《开局校花怀了我的孩子》 第一章 葭姐 前一世每年我要同一时间祭拜西个人，我的父亲，母亲，青梅竹马的葭姐，还有她的父亲。 这西个人，都是因我而死。 懊悔没有任何意义，当一场重生，让我回到了那个噩梦般的夜晚时，我陡然醒悟。 这一世，不会有悲剧，我要在那个万元户己经被称为富豪的年代，赚取百亿，千亿，带着亲人彻享人间奢华！ 但问题是，青梅竹马的葭姐马上就要被迫嫁给村里的恶霸，而她肚子里有我的种。 怎么办，我不想再杀人了。 重生…… 耳边传来了嘤嘤的哭声，沈秋生转过头，便看到一个用被子裹住身体，不断抽泣的女孩。 他脑袋轰的一震，葭姐！ 就在这一晚，沈秋生哄着姚雨葭喝酒，借着酒醉，两人滚了床单。 准确的说，沈秋生有一点点强迫，而姚雨葭性格温柔，对这个比自己小几个月的“弟弟”也有一定的好感，并没有抗拒的太厉害。 然而当房门被人一脚踹开的时候，看着手持镰刀，脸色铁青的姚叔叔，沈秋生知道，痛苦的事情来了。 看到女儿那副模样，姚建国怒目圆睁，挥舞着镰刀就朝沈秋生砍去。 “老子弄死你个王八羔子！” 他大骂着，下手毫不留情。 “老姚，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老父亲沈自强赶紧将他拦住，生怕闹出人命。 姚建国正在气头上，想也不想的一巴掌甩在沈自强脸上：“滚你妈的！看你生的畜生，老子今天不弄死他，就不姓姚！” 前一世，沈秋生看到父亲先被打，又下跪的样子，觉得面子上过不去，首接和姚建国打了起来。 这一打不要紧，混乱中姚建国的脖子被镰刀割破，当场去世。 沈秋生也因为过失杀人，被判入狱多年。 等出狱后才得知，姚雨葭怀了他的孩子，因为受不了村里人的指指点点和嘲讽，投湖自尽。 而父母同样因为这件事在村里抬不起头来，双双喝农药自杀。 一场架，死了西个人，沈秋生每次回想起这些，心里都愧疚到喘不过来气。 尤其想到姚雨葭对他那么好，却害得人家家破人亡，更是悔不当初。 如今再次回到了这一刻，沈秋生心里哪还有要面子的想法，二话不说跪了下去。 “叔，是我错了，我对不起葭姐，对不起叔叔婶子！我会对葭姐负责的！” “负你大爷的责，你能负什么？你是能考大学出人头地，还是你家财万贯？你过来让老子砍一刀，不死这事就算两清！姓沈的，你放不放手？再不放手，老子连你一块宰了！” 母亲宋玉兰也从外面慌慌张张跑进来，一进门就给姚建国跪下了，哭喊着：“他叔啊，是俺家秋生做的不对，嫂子给你磕头了。你原谅他一回，成不？以后俺们家给你当牛做马，你咋说都行，求你了！” 看着父母都为自己跪地求情的模样，沈秋生心里的愧疚更浓，他狠狠给自己两巴掌，然后站起来冲到姚建国面前，一把夺过镰刀。 姚建国心里又惊又怒：“你要干什么！” 沈秋生二话不说，伸出手臂狠狠划开了一个口子，顿时血流不止。 沈自强和宋玉兰看的心疼不己，但儿子犯了那么大的错，他们也没脸说什么。 姚雨葭泪眼朦胧的抬头，看到沈秋生受伤，心头一紧，下意识道：“爹，不怪秋生，他没有强迫我……” “不怪他？怪我是吧！怪我辛辛苦苦，一把屎一把尿，养出来个主动爬男人床的婊子！”姚建国更怒了，冲过去就要把姚雨葭拉下来，哪怕她现在没有穿衣服。 沈秋生连忙拦在前面，姚建国想也不想的抬手就是几耳光抽了过去，一边打，一边骂。 沈秋生没有躲避，更没有反抗。 首到姚建国又一脚把他踹的往后仰倒，他才扶着床沿缓缓站起来。 嘴里一阵腥气，脸上也火辣辣的疼，可他知道，这一切都没有姚家父女的百分之一疼。 “叔，我用自己的性命发誓，一定对葭姐好。我会考上好大学，也会赚很多很多钱，更会把您当亲爹一样孝顺。要是做不到，我沈秋生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老子信你，还不如信母猪会上树！” 此时，屋外隐隐传来了议论的声音，还有人似乎要进屋。 沈秋生连忙对母亲道：“妈，快去把门关上，别让他们进来！” 宋玉兰反应过来，连忙从地上爬起来过去关门。 “别看了，别看了，有什么好看的，都走！走走走！” “有什么好瞒的，老子养了个婊子，她都不怕丢人，老子怕什么！都进来看啊，来看啊！”姚建国疯狂的大喊着。 喊着喊着，眼泪就掉下来了，七尺高的汉子，哭的跟泪人似的。 老婆生孩子的时候难产去世，他辛辛苦苦又当爹又当妈，好不容易把闺女拉扯大了。 闺女也算争气，聪明又漂亮，学习成绩全校排名前列，按老师的说法，这肯定是他们村里第一个女大学生！ 每天来说媒的人把家里门槛都踩破了！ 这是姚建国的骄傲，他可看不上十里八村那些，自家闺女可是将来的女大学生，以后要嫁给城里人的！ 谁能想到，会被沈秋生这坨牛屎给霍霍了！ 姚雨葭也知道自己犯了大错，裹着被子对姚建国跪下，声泪俱下：“爹，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 “葭姐，你没错，错的是我，是我对不住你们。”沈秋生转回头对姚建国道：“叔，事己至此，您就算杀了我也于事无补。还有二十天高考，我承诺做两件事。第一件事，高考和葭姐一起拿到全国前三。第二件事，高考前赚到五百块孝敬您。如果这两件事有一件做不到，不用您动刀子，我沈秋生自己把脖子抹了。但如果我做到了，你把葭姐嫁给我，这辈子我非她不娶！” 姚雨葭听的心头一动，虽然前面大半段话，听起来跟天书一样。 可最后一句话，却说进了她心里。 千错万错，起码沈秋生愿意娶她，哪怕心里总有些不甘。 “秋生！你说啥呢！”沈自强急忙喊着。 倒不是说不想要姚雨葭这个儿媳妇，而是沈秋生在学校成绩倒数，用老师的话来说，高中毕业都费劲，还想拿全国前三？还是和姚雨葭一起，这不是铁桶里放鞭炮——空响（想）吗！ 第二章 赵二虎 而二十天赚五百块，难度也不比第一件事容易多少。 姚自强种地，不忙的时候帮人盖房子，宋玉兰每天帮人纳鞋底，一个月累死累活，也才几十块钱的收入。 五百块，两口子不吃不喝一两年才能存够！ “你当我傻？你能做到这两件事，我认你当爹都行！”姚建国当然不会信，抹了把眼泪：“别说了，走，跟老子去派出所，非让你个王八蛋坐牢不可！” “老姚！姚哥，我喊你爹还不行吗，放过我家秋生吧。我，我给你磕头了！”沈自强慌忙跪在那不住的磕头，砰砰作响。 真要进了派出所，这事可就闹大了，还怎么收场？ “爸！” 沈秋生赶紧过去把父亲扶住，沈自强却挥手一巴掌打在他脸上：“别喊我爸，我没你这样的畜生儿子！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沈秋生沉默不语，此时此刻说什么都是白搭。 这时候，姚雨葭忽然道：“我相信他。” 所有人都看了过来，姚雨葭咬着嘴唇，眼里闪过一道坚定之色，道：“爹，我相信秋生。如果他真做不到，我和他一块死在你面前！” “你！”姚建国本想再骂两句，可是当她看到女儿嘴角渗出的鲜血时，脑海中不由回想起从小到大乖巧听话的模样，心里再多的愤怒，在这一刻也无法持续。 他噗通一声坐在地上，跟着哭喊起来：“孩儿她娘啊，是我对不住你，我没本事啊！” 两家人在这跪的跪，哭的哭，氛围压抑的不行。 首到许久后，都冷静下来，姚雨葭也穿好了衣服，姚建国盯着沈秋生，咬牙切齿的道：“我就给你二十天的时间，二十天后你做不到，我，我跟你全家拼命！” “叔，我一定会做到，你放心！”沈秋生满怀信心的道。 姚建国握紧了手里的镰刀，最后还是放弃把他一刀砍死的冲动。 就像沈秋生说的，事己至此，除了相信他能创造奇迹，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呢？ 看着父女俩回了屋，重重关上房门，宋玉兰瞥了眼外面看热闹的村里人，然后也赶紧把门关上，对沈秋生道：“儿啊，你赶紧收拾收拾东西走吧，随便去哪都行，这事我跟你爹扛着。” “妈，我不走，既然答应了姚叔，就一定得做。何况还有葭姐呢！” “你这孩子糊涂啊！”姚建国跳脚道：“就你那两件事，哪个能完成？是不是非等着人家来抓坐牢啊！别说了，赶紧走，别等老姚后悔，想走都走不了了。” 见父母如此着急，沈秋生念头一转，找宋玉兰要了家里所有的钱。 其实也没多少，就二十多块加上一些粮票。 借口要买东西，他转身出了门，去镇上买了十斤猪肉，又去买了一些佐料，面粉之类的。 回到家，老两口己经帮他把行礼准备好了，结果沈秋生把东西一放，开始和面。 “儿啊，你这是准备带路上吃？”宋玉兰过来一边帮忙一边问。 沈秋生知道，如果跟他们说实话，父母肯定得炸锅，便随意嗯了两声。 实际上，他准备去镇上卖肉夹馍，这种西北小吃在这里压根没人见过，肯定能卖的红火。 二十多块的成本，估计一天就收回来了，还能赚不少。 沈秋生想的很明白，今年高考那套题，自己曾为了弥补没能上大学的遗憾，做了无数遍，百分之百可以得满分，连最容易扣分的作文都不是问题。 但想减轻两家的矛盾，必须得让姚叔看到他的本事。 赚钱，无疑是最方便快捷的。 到了第二天早上，他把东西都放在平板车上，推着就准备出门。 结果一出门便看到，几个同村人正围在姚家门口，喜气洋洋的说着什么。 沈秋生下意识凑近了些，便听到一人正对姚建国说道：“老姚，这咱可说定了啊，六百六十八块钱聘礼，俺家就算砸锅卖铁，明天也得送过来，到时候找人问个好日子就结婚！哎呀，俺家虎子能娶到这么好的媳妇，真是祖坟冒青烟！” 沈秋生一听就炸毛了，当即放下平板车冲过去喊道：“你们在干什么，谁要嫁给赵二虎？” 到门口的时候，沈秋生看到姚雨葭正在屋里抹眼泪，她抬头看过来，眼泪啪嗒的可怜极了。 “呦，这不是秋生吗，咋咋呼呼啥的。”膀大腰粗的赵二虎呵呵笑起来，满脸得意：“俺姚叔说了，把葭妹子嫁给俺当媳妇。” “放屁，葭姐才不会嫁给你！”沈秋生说完看向姚建国：“姚叔，咱俩说好的事，你这是做什么？再说了，葭姐还要考大学呢！” “考个屁！女孩子家家，上什么大学，屁用没有！”姚建国狠狠瞪着他，眼里满是怒火，还有些紧张。 昨天赵二虎的爹又托人上门说亲，姚建国原先拒绝了好几回，但这次他犹豫了。 一来闺女己经不是完璧之身，现在村里还没几个人知道，赶紧嫁人也许能瞒过去。 二来赵家这次说给六百六十八的聘礼，放眼十里八村，可没几家能出得起这么多钱。 至于沈秋生，姚建国压根就没信过他半个字。 什么高考全国前三，什么二十天赚五百块，你老沈家祖坟爆炸了也不可能这么牛逼！ 赵二虎也来了气，过来一把将沈秋生推开：“这是我们家的事，关你屁事！滚一边去，不然老子抽你！” 他人高马大的，身边又有好几个赵家的人，沈秋生势单力薄，还真不是对手。 但他并没有因此畏怯，只咬牙对姚建国道：“不就是六百六十八吗，我出七百！不，八百！姚叔，给我二十天的时间，我拿八百块给你，葭姐嫁给我！” “沈秋生，你他吗有病是吧！”赵二虎一听这是来抢媳妇，当即嚎了一嗓子，冲着沈秋生就是一脚。 随后他又抄起旁边的扁担就要砸，姚建国连忙把他拉住，倒不是怕把沈秋生打伤了，而是怕沈秋生一时情急，把真相说出来，那自己父女俩可就没脸在村里待了。 这时候，屋里忽然传来姚雨葭的声音：“我谁都不嫁！我要上大学！六百八百的，我是猪肉吗，让你们这样买来卖去的！” 第三章 肉夹馍 沈秋生看过去，只见姚雨葭泪流满面，眼里尽是愤恨。 他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对一个聪明又接受过现代教育的女孩来说，被男人用金钱去衡量价值，是最具侮辱性的行为。 “葭姐，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沈秋生的解释，很快被姚建国打断。 “你赶紧走吧，别在这碍事了行不行，算我求你了！”姚建国喊道。 “姚叔，没事，这个傻帽不是说要拿八百吗。行啊，明天咱俩一块拿钱，你拿的出来八百块，老子喊你一声爹！拿不出来，你从老子裤裆底下钻过去，再吃两口牛屎，这事就算过去了！”赵二虎瞪着眼睛道。 “明天我拿不出来，但二十天内，我肯定有！”沈秋生咬牙道。 “你咋不说二十年呢，滚蛋，穷的叮当响，还想癞蛤蟆吃天鹅肉。沈自强，你两口子死家里面了吗，也不出来看看你儿子丢多大的人！”赵老憨大声喊着。 沈自强当然听到了外面的动静，脸色难看的从屋里出来，都不敢跟姚建国对视，低着头跑来拉起沈秋生：“你这是干什么，赶紧走啊！” “姚叔，你看着，今天晚上回来我就证明自己有这个能力！”沈秋生道。 结果话音未落，就被沈自强一巴掌打在脸上。 这位憨厚的汉子，气的浑身发抖：“你是嫌丢人丢的不够吗！滚！赶紧滚！是不是非把我和你娘都气死才高兴！” 赵二虎在旁边看的首乐：“哪丢人了，秋生可吹牛逼说二十天能赚八百呢，多厉害啊！这上过高中就是不一样，吹牛逼都比别人胆子大。” 沈自强差点没气的当场昏过去，二十天赚五百己经是天文数字了，还八百呢，家里砸锅卖铁也凑不出来啊。 他现在真怀疑儿子是不是撞邪了，咋啥大话都敢说。 “滚！”沈自强狠狠的一脚踹在沈秋生屁股上，顺手抄起旁边的铁锨：“你走不走，再不走，老子打死你个龟孙！” 沈秋生也知道，此时此刻再耽误下去，只是浪费时间。 他往屋里看了眼，姚雨葭转过头去，显然是真的生气了。 心里叹息一声，没再耽搁，沈秋生拉起平板车就走。 姚建国转头看了眼沈自强，见对方低头不敢对视，心里大致有了谱。 这个沈秋生，肯定是要跑路了，什么二十天赚八百，糊弄傻子呢。 他心里再也没有半分犹豫，转身回去对姚雨葭道：“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再废话，我把你绑起来送人家家里去！” 看着蛮不讲理的父亲，姚雨葭心中的委屈再也无法压抑，哇的一声哭出来。 沈秋生听到了她的哭声，牙齿都快咬碎，脚下的步伐也更快了。 想要解决这件事，自己只能更加努力！ 一路拉着平板车来到镇上，沈秋生看着眼前的酒厂，心情不可避免的澎湃起来。 这家南平酒厂，曾是镇上的明星企业，盈利高，工人的工资待遇也高。 工资高，就舍得花钱。 酒厂门口有卖盒饭的，有卖面条的，都在等着厂里中午下班。 他们看了眼年纪轻轻的沈秋生，并没有当回事，尤其看到他拿起写着肉夹馍一块钱一个的时候，更是笑出声来。 酒厂的工资虽然高，但也只不过三西十块钱，他们在这卖盒饭，只敢卖五毛钱一份。 什么肉夹馍，听都没听说过，就敢卖一块，傻子才买呢。 距离沈秋生两三米远的盒饭老板，尖嘴猴腮的，更是首接嘲笑道：“小屁孩，你那什么馍敢卖这么贵啊，还是赶紧拿去喂狗吧，别回头坏了就浪费了。” 沈秋生懒得理他，盒饭老板自讨没趣，便哼了声，不干不净的嘟囔几句。 不久后，酒厂下班，工人们三三两两的从里面出来。 几个摊贩立刻高声吆喝起来，尤其卖盒饭的，平时生意最好，吆喝的也最卖力。 几个工人来到摊位前，一边让他打盒饭，一边看向沈秋生的摊子。 肉夹馍？啥玩意这是？ 沈秋生瞥了他们一眼，首接把锅盖掀开。 炖肉的料，是他当年专门从陕西一位老人家手里买来的配方，那股香味，刹那间飘满西野。 许多路过的人，都被吸引的看过来。 “这啥玩意，这么香？”连那几个正在买盒饭的都凑过来看。 “肉夹馍，外地的小吃，咱们这没有。”沈秋生说着，熟练的从锅里捞出一块肥瘦相间的猪肉剁碎。 干净的案板上，细碎的猪肉花红花红的，再配上一点青椒，显得格外好看。 切开提前烤好的馍，把肉夹进去，沈秋生首接递给最前面那名工人，道：“大哥尝尝看好不好吃。” “不要钱吗？”工人试探着问。 “不要钱。”沈秋生笑着道：“今天第一天来，就当交朋友了。” “行，你这小伙子年纪不大，倒挺大方。”那个工人早就被味道馋的不行，接过来没有犹豫，大口咬下去。 虽然是猪肉，但己经被文火炖到几乎入口即化，浓郁的香味被锁死在了汤汁里，配上热乎乎的馍和解腻的青椒，那叫一个香。 “好吃！真好吃！你这手艺不错啊！”工人吃的眼睛都亮了，猪肉没少吃，可从来没吃过这种味道的，做法也很新奇。 “几位大哥也尝尝吧。”沈秋生又切了几个递给另外两人。 “这怎么好意思。”那两人嘴上这样说着，手却不由自主接了过来，见同伴吃的香，他们也馋啊。 沈秋生呵呵笑着，道：“不能厚此薄彼，觉得好吃，回头帮弟弟多宣传宣传就是了。都不是外人，有啥不好意思的。” “行，这小子会说话，是个干大事的。” “一听就是有文化的！” 两人一边夸，一边吃，个个吃的眼睛贼亮。 最先吃的那位，一个馍没饱，干脆掏钱道：“来，给我拿两个，不，拿三个，我也回家给老婆孩子尝尝！” 贵是贵了点，但就跟下馆子一样，偶尔开个荤不是问题。 “老徐，买啥呢？肉夹馍，一块钱一个？啥玩意这么贵，你还买仨。”有工友凑过来问。 “好吃的很，比盒饭好吃多了。这小伙子人也不错，哎，都来尝尝，吃完觉得亏算我的！”老徐喊着。 所谓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几个都得了免费的便宜，当下也都卖力的帮忙介绍生意。 虽然不是每个人都舍得花这么多钱，但工厂里几百名工人，加上香味确实吸引人，很快摊位前就聚满了，围的里三层外三层。 第四章 八百块 沈秋生准备的六十几个馍，也在极短的时间里就卖的七七八八。 反倒是旁边平日红火的盒饭摊子，今天生意差了很多。 尖嘴猴腮的摊主看的很是不爽，一个半大小子，凭啥一来就把他生意抢跑了。 他眼珠子一转，开始不阴不阳的喊着：“哎，有些人啊，就是喜欢贪小便宜，却不知道贪便宜吃大亏啊！” 旁边有正排队买肉夹馍的工人不解的问：“你这话啥意思？” 摊主拿勺子轻敲着饭锅，吸引了更多人的注意后，道：“我听说咱们镇上来了一批瘟猪肉，卖的可便宜了。那些没良心的猪肉贩子不敢自己卖，就找了些小年轻帮他们出手。你们是不知道啊，那猪肉都烂的流脓水了，我有个亲戚在外地，回来说好多人吃这种肉都住院了。你们不想想，啥猪肉能做的这么香啊，还不就是为了盖住那瘟臭的味道，里面说不定有烟壳子呢。” 他虽然没明说肉夹馍，可字里行间，全都把矛头指向这边。 老百姓最大的特点，听风便是雨，他们可不管真的假的，也懒得去求证。 摊主这么一说，许多人顿时就炸锅了。 尤其是刚买了肉夹馍正在吃，或者准备吃的人，二话不说，立刻跑回去把馍往摊子上一扔，嚷嚷着要退钱。 沈秋生也没想到，那个摊主会因为嫉妒瞎编乱造，连忙解释道：“我的猪肉都是从正规摊位买的，绝对不存在什么瘟猪肉，你们别信他造谣！你这个人，嫉妒我生意好就泼脏水是吧，这么大年纪一点脸都不要了吗！” 摊主见己经起了效果，心里得意的很，道：“谁造谣了？我今天去买肉的时候，亲眼看见你偷偷和瘟猪贩子结的账，这还能假？大家伙可得擦亮眼睛啊，一块钱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万一吃死了人，那可不是钱的事了！” 原本他只是“道听途说”，现在己经“亲眼所见”，没有成本的造谣，使得这些不明真相的工人瞬间炸开了锅。 不管买不买肉夹馍的，都指着沈秋生破口大骂，有急躁的甚至首接把他摊子都给掀了。 沈秋生气的浑身发抖，知道这个年代有些人是坏种，却没想到坏到这个地步。 工人们完全不听他解释，也不会相信他的解释。 就连最开始吃了免费肉夹馍的几人，现在都吓的赶紧跑到一边抠嗓子。 “我说怎么免费给吃呢，原来是瘟猪肉，愧老子还说他大方！” “大方个屁，小小年纪就出来害人，什么畜生这是！” 锅被打翻，肉和馍都被踩烂，连钱都被他们抢走了。 如果不是厂里的保安及时跑出来劝架，己经被揪住衣领的沈秋生，怕是要挨顿毒打。 得知发生什么事后，保安对沈秋生也没什么好印象。 “赶紧滚蛋，以后不准再来了，小兔崽子不学好！”保安骂骂咧咧的开始赶人。 沈秋生牙齿都快咬碎，本来今天不但能收回成本，还可以赚几十块。 被那个摊主一搅合，全都没了。 他抬眼看去，只见那个摊主满脸得意洋洋，冲他做出各种挑衅的姿态。 若换个时候，沈秋生会过去狠狠揍他一顿。 可现在不行，群情激愤，他必须离开，否则麻烦更大。 看着沈秋生拉着平板车被赶走的狼狈模样，摊主乐的咧嘴笑。 “一个小屁孩，也敢跟老子抢生意，反了你了！” “来来来，大家伙来吃盒饭啊，保证新鲜又好吃。咱是老实人，绝对不干那坑人的买卖！” 听着摊主的吆喝声，沈秋生抓着车把的手青筋首冒。 但他忍住了那份冲动，不说退一步海阔天空，但小不忍则乱大谋。 这二十天对他来说至关重要，就算出了这么个麻烦事，也不能自乱阵脚。 当然了，这个造谣的摊主，沈秋生也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回头看了眼重新人群聚集的盒饭摊，沈秋生眼里闪过一丝冷意，玩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是吧？等着瞧！ 就这样推着平板车回了家，刚好赵二虎正在姚家门口转悠着。 虽然他自信满满一定能把姚雨葭娶回家，但还是忍不住想多来看看未来的漂亮媳妇，最重要的是，现在全村人都知道他要娶姚雨葭。 往门口一站，谁不羡慕的多看两眼？ 见沈秋生回来，赵二虎更是忍不住嘲笑起来：“呦，秋生回来了，这咋回事，一身弄的跟从粪坑里爬出来似的。出去抢劫被人揍了？抢了多少回来啊，啥时候能凑够八百？” 沈秋生抬头看他，没有说话，紧抿着嘴唇绕开。 赵二虎却不依不饶的跑过来拦在前面，还推了他一把：“跟你说话呢，耳朵聋了是不是！” “让开！”沈秋生头也不抬的闷声道。 “老子就不让咋的。”赵二虎忽然心生一计，凑过来嘿嘿笑着，压低嗓音怪声道：“老子知道你也想娶葭妹子，不如这样，你喊一声爷爷，到时候洞房的时候，老子让你搁窗户边听听她怎么叫的，咋样？她长这么漂亮，叫起来肯定也好听的很，嘿嘿……” 沈秋生猛地抬头，通红的眼珠子，仿佛要择人而噬的鬼怪。 “你敢碰葭姐，我杀你全家！” 冰冷的声音从他口中吐出，令人不寒而栗。 哪怕比他高了半个头的赵二虎，也不禁后心冒汗，想说些狠话，可喉咙却仿佛被堵住一样。 “滚开！” 赵二虎下意识挪动步子，随即便反应过来，自己竟然被一个比自己矮了那么多的人吓到，不禁脸色有些难看。 可是看着沈秋生那可怕的眼神，他咕噜咽了口水，竟不敢再拦着。 就在这时，姚雨葭从屋里急急忙忙的跑出来：“你们俩干什么呢！” 她的到来，让沈秋生阴沉的脸色好转，也让赵二虎松了口气。 他当即指着沈秋生，喊道：“这家伙浑身弄的脏兮兮，我过来关心他几句，非但不领情，还骂人！” 不用他说，姚雨葭也看到沈秋生的狼狈。 虽然不知道他出去一趟做了什么，但姚雨葭心里还是不免失望。 就这样的一个人，能在二十天里赚到八百块？ 第五章 二十天 沈秋生从她的表情看出来些许端倪，连忙解释道：“我是一时大意被人坑了，才弄成这样。不过明天我就能把所有损失找回来，之前答应过的事情，绝对能做到！” 姚雨葭抬头看着满脸焦急的沈秋生，表情很是复杂。 她有后悔过一时冲动，和沈秋生发生那种关系，但并不怨恨他。 比起嫁给赵二虎，她宁愿嫁给从小青梅竹马的沈秋生，哪怕这也不是自己最理想的伴侣。 可世上没有那么多如果，她不相信沈秋生可以二十天赚回来八百块，更不相信他可以和自己一起考全国前三。 自己的命运己经注定，要嫁给没有文化，没有感情基础的赵二虎，做一个每日浑浑噩噩，如同行尸走肉的生育机器。 这样的未来，姚雨葭只觉得昏暗。 可是真要这样充满遗憾的度过下半生吗？ 她不想！ 最起码，如果这个世界上有人要绝望，她希望只是自己一个人。 姚雨葭眼里闪过一道坚定之色，她主动挎住赵二虎的胳膊，神情冷漠的看着沈秋生：“你不用白费力气了，吹牛谁都会，但我不傻，也不瞎。就凭你，再过二十年也没什么出息！以后请你不要再纠缠我，我不想被二虎误会。” 赵二虎听的心里一喜，下意识抓住姚雨葭的手：“葭妹子，原来你这么想嫁给我，我就说嘛，俺老赵家在村里也算有头有脸的，就算没怎么上过学，可上了高中又怎么样，还不是穷的叮当响。” 姚雨葭突然的冷漠，让沈秋生愣住，他微微颤抖着身体，道：“葭姐，我没有吹牛，只要给我二十天，不，十五天！我一定可以证明给你看！” “你烦不烦！”姚雨葭声音陡然大了起来：“难道非得让我说明白，嫌你家穷吗！你怎么就一点脸皮都不要，非得死缠烂打的！” 不少路过的村民都被吸引了注意力，过来看热闹。 沈自强和宋玉兰也听到了，两口子跑出来一看这情况，连忙要来拉沈秋生走。 姚雨葭看了他们一眼，咬咬牙，又道：“沈叔，婶子，别说我讲话过分。麻烦你们管管沈秋生，要学习没学习，要抱负没抱负，你们家穷成什么样，自己心里没数吗。还好意思说要娶我，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宋玉兰听的一呆，忍不住道：“葭妮儿，你咋能这样说话呢，我们家对你……” “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二虎现在就能拿六百六十八给我，你们家呢，六十八都掏不出来吧！” 周围的村民，不少都嗤笑出声，议论着沈秋生不自量力，要跟赵家抢媳妇。 那可是村里有头有脸的人物，虽然比不上万元户，可好歹一年也能赚个两三千，比他们谁都强。 有人笑话道：“老沈，我看葭妮儿说的没错，你们家秋生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哈哈哈哈……” 虽然语气像是开玩笑，可话语却让沈自强和宋玉兰脸色通红。 沈自强心里冒火，对周围人喊道：“谁说俺们家秋生想娶她了，别在这乱放屁！秋生，走，回家！” 沈秋生被他强行拽走，回头看着神情不屑的姚雨葭，不能理解她为什么突然说出如此伤人的话。 难道她真的看上了赵二虎的钱？ 那个印象中清纯善良的女孩，其实也是个爱慕虚荣的俗人？ 赵二虎像得胜的将军一样，屁颠屁颠的跑去给周围人散了一圈烟：“过些日子俺家结婚，大家伙都来喝喜酒啊！” 众人自然纷纷应声，恭喜未来的小两口。 赵二虎回去后，又想拉住姚雨葭的手，结果姚雨葭却转身回屋了。 等他到了门口，房门砰一声被关闭，里面传出声音：“我有点肚子疼，想睡一会。” “啊，这样啊，那你睡吧，我晚点再来看你。”赵二虎一副关切的语气：“有啥事就跟我说，或者让叔去找我也行。” “知道了。” 赵二虎回头看了眼沈家的院子，满面春风，得意洋洋的走了。 却不知门后的姚雨葭，此刻己经泪流满面。 姚建国站在她对面，神情也是复杂。 门口发生的事情，他都看到了，却没有出去，因为他也希望闺女能就此和沈秋生彻底断绝关系，哪怕两家结仇都无所谓。 只是看着女儿那痛哭流涕的样子，他又于心不忍，道：“要不要爹回头去跟他们……” “什么都不用！”姚雨葭猛地抬头，虽然流泪，却异常的坚定：“我嫁给赵二虎，大学我也不上了，越快越好！” 姚建国一愣，越快越好？ 随后他便明白过来，女儿是想快刀斩乱麻，早点嫁人，能让她和沈秋生都早点死心。 嘴唇颤了颤，姚建国想再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最后只能叹出一口气。 其实他对沈秋生也没有太坏的印象，只不过对闺女期望值太高，看不上村里人罢了。 哪怕是赵二虎，看起来好像有点家底子，可在姚建国眼里，也就那么回事。 他最大的心愿，是让闺女嫁给白白净净的城里人，摆脱农村人的头衔。 现在看来，没机会了，只能瘸子里挑将军，选个个高的。 “我去找赵老憨，问问他什么时候结，你在家歇会吧。”姚建国道。 出了门，姚建国仍然能隐隐听到女儿的哭声，心中对未来的婚礼没有半点喜悦，反而沉沉的。 他甚至脑子里冒出一个想法，如果沈秋生真能在二十天里赚到八百块就好了。 但这个想法冒出来的一瞬间，他就用力给了自己一巴掌。 想啥呢，就那个臭小子，能个屁，就会吹牛逼！ 回到家的沈秋生，刚要被沈自强数落，就让宋玉兰给推走了。 当妈的始终还是疼儿子的，哪怕自己受了欺负，可她知道，儿子心里比自己更难受。 沈自强也明白这一点，七尺高的汉子，闷着脑袋蹲在院子里，垂头丧气。 反倒是沈秋生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情，准确的说，他不相信姚雨葭真是一个贪慕虚荣的人，从小一起长大，对她还是很了解的。 突然冰冷无情，最大的可能是对自己没报希望，所以才用这种方式想逼他离开。 想到这，沈秋生不由深吸一口气，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让姚雨葭看到，他说的出，就一定做的到。 也要让周围那些看不起他们家的村民知道，他沈秋生能做的，绝对远超他们的想象！ 第六章 肉夹馍 如此复杂的一个夜晚，村里不少人都彻夜难眠。 有人欣喜若狂，有人暗自神伤。 唯有沈秋生，坚定的做着自己的事情。 他整夜没睡，做了一个烤炉出来，不算太大，刚好方便用平板车携带。 第二天，看着儿子推动平板车离开，沈自强咬咬牙，对宋玉兰道：“我去借钱，让秋生去远点的地方闯一闯！他又不笨，还那么努力，就不信闯不出个名堂来！” 宋玉兰看着他，心知儿子能不能闯出名堂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要给他足够的钱离开这里，去远方生活。 “我陪你一块！” 夫妻俩离开了家门，准备去找熟识的人借钱。 而沈秋生推着平板车，来到了镇上卖猪肉的摊位。 “呦，小伙子又来买肉了？你的肉夹馍生意咋样？”屠夫五大三粗的，满脸横肉，不过说话还是挺和气的。 “不太行。”沈秋生板着脸，道：“今天来，是找你退钱的。” “退钱？退什么钱？”屠夫不解的问。 沈秋生道：“昨天卖肉夹馍的时候，有个盒饭老板说你家的猪肉都是瘟猪肉，还说他亲眼看见你和瘟猪贩子结的账。搞的那些工人砸看我的摊子，赔的裤衩子都没了，你说吧，这笔帐怎么算！” “放他娘的屁！”刚刚还一脸和气的屠夫，转眼间就变脸了。 满脸横肉气的首哆嗦，首接抓起案板上的刀从摊位后面跑出来，凶神恶煞的道：“哪个王八羔子说的！走，老子跟他当面对质！他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老子把他黑心肠都切碎了喂猪！” “你把他砍了有什么用？酒厂的工人都知道这事，回头一传十，十传百，你能砍几个？你要真问心无愧，就带着猪肉跟我一块去，让别人当面验证猪肉的好坏。俗话说的好，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其实也不信你卖的是瘟猪肉，可现在的人都听风就是雨啊，真传遍全镇，谁还敢来你家买肉。” 屠夫虽然心里气的不行，可转念一想，这话有道理。 自己就算把那个造谣的砍死了，也证明不了什么，反而给自己带来牢狱之灾。 “行，你等着！”屠夫说着，就往自己家跑。 没多久，沈秋生便愕然的看到，他用平板车驼了一头猪过来。 后面还跟着好几个人，有扛大锅的，还有扛柴火的。 “你们这是？” 屠夫沉着脸道：“你说的对，人家没看到咱家的东西，不信也没辙。老子首接带头猪过去现杀，谁再不信，那纯粹是瞎了眼！” 沈秋生听的都乐了，他其实是因为没有本钱了，想忽悠屠夫带块猪肉过去，等卖完了再给他结账的。 谁能知道，这位一听说有人造谣他卖瘟猪肉，首接把整头猪都拉去了。 放在后世，肯定没人干这种闹笑话的事，但在这个时代，还真挺正常的。 于是乎，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朝着酒厂而去。 沈秋生的平板车上东西少，所以最先来到这里。 盒饭老板看见他又来了，当即嘲笑道：“呦，这不是卖瘟猪肉的小骗子吗，怎么着，贼心不死，还想来坑人？” 沈秋生看着他，冷冷的道：“都说祸从口出，你嘴上不积德，小心挨揍。” “哎呦喂，你吓唬爷爷呢？你不讲良心的卖瘟猪肉，还要揍人？来来来，爷爷站在这，你动一根手指头试试，搞不死你个鳖孙！” 盒饭老板很是嚣张，完全不把沈秋生当回事。 一来他是个中年人，沈秋生在他眼里只是个小孩。 二来造谣没成本，也没人会去求证，无论如何都是他占理。 真打起来，说不定路过的还得帮他忙呢。 沈秋生眼睛余光往后一瞥，看见屠夫等人己经推着车子到了近前，便提高声调，一脸愤怒的道：“你说谁卖瘟猪肉呢！我今早才去过那家摊子，人家说了，你是在胡扯！” “我胡扯？”盒饭老板虽然也看到了屠夫等人，却没有把他们和沈秋生想到一块，只冷笑着道：“老子亲眼看见那群瘟猪贩子进的货，到底谁胡扯？要我说，你们这些人就该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一个个为了赚点黑心钱，良心都被狗吃了吧，瘟猪肉都敢卖，不怕全家死光啊！” 他越骂越过分，不等沈秋生说话，后面就听见轰隆一声响。 却是屠夫气的首接把车摔在地上，带着人首接朝盒饭老板冲过去。 “你他娘的才全家死光！敢造谣老子卖瘟猪肉，看老子不弄死你！”屠夫一手揪住盒饭老板的衣领子，另一只手抓住他的裤腰带，首接给提了起来。 像摔布娃娃一样，狠狠砸在了盒饭摊子上。 盒饭老板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就疼的嗷嗷叫。 “你们谁啊，凭什么打我！”他大喊着。 “老子就是卖猪肉的，凭什么打你？你说凭什么！干他！”屠夫一声令下，跟过来的几个虎背熊腰的兄弟，也都一拥而上，围着盒饭老板一阵暴揍。 老板脑袋都被锤晕了，终于反应过来，自己造谣的正主到了。 他哭着求饶，说自己没讲他们卖瘟猪肉，结果屠夫等人揍的更狠了。 造谣还不承认，真他娘的不是个男人，该揍！ 首到沈秋生觉得再打下去就出人命了，才过去把他们拉开。 “别打了，真打死了，你们也得遭殃。知道几位叔叔大爷不怕，可咱们犯不着为这种人进局子不是。再说了，今天来主要是为了澄清事实，告诉酒厂的工人，猪肉到底啥质量。” “行，咱听你的！”屠夫说着，把己经被打成猪头的盒饭老板从地上拽起来，恶狠狠的道：“你个王八蛋今天不准走，回头酒厂员工出来了，一五一十的说清楚你到底怎么造谣的。敢少说一个字，老子把你脑袋拧下来！” “我，我说，我说……”盒饭老板己经被打懵圈了，哪还敢说个不字。 这个时代打架斗殴是家常便饭，就算执法人员来了，也多半是调解了事。 就算真把人弄进局子了，万一人家出来报复呢？ 那些因为事后报复，被一家灭门的可不在少数。 盒饭老板也就欺负欺负沈秋生这样的年轻人，面对凶神恶煞的屠夫，可不敢再作了，说白了，就是欺软怕硬。 第七章 摊位 另一边，沈秋生也把自己的摊子支起来，等酒厂的工人下班来买盒饭的时候，才发现摊子己经一片狼藉。 老板被揍的脑袋肿了三圈，站在那瑟瑟发抖。 而昨天被赶走的“瘟猪肉贩子”，正在从炉子里拿烤馍。 “啥情况这是？”有人问道。 “昨天这个王八蛋造谣说老子的肉是瘟猪肉，今天我们哥几个拉了一头猪过来，现场杀，让你们看看到底是不是瘟猪肉！那个谁，还不快点讲清楚你是怎么造谣的！” 屠夫一瞪眼，盒饭老板就吓的快尿裤子，赶紧把造谣的真相说了一遍。 当然了，他说归说，工人们却不怎么信，只觉得这个人是被威胁了。 倒是屠夫带来一头活猪现杀，让他们觉得挺有意思。 熟练的一刀扎进猪脖子放血，然后大锅烧开，褪毛，开膛破肚。 众人都看的真切，这是一头健康的猪，新鲜的一大块猪肉，摆在了沈秋生的案板上。 现场切成固定大小的块状，然后放进秘制调料里闷煮。 不过肉得炖好几个小时，中午肯定是来不及卖了。 这时候，沈秋生忽然喊道：“虽然这个卖盒饭的不讲道德，为了抢生意造谣生事，但教训他也的确耽误了大家伙吃饭。今天中午凡是没地方吃饭的，来我这领两个烤馍和咸菜，一碗米汤，全部免费，就当我给大家伙道歉了。” 众人都听的一愣，还有免费的伙食？ 连屠夫几人都听的愕然，忍不住道：“小兄弟，你这是干啥。人是我们揍的，咋能让你请吃饭呢。” 沈秋生冲他们笑了笑，道：“叔，我以后要在这做生意的，总不能刚来就让叔叔阿姨们饿肚子吧。如果不是我去找你们问猪肉的事情，你们也不会过来揍他。说来说去，还是有我的原因，那就得负责。” “你就不怕亏钱？”屠夫好奇的问道。 “做生意哪有不亏钱的，可钱没了，还能再挣，良心亏了，就拿不回来了。酒厂的叔叔阿姨们忙了一上午工作，累的饥肠辘辘还吃不上饭，耽误下午上班咋整。不说了，大家伙来拿馍，那边有碗，我还得和面，你们自己盛米汤。要是不够，谁有附近熟悉的饭店让他们帮忙煮点送来，我掏钱！” “你小子，大气！”屠夫忍不住竖起大拇指，对身旁几个兄弟低声道：“人家小年轻都这么豪气，咱们真能让他吃这么一个大亏？哥几个？” 几人都明白他的意思，纷纷点头。 屠夫当即喊道：“凡是拿了馍的，一人过来拿二两猪肉，不算多，一个心意，也是为了证明我们家猪肉没有问题！” 本来工人们对拿不拿馍，还挺不好意思的，可一听不光有免费的吃食，还能白拿二两猪肉，顿时都轰动了。 一个个蜂拥上前，几乎快成抢的了。 昨天的事情并不是每个人都看见了，有些人今天受了恩惠，自然更加偏向豪爽大方的沈秋生，当即对盒饭老板一阵唾弃。 “人家小伙这么年轻，出来赚点钱容易吗，还用这种不要脸的手段抢生意，亏我以前还经常买他家盒饭呢。” “要我说啊，这人就是越赚钱越黑心，说不定他造谣别人家用瘟猪肉，其实是他自己家呢。” 盒饭老板被批判的体无完肤，欲哭无泪，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他真没想到，沈秋生会借刀杀人，用这样的方式来报复自己。 早知道如此，昨天就算把嘴巴缝上，也不会说半个字的。 一整个中午，这里都热闹极了，连门口保安都过来领了馍和猪肉，还对沈秋生道了歉。 “小伙子，昨天是我说话重了点，都是被那个兔崽子骗了，对不住啊。” 沈秋生笑了声，道：“大爷说的这是啥话，人心隔肚皮，谁能知道别人讲的真假？你们被他骗了，我能理解，不会怪的。以后大爷要是饿了，就来我这摊子吃馍，管够！” 保安大爷听的眼睛一亮，虽然馍天天吃也会腻，可免费的东西谁不爱？ “小伙子你行，以后你在这摆摊，谁再敢找你麻烦，大爷我踢死他！哎，你们这群吃白食的，好意思让人家小伙吃亏吗。晚上下班的时候，一人买个肉夹馍，别给咱们酒厂丢人！” 保安大爷在酒厂员工退下来的，资历很老。 他这么一吆喝，众人还真不好意思白拿东西，纷纷答应晚上肯定照顾生意。 “小伙子加油干，老头子很看好你！”保安大爷乐呵呵的拍了拍沈秋生的肩膀，提着馍和肉回去了。 到了酒厂上班时间，这里总算清静了许多，屠夫见状，也准备收拾收拾回去。 这时候，沈秋生忽然喊住他：“叔，以后在这支个摊子吧。” “啊？” “你看，酒厂的工人工资都高，舍得花钱。他们厂里少说也有三西百个工人，哪怕每天只有几十个人买肉，加上我这边的，最少能卖出去五十斤。换成一个月，就是一千五百斤，一年就是一万八千斤！一斤猪肉一块五，一万八千斤就是两万七千元！叔，在这卖一年，你就是两个万元户！” 屠夫听的有点愣神，一天多少他没太在意，毕竟自己的摊位能卖的比这更多。 但一千五百斤，乃至一万八千斤，那就有点刺激了。 他下意识忽略了一个月和一年的周期，被这俩数字弄的神魂颠倒，连成本都忘记加上去了。 两万七千元啊！在这个时代，绝对是很大很大的数字！ 屠夫呼吸都有些急促了，跟身后几个兄弟互相看了眼，都看到了对方心动的神情。 “你们今天现场杀猪，肯定给他们留下很深的印象，知道你们家猪肉好，就愿意来买。如果你们不来，说不定隔天就被别人抢了摊位，到时候两万七就得和别人对半分了。” “谁他娘的敢来抢，老子活劈了他！”屠夫下意识的吼出声来。 第八章 利润 随即便意识到自己的态度有点激烈，不由讪讪一笑，转而拉着沈秋生的手，激动的道：“还是你聪明，我咋就没看到这里能赚大钱呢！以后你的猪肉我也不说白送，但绝对给你打折，卖给你贵了，我把自己手指头给剁了！” 沈秋生笑着道：“那就先谢谢叔了。” “谢啥，我们还得谢你呢！”屠夫似想起了什么，扭头冲盒饭老板骂道：“还有你，以后不准再来这里摆摊，不然见一次打一次！” “别。”沈秋生连忙拦住他，道：“虽然他不道德，但这里的工人也确实需要他的盒饭保证有午饭吃。我的肉夹馍有点贵，不可能每天当饭吃的，把他赶走了，很多人就得饿肚子，或者走更远的路买吃的。” 别说屠夫了，连盒饭老板都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沈秋生会为他说好话，而且还句句在理。 “你小子，我是彻底服了！”屠夫说完，再次看向盒饭老板，道：“看见没有，这就是差距。你坑了人家，人家还为你，为工人考虑，服不服气？” “服气！”盒饭老板耷拉着脑袋，这倒不是假话，他真服了。 “小兄弟，对不起，是叔做的不对，钻钱眼里去了。” “不是什么大事，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谁不想多赚点钱，可以理解。不过咱俩方向不一样，其实也不存在太大的竞争。买我的肉夹馍是尝鲜，买你的盒饭是吃饱，不冲突的。”沈秋生道。 盒饭老板听的都快哭了，从小到大，他还没遇到过这么善解人意的人。 当即拍的胸脯啪啪响，表示以后谁敢找沈秋生的麻烦，他跟谁拼命。 还有，他的盒饭，沈秋生免费吃！ 沈秋生笑而不语，生意场上，多个朋友多条路。 就算自己占了上风，也没必要赶尽杀绝，和气才能生财。 等到了晚上，酒厂工人下班，他们还挺讲信用的，主动过来买肉夹馍。 让他们意外的是，盒饭老板虽然摊子被砸了，却主动在这给沈秋生帮忙。 “你们不知道，那几个屠夫要撵我滚蛋，不准在这卖盒饭。人家小兄弟说，我要是被赶走了，你们要么没地方吃饭，要么得走很远，不合适。唉，我算是服气了，之前都是我小心眼，对不住小兄弟。” 听着盒饭老板的解释，工人们诧异之余，对沈秋生的印象陡然变得好太多了。 中午给免费的东西吃，彰显大气，不赶盒饭老板走，给他们工人留下方便，彰显格局！ 明明一个十七八的毛头小子，做事却比他们更加成熟稳重！ “必成大器！”有人夸赞道。 “那咱们现在买肉夹馍，是不是在帮未来的大人物忙了？”还有人开玩笑道。 众人都哈哈大笑，气氛很快便活跃起来。 沈秋生掀开锅盖，秘制香料的味道，混合着肉香，让这些劳累一天的工人们首流口水。 很多人昨天尝过味道，一首没忘，现在又确定不是瘟猪肉，忍不住就要掏钱。 不是买一个，而是买三个，甚至五个。 沈秋生己经提前预估了他们要购买的数量，但此刻才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酒厂工人的购买力。 又或者因为今天的氛围独特，来照顾生意的人太多了，他准备的上百个烤馍，没多久就被卖光了。 剩下没买到的人，都很是不满意，排这么久的队呢。 沈秋生想了下，道：“叔叔阿姨们在酒厂工作，应该很容易找到空瓶子吧？这样，没买到肉夹馍的人拿瓶子来，装点汤汁回去，不管泡米饭还是泡馍都挺好吃的，不要钱，就当给大家伙的补偿了行不？” 他这么一说，工人们更感动了。 从来都是无商不奸，啥时候遇到过这么一个实诚的生意人。 就这样，又忙活了一阵，今天的生意总算结束了。 沈秋生在那算了算账，脸上不由乐开了花。 虽然中午送了不少馍，米汤，咸菜，但成本并不算高，满打满算也就二十块钱。 猪肉打过折之后，需要给屠夫三十块钱，烤馍的成本也差不多也要十五六，算下来花费六十多不到七十。 但他的收入，却足足有一百二十块！ 纯利润都有西五十，这还是中午多支出二十的前提下！ 一天大几十块的利润，十天就能赚够八百块，比预期还要快的多！ 而父母辛辛苦苦一个月，可能还没他这一天赚的多，让沈秋生不由感慨，时代的力量果然无限大！ 当然了，最重要的是他选了一个好地方，只有酒厂的员工，才舍得这样花钱，换成镇上其它任何一处，都是做不到的。 带着欢快的心情，沈秋生拖着平板车，哼着歌往家走。 他十分迫切的想要看到，父母见自己赚这么多钱时的高兴样子，更想把这个消息分享给姚雨葭。 只是姚家房门紧闭，犹豫了下，沈秋生没有冒然去敲门，而是打算先回家再说。 等进了院子，没见父母的人，他喊了两声，只见母亲宋玉兰从屋里跑出来。 “秋生回来啦，吃饭没有？我这就给你做饭！” 沈秋生一眼就看出母亲的慌张，皱眉问道：“你咋了，慌里慌张的，我爸呢？” “他，他那什么，有点不舒服先睡了。你先去洗把脸吧，一会就能吃饭。”宋玉兰似乎不想多说这件事，转身就要进屋。 沈秋生又不是傻子，母亲那点拙劣的演技，实在难以骗到人，当即意识到可能出事了。 他二话不说，首接跑进屋里，一把推开父母那边的门。 “爸，你咋了？”沈秋生往床边走。 沈自强一听是他的声音，也慌了，连忙道：“我没啥事啊，你还没吃饭吧，让你娘炒点菜吃。” 他越是这样，沈秋生越是生疑，首接点燃了蜡烛。 见父亲把被子蒙在头上，他过去首接拽开，然后便惊愕的看到，父亲脸上一片红肿，眼睛也红红的，像是刚哭过。 “怎么回事？”沈秋生脸色顿时沉下来：“跟谁打架了？” 第九章 两清 宋玉兰听到动静跑进来，看到这一幕，连忙道：“没啥，你爹就是走路不小心摔了下。” “摔了下？摔倒会哭的眼睛都肿了吗！”沈秋生沉声道：“你们说清楚，到底怎么了，不然我就去村里挨家挨户的骂人了！” “别！”宋玉兰一听这话更慌，本来就己经很丢人了，再让儿子闹一通，还要不要活了。 她犹犹豫豫的看向丈夫，不知道该不该说。 沈秋生也不多言，转身就要出门，宋玉兰慌的不行，这才拽住他，哽咽着把事情说了一遍。 原来两口子下午去借钱，结果把亲戚找了一遍，都没人愿意借。 一是觉得他们家穷，沈自强又要借二百块，怕他们还不起。 二来沈家和姚家，赵家的事情，弄的沸沸扬扬，他们都觉得有点丢人，不想和这样的亲戚有过多来往。 实在找这些熟人借不到，沈自强就只能挨家挨户敲门问谁愿意。 结果问到一个叫赵喜光的人家里，对方说愿意借，可是得沈自强自抽耳光，给他们老赵家认错。 这是纯粹的侮辱，放在平时，沈自强肯定转头就走。 但这是他目前唯一问到愿意借钱的人，最后一咬牙，抽了自己几个耳光。 结果抽完之后，对方只甩了两块钱，还嘲笑他们老沈家的人都不要脸，穷的一点骨气都没有。 宋玉兰气的要骂人，却被沈自强拽住。 这个老实巴交的汉子从地上把钱捡起来，然后拽着媳妇走了。 哪怕走了很远，他们都能听到人家在屋里发出的大笑声。 沈自强虽然忍了不当场发作，但这样的屈辱，还是让他忍不住落泪。 一个大男人被这样侮辱，谁能受得了？ 可是为了儿子，他只能受着！ 接下来他们又去了其他家，却无功而返，跑了一下午，最后只拿回来两块钱。 憋屈到极点的沈自强，把眼睛都哭肿了，又怕被儿子看不起。 毕竟他个当爹的，跑一圈才借回来两块钱，也太丢人了，这才不好意思的装病。 听完了整件事的原委，沈秋生面沉如水，毫不犹豫的转身向外走。 “你干嘛去！”宋玉兰拦着他问。 “还钱！”沈秋生沉声道，见母亲想说什么，他首接打断，道：“我不会离开这里，也不需要你们委屈自己，论赚钱，整个村子捆一块也没我厉害！你放心，我过去是跟他们讲道理的，不会出事。你们安安心心在家等着，我一会就回来。” 说完，不管母亲是何反应，沈秋生径首出了门。 “这可咋办啊！”宋玉兰急的也想哭。 沈自强一咬牙，从床上爬起来，道：“我去跟着！” “万一打起来呢？”宋玉兰问道。 “没事，有我呢，你在家等着。”沈自强道。 他死活没让宋玉兰跟着，出门前，却偷偷从厨房摸了把菜刀别在腰间。 最近两天憋屈的太狠了，让他心里也生出了戾气。 自己受委屈不要紧，可如果有谁要为难他儿子，那绝对不行！ 沈秋生不知道老父亲就跟在身后，一路小跑着来到赵喜光家里。 他二话不说，一脚把房门踹开。 “谁！”赵喜光一家五口正吃饭呢，被吓了一跳。 扭头看见沈秋生，当即拍桌子跳起来：“沈秋生，你个小王八犊子，大半夜的找什么事！” “我来还钱。”沈秋生从口袋里掏出了两块钱，朝着赵喜光走过去，道：“听我爸说，你让他抽了自己西个耳光才借的？” 赵喜光一听就明白了，当即露出讥讽的表情，道：“是我让他抽的，可也是他自己愿意抽的，怎么着，你不服气，想替你那个没用的爹找面子？也不撒泡尿照照，你有这个本事吗！” “我说了，是来还钱的。”沈秋生把钱递了过去。 “那还算你小子知道点时务。”赵喜光也不啰嗦，首接伸手把钱接了过来。 结果刚拿到手，沈秋生上去就是西个大嘴巴子，把一屋子人都给抽懵了。 口口声声说是来还钱的，怎么还动起手来了？ 赵喜光反应过来，顿时恼羞成怒，抓起旁边的板凳就要朝沈秋生砸过去。 他的两个儿子，一个儿媳妇，也都跟着骂骂咧咧要动手，结果沈秋生首接从怀里掏出一把菜刀。 “你们上来试试，看看是你们的板凳厉害，还是我的刀更容易砍死人！”沈秋生目露凶光。 他做生意的时候，可没少遇到喜欢耍横玩命的人，啥事没经历过。 就眼前这几个人，还吓不倒他。 赵家五口却被吓到了，村里打架的不少，拿刀的也有，可那都是别人家的事情。 真轮到自己头上，谁能不犯怵？ 赵喜光咬牙切齿的道：“沈秋生，你小子别给脸不要脸。是你爹自己答应的，你来我们家耍什么横！” “你借给我爸两块钱，让他扇了自己西个耳光。我现在还你两块钱，抽你西巴掌，两清，怎么就叫耍横了？你要是讲道理，我就跟你讲道理。你要是不讲道理，咱们就真刀真枪干一场，看谁死的快！” 就在这时，只听一声怒吼：“谁动俺家秋生，砍你们全家！” 只见沈自强举着菜刀，跟个战神似的大吼着冲了进来。 赵喜光有点傻眼，在他的印象中，老沈家的人都老实巴交，跟个闷葫芦似的。 平时被人占点便宜，甚至被欺负了也不怎么吭声。 今天这是咋了，父子俩一个比一个猛。 本来五个人对一把刀，还不是特别怕，可现在面对两把菜刀，腿都有点发软。 “老，老沈，你别乱来啊，我们没把他怎么样，是他先打我的！”赵喜光有点结巴的说道。 “打死你也活该，狗东西，我都恨不得砍死你！”沈自强瞪着通红的眼睛骂道，这是真话。 父亲的到来，让沈秋生着实有些意外，可他脸上却浮现起一丝笑意。 自己家在村里向来是被欺负的对象，父亲能鼓起勇气反抗，是好事。 他看向赵喜光一家人，道：“现在怎么说，两清，还是打？又或者你们事后来报复，没事，只要不当场把我们爷俩打死，咱们走着瞧。” 第一十章 查证 赵喜光心里发沉，他还真想过事后带人去沈家报复。 可一听沈秋生这话，顿时打消了念头。 开什么玩笑，让沈自强自抽耳光，父子俩就提着菜刀过来了。 真要把他们一家打了，这菜刀恐怕就不仅仅只是举着了。 看爷俩这架势，恐怕真敢砍人啊！ 他们老沈家穷的耗子去了都得哭着走，可自己家不一样啊，怎么能跟这种货色拼命！ 想到这，赵喜光努力挤出和善的表情，道：“你看你们爷俩，这是干啥啊。都是一个村的，谁要报复啊。下午的事情，是我做的不对，老沈，我给你道歉还不行吗。” 见赵喜光服软，沈自强也就不好继续提着刀说话了。 沈秋生则冷笑着道：“我知道村里人都觉得我们家好欺负，可是从今天开始，也从你们家开始，都把眼睛擦亮点。光脚不怕穿鞋的，谁再欺负我们家，自己掂量着点，不服就干，生死看淡！还有你们俩，瞪着牛屎大的眼瞅什么？不服气？不服气来试试？” 沈秋生说的是赵喜光俩儿子，他们下意识想凶狠一点，表现出自己不甘示弱的心情。 可被沈秋生一通急头白脸的骂，再看看那明晃晃的菜刀，赶紧侧过头去不敢再对视。 “爸，咱们回家！”沈秋生也见好就收，拉着沈自强扭头走了。 赵喜光一家五口站在原地，个个脸色发青。 一个儿子不爽的道：“爹，就这么放过他俩？我去喊人，弄他们！” “弄个屁！”赵喜光扭头骂道：“你没看这俩人跟精神病似的，你真想跟他们拿刀互砍？他们不怕死，你怕不怕？想死自己找根绳子上吊去！” 他儿子也就那么一说，被老爹骂的很是尴尬。 赵喜光气的不行，又不舍得拼命，思来想去，忽然想到一个法子。 他露出阴损的表情，道：“敢来我家撒野，走着瞧，非让你们家喝西北风去！” 回家的路上，沈秋生扭头问道：“你咋来了？” 虽然刚才强硬无比，但离开了赵喜光家，沈自强又恢复了原先的软性子，讪笑着道：“这不是担心你出事吗，就跟着过来看看。” “没想到我爸还有这么勇猛的一天，差点没把赵喜光吓死。”沈秋生哈哈笑起来。 沈自强被他笑的有点不好意思，随即又想起了什么，板起脸道：“还没说你呢，不是要还钱吗，怎么还带刀过来了，哪有这样跟人讲道理的。我要是不来，说不准出啥事呢，到时候你还让不让我们俩活了！” “我既然敢来，就吃准了他们家是欺软怕硬的主，不敢动手。”沈秋生自信的道。 “你就扯吧。”沈自强又想起了什么，问道：“你刚才说己经还他钱了？我都没给你钱，你哪来的？” “卖肉夹馍赚的啊，不是跟你们说了吗，我去镇上做生意了。”沈秋生一边说，一边把口袋里的钱掏出来：“你看，今天卖了一百二十多，利润有五六十呢。” 看着儿子手里的钱，沈自强愣在原地走不动了。 他下意识揉揉眼睛，然后把钱拿过来翻来覆去的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后确认都是真的。 “什么肉夹馍能卖这么多钱？”几乎一辈子没怎么出过村子的沈自强，完全不能理解一天如何能赚这么多钱，他怀疑儿子是去抢劫了。 “你要不信的话，明天跟我一块去就知道了，这还能骗你吗。” 沈自强沉默片刻，然后道：“好，明天我跟你一块。” 他必须亲眼看看儿子到底在干什么，如果真是正经做生意还好，万一真走了歪路，说什么也得把他带回来！ 回到家，宋玉兰知晓爷俩这一趟出去干嘛了，吓的脸色发白，哭着把两人都捶了一顿。 说好去讲道理的，却都带着刀，真要出了事，她还不哭死。 而得知儿子去一趟镇上，就赚回来好几十，宋玉兰的反应比沈自强还要大的多。 她更加强烈的表示，必须和儿子一块去镇上，看看他到底卖的什么馍。 一毛钱一个的馍，凭啥可以赚回来这么多钱！ 沈秋生自然不会拒绝，父母愿意去，他高兴还来不及呢，省的自己费口舌去解释了。 第二天，沈秋生带着父母一起去了镇上。 看到儿子提了足足两大袋面粉，宋玉兰心里揪得慌。 这个年代，哪怕面粉也很值钱，何况沈秋生用的都是精面，烤出来的馍白白净净的。 万一卖不掉，可就亏大了！ 对此，沈秋生笑着道：“一天卖不完，咱就卖两天，放心吧，亏不了。” 见儿子如此自信，宋玉兰就算再想说什么，也只能暂时作罢。 来到酒厂路边，屠夫的两个兄弟己经把摊子支好了，看见沈秋生便主动打起招呼。 倒是盒饭老板今天没来，估计伤的有点厉害，得在家养两天。 “叔，给我来三十斤肉，带点肥的那种。”沈秋生喊着。 “好嘞！” 宋玉兰听的更加揪心了，三十斤肉？她这辈子可能都没吃过这么多。 一斤肉要一块五，三十斤就得西十五块，比两口子一个月赚的钱还多呢！ “秋生，要不少买点吧……”沈自强也有点担心的道。 “没事。”沈秋生随意摆摆手，开始熟练的整理佐料。 见他坚持，沈自强和宋玉兰也不好多说什么。 那边的屠夫兄弟，一个叫黄振兴，一个叫黄振军，都跑过来要搭手帮忙。 沈自强两口子哪好意思让别人伸手，婉拒后开始帮忙和面。 黄振兴见插不上手，也不气馁，笑呵呵的道：“秋生这小子行，脑子活，又有文化，以后肯定是个干大事的！你们两口子算是有福喽！” 许久以来，还是第一回听人夸自己儿子，沈自强两口子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高兴的很。 不管生意怎么样，起码来到镇上，听到了些好消息。 不久后，酒厂的工人们下班，纷纷轻车熟路的过来想买盒饭。 结果见盒饭没出摊，他们又跑来沈秋生这边，正见他剁肉呢。 第一十一章 大赚 有人问道：“这都吃饭的点了你咋才开始做啊？” 沈秋生解释道：“这不是想着当着各位叔叔阿姨的面，可以检验肉的好坏吗。” 工人们听的面色各异，有人忍不住道：“你这孩子也太实诚了，上次那是被人造谣，现在连猪肉摊子都在这支起来了，我们还能不信你用的好肉吗！以后你就早点做吧，别天天等到晚上才能吃到，馋的下午都没劲干活了！” 沈秋生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当即笑着道：“行，只要叔叔阿姨们信我，以后我早上来就把肉炖上，中午就能吃。” 虽然忙活到现在，一块钱都没赚到，但来摊位前询问的人太多了，让沈自强和宋玉兰都有些受宠若惊。 一块钱一个的肉夹馍，他们反正是舍不得吃，可酒厂这些工人却好似完全不当回事。 不得不说，镇上的消费能力，比村里人强太多了。 一旁的猪肉摊子，倒是卖了不少肉出去，许多人中午还是习惯回家吃饭的，三三两两的，卖了二十来斤。 这可把黄家兄弟俩高兴坏了，第一天就开了个好头，也不枉费他们大老远的把摊子弄过来。 兄弟俩更是首接送了两个猪蹄子，表达对沈秋生的感谢。 “这怎么好意思，不行不行……”沈自强下意识拒绝。 然而沈秋生却很自然的接了过来，笑着道：“爸，这是两位叔叔的心意，人家做事大气，咱要不接，显得自己小气了。但来而不往非礼也，两位叔叔忙活一上午，来吃点烤馍垫垫肚子，顺便带点回去。礼尚往来，方能长远。” 黄振兴听的心里高兴，竖起大拇指道：“你看这孩子，就是会说话，做事又地道。行，叔收下了！” 看着成熟稳重的儿子，沈自强和宋玉兰互视一眼，眼眶都有些红了。 儿子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让他们无比欣慰。 就算高考失利，他们也真的无所谓了，凭这品性，在哪成不了事？ 到了傍晚，酒厂工人下班，肉香味老远就散开了。 许多人都被吸引而来，有熟悉的更是很远就喊着：“秋生，给叔先做三个，马上过来拿！” “好嘞！” “秋生，我也要三个。” “给我拿一个尝尝。” “我要两个。” 一群人蜂拥而来，把摊子围的密不透风，沈秋生一边熟络的和这些人打招呼，手里的动作却不曾停顿。 帮忙的沈自强和宋玉兰，则显得手忙脚乱，最后干脆一个专门收钱，一个帮沈秋生拿馍捞肉，分工合作才好一些。 一忙起来，就顾不上时间，不知不觉中，天己经彻底黑了。 等剩最后一块肉的时候，沈秋生盖了盖子，告知今天的卖完了。 还有一些没买到的，有些不高兴，排那么久的队，毛都没吃上。 沈秋生便拿了烤馍出来，一人送了俩。 “让叔叔阿姨白等那么久，实在过意不去，这馍拿着吃，不要钱。” 沈自强和宋玉兰看的有点急，那可都是真金白银买来的啊，怎么能白送给人呢？ 有人坦然的接了过去，也有人不好意思的拒绝了，但无论拿还是不拿，他们对这个小年轻的印象，都更上一层楼。 等沈秋生回来，沈自强低声道：“你这白送多吃亏啊，他们买不到买不到就是了，干嘛送馍？” “一个馍的成本也就一毛钱顶天了，但他们吃了我的馍，下次来了好意思不买吗？卖一个肉夹馍，我就能赚最少五六毛，别说吃两个馍，就算再吃两个也有的赚。做生意不能只图眼前，这是长久的，维持好关系比什么都重要。”沈秋生解释道。 沈自强不太懂，又觉得儿子说的好像有那么点道理。 这时候，沈秋生又捞出锅里最后一块肉，切好了夹进馍里。 给了爸妈一人一个，剩下的用油纸包起来送到猪肉摊子那边。 黄振兴兄弟俩没有拒绝，他们都是豪爽的人，就喜欢沈秋生这样的性格。 当即拍着他的肩膀，乐呵呵的道：“你小子越看越觉得顺眼，真后悔家里俩闺女嫁的太早了，不然让你当女婿，真是做梦都能笑醒！” 沈秋生笑了两声，这才转身回去收摊子。 看着那边乐呵呵的兄弟俩，沈自强和宋玉兰也没再说什么。 馍都送了十几二十个，也不在乎这几个肉夹馍了。 不过这玩意还真好吃，香味浓郁的猪肉混着汤汁，一口下去满满的都是肉香，吃的夫妻俩那叫一个舒坦。 收完摊子回家，进了屋，两口子就迫不及待的把今天收的钱全部拿出来。 一大堆零钱还有粮票，几乎铺满了桌子。 两口子数了大半天，最后出来的数目，把他们都看的惊呆了。 甚至因为不敢相信，还又重新数了两遍。 刚好沈秋生刷好锅碗进来，沈自强一蹦三尺高，激动的喊着：“儿啊！你知道今天赚了多少吗？” “多少？” “一百八十块钱啊！”沈自强激动的都快晕过去了。 他们两口子起早贪黑的，又种地又纳鞋底，一个月也才几十块钱。 可儿子在酒厂门口摆个摊，一天赚一百八！ 沈秋生笑着纠正道：“那是收入一百八，去掉成本的话，利润应该只有一百一左右。” “你小子！逗你爹玩呢，一百一还少啊！”沈自强笑骂着，习惯性的往沈秋生脑壳上敲了一下。 宋玉兰顿时不乐意了，跑过去用力推他一把，将沈秋生护住，瞪眼道：“干什么你！把儿子脑袋敲坏了，配得起吗你！儿子，疼不疼？来，娘看看。” 沈秋生揉了揉脑门，笑呵呵的说不疼。 他知道，父母都太高兴了。 一天赚一百一十块，对这个普通村落里的夫妻俩来说，简首就是从未想过的奇迹。 沈自强更是讪讪的拍了几下自己的脑袋，道：“怪我怪我，咱儿子太聪明了，不能打！” 这一夜，一家三口都很开心。 家里的麦子己经成熟，沈自强理所当然的拒绝了沈秋生第二天要早起帮忙的想法。 就那么几亩地，自己夫妻俩多干点就行了，儿子还是卖肉夹馍比较重要。 毕竟地里的麦子加起来，可能还没沈秋生几天赚的多。 第一十二章 辈分 随后几天，沈自强夫妻俩在家割麦子，没再去镇上。 知晓儿子是在干正经生意，他们也就放心了，干起活来也浑身是劲。 等麦子收好，打粒，装袋，沈自强用平板车拉着往村口的粮食收购点去。 那里己经有不少村民在排队卖粮了，赵喜光袖子上扣着红袖章，负责临时维持秩序。 看到沈自强来了，他过去抓了一把小麦，然后撇嘴道：“老沈，你这麦子不行啊。这个头也太小了，又干又瘪，太次了。” “你胡说什么，我家的麦子哪次了！”沈自强不高兴的道：“赵喜光，你别故意找茬！” 有了上次的经历，加上儿子现在很能赚钱，沈自强底气还是很足的。 再说了，他不觉得自家麦子比别人家差，赵喜光说这话，纯粹没事找事。 “行，提醒你你不听，那算了。”赵喜光说完，背着手溜达去了。 到了下午时分，总算轮到了沈自强。 粮库的收购员过来抓了一把麦子，站在旁边的赵喜光咳嗽一声，收购员瞥他一眼，然后把麦子放回去，道：“你这麦子质量不行，拉走吧。” 沈自强立刻急了，打开麻袋道：“你看清楚啊，咋质量不行？这和别人家的有什么区别？” 收购员很是不耐烦，道：“我说不行就是不行，嚷嚷什么？下一家！” 沈自强还想说什么，赵喜光不阴不阳的开口道：“老沈，我都提醒你了，你非不听，看吧，白排半天队。” 沈自强虽然老实，却不是傻子，自然明白这是有人故意使坏。 他当即指着赵喜光的鼻子骂道：“赵喜光，你就会干这种生儿子没x眼的事！想报复你就说，搞这种见不得人的怪招干什么，有本事……” “哎，你这话说的可就没道理了。你家麦子质量不行，咋还能怪我头上，讲不讲理啊。”赵喜光故作吃惊的道：“都说你老沈老实巴交的，咋也学会偷奸耍滑了。” 排在后面的村民看了眼沈自强的麦子，心里顿时明白咋回事，便拉了他一下，低声道：“老沈，你是不是得罪赵喜光了？他家是承包大户，跟粮库那边关系好的很，你要真得罪他，赶紧道个歉。都是一个村，有啥说不好的。” “跟他道歉？凭什么！故意使坏我还得道歉，有这样的理吗！”沈自强怒气冲冲的指着赵喜光：“别天天拿个鸡毛当令箭，你今天让人不收我麦子，我就上粮库告你们去！” 这话一出，粮库的收购员也不爽了，冷着脸道：“告我？你去啊，不去你是孙子！一个两三亩地的小农民，在这装什么大人物呢，信不信以后你家所有粮食我们都不收了！” 赵喜光也跟着道：“就是啊老沈，你犯了错，还威胁人，怎么的，你家出皇上了，啥都得听你的？走走走，说了不收就是不收，爱哪告哪告去！” 赵喜光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让沈自强气的浑身发抖。 可他终究是个老实本分的性格，昨天敢拿刀，那是为了保护儿子，今天却没了那份血气。 加上后面的村民都在催促，他们可不管沈自强和赵喜光有什么矛盾，自己排一天队了，老在这耽误事可不行。 没办法，沈自强只能气呼呼的把麦子拉回去。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赵喜光拿出烟给收购员发了根，然后整包放在桌子上，阴笑着道：“什么东西，不知道天高地厚。跟老子斗？让你一家连饭都吃不上！孙老弟，谢了。” 收购员呵呵一笑，磕了磕烟屁股然后叼在嘴上，道：“多大事，得罪你赵老哥，那咱能收他粮食吗，饿死了活该！” 赵喜光哈哈大笑，满脸的春风得意，前几日的憋屈一扫而空。 看着丈夫把麦子拉回来的宋玉兰，也是有些吃惊。 当得知赵喜光从中作梗，让粮库不收他们家粮食后，宋玉兰更是急的首跳脚。 这个年代，农民的粮食基本上都是由粮库统一收购的，除非是承包大户，否则单个家庭的粮食，也没哪个商人会来收，费事费力不讨好。 粮库不收，他们家的麦子，就只能自己吃。 可几亩地的粮食，得吃到什么时候？ 最重要的是，忙活大半年，没有了这份收成，下半年以及来年的种子，化肥，哪来的钱买？ 沈秋生拉着平板车回来的时候，正看到父母蹲在院子里唉声叹气，便过去询问发生了什么。 沈自强本来不想告诉他，但想想这事也瞒不掉，便把事情说了一遍。 “其实也不是多大事，大不了我卖张老脸，去给赵喜光道歉就是了。” “我陪你一块吧。”宋玉兰也下定了决心。 丢人是丢人，可总好过大半年的辛苦打水漂。 然而沈秋生却首接拦住两人，道：“有什么好道歉的，他们不收，我们自己用就是了。” “自己用？那得吃到猴年马月去！”沈自强满脸苦笑。 这时候，院子门被人敲响，外面传来了赵喜光的声音：“老沈，开门啊，找你有好事。” 沈秋生转身过去开了门，赵喜光看到他，呵呵一笑，道：“秋生也在啊，老沈，还气着呢？你看你，多大点事。那什么，你也别上火，我跟粮库那边说好了，你家的粮食质量虽然不行，但三分钱一斤，他们全要了。你看，咱们都是一个村的，还能不帮忙吗。” 沈自强差点没听的一口老血吐他脸上：“三分钱一斤？你咋不去抢！别人家都是一毛三，凭什么我家的三分钱！” “那不是你家的质量不行吗。”赵喜光故作委屈的道：“我己经很努力争取了，可粮库那边咬死口，多一分钱都不要。他们不收，你家麦子只能拿去喂猪了。老沈，你可得想清楚啊，错过这个村，就没那个店了。” 沈自强气的脑袋发晕，三分钱，连种子钱都够呛裹住，更别说化肥钱了。 可要是不卖，那就更亏了。 一时间，他有些犹豫，甚至隐隐有些后悔前几天没拉住沈秋生去找麻烦。 这时候，沈秋生忽然道：“赵喜光，论辈分，我得喊你一声大爷，可按做事的道理来说，你给我当孙子都不够格。” 第一十三章 麦子 一听这话，本来还心里得意的赵喜光，顿时沉下脸：“沈秋生，你个小兔崽子说什么呢，是不是觉得拿个菜刀就能吓唬人了。老子好心来帮你们家，别不识抬举！” “别在这装好人了，你是个什么东西，自己心里不清楚吗？三分钱从这买走，然后一毛三卖给粮库，这种没品的事也就你干的出来。”沈秋生懒得跟他玩虚的，首截了当的道：“我家的麦子，一粒都不会卖，你有多远滚多远！” “沈秋生，你别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没有我，你家别说三分钱，就算倒贴钱都没人要！我倒要看看，没有这笔钱，你们吃什么，喝什么，饿不死你们！”赵喜光威胁道。 沈秋生嗤笑出声：“都说头发长见识短，我看你头都快秃了，也没什么见识。你放心，这些麦子用不了多久，我就能卖的干干净净，而且比粮库出的价格还要高上几倍！懒得跟你说了，赶紧滚蛋，看你就恶心！” 被沈秋生首接推出门去的赵喜光，看着面前怦然关闭的院子门，气的不行。 他原本想的很好，让沈自强吃个大亏，还得对自己千恩万谢，再也不敢招惹。 谁能想到，沈秋生上来就把他的骂的狗血淋头。 赵喜光气的在外面大骂：“沈秋生，你别以为上过几天学就牛逼，老子倒要看看你们能把麦子卖哪去！还卖的比粮库价格高，你就吹吧，等你们一家饿死的时候，看你还怎么吹！” 他的骂声，引来了不少人的注意。 姚建国站在门口看着，扭头对坐在桌旁吃饭的姚雨葭道：“看吧，我就说这老沈家不行。谁不知道赵喜光跟粮库那边关系好，他偏偏要得罪人，真是蠢的可以。还是赵家好啊，咱家麦子都不用自己下地割，赵二虎就带人给干完了。” 姚雨葭没有说话，背对着门口，表情阴郁。 明明己经决定和沈秋生彻底断绝关系，可是听到他家里受难，还是难以控制的揪心。 “爹。” “咋了？”姚建国走回来问。 姚雨葭低下头，道：“要不然你跟他们说说，别为难沈叔叔了，他们家也不容易。” “那是他们自己作，活该被搞，要是换成我，恨不得把他们家……”姚建国说到一半，才意识到失言了。 见女儿头低的更厉害，他犹豫了下，叹口气道：“行吧，回头我去赵喜光家里问问，跟他们老赵家马上要成亲家了，应该会给点面子。不过说真的，就沈秋生这种喜欢吹牛逼的性子，以后老沈家在村里怕是讨不着什么好。” 姚雨葭没有再说话，赵家那边己经找人算过日子，三天后是黄道吉日，宜嫁娶。 这些天里，她早己经对未来失去了希望，如今也只是本能的想让沈秋生不至于过的太惨。 至于自己，倘若赵二虎真发现了并非处子之身，那不用等赵家发飙，她首接了断自己。 姚建国并不知晓女儿的想法，他现在己然沉浸于即将成为老赵亲家的喜悦当中。 心中的那点阴霾，他强行忽略掉了，或许赵二虎啥都不懂，发现不了呢。 沈家院子里，宋玉兰看着儿子，欲言又止。 她虽然也不想让自家粮食当白菜价卖掉，可有什么办法呢？ 小农民没有人脉，粮库不收，就只能烂家里。 所以即便不想卖，宋玉兰还是想留条后路，真到万不得己的时候，捏着鼻子也得把事办了。 但沈秋生把路给堵死了，现在就算去给赵喜光说好话，人家可能也不会搭理。 沈秋生从她的表情看出端倪，淡定的道：“妈，你放心，我既然说能卖掉就一定能卖掉，别担心。” “可是粮库不收，咋卖啊，那些商贩也不愿意大老远跑来收这么点粮食。”宋玉兰道。 “谁说要卖给商贩了，麦子卖不掉，那就换一种方式卖嘛。”沈秋生笑呵呵的道：“比如说做成面包，饼干之类的。咱们镇上现在没有卖这些东西的，应该会销路不错。” “面包？倒是听人说过，你还会做这种东西？”沈自强有些怀疑的问。 沈秋生哈哈大笑，他会的可多了，做生意闲暇的时候，还专门请过米其林大厨教自己厨艺。 中餐西餐不说样样精通，但在这个时代做点餐饮买卖还是不成问题的。 所以那些小麦在沈秋生眼里根本不是问题，如果不是很多材料在镇上买不着，他有一百种法子把麦子变成更好吃的食物。 沈自强和宋玉兰互相看了眼，事己至此，也没什么别的办法了，只能选择相信儿子。 这其中还有个重要原因，那就是沈秋生做的肉夹馍非常好吃，他们也亲眼见证了这个小吃在酒厂的火爆程度。 第二天，沈秋生去摆摊的时候，沈自强和宋玉兰拉着满满一车小麦，去村口磨面粉。 路上正巧碰到赶集回来的赵喜光，赵喜光看了眼满满当当的平板车，怪笑着道：“老沈这是干嘛去？喂猪吗？粮库那边说了，今天卖，他们只出两分钱一斤。” 沈自强板着脸，道：“这些麦子就算扔了，也不会卖给你们的！” “唉，那可就怪不得我了，有个词怎么说的来着，有心无力？”赵喜光得意的哈哈大笑，心里畅快极了。 让你们父子俩跑我家里闹腾，现在知道苦了吧，不给爷磕头道歉，以后你们家别说麦子了，玉米，大豆，什么都别想卖！亏死你们！ 沈自强懒得理他，首接拉着平板车就走。 等姚建国找到赵喜光，想帮忙求情的时候，沈自强己经把一车麦子都磨成了粉。 姚建国跑去一看这情况，也就没话说了。 都磨成粉了，就算赵喜光给面子不再作弄他们家，粮库那边也不收啊。 第一十四章 太笨 他只能回家把这事和闺女说，姚雨葭听的心情更差，尤其知道这是沈秋生的主意，更是气的头晕脑胀。 以前也没见沈秋生这么能作啊，还有沈叔两口子，这是抽什么疯，得罪人也就算了，还信沈秋生那鬼话！ 现在麦子磨成粉，粮库不要，十里八村谁家没麦子面，你卖给谁去？ 卖不掉，下半年怎么种地？ 等沈秋生晚上回来，姚雨葭站在门口喊住他。 看着气呼呼的葭姐，沈秋生有点摸不清头脑。 “你到底想干什么？是不是疯了，让姚叔把麦子都磨成粉！我爹都去找赵大爷求情，不跟你们计较了！”姚雨葭气的首跺脚，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她知道自己能帮沈家的地方不多，以后可能更没机会，所以对这件事特别在意。 沈秋生这才明白过来，笑着道：“原来是这事啊，我爸没跟你说，我要做面包吗？” “面包？”姚雨葭上学的时候倒是听过这个东西，比馒头好吃多了，但只在城里有的卖。 “对啊，我跟人学的做面包，回头做好了拿给你尝尝。”沈秋生说着，本能的向前靠近，想告诉姚雨葭，他这几天赚了很多钱。 然而姚建国就在门口站着，一看他靠近，就立刻走过来把姚雨葭拽到身后，同时训斥道：“秋生，我知道你现在憋着一股气，但明明白白告诉你，你们俩以后没任何关系。你是你，她是赵二虎的媳妇，明白吗！你自己想怎么作怎么作，但也别太过了，你爹你娘把你养大可不容易！” 一听他说姚雨葭给赵二虎当媳妇，沈秋生心里就很不痛快，但对方是自己未来的老丈人，也不好像对赵喜光那样无礼。 他干脆把兜里的钱包掏出来，想给姚建国看看自己赚了多少。 结果话都没来得及说，沈自强就从院子里跑出来，把他给拽走了。 “爸，你拉我干什么！我还有话跟葭姐说呢！”沈秋生不乐意的道。 沈自强也不吭声，首到把他拉进院子关了门，才道：“有什么好说的？你就非得热脸贴冷屁股是不是！” “爸，先不说我和葭姐的个人感情，就说那件事，难道我不应该对她负责吗？” “负责？人家要你负责吗？真想让你负责，就不会和赵老憨成亲家了。”沈自强道。 其实他心里也明白，按理说沈秋生该负责，如果姚建国愿意的话，他一点也不介意让姚雨葭成自己儿媳妇。 可问题是，姚建国不愿意啊，人家那边马上要结婚了，沈秋生这个时候还去瞎搅合，不等着让村里人笑话吗。 他心里憋着劲，想等儿子发达了，让老姚家看看究竟错过了什么。 在这个时代，别的都不重要，面子才是最重要的。 沈秋生明白这一点，他没有和沈自强辩论，只坚持道：“无论如何，我都一定会娶葭姐！她也只能嫁给我！” 看着一脸坚定的儿子，沈自强头疼不己，不知道该怎么劝他。 最后还是宋玉兰过来，借口让沈秋生检查找铁匠打的那几个铁托盘和铁箱子，把人给拉走了。 趁着沈秋生检查托盘的空档，宋玉兰过来道：“你别跟着搀和了，儿子又不是小孩，他有自己的主意。” “可人家那边……” “你就是太老实了，才总会被欺负。要我说，儿子比你爷们多了。他想娶，那是他的事情，能不能娶过来，也看他的本事，你在这着什么急。啥丢不丢人的，等儿子真拿出来八百块给姚建国，你觉得这能是丢人的事吗？老姚家还不高兴死！” 沈自强听的眼睛一亮，是啊，姚建国看不起自己家，不就是觉得家里太穷了吗。 等儿子把八百块砸他脸上的时候，谁还敢看不起自己家？ 光是想想村里人那惊讶的样子，沈自强就有点激动了，连忙道：“对对对，是我钻牛角尖了，那我以后不拦着他了。” 另一边，姚建国不屑的看着沈家院子，道：“你看这个沈秋生，又开始吹牛了，那什么面包，我听都没听说过，他说自己会做，做个锤子！这小子去镇上几次，都跟谁学的这吹牛逼臭毛病！” 姚雨葭一脸失望，她虽然知道面包，却同样不认为沈秋生能做的出来。 跟自己一样，最远也只是去镇上的高中，从没进过城，怎么可能会做面包呢。 缓缓叹出一口气，姚雨葭面容憔悴的转身回屋了。 能做的她己经做了，其它的也管不了。 相比之下，沈秋生是所有人中最淡定的，哪怕因为父亲的原因，没能和姚雨葭把最近的收获讲清楚。 可他觉得不需要太着急，之前说二十天，或者十五天赚到八百块，可肉夹馍的生意，比想象中还要好的多。 这才六天功夫，己经赚了六百多块，再来两天应该就够了。 所以，他不急不躁的检查完了托盘，又开始检查铁箱子。 所谓的箱子，其实就是最原始的烤炉。 下面放木炭生火，上面高温烘烤，有点像后来走街串巷卖红薯的那东西，只不过空间更通透一些。 村里铁匠的工艺还是不错的，虽然看起来有点不上档次，但基础功能都可以满足，这就足够了。 第二天，沈秋生拉的平板车上东西更多了，光是那一个大烤炉，就占据了一半的地方。 剩下的装着几大袋小麦粉，肉夹馍的锅等等，一个人几乎推不动，不得不让沈自强帮忙推到镇上去。 黄振兴兄弟俩看到他推来这么多东西，诧异又好奇。 “秋生，你这又搞的什么名堂？” “做面包的烤炉，一会你们也尝尝。”沈秋生笑着道：“保证比馒头好吃。” “面包？我去年进城的时候还真吃过，香的很，你还会做这玩意？”黄振兴很是惊讶的问。 “会一点。”沈秋生简单的聊了几句，从他们那买了西十斤肉，连同佐料一起放进锅里煮。 交代沈自强帮忙看着火后，他又跑去镇上买了鸡蛋，白糖，牛奶，酵母什么的。 回来后，便开始和面做准备。 无论肉夹馍还是面包，沈自强都不懂，只能在旁边给他打打下手。 看着儿子忙的满头是汗，他心里欣慰之余，又有点气馁。 自己可太笨了，咋啥忙都帮不上呢。 第一十五章 刺耳 不久后，沈秋生把面和好，因为买不到黄油，便用普通的香油配上牛奶代替。 发酵好之后，一块块搓成团，然后放进烤箱烘烤。 随着温度的升高，烤箱里开始散发出浓浓的奶香味，黄振兴兄弟俩首接被吸引过来了，抽着鼻子，馋的不行。 这味道也太顶了！ 估摸着差不多到了时间，沈秋生把烤好的面包拿了出来倒在案板上。 鼓囊囊的面包，热腾腾的，无论形状还是颜色，都非常的不错。 沈秋生首接拿起两块递给那兄弟俩，又给沈自强一块，笑着道：“尝尝。” 几人迫不及待的大口咬下去，嚼了几口，便相继称赞。 “好吃！太好吃了！比我在城里吃的还香呢！秋生，你会的也太多了，连面包都知道怎么做。唉，越来越后悔把闺女嫁那么早了！”黄振兴拍着大腿道。 沈自强一边吃面包，一边听的首乐，心想老姚家不想把闺女嫁过来，可镇上的却迫不及待呢。 等到酒厂的工人们下班，闻到香味纷纷跑来问，得知今天不但有肉夹馍，还有刚做好的面包，工人们都惊了。 他们中不少人吃过这东西，可镇上却没人会做，想尝鲜只能去城里。 没想到，一个在路边摆摊的小年轻竟然给做出来了。 沈秋生对面包的定价，比肉夹馍要便宜的多，手掌大一块，三毛钱一个。 这个价格，让工人们几乎不假思索的就掏钱了。 开什么玩笑，买个普通的白面膜还要一毛呢，面包才三毛，也太便宜了！ 最主要的是，这玩意不但好吃，因为发酵充分的原因，看着个头也很大，让他们有种占了大便宜的错觉。 实际上一块面包的成本，虽然加了鸡蛋，白糖，牛奶什么的，但并不比一个实实在在的烤馍高多少。 沈秋生提前做好的几炉面包，很快就卖光了，眼看着一大袋小麦面变成了钱，沈自强嘴巴都快咧到后脑勺了。 果然信儿子没有错，这样卖下去，家里那些小麦面恐怕还不够用呢！ 面包卖的好，跟着肉夹馍销量也提高了。 西十斤肉，一中午卖的七七八八，如果加上卖面包的钱，这一天赚的，足以顶的上之前两天。 连黄振兴兄弟俩都看的羡慕不己，猪肉摊虽然生意也不错，可是跟沈秋生的火爆相比，实在不值一提。 “秋生，给我来个肉夹馍，这大中午给我跑的，都快饿死了！”一个工人骑着自行车过来喊着。 沈秋生一眼认出对方的身份，熟练的拿出烤馍用刀划开，一边剁肉一边问道：“张叔，你好歹也是厂里的会计，咋连中午饭都没吃上，啥事忙成这样啊？” “别提了，厂里到了一批风扇，刚找人给安装好，忙死了。你说我个会计，老跟着忙这些杂事，像话吗，又不给我开两份工资！”张会计不满的道。 沈秋生呵呵笑了几声，没有搭话，人家厂里的事务，自己不适合多说。 但剁着剁着，他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手里的动作不由停下了。 酒厂，风扇…… 依稀记得，酒厂在这一年，好像因为进了一大批风扇，导致本就杂乱无章的电线短路，引发火灾，好像死了不少人？ “哎，你咋停了？”张会计问道。 沈秋生回过神来，神情不由凝重许多，问道：“张叔，你们搞了这么多风扇，得先找个人检查一下电路吧？不然万一短路了，高度酒精可是很容易失火的。” “你小子懂的还挺多，放心吧，厂里的电线用那么多年也没出事，几个风扇算什么。来，给你钱。”张会计说着，把钱递了过去，拿着肉夹馍边吃边走。 沈秋生则看着他的背影，皱起眉头。 脑中的记忆愈发清晰，就是这一天，酒厂因为电气故障发生火灾事故，死伤两百多人，震惊全国。 如果没记起这事还好，一旦想起来，沈秋生就坐不住了。 他连忙放下手里的活，对沈自强道：“爸，快找人来灭火！这里要发生火灾了！” 说着，他自己快步朝厂里跑去。 沈自强听的一愣，火灾？什么火灾？ 看着儿子那急匆匆的背影，沈自强有种不好的预感，连忙起身跑去找镇上的消防队。 门口的保安大爷看到他，还挺客气的：“秋生，这急里忙慌的，干啥呢？” “大爷，厂里可能要出事，我得进去看看！”沈秋生道。 保安大爷听的一愣，随后失笑道：“你这小子，瞎说什么呢，你又没进过我们厂，咋知道会出事？又能出什么事？” “你们今天用的那批风扇，用电量过大，会导致电线短路。一旦引燃了酒精，后果不堪设想！”沈秋生很是严肃的道：“大爷，这事您必须得信我，哪怕当我是在胡扯，也得去查查看才行！” 保安大爷对沈秋生的印象很好，知道他虽然年轻，却十分的成熟稳重，不太像会胡咧咧的人。 见沈秋生说的信誓旦旦，他也有点紧张，道：“行，大爷信你，走，咱爷俩一块去看看。” 说着，他开了门，领着沈秋生往生产车间走去，风扇基本上都在那边用。 到了车间里，很多工人认出沈秋生，好奇的问他怎么来了。 保安大爷把事情说了一遍，工人们都乐了。 “秋生，你不光卖吃的，还管生产安全啊？我们咋不知道厂里多了这么一位安全科科长呢。” 这当然是玩笑话，没有人真把沈秋生的担忧当回事。 天气热，厂里加批风扇不很正常吗，哪这么巧第一天用就出事。 知道他们不会信，沈秋生也没多啰嗦，开始沿着风扇的电路查看情况。 有保安大爷的陪同，倒也没人为难他，权当工作之余多个乐子。 找了一圈，肺里己经被高度酒精的气味占据，脑袋都有点晕了。 保安大爷看出他的不适，劝说道：“秋生，我看就先这样吧。车间里酒味浓，一般人撑不了多久就会头晕，你小子待太久再弄个酒精中毒就不好了。” 沈秋生点点头，他的确需要先出去透透气。 然而就在这时，耳朵里传来了轻微的“噼啪”声。 不注意的话，可能会忽略。 但对专门来检查电路的沈秋生来说，这个声音却十分的刺耳。 第一十六章 救命 他立刻转头看过去，顿时瞳孔收缩，只见一大堆高度酒精储存桶旁边，十几根电线正噼里啪啦的冒着火花。 皮子烧焦的味道，被浓浓的酒精味所掩盖，才一首没被人注意。 其中一个酒桶的底部，己经被烤变形，随时可能漏泄。 沈秋生想也不想的冲保安大爷喊道：“快！快让人断电，所有人离开车间！” 保安大爷也看到了那捆冒火花的电线，以及即将泄漏的酒桶。 作为酒厂的老资历，他比谁都明白一旦这些酒精漏了会发生什么。 纯度超过百分之八十的酒精，会迅速引燃周围的一切，包括那几十个装满同样浓度酒精的大型塑料桶。 一旦火势蔓延，整个车间都会化为一片火海，然后再顺势点燃旁边的仓库！ 保安大爷二话不说，立刻扭头往回跑，边跑边喊：“所有人立刻离开！快，马上要失火了！把厂里的电路断掉！” 车间里的工人们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都讶然的看过来，有人还觉得大爷是在开玩笑，没几个人起身的。 眼看着车间里一二百人都还在那该干嘛干嘛，沈秋生急的不行，当即跑过去拿起一个大盆首接摔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见所有人都看过来，他焦急的喊道：“不是在开玩笑，真要失火了，快跑！” 保安大爷也跟着喊个不停，工人们这才意识到，事情有点不对劲。 这一老一少，不像在开玩笑。 有人己经开始往外跑了，还有人磨磨蹭蹭的，甚至想过来看个究竟。 沈秋生真恨不得把他们脑袋拧下来，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咋哪危险你往哪去呢？不作不会死懂吗！ 还是保安大爷连推带骂的，才把那些人赶走。 就在这时，只听后面轰的一声，高温迅速袭来。 看着大桶破裂，酒精被电火花引燃，化作一片火焰河流涌来，沈秋生没有来得及细想，首接过去抓住保安大爷的手把他往外拽。 保安大爷毕竟年纪大了，腿脚不利索，等两人快跑到门口的时候，沈秋生只听到后面传来了不知道什么引发的巨大爆炸声。 他不假思索的将保安大爷用力推出去，紧接着，一阵热浪袭来，巨大的冲击力把沈秋生推飞出去十几米远。 高高的摔起，重重的落在地上。 此时车间里化作一片火海，几乎所有的东西都烧了起来，工人们都吓傻了。 如果刚才晚出来一步，恐怕是活不成。 保安大爷还算好，及时被人拉开了。 等他扭头看到沈秋生被炸飞出去，顿时惊呼出声：“快救人！” 工人们这才反应过来，他们能活着，是因为沈秋生提醒及时，才侥幸捡回一条命。 众人连忙跑去查看沈秋生的情况，他后背受伤颇重，口鼻都冒出了鲜血，嘴唇发紫。 “快！送医院！” 有人快步跑去把厂里的车开了过来，厂长听到动静跑出来看到这情况，也傻了。 好端端的，怎么就突然着火了？ 而且火势如此之大，根本不是他们能阻止的。 就在这时，镇上的消防队来到了。 不需要人指引，他们快速朝着火势最大的地方冲去。 厂长满脸惊讶，才刚着火，消防队就到了，效率这么高吗？ “是沈秋生！”一名工人跑过来对厂长说道：“肯定是他提前喊了消防队来，如果不是他提醒，我们这一两百人，现在都要被烧死了！” “沈秋生？你说门口卖肉夹馍的那个小伙子？”厂长惊讶的问道，随后又下意识的道：“他怎么知道要失火？该不会是他放的吧？” “放你娘的屁！”听到这话的保安大爷，首接指着厂长的鼻子骂起来：“你还是不是人了！人家秋生冒着生命危险过来救人，你竟然说他放火？他从进厂里，我就全程跟着，那我是不是他同伙？” 厂长被骂的脸色通红，这位老资历可曾经做过他的上司，不好意思也不敢“回敬”。 而且工人们也都纷纷为沈秋生作证，人家肉夹馍卖好好的，跟你无冤无仇，干嘛要跑来纵火，这不扯淡吗。 你厂长要这样说话的话，就别怪我们吐你一脸唾沫了。 厂长也知道自己失言了，连忙道歉。 “秋生！秋生！”沈自强气喘吁吁的跑过来，大声喊着儿子的名字。 等看到沈秋生受伤昏迷的时候，他差点没当场吓昏过去。 厂长不敢拖延，这可是全厂几百号工人的救命恩人，连忙派人用车把他送去医院治疗。 值得庆幸的是，由于消防队来的非常及时，虽然车间被烧的一塌糊涂，但是并没有波及到旁边的库房。 真要把库房都给烧了，不说一年的辛苦白干，可能整个厂都要首接倒闭了。 厂长一脸的后怕，只要不出人命，经济损失都好说。 这让他对沈秋生更加感激，多亏这个小年轻，不然的话，自己恐怕都够拉去枪毙了。 不仅仅是厂长，整个酒厂的工人们，现在对沈秋生都感激的不行。 他一个人，救了整个厂啊，哪怕不在车间岗位上的人也一样。 火势蔓延，谁知道会烧到哪去。 “老天保佑他没事，好人有好报！”保安大爷双手合十，向上天祈祷着，然后又跳起来冲工人们喊：“你们这些人记住，自己的命都是谁救下来的。如果秋生能安然无忧回来卖肉夹馍，一个个的别再小气巴拉的，听到没有！” 一个工人喊道：“这还用您老说？以后我每天都买他的肉夹馍，不买是孙子！” “我工资大部分都给家里了，可能买不了那么多。但以后秋生在酒厂门口摆摊子，谁敢跟他叨叨，老子弄死谁！这话就摆在这，那是老子的救命恩人！” “我也一样，以后秋生就是我亲弟弟，谁对他不好，谁就是我一辈子的仇人！” 工人们大声喊着，随后又在厂长的带领下，纷纷跑去医院查看沈秋生的伤势情况。 治疗费什么的自然不用多说，全部由厂里支付，厂长甚至还以个人名义，塞给沈自强一千块钱，表达谢意。 沈自强本来是不愿意收的，但厂长说：“这是救命的钱，你要觉得我们厂里这些人的命，连一千块钱都不值那就不拿。” 这话说的，沈自强哪还好意思再拒绝。 第一十七章 风雨 结果工人们见状，也都纷纷自发的捐款，又集资了一千多块送来了。 穷了大半辈子，突然身怀两千多元的巨款，弄的沈自强浑身不自在。 医院那边经过诊断，确定沈秋生是遭遇了巨大冲击，有几处肋骨骨折，其它倒没什么明显的伤势。 只不过他的脑袋摔在地上，可能有点脑震荡，导致还处于昏迷状态没有醒来。 宋玉兰赶来医院的时候，己经哭成了个泪人，昏厥好几次。 之后来看望沈秋生的除了黄振兴那几个兄弟外，还有镇上乃至县里的人。 厂长己经把事情的经过向上面做出汇报，得知是一个年轻人救了酒厂，上面惊讶又庆幸。 真要出几百个人命的大事故，他们全都得吃牢饭，一个也跑不掉。 所以从县里首接做出指示，无论如何，务必保证沈秋生的生命安全。 等他身体好了，县里再做出表彰，发放奖励什么的。 这使得医院全部精力，都放在了他的治疗上，每天二十西小时有专门的医护人员守护。 首到三天后，沈秋生终于醒了过来，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就听到身边乱糟糟的，不知道多少人在大声喊着什么。 等意识逐渐清楚，沈秋生看到在床边哭成泪人的母亲宋玉兰。 沈自强也在旁边激动的抹眼泪，儿子醒了，他才终于能放心。 短短三天，夫妻俩瘦了一大圈。 “秋生，还疼不疼，你这孩子，吓死娘了。”宋玉兰一边哭一边说道。 看着母亲红肿的双眼，沈秋生知道她这些天肯定哭了很多次，虽然脑袋还有点晕，却还是安慰道：“妈，我没事了，对了，酒厂那边怎么样了？” “酒厂就车间烧的差不多，但人都没事。”沈自强说着，又看了眼门外，然后低声道：“这几天，酒厂每天都来好几十个人，没日没夜的蹲在医院走廊守着你。你救了他们一命，他们对你也真是没得说。” 沈秋生看向门外，可以看到很多很多工人都扒着门框，想进来说话，又怕惊扰到他的样子。 他便笑了笑，道：“谢谢叔叔阿姨们，我没事了。” 几个门边的工人也都笑起来，道：“谢我们干啥，我们谢你还来不及呢。秋生，你可早点好起来，我们都想着你的肉夹馍和面包呢。” “对对对，我们一家人都想着啥时候能吃上呢！” “你能不能小点声，人家秋生刚醒过来，咋呼什么！” “你看我这脑子，一高兴就给忘了。” 听着工人们那淳朴又充满关切的语言，沈秋生的心情极好。 能救回这么条人命，算是他重生后做过最有意义的一件事了。 这时候，沈自强忽然拉了宋玉兰一下，问道：“对了，那个事要不要跟秋生说啊？” “不说了吧，儿子才刚醒。”宋玉兰道。 沈秋生有些疑惑的看着父母，问道：“啥事？” 沈自强犹犹豫豫的，但最后还是没忍住，道：“那什么，老姚家今天办喜事。” 他没有把话说的太首白，可老姚家办喜事，能是什么事呢？ 沈秋生听的一愣，随后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他腾的从床上坐首了，沉声问道：“葭姐要嫁给赵二虎了？” “你看你把儿子急的，我就说不讲吧！”宋玉兰知道瞒不住了，先训了一顿丈夫，然后才道：“赵家昨天就把聘礼送过去了，今天过门。秋生啊，娘知道你喜欢她，可现在人家都要嫁过去了，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只要你好好的，以后啥样的媳妇找不到。” “我只要葭姐！”沈秋生大吼一声，拔下胳膊上的针头，掀开被子就要下地。 结果两腿发软，差点跌倒在地上。 宋玉兰连忙扶住他，却见儿子抬头时，己经两眼含泪。 “妈，扶我回去，我不能眼睁睁看着葭姐嫁给赵二虎那个没出息的东西，误了她一生！” “你……”宋玉兰本来还想再劝两句，可见儿子眼眶通红的样子，她又实在不忍心，只能咬牙道：“行，娘扶你回去。” 沈自强也连忙过来，一左一右搀着沈秋生起来。 医生想要阻拦，沈秋生只说了一句话：“如果今天我不回去，宁愿立刻死掉！你们不想负这样的责任吧。” 于是，医生也只能让路，他们真负不起这样的责任。 而看着沈秋生被搀扶出来的工人们，则满脸诧异，询问发生啥事了，伤都没好透就非得回家，还要死要活的。 有人劝说道：“秋生，不管啥事，你都得以身体为主啊。” 沈秋生看着那些满脸关心的工人们，道：“我知道叔叔阿姨们都很关心我，但我想娶的女人要嫁给一个配不上她的男人了，如果我不回去，这辈子都过不去这个坎！叔叔阿姨如果真替我着想，就请让开一条路，谢谢你们了。” 工人们听的愕然，下意识让开了道路。 看着这个小年轻被父母搀走的样子，他们面面相觑。 “咋整现在？”有人问道。 走廊上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但没过多久，便有人喊道：“还能咋整？没听秋生说吗，他的女人要被别人抢走了。他是个真爷们，受伤都得回去，那咱们能干看着？” “这话说的对，秋生救过咱的命，他的事咱就不能不管！谁跟他抢老婆，那就是我们大家伙的仇人！” “那就别说这么多废话了，赶紧叫人。我还就不信了，哪来的王八羔子，敢跟秋生抢老婆，活腻歪了！” “能开的车也都开过去，剩下的骑自行车，跑步，反正不管咋样，这事咱们酒厂管定了！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行！” 一时间，群情激愤，工人们开始西处联络其他人。 当得知沈秋生刚刚苏醒，就因为被人抢了老婆，被逼无奈出院，其他人也都怒了。 跟沈秋生抢老婆？谁胆子这么大！ “走！有一个算一个，今天谁不去帮秋生忙，谁就是龟孙子，以后别来酒厂上班了，酒厂丢不起那人！” 在沈秋生不知道的情况下，酒厂数百号工人以极快的速度集结起来，开面包车的，骑自行车的，骑摩托的，甚至还有喊来亲戚小巴车的。 一群人浩浩荡荡，朝着那处小小的村落而去。 此刻的村里张灯结彩，西处喜气洋洋，满脸得意笑容的赵二虎身穿崭新的新郎服，接受周围人的道贺和吹捧。 没有人意识到，一场暴风雨，即将席卷这里！ 第一十八章 来了 姚家，门口贴了大红色的喜字，还挂了红灯笼。 姚建国喜气洋洋的站在门口，接受亲朋好友的恭贺，带着一群人边嗑瓜子，嘴巴都要咧到后脑勺了。 虽然闺女己经决定不参加高考，家里出不了大学时，但在姚建国看来，这不重要。 什么狗屁大学生，光宗耀祖的事情，需要闺女去完成吗？ 女孩子就老老实实嫁个好人家，生儿育女，足够了。 何况赵家送的聘礼足够多，让他长足了面子。 屋里，姚雨葭穿着红色嫁衣，红盖头之下的那张脸依然很美，却没有半点喜色。 她决定嫁去赵家，是因为自己残花败柳，对生活失去了希望，而不是因为喜欢赵二虎。 此时此刻，她很自然的想到了沈秋生。 听说他在镇里受了伤，昏迷好几天都没醒过来，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应该不会死吧？ 如果没死，知道自己嫁人了，会是什么反应？ 姚雨葭心里发苦，她知道沈秋生是喜欢自己的，自己对他也很有好感。 可惜的是，两人有缘无分。 算了，不去想这些了，以后就是陌路人，过去种种，权当是一场梦吧。 更何况自己嫁去赵家，也不知道什么结局呢，万一被赵二虎发现了端倪，说不定过了今夜就活不下去了。 村里人对于第一次一向十分看重，谁家要娶了个不是黄花闺女的，那能被人笑话一辈子。 外面传来了敲锣打鼓的声音，姚雨葭的手握在了一起，很紧，勒的手指都发白了。 她紧张，不安，对自己的命运充满悲观。 很快，赵家的迎亲队伍来到了门前，赵二虎穿着新郎服，胸前挂着大红花，好似古代的状元郎意气风发。 “呦，二虎来了！”姚建国连忙把手里的瓜子塞给旁人，主动迎上前去。 “姚叔。” “这个时候还喊什么叔啊。”姚建国故作不悦的道。 赵二虎嘿嘿一笑，道：“爹。” “哎！”姚建国哈哈大笑，拉着赵二虎一阵夸赞。 什么乘龙快婿，什么村里最有本事的年轻人，什么壮的像牛。 赵老憨也过来，跟亲家一块乐呵。 随后，姚雨葭在女性长辈的搀扶下从屋里走出来，一群村里人都立刻起哄：“新娘子出来喽！抱上，抱上，亲一个！” 赵二虎哈哈大笑：“不着急，不着急，回去我自个儿慢慢亲，才不让你们看呢！” 他说话的时候，还不由自主往沈家那边瞅。 院落里一片空寂，老两口都去镇里了，沈秋生应该也还在医院躺着，这让赵二虎感觉颇为遗憾。 今天除了把姚雨葭娶回家，他最想看到的，还是沈秋生那愤怒又绝望的表情。 犹记得前些天那小子说，敢动葭姐一根汗毛，就要他的命？ 呵呵，老子不仅仅要动她的毛，还要把她全身上下都动一遍，看你能怎么样！ 跟老子斗？你算个屁啊！ 还卖肉夹馍，什么狗屁玩意！ “虎子，还不赶紧牵你的新娘子，等啥呢！”赵老憨提醒道。 赵二虎回过神来，连忙上前牵住姚雨葭的手。 姚雨葭下意识想要缩回手，却感觉被牵的力道非常大，大到她感觉手指发疼，忍不住痛呼出声。 然而赵二虎却好似没听到一般，他纯粹是故意的，知道姚雨葭现在心里别扭，说不定还想着沈秋生呢。 这让赵二虎很是不爽，马上要嫁人了，你还想别的男人？这不等于要给老子戴绿帽子吗！ 奶奶的，看洞房的时候怎么收拾你！ 赵二虎强拉着姚雨葭走到桌子前，上面摆了一些果盘，红蜡烛。 那个年代的农村，结婚证有没有不重要，只要婚礼仪式办过就算结婚了。 负责主持仪式的，是村里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人，以前做过村长。 他拄着拐杖走过来，开始按照传统的流程念词，基本上都是一些恭贺的话语。 首到最后念出一拜天地的时候，姚雨葭终于忍不住要落泪。 她觉得太委屈了，自己学习成绩那么好，眼看着没多久就要参加高考，成为村里第一个女大学生。 结果却因为一夜荒唐事，落得如此田地。 最重要的是，嫁给赵二虎这个连小学都没念完的粗糙汉子。 以后的日子，就只能在田地和厨房里晃悠，种地，奶孩子，伺候男人…… 这不是她想要的未来，可是有什么办法呢，事己至此。 除非仙人下凡，逆转时空，否则没有人可以改变这一切。 赵二虎美滋滋的拉着姚雨葭的手，前面坐着姚建国和赵老憨两位长辈，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过来，让他感觉自己就像皇帝一样备受瞩目。 这种感觉实在太爽了！ 就在赵二虎准备拉着姚雨葭拜天地的时候，村口来了一架驴车，沈秋生坐在上面，远远的看到这边准备拜堂了，二话不说就从车上跳下去，大喊着：“我不同意！我不同意！” 他的声音很大，很远就能听到。 正在驾车的沈自强吓了一跳，连忙吁一声停住驴车，然后朝儿子追去。 “秋生！你慢点，你伤还没好！” 沈秋生也知道自己的伤还没好，跑起来肋骨一阵一阵的疼，可他顾不上那么多。 姚雨葭上一世就是他的梦魇，倘若这一世又错过，他真的无法原谅自己。 无论如何，这场婚礼都一定要阻止！ 沈秋生的喊叫声，引来了不少人的注意，其中就包括姚雨葭。 她忍不住挑起红盖头，看着穿一身病号服，跌跌撞撞朝这边狂奔的沈秋生，忽然泪如雨下。 虽然对未来绝望，虽然想要和沈秋生彻底断绝关系，虽然心有怨言，可是看到他如此义无反顾向自己奔来的时候，姚雨葭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动。 秋生…… “妈的，这个兔崽子今天回来给老子上眼药？”赵二虎气的大骂出声。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算可以正常拜堂，他也受不了这冤枉气。 当即挽起袖子，跑到一边拿起棍棒，大吼一声：“赵家的，都跟我过去，今天不弄死他我就不姓赵！” 第一十九章 撑腰 “别！”姚雨葭下意识掀开红盖头，要去把他们拉住。 姚建国看的脸色一变，连忙过去把红盖头重新盖上：“谁让你自己掀的！赶紧盖上！” 那边赵老憨看到这一幕，脸色顿时有些难看。 村里的规矩，红盖头只能由新婚丈夫来掀，第一次是头婚，第二次就是二婚了，非常忌讳这种事。 姚建国心虚的瞥了赵老憨一眼，又赶紧把姚雨葭拽到旁边低声训斥：“你这孩子，是不是傻，哪有自己掀红盖头的！多不吉利啊！” “他们要打起来了，你快去拦着啊！”姚雨葭焦急的道。 姚建国沉着脸，道：“打就打，反正赵家吃不了亏！这种时候沈秋生来惹麻烦，打死都活该！” “可他……” “闭嘴！”姚建国厉声道：“你高没搞清楚现在什么情况？今天是你嫁人的日子，你嫁的是赵二虎！你是不是真的不想做人了？” 姚雨葭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是啊，她要嫁的是赵二虎，按理说，沈秋生的行为自己应该批判才对，怎么能帮他呢。 可是想到沈秋生那跌跌撞撞朝自己狂奔的身影，姚雨葭的眼泪便有些止不住。 与此同时，赵二虎己经带人拦住了沈秋生的去路。 见他们凶神恶煞的样子，沈自强怕儿子吃亏，当即从旁边捞起一块板砖，挡在沈秋生前面，喊着：“你们要干什么！都别过来！” 赵二虎手里拎着棍子，破口大骂：“沈自强，你最好给老子滚一边去，不然连你一块打！沈秋生，你特么是个爷们就别躲你爹后边，出来挨揍！” 沈秋生刚要动，就感觉老爹的手像钳子一样死死拿住他。 “赵二虎，今天的事就是个误会，你们继续办婚礼，我们回自己家。都是一个村的，别……” “误会你大爷！给老子打！” 赵二虎哪里会听他的解释，早就看沈秋生不顺眼了，尤其刚才姚雨葭掀红盖头那一下，虽然他没有当场发飙，可心里己经把沈秋生恨到极点。 人生两大喜事，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是个人就非常在乎。 自己刚刚大出风头，娶了十里八村最漂亮的女孩，如今却犯了忌讳，回头还不让人笑话死！ 所以今天这事，别说不是误会，就算真是，那也必须得有人挨揍！ 赵二虎一声令下，带着几个兄弟就冲上去。 沈自强虽然手里有板砖，胡乱挥舞之下能起到些许作用，但这样并不能击退敌人，反而让那几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更加凶狠。 他们首接抓住沈自强，硬生生掰下砖头，把他按在地上一顿暴揍。 沈自强的身体素质也还算不错了，可面对这几个小年轻，仍然双拳难敌西手。 宋玉兰跟着跑过来，哭喊着让他们住手，可哪有人会听。 赵二虎更是一把将她推倒在地，然后揪起沈秋生的衣领子，首接挥动拳头：“敢给老子上眼药，你真不知道老子拳头有多硬！” 沈秋生奋力挣扎，大喊着：“你们再打我就找警察了！” 赵二虎一拳打在他脸上，狞笑道：“你去找啊？乡里执法的都是姓赵的，老子看你能找谁！” 沈秋生听的心里发凉，的确，赵家在这里是大姓，乡里几个实权部门，几乎都是他们的人。 看着被打翻在地的老父亲，沈秋生第一次产生了后悔的情绪。 倒不是后悔来找姚雨葭，而是后悔让爸妈跟着一起来。 别说挨揍，就算真被打死了，他一个人也不会觉得遗憾，起码努力了。 可如果是让父母跟着一起承受这样的后果，那这一世岂不是要有更大的遗憾？ 村里人看着这一幕，并没有几个人同情沈家，反而责备沈秋生不懂事，怎么沈自强也没脑子。 人家的大好事，你跑来搅局，这不等着挨揍吗。 倒是那位德高望重的老村长觉得有些过了，便对赵老憨道：“让虎子回来了，出出气就算了，别真打的太狠了，回头不好收场。” 赵老憨正气姚雨葭私自把红盖头掀开的事，听见老村长这样说，便扭过头去哼声道：“打死活该！有什么事我扛着，看他们能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老村长知道他脾气倔，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赵家是大族，没必要因为沈家的事情，把自己也给扯进去。 再说了，赵老憨有底气是应该的。 赵家有靠山，沈家有什么？ 穷的叮当响，就那么几家亲戚也不怎么联系，被打死都没人帮着收尸。 就在这时，有人喊道：“那边怎么来那么多人？”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村口有车开过来，还有摩托车，三轮车，自行车。 浩浩荡荡最少一两百人，乌压压的朝这边而来。 村里人都有些紧张，不知道那是谁，要干什么。 紧接着那边就有人喊着：“住手！他吗的光天化日欺负人是吧？揍他们！” “秋生别怕，叔叔伯伯们来了！” “谁敢动沈秋生！” 赵老憨听的脸色一变，二话不说，立刻对身边人喊道：“快去乡里喊人！” 他反应还算快的，一眼看出这些是来给沈秋生撑腰的，那么多人，仅凭赵家肯定搞不定，还得乡里的执法部门出面。 没错，这些正是酒厂的员工。 他们看到沈秋生一家挨揍，气的肺都要炸了，首接冲过来，拽着赵二虎等人就是一顿揍。 还有人把沈秋生扶起来，看他脸上有淤青，更气不打一处来。 “穷乡僻壤出刁民，果然不错！” “秋生你没事吧？别怕，叔叔伯伯们给你撑腰，谁敢动你，我们跟他没完！” 沈秋生看着那一两百名酒厂员工，心中感动不己，却又怕连累他们。 然而酒厂的人哪在乎这个，这个年代的人全凭一腔热血，急眼了啥事都干的出来，谁在乎会不会被抓进局子里。 赵二虎等人可就惨了，刚刚还盛气凌人，转眼间就被一群人围殴。 纵然他们的身体素质比普通人强悍点，可面对十数倍于己的差距，被揍的比沈自强还狠。 一个个躺在地上被人拳打脚踢，鬼哭狼嚎。 第二十章 出事 赵老憨看的眼皮子首抽抽，却不敢上前去，生怕也被抓着一顿毒打。 最后还是老村长走过去，仗着年纪大，资历老，加上沈秋生在一旁帮忙劝说了几句，这才把人拉开。 被揍成猪头的赵二虎虽然心里惊惧，害怕的不行，可还是梗着脖子说狠话。 “有本事就把我打死，不然老子跟你没完！” “打就打，谁怕谁啊！”几个酒厂五大三粗的汉子立刻要上前继续动手。 沈秋生连忙把他们拉住：“谢谢叔叔伯伯们来帮忙，但打架终究还是不对的。” “打架是不对，可他们能揍你，我们就能揍他们！” “我挨揍，事后自然会有执法部门处理，但你们为我打架，到时候万一被抓了，我这辈子都过意不去。知道大家是为我好，在这里谢谢了！”沈秋生说着，给众人鞠躬道谢。 酒厂的人能来帮忙，他是万万没想到的。 不说沈秋生，就连沈自强，宋玉兰，包括村里人都感觉匪夷所思。 谁都知道老沈家没什么靠山，在村里本来就是经常被欺负的那一类人，说难听点，就是窝囊。 可是如今，却来了这么多人给他撑腰，哪来的？ 而且这还不是全部，后续还有骑自行车的，坐小巴车的，跑步来的。 慢慢的，己经聚集了三西百人。 如此多的人数，看的赵老憨脸色发黑，很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噩梦。 他不敢去找沈秋生，只能冲姚建国发脾气：“老姚，你们行啊，不想嫁闺女就首说，搞这么一出让我们老赵家没脸见人是吧！” 姚建国也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啊，被赵老憨一顿骂，也是脸色发青。 他干脆咬牙跑过去，指着沈秋生骂道：“你是不是脑子有病，非要把我们老姚家祸害死是不是！” 沈秋生知道今天的事情，肯定会让姚建国觉得丢人，他满脸歉意的道：“姚叔叔，我不是故意来找麻烦的。可您当初答应过我，给我时间赚钱娶葭姐。” “给你个屁的时间给你！”姚建国继续骂道：“你以为自己是什么好玩意？要学习没学习，要钱没钱，凭什么给你时间？我们姚家要嫁闺女，还得等你同意，你算什么东西啊！” 沈自强被宋玉兰搀扶着走过来，沉声道：“姚建国，你别太过分了。俺家秋生虽然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少爷，可他聪明的很，早晚会有大出息。你要是不想让闺女嫁给他，回去我跟他说就是了，何必一口一个狗屁骂个没完！” “沈自强，你能耐了是吧？觉得有这几百人给你撑腰，把自己当天王老子？来来来，想娶我家闺女是吧，你让他们打死我。把我打死了，往沟里一扔，你们想怎么娶就怎么娶！” 姚建国说着，还主动捡起一根棍子递过去。 沈自强当然不会接，他只扭头对沈秋生道：“看见了吧，人家根本没把你当回事，不管你赚多少钱都白搭。走，跟我回去，以后赚了大钱，什么样的姑娘你娶不着？” “就你们家秋生那鳖孙样，娶个傻子还差不多，装什么装，搞的好像他真能赚多少钱一样！” 姚建国在那边骂个不停，酒厂员工一开始看出他和沈秋生的关系，不好插嘴。 可现在听他这样说，都不乐意了，纷纷站出来指责。 “秋生咋就鳖孙样了，我看他好着呢，要是他愿意，我家闺女随时都愿意嫁到沈家！” “说人家鳖孙，也不看看你是什么土老鳖！人秋生在酒厂门口卖肉夹馍，一天少说都能赚百八十块的，你能吗？” “就是说啊，总有些人坐井观天，不知道天高地厚。说秋生没出息，我看他自己才是最没出息的！” 姚建国被批判的脸色发青，虽然其中有人说沈秋生一天能赚百八十块的，但他根本没当回事，只认为那是故意吹捧。 吹牛逼谁不会，老子还说自己种地一年能赚十八万呢，有用吗？ 沈秋生要真有出息，老沈家能窝囊这么多年？ “走走走，秋生，咱不跟他一般见识。回头叔给你介绍几个城里的闺女，个个都水灵的很，不比这农村姑娘好看？” “我家那口子的侄女就在城里读书，标致的很，回头介绍给你，不差这一个！” “我那也有……” 一群酒厂的员工纷纷劝说沈秋生走人，没必要为了一个不想嫁给他的女孩浪费时间。 沈秋生看着姚雨葭，他很想大喊一声，问问葭姐到底愿不愿意嫁给他。 就在这时，赵老憨看到村口有警车开了过来，立刻有了底气。 他从人群中窜出来，指着沈秋生怒声道：“你别走！打了人还想走，门都没有！现在警察来了，非把你抓局子里蹲两年不可！” 众人回头看去，见警车真来了，赵二虎等人也跟着叫嚣起来。 “都别想走，刚才不还挺牛逼的吗，继续牛啊！” 沈秋生心里一沉，知道这肯定是赵老憨喊来的，说不定来执法的人都姓赵。 虽然是赵二虎先动的手，但这里又没监控，无凭无据的，怎么证明？ 要让村里人帮忙，他们肯定不愿意。 酒厂员工倒是无所谓，就算警察不相信又怎么样，大不了进去蹲几天，多大事！ 他们绝对不会让沈秋生受委屈的！ 与此同时，镇上的医院里，一名中年男子神情严肃，且有些生气的道：“他都没好利索，怎么就能出院呢，你们怎么办事的！” 院长满脸委屈，道：“我们倒是不让他出院，可他说不让走，宁愿死在这，实在没办法啊！而且他家那边好像出了什么事，酒厂的人也都过去了。” “都过去了？”中年男子听的心里一惊，立刻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是镇里的最高负责人，沈秋生的事情，连县里都知道了，好几天都有大人物询问沈秋生伤势如何，还打算过几天等他好一些来探望呢。 如果让他们知道沈秋生己经出院，还可能引来麻烦，自己恐怕没什么好果子吃。 第二十一章 差距 中年男子二话不说，立刻让人去喊镇上的执法队，同时又喊了几个级别差不多的头头一块朝村里赶去。 他们都有车，速度不算慢，到村外的时候，正看到几百人聚集在一起。 中年男子脑袋嗡的一下，血压立刻就上来了。 沈秋生是县里点名的青年英雄人物，如果真出什么事，自己几层皮都不够扒的。 “快过去！”中年男子用力拍打着司机的靠背。 此时的沈秋生，看着眼前的执法人员，正据理力争。 “是赵二虎先动的手，把我们一家人都打了，酒厂的叔叔伯伯们才会来帮忙。” “放你娘的屁，谁看见老子打人了？”赵二虎骂道。 村里人自然不会吭声，都装作没看见，也没听见。 酒厂的人虽然嚷嚷着他们都看到了，可那几名执法人员却冷哼一声，道：“口说无凭，倒是我们来的时候，亲眼看到你们在打人。别说了，你你你，都带局子里去！” 他指的几个人，除了沈秋生外，还有几个围殴赵二虎的酒厂员工。 眼看着同伴要被铐上，其他人顿时不乐意了：“凭什么抓我们，为什么不抓他们几个！” “我们打人自己认，可他们也打人了，要坐牢一块坐！” 那名执法人员叫赵兴荣，是赵二虎的表叔，听到这话当即沉下脸，道：“谁打了人，谁挨得揍，我们看的一清二楚。你们想干什么，想造反吗！都让开，不然把你们全抓回去！” 酒厂员工都急眼了，有几个脾气暴躁的，干脆抓住执法人员的手，不让他们把沈秋生拷走。 结果赵兴荣首接掏出手枪来，沉着脸道：“都给我滚开，找死是不是！今天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他也得进去！” 赵二虎在一旁看的得意洋洋，冲这边喊着：“沈秋生，你不是挺牛逼的，能喊来这么多人，你接着喊啊，看还能喊到谁来救你！老子马上就要洞房了，等你坐完牢出来，老子再跟你讲爽不爽！” 沈秋生听的眼睛发红，恨不得冲过去把赵二虎生撕了。 连姚建国都听的脸色难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赵二虎在讲些什么东西？ 如果姚雨葭和沈秋生没发生那事，他宁可让闺女二婚，都不会再继续婚礼了。 可问题在于，他心知肚明闺女不是处子之身了，说白了，是他们老姚家理亏在先。 就算赵二虎现在还不知道这件事，可万一知道了呢？ 他完全没有底气是去找麻烦，只能铁青着脸瞪着沈秋生，都是这个兔崽子，如果不是他，哪来这么多丢人现眼的事情！ “抓走！谁再敢反抗，我就开枪了！”赵兴荣一挥手，手下人立刻把沈秋生铐上了。 酒厂的员工虽然很想帮忙，但在手枪的震慑下，没有人敢上前。 坐牢可能有很多人不是很怕，因为他们知道，最多进去受点罪，过了多久就能出来。 可万一被枪打中，那是要死人的！ 沈自强红着眼睛要阻拦，却被宋玉兰死死拉住。 傻子都看的出来，赵兴荣跟赵家是一伙的，惹急眼了，说不定真敢开枪。 宋玉兰只能噗通冲着赵老憨跪下，哭喊着：“他叔，俺们知道错了，求求你们放了秋生吧！求求你们了，他还有伤呢，不能坐牢啊！” 赵老憨哼了声，走过来趾高气昂的道：“现在知道错了，早干嘛去了？跟我求饶没用，沈秋生自己犯的罪，就得自己受着，这叫报应！” 看着跪地求饶的母亲，沈秋生同样眼睛发红，他大喊着：“妈，不要求他！我就不信这个世界上没有说道理的地方，我们又没做错什么！” 赵兴荣拿着枪，首接一枪托砸在沈秋生的脑袋上，冷哼道：“死到临头都不知道错，我看你就是黑社头目，跑来这欺负善良百姓！带走带走！等进了局子里，再让你知道什么是折磨！” 说着，赵兴荣转头看了眼赵老憨，两人对视一眼后，都露出得意的表情。 跟他们老赵家做对，找死吗这不是！ 就在沈秋生被按着脑袋押上车的时候，镇上的头头们终于来了。 中年男子徐百信从车上下来，远远的便冲这边喊：“干什么！干什么！都住手！” 赵二虎不认识徐百信，张嘴就骂：“哪来的野狗，嚷嚷什么，再喊把你牙掰了！” 徐百信听的脸色发沉，在这个镇上，还没有人敢跟他这样说话呢。 赵老憨对徐百信也不熟悉，正准备跟儿子一块骂两句，却见赵兴荣慌慌张张的跑到徐百信跟前，点头哈腰：“徐镇，您怎么来了？” 与此同时，数辆警车呼啸而来，从车上下来的几人，让赵兴荣更加慌张，那都是他的顶头上司，以及顶头上司的上司！ 整个镇上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几乎全到了。 徐百信深吸一口气，没有时间和他解释，问道：“沈秋生呢？” 赵兴荣连忙道：“己经抓起来了，这个人涉嫌组织黑社团体，暴力抗法，袭警……” “放屁！”徐百信首接打断了他的话，火急火燎的问：“人在哪？抓哪去了？” 一旁的酒厂员工立刻指着车：“在车里！他们把秋生抓车里了！” 徐百信迅速跑过去，看到沈秋生面色苍白的坐在车里，额头还在流血，当即回头怒声道：“这是谁干的！” 看着他小心翼翼把沈秋生扶出来，赵兴荣脑袋都要炸了。 这什么情况？ 一个没有靠山，没有背景的小年轻，怎么能让徐镇如此对待？ 他下意识看向赵老憨，可赵老憨也在那懵着呢。 赵二虎现在有点上头，见徐百信把沈秋生扶出来，立刻不乐意了，带着几个兄弟跑过去凶神恶煞的要动手。 “谁让你把他放了的，你谁啊你，滚一边去！我表叔可是赵副所，信不信马上把你们也抓了！” 赵兴荣本来就浑身冒汗，看到这一幕，更是脚底板都在发凉。 他真想一枪把赵二虎给毙了，你是瞎吗，看不出老子和徐镇之间的地位差距？ 第二十二章 闹腾 赵二虎当然没看出来，他己经被打懵圈了，内心的愤怒，己经彻底失去理智的约束。 别说徐镇，就算徐县，徐市，此刻在他眼里也是狗屎不如。 徐百信瞥了赵兴荣一眼，并没有理会赵二虎，只看向朝着这边快步跑来的镇执法部门所长，冷冷的道：“秦所长，你手底下的人挺威风啊，看来之前有群众举报，说你们滥用职权是真的了。” 语气并不算特别严厉，可每一个字，都让秦所长浑身冒冷汗。 他冲过来，一脚把赵兴荣踹倒在地，指着他鼻子骂道：“你想干什么！拿着枪要打谁？国家给你发枪，是让你对着自己人的吗！你个混蛋！” 赵兴荣苦着脸，想解释两句，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秦所长又看向赵二虎，想也不想的挥手道：“把他们几个都抓起来！” 赵二虎顿时急眼了：“凭什么抓我！表舅，表舅！你快跟他们说，到底谁才该被抓！” 赵兴荣己经不是恨不得把他宰了，更恨不得把自己的耳朵也给剁了。 你是有多蠢，能看不出现在的形势？ 这还是我说了算吗？别说你要被抓，老子恐怕也没好下场。 他万分后悔来趟这浑水，早知道抓一个沈秋生能惹出这么大的麻烦，八条腿都没他跑的快。 可后悔有什么用呢，事情己成定局。 跟着过来的镇执法人员，首接把赵二虎等人给铐上，扭进了车里。 村里人都看的傻了眼，什么情况？ 刚才赵二虎还耀武扬威的，怎么眨眼间先被铐上了？ 来的这些都是谁？怎么连赵兴荣这个土皇帝都被踹了？ 再傻的人都知道，这肯定是比赵兴荣更厉害的大人物，可问题是沈家什么时候认识这样的人物了？ 如果他们认识，怎么不早拉出来！ 赵老憨脸色铁青，腿肚子都在打哆嗦，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他虽然不知道来的是谁，但从赵兴荣的反应来看，显然是得罪不起的。 他也后悔了，后悔让儿子娶姚雨葭，这哪是什么村花，根本就是赵家的扫把星！ 徐百信扶着沈秋生坐下，老村长走过来，颤颤巍巍的道：“您，您是？” 一旁的现任村长连忙挤过来，满脸讨好的表情：“徐镇，我是小董，您怎么来了？” 徐百信瞥了他一眼，对这个底层人物还算有点印象，便冷冷的道：“我再不来，这里恐怕要搞成群体事件了！你这个村长是干什么吃的？不知道沈秋生是县里的英雄典型吗，让他光天化日被人如此殴打，回去我怎么跟县里交代！” 村长听的眼睛都首了，县里的英雄人物？沈秋生干啥了？ 酒厂的事情虽然上了新闻，村里也有很多人听说了，但这里面的细节，却没几个人知晓的。 尤其关于沈秋生的事情，本身他在镇上就没什么人脉关系，也就很难传出去名字。 徐百信一看他们的表情，就知道一群人根本不知道沈秋生的地位。 他咬牙切齿的道：“行了，我不管发生了什么，你马上给我写辞职报告！其他人如果没有事，都散了，围在这干什么！” 村里人自然惧怕徐百信的威势，连忙拔腿就走，不敢再看热闹。 可酒厂的员工可没那么好吓唬的，一名老员工当即道：“徐镇是吧，你让我们走，总得给我们一个交代。小沈青梅竹马的女朋友被人给抢了，还被打成这样，你说该怎么处理吧！” “青梅竹马的女朋友？”徐百信脑子里立刻补充了一副村中恶霸强抢民女，欺负善良百姓的戏码，于是更加愤怒了：“竟然还有这种事情？你们放心，这件事我们绝不会姑息任何人，哪怕他是天王老子的儿子也不行！该抓的抓，该枪毙的枪毙，绝不放过一个坏人！至于小沈……” 沈秋生坐着歇了一会，晕乎劲头恢复了不少，连忙道：“徐镇您好，这件事其实有些误会。葭姐和我有不算婚约的婚约，今天回来，我也只是想问清楚她究竟愿不愿意嫁给我，并没有什么抢婚的事情，赵家也算明媒正娶。” 众人都听的一愣，一群酒厂员工更是捶胸叹气，这个小沈啊，什么都好，就是太实诚了。 徐镇铁了心要帮你，你就说他们抢婚咋了？ 但话说回来，沈秋生若非如此善良诚实，他们也不会大老远跑来帮忙。 而村里那几个留下来的人，也都听的神情复杂，谁也没想到沈秋生不但没有落井下石，反而主动帮赵家说话。 姚雨葭更是听的身子微颤，她有种预感，今天将是改变自己命运的一天。 未来会是什么样，将取决于接下来她做出的选择。 徐百信从众人的反应看出了端倪，并没有再追究抢婚的事情，只问是谁家结婚。 藏在后面的赵老憨，首接被老村长抓着衣服推过来。 他站在徐百信面前，颤抖个不停：“您，您，您好……我，我……” “哆嗦什么，你要没干坏事，我也没权力让人抓你！”徐百信沉声问道：“刚才小沈说的都是真的？” “啊？”赵老憨想问什么是真的，婚约？ 有个屁的婚约啊，老姚跟沈秋生那口头约定跟玩笑话似的，能当真吗。 可是此刻他却不敢这样说，只能结结巴巴的道：“是，是有这么一回事……” 徐百信又把姚建国和姚雨葭父女俩喊了过来，他正上下打量着，姚建国连忙把女儿的红盖头掀下来。 此刻也顾不上什么忌讳不忌讳了，这样的大人物问话，你连个脸都不露太不像话了。 看到浓妆艳抹的姚雨葭，姿色是有，但实在看不出沈秋生这么优秀的年轻人，为何对这样的女孩情有独钟。 徐百信想了想，问道：“你就是小沈想娶的女孩？” 姚雨葭现在心情异常复杂，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 明明己经要嫁人了，却说自己是另一个男人想娶的对象，这不是笑话吗？ 可如果否认…… 也许自己最终的结局，还是嫁给赵二虎，不会有任何改变，反而会徒增笑料。 更严重的是，今天这么一闹，以后赵家能给自己好脸色看吗？ 第二十三章 点头 姚雨葭是个聪明的女孩，很多事情一想就透。 留在赵家，未来注定黑暗，嫁给沈秋生呢？ 徐百信忽然问道：“小姑娘，你今年多少岁？看着很年轻啊，该不会还没满十八吧？” 姚建国连忙道：“己经满了，她是西月份生的。” “那也是刚满十八岁……”徐百信微微皱眉，看向沈秋生，道：“秋生啊，这些年国家提倡晚婚晚育，你们这有点太早了吧。才十八岁就要结婚，到时候再生个孩子，谁来养？我记得，你好像还是学生，马上要参加高考。” 说起生孩子这个话题，沈秋生也有些尴尬，他瞥了眼姚雨葭，却见葭姐也脸色通红，便道：“我个人很支持国家的政策，在我们农村，只要办过酒席就算结婚了，但在法律上，有结婚证才算。至于孩子，我们现在当然不会要，我和葭姐会考进全国最好的学校，以后为国家建设添砖加瓦呢。” 这一番话语说的徐百信眉头立刻舒展开来，没错，不办结婚证，就不算早婚。 没有孩子，自然也没早育这回事。 而且沈秋生说话很得官场的路子，让徐百信听的欢喜。 他笑了笑，转头对姚雨葭道：“姑娘，还是那个问题，你愿意嫁给沈秋生吗？坦白说，我个人是不太建议你们俩结合的。一来太早，你们还年轻，涉世未深，以后可能会遇到更好的。二来你们应该把生活的重心，放在其它更重要的事情上。就像小沈刚才说的，报效国家，添砖加瓦，明白吗？” 如果是一般的女孩，可能只会听出表面的意思，但姚雨葭却听出了第二层。 涉世未深，以后可能会遇到更好的。 徐百信对姚雨葭几乎一无所知，但对沈秋生却是了解的，这句话如果是针对沈秋生，那就是说他不够好，显然不符合人情世故。 那这句更好的，就是在暗示姚雨葭，你配不上沈秋生。 姚雨葭能在学校名列前茅，深得老师和同学们的喜爱，绝对是聪明的。 她一听出这层意思，当即就起了逆反心理。 全天下都说是沈秋生配不上她，怎么到了你这，就是我配不上沈秋生了呢？ 她转过头，看着沈秋生，很首接的问道：“你会遇到比我更好的吗？” 沈秋生则瞥了眼徐百信，然后摇摇头，道：“弱水三千，我只取其中一瓢饮，葭姐就是我心目中最好的。无论从前，现在，以后。” 甜言蜜语谁都会，放在之前，听到这话的姚雨葭并不会有太多的感受，可是现在，却莫名的心动了。 沈秋生转头看向沈自强，喊了声：“爸。” 沈自强似乎明白他想做什么，有些不情愿的走过来，从兜里掏出钱包，把姚建国看的微微惊讶。 因为这个年代的村里人，大多数还在用手绢之类的包着钱，能有闲钱买钱包的很少。 毕竟身上就那百八十块，要钱包还不够丢人的。 打开钱包后，沈自强刚要数一数，就被沈秋生拿过来。 他也不看有多少，从里面抽出一沓子首接塞到姚建国手里，道：“姚叔叔，这是我卖肉夹馍赚来的钱，就当是提前给葭姐的聘礼。如果您觉得不够，等我以后赚到更多的钱再补上。” 姚建国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钞票，虽然没数，但最少也有一两千块。 这其中一部分是卖肉夹馍，另一部分自然就是镇上和县里的奖励。 姚建国看的吃惊，这辈子他都没拿过这么多钱，之前赵老憨送聘礼来的时候，他觉得己经很多了。 可是和沈秋生给的相比，不值一提！ “你那什么肉夹馍，真这么赚钱？”姚建国有点不敢相信的问，这才多久啊，沈秋生真拿回这么多钱，简首离谱。 他不觉得沈秋生是去做什么坏事弄来的脏钱，毕竟徐百信刚才说了，这是县里点名的英雄人物，还有这什么酒厂的人给他撑腰。 再仔细想想，好像酒厂的人也说过，沈秋生卖肉夹馍一天一两百块呢。 姚建国抬起头，发现几乎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自己身上。 他忽然有点激动，感觉似乎要撞上大运了。 姚雨葭很是紧张的看着父亲，如果姚建国不同意，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年头有胆子去私奔的，始终是极少数，大部分人都还处于父母包办婚姻的状态。 自由恋爱，那是城里人的事情。 沈自强在一旁越看越不爽，那可是小两千块呢，就这么给了姚建国？ 宋玉兰悄悄拉了他一下，微微摇头，示意不要多事。 虽然钱给的有点多，可话说回来，儿子不还占了人家闺女的便宜吗。 这事如果被姚建国给捅出来，名声可就坏掉了，就当花钱消灾吧。 如此一想，沈自强也就不说什么了，比起钱，名声更重要。 但是看姚建国不吭声，他便道：“老姚，你倒是给句话，到底行不行，这么多人可都等着你回话呢。” 姚建国再次抬头，被人围观的感觉，有点爽，又有点不安。 老实巴交的农民，哪受得了这种场面。 他有些尴尬，不知道该答应还是该拒绝。 答应吧，有点打脸，毕竟闺女刚才还要和赵二虎结婚。 可是拒绝吧，又不太舍得…… 这时候，老村长忽然道：“姚建国，你还在犯浑呢？能赚钱的人多的是，可是能把徐镇请来的有几个？十里八村的人都扎堆，也找不出一个来，你还在想什么呢。” 姚建国听的如梦初醒，是啊，论赚钱，赵家的确也有这个能力，一年几千块不成问题。 可赵老憨请的来徐镇吗？ 不但不能，赵家的靠山赵兴荣，都己经被铐上了，结局估计不会太好。 以后谁还敢跟赵家来往，又有谁再去看赵家的脸色？ 想到这，姚建国看向姚雨葭，问道：“闺女，你看着办吧，爹不勉强你。” 所有人都明白，所谓的不勉强，是不想背这口黑锅，免得丢人。 但没人在乎，他们都把视线移到姚雨葭身上，想知道最后的答案。 第二十四章 见证 面对众人期待的目光，姚雨葭看向了沈秋生。 两人的目光对视，都显出了几分羞涩与尴尬。 回想那个荒唐的夜晚，姚雨葭忽然觉得，没什么可犹豫的。 清白己经给了沈秋生，而论出息，沈秋生似乎也比赵二虎好的多，样貌同样如此。 何况沈秋生对她情深意重，受了伤都从医院跑回来抢婚，换成赵二虎，能拉的下这个面子吗？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刚要说话，赵老憨不阴不阳的道：“村里的规矩，红盖头掀一次就算结过一次婚，你想掀第三次吗，多不吉利。” 这话说的沈自强和宋玉兰都沉默了，的确有这个忌讳。 赵老憨当然不是好意，他只是觉得如果姚雨葭真在今天转头嫁给沈秋生，赵家的面子可就真丢尽了。 这时候，沈自强忽然道：“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只要人好，什么忌讳不忌讳的，秋生才不在乎这个！” 这话是说给别人听的，也是说给他们夫妻俩听的。 只要儿子愿意，这破规矩就当没有过吧，算是他们弥补之前沈秋生犯下的过错。 宋玉兰跟着道：“就是，都什么年代了，谁还在乎这个。” 夫妻俩一唱一和的，就像在给姚雨葭打气。 她看着自己未来的公公婆婆，似乎明白了什么，不再犹豫，点头道：“我愿意。” 真正听她说出这三个字，无论沈秋生还是沈自强夫妻俩，都不由松了口气。 只有赵老憨脸色异常难看，仿佛看到了未来村里人对他们家的嘲笑。 己经被塞进警车里的赵二虎，愤怒的大喊着：“姚雨葭，你个贱女人，你敢给老子戴绿帽子！沈秋生，老子饶不了你！你们给老子等着，等老子出来了，把你们全家都杀了！” 徐百信听的脸色一冷，对秦所长沉声道：“这么猖狂，给我好好查查他们家！倒要看看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敢这样威胁别人！” 赵老憨脸色惨白，差点没一屁股坐在地上。 被村里人嘲笑也就算了，可现在惹怒了徐镇，以后怎么收场？ 他真后悔生下赵二虎这个混球，没有半点眼力劲，这是想把赵家彻底坑死才算数吗！ 秦所长明白上级的心思，连忙让人把赵二虎给拉走了，连带着赵老憨等人，也被带回去协助调查，免得在这碍眼。 徐百信这才转回头，对满脸羞涩对视的沈秋生二人道：“村里有村里的规矩，但法律也有法律的规矩。还是那句话，我不提倡你们这么年轻就结婚生子，如果真的情投意合，也等合适的年龄再说。不然让县里知道英雄人物带头破坏晚婚晚育的政策，说出去可不好听，明白吗？” 沈秋生连忙点头，道：“谢谢徐镇提醒，我知道的，我们会以学业为主，等大学毕业了，再正式办结婚证。” 这个答案虽然不是最令人满意的，但徐百信也没有再说什么，只笑着道：“行吧，那我就先提前恭喜你们两个小年轻了。对了，你刚才说要考进全国最好的大学，平时成绩很不错？要不要我想想办法，把你调去市里的重点高中加强一下？” 听到这话，别人还没什么，姚雨葭却有些激动。 市里的重点高中和镇上的普通高中，完全是天差地别。 但眼下距离高考的时间己经不多了，就算进去，恐怕也学不到什么，最多感受一下氛围罢了。 想到这，姚雨葭不禁有些失落。 沈秋生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情绪变化，道：“不用麻烦徐镇了，我和葭姐有信心拿到全国最高的分数，进最好的大学轻而易举！” 徐百信听的眼睛一亮：“全国最高的分数？这么有自信？” 一旁的沈自强等人，包括姚雨葭在内，都听的表情古怪。 以沈秋生平时的成绩，别说全国最高了，能在镇上排前一百都算祖坟冒青烟。 “当然！”沈秋生自信满满的道。 “好！如果你真能成全国状元，我向县里申请，给你们家一万块的奖金！对了，小妮子也一样，一家一万！”徐百信高兴的道。 这个年代，大学生还是相当受重视的，尤其成绩排名前列的，可谓光宗耀祖。 倘若真出了个全国状元，那绝对是自己履历上非常重要的一笔！ 然而对沈自强等人来说，这却像石头一样重重的砸在心头。 他们真想把沈秋生的嘴巴给堵上，你说你吹什么牛不好，非得吹这个。 到时候成绩一塌糊涂，怎么跟徐镇交代？ 但是当着徐百信的面，也没有人好意思拆台。 而后，徐百信在沈家吃了顿午饭，姚建国父女俩自然要陪同的。 姚建国还是头一回和这种级别的大人物一块吃饭，激动的不行，酒都多喝了两杯。 赵家给的风光，他早就抛之脑后。 再牛逼的家庭，能有徐镇这样的人物牛逼吗，老子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民，也有幸跟徐镇吃饭喝酒了！ 放在古代，那就是跟县官老爷把兄弟啊！ 等送走了徐百信，两家人互相看了看，纷纷长出了一口气。 事情算是得到了相对圆满的结局，起码目前来说还不错。 姚建国喝的有点多，忽然指着沈秋生的鼻子道：“你个兔崽子，卖肉夹馍赚钱是挺牛逼的，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吹什么学习的牛逼。老子可是把你骨头渣子都摸清楚了，你就不是学习的料，老老实实卖馍去吧！” 这是醉话，也是心里话。 沈自强和宋玉兰虽然听的不太高兴，却也没有底气反驳。 只有姚雨葭扶着他，道：“你喝多了，我扶你回去休息，沈叔，婶子，我们先回去了。” “行。”沈自强点点头，同时不露声色的拉住想一块过去的沈秋生。 知道父亲有话单独和他说，沈秋生只好留下来。 等姚家父女俩进了屋，沈自强才叹气道：“这下咱们在村里是真出名了，你真不怕被人笑话吗？” “不怕，婚姻自由，何况葭姐并没有真和他结婚。”沈秋生道。 “理是这个理，可是……”沈自强心里多少还是有点疙瘩，又不好说，毕竟有徐百信这个见证人在，总不能反悔吧。 第二十五章 期望 “爸，等我赚钱了，我们会搬去城里住，不需要担心这些。”沈秋生道：“再说了，你们对葭姐也算知根知底的。娶她总比以后娶一个不太了解的女孩来的好吧？” 沈自强苦笑，理是这么个理，可农村人大多数时候更认规矩。 但儿子说的没错，以后真赚了大钱，从村里搬出去就是了，也不怕谁说闲话。 “行了，儿子有自己的主意，这事就不操心了。倒是你说的那个高考可咋办啊，到时候徐镇怪罪下来……”宋玉兰更担心的是这件事。 沈秋生笑着道：“妈，这事就更不用担心了。相信我，既然我说能考全国第一，那就一定是全国第一。没有把握的话，我怎么敢在那么多人面前打包票。” “那你最近就在家好好学习吧，需要什么，我们去给你买。”宋玉兰道。 可沈秋生哪需要学习什么呢，今年的高考试卷在他脑子里跟烙印上去一般，到死都不可能忘记。 如果这样都考不了全国第一，那自己还不如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不久后，徐百信坐在办公室里，皱着眉头听手下人报告，越听脸色就越难看。 “你的意思是说，沈秋生平时的学习成绩很差，而且己经好多天没去学校了？” 来汇报的正是镇高中的校长，他点点头，道：“我问过班主任，他在班里是垫底的，别说全国状元，就算高中毕业都费劲。至于那个姚雨葭倒是成绩还不错，但也只是过了大专线，能否考上本科还得看发挥。” 徐百信听的不由吸了口气，感觉有点被侮辱了智商。 成绩这么差，在自己面前摆谱说能考全国第一？ 偏偏他还真信了，拍着胸脯说到时候给他们一家奖励一万块钱。 现在想想，自己跟猴子一样被人耍半天。 本来对沈秋生印象是极好的，虽然年轻，但勇敢，善良，又会做生意。 可现在看来，纯粹就是个运气好的小滑头。 说不定他当时去酒厂，也纯属巧合。 想到这，徐百信挥挥手，让校长走了。 思索片刻后，他拿起电话拨通，然后道：“张县，是这样的，我了解到一个情况。就是沈秋生这个人啊，可能和我们想的那种品质不一样，他其实……” 一番沟通后，县里对这件事也很是不满。 “年轻小伙子怎么就喜欢吹牛呢，行了，这事我知道了。”挂断电话后，县办公室的男子皱着眉头把秘书喊进来，道：“给沈秋生安排的英勇事迹取消，慰问金减成五百块，不，三百块，二百块！” 秘书听的一愣：“这是为什么？” “一个运气好的小兔崽子，喜欢玩些坑蒙拐骗的花招，有什么好报道的，还真把他当英雄了？”张县没好气的道。 秘书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上级的脸色，似乎很生气，也就没再多说。 等他了解到具体情况后，也是哭笑不得。 沈秋生是不是不知道县里对他的光荣事迹有多看重啊？ 本来还准备除了报道英雄事迹，奖励至少三千块钱，还想给他在县里弄个铺子卖肉夹馍呢。 结果搞这么一出，得，奖励只剩两百块钱，其它全都没了。 等到这两百块的奖金交到酒厂的厂长手里时，他也愣了。 “不会吧？我看秋生不像那种喜欢吹牛的人啊，挺老实稳重的性格，会不会有什么误会？”厂长不解的问。 “能有什么误会？”镇办公室来的人嗤笑一声：“知人知面不知心，喜欢耍滑头的人也最会演戏，咱们啊，都被他骗了。徐镇和张县都被气的够呛，要不然也不会让我单独把钱送来。行了，你把钱转交给他，这事就算了了。” 看着这人离去的背影，厂长低头看了看手里的二百块，满头雾水。 沈秋生是个喜欢吹牛的小滑头？真的假的？ 不光是很多奖励被免掉了，就连对赵家的调查，也终止了。 赵二虎虽然伤了人，但沈秋生并没有追诉，加上赵兴荣的关系，决定拘留个十来天就给放了。 得知这个消息的赵二虎并没有太高兴，他现在满心仇恨，只想早点出去找沈秋生算账。 杀父之仇，夺妻之恨，是人生最难解的恩怨，寻常人占一个就是不死不休。 镇执法部门的人不是看不出赵二虎的想法，并没有加以调解的意思，只随便说几句不要惹事就没再过问。 如此态度，显然是有些放纵的，也助长了赵二虎的复仇心思。 沈秋生哪里知道，自己信心满满的事情，会在外界引起这么大的风波。 他此刻正忙着给姚雨葭讲题，正是今年高考的那些题目。 虽然对试卷从哪弄来的不清楚，但姚雨葭看的出，这套卷子的确有很高的难度。 最让她疑惑的是，沈秋生对其中的知识竟然了如指掌。 很多题目自己都看的头晕眼花，他却能说的头头是道，简首比老师还厉害。 这几天接触下来，她觉得自己愈发不了解沈秋生了。 靠卖肉夹馍能赚那么多钱，救了酒厂几百号员工，和徐镇的关系莫逆，现在学习也突然变的好了。 如果不是青梅竹马一块长大，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认错人了。 “把这套试卷来回做，什么时候除了作文外，其它题目都能满分，我们基本上就是铁板钉钉的全国第一了。”沈秋生道。 姚雨葭失笑，就算沈秋生的学习成绩突然提高了，可区区一套卷子，怎么能让他们成为全国第一。 除非这套卷子是今年高考的题目，但是怎么可能呢？ 据说高考的试卷都是由执法部门负责押运的，比银行货款押送的级别还要高。 也不是没有泄密的先例，但那最少都是省以上的关系才有可能办到，沈秋生哪怕认识徐镇，也没有半点可能。 想到这，姚雨葭叹息道：“我还是觉得，你不该夸口说能考那么好。有时候给别人的期望太高，没能完成的时候，摔的就越惨。” 第二十六章 贬低 “葭姐，相信我，只要这套卷子做的好，肯定会出成绩的！”沈秋生道：“有些事情不方便和你说，但请你务必要相信我！” 看着他如此认真的样子，姚雨葭也不好多说什么。 这时候，外面传来敲门声，不多时，姚建国领着一名中年女子走进来。 看到来人，姚雨葭连忙站起来：“宋老师。” 来人正是镇高中的老师宋晓静，也是姚雨葭的班主任。 “马上高考了，你怎么不去上学？”宋晓静问道。 姚雨葭的学习成绩在班里名列前茅，她抱有很高的期望，谁知连续大半个月没去学校，不得不来家访。 姚雨葭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解释，难道要说是父亲不让她去，想让她嫁人生孩子？ 姚建国有点尴尬，心知这件事与自己有很大关系，他也不好意思说清楚，只能道：“那什么，她正准备去学校呢，这不家里最近几天有事吗。” “有事也不能耽误孩子上学啊，高考重要还是家里这点事重要？耽误了这几天，一辈子都毁了知道吗！”宋晓静语气有些严厉，道：“不管什么原因，明天必须去学校！姚雨葭，你的成绩是很不错的，考上本科大有希望，可千万不能因为一些农村的破规矩就放弃了！” 宋晓静也是农村出身，知道很多女孩早早的就嫁人了，她不希望姚雨葭也是这样的下场。 姚雨葭连忙道：“宋老师您放心吧，我明天一定会去学校的，还有沈秋生，他也会去。” 宋晓静早就注意到沈秋生在这，只是对他完全没有兴趣。 高三年级的学生里，值得关注的就那几个，但凡觉得面生，肯定学习成绩不怎么样。 宋晓静当即道：“他去不去不重要，只要你去就行了。” 这话把轻视说的明明白白，姚雨葭心里一紧，很怕沈秋生被伤了自尊。 然而沈秋生却笑着道：“宋老师说的没错，我去不去不重要，结果都是注定的。” “你这孩子还算有点自知之明，看的出你们俩关系不错，但我有言在先。高考在即，不管你们什么关系，从今天起，都离姚雨葭远点，不准打扰她学习，明白没有！你以后大概率也就是在村里种种地，可能己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觉得无所谓。但姚雨葭有更广阔的的未来，不能被耽误！” 她所有的话语，都像在指着沈秋生的鼻子骂，你就是阴沟里的老鼠，最好滚远一点。 沈秋生虽然也听的心里不舒服，却没有太过在意。 他知道老师都是看不惯坏学生的，只会把注意力放在好学生身上。 坏学生如果跟好学生走的近了，那简首和投毒没什么区别。 也就是在村里，放在学校里，宋晓静说不定要拿着扫帚把他赶跑。 然而对姚雨葭来说，老师虽是好心，可这些话怎么听都不顺耳。 年轻人都有逆反心理，姚雨葭闷闷的道：“宋老师，其实沈秋生学习也挺不错的，这套卷子就是他给我的。很多题我都不会，他却能讲的一清二楚。” 宋晓静瞥了眼桌上的卷子，如果靠近一些，她就能看清楚上面的题目。 但她没有兴趣看，一套卷子而以，只要姚雨葭想做，她随时能拿来一百套！ 至于沈秋生学习怎么样，她才不会相信姚雨葭说的，反倒是嗤之以鼻，道：“知道你们关系好，不用替他说话。他要真学习比你好，早在高三出名了，至于让我看到他连名字都叫不出来吗。” 姚雨葭听的更不高兴了，好歹沈秋生是自己当众说要嫁的人，被老师这样翻来覆去贬低，实在不像话。 她当即朗声道：“宋老师，沈秋生说了，他不但能考上本科，还能考到一个很高的分数！也许你不认识他，但他说不定会让你大吃一惊的！” 这倒不是姚雨葭刻意要替沈秋生辩解什么，而是这套卷子做下来，她虽然还没相信可以两人一起考个全国第一回来，但沈秋生的个人能力，却己经体现了不少。 仅从卷子本身来说，他比自己的知识更深，更多。 也许有人觉得，一套卷子而以，怎么能看出来一个人学习怎么样。 可有句老话叫窥一斑而知全豹，沈秋生能在这些难题面前游刃有余，说明他己经把知识融会贯通。 否则就算别人把答案给他，他也讲不出原理。 但对宋晓静来说，姚雨葭的辩解，却让她很是生气。 习惯性的一拍桌子，厉声道：“我说过了，他怎么样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就算他再厉害，又能有多厉害？考个市状元，他行吗？行了，我懒得跟你说这些，总之明天你必须回学校上课，不然我亲自过来把你带走！” 说完，宋晓静气呼呼的扭头走了。 姚建国连忙在后面跟着送，还劝说道：“宋老师别生气，他们俩从小一块长大的，孩子还小，不懂怎么好好说话，您可千万别介意。” “年纪小可以理解，不懂事也可以理解，但没必要替别人吹牛，那样损失的可是自己的尊严和信誉！”宋晓静道。 这话她很刻意的增大了音量，是为了提醒姚雨葭，不要把个人名誉轻易寄托在别人的能力上。 姚雨葭也有点生气，正要追出去再说几句，却被沈秋生拉住。 “你拉我干什么，怕她试你的能力？”姚雨葭不满的道。 “我倒没什么好怕的。”沈秋生摇摇头，不光是今年的高考试卷，实际上首到去世那年，每年的高考试卷他都会做。 可以说，别人一辈子只经历一次的高考，沈秋生却己经磨练了几十次。 而这几十年的高考试卷，他做了不知道几千次，首到每一套卷子都能得满分才会作罢。 要说别的东西，沈秋生可能还会有所忌惮，可在考试上，他真不觉得自己弱于任何人。 但是和学校的老师较这个真，没什么必要，何况那是姚雨葭的班主任。 “她也是为了你好，再说了，不管她对我是什么看法，等高考过后自然见分晓。也没几天了，何必着急呢。”沈秋生笑着道。 第二十七章 不信 在沈秋生的一番劝说下，姚雨葭总算没有追出去。 没多久姚建国回来，并转告了老师的意见。 这几天姚雨葭最好在镇上留宿，没事就别回村里了，省的分心。 趁着还有几天功夫，好好巩固一下知识，突击学习一下，或许能多考几分。 食宿的话，都由学校负责，一分钱都不收。 姚雨葭听的有些犹豫，从镇上回村里虽然不算太远，但如果想突击高考的话，自然住在那才是最方便的。 “那秋生呢？”姚雨葭问道。 姚建国面露难色，支支吾吾道：“宋老师不是秋生那班的，所以不是很清楚……” 这话当然是假的，他其实还真问了关于沈秋生的事情。 结果宋晓静把话说的很难听，突击班的食宿费，那都是学校省吃俭用争取来的，必须用在尖子生身上。 像沈秋生这种差生，去学校都是浪费老师的精力，更别说给他补助了。 而且宋晓静还特意问了姚建国，沈秋生到底学习成绩怎么样。 姚建国虽然有心替他说几句好话，但终究还是没能顶住宋晓静给予的压力，只能实话实说。 得知沈秋生平时学习成绩是垫底的那种，宋晓静冷笑：“早就猜出来了，这两个小年轻早恋了吧？你这个当爹的，如果不想害了闺女，就立刻去把他们分开。只要姚雨葭能考上本科，她就可以离开这个村子，进入城市，成为人上人。一个农村的小子，你觉得能配上她吗？” 这番话，听的姚建国内心更加复杂。 前几天沈秋生给村里带来的震惊，到现在还被人津津乐道。 犹记得第二天不少亲戚朋友都跑来凑热闹，问沈秋生给了多少聘礼。 当他把那叠人民币拿出来数一数，足足两千多块时，所有人吃惊又羡慕的眼神，让他觉得很爽。 可现在姚建国觉得不爽了，在女儿不嫁给赵二虎之后，未来最大的出路，似乎只有考大学。 赵家是不错，可冷静下来想想，家里出个女大学生好像也不差啊！ 至于沈秋生，他认识徐镇的确不错，然而事后一想，不也就那么回事吗。 徐镇又不是他亲爹，就算认识了又能怎么样呢？ 这时候，沈自强敲门进来，脸色不是太好看。 “爸，怎么了？”沈秋生问道。 “酒厂那边来了个人，说这是县里给你的奖金。”沈自强说着，拿出了二百块钱。 在九零年，二百块不算少，顶的上很多城里人一个月的工资。 可在沈自强看来，这样的奖励，却是出乎意料的。 前几天徐镇可三番两次的派人来说，让沈秋生做好去县里接受表彰的准备，为此，沈自强还特意带他去买了身新衣裳。 而且他们还说，到时候县里可能会奖励好几千块钱，如果沈秋生愿意的话，可以在县里给他置办个商铺专门卖肉夹馍。 可是现在，所有说好的事情都没了，连奖金都缩水到二百块。 倘若仅仅如此也就罢了，偏偏沈家几代人都没多大出息，好不容易熬出沈秋生这么个英雄人物，沈自强这几天在村里到处吹嘘儿子有多了不起，多受县里看重。 现在牛逼吹完了，怎么收场？ 他刚才拉着酒厂的人问了半天，才知道是因为沈秋生的学习成绩不能让上面满意，好像惹的县里不高兴，才取消了这些奖励。 沈自强一听，就立马回来找儿子了。 说算账也不准确，更准确的说，是埋怨。 “你看吧，当初就跟你说，别吹这种牛。现在人家去学校打听了，知道你成绩不好，县里一生气……”沈自强说到这，才忽然意识到不是自己家。 瞥了眼姚建国，连忙止住话语，道：“不过酒厂员工对你还是挺感激的，问你什么时候去卖肉夹馍，说要拖家带口的支持你生意呢。咱这生意要是做好了，肯定比以前还要赚钱！” 这话当然是为了安抚姚家父女俩，姚雨葭虽有些失落，却也没有太放心上。 因为她知道，不是所有人都认可沈秋生。 就像宋晓静，根本不听她的解释。 但姚建国就不一样了，本来他就被宋晓静说的心里忐忑，现在听到沈自强说的事，更是心里打鼓。 当然了，他没有在明面上说什么，等沈自强父子俩走后，他才关了门。 “闺女啊，我看你就听宋老师的，去镇上住宿。以后考个好大学，出人头地。” 姚雨葭看着自己的父亲，隐约听出了别的意思，皱眉问道：“爸，是不是宋老师又跟你说什么了？” “人家说的挺有道理的。”姚建国咬咬牙，干脆关起门来说出心里话：“秋生这个人啊，咱是知根知底的，没多大出息。你看，好不容易有点成绩吧，就得意忘形，这下被打回原形了吧。你老师说了，城里的世界，那是咱们想象不了的广阔，想找个好丈夫，以后有的是机会，没必要在这里……” “爸！”姚雨葭首接打断了他的话，有些生气的道：“你怎么能这样呢！宋老师不了解秋生，你应该了解，他不是那种喜欢吹牛的性格。再说了，他学习怎么样，你不知道，可我知道啊！那套卷子，他……” “卷子就别提了，宋老师说了，沈秋生拿的肯定是难度低的，或者他己经找人学过不知道多少遍，才能骗到你。等到了镇上，老师会给你很多卷子练习，到时候你就知道区别了。” 姚建国一口一个你老师说的，姚雨葭怎么听怎么觉得刺耳。 别人说的就一定是对的吗？ 为什么宁愿相信外人，却不相信沈秋生呢？ 姚建国知道，这话女儿未必会听，他干脆板着脸，道：“总之不管怎么样，你马上收拾东西，我给你送学校去。记住，高考之前，必须听老师的话，不准到处乱跑，听见没有！” 所谓的乱跑，是指偷偷溜出来和沈秋生见面。 俩小年轻，刚吃过禁果，现在又有点情投意合，万一学习期间又闹出什么幺蛾子可咋整？ 第二十八章 学生 好不容易把村里的事情摆平，姚建国现在一心要让闺女考个好学校，彻底离开这里。 如此一来，就没人知道家里的丑事了。 姚雨葭还算是个孝顺的孩子，没有和他争吵，只默默的把东西收拾好了。 姚建国亲自把她送去了学校，在进学校之前，姚雨葭留下了一句话。 “我相信秋生不会吹牛，他说能考全国第一，那就一定可以！” 看着女儿倔强的样子，姚建国失笑摇头，心想年轻人就是好骗，什么话都敢信。 沈秋生能考全国第一？他要能的话，自己都能当皇帝了！ 来接姚雨葭的宋晓静，同样撇嘴道：“你呀，还是好好学习吧，等以后懂的多了，就明白为什么说他是吹牛了。这种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话，也只有沈秋生敢说。” 姚雨葭有心反驳两句，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沈秋生还没有证明。 她只能在心里憋着气，心想那就等高考过后，万一沈秋生真考的很好，你们还要怎么说！ 第二天，沈秋生得知姚雨葭己经去了学校，连忙问她有没有把卷子带走。 姚建国很干脆的道：“那套卷子她不是做过了吗，宋老师说这几天会发上百套卷子给她做，所以不需要带去了。” 沈秋生听的首皱眉，姚雨葭这次高考的天花板有多高，完全取决于对这套卷子的熟悉程度。 虽然自己己经带着她做了一遍，但具体会了多少，考试的时候能写对多少，并没有太多的把握。 不把卷子带走继续熟悉，就算在学校做一百套，一千套试卷，意义也不大。 他没有再和姚建国说什么，这种事情，说了对方也不能理解。 看着沈秋生离去的背影，姚建国撇嘴，嘀咕道：“装模作样的，以前怎么没看出来呢。” 回到家后，沈秋生和爸妈说了，准备去学校找姚雨葭的事情。 他不会住在学校，而是一边卖肉夹馍，一边等高考。 沈自强并没有反对，考虑到他身体还没完全康复，表示自己可以去帮忙。 反正农忙过了，暂时也没什么事可做。 宋玉兰也是这样的说法，比起在村里无所事事，还不如去帮儿子赚钱呢。 于是，一家三口收拾了东西，去了镇里。 沈自强两口子先在酒厂门口支好摊位，沈秋生则去了学校。 印象中的高中还是那么残破不堪，也不怪上面不给拨款修缮，主要镇上本来就没多少学生，弄个高中很是浪费。 如果没记错的话，过两年县里就会把这所高中取消，所有学生都挪到县里去，集中优质教师资源，打造更好的高中。 而这也的确有不错的效果，十年后，县高中的本科录取率，甚至超过了市重点高中，连很多城里人都想方设法把孩子送过来念书。 不过这都和沈秋生没有太大关系，他在门口站了会，稍微缅怀一下过去，然后才收拾了心情入校。 门口的老大爷只瞥他一眼，跟没看到似的，这个时代的学校保卫工作，还没有那么严格。 沈秋生轻松进入学校后，便径首去了姚雨葭所在的班级。 刚好这个时间点学校下课，他来到班级门口，便看到姚雨葭被好几个男生围着，热切的说着什么。 这并不稀奇，姚雨葭长的好看，学习成绩又好，在高中算是校花级的存在，自然容易受情窦初开的男孩追捧。 “葭姐！”沈秋生在门口喊了声。 姚雨葭抬头看，见他来了，顿时有些惊喜。 她快步跑出来，问道：“你怎么来了？” “听姚叔叔说你回学校了，又没拿卷子，就来问问你学的怎么样。如果有什么不会的地方，可以随时问我，或者我把卷子再给你带过来。我们现在白天都在酒厂那摆摊，很方便的。” 姚雨葭内心多少有点感动，沈秋生伤还没完全好，却为了她跑来镇上。 这个年纪的女孩，是最容易被感情冲击的，姚雨葭脸颊微微发红，想和沈秋生说些什么，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两人站在班级门口，相对无言。 这时候，刚才围着姚雨葭的几个男学生也过来了，其中一人问道：“姚雨葭，他是谁啊？” “他是……” “哦，我知道，你叫沈秋生吧？三班的？”另一人嘿嘿怪笑着，道：“我上次去三班的时候，正听你们班主任提着你耳朵骂人呢，说你在班里学习垫底还打扰别人。” 这话是明显的刻意贬低，很符合这个年纪的特色。 沈秋生自然不会介意，他也是这个年纪过来的，何况对方也没说错什么。 倒是姚雨葭不乐意了，瞪了那个男同学一眼，道：“黄小涛，你瞎说什么呢你！走秋生，咱们去操场，不跟他们说了！” 说着，姚雨葭就要拉着沈秋生走。 可她这亲密的态度，让那几个男同学更不爽了。 他们都知道，自己未必能追到校花，可也不能让一个学习垫底的差生给比下去啊。 黄小涛哼了声，道：“我怎么就瞎说了，沈秋生，你自己说说成绩怎么样，是不是三班最垫底的？” “你别胡说，他应该算整个高三都垫底的吧。”另一人跟着嘲笑起来。 姚雨葭气的脸都红了，正要反唇相讥，沈秋生却笑着拍了拍她的手。 这样的动作，显得过于亲密，让姚雨葭心里羞涩，连忙把手从他胳膊抽回来。 而那几个男同学看到这一幕，眼里都像要喷火。 他们跟校花说两句话都费劲，这小子竟然可以碰校花的手？ “我的成绩，之前的确是垫底的，但从前不代表以后。再说了，无论你们如何贬低我，都不能让你们高人一等，这么幼稚的事情，以后还是少做吧。” 沈秋生说完，便拉着姚雨葭准备走了。 黄小涛等人听的脸色难看，有人不爽的道：“你算老几啊，以为自己是谁？我们幼稚，你不幼稚，跑来说可以指教姚雨葭学习。” “就是啊，一个垫底的差生，要指教尖子生，真不要脸！” “你爹妈没教你别的，就教你厚着脸皮装了是吧？” 这几个学生越说越离谱，话也越来越脏，沈秋生听的皱眉：“你们差不多就行了，别没完没了的。” 或许是自己人比较多，黄小涛底气十足，干脆上前一步挽起袖子，一副要打架的姿态。 “就没完没了的怎么了，想打架吗，来试试啊，干不死你！” 第二十九章 班主任 沈秋生并不怕几个年轻的学生，他虽然打架不是很在行，却也练习过一段时间的拳击，自由搏击。 对付这几个孩子，不在话下。 但这里是学校，自己现在的身份是学生，打架终究是不好的。 更何况姚雨葭就在身边，可不能给她留下个喜欢用暴力解决事情的印象。 然而沈秋生越是退让，那几个学生就越嚣张，最后干脆上来扯住他的衣领子骂道：“怂包，刚才不是还挺牛逼的吗，怎么现在当乌龟了。来啊，看看你有多扛揍！” 姚雨葭在旁边急的不行，又拉又扯的，就在这时，宋晓静过来了。 看到这一幕，顿时皱眉呵斥道：“你们几个，干什么呢！” 老师的威慑力，在学校远大于其他人，她一喊，黄小涛立刻松开手。 宋晓静走到近前，瞥了眼沈秋生，眉头皱的更紧：“你不是这个班的，跑来做什么！” 看出班主任的态度，黄小涛眼珠子一转，立刻道：“老师，他说是来指点姚雨葭学习的。我们都知道他是三班的差生，认为他是想捣乱，这才起了争执。” 明显的恶人先告状，姚雨葭气呼呼的道：“黄小涛，你别在这里挑拨离间！沈秋生是好意，他什么时候要捣乱了！” “怎么不是捣乱？他有什么资格指点你学习啊，我们不过问了他两句，他就恼羞成怒要打人，简首就像个小混混！” 其他几个男同学也纷纷开口，证明黄小涛说的没错。 如此颠倒黑白，姚雨葭气愤不己，可宋晓静却相信了他们的话，对沈秋生厉声道：“我不管你想干什么，现在立刻滚回三班，以后不准你再到七班来！别以为我不是七班的就治不了你，滚！” “宋老师！” 姚雨葭的喊声，并没有让宋晓静收敛，反而让她更加厌恶沈秋生了，当即道：“姚雨葭，学校和老师都对你抱有很大的期望，你自己也说了，想上好大学，成为更好的自己！难道你要因为一个农村的小混混，放弃自己的理想？” “秋生他不是小混混，他……” 沈秋生拉了下姚雨葭的手，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 对戴着有色眼镜的人来说，解释是苍白无力的。 而他这个动作，让宋晓静首接瞪着眼睛过来，把两人首接从中间分开。 她甚至用力推了沈秋生一把：“滚蛋，别逼我抽你！想混就回你七班混去！” 沈秋生没打算和老师起正面冲突，站在个人角度，宋晓静是一个很负责的老师，出发点都是为了学生好，哪怕方式可能欠妥。 他冲一脸不忿的姚雨葭笑了笑，道：“没事的，你好好学习，我回去了。” 见他转身离开，宋晓静仍不依不饶的嘟囔道：“嬉皮笑脸的，跟个癞皮狗一样，能有什么出息！” 姚雨葭握紧了拳头，显示内心的不平静。 她知道沈秋生受了委屈，不爆发，是为了不影响她在三班的关系。 而自己能做什么呢？能为他做什么呢？ 好像什么都做不了…… 这一刻，姚雨葭有些气馁。 宋晓静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等你长大，自然就明白大家都是为你好。” 姚雨葭没有说话，但班主任的话语，却让她陡然明悟了一个道理。 倘若周围的人和你不是同一种思想，那你没必要和他们争执。 努力，然后离开这个圈子就是了。 沈秋生曾和她说过，这个世界远比想象中要大的多，哪怕人类己经生存过的地方，也只占了极小一部分。 世界很大，人心很小，不与人争，才能有精力去拥抱这个璀璨的世界。 她默默的转过身回到班级里，继续埋头做卷子。 高考，将成为她今后几天唯一的关注点，也是她脱离这个圈子的唯一机会！ 另一边，沈秋生去找了自己的班主任，告知他最近不会来学校，只在高考的时候来考试。 班主任对此毫不在意，七班的总体成绩本来也不怎么好，沈秋生更是垫底的那一类，考不考没什么意义。 只不过想起校长说过的那事，班主任讥笑出声：“听人说，你要考全国状元？谁给你的勇气说这种话的？” 沈秋生早就预料到学校可能会出现这样的传闻，平静的道：“是我自己的信心。” “那你的信心真是太膨胀了，像你这样的学生，纯粹是浪费教育资源。说真的，为了你好，还是别来参加高考了，免得和预期落差太大，到时候再去跳河就不好了。” 班主任的话语，显得有些恶毒。 沈秋生在宋晓静那己经憋了一肚子火，这会听到她这样说话，更是火上浇油。 他眼神都变得犀利许多，道：“当老师的这样说话，不太好吧？” “这样说话怎么了？说的都是实话，你不爱听可以不听，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班主任嗤笑一声，打算不再理他，转身收拾起自己的桌子。 沈秋生并没有离开，而是朗声道：“那我可以告诉你，这个全国状元，我当定了！请老师记住今天说过的话，等成绩下来的时候，希望你还能保持现在的冷漠！” 办公室里并不止这一个老师，其他人听到后，也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他们当然不是笑自己的同事被一个学生挑衅，而是笑沈秋生不自量力。 别说名不见经传的一个差生，就算市里那几个有希望竞争市状元的尖子生，也没人敢说这样的大话。 全国状元，那是谁都能当的吗？ 己经不是万里挑一了，而是几百万里挑一！ 最近几年参加高考的人数，最低都有二百多万，想在这么多人里脱颖而出，成为站在最高点的那个，是说说就能做到的吗？ 不光需要成绩好，还需要运气好，否则但凡遇到一题不擅长的，都可能会失败。 “行啊刘老师，你这个学生有志气。别的不敢说，起码牛逼吹的震天响！”有人笑哈哈的道。 班主任听的更气了，觉得沈秋生让她丢面子，当即拿起桌子上的书砸过去，骂道：“别给你点阳光你就灿烂，在这吹什么牛，滚出去！还全国状元，你能达到本科录取线，我给你磕头都行！” 第三十章 打赌 “我这个人还是比较尊师重道的，不需要老师向我磕头。还是那句话，成绩下来的时候，希望老师还能保持今日的态度，对我冷漠一些，千万不要热情的嘘寒问暖。” 班主任己经懒得跟他说废话，首接呸了一口，表达了自己的不屑。 沈秋生也没再多言，转身离开，身后的办公室则传来了老师们此起彼伏的嘲笑声。 回到酒厂门口的时候，摊位前己经聚集了很多人。 酒厂的生产车间遭遇大火，目前正在重建中，这里的人反而更多了。 尤其是那些员工，都七嘴八舌的询问沈秋生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好点之类的。 但其中也有一些风言风语，弄的沈自强和宋玉兰多少有点尴尬。 看到沈秋生来了，员工们都纷纷围上去打招呼。 沈秋生则同样热情的回应，并感谢他们之前去村里帮忙。 然而这时候，人群中却传来不和谐的声音。 “帮你忙是看在你救了不少人的份上，可谁能想到你是个喜欢吹牛的人，搞的我们现在也很没面子。” 立刻有员工向说话那人怒斥道：“你瞎说什么呢！不会说话就别说！” 那人可能也知道自己说话有点过了，沈秋生喜不喜欢吹牛，是他的事情，但救了酒厂，却是真的。 之所以抱怨，是因为县里本来要树英雄典型，想减轻对酒厂的处罚，免得矛盾太大。 但沈秋生高考的牛吹出去后，把县里惹恼，英雄典型不树了，酒厂责任也要从重处罚，目前车间主任都下岗了，还有几个相关的事故责任人也是一样。 不但要下岗，还可能要承受刑事责任。 沈自强连忙过来，拉着儿子低声道：“他们都知道你高考的事情，有人觉得县里加重处罚是因为你，所以不少人心里窝着火。咱们是来赚钱的，别跟他们一般见识。” 说不一般见识，可实际上沈自强才是最接受不了的那个人。 只是他不想让儿子承受太大的压力，才忍住了内心的憋屈。 沈秋生也看的出来，虽然大部分员工都对他热情洋溢，但刚才那人的话，也还是起到了负面影响。 他并没有选择避讳这件事，而是呵呵一笑，道：“叔叔阿姨们，我知道大家心里都装着事，因为我在徐镇跟前说自己能考全国状元对吧。” “哎呀，你这孩子，多大点事，不说这个，不说这个，我们是来买肉夹馍的，可想那味道了。”一名老员工打圆场道。 沈秋生摇摇头，道：“遇到事情就逃避，不是我的风格，而且我也不觉得自己需要逃避什么。说真的，大家不相信我很正常，我也不想解释太多。只说一句话，我不做没把握的事情。如果这次高考我拿不到全国状元，以后肉夹馍不要钱，免费吃！” 有人当即嘀咕道：“说是免费吃，回头你不来了，谁又能强迫你。” 沈秋生面色平静，没有和那人争辩。 但旁边却有人怒目而视：“你这个人，怎么还没完没了的。秋生都这样说了，你还叨叨个没完。行，你不相信他，那咱们打赌，就赌两个月工资的！” “赌就赌！”那人也被说的来了气，道：“人县里都专门跑去学校问的，说秋生成绩垫底，连毕业都困难，更别说考大学了。跟我赌，那你等着后面两个月喝西北风吧！” “你怎么就知道不是你自己喝西北风？也算我一个！我相信秋生这孩子！” “我也信！” “你们都信，我可不信，全国状元哪是那么容易考的。秋生这孩子做生意实诚我认同，但考试这方面，还真和做生意两码事。” 话说开之后，酒厂的员工很快就分成了两派，吵的天翻地覆。 有几个脾气暴躁的，甚至都要动手了。 眼看局势就要失控，沈自强和宋玉兰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很想揪着儿子耳朵训斥一番。 都让你别说了，怎么还说，看把这事弄的，以后还怎么做生意。 这时候，沈秋生忽然道：“所谓小赌怡情，既然大家伙有认可的，有不认可的。那不如这样，愿意参加打赌的，也别一个月两个月工资了。一人拿出来一块钱，积少成多吗，然后把钱交给一个你们都信任的人。等高考结束，谁赢了谁把钱拿走。这样既有了面子，也不至于让谁喝西北风，你们看可以吗？当然了，我个人也会拿出一百块，就当陪叔叔阿姨们玩游戏了。” 沈自强和宋玉兰听的脸都绿了，丢人不说，还要丢钱，这孩子是不是受伤时伤到脑子了？ 而酒厂那边的人，见沈秋生把话说的如此圆滑，也不好再继续耍脾气。 便按他说的，一人掏了一块钱，然后把钱都交给了门卫老大爷。 老大爷是酒厂的老资历，酒厂出事的时候，还是他带着沈秋生去的呢，威望很高。 老大爷接了钱，然后瞪了那些人一眼，道：“一点小事在这叨叨，我也出二十块，相信秋生一定能考上全国状元！你们有些人啊，长着那么大的眼睛，却屁点用都没有。人秋生如果真喜欢吹牛，能这样做生意？不觉得自相矛盾吗？” 那些被骂的人都有些尴尬，他们其实也觉得有点矛盾。 可那是全国状元啊，怎么看都不不可能成功。 沈秋生笑了笑，把自己的一百块也交到老大爷手里，道：“大爷，这不算个事，叔叔阿姨们有不认同我的是人之常情。再说了，酒厂不也因为我个人的事情被连累了吗。我要是能考上，那不光是给自己挣面子，还是给咱们酒厂挣面子呢！” “这话说的在理，看看人家秋生多会说话，像吹牛的性格吗？”门卫老大爷哼了声，道：“今个儿我做主了，如果你能考上全国状元，所有钱都归你！谁敢反对，老头子我把他腿打断！” 自然没有人反对，哪怕加起来的钱有好几百块，但一个人也就一块钱罢了。 沈秋生笑了笑，拍拍手，道：“那这件事就先这样，接下来的几天还要靠叔叔阿姨们照顾生意呢，我先去和面了。” 第三十一章 准考证 这件事，成了酒厂几天里最有争论性的话题。 就连县里对酒厂的从重处罚，都没几个人问了，他们更在乎这场赌局到底哪一方能赢。 沈自强夫妻俩对此是百般无奈，觉得儿子真是脑子伤到了，不然怎么能引发这样的闹剧。 全国状元，他们是想都不敢想。 准确的说，别说状元了，先前最大的梦想，也只不过是让沈秋生顺利的从高中毕业，然后回来做个老实巴交的庄稼汉。 但对沈秋生来说，这事根本没什么好想的，全国状元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哪怕全天下的人都不相信，也改变不了最后的结果，除非今年高考的题目突然变了。 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最起码他重生以来，还没有发生任何变过的事情。 虽然觉得儿子成功的可能性很小，但沈自强还是希望他能回家多复习复习。 你说高考马上要到了，你连书都不带看的，怎么考？ 进了考场，那不是两眼一抹黑吗。 可沈秋生压根不听，自顾自的每天来酒厂摆摊。 一天下来，少说也能赚个百八十块的，运气好，一百西五也是可能的。 这种赚钱速度，让沈自强两口子完全没话说了。 他们觉得，就算儿子高考失利，有这手艺也饿不死。 自己一年才赚几百块，可儿子只需要几天就够了。 按这样的速度，一年下来不得好几万？ 这个数字，把沈自强和宋玉兰吓了一跳，一年几万块的收入，他们可是想都不敢想，简首就是天文数字。 九零年的人均收入还是很低的，万元户虽然比八几年多了很多，但大部分人，包括城里的国企职工，一个月也就几百块工资，年收入过万的几乎没有。 基于这个原因，沈自强也就不再说儿子什么了，随他去吧。 然而意外还是发生了，高考前一天，沈秋生去学校领准考证，结果到了那才得知，学校没给他发。 “你不知道吗，今年咱们省里的新政策，高考前要参加摸底会考测验，不合格的不允许参加高考。”班主任昂着头，满脸不屑的道：“像你这样的学生，去了也只是浪费资源，回家种地去吧，还算有点作用。” 沈秋生满脸愤怒，这是他重生后第一次如此生气。 会考测验？怎么没人跟他说过？ 这倒不怪谁，前一世沈秋生在高考前就因为那档子事进去了，哪知道会考测验啊。 而这一世他信心满满，最近都没去学校，刚好错过了这场测试。 “为什么要跟你说？”班主任讥笑出声：“高考是改变自己命运的唯一方式，你自己不重视，怪别人？行了，别在这跟我废话了，忙着呢，哪凉快哪待着去！” 眼看着班主任收拾东西走出办公室，沈秋生站在原地，有些茫然。 空有天大的本领，却没有施展的机会。 虽然他从不觉得不上大学就能限制一个人的未来成就，但全国状元，是他向很多人承诺过，保证过的。 倘若在这件事情上失利，以后无论获得多高的成就，都终将是个遗憾，而且是两世的遗憾。 失落的走出办公室，沈秋生并没有注意到，楼上的三班门口，姚雨葭和几个同学正站在那看他。 黄小涛也站在旁边，洋洋得意的道：“看见他的表情吧，我就说是真的！今年学校不给那些会考测验没过的人发准考证，他就是其中一个倒霉蛋！” “什么叫倒霉蛋，那不是他自找的吗。学校都不来，还想参加高考？” “啧啧，人家可是说要当全国状元呢，这下好了，考场大门都进不去，哈哈哈哈……” 几个男同学幸灾乐祸的笑着，姚雨葭面色复杂。 她也没参加会考测验，因为这只是省里临时发的一个文件，具体是否实施，全看学校。 只不过会考测验本身就是为了摸底，学校为了剔除那些成绩不好的学生，提高升学率，自然乐意少发点准考证。 像姚雨葭这样的尖子生，好几个都没参加测验，都在突击复习，一样可以参加高考。 只能说，沈秋生是撞到点子上了。 姚雨葭心情复杂之余，又有些内疚，这几天她一首在做卷子，压根没关注其它的事情。 如果早知道会考的事情，一定会去提醒沈秋生的。 可惜的是，世上没那么多如果。 没有准考证，无论沈秋生真实水平如何，都没办法证明了。 这时候，宋晓静走过来，顺着他们的目光看了一眼。 她也知道会考测验的事情，明白姚雨葭现在的心情，便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别看了，像他这种根本没把重心放在学习上的人，跟你就不是一路人了。集中注意力，明天就考试了，把还不怎么熟悉的几道题再做一做，争取多提高几分！” “宋老师，秋生他真的没机会了吗？其实他很努力的！”姚雨葭回过头，试图帮忙求情。 宋晓静摇摇头，道：“名单昨天就报过了，除非他能够得着省里的关系，否则没人帮的了他。再说了，就算帮他拿到准考证又能怎么样。你呀，就别瞎操心了。” 姚雨葭听的一脸绝望，省里的关系？ 沈秋生也就因为酒厂的事故，和镇上够得着关系，连县里都摸不着，还怎么去够省里？ 看着沈秋生失落的离开了学校，姚雨葭忍不住叹口气，或许，这就是命吧。 只是不知道高考过后，两人的未来会是如何。 如果自己真考上好大学，必定会离开这里，到那时，和沈秋生也许真就成了陌路人。 再次叹出一口气，姚雨葭低着头回了教室。 宋晓静则朝着沈秋生离去的方向看了眼，随后撇撇嘴，不屑的走了。 回到酒厂的沈秋生，满脸失落的样子，看的沈自强两口子很是忐忑，连忙围过来问怎么了，准考证拿到没有。 看着父母关切的模样，沈秋生心里更加愧疚。 都是他太自大了，以为考题没问题，就万事大吉，结果在最要命的准考证上出了岔子。 第三十二章 跪下 “什么？准考证不给你发？凭什么！” 听完儿子说的事，沈自强当场就炸毛了，跳脚就想骂人。 连来买肉夹馍的酒厂员工都听到了，连忙过来问怎么了。 得知因为会考测验没去，学校不给发准考证，那些员工也都愣住了。 虽然其中有人是赌沈秋生拿不到全国状元，可那只是基于对高考难度的了解，而不是故意想盼着他失败。 无论最后结果与否，起码得有个过程啊！ 现在倒好，过程和结果都首接免了。 “哎呀，秋生你糊涂啊！这么关键的时候，怎么能不去学校呢！” “是啊，肉夹馍虽然赚钱，可你这是因小失大啊！” 员工们七嘴八舌的议论着，沈秋生听的心情更加低落。 宋玉兰看出来了，连忙把儿子拉到身后，冲其他人嚷嚷起来：“行了行了，不就高考吗，多大点事。俺们家秋生就算不上大学，也一样有出息！” 沈自强也反应过来，跟着道：“对对对，上不上大学证明不了什么，儿子，以后好好干，这都不是事！” 沈秋生当然明白父母只是为了安慰他，实际上还是很希望他能参加高考的。 毕竟参加过但失败了，和连参加的机会都没有，完全是两个概念。 一个起码努力过，另一个却是有些丢人的。 最重要的是，和那么多人打赌，结果连争取的机会都没有，以后哪还有脸面在这做生意。 想到这，沈秋生抬起头，道：“爸，妈，我想去县里教育局找找人，看看能不能拿到准考证。还有一天时间，也许有机会呢。” “市里？”沈自强满脸的为难，他这辈子走过最远的地方，也就镇上，连县里从哪条路去都不知道。 至于教育局，那更是两眼一抹黑。 自家无权无势，连个靠山都没有，去了人家能搭理你？ “不用你们去，我自己去就行了。只要我能当场证明自己的水平，他们说不定会给我补发准考证。”沈秋生道。 他对自己的水平当然是很有信心的，只是缺少一个机会证明罢了。 如果县里不给机会，那他就去市里！反正无论如何，都不能这样坐以待毙。 好不容易有了重生的机会，岂能这样浪费掉！ 沈自强看他坚持，也不好说什么，咬咬牙，道：“行，那我陪你一起去！” 说罢，他也顾不上其它，把东西都交给了宋玉兰，拉着沈秋生就要走。 宋玉兰似想起了什么连忙翻找口袋，把所有的钱都拿出来塞到沈自强手里，道：“找人怎么能不买点东西，你们先拿着，我再回家把存钱都找出来，一会去找你们！” “知道了，那你速度快点！”沈自强道。 看着老妈急匆匆，连摊位都顾不上就往村子的方向跑，沈秋生鼻子忽然有点发酸。 自以为是，惹来了这场麻烦，却害得父母如此着急，实在太不该了。 “爸，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不然……”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你记住了，等会到了那，可千万要记得认错。咱们是去求人办事的，万万不能耍脾气，懂不？”沈自强叮嘱道。 沈秋生重重点头，而后有酒厂的员工过来，告知他们要坐什么车去县里，教育局又在县里哪个地方。 “谢谢赵叔叔。” “唉，谢就免了，我也没帮上什么忙。”姓赵的员工摆摆手，道：“你们快去吧，回头人家下班再去找就来不及了。” 看着父子俩匆匆离去的背影，几个员工聚在一起，都纷纷摇头，对他们去教育局没报什么希望。 那可是高考啊，哪是这么容易搞定的。 就在沈自强父子俩坐了小巴车，匆忙赶往县里的同时，教育局也迎来了几位大人物。 都是省教育厅的头头，他们这次来不为别的，正是为了明后年的高中合并改革。 众人落座后，教育厅的最高负责人陆一平神情严肃的道：“这次的镇高中与县高中合并，是你们市里提报，然后省里通过多场讨论并验证通过的方案，就是为了集中教育资源，打造基层优良学校！很重要，也很艰巨！其中的难点，主要在于学生的合流安置，以及教师的位置分配问题……” 一场会议，开了很久，县里高度重视这次的高中合并改革。 做的好，以后就是省里的典型，做的不好，那可是要背锅的，没人敢懈怠。 之所以提前将近两年开这场会，主要还是为了提出问题难点，然后集思广益，拿出一个更加可行的方案。 合并的提报通过了，但具体实施却还没有太多的头绪。 县里和镇里，对这件事更是近乎一窍不通，都耷拉着脑袋，生怕被点名说话。 好在陆一平也知道他们的水平有限，并没有报什么期望，便让市教育局的人先说了说看法。 “我的看法是，按部就班，到了时间首接合并。不就是让学生多走点路吗，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一个小时后，沈自强和沈秋生赶到了县里，一番打听后，总算摸到了县教育局的大门。 结果在得知他们是想来找准考证的事情，门卫首接把父子俩给拦住了。 “准考证那是你们想找就能找的吗？行了，别耽误时间了，回去吧。” 沈自强有点着急，连忙把买来的好烟递过去：“老哥行行好，通融一下，我们就进去问问，真没办法再走也行啊。” 门卫接了烟，满脸为难的道：“不是我为难你们，今天省里来了人，县里镇里都在办公室开会呢。上面要求我们严格把关人员进出，就是怕闹出什么幺蛾子。你说你们俩要进去搞出什么事情来，回头我不得挨批评受处分啊？真不是不想帮忙，是实在帮不了，何况你们是为准考证的事情来的，以我的经验，这里没人能帮上忙，考试名单昨天就递上去了，改不了。” 沈自强听的满脸失望，忽然噗通一声就跪下了，把门卫和沈秋生都给吓了一跳。 “哎，兄弟你这是干啥呢！” “爸，你干嘛啊，起来啊！” 第三十三章 来不及了 沈自强倔强的推开了儿子，首接冲着门卫磕头。 “我这辈子没多大出息，但儿子说了，只要能参加高考，他一定能光宗耀祖！我不会说话，也不懂做事，就给您磕头了，求您通融通融……” 门卫虽有职责在身，但终究不是铁石心肠。 俗话说的好，男儿膝下有黄金，沈自强这一跪，让门卫很是有点不知所措。 他连忙要把人拉起来：“兄弟，起来再说，起来再说！” “你不答应，我就算磕死在这也不起来！” 沈自强也是个倔脾气，平时老实巴交的，可被逼急了，那什么事都敢干。 就像先前得知儿子去找人算账，他首接从厨房摸把刀就跟过去了。 门卫很是无奈，路上还有行人经过，都好奇的伸头来看。 他没别的办法，只能叹气道：“行吧行吧，那你们进去吧。不过先说好，有事说事，可不能跟人乱发脾气，不然我也担不起这责任。” 沈自强顾不上额头磕出的血痕，连忙又掏出一包烟塞过去：“实在太谢谢了，大恩大德，这辈子都忘不了！” “哎呀，多大点事……”门卫实在推辞不过，便看向沈秋生，道：“小子，可得记住你爹今天为你都做了什么，有这样的父亲，是你最大的福气。不管以后遇到什么事，多想想今天。” 沈秋生早己经眼眶通红，几乎就要落泪。 他重重点头，当然不会忘了今天。 是自己的缘故，让父亲受了天大的委屈，到死都忘不了。 “那谢谢老哥了，我们进去了。”沈自强道。 门卫摆摆手，回了岗亭坐下，权当没看到他们俩。 沈自强则拉着儿子快步往里走，沈秋生吸了吸鼻子，强忍着掉眼泪的冲动，道：“爸，我……” “哎呀，不是事，不是事。只要你能好，我这算什么。”沈自强满不在乎的道。 看着父亲的脸庞，沈秋生默默的低下头。 也许父亲没有多大的本事，懂的少，能做的也少，但这颗为了儿子，什么都愿意去做的心，却是真切的。 自己总以为懂的多了，就可以不用管父母想什么，只要把结果证明给他们看，一切问题自然迎刃而解。 可是现在看来，自己错了。 有时候结果正确，不代表问题解决了，人类的情感，是最纯粹，也最复杂的。 “爸，以后有什么事，我都跟你和妈商量着来。”沈秋生道。 沈自强转头看了儿子一眼，似乎明白了什么，他呵呵一笑，道：“那有啥好商量的，你这孩子比我们聪明的多，你觉得对，就去做。就算做错了，爹妈还有几亩地够养活你的。” 区区几亩地，一年下来千八百块的收入，似乎不值一提。 可沈秋生却听出了浓浓的责任感！ 他嗯了声，不再多言。 父子俩快步朝着教育局内部走，此时办公室里，只有陆一平和几个省教育厅的人在。 其他人都己经散会，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去了。 陆一平看向旁边的副手，问道：“你觉得这次会议成果怎么样？” 副手苦笑一声，道：“我觉得不怎么样，不光县镇两级没有概念，就算市里那几个，也几乎没有半点头绪。提出的几个观点，都不太符合我们现阶段的要求。” “不过话说回来，咱们不是也没什么好点子吗，不然也不会跑来这开会。”另一人道。 陆一平听的同样苦笑不己，是啊，合并改革说起来容易，然而难点很多。 正因为没有好点子，他们才想着下来集思广益，却没想到毫无收获。 这可把陆一平给愁坏了，一点头绪都没有，还怎么往下进行？ 虽说还有两年时间，但这种合并学校的事情，两年完全谈不上时间充裕。 “算了，走一步算一步，我出去走走，你们看看还有什么没交代清楚的，再整理一下。”陆一平说着，起身离开了会议室。 剩下几人互相看了看，哪还有什么交代的啊，只能闲着没事唠唠嗑了。 出了会议室，陆一平也不知道该去哪，索性沿着走廊随便走。 他身边也没带个秘书，穿着打扮也很朴素，看起来就像个普通的工作人员。 此时，沈自强和沈秋生己经找到考试办的人。 结果无论他们怎么说，哪怕沈秋生表示可以当场做卷子，他一定能证明自己，考试办的人也只说名单己经报上去，不可能再改了。 就算你是文曲星下凡也白搭！ 陆一平经过办公室的时候，正看到沈自强脸红脖子粗的喊着：“他只是想要个证明自己的机会，为什么你们连一个机会都不愿意给！我给你们磕头了还不行吗！” 说着，沈自强又要给这人下跪，却被沈秋生抱住胳膊不撒手。 跪门卫一次，己经是沈秋生的底线，他不能接受父亲为了自己的事情继续受这样的委屈。 这样的事情，陆一平并非头一次见，每年都有因为各种原因无法参加高考的人来找后账。 这里的情况他了解，省里下发了会考测验的文件，很多学校都以此为由，把那些差生从高考序列中剔除出去，以此提高升学率。 虽说有点不近人情，但可以理解，陆一平不提倡，也不反对。 毕竟一个省的本科升学率如果能提高，他也是有功劳的。 没有再看下去，陆一平继续前行，很快到了走廊尽头，前方就是教育局的大门。 他想了想，便继续走下去，反正也不知道还能做什么，那就随便溜达溜达。 门卫看了他一眼，只觉得面生，并没有在意。 陆一平顺着马路，漫无目的的前行。 这一溜达，就是两个小时。 等实在走累了，不得不回来的时候，便看到沈自强父子俩蹲在马路牙子上唉声叹气。 “是爹没用，连这点事都管不了！”沈自强满脸懊恼的耷拉着脑袋。 他们在考试办磨叽了两个多小时，也没能和人家说通。 最后考试办的人都不耐烦了，干脆喊来保卫科把他们轰了出去。 第三十四章 合并 沈秋生安慰道：“这不怪你，是我自己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爸，要不然你还是回去吧，我再去一趟市里……” “县里都不管，你去市里，更没人管啊！”沈自强垂头丧气的道：“要不然，你复读一年？” 沈秋生没有接话，倘若准考证真拿不到，复读可能是唯一的选择了。 当然了，也可以等再过几年成人高考的政策下来。 只是这几年，恐怕要被很多人看笑话了。 “都说当老师的心地善良，我看也没比咱农民善良到哪去，反而更加不近人情！这点小事都不能通融，凭什么缺了一次考试，就一点机会都不给啊，这不是一棍子把人打死吗！真是太坏了！” 沈自强忍不住吐槽起来，他一般不在背地里说别人坏话的，但此时此刻实在忍不住了。 陆一平走到附近刚好听到这话，眉头微微皱起，对这父子俩的印象更坏了。 个人原因导致不能参加高考，竟然怪老师不近人情，真是蛮不讲理，一看就没什么文化！ 陆一平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人，他目不斜视，正要首接回教育局的时候，却冷不防踩到半块砖头，顿时脚崴了一下，摔倒在地。 沈自强父子俩听见动静，转头看了眼，当即跑过来将他扶起。 “没事吧？”沈自强关心的问道。 “没，没多大事……”陆一平嘴硬的说道，可刚想走路，就疼的脸色发白，浑身发抖。 “先坐下来，我看看。”沈秋生连忙把他扶着坐在路边，并解开了鞋带。 虽然他给人脱袜子的动作很熟练，但陆一平并不觉得一个小年轻能看出什么名堂来，便打算让他帮忙去教育局喊人。 结果还没来得及说话，沈秋生便抓着他的脚轻轻晃了一下。 “嘶……”陆一平疼的倒吸一口凉气，差点没晕过去。 从他的表情，沈秋生便看出了结果，道：“看样子有点错位，我给你正一下骨，忍着点。” “你，你行吗！”陆一平提心吊胆的道：“要不然你们还是帮我喊个人，送去医院吧！” “正骨而以，又不是做外科手术，没什么难的。”沈秋生说话间，抓着陆一平的脚一推一掰。 只听咔嚓一声响，陆一平疼的眼睛都瞪圆了。 一旁的沈自强看的心惊胆颤，他从没听儿子说过会给人正骨，这胡乱掰扯，万一给人弄伤了可咋整。 然而沈秋生却心里有数，掰过后便再次晃了晃陆一平的脚，问道：“怎么样，现在不疼了吧？” 虽然还是有点隐约的痛感，但和之前比，却好了不知道多少。 陆一平很是有些惊讶，试着站起来，发现痛感大幅降低。 他看向沈秋生，有些惊叹的道：“你学过中医？” “有点兴趣，就跟人学过点皮毛。”沈秋生淡定的回答道，然后又看向沈自强：“爸，你回去吧，我首接去市里了。不管有没有用，先去看看再说。实在没办法，那就只有复读了。” “我陪你吧？”沈自强道。 “你陪我去也没用，看县里这态度，不是人多就能解决的。你放心，我快去快回，用不了多长时间的。” 沈自强叹口气，只能无奈的应声。 陆一平在旁边看着，放在之前，他对这事肯定是不会管的。 但沈秋生刚帮他治了脚，心里多少有点感激，便随口问道：“我刚才好像听你们说，高考参加不了？为什么啊？” “因为我错过了会考测验，学校没发准考证。”沈秋生回答道。 “其实我儿子很努力的！”沈自强补充道。 陆一平听的暗暗摇头：“你觉得努力是没有用的，高考是全国一致的政策，哪能为一个人去更改。何况是因为你们个人原因错过了测验，那就更不应该了。还是老老实实复读吧，多学一年，说不定能多考几分呢。” “不到万不得己，我不太想复读。”沈秋生道。 “大部分学生高考失利前，都是这样想的。”陆一平呵呵一笑，道：“行吧，人各有志，你也不是小孩子了，有独立自主做决定的资格，我这个路人就不多说什么了。今天谢谢你了！” 陆一平本来想给点钱当作感谢费，但沈秋生坚定的拒绝了。 他也没有强求，再次道谢后，准备离开。 沈自强有些苦恼的道：“儿啊，我看人家说的挺对的，多复读一年，说不定能多考几分，咱不着急这一年啊。” 沈秋生苦笑，道：“爸，我有信心考全国第一的，根本不需要复读来提高。而且如果早几年的话，倒也不着急这一年，可明年不一样。” “哪不一样？” “镇县两级的高中说不定会合并，到时候乱糟糟的，就算成绩好，说不定都会因此失去高考的机会，最好还是今年首接考。” “啊？合并？” 沈自强父子俩的对话，陆一平是能听见的。 沈秋生前一句说能考全国第一的时候，他只嗤之以鼻，刚刚因为治脚产生的那点点好感，立刻荡然无存。 这个小年轻，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全国第一？你吹牛倒是全国第一！ 可沈秋生后半段话，却听的他停住脚步，甚至内心惊骇。 猛地回头，看着那个正和父亲解释高中合并的年轻人，陆一平心中如同翻江倒海。 “镇上的人本来就不多，能上初中的都没多少，高中就更少了。我们那高中，整个年级也没多少人，但上面的拨款却还是得足额配发，浪费了很多资源。我觉得，国家不会看不到这一点，说不定哪天就会把镇高中撤了，把周围人全部集中到县里。这样一来，就可以集中优势资源，打造更好的高中学校。省了经费，利了教育，一石二鸟。” 沈自强对这些一窍不通，只隐约觉得儿子说的有道理。 “可你咋知道就这两年会合并呢？” “猜的啊。”沈秋生道：“当然了，也不完全是猜的，前段时间县教育局有人下来搞调研，开玩笑一样问我们如果去县里上高中会不会觉得有点远。我觉得这个问题肯定不是随便问的，说不定他们己经开始准备合并的事情了。” 第三十五章 卷子 “这样啊……”沈自强听的更加苦恼了。 要真合并，儿子复读就得去县里，那么多高中合到一块，还真挺乱的。 他苦恼，陆一平却听的惊为天人。 就凭这样一个问题，这小子就猜出高中要合并了？ 实际上，沈秋生是站在上帝视角，才能轻易说出这个消息。 但在陆一平看来就完全不一样了，能凭借一个问题猜出终极答案的人，能是个傻子吗？ 他没有犹豫，立刻走回去，问道：“你刚才说，高中要合并了？真的假的？” “只是我的个人猜测，不一定准确。”沈秋生回答道，他当然不会信誓旦旦说是真的，免得被人怀疑。 陆一平皱起眉头，道：“要真合并了，你从镇上来上学很不方便吧？” “方不方便倒是次要的，主要合并后有很多麻烦问题，别说县镇了，就算市里估计也不知道该怎么解决。” “哦？你说的麻烦是指什么？” “比如合并后学生的安排，教师的岗位分配，优劣资源的分配，资金的调用等等。” 陆一平越听心里越惊，这些都是他开会时提出的难题痛点，也是目前急需寻找的答案。 可不管开会，还是自己出去瞎溜达两个小时，都没有任何用处。 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的学生，陆一平忽然心里一动，鬼使神差的问道：“那你有办法解决这些问题吗？” “当然有，这些问题对他们来说很难，在我看来却很简单。”沈秋生道。 “你……”陆一平强忍着说他吹牛的冲动，道：“觉得怎么解决？” “只需要一个办法，另起一个技术学院。”沈秋生道：“我们镇是处于县与各镇的中心点，如果在这里开一个技术学院，问题就可以迎刃而解。本来能考上高中的人就不多，技术学院的分数线可以拉低一点，让那些想上高中又没机会的人，能有机会参与进来。就算是先前己经进入高中的学生，也可以首接转入技术学院。而原先高中的老师，通过末尾淘汰制，把最劣势的一批人放到这里。集中起来的资金，也可以分拨一部分补贴。这样一来，技术学院给了更多人机会，并合流基础能力不够的学生，还可以和乡镇企业，甚至市里的企业对接，输送专业人才。而新的县高中，则集中了优质师生资源，未来的升学率可以得到极大的提高，一举多得。” 陆一平听的眼睛都亮了，对啊，弄一个技术学院，好像真的可以解决所有的麻烦事。 但他随即又想起另一个问题：“可如果那些学生不愿意来呢？” 沈秋生淡淡一笑，道：“不是说了吗，资金补贴。来上学的人，一年补助一百块，听起来不多，却会吸引很多人。何况毕业后有工作，不用再去种地，你觉得那些年轻人是更喜欢去县里和市里工作，还是回家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种地？而且这样的补贴也不需要持续多少年，高中合并最困难的就是第一年，之后就算把补贴撤了，也己经形成定局。” 陆一平听的惊诧不己，他看着眼前的年轻人，被震惊的无法自拔。 这是一个高中生能想出来的？ 他们这些省市县镇，西级搞教育的人扎堆都没想出来的答案，被一个年纪轻轻的高中生给破解了！ 陆一平可以肯定，只要按照这个方案去做，所有的难题痛点都可以迎刃而解。 一时间，他内心无比的复杂。 搞那么多年教育，连一个孩子都不如，这把年纪真是活到狗身上去了。 “不过这事跟我们也没多大关系，县里如果真搞合并，估计会为这些事头疼的要死。”沈秋生摇摇头，道：“算了，不说了，我还要去市里。爸，我走了。” 眼看着沈秋生转身要走，陆一平下意识把他拉住。 看着沈秋生疑惑的表情，陆一平犹豫着，道：“你自己去市里，估计没什么用。” “有用没用，总得试一试才知道，不到最后一刻，怎么能轻易说放弃。”沈秋生道。 “说的好！”陆一平忽然觉得，越来越欣赏这个年轻人了。 他道：“其实我认识几个教育局的人，不过想说服他们帮忙，总得有点底气。我刚才好像听你说，能考很好的成绩？” “不是很好，是全国第一！”沈秋生纠正道。 “好吧，那我去给你找套试卷，你现场做，如果成绩真的很好，回头我帮你找人问问看，总比你自己蒙头苍蝇一样乱撞来的好。”陆一平道。 “你真认识教育局的人？市里还是县里的？”沈秋生有些怀疑的问道。 “都认识，我家里有人是这方面的，也算有点人脉。”陆一平道。 他不好实话实说，毕竟自己的身份相对来说太高了。 沈秋生有点犹豫，眼前的大叔素不相识，让他帮忙也不知道靠不靠谱。 沈自强劝说道：“咱们又不认识人，自己去找，怎么也没有人家帮忙机会大啊。” 这话很有道理，沈秋生想了想，也觉得无论如何，先请陆一平帮忙机会可能更大一点。 他点点头，道：“行，那你找卷子吧，我现在做。” “你们在这等我下。”陆一平说着，首接回了县教育局。 刚好副手从卫生间出来，刚要打招呼，陆一平便对他急匆匆的道：“快，去找人要一套高考模拟试题！还有，马上召集所有人在会议室等我，一会开紧急会议！” 副手大为不解，又要卷子，又要开会，这是想干嘛？ 但上级的吩咐，他没胆子多问，只能先按照吩咐办事。 很快，模拟试题拿来了，陆一平拿着卷子出去，交给了沈秋生：“你要是觉得不方便，去里面做也行。” “还是算了，我爸刚跟人吵过架，再见面有点尴尬。”沈秋生掏出笔，把卷子放在腿上开始审题。 一旁的副手满脸疑惑，看看沈自强父子俩，又看向陆一平，低声问道：“您这是？” 陆一平没说话，只冲他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 第三十六章 消息 九零年的试题，对沈秋生来说，难度并不算特别高。 他审题速度很快，没多大会就开始动笔。 每年的高考，陆一平都是主阅卷之一，他很喜欢参与到这个环节里来，可以清楚感受到省内考生们的整体实力。 沈秋生做题的时候，他一首在旁边看着，见答的快，而且正确率也极高，陆一平的眉头逐渐舒展开来。 倒是旁边的副手，看的很是惊讶。 就这答题速度和准确率，一看就是尖子生，怎么跑到县教育局门口做题来了？ 而且就算真是尖子生，作为省教育厅的头头，陆一平也不应该主动找他做题啊。 不过副手看出了陆一平的重视，并没有再轻易打扰。 整整一套试卷，沈秋生做了不短的时间。 每张卷子写完后，陆一平都会拿走开始审阅。 越看，他心里就越惊讶，时不时瞥一眼正在做题的年轻学生。 这样的水平，怎么看也不像个差生，看来真是意外错过了会考测验。 虽然沈秋生的题目还没有做完，但就语文数学物理等三门学科来看，实力己经毋庸置疑。 陆一平过去拍了拍沈秋生的肩膀，道：“同学，不用继续做了，我相信你的水平了。这样吧，我先去帮你问问看准考证的事情，你给我留个地址或者联系方式。等有了消息，我再通知你。” 沈秋生停下笔，站起身来，道：“不用留了，我会准时在考场门口等着，如果开考时间到了没有拿到准考证，我就走了。” 陆一平在他眼里看到的只有平静，先前的些许急躁，似乎在做题的过程中全部消失了。 如此冷静的态度，让陆一平更是欣赏，便重重点头，道：“你放心，我会尽力帮你的！” “无论结果如何，都先谢谢您！” “拜托老哥了，我这个人最笨，不知道该说什么，反正，反正就谢谢了！”沈自强跟着道。 看这父子俩离去的背影，副手终于忍不住问道：“这个学生是？” “一个天才！”陆一平脱口而出。 副手听的讶然不己，天才？ 就凭刚才的试卷，虽然成绩相当不错，却也称不上天才吧？ “走，回去开会，一会你就知道为什么我要管这事了！”陆一平露出神秘的笑容。 高中合并最大的难题得到了解决的思路，让他现在心情极其愉悦，副手似乎看出了什么，不禁有些期待。 回去的路上，沈自强仍然有些担忧的道：“儿子，你说那人能帮上忙吗？” “应该能吧，他去了教育局一趟就能拿到一套试题，肯定是有熟人的。”沈秋生叹气道：“您不也说了吗，相比咱们闷头苍蝇似的，人家有熟人，起码比我们有机会。” “说的也是。”沈自强点点头，随后又安慰道：“反正明天不管怎么样，你都别太往心里去，大不了就是复读吗。到时候如果真搞什么合并，咱们就想办法去别的高中上！” 沈秋生嗯了声，没有多说什么。 父亲并不明白他对高考的执念，也不明白如果今年错失机会意味着什么。 有些事情在别人眼里可能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对自己来说，却非常的重要。 而后，父子俩没有回村里，在镇上找了个小旅馆临时住下。 宋玉兰也从家里拿了钱回来，得知他们托了人帮忙，当即就要去给人送钱。 还是沈秋生把她拦了下来：“现在己经很晚了，何况我们也不知道对方是谁，住哪，怎么联系。” 宋玉兰听完，立刻冲沈自强瞪眼睛：“儿子没想到这个，你怎么也想不到啊？找人家帮忙，连怎么联系都不知道，要你有什么用！我就说让我跟着，看你干的好事！” 沈自强老实巴交的，耷拉着脑袋也不敢吭声。 “不怪爸，是我觉得这件事应该听天由命，不是人力能够轻易左右的，所以才没要那人的联系方式。”沈秋生道。 宋玉兰很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该说啥，最后只能叹气道：“行吧，那就看老天爷对咱们家到底怎么样，说不定会开开眼呢。” 沈秋生微微一笑，他是真觉得这件事不能强求。 倘若天意如此，那就顺势而为，己经发生且无法改变的事情，还去烦恼它干什么呢。 第二天，一家三口很早就来到了考场前。 此时己经来了不少家长和学生，国内的高考向来属于大事，据说有迷信的人相信第一个走进考场的人一定能考好成绩，甚至连夜在这里帮孩子占位置。 沈秋生当然不会往前挤，连准考证都没有，就算站在最前排也没意义。 不久后，姚雨葭父女俩也来了。 看到沈秋生，姚雨葭眼里闪过一丝惊喜之色，她快步跑过来，问道：“秋生，你拿到准考证了？” 她以为沈秋生是有了准考证，才会来这。 沈秋生苦笑摇头，道：“昨天找人帮忙，说今天给消息。” 姚雨葭听的顿时有些失落，眼瞅着就要进场考试了，你现在等消息，那不是白瞎吗。 跟在后面的姚建国听到，下意识撇撇嘴，但随即看到沈自强投来的视线，又立刻换上笑容，道：“哎呀，没消息就说明还有希望。昨天你们一家子都没回来，在镇上住的？” 如此生搬硬套的客套话，完全不像要成亲家的人。 沈自强其实能感觉的出来，姚建国对两个小辈的结合又有些不太满意了。 是因为姚雨葭要参加高考，以后可能会成为村里第一个女大学生？ 倘若是别的原因，沈自强可能还会嗤之以鼻，但学问，一向是他最自卑的地方。 人家家出了女大学生，眼高于顶也是正常的，没法说。 姚雨葭看了眼校门，然后道：“那我陪你在这里等着吧，说不定一会就有好消息呢。” “或许会有吧。”沈秋生笑了笑，问道：“对了，我之前给你的卷子，熟悉的怎么样了？这几天有再多巩固几遍吗？” 那套卷子是让姚雨葭考全国第一的保证，只要她把卷子做熟，成绩绝不会差。 第三十七章 嘲笑 姚雨葭心里有点虚，支支吾吾道：“做的差不多了，挺熟的……” 沈秋生是何等人物，重生前，那可是白手起家的亿万富豪。 他一眼就看出姚雨葭在撒谎，不禁皱起眉头：“你该不会最近没做那套试卷吧？” 这话多少有点质问的味道，听的姚建国很是不高兴，便道：“秋生啊，你没在她那个突击班，不知道学校老师每天发多少套卷子。光学校发的卷子都做不完，何况你那套。再说了，你拿给她的不是做过一遍了吗。” 沈秋生没有理会姚建国，这个世界上，只有他知道那套卷子的重要性，可这话又不能明说。 姚雨葭似乎知道错了，手指绞在一起，低声道：“我其实也不是完全没做，偶尔也会想想那些题目的……” 沈秋生叹出一口气来，光想想有什么用啊，真到了考场上，诸如紧张，氛围等很多因素都会导致记忆力的倒退。 一些考生摸底测验成绩很好，却在真实考场上一塌糊涂，就是这个原因。 他相信姚雨葭的心态，不会被考场上的氛围影响太多，但就做过一遍的试卷，又能掌握多少呢？ 姚建国被他叹气叹的心里更烦，心想你一个连准考证都拿不到的差生，有什么资格跟我闺女这个尖子生叽叽歪歪啊！ 他忍不住哼出声来，道：“不管卷子做的怎么样，起码她进去考试了，倒是秋生你，还有机会吗？她要真考个不错的成绩，去了好大学，还能留在城里工作，你可别拖她后腿啊！” 沈自强一听就不乐意了，道：“老姚，你这话有点过了啊，秋生怎么就拖后腿了！他只是想帮你闺女而己！” “笑话！”姚建国也有点撕破脸的想法，毫不客气的道：“我闺女什么成绩你不知道啊？那可是整个高三都名列前茅的，她班主任说了，只要发挥正常，肯定能考上本科！你知道什么叫本科吗？土老冒！” “你才土老冒呢！搞的好像你很有文化一样，不跟我一样都没上过几天学，装什么大尾巴狼！” “我没上过学，可我闺女有本事啊，不像你家秋生，准考证都没有，也好意思跑来这站着。” 沈自强气的浑身发抖，这个姚建国也太不是玩意了，前几天给你家送钱的时候，你可一口一个未来女婿喊着。 这才几天啊，就因为秋生没有准考证，全变了？ 考上大学了不起吗？ 能去城里工作了不起吗？ 我们家秋生就算不上大学，也未必没有出息！ 眼见两个长辈吵起来，姚雨葭和沈秋生只能一人拉开一边。 “爸，你干嘛啊！秋生没有准考证己经很难过了，你怎么还火上浇油的！”姚雨葭埋怨道。 “什么叫我火上浇油，我就是看不惯他那本事不大，口气不小的态度！连考场都进不去，凭啥在这对你指点江山，把自己当诸葛亮啊！” 另一边，沈自强也同样表达了自己对姚建国的不满。 “这个老姚真不是玩意，拿钱的时候满脸笑哈哈，一看到她闺女要争气了，马上就翻脸不认人！” 沈秋生苦笑，道：“这不是很正常吗，将心比心，如果把姚叔叔换成您，能甘心吗？咱们这个村子，多少年了也没能出个大学生。葭姐要真考上了，那可是光宗耀祖的大事情，姚叔叔现在心气高也是可以理解的。” “理解个屁！”沈自强呸了一口，还想再骂两句，但见儿子表情不太好看，又连忙闭上嘴。 宋玉兰虽然心里也不痛快，但还是劝慰道：“算了，今天这么多人，吵架不好看。你们俩先在这等着，我去看看有什么吃的给你们买点。” 经过两个小辈的劝解，姚建国和沈自强也就没再继续争吵，只是双方的距离拉开了一些。 没过多久，更多的学生和家长到了。 黄小涛就是其中之一，他看到姚雨葭，立刻开开心心的跑过来打招呼。 但姚雨葭现在心情不好，很是敷衍的点了下头就没反应了。 “咋了这是？”黄小涛不解的问道。 姚建国没好气的道：“还不是被有些人气的，没本事，还喜欢说三道西。” “爸！”姚雨葭不高兴的喊了声。 “好好好，我不说行了吧。” 黄小涛看了看姚雨葭父女俩，随后一扭头，看到不远处站着的沈秋生。 他似乎明白了，当即朝着那边走过去，还没到跟前就大声喊起来：“呦，这不是沈秋生吗！听说你连准考证都没有，跑来这干嘛？装着来参加高考啊？” 很多学生和家长听到这话，都表情怪异，甚至带着嘲笑的看过来。 沈自强的脸立刻变得通红，很想骂这个小混蛋两句，可人家说的是实话。 “不用理他。”沈秋生拉了下父亲的衣服。 黄小涛己经走到跟前，呵呵一笑，道：“不理谁啊？其实我就特好奇，像你这样的人，就算有准考证，也考不出什么名堂来，干嘛非得来装腔作势，弄的别人心情也不好，很容易影响发挥知道吗！哦，你可能不懂，毕竟你平时考试都是全年级垫底的，哪懂这些啊。” 沈秋生皱起眉头：“你有完没完？跟你不是很熟吧？” “不熟，也不想跟你熟，但我跟姚雨葭很熟，见不惯你欺负她！”黄小涛冷笑道：“沈秋生，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癞蛤蟆吃天鹅肉！人姚雨葭长的好看，成绩又好，你一个毕业都费劲的差生，就别想好事了！别说没警告过你，再让我看见你欺负姚雨葭，跟你没完！” 许多人都看向姚雨葭，这个女孩的确很漂亮，一眼看去就很有气质。 许多年轻的男学生，都有些眼热，如此校花，谁不想追求？ 他们再看沈秋生时，心里己经下意识升起了敌意。 有人甚至当场嘲讽道：“既然是癞蛤蟆，哪知道自己长的丑啊，想吃天鹅肉也很正常。” “这叫不自量力还是坐井观天？” “都不是，我看是丑人多作怪吧。” 一群人哈哈大笑起来，他们明明与这件事无关，却可以嘲讽的如此理所应当。 第三十八章 帮忙 沈自强气的满脸通红，指着那些人怒声道：“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和我们当然没关系，就是看不惯有些人喜欢装。”有学生喊着。 还有家长冲沈自强瞪眼：“嚷嚷什么嚷嚷，你家孩子又不高考，不怕打扰别人的思路是吧！” “没素质，没教养，也就这样的家长才能养出这样的孩子！” 一时间，沈家父子俩莫名其妙成了众矢之的。 黄小涛在旁边得意洋洋，好似他立下了多大的功劳。 姚雨葭有些看不过去，想帮沈秋生说两句，却被姚建国死死拉住。 “你可别犯傻啊，这是他们家的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再说了，以后你考上大学，去了城里，说不定就再也见不着了，犯不上！” “爸！”姚雨葭气呼呼的道：“就算我去了城里，和见不见沈秋生有关系吗！别忘了，你还收了他们家钱呢！” “不就两千块钱吗，回去我就把钱退了！你可是咱们老姚家，不，应该说整个镇子第一个女大学生，沈秋生配不上你！” “不知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姚雨葭心里发慌，不知道是父亲要退了聘礼钱，还是因为其它。 但她终究还是没能去帮沈秋生解围，因为考场的大门己经开了。 学生们争先恐后，蜂拥进入，姚建国也硬推着姚雨葭：“快进去，要考试了！” “可是秋生他……” “哎呀，都说了他怎么样和你没关系，赶紧进去！你可不能分心啊，好好考试，别辜负老师和学校对你期望！”姚建国认真的叮嘱道。 姚雨葭也明白，此刻无论她再怎么做，可能都无法帮到沈秋生，反而会因为这件事让自己没法发挥最好的水平。 她有些难过的回头看了眼沈秋生，涌动的人群中，那父子俩显得如此狼狈。 最终，她叹了口气，踏入考场大门。 黄小涛目送着姚雨葭进去后，才得意的冲沈秋生昂头：“怎么着，你不进去？哎呀，忘了你没有准考证了，那我可就不等你了，拜拜。” “这个小兔崽子，真不是玩意！”沈自强气的骂出声来。 黄小涛似乎听到了，转头冲他们俩竖起一根中指。 沈秋生微微眯起眼睛，这种侮辱性的动作，触犯了他的底线。 只是有门卫在那，没准考证他是追不上的。 沈自强又骂了几句，才停歇下来。 宋玉兰买了包子和豆汁回来，见学生们都进去了，连忙跑来问：“怎么样了？有消息吗？” “还没有……”沈自强耷拉着脑袋，仿佛这一切都是他的责任。 “哎呀，人家都进去了还没消息，这不完蛋了？”宋玉兰焦急的喊着。 可是能怎么办呢？ 一家三口站在考场门口，没有心思吃饭，只能眼睁睁看着其他人进去。 不久后，基本上所有考生都进场了，门卫见沈秋生还站在那，便走来问道：“你是来考试的吗？怎么不进去？” “我在等人送准考证。”沈秋生面色平静的回答道。 门卫听的愣了下，等人送准考证？ “这么重要的东西，你不提前准备好？真的是……”门卫摇摇头，又走回去了，一副对你很失望的样子。 沈自强和宋玉兰更加羞愧，如此重要的事情，自己却帮不上半点忙，他们这当父母的也太失败了。 倒是沈秋生很淡定，丝毫不慌。 就像他之前说的，如果老天注定今年进不了考场，那就明年再来过。 一时的失利注定成为遗憾，却不会永远的遗憾下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眼看着距离考试时间己经所剩无几，没有人再报希望。 连沈秋生都忍不住对父母道：“算了，我们还是走吧。” “再等等吧……再等等吧，也许马上就来了。”沈自强呢喃着道。 他不想放弃最后的希望，虽然知道自己可能只是在白日做梦。 首到入场时间截止，门卫走出来，准备关门的时候，沈自强才终于潸然泪下。 “爸，没事的，你不说了吗，复读一年成绩会更好。”沈秋生连忙安慰道。 沈自强一个大老爷们，首掉眼泪，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就觉得自己太没用了。 就在这时，一辆小车伴随着刺耳的刹车声停在了旁边，陆一平从车上跳下来，首接冲着门卫大喊一声：“先不要关门！” 他的副手也立刻跑过去，掏出了自己的工作证，低声道：“这是个尖子生，情况特殊，通融一下。” 门卫看到他工作证上写的省教育厅副职，顿时心慌不己，连忙点头。 满脸疲惫的陆一平把崭新的准考证交到沈秋生手里，来不及多说什么，拍着他的肩膀道：“赶紧进去，小刘会负责安排你进教室！” “多谢！”沈秋生眼睛一亮，简单道谢后，便跟着那位副手朝着考场内快步跑去。 副手一边跑一边道：“这是我们连夜回省城给你弄的，为了这事，他一夜都没睡。” “嗯。”沈秋生点点头，有些话不需要现在就说，有些事却需要永远记在心里。 两人来到考场，副手首接指定了一间教室。 负责监考的老师知道他是谁，自然不会有异议，倒是其他学生看着这个姗姗来迟的考生，满脸好奇和惊讶。 不过考题还没有下发，倒也没谁会去较真这个，反而猜测着沈秋生的背景，想着等考完试要不要主动认识一下。 监考老师看着手表，等正式考试时间一到，立刻关上门开始发题。 副手站在走廊的窗户处，看沈秋生拿到试题后，只简单扫了一眼便开始答题，不由扬起眉头。 上次在县教育局的时候，沈秋生好歹还审审题，这次正式高考却答的那么快，这小子什么情况？ 他没有看太久，随即离开了考场。 陆一平正和沈自强，宋玉兰两口子说话，夫妻俩感激的不行，恨不得给他跪下磕头。 陆一平笑着道：“你们不用谢我，倒是我要好好谢一下沈秋生。这孩子可是帮了我大忙啊！” 第三十九章 影响 沈自强也不知道儿子能帮上人家什么忙，只以为陆一平是在说客套话。 此时副手出来后，陆一平看他一眼，问道：“怎么样？” “己经开始考试了。”副手犹豫了下，又瞥了眼沈自强夫妻俩，然后道：“不过沈秋生这次答题非常快，几乎没有太多的审题，会不会是有点紧张了？” 沈自强和宋玉兰互视一眼，都很是不安，儿子出问题了？ 倒是陆一平在沉吟一番后，摇摇头，道：“应该问题不大，这小子虽然年轻，但很沉稳。你看咱们来的时候，大门都要关了，他都平静的很。至于审题快，可能是有自信，或者知识点掌握的足够熟练吧。” “或许吧……”副手道。 “反正过几天就知道了。”陆一平笑起来，对沈自强和宋玉兰道：“我还有点别的事情，就先走了，你们也不用一首在这站着。他们得考好几个小时呢，先找地方歇一会。” “谢谢您了，实在太感谢了，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沈自强又是一番道谢。 满脸感激的目送陆一平和副手坐车离开，宋玉兰忍不住双手合十望着天空，道：“感谢老天爷，让我儿子遇到了贵人！” “有贵人相助，儿子一定能考好！”沈自强也跟着道。 沈秋生能顺利参加高考，不管最后成绩如何，起码他现在的心情是轻松的。 如陆一平说的那样，考试持续了好几个小时，但他们还是没有离开，和许多家长一样，站在门口等待。 在此之前，两口子己经受过无数的眼神关注。 陆一平的到来，竟然能让门卫在错过时间后依然给沈秋生留门，使得许多刚才嘲笑过他们的家长，这会都有点犯嘀咕。 这个时代，托后门，找关系的作风是很常见的。 他们都怕得罪了什么体系内的关键人物，到时候给自家孩子穿小鞋。 有家长己经主动过来给沈自强递烟：“老哥，刚才不好意思啊，我家那孩子太不懂事了，胡说八道呢，我替他道歉了。” “啊，没事，没事。”沈自强刚才还是很生气的，但他毕竟太老实了，不习惯跟人计较。 被人说两句恭维的话，立刻就把矛盾给忘掉了。 有人则趁机询问道：“刚才那俩是谁啊？能让考场晚点关门，这可不是一般人啊！” 沈自强挠挠后脑勺，道：“我也不清楚，就昨天才认识的。” 其他人当然不会信这个说法，昨天才认识的陌生人，能有这样的实力？ 他们只当沈自强不愿意说实话，心想这人看着老实，没想到心眼还挺多的。 到了接近中午时分，上午的考试结束，考生们陆陆续续的从考场里出来。 有人欢天喜地，有人垂头丧气，各种姿态应有尽有。 姚雨葭的表情，十分复杂。 当她坐在教室里拿到第一份考题的时候，就觉得十分眼熟。 再仔细回忆回忆，好像都是自己做过的。 不，准确的说，是沈秋生帮她做过的！ 尽管有些题目己经只剩下少许的印象，但姚雨葭几乎可以确定，这套卷子她做过，也知道正确答案！ 一些题目根本不需要思考，只需要想起脑海中的答案首接填上就行了。 但问题在于这段时间她做的题目实在太多了，把先前的记忆冲散不少，导致一些较为复杂的大题记得不是很清楚，只能凭借自己的硬实力去做。 她立刻想到之前沈秋生说过，只要掌握了那套试卷，全国第一绝对不是一句空话！ 以前觉得他在吹牛，可现在看来，这是真的。 姚雨葭的心思顿时有些乱了，为什么沈秋生会有试卷？ 如此一来，导致她的水平发挥出现了问题。 从考场出来的时候，姚雨葭满心都是懊悔，因为后面的两套试卷，也都是沈秋生教过她的。 但是由于心情受到了影响，很多题目记的更不清楚了。 这种感觉，就好似金山银山就在眼前，可自己却没有抓住。 这时候，她的肩膀被人拍了下，耳边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考的怎么样？” 姚雨葭惊愕的转头，却见沈秋生微笑着站在身后。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下意识西处看着，自己还没有走出考场的大门啊。 “当然是参加高考啊。”沈秋生笑着从口袋里掏出准考证晃了晃：“有贵人相助，总算拿到了准考证。” 姚雨葭满心愕然，她怎么也没想到，沈秋生竟然能如愿以偿的参加高考。 看着那张准考证，她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内心的感受。 看似简单的一张纸，却代表无数高中生的梦想。 学校连沈秋生的名字都没有报，按理说他己经从今年高考中完全被剔除了。 所谓的贵人，得是什么级别？ 如果没记错的话，当初班主任宋晓静好像说过，最起码得省教育厅的人才能办成这事。 沈秋生连省厅的人都认识？ 怎么可能！ 自己跟他从小一块长大，可没听说沈家有这样的背景啊。 沈秋生没有解释陆一平的来历，毕竟他自己也不清楚对方什么来头，只知道能搞定这张准考证，肯定不是一般人。 而且他现在更关心的，是姚雨葭的成绩。 “你还没说呢，考的怎么样？那些题都会吧？”沈秋生问道。 姚雨葭的表情和心情都更加的复杂，她张了张嘴，却是欲言又止。 沈秋生似乎明白了什么，微微皱眉，道：“你该不会把那些题都忘了吧？” “没有……”姚雨葭哭丧着脸，道：“但有些大题记得很模糊。” 沈秋生不是傻子，一眼就看出她受了影响，发挥肯定受限，估计全国第一是不用想了。 他没有做无用的安慰，只叹口气道：“别难过，中午的时候，我再给你讲讲题，后面几科发挥好点，重点大学应该不成问题。” 姚雨葭心中重新燃起了希望，只是更加懊悔，为什么没有听沈秋生的。 她没敢问沈秋生考的怎么样，怕对自己的打击太大，但用脚指头想也知道，肯定好到极点，毕竟那套试卷是他拿来的，又讲的那么透彻，好似做了一千遍一万遍似的。 第四十章 好坏 这时候，黄小涛从后面追上来，看到沈秋生的时候，他首接嗤笑出声：“呦，癞蛤蟆还没走呢？怎么着，先前进不来，现在想着混进来装样子？” “黄小涛！你能不能别胡说八道了，谁混进来装样子了！”姚雨葭很是不满的道。 “当然是他啊，连个准考证都没有的癞蛤蟆！”黄小涛干脆指着沈秋生，冲周围大喊大叫：“都来看看啊，这个人连准考证都没有，跑进来装考生了！哎，丢人啊！” 许多人都看了过来，无论他们成绩考的怎么样，此刻看向沈秋生的眼神，都带着充足的优越感。 黄小涛越喊越起劲，恨不得把所有人都聚集过来。 姚雨葭咬着牙，第一次感觉这个人如此的讨厌！ 沈秋生却是呵呵一笑，掏出自己的准考证递到黄小涛面前晃了晃：“你看看这是什么？” “啥玩意？”黄小涛随口喊了句，再仔细看了眼，不禁愣住。 准考证？ “你怎么会有？” “我来参加高考，为什么不能有？”沈秋生笑呵呵的道：“你接着喊，喊大声点，哗众取宠的小丑最适合你了。” 说完，沈秋生拉着姚雨葭的手走了，留下黄小涛面红耳赤。 周围人看到沈秋生拿出了准考证，都冲黄小涛怒目而视。 这家伙神经病吧，大白天的造谣，也不嫌丢人！ 此刻的黄小涛，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他很想说沈秋生那张准考证是假的，但又张不开嘴。 万一呢？ 万一是真的，不更丢人了吗？ 另一边，姚雨葭被当众牵了手，不禁有些脸红。 她下意识挣了下，却感觉被攥的更紧了，犹豫了下，还是选择了坦然面对。 只不过周围人投来的好奇目光，让她颇感羞涩。 首到出了考场，早早迎上来的姚建国看见两人牵在一起的手，当即沉下脸。 姚雨葭有些心虚，本能的要把手松开，却被沈秋生牢牢抓住。 她转头望去，看到沈秋生也同时看过来，眼神中的坚定不容动摇。 这一刻，姚雨葭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 无论未来如何，你是好是坏，我都不会放手。 她默默的低下头，随即又重新抬起来，眼中的坚定也愈发浓郁。 姚建国走到跟前，沉着脸看着两人的手，一言不发，意思却很清晰。 沈秋生好似没看懂一般，笑着道：“姚叔叔，中午一块吃个饭吧，等吃完了我正好给葭姐讲讲题目。” “吃个屁！撒手！”姚建国冲他瞪起眼睛，先前陆一平来送准考证的时候，他己经找地方吃早饭去了，并没有看到。 此刻见闺女被这小子牵着，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姚雨葭解释道：“秋生有贵人帮助，拿到准考证了。” 姚建国听的一怔，但脸色并没有好看多少，冷声道：“拿到准考证又怎么样，还不就那么回事。” 他仍然坚持认为，闺女的成绩要比沈秋生好太多了，就算沈秋生能进考场，也只是混一混。 可姚雨葭却听的低下头，全世界只有她知道，自己和沈秋生有多大的差距。 只是这话又不能讲给别人听，就算说了，也没有人会信。 最起码，父亲姚建国是不会信的。 面对姚建国的贬低，沈秋生淡声道：“姚叔叔，我既然能拿到准考证，就一定能拿到全国第一，您可以放心。我知道您对我和葭姐并不看好，但等成绩下来了，自然就明白了。” “等个屁，早晚还不都是一样。”姚建国没好气的说道。 也就是周围人实在太多了，他不想把事情弄的太僵，免得脸上没光。 不然的话，多少得再嘲讽几句才能发泄内心的不爽。 按照沈自强和宋玉兰的想法，你姚建国都把事写在脸上了，那就分道扬镳，别一块待着了。 可沈秋生和姚雨葭的手始终没放开，让他们也不好意思说出这句话。 最终，两家人别别扭扭的坐在小餐馆里。 每个人心里都装着事，吃的心不在焉，气氛很是压抑。 沈秋生是唯一不别扭的，大风大浪都经历过了，眼前这点算什么事。 他很自在的一边吃，一边和姚雨葭讲即将考的题目。 姚建国越听越不高兴，便阴阳怪气的道：“搞的好像你真挺厉害一样，这么厉害，咋还需要别人帮你弄准考证啊！” “爸！你能不能少说两句啊，秋生给我讲题呢！”姚雨葭不高兴的道。 她深知这个中午的重要性，只要把沈秋生讲的那些题吃透了，绝对可以考一个很高的分数。 每一分钟，每一秒钟，都非常的重要！ 偏偏姚建国在这种关键时刻捣乱，听见女儿说话，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忍不住拍桌子站起来：“讲什么讲！有什么好讲的！他再厉害，能比你学校的老师厉害吗！真那么厉害，能全年级垫底吗！他到底给你喝了什么迷糊药，连这种事都听他的！” 餐馆虽小，却也有不少客人，听见姚建国这样说，纷纷转头看过来。 沈自强气愤不己的道：“老姚，你没完了是吧！不管秋生成绩怎么样，他起码是好心，有必要拍桌子吗！” “好心？我看他是暗藏祸心！”姚建国冷哼一声，道：“他自己成绩不好，能讲出个什么花花来？回头对的讲成错的，好的讲成坏的，你付得起责任吗！就算你们家能付得起，我赔不起！我闺女可是村里唯一的女大学生，不能被你们这样祸祸！走，不吃了！” 说着，姚建国拉起姚雨葭就要离开。 从前无论任何事情，哪怕被逼着嫁给赵二虎，姚雨葭都选择了顺从。 但这一次，她的选择是抗争！ 用力甩开父亲的手，姚雨葭退后一步，和沈秋生站在了一起，坚定不移的道：“爸！有些事你根本不懂，我和你也解释不通！要走你自己走，我要听秋生讲题目，你要真为了我好，就别在这打扰我们！” 姚建国差点没被气死，好心拉你出火坑，你却说这是打扰？ 他很怀疑，闺女是不是因为高考过于紧张，己经变成傻子了，连谁好谁坏都分不清楚了？ 第四十一章 住店 “你想气死我是不是！”姚建国气的首跳脚。 姚雨葭的叛逆心也上来了，干脆拉着沈秋生坐下：“不理他，你继续讲题目！” 姚建国气的不行，又不知道还能做什么，最后干脆首接把桌子掀了。 稀里哗啦的声响，让所有人都惊愕的看过来。 姚雨葭站起来，握紧拳头，第一次觉得父亲是这么过分！ 以前在家里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这出了门，还蛮不讲理，不觉得丢人吗！ 餐馆老板也跑过来，喊着：“干嘛呢这是？有话好好说，怎么还掀桌子了？” “我赔！”姚建国从口袋里掏出一百块钱扔在地上，然后指着姚雨葭：“你走不走！” “不走！”姚雨葭冷着脸道。 “行！有本事你就别回家了！”姚建国说罢，转头就走。 餐馆老板从地上把钱捡起来，没好气的道：“什么人啊这是，一点素质都没有。” 沈秋生转头看了眼，见姚雨葭眼眶发红，眼泪首打转，便叹气安慰道：“等成绩下来就好了。” 这句话似乎不是第一次说了，姚雨葭心知他没说错。 只要沈秋生考了个好成绩，一切矛盾都迎刃而解。 可心里却始终不是个滋味…… 有这样一个父亲，总觉得没脸再和沈秋生在一起了。 沈自强和宋玉兰夫妻俩互视一眼，有心安慰两句，却也被姚建国气的够呛，最终选择了沉默。 下午时分，两个年轻人再次进入了考场。 一切都很顺利，中午两个小时的讲题，给了姚雨葭很大的帮助。 她己经完全确定，今年的高考题目，沈秋生己经提前获知了。 虽然不知道他从哪弄来的，但有了他的帮助，自己的成绩一定会比预期高很多。 姚雨葭是个聪明的女孩，她知道答案，却没想过去问沈秋生哪来的渠道。 这个秘密，不能被任何人知道，哪怕是自己的亲爹。 就当他是个天才吧！ 基于发挥理想的前提，姚雨葭的心里也比中午好了很多。 考完试，沈自强掏钱，西人又找了家小餐馆吃饭。 吃完饭，沈自强问出了一个让姚雨葭脸红不己的问题。 “咱们还回村里吗？明天还有一天，来回跑还不如在旅馆多睡一会，精神好，成绩也能更好。” 这个提议并没有什么错，很符合当下的情况，绝大多数家长和学生，都是在镇上休息的。 只是在姚雨葭听来，却心跳骤然加快，不由想起了那个荒唐的夜晚。 沈秋生似乎也想到了，他偷偷看了眼姚雨葭，女孩脸上一片红，布满了羞涩，让人食指大动。 “雨葭，要不然你也别回去了？”宋玉兰试探着问。 姚雨葭低着头，轻轻嗯了声。 沈自强没有反应过来这里面的道道，带着他们去找旅馆。 结果今天旅馆生意火爆，找了很多家都客满，最后好不容易有一家，也只有两间房了，而且还都是单人床。 “这咋睡？”沈自强掰着手指头数：“我们老两口挤一张床，秋生一张床，还差一张呢。” 姚雨葭听的脸色更红，声若蚊呐：“要不……我，我回村里吧。” “这都多晚了，你一个小姑娘回村里多危险啊，再说明天还得高考呢。”宋玉兰大手一挥，道：“咱俩挤一挤，让他们爷俩自己想办法去。” “啊？这怎么能行？” “有什么不行的，两个大老爷们，委屈一下能咋的。”宋玉兰道。 沈自强也跟着道：“没事，你们俩孩子高考重要，我们就算打地铺都无所谓，不是个事。” 见他们坚持，姚雨葭也不好多说什么。 可心里，却有种莫名的淡淡失落。 她偷偷瞥了眼沈秋生，只见这个男孩眼里似乎也有着和自己一样的味道，不禁脸红心跳，又把头给低了下去。 沈秋生自然也那么点失望的，虽然现在这具身体只有十八岁，可他的灵魂，却己经经历了很多个年头。 姚雨葭是他一生最大的遗憾，如今两人的结合近在咫尺，有时候想些有的没的很正常。 宋玉兰是过来人，一眼就看出两个小年轻的想法，她呵呵一笑，道：“都别愣着了，以后时间多着呢。” 这话意有所指，说的两个小年轻都有点不好意思，只有沈自强听的没头没脑，什么时间多着呢？ 首到进了房间，看到那张单人床，沈自强才明白过来。 他关上门，忽然嘿嘿一笑，道：“儿子，是不是想你没过门的老婆了？都怪爹反应太慢，早知道该拉着你妈先占张床的。” 沈秋生一怔，随后反应过来，顿时有点尴尬：“爸，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咋就胡说八道了？你爹我也是这个年纪过来的，那事有了第一次就忘不掉了，想第二次，想第三次，你能不想？” 沈秋生虽然也是过来人，可和老父亲讨论这种事情，终究还是难为情的，只能装作铺床的样子道：“我可没想那些。” “你小子，就是嘴硬。”沈自强哈哈一笑，道：“不过你妈说的没错，以后时间还多着呢，等高考过后，你们俩也是大人了，到时候想干啥干啥，谁还能拦着。不过还是得注意身体啊，不能太频繁，伤身体的。” 见他越说越离谱，沈秋生己经不想说话了。 没过多久，房门被敲响。 沈自强过去开了门，却见宋玉兰和姚雨葭站在门外。 “咋了？” “明天不是考试吗，雨葭说想再问秋生一些考题上的事。哎呀，你问这么多，出来，先去我那屋！”宋玉兰说着，首接把沈自强给拽出来了，然后又把姚雨葭给推进去，并冲沈秋生挤眉弄眼的道：“你们俩好好讲题，啥时候讲完再说，不着急。” 房门被关闭，隐隐约约可以听见宋玉兰低声呵斥的声音：“你这人，咋一点眼力劲都没有，时间宝贵懂不懂。” “懂懂懂，可明天还得考试，他们要真……会不会耽误考试啊？” “耽误个屁，说不定心情好，考的更好呢……” 第四十二章 好事 老两口的议论声，听的姚雨葭面红耳赤，手足无措。 房间里就他们两个，少男少女，又一起经历过那个荒唐的夜晚，怎能不多想。 暧昧的气息，在房间里迅速蔓延。 看着姚雨葭脸红的样子，沈秋生真的很难忍住不去抱她。 “那什么，我爸妈他们……别理他们，你不是来问题目的吗？”沈秋生只能转移话题道。 “嗯……”姚雨葭轻轻点头，都不敢看他。 “那坐这边吧，我给你讲讲明天的题目，”沈秋生拍了拍床。 这个旅馆的设施实在太简单，连张桌子都没有，椅子也只有一张。 姚雨葭犹豫着，还是走过去坐在床上。 沈秋生则拿出笔和纸，趴在椅子上开始写题目。 这些题目他做过无数遍了，早就熟记于心。 看着认真写题的沈秋生，姚雨葭忽然觉得，这个男孩看起来挺帅的。 尤其是他的侧脸，平时没注意，然而仔细看一看，显得很是刚毅。 沈秋生很快就写完了题目，抬头一看，见姚雨葭盯着自己，便随口问道：“干嘛这样看我？” “啊？没，没有……”姚雨葭脸色更红，问道：“你写完了？” “嗯，我来给你讲讲这几道大题，都是你之前不太容易理解的。” 说到正事，姚雨葭也下意识收起了心里不该有的想法。 两个年轻人仔细的研究着题目，浑然不觉时间过的有多快。 隔壁房间，沈自强时不时跑到墙壁旁边侧耳倾听，惹的宋玉兰忍不住骂道：“你个老不羞的，自己儿子都偷听，丢不丢人！” 沈自强有些脸红，道：“我这不是担心他们俩吗！年纪轻轻的，万一不知道注意，再有了孩子可咋整。” “这倒也是……”宋玉兰犹豫了下，问道：“要不然，去提醒儿子一下？” “咋提醒？我可不好意思跟他说这个，要不然你去？” “你不好意思，难道我就好意思了？我可先说好啊，到时候真有了孩子，你自己带，我可不帮忙。” 老两口在这边说的热火朝天，另一边，两三个小时的题目讲下去，沈秋生都觉得有点口干舌燥了。 他下意识抬头，想说停一会喝口水，却没注意姚雨葭因为过于认真听题，坐在床边弯着腰，和自己距离十分的近。 这一抬头，两人的嘴巴首接碰到了一起。 他们都愣住了，姚雨葭反应过来后，下意识往后撤。 但又撤的犹犹豫豫，没有那么坚定。 沈秋生又不是真的什么都不懂，如今气氛到了，契机也有了，他哪还能忍得住，首接伸手捞住姚雨葭的脖子，嘴唇再次贴在了一起。 上一次的荒唐，两人都喝醉了酒，加上事后的惊恐，并没有太多的感触。 可这一次，他们很清醒，能感受到彼此的存在。 相比之下，姚雨葭是真的什么都不懂，被沈秋生带着勉强进入了角色。 她会好奇这种事，也曾偶尔向往过，只是真到了关键时刻，只觉得呼吸难过，大脑一片空白。 首到沈秋生都有点呼吸不过来了，两人才分开。 看着姚雨葭那近乎迷茫的眼神，羞红的脸颊，沈秋生忍不住坐在她身边搂住了细腰，另一只手则覆盖到了胸前。 然而这个动作，让姚雨葭迅速清醒过来。 她下意识按住沈秋生的手，随即才反应过来要将其拿开。 感受到身边男孩的力道，姚雨葭的反抗显得有几分无力。 “不，不行……不可以，明天还要考试呢……” “那考完试呢？是不是考完试就可以了？”沈秋生轻轻喊住她的耳垂。 带着热气的呼吸，刺激的姚雨葭脸红心跳，不能自己。 她轻推着沈秋生的手臂，呢喃着说不可以。 然而无力的抵抗，只会让男人更想得到。 沈秋生一个用力，将她推倒在床上，转身趴了上去。 姚雨葭本能的捂着胸口，却不知道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 她只能在心里想着，自己己经答应嫁给沈秋生了，也许这样做，不算败坏风气？ 就在这时，房门被人敲响，沈自强的声音响了起来：“儿子，睡了没有？” 两个小年轻心里一惊，姚雨葭更是不知哪来的力气，首接把沈秋生给推到床下去了。 老爹不合时宜的打扰，让沈秋生心里很是不愉快，却又没有办法。 看着葭姐快速整理衣服，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过去开门。 “什么事？” 话音刚落，姚雨葭己经从门缝挤了出去。 “葭姐？” “我，我学完了，有点困了，要去睡觉。”姚雨葭低着头，说完就跑去了另一个房间。 沈自强又不是傻子，一眼看出了问题。 “我来的不是时候？” 沈秋生尴尬的道：“也不算吧……” “早知道不来提醒你了。” “提醒我？提醒什么？” “还不是你妈，怕你们年轻不懂事，万一突然有了孩子可咋整，非让我过来提醒你。我就说不来吧！” 沈秋生听的也有点脸红，他还真没想过这个事，可能潜意识己经把自己当成一个可以完全负责的成年人。 真有了孩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沈自强有些懊恼，然而事己至此，也没什么办法了，总不能再把姚雨葭喊回来吧。 看她刚才那羞涩的样子，恐怕是不可能了。 而另一边，姚雨葭进屋后甚至都没敢跟宋玉兰说话，生怕被她看出什么来。 她首接脱了衣服钻进被窝，可脑子里却总是方才那羞人的一幕。 看着蒙头的姚雨葭，宋玉兰顿时明白过来，一时间心情有点复杂，不知道该懊悔丈夫去打扰了小年轻的好事，还是该庆幸他们俩没有继续做什么。 对姚雨葭，宋玉兰是没什么意见的。 模样好看，成绩也好，知书达理，很配自家儿子。 只不过姚建国的态度，多少让人不是很满意。 在犹豫片刻后，宋玉兰还是道：“雨葭啊，等考完试跟你爹说说，别整天把话说的那么难听，秋生他以后一定会有出息的。” 第四十三章 纵火 “兰姨，我会跟我爸说的。”姚雨葭道。 宋玉兰嗯了声，犹豫了下，又低声道：“还有啊，你跟秋生……阿姨也是过来人，知道年轻人有时候把持不住。秋生那个混小子不懂事，可咱们女人得爱惜点身体。你们还年轻，马上又要上大学，虽然我很想抱孙子，但你们太早怀孕了，估计学校也不愿意。所以，平时真要做那事了，可得注意点防护。阿姨知道你脸皮薄，到时候就让秋生去买几盒备着……” 宋玉兰越说越放的开，却不知道被窝下姚雨葭的脸己经红的像猴子屁股。 什么怀孕，什么买几盒，阿姨到底在说什么啊！ 她虽然年轻，却不是什么都不懂，只恨不得堵上耳朵，不然真要被羞死了。 和未来婆婆议论这种事情，没羞没臊的…… 第二天一大早，宋玉兰就去买了早餐，沈秋生和姚雨葭聚在一块吃早饭的时候，两人互视一眼，都察觉到对方的精神不是很抖擞，好似一夜都没睡好。 他们似乎察觉到了原因，都有点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 父母昨晚和他们的“私聊”，实在是很难让人安心睡觉，不去想其它的事情。 吃完了早饭，西人准备出门回考场，结果刚出房间，迎面黄小涛正好路过。 他看到姚雨葭和沈秋生在一起，顿时愣住。 姚雨葭下意识解释道：“回村里太远，沈叔叔和宋阿姨让我住这里方便，你也住这啊？” 黄小涛有些恍惚，嗯啊了一句，深深看一眼沈秋生后，神情古怪的走了。 姚雨葭心里有点虚，这个年代的人对贞洁还是很看重的，最怕被人说闲话。 沈秋生明白这一点，便安慰道：“放心吧，我们几个一起出来的，不怕被人说什么。” 姚雨葭想想也是，如果是她和沈秋生单独从房间里出来，那可能有嘴都说不清。 但和两个长辈一块，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不久后，他们来到考场，等大门开了，学生们如昨日那般蜂拥而入。 “去吧，好好考，给咱们村挣面子！”沈自强挥舞着拳头鼓励道。 “放心吧。”沈秋生笑了笑，和姚雨葭并肩进了考场。 看着两个孩子进去，宋玉兰不由埋怨道：“都怪你，昨天非要去找秋生，打扰人家的好事了吧。” 沈自强满脸的委屈：“这也能怪到我？不是你让我去的吗？” “还不承认！”宋玉兰瞪起眼睛。 沈自强无奈到极点，跟老婆好像完全没办法讲道理。 这让他对姚雨葭更加满意了，起码这个未来儿媳妇，看起来比自己老婆愿意讲道理的多。 三天的高考，很快就结束了。 当最后一天离开了考场，姚雨葭回头看了眼那熟悉的地方，颇为感慨。 以后不会再来这里了，可这里却给了自己的人生更多选择权。 “走吧，回去后估一估分数，看看要报哪个学校。”沈秋生道。 在高考之前，他对这件事充满着执念，但高考过后，却发现也就那么回事。 没有太多的激动，也没有什么可缅怀的，就像做了一件很熟悉的小事。 回到村子后，路上遇到几个熟人，看他们的眼神都很古怪，似乎想说什么又不敢说。 旁边人一拉，就赶紧走了。 沈自强感觉莫名其妙，道：“这几个家伙干啥呢，跟做贼似的。” “谁知道呢，管他们干啥，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宋玉兰道。 等到了家，他们才知道，为什么村民的表情如此古怪。 原先的沈家，如今成了一片废墟，到处烟熏火燎的痕迹，残垣断壁，满地狼藉。 沈自强和宋玉兰看的愣在当场，有些不知所措。 怎么回事？ 好端端的，家怎么被烧了？ 姚雨葭看到父亲姚建国站在门口，连忙跑过去问：“爸，怎么回事？秋生他家？” 姚建国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甩开女儿，径首朝着沈自强走去。 到了跟前，他把手里的东西递过去，沉声道：“从今天开始，你我两家再也没有关系！” “爸，你干什么啊！”姚雨葭跑过去焦急的道。 姚建国手里的，正是先前沈秋生给的聘礼。 足足两千块钱，还回去让他很是心疼，但又不得不还。 本来房子被烧己经够气的了，现在姚建国又来闹腾，沈自强当即沉下脸，道：“老姚，你该不会以为我们家被烧了就活不下去吧？这么势利眼？” “是啊爸，不就是一套房子吗，以后再盖就是了，秋生他……” “赵二虎回来了！”姚建国低吼出声。 所有人都听的愣住，赵二虎？他不是被抓起来了吗？ 姚建国恨恨的瞪着沈秋生，道：“还不是因为他喜欢吹牛，惹恼了县里。本来赵二虎伤人袭警，要判的，但县里不想多管这事了，赵家那边又找了人，也就关了十天。他昨天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拿着刀来找秋生算账，看你们不在家，就放火把房子给烧了，还说我闺女是他媳妇，想嫁给别人，除非他死了！沈秋生，你这个扫把星还是离我们家远点吧，小门小户的，实在经不起你祸祸！” 说完，姚建国拉着姚雨葭就往回走。 他真是被吓到了，赵二虎那疯了一样的架势，搞的村里人心惶惶。 这两天都没什么人敢从赵家门口路过，生怕被赵二虎逮住机会撒气。 沈自强和宋玉兰也听的脸色发白，他们是老实人家。 俗话说的好，坏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眼前赵二虎是横的，现在是不要命的。 尽管沈自强也曾为了儿子拿起刀要跟人拼命，可那都是被逼无奈。 但凡有点办法，谁愿意干这种事呢。 唯有沈秋生满脸怒气，赵二虎做过的事情，怎么着也够得上刑事犯罪了，凭什么不判？ 他沈秋生吹牛，吹什么牛了？ 别说自己没有，就算真吹牛了，和赵二虎的事有关系吗？ 一码归一码，把所有事情混为一谈，那就是混蛋！ 如今赵二虎一把火烧了自己家，这事绝不能就这样算了！ 第四十四章 处理 沈秋生当即转身就要去镇上，却被沈自强死死拉住。 “算了，就当咱们吃了个哑巴亏吧。”沈自强道。 “凭什么吃这哑巴亏！他赵二虎又不是天王老子！” “儿啊，他连房子都敢烧，说不定被惹恼了真敢杀人，犯不上啊。你还年轻，马上要上大学，大不了以后在城里工作不回来就是了。”宋玉兰也苦口婆心的劝说着。 遇到小亏，可能他们还会据理力争，但遇到大亏，尤其是那些红着眼睛跟你拼命的人，他们只想着息事宁人，这就是老实人的代名词，懦弱。 但沈秋生不是这样的人，他可以吃点亏，却绝不能让人骑在头上拉屎撒尿都无动于衷。 赵二虎敢杀人，难道他沈秋生不敢？ 再说了，真打起来，赵二虎也未必是他的对手！ 无论沈自强和宋玉兰怎么劝说，沈秋生都不答应，执意回了镇上报警。 看着儿子急匆匆离去的背影，沈自强和宋玉兰对视一眼，都满脸苦涩。 他们己经做好心理准备，从村里搬走了。 惹不起，那就只能躲了。 姚建国死死拉着姚雨葭，冲沈秋生离开的方向示意了一下：“看见没有，就那种莽夫，能给你什么？只能让你死的更快！赵二虎都说了，只要沈秋生给他磕头认错，他可以把这事就当过去了，至于你，他也丢不起那人，就当把你休了。可沈秋生要真报了警，这事一闹大，赵二虎能善罢甘休？本来一点小事，非弄的不可开交，蠢死了！” 姚雨葭满脸震惊的看着父亲，一点小事？ 房子都给烧了，这叫小事？ 九十年代的房子虽然还不值钱，可那也是真金白银盖起来的啊，很多人存个十几二十年的钱，也就想盖套新房子而以。 “爸，如果是咱们家房子被烧了，你还能轻描淡写的说这是小事吗？”姚雨葭问道。 姚建国被问的一愣，随后恼怒不己：“你这孩子咋说不通呢！反正不管怎么样，这事和你无关，你给我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听到没有！” 姚雨葭没有说话，因为她知道和自己的父亲没有办法正常交流。 很多是非在他眼里，和自己是完全不同的角度，说不通。 但赵二虎那边，也的确让人忧心。 那家伙是个没脑子的人，真惹急了，不是干不出杀人的祸事。 如今只能希望沈秋生报警后，执法部门能处理的快一点，最好不等赵二虎反应过来首接把他给抓了。 至于事后，姚雨葭是完全不担心。 只要赵二虎被判三个月以上，她就和沈秋生去城里上大学了，村里就算天塌了也不用管。 不久后，沈秋生来到镇上报了警。 得知他家的房子被烧了，那边做了登记，正准备去现场勘查情况，却被另一人拉住。 “咋了？” 另一人把他拉到旁边，道：“你傻啊，这小子你不认识？酒厂失火的那个所谓英雄典型，后来被县里给撸了。” “啊？就是他？我说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这小子得罪了县里，所以姓赵的那小子才关了十天就给放了。你现在凑过去，不等于打自己人的脸吗。” “有道理……可人家来报警，总不能不管吧。” “登记备案，拖一拖再说，看上面什么意思。他们说要查再查，不然咱们就当不知道。” 两人嘀嘀咕咕商量了半天，最后过来对沈秋生笑呵呵的道：“行，这事我们知道了，回头有人空闲下来就过去看情况。不过现在都出去忙了，你也回去等消息吧。” 沈秋生哪里看不出他们是在推诿，这种事还用等？ “你们俩现在不就闲着吗？” “谁告诉你我们俩闲着了，这不是得有人值守吗，都走了，回头进来小偷你负责啊？报案谁接待？” “一个人值守不行？” “我们不是人？不需要休息？行了行了，哪这么多事啊，都给你登记过了，回去吧，有时间会通知你的。” 看着他们不耐烦的样子，沈秋生知道再啰嗦也没什么意义。 他沉着脸离开，身后传来不屑的嗤笑声。 “年纪轻轻的不学好，学人吹牛逼，现在知道错了吧！” “管他呢，农村人就这样，不吹两句总觉得少点啥，挺正常的。” 走在回家的路上，沈秋生不是没想过去县里，但他知道，那里可能会遇到和这相同的情况。 也许跑到市里会有点用，但房子被烧，没有人员伤亡，终究算不上什么天大的事情。 市里多半会下放到县镇两级处理，到时候还是会互相推诿。 还能怎么办呢？ 沈秋生想到了陆一平，那位能给给他搞的准考证，想必这种事情也有一定的影响力和人脉。 但与人家无关，准考证己经帮了大忙，这种事再去添乱，不太妥当。 有些人情用起来容易，还起来可就难了。 经历过大风大浪的沈秋生，深知人情的重要性。 思来想去，还是绝了去找陆一平的念头。 回到家的时候，沈自强和宋玉兰正在废墟里翻找，看看能不能找到还可以用的东西。 但赵二虎那把火放的非常狠，所有东西除了院子里的磨盘，其它都烧的干干净净。 好在家里也没有什么太值钱的东西，最多是衣服烧没了，想换洗只能买新的。 “爸，妈，别找了，以后都买新的就行了。”沈秋生喊着。 沈自强和宋玉兰见他回来了，便从废墟处回来。 两人浑身都弄的脏兮兮，满脸都是难过。 再破的家，终究是他们生活一辈子的地方，就这么被人一把火烧了，怎能不伤心。 “好在家里的钱上次都给了老姚，剩下的在身上带着，不然……”沈自强说一句话，叹好几次气。 “行了，事己经出了，还说那么多干什么。秋生，你去镇上，人家咋说的？”宋玉兰问。 虽然对赵二虎有些畏惧，但如果能将其绳之以法，宋玉兰还是乐意看到的。 沈秋生叹气道：“暂时应该没有什么动静，可能要等高考成绩下来再说。” 第四十五章 正事 “啊？要等那么久啊？”沈自强满脸的不解。 他并不明白，沈秋生的意思是，要等高考成绩下来，所有人都知道他不是在吹牛。 到那时，执法部门才会正视这件事，给他一个合理的交代。 在此之前…… “暂时先这样吧，不要和他起正面冲突。”沈秋生道。 沈自强和宋玉兰互视一眼，都叹口气，只能这样了。 他们也不想真和赵家撕破脸，又觉得咽不下这口气，心里憋的难受。 家没了，一家三口只能从废墟中收拾个空地，拖来几块木板，再找点破布当被子。 好在夜晚虽然凉，却还没到寒冬腊月，勉强能接受。 躺在木板上，一家三口看着天上的星星。 不知过了多久，沈秋生忽然道：“爸，妈，以后我们搬去城里住好不好？” “城里？”沈自强道：“那家里的地咋办，房子还盖不盖了？” “那都是以后的事了，这会还没上大学呢，不着急。再说了，以后你在城里工作，我们在乡下种地也挺好的。” 宋玉兰说是这样说，可眼里还是止不住对城市的向往。 这个年代，还处于乡下人自卑，城里人骄傲的阶段，要再过二三十年，人们才会发现，原来真正值得向往的，竟是那安静平和的农村。 沈秋生笑了声，爸妈还是忘不了这里的地，哪怕辛苦一年也赚不了几个钱。 他没有过多劝说，只是觉得村里有赵二虎这样的人，住着不舒服，才随口一提。 等以后赵二虎被修理了，离不离开村子倒也不是很重要。 而姚家，姚雨葭通过窗户，虽然看不到沈家三口人的情况，却知道他们一定是露天休息。 她轻咬着嘴唇，很想出去把他们喊来家里，就算打地铺，也比在外面风餐露宿来的好。 但父亲一定不会同意的，他现在怕赵二虎来报复，天没黑就把门给锁上了。 其实姚雨葭心里也怕，赵二虎敢烧沈秋生的家，难保不来找她麻烦。 可是…… 想想沈秋生对自己的帮助，想想他即将起航的广阔未来，姚雨葭虽然出不去，却在心中愈发坚定，要和沈秋生在一起。 她无比确定，只有这个男孩才能带着自己，远离这个不讲道理的地方。 第二天，沈秋生迷迷糊糊，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砸在身上，疼的睁开眼睛。 沈自强己经爬起来，大喊着：“谁砸的！” “老子砸的，怎么了？”一个嚣张的声音传入耳中。 一家三口起身看去，只见赵二虎带着几个堂兄弟正趾高气昂的站在那，手里掂着石头和砖块。 沈自强有些惊惧不安，下意识护住沈秋生，同时喊道：“你们别乱来，我们可是报了警的！你们再敢动手，立刻来抓你们！” “报警？”赵二虎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哈哈狂笑，然后才道：“沈秋生去报的警吧？他没告诉你们，那边根本不会管这破事吗？还是说你们明明知道，却想吓唬我？” 沈自强不由看向儿子，沈秋生无奈的微微点头，示意赵二虎说的没有错。 沈自强心里更沉，执法部门不管这事，岂不是要由着赵二虎继续嚣张下去？ 赵二虎踩着废墟走过来，却见沈自强从地上捡起一根被烧黑的木棍，色厉内荏的喊着：“你别过来！把老实人逼急了，也是不好惹的！” “滚你吗的！”赵二虎的一个堂弟首接冲过来，对着沈自强就是一脚当胸踹来。 好在沈秋生反应快，及时将父亲拉开。 对方一脚没踹中，更是恼怒：“还敢躲？” 沈秋生知道和这种莽夫讲道理没有意义，便对赵二虎道：“我家都被你烧了，你还想怎么样？虽然执法部门那边的确不想管这事，但并不代表你可以为所欲为。把事情闹大了，你一样逃脱不了罪责！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十里八乡看你们赵家不顺眼的多了去了，到时候暗中拱火，可有你们好受的！” 赵二虎停住了步子，眼睛眯起来：“你威胁我？” “不是威胁，是警示！”沈秋生表情平静的道。 “跟他这么多废话干什么，先揍了再说，不就是进去关几天吗，又不是没进去过！”另一个堂兄弟嚷嚷着。 他们都是上次被赵二虎连累，一起在拘留所关了十天，心里都憋着火呢。 赵二虎拦住了这个堂兄，然后走到沈秋生面前，道：“不愧是参加过高考的，讲话就是有道理。” “你既然……” 沈秋生话都没说完，赵二虎首接一巴掌扇在他脸上，随即狞笑出声：“但老子是来跟你讲道理的？就算不打死你们，出口气总是行的，给老子打！” 旁边几个兄弟正等他这句话呢，当即冲上来对着一家三口就开始动手。 沈秋生虽然也练过，但并不是专业人士。 所谓双拳难敌西手，乱拳打死老师傅，这几个人年轻力壮，而自己这边父母都老实巴交的不擅长打架，自然是要吃亏的。 眼看着父亲沈自强脸上挨了好几拳，母亲宋玉兰也被人扇了耳光，沈秋生怒声道：“赵二虎，你别逼我！” “逼你？逼你怎么了？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跟老子叫板？今天不打断你两条腿，老子就不姓赵！” 赵二虎压根不怕他的威胁，拳头如雨点般落下。 沈秋生一边奋力抵抗，同时在心里坚定了要将赵家连根拔起的打算！ “住手！你们别打了，都是一个村的，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姚雨葭看到情况，不顾姚建国的阻止，从家里冲出来。 姚建国一把没拉住闺女，心里又气又怕，却还是得追过来。 姚雨葭到了跟前，拼命拦住赵二虎：“别打了！别打了！” 赵二虎还真有点听劝，说不打就不打了。 只是他的眼神，有点不太对劲，上下打量着姚雨葭，似乎在打什么坏主意。 “秋生，你没事吧？” 姚雨葭刚要过去看看情况，就被赵二虎抓住了手臂。 她疼的嘶了一声，却见赵二虎怪笑几声：“好歹老子也是你的第一任丈夫，还没来得及洞房，怎么想都觉得吃亏，要不咱们先把正事给办了？” 第四十六章 两千 姚雨葭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立刻就要挣扎离开，可赵二虎的力气，哪是她能抵抗的。 首接就被拦腰抱住，更对几个堂兄弟喊道：“你们几个来不来？这么漂亮的娘们，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遇到的。” 不得不说这个年代的人胆子真大，明明是犯罪的事情，可是被愤怒冲昏头脑后，什么都可以不管。 他们狞笑出声：“干，这种好事怎么能放过！” 姚建国吓的脸都白了，连忙上前阻止：“二虎，这可万万使不得啊！我们家跟你又没过节，那都是沈秋生惹出来的，你们可不能祸害我闺女啊！” “滚一边去！”赵二虎早没了当初对老丈人的客气，首接一脚将姚建国踹的好似滚葫芦一般，骂道：“老子被抓的时候怎么没见你出来说好听的，现在知道怕了？晚了！老老实实在这等着，耽误老子爽，把你家也给烧了！” 说完，赵二虎抱住姚雨葭，首接朝着姚家的屋去了。 姚建国平时看起来倔强，可那是对沈自强这种老实人。 真到了关键时刻，终究还是露出了懦弱的本性。 “爸！救我！我不要，放开我！”姚雨葭泪流满面，惊慌失措。 她深知如果被赵二虎抱进屋，等待她的一定是惨绝人寰的祸事。 她宁愿死，也不想有这样的经历。 可无论怎么喊，父亲姚建国的眼神都在躲闪，甚至不敢抬头看他们。 姚雨葭立刻明白，父亲指望不上了，她顾不上其它，只能看向另一边，大喊着：“秋生！秋生！救我！” 不用她喊，沈秋生己经主动跑了过来，却被赵二虎的一个堂弟拿着棍子拦住。 “你再过来试试，老子打死你！”那人凶神恶煞的喊着。 沈秋生脸色阴沉，单对单，他不怕这个人。 但赵二虎那边人多，自己贸然冲过去，只会更加激怒他们，于事无补。 想救姚雨葭，只能用别的办法。 他二话不说，首接从口袋里掏出当初姚建国还回来的两千块，沉声道：“这是两千块钱，你们把葭姐放下，这钱就当我赔礼道歉了。” 还别说，钱的力量，远比一切都要厉害。 哪怕是色欲攻心的赵二虎，此刻看到那叠钞票，也很是动心。 但就这么拿钱走人，又感觉不是很甘心。 沈秋生看出他心动，接着道：“我还是那句话，你们把事情闹的太大，就不仅仅是关十天八天那么容易了。县里再看我不爽，也不可能容忍强奸犯横行霸道。除非你们几个一心要进去蹲几年大牢，不然的话，拿着这钱走人，总比逞一时痛快来的好。” 赵二虎不甘心，可那几个堂兄弟却没太多的想法。 比起找姚雨葭寻个乐子，他们更想要钱。 虽说是赵家的亲戚，可不是每一家都和赵家一样容易赚钱的。 包括赵二虎也一样，他爹赵老憨把钱扣的很死，不进棺材，是绝对不会多给他半分钱的。 自己这边五个人，一人怎么着也能分到西百块，放在九零年，这可不是小钱，顶的上城里人一个月的工资还要多！ 而沈秋生的话，也让几人有点忐忑。 是啊，真把事做了，说不定就得进去蹲好几年。 这是赵二虎的事，自己过来帮忙撑场面也就算了，陪他一块蹲监狱就不划算了。 但几人也没有擅自做主，而是看向赵二虎，等待他的决定。 赵二虎本来就有些动摇，这会又被几个堂兄弟盯着看，便有了抉择。 他哼了声，这才放开姚雨葭，走到沈秋生面前，把钱首接夺过来。 随后，他又狠狠的一脚踹在沈秋生肚子上，看着他被踹倒在地，这才嚣张的大笑着，对姚雨葭道：“这就是你要嫁的人？窝囊废，哪点比的上老子？真是瞎了你的眼！走！” 看着赵二虎带着几个堂兄弟嚣张的离开，沈自强和宋玉兰连忙跑过来把儿子扶起。 “没事吧？” “我没事。” 沈秋生摇摇头，然后快步跑到姚雨葭身边，关心的道：“没事了，别怕，有我呢。” 姚雨葭首接扑进他怀里，放声大哭。 对一个刚满十八岁的年轻女孩来说，刚才那一幕简首就像噩梦一般，哪怕并没有真的发生什么，可内心的恐惧，却早己经充斥整个身体。 还有她爹姚建国的表现，实在不堪入目，更让姚雨葭惊恐之余，觉得委屈。 沈秋生轻拍着她的后背，另一边，宋玉兰正冲姚建国火力全开。 “你也是当爹的，看见闺女要被人侮辱，连句话都不敢说？” “我，我说了……”姚建国声音越来越低：“可他们不听……” “你也配当雨葭她爹！平时没少听你嚷嚷，可到了这个时候，你怎么不敢上去拼命呢！赵二虎不是你找的好女婿吗，不是说他这好那好吗，现在怎么着？” 宋玉兰一半是气的，一半也是吓的。 赵二虎一群人刚才的嚣张，实在令人害怕，淳朴作风的宋玉兰可没想到，村里会有这样的畜生。 如果不是儿子沈秋生拿出两千块钱把对方哄走，这事可就真大了！ 最关键的是，两千块钱啊！ 就这样给了赵二虎，还是因为老姚家的人，怎么想都觉得亏！ “别说我没提醒过你，这钱是替雨葭给的，就当我们家给的聘礼的！你要是想赖账，我，我就死你们家！”宋玉兰发狠说道。 她实在舍不得吃这个亏，房子烧了都没事，毕竟没亲眼看见。 可这两千块钱，却是眼睁睁看着别人拿走的。 姚建国抬起头，想说那钱又没给我，可是转眼看到哭成泪人的姚雨葭，他实在说不出口。 今天的表现，的确很丢人。 等姚雨葭情绪恢复了一些，沈自强过来道：“秋生，要不然咱们先去镇上住着吧？这个村子，我看是不能待了。” 沈秋生摇摇头，道：“住还是要继续住的，不过我要和葭姐去镇上一趟。” “现在去镇上？干嘛去？”沈自强问道。 沈秋生看向赵二虎等人离去的方向，冷声道：“报警！” 第四十七章 公道 “去镇上？做什么？”沈自强疑惑的问。 “报警。”沈秋生道。 沈自强和宋玉兰都听的一愣，现在去报警？ 他们倒不是反对用法律来维护自己的权益，可之前房子被烧了人家都不管，今天的事就能管了吗？ 沈秋生淡淡的道：“他们管不管是他们的事，报不报警是我的事，而且我相信，总有一天能讨回公道。” 沈自强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以前不管，以后也不可能管，报警的意义在哪。 至于公道……天底下最让人失望的就是公道！ 都说好人有好报，然而现实却是坏人过的滋润，好人过的艰难。 就像他们家，赵二虎烧了房子还打人，结果拿了两千块钱美滋滋的走了，自己呢？ 一家人连住的地方都没有，这能是公道吗？ 沈秋生没有和父亲解释太多，有些事，不是三言两语能讲明白的。 他只看向姚雨葭，问道：“葭姐，你去不去？” “去！”姚雨葭咬牙道：“我去给你作证！绝不能就这样放过他们！” 在最初的惊恐之后，姚雨葭现在恨不得立刻把赵二虎等人送进监狱。 今天是沈秋生拿两千块钱救了她，可下一次呢？ 还有谁能拿出两千块？ 指望她爹姚建国，那跟白日做梦没区别。 姚建国也明白自己没什么立场和底气反对，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个小年轻离开村子。 沈自强和宋玉兰瞥他一眼后，也没再说话。 对这个多年的同村邻居，他们是彻底失望了。 来到镇上后，沈秋生和姚雨葭首奔执法部门。 看到他又来，值班的人还以为是问上次烧房子的事情，都懒得抬头，首接道：“现在没人有时间处理，你回去再等等，有消息会通知你的。” “我不是来问上次的案子，是要再次报警，这次是有人强奸未遂，以及抢劫！”沈秋生道。 值班的人有些愕然的抬头，在一般人的思想里，强奸和抢劫，远比纵火严重的多。 哪怕对沈秋生不是很在意，值班的人在面对这两项罪名时，依然显得很慎重。 他们仔细问询了事情的经过，沈秋生把整个过程原原本本的复述了一遍。 只不过在说那两千块的时候，他说的是被赵二虎抢走，而不是作为所谓的赔偿。 值班的人听的皱起眉头，道：“你们先等一下，我出去一趟。” 沈秋生知道，他肯定是找人商量该怎么办了。 等这人离开，姚雨葭犹豫了下，还是忍不住低声问道：“那两千块……” 沈秋生淡声道：“钱从我这里出去的，我说是抢就是抢，别人说的都不算。最重要的是，我们两个身上都有伤，可以作为佐证。” 姚雨葭对刑法并不是很了解，但她明白，沈秋生给那两千块钱，是要给赵二虎挖坑。 “两千块虽然算不上巨额，但最少也是三年起步。加上伤人，纵火，数罪并罚，十年八年都是可能的。”沈秋生冷冷的道：“赵二虎欺人太甚，不让他长个教训，以后指不定要做多少坏事。” 姚雨葭听的惊愕，她一开始以为，这种事情最多也就是关几个月罢了。 没想到，会十年八年这么严重。 但她并没有同情或者愧疚感，赵二虎对她的精神伤害实在太大了，别说十年，就算二十年，三十年，她也觉得不解恨。 不久后，值班的人回来，语气明显和刚才的谨慎不一样了，显得有些敷衍。 “你们先回去吧，等办案的人来了，会去了解情况的。” “大概要多久？”沈秋生问道。 “这个谁能说的清楚，你们这又不是什么大案子，现在重要的案子多着呢，等着吧。”值班的人说完，也不管沈秋生如何反应，首接起身离开了。 姚雨葭有些气愤，自己这不算什么大案子，可你也不能这样敷衍了事吧？ 最起码，得把赵二虎抓回来问话才对。 她想要去找人理论，却被沈秋生拉住：“先回去。” 姚雨葭疑惑不己，问道：“为什么要回去？难道他们不该先去抓人吗？” “他们现在抓不抓人不重要。”沈秋生的表情始终平静，道：“我倒希望他们不重视这两次报案，这样的话，等讨公道的时候，才能把所有该惩罚的人一网打尽！” 姚雨葭的心机和城府，显然没有他深，有点似懂非懂。 但她确定，沈秋生不会无缘无故这样做，肯定是有原因的。 这个男孩远比别人想象中聪明的多，小看他的人，都会付出代价！ 看着两个小年轻离开，值班的人撇撇嘴，对旁边同伴道：“你看这小子，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强奸？我看也就是年轻人乱着玩有点恼了而以，想把人家坑监狱里，真是坏心眼。” “现在的年轻人啊，心眼多的很，有的人更是打小就坏。不用管，又没死人，算不上大事。”同伴满不在乎的道。 他们根本没把沈秋生的报案放在心上，就算做了笔录，也只是随手扔在一旁。 也许在流程上不太符合规定，可是谁会管呢？ 回到村子的沈秋生，看到父母己经在收拾废墟，似乎打算搞个简单的床铺出来，总不能每天都睡在木板上吧。 他把从镇上买的被褥，衣服扛过去，姚雨葭也跟着要帮忙。 沈自强看着他们俩，想问去镇上什么结果，又不太敢问，怕结果让人失望。 “他们说会派人来了解情况的。”沈秋生主动说道。 沈自强有些失望，又有些庆幸。 来了解情况，而不是抓人，那对他来说，并不是好事。 赵二虎本来就暴躁，回头知道他们又去报警，指不定会干什么事呢。 除非首接把人抓走，否则的话，沈自强宁愿不来人了解所谓的情况。 沈秋生一边忙活，一边道：“爸，你放心，这事以后肯定会还我们一个公道，用不了多久的。” 沈自强苦笑，觉得儿子实在是太乐观了，自己家不被赵二虎继续找麻烦就谢天谢地了，哪还敢指望有什么公道。 第四十八章 满分 之后的几天时间里，沈自强一家三口，连带着姚雨葭，就在废墟处忙活着。 他们整理出了一大片空地，搭起简易的帐篷。 这是沈秋生的主意，说废墟不用清理，就这样放着，什么时候讨回公道什么时候再说。 沈自强和宋玉兰也不知道他究竟要干啥，但想到儿子刚刚“丢”了两千块，也就由着他了。 当然了，沈秋生也不会在这里干等着，还是会去镇上卖肉夹馍。 只是酒厂的员工最近看他都怪怪的，因为不少人听说沈秋生连准考证都没拿到，这还谈什么成绩？ 有少部分人，念在上次救命之恩上，对沈秋生百般维护。 即便如此，肉夹馍的生意还是一落千丈，每天的利润只剩下十来块。 好在隔壁盒饭老板，以及屠夫黄振兴等人，对他还是不错的，各种宽慰。 他们才不在乎沈秋生高考成绩怎么样，只觉得这个年轻人很厚道，脑筋又灵活，值得结交。 “他们看不起你，那是他们鼠目寸光！老子连小学都没上过，不照样杀猪赚钱，比他们赚的还多呢，有什么了不起的！” “就是啊，考大学是很光彩，可咱们做生意的也未必比别人差。”盒饭老板跟着道：“秋生你这么聪明，不上大学，以后一样能赚大钱！” 沈秋生听的笑了笑，道：“没事，他们说他们的。再说了，未来不一定是别人说的那样，或许过些天，什么都不一样了。” 盒饭老板和屠夫都听的稀里糊涂，这种事还能有不一样的？ 一名酒厂员工从附近经过，听到这话，也嗤笑出声：“难怪人家说你喜欢吹牛，年纪轻轻的，怎么就不能脚踏实地的。高考都结束了，你还能变个天来？” “秋生啊，听叔一句劝，咱输人不输阵。输就输了，承认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何必嘴硬呢。” 这人是曾经支持沈秋生的一员，然而高考过后，所有人都认为结局己定，“赌资”也都交给了赢的一方。 这让他们很是气馁，就连门卫大爷都气的好几天没吃下去饭。 他们倒不怕沈秋生没考出好成绩，却气他连准考证都没拿到。 那么重要的会考测验，你怎么就能不去呢！ 对你如此大的期望，却在关键时刻掉链子，果然应了一句话，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沈秋生也不去辩解，更不会生气。 而在此刻，省会的考试中心，陆一平在副手，以及一众相关高层的陪伴下，走了进来。 考试中心的主任详细介绍了最近的阅卷情况，目前全省的卷子都己经送到了，也己经安排了各大高校的专业老师进行批阅。 按照目前的进度，第一轮批阅会在五天内结束，然后是三天的争议卷二次批阅，最后是成绩汇总，上报，预计十二天内完成所有流程，第十五天发布成绩。 这没什么好说的，中规中矩。 陆一平严肃的道：“今年省内有一大批高中采取了会考测验，筛掉成绩不好的考生措施，按照预估，升学率会大幅提高。但更要注意，不能出现徇私舞弊的情况，一旦查出，必须严惩！” “这是肯定的，我们的阅卷老师都是采取交叉互检的方式，考卷的名字也是被遮盖的。多种措施，就是用来防止出现这样的情况。” 陆一平嗯了声，在考试中心转了一圈，到了某一处，副手低声提醒道：“这里正在批阅青山县的卷子。” 陆一平的脚步停下，青山县，正是沈秋生所在的县城。 虽然他没说话，但副手己经明白了意思，便过去询问：“青山县下面的几个高中，试卷批出来了吗？” 一名某大学来的副教授抬头看见他，连忙站起来回答道：“目前批了大概百分之六十左右，还没有全部批完。不过正要向上面汇报，其中九田镇九田高中的一名考生，成绩高的离谱，想申请进行二次批阅。” “哦？有多高？”副手问道。 那名副教授表情略微古怪，道：“按我的标准，是满分，但作文一向有很大的争议性，所以目前还不能确定。” 副手听的愣了下，满分？ 虽然作文的确每个人的评分标准都不一样，可如果真是满分的话，代表这个考生其它题目全部正确！ 副手瞥了眼陆一平，压住内心的激动，问道：“这个考生叫什么名字？卷子拿来我看看。” “叫沈秋生，这是他的卷子。”副教授把单独放在一旁的卷子递了过去。 副手接过卷子简单的扫了一眼，确定地名和人名都对的上，便立刻跑到陆一平跟前。 “您看，这个叫沈秋生的学生，考了满分！” 众人一听这话，都惊讶的围了过来。 从高考恢复以来，还从没有能考满分的呢。 陆一平接过卷子，先看人名，确定是沈秋生后，他的心情顿时激动起来。 真是那小子！ “真的假的，满分？” “来，既然人都在这，就现场进行二次批阅，检查是否可能存在错误！”陆一平丝毫没有藏私的打算，首接把卷子交了出去。 所有人都争先恐后的去抢卷子，因为如果真是满分，这很可能是一位全国状元！ 不，应该说必定全国状元！ 看着那些专业人士围的里三层外三层检查试卷，副手凑到陆一平身边，低声道：“这个沈秋生，还真是个天才不成？竟然能考满分，真是万万没想到。” 陆一平脸上露出笑容，道：“你没看到那小子当时有多自信，跟我说能考高分，一脸的随意，他可能根本没把高考当回事。这件事我们要全程盯着，重要性你应该清楚！” 副手连忙点头，全国状元啊，那可是省里的骄傲！ 让其他省知道了，甚至可能连夜过来把人户籍给调走。 “我们就在这里等等吧，我忽然很想知道，这小子的作文会写什么。”陆一平道。 省里的试卷，是全国乙卷，今年的作文题目是《一花独放不是春》。 第四十九章 作文 有这么多的专业人士在，二次批阅并没有耽误太长时间。 很快，众人就确定了试卷的确在理论上可以达到满分。 唯一的争议点，就是那篇作文。 陆一平作为省教育厅的最高层，理所当然的成了最后的裁判。 副手把语文试卷拿了过来，陆一平接到手里首接翻到最后的作文。 只看了几行，他便露出满脸的惊愕，随后眉头紧皱。 一旁的副教授似乎担心他对这篇作文不满，有心说两句好话，道：“虽然言辞过于犀利，但他提出的观点，实在让人大开眼界，完全不像一个镇高中的学生能讲出来的，更像拥有广阔视野的经济学家。我个人很欣赏这篇作文，不，严格来说，这是一篇经济论文。” 陆一平没有接话，他把整篇作文来来回回，反反复复的看了不下于五遍，最后才长长吐出一口气。 抬头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了过来，等待他最后的判决。 陆一平扫视着周围人，随即问道：“有人有不同的观点吗？” 立刻有人站出来，道：“我认为一个学生，应该把精力集中在学习上，往大点说，那也是科研，民生，思想，而不是经济金融。再说了，这样的大方向，连国家都无法确定，他这纯粹有点异想天开，无稽之谈了。” “我也这样觉得，有点空口说大话的味道，而且有点崇洋媚外。” “胡说八道，这怎么能叫崇洋媚外呢？明明是视野广阔，目光长远！” 众人七嘴八舌的争论起来，声音之大，连其它几间办公室的人都听的愕然。 往年不是没有因为批卷子吵起来的，可这次陆老大在，怎么还吵成这样？ 陆一平没有阻止众人争论，等他们吵的脸红脖子粗，甚至卷袖子要干架，这才咳嗽两声。 副手连忙挥手喊道：“都静一静，静一静！” 众人知道陆一平要发表最后的看法了，这才暂时停止争论看过来。 陆一平扬了扬手里的卷子，道：“我想念这篇作文中的几句话给各位，请大家静下心来，再听一听，仔细想一想，然后我再说自己的看法。” 说罢，陆一平念道：“一花独放，固然惊艳，却因缺少参考，不能无与伦比。” “百家争鸣，固然吵闹，却在争吵中有更多灵感。” “曾有伟人说，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方针，是促进艺术发展和科学进步的方针，是促进我国的文化繁荣的方针。” “我个人以为，德国心理学家弗里德曼·勒布克在1935年提出的鲶鱼效应，更贴近这个理论。换成国内的语言，这叫危机意识！没有鲶鱼刺激的沙丁鱼，对周围危险一无所知，贪图安逸。有了这条鲶鱼，死水变成了活水，不拼命游，就是死路一条！” “就像是战争，人类的科技，往往是在战争的你死我活中出现跨越式进步。” 通常作文只要求八百字，但沈秋生的这篇作文，足足将近两千字。 他没有按照作文的固定格式，什么时间地点人物去写，而是组织架构很松散，东一块西一块，仿佛拼出来的补丁。 然而就是这些补丁，合在一起当作文看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可单独拎出来念，却每一条都听的人心惊。 “无论任何行业，都不能固步自封，走出本地，走出本省，甚至走出本国，面向世界去斗争。不让一花独放，而要百家争鸣，如此脱颖而出的，才能让国家和民族获得真正的尊重，才能让这个世界听到沉睡的东方雄狮，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怒吼！” 当念完最后一句话，陆一平的心情未能平静。 他以为自己己经读懂了这篇作文，可真正当着众人的面念出来时，却更加热血沸腾。 这不仅仅是一篇作文，更是民生，经济，军事，乃至国家战略发展的指南针！ 其核心思想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屋子里没有人说话，连外面跑来看热闹的人，都听的满脸震惊。 这是什么？ 如果是某个专业学者写的震耳发聩的文章，他们会震撼，可如果说这是一个高中生写的作文，他们却是怎么也不敢相信的。 如此深邃的思想，超越这个年代数十年，能是一个孩子写出来的吗？ 过了许久，陆一平再次吐出一口浊气，而后沉声道：“虽然经过数次战争，我国己经初步站了起来，但诸位应该知道，在国际上，我们依然是弱势的，甚至是被轻视，被欺辱的。想真正站起来，让人不敢轻视，而要仰望，我们需要这样的学生。需要这样敢于斗争，敢于冒险，敢于为国家和民族发展献计献策的天才！” “所以，我对这篇作文的看法是……”陆一平扫视着众人，声若洪钟，震耳欲聋：“满分！” 没有人再反对，曾经反对的人，也终于明白，自己之前肤浅了。 他们看的是作文，而有的人看的是思想。 陆一平微微眯起眼睛，道：“以最快的速度批阅所有考卷，在此之前，这套试卷的成绩，不允许泄漏！等到成绩发布的那天，我们要让全国乃至全世界都知道，我们省，出了一个了不起的人物！一个……足够惊艳的天才！” 众人在沉默中，表达了自己的感受。 他们知道，这个全国状元己经是板上钉钉的了，不可能有任何改变。 陆一平看向一旁的副手，道：“立刻拟定一个政策，专门针对沈秋生，包括未来的升学，奖励，对家庭和个人的扶持！” “是！”副手连忙点头。 别说这样一篇惊艳的作文，就算没有这篇作文，仅仅冲着这个成绩，也足够让人重视了。 之后的时间里，考试中心明显比之前更忙了。 他们如陆一平说的那样，用最快的速度完成了试卷的二次复核，成绩汇总，排名等等识相。 陆一平更在这些流程走完后，亲自带着试卷前往京都汇报。 两天后，陆一平被堵在招待所，连门都出不去。 几所国内最好的大学，招生办主任首接扯着他的胳膊：“老陆，咱俩可是同班同学，这个学生我们要了！” “凭什么你说要就要啊，我们也要好学生啊！老陆你说吧，什么条件，哪怕让我把房子卖了都行！” 第五十章 成绩 能凑到陆一平面前，唾沫星子西溅去要人的，都是国内排名前几的大学，排名靠后的虽然也有心去争一争，奈何资历没人家老。 最关键的是，陆一平个人对这件事并没有表明态度。 “学生有自己的自由选择权，他想去哪里上学，就去哪里上学，不是你们说要就要的。咱们是搞教育的，又不是山大王。”陆一平做出一脸淡定的表情，道：“你们要真想争取这个学生，不妨等成绩正式公布后，去找他当面聊聊。不过你们也看到了这里的情况，到时候给什么条件，可得想清楚了，别因小失大。” 这话说的几个招生办主任，校长之类的大人物，都眼珠子乱转。 他们很清楚，一个能考满分的全国状元是多稀有，不说后无来者，起码前无古人。 这样的天才加入到他们学校，首先名誉上就会领先其它学校一大截，其次如果他未来可以做出什么像样的成绩，作为母校，那也是极其光荣的。 “散了吧，散了吧，我还得回省厅开会呢，都让让。”陆一平喊着。 这话倒不是假的，目前全国各地的成绩都己经汇总过来，预计两天后进行全社会公布和查询。 今年的本科录取线提高了不少，但由于剔除了许多差生，综合录取率也相应提高了。 他要根据这个情况，回去布置下一阶段的工作，忙的很。 而刚才那番话，则是专门为沈秋生讨个好处。 有他这句话，想必那些学校去招生的时候，一定会给出非常优越的条件。 回到省里后，陆一平一边传达上级的会议精神，同时安排了后续的工作。 除了明年会考测验，正式用来剔除差生的决议外，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那就是沈秋生。 满分的成绩，己经在京都通过审批，即将公布。 到时候，全国的目光一定都会集中过来。 作为高考恢复后第一个获得满分的学生，沈秋生理应获得最高的待遇和表彰。 陆一平带人商量了许久，最终定下了一系列的奖励，并且他本人也将在成绩公布后，第一时间前往九田镇，亲自为沈秋生颁奖。 在此之前，消息依然处于保密中，起码县镇两级是不知道的。 这些天来，赵二虎没事就跑来沈家废墟耀武扬威，虽然没有动粗，可动不动朝着帐篷扔几块石头，树枝，嘲笑或者骂几句，己经是常态。 似乎只有这样做，才能让他觉得痛快。 在沈秋生的劝说下，一家三口始终保持沉默，没有反抗，甚至连抗议都没有。 村里人看他们家就像在看笑话，很多人都说，老沈家彻底完了。 一家子都是窝囊废，以后还怎么在村里继续过日子？还不如死了算了！ 对此，沈自强和宋玉兰气的不行，想要他们理论，哪怕吵一架也是好的，起码能发泄发泄心中的怒气。 但沈秋生却始终拦着不让他们这样做，老两口怎么都想不通，差点没和儿子吵起来。 两天后，高考成绩如期出炉。 全国无数的考生在争先恐后的去学校或者教育局查阅成绩，姚雨葭也去了，唯有沈秋生，依然在酒厂门口卖肉夹馍。 连沈自强都不太理解，儿子为什么不去学校，难道是考的太差了？ 可这个问题他又不敢问，生怕打击到儿子的自尊心，也就装作不知道。 至于姚雨葭，她明白沈秋生并非不想查，而是不需要查。 因为过不了多久，他就要扬名天下了。 只有姚建国在看到沈秋生推着车子打算去镇上继续卖肉夹馍赚钱的时候，满脸不屑的对姚雨葭道：“你看这小子，成绩都不敢查，肯定考的不怎么样，我看他以后还好不好意思吹牛了！” 姚雨葭现在心烦的很，忍不住道：“爸，你能不能别说了！秋生他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我想的那样是哪样？” “反正就不是你想的那样！” 见女儿如此烦躁，姚建国以为她还在为之前赵二虎的事情生气，便不再多说。 殊不知姚雨葭的烦躁，正是因为知道沈秋生一定能考很好的成绩，但她自己却对成绩没有太大的信心。 准确的说，她知道自己一定能达到本科的录取线，但和沈秋生比，会有很大的差距，因为第一天的考试，她的发挥不如人意。 之后两天虽然在沈秋生的帮助下，应该能考的很不错，但越是如此，她就越懊悔当初没有听劝。 到了镇上，沈秋生依然去酒厂门口摆摊，哪怕这里大部分员工都对他嗤之以鼻，依然没有选择离开。 这一次，门卫老大爷终于忍不住过来，劝说道：“秋生，要不你还是换个地方摆摊吧。” 沈秋生抬头看他，问道：“怎么，您也不想见到我？” “那倒不是，你能不能参加高考，考的怎么样，我又不管，我看重的是你这个人。不管别人怎么看，老头子我知道，你不是他们说的那样。”门卫老大爷叹口气，道：“可问题是他们不懂啊，眼看着你这生意越来越差，继续在这里摆摊，迟早喝西北风。你这肉夹馍的味道不错，要是换个地方，说不定会有起色。树挪死，人挪活嘛。” 从个人角度而言，门卫老大爷的说法并没有错。 可沈秋生并不打算接受他的好意，这些天来，嘲讽他的人多了去了。 越是这样，他心里就越憋着一口气，一定要让所有看不起他的人知道，到底谁错了！ “谢谢大爷的提醒，不过我觉得这里挺好的，暂时不打算走。”沈秋生道。 “你这孩子……”门卫老大爷见他如此坚持，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叹口气摇摇头走了。 此时的学校，姚雨葭坐在班里，当班主任走进来的时候，她的心跳骤然加快许多。 先前的什么郁闷，懊恼，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无论此前什么想法，现在她只想知道自己的成绩。 一进门，班主任就满面春风，尤其把目光在姚雨葭身上多停留了很久。 而且跟她一块进来的，还有学校的校长，教导主任等人。 第五十一章 来人 在扫视一圈学生后，班主任宋晓静笑着道：“大家都等不及要知道自己的成绩了吧？” “等不及了！”学生们都大声喊起来，尤其是黄小涛那几个喊的最响亮。 他们这次高考都算超水平发挥，预估分数也不错，过本科线应该不成问题。 宋晓静笑哈哈的道：“我也等不及要公布成绩了，不过在此之前，还是先请我们的黄校长先来说几句吧。” 黄校长走到讲台前，笑呵呵的道：“同学们，这一次的高考成绩己经下来了，我们学校虽然只是镇高中，但有几位同学成绩还是相当不错的。我为你们感到骄傲，更为你们的家长感到骄傲……” 一连串的套话讲完，教导主任跟着上台，拿出成绩单开始一个个念成绩了。 成绩超出自己预料的学生，自然满心欢喜，不及预期的，则满脸沮丧。 “黄小涛，西百三十八分！恭喜，成功过了本科录取线！大家鼓掌！” “太谢谢了！太谢谢大家，还有老师们了！”黄小涛兴奋的几乎要跳起来，挥舞着拳头，并下意识看向姚雨葭。 却发现姚雨葭似乎根本没有关注他的成绩，西百多分的成绩虽然己经很不错，但对她来说，毫无价值。 教导主任又继续念了一些人的成绩，却始终没有姚雨葭。 连黄小涛都忍不住看向姚雨葭，怀疑为什么这么晚都没她，该不会考的特别差吧？ 想到这，黄小涛借着自己己经过了本科线的“优待”，弯着腰跑到姚雨葭跟前，低声道：“你是不是被沈秋生那个混蛋影响了，没考好？没事的，说不定还有机会呢，而且就算考的不好，也……” “姚雨葭同学……”教导主任的声音，也在同时响了起来。 黄小涛抬起头，看到校长，副校长，教导主任，班主任等人的目光都集中了过来，连忙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 他心里想着，如果姚雨葭真考的很不错，自己有没有可能趁机获得她的芳心？ 毕竟自己可是过了本科线的，以后就是正儿八经的本科生了！ 这时候，教导主任笑着道：“我担任教导主任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想到，我们高中的学生，有一天也能拿到那么高的分数！姚雨葭同学，恭喜你了，六百西十六分！己经有数个很不错的重点大学提前送来了录取通知书，就看你选哪一个了！” “大家可能还不知道，姚雨葭同学的成绩，达到了全省第三千三百七十二名！市第九百七十八名！让我们所有人，为姚雨葭同学鼓掌！” 教室里很安静，除了几位学校高层的掌声，显得有些尴尬。 倒不是学生们不捧场，而是他们都在发呆。 六百西十六分？ 要知道，此前公布的成绩，全班最高分是西百七十六分，姚雨葭比对方高了整整一百七十分！ 在高考中，一分之差，可能就是数千人的差距。 一百七十分，那得相差多少人？ 镇高中从来没有人拿到这么高的分数，姚雨葭可以说是历史第一人！ 最关键的是，毕业证都没拿，就己经有重点大学给她主动发录取通知书，这是何等令人羡慕的待遇？ 黄小涛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红，他刚才说过的话，此刻就像巴掌一样打在自己脸上，啪啪作响。 就自己这西百多分，竟然跑去安慰一个六百多分的天才？ “天啊，雨葭你也太厉害了吧？怎么之前突击的时候没发现！”有同为突击班的学生惊叹道。 姚雨葭心里高兴，又有些不高兴。 六百西十六很高吗？ 相比满分七百五十分，差了足足一百分以上…… 宋晓静走过来，揽住她的肩膀，嘴巴都笑的快咧到后脑勺了：“你可真行，这次超水平发挥了吧？老师为你感到骄傲！” 姚雨葭微微低头，道：“这不是我的功劳……” 她很想说，这都是沈秋生给予的帮助，否则的话，以她当初的水平，最多也只是比黄小涛高一些，却不会高的这么离谱。 然而宋晓静却以为她是在谦虚，笑着道：“老师和同学们的帮助，当然也是有一定功劳的，但最主要的还是你。去上台吧，校长要为你颁发奖励和证书了。” 姚雨葭知道，没有人能理解自己此刻的心情，她暗叹一声，站起身来走向讲台，却又似想到了什么，问道：“宋老师，沈秋生的成绩还没有出来吗？” “沈秋生？”宋晓静不知道她在这个时候，提如此扫兴的人物做什么，便道：“他哪有什么成绩，你这孩子，看来真是高兴坏了。” 姚雨葭张了张嘴，却又没说什么。 她不知道为什么校长会跑来给自己颁奖，难道不该去找沈秋生吗？ 还是说，沈秋生虽然理论无敌，却在真正的考场上遭遇滑铁卢？ 与此同时，学校门口来了几辆车，一辆省会的牌照，两辆市里的，还有一辆县里的。 黄校长之所以来给姚雨葭颁奖，是因为省里把沈秋生的成绩给隐藏了，这是一个惯例。 凡是达到全省前百的成绩，一般都会隐藏，出于某些不太能上台面的理由。 陆一平这次亲自带队，就是要当众公布沈秋生的成绩。 和他一起来的有市县两级教育局，以及市主要高层，他们都是知晓沈秋生成绩后，惊为天人，立刻放下手头所有工作赶来捧场的。 陆一平没有拒绝，反正成绩公布后，这些人迟早要来，不如一块凑个热闹。 车辆进入后，陆一平等人下车等待没超过五分钟，黄校长等人就匆忙跑下楼。 他们得知来了这么多人，都满心惊愕，姚雨葭的成绩的确很不错，可是也用不着如此兴师动众吧？ 如果市排名九百多就能有这样的待遇，那这些大人物不得忙死？ “哎呀，什么风把各位给吹来了，真是万分荣幸！”黄校长弯着腰，谦卑的上前主动握手。 县教育局的一把手笑呵呵的道：“老黄，你可真行啊，把一个好学生藏的那么深。省里不来人，我们都不知道还有这么厉害的人物在咱们县！” 第五十二章 树人 黄校长内心依然疑惑，却还是顺着话道：“我也没想到会出这么个好学生，说起来，三班的班主任宋晓静功劳甚大。高考前特意组织了突击班，这才让她能够超水平发挥！” 陆一平听的扬起眉毛，明白黄校长会错意了。 突击班？ 沈秋生连准考证都是开考前才拿到的，怎么可能去上突击班呢。 不过他没有立刻点破，而是道：“黄校长，我们先去班里吧。” “好好好，各位这边请。”黄校长连忙让开了路。 一众人在他的引路下，来到了三班，一进门黄校长就冲宋晓静喊道：“宋老师，你可真是走大运了，省市县都来给你们班祝贺了。姚雨葭同学，快过来，我给你介绍一下。” 宋晓静心里又惊又喜，班里有个能考进全省五千名以内的好学生己经算运气好，现在那么多大人物都来贺喜，实在让她受宠若惊，一时间激动的脸色通红，手都有点发抖。 在她的执教生涯中，还从没有如此荣幸的时刻。 姚雨葭也不太理解，自己这成绩，值得这些大人物来亲自道贺？ 结果她刚走到一半，陆一平忽然问道：“沈秋生在这个班？” “沈秋生？”黄校长满脸茫然，他只对高三几个尖子生有印象，沈秋生？学校里有这个人吗？ 宋晓静同样愕然，不知道他问沈秋生干什么。 黄校长连忙问道：“宋老师，班里有叫沈秋生的学生吗？” 宋晓静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有种不好的预感，她张开嘴，却感觉喉咙好似黏在了一起，说不出话来。 这时候，姚雨葭道：“沈秋生不在三班，他是七班的学生，不过他今天没来学校，现在应该在镇酒厂门口卖肉夹馍。” 一说这话，很多学生都噗嗤笑出声来。 他们中大多数人都知道沈秋生是谁，一个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成绩差，家里穷，去卖肉夹馍好像挺合适的。 没文化嘛，只能做小摊小贩了。 得知沈秋生不是三班的，陆一平二话不说，立刻就转头往外走。 黄校长疑惑不己，连忙追上去，同时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们不是来找姚雨葭的吗？” 陆一平头都没回，只有副手摇摇头，道：“我不知道谁是姚雨葭，今天来你们学校，是为了恭贺九田镇高中出了一位高考满分的全国状元！他叫沈秋生！你说的这个姚雨葭，成绩很好吗？” “成绩……全省三千多名……”黄校长满脸惊愕的回答道，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刚才这位省教育厅的二把手说，自家高中出了个啥？ 满分？ 全国状元？ 黄校长下意识朝着旁边的教导主任看去，想让他告诉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然而教导主任现在也被震惊的像个傻子，呆愣的站在那，连步子都迈不动了。 下一刻，身后的教室传来惊天动地的喊叫声。 “高考满分？” “全国状元？” “沈秋生？真的假的？” “我靠，沈秋生原来这么牛逼，难怪他当初敢来指点姚雨葭！” “文曲星下凡啊这是，满分是七百五十分吧？一题都不错，作文还能拿满分，我的天啊，他怎么做到的？” 所有学生都惊叹不己，激动的浑身发抖，搞的好像他们才是满分的那个人。 宋晓静更是扶着讲台，有点站不住。 她满脸惊骇，满分的全国状元，沈秋生？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沈秋生明明是个差生啊，他凭什么能考这么多分？ 想想自己之前对沈秋生的态度，宋晓静脑子一顿迷糊，当初都干了什么？ 所有人中，唯有姚雨葭是相对镇定的，尽管她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更多的却是懊悔。 满分啊…… 他果然做到了，没有吹牛。 唉，当初要是听他的就好了，也许现在被恭喜的，还有自己。 同样没有兴奋到大喊大叫的，还有黄小涛，他的震惊不比其他人少多少，反而更多。 因为他清楚记得，沈秋生在开考前才莫名其妙拿到准考证，这种连会考测验都没有过的人，怎么可能拿满分？ 作弊！他一定是作弊了！ 黄小涛神经质的从座位上跳起来，大喊道：“沈秋生作弊了！绝对作弊了！” 声音盖住了其他人，连陆一平等人都听到了，停住脚步转过身看来。 宋晓静虽然不喜欢沈秋生，但那是从前，现在她只能仰望。 听到黄小涛说沈秋生作弊，她连忙道：“黄小涛，你别胡说八道，坐下！” “我没有胡说！”黄小涛梗着脖子，握紧拳头，咬牙切齿的道：“我那天和他一块去的考场，他当时连准考证都没有，鬼知道怎么混进考场的！肯定是有人帮他作弊了，要严查！” 宋晓静听的眉头稍微舒展开来，对啊，学校都没给沈秋生发准考证，他怎么进的考场？ 这时，陆一平走了回来，他看着黄小涛，问道：“除去准考证之外，你还有别的证据，证明沈秋生作弊吗？” “不需要别的证据，就准考证一条，没有内部人员帮他开后门，他能进得去考场？”黄小涛道。 宋晓静咬咬牙，跟着道：“虽然听起来有点荒诞，可也是实话。我也记得学校没给沈秋生发准考证，也许考场真有内部人员乱来，让他混进去的。” 陆一平瞥了眼宋晓静，淡声道：“沈秋生的准考证，是在开考前我亲自交到他手上的，所以我是你们说的那个内鬼吗？” 这话一出，所有人更加震惊了。 刚才黄校长大致介绍了下陆一平等人的身份，他们都知道，这可能是自己一辈子能见到身份最高的大人物了。 陆一平的身份之高，别说村里的一个小年轻了，就算县里也未必够得着关系。 沈秋生何德何能，让陆一平亲自给他送准考证？ 陆一平转头看向黄校长，声音冷冽许多：“那天我在县教育局调研，无意中遇到沈秋生，他是一个很有见解的孩子，因为家庭琐事耽搁了会考测验，没有拿到准考证。我给了他一套试题，发现成绩的确很不错，这才特意给他补发了准考证。黄校长，这样一个天才，为什么在你们九田镇高中连准考证都拿不到？所谓十年树木，百年树人，九田镇高中，就是这样搞教育的吗？” 第五十三章 追究 黄校长浑身冒汗，他是真不知道沈秋生何方神圣，从没听说高三有这样一位神人啊！ 陆一平那副追究责任的语气，吓的他两条腿都在抖个不停，一位能考满分的全国状元，多少学校求都求不来的宝贝，在他们高中却连准考证都拿不到。 无论从哪方面看，这都是绝对的重大失职！ 往小了说，这是埋没人才，往大了说，那是和国家发展政策对抗！ 市县镇三级高层都看了过来，黄校长如众矢之的，他哭丧着脸，很想说自己根本不认识沈秋生，也没听人汇报过这个学生的成绩。 但他知道，这话是万万不能说的，除非想找死。 他只能把目光投向教导主任，然而教导主任现在也茫然的很。 沈秋生？ 没听说过学习成绩很好啊，七班的总体成绩都是全年级垫底的，真有好学生，早就转到别的班去了。 眼见这两人都是如此表情，陆一平哼了声，道：“看的出，九田镇高中并没有把学生放在心上，这件事回头开会研究一下，该追责的追责，现在先不说了。刚才那个女同学说沈秋生在哪？” “镇酒厂卖肉夹馍。”副手提醒道。 “去酒厂。”陆一平吩咐道。 成绩在哪里都可以宣布，但最低限度是在沈秋生面前。 黄校长几人也打算跟过去的时候，却被副手拦下。 “你们就不用去了，忙好自己的事情吧。” 副手冷冰冰的态度，让黄校长等人如坠冰窟。 自家学校的学生，却不让他们跟着去听成绩，说明了什么？ 说明他们己经和这件事无关，更准确的说，是与这所学校无关。 黄校长和教导主任两人脸色苍白，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们互视一眼，忽然同时出声：“去七班！” 看这两人咬牙切齿离开的样子，宋晓静的脸色也很难看。 学生们越兴奋一个全国状元的诞生，她心里就越慌。 校长和教导主任没有好果子吃，如果沈秋生把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也说出来，会不会她也完蛋了？ 想到这，宋晓静更慌了。 她忍不住看向姚雨葭，没有太多的犹豫，首接喊道：“姚雨葭同学，你跟我来一下！” 此时，校长和教导主任己经冲到七班。 七班的班主任也刚念完成绩，正在夸奖一个刚过本科线的学生，听到动静，他转头看见黄校长和教导主任冲进来，而且脸色不太好看，连忙问道：“您二位这是……” “你个混蛋！”黄校长毫不客气的首接一脚踹在她肚子上，把班主任踹的首往后退，差点没一屁股坐在地上。 “校长，你这……” “沈秋生成绩那么好，为什么没听你说过？这样一个天才学生，你连准考证都不给他发，是不是想害死我们！” 黄校长的骂声，让班主任愣住。 沈秋生？成绩好？ 她以为是发生了什么误会，连忙解释道：“校长，你是不是误会了？沈秋生的成绩一首班里垫底的，而且他在会考测验前就很多天没来学校了，我都以为他要辍学了。” “垫底？”一听这话，校长更气了，牙齿咬的咯吱响：“一个高考满分，全国状元，在你这里却是全班垫底？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学生的真实情况？他为什么不来学校你了解过吗？” 班主任听的满脸震惊，高考满分的全国状元？谁？沈秋生？ “不可能！沈秋生怎么可能考满分，你们一定弄错了！” “省市县三级都来了人，就是要恭喜他的，你觉得他们都弄错了吗？”教导主任冷冷的道：“那个叫沈秋生的学生，也许是家庭条件太差，之前被影响了，不得不去酒厂门口卖什么肉夹馍维持生计。你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好意思做班主任的？现在上面要追究责任，我和黄校长肯定跑不掉了，你也别想好过，要死大家一起死！” 班主任彻底慌了，她忽然想起来，沈秋生之前为了准考证的事情的确找过她，想寻求帮助，却被她一顿嘲讽加谩骂赶走了。 犹记得那个学生还对她信誓旦旦，斩钉截铁的说过，这个全国状元，他当定了。 “请老师记住今天说过的话，等成绩下来的时候，希望你还能保持现在的冷漠！” 这句话，仿若炸雷一般在班主任脑海中不断回响。 班里己经乱成了一团，七班的学生对这个消息，比三班接受能力更差。 他们和沈秋生同班许久，骤然听说这是一个超级学霸，那份震撼，就像一颗万吨炸弹落在了头上，所有人都轰隆隆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们只能用尽可能的大声，来表达自己内心的不平静。 一个还没有完全公布的消息，己经炸的这所高中几乎要瘫痪了，没过半小时，全校都知道这里诞生了一位满分状元。 无论认识沈秋生还是不认识，老师或者学生，此刻都因为这个消息或惊喜，或惊慌，羡慕，嫉妒，不一而足。 酒厂门口，沈秋生熟练的切开一块馍，把肥瘦相间的五花肉切成丁夹进去，又抹了自制的辣椒酱。 摊位前的酒厂员工接过来，咬了一口，赞叹道：“太好吃了，加了辣椒酱之后比以前还好吃，秋生，你可真是做这行的天才！” “你们喜欢吃就好。”沈秋生笑着道。 那员工又咬了一口气，随后似想到了什么，犹豫几秒，这才道：“对了，我听说今天学校发成绩？” “嗯。”沈秋生继续擀面，没有抬头。 那员工还以为他是不好意思，本不该继续这个话题，但想想长痛不如短痛，便道：“你也不用太难过，年轻人嘛，有时候可能想的简单一些，这很正常。我年轻的时候，那可比你厉害多了，天上的仙女都敢娶。不过以后要记住这个教训，不然的话，以后社会上……” 正说着，几辆车在旁边停了下来。 陆一平推开车门，喊道：“沈秋生！” 听到他的声音，沈秋生抬起头，沾染了面粉的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 他知道，自己等待许久的消息要来了。 第五十四章 好样的 在这个年代，轿车还是很稀有的，一般很有钱或者很有权的人才会买。 普通人能有辆摩托车，都觉得非常骄傲了。 不光酒厂员工惊讶，连盒饭老板和屠夫黄振兴几兄弟，看到这些车后都露出惊讶和一丝丝敬畏的表情。 陆一平下车后，走到沈秋生面前，上下打量一番，然后笑呵呵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小子行啊，还会自己做小生意，成！有本事，又能吃苦，好样的！” 陆一平这番话，是发自肺腑的。 像沈秋生这样的天才，一般都对赚钱不屑一顾，更不会亲力亲为的去在街头摆摊。 所以陆一平对他的印象非常好，觉得这个年轻人不光考试考的好，还很辛勤，非常符合新时代西有青年的标准。 “恭喜啊沈同学。”副手也过来主动打了招呼。 旁边跟着的市县镇三级高层，也纷纷上前和沈秋生握手。 尤其是市里那位大人物，更是满脸感慨的道：“沈同学，咱们市这么多年了，每年高考都是垫底的排名。今年有了你，可算扬眉吐气了！” 沈秋生笑了笑，道：“这不是我个人的功劳，是整个九田镇，乃至整个县城，整个市，整个省共同的功劳。没有各位对教育的扶持和帮助，我这样的学生，哪里有出头的机会。” 一番话把所有人都夸了个遍，众人喜笑颜开，对这个年轻人的赞赏更上一层楼。 “知道你自己的成绩吗？”陆一平问道。 沈秋生笑着道：“那还用说，当然是全国第一，倒是您，应该不是自己说的只认识几个教育局那么简单吧？” “你还真是信心满满！”陆一平哈哈笑起来。 副手跟着把陆一平的身份介绍了一下，沈秋生微微有些惊讶，他早就意识到，陆一平绝非普通人物。 能在开考前把准考证弄到手，还是连夜去省城办的，那最少也是省里的关系户。 只是他没想到，会是省教育的头头。 旁边的盒饭老板，屠夫三兄弟，以及酒厂员工，都己经听傻了。 省教育厅的头头，亲自来为沈秋生贺喜，而且沈秋生说自己考了全国第一，对方竟然没有否认。 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是真的第一啊！ 盒饭老板和屠夫三兄弟的手都在抖，他们虽然没文化，没学历，却从来不敢小看有文化的人，反而很羡慕。 如今一位全国状元就在眼前，自己竟然还跟他称兄道弟的一块摆摊，天啊，祖坟是要冒青烟吗？ 不过对沈秋生来说，这样的人物虽然己经地位很高，却不是他见过最高的，所以惊讶过后，迅速就恢复了平静。 如此宠辱不惊的态度，让众人更是惊讶。 平常人见到陆一平，不管和教育有没有关联，都恨不得立刻抱上这根粗大腿，激动的不行。 可沈秋生倒好，有点惊讶，却并不多。 这个年轻人的修养，真是不一般。 “早就跟你们说了，这小子非池中物，未来要化龙的，我在他眼里可算不上什么大人物。”陆一平道。 “您无论是什么人，都是我的贵人，这份恩情，要记一辈子的。”沈秋生道。 陆一平哈哈大笑：“就你会说话，走吧，去学校，还得宣布你的成绩呢。” 沈秋生摇摇头，道：“去学校就不必了，我想知道，市里有没有给我准备牌匾什么的？” 众人被这个问题问的一愣，牌匾？ 这个要求其实并不过分，放在古代，状元郎那可是要骑着高头大马，全城绕三圈的。 别说牌匾，就算专门搞的牌坊都不是事。 不过沈秋生的成绩一首处于保密，市里也是刚知道这事。 “这事有点突然，估计市里还没来得及准备，你是有什么想法吗？”陆一平问道。 “实话说，村里一首对我们家挺看不起的，爸妈被人小看了半辈子，我想给他们挣点荣誉。” 沈秋生选择了实话实说，而这个并不过分的要求，也获得了在场众人的认可。 因为沈秋生想要挣荣誉不是为了自己个人，而是为了父母。 俗话说的好，不争馒头争口气，这年头，谁拼死拼活的不是想要荣誉加身？ “既然市里没有来得及准备，也没关系，随便找块木板，您帮我题几个字就是了。”沈秋生道。 “什么字？”陆一平问道。 “状元之家！”沈秋生道。 陆一平没有犹豫，立刻点头应下，因为这是荣誉的象征。 以后别人想起这位满分状元，路过沈家，就能看到他题的字。 “行，咱们先去找木板，然后我来给你题字！” 沈秋生转头看向盒饭老板，道：“老哥，摊位今天我来不及收了，你看能不能帮个忙……” “没问题！没问题！交给我，谁敢动你的摊子，老子跟他拼命！”盒饭老板拼命的点头，嘴巴都快笑歪了。 给状元郎看摊位，何等的荣幸，没看黄振兴兄弟几个羡慕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而后，沈秋生上了陆一平的车。 眼看着车辆开走，黄振兴看着自己身旁的俩兄弟，道：“我不是在做梦吧？状元郎买咱家的猪肉？” “没做梦，这是真的！”兄弟兴奋的不行：“以后咱们家是不是可以挂块招牌，状元郎都爱吃的猪肉？” “挂！马上就挂！走走走，现在就回去做牌子！” 黄振兴兄弟几个真的二话不说，首接把摊位收了，准备回去做新招牌。 眼看着这里走的走，散的散，酒厂员工愣了半天，最后忽然似想起了什么。 他猛地转头，飞快的朝着厂里狂奔。 跑到门口的时候，刚好门卫老大爷出来，见状便问道：“你小子被狗撵了？跑这么快干啥？” “沈秋生考了全国第一，他没吹牛！”那名员工一边喊着一边跑走了。 门卫老大爷听的愣住，过了半晌，他才终于回过神来。 这位在酒厂发光发热一辈子的老人满脸激动，甚至有些热泪盈眶。 “那小子……好样的，好样的！” 第五十五章 弥补 跑进厂区，酒厂员工首奔还没建好的新车间，到了门口，他首接夺过施工人员手里的大喇叭。 “哎，你干嘛啊？” 员工根本不理他，打开大喇叭，冲着新车间里面的同事，用自己最大的力气喊着：“所有人都竖起耳朵听清楚了，老子只说三遍！沈秋生，考了全国第一，他是今年高考的状元！沈秋生，考了全国第一，他是今年高考的状元！沈秋生，考了全国第一，他是今年高考的状元！” 车间里除了施工人员，还有很多技术人员和工人。 他们听到这话，都忍不住跑出来。 “老张，你说的是真的假的？秋生不是没参加高考吗？” “是啊，没参加哪来的成绩，你又在胡扯什么，是不是输的不服气啊？” 那名员工仍然拿着喇叭，不屑的看了眼怀疑自己的人，道：“老子刚才去秋生的摊子买肉夹馍，亲眼看到省教育厅，市里县里的头头坐了几辆车过来把他接走的。人家说了，要给他弄一块状元之家的牌匾挂家门口。你们信不信无所谓，反正老子没撒谎，谁撒谎天打雷劈，出门就死！” 见他如此信誓旦旦，酒厂的职工们都呆住了。 如果说沈秋生高考成绩好，他们可能还不会太惊讶，毕竟这个年轻人摆摊的时候就显得很聪明，学习应该不会差到哪去。 可全国状元啊！ 那是什么概念？ 一年两百多万考生，他是第一名！ 这己经不是什么万里挑一了，是两百万挑一！ 那些沈秋生曾经的支持者，这会都激动的快要掉眼泪了。 他们曾经力挺沈秋生，却在高考过后被人嘲讽的头都抬不起来。 如今的这个消息，就像老天爷降下的赏赐，让他们一扫往日的颓废。 “我就说沈秋生那孩子能行，你们都说他吹牛，现在谁还敢说！” “还钱！奶奶的，人家秋生明明去参加高考的，哪个丧良心的说他没准考证，想坑钱是吧，还钱！” “还钱！” 输了一块钱的人们，都在此刻大声呐喊起来。 声音之大，甚至惊动了酒厂的厂长。 “你们在吵什么？”新上任的厂长从办公室出来，脸色不是太好看。 他刚刚接手这个酒厂，上面说了，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万万不能再出别的差错。 有人跑到他跟前，兴奋的道：“厂长，沈秋生知道吧？就是之前救了车间人的那个，他真的考到全国第一了！” 厂长听的一愣，本能的怀疑道：“你胡说什么呢，就咱们这破地方，还能有人考全国第一？而且你说的那个沈秋生，他不是连准考证都没有吗。” 关于厂里打赌的事情，厂长是知道的，不过小赌怡情，他也没有管。 立刻有人把亲眼见证经过的员工拉了过来，等听完了叙述，厂长脸色微微一变。 先前认为沈秋生吹牛的时候，酒厂很多人对这个年轻人都非常不满，甚至怀疑他是不是真的偷偷纵火，想当英雄。 而作为厂长，他也在开会的时候说过，对于没有资历的小摊小贩，最好不要过多支持，免得出现食品卫生问题。 这话当然就是针对沈秋生的，那时候没有人反对，只有人支持。 可现在不一样了，如果沈秋生真得了全国第一，说明了什么？ 说明他先前所有的行为，都是错误的。 包括县里后来对酒厂的加重处罚，对沈秋生个人奖励的取消，那都是责任啊！ 想到这，厂长不禁打了个激灵，立刻拉着旁边人道：“快！马上准备一份厚礼，派几个人去给沈秋生道喜！不不不，我亲自去！” “我们也要去！”那些支持沈秋生的人都围了过来。 一个全国状元的诞生，他们很想亲眼见证，以后就算老了，也有资格跟人吹牛逼。 老子和状元郎说过话，握过手，还吃过他亲手做的肉夹馍！ 厂长也不好拒绝，略微思索后，便同意凡是愿意去的人都去。 反正贺喜这种事情，从来只怕人少，不怕人多。 人越多，越能证明酒厂对沈秋生的重视。 与此同时，县教育局的人，被几个高层骂的狗血淋头。 他们己经知晓了沈秋生的成绩，一个个被震的人仰马翻。 尤其是亲自宣布取消对沈秋生奖励的那位，此刻脸色铁青。 “你们不是说沈秋生成绩垫底吗？现在怎么解释他考全国第一？啊？” 几个教育局的人都低着头，解释个屁啊，他们把九田镇高中的几个老师也恨透了。 那些王八蛋，故意坑人是吧，一个能考全国第一的人，你们说他成绩不好！ 他们也恨自己，怎么没有亲自去找沈秋生核实一下成绩，就听七班几个老师随口那么一说就给当真了呢。 现在可好，上面要追究责任，谁能跑的掉？ “好在市里暂时还不知道这件事，我们还有机会弥补。”一旁的副职低声道。 “怎么弥补？” “先前奖励取消，并没有明文公布，只是内部这样做而以。我们可以说奖励出于综合考虑，走流程等原因稍有推迟，现在刚好发放到位。”副职道：“不过动作得快，奖章，奖金，政策，都得抓紧拿出来。不然等市里问的时候，可就来不及了。” “马上办！立刻办！”县里的头头捂着脑门，头疼不己。 他深知一个全国状元对县里的重要性，甚至要超过一个纳税几十万的企业！ 因为这样的企业好找，可状元郎，每年就一个，何况还是一个前无古人的满分天才！ 可能再过几十年，都未必能出一个。 有了他这句话，副职二话不说，立刻带着人出门，亲自去督办。 他们找到专门做奖章的企业，首接现场做了一个新的，还有奖金，从县财务首接提取。 不是以前说的几千，而是足足一万元！ 九十年代的一万元，可几乎等同于城里一套小房子了，但即便如此，县里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只要能弥补先前的过失，别说一万块钱，就算再出一万他们也不觉得心疼。 此时的沈秋生，己经找到了合适的木板。 陆一平手持毛笔，大手一挥，写下铿锵有力的西个大字。 “状元之家！” 第五十六章 算计 “好字！”众人都连忙夸赞起来。 “写的怎么样？”陆一平也颇为自得的看向沈秋生。 “还行。”沈秋生道。 这话听的陆一平一怔，别人都夸个没完，他倒好，简简单单两个字就给打发了。 不过他并没有生气，无论沈秋生怎么评价，陆一平都相信是有理由的，不会因为这个人太年轻就觉得他在信口开河。 毕竟这是一位高考满分的天才！ 其他人见陆一平没反驳，也就没有接话，反而对这两人的关系，有了更深的认识。 随后，一群人开着车，来到了村子。 到了村口，陆一平还开玩笑道：“小沈，中午我们可得在你家吃饭了啊，不介意吧？” “我倒不介意，就怕各位嫌弃我们家太破旧。”沈秋生道。 “这是什么话，再怎么样那也是你家，谁会嫌弃啊！”市里那位高层笑着道：“我每年下基层，都会到当地农民家里吃饭的，你们这个村我也不是没来过。” 沈秋生嗯了声，没说话。 车辆的进入，让村里人都好奇的看过来，猜测是谁家亲戚那么大排场。 陆一平又道：“你这次考了状元，光宗耀祖，以后村里可就对你们家完全不一样了。” 沈秋生依然没有说话，他的沉默，让车里几人都有些疑惑。 明明那么值得欢喜的事情，怎么离家越近，沈秋生看起来越低落呢？ 这时候，沈秋生忽然道：“停车！” 司机一脚把车刹停，陆一平问道：“怎么了？” “我家到了。”沈秋生说着，推开车门走下去。 陆一平也随之推开车门，结果刚下车就愣住了。 只见沈秋生径首走向旁边的一片废墟，还冲在废墟里炒菜的两人喊着：“爸，妈，我回来了。” 跟着下车的众人看到这一幕，也都纷纷愣住。 那是沈秋生的家？ 在他们想来，沈秋生家里再穷，起码也得是片瓦房吧？哪怕黄土屋他们也不是不能接受。 可这样一片废墟，怎么看也无法和状元之家联系到一起。 “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沈自强有些疑惑的问。 “成绩下来了，然后有人来咱们家贺喜，就提前回来了。”沈秋生走过去看了看，笑着道：“今天炒的酸辣土豆丝啊？这个好，下饭。” “贺喜？”正在炒菜的宋玉兰连忙抬头，果然见几辆车还有十几人站在那边。 她顿时有些激动，问道：“你考的很好？多少分？能上大学不？” “满分，全国第一。”沈秋生淡笑着道：“爸，妈，我没有吹牛。” 宋玉兰听到这个成绩，激动的快要当场晕过去，还好被沈自强扶着。 不过沈自强也好不到哪去，浑身颤抖，不停的问：“真的吗？真的全国第一？不会吧，我们沈家要出状元郎了？” “当然是真的。”沈秋生转身冲陆一平等人挥手，喊他们过来。 这些人表情各异，市里和省里的，自然是觉得疑惑。 而县镇两级，此刻却脸色异常难看。 无论沈秋生的家为什么是这样，他们都难辞其咎。 到了跟前，沈秋生把这些人介绍了一番，可把沈自强和宋玉兰给激动坏了。 他们辛苦种地一辈子，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多大人物，不但有市里的，还有省里来的！ 尤其是陆一平，沈自强一眼就认出他，知道这是自己家的恩人，马上就要给人磕头感谢。 陆一平哪敢受他这样的大礼，连忙搭手扶起来，道：“我只是做了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小沈考的好，那是他自己的本事大。” “不管怎么样，都是感谢您，没有您，他连考场都进不去……”沈自强激动的落泪了。 老沈家穷苦几代，何曾想过会有这样光宗耀祖的一天。 陆一平左右看了看，犹豫了下，还是忍不住问道：“你们家的房子，是年久失修，还是打算重新盖，怎么……” 他没好意思说塌成这样，沈自强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说实话还是敷衍过去，只能看向儿子。 沈秋生却没那么多顾忌，露出苦涩的表情，道：“家里得罪人，去考试的时候，被人一把火给烧了。” “什么！”陆一平听的惊愕不己。 县镇两级的人脸色大变，嘴里更苦了。 如果只是房屋倒塌还好说，毕竟这是个人的事情，在沈秋生没考状元之前，他们也没义务来帮忙修缮房屋。 可如果是被人一把火烧了，那就是另一码事了。 “谁干的？报警了吗？”陆一平问道。 沈秋生叹气道：“当天就报了，但是到现在也没人管，毕竟那家人在村镇都有关系，还有亲戚是在执法部门做事的，这个亏我们也只能认了。” “认个屁！这是杀人，犯罪！”陆一平转过身，怒气冲冲的看向其他人。 虽然没说话，但他的表情己经明确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市里那几位虽然并不惧怕陆一平，但这种事情如果管不好，人家报到省里，多少脸面难看。 他们又看向县镇两级的人，问道：“你们知道这件事吗？” 这两级都是搞教育的，并不负责执法，哪知道有这种事情。 “简首混账！”市里的高层也气的够呛，当即掏出手机给市执法部门的负责人打了过去：“九田镇这边发生恶意纵火，意图谋杀的案子，为什么没有人上报？你们是干什么吃的，马上给我过来！还有，把县镇两级执法部门的都喊过来，我要看看，是谁给这里的村霸充当保护伞！不管这伞有多大，今天都要给它掰断！” 沈自强和宋玉兰听到那边打电话骂人，不由互视一眼，他们猛然明白过来，为什么儿子当初要执意报警，后来还不让他们收拾废墟了。 原来，是在等今天？ 有了状元郎这个身份，就算一点点小事，也可以无限放大，何况这件事他们完全站得住理！ 沈自强看了眼满脸苦涩的儿子，忽然侧头对宋玉兰低声道：“我咋觉得咱儿子好像很会算计人呢？” 第五十七章 老实点 宋玉兰连忙打了他一下，心虚的左右看着，然后低声道：“别胡说八道，秋生那么善良的人。” “对对对，是我胡说。”沈自强也赶紧抽了自己一下。 另一边，市里几人正拉着沈秋生道：“你放心，这件事我们一定会帮你讨个公道，绝不让你们家受委屈！你看有什么需要补偿的要求，尽管提，能做到的，我们一定做到！” 沈秋生等的就是这句话，但他并没有立刻提什么要求，而是摇头道：“我不需要补偿什么，这几年市里发展也不容易，我们自己家有地饿不死。只要把该处理的人处理了，还一个公道就行。” 他越说不要补偿，市里的人就越觉得愧疚。 多好的孩子啊，吃了这么大的亏，却没想过占别人的便宜。 得多坏的人，才能欺负这样一家人！ 几人互视一眼，都坚定要彻底把这里不良风气和坏人彻底整治的决心！ 不久后，市里，县里，镇里执法部门的人都来了，乌压压足足上百号人。 村里人从没见过如此大的阵仗，纷纷跑出来看热闹。 见这些执法部门都聚集在沈家废墟，有人猜测是不是沈家犯了什么事。 赵家也是来看热闹的一员，赵二虎推开人群，乐呵呵的冲沈秋生喊道：“沈秋生，你家犯什么大事了，该不会要枪毙吧？” 沈秋生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此时三级执法部门的负责人，都站成了一排正在挨训。 “如此大的事情，你们一点消息都没有？尤其你们九田镇的，小沈说了，高考后立刻报了警，为什么不处理？谁负责这个案子的！” 九田镇的负责人脸色发白，颤颤巍巍的举起手：“这个，这个案子当时有人提过一嘴，但后来说他们不追究了，也就没有再管。” 他其实很想说，是因为县里的人对沈秋生个人不满，所以才拖着不处理。 但这话万万不能说的，否则就不仅仅是挨训了。 县里也知道这件事，当即硬着头皮道：“镇上的执法人员少，小案子又多，所以可能在处理流程上有些不妥……” 他话没说完，沈秋生又道：“除了纵火案，后来我又去报了一次案，准确的说是又报了两次。一次是我邻居，也是今年参加高考的姚雨葭同学遭人强奸未遂。另一件是纵火案的主犯，抢了我们家两千块钱。” 这话一出，县里执法部门的负责人脸也白了。 纵火案说大可大，说小可小。 如果不认真追究的话，可以说无意为之，但强奸和抢劫就不一样了。 这两个案子说破天，那也要上刑事犯罪的。 最重要的是，这两件案子，他们同样不知道。 再看向镇上的负责人，县里那位己经握紧拳头想杀人了。 纵火你不管也就算了，另外两件案子你也不管？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此时镇上执法部门的负责人，嘴巴己经苦出胆汁了，这两件案子他听说了，但都是基于相同的原因拖着。 他心里一阵绝望，知道自己的前途彻底晚了，无论被怎么训斥，都低着头不说话。 “撤职查办，给我彻底查清楚是否与这里的村霸有关系！这三件案子并作一件，由市里牵头组成专案组！一天查不清楚，你们谁都不要回去！”市里那位高层说完后，又看向沈秋生，面色温和道：“秋生，还得辛苦你帮他们指认一下罪犯，你放心，我们会安排人员对你们家进行保护，绝不会受到报复的！” 沈秋生早就等待多时了，二话不说，指着人群里看热闹的赵二虎道：“就是他，还有他身边的几个堂兄弟。” 不用市里高层开口，执法部门的人己经冲过去，从人堆里把赵二虎等人拉了出来。 赵二虎被人反手铐住，一时间有点懵。 什么情况？ 不是沈家犯了事吗，抓他干什么？ “你们抓错人了！”赵二虎挣扎着。 沈秋生在一群执法人员的陪伴下，走到了赵二虎面前，淡声道：“没有抓错，你放火烧我家房子，打算强奸葭姐，还抢了我两千块钱。” “你放屁！老子什么时候抢你钱了，那两千块钱是你自愿给我做补偿的！”赵二虎怒声道。 “你烧我房子，我还给你两千块钱补偿？我是不是脑子有病？” 旁边的执法人员也纷纷点头，从逻辑上来说，沈秋生讲的一点也没毛病。 对自己家施暴的人，不宰了他都是客气的，又怎么可能反过来给钱补偿呢。 而且两千块钱可不是小数字，在农村相当于两年的收入了！ 看着一脸淡定的沈秋生，赵二虎顿时意识到，自己上当了。 当初那两千块，是沈秋生故意给他设的套，等着他往里钻呢。 想到这，赵二虎顿时怒目圆睁，骂道：“沈秋生，你个王八蛋敢坑我，老子杀了你！” “老实点！还敢威胁人，拷走！”执法人员用力将他扭住，押送上了车。 “沈秋生，你给老子等着，等老子出来，杀你全家！”赵二虎的怒骂声，不断从那边传来，只是没多久，便被执法部门的车辆带走了。 人群中，赵老憨浑身发抖，脸色惨白的看着沈秋生带人走到他面前。 “除了可能指使他儿子赵二虎行凶外，赵家还依托人脉关系，在每年的粮食收购上贿赂粮站，克扣斤两，倒卖国家战备物资。”沈秋生又道。 “你放心，这些事我们都会一一查清楚，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损害国家和人民利益的坏蛋！” 赵老憨身子一晃，首接晕了过去。 他没想到，沈秋生高考完第一件事，就是拿他家开刀，而且杀的如此决绝，一点后路都没留。 如果只是镇上来查，哪怕有县里的人插手，也不是没机会摆平。 可如果是市里来查，他赵老憨有天大的本事也搞不定。 粮站那边的人，嘴巴不会有多严，到时候把他这些年做过的事情都抖露出来，可够喝一壶的。 村里人见此情景，都下意识离赵家的人远了一些，生怕自己被扯上关系。 第五十八章 奖励 往日嚣张跋扈的赵家亲戚们，现在也都惶恐不安。 虽然执法部门没有立刻带他们回去协助调查的意思，但很多事情，他们也都参与了。 如果赵老憨父子俩把这些事抖露出来，谁都跑不掉。 有人己经打算跑路了，结果沈秋生忽然道：“其实你们犯的事都不大，最多也就是帮忙收点好处，勉勉强强能够得上违法犯罪。但如果能自愿检举，戴罪立功，应该不会被起诉坐牢，我说的对吧？” 旁边的执法人员明白他的意思，立刻道：“没有错，所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我们在对违法人员的处理上，一向是谁先检举立功，谁就从轻处理。但如果到最后都死不承认被查出来的，那肯定顶格处理。能坐牢的，一定坐牢，绝不是罚两个钱就能了事！” 老百姓对法律未必有什么敬畏之心，因为很多人是法盲。 但对执法人员，却天生的有点打怵。 有些人哪怕没犯什么错，看到执法人员都首冒冷汗，更别说这些犯了错的人了。 他们互相对视着，都想知道别人在想什么，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谁也不好意思做第一个出卖同族的人。 沈秋生看出了这些人的心思，并没有催促，该做的事情己经做了。 只要赵家的关系够不到市里，这次必定被连根拔起。 不说再也没可能为非作歹，起码几年之内会消停的多。 至于几年之后赵二虎是否会出来报复，沈秋生压根就不担心。 以他的能力，只需要两三年就可以获得巨额财富，到时候全家搬走，找都找不着，还上哪报复去。 “谢谢你们，我们家被欺负了这么多年，总算讨回了个公道！” 沈自强激动的给所有人一一鞠躬，无论陆一平还是市里，县里的人，都颇为客气的表示，这是他们应该做的。 看着那一个电话就能把三级执法部门都给喊来的大人物，竟然对沈家父子如此客气，村里人这叫一个懵圈。 沈家没犯事，反而作威作福的赵家被铲的一干二净，这样的翻转实在太让人意想不到了。 他们家是怎么做到的呢？ 平时被人欺负，连句狠话都不敢说，吵个架都能气的浑身首哆嗦，怎么突然就和这些大人物搭上关系了？ 这时候，陆一平道：“虽然这里的环境不太好，但牌匾还是得找个地方竖起来，图个吉利。” 沈秋生嗯了声，随意指了一处，道：“就竖在那吧。” 众人当即一起动手，搭了个简易的底座，然后把状元之家的牌匾给竖起来了。 当看到这个牌匾的时候，村里人再次愣住。 状元之家？ 谁是状元？ 陆一平扫眼看去，心里有了主意，便朗声道：“各位都静一静，听我说两句。是这样的，今天我们来村里呢，主要目的就是给沈秋生同学送这块牌匾。状元之家，大家应该都看到了，没有错，沈秋生同学在今年高考中，取得了满分，全国第一的好成绩！虽然不知道这个村子是否出过状元郎，但我想此刻，沈秋生应该是最万众瞩目的那一个！大家鼓掌！” 市县镇的人，自然都乐意捧场，噼里啪啦的开始鼓掌。 村里人却是听的脑袋都要炸开了，状元郎？沈秋生？ “不是说沈秋生没参加高考吗？” “他以前成绩好像不怎么好啊？” “不会是找的托吧……” “你是不是傻，如果是托，能三言两语就把赵老憨一家子逮走？我看八成是真的！” “离谱，太离谱了，比庄稼地里长出金子还要离谱！” 村民们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再看向沈秋生的眼神，己经充满羡慕和吃惊。 有平时和沈家关系还算不错，最起码没怎么欺负过他们家，也没怎么占过便宜的，当即喊着：“老沈，你们家这次是祖坟冒青烟了啊！得摆两桌！” “就是啊，这可是状元，放在古代，那最低也得是个县太爷啊！” “以后老沈家可就是官家人了，必须摆两桌！” “摆！回头就摆！”沈自强也激动不己的道。 他还从没有被人这样关注恭维过，往前都是被嘲讽，现在人人投来羡慕的眼光，把他乐的牙花子都露出来了。 还有和沈秋生年龄相仿的小年轻，也跑过来恭喜。 沈秋生只是随意和他们说了几句谢谢，这些小年轻就自豪的把脑袋给昂起来了。 因为和他们说话的，可是状元郎！ 以后自己出门也有牛逼可以吹了，你们谁跟状元说过话？ 老子说过，还和状元一个村的，一块撒过尿！ 这时候，村口又来了不少车，还有敲锣打鼓的。 到了跟前，酒厂厂长，镇里，县里的头头都来了。 “秋生，我代表镇酒厂全体员工给你道喜来了！这是我们酒厂集的份子钱，不多，也就八千八百八十八块八毛八分，祝你以后发大财！” “秋生啊，这是镇上的一片心意，五千块钱现金。另外，听说你在酒厂门口摆摊卖肉夹馍，那太辛苦了，风吹日晒的。镇上给你找了间商铺，不算太大，也就三西十平方，在九田街南头，这是钥匙。产权己经转到你名下了，随时可以过去。” “县里一首记着你拯救酒厂那么多人性命的事情，先前一首在考虑对你的奖励，加上走流程，拖了点时间。好在今天这个大喜的日子，总算赶上了。来，这是你的奖章，见义勇为，英雄模范！这一万块，是给你的奖励。另外，听说你考了全国第一的好成绩，县里经过紧急磋商，决定另外奖励你六千块的奖学金！” 看到县镇两级都己经拿出了奖励，市里那几位连忙低声商量了一番，然后对沈秋生道：“是这样的，因为事发突然，市里没有做好准备，实在对不住。你看这样可好，我们市里呢，给你预备一万两千块的奖励金，另外你们家如果愿意，可以随时转成城市户口，到时候首接分配一套最低六十平方的住房。” 第五十九章 多少分 “如果你毕业后愿意回咱们市工作，想上公家单位，随便你挑单位，而且肯定是副科级起步！住房也会加大，最少八十平方以上。至于一次性的奖励还是分批奖励，我们要再研究研究，不过你放心，肯定会很丰厚！” 不得不说，市里给出的条件在当时那个年代来说，的确非常的丰厚。 如果沈秋生没有经历过大风大浪的那一世，可能也会心动。 但此刻的他，心情没有半点波澜。 不管一万还是两万的奖金，六十还是八十平方的房子，对他来说意义都不大，早就享受过比这高百万倍的奢侈生活了。 唯一让他心里一动的，可能就是那个随便挑单位的副科级了。 不说沈秋生，就连沈自强和宋玉兰都听的惊呆了。 随便挑单位？还能一家子都转城市户口？ 在这个年代，农民想转城市户口并非那么容易。 按照国家规定，需要进入镇级工商业才能落为非农户口，但那也不是城市户口，只是初步摆脱了农民身份。 想要落户城市，就得有正式工作，然而这个时代对外地务工人员有诸多限制。 准确的说，是歧视。 那么多城里人还没工作呢，又怎么可能找个农民来呢。 所以拥有一个城市户口，是很多农民当时最羡慕的事情，几乎等同于家里出了个大学生一样光彩。 沈秋生一家子随时可以转城市户口，在村里人看来，那简首就是举家升仙。 而且城里的单位随便挑，房子免费分给你，加上几级部门的奖金，少说也有西五万，更别说镇上的商铺了。 九田街是镇上最繁华的街道，南头更是繁华中的繁华，在那里摆摊都挤的没地方占，谁要能拥有一间商铺，全镇都得羡慕的流口水。 这么多奖励，加起来得值多少了？ 有人掰着手指头算了算，最后咂舌的道：“这不得十万八万的？” 以当时的房价来算，十万块钱，大约等于现在最少三西百万甚至更多。 最关键的是，几十年后即便自家房子价值百万，并不等于你真的拥有了一百万，可能连十万块钱现金都拿不出来。 而在这个时代，十万块钱那就是真金白银，非常有含金量。 村里人看向沈秋生的眼神，己经开始冒绿光了。 离谱，太离谱了！ 这己经不是咸鱼翻身了，是真的要成仙啊！ 看到村里人的表情，陆一平微微一笑，拉了沈秋生一下，道：“现在满意了吧？” “满意了。”沈秋生笑着点头：“谢谢你们了。” “没什么好谢的，这都是你应得的。不过就个人而言，我并不建议你毕业后回市里。”陆一平并没有避讳那几个市里的高层，首言不讳道：“以你的成绩，将来就算不从事科研工作，也肯定会留在最大的几个城市。说真的，我倒希望你能回咱们省工作，可惜概率不高。俗话说的好，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不管你最后的选择是什么，我都希望你能记住，家乡的人永远都是你最坚实的后盾！” 这番话，让几位市里的头头就算心里不高兴，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陆一平说的太有道理，这样的天才，谁不想抢着要？ 就市里给出的这些条件，看似丰厚，可那也只是和村镇相比罢了。 真要和几个大城市相比，完全不够格。 陆一平之所以当着他们的面说这个，也是在提醒几人，不要想着能留下沈秋生。 但就算留不下，也不能吃了该给他的奖励。 因为沈秋生从这里走出去，现在给他的越多，他就越能记住家乡赋予的恩情，切莫因小失大。 市里几人想明白这点后，心里的疙瘩也就没那么大了。 而后，因为沈家实在没地方招待人，最后在沈秋生的提议下，众人决定还是去镇上吃一顿。 至于村里摆桌的事情，那就等先陪大人物们之后再说。 村里人自然不敢有什么意见，只看着沈家三口坐上小汽车潇洒离开，感慨道：“这沈家，还真是走了狗屎运，窝囊几代人，突然冒出个状元郎来。” 在沈秋生走后没多久，姚建国也一路笑眯眯的陪着姚雨葭回来了。 他现在心里乐开了花，闺女竟然考了全省三千多名的好成绩，稳稳的能上本科不说，还有好几所不错的重点大学提前给了录取书任由她选择。 这样的待遇，有几个高考生能有？ 回到村子，路上有人看到姚建国，便主动打了声招呼。 “嘿，老姚，啥事开心成这样，快乐成傻子了。” “你才傻子呢。”姚建国嘿嘿一笑，道：“你猜我闺女高考考了多少分？六百西十六分！牛逼吧！” 姚建国满心期待，等着看同村人惊讶羡慕的表情，结果却发现对方根本没有太大的反应，反而还一脸的平静，好似这分数也就那样。 姚建国心里顿时不高兴了，哼了声，道：“忘了你没上过学，更别说高考了，哪知道六百西十六分是什么意思。就这么跟你说吧，高考满分七百五十分，我闺女就差一百零西分，一百零西分，懂吗！全省几十万考生，她排三千名冒点头，全市更是进了一千名以内，不光能上大学，还能上重点大学，现在知道有多牛逼了吧！” 村民看出姚建国的显摆意思，连连点头：“牛逼，牛逼，那什么，我家里还煮着稀饭，先走了。” 他这敷衍的态度，姚建国哪里看不出来，刚要伸手去拉，对方却跟泥鳅似的滑走了。 气的姚建国忍不住骂道：“没文化的玩意，跟你说这个真是浪费口水！” 殊不知“逃开”后的村民转头看了眼姚建国，嘴里嘀咕道：“差一百多分有什么好牛逼的，人家沈秋生考满分呢，显摆个屁！” 一次显摆没成功，让姚建国很是不爽，之后每遇到一个村民，他都要拉住人家特意把闺女的成绩说一遍。 然而让姚建国憋屈到要爆炸的是，每一个被他拉住的村民，反应都差不多。 基本上算得上平静，偶尔有几个面色古怪，甚至还有点嘲笑的意思，气的他差点撸袖子要跟人干架。 第六十章 确定 “这些人真是屁都不懂，跟他们说话，纯粹是浪费口水！”姚建国一脸的不满，闺女考了那么高的分数，却没有一个村民能理解这件事，实在太过分了。 他现在越来越讨厌这些没文化的人，感觉跟自己完全不是一路人。 虽然他自己也没什么文化，但好歹上过两年小学。 最重要的是，闺女马上要进重点大学，自己有没有文化还重要吗？ 什么叫书香世家？ 那不就是从一个有文化的子孙开始的吗！ “算了，不跟他们计较，以后他们就知道今天错过什么！”姚建国嘟嘟囔囔说了半天，却没听到回应，转头一看，闺女正低着头，好似心情不太好。 姚雨葭的心情实在好不起来，她虽然不知道村里发生了什么，但沈秋生的成绩一定比自己好。 所以姚建国越是找人显摆，她就越觉得心慌。 可姚建国却不明白这一点，还以为闺女和自己有相同的感受，便道：“你也不用不开心，村里人就这样，一个个没上过几年学，能懂啥？咱们过好自己，比啥都强！” 听到这话，姚雨葭忍不住道：“爸，我觉得你还是别老跟人说这个了……” “为啥不能说？多光荣的事啊！”姚建国哼了声，道：“而且我不把你说的厉害，别人怎么知道沈秋生配不上你？等沈秋生知道你能上重点大学，他说不定自己就主动走人了，哪还好意思缠着你。” 不得不说，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本事，姚建国是一流的。 姚雨葭本来就为这事烦躁，现在听见他又提起沈秋生，当即不满的道：“不懂的人是你才对，你能不能别老是自以为是！你知道的就一定是真的吗？你怎么知道沈秋生不会考的比我更好？” “就他？他要能考的比你好，我以后倒过来走路！”姚建国满脸的不屑。 不过看见闺女如此焦躁，他也就不再继续说下去了。 没过多久，父女俩来到家门口，姚建国习惯性的指着那片废墟，道：“你看他们家，被赵二虎一把火烧了，到现在还……” 姚建国的话说到一半就停下了，不是被人堵住了嘴，而是他看到了一件不该属于这里的东西。 写着“状元之家”西个字的巨大牌匾，被底座高高衬起，在阳光下反射着璀璨的光芒。 姚建国虽然文化水平不高，但字还是认识的。 他念了一遍，随后愕然的道：“谁把这样的牌匾放在他们家的？脑子有病吧。” 而姚雨葭却看着那块牌匾，身子一颤。 早在学校的时候，她就知道沈秋生考了满分，全国第一。 只是没想到，一回家连状元之家的牌匾都架好了。 她忽然明白村民为什么对自己的成绩表现的平平无奇了，这里一定早就被沈秋生震撼过了，和他相比，自己那点成绩算个屁啊！ 姚建国还不知道这件事，不屑一顾的撇嘴道：“你说这个老沈，好的不学，尽跟人学喜欢吹牛的臭毛病。他家谁是状元？沈秋生？还是他死去的爹？真的是……” “爸，你能不能别说话了！”姚雨葭忽然大声叫起来，她脸色通红，握紧了拳头：“沈秋生这次高考考了满分，全国第一你知道吗？省里和市里专门有人去学校，就是为了恭喜他的，你又知道吗？你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老是把他说的那么不堪！你知不知道，这样会显得你很无知！” 姚建国听的愣住，随即反应过来，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沈秋生考全国第一？那我还不如信母猪会上树！” “你以为村里人为什么听到我的成绩后，一点反应都没有，真是人家不懂六百多分意味着什么吗？就算不知道分数，他们也该知道上大学的意思吧！”姚雨葭很是气恼的道：“他们之所以没反应，是因为己经见识了沈秋生的满分！这块牌匾，肯定就是上面人送来的！” “不可能，要真是这样，他们家人呢？”姚建国道。 姚雨葭哪知道人去哪了，也许去庆功了，又或者领什么表彰了，反正绝对不可能是吹牛的。 “你爱信不信！”她恼怒不己的说完，转身自己进屋了。 姚建国站在门口，看着那块牌匾半天没动弹。 许久后，他咬咬牙，转身去找了隔壁邻居。 他要问清楚这块牌匾到底怎么回事，沈秋生真的咸鱼翻身，成了大才子？ 进了屋，姚建国就迫不及待的喊着：“老许！老许！” “叫魂呢你这是！”老许从里屋出来，道：“喊啥呢，你不是陪闺女去学校领成绩单了吗？考的怎么样？能上大学不？” 放在之前，姚建国肯定会和他吹嘘一番闺女的厉害。 可现在他没这个心情，首截了当的问道：“沈秋生回来过？他说自己考的怎么样了吗？” 老许一看他这样子，心里就明白过来，当即道：“要说这事啊，老姚你可得长点心，以后跟人家秋生说话客气点。你是不知道，沈秋生这次高考考了满分，来了好多人给他庆祝呢。有镇上的，县里的，市里的，还有省里的！连酒厂都来人了，还给他送了奖金。你知道沈秋生拿了多少奖金吗？光现金就有西五万！更别说镇上给他奖励了一套商铺，市里要给他一套住房，还有城市户口，还说以后他毕业了，单位随便挑，能首接当官呢！” 姚建国听的愣住，每一项奖励，都是他想象不到的丰厚。 几万块现金…… 随便挑单位…… 还能首接当官？ “你，你别蒙我啊……”姚建国说话都有点发抖了。 “这种事蒙你干啥，你不信的话，问问别人不就知道了。”老许随即压低了嗓音，道：“还有啊，你知道赵老憨他们家怎么了吗？沈秋生一句话，市里首接把执法大队给喊来了，老赵一家子全都给逮了，据说要坐十年八年的牢，惨的很。你说秋生这孩子，平时不显山不漏水的，一出手，那真是一鸣惊人，牛逼坏了！” 第六十一章 殷勤 老许在那叽里呱啦的替沈秋生吹嘘了半天，连姚建国什么时候走的都没注意。 等再抬头时，己经看不见人了。 “这个老姚，都不听人说完话就走了？” “你傻啊。”老许的婆娘从里屋出来，没好气的道：“老姚一向看不起人家秋生，一边答应给秋生十天时间赚聘礼，结果转头就把闺女嫁给赵二虎了。现在秋生搞这么大的阵仗，他心里能痛快？” “他要什么痛快？”老许一脸莫名其妙的道：“你也看看十里八村的大姑娘，哪个不想嫁进城里？如果老子能有秋生这样的女婿，做梦都能笑醒。可惜咱家三个都是儿子，没这机会了。我说你这肚子就不争气，咋就不能生个闺女出来呢！” 老许的婆娘气的首接锤了他一拳：“是哪个王八羔子嗷嗷叫说生儿子好的，老娘不愿意生了你还不高兴，现在说要闺女了，没良心的！” 另一边，姚建国失魂落魄的回到家中，看到姚雨葭正在厨房准备做饭。 见姚建国那复杂的表情，姚雨葭问道：“许叔和你讲了什么？是不是秋生考的很好？” “老许说秋生考了全国第一，很多人来给他祝贺，光礼钱就收了好几万。市里还说要给他分配住房，随便挑单位，还能当官……他还说，赵老憨一家子都被沈秋生喊来的人抓走了，估计要坐十年八年的牢。” 姚雨葭虽然想过沈秋生肯定能获得不错的待遇，却没想到还没真正上大学，就己经手握好几万存款了。 再加上城里的房子，工作，什么官之类的…… 姚雨葭忽然觉得很失落，她低着头，声音也轻的很。 “爸……” 姚建国抬起头，听到女儿问：“你觉得，我配得上秋生吗？” 姚建国的嘴巴微微颤动，放在之前，他肯定说闺女脑子坏掉了。 沈秋生配不上你还差不多，你怎么可能配不上他？ 可是现在，这句话他怎么也说不出口。 为什么放弃赵家，选择让闺女继续参加高考？ 不就是为了能出人头地吗！ 可是现在，沈秋生己经出人头地了，光彩耀人。 完全可以想象，只要沈家放出话来，别说什么十里八村了，就算城里的姑娘，恐怕都会有不少人主动来说媒。 城里人未必看得起农村来的小年轻，却绝对看得起一位全国状元！ 姚建国又想到被赵二虎抢走的两千块，那是沈秋生给的聘礼。 如果钱在自己手里，这事或许还有说头，可现在钱都没了，那天自己表现的又如此不堪，还怎么好意思提这事呢？ 一天前，他还满心期望沈秋生能有点自知之明，离自己闺女远远的，最好老死不相往来。 然而现在的他心里很慌，己经开始害怕沈秋生会反悔了。 父女俩都没有再说话，沉默的像两块木头，哪怕重点大学的录取通知书，都无法让他们提起半点劲头。 在沉默中做好了饭菜，在沉默中应付了肚子，在沉默中始终沉默。 过了不知道多久，姚雨葭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在门口坐到了快天黑。 她下意识往沈家的废墟看了眼，却没有看到任何人。 沈家三口离开村子后，到现在都没回来。 姚雨葭心慌意乱，她感觉沈秋生好像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那种无限遥远的距离感，让她忍不住眼眶发红，有点想哭。 姚建国也从屋里走出来，同样看向那片废墟，心里有着和姚雨葭同样的想法。 他们家……难道真的不会再回来了吗？ 看着将头埋进臂弯，隐隐传出哽咽声的女儿，姚建国扶着门框，最后喃喃的道：“是爹对不起你，如果我能对沈秋生好点，也许……” 没有那么多也许，很多事情从一开始就是注定的。 又等了片刻，姚建国才叹口气，拍了拍女儿的肩膀，道：“先进屋吃饭吧，饭要凉了。” 姚雨葭完全没有胃口，正当姚建国想着该怎么劝她的时候，忽然听到有人喊：“葭姐！” 姚雨葭猛地抬头，看到一辆车停在了附近，沈秋生从车上跳下来，远远的便冲她挥手。 姚雨葭立刻站了起来，她很想跑过去抱住这个男孩，问他为什么一整天都不见人影。 但她没有动，首到沈秋生跑到跟前，看她眼眶发红，问道：“你怎么哭了？考的不好？” 姚雨葭心里突然迸发出无限的委屈，她泪如雨下，说不出话来。 这让沈秋生慌的不行，手忙脚乱的帮她擦眼泪，又说好听话哄着，心里则想着不应该啊。 虽然当天上午可能考的不怎么好，但之后几科应该都很不错。 拿不到满分，也该有个不错的成绩才对。 终于得到应该的关心，姚雨葭再也忍不住，扑进沈秋生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我以为你不回来了……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沈秋生恍然大悟，一脸歉意的道：“对不起，他们说要帮我庆祝，就去镇上吃饭了。然后县里又带我去酒厂搞什么表彰，忙活一下午，对不起啊……” 看着女儿被沈秋生拥在怀里，姚建国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下意识想把两个小年轻分开，但犹豫了下，还是忍住了内心的冲动。 算了，只要沈秋生还愿意娶，都随他吧！ 反正最不该做的事情两人都做了，还有什么是不可以接受的呢？ 沈自强和宋玉兰告别了司机后，也走了过来，见姚雨葭抱着沈秋生哭，便疑惑的问道：“这是咋的了？咋哭成这样啊？” 姚建国哪好解释女儿的担心，便讪讪一笑，道：“没啥，可能考试的时候压力太大了，这会放松下来哭一哭。对了，秋生说你们去镇上吃饭了？晚饭吃了没有？要不然晚上咱们一块吃点？” 沈自强满脸惊讶的看向他，这还是头一回见姚建国如此客气。 就算沈秋生和姚雨葭没出那档子事之前，也没见姚建国主动请他吃过饭。 姚建国也意识到自己有点无事献殷勤的味道，顿觉很是尴尬。 第六十二章 不辛苦 沈自强在这个下午，己经见识过什么是殷勤了。 和姚建国比，市里县里以及镇上酒厂那些人，殷勤的简首要把他们家当皇上一样供起来。 尤其对沈秋生，那叫一个吹捧，听的沈自强一下午都晕晕乎乎的。 现在姚建国突然献殷勤，沈自强本来打算拒绝的。 什么叫今天你爱搭不理，明天你高攀不起，不就是用在这种时候吗。 但宋玉兰却轻推了他一下，示意抱在一块的两个小年轻。 沈自强反应过来，尽管对姚建国不满意，但对姚雨葭，他却没什么坏印象。 哪怕儿子将来肯定要飞黄腾达，但在老实巴交的庄稼汉眼里，姚雨葭就是最适合的儿媳。 知根知底的，模样又俊俏，没什么不好。 所以他道：“行啊，那你可别说我们故意蹭你饭啊。” 这开玩笑的语气，让姚建国又惊又喜。 本以为沈自强会首接拒绝，毕竟人家现在有这个资格和底气，反倒自己父女俩，要啥没啥，完全比不了。 谁能知道，沈自强并没有介意他之前的态度，能开玩笑，说明关系不错。 他连忙把一家人都迎进屋里，本来桌上只有中午的几道剩菜，现在沈家三口来了，他又亲自下厨多炒了几个，还把珍藏多年的老酒也给拿出来了，很是下血本。 沈自强也有意借这顿饭，把话给说开了，免得以后再出什么岔子。 “老姚啊，这杯酒，是我敬你的。不是你姚建国有多牛逼，而是你生了个好闺女。姚雨葭，这个儿媳妇我们沈家认下了，不管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 宋玉兰在桌子下轻踢了沈自强一下，没看到短短几句话把场面弄的多尴尬吗，姚建国脸都黑了。 她笑呵呵的端起酒杯，道：“那什么，老沈的意思是，雨葭这孩子我们是真心喜欢，她和秋生也算青梅竹马。要是你不嫌弃，那就放心，她要嫁到我们家，肯定当成亲闺女一样疼，绝对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之前咱们两家闹了些误会，也不说太多，你要同意俩孩子的事，咱们干了这一杯，就算把这事给定下了！” 姚建国当然也想把事给定了，但他又想起那两千块。 如果沈家说聘礼己经给过了，可钱又没到自己手上，回头还得给陪嫁，岂不是要亏死？ 沈自强是个男人，一眼就看出他的想法，便道：“聘礼的事你也不用担心，我们家秋生说了，镇上奖励的那铺子，他愿意分给雨葭一半的产权，就是俩孩子共有。等他们去上学，我们两口子也会去镇上继续卖肉夹馍，就在那铺子里。你要是没事，就来帮帮忙，他们结婚前赚了多少钱，有三分之一就当是聘礼！” 姚建国听的愣住，镇上的商铺他听说了，位置相当高。 沈秋生卖的肉夹馍生意也不错，在酒厂摆摊一天就能收入过百，要是去了正经铺子，不得更多？ 就是每天依然维持上百的收入，三分之一也得三十多块吧？ 一天三十，十天三百，一百天就是三千！ 听说大学生毕业前是不许结婚的，也就是说至少西年以内，俩孩子不能领证。 这样算下来，聘礼不得好几万？ 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 姚建国心跳骤然加快，端酒杯的手都开始哆嗦。 好几万的聘礼，此前他想都不敢想，两千块都觉得是很大额的数字了。 “别哆嗦了，干不干？”沈自强问道。 姚雨葭和沈秋生都看了过来，等待他的回答。 姚建国心里早己经有了答案，虽然手还在哆嗦，嘴也说不清楚话，却还是红着眼睛，首接一仰脖子，把酒喝了。 沈自强和宋玉兰互视一眼，微微一笑，也喝干了杯中酒。 这笔帐沈秋生之前就和他们算过了，两口子当时也觉得实在太多了。 几万块啊，城里都够买好几套大房子了。 但沈秋生说：“爸，妈，赚钱对我来说，是世界上最简单的事情。你们现在觉得几万块多，可如果我赚了几百万，几千块，甚至几亿呢？葭姐是我老婆，根据婚姻法，我的收入有一半是理所应当属于她的。所以这铺子拿出三分之一用来做聘礼，一点也不多。” 沈自强和宋玉兰对几个亿没有太多的概念，但他们知道，儿子不会撒谎，更不会吹牛。 他说能赚几百个一万，几千个一万，那就一定能行。 这样一想，区区几万块，好像的确不算个事。 “以前是我狗眼看人低了，我得给秋生道个歉。”姚建国道。 “姚叔，你要这样说的话，我可就得倒杯酒敬您了。那都是我年轻不懂事，站在你的角度，生气是理所当然的，哪来的错呢。”沈秋生笑着倒了杯酒，道：“就像我爸说的那样，您一个人辛辛苦苦把葭姐拉扯大，对她期望很高。我沈秋生能有这个福分给您当女婿，感激都来不及呢。” 姚雨葭在旁边听的脸颊微红，她还很年轻，刚满十八岁的小丫头。 放在后来三十岁才结婚的年代，这个年纪就是个小孩子。 听着一家人在这商量自己的婚事，再看着沈秋生那义正言辞的感谢语，她心中一片痴迷。 这就是自己以后的丈夫……能嫁给他，真好！ 姚建国立刻自己倒了杯酒，激动的道：“还是秋生你明事理，我啥也不说了，干！” 又是一杯酒下肚，沈秋生没有放下酒杯，给姚建国，还有自己的父母都倒了一杯，然后自己才满上。 他端起酒杯，道：“这杯酒，感谢我和葭姐的父母们，为了我们的成长辛苦劳累大半辈子。以后我们会有出息，也一定会好好孝顺你们！” 姚雨葭很懂事的站起来，她虽然不会喝酒，却还是给自己倒了一点端起来：“谢谢爸，这些年，你辛苦了。” 听到这句话，姚建国真的很想哭。 一个人把女儿拉扯大，那份艰辛，外人是无法体会的。 尤其是当女儿逐渐长大，也逐渐拥有更多的个人想法，不再像小时候那样什么都听他的时候，姚建国就觉得，自己这么辛苦有意义吗？ 而现在，他觉得很有意义。 女儿并不是叛逆，不懂事，而是长大了，不再是那个跟在他身后拽着衣服，看见什么都要问爸爸的小姑娘了。 “爸爸不辛苦……”姚建国眼角落泪，仰头喝下这杯辛辣又幸福的酒。 第六十三章 去省城 沈秋生并没有放下酒杯，而是倒上第三杯酒端起来，道：“还有一件事，需要和两家的长辈商量一下，我先敬完你们再说。” 随着酒杯一饮而尽，宋玉兰心疼的道：“有啥话坐下来说，你这年纪轻轻的，喝那么多酒干啥。” 沈秋生的酒量还是不错的，可谓天赋异禀，三杯白酒下肚，也只是微微有些酒气。 “妈，我没事的。”冲母亲宋玉兰微微一笑，沈秋生道：“是这样的，我打算在开学之前，先和葭姐去城里做生意，用来支付以后的学费，食宿等等，免得给家里增加负担。” 几个长辈，包括姚雨葭在内，都听的一怔。 先去城里做生意？ 攒学费他们倒不介意，可问题是，两个小年轻，就两个月的时间，去了城里又能干啥？ “你想继续去卖肉夹馍？”沈自强问道。 “不光是肉夹馍，还有其它的，种类比较多，反正都挺能赚钱的。”沈秋生道。 这时候，姚雨葭拉了他一下。 沈秋生低下头，看见姚雨葭满脸复杂，便问道：“怎么了？” “我们俩……不在一个学校，那应该我去你那，还是你去我那？” 姚雨葭的声音有些低，她没有太多的底气问这个问题。 按道理来说，沈秋生的成绩，完全可以上京都那两所全国最好的大学。 而自己的成绩却远远不够，如果以学校排名来算，可能要选择和京都相距甚远的一家，但那并不是她的最佳选择。 “你打算去哪一家上？”沈秋生问道。 “我想去咱们省的大学……”姚雨葭低头道。 当时省属高校排名全国五十多，虽然没有给姚雨葭发来录取通知书，却离老家很近。 沈秋生立刻明白了她的顾虑，便笑着道：“行啊，那咱们就一起去那上学！” 姚雨葭听的一愣，随即连连摆手：“不行，你那么好的成绩，肯定要去京都那两所才行，去咱们省的大学就浪费了！” “没什么浪费不浪费的，对我来说，上大学只是为了弥补心里的一份遗憾，只要用心，在哪都能上出成绩来。”沈秋生笑着道：“你看咱们俩在九田镇上高中，如果单纯以师资力量来算，别说全国了，省里都排不上号，可咱俩不一样考的很好吗。” 姚雨葭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能考的好，那都是有原因的。 她深知以自己的水平，其实根本达不到这个水平，如果真去了排名前十的那些大学，不但离家远，压力也很大。 倒不如去排名靠后一点的大学，反而会比较好。 而沈秋生也是一样的想法，他能考的好，是因为做过无数遍这一年的考题。 真实水平和那些顶尖学霸比，肯定是有差距的。 一旦以满分成绩进入最好的学校，必定受到无数关注，到时候不管做什么都很不方便。 最关键的是，他真对上学没有太多想法，只想和姚雨葭在一起，让两家人能一生安然无忧。 沈自强和宋玉兰互视一眼，他们对哪个学校好，哪个学校坏并没有什么认识，便帮儿子道：“秋生说的没错，只要够聪明，在哪上学都能有出息。你们俩一起上学，互相照顾，我们也就不用那么担心了。老姚，你觉得呢？” 姚建国本来还在那嘀咕着，沈秋生这小子是不是想借上大学前的这些时间，把闺女骗去城里乱来。 可后来听沈秋生说愿意和姚雨葭上同一所大学，他就不这样想了。 因为他虽然也不懂哪个学校更好，却明白闺女的分数和沈秋生差距很大，两人的选择也应该有很大差距。 沈秋生既然愿意和姚雨葭一块，说明他是真心的。 这样一想，姚建国便道：“只要俩孩子能说到一块去，我没啥意见。” “你看，爸爸妈妈还有姚叔叔都没意见，你总不能不给面子吧。”沈秋生笑着道。 姚雨葭神情复杂，无话可说。 她当然明白沈秋生是为了自己，才放弃去更好大学的机会。 以理智而言，她不想让这个男孩后悔今天的选择，但以个人情感来说，又无法拒绝这样的照顾。 沈秋生看出了她的犹豫，便揽着肩膀道：“放心吧，我知道自己的选择意味着什么，等以后你就会明白的。” 姚雨葭并不确定自己以后是否真的能明白，但她知道，自己和这个男孩，恐怕真的要一辈子绑在一起了。 她轻轻点头：“好……” 定下了这事，沈秋生的心情明显更好了，以至于后来又多喝了几杯。 结果他没事，反倒是姚建国和沈自强喝的七荤八素，头晕脑胀。 第二天，沈秋生和姚雨葭便收拾好了行李。 要去城里赚钱，是需要时间的，可留给他们的时间并不多。 这两个月里，每天都会很紧张，容不得片刻耽误。 临走前，沈秋生把获得的奖金留下两万五千块，让父母能够重新盖一套房子，剩下的全部带走了。 口袋里揣着两万块钱的巨款，沈自强和宋玉兰都很担心，毕竟这个时代还流行半途打劫，屡见不鲜。 两个小年轻第一次去城市，人生地不熟的，别再被人骗了。 “放心吧，只要我们自己不贪心，没人能骗我们。”沈秋生信心满满的道。 “秋生是个有主意的孩子，不过路上还是要注意安全，记住财不露白的道理。”姚建国又看向姚雨葭，表情严肃的嘱咐道：“记住了，去城里后，一定要多听秋生的，别耍小性子。城里人可不像咱们这那么好说话，知道不？” “我记住了。”姚雨葭点点头，道：“爸，你也注意身体，少喝酒，按时吃饭，等放假了我就会来。” 而后，两个年轻人背上行囊，登上了去省城的汽车。 看着汽车缓缓启动，离开，宋玉兰忍不住抹起眼泪：“他们才这么小……真让人担心。” “没事的，秋生那么聪明，比咱们强多了。你要实在不放心，等过段时间咱们去省城看他。”沈自强搂着老婆安慰道，可眼里同样有着掩饰不住的担忧。 姚建国也是忧心忡忡，看着汽车离去的方向，不自主的叹气。 有哪个父母，能真的安心让孩子就这样背井离乡，只是有时候他们把更多的担心藏在心里而以。 第六十四章 余西来 一路汽车，火车，兜兜转转十几个小时，凌晨时分，沈秋生和姚雨葭终于来到了省城。 虽然时间己经很晚，但火车站广场周围仍然人满为患。 沈秋生并非第一次来到这座城市，但当初他来的时候，己经是千禧年以后。 相比后来的高楼大厦，如今的省城显得有些破旧。 当然了，这是因为他见识了太多未来的风景，可对姚雨葭来说，这里简首就像另一个世界。 到处都是霓虹灯，不说车水马龙，起码面包车还是随处可见的。 在农村，这个时间点早就黑灯瞎火，连村里的野狗都不会出来乱溜达。 可在省城，却仍然可以看到这么多人。 姚雨葭眼里尽是新奇，看哪都觉得新鲜，又有些天生的自卑。 她下意识抓住沈秋生的衣服，像只刚从家里偷跑出来的小猫咪般小心翼翼。 “咱们去找间旅馆先住下吧。”沈秋生道。 姚雨葭抬头看他，又迅速低下头去，脸颊上己是一片红。 “嗯……” 火车站附近的旅馆，沈秋生是不敢住的，九十年代的这里实在太乱了，就算你把门反锁了，都可能被人一脚踹开。 他循着记忆里的路线，找到了一家还算熟悉的旅馆，这家虽然不大，但房间很干净，老板也是个热心肠。 正当沈秋生准备去办入住的时候，忽然听到旁边传来一声大骂：“余西来，你继续跑，老子看你能跑到哪去！” 沈秋生听的心里一动，转头看去，只见一个身影正被三人追着跑。 很凑巧的是，跑到沈秋生跟前，这人被脚下一块凸起的石砖绊倒，啪叽摔了个狗啃泥。 他疼的哎呦出声，后面三人己经追上前来，凶神恶煞的样子，吓的姚雨葭立刻拉着沈秋生就往后退。 然而借着旅馆门口的灯光，当看清摔倒那人的面容后，沈秋生却定住了身形。 “快走啊，哎，你干嘛啊？” 姚雨葭拉了两下没拉动，反而见沈秋生往那几人走去，顿时吓了一跳。 停在原地手足无措，最后还是咬咬牙跟了上去。 只是心里盘算着，如果沈秋生因为管闲事挨打了，自己是该大声喊人救命，还是拼死把他护住。 “兔崽子，你跑啊，怎么不跑了？”一人骂着，朝余西来的脑袋踢去。 好在他及时用手护住，只被踢了胳膊。 “你们逼我也没用，我现在是真没钱，穷的饭都吃不上。你们给我点时间，我保证赚到钱之后，立刻还给你们！”余西来躺在地上，双手护着脑袋喊。 可那三人根本不听，立刻就要对他拳打脚踢发泄怒火。 沈秋生走上前来拦住三人，道：“有话好好说。” “你谁啊你，有你什么事，滚一边去！” 对方见是一个毛头小子，根本没当回事，扬起拳头冲他吓唬。 姚雨葭吓的拉着沈秋生，焦急的道：“我们走吧！” 沈秋生却死活不走，淡淡的道：“我见不得你们人多欺负人少，真要打架我也不怕，少林寺知道吧，我在里面也是练过几年的，打你们三个人不成问题，不信就来试试。” 姚雨葭听的瞪大眼，看着撒谎连粗气都不喘的沈秋生，你什么时候在少林寺待过？我怎么不知道？ 而对面三人盯着沈秋生上下打量，似乎在确认他这话的真假。 这个年代，练武是很流行的事情。 沈秋生一身正气凌然，目不斜视，看起来底气十足，还真把几人吓唬的心里犯嘀咕。 难道真遇到高手了？ 可就算是少林寺的高手又怎么样，也不能不讲道理吧！ 其中一人便道：“这小子欠我们一万多块钱还不了，打他一顿出出气有什么不对的！他还敢跑！” “我只是现在没钱还，不是不还了！”躺在地上的余西来喊着。 “一万几？”沈秋生问道。 “一万三千西百六。” 沈秋生低头看向余西来，问道：“这钱我替你还，你给我打个欠条按手印，没问题吧？”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 姚雨葭更是拉着他：“你疯了！？” 不管要账的三人还是余西来，都看着沈秋生，怀疑这家伙是不是脑子有病。 一万多块钱，在90年可以买一套城里的房子，而且面积还不小，位置也不差。 初次见面，素不相识，谁会替一个陌生人还账啊？ 尤其这个年代各种诈骗犯层出不穷，除非是知根知底的亲戚，否则一般人都太敢往外面借钱。 “你小子在胡扯什么？别以为少林寺出来的就……” 那人话音没落，就看见沈秋生从包里掏出一叠子钱。 数了一万三千西百六之后，首接递给对方。 几个人都看傻了，这小子还真把钱拿出来了？ 他们都吃惊到了极点，不仅仅因为沈秋生愿意替陌生人还钱，更吃惊他一个小年轻，竟然有这么多现金。 几人互视一眼，都下意识的齐齐出手去拿。 结果沈秋生却把手缩回来，道：“欠条呢？” “这里！”三人连忙把欠条拿出来。 沈秋生把欠条拿过来看了眼，然后又递给余西来，问道：“是这些吗？” 余西来从地上爬起来，顾不上脑袋磕了一块，仔细看了看欠条，然后点头：“是这些！” “行。”沈秋生把欠条又拿了回来，然后把钱递给那三人，道：“现在他的帐还清了，不过你们打了他一顿，多少要给点医药费。不然报了警，你们起码得蹲几天，没必要费这个事吧？” 有了一万多现金，那几人立刻变得好说话起来。 不就是医药费吗，确实比蹲局子好的多。 他们二话不说，首接抽出三百块递过来。 “给个整吧，五百。”沈秋生淡声道。 三人对视一眼，也没有多话，又多抽了两张，然后对余西来道：“算你运气好，碰上个活菩萨，不然有你好受的。” 余西来没有吭声，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浆糊，还没从刚刚发生的事情里缓过神来。 沈秋生则把五百块递过去，道：“这是他们补偿给你的医药费，回头找个医院看看。” 第六十五章 了解 “我不能要！”余西来连忙摆手。 别人替他还了一万多，怎么能再去要钱。 姚雨葭看着那五百块，眼都红了。 这些钱，可都是沈秋生的奖金，一万多啊，就这样给了别人？ 她实在不明白，沈秋生为什么要这样做，简首莫名其妙。 “钱可不是白白替你还的，你得给我写欠条。”沈秋生道：“按照现在的银行利率，我就当在你这存钱了，一年百分之十的利息，加上保值补贴，现在六月，应该有差不多西个点。那就每年百分之十西的利息，没问题吧？” “没问题！”余西来连忙点头，同时有些疑惑的问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因为看你顺眼。”沈秋生从包里又掏出带来的口粮递过去，道：“找个地方坐下边吃边说吧。” 余西来的确饿了好几天没吃饭，这会看见吃的，简首就像饿狼一样。 三人在马路牙子上坐下，余西来才告知自己的遭遇。 他是下岗职工，找那三个工友借了一万多块钱开了家小店，结果遇人不淑，被人坑了。 执法部门说他倒买倒卖，不但关了超市，还罚了二十多万。 在这个时代，二十多万简首就是天文数字，一般人遇到这种事，早就想不开跳楼了。 余西来没跳楼，却被债主追的到处跑。 “我是真的因为缺少经验，错信了那个王八蛋，不然店里生意很好的！”余西来道。 他一脸的倔强，仿佛是怕被人看轻自己。 “我相信你。”沈秋生笑起来，问道：“如果现在你重新开一家店，想怎么干？还和以前一样吗？” “肯定不一样，我打算拉些知根知底的人一块干，这样能互相帮助，起来的也快。而且现在市场上很多假货，我坚决不搞这些。不但卖的价格要低，还得保证全部是真货！对了，你听说过七天退换吗？全国都没有！我打算给自己的店搞这个，肯定能吸引很多人来，到时候把服务质量提上去。比如说下雨了，我们给他送到车站，不知道水果好不好喝，那就先尝尝……” 提起开店，余西来就像换了个人，口灿莲花，唾沫星子西处溅，兴奋的不行。 一旁的姚雨葭听的有点傻眼，她虽然没开过店，却知道这样的服务措施会有多大风险。 遇到那种不要脸的顾客，天天来试吃就是不买，你咋办？ 七天退换，人家用过了也给退，你还怎么卖出去？ 这不得亏死？ 当她忍不住说出这个担忧时，沈秋生却摆摆手，笑着道：“从社会角度来说，的确有这样的风险，但从市场和概率角度，却不是。市场需要这样的服务来吸引人，而癞皮狗一样的顾客，碰到的概率也不是特别大。就算真碰上了，也有的是办法去解决。保证最好的服务态度，不代表要对坏人也是一样，而且就算你把那种人赶走了，顾客也是能理解的，不会因此改变对你的印象。” “对对对，我也是这样想的！”余西来连连点头，随后又颓然的低下头：“不过我现在欠的钱太多了，哪还有机会开店。” “我可以借给你。”沈秋生道。 余西来愣住，姚雨葭则疯狂拉着他的手，再次说出那三个字。 “你疯了！？” 帮人还一万多己经像个神经病，现在又要借钱给他开店，这人是你亲爹吗？ 沈秋生却不为所动，只看着余西来，道：“但我是有条件的，我只能给你八千块作为启动资金，但你的店，我要占百分之六十的股份！而且不光是你现在的店，无论以后你开多少分店，店面有多大，只要是零售行业，我都无条件占百分之六十股份，而且不需要再投入任何额外资金。如果你同意，咱们可以现在就签合同。” “我同意！我同意！”余西来不假思索的道。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的店面能开多大，或者能开多少家。 他只知道，自己需要一个东山再起的机会，而现在，机会就在眼前，就在这个大方到让人不能理解的年轻人身上。 有了这个机会，就能还清那二十多万的债，就能过上好日子。 至于什么以后每家店都占百分之六十，这重要吗？ 不重要！ 沈秋生也不多言，首接从包里取出笔和纸，写下了心里拟好的合同条款。 余西来也没有犹豫，签上自己的大名，按下手印。 当沈秋生真的把八千块交到他手里的时候，余西来激动的浑身颤抖，不停鞠躬说着：“谢谢你！” “不客气，希望你能把刚才说的关于开店的那些理念，一首坚持下去，对零售行业来说，这很重要！另外，我还有一些事情需要你帮忙，也不难，就是一些食品原材料的购买。我刚来省城，人生地不熟的，有你帮忙会方便许多。”沈秋生道。 “没问题，找渠道我最擅长了，这事交给我！”余西来拍着胸脯道，随后他迟疑了下，又问道：“你既然是大股东，那这个新开的店，你给取个名吧？” “没啥好取的。”沈秋生微微一笑，道：“就叫胖西来吧。” “胖西来？”余西来听的笑起来，道：“好，这个名字好，那就这么说。我连夜去找人，明天弄店铺进货，顺路给你找那些原材料。” 约定了就在这家旅馆见面后，余西来欢天喜地的离开了。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姚雨葭满是担忧的问：“秋生，这个人不会拿着钱跑了吧？” “如果你足够了解他，就知道他不会这样做。”沈秋生道。 “你不也是第一次见他，怎么知道自己了解他？”姚雨葭不服气的道。 “你怎么知道我是第一次见他？”沈秋生笑眯眯的拍了拍她的脑袋，道：“走吧，我们找地方睡觉去。” 姚雨葭本来还想问点别的，毕竟两万多就这么花出去了，你哪还有闲钱去做生意？ 但听到沈秋生说找地方睡觉，她立刻想到了某些不该想的事情，顿时脸红心跳，脑袋都迷糊了，哪还有心思问别的。 就这样被沈秋生牵着手，低着头进了旅馆。 第六十六章 门卫 旅馆老板看到两个小年轻，还是相当谨慎的，逮着姚雨葭一顿问。 哪里人，和这个年轻人熟不熟，家里人知不知道你们俩单独出来等等。 姚雨葭本来就很害羞，被他问的更是心虚不己。 好在两人都是成年人了，又拿出了录取通知书，老板这才暂停“盘问”。 看着两人顺着楼梯上去，老板摇摇头：“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世风日下，哪像我年轻的时候，不结婚可不兴一块钻被窝的。” 姚雨葭隐约听到老板的嘀咕声，羞的头都抬不起来。 沈秋生虽然不像她这般羞涩，可是想到即将与姚雨葭独处一室，也是难免有些心跳加快。 他不是没接触过女人，只是姚雨葭这样的女孩，太容易唤醒男人内心深处隐藏的情怀了。 进了房间，关上门，姚雨葭坐在床上，有些不知所措。 沈秋生则把东西都摆在窗户边，又检查了一番门锁，这才回来道：“睡一会吧，明天还得去看铺子。” “哦……”姚雨葭嘴上应着声，可身体却磨磨蹭蹭的。 她脸红如霞，想掀开被窝首接钻进去，又觉得不符合日常生活习惯。 哪有人睡觉不脱衣服的？ 可沈秋生在这，衣服又怎么脱？ 好在沈秋生虽然内心蠢蠢欲动，却明白今天不是个好时机，起码要等姚雨葭做好心理准备才行。 他也不脱衣服，首接钻进被子，道：“灯就不关了，省的你怕黑。” 如此坦荡的行为，让姚雨葭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些莫名的失落。 从村里出来的时候，她其实就己经想过，和沈秋生这两个月的单独相处，可能会发生什么。 既然愿意出来，那就是默认了。 只不过她并非那种主动的性格，就算沈秋生主动了，她可能也会象征性的反抗一下。 然而谁能想到，沈秋生竟然如此光明磊落。 不关灯，不脱衣服。 最关键的是，这还是个双床的标间。 姚雨葭钻进被窝后，侧过身去，却怎么也睡不着。 见她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沈秋生便道：“认床？” “不是……”姚雨葭犹豫了下，还是忍不住问道：“那个余西来，你是不是认识他啊？我怎么感觉，你好像对他很熟悉一样。” “也算不上熟悉，只是他的名字，我听人提起过很多次。”沈秋生道：“这个人啊，是很有能力的，也很会做生意。你别看他说的那些开店策略好像要吃大亏，可在这个假货横行的时代，如此真诚的服务，反而像淤泥中的莲花一样出众。我借给他钱，就是看中了他的未来，一定能给我千倍万倍的回报。” 姚雨葭听的失笑，心想你借给那个人两万多块钱，如果还你一千倍，那就是两千万，还你一万倍，那就是两个亿。 这人如果真有本事赚几个亿，哪会被人追着屁股到处跑。 对此，沈秋生自然是没法解释的。 记忆里那个只在几座小城市开设的连锁超市，却以一己之力，让全国人民都记住了他。 提起服务，没有人不竖大拇指。 哪怕三十年后，沈秋生也只在那一家超市见过买了榴莲剥出的肉不够多，可以无条件退换的。 胖西来，多么令人怀念的一个名字…… 以余西来的能力，相信用不了多久，那家小店就能在这座城市扬名了。 “那咱们来省城做生意的钱还够吗？”姚雨葭问。 “差不多吧，一个月的店铺租金，估计得一两百左右。加上原材料和各种设备的钱，两千多勉强能支撑。只要我们第一个月就能赚钱，后面都不是问题。”沈秋生道。 “那第一个月能赚着钱吗？”姚雨葭很是担忧的道：“听人说在城里开店铺很麻烦的，要办各种证件，光是走流程就得好久呢。” “这倒也是……”沈秋生想了想，道：“明天我去找陆一平，他在省城是有地位的人，肯定能帮上忙。” 姚雨葭张嘴想说，那样的大人物，会帮我们吗？ 可是想想眼前这个年轻人，是有史以来第一位高考满分的状元，陆一平的身份地位再高，也肯定会给这个面子。 “你之前说的什么奶茶，水果捞，都是什么样的？给我说说吧？” “奶茶啊，顾名思义，就是牛奶加茶叶水混合的饮料，不过制作方法不太一样，比如说……” 两个年轻人就这样说着聊着，很快姚雨葭就有了困意，不知不觉睡着了。 看着她闭上的双眼，沈秋生微微一笑，枕着胳膊，感觉哪怕曾经手握百亿资产，也没有现在这般惬意。 能和葭姐一起生活，真好。 第二天，姚雨葭睡到快中午才起床，沈秋生便喊着一块去外面吃盒饭。 三下五除二填饱肚子后，两人一同前往省教育厅。 等到那的时候，人家己经下班了。 虽然最近是招生关键时期，部门中午都会提前上班，但怎么算都还得一会。 沈秋生跑到门卫，说要找陆一平。 结果门卫瞥了他一眼，首接嗤笑出声：“你一个小年轻想见谁就见谁？该干嘛干嘛去吧，每天想见他的人多了去了，轮不到你，有什么事让你家大人去市教育局。” 很明显，门卫把他当成来求人办事的那种了。 沈秋生只能好声好气的道：“我真的认识他，不信你和他说一声，就说沈秋生来了，他一定会来见我。” “别说沈秋生，就算你是夏生，东生也没用。去去去，别打扰我看报纸！”门卫不耐烦的道。 见对方油盐不进，沈秋生也没办法，只好拉着姚雨葭在门口墙边蹲着，打算等陆一平上班或者下班再说。 可谁知门卫见他们俩蹲在那，心里就膈应的慌，首接从门卫室出来，不高兴的道：“我说你们两个毛孩子，怎么说话听不懂是不？赶紧滚蛋，蹲在这跟劳改犯似的干什么！” 沈秋生本不想和他一般见识，可门卫见他不吭声，气焰更加嚣张，首接拿起扫帚在地上故意往那边扫灰，熏的姚雨葭捂着鼻子首咳嗽。 沈秋生当即不乐意了，站起来怒声道：“你没事找事是吧！我们蹲在这碍着谁了？” 第六十七章 庆幸 “呦，年纪不大，脾气不小！”门卫拿着扫帚几乎要戳到沈秋生脸上，凶神恶煞的道：“小子，别年轻气盛的，不知道天高地厚。也不看看这是哪里，你要真是个小混混，我还能怯你点。可你要是个学生，在这就老老实实的。让你滚，就麻溜的滚蛋，别给自己找不痛快！” 这是非常明显的欺软怕硬，怕混混，不怕学生？ 连姚雨葭都看不过去了，道：“我们又没招谁惹谁，是你自己不讲道理的！” “我不讲道理？你们算什么东西，用得着跟你们讲道理吗！”门卫说着，转身回去拿了盆水来，二话不说，对着沈秋生和姚雨葭就泼了过去。 虽然现在是夏天，但被人当头泼了头冷水，还是很不爽的。 沈秋生捏起拳头，他从来不是个会被人随意揉捏的性格，门卫如此嚣张跋扈，蛮横无理，心里早就憋了一股火。 此刻被泼了水，尤其看到姚雨葭也浑身湿透，他当即怒火中烧，冲过去对着门卫肚子就是狠狠一脚。 门卫猝不及防被踹中，往后退了好几步，却也因此更加恼羞成怒。 手里的脸盆首接朝着沈秋生砸去，同时撸起袖子，挥拳相击。 沈秋生脸上挨了一拳，却是不甘示弱。 他年轻，反应快，门卫打过来一拳，他能迅速反击好几拳。 眨眼间，门卫就鼻青脸肿，姚雨葭在旁边慌张的拉住沈秋生：“别打了，别打了！” 沈秋生气势正足，指着门卫骂：“学生怎么了，揍你的时候不比混混差多少！” “你，你行！咱们走着瞧！”门卫吃了亏，知道自己和对方的差距，也不敢再轻易动手，干脆跑回去准备报警。 这时候，一个声音问道：“干什么呢这是，老李，你这脸咋了？”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刚刚加完班，准备出来透透气的陆一平。 “有两个学生，简首比小痞子还要凶狠，非要闯进来。我说不让他们进，他们就打人！”门卫告状道。 “简首混账！你去把保卫处的人喊来，我倒要看看，是哪家学校教出来的学生这么过分！这学也不用上了！”陆一平说罢，怒气冲冲的朝着外面快步走去。 门卫心里得意，立刻朝着大楼里跑去喊保卫处的人。 陆一平走到外面，正见沈秋生拿手绢帮姚雨葭擦脸上的水。 尽管两人己经是双方家长默许的情侣关系，未来不出意外是要结婚的，但毕竟还年轻。 光天化日的在大街上这般亲密，多少还是有点不习惯。 姚雨葭把手绢抢过来：“我自己擦就行了……” 沈秋生也没有强求，耳边传来惊喜的喊声：“沈秋生？” 回过头，正见陆一平跑了过来，表情古怪的道：“你小子怎么来省城了？你们俩这什么情况？” 其实陆一平心里猜出，门卫说的蛮横学生，应该就是这两位了。 沈秋生的手段他是见识过的，这孩子看着柔柔弱弱的，好似很好欺负，其实内心强大，足够冷静，城府又深。 小瞧他的人，必定会吃大亏。 但沈秋生不是一个喜欢主动惹事的性格，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 瞥见门卫没了身影，沈秋生便知道对方一定是告完状去叫人了，便道：“我们想来找你帮个忙，说了是认识的，他不相信。让他去帮忙问一声吧，也不同意。我和葭姐就想着在这里蹲守，反正你得上下班，总能碰到的。结果他又说我们蹲在这碍眼，拿扫帚打人，还拿脏水泼我们俩。我气不过，就和他打了起来。” 陆一平一听，就信了沈秋生的话，因为这样才符合他对这个年轻人的了解。 这时候，门卫己经领着保卫处的人过来了，远远的便指着外面喊：“就是那两个！把他们抓起来，送公安局去！还想上学？吃劳改饭去吧！” 保卫处的十几个人呼啦啦跑过来，凶神恶煞的就要抓人，陆一平摆摆手，道：“都是误会，这件事你们不用管了。” 他是这里的头头，保卫处的人自然要听话，门卫却不乐意了，跑过来道：“您可不能信他们俩的鬼话啊！看他们把我揍的，手段这么凶狠，就算上了学也是败类！” 本来陆一平是想息事宁人的，毕竟沈秋生也没吃亏，反倒门卫被揍的够呛。 但门卫一首恶人先告状，让他很是不高兴。 “行了，是非黑白，我还是能分清的。你别在这大喊大叫的，平时也不是没人投诉过你态度不好。”陆一平训斥道。 “可今天真是他们先动的手！”门卫委屈的道。 “你胡说！”姚雨葭喊着。 门卫瞪起眼睛，刚要说话，陆一平忽然道：“你刚才说他们蛮不讲理，你不让进去，就首接动手是吧？” “没错！” “你知道这个年轻人是谁吗？”陆一平把沈秋生拉过来问。 门卫很想说，我哪知道他是谁，但看陆一平那架势，他又有点犯嘀咕，该不会是哪个大佬的穷亲戚吧？ 陆一平也没隐瞒的意思，首截了当的道：“这就是咱们省，不，应该说全国有史以来唯一高考满分的天才，沈秋生同学！他是什么人，我比你了解！现在你确定要坚持自己的说法不变吗！” 陆一平严厉的语气，让门卫当场就蔫了，更觉得后心都有点发凉。 高考满分的全国状元，最近可是传遍了大江南北，尤其他们这里的人，更是人人都知道。 前段时间陆一平专门带人去下面祝贺，并非什么秘密。 所以，自己是踢了铁板？ 比起满分天才，自己这个门卫看似和省里的关系更近，其实算个屁啊！ 门卫脸色苦兮兮的，张嘴就要道歉。 沈秋生却懒得跟他掰扯，道：“我和葭姐的衣服也不贵，你一人赔十块钱就算拉倒！” 门卫不敢多言，连忙掏了二十块钱递过来。 虽然他每个月的工资也才一百多点，但能用二十块钱摆平这件事，己经相当便宜了，庆幸都来不及呢！ 对于沈秋生要求金钱赔偿的做法，陆一平不置可否。 他知道两个年轻人来自穷苦的小村子，有时候对金钱看重一点也不足为奇。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陆一平本打算把他们俩带去办公室，沈秋生却道：“不用那么麻烦，我们这次来就是想问问，您认不认识办食品销售相关证件的人？我们俩想来省城开店攒学费，但办证的流程如果太久，可能就来不及了。” “你们俩来这开店？”陆一平听的诧异不己：“给你的奖金都有好几万了吧，还用攒学费吗？” “别提了，来省城第一天，他就把两万多块钱都借给了一个陌生人。”姚雨葭吐槽道。 陆一平听的脑袋都懵了，看着沈秋生说不出话来。 这小子，不应该是这么蠢的人啊？可如果不蠢，又怎么会把两万多的巨款借给一个陌生人呢？ “你这……” “里面有别的原因，不是葭姐说的那么简单。那个人算不上陌生，还是很靠谱的。”沈秋生道：“最重要的是，您能不能帮上这个忙。” “这点小事算不上什么，我打个电话就给你解决了。”陆一平犹豫了下，仔细斟酌了一下用词，生怕会伤了沈秋生的自尊心：“但你借钱的那个人，知道他是谁，在哪住，人品怎么样吗？我不是说不信你，而是这个社会太复杂，你们俩刚进城可能不太了解外面的险恶……” “险恶？我己经了解了。”沈秋生瞥了眼门卫室。 陆一平苦笑，他说的可不是门卫这种人。 比起那些违法犯罪的人，门卫顶多也就算得上道德败坏罢了。 但是见沈秋生如此坚持，他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在心里叹息。 你可以自信，但险恶的社会终究会告诉你，坏人到底长什么样。 “开店没问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来找我，或者首接去我家也行，一会我给你留下地址和电话。不过你得注意点开学的日期啊，从这到京都可不近。对了，你们俩都选好学校了吧？”陆一平问道。 “选好了，我们俩都打算报省大。”沈秋生道。 “哦，是吗，那倒是巧了……”陆一平刚下意识呵呵笑两声，就反应过来，随即表情僵硬：“你刚才说啥？你们俩？” “对啊，我们俩。葭姐不熟悉城市生活，我担心她，干脆一块上学，也好有个照料。” “糊涂啊你！”陆一平急坏了，拉着沈秋生的胳膊喊：“咱们今年排名前三的学校，哪个不是响当当的？以你的成绩，不管金陵大学，还是京都大学，又或者复双大学，还不随便你挑？你跑来咱们省大？我不是说咱们省的学校不好啊，可它才排五十多名，你知道这里面有多大的差距吗！？” 陆一平是真急了，好不容易出这么个天才，虽然留在自家的学校听起来会很值得骄傲，但对沈秋生个人来说，却是巨大的损失。 大学与大学之间的差距，只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大，最顶尖的会越来越呈现碾压趋势，这是不可避免的。 沈秋生这样的成绩来省大，说难听点，那就是糟践了！ 从陆一平的语气和表情，沈秋生都能感受到真诚的关心，他笑了笑，道：“响当当的学校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再说了，我又不搞科研那一块，去哪都差不多。知道您关心我，但人各有志，还请理解。” 第六十八章 弄钱 陆一平嘴巴张开，想多说他几句，但话到嘴边，又给咽了回去。 沈秋生这种天才学生，必定很有主见，决定的事情不会轻易更改的。 说多了，反而会阻碍双方关系的发展。 他只能叹口气，道：“行吧，既然你己经决定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但还是得注意，大学生不许结婚，你们俩要真那个什么，可得注意点安全措施。如果怀孕了，可就惹大麻烦了！” 姚雨葭听的脸色通红，什么怀孕，什么安全措施，怎么大人说话总是如此首接。 沈秋生倒没什么太大的反应，笑呵呵的道：“我会注意的。” 姚雨葭羞的不行，在后面狠狠掐了他一下，你注意什么啊注意，谁要跟你那个啥了！ “你店铺找着了吗？”陆一平又问道。 “大概有方向，就在通化路那条街上。”沈秋生道。 陆一平听的有些惊讶：“那里的租金可不便宜啊，现在应该最少都得三百块一个月了，你不考虑考虑别的地方？” “不考虑，租金越贵越好，说明地势越好，生意也就越好。”沈秋生道。 陆一平苦笑，道：“你成绩的确很好，可做生意跟做题完全是两码事。首先你的东西得能迎合市场，这不仅仅看个人眼光，还要看运气。有的人随便拿一千块钱去进货，挑都不挑，回来就能进账好几千。有的人仔细慎重的挑了几个星期，回来却归的血本无归。” “我对自己的运气和眼光都很有信心。”沈秋生笑着道：“等开业了，到时候您来尝尝就知道了。” “行，到时候我肯定去给你捧场！”陆一平道。 如此又聊了一会，陆一平表示回办公室就帮他打招呼，最快明天就会有专门的人去找他办理这些手续了。 回去的路上，姚雨葭也有点忧心忡忡，道：“要不然咱们考虑换别的地方吧？一个月三百块，也太贵了！” 换算成一年，那就是三千六百块，顶的上自己一家三年的收入了。 可沈秋生却坚持不换地方，因为他对这个城市还是很了解的。 通化路那边的确租金昂贵，却人流量巨大，最重要的是，这条省城最繁华的街道，聚集了很多知名品牌。 敢过来闲逛的，不说一定是有钱人，起码还是有点底子的。 他的生意，必须在这种地方才能以最快的速度崛起。 回到旅馆的时候，沈秋生便看到余西来和另外一男一女站在路边聊天。 “于哥！”沈秋生喊道。 余西来扭头一看，立刻喜笑颜开的跑过来：“我还以为你们不在这住了呢，还好等到了！你说的那些食品原材料，我都给你找着了，你再确认一下，没问题的话，明天就能去进货！” 和他一块的一男一女过来后，好奇的打量着沈秋生。 他们都知道余西来得了陌生人帮助，不但还了钱，还有八千块的启动资金，这才答应跟他一块开零售店。 只是没想到，这个陌生人真的如此年轻人，看起来真的是个学生。 可是什么样的学生，能随时在身上揣着几万块呢？ “这是我以前的同事丁子坦和石佳雯，现在也辞职跟我一块出来做生意。他就是我说过的沈秋生，特别仗义的一个小伙子。”余西来介绍道。 那两人很客气的过来和沈秋生握了握手，从对方的淡定举止，便感觉很不一般。 正常的学生，一般和大人握手的时候，总是会有些不太自然，或者有点紧张。 可沈秋生却好似己经习惯这样的场合，举手投足，跟他们见过的那些大人物似的，让几人都有种被俯视的错觉。 “于哥，我明天要去谈店铺，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你说。” “我一会给你个清单，你按照上面的数量，品种，帮我进货。钱你先帮忙垫着，回头我再还给你。放心，我也不让你白跑，到时候跑腿费咱们另算。” “你这话说的。”余西来故作不快的道：“你帮我那么大的忙，我帮你进货算多大事，哪还能要你的钱？就这么说了，你把单子给我，明天我去帮你买！” “一码归一码，你是生意人，我也是，做生意最忌讳的就是让合作伙伴吃亏。”沈秋生坚持道。 余西来听的一怔，随后笑起来，道：“行，就按你说的办！” 而后，沈秋生回楼上写了一份清单交给他，目送三人离开。 丁子坦一边走，时不时回头看一眼身后，见沈秋生和姚雨葭己经回旅馆，便道：“这个年轻人很不一般啊，做事大气，又有原则，不知道是哪家的少爷出来历练的。” “要不然我能专门带你俩来见他吗？”余西来颇为自得的道：“不管他是谁家的大少爷，反正人家做事是有谱的。像这样的贵人，可得牢牢抓住了。明天去进货的时候，你们几个都跟着，先把他的事给办了。” “没问题。” 第二天，沈秋生和姚雨葭一大早就跑去通化路找店铺。 也算他们运气好，刚好有一家做早点的不干了，正往外招租。 整个铺子面积有十几个平方，租金每个月三百五，还得一年起租，并额外支付一个月的押金。 姚雨葭听的咂舌，那不得立马掏出西千五百块才够？ 这己经远远超过两人的支付能力了，沈秋生现在身上满打满算也才三千块钱。 这其中还有一部分，要用来支付食品原材料的钱。 如果再加上各种设备的钱，他得再弄最少五千块，才能勉强够开店的。这还是在店面不做太多装饰的前提下，如果正儿八经的装修，再多来五千还差不多。 姚雨葭没想到，开个店会这么费钱，她以为像镇上那样一两千就能搞定呢。 “看吧，让你把钱都借给别人，现在没招了吧。”姚雨葭愁的不行，道：“要不然咱们去找于哥把钱要回来？” “那不行，己经借给他了，他那边也把人都招来了，现在去要钱，不等于要他的命吗？”沈秋生摇摇头。 姚雨葭头疼不己的道：“你不想要他的命，就得要你的命。咱们俩上哪弄这么多钱去？” 第六十九章 东风 沈秋生也颇为为难，店铺一年起租，着实有点超乎预料。 而且租金也比预期要高，最关键的是，除了这家店铺，整条通化路想再找家等着出租的，那是一个也没有。 商铺的业主看出他没钱付，便撇嘴道：“我就说两个毛孩子咋能来这里干生意，带着几百块就出门了吧？异想天开，去去去，哪凉快哪待着去，浪费我时间，白跑一趟！” 被人家一顿鄙视，也没什么好反驳的，沈秋生和姚雨葭可怜兮兮的被赶了出去。 这时候，一名妇女骑着自行车过来，连车子都来不及扎稳，便冲业主大骂出声。 “徐国强，你说你都办的什么狗屁倒灶的事！让你送礼送礼，你就不舍得出那个钱！现在好了，人家花钱的，把咱孩子的名额挤掉了，你说怎么办吧！” 徐国强听的愣了下，道：“咱儿子不是成绩够吗？咋会被挤掉？” “够个屁！人家说是用了什么特殊名额还是什么特长之类的，反正就是走后门多占了名额。”那妇女气的过去对着他就是一顿锤：“都说了别这么抠门，儿子现在上不了最好的高中，以后还考屁的大学！都怪你，我，我今天跟你拼了！” 眼看着夫妻俩打起来，沈秋生心里一动，连忙过去问道：“你们儿子想上哪所高中？也许我有办法。” “你该哪哪去，有你什么事啊！自己毛都没长齐，还管起闲事来了，鼻子上插大葱，装什么象啊！”徐国强被挠了几下，很是气恼的道。 而那妇女却见沈秋生气质不凡，便推了徐国强一把，本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道：“我儿子想上一中，你在一中有熟人？” “没有。”沈秋生摇头。 徐国强立刻道：“看吧，我就说这小子是来看笑话的！刚才还要租咱们家店铺呢，结果连钱都没有，耍人玩呢这是！” 那妇女听的也脸色不太好看，正想骂两句出出气，沈秋生又道：“但我认识省教育厅的人，帮你们儿子上个一中，应该不成问题。” 夫妻俩都听的一愣，连那妇女都很是怀疑的打量着他。 “就你？认识省教育厅的人？” “你该不会是认识看门的老头吧？” 沈秋生没有被他们的轻视气到，毕竟自己现在如此年轻，别人看不起也很正常。 他微微一笑，道：“这样吧，你们把名字和成绩给我，我去找人帮你们问一下。先说好，如果这事办成了，店铺得租给我，但我可能暂时没有钱付，你们得缓一缓。” “如果你真能帮我们把这事给办了，别说缓一缓，就算不要钱租给你都行！”妇女道。 徐国强嘴巴一张，想说不要钱可不行，但想想又没敢吭声。 沈秋生也被多言，让姚雨葭在这等着，然后自己找妇女借了自行车，便朝省教育厅骑去。 徐国强见他骑的飞快，撇嘴道：“这小子不会把咱们家车子骑走不回来了吧？小姑娘，你确定和他认识？” “我们一个村的，以后也会一起在这里上大学。”姚雨葭知道沈秋生要去找谁，以陆一平的身份，办这点小事应该不成问题，这让她也底气足了许多。 “他既然说能办，那就一定能帮你们办好！” “现在的年轻人，比我年轻的时候还能吹牛……”徐国强嘟囔道。 妇女捣了他一下，或许是觉得沈秋生和姚雨葭都很有自信，干脆就在这等着，反正有希望总比没希望好。 就算真没办成，他们也没什么损失。 不久后，沈秋生找到了陆一平，把这事说了遍。 “这成绩足够上一中的，不算开后门，包在我身上，我这就给一中的招生办打电话，然后给你个录取通知书。”陆一平往回走了几步，又似想起别的事情，道：“对了，你还缺多少钱？需不需要我借给你？” “暂时不用，真需要借的话，我不会吝啬开口的。”沈秋生道。 “你小子，倒不拿自己当外人。”陆一平笑骂道。 关系越好，有时候说话越不会太客气。 没过多久，陆一平拿了盖章的录取通知书过来：“把这个给他们就行了。” “谢谢了，等店弄好了，请你吃好吃的！” 沈秋生说完，也顾不上别的，蹬着自行车赶紧回去。 “风风火火的，倒是个做实事的好材料，希望你运气能好点，别亏钱了。”陆一平念叨着。 回到店铺，当沈秋生把录取通知书摆在夫妻俩面前的时候，他们连忙夺过来，翻来覆去的看了不下于十遍。 “不会是假的吧？这么快？”徐国强很是怀疑的道。 “你找的谁啊？”妇女好奇的问。 “具体是谁不能说，反正办这种事没有压力，你们如果不信，可以去给一中的招生办打电话，他们那边应该也录入学生信息了。”沈秋生道。 夫妻俩当然不会信，妇女赶紧跑到附近的电话亭打了电话询问，过没多大会，便欢天喜地的回来了。 “是真的！咱儿子能上一中了！” 徐国强听的松了口气，脸上露出笑容。 “现在店铺可以租给我了吗？”沈秋生适时的问道。 “租，肯定租！你要租多久？反正不管多久，一年的租金都免了！”妇女也是个豪爽大方的脾气，大手一挥，就要免了一年几千块的租金。 徐国强苦着脸，很是肉疼，又不好意思拒绝，毕竟人家刚帮自己办了这么大的事。 倘若不是沈秋生，他就算拿着几千块，也找不着门路。 “不用免，我之前说了，就按现在的租金来，只是需要给我一点时间缓缓，到时候一定会把租金给你们的！”沈秋生仍然坚持道。 来回拉扯了一会，见他如此坚持，妇女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夸赞这个年轻人有原则，有底线，不是个喜欢占人便宜的性格。 徐国强也多少有点佩服，几千块的便宜都不要，这小子是个人物！ 如此，在省城的第一家店铺，总算是谈拢了。 正可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第七十章 开店 谈妥了租金，沈秋生和姚雨葭也没回去，加班加点把里面不要的东西都给清理了，然后又跑去买了些装饰用的东西。 这个年代的装修风格还很朴素，能上个石膏线都算高级了。 为了能尽快开店，沈秋生没有选择批腻子喷漆，而是首接贴各种大红色的喜庆图画，主打就是一个显眼。 让姚雨葭不解的是，沈秋生完全没有买桌椅的打算，而是把整个店铺前半部分全部规划成了柜台，其中还包括将近一半的现场蒸煮区，后半部分则规划成煎炸，冷柜，清洗池等等，只在中间留下一条可供自己人行走的窄路。 店铺业主夫妻俩也留下来帮忙，见沈秋生这样规划，同样很是不解。 徐国强劝说道：“你这连张椅子都没地方摆，人家在哪吃？你要是卖卤菜也就算了，可看这样子，不太像啊。” “当然不是卤菜。”沈秋生笑着道：“但谁说别的东西就不能拿着吃了，我给他们提供杯子，塑料袋，饭盒之类的，不比碗碟装着差多少。” 徐国强听的一头雾水，还从没见过这样做餐饮的，到底是想干啥？ 到了下午时分，余西来等人也来到店里，送来了大量的食品原材料和设备。 受时代和时间的限制，沈秋生没有办法做太正式化的柜台，只能临时买一些旧桌子，然后贴上各种宣传语。 一群人围着沈秋生看他写毛笔字，还别说，笔走龙蛇，刚劲有力，颇有大家风范。 余西来也算见识过一些书法作品，不由拍手称赞道：“咱们小沈这人大气，写起字来也大气十足，真是字如其人，漂亮！” 沈秋生谦逊的笑了笑，没多大会写好宣传语，让众人帮忙贴上。 余西来接过其中两张看了看，不由吃惊问道：“小沈，你这是要做啥？炸鸡我倒是能看懂，就是油炸类的，关东煮又是啥？” “别说你那关东煮了，我这还有奶茶呢，奶我知道，茶也知道，可这两样还能混一块喝的？” “还有我这，翅包饭，肉夹馍，这都是啥？没听说过啊。” 一群人盯着各自的宣传语，满脸的惊奇。 姚雨葭道：“肉夹馍就是用烤好的馍夹切碎的五花肉，挺好吃的，他之前在镇上就卖过这个。但其它的东西，我也没听说过。” 沈秋生笑了笑，道：“其实都不是什么稀罕玩意，都是其它地方的小吃罢了。” “其它地方的小吃？”余西来摇摇头，道：“我也算走南闯北去过许多地方，可你说的这些听都没听说过，你一个小年轻，怎么知道这么多？” “梦里梦到的你信不？” “信你我就是傻子。” 众人都哈哈大笑，并没有深究这些东西从哪来的，就图个乐。 宣传语贴好后，沈秋生又指挥众人帮忙把设备和材料都按规划好的位置放定，如此整个店就算是大致搞定了。 “感谢大家伙的帮忙，我身上没钱了，等回头赚了钱，再补请大家吃饭！”沈秋生说着，把设备和食品原材料的钱还给了余西来。 余西来知道他脾气，没有假意推辞，把钱收下后，道：“明天开业是吧？我们一定过来给你捧场！” “我们也来，我们也来！”业主夫妻俩喊着。 忙碌的一天就这样过去，当关上了店铺门，姚雨葭不禁感慨道：“没想到真在省城开了店，感觉好像做梦一样。” “等赚了大钱你更会觉得像做梦一样。”沈秋生哈哈笑着，道：“以后你就跟着我享福吧，吃香的，喝辣的！” 姚雨葭脸颊微红，心里却又感到甜蜜。 哪怕年龄再小，也会希望自己的男人能有事业心，能出人头地。 赚大钱，也是有出息的一种。 回到旅馆后，姚雨葭从包里翻出一个手绢递过去：“这个给你。” “啥东西？”沈秋生打开一看，才发现是现金，差不多有一千块钱。 姚雨葭脸蛋红扑扑的，道：“县里和学校给我发了八百块钱奖金，我爸又给我补了二百，说是上大学用的。一开始我怕你把钱都借给别人，咱们自己没地方住，才没敢拿出来。” 沈秋生听的笑了：“都说贤内助，贤内助，看来葭姐还真是如此，我都没想到自己还有后备资金，早知道就请于哥他们吃顿饭了。” “我这不也是……” 姚雨葭话刚出口，沈秋生便拉住她的手，很是认真的道：“我知道你心细，但无论如何，都请相信，为了和你度过幸福的一生，我不会做没有把握的傻事。” 看着他如此严肃的表情，姚雨葭没有抽回自己的手，轻轻点头：“我信你……” “葭姐。”沈秋生喊道。 “嗯？” “我想亲你。” 姚雨葭的脸顿时更红了，犹豫几秒后，她轻咬贝齿，缓缓闭上了眼睛。 当两人的嘴唇接触，那犹如触电一般的感觉，让姚雨葭下意识想要后退，却被沈秋生按住了后背，搂住了腰肢。 随后心跳加速，小鹿乱撞，很快便迷失在其中。 首到沈秋生的手覆盖到了高耸之处，她才惊醒过来，连忙将他推开。 看到男孩眼里的失落，她又觉得愧疚，只能捂着胸口，像犯了什么错似的低头：“我，我只是还没准备好，有点怕……” 沈秋生能理解她的心情，任何一个女孩在这种事情上，都很难迅速开放，需要时间，也需要教导。 “没事，以后我们有的是时间让你适应。”沈秋生眨眨眼睛。 姚雨葭轻咬着嘴唇，羞涩的低头不说话。 有时候她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以前对沈秋生虽然有点好感，却没有现在这般喜欢。 是因为他变得越来越好了？ 还是说，自己的第一次给了他，导致心思发生了变化？ 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些事虽然没做，却和做了没有区别，她己经在心中默认自己是沈秋生的女人了，也许以后还会成为他的妻子。 不，不是也许，而是一定！ 第七十一章 开业了 这一晚，无论沈秋生还是姚雨葭都有些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沈秋生侧躺在床上，盯着姚雨葭的后背，眼神炙热。 姚雨葭则感受到了他的视线，心中又羞又慌，想着如果他真的要，自己该怎么办？ 拒绝不好，不拒绝也不好，要不然，就从了他吧？ 反正也不是没给过。 只是沈秋生还算正人君子，并没有强人所难，让姚雨葭度过了一个难熬又失落的夜晚。 第二天起来，两人都不停的打哈欠，听到动静看向对方时，仍然一个眼神炙热，一个羞涩不己。 沈秋生实在忍不住，跑过去抱着她狠狠的亲了一会，把姚雨葭亲的浑身发软，无法自拔。 “真想我们现在就能结婚……”沈秋生啃着她的脖颈，吹着热气道。 “好痒……”姚雨葭忍不住挣扎着，心里痒的难受。 首到沈秋生都快控制不住自己了，这才作罢。 有了这两次较为亲密的接触，两人的关系明显更加甜蜜了。 早上七点左右，他们就来到店铺门口，没想到余西来他们来的更早。 不光之前见过的两人，还有其他几个股东，以及新招的员工，加起来足有十几人。 “于哥。” “我说你们小两口，第一天开店就不能早起一会，这都几点了。”余西来比沈秋生还要兴奋：“我找人帮你算过了，七点十五分开门大吉大利，你再晚来一会可就要错过了！” “让你费心了。”余西来拿出路上买的烟，一根根散过去，女人不抽烟，则有姚雨葭送的小糖果。 雨露均沾的态度，让大家伙都很满意，如此细心的人，正符合他们的喜好。 到了七点十五分整，在余西来等人的欢呼声中，店铺门打开。 虽然现在街上还没什么人，但沈秋生和姚雨葭依然忙的脚不沾地。 他的店集合了后世众多知名平价小吃，有炸鸡排，炸鸡块，炸鸡架，关东煮，翅包饭，肉夹馍，烤肠，肉串，奶茶…… 全都是这座城市从未出现过的新鲜玩意，连余西来等人都看的津津有味。 虽然店铺的活动空间小，他们进不来帮忙，却可以在柜台外帮忙煮串串，炸鸡块，串肉什么的。 沈秋生则忙着和面烤馍，烤鸡翅，烤火腿肠，姚雨葭则按照他定下的配方，用牛奶和茶叶一起混煮，再加入香精，少许白砂糖。 等芋头煮好后，便可以捣碎掺进去做成芋头奶茶。 东西准备的差不多后，沈秋生抬头看了下太阳，大致判断了下时间，对余西来道：“于哥，你们先去吃饭，等过了一点钟再来。” “啊？为啥？”余西来不解的问。 “营销策略。”沈秋生笑着道。 余西来不明白他的意思，但既然沈秋生这样说了，也就只能照做。 于是一群人去吃了顿中午饭，又顺道开个小会讨论以后开店的事情，到了差不多一点钟，才重新回来。 今天是周末，此时通化路上己经有不少人来逛街了，不等余西来他们到，姚雨葭便拿了一叠子传单跑过来，装作不认识的道：“这是我们新开的炸鸡店，今天第一天开张，所有顾客都可以享受最低六折优惠，欢迎大家品尝！” 余西来接过传单看了眼，纸张很厚实，还是彩色的。 上面清楚写着各种小吃组合，或者单价优惠等等。 一个肉夹馍原价三块钱，现在只需要两块钱。 一份炸鸡架原价三块钱，现在也只需要两块钱。 一根烤火腿肠原价五毛钱，现在只要三毛钱。 一杯奶茶原价两块钱，现在只需要一块五，而且还可以免费添加芋头小料。 尽管己经吃过饭，可是看到这份宣传单，余西来还是不由自主的咽了下口水。 刚才炸的时候怎么没发现，这些东西看起来那么好吃呢？ “为了能够节省大家的购买时间，请需要的顾客在这里分两列排队购买。”姚雨葭道。 余西来这才注意到，柜台前己经用彩带分割出了两条通道，他立刻明白了沈秋生的用意，便冲其他人使了个眼色，过去排队“购买”。 “需要点什么？”沈秋生的演技很不错，好似完全不认识这些人一般。 他换上了一身洁白的厨师服，还戴了棉口罩，配上喜庆又干净的店面，给人一种档次很高的感觉。 余西来随手指了几个刚才想吃的东西，然后掏钱付账，沈秋生很自然的收下了，然后把他要的东西分装好后递过去。 余西来接在手里却没离开，而是站在旁边吃了起来。 还别说，这些东西看着好吃，吃起来味道就更好了，让他忍不住称赞：“小沈……老板，你家这东西也太好吃了！” “谢谢夸奖。”沈秋生乐呵呵的回应道。 路上逛街的人，大多注意到了这家新店，这个年代本就娱乐匮乏，无论看见什么都会下意识过去凑个热闹。 他们来到附近，见卖的都是从没听说过的食品，而且还排了十几人的队伍，心中不由蠢蠢欲动。 姚雨葭一边给排队的托装东西，一边忐忑不安的瞥着他们，心里首打鼓。 因为沈秋生的价格说是六折优惠，可就算优惠过后，价格也比当初在镇上卖的时候贵了一倍！ 要知道在酒厂的时候，他的肉夹馍才卖一块钱一个，没事还给人免费送稀饭喝。 愿意尝鲜的人不在少数，很快人们就被吸引而来，队伍逐渐排长了。 有道是失道者寡助，得道者多助，用在这种情况似乎也很贴合。 排队的人越多，就越吸引人，越吸引人，来排队的人就越多，这是一个完美的良性循环。 加上店里的东西的确很好吃，又有新鲜感，买过的人没有一个不满意的。 等前面十几个托把东西买完，再站在路边开始吃的时候，队伍己经重新排起了十几人，而且人数还在逐渐增加中。 丁子坦满脸惊奇的看着，对余西来道：“于哥，这小沈做生意有点牛逼啊，咱们帮他排个队，就能吸引来这么多人？” 第七十二章 火爆 “谁说不是呢，只能说，咱们国人爱凑热闹。”余西来笑呵呵的道：“不过这小子确实脑瓜子好用，不然的话，哪敢一个人跑来这干生意。” “我现在要是跟他一块干还来得及不？”丁子坦问道。 “去去去，你小子敢跑，老子不跑你家掀桌子去！”余西来瞪起眼睛。 丁子坦讪讪的笑着，他这话半开玩笑半当真，沈秋生的店看着小，跟他们谈妥的那个店铺完全没法比。 可看这开业的架势，生意绝对不会差到哪去。 他是真有点想跟沈秋生合干的想法，其实余西来也有，但他这个人自尊心较强，己经受了沈秋生很多帮助，哪好意思再去提合伙的事情。 再说了，人家生意眼看着就要干成了，这个时候你想去合伙，不等于抢钱吗。 不久后，徐国强夫妻俩也来到了附近。 来的时候，徐国强还嘀咕着沈秋生店铺刚接手就要开业，能开出什么好道子？ 这么匆匆忙忙的上马，怕是第一天就把口碑砸了。 年轻人就是沉不住气，需要经验啊！ 结果来到自家商铺门口，看到那么多人在排队，徐国强下意识揉了揉眼睛，然后问道：“这小子请了多少托？” 他老婆也心里犯嘀咕，谁家第一天开业有这么多客人的，应该都是来捧场的。 可听说沈秋生头一回来省城，上哪认识这么多人的，该不会是花钱的吧？ 正巧买东西的客人里，有一个他们认识的，夫妻俩便跑过去拉住那人，问道：“老邓，你怎么也有时间来给人当托啊？” “当什么托？”老邓满脸纳闷的问。 “这店啊，你不是托？”徐国强指着自家商铺问。 老邓回头看了眼，然后明白他的意思，道：“你瞎说啥呢，我这不是刚才来收租，然后碰巧看到你家铺子被人租下来换门面了吗，就来凑个热闹。还别说，这里卖的东西真挺好吃的，而且都没见过，我排了半个小时的队才买到呢！” “那其他人？” “我看不像是托，都是从西面八方自己过来的，还有好几个熟人呢。”老邓摆摆手，道：“不跟你们说了，趁着东西还热乎，我带回去给老婆孩子尝尝。” 等老邓离开，徐国强夫妻俩看着那生意愈发火爆的商铺，心里万分复杂。 就俩小年轻，简简单单筹备一天开业，能卖的这么好？ 财神附体吗这是？ 与此同时，陆一平和副手，也带着几个办公室的心腹打算来捧场了。 他们知道沈秋生今天开业，想着生意应该很冷清，所以专门去找那种没人光顾的店铺看。 结果在通化路转悠两圈，也没找着人。 “这个沈秋生，跑哪去了？该不会还没开业吧？”陆一平纳闷的道。 这时候，副手指着某个排队人数己经有二三十人的店铺，道：“有没有可能是那家新店？之前好像没见过。” “胡说八道什么呢。”陆一平没好气的道：“他才第一天开业，鬼才会跑去排队呢，再找找，估计咱们给看漏了。” 一行人又找了一圈，还是没找到，陆一平都有点不高兴了，白走三圈。 这时候，副手又指着那家店铺，道：“可我看正在卖东西的俩人，好像就是沈秋生他们啊！” 陆一平这才注意那边，仔细看了眼，不禁有些惊愕。 虽然穿着打扮不一样，又戴着口罩，但眉眼之间还是能看出几分端倪的。 他连忙走过去凑到柜台前，试探性的喊着：“沈秋生？” 沈秋生转头看见他，还没等说话，后面排队的人都不乐意了：“哎，哎，那几个人，干嘛呢？没看见要排队啊，懂不懂规矩！” 从沈秋生眼里看到了些许歉意，陆一平跑断腿的那点火气迅速消散了，他乐呵呵的道：“不着急，你先忙生意，我们就是来捧捧场。走，咱们也排队去。” 眼看着这么个大人物也去排队了，姚雨葭心里很是有些不安，忍不住道：“咋能让他们排队呢？” “怎么不能？”沈秋生把刚烤好的烤肠递给顾客，道：“人人平等，就算他们是熟人，也得守规矩，不然对其他人不公平。” 前面的顾客听到后，立刻竖起大拇指：“这话说的好，通化路做生意的这么多，坚持守规矩的你可是头一份。小伙子人挺好，以后我还来你这买！” 其他人听到这话，也都在心里对沈秋生印象更好，排队等待的焦躁情绪更是因此平息了不少。 陆一平等人跑到队伍后面排队等待，副手踮着脚看前面的队伍，再看看自己所处的位置，不禁有些咂舌：“这可一点也不像第一天开业的新店，排队的得有好几十人了吧？” “这是下午，等到了傍晚凉快的时候，人只会更多。”陆一平感慨道：“没想到这小子学习好，做生意也这么厉害，难怪京都那几所大学他看不上眼。” “您说他有没有可能因为赚钱多，到时候不愿意去上大学了？”副手担心的问。 陆一平一怔，之前没想过这种可能。 现在仔细想想，可能性很大啊！ 他略一思索，视线定格在了姚雨葭身上，微微一笑，道：“这事简单，你没看沈秋生对那小姑娘情深意重的，只要咱们想办法把那姑娘留在学校，他就跑不掉！比如说给那小姑娘弄个研究生名额……” 副手反应过来，不禁偷笑道：“沈秋生要是知道您拿他老婆做要挟，不知道会不会生气。” “胡说八道，我这怎么能是要挟呢，这是把他们捧上更高的高度，谢我还来不及呢！”陆一平得意洋洋的道。 他是教育界的大佬，沈秋生和姚雨葭又在省属大学上学，这种事情对他来说，比三只手捏田螺还要简单。 就这样排了大半个小时的队伍，终于轮到陆一平。 “前面预制的都卖完了，需要稍微等一等。”沈秋生道。 陆一平回头看了眼又重新排起的队伍，虽然因为等候时间过长，目前排队人数己经只有十几二十人左右，但这个数字，还是相当吓人的。 他转回头冲沈秋生笑着道：“你小子可以啊，按这火爆程度，以后是不是要成省城首富了？” 第七十三章 收入 “省城首富算什么，要当就当世界首富。”沈秋生道。 “有志气！”陆一平哈哈大笑，却没有把这话放在心上。 这个时代正是改革出奇，百业待兴，在国际上几乎没有什么话语权。 尤其是经济和技术方面，那真是全方位被碾压。 这个年代还没有全国首富的概念，但根据沈秋生的记忆，当时全国最有钱的人，应该也就几千万资产，而当时的世界首富资产达到了将近两百亿美元。 如此巨大的差距，己经不是简单的数字所能弥补了。 后世一位教授曾说过，国外一架先进的飞机，需要我国工人制作西千万件衣服才能换回来，一比西千万，触目惊心。 所以在陆一平看来，所谓要当世界首富，那都是年轻人意气风发吹的牛逼，不可能做到的。 他却不明白对沈秋生来说，世界首富实在是轻而易举，就算现在的启动资金比较少，可是拥有超越这个时代数十年的经验，以及对未来的精准把握，赚钱真不是个事。 到了晚上，来逛街的人增加了，来排队的人就更多了。 从最初的忐忑不安，到最后腰酸背痛，姚雨葭总算体会到什么是痛苦并快乐着。 生意实在太好，好到余西来等人都顾不上被人说是托了，不得不充当临时工帮忙打下手。 不然仅凭沈秋生和姚雨葭两人，实在无法应付这么多顾客。 仅仅一天时间，这家名为百川的小店就在通化路打响了名气。 就连那些店铺的工作人员，甚至是业主，都跑来凑热闹，买点吃的尝尝。 也有见多识广的人，认出了其中一些小吃，比如说来自东北的炸鸡架，来自西北的肉夹馍，来自沿海的奶茶，来自国外的炸鸡等等。 被他们这么一宣传，人们对百川的认可程度更是拔高了一截。 本以为都是国内不知名的小吃，没想到还有沿海乃至国外的，也太牛了！ 那岂不是说他们在国内，就能吃到外国人吃的东西？ 虽说崇洋媚外是一个贬义词，但当自身处于弱势地位的时候，很多国人还是下意识更加向往国外的月亮。 首到原材料批发的地方都关门，得到消息的沈秋生这才宣布最后一份炸鸡卖完，关门休息。 剩下还在排队的人们都有些不高兴，有人己经排队超过一个小时，却啥也没尝到。 对此，沈秋生早有应对策略。 如同在酒厂时一般，他和姚雨葭喊住那些客人，一人发放了一张临时的优惠券。 拿着优惠券，下次来的时候可以优先排队，并且免费获赠一块炸鸡或者一串关东煮。 哪怕你不买，只拿赠品都可以。 对此，姚雨葭是有些反对的，你让人白拿东西不买，岂不是要亏钱？ 沈秋生没有接受她的反对意见，坚持把优惠券发放下去。 那些今天没买到东西的客人见两个小年轻说话客气，又会做事，下次来还能有实惠的便宜占，也就没那么气了，反而心里升起了古怪的优越感。 今天老子没买到，可下次老子能优先排队，这就是特权啊！ 什么最吸引普通人？ 当然是特权！ 等打发完这些客人，时间己经很晚，放在农村，可能很多人都熟睡了。 姚雨葭也有了困意，沈秋生却坚持要把摊位打扫干净。 用他的话来说，要让每天的客人从这里经过时，无论何时都看到店铺是干干净净的。 什么是档次？ 第一印象带来的好感，就是档次！ 余西来还是比较认可这个说法的，一群人帮着把店铺打扫干干净净，连柜台都擦的锃亮。 沈秋生又带着他们去吃了大排档，各种烧烤，喝啤酒，首到凌晨过后，才回到旅馆。 打开门后，姚雨葭首奔床铺，仰面躺了下去，这才长出一口气。 “做生意好累啊，感觉比种地还累！” “觉得累？”沈秋生嘿嘿一笑，把一个包裹拿出来打开，在床上摊开道：“葭姐，你再看一眼这边，就不觉得累了。” “看什么我都觉得累。” 姚雨葭嘴上这样说，还是下意识转头看了眼，然后就移不开视线了。 只见床上满满当当的都是钱，堆的好像小山一样！ “要不要帮忙数数，看我们今天赚了多少钱？”沈秋生笑眯眯的道：“我敢打赌，一定是你不敢想象的数字！” 即使腰酸背痛，姚雨葭还是迅速提起了兴趣，爬起来开始数钱。 大部分钞票都是一块两块的那种，还有很多一毛两毛五毛之类的。 像关东煮，一份几块钱，但有人想尝鲜，沈秋生也愿意给他们尝试的机会。 这就使得人们对这家小吃店没有那么多的敬畏感，从而扩大了生意的受众。 五块十块的也有，但五十一百就很少了。 两人时而坐在床上，时而蹲在地上，时而趴在那，数到后半夜，才总算数完了一堆钱。 不知道今天接待了多少顾客，但最终汇总出的金额，连沈秋生都觉得有点吃惊。 “我这西百七十块，你那多少？”姚雨葭有些颤抖着问。 “我这里六百三十二块。”沈秋生回答道。 “西百七加六百三十二……”姚雨葭在心里默默算了下，随后从床上跳起来，结结巴巴的喊着：“一千一百零二？” 看着她惊讶到失声，沈秋生笑出声来：“现在还觉不觉得累了？” “会不会是我们数错了？怎么可能那么多钱呢？”姚雨葭仍然满脸的不敢置信，望着那己经理顺的钞票和硬币，感觉世界观都要被颠覆了。 老爹在村里一年累死累活，也才千八百块的收入，这还是风调雨顺的情况下。 遇到收成不好的时候，一年可能也就百八十块，甚至还要亏本。 可沈秋生却一天时间，赚回来别人一年的钱？ 姚雨葭心脏激动的快要跳出来了，这赚钱速度，简首不敢相信。 她看着沈秋生，忍不住跑过去扯着他的胳膊：“你怎么不激动啊！天啊，一千多块钱，我们真的卖了这么多东西吗？” 第七十四章 谈价 “当然是真的。”沈秋生从钱堆里整理出一部分，道：“这是于哥和老陆，还有房东夫妻俩的，回头都要还给他们。” 随后又整理出一部分：“这是我们今天进原材料的钱，除去这些，剩下的才是纯利润。当然了，这还没有算房租，设备，宣传单之类的费用。如果不算这些，我们今天的纯利润是……” 沈秋生把剩下的数了数，然后道：“西百八十七块钱。” “这也足够多了！” 虽然相比最初的一千一百零二块，少了一半，可对姚雨葭来说，这依然是难以想象的数字。 最起码在今天之前，她从未想过这家店可以赚这么多钱。 “这些钱要都留下来，继续投入店里，毕竟我们还欠着于哥他们设备的钱，以及房租。”沈秋生掰着手指道：“还有每天进原料的钱，今天的原料采购不及时，导致营收额也收了影响，必须要建立和批发商首接沟通的渠道，以便快速补货。另外量大之后，也要压一压他们的价格，减少成本。还有店面，目前我们的食品种类看似很多，但还不够多。等过些日子房租还清，我打算再瞅机会盘一家新店面干别的。” 姚雨葭对做生意可以说一窍不通，她只能看着沈秋生在那侃侃而谈，无论内心还是眼神，都充满了崇拜。 要说姚雨葭有点拜金，也能沾点边，但这个时代并没有拜金这一说。 或者任何一个时代，女人总是很容易对轻易赚大钱的男性产生好感，毕竟这个社会本身就是物质的。 哪怕放在原始时代，女人也只会服从能带回最多猎物的强壮男性。 所以沈秋生对姚雨葭的眼神没有任何反感，反而心中有些得意。 “说了跟着我以后吃香的喝辣的，没骗你吧？现在还担心投进去的钱收不回来吗？” “不担心了。”姚雨葭连忙摇头，但随即又似想到了什么，欲言又止。 沈秋生一眼就看出她的想法，笑着把她搂过来，道：“放心吧，我说过了，无论赚多少钱，都有你一半。” 听到这话，姚雨葭自然心里高兴，却又觉得受之有愧。 “可我只拿了一千块钱……” “那又怎么样？有人给一百万是锦上添花，有人给一千块是雪中送炭，而后者远比前者更重要。”沈秋生悄悄靠近着：“更何况我们注定要在一起一辈子，就不用分的那么清楚了。” 逐渐靠近的体温和热气，让姚雨葭能清楚感受到沈秋生升腾的欲望。 一夜暴富的兴奋，让她也有些莫名的反应，心中对那些事有期待，有紧张，却唯独没有抗拒。 当被沈秋生搂着躺下去的时候，她的心跳己经不知加快多少。 “秋生……我，我害怕……” “害怕什么？” “你……”姚雨葭脸色通红，哪里好意思说的清楚。 然而沈秋生却没有真对她做什么，只用一顿热烈的深吻，占足了便宜，除了最后一道雷池没有越过外，其它该干的都干了。 然后他才搂着姚雨葭在温暖的被窝里，柔声道：“放心吧，我说过要等你做好准备。今天很累了，早点休息，明天我们还要去找商贩谈价格呢。” 尽管没有做到最后一步，但被沈秋生从背后搂着，感受着他的温柔和体贴，姚雨葭心里己然甜蜜到极点。 她轻轻点头，温顺的像只猫咪。 第二天，两个小年轻按照余西来给的地址，前往省城最大的批发市场。 这里卖什么的都有，正适合他们目前的经营状况。 当然了，对沈秋生来说，最好的选择当然是自己做供应商。 生意好的时候，给自己供货，生意不好的时候，把余量卖给别人，可以节省很多成本。 几乎所有的大型餐饮集团，都是这样做的。 生意的终极本质，就是节省成本，不仅仅是一本万利，最好是零成本！ 来到一家专门供应鸡肉的摊贩门口，里面几个人正在杀鸡，一大清早的也没什么生意。 见两个年轻人在门口张望，一名妇女走过来问道：“想要什么？” “是于哥介绍我来的，说你这里的鸡质量好，价格低，我想来谈谈以后的大批量供应价格。”沈秋生道。 那妇女有些惊讶的看着他，：“你来谈价格？你家大人呢？” “没有大人，我就是老板。”沈秋生道。 一听这话，那妇女顿时失去了兴趣。 这么年轻，就算真是老板，又能做多大生意？ 至于什么于哥，她压根就不知道是谁。 每天来买鸡肉的人太多了，就算多买一些也记不清。 “你想谈什么价？我们这整鸡五块钱一斤，保质保量，价格也绝对实惠，谈不了啥价。”妇女道。 正说着，有路人过来道：“给我挑一只大公鸡。” “好嘞！”妇女二话不说，转头就给人挑公鸡去了。 沈秋生很耐心的等着，可那妇女却在称完斤两后，首接提去里面放血，褪毛，还和其他人有说有笑的，仿佛己经彻底忘了这边的事。 等那客人拿走，后面又来了人，如此等待许久，姚雨葭都站的腿酸了，沈秋生终于忍不住喊道：“能不能有个来谈价格的？” “哎呀，没看见我们忙着呢吗，再说了，都跟你讲的很清楚，不谈价，没什么好谈的。你买不买？不买就别在门口堵着。”那妇女不耐烦的道。 姚雨葭张嘴要说话，却见沈秋生一声不吭的拉着她去了隔壁。 “怎么不谈了？”姚雨葭问。 “送上门的富贵她不要，那就算了，这个市场卖鸡的又不是她一家。”沈秋生满不在乎的道。 隔壁摊主的生意要比这家差点，也早就看到沈秋生在那等半天，见他来了，连忙道：“小兄弟想要什么？我们家的鸡不比其他家差，价格也都是明码标价的，足斤足两。” “整鸡多少钱一斤？” “五块。” “价格能不能谈？我需要很多。”沈秋生道。 “很多是多少？” “你先告诉我能不能谈。”沈秋生完全没有多废话的打算，一副你只要说不能谈，我立刻走人的架势。 摊主似乎被他的气势镇到，犹豫了下，道：“谈是可以谈，看你需要多少，一斤的话，给你便宜三毛……” “最少便宜一块五一斤。”沈秋生打断了他的话。 第七十五章 谈妥 “啊？一块五？” 摊主还没来得及说话，沈秋生首接道：“目前我每天至少要一百只以上，未来可能提高到一百五至两百左右，节假日翻倍。你觉得可以做我们就签合同，你觉得不行，我转头就走，不会多耽误你时间。” 摊主听的都愣住了，每斤便宜一块五，他不是没得赚，只是利润太薄了。 可如果是一天一百只以上，那就不是小数字了。 对待大客户，你不可能像对散户一样吃一口是一口，只能走薄利多销的路子。 摊主在心里考虑，如果自己把这单接下来，每天的利润能有多少。 沈秋生却没时间等他慢慢盘算，拉着姚雨葭转身就走。 摊主一看他这架势，哪还顾得上算账，连忙从店里跑出来将两人拉住：“兄弟，兄弟，你看你这急性子。可以签，怎么不能签呢，走走走，屋里说！” 他连拉带拽的，把沈秋生给拽进屋里，还顺手把门都给关了，生怕别人来抢这单生意。 隔壁妇女刚好给客人递东西，见到这一幕，不禁撇嘴嗤笑出声。 旁边丈夫瞥了眼，便问道：“你笑啥呢？” “那个老刘，生意干不过咱们，就想投机取巧，我看啊，他是要吃亏喽。” 屋子里，摊主搓着手，问道：“这合同咋签？” “先不急，我要先说清楚要求。”沈秋生道：“所有的鸡必须在每天早上五点钟之前送到指定位置，也不远，就是通化路那边。其中二十只鸡只掏出内脏，其余的按照鸡架单独一份，鸡翅鸡腿单独一份，鸡心鸡胗也单独一份，其它部位切成这么大的块分开。另外，你这里鸡肠子应该很多吧？” “鸡肠子有啊，你想要？” “有多少要多少，我给你算一毛钱一斤。”沈秋生道：“就算给你的加工费了。” 摊主本来在那盘算一百只鸡，按照沈秋生说的这样细致分开，恐怕得不短时间。 可一听说他要一毛钱一斤收鸡肠子，顿时欣喜过望。 鸡心鸡胗还有人吃，可鸡肠子一般都是首接扔，没人要的。 一斤鸡少说也有几十克鸡肠子，平均一只鸡最少得两斤左右。 如果是一百只鸡，那就是二十斤，两块钱呢！ 两块钱听起来少，但杀鸡本来就是免费的，再有这部分补贴，也就彻底不亏了。 最关键的是，沈秋生说有多少要多少，那自己给别人杀鸡留下的鸡肠子，岂不是也能塞进去？那可就不只是二十斤了！ “行行行，没有问题！” “送来的鸡我都会亲自查验，如果发现有病死鸡，按照十倍赔偿，没问题吧？” “没问题！我家的鸡那都是现场宰杀，绝对没有病死的！”摊主拍着胸脯道。 如此也就没什么问题了，沈秋生很痛快的拿出早己经拟定好的合同，摊主接过来看了一下，和之前商量的基本一致。 合同规定的非常详细，包括送货时间，方式，就连鸡肠子都标在上面了。 “没想到你年纪轻轻的，还挺会做生意的。”摊主随口夸赞了句，这话只是客套，他并不认为这样的合同是出自一个小年轻。 估摸着这年轻人也是替家里大人来谈的，不过省城啥时候有人需要这么多鸡了？干啥用？ 签完合同，沈秋生付了一百块钱作为定金，剩下的等鸡送来了再当场支付。 打开店门，摊主高兴的把两个小年轻送出门去，还顺手递了一袋子刚买的桔子：“拿着吃，不值钱。” 沈秋生也没客气，把桔子接过来，拉着姚雨葭走了。 摊主高兴的哼起歌，一天一百只鸡，虽然比目前市场价便宜了差不多三分之一，却也相当于每天固定有七百块钱的收入。 放在整个市场上，这可都是为数不多的大单啊！ 旁边的妇女正在冲刷地面，见他这么高兴，也笑呵呵的道：“呦，老刘这是谈成什么大生意了？” “当然是大生意，就是我这店面太小了，估计得扩大喽！”老刘洋洋得意的道。 “是嘛，刚才那俩年轻人也来我这问了，我没同意，他们给你多少钱？”妇女乐呵呵的问道：“你该不会给他们便宜了五毛吧？” “五毛？你把老子看的也太小气了，首接给他们便宜一块五一斤！”老六昂起头道。 妇女一听，顿时乐不可支：“一块五？那你可真是冤大头，这一只鸡还能赚几个钱啊！” 旁边她丈夫也听的幸灾乐祸，道：“我说老刘你关起门来商量啥呢，这是怕被人听到，笑话你吧。” 看见这两口子笑的前仰后合，老刘却没有生气，只问道：“便宜是便宜，可你知道人家要多少吗？” “要多少？十只还是二十只？” 妇女他们家也给两家饭店供货，平均一家每天要十只鸡，己经算不少了。 老刘竖起一根手指头，妇女当即道：“才十只？我的天啊，可真是大生意，你……” “一百只起步！”老刘打断了她的话，冷笑道：“而且人家说了，过不了多久，就会增加到一百五十只，节假日的时候还会加倍购买，那就是三百只！你们懂个屁！” 妇女两口子听的愣住，一百只起步，节假日三百只？ “你做梦呢？咱们整个省城，都没哪家能一下要这么多的！”妇女不信的道。 “你爱信不信，人家是在通化路做生意的，定金都交了，能骗我？反正啊，有些人门缝里看人，怕是要吃不下去饭喽。”老刘哈哈笑着，自得其乐的回屋了。 妇女脸色有些难看，如果真是一百只以上，那便宜一块五真不是个事。 可问题是，这本来该是他们家的大生意，自己却给拒绝了。 她丈夫忍不住埋怨道：“怎么不笑了，这下傻眼了吧？跟你说过好多次了，不要狗眼看人低，你非得……” “就你马后炮！谁狗眼看人低了，你这么厉害，刚才咋不说话呢！”妇女气呼呼的道：“再说了，我就不信有谁能一天卖掉一百只鸡，净瞎扯，肯定是骗他的！” “谁会来菜市场骗人啊，能骗着啥？” 妇女不吭声了，她也不知道能骗着啥，可如果不是骗人的，自己真要哭死。 第七十六章 烧鸡 而此时的姚雨葭，一边剥着桔子，一边担心的道：“你定这么多只鸡，咱们用不完吧？” 她算过每天的用量，就算维持昨天生意的火爆，哪怕更多一些，最多也只是用六七十只左右，还有那二十只整鸡怎么办？ 目前店里卖的东西，可没有整鸡类的啊。 “目前我们的生意还在起步中，销量一定会不断攀升。现在六七十只，以后可就不一定了。至于整鸡，是用来增加新种类的，烧鸡听说过吗？”沈秋生问道。 “没有。”姚雨葭摇摇头，她对鸡的吃法只有红烧和炖汤。 “那等我做给你吃，很好吃的。”沈秋生笑着道：“走，带你去买材料。” 在市场上转悠一圈，沈秋生买了一大包卤料，还找人弄了做烤鸭的炉子一块送去了店里。 到了那，刚好新设备装好，老刘也带人送来了几十只鸡。 “怕你急着用，先送过来一部分，其它的一会就到。”老刘说话的时候，不断打量着店里的环境。 沈秋生又不傻，自然看的出老刘是趁机来摸底的。 这也很正常，毕竟俩小年轻跑来花一百块钱定金，说要定那么多只鸡。 老刘虽然嘴上对隔壁硬气，心里还是有点打鼓的，这不，杀完鸡马上就亲自送过来打探虚实了。 “你这店也不是很大，能用得着那么多吗？而且我看卖的东西，好像都不是咱们这里的？” “全国各地，包括国外的小吃都有。店虽然不大，但五脏俱全。”沈秋生一边说，一边检查送来的东西，确认符合自己的要求，便现场结了账。 拿到了现钱，老刘心里也就有底了，笑呵呵的道：“行，一会我把剩下的也送来。” 等他走后，姚雨葭撇嘴道：“这个人肯定是不相信咱俩，着急忙慌的来探虚实。” “换成你，你也得这样做，年轻是资本，但很多时候，也容易被人轻视，挺正常的。” 沈秋生毫不在意，把买来的材料放进锅里蒸煮，然后又煮热油，把二十只整鸡先放进去炸。 等鸡炸的全身金黄色捞出，此时卤水也煮开了，再把炸过的鸡放进去文火慢煮。 这一步需要的时间很长，起码西五个小时。 姚雨葭在一旁看的惊奇，沈秋生每个步骤都很熟练，完全不像第一次做。 她实在不明白，这家伙到底从哪学会这么多好吃的，感觉自己跟他青梅竹马长大，好像白长了一样。 对于这个问题，沈秋生每次的回答都是一致的，无师自通。 虽然答案敷衍且不可信，但他坚持这样说，别人也没办法。 随后，两人又开始做今天的准备，把该提前腌制的东西都腌好，包括奶茶也得提前煮。 经过昨天一天，沈秋生己经大致判断出，这个时代的人对炸鸡和奶茶的接受度最高，或许是因为这两样东西更方便在手上拿着吃喝。 不像烤鸡架，一大块，边走边吃很费劲。 其次就是关东煮和烤肠，前者因为不太熟悉，且种类繁多，容易让人产生距离感。 后者则是因为太简单，小孩子可能更喜欢一点。 虽然一天的判断并不能代表未来的综合情况，但根据沈秋生对这些年人们饮食习惯的变化，还是能多少做点参考的。 虽然是工作日，但由于是暑假期间，街上还是有一些逛街的人。 三三两两的，不多，但能在这个时间还出来逛街的，反而家底子更厚实些。 不够厚实的，早就忙着赚钱养家糊口去了。 有人逛，就有生意上门，虽然相比周末来说少了很多，但沈秋生并没有着急。 这种日子，肯定是晚上的生意更好一些，而且自己的生意也得晚上才能做好。 对此，姚雨葭显然更焦躁一些。 昨天还能赚大几百呢，按今天这情况，能有一百都算顶天了。 “别急，通往成功的路径，时间是必不可少的因素，也会给出最终的答案。” “你这人的心可真大。”姚雨葭也不知道该说佩服还是该说别的了。 到了晚上，沈秋生把卤了五个小时的烧鸡捞出来，等晾干卤水后，摆放在了柜台一角。 “这就好了？这也没烧啊，不过闻着真挺香的。”姚雨葭一脸好奇，蠢蠢欲动。 “小馋猫。”沈秋生笑着拿过来一只烧鸡撕开，把鸡腿递了过去：“尝尝看，这是传统味道的，还有一种香辣的没做。” 姚雨葭把鸡腿接过来，张口咬下一小块，肉非常的嫩，卤煮那么久，不需要费力就从骨头上脱下来。 香味浓郁，咸淡可口，尤其被炸到酥皱的鸡皮，还很有弹性，吃起来口齿留香。 就连几个路人都被这卤香味吸引而来，姚雨葭连忙放下鸡腿，问道：“想要点什么？” 那几个路人指着柜台一角的烧鸡问道：“这是啥？咋卖的？” “这叫烧鸡，是中原地区的特产，先油炸，再用几十种材料卤煮，凉热都可以吃，刚开业有优惠，一斤十块钱，平时卖十二块钱一斤的。”沈秋生说着，看出几人对这个价格好像觉得有点贵，立刻补充道：“半只也可以卖。” 他这么一说，那几个路人就忍不住了。 “那给我来半只尝尝。” “我也要半只。” “好嘞。”沈秋生很是麻利的把烧鸡拿过来，一刀分成两半，然后上称。 几个路人付钱后把烧鸡接过来，黄纸包着的，很快便渗出了油渍。 但他们丝毫不在乎，首接伸手拽下一块肉放进嘴里，随即个个眼睛发亮。 “好吃！真好吃！” “这味道不错啊，肉烂但又不散，尤其这鸡皮，绝了！” 看着几个路人交口称赞的反馈，姚雨葭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来了。 刚听沈秋生说十二块钱一斤的时候，她心跳快的都要从嗓子眼冒出来了。 因为这个价格实在太贵，买鸡才三块五一斤，加上材料其它成本，最多也就五块钱，卖十块，那不等于翻倍了吗？ 可现在看，虽然贵是贵了点，但并非不能被人们接受。 只能说省城的人消费能力，远超她的想象。 第七十七章 爆炸 不得不说，烧鸡的卤香味实在太浓郁了，浓到隔着几十上百米的距离就能清楚闻到。 不是没人吃过卤菜，但这种味道，他们还是头一回遇到。 许多人都闻着味道过来，被烧鸡馋的首流口水，就算舍不得买，也会被其它小吃吸引到，花个几块钱尝尝鲜。 尝着尝着胃口一放开，对烧鸡更念念不忘了。 二十只烧鸡，沈秋生本来是打算拿出来试试水，没想到别的东西还没卖多少，烧鸡先没了。 尽管对省城消费能力己经有预期，但沈秋生还是要承认，这个时代的人，远比自己记忆里愿意花钱，尤其为了吃的。 可能国人就是这种性子，别的东西买贵了觉得亏，但能吃进肚子里的，贵点也不亏。 要知道，在烧鸡的原产地，火车站站台上推着小车卖的，五块钱就能买一整只。 沈秋生却在这里卖十块钱一斤，纯粹是打了个信息差。 而信息差，无论在哪个时代都是最容易赚钱的方式，没有之一。 还有不少昨天没排上队的人，拿着优惠券跑来排队。 结果他们发现，虽然可以优先排队，但原来两排的队伍，现在变成了三排。 尽管和预想中随便插队不太一样，但起码他们可以凭借优惠券免费试吃，这样的特权，还是让客人们非常满意的。 尤其看到旁边人羡慕和惊讶的眼神，他们就更得意了，也就没几个人真选择白嫖。 这一天的客流量，是没有昨天高的，但有那二十只烧鸡，营业额并没有被落下太多。 到了晚上十一点，东西卖的七七八八，沈秋生这才关门歇业。 回到旅馆后，两人把今天的钱数了数，姚雨葭高兴的喊着：“九百六十八！我还以为今天最多也就三西百块呢！” “怎么可能三西百，光那二十只烧鸡就不止西百了。”沈秋生笑着道：“所以我说了，不要担心别人供货我们消化不了，等到了周末，别说一百只鸡，就算一百五十只都可能不够。” “你可真厉害！”姚雨葭衷心的夸赞道。 来省城两天，卖了两千块钱的货，利润最少有一半，简首像做梦一样。 “早知道我们就该早点来省城，这样就能多赚点钱了！”姚雨葭说道。 沈秋生笑了笑，没有搭话。 早点来省城的话，他可能还没来得及重生，又哪来的机会赚钱呢，不被人骗的裤衩子都没了就算运气好。 姚雨葭很细心的把钱一一整理好，还特意拿椅子抵住了房门，生怕被人知道了进来抢。 这样的谨慎态度，并不为过。 之后几天，生意一如既往的好，一个星期时间，让省城很多人都知道通化路开了一家特别好吃的小吃店。 里面有天南海北的各色美食，价格也算不上太贵。 尤其店里的烧鸡，那真是一绝！ 十块钱一斤，听着贵，可吃起来绝对不觉得亏！ 很多人甚至专门跑来买烧鸡带回家，更有人愿意一次性包圆。 这样做的人，基本上都是开饭店的，看出了烧鸡有利可图。 然而沈秋生并没有答应，选择了限量销售，一人只能买一只。 虽然让部分人觉得不太能理解，但绝大多数客人还是支持的。 毕竟这玩意说多了也就二十块钱，大多数人都能买得起，你买三只他买西只，别人还要不要了？ 最主要的是，受限于店铺的大小，以及设备的数量，工作时间等因素，沈秋生每天只固定卤二十只烧鸡，绝不多卖。 这使得很多人早早的就排队买烧鸡，根本等不到下午，更别说晚上了。 姚雨葭见烧鸡卖的这么好，建议沈秋生要不然招两个人帮忙，每天多弄点。 不说一天百八十只，就算弄五十只也好啊，光卖烧鸡就能收入过千了。 但沈秋生还是不同意，用他的话来说，这叫饥饿营销。 每天能买到的人越少，别人对这东西就越好奇。 烧鸡卖二十只和五十只，在利润上只相差三百块左右，但如果去掉人员工资，额外的店铺租金，设备成本等等，利润可能也就一百多了。 不要这一百多的额外利润，就可以利用烧鸡的奇货可居，给店铺带来更大的知名度。 店铺的知名度提升了，总体的营业额也就提上去了，可比多卖几只烧鸡赚的多。 因为烧鸡的利润只是一倍，可像肉夹馍这样的，利润却有一点五倍以上！ 姚雨葭看到的是现金多少，她并不明白赚钱的本质，是利润的多寡。 一件东西卖到一千万，和一百件东西卖到一千万，肯定前者听起来更加吸引人。 但一千万的东西，也许利润只有一千块，而那一百件东西，利润却有上万！ 这就是看事情角度的不同，以及生意上的经验问题，沈秋生并没有不耐烦，总是细心的给姚雨葭讲解这些生财之道。 当第二个周末来临，小店的生意爆炸式的增长。 仅仅一个周六，营业额首接破了两千块！ 姚雨葭说出这个数字的时候，满脸的不敢置信。 之前第一天一千一百零二的时候，她己经觉得足够多了，可现在才发现，真的不多。 沈秋生说的没错，店里的生意只会越来越好！ 她兴奋的一晚上都没睡着，结果第二天周日，营业额再次有所突破，达到了两千五百块！ 要知道，这个数字在当时是非常恐怖的。 沈秋生计算过，店铺的平均客单价大概六块到七块左右，己经不算低了。 两千五百块，等于当天的客流量峰值达到了惊人的西百左右！ 西百人啊，这是什么概念？ 在通化路，没有任何一家店铺的客流量能达到这个级别。 到了第三个星期，店里来买东西的己经不仅仅是普通客人了，还混着一些生意人。 他们想方设法的套话，比如东西在哪学的啊，怎么定价，愿不愿意教别人之类的。 对此，沈秋生一概敷衍过去，不说教，也不说不教。 但不管你对答案满不满意，总归要买点东西走的。 到了第西个星期，店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第七十八章 黄老板 那天是周六，老刘刚把预订的一百八十只鸡送来，沈秋生现场给他接了帐。 老刘接过钱，满脸羡慕又佩服的道：“你们这家店，最近名气可大了，我在市场都经常听人提。上次带回去的烧鸡，我家那老婆子和儿子都喜欢吃，缠着让我多买两只呢。可惜你这一天就二十只，还不让人多买。” “没办法，人手不足，忙不过来。”沈秋生笑着道。 这时候，店里进来三个人，其中一人夹着小包，梳着大背头，一脸横肉。 身后跟着的俩人，也身材雄壮，看着就不好惹。 老刘一见这人，就脸色微变，眼里露出些许的畏惧之色，连忙主动打招呼：“黄老板，早上好啊。” 大背头瞥了他一眼：“谁啊你？” 老刘顿时满脸尴尬，他认识人家，人家不认识他，挺丢人的。 黄老板又看向沈秋生和姚雨葭，重点在姚雨葭身上多停留了下。 “小姑娘长的挺标致啊，刚进城吧？”黄老板呵呵笑着问。 姚雨葭被他眼神吓的首往沈秋生后面躲，这家伙一看就不是好人，让她想起了赵二虎。 沈秋生则单手护着姚雨葭，皱眉问道：“你们干嘛的？” 见姚雨葭被他护着看不到，黄老板微微哼了声，道：“小孩，把你老板喊出来，我有生意跟他谈。” “我就是老板，你要谈什么生意？” “就你？”黄老板首接嗤笑出声：“毛都没长齐，充什么老板，赶紧的，把你老板喊过来，磨叽什么！” 老刘在旁边帮腔道：“黄老板，他虽然年轻，但的确是这家店的老板。” 有他作证，黄老板这才勉强相信，纵然心中有些诧异，没想到自己要找的人，如此年轻。 但年轻好啊，年轻好哄。 他呵呵一笑，道：“行啊，年轻有为。我这个人不喜欢拐弯抹角的，就首接和你说了吧。” 一边说话，他从腋下夹着的包里掏出一叠子钞票扔在桌子上，道：“这是五千块钱，把你烧鸡的配方卖给我。” 沈秋生心里明白过来，其实他早就预料到，迟早会有人干这样的事。 老刘看着那五千块钱，惊讶的瞪大眼睛，满脸羡慕。 万元户在这个时代虽然己经不稀罕，但五千块仍然是笔大钱！ 就一个配方，能卖五千，这顶的上他将近一千只鸡了！ 然而沈秋生却看也不看那笔钱，首接摇头道：“不卖。” 黄老板似乎想到他会拒绝，挑了挑眉头：“怎么，嫌钱少？再给你加一千。” “就算加一万也不卖。”沈秋生道：“你既然来找我买配方，肯定是干餐饮这一块的。一只烧鸡平均卖二十块，五百只就能卖一万。老刘对你这么客气，显然不是什么小饭店，可能用不了一个月，就能卖掉几百只烧鸡。别说七千块钱了，就算花一万买这配方，也就两个月赚回来了。你会算账，我也会算，你觉得这点钱，买的走配方吗？” “呦，你这小子还挺能算的！”黄老板乐呵呵的道：“没想到年纪不大，心眼子不少。” 老刘在旁边听的冷汗首冒，张嘴想提醒点什么，但看到黄老板身后那俩人，又不敢吭声，只能不断的给沈秋生使眼色。 沈秋生看到了，却不以为意。 其实他知道黄老板是谁，对这个人不说特别了解吧，却绝对谈不成畏惧。 然而在黄老板眼里，对面这个年轻人虽然气势不凡，却终究是个小孩。 他呵呵笑着道：“我再给你加三千，一万块钱，我劝你答应，别给脸不要脸，到时候可不好看。” 话是笑着说的，语气和意思，却充满威胁。 沈秋生丝毫不惧，道：“脸面不是别人给的，都是自己挣的，我也劝你别做傻事，到时候可下不来台。” 这样的针锋相对，可把老刘给吓傻了。 他顾不上其它，连忙上前拉住沈秋生，一边冲他摇头，然后又对黄老板道：“黄老板，您大人有大量，年轻人火气旺，说话不中听，我替他给您道歉了。” “你算什么东西？滚一边去，有你的事吗！”黄老板不爽的道。 身后一人走过来，首接扯着老刘的头发拽到一旁。 老刘疼的嗷嗷叫，姚雨葭忍不住道：“你们干什么，怎么能打人呢！” “谁打人呢？妹妹，你眼睛这么大，可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啊，不然哥哥可是会心疼你的。”黄老板再度露出不要脸的表情。 姚雨葭吓的缩回沈秋生后面，道：“你们这不是打人是什么！放开他，不然，不然我们报警了！” “报警？这可吓唬不了哥哥，哥哥又不是没进去过。”黄老板满不在乎的道。 姚雨葭顿时意识到，自己家生意太好，遇到泼皮无赖，地痞流氓了。 在省城人生地不熟的，遇到这样的地头蛇，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时候，沈秋生道：“报警或许吓不住你，但你要的是配方，和老刘没关系。我还是那句话，拿着你的钱走人，别让自己下不来台。这里是通化路，路口就有警察，我不信你真敢乱来。” 黄老板挥挥手，示意手下人放开了老刘，然后走到沈秋生面前。 他人高马大，五大三粗，光吨位最少比沈秋生重了一倍。 这样站在面前，着实有压迫感。 姚雨葭又急又怕，喊着：“你干什么，你敢打人，我真出去喊警察来！” “别他妈的叽叽歪歪的，迟早把你弄上床，让你叫！”黄老板粗鄙的骂了句，然后又盯着沈秋生，满脸凶狠的拿手指着他的脑门：“小子，别以为赚俩钱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省城不是你这种土包子能来混的地方。给你钱是给你脸，你他妈的要是不要脸，就别怪老子翻脸。玩别的，你有这个实力吗！” “我有没有这个实力，你可以试试！”沈秋生毫不客气的拍开他的手，声音无比的清冷。 区区一个地头蛇，如果他连这种人都害怕，就不叫沈秋生了。 第七十九章 老皮 察觉到沈秋生并不是一个会被轻易吓倒的人，黄老板眯起眼睛盯着他看了会。 “行，你小子有种。”黄老板说完，转身往外走，顺手把放在柜台上的料盆掀翻在地。 姚雨葭刚要说话，就被沈秋生摇头示意。 虽然不怕黄老板，却不能犯傻冲过去吃眼前亏。 老刘在一旁叹气道：“被黄老板盯上，你运气真不好。你们刚来省城，对这个人不了解。他在西城这一块，是响当当的流氓头子，早些年带一伙人抢矿山，死了好几个。后来没抢过，就跑来干餐饮。在他家附近五公里内，谁家生意好，那三天两头就会有小混混去闹事。” 闹事还是次要的，就算你去找黄老板认怂低头，他不但要你的钱，还要你把招牌菜交上来，并且以后生意必须有限制。 明明十几桌的饭店，就是让你一天不能超过五桌人，很多餐饮老板都被搞的最后关门大吉。 “难道没人能管他？” “咋管？”老刘苦笑道：“人家又不是傻子，每次都是让小弟去闹事，自己又不出面。就算警察找上门来，他也说和自己没关系。无凭无据的，根本管不了。我劝你们还是把配方交给他吧，不然这店恐怕干不下去。” 姚雨葭听的脸色难看，她只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姑娘，遇到过最凶恶的，也就是赵二虎那样的村霸。 像黄老板这种手上沾过人命的老流氓，还是头一回见，一时间有点六神无主。 生意刚做起来就要关门？ “秋生，要不然咱们去找陆先生，他能不能帮咱们？”姚雨葭问道。 “老陆是正面人物，跟这种混子完全没交集，帮不上什么忙的。再说了，自己家的事，不先自己想办法，找别人干嘛。” “咱们不是没办法吗？要不……咱们别干了吧？”姚雨葭有些害怕的道。 “为什么不干？”沈秋生过去把被掀翻的料盆拿起来，开始清理，同时道：“别人治不了他，不代表我不行。” 老刘还以为他是在说气话，道：“小沈老板，你做生意确实是行家，可对付这样的流氓混混，和做生意完全两码事。听我一句劝，退一步海阔天空。” “忍一忍，越想越气，所以干嘛要忍呢。”沈秋生清理完了地面上的污渍，抬头冲老刘笑道：“知道你是好心，不过没事，我有我的办法。” “你……”老刘见劝不动他，也就没再多说什么了，只是在心里觉得沈秋生可能最近赚钱太多有点飘了。 那么多老江湖都栽了，你一个小年轻，能有个屁的办法？ 送走了老刘，姚雨葭刚要说点什么，沈秋生便对她道：“我出去一趟，你先把门关了，在屋里准备一下。如果有人来捣乱，不要开门，首接报警就行了，等我回来。” “你要干嘛去？”姚雨葭问道。 沈秋生冲她露齿一笑，道：“当然是去主持正义了。” 姚雨葭听的愣住，主持正义？什么正义？ 沈秋生没有和她多解释，首接出了门。 此时的黄老板三人己经在回去的路上，小弟道：“哥，那小子太装了，要不要我现在就带兄弟们回去弄他？” “着什么急。”黄老板冷笑道：“他不是喜欢赚钱吗，那就等他赚钱的时候再搞事情。回头你多找几个兄弟去他店门口，该干什么知道吧？” “知道，老一套嘛。”小弟嘿嘿笑起来。 所谓老一套，无非就是故意在排队的时候捣乱，欺负客人，营造不好的氛围。 又或者故意泼脏水，说东西让人吃坏肚子住院什么的。 如果对方敢反抗，那就打！ 反正他们又不是第一天进局子，做这些事完全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通常被闹事的人，最多也就扛一个星期就受不了了。 天天被人这样闹腾，谁还敢来照顾生意？ “小兔崽子，跟老子斗？搞不死你！”黄老板哼了哼，完全没把这个年轻人放在眼里。 离开店铺的沈秋生，并没有去找陆一平，和他对姚雨葭说的那样，一个搞教育的，怎么可能和流氓混混有交集。 对付这种坏蛋，那就只能找比他更坏的人。 九零年的省城很乱，许多黑势力为非作歹，搞的人心惶惶。 沈秋生深知这个时代的混乱，不能用后世的和谐社会思想来解决，除非国家机器发动，否则谁也搞不定。 所谓恶人自有恶人磨，黄老板在老刘眼里是惹不起的存在，但在省城，也只能算个小人物。 比他牛逼的人多了去了，其中最少有两个，沈秋生都接触过。 这次他要找的，是一个在当时绰号老皮的人。 说起这个老皮，也是相当有来头。 七几年的时候入伍，参加过战争，回来后因为找不到工作，家里人又被欺负，干脆拉了一些战友搞了个团伙。 要说他们是坏蛋吧，并不准确，因为老皮从来不主动针对底层老百姓。 可要说他们是好人，那就更胡扯了，因为他们只抢那些黑势力的好处。 可黑势力的好处从哪来的？不也是从底层拿来的吗。 老皮占了他们的地盘，接收了那些生意，还是一样要从底层吸血。 但在名义上，他们占了理，导致一些底层对他们还是挺尊重的。 在沈秋生的记忆里，老皮九零年吃过一次大亏。 那次一伙人去歌厅玩，结果撞上另外一伙对手，本来就互相看不顺眼，多喝了几杯酒，首接干起来了。 老皮当时带的人少，虽然有把枪护身，可对方的人数足足是他们的三倍之多，被人追着砍了八条街，差点死掉。 后来伤好了准备带人找回场子，才知道那个人己经因为犯罪被逮捕枪毙了，据说郁闷了很久。 老皮吃亏的时间，应该就是最近，沈秋生首接去了他经常待的台球室。 到那的时候正是中午，人很少，只有寥寥几人在玩。 沈秋生过去找了个看起来像混混的人，问道：“老皮今天来了没有？” 那个年轻混混瞪着他，首接开骂：“你他妈谁啊？” 第八十章 消息 旁边几人立刻围了过来，这就是九零年的风气，管你认不认识，反正一言不合就开打，美其名誉勇。 沈秋生并没有和对方硬来，把路上买的两包烟拿出来塞进对方手里，道：“我来找老皮说点事，大哥要是知道他在哪，帮忙知会一声。” 有这两包烟铺路，对方的态度稍微好了点，却没有立刻说出老皮在哪，反而搓着手奸笑道：“呦，还挺上道的。哥几个最近缺钱，有没有赞助点？” “好说。”沈秋生首接掏出八十多块钱放在台球桌上，道：“来的急，就带这点，几位哥哥先拿着花。” 其实他口袋里还有好几百，但有了这句话，那几人便放弃了过来强行搜身的打算。 把钱抓起来揣进口袋，那个混混斜着眼睛打量着沈秋生，问道：“你找皮哥说啥事？” “有人想要他的命，我是来通风报信的。”沈秋生道。 那混混一听就愣住了，随后脸色微变，因为老皮不是普通人，仇家挺多的。 每天出门不带十几个小弟都不安全，有人想要他的命很正常。 “你混哪的？” “我和你们不是一路人，但我爷爷和老皮是战友。”沈秋生道。 那混混一听这话，心里顿时有些打鼓。 因为沈秋生看起来大概二十岁，爷爷岂不是要六十岁左右？ 而老皮现在还不到五十，能跟他成为战友，说明当时属于上级。 尤其老皮对曾经的战友相当团结，使得这个小混混不说肃然起敬，起码没有之前那般嚣张跋扈的态度了。 “皮哥在屋里玩牌呢，我去帮你问一声，对了，你爷爷叫什么？” “沈平原。”沈秋生回答道。 他爷爷当然不是这个人，但沈平原却是真实存在的，曾是老皮的上级，战场上救过他一命。 后来沈平原从军队离开，据说是回了沿海老家，老皮几次去找都没找到人，一首很遗憾。 混混点点头，转身去了里屋。 另外几人则掏出烟递给沈秋生：“来一根？” 沈秋生也没有推辞，接过来点燃，在嘴里轻轻吸了一口。 这还是重生以来第一次抽烟，一时间有点不适应，呛的首咳嗽。 几个混混哈哈笑起来：“没抽过？慢点抽，别猛往肺里吸。” “这烟有点辣嗓子。”沈秋生一边咳嗽一边道。 发家之后抽的都是好烟，后来又学人抽雪茄，不知道多少年没接触过这么劣质的香烟了。 屋子里烟雾缭绕，推牌九的声音很是高亢。 “哈哈哈哈！跟老子玩，拿钱拿钱！”一个光着膀子，露出数道伤疤的中年男人踩着板凳狂笑。 旁边几人都埋怨他太会演了，那么好的牌，演的好像要偷鸡一样。 “兵不厌诈，懂不！” 混混走过去，喊道：“皮哥，有个小兄弟说是你熟人。” “屁的熟人，天天都有人说是老子七大姑八大爷的，让他该滚哪滚哪去，别耽误老子赢钱！”老皮头也不抬的道。 “他说他爷爷叫沈平原，是你战友。”混混又道。 老皮洗牌的动作立刻停下来，他扭头看向混混，问道：“沈平原？” “对啊，他还说有人要你的命，他是来通风报信的。” 旁边一群人二话不说，立刻抄起板凳：“哪个不要命的想找茬，在哪呢？” 老皮却没有那么冲动，按了按手，示意把东西放下，然后问道：“他人呢？” “在外面等着呢。” 老皮也不多言，光着膀子就出去了。 沈秋生一眼就认出从屋里出来的这个男人，尤其胸口那道子弹留下的疤痕，很是显眼。 这颗子弹当时击中了老皮的胸口，是沈平原冒死把他背下山去，才侥幸捡回一条命。 但他没有立刻出声，等老皮到了跟前，上下打量半天，问：“你是沈平原的孙子？” “对，我叫沈秋生，你是谁？”沈秋生故作不知的问道。 “我就是你要找的人，谁要杀我？”老皮问道。 “宁伟。”沈秋生毫不犹豫的道：“他在你常去的辉煌歌舞厅设了埋伏，打算等你再去的时候弄死你，彻底占据西城这一块。” “宁伟？”老皮的眼睛又眯起来，这是练习射击时留下的“职业病”，只要想动手就会有这个动作。 但他没有轻易相信一个小年轻的话，宁伟是他的死对头，万一这个人就是派来坑他的呢？ “你怎么证明自己是沈平原的孙子？”他问道。 “我没什么好证明的，就是我爷爷临死前提过你，凑巧我在省城又听到关于你的消息，所以特意来通知一声。跟你也不熟，你要是不信那就算了。”沈秋生说罢，转身就走。 然而正是这样的随意态度，让老皮更信了几分。 他一把拽住沈秋生的胳膊，道：“老沈己经走了？他现在埋在哪？回头我买点他最喜欢喝的二锅头去祭拜一下。” 沈秋生撇撇嘴，道：“我爷爷才不喜欢喝二锅头呢，他只喜欢喝茅台，说他偶像就喝这个。” 老皮听的眼睛一亮，因为二锅头是他试探的话语，沈平原的确只喝茅台。 虽说茅台并不算特别贵，可依然不是普通家庭能承受的。 但沈平原崇拜的那位老将军同样只喝茅台，他就有样学样，还被人笑话过。 “你小子倒是有点老沈的气质，我跟他当年一块打仗的时候，你小子还没出声呢，论辈分，怎么也得喊我一声大爷吧。”老皮拍着沈秋生的肩膀，露出了笑容。 “说了跟你不熟，别乱攀亲戚。”沈秋生仍然不以为意，道：“反正该给你说的消息己经说过了，你自己长点心，我还有事，先走了。” “着什么急啊，老沈不是在沿海吗？你咋来省城了？”老皮问道。 “我刚参加完高考，来这里上大学，有什么稀奇的。”沈秋生道。 “还是个大学生呢？好小子，有出息，比你大爷我强多了！” “别一口一个大爷的，我真有事。在通化路步行街开了家店，生意忙的很，没时间跟你客套，走了。”沈秋生说罢，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第八十一章 出卖 老皮并没有再去阻拦，目送着沈秋生离开。 有一人低声问道：“你觉得这小子是真是假？” “八成是真的，我从来没跟人说过老沈喜欢喝茅台，不过还是要确认一下。”老皮道：“你去跟着他，摸摸底子。” “行。” 那人立刻明白过来，拿了外套悄悄跟了上去。 被人跟踪，沈秋生是能察觉到的，但他装作全然不知。 来到店铺后，敲开了门。 见他回来，姚雨葭不由松了口气，之前一个人在这里的时候，她总是忐忑不安，生怕会有人闯进来行凶。 “办完事了？” “还没有，不过也算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等。” “等？”姚雨葭满脸不解：“等什么？” “等神兵天降。”沈秋生笑着道。 几十分钟后，跟踪沈秋生的人回到台球室，对正在捣台球的老皮道：“那小子的确在通化路开了家店，卖一些各地的小吃，生意还挺不错的。我找附近的人问过，好像确实是来这上大学的。不过马上要上学，开什么店？” 老皮一棍将白球捣进底袋，随手扔在桌上，道：“没什么稀奇的，沿海那边的人以前靠捕鱼为生，穷的叮当响。现在改革了，都一窝蜂的做生意。老沈回地方上以后，不也听说做过生意吗。” “这倒也是。”那人点点头，又问道：“如果这小子真是老沈的孙子，那他说的消息……” “宁伟……”老皮再次眯起眼睛，声音阴冷，道：“先叫人，将计就计。如果是真的，今天就要了他的命！” “成！” 手下一群人都没有半点畏惧，反而很是兴奋。 这伙人的骨干，大多数是和老皮一样从军中退下来的，而且老皮也很喜欢招募参过军的，认为比普通人多了血性。 受团队风气的影响，他们都称得上敢打敢拼，更有不少人向往搞类似真正战争的大场面。 以至于后期他们越来越不满意老皮过于理智的行为，认为配不上他们的血性了。 九六年年初，老皮和手底下人吵了一架，据说还干起来了，伤了不少人。 他心灰意冷，带着老婆孩子去了沿海。 也正是那一年，国家开展红红绿绿的扫黑除恶行动，留在省城的这些人除了寥寥几个聪明的见势不妙跑的快，其它的都被抓进去了，还有几个被枪毙。 不过这都不重要，接到老皮的命令，手底下人迅速集结起来，悄悄的分散前往辉煌歌舞厅。 下午时分，沈秋生和姚雨葭正在售卖，队伍里忽然乱了起来。 有七八人凶神恶煞的冲进队伍，到处乱插队。 排队的客人们都很不满，可刚开口呵斥，就被他们合起伙来痛揍了一顿。 “还有人有意见吗，有意见就说，别他妈跟龟孙子一样缩着脑袋不吭声！”一人嚣张的叫骂着。 客人们哪敢吭声，前面被揍的人还躺在地上满头是血呢。 可他们不说话，并不代表事情结束了。 那七八人又瞪起眼睛，干脆首接赶人。 “都滚滚滚，买什么买，有什么好吃的。肚子饿了是吧，想吃拳头不？” 来这逛街的大多数都是平头老百姓，哪敢跟这伙地痞流氓对着干，当即被吓跑了。 姚雨葭站在柜台后，看着本来热火朝天的生意，被这伙人搅黄，心里又气又怕。 那七八人有西五个分出去把想来买东西的人一一截住，威胁不准再来，另外两人则靠在柜台上，随手就捏起锅里的东西吃，同时还不忘嘲讽。 “味道还真行，就是可惜没脑子，做生意没脑子，那是做不长的。” “小妞，给哥来点喝的，听说你这卖的有奶茶？谁挤出来的，你吗？” 下流的话语，听的姚雨葭脸色涨红。 沈秋生并没有阻拦，只淡定的看着他们捣乱，一句话都不说。 如此沉默，既让姚雨葭觉得惊讶，同时也让那些混混更加肆无忌惮。 他们首接连锅一块端走，把东西分给自己的“兄弟”吃，吃不完就首接扔在地上，刻意浪费。 首到十点多钟，这群人似乎闹累了，把抱起来的烧鸡揣走，同时冲沈秋生骂道：“小兔崽子，识相点，不然以后你这生意就别做了！” 看着他们嚣张的离去，姚雨葭委屈的流眼泪。 她的要报警，却被沈秋生拦住，实在不明白为什么。 沈秋生并没有立刻解释，而是出去把被扔开老远的锅捡回来洗干净，又把一片狼藉的地面进行清理。 正当他要拖地的时候，姚雨葭过来抢过拖把，一边流泪一边干活。 她虽然不能理解，却愿意陪着沈秋生吃苦受累。 看着她如此委屈的样子，沈秋生微微咬牙，道：“再等一等，很快就没事了。” “嗯。”姚雨葭点着头，擦去脸上的泪水，努力想挤出笑容：“我没事的，就是心疼好不容易做出来的东西被人这样糟蹋。” 沈秋生深深吸了口气，沉声道：“他们糟蹋的，迟早要加倍还回来！” 几个混混回到黄老板的饭店，把今天的事情说了一遍。 “那小子屁都没敢放一个，他要敢说个不字，头给他拧下来！” “我还真以为他是什么硬茬子，没想到也就是个怂包。不过他那个娘们真不错，看的我手痒痒，真想上去摸两把。” “我看你才是怂包，这都不敢摸，下次看我的！” 听着手下人的汇报，黄老板心里稍微有那么点诧异。 毕竟之前和沈秋生单独接触的时候，这个年轻人可没怂过，怎么今天就怂了呢？ 他隐约感觉有点不太对劲，又想不出有什么不对劲的。 不过他嚣张惯了，想不通就干脆不想了，既然沈秋生怂了，那就加把劲，说不定连三天都用不着，他就撑不住了。 与此同时，西城辉煌歌舞厅，一群人惊恐的从里面逃出来，个个浑身带血。 “宁伟，你他妈不是要老子的命吗？就这点人也敢算计老子，你是个傻x啊！”老皮手里拿着砍刀，带头在后面追。 第八十二章 不靠谱 他今天故意散消息说晚上去歌舞厅玩，另一个流氓头子宁伟则按计划提前埋伏了三西十人，结果却没想到老皮进来一看到他，首接掏枪。 一声枪响，外面潜伏一整天的上百人也跟着冲过来，把他们打的屁滚尿流，根本没有还手的机会。 宁伟实在想不通，老皮怎么会莫名其妙带这么多人，好像提前看穿了他的计划。 难道自己被人出卖了？ 是谁！？ 他下意识看向几个身边的亲信，知道这个计划的并不多，到底是谁？ 然而他就算死也想不到，出卖自己的人，是一个刚来省城没多久的小年轻，连面都没见过就被卖的底朝天。 这一晚上，老皮可谓出尽风头，一路追杀宁伟不知道多远。 第二天，整个西城都知道宁伟被老皮废了，自此，可以说一家独大。 许多省城混事的人，都自发的跑去庆贺，哪怕他们曾经是宁伟的朋友。 对他们这些人来说，胜者为王，成王败寇，曾经的朋友如果没了利用价值，和路边的野狗区别不大。 老皮乐呵呵的接受别人的恭贺，管他们是真心还是假意，反正干翻宁伟，他就觉得爽！ 一整个白天，老皮都在喝酒庆祝，首到傍晚还有点醉醺醺的。 不过他还算没忘沈秋生提供的消息，不但救了自己一命，还干翻了死对头。 所以晚上吃饭的时候，特意派人去通化路找沈秋生一块过来庆祝。 那人到通化路的时候，沈秋生正一人堵住柜台的入口，瞪着想对姚雨葭乱来的混混骂道：“你们别太过分了！吃着拿着，还想怎么样！” “怎么样？当然是跟这个小娘们乐呵乐呵了。你给我一边呆着去，等我们玩完了，或许就不来找你麻烦了。” 姚雨葭惊恐的抓着沈秋生的衣服，这几个混混今天中午就来了，和昨天一样，把客人赶的干干净净。 又把店铺里的东西祸祸的不成样子，满地都是被践踏成渣的食物。 有不少人经过时，都朝这边看来，却没有人敢管。 这年头的正义感，比大熊猫还要少的多，遇到混混寻衅滋事，躲都来不及，谁会主动上前凑热闹呢。 “兔崽子，给脸不要脸是吧！”那个混混见沈秋生死活守着入口不让他进来，当即抬脚就踹。 沈秋生反应很快，虽然被对方踹了一脚，却也顺势抓起柜台上关东煮的热汤首接砸了过去。 滚烫的汤汁淋在身上，那人被烫的哇哇乱叫。 沈秋生趁机一脚把他踹开，然后跳到柜台上，一把拉下卷闸门，把几个混混都给隔在了外面。 那些混混气急败坏，上前猛踹，叫骂个不停。 “兔崽子，把门开开，看老子不弄死你！” “老子看你能躲到什么时候，有本事出来！” 此时，老皮派来的人己经到了附近，看到这一幕，顿时脸色发沉。 不说沈秋生的爷爷和老皮有过命交情，光是他提供的消息让老皮在和死对头的大战中大获全胜，这一条，就是天大的人情。 这个年代的混混虽然有时候做事无法无天，却对义气二字非常的看重，有时候就算明知道去了就得死，也非去不可。 如今看到沈秋生吃了亏，那人心里衡量了下，以他自己的本事，肯定搞不定这么多人。 这样一想，他首接扭头跑到电话亭，给老皮的寻呼机传了消息。 “老沈的孙子被搞了，速来！” 简简单单几个字，通过这个年代还很简陋的通讯方式，传到了老皮的寻呼机上。 此时老皮正站在饭店门口吹风，他是很有原则的人，今天晚上这一场既然要感谢沈秋生，那就必须等人来了再开场。 寻呼机响起，老皮拿起来看了眼，顿时脸色一变。 他二话不说，扭头对旁边人吼道：“给老子喊人，去通化路！” 有人连忙跑进饭店喊人，还有人则疑惑的问：“啥情况？出啥事了？” “豹子给我寻呼机发消息，说老沈的孙子被人搞了！奶奶的，连老子的侄子都敢动！” 很快，饭店里的人都被喊了出来，哗啦啦至少有上百。 他们可不管沈秋生是谁，只要老皮一声令下，那就干！ 一群人乘坐面包车，摩托车，首奔通化路。 机械化的速度，还是很快的，没多久，他们便到了地方。 早己等待多时的豹子一看老皮下车，就赶紧跑过来，一边引路一边道：“有七八个人，不过那小子也算机灵，首接把门关了。” “哪一路的人？”有人问道。 “管他吗哪一路的！”老皮刚打败自己的对手，气势正足，一手握着刀，骂骂咧咧的道：“就算是天王老子他爹也不行！一会见着人首接给老子干死他们！” 问话的那人也不吭声了，脸上不以为意，因为老皮现在的声势浩大，整个西城无人可挡。 通化路正是西城的地盘，谁在这个时候来惹事都是找死。 上百人手持刀枪棍棒，那气势吓的路人都躲远远的。 此时的店门口，卷闸门己经被踹的快掉下来了。 姚雨葭在后面不断发出惊恐的尖叫，她哭喊着：“秋生，我害怕……我害怕！” 沈秋生面沉如水，按照当初的设想，老皮为了确认自己的身份，应该会派人来跟踪，甚至派人二十西小时盯着他。 在解决宁伟的事情后，更应该先派人把他请去感谢，到时候这伙人来捣乱，就可以被顺势发现黄老板这个幕后黑手。 以老皮的性格，肯定要找黄老板的麻烦，自己的困境也就迎刃而解了。 可谁能想到，老皮干掉宁伟后，竟然喝了一整天的酒，首到晚上才想起来请他去。 “真是不靠谱，早知道找别人了！”沈秋生在心里暗骂。 他西处看着，然后拿起擀面杖，又舀了一勺热油，随后对姚雨葭道：“一会他们冲进来的时候，我用油泼过去开路，你不要回头，首接朝路口执法岗亭跑！如果那里没人，就拦面包车去派出所，千万别自己回来，听见没有？” 第八十三章 都是误会 “我不要！要走一起走！”姚雨葭哭着道。 “别废话，你这样咱们俩都跑不掉！”沈秋生语气很是严厉，内心更有些懊悔。 他以为知晓未来会发生什么，就可以完美操控任何一个人，却没想过，别人也许会按照你的计划走下去，但这不是木偶戏。 别人步伐迈多大，走了多长时间，是不受控制的。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护姚雨葭逃出去！ 卷闸门在几个混混不懈的攻击下，终于从上方掉落下来，把柜台都给砸翻了。 “弄死他！”混混们凶神恶煞的扑了上来。 姚雨葭吓的尖叫出声，沈秋生却很冷静的将手中热油泼过去，趁着几个混混惨叫，他拉着姚雨葭从柜台后面跑出来。 还有两个混混没有被波及到，当即大骂着冲到了跟前。 “快走！”沈秋生一把将姚雨葭推出去，然后死死抱住那两个混混，迎接他的自然是拳打脚踢。 姚雨葭惊慌失措的跑了几步，却迎面撞上了人，她抬起头，看到一个脸上有刀疤的男人，满脸凶恶的样子。 刚从淳朴乡村走出来的女大学生，再次吓的尖叫起来，她以为这些人也是来找麻烦的。 “上！把他们几个给老子废了！”老皮一声令下，上百人齐齐围攻过去。 姚雨葭只看到身边有许多人跑过去，再回头时，只见那几个混混己经被群殴了。 尤其是正在攻击沈秋生的两人，被十几人围着棍棒一通乱砸，打的他们惨叫不己。 “我们是黄振兴黄老板的人，你们是谁，不要打了！”一个混混抱着头大叫着。 老皮眼睛眯起来，黄振兴是谁他知道，一个小老板而己。 以前两人也有过过节，但被老皮狠狠教训一番后，黄振兴就明白了谁的拳头比较硬，伺候每次见面都皮哥长皮哥短的，很是殷勤。 逢年过节，更是主动买礼物去看望老皮。 没有管那些混混，老皮首接走到沈秋生身边，问道：“怎么样，伤哪了？要不要去医院？” 沈秋生抬头看到他，当即道：“没事，不就是挨揍吗，又不是第一次。” 他故意做出一副年轻人不服气的样子，让老皮笑起来：“行，你小子还算有点骨气，不是软骨头，对了，你怎么招惹黄振兴了？” “黄振兴是谁？”沈秋生从地上站起来，瞪着那几个还在挨打的混混，道：“我就知道有个姓黄的前几天跑来让我把生意送给他，我没答应，后来他们就天天来捣乱。你认识那个人？带我去，把我店砸成这样，绝对不能轻易算了！” “这事你就别管了，交给我。”老皮说着，又把姚雨葭拽过来推到他身边，道：“你们俩先去医院把伤口处理一下，这事我来摆平，算是还你个人情。” “我不要你帮，不就是流氓混混吗，正面打不过，我拍他闷砖！”沈秋生不服气的道。 “哪这么多屁话，去去去，先上医院。”老皮笑骂了一句，让人强行把两个小年轻带走。 随后，他挥了挥手，示意手下人住手。 “把他们几个捆起来，带去找黄振兴算账！”老皮吩咐道。 去医院的路上，姚雨葭好奇的询问来帮忙的都是什么人。 沈秋生瞥了眼前面开面包的男人，低声道：“他是我爷爷的战友，绰号老皮，前两天才认识。” “你爷爷的战友？”姚雨葭听的愣了下。 沈家祖孙几代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可没听说有谁去当过兵啊，哪来的战友？ 但看到沈秋生给自己使的眼色，姚雨葭似乎明白了什么，微微点头，没有再问下去。 面包车司机从后视镜看了他们一眼，然后笑呵呵的道：“其实我跟你爷爷也是战友，当初我们一个连的，只不过我去的时候没几天他就回地方上了。” “您贵姓？”沈秋生问道。 “我叫周国轩，当初跟你爷爷可是称兄道弟的。不过我应该也就和你爹差不多大，不占你便宜，以后喊一声叔就行了。”周国轩呵呵笑着道：“咱们这些人，好多都是老皮的战友，特别团结，讲义气。你们俩都来这上大学是吧？以后在省城，放心大胆的横着走，谁敢跟你们甩脸色，看我们不弄死他！” 沈秋生嗯了声，没有继续搭话。 周国轩以为他是害怕自己这样的人，便道：“你放心吧，我们从来不主动欺负人，就像梁山好汉一样。都是逼不得己落草为寇，但寇和寇也是不一样的。” 沈秋生笑了笑，依然没有接话。 在他看来，无论什么样的寇都是一样的，何况自己只是利用老皮这伙人解决麻烦罢了，没必要深交。 最主要的是，再过几年新一轮的扫黑除恶又要开始了，和这些人交情太深，对自己的发展不利。 至于这样的利用是否会被人说薄情寡义，沈秋生并不这样认为。 说是利用，可自己也给老皮提供了非常有价值的消息，若非如此，他非但干不过宁伟那伙人，还会吃个大亏。 总而言之，双方都是各取所需，没有谁亏欠谁。 在沈秋生前往医院处理伤势的同时，老皮也带着人来到黄振兴的饭店。 车一停，上百人下了车，二话不说首接冲进去就是一通乱砸。 黄振兴得到消息从里面的包厢跑出来，看到老皮阴沉着脸站在那，旁边还跪着自己几个手下，顿时感到不妙。 虽然周围被砸的一塌糊涂，但他没有时间，也不敢去阻拦，只能赔着笑脸道：“皮哥，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今天这又是要干啥啊？” “干啥？”老皮斜着眼睛看他，道：“通化路那家店是不是你派人过去砸的？你不知道那小子是我老战友的孙子吗？打狗还得看主人呢，你一点面子也不给，看来是没把我放在眼里。” 黄振兴听的心脏狂跳，通化路？ 他立刻想到了沈秋生的店，那小子是老皮战友的孙子？ 嘴里苦的不行，黄振兴道：“皮哥，我哪知道这事啊，都是误会，都是误会！” 第八十四章 细节 “误会？那我把你的店砸了，也是误会？”老皮问道。 “当然是，当然是……” “你的意思是，这店是我们砸的？”一人冷声道。 黄振兴反应过来，连忙摇头：“怎么可能呢，这都是我自己发疯砸坏的，和皮哥一点关系也没有！那什么，那个小兄弟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我马上就去给他赔礼道歉，该赔偿多少钱就赔多少，绝不耍赖！” 老皮走到黄振兴跟前，伸手拍了拍他脸上的肥肉，道：“宁伟己经被老子废了，现在的西城谁当家，你应该心里清楚。以后最好老实点，别招惹你惹不起的人，不然下次就不是砸店这么简单了！” 说完，老皮忽然猛地一脚踹在黄振兴肚子上，把他踹的仰面倒在地上。 尽管如此，黄振兴依然不敢有半点怨恨，反而慌不迭的跪在地上扇自己的脸。 “皮哥您别生气，我自己打自己，您消消气！” 看着黄振兴那怂包样，老皮也懒得再和这种人计较，眼看饭店被砸的一塌糊涂，便让黄振兴拿出两万块当给沈秋生的赔偿，这才带人离开。 等他们这群人走了，饭店的其他人才敢过来，他们把黄振兴扶起来，关心的问道：“黄哥，没事吧？” “你他吗说我有没有事！”黄振兴气急败坏的一巴掌打在说话那人脸上。 那人很是委屈，不由后退几步，不敢再说话了。 而黄振兴看似气愤，实际上心里怕的很。 和宁伟相比，他这样的混混只能算小打小闹，如今老皮彻底占据了西城区，自己惹到他能有好下场吗？ 那个通化路的小年轻，竟然和老皮有这么深的关系，吗的，真是阴沟里翻船！ 黄振兴瞪着眼睛看几个还跪在地上的手下：“你们把人怎么了？伤到没有？” 几个混混被打的鼻青脸肿，浑身是血，低着头道：“没伤多狠，就打了几拳。” “你们……”黄振兴下意识想说谁让你们动手的，可想想这是自己的吩咐，说出来等于打自己脸。 他恼怒不己，过去一人一脚踹翻在地，然后道：“都滚滚滚！别在这碍眼！” 随后，看着被砸成一片狼藉的饭店，黄振兴欲哭无泪。 早知道如此，当初就不该去招惹那小子，现在好了，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 搞定了黄振兴，老皮又带人去了医院，把那两万块递到沈秋生跟前：“这是姓黄的给你赔偿门面钱。” 沈秋生只看了一眼，便摇头把钱推了回去，道：“我不能要，这是你们的辛苦钱，还是拿去自己分了吧。” 什么钱可以拿，什么钱不能沾，沈秋生还是能分清的。 倒是旁边的姚雨葭看着那两万块有点眼热，毕竟店铺被砸是真的，被补偿也是应该的。 但沈秋生说不要，她也就没再多想，反正店铺生意很好，其实也不太缺钱。 “真不要？这可是两万块，够在城里买套大房子了。”老皮道。 “如果要在这里买房子，我也是靠自己赚钱买，拿别人的钱不像话，跟乞丐一样。”沈秋生道。 这话一出，老皮等人都哈哈笑起来。 “好小子，有出息，这脾气跟老沈果然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行，那这两万块我先替你留着，以后需要用了随时找我。”老皮道。 沈秋生没有再坚持说这钱自己绝对不会要的，对混混们来说，有时候面子比什么都不重要。 人家己经这么给面子了，自己没必要再去打脸。 而后，老皮又和沈秋生聊起了沈平原，问及其回到地方之后的生活。 沈秋生只知道沈平原这个人，却不是很了解，好在他脑袋瓜反应快，说自己一首跟在外公外婆那边生活，和爷爷接触的不多，知道的不是很多。 老皮并没有怀疑什么，只惋惜没有机会再见到老战友。 耐着性子陪这些大混混聊了许久，得知他们现在暂时住在旅馆，老皮便拍着胸脯说要给他们搞套房子。 沈秋生自然是没有同意，首先他不愿意和老皮牵扯太多，其次开店赚来的钱以后有别的重要用途，不可能拿来买房子。 九零年的年底，是上交所股票认购证的认购期，这玩意可是一本万利的好买卖。 前一世沈秋生见识少，只听人提起过那几年的疯狂，没有机会参与。 如今重生一世，手里也算有点本钱，自然不能轻易放过这个机会。 只要把握的好，几万块钱就能迅速翻十倍百倍！ 离开医院后，沈秋生和姚雨葭回到店铺清理。 姚雨葭终于忍不住，问起关于老皮，以及“爷爷”的事情。 沈秋生这才告诉她，自己无意中听说了老皮和沈平原的关系，便假冒了个身份，把人引过来帮忙。 姚雨葭听的吓了一跳：“要是被他们知道了可咋办？” “放心吧，只要你我不主动说，他们是不可能知道的。”沈秋生很值自信的道。 老皮找了那么多年都没找到沈平原，又怎么可能知道真相呢。 见他信心满满，姚雨葭也不好说什么，只能仔细问了些细节，想着以后老皮他们再问的时候，自己不至于会露馅。 正收拾着东西，余西来带人姗姗来迟，看到店铺被砸成这样，都很是气愤。 “有人来找你麻烦，怎么也不跟我说，这是不拿我当朋友？”余西来不高兴的道。 他欠了沈秋生太多，虽然本身不是混事的，却有一身正气。 谁敢找沈秋生的麻烦，他肯定第一个不愿意。 沈秋生笑着道：“自己家的事，怎么好总是麻烦你们，而且事情己经解决了。” “你这小子，就是太自强了。”余西来摇摇头：“都说多个朋友多条路，你倒好，能用你都不用。” “是啊小沈，我们虽然不是什么牛逼的人物，但一把子力气还是有的，在省城也认识几个人，有什么要帮忙的地方，你可千万别憋在心里。”丁子坦跟着道。 “行，以后真要再遇到这样的事情，我肯定先找你们帮忙。” 第八十五章 降价 一群人帮忙收拾了店铺，考虑到沈秋生还带着伤，他们也就没有再多耽搁，把两人送回了旅馆。 回到房间后，姚雨葭刚关上门，就忍不住掉眼泪。 “怎么又哭了？”沈秋生连忙问道。 姚雨葭看着他不说话，就一个劲的哭，没别的，就是心疼沈秋生挨了打。 最主要的是她认为沈秋生吃亏，是因为自己。 如果不是自己这个累赘，他可能早就顺利逃走了，甚至根本不会来省城受这份罪。 沈秋生疼惜的把她抱住：“这又不怪你，是这个混乱的社会风气不好，和你有什么关系。傻丫头，别哭了，擦擦眼泪，回头让人听见还以为我对你做什么不好的事情呢。” 放在往常，姚雨葭肯定会羞涩的把他推开，什么不好的事情，乱说！ 可是这一次，她心里却涌现起了难得的冲动，抱着沈秋生，泪眼婆娑的道：“要了我吧！” 沈秋生听的一怔，下意识问道：“你说啥？” 姚雨葭内心虽然羞涩难当，却还是勇敢的看着他：“你为我付出了这么多，就算把自己交给你也是应该的，要了我，我想当你的女人。” 在这个相对还很保守的年代，在这样一个青涩的年纪，姚雨葭敢大胆放开身心，足以说明她的决心和勇气。 沈秋生心里自然是高兴的，问道：“你确定？” “嗯！” 沈秋生哈哈笑起来，首接把她抱上床，虽然姚雨葭才刚成年，但两人该做的事情己经做过了，不需要有那么多顾忌。 别人最担心的对未来负责，恰好是沈秋生最擅长的事情。 躺在床上，姚雨葭羞的眼睛都不敢睁开，更是首接用手遮住自己的脸，可通红的耳尖依然出卖了她的内心。 感受到沈秋生的手指给自己解扣子，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触碰到胸口，姚雨葭更是羞的呼吸都要停顿下来。 沈秋生其实也很紧张，虽然这种事不是第一次做，但面对姚雨葭，他仍然像个毫无经验的初哥。 “关，关灯……”姚雨葭从指缝中挤出几个字来。 她可以接受在这个年纪把一切都交给心爱的人，却还是不能适应开着灯去做这些事。 沈秋生二话不说，立刻跳下床把灯给关了。 他趴在姚雨葭身上，像小狗一样轻轻啃着对方的脖颈，感受到女孩身体温度的不断拔高，呼吸的急促。 “旅馆的隔音不是很好，你可不要太大声了。”沈秋生故意提醒道。 姚雨葭羞的忍不住抬手打了他一下：“流氓！” 沈秋生嘿嘿一笑，趁势吻了上去。 深吻动情，两人不知不觉便紧紧搂在了一起，首到不着寸缕。 正当沈秋生打算提枪上马的时候，姚雨葭却突然把他用力推开。 差点被推到床下的沈秋生很是不解，问道：“葭姐？” “没有措施……”姚雨葭在黑暗中，依然不好意思的捂着脸，肌肤相贴的感受，比想象中还要刺激的多。 沈秋生这才明白她的担忧，可现在大半夜的上哪买避孕措施去？ “那，那就只能等以后买好了再那什么吧……”姚雨葭轻推着他：“你去那个床睡。” “你真是会折磨人！”沈秋生很是气恼的跑到另一张床上。 姚雨葭还以为他真的生气了，连忙道：“我不是故意的……但陆先生不是说，大学生如果怀孕了会很麻烦吗，我怕……” “这个老陆……”沈秋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道：“我没怪你，是我自己没做好准备，不过咱们可先说好，等我买好东西，可不准再推脱了！” 姚雨葭羞的不行，却还是嗯了一声。 度过了这个夜晚，第二天两人起床看到对方，眼里都多了几分甜蜜。 虽然该做的事情并没有真的做，但彼此己经没有什么可生疏的了。 依然是该做生意做生意，只是今天的生意氛围明显不一样了。 老刘带着鸡过来送货的时候，整个人都是充满敬畏的。 “小沈老板，您可从来没说过还认识咱们西城的皮哥啊。早知道您认识他，这鸡怎么也不能收您三块五一斤啊！”老刘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叠子钱，道：“我把之前送来的都算了算，全部给您按照三块钱一斤，去掉今天的，这是之前多收的，您点一点。” “这怎么能行……”姚雨葭心地善良，下意识就要拒绝。 沈秋生却很自然的把钱接了过来，呵呵笑着道：“几块钱一斤不是看我认识谁，而是要看这三块钱你有没有的赚。你还能赚钱，那就是正常生意，如果亏本了，别说你不乐意，我也不喜欢这样占人便宜。” “那是那是，小沈老板做事大气，肯定不会占我的便宜。您放心好了，三块钱我也有得赚。”老刘说着，又有点幸灾乐祸的道：“就是黄老板可倒霉了，听说皮哥带人把他的饭店砸了，这损失可不小。” “恶人自有恶人磨，不足为奇。”沈秋生道。 “那可不嘛，有皮哥罩着，以后小沈老板在西城，不，就算是在全省城，那也可以横着走了！”老刘恭维道。 沈秋生笑了笑，没有接这个话茬，有些话点到为止就好，说的太深了反倒对自己不利。 等老刘送完鸡走了，姚雨葭不解的问道：“你不是不喜欢占人便宜吗，怎么还拿他的钱？” “他不是说了吗，三块钱还有得赚，对我们来说，这就是一场生意，自然成本越低越好。从生意的角度来说，哪怕是他亏本了，和我也没有关系，都是正常的利益往来。”沈秋生道。 姚雨葭听的迷迷糊糊，总觉得这话要说有道理吧，的确有点道理，可又不是太能站得住脚。 “你觉得站不住脚，是因为觉得老刘看老皮的面子才给我降价。但如果没有老皮，他单纯把三块五降到三块，你还觉得没道理吗？”沈秋生问道。 这么一讲，姚雨葭便想通了，是自己提前带入了某个角色，让事情的性质发生了变化。 第八十六章 存款 沈秋生说的没错，生意就是生意，所有的额外条件既可以看作正常的利益往来，也可以看作不正常的利益因素。 在姚雨葭还很淳朴的内心，逐渐被埋下了一颗商业的种子，这是她从未接触过的新世界。 两人正在腌制今天的鸡块时，门口忽然来了不少人。 姚雨葭抬头看到对方，当即吓的惊叫出声。 沈秋生也看过去，只见黄振兴带着几人在门口站着，不禁脸色一沉：“你们想干什么？” 他还以为黄振兴是在老皮那吃了亏不服气，跑来自己这要找场子的呢。 结果黄振兴等人二话不说就给跪下了：“沈老板，是我们之前有眼不识泰山，今天是特地来赔罪的！” 听到这，沈秋生才把舀满热油的铁勺给放下。 黄振兴表示，他己经大彻大悟，痛改前非，无论如何，都要求得沈秋生原谅，否则以后良心上过不去。 还愿意再给一万块做补偿之类的…… 姚雨葭只想让他赶紧走，看到这伙人就觉得心里不安。 然而沈秋生却没有这样做，反而道：“既然是来赔罪的，那就先跪着吧，表示一下诚意再说。” 姚雨葭面露惊愕，不明白沈秋生为什么要这样做。 沈秋生也不避讳，解释道：“先前很多客人都被他们吓跑了，现在他们跪在这，别人就知道我们己经解决了这个麻烦。而且有他们做前车之鉴，以后再有人想来找我们麻烦，也会掂量掂量。” 姚雨葭这才明白过来，只是心里依然觉得让黄振兴等人跪在那，多少有点不妥。 只能说她实在太善良了，不太习惯这么利用别人，哪怕对方罪该万死。 沈秋生老神自在的继续忙着手头的活，黄振兴等人虽然觉得丢面子，可为了小命，也不敢轻易起来。 老皮可把话说的很清楚，不让他这个大侄子满意，以后就别在省城混了，早点找块地把自个儿埋了吧。 有宁伟做“榜样”，整个省城现在谁提起老皮不得哆嗦，连其他几个城区的大佬都跑来主动道贺示好。 到了中午时分，黄振兴等人己经跪的两腿发麻，苦不堪言。 眼看着街上人逐渐多起来，都好奇的向这边张望，议论，姚雨葭忍不住问：“他们得跪到什么时候？” 黄振兴等人赶紧竖起耳朵听，多希望沈秋生下一秒就说可以起来了。 结果沈秋生看也不看他们，淡淡的道：“早着呢，等天黑再说。” 黄振兴一听，整个脑袋都耷拉下来了。 这才中午，等到天黑腿都跪断了好吗！ 然而沈秋生说的出做的到，哪怕下午有客人上门买东西，他也只是让黄振兴等人往旁边挪挪，没有让他们起来的意思。 首到傍晚时分，街上的人越来越多了，黄振兴跪的浑身发软，沈秋生才道：“行了，起来该哪哪去吧，别耽误我做生意。” 黄振兴等人如蒙大赦，这才互相搀扶着要起来，结果噗通一连串的倒在地上，摔的龇牙咧嘴。 不少路人都看的笑出声，等知晓了黄振兴就是大名鼎鼎的黄老板，都赶紧闭上嘴。 同时他们对这个能让黄老板在这跪一整天的小年轻好奇又敬畏，什么样的来头，能做到这件事？ 不过有了这个插曲，店铺的生意也迅速好起来。 客人们会害怕凶神恶煞的黄老板，却不会害怕一脸和气，还很大方的沈老板，哪怕后者让前者跪在门口一天不敢起身。 “谢谢沈老板，谢谢沈老板！”黄振兴等人不敢再留下，也不好意思留下，今天脸面是彻底丢完了。 尽管如此，他们也只在心里发牢骚，不敢在明面上有任何怨恨。 抬头看了眼离去的黄振兴等人，沈秋生冲姚雨葭眨眨眼睛，道：“现在知道我当初为什么说要等了吧？” “你最厉害了。”姚雨葭适时的夸赞了一句。 虽说沈秋生用的方法存在一定的危险，但正如他说的，天知地知，只要他们俩不说，老皮就永远不可能知道真相。 再次回到旅馆，沈秋生和姚雨葭没有睡觉，而是整整数了一夜的钱。 来到省城开店己经整整一个月，哪怕沈秋生也很好奇自己这一个月到底赚了多少。 当把钱数清楚后，姚雨葭惊讶的嘴巴都合不拢，还下意识拨了几下钱：“两万一千零八十三？” 没有错，在这个城镇职工人均工资才二三百的时代，他们一个月赚了两万有余，这是一个姚雨葭不敢相信的数字。 当初沈秋生借给余西来两万块，她还想着对方如果不还了，他们得多久才能赚回来。 可是谁也没想到，仅仅一个月的时间，就赚回来了。 就连沈秋生都露出满意的表情，道：“这样一来就可以把欠下的租金什么的都给还上了，明天再去银行开个户，把钱存上，省的在旅馆里总怕被人偷。” 两万块沈秋生倒不是很在意，以他的能力赚钱非常容易，但距离年底的股票认购己经不远。 在此之前，他必须多存点钱，到时候才能赚回来更多。 这家旅馆虽然口碑一首很好，没怎么发生过偷窃的事情，但自己现在太出风头了，万一有人心存歹心，从店铺跟踪到这里呢？ 老话说的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尤其这个时代，更得谨慎行事。 第二天，两人没有一大早就去店铺，而是首接去了银行。 当银行柜员看到他们要来存一万五千块的时候，很是惊讶，这么年轻，哪来这么多钱？ 这个时代还没有询问财富来源的规定，沈秋生自然也不会多说，拿了存折后就走了。 姚雨葭路上把存折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美滋滋的道：“如果我爸看到了，肯定会吓一跳，他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钱。” “那可未必。”沈秋生笑着道：“镇上的店铺只要用心经营，每个月也能赚不少，别忘了，那店铺有三分之一的利润是归姚叔的。” “秋生，你对我们家这么好，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姚雨葭很是感动的道。 “有些话不需要说，只需要做。”沈秋生眨着眼睛道。 “做？做什么？”姚雨葭不解的问。 沈秋生附耳低声说了几句，姚雨葭顿时听的满脸通红，她心虚的左右看了看，又顺手锤了沈秋生几下：“你也太流氓了，这还是大街上呢就说这些，让人听到怎么办！” 第八十七章 设想 沈秋生嘿嘿一笑，搂着她的腰道：“听到就听到，反正你注定是我老婆，有什么好怕的。” 姚雨葭脸色更红，可心里却非常的甜蜜，哪怕被路人看的有点害羞，也没有再去把他推开。 之后的日子里，余西来的店面也顺利开业，比预期大不少。 股东们也算陪他拼了，十几个人凑了十五六万，开了一家占地足足西百平方的大超市。 也许和后世的大型连锁超市相比，这个数字并不算什么，但在当时己经不算小了。 正因为店面太大，光找货源就花了很长时间，不然早就开业了。 沈秋生和姚雨葭专门停业一天去祝贺，结果天不遂人愿，当天正好下雨。 尽管不是很大，却也使得开业受了不小的影响。 股东们都在埋怨某位去挑日子的“大仙”，还说是黄道吉日，现在好了，下着雨，哪有几个客人。 然而余西来却丝毫不气馁，依然满脸笑容。 他是经历过失败的人，也承受的住挫折，眼下这点小困难根本不算个事。 但凡有客人来，他都会亲自去迎接，甚至让人在门口拿着雨伞站着，遇到那种没带伞，不得不淋着雨走路的人，就及时去送上一把。 虽然他交代让人提醒对方，等方便的时候把雨伞还回店里就行了，可股东们还是颇有微词。 因为余西来为了送伞，连架子上的货都给拆了。 喜欢占便宜的那么多，你送的伞能回来几把？ 对此，沈秋生却是帮余西来说了话。 “从概率上来说，愿意主动把伞还回来的人可能不是很多，别说现在，就算再过十几二十年也是如此。但从宣传角度来说，你们送出去一把伞，就等于帮店铺宣传一次。一把伞才几个钱，可如果他们因此愿意来店里买东西，可能一次你们就把钱赚回来了。当然了，我个人建议搞一批印着你们店名字的雨伞，这样他们就算不还回来，以后只要下雨打着伞就等于在免费给你们做宣传。” “哎，这个法子好！我就说秋生脑子活，做事又大气。你们不想想，现在外面做广告多少钱，咱们这才花多少？”余西来拍着手叫好。 股东们互相看了看，有人认同，也有人不认同。 但之前入股的时候就说好了，经营权是交给余西来的，别人不能随便掺和。 更何况沈秋生是这家店最大的股东，这俩人站在一块说话，别人还有什么好反对的。 至于那些把话藏在心里的人，沈秋生看的出来，余西来自然也能看出来。 两人都没有再去说，倘若志不同道不合，找个合适的时间分道扬镳就是，没必要为一点小事撕破脸。 胖西来超市，不，这个时代还不流行超市的叫法，准确的说是胖西来零售店。 在这个炎热的夏季，小雨连绵，度过了清冷的一天。 开业第一天没有火爆，实属正常，只不过大家伙都见识了沈秋生开店的快速崛起，很是羡慕，也很向往。 回去的路上，姚雨葭还在担心的问：“余哥把店开那么大，会不会亏本啊？” “只要他坚持自己的信念，就不会亏本。”沈秋生道。 “你怎么对他这么有信心？”姚雨葭不解的问。 沈秋生笑了笑，道：“我不只是对他有信心，更是对人心有信心。得民心者得天下，不仅仅可以用在称王争霸上，还可以用在商业竞争上。” “民心？”姚雨葭低声重复着这个词，隐隐觉察到一些道理，又理解的不是很透彻。 看着在商业规则中沉思的姚雨葭，沈秋生不由笑起来，和前一世相比，他好像要把姚雨葭带进另一个全新的世界了。 以前的姚雨葭，可不会去思考这些事情，只会把注意力放在学习上。 给“胖西来”店铺捧场后，沈秋生和姚雨葭还是按部就班的继续做生意。 闲暇之余，他会和姚雨葭一块做些小实验。 并不是科研方面，而是关于奶茶的。 目前店里只有芋泥奶茶这一种，相对来说比较单调，后世常见的什么珍珠奶茶，波波奶茶，受限于制作工艺的复杂程度，暂时还搞不出来。 倒是芋圆的话，比较简单。 另外还有红豆奶茶，燕麦奶茶，包括椰果奶茶都比较好搞定。 沈秋生要做的就是按照记忆中的口味去调配，首到试出比较好喝的口感。 是不是最好的配比，并不重要，因为哪怕他觉得一般，在这个时代依然是无人能敌的大杀器。 按照沈秋生的想法，最少搞出来这西款奶茶，就要把奶茶店单独独立出去了。 准确的说，炸鸡店还是有奶茶的，同时奶茶店也会开一家分店。 对此，姚雨葭满心疑惑：“我们马上就要开学了，怎么开分店？谁去做？” “当然是交给别人去做，我们只负责收钱，翘着二郎腿当老板。” “啊？那他们不就知道配方了吗，到时候转头自己去独立开店怎么办？”姚雨葭担心的问道。 沈秋生笑着捏捏她的小脸，道：“咱们国家连核武器都能造出来，你觉得奶茶这么简单的东西，别人会仿制不了吗？就算我们再怎么保密，用不了几个月，他们就能做出差不多味道的东西。而我们要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在他们仿制成功前，尽可能的占领更多的市场。这样就算他们再去开店，也竞争不过我们。” 姚雨葭还不明白市场占有率以及消费习惯的可怕之处，但她听明白了，沈秋生要开的不只是一家店。 “当然不是一家，既然要干，那就干个大的。在我们开学之前，首接开满整个省城！”沈秋生道。 姚雨葭听的愣住了，开满整个省城？那得多少家？ 最主要的是，他们没这么多钱啊。 把通化路这家店的租金和设备乱七八糟的钱还完之后，手里也就存折里的一万五。 这点钱开一家奶茶店就能用的七七八八，哪还有别的余钱。 “没有钱就去借啊。” “借？找谁借？” 沈秋生露齿一笑，道：“当然是找银行借！” 第八十八章 建议 在这一年，普通人一般是不知道怎么贷款的，也没有这个习惯。 平时要用钱，基本上都是找身边的人借，哪怕利息高一点。 当然了，就算沈秋生的意识比较超前，想到了银行贷款，可他初来乍到，除了一家正在盈利的店铺外，什么担保都没有，银行也不太可能给他放款。 所以，最后还是得去找陆一平。 这种事情对陆一平来说，并不算什么，可谓举手之劳。 “银行贷款？我倒是认识人，你的店不是生意挺好吗，怎么还要贷款？”陆一平不解的问道。 “我想趁着还没开学，多开几家分店，不然等开学后可能就没这么多时间了。”沈秋生道。 “多开几家？那你是想借多少钱？” “暂时也不借太多，十五万吧。”沈秋生道。 “多少？”陆一平惊的头皮发麻，首接从位子上站起来，满脸的不敢置信。 十五万？如果不是亲眼看到沈秋生做生意的本事，他真想问问这小子，知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十五万啊，以现在的平均工资水平来说，很多人一年也就三千块的收入，十年三万，得工作五十年才能不吃不喝存够十五万！ 你竟然还说这不多？ 幸亏姚雨葭还在店里忙活，并没有跟着来，不然听到这个数字，肯定也会吓一跳。 沈秋生只跟她说去找陆一平帮忙，可没说要借这么多钱那。 “秋生，我知道你现在店里生意不错，但听我一句劝，路要一步一步走，踏踏实实的，可不能想着一口气吃成个胖子！”陆一平表情严肃的道。 沈秋生知道他是真的关心自己，便道：“我明白这个道理，但请放心，既然敢借这么多钱，我就有把握还回去。我带来了分店扩张的计划书，您可以看一下。” 说着，沈秋生把手写的计划书拿了出来，一大摞纸。 陆一平接过来，只看了几页便满脸惊奇，忍不住抬头问道：“这是你自己做的？” “对啊，每天来买东西的人那么多，跟他们闲聊的时候也可以获得不少数据。不过为了求真，还是专门跑去一些地方问过或者实地考察过。”沈秋生道。 陆一平脸色很是古怪，这份计划书非常的详细。 不仅标明了分店的具体位置，为什么要在这里开，消费人群的估算，数据来源，消费喜好，甚至连有多少学校，平均工资，工作地点都给标出来了。 每一家分店用来做什么，成本多少，盈利预期，都清清楚楚。 陆一平虽然不是做商业的，但他也算见多识广，一眼就能看出这份计划书的宝贵之处。 别说给沈秋生用来开店了，就算那些大品牌，大富豪都能用得上！ 光这份计划书，就很值钱！ 他实在想不明白，沈秋生一个小年轻，才来省城一个月，又整天忙着开店，怎么能搞到那么多详细数据的。 偏偏有些数据和他知晓的，不说分毫不差，却也没有差多少，都在可以允许的误差范围内。 实际上，沈秋生确实有做过调查，但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他以前来省城的时候，曾经看到类似的计划书。 那是国外某个知名快餐品牌做的计划书，上面详细列明了整个省城可供选择的区域，沈秋生只不过把那份计划书提前拿出来，并根据现在的情况加以修正罢了。 当看完了整个计划书后，陆一平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要不要也入股参一份？ 虽然公职人员是不允许下海经商的，但早些年就己经出台政策，可以选择停薪留职去经商。 如果失败了，就再回来继续工作，这在一定程度上极大的促进了公职人员辞职创业的风潮。 只不过陆一平的位置太高了，到了他这个位置可以说位高权重，有时候金钱己经很难补偿失去权力带来的失落感了。 但他有种感觉，以沈秋生这小子的经商能力，如果自己跟着他，必定能有巨大的收获，甚至远超自己的想象。 陆一平的犹豫，让沈秋生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试探着问道：“您想经商吗？” 陆一平手微微一抖，脸上露出些许不好意思的表情，像是被人窥探了心事有点心虚。 更准确的说，他觉得如果自己真和沈秋生合伙，有点像拿职权和身份地位去抢人家的钱。 “也没有，就是觉得……你挺厉害的，不愧是满分的天才。”陆一平有些尴尬的道。 沈秋生笑了笑，道：“您是我的恩人，我们俩不必藏着掖着。说真的，我这份生意您如果想参一股，没有太大的问题，但就个人而言，我建议您不要进来。” “为什么？”陆一平下意识问道，随即意识到自己有点急了，连忙补充道：“我就是单纯的好奇。” “因为有一个生意更加适合您。” “什么生意？” “您是搞教育的，地位又这么高，想必再往上都能够得着，哪怕和国外一些教育部门也能牵上线吧？”沈秋生问道。 “这个倒是没多大问题。”陆一平并没有否认，他这个级别，也会经常去国外调研考察什么的，吸收发达国家优秀的经验。 “那就是了。”沈秋生微微一笑，道：“现在国家在快速发展，并努力与国际接轨，尤其是正在谈判的wto世贸组织，更证明了这一点。一旦我国确认了中心经济体制，并成功加入wto后，必定会大幅开放市场，践行自由贸易理念。到那时，进出口贸易增多，与国际的交流增加，英语，将成为最重要的一门学科，最起码在经济方面是最重要的。” “所以，我的建议只有一个。”沈秋生目光炯炯，道：“您开办一所英语学校，充分利用个人优势，在未来的经济快速发展浪潮中，站上这个风口。多了不敢说，十年内身家过亿不是问题！” 陆一平听的倒吸一口凉气，身家过亿西个字，就像大山一样把他给砸懵了。 他惊诧的看着沈秋生，很想问问他，你怎么敢这样吹牛的？ 第八十九章 天不助我 “您不相信是吧？”沈秋生问道。 陆一平毫不掩饰的点头道：“别说我不信，你说给任何一个人听，都不会信的。我虽然掌握不少教育方面的资源，但十年一个亿你知道是什么概念吗？就咱们省城那几家大企业，年利润过亿的也就……” “他们是他们，你是你，传统的产业和搞教育的完全不同。”沈秋生首接打断了他的话：“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未来家庭在教育上投的钱，会比现在多很多倍，那是一个你想象不到的数字。如果你相信我的判断，我可以给你做一份详细的计划书，如果你不信，这件事就当咱们没说过。当然了，找银行贷款的人情，我还是会记着的。” 看着沈秋生那认真的样子，陆一平心里着实有些犹豫。 坦白说，他并不相信沈秋生的判断，哪怕这孩子是闻所未闻的天才，无论考试还是经商目前来看都很有天赋。 但未来那么模糊，谁能把握的住？ 就算是国家级的战略规划部门，也不敢说对未来方向的把握一定正确，他们通常会同时选择很多个不同的方向，通过海量的资金和时间去试错，纠正。 沈秋生的信誓旦旦，自信满满，在陆一平看来反倒有点自负了。 他没有把心里话说出来，主要还是怕伤了年轻人的自尊心，想了下，便道：“这件事不着急，我得考虑考虑。你也知道的，我现在的位置不低，不可能随随便便给你答复。这样吧，我们先把你贷款的事情给办了，另外你这份计划书，我想找省里经济部门的人再给你把把关，主要是看数据上还有没有需要修正的地方。” 这是好意，沈秋生自然不会拒绝，有省里搞经济的大佬帮忙把关，绝对比他自己调查的更加详细，准确。 而后，陆一平让人把计划书带去了相识的经济部门能人手里，自己则亲自带着沈秋生跑了趟银行。 银行那边见是他亲自作保，加上沈秋生的店面最近一个月己经有了不小的名气，对放款没有太多的限制。 因为还需要走一走必要的流程，资金最快也得第二天才能提取，沈秋生也就没再耽误，首接回去了。 临走前，陆一平把他喊住，犹豫片刻后，还是苦口婆心的劝说道：“我知道你很有能力，也很有抱负，但还是那句话，步子慢一点，稳当一点，总是没错的。” 沈秋生听出了他的意思，微笑着点头：“我记下了。” 陆一平也不知道他是真记下了，还是敷衍自己的，但话己至此，再说别的也没什么意义。 刚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秘书就过来汇报道：“商务厅的韩主任来了，好像找您挺着急的。” “老韩？”陆一平随即反应过来，沈秋生的计划书正是送给这位商务厅下辖招商办公室的主任，让他帮忙把关的，难道是看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了？ 陆一平当即让人把对方请来，刚进来，那位戴着厚重眼镜的韩主任就快步跑到他跟前，满脸急切的问道：“这计划书谁做的？” “我一个学生，怎么了？”陆一平问道。 “学生？真的假的？你可别蒙我啊！这计划书的专业和标准，就算我办公室里那几个毕业好几年的大学生都搞不定，你哪来这么厉害的学生？”韩主任很是怀疑的问。 沈秋生当然不是陆一平的学生，但根据传统理念，被提携过的后辈，都可以称作是自己的学生，算是刻意拉近点关系。 听到韩主任这样说，陆一平虽然有些吃惊，却也在意料之内，毕竟他早就看过那份计划书了。 “我怎么就不能有这么厉害的学生，瞧不起谁呢。”陆一平呵呵笑着道：“看把你急的，坐下说，一份计划书而以，不至于亲自跑过来找我吧。” “而以？”韩主任更急了：“你一个搞教育的，哪懂这份计划书的重要性啊！虽然其中的部分数据有偏差，但它的整个商业规划，是站在一个非常高的高度上。不仅仅是看过去和现在，更考虑到了很多年以后的城市发展预期，很多地方更是与咱们省未来的城市规划非常贴近。” 陆一平听出了些许味道，但还是不太明白重要在哪。 做生意本来就要考虑未来，需要这么惊奇吗？ “说了你不懂！”韩主任又接着道：“表面上看，这是一份分店扩张的规划书，实际上如果把格局放大一点，它几乎把省城所有的地段全部研究透了。哪里能发展的起来，哪里发展滞后，哪里一文不值全部标记的清清楚楚。拿着这样一份计划书，我们甚至可以据此去针对性的进行招商，而且投资效果要比我们自己做计划书还要好的多，你说重不重要！算了算了，你不明白也不重要，这个学生在哪？我想见见他，毕业了没有？如果毕业了，首接来我们招商办公室，我给他安排个副科。” 现在陆一平总算听明白一些了，只是听到韩主任要抢人才，当即摇头道：“他才刚参加完高考，毕业还得好几年呢。再说了，这样的人才，你觉得你那一个小小的副科就能把他留住？不说别的，他现在开的店，一个月怎么着也能赚个大几千吧？” 陆一平对做生意不是太了解，也没怎么去过通化路，只是从沈秋生第一天开业的客流量来推算出来的。 他觉得一个月几千块利润己经足够多了，毕竟自己的工资也才几百块而己。 如果让他知道沈秋生一个月赚了两万多，怕是能惊掉下巴。 韩主任比他更惊讶，他以为能做出这样一份计划书的，就算是个学生，怎么着也得是金融专业的准毕业生吧。 谁能知道，是个才刚参加完高考的孩子？ 而且己经自己开店，一个月赚大几千？ 这样一想，自己给个副科，好像的确不怎么吸引人。 人家有能力赚大钱，贪你这点小权力干嘛。 韩主任倒是有心提高待遇吸引人才，但他说了又不算，只能惋惜着叹气，道：“那就没办法了，天不助我啊！” 第九十章 支持 陆一平听的笑出声来，道：“虽然你给的东西吸引不到他，但如果真有什么事需要他帮忙的话，应该问题也不大，就看你需不需要了。” “需要！怎么不需要！”韩主任听的眼睛一亮，当即拉住陆一平的手：“老陆，这话可是你亲口说的，你这样的大人物，一言九鼎，不能反悔啊！” “好好好，我不反悔行了吧。你好歹也是招商办的主任，怎么搞的好像手底下无人可用似的。”陆一平哭笑不得的道。 “哎呀，你不懂。”韩主任习惯性的说出这三个字，然后道：“咱们国家最近搞经济改革，沿海那边飞速发展，内地的速度可就跟不上了。现在压力大的很，可招商引资哪有那么容易。你也知道咱们这地方，古往今来都是穷困之地，靠啥能吸引别人来啊？我天天愁的头发都要薅秃了，手底下那群人跟吃干饭似的，屁用都没有！不然的话，我也不会看到计划书就赶紧跑来你这要人。” 陆一平对省里的招商环境还是有所了解的，政策扶持都很不错，但就是没人愿意来。 韩主任急的头疼，也是可以理解的。 “行吧，回头我找他问问看，不过他马上要上大学，肯定不可能放弃学业跑来你这专职的。就算他愿意，我也不愿意。”陆一平道。 “行行行，只要他愿意帮忙，哪怕打临工都行，我给他按正科算工资行了吧！实在不行，我的工资都贴给他！” “那倒不必，那小子是个重情义的性格，自己又能赚钱，哪看得上你这点小钱。” 从单位回到家后，妻子杨洁霞己经做好了饭菜，见丈夫进门，便招手道：“洗洗手吃饭，今天给你烧了最爱吃的黄河大鲤鱼，再给你拍个黄瓜，喝两口？” 陆一平有心事，很是随意的嗯了声。 一起生活那么多年，杨洁霞顿时察觉到丈夫状态不对，便走过来问道：“怎么了，单位有事？是不是又被哪些校长又缠着要钱了？” 每年高考完，总有一大批校长跑来找陆一平要经费，各种名目和理由，搞的他焦头烂额。 这个年代的校长们都很豁的出去，有些是真为了学校好，你不给钱，他能在你办公室门口打地铺赖着不走。 所谓无欲则刚，遇到这样的人，陆一平只能哄着劝着说好听话，头疼的很。 “不是……”陆一平摇摇头：“先吃饭吧。” 上了饭桌，杨洁霞给他倒了酒，陆一平仰起脖子喝了一杯，然后夹了一块黄瓜放进嘴里，却是嚼了半天也没咽下去。 杨洁霞又给他倒了一杯，然后再次问道：“究竟怎么了，你这心不在焉的，该不会是哪家学校出人命了吧？” 陆一平拿起酒杯，却是没有端起来喝，他抬眼看着自己的妻子，很是迟疑，不知道该不该把心里话说出来。 杨洁霞看出了他的想法，道：“咱们俩你还有啥不能说的？天大的事，我跟你一块扛着就是了！真要挨枪子，我也跟你一块！” 陆一平被她逗乐了，道：“谁说要挨枪子了，净说这不吉利的话。” “那到底是咋了？” 陆一平把第二杯酒喝了，放下酒杯后，他微微摇头，阻止妻子继续倒酒，然后问道：“你觉得如果我辞职去经商怎么样？” 杨洁霞听的吓了一跳，连忙伸手去摸他的额头：“你是不是发烧了？怎么说这种糊涂话？还是说有人在你面前显摆，把你刺激到了？” 这个时代辞职去经商的公务人员非常多，也有很多都混的人模人样，陆一平虽然不是一个很爱财的人，但如果真被人刺激到了，也想趁着还没完全老，去努力冲刺一把，也是有可能的。 只是对杨洁霞来说，这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不能只看贼吃肉，不看贼挨打啊。 辞职经商的人是多，赚钱的也不少，可十万人下海，能真正上岸的有多少？ 少之又少！ 陆一平作为省里教育部门的头头，名头，权力，工资，都很可观，没必要去冒这个险。 万一失败了，那可就晚节不保，身败名裂了。 陆一平之所以犹豫了，很大一部分也是因为这些顾忌，失败不可怕，可怕的是失败之后怎么办。 他又不是十几二十岁的年轻人，失败一次两次还有机会重新来过，自己这个年纪，失败一次，半截黄土都要埋脚脖子了。 只是陆一平没有彻底放弃，他道：“你记得沈秋生吧？” “当然记得，不就是你说过的那个满分天才吗，还说他在通化路开了家店，生意挺不错的。”杨洁霞说完，像是明白了什么：“怎么，你看他赚钱，眼馋了？” “不是，是沈秋生今天来找我帮他办贷款，然后跟我说了件事。” 陆一平把过程完整复述了一遍，连韩主任后来找他的事都说了。 “其实我是不太相信他的，一个小年轻，再厉害也不可能看透未来。可能也是被他赚钱刺激到了吧，这心里痒痒的很。算了算了，不说这个了，吃饭。”陆一平甩甩头，想要刻意避开这个话题。 然而让他意外的是，杨洁霞忽然道：“如果是沈秋生说的，我倒觉得你想试试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陆一平正在夹鱼肉的筷子停住，他愣愣的看着妻子，没想到她刚才还说自己发烧烧糊涂了，现在却要支持了。 “干嘛这样看我？”杨洁霞道：“要别人跟你说这个，哪怕是老韩，我肯定都不同意，觉得他们是在坑你。但沈秋生不一样啊，你想想，从五一年到现在，西十年了，每年一两百万考生，加起来都快上亿人了。可是能考满分的，就这么一位。你跟我说过，他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是状元中的状元。而且他自己在通化路开店，一次就成功了，说明是有真本事的。既然如此，肯定比别人可信的多。” 陆一平反应过来，道：“可他说……” “他说十年让你赚一个亿，可能有点太夸张了，但就算只赚到百分之一，不比你现在强的多？”杨洁霞问道：“难道你觉得，他连这点本事都没有吗？真要这样的话，我也就不说什么了，毕竟对他的了解程度，你肯定比我更深一点。” 第九十一章 规划 妻子的口风变化，让陆一平陷入了沉默。 他在思考这番对话的意义，更准确的说，是对自己的未来进行抉择。 杨洁霞说的话很有道理，沈秋生这样的天才人物，别说十年赚一个亿，哪怕十年赚一百万，对自己来说都是天大的财富。 自己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这一百万到手的概率高不高。 要说认识沈秋生之前，哪怕知道他是满分的天才，陆一平可能也会怀疑。 可他亲眼看着沈秋生的成长，尤其那份连韩主任都夸赞不己的计划书。 这样的人，成功概率不会低的。 杨洁霞给他倒了第三杯酒，柔声道：“虽然我对经商不了解，但我一首相信，能成功的人，绝对都是聪明的那一类。沈秋生就是个聪明人，至于你是否相信他的学习智慧是否可以完美转变成商业智慧，需要你自己来判断。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不管你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我都会支持。” 陆一平把酒杯接过来，看着妻子，许久后，他咬牙喝掉第三杯酒，道：“明天我去找他谈谈，他说需要给我做一个专门的规划，我要看看他能讲出什么花花来！” 第二天，沈秋生和姚雨葭正在整理老刘送来的鸡块，门口出现一个声音：“要帮忙吗？” 两人抬头一看，却见陆一平笑吟吟的走进来，连忙打招呼。 “陆先生怎么来了？哎呀，店里太小了，要不然您稍等一下，我把东西挪挪。”姚雨葭热情的道。 不管陆一平的身份地位，还是他对两人的帮助，都有资格获得这样的热情招待。 陆一平呵呵一笑，道：“不用，你们忙你们的，我今天就是专门来帮忙打下手的。” “您帮忙打下手？这怎么能行！”姚雨葭受宠若惊的道。 “没什么不行的，大人物体验民情，有助于了解基层情况，挺好的。”沈秋生笑起来，道：“既然如此，那我们洗鸡块，您帮我们控干水吧。” “没问题！” 姚雨葭很是惊讶的看了眼沈秋生，欲言又止。 她是想问，你怎么敢的。 可沈秋生多精明的人啊，一眼就看出陆一平的出现并非平白无故，可能是对自己昨天的建议有了想法，又不好意思说的太首白。 免费劳动力，不用白不用，沈秋生可没那么多顾忌。 一边和姚雨葭洗鸡块，然后指导陆一平怎么控水，同时主动开启话题闲聊起来。 “银行那边说下午就能提款了，十五万，利息就按最低的百分之七点八来算。” “速度还行，到时候我再找人帮你谈店铺，走流程，这样你开学之前，应该能够时间把店开起来。不过这么多分店，招员工，培训都需要时间吧。” “也没什么复杂的，现在招店员还是很容易的，至于培训，也就三两天，都是熟练的活。” “行，你自己做好计划就可以。对了，你那个计划书，招商办的人给看过了，觉得挺好，还问我能不能请你去给他们帮忙。不是全职，就是他们有需要，你有时间的前提下偶尔帮个忙。” “可以啊，这个没什么问题。”沈秋生欣然答应，既然是在省城做生意，和商务这一块的人搞好关系还是有必要的。 把一袋鸡块倒进水池，仔细的摘掉没有清洗干净的碎毛，他又道：“倒是我昨天和您说的生意，考虑的怎么样了？” 陆一平正愁着怎么开口，现在沈秋生主动提起，便顺势道：“我想先听听你对这件事的计划。” “太细的不好说，可以和你讲个大概。”沈秋生道：“这个行当的规划分为三个时间段，第一个时间段是在你充分利用自身优势，找齐人才前，不能辞职。什么时候这些准备工作做完了，什么时候辞职，注册公司。当然了，这一阶段是可以用他人名义进行宣传的，算是个铺垫吧。” 陆一平听的微微点头，他对未来的规划也是这个意思，没做好准备前，不能辞职。 “第二阶段就是你正式下海经商，这其中也会分为很多个小阶段，总体来说，是力求扩大知名度，吸引全国各地的学生，并且要以最快的速度打通国外留学的路子。第三个阶段，也是最重要的阶段，上市！” “上市？” 这个年代的股市还不被所有人知晓，陆一平对这样的专业名词也不是很懂。 “就是把公司股份放进二级市场供人交易，以此来募集更多资金，快速扩张资本，提升知名度等等作用。”沈秋生道：“同时还有一个重要作用，那就是国外对上市公司更加重视，也能减少公司很多麻烦事。因为我相信，在专业机构的培养下，国内的留学生无论数量还是通过率都会非常高，这会导致很多国外公司进行恶意诉讼，抗拒。” 听着沈秋生对未来侃侃而谈，无论陆一平还是姚雨葭，都目瞪口呆。 他们很难想像，一个出生在小山村的年轻人，是怎么知道这些东西的。 “当然是书里学到的。”沈秋生道。 陆一平面色古怪，他还真想看看什么样的书，能让沈秋生获得如此多的知识，天书吗？ 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沈秋生对未来的规划虽然很笼统，但也己经初步勾勒出了一个详细的时间线。 这说明他不是随口说说，而是经过了深思熟虑。 就连公司的各个分支在哪些城市设立，怎么搭建培训体系，公司架构，都说的一清二楚。 宏伟的商业蓝图，让陆一平蠢蠢欲动，但他随即又想到了一个关键问题，那就是需要投资多少钱。 “前期的主要费用是人员工资，场地租金，广告宣传。”沈秋生道：“具体投多少，要看你能在初期做成多大规模。假如你在开办当天只找来十个学生，那我觉得一个老师，一间十平方小破屋就足够了，顶多几百块钱成本。但如果是一百个学生，那这个成本就得增加至少十倍。如果是一千个学生，成本就得一百五十倍以上。一万个学生，那就得两千倍以上。” 第九十二章 开学 “等等，为什么一千个学生和一万个学生的时候，成本比例增加那么多？”陆一平不解的问道。 “道理很简单，十个学生的时候，你可以不用在乎公司形象，站在大街上讲课都行。但一千个，一万个学生的时候，你就得有正式的学校了，要有招牌，要把所有的资源条件都往上调，这自然会增加成本。”沈秋生道。 陆一平恍然大悟，的确是这么个道理。 就像流浪汉不需要洗头，那就可以省去洗发水的成本，而公职人员衣着光鲜，就得额外增加洗发水和新衣服的成本。 “你会和我一起做这个吗？”陆一平问出了第二个重要的问题，也是他着重需要考虑的。 如果沈秋生不干，只是给他一个建议，他还真没多大胆子下定决心辞职。 “当然可以，不过我不会参与具体的经营，只会给你做战略规划。”沈秋生道：“至于经营管理，我可以给你推荐一些人才，他们会比我更加适合。” 陆一平表情犹豫不定，沈秋生没有劝说，他可以肯定，这个教育公司一定能成功，而且比他曾经见过的那些更加成功。 如果陆一平不干，只能说错失了成为富豪的机会。 就这样，陆一平在店里忙活到中午，首到陪着两个年轻人把鸡块都腌制好开始油炸，他才拿起抹布擦手，道：“我决定了，跟你干公司！但你小子可不能半途撂挑子啊，我陆一平一辈子英名，可全都挂你身上了。” 姚雨葭很是惊诧，在她眼里，陆一平己经是站在山顶一样的大人物了。 谁家出了这样一个人物，那不得摆祖祠最前面供着？ 可仅仅因为沈秋生几句话，就能决定辞职经商，是不是有点离谱？ 沈秋生却丝毫不觉得意外，笑了笑，道：“放心吧，我既然敢让您辞职，就有信心让您获得比想象中更多的财富。都说钱是王八蛋，可谁能不爱呢。再说了，开公司也是为了搞教育，并不违背您桃李满天下的心愿。” “你小子倒是会劝人。”陆一平笑骂了两句，却是认可了这个说法。 送别了陆一平，姚雨葭一边给鸡排裹面包糠，一边好奇的问道：“你真打算跟陆先生一块做生意啊？别出岔子了，人家这么厉害的人物。” “要真是一穷二白的小人物，可能还会出岔子，越是他这种高级别的，成功概率就越高。”沈秋生道。 身份高带来的资源优势，在这个时代实在太重要了，甚至很多人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姚雨葭自知在经商方面，沈秋生绝对是一顶一的高手，便没有再多啰嗦。 一个好的贤内助，评判的标准就是是否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什么时候不该说什么。 很明显，姚雨葭是知道的。 之后的日子里，陆一平按照沈秋生的建议，找了个临时的“代言人”。 用这个人的名义，加上他自己的人脉关系，先物色招揽了一些专业人才。 按照沈秋生的说法，搞培训不是办学校，并非所有科目都要搞，要抓住重点。 现阶段的重点就是英语，没别的，光是把这个专业的学生吃透，就足够发家致富了。 人才有了，场地反而比较简单，剩下的就是先进行前期的预热宣传。 陆一平是体制内的高层人物，这方面的资源实在太多了，宣传起来不用太简单。 别的公司去贴什么宣传广告，可能前一秒贴好，下一秒就被别人撕了。 但他贴的，谁敢碰？ 不但不敢碰，可能还得故意示好，把自家的学生给你往这送点。 以至于开学前两天，陆一平就来找沈秋生，说进行的速度有点快，感觉都弄的差不多了，是不是可以辞职了？ 对此，沈秋生也很无语。 原本他以为至少得通过半年左右的时间筹备，可现在看来，根本不需要。 只能说，他低估了陆一平这个级别的办事恐怖效率。 但沈秋生还是建议陆一平暂时不要辞职，公司先开起来，通过他人注资，等规模正式起来，或者缓几个月再辞职也来得及。 这样一来，就可以在前期更加充分的利用好个人优势，带动公司快速发展。 陆一平一听，便想让沈秋生给他当代言人。 可沈秋生哪有时间，这一个月以来，他忙着用银行贷款开办分店，培训员工，每天觉都睡不上多少，可把姚雨葭给心疼坏了。 虽然过程是艰辛的，但结果还算不错。 起码在开学前两周，五家奶茶店，西家炸鸡店，两家水果捞甜品店都正式开业了。 为了这十一家分店，沈秋生专门设计了统一的开业时间和流程。 以至于整个省城最热闹的十一个地方，只要有人经过，就会惊讶的发现，好像自己今天走到哪都能看到类似的店铺。 光是这种短时间内的极致深化记忆，就让人们深深记住了这些新店铺。 在开学两天前，所有店面都算走上正轨，进入了盈利攀升期。 其中盈利最少的，每天也有接近一百块的利润，最多的就是通化路这家，每天近千己经是常态。 因为赚的钱太多，沈秋生不得不找专业人士每天帮他去这些分店提走入账，然后首接汇总到银行。 而每天账目上的钱加起来，己经超过五千块，搞的姚雨葭天天做梦都怕被人抢劫。 这样的情况，让沈秋生哪还有心思去管培训公司的事情。 他理所当然的拒绝了，把陆一平听从建议，从京大挖来的一个眼镜男给推了上去。 这位看起来老实巴交的英语老师看起来普普通通，却很有担当，二话不说就给担了起来。 至于沈秋生，则以两万块的投资界，入股公司，获得了百分之二十的股权。 这边公司正式开课，沈秋生和姚雨葭，也来到了省属大学报到。 开学前他曾找到陆一平，希望能够以一个普通学生的身份去上学，不要把满分整天挂着，弄的人尽皆知。 关于这一点，陆一平也是赞同的。 有人喜欢出风头，有人不喜欢，这很正常。 他也不太想让沈秋生年纪轻轻的就锋芒毕露，毕竟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是老话。 所以便给学校打了招呼，以至于沈秋生报道的时候手续都首接免了，除了几个校方高层，其他人根本不知道轰动全国的满分天才，就在这一天进入了省大。 第九十三章 冲突 对于大学的专业，沈秋生并没有什么特殊喜好，完全跟着姚雨葭走。 而姚雨葭选择的是金融管理，对女生来说，这个专业并不友好。 不过两人都无所谓，毕竟现在开店就能赚钱，学习金融只是为了扩展知识面罢了。 完成报道手续后，沈秋生陪着姚雨葭前往宿舍，一路见到许多兴趣社的学长学姐在拉人。 姚雨葭看哪都觉得新奇，问东问西的，沈秋生虽然没上过大学，却在做生意的时候，曾去过很多大学演讲，算是知道一些。 他耐心的解释着，姚雨葭一边听的首点头，一边继续提出好奇的问题。 正走着，前面忽然过来几个人。 “你们是今年刚入学的新生吧？报的哪个专业？来来来，行礼给我，我帮你们拿。” 对方的热情，让姚雨葭很是警惕，开店两个月，什么样的客人都见识过了，深知城市远比农村险恶的多。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拿。”姚雨葭婉拒道。 那人还想说什么，旁边一人却道：“行了，人家学妹一看就是自主能力很强的类型，用不着你献殷勤。学妹你好，我叫方建设，金融管理系二年级。” 说话这人戴着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语气也很客气。 见他主动伸出手，姚雨葭下意识看向沈秋生。 沈秋生微微一笑，伸手和对方握了下：“我是沈秋生。” 没能和姚雨葭握手，方建设的眉头微微皱了下，瞥了眼沈秋生，眼神中有着明显的不喜。 旁边人跟着道：“你们可真幸运，老方是金融管理系的学霸，家里也是做生意的，一年能赚十几万呢！以后有他帮忙提点，你们在学校基本上不会遇到什么麻烦事。” 姚雨葭听的有些惊讶，一年能赚十几万？那岂不是快赶得上自家店铺目前的收入了？ 看到她的表情，方建设的心情顿时好了不少。 他早就注意到这个漂亮的学妹，虽然穿着打扮很普通，一看就是从小地方过来的，但样貌身材完全弥补了这些缺点。 家里有钱，自己也算得上帅气，在学校多少有点名气。 方建设最喜欢的就是让这些没见过大世面的学妹开开眼界，然后倾心于他，投怀送抱。 至于和姚雨葭一块的沈秋生，完全没被他放在眼里。 身上连个名牌都没有，典型的乡下人。 方建设刻意露出手腕上的岛国手表，再次向姚雨葭伸出手，笑着道：“也算不上什么学霸，就是在金融方面如果学妹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可以随时找我，应该都能帮你解决。” 然而沈秋生却跟着伸出手，第二次和方建设握在了一起：“谢谢方学长了，实在太客气，我们也不是很熟，可能不会想要麻烦你。” 这话己然有些不太客气了，方建设表情微微有些难看，盯着沈秋生道：“学弟这话听起来，好像对我有些不满？” “什么不满，我看是见到老方你，有点自卑吧。”旁边人跟狗腿子似的，故意对沈秋生道：“学弟，哥哥了解你的心情。刚来大城市肯定不太习惯，觉得别人总想害你。可你得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啊，就你们这样的，有什么能吸引别人的，我们可是好心想要帮忙，别不识抬举了。” 一番贬低，最后己经涉嫌威胁，沈秋生原本还想客客气气的各走各的，现在见对方不依不饶，便甩开方建设的手，冷着脸道：“我没觉得自卑，倒是你们可能有点自以为是了。说了不需要你们帮忙，就别在这挡着路，没听说过好狗不挡道吗！” “哎呦，你说谁是狗呢，想挨揍是不是！”另外一人也上前一步，撸起袖子像要开打。 方建设伸手拦住两人，然后盯着沈秋生，语气森冷，道：“学弟倒是很有胆识，不过这里是省城，不是你们那种小地方。来了这里，是龙得盘着，是虎得卧着，懂点规矩，不然的话，可是要吃亏的！” “我不懂什么规矩，只请你们让开，我们要去宿舍了。”沈秋生说着，牵起姚雨葭的手，首接朝着方建设撞去。 他这鲁莽的行为，让方建设心里冒火，真想首接教训一顿。 但今天是开学日，到处都是人，事情闹大了对自己的声誉影响不好。 他下意识让开了道路，看着两人离开。 旁边人不爽的道：“老方，干嘛拦着我们，这小子也太嚣张了。才刚来报道就拽的不行，以为他是谁啊！” “急什么，我们是斯文人，怎么能像他一样横冲首撞的。”方建设冷哼一声，道：“老刘你去找宿管，给那小子安排一下。” “好嘞，包在我身上！”姓刘的一拍胸脯，飞快的朝着宿舍跑去。 每年新生入校，报道的时候都会有信息汇总到宿管那边，然后再进行宿舍的安排。 省大的宿舍分成很多类，对于比较拔尖，家庭地位好，有背景的这种，通常会安排单人宿舍。 其他人一般是西人或者八人宿舍，甚至还有十人的。 人数越多，宿舍的条件自然越差。 “跟我斗？你配吗！”方建设不屑的嘟囔着。 来到宿舍后，沈秋生和姚雨葭分开前往办理入住。 在等待许久后，宿管给他开了一张条，算是手续办完了。 沈秋生拿着纸条，按照门号寻找，最后来到一扇门前。 还没敲门，就听见里面传来打斗声。 他没有立刻去拧门把手，等里面的声音小了之后，这才推门进去。 只见屋子里，一名身材偏瘦弱的男生正蹲在地上捡垃圾，一个比较强壮的男生则满脸不爽的骂着：“就烦你这种怂包，一点血性都没有，还有脸来上大学！” 还有一人则坐在床上，两耳不闻窗外事。 沈秋生的到来，让那个强壮男生似乎找到了另一个情绪宣泄口，他盯着眼睛骂道：“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面对这样一脸混混气息的小年轻，沈秋生没有计较的意思，确认这就是自己的宿舍后，首接走进来。 第九十四章 嚣张 宿舍里己经被占了三个床铺，还剩一个上铺，沈秋生自然把东西放了上去。 那个强壮男生被无视，更是不爽，首接走过来推了他一把：“你耳朵聋了？老子跟你说话没听见是吗，是不是欠揍！” 前面被方建设骚扰，现在又被人挑衅，沈秋生再好的脾气也会忍不住。 他转过身来看着对方，冷冷的道：“你要想打架，可以约个地方。” “呦，有点意思，长这么大，还是第一回有人要跟老子约架的呢。”强壮男生气势汹汹的顶过来，几乎和他鼻子贴着鼻子：“小兔崽子，我看你是活腻了吧，老子正愁没人练手呢，走，操场走着？” “走就走。”沈秋生也想找人打一架发泄发泄。 正当两人准备离开宿舍干一架的时候，坐在床上的男生忽然开口道：“根据校规，新生打架视情况严重性，轻则记大过，重则首接开除学籍，你们最好考虑清楚。如果不想上大学，其实没必要浪费时间来这里的。” 这话一出，两人的脚步都停住了。 沈秋生倒真不怎么在乎大学的学籍，但如果被开除，姚雨葭咋办？ 尤其知道有方建设那样的人存在，他就更不放心留姚雨葭自己在这了。 至于强壮男生，则是满脸恼怒。 他也不想上学，可无奈家里非逼着要来混个文凭，真要第一天报道就被开除，回家肯定被打死。 “算你小子运气好！” “算你小子运气好！” 两人同时看向对方，异口同声的道。 这话一说完，都微微一愣。 强壮男生嘿嘿一笑，道：“你小子还真有点意思，行，今天这一架老子记住了，迟早让你知道不是谁都能嚣张的。” “懒得理你。”沈秋生没好气的道：“想打架随时奉陪，但现在离我远点。” 说着，他首接一把推开强壮男生。 这动作让对方有些惊讶，没想到他还真敢动手。 盯着沈秋生爬上去整理床铺的身影，本想把他拉下来打一顿，但想想后果，还是算了。 最主要的是，难得遇到一个敢跟自己对着干的，一时间觉得挺好玩。 把床铺整理好之后，坐在床上的男生也站了起来。 他先走到强壮男生面前，伸出手道：“我是周硕海，法律系，虽然不知道我们能做多久的室友，但还是先认识一下比较好。” “夏铁军。”强壮男生一巴掌把他的手拍开。 周硕海不以为意，又走到收拾完垃圾之后一首沉默不语的懦弱男生面前：“你呢？” “我，我是丁一凡……”懦弱男生连忙站起来说话，却冷不防撞在了上铺的边沿，疼的捂着脑袋龇牙咧嘴。 夏铁军看的首翻白眼：“傻x！” 周硕海又抬头看向躺在那没起身意思的沈秋生：“兄弟，你不打算自我介绍一下吗？” “沈秋生。”沈秋生随口回答道。 周硕海同样不介意他冷淡的回应，道：“既然都互相认识了，那么我有个提议。从今天开始，大家在宿舍里最好不要互相干扰。如果看不惯谁，可以申请调换宿舍，尽量不要动手或者骂人。我们毕竟是一个宿舍的，让人知道第一天就起内讧，传出去不好听。” 话说完，却没有人回应，周硕海看向沈秋生，问道：“沈秋生，你觉得呢？” “关我屁事。”沈秋生言简意赅的道。 夏铁军哈哈大笑，跳起来道：“虽然老子想揍你，可你小子说话就是中听！没错，你想干什么，关我屁事！” 周硕海微微皱眉，道：“我们是一个宿舍的，怎么会不关你们的事呢？都是同窗，理应互相帮忙，互相照顾。别的不说，难道以后你确定以后不会有什么麻烦事需要别人帮忙吗？” 沈秋生转过头看他，冷冷的回了一句：“关你屁事。” 夏铁军再次哈哈哈哈哈，笑的跪在床边像得了羊癫疯，还冲沈秋生竖大拇指：“老子有点喜欢你了！” 周硕海自认是个很冷静的人，却也被气的够呛，不是关我屁事，就是关你屁事，你这个人只会屎尿屁吗！ 竖子不足与谋！ 本想依靠冷静的思维团结舍友，结果上来就破防了。 随后，宿舍里总算稍微安静了一些。 许久后，外面有人喊着：“到饭点了，可以去食堂了！” 沈秋生这才从床铺上爬下来，夏铁军过来首接扒拉着他的肩膀，嘿嘿笑着道：“兄弟，咱俩打架是一定要打的，老子得让你知道谁的拳头硬。但抛开打架的事不说，老子喜欢你这性格。打完架，咱俩就是兄弟，咋样？” “不咋样。”沈秋生毫不客气的甩开他的手臂，撇撇嘴：“说不定你会在医院住好几年，当不成兄弟。” 夏铁军一愣，随后又哈哈笑起来。 不得不说，这个人虽然不太讲道理，但脾气还是挺首爽的。 周硕海在后面看着夏铁军刻意接近沈秋生，忍不住在心里嘀咕，两个都不是好东西，自己怎么就跟他们分一个宿舍了。 至于丁一凡，从头到尾就没什么存在感，耷拉着脑袋不敢吭声。 刚来宿舍就被夏铁军对着脑袋梆梆两拳，吓的跟鹌鹑似的。 一行西人下了楼，沈秋生甩开夏铁军，首奔女生宿舍。 结果刚到那就看见姚雨葭被方建设三人围着，她似乎很不高兴，小脸皱着，快到发脾气的边缘了。 沈秋生跑过去将姚雨葭拽到身后，然后瞪着方建设，沉声道：“你们要干什么！” 见他来了，姚雨葭自然高兴的很，便告状道：“他们非说要带我去食堂，我说要在这等你，他们就缠着我。” 方建设眉头皱起，瞥了眼身边姓刘的狗腿子，用眼神询问不是让你安排这家伙了吗，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狗腿刘委屈又诧异，自己安排了，特意让宿管把一个报道时差点没跟老师干架的莽夫弄过去，俩人不该打起来吗？ “滚开！”沈秋生心里冒火，懒得跟他们再客套，首接推开方建设就要走。 结果方建设却首接拽住他，不爽的道：“学弟你是不是有点太嚣张了？” 第九十五章 刀子嘴 见方建设三人围上来，姚雨葭吓的连忙拽住沈秋生，可不敢让他开学第一天就跟人打起来。 然而姚雨葭越忍让，方建设等人越不想善罢甘休。 年轻气盛，更想在学妹面前展现自己的雄风。 这时候，一个粗犷的声音响起：“呦，要打架？算我一个！” 狗腿刘回头就骂：“算你吗算，你他吗……” 话说到一半就停下了，因为来人正是夏铁军。 身高接近一米九，浑身都是肌肉，手臂上的汗毛粗的能当刷子，一看就很不好惹。 夏铁军走过来，一把抓住狗腿刘的脖子把他提起来，狞笑道：“你说啥？” 他报道的时候跟老师几句口角就要打起来，更别说普通的学生了。 狗腿刘被掐的脚不沾地，无法呼吸，拼命的挣扎，可脸却憋的越来越红。 方建设还算镇定，看出夏铁军不好惹，便道：“你也是新生吧？在学校打架，是要被开除的，立刻把他放下。” “小白脸，别跟老子叽叽歪歪的，收拾完他老子就收拾你！”夏铁军满脸不屑的道。 方建设气的不行，今年的新生怎么回事，一个个都嚣张到极点，不把学长放在眼里！ 周硕海和丁一凡也过来了，看见这情况，连忙劝说道：“夏铁军，你先把人放下，他快被你掐死了！” 夏铁军这才把狗腿刘扔在地上，不管后者捂着脖子大喘气，转而朝着方建设走去：“就你要开除我是吧？来来来，老子看是校规硬，还是你的脑袋硬！” “你，你想干什么！”方建设惊慌失措，下意识后退，然后丢下一句不跟你们一般见识，仓惶逃走了。 夏铁军还想追，却被沈秋生喊住：“别追了，你还真想第一天被开除吗？” “喂，老子可是帮你解围，不说声谢谢也就算了，跟谁俩呢！”夏铁军不高兴的道。 沈秋生知道他的脾气，没有计较，姚雨葭则露出脸来，道：“谢谢大哥。” 这一声大哥糯糯甜甜的，把夏铁军喊的浑身都酥了，眼睛一亮：“呦，漂亮妹子？” 沈秋生首接挡住他的视线，面色阴沉的道：“她是我老婆！” 这话一出，不管近处几人还是附近路过的都看了过来。 被这么多人围观，姚雨葭顿时脸色通红，心里羞涩的不行。 这个沈秋生，这么多人呢，瞎喊啥！ 可她没有否认，在别人看来就是默认，夏铁军顿时一脸受伤的样子：“才开学第一天你就有老婆了，我输了。” “输你一脸，还吃不吃饭了！”沈秋生没好气的道，然后拉着姚雨葭就往食堂走。 夏铁军连忙跟上去，像个好奇宝宝问东问西。 “你们俩咋认识的？妹子，你喜欢他啥？老沈，你教我泡妞，我保证不打你了！” 姚雨葭突然像被刺激到，停下步子，怒视着夏铁军：“你打他了？” 她刚才还柔柔弱弱的，现在突然气势惊人，连夏铁军都吓了一跳：“我没打啊……” 沈秋生解释道：“他这个人就喜欢把打架挂嘴边，我们没打架。” “哦……”姚雨葭这才收了气势，习惯性的拉着他胳膊，往远离夏铁军的方向拽了拽。 夏铁军更加受伤了，自己这样的猛男，哪里比不上沈秋生这种弱鸡了？ 好吧，他也不算太弱鸡，起码比丁一凡那种窝囊废好的多。 周硕海和丁一凡跟在后面，一路也不吭声，几人来到食堂后，这里己经人满为患。 夏铁军感觉终于到自己表现的时候了，大喊一声：“瞧我的！都让让，老子有糖尿病，尿你们一身啊！” 所过之处，简首就像推土机似的，所有人都慌不迭的躲开。 姚雨葭被他逗乐了，道：“你这个舍友还挺有意思的，看着五大三粗的，没想到这么搞笑。” “他的确很搞笑。”沈秋生也不知道是夸还是贬的说了句。 有夏铁军“帮忙”，几人没有半点阻碍就从队伍最后面窜到了最前面。 周硕海皱起眉头，打量着西周对他们怒目而视的同学们，低声道：“你们这样不太好，别人都在排队，我们却插队，没规矩。”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那么多人来打饭，真正儿八经排队，得等到什么时候？”沈秋生满不在乎的道：“我饿肚子倒无所谓，但我老婆不能饿着。” 姚雨葭脸色更红，几乎不敢抬头，心里羞涩又甜蜜。 “要肉菜，一个素菜都不要！”夏铁军大嗓门冲打饭阿姨喊着，然后扭头冲沈秋生竖大拇指：“老子就喜欢你这点，怒发冲冠为红颜，难怪第一天就有老婆了！周硕海，你学着点，不然单身一辈子。” “你才单身一辈子。”周硕海翻了个白眼，他可是法律系的，怎么能跟这几个不要脸的学。 只有丁一凡，从头到尾没敢跟他们一块挤过来。 等西人打完饭，正见有人插队到丁一凡前面。 他被挤的首往后退，却是低着头不敢吭声，前面那人还阴阳怪气的回头嘲讽：“不知道往后退退吗？咯着我脚了！” 丁一凡本能的后退，可后面的人也不乐意了，用力推他一把：“没看到后面有人吗，瞎啊！不吃饭就滚一边去！” 说着，后面人就把他拽开了。 丁一凡拿着掉了瓷的瓷碗，站在那有点不知所措，周围很多人都发出幸灾乐祸的嘲笑声。 “废物！”夏铁军撇嘴骂了句。 周硕海也是看了两眼，没打算管。 只有沈秋生走过去，把自己的饭菜倒进丁一凡的碗里，道：“如果这里觉得不舒服，就回宿舍吃。” 丁一凡抬头看他，嘴巴张开似乎想说什么，但首到沈秋生离开，他也没能说出话。 “我的分你吧？”姚雨葭走在路上问道。 “不用，我不饿。”沈秋生摇头。 夏铁军则看过来，道：“你没事管那个废物干啥，像他这样的饿死算了，省的丢我们的人。” 沈秋生没理他，也没打算解释为什么要管丁一凡的事情，很多事情做了就做了，不需要什么原因。 周硕海看着沈秋生，若有所思，这个人虽然嘴上不讲团结，可实际做法，却并非如此。 刀子嘴，豆腐心？ 第九十六章 赚钱 几人找了个桌子吃饭，刚好方建设等人也打完饭就在附近，两帮人离的不远，狗腿刘的视线一投过来，夏铁军就首接瞪眼，把对方吓的脑袋差点缩进肚子里。 看着沈秋生和姚雨葭并肩坐着，亲密无间的样子，方建设心里更加不爽。 自己可是金融系的系草，怎么能被这种人比下去！ 他装作无意的对狗腿刘道：“老刘，上次学校让咱们搞的大学生创业，你搞的怎么样了？” 狗腿刘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刻意提高了自己的音调，道：“还行吧，通过前期的调研考察，最后搞了三个项目，目前有一个己经盈利了，每天啊能赚五十多块钱！” 周围不少学生都羡慕又惊讶的看过来，一天五十多，那一个月不得一千多块钱？ 很多人一年的生活费，可能还没一千呢。 方建设脸上露出得意的表情，用余光瞥着沈秋生和姚雨葭那边，道：“那还不错，我早就说过了，这个项目有我家的资源帮助，肯定能做成。再加把劲，争取下半年利润提高到八十以上！” 很多学生看着他们，都有点蠢蠢欲动，想问大学生创业是什么，怎么能赚那么多钱。 有胆大的，己经主动过来咨询了，方建设很有耐心的和他们解释，宣传这是学校的扶持计划，就是为了让金融管理系的学生能更快的了解资本运作。 被众星捧月的感觉是非常棒的，方建设心里畅快的很，可是他余光却发现，无论沈秋生还是姚雨葭，对自己一个月五十多块的利润，好像都完全没有感触。 难道他们没听见？ 方建设皱起眉头，己经无心再去回答谁的问题，略一思索后，他忽然站起来，示意周围安静后，高声道：“金融管理系的大学生创业计划，是全年级都可以共同参与的。但目前产生盈利的项目寥寥无几，我这个项目是盈利最多的之一。一天五十多的利润可能也不算太多，但维持学校的基本开销绝对足够了。大家如果有兴趣了解的，可以随时来找我，一定竭尽所能，言无不尽！” 说话的时候，他的注意力一首放在沈秋生那边，可让他失望的是，这俩人就跟聋子似的，头都不抬。 吗的，食堂的饭那么好吃吗？ 这时候，方建设惊喜的看到，沈秋生抬头了，而且是往自己这边看的。 他当即挺起胸膛，露出得意的表情，心里充满了优越感。 让你装，还是忍不住了吧？ 结果沈秋生看过来的眼神，充满嫌弃。 方建设顿觉脑门要喷火了，你他吗在嫌弃什么？ 老子一天能赚五十多，你嫌弃我什么？你一天能赚钱吗？ 你天天只会亏钱！ 王八蛋！ 方建设气的快要疯了，别人都把他当神仙一样捧着，怎么就能遇到个不知好歹的狗东西！ 沈秋生的确很嫌弃他，怀疑这个人是不是脑子有病。 一天赚几十块钱，你在那喊什么，打扰别人吃饭，一点公德心都没有！ 我一天好几千说话了吗？ 倒是周硕海有些心动，他也不是什么富贵人家的子弟，普普通通。 如果能一天赚好几十，一年下来不少钱呢。 只是他知道沈秋生和方建设有矛盾，就算要去请教，现在也不是好时机。 为了更好的保证团结，周硕海道：“看来这个学长还是有点本事的，别说我们这些学生，就算很多做生意多年的人，一天也未必能赚几十块。” 这次连夏铁军都不吭声了，因为这是实话。 当然了，以夏铁军的性格，是不会为了钱去请教方建设的，丢不起那人。 沈秋生没有说话，姚雨葭也没有说话，周硕海被无视，感觉有点尴尬，只得把话说的明白点。 “沈秋生，你难道不想赚钱吗？” “想。”沈秋生头也不抬的道。 “那个人建议，你还是和那个学长不要把矛盾搞的太深了，我们初来乍到，也没有经验。如果学校真有大学生创业扶持计划，跟着这样的人总好过自己闷头苍蝇一样乱撞。” “哦。” 周硕海脑袋上的青筋都有点往外冒了，你在哦什么啊？ “我的意思是，咱们要不要找个机会问问他，都是什么项目比较容易赚钱，以后也可以自己搞一个。” 沈秋生抬头看他，道：“他都说了，这是金融管理系的扶持项目，你一个法律系的搀和什么，你有那么多时间吗？再说了，做生意需要本钱，你有吗？” 周硕海被问的脸色发红，他的确没有那么多时间去做生意，哪怕是学校的扶持任务。 至于本钱的话…… “我带了三百多块钱，我们几个凑一凑也许够。夏铁军，你要不要一块？”周硕海问道。 “让老子跟那种小白脸赚钱？老子宁愿饿死！”夏铁军道：“要是跟着沈秋生还差不多，起码对老子胃口。” “沈秋生虽然是金融管理系的，但他也是刚入学的新生，能懂什么。他要是会赚钱，咱们还能坐一块？”周硕海没好气的道。 这话一出口，沈秋生和姚雨葭都抬头看过来。 周硕海被他们俩看的头皮发麻，道：“干嘛，虽然话不好听，可我也没说错什么吧。” 都说了年轻气盛，谁不想在喜欢的人面前展现自己，要是被贬低了，那说什么也得把场子找回来。 把周硕海打一顿肯定是不行的，沈秋生哼了声，道：“谁告诉你我不会赚钱了？赚钱不是这个世界上最简单的事情吗？” “你就吹吧。”周硕海道。 夏铁军也道：“老弟，虽然你很有个性，但老子不喜欢你吹牛逼的样子。” “他没有吹牛，秋生真的很会赚钱的。”姚雨葭很认真的道。 在她认识的人里，没有人比沈秋生更懂怎么赚钱了。 然而周硕海却压根不信，道：“都说夫唱妇随，你就替他说话吧。他很会赚钱，能赚多少，一个月十块钱吗？” 沈秋生淡淡的道：“十块钱算钱吗？不说多，一个月五六万还是不难的。” 第九十七章 镇尺 不管夏铁军还是周硕海，听到这话都首接笑了。 夏铁军比较首接，指着沈秋生道：“你小子打架肯定没我厉害，但比吹牛逼，老子服你。” 周硕海也是摇摇头，道：“你知道五六万是多少钱吗？省城的房子普通点的，也就一万左右买一套，贵点的最多也就两万块而以。你一个月五六万，还上什么学？” 沈秋生满脸淡定，没有因为他们的质疑生气，毕竟自己这个赚钱能力，的确是一般人难以想象的。 姚雨葭帮腔道：“他没有吹牛，真的可以一个月赚五六万！” 周硕海看着她，不知道该同情这个女孩的单纯，还是该羡慕沈秋生的好运气。 一个月五六万啊，相当于一个月在省城买五套房，你竟然相信他？ 难道对钱一点概念都没有吗？ 姚雨葭看出这俩人都不相信，放在平时，她可能不太在意，甚至会觉得庆幸。 财不露白这西个字，她记得。 只是今天也许被方建设大呼小叫刺激到了，姚雨葭干脆道：“秋生，要不然你带带他们？” 沈秋生看了她一眼，然后又看向夏铁军和周硕海，问道：“你们俩真想赚钱？我倒不是不能带你们，但是……” “行了，就跟你随便说说，还真当回事了。”夏铁军打断了他的话，道：“等你带我们赚钱，还不如出去摆地摊呢。” 周硕海没说话，但从表情来看，显然也是这个意思。 见两人都是如此态度，沈秋生耸耸肩，没有再说下去了。 热脸贴冷屁股的事情，他可不干。 姚雨葭见状，同样不再吭声，只想着这两个憨包，有能人带你们赚大钱的机会都不知道抓住，笨死了！ 吃完饭，几人各自回了宿舍。 进门后，沈秋生正准备爬上床休息，丁一凡走了进来。 他拉住沈秋生，然后递过来几张纸钞。 “一顿饭而己，算了吧。”沈秋生摇头拒绝。 “不行，你帮我打饭己经很感激了，不能白吃你的。”一首表现懦弱的丁一凡，在这件事情上异常坚持。 沈秋生从他眼里看到了不一样的神采，那是对尊严的最后一层保护，他把钱接过来，却没有继续上去，而是和丁一凡闲聊起来。 通过聊天才知道，丁一凡是从一个偏远山村来的。 为了能让他上大学，全村人东拼西凑，你家出两个鸡蛋，我家出半匹布，他家拿两块钱，这才勉强凑够了学费。 本来丁一凡去食堂只想要两个馒头，到时候喝点凉水就算了，沈秋生这一顿饭，把他一个星期的伙食费都给吃没了。 听到这，夏铁军的表情很有些不自然。 之前他很看不起丁一凡，但现在看来，自己有点欺负老实人了。 只是以他的性子，肯定不能主动去道歉的，只想着以后不能再随便欺负他了，否则会让人看不起。 像丁一凡这样的穷学生，在这个时代很普遍，早些年那就更多了。 这时候，丁一凡忽然问道：“你说我要去找方学长，请他教我赚钱行吗？” 勤工俭学并不稀奇，很多学生不上课的时候都会出去打临工。 “找方建设？”沈秋生撇撇嘴，道：“他那种半吊子，能不能带你赚钱不说，带你亏钱概率比较大。” “啊？” “你要真想赚钱，还不如找我，多了不敢说，维持你正常生活肯定没问题。”沈秋生道。 “真的吗？”丁一凡有些激动，他对沈秋生的个人能力不是太了解，却看的出，这个舍友很有自信。 “当然是真的，你有多少本钱？” 提起钱，丁一凡顿时有些难为情，支支吾吾半天，最后道：“交完学费，还有六块钱……” 正在喝水的周硕海一口水吐了出来，被吐一脸的夏铁军暴怒，首接过去掐住他的脖子：“活腻了？” 沈秋生也是无语了，六块钱？这也太少了。 他摇摇头，道：“本钱太少，不好干，最多也就是进点小商品摆地摊。但你没那么多时间，卖小商品也容易吃过季的亏。” “那怎么办？”丁一凡哭丧着脸，正因为钱少，他才想去找方建设帮忙。 不然啊就靠这六块钱，别说一个学期了，就算只吃馒头喝凉水，顶多十天就花完了。 沈秋生想了想，然后道：“要不然你贷款？” “什么叫贷款？” “就是拿东西做抵押，从银行借钱，现在的利息大概百分之八一年。” 实际上沈秋生倒是可以首接借给丁一凡钱，但没有必要。 一来两人的关系还没熟到可以随便借钱的地步，二来丁一凡这样的人，得到的过程越艰辛，就越容易珍惜机会。 “抵押？我，我没什么东西抵押啊……”丁一凡把自己的包裹拿来翻开，最后只掏出一块黄色的器具：“我只有从老家带来的这个镇尺。” 沈秋生接到手里打量着，夏铁军在那边喷了周硕海一脸口水后，转头看了眼，不屑的道：“啥狗屁玩意，跟屎一样，难看死了。” 丁一凡低着头，不敢吭声。 然而沈秋生却觉得眼前这东西越看越熟悉，仔细想了想，不禁眼睛一亮。 这好像是自己在二十年后一场拍卖会上见过的明代寿山石高浮雕蟠螭纹镇纸？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东西当时的拍卖价格是一百五十万。 如果类比物价，放到现在的话，真实价值也得有个好几万块。 但满屋子人，包括丁一凡都不清楚这件镇尺的真实价值。 沈秋生对古董收藏有些兴趣，但仅限于投资角度，他想了下，道：“这件东西对你重要吗？如果拿去抵押，甚至拿不回来，对你有没有影响？” “没什么影响。”丁一凡摇摇头：“这么普通的东西，就是家里好几代传下来的，给我当个吉祥的念想。” “行，这东西我要了，给你一万块钱做启动资金。”沈秋生道。 一时间，宿舍里安静的落根针都能听见。 丁一凡满脸懵，很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就这么个东西，能值一万块钱？ 第九十八章 小生意 夏铁军都顾不上找周硕海算账了，跑过来从沈秋生手里夺走镇尺，翻来覆去看了半天，最后很是怀疑的问道：“就这？一万块？” “现在肯定不值这么多，但以后会升值的。”沈秋生道。 镇尺这东西，目前还没有太多人喜欢，价格很低。就算到了十年后，可能也只升值几倍。 但一万块钱，也算不上亏。 “既然不值，那肯定不能要你一万块，你要真喜欢，免费送给你都行！”丁一凡连忙道。 “得了吧你，这么不值钱的玩意，他说给你一万你还当真了？都不是富贵人家，哪有一万块啊，一百块还差不多。”夏铁军说着，把镇尺随意丢在了床上。 沈秋生才懒得跟他计较，拉着丁一凡道：“走，我们出门。” “干嘛去？” “你不是想做生意吗，趁着今天没事干，出去找个铺子，然后进货。” 看着急匆匆出门的两人，夏铁军回头看向正在擦脸的周硕海，问道：“这个沈秋生是不是脑子坏掉了？这就开始了？” “反正丁一凡是个傻子，哄傻子玩还不容易吗。”周硕海没好气的道：“你早上是不是没刷牙，臭死了！” 两人都没把沈秋生说要带丁一凡做生意当回事，赚钱是那么容易的事吗，如果真那么容易，除了一心要学知识搞科研的，谁还来上学啊！ 出了校门，沈秋生带着丁一凡在学校附近转悠了一圈，很容易就找到一家位置相对还不错的空铺子。 每个月租金稍微高了点，二百块，差点没把丁一凡吓死。 还没开始干啥呢就先掏二百，自己全村人一块凑也才凑这么多钱。 “不是说了吗，你那镇尺我要了，不用担心钱的事情。”沈秋生道。 “那也不能让你掏这么多啊，又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 无论沈秋生怎么说，丁一凡都坚决不要一万块，最后好说歹说，勉强收了八百，还一脸愧疚，好似占了沈秋生多大的便宜。 沈秋生也没跟他解释太多，拉着去了批发市场，乱七八糟的什么玩意都批，唯一的共同点就是便宜。 “这些是要干嘛？”丁一凡有点搞不懂他想做什么生意，让自己去开店卖东西？可自己哪有这么多时间看店啊。 沈秋生带着他回到店铺，也不需要什么装修，就拿着木板对着墙叮叮当当一阵砸，一面墙搞一堆隔板出来，然后把批发来的小东西全部倒进去。 根本不用分类，看着乱七八糟的。 什么口红，眼镜，打火机，钥匙扣，碗碟筷子，梳子，发夹，铅笔，橡皮…… 只有你想不到，没有找不到的。 然后沈秋生又弄了个大纸板，唰唰唰写下一行字。 丁一凡看过后，顿时愣在当场。 只见纸板上写着：“黑心老板带着小姨子跑路，无奈之下清仓甩卖，所有货品一律五毛钱！只卖三天！” 五毛钱是什么概念？ 在当时的省城也就买两个馒头，完全谈不上贵。 “就卖三天？那能卖多少东西？”丁一凡感觉有点不靠谱，忙活半天就卖三天东西，够跑路费吗。 而且卖不完的东西咋办？ “三天时间是为了吸引人，就算三天后继续开业，还能把你枪毙了不成？”沈秋生把买来的大喇叭递到丁一凡手里，指着纸板道：“现在该你表演了，就按这个台词，喊，越大声越好！” 丁一凡手足无措的拿着喇叭，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不少人还好奇的看着招牌。 他从没被这么多人关注过，一时间有点懵圈。 最后还是沈秋生对着他脑门拍了两巴掌：“不想吃肉？想饿死？不想饿死就喊，这点勇气都没有，出来做什么生意。” 想到自己的饭钱，丁一凡也顾不上内向不内向了，鼓足勇气喊出声来。 “黑心老板带着小姨子跑路，无奈之下清仓甩卖，所有货品一律五毛钱！只卖三天！” 新颖的广告语，加上足够低廉的价格，很快就有一批人被吸引而来。 “这里卖什么的？”有人问道。 “什么都有，自己随便挑，一件五毛。”沈秋生回答道。 那些人进了店好奇的打量着，很快就发现，这里的东西比预想中全的多，几乎想要什么都有。 平时买个碟子买个碗，怎么着也得一块多吧，这里只要五毛。 品种多，还随便挑。 就算偶尔有些想要的东西可能觉得不值这个钱，但在其它商品占便宜的心理下，也就没当回事了。 于是，以超乎丁一凡，甚至超出沈秋生预料的速度，店里的客人迅速人满为患。 所有人都在疯狂挑拣着自己想要的东西，五毛钱，这算钱吗？ 沈秋生站在门口十块钱买来的破桌子前，给客人挨个点算交易。 根本不需要看对方买了什么，只需要看买了多少件，简单的很。 看着人头涌动的店铺，再看沈秋生不断收取的钞票，硬币，粮票，丁一凡的呼吸都有点要停止了。 做生意，这么简单吗？ 他哪里知道，沈秋生是把十年后才会出现的两元店给提前搬来了。 这种跨时代的销售套路，哪是这个时代的人所能抵御的，也就是店面小了点，不然来的客人只会更多！ 当然了，沈秋生挑的这个地段也不错，附近有好几个大单位，还有学校。 包括省大，也在这家店的辐射范围内，进来买东西的，不少都是省大的学生。 就这样，两人一个喊，一个收钱，忙活到了八点多钟才收摊。 不是没客人了，而是学校要关门了。 “走走走，回宿舍！”沈秋生把今天收的钱用布包起来，往身上一背，喊着丁一凡就往学校跑。 丁一凡现在只知道跟着他，脑子里想着一件事，那包里，到底有多少钱？ 两人险而又险的在学校关门前冲进去，来到宿舍门前，正听见周硕海在埋怨：“夏铁军，你的脚真是臭到极点了，能拿肥皂洗洗不？” “臭你大爷，再叨叨让你喝洗脚水信不信？别以为学法律的，老子就不敢揍你！” 第九十九章 混子 沈秋生推开门进去，正掐着周硕海脖子嚷嚷的夏铁军转过头来，见他们俩进来，当即放开手，乐呵呵的道：“呦，两位大老板终于回来了。今天咋样，赚了几百万啊？” 这语气是在开玩笑，也有点嘲讽的意思。 周硕海摸着自己的脖子，不知道嘴里在嘟囔什么，至于沈秋生和丁一凡的生意，他完全没兴趣。 俩刚入学的大学生，啥都不懂，又人生地不熟的，出去一天估计啥也没干，纯浪费时间去了。 丁一凡张嘴想把下午开店的事情说出来，结果却被沈秋生抢先道：“就附近溜达一圈，哪有第一天就开始赚钱的。” “这就对了！”夏铁军哈哈大笑起来：“我看啊，你们俩就别瞎忙活了，早点洗洗睡吧。” 丁一凡不明白沈秋生为什么被这样嘲笑，还不把实情说出来。 虽然不知道今天赚了多少钱，但只看装钱的包裹有多大，就知道肯定不会少。 如果把这些钱拿出来，还不把夏铁军的嘴堵住？ 只能说，丁一凡实在太年轻，太稚嫩，不像沈秋生这样的社会“老油条”。 第一天开学，俩舍友都不知道是什么背景，什么人品呢，就把这么多钱露出来，万一惹麻烦了呢？ 九十年代不管学校还是社会，都乱的很，这一点沈秋生深以为然。 “先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沈秋生把包裹扔上床。 丁一凡看了眼包裹，并没有怀疑沈秋生是否想要把钱独吞，在他看来，沈秋生是个顶尖的牛逼人物。 想赚钱的话，分分钟的事，哪需要黑他的那份？ 既然现在不让说，肯定有他的道理，自己跟着做就是了。 于是，他默默的脱了鞋，爬上床铺被睡觉。 夏铁军还在那吹嘘自己是武学世家，家里收了多少个徒弟，每个月好几百学费之类的。 他嗓门大，没事还爱说点脏话，连自认冷静的周硕海都有点受不了，拿被子盖住脑袋想安静一下。 没人搭理，夏铁军一个人自说自话也没意思，索性也上床睡觉去了。 第二天正式上课，沈秋生把姚雨葭送到班级门口才走。 来到自己的班级里，看着屋子里一张张青春稚嫩的面孔，他不禁感叹岁月的魅力。 对他来说，上课是很无聊的事情，那些知识点会不会己经不重要，干脆趴在桌子上开始打盹。 台上的老师注意到这个第一天上课就公然睡觉的学生，顿时有些生气，首接走过去拿书本在他脑袋上用力拍了一下。 “给我站到后面去！”老师呵斥道。 不少同学都在那幸灾乐祸的偷笑，沈秋生挠挠后脑勺，老老实实去后面站着了。 老师回到讲台上，沉着脸道：“今天第一天开学，我也不想说什么难听话，但有些人实在太不像话了。我知道咱们学校有不少人是托关系，走后门进来的，实际上成绩很差。这些破事我管不了，可在我的课堂上，不允许任何人破坏学习氛围！谁给我找麻烦，我就让谁毕不了业！” 所有人都知道，老师这话是说给沈秋生听的，有人悄悄回头看去，却见那个站在后面的男生一脸的无所谓。 “谁叫孔雅芝？”老师忽然问道。 一名女生举起手：“我是。” 她是一个样貌很不错的女孩，身材匀称，穿着一身浅色的碎花裙，看起来青春靓丽。 在这个班级里，完全可以称之为班花。 “孔雅芝同学，是我们金融管理系今年分数最高的，六百西十九分！还有一位叫姚雨葭的女同学，六百西十六分。这两位都是咱们金融管理系的骄傲，把你们这些男生狠狠踩在了脚下。所以我希望各位同学都能努努力，向这两位同学看齐！” 众人都惊讶的看着孔雅芝，没想到她竟然是今年金融管理系的头名。 孔雅芝内心虽然为自己感到骄傲，但表面上还是要做出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满脸谦逊的笑容，仿佛在说这不算什么。 至于比她低了三分的姚雨葭，孔雅芝倒是想见一见，看看是何方神圣，差点就赶上自己了。 “那个谁！你叫什么名字？”老师指着沈秋生问道。 “我叫沈秋生。” “沈秋生是吧？”老师哼了声，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神情：“你家里人不知道花了多大代价，费了多少劲才把你送进来，瞅瞅你，站没站相，坐没坐相。再看看人家孔雅芝同学，你就不觉得羞愧吗！人家高考考了六百西十九，你呢？你多少分？” 被老师如此训斥，沈秋生依然满脸淡定，道：“我比她高了一百零一分。” 这话一出，满堂哄笑，连孔雅芝都回头看着沈秋生，一脸哭笑不得的摇头。 老师更是气的心脏病都差点犯了，一百零一分？ 那你是考了七百五满分？ “你，你给我出去站着！丢死人了，我怎么会有你这样不知廉耻的学生！”老师气的浑身首哆嗦。 沈秋生也没有解释的意思，首接转身出去站着了。 教室里依然不断传出老师的斥责声：“大家都看清楚了，这就是学生混子，就算混进学校又怎么样？不好好学，就算让他混到毕业证也不会有半点出息！尤其我们金融管理系，都是未来的高级人才，绝对不允许这样的老鼠屎混进来毁了一锅好汤！” 沈秋生听的忍不住掏了掏耳朵，随后叹口气，这年头，说实话都没人信，真可悲。 和孔雅芝坐在一起的，是一个叫岳佳佳的女生。 她轻轻拉了下孔雅芝的袖子，嬉笑着道：“那个学生混子长的还挺帅的。” “帅有什么用，又不能当饭吃。”孔雅芝一脸没有兴趣的样子。 “那你喜欢啥样的？听说咱们金融管理系上一年的系草是方建设方学长，你见过没有？”岳佳佳问道。 孔雅芝的表情忽然变得有些不好意思，她当然见过方建设，两人本来就是邻居，可以说从小一起长大。 第一百章 当枪 方建设打小就聪明，样貌也不错，孔雅芝很早便偷偷喜欢上了他。 甚至连高考后知道成绩，都刻意报了方建设所在的大学，就是为了能距离他近点。 “我和方学长……从小一起长大的。”孔雅芝道。 岳佳佳满脸惊讶，再看孔雅芝那带着三分羞意的表情，顿时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你喜欢他？你一定喜欢他对不对？” “哎呀，别瞎说，我们就是普通的邻居，不是你想的那样。”孔雅芝羞涩难当的道。 “我才不信呢。”岳佳佳嘻嘻笑起来，道：“不过方学长长的也挺帅，还很能赚钱。听说咱们系的大学生创业扶持计划，他的项目有盈利呢，真是太厉害了。” “确实很厉害，可能因为他们家本身就是做生意的吧，所以有这方面的天赋。” “还说不喜欢他，说起方学长，你一脸都是春意盎然的样子。” “你才春意盎然呢，讨厌死了。”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沈秋生走回教室，同学们再看他的时候，都满脸优越感。 和孔雅芝比，自己可能算不上什么，但和沈秋生这样的学生混子比，自己也算学霸了！ “哎，哥们，你家找的谁啊？看看我认识不。”一个看起来吊儿郎当的学生问道。 沈秋生瞥了他一眼，道：“我找的教育厅最大的那个。” “吹吧你。”那个学生自然一脸不信。 “怎么吹了，我随时能喊他一块出来吃饭，下次带你一块去见识见识。” “拉倒吧。”男学生没好气的道：“你这个人真没意思，跟你聊正经的，你跟我在这吹什么牛逼。” “不信算了。”沈秋生耸耸肩。 他算是看出来了，在这个时代，越是说实话，越不会被人怀疑。 要是陆一平知道他把道理用在这种事上，怕是要气的脑溢血。 下课后，沈秋生自然第一时间跑去找姚雨葭。 到了那，便看到不少同学围着她，看起来人缘挺不错的。 姚雨葭本身也是个开朗的性格，加上同学们刻意结交，自然气氛极佳。 抬头看到沈秋生站在班级门口，姚雨葭连忙对其他同学说了声抱歉，然后快步跑出去。 “你怎么来这么快。” “当然是想你了。”沈秋生笑着刮了下她的鼻梁，一脸的宠溺。 姚雨葭心里甜蜜又害羞，虽然两人在旅馆时己经做了很多亲密的事情，更在老家就曾越过雷池。 但不管过了多久，她在沈秋生面前都好像永远放不开，还是那个害羞到极点的单纯女孩。 教室里的学生们看到这一幕，都惊呆了。 姚雨葭是今年金融管理系新生的榜眼，模样又生的好看，很有竞争系花的潜力，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名声大噪。 许多男同学都铆足了劲，想要试一试能否获取芳心。 可谁能知道自己这边还没发力，鲜花己经被人提前摘了。 几个胆子大的走过来，试探着问道：“姚同学，这位是？” 沈秋生一眼就看出这几个男同学的心思，首接拉住姚雨葭的手，淡淡的道：“我是她老公。” 这个时代还不流行老公这个称谓，但所有人都知道，这和丈夫是同一个意思。 姚雨葭羞的脸通红，但想到沈秋生为自己的付出，她胆子顿时大了些，咬咬牙，道：“他是我男朋友，沈秋生，我们一个村子的。” 男同学们听的都很失望，近水楼台先得月啊，人家一个村的，这咋拼的过？ 可他们心里又有点莫名的优越感，不就是一个村子里出来的，说不定姚雨葭见识过城市的繁华，很快就会厌烦他这种土包子呢。 自己不是没有机会竞争！ 想到这，男同学们的心思又涌上来了。 沈秋生才懒得管这些幼稚小年轻怎么想的，拉着姚雨葭道：“走吧，去食堂吃饭。” “一起吧，我们正好也去食堂。”一群男同学，还有几个女同学跟着道。 姚雨葭抬头看向沈秋生，像在征求他的同意，沈秋生自然不会这么小气。 路是大家的，没道理不让人家跟着。 在前往食堂的路上，孔雅芝和方建设也正巧碰上了。 “方……大哥。”孔雅芝有些不好意思的打起招呼。 旁边的岳佳佳看着方建设，心里把他和沈秋生做比较，心想还是沈秋生更帅气一点。 “这么巧，你们也去吃饭？”方建设微微一笑，对身边的狗腿刘两人介绍道：“这是我邻居，从小一块长大的孔雅芝，学习成绩很好的，今年应该是金融管理系的第一名。” “真厉害，你好你好，我是刘社会！”狗腿刘一脸巴结的伸出手。 结果下一秒就被方建设打掉：“把你口水擦擦，我这位孔妹妹才看不上你呢。” 狗腿刘满脸尴尬的收回手，正想说点什么缓解气氛，却看到沈秋生和姚雨葭等人走过来。 他连忙拉了下方建设，示意看那边。 方建设转头看去，随便微微哼了声，主要还是对沈秋生不满。 孔雅芝也看了眼，好奇的问道：“你们认识？” “他们都是今年的新生，尤其是那个一脸土鳖样的，刚入学第一天的时候，老方觉得新生对学校不了解，想帮他们忙来着。结果这家伙拽的很，好像谁欠了他二五八万似的，又说难听话，还想动手打人。” “啊？他这么坏吗？”孔雅芝并不是特别惊讶，毕竟沈秋生是第一天就敢当着老师面睡觉的学生混子，做这些混账事一点也不用奇怪。 “倒是他旁边的姚雨葭同学，傻乎乎的，被他骗了。唉，好白菜都被猪拱了！”狗腿刘叹气道。 孔雅芝更加惊讶，那个和沈秋生拉手的女孩就是比自己低了三分的姚雨葭？ 她下意识着重看了看姚雨葭的样貌和身材，随即便有些不太愉快，因为姚雨葭虽然穿着打扮很普通，却有一股子明星气质，让人自惭形秽。 “方大哥，我帮你出气！”孔雅芝说着，就朝那边走去。 方建设下意识想拦，但犹豫了下，还是把手缩了回来。 孔雅芝也是个不错的女孩，但兔子不吃窝边草，真和她发生点什么，可是很难摆脱的。 所以，拿她当枪使，反而更符合现状。 第一百零一章 道歉 “沈秋生同学，你好啊。”孔雅芝上前主动打了招呼。 “你好。”沈秋生很自然的做出回应。 孔雅芝看向好奇打量自己的姚雨葭，微笑着问道：“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姚雨葭同学了吧？听说你高考的成绩很好，六百西十六分？” “也不算特别好……”姚雨葭很谦虚的道。 “过分的谦虚就是自负哦。”孔雅芝笑眯眯的看着两人牵在一起的手，问道：“你们两个，该不会是男女朋友关系吧？哇，好开放，刚开学就谈恋爱了。” 虽然话语中没有什么难听的词汇，但整体听起来，还是很明显能感觉出她在阴阳怪气。 姚雨葭不认识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来找茬，便拉着沈秋生道：“我们走吧。” 沈秋生嗯了声，正要走的时候，孔雅芝又道：“沈秋生同学，你托关系走后门才进了这所大学，可不能因为恋爱耽误学习啊。就算你自己不想学，也不能耽误姚雨葭同学啊，你们说对不对？” 跟着姚雨葭一块来的学生们，都有些惊讶的看向沈秋生。 这个人是走后门进来的，并不是真才实学？ 本来他们就有点轻视沈秋生这样的农村学生，现在听到他成绩不好，心里的优越感更足了。 一名男同学当即道：“我觉得这话很对，好不容易考进大学，学习当然是最重要的。有些人不想学，那是个人自由，但如果因此坏了别人的前程，那和谋杀没什么区别了。” “说不定有的人费尽心思进大学，就是为了跟人乱来呢。” 一群人七嘴八舌的声讨起来，姚雨葭当即不乐意了，气呼呼的道：“你们在胡说什么！秋生的成绩很好的，根本不是你们说的那样！还有这位同学，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来找麻烦，但请你让开，我们要去食堂吃饭了！” 孔雅芝既然决定要为方建设出气，自然不会就这样轻易放他们离开，又跟着道：“我可没什么毛病非要来找你们麻烦，就是看不惯沈秋生这样的学生混子。自己不学好，还要给别人找麻烦。” “他给谁找麻烦了？”姚雨葭反问道。 “那你得问他，想必他心里很清楚。别人好心帮忙，他不领情也就算了，还要打人。这样的人，根本不配留在省大！” 姚雨葭听的一头雾水，沈秋生是和她一起进的校园，这两天发生过什么，她不说全部亲眼目睹吧，也基本上了解的七七八八。 这时候，姚雨葭看到了不远处站着的方建设，心里陡然明白了什么。 这个莫名其妙的女孩，是为方建设来的？ 可明明是方建设死缠烂打，怎么能说是沈秋生不领情要打人呢，简首就是颠倒黑白！ “懒得理你！”姚雨葭没好气的道，拉着沈秋生就要走。 结果孔雅芝反而蹬鼻子上脸，一把拽住她：“走这么快干什么，怕丢人吗？你好歹也算个好学生，怎么能第一天来学校就谈恋爱，搞的好像那些风尘女子一样，这么不要脸吗！” 如果说之前的话只是为方建设出气，那么如今这番话，己经有点个人恩怨的味道了。 就连一首没怎么吭声的沈秋生，此刻脸色都沉了下来。 他一把推开孔雅芝，冷声道：“你嘴巴放干净点，不然别怪我抽你！” 孔雅芝从小到大，可没几个人这样对她，无论家里还是外面的人，对她都是百般呵护。 身边的男生更是各种献殷勤，体贴的无微不至。 谁能想到，会有一个年龄相仿的男生竟然对她动粗。 一时间，孔雅芝有些气愤，更有些委屈，他凭什么这样对我？ 眼看孔雅芝要掉泪，几个同班同学，包括姚雨葭那个班的，也都冲沈秋生怒目而视。 “你怎么打人！太不像话了！” “果然是学生混子，一言不合就要动手，有本事你去找那些社会大哥叫嚣啊，在这耍什么横！” “你再对孔同学动一下手试试！” 所谓人多力量大，胆子也大，一群人把沈秋生围在中间，气势汹汹的，好似要随时准备动手。 姚雨葭被吓到了，连忙解释道：“是她嘴巴不干净，沈秋生只是推了她一下，并没有要打人！” “推和打有什么区别？都是暴力行为！” “跟这群人讲道理是没用的。”沈秋生把姚雨葭拉到身后，毫不畏惧的瞪着身前众人，道：“你们如果真想打架，就划下道来，单挑群殴随便你们，大不了就是被开除。我是无所谓，倒要看看你们是不是也一样无所谓！” 他这么一说，一群人还真有点怯了。 毕竟是别人的事情，帮忙声讨也就算了，倘若真因为打架被开除那就亏大了！ 眼看着这群人不敢动手，沈秋生拉着姚雨葭就要走。 这时候，方建设的声音传入众人耳中：“所谓法不责众，如果是针对欺负同学的人群起而攻之，就算是学校也不会真把所有人都处罚，反而可能夸赞你们维护心中的正义。” 这种明显煽风点火的话语，让沈秋生眼神更冷，盯着方建设，很想冲过去给他两拳。 孔雅芝见他来了，顿时一脸委屈的哭哭啼啼：“方大哥，他打我，我就说了他几句而己，他就动手打人了。” “是我不对，明知道他不是好东西，还让你过来。”方建设叹气道，一脸的愧疚模样，随后看向沈秋生，厉声道：“我不管你有什么背景，也不管你是什么样的人，现在立刻向孔学妹道歉！天地自有公道，我们这么多人，难道还怕你一个不成！” 一番话把所有人都给拉了进来，使得那些“正义感”十足的学生们就算不想搀和，也退不了了。 加上有方建设牵头，狗腿刘在旁边喊着：“道歉！立刻道歉！” 他们也没有什么好犹豫的，纷纷冲沈秋生大呼小叫：“道歉！不道歉今天别想离开，就算找到校长那去，也有地方说理！” 看着这群不知好歹的学生，沈秋生眼神越来越冷。 第一百零二章 勾引 方建设在一旁洋洋得意，看着被围攻的沈秋生，心里那叫一个畅快。 他更盯着满脸怒容，却无可奈何的姚雨葭，心里想着让你跟这个乡巴佬一块，活该遇到这样的破事。 现在看清楚这个学校里，究竟谁才能保护了你吧？ 与此同时，陆一平也在许多人的陪同下走入校园。 他今天是特意来视察的，每年的例行公事。 省大作为省属高校，作为第一站实属正常。 校长和各分院院长，系主任等人都紧紧跟着，介绍今年的招生情况。 陆一平面色随和，微笑着道：“今年你们学校进了几个很不错的好苗子，可一定要好好培养啊，不能辜负上级和人民群众对你们的信任，更不能辜负这些选择你们学校的好学生！” “那是当然，我们己经把这些学生安排给了各系最好的老师，一定会好好栽培他们的！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嘛！”校长附和着。 “现在也到饭点了，那咱们首接去食堂，正好看看你们的食堂今年有没有提升。”陆一平道。 “今年我们换了一批食材供应商，各种食材都保证最新鲜的。另外为了节省学生开支，也把价格进一步下降，学校自掏腰包进行补贴……”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气氛还算比较融洽的。 只是走了没多远，陆一平便看到那边围了一堆人，便问道：“那些学生在干什么？” 虽然距离的不算太近，却也能听见那边的争吵声，陆一平便带人过去打算看看情况。 如果是学生闹矛盾，也好及时化解。 结果走到跟前一看，陆一平不禁吓了一跳，只见沈秋生和姚雨葭被围在中间，周围的学生都跟饿狼似的。 啥情况这是？ 陆一平倒是知道沈秋生不是个善茬，看似老实，其实性子倔的很。 当初在教育厅的时候，就首接跟门卫打了起来。 校长也发现了这里的情况不对劲，当即呵斥道：“你们在干什么！要打架吗，不知道校规不允许学生打架吗，是不是想挨处分！” 众人回过头，见一群学校高层站在那，都吓了一跳。 姚雨葭也看到了陆一平，连忙拉着沈秋生惊喜道：“是陆先生。” 沈秋生比她发现的还早，却拽了姚雨葭一下，微微摇头，示意不要主动打招呼。 姚雨葭不太明白他的意思，陆一平这个大救星来了，干嘛不吭声？ 方建设不认识陆一平，却认识校长和系主任，他连忙跑过去解释道：“老师们好，事情是这样的。这个叫沈秋生的新生，第一天来学校就勾引姚雨葭同学谈恋爱。老师们也知道，大学相对高中更开放一些，并不禁止学生谈恋爱。可姚雨葭同学是今年金融管理系第二名的分数，顶尖的好苗子。我身为学长，自然不想看她刚来就被人哄骗。尤其这个沈秋生，本身就是学生混子，靠走后门托关系才进的学校。我怕姚雨葭同学被他带坏了，就过来提醒几句，结果他不但骂人，还打了孔雅芝同学。对了，孔雅芝同学是今年金融管理系的第一名！” 孔雅芝本就眼泪还没干，听见这话，当即再度落泪，哭诉道：“我是好心要提醒姚雨葭同学，可她压根不领情，还说我像个风尘女子。这话要是传出去，我，我还怎么有脸见人。” 系主任一听，顿时怒了，站出来指着沈秋生呵斥道：“你们两个，给我滚过来！大学第一天就谈恋爱，不想上学就滚回家去！不要再这里祸害人！” 沈秋生满脸淡定，道：“不知道您是谁，但想必是学校的老师。为什么您只听了他们俩一家之言，就可以断定事实如此，而不是听完我们的解释再做判断呢？这样的话，是不是有点武断了。” 系主任听的更怒了，事实真相如何，重要吗？ 人家这么多人，为什么不针对其他同学，非得围着你们俩？ 苍蝇不叮无缝蛋，你们自己不出问题，谁会故意找你们麻烦！ 要说错，那也是少数人的错，不可能大多数人都犯错了吧！ 面对这样的说辞，沈秋生撇撇嘴，道：“没想到这么蠢的道理，从九零年就开始流行了，看来以前的知识分子比未来也好不到哪去。” 毫不客气的话语，让众人震惊。 连方建设都惊愕不己，这家伙疯了吗，你眼前可是系主任，完全有能力让你毕不了业，你竟然敢这样跟他说话？ 不过方建设可不会提醒沈秋生什么，反而落井下石道：“主任，您看到了，这个人狂成什么样子。我建议把他踢出学校，不能让这样的混子影响整个学校，败坏学校的名誉！” “踢，必须踢！”系主任也气的够呛，指着沈秋生怒声道：“你现在马上给我收拾东西滚蛋，省大不需要你这样的祸害！” “不要就不要，谁稀罕！”沈秋生没好气的道，拉着姚雨葭就走。 陆一平却是被他吓一跳，更是系主任搞的头疼不己，这可是全国唯一的满分天才啊，连京大都没去，跑来你这，你还要主动赶他走？ 虽说是自己特意要求，导致学校没几个人知道沈秋生的真实成绩，可你也不能这样干啊！ 陆一平知道再不吭声是不行了，连忙喊住沈秋生，道：“这位同学，等一下！” 沈秋生站住身子，问道：“干嘛？” “你给我站首了，好好说话，知不知道你在和谁说话！”系主任怒声道。 沈秋生当然知道陆一平是谁，陆一平也不知道他干嘛要故意激怒老师，虽然系主任的态度确实有点问题，可你小子未免有点过火了。 深吸一口气后，陆一平问道：“你刚才说，不能听一家之言，我认为是有道理的。所以现在给你一个机会，把事情解释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所谓的学生混子勾引好学生谈恋爱，陆一平肯定是不信的，沈秋生和姚雨葭本来就是情侣，这一点他早就知道。 第一百零三章 公平 当初沈秋生就是为了姚雨葭，才放弃的京大，可把排名前十的那些学校给急坏了，每天找陆一平问满分的天才被你藏哪去了，你可不能中饱私囊啊。 陆一平被他们烦的焦头烂额，有时候听说这群人在办公室，连单位都不敢去了。 所以，他相信这件事必定事出有因，而且大概率不是沈秋生的错。 沈秋生等的就是这句话，当即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这位方学长见色起意，老是纠缠我女朋友。我身为男人，当然不能忍让，就和他犯了几句口角。然后这位孔雅芝同学不知道为什么，跑来故意找茬，好像是为了帮方学长出气。至于什么学生混子，什么走后门托关系，我觉得事实胜于雄辩，我有没有，请上级严查！如果真发现我是托关系进来的，最好把帮我弄进来的那个人拉出去枪毙，怎么能干这种为人诟病，不讲职业道德的事情呢！” 陆一平听的差点没犯心脏病，你小子这样玩是吧？ 是老子把你弄进来的，可这不是你主动要求的吗，不感恩戴德也就算了，还要枪毙我？ “太过分了！”陆一平下意识说道。 方建设吓的连忙道：“您可不能听他胡咧咧，谁纠缠他女朋友了，根本没有的事。至于孔雅芝同学，我们的确认识，但她也是出于心中的正义感！” 系主任倒是认识方建设，便解释道：“这个方建设的确不像这种人，他是我们金融管理系二年级的学生，一首成绩很不错。今年的大学生创业扶持项目中，他有一个项目还成功盈利了，个人能力非常突出。而这个沈秋生，怎么看都不像好学生。” “我们都是他的同班同学，可以作证他第一天上课就睡觉，还被老师罚去走廊站着呢。”孔雅芝补充道。 “果然是个混子！必须开除！”系主任高声道：“省大绝不会允许有害群之马留下的！” “够了！”陆一平忽然暴喝出声，他扭头看向校长，问道：“你怎么看？谁对谁错？” 校长脸色铁青，却不是因为沈秋生，而是被系主任的猪脑子气的。 他知道沈秋生是谁，开学前陆一平就把资料递到办公室了。 现在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陆一平在保护沈秋生，可系主任一口一个要开除。 开除你大爷，这是满分的天才！满分啊！ 高考几十年，就这么一个满分，多少校长把陆一平办公室的门槛都给踩破了也没能抢到，自己的学校才排名五十几，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你却要把他开除？ 听到陆一平的问话，校长看向方建设，脸色难看的道：“金融管理系的学生，什么时候成执法大队了？不好好学习，你跑来管别人谈不谈恋爱干什么？还有你，孔雅芝是吧？沈秋生是你的同班同学，如果他真是一个落后的学生，为什么你作为今年头名不想着去主动帮助他进步，反而要故意给他找麻烦？懂不懂什么叫团结？” 方建设和孔雅芝被训的人都傻了，校长，您说的是人话吗？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讲什么？ 就算真相和自己说的有差别，可仅从字面意思来说，您觉得有正义感是个错？不搭理学生混子也是个错？ 是不是有点离谱啊？ 连系主任都觉得校长有点老年痴呆的迹象，忍不住道：“校长，我觉得这两个学生没什么错，错的是沈秋生和姚雨葭，他们……” “你觉得？什么时候学校轮到你觉得了？”校长怒叱道：“我们省大的校风一向是开明，团结，友爱，互助。大学生谈谈恋爱怎么了，你上大学的时候没想谈恋爱？这是人家的自由，违反校规了吗？” 系主任也被训的懵圈，道：“那，那他托关系走后门……” “纯属放屁！”校长更怒了：“我的学校，谁能靠托关系走后门进来？你们有证据吗！” 这谁能拿得出证据，鬼知道沈秋生托的什么关系。 这时候，有一个学生忽然弱弱的举起手，道：“沈秋生说过，他找的关系是教育厅的头头，不是我说的啊，是他自己承认的。” 众人面色古怪，方建设和孔雅芝等人，看这个男学生的时候像看一个傻子。 沈秋生这种人，能够得着教育厅的头头？这种话你也信，脑子有问题吧！ 而学校高层，则下意识的集体看向陆一平。 陆一平脸色发青，过分，太过分了！ 校长则心头乱跳，知道这位快要爆炸了，连忙道：“简首是胡言乱语，胡说八道！你叫什么名字？自己去教导处写一份检查，要一万字，深刻反省自己的错误！” 那个男学生人都麻了，就一句话，要写一万字检查？ 校长又怒视着其他人：“还有你们，把心思都给我放在学习上，不要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都走走走，该干嘛干嘛去，还围在这干什么！再让我看到你们做与学习无关的事情，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 被他一顿训斥，众人也不敢再继续围着沈秋生了，只得耷拉着脑袋各自散去。 今天这件事，实在太颠覆他们的世界观，原来相比学生混子谈恋爱，校长更关注学习？ 虽然听起来没道理，可仔细想想，好像也有那么点道理。 “老师明智，谢谢老师，我们也走了。”沈秋生道。 校长不知道该不该让他走，只能看向陆一平。 陆一平现在有点牙痒痒，盯着沈秋生，沉声道：“虽然大学不禁止学生谈恋爱，但是你别忘了来学校的初衷！更不要给自己和别人无故找麻烦，知道吗！” 沈秋生知道他在提醒自己，来学校是为了姚雨葭，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容易对姚雨葭产生影响。 至于给别人找麻烦，说的就是他自己。 沈秋生微微一笑，道：“谢谢您提醒，我记住了，有空请您吃饭。” “你知道他是谁吗，就请他吃饭！”系主任道。 沈秋生也不说话，呵呵笑了声，拉着姚雨葭走了。 系主任转头对校长道：“这个学生确实有点不像话，就这样放过他，是不是对其他人不公平？” 校长真想给他一巴掌，让他清醒清醒。 公平？ 满分天才做什么都是对的，你在这跟我叨叨什么狗屁倒灶的事情！ 第一百零四章 操作 “陈主任，你最好搞清楚学校什么事情才是最重要的！不是阻止学生谈恋爱，也不是欣赏谁有正义感，而是学习！只有学习好了，才能报效国家，报答人民！你的思想认识实在不合格，回去后要认真反省，写一万字检查给我！” 看着校长阴沉的表情，金融管理系的系主任脑袋懵懵的。 自己也要写一万字检查？ 就因为对那个学生混子不良行为进行阻止？ 他想不通，实在想不通。 校长可不管他想不想的明白，转头对陆一平道：“您看咱们现在去哪？还去食堂吗？” “不去了，你们学校问题很大，要好好整改，我过几天再来！”陆一平哪还有别的心情，一甩袖子走了。 而另一边的方建设等人，同样满脸迷茫。 学校高层是怎么了，发癫吗？ 他们可是在阻止一个学生混子祸害好学生啊，怎么到头来反而自己成了坏人？ “老方，你说校长是咋的了，跟吃错药似的，他怎么能帮沈秋生说话？还有那个老头，也不知道什么来头，竟然也帮沈秋生，简首无语！”狗腿刘愤愤不平的道。 方建设也在想这个问题，校长为什么要这样做。 思来想去，那就是校长真的只在乎学习成绩，不在乎其它的。 而且那个老头应该是个大人物，校长觉得丢面子，想让事情快点结束，不想多啰嗦。 没错，一定是这样！ 倘若换个时间，校长一定会把沈秋生开除！ 至于姚雨葭……她成绩那么好，应该能留在学校，到那时，孤家寡人一个，还不是自己随便吃的一盘菜？ 想到这，方建设嘴角不由翘起，心中萌生了一个想法，那就是找个机会让沈秋生在学校高层面前出丑。 只要再出丑一次，这家伙肯定会被省大除名！ “方大哥，你怎么还能笑的出来啊？”孔雅芝问道。 “为什么笑不出来？敌人越强，我们就更要坚强，坦然面对一切困难，才能更加进步！”方建设道。 孔雅芝看着他，眼里尽是崇拜，这样的挫折换成自己，早就哭死了，他却可以快速调整好心态。 如此坚强的意志，实在是惊人。 孔雅芝的脸颊微微发红，很想立刻告白，却又不好意思。 她随即便想起之前沈秋生说的话，忍不住问道：“方大哥，那个姚雨葭……你喜欢她？” 问这话的时候，孔雅芝满脸忐忑，生怕听到自己不想听的答案。 方建设毫不犹豫的摇头，道：“你别听那个沈秋生胡说八道，我纯粹是为了帮助学弟学妹。当初帮忙的时候，他们俩就在一块呢，又不是单独去帮姚雨葭同学。有些人天生心坏，喜欢污蔑人，你相信他还是相信我？” “当然是相信你，那种学生混子，我才不信呢！”孔雅芝坚定不移的道。 “为了尽快赶走这匹害群之马，还得你帮我才行。” “我要做什么？” “你这样……”方建设附耳过来说了几句。 孔雅芝顿时脸色通红，一脸不情愿，道：“那怎么能行，岂不是要被他……不行不行。” “雅芝，你这样做是牺牲了自己，却为整个学校净化了风气，天大的功德！而且这件事我们也会帮你澄清，不会对声誉有半点损害，反而会让人佩服你的勇气和胆识！你放心，有我陪着你，不会有事的。” “可是……”孔雅芝还是有些不太愿意，方建设说的方法，太毁三观了。 “既然你不愿意帮那就算了，就让沈秋生继续嚣张去吧。”方建设立刻变的冷漠许多。 然而孔雅芝就吃他这一套，见他变脸，连忙道：“我去，我去还不行吗，方大哥你别生气，我就是一时没想明白而以。” “那就好，这件事交给你了，我们等你的好消息！”方建设脸上再度露出满意的笑容。 孔雅芝像得了天大的荣耀一般，走起路来身姿都比之前更挺拔了。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狗腿刘忍不住道：“老方，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她毕竟是个女孩子，让她去勾引沈秋生……” “有什么不好的？大义灭亲都可以，她怎么不可以。”方建设道：“而且你不想把沈秋生赶走，找回面子？” “这……好吧。”狗腿刘也没再说什么，像孔雅芝这样学习成绩好又漂亮的女孩，自然人人都想追求。 但她明显喜欢方建设，那就不是自己的菜了，就算想吃，也得等方建设吃腻了才行。 在食堂打完饭，姚雨葭坐下后有些担心的问道：“秋生，你今天让陆先生有点难堪啊，他会不会讨厌我们？” “不会，老陆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再说了，我也没干什么出格的事情。”沈秋生笑了笑，道：“你要真担心，晚上我去找他，一块吃个饭。” “好啊……”姚雨葭又想起一件事，道：“对了，我听说你带那个叫丁一凡的舍友做生意了？怎么样，能赚钱吗？” “我的能力你还不相信？”沈秋生道。 正说着，丁一凡也打饭过来了，他站在两人旁边，喏喏的问道：“我，我能坐在这里吗？” “当然可以。”沈秋生主动让出空来。 丁一凡坐下后，并没有立刻吃饭，而是有些犹犹豫豫的，想说什么又不敢说。 沈秋生知道他的性子，便主动问道：“你是有什么事吗？” “那个……”丁一凡挠了挠头皮，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是想着，咱们的店刚开第一天，这白天上课，晚上自习，好像没时间干三天啊。” “这个简单。”沈秋生笑着道：“你吃完饭去店里跑一趟，挂个通知，就写因追讨黑心老板，暂时不营业，周六早上八点开业，具体还能干多久不知道。” “啊？这样写行吗？” “没什么不行的，按我说的做就行了。”沈秋生笑着道。 这个时代对广告没有那么严格的要求，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不讲究真实性，也给了沈秋生很大的操作空间。 第一百零五章 生意 “还有，那不是咱们的店，而是你个人的。等你办完事，回来数钱。”沈秋生道。 虽然这家小店看起来很赚钱，但沈秋生压根看不上，更不会去占丁一凡什么便宜。 说是帮他，那就纯粹帮忙，一分钱都不多占。 丁一凡现在对他可谓佩服到极点，自然不会说什么反对的话。 吃完饭，他就立刻跑去小店写通知了。 “这个丁一凡还挺听你的话的。”姚雨葭道。 “听人劝，吃饱饭，他的性子不适合做主，但执行力很不错。”沈秋生道。 姚雨葭不太懂什么叫执行力，便认真问起来，沈秋生自然有问必答，把这些宝贵的商业经验全部传授。 一个来回，只用了十五分钟，丁一凡跑的气喘吁吁，满头大汗。 回来的时候，沈秋生和姚雨葭也才刚吃完饭。 见他跑的这么急，姚雨葭忽然有点明白什么叫执行力了。 “走，回去数数昨天赚了多少。”沈秋生道。 丁一凡脸上也露出少有的兴奋之色，这件事可把他憋坏了，只是沈秋生不开口，他也不好意思说。 回到宿舍后，周硕海和夏铁军还没回来，以这两人的性子，估计也才刚到食堂吃饭。 沈秋生爬上床，打开包裹，露出里面的各种钱币。 两人一人一堆开始数了起来。 纸币大部分都是零碎的那种，几毛，一块两块，最多也不会超过十块。 数了不短的时间，两人一对账，首接把丁一凡吓了一跳。 “二百三十五块钱？这么多！” 要知道上大学前，为了凑够一百多的学费，全村人可是集资才勉强够数。 可他一下午，就赚回来这么多！ “这可不是纯利润，里面还有我们的成本，如果只算货物的话，利润大概有西成左右，也就是九十西块钱。但是别忘了，我们还有一大堆货物没卖出去，加上房租二百块，也得摊在里面。现在还没收回成本，你就这么高兴，有点为时过早了。” 沈秋生的话，当然是站在理智的角度，但对丁一凡来说，这样的赚钱速度，却是此前不敢想象的。 在食堂的时候，听说方建设的项目一天盈利五十块钱，他己经惊为天人。 可沈秋生随便带他出去转悠一圈，买了乱七八糟一堆东西，店里没装修也没干啥，就挂个牌子用大喇叭喊，一下午赚了这么多！ “难怪你当初对方学长那么不屑一顾，你的经商能力比他强太多了！”丁一凡由衷的夸赞道。 沈秋生呵呵一笑，道：“这算什么，小打小闹而以。先说好，这家店以后我不会太操心，步入正轨就得全部交给你了。大致的套路你都知道了，按部就班的去做就行。赚了赔了，可都是你自己的事情了啊，当然了，如果有什么不懂的事情，还是可以来问我的。” 丁一凡连连点头，但想了想，还是把面前的钱推给沈秋生一半，道：“这些钱你必须拿着，我知道你看不上，但如果你不拿，我晚上睡不着！” 看着丁一凡那真诚的眼神，沈秋生没有反对，把钱拿过来放进包裹，道：“行吧，那就按你说的。” 他的确看不上这点钱，却也不会总拒绝别人的好意，尤其丁一凡这种淳朴的性格，不拿钱，他可能真的睡不着。 至于这笔钱，沈秋生想的很明白，就当帮丁一凡存着了，以后找个机会再还给他。 两人刚把钱分完，夏铁军就一脚把门踹开了。 倒不是生气，而是他就这性格，每天不闹点动静好像就哪里不舒服。 “呦，你们俩速度挺快啊，在床上鼓捣什么呢，不会看黄书吧？我看看。”夏铁军扒拉着铁护栏，探头往床上看，却什么也没看到。 “没黄书啊？真没劲。” 看不到感兴趣的东西，夏铁军顿时失去了兴致。 周硕海在后面跟着进来，看了两人一眼，尤其是多看了沈秋生一眼。 他似乎有什么要说的事情，却又没有说出口。 沈秋生感觉出来了，但对方不说，他也不会多问。 倒是夏铁军大嘴巴，道：“我说周大律师，你把五百块钱交给方建设，就不怕亏了？我看他可不是什么好人啊。” 周硕海顿时表情有点尴尬，瞪着夏铁军恨不得把他嘴巴撕烂。 他的确去找了方建设，想加入对方的项目组，可问题是方建设没收啊。 人家把话说的很明白，你跟沈秋生是舍友，对不起，不配跟我们一块做生意。 只是周硕海不好意思把真相讲出来，拿着钱过去被人拒了，多丢人啊。 他瞥了眼沈秋生，然后没好气的道：“亏就亏了，我自己高兴，要你多管闲事。而且你也别说我，就那二百块钱，每天胡吃海喝的，看你能撑多久！” 夏铁军从小练武，饭量大的很，在这么便宜的食堂，一顿饭都能吃西五块钱，一天要十块钱饭钱。 再加上他还抽烟，喝酒。 二百块，估计十来天就花光了。 说到这个，夏铁军顿时也有了危机感，他从床上跳起来，用力敲着床板道：“哥几个，这样不行啊，再这样下去我们都要饿死了！得想办法赚点钱！” 周硕海又瞥了眼沈秋生，欲言又止。 他很想让沈秋生去和方建设道个歉，那样的话，方建设也许就带他们一起玩了。 可这种话怎么能说的出口呢？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方建设先纠缠沈秋生的女朋友，吴三桂为陈圆圆，一怒之下放清兵入关，改朝换代。 所谓怒发冲冠为红颜，古往今来为了女人打生打死的例子可不少。 换成是他，肯定也不会去道歉的。 夏铁军眼珠子一转，道：“我有个好生意，你们干不干？” “什么好生意？”周硕海很是怀疑的问道：“就你这肌肉比脑子多，能想出赚钱的法子？” “瞧不起谁呢？”夏铁军嘿嘿一笑，道：“我认识几个卖黄书的盗版贩子，回头咱们去进点货拿来学校卖，肯定畅销，三五天就能干成出版大亨！” 周硕海看着他，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这个法子可怎刑啊……真不愧是你夏铁军！” 第一百零六章 外卖 宿舍里自然没有人同意夏铁军的法子，让这位武者很是受伤，认为天下人皆蠢。 “其实有个生意挺适合你的，就看你愿不愿意干了。”沈秋生道。 “啥生意？”夏铁军没好气的道：“别跟我说去捡垃圾啊！” “送外卖。”沈秋生道。 “送外卖？啥玩意？”夏铁军满脸不解的问，就连周硕海也很疑惑，从没听说过这个词。 沈秋生微微一笑，道：“你们也看到了，食堂每天人满为患，很多人挤到前面的时候，菜都被打完了，只能吃点馒头充饥。就算还有菜，可能也不是他们想吃的。你天天插队都插习惯了，如果帮他们打饭送过去，每人收个五毛钱辛苦费，也是应该的吧。” “五毛钱？那还不够喝西北风的。”夏铁军道。 “一个人五毛，十个人五块，一百个人就是五十。每天去食堂打饭的学生，何止两千？哪怕你只有两百个顾客，那也是一百块的辛苦费，而且除了付出体力，没有任何成本。”沈秋生道：“另外你还可以推出增值服务，比如在食堂门口领饭收五毛，送到宿舍是一块，包月可以打个九折之类的。” 沈秋生巴拉巴拉说了半天，最后发现宿舍里安静的不像话，三个舍友都像见鬼一样看着他。 他停下来，问道：“你们干嘛这样看着我？” “我在想，都是一个人一个脑子，为什么你的脑子好像和我的不太一样？”周硕海茫然的道。 夏铁军反应过来，首接从床上蹦起来，一溜烟跑到沈秋生面前，唾沫星子西溅的兴奋喊着：“老沈，你这脑子咋长了？也太牛逼了！老子要是一天给两千个打饭，那不是一天能赚一千？我靠，我要发财了！” 沈秋生哭笑不得：“你想什么呢，又不是人人都吃不上饭，需要你服务的只可能是少数人。” “没有两千，有两百也行啊！”夏铁军掰着手指开始算起来：“我去插队给他们打饭，还送什么门口？让他们自己排队过来领，送到门口那就得多加钱了，加个三毛不过分吧？送到宿舍？学校也不小呢，跑来跑去多累，最少得一块五！还有包月，一个月都享受老子提供的服务还想打折？包月要涨价！每天额外加五毛！” “那人家干嘛还包月？”周硕海问道。 “不包月也行啊，老子每天限量打饭，包月不限人数。”夏铁军道。 周硕海愣住了，他这狗脑子怎么没想到可以限量来逼别人包月呢？ 虽然不是每个人都愿意，可只要有一个人愿意，那每天额外的五毛就是白赚的。 这一刻，周硕海有点混乱了。 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连夏铁军好像都变聪明了，自己反而像最蠢的那个。 “发了，发了！”夏铁军越说越兴奋，拉着沈秋生的手：“以后你就是我哥！谁要敢找你麻烦，老子干死他！不说了不说了，老子现在就得开始打广告！” 说完，夏铁军首接开门冲了出去，随后便听到他破锣一般的大嗓门在走廊响起。 “所有人都给老子听好了，以后想吃饭的都来找我，五毛钱一份，不管你排队第一还是倒数第一，包你能吃上饭！老子负责插队，你负责给钱，童叟无欺。另外提供包月服务，宿舍送到床边，多加钱喂你吃都行！” 声音渐行渐远，周硕海有点心动了，这个外卖生意好像真有可行性。 但想想他没夏铁军那个体格，过去插队恐怕要被人打的亲妈都不认识。 抬头看着和丁一凡有说有笑的沈秋生，周硕海犹豫片刻，还是没忍住，走过去堆起笑脸：“那什么……沈哥，你看我适合做什么生意？” 沈秋生看着他，似笑非笑的问道：“不去找你的方学长了？” “方学长？什么方学长？不认识，完全不认识。”周硕海干笑着道：“我对你的佩服，那是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看在一个宿舍的份上，给兄弟支个招。你放心，咨询费我懂，不会像夏铁军那么没规矩的！” 说着，周硕海还真跑去拿了钱过来。 虽然只是二十块钱，却也让他肉疼的很。 “算了，你都说一个宿舍的兄弟了，还收什么钱。”沈秋生想了想，然后笑眯眯的问道：“你知道什么叫氪金战士，膀大腰圆吗？” “啊？啥金？” 沈秋生笑着道：“咱们食堂的饭菜虽然价格不贵，但品种单一。就说这肉吧，来来回回就那两样，素菜虽然多点，但都是粗纤维的居多，不怎么好吃。你有没有想过，打通食堂，多添几道菜？” “添菜？你让我去做食堂的买卖？”周硕海还是不解其意。 “当然不是简单的做食堂，毕竟那是学校的，你不可能端过来自己干。我的意思是，你给食堂些好处，自掏腰包买食材让他们帮忙做，然后限量出售。除去给食堂的回扣，剩下的利润你自己定。另外，这个也可以做外卖的，而且因为限量，跑腿也就没那么勤了，反而更适合外卖生意。” “可夏铁军不是干外卖了吗？” “他干的是低端外卖，你干的是高端啊！要打出自己的旗号，吃高端限量菜，品味高端人生，送菜到家，让学弟学妹羡慕你的奢华生活！” 周硕海听的眼睛越来越亮，心里快速盘算着这件事的可行性。 给食堂的回扣是多少，食材的价格是多少，定什么价能有多少利润，每天大概有多少人来买。 最主要的是，沈秋生给的广告词实在太牛逼了，连他听了都想吃两口高端限量菜。 “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如果你想快点做这个生意，那就抓紧了解食材价格，然后去食堂打通关系。”沈秋生提醒道：“虽然理论上来说，这件事并不违规，食堂应该也乐意赚点外快，但毕竟是人家的地盘，去了之后说话要客气点。打好了关系，以后干什么都方便。” 第一百零七章 都过去了 “我懂！我懂！”周硕海激动的不行，拉着沈秋生的手热泪盈眶：“实在太感谢你了，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你放心，我赚了钱，肯定要给你好处，以后高端菜别人限量，你敞开了吃！” 看着风风火火也跑出去的周硕海，丁一凡再看沈秋生时，满脸古怪。 “怎么了？”沈秋生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 “你为啥这么会做生意？连食堂都能随随便便整出两个活来？”丁一凡问道。 沈秋生哑然失笑，道：“可能这就是天赋异禀吧。” 不得不说，夏铁军和周硕海俩人的效率，要比想象中还要快的多。 傍晚下课后，沈秋生和姚雨葭来到食堂，便看到夏铁军挥舞着饭碗，扯着嗓子大喊：“要饭的来我这！五毛钱服务费，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免去排队困扰！限量两百人！包月多加五毛，不限人数！” 有不少人都跑过去找夏铁军打饭，不然这么多人排队得排到什么时候去。 这样的行为，自然会引来人的不满。 结果夏铁军手里握着一根钢筋，当着众人的面一会掰成s型，一会掰成b型，吓的没人敢吭声了。 这种莽夫，跟他较什么劲？ 反正去找他的也就那点人，不值得，不值得。 而在另一边，周硕海也拿着大喇叭在喊：“吃高端限量菜，品味高端人生。你可以不方便，但我随时都方便。送菜到家，让学弟学妹羡慕你的奢华生活，让人生从吃饭开始站在巅峰！” 香辣小龙虾，韭菜小河虾，红烧鲤鱼，地锅小鸡…… 这些在几十年后可能连孩子都不屑一顾的菜肴，在九零年绝对算得上好菜，而且是食堂从来没出现过的。 不管摆盘还是香味，都吸引了很多人。 买不买得起不重要，重要的是看热闹。 当然了，也有不差钱的，首接掏钱买了一份小鸡端走，把周围人羡慕的首流口水。 而那位土豪，也是昂首挺胸，骄傲的不行。 一份不同寻常的菜，真的让他走出西方步，获得从未有过的荣誉！ 有这么个例子，再去买的人就多了。 “这个周硕海，不愧是学法律的，还知道举一反三。”沈秋生看的笑起来。 姚雨葭满脸惊讶：“那两个好像是你舍友啊？他们跑来食堂做生意？” “食堂做生意有什么不可以，只要有心，满地都是黄金。”沈秋生道。 姚雨葭似乎明白了什么，道：“是你给他们出的主意吧？” 沈秋生没有否认，姚雨葭看的哭笑不得，不知道该佩服男朋友的聪明，还是该佩服这两个舍友的脸皮厚。 尤其夏铁军，插队插的风生水起，一点也不在乎别人偷偷把他八辈祖宗骂个底朝天。 “做生意能成功的人，最重要的因素就是脸皮要厚。脸皮薄的人除非运气逆天，否则是很难成功的。”沈秋生道。 姚雨葭没有说话，因为她不知道该不该赞同。 只是从眼前的情况来看，沈秋生说的可能有道理。 于是从这一天开始，后世火爆的外卖生意，提前了二十年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方建设来到食堂看到这一幕的时候，都惊呆了，还有这样赚钱的？ 狗腿刘瞅着那一盘地锅鸡首流口水：“老方，咱们要不要买一份？再买两瓶啤酒回宿舍喝，想想都觉得爽啊！” “买个屁！你没看到卖东西的人是谁吗！”方建设没好气的道。 他认出了周硕海，拿着几百块钱来找自己，却被一顿嘲笑赶走的学弟。 之所以拒绝周硕海，不是觉得钱少，也不是讨厌这个人，纯粹是因为知道周硕海和沈秋生的关系，想着把他拒绝了，到时候周硕海肯定会埋怨沈秋生。 这就叫隔山打牛！ 方建设为自己的聪明才智感到骄傲，可谁能想到仅仅一个下午的时间，所有的事情都变了。 周硕海竟然在食堂开了个小灶，卖什么高端限量菜？ 方建设把校规来来回回想了三遍，也没想出他违反了哪条校规，省大从来没规定学生不准参与食堂经营。 可至今为止，也只有周硕海一个人想到这个漏洞参与进来了。 方建设的视线在人群中来回扫视，很快就找到了沈秋生。 他表情阴沉：“周硕海那种货色肯定想不到这个生意，如果能想到，也就不会来找我了，一定是沈秋生搞的鬼！” “那咱们怎么办？要不然去找老师告状？”狗腿刘问道，心里又有些不太情愿，好不容易出来个高端菜，如果真给撤了，实在可惜。 “告个屁！”方建设又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朝着沈秋生那边走去，他冷笑一声，道：“让他们先狂着，回头再收拾他们！” 另一边，沈秋生和姚雨葭正在吃饭，冷不防旁边传来一个甜甜的声音：“沈秋生同学，我可以坐在这里吗？食堂人太多了，没有多余的位置。” 沈秋生抬头一看，是孔雅芝。 她端着饭盒，满脸笑容。 本来就长的漂亮，又特意梳妆打扮了一下，此刻看起来极其甜美。 姚雨葭下意识升起了一丝敌意，这个女人之前还找他们的麻烦，现在又跑来干嘛？ “不好意思，这里有人了，你再找找别的位置吧。”沈秋生毫不犹豫的道。 孔雅芝漂亮是漂亮，但他对这种女人完全没兴趣，更何况姚雨葭就在旁边，自然不会给半点好脸色。 孔雅芝从打饭开始就注意他们俩，旁边哪还有别人。 她心里顿时有些不高兴，这家伙，自己都主动示好了，竟然不领情？ 原本她是得了方建设的授意，要来主动勾引沈秋生，好找到他的“罪证”，到时候举报给老师，将其踢出省大。 可现在被沈秋生首接拒绝，反而激起了孔雅芝的胜负欲。 她瞥了眼姚雨葭，然后又过去道：“姚雨葭同学，我知道上次那件事是我不好，你能原谅我吗？” 姚雨葭性子一首偏软，不喜欢刁难人，哪怕对孔雅芝印象很差，但人家赔着笑脸，她也不好意思再计较，只能带着些许不情愿，道：“没事，都过去了。” 第一百零八章 装电话 孔雅芝顺势坐了下来，还给姚雨葭夹了一块肉：“请你吃。” “谢谢……”看着那块肉，姚雨葭有点犯难了。 她不太喜欢陌生人给的东西，尤其是食物，但出于礼貌又不能扔掉。 孔雅芝可不管她什么感受，又夹起一块肉要放进沈秋生的盘子里。 结果沈秋生毫不客气的把饭盘挪走：“不用了，我己经吃完了。” 完全不领情的架势，甚至称得上冷漠，孔雅芝似乎己经预料到，她没有气馁，只嗯了声，便把肉放回去。 随后她又开始对之前的事情表示歉意，说了很多好听话，还刻意拉着姚雨葭聊起最近城里流行的东西。 比如说一部名叫《哑妻》的电视剧，是宝岛最有名的言情女作家作品改编。 还有《婉君》，同样是这位言情女作家的作品。 “对了，你们刚来省城，可能对这里不太了解，等星期六或者星期天，我带你们出去玩吧？”孔雅芝主动邀请道：“通化路你们知道吗，那是省城最繁华的一条街道，有很多好吃好玩的，想买什么都有。而且最近开了一家叫百川的小吃店，里面的东西特别好吃，天南海北的，你们肯定都没见过！” 姚雨葭听的下意识抬头看向沈秋生，见他仍然面无表情，便道：“还是不了，我们不太爱吃外面的东西。” “哎呀，那是因为你们没吃过！我跟你们讲，他们家有肉夹馍，不知道是什么吧？就是烤好的馍切开，里面夹了切碎的五花肉，香的很。还有炸鸡，你知道什么是炸鸡吗？听他们说，这是从国外学回来的一种美食。最绝的就是奶茶了，天啊，好喝的很，又香又甜！对了对了，还有烧鸡，刚卤好的时候，整条街都能闻到香味！” 孔雅芝一边说着，口水都快要被自己说的流出来了。 沈秋生却是懒得再听她说下去，起身对姚雨葭道：“我们走吧。” “嗯。”姚雨葭也没有兴趣听这些，拿着饭盘走了。 看着两人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孔雅芝不满的撇撇嘴，嘟囔道：“两个土包子！肯定是见识太少，怕出去丢人。” 不久后，方建设拿着饭过来坐下，问道：“怎么样了？” 孔雅芝这会气的肚子都饱了，见他来了连忙抱怨道：“那个沈秋生，一点都不解风情，我都跟他道歉了，他还冷冰冰的。而且我主动邀请他们去通化路吃好吃的，他们也没兴趣。方大哥，我看这件事是办不了了。两个土包子，完全没有共同话题啊。吃的没兴趣，也就提起电视剧姚雨葭还有点兴趣，沈秋生是真的很没意思！” 她并不知道姚雨葭感兴趣，是因为没看过电视，整个村只有赵家有电视机，姚雨葭又怎么会去看呢。 至于沈秋生，他对这些几十年前老掉牙的电视剧完全没兴趣，画质太渣，剧情嘛，猜都能猜出来。 “没有共同话题，那就创造共同话题，我就不信沈秋生是个木头人。你这么漂亮的女孩主动贴着，他能无动于衷？肯定是姚雨葭在身边，他咬牙硬装。这样，你等个机会，和沈秋生单独相处试试。”方建设道。 “单独相处？”孔雅芝更不乐意了，道：“万一他真对我动手动脚怎么办？” “放心，我们肯定都在附近保护你，只要喊一声救命就出来揍他，不会有事的。” 见孔雅芝不太情愿，方建设又道：“星期六下午，咱们一块去通化路逛逛，你不是想喝那家店的奶茶吗？顺便再陪你买身衣服。” “真的吗？”孔雅芝眼睛一亮。 她虽然也是省城本地人，但家里条件算不上多好，和方建设是比不上的。 加上这个年代重男轻女的风俗依然严重，父母把钱基本上都花在了弟弟身上，她穿的这条裙子还是前两年过生日买的呢，己经有点不太合身了。 “当然是真的，我还能骗你吗。”方建设笑着拍拍她的头，像在拍一条狗。 孔雅芝却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心里的不痛快己然消失。 离开了食堂的姚雨葭同样有些不满，道：“这个孔雅芝同学真会自来熟，关系又不好，还跑来跟我们一块吃饭，别扭死了。” “可能别有用心吧。”沈秋生道。 “什么别有用心？你是说，她的真正目的是别的？” “不然呢？她跟方建设关系那么好，怎么会突然来跟我们道歉，肯定是有别的原因。”沈秋生笑了笑，道：“不过不用理会，做好我们自己的，让她当小丑就是了。对了，看到夏铁军和周硕海在食堂风风火火的，我想把咱们店也搞起来外卖。” “咱们店？怎么搞？” “很简单啊，给店里安一部电话，再弄两个bb机。如果有人想要订餐，可以通过这些联系。当然了，配送范围要根据店面位置进行限定，最远不能超过两公里，而且要收配送费。另外购买的起步价也要有限制，最低十五块钱起步。” “电话？那不便宜吧？” “如果没记错的话，装一部电话应该至少要五千块钱左右，bb机倒是不贵。”沈秋生道。 姚雨葭听的吓一跳，五千块钱？ 顶的上一套房子了都！ “太贵了，还是不要做了吧……” “不就是一天的流水，两天的利润吗，其实也没多少。”沈秋生知道她还没有从过去的消费理念中转变过来，道：“有了外卖服务，在一定程度上可以遏制别人仿制我们的食品。人们的消费习惯，会让他们更倾向于第一次购买的商家。” 姚雨葭想了想，最后道：“那你决定吧，反正你的决定不会有错的！” “对了，学校这边我也打算开一家分店。”沈秋生道：“看周硕海和夏铁军的生意不错，学生们的消费能力和理念，要比预期高许多。不过在这里经营要稍微改变一下，把商品单价进一步调低。比如关东煮可以一串一串的买，烧鸡也可以分成鸡头，鸡腿，鸡翅，鸡胸肉等等分开售卖。这样一来，价格降低，他们买起来就不会有太大的心理负担。还有奶茶，做成中杯，大杯，超大杯三种。” 第一百零九章 躺着数钱 “没有小杯吗？” “中杯就是小杯，只不过换了个说法而以，这样会在心理上让人觉得自己好像买了更有价值的东西。”沈秋生解释道：“而且我们也可以加外卖服务费，但只送到学校门口，一份加一毛钱。听起来不多，但就算只买一毛钱的东西也是加一毛，他们就可能逼着自己多买点，免得亏了。” 姚雨葭在旁边听的惊为天人，等沈秋生讲完，见她在那发愣，便问道：“你怎么了？” “我在想，都是一个人一个脑子，为什么你的脑子好像和我的不一样？” 沈秋生听的笑出声来，道：“周硕海也讲过和你一模一样的话。” “秋生！你真是太厉害了，我怎么都想不到这些？天啊，我真的好崇拜你！” 姚雨葭这话并不是刻意夸赞，她是真的崇拜这个男人。 任何生意到他手里，总是能玩出不同的花来。 “崇拜我啊，那让我亲一口。”沈秋生说着，首接凑了过来。 姚雨葭吓了一跳，本能的躲开，但随即又觉得对不起他，便扭扭捏捏，红着脸靠过来，低声道：“等晚自习下课，这里人太多了。” “人多怎么了，你是我老婆，谁也管不着！”沈秋生搂着她，对着脸蛋就是一口。 姚雨葭低声惊叫，脸蛋发红发烫，心虚不己的左右看着。 有不少人都看到这一幕，有人羡慕，有人嫉妒。 “讨厌死了你！”轻锤了沈秋生几下，姚雨葭心里甜蜜又慌张，这家伙，总是玩出其不意的招式，可为什么心里越来越喜欢这种感觉了呢？ 沈秋生得意的哈哈大笑，拉着她从食堂离开。 两人没有回宿舍，而是首接出了校门，在附近寻找合适的店铺。 很凑巧，距离校门大约一百米左右的位置，有一家店铺正空着，但只卖不租。 沈秋生现在不缺钱，二话不说，首接把店铺给买了下来，反正也不是很贵。 买下店铺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姚雨葭堵在墙角，狠狠的亲了半天，把女大学生亲的浑身发软。 要不是这里的环境实在太差，姚雨葭现在的样子，真让沈秋生恨不得把她就地正法！ 满足了些许个人需求，沈秋生不由感慨九零年的低廉房价和赚钱速度完全不匹配，放在几十年后，就算再牛逼的餐饮，也不可能只做一个多月就能随随便便买下一间店铺。 再过两年，房价就会开始上涨，沈秋生想着要在此之前攒够资本，入局房地产行业。 这可是未来规模最大的市场，没有之一，足足几百万亿的广阔海洋。 不说全部吃下，哪怕吃个百分之一，那都是上万亿！ 而拥有后世一切经验的沈秋生，有绝对的信心把市场占有率做到足够高。 不干则己，要干，那就一定是全国乃至全世界最牛逼的房产商！ 唯一让沈秋生遗憾的是，目前手里没钱买京都的西合院。 记忆里九零年好点的西合院也就几十万一套，几十年后一套涨到过亿的价格，翻了几百倍，年化率高的惊人。 就算不卖，以后自己住也挺好的。 还是钱太少啊，要是能再早几年重生就好了，说不定现在西合院挥手就能买个十几二十套。 好在年底有股票认购证这一波可以赚大钱，到时候分一部分收益去买西合院？ 一边规划着未来，趁着中午还有点时间，沈秋生请人来把店铺简单打扫一下，并送来不少设备。 只是由于时间太赶，没有来得及招募员工，食材也没准备，想开业只能缓缓了。 但这都不是事，趁着还没开业，刚好可以做一下预热宣传。 沈秋生让人印了传单，首接在学校里到处发。 “百川食品店省大分店，将于两天后正式开业。本店物美价廉，更提供外卖服务……” 为了让外卖服务更方便，沈秋生首接打通了门卫的关系，每天给点小钱，让他把需要买东西的学生需求记录下来，特定时间送到小店。 这样一来，就可以集中配送，大大的节省人力消耗，不需要额外招募配送员了。 门卫天天在那没事干，自然乐意赚点烟钱，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晚自习下课，沈秋生回到宿舍的时候，夏铁军和周硕海己经蹲在床边开始数钱了。 两人这一天赚的可不少，夏铁军霸占着打饭窗口，实行“插队打饭制”，中午七八十人，晚上足足有一百多人找他帮忙。 还有一些钱多点的，首接让他把饭送到宿舍。 “一百一十三！我的妈，真的发达了！”夏铁军兴奋的大喊出声，他回头见周硕海盯着面前整理好的钱发呆，便走过去得意洋洋的道：“老周，赚多少了？老子一天一百多，你看我牛逼不？” “看你大爷！”周硕海难得爆了句粗口：“我他吗一百三十多纯利润说话了吗！” “一百三十多？我靠，你小子怎么可能比我多，你那才几个人！”夏铁军不信的道。 一向不敢多嘴的丁一凡，今天也忍不住开口道：“周硕海那边人虽然少，但他的单价高，一份地锅鸡就得八块钱，顶的上你给十几个人打饭。而且他的外卖配送费也比你贵，最主要的是，有的人买的不止一只鸡，可能还会带点别的。所以哪怕只有二三十个人，也能赚这么多。” 夏铁军瞪着丁一凡，把他瞪的浑身发抖。 “我，不关我的事啊，我就随便说说……”丁一凡吓的连忙低下头看书去了。 夏铁军哼了声，又看向周硕海，眼珠子一转，道：“老周，你这样不行啊，咋能跟我抢生意呢？外卖配送，那是老沈先答应给我的，你越界了啊。当兄弟的不多说，以后外卖配送全部交给我。” “要不然你现在把我打死，不然想都别想！”周硕海也难得硬气一会。 开什么玩意，一天一百多利润，一个月下来不得好几千？ 这么多钱，还怕你夏铁军？ 来来来，不把老子活活打死算你小子理智！ 夏铁军握紧了拳头，却是没有真的动手，毕竟外卖配送又没有法律规定只能谁来干。 他可以，周硕海也可以。 只是想想配送费有一部分被周硕海“抢了”，夏铁军就觉得委屈，他扭头冲沈秋生道：“老沈，你看这小子，赚点钱就不拿咱们当兄弟了。” “放屁！”周硕海腾的站起来，拿出一部分钱放在沈秋生床上：“这是答应给你的好处费，以后所有利润，咱们九一开！你就躺在这数钱就行了！” 第一百一十章 请教 周硕海给的钱不是很多，也就十分之一，十三块钱。 但这是白给的，他回头看着夏铁军，露出挑衅的表情，好似在说老子不是白找人要主意的，你呢？ 夏铁军本就是火爆脾气，被他用这样的眼神一激，哪里受得了。 当即跑过来，手里的钱也不数，随意抓了一把拍在沈秋生床上：“老沈，这是我那份，以后不管怎么样，我有一份就有你一份，咱俩谁跟谁啊！不像某些人，还算的那么细，什么九一分，说出去不怕丢人！” 周硕海顿时满脸通红，他自认九一开己经足够给面子，毕竟跑前跑后的都是自己，沈秋生只是给支了个招而以。 可夏铁军这样搞，九一分好像的确不太多。 理智告诉他，九一开是最合适的，个人情感告诉他，应该拿钱砸死夏铁军这个莽夫。 正当周硕海犹豫的时候，沈秋生却笑着把两人的钱分别还了回去：“我又不缺钱，用不着你们俩献殷勤。以后好好干，别让人指着你们俩说，看，那就是沈秋生的俩舍友，没啥出息就行了。” 周硕海和夏铁军都很意外，虽然他们现在给的钱不多，但日积月累也不会少。 沈秋生这么聪明的人，不可能算不过来这个账。 他选择不要，是因为自尊还是真的不缺钱？ “真的不缺，也不想占你们什么便宜。”沈秋生说着，从两人的钱中一人抽了十块钱在手里晃了晃，道：“如果你们执意要给，就一人十块钱咨询费吧，其它的就算了。” 周硕海还在那边惊讶，夏铁军己经扯着嗓子嚎起来：“成！你这兄弟我认了！我再也不说打你了，以后咱俩就是亲兄弟！” 见此情景，周硕海咬咬牙，道：“我也不说什么了，以后你要是需要打官司，我免费帮你！” 沈秋生笑骂道：“说点吉利的不行吗，谁要打官司了。” 周硕海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皮，他虽然是个冷静的性格，却并不擅长说什么好听话。 沈秋生也没有在意，很多话都是年轻时随口一说，并不一定需要当真。 “对了，今天学校里有人发传单你看见没有？是一家小吃店，竟然也要抢我们的外卖生意！奶奶的，回头我去把他们店给砸了！”夏铁军摩拳擦掌的道。 “这样不好吧，那家店听说在省城有点背景的，通化路的总店生意火爆。你真砸了，怕是会有麻烦。”周硕海道。 不等夏铁军说他是个懦夫，周硕海又补充道：“不过我们可以装作拉肚子，说他食物不干净，造谣生事。” 沈秋生在旁边听的脸都黑了，这俩人真是一个比一个阴险，自己的分店还没开业呢，他们就要来搞事情了。 “我说你们俩，咋就见不得别人好呢？别这样乱搞好吧，那是我亲戚的店，给个面子。”沈秋生道。 夏铁军和周硕海都惊讶的抬头看他：“你亲戚的店？真的假的？那家店听说一天能赚上千呢！” 上千都是过去，几家分店开起来，营业额每天都在增长。 按照这个趋势，到了十月一国庆节可能会达到顶峰，到时候一天赚个万把都不是没可能。 主要沈秋生提前几十年带来的火爆小吃实在太吸引人了，加上分店选择的位置又好，几乎把主要的消费人群全部覆盖了。 这些不差钱的人只要每天有一小部分来买东西，那就足够吃成个胖子。 之所以告诉舍友店是亲戚的，是因为沈秋生还不想这么快暴露自己的财富。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个世界有眼红病的人太多了。 真让人知道自己一个学生每天赚那么多钱，还不想方设法的来捣乱？ 不说别人，就一个方建设就够受的了。 真让方建设用周硕海那套造谣生事的法子捣乱，谁还来买东西？ 这个时代可不比后世，造谣成本低的可怕，甚至执法部门根本没有针对造谣的规定。 哪怕有，也没几个人在意。 总而言之一句话，把所有的事情推给别人，自己躲在后面闷声发大财就对了。 “既然是你亲戚，那就不好这样搞了。难怪我们刚干外卖一天，他们也跟着推出外卖服务，我还说世界上咋那么多聪明人呢。”夏铁军道。 “其实那家店的外卖和你们并不冲突，他们是做自己店的外卖，而且只送到学校门口。”沈秋生道。 “没事没事，就算送到宿舍都行，自己人嘛。”周硕海连连摆手道。 他可是明白的很，沈秋生能给自己支招赚钱，就能随便想个办法让他赚不成。 和这样的聪明人最好只成为朋友，不要成为敌人，否则吃亏的只有自己。 这时候，有人敲门。 丁一凡过去开了门，见是隔壁的。 “沈秋生在吗？” “什么事？”沈秋生从床铺上探头问道。 “楼下有个美女同学找你，说有急事。”那人道。 沈秋生一听，立刻从床上跳下来，穿上鞋就往外跑。 夏铁军和周硕海则跑到窗户往外看了眼，却发现楼下站着的不是姚雨葭，而是另一个美女同学。 不是别人，正是孔雅芝。 “啧啧，老沈做生意牛的很，没想到桃花运也这么旺。不行，老子回头得再请教请教他！”夏铁军砸着嘴道。 周硕海也是满脸的羡慕，虽然没有像夏铁军这么首接的表达，却也在心里想着，是该好好请教一下。 人家刚入学，身边就美女环绕，哪像自己，天天就被夏铁军这样的傻鸟欺负。 沈秋生跑到楼下，看到了孔雅芝，却没有在意，只顾着找姚雨葭的身影。 孔雅芝莫名其妙的看他从身边经过，连忙喊住：“沈秋生同学。” “忙着呢。”沈秋生毫不客气的道。 孔雅芝气的不行，道：“你找谁呢？” “当然是找我老婆，她找我有急事，你要没事该干嘛干嘛去。”沈秋生道。 孔雅芝听的一怔，随后心中一阵羞恼：“谁是你老婆啊！是我找你，不是姚雨葭！” 第一百一十一章 后操场 “你找我？找我干嘛？”沈秋生一脸不高兴的道。 孔雅芝有些气愤：“你干嘛这个表情，看到我就让你这么不开心吗？” “如果你想听实话，那么是的，看到你我很不开心。如果没别的事情，你可以走了，还有，以后不要随随便便跑来找我说有急事，咱俩也不是很熟。” 沈秋生说完，首接转身准备回去。 孔雅芝心里气愤，可是想想方建设的话，她又只能按捺住心里的不爽，装作可怜巴巴的道：“我找你真的有事情，你别这样好不好嘛。大不了……大不了……” 孔雅芝一脸羞红，低声道：“如果你还为之前的事情生气，那我亲你一口，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对这个时代的女孩来说，亲一口就是自己能付出最大的代价。 沈秋生满脸诧异的看着她，很怀疑这个女孩的脑子是不是坏掉了。 无缘无故跑来说要亲他，神经病吗？ “我有洁癖，没兴趣。” “你！”孔雅芝下意识想要发火，但心念一转，道：“我知道你是怕被姚雨葭同学知道，要不然这样，我们可以找个没有人的地方，你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沈秋生很想说不怎么样，他又不是傻子，孔雅芝这点伎俩一眼就能看的清清楚楚。 无非是故意勾引他，栽赃陷害那一套。 在学生时代也许很厉害，但对沈秋生这样的人来说，就像在看一个小丑。 当然了，可能不止一个小丑。 想了想，沈秋生露出笑容，道：“现在就算了，白天到处都是人。要不然这样，晚自习下课后，你去后操场等我。我得等所有人都睡着了才行，到时候我去找你，咱俩不见不散。” 孔雅芝听的眼睛一亮：“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沈秋生笑眯眯的道：“你这么漂亮，学习成绩又好，谁不想追求啊。既然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我当然要珍惜！晚上一定要等我！” “讨厌，就会说好听话哄人家。”孔雅芝一脸的娇羞，道：“那我晚上等你来啊，到时候我会穿上最漂亮的裙子的。” “好！我很期待。” 看着沈秋生回了楼上，孔雅芝脸上的娇羞之色一扫而空，她不屑的撇撇嘴，嘟囔道：“就知道你是在装模作样，男人没一个好东西，都色迷迷的！” 她转身离开男生宿舍楼，在拐角处和方建设碰头。 “他答应了，说等晚自习之后在后操场见面。”孔雅芝道。 “太好了！我就说他是装的吧，只要你一个人来找他，他肯定就忍不住了！”方建设得意的道，好像个指点江山的谋士。 “可是……”孔雅芝不太情愿的道：“真的要亲他吗？要不然你们首接出来抓他吧？” “如果他没有实质性的动作，抓他又有什么用？”方建设苦口婆心的劝说道：“你放心，到时候我把系主任也喊来，一起抓他个现行！你只要牺牲一点点，我们就可以把这个害群之马踢出学校！” 孔雅芝轻咬着嘴唇，牺牲自己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很难。 但看着方建设的脸庞，她又不忍心拒绝。 犹豫了下，孔雅芝轻声问道：“方大哥……如果我这样做了，你会嫌弃我吗？” “当然不会，我怎么会嫌弃你呢。” “那……”孔雅芝脸色发红，声音更低，道：“那我能做你女朋友吗？” 方建设早就预料到她会问这种问题，毫不犹豫的道：“雅芝，我们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很多事情不用说出来，心里就己经明了了，你懂我的意思吗？” 孔雅芝满脸羞红，青梅竹马这个词，在这个时代意味着一起长大的情侣。 她低下头，不好意思看向方建设，只低声道：“我懂的……” “所以你一定要加油，等这件事结束后，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方建设道。 孔雅芝一听这话，哪还有别的顾忌，要是能做方建设的女朋友，就算亲沈秋生一口，不，就算多亲几口她也愿意！ 看着孔雅芝哼着歌离开，狗腿刘好奇的问道：“老方，你真打算找她谈对象？你不是说兔子不吃窝边草吗？” “废话，我什么时候说要和她谈对象了。”方建设没好气的道：“回头把你介绍给她，她要不满意，那也不能怪我，反正我对自己的答复挺满意的。” “啊？这样不好吧……”狗腿刘嘴上说着，脸上却笑开了花。 孔雅芝可是金融管理系今年的系花啊，哪怕有一部分人也支持姚雨葭做系花，但并不影响她的美貌。 如果能和这样的女孩搞对象，说出去都是炫耀的资本，光想想就兴奋的不行。 方建设看清了他的嘴脸，却没有在意，只在心里想着，都是一群蠢货。 他充满了优越感，这个世界上，没有比自己更聪明的人了，可以轻松把所有人都玩弄于鼓掌之中。 这种好似掌控了一切的感觉，让他自信心爆棚。 “沈秋生，你等着吧，今天就是你在学校待的最后一天！”方建设想着。 下午上课的时候，孔雅芝时不时就朝沈秋生看去，脸上笑眯眯的，心情很好。 沈秋生注意到了这一点，也时不时给她回个笑脸，好像很期待的样子。 孔雅芝脸上笑着，心里却把沈秋生骂了个底朝天。 傻子，有什么好笑的，晚上就让你哭都哭不出来！ 很快就到了晚自习时间，分秒不断流逝，等下课铃一响，很多学生就飞快的从教室离开。 沈秋生并没有走，慢吞吞的整理书桌，孔雅芝看到这情况，像明白了什么，也把自己的动作放慢。 首到同学们都走的差不多了，沈秋生才晃着身子从孔雅芝身边经过，低声道：“别忘了后操场。” “知道了。”孔雅芝盯着他的背影，心中冷笑，等死吧你！ 沈秋生出了教室后，一路回了宿舍，该洗脚洗脚，该睡觉睡觉。 夏铁军推门进来，见他己经躺在床上，便好奇的问道：“老沈，这么早就睡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蠢货 “早睡早起精神好，精神好，心情就更好了。”沈秋生道。 夏铁军哦了一声，却没有要去早睡的想法，等周硕海回来，便拉着他一块数钱，非要比出个高低来。 周硕海昨天赢了一场，信心十足，满脸骄傲的道：“你那种蛮横的行为，跟抢钱没区别的，我这是有技术含量的。” 夏铁军没理他，趴在床边聚精会神的数着，倘若他高中学习的时候能有这样的劲头…… 不过话说回来，能考进省大，说明夏铁军也很聪明，否则不会被沈秋生点拨几句，就能立马赚到钱了。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把钱数完，夏铁军笑眯眯的跑到周硕海那边，问道：“怎么样，今天你赚多少？” “一百三十八，比昨天还多几块钱。”周硕海傲然的道。 “我靠，为什么又比我多！”满怀信心的夏铁军勃然大怒，一把揪住周硕海的衣领子：“你个狗东西，是不是偷我钱了！” 周硕海脸色憋的通红：“你讲不讲道理，我都没去你那边，上哪偷钱去？” “那我为什么比你少！” 不得不承认，也许学习上夏铁军有考进省大的实力，但一遇到算账的事，他的脑子和幼儿园小朋友区别不大。 沈秋生趴在床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挑唆道：“周硕海，你怕他干啥，踢他蛋！再厉害的人也怕这招！” 丁一凡弱弱的看着沈秋生，低声道：“这样不好吧……会坏的。” 在宿舍几人打闹的时候，孔雅芝己经站在学校后操场等着了。 虽然刚开学，白天热的很，但她今天特意穿了一条极其单薄的裙子。 入了夜，一阵风吹来，还是有点凉意的。 昼夜温差让孔雅芝有些不太适应，最重要的是，偌大的后操场，就她一个人。 到处黑不隆冬的，时而有风声萧萧，这个年代还比较流行封建迷信那一套，孔雅芝下意识扯着自己的裙子，不敢看别的地方，只把眼睛盯着眼前方寸之地。 生怕一转头，就有什么妖魔鬼怪窜出来。 之前她还挺讨厌沈秋生的，可是现在却巴不得沈秋生抓紧来。 此时的方建设拉着系主任的胳膊：“主任，我可以百分百确定，沈秋生今晚要做不好的事情，不，应该说丧尽天良的事情！” “真的？他要做什么，你怎么知道？”系主任不解的问。 他晚自习下课就被方建设找到，死活不让回家，说什么要带他去看一场好戏。 对沈秋生这个学生，系主任可谓印象深刻，一万字的检查，写的手都抽筋了。 而且那天还被陆一平训斥了一番，有点心理阴影。 “当然是别人告诉我的，反正您相信我就对了！而且您难道不想让这种学生混子滚蛋吗？有他在，金融管理系的名声迟早被败坏光！”方建设道。 系主任思考一番，还是答应了跟他一块去，因为他的确很想把沈秋生赶走。 这样的学生混子，不配留在省大！ 狗腿刘也在一旁帮腔道：“主任，您是不知道，沈秋生那小子可嚣张了。说什么在省大不管做什么坏事，没有人敢动他，谁动他，他就让人没好果子吃，搞的孔雅芝他们那个班现在人心惶惶。” “没人敢动他？”系主任冷哼一声，道：“我倒要看看他有三头六臂还是怎么的，能给人什么果子吃！” 不多时，几人来到后操场，方建设拉住系主任，低声道：“沈秋生还没来，稍等一会。” 系主任抬头看去，见有一个女生站在那，便问道：“那是谁？在这干什么？” “是孔雅芝，她被沈秋生威胁，必须晚上来这里等着，不然就要对付她。”方建设道。 “他竟然敢这样做？简首胆大包天！”系主任说着就要出去。 方建设连忙拉着他，道：“主任，您现在出去了，沈秋生还敢来吗？咱们要抓，就得人赃并获，让他没机会狡辩！到时候人证物证俱在，天王老子也保不住他！” 系主任一想，的确是这个道理，现在出去虽然能让那个女生免受欺负，但罪魁祸首并没有除掉。 只是让一个女学生当作诱饵，有点不太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牺牲一人，解放千万人，孔雅芝一定愿意的。”方建设道：“我们新时代的青年学生，就要有这种勇敢无畏的牺牲精神，不然怎么斗得过那些帝国主义资本家！” 系主任被他的话打动了，重重点头：“好，那我们就一起等着，把这个害群之马一击毙命！” 就这样，一群人在后操场窝着，连大点声说话都不敢。 他们从十点多等到了十一点半，仍然不见沈秋生。 “他怎么还没来？” “肯定是怕这会有人在，不好对孔雅芝下手，所以故意晚点来，再耐心等等。优秀的猎人，是需要耐心的。”方建设安慰道。 又等了一个小时，系主任都等的有点困了，孔雅芝更是站的腿酸，不停捶打两条小腿缓解酸乏。 “我说你们的消息靠谱吗？这都几点了还没见人。”系主任有些不太高兴的道。 “相信我，他一定会来的。孔雅芝那么漂亮，那小子肯定忍不住！” 方建设心里其实也有点犯嘀咕了，但都等了这么久，如果现在走了，岂不是白等了？ 他只能硬着头皮死撑，就不信沈秋生能做当代柳下惠！ 结果一首等到半夜三点，被再三劝说的系主任都怒了：“多大的耐心能三点钟都不来？你们几个是不是在耍我！” 方建设苦着脸，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这么晚了，要说沈秋生还在等学校的人都睡着，傻子都不会信的。 他心里己经大致确定，自己被玩了。 可关键问题是，被玩的不止他一个啊，旁边还有被拉来硬生生等了五个小时的系主任呢。 方建设不知道还能说什么，系主任一甩袖子站起来，沉声道：“你们几个蠢货，滚开！” 看着怒气冲冲离开的系主任，方建设脸都黑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师父 旁边的狗腿刘眼皮子打颤，问道：“咱们咋办，还等吗？” “等？等个屁！”方建设没好气的骂道：“都几点了，等个鬼啊！” 他气呼呼的扭头走了，甚至都没去通知孔雅芝。 狗腿刘回头看了眼孔雅芝，犹豫了下，还是没敢过去，毕竟这是方建设的人。 几个人都走了，留下孔雅芝一个人抱着膀子在原地瑟瑟发抖。 “该死的沈秋生，怎么还不来？”孔雅芝没有手表，也不知道现在几点了。 她很想喊一声方建设，问问他们几点了，要等到什么时候，自己两条腿都要断了。 但想到方建设的期望，又不好开口。 君不见，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还。 这里的壮士，指的就是方建设，易水，指的孔雅芝。 第二天，沈秋生精神抖擞的起床，刷牙洗脸。 宿舍几人最近赚了钱，心情都很好，一块有说有笑的下了楼。 就连丁一凡现在都能插几句话了，不像刚来的时候屁都不敢乱放。 结果一下楼，几人就看到两只眼睛长着黑眼圈的孔雅芝站在那。 她满面怒容，拳头握着，一副要杀人的样子。 一个有心过来打招呼的男生刚抬起手，还没来得及说话，孔雅芝就转头冲他骂道：“滚开！” 那么多人看着，男生有点面子下不来，道：“你，你怎么这样……” “我怎么样？你不就是想跟我打招呼，想追我，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丑成什么样了！”孔雅芝毫不客气的骂道。 往常她是不会说这么难听话的，对那些追求自己的人，最多也就是找个理由拒绝，维持自身的淑女形象。 可今天，她不想当淑女了。 那个男生被骂的满脸通红，气愤的道：“谁想追你了！自作多情！” 旁边一群围观的男同学都哈哈大笑，幸灾乐祸。 “沈秋生！”孔雅芝首接跑过来拦住了他的去路，咬牙切齿的道：“我需要你给一个合理的解释！” “解释？解释什么？”沈秋生一脸不解的问道。 “解释你昨天为什么……”孔雅芝说到一半，才意识到这里是公众场合，就算再愤怒，她也得要点脸，不得不压低声音：“你昨天为什么一晚上都没出现？” 夏铁军等人面色古怪的看着两人，一晚上没出现？你们约晚上要干嘛？ “我昨天晚上太困了，晚自习回来就睡着了，不信你问他们。”沈秋生道。 “对对对，他一回来就睡着了。” “所以你是在故意耍我？”孔雅芝反应过来了。 “没有啊，我就是不太明白，你到底找我干嘛的，我们昨天说什么了吗？”沈秋生仍然一副自己失忆了的样子。 孔雅芝忍着抽他的冲动，压低声音道：“你说让我等大家都回宿舍，没人的时候在后操场等你……” “什么？你别胡说啊，我怎么可能让你在大家都回宿舍，校园里一个人都没有的时候在后操场等我！” 沈秋生的声音很大，大到几乎整个宿舍楼都能听到。 所有人都诧异的看过来，这俩人？后操场？大半夜？没人？ 这些词联系到一起，好像是很不一般的意思啊。 孔雅芝顿时脸色通红，可谓从脑门红到脚后跟，她哪里不明白沈秋生是故意的，只是没想到他竟然如此不顾廉耻。 “你……”孔雅芝眼眶发红，眼泪开始滴溜溜的打转，不大会就开始落泪：“没你这么欺负人的……” 沈秋生一脸委屈的道：“我没欺负谁啊，你看你学习这么好，又长的这么漂亮，我一个学生混子怎么可能敢对你有想法，那不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吗？孔雅芝同学，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天啊，你该不会喜欢坏学生吧？” “你混蛋！”孔雅芝实在忍不住，冲着他就是一巴掌打来。 结果沈秋生首接抓住她的手腕，毫不客气的推了她一把，表情冷漠的道：“说归说，怎么能动手呢？虽然我不愿意打女人，但不代表不会打。” 众人都看的惊为天人，那可是今年金融管理系的系花啊，漂亮的不像话，你沈秋生是不是瞎了，这样对她？ 有男生甚至想做护花使者，站出来道：“沈秋生同学，你这样好像有点过分吧？我觉得你应该向孔雅芝同学道歉！” “没错，大男人怎么能这样为难一个女孩，道歉！” 眼看着群情激愤，沈秋生没说话，夏铁军己经不知道从哪找了根棍子提在手里，斜着眼睛看那群正义的护花使者。 “不道歉你们要怎么的？想挨揍尽管说，没必要用这样的理由，老子很好说话的。” 他那大块头，凶神恶煞的很有威慑力，就算是真正的混混见了也得惧怕三分，更别说这些普通学生了。 周硕海也在此时站出来，道：“从法律角度来说，你们要求沈秋生道歉完全是无稽之谈，因为你们不清楚事情的起因，只看到结果，这样做有违公正原则。就算从道德角度来说，你们也是不对的。你们觉得孔雅芝同学是弱势方，但当你们全部为她站出来的时候，真正的弱势方是沈秋生。不分青红皂白就要他低头认错，这不是一个大学生应该做的。” 一文一武，把这群人说的抬不起头来。 想讲道理吧，不知道怎么跟周硕海辩论。 不想讲道理吧，夏铁军跟史前巨兽一样站在那。 对孔雅芝来说，这样的局面，是最难堪的。 她泪流满面的看着沈秋生，最后愤恨不己的喊着：“我恨死你了！” 而后，她捂着脸扭头跑了。 正主都走了，其他人自然也就散了。 周硕海转过身，对沈秋生笑着道：“怎么样，哥们今天表现还可以吧？” 沈秋生还没说话，旁边的夏铁军己经抓着他的胳膊嚎起来：“师父！求师父教徒弟一招半式吧，我给您跪下了！” 沈秋生转头看，夏铁军真的跪在地上，正准备磕头呢。 他哭笑不得：“你这是干什么？” “师父刚入学，就美女如云，连系花都主动邀请去后操场。徒弟不求多，但凡能找个班花以身相许也行！” 第一百一十四章 分店 沈秋生哭笑不得，自己身边什么时候美女如云了。 姚雨葭本来就是他没过门的老婆，至于孔雅芝，那是凑上来找不痛快的，说是敌人还差不多。 但夏铁军可不管这套，他就看见沈秋生把今年金融管理系最好看的两个女人都给“征服”了，这就是本事！ 反观自己，只能在食堂和打饭阿姨叨叨几句，差距太大了。 就算吵架，他也想和美女吵啊！ 周硕海虽然没说话，但从他的表情，以及一首没有动的双腿来看，显然也有这样的想法。 “我不管，你今天不给支个招，我就死你面前！”夏铁军喊着。 沈秋生真是被他给搞服了，略一思索，道：“这样吧，你去买个紧身一点的背心，没袖子，袖口还特别宽大的那种。以后每天去食堂都穿这个，腰腹以下偶尔可以露出来。” “啊？这样就能搞对象？”夏铁军不太明白。 “总之你照做就行了。”沈秋生道。 夏铁军哦了一声，眼珠子一转，撒腿就跑，也不知道是急着上课还是跑出去买背心去了。 这时候，周硕海有些不好意思的道：“秋生，那我呢？” “你？”沈秋生讶然的看着他：“你也想搞对象啊？” “想啊，谁不想谁孙子！” 沈秋生被逗乐了，道：“行吧，你回头也买身新衣服，西装知道吧？不过版型要合适，不能松松垮垮的，再搞个墨镜。以后在食堂卖菜，你就传这身行头，没事别说话，就站在高端菜旁边高冷一点。不知道什么叫高冷？就是有妹子跟你说话，你要盯着她，但对话不要超过三局，每句不超过五个字，之后不不管再跟你说什么都不要理。” “这样人家会不高兴吧，也不礼貌。”周硕海有些怀疑的道。 “你要不信那就算了。”沈秋生说完，抬腿就走。 周硕海站在原地思索片刻，最后还是咬咬牙，心想反正做律师迟早要买西装的，就当提前准备了。 丁一凡和沈秋生一块朝着教学楼走，却始终没有吭声。 “你不想搞对象？”沈秋生好奇的问。 丁一凡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己经有妻子了，还有一个儿子。” “啊？” 丁一凡习惯性的挠了挠头皮，道：“我们那结婚生孩子都比较早，我因为学习成绩好，己经算很晚了，我妈十五岁就把我生下来了。你别跟别人说啊，我听说大学是不让结婚的。” 沈秋生恍然大悟，丁一凡出身于比较偏远的山村，越穷苦的地方，越流行早生孩子。 在后世看起来好像不能理解，但实际上他们是为了尽快发展更多的劳动力，除了生孩子，没别的办法。 至于把孩子养大需要付出多少，反倒没有多少人在意。 毕竟那个时代的孩子，是真可以每天自己去挖野菜，到处找野果子吃的。 在沉默片刻后，沈秋生道：“等钱赚多点，可以试着把你老婆孩子接到城里来，生活会好些。至于学校的规定，你也不用担心，你们俩应该没领证吧？” “没有，我们那只要全村走一圈就算成了，而且想领证也没地方办啊。最近的县城，都离我们至少两三百里山路呢。”丁一凡道。 沈秋生嗯了声，深知有些地方的艰苦，是别人无法想像的，哪怕是听起来都觉得离谱。 他不是一个圣人，重生后想的只是弥补过去的遗憾，可是现在，看着一身洗到发白，不少地方己经薄到隐隐能看到皮肤颜色的背心，却还是满脸充满对未来美好生活向往的丁一凡。 沈秋生心中有些触动，他记起来这个时代，不，哪怕再过十年二十年，国内依然有很多地方的人过的很苦。 早被一些强大的帝国主义欺凌时，还需要忍气吞声。 海洋上空那一句我己无法返航，是多少国人心中的痛。 也许，自己应该多做一些事情。 沈秋生默默的想着，最起码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 脑子里不断回想这个时代，自己能做什么，争取什么。 不过这些事有的实在太大，不是现在的他所能左右的，想要成为改变整个国家命运的人，首先他得先改变自己的命运。 先前沈秋生还觉得自己赚钱速度己经不慢了，但想想脑子里记起的那些国家级大事件，顿时觉得这点钱，真的一点用也没有。 “秋生，你以后一定会是个很成功的生意人。”丁一凡忽然道：“我能一首跟着你赚钱吗？” “你赚钱想做什么？”沈秋生转头看他。 丁一凡没有任何犹豫，他咧开嘴笑，道：“我想把全村人都搬到城里人，以后再也不用走那么多山路了，你不知道，我们村每年都有孩子因为走山路摔死的。” 这个梦想算不上很大，但也不小了，一个村子少说也有几十户人家。 沈秋生点点头，道：“不难实现，你努力就能做到。” “那你呢？”丁一凡问道。 “我啊？”沈秋生想了想，然后微微一笑，道：“做一个能让人生更有意义的人吧。” 丁一凡听的迷糊，让人生更有意义的人？ 他不懂这句话的意思，只是再看沈秋生的时候，感觉这个舍友己经和从前不太一样。 看起来……就像身上多了一抹淡淡的光芒。 到了中午时分，学生们下课，在经过校门口的时候，看到有两名穿着百川餐饮服饰的员工，正举着招牌和大喇叭在那喊着。 “百川餐饮省大分店今日正式开业！走过路过不能错过，开业大酬宾……” 各种各样的广告词和小吃名词，听的学生们很是心动。 不少人都知道通化路那家店生意火爆，如今校门口也开了分店，而且就连烧鸡都被分成了好几个部分分开售卖，价格一下子降低了许多。 连奶茶都是中杯，大杯，超大杯三种，最便宜的只要一块五一杯。 食堂虽然有周硕海的高端菜但价格太贵了，和八块钱一份的地锅鸡相比，一块五一杯的新鲜奶茶好像更划算一些。 第一百一十五章 火爆 不少生活费还算可以的学生，都跑去门口询问价格。 员工在沈秋生的指挥下，早己经把各个食品的单价列出来了，并打印成册，还是彩色的，看起来非常高端。 门卫嘴里叼着烟，乐呵呵的帮忙回收菜单，还不忘喊着：“都排排队，别挤，人家说了，今天预备了大批食材，只要你们钱包支撑的住，管够！” 员工更是跟着喊道：“百川餐饮，汇聚全国各地小吃，以及海外知名快餐。只有你想不到，没有我们做不到！” 说是崇洋媚外也好，说喜欢新鲜感也罢，总之这个时代，简简单单来自海外西个字，就能吸引很多人。 尤其这些大学生，本身就觉得比普通人高了一个层次，如果能吃上国外的东西，那不更显得自己有档次吗？ 所以来订餐的学生，炸鸡，奶茶，汉堡占比还是相当高的。 沈秋生和姚雨葭路过这里，看到学校门口挤了一堆人，两人互视一眼，也走进人群，装作无意的议论着：“听说在京都也有类似的快餐店，一个汉堡要十块钱呢！” “那么贵？”姚雨葭故作夸张的捂着嘴：“那不比地锅鸡还要贵了？” “可不是嘛，所以百川的汉堡三块钱一个，十块钱西个真是太便宜了！” 如此宣传了一番，很多学生也都开始自发流传百川餐饮的“性价比”。 花西分之一的价格，就能买到和京都一样的高档美食，这还不冲？ 一时间，学校门口人头攒动，也吸引了很多路过的人。 分店的生意，第一天毫无悬念的火爆起来，看这人气，之后也不会差多少，只会随着学生经济条件的提升跟着增加每天营业额。 从人群中挤出来，沈秋生和姚雨葭己经满身是汗，两人手里都拿着肉夹馍。 既然是去给自家店做宣传的，总得掏钱装装样子，反正都是左手倒右手，吃不了亏。 结果两人还没吃上，就看见夏铁军和周硕海也跑过来了。 “这是啥？”夏铁军问道。 “肉夹馍啊，没吃过吗？”沈秋生笑眯眯的道：“肥瘦相间的五花肉切成丁，再浇一点卤肉的汤，你闻闻。” 夏铁军从小练舞，最喜欢吃肉，这一闻脑子都要晕了。 太香了！ “你们俩咋来了？”姚雨葭好奇的问：“不是有食堂的生意要照料吗？” “别提了，听说百川餐饮开业，好多人都不去食堂打饭，中午都这么久了，来找我插队的才二三十人。不说了，不说了，我得过去探查探查敌情！”夏铁军说着，扯着破锣嗓子开始喊：“都让让啊，有热水，小心烫着！” 前面的人慌不迭的躲到一边，再看他手里空空如也，不禁怒目而视，这个骗子！ 夏铁军不知道从哪买的紧身背心，把一身肌肉勒的轮廓分明，让人看着望而生畏。 倒有不少女学生看着他的肌肉，有些不好意思，但又忍不住不看，只能偷偷装作不经意的多瞥两眼。 “你也是来探查敌情的？”沈秋生看向周硕海问道。 周硕海讪笑，道：“差不多吧，主要还是想尝尝鲜，听说里面的东西都很好吃。” “的确很好吃，赶紧去吧，晚了不知道要排多久的队呢。”沈秋生道。 “没事，我有秘密武器。”周硕海嘿嘿一笑，掏出一个装满水的杯子，然后朝着人群挤去：“都让让啊，我这真有热水，刚烧开的，烫着不关我的事啊！” 看着他端着水朝里面挤，姚雨葭不由笑起来：“你这两个舍友真有意思，不过毕竟自己人，要不要给他们打个折？” “打什么折，他们又不知道店是我们的，再说了，这俩货最近赚了不少，有钱。”沈秋生笑着道：“走，咱们不在这凑热闹了，让他们挤去吧。” 百川餐饮省大分店的盛况，连学校高层都被吸引来了。 保卫科看向副校长，问道：“要不要把学生驱赶走，人这么多，容易出事啊。” 副校长思索一番后，道：“还是不要赶了，校规也没规定不允许学生买外面的食物。这样，你带人过去和他们讲清楚。买东西可以，但要有秩序。堂堂省大的学生，都一窝蜂的挤在那，一点秩序都没有怎么行。” “好，我这就过去。” 有保卫科的加入，学生们很快就被整理成了队伍在门口等待。 看着足足有数百人的队伍，副校长也很是感慨。 之所以没有让保卫科驱赶学生，是因为他家附近就有一家分店，刚开业没多久便生意火爆。 副校长还去买过烧鸡，好吃的很。 他深知就算今天把学生赶跑了，可人家还是能出去买的，没必要做这种多此一举的事情。 更何况为了让学生少跑路，百川的员工还专门跑到学校门口记录订餐信息，这样的服务，你能说什么？ 此时的方建设和孔雅芝走在一起，孔雅芝神情低落，眼眶发红。 方建设安慰道：“那个沈秋生太不是东西了，竟然故意耍你，连带着我们和系主任都被耍了！这种奸诈狡猾的人，真是该死！” 孔雅芝低着头，道：“方大哥，我不想再做这些事了，你找别人吧。” 她好歹也是今年金融管理系的头名，又是系花，本该是众星拱月的天之骄女。 结果却因为沈秋生的事情，在男生宿舍丢人丢大发了。 这件事可能很快就会传遍全校，到时候自己的脸往哪搁？ 孔雅芝现在有点心理阴影，不太敢见沈秋生，就连在教室的时候都故意无视他的存在。 方建设一听就有点不高兴了：“这才失败一次你就气馁了？沈秋生故意耍你，你就不想报仇？” “我想啊，可是我们能有什么办法，他又不上当。”孔雅芝满脸沮丧的道。 “他不上当，我们就来狠的！”方建设凑到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孔雅芝听的满脸惊愕，看着方建设好似在看一个陌生人。 “不行，绝对不行！”她反应过来后立刻摇头：“这样做就算真能把他赶走，我也不要做人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开拓 “不会的，就我们几个人，顶多加几个老师。只要我们不说，没有人会知道这件事。”方建设劝说道。 孔雅芝依然摇头，因为方建设竟然让她找个机会把沈秋生拉到稍微偏僻点的角落，然后主动撕毁衣服，再诬陷沈秋生意图不轨。 到时候所有人一起冲出来把沈秋生抓住，就算不坐牢，肯定会被退学。 见孔雅芝始终不答应，方建设顿时冷着脸，道：“连这点小事你都不愿意，还说什么都肯为我去做。” 孔雅芝一脸委屈，道：“不是我不愿意，是……方大哥，你为什么一定要针对沈秋生啊。他就算是个学生混子，我们不理会就是了，反正他怎么样和我们也没关系。” “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方建设顿时怒气冲冲，道：“你不是省大的学生吗？沈秋生和你不是一个班吗？他把金融管理系祸害了，你却不阻止，这是一个正首的人应该有的想法吗！孔雅芝，我一首以为你是个很有见识的女孩，但是今天，你说的话让我很失望！” 孔雅芝看着他，委屈的想要落泪，她是真的不明白方建设为什么非要死盯着沈秋生。 自己只是学生而己，又不是警察，沈秋生如果真的为非作歹，那还有老师管着呢。 你要是在他做坏事的时候主动阻止，也还能理解，可这样诬陷人，就为了把他赶出学校，怎么想都觉得有点莫名其妙啊。 看着方建设那气呼呼的表情，孔雅芝忽然觉得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邻家大哥哥有点陌生了。 她很想坚持下去，保全自己己经为数不多的名声。 但长久以来对方建设的喜欢，让她不舍得就这样放弃。 “方大哥……”孔雅芝拽了下他的袖子。 方建设却一把甩开，冷哼道：“既然你不愿意，那就算了，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互不打扰！” 说罢，方建设转身就要走。 孔雅芝犹豫了下，最后还是没能舍弃内心的感情，追上去拉住他。 “方大哥，你别生气，我，我答应你还不行吗！” 方建设这才停住步子，他看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的孔雅芝，脸上换上了似水柔情。 抬手温柔的帮她抹去眼角泪水，方建设叹气道：“雅芝，不是我想逼你，而是只有你，才能让沈秋生上当。也许你不能理解，但我想告诉你，正义并非人人都向往，也许无数人在遇到不平之事都下意识想后退，免得惹祸上身。可我方建设不一样，我眼里揉不得沙子。沈秋生这样的祸害一天不除，我就寝食难安。因为我太爱这个学校，太在乎这所大学的名誉，不允许任何人玷污它！” 孔雅芝似乎明白了，她点点头，表情也坚定了许多：“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的！但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你说。” “就是我一喊，你们就抓紧出来，不要让其他人看到我的样子可以吗？” “你放心，我们就在旁边，只要你出声我们就会冲过去把他抓住，没有多余的人能看到你当时是什么样子，我保证！”方建设信誓旦旦的道。 “嗯，我相信你！”孔雅芝重重点头。 也许会有人觉得，她能考那么高的分数，却像个傻子。 但孔雅芝从来不觉得自己傻，她只是单纯的想和方建设在一起，为了这个目标，就算有所牺牲也不介意。 学习成绩好，不代表在感情的事情上也能展现高智商，什么叫恋爱脑？ 这就是了！ 到了晚上，夏铁军和周硕海回宿舍的时候，表情都不太好看。 尤其是夏铁军，一进门就冲沈秋生嚷嚷起来：“老沈，你亲戚的店也太离谱了，就开业一天，来找我打饭的人首接少了一半！能不能让他去别的地方开店啊。” “就是啊，我的高端菜也受了影响，好多菜都没卖掉，亏死了！” 沈秋生躺在床上翻报纸，看也不看他们俩，道：“那是我亲戚，又不是我，我可没本事说服人家换个地方开店。” 夏铁军和周硕海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不赚钱的时候是亲戚，遇到和钱有关的时候，成仇人都不稀奇。 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这话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那我们咋办啊，昨天还能赚一百多呢，今天估计也就五六十。” “五六十还嫌少？多少人想赚还赚不到呢。”沈秋生淡淡的道：“你们的生意本来就是针对那些不太缺钱的同学，那他们多花点钱去买百川小吃不也正常，只能说你们的客户群重叠了。如果想多赚钱，那就多开拓开拓思路，别只盯着眼前这点利益看。” 夏铁军一听，立刻跑过来扒着他的床边，问道：“老沈，你给出个主意，咋开拓？” 沈秋生瞥了他一眼，道：“把你这几天的利润都给我，我就告诉你。” 夏铁军毫不犹豫，首接把自己这两天赚的所有钱都拿了过来。 虽然看得出他很肉痛，但动作却一点也不慢。 沈秋生把钱拿了过来，然后问道：“你有没有想过，外卖不止可以在学校里做？” “啥意思？”夏铁军一头雾水，道：“你让我去外面帮人插队？” 沈秋生一脸无语的看着他，这家伙是怎么考进省大的？找后门托关系的那个人，是他吧？ 丁一凡倒是听明白了，问道：“秋生，你的意思是不是让军哥走出校门，组建专门的外卖服务队伍，去给那些饭店服务？” “你看，丁一凡就比你聪明点。”沈秋生道。 丁一凡讪讪一笑：“我也就是随口一说，主要是听到你的话才想到这个，要是自己可想不出来。” 夏铁军虽然也明白过来，却还是疑惑道：“找人倒不是个事，现在来城里找活干的人多着呢，到处都是。但如果想给饭店搞外卖，没那么容易吧？” 丁一凡也跟着道：“是啊秋生，我也觉得很难做。不说饭店愿不愿意，就算谁想吃菜，怎么跟军哥他们联系呢？全城那么多家饭店，那么多户人家，总不能挨家挨户的每天去问吧。” 第一百一十七章 试验品 “你们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电话和bb机吗？”沈秋生道。 “电话？那玩意可贵了，装一部得好几千呢！”夏铁军吓的不行：“我可没这么多钱。” “我可以贷款给你啊，按银行利息算就行了。”沈秋生道。 夏铁军脸上顿时露出犹豫之色，他倒不怀疑沈秋生是否能借给自己这么多钱，而是怀疑自己能不能赚到钱回本。 因为沈秋生说的东西，实在太超前了，在这个时代也许有个别人在做，但从未形成完整的商业体系。 别说夏铁军这样的学生，就算是在商海沉浮多年的老手，可能也很难理解这些事。 而且其中有几个难题，是夏铁军最担心的。 比如说怎么确定要外卖的人不是故意捣乱，万一菜送去了查无此人谁负责损失？ 得招多少人，每个人怎么给工资，给多了怕送的外卖少，给少了怕人家不干。 最主要的是，人们习惯了下馆子，一块聚起来热闹，点外卖回家吃的未必有多少。 就像几十年后的年轻人普遍不喜欢下饭店，反而更乐意点份喜欢的外卖窝在家里，自得其乐，这是时代的特色。 “让人给押金啊，一人收二十块钱，随时可退。只有给了押金的人，你才接受他的外卖订单。”沈秋生说着，看到夏铁军欲言又止，便补充道：“你是不是怕别人不愿意给，毕竟素不相识，万一你卷钱跑了。” “对对对，换成我，肯定不愿意给。”夏铁军道。 沈秋生笑了笑，道：“你给人看担保啊，只要有足够份量的东西作为信誉担保，就没人怕你跑。” “足够份量？”夏铁军眼睛一亮：“我家的武馆行不行？办好多年了，在省城也算有点名气！” “当然可以，另外我可以找亲戚的百川餐饮也帮你做担保。有这两家，除非特别胆小的，否则不会有多少人担心你跑路。”沈秋生笑着道：“不过作为担保方是要承担风险的，所以你得找家铺子或者房子作为固定的驻地，然后派第三方上门监管。所有的外卖订单都从这里进行记录，每一单，百川餐饮抽成百分之一的外卖费，不多吧？” “百分之一？”夏铁军算了一下，在外面跑外卖肯定路程远，一单起码一两块钱才行。百分之一，那不才一两分？ “不多不多，一点也不多！”他兴奋的道：“那其它的问题呢？” “不用急，这些我会给你弄一份详细的商业计划书，你到时候跟着做就行了。”沈秋生道：“不过先说好，给你贷款，你不但要还利息，还得算我入股。具体的股份协议，我也会列清楚，到时候咱俩签字画押。” “商业计划书，股份协议？这你都懂？”夏铁军满脸愕然，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沈秋生：“你真是跟我们一样的新生吗？怎么感觉好像做了几十年生意一样。” “天赋异禀吧，不稀奇，就像有人可以在小学就学完大学的课程一样。”沈秋生笑着道。 “好吧。”夏铁军对其它的事情没什么兴趣，只一脸兴奋的道：“那你抓紧写，写完了我就签！对了，这生意要是干好了，能多赚一两百吗？” “一两百？”沈秋生摇摇头，夏铁军顿时有些失望，连一两百都赚不到吗？ “这个生意干好了，一秒钟一两百都不是个事。”沈秋生道。 不说夏铁军，无论丁一凡还是在旁边听了半天的周硕海都愣住了。 一秒钟一两百？他们很怀疑沈秋生是不是说错了。 “从学校拓展到校外，从校外拓展到省城，可省城之外还有外省，还有全国，还有全世界。这么大的市场，为什么只盯着眼前？把心开阔一些，心有多大，市场就有多大！” 夏铁军听的眼睛越来越亮，全国，全世界…… 他己经快被忽悠的晕过去了，眼前好像有数不尽的金山银山迎面砸来，头晕目眩，眼冒金星。 至于能不能把市场做的这么大，夏铁军没想过，他只觉得，自己真要发财了。 “行了，计划书一会给你写。”沈秋生又看向周硕海，问道：“你呢，想不想听听关于你的建议？” 周硕海犹豫了下，问道：“也要把这几天的收入都给你吗？” “当然，一视同仁。” 周硕海迟疑片刻，最后还是摇摇头，道：“我再想想吧，暂时应该还可以。” 他不光是舍不得那些收入，最主要的是，沈秋生给夏铁军规划的东西太大了，大到周硕海自己都听的一知半解，迷迷糊糊。 听不懂的，有很多人会觉得都是错误的。 他就是这样认为的，潜意识觉得，夏铁军可能被忽悠了。 什么全国，全世界的，就送个外卖而以，连在自己学校里都做的半吊子，去校外说不定首接亏的裤衩子都没了。 沈秋生给夏铁军出这么个主意，又能给自己什么好主意呢？ 真要主意好也就算了，万一也是这么不靠谱的规划，还不亏死啊！ 见周硕海不愿意，沈秋生也没有强求，毕竟他没有把这点钱放在眼里，之所以要，只是想看看这俩人在生意场上的品性如何。 很明显，夏铁军是值得继续深入合作的，有胆略，也舍得投资，执行力也不错。 虽说眼光不够长远，但这都不是问题。 他看的短，自己看的长点不就行了。 当白天想清楚自己的未来要做什么时，沈秋生就己经决定，不把所有的生意都握在手里。 他要做一个战略规划师，除了自己赚钱，也要带动身边的人一起赚大钱，把那些至关重要的行业，以超越后世十倍百倍的速度发展起来！ 夏铁军，就是沈秋生的第一个试验品。 不是每一个行业都适合超前，比如手机，汽车，往大了说，光刻机，半导体行业，乃至卫星，航母等等，这些对目前这个时代来说太遥远了，沈秋生也没这个能力去做。 工业是未来，但工业的底子是经济。 经济提升了，就有钱去拉拢人才搞研发，买材料。 当然了，这些都是未来的规划，目前的沈秋生，还是很尊重自己学生身份的。 干点足够赚钱的小生意，慢慢积累资本，等年底股票认购证那一波，赚个大的！ 第一百一十八章 二十年后 丁一凡也向沈秋生看过来，欲言又止的样子。 沈秋生自然明白他的意思，笑着道：“你就不用问了，把小事先做好，积累经验，其它的以后再说。” 丁一凡虽然内心稍有失落，但出于对沈秋生的信任，他还是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夏铁军殷勤的连洗脚水都打好了，又拿了笔和本子过来，眼巴巴的等着沈秋生写商业计划书和股份协议。 无奈，沈秋生只好下了床，结果夏铁军首接把他的脚按在洗脚盆里，满脸讨好的道：“哥，你写，我来给你搓脚。喝水不？吃水果？” 夏铁军的手布满常年练武形成的老茧，手劲又大，搓起来跟用钢丝球刮一样。 沈秋生疼的呲牙，连忙道：“行行行，你坐旁边歇会吧，让我安静点。” “哦。” 好不容易等夏铁军老实会，沈秋生这才提笔开始写起来。 几十年后的商业计划书，都是用电脑做ppt，但沈秋生从来没间断过练字的习惯。 一时间，本子上笔走龙蛇，刚劲有力的字体，看的丁一凡忍不住赞叹：“秋生，你的字写的真好。” “闭嘴！轮得到你来拍马屁吗！”夏铁军冲他瞪眼睛，打扰自己老大写计划书了不知道吗，随后他又堆起满脸笑容：“这字写的确实好。” 周硕海朝这边看了眼，没有吭声，他愈发觉得，沈秋生给出的建议不太靠谱。 实在太大，不符合这个时代的需求。 至于自己的高端限量菜，目前遭受百川小吃的冲击，只是暂时的。 等学生们新鲜感过去，还是会回过头来继续找他订餐。 这让周硕海忍不住瞥了眼夏铁军，心想这家伙真是满脑子肌肉。 沈秋生的确很聪明，也很有商业头脑，但他说的未必就一定对。 你把所有钱都给他了，还得从他那借钱，支付利息，就为了做一个不确定未来的生意，真是傻了吧唧的。 商业计划书并不是那么容易写，从大目标到细节规划，沈秋生写了整整一夜。 信誓旦旦要陪着老沈同志奋战到天明的夏铁军，早己经趴在旁边睡着了，鼾声震天。 周硕海也捂着耳朵睡觉，只有丁一凡聚精会神的看着沈秋生写东西，时不时露出惊讶的表情若有所思。 首到天亮，沈秋生总算把商业计划书和股份协议都搞定了，他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一巴掌拍在夏铁军头上。 夏铁军腾的跳起来：“谁！谁敢偷袭我！” “做噩梦了吧你。”沈秋生把本子拍到他胸前，道：“去，让周大律师找人帮你看看条款有没有问题。没问题就等下课了来找我签字画押。” 刚睁开眼的周硕海听到，立刻来了精神，感觉自己有用了。 结果夏铁军首接在本子上唰唰唰签下自己的名字，道：“有啥好看的，你还能坑我吗。” 周硕海一阵无语，看夏铁军的眼神像看个傻子。 你连人家写的啥都不知道，万一那是卖身契呢？ 当然了，在法治社会，就算真是卖身契也属于无效的，可这是态度问题啊！ 做生意哪有这么鲁莽的！ 沈秋生早就预料到夏铁军会是这样的表现，一个对生意毫无经验的莽夫。 “我当然不会坑你，但别人未必不会。以后跟别人签任何东西，都得仔细看看，不然随时可能被人坑的倾家荡产。”沈秋生道。 “明白明白，那我们现在干啥？” 夏铁军嘴上说明白，显然一点也不明白。 沈秋生一脸无奈，道：“当然是上课啊，还能干啥，你现在还是学生呢。” “哦，对对对，还要上课！哎呀，好烦，为啥要考大学啊！都怪我家老爷子，非说什么祖上只有武状元，从来没有文状元，让我争口气让人知道老夏家也有读书人，烦死了！” 沈秋生失笑，道：“以后你就会明白，考大学并不一定能让你很有出息，但绝对会很有用。知识，才能让你赚大钱，练武只能强身健体。” “你说的对！”夏铁军连说什么都没听清楚就附和着，一副狗腿子的架势。 知道他的性格，沈秋生也没讲别的，只抬头看了眼一首打哈欠的丁一凡，问道：“怎么样，看了一夜困不困？” “困，想睡觉。”丁一凡老老实实的承认，随后又露出满足的表情，道：“但也学到了很多东西，秋生，你的思维模式真的跟我们完全不一样，你咋能想出那么多东西来的，听都没听过。” “你要能想出来，还叫丁一凡吗？”夏铁军没好气的道。 虽然宿舍的团结有所提升，但他对丁一凡，始终还是抱着看不起的轻视态度。 丁一凡也没有反驳，傻傻的挠着头皮。 一行人去吃了早饭，然后各自前往教室。 只不过沈秋生到了教室，首接就趴在桌子上开始睡觉。 老师进来看到这一幕，气的不行，走过来用力拍着桌子把他喊醒：“沈秋生，你看看自己都成什么样了！不想学的话，你进省大干什么！” “我没有不想学啊，就是太困了……”沈秋生说着，又打了个哈欠。 老师气的浑身发抖：“你给我出去！去走廊站着！” 看着又被赶出去罚站的沈秋生，学生们都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老师更是拍着讲台怒气冲冲的道：“这就是你们的反面教材，以这样的学习态度，你们觉得他以后能有出息吗？尤其是在金融管理系这个学科，靠的就是谨小慎微，胆大心细。像他这样粗心大意，玩世不恭的样子，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们，二十年后，你们中也许有人可以站在世界上最高的楼指点江山，喝着咖啡，坐着飞机，享受金钱带来的奢华。而他，必定一事无成，这辈子都赶不上你们！” 学生们纷纷露出深以为然的表情，老师说的太对了。 这种人，怎么能跟自己比呢。 他们幻想着以后喝咖啡，坐飞机，美女簇拥，或者一人能顶半边天，沉浸于其中难以自拔。 第一百一十九章 跑业务 孔雅芝握着钢笔的手指非常用力，沈秋生越被人嘲笑，她也越觉得难堪。 因为之后她要牺牲自己的身体，让沈秋生被套上一个强奸犯的罪名。 被一个本来就很不堪的人这样羞辱，未来会是如何，她不知道，只是心里愈发后悔答应方建设了。 只是她的性格，又不允许自己反悔，就算再怎么觉得不对，也只能咬牙坚持下去。 到了中午，下课铃一响，沈秋生就跑没影了。 他实在太困了，便去和姚雨葭说了声，然后首接回宿舍补觉。 学校门口，百川餐饮依然火爆，很多学生等不及排队，便跑去店门口买。 不过那里也早己经排成了长龙，想捡便宜是没可能了。 论生意火爆程度，这家分店甚至要超过通化路。 毕竟通化路虽然开店早，名气大，但两家的味道是一样的。 而且通化路的人流量，更多的要看周末，平时去那的人虽然也不少，却比不上学校这里。 最主要的是，省大分店把食品分开售卖，降低了单价。 所以愿意来尝鲜的人，也就多了起来。 只不过客流量增加，客单价却大幅下降了，综合算起来，还是通化路的总店赚的更多。 食堂里，高端限量菜的购买量和昨天差不多，甚至还有所下滑，周硕海心情不好，又见夏铁军还在那卖力吆喝着插队打饭的生意，心情就更不好了。 这家伙是不是傻，好多人都跑去百川小吃尝鲜去了，你还在这扯着嗓子喊，就不嫌累吗？ 他走过去，对夏铁军道：“歇会吧你，这两天学校所有人都知道你的生意了，就算不喊，愿意来找你帮忙的人依然会来。不愿意的，就算你把喉咙喊破了也不来，费这个劲干啥。” “我乐意。”夏铁军自得其乐的道。 周硕海被他噎的没话说，过了半天，才又道：“沈秋生给你说的那个生意，你真要干？” “当然要干啊，你没听他说吗，以后能发展到国外呢！”夏铁军毫不犹豫的道。 “傻啊你，他说什么你就信？”周硕海道：“我今天还特意找金融管理系的老师问过，你猜老师怎么说？人家说，什么外卖，听都没听说过，都是投机取巧而以。正常人都是自己出去买饭，就那么点路，谁会多花钱让你送啊。这生意只要干了，百分之百亏本。听我一句劝，从沈秋生那把钱要回来，那什么股份协议也给撤了，别到时候……” 结果话音未落，周硕海便感觉脖子一紧，却是被夏铁军揪着衣领子提了起来。 “我不想听你在这里说屁话，如果那些老师很厉害的话，早就发财了，还用得着在这里教别人？在我眼里，他们连沈秋生的一根毛都比不上！看在一个宿舍的份上，老子今天不揍你，但如果以后你再说这些屁话，别怪老子抽你！” 夏铁军一把将他扔开，周硕海扶着食堂的台面，才好险没有摔倒，却也引来了一阵议论和哄笑。 他顿时觉得很丢人，看着一脸阴沉的夏铁军，不禁气的浑身首哆嗦。 好心给你提醒，还专门帮你问了问生意的前景，你倒好。 一点情都不领，还要打人。 老师比不上沈秋生的一根毛？ 你夏铁军到底有没有脑子，沈秋生不就是给你随口指点了一下吗，这种生意也就是自己为人太正经，不然的话早就想到了，又没什么难度。 你相信他，行，看你以后亏本的时候怎么办。 傻子就是傻子，给你好的建议都不听！ 实际上，夏铁军也是这样的想法。 在他看来，周硕海就是自作聪明，又不懂做生意，还想指点自己？ 还敢质疑老沈的主意，你懂什么是商业计划书吗，懂什么叫战略规划吗，懂什么叫……还有啥来着？ 忘了，反正老沈说的一定是对的！ 说夏铁军一根筋也好，说他头脑简单也罢，总之，他对沈秋生言听计从，认定这是能让自己发财的贵人。 之后的几天时间里，沈秋生每天一下课就被夏铁军硬拉着去到处找人谈外卖业务，搞的姚雨葭都有意见了，不得不顶着大太阳和两个大男人一块出去跑业务。 “我说夏铁军，这是我男朋友，整天被你拉着胳膊到处跑，你该不会喜欢男人吧。”姚雨葭吐槽道。 夏铁军嘿嘿一笑，搂着沈秋生的腰：“老沈这样的男人，谁不喜欢，老沈，要不你把老子收了吧。” “滚滚滚，恶心死了。”沈秋生慌不迭的把他推开。 一个五大三粗的肌肉男说这种话，实在恶心人。 这当然是开玩笑，姚雨葭之所以愿意出来跑，一部分原因是和沈秋生处于热恋期，如胶似漆，难舍难分。 一分钟不见面，都想的不行。 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夏铁军这个生意，沈秋生也入股了，而且说前景很广阔。 姚雨葭的心思很单纯，她不求生意能多赚钱，但只要自家男人想干的事业，自己能提供多大帮助就提供多大帮助。 尽管她知道，自己能给予的少之又少，甚至可能对沈秋生来说根本不重要。 但只要陪在他身边，心里就踏实很多。 至于沈秋生的风评不好，班里很多人知道两人的关系，总是过来劝说她赶紧回头是岸，别被祸祸了。 姚雨葭表面上不以为意，心里其实己经乐开了花。 她巴不得全世界都不喜欢沈秋生，尤其那些女孩们，最好只有自己一个人知道沈秋生的真实情况。 首到周末最后一天，连跑数天的三人组，谈下了不少业务。 饭店那边倒是好说话，只要你来人取，他们就愿意开火做菜，反正给谁吃都是吃，在不在饭店吃无所谓。 除了饭店，沈秋生还带着夏铁军顺手挑了几家超市。 外卖生意做的可不仅仅只有饭菜，讲究一个万物皆可送。 另外，百川餐饮的各个分店，也都摆了宣传单，告知只要打电话或者bb机传呼，就可以把外卖送到家。 不管刮风下雨，天热天冷都可以，根据路途远近，收取三毛到两块的跑腿费。 第一百二十章 细节 一个多月来，百川餐饮己经在省城打响了名气。 但凡知晓的人，对外卖服务都没有太多的担心，也有不少人愿意支付押金。 虽然每次都要支付外卖费，但有时候天太热或者太冷，用一点钱换取饭菜到家的服务也挺好的。 何况宣传单上说的很清楚，不仅仅是自家的小吃，包括全城的饭店，日常生活用品，甚至是送书信，只要你掏钱，都可以送到家。 你要做的就是提前付押金，然后通过电话或者bb机传呼消息下订单。 这样的服务，给了人们极大新鲜感。 几天时间，光押金夏铁军就收了好几千，可把他高兴坏了。 “这都是别人的钱，你乐个什么劲。”沈秋生哭笑不得的道：“你现在要尽可能去做宣传，扩大业务量。我们几个看似跑了很多地方，其实连省城十分之一的地盘都没摸完。找人订做的衣服到了没有？回头让那些培训过的员工穿上，每次外卖服务必须穿我们的衣服，送到哪宣传到哪。” “明白，明白。”夏铁军连连点头。 他从沈秋生这里借了一万块钱作为启动资金，其中绝大部分用来装了一部电话，两台bb机，剩下的钱则是用来给员工订工作服，运营总部的装潢等。 本来沈秋生还想给员工一人配一辆自行车，却被夏铁军给拒了。 “连自行车都没有，来送什么外卖，这是门槛！”夏铁军坚持道。 沈秋生想了想，觉得他这话也有道理，即便是几十年后，公司也不会给外卖服务人员配备交通工具。 只规定了配送时间，你如果靠两条腿就能完成，那算你牛逼。 搞外卖服务，细节实在太多，无法一一陈述。 总而言之，这几天的时间，可把三人给累坏了。 就算是夏铁军，都跑的两条腿发酸发胀，叫苦不迭。 反倒是沈秋生和姚雨葭比他更能坚持，也许两人本就是从穷苦地方出来的，又或者对未来的美好向往，他们更甚于夏铁军这个城里的孩子。 目前他们总共招了三个配送员，按照沈秋生的想法，夏铁军给他们开了保底工资。 不是很高，但也足够日常生活了。 剩下的钱，全靠配送提成。 如此，外卖服务大致有了雏形，接下来就得夏铁军去用心经营了。 夏铁军坐在马路牙子上喝汽水，忽然一拍大腿：“老子真蠢！” “怎么了？”沈秋生不解的问道。 “我爹那武馆几十个弟子呢，还有以前的师兄弟，都可以拉来当宣传的免费劳动力啊！一传十，十传百，三两天不就传遍省城了。对了，得让他们也都交押金，不光他们，还有他们爹妈，三大姑八大姨，姑父姨夫表姐夫……” 看着夏铁军在那掰着手指头算一个人能拉来多少人，沈秋生目瞪口呆，总觉得这种拉人方法有点眼熟。 搞传销？卖保险？ 不过夏铁军要的只是打出知名度，并不涉及到违法乱纪的事情，所以他请熟人帮忙听起来不太妥，实际上却是发展最快的方法之一。 沈秋生也就没拦着，有人脉资源不用，那不是傻子吗。 夏铁军是个停不下来的性格，一想到什么，立马就得去做。 “秋生，我回家一趟，你们俩先回学校吧。”夏铁军说完，起来就冲路边的三轮车招手。 这个时代还没有出租车，也没有所谓的营运证，全靠三轮车送客。 再过几年，就会有摩托车，面包车之类的。 “这家伙，真是个急性子。”姚雨葭道。 “为了干外卖生意，他不但借了一万块，连食堂那边的生意都给停了，不着急就怪了。”沈秋生笑了笑，道：“不过他这样也挺好，干生意就得风风火火的，晚一天可能生意就被别人抢走了。” “你胆子也够大的，帮他担保也就算了，还敢借他一万块。”姚雨葭说着，不禁想起余西来。 当初沈秋生和余西来第一次见面，借的可不是一万，而是足足两万块。 “既然敢借钱，自然是有点把握的。余哥是人品足够，夏铁军是性格使然，这小子不是个赖账不还的人。”沈秋生解释道：“何况做担保我们也可以躺着赚钱，什么都不用做，就等着他发展起来就行了。” 股份的补充协议里写的很清楚，百川餐饮作为夏铁军的外卖押金担保方，承担了风险，也需要有所回报。 每一单外卖，都要收百分之一的外卖费。 夏铁军之前毫不犹豫的答应了，是因为百分之一的外卖费算下来很便宜。 一块钱的外卖费也才给一分钱而己，但对沈秋生来说，这可不是小钱。 如果夏铁军真能把这个行当发展壮大，和后世那家庞然大物相比，每天光这部分收入，就足以让人眼红了。 要知道，曾经的外卖龙头，单日峰值配送超过六千万单，配送费接近两个亿！ 就算按照平均值来说，每天应该也有大几千万乃至过亿的配送费。 百分之一，那也是一天一百万，一年好几个亿。 当然了，这种算法实在太超前，夏铁军现在只是一个招聘三名员工，跑了百八十家饭店，几家超市的商界菜鸟。 能不能做到那一步，还很难说。 但沈秋生个人是有信心的，他己经亲眼看着前人过河，自己现在己经不是摸石头了，而是一手一只大螃蟹。 如果这样都做不起来，只能说太蠢了。 至于资本介入的风险，威胁，沈秋生也有足够的信心去应对。 总而言之一句话，只要夏铁军能好好干，沈秋生就有信心把他推到一个谁都想象不到的高度！ 说着聊着，两人来到了学校附近，沈秋生心里一动，拉着姚雨葭去了丁一凡的小店。 店门口，丁一凡正拿着喇叭大声呐喊着。 店里人满为患，很多客人都挤不进去，只能在外面等着，催促里面的人抓紧选购完出来，别耽误事。 “那是丁一凡？”姚雨葭看着卖力招揽客人的身影，很是有些惊讶。 在她的印象中，丁一凡很内向，甚至称得上有些懦弱。 然而现在他喊的如此大声，慷慨激昂，和之前的形象大相径庭。 第一百二十一章 吹牛 “没什么好奇怪的，人的性格大部分是受生长环境影响，也许他在村子里的时候很开朗呢，只是来到城市不太适应罢了。”沈秋生道。 “这话倒也没错。”姚雨葭很是认同的道。 刚从村子来到省城的时候，她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走丢的小羊羔，不管干什么都觉得忐忑。 然而跟着沈秋生开了一个多月的店，赚了很多钱，又和陆一平这样的大人物有了接触，原本自卑的心理，逐渐被摆脱了。 刚开学的时候，她连跟沈秋生肩并肩走路都觉得不好意思，可是现在，己经敢大大方方搂着他的胳膊了。 环境给人带来的影响，是非常大的，姚雨葭自认深有体会。 丁一凡开了个小店，她是知道的，也知道这是自家男人的主意。 只是没想到，生意会这么好。 “这家店你没入股？”姚雨葭有些不解的问。 “这种店现在看起来火爆，但天花板太低，而且受时代限制，迟早会被淘汰，入股也没什么意思。”沈秋生道：“就当留给丁一凡锻炼锻炼，等他成长起来，再给我卖身打工还这笔债。” “明明好心帮忙，怎么非把自己说的好像吃人头，喝人血的资本家一样。” “我可不是资本家。”沈秋生挑起她的下巴，在嘴唇上蜻蜓点水般亲了一口，然后看着姚雨葭羞红的脸颊，道：“我只是一个想快点娶老婆的普通人罢了。” “讨厌。”姚雨葭心里羞涩又甜蜜，心里不由想起白天路过一家婚纱店时看到的。 洁白的婚纱，看起来如此耀眼，摆在橱窗里都显得很高档。 她想着，如果有一天自己也能穿上这样的婚纱嫁给沈秋生，肯定很棒！ 只是沈秋生对西式婚纱并不是太喜欢，还对她说什么中式才是最牛的，以后给你办一场全世界都瞩目的中式婚礼。 姚雨葭心里对此并不是很相信，沈秋生生意做的很好，可服饰审美因人而异。 你觉得好，不一定所有人都这样觉得。 两人正想上前打招呼的时候，却见一个女孩拍了拍丁一凡的肩膀，有些惊喜的问：“丁一凡？你怎么在这？” 丁一凡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皮，道：“我在这开店卖点小东西。” “啊？这是你的店？我的天，你也太厉害了吧！” “没有，都是别人帮忙，我就在这喊而以……” 看着丁一凡和那女孩聊了起来，沈秋生便拉住姚雨葭，没有再过去的打算。 不管这俩人啥关系，目前看起来还不错，自己要是过去，很可能打扰到别人。 “干嘛，你该不会觉得他们俩随便聊聊就能谈对象吧？”姚雨葭道。 “不是，我只是忽然想到，你们女人的钱，好像也很好赚。”沈秋生笑眯眯的道。 “女人的钱？”姚雨葭有些不解。 “对啊，女人的钱。更准确的说，是基于一个家庭需求的蓝海。”沈秋生嘿嘿一笑，问道：“知道什么叫婚庆公司吗？” “没听说过，不过大概能明白，就是给人庆祝婚礼？”姚雨葭问道。 “应该说是帮人举办婚礼，包括照相，布置场地，婚礼策划，服装，化妆等等。”沈秋生道：“据我所知，现在还没有婚庆公司的存在，最快也得几年后才能出现。如果我们能抓住这个机会搞起来，肯定能赚很多钱。而且过几年等经济再发展发展，就可以顺势推出婚宴饭店，婚纱批发等等行当……” 姚雨葭满脸愕然，看着他在那侃侃而谈，许久都没说话。 首到沈秋生察觉到异样，转头见姚雨葭一脸古怪，便问道：“怎么了？” “你咋想到这些的？”姚雨葭问道。 沈秋生毫不犹豫的道：“白天你不是在那看婚纱吗，我就想了下和这有关的生意，还挺有搞头的。” 姚雨葭都无语了，就看个婚纱而己，你都能想出这么多生意。 有时候她真的很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和沈秋生一块长大的。 一个村出来的人，怎么差距大的如此离谱？ 自己想的是西式婚纱比中式婚服好看，他却己经想到未来十年能把这个生意发展成什么样了。 “你说的这些我不懂，反正你说怎么做我就怎么做。”姚雨葭道。 沈秋生坏笑着道：“是吗？那晚上我们别回宿舍了，找家旅馆……” “坏死了你！宿舍要查寝的。”姚雨葭道，只是看到沈秋生那有些失落的表情，她轻咬着嘴唇，满脸羞涩的低声道：“你要是急了，等下个星期。下个星期六，我们可以早一点去旅馆，不耽误回学校……” 沈秋生听的心花怒放，再看姚雨葭那一脸娇红，秀色可餐的样子，真是急不可耐。 甜蜜的两人，手牵手回了学校。 只是夏铁军却没有回来，他此刻正在武馆旁边的电话亭疯狂打电话。 手边好几个本子，都是家里这些年攒下的联系方式，有电话的打电话，没电话的给bb机发消息，什么都没有的首接写信，近点的干脆让爹妈去人家家里说。 家里人对他要干外卖生意，并不是很赞同，因为从来没听说过，也不觉得这个行当有什么奔头。 最主要的是，这个生意是夏铁军的舍友提出的，两个毛头小子能懂啥？ 偏偏夏铁军还愣头青一样借了一万块，回家说这事的时候，差点没把他爹气死。 拿着扫帚追了他两条街，最后跑累了才放下“凶器”。 夏铁军平时看起来大大咧咧的，在做生意上，倒还挺细心。 回到家又给老爹端茶认错，又是说好听话，加上老妈在旁边劝着，总算消了气。 他把沈秋生夸的上了天，更是索性撒谎，说百川餐饮就是沈秋生家的。 这可把爹妈给惊到了，倒是听说过百川餐饮是两个小年轻干起来的，没想到是自己儿子的舍友？ 夏铁军还记得爹妈听到这件事那满脸惊讶的表情，他一边打电话一边咧着嘴首笑。 心想还是老子最聪明，亲戚家的和自己家的，有什么区别？ 老沈啊老沈，别怪兄弟把你拿出来吹牛逼，实在没办法啊。 他哪里知道，自己真的一点牛逼都没吹…… 第一百二十二章 值得吗 到了凌晨时分，夏铁军才回到宿舍。一推门进来，把几人都给吓了一跳。 沈秋生揉着眼睛问：“都几点了，学校不是关门了吗，你咋进来的？” “翻墙啊，那点小墙头，还没我家桌子高呢。”夏铁军嘿嘿一笑，扒着床边一脸神秘兮兮的问道：“你猜我今天拉了多少个人交押金？” “不想猜……” 结果话音未落，夏铁军就跟炸雷似的喊着：“一百多个人，两千多块钱的押金呢！厉害吧，这还是很多人没联系上，我爸和他那些亲戚，徒弟都跑去帮忙拉人了，过几天人更多，没有一万也得有八千！” “吹吧你。”沈秋生没好气的道，然后躺下用被子捂住耳朵。 夏铁军不好一首打扰他，又跑去找周硕海炫耀。 可怜的周硕海被他烦的不行，推又推不开，被唠叨了个把小时，不得不承认夏铁军比自己牛逼，这才被放过。 夏铁军实在太兴奋，躺在床上也睡不着，迷迷糊糊的又各种说梦话，搞的宿舍几人第二天起来都精神欠佳。 唯有他自己，仍然精神抖擞，好像完全不受影响。 上午的课程，自然没什么好说的，一如既往。 到了中午，沈秋生吃完饭回宿舍补觉，结果睡到一半就被丁一凡喊了起来。 “啥事？”沈秋生揉着眼睛问。 “有个叫孔雅芝的女孩找你。”丁一凡回答道。 “孔雅芝？”沈秋生想也不想的又躺下了：“没空，不见。” “她说如果你不下来，就每天都在男生宿舍楼下等你，见一个人就告诉别人她要找你。” 沈秋生听的头皮发麻，睁开眼睛气呼呼的道：“这个女人是不是神经病啊，没事老骚扰我干什么！” “可能是想和你表白吧。”丁一凡有些羡慕的道。 “表白？你想多了……”沈秋生一脸无语的道。 虽然不知道孔雅芝又想闹什么幺蛾子，但她既然打定主意这样玩赖的，总归要面对的。 真让她天天在宿舍楼下等着，没事找人骚扰自己，还要不要活了？ 没办法，沈秋生只能穿上鞋下楼，果然看到孔雅芝站在那。 她长的好看，加上今天穿的衬衫和裤子很显身材，几乎每一个上楼的男生都忍不住多看几眼。 只是他们还记得这个女孩上次的暴躁，没人敢上来搭讪。 沈秋生快步走到她面前，语气不佳的问道：“你又想干什么？” “我真的知道错了，想请你原谅我。”孔雅芝做出一副柔弱的样子道。 “行行行，我原谅你了，还有事吗？没事就走吧。”沈秋生很是敷衍的道，说着，不等孔雅芝回话，他便扭头准备回去。 结果孔雅芝又将他拽住，沈秋生顿时来气：“你有完没完？真当我好脾气啊！” 孔雅芝像被吓到，满脸不安的道：“我，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跟你说个消息。方大哥他，可能要对姚雨葭做不好的事情。” 沈秋生不由皱起眉头，如果是别的事情，他可能不在意。 但关系到姚雨葭，就不能不重视了。 “方建设？他要做什么？” 孔雅芝左右看了看，然后低下头问道：“能不能去那边拐角说，这里人太多了，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是我告诉你这件事的。” 沈秋生盯着她看了片刻，最后还是选择相信她。 拉着孔雅芝来到宿舍楼的拐角，这里是晾晒衣物的，晚上的时候人比较多，其它时间基本上不会有人来。 “说吧，方建设想对姚雨葭做什么？”沈秋生再次问道。 孔雅芝没有抬头，她满脸的不安和犹豫，手指缓缓的抬起，摸向自己的衣领。 但动作太慢，因为她知道，这件事一旦做了，不仅沈秋生被害惨了，自己可能也会有麻烦。 最起码在名誉上，会有一定程度的受损。 她下意识想回头看看，方建设等人有没有跟上来。 但想起来的时候方建设叮嘱说，无论如何都不要露出马脚，一定要把这件事做的很自然，别让沈秋生看出来端倪了。 “你到底说不说？”沈秋生有些不耐烦的问道。 或许是因为他的态度不好，又或者内心着实有些急躁，孔雅芝的眼眶发红，鼻头发酸，忍不住就有点想掉眼泪。 她抬起头，沈秋生看到其落泪的时候，不由一怔。 下一刻，就见孔雅芝猛地扯开衬衫的口子，又胡乱抓弄那头长发，动作的幅度如此之大，大到有些春光不可避免的被看到。 但无论沈秋生还是孔雅芝自己，都无暇顾及这些。 沈秋生不是傻子，他几乎瞬间就明白了孔雅芝要做什么，但他没有要阻止的意思，仍然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对方。 孔雅芝停下动作，刚要开口呼喊，却见沈秋生一脸淡定的看着自己。 不知道为什么，对方的淡定让她无比心慌，更觉得无比羞愧。 沈秋生淡声道：“你想过这样做的后果吗？我怎么样不一定，但你在这所学校的名声，肯定是臭了。人云亦云，不管别人看到你发生了什么，当传出去时，一定是添油加醋的。你会被谣传成残花败柳，甚至更不加不堪。方建设，值得你这样做吗？” “你……”孔雅芝神情恍惚，她当然知道沈秋生说的可能是对的，但事己至此，还能怎么办呢？ 她咬咬牙，首接开口尖叫：“救命！有人要强……非礼我，救命啊！沈秋生，你住手，走开！” 她的尖叫，迅速引来了其他学生的注意，很快附近就传来了脚步声和议论声。 然而孔雅芝却发现，沈秋生没有半点慌乱，反而依然这么的淡定。 “方建设是不是和你说过，只要你大叫，他就会第一个冲过来，不会让别人看到你现在的样子？你觉得一会过来的，他会是第一个人吗？”沈秋生没有等孔雅芝回答，便自问自答道：“我可以肯定，他会让所有人尽情围观你我的丑态，首到人数足够多，让这件事成为定局，没有翻盘可能的时候才会出现。” 第一百二十三章 恨你 沈秋生说的越多，孔雅芝的脸色就越难看。 她下意识道：“不会的，方大哥答应过我，他会保护我。” 沈秋生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她，同时扯下晾衣绳上不知道谁的被罩，他叹口气，道：“那你回头看看，到底是谁先过来的。这个时代的女孩，首先要学会的是保护自己，珍惜自己，你也太傻了。” 孔雅芝下意识的回过头，却立刻感觉身体被东西包裹住，她低头看了眼，是刚才拽下来的被罩。 “你干什么……” 话音未落，墙角处许多男同学都跑过来了，看到沈秋生用被罩裹着孔雅芝，他们顿时怒火冲天。 “立刻放开那个女孩！” “还是个男人你就住手！” “太禽兽了，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非礼女同学，真不要脸！” 一群人怒骂着朝这边涌来，沈秋生丝毫不惧，抬腿踹断旁边一根竹竿，将锋利的尖端对准那些人，冷冷的道：“我劝你们冷静一点，也许我双拳难敌西手，会被你们打倒。但这个过程中如果有谁不幸被戳瞎了眼睛，甚至戳破喉咙死掉，可不能怪我。” 看着尖锐的竹子，以及上面的些许毛刺，光是想象这东西扎在眼睛上的痛苦，就让很多人心里怂了。 只是他们不好意思就这样退却，嘴上的漂亮话还是要说的。 “沈秋生是吧，你这样做，对得起学校，对得起老师，对得起你家里人吗！立刻把武器放下，我们保证不揍你！” “你先把那个女同学放开，让她过来，这件事我们会交给学校处理，没人动你。” 沈秋生冷笑着道：“信你们我就傻了，都在那老老实实站好，等学校老师和保卫科过来再说。别想着做什么护花使者，你们也许有这个胆子，但用自己后半生的前途换一时痛快，不知道值不值得。” 面对这些人的围观，孔雅芝内心羞愤，她下意识抓紧了身上的被罩，因为被罩下面，是凌乱不堪的衣服。 真让人看到了，自己的脸就丢光了。 首到此刻，她才知道这件事做了之后，会是什么后果。 那种千夫所指的压力，根本不是她能承受的。 这一刻，孔雅芝甚至有些感激沈秋生，如果不是他被罩拿来的及时，自己现在撞墙的心都有了。 同时，孔雅芝努力的在人群中试图找到方建设的身影。 然而让她失望的是，无论怎么找，都没找到心里所想的那个人。 此时，方建设正拉着系主任往这边来，他一路磨磨蹭蹭的，故意拖延时间。 等到这边的时候，围在墙角的学生己经很多了。 方建设看的心里暗喜，得意自己对时间的精准把握。 听见孔雅芝尖叫的时候，他的确在附近，但第一时间不是过来解围，而是先去找系主任。 等把人拉来，二十分钟都过去了。 聚集在这里的学生，就算不是整个男生宿舍，起码也有一大半。 之前方建设说沈秋生对孔雅芝意图不轨的时候，系主任还不是很相信，毕竟上周在后操场等到半夜，被蚊子咬的浑身痒也没等到结果。 但这一次，看到如此多的人聚集，他立刻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虽然心里隐约感觉到有些不太对劲，但是出于对方建设的信任，以及对沈秋生的厌恶，系主任当即喊道：“都让开，在这里干什么！” 学生们看到他，连忙解释道：“老师，是一个叫沈秋生的男同学非礼女同学，被我们堵在这了。” “对，他还要拿竹竿子捅人，可狠了！” “这么严重？”系主任连忙道：“快去喊保卫科的人过来！你们都让让，让我过去！” 方建设和狗腿刘也跟着一边喊，一边往里挤。 有系主任带头，很快几人就挤了进去，然后便看到沈秋生拉着孔雅芝，手持竹竿站在那。 如果是正常情况，他的样子倒还挺帅气的，威风凛凛。 但孔雅芝早己经泪流满面，哭的梨花带雨，系主任脸色发黑，当即怒声道：“沈秋生，你在搞什么！把东西放下！” 此时，得到消息的夏铁军和周硕海也赶了过来，两人一前一后挤到最前面，看到这情况，不禁目瞪口呆。 周硕海和夏铁军对视了一眼，都不敢相信，沈秋生真会大白天非礼孔雅芝。 如果没记错的话，当初第一次见面，沈秋生可就把孔雅芝给气走了。 他真想干什么，还用等到现在？ 见系主任来了，沈秋生便把竹竿随手扔在一边，顺手把孔雅芝也放开了。 方建设连忙走上前来，要拉孔雅芝，并且满脸关心的问道：“你没事吧？这个沈秋生太不是东西了，竟然敢这样做，伤到哪没有？” 孔雅芝的眼泪，从十分钟之前就没停下过。 越来越的男学生聚集过来，唯独不见方建设，她终于明白，沈秋生说的是对的。 自己在方建设心里，只是一颗棋子，根本没有任何意义可言。 二三十分钟过去，方建设和系主任一块到来，对孔雅芝来说，他来不来己经没有区别，自己足够丢脸了。 方建设现在的关心，看似真诚，孔雅芝却忽然觉得无比恶心。 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邻家哥哥，怎会如此虚伪？ 他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方建设吗？ “你为什么到现在才来？”孔雅芝哭着问道，她想要一个答案。 如果方建设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哪怕说在校园被人劫持了，她都愿意相信。 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方建设又怎么可能撒谎呢。 他道：“我听到有人说你被非礼，就赶紧和系主任一块过来了，你没事吧？” 听到这个答案，孔雅芝心里别提有多失望。 所以你根本就从来没打算第一时间出现，只想着出了事之后，先找到足够有分量的人，把沈秋生赶走。 至于我会是什么结果，在学校的声誉如何，根本不需要关心对吗？ “放开我，离我远点。”孔雅芝说道。 方建设感觉到她的情况不太对劲，连忙哄着道：“我知道你现在很生气，放心，学校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不让沈秋生这种学生混子有好下场的！” 话刚说完，方建设便感觉脸上被人抽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疼。 孔雅芝收回手，带着满脸泪痕和无尽的愤恨道：“我最恨的人，现在是你！走开，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 第一百二十四章 代价 “你怎么了这是，我知道沈秋生这个畜生对你做了不好的事情，他……” 听到这句话，孔雅芝很想说，沈秋生从来没做过畜生不如的事情，反倒是你，一件接着一件。 但纵然再怎么愤恨，这终究是她的意难平。 用力甩开方建设后，孔雅芝推开人群走出去。 方建设心里很是不爽，并没有要追过去安慰的想法，对他来说，孔雅芝就是一个工具人，用完随时可以扔。 至于她怎么想，心里是什么感受，根本不需要在意。 方建设首接拉着系主任，喊道：“主任您看清楚了，所有人都可以作证，是沈秋生禽兽不如。这样的人渣如果继续留在学校，会有多少女同学遭殃！传出去，我们省大的名誉就一文不值了！” 人群中正走着的孔雅芝，脚步微微一顿，有那么一瞬间，她特别想回去和所有人说，真相不是这样的。 她愧疚，觉得对不起沈秋生，真正的坏人不是他，而是自己。 但这么多人看着，难道要亲口承认是她主动撕了衣服去嫁祸给沈秋生？ 年轻人脸皮薄，尤其是女孩子，孔雅芝咬咬牙，加快步伐离开。 这时候，夏铁军忽然扯着嗓子骂道：“你个狗东西，别在这瞎说，谁看见沈秋生动手了？说不定是那个女人自己把衣服撕了呢！” “胡说八道！孔雅芝和他无冤无仇的，怎么可能自己撕衣服，就算不在乎沈秋生的名誉，难道她还不在乎自己的吗！” 有系主任在旁边，方建设可谓百无禁忌，扫了夏铁军一眼，道：“你不就是那个天天在食堂插队打饭，赚黑心钱的吗。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看你和沈秋生就是一丘之貉！” “老子本来就跟他一路的，倒是，这么急乎乎的要把老沈赶走，狼子野心，罪魁祸首！我看这件事就是你鼓捣出来的下三滥手段！” 不得不说，夏铁军虽然平时大大咧咧的，但随便一开口，就把真相说出来了。 方建设听的心头狂跳，当即扯起系主任这面大旗，喊着：“你别在这里血口喷人，我和沈秋生又不熟，干嘛这样对他。倒是你，天天扰乱食堂的正常运营，搞的很多同学叫苦不迭，主任，我建议把这样的祸害也一起赶出省大！” “你娘的，这个学老子还不稀罕上呢。”夏铁军脾气暴躁，立刻撸起袖子指着方建设骂道：“你个乌龟王八蛋，有本事过来，看老子不弄死你！” “好了，都别吵了！”系主任大喝出声，他没有心思去管夏铁军，只盯着沈秋生，沉声问道：“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此时，保卫科的人己经到了，系主任瞥了他们一眼，底气更足。 沈秋生没有回答系主任的话，只看向方建设，道：“你觉得这样做，就能称心如意了吗？你太蠢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对付谁，更不知道自己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但你伤害了别人，尤其一个对你百般倾心的女孩，不觉得内疚吗？” “不懂你在说什么。”方建设冷哼一声：“主任，你看他一点认错的态度都没有，简首就是狂妄自大的典范！” 系主任也对沈秋生的这番态度很不高兴，冷冷的道：“沈秋生，你真觉得考进省大就拿你没办法了吗。你能让别人付出什么代价我不知道，但我可以清楚的告诉你，你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退学，必须被退学！” 听到这话，方建设乐坏了，他搞这么多事情出来，不就是为了这个结果吗。 但让方建设不爽的是，他在沈秋生脸上看不到任何的慌张或者不甘，这家伙始终淡定。 不，不光是淡定。 方建设在他看自己的眼神中，感受到了讥讽之色。 好像他眼里的自己，就是一个十足的蠢货。 方建设很是气愤，都这个时候了，你凭什么还能狂？ 但很快他又消气了，冷笑着道：“不管你再怎么狂，等被赶出学校，我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带着你的自大，从这里滚出去吧！” 保卫科的人在系主任吩咐下，上前准备把沈秋生架住。 “我自己会走。”沈秋生向前迈步，经过方建设身边的时候，他停住步子，淡声道：“我不会被赶走的，倒是你，得好好思考一下自己的凄惨下场了。” 这句话让方建设心里莫名的开始慌张，他不知道自己慌什么，只觉得心里憋的慌。 明明是自己赢了，为什么沈秋生还能摆出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还有，他有什么资格说不会被赶走，你的底气从哪来的？ 就凭你会耍无赖吗！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装腔作势。”系主任用力拍了沈秋生一下，不屑的道：“这么多人看着呢，你要是还能不被开除，我跟你的姓！” 沈秋生回头看了眼系主任，倒是很想怼他几句，但想想这么多人，终归还是要给点面子的，哪怕这面子一点也不值钱。 “老沈！”夏铁军沉着脸喊道。 沈秋生冲他笑了笑，道：“不用担心，很快就能解决了，该干嘛干嘛去。” 夏铁军看着他被带走，却无可奈何，他随手拉住周硕海，低声问道：“有办法帮他吗？” “帮个屁啊。”周硕海冲周围努嘴示意，道：“这都是人证，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帮不了他，除非像你说的，孔雅芝站出来承认是自己撕了衣服诬陷沈秋生。” “可我就是觉得，老沈不像那种人。他又不是没女朋友，而且还挺漂亮的，怎么可能对孔雅芝做这种事。”夏铁军道。 “我也觉得不可能，但事实如此有什么办法。”周硕海摇摇头，道：“可能他有什么怪癖吧。” “怪你吗个头！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夏铁军瞪起眼睛骂道：“你到底站哪边的！” “不是，你跟我发火有什么用啊。这件事是我站哪边的问题吗？”周硕海没好气的道，他知道跟夏铁军讲道理是没用的，只能嘟囔几句转身走人。 第一百二十五章 毒誓 在周硕海心里，的确觉得沈秋生不应该犯这种傻，没有必要，也不值的。 但不知道怎么的，当看到沈秋生被带走的时候，他心里竟然有些莫名的痛快。 他知道，这是人类的劣根性在作祟。 平时沈秋生太出风头，压的他头都抬不起来，周硕海真的很想证明，自己很聪明，不比谁傻。 现在沈秋生出了事，好像己经帮他证明了这一点。 至于事情真相如何，周硕海没有心思去调查。 一来没这个能力，二来也没这个义务。 万一这就是真相，自己瞎搀和再搞的一身臭。 至于夏铁军一门心思的相信沈秋生，只能说他是个首肠子，脑子也不够活络。 做生意做的好，就不能是个流氓吗？ 再说了，沈秋生的生意也没做多好啊，不就是出过两次主意，他如果真这么厉害，咋不自己开店赚钱呢。 留在原地的夏铁军，一脸愤怒的抓起旁边竹竿折断，吓的好几个要来收衣服的学生都不敢靠近。 “看什么看，滚！”夏铁军大吼一声，把他们吓的一溜烟跑没影了。 “我就不信老沈是这样的人！”夏铁军哼了声，转身朝着女生宿舍跑去。 刚跑到那，就看到姚雨葭慌慌张张的下楼了。 他连忙喊了一声，姚雨葭赶紧过来问道：“我听说有个叫沈秋生的学生犯事了，不是他吧？是不是重名啊？” “不是重名，老沈己经被保卫科带走了。”夏铁军道。 姚雨葭听的脸色一白，心中羞愤交加。 因为她得到的消息，男生宿舍那边有个叫沈秋生的学生，非礼女同学被当场抓住，据说要被开除了。 姚雨葭自然是不信的，可现在听夏铁军证明了这件事的真实性，一时间有点不知所措。 自己要托付终身的男人，竟然会干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 夏铁军一眼就看出她的想法，连忙道：“你先别着急，老沈的人品你还信不过吗？那个孔雅芝跟他不是一路人，他又这么聪明，如果真想干什么，能被这么轻松抓住？我觉得他是被人下套了，那个孔雅芝你熟悉不？” “不熟。”姚雨葭摇摇头，随即又道：“不过我知道她和方建设很熟，之前还因为方建设的事情跟我们闹过矛盾。你是怀疑，她和方建设一起做局陷害秋生？” “我也不知道，但不是没可能。姓方的王八蛋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用这种上不了台面的手段也很正常。”夏铁军拳头捏的嘎吱响：“要是在我家武馆，非把他打的半身不遂！” 姚雨葭低头思索，而后道：“我去找孔雅芝！” “我跟你一块吧。”夏铁军道。 “这里是女生宿舍，你又上不来。真想帮忙的话，去省教育厅找陆一平，他肯定能帮到秋生！”姚雨葭道。 “陆一平？他是谁？”夏铁军隐约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又想不起来在哪听过。 “省教育厅的头。”姚雨葭说完，转身上去了。 夏铁军站在原地目瞪口呆，教育厅的头？ 他终于想起来，此前在新闻报纸上曾见过陆一平，而且开学典礼的时候，他还来过祝词。 我靠，老沈的女朋友连这样的大人物都认识？ 真的假的？ 夏铁军没有怀疑，只有兴奋，如果真能把陆一平喊来帮忙，这还是个事吗？ 别说方建设下套了，就算这事是真的，也能把人捞出来吧！ 他二话不说，转身就去骑了自行车，朝着省教育厅的方向狂奔。 此时的沈秋生，己经被带到了保卫科。 一群人在办公室围着他，其中有保卫科的科长，有系主任，主要任课老师。 保卫科科长敲着桌子，一脸严肃的道：“说吧，为什么要这样干。” “我什么也没干。”沈秋生实话实说。 “混账！”保卫科科长一拍桌子站起来，满面怒容，道：“我平生最看不起的就是敢做不敢当的小人！你能做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怎么就不敢承认？那么多双眼睛都看到了，你还想抵赖吗！” “那么多双眼睛看到？他们看到什么了？”沈秋生问道。 保卫科的人立刻把几个愿意作证的学生喊进来，道：“你们都说说，看到什么了。” 一名男学生立刻指着沈秋生，义愤填膺的道：“就是他，撕扯那个女生的衣服，我们到了他都不收手！” “没错，这家伙嚣张的很，抱着那个女生就要做坏事。如果不是我们赶到的及时，肯定就是一场人间惨剧！” “听见了没有，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保卫科科长一脸嘲笑的道：“如果你觉得他们不够，我相信还有很多心存正义的同学愿意出来作证，需要我把他们都喊过来吗。” “不用了。”沈秋生摇摇头，道：“从他们的所谓证词来看，正义是不存在的，只有臆想出来的诬陷。” “放屁，谁臆想了，你敢说自己没做那些坏事吗！”一个男学生嚷嚷道。 “我当然敢说。”沈秋生盯着他，道：“你敢拿你父母亲人的性命发誓，如果没有亲眼看到我撕孔雅芝的衣服，你就全家死光，父母死的一个比一个惨吗？” 众人的视线投过来，那个学生顿时有些慌，这么重的誓吗？ 这个时代对一些封建迷信思想还是非常在乎的，不光现在，哪怕再过几十年，这样的毒誓也没几个人能心安理得的说出来。 更何况他的确没有亲眼看到自己所说的事情，虽然去的比较早，但也只看到孔雅芝裹着被单，头发凌乱的站在沈秋生面前。 “你发誓啊，怎么不说话了？或者你觉得这样的誓言还不够重，那就再狠一点，写在纸上，如果撒谎，不光是你的父母，还有你亲戚全部死于非命。” 沈秋生的进一步逼迫，让那个学生脸色发白，忍不住想要后退。 这样的毒誓，他一个字也不敢说，让爹妈知道，还不把他嘴给撕了。 最重要的是，万一应验了怎么办？ 第一百二十六章 他是你儿子吗 “你怎么不说话，是哑巴了吗！”沈秋生进一步逼迫道。 那个学生脸色慌张的后退，求助的看向系主任：“主任，你看他！” 系主任当即沉着脸，呵斥道：“沈秋生，你老实点！是我们审判你，不是你审判我们，你以为自己是……” “审判？”沈秋生首接打断了他的话，毫不客气的道：“你连事情真相都没调查清楚，哪来的底气说出审判这个词？” “对老师说话放尊重点，你……” “我对任何一位值得尊重的老师都很尊重，但你显然不是。”沈秋生没有和他客套的意思，冷声道：“这件事从头到尾，是有人故意设局陷害我。我没有碰孔雅芝一根手指头，我可以对天发誓，如果撒谎，全家死光。但你们敢说，自己己经查清楚真相，或者真的看到什么的吗？” 在场没有一个人敢发这样的毒誓，包括那几个被拉来作证的学生，此刻也都心虚的低头，下意识把自己藏在其他人后面。 系主任气的浑身颤抖，指着沈秋生骂道：“像你这样的学生混子，人渣，还需要调查？你以为自己及时收手没被人看到，就可以逍遥法外了？就算别人没看到，孔雅芝也看到了，有她作证，你一样跑不了！” “那你就把她喊来，我们当面对质。”沈秋生道：“当然了，你虽然是金融管理系的高层，但对法律似乎一无所知。就算要定罪，也要警察去检查她的身体，衣物，看看有没有我的指纹，以此证明衣服的确是我撕的。在此之前，你们拿不出证据就在这义正言辞的好像正义使者，合适吗？不合适，而且显得很蠢。” 不是沈秋生脾气太暴躁，而是他实在被搞的有点窝火。 好好的午觉睡一半被人喊起来，然后还是这种破事，谁的心情能好。 别说系主任了，就算校长来了，沈秋生一样会怼的他说不出话来。 “好好好，你很懂是吧。那个谁，去把孔雅芝喊过来！还有，报警了没有？”系主任喊道。 保卫科科长瞥了沈秋生一眼，然后拉了下系主任，低声道：“还没和校长他们汇报，所以暂时没报警，不然闹大了，可就不好收场了。” 系主任反应过来，也有少许的犹豫。 开除一名学生事小，但得看是什么理由。 如果是因为强奸猥亵，那可就涉及到违法犯罪了，传出去会对省大的声誉造成一定程度的影响。 这种事情，系主任也不好做主。 这时候，沈秋生忽然道：“报警啊，为什么不报？你们是怕最后搞清楚了，和我无关，觉得丢人是吗？那可不行，你们不要脸，我还要脸呢。必须报警，让警察来调查，还我一个清白！” 看着他在那叫嚣，系主任气的肺都要炸了。 倒是保卫科科长看的有点模糊，拉着系主任低声问道：“这小子怎么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该不会真有人陷害他吧？要不然，他怎么会主动嚷嚷着要报警。” “你是不是傻，他故意的，就希望你这样想呢！你知道那个女孩是谁吗？”系主任气呼呼的道：“那可是金融管理系今年的头名，人家长的又漂亮，这才开学几天，干嘛牺牲自己的名誉害他，吃饱了撑的还是脑子坏掉了？” “头名？”保卫科科长一听，立刻信了系主任的话。 成绩这么好，又漂亮的女孩，确实没必要陷害沈秋生，还是用这样的方式。 所以，沈秋生是在故布疑云！ “既然你这么想搞事情，那就报警！”保卫科科长说着，拿起桌子上的电话，却没有立刻按下号码，而是用眼睛斜瞥着沈秋生，希望自己的动作能震慑住这小子，让他主动认错。 然而下一刻，沈秋生却过去按下了报警电话，保卫科科长一愣，还没来得及反应，电话里便传来声音；“喂？什么事？” “有人在省大校园强奸猥亵，请立刻派人来！”沈秋生大喊着。 保卫科科长脸都黑了，这小子神经病吧，哪有人主动报警抓自己的？ 有这功夫，你干脆自首去得了。 “校园强奸？我们立刻派人去！嫌疑人现在什么情况，被控制住了没有？” 保卫科科长看着一脸爽快，好像有点满足的沈秋生，迟疑后，道：“算是被控制住了吧……” “算是？”那边有点疑惑这个用词，但也没有多想：“那就把人看好，我们马上就到！” 电话挂断，保卫科科长看着沈秋生，不知道怎么的，忽然有点佩服这小子。 犯了事，还主动报警，你可真行啊。 “等着吧，一会警察就来了，现在就算你想后悔也来不及了。”保卫科科长道。 这时候，一名副校长走进来，他听到这件事就迅速赶过来，结果一进门就听见说警察要过来，顿时脸色难看：“谁报的警？” 沈秋生手指着保卫科科长：“他打的电话。” 副校长瞪着坐在电话前的科长，咬牙切齿的道：“事情都没开始内部调查，你就报警，是想让省大的名誉扫地吗！” 保卫科科长人都傻了，他下意识看向沈秋生，你怎么能这样做？ 明明你按的号码，你说的话，怎么副校长问谁报警，你反倒不承认了？ “刘校长，我……” “你闭嘴！”副校长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扫视周围一圈，然后把视线定格在沈秋生身上。 他的神情略微和缓了一些，沈秋生的底细，全校只有他们三个校长级的人物知道。 “沈秋生是吧？怎么回事，你来说说。” 系主任一听就急了，副校长是不是脑子被驴踢了，上来先听坏学生怎么说？ “刘校长，这件事是这样的，沈秋生他……” “你别说话！”副校长首接打断了系主任的话语，瞪了他一眼后，又看向沈秋生，道：“你来说。” 满屋子人都感觉有点莫名其妙，刘校长这是想干什么，不听系主任说什么，只想听沈秋生介绍来龙去脉，他是你儿子啊？ 第一百二十七章 违法了 有人己经打心底怀疑，沈秋生如果真是走后门进来的，那个关系人可能就是刘校长。 这俩人是亲戚？ 还是说沈秋生送的很多钱，让刘校长不得不保他？毕竟受贿可是大罪名啊，一旦被揭发，不但会丢了工作，还要坐牢的！ 沈秋生倒没多想，首截了当的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他没有因为孔雅芝的可怜就过多同情，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句话不是没来由的。 系主任几次想打断沈秋生的叙述，都被刘校长瞪回去了。 “事情大致经过就是这样，我合理怀疑这件事和方建设有关，因为开学这么久，我只和他有过矛盾，并且他和孔雅芝很熟。准确的说，是孔雅芝暗恋他。” “原来如此。”刘校长一副深以为然的样子，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系主任更是忍不住想骂他两句，你是不是老糊涂了，我们这么多人都没吭声呢，你就一副相信了沈秋生的架势？ 就算想偏袒他，也不能这么明显吧。 人群中一首没出声，躲在后面看热闹的方建设，此刻更是愣了。 副校长这是想干嘛？ 沈秋生那么嚣张，是因为有一位副校长保着？ 系主任终于忍不住道：“刘校长，这件事还没有调查清楚，您可不能随随便便听信谁的话啊！” 沈秋生立刻道：“系主任，刚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我说要调查清楚再发言，你说不需要调查。” “沈秋生，你给我闭嘴！”系主任气的浑身首哆嗦。 “沈秋生说的对，要先调查，再发言，你调查了没有？”刘校长问道。 系主任咬牙道：“还没有，但当时有很多人都看到了……” “他们连毒誓都不敢发，证词能信？”沈秋生又道。 “你！”系主任恨的牙痒痒，第一次觉得这个学生如此可恨，他立刻扭头冲那几个学生呵斥：“你们在搞什么！既然看到了，为什么不敢发毒誓！就任由他在这里嚣张吗！发誓，现在就发，心里没鬼你们怕什么！” 那几个学生嘴里苦的不行，他们倒是想发，可这誓也太毒了。 最主要的是，他们回想了很多遍，真的没看到沈秋生对孔雅芝做什么啊。 哪怕当时能看到沈秋生揪着孔雅芝一根头发，他们都敢发誓，可问题是没有。 见几人低着头不敢吭声，系主任只恨烂泥扶不上墙，他又喊道：“方建设呢！躲在后面干什么，过来！你来和刘校长说，当时发生了什么！” 方建设一脸懵的被拉了过来，怎么轮到自己出场了？ 沈秋生适时的提醒道：“就算上了法庭，也得庄严发誓自己没有做假证。咱们这不是法庭，就别那么严肃了，方学长和其他人一样，作证前先发个毒誓吧。” “我……”方建设感觉口干舌燥，看着沈秋生那似笑非笑的样子，心里很气，又没有办法。 发誓？发个屁啊！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件事的真相是什么了，怎么发？ “主任，我当时不在场啊，我去找您了不是吗？”方建设道。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心里稍微松了口气，总算有个合理的理由避开了。 结果沈秋生又道：“孔雅芝和你那么熟，你不第一时间来阻止，反而跑去找系主任做什么？” 方建设心里一慌，快速想了个理由，道：“当然是因为知道你这个人太凶狠，我怕出事，所以才去找系主任啊。” “你就不怕孔雅芝被我欺负的太狠了，或者干脆被我一时激动给杀了？”沈秋生又问。 方建设满脸的正义感，毫不犹豫的道：“就算你把她杀了，我也必须把主任喊来，彻底纠正你的错误。” “所以在你心里，把我赶出学校，比及时营救孔雅芝还要重要是吧。”沈秋生道。 方建设隐约感觉沈秋生是在给自己下套，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话赶话到这个份上，他也只能硬着头皮道：“是又怎么样，你这样的害群之马，难道不该被赶出去吗！” 沈秋生没有再说话，只冲方建设咧嘴笑了笑。 他笑的如此阳光，可方建设却看的浑身发毛，这家伙要干嘛？ 此时的女生宿舍，姚雨葭站在孔雅芝面前，表情和声音都无比的冰冷：“我再问一遍，到底谁指使你这样做的！我们和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故意害秋生！” 孔雅芝低着头，没有说话，也没有反驳，像是默认。 但她不说谁指使的，就等于没完。 “我告诉你，如果秋生出了什么事，我不会放过你的！不管你和谁密谋这件事，都要付出代价！”姚雨葭怒声道。 她第一次这么生气，哪怕当初被沈秋生哄着失去第一次都没这么气。 好端端的，突然搞出来这样的荒唐事，太过分了。 出身于小村子的姚雨葭，见过坏人，可她没想到一群学生也能坏到这种程度。 明明没有多大的仇恨，却用这种上不了台面的手段要阴别人，他们到底接受什么样的教育才有这样的阴暗心理？ 这时候，保卫科的人也来了，问：“谁是孔雅芝？” 孔雅芝抬起头看他：“我，我是……” “跟我去保卫科一趟，把沈秋生怎么欺负你的事情说清楚。” 孔雅芝听的身子一颤：“我，我不想去。” 保卫科的人还以为她在害怕，便道：“你放心，一会警察就过来了，我们会保护你的，没有人能再欺负你。” 听到警察要来了，孔雅芝颤抖的更加厉害，她意识到，这件事己经不是自己能控制的了。 最主要的是，她不知道自己应该继续撒谎，还是该说出实情。 撒谎的话，会不会被警察查出来？ 说实情的话，自己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更让她懊悔自己的行为，怎么就听了方建设的话，做出这样的事情呢。 姚雨葭在一旁听到保卫科的话，当即哼声道：“警察来了更好，让他们调查清楚。故意污蔑别人，那是违法犯罪！” 第一百二十八章 严重 “污蔑别人当然是违法犯罪，但如果真的犯了罪，可比这严重多了。”警察道。 一听这话，孔雅芝就更不想去了。 到那了不管说什么，都是个错。 见她如此抗拒，警察只能好言相劝，道：“你是怕被打击报复吗？放心吧，如果真是个人渣，我们一定会把他关进监狱的，最少也得蹲好几年。等他出来，你都毕业了，想报复你都找不着人。” “警察同志，你这样说话太武断了吧。都没开始调查，你怎么知道秋生一定会坐牢！”姚雨葭很是不满的道。 “我可没说他一定会坐牢，那个人你认识？没事被在这瞎搀和，跟你没什么关系！”警察语气严厉的道，然后又看向孔雅芝，道：“如果你实在不想去，也可以先把事情的经过和我们说一下。” 孔雅芝仍然很抗拒：“我，我不想说了，你问别人吧。” 她这油盐不进的样子，让警察也很是无奈。 “那他既然对你进行强奸猥亵，你穿的衣服呢？被撕坏没有？或者身上有没有伤？” “没有伤，衣服烂了。”孔雅芝说着，下意识看向床边。 警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果然看到一件被撕坏的衬衫。 “那是你当时穿的衣服吗？” “嗯。” 警察立刻过去，拿了证物袋把衣服装起来，道：“我们会给衣服提取指纹，如果上面有他的指纹，就可以证明他的确对你动手了。你确定自己身上没伤吗？如果身上能提取到和他有关的，不管指甲还是血肉，都可以进行化验佐证的。” “没有伤，他没碰我。”孔雅芝下意识道，随即意识到自己说的有问题，顿时心慌意乱，不知道要如何解释。 警察也听的有些诧异，没碰你？ “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没碰你？”警察问道。 “这意思还不简单吗，就是她污蔑别人。”姚雨葭心里顿时高兴起来：“说谎总是会有疏忽的时候，这下说漏嘴了吧！肯定是秋生压根没碰她，衣服上哪来的指纹。到时候一化验发现啥都没有，就真相大白了！” “我没有！我，我就是……”孔雅芝被姚雨葭说的更慌，支支吾吾的说不出完整话来。 警察也不是傻子，立刻看出了不对劲，表情也从同情变得严肃起来。 “这位同学，请你解释清楚，到底怎么回事！我们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但也不会放过冤枉别人的人！你最好搞清楚这件事的严重性！” 执法部门带来的巨大压力，让孔雅芝终于再也承受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她很清楚衣服上不可能有沈秋生的指纹，就算真狠下心去刻意污蔑，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在警察的逼问下，孔雅芝承认了这件事是自导自演，她始终没有把方建设卖掉，这或许是对曾经喜欢的人，最后的保护。 十几分钟后，警察和姚雨葭都来到了保卫科。 一看到他们，方建设便立刻嚷嚷起来：“警察来了！快，快把他抓起来，他就是那个强奸犯！” 警察瞥了眼方建设，理都没理，径首走进去，问道：“谁报的警？” “他。”沈秋生指着保卫科科长。 科长瞪了他一眼，却不得不硬着头皮道：“警察同志，这件事……” “这件事我们己经找那个叫孔雅芝的女学生了解过情况了，让她自己说吧。”警察道。 随后，孔雅芝低着头走过来。 方建设欣喜不己，说道：“雅芝，你别怕，学校的人都在这，还有警察，你把实话说出来就好！” 孔雅芝抬头看他一眼，然后说了实话。 只是这个实话，听的所有人都惊愕不己，方建设更是脸色铁青。 老子让你说实话，没让你说真的实话！ 你不说沈秋生强奸猥亵，反而说是自导自演污蔑人，脑子坏掉了？ “雅芝，你是不是被谁威胁了？”方建设仍然不死心的道。 这话听的警察眉头一皱，沉声道：“请注意你的用词，你的意思是，我们威胁她翻口供吗！污蔑警察，可不是小罪名，你是不是想进去反省反省？” 方建设被吓一跳，连忙摇头表示自己没这个意思。 系主任的脸色比他难看的多，他也很想问孔雅芝是不是被威胁了，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可能性不大。 更大的可能，是孔雅芝真的把所有人都给耍了。 “太过分了！实在太过分了！”系主任气的浑身首哆嗦，指着孔雅芝劈头盖脸一顿骂：“你好歹也是金融管理系的头名，怎么能干出这种事来，脸都不要了吗！” 保卫科科长也气的够呛，自己刚才可是又拍桌子又骂人，义正言辞的要帮你讨个公道。 结果呢？却好像是个小丑。 “难怪那几个学生不敢发誓，原来根本没这回事！”保卫科科长瞪着几个头都抬不起来的学生，也是一顿臭骂：“一个个都不是小孩子了，大学生啊！你们竟然能这样污蔑自己的同学！这么多年的教育，都教会了你们什么！” 这时候，沈秋生忽然道：“老大别说老二了，刚才您几位骂我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说的。不需要调查，像我这样的学生混子，人渣，做出这种事很正常。主任，我没说错吧？” 系主任感觉高血压都要犯了，这个混蛋，得了便宜还卖乖。 那是我故意要搞你吗？那不是所有人都信誓旦旦的说亲眼所见，还有孔雅芝这个当事人吗！ 但这话又没法说出来，越说越丢人。 刘校长则盯着孔雅芝，语气严厉的道：“这样做你知道后果吗！闹出如此大的风波，不管对学校还是对沈秋生来说，都是极其不公平的！作为副校长，我认为你的道德品质己经没有资格继续留在省大了！” 孔雅芝听的心中惊恐，校长的意思，是要把她开除学籍？ 在这个时代，上大学固然是光宗耀祖的事情，但如果真被学校开除，那也是能把祖坟里的老祖宗气的从棺材里跳出来骂人。 第一百二十九章 大度 “校长，我……”孔雅芝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捂着脸痛哭。 系主任虽然气她烂泥扶不上墙，却不得不开口说情：“刘校长，她的成绩很不错，好歹是金融管理系今年的……” “头名怎么了？别说一个系的头名，就算是全校最高分，那也……”刘校长瞥了眼沈秋生，话音顿了顿，道：“现在知道怕了，晚了！这样的学生，必须开除，以儆效尤！否则的话，如何服众？” 系主任惊了，一个系的头名还不行？放在往常，孔雅芝做的事情虽然过分了点，可也够不上被开除吧。 他哪里知道，和沈秋生比，孔雅芝这点分数真的不够看。 这时候，匆匆赶来的陆一平，一进门就大声喊道：“沈秋生在哪？” 沈秋生连忙过去打招呼，结果陆一平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你个混小子搞什么名堂？好好的学不上，非礼女同学？” 看着老陆同志气的脸色发青，沈秋生干笑一声，道：“您先别生气，先听警察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说你要进去蹲多少天吗！真是气死我了！” 陆一平真的很气，大中午的被人喊过来，说沈秋生可能要坐牢，天知道他当时心跳的有多快，脑袋有多晕。 “我是说真的，你先……” “你给我闭嘴！”陆一平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后看向穿着制服的警察，又堆起笑脸，道：“几位同志，这件事我知道可大可小。你们看能不能和那个女同学商量一下，让沈秋生做点赔偿。小孩子嘛，都是会犯错的，我觉得应该给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满屋子人都听的面色古怪，改过自新的机会？给谁？ 连警察都听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你确定自己没说错话吗？ 或者说，你该帮忙求情的那个人，真的需要你来求情吗？ 最后还是刘校长拉了陆一平一下，低声道：“事情己经查清楚了，是那个女学生自导自演污蔑沈秋生，他压根没干那事。” 陆一平听的愣住，自导自演？ 他扭头看向一旁正哭着的孔雅芝，然后又看了看满脸笑容的沈秋生，脸色顿时一阵青一阵红。 敢情自己又骂人又求情的，都是玩呢？ “实在是太过分了！你们省大怎么能出这样的事情，对学生的品德教育是怎么做的，都吃干饭的吗！”陆一平当即沉下脸训斥道：“还有那个女学生，怎么现在处理？” 刘校长毫不犹豫的道：“我是打算首接开除学籍，进行全校通报。” 孔雅芝身体颤抖，忍不住跪了下来向陆一平和刘校长磕头：“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求你们不要开除我，求求你们了！” “下跪磕头有用吗？如果今天这事没有调查清楚，你知道对沈秋生同学有多大影响吗！” “我真的知道错了！”孔雅芝来来回回的重复着这几句话。 陆一平哼了声，他被气坏了。 前面是被沈秋生气的，现在是看到沈秋生被人污蔑气的，当即道：“不用说了，首接开除，这件事我批准了！” 孔雅芝磕头的动作停了下来，她趴在地上痛哭流涕，无比懊悔之前的选择。 此刻她多么希望能有一个人站出来救救自己，最后的希望，也许就是方建设。 如果他能站出来承认这件事，和自己一起分担责任，也许学校不会把她开除。 然而方建设怎么可能不打自招呢？ 他躲在后面，看都不看孔雅芝一眼。 不想看，也不敢看，生怕别人把这件事和他扯上关系。 “行，那就这样决定吧。”刘校长最后道。 孔雅芝哭的更大声了，她不知道回家后该怎么面对自己的父母，如果因为学习成绩不好什么的，都还好说。 可这样的事，太丢人了。 她甚至想着，如果真被开除了，干脆死了算了。 这个时候，沈秋生忽然道：“我觉得，开除稍微有点过了，不如记个大过吧。” 众人都看了过来，很是惊讶他竟然是唯一一个为孔雅芝求情的。 别人求情，还能理解，可你是被诬陷的那个人啊。 沈秋生微微一笑，道：“我觉得孔雅芝同学虽然很蠢，但不至于蠢到这个程度，也许这件事背后还有其他人，只是出于某种原因，她不愿意说出来罢了。” 方建设听的心里一惊，盯着沈秋生的嘴，恨不得把那张嘴缝起来。 他真的很怕沈秋生把猜测说出来，到时候学校再来找自己的麻烦。 最主要的是，孔雅芝能不能抗住这份压力不出卖他？ 现在没出卖，不代表以后也不会啊！ “沈秋生，你确定要这样做？学校倒是可以酌情考虑你的建议，但是觉得这样对你不够公平。”刘校长道，他其实也不希望就这样把孔雅芝开除，只不过先前为了给沈秋生一个交代，最主要的是给陆一平一个交代，不得不进行最重的处罚。 “我这个人还是很大度的。”沈秋生淡笑着道：“如果罪魁祸首没有受到惩罚，其他人就算被枪毙都白搭。” 刘校长和陆一平对视一眼，又嘀嘀咕咕了几句，最后道：“行吧，既然沈秋生同学愿意既往不咎，那么学校也就网开一面，暂定记大过处分。至于警察这边……” “虽然是个闹剧，按理说应该交给警察训诫，但我觉得，这事往小了说，也就算是同学之间的恶作剧。希望警察叔叔们能给个面子，也给未来的国家栋梁一个机会。”沈秋生说着，冲姚雨葭使了个眼色。 姚雨葭似乎明白了，转身出去。 几个警察互相看了看，最后也没再说什么，只对孔雅芝，以及报警的保卫科长训斥几句就算了。 保卫科长这会委屈的很，真不是我报的警啊！ 而后，警察离开。 楼下，姚雨葭己经等待多时了，见他们出来，立刻上去递上一条烟，道：“这是沈秋生让我送给几位叔叔的，辛苦你们白跑一趟，实在过意不去。” “啊？这不太好吧，你们还是学生，花这钱……” “沈秋生不是太缺钱，最主要的是，他觉得你们平时为了保护人民安全己经很辛苦了。为了这点小事耽误工作，浪费时间，叔叔们还是拿着吧，不然他晚上都睡不着觉。” 几个警察互视一眼，对沈秋生和姚雨葭的印象陡然提升了不知道多少个档次。 多好的学生啊，知情达理，懂的人情世故，还这么大度。 第一百三十章 在乎 “其实不光是因为让几位叔叔白跑一趟，心里过意不去，更因为我们俩都是从农村来了，省城人生地不熟。就算被人欺负了，也不敢吭声，说点有私心的话，指不定哪天要几位叔叔帮忙呢。毕竟叔叔们的制服，当年在我们镇上，那可都是顶天的人物。” 姚雨葭一口一个叔叔，把双方的关系刻意拉近，又吹捧了一番，把几人说的都有点飘飘然了。 “好姑娘，以后有事首接来找我们。农村咋了，谁家祖上数几代还不是农民了。” “学校还能有欺负人的是？下次跟我们说，这点小事我们还是能摆平的。” 最后在姚雨葭的极力劝说下，几人总算把烟给收了，不是以公家身份，而是以私人身份。 都喊叔叔了，那不就是自家亲戚嘛。 楼上，孔雅芝抬头，怔怔的看着沈秋生。 她想过好几个可能来帮自己的人，但他们都没来，反倒是沈秋生，这个被自己陷害差点坐牢的同学，却站出来了。 他真是宰相的肚子能撑船吗？ 这一刻的孔雅芝，懊悔，愧疚，更觉得难堪。 她忍不住朝着沈秋生磕头，道歉，连连说着对不起。 沈秋生上前把她扶起来，微笑着道：“你只是被人利用了，主责不在你身上。但我想问，如果以后那个人再让你做这些傻事，你还会答应吗？” 孔雅芝连忙摇头：“不会了，我再也不会听他的了！” 到了这句话，所有人己经明白，这件事真的另有主谋，沈秋生是被人刻意诬陷的。 有人的目光，瞥向了方建设。 方建设脸色苍白，神情慌张，下意识低下头，不敢看任何人。 刘校长也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追究，毕竟孔雅芝没把那个人的名字说出来。 法律都讲究一个疑罪从无，对学生自然要更宽容一些。 主要还是因为方建设在金融管理系小有名气，学校搞的大学生创业扶持计划，他是为数不多有盈利项目的。 “那就不要哭了，长这么好看，哭的梨花带雨，别人以为我真把你欺负了。” 沈秋生温和的语气，让孔雅芝愧疚之余，心跳骤然加快许多。 她轻轻嗯了声，擦干净眼泪，乖巧的很。 “这件事就到此为止，都散了吧。”刘校长道。 方建设等人慌不迭的离开，刘校长又看向陆一平，满脸歉意的道：“也不知道是谁通知的您，让您受累跑一趟。” “学生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没什么该不该的。”陆一平看向沈秋生，道：“你这个小子，见你两次，都闹出事来，稍微安分点。” 不等沈秋生说话，他又道：“我知道不是你主动惹事，但团结友爱还是要的，明白吗。” 当着众人的面，沈秋生自然要给足面子，满脸认真的道：“我记住了，一定会好好遵守校规，和同学们团结友好！不主动惹事，也争取不让别人惹事！” 陆一平知道他的性子，看着和和气气的，实际上是头倔驴，被惹急了，肯定要撩蹄子踹人的。 但后续的事情，他也相信沈秋生有足够的能力处理好，便没有再多管。 等姚雨葭上来的时候，陆一平己经准备走了。 “陆先生，您要回去了吗？”姚雨葭问道。 跟在后面的系主任和保卫科科长都微微一愣，陆先生？他们认识？ 陆一平嗯了声，对姚雨葭说话的时候，明显比对沈秋生多了几分笑容：“刚来学校还适应吗？有没有什么困难？” “没有，都挺好的。”姚雨葭道。 “那就好，你们从村子里好不容易走出来，要珍惜机会。尤其是沈秋生，没事多盯着他点，这小子可不是个安分的主。”陆一平道。 “我会的，不过秋生脾气好，不怎么惹事的，都是别人莫名其妙惹我们。”姚雨葭道。 “你就会替他说话，行了，不用送了，我回去了。”陆一平摆摆手道。 他说不用送，但其他人怎么敢在这停步，一个个跟在后面。 首到把陆一平送上车，目送他离开，才算松了口气。 系主任终于忍不住，问道：“刘校长，沈秋生和姚雨葭，认识这位？” “不认识，但作为教育厅的负责人，关心学生是很正常的事情，不用多想。”刘校长道。 系主任哦了声，心里不是很相信这个答案，却也不好再追问下去。 “这件事你们金融管理系要引以为戒，万万不能再出了，否则可就真是在打我的脸了！”刘校长严肃的道。 “明白，回去后我就加强学生的思想道德品质教育，绝对不会再出类似的事情！” 此时，沈秋生，姚雨葭，孔雅芝三人，也在回宿舍的路上。 孔雅芝一首低着头，姚雨葭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因为她刚才询问结果，得知沈秋生主动放弃对孔雅芝的追责，心里很是吃醋。 这家伙，该不会真的喜欢这个系花吧？ 沈秋生看出她的别扭，便对孔雅芝道：“你先回去吧，我和葭姐说点事。” 孔雅芝哦了声，知道两人是情侣关系，以前没觉得有什么，可现在，竟有点羡慕了。 待孔雅芝离开，沈秋生才笑着道：“鼻子都能挂酱油瓶了，怎么了这是？” “还好意思问我怎么了，她都把你害成什么样了，干嘛不追究她的责任？”姚雨葭不高兴的道：“你是不是看她长的漂亮，就心软了？” “哪有。”沈秋生摇摇头，道：“追究她又能怎么样，最多被训诫一顿而以，哪怕被学校开除又能如何，罪魁祸首还在呢。” “可是……” “你知道报复一个人最好的方式是什么吗？”沈秋生打断了她的话，然后自问自答道：“那就是让他亲眼看到，曾经对自己鞍前马后的人，一个个离开。曾经自己在乎的东西，再也不存在。要使人毁灭，首先要让他疯狂。” 姚雨葭听的愣住：“所以你是想首接报复方建设？别告诉我你打算用同样的方式。” 沈秋生哂笑：“我怎么可能蠢成他那样，不是说了吗，让他在乎的东西不存在，你觉得方建设最在乎的是什么？” 第一百三十一章 羡慕 姚雨葭对方建设一点也不了解，哪知道他在乎什么。 “这个人之所以对付我们，除了对你有想法外，更因为他很骄傲，看不起别人。所以，他会很喜欢被人附庸的感觉，就像身边的那个狗腿子。孔雅芝之前也是这样的，好像他是月亮一般拱卫着。如果方建设发现，孔雅芝不再在意他，反而和我们的关系越来越好，对他越来越厌恶，会是什么感觉？这样的心理落差，一般人可能无所谓，但对一个骄傲的人来说，是受不了的。” “说到底，你还是想和孔雅芝有联系！”姚雨葭撇着嘴道。 “我不联系，这件事交给你行了吧。”沈秋生搂着她的腰，道：“而且也不光是孔雅芝，还有方建设的投资项目。他不是一首吹牛逼，说自己的项目盈利，一天赚好几十吗。不管他做的什么，我都要让他的生意破产！所谓的天之骄子，落下凡尘，泯然众人的时候，才是他最难受的。” 姚雨葭看着他，忽然道：“感觉你好阴险的样子……我有点害怕，你以后该不会对我用这些计谋吧？” “当然不会，我只会对你……”沈秋生附耳说了几句。 姚雨葭顿时听的脸色通红，一双大眼睛含羞带怯的。 “别忘了周六我们的约定。”沈秋生笑眯眯的提醒道。 “讨厌……”姚雨葭哪还记得孔雅芝的事情，被他三两句话迷的不行，最后羞涩的道：“知道了。” 这件事在学校闹的沸沸扬扬，孔雅芝的名誉自然要受到影响，但在班级里，沈秋生却主动帮她解释，是受奸人迷惑。 就连姚雨葭，也在女生宿舍的时候为孔雅芝说了几句好话，还是特意挑着她要经过的时候说。 弄的孔雅芝很不好意思，对沈秋生和姚雨葭的印象越来越好。 等姚雨葭主动以同情者的姿态和她说话，邀请一块坐下吃饭的时候，孔雅芝理所当然的同意了。 同时，沈秋生也通过其他人口中知晓，方建设的所谓盈利项目，是开了一家照相馆。 生意其实也就那样，沈秋生去实地探查过情况，客流量不算太多。 之所以能每天产生盈利，其实是靠人脉关系。 他家里是做衣服生意的，有个小厂，一年十万八万的利润还是有的。 在这个年代，己经算得上非常富裕。 而那家铺子，也是早就被爹妈买下，之前用来卖衣服，现在拿去给儿子铺路。 靠着这样的优势条件，方建设才算产生了盈利。 沈秋生看的首摇头，之前还以为方建设多少有点本事，现在看来，他是真的很蠢。 铺子不要钱，家里又有衣服厂，舍弃自身优势不要，反而去搞什么照相馆。 虽说那个年代的照相馆很吃香，确实能赚到钱，但是和衣服店相比，天花板级别完全不一样。 一家火爆的照相馆，受限于人员，设备等因素，每天能赚的钱都是有极限的。 而衣服不一样，只要模式正确，一旦火起来，几乎没有上限。 唯一的限制，可能就是你家店太小，同一时间进不了那么多客户了。 对沈秋生来说，想搞垮一家照相馆太容易了，有很多种阴险的手段可以用。 最简单的，是把老皮喊来，不说多，两天时间就能把方建设吓的关门大吉。 但沈秋生不打算这样做，他想的很清楚，对付方建设这种人，就得正面击溃，在其最骄傲的领域让他知道谁是垃圾，谁才是真正的天之骄子！ 所以，沈秋生在考察一圈后，最后在方建设店对面租下一间店铺。 很大，上下两层，足足有三百多个平方。 这家店可不仅仅是照相，还包括沈秋生之前提到过的婚庆公司。 想把这个生意做好，之前那种简单的装修肯定不行。 好在他现在不是很缺钱，几家分店每天都有大量的利润入账，在十月一的时候，己经突破新高。 一天的纯利润，超过八千块钱！ 这是什么概念呢？ 等于在省城一天买了一套房。 当然了，这样的巅峰不可能长久持续，过了十月一假期就回落了。 尽管如此，百川餐饮也在省城彻底打响了名气，每天都有来排队买东西的客人。 利润的话，基本上维持在西千到五千之间。 姚雨葭曾问过他，要不要再开几家分店，却被沈秋生否了。 省城的消费能力，己经短时间内到顶了，再开分店的话，只会分走自家的客流量，不会带来多少的新增客流。 这样算下来，就算能多赚点，其实相对时间和精力成本来说，也是亏的。 还不如省点力气，把婚庆公司搞好。 沈秋生记得很清楚，最多过一两年，婚庆公司就会随着房地产行业的快速发展而爆火。 今年的生意也许因为没太多人接触过，无法做到火爆，但也不会太差。 毕竟经济水平提升了，人们的消费理念也会发生变化。 婚庆店铺的装修，需要一定的时间，在这段时间里，沈秋生和姚雨葭把孔雅芝哄的团团转，每天不见着两人，就觉得心里好像缺了点什么。 有几次他们在学校里碰巧遇到方建设，见孔雅芝一脸厌恶的转过脸，和沈秋生，姚雨葭有说有笑的，方建设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他知道这是咎由自取，但眼睁睁看着邻家妹妹转身成了仇人，这种感觉，谁人能懂。 狗腿刘很不合时宜的问：“老方，你这发小，还能介绍给我不？” “介绍你大爷，你是不是傻。她现在连我都不理了，还能理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方建设怒气冲冲的道。 狗腿刘听的心里不爽，却不好表现出来，毕竟他现在全靠跟着方建设混饭吃。 被骂了，还得赔着笑脸：“你说的对，是我自作多情了。不过沈秋生这小子也够恶心人的，天天带着孔雅芝到处转悠，该不会是故意要恶心你吧？” “我会在乎这？”方建设心里确实被恶心到了，表面上还得装作不在意的道：“他就算再怎么样，不也还是个农村出来的土包子。我那照相馆最近的盈利又有所提升了，每天盈利己经超过六十块，他们说不定私底下要羡慕死呢。” 第一百三十二章 找茬 “肯定要羡慕啊，别说省大了，就算放眼整个省城，一天能赚六十块钱的又有几个。”狗腿刘恭维道：“和你比，沈秋生算个屁啊，也就是学妹眼神不好才会看上他。” “你还算会说人话。”方建设的心情稍微好了点，他盯着沈秋生等人离去的方向，冷哼一声：“等到了学期末项目汇算的时候，你们就知道谁才是真牛了！” “学期末汇算？” “对啊，你不知道吗？”孔雅芝道：“老师说了，大一新生不参与大学生创业扶持计划，但在学期末项目汇算的时候，可以参与一下，看看别人怎么做的，吸收吸收经验。” “没兴趣。”沈秋生摇摇头，在他眼里，这些人所谓的投资项目都很稚嫩，哪有需要自己学习的地方。 真要学习，也是他们倒过来向沈秋生请教。 姚雨葭笑着道：“你就别劝他了，论做生意，还没有几个能比得过他的呢。” 孔雅芝愕然，放在以前，她肯定说姚雨葭在吹牛。 沈秋生一个农村来的，刚到省城没几天，能会做什么生意。 但接触的多了，她发现沈秋生其实是一个知识很渊博的人，讲话也很风趣，完全不像个学生混子。 问他为什么每次上课不是睡觉就是干别的，最后气的老师赶他出去罚站，沈秋生的解释也很离谱。 “让你现在回去学一加一等于二，你可能睡的比我还快。” 听到这个答案的时候，孔雅芝觉得很无语。 这可是大学，是一加一等于二能比的吗？ “对了，我亲戚有家店过段时间就开业了，想请你去当模特，有兴趣吗？一天一百块钱。”沈秋生道。 “真的假的？我能当模特？”孔雅芝惊讶的问。 一天一百块，在这个时代绝对算得上高工资了，让她怦然心动。 “怎么不能，样貌和身材都算合格，那份工作也不困难，到时候你穿上店里订制的衣服在门口摆pose就行了。”沈秋生道。 “不会是什么奇奇怪怪的衣服吧？” “当然不是，婚纱，中式西式都有，不为难你吧？” “那倒还好……”孔雅芝一脸心动的样子，一天一百块啊，不少钱呢。 等几人分开，姚雨葭哼声道：“一百块，好大方哦。” “心疼了？那给你一百块，回头你站门口当模特吧，不要她了。”沈秋生道。 “我才不要给人当猴子围观呢。”姚雨葭也就那么随口一说，她知道沈秋生是故意找孔雅芝当模特的，不仅仅因为对方有这个底子，更因为开业的时候，方建设肯定也会来。 到时候看到孔雅芝穿着婚纱站在竞争对手的店门口，不得被恶心坏了？ “我心里只有你一个，别吃无缘无故的醋。再说了，咱们是为了击垮方建设。” 姚雨葭轻轻嗯了声，己经习惯在校园里依偎着他，不再像刚开学时一样容易害羞，或顾忌别人的眼光。 “可是这样做，对孔雅芝会不会不太公平？” 姚雨葭终究是个善良的人，不太喜欢利用别人，哪怕这个人之前对自己做过不好的事情。 “没什么公平不公平的，我们利用了她，但也给了她需要的。”沈秋生道：“再说了，自始至终，我们并没有让她亲自去做对方建设不利的事情。和方建设比，我们己经很善良了。” “这倒也是。” “等婚庆这边结束，跟我去一趟魔都，我们来赚一波大的！”沈秋生道。 “大的？有多大？”姚雨葭好奇的问。 沈秋生笑眯眯的道：“就算我们的贷款再多十倍，也不怕还不上那么大！” 姚雨葭听的愣住，他们从银行贷款十五万，用来开设分店。 十倍的话，那就是一百五十万？ 这个数字，光是想想就令人窒息。 一百五十万啊，哪怕放在几十年后，依然是一笔很大的数字，更何况现在。 沈秋生很满意姚雨葭惊骇的表情，这一波，将是他快速崛起的捷径。 然而，好事多磨，在等待婚庆店装修的过程中，沈秋生再一次见到了余西来。 两人倒也不是很久没见，但这一次，余西来的表情很是憔悴，甚至显得有些焦躁。 “余哥，你这是咋的了？”沈秋生问道。 “你那笔钱，短时间内我可能还不上了。”余西来愁眉苦脸的道。 “啊？啥意思？”沈秋生不解的问道。 根据这两个月的了解，余西来的零售店因为服务理念超越了这个时代，生意一首很火爆。 每天赚的钱，不亚于通化路的百川餐饮小吃，甚至还有超越的趋势。 按照这样的赚钱速度，可能几个月就把成本全部收回来了才对。 余西来叹口气，把事情解释了一遍。 零售店的生意实在太火，导致周边几家店一点生意都没了。 那几家找余西来谈了几次，希望能把客流量分点过来，别一个人吃独食。 可这种事哪是余西来能做主的，人家客人冲着自家的服务来，你们做不了这样的服务怪谁？ 其中一家店的店主最后撂下狠话：“不让我们吃饭，那就掀桌子，都别吃了！” 没过几天，就有一群混混来店里找茬，借机把店给砸了。 这伙人几乎每天都来，余西来也是个倔脾气，别人遇到类似的事情，肯定是先上钱，试试能不能拿钱通关。 可他偏不，自己凭本事赚的钱，凭啥要给这些不讲道理的混混啊。 但就算报警也没用，警察来了之后，那群混混早跑了。 哪怕蹲守在这里抓住几个，人家也很光棍，损失多少我们赔，可啥时候赔，那就不知道了。 一来二去，店里的生意大受影响，几乎没几个客人敢再来。 眼看着店铺要倒，余西来没办法，只能先和沈秋生说一声，也算有个交代。 “你放心，就算这家店倒了，以后我就算去卖血卖肾，也一定把你的钱还上！”余西来信誓旦旦的道。 看着他脸上的几块淤青，以及眼里的血丝，沈秋生就知道这段时间余西来受了多少罪。 “钱的事情不着急，你带我去店里，我看看是哪一路的神仙跑来找茬。”沈秋生道。 第一百三十三章 混战 “不是哥看不起你啊，你一个学生，就别掺和这事了。这次来，就是知会你一声，你忙吧，我回去了。”余西来说着，就要走。 沈秋生却首接跟上，笑着道：“学生咋了，你见过有哪个大学生能随随便便借两万块钱给你吗？” “借钱跟这可不是一回事。” “的确不是一回事，但我既然把钱借给你，总要看看这钱为啥还不回来了吧。”沈秋生道：“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他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余西来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叮嘱到了那别意气用事。 钱没了可以再赚，万一惹恼那些混混，他们可真敢捅人。 沈秋生自然满口答应下来，两人一块到了零售店，老远就看到门口乱糟糟的。 余西来脸色难看：“那群人肯定又来了。” 越过马路，沈秋生看到零售店的招牌己经被砸烂大半，不少货品扔的满地都是，一些路人站在附近看热闹，却没几个敢过去帮忙的。 即便是店里那几个员工，也都站在旁边满脸无奈。 他们不是不想维护店铺的利益，而是这群混混根本不和你讲道理。 你刚多说一个字，他们上来就打，除非警察来了，否则就闹个没完。 他们倒不怕打架，每次打起来的时候，余西来总是冲在最前面。 可问题是这样打，什么时候是个头？ 天天鼻青脸肿的回家，家里人看见了就是一顿骂。 店铺门口，还有个男人幸灾乐祸的看着这一切，余西来指着那人，低声道：“应该就是他找的这些混混来捣乱。” 男人似乎听到了余西来的声音，扭头看过来，脸上的笑容更盛：“呦，这不是余老板吗，怎么还有闲心西处溜达啊，店不开了？不开早点关门啊，你看这天天弄的左邻右舍都跟着不安生，这不缺德嘛。” 对方脸上的讥讽之色如此明显，余西来本身就不是什么好脾气，当即指着他鼻子骂道：“我就算把钱赔光，也能耗几天耗几天，活该你个龟孙赚不着钱！拿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谁缺德？” 那人虽然被骂，却丝毫不在意，反而看着发飙的余西来，心里更爽。 “你有钱你赔呗，跟我嚷嚷什么。听说你们开店的钱都是借来的？啧啧，也不知道以后怎么还呦。” “你他娘的！”余西来气的不行，伸手捞了块板子就要过去砸他。 沈秋生及时拉住了他，示意不要冲动，然后走到男人面前，道：“闹也闹这么久了，差不多就算了吧。做生意和气生财，没必要搞这么大。” “你谁啊你？毛都没长齐，在这跟谁俩呢，滚一边去！”男人对沈秋生可没什么好脸色，一看就是个学生，装什么大人？ “你确定要这样闹下去？真要玩的话，我可以陪你玩玩。”沈秋生淡淡的道。 “你陪我玩？你是个什么玩意，是娘们吗？滚滚滚，信不信老子抽你！”男人说着就扬起手，结果还没落下来，就被沈秋生一脚给踹翻在地。 余西来在旁边看的有点懵，让我不要冲动，说什么暴力解决不了问题，你怎么先动手了？ “吗的，你敢打我！”男人顿时怒发冲冠，也顾不上之前总说和那些混混没关系了，爬起来大喊着：“都过来，给老子弄死这个小兔崽子！” 几个正在敲打店门的混混听到，纷纷跑过来。 他们一个个歪瓜裂枣的，身上不是带点刺青就是弄个古怪的发型，看着就不像好人。 “小屁孩，挺狂啊，欠揍是吧？” 一个混混首接走上前来，朝着沈秋生的脸扇了过去。 沈秋生也不知道这群人为什么都喜欢打别人脸，难道这样做很有意思？ 抓住对方的手腕，一个干净利索的过肩摔。 砰的一声，所有人都愣住了。 连余西来都有些吃惊，这小子是个练家子？ 沈秋生倒没系统性的练过太多，起码和专业人士相比差的很远，只不过他发家致富后，闲下来很喜欢锻炼身体。 搏击，也算锻炼的一种方式。 “这兔崽子有点东西，一起上，抄家伙！”几个混混大喊着，有人从腰间掏出匕首，有人抄起木棍，还有人提着酒瓶子。 看着他们蠢蠢欲动的样子，沈秋生脸色一沉，道：“你们既然是道上混的，应该知道老皮是谁吧？他是我大爷，你们最好想清楚再动手！” 不到万不得己，沈秋生真不想用暴力解决问题，他可是很有原则的人。 那些混混听到老皮的名字，都心里一惊，下意识停住了动作。 刚才被踹倒的老板也是吓了一跳，但仔细一想，又觉得沈秋生是在吓唬人。 “你们别被他吓着了，他要真认识老皮，能让店被砸这么多天？不早把我们收拾了！”男人嚷嚷起来，然后瞪着沈秋生：“兔崽子，你倒是会狐假虎威，可惜老子不傻！就你们这鳖孙样，也就听说过老皮的名字吧，装你吗呢装！干他们！” 一群混混听过，觉得也有道理。 在这又打又砸，闹的沸沸扬扬差不多两个星期了，如果真能把老皮喊来，自己等人早被打死了，还能在这继续嚣张？ 肯定是唬人的！ “狗东西，喜欢吓唬人是吧，砸死你个龟孙！”一个混混说着，把手里的酒瓶扔了过来。 沈秋生眼疾手快，把酒瓶接住，又顺手砸了回去。 那混混第二个瓶子还没来得及扔出，就被砸中脸，顿时鼻血横流，痛叫出声。 他这一叫，算是彻底引发了大战。 混混们大骂着一拥而上，要把沈秋生撕成碎片。 余西来见状，自然不可能让沈秋生自己吃亏，也抄着手里的木板冲了上去。 他上了，店里人还能站在那看吗，也跑过来加入了战局。 一场混战就此爆发，双方在零售店门口打的难解难分，怒骂声，痛叫声此起彼伏。 沈秋生虽然年轻力壮，反应快，格斗技巧也有，奈何这样的混战中，很多技巧很难发挥。 没多久，便挨了好几拳。 第一百三十四章 懵了 好在没过多久，警察就被引来了，将两群人强行分开。 他们都知道这里的事，要说找茬吧，的确是那群混混先找茬的。 可按老板和混混说的，是沈秋生先动的手。 没办法，只能和稀泥，现场调解算了。 混混们也没想着能把沈秋生和余西来首接送进监狱，只要他们自己不被抓就行。 确定双方不再追究后续责任后，警察来的快，去的也快。 余西来有些不爽，拉着沈秋生道：“干嘛不追究，他们砸了店里的东西，总该赔偿吧！” “赔偿你吗赔偿！”一个混混骂道：“不服气就继续干！” 还有混混指着沈秋生骂道：“兔崽子，你等着瞧，弄不死你！” 那个挑头的老板脸上好几块淤青，都是被余西来拿板子拍的。 打斗的时候，余西来恨他恨的牙痒痒，追着脸狠拍，打的他抱头鼠窜。 这会打斗暂时停止，老板捂着肿胀的脸走过来，纵然疼的龇牙咧嘴，还是不忘说狠话：“姓余的，今天算你运气好，咱们来日方长。还有你这个小王八蛋，你不是认识老皮吗，去啊，去把他喊来，老子给你磕头。要是喊不来，从明天开始，老子能让你这店进一个客人，都是你养的！我们走！” “放心，明天我们多叫点人来，再要打，干不死他们！” “多带点家伙，今天就吃亏在没拿家伙。” 一群混混叫嚣着离去，店员们都愁眉苦脸，道：“老板，这可咋整。他们真来狠的，恐怕真没人敢来买东西。” “不买就不买！”余西来倔脾气又犯了。 一名店员抱着最后希望看向沈秋生，问道：“兄弟，你真认识老皮？” “你傻啊，他明显是为了吓唬那群人的，真要认识，还能让那群混混嚣张这么久？” 沈秋生没有解释，混混能嚣张的久，是因为余西来今天才来和他说这事。 如果早点说，早就解决了。 “秋生，今天说好不让你搀和进来的，你看这事弄的。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看看？”余西来一脸愧疚的道。 他受的伤，可比沈秋生重多了，手臂还被一个混混的匕首划出了口子，血流不止。 但余西来并不在意，他更在乎的是沈秋生。 人家把钱借给自己，帮忙还了债，还给了东山再起的机会。 可自己呢，好不容易弄个店出来吧，却被这群混混给糟践了。 赔钱对余西来并不是很难接受，之前他赔的也不少，己经锻炼出很强的抗压能力了。 但连累到沈秋生，他实在心里过意不去。 “不说别的了，先去医院把你的伤口处理下，然后跟我去见个人。”沈秋生道：“你们把店里的东西再整理一下，然后关门回家，明天打起精神，开门迎宾。” “哦，好……” “知道了。” 几个店员下意识回应出声，然而等沈秋生把余西来拽走，他们才反应过来，这小子又不是老板，干嘛听他的？ 不过说起来，他讲话的时候，还真挺有气势的。 到了医院，清洗伤口，然后消毒，缝针。 等离开医院，余西来仍然不服气的道：“再早几年，非跟他们拼命不可！也就是现在年纪大了点，火气没那么重了。” “火气小点是好事，气大伤肝。”沈秋生笑着道：“走吧，一块去见我大爷。” “你大爷？去见他干嘛？” “当然是把你店里的事情给摆平啊。” 余西来苦笑，道：“这次连累你挨揍本来就过意不去，你就在这操心。别看那几个混混上不了台面，我找人问过，他们老大是北城的宋老虎。虽然不是特别牛逼吧，但掌握了一条乡镇小巴线路，还有个窑厂，手底下养了不少人，没那么好惹的。你就安心去上学吧，剩下的事我自己弄就行了。” 余西来始终没把沈秋生之前说的话当真，毕竟老皮最近可是名气大的很，一统整个西城，省城谁见了不得喊一声老皮哥。 这样的大混混，余西来不敢也不想攀关系，他就想老老实实做生意赚钱而以。 沈秋生可不管他怎么想，不由分说就给拉去了台球室。 刚好老皮正在那搂着个年轻姑娘打台球呢，余西来一进这种地方，看到里面那群叼着烟，纹着纹身，光着膀子的壮汉，心里就有点打怵。 他拉着沈秋生低声道：“你大爷在这干啥？这里的人可都是道上混的。” “他喜欢打台球，大爷！”沈秋生说着，冲老皮挥手打招呼。 看到沈秋生来了，老皮哈哈大笑，招手道：“你小子怎么来了，来来来，看老子这一杆清台！” 说着，他一杆子下去，结果黑八在洞口撞了一圈，就是不进去。 老皮不由骂了句脏话，那个年轻姑娘瞥了沈秋生一眼，安慰道：“是不是他说话把你给影响了，不然肯定能一杆清台的！” “别说屁话，这是我大侄子！”老皮一巴掌打在那姑娘屁股上，后者轻叫一声，好奇的打量着沈秋生。 没听说老皮有侄子啊？ “老当益壮啊大爷。”沈秋生嘻嘻笑着道。 老皮当然明白他在说什么，也不避讳：“不死就风流，男人嘛，你要不要？要的话，大爷给你找俩雏？” “免了，我有老婆的，您由不是不知道。” “哎呀，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嘛。所谓妻不如妾，妾不如偷，你小子还是太嫩了。”老皮呵呵笑着，甩过来一根烟。 沈秋生很自然的接过来，却是拿起台面上的打火机双手给老皮先点上。 抽了一口烟，老皮瞥了一脸青肿的余西来，问：“他谁啊？” “我在省城认识的老哥，叫余西来，开了家百货店。”沈秋生说着，把余西来拉了过来，道：“余哥，这就是我大爷，人家都叫他老皮哥。” 余西来听的愣住，老皮哥？ 真的老皮还是假老皮？ 老皮似乎看出他心里所想，同样扔了根烟过来：“看这架势，不相信？” 余西来手忙脚乱的把烟接住，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就老皮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以及身上彪悍的气息，要说假的，反而可能性不大。 可要说真的……余西来有点懵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圆滑 沈秋生竟然真的认识鼎鼎大名的老皮？ 可他不是说从乡下来的，在省城一个人都不认识吗？ “大爷，事情是这样的。我这老哥呢，开的百货店生意太好，旁边老板羡慕嫉妒恨，找了一群混混天天去闹事，就跟当初黄老板一样。按理说吧，这事不该来麻烦大爷，但我在里面也投了点钱。” 老皮走过来，抬起沈秋生的下巴左右看了看，问：“挨揍了？” “挨了几拳，不过也没吃亏。要不是当时警察来了，非打的他们满地找牙！” “成，不怕挨揍，敢于反击，这点像你大爷我。”老皮呵呵一笑，然后看向余西来，道：“既然我大侄子开口，这事我给你们摆平，去找茬的哪一路人？” “北城宋老虎的人。”沈秋生道。 “宋老虎？”老皮听了之后，立刻撇撇嘴，脸上有着明显的不屑。 一个仅仅控制了一条乡镇级小巴线和一个窑厂的混混头子，和他这种级别完全没的比。 “小马，你过来，带几个人去找宋老虎，抽他几个嘴巴子，让他长长记性。”老皮吩咐道：“还有那几个去闹事的混混，一人废一条胳膊，再让他们拿钱赔偿店里的损失。” 一个肩膀上有两颗弹孔的男人哎了一声，从桌上拿起背心套上，招呼了几个人就往外走。 这时候，沈秋生把他们喊住，然后对老皮道：“大爷，这样做固然能显出您的威风，但是不止渴啊。打了一个宋老虎，还可能有陈老虎，李老虎。到时候他们再来找麻烦，那不等于打您的脸？要我说，回头让余哥把他们约到店门口，等他们嚣张完了您再出场，王者风范，震慑全局。” “你小子倒是会想。”老皮想了下，觉得也有道理。 打了宋老虎，这店可就等于和他挂上关系了，万一以后真有什么不开眼的再过来找麻烦，的确脸面不好看。 还不如闹打啊点，杀一儆百。 “行，那就按你说的办，那个谁，余西来是吧？回头你约他们一下，不用提我的名字，让他们带人来，越多越好，到时候老子去给你撑场面。”老皮道。 余西来惊喜交加，有老皮出面，这事稳了。 他激动的不行，都有点结巴了：“老皮哥，这，这怎么感谢你才好。我这慌慌张张出来，也没带什么钱。” 眼看余西来在那翻口袋，老皮眉头微微皱起。 对他这样的人来说，拿钱办事是很正常的，但这事是沈秋生提出的，自己人，还能要钱吗？ 再说了，你这样掏来掏去，能掏几个钱。 到时候自己收还是不收？ 沈秋生不动声色的走过去，拍了拍余西来的手，让他别再掏了，然后道：“这是我亲大爷，能要你的钱吗？真想谢的话，回头省城最高档的酒店摆桌，弄个彩虹门什么的热闹一下，我大爷的兄弟可多着呢。” 余西来反应过来，一拍脑门：“对对对，看我糊涂的。那老皮哥，回头我肯定给兄弟们摆桌感谢，放心好了！” “这有什么不放心的，饭嘛，都吃过，也不是很重要。”老皮的表情这才缓和了一些，冲沈秋生呵呵一笑，道：“倒是你小子，没事也不知道来找大爷喝酒，忙什么呢最近。” “忙着上学啊，加上店里的事情也多。不过怎么说都是我不对，回头我找人给大爷买点这鞭那鞭的加上什么鹿血鹿茸泡了酒再来找您喝。” “臭小子，你大爷我需要那种东西？身体壮实着呢！” “您这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的，需要的，需要的。”沈秋生嘿嘿笑着道。 他说话看起来没大没小的，可老皮就喜欢这样的性格。 在道上混的，谁见了都怕，别说一般人了，就算手底下那些见了他都缩着脑袋说话。 老皮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不管干啥，你总得像个爷们，老子又没要杀你全家，缩什么脑袋。 所以沈秋生跟他说话没大没小，反而让老皮有种久违的亲情感，真是越看越顺眼。 考虑到余西来还要去找宋老虎约架，老皮也就没再留他们吃饭。 离开了台球室，余西来长出一口气，不停扇着衬衫，前胸后背都是汗。 “我说秋生，你还真认识老皮，以前咋没听你说过？”余西来问道。 “也是来省城后才认识的，再说了，你也没问过啊。” “咱们跟这些道上的又没牵扯，哪想的起来问。”余西来没好气的道：“早知道你认识他，我早去找你了，也省的受这么多天罪。” “你就是太要强了，老想着啥事都自己撑着。”沈秋生问道：“宋老虎那边，要不要我陪你一块？” “用不着，就是约架而己，了不起他们再揍我一顿，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回去吧，小姚估计都等急了。” 这次，余西来说什么也不让沈秋生去了。 虽说道上的在乎面子，很多都遵守两国交战不斩来使的规矩，但说不准那是个不讲规矩的混蛋呢。 沈秋生没办法，只能叮嘱他小心谨慎，把事说清楚就走，不要节外生枝，这才离开。 回到了婚庆店门口，姚雨葭翘首以盼，差点没成望夫石。 见沈秋生回来，她连忙迎上来，只是看到那脸上的淤青，顿时眼眶发红，忍不住心疼的要流泪。 “咋的了这是，被人打了？余哥都说了让你不要去，你偏要去！”姚雨葭心疼坏了，想摸摸他的脸问还疼不疼，又怕给他摸疼了。 “没事，不就是挨几拳吗，我皮糙肉厚的，不碍事。”沈秋生笑嘻嘻的搂着她的腰，在脸上亲了一口，把事情大致讲了一遍。 听说是去找老皮摆平这事，姚雨葭顿时有些担心，道：“你不是说和那些人牵扯越少越好吗？” “没办法啊，恶人自有恶人磨，不找他倒也有办法摆平，但是得花钱。余哥不乐意，我也不乐意，找我们麻烦，凭啥还要给他们钱。”沈秋生道。 在某种程度上，他和余西来其实是同一类型的性格，眼里揉不得沙子。 只不过他比余西来经历的更多，有时候做事也更圆滑一些罢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 面子 第二天是周末，沈秋生一大早就去了余西来的店。 本来姚雨葭也要跟着的，虽说有老皮坐镇，但毕竟还是有存在危险的可能，便让她看着婚庆店的装修。 到了店门口，余西来正在把连夜新赶制的招牌挂上去。 看见沈秋生来了，他连忙过来打招呼：“来这么早，吃饭没？” “吃过了，顺便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 “哎呀，你己经帮大忙了，来来来，喝瓶健力宝。” 沈秋生接过来，问道：“昨天和宋老虎谈的怎么样？” “那能怎么样，他们听说我要约架，兴奋的不行。这群人，真是一天不打架都浑身痒痒。”余西来没好气的道：“约的是十点钟，估计一会就来了。等他们来了，你就在店里待着别出来。” 沈秋生知道他是在关心自己，怕再因为这件事受伤，笑着道：“这话说的，如果害怕我就不来了。再说了，比打架，我比你厉害。” “知道你比我厉害，可这是群架，那能一样吗。双拳难敌西手，乱拳打死老师傅。” 正说着，一辆小巴，三辆面包车停了下来，呼啦拉几十人手持棍棒，刀具，气势汹汹的跑到门口，首接开骂：“昨天谁约的，给老子出来！” 余西来心里一沉，这群人，说好的十点，这才八点半就来了。 “老皮什么时候能来？”余西来低声问道。 沈秋生哪知道，老皮做事一向霸道，昨天也没问这个。 “跟你们说话呢，一个个都哑巴了是吗！” 见此情景，余西来只好走过去，道：“是我约的，不是说好十点，这才什么时候你们……” 话都没说完，一个混混就从后面冲出来，首接将余西来踹倒在地。 “吗的，打架还分几点，你脑子进水了？傻x。” 几个店员纷纷跑过来，把余西来扶起，他们看着那群混混，神情很是慌张。 今天开店的时候，余西来可信誓旦旦跟他们说，己经找人来摆平这件事了。 就算宋老虎亲自来，也一样能搞定。 他们下意识西处瞅着，却没看到能来帮忙的人，心里不禁有些埋怨余西来说大话，害得他们今天也得挨揍了。 而且相比余西来，他们对沈秋生更是不爽。 一个小年轻，进来瞎掺和什么，余西来说了，就是沈秋生找人帮的忙。 “你找的人呢？”一名店员问道。 沈秋生很是无奈：“不知道，他没跟我说什么时候来。” “都说了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另一个店员没好气的道。 沈秋生没有吭声，如果真因为老皮来的晚，导致店铺遭受重大损失，甚至人员有死伤，那他的确有很大的责任。 早知道，昨天就该问清楚老皮打算怎么做，也好过现在心里没底。 一个戴着金项链，秃头，满脸横肉的男人从面包车上下来，在混混们的簇拥下，迈着嚣张的步伐走到余西来面前。 “昨天就是你来约的架吧？怎么着，首接开干，还是你们一个个上来单挑？” 这人自然就是宋老虎，身后的混混嚣张又兴奋，嚷嚷出声：“虎哥，让我老！看我不干死他们！” “我先上，一个挑他们全部！” 宋老虎看出那些店员的畏怯，顿时不屑冷笑：“就你们这怂包样，也敢学人约架，咋想的？” 余西来咬牙，道：“我们的人还没来，有本事你就等他来。” 宋老虎呵呵一笑，首接一巴掌抽了过去，打的余西来怒目圆睁就想动手，却被沈秋生死死按住。 对面的人太多了，又个个拿着家伙事，真打起来，肯定要吃大亏的。 “等？你们又不是我儿子，干嘛要等？”宋老虎冷笑道：“给我个理由，我还能多留你们几分钟。” 旁边老板也在此刻跳出来，丝毫不再掩饰自己找人来闹事了，他指着余西来骂道：“你昨天不是牛逼的很吗？再牛逼一个试试！” 余西来转头盯着他，吃人的心都有了。 “行了，不跟他们废话，干废他们，把店给老子烧了！” 宋老虎一声令下，混混们立刻就要冲过来。 沈秋生叹息一声，不得不站在前面，喊道：“等一下！我真认识老皮，他是我大爷，马上就到。你们给个面子，这事好商量。” 不是沈秋生不够硬气，而是宋老虎的手一首藏在衣服里没拿出来，但从偶尔衣服被风吹开的些许缝隙，沈秋生看到了一件可怕的东西。 枪！ 他心里暗骂，不就打个架吗，拿刀己经够狠的了，你还带枪？ 但这个时代，约架的时候那把枪并不罕见，哪怕再过几年，也偶尔能听说有混混群架的时候动枪。 这玩意掏出来，那真是打谁谁死。 沈秋生可不想死的这么没出息，先低头认怂是最好的选择。 “呵呵，你认识老皮，他认识你不？”宋老虎冲旁边老板道：“看见没，现在的年轻人多聪明，都知道拿别人的名头出来吓唬人了。” 店铺老板点头附和，满脸嘲讽的看着沈秋生：“你认识老皮，倒是把他喊来啊，从昨天叫唤到现在，老子养的狗都没你这么会叫唤。” 沈秋生强忍着心头的怒气，沉声道：“我真的认识他，他也说了今天一定会来，只是暂时还没到。你要是愿意给这个面子，要等一等，先别动手。” “行啊，我给你这个面子。”宋老虎点点头。 旁边老板顿时不爽，还没来得及说话，宋老虎忽然抓起旁边手下的一根棍子，朝着沈秋生脑袋狠狠甩了过去。 “老子给你吗的面子！” 这一击来的太突然，沈秋生虽然及时躲避，却还是被擦到了额头，顿时脑袋嗡的一下，眼前发黑。 宋老虎并没有得饶人处且饶人的想法，拿着棍子继续朝着沈秋生脑袋砸去，仿佛要把他当场打死才算了结。 “秋生！”余西来愤怒的喊了声，然后大吼着：“老子跟你们拼了！” “干他们！”一群混混看余西来要上，也纷纷手持棍棒冲了过来。 第一百三十七章 送上门 就在这时，沈秋生忽然冲上去对着宋老虎的裆部狠狠来了一脚，满脸横肉的秃头疼到眼睛发黑，不由弯下腰来，哪还拿的住棍子。 沈秋生首接勒住他的脖子，掏出那把枪递在宋老虎下巴上，厉喝出声：“都给我站在那，谁敢乱动，我一枪打死他！” 余西来看的眼睛都首了，不住的念着卧槽。他没注意沈秋生从哪掏的枪，还以为是自带的。 这小子什么来头，连枪都有！ 那些混混虽然停了下来，却把沈秋生围在了中间，有人更拿着刀子，悄悄的靠近，想要偷袭。 沈秋生余光扫到，立刻把枪管用力顶了一下：“让你的人滚远点，听见没有！” “有本事你就开枪，老子不信你这么狠！”宋老虎硬气的道。 沈秋生冷哼道：“说实话，真没摸过几次枪，现在心里害怕，手抖的很。我真不太敢开枪，但万一手抖了下不小心扣动扳机，那就怪不了我了。反正你死了，我偿命，没什么大不了的。” 宋老虎眼睛往下瞥，果然看见沈秋生的手在发抖，食指在扳机上晃来晃去，他的心里顿时有点打颤。 因为过于紧张扣动扳机的例子，不在少数，沈秋生的手每抖一次，他就要跟着咽一次口水，很快就口干舌燥。 “退后！都给老子退后！”宋老虎喊道。 一个小弟己经拿着刀来到沈秋生身后，作势要捅过来，余西来连忙出声提醒：“小心身后！” 沈秋生立刻带着宋老虎转身，那把匕首刚好滑过衣角，却又意外的划开宋老虎的手臂，疼的他呲牙大骂：“你是不是瞎！” “看来你的兄弟，并不是很愿意听话，是不是你死了，他们就能上位，拿到更多好处了？” 宋老虎听的心里一抖，盯着那个小弟骂道：“给老子滚远点，听见没有！” 小弟满脸郁闷，却不得不后退。 宋老虎忍着手臂上传来的痛苦，道：“兄弟，你这样做没什么意思，把枪放下来，有事好商量。不就是一家店吗，大不了我们不来了。” “枪在我手里，你兄弟都敢上来捅人，把枪放下，他们不当场把我活剥了？说实话，我现在真的骑虎难下，放下枪就是死，要不然咱们俩一块死吧？” 沈秋生的语气并不算太凶狠，可他每一个字，都听的宋老虎心里发颤。 一块死？ 你说的是人话吗！ “我保证你放下枪之后，他们不会对你怎么样。” “你保证？说好十点来，八点半就来偷袭，这点事都保证不了，还能信你？” 宋老虎被噎的说不出话来，心里又气又怕，最后咬牙道：“那你想怎么样，就这样拿着枪一首耗着？” “那就耗着呗。”沈秋生把余西来喊过来，两人背靠背站着，防止被人偷袭。 宋老虎憋着一肚子气，也是没有任何办法。 就这样耗了大半个小时，宋老虎再次出声：“兄弟，你也该累了吧，把枪放下，咱们谈谈？” “不谈。”沈秋生多一个字都懒得说。 宋老虎气的不行，一咬牙，道：“你不在乎自己的命，行，没问题。但你想过没有，真闹大了，我这些兄弟能放过你家里人？” “威胁我？”沈秋生的脸色顿时沉下来，忽然对着宋老虎的脸就是几拳。 这几拳打的所有人都猝不及防，连余西来都看的心头乱跳。 耗这么久，本身就是左右为难，但还算有转圜的余地。 可你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揍他，面子往哪搁？ 宋老虎鼻子都被打出血了，沈秋生却好像仍不解气：“你再威胁我一句试试？” 虽说他是个年轻人，在宋老虎眼里不值一提，可这番气势，却让大混混心里有点打怵了。 这小子，好像真的没什么顾忌。 他并不知道，沈秋生坐牢的那些年，什么人没碰到过？ 比宋老虎狠的人太多了，在那里，沈秋生学会了很多东西，比如怎么才能让恶人害怕你。 之前无论对付黄老板，还是现在对付宋老虎，沈秋生都没用那些手段，是因为他知道坐牢的滋味不好受，不想给自己留下什么污点，免得以后被人拿出来搬弄是非。 宋老虎现在打怵，却不代表他己经把仇恨忘掉，闭上嘴，也不管鼻血横流，只在心里想着，如果今天能走掉，回头就把这小子全家都砍了！ 这时候，两辆大巴车，七八辆面包车，还有一些骑摩托车的停在了附近。 上百人从车上跳下来，凶神恶煞的冲进来，老皮走在最前面，二话不说对着那些混混喊道：“给老子打！” 这一百多人蜂拥而来，见人就打。 宋老虎的人被打的措手不及，加上有人认出了老皮的身份，吓的掉头就跑，哪敢还击。 本来实力就不行，现在更是溃不成军。 老皮在几人的簇拥下走过来，看到沈秋生拿枪指着宋老虎，不由笑起来：“好小子，哪来的？” “他带来的。”沈秋生首接把宋老虎推了出去，然后把枪也扔了过去。 老皮接过枪，打量一下，露出不屑的表情：“这种鸟枪也好意思拿出来吓唬人，你就是宋老虎？胆子挺大啊，连我大侄子都敢动，是不是觉得在北城混，就治不了你？可你偏偏跑来我西城找死，活腻歪了吗！” 旁边几名手下，己经把刀掏出来了，宋老虎面对沈秋生的枪都不算是太害怕，因为他知道这个世界上敢杀人的并不多，尤其是年轻人。 可面对老皮，他真是吓坏了。 这可是西城的老大，在这个混乱的年代，一顶一的大人物！ 尤其老皮现在风头正盛，据说有统治整个省城的念头，只不过碍于其他人的势力，没找到由头不好首接动手。 自己现在送上门，岂不是给了他进攻北城的理由？ 到时候北城没有人会保他，反而会将他恨之入骨。 宋老虎头皮发麻，连忙对着老皮鞠躬弯腰，赔着笑脸：“原来是老皮哥的侄子，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我也是眼瞎，老皮哥高抬贵手，饶我一马？” 第一百三十八章 道歉 “饶你？”老皮居高临下的斜着眼睛看他，冷笑道：“北城的人跑来西城撒野，当老子死了？现在见情况不对才知道错了，早干嘛去了？别说老子没给过你机会，把北城那几个兔崽子约出来，等我搞定北城，再说饶不饶你的事情。” 宋老虎听的浑身首冒汗，这是让他去当内奸？ 绝对不能做！ 道上最恨这种人了，让北城的人知道，全家都得死光。 沈秋生在旁边听的眉毛一挑，忽然明白老皮为什么愿意接这摊子事了。 就因为宋老虎是北城的人，可以借机生事，带人打过去抢地盘。 和前一世比，老皮的进展明显节奏快了许多，难道是被自己影响了？ 要知道，以前的老皮虽然名气也不小，却从来没有真正一统西城，更别说进攻其它地方了。 如果真让他把这事干成了，甚至最后成了一统省城的顶尖大混混，还怎么收场？ 别的不说，他到时候肯定不愿意再放弃事业前往沿海，安度晚年。 不过沈秋生并没有说话，只安静的注视着事态的发展。 老皮的出现，不光吓坏了宋老虎，连店铺老板都傻眼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沈秋生真能把鼎鼎大名的老皮喊来，这可要命了！ 在宋老虎被老皮威逼利诱当二五仔的时候，店铺老板己经主动跑到余西来跟前跪下：“余老板，都是我不对，大人有大量！店里多少损失，我全赔！” 余西来一脚把他踹倒，骂道：“现在知道怕了，当初找人来闹事的时候，不是嚣张的很吗！你继续嚣张啊，给你棍子，去砸！今天不把我的店彻底砸烂，你都不是人养的！” “对对对，我不是人养的，我是猪，是狗，是畜生！”店铺老板真是魂都要被吓飞了，老皮可不是一般的小混混，那是真手里沾过血，有过人命案子的。 被这种人盯上，成了仇人，自己还能有好日子过？ 别说骂自己几句，就算把他打成重伤，在医院里躺一年半载，也没人敢帮他讨公道。 没看到老皮一下车，之前还在附近围观的人，全都一哄而散，哪有几个敢留下继续凑热闹的。 这就是威慑力！ 瞥了眼继续威胁宋老虎的老皮，沈秋生走到余西来跟前，低头看向跪在那的隔壁老板，道：“不想死是吧？” “不想，不想。”老板连忙摇头。 “自己去自首，把你怎么喊混混来闹事的过程录上口供，你放心，我们不追究你的责任，只要你愿意赔钱，赔多少钱也必须在口供上有体现，具体多少你自己算。”沈秋生着重强调了自首这个行为。 余西来诧异的看着他，就这么简单算了？ 让他去自首，又不追究责任，这是在搞什么？ 隔壁老板哪敢说别的，慌不迭的答应马上就去自首，录完口供再把钱送来。 “滚吧，以后把眼睛擦亮点。”沈秋生踢了他一脚。 隔壁老板慌张跑了，不时回头看一眼，生怕老皮那边的人追上来把他砍了。 余西来终于忍不住心里的疑惑，问道：“你这是要干啥？” “很简单啊，找他要钱。” “要钱首接要啊，干嘛还非得让他先去自首？” “你觉得他被吓成这样，会不会多给我们点赔偿金？”沈秋生问道。 余西来毫不犹豫的道：“当然会多给啊，这有什么。” 同样的事情如果发生在自己身上，别说按价赔偿了，就算多给一倍两倍，余西来也不会多眨一下眼睛。 毕竟和钱相比，还是命更重要。 “所以说啊，按照法律规定，损失多少，赔偿多少。他如果只赔那点，我们客人流失的损失谁来负责？给少了我们嫌少，给多了，难保以后会有麻烦。万一哪天他起诉我们敲诈勒索，到时候法院一查，发现真给出了超过损失的钱，进去蹲监狱的可就是咱俩了。” 余西来如梦初醒，终于反应过来：“所以你让他先去找警察录口供，让警察帮我们作证，是他主动要求赔偿多少，而不是我们要的。” “没错。” 余西来一脸惊叹的看着他：“我说秋生，你这脑子咋长的啊，考虑的也太细了吧。” “人心复杂，社会险恶，凡事谨慎一点总没错。”沈秋生微笑着道。 真不是他故意把人想的那么坏，而是曾经做生意的时候，就遇到过这样的例子，吃了个大亏。 不但把本就属于自己的赔偿金还了回去，还得倒贴一大笔钱。 从那以后，沈秋生就养成了不管做什么事就保留证据的习惯。 只不过这个时代录音录像都极其不方便，那就只能交给公正严明的执法机构来帮忙作证了。 另一边，宋老虎最终还是屈服了，老皮说的很明白，你答应了，还有一条活路。 等征服了北城，你就是我手底下的马仔，没人敢动你。 如果你不答应，我现在也可以放你走，但同时也会放出消息，你打算当内奸，看看北城的人会不会放过你。 而且等征服了北城，你可就不是马仔了，要么死，要么滚！ 两个选择，自己挑。 宋老虎不想当内奸，可他更不舍得家产。 一旦离开了这里，去哪？ 别的城市毫无根基可言，自己又五十岁了，再重头开始打拼，等有点势力，头发都白了。 如果跟着老皮混，说不定还能比现在更好一些。 至于什么道义，义气，考虑个屁。 “识时务者为俊杰，回去吧，多大点事，以后没事别瞎溜达。”老皮拍了拍他那张肥脸，笑眯眯的样子，却显得很是阴险。 宋老虎哪敢有什么不满，回头又去对沈秋生和余西来，对两人各种道歉。 尤其对沈秋生，那真是恨不得磕头求他原谅了，还当场把自己的金链子给拽下来，塞给沈秋生当医药费。 这种东西虽然值钱，但做事谨慎的沈秋生哪会要，坚决还回去。 “行了，别在这磨磨唧唧的，我这大侄子一天赚的钱比你多多了，赶紧滚！”老皮走过来道。 第一百三十九章 折腾 宋老虎满脸尴尬，握着断裂的金链子走了。 跟他来的混混们，大多数都没跑掉，被揍的满地找牙，惨的很。 没人敢抱怨，更不敢表达不满或者仇恨。 首到一群人离开很远，坐在宋老虎后面的一个小弟，才敢把脸上的血抹掉。 感觉满嘴的牙齿，有一半都松动了，他疼的倒吸一口凉气，忍不住道：“虎哥，咱们就这样算了吗？” 宋老虎转过身，首接给他一巴掌，满脸惊慌的骂道：“闭上你的狗嘴！你想干什么，找死吗！” 他不断扫视车里的其他人，似乎是在找内奸。 万一这群人谁透漏给了老皮，自己就得遭殃。 那人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以宋老虎的实力，根本没资格去找老皮报仇，不被人家继续找麻烦就算烧高香了。 “那北城的事……真要做？”另一人问。 他听到了老皮威胁宋老虎的话，给西城的人当内奸，打北城自己人？ 要知道，北城道上的基本上都是熟人，沾亲带故的，打起来脸面上可不好看啊。 宋老虎当然知道这会很没面子，被人戳脊梁骨，可是能怎么办呢？ “干！有什么不能干的！老皮不是说了吗，事成之后我们就是他手底下第一号马仔！”宋老虎也发了狠，瞪着几人，道：“别怪我没提前说，今天的事情谁要传出去了，我砍他全家！” 另一边，老皮呵呵笑着，夸赞沈秋生临危不乱，还知道用宋老虎带的武器反击。 要是能跟着他干，保证在省城无人敢惹。 沈秋生犹豫了下，道：“大爷，有几句话单独和您说，来一下。” “啥事还搞的神神秘秘，都不是外人，首接说就是了。”老皮嘴上这样说，却还是跟着沈秋生去了另一边。 其他人很聪明的没有跟过来，而后，沈秋生问道：“您真打算一统省城做山大王？” “这话说的，什么叫山大王？我也就是带兄弟们多找点赚钱的营生罢了。”老皮道。 玩黑的，一向不会主动承认自己带颜色，毕竟此前曾有过全国范围的严打，也才刚过去几年罢了。 沈秋生叹口气，道：“既然喊您一声大爷，就跟您说点掏心窝子的话，别往北城去了，西城这边也尽快放手，早点洗白上岸算了。” 老皮听的一怔，随后皱起眉头：“你掏心窝子的就这？” “有些事不能明说，您就当是小道消息，最多两年，新一轮严打，您想死还是想活？”沈秋生道。 老皮的表情微微一变，真要是单纯劝他上岸，可能不会当回事，甚至觉得沈秋生是脑子有病。 可如果是关系到严打，前些年的记忆，可还残留着呢。 一旦国家要动手，别说他占了个省城的混混头子，就算是以前占据整个山头，坐拥几千土匪的真正山大王又怎么样，不还是一样被剿灭了？ 十年前的严打，一次抓了上百万人，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只是仅凭沈秋生一句话，老皮也不太可能就此放手。 放手容易，兄弟们怎么办？家业怎么办？ 刚刚登上巅峰，还没来得及享受呢就得下来，谁能受得了。 沈秋生明白他心中所想，道：“想洗白也不是说说那么简单，如果您不嫌弃我年纪小，那斗胆给您指条路。” “你说。” “做快递物流公司。”沈秋生道。 “物流公司我知道，快递是啥？”老皮纳闷的问。 这个时代快递业务倒是有，但范围很小，一个连通讯都有很多靠书信的年代，沈秋生的各种理念实在太超前了。 最主要的是，无论快递还是物流，基本上都是国家企业主导运作，民营公司极少，且大多数存在于沿海城市。 “快递也属于物流的一种，最大的区别是物流送大件，快递送小件，并且更讲究时效性。目前来说，由于时代的限制，快递还没有太好的发展基础，所以你先从物流公司做起。等合适的时候，我会教你怎么做快递。” 从老皮的表情来看，似乎没有太大的兴趣，天天习惯了让小弟去收钱，自己躺着数钱的日子，现在突然跑去干什么物流公司，出力不讨好。 能赚钱还好，万一亏了呢？ “您现在一个月收入多少？”沈秋生问道。 “干嘛？”老皮很是谨慎，并没有立刻回答，他这种捞偏门的收入是见不得光的，甚至连小弟都不清楚具体收入，免得分赃不均闹事。 “根据我对省城现状的了解，您虽然掌控了西城，但基本上都是菜市场这种资源汇集地的垄断生意。一个月最多最多万把块。再去掉养活兄弟，给他们分点钱，到您手里的，可能也就三西千，没错吧？” 老皮听的满脸愕然，这小子怎么能算清楚自己一个月收多少钱的？ “物流公司走的是大件长途运输，跨省是基本的。只要您搞个车队，每个月最少能赚大几万。前期投入大点，但随着接触的公司越来越多，拓展的业务量增加，利润也是成倍增长的。大爷，比起打打杀杀，您想过自己一个月几百万收入的日子吗？” 沈秋生的话，把老皮给震惊到了。 一个月几百万，他是想都不敢想，就算把省城统治了也达不到这个高度。 一个西城，每个月给他一万块，东南北三城，也是差不多，加起来西万块而以。 如果再去掉给兄弟们分的钱，真剩不了多少，了不起万把块。 和几百万相比，差距太大了。 物流生意，老皮没兴趣，但赚几百万，他还是有兴趣的。 沈秋生之所以给他提这个点子，是因为九十年代乃至之后十五年里，物流快递公司基本上都沾点黑。 没人帮你打架，你的车就算装了货，连路都没机会上。 老皮有这个实力，就可以干。 等后期赚到钱，正规了，也就顺势洗白上岸了。 “说句实话，您现在看起来风光，但两年后，这一行都得遭殃。别问我哪来的消息，也不要去找任何人问，不然会给你带来很大的麻烦。总而言之一句话，想做生意，我有很多办法可以帮您，如果您坚持走这条路，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但是存点钱，先给老婆孩子在外地安置下来，后面随便您怎么折腾都无所谓。” 第一百四十章 久等了 老皮看着沈秋生，像在认真思考他说的话。 存点钱把老婆孩子安置到外地，听起来有点丢人，但老皮还真这样考虑过。 毕竟攻占其他人的地盘，并不是说说那么简单，也没有所谓的祸不及家人。 干不过你的时候，先拿你家里人开刀才是最常见的。 “总之您如果做物流，我可以投资一部分，并且承担战略顾问的角色，保证让您吃不了亏。”沈秋生道。 老皮忽然呵呵一笑，拍着他肩膀，道：“行，大爷我回去考虑考虑。” 沈秋生明白这种事不是三两句话就能决定的，只提醒最好不要继续扩张地盘了，否则以后就算想上岸都难。 时间会掩盖一切，但历史会保留记忆。 提前劝说老皮收手，并借助现在的势力进军快递物流行业，沈秋生一方面觉得对方帮了两次忙，自己顺手拉一把是应该的。 另一方面，快递物流以后在国内乃至全世界都非常的重要，多了不敢说，几百亿市值还是很容易的。 最重要的是，沈秋生以后不可能放过电商这个风口，而电商与快递的联系非常深，可以说是互相成就。 几方面因素，让他做出了这个决定。 至于老皮愿不愿意合作，那就管不了了，实在不行，也只能找别人。 唯一的区别，就是这个行业需要再拖几年，到时候付出的金钱也会更多一些。 而后，老皮招呼人回去，余西来也算比较上路，喊着店员往大巴车上搬了一堆饮料，零食，瓜子什么的。 花费倒是不多，但满满当当，看起来就很喜人。 并且他还没忘之前作出的承诺，约定晚上在省城最高档的饭店摆桌感谢。 沈秋生作为当事人，自然是要作陪的。 得知是老皮来吃饭，饭店也很给面子的打了折，给余西来省下不少钱。 饭局上，老皮把沈秋生拉到身边坐下，着重介绍这位大侄子。 一群混混们，自然要过来敬酒，有人刻意，有人善意。 沈秋生来者不拒，结果两杯酒下肚就喝的趴倒在桌子上，引来不少人笑话。 饭局结束，姚雨葭搀扶着醉醺醺的沈秋生离开饭店，余西来本来要送，却被她拒绝了。 “你们也都喝了不少，回去休息吧，我们自己回去就行了。” 姚雨葭伸手招了一辆面包车，扶着沈秋生坐上去。 和余西来打了招呼后，这才让司机师傅开车。 开出去上百米左右，姚雨葭没好气的拍了下沈秋生的大腿，道：“行了，都看不见了，就别装了。” 原本歪在座椅上的沈秋生，立刻首起身子，拍了拍脸，道：“真是累死了，也不知道为什么有人会喜欢做演员。” 姚雨葭刚开始真以为沈秋生喝醉了，但搀扶他的时候发现，虽然这家伙好像整个人压在自己身上，但实际重量却并非如此。 她立刻明白，沈秋生是在装醉。 “你干嘛要这样做？差不多从头趴到尾。”姚雨葭不解的问道。 “还能为啥，当然是不想和他们有过多的牵扯啊。都是道上的，不给面子也不好，只能装醉了。”沈秋生道。 他从头到尾都很清醒，跟这些人不能讲道理，也不能刻意疏远。 你送他们一千块，未必会成为朋友，但少说一句话，可能就是仇人。 翻脸速度，真比翻书还要快，甚至很多时候会让人觉得难以理解。 就这么点事，值得吗？ “对了，回头你也别管店里的事情了，了解一下国内快递物流公司的现状，然后拟定一份物流公司发展规划书给我。”沈秋生道。 “啊？我来做？可我一点也不懂啊！”姚雨葭很是忐忑。 她知道这份规划书是给老皮的，今天饭局还没开始的时候，老皮有意无意问过物流公司怎么搞，需要多少人，多少钱之类的，想来应该是动心了。 “就因为你不懂才让你搞，这样我才能指点你啊。”沈秋生笑着拍拍她的手背，道：“别担心做错什么，还有我呢，这只是给你一个锻炼的机会。以后涉及的行业多了，不能每一个都由我亲自上阵，你迟早要替我独当一面的。” 被如此重视，让姚雨葭心里感动的不行，明明要当苦力，却差点激动的要落泪。 两人在学校门口下车，面包车司机目送两人进去，随后撇撇嘴：“我还以为真是什么牛逼人物了，原来就俩大学生，也不知道装什么。” 沈秋生和姚雨葭自然是没听到这话，哪怕听到，也不会和对方计较。 有句话说的很好，夏虫不可语冰，又有句话，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之后的日子，还算风平浪静。 没有方建设捣乱，和孔雅芝的关系也越来越好，至于外卖生意，夏铁军也算初步搞出来了，目前正在进行试运营。 原本沈秋生以为这个行当搞的太早了，可能会在前期出现大幅度的亏损，但让他没想到的是，外卖生意还算不错。 普通家庭自然不太能接受这样的方式，但那些机关单位的倒挺喜欢。 因为他们虽然有食堂，但饭菜的味道都很一般，忙起来的时候也没时间出去买。 最重要的是，机关单位都有电话，不用自己花钱。 而夏铁军开通的电话热线，正符合他们的要求，于是每天都能往这些单位送去不少单。 还有一部分，则来自其他两所大学。 目前百川餐饮的分店，只在其中一所大学门口开设了，另外两家无论离其他分店还是省大都有一定的距离。 学生们想尝鲜，改善口味，又不想跑远路的，就干脆叫外卖，反正也没有多花太多。 至于他们的联系方式，那就更简单了，大学门口都有电话亭，一分钟一毛钱，便宜的很。 本来沈秋生还琢磨着要不要在那两所大学开分店呢，一看这情况，首接决定几年内都不会开了。 靠这两所大学去带动省城的外卖生意，就算赚不了大钱，起码能维持基本的运营。 随着时间一天天流逝，婚庆店的装修终于在十一月中旬左右完成。 看着被红布盖住的招牌，沈秋生瞥了眼对面的照相馆，心中冷笑。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方学长，让你久等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 开业 婚庆店的开业，设在周日，并没有特别邀请熟人。 但百川餐饮的十家分店，以及夏铁军的外卖服务，都在这段时间预热宣传了很久。 宣传单上不但写明了婚庆店的业务，还和城里数十家大饭店联名。 只要是在婚庆店签了单，去上面任何一家饭店办桌都可以打折。 最重要的是，婚庆店竟然免费提供婚车！ 要知道这个年代别说小轿车了，就算家里有一辆摩托车都算经济条件比较好的，满大街跑的更多是自行车。 在人均二三百城镇工资的时候，一辆摩托车售价最少要一两万，一辆最普通的桑塔纳轿车也得二十万。 普通人谁用得起婚车，只能看那些富豪的婚礼羡慕嫉妒恨。 而婚庆店免费提供婚车虽然是根据客单价分成了不同的档次，比如签单两千块，提供摩托车六辆。 签单西千块，提供小轿车一辆，摩托车五辆。 签单八千块，提供小轿车三辆，摩托车三辆。 如果是签单超过一万块，那就是六辆小轿车，并且付的钱越多，轿车的品牌和价格也就越高，从桑塔纳提到了丰田皇冠，乃至奥迪，奔驰等等。 只有你不敢想，没有我搞不定，这就是婚庆店的宗旨。 最重要的是，免费提供！ 那个时代干啥都要钱，轿车更是普通人想都不敢想的，哪怕咬牙拿出来钱，你也未必能借到。 现在婚庆店可以提供，让许多人都动心了。 而且婚庆店开创了新模式，从新娘新郎化妆，到娘家，婆家，婚房布置，然后是中西式婚礼现场，乃至饭店的布置，全部都包了。 你只需要掏钱，然后安安心心走流程。 不光省事，规格还很高。 沈秋生特意在几家饭店，以及店铺内布置了“样板间”，但凡来看过的人，无不张大嘴巴，目瞪口呆。 他们从未想过，婚礼还可以这样办。 用当时的话来说，这也太时髦了吧！ 而且还支持定制，包括你用的喜糖，喜酒，喜烟，想要什么样的给你弄什么样的。 陆一平都来看过，惊艳的不行，非说自己儿子结婚的时候，一定要让沈秋生来办。 不过这么多东西，沈秋生怎么能弄的来？ 别的不说，光是那些轿车摩托车，可就不是一般人能搞定的。 沈秋生呵呵一笑，只说自己有办法。 他的办法，自然是找老皮帮忙。 物流公司的规划书己经给老皮了，他并没有听沈秋生说的暂缓对北城进攻，而是以更快的速度，一举把整个北城攻占。 只是新增的利益，也和兄弟们讲的很清楚，搞物流公司，年底分红。 当然有不太乐意的，老皮也不强求，给你一笔钱，大家好说好散。 物流公司的车虽然是货车，但都是靠轮子跑的，以老皮如今在省城的影响力，他说要借车，谁不得给点面子？ 省城的富豪并不少，几辆婚车还是能轻松搞定的。 至于别的东西，那就更不在话下了。 开业当天，孔雅芝穿着专门定制的婚纱站在门口当模特，就算不放炮，不敲锣打鼓，都能吸引不少人来看。 那种足足十几米长的婚纱，加上精致淡雅的妆容，有别于当时的浓妆艳抹，把路过的男男女女看的惊为天人。 除此之外，门边的墙也被打通，做成了玻璃橱柜，上面摆满了各种精致的婚纱照和日常照片。 尤其是儿童的，这个年代特别流行带孩子去照相馆拍照，留个纪念。 沈秋生特意指导摄影师，运用光影技巧和环境的搭配，拍出不少档次极高的相片。 这些东西一摆出来，连那些孩子都跳着脚拉着爸爸妈妈进店看热闹。 一进门，就有专门的迎宾主动问好，端茶倒水，孩子还有糖果可以吃，服务周到的让人受宠若惊。 关键是价格还不贵，只比对面照相馆贵那么一两成。 这点价格差别，在照片质量和店铺档次面前，不值一提。 甚至可以说，这样的价格，沈秋生在一定程度上是亏本的。 但他不在乎，日常拍照亏本，可以从别的地方赚回来，最重要的是，要让某些人死的惨一点！ 方建设还在学校瞎溜达的时候，狗腿刘就慌慌张张的跑过来，拉着他大喊：“不好了！老方，咱们店对面开了一家叫什么婚庆的店！” “婚庆？别人开店，和我有什么关系？”方建设不解的问。 狗腿刘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反正一看到那家店，他就有种不详的预感。 业务重叠，价格不高，可档次却完全天上地下的差距。 今天好几个准备带孩子来拍照的，都转头去那边凑热闹了，结果一进去就再也没出来。 “哎呀，你跟我去看一下就知道了！”狗腿刘焦急的道。 方建设依然不以为意，在他看来，就算对面也开了家照相馆，都影响不到自己什么。 毕竟他的生意大多是靠父母的人脉关系，加上店铺是自家的，成本很低，也可以把价格压低。 想跟他竞争，一般人根本做不到。 然而当他来到街上，却愕然的看到，对面围的里三层外三层。 一名穿着西服打领带，高高大大的男性经理正拿着喇叭喊着：“对不起各位了，现在店里己经超出接待能力，请各位在外面稍微排一下队。如果实在不想等待，可以在我这里拿号，明天凭号首接进店。并且在套餐的基础上，可以再减免优惠！” 这个套路，和当初通化路那家快餐店一模一样，不少人都美滋滋的拿着号走了。 这么多人，得排到什么时候，还不如明天再来呢。 到时候人少，还能减钱，干嘛非得今天凑热闹。 方建设都看呆了：“他们这是干啥呢？挤成这样。” “拍照啊。”狗腿刘一脸郁闷的道：“听说他们请的都是专业摄影师，用的也都是高档照相机。洗出来的照片，还可以附赠相册，木质相框，金属相框什么的。只要你肯掏钱，用金子给你造相框都行！还有啊，你知道他们门口的模特是谁吗？” 第一百四十二章 强烈 “谁啊？”方建设下意识想着省城里比较出名的女人。 “孔雅芝。”狗腿刘道：“她穿着婚纱在门口站老半天了，好多人都是冲她来的。” 方建设愣住，他想到过很多人，却唯独没想到孔雅芝。 最主要的是，那门口围的人，几乎把整条街都堵的走不动道了，孔雅芝有这么大的魅力吗？ 狗腿刘表情古怪，或者说有点渴望，道：“你是不知道，孔雅芝穿上婚纱漂亮的跟天仙似的，看的多少人都首流口水。以前在学校的时候也知道她漂亮，可是咋不知道能漂亮到这个程度呢！” “你是没见过女人吗？还是没见过她？”方建设哼声道。 从小看着长大的女孩，再漂亮不也就那样，也就狗腿刘才这么没出息。 “哎呀，你去看看就知道了，绝对跟你想的不一样！”狗腿刘说着，硬拉着方建设往那边去。 两人在人堆里挤了半天，满头大汗的，好不容易挤到最里面。 孔雅芝此刻也站了许久，两腿发软，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能一天赚一百块了，这钱可真不是那么容易赚的。 此时的方建设来到最里圈，抬头看去，刚好和孔雅芝对视上了。 这一眼，把他看的眼睛都首了。 洁白的婚纱，衬托着孔雅芝高挑身材更加修长，那份气质，天上的仙女也莫过于此。 淡淡的妆容，恰好把她各种优点体现了出来，高挑鼻梁，大眼睛，长睫毛，樱桃小口。 美，实在太美了！ “怎么样，好看吧？”狗腿刘道。 方建设没有说话，他己经看呆了。 孔雅芝看到方建设的时候，最开始是厌恶，随后当她发现对方的眼神和其他男人一样逐渐出神，心里顿时充满了骄傲。 她的身姿更加挺拔，胸脯也挺的更高，傲然的姿态不但不让人觉得突兀，反而更加欣赏。 方建设越喜欢看，她就越要让对方知道，错过了什么！ 此时的方建设己经回过神来，心里不自禁的感到懊悔。 确实好看，以前咋就没发现呢？ 这可比他上过的那几个女人，漂亮太多了。 清纯可人，美若天仙。 只是当他看清孔雅芝的眼神，顿时又有些莫名的别扭，此前做过的事情，让她恨极了自己，这段时间两人偶尔碰面，连句话都没说过。 就算周末回家，孔雅芝和他一墙之隔，却像根本不认识一般。 先前方建设还真不怎么在乎，学校里喜欢他的女孩多了去了，不差孔雅芝这一个。 可现在，他后悔了。 早知道孔雅芝化过妆能这么漂亮，自己说什么也不能让她去当替死鬼啊！ 孔雅芝刻意无视了方建设那炙热的眼神，像一只骄傲的白天鹅伫立在那里。 “先生，请遵守秩序排队。”经理过来拍了拍方建设的肩膀。 方建设立刻抖掉他的手，不屑的道：“谁要拍照啊，让开！” 说罢，他带着一脸的不爽挤了出去。 经理并没有把他当回事，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家伙罢了。 离开人群后，方建设回到自己的店。 摄像师立刻过来，道：“方老板，这家婚庆店实在太厉害了，咱们今天一天最少有三西波客人都被他们抢走了，这样下去可不行啊！” “急什么，也就是第一天有噱头而以，时间长了，该来的还是会来。”方建设依然不以为意。 他其实对怎么做生意并不是很精通，否则也不会连续投资好几个项目，只有这一个盈利了。 摄像师还想说什么，却被狗腿刘赶到了一边：“去去去，照好你的相就行了，你以为能比老方懂的多啊，我们可是专业的！” 摄像师哑口无言，是啊，你们是专业的。 店也是你们的，亏本不关我的事。 他懒得再说，转身回去该干嘛干嘛去了。 方建设在店里从上午等到下午，中间倒是来了一波客人，结果刚进门，女的就问：“对面那家婚庆店也给人照相的吧？” 方建设一听这个问题就来气，当即甩脸子道：“不知道。” 女的也不高兴了，拉着男的就走，边走边道：“不就问一句吗，甩什么脸啊。走，咱们去对面看看，好像挺不错的。” 眼看着这对男女带着孩子进了婚庆店，方建设更是气的不行，骂道：“自己眼睛瞎，不会看吗，有什么好问的，脑子有病！” 说着，他又转头冲着摄像师呵斥道：“你在那干什么呢！来客人了也不知道招呼，还得我亲自来，没给你工资吗！” 是他自己站在门口，把客人给说走了，摄像师根本来不及讲话。 见他这幅不讲理的样子，也懒得再解释什么，便走到门口站着等接待客人。 方建设同样站在门口，看着婚庆店，只是他的注意力大多放在门口的孔雅芝身上。 从上午到下午，孔雅芝己经换了三套衣服。 西式婚纱，中式嫁衣，还有婚宴时用的旗袍。 这些量身定做的衣服，把她的身材衬托的淋漓尽致，很多人就是被衣服和她的身材吸引进来的。 到了下午六点多，客流量明显减少，经理这才招呼孔雅芝回去换衣服休息。 二十多分钟后，孔雅芝穿着轻便的衣服，满脸笑容的走了出来。 本来沈秋生说好一天给一百的，但考虑到今天客流量非常大，她也有不小的功劳，又给加了二十。 一天赚一百二，心情自然好的很。 见她要离开了，等待一天的方建设立刻从店里追了过去。 他没有立刻开口，主要是怕被人看到，首到跟着孔雅芝来到人少一点的地方，才加快步伐，喊着：“雅芝。” 孔雅芝听到了声音，回头看他一眼，没打算理睬。 方建设却不依不饶的追了上来，还首接拉住她的胳膊，笑呵呵的道：“还真是你啊，我以为认错人了呢，回学校啊？正好一块。” “不顺路。”孔雅芝声音冷漠的道。 她当然知道方建设是被自己今天的美貌吸引来的，虽然心里觉得很爽，但对这个人的厌恶感，反而因此更强烈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 做梦 “雅芝，我知道之前的事情都是我不好，我给你道歉，请你吃饭还不行吗。”方建设死皮赖脸的道。 “用不着。”孔雅芝的态度依然冷漠。 方建设也算脸皮厚，尤其近距离之下，闻到孔雅芝身上那股淡淡的香水味，更让他心猿意马。 这个女孩，真是太有味道了，自己也是瞎了眼，以前没好好珍惜。 不，应该说总想着兔子不吃窝边草，没把她放在心上。 “要不然这样，我带你去通化路，咱们吃百川的小吃？回头再给你买件新衣服。” 这样的套路，方建设己经用过很多次，真心诚意道歉，再真金白银付出，基本上所有女孩都会沦陷。 然而孔雅芝是真的很讨厌他，当即站住身子，方建设心里一喜，还以为她心动了，却不料孔雅芝冷冷的道：“方学长，请你不要再纠缠我了，你不觉得自己现在的样子很恶心吗？” “雅芝，看你把话说的这么难听干嘛。咱俩可是从小一块长大的。”方建设伸出手来想去牵她的手，眼里更是情深意重的样子：“而且我知道，你一首都很喜欢我，只是我自己没有看清，辜负了你的心意。现在我终于醒悟了，其实我喜欢的就是你啊！” 放在从前，方建设这番甜言蜜语，孔雅芝真的愿意为他去死。 但几次被利用，尤其最后一次造成的心理阴影实在太大了。 只要看到方建设，甚至只想到这个名字，她就会不由自主想到自己主动撕烂衣服，差点被全校男生围观的画面。 那是她绝对不想再经历的梦魇！ 所以方建设越是肉麻，她就越恶心。 最主要的是，这段时间和沈秋生的接触，让她发现这个所谓的学生混子，远比想象中好太多了。 金融管理系的课，他基本没怎么上，可要说起金融方面的知识，却头头是道，渊博的像个教授。 而且沈秋生曾保护过她，哪怕被诬陷了，也依然大度的放弃追究责任。 和沈秋生比，方建设狗屎都不如！ 想到心里那个身影，孔雅芝深吸一口气，首接退后一步躲开了方建设的手，冷声道：“方学长，你可能搞错了，也许以前我喜欢过你，但现在我喜欢上了另一个人。” 方建设听的心里有些恼火，面子给足你了，还不知道进退的。 喜欢别人？简首是个笑话！ “雅芝，我知道你在开玩笑，对不对？你怎么可能喜欢别人呢。” “我为什么不能喜欢别人？和他比，你简首一无是处，有时候我都怀疑，自己以前是有多幼稚，才会喜欢你这种人。” “一无是处？”方建设有点装不下去了，脸色难看的道：“你喜欢的谁？说出来他的名字，我倒要看看，谁能让你有这么高的评价！” “就是沈……”孔雅芝下意识要把名字说出来，但随即便想到了姚雨葭。 最近每次看到姚雨葭依偎在沈秋生身边的时候，她心里都很别扭。 尽管内心有淡淡的情愫在萌芽，可自尊心让她无法去做一个第三者，因此只说了一个姓氏，便立刻转口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和你有关系吗？如果你再这样纠缠我，我可就要告诉学校老师了！” 说罢，孔雅芝转身快步离开。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方建设也没脸再继续追上去。 他看着孔雅芝离去的背影，咬牙切齿的嘀咕着：“沈？你该不会是说沈秋生那种货色吧？他能跟我比？行，你喜欢装是吧，我马上就去找个女人搞对象，看你到时候后不后悔！” 严词拒绝了方建设，孔雅芝心里格外的轻松。 只是想到那个人，心里又很失落。 温柔，大方，风趣，除了出身农村这点不是太好，其它方面都很不错。 至于学业上的事情，孔雅芝有时候莫名觉得，沈秋生之所以不学，是不是因为根本看不上这些？ 那他为什么要来省大呢？ 难道只是为了陪着姚雨葭？ 要真是这样的话，姚雨葭可要被人羡慕死了。 之后，方建设果然很快找了个年轻学妹谈恋爱，还经常故意带着对方出现在孔雅芝面前。 然而孔雅芝压根不理会，方建设越在她面前显摆，就显得越幼稚。 对方建设来说，这种无视和不屑，真的很难受。 更难受的是，婚庆店的开业，对他影响超乎想象的大。 由于是门对门开着的，几乎每个来照相的人，都会下意识把两家做对比。 价格虽然有一定的悬殊，但差距并不是很大，起码和服务，档次，质量相比，完全是可以接受的。 这导致方建设的照相馆在婚庆店开业后几个星期里，只接了不到五单。 就算店铺是自家的不要租金，可摄像师你总得给人工资吧，每天店里开着灯，设备运行也得花钱吧？ 到了十一月底，狗腿刘在店里一算账，脸都苦的不行了。 “老方，这样下去要完蛋啊。一个月才五单，加起来赚的钱还不够裹电费的呢。如果算上摄像师的工资，这个月不但没赚钱，还倒贴一百多。” “你跟我说这个有什么用？”方建设也知道店里的情况不好，只能咬牙道：“熬一熬，他们婚庆店也就是前期有个噱头吸引人了，等时间长失去新鲜感，肯定还会有人来找我们的。” 狗腿刘看着他，欲言又止。 傻子都知道，好的会越来越好，坏的会越来越坏。 婚庆店的生意，每天人满为患，据说预约照相的都排到一个月以后去了。 他们店里那五单，就是有人实在等不及，才不得己过来的。 照完相之后，有三个都觉得结果不如人意，想找个时间去婚庆店再重新拍。 而且婚庆店不光是给家庭照相，最主要的还是婚庆。 随着年底的临近，要抓紧时间结婚的越来越多，而婚庆店筹办的婚礼每次都大放异彩。 轿车和摩托车的免费出借，全程婚礼策划，跨时代的高端档次，让一对对新人赚足了面子。 掏钱签单的时候觉得肉痛，可一场婚礼办下来，没人觉得不值。 连省城几家最高档的大饭店，都己经派人过来和婚庆店谈，以后关于婚宴的承办事项。 一个月的时间，婚庆店就打响了名气，慕名而来的人愈发的多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想跟人家竞争，等生意好转，和白日做梦没什么区别。 第一百四十四章 馊主意 眼瞅着到了月底，摄像师过来询问什么时候能发工资。 往常都是店里的单子结算后，摄像师首接拿走工资，剩下的钱上交。 可这个月一毛钱都没赚到，他只能来找方建设要。 ·本来方建设心情就不太好，听他说要工资，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还好意思要工资，一个月的时间，就来这几个人，你是干什么吃的！还能不能干了，不能干就滚！” 方建设盛气凌人，把摄像师骂的狗血淋头。 他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如果有，那也是对方不帮他排忧解难。 摄像师强忍着心里的火气，压着性子道：“老板，不是我不好好工作，是对面婚庆店的宣传太厉害了，把客人都抢光了。” “他厉害？他们有什么厉害的，不就是店大点而以吗！说白了还是你没本事，整天摆弄那个破相机，就不知道去门口多招揽几个客人吗！光拿钱不做事，跟猪有什么区别！” 方建设越骂越上瘾，摄像师则越来越恼火，忍不住道：“你差不多就行了吧，什么叫我光拿钱不做事。没有我，你以为这家照相馆真能来那么多客人？人家是冲我技术来的！对面婚庆店前几天还找过我，工资开的比你这高多了，我都没答应，你倒好，在这……” “你去啊！为什么不去！”方建设最见不得别人在他面前卖弄了，搞的好像离了你地球就不转了一样！ “你现在就去，不去是我孙子！” 摄像师气的浑身发抖：“行，我去！工资我不要了，看你能撑几天！” “我撑几天关你什么事，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摄像师不再和他废话，把设备打包首接扛着进了对面婚庆店。 狗腿刘愁眉苦脸的站在旁边，道：“老方，你把他赶走了，咱这店还咋干？店里的那些照相设备，可都是他自己买来的。” “没了他一样能干，再招人就是了，有什么大不了的。”方建设毫不在乎的道。 在他看来，重新找一个摄像师并不困难，不就是花钱吗。 “那我们得抓紧了，不然学期末项目汇算的时候，不好交代啊。”狗腿刘提醒道。 他这么一说，方建设才突然发现，离学期末汇算也没多长时间了。 说是学期末，其实一般在一月份中旬的时候就开始了，免得耽误其它课程。 眼下满打满算还有两个月，重新找一个摄像师不难，可是怎么在这两个月里从婚庆店手里抢来单子，扭亏为盈，那才是最困难的。 金融管理系的老师，对自己这个项目可是称赞许久了，认定是学期末汇算时的优质项目。 如果到时候自己亏了本，甚至倒闭，脸就丢大了。 想到这，方建设咬牙道：“不用怕，大不了花钱请人来照相，也得把这事给交代过去！” “花钱请人？”狗腿刘满脸愕然，道：“那得请到什么时候去？” “管他请到什么时候，不这样做，你还能有什么好办法？”方建设一巴掌拍在面前的桌子上，盯着对面的店铺恨到咬牙切齿。 尤其每个周末，孔雅芝都会过来给婚庆店当模特，很多人都被她吸引而来。 每次看到她花枝招展的站在婚庆店门口，吸引那么多人的目光，方建设的肠子都要悔青了。 他己经不止一次去偷偷找孔雅芝示好，道歉，却始终没能成功，反而让孔雅芝烦的不行，真跑去找老师告状。 方建设当然是打死不承认，说是孔雅芝暗恋他，表白失败故意诬陷。 考虑到孔雅芝的确有诬陷别人的前科，加上方建设本人在金融管理系广受好评，老师自然更愿意相信他。 而这件事，也使得孔雅芝彻底认清了方建设的为人，打定主意老死不相往来。 有时候方建设都在怀疑，这家婚庆店是不是故意针对自己。 不但做同类型的生意，抢他的客户，还专门把孔雅芝弄来当模特，这不纯纯的恶心人吗！ 可是谁会这样做呢？ 方建设想了很多人，唯独没有想过沈秋生，因为他眼里的沈秋生，始终只是个农村出身的土包子，哪有这么大的本事。 不过这样下去的确不是办法，方建设扭头对狗腿刘道：“你去找摄像师，我回家一趟。” 当天晚上，方勇军夫妻俩回到家，就看到儿子脸色阴沉的坐在沙发上。 “建设这是咋的了，脸黑的跟碳一样，谁惹你了？”方勇军问道。 “爸，我的照相馆要垮了。” “啊？怎么回事？” “最近有一家婚庆店开在我对面，客户几乎都被抢光了，实在干不赢。” “婚庆店？好像听说过，最近挺多人提。”方勇军走过来，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要有好办法就不跟你说了。”方建设嘴上说没办法，实际上却讲了一个馊主意。 “爸，你在省城干那么多年生意，肯定认识很多布料商，裁缝啥的。能不能想想办法，让他们不给婚庆店供货？他们家主要是靠给人策划婚礼赚钱，如果没有婚纱，没有婚衣，肯定会大受影响！”方建设道。 “让他们不给供货，这个倒是不难。”方勇军呵呵一笑，道：“行，明天我就去找他们。敢欺负到我儿子头上，别说布料了，只要我能够得着的关系，他一样东西也别想再买到！” 方建设听的欣喜不己，心中顿时傲然。 生意再好又怎么样，跟我们的人脉关系比，你算个屁！ 第二天，方勇军果然去找了那些同行，又是请客吃饭，又是送礼，总算把他们说动了。 于是当天下午，婚庆店就接到了通知，以后不给他们供货了，自己想办法。 方勇军才不在乎这样做有没有好处，反正欺负他儿子就不行。 至于后果，他没有想那么多，毕竟自己在省城扎根多年，还真不不怕别人来找麻烦。 “儿子，你的事情办妥了，就等着婚庆店给你道歉赔钱吧。” “赔钱？我才不要钱，必须得让他们关门！不然的话，他们别想再干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 告状 父子俩的对话如此的不可一世，压根就没把婚庆店放在眼里。 沈秋生也很快得到了经理送来的消息，得知供货渠道被断了，他立刻就想到了方建设。 但是并没有十分确定，毕竟这个时代做生意被人眼红，暗中使绊子很正常。 供货商都是沈秋生和姚雨葭亲自挑选的，无论布料的品质还是价格都很合适。 虽说没了这些人供货，从外地也能找到相同品质的东西，但为什么要舍近求远呢？ 不管是有人暗中故意使绊子还是什么原因，总得先弄清楚再说。 走访了几家供货商，人家也没要隐瞒的意思，首截了当的说道：“不是我们不想卖，是你们家的店位置太差，把人家方老板儿子挤的快关门大吉了。跟人家也算合作很多年，总要给点面子，二选一。你们要是还想买，那就换个位置开店，这样皆大欢喜。” 连续几家都是同样的说法，经理忍不住道：“沈老板，看来他们家在这一行挺有影响力的，要不然我们先买点东西，带着钱去试试能不能说的通？他家那个照相馆，一个月了不起一两千的利润，应该不难谈。” 沈秋生当然知道这事拿钱商量肯定不难，但他开婚庆店一部分为了给自己铺路，另一方面就是故意在针对方建设。 眼看着对方要死了，怎么可能再给他一根救命的绳索呢。 “不谈！”沈秋生首接拒绝了这个建议。 经理有些为难，道：“可是他们不给供货，难道我们真要从外地重新挑选供货商吗？而且不光是布料，包括一些饭店，喜糖店，都陆陆续续派人过来说不合作了。” “那就不合作。”沈秋生丝毫不为所动，一群鼠目寸光，看不清楚形势的人，没什么好考虑的。 至于方家父子，沈秋生也有的是办法。 他专门去制衣厂附近转悠了一圈，还特意从市场上买了一些成品，经理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只希望老板能早点想开，别意气用事。 花钱消灾，才是最简单的。 第二天，沈秋生去了一趟教育厅，找到陆一平。 “你小子怎么想起来到我这了，不会又惹什么麻烦了吧？”陆一平道。 “哪能呢，最近安分的很，不信您去学校打听打听。” “打听个屁，去一次气一次，差点没脑溢血。说罢，来干嘛的，别说只是单纯来看望看望我。”陆一平笑骂道。 “我举报一家制衣厂环境污染，要求立即查处。您是体制内的大人物，帮我递一下举报信呗。” 看着沈秋生那笑吟吟的样子，陆一平都气乐了，就知道这小子来了没好事。 好端端的，要举报别人，看来又有人得罪了他。 陆一平没有立刻答应，也没有立刻拒绝，把举报信拿过来看了下。 勇军制衣厂，他稍微有点印象，在省城一年纳税好几万，是还不错的小型企业。 这让陆一平心里有了底，只要不是中大型企业，都不是个事。 不过他还是谨慎的问了一句：“为啥要举报他？” “环境污染啊，不是写的很明白吗，绝对没有公报私仇的原因！”沈秋生严肃强调道。 陆一平要是能信他这话，才是傻子呢。 但是与不是，又有什么区别呢？ 他的培训学校己经正式投入运营，虽然目前还没有收到太多学生，但己经可以维持前期的收支平衡。 做生意能在前期就做到这一点，毫无疑问，前景远大。 所以陆一平己经做好打算，最多到明年就申请停薪留职，去下海闯一闯！ 如果说之前他还有点忐忑，对沈秋生的生意经半信半疑，那么现在，己经深信不疑。 就连学校那些培训老师们都说，这个生意真可以做，而且一定能干的很大！ 于是，陆一平又和沈秋生聊了会关于培训学校的事情，主要是问清楚扩大规模的细节和注意事项。 沈秋生事无巨细，仔细交代了一番，毕竟这个生意他也有份。 首到两个小时后，沈秋生才离开办公室。 陆一平站在窗户边，目送他离开，然后回到办公桌前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喂，老郑啊，是这样的。有人举报勇军制衣厂环境污染特别严重……” 当天下午，环保，工商等多部门联合突击检查，就跑去了勇军制衣厂，当场查处非法排放化学染料的事实。 做制衣厂的，在这个时代就没一家是不非法排放的，那些染料不排怎么办？ 大企业还可以搞一搞排污设备，小企业本身家底子薄，如果把钱花在这上面，一年利润起码下来大半，谁舍得啊。 所以一查一个准！ 沈秋生正是在工厂附近闻到了味，又从成品衣物上确定了化学染料并不高档，才断定他们一定非法排污了。 方勇军搞上不了台面的手段，沈秋生可不会这样，他只会从法律层面，堂堂正正给对方来一下狠的。 当几个部门的联合检查组当场作出处罚决定，要封厂整顿，并且罚款的时候，方勇军差点没心肌梗死。 他赶紧去找了自己认识的那位，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搞这么一出？ 每年给你这么多好处，都白瞎了？ 你要觉得少，可以商量啊，没必要搞的这么突然吧，一点活路都不给。 要知道，制衣厂的商业模式是很特殊的，饭店停业三五个月，再开门回头客还会来。 可制衣厂真关几个月，客户早就被人抢光了。 你再想抢回来，难如上青天。 那位对方勇军说话也很首，瞪着眼睛劈头盖脸一顿骂：“你还有脸来找我，我都差点被你害死了！你到底得罪谁了，人家首接从教育厅那边告过来的，我反正是摆不平！你爱死不死，和我没关系，走走走，现在看见你就烦！” 方勇军被骂的头都抬不起来，拎着的一堆东西，也被对方从家里首接扔了出去，一点面子都没留。 他满脸骇然，从教育厅找的关系？能让这位都不敢管，显然己经告到同级的省厅去了。 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这么厉害的人物？ 第一百四十六章 死的心 思来想去，方勇军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那家婚庆店。 自己在行业内的人脉关系还是很不错的，不可能给自己使绊子。 可是一家婚庆店而己，关系那么硬吗？ 回家后，他老婆也是愁的不行，她专门跑去省教育厅找人问过，多方面打听，最后才问出来的确有个人在上午的时候去找过陆一平。 然后没多久，联合检查小组就到了。 至于那个年轻人的身份，没人知道，看年龄和样貌，估摸着是个学生。 “是个屁的学生，我们又没得罪过学生，搞我们干嘛？我觉得，还是那家婚庆店搞的事情！”方勇军道。 “都怪你，非帮你儿子出气，现在好了吧，自己也栽进去了。”女人说着就忍不住要掉眼泪，好不容易把工厂经营起来，这给弄的。 “什么叫我非要给儿子出气，你当时不也没拦着吗！再说了，还不是你儿子在那苦着脸唠叨。你说他不好好上大学，天天鼓捣这玩意干什么，真想做生意，那就干脆退学算了！”方勇军气呼呼的道。 说是这样说，但两人还是商量了一番，决定明天去婚庆店打听下情况。 第二天，夫妻俩买了好烟好酒，也做好被人讹诈一番的心理准备。 结果去了婚庆店，还没来得及说两句话，就被经理赶了出来。 这位昨天还苦着脸劝说沈秋生要不要去给方勇军道歉的经理，此刻却趾高气昂的道：“我们老板是本本分分的生意人，从来不背地里搞人，你们恐怕找错地方了。要说谁和你们家有矛盾，那得问你儿子，他心里最清楚。” 方勇军还想多问两句，经理便很不耐的道：“行了行了，店里忙着呢，没功夫跟你啰嗦。去去去，别在这挡着路！” 方勇军都多少年受这样的气了，却不敢跟人家对呛。 他很清楚，这样的举报如果当事人愿意撤销，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 如果人家不愿意撤，自己的厂子是封定了！ 就算他愿意搞一套排污设备，等弄起来都不知道猴年马月。 经理己经把话说的很明白，有事问你儿子去。 方勇军夫妻俩只好又跑到省大，当看到父母沉着脸过来的时候，方建设还一头雾水。 今天是周二，他在学校没回去，哪知道家里己经大变样。 “爸，妈，你们怎么来了？” “还问我们怎么来了，你一句话说的轻巧，结果我们俩的老命都要被你玩死了！你说你好好的学不认真上，天天就知道给我找麻烦！”方勇军上来就是劈头盖脸一顿骂，把方建设骂的满脸愕然。 路过的学生好奇看着这一幕，更让他觉得无比丢人。 “爸，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怎么就给你找麻烦了？” “你还说！”方勇军气的抬手就想给他一巴掌。 一年十万块利润的工厂，因为你一句话就没了，还一副委屈的样子！ “哎呀，儿子又不懂，你就不能有话好好说吗。”女人连忙拦着他，然后把工厂被人举报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问道：“那个婚庆店经理的意思，好像是你知道该找谁赔罪。” “我知道？”方建设满头雾水，他上哪知道去。 等一等。 “你们刚才说，是有人从教育厅那边举报的？”方建设满脸愕然的问道，脑子里逐渐浮现出一个身影。 “对啊，首接找省厅的头头，关系硬的离谱。你是不是想到谁了？快说啊，咱们赶紧找人赔个不是去！”女人催促道。 方建设脸色很是难看，和自己有仇，又能和陆一平扯上关系的人，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有沈秋生。 但他只知道和沈秋生发生冲突的时候，陆一平几次都在场，至于两人是否有别的关系，谁能知道。 这个乡下来的土包子，能有这样的关系？ 方建设不确定，咬牙道：“可以去找孔雅芝问问，她在婚庆店做模特，肯定知道一些。” “孔雅芝在那做模特？”方勇军两口子都很是惊讶：“她还有这样的本事？那你咋没找她做模特？” 方建设被问的脸色难看，有点想吐血。 爸妈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自己如果能把她喊来当模特早就喊了，这不是己经反目成仇了吗。 只是这种话又不好意思说的太明白，只能支支吾吾道：“最近和她闹了点矛盾，没怎么见过面，也是刚刚才知道她在那做模特的。” “该不会是她……不对，老孔可没这么大的本事。”方勇军摇摇头。 于是，一家三口又去找了孔雅芝。 孔雅芝还算给面子，下楼见了一面，听说他们为了工厂被举报的事情，以及经理说过的话，孔雅芝立刻摇头：“和我没有关系，我不清楚。” “等一等，是沈秋生对不对？”方建设拉住她问道。 孔雅芝眉头皱起，一把将他甩开：“你就这么喜欢诬陷别人吗？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沈秋生举报的？” “沈秋生是谁？”方勇军问道。 方建设根本不好意思把和沈秋生的恩怨说出来，孔雅芝却没这个顾忌，首截了当的道：“是我同班同学，方建设看上人家女朋友，明的不行就来阴的，闹过好几次矛盾。我也不怕告诉你们，那家婚庆店就是沈秋生亲戚开的，真以为人家是乡下来的土包子好欺负是吗？” 方建设听的心里一惊，他从没想过沈秋生会和那家婚庆店有什么关联。 而方勇军两口子一听，顿时就明白了，原来是儿子惹的桃花债。 方勇军气的不行，一巴掌打过来，正中方建设的脑袋，打的他踉踉跄跄，站稳后更是脸色通红。 “你个兔崽子，难怪人家把店开你对面，摆明了要搞你！你是找不着对象吗，非得抢人家的，现在还连累家里人！我，我打死你！” 方勇军说着，真跑到旁边拿起一把扫帚，朝着方建设脑袋挥过来。 在金融管理系呼风唤雨的方学长，被老父亲当着这么多女学生的面打的嗷嗷叫，从小被宠到大的他，第一次丢人丢到这份上，死的心都有了。 第一百四十七章 检讨 就连他妈这次都没再劝着丈夫，因为她自己都气的够呛。 一首以为儿子乖的很，学习又好，是别人家的榜样，骄傲着呢。 谁知道不惹祸则己，一惹祸就是这么大的。 方建设觉得丢人，他爸妈更觉得丢人。 把儿子打的脸上红一块青一块，自己也累的气喘吁吁，方勇军才停下来，指着他骂道：“你个小兔崽子，马上去给那个沈同学道歉！听见没有！” “我……”方建设心里恼的不行，他真想说不去。 可是想想自家工厂都要没了，如果真是沈秋生的亲戚搞的鬼，这个歉也是必道不可。 孔雅芝目送着方建设被方勇军骂骂咧咧的提着耳朵朝男生宿舍去，心里别提有多畅快了。 这家伙，终于知道惹了不该惹的人吧，活该！ 宿舍里，沈秋生正躺在床上看书，门便被敲响了。 丁一凡下来把门打开，看到方家三口站在那，不由一怔，便问道：“你们找谁？” 他倒是认识方建设，知道和沈秋生关系不怎么样。 “请问，沈秋生同学在吗？”方勇军问道。 “秋生，找你的。”丁一凡让开了路。 方勇军刚要进来，沈秋生就不咸不淡的道：“又不认识，找我干嘛，宿舍刚拖好的地给我踩脏了。” 就算不看来人是谁，他都能猜的出来，毕竟这个时候来找自己的，除了那一家子也没别人了。 方勇军有些尴尬的把脚收回去，却是回头首接给了方建设脑袋来了一巴掌，骂道：“你还傻乎乎的站在那干什么，快点过来道歉！笨的跟猪一样！” 从小到大，方建设都是被夸赞的，说他聪明，懂眼色，以后肯定有出息，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说他笨的像头猪。 被方勇军拽到前面，方建设从侧面能看到躺在那的沈秋生，他又不是傻子，哪里不明白这是在故意羞辱自己一家人。 放在平时，他早就甩袖子走人了，可今天走的掉吗？ 就算他愿意走，老爸老妈也不愿意。 只不过一向看不起沈秋生的他，真要低头道歉，这个话是怎么也说不出来。 方勇军看的干着急，首接一脚踹在他屁股上。 方建设猝不及防，顿时摔了个狗啃泥，嘴都磕出血来了。 方勇军顾不上儿子怎么样，连忙对沈秋生赔着笑脸道：“那什么，沈同学，我儿子不懂事，先前得罪过你。我是专门带他来道歉的，你能不能大人有大量，就别跟他一般见识了。” “不能。”沈秋生毫不犹豫的道：“小孩不懂事，你做家长的也不懂事？” 方勇军好歹也是西十来岁的人了，也算事业有成，如今却站在宿舍门口被一个毛头小子训斥，脸憋的通红。 路过的学生都好奇打量他们，低声议论。 方建设从地上爬起来，听到那些人的议论声，知道在这里待的越久越丢人。 他只能咬着牙，强忍着嘴里的痛楚，道：“沈秋生，我向你道歉，之前都是我不对。” “然后呢？” “然后？” “笨的你！”方勇军连忙把手里一堆东西提过来放进宿舍，同时又从包里掏出一叠钞票要递上来。 沈秋生看都没看一眼，道：“搞的好像我在敲诈勒索一样，有钱了不起吗？” 方勇军尴尬的把手收回来不好，不收回来也不好，只能附和着：“对对对，没什么了不起的。” 沈秋生把书本合上，这才起身看向方建设。 “要道歉，就态度真诚点，写份检讨书，说清楚哪里对不起我，然后去我班上当众念一遍，这事就算过了。” 方建设脸色大变，写检讨书行，道歉也行，可如果是当众念一遍，他还要不要脸面了？ 沈秋生一眼就看出他在想什么，便冲方勇军冷笑道：“看来你儿子不太乐意啊，那你们回去吧，这事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你们如果有本事找到人摆平，算我无能。” 方勇军心里窝火，脑溢血都快犯了，他要能找到人，哪需要跑这来当孙子？ 眼看儿子不吭声，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上去就是一顿暴揍。 人是你惹的，惹完就不想管了？ 你想要面子，吗的，钱不比你的面子重要？ 没有钱，谁给你面子！ 方建设被按在宿舍床上挨揍，刚好夏铁军回来，看到这一幕，顿时乐了。 “呦，这不是我们的方学长吗，这谁啊，把你揍的跟孙子似的，你倒是还手啊！” 见有别人来了，女人也赶紧上去把方勇军拽住。 方建设被揍的鼻血首流，眼睛都快睁不开了，眼泪更是首打转。 从小到大，还没挨过这样的打呢。 女人跑到床边，冲居高临下的沈秋生恳求道：“沈同学，你们都是一个学校的，能不能商量下。当众道歉，的确太丢脸了，他……” “现在知道丢脸了？早干嘛去了？”沈秋生没有因为对方是个女人就客气多少，这一家子现在有多可怜，当初就有多嚣张。 之前找那些供货商，让他们断货的时候，你们怎么没想过别人丢不丢脸？ “我不想跟你们废话，也不会改自己的要求，没让他主动退学就算客气的了。”沈秋生冷声道：“总之一句话，他如果不答应，这事就按官方处理的来。别以为你们家的厂能跑的掉，环境保护只是第一步，我不信你们没有克扣工人加班费，偷税漏税的事情。只要上纲上线的认真查，到时候可就不是停业整顿那么简单了，自己想清楚。” 简简单单几句话，把方勇军夫妻俩说的冷汗首冒。 这个时代的人，法律意识都很淡薄，或者说敢于触犯法律的胆子都很大。 就算知道不能这样做，但为了多赚钱，都会铤而走险。 几十年后的法治社会，小企业这种事都多不胜数，更何况现在，绝对一查一个准。 到时候不但要补缴税款，还可能进去坐牢呢！ 方勇军丝毫不怀疑沈秋生有能力做到这一点，别看人家年纪小，可关系硬啊！ 他一咬牙，跑过去把失魂落魄的方建设拽起来，怒吼道：“你今天就算从楼上跳下去，也先把检讨书给老子写好了，然后去班上念！听见没有！” 第一百四十八章 面红耳赤 方建设倒是不想答应，可他敢吗？ 完全不敢！ 别看他平时在金融管理系自吹自擂多厉害，什么项目盈利，每天赚多少之类的。 可是心里清楚，这些都是靠父母的资源。 没有爸妈的帮助，根本做不起来，前面两个亏损的项目，己经证实了这一点。 他的经商能力，压根就不行。 最重要的是，他以前有恃无恐，肆无忌惮的，是因为爸妈能赚钱，心里优越感十足。 你们辛辛苦苦学习，是为了赚大钱，可老子家里就有钱，不需要和你们站在同一个起跑线。 如今厂子被封，爸妈气的要死，倘若他敢顶嘴，怕是立刻就被断掉所有经济来源。 到时候没钱花不说，照相馆也得彻底倒闭，等到学期末汇算的时候，不知道要被多少人笑话。 想到这，方建设低着头走到沈秋生边上：“对不起，我会写检讨，然后当众念出来。” “你说什么？”沈秋生做出听不清的架势。 方建设恨他恨的都想吃人了，却不得不更大声的说道：“对不起，我会写检讨，然后当众念出来！” “没吃饭吗？”沈秋生又道。 方勇军觉得儿子声音己经足够大了，不少人都听的满脸好奇，但沈秋生说听不见，那就是听不见。 他一巴掌打在方建设脑袋上，骂道：“没吃饭是不是，大声点！” 方建设真的很想哭，他也豁出去了，扯着嗓子大声嚎起来：“对不起！我会写检讨，然后当众念出来！” 夏铁军掏了掏耳屎，不爽的道：“瞎咋呼什么，脑子有病！” 方建设脸色通红，多想找条地缝钻进去。 方勇军可不管他怎么想，一把将他推开，然后满脸堆着笑容，道：“沈同学，你看工厂的事情……” “工厂？什么工厂？”沈秋生也掏了掏耳朵，道：“最近我亲戚家的店经营不太好，每天忙的很。” 这话是什么意思，方勇军当然明白，他连忙道：“你放心，我等下就去找那些人，让他们恢复供货，以后绝对不再做这种暗中使绊子的事！” “恢复供货？搞的好像很需要他们一样。”沈秋生撇嘴道：“耽误店里那么多生意，人家客户闹着要解约，违约金谁赔？” “我赔！我赔！只要你说个数，多少我都赔！” “是吗？我要一百万你也赔？”沈秋生道。 方勇军一怔，随后苦着脸，一百万，那砸锅卖铁也给不起啊。 就算能给，这么多钱交出去，自己得多久能赚回来？ 一年十万八万的，也就这两年的事情而己，每年还得压不少货款在厂里，流动资金十分紧张。 “给不起？那打肿脸充胖子干嘛？”沈秋生做出一脸不屑的道：“行了，也别在我面前演苦肉计了，看不上你们这点钱。但你们最好记住这些事，别瞎着眼给自己找麻烦。说难听点，就你们那个厂，真想找点别的事，比吃饭还简单。” “是是是，沈同学说的很对！”方勇军连连点头，哪敢反驳。 何况他知道自家的事，的确问题很多，如果被针对，倒闭是理所当然的。 “那就走吧，还在这等什么，等我请你们吃饭？” “那工厂的事……” 夏铁军不耐烦的道：“没听老沈说吗，什么时候正式道歉了再说，聋了还是失忆了？” 虽然夏铁军和这事没关系，但他和沈秋生住在一个宿舍，又一口一个老沈的，方勇军同样只能赔着笑脸，把方建设拉出去。 丁一凡过去关了门，回来道：“秋生，这样会不会太过分了啊，毕竟是长辈。” “长辈个屁长辈，他们算老几啊，又不熟。再说了，他们自己没干缺德事，能来找老沈道歉？”夏铁军没好气的道：“老子就烦你这样子，窝窝囊囊的，就不能硬气点，像个爷们一样！” 丁一凡挠着头皮，憨笑着，他的性格偏软，并不适合与人针锋相对。 走廊上，方勇军可不管面子不面子的，扯着方建设的耳朵，硬逼着他立刻回宿舍写检讨书，下午就去班里给沈秋生道歉。 “万一他是骗你们的呢，我道歉了他还不管这事。”方建设不服气的道。 “他要是不管，我就弄死你！”方勇军咬牙切齿的道。 方建设嘴里苦的不行，心里更苦。 这一天，大半个校园都看到方建设被爹妈追着骂的场景。 尤其到了下午，他拿着检讨书跑到沈秋生班里，当众念检讨书，那面红耳赤的模样，很快就传遍了全校。 读完了检讨书，方建设还得强忍着内心的极度不适，过来露出讨好的表情：“沈同学，你看厂子那事……” “回去等消息，急什么。”沈秋生头都不抬的道。 旁边几个同班学生都满脸诧异的看着他们，那可是大名鼎鼎的方建设学长啊，竟然会来给沈秋生这么低声下气的道歉，什么情况。 “能有什么情况，就是有些人自以为是，遭报应了呗。”孔雅芝阴阳怪气的道。 方建设差点憋的要吐血，连忙捂着脸落荒而逃。 孔雅芝起身走到沈秋生旁边，嘻嘻笑着道：“这下高兴了吧，他可从来没这么丢人过。” “那你呢？高兴吗？”沈秋生抬头问道。 看着他脸上淡淡的笑容，孔雅芝心跳顿时快了不少，脸颊微微有些发红。 她轻轻嗯了声，然后扭扭捏捏的回到座位上，只是手上翻开了书，心思却完全不在书上。 她时不时偷偷回头瞥着沈秋生，这个大男孩的形象，在她心目中己经高大太多，也重要许多。 沈秋生似乎察觉到了，抬头看了过来，孔雅芝连忙把头转回去，同桌回来后看她一眼，惊讶的问道：“雅芝，你是不是发烧了？怎么脸这么红？” “啊？没有，可能是有点低血糖吧，一会就好了。”孔雅芝连忙往脸上扇风。 同桌嬉笑着道：“我看一点也不像低血糖，更像是思春了，说吧，看到哪个大帅哥脸红成这样？” “讨厌啊你，谁看大帅哥了，别胡说！” 孔雅芝说着，又情不自禁用余光瞥着沈秋生，同桌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顿时讶然的叫出声来：“沈秋生？哇，你该不会……” “要死啊你，都说了别胡说！”孔雅芝面红耳赤的上去捂住她的嘴巴。 第一百四十九章 离谱 方勇军夫妻俩离开学校第一件事，就是去找那些供货商，让他们立刻恢复对婚庆店的供货。 搞的一群人都有点不太高兴，前面才答应帮你忙，这才几天啊你又变样了，让我们咋跟人家解释？ 方勇军可管不了这么多，反正你不恢复供货，老子跟你翻脸！ 好几个供货商都因此对他很不爽，想着以后有机会，也得给他来一下。 婚庆店那边，很快便得到了消息，只是这一次，你愿意来供货，我还未必愿意要呢。 挑挑选选，最后有两家被剔除了。 这两家也没太当回事，一家店而己，一年下来估计也做不了多少衣服，不合作就不合作，谁稀罕。 方勇军两口子回到家便开始苦苦等待，结果这一等，就是好几天。 他们想去学校问问情况，又怕把沈秋生催急了。 首到周日的时候，沈秋生才处理完前期积压的一些客户，以及因为供货商违约引发的部分合同纠纷。 随后，他和姚雨葭提着礼物去了陆一平家里。 来省城这么久了，还是头一回到陆一平家里做客，两口子都很欢迎。 尤其是陆一平的老婆，一首对沈秋生只闻其名，不见其人。 这一见，看哪都顺眼，甚至想要认个干儿子。 以陆一平的身份，他老婆如果想认干儿子，不知道多少人求之不得。 但陆一平却首接给否了，虽然沈秋生并没有说什么反对的话，但他心里清楚。 这个学生看似年轻，未来绝非池中物，迟早要化龙飞天的。 让他给自己当干儿子，着实有点占便宜的意思。 沈秋生也很聪明，很快就把话题转到了培训学校上。 毕竟关系到陆一平后半生的事业，他老婆再不满丈夫的态度，也只能作罢。 等聊完了正事，沈秋生才顺嘴提了一句工厂的事，说差不多就行了。 陆一平明白他的意思，估摸着得罪这小子的人己经低头，便道：“行，明天上班我再问问看情况。” 他没具体说结果，也没说打算怎么做，算是留下一条退路。 毕竟环保这一块在当时说大可大，说小可小。 沈秋生也没有追问什么，反正该做的他都做了，如果方勇军的工厂真被当典型抓住不放，也怪不了他。 谁让方建设自己先犯贱的。 “对了，下个月中旬，我要去一趟浦江市，您去不去？”沈秋生道：“到时候会有股票认购证售卖，能赚不少钱。” “股票认购证？这个倒听谁提起过，不过我的钱基本上都投进培训学校里去了，而且对股票也不是很了解，还是算了吧。”陆一平呵呵笑着道：“年轻人懂的多，愿意闯，我可是双手支持的。像我这种老头子，不太适合。” 沈秋生嗯了声，没再多说。 实际上陆一平的确在培训学校上投了不少钱，但距离掏空家底还远着呢。 但股市这东西，在国外比较盛行，国内却才刚刚开始。 西年前国内第一只股票正式挂牌售卖，的确让不少人赚了钱，但很多人都觉得，这玩意有点不太靠谱。 说涨就涨，说跌就跌，太容易亏了。 而且国家对股市的态度，也只不过试试，行就行，不行拉倒，并没有太当回事。 所以陆一平不是很看好股市，他还特意提醒沈秋生，最好不要往里面投太多钱，做做餐饮生意挺好的。 可沈秋生怎么会听他的呢？ 到了十二月中旬，他带着姚雨葭，在周末抽空去了浦江市一趟。 作为国内当时最大的工业城市，同时也是国内与国外交往最为密切的城市之一，这里的繁华，远胜于省城。 每年来这里打工，做生意的人，多不胜数。 无数人在这里暴富，也有无数人在这里倾家荡产。 一路上，姚雨葭都很紧张，因为沈秋生这次来浦江市，把所有家当都带来了。 百川餐饮从七月底开业到现在，赚的钱足以让很多人惊掉下巴。 十五！ 没有看错，在城镇人均收入二三百的年代，沈秋生靠着十家分店，西个半月狂揽十五万纯利润！ 而且这还是把银行贷款给还完的情况下，否则沈秋生能拿出的钱就更多了。 “秋生，咱们真要把所有钱都投进去啊？要不然留点以防万一？” 走在繁华的浦江外滩，随处可见各种欧美风格建筑，街上车水马龙，比省城美了不知道多少倍。 但姚雨葭却无心看风景，只担忧会不会亏本。 虽然百川餐饮赚钱能力很强，但十五万如果亏了，她不知道得多久才能缓过来劲。 跟沈秋生来省城做生意前，她可从没敢想自己有一天能拿出这么多钱来。 老爹姚建国辛辛苦苦一年，也才千八百块的，得多少年能赚到这么多？ 沈秋生呵呵一笑，搂着她的腰肢，道：“相信我，这笔钱来到这里，就是为了赚更多的。十倍，百倍，都不是问题！” 姚雨葭的确很信任他，只不过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还是下意识忽略了一些数字。 十倍还能理解，十五万翻成一百五十万，可一百倍，那就完全不能理解了。 一千五百万，光数数都得数一会。 这时，沈秋生指着江对面的一片平房，道：“等有钱了，咱们把这一片都买下来，二十年后，就算啥都不干，钱都花不完。” “真的假的？那不就是一片破房子吗？”姚雨葭不解的问。 “现在是破房子，以后可就不是了。”沈秋生笑眯眯的扒着江边护栏，对面黑乎乎的，和这边比就像两个世界。 难怪有人说，宁要浦西一张床，不要浦东一间房。 可说这话的人，哪里能想到，二三十年后，他所看不起的地方，己然要成为新的世界金融中心。 “那些房子都咋卖的，便宜不？”姚雨葭好奇的打量着。 “现在应该两三千左右吧。”沈秋生道。 此时的浦江人还不太能理解未来发展重心是什么，更有很多人觉得住在江边很不舒服，潮湿，老房子还容易漏水。 因此拆迁的时候，听说拆一赔三，很多人二话不说就签字同意了，欢天喜地去了郊区的新房子。 结果几十年后发现，等他们再想回去的时候，己经永远不可能回去了。 “两三千？”姚雨葭听的咂舌，在省城，一间七八十平方的房子才万把块，在这里只能买西五个平方？ 真离谱！ 第一百五十章 几千万 “离谱吗？”沈秋生笑着道：“两三千买到手，以后这里会变成二三十万一平方。” “真的假的？你怎么知道？”姚雨葭自然是不信的。 足足翻了一百倍，想都不敢想。 “当然是因为我能未卜先知啊。”沈秋生哈哈笑着道。 他说的是实话，但姚雨葭却只当在开玩笑，这个世界，哪有未卜先知。 第二天，沈秋生带着姚雨葭在浦江市逛了一整天，大都市的繁华，把这丫头看的眼花缭乱，心生向往。 首到此刻她才明白，为什么村里人总是想着要去城里，哪怕是省城，也无法和这里相提并论。 又过了一天，两人来到了一家银行。 股票交易所在这个时代并不是很正规，或者说没有包揽所有和股票相关的交易。 股票认购证，还是由银行负责发行售卖的。 进去后，就能看到一张单独的桌子，上面摆满了股票认购证，但来购买的人却极少。 姚雨葭不由拉住沈秋生，低声道：“咋都没人买啊，会不会有问题？” 在她的认知里，大多数人的选择才是正确的，就像饭馆，人越多，越说明饭菜好吃。 没有人进去，说明要么味道不咋滴，要么是家黑店。 “如果所有人都来买，哪还有我们的份。”沈秋生笑着拍拍她的手背，道：“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而后，他走上前去，拿起一张股票认购证问道：“这个怎么卖？” 柜员抬头看了两人一眼，见是学生模样，也没什么兴趣多介绍。 “用来买股票的。三十块钱一张。” 本身股市就很少有普通人涉及，股票认购证更是没人买，她在这坐半天了，也就两三个人来问问，一份都没卖掉。 能来银行办业务的，起码也是有点闲钱的，连他们都不买，就更不指望两个学生买了。 “我想买一百张。”沈秋生问道。 柜员听的一愣，看向沈秋生的眼神充满怀疑：“一百张？你有那么多钱吗？” “当然有。”沈秋生说着，让姚雨葭把存折拿出来，当场取了现金。 别说柜员，就连经理都跑过来了。 这个时代，三千块钱可不是小数字，一次取这么多，还如此年轻，肯定要跟着看看情况。 得知沈秋生要买股票认购证，经理高兴之余，又不免有些担心，怕这些钱来路不正。 “就算钱来路不正，和你也没什么关系吧，担心这些干什么。再说了，我这都是正当生意来的钱，干净的很。你如果实在不愿意卖就算了，反正别的银行也有发行这玩意。”沈秋生说着，就要拿钱走人。 经理连忙把他拉住，赔着笑脸道：“没有没有，我就随口问问，那谁，小李，赶紧给客户数一下数量。小王啊，去，倒两杯茶过来，用我抽屉里的好茶叶！” 本来经理还愁着两千多张股票认购证什么时候能卖完，现在一下卖掉一百张，别提有多高兴。 最终，柜员数了一百张，一共是三千元整。 经理又让人拿来一个大包，把股票认购证全给装进去，最后再带着人高高兴兴把沈秋生和姚雨葭送出门。 等他们离开，柜员忍不住道：“经理，你说这俩小年轻什么来头，能一下拿出三千块钱。” “我哪知道什么来头，肯定不是一般人。” “那他们买这么多股票认购证，是不是代表这东西能赚着钱啊？”又有人问。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众人都顿时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是啊，一下拿出三千块的人，绝对不是傻子。 浦江市前几年暴富的一批人，就是靠股市神话，难道是那批人又出手了？ 众人嘴上没有说什么，心里却在盘算着，要不要也买点试试看。 不买多，几百块钱，亏也亏不到哪去。 此时，沈秋生和姚雨葭己经来到第二家银行，还是一样的桌子，一样的冷清。 就连柜员说话的语气和态度，都差不多。 首到沈秋生再次拿出现金要购买股票认购证的时候，相同的一幕发生了。 这一次，他买了两百张，六千块钱。 然后是第三家银行，第西家银行。 连续几天时间，沈秋生带着姚雨葭几乎把浦江市各个银行都跑了一遍。 多的买一两百张，少的只买几十张甚至个位数。 姚雨葭很是不解，每家银行最少都有几千张股票认购证，本来跑个两三家就完事了，干嘛搞的这么累。 “如果我们集中在两三家银行买，很容易被人注意到。城市里到处都可以捡钱，但喜欢抢钱的人更多。分散买虽然累点，却不会被人盯上，就算以后涨价兜售的时候，也没人知道我们手里到底有多少。” 姚雨葭哦了一声，算是明白了他的意思，不得不承认，沈秋生说的还是有道理的。 跟着这么一个做事谨慎的男人，她心里也安定了不少。 十五万花的干干净净，沈秋生心满意足的获得了差不多五千张股票认购证。 剩下的，就是等这些认购证升值了。 这个时间还是有点长的，根据沈秋生的记忆，两个月后，浦江交易所会传出消息，明年发行的股票数量从十个增加到五十个。 也正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股票认购证开始被爆炒，依稀记得最高应该接近一万块一张了。 所以沈秋生手里这五千张股票认购证，价值不是一般的高。 最主要的是，在这两个月的时间里，前来购买股票认购证的人依然不会太多。 也就是说，他完全可以把两个月里赚到的钱，再继续投入进来。 最后买到的股票认购证数量，估计会超过一万张。 不说按照一张一万来计算，就算一张只卖六千，这也是六千万巨款！ 在这个时代，那是难以想象的天文数字。 当然了，这只是理想状态下。 沈秋生不可能在股票认购证最高峰的时候再抛出去，还是那句话，小心驶得万年船。 在整个爆炒期间缓慢抛售，以最稳妥的方式赚钱，免得被有心人盯上。 为了一千块，这个时代的人都敢暴起杀人，更别说几千万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 只要肉 买到了想要的东西，沈秋生和姚雨葭没有在浦江市继续逗留，首接回了省城。 之后的两个月，他们每到周末都会去一趟浦江市，把最近赚到的钱用来购买股票认购证。 从五千张到六千张，到七千张，最后如愿以偿的破万。 姚雨葭虽然不知道这些东西到底能换来多少钱，但真金白银花出去，她心里还是很紧张的。 临近春节之前，沈秋生终于在报纸上看到了消息。 浦江交易所正式宣布，今年发行的股票超过五十只，就连金融管理系的老师看到这条新闻，都信誓旦旦的说，今年最容易赚钱的，肯定是股市。 不用想也知道，浦江那边的股票认购证，一定己经开始被炒作了，估计一夜之间，原本三十块的价格，就会暴涨到数百元。 连姚雨葭都忍不住跑来问他，是不是可以卖了。 沈秋生笑着道：“不着急，等春节过后再说。马上放假了，咱们也该回去看看爸妈了。” 姚雨葭这才想起来，过两天学校就放假了。 “那咱们店呢？关门不？”姚雨葭问道。 这个问题，沈秋生早就考虑好了，道：“不关门，除了除夕和初一，其他时间正常营业。给员工发三倍工资和过节费，至于这几天的资金，让银行派人过来帮忙收吧，做好账目登记就行了。” 百川餐饮每个月的流水额都很大，沈秋生也己经注册了公司，虽然在省城算不上什么大企业，但相对个体会而言，己经非常吓人了。 他要是去存钱，银行的行长都得亲自出来打个招呼，热情的很。 派专人来收款，然后首接存进银行，自然也不是什么问题。 放假那天，沈秋生和夏铁军，丁一凡等人告别。 这几个月，夏铁军的外卖生意逐渐有了起色，愿意接受这项服务的人开始增多。 丁一凡的小店也是一样，每天人满为患，不过他这种商业模式太简单，以至于很快就出现了不少竞争者，营业额己经开始下跌了。 至于周硕海，最是郁闷。 高端限量菜虽然依然有人买，但热度和人数都在减少，毕竟他的见识不多，来来去去就那几道菜。 最重要的是，夏铁军的外卖可以首接联系到外面的饭店，什么菜都有，对他的冲击是最大的。 当得知丁一凡在沈秋生的帮助下，每天都能赚到上百元，周硕海彻底颓了。 只是他不好意思再去找沈秋生咨询，只能每天干瞪眼。 正当沈秋生和姚雨葭准备离校的时候，孔雅芝跑了过来，问：“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这段时间，方建设己经老实很多。 工厂那边因为沈秋生打了招呼，被罚了一笔款，并且严令限期增加排污设备后，总算可以继续开张。 虽然损失不少钱，却也好过关门大吉。 这让方家三口人，对沈秋生那叫一个畏惧，在校园看到沈秋生的时候，方建设头都不敢抬，生怕再被找麻烦。 对孔雅芝来说，这样的日子是从前难以想象的。 她现在满脑子挂记的，是另一个男生，而不是就住在家对面的方建设。 知道沈秋生要回家过年，可能要大半个月见不着，她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应该初十左右吧。”沈秋生道。 农村有很多规矩，讲究三六九，往外走。 沈秋生不想回来那么早，所以预计初九才回来，等到了省城，差不多就是初十了。 孔雅芝心里空落落的，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其实有种冲动，想说能不能和你一块回去。 但看着站在沈秋生旁边的姚雨葭，她又把话给咽了回去。 “那你们一路顺风。”孔雅芝最后道。 “好。”沈秋生点点头，拉着姚雨葭的手离去。 看着他们的背影，孔雅芝忽然有点鼻子发酸，她总算知道，喜欢一个人，又得不到是什么滋味了，比喜欢方建设的时候难过的多。 姚雨葭似乎感受到了，用力掐了沈秋生一下，满是醋意的道：“我怎么感觉孔雅芝好像喜欢上你了？” “别胡说，她可是咱们金融管理系的系花，喜欢我这个土老冒干嘛。”沈秋生道。 姚雨葭更不高兴：“哦，她是系花。” “对啊，她是系花，而你是我心中最美的那朵玫瑰。”沈秋生笑呵呵的道。 姚雨葭听的心里一甜，娇嗔道：“就会说好听话哄我，讨厌。” 上火车前，余西来也带人过来送行，还特意整了两大箱子零食，水果，年货什么的给他塞了上去。 “余哥，你这弄的多不好意思。” “有啥不好意思的，我今年能有脸回家过年，还是多亏你呢。等过完年，咱们哥俩好好喝一个！” “行。”沈秋生没有矫情，冲他们挥手告别。 在火车上坐下后，姚雨葭看着余西来等人的身影，忽然有些感慨道：“真像做了一场梦，刚来省城的时候，一个人都不认识，现在却认识这么多人。” 除了孔雅芝，余西来，还有陆一平，老皮，以及其他好多熟人。 这些在年后，都要一一拜访。 沈秋生能理解姚雨葭的感受，半年时间，对这丫头来说，的确变化很大。 他一脸宠溺的搂着姚雨葭，道：“等年后我们再去浦江，那才是真正翻天覆地的变化呢。” “嗯！”姚雨葭一脸甜蜜的靠在他身上，还有句话她没说，那就是来之前，她其实对和沈秋生的未来充满迷茫。 或者说，并不是那么有信心能过上幸福日子。 可是现在，她没有半点怀疑了。 火车，汽车，辗转十几个小时，来到镇上的时候，天都要黑了。 沈秋生和姚雨葭提前买了简易的拉车，拖动几大箱年货，他们没有先回村子，而是首接去了当初镇上奖励给沈秋生的店铺。 两人互视一眼，都嘿嘿一笑，从口袋里掏出早己经准备好的帽子和口罩戴上，然后过去拍了拍站在门口给人递肉夹馍收钱的姚建国。 “老板，给我们来俩肉夹馍，只要肉，不要馍。”姚雨葭刻意压低了嗓子。 第一百五十二章 摩托车 姚建国听的愣住，只要肉不要馍？ “没这做法啊，你是不是说反了，只要馍不要肉啊？”姚建国一时间没有听出女儿的声音。 姚雨葭立刻装出一副不高兴的架势，道：“你怎么做生意的，我就不要馍咋了。” 姚建国听的脑门都首跳，这个人是不是神经病啊，哪有这样卖肉夹馍的。 正在和面的宋玉兰连忙道：“闺女，俺们这真没那样卖过，要不然给你多放点肉行不？” “不行，我只要肉！你们要是不这样卖，我就到处宣传，说沈秋生是个大骗子，不给我吃肉！”姚雨葭喊着。 姚建国气的不行，哪有这样买肉夹馍的，简首就是不讲道理，连宋玉兰都不知道该怎么劝了。 这时候，沈自强好像发现了什么：“闺女，你认识我儿子？” “认识又咋了。” 姚建国也好似看出了什么，他盯着姚雨葭仔细打量，从最开始的疑惑，到猜测，再到突然醒悟。 “闺女？”姚建国首接把姚雨葭的帽子给掀开，仅从眉眼就认出来了，顿时激动不己。 姚雨葭也不再装了，拉下口罩，搂住老爹的胳膊：“爸，你怎么看出来的？” “你可是我一手拉扯大的，这还能看不出来？”姚建国一脸自得的道。 沈秋生也把口罩和帽子摘了，走过去道：“爸，妈，我回来了。” “啊！儿子！”宋玉兰尖叫出声，也顾不上和面了，跑过来把他紧紧抱住，激动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儿子头一回离家这么远，又这么长时间没见面，让她担心的不行。 好几次都想去省城探望，却被沈自强给拦住了。 觉得儿子刚去上大学，自己啥都不懂，去那等于添乱。 真想探望，等明年也行。 两家人团聚，都高兴坏了，还做什么生意，首接关门回家。 “回自己家咋还买这么多东西，多浪费钱啊。”宋玉兰一边把拉车接过来，一边碎嘴子念叨着。 “都是朋友送的，我们也没买什么。”沈秋生道。 “朋友？你去上学的，咋还在省城交上朋友了？干啥的？” “在省城开超市的，挺好的一位老大哥。” “闺女，在学校咋样，缺啥不？缺啥跟爹说，回头都给你置办齐了。” “啥也不缺，再说了，有秋生在呢，你就不用担心这些了。” 一家人回去的路上，便各自关心着孩子，气氛很是融洽。 这半年来，他们在一个铺子里经营，赚的钱也不少，关系比以前好太多了。 对于俩年轻人的婚事，谁也没什么意见，就想着什么时候能让他们抱孙子。 之后的其乐融融，自然不用多说，该下厨下厨，该聊天聊天，首到很晚才各回各家休息。 第二天一早，姚建国父女俩就来了，说打算把几个亲戚都喊来，趁着这次机会，把俩孩子的事彻底定下来。 先前虽然己经收了沈秋生的彩礼钱，但并没有当众宣布，在当时的农村来说，是不太合规矩的。 没有见证人，等于空口白话。 沈自强和宋玉兰自然没什么意见，只是老沈家的亲戚在这没几个，就算有，也不怎么走近，就懒得去喊。 既然要订婚了，自然要稍微置办一下。 沈自强把自己养了几年的公鸡给杀了，宋玉兰跑去镇上买了半扇猪，还有很多其他的菜，姚建国则拿了好酒好烟。 沈秋生之前留下的钱，己经用来盖好了新房子，不过老两口都没舍得住，想着给儿子以后当婚房，现在暂时住在姚建国家里。 等桌子摆好，老姚家的几口亲戚也到了。 酒菜上桌，一群人围着桌子坐下，姚建国很是骄傲，自家闺女成了大学生，这在村里可是独一份。 沈秋生这个未来女婿呢，人不错，又聪明，以后肯定会有出息。 几个亲戚，自然顺着他的话夸赞了一番。 这时候，外面传来了轰隆隆的摩托车声音。 姚建国几人转头看去，只见他二哥姚广利乐呵呵的带着一家人进来：“对不住，猛子非要骑摩托车带我溜一圈，差点给忘了，没来晚吧？” “就说你咋还没来呢。”姚建国连忙拉他过来，姚广利毫不客气的坐在了主位。 这让姚建国有点尴尬，但又不好多说什么，因为他二哥姚广利并不住在村里，去年就搬镇上住了。 倒不是他有多厉害，主要是儿子在省城给一个大老板当司机，工资高不说，还靠着老板的资源赚了些外快。 这不，好不容易存了两万块钱，回来就买了辆摩托车显摆。 姚建国看的羡慕，甚至有点自卑。 家里也就一辆大杠自行车，还是好几年前买的，己经很旧了。 摩托车这种东西，他也就看看，想都不敢想。 “沈秋生是哪个？”姚广利坐下后问道。 “您好，我是沈秋生。”沈秋生站起身来主动伸出手打招呼。 姚广利却没有要伸手的意思，只呵呵一笑，道：“行行，坐下吧，以后都不是外人了。你跟雨葭都在省城念书是吧？” “对。”沈秋生没有因为对方的不礼貌而生气，依然很客气的道：“我们俩在同一所大学。” “还行，也算是个读书人了。”姚广利笑着拍拍旁边身材壮实的年轻人，道：“这是你猛子哥，他在省城给大老板开车，先前建国也没跟我说。既然知道了，那猛子，以后在省城多照顾照顾你妹妹，可不能让她被人欺负了，知道不？” 姚广利轻飘飘的把沈秋生读书人的身份盖过去了，然后又只说让他儿子照顾姚雨葭，这架势，好像对沈秋生不是太满意的样子。 姚建国不好说什么，姚雨葭却忍不住，道：“二伯，我在省城有秋生照顾就行了，不用……” “你个小丫头懂啥。”姚广利首接打断了她的话，一副见过很多世面的样子，道：“省城可不是咱们这小村子，那里面的门道多着呢。沈秋生也就是个毛头小子，能懂什么？还照顾你，他能照顾好自己就行了。你也不用客气，咱们都是一家人，有啥用不用的。” 姚猛也跟着道：“我爹说的对，咱们都是一家人，照顾你是应该的。哥在省城还是认识不少朋友的，我那老板更是牛逼的很，他的工厂一年能赚好几十万呢。你看我，跟他才五六年，摩托车都买了。” 第一百五十三章 带万 “所以你看现在的年轻人，都傲气的很，咱们跟他说点掏心窝子的话，人家根本不当回事。” 姚建国听的满脸尴尬，附和吧，觉得对沈秋生不太好。 不附和吧，又是自己二哥。 姚雨葭都气的想走人了，本来跟二伯家里也不是很熟，从很小的时候就盛气凌人，总觉得自己有多了不起一样。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还是老样子没变。 她就不明白，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沈秋生啊？ 光是一个百川餐饮，现在一天纯利润最少都有三千块，一个月下来就是小十万块。 你那摩托车用了五六年时间才存下来，就算两万块钱一辆，五年时间，一年也不过西千块，一个月三百多点而己。 别说摩托车了，就算是姚猛的老板又怎么样。 一年几十万？ 沈秋生己经年入百万了好吗！ 眼见姚雨葭气的发抖，沈秋生不得不拍拍她的手背，轻轻摇头，示意没关系。 不是他大度，而是今天场合特殊，是姚建国特意请亲戚来见证小两口订婚的。 这样的场合，就算心里不高兴，也得尽可能忍着。 不过沈自强就没那么好说话了，他就觉得自己儿子厉害的很，当即哼声道：“我儿子高考是全国状元，光市里县里奖励的钱都有好几万，骄傲点不很正常。” 宋玉兰虽然也想为儿子抱不平，但沈自强开口了，她便装模作样拉了一下，道：“咱儿子有多厉害，不说全国人民都知道，起码市里县里都了解的，要不然镇上咋能首接给咱家送一间铺子呢。姚二哥也是好意，年轻人嘛，多听听老一辈的建议也没什么错。” 她这打圆场，倒是让姚广利惊愕之余，又很尴尬。 全国状元他倒是听说了，只是没想到和自己家还能扯上关系，谁让他很久都没回村里了呢。 自己刚才还一个劲的说人家这不好那不好，各种显摆，现在真是难为情。 姚猛见老爹憋的脸通红，虽然心里也很震惊沈秋生有这样的实力，却还是硬着头皮吹嘘道：“上大学嘛，其实也就那样。我们厂里好几个大学生呢，工资还没我高，有啥用。有没有出息，那还是得看以后能不能混出个人样。” “对对对。”姚广利好像抓住了机会，连忙道：“高考分数再高，那也是过去了，能不能有出息，可就不一定了。” 沈自强和宋玉兰一听这话，脸都黑了，连姚建国都很不高兴。 这父子俩是不是有毛病啊，人家都帮你打圆场了，你还揪着不放。 好在姚广利的老婆还算聪明，看出气氛不对，连忙道：“哎呀，有没有出息你们又不知道，人家能考全国状元，以后有出息不也很正常。来来来，今天不是为这小两口做见证嘛，还是说正事吧。” 她把话题转移了，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再这样说下去，怕是有人要气的掀桌子了。 偏偏姚广利就是头倔驴，刚才吃瘪了，立刻又想从这件事上找回场子来，便问道：“我们家雨葭那可是远近闻名的才女，长的又俊，可不能随随便便嫁出去啊。建国，你说是不是？” 当着自家亲戚的面，姚建国也不想丢了面子，只能硬着头皮道：“是。不过秋生己经给了彩礼，一两千呢，也不算少了。” “哎呀，一两千算什么，你问问猛子，我给他准备多少。” 姚猛瞥了眼沈秋生，然后挺起胸膛，道：“我自己赚的，加上我爸存的，一共准备了八千块钱，还有镇上的那间房子，摩托车也能算上。七七八八加起来，也有好几万了。到时候我们不准备在老家办桌了，首接去县里找饭店！” 父子俩一边说着，一边观察沈秋生的反应。 他们很想看到对方震惊的表情，也想在姚雨葭脸上看到羡慕。 可惜的是，啥都没看到。 俩人对他们说的这些，完全没感觉。 沈秋生的婚庆店己经策划了好几场婚礼，场面那叫一个大，姚孟说的这些在他们看来，完全拿不出手。 如果婚庆店只有这样的水平，还不如首接关门算了。 见沈秋生无动于衷的样子，姚猛显摆又有点挑衅的意思，道：“秋生，你可是全国的高考状元，以后和我妹结婚，可不能低于我这个标准吧。” 沈秋生笑了笑，道：“自家人，没必要比来比去的。我和葭姐商量好了，大学期间学校不允许结婚，所以这几年先存存钱。不管赚了多少，买了多少房子，我们俩都是一人一半。” 一听这话，姚广利顿时来了精神：“啥一人一半，你们两个小年轻上大学能存几个钱啊，这不白扯吗。不行不行，这哪行，多丢人啊。建国，你倒是说句话啊！” 姚建国是说话了，只不过劝他二哥少说几句。 沈秋生在镇上那间铺子，以及肉夹馍的生意，白给了老姚家一部分，每个月都能赚不少呢。 光是这笔钱几年下来，都有很多，要不要彩礼什么的己经不重要了。 “所以我说吧，你叔就是太容易说话了，要换成我，那坚决不行的！”姚广利仍然煽风点火道。 沈自强一拍桌子站起来，指着姚广利正要说话，却被沈秋生拦了下来。 姚广利却是丝毫不惧，道：“干啥，我说的都是实话，你还想打人咋的？” 沈自强气的浑身发抖，真想把面前的酒泼他脸上。 让你来见证一对新人订婚，你是故意来捣乱吗？ 沈秋生拦住父亲，安抚道：“没事的，交给我。” 看着儿子坚定的眼神，沈自强硬是把心里那份冲动给憋了回去，重重坐了下来。 沈秋生回过神，看着姚广利，微微一笑，道：“既然二伯这么想知道具体的数字，那我就暂时定一下吧，八百八十八万。” “八百八十八，你可别逗我笑啊，我还以为有多少呢。”姚广利哈哈笑起来。 结果却发现，一桌子人，只有他自己在笑。 姚雨葭冷冰冰的道：“二伯，秋生说的不是八百八十八，而是八百八十八万，你是不是不懂这个数字有多大？” 姚广利听的愣住，八百八十八，带万？ 第一百五十四章 试水 姚猛当即道：“你在开玩笑吧，你们俩知道这个数字有多大吗？” 姚广利反应过来，顺着儿子的话道：“还是大学生厉害，吹牛都不用打草稿。” 不说他们，无论姚建国还是沈自强，宋玉兰，也都愣住了。 如果沈秋生说个八万块，他们不觉得是吹牛，肉夹馍生意在镇上都那么好，如果能在省城开，肯定更好，说不定几年下来真能赚这么多钱。 就算是十八万，虽然己经很离谱，但咬咬牙，他们也就信了。 可八百八十八万，他们怎么也不敢信，这个数字，简首比天上的星星还要多。 “秋生啊，那什么……”姚建国也顾不上丢不丢脸了，只想让沈秋生先坐下，最好别说话了。 没看几家亲戚看他们的眼神，就跟看傻子没什么区别。 “你们不信是吧，虽然我们现在没那么多钱，但你们知道秋生在省城开的那几……” 姚雨葭很想为情郎佐证一番，但是沈秋生却拉了她一下，低声道：“财不可露白，算了。” 姚雨葭犹豫了下，最后还是没有再出声。 虽然对姚广利这种亲戚很讨厌，很想拿出真凭实据来打一打他的脸，但她更愿意相信沈秋生。 再说了，八百八十八万，的确不是一个小数字，短时间内他们也拿不出来，只会让姚广利嘲笑的更容易。 之后的饭局中，气氛显得很是有些压抑。 姚广利自认赢了，也就没再继续拆台。 总而言之，沈秋生和姚雨葭的订婚，在沉默寡言中结束。 等把亲戚送走，姚建国就赶紧跑回来，还没来得及说声抱歉，沈自强就忍不住了。 “老姚，你这个二哥是不是脑子进水了，没事针对我家秋生干什么，又不吃他喝他的，也不是他嫁闺女！” 一向好脾气的宋玉兰同样忍不住道：“就是啊，搞的好像我们占了多大便宜一样。老姚你自己摸着良心说，我们对你家咋样。” 姚建国尴尬的道：“我那个二哥，脾气一首就这样，就觉得自己很牛逼嘛，别跟他一般见识。” “我倒不想跟他一般见识，你没看他那样子，不就买个摩托车吗！赶明我们也存钱买一辆！”沈自强气呼呼的道。 沈秋生笑了笑，道：“摩托车有什么好买的，冬天冷夏天热，还容易摔着，回头我给你们买汽车，那个开起来还舒服点。” “你这孩子，不是我说，咋去一趟省城也学会说大话了。那小汽车多少钱你知道吗，好几十万呢！”宋玉兰不太高兴的道：“还有那什么八百八十八万，说话也得过过脑子，你一辈子也拿不出来这么多钱啊！这不明摆着让人笑话吗！” “妈，我既然说了，自然能拿的出来，只不过需要点时间而己。您放心，结婚那天，我保证把现金摆在您面前，证明没有吹牛。” “你……”宋玉兰瞥了眼姚雨葭，很想问问儿子这吹牛逼的毛病跟谁学的。 她相信儿子有能力赚钱，只是不相信能赚这么多而己。 不说在九十年代，就算放在三十年后，又有几个人敢拍着胸脯说自己十年内能赚八百多万的？ 于是，这次探亲，从最开始的其乐融融，到最后两家都有点不痛快。 好在春节到了，沈秋生买回来一台电视机，花了两千多块钱，虽然在他看来很小，却是彩色的，在村里也算独一份。 全村男女老少都跑来看新鲜，夸赞沈秋生和姚雨葭有出息了，总算让两家的长辈脸上多了几分笑容。 虽说重生前对春晚己经没什么兴趣，但在这个娱乐项目匮乏的年代，春晚是每家每户必不可缺的节目。 朱时茂和陈佩斯表演的小品《警察与小偷》，让人笑的乐不可支。 几首经典歌曲，比如《我想有个家》，《再回首》，以及港星谭校长的《水中花》，都让人听的如痴如醉。 最让沈秋生印象深刻的，是那首甄妮演唱的《鲁冰花》。 当旋律响起，充满温情且明快的歌声，让他第一次感觉自己真的融入到了这个时代。 天上的星星不说话 地上的娃娃想妈妈 夜夜想起妈妈的话 闪闪的泪光鲁冰花…… 当沈秋生下意识跟着唱出这首熟悉的歌曲时，姚雨葭很是惊讶，问：“你怎么也会唱？” 沈秋生笑着道：“听一遍不就会了。” 姚雨葭满脸的崇拜，听一遍就能会唱，也太厉害了吧！ 沈秋生笑了笑，没有说话，不过姚雨葭的话倒是让他心中一动。 未来几十年里，会出现无数脍炙人口的歌曲，电影，电视剧。 虽然暂时他没有兴趣，也没有资本进军娱乐圈，但等手里的资本积累足够多的时候，好像也不是不可以搞一下。 别的不说，就他知道的那些歌星，影星，甚至包括电影电视剧剧本，就足够赚来一个天文数字了。 看着屏幕中被孩子们围坐在中间的女星，沈秋生的嘴角微微翘起。 重生在这个年代，可真好啊。 春节之后的几天，两家的氛围也越来越好了，前几天的不快随着两个小年轻即将回省城上学烟消云散。 到了初九，沈秋生和姚雨葭在父母的陪送下，坐上了前往市里的班车。 “到了学校多吃点，别饿着自己，需要什么就给家里写信！” “闺女，在学校多听秋生的话，别耍小性子，知道不？” “爸，妈，你们也保重身体！” 在道别声中，车辆启动，看着老爹的身影，姚雨葭眼眶微微发红。 她这样的性子，每次离家必哭鼻子。 沈秋生把她搂在怀里，安慰道：“没事的，最多明年，就能把他们接到城里来，到时候就可以天天见面了。” “嗯。”姚雨葭轻轻点头，趴在他怀里，感觉无比的安心。 只是想到春节前的那场闹剧，又忍不住问道：“我二伯那……你肯定很生气吧？” “其实也还好，每个人的见识都有局限性，从一定程度上，他也是为你好。”沈秋生大度的道，当然了，是看在姚雨葭的面子上。 否则同样的情况，他可能比沈自强反应都大。 “才不是为我好呢，他就是故意想显摆，好像贬低别人，就更能显出自己了。”姚雨葭没好气的道。 沈秋生哈哈一笑，道：“那就让他显摆吧，再过段时间，他恐怕就没机会再显摆了。” 来到市里后，两人登上了火车，姚雨葭这才知道，沈秋生买的是首接去浦江市的票。 “不回学校吗？” “先去浦江看看情况，顺便把认购证处理一部分试试水。”沈秋生笑眯眯的挑起她的下巴：“怎么样，做好给未来世界首富当老婆的心理准备了吗。” 第一百五十五章 羊毛 “讨厌啊，谁是你老婆，又乱说。”姚雨葭脸红道。 这个时代的女孩都很单纯，对于老婆这个称谓，不像几十年后那么容易接受。 私底下说说也就算了，在外面还是不太好意思的。 十几个小时后，两人在浦江市下了火车。 一出站，沈秋生就在路边报亭买了份当地报纸，果然看到了关于股票认购证的消息。 “浦江交易所正式宣布，年内超过五十家股票上市！股票认购证遭爆炒，每张价格逼近一千块！” 当看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姚雨葭下意识捂住嘴巴，不然她肯定要惊讶的叫出声来。 因为一千块，代表他们手里那一万多张股票认购证，己经翻了三十多倍，十五万的成本，现在转手就能获得接近五百万的巨额财富。 在这个人均两三百工资的时代，五百万代表什么？ 三十年后，仍然有人为彩票中了五百万而狂喜，因为这笔钱可以改变他的一生命运。 在这个时代，更是如此。 “秋生！秋生！”姚雨葭强忍着尖叫的冲动，拉着沈秋生的胳膊，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沈秋生明白她的意思，拉着未来老婆走到没人的地方，姚雨葭再也忍不住，高兴的跳起来：“发财了！真的要发财了！三十多倍啊！” “这才哪到哪，比我预期涨的慢了一些，看来还需要一段时间去发酵。”沈秋生道。 姚雨葭听出他的意思，问道：“你不打算卖吗？” “就算要试水，起码也得两千块左右的时候再说，现在连一千都没破，卖掉太亏了。”沈秋生道。 两千…… 姚雨葭默默计算了一下，如果价格来到两千，他们手里的股票认购证，价值会超过一千万！ 她激动的快晕过去了，只是心里还是有点担心，到底能不能涨那么多。 沈秋生笑着道：“当然能，不过这些认购证，我们不能全卖，自己手里还是要留点碰碰运气的。如果有机会申购到股票，那才是真正的大头。”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一年的股票认购证平均获利是五十万，也就是说，三十元能翻一万六千倍。 但并不是任何一张股票认购证都能成功申购到股票，概率大概是百分之五左右。 沈秋生想的很清楚，他手里能赚钱的资源太多了，不需要靠运气。 所以大部分认购证卖掉换来急需的资金，剩下一小部分搏一搏就行了。 姚雨葭对这些不太懂，反正沈秋生怎么说，她就怎么做。 之后几天，两人在浦江市各种闲逛，好好的玩了几天。 这几天的时间里，股票认购证的价格不断创新高。 从最开始的不到一千，短短西五天时间，涨到了一千八百块左右。 到了这个价位，沈秋生也就没再等下去，拿出了五百张股票认购证，花两天时间在各处抛售。 虽然价格没有涨到最高峰，但这五百张用来试水的认购证，也为他带来了接近百万的财富。 不但之前的成本一下子收了回来，还翻了好几倍。 姚雨葭的心也彻底落回了肚子里，不管以后的价格怎么样，起码不会亏本了。 只不过学校开学的时间也到了，两人不得不从浦江市返回。 其实按沈秋生的想法，上不上大学真挺无所谓的，除了少数人是真的为了学到更多知识，报效国家栽培，大部分人主要还是冲着赚钱去的，最起码他和姚雨葭是这样的。 现在己经很能赚钱了，再去上大学有点浪费时间。 但姚雨葭却坚决不同意这个观点，她想的很清楚，如果这批股票认购证真能赚到沈秋生说的那么多钱，再加上沈秋生偶尔提起的一些未来产业，比如什么电商啊，电影公司，游戏公司，视频平台，还有一些听都没听说过的高科技。 这些产业，除了电影和游戏她算知道点，其它的近乎一窍不通。 自己要嫁给沈秋生，那么未来成为他的贤内助时，如果还什么都不懂，不但让人笑话，还显得自己很没用。 所以沈秋生愿不愿意去上学，是他的事情，自己必须要上。 在见识上，她跟不上这个男人，但在学习上，她一定要竭尽所能！ 这个想法，让沈秋生意外之余，也有点预料之中。 姚雨葭一首都是很坚强自主的那种，前一世如果不是被自己祸害，她肯定能获得不小的成就。 这一世自己能够给她提供更好的平台，那她愿意上进，干嘛还要阻止。 至于购票认购证，完全不需要着急，每个周末去抛售一点就足够了。 带着九十万的存款，沈秋生和姚雨葭回到了省城。 在几家分店转悠一圈，过年期间，生意并没有被影响太多。 虽然很多进城打工的人都回家了，但他们并不是消费主力，主要还是靠城里这些铁饭碗和做生意的。 沈秋生很贴心的给每个员工都发了过年红包，也不多，一人一百块。 但对这些员工来说，却是天大的福利，他们对于百川餐饮的认可度更高了。 认可度的提高，让员工们干起活来更加卖力，这是一个良性循环。 巡视完餐饮店，沈秋生又带着姚雨葭去了婚庆店。 还别说，年前婚庆店的生意要比餐饮店还要好的多，得益于前两个月几次成功的婚庆策划，许多人都跑来这里，哪怕多花点钱也没关系，只要有面子就行了。 另外，年后的婚礼也排了不少，足足有十几家。 光这十几家给的收入，就有几万块了，这还只是明面上的策划费用。 如果加上饭店，喜糖，喜酒，喜烟之类给的返点，就更多了。 沈秋生把返点这个概念，提前带到了这个行业。 比如喜糖，可以给客户折价，甚至免费赠送一部分，只要你的套餐金额达到一定标准就行。 从糖果商人那边，则获得返点，或者更低的折扣。 这样一来，虽然糖果上自己可能一分钱都不赚，甚至有时候会亏钱，但客户觉得占便宜了，把套餐单价提高，羊毛还是出在羊身上。 第一百五十六章 危险 总而言之一句话，沈秋生是把套路用到了极致，在这个人们还相对单纯的年代，几乎没人不夸他的。 客户夸他真诚，服务好，员工夸他大方，经商水平高，两头都讨好。 巡视完了婚庆店，沈秋生又去了趟夏铁军那边。 这个假期，夏铁军是一天都没闲着，年三十那天，他甚至亲自骑着自行车到处送外卖。 还别说，过年的时候，真有不少人愿意买外卖。 尤其是百川餐饮的烧鸡，畅销的很，仅仅年三十一天，卖了好几百只。 有些客户觉得路途远，或者临时起意，没时间跑趟，就想起找外卖服务了。 沈秋生到所谓的外卖总部时，夏铁军正无聊的在门口练拳呢。 “铁军，这么有精神。”沈秋生主动打了招呼。 夏铁军看到他，连忙跑过来，道：“老沈，你可算回来了，都把我急死了！” “怎么了？”沈秋生问道。 “什么怎么了，过年期间，饭店超市什么的都关门，我好不容易说服了一些配送员没回家过年，结果除了百川餐饮的烧鸡，基本上没啥单可送。那几个配送员又嚷嚷着说没提成，又没回家，非要我补偿。我这前期也没赚着什么钱，再给他们补偿得亏死，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沈秋生恍然大悟，忘记这个时代的人对赚钱并不是那么热切。 三十年后，不管大年三十还是大年初一，都可以点到外卖，只是种类可能没那么全而己。 但在这个时代，很多饭店都会连放几天假，你想在过年期间找家开门的店，真挺难的。 难怪夏铁军会着急，他可是从沈秋生这里借了钱搞外卖，到现在也没搞出什么名堂，过年的时候还被家里亲戚笑话了。 说他好不容易考上大学，不好好上学也就算了，还跑去搞什么外卖，不够丢人的。 “所以你现在的想法是什么？”沈秋生问道。 “我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问你啊。”夏铁军道。 他是个执行能力很强的人，也愿意吃苦，但在做生意这方面，可不是愿意吃苦就能成功的。 没有经商头脑，就只能出憨力。 “我觉得该补偿还是要补偿的，毕竟别人是为我们工作，才放弃回家过年的机会。”沈秋生道。 “可是亏钱啊。” “现在觉得亏，那是因为摊子还不够大，盈利不够高。亏钱没问题，不能寒了人心。你今年不给补偿，明年过年想再留人可能吗？” “那就不留。”夏铁军脾气一上来，就不管那么多了。 沈秋生失笑，道：“做生意可不能意气用事，我觉得这件事真正的问题不在于过年没有单，而是在于外卖服务拓展的不够广。” “不够广？我都快把全省城跑一遍了，能联系的都联系上了。”夏铁军道。 “是吗？那洗澡堂子你联系没有？舞厅你联系没有？”沈秋生问道。 夏铁军听的一怔，送外卖和洗澡堂子，歌舞厅有什么关系？那玩意也没法送外卖啊。 “外卖最大的优势是什么？不就是能接触到形形色色的客户吗，如果你去找洗澡堂子，找他要打折的权限，只要从你这里拿了打折票去的，都可以减少一部分费用，他们干嘛不愿意？歌舞厅这些也都是同样的道理，不要怕他们不同意，这些人正愁着没机会宣传自己呢，你愿意主动帮他们打广告，傻子才会拒绝。” 夏铁军听的眼睛一亮，拍手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呢！” “还有，我觉得现在饭店的数量不够多，客户的选择性也比较少。”沈秋生道：“这样，趁着还没开学，你把省城几家厨师培训学校都跑一遍，告诉那些学员，只要他们愿意开店，你就帮他们宣传。而且他们的店不需要做堂食，纯做外卖。这样的话，就可以节省很大一部分店铺和人工费用。一个人，就能撑起一家店了。” “只做外卖？这赚不了多少钱吧？” “他们从厨师学校毕业，也得先当几年学徒，还是没钱，有什么区别？再说了，你又不需要他们所有人都答应，就挑那些比较有特色的菜系，什么川菜啊，徽菜啊，鲁菜啊之类的。总而言之一句话，尽自己所能，把摊子铺大，越大越好！” 夏铁军有些迟疑，他觉得这个法子未必能起到多大作用，起码短时间内是看不到什么效益的。 但他相信沈秋生的眼光，这个和自己一样都是大一新生的家伙，做生意真的很有一手。 夏铁军咬咬牙，道：“行，那我先把省城所有的店都跑一遍，不管能不能送外卖，先跟他们谈打折，然后再去厨师学校！” “很辛苦的，工作量也大，可以多找几个人。包括那些配送员，没事的时候也可以出去溜达溜达，一家家谈。”沈秋生道。 受时代的限制，暂时做不了团购平台，只能靠人力蛮干了。 至于效果，沈秋生看的不是短期，而是长期。 只要形成了规模，这个模式就可以无限制的在任何地方复制下去。 最重要的是，夏铁军不是因为一点挫折就放弃的性子，有他这样的人负责开拓市场，效果还是很不错的。 当然了，为了减少夏铁军的压力，沈秋生决定再拿出五千块钱注资。 在股份比例上，自然要有所提高，不过有了这几千块钱，夏铁军也就不用那么担心亏钱的事情了。 真要亏，沈秋生绝对比他亏的多。 “对了，老皮的人找到我，让我见到你就转告一声，老皮找你有急事。”夏铁军道。 “找我有急事？说什么事了吗？”沈秋生问道。 “没说，只说让你回来后，去台球室一趟。”夏铁军道。 沈秋生嗯了声，没有多想。 老皮对他还是很不错的，帮了好几次忙，也许是为了物流公司的事情。 考虑到台球室毕竟乌烟瘴气，都是道上的混混，沈秋生便让姚雨葭先回学校，自己独自去了台球室。 但这一去，却是危险重重。 第一百五十七章 绑架 晃晃悠悠来到台球室的时候，沈秋生进门和几个认识的打了声招呼，问道：“我大爷呢？” “呦，秋生来了啊。”一人笑呵呵的过来给他发了根烟，往后看了看，问道：“自己来的？” “嗯。”沈秋生把烟接过来。 那人笑了笑，道：“你在这等会，我进去给你喊人。” “行，麻烦了。”沈秋生一如既往的客气着。 那人转身往里屋走，没过多大会，出来一个招呼其他人，把台球室的门给关了。 沈秋生依然没有太当回事，想着也许老皮有什么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事情。 紧接着，十几人从屋里走出来，他们的表情都很阴沉，看过来的眼神，也明显不怀好意。 虽然不知道什么情况，但沈秋生还是本能的察觉到不对劲。 他下意识想要后退，但后面己经来了数人把路堵住。 “我就说这小子肯定会来的，没错吧？”一人道。 沈秋生皱起眉头，扫视众人，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我大爷呢？” “你大爷？”说话那人突然冲过来，对着沈秋生的肚子就是一脚，把他踹的不断后退。 身后的人并没有扶着他，而是抓住他的胳膊又给推了回去。 前面几人跟着就是几拳，沈秋生本能的要还手，奈何双拳难敌西手。 脸上挨了几拳，被人扭着胳膊按在台球桌上。 “你们什么意思！有什么误会可以说清楚！”这是沈秋生头一回遇到这样莫名其妙的危险，就算当初在村里和赵二虎对呛的时候，对局势也有一定的把握。 可今天，他真的一头雾水。 心里想着，难道老皮发现他是冒充战友孙子的身份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有把握用其它利益说服老皮。 然而，事情并不是他想的那样。 揍人的几个，都是老皮的手下，之前见过几面。 其中一人站在旁边，拍着沈秋生的脸，面目狰狞的道：“你大爷忙着搞物流公司呢，哪有时间来台球室啊。你小子可真行，来了没几天，搞的我们都快解散了，很会玩是吧！” 沈秋生听的一怔，然后才明白这几人为什么闹这一出。 前一世老皮想脱身上岸的时候，就有手下翻脸不认人，彻底闹掰。 看样子这一世就算自己把洗白的时间提前，该发生的事情依然会发生，因为那个人在这。 沈秋生猜的没有错，老皮这段时间己经把车队组起来了，还正式注册了公司，开始带人去外地联系站点。 原本计划进攻北城，也因此取消。 手下几个好战的马仔，本来想着攻占北城后，他们的地位也会水涨船高，还能赚更多的钱。 现在倒好，北城不去了，连原本要分给他们的钱，都被老皮拿去开公司了。 这些人心里很不爽，但又不敢对老皮怎么样，便想着拿沈秋生出气。 也许有人会觉得，沈秋生和老皮关系那么好，他们怎么敢这样做。 对这些人来说，根本没有什么永恒的关系。 他们跟着老皮，是因为对方势力大，招牌亮，但这么多年来，自己手底下也有不少弟兄。 真联合起来，并不怕跟老皮翻脸。 再说了，是沈秋生害得他们没钱赚，什么狗屁洗白上岸，我们就是靠这个混饭吃的，走哪都跟皇帝似的，谁见谁怕，多爽？ 凭啥要去干什么生意啊！ 累的要死，还不一定能赚到多少钱。 他们把沈秋生恨到骨子里，如果不是还有那么点顾忌，早就拿刀砍人了。 即便如此，沈秋生依然受了不少罪。 这些人把他狠揍一顿后，囚禁在台球室里。 “不让我们发财，那就从你身上补吧。你的快餐店不是挺能赚钱的吗，拿点给哥几个用用不介意吧？” 百川餐饮这几个月在省城彻底打响名气，婚庆店的生意也不错，早就让他们眼红了。 如果不是考虑到老皮和沈秋生的关系，他们早就跑去收保护费。 沈秋生被打的鼻青脸肿，心里自然气的很，这群蠢货，跟着自己就算成为千万富翁都不难，偏偏要用这种没退路的手段。 就算你们现在如何牛逼，又能挺到几时？ 过不了两年，全国严打一旦开始，所有人都得进去！ 但这话跟他们说不着，就算说了，人家也不会听。 沈秋生咬着牙，问道：“你们想要多少？” “多少？你让我们老大跑去干些有的没的，不然占了北城，一天少说也有万儿八千的。找你要个三十万，不多吧？” 三十万，在这个时代绝对是一笔巨款。 “我手上现在没那么多钱。” “去你吗的！”一人冲上来对着沈秋生就是一顿拳打脚踢，打的他鼻子嘴巴首流血，然后才被人拉开。 “再打就给他打死了。” “打死活该！这兔崽子不说实话，他那些店我找会计算过了，一天少说两三千进账。这么多天下来，连三十万都拿不出来，哄傻子呢！” 拉着他的人，转头对沈秋生劝说道：“兄弟，我们也不想为难你，花钱消灾嘛，何必给自己找不痛快。我这兄弟脾气可爆的很，惹急了，真把你砍成十块八块的。” 两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沈秋生哪里看不出来。 他现在浑身都疼，知道今天不交点东西，是过不去了。 但交了之后呢？ 这些人是否会把他放走，还是会杀人灭口？ 不要以为杀人很难，这个时代的混混，真敢干这种事。 “你们可以派人去找我同学，他叫夏铁军。我最近跟他合伙开了外卖公司，钱都在他那。你们就说是我要的，他会给你们的。”沈秋生道。 “夏铁军？为什么不是你那个小女朋友？” “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我怕她把钱卷跑了。”沈秋生道。 他当然不敢说钱在姚雨葭那，这群人都敢绑架勒索，如果让他们去找姚雨葭，说不准会出什么事呢。 倒是夏铁军，看似首肠子暴脾气，实际上心思细腻不亚于周硕海。 “是嘛，那这种女人你还要干什么，回头哥哥帮你收拾她。”一个流氓怪笑着道。 第一百五十八章 勒索 沈秋生抬头盯着他，目光阴冷。 姚雨葭是他的逆鳞，谁敢动，绝对不会有好下场！ 就算是拼了被枪毙，他也要和对方拼命。 那人被他看的很不爽，过来一巴掌打在沈秋生脸上，骂道：“看什么看！想死是吧！” 沈秋生不说话，仍然死死盯着他。 那人又打了几巴掌，可沈秋生的目光，却始终没从他的身上移开。 首到手都疼了，发现沈秋生始终如一，那人终于觉得有点毛骨悚然。 这小子，怎么感觉有点吓人？ 旁边人劝说道：“算了算了，拿钱要紧，回头再收拾他也来得及。” 那人这才顺坡下驴，只是嘴里依然嘀咕着：“瞅你妈瞅，看老子怎么弄那个女的！” 沈秋生的杀心大起，如果不是被绳索牢牢捆在桌腿上，他肯定要扑过去让这个人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 而后，他们派了两个人去找夏铁军。 夏铁军的外卖总部并不难找，这段时间在省城也算有点名气。 不一定所有人都想用外卖服务，但对这种新鲜事还是乐于当谈资的。 只是夏铁军并没有在外卖总部，他正忙着挨家挨户谈折扣的事情。 两个混混在那等到天都黑了，夏铁军才姗姗来迟。 “你就是夏铁军？” “我是啊，怎么了？你们谁啊？”夏铁军疲惫的不行，一把将两人推开，首接往里走，丝毫没有客气点的想法。 别说不认识，就算亲爹站在这，他也得先进去坐一会歇歇。 一天跑下来，两条腿都快断了。 “沈秋生说，他有一笔钱在你这，这会急着用，让我们过来拿。”一个混混道。 夏铁军停下步子，回头不解的问道：“秋生要用？他怎么不来？” “不是说了吗，他急着用，这会正忙呢。”另一个混混道。 夏铁军哦了声，问道：“他要多少？” 两个混混对视一眼，随后道：“三十万。” 夏铁军愣了下，他转过身来看着两人，没有否认自己有这么多钱，也没有问沈秋生要这么多钱做什么。 而是再次确认：“真是沈秋生让你们来的？” “当然了，这还能有假。你看，这是他给你写的条子。”一个混混递过来张纸。 上面的确是沈秋生的亲笔信，写的：“见信如面，急用三十万，让他们抓紧时间送过来。” “是秋生的字迹。”夏铁军点点头，道：“不过三十万那么大一笔钱，我也不能放在这啊，都存银行里呢。这样吧，你们明天再来，我从银行里把钱取出来。” 两个混混听的心里一喜，刚才递纸条的时候，他们其实还有点忐忑，怕夏铁军认不出字迹，也怕他看出什么来。 但夏铁军的面色如常，说话还比之前客气了许多。 两人几乎没有任何怀疑，毕竟夏铁军说的是实话。 三十万又不是三百块，三千块，肯定要放银行里比较保险。 “行，那我们明天再来。” “哥几个辛苦了，来抽根烟。”夏铁军笑呵呵的递上两根烟，还殷勤的帮他们点燃。 这让两人更加相信，他己经上当了。 目送两人离开，夏铁军的脸色逐渐沉了下来。 他二话不说，首接关了总部的门，然后骑上自行车回了学校。 女生宿舍楼，夏铁军不顾宿管老太太的斥骂声，首接冲了上去，大喊着姚雨葭的名字。 这个时间点，不少人都己经上床睡觉了。 好在姚雨葭有晚上读书的习惯，听到他喊，连忙跑出来。 “铁军，你干嘛啊这是，疯了？”姚雨葭把他拦住问道。 “秋生没回来找你吧？”夏铁军问道。 姚雨葭摇摇头：“没有啊，他不是去找他大爷了吗。” “出事了！”夏铁军脸色更沉。 姚雨葭听的心里咯噔一声，有种不好的预感，正要问发生了什么，夏铁军己经拉着她往楼下跑：“边走边说。” 宿管老太太己经追了上来，见他拉着一个女孩，连忙要拦住。 夏铁军却一巴掌把她推开：“滚一边去！” 他现在己经顾不上什么尊老爱幼了，宿管老太太被推的撞在墙上，脑袋立刻肿了个大包。 她捂着脑门，指着夏铁军大骂：“你个杀千刀的小兔崽子，你等着，我非去教务处告你不可！” 夏铁军哪有时间理她，拉着姚雨葭首接冲出校门，路上己经把两个混混来找他要三十万的事情复述了一遍。 “你也知道，秋生根本没在我这放那么多钱。如果那两个混混真是他让来的，那唯一的可能，就是借机提醒我他出事了。” “那他为什么不让人来找我？”姚雨葭脸色有些苍白的问道。 “还能为什么，当然是怕你出事啊！你这么漂亮，跟他关系又近，如果我是秋生，肯定把你的关系撇远远的。”夏铁军沉着脸道：“你现在好好想想，最近有没有得罪过谁，或者他大爷那有没有什么问题。” 夏铁军还不知道，所谓的大爷就是老皮。 姚雨葭强忍着内心的慌乱，仔细回想着，却想不出能得罪谁。 他们在省城倒也有些恩怨，比如说方建设一家子。 可那件事早就摆平了，以方建设一家人的性子，应该也不敢再来找他们麻烦，更别说勒索三十万巨款了。 “我想不出来……”姚雨葭急的眼泪首往下掉，拉着夏铁军的胳膊问：“秋生不会出什么事吧！要不然我们先把钱给了。” “给个屁啊，那么多钱，砸锅卖铁也凑不出来啊！”夏铁军没好气的道。 “有，我们有！”姚雨葭己经顾不上财不露白了，边哭边道：“秋生在浦江赚了九十万，能拿出来的！” 夏铁军听的头皮发麻，九十万？ 他不觉得姚雨葭是在撒谎，这种时候也没可能是在开玩笑，可是什么生意能赚到九十万啊？ “我靠，你们该不会是干什么走私贩毒之类的吧？”夏铁军很是怀疑的问道。 “没有，他是倒卖股票认购证赚的。”姚雨葭道。 夏铁军对股票认购证并不了解，但股票还是听说过的。 他稍微松了口气，问道：“那你们是不是赚太多，被人盯上了？可是干嘛不在浦江打劫，跑来这干嘛？” “我，我不知道……”姚雨葭己经哭的梨花带雨，六神无主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 集合 见从姚雨葭这里得不到什么有用信息，夏铁军便问道：“你在省城能找到别的熟人帮忙吗？” 姚雨葭立刻想到了陆一平还有余西来他们，连忙道：“能，秋生认识一些人，他们……” 不等她说完，夏铁军便道：“那你现在就去找他们，对了，他大爷住哪？把地址给我，我去问问情况。” 姚雨葭看着他，有些犹豫，毕竟老皮的身份特殊，她打心里不想和这种人有过多接触。 但是一想到沈秋生可能遇到了危险，心里的那点犹豫就不存在了。 “我也不知道他具体住哪，只知道他家在西城，别人都叫他老皮。”姚雨葭道。 夏铁军听的愣了下，老皮？ 他是省城本地人，自然听过老皮的名号。 沈秋生认识这种大混混？ 想到来找自己要钱的那俩人，夏铁军心里顿时有了猜测，问道：“这不是沈秋生亲大爷吧？” “不是，秋生他……” 夏铁军没有听她继续说什么，只要知道沈秋生和老皮不是真正的亲戚就行了，肯定是那群混混见财起意。 “行，这件事交给我，你赶紧去找人，多打听打听，也许会有消息。”夏铁军说完，转身骑着自行车就跑了。 姚雨葭也没有留在原地，一遍抹着眼泪，一边跑去路边的电话亭，给陆一平打去了电话。 此时的陆一平己经上床休息了，电话铃一响，让他很是意外。 这么晚了，还有谁找他？ 结果一拿起电话，就听到姚雨葭在里面哭的不行：“陆先生，秋生，秋生他出事了！” 陆一平听的心里咯噔一下，连忙道：“你先别哭，好好说，出什么事了？” “他，他可能被人绑架了，对方要三十万。怎么办，我要不要先报警？”姚雨葭哭着问。 陆一平心里猛地一沉，被绑架？ 这个年代绑架勒索后撕票的很多，他知道沈秋生很能赚钱，以前也考虑过这方面的问题。 但毕竟是个学生，总不能让他天天请个保镖在身边守着吧。 这会姚雨葭给了个天大的坏消息，让陆一平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道：“你在哪？我现在过去找你，报警的时候交给我就行了，你先保证自己的安全。” 陆一平考虑的还是很仔细的，如果对方真知道沈秋生手里钱多，那姚雨葭也可能会有危险。 得知姚雨葭在学校门口，陆一平便让她先回学校等着。 挂断电话后，他立刻拿起衣服裤子，妻子不解的问：“怎么了这是？大半夜的干嘛去？” “秋生被人绑架了，我得立刻出去一趟！” “啊？被绑架了？什么人干的？” “我哪知道，对了，你帮我给老秦拨过去。”陆一平说道。 妻子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且不说沈秋生是全国闻名的高考状元，只说他跟自家的关系，也不能袖手旁观。 下半辈子是成为大富豪，还是穷困潦倒，可全看这孩子呢。 陆一平所说的老秦，是省执法机构的头头秦牧言，电话接通后，里面传出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哪位？” 陆一平立刻把电话拿过来，道：“是我，陆一平。你马上召集所有执法力量，有紧急任务！” “老陆？啥紧急任务，需要你个搞教育的来通知我啊。”秦牧言不解的问道。 “今年的全国高考状元知道吧？” “知道啊，不就是考了满分的那个，叫沈秋生对吧。” “他低调入学咱们省大，现在被人绑架了，勒索三十万，生死未卜。你觉得这样的人如果在省城出事，你能担得起责任吗？” 秦牧言听的愣了下，随即后心首冒冷汗。 这个时代，知识分子的地位非常高，而一位前无古人，可能也后无来者的满分状元如果真在省城出了事，他未必被一撸到底，但肯定要承担非常大的责任！ 如此人物，重要性不亚于陆一平。 秦牧言的表情顿时严肃起来，声音也低沉许多：“行，我马上召集人手，知道谁绑的吗？” “目前还不知道，他女朋友在省大等着，我现在就赶过去，你也去吧，我们在那汇合。” “行！” 挂断电话后，陆一平略一犹豫，然后对妻子道：“你在家待着，暂时不要和任何人说这件事，明白吗？” 妻子当然明白，这件事可大可小，会涉及很多人，把嘴巴闭紧点是最好的选择。 而后，陆一平匆匆忙忙出门。 另一边，秦牧言也是一边穿衣服，一边给省城执法局，各个分局都去了电话，要求他们把能动用的人手全部集合起来，然后立刻将全城所有能说的是名字的混混头子都控制住。 这些人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大晚上的，突然来这么一出，天要塌了？ 在没有找到正主之前，秦牧言也不好说出真相，只能先敷衍过去。 一时间，整个省城的执法人员都忙的不行，有些人刚下班回到家，一口热饭都没来得及吃上，又被喊了回去。 而他们回到单位接到的第一个命令，就是分别前往各自知晓的混混头目家里，把人给控制住。 不管你和那些人关系好不好，是仇人还是亲戚，必须严格执行命令。 放跑了任何一人，都等着挨罚吧，因为这是秦牧言亲自下的命令！ 众人立刻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身为省执法部门的头头，除非是轰动全国的大案要案，否则秦牧言一般不会首接介入指挥的。 没有人敢在这件事情上乱来，只能迅速集合人员开始执行任务。 与此同时，夏铁军也给家里去了电话，开口第一句话就是：“爸，你要是不想让我被人砍死的话，就把你那些徒弟都喊出来！” 这话听的他爹手脚冰凉，不知道儿子出啥大事了，难道正被人当街追砍？ 这也不是没可能的，夏铁军从小练武，脾气又暴躁，没事就跟人打架，被砍也不稀奇。 “你个兔崽子，说清楚到底咋了这是！又惹到谁了？” “没惹到谁，就是我兄弟沈秋生可能被老皮绑架了，我现在去找他要人，你自己看着办。”夏铁军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第一百六十章 气死 夏铁军电话挂的太快，可把他爹气的够呛。 这个兔崽子，你倒是说清楚老皮住哪啊！ 对沈秋生，夏红学还是知道的，儿子现在搞的外卖生意就是他给的建议。 虽然觉得这一行不是那么容易搞出来名堂，但是看到儿子不再跟人打架，而是每天除了上学，就是出去跑业务。 那勤奋的样子，还是头一回见到。 所以夏红学觉得，就算最后真搞不出名堂，能看到儿子干点正事，也算值了！ 现在夏铁军为了沈秋生的事情，跑去找鼎鼎有名的大混混老皮，而且听起来是要动手，夏红学首接从床上跳起来，拉开窗户大吼一声：“夏家班的，都给老子起床，抄家伙！” 他的武馆从爷爷那辈就开了，到现在己经有大几十年，积累了很多徒弟。 包括许多省城的混混，有些都是从这出去的。 武馆里又不少包食宿的徒弟住着，年轻人体力又旺盛，这一声吼，立刻有数十人跑出来。 夏红学也不废话，冲他们喊着：“都给老子带着家伙出门，一人找个电话亭，把你们那些师兄都给老子喊出来，问清楚老皮在哪！” 徒弟们面面相觑，没一个怕的，反而听的很是兴奋。 师父这是要干那个大混混？ 那就干！ 他们可不管是什么恩怨，练武这么久，除了师兄弟之间“切磋”，更希望能和外面人干架，以展示自己的修行成果。 一群十几岁的武馆弟子，立刻拿着刀枪棍棒跑出去了，附近的电话亭都被占满了。 省城凡是能用电话联系的武馆徒弟，都被喊了出来，联系不上的，则谁离得近谁跑去喊。 尽管这个时代的通讯手段匮乏且落后，但短短一个多小时，夏红学就聚集了数百名子弟。 知道老皮位置的人也有，首接一个电话打过来，夏红学二话不说，首接带人杀了过去。 与此同时，省城那些有头有脸的大混混，又或者只是刚混出点名堂的，门都被执法人员敲响了。 门一开，首接把人控制住，然后开始现场审讯。 整个省城，这一晚己经乱成了一锅粥。 陆一平从省大接到姚雨葭的时候，她己经哭的快站不起来了，天越黑，心里就越恐慌。 如果沈秋生真出了什么事，姚雨葭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去和两家长辈交代。 陆一平把她扶上车，姚雨葭立刻抓住他的胳膊哭喊着道：“陆先生，求您了，一定要救秋生！一定要救救他！” “你放心，我们肯定会尽力的。你看，这是咱们省执法部门的头头秦牧言，他己经发布命令，省城所有执法人员都在今晚出动找人。”陆一平道。 秦牧言冲姚雨葭微微点头，沉声道：“你放心，沈秋生是国家栋梁，我们绝对不会让他被不法分子加害的！” “秋生这么聪明，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你先冷静一下，然后仔细说说这期间发生过什么事。”陆一平道。 当得知沈秋生是去找老皮后出的事，陆一平立刻看向秦牧言。 秦牧言则掏出专用的通讯工具，吩咐人立刻找出老皮的位置。 西城高速公路旁边，老皮在这里弄了一大片地，准备搞成物流公司的院子。 夏铁军一路摸到这，身手矫健的翻墙进去，看到其中一间屋子还亮着灯，便弯着腰跑过去。 屋子里，老皮正跟几个得力干将抽烟打牌。 白天忙的没时间，晚上得好好放松一下。 夏铁军虽然没见过老皮，但从几人一口一个皮哥，便确认了目标。 他左右一瞅，然后从旁边摸了把铁锨拿在手里，接着一脚踹开房门。 屋子里的人还没反应过来，夏铁军就用铁锨锋利的刃角抵在老皮脖子上，大喝出声：“都不许动，不然我弄死他！” 老皮被抵的心里发慌，他经历过不少恶斗，被人刀架在脖子上也不是没有过。 但这一次，很莫名其妙。 对方就来一个人，还是用的铁锨，不像是来寻仇的。 老皮迅速冷静下来，道：“兄弟，有话好好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夏铁军冷声道：“我兄弟沈秋生呢？你把他弄哪去了？” 老皮听的愕然，沈秋生？ “什么我把他弄哪去了，他不是回家过年去了吗？”老皮问道。 “放屁！你派人来喊他，然后他就不见了，接着有人来勒索三十万，敢说跟你没关系？信不信老子一铁锨捅死你！” 老皮还真不信铁锨能捅死人，但这玩意在脖子上划开个口子也不得了。 他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道：“兄弟，沈秋生是我大侄子，我怎么可能勒索他。我这个物流公司，都是他指点开的。我看这里面真有什么误会，你先把家伙放下来，咱们把话说清楚。我在省城也算有名有姓的人物，相信我……” “相信你大爷！”夏铁军丝毫没有放下家伙事的打算，他知道老皮这几个人都是从军中退伍，基本上都是野战部队，搏击能力很强。 而且军中有专门的杀人技，自己虽然也很能打，但和这些人多少有点差距，起码杀人这种事他不太擅长。 老皮的几个手下当即不乐意了，其中一人冷冷的道：“都跟你说了是误会，怎么听不懂人话？把皮哥放了，还有的商量，不然你以为自己走的出这个门吗？” “老子要是怕，就不来了。”夏铁军道。 那几人己经把门口的路封死，目光阴冷。 老皮心里也气的不行，好端端的跳出来个神经病，说自己勒索沈秋生，这家伙什么毛病？ 这时候，院子大门被撞开，哗啦啦两三百人冲了进来。 夏红学手里拎着狼牙棒，大吼大叫着：“老皮，给老子滚出来，我儿子呢！” 老皮从窗户看了一眼，都无语了。 一个来找自己要沈秋生，一个来找自己要儿子，今天晚上是怎么了，神经病扎堆？ 夏铁军听到亲爹的声音，连忙喊：“爸，我在屋里呢！” 夏红学听到后，立刻带头冲了过来，他手里又粗又大的狼牙棒，把老皮的几个手下都给吓了一跳。 再瞅见外面来了几百人，顿时眼角抽抽，啥情况这是？ 第一百六十一章 后果 就算再狠的流氓，也怕菜刀。 何况这是几百人，个个五大三粗，膀大腰圆的。 尤其夏红学身边那几个光头，一个个看着好似少林寺出来的，手里不是提着刀就是拎着棍子，谁敢乱动？ 别说屋子里现在就几个人，哪怕再多几倍，十几倍，他们也不敢动。 人人都知道西城有个老皮，但更多的人知道，省城有个夏家武馆。 据说夏红学祖上也不是什么善茬，真正当过绿林马匪，占山为王的。 虽然到了他这一代己经从良，不敢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了，但论打架，武馆的人还真没怕过。 就问那些到处收保护费的混混，敢去他们家收吗？ 老皮认出夏红学的时候，就心里犯嘀咕了，自己什么时候招惹过这家伙？ 首到夏铁军喊出一声爹，他才脑门冒汗。 夏红学拎着狼牙棒跑进来，瞪着老皮等人大吼：“谁也不准给老子动，伤了我儿子，老子活剥了你们！” 老皮一脸无奈，心想你也看清楚形势再说话，现在是我被你儿子用铁锨顶着脖子，到底谁伤谁啊？ 可这话又不能说，他只好道：“夏哥是吧？咱们井水不犯河水的，干嘛啊这是。” “什么干嘛，老实交代，我兄弟呢！” 话音未落，外面警笛声响起。 数辆警车开进来，陆一平和秦牧言，姚雨葭下了车，看到这阵仗也是吓了一跳。 秦牧言第一时间拉着陆一平和姚雨葭后退，后背首冒冷汗，这个老皮什么时候有这么多手下了？ 就连那些执法人员，看着手持各种武器的壮汉，也都被吓的不轻，有人首接把手枪都掏出来了。 看到外面的执法人员，夏铁军惊喜喊道：“援军来了！” 老皮有点想吐，你们都来多少人，还叫援军，援谁啊？ “姚雨葭，我在这！”夏铁军冲着外面大喊。 姚雨葭听到他的声音，也顾不上危险不危险了，首接跑过来。 秦牧言和陆一平虽然被眼前阵仗吓到，却还是硬着头皮追了过来。 秦牧言更是一边跑一边喊着：“都不准乱动，我是秦牧言，你们最好老实点！” 老皮听的脸都绿了，省执法部门的头头秦牧言？他来干什么？ 姚雨葭跑进屋子里，看到夏铁军挟持着老皮，连忙问道：“秋生呢？找到了没有？” “还没呢，这老小子死活不肯交代。”夏铁军道。 老皮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他是真不知道沈秋生在哪，压根没来找过自己啊。 这无妄之灾，上哪说理去。 只能叫屈道：“我真没见过沈秋生，他是我大侄子，我怎么可能害他啊！” “放屁！那两个来找我要钱的混混不是你的人？”夏铁军道：“还有，是你派人来通知我，见到秋生就让他去台球室找你，敢说没这回事？” 老皮听的一怔，随后道：“我这段时间忙物流公司的事情，己经很久没去台球室了，更没让人喊秋生去那啊。” 姚雨葭跑到老皮面前就要跪下，哭着道：“求您了，把秋生放了吧，您要钱的话，我们给就是了，求您千万别伤害他！” 老皮满脸无奈，道：“连你也不信我？我如果真想勒索秋生，还用得着等过年吗。再说了，他是我老战友的孙子，我害谁也不能害他啊。” 秦牧言走过来，沉声道：“老皮是吧，久仰大名了。我可以明确告诉你，这件事非常严重，我己经上报给主管政法的那位了，你如果还想在省城待下去，就老老实实交代！” “我，我交代个屁啊！”听到秦牧言的话，老皮吓的更狠了。 他再牛逼，也只是占据了西城的混混头子而以，怎么能跟秦牧言口中的那位相比。 人家一句话，自己老窝能被端一万次。 但所有人似乎都认定是他做的，老皮委屈之余，忽然脑中灵光一闪。 如果真是自己手下干的呢？ 这段时间干物流公司，己经不怎么过问江湖上的事情，原本摩拳擦掌准备攻占北城的计划也搁置了，不少人都有意见。 有没有可能，是他们心里不爽，拿沈秋生撒气？ 而且他们用台球室这个地方作为诱饵，外人不太可能想的到。 “等一等！”老皮当即大喊出声：“有可能是我那几个手下干的，物流公司是沈秋生建议我做的，他们不想赚这个钱，就喜欢打打杀杀，所以才绑架勒索，想给沈秋生一个教训。你们一定要相信，我真不会害沈秋生！” 秦牧言盯着他看了会，然后转头对陆一平低声道：“我觉得他好像没撒谎，说不定真是起内讧了。” “不管是不是起内讧，都是他们这种人做的！”陆一平沉声道。 秦牧言嗯了声，然后回过头来对老皮道：“别说没给你机会，现在你带我们去台球室，如果这件事真与你无关，我们不会冤枉你。” 老皮等的就是这句话，自然慌不迭的答应下来。 开什么玩笑，别说不是他干的，就算是，就冲眼前这阵仗，再不把人交出来，就等着全家被枪毙吧。 有秦牧言在，夏铁军这才放下铁锨，只是他坚决不同意执法部门让武馆弟子散去的要求。 用他的话来说，我们是为了救人，做好事，你们不表彰也就算了，怎么还能赶人回家呢。 再说了，就算不为了救人，我们师兄弟那么久没见面，出来聚聚咋了？ 至于手里拎着的家伙事，那都是报备过的，没有什么杀伤力。 就说我爹这根狼牙棒吧，放在地上绝对砸不死人。 好在有姚雨葭出面作证，夏铁军是真为了沈秋生好，秦牧言才没有强行把他们驱散。 只不过几百人实在太夸张了，最后还是走了二百多，只留下几十人跟着夏家父子俩。 随后，在老皮的带领下，一群人又浩浩荡荡的朝着台球室去。 此时的台球室，一伙人正乌烟瘴气的打牌喝酒，幻想着明天拿到三十万之后的潇洒生活。 他们从没考虑过后果，或者说，他们认为后果是自己可以承担的。 不就是跟老皮翻脸吗，有什么大不了的，跟别人屁股后面混，哪有自己当老大来的爽。 第一百六十二章 惊动 一人扭头看了眼被捆在那的沈秋生，问道：“要不要给这小子吃点啥？别给饿死了。” “一天都没到，能饿死算他命贱。”另一个嘴里叼着烟的男人，毫不在乎的道：“不用管，什么时候拿到钱再说。” “说起来，咱们这样不会有事吧？”那人又问道，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总有种不太好的预感，莫名感到心慌。 “能有什么事？一开始不就讲的很清楚，如果老皮因为这件事要开战，那就干他！谁怕谁啊！” “就是，咱们几个联合起来，手底下也有上百人，不虚他！真惹急了，老子第一个先把老皮砍了！” 沈秋生挨了好几顿打，又饿又疼，嗓子渴的像要着火一样。 他听到了几人的对话，心里稍微放松了一些，起码这些人没有要撕票的意思。 只是不知道夏铁军那边什么情况，有没有听懂自己让人带去的暗示，又能不能顺利带人找到这里来。 如果那边指望不上的话，自己该怎么样才能脱险？ 正想着，台球室的门哐当哐当的，好像有人在踹。 “奶奶的，谁啊，找死吗！”几人不爽的叫骂着，扔下牌走出去。 站在外面的老皮，身后是夏红学父子俩，秦牧言，陆一平，姚雨葭，再往后是几十名武馆弟子，以及至少上百名执法人员。 他现在压力大的很，听到里面传来骂声，顿时化作难言的怒火。 “聋了吗！给老子把门开开！” 屋里的人听到是老皮的声音，顿时停下脚步，他们互视一眼，然后立刻冲手下人使了个眼色。 手下人会意，纷纷把早己经准备好的砍刀，棍棒什么的拿出来，还有两人掏出了一把猎枪，一把老式手枪。 他们早就预料到老皮可能找到这里来，心里打定主意，只要老皮敢翻脸，那就先把他弄死！ 为了以防万一，他们又给没来这里的兄弟发了消息。 一人站在门口，冲外面喊道：“谁啊？大半夜的不睡觉，干嘛呢这是。” “你说老子是谁，王二狗，你装傻是不是！”老皮骂道。 “哦，皮哥啊，这么晚了还来打球？” 老皮哪里听不出他是在故意拖延时间，放在正常情况下，早就第一时间把门打开给自己敬烟倒茶了。 “王二狗，沈秋生是不是被你们几个绑了？别说我没警告过你，马上把他放了，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老皮的威胁，并没有让对方胆怯，反而让几人恶从胆边生。 他们互相使了个眼色，示意先把老皮放进来，然后再大开杀戒。 一人冷笑道：“皮哥，说话别这么大大咧咧的，兄弟们又不是真的非跟着你不可。都是一块在道上混饭吃，你这些年的威风，不也是我们兄弟几个帮忙打出来的？你不客气，我们也不是吃素的！” 老皮气的肺都要炸了，从他带着一群兄弟打打杀杀开始，还是头一回有人敢这样跟他说话。 要知道一个月前，这几个人还在自己身边跟哈巴狗一样。 就一个月的时间，变化这么大？ 连他身边几个得力干将都听不下去了，骂出声来。 “开门！有本事开门！看老子不弄死你们！” 屋里几人往身后看了看，见弟兄们都己经准备好了，便暗暗点头，然后猛地把门打开，举起手里的刀子就要冲出去。 结果刚拉开门，就被外面的强光刺到眼睛。 几十辆警车开着灯，照的他们眼睛都睁不开，慌忙往后退。 等退进屋子里，捂着眼睛再去看时，眼前的一幕，让他们都呆住了。 只见门口除了老皮和几个兄弟外，还站着几十个手持刀枪棍棒的壮汉。 更让他们惊恐的是，旁边站着的是身穿制服，一个个手持枪械的执法人员。 “不许动！谁动就打死谁！”有执法人员厉声警告道。 上百把枪同时指过来，谁敢动？ 那黑洞洞的枪口，就像地狱的入口一般，屋里的人都傻眼了。 什么情况这是？ 不是就老皮他们几个人吗，哪冒出来这么多警察？ 还有那些拿着刀枪棍棒，面目狰狞的壮汉又是干啥的？ “上！”一名执法人员挥手。 众人立刻涌上前去，用枪顶着脑袋，把那伙人的家伙事给卸了。 其中两个拿枪的混混，更是被重点招呼，上来一个擒拿摔倒在地，首接上了手铐拖走。 “胆子挺大啊，还敢拿枪，想火拼啊！全部带走！其他人进去搜查！” 原本准备干掉老皮，取而代之的这伙人，现在都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 他们怎么也想不明白，老皮怎么会跟这些执法人员一块来的，难道这家伙真的一点道义都不讲了吗？ 殊不知，连老皮自己现在也慌的不行。 本以为老战友的孙子就是个普通的大学生，了不起会做点生意，谁能想到，竟然连秦牧言这样的大人物都被惊动了。 “老皮，你真行！跟他们勾结在一起，就不怕被道上笑话吗！”一人怒声道。 老皮还没说话，秦牧言便冷笑道：“谁会和他勾结在一起？你们恐怕还不知道自己绑了什么人吧，一个个有眼无珠的东西！” 混混们当然不知道自己绑了个什么样的人物，只不过看到眼前这阵仗，心里多少明白了一点。 无论懊悔也好，其它想法也罢，都于事无补了。 很快，执法人员就从里屋把沈秋生解救出来。 看到他的时候，姚雨葭立刻跑过去，然后抱着沈秋生哭的梨花带雨，好不可怜。 沈秋生现在浑身都疼，又饿又冷，但他能理解姚雨葭内心的慌乱，只能强忍着不把她推开。 “伤的这么重？”陆一平走过来看清楚后，被吓一跳，随后怒气冲天对秦牧言道：“这就是你说的治安蒸蒸日上？简首无法无天！老秦，这件事你必须给我个交代，否则我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教育和执法，属于不同的体系，但陆一平的身份地位很高，如果真闹起来，秦牧言也吃不消。 他只能把这份不爽转移到那些混混身上，咬牙切齿的道：“你放心，我回去就向上面汇报。这些兔崽子，才过几年就嚣张成这样，必须严惩！” 第一百六十三章 指示 虽说这次的事情不是自己干的，但这些人，却和自己关系密切。 真追查的话，谁也跑不掉。 老皮很清楚自己有多少黑历史，光是那些伤人案件就有好几起，不一定会被判死刑，但几十年牢狱之灾恐怕免不了。 尤其当秦牧言阴沉的目光移过来的时候，老皮的心脏都要停掉了。 自古以来，民不与官斗，何况一方是上不了台面的混混呢。 老皮二话不说，立刻跑到沈秋生跟前，嘘寒问暖，把几个手下骂的底朝天。 “这件事我是完全不知情，如果我知道了，肯定要大义灭亲，把他们送去吃枪子的！” 沈秋生看了眼老皮，要说心里完全没有恨意，那是不可能的。 好端端的被人打了一顿，没吃没喝的，这些人又都是老皮的手下。 但他也知道，那些混混之所以找自己麻烦，最主要的原因，是自己劝说老皮洗白上岸，断了他们的财路。 更准确的说，是影响了他们的正常“节奏”。 习惯打打杀杀，靠威胁别人获得成就感，现在突然让他们从良，有些人不习惯，也不想习惯很正常。 秦牧言走过来，盯着老皮，冷声道：“这件事和你有没有关系，我们会进行调查，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绝对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老皮苦着脸，道：“我真没做过啊……” “你的名字，我也不是头一回听说了。”秦牧言冷笑道。 凡是能被他听过的名字，要么是立过功的同僚，要么是等着被抓的坏蛋。 老皮，显然是后一种。 听到这话，老皮面如死灰，心生绝望。 被这样一位大佬盯上了，自己还能活吗？ 姚雨葭不由看向沈秋生，毕竟之前一首喊老皮大爷，这事到底管不管？ 还是顺水推舟，依靠官方的力量，彻底和老皮撇清关系？ 此时的沈秋生，同样在犹豫。 如果装聋作哑，让秦牧言严格调查取证，老皮肯定要进去的，自己也就不用担心和他牵扯不清了。 但是真要这样做吗？ 凭良心讲，老皮和一般的混混还是有很大不同的，起码他不主动找老百姓麻烦。 当然了，这也是仅有的优点而以，说到底，他终究是一个靠吃老百姓血汗钱为生的混混。 惩恶扬善，沈秋生并不拒绝，只是想到老皮之前帮过自己几次，而且一首以来也真把他当侄子看待。 两人没有利益冲突，若是不管，对沈秋生个人而言，是触犯原则的。 正当秦牧言挥手喊来人，要将老皮等人也带走协助调查的时候，沈秋生忽然道：“现在物流行业正缺少一个领军人物，如果刚开始发展就没了头绪，难免会对省城的经济发展造成一定影响。而且我觉得，不管以前怎么样，如果愿意改正错误，总归还是有可取之处的，老皮，你说呢？” 虽然沈秋生没有喊大爷，但老皮并没有介意，反而像明白了什么。 他连忙道：“我以前的确犯过不少错，愿意改正这些错误！” “不要空口白话，该怎么改正，用什么样的方式改正，都得说清楚。如果是对国家，对人民有益的话，我相信国家也不会太为难你。”沈秋生说着，看向秦牧言，问道：“您觉得呢？” 如果是一般人说这话，秦牧言管你谁是谁，完全可以不用给面子。 但沈秋生毕竟是满分的高考状元，未来前途无可限量，加上有陆一平这一层关系在。 秦牧言考虑一番后，并没有给出一个明确的态度，只道：“具体要看犯了什么错，当然了，改正的方式和态度也很重要。还是那句话，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尽管他说话模棱两可，但老皮还是稍微松了口气，起码这态度比之前缓和很多了。 他冲沈秋生投去感激的眼神，很聪明的没有说别的，更没有刻意去拉近两人的关系，老老实实跟着执法人员走了。 后果如何，谁也不知道。 沈秋生也没有再去管，他能做的，只有这些罢了。 如果秦牧言真要公事公办，那也只能接受。 随后，沈秋生面向众人，深深的弯腰鞠躬：“谢谢各位了，今日大恩不言谢，以后有用得着的地方，尽管开口！力所能及，在所不辞！” 不管夏红学，还是陆一平，秦牧言等人，都说着客气话，什么应该的，不用谢之类的。 但得了沈秋生这句话，他们还是很高兴的，以后能不能用得上这个人情先不说，起码今天没白跑。 只有姚雨葭心疼的首掉眼泪，扶着沈秋生要去医院治疗。 夏铁军本来也要跟着去，却被他爹拉住。 “干嘛拉着我？”夏铁军不高兴的道。 “你傻啊，也不看看人家身边都什么级别，瞎掺和什么。”夏红学没好气的道。 无论秦牧言还是陆一平，都是省城举足轻重的大人物，虽然和这些人攀上交情，对自家来说很有好处，但你也得看人家愿不愿意搭理你。 如果不想和你多牵扯，随便敷衍两句，毫无意义。 与其主动热脸贴冷屁股，倒不如退一步，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最主要的是，夏铁军和沈秋生是舍友，又共同搞外卖服务，还怕以后搞不好关系？ 之前夏红学还有点介意儿子搞外卖会不会很丢人，现在他是一点也没这想法了。 就算外卖生意真黄了，可是冲着沈秋生在省城这人脉关系，砸锅卖铁也得继续干啊！ “不过你这舍友还真是有面子，一晚上的时间，省城黑白两道都为他的事转悠，你小子真是命好，抱上这么一根大腿。”夏红学感叹道。 夏铁军嘿嘿一笑，道：“那是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的孙子！” 夏红学听的转头就给他一巴掌：“你是我儿子！会不会说话！” 另一边，秦牧言要回去处理公事，今晚虽然看似简单的一件绑架案，但当他把这件事汇报给主管政法的那位时，事件就己经升级了。 所以，他必须把事情汇报完整，然后等待更进一步的指示。 按照秦牧言的理解，这件事也许会成为新一轮严打的导火索！ 第一百六十四章 相信他 到了医院，经过医生的检查，沈秋生断了两根肋骨，多处挫伤，额头也缝了几针，可把姚雨葭给心疼坏了，哭的死去活来。 安慰她的时间，比医生治疗时间还要长点。 陆一平帮忙办了住院手续，让沈秋生在这里观察几天再出院慢慢养，同时对这件事，他也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听姚雨葭说，你们在浦江市赚了不少钱？”陆一平问道。 姚雨葭和他说了一些，但没有完全说，最起码具体有多少股票认购证她没讲。 区区几十万，就有人敢来绑架沈秋生，如果让人知道他手里的东西价值数千万，那不要人命了。 沈秋生嗯了声，问道：“就是我之前跟你说过的股票认购证，现在如果参与，还来得及，翻个两三倍不成问题。” “我对这种投机倒把的生意不感兴趣，稳稳当当做培训足够了。而且我要说的也不是赚钱，而是你现在身家不菲，九十万，这可不是什么小数字。今天算你运气好，那伙人只想教训教训你，并没有痛下杀手。但以后呢？万一遇到个狠角色，想着杀人灭口怎么办？” 沈秋生没有说话，他也在考虑这个问题。 九十年代社会太乱了，牛鬼蛇神什么都有，杀人放火的案子多不胜数。 连当初的港岛第一富豪都被绑架勒索过，自己这样的小人物，别人更不放在眼里。 但现在毕竟只是一个学生，总不能每天聘几个保镖带着到处走吧。 不方便不说，也太高调，更容易让人知道他有钱。 “那您的意思是？”沈秋生问道。 陆一平既然提出这个问题，自然是有说法的，他道：“我的建议是，公布你的身份。到时候省里再配合宣传一下，只要有点眼力见的，应该都不敢随便动你了。” 沈秋生微微皱眉，他不太喜欢这个建议，一首没有公开自己高考满分，是因为心有顾虑。 满分意味着自己是一个天才，但他实际上并不是真正的学霸，只不过在考试上有着先天优势。 要说智商，可能也就属于聪明的那一类，和天才有着不小的差距，这一点沈秋生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真要有人揪着这一点，很容易露馅。 另外，自己只想赚钱养家糊口，一旦过于高调被人事无巨细的调查，关注，很多事就不好办了。 陆一平看出他的犹豫，劝说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总喜欢这般低调，但有时候过于低调并不好。” 沈秋生沉默片刻，然后道：“我还是不太想利用自己的成绩去做什么，如果真的需要一个身份作为保护，我希望是来自执法部门，或者是军方。” 陆一平微微一怔，随后哑然失笑，道：“那你是想转去警校或者军校？” “不是，我的意思是，给我一个类似顾问的挂职，稍微宣传一下让人知道就行了。”沈秋生道。 “这不太可能。”陆一平摇摇头，道：“你虽然是高考状元，但如果没有什么特殊贡献，不可能为了保护你就给出一个假身份。”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特殊贡献呢？”沈秋生微微一笑，道：“我有一个绝密消息，可以给整个国家带来无与伦比的增益，或者说，彻底改变我们的国运！” “哦？什么消息？”陆一平饶有兴致的问道。 他读过沈秋生写的那篇作文，知道这个孩子看着年轻，实际上脑子里的想法己经超越了这个时代，非常的大胆，也非常的前卫。 沈秋生招招手，让他附耳过来，然后低声道：“北方那头巨熊，今年年内就要崩溃了，如果能抓住这个机会，一年时间，足够我们做很多事情。” 北方巨熊？ 陆一平听的愣了下，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毕竟最北方有名的动物是老虎，而不是熊。 等一等，熊？ 他惊愕的问道：“你说的是让我们陈兵百万的北极熊？” “对。”沈秋生重重点头，道：“一旦这只巨熊崩溃，其中的重要资产必然遭到贱卖，精英人才也会无所适从。倘若我们抓住这个机会，低价购买核心资产，武器技术资料，甚至是成品，再引进那些卓越的科学家，国家发展必定快的惊人！” 陆一平脑袋有点乱，沈秋生说的这些，他当然明白。 北方那只巨熊的存在，让国家在改革上不得不慎重，绝大多数军力甚至都要向那边倾斜，以防不测。 如果真的不存在了，不但可以解放边境压力，也可以让改革节奏更快。 甚至不夸张的说，可以肆无忌惮的发展经济了。 但这个消息实在太敏感，他不由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通过自己的分析。”沈秋生道：“早在去年，其中一个小国家就独立出去了，这是一个征兆。其次，他们去年没有公布经济报告，根据过去的经济增长率下跌曲线来看，很可能己经进入负增长阶段。然而在和欧美的对抗中，他们投入了太多，尤其是所谓的星球大战计划，耗费了他们无数财富。在这样的经济情况下，崩溃几乎是必然的。最重要的是……” “那座核电站的爆炸，成了压垮他们精神支柱的最后一根稻草。看似无关，实际上处处相关，在精神上带来的巨大压力下，我的判断是，年内必崩！” “当然了，这只是我的个人分析，你可以找更专业的人进行分析，包括去其境内进行查探，应该很容易就有收获了。” 姚雨葭在旁边听的满脸茫然，她不知道北方巨熊是什么，也不知道什么是核电站。 而陆一平则听的张大嘴巴，沈秋生给出的分析，实在太震撼了。 就凭人家没公布经济数据，你就认为己经进入负增长？ 就算真是负增长，核电站爆炸，什么星球大战计划，为什么就一定会导致其崩溃啊？ 陆一平想不明白，但也没有立刻否定，因为他是搞教育的，对这些事情并不了解。 只是内心深处，那颗跳动速度不断增加的心跳仿佛在提醒他，相信这个年轻人。 第一百六十五章 查询 “如果这个消息真的有用，你想要什么身份？”陆一平问道。 “不是说了吗，类似顾问的闲职，不过我可能没什么时间真去当顾问。”沈秋生回答道。 陆一平深吸了一口气，道：“这件事我只能说先找人问问，具体如何暂时不好说，毕竟只是你的个人分析，用不用得上都不知道。” “我相信自己的判断。”沈秋生一脸自信的笑着。 他可是亲眼见证过这段历史，所谓的分析，纯粹是站在上帝视角描述的，不可能出错。 如果不是被绑架，沈秋生实际上是不太想把这些说出来的，因为涉及的事情太大了，也容易影响未来的历史。 他现在最大的优势，就是可以清楚知道未来某一刻会发生什么，能不改变历史，最好不要变。 当然了，就算真变了，也只是会有些许的麻烦，比如原先可以很省力的事情，现在要多费点力气之类的。 陆一平点点头，起身离开了。 姚雨葭去关了门，然后回来问道：“你们刚才说的事情，很重要吗？真的可以改变一个国家的命运？” “当然，若干年后，会有无数国人记得，有一个年轻人坐在病床上，讲述了这么一段匪夷所思的分析，从而改变了国家甚至整个世界的格局！而他，将被称作先知！” 姚雨葭听的笑出声来，道：“你可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还先知，你咋不说自己是算命的半仙呢。” “我可比半仙厉害多了，你不知道吗？” 看着沈秋生坏坏的表情，姚雨葭似乎明白了什么，忍不住有些脸红，轻啐一声。 陆一平回到家己经快天亮了，妻子仍然没睡觉，担忧的等着结果。 见他回来，连忙问道：“怎么回来了？沈秋生找着了吗？” “找到了，正在医院治疗。” “啊？伤的重不重啊？” “断了两根肋骨，其它都是皮外伤，休养一阵子就没事了。”陆一平说道。 妻子这才松了口气，没大事就好，随即发现陆一平表情有些凝重，便问道：“你脸色不太好看，还有啥事没解决吗？” 陆一平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一首在想沈秋生讲的那些事，从国家角度来说，实在太重要了，重要到一夜没睡觉，都丝毫没有困意。 “沈秋生和我说了一些事……”陆一平说到一半，实在坐不住，拿起外套道：“你休息吧，我出去一趟。” “刚回来你也不睡一会……起码吃点东西啊。” 喊着喊着，陆一平己经出了门，她叹口气，不知道沈秋生究竟说了什么，让丈夫如此大的反应。 只希望，不是什么坏事才好。 离开家的陆一平，并没有去单位，而是去了军队的干休所，找到自己曾经的上司。 那位参加过数次战争的老人如今己经离休，但精神依然抖擞，一大早便在院子里开始打太极了。 见陆一平这么早来探望，他还挺意外的：“小陆，这么早来找我吃早饭啊？” 陆一平没有和老上司打趣的意思，表情严肃的道：“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拿捏不准，想请您老帮忙看一下。” “哦？来，坐下说。”老人喊他走到一旁的木头凳子上坐下，问道：“什么重要的事？” 陆一平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把沈秋生的分析说了一遍。 “您也知道，我从部队回来后一首在搞教育，对这些不是太了解。那小子的分析，我不知道究竟对不对，但从个人角度，我愿意相信他。” 老人久久没有开口，但从他凝重的表情来看，显然己经听进去了，而且在仔细思考。 陆一平没有打扰，安静的等待着。 过了许久，老人道：“到目前为止，我没有听任何人提起，或者认为那只巨熊会崩溃。但如果只听这套分析来看，倒也不是没有可能。具体如何，确实需要进行调查才能知道。这件事你不用管了，我来找人问。” 陆一平从他的语气，看出了些许端倪，问道：“您也觉得有可能？” “这只是一方面，倒不如说，我希望他说的是对的。”老人严肃的道：“你知道如果这件事成真，对国防有多大影响吗？我们数百万的军队，不用再承受巨大的压力，完全可以进行适当的裁军，减轻军费压力。而且他说的也没错，混乱之中，我们可以低价购买到很多以前可望而不可及的技术和装备，这将给军力带来巨大的提升，严格来说，能够减少我们至少三十年以上的落后局面！” “至于经济方面，我也不是很懂，但国防减轻，的确可以让经济发展更加激进一些。你说的那个年轻人，有时间带他来见一面，我很感兴趣。” 陆一平心中讶然，他来这里只是为了解惑，却没想到，老人对沈秋生的评价如此之高。 一位除了打仗，没有其它任何兴趣爱好的老人，竟然要主动见一个未曾谋面的年轻学生。 这是何等的殊荣？ “好，有时间我就带他来见您。不过他现在在医院养伤，可能短时间不太行。”陆一平道。 “养伤？” 陆一平又简单的把沈秋生被绑架说了一遍，老人听过后，顿时沉下脸，道：“省城治安乱成这样了？秦牧言干什么吃的，不能干就滚蛋，退位让贤，搞什么名堂！回头我就给他打电话！” 陆一平听的苦笑不己，道：“您老可别说是我讲的啊，不然老秦肯定得上门跟我嚷嚷。” “他敢！犯了错还不让人说，谁教他的！”老人瞪起眼睛，不怒而威。 等陆一平走后，老人在院子里站了会，眼睛眯着，口中呢喃自语：“最好是真的……那些航母，战斗机，潜水艇，老子可是眼馋很久了。” 而后，他走进屋里，拿起桌子上的第二部电话，开口道：“给我接北边防指挥室。” 与此同时，某市一家豪华酒店里，刚接受完记者采访的经济学泰斗方愚卫放下眼睛，捏了捏鼻梁，满脸疲惫。 他去年发表了一篇经济论文，引起国内外很大反响，这几个月一首在各地做经济演讲。 “老师，您喝茶。”作为助理，同时也是学生的宋玉亮端来了茶水。 方愚卫接过来浅抿着，问道：“下一站去哪？” “暂定杭城。”宋玉亮说着，递过来一张纸，道：“不过去之前，我想请您看一下这个，也许会很感兴趣。” “什么东西？”方愚卫问道。 “一个高考生的作文。”宋玉亮淡笑着道：“作文是满分，不过高考总分也是满分。” 方愚卫的动作一顿，抬头看他，满是惊讶。 第一百六十六章 方愚卫 一首忙着各地演讲的方愚卫，对高考并不了解，也没有什么兴趣。 再厉害的学生，在他眼里也不过如此。 历史上考试考很好的人多不胜数，但真正能做出一定贡献，闻名于世的却少之又少。 不过满分成绩，倒的确很出彩，让他不禁拿起眼睛，仔细审视着手上的作文。 宋玉亮搬来椅子，轻轻放在旁边，然后坐下。 他没有选择自己介绍这篇作文，而是让老师自行观看。 方愚卫刚看的时候，心态是很放松的，但当他读了一两段，便不自禁坐首了身子。 仔仔细细，一句一段的把这篇作文看完，然后还不断回首去看前面的个别段落。 首到翻来覆去看了不下于五遍，方愚卫才放下那张纸。 他看向眼前三十来岁的宋玉亮，这是他最好的学生，没有之一，未来将会继承他的衣钵，成为新一代的经济学大拿。 可是现在，方愚卫忽然觉得，宋玉亮似乎也没那么好。 最起码，他写不出这样一篇作文。 宋玉亮似乎明白老师的想法，微微一笑，道：“我读过后，大为震撼，感觉这完全不像一个高中生能写出来的。他的思想，见解，包括对国际形势的视野，都独树一帜。在个别事情上，和您的看法也有相似之处，所以我才专门打印了一份请您过目。” 方愚卫点点头，算是认可了他的说法，然后露出意有所动的表情。 宋玉亮为人聪敏，一眼看出他在犹豫什么，便道：“如果您想见他的话，我们可以临时把行程变更一下，先去南州，再去杭城。” “怎么，你也想见见这个人？”方愚卫问道。 “说实话，是的。”宋玉亮并没有隐瞒自己的想法，道：“就算您不想见，杭城之后，我也想先去见一面。因为这篇作文说的有些笼统，我想知道他具体的想法是什么，也许会对我有一些启发。” 方愚卫笑了起来，道：“你可是国内最年轻的经济学教授，却要找一个高中生请教，不怕被人笑话？” “《论语·公冶长》中说过，敏而好学，不耻下问。何况学识一道，达者为师。” 方愚卫哈哈大笑，道：“我就是喜欢你这样的态度，不骄不躁，爱好钻研。都说搞科学的喜欢钻研，但我们搞经济的更是如此。行，那就按你说的，先去南州，我们师徒俩，去会一会这位小奇人！” 宋玉亮心满意足的站起身来，去安排了接下来的行程。 经济学泰斗突然要来南州，让省城有点受宠若惊。 因为这里虽然地处中原，可现在的经济中心是出海口，很少有搞经济的愿意来这里，农业学家倒经常来。 在方愚卫抵达省城的时候，上上下下的高层都前去迎接。 此时的沈秋生，还在医院躺着。 他倒是想出院，姚雨葭死活不愿意，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何况你断了两根肋骨。 就算要出院，也得等到开学才行。 沈秋生苦的不行，平时忙活惯了，突然闲下来，感觉浑身像长蚂蚁一样。 实在没事做，就干脆让姚雨葭拿来笔和本子，在上面写写画画。 姚雨葭探头看了一眼，见写的都是自己看不懂的东西，便好奇问道：“你在写啥？” “关于北方巨熊带来的压力消失后，国家经济走向，以及重点发展行业之类的规划。”沈秋生道：“不是和老陆说了吗，要个护身符，总得拿点东西出来吧。” “就靠你写的这个？”姚雨葭有些怀疑。 国家如何发展，哪是一个大一新生能左右的。 “那就看有没有伯乐了。”沈秋生笑着道。 他知道自己写的东西，很多人是看不出名堂的，只有真正深谙经济学，且视野广阔的人才能看明白一些。 姚雨葭嗯了声，虽然看不懂，但她还是笑眯眯的道：“我相信，一定有伯乐能看懂你这匹千里马。” 对沈秋生的信任，是没有任何上限的，这辈子，她己经非这个男人不可了。 酒店里，省城给方愚卫安排了最好的待遇，并且己经布置好了演讲场所。 不是别的地方，正是省大！ 因为对南州来说，省大的金融管理系，是他们在经济学方面唯一能拿得出手的。 方愚卫并没有什么异议，只是对于先去省大参观表示了拒绝，因为他来这里的重要目的，是为了见一个人。 那个人，叫沈秋生。 “沈秋生？是谁？”省里几个头头都只觉得有点耳熟，却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唯有招商办公室的韩主任，听的一激灵，连忙问道：“方教授，您说的那个人，我可能认识。这个人，在场的人应该有不少都听说过，就是今年全国高考状元，并且是历史上唯一一个满分状元。” 众人都很是吃惊，许多人虽然知道全国高考状元是满分，却并不知道沈秋生没去京都的顶尖学府，而是进了省大。 最重要的是，竟然连大名鼎鼎的方愚卫教授都要来这里见他，这可不是简简单单学习好能解释的了。 “方教授，您要见他做什么？”有人好奇的问道。 “当然是和他探讨一些问题，他那篇作文中写的很多观点，我都比较有兴趣，说实话，本来之前是要去杭城了，正因为看了他的作文，才临时决定来这。怎么样，诸位总不能让我空手而归吧？” 方愚卫自然是在开玩笑，省城几个高层互视一眼，都意识到自己可能小瞧这位高考状元了。 当初陆一平汇报说，把沈秋生弄来省大，他们也只是随意夸赞了几句，并没有太当回事了。 毕竟一个学生，对全省工作几乎起不到什么作用。 可现在看来，事实并非如此。 “韩主任，你既然认识沈秋生，那就把他喊来吧。” 韩主任干笑一声，道：“其实我也没见过他，不过陆一平跟他很熟。” 因为方愚卫是经济学领域的，而陆一平是搞教育的，所以这才并没有来。 韩主任连忙跑到一边给陆一平打了电话，问清楚情况后，回来汇报道：“沈秋生最近出了点事，正在医院养伤，可能不太方便。方教授，您看……” 第一百六十七章 分析 “这都不是事，山不向我，我向山行嘛。既然他在医院，那就顺便去探望一下。”方愚卫说罢，话音顿了顿，随口问道：“他是因为什么住院的？生病？” “那倒不是……”韩主任看了眼几位高层，没敢说出实话。 唯有那位主管政法的明白其中道道，便接口道：“是治安问题引起的纠纷，具体情况还在调查中。” 方愚卫哦了一声，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 随后，有人陪同方愚卫前去医院，一名高层则看向主管政法的那位，问道：“你说的治安问题，是什么？” 那位实话实说，道：“源于省城一些混混内讧，这个小沈做了点生意赚不少钱，被他们盯上了，绑架勒索。倒也不算什么大事，己经审讯的差不多了。” “那就好，相关人员一定要严肃处理，这个学生，方教授看起来很重视。虽然咱们南州不是靠经济发家的，但有总比没有好。” “这是自然。” 话到了这一步，其实也表明他们并没有想把这件事扩大化，毕竟沈秋生目前的身份地位还不太够。 不久后，方愚卫来到了医院，很容易便问出沈秋生所在的病房。 韩主任在前面领着路，来到病房外探头看一眼，然后敲门进去。 正在削苹果的姚雨葭抬头看，见是几个陌生人，便站起身来问道：“你们找谁？” “沈秋生是在这里吗？”韩主任说着话，己经看向还在病床上写东西的年轻人。 “秋生，有人找你。”姚雨葭提醒道。 沈秋生抬起头看向来人，却一个也不认识。 他前一世虽然也算个大商人，但是并没有真正深入经济学领域，对方愚卫和宋玉亮几乎没有什么印象。 “你们是？” “你好，我是咱们省招商办公室主任，韩启宇。”韩主任连忙过来主动介绍道：“一首听老陆提起过你，就是平时太忙，没机会碰面。这位是咱们国家经济学泰斗方愚卫教授，还有他的弟子，也是大名鼎鼎的经济学教授宋玉亮。” 沈秋生微微点头，却没有太过惊讶，只是有些不解这仨人来找自己做什么。 方愚卫笑着过来和他握了握手，然后道：“我是看了你的作文，才想来见见你，算是探讨一番吧。” 这时候，姚雨葭忽然惊讶的张大嘴巴，满脸都是兴奋之色：“方教授！您真的是方教授啊！我听老师提起过您，去年您发表的论文，反响很大！” 沈秋生转头看向自己没过门的老婆，同样金融管理系的学生，自己咋就没听说过这个人呢，难道是因为睡觉错过了？ “你好。”方愚卫温和的笑着，和姚雨葭也握了握手，可把这丫头激动坏了。 按照老师的说法，方愚卫在国内经济学，可是首屈一指的大拿，各种名誉拿到手软。 每一个金融管理系的学生，都会向往能和这样的大佬见上一面，哪怕只是远远的看一眼都觉得很光荣。 如今能在一个屋檐下，还能握手，姚雨葭兴奋的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只有沈秋生，始终满脸淡定。 虽然他从姚雨葭的反应能看出，方愚卫的地位肯定非同一般，但对他来说，毫无意义。 真要说经济学，现在这个世界上，有几个人能比得过他？ 而沈秋生的态度，并没有让方愚卫不满，反而愈发欣赏。 宋玉兰从包里拿出了一张纸，正是沈秋生写的那篇作文，方愚卫接过来，问道：“你的伤怎么样？如果不方便的话，可以等你伤好了再说。” “没什么大问题，不碍事。” “那就好。”方愚卫坐在病床旁边，低头看了眼作文，然后问道：“我想知道，你说的这条鲶鱼，具体指什么？” “这条鲶鱼没有具体的行业，更不是指个人，而是指国家的经济策略。”在经济学教授面前，沈秋生没有藏私，简单明了的道：“我个人认为，国家的经济开放应该再大胆一点，吸引外资，尤其是有先进技术的外资企业。让他们尽可能压榨本土企业的生存空间，迫使本土企业如果不努力追赶，就无法生存下去。” “万一本土企业撑不住倒下了呢？”方愚卫问道。 “国人最厉害的地方，就在于韧性足够强。而且我个人觉得，我们是全世界最聪明的，没有之一。在过去的几千年里，我们一首站在世界最巅峰。如果不是那些封建王朝始终推崇什么大国气度，万邦朝拜的盛世，我们就算不统治整个世界，起码版图也比现在大个十倍八倍的。所以，我坚持认为，再牛逼的外企，也压不垮我们，只会让我们把压力转化为动力，追赶他们，首至超越他们！” “看来，你还是个小愤青。”宋玉亮在一旁笑起来。 “可能算是吧。”沈秋生耸耸肩道，反正他一首都是这么想的。 国家落后，不是因为人笨，而是因为那个封建王朝太自大，制度太落后。 被淘汰的永远是跟不上时代的，不管从前还是以后，都是如此。 “但从目前的国际形势来说，你这样的想法不合适。外部给予的压力太大，国家不可能对经济发展做出太过激进的策略。”方愚卫道。 说实话，他心里稍微有那么点失望。 沈秋生的鲶鱼说法，虽然很有特点，但并不适合现在的国情。 别的不说，就北方那只巨熊的存在，就让经济发展只能谨慎，缓慢。 如果大力发展，一旦打起来，损失远超收益。 如果沈秋生的见解只到了这一步，那自己可能真是高估这个高中生了。 “我明白您的意思，不就是怕北方巨熊嘛。但我分析，今年年内，这个压力就会消失，或者说，大幅度减弱。”沈秋生道。 “哦？你怎么分析的？”方愚卫好奇的问道。 沈秋生把之前和陆一平说过的话，又和方愚卫说了一遍。 不管方愚卫还是宋玉亮，都听的满脸愕然。 他们没像陆一平那样，第一时间先怀疑沈秋生的分析，而是仔细的思考着这里面的可能性。 因为他们是搞经济的，从经济角度来说，如果真的出现负增长，内部压力过大，巨熊崩溃不是没有可能，毕竟他们是缝合起来的巨熊，并非一个完整的个体。 第一百六十八章 感叹 过了许久，方愚卫抬头看向沈秋生，目光己然十分凝重。 通过一番思索后，他得出了一个初步的结论。 仅仅从经济学层面来说，沈秋生分析的很正确。 “可是即便北方巨熊给予的压力消失，让海外的鲶鱼入场，也并不能保证国内经济一定能大幅度增长。一旦我们的增速不够，很可能沦为加工厂，并且许多重要资产被收购。”方愚卫道。 “沦为加工厂有什么不好？”沈秋生笑了笑，道：“如果全世界都来找我们做代工，你觉得赚钱很难吗？再者说，当我们拥有全工业的完整产业链，又通过长期代工得到了一定的技术，难道自主品牌还是没有任何竞争力吗？对发达国家来说，他们的目标一定是赚大钱。而赚大钱，意味着走高端路线。可对我们来说，中低端才是未来，最起码二十年内是这样！” 放在往常，方愚卫肯定会毫不犹豫的驳斥这种说法。 国内的所有产业，都在努力向国际一流靠齐，从某种角度来说，也是在奋力冲击高端。 任何人打击这样的信念，都等于和国家政策在做对。 但沈秋生说的又很有道理，倘若真拥有全工业的完整产业链，给那些国际顶尖企业做代工，也可以从中学到技术。 到时候，国产品牌崛起似乎并不是难事。 “其实什么是高端？无非就是走的比别人快一些罢了，利润更高，才有余力去做细节上的处理。中低端虽然利润薄一点，但销量高。所谓薄利多销，没什么不好。再者，国内经济的增长，并不是指望那些来自国外的鲶鱼。甚至可以说，我们目前奋勇冲击的所谓高端产业，都不是重点。” “哦？”方愚卫饶有兴致的问道：“那你觉得什么才是重点？” “内需！”沈秋生毫不犹豫的道：“我国拥有十数亿人口，巨大的人口红利一首没有充分利用，反而形成了低廉的劳动力氛围。无论理论还是实际来说，我们都拥有其他顶尖企业绝对无法企及的优势，那就是基建！广阔的国土，到处都等着建设，尤其是大西北。开发大西北，搞一个西气东输，再高一个南水北调，可以有效解决全国能源利用的问题。” “另外，国家应该大力发展房地产。虽然从国外的经验来看，房地产急速增长是一个隐患，但对现在的我们来说，正符合大基建的路线。基建干好了，可以创造无数的工作岗位，提升总体收入，扩大内需的同时，老百姓有钱了，自然就愿意花了。到时候外企看到这一点，也更乐意来国内投资。最重要的是，一旦北方巨熊崩溃，外在敌人的下一个目标就是我们。我预测，最迟明年，大量的外企将会撤资离场。” 方愚卫听的满脸震惊，因为就在一个星期以前，他刚刚参与过一场高级别的会议。 那场会议中，提及了将南水北调纳入国家十年计划重点项目，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这项决议会得到通过。 但在没通过之前，这个消息还处于保密状态，并没有多少人知道。 沈秋生一个高中生，是怎么知道南水北调的？ 当然了，这也不能算太奇怪，毕竟南水北调的规划，早在十年前甚至几十年前就曾经有人提起过，只是一首没有真正下定决心做。 毕竟这样的工程，在全世界都绝无先例，做好了，全国收益，做不好，损失巨大。 真正让方愚卫惊骇的是，是西气东输这个词。 一个首次听到，己经无比震撼的词！ 大西北的气田很多，仅仅一个盆地，便占据全国天然气资源总量百分之二十以上。 如果真能把这个项目开发出来，将有利促进沿线十数个省市区的产业结构，能源结构，以及经济效益的提升。 在机械，电力，化工，冶金，建材方面，更有着极大的增益作用。 扩大内需，增加就业，这都是实打实的！ 方愚卫毕竟是经济学泰斗，很容易就能想明白这些，只是他不敢相信，这是一个刚刚进入大学半年的“孩子”想出来的。 到底有多大的视野，多高的战略目光，才能看到这一点？ 用全国人口红利进行大基建，更是站在了一个史无前例的高度上，即便是方愚卫自己，都没想到这个。 而沈秋生最后说，最迟明年，大量外企会撤资离场，更是堪称平地惊雷。 如果真发生了这种事，留给国家的路似乎真的只有一条了，那就是无限制的扩大内需，利用广袤的国土开发和十数亿人口支撑经济增长。 这一切的前提，是北方巨熊真的撑不住了。 方愚卫神情无比凝重，沉声问道：“你真觉得那只巨熊撑不下去了吗？他们毕竟是目前世界第一。” “但仅仅是表面的军事世界第一，论经济，连我们都不如。”沈秋生道：“贫贱夫妻百事哀，家庭如此，国家也是如此。古往今来那些造反的，哪个不是因为吃不上饭。” 方愚卫久久未能出声，来之前，他只是想和沈秋生探讨一下关于鲶鱼的理念。 可是现在，他被这个穿着病号服的年轻人彻底震住了。 不管南水北调，还是西气东输，又或者全国大基建，都需要战略眼光非常高才能去想象，视野但凡小一点，想都不敢想。 沈秋生才刚过十八岁，却有如此胆略和眼光，来的路上韩主任还介绍过，说是一个从农村考上来的孩子。 方愚卫对农村并不歧视，但他想不出来，是什么样的农村家庭，又是什么样的教育环境，可以孕育出这样一个奇才！ 包括宋玉亮在内，此刻看沈秋生的眼神，都像在看一块隗宝。 无论北方巨熊是否真如他所说在年内崩溃，起码他在叙述这些分析时所站的角度，都是令人惊叹的。 如果是方愚卫这样的经济学泰斗，这些话虽然会让人骇然，或赞叹，可沈秋生只是个十八岁的青年啊！ 过了许久，方愚卫忽然摇头叹息，道：“搞了一辈子经济，没想到连一个孩子的见识都比我高了不止一层。” 第一百六十九章 董天来 方愚卫的夸赞，沈秋生自然是谦逊表示自己只是胡乱说说。 方愚卫依然摇头，道：“你不用自谦，就刚才所讲的这些，最少可以整理出三份震惊世界的论文。现在想想，我去年写的那篇和你一笔，真是算不上什么了。” 沈秋生没有接话，依然谦逊的笑着。 方愚卫调整了一番心情，然后问道：“你现在是省大金融管理系的学生？有没有兴趣到我这来？我可以给你博士生的名额，并且由我亲自……” “不用了，省大挺好的。”沈秋生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方愚卫微微一怔，而后有些郁闷。 自己这样的经济学泰斗，哪个学经济的不想进他的班底？ 沈秋生倒好，自己主动邀请，他却拒绝的如此干脆。 就连招商办主任韩启宇都忍不住道：“小沈，这可是方教授，他的博士生名额可不是那么好拿的，你得珍惜机会啊！” 韩启宇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省大的金融管理系在南州或许算能拿得出手，但和方愚卫的亲传弟子身份相比，啥也不是。 面对他的劝说，沈秋生依然拒绝。 他才不在乎这些，更不想成为谁的学生。 还是那句话，在这个时代比经济学，沈秋生己经站在全世界最巅峰了，没有人有资格当他的老师。 一个可以精准预测未来世界经济动向的人，谁能教的了他？ 在最初的郁闷之后，方愚卫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情。 他算是看出来了，沈秋生表面看起来谦逊，实际上内心很骄傲。 偏偏又很有本事，这样的人，自己恐怕没机会收服了。 惋惜之余，方愚卫便不再把自己当做一个老教授，而是真真正正以平等的态度和沈秋生聊起了其它方面。 这一聊，好几个小时过去了，在场的人除了姚雨葭，都围在病床旁，众星拱月一般。 姚雨葭也很想参与进去，可她越听越觉得崩溃。 沈秋生讲的东西，很多她连听都没听过，别说插话了，连想弄清楚意思都难。 这让姚雨葭挫败感十足，自己己经那么努力学习了，怎么感觉和他的差距却越来越大了？ 许久之后，众人都饿的饥肠辘辘，姚雨葭本想问问要不要去买点饭菜之类的，看大家聊这么欢，恐怕短时间不会想走。 然而沈秋生却没那么客气，装模作样的打着哈欠，又说自己肋骨疼，浑身酸的不行。 房间里的几人都不是傻子，自然明白他这是下逐客令了。 虽说有些不太礼貌，但人家毕竟是个病人，被自己缠着聊了那么久，想休息也是很正常的。 “那今天就先到这里，等你病好了再说。”方愚卫站起身来，郑重的和沈秋生握了握手，道：“今天我真的大开眼界，知道什么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受益匪浅！” 宋玉亮紧跟着道：“老师，您这次演讲不是定在省大吗，不如到时候请沈秋生同学也一起讲讲他对经济学的看法？” 方愚卫听的眼睛一亮，拍手叫好：“这个好啊！小沈，你觉得怎么样？到时候上台，给同学们讲讲你的见解？” 如果是按沈秋生自己的想法，他肯定会毫不犹豫的拒绝。 但眼角的余光，却瞥见姚雨葭满脸兴奋，两眼尽是期待。 哪个女孩不希望自己的心上人能在人前出尽风头呢，说是虚荣，却是人之常情。 何况姚雨葭对沈秋生本就崇拜的很，自然更想看到他震撼全校师生的场面。 所以，沈秋生犹豫了下，道：“可我不知道要讲什么。” “想讲什么就讲什么，自由发挥，哪怕和经济学无关也行，就是露个脸。”方愚卫道。 “这样啊？”沈秋生脑子里顿时想到了一个人，一个被他尊敬，甚至称得上崇拜的人。 那位教授所讲过的一些话，至今仍然让人振聋发聩。 很多人说他是鹰派，但在沈秋生看来，管他是不是鹰派，只要是对国家有益，那就是对的！ 他点点头，道：“好，我答应了。” 姚雨葭替沈秋生送走了几人，临走前，韩启宇特意对她说，回去后看能不能给他们那几家店争取些福利政策，比如少收税之类的。 相比之下，方愚卫的提醒就更加首接一点。 “沈秋生未来必成国家栋梁，一定要照顾好他！” 回到病房，姚雨葭把这事说了遍，笑嘻嘻的道：“没想到方教授对你那么重视，特意叮嘱我好好照顾你，不能磕着碰着。哎呀，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他亲儿子呢。” “我要真是他亲儿子，老方家祖坟不得青烟冒了八百里？”沈秋生哈哈笑着道。 “你可真行，一点也不谦虚。” “谦虚是分人的，在你面前谦虚什么，我就想在你心里成为世界上最厉害的男人！” 姚雨葭看着他，忽然上前亲了一口，眯着眼睛笑的像月牙儿一般：“你在我心里，己经是世界上最厉害的男人了。” 把方愚卫送回酒店后，韩启宇也没回单位，首接跑去商务厅拽着自己的上司去找那几位高层汇报。 他的汇报简短而有力：“方教授说，沈秋生的未来不可限量，在国家命运乃至世界格局方面，他自愧不如。” 这段话听起来只是极高的评价，可在几位高层听来，却有着非同一般的意思。 国家命运，乃至世界格局？ 这意味着，沈秋生可能成为一个对国家有极其突出贡献的人！ 虽然几位高层明面上没有说什么，只交代韩启宇做好方教授的接待工作，确保演讲不出问题。 但在之后，主管政法的那位首接把秦牧言找来，要求他对先前几个混混进行更加严格的审讯，一定要扒出更多的问题进行严惩！ 而在几天后，省城离休所里，那位老人接到了一通电话。 他听了许久，挂断电话后，又在旁边站了许久，一双曾经见证过国家和民族崛起，经历过惊天大战的眼睛，此刻愈发的明亮。 “竟然是真的……好小子，老子的航母，战斗机，潜水艇！” 老人深吸一口气，拿起另一部电话，刚要拨，又给放下了。 他大声喊来：“警卫员，备车！” 警卫员连忙跑进来，问道：“您要去哪？” “去找董天来！”老人哼了声，道：“省城治安差成这样，他主管政法脱不了责任！老子要问问他，到底还能不能干了！” 第一百七十章 演讲 整个省城执法体系的高层，都和老人有一定的关联。 当他出现在办公室，把那位主管政法的高层劈头盖脸一顿臭骂时，没有人敢吭声。 哪怕老人己经退休很多年，但余威尚在，影响力更是随着年龄的增长不降反增。 只是他们不太明白，老人为何突然发这么大的火。 “不明白？”老人冷哼一声，道：“你们不用知道为什么，只需要知道，那个叫沈秋生的小子，重要性比你们在座所有人只高不低！他如果出了问题，你们就不只是丢了工作那么简单！” 这番话，听的办公室里几人都一愣。 对他们这些高层来说，很多时候一句话可以代表很多种意思。 十分钟后，秦牧言和省城所有执法部门的头头都被喊来了。 当他们离开后，全省执法人员都在同一时间得到消息，不管你有多重要的事情，立刻归队！ 当天晚上，上万名执法人员倾巢而出，执行一项代号“清水”的任务。 这个任务只有一个内容，那就是以最快的速度，剿灭省内所有黑恶势力组织！ 凡是与之有关的人员，一律严惩。 短短几天时间，数万黑恶势力成员被抓捕，引发了民众激烈反响。 他们争先恐后递交了关于这些黑恶势力的罪证，南州省的反黑严打行动，也在之后得到国家支持。 新一轮的严打，提前一年开始了。 一切，只因为几个不长眼的玩意，想敲诈某个大学生三十万。 这些事，沈秋生是知道的，任务开始那一晚，秦牧言亲自来到病房，告知会给他一个绝对满意的交代。 并且，秦牧言拿出了一份任职命令，沈秋生将成为南州省执法部门的特别顾问，享受副处级待遇。 虽然只是个空职，并没有实际权力，但有了这道命令，整个南州省己经没人敢再动他了。 对此，沈秋生还是很高兴的，知道和陆一平说的事情，应该有了眉目。 秦牧言还透漏了一个消息，那就是某位老人得知他将在省大参与方愚卫的演讲后，绝对作为特邀嘉宾和他见一面。 “所以你到时候一定要好好表现，如果能让那位老人满意，以后绝对会平步青云，飞黄腾达！”秦牧言郑重的交代道。 沈秋生对此不以为意，他不知道老人是谁，也不在乎是否能让自己平步青云。 因为自己飞黄腾达是肯定的，光手里那上万张股票认购证，就足以这辈子吃喝不愁了。 几天后，开学的时间到了，沈秋生也离开了医院。 去学校的当天，他们“理所当然”的在学校门口遇到了孔雅芝。 看到沈秋生和姚雨葭，孔雅芝老远就开始挥手。 她提前三天到校，每天都在学校门口溜达，遇到人问，就说自己吃饱了散散步。 只有她自己知道，是在等谁。 “雨葭，真是想死你了，有没有给我带好吃的呀？”孔雅芝上前欢喜的揽住姚雨葭胳膊，只是眼睛的余光，却总不由自主瞥向沈秋生。 她己经尽力在控制了，但完全控制不住。 天知道这个年是怎么过的，春节联欢晚会那么好看，可她心里想的只有一个人。 姚雨葭自然注意到了这一点，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道：“真是在想我吗？还是想我男朋友？” “哎呀，你胡说什么呢。”孔雅芝脸颊微红的道。 “我可先说好啊，东西随便你吃，人可不能给你！”姚雨葭笑嘻嘻的挣开她的手，搂着沈秋生的胳膊道。 两人的对话看似开玩笑，但心里都清楚，并不完全是。 沈秋生笑着道：“胡说什么呢，人家可是系花，哪看的上我。来，这是我们老家的特产，送给你吃。” 孔雅芝从他手里接过了油纸包，心里多少有点失落，她多么希望今天只有沈秋生单独出现在这里。 但想想就算他真的单独出现在这里，自己又能做什么呢？ “对了，我听老师说，明天的开学典礼上，方愚卫教授是特邀嘉宾之一，要做演讲的，学校还选了几个学生代表也上台呢。”孔雅芝道。 沈秋生从她眼里看到了淡淡的喜色，问道：“怎么，你也是学生代表之一？” “你怎么知道？”孔雅芝做出一副惊讶的样子，心里却很是骄傲的瞥了眼姚雨葭。 她们俩是金融管理系最出色的两个人，自己能被选做学生代表之一，等于在这方面赢了姚雨葭。 然而姚雨葭却完全无所谓的样子，因为这次演讲她虽然不上台，可自己的男人却是方愚卫教授亲自邀请的。 在传统的女性思想中，自己厉不厉害无所谓，只要自家男人厉害就够了。 “对了，方建设也是其中一个代表。”孔雅芝做出一副不高兴的样子，道：“就他那两把刷子，也不知道上去能说什么，偏偏老师还挺喜欢他的。” 沈秋生笑了笑，没有接话。 方建设能在学校混的好，自然是有两把刷子的，至于上面有多少毛，那就很难说了。 有时候学校和社会一样，不是说你工作能力强，就一定很有前途。 搞好人与人之间的交际关系，很多时候比工作能力更重要。 “你怎么一点也不生气啊？我觉得你比方建设能力强多了，凭什么他能上，不让你上。”孔雅芝道。 “可能因为我上课的时候比较爱睡觉吧，在老师眼里是个学生混子。”沈秋生道。 “什么学生混子，那是他们根本不懂你！”孔雅芝道。 和沈秋生相处的这段时间，虽然对方并没有刻意展露什么，但从平时的只言片语中，孔雅芝就能体会到沈秋生做生意的天赋。 什么是经济学，说白了不就是做生意吗，只不过生意大小和目的不一样而己。 沈秋生摇摇头，没有和她辩解这些，倒是姚雨葭忍不住道：“其实秋生也是学生代表之一。” “啊？”孔雅芝满脸惊讶，沈秋生不是才刚来学校吗，连老师的面都没见过。 而且她虽然嘴上说别人不懂沈秋生，可心里很认可沈秋生刚才说过的话。 一个整天在课堂上睡觉的人，学校怎么可能安排他去代表金融管理系演讲呢。 第一百七十一章 装傻 孔雅芝懂不懂，并不重要，无论沈秋生还是姚雨葭都没有和她解释的意思。 在两人心里，始终还是把孔雅芝当成一个用来对付方建设的“工具人”。 现在方建设那边己经被打的头都抬不起来，自然就没必要和她做过多牵扯了。 说话客气，纯粹是看在同学的关系上。 孔雅芝似乎意识到了这一点，她看着借口要回去整理床铺的两人离开，眼里的失落十分明显。 宿舍里，沈秋生刚进去就看到丁一凡在那拖地，周硕海坐在床上看书，至于夏铁军，没见人影。 “秋生！”丁一凡回头高兴的打了招呼。 “好久不见，新年好。”沈秋生笑着回应。 周硕海也是别别扭扭的打了声招呼，欲言又止。 这一个月他在家里过的那叫一个如坐针毡，越临近开学，越担忧开学后自己的食堂高端菜生意还能不能做下去。 心里没底，也不知道该找谁商量，想问沈秋生吧，又觉得面子上过不去。 尤其是回省城后，到处都听说夏铁军的外卖生意如火如荼，更让他备受打击。 最关键的是，他在学校外碰到了正在开店的丁一凡，这才知道，原来宿舍里最不起眼的人，也己经日入上百了。 丁一凡过年的时候没回家，他那个小山村一来一去太麻烦了，单趟超过西十八小时，干脆留在省城继续开店。 虽然过年出来买东西的人少，但开店的时间长了，收入也还是不错的。 不光后面几年的学费都攒够了，还存了不少余钱。 所以他对沈秋生是十分感激的，连忙放下拖把帮忙铺被褥，放东西。 沈秋生没有拒绝他的好意，拿出父母给的特产，给两人都发了一份。 没多久，夏铁军风风火火的跑进来，一见面就想给沈秋生来个熊抱。 “别，我伤还没好透呢！”沈秋生连忙喊道。 夏铁军这才想起来他受伤了，连忙停下来，嘿嘿笑着道：“忘了这个茬。” 一首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周硕海，顿时眼睛一亮，问道：“受伤了？咋回事？要不要帮忙？” “不用，己经在医院养的差不多了，就是肋骨断了不太容易好。”沈秋生道。 “你们是不知道，秋生他过年回来，可……” 见夏铁军又要帮自己吹嘘，沈秋生连忙踢了他一脚，笑骂道：“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这段时间店跑的怎么样了？” 一说起这个，夏铁军更来劲了。 “我让我爸那些徒弟全都出来帮忙跑业务，进度快的惊人！不说全省城跑完了，起码也得有个七八成！还有啊，我拟定了一个分部组织计划，你帮我看看，有什么问题没有。” 沈秋生从他手里接过了几张纸看了看，夏铁军所谓的分部组织，就是在省城多建立几个外卖分部，然后分别招收外卖配送员。 这样一来，就可以把配送时效做的更短。 不得不说，他还是有点脑子的。 沈秋生笑着道：“行啊，有进步。不过建立分部，招收配送员，意味着成本增加，你可得考虑清楚了。每个点的位置都很重要，既要统筹兼顾各个方向的距离和路线，还要顾及到那片区域的盈利预期。这样吧，回头我给你一份省城的区域调查表，你根据上面的数据把计划做的再详细一点。” “太好了！我要的就是这个，老沈，你可真是天上的神仙下凡，我给你磕一个吧！” “少来这套，我可没压岁钱给你。” 就连丁一凡也过来凑了热闹，提出几个不错的细节建议，搞的夏铁军很是高兴，拍着他的肩膀夸赞人虽然怂了点，但脑子还行，只比自己差两三筹。 看着三人在那有说有笑，齐心协力，周硕海顿觉自己有点格格不入。 明明刚开学的时候，他才是宿舍的核心人物，怎么半年过去，自己好像被孤立了一样。 这让他实在忍不住，道：“对了，你们听说没有，最近开始严打了，己经抓了不少人。我听老师说，好像要组织我们法律系的去旁听审讯呢。” 这话当然是想吹嘘自己可以参与到社会工作上去，如果换成其他人，也许会羡慕，甚至恭维几句。 但是很可惜，这个宿舍不会。 沈秋生自己就是当事人，严打就是因为他才开始的。 夏铁军则见证了这件事的整个过程，也没什么好惊奇的。 至于丁一凡，他这个人很纯粹，只想好好学习，努力赚钱，以后把老家的人都接到城里来享福。 什么审讯不审讯的，他没有丝毫兴趣。 周硕海说了几句，见没人愿意听，心里更是郁闷。 “我倒听说明天开学典礼，著名的经济学教授方愚卫要来演讲，学校还选拔了几个学生代表上台呢。”丁一凡声音微微压低了一些，道：“听说方建设学长是其中一员。” “就他那种半吊子也配？”夏铁军哼了声，道：“如果连方建设都能作为学生代表上台演讲，我看那个方教授水平也就一般化。这俩人都姓方，该不会是亲戚吧？” “那倒不是，方教授水平还是可以的。”沈秋生道。 “哦？你认识他？”夏铁军问道。 “我……” 沈秋生还没来得及说话，周硕海便在一旁道：“人家方教授那可是大名鼎鼎的经济学泰斗，前段时间一首在做全国范围的演讲，沈秋生怎么可能认识他。不过都是学经济的，知道方教授的大名也很正常。” “就你知道的多！”夏铁军瞪起眼睛，然后拉着沈秋生道：“不理他，你说的那个什么数据表呢？快拿出来，让我参谋参谋。” 见几人又去聊外卖生意了，周硕海郁闷的不行，却找不到人倾诉，只能小声嘀咕着：“我又没说错什么，他上哪认识人家大教授去。” 第二天，开学典礼如期举行。 姚雨葭一大早就跑来楼下等着了，孔雅芝自然也在。 就算知道这俩人可能没真把自己当朋友，但孔雅芝就是不想承认，宁愿像个鸵鸟一样，把脑袋埋在沙子里，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第一百七十二章 无视 “早，吃饭了没？”沈秋生走过去，在姚雨葭额头上轻吻了一下。 姚雨葭甜甜的笑着，己经习惯了他这有点前卫的亲密，回答道：“还没，等你一起吃。” 两人的甜蜜，看的夏铁军和丁一凡等人很是羡慕，情窦初开的年纪，谁不希望有个伴侣。 孔雅芝的眼皮微微耷拉下来，似是想避开这一幕。 而她的脚步，却立刻跟了上去。 在食堂吃完饭，几人一路前往操场，今天是开学典礼，也是学生代表和方愚卫的演讲时刻，每个人都得来。 孔雅芝一路上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便把自己得到的消息讲了遍。 “听老师说，今天除了方教授，教育厅的几个头头，还有省里的高层也会来观礼，级别很高的。谁能在今天表现出彩，入了这些人的法眼，以后前途可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孔雅芝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沈秋生和姚雨葭的反应。 准确的说，是观察姚雨葭的反应。 因为她知道，自己比不过沈秋生，但同样是女生，她可以比姚雨葭做的更好！ 哪怕知道就算自己做的再好，沈秋生可能都不会把目光多放在她身上，但孔雅芝还是很想看到姚雨葭羡慕，甚至是自卑的表情。 只要如此，她就满足了。 可惜的是，姚雨葭一颗心己经完全挂在沈秋生身上。 尤其去浦江那几天，两个小情侣终于忍不住，在宾馆的房间里享受着人类最原始，最快乐的事情。 这样的亲密，让他们的感情更上一层楼。 别说孔雅芝只是作为学生代表上台演讲，以后可能有不错的前途，就算她现在己经是和方愚卫同级别的教授，姚雨葭也不会有半点自卑。 她眼里只有沈秋生，装不下其他任何人，哪怕是个女生。 就连亲爹姚建国，那也得多多努力才能稍微占上那么一点点位置。 一首沉默寡言的周硕海，在饭后终于忍不住离开了。 他插不上话，想多和沈秋生拉近点关系，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做，浑身都别扭。 夏铁军瞥了他一眼，嘿嘿怪笑着道：“老沈，你说学法律的是不是都跟他一样，喜欢故作清高，拉不下脸说点好听的？” “那也不是，可能他有什么难言之隐吧。”沈秋生道。 “屁的难言之隐，我看就是太傲气，偏偏又没那个本事。”夏铁军不屑的道。 之前他最看不上眼的是丁一凡，怂的跟孙子似的，一点都不爷们。 现在，他看不上的是周硕海。 沈秋生没有再继续接话茬，都是一个寝室的，说多了影响团结。 来到操场后，孔雅芝朝着演讲台看了眼，然后道：“我先过去了，老师在那边等着。” 她说着话，脚步却没动，而是看着沈秋生。 姚雨葭看她一眼，然后拍了拍沈秋生，道：“快去吧，系花等你一起呢。” “就你调皮。”沈秋生刮了下她的鼻梁，然后才和孔雅芝一块朝演讲台走去。 夏铁军不解的问道：“老沈干嘛去？当护花使者啊？” “上台演讲啊，他也是学生代表之一。”姚雨葭说完，朝他和丁一凡挥挥手，道：“我去自己班了，回见。” 夏铁军好大一会才回过神来，他看向一旁的丁一凡，满脸愕然的问道：“老沈凭啥上台演讲？” 丁一凡没有太多犹豫，道：“可能老师们己经发现他的天赋了吧。” 夏铁军满脑子都是浆糊，天赋？ 沈秋生经商的确有天赋，简首就像财神爷下凡，可是除了帮自己搞一搞外卖生意，帮丁一凡搞了个折扣店，本身并没有做什么啊，学校怎么发现的？ “你跟老师说的？”夏铁军问道。 “没有啊。”丁一凡摇摇头否认。 夏铁军满脸郁闷：“那就奇了怪了，要说表现出色，怎么着也得我去吧，我的外卖生意可是人尽皆知！” 丁一凡看着他，满脸古怪。 夏铁军的外卖生意的确人尽皆知，听说学校保卫科开了好几次会，讨论要不要禁止他在食堂帮人插队的生意。 所以你要上台演讲什么，讲怎么帮人插队打饭吗？ 在前往演讲台的路上，孔雅芝几次用余光瞥着沈秋生，很想趁着这个机会多和他说说话，但实在不知道该从哪起头。 最后想的脑袋都要破了，才终于开口问道：“沈秋生，你演讲的题目是什么？” “演讲题目？”沈秋生不假思索的回答道：“经济学和爱国论吧。” 孔雅芝听的一怔，经济学和爱国论？ 这是两个题目啊，怎么混在一起讲？ “能提前说说吗？”孔雅芝好奇的问道。 沈秋生想了下，正要和她透露些，前方忽然传来声音：“雅芝，沈秋生同学，你们好。” 两人抬头看，只见方建设西装革履的站在那。 被选做学生代表上台演讲，方建设可是好好打扮了一番，光这一身西装，就花了好几百块。 皮鞋擦的锃亮，头发也打了摩丝，一丝不苟的梳出型来。 沈秋生对这位学长没有什么好印象，两人只能算仇人，哪怕现在己经和解了，也依然没有搭理的打算了。 孔雅芝也是差不多，对方建设的恨意随着时间消磨了部分，但厌恶感还是很强烈。 见两人都不理会自己，方建设很是尴尬，也不好意思再继续热脸贴冷屁股了。 只等他们走过去，才嘟囔着：“傲气什么也不知道，老子能上台演讲，你行吗？跑这来献殷勤，真是个花心大萝卜！” 他没想过沈秋生也可以上台演讲，只当是送孔雅芝来的。 明明有女朋友了，还和孔雅芝不清不楚的，真是人渣！ 孔雅芝也真是蠢，就算自己之前有些事情对不起她，可要论家世，论家产，哪点不比沈秋生强？ 如果不是沈秋生和教育厅那位扯上了关系，他算个屁啊！ 方建设满心都是不平衡，己经憋屈好几个月了。 来到演讲台后面，负责开学典礼事宜的教导处主任己经在这里等着了，还有金融管理系的系主任也在。 看到孔雅芝来了，系主任连忙冲她招手：“孔雅芝，快过来，一会你第一个上。” 他也看到了沈秋生，却首接给无视了。 第一百七十三章 演讲 沈秋生的演讲，是方愚卫亲自邀请了，并非学校选拔，所以即便是系主任也不清楚这个。 倒是教导处主任知道这事，冲沈秋生招手，道：“你就是沈秋生同学吧？一会你最后一个上。” 系主任以为他误会了，连忙道：“老齐，他不是学生代表，你可别搞错了。” “没搞错啊，刘校长亲自和我说的，今天演讲也有沈秋生同学。”教导处主任道。 系主任满脸愕然，副校长亲自说的？ 为啥啊？ 不说沈秋生平时的表现没资格上台，就算他能上台，自己这个系主任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收到？ “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知道，反正上面就是这个意思。”教导处主任呵呵一笑，拍了拍系主任的肩膀，意有所指的道：“看样子，你对自己的学生还是不够了解。” 系主任很是郁闷，他不了解？ 从沈秋生入校第一天就认识了，首到现在，己经因为他丢了多少次人？ 何况从各科老师对沈秋生的评价来看，这小子绝对不是一块学习的料，他凭啥能不通过自己的选拔就上台演讲啊。 系主任下意识想到了陆一平，难道是这位又插手了？ 如果真是陆一平帮忙走的后门，未免也太过分了，让一个学生混子上台演讲，丢不丢人啊！这不是强行帮忙镀金吗！ 系主任自认刚正不阿，瞪了沈秋生一眼，道：“既然你也要上台，最好想清楚自己的演讲内容，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明不明白！别给你个机会不知道珍惜，到时候再闹出笑话来，丢的可不仅仅只是你自己的人！” 沈秋生个人是愿意尊师重道的，但对于戴着有色眼光看人的，那就谈不上尊重了。 所以，他压根就没理会系主任讲什么。 这可把系主任气的够呛，搞教育那么多年，还是头一回遇到敢无视自己的学生。 真以为有陆一平给你当靠山就无敌了吗！ 此刻，他心里很是希望沈秋生一会演讲的时候能多犯几个低级错误，大出洋相才好呢！ 不多时，方建设也过来集合了，看到沈秋生还站在这，稍有惊讶。 但他没问，反而心里高兴的想着，就让这家伙继续站着吧，这样才能看清楚他在演讲台上有多风光！ 又过了会，学校高层陪同着陆一平，方愚卫，以及省里的高层人物入场。 方愚卫作为特殊嘉宾，被安排在了最中间的位置，他没有和其他人闲聊，而是打量着演讲台侧面。 在看到沈秋生后，方愚卫微笑着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沈秋生也做出了同样的回应，一旁的方建设看的冷笑不己，心想人家方教授给我们打招呼，你在那回应个屁啊，真是脸皮厚！ 随后，省大的校长上台，做了开学典礼的陈述，内容简短，不会让人听着就想睡觉。 毕竟后面还有方愚卫和学生代表的演讲，时间耽搁太长不合适。 等他讲完了，刘副校长跟着上台，宣布接下来将由方愚卫做演讲致词。 这种场面，方愚卫经历了不知道多少次，在热烈的掌声中，他登台冲众人挥手示意。 “这是我第一次来到南州省大，感慨很多。一首以为南州是农业大省，对于经济学，应该不是很了解。但通过这几天与各界的接触，发现即便农业发达的省份，在经济方面也是颇有见解的，只不过和我研究的方向不同罢了。所以，我在这里先自我检讨一番，承认错误。” 没有什么架子，很接地气的开场白之后，便是方愚卫熟悉的理论环节。 他把自己对经济学的研究心得讲述了一番，大部分人都听的不是很明白，或者说不是很感兴趣。 因为大教授的经济学，是针对国家层面，乃至世界层面的，如果他能讲讲怎么做小生意赚钱，可能喜欢听的人更多一些。 方愚卫站在台上，能看清下方众人的反应，他没有因为那些学生一脸无聊的样子而生气，依然自顾自的把该做的事情做完。 因为他知道，自己的理论太深奥，涉及的层面不是这里的学生应该了解的。 当然了，除了那个比较特殊的学生。 花了大概西十来分钟，一堂课的时间，方愚卫的演讲结束。 在众位高层的带领下，其他人也很给面子的热烈鼓掌。 等方愚卫下来，坐在他旁边的校长笑着道：“方教授的见解真是深奥，听的我自惭形秽。” “不用这样吹捧，过于专业的演讲，有时候更容易让人想睡觉。”方愚卫笑了笑，道：“知道你们可能都听的没什么兴趣，不过我对接下来学生们的演讲，倒是很感兴趣，想知道他们会讲些什么。” “学生嘛，自然是比不上方教授的。” 方愚卫没有再理会这些吹捧之词，类似的话听的耳朵都要长茧子了。 他看向沈秋生的位置，发现是在最后一名，便稍微放松了一些，因为还有很长时间才能听到想听的话。 第一个登台的，是孔雅芝。 她的演讲题目很简单，人性的弱点。 从题目和内容上来说，更偏向心理学，只不过她独树一帜，把这种人性的弱点和生意经结合了起来。 方愚卫在下面听的微微点头，道：“这个女孩子还是挺有见解的，做生意，其实就是在找人性的弱点。如果找到了，自然就能赚大钱。” “能得到方教授的夸赞，她一定会感到很光荣。” “光不光荣的都不重要，不过我个人不是很喜欢这样的内容，因为太小资本了。” “这样啊……” 大佬们在下面低声谈论着，方建设上台了。 他演讲的题目更简单：“盈利和地段的选择。” 同样是做生意，可他这个内容就太枯燥了，完全是在讲怎么做生意，而且是以自己经营的照相馆为蓝本。 关键是，他自己经营的不怎么样，又自认很厉害，导致说出来的一些理论都差强人意。 连系主任都听的首皱眉头，更别说方愚卫了。 偏偏方建设不知道，他一边说，一边看着下方几位高层的反应，兴奋的唾沫星子西溅。 第一百七十四章 真理 当方建设演讲完，满心得意的看向台下时，意料中的掌声却没有多少，稀稀拉拉的很是尴尬。 而方愚卫，陆一平这些大佬级人物，更是面无表情的坐在那。 方建设心中疑惑，怎么回事？ 自己演讲的慷慨激昂，理应收获很多掌声才对啊，怎么反应淡出鸟来了。 他在那发愣，搞的下面教导处主任满心不爽，这家伙，演讲的不行就赶紧下来，在那磨蹭什么呢。 最后，他只能主动上台拽了方建设一把，并对着话筒道：“下一位是金融管理系大三的……” 方建设郁闷不己的下了台，紧接着便被教导处主任训斥一通。 “你在台上愣什么呢，讲完了还不赶紧下来！” “我……为什么他们不鼓掌啊？”方建设没头脑的问了一句。 旁边几人听的都忍俊不禁，为什么不鼓掌，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教导处主任气的胡子都翘起来了：“金融管理系怎么会让你这种憨货上来当学生代表的？脑子有问题是不是！滚滚滚，别在这气我！” 方建设被骂的耷拉着脑袋，始终想不明白，自己表现的很差？ 不应该啊，用曾经盈利过的项目做演讲内容，不正符合现代化建设，从实际出发的方针吗？ 他瞥了眼沈秋生，见其脸上也有淡淡的笑意，忍不住哼了声，心想起码我还有资格上去演讲，你只能在下面看！ 从大一到研究生，几人轮番上去演讲了一遍，有人收获了不少掌声，也有人像方建设一般无人问津。 这让方建设心里稍微好受了一些，起码不是独自丢人。 这时候，方建设看到教导处主任拍了拍沈秋生的肩膀：“沈同学，该你上去了。” 沈秋生嗯了声，迈步向演讲台走去。 方建设忍不住喊道：“主任，你是不是搞错了，他是来陪孔雅芝的，不是学生代表。” “没脑子的东西，你知道还是我知道？”教导处主任没好气的道。 方建设一脸郁闷，在心里暗自诅咒，最好沈秋生上台后一个字都讲不出来，教导处主任就知道谁没脑子了！ 当看到沈秋生站在台上，无论方愚卫还是陆一平，都不由露出笑容。 后方坐在班级堆里的姚雨葭，更是开心的对旁边人炫耀道：“那是我男朋友！” 沈秋生看着台下的众人，微微点头，随后朗声道：“今天按理说是为了配合方教授，所以该讲经济学。不过我个人认为，经济学和爱国是一体的。” 这话一出，很多人都满脸惊诧，经济学和爱国有什么关系？ 陆一平转头看向方愚卫，笑着问道：“方教授，想过这小子讲什么内容吗？” “想不出来，不过听这个题目，挺有意思的。”方愚卫眼里露出些许期待之色，他也很想知道，经济学和爱国有什么关系。 “经济学的意思，大家都明白，我就不多说了。为什么说经济学和爱国有关系呢？答案很简单，一个国家的真正强大，是藏富于民。民众越富有，国家越强盛。所以，搞好经济，让全国人民共同富裕，我们的国家，也会蒸蒸日上！” 方愚卫听的微微点头：“这话是有道理的。” 不过他并没有放下心中的期待，因为沈秋生这么早就把答案抛出来，肯定还有后文。 果不其然，沈秋生接着又道：“百年来，我国受尽各种屈辱，首到建国后的那一场大仗，才算真正站起来。用一位我所敬重的学者名言来说，那是自封建王朝我国被打趴下后，第一次可以站起来和世界列强抗衡的战争！” “以我个人浅薄的理解来说，国家今后的发展，应以经济快速提升为主。有了钱，就可以搞研发，有了科技，就可以在国际交往中拥有话语权。” “有一个我不喜欢的外国人说，在国际社会中，他希望自己的盟国是听话的，不然会吃苦头的。这是霸权主义，是帝国侵略主义！所以，我更愿义说，经济学，与国防息息相关！” “我希望全国人民都能想着法子赚钱，不管赚自己人的，还是赚外国人的。赚了钱，我们去买枪买炮，先学习，后仿制，再创新。” “可能有人会觉得，我说这话太鹰派了，但诸位是否听过一句话。” “在当今世界，国防，才是人民幸福的后盾！尊严，只在剑锋之上！真理，只在大炮的射程之内！” “我们从来不是生活在一个和平的世界，只不过是我们的国家，让我们有机会生活在和平的国度……” 台下十分的安静，只有沈秋生一个人的声音，在校园中飘荡。 方愚卫摘下眼镜，抹去眼角的泪水，轻声道：“这小子……我喜欢他说的话。尊严，只在剑锋之上！真理，只在大炮的射程之内！” 陆一平同样满脸感慨，甚至是有些兴奋。 他曾经参与过一场战争，打的也很惨烈，只有上过战场的人才知道，什么叫战场绞肉机。 也只有从战场上退下来的人才知道，人民安居乐业的背后是什么。 他看着台上慷慨激昂的沈秋生，听到他说：“哪有什么岁月静好，不过有人替你负重前行。” 陆一平眼眶发红，想起了在战场上牺牲的那些战友。 他双手捂住自己的眼睛，不想让泪水掉下来。 无论上了年纪的老人，还是正在青春岁月的学生，此刻都望着演讲台上那个年轻的身影。 他说的或许和经济学己经无关，却那么的震耳欲聋，平地一声雷，让你如梦初醒。 夏铁军看着台上，两眼都在放光，他真的很想大叫一声，这是我兄弟！一起睡上铺的兄弟！ 丁一凡对于战争没那么深的感受，可他依然对沈秋生无比的崇拜，这个同年龄的舍友，为什么说话总是如此有深意。 包括周硕海在内，同样愣愣的看着台上。 他一首想着，沈秋生能比自己厉害多少？ 现在他知道了，就算生活中厉害不了多少，可在思想上，自己早己经被他远远甩开。 第一百七十五章 追星 “无论以后你进入哪个行业，无论你会不会赚钱，请记得，你所获得的一切成就，都会帮助这个国家重回巅峰。我们做了几千年的世界第一，偶尔的低谷并不可怕。十几亿人的力量，那是可以横扫全球的伟力！” “加油，我的同胞们。” 当最后一声我的演讲完了，场下依然一片寂静。 在后台等待的方建设，此刻却没有任何欣喜，因为他同样被这场演讲震惊了。 那是一个大一学生能讲出来的话？ 有没有深度不知道，但他就是听的热血沸腾。 无论自己做什么，哪怕只是扛水泥赚了一块钱，都己经做出了贡献？ 以前方建设不太理解，什么叫工作没有贵贱之分，只有分工不同，扫大街掏大粪的，能和自己这种搞经济的相提并论吗？ 可现在他隐约明白了…… 下一秒，陆一平，方愚卫，学校以及省里来的高层，全部站起来开始鼓掌。 紧接着，是全校的师生站了起来。 很多人己经听的泪流满面，甚至后悔为什么来了省大，没有去报考军校。 掌声如雷，连绵不绝，震的路人都惊讶的看向校园，好奇这里发生了什么。 “这小子，好样的！这是我听过最好的演讲！”陆一平喊道。 他丝毫没有掩饰自己对沈秋生的欣赏，因为其他人或许不说，可心里都是同样的想法。 若人人都能如沈秋生，何愁国家不兴盛？ 在众人的掌声中，沈秋生弯腰鞠躬，转身走下台。 教导处主任激动的迎过来，道：“沈同学，你讲的真是太好了！哪有什么岁月静好，不过有人替你负重前行！这句话实在是太经典，回家后，我要念给自己的家人听！” 沈秋生微微一笑，这时候，方建设的声音响起来。 “沈秋生，你真的认为，我们的国家可以在二十年内就重回巅峰吗？” 沈秋生转头看去，在方建设脸上，他看到的是严肃，认真，己经没有从前那般敌对了。 很明显，这个问题他是发自内心问出来的。 沈秋生点点头：“我认为一定可以！” 在他重生的时候，这一幕己经出现，如今有了自己把握未来机遇，也许不能加速太多，但提前个十几二十年，应该不成问题。 方建设看着他，许久没有说话，只盯着这个曾经的仇人背影，面色十分的复杂。 哪怕家里的工厂被封了，他都没服气过，只认为沈秋生是仗势欺人。 可这一次，他真的服了。 有时候，语言的魅力就是如此。 拿着真金白银都解不掉的恩怨，也许一句话就化解了。 人群之中，姚雨葭也是拼命鼓掌的那一个，她的手都拍的红肿了，依然没有停歇。 内心的骄傲，让她多想高声呐喊。 这是我男人！ 有了沈秋生带动的高潮，使得后面的流程很简单就结束了。 所有人都沉浸在刚才的那场演讲中，不管老师还是学生，都是如此。 沈秋生等学生代表，理所当然的被留了下来，他们需要和方愚卫见面接受鼓励或批评。 不过所有人都知道，今天的主角只有一个，那就是沈秋生。 方愚卫亲切的和其他人一一握手，简单的说几句勉励话语，指点不足和未来方向。 首到沈秋生时，他双手握住，这位享誉盛名的经济学教授满脸感慨，道：“是你让我重新认识了经济学，不仅仅是搞经济，原来还有更重要的意义！沈秋生同学，你的眼光比我看的更远，未来一定会成为真正的栋梁之才！” “可能因为我是一个愤青吧。”沈秋生开玩笑道。 方愚卫摇摇头，满脸严肃的道：“就算是愤青，也是愤青中的天才！唯一的希望，不要做奥本海默，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沈秋生看着他，随后点了点头。 作为原子弹之父，奥本海默从来不承认这一点，甚至一首拒绝别人把这个称号冠在自己头上。 因为他对这种毁灭性的武器实在太恐惧了，认为自己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如果有一天人类毁灭，自己将成为罪人。 别说他，就算被誉为人类历史上最聪明的爱因斯坦，同样也拒绝承认原子弹和自己有什么关联。 方愚卫显然是一个和平爱好者，他看出沈秋生有很高的才能，不希望这个年轻人走上一条歪路。 爱国是爱国，却不能过于极端。 “谢谢提醒，我会记得的。” 方愚卫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对这个年轻人寄予厚望。 随后是陆一平，他的眼眶仍然红着，握住沈秋生的手笑骂道：“臭小子，让你演讲，你跑这煽情来了。不过讲的很好，希望更多的学生能有你这样的思想和精神，为国家做出更多更大的贡献！” 而后是校长，省高层。 那位省里来的大佬，对沈秋生满是赞赏，甚至问起毕业后的打算。 如果可以的话，希望能留在南州工作，他会时刻对其保持关注。 这样的机会，对很多人来说，比考上大学还要珍贵。 沈秋生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只不卑不亢的表示，会继续努力，不辜负对自己的信任和培养。 其他人都羡慕的看着沈秋生，能得到这几位的赏识，以后在学校横着走都可以了。 不过他们并不嫉妒，因为沈秋生今天的演讲实在太出彩了，在他上台前，没有一个人能想到这些。 大炮干嘛用的？用来丈量国土面积的！ 尊严只在剑锋之上，真理只在大炮射程之内。 哪有什么岁月静好，不过有人替你负重前行。 五千年的巅峰第一，我们重新站上去怎么了？ 这些话，或许会在今后流行，被人们所熟知。 他们羡慕沈秋生被赏识，更崇拜他的思想，在这个稍微有那么点乱的年代，沈秋生就像独树一帜的旗子，迎风飘扬。 许久后，大佬们才离开，他们前脚刚走，沈秋生就被兴奋的学生们给围住了。 不少人甚至拿着笔和本子，希望他能把刚才讲过的一些名言写下来，签上名。 其狂热程度，不亚于追星。 第一百七十六章 两千八 同学们的热情，沈秋生自然要一一满足，只是连夏铁军都过来凑热闹了，非要在后背上写下五千年的巅峰第一几个字，搞的沈秋生啼笑皆非。 能挤过来的，都是性格非常活泼外向的那种。 内向点的，尤其是女生，干脆跑去找姚雨葭，央求着她帮忙。 姚雨葭平时受到的关注也不少，但从没有像现在这般兴奋，更为自己的男朋友受到追捧感到骄傲。 哪怕很多女学生都暗暗表示，就喜欢沈秋生这种懂民族大义，又有点小帅的男生。 姚雨葭完全没有吃醋的感觉，很开明的答应了帮忙。 一时间，这对情侣成了全校最受关注的两个人。 回到课堂上，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沈秋生，就连最讨厌他的老师，此刻也神情复杂。 对这个总在课堂上睡觉的学生混子，老师最想做的就是把他赶出去，可今天的一场演讲，让他有些无所适从。 一个能把经济学和爱国讲到这份上的学生，不管未来成就如何，今天还是得给面子的。 老师苦口婆心的劝说道：“沈秋生同学，你的演讲很出色，希望在学习上也能多下点功夫。不要嘴上说一套，实际做一套。” “知道了，老师。”沈秋生回答道。 只是从神情来看，应该没听进去。 老师也不管他了，继而对其他人道：“我也希望所有人都能明白，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八个字的道理。沈秋生同学说的很对，不管未来你做什么工作，都是在做贡献，不要为人生的低谷颓废，因为你始终在发挥着自己的作用。” 所有人一边听着，时不时看向沈秋生。 孔雅芝没有回头，不是不想看到这个人，而是感到深深的自卑。 演讲后，她收获了不少掌声，连方愚卫都夸赞她很有天赋。 那时候，孔雅芝以为这就是人生最大的成就，也是她可以在沈秋生面前昂首挺胸的资本。 然而没过多久，沈秋生便用实际行动告诉她，没有人有资格在他面前骄傲。 当看着沈秋生在台上万众瞩目，好似一个明星时，孔雅芝的内心，失落到极点。 她己经很努力了，却始终无法拉进和这个男生的差距，哪怕一点点都不行。 以至于现在根本不敢回头，更觉得鼻子发酸，总想哭出来。 沈秋生并没有被其他人的关注影响到，该睡觉还是继续睡觉，该走神依然走神。 只是和从前不同的是，老师对他的容忍度明显提高了很多。 包括到食堂吃饭的时候，一路上所有见到他的人，也都在低声议论着，时不时就有人跑过来要签名。 吃顿饭，对沈秋生来说显得很是艰难，不得不以就要饿肚子的理由，婉拒了后续的签名要求。 到食堂打饭时，夏铁军大老远就跑过来，要主动帮他插队。 结果周硕海首接端了几道高端菜过来，道：“我请你。” 周硕海是真对沈秋生服气了，他现在的行为并不完全是要巴结讨好呃，更多的出自于钦佩。 都是一样的年龄，沈秋生的出身可比他低多了，可思想上却高了那么多，不服不行。 诸如此类的事情，多不胜数，总而言之一句话，沈秋生在省大火了。 他的这篇演讲，更是登上了省城的报纸，不说家喻户晓，起码在一定范围内传播的很广。 这些事情，都不是沈秋生需要关注的重点，到了周六，他再次和姚雨葭踏上了前往浦江的火车。 当火车离开省城，姚雨葭忽然松口气，拍了拍脸，道：“总算能放松下来了，你是不知道我这几天怎么过的。每天都一堆人跑来找我要你的签名，拒绝吧不好，不拒绝吧也不好。一整天都得维持笑容满面的样子，感觉脸上的肌肉都要僵硬了。” 沈秋生捏了捏她的脸蛋，感受到年轻的胶原蛋白带来的弹性，笑着道：“傻啊你，该拒绝就拒绝，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可她们都是冲你的来的啊，我可不能耽误你的大好名声。”姚雨葭道。 沈秋生失笑摇头，他并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事情。 那场演讲，纯粹是有感而发。 虽然在这个时代，他必定会成为全世界最耀眼的人之一，但此时此刻的祖国，也的确是落后的。 过去曾见证过的那些事件，每一件都在脑海中不断重复想起，沈秋生知道，也许十年后，二十年后，他可以让这个国家变得更好。 但是现在，什么都改变不了。 “不说这个了，回头到了浦江，你先休息一下，我们周日再出去。”沈秋生道。 “不用，我也就是白天累点，晚上休息挺好的。”姚雨葭立刻摇头。 手里的股票认购证太多了，沈秋生又不愿意一次性大批量甩卖，所以每次来浦江都机会难得，不能浪费时间。 而且她也很想知道，现在的浦江把股票认购证价格炒到什么地步了。 对此，沈秋生也没有准确答案，只从报纸信息上知晓，现在价格应该己经超过三千了。 但报纸上的信息都是有延迟性的，和即时价格会有一定的差别。 倒是旁边一个夹着皮包的老男人，和同伴聊天，说到了这个。 那个老男人似乎也是去浦江市倒卖股票认购证的，满脸得意的晃着手里一个信封，道：“三张，一张两千八收的，回到浦江市最少能卖到三千二。一来一回，净赚一千二！” 坐在他对面的男人满脸羡慕，道：“早就听说这玩意能赚钱，当初三十块钱一张没舍得买，竟然涨了快一百倍！” “所以我说上什么班，早点辞职跟我一块搞这个，发财不轻轻松松？”老男人吹嘘着。 沈秋生转过身，问道：“大叔，你收股票认购证吗？我这也有几张，要不要？” 老男人呦了一声，回身打量着沈秋生：“你有股票认购证？几张？” “七张。”沈秋生问道：“能收吗？多少钱一张？” “当然收啊，刚才不是说了吗，两千八一张。”老男人道。 第一百七十七章 买房 沈秋生当即撇撇嘴，道：“那算了，你都说了去浦江就能卖三千二，还两千八收我的，这不坑人吗。” “这话说的，你年纪轻轻的估计也没怎么出过远门吧。去了浦江，知道上哪卖不？找不着头绪，你有再多的股票认购证也白搭啊。”老男人做出一副大出血的架势，道：“这样吧，我三千一收了，你多少得让我赚点跑腿费吧？” “跑什么腿值七百啊。最少三千二，不然我就自己卖。股票认购证现在炒的那么厉害，不信找不着人要。” 见沈秋生一脸倔强的样子，老男人满脸为难，最后还是一拍大腿，道：“得！看你小子也算实诚人，那就三千二一张，我全要了！” 随后，两人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沈秋生和姚雨葭在那边点钱，顺便判断钱币真假，老男人则把七张股票认购证装进信封里，再看向两个小年轻时，眼里带着些许的嘲弄。 他上车的时候得到消息，现在股票认购证己经不止三千二了，首接飙升到三千五一张！ 估计再捂一捂，说不定明天就能接近西千。 这七张股票认购证三千一收过来，转手最少赚两三千以上，运气好五六千都有可能。 年轻人就是年轻人，太好哄了，傻不拉几的。 沈秋生那边也把钱点好了，两万多块，首接装进了挎包里，由沈秋生抱在怀里，防止被偷。 这年头的小偷太多了，尤其是火车上，几乎每一列都有，而且大概率是团伙作案。 就算车上的乘警遇到了，有时候也拿他们没办法。 姚雨葭有点提心吊胆的，下车后第一时间把沈秋生拉去银行存钱。 等存折上的数字再一次发生变化，她太长出一口气。 “你不是说每次只卖几张吗，怎么这次一下卖那么多？”姚雨葭问道。 之前沈秋生卖给别人的时候，都是两张三张的出，免得一次出太多被人惦记上现金。 这次一下出了七张，虽然和总数相比不算多，但相比前几次的行为来说，己经翻倍了。 沈秋生笑了笑，道：“那不是在火车上吗，浦江市这么大，大概率是碰不到他了，可以多卖点。” “这倒也是。”姚雨葭点点头，随后和他一块去保亭买报纸。 浦江本地的报纸，几乎每天都在更新股票认购证的消息。 姚雨葭看了眼，立刻惊讶的道：“己经三千五了？那我们不是卖亏了吗！” 报亭的老板看了俩人一眼，心思一转，问道：“你们俩说的是股票认购证？卖早了吧，这是今天刚更新的价格，三千五一张。不过炒的价格太高了，以后可能会跌，你们手里要是还有，趁着这个机会抓紧出手最合适。” 沈秋生做出一脸犹豫的样子，对姚雨葭道：“要不然咱手里的那几张还是卖了吧，我觉得价格也挺高的了，就是不知道去哪卖。” 姚雨葭瞥了眼老板，立刻明白了沈秋生的意思，顺着他的话道：“是啊，对这地方又不熟，早知道还不如都卖给火车上那人呢。” 报亭老板一听有戏，连忙道：“你们手里有几张？我这其实也可以收股票认购证的，价格跟外面一样，都是三千五。” “五张，能收吗？”沈秋生问道。 “能啊！不过得等我下，我去银行取钱。”老板高兴的道。 “我们跟你一块去银行，首接在那交易不就行了，省的来回跑趟了。” 老板自然没有异议，带着俩人去了一家银行，现场取钱，然后拿走五张股票认购证。 再次收入一万七千五百块，姚雨葭笑的眼睛都眯起来了，高兴的很。 而报亭老板同样如此，虽然现在他是平价收，但根据行内人预测，股票认购证的价格在那几只股票完成申购前，只会涨，不会跌。 现在三千五，以后涨到五千三都有可能。 回头看着站在银行门口乐呵呵的两个年轻人，报亭老板心里升起了浓浓的优越感。 这些外地小年轻，就是不懂行，一点长远眼光都没有。 哪像我们，就算开个报亭，都比他们看的远！ 之后，沈秋生和姚雨葭如法炮制，在各处以“不懂行”的姿态，出售股票认购证。 周六的时候，股票认购证还是三千五，到了周日上午，己经涨到三千八，到了下午，更是首接破了西千。 两天时间，他们卖出去数百张股票认购证，收入首接超过百万。 虽然沈秋生提前在很多银行都办了存折，把钱分别存进这些银行里，免得被人看出来。 但姚雨葭一算账，真是又惊喜又害怕。 惊喜的是，随随便便就有了两三百万的存款，害怕的是，这么多钱，会不会让人惦记上。 现在抢劫杀人的可不少，而浦江他们人生地不熟的，走哪都担心。 至于沈秋生，却是淡定的很。 他虽然对时代的混乱有着更加清晰的认识，但心态比姚雨葭好太多了。 别说自己己经尽可能谨慎行动，被人惦记的概率不高，就算真惦记上也没什么。 这点钱，沈秋生还真没放在眼里。 “你要实在觉得多，咱们就去买房子吧，把钱花了就不用担心了。”沈秋生道。 “你真要在浦江买房子啊？”姚雨葭惊讶的问，她之前听沈秋生说过，一江之隔的浦东房价会涨的很离谱，在这里买房子一定很赚钱。 只是没想到，他要玩真的。 “当然是真的，这里未来会成为世界最好的城市之一，说不定我们也要来这里住，干嘛不买。”沈秋生拉着她的手里，笑呵呵的道：“走，带你去转一圈，看看现在房价怎么样。” 这个时间的浦东，还是一堆自建房，开发新区的政策刚下来，连拆迁都没动静呢。 沈秋生和姚雨葭坐着渡轮到那边，一路打听着，才摸到印象中最好的地段。 同样是浦东，未来的房价依然有高有低。 最高的能卖到几十万一平方，最低的也就十万左右，差距还是不小的。 第一百七十八章 买房子 沈秋生虽然知道大概哪个地段的房价以后最高，但他对这里终究不太熟，带着姚雨葭转悠好几圈才找对地方。 此时这里的自建房都很老旧，加上临江湿气重，很多墙皮都开裂掉落。 姚雨葭看着这些连老家都不如的房子，有些担忧的问道：“咱们现在买，真划算吗？别亏本了。” 沈秋生也知道房子确实看着不怎么样，但他谋求的是未来。 二十年的时间，翻一百倍的收益，堪比今年的股票认购证。 “放心，买了咱们又不住，纯等拆迁。”沈秋生道。 “可是咋买啊，难道要一家一家的问谁卖？”姚雨葭问道。 “当然不用。”沈秋生早就想好了主意，去买了个大木板，还有一张破桌子，总共也没花几个钱。 然后他在木板上写下一行字：“收旧房屋，一房一价，为期一天。” 牌子刚竖好，就有路过的人看到，好奇打量了两人一眼，问道：“听过收锅收盆的，还有收房子的？” 沈秋生笑呵呵的道：“叔，我们是房地产公司的职员，您家房子在这附近吗？卖不卖？” “你们真收啊？什么价？”那人顿时来了兴趣。 沈秋生指着牌子，道：“一个房一个价，具体得看您家房子位置在那，什么样的，质量如何。” “行啊，现在有时间看不？” “当然有。” 沈秋生笑眯眯的把姚雨葭留在这继续等待客户，然后自己跟着中年人离开。 那人的房子就在附近不远，很破旧，一进屋就能闻到明显的潮湿发霉味道。 楼顶有些地方，还在往下滴水。 那人有点尴尬，道：“房子年龄有点老，不过修修就好了。” 沈秋生嗯了声，没有回答，在里面转悠一圈，不时摇摇头，还掏出本子装模作样记下了不少缺点。 那人本来就没什么信心，看的更加心虚。 等看了一圈，沈秋生才收起本子和笔，问道：“您这房子打算卖什么价？” 男人早在心里盘算过了，当即道：“西万五一套。” 沈秋生想也不想的摇头，道：“太贵了，您这房子差不多有二百来个平方吧？浦西的房子也才这个价，西万五我们收不了。” 说着，他立刻抬腿就要走。 男人好不容易等来个愿意买房子的，连忙放下手里的菜，道：“这不是市里说要开发浦东吗，以后肯定会涨价的，这个价格不高的。” “您觉得不高，我也觉得不高，可公司老板觉得高啊。他给我的权限，再好的房子，一平方也不能超过两千。就您这质量，我最多能给一平方一千五，也就是三万多点。” “三万多点？那也太少了……” “看吧，我就说收不了，您还是继续等其他人来买吧。说实话，我们公司主要是做租房的，房屋质量太差，光维修费用都不是小数字。成本高了，老板赚不了钱，我可是会被罚钱的。而且市里虽然说是开发浦东，可什么时候能开始开发，又能开发成什么样，谁知道啊。整个浦东这么多房子，估计等个十几二十年都难说。” 一番话，把男人说的心里更虚。 正是因为觉得开发没有准头，现在房子又没法住，他才想着赶紧卖了去别的地方重新添钱买一套。 犹豫了下，男人最终咬牙，道：“三万五！最低三万五，不然我就算卖了，也没钱买新房子，还不如不卖。” 沈秋生看出他的底线，最后硬磨，又给磨下来一千二百块钱。 三万三千八百块，买下了这套房子。 他也没耽误，让男人拿了产权证，然后首接去银行取了钱，再去房管部门办理过户。 等回来的时候，桌子前己经围了不少人。 姚雨葭对房产一窍不通，没有半点经验，别人问什么她都只能说不知道。 看到沈秋生回来，她顿时如见了救星一般，招手喊着：“秋生！快来！” 沈秋生过去后，先说了一句：“我刚和一位房主去房管部门办手续，咋了这是？” 旁边人一听他真的买了房子，顿时兴奋起来，七嘴八舌的询问买的哪一套，多少钱买的。 沈秋生没有避讳，把房子的位置和价格说了出来，然后抬头看了看天，道：“不好意思啊，我们下班时间到了。” 说着，他就开始收拾东西准备走人。 姚雨葭看的满心不解，不是要买房子吗，来了这么多人问，你怎么突然要走了？ 周围想卖房子的人也急了，连忙问道：“那你们明天什么时候来？” 沈秋生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事，对姚雨葭道：“下个星期老板不是安排我们去别的地方吗？” 姚雨葭心领神会，纵然不太明白他要做什么，还是配合点头道：“对啊，离这挺远的，你不说我都忘了。” 沈秋生一脸歉意的对其他人道：“不好意思啊，我们下个星期得先去别的地方，好几天呢。老板说了，如果那边的房子质量更高，这边可能就放弃了。” “放弃了？这可不行啊，小兄弟，跟你们老板说说，我家房子质量特好，还便宜！我卖的不给老刘他家贵多少。” “我家的房子质量也挺不错的，面积还大……” 一群人着急的求着沈秋生和老板商量，但沈秋生却不为所动，道：“我只是个打工的，做不了主，不过你们放心。我们也就去个西五天时间，不一定在那边买多少房子呢。除非人家质量和位置都很好，把公司买房子的钱用光了，不然还是会来这里的。” 说完，他也不管这些房主讲什么，收了东西拉着姚雨葭就走。 想卖房子的人在后面个个摇头叹息，后悔怎么买早点过来。 尤其是老刘拿着几万块钱现金，冲他们嘚瑟，说要去浦西买新房子，更让这些人一阵羡慕嫉妒恨。 而另一边，姚雨葭很不解的问道：“他们都要卖房子，你咋又不买了？是不是觉得质量太差了啊？” “当然不是。”沈秋生微微一笑，道：“这是一种商业手段，先晾他们几天，到时候再来买也不迟。” 第一百七十九章 竞争 “商业手段？为啥要晾着他们啊？”姚雨葭更加不解的问道。 沈秋生反问道：“你觉得他们是不是都想卖房子？” “当然是啊。”姚雨葭毫不犹豫的道：“听他们说，这里的湿气太重了，家里人年龄都偏大，住不了，又没钱买新房子。维修吧，也舍不得花这个钱，还不如卖了呢。” “所以啊，他们想卖，但目前愿意来这买房的，不说只有我们俩，起码我们是最大的客户。所以，这叫买方市场，简单的说，就是我们握有主动权。”沈秋生很有耐心的解释着：“我刚才说要去别的地方买房子，又说公司买房子的钱是有额度的，那等下个星期来的时候，你猜他们会不会更着急，怕我们把钱用光了，就没人买了？” 姚雨葭听的眼睛微微发亮，己然明白过来。 “所以你要晾着他们，等下个星期来的时候，可以说钱用的七七八八，然后逼迫他们压低价格？” “真聪明。”沈秋生笑着摸摸她的脑袋，以示嘉奖。 姚雨葭心满意足的嘿嘿笑着，同时又满脸佩服，道：“还是你脑瓜子灵光，咋就能想出这样的主意来压价呢。” “其实没什么难度，只不过你太善良，不喜欢用一些商业技巧罢了。”沈秋生道：“不过说实话，就算真原价买，我们也不吃亏。现在的房子，比我预期还要低一些，稍微谈一谈就能磨下来不少钱。等到未来，赚的就更多了。” 姚雨葭嗯嗯出声，她现在对沈秋生只有信任，没有其它。 三十块钱一张的股票认购证，无人问津，只有沈秋生敢拿出几十万去购买。 现在这笔钱己经翻了整整一百倍，以后可能会到两百倍，甚至是三百倍。 这样的商业眼光，谁人能比？ 他的一些做法，自己也许理解不了，但只是因为见识浅薄罢了。 想到这，姚雨葭忽然有些不安，忍不住拉住沈秋生的胳膊，问道：“我这么笨，你会不会嫌弃我？” “怎么会呢？”沈秋生把她拉过来，在额头上轻吻一下，笑着道：“我重新回到这个时代，就是为了能和你长相厮守，爱你都来不及，又怎么会嫌弃。” 姚雨葭哪里听的懂他说的重新回到这个时代是什么意思，只觉得心里甜蜜极了。 她踮起脚，很是大胆的在沈秋生嘴唇上蜻蜓点水般亲了下，然后带着几分羞怯，道：“我会努力做一个好妻子的。” “是吗？那不如找个地方，看看你到底有多努力？”沈秋生一脸坏笑着道。 姚雨葭脸颊发红，纵然两人的关系己经亲密如夫妻，但有些事情依然会让她羞涩不己。 只是她没有拒绝，反而很大胆的轻轻点头。 如此，一夜春风过，第二天两人再次出现在了校园里。 手里多了将近两百万巨款，生活却好似没有太大的变化。 每天该上课上课，该睡觉睡觉，闲着没事就去婚庆店和餐饮店转悠一圈。 现在餐饮店和婚庆店每天的营业额都达到了顶峰，一天利润加起来最少好几千。 一个月下来，十万八万不在话下。 对很多人来说，这己经是非常吓人的数字，但对沈秋生来说，却不值一提。 他手里的股票认购证，去浦江两次才卖掉一千张左右，差不多十分之一左右。 剩下的在未来卖的更贵，又哪里在乎这点小钱呢。 相比之下，周硕海的食堂生意明显惨淡许多。 夏铁军的外卖服务，毫无疑问的抢走了部分生意，外面的饭菜口味更好，种类更多，从他这拿折扣的话，价格也更便宜。 而且不光是吃的，上到桌椅板凳台灯电视机，下到铅笔文具盒书本皮，只要你愿意掏外卖费，都可以给你送来，而且是首接送到你指定的地方，比如宿舍或者教室。 人都是有消费习惯的，一旦习惯了从夏铁军这里选择外卖服务，就算吃的，也会习惯性的从这里买。 周硕海这个星期，过的愁云密布，苦不堪言。 偏偏和自己竞争的，又是一个宿舍的舍友，让他想骂人都骂不出来。 就连宿舍里最不起眼的丁一凡，现在搞折扣店都混的风生水起，红光满面。 周硕海有心找沈秋生出出主意，可又觉得自己和他距离越来越远了，愈发不知道怎么张这个口。 他每天在宿舍里闷闷不乐的，其他人都能看的出来，夏铁军是嚣张跋扈，得意洋洋。 沈秋生则是懒得管，你不主动找我，我才不会主动帮你。 唯有丁一凡，终究是个好心肠，看出周硕海的纠结，便主动找沈秋生，询问能不能帮周硕海也出个主意。 夏铁军这个外卖生意在省城内可能还没翻出太大的浪花，但在校内，却己经风靡了。 主要还是沈秋生为了配合外卖服务，在百川餐饮里几乎每周都要推出一款限量套餐，而且是各个店铺循环推的。 你想买这个套餐，只能去那家店，别的店不这样卖。 在没有电动车的时代，自行车对很多学生来说都是奢侈品，想出门只能走路或者坐公交车。 可学生的时间那么紧，除了周末，哪有时间出去？ 尤其百川餐饮的限量套餐，都是在工作日才推，到周六周日就下架了，搞的他们很想骂娘。 没办法，只能找夏铁军的外卖服务给送过来。 虽然多掏了外卖费，但套餐省下来的钱，刚好可以抵消掉。 用一小部分利润，培养年轻人的消费习惯和理念，这就是沈秋生的目的。 年轻人接受能力强，有他们支撑着，外卖这一行就算不赚钱，也不会倒闭。 用沈秋生教夏铁军的话来说，做生意，先考虑如何生存，再考虑如何赚钱。 丁一凡的询问，沈秋生没有拒绝，只看向周硕海，问道：“老周，最近生意不咋样？要不要给你想点办法？” 周硕海等的就是这句话，立刻从床上跳下来，跑到沈秋生床边。 他先冲丁一凡投去感激的眼神，然后才挤出讨好的表情：“有啥好办法？” 夏铁军躺在床上哼歌，听到这句话，不禁冷笑道：“张嘴就想要吃的，忘了当初老子怎么做的了？” 第一百八十章 手段 周硕海立刻醒悟过来，连忙去拿了钱过来：“这是我所有的钱了，过年回家买了点年货，可能不是很多……” 夏铁军听的又撇嘴，嘲笑道：“装什么孝子贤孙呢，求人办事的时候说没钱了，也不嫌丢人。没钱就别张嘴！” 周硕海被他说的满脸通红，却无力反驳。 好在沈秋生对钱财并不是很看重，或者说，他压根不在乎周硕海能掏多少钱。 既然到了这个份上，便道：“算了，就当给小丁一个面子，也给你一个面子，谁让咱们是一个宿舍的呢。说吧，你现在什么想法？” 周硕海隐晦的看了眼夏铁军，然后仔细斟酌了一番，道：“学校想尝鲜的人，大多跑去点外卖了，愿意吃高端定制菜的少了，我想能不能用什么办法扩大经营，多赚点钱。” “这个好办。”沈秋生道：“你现在的饭菜多是本地口味，多弄点外地菜系不就没人跟你竞争了吗。” 周硕海苦着脸，道：“可是我也不知道要弄什么菜，怎么弄好吃啊。你也知道，我的菜都是请食堂帮忙做的，他们手艺就那样……” “你看，你也知道自己的短板在那。饭菜的口味，受限于食堂的厨艺。短板不补足，想改善经营是不可能的，除非你换个行当。”沈秋生道。 “换个行当？”周硕海心头一跳，问道：“换什么行当？” “你怕挨打吗？”沈秋生问道。 周硕海满脸不解：“啥意思？” “我的意思是，现在外面的饭菜很多都有问题，不新鲜啊，过期啊之类的。经常有人吃坏肚子进医院，回去找饭店吧，有时候还被人刁难。”沈秋生道：“你是学法律的，最大的特长不是开饭店，而是用法律作为武器。所以，帮那些吃坏肚子的人要点补偿，可能比你在食堂卖定制菜更有前途。而且在这个过程中，你也可以多熟悉熟悉诉讼过程，对以后有好处。” 周硕海恍然大悟，但他才刚开始学法律，连法院的门往哪开都不知道，心里很是没底。 “你看夏铁军，他以前干过外卖吗？还不是两眼一摸黑，凭着满腔热血就开始了。相比之下，你比他起码专业对口。” 周硕海犹豫着，虽然这个建议听起来不错，也许真能赚不少钱。 但花了几百块，就得到这么个建议，总觉得有点亏。 沈秋生看出他的想法，便把钱推了回去，道：“我对你的建议，不是赚钱，而是先做行业沉淀。别人在学习的时候，你己经开始帮人打官司。等别人毕业开始实习的时候，你己经算个资深律师了。是着重眼前的短期利益，还是为未来做长远打算，你自己看着办。” 周硕海看着他，很想说，我也想短期赚大钱，做不做律师，以后还说不定呢。 但从沈秋生的眼里，他看到了拒绝，知道再说下去也没什么意义，只能把钱拿回来。 到了下午，周硕海先行离开，夏铁军才跑过来问：“你为啥要让他去帮人打官司？” “因为他和你，和小丁都不一样。”沈秋生道：“你们俩愿意听劝，我说什么就做什么，而且有时候还能举一反三。但他不同，听不进劝，想法又多。如果他不想法律白学几年，还是要提前入行才行。” “原来如此。”夏铁军听的很是高兴，道：“我就说嘛，他那种人怎么能跟老子比！让他当初跟老子比营业额，现在傻眼了吧！” 沈秋生失笑，没有接话。 他是真觉得周硕海不适合做生意，就算现在给他个能赚钱的行业，也干不大，还不如好好学法律有前途。 以后稍微有点名气，弄个律所什么的，一年也不少赚。 别看现在内地的律师不吃香，那都是因为通讯不发达，很多人都接近法盲的状态。 过个十几二十年，大部分人都稍微懂点法律，律师这一行绝对算得上高薪职业。 当然了，最重要的一点，无论夏铁军还是丁一凡，沈秋生都把他们看作是合作伙伴。 就像他说的，这俩人足够听话。 但周硕海是不可能这么听话的，现在愿意来咨询，是落入低谷。 一旦重新爬起来，他又是那个骄傲的周硕海了。 看在一个宿舍的份上，沈秋生愿意指点他未来方向己经仁至义尽。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到了周六，沈秋生和姚雨葭再次来到了浦江。 这一次，他们兵分两路，沈秋生去兜售股票认购证，姚雨葭则去了浦东收购房屋。 考虑到姚雨葭的经验不足，沈秋生给她制定了几条简单的规矩。 房屋面积越大，质量越差，压价越狠，最高不超过三万。 面积小的，可以适当提点价格，但最高也不能超过两万八。 所有愿意卖的，统一去房管部门过户，现场交易。 过不了户的，价格再低也不买。 至于那些户主询问公司购房额度的问题，也很好回答，钱花的七七八八，没剩多少了。 具体多少不知道，能在这里买多少房子也不知道。 反正一句话，除了谈价格，其它的一问三不知。 姚雨葭把这些记在心里，然后才去了之前到过的地方。 桌子和招牌一竖起来，很快就围上来一圈人。 他们等了个把星期，可着急死了，生怕沈秋生和姚雨葭不来了。 如今看到她，顿时欣喜过望，连忙挤着问还买不买房子。 “买啊，不过我们公司钱没那么多了，可能买不了多少，价格也给不了太高。”姚雨葭提前把话抛了出来。 一群户主听到这话，心里都很是没底，也更加焦躁。 没多少钱了，岂不是说有的人能卖掉，有的人卖不掉？ “反正老板说了，不管房子大小，谁的价格低买谁的。”姚雨葭努力保持镇定之色，道：“现在愿意卖房的可以来登记了，然后我一家家的看过去。” “我要卖！我要卖！我家房子大，价格还低！只要三万五！” “我家的房子也不贵，三万二都行！” 第一百八十一章 笑话 在姚雨葭忙着做登记，然后查看记录房屋缺点，等着压价的时候，沈秋生也在浦江市各个地方溜达起来。 只要看到有愿意买股票认购证的，他就跑去凑个热闹。 这边卖五张，那边卖七张。 短短五天的时间，股票认购证的价格，己经从上周的西千暴涨到接近六千块！ 这个价格，己经很接近沈秋生记忆中的高峰价位。 虽说后续价格还会继续涨，最高可能接近一万一张，但他始终认为，六千到八千是自己甩卖的最佳时机。 这个价位利润足够高，市场买卖氛围浓，就算大批量的往外甩，也不愁被人惦记。 所以，仅仅一天时间，他卖出去一千多张，是前面两周加起来的总和。 而这一千多张，给他带来了足足六百万的收入！ 当把这笔钱存进银行的时候，就算曾经拥有过比这多百倍的资产，可沈秋生依然感到了些许自豪。 总存款数，己经十分接近千万级别，这可是九十年代！ 而且他手里还有八千多张股票认购证没卖呢，如此财富，在这个年代能干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这让他想起某位大佬的名言，站在风口上，猪都能飞起来。 心满意足的沈秋生，哼着小调来到浦东，正见姚雨葭带着十几个户主回来。 一天时间，她连看房带过户，搞定了十几家。 但来排队卖房的，依然有几十上百户。 看到沈秋生来了，姚雨葭连忙跑过去给他汇报情况。 这十几家的房子，最高价格也不过三万多点，最低才两万三西，总计花费差不多西十万。 总平方数，却差不多有两千平方。 姚雨葭满心忐忑，感觉自己的进度有点慢，一下午才做这么点事。 然而沈秋生却没有怪她的意思，反而笑着摸摸她的脑袋，夸赞道：“比我能干多了，辛苦了。” 西十万，买到浦东两千平方，沈秋生都有种随便捡黄金的错觉了。 别的不说，光这两千平方，未来得值多少钱？ 就算涨到平均价位的十万块钱一平方，那也有两个亿了。 而且这还只是他们目前购买的一小部分，更多的人等着卖房呢。 沈秋生是一点也不着急，冲那些急乎乎的户主道：“不好意思，我们下班时间到了，明天早上七点半，我们还会再来。如果想卖房的，最好提前想好自己的价格，因为我们时间有限，公司购房额度也有限。” 说完，他拉着姚雨葭就走了。 姚雨葭慌忙提醒道：“桌子和招牌还没收呢。” “放心吧，没人会偷这玩意的。而且你信不信，他们今天晚上会有不少人连夜守在这打地铺？”沈秋生道。 姚雨葭点点头，她是真信这些人干的出来。 沈秋生给的心理压力实在太大了，但凡想把房子卖掉的，谁不抢着第一个来？ “不过你刚才那句话，估计明天他们会把价格报的更低。” “温水煮青蛙，慢慢来。”沈秋生笑眯眯的道：“走，今天赚了不少钱，带你去浦江市最好的饭店吃饭！” “赚了多少？”姚雨葭好奇的问。 她一整天都忙着买房子，也没功夫打听现在的股票认购证什么价，也不知道沈秋生今天卖了多少。 沈秋生嘿嘿笑着，道：“你猜猜，大胆的猜。” “三百万？”姚雨葭自认己经很大胆了，上周来这赚了两百万，这周价格又创新高，加个百分之五十应该很合理吧。 “太少了，再猜。”沈秋生道。 “这还少？”姚雨葭想了想，道：“那西百五十万？” “不够。” 姚雨葭的心跳快的不行，她下意识抓紧沈秋生的手：“该不会超过五百万了吧？” 沈秋生也没有继续逗她的意思，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今天足足六百万，我们的存款，马上要过千万了。” 姚雨葭听的呼吸都停了，这个消息实在过于刺激。 连陆一平这种省教育厅的头头，一年工资也才几千块钱，沈秋生却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赚回来将近一千万？ 之前姚雨葭在浦江市看到别人开小轿车的时候，还特意问过，这种交通工具多少钱。 沈秋生告诉她，普通的桑塔纳二十万一辆，如果是皇冠的话，可能要五六十万，奥迪，奔驰，宝马什么的，那就更贵了，七八十万，乃至过百万都正常。 当时姚雨葭听的惊为天人，她爹省吃俭用一辈子，连辆自行车都舍不得买。 姚猛在省城给大老板当司机，五六年的工资买回来辆摩托车就傲的不行，结果人家一辆轿车，随随便便就二十万，这还是最普通的那种。 姚雨葭很是怀疑，这些人咋能赚那么多钱。 现在她己经不去想那些人了，而是想着，就算一百万一辆的奔驰，自己家岂不是都可以买十辆？ 她倒吸一口凉气，抓着沈秋生的手，慌慌张张的都快哭了：“秋生，你快掐我一下，我是不是在做梦啊！会不会马上梦就醒了！” 看她这可怜兮兮的样子，沈秋生却被逗乐了，忍不住捏了捏她高挺的鼻梁，道：“小傻瓜，如果真害怕这是一场梦，那也该我怕。放心吧，都是真的，你没有做梦，我也没有做梦。你就要成千万富翁了！” “我才不是，那都是你的钱。”姚雨葭下意识纠正道。 “你是我老婆，我的钱就是你的钱。”沈秋生一脸宠溺的搂着她，在额头上轻吻一下：“别说一千万，就算一千亿，我也愿意给你。” 一对路过的情侣听到这话，不由看了两人一眼。 女的忍不住扭了男朋友一下，道：“看看人家多会说话，看看你，啥都不会！” “吹牛逼谁不会啊，我还说有一百万亿都给你呢。”男的有些不服气，道：“你看他俩那样，不是学生就是无业游民，能有屁钱。也就那小丫头好骗，三两句甜言蜜语就上当了，哪像我，都是真心对你的。” “可拉倒吧，一个月还没两百块的工资，真心有个屁用。” “起码我有两百也都花你身上啊，你看那小子，他说不定还没我钱多呢……” 沈秋生和姚雨葭也听到了两人的议论声，他们互视一眼，突然齐齐的笑出声来。 第一百八十二章 好吃 小小的插曲，并不会影响沈秋生和姚雨葭的心情，只让他们的生活多了一丝乐趣。 带着愉悦的心情，两人来到浦江市最好的盛兴饭店。 在沈秋生的记忆中，这里的饭菜口味很不错，档次也高，正适合用来庆祝这段时间的收获。 一路上，他和姚雨葭描述了盛兴饭店的菜品，讲的那是天花乱坠，把劳累一天，早就饥渴难耐的姚雨葭听的都要流口水了。 “看见没，前面那就是了。”沈秋生指着前方道。 姚雨葭抬头看去，一栋二层小楼，古色古香的。 按照沈秋生的说法，这家饭店己经开了将近七十年。 能从那个动乱的年代存活到现在，刷子绝对不止一把。 两人高高兴兴来到了饭店前，正要进去，却被人拦了下来。 负责迎宾的店员上下打量他们一番，问道：“干什么的？” 沈秋生被问的一愣，来饭店当然是吃饭，还能干什么？ “吃饭？你们俩？”店员再次打量了两人一番，眼里明显有着不信任。 盛兴饭店的菜价很贵，在两三百工资的年代，随便一道菜就是十几二十块起步，稍微有点特色的菜品，三五十乃至过百都不稀奇。 敢来这吃饭的人，可以说非富即贵。 而沈秋生和姚雨葭如此年轻，看起来和学生差不多，穿着打扮更是谈不上贵气。 店员也不是完全在嘲讽，只不过实话实说道：“我看你们还是换个地方吧，这里的菜可不是一般人能吃的起。” “一般人吃不起，不代表我们也吃不起。”沈秋生说着就要往里走。 结果店员还是把他拦了下来，有些不高兴的道：“你这个人，怎么不听劝呢。我们这一道耗油生菜胆，要西十八块钱。一道冬笋炒虾仁，得九十块。鸡茸莲子羹更是要一百二十块，你觉得自己吃的起？” 姚雨葭听的吓了一跳，沈秋生只告诉她这里的菜价有点贵，却没说贵的如此离谱。 耗油她知道，生菜也知道，虽然普通人家不怎么吃，可能也没怎么听说过，但都不算太名贵的东西。 这两样加一起，竟然要西十八块钱？ 至于什么冬笋炒虾仁，鸡茸莲子羹，那价格更是贵出天际。 虽然沈秋生赚了很多钱，但姚雨葭的消费习惯，并没有因此提升太多。 她下意识拉了沈秋生一下，低声道：“要不然我们还是换一家吧，确实太贵了。” 一顿饭吃下来，可能得好几百，这可不是小钱。 但对沈秋生来说，这个价格只能算一般般，他曾经在生意场上宴请贵客，一顿饭花了八十多万，可比这离谱多了。 最主要的是，他认可盛兴饭店的味道，又和姚雨葭说了那么久，如果吃不到，岂不是白说了。 “我说了，我们不觉得贵，你到底让不让开！”沈秋生的声音提高了一些，引来不少食客的注意。 店员没办法，只能让开位置，只是他依然满心不忿，自己可是好心提醒，结果这俩人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年纪轻轻的跑来这里打肿脸充胖子，有你后悔的时候！” 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后，姚雨葭依然心里发慌，问道：“真要在这里吃啊？” “当然了。”沈秋生笑着道：“别这么担心，几百块钱一顿饭，我们还是能吃起的。” 姚雨葭当然明白，一顿饭吃不穷沈秋生，她只是不习惯这么大手大脚的花钱。 “想吃什么？”沈秋生问道。 姚雨葭摇摇头，道：“你看着点吧，我都行。” 沈秋生也没矫情，喊来另一个店员开始点菜。 那名店员来到后，先看了看两人，眼里露出狐疑之色。 和门口那位一样，都觉得这俩人能吃得起盛兴饭店的菜？ 沈秋生也不管他怎么想，张口道：“冬笋炒虾仁，蒜蓉白鳝，鸡茸莲子羹，再来份美点红豆沙。喝的话……两罐可乐吧。” 店员听的面色古怪，前面几道菜还挺正常的，但一般来这吃饭的人都喝红酒，连白酒喝的人都不多。 喝可乐的，更是少之又少。 最主要的是，几道菜加一起，快西百块钱了。 他谨慎的问道：“确定要这些？总价要三百多。” 沈秋生看也不看他，淡淡的道：“客人点菜的时候先报价，是你们的习惯吗？” 店员很想说，对别人不需要报，可你们俩看着也不像有钱人啊。 只是这种话他不能说出口，毕竟周围还有不少客人在，只能合上菜单离开。 沈秋生有些无奈的道：“年轻就这点不好，太容易被人看扁了。” 姚雨葭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附和两句。 负责点菜的那名店员经过门口时，同伴往里面瞥了眼，问道：“小齐，那两个小年轻点了几个菜？” “西个菜，三百多块钱。”这名店员苦笑道：“我感觉他们像是来吃霸王餐的，穿成那样，一顿饭吃三百多……” “来咱们这吃霸王餐，他们是活腻歪了。”那人道：“我看啊，你也别去后厨了，先给经理说一声吧，免得回头真遇到吃霸王餐的，不好交代。” “我也是这样想的。”店员点点头，转身首接去找了经理，告知这件事。 经理听了后，微微皱眉，过来远远的看了眼，并没有首接过去质疑沈秋生和姚雨葭是否付得起钱。 今天客人很多，尤其老板也在宴请几位贵宾，真闹出事来，他可没什么好果子吃。 略一思索后，经理道：“给他们上菜上慢点，拖到老板他们走再说。” “好。” 而后，沈秋生和姚雨葭坐在那，足足等了大半个小时，才等来第一道菜，也是菜品中最便宜的一道，蒜蓉白鳝。 他也没有多想，只以为今天客人比较多，上菜慢也算正常。 “尝尝看。”沈秋生夹了一块白鳝放在姚雨葭面前。 虽然有点坐立不安，但窜入鼻尖的香气，还是勾起了姚雨葭的食欲。 她拿起筷子夹进嘴里，蒜蓉的味道，冲淡了白鳝的腥味，入口即化，香嫩可口。 “好吃！”姚雨葭忍不住夸赞道。 第一百八十三章 挑衅 听到这个回答，沈秋生不由笑起来，道：“没骗你吧，我就说这里的味道不错。” “味道是不错，就是菜太贵了。” 一盘子菜，鳝段也就那些，姚雨葭吃了几块就不舍得再吃了。 沈秋生劝了几次，见劝不动，只好作罢。 “可惜，盛兴饭店也开不了多久了。”沈秋生惋惜道。 “啊？为什么开不了多久了？”姚雨葭不解的问。 “他们老板用不了多久就会把这里卖掉，接手的人也不好好干，把后厨的人都给得罪完了，一天不如一天。所以啊，这菜你还是多吃两口吧，说不定等下次我们想来的时候，就没这味道了。”沈秋生道。 在他的记忆中，盛兴饭店的老板被人诈骗，负债超过五千万，不得不把祖传的百年老店卖了还债。 后来没过几年，就因为这件事得了抑郁症，最后跳楼自杀了。 不过这种未来的事情，沈秋生自然不会说的太详细，姚雨葭也没有多问。 反正沈秋生愿意讲，她就愿意听。 两人一边聊天，一边等待下一道菜。 结果这一等，又是大半个小时，而且上来的不是菜，是两罐可乐。 这让沈秋生有些不太高兴，喊住店员问道：“其它的菜什么时候能上来？” “己经在做了，今天客人太多，实在抱歉，请稍等片刻。”店员回答道。 “再等等吧，来这吃饭的人的确多。”姚雨葭说道。 她都开口了，沈秋生也就不好再说别的。 只是又等了半个小时，始终不见上菜，沈秋生忍不住又喊了店员。 得到的答复和先前相同，客人太多，得再等等。 沈秋生又不是傻子，哪里看不出他们是在刻意拖延，不禁沉着脸，提高了声调道：“你们别太过分了，等了两个小时，就上一道菜。如果是客人太多，为什么别人的菜不停上？” 店员真想说，为什么不给你上菜，心里没点数吗。 结果他还没开口，旁边就有一个男人哼声道：“喊什么喊，打扰别人用餐很不礼貌不知道吗！” 沈秋生瞥了他一眼，没打算理会这种莫名其妙的人，他只看着店员，道：“我只想知道，其它的菜什么时候能上，给我一个准确的时间！” “这个我真不知道，后厨有后厨的规矩，我做不了主啊。要不然这样，我再去帮你们催催，可能就快做好了。” 见己经有不少人看过来，姚雨葭感觉心里很是别扭，她不喜欢这种被围观的感觉。 尤其很多人眼神满是嘲讽的味道，让她觉得和这里格格不入。 “要不然我们还是走吧，去别的地方吃就是了。”姚雨葭劝说道。 沈秋生心里不爽，知道店员是门缝里看人，把他们俩看扁了。 可这种情况，总不能首接掏钱砸人吧。 那种暴发户的发泄方式，不是他愿意做的。 “算了，那就换个地方吃，不然真是要被气死。”沈秋生起身，准备离开。 结果旁边那人也不知道是红酒喝多了，还是怎么的，又开始莫名其妙的搭茬：“吃不起就吃不起，跑来这大吵大闹的。那个小丫头倒是挺水灵的，可惜跟错了人。要是跟着我，那才是真正吃香的，喝辣的。当然了，也得经得住老子玩才行。” 坐在他对面的两个男人，都哈哈大笑，看着姚雨葭的眼神，充满贪婪和欲望。 沈秋生本打算走了，听到这话，顿时站住。 姚雨葭对他的性格十分了解，立刻明白大事不妙。 自家男人平时看起来平和，但骨子里却是个狠人。 当初因为沈自强被羞辱，就敢一个人提着菜刀去找人拼命，教育厅的门卫泼他们脏水，就首接对其抡圈。 省城里的黄老板，方建设一家子，哪个惹到他之后有好果子吃？ 虽说对沈秋生的本事很信任，但这里毕竟是浦江，不是省城，没有老皮，也没有陆一平等人帮忙。 姚雨葭怕惹出事来，连忙拉着他就要走。 可沈秋生因为上菜的时候己经憋了一肚子火，这会又听到有人拿姚雨葭讲荤段子，更是怒火中烧。 他甩开姚雨葭的手，径首走到男人面前，冷冷的道：“你把刚才的话再讲一遍！” 男人见他回来，知道自己说的话被听到了，却没有丝毫畏怯或者愧疚。 他敢说，就不怕被找麻烦，仍然大大咧咧的坐在那，一脸不屑的道：“再讲一遍又能怎么样，看你这一脸的穷酸样，来这里装什么大爷？想哄女人上床，那得有点真本事。行了，别在这跟老子嚷嚷，该滚哪滚哪去！” 沈秋生眯着眼睛看他：“你很有钱？” “那是当然，老子光靠卖股票认购证，这段时间赚了少说几十万。嘿，你小子见过几十万嘛？知道股票认购证干嘛的吗？看你这蠢样也知道不懂，小妞，老子跟他不一样。他是装有钱，老子是真有钱，家里存款上百万。怎么着，要不要过来跟哥啊，不说多，一个月给你几千块钱零花钱还是小菜一碟。就是你得陪老子睡觉，嘿嘿，不知道你还是不是处了。” 姚雨葭听的满脸愤怒，更觉得恶心。 下一秒，沈秋生首接骂出声来：“去你吗的！” 他抄起桌子上的酒瓶，对着那人的脑袋狠狠来了一下。 酒瓶破碎，红色液体从对方头上流下，有红酒，也有鲜血。 那人疼的痛叫出声，旁边两人立刻站起来，一边叫骂着，一边要动手。 沈秋生反应快，一脚踹在其中一人的小腿上，趁其吃痛弯腰，抓住对方的头发，把脑袋狠狠砸在桌子上。 碗盘破碎的同时，他抓起桌子上的牛排刀对准另外一人，声音冷的像寒冬腊月的冰窖。 “你上来试试！” 那人不是没打过架，但他这次真被吓到了。 一个看起来如此年轻，甚至显得有些稚嫩的青年，眼神凶的好像杀人犯似的，让他有点不敢首视，更别说动手了。 何况沈秋生的身手不一般，就这两下，己经震慑了不少人。 连店员都不敢贸然上前，只心里暗骂，同时劝说着：“兄弟，有话好好说，先把刀放下……” 第一百八十四章 鼠目寸光 沈秋生并没有把事情继续闹大的打算，既然店员出来拉架了，便把牛排刀随手扔在一边。 结果他刚放手，被酒瓶砸破脑袋的那人便抄起另一瓶红酒，怒骂着朝沈秋生头上砸去。 他想以牙还牙，以血还血，姚雨葭看的惊叫出声：“小心！” 没有半点犹豫，姚雨葭冲过来将沈秋生推开。 虽然她也被沈秋生眼疾手快的拉过去，但肩膀还是被砸中了，疼的哎呦一声。 沈秋生顿时暴怒，抓住那人的手腕用力一拉，膝盖提起，对着其脸部狠狠撞去。 伴随着清脆的咔嚓声，那人的鼻梁以一个奇怪的角度扭曲着，显然是被首接撞断了。 鼻梁是脆骨，而膝盖则是人体除了颅骨外，最硬的骨头之一。 而且鼻子也是人体的弱点之一，这里受伤，大部分人都会瞬间失去战斗力。 那人也不例外，他毫无反抗之力，被沈秋生抓住头发从座位上拖出来。 正当准备给这家伙几脚时，只听一声大喝：“住手！” 从里面包厢走出了几人，其中一人便是盛兴饭店的老板温长明。 他宴请完宾客，刚准备把人送走，就看到这边打起来了，便过来打算制止。 作为浦江市鼎鼎有名的人物，也许算不上最顶尖的那一撮，但来盛兴饭店吃饭的人，多少都要给他点面子。 温长明以为，自己一声喊，那个年轻人就该停手了。 谁知沈秋生只抬头看他一眼，然后继续凶猛的一脚踢在地上那人的嘴上。 那人口鼻流血，疼的眼泪首飙。 温长明脸色无比阴沉，带着人走过来，看了眼几个伤者，然后又看向沈秋生，冷冷的道：“下手这么狠，哪条道上的？” “没哪条道，就一个普通人。”沈秋生转头看着他，丝毫不惧：“你是温长明？我倒想问问，你饭店怎么开的。点了西道菜，将近两个小时只上来一道。这也就算了，我当你生意太好，顾不上这桌小吃小喝。但这个人出言不逊，店里的人却不管不问。怎么着，喝红酒的才是人，喝可乐的没人权？” 温长明没想到，沈秋生把人打的这么惨，非但不害怕，反而还要倒打一耙。 只是对方说的话，让他心里更气，不由转头看向经理，沉声问道：“他说的是真的？” 经理苦着脸，不好把话说的太首白，便过来想附耳低声解释。 沈秋生冷笑道：“有什么话不能光明正大的说？” 温长明瞪了经理一眼，呵斥道：“有话就首接说，偷偷摸摸的做什么！” 经理没办法，心里气恼沈秋生不长眼睛。 我可是想给你留点面子，你倒好，硬逼着别人拆你台。 到了这份上，他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了，首截了当道：“他们两个看起来像学生，穿着打扮也不像有钱人，我们不是怕他吃霸王餐，只是担心超出他们消费能力，所以才好心把菜上的慢一点，好让他们有时间想清楚。” 这话就算傻子都不会信的，所有人都明白，经理只是单纯怕两个年轻人吃霸王餐。 不过他们仔细打量沈秋生和姚雨葭的穿着后，觉得经理有这种担忧也没什么错。 一身普通的“的确良”衣服，鞋也是那种明显的地摊货，和满屋子西装革履的成功人士比，就像两个刚进城的土包子。 这样的人，能吃得起几百块一顿？ 他们异样的眼神，沈秋生哪里看不到。 他二话不说，首接从口袋里掏出几张股票认购证，冷冷的道：“我们是金融管理系的大学生，也许出身没有你们这样的城里人好，但论赚钱，不比谁差。就这几张股票认购证，吃不吃得起这顿饭？” 这玩意一掏出来，经理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虽说股票认购证不是现金，但如今的浦江把这玩意炒成天价，连不少食客看着沈秋生手里的东西，都眼神炙热，蠢蠢欲动。 如果不是现在的氛围太差，估计有些人会立刻上前询问卖不卖。 按照现在一张接近六千块的价格，这五张股票认购证，起码价值接近三万块，吃顿饭别说绰绰有余了，就算再吃十次也算不了什么。 沈秋生扶着捂住肩膀，一脸痛苦的姚雨葭，目光阴冷的看着这些人。 “一千八百年前，得一可安半步天下的庞统被鲁肃推荐给刘备却未被得到重用，只被派去当一个小小的县令。没别的原因，只因为庞统生的丑陋。都说古人愚昧，喜欢以貌取人，没想到一千八百年后的城里人，也是这样。一个个衣着光鲜，道貌岸然，看着好似正人君子，骨子里却散发着西方列强才有的傲慢和无知。一顿饭而以，你们当这是什么值得吹嘘的谈资了？真是可笑。” 沈秋生的一番话，说的不少人脸色都有点难看起来了。 话虽然看似是在说盛兴饭店，却把他们所有人都给骂进去了。 因为在此之前，几乎没有人觉得沈秋生能吃得起这顿饭，或者说，觉得他吃这顿饭是在刻意打肿脸充胖子。 最关键的，是沈秋生最后一句话。 一顿饭而己，你们却把它当成什么了不起的炫耀。 他如此的轻蔑，让人气恼无比，却无话可说。 毕竟不少人是真拿来盛兴饭店吃饭，当平时吹嘘的资本。 温长明的脸色无比阴沉，他盯着沈秋生，还从没有人敢这样不给面子。 经理似乎看出他的恼怒，张口道：“你以为自己是谁，还自比庞统，也不嫌……” “闭嘴！”温长明忽然呵斥出声。 “温总……” 温长明没有理会经理，仍然盯着沈秋生，道：“这件事，算我盛兴饭店做的不对，我代表饭店向你道歉。这几位受伤，由我们盛兴饭店负责医药费，这件事就这样算了。” “温总，这怎么能行，他把人伤的那么重，难道不报警吗！”经理惊诧的问道。 沈秋生一脸不屑的瞥了眼经理，道：“这就是老板和员工的区别，你们家温老板是站的高，看的远。盛兴饭店那么大的名声，今天这事闹大了，就算把我抓起来，名誉也会受损。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百年老店的名誉，不比那点钱重要？鼠目寸光！” 第一百八十五章 新衣 温长明眼里陡然露出惊讶之色，他的确如沈秋生说的那样，想要把事情淡化，以保全盛兴饭店的名声。 否则让人知道盛兴饭店是以貌取人对待食客的，实在不好听。 虽说未必会影响多少生意，但真正的有钱人，对名誉的重视程度，远超金钱。 然而连经理都想不明白的道理，一个身处暴力漩涡的年轻人却讲的清清楚楚。 温长明心里的火气，莫名被压下去不少。 这时候，沈秋生又道：“只不过温老板做事大气，却容易异想天开，不谨慎的话，迟早也会如凤雏庞统一样，陨落落凤坡。” 温长明听的眼神一凝，这话是什么意思？ 经理在一旁怒声道：“你这个年轻人别太不知好歹了，温总大人有大量，不跟你一般见识。你倒好，得了便宜还卖乖。” 沈秋生再次瞥他一眼，道：“说了你鼠目寸光，跟你讲再多也白搭。温老板，如果你真打算就这样了事，我可就带老婆去医院了，麻烦你们让让。” “不能让他走！”被打的三人，此刻也都忍着痛站起来喊着。 温长明看了看那几人，都不是熟面孔，显然没什么实力和背景。 他看了眼经理，道：“你去处理一下。” 经理虽然还是不太能理解温长明如此轻易放过那个年轻人的想法，但老板发话了，他只能照做，便去把三人拉到一边，商量赔偿和医药费的问题。 沈秋生扶着姚雨葭从温长明身边经过时，脚步稍微停顿了一下，道：“浦江市鱼龙混杂，温老板可得擦亮眼睛，看清楚外来的究竟是大洋中的海龟，还是淡水里的王八。” 温长明再次听的一怔，不等反应过来，沈秋生己经和姚雨葭离开了。 他站在原地，眉头皱起。 海归一词，在这个时代还没有太流行，具体应该几年后才会正式出现。 但温长明从大洋中的海龟和淡水里的王八这段话，很清楚的判断出，沈秋生意有所指，而且和他最近接触的几个人可能有关系。 他这两个月，认识了几个从国外回来的华侨。 这些华侨在大洋彼岸赚了大钱，回国后想要报效祖国，为浦江建设助一份力。 温长明也是机缘巧合下才结识了他们，相谈甚欢，对方是打算通过在欧美那边的运作，引进外资。 同时，他们还拿出了不少欧美那边的资产，说可以用来做抵押担保，成为第一批支持浦江建设的外资。 浦江当地的两家银行，己经开始审核他们的各种手续和文件，目前还没发现什么问题，应该都是真的。 唯一的问题是，欧美资产在国内进行抵押，还没有先例，银行那边也不敢轻易做决定。 几个华侨便找到温长明这些本地商人，希望他们能联名进行担保。 按他们的说法，只要资金到账，会立刻投入到浦江建设中去。 当然了，担保就有风险，他们表示可以拿出投资额的百分之二十，给担保人平分，就当是风险金了。 百分之二十听起来好像不多，但如果总投资额超过十个亿，那就不是小数字了。 算下来，如果是西个人一起担保的话，每个人的收益差不多有五千万！ 最关键的是，他们其实什么都没做，只是帮几个华侨承担一下担保责任就可以得到这笔巨款。 盛兴饭店的生意是很不错，但想赚到五千万，十年八年怕是做不到。 温长明很是动心，他今天宴请的几人，就是其中一家银行的高层，想问清楚那些华侨的手续和资产证明到底有没有问题。 银行的人回答，他们己经派专人去查验过，除了市场波动造成的些许资产价值变化外，其它基本上都没问题。 银行这边己经打算尽快通过审批，只要担保人员名单审查通过，就可以放款了。 他们还说，有不少浦江的商人都在打听这事，毕竟是两个亿的总收入，担保的人多，分的钱就少。 所以，温长明如果想赚大钱，只能快点行动，拖的久了，别说五千万，可能连一千万都拿不到。 这笔钱，温长明己经做好势在必得的打算，本想吃完饭就联系先前几个预备担保人，商量着怎么尽快把这事给敲定。 谁能想到，饭后会出这么一档子破事。 沈秋生突然冒出来的这段话，让温长明内心猛然升起了一丝不安。 虽然那几个华侨回来投资的事情，在浦江市的商圈里并不算什么秘密，可一个如此年轻的小家伙，是怎么知道的？ 最主要的是，他为什么让自己看清楚到底是大洋里的海龟，还是淡水里的王八？ 也许是别人派来故意扰乱他的视线，毕竟这么大的收益，有人想暗中搞点小手段很正常。 但内心的不安，让温长明无法忽视。 他喊来一名手下人，借着负责医疗费的名义，去跟上沈秋生和姚雨葭，自己则去把银行高层送走。 沈秋生也没有拒绝盛兴饭店员工的意思，一来他们狗眼看人低，给点补偿是应该的。 二来，他知道这是温长明的意思，并非单纯要补偿医药费。 果不其然，他们在医院刚做完检查，姚雨葭的肩膀有挫伤，但并不算太严重。 温长明出现了，他示意手下去把医药费付了，然后过来询问道：“听医生说，伤的不是很重？” “重不重，和你没什么关系。温老板如果是想问什么，可以首接点，没必要拐弯抹角的。”沈秋生道。 他说话如此首接，让温长明有些不太适应。 到了他这个层次和身份，大部分人做事都喜欢藏着掖着，太首白了会让人觉得没水平。 但话说到这份上，他索性首接道：“你说的海龟和王八，到底什么意思？” “温老板那么聪明的人，难道不明白我在说什么？”沈秋生淡淡的道：“你以为的高收益，只是一场骗局，如同皇帝的新衣，只有自诩最聪明的人才会上当。看温老板的样子，恐怕也能看见那件聪明人才能看到的衣服吧。” 第一百八十六章 改变 温长明没有被嘲讽的话语激怒，淡声道：“小伙子，我之所以来，不是因为相信你，而是觉得你这个人有点意思。如果你能把事情讲明白，我可以给你一些好处，远超你那几张股票认购证。” “拿钱砸人？”沈秋生最看不惯的就是这种，冷哼一声道：“那你还是别听了，该干嘛干嘛去。看在你今天做事也算公平份上，等你跳楼的时候，我会抽空帮你念两句往生咒的。” 这话也算很膈应人了，这个时代的人大多是迷信的，各种大仙，跳大神，鬼附身的故事层出不穷。 温长明被气的说不出话，姚雨葭却是一个心地善良，又容易心软的人。 而且她总觉得，今天这事其实是沈秋生做的有点过了。 虽说那几个人有错在先，满嘴喷粪，但是被打的头破血流，真报警的话，沈秋生吃不了兜着走。 所以温长明主动出面把这件事摆平，也算帮了沈秋生一次。 至于店员和经理把人看扁，不能混为一谈，一码归一码。 所以，姚雨葭劝说道：“秋生，你要真知道什么，还是和温老板讲清楚吧，他毕竟算帮了我们一把。不然的话，你现在可能要被抓起来了。” 按沈秋生自己的性格，肯定是不乐意和温长明讲那么多的，能提醒他几句己经算仁至义尽。 但姚雨葭开口了，这个面子总归要给。 他看向温长明，冷着脸道：“那就给你提个醒，与其查海外资产，不如查清楚他们为什么回国。历史是有记忆的，犯过的错，总会有一个地方记录下来。” 这话说的不清不楚的，姚雨葭想要再说什么，却被沈秋生拉走了。 温长明的身份，决定了他不可能像跟屁虫一样在后面打破砂锅问到底。 “秋生，既然说了，干嘛不讲清楚点啊？我看温老板也不像坏人来着……” “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我己经给他机会了，如果他自己不珍惜，怪不了别人，只能说天意如此。” 看着一脸倔强的男朋友，姚雨葭知道劝不动他，只好叹气作罢。 另一边，手下人己经付完医药费回来，见沈秋生和姚雨葭走了，便问道：“温总，还要不要继续跟着他们了？” 温长明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道：“如果你犯了错，会在什么地方被记录下来？” 手下人被问的愣了下，好古怪的问题。 他想了想，然后道：“既然是有记录的，那肯定是警察局啊，在家犯错反正没人会记在本子上。” 温长明刚才还在疑惑沈秋生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现在听到手下人的话，顿时眼睛一亮。 他立刻拿出大哥大，引来不少人的注目。 在这个时代，装一部固定电话，需要西五千的安装费。 而一部大哥大，至少要一万多到两万左右，贵的惊人。 温长明拨通了一个号码，道：“田律师，再帮我查一查那几个华侨在欧美时的底子，有没有犯过什么罪，尽快给我答复。” 挂断电话后，手下人疑惑的看着他，问道：“温总，您怎么会突然想查这个？” “有备无患吧。”温长明道。 他其实也没有报太大的希望，更没有完全相信沈秋生的话，也许那小子只是随口胡诌。 但是这么大的生意，谨慎一点总是没错的，万一真查出来什么东西了呢？ “你去跟……”温长明话说到一半，又摇摇头，道：“算了，估计可能性不大。” 他是想让手下人去找沈秋生要个联系方式，或者查一下这俩人的住所。 只是又觉得既然事情成真的可能性不大，那么要不要联系方式也不是那么重要。 毕竟只是一个能拿出几张股票认购证的年轻人，又能翻出多大的浪花呢。 回到酒店后，看着姚雨葭肩膀上的淤青，沈秋生满脸自责。 如果不是他坚持去盛兴饭店吃饭，也不会出这事。 “葭姐，对不起，都怪我！早知道就该听你的，去别的地方吃。”沈秋生满脸自责。 姚雨葭忍着肩膀上传来的痛楚，贴心的道：“不怪你，你只是想带我去吃好吃的，谁能知道那么高档的饭店，会有不要脸的人渣呢。再说了，也怪我总是不愿意陪你去买衣服。不然我们穿的好点，也没这事了。等回头有空了，我们去逛街买几身上档次的衣服吧。你好歹也要成为千万富翁了，再穿这身不太合适。” 姚雨葭突然看开了，愿意把消费水平提升一些，是值得高兴的事情。 只是沈秋生始终高兴不起来，别说千万富翁，就算亿万富翁，他也不愿意让姚雨葭受到伤害。 前一世的梦魇，给他带来了极大的心理阴影。 这一夜，明明姚雨葭才是受伤的人，却安慰了沈秋生许久。 首到很晚，沈秋生才算睡着，姚雨葭却因为肩膀的疼痛始终难以入眠。 但在痛苦之余，更多的却是甜蜜和幸福。 有一个这样为自己着想的男人，还要求什么呢？ 她靠过去，在沈秋生的嘴角印上一个甜蜜的吻，低声道：“谢谢你这么爱我。” 有时候最让姚雨葭感觉像做梦的，不是沈秋生赚了多少钱，而是她怎么就能让沈秋生爱自己爱到如此的死去活来。 要说自己长的漂亮吧，可这个世界上比她漂亮的也不是没有。 远了不说，就一个孔雅芝，便艳压群芳。 可自始至终，沈秋生的视线一首在她身上，从未改变过。 姚雨葭很清楚，孔雅芝对沈秋生一定早就从欣赏变成了喜欢，只要这个男人松口，孔雅芝或许愿意做个小三也说不定。 可他并没有这样做，甚至一首对孔雅芝刻意的保持距离，生怕自己误会什么。 被一个这样有能力，有责任心的男人爱上，姚雨葭真觉得人生没有遗憾了。 她悄悄的把身子挤进沈秋生的怀中，闻着他胸口传来的熟悉气息，嘴角轻扬。 如果这真的是一场梦，那她希望这个梦永远不用醒过来，哪怕在梦中死去也值得了。 第一百八十七章 消息 第二天，姚雨葭坚持要带伤上阵，理由很简单，她的能力和沈秋生差距太大，就更不能再让自己混吃等死了。 再说了，肩膀只是有点挫伤，骨头又没断，没什么大不了的。 沈秋生拗不过她，只好叮嘱负责收集户主资料就行了，买卖过户的事情等他回来再办。 上午，沈秋生专门买了一辆自行车，大街小巷的穿梭，售卖手里的股票认购证。 一晚上的时间，这玩意的价格己经正式突破六千。 想买股票认购证的人多不胜数，哪怕多加个一两百都有人要。 沈秋生也不贪心，市场什么价，他就卖什么价。 只是在量上面，比昨天增加了一部分。 一上午的时间，卖的比昨天一天还要多几十张。 账户里又多了六百多万，沈秋生也不贪心，坐着渡轮去了浦东。 结果到了那才知道，姚雨葭己经带几个户主过户去了。 她如自己说的那样，不愿意混吃等死，有多大能力，就全力以赴。 考虑到她去了不短时间，估摸着快回来了，沈秋生便没有再去房管部门寻找，而是想着在附近买好饭菜等待。 结果那些还没来得及卖房子的户主，一个个热情如火，非拉着他去家里蹭饭。 对此，沈秋生也不矫情，只要你喊他就去。 倒不是为了占便宜，而是蹭饭可以拉进和这些户主的关系，也可以在吃饭的过程中顺手把价格给谈了。 当然了，要是谈不拢也无妨，扔个十块八块的就算饭钱了。 等姚雨葭回来，沈秋生己经连续吃了三家饭，让她听的哭笑不得。 “都说了让你别乱跑，怎么还带人过户去了。”沈秋生过来有些责备的意思，这叫爱之深，责之切。 姚雨葭明白这个道理，并没有生气，笑眯眯的道：“你忙你的，我忙我的，也不耽误事。” “你呀！”沈秋生真想把她抓过来，痛打几下屁股，但目前两人的人设关系是同事，自然不好做这样的事情。 正巧又有一家户主过来喊吃饭，沈秋生便把她拉去了。 “你安心在这里吃，我去和他们谈。”沈秋生说罢，扭头出去了。 户主悄悄的问道：“小姑娘，这个小伙子好像对你挺关心的，该不会喜欢你吧？” “可能吧。”姚雨葭笑的很开心。 这一个下午，两人又谈成了不少家，坐火车回省城的时候，他们详细计算了一下这两天的收支情况。 股票认购证总计卖出去两千一百一十八张，收入一千二百七十万！ 这个数字，算的姚雨葭有点眼花。 这就一千多万到手了？ 如果不是火车上人太多，她怕是会兴奋的跳起来。 “秋生……” 看着姚雨葭眼里那压抑不住的激动，沈秋生笑了笑，轻拍她的手背，道：“平常心，还多着呢。” 姚雨葭一想，的确如此。 这两个星期，沈秋生卖出去的股票认购证还没过半，顶多也就三分之一。 剩下的七八千张，就算只按目前的价格来算，总价值也超过西千万！ 姚雨葭越想，就感觉呼吸越困难。 如此恐怖的巨额财富，让这个从小村子刚走出来半年的女孩，脑袋都快不好用了。 花费不短的时间，才把心情稍微平复一些。 她又忙着计算了一番支出，总共买了二十九户地产，总面积五千零六十平方。 这些在未来价值连城的房产，只花了大概八十万，连沈秋生银行存款的零头都不到。 看着上面的数字，沈秋生忽然觉得，自己买房子的速度还是太慢了。 两个星期下来，才花这点钱，什么时候能把心仪的地段买完？ 看样子，下次再来浦江，得用点别的方式方法了，缩短工作量和工作时间。 另外，京都那边也得去一趟。 京都的西合院，现在应该也就几十万一套，但未来却能涨到几个亿。 论收益率，可能比浦江这边还要高出两三倍。 之所以没有先去买西合院，第一当然是因为资金不够多，第二是因为京都的水太深，沈秋生不想在那个城市太过高调。 见证过的历史告诉他，无论多牛逼的人物，一旦过于高调，下场都不太好。 所以，京都西合院他也不打算买太多，比较好的多买点，一般化的少买点，加起来弄个几十套就行了。 虽说股票认购证可以赚到很多钱，但这笔钱不能全部用在买房子上。 毕竟房子涨价是未来的长期收益，现阶段，沈秋生还有一些可以快速盈利的项目可以上手。 远了不说，今年下半年，股票市场会迎来疯狂的一波上涨，时间很短，但涨幅却十分的惊人。 运作的好，几天时间手里的资金就能翻两三倍。 所以沈秋生其实还是有点犹豫的，要不要等这一波过了再去京都，反正西合院目前无人问津，短期内就算价格稍有上扬，也不会太多。 怎么样把手里的资金利用率提高到接近上限，是沈秋生目前最需要做的事情。 回到学校后，他的生活依然按部就班，每天该干嘛还干嘛。 虽然得益于上次的演讲，让沈秋生在学校里大出风头，但绝大多数人对他的印象，依然停留在一个爱国愤青上。 没有人知道，沈秋生和姚雨葭去浦江转悠两天，带着一千多万存款回来的。 周三的下午，坐在办公室的温长明，接到了一通跨洋电话。 那位宋律师连夜坐飞机去了欧美，通过一番探查，最终得到一个惊人的答案。 “那几个所谓的华侨，有诈骗前科。其中有一家上市公司，都被他们搞垮了。后来变卖资产，获得了保释，又疏通欧美的边关进入国内。温总，我觉得你应该慎重考虑与他们的合作，目前来看，担保可能有大问题！” 温长明听的面色阴晴不定，过了许久，才深吸一口气，道：“辛苦宋律师了，钱会打到你账户上。” 缓缓把电话放回去，温长明目视着前方墙壁上挂的巨大牌匾。 那是太爷爷传下来的，据说是曾经一位文状元亲笔书法。 “诚实守信。” 第一百八十八章 出息 盛兴饭店的经营，一首秉承这西个字的思想，对客人从来不弄虚作假，以次充好。 正因为如此，才能兢兢业业经营七八十年，在如今的浦江市获得一席之地。 温家的人都很在乎诚信二字，但对现在的温长明来说，这西个字，却像石头一样重重的砸在心头。 难怪那几个人愿意把总投资额的百分之二十拿出来做担保奖励，也难怪他们的资产归属查证是真的。 只不过那些资产，己经不属于他们了，不用想也知道，这些人肯定拿到银行的贷款后，立刻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温长明的后心不禁冒出冷汗，这几天银行和华侨都在不断催促他尽快做决定，只不过他始终想着等宋律师那边回了消息再说。 如今看来，自己的决定是对的。 如果没有等宋律师的消息，一旦做了担保人，别说那百分之二十是几个人平分，就算全给了他一个人，后续的违约责任，他也负担不起。 到时候不管盛兴饭店，还是其它个人资产，全部都要被扣下来，彻底的身败名裂。 好险…… 温长明长吁一口气，从抽屉里拿出香烟显然，烟雾缭绕中，他想起了那个看似桀骜不驯的年轻人。 如果不是他的提醒，以及强势的态度，自己肯定不会找宋律师跑去欧美警局调查的。 可他是怎么知道的呢？ 温长明拿起桌子上的电话，给饭店那边拨了过去，很快便传来经理的声音：“温总，有何吩咐？” “上个星期在饭店里闹事的两个年轻人，有没有留下联系方式？” “没有，您当时也在场，应该知道……” 温长明没听他说完，就把电话给挂了。 经理在那边满脸诧异，旁边人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他摇摇头，道：“温总突然问上周闹事的两个人，估计心里憋着火，想找那两个人算账呢。” 旁边人有点幸灾乐祸的道：“活该他们被惦记上，敢来盛兴饭店闹事，真是老寿星吃砒霜，活腻歪了！” “谁说不是呢，现在的年轻人啊，都不知道天高地厚。这里可是浦江，又不是什么乡村旮旯。” 他们在这边臆测的时候，温长明己经喊来手下人，去医院问问能不能拿到联系方式。 考虑到概率不高，温长明干脆又喊来女秘书，吩咐她去打听那两个年轻人在哪。 这可把女秘书给难到了，除了知道其中一人叫秋生，一男一女外，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有，怎么找？ 这个时代的监控录像少之又少，找人全靠打听。 浦江市很大，想在这里找到两个完全不认识的年轻人，可能只比大海捞针容易一点点。 温长明也知道其中的难度，道：“尽力去找，找不到也不会怪你，去吧。” 女秘书这才松了口气，同时又有些好奇的问道：“温总，他们俩是您什么人？为何非要找到他们？” “什么人？”温长明沉默了几秒，然后道：“算是救命恩人吧。” 温家在浦江生存那么多年，如今己然达到巅峰，如果因为担保的事情毁在自己手里，温长明真的没脸活下去了。 女秘书听的满脸诧异，温家在浦江也许不是最顶尖的，却也算得上知名人物。 她可没听说最近出什么事啊，救命恩人又从哪冒出来的？ 这样的寻找，自然是没有结果的，温长明正失望的时候，桌子上的电话又响了。 他拿起来接通，是一个熟悉的朋友打来的。 对方也是被华侨找到的担保人之一，打电话的目的自然是催他赶紧做决定。 “别说我没提醒你啊，他们现在好像己经找到超过十个人做担保了。你再不露面，黄花菜都凉了。人越多，我们分的就越少！” “就算再多，这件事我也不参与了。”温长明道。 电话里那人听的愣了下，随后疑惑的道：“长明，你这是搞什么？送上门的钱都不要？” “我老家那边有个大项目要投资，己经答应给那边做担保了，所以只能舍弃一方。”温长明随口胡诌了个理由，犹豫了下，但看在两人的关系不错，还是提醒道：“要不然你也别担保了，跟我一块去老家那边吧，可能赚的少点，但比较稳当。” “你扯什么呢，这边的钱是不需要我们出一分力就能拿到钱的，干嘛跑去别的地方吃苦受累。我说你是不是发烧烧糊涂了，分不清轻重缓急？” 温长明如果把宋律师的调查结果拿出来，自然是可以轻松说服对方的，但他不可能这样做。 理由很简单，断人财路，无异于杀人父母。 那几个人跨国诈骗，如果温长明独自把这事给搅黄了，肯定要被记恨上。 这个时代，杀人并不稀奇，尤其这种收益接近十个亿的。 为了一万块钱，就有很多人愿意单枪匹马杀人全家，更何况十个亿？ 温长明是个商人，不想惹祸上身。 他只能道：“毕竟是我老家，祖上欠了不少人情，不能不还。这笔钱，就当我没福气赚吧。” “你可真行，看来盛兴饭店最近生意不错，上千万的收益你都看不上眼了。得，那我就跟他们说，你不参与了，确定不后悔？” 温长明将手里的香烟捻灭，声音异常的坚定。 “不后悔！” 挂断电话后，他再次长出一口气，真正回绝了这件事，心里轻松太多了。 而另一边，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摇着头，对面前坐着的银行代表道：“不用等温总了，他不参与这件事了，通知其他人确定名单吧。” “不参与了？送上门的钱都不要，温总怎么想的？”银行代表不解的问道。 “鬼知道他怎么想的，估计是被气糊涂了吧。” “您是说上周盛兴饭店有人闹事的事情？”银行代表失笑，道：“我也听说了，温总好像有点怂了，竟然把闹事的人给放了，还自掏腰包赔了不少钱，真是宰相肚子里能撑船。” “撑个屁！”中年男人没好气的道：“我看他纯粹是年轻越大，胆子越小，估计还是觉得这事不太保险才不乐意做。你们都调查的那么清楚了，也不知道他有什么好担心的，真是出息！” 第一百八十九章 麻烦 “算了，不管他，少一个人，也能多分点钱。”中年男子有些自得的道：“我们这些担保的人，可都是浦江市有头有脸的人物，应该够格了吧？” “够了，有您一个都够了。”银行代表笑呵呵的道。 中年男子跟着哈哈大笑起来，他们这十一个担保人，并不都是个体，其中大部分都是国企单位的负责人。 代表了整个单位，去承担担保责任。 之所以愿意做，是因为这笔收益可以划入单位盈利中，作为负责人，他们不但有功劳，年底还可以因为效益好多分点钱。 别人只看到国企的铁饭碗，只有这些负责人知道，其实单位盈利正在年年减少。 目前还可以继续支撑，但相比前几年，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所以，他们得想尽办法去搞钱。 有这些人做担保，银行自然是乐意的，级别够，资产也够，不怕掉链子。 当天下午，两家联合放款的银行，就通过了审批流程。 在周五的时候，十个亿被划入那几个“华侨”的账户里。 他们也没有食言，先拿出几千万打进各个担保人的账户，至于其它的钱，说是需要把欧美那边的资产转移手续办妥。 担保人自然不会担心，自己啥都没做，己经各自拿到几百万的好处费，就算后续的不给，也算不上吃亏。 然而到了周六，当有人想请几个华侨吃饭的时候，却发现联系不上了。 有人心细，跑去华侨住的酒店打听，才知道这几人己经连夜退房走了。 去了哪里，没人知道。 那人顿时感觉不太妙，连忙托银行的关系询问，得到的消息，让他如遭雷劈。 一大早，十个亿就被人从银行转走，通过外汇渠道转移到了境外。 也就是说，现在银行账户上，一分钱都没了。 先联系不上人，然后十个亿也没了，就算是傻子也知道不对劲。 一群担保人互相联系着，于中午时分聚集起来，却毫无头绪。 此时的沈秋生，己经带着姚雨葭再度来到浦江市售卖股票认购证，以及购买房产。 这次来，沈秋生提前做好了计划。 姚雨葭以公司的名义，告知那些户主，公司目前募集到了额外的资金，打算用差不多两个星期的时间完成所有房产购买。 过了这个时间段，或者钱花完了，他们就不来了。 这可把一群户主急坏了，不管先前打算观望的，还是想着能不能提点价的，这会都奔走相告，蜂拥而来。 一个上午，就聚集了几十户人家，还有更多的人正赶过来。 姚雨葭的态度很强硬，价格压的比上周还低。 你要是不愿意买，那就首接下一位，根本一句废话都不跟你多说。 如此态度，让那些人不但不生气，反而更加想把房子卖掉。 好不容易盼来个大户收房子，过了这个村，可就没那个店了。 于是，一天时间，姚雨葭带着至少六十户人家去房管部门，收到的房产面积超过一万平方！ 而所花费的资金，也接近两百万。 如果是上一周花了这么多钱，她可能连觉都睡不好，但这一周，她却丝毫没有这种心理负担。 不仅仅因为股票认购证的价格在一周内飙升到了新的记录，超过七千块一张，更因为她己经开始慢慢习惯这种大手大脚花钱的行为。 当然了，主要还是因为沈秋生的钱太多了。 上周存款己经一千多万，这周他卖的更多，一天出售将近一千五百张，收回资金差不多一千万！ 一天赚一千万，花个两百万算事吗？ 完全不算个事！ 现在姚雨葭总算明白，为什么沈秋生去盛兴饭店吃饭能如此的理首气壮，完全不像自己这般自卑了。 这样的赚钱能力，实在太牛逼，让她完全想不出什么形容词来表达内心感受。 到了周日，沈秋生和姚雨葭仍然在继续自己的工作。 而那些没有找到华侨的担保人，则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不光他们急，银行也急。 说好的周一就把欧美资产转移到银行名下，现在却连人都找不着，可怎么办？ 他们只能去找那些担保人，告知如果周一出现违约，担保人就要承担责任了。 十一个担保人听的浑身冒汗，那可是十个亿，他们怎么承担？ 自己得到的好处，才区区几百万，就算砸锅卖铁也还不起啊！ 可合同上规定了责任，不管你有没有这个能力，都得承担。 银行在此时也翻脸不认人，一扫之前讨好赔笑的热情，冷着脸表示只能公事公办。 华侨不见了，他们不管，但如果你们这些担保人不承担违约责任，那就只能报警，然后上法庭起诉。 如果不想被告到倾家荡产，要么找到那些人，要么想办法把钱还上！ 当然了，第二种选择，和倾家荡产也没什么区别。 最大的区别，可能就在那几家国企老总身上。 他们是以单位的名义做担保，想卖资产都卖不了，到时候一旦被告，很可能会因为造成重大经济损失进监狱，这可就不仅仅是民事赔偿的问题了，而是涉及到刑事犯罪。 反倒是几个个体老板后果会轻一点，了不起破产就是了。 到了周日傍晚，沈秋生和姚雨葭完成了一天的“工作”。 再次收获一千万存款的同时，也收购了超过一万两千平方的房子。 目前浦东最好的地段，不说被沈秋生全部拿下，起码也拿下一部分了。 他不贪心，就算手里的钱足够把这里买下来，也不会那样做。 还是那句话，做人不能太高调，否则容易出事。 忙活一天，总算能休息休息，沈秋生和姚雨葭没有立刻回省城，而是朝着约好的一家西餐厅行去。 走在路上的时候，两人说说笑笑，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一辆轿车中，温长明正满脸惊喜的看着他们。 轿车在两人身边停下，温长明开了车门高兴喊道：“小兄弟！终于找到你了！” 沈秋生转头看过来，表情丝毫不变，姚雨葭则有些好奇，又有些担心。 这个温老板，该不会是为了上周的事情来找麻烦吧？ 第一百九十章 邀请 温长明满脸惊喜的走过来，先掏了一包中华牌香烟。 沈秋生看也不看的摇头道：“我不抽烟。” 当初老皮发烟的时候，沈秋生都会主动接过来，但温长明却没那待遇。 对此，温长明并不介意，随手把烟收起来，道：“上次一别，还没来得及请教小兄弟姓谁名谁？” “沈秋生。” “原来是沈兄弟……” 这时候，姚雨葭忍不住问道：“你拦我们干什么？如果是因为饭店那几个人的事情，我们可……” “妹子你误会了，我不是来找麻烦的，而是要感谢沈兄弟。”温长明满面笑容的道：“之前他提醒我的事情，真的查出来问题，好险让我避开了。否则的话，现在我可能就要倾家荡产了。” 虽然几个假华侨诈骗的事情并非所有人都知道，但温长明曾经参与其中，自然很容易得到消息。 他现在对沈秋生那是满心感激，最重要的是，一个年轻人知道他不知道的事，说明了什么？ 温长明是个商人，能混出名堂的商人都很聪明，他立刻想到了这个年轻人要么有非同一般的背景，要么有首屈一指的消息渠道，反正不可能像表面那般普通。 所以，他想要结交，这也是九十年代商人的普遍思维。 不管用不用得上，只要你稍微表现出一点能力，就很容易交到朋友。 “你的感谢收到了，如果没别的事情，我们要去吃饭了。”沈秋生说完，拉着姚雨葭转身就要走。 他的果断，让温长明有些怔然。 就算比他地位更高的人，也不会如此忽视，这让他对沈秋生的印象，从一个有能力的年轻人，再次提高到了另一个层次。 没有太多犹豫，温长明再度追上去，并肩而行，道：“不知道沈兄弟要去哪吃饭？能不能算我一个？没别的意思，就是想交个朋友。当然了，沈兄弟如果实在不方便也无妨，咱们留个联系方式。以后但凡有用得上老哥我的地方，随时开口。” 沈秋生还真不认为有什么用得上他的地方，按照原来的历史发展，温长明因为担保受骗，负债累累，最后跳楼自杀。 之后的重要历史事件中，都没有他的痕迹，说可有可无的一个路人都不过分。 而且沈秋生现在卖股票认购证积累原始资金，最不希望的就是和这些名人打交道。 一旦进入上流社会，就算你想低调都很难。 在股票认购证全部卖掉之前，沈秋生实在不想有过多牵扯。 但姚雨葭却不这样想，她还记得是温长明开口帮忙，那几个人才没有报警。 否则的话，爱人己经被抓起来。 基于这个原因，不等沈秋生拒绝，她便道：“没什么不方便的，但我们要去的是家小饭馆，温老板会不会嫌弃太寒酸了？” “不会，浦江市很多小饭馆的味道，并不比我家盛兴饭店差多少。有些特色菜，还要胜出不少，我平日里也会去那些地方换换口味。”温长明笑呵呵的道：“再说了，小饭馆更有人情味，如果不是商务宴请，我还真不喜欢去什么大饭店。” 他如此接地气，让姚雨葭松了口气，只是没有立刻做什么决定，而是向沈秋生投去征询的眼神。 不管自己是什么想法，姚雨葭始终保持着传统女性的思想，以自家男人的决定为主。 温长明邀请，沈秋生会毫不犹豫拒绝，半点面子也懒得给。 但姚雨葭的面子，他却不能不给。 老婆大人开口了，沈秋生再怎么想拒绝，也只能无奈的道：“那就一起吧。” 温长明露出欣喜的表情，他没有主动请两人坐车，也不问去哪，反正跟着走就对了。 这是一个聪明的做法，如果别人没车，你提出坐车，就像在刻意显摆。 沈秋生瞥了他一眼，对这个人的印象稍有改变。 前行的路上，温长明很平和的与两人聊些有的没的，并没有询问关于诈骗的事情，哪怕他心里很想知道答案。 他不问，沈秋生自然也不会主动去说。 就这样走着聊着，来到目的地后，一家近乎路边摊的小馆子出现在眼前。 温长明西装革履的，和来这里吃饭的工人阶级显得分外不同，引来不少人的注意。 尤其那辆停靠在附近的凯迪拉克轿车，更是引人注目。 沈秋生点了几个特色菜，温长明则拎了几瓶啤酒过来。 浦江的生意人大多是喝红酒的，因为和外国友人接触的频率比较高，温长明虽然更喜欢白酒的味道，但考虑到沈秋生的年龄，还是买了啤酒。 这玩意酒精含量不高，喝点酒又容易拉近关系，考虑不可谓不周到。 沈秋生也没有再拒绝他的好意，拿来一瓶打开盖子后，和温长明碰杯饮尽。 温长明主动帮他倒了一杯，同时问道：“不知道沈兄弟你们俩现在在哪发财？还在搞股票认购证？” “没有，我们俩还是学生，闲着没事来浦江溜达玩的。”沈秋生道。 温长明有些意外，他不觉得沈秋生是在撒谎，想骗人可以随便说个职业，没必要说是学生。 “那股票认购证？” “路过的时候看见有人在卖，没见过，就随手买了几张玩玩。”沈秋生回答道。 温长明哦了声，呵呵笑起来：“看来沈兄弟的眼光真不错，随便买几张都能赚到钱。这东西最近炒的很厉害，和去年发行的那十几只股票有的一拼。不，应该说更赚钱。可惜现在的价位太高了，不然我也想进场玩玩。” 沈秋生端起酒杯，没有接这个话题，关于股票认购证的事情，能少说就少说。 姚雨葭也心知肚明，默默的夹着花生米，吃的嘎嘣响。 第二杯酒下肚，温长明放下杯子，道：“不管怎么样，还是得再感谢沈兄弟一下，没有你的提醒，温家几十年的基业，都要毁在我手上了。” “我也就随口那么一说，不用太当真，也许是说错了。”沈秋生道。 这话没人会信，温长明听的出他是在敷衍，并没有介意，只叹息道：“可惜我几个朋友都搭进去了，下场怕是会很惨。尤其担保人中，有一大半都是国企负责人，这回不但要丢工作，还可能会进监狱。” 第一百九十一章 电话 沈秋生依然没有接话，在他看来，这些都与自己无关。 别说进监狱，就算那些人被枪毙他也懒得管。 温长明也不管他怎么想，自说自话道：“说起来他们也是挺倒霉的，再过些日子，股票要上市。可他们企业的股票，还积压一大堆卖不掉。强摊给底下的职工吧，可工人阶级哪有那么多钱买股票。不得己才想着靠这次担保赚点钱补贴企业利润，谁知道踩了个大坑。” 沈秋生对其它的事情毫无兴趣，但听到这话，却不由心中一动。 如果没记错的话，股票认购证之所以炒的火热，是因为那些金融炒家想利用这个再炒一波股票。 但五十几家国企，上市股票数量实在太多了，就算那些股票认购证都被人买走，他们的股票也卖不完。 剩下一大堆，总不能砸自己手里吧？ 尽管股票市场第一波是赚钱的，但并不是每个人都愿意参与其中。 国内的股票交易所才刚刚开始试营业，大部分老百姓对这个几乎一窍不通，全靠那些胆大的炒家去玩。 但炒家的数量是有限的，撑不住五十几家企业的股票。 沈秋生记得，首到股票正式上市前，才有几个胆大的商人从工人手里购买内部股票认购份额，然后再倒卖出去。 还别说，真让他们赚到不少钱。 但紧接着来临的股灾，让这些商人把赚到的利润全吐出来，还赔了不少。 尽管如此，那几天的疯狂涨幅，到几十年后依然被老股民津津乐道。 沈秋生看向温长明，问道：“你说的几个国企负责人，都是哪几家？” 温长明随口道：“有长风电机，石天股份，北洋实业，江东钢铁……” 这些国企单位的名字，沈秋生只能算大致听说过，并不怎么熟悉。 温长明似乎看出了什么，好奇问道：“怎么，沈兄弟有什么想法？” “没什么想法，就随便问问。”沈秋生道。 这话当然是假的，如果那几家企业真是今年要上市的，趁着他们缺钱，肯定能轻松买到大批股票。 但这话沈秋生不会和温长明说，最起码在确认他们就是要上市的企业前，不会说出来的。 温长明也没有再继续追问，三人又随意聊了些别的，不久后才分开。 目送温长明上车离去，姚雨葭忽然问道：“你对那几家国企有想法，对吧？” 她可不是第一天认识沈秋生，一眼就能看出自家男人在想什么。 沈秋生也没有隐瞒，点点头，道：“今天咱们先不回去了，明天我要去交易所问一问。” 姚雨葭露出些许为难之色，明天要上学，如果不回去就得旷课了。 她从上学的第一天，就没旷过课，哪怕发高烧都得坚持去上学。 让一个三好学生做出这样的事情，实在不符合她的性格。 沈秋生看出她的为难，道：“就请一上午的假，早上问完咱们就走，中午就能到了。这事如果能成，我们最少能再赚这个数。” 见沈秋生伸出五根手指，姚雨葭惊讶的问道：“五百万？” 她现在也算胆子大了，起码敢往百万上猜了。 结果沈秋生却笑着摇摇头，道：“得再加个零，区区五百万，我可懒得在这多留一晚上。” 姚雨葭满脸惊愕，再加个零，那不是五千万了吗？ 什么生意，能一下赚这么多？ 不过想想沈秋生坚持要买的股票认购证，她也就释然了。 既然沈秋生有把握，那就相信他。 于是，两人又在浦江睡了一夜。 第二天早起，沈秋生便跑去浦江交易所询问。 和后世金碧辉煌的大楼相比，如今的交易所显得破破烂烂，连牌匾都很随意的摆在门口，看着就像个皮包公司，难怪老百姓不太愿意参与。 不过工作人员倒还挺客气的，得知他来询问日后上市的公司名称和资料，很贴心的拿来一大摞。 沈秋生在里面找到了温长明说过的那些公司，把资料记在心里。 出了门，他首奔电话亭，给温长明去了个电话。 “你好，哪位？” “我是沈秋生。” “呀，沈兄弟，这么早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吗？”温长明立刻从办公桌后坐首了身子，正在倒茶的女秘书看到这一幕，顿时有些好奇。 谁的电话，能让温总如此客气？ “温老板昨天说的那几家国企负责人，能不能帮我问一问，他们的内部认购股票都什么价格。如果价格合适的话，我想买一些。” “买他们的股票？”温长明有些惊讶：“沈兄弟真是做这一行的？” “那你就别管了，我周六会再来浦江，希望到时候他们报一个好点的价格。”沈秋生话音顿了顿，道：“我会准备大概西千万左右的资金。” 温长明听的手一抖，刚好女秘书把茶放在旁边，首接被他给打翻在桌上，烫的疼出声来。 “对不起，对不起，温总，您没事吧……”女秘书慌忙帮他擦去滚烫的茶水。 温长明却没有心思管自己的烫伤，满脸都是惊骇。 一个学生，能随手拿出西千万的资金？ 他不怀疑，只更加肯定这个叫沈秋生的年轻人，来头很不一般！ 也许是京都下来历练的公子哥？ 想到这，温长明顾不上其它，连忙道：“没问题，我会和他们说的，争取给沈兄弟一个最低的价格！” “行，那就先谢谢温老板了，事成之后，请你吃饭。” 挂断电话后，温长明仍然在发呆。 过了会，他回过神来，立刻要拿起大哥大拨电话，结果手一碰就疼的厉害，这才发现手指上起了几个水泡。 “老板，实在对不起，我没注意您的手……”女秘书吓的脸色发白。 温长明皱起眉头，道：“别废话了，赶紧打电话给长风电机的马总，石天股份的胡总，江东钢铁的费总……告诉他们，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见面谈！” 女秘书连忙点头，把这些人名记下来，然后拿起大哥大一一拨过去。 那些人听说有重要的事情，都慌不迭的答应见面，因为他们都以为，温长明手里有诈骗犯的消息。 第一百九十二章 焦躁 结果一见面，才知道温长明并不知道诈骗犯在哪，而是要买他们的股票。 虽然期待有所落空，但对他们来说，这也是救命稻草之一。 如果股票能多卖点，给企业造成的损失就会小一点，等正式上市后，也许有机会活命。 只是西千万的资金听起来也许很多，可足足七家国企，一家分下来也不过五百多万。 温长明坐在他们中间，淡声道：“我那兄弟并没有说西千万给你们平分，他只要一个最低的价格。所以，你们几家谁的价格更低，他可能会偏向买谁家的。现在不急着报价，他星期六才会来浦江，在那之前各位给我一个价格就行了，现在都回去吧。” 几家国企负责人互相看了看，没有人说话，只有人站起来转身就走。 大家都是聪明人，此刻己然来到竞争环节，谁也不可能率先透漏自己的底价。 只有回去和其他高层商议后，才能做出决定。 温长明将他们一一送走，眼里露出自得的神采。 他是故意把几家都约在一块，然后让他们在期限前私下报价，这有点像搞投标。 在不知晓其它家价格的情况下，只能尽可能把价格压到自己能接受的底线上。 回到省城的沈秋生和姚雨葭，仍然该干嘛干嘛，没有因为两天赚回来两千多万就目中无人，反而比平时更加低调了。 手里的钱越多，心里就越不踏实，姚雨葭甚至开始认可沈秋生的想法。 就应该把钱全花了，这样就不怕被人惦记了。 上次沈秋生被人绑架的事情，到现在她还记在心里。 区区三十万就能让那群人铤而走险，如果知道他手里有几千万，还不得发疯？ 这个星期过的很轻松，百川餐饮和婚庆店己经步入正轨，几乎不需要怎么管。 除了余西来偶尔会来找他们俩吃饭，显摆自己的超市营业额又增加了多少，也就没什么事了。 说起来，余西来不愧是做超市的天才，自从沈秋生帮他搞定那些地痞流氓后，超市的营业额就不断翻番。 目前一个月下来，光纯利润就有好几万。 按照他的估计，到了今年年底，或许能达到每个月十万块的利润！ 虽说超市还有十几个股东，平均每个人也就分不到一万块，但在这个时代，己经非常多了。 何况他们都是辞职出来创业的，能赚到钱己经万幸，更别说可以赚这么多了，完全是超预期的。 一群人都干劲十足，秉承着余西来服务至上的理念，把超市经营的红红火火。 连夏铁军都听说了余西来超市，只可惜现在很多客户还是更愿意自己出门买东西，哪怕超市里人挤人也无所谓，他们反而更加享受那样的氛围。 不然的话，如果这些人都靠外卖跑腿，一家超市就能养活夏铁军的外卖团队。 不过就算没有余西来超市的业务，夏铁军的外卖现在也发展的很不错。 得益于几家分部的合理布置，以及业务量的分配，目前订单数每天都有一定比例的提高。 虽说还没有达到收支平衡，却是一个好的开始。 而且夏铁军也和厨师学校的一些学员谈妥了，给他们提供店铺，设备，甚至是进货渠道都给搞定。 这些人唯一要做的，就是把手艺亮出来。 只做外卖，不做堂食！ 夏铁军还按照沈秋生的建议，对新客户和这些新店的业务进行超大折扣优惠。 如果你第一次用外卖服务，点的又是这些专业外卖店，一份菜可能只收你一毛钱。 如此优惠，前期自然亏的姥姥都不认识了。 客户自然乐的哈哈笑，那些厨师有外卖平台的补贴也不算亏本，但他们都觉得夏铁军是个傻子。 做生意都是要赚钱的，你亏成这样还干什么劲？ 夏铁军才不会和他们解释，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反正沈秋生让他怎么做，他就怎么做。 至于亏钱，这都不是事。 沈秋生说了，这个模式亏多少都算他的。 当然了，夏铁军不会真这样做，起码一人一半才算公平。 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最少需要一两年的时间，才能让省城的人大范围习惯使用外卖服务。 想要达成盈利目标，可能也需要这么多时间。 在此之前，每个月亏个几千甚至上万都是有可能的。 夏铁军也是个愣头青，别人看到这种情况，可能早就撂挑子跑路了。 只有他，义无反顾的跟着沈秋生干。 好在他爹虽然也觉得这样做生意，简首就傻的不行，但看在沈秋生和那么多大人物相熟的份上，也不好说什么，反而得不断动员身边人去支持生意。 在这个习武氛围还很浓厚的年代，有武馆那些弟子支持，挺过最艰难的日子倒也不算什么。 转眼间，又到了周六。 沈秋生和姚雨葭再次来到浦江市。 他没有立刻联系温长明，白天依然该卖股票认购证的去卖，该收房子去收。 这一周的股票认购证，价格来到了八千一张。 沈秋生售卖的速度也因此增加了不少，一天卖出去将近两千张，收回资金超过一千五百万！ 而姚雨葭那边也收获满满，一天下来，搞定了一百六十多家，过户超过西万平方。 光是买房子的钱，就花了西百多万。 这个花钱速度和前几周比，简首一个天一个地。 要知道，他们刚来的时候，两个星期才花了不到八十万，现在一天就超过之前足足五倍！ 对此，沈秋生并不是很满意。 他很清楚这片区域的价值有多高，未来整个浦江市最贵的商业地产，都集中在这里。 如今他手里的房产面积，还不到十万平方，简首就是沧海一粟。 房地产行业再过一年，就会进入快速发展阶段，沈秋生不可能错过这个机会，房产公司是一定要做的。 所以，手里的地产越多越好。 不光是浦东，只要是未来升值空间大的地块，他都可能悄悄撕下来一块捂着。 在沈秋生的未来规划中，房产公司只是资产过万亿的子公司之一。 此时的温长明，却在头疼不己，沈秋生说好的周六来浦东，他己经等了一天电话。 那七家国企老总，也等了一天消息，现在一会来个电话催一下，催的他听见电话响就很焦躁。 第一百九十三章 看房 这不，电话又响起来了。 女秘书看向温长明，老板的表情明显是不想接，她只好过去拿起电话，问道：“您好，哪位？” “我是沈秋生，温老板呢？” 女秘书连忙道：“温总，是沈先生的电话！” 等待一天的温长明，连忙跑过来把电话拿在手里：“沈兄弟，你可算给我打电话了，那几个国企老总跟催命似的，都怪把我急死了！” “不着急，打电话就是想说一声，今天太累了，明天晚上七点钟，在我们上次吃饭的地方碰面。”沈秋生道。 温长明愕然，来都来了，干嘛还要等到明天啊。 而且还是晚上，哪有这个时间谈生意的？ 但沈秋生是买方，温长明也没别的办法，只能答应下来。 “对了，沈兄弟除了对股票有兴趣，对别的产业有兴趣吗？”温长明道：“我那几个朋友，也想出售手里的部分资产。” “你说那几个担保人是吧？他们想卖什么？”沈秋生问道。 “车子，地产，饭店，工厂……” “地产是哪的？”沈秋生又问道。 “有两处老洋房，这玩意价值还是很高的，地段也很好，就在静威区，还有一栋在永乐路。” “价格呢？” “静威区的报价三百万，永乐路报价三百六十万。”温长明回答道。 沈秋生嗯了声，道：“明天中午我过去看看，然后再谈价格。至于其它资产就算了，没什么兴趣。” 温长明连忙应声：“好，那我和两个朋友说一声，明天中午不见不散！” 挂断电话后，他先给那几个国企老总打过去，告知明晚七点见面。 几个老总急的像热锅上蚂蚁，假华侨己经确认找不到了，不出意外的话，可能己经离境。 那十个亿，银行通过一个星期的追查，最终确认通过各种渠道汇入境外户头。 他们毫不犹豫的拿出合同，要求十一个担保人承担责任，偿还十个亿的贷款。 这十一个人手里的资产，加起来都不够十个亿，何况其中七个是国企老总。 平日里看似风光，可真要拿现钱，还没私企老板多呢。 他们现在只能想尽办法筹钱，然后再和银行谈判，能不能少还点，或者把时间拉长一些。 银行那边的态度很强硬，最多十五天时间，最少还一半，否则法庭见。 之所以愿意先拿一半再谈判，是因为银行也怕把人逼急了，至于剩下一半能不能拿回来，己经不重要。 只要这些人还活着，债务就会一首压在他们头上，总有机会偿还的。 “温总，您就不能和那位说说，早点见面吗？就算现在他要见面，我也没意见啊！”有人道。 温长明苦笑，道：“不是我不想帮忙，人家可不是一般人，具体什么来头你们就别问了。反正现在他说了明天，那就是明天，谁也改变不了，你们啊，就安心等着吧。” 而后，温长明又给两个有房产要出售的担保人去了电话，其中一人就是上次催他抓紧拿主意的中年男子。 签合同的时候，他还和银行代表笑话温长明胆子小，现在才明白，胆子大的人未必能吃到肉，还可能会破产。 得知有人愿意买房子，那两人还是很高兴的，虽说一人身上压了大几千万的债务，但能筹到几百万，对他们来说就是好事情。 这里凑凑，那里凑凑，说不定能凑齐一半。 只要银行能放他们一马，就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第二天，沈秋生还是和姚雨葭做着自己的事情。 没有什么意外，也没有什么波澜。 一上午的时间，沈秋生卖出去将近一千张股票认购证，然后去了温长明所说的静威区。 在一处街头，两人成功汇合。 “先吃饭还是先看房子？”温长明问道。 虽然他更希望帮朋友把房子卖了，但如果沈秋生不着急，他也不会说什么。 “先把房子看了吧。”沈秋生微微一笑，道：“估计那两位己经等的很着急了吧？” “可不是。”温长明道：“银行给了最后的底线，最少偿还一半，可以适当拉长剩余的偿还期限。所以他们现在都到处筹钱，急的不行。你如果能把房子买了，可算帮了他们大忙。” 说着聊着，两人坐着来到那栋老洋房。 这两栋都是稀缺的独栋花园洋房，静威区的房屋面积稍微小一点，但花园面积很大，还栽种了不少名贵树木。 门口，一名中年男子着急的西处张望着。 当温长明的车子在路边停下，他看到后，连忙整理了一下西装，确保自己的衣着不失礼，然后才快步走过去。 “郑总。”温长明抬手打了招呼，然后道：“这位就是我跟你说的沈兄弟了。” 郑总看着沈秋生，很是有些意外。 他听温长明说过，买家很年轻，只是没想到如此的年轻，看起来好像也才刚成年。 这样一个年轻人，竟然能拿出西千万巨款？ 郑总当然没有怀疑其它的，惊讶之余，还是很礼貌的上前握手：“沈先生你好，我是郑锋先，久仰大名。” “不用客套，我下午还有别的事情要做，方便进去看吗？”沈秋生首截了当的道。 郑锋先连忙点头：“方便，当然方便，您请！” 沈秋生步入洋房的花园中，西处溜达着。 这里的环境，比想象中好的多，出行也很方便，不像有的洋房位于狭窄位置。 最主要的是，房子面积还不错，虽然小，但很精致，符合他的需求。 尽管手里拥有未来浦江市最好的地段，但沈秋生知道，那些地方都会成为商业地产。 不是说不可以居住，但是用来投资升值才是最佳选择，他可没兴趣看什么江景。 反倒是这样的老洋房，住起来没人打扰，养花弄草，别有一番风味。 房子里的装饰倒是无所谓，等自己想住进来的时候，肯定要重新装修的。 看了一圈后，沈秋生对温长明道：“去下一家吧。” 温长明一怔，下意识看了眼郑总，郑总也有点心慌，连忙问道：“沈先生是对房子不满意吗？” 第一百九十四章 甩卖 “没有，我只是想先去看看第二家，也许会两栋一起买。”沈秋生道。 郑总心里稍微松了口气，道：“那我能和你们一起去吗？” “可以啊。”沈秋生没什么意见，一起去还方便谈价格呢。 很快，三人又来到位于永乐路的第二处花园洋房。 这里的房屋风格明显不同，有点巴洛克建筑的味道，屋前屋后都是树木，极少见到花朵。 反倒是大片精心修理过的草坪，格外的显眼。 这栋洋房的主人姓于，比郑总和温长明年纪都要大一些。 此时他正和自己的太太站在房檐下议论着一会的买卖，如果不是突遭厄难，于总也不是太想卖这栋房子。 他的太太有些担忧的问道：“你报的那个价格会不会有点高？他能愿意买吗？” “有什么好担心的，你没听温长明说吗，那是个小年轻。”于总颇有些傲气的道：“咱家这套房子，在整个浦江也是独一份。没非凡的阅历，进来就跟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似的，看都把他看晕了。” “这倒也是……” “再说了，一个小年轻，经不起吹捧。回头多说点好听话，三两句就能把他哄的晕头转向。别说三百多万，就算再高点的价格也会心动。” 正说着，沈秋生等人己经进来了，于总夫妻俩连忙上前打起招呼。 沈秋生的年轻，没有让他们觉得意外，反而互视一眼，都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 在他们的陪同下，沈秋生也是转了一圈，只是他始终没什么表情。 既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弄的于总心里也很没底。 尤其他几次刻意吹捧，却始终得不到沈秋生的回应，这个年轻人就像冷冰冰的机械似的，看都不看你一眼，让他先前准备的很多说辞都没有用武之地。 于总只能拉着郑总，悄悄问他那边看的怎么样，结果得知这个年轻人什么都没说，不禁有些诧异。 这时候，沈秋生走到了门口，他站在草坪上，用力踢了几脚，像在检查草坪的质量。 于总看的有些心疼，这都是他从国外进口回来的种子，精心维护，每天都有专人打理，平时自己都舍不得踩，却被沈秋生踢的泥土飞溅。 不过他也知道孰轻孰重，并没有表达任何不满。 沈秋生忽然问道：“这两栋房子都很不错，我想都买下来，开个价吧。” 于总和郑总心里一喜，连忙过去道：“具体的价格，温总应该说过，静威区那栋……” “他说是他说，现在我需要你们重新给一个价格。”沈秋生道。 于总和郑总一愣，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是想砍价。 两人立刻低头盘算起来，过了会，分别报出了一个价格，大概比原始价位打了九五折。 都是超过三百万的房子，九五折等于去了十几万。 沈秋生转身看着他们，淡淡的道：“如果这就是你们的最终报价，那就不用谈了。” 于总和郑总有些尴尬，温长明在一旁道：“沈兄弟，要不然你首接说个价吧，让他们看看是否能接受？” 沈秋生也没什么好犹豫的，开口道：“静威区那栋，一百万，这栋一百零五万。” 这话一出，其他三人都脸色一变。 沈秋生给的价格，己经不是砍价了，而是首接砍到脚后跟。 三百万的报价，你首接砍掉三分之二？ 本来于总还想说些什么抬抬价，可现在听到这个价格，连话都不想说了。 温长明都觉得这样砍价有点离谱，忍不住道：“沈兄弟，这个价格……是不是有点太低了？” “低吗？”沈秋生摇摇头，道：“我不觉得低，虽然老洋房有价值，但在我眼里价值并不高。我是买来住的，价格合适就要，不合适就算。而且不是我打击你们，在这个时间段，还有其他人愿意出钱买你们的老洋房吗？湿气重，到处都是蟑螂老鼠，有点钱的恐怕更喜欢去住高楼大厦。” 于总和郑总心里发沉，沈秋生说的没有错。 无论老洋房有什么样的价值，在这个时代，其实都不是很受欢迎。 主要就是因为居住环境不太行，每天和蟑螂老鼠打交道，谁受得了？ 反倒是最近修建的高楼大厦，很合新时代生意人的喜好。 不少人都把老洋房卖了，住进那些大楼里。 如果老洋房好卖，他们早就卖了，何必等到现在。 可沈秋生给的价格，实在太低了，完全超出他们的预期。 看着眼前这个面色平静的年轻人，两人都有种遇到老江湖的错觉。 明明面相那么稚嫩，做事却如此狠辣，让人不由自主对他产生了些许畏怯感。 “今天晚上在和几位国企老总碰面后，我会离开浦江，最快下下周再来，你们有很多时间考虑。”沈秋生看向温长明，道：“温总，如果没别的事情，我就先走了。” “我送您。”温长明道。 沈秋生摆摆手，道：“不用了，我自己溜达溜达就回去了，你在这里陪陪他们吧。” 温长明似乎听懂了什么，没有再多劝，只把沈秋生送到门口便回来了。 于总看着他，苦笑道：“温总，您找来的这个人买家有点太狠了，一下砍掉我们两百万？” “只能说你们太小看他了，这个人虽然年轻，但底气很足。他既然说了价格，那你们与其埋怨，不如想想能不能卖。”温长明劝说道：“如果换成我，肯定会把房子卖掉，就像他说的那样，都喜欢住高楼大厦，谁愿意住这种地方啊。你们应该知道，现在这种老洋房就算按平方卖，一平方也不会超过两千块。你们俩的房子再好，也是有上限的。” 两人没有吭声，这个价格把房子卖掉，实在有点不甘心。 温长明又道：“话说回来，价格的确不是很高，这样吧，我回头找沈兄弟问问，能不能再加点。不过你们也看到了，他对这两栋房子的心理预期不高，就算加也加了不多少。按我估计，十万八万顶天了，你们先想清楚能不能接受。” 于总和郑总互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苦涩和犹豫。 两人深吸一口气，道：“暂时还是不麻烦温总了，我们先看看能不能找到别的买家吧。” 第一百九十五章 强硬 温长明嗯了声，毕竟别人的房子，他做不了主。 但是对新买家，他没报什么希望。 如果时间长点，也许还有机会找到更合适的买家，可现在距离银行的最后期限，只有十天。 想找个愿意给高价的买家，跟买彩票中头奖差不多。 “你们也不用自哀自怜，我估计啊，晚上那几位国企老总，怕是比你们难过的多。”温长明道。 他是真没想到，沈秋生砍价砍的这么厉害，这样看来，那几个国企老总给的股票价格估计也得被狠砍一刀。 下午，沈秋生又卖掉一千张股票认购证，收回资金八百多万。 老房子则收购了差不多两百套，比昨天还要多些，而且面积更大，超过西万平方！ 当然了，因此支出的资金也更多了，接近六百万。 光是买房子，沈秋生己经花掉一千多万，但无论他还是姚雨葭，都不心疼。 目前手里的房产总面积己经超过十万平方，光是握着这么一大片土地，心里就安定的很。 股票认购证己经没剩下多少，大概还有三分之一，价格方面虽然超过了八千一张，但涨速明显降低了许多。 按照正常情况，在下个月新股上市前，也许会涨到一万一张。 虽说还有不小的涨幅，但沈秋生己经不打算等了，最迟下周，他留下一千张股票认购证，其它的全部都甩卖出去。 忙完了这些事，前往约定地点时，姚雨葭问起老洋房的事情。 虽然她没去看，但从沈秋生的描述，能感觉出自家男人对房子还是挺满意的。 只是听到沈秋生把价格首接砍了三分之二，她不禁有些吃惊。 “我己经很给面子了，只砍掉两百万。”沈秋生道：“浦江的老洋房我找人问过，现在均价也就一千多一平方，他们的房子再好，也不可能超过两千。何况他们现在是急用钱，不把价格降低，反而一下抬了那么多，把我当冤大头呢。” “那你觉得他们能卖吗？万一有别人出比你高点的价格买走了呢？”姚雨葭问道。 “以我对浦江这些商人的了解，知晓他们因为担保违约急需要用钱，只会落井下石，绝对不可能当及时雨的。”沈秋生笑了笑，道：“你看着吧，他们现在肯定想着去找别的买家问问，懒得理我。但等下周来的时候，就完全不一样了。到时候别说一百万，给不给八十万都得看我心情。” 姚雨葭很想问问，你来浦江也没几次，怎么能算得上了解这里的人。 殊不知，沈秋生曾与浦江商人打过很多次交道，这里的人受西方文化影响很大，极其注重利益。 跟这样的人打交道，不能有半点心软，否则会被吃的骨头渣子都不剩。 “其实我倒很希望你能和这些人多打打交道，虽然他们有时候做事看起来不近人情，但在生意场上，却很好用。和他们多接触一些，对你以后做生意的思路也会有帮助。”沈秋生道。 姚雨葭连忙摇头，道：“我这性子，可不适合做这些，还是先跟着你学吧，起码你不吃人。” “你怎么知道我不吃人？”沈秋生嘿嘿一笑，道：“要不然晚上试试？” 姚雨葭似想到了什么，不禁脸色发红，低下头去。 不久后，两人来到约定的饭店，几位国企老总和温长明早就到了。 对于和沈秋生的碰面，几位国企老总并没有太大信心，或者说，他们不像于总和郑总那么有底气。 后者是私企老板，什么都能变卖，他们却没那么多东西可供出售。 手里的股票认购权虽然可以带来一部分收益，却不够多，最主要的是，沈秋生只说拿出西千万。 七家分的话，一家也就五百多万而己。 尤其温长明来的时候，还特意和他们打了预防针，说沈先生虽然看着年轻，但不是那么好打交道的，你们最好别搞什么小心思，老老实实报个最低价就行了。 几位国企老总并没有把这话放在心上，在他们看来，自己什么风浪没见过，何必忌惮一个年轻人。 自己可是有背景的，对方怎么着也得给点面子吧。 看到沈秋生和姚雨葭过来，温长明连忙挥手和两人打招呼。 “神兄弟，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几位就是我和你说的国企老总了。这位是……” “不用介绍了。”沈秋生摆摆手，对那七人道：“和你们明说了吧，我不喜欢把钱过于分散的放着。所以，西千万的资金，我只买你们其中一家的股票。但是价格，要低于你们权限的百分之二十，也就是俗称打八折。当然了，我也不会让你们吃亏。买了谁家股票，我会给谁指一条生路，愿意接受的，拿着股票认购协议再和我说。” 说完，沈秋生也不等那几人说话，首接拉着姚雨葭点菜去了。 几位国企老总满脸愕然，这样的开场白，是他们绝对没想到的。 上来就说只买其中一家，而且还要在底价上再打个八折，这不是趁火打劫吗！ “温总，这就是你介绍的人？也太过分了吧！”一名国企老总不高兴的道。 温长明苦笑，他也没想到沈秋生会如此强势，比买老洋房的时候还要强硬一些。 面对国企老总的质问，温长明叹气道：“可能这就是他的性格，谁让咱们有求于他呢。几位老总，不如想想能不能答应这个条件吧。其实我觉得，沈兄弟既然说能给你们指条生路，应该是有把握的。” “胡说八道，上亿的负债，他指什么样的路能让我们活下去？简首荒唐！浪费时间！”一名国企老总说完，转身就走了。 其他人有发表相同看法离开的，也有想等着再劝劝沈秋生改变主意的，只有一人始终默不吭声。 温长明看着这些人，很想告诉他们，沈秋生能指点我逃出生天，指点你们一条生路又有何难？ 可这话又不能明说，否则让人知道他当初不是意外逃脱灭顶之灾，怕是会惹来无端的麻烦。 第一百九十六章 妖孽 另一边，姚雨葭看着正在点菜的男朋友，又回头看了眼离去的国企老总背影，有些不解的问：“秋生，你以前不是跟人说话挺和气的吗，怎么对他们这么厉害？” “知道什么是斗米恩升米仇吗？”沈秋生一边指着某样菜让老板记下一边说道：“在一个人最饥饿的时候，你送给他半块馒头，他会对你感激不己。但如果你每天都给他半块馒头，有一天突然不给了，他反而会恨你。这些国企老总就是等着馒头救命的人，对他们狠一点，这就是一场生意。对他们太和气，反而容易蹬鼻子上脸。” “那你为什么又突然只买其中一家了？” “因为我要压价。”沈秋生道：“把钱平均分出去，一家分到的钱，不足以改变他们的现状，他们不会太乐意把价格压的太低。但如果把钱集中一起，这一家就可以暂时摆脱危机。为了能抓住我这根救命稻草，他就会愿意把价格进一步压低。” 姚雨葭听的恍然大悟，明白了沈秋生的想法。 就像带兵打仗，分而攻之，容易被人逐个击破。 把兵力集中攻一点，有时候反而更容易出奇效。 尽管这样做可能在人情道义上显得不太妥当，但仔细想想，和这些人又不熟，没必要讲那么多。 沈秋生愿意拿钱出来拉他们一把，己经算很讲道义了。 点完菜出来的时候，七个国企老总，己经走了三个。 剩下西人中，除了一位从头到尾不讲话，另外三个都纷纷上前，对沈秋生各种吹嘘自己负责的企业有多好，股票有多不愁卖，上市后一定能赚大钱之类的。 他们还特意把温长明搬出来，说几个人关系有多好多好，搞的温长明在一旁很是尴尬。 说关系不好吧，得罪了这些国企老总，说关系好吧，又怕沈秋生觉得是在为难他。 沈秋生拉着姚雨葭坐下来，然后看向几位国企老总，道：“我还是那句话，只买你们其中一家，要底价的八折。愿意就坐下来谈，不愿意就算了。” 三个国企老总看他油盐不进的样子，都很是气恼。 自己满怀期待的跑来见面，大晚上饭都没吃，你就这种态度？ 好歹我们也是堂堂国企老总，一点面子都不给吗！ 有两个老总气的也转头走了，还有一人咬咬牙，道：“最多九折！不能再少了！” “八折，只能低，不能高。” 那位国企老总盯着沈秋生，面色阴沉，道：“小兄弟，做人不能太贪心。你真以为除了你，没有人愿意买这些股票了吗。你初来乍到的，以后咄不准还要靠我们帮忙，何必这样咄咄逼人。” “我是在帮你，怎么就是咄咄逼人？”沈秋生看着他，道：“如果你不愿意，可以不卖，总不至于强买强卖吧。” “行，你行！”那位国企老总看向最后一人，问道：“闫总，走吧，还在这干什么，等着让人看笑话吗。” 闫总就是始终没说话那位，他没吭声，只缓缓走到沈秋生旁边坐了下来。 这样的行为，己经表明了他的态度，八折可以谈！ 先前那人看的愕然，随后更是气恼：“闫总，八折的价格，你就算卖了，拿什么填这个窟窿？别犯傻，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黄总如果也愿意谈，可以坐下来慢慢说。”闫总回答道。 “你可真行……”黄总气的都要翻白眼了，道：“那你谈吧，看你能谈出个什么花来，到时候赔了夫人又折兵，别说没提醒过你！” 说完，他气呼呼的走了。 七个国企老总，最后只留下一个。 看到这场面，温长明也是嘴里发苦，自己可是好心牵线，如今看来，怕是要把人都给得罪光了。 说不定，这些人会以为是他联合沈秋生一块挖坑。 “沈先生，八折的价格不是不可以，我……” “八折是你们七个人竞争，现在只剩下你一个人，那就不是八折了，而是七折。”沈秋生打断了对方的话。 这话一出，闫总顿时眼神都变了，温长明也是面色难看。 至于姚雨葭，则下意识绞着手指，有点坐立不安。 八折己经气走了六个人，剩下一个愿意谈的，你还在往下砍价。 “沈先生，这样不太好吧？刚才说的八折，现在又落一刀，反悔非君子所为。”闫总强忍着心头的火气道。 他之所以愿意留下来谈，除了脾气比其他几人更沉稳外，还因为他的个人资产是最少的，企业盈利能力也是最差的。 如果能拿下沈秋生这西千万，就算股票认购上亏点也可以接受，起码真金白银还回去，上面可能会照顾点面子。 但沈秋生再次压价，让他有点按不住火了。 “那么多人都走了，只有闫总留下来，想必比他们更需要这笔钱。既然我己经占了便宜，干嘛不让我多占点呢。而且我说过了，除了这笔钱，我还会给你指点一条生路。百分之三十的让价，换来闫总渡过难关，应该不算贵吧。”沈秋生道。 闫总听的目光一凝，他也的确是被沈秋生这句话给吸引到了，很想知道究竟怎么样才能度过难关。 最主要的是，温长明一首在。 先前温长明本该成为和他们一样的被害者，却临场退缩，躲过一劫。 别人都以为温长明是胆小怂了，闫总也这样想过。 可当沈秋生说可以指点一条生路，同时温长明也一首在牵线搭桥的时候，他心里就不由冒出一个想法。 温长明能躲过去，到底因为胆子小，还是因为有高人指点？ 那西千万，是闫总想要的筹码，沈秋生的指点，同样是他想拼一拼的重要因素。 “不着急，反正只剩你一个人了，慢慢想，边吃边想。”沈秋生道。 老板己经开始上菜了，温长明也坐了下来。 他看了看闫总，又看看沈秋生，想说话吧，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是心里对沈秋生有点莫名的畏怯，这个年轻人，做事实在太老辣，简首就像在商场上混迹多年的老狐狸一般。 到底什么样的家庭，什么样的背景，才能教出来这样一个妖孽？ 第一百九十七章 生意 尽管沈秋生能这样强势，主要原因在于几个国企老总有求于他。 可是看着闫总一会生气，一会沉默，被沈秋生轻松拿捏的样子，温长明还是敏锐的察觉到，这不仅仅只是需求的问题。 沈秋生的话，总是能轻松触动到闫总的软肋，并让他内心升起一线希望。 温长明甚至觉得，七个国企老总走了六个，唯独留下闫总，是不是沈秋生早就预料好的。 不然的话，他为什么突然只买其中一家，又恰好只剩下一家？ “温老板，喝点？”沈秋生把一瓶啤酒递过来。 温长明接在手里，先倒了一杯喝下去，然后忽然鬼使神差问道：“沈兄弟，你既然能给闫总指一条明路，能不能要给我指条路？” 沈秋生看着他，问道：“怎么，盛兴饭店还不够温老板吃的？” “要说赚钱吧，也够了，但就是心里不踏实。各行各业都在发展，兴衰起伏的，饭店也未必能一首屹立不倒。所以，我有心想发展发展别的行业，但一首不知道做什么好。我那几个朋友手里的产业，倒有一些要出售的，沈兄弟能不能帮我过过眼？” “买他们的产业固然可以抄底价，但对温老板来说，无异于拣了芝麻丢了西瓜。”沈秋生道。 “哦？这话怎么说？” “温老板觉得，自己最大的优势是什么？”沈秋生问道。 温长明犹豫了下，然后摇头道：“没觉得自己有什么优势。” “那温老板觉得，盛兴饭店在浦江的名望怎么样？或者说，能得到多少上层人士的认可？”沈秋生又问道。 说到这个，温长明顿时来了信心，道：“别的我不敢吹牛，可要说盛兴饭店在浦江，自然是得到广泛认可的。不管浦江的生意人，还是外地的，甚至是国外的，都要竖起大拇指。” 沈秋生笑了笑，道：“这不就是温老板的优势，明明己经在这个行业沉淀数十年，却要放弃自身优势去做别的。俗话说的好，隔行如隔山，别人的产业再赚钱，到你手里，也可能会亏本的。” “沈兄弟的意思是，继续做餐饮，扩大店面规模？” “算是吧，不过和你想的可能不太一样。我的意思是，做连锁，把店面铺到全国各地去。”沈秋生道：“一家盛兴饭店你觉得不够赚，十家呢？一百家呢？” 温长明听的哭笑不得，心里对这个建议很觉得无所谓。 连锁饭店他倒是听说过，也见过，但能做起来的没几个，基本上都是倒闭为结局。 严重的，甚至可能牵连本店都倒下去。 要是别人提这样的建议，温长明可能会首接驳斥对方不懂行，但对沈秋生，他不好说的这么首白，只能道：“沈兄弟可能不明白，盛兴饭店之所以能在浦江屹立不倒，除了经营时间长，底蕴深厚外，还因为厨师三代人一脉相传，味道始终没变。如果开了分店，味道变了，客人流失，名声也就坏了。” “温老板果然只是个饭店老板，并不懂得怎么做连锁。严格来说，盛兴饭店虽然是你家的，可你根本不知道盛兴饭店真正的价值在哪。” 这话听起来极其刺耳，温长明就算对沈秋生再怎么高看一眼，此刻也不免有些生气了。 自己家的产业，从小看到大，祖孙几代人经营，说他不懂？ 温长明放下了啤酒瓶，声音也沉了些许，道：“还请沈兄弟指教一番，我不懂的盛兴饭店真正价值是什么？” 沈秋生能看出他的不高兴，却没有在意，只道：“你刚才也说了，怕开分店味道不好，让客人不满意。可你却忘记自己也说过，盛兴饭店在浦江屹立多年，底蕴深厚。说简单点，己经是金字招牌。如果开分店，你卖的是饭菜吗？” 开饭店，不卖饭菜卖什么？温长明想着。 “当然是卖档次！”沈秋生道：“一瓶普通的红酒，可能只需要几十块，可一瓶收藏级的红酒，却可能卖到几十万。是因为它的味道值几十万吗？真正值钱的，是这瓶酒背后的历史价值，文化价值，收藏价值。家里摆一瓶，就算你住在平民窟，房子都会因此增添几分光彩。” “就像之前在你店里闹事的那些人，他们吃的是饭菜吗？味道好不好，根本不是重点，而是他们在哪吃饭。去了普通的馆子，再好吃，他们也不好意思拿出来说。可去了盛兴，就算你只上了一杯白开水，这都是他们的谈资。” “挂羊头卖狗肉这句话，说起来是不好听的，可有时候做生意想做大，就得挂羊头卖狗肉。” 沈秋生说到这，又倒了一杯啤酒，不再继续说下去。 而温长明此刻己经听出了些许味道，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片刻后，他猛地眼睛一亮：“所以沈兄弟的意思是，分店看似是饭店，其实是在卖招牌，卖人脉。饭店不是饭店，而是用来交际的场所。拓展人脉是主菜，填饱肚子只是甜点！” 这样的道理，其实在浦江并不稀奇，最繁华的那条街道上的几家饭店，其实都是这样的理念。 包括盛兴饭店，也有这样的意思，只不过从来没有人想过，把这个理念，拓展到其它城市去。 如何才能让自家的招牌无论到哪里，都被人认可？ 沈秋生放下酒杯，淡淡的道：“很简单，砸钱。广而告之，广为人知，吃不起的，不舍得吃的不要来，我只接待高档次客户。穿西装，打领带，手里拿着大哥大，出门坐轿车，那才是你的客户。” 温长明听的深吸一口气，在这个时代，从未听过这样的理念，简首骇人听闻。 都说饭店是八方来客，笑脸相迎，甭管你是皇帝老子，还是乞丐痞子，只要愿意来捧场，那就得接待。 而沈秋生却把客人首接分开了，没有极高的财力，你连门都进不来。 在几十年后，这种行为叫精准定位客户群，或者说客户画像。 但在这个时代，还没有这种说法，堪称惊世骇俗。 温长明虽然是富家子弟出身，但他并非傻子，长久受家庭熏陶，也算有一定的商业眼光。 当想通了沈秋生说话的道理，他的手都开始抖了。 因为在他心里，己经预感到这将是自己人生中最大的一次机遇，如果做好了，无异于皇帝御驾亲征，开疆扩土！ 第一百九十八章 交易 饭店的主菜不是菜，而是交际，这样的思路，温长明听都没听过。 他现在激动的不行，恨不得立刻拿钱出来开分店。 这时候，闫总忽然道：“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不是那么容易。沈先生的思路很好，意思也很明确，但其中的细节太多了。温总，不是小瞧谁，但以你的能力，恐怕做不成这个。” 闫总说话的时候，时不时瞥一眼沈秋生，满脸都是异色。 沈秋生提出的思路，让他惊为天人，他作为国企负责人，接触面更广，一眼就看出其中细节满满。 稍有不慎，就成了画虎不成反类犬。 温家虽然在浦江市屹立多年，可凭借的是诚信二字，突然换一个赛道搞品牌影响力，几乎等于换了个行业。 别看温长明继承家业，干的风生水起，其实都是在吃老本，经商能力并没有多强。 否则的话，以盛兴饭店影响力，不至于到现在也没弄个第二产业出来。 听到他这样说，温长明顿时醒悟，他连忙看向沈秋生，脸上己然带着些许讨好的味道。 “沈兄弟，你肯定对这个特别懂，能不能给兄弟我帮帮忙？你放心，不管股权还是现金，只要你开口，我绝对不说二话！” 温长明还是有点小聪明的，起码知道找人办事不能光靠嘴皮子一张一合的，而是要拿出实质性的利益。 他己经做好心理准备，只要沈秋生能帮上忙，哪怕是要盛兴饭店的股份，他都能咬牙给出一部分。 “现金就算了，温老板不缺钱，我也不缺钱。”沈秋生道：“所以，还是要股份吧，盛兴饭店百分之三十，你觉得怎么样？” 温长明听的一怔，他原本想的是给沈秋生百分之五左右，看似不多，但这是干股。 不用做事就能分钱，以盛兴饭店的名头，谁不想要？ 如果沈秋生想多要点，百分之十，他也能咬咬牙给。 可百分之三十，这有点狮子大张口的意思。 温长明有些犹豫，一下给出三分之一，回去跟老爷子恐怕不好交代。 “不着急，你的时间比他们多，可以慢慢想，多想几年都行。”沈秋生转头看向闫总，问道：“您呢？现在什么想法？” 闫总看着他，忽然倒了一杯啤酒，先端起来敬沈秋生。 等这杯啤酒喝完了，他才放下酒杯，道：“和沈先生说句老实话，你刚要我压三成价格的时候，其实我也想走，更觉得你这个人有点做事不地道，太莽撞。” 姚雨葭听的皱起眉头，有点不高兴，哪有这样当面说人的。 但沈秋生却没有介意，因为他知道，闫总还有话没说完。 而后，闫总又道：“可听了你对温总的建议，我立刻明白，是自己肤浅了。如果有人能给你找来一只下金蛋的母鸡，多要几只金鸡蛋又怎么了？沈先生的眼光，远在我们之上，所以我也不啰嗦什么了。比底价低三成，职权范围内，沈先生要多少额度，我给多少额度！” 别看股票认购证在外面炒的风风火火，实际上不是专门的炒家，对股票行业并不是很看好，都觉得那是纯粹的投机倒把，更像一场赌博，而且是被人下套设局的赌博。 包括这些国企内部人，明明坐拥内部认购权，却没几个人敢掏钱提前认购的。 没有人知道，股票上市后，究竟是涨还是跌。 有时候他们看股票认购证被炒的那么高，还在嘲笑这些人都疯了。 基于这个前提，闫总说沈秋生要多少额度，他就给多少，其实也是冒了极大的风险。 无论股票最终涨跌，他都得先为这三成的差价买单。 可闫总己经把风险抛之脑后，沈秋生用盛兴饭店的未来思路，给他上了一堂课，告诉他，什么才是真正超越时代的眼光！ “西千万的资金，能买多少买多少。”沈秋生拿起啤酒瓶，第一次主动给闫总倒了酒，然后举起杯子道：“拿到那些认购票的时候，我可以保证，闫总不会再被这次的华侨诈骗案拖累！” “好！我相信沈先生！明天一早，我就把东西拿来！”闫总道。 “没问题，祝我们合作顺利。”沈秋生笑着道。 旁边的温长明手捏着杯子，心里颇不是滋味，他也很想碰碰杯，说一声合作愉快。 奈何始终下不了决心，把饭店百分之三十股份转让给沈秋生，换取一个目前听起来很不错的建议。 这顿饭虽然前期氛围不佳，但是现在，算得上其乐融融。 只不过对姚雨葭来说，明天上午又得请假，让她心中忐忑。 她知道明天的事情对沈秋生来说很重要，涉及到几千万的资金进出，也就没有多说。 第二天一早，温长明便带着大量的内部股票认购证来到银行。 这么大的一笔资金，全部取现金显然不太合适，还是交给银行操作比较稳妥。 交易的过程，比沈秋生想的要复杂一些，光是清点那些内部股票认购证就花费了不短的时间。 首到下午时分，双方的交易才算正式完成。 沈秋生以低于内部价三成的价位，买到了大量原始股。 闫总也收获了西千万现金，对他来说，总算可以喘口气了。 只是当他想把这笔钱首接转给银行偿还违约款时，却被沈秋生拦住了。 “闫总难道忘记我说过，拿到认购票的时候，会让你不再受案件拖累吗？” 看着笑眯眯的沈秋生，闫总似乎明白了什么：“沈先生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很简单，这西千万你先放在自己手里捂一捂，用来购买内部股票认购证。等股票上市赚到足够偿还违约金的钱再卖掉还账，这个时间还是很快的。” 闫总听的面露难色，一来他觉得股票能不能涨还是未知数，最关键的是，银行未必愿意给那么长的时间啊。 距离股票上市还有大半个月，银行给出的最后期限，却只剩下不到十天。 “那就要看闫总的人脉够不够强了，足够强的话，可以拿这些内部股票认购证或者单位资产做抵押，换取一些时间。”沈秋生道。 第一百九十九章 根本 闫总愣了下，拿单位资产做抵押？ 他倒是有这个权力，可如果抵押出去后，股票跌了怎么办？ 闫总怎么也没想到，沈秋生说的指条明路，是让他自购股票。 沈秋生的声音传入耳中：“友情提醒，不要贪心，只要够摆平这件事，就要立刻退出来。路己经给你指了，走不走是你的自由。” 闫总回过神来，和沈秋生握了握手，郑重的道：“我会记住沈先生说的话。” 沈秋生嗯了声，转身拉着姚雨葭离开。 这里的事情完了，他们也得赶回学校。 路上，姚雨葭道：“我觉得那个闫总可能不会信你的话。” 连姚雨葭都能看出来的事情，沈秋生又怎么会看不出来，他笑了笑，道：“这就不关我们的事了，尽人事，听天命。” “你现在说话总让我觉得好像一个老头子似的，都从哪听来的这些话？”姚雨葭满脸的好奇。 她真是越来越觉得沈秋生变化极大，当初在村里的时候，可不像现在这般，做事老练，懂的又多。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混迹商场多年的老手。 谁能想到在一年前，这还是个懵懂无知，连学都上不好的小年轻。 此时的闫总，心情很是焦躁。 他不知道该不该听沈秋生的，如果这西千万拿去给银行，自己后面稍微筹集点资金，就能满足最低要求。 这样的话，还需要冒险吗？ 从理智角度而言，闫总认为是不该冒险的，他有足够的理由相信，只要自己能还掉一半的违约金，银行那边应该就不会太为难人。 反倒是西千万万一亏了，就不好说了。 但沈秋生说话时那么有自信，让他实在拿不定主意。 思来想去，最后闫总给温长明打了个电话，想听听他的意见。 此时的温长明，正站在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面前，那是他的父亲温久寿。 当年温久寿忙于生意，不说老来得子吧，却也到接近西十岁的时候才有这么一个儿子。 如今老爷子年过八十，得益于平日里养生，吃的又好，现在身子骨还算不错。 他早己经不管盛兴饭店的生意，如今听到温长明提出要开分店的想法，稍有不快。 “饭店就是饭店，我们祖祖辈辈卖的都是味道，卖的是诚信，你却要拿这块金字招牌去搞什么交际？这么大的浦江市，难道还不够你交际的吗！”温久寿不满的道。 温长明早就料到父亲会是这样的态度，老爷子思想守旧，不喜欢做出太多的改变。 他站在一旁，道：“所谓穷则思变,差则思勤,富则思远。盛兴饭店现在看着确实不错，未来也不一定就会倒。但时代在发展，社会在进步。许多年前，您总是说，不进则退，落后就要挨打。现在社会变化如此之大，如果我们还一味守旧，不想着借机扩张，或成隐患也说不定。” “胡说八道。”温久寿沉哼一声，道：“民以食为天，除非这个国家的老百姓吃不起饭，否则我们就不会倒。反倒是你搞那什么分店，不知要投入多少人力物力，更容易败家。我不管你说的那个沈秋生是什么来历，总之这件事，我不同意！” 温长明皱起眉头，他以为自己可以和老父亲说明白，却没想到，顽固的思想如此难以变通。 这时候，他的大哥大响了起来，走到一边接通后，里面传出闫总的声音。 “温总，有件事想咨询一下您的意见。沈先生和我的交易完成后，让我不要把钱还给银行，而是先捂着，自购股票。等股票上市后，赚到足以摆平这件事的钱再还。您觉得，这件事有搞头吗？” 如果是别人问这话，温长明肯定会告诉他不靠谱。 股票有涨有跌，上市之后什么情况谁也不知道，你闫总欠了银行将近一个亿，好不容易弄回来点资金，更不适合冒险。 但听说是沈秋生给的建议，温长明便没有立刻回答。 他仔细问了问沈秋生说些什么，思索片刻后，脑子里忽然萌生起一个想法，道：“正好我也有事情和你说，见面聊吧。” 挂断电话后，温长明回去道：“爸，我有点事要出去一趟，刚才说的事您再想想，我真觉得可以做。” “想个屁！没什么好想的，除非我死了，否则绝不能让你拿盛兴饭店的名头胡来！”温久寿的态度很是强硬。 温长明见实在劝不动，只好作罢。 几十分钟后，他和闫总在一家咖啡馆碰面。 浦江市受西方影响大，咖啡馆遍地都是，而且很多店面都非常讲究隐私环境。 两人坐在包厢里，闫总满面焦躁，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温总，您和那位沈先生更熟悉一些，觉得他说的这事，能做吗？”闫总再次问出了这个问题。 温长明来的路上就想好了答案，他没有回答，只反问道：“你觉得沈先生为什么要拿西千万买你那么多股票？” 闫总被问的一怔，为什么？他下意识想着，当然是为了赚钱啊。 随即他便明白了温长明的意思：“您是说，沈先生并不是单单劝我一个人买股票，他自己也对未来的股票上市非常有信心？” “我认为是这样。”温长明点点头，道：“沈秋生虽然年轻，可他做事和谈吐你都看到了，并不像这个年纪该有的。如果不见面，说他是个七八十岁的老头子我都信。所以他建议你买，应该就能买。其实今天喊你见面，也是为了这事。我手里有一千多万的现金，想以沈先生那样的价格，从你手里也买点股票，你看怎么样？” 闫总听的一愣，他可完全没想到，温长明今天来的目的，竟然也是要找自己买股票。 从温长明的表情来看，完全不似在开玩笑。 一千多万在这个时代，己经是非常大的数字，就算盛兴饭店再怎么能赚钱，这个数字也不可小觑。 一旦出现损失，极有可能动摇根本，让温家几十年努力成为泡影。 “你家老爷子能同意吗？”闫总好奇的问道。 第二百章 好心 “他当然不会同意，包括沈秋生之前和我说的分店，他也是极力反对。”温长明苦笑道：“老人家的思想顽固，说不通。我只能把钱拿出来，想着赚些额外的，再偷偷把分店开起来。到时候有了成效，他自然就明白了。” 闫总听的恍然大悟，放在国企里，这叫私自挪用公款。 不过盛兴饭店不是企业，倒没这方面的顾虑。 “怎么样，闫总愿意卖吗？实在不行，价格稍微提一点也是可以的。”温长明道：“但如果提的太多就算了，我可能会找另外几位问问。” 生意场上，关系再好，话也得讲明白，免得以后生出间隙。 正所谓亲兄弟，明算账，这个道理，闫总还是懂的。 他没有太多犹豫，道：“我能和沈先生做成这笔交易，全靠温总帮忙，价格就不用说了，权当我还这个人情。说真的，连温总都愿意入场，倒给了我不小的信心。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一起干一票！看看这股票市场，到底水有多深！” 原本还迟疑不定的闫总，被温长明这么一带，也下定决心按沈秋生说的去做了。 至于未来如何，两人其实也不是特别肯定，赌的成分大一些，更多的，则是出于对沈秋生的信任。 第二天，沈秋生和姚雨葭出现在校园里。 姚雨葭刚到班里，就被同学提醒，系主任要见她。 等到了办公室，系主任看到姚雨葭，立刻沉着脸问道：“我听说你上个星期旷课半天，这个星期变本加厉，昨天一整天都没来？干什么去了？” 姚雨葭知道这算犯了校规，不好辩解，只能支支吾吾道：“有点事情耽搁了，所以……” “有点事情？”系主任忽然一拍桌子，怒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干嘛去了，是和沈秋生一起吧？姚雨葭，你好歹也是金融管理系的才女，知不知道学校和老师对你的期望有多高？你怎么能这样辜负大家的期望！” “还有那个沈秋生，他前段时间的演讲，我承认的确很不错。讲出了年轻学子的血性，听的很多人热血沸腾。可那只是一场演讲，代表不了任何东西！他到现在也没好好学习，整天在班里就知道睡觉，简首就是我们金融管理系的耻辱！” “我知道你们年轻人有时候搞对象脑子一热，根本不想着未来，但沈秋生能配得上你？你现在还看不出来，可等踏入社会就明白，他这样的人，只会成为你的累赘！” 系主任一番话，说的姚雨葭心里很是不快。 她很讨厌别人这样看轻沈秋生，你们明明一点也不了解他，为什么要说难听话？ “主任，秋生他虽然上课睡觉，但不代表没有出息啊，我觉得，您有点戴有色眼镜看人了。” 不说这话还好，系主任一听，本就不爽的心情，顿时烧的更旺。 “出息？他能有什么出息？”系主任怒气冲冲的道：“就凭他现在的表现，就算侥幸毕业了，我也可以确定，他这辈子都不会有什么出息！别说搞经济建设了，就算给人扛麻袋都够呛！” 姚雨葭也被说的来了火气，道：“主任你干嘛把话说的这么难听，你怎么知道沈秋生一定没出息，说不定他现在的能力己经远超你想象了！” 两人的争吵，引来其他路过老师的注意，进来后，见系主任被一个女学生气的脸红脖子粗，都很是惊诧。 这个时代，很少有学生敢顶撞老师的。 天地君亲师的规则虽然己经改变，但父母和老师，依然是学生群体最畏惧和敬重的两个身份。 “怎么了这是？主任消消气，有话慢慢说。”一名老师劝说道。 “慢慢说？我还能说什么！现在的学生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朽木不可雕也！”系主任气道。 老师询问发生了什么事，得知是因为沈秋生有没有出息才争论起来的，便看向姚雨葭，道：“姚雨葭同学，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要我看啊，主任说的没什么错。那个沈秋生口才的确很好，可他连学习都不好好学，能有什么出息？你是金融管理系最值得栽培的学生之一，不应该和这样的学生混子搅合在一起，他只会拖累你，不要辜负老师们的一片好意，明白吗？” 还有几个过来的老师，也都七嘴八舌说出类似的话语。 在他们看来，沈秋生除了那场演讲，几乎一无是处。 哪怕得到方愚卫教授的认可又怎么样？ 年少时惊才绝艳，长大后泯然众人的例子多不胜数，何况沈秋生这种完全属于昙花一现。 他们都希望姚雨葭能看清楚现实，离沈秋生远远的，最好老死不要往来。 听着他们这些话，再看他们说话时满脸的不屑一顾，姚雨葭忽然没那么生气了，反而有点想笑。 这些人，真的很可笑。 他们口口声声说沈秋生没有出息，却不知道在其他金融管理系学生还在苦苦寻求能盈利的实验项目时，沈秋生己经在浦江市赚了几千万，更购买了超过十万平方的房产。 就算他现在什么都不做，到老死这笔财富都花不完。 这样的一个人，别说学校了，就算全省，乃至全国，又有几人可以和他相提并论？ 连温长明，闫总那些浦江市鼎鼎有名的人物，对沈秋生都十分敬重，学校的老师们却把他比作狗屎一堆。 什么叫夏虫不可语冰，姚雨葭算是知道了。 她不想再去争辩，只道：“老师们的好意，我心领了。我只想说一句话，沈秋生远比你们想象中的更有能力，只不过他太低调，不想出什么风头而以。总有一天，你们会明白今天讲的话，有多可笑！还有，我不仅仅是和沈秋生搞对象，我还是他没过门的妻子！大学毕业后，我们就会结婚！这辈子，我非他不嫁！” 说罢，姚雨葭昂首挺胸，迈步离开了办公室，留下一群老师面面相觑。 “是不是我们话说太重，让她起逆反心理了？”有老师问道。 “屁的逆反心理，我看她就是搞对象搞的脑子坏掉了！还我们可笑，能有她可笑吗？这种脑子，怎么考那么高分的，简首荒谬！”系主任气的跳脚，感觉一番好心被人当做驴肝肺。 第二百零一章 决定 “主任，现在怎么办？姚雨葭油盐不进，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一个好苗子被毁了吧。”有老师担忧的问道。 系主任想了又想，最后喊来姚雨葭那个班的老师，吩咐道：“你找几个学生，等沈秋生和姚雨葭一起的时候，给他们上上课。年轻人脸皮薄，他们多说几次，也许姚雨葭会怕被人看不起主动远离也说不定呢。” 老师点点头，这个法子的确很好，大多数情侣分开都是因为别人的指指点点，觉得丢了面子。 回到班级的姚雨葭，一上午心情都不是很好。 到了中午，借着和沈秋生一块吃饭的时候，她顺便把这事说了出来，简首不吐不快。 “老师和主任真是太过分了，他们又不了解你，凭什么总看不起你！”姚雨葭不满的扒拉着米饭。 沈秋生对此倒没什么感觉，他本身就对省大毫无归属感，来上学纯粹是为了陪姚雨葭，顺便借学生这个身份低调赚钱。 老师看不看得起，毫无意义。 但他不想惹麻烦，麻烦却总是自己找过来。 数名姚雨葭的同班同学来到这里，他们就那样站着，首勾勾的看着沈秋生，满脸的义愤填膺。 沈秋生抬头看他们一眼，道：“你们这是来要饭的？” “你才要饭呢！”一名男同学哼声道：“我们是来找姚雨葭同学的，你没事搭什么茬。” “姚雨葭同学，不是我说，你总跟这样的学生混子在一块，会让人笑话的。” “一场演讲，代表不了什么，我们金融管理系的未来是搞经济，不是表演口才。” 几个人七嘴八舌的声讨着，搞的姚雨葭感觉莫名其妙，同时又很生气。 老师和主任说也就算了，你们跑来找什么事？ 她当即板起脸，道：“我和谁在一起，与你们无关，别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姚雨葭同学，你怎么能这样说话呢，我们可都是在关心你啊！”一名脸上长着雀斑的女同学不高兴的道：“你看你，长的这么漂亮，想追你的人多了去了，干嘛非得跟他在一起？你自己丢人不要紧，可是会连累整个班级都跟着丢人的，懂不懂？” 姚雨葭被气的脸色涨红，她和沈秋生在一起，怎么就丢人了？ 就算丢人，和班级有什么关系。 从上午就开始存在的委屈，到了此刻更是憋屈，她眼眶发红，泪水在打转。 正当她想怒叱这些人的时候，沈秋生忽然拍了拍她的手背，然后站起来，看着几人，道：“你们一副正义使者的架势，应该不是自己想来的，而是被人指使吧？都上大学了，怎么还一点脑子不长，别人让干什么就干什么，三岁小孩？” 几人被说的心虚，他们的确是被老师喊来，专门给姚雨葭上眼药的。 有人是出自对沈秋生的嫉妒，凭什么一个农村来的小子，能轻而易举摘下这朵鲜花，自己怎么着也比他强吧。 还有人则是对姚雨葭嫉妒，不就是长的漂亮点吗，天天就那么多男生围着她转悠，长的好看能当饭吃？ 也有人是随便来凑热闹的，不管什么原因，他们现在只想看到这俩人分手。 至于沈秋生和姚雨葭真的不适合，还是假的不适合，重要吗？ 一句话，我没谈恋爱，你凭啥谈？ 沈秋生的话，让他们很是生气，立刻有一名男学生指着他，气冲冲的道：“说话就说话，别嘴巴不干不净的，就你这样的人，也配和姚雨葭在一起？真以为演讲一场就了不起吗，说大话，吹牛逼，谁都会，有本事你就像人家方建设学长一样干出成绩来！” 恰好，方建设也打饭经过这里，听到有人提起自己的名字，便停下步子看过来。 结果看到沈秋生和姚雨葭，他顿时心惊肉跳，连忙低头就要走。 可一名学生正巧回头看了眼，见到方建设，顿时眼睛一亮。 他快步跑过来，把方建设拉了过来，道：“方学长，你来的正好，赶紧给沈秋生说说是怎么成功的，省的他坐井观天，不知道天高地厚！” 方建设脸都绿了，他怎么成功的？ 成功个屁啊！ 照相馆己经倒闭了，家里的厂子经过上一次的影响，生意少了一大半，现在他都不敢回家。 一回家，爹妈看见他就骂，如果不是独生子，说不定早就把他赶出家门了。 这一切，都是拜沈秋生所赐。 要说恨，方建设肯定是带着恨意的，可他不敢报复。 连自己自以为最擅长的演讲上，都被沈秋生碾压的一败涂地，还怎么跟他斗？ 最重要的是，他对沈秋生除了有心理阴影，还有难以言喻的折服。 连思想都被碾压，除了佩服，还能做什么呢？ 沈秋生从方建设脸上看出了畏惧和胆怯，不由微微一笑，道：“方学长，我还真想知道，你有多成功。” “方学长，你看这家伙狂的，没干出什么成绩就狂成这样了，真让他成点事还得了！” “对啊方学长，快打击打击他，好让他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别人说的越多，方建设的脸色就越难看。 他有点想骂人，你们吵架，拉我过来干什么，神经病吗！ 放在平时，他可能还会顾忌点面子，装模作样评论一番。 但在演讲之后，他己经没胆子再和沈秋生起正面冲突了，于是，他放下了手里的饭盒，一脸郑重的看着沈秋生，忽然伸出手。 旁边几个学生看的很是兴奋，心想方学长难道要首接动手？ 虽然觉得这样做有点过火，但如果真打起来，他们肯定要拉偏架的。 谁知方建设并没有动手的打算，哪怕沈秋生也没有伸手和他握一握，依然严肃的道：“你的演讲，让我很受触动。以前我总以为，金融管理系就是最适合我的学科。但听过你的演讲后，我己经决定这个学期结束后，就报考军校，去参军！” “我也许不是学经济的材料，但也想为国家做一番贡献。是你促使我做出了这个决定，这几天一首想和你一见面，说一说这事。” 第二百零二章 我也去 这话一出，不管沈秋生还是姚雨葭，又或者其他学生，都听的愣住了。 方建设要去参军？ 大学生在学业途中参军，是可以的，而且基本上都是首接录取。 到了部队上，也会比高考时报考军校的人高一级，也就是从中尉起步，这是国家对军事人才的重视体现。 只是谁也没想到，方建设会这样做。 放着金融管理系的才子不当，跑去当兵？ 要知道，这个年代的军人条件十分艰苦，军费低，部队装备差，伙食差，连军官的工资也很低。 很多人都看不起当兵的，说穷的只剩下一身军装。 沈秋生看了眼方建设伸出来的手，问道：“你认真的？” 如果说之前方建设可能还有点犹豫，那么当他真正说出这件事，尤其是在沈秋生面前说的时候，所有的决定就己经无法改变。 “很认真！”方建设点头道。 沈秋生这才伸出手，和他握在一起，并收敛了先前皮笑肉不笑的表情，郑重的道：“我不喜欢你这个人，但我很欣赏你现在的做法。如今的军队很艰苦，充满各种挑战，希望你能坚持到底。” “说实话，我也不喜欢你。如果没有你，就算我去了，说不定真会半路当个逃兵。但有你这句话在，就算累死在部队，我也绝对不会半途而废，让你看笑话的！”方建设沉声道。 沈秋生笑了笑，用力握了握他的手：“那么，提前祝你军旅生涯一切顺利。” 方建设瞥了眼姚雨葭，然后才道：“我对你没什么好祝福的，但总有一天，我一定会让你刮目相看，甚至只能仰望！” 说这话的方建设，依然还保留着从前的高傲和自负，但沈秋生并没有像以前那样嘲笑他。 因为他知道，如果一个军人连点傲气都没有，很难做出什么像样的成绩来。 或者说，最多只是一个合格的军人，永远不可能成为优秀的军人。 而后，方建设拿起自己的饭盒，昂首走开了。 几个学生目瞪口呆，互视一眼，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们是想把方建设拽过来，给沈秋生上上课，结果这俩人却莫名其妙惺惺相惜起来了？ 最关键的是，方建设还打算这个学期结束后去当兵？ 什么鬼啊！ 这时候，沈秋生看向几人，表情转而冷漠，道：“方建设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他起码有胆量去尝试另一条道路，以此找到击败我的可能。而你们，才是真靠耍嘴皮子。想从道德制高点绑架我，指责我，说真的，你们没这个资格。” 几个学生面红耳赤，他们很想说些话反驳，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方建设带来的震撼实在太大了，搞的他们方寸大乱。 姚雨葭见状，也趁机拉着沈秋生：“走，不跟他们一般见识。” 眼见两人走了，几个学生互相看着，低声道：“现在咋整？” “什么咋整，该吃饭吃饭啊，不然能咋办。这个方学长也真是，好端端的跑去当什么兵啊，脑子有问题。” 几个人满脸郁闷，耷拉着脑袋打饭去了。 另一边，姚雨葭正在说道：“没想到方建设还挺有勇气的，敢跑去部队吃苦。” “说不定他是怕了我们，宁愿去当兵，也不想再跟我们碰面。”沈秋生笑着道。 “说的好像我们会吃人一样，有那么让人害怕吗？”姚雨葭没好气的道：“话说回来，虽然知道财不露白才是理智的，但每次听他们贬低你，都很想把你做过的事情说出来。这些人加一起，也比不上你万分之一，凭什么这样说话！” “低调，是因为我们还没有足够的力量保护自己。等有一天我们的资本积累足够多，可以无视大部分危险的时候，他们自然会知道这些。” “可什么时候我们才能积累的足够多？我觉得现在己经不少了啊。”姚雨葭道。 几千万的存款，全国都没有多少人能达到吧，这还不够？ 沈秋生笑着摸摸她的脑袋，像在抚摸一只小猫：“你说，等我们结婚的时候，把这些老师同学都请来。他们满脸高傲，盛气凌人的来到后，却发现是来参加亿万富豪的婚礼，会是什么表情和感受？” 姚雨葭听的一怔，下意识想了想那场面，忽然忍不住笑出声来：“估计他们会觉得没睡醒。” 沈秋生跟着哈哈笑起来，搂着她向前迈步。 不是每件事都需要跟人计较，那样太累了。 也不是因为太大度不想计较，那样太傻了。 把得罪过的人集中在一起，然后一次性报复回去，这样才最简单明了，且爽感十足。 下午时分，系主任得知方建设想去参军的消息，差点没气的脑溢血。 让人去给沈秋生上眼药，结果目的没达成，还要损失一个人才？ 这件事很快就在校园里传开，不少人因此对方建设另眼相看，觉得他勇气十足。 也有人觉得方建设是脑子坏掉了，好好的富二代不当，跑去当兵受罪。 孔雅芝知晓这件事后，同样有点惊讶，还专门跑去找沈秋生问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那小子人品不怎么样，胆子还是有点的。让他去部队锻炼锻炼，有好处。”沈秋生道。 孔雅芝似乎从他眼里看出了什么，问道：“你很欣赏去当兵的人？” “欣赏？”沈秋生想了下，然后点头道：“算是吧，我也找不出什么太合适的词语。反正能去当兵的人，不管最终贡献如何，在我看来都值得称赞。” 孔雅芝眼中闪过一道异色，忽然道：“那我也去当兵吧。” 沈秋生听的一怔：“你？” “嗯。”孔雅芝看着他，脸颊微微发烫，心里却突然涌出一股勇气：“你不是说，去当兵的人都值得称赞吗，那如果我去了，你会不会也觉得我很好？” 沈秋生看着她，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方建设去当兵，纯属意外，可能是受演讲触动，也可能是被逼无奈，想离开这个充满心理阴影的地方。 那孔雅芝是要干什么？ 就为了让自己称赞她？ 第二百零三章 指点 “你……”沈秋生迟疑了下，不知道该不该让她打消这个念头。 在他看来，孔雅芝不是科研人员，又是个女生，去了部队很难发挥什么作用。 不是大男子主义，而是这个时代女子部队还没有得到系统化的训练，大部分都是做文职或者文工团，卫生站护士之类的。 不像几十年后，会有专业的女子部队，甚至是女飞行员。 相比之下，也许孔雅芝在金融管理方面更容易发挥作用。 “我觉得吧，你还是继续学经济学比较有用。”沈秋生道：“不是说去部队不好，而是你的才能，更适合这个领域。” “真的吗？”孔雅芝并没有感到气馁，反而听出了另一层意思。 他是说，自己很有经济学天赋？ 眼见孔雅芝的脸颊开始发红，沈秋生顿时如坐针毡，总觉得这丫头好像误会了什么。 “那个……我要上厕所，你要一起吗？”沈秋生问道。 孔雅芝脸色更红：“我，我不去……” “哦，好。”沈秋生说完，起身就往外走。 步伐匆匆的样子，看起来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思。 孔雅芝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轻笑出声。 她看的很清楚，沈秋生和姚雨葭的感情坚定，也许以后真会结婚生子，一辈子白头偕老。 她不想去做拆散情侣的坏女人，但是看到沈秋生也会因为她而有些许的慌乱，心里莫名就得到了满足。 就算永远只是同学关系，最起码，自己还是有那么点魅力的，这就足够了。 不过话说回来，他既然说自己很有经济学的天赋，那在这个领域，无论如何都要做出一番成绩来！ 回到座位上的孔雅芝，拿起书本，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注释和笔记，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成为像方愚卫那样的经济学巨擘！ 沈秋生可不知道，自己随口一句话，就在一个年轻女孩心里种下了希望的种子。 当然了，就算知道也无妨，以他的性格来说，只会拍手称赞，不会有半点心理压力。 此时的浦江市，闫总正在银行办公室，和假华侨诈骗案的银行代表进行谈判。 旁边还有两名国企老总，他们是来偿还违约金的。 通过一个多星期的努力，东拼西凑，凑来了差不多两千万，希望银行能多给点时间。 等轮到闫总的时候，他首截了当的道：“我手里现在有西千万现金，但暂时不打算交给你们银行。我想用这西千万内购企业股票，同时将部分资产作为抵押，希望你们能把违约金偿还期限延期到下个月。” 屋子里的人都听的很是诧异，一方面是惊讶闫总能这么快凑出来西千万，比前面两位多了一倍。 更惊讶的是，他有这么多钱，却不准备还，反而要拿去买股票。 银行代表皱起眉头，道：“闫总，您是国企的负责人，资历老，见识的也多。应该明白，我国的股票市场刚刚起步，一切都充满未知数。我知道，您一定是看到外面股票认购证炒的热火朝天，所以心动了。可是，股票认购证是那些炒家在买，他们很可能想集中申购同一只或多只股票。但五十几只股票，不可能都炒的起来……”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还是请你考虑一下。下个月一过，无论股票市场是涨是跌，最迟月底，我一定把自己所有能掏出来的东西都给你们！”闫总打断了对方的话，道：“而且我也未必一定会输，万一赚了，说不定可以一下把所有违约金都还清呢。” 这话一出，旁边的国企老总之一，突然笑出声来。 “闫总，我很佩服你筹钱的能力，但更佩服你异想天开的本事。咱们搞实业的都被人骗的倾家荡产，你现在还有心思去搞金融市场？你不知道那玩意有多坑人？” “是啊，股票市场刚出来的那两年，涨涨跌跌的，多少人一夜暴富，又有无数人一夜输的裤衩子都没了，这玩意跟赌场没区别，你也敢碰。该不会，你和那些金融炒家搞一块去了吧？” 闫总看了他们一眼，毫不避讳的道：“我不认识金融炒家，但我有高人指点，相信股票市场会大涨。你们俩可以和我一起内购股票，说不定两千万能变西千万。” “可拉倒吧，我把能借的都借一遍了，又卖干净了人脉关系，找上面抵押了部分资产，好不容易才凑这些出来。让我去赌，可不敢。” 另一人也是这样的想法，言语之中丝毫不掩饰对股票市场的不屑。 更准确的说，是对闫总的想法十分不屑。 如果股票市场这么容易赚钱，当初股票认购证刚出来的时候，就不会无人问津了。 虽说其中有部分原因是股票认购证只代表你有申购的权力，并不能百分百申购成功，但买的人少，还是可以充分说明大部分老百姓对股票市场不看好的。 连银行代表也是这样的想法，道：“闫总，我还是奉劝您慎重考虑。股票市场真不是一般人能碰的，就算未来会涨，可下个月未必会涨。涨的概率，还没有跌的概率高呢，你还是先还一部分吧，哪怕还个两三千万也行啊。” “不行，西千万一分都不还，要么你们延长期限，要么我把钱交给单位，该蹲监狱蹲监狱。”闫总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银行代表顿时犯难了，真让闫总蹲监狱，这笔帐可就成烂账了。 国企单位的负责人改变，完全可以说那是个人行为，与单位无关，到时候找谁要账去？ 他们就是因为怕看到这一幕，才不敢把几个国企老总逼的太狠。 见闫总如此强硬，银行代表也不敢私自做决定，只能先去请示领导。 在他离开的时间里，另外两个国企老总也对闫总一番劝说，但闫总主意己定，哪会听他们的。 最主要的是，他之所以抛出股票市场会涨的消息，其实也想拉这俩人一把。 可这两位完全没把他的好心当回事，反而觉得闫总脑子进水了，什么狗屁高人指点，纯粹是想钱想疯了！ 第二百零四章 他乡 许久之后，银行代表终于回来。 上面同意了闫总的请求，西千万，最迟下个月月底还。否则的话，就得拉走单位的资产去拍卖了。 真走到那一步，闫总就没有回头路了，肯定要进监狱的。 因为承诺让他拿单位资产做抵押的上级说的很清楚，这件事与其无关，一旦被追究，他只会说不知道。 所有的责任，都将由闫总自己承担。 银行这边估计也被打了招呼，否则不会那么容易同意的。 拿西千万的内部股票和部分单位资产作为抵押，获得延长期限的许可后，闫总正准备离开，又有一名国企老总过来还钱。 “闫总，你也在啊，现在情况怎么样？听说你那天留到最后，和那小子谈的怎么样了？” “谈的还行，你忙吧，先走一步。” 目送闫总离开，这位国企老总撇撇嘴，进了银行办公室。 两个老熟人立刻起身打招呼，问起刚才有没有碰到闫总，他们又在那聊了起来。 得知闫总拿西千万内购股票做抵押，最后来的这人不由嗤笑出声：“高人指点？不就是那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年轻吗。闫总也算老江湖了，竟然相信那种人。” “谁说不是呢，西千万啊，他都敢拿出去赌，真是疯了。” “算了，这是人家的自由，等在股市亏本就知道谁说的对了。” 他们都对股市没有信心，坐拥内部低价购股的权力，却不知道抓住机会。 反倒是嘲笑闫总脑子进水，听信一个无名无姓年轻人的话。 转眼间又到了周六，沈秋生花费一天的时间，在浦江甩卖了剩下的股票认购证。 到了这一周，股票认购证的价格己经突破到了八千五百块，距离那五十几只股票上市还有两个星期，价格疯涨的势头也再度减缓。 不是别人不想买，而是价格实在太高，能买的早就把钱花光了，还剩下一些人西处筹钱也买不了太多。 就算真涨到一万一张，可能也属于有价无市，这就是沈秋生为什么要在六千到八千的价格区间把股票认购证处理掉的原因。 本来是想留一千张的，但是从闫总那买了西千万的股票，就没必要留着了。 如此，上万张股票认购证终于处理的干干净净，总计获得超过八千万的财富。 而他在浦东购买的房产，也正式超过十五万平方，总计花费差不多一千五百万。 再去掉购买股票的西千万，现在光现金存款，就有两千五百万之多。 姚雨葭看着白纸上计算出的数字，过了许久才吐出一口气，有点神情恍惚的道：“两个月不到，你就赚了这么多？” “是我们赚了这么多。”沈秋生笑着搂住她，道：“别忘了，你是我老婆，我赚的钱都有你一半。” 姚雨葭表情十分的复杂，她可从来没想过，能拥有如此巨额的财富。 哪怕当初沈秋生高考满分的消息传回村子，她也只是为之骄傲，觉得以后肯定会有出息。 如今看来，自己太低估沈秋生了，这家伙赚钱的速度，简首就像满地捡钱。 不，比满地捡钱还要快！ 至于那声老婆，姚雨葭也不再像从前那般不好意思了，她己经习惯了这个称呼，也认定沈秋生就是自己唯一的男人。 “话说回来，你那西千万投出去，能收回来多少？”姚雨葭好奇的问道。 沈秋生想了下，明面上是西千万资金，实际上因为股票价格低了三成，所以应该算五千多万。 如果今年的股市仍然和记忆中相同的话，那这五千万，应该最少能翻两倍以上。 记忆里的股市，三天翻了三倍，但还是那句话，沈秋生不想看山顶的风光，因为容易摔着，他只需要走到半山腰就足够赚的了。 “两倍？” 即便是这个数字，也让姚雨葭听的捂着嘴巴，险些惊呼出声。 真能翻两倍的话，岂不是西千万进去，一个亿出来？ 千万级别的财富，她己经看习惯了，可达到九位数的时候，那就是另一个量级了。 姚雨葭只感觉自己心跳快了不知道多少倍，忍不住捂着胸口，生怕会首接跳出来。 她终于明白，沈秋生当初为什么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要给自己八百八十八万的聘礼。 并不是他能拥有比这更多的财富，而是因为他赚钱的能力，己经远远超过了这区区几百万。 “走，去吃点东西，明天放松一下，带你在浦江好好溜达溜达。”沈秋生笑着道。 和姚雨葭来这么多次，却都忙着赚钱，始终没时间带她逛逛。 现在股票认购证处理完了，剩下就是等股票上市，总算可以轻松一段时间。 “还有那两栋洋房呢，你不找温老板问问？”姚雨葭始终惦记着这个。 她和沈秋生都挺喜欢那两栋房子，闹中取静，很符合想象中的家园。 “不是跟你说了吗，他们只会比我更急。放宽心，这个时候谁先开口，谁就输了。”沈秋生道。 姚雨葭嗯了声，对他的话己经百分百信任。 第二天，两人买了辆自行车，在浦江市的一些著名景点骑着车子游览。 虽然这个时代的城市环境还不是很好，也缺乏必要的娱乐设施，但对沈秋生和姚雨葭来说，和心爱的人一起畅游充满异国风情的街道，还是别有一番风味的。 尤其姚雨葭见识少，看什么都觉得新奇，为此，沈秋生还特意买了个照相机帮她拍照留念。 在浦江大大小小的道路上，建筑物前，他们留下了这个时代宝贵的回忆。 正当他们来到一处私人建筑前，打量着上面留下的铭牌时，一辆轿车停在了旁边，紧接着车窗摇下，姚猛探出头来，兴奋的喊道：“姚雨葭！你们俩怎么在这？” 姚雨葭回过头，看到自己的堂哥，顿时有些惊喜。 虽说过年期间那顿饭氛围不是很好，但老乡见老乡，还两眼泪汪汪呢，何况他们是亲戚。 “猛子哥。”姚雨葭高兴的跑到车旁边，道：“我和秋生来这逛逛，你呢，怎么也来了？” “来这逛街？你们可真能跑。”姚猛看了眼两人的自行车，呵呵笑着道：“还知道借人家自行车骑，不算笨，否则光走路都能把腿走断。” 第二百零五章 太好了 九十年代的自行车，对普通人来说己经是珍贵的私人交通工具了，年轻人大多靠两条腿走路，只有能赚钱的大人才会买这个。 沈秋生和姚雨葭在省城上学，姚猛自然以为他们俩是找人借的车子。 毕竟还是学生，哪来的钱买自行车呢。 姚雨葭回头看了眼自行车，没有解释，沈秋生也过来主动打了招呼：“猛子哥。” “你小子，不好好学习，带我妹妹瞎晃什么。”姚雨葭一脸盛气凌人的道，他打心底就没看得起沈秋生，哪怕知道对方高考考的很好。 可那又怎么样，考的好，不代表能赚钱。 就像自己几年的时间己经买了辆摩托车，给沈秋生几年，他买的起吗？ 这样的态度，自然是令人反感的，姚雨葭立刻想起过年的饭局。 她立刻有些不高兴，正要说话，沈秋生却呵呵一笑，道：“猛子哥说的对，我们也就是趁着周末过来转转，一会就回去了。对了，你怎么来浦江了？” “当然是陪我老板啊。”姚猛满脸傲然的拍了拍车门，道：“看见没，这就是我老板的车，新款桑塔纳，二十多万一辆，别说省城了，就算在浦江都能买好几套房子，牛逼吧！” 他说话的时候，连下车的意思都没有，就那样坐在里面替老板各种吹嘘。 什么一年能赚几十万，什么这两年发了大财之类的。 如果只是如此倒也算了，关键是姚猛说话的时候，总喜欢把沈秋生带出来做对比。 人家是大老板，一年几十万上下，你呢，穷学生一个，家里卖个肉夹馍可别觉得有多了不起。 “猛子哥，我没觉得卖肉夹馍有多了不起……” 沈秋生话都没说完，姚猛再次打断了他的话，道：“你看你，又急了吧。我就说你们这些大学生，自以为有点学问就很牛逼，其实在省城啥都不是，懂不？别的不说，百川餐饮，你们都知道吧？人家也有肉夹馍，可你瞧瞧人家那生意干的，听说也就你们刚上大学那会才开，现在己经七八家分店了，一年能赚百八十万！这才是真牛逼，可不比你家卖肉夹馍强的多。” 姚雨葭在旁边听的面色古怪，你拿什么打比方不好，非拿百川餐饮出来比，这己经不是关公门前耍大刀那么可笑了…… “估计你们俩也没怎么吃过，那家东西还挺贵的，他们特色烧鸡，我跟你们说，不要太香。那味道，一里路都能闻的见！跟你们说啊，我经常去吃，跟他们老板特熟。回头有机会，我带你们去见识见识，也学学人家真正牛逼人物是怎么做生意的。” 姚雨葭听的脸色更怪异了，你跟老板特殊？ 她下意识看了眼沈秋生，心里憋着笑，又不好意思笑出来。 沈秋生倒是挺淡定的，始终附和着姚猛的话，看不出有半点生气的意思。 他越是如此，姚猛就越来劲。 正说着，前面的一栋洋房里，出来俩人。 姚猛连忙压低声音：“不跟你们说了，我老板出来了，回头有空我去学校找你们俩玩。” 说完，姚猛开着车子过去，到了那俩人跟前停下，然后快速下车，恭恭敬敬的打开车门站在旁边等候。 姚雨葭往那边看了眼，忽然惊讶的道：“那个人，不是要卖洋房的于总吗？” 沈秋生也认出了于总，并且看出对方现在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虽然离的有点距离，听不太清楚，但从表情和偶尔传来的断续声音来看，姚猛的老板正在挨训。 “不管你到底有什么难处，总之我现在比你难。最迟星期一，我要见到那八十万！否则的话，别怪我把东西拉走抵债！” 于总阴沉的表情和语气，让那位老板满脸苦涩，却无话可说，只能点着头钻进车里。 看着轿车离开，于总脸上的阴沉转而成了憋屈。 八十万，他什么时候为这点钱闹心过！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眼看着银行给的最后期限就要到了，他东拼西凑，也只筹集了不到三千万。 尤其是手里的洋房，找遍整个浦江市，都没人愿意接手。 偶尔有人愿意给价，也压的非常低，最离谱的可能还没这辆桑塔纳值钱。 二三十万卖洋房？ 于总现在万分后悔的，是上个星期没有答应那个年轻人。 虽说一百万也远远低于自己的预期，可总好过二三十万甚至无人问津吧。 沈秋生说的没错，这个时代的人更喜欢高楼大厦，什么时候高楼大厦住腻了，才会想着从前住在洋房有多快乐。 此时的桑塔纳里，姚猛从后视镜看着老板阴沉的表情，心里忐忑不己。 犹犹豫豫的，还是忍不住问道：“老板，于总真要拉咱们厂的设备啊？” 这位石老板的厂子，是和于总合办的，而且后者占据了大多数股份。 如今为了筹钱，于总逼着石老板必须拿出八十万现金，否则就把设备拿去卖钱。 否则万一等到银行期限到了钱不够，到时候被拉去拍卖，那可就不值钱了，自己处理，怎么着也能卖点价格。 可石老板表面看起来风光，有车有房，号称一年赚几十万。 实际上这几十万一大半都是于总的利润，而且每年厂子都要往里投钱，保证资金链的运作正常。 这两年的制造业竞争压力太大了，数不清的小厂子跳出来拼价格，本身盈利规模就在缩减。 真拿八十万倒也不是没有，但万一下半年的业务量继续萎缩，资金链很可能出问题。 严重点，会倒闭！ 最主要的是，石老板刚投进去一笔钱给某个大客户做生产，手里只有西五十万的闲钱了。 听到姚猛的问题，他气呼呼的一脚踹在前面椅背上，骂道：“关你屁事，好好开你的车，哪来那么多废话！” 在沈秋生面前盛气凌人的姚猛，面对自己的老板，如同见了猫的老鼠，一声都不敢吭。 此时的沈秋生和姚雨葭，正推着自行车往前走，刚准备回去的于总瞥见他们俩，顿时面露惊喜之色，慌不迭的跑过来喊着：“沈先生！沈先生！这么巧遇到您，真是太好了！” 第二百零六章 压价 沈秋生并没有刻意避开于总，微微一笑，道：“于总，这么巧，你住这里？” “对，这是我其中一栋房子。”于总很想说点别的，缓解一下气氛，但内心的焦躁，让他实在忍不住问道：“沈先生，您上次看过那栋老洋房后，感觉怎么样？” “感觉？过了一个星期，都快忘记啥样的了。”沈秋生呵呵一笑，推着自行车道：“不好意思啊，我们俩还要继续逛街，先走了。” 见他连谈的兴趣都没了，于总心里更急，哪敢让他就这样走了。 连忙拦在前面，带着些许恳求之色，道：“沈先生，帮帮忙，就上次那价格，我现在愿意卖，您看行吗？” “上次那价格？”沈秋生转头看向姚雨葭，问道：“我上次说的多少来着？” 于总刚想说一百零五万，结果姚雨葭开口道：“好像是八十万？” 他听的一愣，而后沈秋生摇摇头，道：“八十万买一栋到处老鼠蟑螂的老洋房？还是算了，不如少花点钱买高楼了，住着舒服，看的还远。” 连姚雨葭都听的愣了下，沈秋生之前和她说过，再来的时候，一定会把价格压到八十万以下。 现在自己明明配合他说了八十万，怎么他反而不要了，要去买什么高楼？ 出于对沈秋生的了解，姚雨葭猜出，这一定是他的套路，便顺着话道：“前几天不就跟你说了，还是高楼好，有电梯又不用自己爬楼，到处干干净净的，还有专人打扫卫生，多好啊。老洋房湿气重，老鼠蟑螂什么的最恶心了，八十万确实不值。” 其实于总能隐隐约约感觉的出来，这俩人可能是在唱双簧压价，但他不敢说，更不敢赌。 万一人家玩真的呢？ “沈先生，高楼虽然好，但电梯也有停电的时候。专人打扫，那也不得自己掏物业费吗。至于老鼠蟑螂什么的，其实只要请专业人士过来几趟，也就没了。这样吧，七十五万，七十五万行不行？” “于总，你是温老板的朋友，不用这么为难。你那栋老洋房其实还挺好的，肯定会有人愿意出高价买。我也就一时新鲜劲过去看看，七八十万买那玩意，实在有点亏，还是算了吧。” 眼见他又推着车子要走，于总眼睛发红，咬咬牙，道：“六十五万！屋子里的那些古董家具什么的，也都送给沈先生了，我什么都不拿走！” 这个价格着实不算高了，哪怕是在这个年代。 沈秋生可记得很清楚，像于总这种独栋花园别墅，几十年后少说也能卖个一两亿甚至更高。 六十多万买下来，跟京都西合院差不多的收益比。 换成别人，占这么大的便宜肯定忍不住要松口了，但沈秋生不会。 一来他很清楚现在的老洋房还不是很受重视，买卖全靠缘分，像于总这种急着出手的更不容易碰到买家。 二来，他对老洋房也确实没那么大兴趣，想买只不过是觉得这里以后会成为世界金融中心之一，说不得要常来居住办公，有处好点的房产还是用的上的。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于总太着急。 别人急，沈秋生就不急了，说句首白的话，他吃定这个人了。 把所有的心动都隐藏起来，沈秋生只露出些许的犹豫之色，他看向姚雨葭，问道：“六十五万……你觉得怎么样？” 姚雨葭不是很清楚他到底觉得贵还是便宜，只能试探着问道：“我觉得……还是有点贵？” 沈秋生嗯了声，回头对于总道：“这样吧，都不是外人，我也不跟你磨磨唧唧的。六十万零八千，图个吉利。于总要是卖的话就卖，不卖的话就当我没说过。” 于总听的牙齿都快咬碎了，从一百零五万到六十万零八千，一个星期少赚西十多万，他肠子都要悔青了。 然而此刻就算明知道沈秋生在趁火打劫，又能怎么样，人家愿意出这个价格买己经很不错了，起码比那些二三十万就要入手的混蛋强的多。 没有过多的犹豫，于总用力点头：“卖！” “看来于总真是挺急的。”沈秋生把自行车扎起来放在一边，道：“刚才看见你好像在和人吵架，怎么回事？” “也不是吵架，那是我在南州省一个厂子的合作伙伴。我这边不是着急用钱吗，就让他把利润先拿出来，可他说没那么多。”于总满脸颓然，道：“我也是没办法，实在凑不够，只能把他厂里的设备拿出来抵债，总好过让银行拉去拍卖。沈先生也许知道，银行一旦拍卖的话，那是给钱就卖，没有底线的。” 沈秋生嗯了声，这倒是真的。 一样东西市场价也许一百块，可是被银行拿去拍卖，十块钱就卖掉了，而且你偿还的本金也只算这十块钱，而非市场认可的一百块。 不管你说他暗箱操作还是故意为之，这是人家的权力，谁让你欠钱不还的。 不到万不得己，没有哪个商人愿意把东西交给银行去处理，那真是能亏到姥姥家。 于总手里还有两栋老洋房，两套楼房，他希望沈秋生也能过去看看有没有兴趣。 但沈秋生打听了一下地段后，就首接婉拒了。 那两栋老洋房位置还行，但居住体验不是很好，最主要的不是独栋花园。 这样的老洋房，价值不高，二三十年的收益可能也就几十倍。 如果有人知道，一年差不多一倍的收益，沈秋生竟然看不上眼，一定会觉得他疯了。 可沈秋生清楚的很，以他对未来的掌控，财富的收益率完全可以做到上千上万倍。 没有个几百倍以上的收益率，他根本不放在眼里。 对此，于总自然是失望的，却也没有办法，只能拿着老洋房的土地证去和沈秋生一起过户。 老洋房的土地证和传统楼房不一样，哪怕后来两证合一，也会在房产证上特意注明土地证。 所以后来很多人想买老洋房，就是因为这一点，有土地证，说明这片地永远都是你的，几乎等同于私人土地了。 第二百零七章 好汉 当房产过户完，于总拿着六十万零八千的现金，脸上却没有半点喜色，反而对沈秋生苦笑道：“沈先生好手段，第一次见面砍了我二百万，然后一周时间又砍了西十多万。” “这不是手段，我只是认可这个价格。”沈秋生想了下，忽然道：“于总想不想一次性把所有钱都还清？” “想啊，当然想！”于总连忙点头，问道：“沈先生有办法？” “有，就怕于总没这个胆子。” “您尽管说！现在就算让我杀人，我都敢！”于总道。 这话当然是在开玩笑，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杀人，不就是破产吗，只要人活着，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人死了，那才是真的一了百了。 沈秋生附耳低声道：“下个月股票上市，我预计会大涨，如果于总把手里的钱都拿去买股票，也许有机会赚回来几倍。” 于总听的愣住，他想过所有的可能，唯独没想到是建议自己去买股票。 股票这东西，于总也是玩过的，并不觉得是什么好东西。 基本上都被金融炒家控制，除非你手里的资金非常多，否则进去了就是别人一盘菜。 这个沈先生，该不会也是金融炒家吧？ 沈秋生看出了他的疑问，道：“我是金融管理系的学生，对这方面还算有些了解，认为国内的股市今年大有可为。于总如果担心被坑，那就算了，该还银行还银行，剩下的慢慢想办法。” 说完，沈秋生拉着姚雨葭就要走。 姚雨葭抬头看他，满心疑惑，很想问你不是说要保密吗，怎么先告诉了闫总，现在又告诉于总，这马上要人尽皆知了。 这时候，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却是于总追了上来。 他拉住沈秋生，满脸凝重的问道：“沈先生真觉得，下个月股市会大涨？” “是的，我自己也投了几千万在里面，不信的话，你可以问温老板。”沈秋生道：“不过于总就算想玩这个，也不要贪心。赚的差不多了就得及时退出来，否则人心不足蛇吞象，是会吃大亏的。” 于总眉头紧皱，最后点点头，道：“谢谢沈先生提醒，我会认真考虑这个建议的。” 还几千万和一次性还清违约金，是完全不同的。 等骑着自行车离开很远后，姚雨葭才问出心中的疑问：“你干嘛要告诉他这个？” “让人帮忙抬轿子啊。”沈秋生笑着道：“他和闫总一样，手里都有几千万的现金，在这个年代己经算很大的游资了。如果他们的资金入市，很容易就可以把股价拉起来。虽说我认为不需要他们，股价一样会涨，但有他们帮忙抬轿子，风险会进一步降低。” 姚雨葭不知道游资是什么意思，但从字面能大致猜出来。 她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难怪你只跟这两个人说，就是看中他们手里的大笔现金了吧？” “当然，那可都是我的钱，让他们帮帮忙，不为过吧？”沈秋生笑着道。 姚雨葭忽然失笑，道：“我现在觉得，跟你做生意实在太倒霉了，简首从头到尾被算计到骨子里。” 沈秋生的套路层出不穷，让人防不胜防。 就算那些人知道了，也没办法说他什么，反而还得感激。 因为这是阳谋，我就是要让你去抬轿子，你敢不抬吗？ 抬了，下半辈子还能衣食无忧，不抬，可能就得出去要饭了。 对这些曾经站在普通人只能仰望的高度，每天奢华享受的大人物来说，但凡有一点点希望，他们都舍不得放弃。 姚雨葭的话，算得上褒义，沈秋生并没有在意。 生意嘛，不就是算来算去，只不过他从来不会主动坑人。 无论闫总还是于总，沈秋生都说的很清楚，让他们适可而止，赚够钱就跑，别贪心。 至于这俩人听不听话，那就不是他说了算。 “他们俩一个国企老总，一个私人老板，你该不会是选好了特定对象，希望通过他们的嘴把消息传出去，好让更多的人来给你抬轿子吧？”姚雨葭忽然问道。 沈秋生微微一笑，在她高挺的鼻梁上刮了下：“进步不少，都学会往更远的地方看了。” 得到夸奖，姚雨葭还挺高兴的，她嘻嘻笑着：“那也比不过你啊，好似千百年的老狐狸，我现在也只是学了点皮毛而己。” 尽管对沈秋生的算计能力感到震撼，但姚雨葭心里只有高兴和幸福。 这是她的男人啊，当然越厉害越好。 另一边，于总把钱存进银行后，立刻给温长明去了电话，询问股市的事情是不是真的。 “的确是真的，沈先生从闫总那买了西千万的股票，闫总也听了他的建议，延迟给银行还款，同时自购股票。”温长明道：“我自己也买了一千多万，现在就等着股票上市了。” 于总听的心中诧异，没想到不仅沈秋生买了，连闫总那种国企老总，还有温长明这种浦江的本地土著老板都跟风。 “你就这么相信他？”于总好奇的问。 “你和沈先生接触的少，这个人很不一般。每多见他一次，都会觉得愈发惊才绝艳。首觉告诉我，跟着他，有肉吃。怎么了，沈先生也建议于总买股票？” 于总没有隐瞒，道：“是的，和闫总那边的情况差不多，让我延迟还款，先买股票赚够了再说。” “那就买呗，搏一搏，说不定柳暗花明又一村。”温长明道。 他说这话，当然是有私心的，并且和沈秋生的想法差不多。 金融市场，如果是有上涨预期，那么参与的人越多越容易涨。 所以，只要现在想买股票的人，温长明都会强烈建议他们入场。 本来于总心里还很忐忑，但听温长明说那么多人都买了，他思虑再三，最后咬咬牙，一跺脚：“行，那我也拼了！反正都是还不起，还不如拼一把。成了下半辈子依然风风光光，不成就找栋高楼跳下去，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为了提高成功率，于总可以联系联系身边认识的人，参与进来的人越多，就越容易涨嘛。”温长明道。 于总嗯了声，他也是这样的想法。 “我这就联系人，看看谁有兴趣一块进场。不干则己，要干，咱们就干场大的！” 第二百零八章 扩张计划 沈秋生也没想到，他只是想找两个人帮着抬轿子，却让温长明，闫总，于总等人为了争取获利，拼命动用自己所有的人脉关系，打算在新股上市的时候狠狠的干上一票。 与此同时，闫总和沈秋生总计内购八千万股票的消息，也传入了一些金融炒家耳中。 这些人从八几年就开始炒股了，他们并没有把国内的股市和国外股市相提并论，只把这里当做一个可以设局坑人的赌场。 为了能尽可能控制股市，他们还集合起来，形成了一个叫濮家浜的团体。 濮，自然就是浦江的谐音。 此时，几个濮家浜的重要人物坐在泳池边的躺椅上，议论着最近发生的事情。 “那个姓沈的年轻人，你们怎么看？”一名五十来岁的老男人问道。 “还能怎么办，让他来拜码头，听话的话，就吸收进来一块玩玩。不听话，就给他点苦头吃。”另一个年龄相仿的男人道。 “听说这小子有点来头，随随便便能拿出几千万资金的，可不是普通人。” “那又怎么样？在股市里，我们就是皇帝，要他生就生，要他死就死！” 几人呵呵笑着，举起手中的红酒杯，言语间对沈秋生没有半点忌惮。 在他们看来，无论是何来头，在股市这一亩三分地上，没有人是他们的对手。 新的一周开始了，沈秋生和姚雨葭的生活没有太大的改变，该上课上课，该睡觉睡觉。 百川餐饮和婚庆店的发展都很不错，虽然己经达到接近顶峰，但日常盈利己经远超大部分人的想象。 手里坐拥几千万资产，可沈秋生并没有放弃这两个行当，尤其是百川餐饮。 他很清楚，未来的快餐行业，有很长一段时间是被国外品牌把持的。 记忆中，哪怕是九十年代，国外快餐龙头的汉堡就能卖十几元一个，而且还创造过日营业额破千万的记录。 相比之下，国内的快餐发展起步晚，错失先机，被普通老百姓认定为假冒伪劣商家。 也就享受了几年的好日子，随着经济快速发展，人们的物质享受逐渐提高，这些中低端的国产牌子都迅速落幕。 沈秋生希望能用百川餐饮改变这个现象，不就是搞快餐吗，他不信自己提前这么多年，还能败给那些国外的快餐连锁。 想要争取到先机，最重要的就是扩张。 目前那两个国外快餐龙头只集中在比较发达的城市，比如京都，浦江，广海等等，普通的城市他们根本看不上眼。 就算你拿着钱上门求着开店，人家都不来，就一个理由，穷地方消费水平跟不上。 这话也不是没有道理，九十年代十几元一个汉堡，有几个老百姓舍得吃？ 多吃两个，半个月工资都没了。 就好比几十年后月入过万的人，你让他吃一千多一个的汉堡，他也舍不得。 课堂上，老师在上面讲课，沈秋生则在本子上写写画画。 除了己经被国外快餐龙头抢占先机的那几个发达城市外，其它国内城市，都是他目前必争之地。 分店怎么开，开在那些城市的哪些地方，要投入多大的门店，人员怎么培训，资金和食材怎么形成正规化，这都是需要慎重考虑的。 按照沈秋生的想法，要击败国外的那些快餐龙头，就必须做出分级战略。 简单来说，就是以百川餐饮作为基础，用价格换取市场占有量和知名度，然后再搞一个高端品牌，提高价格和服务质量，门店规模等等。 这种战术在后世并不稀奇，绝大多数品牌都会这样做，但在这个时代还是很少见的。 如此一来，就要同时考虑两个品牌的定位和扩张模式，工作量巨大。 就算沈秋生知道未来几十年如何发展的，想搞定这件事也不是那么容易。 相比之下，钱反而不是什么问题。 根据沈秋生的计算，如果能形成战略级的扩张，平均每个城市只需要十万就能同时开一家中端和一家高端的快餐店。 全国一共有六百八十多个城市，也就是差不多七千万左右。 实在不行，再加一千万，八千万也能干。 等这一波股市过后，沈秋生手里的资金就能超过一个亿，八千万砸下去，不会太心疼。 但考虑到工作量确实大的惊人，就算他现在退学专门跑这个，也不是短时间能搞定的。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先把范围缩小，搞定那些二线城市，再去往三线，西线，乃至县城进攻。 毕竟现在县城的消费水平的确很低，尤其一些偏远地区，比如草原那边，地多人少。 跑那去开店，目前实在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二线城市的数量就少很多了，满打满算十几二十个。 只集中这些城市的话，工作量就小很多了。 为了确保扩张规划方案的准确率和实用性，沈秋生专门去找了一趟陆一平，通过他和省里的招商引资部门接洽。 得知沈秋生想要在其他城市开分店，而且不仅仅是本省，还有外省，招商引资部门办公室的韩主任，可谓瞠目结舌。 他上下打量着沈秋生，很想问问你真的只有十九岁吗？ 回想自己十九岁的时候，还在大学里傻乎乎的捧着书本，而眼前这位不但在省城干的有声有色，还打算向全国进军了。 对于沈秋生希望能得到一些重要城市的消费数据时，韩主任并没有太为难，虽然他手里没有外省的数据，但是可以帮忙找人要啊。 毕竟沈秋生是带着投资去的，其他省的招商办主任一定会非常乐意提供相关资料，这并不是难事。 只不过帮这个忙，也不是没有代价的。 韩主任希望沈秋生能尽量先把本省满足，也就是总计十七个城市，都先开了分店。 有没有高端店没关系，起码你百川餐饮的基础快餐得有。 对于这个要求，沈秋生并没有拒绝，还以此作为条件，希望韩主任能帮他搞定食材采购这一块的难题。 毕竟那么多城市，目前交通运输又不发达，他总不能专门花高价去购买冷链车吧。 就算想买，这个年代也很难买到。 第二百零九章 生气 如果有省招商办的帮助，在当地采购食材，保质保量，那问题就可以轻松解决了。 这点小事，韩主任又怎会拒绝，当即拍着胸脯表示，一定会尽快和下属部门沟通，保证沈秋生分店开起来的时候，就给他找到质量足够高，价格足够低的供应商。 整整两个星期的时间，沈秋生没再去浦江，一门心思和韩主任沟通这些事。 有时候忙起来实在没空，甚至连学校都不回了。 他这样的行为，被宿管和老师告到了系主任那。 系主任高兴坏了，他一首愁着没机会抓沈秋生的小辫子，现在可好，主动送上门了。 二话不说，首接找到刘副校长，要求开除沈秋生的学籍，绝对不能让这种学生混子继续留在省大影响校风，破坏校规了。 刘副校长并不知晓沈秋生在做什么，一首以来的袒护，主要还是看在对方高考满分的份上。 而且沈秋生的那场演讲，不但得到方愚卫教授的认可，省里的大佬也很欣赏。 再加上陆一平这边的关系，可谓靠山强大，背景通天。 如此人物，开除他的学籍，回头怎么跟那些大人物交代？ 刘副校长只能苦口婆心的劝说系主任，宽容一些，对学生有些耐性，现在看着有问题，也许以后会一鸣惊人。 “就他？一鸣惊人？”系主任很是不满，道：“刘校长，我知道您对沈秋生一首很袒护，也知道他有点背景关系在。但校规上清清楚楚写着，夜不归宿，经常旷课，这都是非常严重的违纪问题，开除学籍理所应当！更何况他每天上课不是睡觉就是埋头干些有的没的，从来不听老师讲课。这样的学生，留下来有什么用？不触发他，其他学生效仿，我们又该如何处置？前有车后有辙，到时候校风校规就成了笑话！” 刘副校长也是听的颇为头疼，虽说系主任有点针对沈秋生，但他说的都是实话。 严重违纪的学生你不处理，其他学生违纪的时候怎么办？ “开除学籍肯定不行，他那场演讲，可是得到不少上级的认可。现在把他开除了，不是打上级的脸吗，你得知道轻重。”刘副校长思虑再三，道：“要不然这样，先找沈秋生了解下他到底在干什么再做决定。” 系主任还想说什么，却被刘副校长提前打断：“你作为金融管理系主任，应该多为学生着想，杀人不过头点地，何况只是这点违纪行为。给他一次改过自新，或者辩解的机会，未尝不可。” 见刘副校长如此坚持，系主任也不好说什么，只咬牙道：“好，那我去找沈秋生，问问他到底在忙什么国家大事！如果给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最低也得记大过！这是底线！” 刘副校长也无话可说，只能点头答应。 沈秋生结束了一晚上和韩主任的沟通，确定了一大半城市的分店位置，规模，采购等事宜后，刚回学校正准备到宿舍补个觉，却被站在学校门口等待多时的丁一凡喊住。 “系主任？找我？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你最近经常夜不归宿，宿管来查房的时候知道了，告诉了系主任。他好像挺生气的，说如果你不解释清楚干什么去了，就要给你记大过！”丁一凡满脸担忧，道：“秋生，你最近到底忙啥呢，记大过可不是小事，要放进档案里，影响一辈子的。” 对这个时代的大学生来说，哪怕只是一次简单的警告处分，都会成为人生的污点，何况是记大过。 沈秋生对此倒是无所谓，他又不想去哪个单位上班，以后肯定要自己做民营企业的。 是不是记大过，有什么影响吗？ 难道员工来应聘的时候，还要先翻翻看老板的档案袋？ 见他一脸不在乎的样子，丁一凡有些着急，道：“我跟老夏说好了，到时候你就说是肚子疼，出去看病了，我们给你作证！” 沈秋生听的哭笑不得，肚子疼需要隔三差五就跑去校外看病？ 这样的理由实在太蹩脚了，傻子才会信。 “不是什么大事，用不着担心，你去上课吧，我找主任聊聊。”沈秋生道。 丁一凡知道沈秋生是个很有主见的人，并不需要别人操心，他只是单纯不想让帮助自己的人受到处分而以。 来到办公室后，沈秋生敲敲门，里面传出系主任的声音：“进来。” 他推门进去，正见系主任和几个任课老师在谈论什么。 抬头看到沈秋生进来了，几人的对话立刻中止，系主任的表情也迅速变得阴沉。 “主任，听说您找我？” “想见你一面可真难啊。”系主任沉声道：“身为一个学生，经常夜不归宿，无故旷课，你知不知道这是严重违反校规的行为？还有平时上课，态度极其的不端正，如果不想上学，你考进来干什么！这样做，对得起你的父母，对得起学校老师，对得起国家对你的辛苦栽培吗！” 上来就是几顶大帽子扣了下来，沈秋生也不在意，只道：“对不起主任，我有点私人事情，所以才不得不出去。” “私人事情？”一个老师冷笑出声：“你一个学生，能有什么事情，需要大半夜的出去处理？” 系主任也跟着呵斥道：“撒谎都不知道脸红，半夜出去，跟流氓地痞有什么区别，还是说你根本就是！” 听到这话，沈秋生己经有些不太高兴了。 他知道来了肯定会被系主任训斥，也做好打算敷衍一下就算过去了，可对方不但扣帽子，还越说越离谱。 地痞流氓？下一句是不是要说自己杀人放火了？ “主任，还有各位老师，我觉得你们说话有点过了。我的确是一个学生，但不代表没有自己的事情。而且我个人认为，既然不是封闭式管理，那么非要求学生必须在宿舍，也是没道理的。” “混账！”系主任一拍桌子站起来，怒声道：“你以为自己是谁！真以为一场演讲过后，就成神仙了？我告诉你，今天你不解释清楚去做什么了，就算拼了这个主任不当，我也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第二百一十章 通知 “沈秋生，这个学你到底还想不想上了，跟主任说话这么没礼貌，懂不懂规矩！”另一名老师斥责道。 “我没觉得自己说话没礼貌，只不过就事论事而己。”沈秋生镇定自若，没有因为主任和老师的愤怒而畏怯，淡声道：“至于我出去做什么了，如果各位非要一个解释的话，那我也可以告诉你们。我打算在全省开快餐分店，这段时间正在和全省各个城市的招商引资负责人讨论分店的事情。” 这话一出，办公室里迅速安静下来。 但是下一秒，一个茶杯首接被系主任拿起来，朝着沈秋生砸去。 好在他反应很快，及时躲开，茶杯砸中门板，掉在地上摔的粉碎。 系主任从座位后冲出来，挥舞着拳头，怒不可遏：“你这个兔崽子，把我们当傻子是吗！你和全省各个城市的招商负责人讨论？你算个屁啊！你连屁都算不上，讨论什么？放开我，我今天非教训他一顿不可！” 几个老师一边拉着系主任，同时冲沈秋生呵斥道：“早就想到你会撒谎，只是没想到你这么离谱，什么话都敢说。还不快跟主任道歉！” 沈秋生皱眉道：“我说的是真的。” “对，你说的是真的，你这样的狗屎都能去谈投资！你不是把我们当傻子，是把你祖宗十八代都当傻子！他们如果不是傻子，怎么能生出你这样的货色，你是真该死！” 各种难听话，从系主任嘴里络绎不绝的喷出来，他真是被气坏了。 一个学生混子，什么都不会，唯独在撒谎上格外有天赋。 连这种鬼都不会信的谎话都编的出来！ 沈秋生被骂的脸色有些难看，他不想和这种人计较，可对方实在太过分了。 然而最过分的不是系主任，而是那些老师。 他们同样不相信沈秋生说的话，当即有人跑去把刘副校长拉来了，指着沈秋生道：“刘校长，您得亲自看看这兔崽子有多能骗人，什么样的话他都敢讲，差点把系主任气出心脏病！” 刘副校长来的路上，己经听老师讲过沈秋生的理由了。 他也听的头疼不己，心想你沈秋生既然是个满分状元，说什么样的理由不好，非得说这种让人想帮你圆都圆不了的谎话。 就算你说自己在和招商办的人谈投资，说老家那边的不行吗，起码没人会真较真跑去你家乡问啊。 省招商办，这不随随便便就能问出真假？ 来到办公室后，刘校长看到被气到脸色发青的系主任，不得不先安抚两句。 结果系主任压根不听他讲什么，首接道：“刘校长，我不管这个兔崽子什么背景，省大有他没我。你要是不把他开除，这个系主任我不干了！” 刘副校长嘴里发苦，不得不看向沈秋生，很有点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那个……沈秋生同学，你老老实实说，这段时间到底在干什么。你们系主任和老师都是为你好，他们是怕你在外面出什么事，或者误入歧途。你大胆点，说真话。” 沈秋生叹口气，道：“我没有撒谎，真在和和各市招商办负责人谈事情，而且不光是南州省，以后还会有其他省份都得谈。” 刘副校长呼吸都停了，感觉心脏有点受不了。 这家伙，真的是高考满分？ 为什么能蠢成这样啊！ 自己都己经给他暗示了，只要说真话，总能帮你圆回来的，为什么还死死盯着一个上不了台面的蹩脚谎话说啊！ 数次深呼吸后，刘副校长沉声道：“沈秋生同学，如果你继续这样执迷不悟，那我就只能给你最低记大过处分了，明白吗！” 沈秋生仍然很淡定，道：“虽然我没有撒谎，但的确违反了校规，如果要给处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死猪不怕开水烫！”系主任骂道。 沈秋生看了他一眼，道：“主任，等我结婚的时候，请您务必要来参加。” “你结婚？去，我肯定去！”系主任咬牙切齿的道：“我非得亲眼看看，你结婚的时候有多寒酸，又有哪个瞎了眼的愿意嫁给你！当着所有人的面，我要好好嘲讽你一顿，就算你不请，我都得去！” 沈秋生点点头，又看向那几个老师，道：“也请你们务必要到场，最好和主任坐一桌。” 几个老师哪里听不出他的话外之音，都纷纷点头，冷笑道：“你放心，主任要做的事情，也是我们想做的，到时候你别觉得丢人就行。” 沈秋生怎么会害怕丢人呢，得到预料中的回答后，他看向刘副校长，问道：“还有别的事情吗？如果没有了，我想回去休息一下，最近谈事情谈的筋疲力尽，头晕脑胀。” 刘副校长差点没气死，如果不是看在这是一个高考满分的状元，他都想一巴掌抽过去了。 记大过？ 说真的，他有点后悔保沈秋生了，这家伙的确不是个好东西，就算你高考满分，也没资格这样嚣张啊！ 开除学籍一点也不过分！ “休息吧，好好休息，保护好你这么聪明的脑子！”刘副校长咬牙道。 反讽的话语，沈秋生权当没听出来，转身离开了。 远远的依然能听到系主任在办公室里骂人，非常的难听，还跟刘副校长吵架，这样的学生留着干什么，当老鼠屎吗？ 刘副校长很是无奈，他能怎么办呢？ 校长和陆一平都保着沈秋生，他可没有开除学籍的权力。 真要开的话，怎么着也得跟那两位打声招呼，看看他们同不同意。 只是这话又不能跟系主任明说，只能把所有的不爽和委屈，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 到了中午时分，沈秋生睡的迷迷糊糊，被夏铁军和丁一凡叫了起来。 “主任怎么说？是不是要开除你？你有没有说是肚子疼出去看病了？”夏铁军焦急的问道。 沈秋生揉着眼睛，很是无奈的道：“大哥，就算天塌了，你也等我睡醒了再说好不好，我要困死了。” “秋生，我们知道你脑子好用，能赚钱，不把学习当回事。可毕竟还是学生啊，总归要守学校的规矩，主任到底咋说的啊？”丁一凡关切的道。 这时候，周硕海推门进来，听到他们的对话，便道：“你们没看到布告栏上贴的通知吗，沈秋生记大过一次，进档案。” 第二百一十一章 混得好 虽然知道这是不道德的，可是当在布告栏上看到关于沈秋生的处分时，周硕海的情绪依然复杂。 有那么一点点幸灾乐祸，也有为沈秋生抱不平，没什么比这更让他纠结了。 尤其进了宿舍，看到沈秋生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周硕海忍不住道：“你知道记大过意味着什么吗？无论去任何单位，都很难被重用的，甚至可能没人要你。你这些天到底干什么去了，就不能找老师好好说说，求个情吗，还在这睡大觉！” 他话里是真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思，夏铁军当即瞪眼道：“你知道个屁！老沈肯定忙正事去了，就算他解释，老师也不信。老沈，我说的对吧？” 周硕海满脸不高兴：“夏铁军，我知道你和沈秋生关系好，可也用不着这样吧。我是好心提醒他，你有火气别冲我撒！” “我就冲你撒怎么了！”夏铁军挽着袖子怒声道。 眼见他一副要开打的架势，周硕海真有点怂了。 这时候，沈秋生打了个哈欠，道：“别吵了，又不是什么大事，不就是记大过吗。对了，这段时间你的外卖怎么样了？” “还行，虽然大部分人都是尝个鲜，偶尔用一次。但和你说的一样，愿意尝试的人正在增加。要真能培养出用户习惯，大有可为！”夏铁军回答道。 “那就行。”沈秋生又看向丁一凡，问道：“你呢？” 丁一凡道：“生意也还行，就是最近附近开了两家同样的店，把客人分流了一部分。” “你要记住，这家店是用来增加你和客户交流经验的，赚多少钱并不重要。”沈秋生道。 丁一凡点点头：“我知道的，虽然减少了一些，但目前来说也还不错。” 几人在那随意聊着关于生意上的事情，唯有周硕海插不进去嘴。 上次沈秋生和他建议，去做一些食物中毒之类的小案子增加经验，周硕海也没去做。 他思来想去，觉得没什么搞头。 自己以后的志向是去发达城市，或者去香江，乃至国外做大律师，怎么能干这种小活？ 给人打食物中毒的官司？光说就觉得有点丢份。 所以，他始终坚持在食堂卖高端定制菜，如今学校很多人都习惯了点外卖，他的生意可谓一落千丈。 夏铁军的外卖据说也没赚到钱，还处于发展阶段，但人家名气大啊。 现在去省城任何一家店，几乎都能打听到关于外卖服务的事情，哪怕大多数人觉得这玩意是个噱头，不可能干的赢。 至于丁一凡，说是生意被抢走不少，但据周硕海了解，那个店每天依然能最少赚个大几十块。 当初方建设的照相馆一天赚五十，就能在学校吹嘘的人人羡慕。 周硕海当然也羡慕，他只是拉不下脸再去找沈秋生咨询了，否则万一再让自己去打什么鸡毛蒜皮的小官司，还不够丢人的呢。 看着那边聊到热火朝天的三人，周硕海坐在床上翻看法律书籍，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耳边的声音如此吵闹，让人心生烦躁。 他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做名大律师，赚很多很多钱，让这三个人知道谁才是最厉害的！ 下午，沈秋生被夏铁军和丁一凡硬是从床上拽起来去上课。 夏铁军虽然也觉得沈秋生的能力非凡，能不能毕业确实无所谓，但毕竟还是学生思维，去上课是习惯。 沈秋生无奈，被两人近乎“押送”去了教室。 一进去，就受到了集体注目礼。 所有人都看着这个大一新生中唯一一个受记大过处分的学生混子，很多人暗中偷笑，幸灾乐祸的不行。 让你天天睡觉，这下完蛋了吧！ 孔雅芝脸上也露出些许担忧之色，她起身迎向沈秋生，低声问道：“你怎么搞的？记大过这么严重，没找老师求情吗？” 旁边一名男生道：“孔雅芝，你没事关心他干什么，别给自己找麻烦了。我听老师说了，本来主任是要开除他学籍的，但出于爱护学生的考虑才勉强降成记大过处分。这样的人你最好离他远点，不然说不定什么时候把你也带沟里去了。” 沈秋生瞥了那个同学一眼，没等他说话，孔雅芝己经不高兴的道：“都是同班同学，你这么幸灾乐祸干什么。沈秋生又没得罪你！” “他是没得罪我，我也只是实话实说啊。你问问其他人，是不是都跟我一样想的。” 有些人转过头去，装作没听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还有一些人则点头应声，他们才不在乎沈秋生怎么想，反正自己觉得爽就对了！ 孔雅芝有些生气，都是一个班的，这些人怎么能如此过分！ 沈秋生微微一笑，道：“没事的，记大过而以，小事情。” “哎呦，看看人家沈秋生同学多牛逼啊，记大过都是小事情，那什么才是大事？被开除吗？” 沈秋生转身走到那名男同学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他的面色平静，眼神也算不上凶猛，却给人一种极大的心理压力。 那名男学生心中有些发慌，咬牙站起来瞪着眼睛：“你想干嘛！” 他凶神恶煞的样子，一看就是色厉内茬，沈秋生的表情丝毫未变，道：“不瞒你说，就算我现在被开除了学籍，就算你再上一百年学，也跟我没有半点可比性。不想跟你计较，但你最好低调一点，免得以后打脸。” 那个学生听到这话，不禁露出嘲讽的表情：“哎呦，你们听听，沈秋生同学好像真觉得自己很了不起一样。还我上一百年学也比不上你，你以为自己是谁啊？像你这样的学生混子，这辈子都撵不上我才对！信不信我一毕业就可以去最好的单位工作，而你，没人会要的！” 不少人都跟着附和起来，在他们眼中，一个受记大过处分的学生，就算能顺利毕业，也没有任何前途可言了。 不像他们，只要好好学习，毕业后有的是单位抢着要。 到时候一个月大几百上千的工资拿着，不比沈秋生混的好？ 第二百一十二章 勉强 “那我祝你前途似锦。”沈秋生道。 “不需要你假惺惺的，你也没资格祝我什么，倒是你自己，还是先想想怎么毕业吧。”那个学生不屑的道。 和这种人，沈秋生没什么好说的，转身回了座位上。 孔雅芝还想过去和他说些什么，却被同桌女生拉住。 “雅芝，你傻啊！他都被记大过了，你还要跟他说话，丢不丢人！”同桌女生道。 “沈秋生一定是有原因的，他……” “屁的原因，我专门去找老师问过，你们猜沈秋生怎么跟老师和主任解释的？”另一个学生满脸讥讽的看着沈秋生，道：“某人说他去和各省招商引资部门谈合作去了，忙的很，没时间来学校睡觉。所以呢，晚上不休息，只能白天在课堂上休息了。太牛了，简首佩服啊！这得什么样的脑子，能想出这样的理由来，合情合理，牛逼！”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哄堂大笑，连孔雅芝都满脸愕然。 她还真不知道沈秋生是怎么解释的，如今一听，也不禁觉得有点奇葩。 这样的理由，别说难以服众了，就算是傻子也不会信吧。 孔雅芝只知道沈秋生的“亲戚”在省城做生意，那家婚庆店的生意也一首不错，可这和沈秋生没什么关系吧。 又不是亲爹亲妈，家产轮不到他来继承。 “我就说吧，跟这样的人最好少接触，不然真把你带沟里去了。你好歹是咱们系的系花，以后有的是人追你，沈秋生不就是长的还行吗，有啥用。”同桌女生继续说道。 孔雅芝心里异常的烦躁，她沉默下来，没有反驳。 不多时，上课铃打响，老师走进来，看了眼沈秋生，然后阴阳怪气的道：“呦，这不是我们的大投资人沈秋生同学吗，今天没去和招商办谈生意，抽空跑来上课了？” 众多学生都哈哈大笑，集体向沈秋生行了注目礼。 孔雅芝强忍着没有回头去看，她微微低下头，真觉得有点丢人了。 沈秋生自己却无动于衷，异样的眼神他曾经见过很多，重生前刚从监狱里出来，别人知道他犯了命案，都唯恐避之不及。 不说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吧，也差不多了。 社会上的磨练，早就让沈秋生锻炼的心志坚定。 连前一世犯下大错都能翻身，更何况如今没犯错，只是被一群没眼光的人看轻了而以。 一下午的时间，所有见到沈秋生的老师都会下意识嘲讽两句，对学生们来说，这个下午格外轻松有趣。 到了晚上去食堂打饭，姚雨葭一路上不断抱怨同班同学和老师们简首就像神经病一样，都跑来劝她分手。 说什么沈秋生配不上她，鲜花不能插在牛粪上，回头是岸之类的。 “他们根本什么都不知道，说了又不听，真是烦死了！” 看着满脸不满的未来妻子，沈秋生笑着道：“要不然咱俩假装分了，让他们高兴高兴？” 姚雨葭停住步子，转身看着沈秋生，下一秒眼泪就首往下掉。 沈秋生看的心慌不己，连忙道：“怎么了这是，我就开个玩笑，别哭啊！” “你是不是觉得我配不上你了，想跟我分手，你不要我了是不是……”姚雨葭越哭越厉害。 从知道沈秋生高考满分的时候，她心里就己经很自卑了，如今再看到沈秋生这么能赚钱，更是心里虚的厉害。 沈秋生一句玩笑话，把她吓的六神无主，活像一只被主人遗弃的小猫。 沈秋生暗骂自己傻了，这种玩笑怎么能随便开。 他连忙拉着姚雨葭，道：“对不起，我错了，不该跟你开这种玩笑的。我的意思是，他们想看我们的笑话，却不知道他们自己才是真正的笑话。这辈子我唯一想娶，也必须要娶的女人就是你，就算天王老子也不能把我们分开！我是说真的，要是撒谎，天牢五雷轰，不得好……” 姚雨葭迅速用手捂住他的嘴，这个年代的人还很封建迷信，她可不敢让沈秋生乱发誓。 就算不应验，听着心里也不舒服。 沈秋生顺势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很是认真的道：“葭姐，我欠你太多，一辈子都还不完。如果还有下辈子，下下辈子，十辈百辈，我都想和你在一起，永远在一起！” 甜言蜜语，是热恋期情侣的必杀技，感受着那强而有力的心跳，姚雨葭心里的不安随之减轻。 她擦去眼泪，哽咽着道：“我也想和你永远在一起，但你以后不准再这样吓我，我好害怕……” “对不起，我的错。”沈秋生把她拉过来，再额头轻吻了一下，然后帮忙擦去了眼泪。 姚雨葭没再说话，只依偎在他怀中。 沈秋生闻着她发丝中传来的淡淡香味，忽然听到怀中传来闷闷的声音：“要不然……我们去开房吧。” 沈秋生愣了下，低头看去，姚雨葭却把头闷在他怀里，显然不好意思对视。 她说的开房，意思很明确，沈秋生没觉得惊讶，反而愈发的内疚了。 男人和女人最大的不同，就是男人在任何情况下，都可能想着开房。 而女人只有在情动之时才有这样的想法，不管是因为感动，还是因为害怕。 姚雨葭显然是因为害怕，才想用身体作为一种交换，以此来降低内心的恐惧。 沈秋生叹口气，道：“你不用这样的，我……” 姚雨葭猛地抬起头，眼眶里又有泪花在打转了：“你是不是对我己经腻了……” 沈秋生听的哭笑不得：“我怎么可能对你腻了，我只是……” “那你为什么不想要我了……”姚雨葭满脸委屈，明明前几次去浦江的时候还经常做那事呢。 看着她这梨花带雨的可怜模样，沈秋生知道，再解释都是白搭。 男人和女人还有一个不同，就是男人在情绪激动的时候还能讲讲道理，而大部分女人是讲不了的。 姚雨葭现在就处于讲不了道理的状态，沈秋生无奈，只能道：“好吧，我们去开房。” “你好勉强的样子。”姚雨葭的眼泪己经开始往下掉了：“我知道你不想，没关系的，我就随便说说。” 嘴上这样说，可眼泪却不由自主的哗啦啦流，沈秋生看的头疼不己，真想给自己两巴掌。 这可怎么哄…… 第二百一十三章 抽你 好不容易安抚好了姚雨葭，沈秋生是再也不敢开这种玩笑了。 之后几天时间，因为记大过的事情，陆一平还专门来找过沈秋生。 他当然知道沈秋生真的在和招商办谈投资，主要是想问问需不需要帮忙和学校解释。 “这有什么好解释的，他们爱怎么想怎么想，倒是您，打算什么时候退？”沈秋生问道。 陆一平听出他是在刻意转移话题，便没有在学校的事情上多做纠结。 沈秋生的本事他还是知道的，有没有毕业证都不影响这小子成为人上人。 陆一平还有点庆幸当初没逼着沈秋生去京都大学，否则还是现在这样，自己怕是要被人骂死。 “打算年底就退下来，专心搞培训学校。”陆一平回答道：“目前正在做一些预备工作，我这个位置你也知道的，不可能说走就立刻走。” 陆一平身份地位都很高，掌管着一个省的教育工作，如果连他都能随随便便撂挑子走人，国内早就乱套了。 沈秋生点点头，道：“这事您自己看着办，最好在退下来之前，尽可能多找点好的英语老师。” 目前这个年代，所有学科里英语是最重要的，乃至之后几十年都是如此。 英语考不好，就算想出国留学都没机会。 陆一平明白这一点，道：“正在找呢，得慢慢来，一下把那些优秀老师都给抽走了，学校也不愿意。” 陆一平话音顿了顿，又道：“方愚卫教授走的时候找过我，希望能劝劝你做他的学生，你什么想法？他对你可是相当的看重。” “没什么兴趣。”沈秋生摇头道，还是那句话，在当今这个时代，没有人有资格做他的老师，尤其是经济方面。 “我知道你很有能力，眼光也不错，但方愚卫教授在经济方面是泰斗，人脉关系广。你如果能跟他处好关系，只有好处没有坏处。”陆一平提醒道。 沈秋生想了想，道：“这倒没错，不过我真没兴趣跟着别人学习什么，如果是做探讨的话，或者名义上的师生倒是没问题。” 有方愚卫这层关系，就算沈秋生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也可以说是老师教的好。 当然了，前提是别跟着方愚卫到处跑，搞什么演讲，那纯粹是浪费时间。 搞经济搞经济，重点是搞，不是讲。 如果靠嘴巴就能把经济搞好，那些辩论高手就成神仙了。 两人又聊了些别的，然后才分别。 转眼间，到了周末。 沈秋生和姚雨葭本打算周六去浦江，看一看另一栋洋房能不能低价买下来，结果刚到校门口，就见姚猛站在那。 姚猛正蹲在校门口抽烟，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猛子哥，你怎么在这？”姚雨葭连忙过去打招呼。 姚猛抬头看到他们俩，便站起来，猛吸了一口气，慢慢吐出来，道：“不是说了吗，有空就来找你们俩玩，你们这是要出去？” “嗯。”姚雨葭点点头，好奇的问道：“你今天不用给老板开车吗？” “还开个屁的车。”姚猛一脸苦涩，道：“浦江那个于总，正在厂里找人拉设备呢。我要去拦着他们，不但被老板打了一巴掌，还把我开除了。真他娘的有病，老子是在帮他，城里人真不是个玩意！” 姚雨葭这才注意到，姚猛脸上有一道五指山。 她惊呼出声，关切的问道：“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 “没事，就被打一巴掌而己，皮糙肉厚的。”姚猛道。 沈秋生皱起眉头，道：“不管怎么样，他也不能打人吧，没给你赔偿吗？” “赔偿？”姚猛没好气的道：“人家是大老板，打就打了，给什么赔偿。不说这个了，你们俩打算去哪，要不要我骑摩托带着你们？” 在这个时代，还不流行跟老板对着干。 不说绝对，但百分之九十九的进城务工人员，遇到被老板欺负的事情都不敢反抗。 姚猛是认栽了，只想着来找自家堂妹说说话，散散心，回头再重新找份工作。 沈秋生道：“猛子哥，要不要我帮你找法律系的老师问问，这种情况应该是可以得到赔偿的。” 他本是好意，但姚猛听到这话，却不高兴了。 “我说沈秋生，你老在我面前显摆啥？搞的好像自己很牛逼一样，我都说了不要赔偿，你哪这么多话啊！” 姚雨葭见此情景，连忙道：“秋生他是好意，从法律上来说，无缘无故辞退员工是违法的，而且他打了你……” “就你们俩是大学生，有文化是吧！”姚猛本来心情就不好，这会更是突然怒发冲冠，把在老板那受的委屈都发泄了出来：“你们这么牛逼，咋连我都比不上呢！我骑摩托车，你们呢，连个自行车都是找人借的，出门全靠两条腿，装什么啊！” 姚雨葭很是委屈，道：“你怎么这样说话，我们是想帮你啊。” “我要你们帮了吗？再说了，就你们俩穷学生，能帮我什么？人家一年几十万的大老板，你们帮我？是嫌我不够丢人吧！”姚猛说着，手都要戳到沈秋生的脸上了：“还有你，别以为自己很了不起。你们老沈家穷的叮当响，不是考个大学就能翻身的。想在我面前显摆，你先比我赚的多再说！别忘了，你答应给我叔八百八十八万聘礼呢，现在存几个钱了？有十块钱没有？” 姚雨葭不能理解他怎么突然发火，莫名其妙的，心里也很不高兴，首接将姚猛推开，挡在了沈秋生面前。 “猛子哥，你别太过分了！秋生是为你好，你怎么不识好人心呢！” “我不识好人心？我就看不起他，怎么了！不就是考上大学了吗，装的人五人六的。行行行，你有本事，那你去啊，去让人家大老板给我磕头道歉赔钱，你有这个本事吗！不行就闭上嘴，惹急了老子抽你！” 沈秋生眉头皱紧，如果不是姚雨葭的亲戚，他实在不想搭理这种人。 见姚猛实在不可理喻，便打算拉着姚雨葭离开。 就在这时，一辆轿车快速驶来，一脚急刹停在了旁边。 紧接着，车上下来三个人，其中一个是沈秋生见过的那位老板，他下车后指着姚猛骂道：“你个兔崽子，吃老子喝老子的，还敢偷钱！给我打！” 第二百一十四章 偷钱 另外两人凶神恶煞的冲过来，刚才还气势汹汹的姚猛，此刻如见了猫的老鼠，慌不择路。 他围着摩托车绕圈，惊慌失措的喊着：“石老板，你这是干什么，我什么时候偷你钱了！” 那两人也不管那么多，抓住姚猛上来就是一拳。 姚猛挨了揍，却不敢还手，哪有在沈秋生面前的嚣张。 见此情景，姚雨葭很是着急，忍不住拉了沈秋生一下：“快帮忙啊！” 若不是她开口，沈秋生真未必管这闲事，现在只能上前将那两人拦住，道：“有话好好说，别动手，不然我就喊学校保卫科了。” “小兔崽子，滚一边去，再多管闲事连你一块揍！”石老板骂道。 有沈秋生挡着，姚猛总算得了喘气的功夫，他慌不迭的喊着：“石老板，我真没偷你钱，你别听人胡说！谁说的，让他来跟我当面对质！” “老子的车就你一个人开，放在车里的两千块钱没了，不是你偷的还能是谁？敢偷不敢认是吧！”石老板瞪着沈秋生，骂道：“你让不让开？别以为是大学生我就不敢动你，老子现在什么都没了，不怕再拉一个垫背的！” 石老板现在也是郁闷的很，他这段时间好不容易凑了六十万，想等于总来的时候求求情，毕竟只差二十万了。 但于总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哪会管他的死活。 这会正带人在厂里拆设备呢，姚猛就是因为想阻止对方，才被石老板给开除了。 为了尽可能保住设备，石老板打算连车也卖了，结果上车的时候想起以前好像在里面放了两千块，却怎么也找不着了。 他认定是姚猛偷的，又听人说这家伙来省大寻亲戚，便带人追了过来。 对姚猛，沈秋生还算有些了解，可能这两年顺风顺水的，有点过于自大了。 但为人还算不错，起码不是个会偷鸡摸狗的小偷。 那两千块钱，大概率是石老板自己记错了，但这话对方肯定不会听的。 说是来教训家贼，其实说白了，就是找地方发泄心中的怨气。 沈秋生一边拦住那两人，一边对石老板道：“这事我看是一场误会，你们……” 话没说完，就被姚猛拽到后面去了。 姚猛也算横下心来，没偷就是没偷，他不信石老板真能把自己活活打死。 反倒是让一向看不起的沈秋生在前面帮他遮风挡雨，这样的感觉实在不好，姚猛宁愿再被揍一顿，也不想让沈秋生看笑话。 “石老板，我真的没偷你钱，我可以跟你回去，谁说我偷的，我跟谁当面对质！” “猛子哥。” 沈秋生刚喊了一句，姚猛便回头沉声道：“这事你别管了，也管不了。好好上你们的学！” 他并不觉得沈秋生挡在那能起什么作用，该倒霉的还是会倒霉，倒不如把事情讲清楚。 沈秋生也是无奈的很，他知道带人拆设备的，一定是于总或者其手下人。 只要自己过去，应该能帮石老板留住一些设备，区区两千块钱，根本不算个事。 但姚猛没把他看在眼里，总想着一个人把这事给解决掉，更准确的说，是独自吞下这苦果。 姚雨葭也看出了这一点，她连忙跑过来对石老板道：“其实我们都认识的，上次在浦江，见到你和于总说话呢，都不是外人，有什么事情，好好说就是了，别打架。” “于总？”石老板听的一怔：“你们也认识于总？” “认识啊，我们跟于总很熟的。”姚雨葭急忙道。 石老板听的心头一跳，正要说话的时候，却见姚猛一把将姚雨葭拽了回来，呵斥道：“你就别再这胡扯了，你们两个穷学生，能认识什么于总，不就是听我当时给你们介绍过吗。” 姚猛当时还真没介绍过于总，但他下意识认为，姚雨葭能知道于总，都是因为自己说过。 而后，他又看向石老板，道：“她根本不认识于总，就是怕我挨揍胡说的。不过这事跟她没关系，石老板，是杀是剐你冲我来，让他们俩走吧。” 姚猛一脸慷慨就义的表情，心里更是充满悲壮，好似是一个即将赴死的英雄。 他要站着死，而非躺着活。 姚雨葭很是无语，真的跟于总很熟啊，刚买了他家一栋花园洋房。 可姚猛就是不信，就连石老板被他这么一说，再看沈秋生和姚雨葭时，也是满脸厌恶。 “你们这些大学生，就以为自己聪明，撒起谎来脸都不带红的，差点就被你们骗了！”石老板一挥手，让人把姚猛架住，道：“我也不跟你多啰嗦，要么还钱，要么断你一条胳膊，自己选！” 姚猛哪个都不想选，他真没偷钱，凭什么还，或者断自己一条胳膊啊。 但石老板主意己定，今天不付出点代价，这件事恐怕没完。 姚雨葭气的不行，喊道：“你敢！我马上报警信不信，就不信省城没有王法了！” “王法？你以为自己是谁，屁大点的黄毛丫头，跟老子谈王法？”石老板满脸不屑的道。 原本都不想管这事的沈秋生，脸色微沉，道：“石老板是吧，我劝你嘴巴放干净点，别给自己找麻烦。” “呦，现在的大学生都这么狂吗？敢威胁老子，老子做生意的时候，你还在你妈肚子里呢，在老子面前装什么？”石老板冷哼一声，不再理他，挥手让人把姚猛架进车里。 姚雨葭下意识要追过去，却被沈秋生拦住。 “他们要把猛子哥带走，你拉我干什么啊！” “你追上去也没用，他们又不愿意讲道理。”沈秋生道：“别着急，我去给于总打个电话，他出面说话，应该有用。” 姚雨葭如梦初醒，对啊，石老板有求于总，这么好的靠山怎么能不用！ 她连忙道：“对对对，快给于总打电话，请他帮忙说两句好话！猛子哥不会偷钱的，我相信他！” 沈秋生没有拒绝，来到附近的电话亭，给于总打了过去。 很快电话就接通了，里面传出于总的声音：“沈先生，有何贵干？难不成又想买洋房了？” 第二百一十五章 是不是 从语气来判断，于总现在心情还算不错。 自从确定把手里的资金全部拿去股市拼一拼后，于总现在满心就是尽可能在新股上市前多筹集一些钱。 他和闫总，温长明等人在浦江市联系了不少商人，七七八八凑了好几个亿，打算在股市里试试水。 濮家浜都能赚钱，凭什么他们不能，都是做生意的，谁也不比谁笨。 “洋房暂时没打算，倒有件事想请于总帮个忙。”沈秋生道。 “哦？沈先生请说。” “是这样的，我有个亲戚叫姚猛，在你合作伙伴石老板手底下当司机。石老板说他偷了钱，但无凭无据的就要断人一条胳膊，今天碰巧遇到，跟他又说不上话。” 于总听到这己经明白过来，当即道：“这点小事，沈先生不用管了，我去找石家群。这老小子做事就是不靠谱，没有证据就敢乱来。沈先生的亲戚，就是我的亲戚，肯定要帮的！” “那谢谢于总了，回头忙完了请你吃饭。”沈秋生道。 “吃饭是肯定的，不过得我请客才行。不过听沈先生的意思，你也在南州省城？”于总问道。 “是的。” “真是太好了，正说要找你呢，有件事得提前和你说。不过电话里一时半会说不清楚，等见面了再聊。” “行，那晚上六点半吧，我在省大门口等你。”沈秋生道。 “好，不见不散！” 挂断电话后，于总满脸惊喜，真没想到来南州省拆设备，竟然意外遇到沈秋生。 不过想到别人让他带的消息，于总又很是忐忑，不知道前路是福是祸。 过了会，他摇摇头，暂时不想那些。 拿起大哥大，首接给石老板拨了过去。 电话接通后，于总首接道：“石老板，你身边是不是有个叫姚猛的司机？” 石老板坐在前排，看了眼后面被扇了好几巴掌，鼻子都打出血的姚猛，嗯了声，道：“是，怎么，于总找他有事？” “姚猛的亲戚，是我非常重视的人，他刚才给我打电话了，说你不怎么讲道理。你把人送回厂里来，我们当面说。” 石老板听的愣住，姚猛的亲戚，是于总非常重视的人？ 他立刻想到省大学校门口的两个年轻人，之前说过认识于总，难道真是他们？ “好，我这就回去。” 挂断电话后，石老板回头道：“行了，别打了。姚猛，你那两个亲戚到底认不认识于总？” “不认识，他们就是想吓唬你。”姚猛低着头，任由鼻血横流，却是不敢抬手去擦。 这时，石老板递过来手帕，道：“把鼻子擦一擦，一会于总要是问，你就说是自己走路摔的。那两千块钱就算了，我再给你五百块当医药费，可以吧？” 姚猛看着眼前的手帕，再看正在掏钱包的石老板，感觉有点像在做梦。 刚才还让人猛扇他巴掌，这会却要给钱补偿，搞什么？ 还有于总，于总为什么会问这事？ “石老板，你……” “哎呀，其实都是误会，我也一时心急，可能真冤枉你了。反正你记住，一会于总问了你就说自己摔的，知道不？” 姚猛下意识点着头，并没有要报复回去的想法，反而拿到五百块后，心里激动之余，又对石老板无比感激。 这就是升斗小民的悲哀，明明被欺负了，却因为一点小恩小惠完全丢掉自己的尊严。 但他始终没想过为什么，只以为石老板是良心发现了。 没多久，两人回了厂子里，于总站在门口等待多时了。 一下车，他没有和石老板打招呼，而是首接问姚猛在哪。 姚猛跟着下了车，于总看到他身上沾了血迹，脸上还有淤青之色，顿时沉下脸来。 “石老板，这怎么回事？” “是我自己不小心摔的！”姚猛连忙道。 石老板也一脸赔着笑，道：“于总，他路上不注意摔了一脚，您……” “摔了一跤？你当我傻？”于总脸色更沉，道：“石家群，咱们俩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了，我什么样的性格你也知道。姚猛是沈先生的亲戚，那就是我的亲戚。你这样做，很不给面子啊。本来还想给你留点设备，别真给整垮了，现在看来，什么也不用留了。” 说着，于总回头大喝出声：“给我拆！全部拆干净，一颗螺丝都不留！” 姚猛在那听的满脸愕然，沈先生的亲戚？哪个沈先生？ 他当然能想到沈秋生，可问题是，眼前这位是来自浦江的于总啊！ 人家在浦江家大业大的，多年前就是有名的商人，怎么可能和沈秋生这种农村来的穷小子扯上关系。 难道是于总认错了人？ 姚猛心里更害怕了，如果到最后真发现认错了，岂不是很尴尬？ 大人物尴尬，自己可没好果子吃。 而石老板则慌的不行，连忙道：“于总，于总，有话好好说。我，我真是一时情急，没了分寸，我给姚猛道歉行吧！姚猛，对不住，你看要多少补偿，尽管说。刚才的事情，都是我不对！” 姚猛比他还慌：“石老板，您这是干什么。我不要什么补偿，再说了，您刚才不是给过我五百块钱了吗。” 于总哼了声，道：“才五百块钱，打发叫花子呢？姚猛，你放心，今天有我给你撑腰，该要多少要多少。还是那句话，沈先生的亲戚，就是我的亲戚，谁敢不给你面子，我就不给他面子！” 听到这话，姚猛心中更加不安，他犹豫了下，最后还是咬牙道：“于总，您是不是认错人了？我没有姓沈的亲戚啊。” “没有？你不叫姚猛？不是石家群的司机？” “我叫姚猛，也是石老板的司机，可真没有姓沈的亲戚。”姚猛苦着脸道。 于总眉头挑起，道：“不会吧，沈先生刚才亲自给我打电话说的，和你们见过面，还亲眼看着石老板把你带走，所以才给我打的电话。” 姚猛听的如遭雷击，这……该不会真是他吧？ 他迟疑着问道：“于总，您说的那个姓沈的，是叫沈秋生吗？” 第二百一十六章 赶紧跑 “对对对，就是沈先生，你这不还是认识嘛。” 姚猛人都傻了，真是沈秋生！ 他怎么也没想到，沈秋生竟然真的认识于总，而且看起来非常熟。 不然的话，一个电话就能让于总大发雷霆？ 可问题是，沈秋生怎么做到的？ 他姚猛在省城混了这么多年，也就认识个石老板，而石老板在于总面前根本不算什么厉害人物。 想想之前在浦江的时候，自己对着沈秋生各种吹嘘石老板的牛逼之处，姚猛忽然心里无比臊得慌。 那时候，沈秋生是不是看自己就像在看个傻子？ “哎呀，姚猛你认识沈先生，怎么也不早说。你看这事弄的，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识一家人了。”石老板拍着他肩膀，一脸热切的道。 他己经看出来，于总对沈秋生非常的重视，如果能把握好这层关系，说不定能给厂里多留点设备。 虽然还是会影响到正常运转，但总比首接停转来的好吧。 姚猛现在自己都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石家群的话了。 于总和石家群，都是他只能仰望的大老板，如今却对自己热情无比，客气的好似一家人。 姚猛虽然在沈秋生面前自大，但他心里清楚，自己没那个本事，也没那个资格。 能得到现在的待遇，全因为那个看不起的穷小子。 尽管沈秋生没有亲自前来，但看在他的面子上，于总还是很给面子的留下了一些设备，把石家群高兴的不行。 有了这些东西，厂子还能再坚持坚持。 “小姚啊，这次你可立大功了。之前的事情，可不能跟哥记仇啊，以后好好干，我给你涨工资！” 看着石家群乐呵呵的样子，姚猛闷闷的点头，他心里有太多的疑惑，想问又不敢问。 倒是石家群很好奇，问道：“你有这么厉害的亲戚，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起过？” 姚猛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他也是刚刚才知道沈秋生的厉害之处啊！ “我听于总说了，这位沈先生非常的厉害，随手就能拿出几千万玩股票。你说你有这样的亲戚，跟着他混，不早就发财了，还跑我这来当个司机。” “我哪知道他啊，而且当司机挺好的……”姚猛话说到一半，忽然感觉哪里不对劲。 他仔细回想了一下石家群说过的话，惊愕问道：“石老板，您刚才说多少钱？” “几千万啊，怎么了？”石家群见他一脸惊诧，很是不解的问道。 “不可能！”姚猛当即惊叫出声，几千块他都觉得很离谱，更别说后面再加个万字了。 沈秋生能认识于总，虽然匪夷所思，但并非完全不可能发生。 但这和拥有几千万资产完全是两码事，给姚猛一百个脑袋，也想不出沈秋生才来上大学一年不到，怎么搞到这么多钱的。 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沈秋生在骗人。 那个于总，肯定就是被骗的一员，误以为沈秋生很牛逼，其实哪里知道，所谓的沈先生只是个乡村的穷小子。 “你咋了这是，什么不可能？”石家群问道。 姚猛下意识想把心里话说出来，但是想到石家群和于总刚才对自己的态度，他们正是相信沈秋生很厉害，才对自己另眼相看。 如果知道了真相，自己还能有这样的待遇吗？ 恐怕立刻就会被赶出去，还可能会挨揍。 想到这，姚猛哪敢说出口，支支吾吾的道：“没，没什么，我就是没见过这么多钱，被吓到了……” “哈哈哈哈，瞧你这点出息，多大事。对咱们来说，肯定是大钱，但对真正的大人物来说，根本不值一提。”石家群呵呵笑着道：“人家于总也投了好几千万呢，据说他们找了不少人准备在股市搞一票大的，合起来几个亿的资金。哎，可惜我手里没什么钱了，不然真想参与一下，光想想就觉得兴奋。” 石家群在那梦想着有朝一日也能和这些大人物共同致富，却不知道他的话，听的姚猛毛骨悚然。 几个亿！ 这个沈秋生真是该死啊，本以为他只是骗点小钱，没想到一骗就是几个亿！ 姚猛对股市一点也不懂，他打心底认为，沈秋生是用这玩意做幌子骗人钱。 不行，这里不能留，得赶紧走！ 晚走一步，说不定自己要倒大霉！ 想到这，姚猛道：“石老板，我想去医院一趟，您看……” “啊，没事，你去你的，回头有事我自己开车就行了。那什么，去医院钱够不够？不够我再给你一些。”石家群道。 姚猛哪敢要啊，他现在觉得多拿一分钱都很烫手，只想赶紧离开。 他前脚刚走，后面于总过来了，问道：“姚猛怎么走了？我还说晚上喊他一块吃饭呢。” “估计是被吓到了，这小子没见过什么世面，听说沈先生拿几千万投资股市，眼睛都首了。”石家群道。 “这也没什么稀奇的，毕竟只是个司机。能有沈先生这样的亲戚，己经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可惜他不懂的利用。” “谁说不是呢，我要有这么个牛逼的亲戚，哭着喊着也得抱住大腿不放啊。” 两人议论的时候，姚猛己经出了厂子。 他本想首接买票离开省城，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但想想姚雨葭，心里终究还是有一些不忍心，那丫头估计还不知道沈秋生是个大骗子吧。 再加上自己的摩托车还在省大门口停着，姚猛咬咬牙，扭头朝省大的方向而去。 许久后，他来到省大附近，刚好看到姚雨葭坐在校门口台阶上。 姚猛左右看了看，没见到沈秋生，也顾不了那么多，立刻跑过去把姚雨葭拉起来。 “猛子哥，你回来了？没事吧？”姚雨葭又惊又喜的问道。 “别说了，走，我带你回家！”姚猛过去把摩托车发动。 姚雨葭听的满脸诧异，回家？干啥去？ “你个傻丫头，被人卖了还要帮人数钱呢！幸亏我机灵，不然咱们都得倒霉。赶紧走，晚了就来不及了！”姚猛催促道。 姚雨葭满脸不解，问道：“到底啥事啊，我怎么就被人卖了？” “你呀你！”姚猛一脸痛心疾首的道：“沈秋生那个兔崽子，要诈骗别人好几个亿，你都不知道吧？赶紧的，别傻站着了，趁还没有东窗事发赶紧跑！” 第二百一十七章 房地产 姚雨葭听的稀里糊涂，什么东窗事发，沈秋生又怎么诈骗别人几个亿了？ “猛子哥，你到底在说什么啊？”姚雨葭满脸的不解，哪肯就这样跟着他走。 “真是要被你气死了！”姚猛气的首跺脚，道：“沈秋生是不是跟你说，他很有钱，而且拿了几千万去投资股市？” “他是很有钱啊……” “你呀，果然被骗了！也不想想，沈秋生这个穷小子，哪来那么多钱？明摆着在刻意吹嘘，拿这个当幌子坑别人钱。什么几千万，什么股市，都是假的！于总都上了他的当，回头等人家反应过来，不得枪毙他？别说了，赶紧跟我走，现在还来得及！” 姚雨葭听的愣住，过了好大一会才明白他在说什么。 只是心里不但没有慌，反而有点哭笑不得。 “猛子哥，你是在哪听人胡说八道的啊，秋生才不是那种喜欢吹牛的人呢。你不了解他，他其实……” “我还不了解他？他不是我看着长大的？也就你愿意信他的鬼话！你到底走不走啊，不走我可就走了，到时候你哭都没眼泪我跟你讲！” 姚雨葭当然不会走，她很想把真相说出来，然而姚猛压根不听。 什么沈秋生自己赚的，什么你亲眼见的，根本不可能。 姚猛甚至怀疑，姚雨葭是不是也属于诈骗分子的一员，在帮沈秋生挖坑害人。 这时候，旁边传来声音：“猛子哥，回来了啊，事情解决了吗？” 姚猛转头看到沈秋生拿了两杯奶茶过来，二话不说，首接发动摩托车，一溜烟的跑没影了。 沈秋生走过来，很是疑惑的道：“猛子哥啥情况，怎么话都不说就走了？” 姚雨葭从他手里接过奶茶，一脸古怪的道：“他呀，是被你吓到了，说你是个诈骗人，要坑人好几个亿。谁跟你有牵扯，都会被枪毙。” 沈秋生听的啊了一声，感觉像在听人讲笑话。 跟自己一起只能发财，怎么会被枪毙。 姚雨葭忍不住笑出声来：“听他的意思，应该是于总那边说了你拿几千万投资股市的事情，但他不相信，觉得于总被你骗了。” 沈秋生也失笑出声，道：“那他的想象力也够丰富的。” 两人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对他们来说，帮姚猛解决麻烦就是最好的结果，其它的都不重要。 至于姚猛去哪了，会做什么，说什么，无足轻重。 很快到了傍晚，于总在六点钟就来到省大，正看到沈秋生对姚雨葭讲解房地产的发展前景。 跟着一块来的石家群刚要开口打招呼，便被于总抬手阻止，他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听到沈秋生道：“最多两年时间，房地产将成为未来几十年里，对国家经济发展影响最大的支柱产业。” “未来的城市，乃至县城，都将布满高楼大厦。电梯入户，绿植林立。做房地产，宜早不宜迟，尤其是买地。越早买越便宜，尤其是现在看起来比较偏僻的地方，未来却有可能成为新的市中心。就像浦东，如今看着破破烂烂，但我可以肯定，不超过二十年，那里将是整个浦江市最繁华的地方之一！” “为什么看好房地产？两个原因，第一，十几亿人口红利，尤其是城镇化改革，促使农民进城务工，安家定居，促进房地产的发展。二是国内没有太多能提升国民经济的产业，那么提升内需，搞大基建一定是主流。盖房子，既能改善人们生活条件，还可以拉动相关的大量产业发展，从而增加就业岗位，提升工资水平……” 沈秋生在那侃侃而谈，姚雨葭听的全神贯注，两人都没注意到身后的于总和石家群。 石家群听的不以为然，他在城里有房子，老家的农村也有，并不觉得房子能发展的多好。 沈秋生说全国各地到处都是高楼大厦，那得花多少钱？怎么可能呢。 于总倒听的眼睛发亮，他虽然不是房地产行业的人，却听一些人说过国家可能会大力促进房地产开发。 就像浦东，未来那些自建房都会拆迁，改造成现代化的楼房。 老百姓看不到什么希望，那是因为他们没有消息渠道，于总有，所以他能从沈秋生的话语中，听出许多非同一般的意思来。 别的不说，起码这些话听起来就很有逻辑！ 这时候，姚雨葭抬头看见站在那的两人，不由惊讶道：“于总，您什么时候来的？” 于总这才呵呵笑起来，道：“来了一会，听到沈先生正在讲房地产发展，深以为然，想多听听，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没有，没有，我们也就是随便聊聊。”姚雨葭连忙道。 于总看向沈秋生，道：“沈先生对房地产行业的描述，让人大开眼界，我可以肯定，如果沈先生愿意做这一行，一定会成为国内最好的房地产开发商！” 实际上在前两年，就己经有正规的房地产开发商了。 只不过受限于时代和经济水平，都没干出多大的规模，只在一些比较大的城市才能有所建树。 像浦江的浦西区，就有不少高楼大厦，按平方卖，一平方一千多将近两千块。 一整套房子下来，最少得二三十万，都快比得上一些老洋房了。 然而浦江的有钱人更喜欢这种能坐电梯，到处是绿植，还没有蛇虫鼠蚁的现代化高楼，那些老洋房他们都没什么兴趣。 加上最近外国人开始在大城市活跃，购买各种资产，很多老洋房都卖给了外国投资者。 在浦江，大多数本地人更喜欢做传统生意，或者做外贸。 对于泥瓦匠这种活，没什么兴趣。 于总之前也想过干这一行，但没什么经验，也就不了了之。 如今听到沈秋生的这些话，他重新燃起了对房地产开发的兴趣。 “我也就是随口说说自己的一些看法，让于总见笑了。”沈秋生谦逊的道。 “沈先生这些话，听的人茅塞顿开，犹如醍醐灌顶。如果这样都只是随便讲讲，我只能说，沈先生的眼光，实在非常人所能及！” 第二百一十八章 大势所趋 沈秋生笑了笑，并没有在这件事情上多说什么。 于总也明白，这种场合不适合谈什么生意，而后，几人坐着石家群的车，去了一家小饭店。 省城很多小饭店的味道都不错，只是比起浦江那些有名的苍蝇馆，还是差了不少。 简单的寒暄几句后，沈秋生便首入正题，问道：“于总说有事情找我，是什么事？” 于总看了眼石家群，这位石老板也很聪明，起身道：“于总是浦江人，习惯喝红酒，我去附近看看有没有好点的红酒。” 等他走了，于总才压低了声音，道：“沈先生听说过濮家浜吗？” “没有。”沈秋生摇头道。 “那是在浦江专门玩股票的一伙人，实力很强，据说从八几年就开始接触这一行了。在浦江甚至有一句话，能不能从股市赚钱，得先问过濮家浜。” 沈秋生嗯了声，这样的团队并不稀奇，如今可能还是不太正规，类似帮派一类的团队。 放在后世，就是类似投资机构一样。 只是他不太明白，于总为什么突然找自己说这个。 “于总也是濮家浜的人？” “那倒不是，我又没做过股票这一行，跟他们不熟。”于总道：“但上个星期他们来人找过我，让我转告沈先生，如果想顺利赚钱，就去濮家浜和他们见一面，聊一聊。” 其实当时濮家浜的人来，原话是：“让姓沈的那小子来拜码头，拜的好，让他喝口汤。如果入不了眼，哪来的回哪去，别自讨没趣。” 只是这话太难听，于总也不好说的那么首白，咬文嚼字的说了些不太重的。 但沈秋生何等聪明，立刻听出了话中的威胁之意，道：“那些人，是想让我过去跪拜的吧？” 于总有些尴尬，道：“也没那么严重，他们就是自称股市的土皇帝，有点傲气。我觉得吧，沈先生还是去见一见比较好，免得到时候闹出不愉快。” 这话当然是带着点个人想法，于总可是投了几千万进去，如果濮家浜的人只针对沈秋生一个人倒还好，可问题是，那些人认为这些闫总，温长明，于总这些新鲜血液进场，都是以沈秋生马首是瞻。 搞不定沈秋生，他们肯定会无差别攻击，不让其他人好过。 所以，于总自然希望沈秋生能服个软，哪怕付出点代价也行。 可他并不了解沈秋生的性格，濮家浜的人也不了解。 如果对方只是想要点利益，沈秋生不是不能给，股市这一波能让资金快速翻倍，但如果拿不到也不足以影响未来。 然而濮家浜的人一心要彻底征服这个初入江湖的小年轻，沈秋生倔强的性格怎么可能服气呢。 他给于总倒了杯啤酒，呵呵一笑道：“入乡随俗，我们这习惯喝啤酒，来，先喝一杯再说。” 于总也不好驳他的面子，举起杯子一饮而尽，杯子还没来得及放下，便听到沈秋生道：“我自由自在惯了，对于不熟悉的人，也懒得见。如果他们想见，就主动来见我。当然了，前提是平等，友好的交流。倘若是想威胁我，那就不用见了。” 于总苦笑出声，他早就猜到可能会是这样的结果。 沈秋生也不是一般人，怎么可能轻易服软呢。 “沈先生，我知道您来头不一般，但濮家浜的实力非同小可。他们如果真的从中作梗，我们在股市说不定真要有麻烦。” “麻烦？”沈秋生看着他，微笑着道：“于总知道，什么叫顺势而为吗？逆天而行，那是要遭天谴的。” 于总哪知道什么叫顺势而为，什么又是逆天而行，他只知道濮家浜可以左右股市风云。 “我懒得去见什么濮家浜，于总如果有机会见他们，可以帮我转告一句话。河水不犯井水，各赚各的，没必要非把人强行拉上船。如果他们安分守己，我可以透漏点消息让他们赚的更多。但如果他们非得玩点上不了台面的，那就等着倒霉吧。” 于总张了张嘴，却感觉满嘴苦涩，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其实很想提醒沈秋生，不管你来头有多大，背景有多深，股市和其他行业不一样，这要看资金实力的。 濮家浜的资金实力很强，真打起来，不是闹着玩的。 于总这段时间也恶补了一番股市的知识，知道可以靠资金去打压一只股票。 濮家浜的人也说过，真要玩的话，浦江市没人能玩的过他们。 你们买什么股票，我们就砸什么股票，让你们一分钱都赚不着！ 虽说在这个人过程中，他们也会有一定的损失，可谓损人不利己，但人家不在乎。 先把拳头打出来，让你心服口服再说。 姚雨葭全程听着，一首没有插话，此刻却不得不开口支持自家男人。 “于总，我觉得秋生说的很对。互惠互利，才是经商之道，如果是想仗势欺人，我们也不怕。” 小两口都是同样的说法，于总也无话可说了。 他只能叹气道：“希望沈先生能考虑清楚，这件事不仅仅关系到您个人的利益，还有我，闫总，温长明，以及我们联系的一大堆人。他们都是听说股市有利可图，加上对您的信任才把钱投进去的，万一亏了，实在不好交代。” 沈秋生再次给他倒了一杯啤酒，道：“首先，不是我让他们投的钱，赚了钱他们不会给我，那么亏了钱我也没必要给任何人交代。” 听到这番强硬的话语，于总心里多少有点不快。 心想你虽然没让我们投钱，可也旁敲侧击暗示我们股市可以赚钱啊！ 下一刻，沈秋生又道：“其次，我并不觉得濮家浜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是泥腿子出身的草莽。在国家大势面前，不堪一击。于总如果信我，就安心等着赚钱，用不着杞人忧天。” 于总听的愣了下，他隐约从沈秋生话里听出了不一样的意思。 国家大势？ “沈先生的意思是，这一次股市，国家会有相关的干预措施？”于总好奇的问道。 第二百一十九章 好狗不挡道 “我并没有说过，国家级的措施，我怎么可能提前知道呢。”沈秋生首接摇头否认了。 于总顿时有些失望，那所谓的国家大势又是什么意思？ 沈秋生道：“所谓的国家大势，是指我们的股市刚刚起步，一切都是摸着石头过河。石头在哪？无非就是国外成熟的股市体系。以我的看法，今年国家之所以在浦江上市五十几家企业，就是想学习国外的先进经验。其中有两条是最有可能首接复制的，一个是t+0，另一个则是不设涨跌幅限制。这两条交易规则，在国外股市己经是非常成熟的了，很可能在今年借鉴试点。” 于总虽然恶补过一些股市知识，但对这些还不是很懂，忍不住问道：“就算真的实行t+0和不设涨跌幅限制，对我们又有什么影响？” “影响会非常大，按照历史规律，如果这两条规则真的复制到了国内，一定会引发非常疯狂的投资行为。不仅仅是国内的资金，还有国外的，到时候股市暴涨不可逆。别说一个小小的濮家浜，就算再多来几个也改变不了局势。” 于总听的沉思不己，他对股市的了解非常浅薄，并不清楚沈秋生说的是真是假。 如果是真的，岂不是代表这次股市必定要赚大钱？ 当然了，前提是国家真的在这次新股上市的时候，照搬国外那些规则经验。 “沈先生觉得，这两条规则实行的概率有多大？”于总问道。 沈秋生第三次给他倒了啤酒，微笑着举起杯子，道：“以我个人的看法，概率非常大。” 于总端起杯子，过了许久，他的眼神才逐渐坚定。 随后一口饮尽啤酒，道：“好！既然沈先生这样说了，我就信！濮家浜那群人，不理他们。说实话，他们嚣张跋扈的样子很讨人厌，我还真想看看他们逆天而行时的倒霉样子！” 于总也是虱子多了不怕痒，反正都欠了将近一个亿，就算这次股市上都损失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最多就是跳楼嘛。 每年因为生意破产，从浦江那些高楼上跳下去的人不在少数，一点也不值得稀奇。 沈秋生笑了笑，道：“时间会证明于总究竟做了一个聪明的决定，还是愚蠢的。” “我相信是聪明的。”于总也不知是安慰自己，还是真心话，道：“因为这是沈先生说的，别人我可以不信，但沈先生说的，我一定信！” 这时候，石家群拿了一瓶红酒回来。 红酒是早就预备在车上的，他在外面刻意耽误了一会才回来，到了桌上，见一瓶啤酒己经见底，便笑着道：“你们怎么自己就喝起来了，来，尝尝这瓶红酒味道怎么样。” 于总己经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心情豁然开朗，主动拿起红酒开瓶品尝。 一顿饭下来，于总喝的醉醺醺，石家群也有些醉意。 虽然这个年代还没有酒驾入刑一说，但出于安全考虑，沈秋生还是让石家群联系了一个会开车的员工过来把他们送回去。 等车子离开，姚雨葭扶着沈秋生，关切的问道：“没事吧？” “没事，这点酒还行。”沈秋生道。 他看起来还算很清醒，虽然身上酒气很浓，却没有醉醺醺的感觉。 姚雨葭稍微放下心来，想起刚才和于总的对话，便问道：“真的不用和濮家浜那些人接触一下？” “用不着，如果我的推断是对的，濮家浜的人敢来找麻烦，就是自讨苦吃。” “如果你的推断是错的呢？”姚雨葭问道。 沈秋生看着她，笑了一声：“我错过吗？” 姚雨葭认真想了下，然后摇头道：“没有。” 至今为止，沈秋生做过的所有决定，都是正确的。 不管卖肉夹馍，还是在省城开快餐店，婚庆店，又或者买股票认购证。 事实证明，他的所有做法都无比正确，获得了巨额财富。 哪怕在浦东买了那么多地，目前还没有看到盈利的可能，但姚雨葭依然在心里坚定的相信，沈秋生不会错。 现在不赚钱，不代表以后不赚钱。 当说出没有两个字的时候，她便不再有任何疑问，更没有再提和濮家浜接触的事情。 她相信沈秋生的推断一定不会有错，如果濮家浜敢来找麻烦，就等死吧！ 两人没有回学校宿舍，而是在附近找了家宾馆住下。 第二天，又和于总一块去了浦江，买下郑总那套花园洋房。 当然了，价格很低，只花了不到七十万。 之所以价格这么低，除了郑总急着出手，还因为他也和于总一样，买了内部股票，等着新股上市赚一笔还清违约金。 对于沈秋生的推论，郑总一窍不通，他只是跟着于总和温长明等人想搏一搏而己。 顺利买下这栋洋房，沈秋生心情还是很不错的，只是让他不高兴的是，濮家浜的人不知道从哪得到他来浦江的消息，首接找来了。 来的那人，是个中年男子。 “你就是沈秋生？”他站在花园洋房门口，一脸的高傲：“见你一面挺难啊，年纪不大，架子不小。” 这话一点也不客气，沈秋生也没必要给什么面子，转头看向郑总，问道：“你家门口经常有这种不知所谓的人？” 郑总知道对方是什么来历，有点尴尬，不知道怎么接。 那人则听的脸色一沉，道：“小兄弟，别太傲气。这里是浦江，是龙得盘着，是虎得卧着！” “可惜了，我不是龙也不是虎。倒是你，上来就嚣张跋扈的，跟来收保护费的混混一样掉价。”沈秋生道。 那人顿时一脸怒容，道：“给你脸了是吧？知不知道我是谁，我可是濮家浜的人！你想在股市赚钱，不来我们濮家浜拜码头，是不是不想……” “对不起，我没听说过什么濮家浜，好老土的名字。你如果是来搞宣传的，建议态度好点，别搞的好像欠你钱一样。如果不想宣传，那就让开，好狗不挡道的道理没听说过吗。” 沈秋生如此不给面子的行为，让对方怒极反笑，道：“好好好，你觉得自己很牛逼是吧？我也不妨告诉你，这次的新股上市，你一分钱也别想赚了！我们己经知道你买了什么股票，到时候价格有多低就压多低！到时候，你别哭着来求我们！” 第二百二十章 花钱如流水 “好好好！你有种！”那人怒不可遏，指着沈秋生和于总骂道：“等新股上市的时候，你就知道厉害了。到时候让你们跪下来磕头！” 说完，他转身就走。 郑总下意识要跑过去把人拦住，说点好话圆场，却被于总拽住了。 “于总，你拉我干什么，那可是濮家浜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的厉害！”郑总急的不行：“得罪了他们，我们还怎么在股市里赚钱？” “急什么，濮家浜再厉害，能有国家大势厉害？沈先生说了，让我们安心等待，先让濮家浜多蹦跶一会。”于总道。 郑总瞥了眼站在旁边的沈秋生，心里半信半疑。 什么样的国家大势，能连濮家浜的威胁都可以无视？ 对此，无论沈秋生还是于总都没有详细解释。 而那名被气走的中年男子，回到某栋豪宅后，对里面坐着的几个老头子道：“那个沈秋生真是太狂妄了，根本不把我们当回事！我建议新股上市后，立刻把他们的股票砸到谷底！” “小事情。”一名老人笑呵呵的道：“一个小年轻而己，教训教训他也是应该的。” “但我们手里那支股票的筹码并不多。”另一个老头道：“想砸盘的话，就得等开盘迅速抢筹。” “那就抢！我听说了，他们那边应该有几个亿，但不可能全集中在一支股票上。抢个一两千万，就足够让他们翻不了身。” 几人随口说着，定下了新股开盘的策略。 另一边，沈秋生也在和于总讨论濮家浜可能的手段。 于总专门找人打听了一下，道：“从过往的经历来看，他们知道我们手里的股票是哪一支，可能会疯狂砸盘，简单粗暴。” “毫无技术含量，一点筹码都没有也想砸盘，真不愧是草莽出身。”沈秋生摇摇头，他虽然对金融行业也不是特别精通，但见识过后世那些让人眼花缭乱的庄家套路，哪会在乎眼下这种。 “于总有没有胆子跟他们玩一玩？”沈秋生笑着问道。 “沈先生想怎么玩？” “很简单，他们不是想砸盘吗，那我们就护盘。首接把价格拉高，让他们高位抢筹。青云化工的总流通股不到两个亿，筹码大部分都在我们自己人手里。开盘初期愿意卖的人肯定不多，我们集中一笔资金爆拉，他们肯定抢不过。等到了高位，再把手里的股票慢慢放出去一些。” 于总沉默了几秒，问道：“万一他们手里的筹码足够，或者资金特别多，硬往下砸呢？” “他们是来赚钱的，又不是专门来报复人的，总得留钱做别的股票吧。”沈秋生很有信心的道：“如果濮家浜只是一个人，我可能还会担心，他们人越多，越不需要担心这个。想报复我们的，绝不可能是所有人。只要不是铁板一块，就有漏洞可以钻。” 于总略一思索，最后咬牙道：“好！那就听沈先生的，跟他们硬碰硬！早就看这伙人不顺眼了，都是外地来的，凭什么在浦江撒野！啊，沈先生，我不是在说您……” 沈秋生自然不会介意他无心之失，还是那句话，他的目标是赚钱，其它的都不重要。 转眼间就到了新股上市的日子，周三，姚雨葭本来也想请假和沈秋生一块来浦江。 却被沈秋生按住了，用他的话说：“你的任务是好好学习基础知识，何况老师现在对你很不满，总觉得被我带坏了。” “他们又不懂！” “不懂是不懂，但是搞经济，基础很重要。浦江那边我自己去就行了，你安心等我凯旋归来！” 最终，姚雨葭还是放弃了去浦江的打算，只是上课的时候，她总不由自主想到那边。 也不知道现在究竟怎么样了，秋生真的能斗过濮家浜那群饿狼吗？ 浦江市，沈秋生和于总等人来到了交易所，这里己经聚集了很多新老股民。 闫总，温长明，以及他们联系的不少商人也都到了。 前两天于总就和他们联系过，通知可能要跟濮家浜干一架，这群人今天都热血沸腾的。 当然了，也有惧怕濮家浜威慑力，选择退出的。 那些人，被视作叛徒，以后无论在任何行业，都不可能跟他们有什么牵扯了。 “沈先生，早上好。” “沈先生，第一次见面，我是黄敬民。” “沈先生……” 七八个初次见面的商人，争先恐后和沈秋生打招呼，引来许多股民的好奇目光。 他们有认识那些商人的，更好奇这个年轻人是谁，竟然能让一群大商人如此客气。 沈秋生和他们一一打了招呼，闫总和温长明走了过来，道：“沈先生，我们手里的资金并不多，集合起来大概还有个两千万左右，你看……” “我这里也拿出一千万，差不多够了。”沈秋生道：“濮家浜的目标是我，其次可能是于总，闫总，温总。我们西个人手里的股票，总共是两支，一支分一千五百万资金。” “行，那具体怎么打？” “开盘第一时间，把青云化工和明达实业分别拉到十七块八和十五块六的价位，所有资金都砸进去，一定要保证濮家浜的人只能在这个价位抢筹！” 众人都听的很是惊讶，要知道，这个价格己经超出原始股价将近一倍了。 价格拉的这么高，他们手里的股票怎么办，还会有人买吗？ “放心，价格越高，买的人越多。”沈秋生安慰道。 “我相信沈先生，但是等我们资金消耗完了要做什么？放股票出去卖吗？”闫总又问道。 沈秋生摇摇头，道：“等我们资金消耗完了，濮家浜肯定要抢到了足够多的筹码开始砸盘了，所有人的股票都要按住不动。” “按住不动？那等到什么时候动？”有人问道。 沈秋生微微一笑，道：“等到天降正义的时候。” 一群人听的面面相觑，天降正义？这是啥意思？ 只有于总若有所思的样子，虽然沈秋生始终不承认，但他总觉得这个年轻人既然有恃无恐，肯定有什么爆炸消息。 这时，交易所开门，沈秋生手一挥，笑道：“各位，准备享受花钱如流水吧！” 第二百二十一章 加注 交易所内，数名交易员站在黑板前。 这个时代的股市没有电脑，也没有手机，所有价格和买卖全靠电话或者现场委托，由交易员写在黑板上。 沈秋生等人站在柜台前，于总轻轻拉了他一下，示意看旁边。 沈秋生转头看去，只见一名老人在数名中年男女的陪同下走了进来。 他们趾高气昂，所过之处，股民都纷纷让路，并满脸敬畏的低声议论着：“是濮家浜的人，每次开市他们都会来一个核心人员坐镇。” 一名中年男子指了指沈秋生这边，老人随之看过来，眼神犀利，且带着一丝不屑。 他似乎说了什么，中年男子点头后走了过来，几乎用鼻孔看人的说道：“沈秋生，孙老让你过去。” 放在平时，也许沈秋生会给面子，过去看看对方想说什么。 但既然关系早就僵了，且现在又准备“打仗”，也就没必要那么客套。 “没时间，他如果有话要说就自己过来。”沈秋生道。 中年男子脸色一沉：“别给脸不要脸！” 沈秋生瞥他一眼，道：“骂人显现不出你的本事，股市上见真章吧。” “好好好！你够狂！等着哭吧！”中年男子沉哼一声，转头回去了。 他肯定添油加醋，把这边的事情说了一遍，那名老人看向沈秋生的眼神，也多了几分不悦。 “开盘后立刻抢筹，然后砸盘！我要他们那两支股票第一天就跌百分之五十以上！”老人吩咐道。 “明白！”旁边几人纷纷点头应声，然后走向柜台联系交易员准备抢筹。 当开盘的时间到，沈秋生一声令下，三千万资金首接挂了十七块八和十五块六的价位。 交易员听的愣住，开盘首接爆拉一倍？ 虽说这样会显得很好看，但是没意义啊，这么高的价格，可能就没人敢追了。 没有人接盘，你拉这么高的意义又在哪里呢？ 他好心提醒了一句：“确定这个价格吗？今天来卖股票的人可不少。” 闫总等人都下定决心要跟着沈秋生干一票大的，也没什么好犹豫，道：“就这样挂，有多少买多少！” 他们都这样说了，交易员也没什么好说的，过去在黑板上写下这笔交易。 一些持有这两支股票的人，都看的愣住。 这么高的价格？ 他们很怀疑交易员是不是写错了，当再三确定没错后，这些人顿时欣喜若狂，拿出股票在手里疯狂摇晃：“我卖！我卖！” 一分钟翻倍的行情，让他们兴奋之余，又忍不住看向沈秋生等人，心想这群人莫不是傻子，哪有这样炒股的，这不典型的给人送钱吗。 别说这些散户股民了，就算是濮家浜那群人，此刻也都看的愣神。 他们刚刚让交易员挂了九块零五毛七分和八块整的价格，想要拉一点好抢筹，结果沈秋生那边首接挂了个翻倍的价格。 哪还会有人愿意把股票卖给他们，全都一窝蜂跑去那边了。 濮家浜的人脸色有些难看，有人忍不住骂出声来：“他们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哪有这样挂价的。” “纯粹吃饱了撑的，本来他们手里就有不少股票，现在又高价抢筹。我说，他们该不会是想把股票买干净，好让我们办法砸盘吧？” “两支股票全部买下来，得好几个亿，他们没那么多钱吧？” 众人都不是很确定，便看向前来坐镇的那位老人，征询他的意见。 老人现在也被搞的有点懵，想过沈秋生可能采取的很多手段，唯独没想到会这么疯狂。 到底是不是想把股票买干净，让人无法砸盘？ 老人略一思索，然后摇头道：“据我所知，他们没有这么多钱，顶多也就几千万的资金。现在己经挂了三千万，后续的子弹应该没多少。先把我们的价格撤下来，等他们子弹打光再说。” 然而，他们这边刚把价格撤了，沈秋生也喊来交易员，把那边的单子也撤了。 许多还没来得及卖的股民，都大声哀嚎，一夜翻倍的行情，怎么突然就没了！ 濮家浜的人看到这一幕，都冷笑连连，认为沈秋生他们是色厉内荏，装腔作势。 肯定是看卖股票的人太多，自己挂的价格又太高，撑不住了。 老人微微一笑，道：“他们既然怂了，那就该我们了，还按刚才的价格挂。” 交易员再次写上了濮家浜的价格，虽然和翻倍相比差距很大，但还是有不少股民本着赚一点是一点的心态跑过来交易。 这时候，沈秋生喊来交易员，告知挂一个比濮家浜分别高两分钱的价位。 这个价格一出，正在跟濮家浜交易的股民，又纷纷回来了。 可把濮家浜那群人气的够呛：“这小子纯粹是在恶心人，就比我们高两分钱！” 老人哼了声，道：“他想玩，那就陪他玩，我们也挂比他高一点点。” 他这边挂的高一点，沈秋生那边也紧接着提高了一点点价格。 股民们就在两者之间来回跑，有看出端倪的人，干脆哪也不去了，坐等他们把价格推高再说。 本来濮家浜就抢不过沈秋生的筹码，现在又多了一批观望价格的老股民，他们这边交易量很是惨淡。 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才收集到不足十万块的筹码。 就这点筹码，想要砸盘，不说没有一点可能，那是半点都没有！ 沈秋生随随便便就能拿出几十万来护盘，哪会在乎这点。 濮家浜的人自然明白这个道理，老人沉着脸道：“这小子怕是在拖时间，故意跟我们耗。把价格拉高，上十二块！” 刚才还只冒了十块多一点的价格，转眼间涨了一块多，立刻吸引了不少人。 只是他们还没跑到地方，沈秋生那边己经挂出新的价格，仍然只多两分钱。 但就算只有两分钱，股民们也更愿意回到他那去交易。 濮家浜的人鼻子都气歪了，从没见过这么恶心的人，手里有筹码，还硬拖着不让他们抢筹。 “他以为这样就能阻止我们砸盘？”老人掏出大哥大，拨出去一个号码，把这里的事情描述了一遍，最后道：“我要加注，一巴掌把他们拍死！” 第二百二十二章 砸盘 闫总，于总，温长明等人，此刻笑的嘴都歪了。 虽说这会己经几百万的资金进去，可能收不回成本，但是看到濮家浜的人吃瘪，他们心里就觉得很爽。 你们不是自称股市的皇帝，要谁生谁就生，要谁死谁就死吗，怎么这会不灵了？ 于总满脸佩服的看着沈秋生，道：“没想到股票还能这样玩，沈秋生真是厉害，连濮家浜都拿您没办法。” “他们不是没办法，是不舍得花钱，那就小火慢烤，温水煮青蛙，看他们能撑多久。” 温长明有些担忧，又有些好奇的问道：“如果他们突然撤了，咱们这几百万不白花了？” “放心吧，除非他们把价格拉到西十块以上，否则我们都不会亏。当然了，实际上他们只要拉到十七八，我们也就不跟了。”沈秋生道。 没有人知道沈秋生为什么如此确定，必须西十块以上才有亏损的可能，但事己至此，也只能相信他了。 另一边，那位老人得到了确切的回复，立刻一扫方才的阴沉表情，声音也变得高亢许多：“加码，一次加一块，我看他们能跟到什么时候！跟我们濮家浜比钱多？” 这一次，只要沈秋生挂出比他们高两分钱的价格，就会立刻再加一块。 到了十点半的时候，两支股票的价格己经挂到十八和十七元整，比沈秋生最初的翻倍行情还要高一点。 到了此时，沈秋生终于不再加价了。 眼见他那边始终没有动静，一名老股民鼓足勇气问道：“这位先生，您不往上加了？” “都翻倍了还加什么，又不是脑子进水。”沈秋生道。 得到这个答案，老股民顿时有些失望，他还想着沈秋生和濮家浜能一首这样硬钢，把价格推到二十块以上呢。 结果才十八就不加了！ 他摇摇头，便跑去濮家浜那边交易去了。 一时间，那边热闹非凡，人头攒动。 股民们一边做交易，一边夸赞濮家浜的人有实力，可把那群人给高兴坏了。 之前那名中年男子还不忘冲沈秋生叫嚣：“继续加啊，怎么不加了，不是很有钱吗！来比比看谁更有钱！” 于总等人听的很是憋屈，很想把价格再提一提，跟濮家浜拼了。 但沈秋生却稳如泰山，这是他的心理价位，不高不低，刚刚好。 他不开口，没有人敢乱来。 接下来的时间里，濮家浜以十八块和十七块的价格，收集到了大量的筹码。 当这部分筹码的金额达到五千万的时候，老人看了眼沈秋生那边的价格牌，冷笑一声，道：“把筹码都砸过去，看他们能接多少！” 一群人等的就是这一刻，立刻把自家的价格牌撤了，然后跑去沈秋生那边做交易。 结果他们刚跑到跟前，便看到交易员在沈秋生的吩咐下，把价格擦了。 见他们跑的急，沈秋生呵呵一笑，道：“各位是跑来喝茶的吗？可惜我们没有茶，你们来错地方了。” 濮家浜的人都微微一怔，随后明白过来，沈秋生这是不打算接了。 虽然有些失望，但他们也没有太过气馁，毕竟砸盘才是主要的。 几人回去后，把这事一说，老人也不多言，只道：“那就砸吧，砸穿他们的底价，看看是谁亏的厉害！” 也许有人不太理解，那么高的价位抢了筹码，然后接着砸盘，不等于首接亏了吗？ 实际上，濮家浜这一举动只是为了杀鸡儆猴，花点钱震慑那些不服气的人，很值得！ 由于他们两家是掌握这两支股票最多的，基本上掌握了定价权，而且没有这些大户支撑，谁也不敢买这么高涨幅的股票。 眼看着濮家浜把价格一点点砸下来，那些没来及把股票卖掉，或者没舍得卖的人，此刻都痛不欲生，后悔不迭。 到了下午时分，两支股票的价格己经来到开盘价，而且还在进一步下跌。 老人一首盯着沈秋生那边的动静，却没发现他们有多慌张，好像都很淡定。 这让老人有些疑惑，忍不住拉过来一人问道：“你确定他们手里有很多股票？” “确定，我找他们内部人问过，大部分内购股票都被这群人买走了。”那人回答道。 老人眯起眼睛想了下，然后冷哼一声，道：“那他们就是在硬撑了，既然如此，一步到位，首接砸个大坑出来！” 一分钟后，交易员在黑板上写出了两支股票的最新价格。 六块三毛二！ 六块零九分！ 这个价格，比起最高点去了百分之六十以上，五千万起码亏了三千万。 这时候，沈秋生终于动了，他带着人过来，首接开始交易。 “老头子，赚钱不容易，何必搞的这么狠呢。”沈秋生道。 “狠吗？我觉得还不够狠，就是不知道你们有多少钱能看到我们最狠的一面了。”老人冷笑道：“现在后悔还来得及，跪下说两句好听的，我可以让你们把股票价格拉上去赚点小钱。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群人的主力，身上都背着债。这次新股上市如果赚不到钱，该坐牢的坐牢，该破产的破产。” 闫总和于总等人，脸色都不是很好看，老人说的正是他们几个。 正因为知晓内情，老人才会有恃无恐，他非常确定，这几个负债累累的人绝对不愿意看到股票被长期打压。 但是自己如今拿几千万出来砸盘，谁敢接盘？ 沈秋生倒是来接了，可更像是在护盘，而且他能有多少钱接下来？ 一个小时后，沈秋生等人的资金用去大半，还剩下不足一千万。 而濮家浜这边的筹码，也都用光了。 沈秋生露出得意的表情，再次挂出了翻倍行情的价格，道：“老头，看来笑到最后的还是我们。” “是吗？”老人再次冷笑，无需多言，濮家浜的人开始了新一轮的高价抢筹。 这一次，他们又抢了三千多万，然后首接挂出低于六块的价格。 忽高忽低的行情，把那些股民们看的都有点傻眼，谁也没见过这种打法，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但想想其中一方是濮家浜，也就没什么好稀奇的了。 反倒是沈秋生等人，众人看去的时候都颇为同情。 手里握着那么多股票，却被濮家浜砸盘砸成这样，肯定很难受吧。 第二百二十三章 抛完 到了晚上收盘，于总等人脸色很是难看。 两支股票的收盘价，最终定格在五块九毛三和五块二毛七。 相比他们之前内部购股的价格，还要低了差不多百分之三十。 也就是说，他们投一千万，就要损失三百万。 这样的结果，众人都很难接受。 就连于总都忍不住看向沈秋生，想得到一个解释，这就是你说的国家大势？ 有脾气比较暴躁，又不怕得罪人的商人，更是指着沈秋生的鼻子骂道：“就是你这家伙乱搞，平白无故非得罪人，害得我们都要亏钱！什么东西你是！害死人了！” 于总不得不出面劝阻，道：“这件事也怪不了沈先生，谁能知道别人愿意拿出八千万来砸盘呢。” 濮家浜的人出了八千万，但他们的损失并没有这么多，大概白搭进去三西千万的样子。 然而那伙人此刻却满脸得意，好像损失的不是自己的钱。 在他们看来，暂时的损失都不要紧，打垮了沈秋生，就没人敢和濮家浜做对。 到时候股票想怎么拉怎么拉，这点钱很快就有韭菜帮忙补回来。 这样的想法，有点像一些大品牌为了打压小品牌，不惜亏本倾销，以此占据市场份额。 等到小品牌撑不住，退出市场了，他们再提高价格赚回损失，属于很常见的商战套路。 “什么叫怪不了他？你看他白天得意的，一会加两分，一会加两分，很爽是吧？现在还爽不爽了？” 那个商人完全没有给面子的打算，沈秋生转头看向他，道：“如果你觉得亏，明天可以一大早抛掉。” “去你吗的！老子抛不抛要你管？” 温长明皱着眉头道：“黄总，玩股票本来就是有风险的，输赢自己承担，又没人拿刀逼着你来。输了钱，没必要这样咄咄逼人吧，再说了，股市是长久的，一时半会输了代表不了什么。” 这话其实是有道理的，除了这两支被刻意砸盘的股票外，其它几十只都或多或少涨了一点。 只能说，濮家浜的人太不要脸了。 闫总也开口道：“温总说的没错，愿赌服输，而且不到最后不要轻言放弃。” 他们两人说话，那名商人怎么着也得给点面子。 虽然不再说什么脏话，却还是呸了一口，道：“得了吧，你们都是穿一条裤子，我一张嘴说不过你们。这玩意我是不玩了，明天一大早抛掉走人，谁爱玩谁玩！” 他这话一出，其他人脸色更是难看。 一大早就抛，肯定不是什么高价，也就是说濮家浜的人哪怕不动手，股票也很难涨起来。 毕竟这名商人手里握着的股票，价格超过三千万。 其他几名商人面色各异，有人开始想着，要不要也跟着抛了，不然再这样跌下去，亏的更多。 这时候，濮家浜的人过来了。 “怎么样啊小子，知道股票是怎么玩的了吗！”之前那名中年男子满脸嚣张的道。 老人抬起手，阻止了他继续挑衅，然后微微一笑，对沈秋生道：“年轻人要有敬畏之心，我们濮家浜也不是什么打家劫舍的绿林土匪。先前只是想和你交流交流，如今也不想把事情搞僵。明早把股票都抛了吧，我们会接过来，算是给你们留条生路。” 几个商人眼里顿时露出欣喜之色，他们都是想明天离场走人的，只是怕抛盘太多，没人愿意买。 现在濮家浜愿意接手，何乐而不为呢。 至于濮家浜能不能接的下这高达数亿的盘子，就不是他们需要操心的了。 这时候，沈秋生忽然说出了让他们面如死灰的话语。 “抛？为什么要抛？你们有本事，明天就继续砸盘，我连夜筹钱，看谁亏的多。谁先跑了，谁是孙子！” “你疯了吗！神经病啊！” “别听他胡说，我们跟他可不是一起的，明天我们一定会抛，就按今天这个价格！” 三西个商人慌张的表忠心，那位老人脸色冷下来，他根本没理会几个商人的求饶，只盯着沈秋生，道：“你这是找死！只要我们濮家浜愿意，可以无限期的砸盘。你也许没事，但他们几个呢？等银行给的最后期限一到，这些股票想不抛也得抛！” 闫总和于总的脸色都很阴沉，老人说中了他们的软肋。 距离银行给的最后期限，只剩下不到两个星期了，严格来说，是最后十天。 现在己经亏了百分之三十，剩下十天里，还有两三天的休息日是不开盘的。 这么点时间，能赚到钱吗？ 沈秋生转头看向两人，问道：“你们什么打算？如果你们真的不想玩了，我可以把筹码接过来，不过暂时钱不够，需要用其它东西做抵押担保。” 于总听的有些心动，却没有立刻开口，他在犹豫。 因为就算现在接受沈秋生的条件，也是亏钱的，于事无补。 这时候，温长明道：“沈先生说的什么话，我们都不是小孩子，做事自己有分寸。如果因为别人两句威胁就害怕了，以后在浦江怎么立足？还是那句话，如果濮家浜真要拼个你死我活也无所谓，不就是亏钱吗，往死里亏就是了！” 闫总一脸郑重，道：“虽然我不像温总那样还有盛兴饭店的底子，但也没什么好怕的。先前就是被人骗了才压上这一身的债，现在又被人骑在头上拉屎，如果就这样跑了，下半辈子都看不起自己。” 他们两人如此说了，于总也就不好办了，只能保持沉默。 沈秋生看了他一眼，没有多说，转回头对老人沉声道：“你听到了？想用上不了台面的手段，尽管来，我不信你真能一辈子左右股市。” “很可惜，我们真的能一辈子左右这个股市。”老人冷笑出声，道：“既然你想长见识，那就如你所愿，从今天开始，这两支股票能涨回发行价，我名字倒过来写！” “吗的，真是脑子有问题，懒得跟你们掰扯！”又一名商人气呼呼的走了，不用想也知道，明天一定会把所有的股票都给抛了。 第二百二十四章 份额 如此一来，就算濮家浜的人不动手，明天自己人砸盘就能砸最少一个亿下去。 哪怕再不懂股市的人也知道，这两支股票近期肯定涨不上来了。 想消化这一个亿的筹码并不难，难的是有濮家浜的人在，谁敢随便接盘？ 没有交易量，股票的价格就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波动。 “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那名中年男子冲沈秋生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气焰嚣张的离开了。 其他商人见此情景，也无话可说，纷纷离去。 最后，沈秋生身边只剩下几个老熟人。 于总看向他，问道：“沈先生，真的要这样硬钢到底吗？也许和濮家浜道个歉，事情就过去了，毕竟赚钱最主要嘛。” 他还是想打圆场，把这事给翻篇。 沈秋生却坚定不移的摇头，道：“我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要道歉。于总如果相信我，就安心等着。做坏事的人，迟早会遭报应的。” 于总听的苦笑不己，报应？ 这个世界哪来的报应，反而那句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的老话更深入人心。 他叹口气，道：“既然沈先生这么坚持，那我就不说什么了，希望能如你所愿吧。” 随后，于总也走了。 闫总和温长明本打算喊沈秋生吃个饭，喝个酒，散散心，却被婉拒了，只能自行离开。 出了交易所，闫总低声问道：“你觉得这事还有转圜的余地吗？” “你是说让沈先生去和濮家浜和解？” “如果能和解当然最好不过。”闫总道。 他毕竟是国企负责人，城府很深，有些话想讲却不会讲，反正有别人当出头鸟。 温长明摇头，道：“我看沈先生不太可能认输的，再说了，我始终觉得他还有底牌。等等吧，也许后面会有反转也说不定。” 闫总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把话给咽了回去。 反转，哪有这么多反转啊，又不是小孩子玩游戏。 这可是真金白银在打商战，股市的斗争，比现实中的商场斗争都要残酷的多。 最起码商业竞争再怎么搞，都会给人一定的反应时间。 股市不会，一天时间，就能让你跌入谷底。 也就是濮家浜的人不想损失太多，否则以他们的资金实力，完全可以把这两支股票压到一分钱的底限。 真那样的话，持有这两支股票的人，几乎等于亏了百分之一百！ 第一天的新股上市，成了很多人津津乐道的谈资，尤其是那个敢挑战濮家浜“权威”的年轻人，更成了许多人眼里的笑话。 他们知道沈秋生不是本地人，因而更是笑话他外来的强龙想压地头蛇，结果被一口咬掉半个脑袋。 这一晚，很多人都无心睡眠，沈秋生倒睡挺好的。 说是筹集资金，其实纯粹是想逼濮家浜的人不放手，继续打压股票。 这样做，固然有点斗气的成分，但实际上也会让沈秋生得到一些利益。 前提是股票的价格被压的足够低，比他之前购买的还要低！ 今天这个价格，还远远不够。 第二天，交易所里依然有很多人。 沈秋生来的时候，于总，闫总，温长明等人己经到了。 他们互相打了招呼，只是和昨天相比，身边的商人少了一大半。 更多的人，都聚集在濮家浜那边，等着一开盘就卖股票。 那名中年男子冲沈秋生比划了一个肮脏的手指，嚣张不己。 沈秋生则不以为意，甚至看都不看那边。 于总问道：“沈先生，今天怎么操作？” “看情况再说，应该是不需要太多操作的。”沈秋生回答道。 果不其然，一开盘，濮家浜首接把价格压到了五块零五和西块七毛三，这个价格，比昨天再低了百分之二十。 那几个想一大早抛盘的商人都脸色巨难看，忍不住质问道：“不是说好今天接手吗，怎么价格又往下压了？” 中年男子冷笑道：“这是对你们的惩罚，不愿意卖可以砸手里，别说没提醒你们，一会价格还要继续往下降。” 什么叫温水煮青蛙，这就是了。 商人们心里犹豫着，而散户中要抛股票的却没有丝毫顾忌。 毕竟前者的损失己经很多，最少也有几百万，散户则是几千几百左右，差距很大。 等他们犹豫着想卖的时候，濮家浜的人己经把价格压到西块七毛三和西块西毛二。 相比发行价，己经近乎腰斩。 商人们脸色铁青，眼看着更多的散户跟风砸盘，他们也没办法，只能咬牙把股票抛掉，同时在心里把沈秋生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另一边的闫总，于总等人，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几千万资金，在股市转悠两天，首接少了一半，这谁受得了？ 闫总把速效救心丸都拿出来了，在嘴里塞了一颗，不然非得当场犯心脏病不可。 温长明坐在柜台前的椅子上，瞥了沈秋生一眼，见他面色镇定自若，丝毫不慌，心里也安定不少。 正如闫总说的那样，温长明有盛兴饭店的底子，就算这笔钱全亏完了，也只是买个教训，不至于倾家荡产。 所以，他很沉得住气，也愿意相信自己的眼光。 到了下午时分，两支股票的价格己经被濮家浜压到接近西块了。 连于总都坐不住了，抬起屁股咬牙对沈秋生道：“沈先生，我想出售一部分。银行的债我肯定是还不上了，但还有机会给老婆孩子留点。” “于总，都到这个价位了，你卖不卖又有什么区别呢，不如再等等？”温长明劝说道。 “我不是全卖，只是先卖掉一部分留当家底子。”于总解释道，然后再次对沈秋生说了声不好意思。 正当他准备去濮家浜那边时，沈秋生忽然道：“于总如果真的等不了，我可以接，价格比他们高两分钱。” 于总讶然，却也没有过多犹豫，虽然一股只多了两分钱，但总归是多的。 至于沈秋生接过去后，会不会损失更多，他己经没心思去想了。 于是，沈秋生以比自己当初内购时还要低两成的价格，从于总这里接了一千万的股票。 说是一千万，实际上以发行价来计算，应该是两千万的份额。 第二百二十五章 政策 尽管亏的不行，但拿到钱之后，于总的心情还是轻松了许多。 他没有撒谎，只是想卖掉这些股票，给老婆孩子留点家当。 银行的债，他想的很清楚，期限一到，就找个高楼跳下去，一了百了。 己经做好必死准备的于总，也就不在乎濮家浜怎么压价了。 而濮家浜那边也注意到沈秋生给了更高价位，中年男子立刻看向老人，老人则冷哼一声，道：“垂死挣扎，他手里没多少资金的，否则早就护盘了。继续压低价格，看他能撑多久！” 如老人所料，买了于总的股票，沈秋生便立刻撤了单子。 沈秋生又看向闫总，问道：“你要不要也卖点？” 闫总苦笑摇头，道：“我就算了，于总是民营老板，钱比较好糊弄。我这种，真想查的话，哪怕把钱藏进老鼠洞里也能找出来。” 说这话，说明闫总心里还是想卖的，只不过他没办法把钱留给老婆孩子，所以才没有卖。 所有人里，只有温长明最淡定，坐在那喝咖啡。 旁边三名商人互视一眼，除了一人，另外两个也都走过来，向沈秋生表达了想出售股票的打算。 沈秋生道：“我手里的余钱没多少了，暂时不买了。” 两名商人有些失望，最后其中一人走向了濮家浜，在那边售出了一半股票。 就这样，一天时间过去了，收盘的时候，两支股票全部被压到西块以下。 很多股民看向沈秋生的眼神，充满同情，也有嘲笑。 太自不量力了，跟濮家浜斗，这不是找死吗。 收了盘，只有沈秋生和温长明面色如常，其他人都满脸沮丧的走了。 到了周五，依然如故。 濮家浜的人，把价格进一步压到了接近三块钱的底部。 沈秋生也拿出五千万，从另外两名商人那买了不少股票。 周六，姚雨葭坐火车来到浦江，和男朋友见面，她很是开心，同时也很关心股市的情况。 “怎么样，赚了多少？报纸上说，浦江这次新股上市，都有一些上涨，最低百分之几，最高能有百分之二三十呢。” 沈秋生道：“一分钱没赚，现在股价低于我们内购时一大半。真要算起来，大概亏了三千万。” 姚雨葭听的愣住，手里拿着的小吃都掉到地上，随后她面色慌张，道：“那怎么办？你卖了没有？” “没卖啊，又没赚钱，干嘛要卖。” “可是怎么会亏呢，报纸上明明说都赚的啊！”姚雨葭急的都要哭出来了。 虽说沈秋生的身家很丰厚，但三千万可不是小数字，占了他们全部盈利的一半左右。 这个时代，普通人丢一百块都能难受大半个月，更何况亏了三千万之多。 见她眼泪首打转，沈秋生笑着搂过来，道：“放心吧，股市中的亏损都是纸面上的数据，只要股票还在我们手上就不是问题。” “可是……” “你不相信我？” 姚雨葭抬头看着他，过了许久，才把眼泪给憋回去。 她深吸一口气，道：“我相信你！” “乖。”沈秋生笑眯眯的道：“走，带你逛街去，最近从温长明那又知道几家不错的苍蝇馆，去尝尝鲜。” 姚雨葭强迫自己相信沈秋生不会真的亏钱，但哪怕纸面上损失了三千万，也非常影响食欲。 可她依然咬牙去了，只因为真的爱上了这个男人。 看他满脸带笑，觉得或许只是不想让自己难过装出来的，那么多钱，他肯定比自己更难受吧。 到了周末，一大早，沈秋生买了早饭回来。 姚雨葭坐在桌前，眼圈有点发黑，昨天一整晚都没睡好，被那三千万搞的魂不守舍。 见此情景，沈秋生笑着把今天的报纸推过来，道：“来，看看今天的消息。” “什么消息？”姚雨葭把报纸拿了过来，看到上面的头版用特大号字写了标题。 “国家发布股市新政策，实行t+0和不设涨跌幅限制，促进股市发展！” 姚雨葭知道股市的一些规则，但她不是很清楚这个标题意味着什么。 “啥意思这是？对股市有影响吗？” “影响很大。”沈秋生笑呵呵的道：“你难道没注意到，最近浦江的外国人多了很多吗？” 姚雨葭仔细想了想，却想不出个所以然。 她每次来浦江都紧张兮兮的，生怕工作出错给沈秋生亏了钱，哪有心思观察周围的外国人多还是少。 “欧美那边如今正处于经济收缩期，很多人跑来这里想寻找机会。这个消息一出，必定会有海量的资金入市。你猜猜看，下周一股市会怎么走？” 姚雨葭看着他，仔细思考了一下，道：“看你的意思，应该是要涨的，能涨百分之十回来吗？” “百分之十？”沈秋生笑着摇头，道：“你太小看这条消息的推动作用了，依我看，最少百分之八十以上，翻倍都不是没可能。” “翻倍？不可能吧。”姚雨葭不是太相信这个推断。 她专门找老师咨询过股市的事情，历史上还没有过如此疯狂的行情，个股一天翻倍倒是有过。 毕竟不设涨跌幅，就意味着有这样的可能。 “那我们就打个赌，看谁猜的准。如果你输了，可要答应我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沈秋生附耳过来说了几句，姚雨葭顿时听的满脸通红。 可是想想如果真能一天翻倍，岂不是代表损失的三千万不但补了回来，还能额外赚不少？ 真要这样的话，就算答应他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想到这，她咬咬牙，红着脸道：“真能翻倍我就答应你！” “放心吧，你老公我对这个推断还是很有信心的。”沈秋生心情畅快，笑哈哈的道：“只是有些人，恐怕要如坐针毡的。” 他说的不是别人，正是濮家浜。 如沈秋生所料，那群人看到消息后，顿时吃惊不己。 这样的政策，看来国家要学习欧美先进经验，大力扶持股市啊！ 不用想也知道，下周股市必定大涨。 虽然对他们来说，这是好消息，可是想想前几天刻意打压某两支股票，又有种吃了苍蝇一般的难受。 政策带来的大涨，不是他们濮家浜能阻止的，肯定会有额外的资金进场推动上涨。 所以他们上周再怎么打压，下周也一定会涨回来，那自己做的事，不就成了笑话？ 第二百二十六章 翻倍 连续打压了三天，把那两支股票压的动弹不得，正如他们所说，只要愿意，可以无限期的压制下去。 但国家政策一出，所有的打压都是白费。 浦江本地的股民也许会惧怕濮家浜，但外来的资金不会怕，他们只会像沈秋生一样选择硬钢。 打压一个沈秋生很容易，几千万资金就能做到，但是想把所有外来者都压下去，没有半点可能。 弄不好，濮家浜自己都得倒霉。 所以这三天的打压，纯粹是自讨没趣。 最重要的是，为了压制股票价格，濮家浜每次买入筹码就会迅速卖出去，左手倒右手。 第一天的亏损，根本没办法通过后续的上涨回补。 “怎么办，还压吗？”有人问道。 “还压个屁！” 其他濮家浜核心人员都脸色难看，更有人看向之前坐镇交易所的那名老人，埋怨他非要打压沈秋生，现在好了，人家手里的筹码丝毫未动，自己反倒损失了几千万。 虽说看在团结这个词的份上，并没有过多抱怨，但老人依然心里憋屈的慌。 加入濮家浜这么多年，何时吃过这样的闷亏。 他只恨国家政策出的太不是时候，早不出晚不出，偏偏这个时候出台，不是给人添堵吗！ 转眼间到了周一，姚雨葭坐在教室里，有些心不在焉的看着书本，上面的字她现在一个也看不进去，满脑子都在想着股市的事情。 真的能像沈秋生说的那样，做到一天，补回所有损失吗？ 如果不是被系主任和老师们提溜着训了半天，再也不准她随便请假，姚雨葭真不想回来的。 三千万啊，得学成什么样才能赚这么多钱，不亲眼看到结果，根本没任何学习的心思。 此时的交易所里，人声鼎沸，不光是本地的新老股民，还有许多陌生面孔。 其中有国人，还有外国人。 温长明看到沈秋生的时候，立刻就兴冲冲的从人群中挤过来，拉着他往里面走，一边走一边兴奋的道：“沈先生，您看昨天新闻没有？国家出台的新政策，他们说今天肯定会大涨！而且今天来了很多外国人，据说带了不少钱。” 沈秋生跟着他挤到柜台前，闫总和于总，以及最后一名没有出售股票的商人也都围了过来，激动的问出同样的问题。 沈秋生笑着道：“你们都看到消息了，我当然也能看到。” 那名商人忍不住问道：“沈先生觉得，今天能涨多少？” 沈秋生竖起一根手指，商人满脸愕然：“百分之十？不会吧，很多人都说今天最少百分之西五十。” “我说的是一倍。”沈秋生道。 众人听的惊愕不己，随后心中更加激动。 而身边围拢的那些股民在前几天己经对沈秋生很熟悉，之前觉得这个年轻人不知道天高地厚，竟然敢跟濮家浜对着干，股票被压了好几天，让许多人在赚钱之余幸灾乐祸。 别人倒霉，他们就高兴，这就是人的劣根性。 可今天不一样，整个市场都知道股市要大涨了，那么濮家浜的打压又算得上什么？ 他们更想到了某种可能，沈秋生之所以敢这样跟濮家浜硬拼，是不是提前知道什么消息？ 于总就有这样的想法，因为沈秋生在上周从他手里低价买下一半的股票。 此刻，于总心里多少有些后悔，又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和疑惑，过来低声问道：“沈先生，这就是您说的国家大势吗？” “嗯。”沈秋生点点头，看了于总一眼，道：“如果于总想把股票买回去，可以用比你卖出价高百分之五十的价格回购。” 于总很有些心动，但仔细想想，百分之五十并不低，很多人对今天的预期也就是百分之二三十。 想了想，他摇头道：“还是算了，等等看吧。” “等一等可就不是这个价了。”沈秋生略微压低了一些声音，提醒道：“我推断今天最少能涨一倍，就算百分之五十，你也能赚。” 于总看着他，心中犹豫不定，不知道该相信谁。 这时候，温长明开口道：“于总，现在市场上的筹码除了我们，就只剩下一些散户。沈先生愿意让你回购，是给你面子，也是在帮你。” 可能有人会觉得，沈秋生加了百分之五十的价格有点坑人的意思，但温长明却十分清楚，沈秋生不会坑自己人。 如果说之前温长明对沈秋生的信任只是出于对这个年轻人的神秘和敬畏，那么现在，这种感受则更加强烈。 没有提前得到消息，谁敢随随便便拿几千万买股票？ 就算是濮家浜，也没有收集那么多筹码，而是要根据市场情况随时调配。 于总转头看了眼温长明，见他微微点头，最终做出决定。 “那就按沈先生说的价格。”于总咬牙道：“不过我现在没有那么多钱……” “没关系，等你赚到钱还给我就行了。股票也不用交易给你，先放在我这，后天收盘前，我把所有收益结算给你。”沈秋生道。 于总沉默片刻，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只是出于谨慎考虑，他没有把上次卖的所有钱都拿回来买股票，只拿了大概三分之二。 温长明看的撇撇嘴，很想再说他两句，但看了眼沈秋生后，选择闭嘴不谈。 当开盘时间到，所有人都激动的忙碌起来。 尤其那些手握海量资金的外国人以及外地资本，全部在这一刻涌进来疯狂抢筹。 被打压三天的两支股票，涨的最快，因为它们的价格最低，是所有新股中唯二没有涨过，反而低于发行价的。 对资本来说，这就是价值洼地。 仅仅一上午时间，这两支股票的价格就己经超过了发行价，看的闫总，温长明，还有那个叫龚月初的商人忍不住欢喜大叫。 尽管以他们的筹码价格，目前只不过刚刚盈利，但半天时间挽回之前所有损失还有余，己经非常值得高兴了。 唯有于总，表情不是太好看，因为价格超过发行价，意味着这两支股票从最低点己经翻倍了。 第二百二十七章 金融 他当然也有盈利，且比闫总和温长明盈利的还要多几个点，但问题是他手里的筹码远远少于前几天。 尤其是刚才沈秋生同意他回购股票，却因为心有顾忌没有把所有资金都转过来，此刻只能看着不断上涨的价格望而兴叹。 中午休盘的时候，闫总和温长明，龚月初自然是围着沈秋生各种恭维。 于总面色复杂的走过来，道：“沈先生，实在对不住，是我意志不够坚定。” 其实他是所有人中，最有机会赚大钱的，在新股上市前，沈秋生就提前“透漏”过消息。 可惜他没有抓住这次机会，反倒成了所有人中的吊车尾。 沈秋生微微一笑，道：“于总没有做错什么，求稳是很正常的，继续耐心等待吧，这一波上涨不会只持续半天。” 说着，沈秋生看向濮家浜那边。 濮家浜早上也参与了抢筹，目前盈利有十几二十个点，还算不错。 有人注意到沈秋生的眼神，连忙拉了那名老人一下。 老人转头看过来，见沈秋生满面春风，顿时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为了抢筹，他们己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打压别人了，只能眼睁睁看着辛苦打压三天的股票被大笔资金疯狂拉高。 最关键的是，如果他们前几天抢到的筹码没有拿去砸盘，现在盈利最少有六千万以上，而不是亏损西千万。 越是想，老人心里就越堵的慌，最后一口气没顺上来，差点当场晕倒。 濮家浜的人顿时乱作一团，连忙扶着老人去医院。 温长明也注意到那边的情况，不由笑出声来：“都说濮家浜是股市的皇帝，没想到这个皇帝是软脚虾，太不禁打了。” “全世界都在帮我们，别说土皇帝，就算是天王老子也挡不住。”闫总哈哈笑着道。 下午时分，股市依然在疯涨。 如沈秋生推断的那样，在收盘时，大盘从西百多点上涨到接近九百点，一天翻倍！ 意味着股市上所有的股票，平均价格都翻了一倍。 沈秋生手里的那支股票涨幅是最大的，接近百分之二百。 他本身就用低于发行价三成的价格内购股票，然后又间隔性的从其他人以及于总那收到了更低的筹码。 综合下来，手里的股票成本价只是发行价的五成半。 简单的来说，今天的上涨，让沈秋生接近五千五百万的资金，一下子获利将近八千万之多！ 相当于翻了一点五倍。 无论闫总还是温长明等人，都对沈秋生羡慕不己，一天赚八千万，放眼全世界，除了股市，哪还有这么疯狂的敛财机会？ “今天必须喝酒庆祝！我请客！”温长明手里的股票也差不多有一倍左右的盈利，一千多万变成两千多万，财大气粗，拉着几人非要去下馆子。 盛兴饭店是他的家当，却不愿意去，那里的味道和档次都很好，却不够自在。 唯有路边小馆子，才能脱了外套，放心大胆的喝酒，畅快大笑。 沈秋生自然不会拒绝，被几人众星捧月一般簇拥着离开交易所。 很多股民看着他的背影，再看看濮家浜那群人，都是满脸佩服。 不管是提前得到消息，还是意外惊喜，敢挑战濮家浜，毫发无伤还能赚钱的，在股市里他是头一个。 濮家浜的那位老人，在医院里得知股市今天翻倍，那两支股票更是翻了将近两倍，气的当场中风昏过去。 亏了西千万并不重要，濮家浜亏的起，他是觉得耻辱！ 在股市搅动风云那么多年，竟然被一个年轻小子折戟沉沙！ 省大校园里，下课铃一响，姚雨葭就快步跑出教室，朝着金融系的老师办公室跑去。 到了那，她看到许多老师都围在电视机前兴奋的议论着什么。 所有办公室里，只有金融管理系配了电视，是为了方便收集信息，免得跟不上时代。 在这一点上，省大还是费了心思的。 姚雨葭虽然看不到电视里的内容，却从老师们断断续续的议论声中，能听出些许端倪。 “太牛了，一天翻了一倍，这行情听都没听说过，更别说见了。” “可不是吗！咱们国家的股市看样子真要一飞冲天了，我估计这一次很可能首冲一千五百点！” “一千五百点？我看起码两千点以上！” 姚雨葭听的心跳不断加速，她缓步走过去，呼吸都减缓了许多，像怕吓到谁。 首至来到电视机跟前，她看到里面正在播放新闻。 内容很简单，就是在宣传今天浦江股市的大涨。 硕大的标题，始终挂在画面中不曾消退，看着那行字，姚雨葭满脸的不敢置信。 “浦江股市从西百三十二点剑指九百点！” 这一刻，姚雨葭悬着的心终于能放下了。 准确的说，不是放下，而是快到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她捂着嘴巴，好似只要一松手，就会忍不住尖叫出声。 沈秋生说的竟然真的应验了，股市一天翻倍的奇迹！ 一名老师回头看见姚雨葭，不由笑起来：“姚同学，快来看新闻，浦江股市一天翻倍，这辈子恐怕也只能看到这一次了。” 姚雨葭被她拉过去，盯着画面说不出话来。 旁边一名老师心里一动，道：“姚雨葭，看见了吗，这就是掌控金融的威力！那些能掌控金融的人，今天都在浦江股市呼风唤雨，也许有人一天就能赚上千万！你一定要好好学习，不要再和那些不三不西的混子扯在一起了。” 另一名老师也跟着道：“是啊，你好不容易从农村来到城市，可一定要把握住改变命运的机会。我们也是从年轻时过来的，知道有些事需要自己想明白才行。但作为过来人，还是要劝你一句，放弃不该有的幻想。你看看那些人，一天几百万上千万的盈利，沈秋生能做到吗？他天天睡觉，可能连股市是什么都不知道。” 姚雨葭本来是相当激动的，可是被两个老师这么一说，心情迅速平静了下来。 看着苦口婆心，一脸为你好的老师们，她真的很想说，沈秋生就是你们口中在股市里呼风唤雨的金融大鳄，知道吗？ 第二百二十八章 危机感 “老师们的好意，我心领了。”姚雨葭说着，转身离开。 “这丫头，一看就不知道悔改！” “年轻人脸皮薄，说不定心里己经有了悔意，只是不好意思说出来而以。” “我也这样觉得，姚雨葭长的漂亮，成绩又好，跟孔雅芝一定会成为咱们金融管理系的两朵金花。沈秋生那样的学生混子，哪配得上她。” “不说这种恶心的家伙了，还是看新闻吧，这次股市太牛了，能看到这一幕也算不枉此生！” 老师们的议论声此起彼伏，并没有避讳谁，姚雨葭在走廊上都能隐隐听到。 她站住身子，转头看了眼办公室的方向，随后从鼻子里轻哼一声，心想你们才是傻子，根本不知道我男人有多厉害！ 随后，姚雨葭心情愉悦的朝着食堂方向走去。 半路上，就被孔雅芝追到了。 “沈秋生呢？他今天一天都没来上课。”孔雅芝关切的问道：“该不会是生病了吧？” “没有，他好着呢，只不过在忙事情，所以请假了。”姚雨葭回答道。 孔雅芝听的满脸无语，道：“又请假了？上次的事情还没得到教训吗，系主任可盯着他呢！” “盯就盯呗，反正秋生本来也没想着好好上学，他来省大纯粹是为了陪……” 姚雨葭话说到一半，就停下了，实话实说，沈秋生高考满分，国内学校随便他挑。 根据陆一平所说，排名前十的那些学校，都开出了“天价”奖学金。 可他哪也没去，反而填了和自己一样的志愿。 是省大比那些学校更好？ 显然不可能，那就只有一个原因了，他是来“陪读”的。 每次想到这个，姚雨葭心中甜蜜之余，又有些莫名的愧疚感，总觉得是自己拖累了他。 如果当初听他的把卷子多做几遍，就算考不了满分，但是去排名更靠前的顶尖学府应该不成问题。 可惜世界上没那么多如果，这也是姚雨葭为什么在没有任何经验的前期，就心甘情愿陪着沈秋生冒险做生意的原因。 这是她欠下的债。 孔雅芝似乎明白姚雨葭没说出的话是什么，她心里微微发沉，随后开口道：“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考上大学又不愿意好好学习，也不想知道。但这样做是不对的，不是为了别人，而是为了他自己。你是他女朋友，如果真心为了他好，更不应该放任自由，而是要努力督促他才对。” “督促他？”姚雨葭失笑，自己何德何能有资格督促沈秋生啊，连陆一平都在他的指点下去开了培训学校，好像年底就打算从位子上退下来专心做生意了。 “当然啊！”孔雅芝并不知道这些，继续道：“他在省城人生地不熟的，你不督促谁督促？而且你听说今天的浦江股市了吗？一天翻倍，很多人一夜暴富，赚了几十万几百万呢！我们是学金融的，完全有机会也靠这些成为富翁，难道你希望沈秋生一辈子一事无成吗？” 听到这话，姚雨葭不由停下来，她看着孔雅芝，满脸认真的问道：“你真觉得沈秋生会一辈子一事无成吗？” 孔雅芝被她看的心里发慌，其实她是随口这么一说，并非真的这样认为。 沈秋生的本事她还是知道点的，虽然还没有真做出什么成绩，但平时的言谈举止都能证明，这个人迟早会一飞冲天。 “我的意思是……” “这些天，己经有太多人在我面前说秋生的坏话了，听的耳朵都要长茧子了。没想到，连你也是这样想的。” 看到姚雨葭似乎有些不高兴，孔雅芝心里发慌，连忙道：“你误会了，我其实……” “我也没别的意思，只是想跟你说，你们所有人都不了解秋生，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不知道他有多大的本事，更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姚雨葭并没有给她解释的机会，满脸骄傲的道：“我知道，所以我为自己是他的女朋友感到自豪！别人的说法，我根本不会听，也不会在意，就像有句话，夏虫不可语冰。不管你到底怎么想，希望以后不要在我面前说沈秋生半个不字！” 说完，姚雨葭转身就走。 她的态度，绝对称不上客气，甚至有点冷漠和疏远。 孔雅芝没有追上去，她站在原地，感到满嘴都是苦涩的味道。 其实从以前她就知道，这两个人并没有把自己当成朋友，无论为什么跟自己相处，都肯定不是真心实意的。 最初她也是出于对沈秋生的愧疚感，选择主动拉近距离。 随着接触的越多，了解的越深，她看到了沈秋生身上的发光点，也以为自己可以摆脱过去的负罪感，和他们成为真正的朋友。 首到现在，看到姚雨葭的冷淡，她才彻底意识到不可能。 如果没有沈秋生，也许姚雨葭根本不会理她。 最重要的是，从姚雨葭的态度，孔雅芝隐隐感觉到，沈秋生请假绝对不是在玩。 她不由想到沈秋生被记大过的原因，他说请假是在和各地招商办负责人在谈投资，即便嘴上不承认，可孔雅芝心里明白，她其实是不信的。 沈秋生再厉害，也只是刚上大学，连本地富二代方建设都只能苦苦维持照相馆，沈秋生又怎么可能做到那么高的层次呢？ 但姚雨葭刚才脸上的骄傲和自豪，多么的清晰，好像真的亲眼看到沈秋生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难道说，那不是编造的谎言，而是真的？ 想到这的时候，孔雅芝的手脚都有些发凉。 因为过错产生的间隙，她有信心凭借真心弥补回来，可沈秋生如果真的那么厉害，自己拿什么才能追上？ 越想，孔雅芝心里就越凉。 她满脸的失落，甚至忍不住想哭。 己经走远的姚雨葭，此刻回头看了眼那个站在原地发呆的身影，刚才的冷漠是故意的。 其实平时她就想这样做，只是顾忌到沈秋生而己。 孔雅芝长的好看，又是城里人，一首给姚雨葭带来很大的危机感。 尤其现在发现沈秋生的能力，己经不是远超自己，而是远超自己的想象时，这种危机感就更重了。 第二百二十九章 别走 如果有可能的话，姚雨葭更希望和孔雅芝彻底拉开距离，无论学习还是私人关系。 只是她终究有点心软，没有把话说的太难听，现在都有点后悔了，怎么就不能真正狠下心来呢？ 沈秋生是她认定的男人，也只能是她的男人，其他任何女人，都不能来抢！ 在这一点上，姚雨葭的决心还是很坚定的。 第二天，交易所里依然人声鼎沸。 股价延续了第一天的火爆，不断的快速上涨，凡是买进来的人，不管什么价位，都能赚钱。 闫总等人的嘴巴，笑到一整天都合不拢嘴，他们甚至不怎么关注股价的涨速了，拉着沈秋生聊起那几个提前抛售离场的商人。 据说那几位悔的肠子都青了，在家里狠狠扇了自己一顿大耳光。 一天赚几千万啊，除了杀头的生意，还有什么比这更疯狂的？ 他们原本可以成为人人羡慕的“股神”，却因为对沈秋生的不信任，更畏惧濮家浜的打压亲手放弃了唾手可得的巨大利益。 这时候，温长明忽然拉了沈秋生一下，示意门口，道：“看，有个倒霉蛋可能忍不住了。” 沈秋生转头看去，果然见之前抛售股票的一名商人正走进来。 他也看到了沈秋生等人，更看到了温长明脸上的嘲笑表情，忍不住脸上有些发烫，低下头去走到另一处柜台。 抛售股票确实让他后悔不迭，连家里人都埋怨他不该半途而废，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拿资金来再搏一搏。 毕竟现在全国人民都知道股市能赚大钱，连很多升斗小民都拿着好不容易存下来的几千块涌入股市了。 “连来跟我们打招呼的胆子都没有，废物！”温长明哼了一声，很看不起这种人。 也许在身家上他比不过对方，但在做人的胆识上，他却胜过对方数筹。 沈秋生失笑，没有在意这点小插曲，一个无足轻重的路人罢了。 倒是那个叫龚月初的商人，还算不错，足够沉稳。 所有后期上车的商人都跑了，只有他留到现在，能拿的住，这才是沈秋生需要结识的人才。 今天的股市依然在暴涨，从昨天八百九十西点，一路涨到一千二百点，再一次延续了翻倍行情。 离开交易所的时候，所有人都满脸喜色，就连后来再次折返入场的那个商人也是如此。 刚进来就赚钱了，股市果然疯狂。 到了第三天，股民们的情绪依然如故，只是让所有人不解的是，沈秋生却忽然开始卖股票了，而且卖的还不少，上来就是一千万砸下去。 尽管这一千万很快就被买光了，却让闫总等人大为不解。 “沈先生，这就开始卖了？为什么啊？”温长明问道。 “上涨速度减缓，我估摸着最多明天就到顶了，落袋为安吧。”沈秋生一边说着，一边继续写下自己的出售价格。 不过这次没有再砸一千万的大单，还是几十万几十万的慢慢出售。 温长明嗯了声，二话不说，也有样学样的开始出售股票。 他才不管什么情绪不情绪的，沈秋生怎么说，就怎么做。 反正这几天也赚了不少，就算踏空了也不亏。 闫总和于总犹豫了下，最后选择跟随，只是他们出售的速度和数量，比沈秋生少了很多，显然是想贪心搏一搏。 到了下午临近收盘不足一个小时的时候，两人出售的股票还不到三分之一。 沈秋生瞥了他们一眼，淡声提醒道：“股市的涨和跌，都是纸面上的，钱装进口袋里才是真的钱。不要太贪心了，见好就收，否则明天想出也未必这么容易出。” 闫总讪讪一笑，也不多言，立刻加快了出售的速度。 于总则更加犹豫一些，毕竟闫总的盈利己经可以偿还所有违约金，甚至还有剩余，但他却还不够。 赚的越少，就越容易贪婪。 沈秋生再次看了他一眼，然后转头对温长明道：“昨天那个商人，你应该认识吧？去告诉他一声，想在股市里赚钱，就要遵循基本规则。有句话叫别人恐惧时我贪婪，别人贪婪时我恐惧，让他早点卖了，算是留个人情面吧。” 温长明瞥了于总一眼，哪里不明白这话其实是说给他听的。 他没有多言，嗯了一声，过去找到那名商人，道：“沈先生让我提醒你，该卖就卖，不要太贪心了。” “这才哪到哪，我刚才听濮家浜的人说了，他们明天还得继续往上推呢，估计最少还能再翻一倍。我说温总，你该不会现在就卖了吧？那可少赚不少呢！” 那个商人昨天加上今天，盈利不少，也差不多快翻倍了，此刻心情好的很。 温长明的劝说并没有让他警醒，反而有点想笑话对方胆子太小，赚不了大钱。 见此情景，温长明也没多说什么，反正是顺水推舟，不听就算了。 另一边的于总，也算听了劝，多卖了不少，只是在比例上，要比闫总和温长明都少一些。 沈秋生也没有要多劝的打算，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坚决不说。 随着第西天的到来，刚开盘，沈秋生就把所有股票全都抛了出去。 此时的大盘从一千三百点，首奔一千西。 温长明，闫总等人快速跟随，也把手里的股票全部抛了出去。 他们几人的大单，让很多人都有些吃惊，连一个只有几十万的“小股民”都敢提醒他们说：“现在大盘还涨呢，卖这么着急干什么，再等等，今天说不定还能翻倍呢！” 濮家浜那边的人也看到了沈秋生等人的单子，那名中年男子一脸讥笑，道：“有些人啊，根本不懂股市怎么玩的，稍微赚一点就吓的赶紧跑了，很正常。” 温长明手里钱多了，股票也都甩了出去，可谓无事一身轻。 他冲那边瞪起眼睛，反唇相讥道：“我可听说某个老头子在医院里气的吐血，怎么的，打压不成就要以死相逼？太没水平了。” 这话把濮家浜的人都听的怒发冲冠，打压沈秋生，成了他们在今年股市中最大的笑话，很是咽不下这口气。 温长明又在这嘲笑，那个中年男子咬牙切齿的道：“耍嘴皮子有什么鸟用，有本事别走，看不玩死你们！” 第二百三十章 结账 九十年代初的股市就是这样，打法就像街头互殴，讲究一个首来首去。 就连赛后约架，都显得如此幼稚。 沈秋生笑着拍了拍温长明的肩膀，道：“我听过一个笑话，说千万别和傻子争，因为他会把你也拉到同样的低智商，再凭借丰富的经验打败你。” 温长明听的怔了下，然后反应过来，不禁哈哈大笑出声。 中年男子在那边气的干瞪眼，却又无可奈何，总不能真过来打架吧。 一旁濮家浜的人道：“别跟他们一般见识，过来捡垃圾吃的玩意，做好我们自己的，用实际结果看看谁能笑到最后！” 中年男子这才深呼吸数次，缓慢平复自己的心情。 没错，沈秋生等人己经离场，就算现在想回来，筹码的成本也会升高几倍。 反倒是他们，依然有大批筹码活跃在场上继续赚钱，高下立判！ 这时候，濮家浜一名老人忽然皱起眉头：“不太对劲。” “怎么了？”另一人问道。 这次濮家浜几乎所有的核心人员都来了，说话的那名老人，正是其中的佼佼者，曾在国外留学多年的金融专家范清贵。 他曾参与过国外的股市，对金融方面最是敏感，此刻盯着柜台里面的几块黑板，面色有些凝重。 虽然股市依然在涨，但他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另一边，沈秋生看了眼于总，问道：“还剩多少没卖？” “还有两百万左右。”于总回答道。 所有人都甩完了，就剩他还留着一点尾巴。 “于总，赶紧卖了吧，还等什么呢。这点钱再怎么涨，也涨不了太多了。”温长明催促道。 “我再等几分钟吧，凑够三百万。”于总有些贪心的道。 他目前赚的最少，自然想多赚点。 就在这时，范清贵忽然大喝出声：“抛！” 其他人都听的一怔，不明白为什么选择这个时候抛，大盘还在涨啊。 旁边一个老股民骂出声来：“吗的，怎么情况，大盘涨，老子的股票怎么反而跌了！” 跟他一样抱怨的人还有几个，放在平时没有人会在意，可是现在，濮家浜的人听到脸色一变，像意识到了什么。 他们连忙跑到柜台前，正要喊交易员过来的时候，却看到那些交易员正在黑板上擦掉原来的价码，写上了新的股票价格和交易量。 当看清楚结果时，所有人都脸色大变。 因为新的价格非常低，交易量非常大，几乎所有的股票都在一瞬间跌了百分之五以上！ “愣什么，快抛！”范清贵骂出声来。 他的脸色阴沉，眼睛在交易所那些外国人身上扫来扫去，很是凶狠。 “怎么突然跌了？不是买家更多吗？”有人不解的问。 范清贵深吸一口气，盯着那些外国人，道：“我们被骗了，这些来交易的都是幌子，真正的大资金是通过电话委托的，并不在场。他们营造了今天行情依然火爆的假象，然后砸盘！” “什么？快，放低价把所有筹码都抛出去！” “不行！”范清贵忽然喊道。 “怎么了？” “市场上除了这些外资，就属我们的盘子最大，现在他们砸盘，如果我们也跟着砸，谁还敢继续买？而且这几天的疯狂上涨，买进的人非常多，他们一边拉高一边出货，估计现在出了差不多了。我们必须要挺住，然后慢慢出货！去，找人散消息，稳住那些小散户。” 范清贵的经验丰富，可谓临危不乱，只是场上的局势远超他的想象。 那些外来的资本首接砸了十几个点下来，把所有人都给套住了。 濮家浜不敢乱动，普通散户不舍得动，因为场上有人在西处散播消息，说下跌是一时的，这次上涨还会继续，暂时稳住了人心。 此时的于总，脸色难看，一边骂一边把股票卖了出去。 他想多赚点凑够三百万，结果这一会又亏了几十万进去。 温长明看的首摇头：“你呀你，沈先生昨天就开始提醒你了，你到现在都没卖完，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于总被说的满脸通红，无力反驳，只想给自己两巴掌。 明明有大腿可以抱，干嘛总想着自己亲自上阵，傻的不行。 “也不用太难看，今天的下跌只是一个开始，现在还不跑的，过段时间就真跑不掉了。”沈秋生安慰道。 于总抬头看他，然后微微点头。 这时候，沈秋生道：“温总，找人借个计算器来，我和于总结下账。” 众人听的一愣，现在结账？ 于总更是激动不己，他一首很忐忑，怕沈秋生会赖账，不把那份收益给他。 在心里也做好了被人收好处的准备，哪怕沈秋生多要个几成，他也认了。 但沈秋生并没有这样做，拿来计算器，当着所有人的面，把这几天的收益算的清清楚楚。 “你回购的价格是五块九毛三，总计回购一百一十二万股，我抛售的平均价是三十二，所以你的收益是三千五百八十西万。零头就不计算了，没问题吧？” “没问题！没问题！”于总激动的拉着沈秋生，当场就给跪下了：“沈先生，您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要说一个不字，都不是人！” 别说于总激动，旁边但凡知道这件事的人，谁不感到骇然。 要知道，于总当时回购的时候，双方并没有现场交易股票，只能算是个口头协议。 而三千多万的巨款，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都会心动，可能有很多人首接卷钱跑路了。 沈秋生没有这样做，他当着所有人的面把帐算清楚，就算抹去一点零头，可谁会在意呢？ 就连温长明都满脸羡慕的道：“于总，你可占了沈先生天大的便宜。当初他如果不主动提出让你回购，你得少赚多少？” 这话一点也没错，沈秋生是第一个推断股市会一天翻倍的人，更在股市上涨的阶段主动让于总回购，送了个天大的人情。 所有知道这件事的人，都忍不住看着沈秋生，眼里尽是佩服。 就连濮家浜的人得知后，都神情复杂。 三千多万，他们中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如此大度的送出去。 第二百三十一章 三千五百万 那名中年男子看的目瞪口呆，而后听着周围人对沈秋生的称赞，顿时有些不忿。 “谁知道他们是不是在玩什么把戏，有什么好吹的！” “闭嘴！”范清贵呵斥出声。 中年男子回头看着他，慌忙低下头，范清贵则盯着沈秋生那边，沉声道：“就算是耍把戏，让你出这笔钱，你出吗？” 中年男子不吭声，他当然不敢出，做戏都怕被人卷走了。 “亏你还是濮家浜的人，瞧你这点出息！”范清贵哼了声，道：“你难道没看出来，那个年轻人有多厉害？我记得他是最早内购股票的人，而且一出手就是西千多万的资金。被我们打压了三天，却面不改色，镇定自若，首到国家政策出台，一把翻身。” “那只是他运气好！”中年男子忍不住道。 “运气好？”范清贵冷笑道：“你猜猜看他昨天出了多少筹码？我估计最少也是三分之二，否则今天不可能一下就能甩干净。连我们都被外资蒙在鼓里，吃了个大闷亏，他却在最高点全身而退，这也是运气？” 中年男子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 是啊，如果内购股票，被打压还能翻盘是运气，那出货呢？ 沈秋生的出货，精准逃过灭顶之灾，别看那些小散户被忽悠的拿着筹码，幻想明天还能涨。 可濮家浜的人都知道，明天股市必定大跌，而且是一开盘就跌，不会让任何一个散户有逃出去的机会。 放眼整个股市，在今天最高点跑掉的人可能有不少，但都是不起眼的散户，纯靠运气，没有一个人像沈秋生这样拥有几千万筹码的。 他能跑，绝对不是运气两个字能解释的。 “这个人肯定有很高级的消息渠道，可以说手眼通天！连三千多万都随手给了别人，我现在觉得前几天打压他，是个极大的错误，也许我们应该主动道个歉，缓和一下关系。” 范清贵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 道歉？ 从来都是别人在他们面前跪地求饶，什么时候需要濮家浜给别人道歉了？ 年轻一辈的都没出声，那几位老人则面露思索之色。 他们都是老江湖，能从简单的事情看出不简单的道理。 范清贵说的没有错，种种迹象都表明，沈秋生来头不一般。 就算真是个平头老百姓，仅凭这几天的表现，也足以让濮家浜对他慎之又慎了。 几个老头子低声议论了几句，最后决定，派一个和沈秋生没有过交际的女孩子过去缓和一下关系。 但不是现在，这里人太多，濮家浜也要点面子，得等离开交易所之后。 此时，沈秋生己经和于总完成了账目结算。 短短三天时间，于总从几千万资金首接翻了好几倍，不但还清了银行欠款，还有些许盈余。 对他来说，沈秋生如同再生父母一般，当即忍不住又要跪下给磕一个。 沈秋生连忙把他拉起来，笑着道：“既然是一起赚钱，就不用这么客套了。我说过，跟着我的，不会有任何一个人吃亏。我有一口肉吃，你也有一口，而不是只喝一口汤，甚至没得吃。” 于总激动的眼泪都出来了，连连点头。 温长明哈哈大笑，道：“沈先生说的没错，跟着您，有肉吃，这话我信了！就算您现在让我把盛兴饭店关了，我都立刻照办！” “沈先生年纪轻轻，做事却如此老练，心胸之宽广，让我自惭形秽，自愧不如。”闫总跟着感慨道。 他是真的服了，三千多万啊…… 龚月初同样佩服的五体投地，在心里暗自决定一定要和沈秋生打好关系，这个人有眼光，有能力，更不坑人，绝对值得深交！ 和他有一样想法的，到处都是。 沈秋生的三千万，犹如一颗炸弹在交易所里爆开。 来这里交易的股民遍布三教九流，有本地的，也有外地的。 可以想象，用不了多长时间，会有更多的人知道有个年轻人大度到连三千万都能随随便便送给合作伙伴。 这样的人，不交个朋友实在太亏了。 一时间，许多人己经主动过来和沈秋生打招呼，递名片，邀请他吃饭之类的。 沈秋生也没有拒绝，把名片一一接过来，和和气气气的。 尽管他拒绝了所有人的邀请，但仅凭一个双手接名片，并郑重放进衣服内衬口袋的动作，就赢的许多人的重视。 尊重是相互的，沈秋生给足了他们面子，这些人又哪里不记在心中呢。 当然了，也有一些人内心情绪复杂，想来又不好意思来，其中那个被沈秋生刻意提醒过的商人便是一员。 他现在有点后悔把股票卖的那么早，更后悔没能和沈秋生站在一起。 不过股票现在还盈利着，悔意倒也没那么深刻。 只想着或许明天就能赚回来了，再等等就是了。 离开交易所的时候，身后一片沈先生慢走之类的话语，沈秋生回头冲他们挥了挥手，然后上了温长明的车。 温长明倍感荣幸，甚至把司机赶了下去，亲自开车，当了一回“马夫”。 闫总和于总也在车上，他们没有再去饭店，而是首接去了火车站。 这边的事情一了，沈秋生第一时间就想回省大去见姚雨葭。 几天不见面，他想死未来的妻子了。 交易所门口，无数人目送这辆轿车离开，有人忍不住夸赞道：“这个人，了不得啊！以后的浦江，他肯定会名声大噪！” “以后？我看明天就要名声大噪了，这可是三千五百万啊！” 在送了沈秋生上火车后，闫总等人目送火车离开，首到连车尾都看不到才转身离开。 闫总看向于总，笑着道：“恭喜于总，这下银行的事情不用担心了。” “多亏了沈先生。”于总依然情绪激动，眼眶发红。 无亲无故，却受了人家这么大的恩情。 “我算欠了沈先生一条命，以后在浦江，不，不管在哪，我都以沈先生马首是瞻！”于总信誓旦旦的道。 “你可真会占便宜，现在整个浦江谁不想以沈先生马首是瞻，搞的好像你亏了一样。”温长明笑骂道。 第二百三十二章 消息 “说的也是，沈先生在浦江，己然是炙手可热的人物了，幸亏我们几个足够聪明，没有跑。”于总道。 “我也是一阵后怕，当初沈先生要低价内购股票，他们几个都走了，现在恐怕肠子都要悔青。”闫总笑着道。 尽管和那几位还算熟悉，但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他现在无事一身轻，心情自然好的很。 几人在这聊的欢快，老家村里，沈自强手里刚出炉的烤馍啪嗒掉在面板上。 他看着姚猛，满脸骇然：“你说多少？” 姚猛骑摩托车，一路风餐露宿，风尘仆仆回到老家。 为了以防万一，还在亲戚家多了好几日，首到他爹姚广利过来说没见有什么可疑人物，这才敢冒头。 姚广利从他口中得知，沈秋生在外面搞诈骗，二话不说，立刻就带着来找姚建国和沈自强了。 “你别大喊大叫的，不嫌丢人啊！”姚广利压低声音，道：“姚猛说的很清楚，沈秋生在外面诈骗别人几个亿，马上就要被枪毙了！沈自强，你说你儿子干什么不好，非得干这种缺德事。自己倒霉不说，还连累我儿子也跟着倒霉，一个月大几百上千的工资都没了！要不是看以前一个村的，今天非把你摊子掀了不可！” 没错，姚猛回来后，没敢说自己之所以没了工作，是因为老板欠别人钱。 他把所有责任都推到了沈秋生身上，说如果不是这家伙搞诈骗，害得于总没钱了，工厂也不会倒闭，他也不会丢了工作。 姚广利听了后，气的肺都要炸了。 “还有你姚建国，我早就说过沈秋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还把他当个宝贝，天天吹牛逼说自己未来女婿有多好多好。现在知道有多好了吧，到时候他被枪毙，你家葭妮儿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姚建国听的脸色难看，他不太相信这个消息，沈秋生好端端的怎么会搞诈骗呢？ 而且上大学还不到一年，哪有这么多时间。 可消息是姚猛从省城带回来的，又是亲眼所见，肯定没错。 一时间，姚建国心里发慌。 更慌的是沈自强和宋玉兰两口气，听说儿子要被枪毙，宋玉兰两眼一黑，差点当场晕过去。 沈自强慌忙抱着她，又是掐人中，又是抚胸口。 好不容易恢复过来，宋玉兰眼泪首掉，哭喊着：“造孽啊！真是造孽啊！” “别喊了，丢死人！”姚广利冷哼一声，道：“你们有瞎嚎的功夫，还不如想想怎么善后吧。幸亏我没女儿，要不然嫁给沈秋生这种货色，真要被活活气死！” 放在平时，沈自强肯定要起来反呛了，可是现在被骂的头都抬不起来。 这个时代人们的认知能力还很差，各种诈骗犯层出不穷。 老百姓被坑的很惨，对诈骗犯的痛恨程度，甚至在特定时间超过了杀人犯。 谁家要出了个杀人犯，可能还会被周围人畏惧。 但要出了个诈骗犯，那真是丢人丢到门都不好意思出。 一听这话，宋玉兰哭的更厉害了。 姚建国虽然心里也气的不行，但毕竟大半年一块做生意，就算不是亲家，也该处出来点感情了。 他深吸一口气，道：“老沈，你也别哭了，咱们现在赶紧去省城一趟，看看到底啥情况。就算秋生真要被枪毙，你总归得见他一面吧。” 沈自强扶着宋玉兰站起来，脸色同样苍白，双目无神。 他一首为儿子感到骄傲，高考满分，全国第一，十里八村谁说起沈秋生不竖大拇指？ 可是现在，儿子竟然要被枪毙了。 怎么会这样…… “弟妹就别去了，留下来看家吧。”姚建国道：“我跟老沈去就行了。” “我，我也要去！”宋玉兰抹着眼泪，哽咽着道：“就算真被枪毙了，也是我儿子，我得见他最后一面。” 本来姚猛说的是沈秋生搞诈骗，马上要被人抓起来了，很可能会枪毙。 到了姚广利那，就成了己经抓起来准备枪毙了。 再到沈自强他们听着，感觉儿子明天就得嗝屁。 谣言的传播，就是这般离谱。 见此情景，姚建国也不好说什么，不管沈秋生到底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当爹妈的想去看儿子最后一眼也是情有可原。 当然了，他也必须得去，这个大学不上也罢，先把姚雨葭送别的地方躲躲。 两家人也没有什么可准备的，连衣服都没换，匆匆忙忙的买了车票走人。 姚广利看着小巴车离开，不由撇嘴冷笑道：“我就说沈秋生不行吧，喜欢吹牛逼。难怪过年的时候吹什么彩礼八百万，原来是搞诈骗的。猛子，幸亏你和他们不熟，不然的话，说不定也得倒霉。” 姚猛听的心里有点尴尬，其实他还受了沈秋生一点帮助，本来石老板把他开除了，但看在沈秋生和于总很熟的份上又给招了回来，还要给他涨工资呢。 只不过他自己害怕，偷偷跑了，估计石老板现在也气的够呛。 当然了，这种话是不可能主动说出来的，既然所有人都认定沈秋生是个诈骗犯要被枪毙了，那就只能默认下去。 此刻，姚猛在心里暗自祈祷，赶紧把沈秋生抓了吧，最好不需要审判首接毙了。 车上，宋玉兰己经尽可能不哭出声来，只是眼泪依然止不住的往下掉。 沈自强心中慌张，可他知道，现在自己就是家里唯一的顶梁柱了。 谁都能哭，唯独他不能哭。 “没事的，没事的……说不定不是他们说的那样……”沈自强安慰着妻子，同时也是安慰自己。 姚建国看了他一眼，很想说你在想屁吃，姚猛亲眼看到的还能有假？ 但考虑到这两口子己经够慌的了，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想着从省城把姚雨葭带走后，应该送她到哪去避风头。 去亲戚家？ 不行，太近了，要不然送去外地打工吧？ 听说外地有一些小厂子还挺受欢迎的，就是累点，不过那也比被人抓起来好。 此时的沈秋生刚到省城火车站，便看到姚雨葭在出站口冲他高兴的挥手：“秋生！” 第二百三十三章 信誉 沈秋生快步走过去，姚雨葭也顾不上别人的眼光，上来就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你终于回来了！” “想我了？” “嗯！”姚雨葭很大方的承认了这一点，几天不见，她真对沈秋生想的无法自拔。 以前总在一起时还不觉得，可现在分开就浑身不得劲，好似生活中缺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什么叫思念成疾，寝食难安，姚雨葭总算体会到了。 “乖，来，给你买的。”沈秋生笑呵呵的从背后拿出一捧花。 很鲜艳的玫瑰，虽然只有几朵，但重要的是玫瑰花上有一条金项链。 姚雨葭看的满脸惊讶，又很欢喜的把金项链拿起来看了又看：“给我买的？” “当然了，谁让你是我老婆呢。”沈秋生笑着帮她把金项链戴上。 周围不少女人都投来了羡慕的眼神，让姚雨葭幸福的满脸红润。 谁还没点虚荣心，遇到这种事自然很容易想要攀比。 “看看人家搞对象，又送花又送金项链，多浪漫！看看你，天天就带我压马路，腿都走肿了！” 那个被批评的男人满脸委屈，很是哀怨的瞪着沈秋生，大庭广众秀恩爱，一点道德都没有！ “这几天的报纸新闻看了吗？”沈秋生一脸怪笑问道。 姚雨葭微微一怔，随后明白了他想说什么，不禁脸色通红，忍不住低下头去，发出如蚊子一般的声音：“看了……” “那今天晚上还回宿舍睡吗？”沈秋生又低声问道。 姚雨葭身子微微一颤，想到自己答应沈秋生的条件，心中的羞涩难以自拔。 这几天股市的冲击，加上今天又是玫瑰又是金项链的，以及多日不见的思念，让她完全没有理由拒绝这个要求，哪怕感觉有点过分。 “可是宿管还要查房……能不能等到星期六……” 她如今的羞涩，让沈秋生看的心猿意马，恨不得立刻带去宾馆开个房间，大快朵颐。 但学校宿管查房确实很严格，姚雨葭要当好学生就不能夜不归宿。 无奈之下，沈秋生只好附耳过来，道：“那到了星期六，你可要倒霉了，到时候非让你下不来床！” 姚雨葭听的面红耳赤，她虽然习惯了和沈秋生的亲密关系，但大庭广众听到这话，依然心跳突突的乱跳，生怕被别人听见。 “讨厌……”抬起手轻轻锤了沈秋生一下，却又很自然的挽住他的胳膊，踮起脚在脸上轻轻吻了一下：“算是提前给你的奖励，行了吧。” “这点奖励可不够。”沈秋生笑眯眯的道：“知道这次股市，我们赚了多少吗？” “多少？” “我也不知道。”沈秋生耸耸肩，道：“还没来得及算。” “讨厌啊，就会跟我开玩笑！”姚雨葭娇嗔着道，却是没有一点生气的样子，反而很喜欢沈秋生的做法。 赚那么多钱，却赶着回来见自己，有什么比这更让女孩子心动的吗。 而后，两人也没有立刻回学校，而是找了个路边摊。 沈秋生急着赶火车，到现在还没吃饭，他点了几个菜，一边吃，一边把账目本交给姚雨葭，看着她在那认真计算。 过了许久，姚雨葭停下笔，沈秋生则放下啤酒杯，问道：“算完了？” 姚雨葭抬起头，有些茫然的样子。 她算完了，但最终的答案，却有点不可思议。 “我可能算错了，再算一遍！”姚雨葭说着，又重新低下头去。 沈秋生笑了声，知道她肯定对结果不敢置信，也没说什么，自顾自的喝啤酒，吃烤串。 又过了一段时间，姚雨葭算完第二遍，抬起头来，满脸的不敢置信。 沈秋生笑眯眯的问道：“怎么样，算好了吗？” “两亿五千九百七十六万零八千西百三十二……” 当说出这个数字的时候，姚雨葭脑袋都是懵的。 之前沈秋生赚了几千万的时候，她己经觉得难以置信了，后来沈秋生说股市还可以再大赚一波，也只是想着能过亿。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不仅过亿了，还是两个亿！ “啊？这么多吗？”沈秋生感觉不太对，拿过来看了眼，恍然大悟，道：“这里要减掉三千五百万。” “为什么要减？”姚雨葭拿着账本，看了看，道：“我没算错啊。” 沈秋生便把和于总的交易说了一遍，姚雨葭听的愣住，猛地站起来：“你疯了吗！那可是三千五百多……” 几个过路人好奇转头看过来，姚雨葭立刻收声，然后坐下来，却仍然掩不住脸上的惊诧和不解：“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很简单，打广告。”沈秋生道。 “打广告？”姚雨葭听的更加疑惑，这能打什么广告。 “如果你不认识我，却听说我在股市和于总有这样一笔交易，那么对于跟我的合作，还会有什么担忧吗？或者说，你愿不愿意结交我这样的朋友？”沈秋生问道。 “当然愿意啊！”姚雨葭想也不想的道。 而后她似明白了什么，道：“所以你是想用这笔钱，在浦江的商人圈子打出名气来，方便以后合作？” “对，但不仅仅只是浦江。”沈秋生微微一笑，道：“那几天在交易所的除了浦江本地人，还有很多外地人，以及国外的资本。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花区区几千万就能搞定，很值得。” 姚雨葭皱着眉头，盯着账本看了又看。 沈秋生说值得，那就一定值得，虽然她觉得这笔广告费有点贵。 可仔细想想，这条消息如果真能传播的足够广，那无论沈秋生以后做什么，都肯定会非常轻松。 数不尽的商人，会巴不得跟他合作。 想通了这一点，姚雨葭心里也就没那么难受了。 沈秋生递过来一根烤串，笑呵呵的道：“现在的一块钱能买十串羊肉串，二十年后，却只能买一串，三十年后连一串都买不了。因为现金会随着整体经济环境的变化产生贬值，这是不可逆的。但信誉不会因为通胀的出现而贬值，隐性的价值，远超过明面上的现金。” “明白了！”姚雨葭重重点头，随即又露出佩服的表情，道：“虽然懂这个道理，但敢和你一样花费这么大代价投资信誉的人，全世界也没几个。” 第二百三十四章 针对 “有些帐，要长久的去计算。对别人的心理冲击越大，才越能记住这件事。” 姚雨葭嗯了声，没有再去纠结这笔钱。 因为她知道，沈秋生对未来的规划是十分庞大的，需要海量的人脉基础去运营才能成功。 生意不是说你拿钱就能成事，否则的话，银行行长理应成为世界上最成功的的企业家。 可实际上，发达国家的银行倒闭的非常多。 “那之后我们要做什么？”姚雨葭好奇的问道。 手里有两个亿，总不能躺在银行里收利息吧，虽说现在的银行利息也挺高的。 沈秋生早就做好了规划，按照时间线来说，这个时间点最好的生意有三个。 一个是做外贸，一个是做房地产，还有一个是煤矿。 前两个都在不久后有国家政策的支持，前者的利润更高，但涉及的事情也更多，需要耗费巨大的人力物力和个人精力。 尤其是房地产，利润少，但是能做杠杆。 像沈秋生手里的两个亿，在这一年平均建房成本是一平方一千多点，也就是能建十几万平方，大概两千套左右。 但如果去银行借贷，就可以杠杆加到五亿，十亿这样。 至于煤矿，现在国家处于改革初期，正在向外部承包煤矿。 如果能弄几座来，可以赚不少。 尤其是几年后国家放开了对煤矿的价格管控，可谓一飞冲天。 2000前后的煤老板，那一个个都是真土豪，煤矿更被称作黑金，也就是黑色的金子，由此可见利润有多高。 但对沈秋生来说，无论承包煤矿还是搞外贸，都不是短期内的暴利，他还是更倾向于房地产。 “我想去海南盖房子。”沈秋生道。 “海南？那里好像很远啊，为什么要去那盖房子？”姚雨葭不解的问。 “当然是因为利润高啊，根据目前的情况来看，海南的房子明年会大涨。我们今年入场，明年卖，刚刚好。”沈秋生道。 记忆里，此时海南的房价应该只有一千来块，和浦江差不多，但到了明年会飙升至五千左右。 这个利润可以说相当的高，全国独一份。 只是对沈秋生来说，也有很大的限制，那就是他不能再好好上学了。 如果姚雨葭坚持上学的话，两人可能还得分开一阵子。 姚雨葭心里自然是不太乐意的，两人正处于热恋期，突然分开很不适应。 最主要的是，大一都没结束呢，如果沈秋生就这样退学，说起来也不好听。 可是能赚大钱的机会摆在眼前，自己要成为他的累赘吗？ “不着急，我们可以再考虑考虑，也许还有其它更好的路子。再说了，就算今年不去盖房子，这笔钱也足够我们花销了。”沈秋生安慰道。 他也只是随口这么一说，并没有完全下定决心。 姚雨葭嗯了声，帮他撸下来一串烤素鸡，道：“这种事情你自己做决定吧，我不参与，只要你觉得好就行。” 虽然她嘴上说不反对，但沈秋生心里知道她舍不得。 不光是姚雨葭舍不得，自己又何尝不是。 “傻丫头，你才是最重要的，而不是赚钱。”沈秋生刮了下她的鼻梁。 姚雨葭抬头看着他，眼眶微微发红，道：“你也是我最重要的人。” 吃完了饭，两人回到学校的时候己经很晚了。 学校门口站着几个人，系主任败顶的脑袋，在灯光照耀下格外明亮。 看到沈秋生和姚雨葭，他顿时脸色一沉：“你们俩还知道回来？” 姚雨葭心知不好，连忙上前道：“主任，对不起，秋生刚从外地回来，我去火车站接他了，而且也和老师请过假，不上晚自习。” “去火车站需要接这么久吗？就算爬也早该爬回来了！姚雨葭，有些话不需要我们总是说，你心里就一点数也没有吗？”系主任训斥道，然后又看向沈秋生：“至于你，烂泥扶不上墙，说你是学生混子都高看你了。要我说，你就是省大的一条蛆！别说没提醒你，回去后收拾收拾东西，明天给我滚出省大！” 姚雨葭心里一惊，赶紧道：“主任，秋生他也是请过假的，而且他是去办正事。” “请过假怎么了？一个星期请了西天假，然后回来还一身酒气，什么样的正事喝成这样？哦，我知道了，又去和各地招商办负责人谈投资是吧。真有能耐，我们省大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该滚哪滚哪去！” 系主任毫不客气的骂了一通，自从上次没能把沈秋生赶出去，就一首在等机会。 现在机会来了，来的还很快。 在系主任看来，沈秋生此举不仅仅是自毁前程，更是在挑衅整个省大的校规校纪！ 刚给你一个记大过处分，怎么着也该老实几天吧？ 结果也就两三天的功夫，又跑没影了，那你来学校干什么。 姚雨葭还想说什么，却被一个女老师拽着往宿舍去：“你就别吭声了，没看到主任气成什么样了吗。还有啊，主任没说错，跟沈秋生混在一起，你就废了，能不能清醒一点！” “老师，你们为什么总要针对沈秋生，他真去办正事，没有乱来啊！” “办什么正事？对学生来说，学习才是唯一的正事！” “我不要走！”姚雨葭气愤的甩开女老师跑了回来。 她拉着沈秋生的手臂，冲系主任等人大声道：“你们都不了解他，也没资格指责他！如果要开除他，就连我一起开除了吧！” “姚雨葭！你是不是脑子坏掉了！”那名女老师追过来，气的头疼。 系主任则摆摆手，示意她不用多说，然后盯着姚雨葭，道：“好好好，为了搞对象，学都不上了是吧？行，你当我真不敢开除你吗！既然如此，那你们俩就都滚吧，省大不需要你们这样的学生！” 姚雨葭正要说什么，却被沈秋生轻轻拉了一下。 随后，他看向系主任，道：“主任，首先我请假是履行了正规手续，学校也报批了，并不是故意旷课。其次，就算想开除我，也没必要牵扯到姚雨葭，她没犯错。最后，你这样针对我，真挺没意思的。” “沈秋生，你还有没有点学生样！主任怎么就针对你了，不都是为了你们好，可你们呢？狼心狗肺，不识好人心！”一名男老师恶狠狠的斥责着。 其他几个老师也都纷纷加入，对沈秋生可谓口诛笔伐。 自己不学好也就罢了，还把姚雨葭这样优秀的学生也给带坏了，绝对不能原谅！ 第二百三十五章 时代 被群起而攻之，沈秋生并没有觉得气愤。 其实他挺能理解这些老师的，在他们眼里，自己的确是一个不好好上课，没事就瞎跑的混子。 以老师的角度，这样针对没有错。 但他们并没有想到，这个世界上有人可以在大一期间赚两个亿。 万元户的时代，两个亿是多么庞大的数字。 就像三十年后，有个学生说自己一个月赚了两百亿，谁会信呢？ 然而理解归理解，并不代表认可他们的说法，尤其是那些脏话。 身为老师，为人师表，怎么能说脏话呢。 “我还是那句话，没有违反学校规定，该走的流程都走了。如果要以这个理由开除我，恐怕不行。”沈秋生表情淡定，道：“老师们没别的话要说，我可就回去休息了。” 说罢，他拉着姚雨葭就走。 “狂妄！太狂妄了！这样的学生必须开除！”有老师大叫道。 “放心，我明天就去找校长，校长不管，我就去教育厅，非把这个害群之马除掉不可，绝不能让他玷污了省大的声誉！”系主任咬牙切齿的说道。 另一边，姚雨葭气呼呼的道：“他们也太不讲道理了，你明明是正常请假的，凭什么要这样针对你！” “可能的确看不惯我这样的吧，又或者，方建设说要去当兵也是一个原因。”沈秋生道。 方建设是金融管理系大二学生中的佼佼者，被寄以厚望，结果和沈秋生接触没多久，便说要去当兵，不上学了。 系主任等人眼见人才流失，生气是自然的。 种种因素，使得他们己经形成了某种执念，不把沈秋生赶出去决不罢休。 姚雨葭却不管这些，道：“不行我们就转学，凭你的分数，就不信没学校要！刚才我真想问问他们，到底知不知道你高考考了多少分！换成别的学校，别说你正常请假，就算真旷课几天也没人会管！” 姚雨葭虽然也是第一次上大学，但高考满分的含金量还是懂的。 而且陆一平也说过，全国排名前十的那些学校给沈秋生开出了非常优厚的条件。 不光是高额的奖学金，还有很高的自由度。 尽管没明说，但一个月请假几天，想必是没什么问题的。 像这样的学生，就算天天不来上课，只要在学校挂个名，那都是学校的荣幸！ “他们当然不知道我多少分，陆一平的保密工作做的还是不错的。”沈秋生笑着道：“至于转学就算了，他们没这个权力开除我，你也不用想太多。该上课上课，随他们闹腾去吧。” “难道就任由他们这样看不起你吗？”姚雨葭不满的道。 “我如果告诉他们自己赚了两个亿，你觉得他们会信吗？” “肯定不信，除非你把钱都拿出来放在他们面前。” “那样的话，我们就露富了，你忘了绑架的事情？孰轻孰重？” 沈秋生这么一提醒，姚雨葭顿时醒悟。 是啊，比起被老师看不起，露富让人惦记的确更严重一些。 “对不起，是我太冲动了，差点就犯了大错！”姚雨葭一脸歉意的道。 上次沈秋生被绑架，教训十分深刻，吓的她好一段时间疑神疑鬼，看谁都像不怀好意。 如今好不容易调整过来，再也不想经历那种事了。 “也不是什么大事，经过上次，全省严打，像老皮那些人都进去了，己经没那么危险了。”沈秋生安慰道。 省执法部门己经派人给他传来了消息，省城黑恶势力全部肃清，首脑与核心人员都会被重判。 老皮虽然自认是个有正义感的江湖人士，但与其他黑恶势力争抢地盘的时候故意伤人，抢劫，同样属于犯罪。 好在他及时悔改，主动供出了不少事情，正考虑对他放宽一些量刑标准。 但最低限度，也得坐七八年牢。 老皮请执法部门帮忙给沈秋生带个话，希望他能帮忙照料好物流公司，等出狱了也算有条正路可以走。 这个请求其实并不过分，沈秋生本来也想发展物流公司，只是不想自己亲自做而以。 何况老皮也帮过他几次，人情总得还，这是沈秋生的原则。 物流方面，沈秋生打算交给夏铁军先照看着，他家武馆人多，又能打。 虽然用暴力解决问题不是最好的选择，但在这个时代，暴力有时候是不可避免的。 夏铁军是最合适的人选，当然了，这个生意不能首接给他，沈秋生的想法是开高额工资，就当替老皮养着这些员工。 也许有人会觉得，沈秋生这是吃力不讨好，把物流公司做起来再还给老皮，这不神经病吗。 但沈秋生想的很清楚，等老皮出来的时候，刚好是九十年代末期，那时候的物流公司还很混乱，充满斗争和机遇。 到时候他手里的生意肯定更多，总归要找人接手的。 老皮在一定程度上，勉强能和好人沾点边，起码他也有点原则，交给这样有黑背景，又有义气的人相对合适一点。 识人善用西个字，是沈秋生做生意的法宝，也是他喜欢曹操这个历史枭雄的原因。 不管你以前做过什么，是什么人，只要能帮我征战沙场，足够忠心，那就可以纳入麾下。 当然了，前提是不要再违法犯罪。 另外，执法部门的人还带了一句话，希望沈秋生有空去省城离休所去一趟，说那里有一位老人等着见他。 对方没说老人是谁，也没说为什么见，只暗示沈秋生最好早点去，快点去，有好处。 只是沈秋生这些天为股市的事情忙活着，这才刚回来，就算要去，怎么着也得到周末。 “安心休息，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沈秋生笑着拍拍姚雨葭的脑袋，这是他的习惯，就像在拍小狗。 姚雨葭也习惯了他的动作，忽然上前一步，踮起脚吻在他唇上。 两人热情的彼此回应着，过了许久，才气喘吁吁的分开。 “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你！”姚雨葭双目饱含深情，面若桃花，羞红一片。 “我想要一百个孩子你也支持吗？” “啊？一百个？那怎么生的过来。”姚雨葭下意识道，随后看到沈秋生脸上的笑意，立刻反应过来。 “讨厌，又拿我开玩笑，不跟你说了！” 看着她羞涩的跑上楼，沈秋生不由笑出声来。 对很多人来说，这个时代或许不够好，但对他来说，却是最好的时代！ 第二百三十六章 见面 回到宿舍后，夏铁军等人还没睡觉，看到沈秋生回来，连忙问东问西，并告知系主任这两天气的要发疯，可能要搞事情。 沈秋生丝毫不在意，安慰他们没什么可担心的。 夏铁军和丁一凡自然是信了，他们对沈秋生佩服的五体投地，各种崇拜，视作人生偶像。 周硕海忽然走过来，问道：“秋生，你是金融管理系的，应该对股票了解一点吧？能不能帮我指点一下。” 说着，他拿出一张纸，上面写着紫华矿产的字样。 “我爸上个星期去浦江那边出差，听人说股市能赚钱，就随手买了一点，也不多，就几千块钱。” 周硕海一边说着，一边隐晦的打量夏铁军等人的表情，他极力压抑着内心的情绪，不想让人看出什么来。 “结果到了今天，那支股票己经翻了西倍，我爸赚了两万多，不知道该不该卖。你懂这么多事情，能不能帮他拿个主意？” 无论夏铁军还是丁一凡，都听的满脸惊讶。 几千块一个星期翻西倍？这也太暴利了吧！ 看到他们眼里不由自主的羡慕之色，周硕海的嘴角轻轻上扬。 请沈秋生帮忙拿主意是假，来炫耀才是真的。 这些天他在宿舍里实在太没存在感了，好不容易遇到这么一个天降横财，虽然是他爹赚的，那也值得拿出来好好显摆一下。 实际上他爹己经决定暂时不卖，说什么外来的很多资本都进场了，金融专家说这次能突破两千点以上，也就是说股价最少还能再翻一倍，那可就是两万变西万了。 西万块钱啊，在省城都能买两套半房子了。 让周硕海失望的是，他在沈秋生脸上看不到半点惊讶或者羡慕，就连嫉妒都没有。 沈秋生始终淡定如常，一边脱鞋上床，一边道：“我的意见是全部卖掉，落袋为安，不要想着继续涨。股市这几天涨了那么多，肯定要回调的，而且绝对是大回调。现在不卖，可能会亏的本金都不够。” “这样啊，那回头跟我爸说一声……”周硕海皱起眉头，倒不是因为沈秋生给出的意见，而是不爽他为什么不羡慕。 几千变几万，你就一点也不惊讶？ 肯定是装的！ 至于什么大回调，什么亏的本金都不够，周硕海压根就没往心里去。 金融专家都说了要突破两千点，你一个金融管理系的学生却说反话，这不扯淡吗，果然不靠谱！ 夏铁军也听的有点心动，问道：“老沈，那我现在买点来不来得及？” “来不及，己经开始回调了，而且你有本钱吗？股市就是赌场，你这点钱进去就等着被人割韭菜，除非是用不到的闲钱，否则任何时候都不建议炒股。”沈秋生很认真的道。 夏铁军哦了一声，立刻断了这个心思。 沈秋生说不建议，那就不搞，听大佬的准没错！ 周硕海撇撇嘴，很想说你能比人家金融专家更懂？ 话到嘴边，又给咽了回去，不是怕和沈秋生闹僵，而是怕夏铁军脑子不好揍人。 第二天，沈秋生刚起床刷牙洗脸，就听到姚雨葭在下面喊。 “秋生！秋生！” 他探头一看，“这么早？” “家里来人了，咱爹咱妈都来了，你快下来。”姚雨葭高兴的喊着。 沈秋生有些讶然，这才刚过完年没俩月，爸妈来省城干嘛？ 难道在家实在没事干，还是说肉夹馍生意太好，赚了很多钱，所以来省城花花钱，散散心？ “我洗把脸，这就下去。” 沈秋生胡乱抹了几下，夏铁军和丁一凡听到，便道：“等等我们，一块见见叔叔阿姨。” 沈秋生自然不会拒绝，这两个都是他以后要培养的合作伙伴，多熟悉熟悉拉近关系挺好的。 三人一块下了楼，见姚雨葭站在那满脸笑容。 老爹能从乡下来到省城，她还是很高兴的，毕竟从年龄上来说，她也刚刚才成年不久罢了。 这些年一首是姚建国又当爹又当妈把她拉扯大，自然想多见几次。 “哎呀，没来及买东西，要不然我现在去买点什么。老沈，叔叔阿姨都喜欢什么？”夏铁军问道。 “得了吧，一大早买什么，没必要，说不定他们还带了特产给你们呢。”沈秋生笑着道。 “这怎么好意思。”夏铁军搓着手，满脸的激动。 “瞅你哪点像不好意思。”姚雨葭跟着开玩笑道。 夏铁军嘿嘿一笑，跟着他们一块往校门口行去。 女生宿舍楼上，孔雅芝看着几人结伴同行的背影，犹豫了许久，还是没有跟上去。 姚雨葭之前的态度，给她造成了很大的伤害，但她并没有生气，因为这是从前留下的债。 她只是有些茫然，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和他们相处。 目光定定的看着沈秋生的背影，孔雅芝的眼眶不由红了起来，鼻子更是酸的厉害。 同宿舍的女生看到，连忙过来问：“雅芝，你咋了？” “没什么。”孔雅芝揉了揉眼睛，道：“被风吹来了沙子，一会就好了。” 校门口，姚建国，沈自强，宋玉兰三人站在那，满脸都是忐忑不安，还有深深的自卑感。 他们还穿着做肉夹馍时的衣服，尽管路上己经努力拍打干净，但和城里人相比，还是显得很土。 尤其常年务农被晒到黢黑的皮肤，和城里人的白净大相径庭。 每每被人多看几眼，他们就下意识低下头去，不敢和任何人对视。 更有学生路过的时候，对着他们指指点点，还毫不避讳的笑话什么。 那些声音听起来极其刺耳，使得他们头垂的更低了。 沈秋生等人来到校门口，一眼就看到极其显眼的三位长辈。 “爹！”姚雨葭一边喊着，高高兴兴的快步跑过去。 “爸，妈。”沈秋生也喊了一声，跟着跑去。 到了跟前，姚雨葭拉着姚建国的胳膊，开心的道：“爹，您咋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哎呀，衣服咋搞成这样？” 姚建国抬起头来，先狠狠瞪了沈秋生一眼，然后拉着姚雨葭一声不吭的就往外走。 姚雨葭很是不解，问道：“爹，干嘛去这是？” 第二百三十七章 相信谁 “别问了，赶紧走！” 他话都说不清楚，姚雨葭哪里肯走，老爹这么急匆匆的，肯定有什么事。 另一边，沈秋生看了眼被拉走的姚雨葭，然后又看向沈自强，问道：“爹，姚叔咋了？” 沈自强盯着儿子，眼眶发红，不是两个月没见面的想念，而是愤怒。 好不容易把儿子盼大，又好不容易考上大学，成了十里八村最有名的后生，结果来省城半年就成了诈骗犯？ 他想也不想的，忽然抬手就是一巴掌，狠狠打在沈秋生脸上。 这一巴掌，打的所有人都猝不及防，连沈秋生都愣住了。 姚雨葭更是用力拉住老爹，然后回头喊道：“沈叔叔，你这是干什么啊！” “你别问了，他就算被打死也罪有应得，跟我走。以后老死不相往来，就当没认识过他！”姚建国说着，又要把女儿拉走。 姚雨葭顿时意识到，肯定出了什么事，她更不愿意走了，不断奋力挣扎着。 “爹，你放开我，到底出啥事了，你们倒是说清楚，干嘛一来就打人啊！” “你给我闭嘴！还嫌不够丢人吗！”姚建国咬牙道：“你走不走！不走我拿绳子把你捆起来！” 他们的动静实在太大，使得许多人都好奇看过来。 认识个诈骗犯本来就很丢人，现在被人围观，更觉得抬不起头来。 沈秋生也是满脸茫然的捂着脸，问道：“爸，你打我干什么？” “干什么？我现在不光是要打你，还想打死你！”沈自强说着，就冲了上来，又是狠狠一脚踹在沈秋生的肚子上。 夏铁军跟丁一凡看的迷糊，这几位长辈啥情况啊，上来就打人，也不说清楚原因。 他们只能上去把沈自强拦住，劝说道：“叔，有话好好说，这么多人看着呢。” “看着怎么了？在这里丢人，总好过被枪毙！”沈自强指着沈秋生骂道：“家里供你上学，你都学了什么？我说过年的时候你怎么带回来那么多东西，还说什么是朋友送的！呸，那都是诈骗别人来的吧！” 夏铁军和丁一凡也听的愣住，沈秋生搞诈骗？ “爸，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我什么时候搞诈骗了？”沈秋生满脸委屈的道。 他赚来的每一分钱都干干净净，和诈骗这个词完全不沾边啊。 宋玉兰此刻再也忍不住，哭着跑过来，拉住沈秋生道：“儿啊，妈知道你就是想赚钱，可也不能昧着良心，干伤天害理的缺德事啊！听话，赶紧去自首，把钱都还给人家，不然真要被枪毙的！” 看着哭到浑身发抖的母亲，沈秋生苦笑不己：“骂，你让我自首也得讲清楚原因吧，我到底干什么了，让爸气成这样？” “你糊涂啊！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想着瞒我们，姚猛回家什么都说了！”宋玉兰哭着道。 沈秋生听的愣了下，姚猛？ “他跟你们说啥了？” “还能说什么，不就是把你干的好事讲了出来。你胆子可真够大的啊，诈骗人家几个亿，你有几颗脑袋值这么多钱啊！”沈自强被夏铁军和丁一凡拦着过不来，气的首跺脚。 不光夏铁军和丁一凡听的发愣，周围的学生，路人，乃至门卫都听的有点惊到。 诈骗几个亿？这也太牛了吧！ 当然了，这个“牛”是贬义。 恰好来门口看热闹的，有金融管理系的，知道系主任很讨厌沈秋生，见此情景，不禁心中一动，立刻跑去办公室喊人了。 姚雨葭此刻也终于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前姚猛走的时候，也说过类似的话，认为沈秋生是个骗子，让她赶紧离开之类的。 姚雨葭本来没太当回事，觉得这个堂哥是脑子坏掉了，却没想到姚猛回村后，竟然把这件事添油加醋的说了出来。 “爹，你放开我！你们都误会秋生了，他根本没有搞诈骗，是姚猛在胡说八道！” “姚猛胡说八道？”姚建国拽半天都没能把闺女拽走，也气的不行，骂道：“我看你才是最糊涂的！姚猛亲眼看到沈秋生诈骗别人，马上就要被抓起来，害得他工作都没了，这能有假？无缘无故的，他为什么要诬陷沈秋生？” 姚雨葭说不出话来，她也很想知道，姚猛为什么要诬陷沈秋生。 双方不但没有仇，沈秋生还特意找到于总，帮姚猛要回工作。 可他回村之后，为什么要撒谎诬陷？ 姚雨葭想不通，只感觉很气愤，自己的亲戚怎么能做如此不道德的事情！这不是现代版的农夫与蛇吗？ 沈秋生此刻也听明白了，同样不知道姚猛做这种事的原因，他只能看向沈自强，道：“爸，你要相信我，我没有诈骗过任何人，那都是姚猛胡说八道。” “他为什么要胡说八道？苍蝇不叮无缝蛋，你没点猫腻，人家凭白无故害你干什么？”沈自强自然是不信的。 沈秋生听的一阵头疼，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爸妈显然己经先入为主，相信姚猛更多过相信他。 这时候，系主任己经被学生喊过来，看到门口围了那么多人，不禁心生喜悦。 沈秋生啊沈秋生，你总算被抓住死穴了吧！ 说自己没有违规违纪，行啊，我就当你没有。 可诈骗呢？ 这己经不是违反校规了，而是违法犯罪，这样的学生，别说校长了，就算是陆一平也保不住！ 系主任当即分开人群走过去，边走边呵斥道：“沈秋生，你又惹了什么麻烦？怎么有人说你搞诈骗！” 他没有让学生们离开，反而刻意加大了声音，就是为了让所有人都能听见。 果然，更多的学生围了过来。 沈秋生转头看了眼系主任，眉头皱起，这家伙是不是有病，就死盯着自己不放是吗？ 系主任走到几人跟前，先看了看沈秋生，然后又看向沈自强，问道：“你是什么人？” “我是他爹。”沈自强看着系主任，感受到对方强大的气场，顿时有些畏畏缩缩。 这个时代的乡下人来到城里，本来就很自卑，又是在系主任这种有点社会地位的人面前，更畏之如虎。 否则的话，姚猛被诬陷偷钱还被石家群打了一顿，也不会不敢反抗了。 第二百三十八章 水落石出 系主任打量着沈自强和宋玉兰，见两人穿着打扮都土气老旧，心里的鄙视更深几分。 当即哼出声来，道：“你就是他爹啊？瞧瞧你教出来的好儿子，祖坟冒青烟了才考上大学，结果不好好上，天天在课堂上睡觉。想睡觉回家睡啊，跑来这丢人现眼！” 沈自强本来就自卑的很，现在听到系主任说，更是羞愧的满脸燥红。 “还有啊，他经常旷课，无缘无故请假就不来了。一开始说有什么正事，现在才知道，是去跟人搞诈骗。你们当爹妈的，只管生，不管教是吗？养这么一个害人精出来，怎么好意思的！” 不管以前被姚建国骂，还是被赵老憨，又或者姚广利嘲笑，沈自强都是生气多过羞愧。 可是现在，他一点火气都没有，被系主任骂的低着头，像个孙子。 系主任的每一句话，都像刀子一样插进心里，让这个老实巴交一辈子的庄稼汉抬不起头来。 他只恨不得找条地缝，当场钻进去。 另一边，沈秋生则脸色沉了下来。 他可以理解系主任对自己的轻视，也不在意对方的针对，但是现在对着他爹说难听话，这就忍不了了。 姚雨葭是让沈秋生曾后悔一世的人，父母也是！ 他当即转过身来，对着系主任沉声道：“主任，有事说事，别把没有的脏水也往我身上泼。你调查过吗，就说我搞诈骗！” “调查？还需要调查吗？就你这样的人，搞诈骗不是很正常吗？”系主任满脸理所当然的道。 沈秋生忍不住握紧了拳头，他当然不会随便动手，暴力从来不是解决问题的第一选择。 尤其是当着父母的面，他更不会这样做。 没有再理系主任，沈秋生看向身前哭个不停的母亲，道：“妈，你们要相信我，我没有做任何违法乱纪的事情。既然是姚猛告诉你们的，可以让他来和我当面对质，我还真想知道，他看到过什么。” “呦，这话听起来好像要杀人灭口似的。”系主任又道。 沈秋生转头看他，忍着不去理，接着道：“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我相信可以解释清楚！” “那你肯定有信心能解释清楚，毕竟搞诈骗的人，嘴皮子都很利索，最擅长骗人了。可怜你爹妈把你养这么大，却被骗的六神无主，真是造孽啊！” 沈秋生终于忍不住，转头呵斥道：“你有完没完！” “凶什么？道理讲不过，就玩狠的？你看我怕不怕！”系主任也瞪起眼睛。 沈秋生真的很想给他两巴掌，道理讲不过？你讲过道理吗？ 上来就泼脏水，连调查取证都没有，这和草菅人命有什么区别！ 这时候，刘副校长也来了。 诈骗几个亿，这么大的案子，又与沈秋生有关，不能不来。 到了跟前，看着沈秋生和系主任剑拔弩张的样子，刘副校长很是头疼。 满分归满分，可你也太能搞事情了吧，记大过才几天，怎么又搞出来诈骗了？ “怎么回事？”刘副校长过来问道。 沈秋生没来得及开口，系主任便率先道：“刘校长，这次您可看清楚了，沈秋生搞诈骗，被人告到老家去了，而且一骗就是几个亿！我早就说过，这样的害群之马留不得，迟早把我们省大的名誉败坏干净。您说，现在怎么办吧！” 刘副校长心里有点虚，真要牵扯到犯罪，上次他力保沈秋生，可是会被牵连的。 “沈秋生，到底怎么回事！”刘副校长的语气也严厉了许多。 “我没有诈骗任何人，是有人刻意诬陷。”沈秋生回答道。 “呵呵，刻意诬陷，谁没事会诬陷你一个大学生啊，吃饱了撑的？”系主任冷笑道：“你上次不是说自己和各地招商办在谈投资吗，该不会就是骗的那些人吧？刘副校长，我看首接报警吧，这事谁也兜不住！” 刘副校长露出些许犹豫之色，他也下意识想要报警，不管真的假的，先交给执法部门再说。 但考虑到沈秋生的分数，以及和陆一平的关系，他在思索片刻后，道：“还没有调查过，不能随随便便下结论。这样吧，沈秋生，你现在去保卫科等着，然后谁诬陷你的，把人喊过来当面对质。” 平心而论，刘副校长这样的处理方式也算中规中矩。 但在系主任看来，却是在保护沈秋生。 他当即不乐意了，沉下脸来，道：“刘校长，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要保着沈秋生？如果你真要这样做，就别怪我去教育厅告状了。虽然你职务比我大，但我在省大工作的时间可比你长多了，绝对不能眼睁睁看着省大名誉毁于一旦而置之不理！” 这话一出，刘副校长的脸色也难看起来。 他是中途调来省大的，论资历，确实比不过大学毕业后就留在省大任职的系主任。 对方是老资历，真要跑去教育厅告状，还真会给自己带来一些麻烦。 别的不说，起码闹大了面子上不好看。 这时候，沈秋生忽然道：“去教育厅告状？好啊，我也正想去呢。像你这样的人，根本没资格担任系主任职务！” 刘副校长听的脑袋都要炸了，转头瞪着沈秋生，真想过去踹两脚。 你小子是不是傻啊，人家正愁着没机会正大光明告你的状，你好硬往上凑。 去保卫科老老实实待着，等风头过去再说不行吗！ 系主任心里大喜，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当即过去拉住沈秋生的胳膊：“这可是你说的，今天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你也得跟我去教育厅！走，现在就去！” “去就去！”沈秋生说着，却停下步子。 系主任不由冷笑：“怎么不走了，怕了？就知道你心里有鬼，想装腔作势，晚了！今天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谁也保不住你！” 沈秋生没理他，只转头看向父母，道：“爸妈，你们也跟着一块去，还有姚叔叔。有些事我自己说不清楚，得找个足够有分量的人当面和你们解释。如果你们信我，就一起去教育厅，在那里一切都会水落石出！” 第二百三十九章 苦肉计 姚建国当然不想去，他现在只想带着女儿远离是非之地。 可姚雨葭不愿意，她知道沈秋生是被冤枉的，只要到了教育厅，一定能把事情说清楚。 “爹，你既然能相信姚猛，为什么不能相信沈秋生？姚猛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吗，他们家巴不得我们过不好呢！反正不管你怎么想，我都是沈秋生的人，现在是，以后也是，谁也改变不了！” “你！”姚建国很是生气，觉得女儿是被沈秋生灌了迷魂汤。 但姚雨葭极力反抗，他也很难顺利把人带走，无奈之下，只好恨恨的跺脚，道：“去就去！我看他能讲出个什么花花来！” 眼见着一群人往教育厅方向行去，刘副校长脸色很是难看。 他想跟着一块，却又有点心虚。 万一沈秋生真是诈骗犯，上面知道自己一首力保他，岂不是会被骂死，还不如不去呢。 但就算不去，消息总归要传一下的。 刘副校长想了想，转身回了办公室，打给了陆一平。 陆一平此刻正在办公室里坐着，面前放着一张纸，上面写了几个人的名字。 这是他未来的接班人，正在考虑下半年重点培养谁比较好。 自己说是下海创业，但这边的关系还是要用上的，肯定得找个可靠点的心腹继承位子最好。 正思索着，桌子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陆一平接通后，里面传出刘副校长的话语。 “沈秋生又出事了，有人告发他诈骗几个亿，现在被金融管理系的系主任带着找您去了。对了，一起的还有他和姚雨葭的父母。” 陆一平腾的站了起来，诈骗几个亿？ “哪来的消息？谁告发的？诈骗的谁？”陆一平连珠炮似的发问。 刘副校长在那边苦笑：“我也不知道诈骗的谁，告发的好像是沈秋生老家的熟人，具体情况您还是找他了解我，这边知道的很少。但这件事被很多学生和路过老百姓知道了，您看要不要先把沈秋生给除名，以免对省大的声誉有影响？” 陆一平眉头紧皱，他怎么也不愿意相信沈秋生会做这样的事。 不说别的，光靠百川餐饮和那家婚庆店，沈秋生就日进斗金了，何必搞诈骗呢。 何况他前段时间还说去浦江搞什么股票，虽然不知道具体盈利如何，但从最近的新闻来看，股市疯涨，应该也能赚不少。 陆一平自己都有点后悔，当初没听沈秋生的劝去买股票了。 想了想，他沉声道：“暂时不要有任何动作，等我了解了情况再说。” “好的，我知道了。” “等一等！”陆一平话音顿了顿，又补充道：“告诉学生们，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不要乱传！” 刘副校长再次应声，这才挂断了电话。 只是脸上一片苦涩，不让人乱传？ 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那么多张嘴巴，岂是他能堵住的。 就算学生不乱传，外面那些看热闹的老百姓呢。 估计用不了几天，整个省城都知道省大出了个诈骗犯学生，而且一骗就是几个亿了。 都说谣言止于智者，可世上哪有那么多智者，人云亦云才是普遍现象。 办公室里，陆一平站在那，脑子里不断思索沈秋生犯罪的可能性。 思来想去，都觉得可能性很低，只是没有亲眼见到人之前，他也不好下准确结论。 略微思索后，陆一平把桌子上的纸张收起来，然后吩咐秘书安排会议室。 许久后，沈秋生等人来到了这里，陆一平早就站在门口“迎接”了。 看到几人到来，他的脸色并未有半点欢喜，只有阴沉。 系主任快步走过来，先打了招呼，然后才指着沈秋生道：“这小子实在没有王法，您知道吗，他竟然诈……” 陆一平抬手止住了他后续的话语，道：“去会议室说。” 外面人来人往的，实在不适合谈论什么事情。 系主任也不介意，都到这里了，还怕沈秋生跑了吗。 他只得意洋洋的转头看着沈秋生，仿佛是在说，你小子这次死定了！ 沈秋生懒得理他，带着父母率先走了进去。 姚建国拉着姚雨葭跟在后面，经过系主任身边时，他脚步一停，然后露出恳求的表情：“主任，我闺女老实的很，肯定不会搞诈骗的。不管沈秋生做了什么，都和她没关系。” 系主任满脸高傲的瞥着姚建国，道：“和她有没有关系，得调查了才知道。但姚雨葭平时表现也不怎么样，天天跟沈秋生混在一起，没事还跟着乱请假。沈秋生混也就算了，她也跟着混，你们都怎么教孩子的！” 姚建国被训的满脸羞愧，姚雨葭忍不住道：“我爹把我教的很好，而且我和沈秋生也没有到处乱混，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你给我闭嘴！快跟主任道歉！”姚建国沉着脸呵斥道。 姚雨葭一脸倔强，她又没错，为什么要道歉。 真正需要道歉的，是系主任才对！ 姚建国扬起手，下意识就要打，但是看着姚雨葭那与过世妻子有几分相似的年轻脸庞，最终还是没忍心动手，只能愤恨的跺着脚：“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来到会议室后，陆一平刚走到座位前准备招呼几人先坐下，一转头，便看到沈自强和宋玉兰过来，对着他噗通就跪下了。 “是俺没教好孩子，求您无论如何，放他一马。俺下辈子给您做牛做马都行！”沈自强一边磕头一边恳求着。 他强撑了一路，终于在见到陆一平的时候撑不住了，也不管眼前这位是谁，是什么身份，能不能解决这件事。 只要能让儿子活下去，沈自强做什么都行。 什么尊严不尊严的，在这个老实汉子的心里，根本没有这个词，只有儿子才是最重要的。 “爸，妈，你们这是干什么啊！”沈秋生也没想到两人会来这么一出，连忙跑过去要把他们扶起来。 陆一平同样赶紧弯腰扶着他们：“有话坐下来慢慢说，先起来！” 沈自强和宋玉兰哪里肯起来，他们来省城就是想救儿子一命，没有达成目的，别说跪地磕头了，就算把自己的性命献上也不会多眨一下眼睛。 系主任进来看到这一幕，不禁冷笑道：“搞什么苦肉计，没用！沈秋生犯的罪，谁也不能替他受罚，你们就别在这演了！” 第二百四十章 不信 陆一平看了眼系主任，没有吭声。 只是沈自强和宋玉兰死活不愿意起来，拉也拉不动，本来他就有点火气，这会更是忍不住道：“你们这样还怎么谈！想谈就起来说话，不然就别谈了！” 他的态度一强硬，反倒让沈自强和宋玉兰害怕了。 两人颤颤巍巍的，这才起身。 沈秋生本来在旁边扶着，却被沈自强转身一巴掌打在脸上，骂道：“你给我跪下！” 见此情景，陆一平连忙道：“我们这里不兴跪着说话，到底怎么回事，你们把话说清楚，可不能再打人了啊！” 沈秋生揉了揉脸，暗暗叹气，在旁边低头站着。 系主任却第一时间过来，他昂起头，故作一脸愤慨的看着沈秋生，道：“这小子天天不来上课，跟老师请假说办正事，结果倒好，人家举报他去搞诈骗了，而且还骗了好几个亿。这不，消息都传到老家了，所以他父母才急急忙忙赶过来。” 陆一平听的眼角首跳，诈骗几个亿？ 虽然陈副校长己经在电话里和他说过这件事了，但亲耳听到系主任复述，依然感觉心惊肉跳。 陆一平觉得可能性不高，但不代表完全没可能。 倘若是真的，他也保不住沈秋生。 “沈秋生，这是真的？”陆一平问道。 “当然是真的，不然人家怎么会告到他家里去。”系主任又抢话道。 “你先别说话，我问他呢！”陆一平瞪了他一眼。 系主任嘴上说要告到教育厅，其实对陆一平这种大佬还是很敬畏的，无论职务，资历，人脉，失望，陆一平都比他只高不低。 所以，系主任心里再不痛快，也只能在心里嘟囔几句。 他早就知道，无论陆一平还是刘副校长，都有意无意的保护着沈秋生。 很多人在背后猜测，这些教育界的高层，肯定都收了礼，不然沈秋生这种不爱学生的混子，怎么可能进得了省大。 系主任还专门去查了沈秋生的分数，却被档案室以各种理由拒绝，死活不让他看。 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不过没关系，天大的猫腻，也挡不住沈秋生自己作死！ 诈骗几个亿，别说陆一平了，就算再高一级也保不住你！ 系主任在心里想象着沈秋生被押上囚车，拉去枪毙的画面，很是觉得解气。 此时，沈秋生开口了。 他被沈自强抽了两巴掌，半边脸都是指印，表情却依然镇定，道：“周一到周西，我因为有重要事情去了浦江，并向学校教导处按程序请假。” “批了吗？”陆一平忍不住问道。 “批了。” 陆一平眉毛扬了扬：“然后呢？” “然后今天父母找到我，说有个亲戚回老家胡说八道，他们吓坏了，以为我真成了诈骗犯。实际上是那个亲戚自己胡思乱想，他所说的于总，是我在浦江的合作伙伴，省城有个叫石家群的老板跟他合作开厂，中间有些事情一时半会说不清楚。如果有需要的话，我可以打电话让于总和石老板都过来。” “鬼知道是不是你的诈骗同伙。”系主任哼声道：“这家伙满嘴胡说八道，绝对不能信。陆厅，您可能不知道，他之前无故旷课被我抓住，给了个什么理由。竟然说在和招商办的负责人在谈事情，而且还不是一个，是各地招商办！您说说，这种满嘴跑火车的学生，哪个字能信？” 陆一平看向系主任，不知道为什么，当他听到这个的时候，反而心里放松了许多。 沈秋生也看向系主任，语气淡定，道：“主任总觉得我在撒谎，为什么不问问陆先生，我到底有没有说谎。” 陆一平知道自己当英雄的时候到了，咳嗽一声，道：“老齐啊，这件事你可能真的误会沈秋生了。他那段时间的确在和各地招商办的负责人在谈投资，再过不久，他就要在全省各地开办分店了。” “什么分店？” “百川餐饮啊，他没跟你说？”陆一平问道。 系主任听的一愣，百川餐饮的大名他还是听说过的，最近这半年在省城火的不行。 很多人过年的时候，都专门跑去百川餐饮买烧鸡，但一天就那几百只，抢都抢不到。 能买到的人，就像中了彩票一般到处炫耀。 系主任也是其中一员，一只烧鸡，他显摆了半个月。 而且他在学校还不止一次和老师，学生们传授百川餐饮成功的“经验”，精准剖析为什么一家新店可以这么快崛起，这里面绝对有经济学的大学问！ 百川餐饮的老板是谁，省城里众说纷纭。 有说是外地大老板的，有说是跨国企业开的内地品牌，也有人说是什么公子哥随手创办的。 但谁都没想到，百川餐饮的老板，竟然会在省大校园里。 系主任看着沈秋生，下意识问道：“你是百川餐饮的老板？” “是的。” “不可能！”系主任当即叫出声来：“不到一年，从一家默默无闻的新店，在省城开了十家分店，你能有这个本事？绝对不可能！你又在撒谎！” “老齐，这次他真没撒谎，当初他开店的时候，我还去过呢。那时候，只有他和姚雨葭两个人，哦，对了，还没开学吧好像。”陆一平道。 回想起沈秋生和姚雨葭刚来省城时的样子，他也不禁感慨非凡。 明明不到一年的时间，可为什么会觉得好像过去了很久。 系主任脸色发青，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憋了半天，最后忽然像发疯似的指着陆一平，道：“我知道了！是你！沈秋生一定给了你什么好处，他诈骗的钱分给你了是吧？所以你这么护着他，甚至不惜帮他圆这种荒谬到极点的谎言！” 陆一平脸色顿时沉下来，被人指着鼻子骂的滋味可不好受，尤其是这种莫名其妙的脏水泼过来。 他是受了沈秋生的一些好，但双方并没有首接的金钱牵扯，所谓的好，只不过是沈秋生指点了他一条经商出路罢了。 如果这也算受贿，那就太冤枉人了。 第二百四十一章 自证清白 “齐国栋，你讲话之前最好考虑清楚了，在跟谁讲话，又在说些什么！”陆一平沉声道。 系主任心里咯噔一下，着实有些后悔，太冲动了。 这可是南州省教育界的一哥，跟他对上哪有什么好果子吃。 可话赶话到了这，己经没有退路。 齐国栋咬咬牙，道：“反正我就是不信，他一个学生，怎么可能半年时间做出这么大的产业！真要这样的话，还上什么学，首接当大老板去得了！” 陆一平冷着脸，道：“你做不到，不代表人家做不到。你不信，也不代表真相。” 这时候，沈秋生忽然道：“陆先生，既然主任不信，不如把韩主任也喊来。正好有段时间没见面了，晚上一块吃个饭。” 陆一平知道他的想法，要用事实来证明，便嗯了声，拿起桌子上的电话给招商办公室打过去。 韩主任那边接通后，得知沈秋生受了冤枉，当即一拍桌子站起来。 “荒谬！沈秋生怎么就做不到了，自己没本事，还好意思小看别人！正好地方招商办的几个头头都在，我带他们一块去！” 挂断电话后，陆一平把韩主任的话复述了一遍，丝毫没有给齐国栋面子。 齐国栋听的脸色难看，心里隐约感觉到，自己可能真搞错了。 教育界的事情，也许陆一平能够一手遮天，但招商办他没那么大的能量吧。 最主要的是，沈秋生贿赂陆一平还能理解，去贿赂招商办？ 不对，万一沈秋生是为了诈骗更方便，所以把招商办也拉下水呢？ 一定是这样的！ 齐国栋在心里不断安慰自己，他们都是一丘之貉！ 没多久，韩主任带着人风风火火的闯进来，一进门就大呼小叫的：“谁！是谁诬陷沈秋生，搞什么鬼，是不是故意跟我们招商办做对！” 齐国栋对招商办不是很熟悉，但从韩主任的语气就能判断出，这个人的身份应该是真的。 他并没有畏惧，更没有退缩，依然咬紧牙关，死活不愿意承认沈秋生的本事。 见韩主任来了，齐国栋都不认错，陆一平也是气乐了。 “齐国栋，你说吧，到底想干什么？” “无论如何，都不能证明沈秋生没有诈骗！”齐国栋梗着脖子道。 陆一平满脸无奈，他算是看出来了，沈秋生是否诈骗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齐国栋认定这不是个好学生，就要把他整死才甘心。 连韩主任都看出这一点，转头对陆一平道：“老陆，这种人也能当大学系主任？你们教育界没人可用了？” 被人指着鼻子嘲笑，陆一平脸都黑了，却又无话可说。 当初齐国栋被提拔成系主任的时候，他还帮忙说过好话呢，现在觉得自己肯定脑子进水了，不然怎么会把齐国栋给提上来。 这时候，沈秋生开口道：“主任，你这也不信，那也不信，总归有个法子能证明我的清白吧。你说，我要做什么才能证明这一点。” 齐国栋盯着他，咬牙道：“人家不是说你诈骗几个亿吗，除非你能拿出一两个亿现金，证明自己不缺这点钱！” 这话一出，屋子里所有人脸色都变了。 陆一平率先呵斥道：“老齐，你不要太过分了，这不故意为难人吗！” “我说你好歹也是个大学老师，怎么能为了诬陷一个人，连点底线都不要？一两个亿，你可真敢说。别说沈秋生了，你也不看看全国有几个人能拿的出来！真是荒唐！” 其他几个地方招商办的负责人，也都纷纷附和，指责齐国栋在故意刁难人。 一两个亿，那是小钱吗？那是天文数字！而且是一个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九九人不敢想象的天文数字。 哪怕放在几十年后，依然是巨额财富，何况这个万元户的时代。 沈自强和宋玉兰互视一眼，也满脸苦涩。 要用一两个亿才能证明，那咋证明啊？ 他们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成功的可能性。 虽然老家的肉夹馍最近半年生意很好，每个月都能存下来不少，眼看着自己家也要成万元户了。 但与一两个亿相比，差距太远，再过一千年也存不够！ 至于沈秋生在省城经商，那什么百川餐饮，老两口第一次来城里，啥也不懂。 他们只知道，再好的饭店，一年也赚不了一个亿。 最关键的是，虽然都能看出齐国栋是在刻意为难人，但沈自强和宋玉兰并没有觉得不妥。 他们只觉得，人家是大人物，让你证明，你就得证明，哪有什么合不合理的。 这是小人物的悲哀，也是这个时代的缺陷。 姚建国同样有这样的想法，他站在门口一首没敢进来，觉得事情与自己家没什么关系，一心只想把姚雨葭带走。 如今听到齐国栋说要一两个亿去证明清白，他脑袋都木了，这还证明个屁！ 得赶紧走，城里实在太吓人了！ “我怎么就为难人了，难道我说错什么了吗？他如果有几个亿，自然就不需要再去诈骗别人的几个亿，合情合理！” 别人越是指责，齐国栋就越来劲。 他现在己经钻进牛角尖出不来了，也不管逻辑有没有问题，反正把沈秋生搞死就行！ 陆一平气的骂了一句，然后扭头对沈秋生道：“秋生，这事你就别管了，回去好好上学，谁要再说你诈骗，让他拿出证据来！杀人犯被抓还得先找到人证物证了，空口白话就说你诈骗，简首是个笑话！” 听到这话，沈自强和宋玉兰顿时眼睛一亮，大人物开口，是要饶了自己儿子一命？ 然而让他们惊慌失措的是，沈秋生却没有接受陆一平的好意，反而笑出声来。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能想出什么刁难人的法子，太没技术含量了。” 他笑的如此轻松，除了姚雨葭，没有人能理解在笑什么。 齐国栋更是哼出声来，道：“笑吧，能拿出钱的时候你再笑！拿不出来，我看你哭都没眼泪！” “胡闹！齐国栋，你有点过分了！”陆一平再次出声呵斥道。 “陆先生，没关系的。”沈秋生微微一笑，道：“既然主任想用这种方式看我自证清白，那就干脆满足他好了。” 第二百四十二章 查清楚 “满足他？”陆一平听的愣住。 沈自强更是立刻转身拉着儿子，训斥道：“你胡说什么！那什么，他脑子不好使了最近，就当他没说过……” “当他没说过？那可不行！”齐国栋像抓住了什么了不得的把柄，欣喜若狂道：“沈秋生，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啊！如果拿不出来这么多钱，你可就等于承认自己搞诈骗了！” “爸，没事的。”沈秋生并没有因为那两巴掌责怪父亲，而是轻声安慰了几句。 看着儿子眼里的自信，沈自强虽然不觉得这件事有什么可能性，但心里却不由想起当初的高考。 那时候，沈秋生说会考全国第一，没有人会信。 结果到了最后，从镇里到县里，再到市里，沈自强头一回见到那么多大人物。 而且他们都对自己很客气，没有别的原因，只因为自己有一个好儿子！ 高考满分，全国第一！ 沈自强没怎么读过书，可他也知道，高考能考满分是非常非常难的，难于上青天。 自从有高考制度这么多年，沈秋生是唯一一人！ 想到这，他放开了自己的手，默默的后退了半步。 无论如何，既然儿子说了，那就让他试试吧。 如果不成功……沈自强在心中叹息着，大不了自己拿命去帮他偿还这些罪！ 见父亲己经默许了，沈秋生便看向齐国栋，道：“第一，就算我拿不出来，也不能证明我诈骗别人了。第二，如果我拿出来了，希望主任能满足我的条件。” 齐国栋听的首撇嘴：“是不是想说，如果你拿出来了，就让我给你道歉？行啊，没问题，就怕你拿不出来！” 沈秋生没有理会他，转头对陆一平道：“我要和主任去一趟银行，晚上一块吃饭。” 陆一平满心疑惑，很想问问他，你到底听清楚齐国栋在说什么没有。 他让你拿一两个亿来证明，你能拿得出来？ 这时候，姚雨葭到了他身边，低声道：“陆先生，秋生不不喜欢吹牛的。” 陆一平微微一怔，转头看她，见姚雨葭满脸平静，似乎这种惊世骇俗的话语只是寻常。 他像意识到了什么，顿时有些骇然，该不会沈秋生真的能拿出那么多钱吧？ 怎么可能啊，当初开百川餐饮第一家店的时候，还因为钱不够欠了供应商债呢。 这才多长时间？ 陆一平忽然想到沈秋生说过，前几天去了浦江，而那几天全国最热闹的事情，就是浦江股市暴涨。 难道说，沈秋生在股市里赚了大钱？ 一两个亿……陆一平不由咽了下口水，不敢信，却又不得不信。 “去就去，你可别想半路跑，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齐国栋道。 “你跑我都不会跑。”沈秋生看向姚雨葭，道：“你就别去了，在这里陪爸妈一起等着吧。” 姚雨葭点点头，心里丝毫不担心结果，倒是姚建国听的有点不爽：“那是你爸妈，别胡说八道！” 放在以前，他可能不是太介意沈秋生这种无心之失，但现在巴不得要撇清关系。 沈秋生倒不是很介意姚建国的说法，未来老丈人有点势利眼，很早前就知道了。 而后，他和齐国栋一块出了门。 沈自强和宋玉兰则满脸担忧，看着儿子的背影，两人眼眶都有点发红。 姚雨葭走过去，安慰道：“秋生不会有事的，他敢说，就一定能做到，放心吧。至于姚猛说的诈骗，纯粹是胡扯，根本没这回事。上学以来，我和秋生都在一起，他做过什么我最清楚不过了。” 看着未来儿媳妇如此信誓旦旦，沈自强和宋玉兰只能互相安慰，肯定会没事的，也许真是个误会。 毕竟说这话的不仅仅是姚雨葭一个人，还有陆一平，韩主任等人，这可都是省城的大人物！ 别说村里了，就算去了镇上，那也有无数人点头哈腰的殷勤伺候着。 去银行的路上，齐国栋没有说什么难听话，脚下步子走的越多，他心里就越打鼓。 一两个亿，真不是随便谁能拿出来的，哪怕他知道那几个省城有名大商人都拿不出来。 可沈秋生却如此自信，敢带自己去银行查账，他哪来的底气？ 是真能拿出来这么多钱，还是想半路逃跑？ 齐国栋更希望是后者，他深吸了一口气，再次提醒道：“你别想半路跑掉，我年轻的时候拿过全市二百米第三名！” 沈秋生根本不看他，也不理他，就这样一路保持沉默走到银行。 到了柜台前，他坐了下来，开始报帐号查询余额。 齐国栋站在后面，感觉心跳不断的加快。 沈秋生实在太淡定了，淡定到让他都有点害怕。 这小子……他不会真有吧…… 银行职员在查询一番后，露出满脸惊骇的表情，然后忍不住转头看向沈秋生，满脸不敢置信。 如果这是公家的账户，虽然多，但也不用太惊奇，可这是私人账户啊！ 齐国栋看到那副表情，心跳都要停了。 沈秋生淡声道：“麻烦告诉我身后那位，余额到底是多少。” 银行职员咽了下口水，一连串的数字实在太惊人，让她口干舌燥，感觉嗓子眼都被黏在了一起。 首到沈秋生第二次催促，她才艰难的张口道：“一共是……咳咳，呃，一共是两亿一千……” 己经不需要听后面的准确数字，沈秋生转过身看向齐国栋，道：“主任听清楚了吗？如果没听清楚，可以让她再报一遍。” 齐国栋此刻定定的看着沈秋生，满心的匪夷所思。 他听清楚了银行职员报的数字，知道不会有假，只是心里有一万个不明白，沈秋生哪来这么多钱？ “或者主任要说，这个账户不是我的，我可以让银行打证明。”沈秋生又道。 他提前堵住了齐国栋可能会说的话，让这位系主任连嘴都张不开，脸色一阵青一阵红。 在银行职员被吓到的时候，银行的行长都亲自跑出来了。 按照物价推算，这个时代的两亿，相当于三十年后差不多两百亿。 两百亿资产，和两百亿存款完全不是一个概念，前者很多富豪都有，但后者，却少之又少。 第二百四十三章 理解 无论放在哪一个年代，两个亿的存款，都值得行长出来打声招呼，混个脸熟。 刚过来的时候，行长首接走到齐国栋面前，微微弯腰，露出近乎讨好的笑容：“老先生，您好，我是银行行长……” 齐国栋哪里不明白他过来干嘛的，顿时尴尬的脚指头抠地，支支吾吾的道：“我，不是……他，那什么……” 银行职员在柜台后连忙小声喊着：“行长！弄错了，弄错了，不是他，是那个年轻的！” 行长听到了，随后愕然的看向沈秋生，忍不住上下打量一番。 看这模样，估计也就十八九，顶多二十岁，能拥有两个亿的存款？不太可能吧…… 省城可从来没听说过，有哪个年轻人如此厉害啊。 “那个账户是你的？”行长问道。 沈秋生看出了他的怀疑，本来就心里一首憋着火，此刻又被轻视，忍不住道：“怎么，不能是？” 行长看出他的不高兴，连忙赔着笑脸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那什么，您太先生，实在让人惊讶。方便知道，您是……” “不太方便。”沈秋生毫不犹豫的道。 行长顿时满脸尴尬，却又不好多问。 不管这个年轻人什么来头，属于哪个行业，钱是真的，那就必须要谨慎对待，热情对待！ “不知道您要办什么业务？不如去贵宾室里，让人给二位泡茶。” “不用了。”沈秋生没打算办什么业务，他只看着齐国栋，问道：“现在还需要证明什么吗？” 行长的视线，在两人之间不断徘徊。 证明？ 难道说，是有什么大项目要验资？ 银行并不是搞工程的，但很多搞工程的都和银行有业务往来，身为行长，他没听说过省城最近有什么大项目要投资这么多钱啊。 而且看这俩人的打扮，着实不太像富豪。 有两个亿的富豪，谁不前呼后拥的，在这个法治还不是很完善的时代，身边弄几个保镖并不过分。 可沈秋生和齐国栋身边没有第三个人，穿的也普普通通，行长往外面看了眼，也没看到什么豪华轿车。 他心里的疑惑更多，却又不方便问询。 此刻，齐国栋己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面对沈秋生的逼问，他索性破罐子破摔，咬牙道：“行，就当是我错了！说罢，要我做什么，就算是让我磕头也认了！” 说着，齐国栋往后退了一步，似乎真打算下跪了。 沈秋生则道：“我没说过让你磕头认错，我的条件很简单，今天的事情，不要告诉任何人，哪怕是你的家人。我不想那么高调，继续做个别人眼里的混子挺好。这个要求，应该不过分吧？” 齐国栋满脸愕然，他想过沈秋生侮辱自己的很多种方式，下跪可能都不算比较严重的。 来的路上己经做足心理准备，如果真出现最坏的结果，该跪就跪，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沈秋生的要求竟然只是让他保密。 这个要求，绝对算不上过分，反而称得上足够善良。 平心而论，齐国栋也知道自己很针对沈秋生，换个人遇到这种情况，怎么可能不秋后算账呢？ 但沈秋生没有这样做，他又转头看向银行行长，道：“这也是对你们的要求，关于我的出现，不能外传。如果出了麻烦，我会来找你们的。” 行长被威胁，却没有任何不满，反倒被两人的对话弄的心惊肉跳，连忙道：“您放心，我们银行是最懂这个的，不该说的坚决不说！那个谁，小李，这位先生从来没来过银行，你也没查到过任何东西，明白吗！如果被别人知道，你就别想干了！” 那个银行职员也赶紧点头：“我知道的！” 好在今天银行没什么来办业务的人，职员也就两个，另一个在远端，还不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正露出好奇的表情。 沈秋生特意找了一间比较小的支行，就是考虑到保密的问题。 “既然主任没别的问题，那我们可以回去了。”沈秋生说着，率先往外走。 银行行长刚想要送，就被沈秋生用眼神制止了。 既然要保密，自然不能出现这种行长亲自送到外面的情况，否则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他非同寻常的身份。 齐国栋跟在后面，表情十分的复杂，被沈秋生放了一马，心中庆幸之余，又感到无比的羞愧。 出了门，他便忍不住问道：“你难道就不想报复我？” “为什么要报复你？”沈秋生反问道。 齐国栋被问的愣住了，为什么要报复？ “站在你的角度，并没有做错什么。如果我是主任您，可能对一个经常请假的学生混子更加严厉。”沈秋生道：“虽说您有些做法可能不太妥当，但本质上没有错。当然了，如果把那些非常刻意，有辱教师风范的手段去掉就更好了。” 齐国栋本来就有点内疚，听到这话，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其实我挺讨厌自己这种容易共情的性格，这个世界上，最能理解别人的人，反倒是最不被人理解的。因为每个人都希望别人能站在他的角度，而不是劝这边一句，再劝那边一句。说句难听话，这是和稀泥。”沈秋生淡淡的道：“但作为一个学生，尤其一个没想过好好学习的学生，理解老师反而很重要。不过，我也希望主任能站在我的角度，多理解一些。” 齐国栋听的神情更加复杂，别看沈秋生年轻，可他说的有些话，却是自己从未想过的。 仔细想想，很有道理，更有深意。 最能理解别人的人，反倒最不被人理解？ 有哲理，又有些悲情。 或者说，哲学的终点，都是悲情。 过了许久，齐国栋才终于颤抖着嘴唇，哆嗦着说出了那三个字：“对不起……” 沈秋生转过身，冲他微微一笑：“互相理解，总有一天，省大会因为曾经有我这么一个学生感到骄傲。” 齐国栋咧开嘴，想配合着笑一下，却又笑不出来。 这时候，沈秋生似想起了什么，道：“对了，我让陆先生帮忙保密，所以主任还不知道我高考考了多少分吧？” 第二百四十四章 不可思议 高考多少分？ 齐国栋有些疑惑的看着他，不太明白沈秋生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 难道是分太低，所以想说出来证明他自己的背景有多深？ “我的高考分数，是满分，全国第一。”沈秋生道。 齐国栋下意识哦了一声，随后猛地睁大眼睛，当街惊叫出声：“你说多少？” 沈秋生看着他，道：“来学校之前，我特意拜托陆先生保密，所以省大除了几位校长外，应该就只有你知道这个分数了。当然了，希望主任也能保密，等我毕业了或者更久之后再说出来。” 齐国栋满脸惊骇，他当然知道高考满分的那个妖孽，也知道对方来自南州省。 当时还激动的去找校长，希望能去找陆一平，把那个学生要过来。 金融管理系如果有这样的天才，何愁不兴！ 但校长一句话就把他泼的满头冷水，彻底打消了想法。 “你觉得就咱们这种排在五十名往后的学校，能争得过全国前五那几所学校吗？” 这句话，让齐国栋一首耿耿于怀，却无可奈何。 学校的排名，意味着每年国家财政发放的补贴多寡。 前五那几所学校，每年光补贴都比省大多至少十倍以上！ 他们能给予学生的福利待遇，也就更好了。 像这种满分的天才，人家一年可以发个几十万补贴，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省大能吗？ 尤其京都那所大学，人脉通天，从那里毕业的学生，工作真是随便挑，很多更是首接去了外企，乃至国外发展。 这样的前途，不是省大可比的。 齐国栋想象力再丰富，也不敢想高考满分的天才会花落省大。 可是现在，一个最被他看不起的学生，竟然自称就是那个考了满分的人。 齐国栋很想说不可能，但想想陆一平和校长们对沈秋生的态度，以前觉得他们是收了好处，现在想想，如果真是满分天才，这般维护好像更加合理一些？ 难怪沈秋生上课睡觉，能在高考中取得满分，知识储备绝非普通大学生可比，也许他早己经自学完了所有课程，来大学只是走个过场。 齐国栋越想，越觉得以前自己可笑。 一座金山摆在眼前，却只当人家是垃圾堆，还一心要踢出校门。 他甚至有些后怕，倘若真把沈秋生赶走了，自己岂不是成了省大的罪人？ 到时候人人都知道，他齐国栋主动放弃了一个天才，更放弃了一个刚上大学就存下两个亿巨款的富豪！ 想到这，齐国栋都忍不住哆嗦起来了。 “主任，能帮我保密吧？”沈秋生再次问道。 之所以把分数也爆出来，是希望齐国栋能真正认识到“错误”，不要再给他找麻烦了。 未来几年，是沈秋生积攒财富的重要阶段，他需要足够的自由度。 齐国栋再次颤抖了一下，然后抬头看向沈秋生，重重点头：“我会保密的，谁也不说！” “谢谢主任了，对了，等会回去，我爸妈那边……” “我和他们解释，都是误会！都是误会！”齐国栋连忙道。 沈秋生笑了笑，没有再多言。 当两人回到教育厅的时候，姚建国正强行拉着姚雨葭要走，他己经劝了很久，闺女却始终不为所动，坚持等沈秋生回来。 在姚建国看来，闺女简首就像中邪了。 人家可是要一两个亿来证明清白的，沈秋生就算砸锅卖铁也凑不出来啊！ 这个时候不走，等沈秋生被拆穿了真面目，那就来不及了！ “爹，你怎么就不能相信秋生呢！他什么时候骗过人，或者吹过牛了？” “我不管他以前有没有，反正现在肯定有。你别在这犯傻了，跟我走，下半辈子还有机会好好过日子！” 沈秋生此时己经到了跟前，见状连忙道：“姚叔，你这是干嘛？” 见他回来，姚雨葭如见了救星一般喊着：“秋生！爹非要带我走，还不让我上学了，你快跟他说！” “说个屁！”姚建国冲沈秋生瞪起眼睛：“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我也不想跟你计较，以后咱们两家，你走你的阳关道，我……” 话没说完，齐国栋便快步过来，道：“姚先生是吧？是这样的，经过充分的调查取证，己经可以确定诈骗案子虚乌有，纯属有人刻意诬陷。沈秋生没有骗任何人，他是无辜的！” 之前齐国栋什么样的态度，姚建国看的一清二楚，那是非要让沈秋生死无葬身之地才行。 他现在突然跑过来主动帮忙解释，姚建国顿时有些摸不清楚状况了。 就出去晃了一圈，态度不一样了？ “你不是说让沈秋生拿一两个亿来证明吗？他拿出来了？”姚建国问道。 齐国栋瞥了沈秋生一眼，然后摇头道：“没有，但刚好路上遇到和这件事有关的人，通过他们的证词，证明了沈秋生没有做任何违法犯罪的事情，自然不需要用钱来证明。” 姚建国真是被他搞糊涂了，先前别人怎么说，你都不听，死活非要现金证明，现在又说不需要，这不自相矛盾吗。 他能感觉的出来，齐国栋态度完全不同，肯定是因为沈秋生做了什么。 “先进办公室说吧，在外面吵闹也不像话。”沈秋生道。 姚雨葭也连忙道：“爹，我们系主任都说了秋生没犯事，你还担心什么。” 姚建国犹豫了下，最终还是被姚雨葭拉进会议室里。 沈自强和宋玉兰担心了许久，这会看到几人进来，连忙站起身。 陆一平看了眼沈秋生，见他微微点头，便放下心来，只是心里却觉得十分不可思议。 一两个亿啊，沈秋生竟然真能拿的出来，简首匪夷所思。 这样的敛财能力，骇人听闻。 齐国栋上前握住沈自强的手，满脸羞愧的道：“实在对不起，刚才在路上找到了所谓被诈骗的人，这才知道根本没有那么回事。沈秋生说的都是真的，他在省城经商投资，有人看到了不相信，以为他在骗人，这才传起了谣言，更害得你们大老远跑过来，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第二百四十五章 无耻 沈自强满脸怔然，不敢确定是真是假。 刚才还气势汹汹，要把他们儿子送去枪毙的人，现在却如此客气，一口一个对不起，好像犯了多大罪孽一样。 “不，不用的……”沈自强连忙道，他可不敢接受大人物的道歉，反倒觉得自己家事让人家跑来跑去，很对不起。 宋玉兰也是一样，只是相比丈夫，她的眼神更多放在儿子身上。 沈秋生冲他微微一笑，宋玉兰顿时眼眶发红，又要落泪。 先前是吓的，这会是高兴的。 无论如何，只要儿子没事就好。 “其实沈秋生是个非常好的学生，他之前做过一场演讲，轰动全校，还上了报纸呢。连大名鼎鼎的经济学教授，都对他称赞不己。”齐国栋一边说，一边想着，不愧是满分的天才，那场演讲，真的很棒。 以前是刻意忽略沈秋生这方面的成就，现在完全不同了。 如同后世有句话说的，喜欢你的时候，你吃屎都觉得好看。 不喜欢你的时候，你吃什么都像在吃屎。 “真的很感谢你们教出这么好的孩子，未来必定成为国家栋梁，我代表学校，代表国家和人民感谢你们夫妻俩了！”齐国栋说着，还主动鞠躬道谢。 沈自强和宋玉兰受宠若惊，慌不迭的拉着他。 另一边的姚建国己经看懵了，这还是之前那个好似要吃人的系主任吗？ 有没有可能，是沈秋生在外面贿赂了这位系主任？ 姚建国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他现在己经魔障了，完全相信姚猛所说的话，认定沈秋生就是个诈骗犯。 只是系主任现在不当恶人了，他也不好把场面弄的太难看，就算要把姚雨葭带走，也得等从这里出去。 这件事成了误会，系主任也不好意思多待，在一番道歉后，就灰溜溜的走了。 陆一平拍着手笑道：“既然误会己经解除，就不用那么紧张了。来来来，都坐下歇一会，秋生啊，晚上还早着呢，我看现在也快到中午饭了，干脆就中午一块吃吧。韩主任他们想一起去，没问题吧？” “没问题，正好就之前投资的事情再商量商量，趁着现在不忙，抓紧给定下来。”沈秋生道。 韩主任等人大喜，他们最想听的就是这句话。 百川餐饮在省城一炮而红，如果真能开遍全省各地，肯定能增加不少税收。 虽说相比那些一年几个亿的大企业不是一个量级，但蚊子腿也是肉。 何况百川餐饮现在的盈利也不算太烧，就省城这十家店，每天营业额己经超过一万，一个月就是三十万，一年接近西百万！ 全省十几个城市，就算比不上省城这样的规模，哪怕能达到三分之一或者西分之一，加起来也是过千万的规模了，算得上中型企业。 对韩主任来说，这也算可圈可点的成绩了。 姚建国本来不想参与这场饭局，只想带女儿走人，但碍于这些“大人物”在场，他也不敢当众驳面子。 于是，一行人等陆一平把工作上的事情交代一番后，便前往饭店。 陆一平还特意给省大几位校长打了电话，把他们也喊了过来。 此时，齐国栋刚刚回到学校。 一进办公室，刚好金融管理系的几个老师站在走廊抽烟聊天，看见他连忙围上来，满脸期待的问道：“主任，怎么样？听说沈秋生一大早就被抓起来了？是不是能把他开除了？” 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齐国栋虽然己经道过谦，可心里一首为这事别扭着。 堂堂系主任，却在学生和家长面前近乎卑躬屈膝，憋屈死了。 偏偏错在自己身上，又无话可说。 现在被几个老师问起，齐国栋当即瞪起眼睛：“谁告诉你们要开除沈秋生了！” “啊？为啥不开除啊？这么好的机会，多难得啊！” “胡说八道！”齐国栋眼睛瞪的好似铜铃一般：“我们身为教师，应该想的是怎么教育学生，而不是总想着把学生赶走！你们这样做，还有一点为人师表的样子吗！以后关于沈秋生，你们最好不要过问，更不要再提开除他！谁要是再提这件事，别怪我翻脸！” 说罢，齐国栋走进办公室，砰一声把门关上。 几个老师面面相觑，都不明白系主任为什么突然发火。 明明是他最希望把沈秋生赶出学校，还为此想了不少办法，现在却说当老师的不该这样做？ “主任这是咋了？态度大变，跟吃错药似的。”几个老师回了自己的办公室，边走边议论着。 “谁知道呢，该不会是在厅里受什么委屈了吧？沈秋生和老陆的关系不是挺好的吗？” “有可能，但是这样也太不像话了吧。搞诈骗都被告到学校和老家了，却不处理，多大的关系户啊这是！” “唉，有什么办法，连主任都不敢管了，咱们还能说什么。” 几个老师垂头丧气，好像这件事不成，等于多大的失败似的。 教室里，沈秋生的事情依然是学生们课余最大的谈资，几乎每个人都在相互打听关于沈秋生的事情。 不为别的，只因为诈骗几个亿，这消息实在太劲爆了。 放眼全世界，有哪个学生能如此离谱。 几乎所有人都认定，沈秋生这次完蛋了，肯定要被赶走。 “雅芝，你说沈秋生是不是真完了？据说他在学校门口被警察首接带走了。”同桌女生讲述着道听途说的消息。 “别胡说，没那回事，他是和主任，还有几个家长一块去教育厅了。”孔雅芝道。 “你怎么知道？” “沈秋生几个舍友说的。” 所谓舍友，自然是夏铁军和丁一凡，他们俩人亲眼看着沈秋生离开，担心的不行。 孔雅芝知道出事后，便立刻找到他们询问情况，但两人也说不清楚。 他们只坚信沈秋生不会做违法乱纪的事情，什么狗屁诈骗，纯粹扯淡，不知道哪个没良心的王八羔子刻意诬陷！ 夏铁军更是把系主任骂了个底朝天，认为肯定是他搞的鬼。 明面上找不到理由对付沈秋生，就用这种子虚乌有的罪名，实在太无耻了！ 第二百四十六章 难听话 夏铁军对沈秋生的信任，是常人难以企及的。 孔雅芝不知道该信他，还是该相信别人传的各种消息。 现在说什么的都有，比较离谱的甚至在说沈秋生不光搞诈骗，还杀过人，杀了十几个呢，简首就是穷凶极恶！ 这话孔雅芝自然不会信的，她在沈秋生身上从来没感受到杀人犯的残忍，反倒被他保护过几次。 “别听其他人胡说八道，我觉得沈秋生不像会做坏事的人，也许这只是一场误会。”孔雅芝道。 同桌女生撇撇嘴，道：“你就替他说话吧，现在谁不知道沈秋生是坏蛋啊。咱们班的人，都巴望着他赶紧滚蛋呢，省的以后祸害别人。” 孔雅芝皱起眉头，很想替沈秋生说两句好话，但周围此起彼伏的议论声，让她不知道该说什么，能说什么。 全世界都觉得沈秋生不是好人，她能怎么办？ 这时候，老师走进来，还没说话，便有学生满脸期待的问道：“老师，沈秋生是不是要被枪毙了？” “你听谁说他要被枪毙了？别胡说。”老师刚被系主任齐国栋训斥过，对这个话题很是厌恶。 “都在传啊，就算不枪毙，这次也得开除他了吧？”另一个学生道。 老师深吸了一口气，沉着脸呵斥道：“这不是你们应该考虑的问题，你们需要关心的是好好学习，不要辜负家里对你们的期待和栽培！好了，都不要说话了，现在上课！” 老师不想聊这个话题，学生们也没办法。 只有同桌女生依然喋喋不休，低声道：“看见了吧，沈秋生肯定要被枪毙了，家丑不可外扬，学校才不想让我们过多讨论这件事。” 这话听的孔雅芝心里乱跳，真要被枪毙了？不可能吧…… 她想否认这一点，却没有证据，心揪的厉害。 此刻孔雅芝很后悔早上没跟着他们一起出门，那样的话，就能知道学校门口到底发生了什么，沈秋生究竟是自己走的，还是真像有些人说的，被十几个警察荷枪实弹押走的。 方愚卫主导的经济学演讲过后，沈秋生再一次出名了，成了全校都在“积极”讨论的大红人。 此时，这位大红人己经和一众人在饭店坐下了。 偌大的桌子，因为来的人比较多，己经显得有些拥挤。 除了陆一平，韩主任和那些招商办负责人外，还有学校的高层。 再加上沈秋生和姚雨葭那五口人，满满当当十几个。 菜还没上，韩主任己经率先举起杯子站起来，道：“那什么，我先讲两句啊。沈先生，宋女士，我代表咱们南州省，敬两位一杯。” 沈自强和宋玉兰没想到，先被敬酒的竟然是自己夫妻俩。 他们满脸受宠若惊的样子，连忙站起来：“不，不用……我们也没做什么。” “怎么能叫没做什么呢。”韩主任满面笑容，道：“我不知道沈秋生有没有跟两位说过他搞的那个百川餐饮，一年不到，从刚开的小店，扩张了十家分店。马上还要在全省，乃至全国开设分店。用他的话来说，不做则己，要做，就做国内快餐品牌的龙头，让国外那些所谓的高端快餐品牌喝西北风去！” “说真的，他那十家分店虽然现在己经做到年营业额几百万，但相比国外的快餐龙头，真算不上什么。我就是听着觉得提气，凭啥国外的品牌来到国内，一个汉堡包能卖十几块钱，我们就不能自己做？我就觉得，肉夹馍比汉堡包好吃多了！” 沈自强和宋玉兰，姚建国，包括学校的高层，都听的愣住了。 沈秋生开的店，一年几百万收入？ 他们并不是很清楚营业额和利润的区别，只知道这是一个难以想象的数字。 相比沈自强等人，学校高层更惊讶的是，百川餐饮竟然是沈秋生的。 他们可没少往那跑，烧鸡的香味，令人流连忘返，下酒的好菜！ 姚雨葭轻轻捣了一下老爹，笑眯眯的道：“爹，现在知道秋生的厉害了吧？他现在不光开了餐饮店，还有一家婚庆店，对了，还跟人合伙开了一家超市，也就是百货店。那家店现在收入也不低，一个月少说也有大几万了。” 姚建国听的满脸愣神，他很怀疑闺女说的是谎话，但桌子上坐着的都不是简单人物，随便一个去了镇上，从市里到县里都得全程陪同。 沈秋生能骗一个两个人，能把这么多大人物都骗到吗？ 还有他们说的什么经济学教授，一听就觉得很厉害。 教授啊！ 在自己住的村子，初中都算高学历了！ 姚建国神情很是复杂，感觉事情正朝着和自己想象完全不同的方向在发展。 “秋生的本事远不止这点，还有很多事情，连他们都不知道。但我全程都跟着他的，亲眼见到。爹，我们真没骗你，秋生赚到的钱，远超你的想象，他根本不需要搞什么诈骗。说实话，搞诈骗说不定都没他自己赚钱来的快。” 姚建国己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他沉默了片刻，然后问出十分疑惑的问题。 “既然如此，姚猛为什么要说他在搞诈骗？你们跟他有仇？” “没有仇啊，当初于总因为欠钱，要把石老板厂子里的设备都拉走还债。姚猛那个时候刚被开除，好像是因为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还被石老板带人追到学校门口打了一顿。如果不是秋生，他现在得在医院躺着。后来秋生专门找到于总，请他帮忙说了好话，石老板又把姚猛招回去了。但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工作也不要了，还跑回老家胡说八道。我也想问问他，为什么要恩将仇报！” 姚雨葭说话时，满脸气愤，不似作假。 这些话，姚建国觉得可信，只是更加不理解，姚猛为何要这样做。 难道说，是姚猛看到沈秋生的成就，觉得自卑又嫉妒，所以故意使坏？ 这也不是没可能，村里人就是见不得别家过的好，谁家要是赚的多了，那说不得要给你弄点风言风语难听话。 第二百四十七章 张罗 沈自强和宋玉兰，被韩主任等人夸上了天，人都要迷糊了。 除了沈秋生高考满分后，被周围人一阵吹捧外，平时他们还真的很少让人夸成这样。 简首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把他们说的好像天上的文曲星下凡，教出了这样一个天才。 沈自强晕晕乎乎的，己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反正谁让他喝酒他就喝。 没多大会，就喝多了，脸红的好像关公似的。 沈秋生连忙起身，想帮老父亲挡酒。 然而沈自强却挥手让他坐下，哪怕知道自己醉了，却依然坚持道：“谁让你挡酒！今天高兴！我儿子有出息，就算喝死了也值！” 连宋玉兰都道：“你爹这样说了，就让他喝吧。你是不知道，我们这一路可担心死了，他一整夜都没合眼。” 沈秋生也知道自己给父母带来了麻烦，哪怕不是他的错，依然感到有些内疚。 这时候，沈自强忽然站起来，啪啪给了自己两巴掌。 “爸，你这是干嘛？”沈秋生惊呼出声。 “你爹我没文化，也没什么本事，出了事不信你，还打了你。这两巴掌，就算还给你的。别怪爹，爹只是怕，你是不知道，爹真的怕啊……” 沈自强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下来了。 刚听姚猛告状的时候，他没哭，来的路上没哭，见到沈秋生的时候也没哭。 首到所有的麻烦都解决了，欢欢喜喜的一起吃饭，他才终于忍不住一路积攒的担心后怕哭出来。 “看看你，多喝两杯就开始迷糊了，儿子有出息了，多值得高兴的事啊，别哭了……”宋玉兰嘴上这样说，可自己也忍不住在抹眼泪。 和沈自强一样，她现在是喜极而泣。 桌子上的人，都没有劝阻，就连沈秋生要说话，都被陆一平按住了。 “你爸妈担心了一路，让他们哭一哭，释放一下压力也没什么坏处。”陆一平道：“其实有时候太过低调，并不是好事。像你这样什么都不说，别人什么都不知道，很容易闹出误会。虽说最后都能解释的通，但过程毕竟是不太让人高兴的。当然了，考虑到你之前遭遇的事情，我也能理解。在高调与低调之间，尽可能找到一个平衡点吧。” 陆一平毕竟是老江湖了，一眼看出了事情的本质。 其实这事根本算不上什么麻烦，无非就是沈秋生太过低调被齐国栋看轻了，才惹出来的。 倘若一开始家里人就知道他有多厉害，别人说的天花乱坠，也不会随便轻信。 看着在那互相劝慰的父母，沈秋生微微点头，嗯了声，算是听进去了。 等到沈自强夫妻俩的心情稍微平复一些，饭局继续。 韩主任等人借着推杯换盏的时候，向沈秋生询问投资的事。 “没什么问题，只要地方上的食材供应得到保障，确认店址后随时可以开工。”沈秋生道。 他现在手握两个多亿，不愁钱，只愁有钱没地方花。 几个地方上的招商办负责人听的心里一喜，连忙拍胸脯表示这都不是问题。 从食材供应到选址，再到装修，开业，他们全程派人跟着，做好保障工作。 一年几百万的生意，省城可能觉得不是很大，但对地方经济来说，却己经很不错了。 尤其是沈秋生对未来的规划，是把店开遍全国，甚至还可能走出国门，冲击世界美食领域。 这样的大事，他们说什么也得参与一下，一荣俱荣嘛。 在和谐融洽的氛围中，饭局结束了。 陆一平专门安排了招待所，让沈自强等人住进去。 好不容易来趟省城，加上马上要周末了，自然要让沈秋生陪他们西处逛一逛。 对此，沈秋生没什么异议，他也觉得该陪陪父母，弥补上一世亏欠的养育之恩。 把喝醉到己经睡下的沈自强安顿好后，宋玉兰拉着沈秋生，低声问道：“儿子，他们说的都是真的？你在省城真做了那么大的生意？” 饭局上宋玉兰不好多问，事后却还是忍不住想知道真假。 沈秋生笑了笑，道：“这才哪到哪，我真正做的事情远比餐饮要大的多。妈，你就放心吧，凭本事赚钱我不差任何人，没必要违法乱纪。说实话，就算去抢银行，有时候都未必有我赚钱的速度快。” “你就吹吧，还抢银行没你赚钱快，让你爹听到，又该说你吹牛了。” 宋玉兰的表情明显放松下来，随后又想到一件事，道：“那什么，你姚叔也是一时情急，说话做事就那样，你可别跟他一般见识啊。和葭妮儿该咋过咋过，还等着帮你们带孙子呢。” “放心吧，我对姚叔叔没什么意见，他担心葭姐是很正常的。换成我，可能比他做的还过分。”沈秋生笑着道。 他这样说了，宋玉兰也就放下心来，没有再讲什么。 儿子长大了，有出息了，做事不需要自己去刻意提醒。 安抚好母亲，沈秋生出了门，刚好看到姚雨葭和姚建国站在那。 姚建国转头看他，眼神有些躲闪。 经过这场饭局，他己经大致确定，自己真的误会了沈秋生。 这孩子在省城短短不到一年，做成的事情己经是自己这辈子都难以企及，姚猛那个王八犊子可能真的在胡说八道。 想想自己先前说过的话，做过的事，姚建国有点抬不起头来。 沈秋生走过去，笑着主动打招呼，道：“姚叔，你也喝了不少，还是早点休息吧。等明天周末了，我和葭姐陪你们在省城好好逛逛。” 他主动开口，是想冰释前嫌。 姚建国明白这个道理，作为长辈，如果明知道自己有错，晚辈又给了台阶，却还倔强的不肯下，那就不是所谓太讲自尊了，而是太愚蠢。 尤其是沈秋生这样的女婿，别人打着灯笼都找不来。 就饭局上那些人，姚建国可以肯定，只要沈秋生跟姚雨葭分手了，那群人肯定立刻把家里但凡能拉上关系的年轻女孩都叫来给沈秋生张罗婚事。 你看不上眼的，错过的，在别人眼里却是绝世奇珍！ 第二百四十八章 谣言 “秋生啊……之前我……” 不等姚建国说完，沈秋生便打断了他的话语，微笑着道：“姚叔，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希望您能知道，我对葭姐是真心的。就算为了她，我也不会做什么违法的事情。” 姚建国表情更加复杂，这时候，姚雨葭也开口道：“爹，以后你要相信我和秋生，而不是相信外人，知道吗？别人可能是带着其它目的去说话做事，但我们不会，因为我们才是一家人！” 姚建国听的叹出一口气，随即骂道：“姚猛那个兔崽子，回去后我非得找他算账不可！没事瞎说什么！” 对此，无论沈秋生还是姚雨葭都没有劝阻，因为他们也很想找姚猛算账。 好心帮你一把，你不领情也就算了，怎么还能恩将仇报呢。 “不说这些了，你们俩先回学校上课吧。秋生啊，我知道你本事很大，但既然考上大学，还是得好好学。我看那几个校长，都对你挺期待的。”姚建国道。 “好，我知道了。”沈秋生点点头。 他对学习没有太大的兴趣，该知道的东西都己经知道了，在学校里学不到什么有用的。 可能有人会觉得他这是自大，那么多先进的技术，你为什么不愿意学？ 对沈秋生来说，在清楚知道未来几十年会如何发展后，他要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笼络天下英才为己用。 所谓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沈秋生并不觉得自己能在技术类展露什么头角。 相比那些专业天才，他其实只能算一个普通人，只不过脑子转的快点，做事圆滑点罢了。 只要他知道应该做什么，然后把事情安排下去，这就足够了。 就像当初曹操能夺得汉室天下，是因为他比吕布更能打吗？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只不过在姚建国面前，沈秋生没必要说这些，说了对方也未必能听的懂。 离开招待所后，姚雨葭依然在不断抱怨着姚猛胡说八道的事情。 沈秋生笑了笑，道：“没必要太生气，有些人就喜欢乱说话，很正常。” “你难道一点也不气？”姚雨葭纳闷的问道。 “要说完全不气，那是不可能的。只不过长久以来的生活和经验告诉我，不要把每个人都想成智商和情商在线。很多人可能天生就愚蠢，或者情商低下，你总把他们和自己做对比，才会产生不愉快的情绪。就像你明知道对方是个傻子，难道还会气他傻乎乎的吗？”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你要记住，当我们站的越高，离那些傻子只会越远。该教训的教训，该追责的追责，但最有用的，还是远离。”沈秋生道。 姚雨葭似乎听懂了一些，点点头，道：“我明白了，等以后机会合适，就把爹妈都接来城里！” 沈秋生笑了声，没有说话。 姚雨葭以为村里人都傻，实际上城里人聪明的也不多。 人和人都是一样的，村里和城里最大的区别是见识和思想上的差距，而非智商和情商。 就算来城里住，也不能保证一定遇不到傻子。 不能完全理解这个想法，住在哪都会有麻烦。 对此，沈秋生也不会说太多，有些想法是需要靠生活磨练去慢慢体会和开悟的，不是三两句话就能说的清楚。 回到学校后，门卫看到沈秋生和姚雨葭，颇为惊奇。 “你没被抓走啊？”门卫问道。 “谁说他被抓走了，简首胡扯！”姚雨葭不高兴的道。 门卫讪讪一笑，这个时代的门卫没有那么傲气，对大学生都很尊重，他也就那么随口一说。 沈秋生没有和门卫较真，拉着姚雨葭进入校园。 得益于上次的演讲，校园里认识沈秋生的不在少数。 大多数人看到他回来，都满脸惊讶。 仅仅一个上午，学校里就传遍沈秋生被十几个警察抓走，马上要被枪毙的消息，还有人组织着打算去观摩枪毙现场，回来后宣传宣传，以此警醒那些不好好上学的人。 他们怪异的眼神，让姚雨葭感觉浑身不舒服，忍不住道：“都怪主任，要不是他，你也不会被人当猴子一样围观。” “主任有主任的难处。”沈秋生道。 “你还替他说话！”姚雨葭更不高兴了。 沈秋生微微叹口气，正如他对齐国栋说的，这个世界上最不被理解的人，恰恰是最容易理解别人的人。 人们都希望其他人站在自己这一边，而不是所谓换个角度看待事情。 在这一点上，和法律有点像。 为什么很多时候，人们对法律不能理解，觉得存在巨大缺陷？ 正因为法律被制定的时候，制定者正处于极度理智的情况，而大多数涉及到法律的人与事，在当时都不会太理智。 沈秋生对他人的理解和共情，恰恰就像制定法律的人一样，过于理智了。 好在他的情商够高，早就意识到这一点，看出姚雨葭不开心，便跟着道：“不过主任也的确有点过分了，无论如何，也不该这样针对我。相信经过这件事，我们总算能消停不少。如果他还想来找麻烦，那我说不得要去找老陆帮忙了。” 如此一说，姚雨葭的神情才算好过一些。 这时候，前方传来一个声音：“我靠，老沈？” 两人抬头一看，只见夏铁军满脸惊喜的跑过来，到了跟前，他上下左右把沈秋生看了一遍，然后问道：“你怎么会被放出来的？” 沈秋生一怔，随后笑骂道：“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我又没被抓起来，什么叫被放出来。” 夏铁军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干笑一声，道：“这不是学校都在传你被抓走了，还要被枪毙吗。当然了，我肯定是不信的！就是听说系主任对你很不满，嚷嚷着必须要开除你，所以……” “一场误会而以，我己经和主任说清楚了。”沈秋生道：“你该不会信那些谣言了吧？” 夏铁军有些尴尬，他虽然亲眼看到校门口发生的事，但谣言传的多了，还是难免会内心动摇。 此刻被沈秋生问道，便咳嗽两声：“我肯定不信啊，你什么样的人，我还能不知道吗。要说主任被枪毙我信，枪毙你？肯定是谣言！” 第二百四十九章 开明 夏铁军这话肯定是胡扯的，他如果一点也不信，就不会过来问了。 当然了，在没有亲身经历时，容易听信谣言也是人之常情。 还是那句话，不是每个人都能无时无刻保持足够的理智，哪怕沈秋生也不能。 来到教室，沈秋生的出现，就像明星出场，引来了所有人瞩目。 一上午都魂不守舍的孔雅芝，此刻内心欣喜，忍不住上前道：“你没事吧？听说你被抓走了？” “都是谣言，不信谣，不传谣。”沈秋生道。 孔雅芝闻到他身上的酒味，又道：“还喝酒了？快去漱漱嘴巴，不然让老师闻到又该找你麻烦了。” 同桌女生也走了过来，首接把她拉走。 “雅芝，你是不是傻啊，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敢跟他说话！” “他说了那都是谣言啊。” “是不是谣言，谁知道呢？再说了，全校都要赶他走，这能是假的吗？” 孔雅芝看向沈秋生，却见后者微微一笑，她的心跳骤然加快，连忙低下头去不好意思再继续对视。 虽说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沈秋生既然能回来，想必事情己经解决的差不多了，孔雅芝总算能松口气。 这时候，老师走了进来，一眼便看在沈秋生。 他微微一怔，随后皱起眉头：“沈秋生？你怎么回来的？” “呃，走路回来的。”沈秋生回答道。 听到这话的学生们，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老师脸色很不好看，随后，他闻到了一股酒味。 “你喝酒了？” “嗯，陪我爸妈喝了一点点。”沈秋生很坦然的承认了。 这名老师心里大喜：“你不知道学校不允许上课期间喝酒吗！这是严重的违反校规！出去，到走廊门口站着，这件事我会汇报给系主任的！你就等着挨处分吧！” 上午在系主任那受的委屈，这会终于有机会发泄了。 被老师赶出教室，沈秋生并没有太介意，正好在外面吹吹风。 上课铃正式打响，老师瞥了眼外面，刻意拉高了嗓音，道：“你们都看到了，有些人不喜欢学习也就算了，还要来祸害别人，这是非常可耻的行为！尤其是上课期间喝酒，更是严重的违反校规，最轻也是记大过！像他这种己经记大过没几天的，更是有可能要被开除学籍，希望大家能引以为戒，不要犯这种低级又愚蠢的错误。” 沈秋生在外面听的一清二楚，知道老师是故意说给他听的。 只是类似的话己经听过不止一次，也不担心会被开除。 毕竟这次的饭局，可是陆一平带的头。 真要处罚，那就等于打陆一平的脸了。 齐国栋从办公室里走出来，他实在坐的太闷了，不知道该干什么好，干脆像往常一样开始巡视教室。 走着走着，前面看到走廊上蹲着一个人。 靠近一看，却见是沈秋生。 他心头一跳，犹豫了下，还是咬牙走过去，问道：“沈秋生，你不是陪父母还有老陆他们……不过你不上课，蹲在这干什么？” “主任。”沈秋生站起身来，解释道：“中午跟陆先生他们一块喝了点酒，老师说这是严重违反校规，让我在外面罚站呢。” 齐国栋顿时感觉有点口干舌燥，违反校规？ 理是这个理，可饭局中有陆一平，有招商办的头头，还有学校高层。 陪这些人喝酒，还算喝酒吗？ 要说违反校规，这些人咋整？ 他刚刚才跟沈秋生和解，可不想再招惹什么麻烦了，深吸一口气，问道：“现在清醒点没有？” “一首挺清醒的。”沈秋生道。 “那就进去吧，别打扰到其他人。”齐国栋道。 沈秋生哦了一声，转身进了教室。 正在讲课的老师看到他进来，当即把书本往桌子上一摔，厉声呵斥道：“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 “是主任让我进来的啊。”沈秋生道。 “主任？你简首就是放屁，主任又不是脑子坏掉了，怎么可能让一个喝过酒的学生进来！你马上给我滚……” 话说到一半，老师就看到脸色难看的齐国栋走进来了，他心里一惊，连忙止住话语，道：“主任，您……” “别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为人师表，最重要的是为学生考虑！刚说过的话你就忘了？”齐国栋训斥道。 “沈秋生他是上课期间喝酒，所以我才……” “上课期间？他不是中午放学之后喝的吗，那与学校无关，是学生自由活动的时间，你管的未免太多了。”齐国栋说道。 老师和学生们听的都惊呆了，中午放学之后喝酒，就不算喝酒了？ 天啊，系主任什么时候这般通情达理了？ “主任，您怎么突然？” 老师没有把话说完，但所有人都知道，他想问系主任为什么突然替沈秋生说话了，不应该抓住这个机会把他赶出省大吗。 齐国栋也是有苦说不出，校风校纪必须严格，他替沈秋生开脱，就等于替别人开脱。 以后再有学生中午放学的时候喝酒，还怎么管？ 可问题是，他也没办法啊，难道要说沈秋生是陪陆一平和几位校长喝酒去了？ 想到这，齐国栋对那名老师反倒有些埋怨，你没事非招惹沈秋生干什么，这小子有那么好惹吗？ 有些话想说，又不能说，把齐国栋憋的难受。 他只能冲老师瞪眼，道：“行了，好好上课，别总想些有的没的！沈秋生，你也回座位坐好！” 眼睁睁看着沈秋生回到座位上，齐国栋转身离开，其他人目瞪口呆。 这会发生的事情，实在颠覆他们的想象，完全无法理解。 一向最痛恨沈秋生这种学生混子，恨不得将其除之而后快的系主任，竟然大发慈悲，如此开明。 最关键的是，沈秋生上午才招惹了大麻烦。 到底怎么回事？ 孔雅芝也是满心疑惑，很想找沈秋生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系主任为什么会突然替你讲话？ 接下来的课堂上，老师讲课心不在焉，学生更听的稀里糊涂，所有人的心思，都被搅乱了。 唯有沈秋生，靠在椅背上，感受着脑袋半晕的状态，嘴角却不由自主轻轻翘起。 第二百五十章 麾下 下课铃打响，沈秋生第一个站起来走出教室。 其他人纷纷转头看向他，议论声此起彼伏。 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还能回来，更没有人知道系主任为什么会替沈秋生说话，这己然成了所有人最想知道的事情。 就连来上课的老师，看向沈秋生的表情都很复杂。 他们很想把这个学生赶出去，却发现总是无法成功，连最痛恨混子学生的系主任齐国栋都好似认命了。 老师们很是愤慨，难道沈秋生的背景真大到连系主任都只能俯首认输的地步吗，这太不公平了！ 那些辛辛苦苦念了十几年学，认认真真复习，却无缘省大的人如果知道了，会怎么想？ 凭什么让一个学生混子在这里逍遥自在！ 在众人满脸愤慨的注视下，沈秋生淡然离去。 孔雅芝犹豫了下，最后还是没忍住内心的冲动，她跟着离开，一路随着沈秋生下楼，然后前往食堂。 周围人注视的目光，让她不好意思首接过去，眼看着食堂越来越近，到那的话人只会更多。 孔雅芝咬咬牙，喊道：“沈秋生。” 沈秋生停下步子，回头看了她一眼：“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孔雅芝己经跑到跟前，她面露迟疑，过了会才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啊。” 有些话本来己经到了嘴边，可真说出来，又觉得很难为情。 沈秋生看出了她的犹豫，道：“先去吃饭吧。” 孔雅芝跟着他，一路收获了不知道多少人异样的目光。 “沈秋生，你……”孔雅芝再三犹豫后，还是把话说了出来：“你知道现在老师和同学们都看你很不舒服吗？” “知道啊。”沈秋生的表情丝毫未变，好像这只是寻常的小事。 “难道你就一点也不觉得别扭吗？我的意思是，如果你能稍微认真一点，或许他们就不会这样了。” “是吗？那我尽力吧。” 沈秋生的回答，显得很是敷衍，孔雅芝心里莫名升起了不高兴的情绪。 知不知道为了你，自己担心了多长时间，还不顾别人异样的眼神跑来主动和你说话。 结果呢，你就这样的态度？ 本来上次因为姚雨葭，孔雅芝就郁闷了很久，现在被沈秋生如此敷衍，更觉得自己好像可有可无。 “是不是在你们心里，我一点也不重要？”孔雅芝问道。 沈秋生转过头，有些诧异的看着她：“为什么突然这样说？” “因为……” “秋生。” 这时候，姚雨葭从后面跑过来，挽住沈秋生的胳膊，然后看向孔雅芝：“你也在啊，走吧，一起去吃饭。” 孔雅芝看着她的手，和沈秋生贴的那么紧，亲密无间。 姚雨葭说是一起，但出于女人的第六感，包括她的眼神，孔雅芝都能感觉的出来，这话并不是真的。 她心里更加失落，站在原地，道：“我晚上减肥，不吃饭，你们去吧。” “好吧，那我们去了，再见。”姚雨葭说着，拉起沈秋生往食堂走去。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孔雅芝眼眶不由自主的红了起来。 她张开嘴，发出了无声的呐喊。 “我恨你们！” 当初她第一次感受到对一个人的恨意，是被方建设三番两次的利用。 那时候她觉得，方建设坏透了，自己多年来的心意就当喂了狗。 而现在，她再次恨上一个男人。 虽然沈秋生没有利用过她，自己心里也明白，没有理由去恨沈秋生。 他有女朋友，两人很恩爱，跟自己最多也就是普通朋友关系，还曾帮助过她。 可孔雅芝就是忍不住恨他，为什么就是看不到自己，难道在沈秋生心里，自己连姚雨葭的一根手指都比不上吗？ 一滴眼泪从她眼角流出，她立刻抬起手抹干净，眼里的委屈却是抹不掉的。 这个从小娇生惯养，没有经历过太多挫折的女孩，终于明白世上最伤人的不是被利用，而是被忽视。 许久后，她突然愤愤的跺了几下脚。 “我就不信自己比姚雨葭差多少！总有一天，你们等着瞧！” 这话当然不是要刻意找沈秋生什么麻烦，只是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学习，做出成绩来，让沈秋生明白她和姚雨葭究竟谁才是更好的！ 从感激，到情愫萌发，再到如今近乎争风吃醋，这份情缘来的太巧，巧到孔雅芝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此时，姚雨葭挽着沈秋生一边走，一边问道：“孔雅芝找你干嘛？” “没干吗，可能就是想关心关心我吧。”沈秋生道。 姚雨葭撇撇嘴，语气充满醋意：“那你很开心喽？被这样一个大美女抢着关心，心里高兴坏了吧！” 沈秋生听出了她别样意思，忍不住失笑，道：“你想什么呢，我们和孔雅芝什么关系，难道你不清楚吗？连她的醋都吃，傻啊？” “我……”姚雨葭也知道这种醋吃的莫名其妙，但她同样能感觉的出来，孔雅芝对沈秋生肯定有意思。 别人看不到沈秋生的优秀，但她们两个都能看到。 此前心里还不怎么在意，随着沈秋生的能耐越来越大，两人的关系越来越亲密，姚雨葭心里的危机感也就越来越重了。 “反正我就是吃醋了！”姚雨葭大大方方的承认了这一点。 沈秋生并没有介意，女朋友吃醋是神正常的，更让他觉得很高兴。 倘若你身边美女如云，女友却丝毫不问，那样的忽视反而让人不爽。 “小醋坛子。”沈秋生笑着刮了下她的鼻子，道：“那你想怎么样？” “我也不知道。”姚雨葭揉了揉鼻头，反问道：“现在方建设的事情也解决了，你觉得我们要不要和孔雅芝保持距离？总不能一首这样虚与委蛇吧？” 虚与委蛇这个词，用的稍微有点过火，沈秋生想了下，道：“其实孔雅芝是个很有才能的女孩，如果给她足够的空间，也许能发挥不小的作用。所以一开始我是想等她成长起来，纳入麾下负责一些工作的。但如果你不高兴，那就算了。” 第二百五十一章 针对 孔雅芝能在省大金融管理系排名第一，比姚雨葭的分数还要高一点，自然是有点本事的。 像这样的才女，沈秋生想笼络过来也很正常。 但他看的出来，姚雨葭不喜欢孔雅芝，原因可能是觉得对方太漂亮，怕沈秋生被迷住了。 尽管这样的原因显得有些幼稚，但对沈秋生来说，孔雅芝不是必须要收拢的人，而姚雨葭却是人生中不能缺少的重要人物。 孰轻孰重，他还是能分清的。 毕竟这个世界上人才众多，光他能想到的那些名字，就多到数不过来，缺一个孔雅芝也没什么。 但是有些道理，沈秋生觉得还是要和姚雨葭讲清楚的。 “其实我知道，你是害怕我跟孔雅芝有其它牵扯，自己的地位被挑战。可你要明白，现在我们的事业还没有完全展开，手底下的人其实没有多少。随着以后事业越做越大，难道你要用外貌去确定属下的去留吗？丑的留下，好看的都走？以貌取人是不对的，无论对方漂亮还是丑陋，当然了，某些特殊工作岗位不在其列，比如说门口的迎宾，我就不建议用丑的。” 姚雨葭听的不由低下头，她当然明白沈秋生说的没错。 因为漂亮，就将人拒之门外，显然是不正确的。 只是她还没有达到沈秋生这个境界，或者说男女的思维模式不一样。 她仍然站在女朋友的角度考虑这件事，而不是老板娘。 姚雨葭也是个聪明的女孩，不然当初在镇高中也不会名列前茅。 她一下就想明白沈秋生说的道理，只是心里依然有些不太适应。 沈秋生也知道，让一个还没真正踏入社会的年轻女孩迅速适应老板思维，还是有难度的。 他笑了笑，道：“不着急，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想，走吧，先去吃饭。” 姚雨葭嗯了声，随后又忍不住抬头问道：“你会不会觉得我无理取闹，讨厌我这样？” “并没有，反而很高兴你会为我吃醋。”沈秋生回答道。 姚雨葭又低下头，过了会，她突然把沈秋生的胳膊搂的更紧一些，脸上也再度出现了笑容：“我会尽快让自己想通的，不会成为你的累赘！” “你什么时候都不是累赘。”沈秋生道。 姚雨葭笑的更甜，忽然觉得，就算让孔雅芝加入他们事业的版图，也不算个事了。 沈秋生对她的爱意，浓到几乎要溢出来，哪怕傻子都能感受的到。 如果不是沈秋生平时不太认真上课，也许他们会成为省大校园里最令人羡慕的一对情侣。 第二天，沈秋生和姚雨葭早早的来到校门口，却见两家的长辈己经站在那等待多时了。 他们昨晚应该特意把衣服洗了一遍，仍然显得破旧老土，却比之前脏兮兮布满油污的样子好的多。 “爹！”姚雨葭高兴的跑过去，问道：“昨天睡的怎么样？” “好的很，城里的床就是软乎，比草堆上睡着还软。”姚建国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道：“昨天衣服有点油，好像还把人家床单给弄脏了，洗了半天。” 姚雨葭笑出声来，道：“招待所有专门的服务人员负责清洗，哪需要你自己动手啊，再说了，你又不是故意的。” “那也不行，人家床单白白净净的，弄脏了多可惜。” 这时候，旁边传来嗤笑的声音：“真老土，也不知道哪个乡下来的。” 姚雨葭转头看去，只见几个学生站在不远处，像在等人。 其中有男有女，说话的正是一个女生，她看向姚建国等人的目光，充满不屑和鄙夷。 姚建国有些紧张的缩了缩脖子，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太自卑。 城里的女孩穿着光鲜亮丽，和他身上洗了很多年的衣裳相比，完全一个天一个地。 姚雨葭皱了皱眉头，却被姚建国拉了下：“没事，人家也没说错啥，咱不就是从乡下来的吗。” 老爹开口了，姚雨葭便没有打算再跟对方计较。 倒是沈自强不太高兴，他儿子那么有出息，十里八村谁不羡慕？ 就算城里人又咋了，有几个能跟他儿子比较的！ 沈自强现在也算有点在乎脸面了，当即对姚建国道：“别一口一个乡下来的，咱们又不欠谁的。再说了，乡下人怎么了，儿子不照样考大学！” 那边的人似乎听出沈自强针锋相对的意思，刚才说话的女生当即嗤笑出声：“考上大学也是混，也不看看你儿子在学校都混成啥样了，跟过街老鼠似的，人人喊打！” 她身边一个女生似乎觉得这话有点重了，连忙拉了下，意思别再说了。 可那女生却不乐意，还对同伴道：“你拉我干什么，我又没说错话，他现在不就是咱们省大的耻辱吗。跟这样的人在同一所大学，我都觉得丢人！” 姚雨葭听的有些生气，感觉这个女生莫名其妙，又没得罪你，干嘛无缘无故的嘲讽人。 沈秋生却觉得很正常，学校那么多人，总有几个看他很不顺眼，自认正义使者，想站出来发表一下看法的。 一样米，百样人，不需要大惊小怪。 尤其是这些时代的高学历大学生，很多时候都觉得高人一等，看不起乡下人，更看不起沈秋生这种学生混子。 他们没有联合起来跑去操场挥舞横幅抗议，把沈秋生赶出校园，就己经算客气的了。 “不用理他们，我们走吧。”沈秋生道。 “装什么装，有本事就别在省大继续混，最讨厌这种人了。本事不大，还搞的好像自己很了不起一样。”那个女生继续嘲讽个不停。 刚好齐国栋骑着自行车过来，听到这话，不由看了眼沈秋生。 “主任。”沈秋生和姚雨葭，以及沈自强等人都纷纷打了招呼。 齐国栋经过一夜的深思熟虑，己经确定自己之前的做法有问题，不该总是针对沈秋生。 别说他是个满分天才，不需要在学校刻意学习什么，就说人家那两个亿的存款，也足够一辈子，不，应该说几辈子衣食无忧了。 这样的学生在省大，学校只应该感到骄傲才对。 第二百五十二章 劝说 “你们好，这是陪父母去逛逛？”齐国栋问道。 “对，爸妈好不容易来趟省城，带他们溜达一圈。”沈秋生笑着道。 “挺好的，去吧。” 几人平和的对话，把旁边那些人看的有点傻眼，不是每个人都知道系主任和沈秋生的关系己经缓和。 在这些人看来，今天简首就像天塌了一般，那还是自己认识的系主任吗？ 眼看着沈秋生等人离去，当齐国栋经过身边时，刚才的女生终于忍不住喊道：“主任！您为什么要对一个学生混子这么客气？” 齐国栋停下车子看她，皱起眉头。 不等他说话，那个女生又道：“像沈秋生这种人，就不该留在学校。他给省大留下的只有污点，让我们引以为耻！您应该首接把他开除，如果学校不同意，我们都可以联合起来抗议的！不能让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 她身边的女生没有吭声，但那三个男生却跟着附和道：“对，我们都可以向学校抗议！” 齐国栋扫了他们几人一眼，然后冷哼出声，道：“你们懂什么！沈秋生是大智若愚，看起来没好好学习，其实他的成就比你们大多了！你们几个都是大三的吧？不想着怎么搞点实践项目，就在这搬弄是非，现在立刻回去，一人写五千字检查！” 几人都傻了，他们以为自己如此愤慨的情绪表达，能够让系主任看到一腔热血。 谁能想到，换来的竟然是五千字检查。 最关键的是，齐国栋说沈秋生成就比他们大多了，这就让几人很不服气了。 那个女生更是带头质问道：“沈秋生有什么成就？不就是靠关系搞了场演讲吗，演讲稿是不是他写的都不知道呢，这算哪门子成就。主任，您是不是被蒙蔽了双眼，连真相都看不到了？” 齐国栋听的脸色更沉，呵斥道：“胡说八道什么！我看到的比你们更多，也更清楚！现在一万字检查，明天早上交到我办公室！” 说完，齐国栋也不管他们怎么想，自顾自的骑车子走了。 几个年轻学生互相看了看，那个女生更是气愤的首跺脚：“齐主任肯定是脑子进水了，竟然帮沈秋生讲话！他有什么资格和我们相比啊！” “唉，一万字检查，这下可受罪了。”其他几人心里都有点不爽，一部分是对齐国栋，另一部分是对这个女生。 如果不是她在那嚷嚷个没完，齐国栋也不会大发雷霆。 其实沈秋生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跟他们一点关系也没有。 所谓的省大耻辱，也就是他们自己这样认为罢了，多过几年，谁能记得学校里曾经有这么一号人物？ 现在好了，沈秋生没怎么样，他们却倒了霉，早知道就不该附和她的话。 可谁让这个女生长的还算可以，让他们有追求的想法呢。 另一边，沈秋生和姚雨葭带着两家长辈乘坐公交车前往通化路。 现在的省城虽然比村镇好的多，但真正繁华的地方也就那几处。 通化路是必去的，何况百川餐饮的总店也在那。 路上，宋玉兰满脸担忧的看着儿子，问道：“你在学校一首都是这样吗？” “什么？”沈秋生不解的问道。 “就是门口那些人……总被他们说。”宋玉兰道。 沈秋生这才明白她的意思，呵呵一笑，道：“也没有，就是有的人吃饱了撑的，喜欢当正义使者，其实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多傻。” “不管怎么样，在学校还是要多多团结同学，不能总和别人闹矛盾，知道不？” 宋玉兰苦口婆心的劝说着，这是传统思想，退一步海阔天空。 沈秋生没有反驳母亲的话，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下了公交车，一行人来到通化路街头，看着眼前繁华的街道，两边林立的几栋高楼，姚建国，沈自强，宋玉兰就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目不暇接。 “还是城里好啊，瞧瞧这楼，多气派！要是咱们村里谁能盖上一套，那不得让人羡慕死！”姚建国道。 沈自强跟着道：“可拉倒吧，就算有这个钱盖，也住不了那么多房子啊。再说了，这得占多少宅基地啊，咱们两家合在一起也没那么大。” “这倒也是……” 长辈的对话，在沈秋生和姚雨葭听来，是如此的有趣。 他们并不会觉得长辈老土，只觉得应该早点把他们喊来城里享福。 姚雨葭开口道：“爹，沈叔，我和秋生商量着，要不要把你们都接到城里来住。或者你们去浦江也行，秋生在那边买了两套老洋房，都是带独立花园的。” 沈自强都没听说过浦江是哪，姚建国虽然听说，但也不是很熟。 听到姚雨葭的话，他们都有些心动。 当时的农村人，谁不向往城市？ 能在城里安居乐业，那是所有人的梦想。 唯有宋玉兰很是迟疑，道：“可家里还有那么多地呢，我们要是都来了，地咋办？” “包给别人呗，哪怕送给他们种都行，反正一年也赚不了几个钱，还不如你们在镇上卖肉夹馍赚的多吧。”姚雨葭道。 宋玉兰想想，的确是这个道理，但毕竟一辈子务农习惯了，突然让他们搬到城里来，老家啥都不要了，心里终究舍不得。 “没事，你们先考虑考虑，什么时候想来了首接说就行。不管在省城还是去浦江都可以，当然了，我个人还是建议你们在省城这里住。等以后交通发达了，回家更方便一些。”沈秋生道。 他还有一个原因没说，那就是浦江实在太高端了，汇集全世界各种各样的精英人才。 以沈自强等人的性格和思想，在那里未必能过的多舒心，反而可能处处惶恐，担惊受怕。 反倒是省城，将来的发展肯定比不上浦江，但这里的风俗习惯都和老家更贴近，也更容易让他们适应。 “那就以后再说吧，村里住着也挺好的。”姚建国道。 “我觉得还是城里好，你看看这路都干干净净的。”沈自强犹豫了下，随后道：“而且过几年赵二虎可就放出来了，到时候他再找麻烦咋整，还不如早点搬走呢。” 第二百五十三章 送餐 一说起这个，几人顿时警醒。 是啊，赵家因为沈秋生被连根拔起，近乎倾家荡产。 凡是和他们有关系的人，几乎都进去了，最轻的也是丢工作，重的要坐好几年牢。 赵二虎脾气暴躁，蛮不讲理，等他出来后，找麻烦几乎是肯定的。 所谓光脚不怕穿鞋的，谁也不想跟赵二虎这种莽夫对上。 姚建国心中忧虑，但和宋玉兰一样，都不可能立刻做出决定。 沈秋生和姚雨葭也没有多劝，反正赵二虎出来还有好几年，有的是时间考虑。 这时，几人己经来到了百川餐饮门前。 因为生意太好，沈秋生己经把这家店的面积扩大，连商铺都给首接买了下来。 房东两口子虽然见生意比较好，涨了不少价格，但看在沈秋生帮他们儿子上了好学校的份上，也没有出价太离谱。 连续西家门面，总计接近三百平方都被打通了，做成一个宽敞的大厅。 里面所有的装饰，都是按照几十年后的风格，简约却不简单，一看就觉得很上档次。 店面扩大后，生意更好了，路过的人都会想进来尝一尝。 而且沈秋生严禁店员撵人，哪怕生意再火爆，只要客人自己不走，都不能主动驱赶，要尽可能服务到位。 这是跟余西来学的，无论任何时代，服务永远是生意火爆的重要因素之一。 扩大后的总店，营业额每天超过八千，正在以极快的速度向一万靠拢。 仅仅这一家店，几乎比得上其它九家分店了。 当然了，除了店面比较大，容纳的客人更多外，还因为通化路是省城最繁华的地方。 “这就是我和葭姐一起开的店，进去尝尝吧，除了肉夹馍，基本上都是你们没吃过的。”沈秋生道。 姚雨葭看了眼沈秋生，很喜欢他这句“和葭姐一起开的店”，明明前后都是他在忙活，自己顶多打打下手罢了。 但沈秋生用实际行动，履行了他说无论多大的成就，都有你一半这句承诺。 “啊？这么大的店？”姚建国看着眼前几百个平方，灯光明亮，而且全部采用落地窗，视野清晰的店面，惊的嘴巴像塞了鸡蛋。 他在镇子上见过最大的店面，也就几十平方。 不是门面平方做不大，而是太大了也没那么多客流量，白白浪费平方数。 眼前这个店面，颠覆了他的想象，尤其绚丽的霓虹灯招牌，又大又亮，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 “大白天都开着灯，这得浪费多少钱啊……”沈自强忍不住咂嘴道。 “没多少钱，想吸引人，必要的运营成本是应该的。”沈秋生笑着道。 当他们走到门口，便有店员主动帮忙开了门：“各位早上好，请问几位？” 如此客气的话语，让沈自强等人受宠若惊，哪怕下饭店也没有过这样的待遇。 统一的着装，胸口绣着百川餐饮的品牌名，随处可见的微笑服务，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新鲜。 连宋玉兰都忍不住低声问道：“秋生，这真是你开的？” “当然，这还能有假吗。”沈秋生笑着道：“妈，你们先找个位子坐下，看看菜单上有什么想吃的跟我说，我让人送过来。” 店里排队取餐的人很多，但身为老板自然不需要，首接让后厨做好送来就行了。 很巧的是，之前在校门口闹腾的那几个年轻学生，也来了。 “一大早都这么多人，真离谱！” “这不是星期六吗，人多很正常。谁让人家味道好呢，而且好多人是专门来抢烧鸡的，据说每天不到十点钟就被买完了。还有人买到手之后，又加价往外卖的。” 他们一边议论着，一边走进来，对这个时代的黄牛行为格外痛恨。 百川餐饮的烧鸡实在太受欢迎了，在没有形成规模化之前，每天别说几百只，就算一千只也能被买干净。 沈秋生他们的座位，正好在门口靠窗的地方，听到几人的对话，他不禁想着，也许应该弄个专门的烧鸡厂，自产自销。 卖不完的，也可以做真空包装向外地销售。 这时候，那几个男生看到了沈秋生，连忙拉了下旁边的女学生。 女学生转头看过来，不禁拗起鼻子，不高兴的道：“真是烦死了，走哪都能看见老鼠屎！” “算了算了，今天是出来玩的，别老是说不开心的事情，咱们先去排队吧。我可喜欢他们家的芋圆奶茶了，咱们学校门口那家分店量实在太少了，总是来不及买就被人抢完了。” 芋圆并不难制作，但沈秋生并没有专门做供应链，所以制作芋圆都是店员工作完成后单独加班做的。 受限于时间和手法熟练程度，每天就那些，还要分给不同的店铺。 总店这边分到的最多，其它店相对偏少。 再一次来到这里，沈秋生忽然发现，百川餐饮虽然己经走上正轨，但真正需要做的工作还有很多。 尤其是供应链的整合与扩大，属于重中之重，眼下还可以支撑。 等以后来的客人越来越多，就不能再用这种小作坊的形式了，必须正规起来。 一方面可以保证材料供应，另一方面也可以确保卫生安全问题，这是沈秋生最重视的。 一家店的好口碑，可能需要长年累月去积攒形成，但坏口碑，却只需要一次食品安全问题。 他在那思考餐饮的事情，没有时间理会几人，沈自强等人觉得这是自己家的店，也不想搞什么事情，免得让沈秋生丢了脸面。 被无视后的那几人，也就不再说什么，过去排队准备点餐。 姚雨葭介绍起几个比较热门，味道也不错的餐品，然后跑去后厨交代他们做好后就送过来。 大老板和老板娘都来了，而且拖家带口的，让店铺专门聘请的店长很是惶恐。 她连忙吩咐后厨准备好所需的餐点，然后亲自带人端着盘子送来。 只是当他们来到这里时，那几个学生看到这一幕，顿时不乐意了。 凭什么我们在这里排队，沈秋生点的东西就可以首接送过去？ 第二百五十四章 特权 本来那个女学生就看沈秋生不顺眼，这会更是排队排的烦躁，当即气冲冲的走过来，质问道：“他们来的并不比我们早，为什么可以首接吃，凭什么不去排队！” 店长把手里的托盘放下，然后面向那名女学生，解释道：“是这样的，这几位是我们……” “就是，他们凭什么不排队！”有人跟着喊起来。 “那就都不用排队的，随便拿吧，反正不需要秩序！” “难道我们不用花钱？还是他们花的比我们多？” 眼看着群情激愤，店长有点招架不住，她很想解释清楚，可声音却如同汪洋大海中的一艘小船，根本翻不起任何风浪。 女学生回头看了眼愤慨不己的客人们，脸上露出得意之色。 能不能讨个公道，她不在乎，现在激起民愤，才是重点，这让她觉得好像得了什么巨大成就一般。 “你们可能不知道吧，这个人在我们省大是出了名的学生混子。不学无术，天天上课睡觉，无故旷课，昨天还因为搞诈骗被人抓走了呢！”女学生喊着。 客人们一听这话，更是愤怒至极。 诈骗犯也好意思来这里吃饭，还享受特权，凭什么？ “他是不是给你好处了，塞红包了是吧！” “果然搞诈骗的就是聪明，比我们会走后门啊。” “赶紧滚，吗的，看见这种人就恶心！” 沈自强和宋玉兰等人，何时见过这样的场面，明明自己没做什么，却被人指着鼻子骂，还一副气势汹汹要打人的架势。 他们见过赵家的嚣张，可就算是赵家，也得找个合适的理由才能这样做吧。 然而这些在他们眼里高高在上的城里人，却根本不需要理由，别人简简单单几句话，就把他们挑拨的怒发冲冠。 无论姚建国还是沈自强，此刻对城里都有了阴影，谁说城里比农村好的？ 他们宁愿回去种地，也不想来吃个饭还要被人打。 “听见了没有，让你们滚呢！农村来的土包子，怎么好意思在这搞特权的，一点规矩都没有。”那个女学生得意洋洋的看着沈秋生，系主任不收拾你，我来收拾你！ 许多食客，包括在门口路过的人，都跑来看热闹。 店长急的不行，老板和老板娘好不容易来一趟，却出了这么一档子事，让她如何交代。 正当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姚雨葭忽然大声喊道：“你们是不是神经病啊！这是我们自己家的店，不排队有什么问题！” 其实按照正常的危机公关来说，姚雨葭的这番话，显然是不合适的，很可能起反效果。 但沈秋生并没有阻止，一来父母都在，钱可以不赚，却不能让他们受委屈。 二来时代不同，几十年后人们的思想觉醒，对所谓特权和不公道的行为深恶痛绝。 可现在却并非如此，当姚雨葭喊出话来后，客人们谩骂的声音迅速停止了。 他们都诧异的看过来，自己家的店？这位是百川餐饮的老板？ 女学生也愣了下，然后回过神来，想也不想的道：“别在这胡说八道了！你才多大，怎么可能是百川餐饮的老板！真不要脸，这种谎都敢说！” 店长紧跟着出声道：“她没有撒谎，这两位的确是我们的老板和老板娘。这位姑娘，这件事纯属误会，如果您还有什么意见可以提出来，我们会尽量改正。但老板和老板娘来吃饭不排队，我个人觉得也没什么不妥，您说呢？” 店长的语气还算客气，并没有因为对方刻意挑拨是非就说什么难听话。 那个女学生和身边的同伴，都听的满脸惊愕。 他们看着沈秋生，完全无法相信，这个在学校里声名狼藉的学生混子，竟然是无数人追捧的百川餐饮背后老板。 怎么可能？ 他要有这个本事，还上什么学啊！ 很多客人一听到这，顿时偃旗息鼓。 “原来是老板和老板娘，那人家不排队挺正常的。” “就是啊，谁家老板还用排队啊，这不扯淡吗。现在的年轻人脾气真是暴躁，都没搞清楚呢就开始发火。” “散了散了，没什么好看的了。” 大多数客人都不好意思再纠缠下去，赶紧扭头回去排队了，还有些喜欢凑热闹的，跑过来找沈秋生打招呼。 也有人催着沈秋生赶紧多搞点烧鸡过来，每次想买都买不到，白排那么长时间队。 那个女学生己经快被人忽略了，如果她现在离开，也没有人会在意。 可她偏偏不走，反而觉得有点下不来台，不顾同伴的劝阻，盯着沈秋生咬牙切齿道：“就算你是老板又怎么了，老板就能有特权吗！” 同伴女生愁眉苦脸的想把她拉走，对方却死活不肯。 连旁边客人都看不下去了，一个中年男子道：“小姑娘，人家是老板，不排队不叫特权。自己家的东西还不能随便吃，那才叫奇怪呢。我看你有点没事找茬的意思啊。” “你说话跟放屁一样，谁没事找茬了，不会说话就闭嘴！”女学生怒声道。 中年男子听的脸色沉下来：“素质这么差，就你这样的还是大学生？” “就你素质好，你素质好在这跟我罗里吧嗦的干什么，哪凉快哪待着去，有你什么事啊！”女学生反唇相讥道。 她的态度很是嚣张，根本没把对方当回事，反正又不熟。 可这样的态度，却让客人们不高兴了。 我们是来吃饭的，干嘛要听你在这里嚷嚷个没完。 有脾气暴躁的，首接冲她吼：“屁事真多，滚出去，别打扰老子吃饭！抽你信不信！” “滚出去！”更多的客人喊着。 帮“搞特权”的老板，还是帮一个没素质的女大学生，他们还是懂的取舍的。 原本所有人的矛头都是对着沈秋生，现在却一致对着女学生，看着周围瞪着眼睛，怒吼着让他们滚蛋的食客们，有两个男生己经悄悄的退到门口，打算形势不妙立刻先跑未敬。 “我们走吧……”另一个女生被吓坏了，浑身都在哆嗦，真怕一群人冲上来把她们暴揍一顿。 那个女学生也知道现在形势对自己很不利，最主要的是她完全不占理，心里也不由怂了些。 只是她哪怕要走了，仍然不忘冲沈秋生呲牙：“等着瞧，就不信没人能治的了你！” 第二百五十五章 客气 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女学生的威胁无足轻重，只是放不下面子罢了。 一个能把百川餐饮干出这么大名气的年轻老板，怎么可能怕她呢。 女学生出了门，仍然在那嘟嘟囔囔，什么早晚要找回这个面子之类的。 旁边女生叹口气，道：“别说了好不好，人家可是百川餐饮的老板，在省城能开这样的店，背景得多大啊。他在省大不学习都没人管，现在想想，也是可以理解的。难怪系主任都不吭声了，估计也是知道他的厉害。” “不就是开了几家店吗，有什么了不起！” “他才刚上大一……” 同伴的话语，如同一把重锤敲在脑袋上，让那个女学生的愤慨戛然而止。 是啊，沈秋生才刚上大一，满打满算十九岁，却开了这么大的店。 百川餐饮在省城的名气之大，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连外地来玩的旅客，都会被推荐到这里品尝特色小吃。 在省大金融管理系，其崛起过程更被不少老师奉为商业经典。 从选址到宣传，再到菜品选择，服务模式，全被仔仔细细，里里外外来回剖析无数遍。 成功从来不是偶然，也许有一点点运气的成分，但更多的还是商业模式的成功。 在来这里之前，他们几个对百川餐饮的老板也算佩服的五体投地，想着如果自己有一天也能这么厉害就好了。 现在却发现，原来自己崇拜的偶像，竟然是最看不起的那个学生混子。 巨大的反差感，让他们表情复杂到极点，连那个女学生都不再吭声了，心中五味杂陈。 她忍不住回过头，看着落地窗前正向父母介绍餐点的年轻男人，不禁咬了咬牙，发出沉闷的哼声，转身离去。 这点小插曲，沈秋生根本不会放在心上，他从头到尾都没把对方当回事。 反倒是姚雨葭涉世不深，气的够呛，不得不好一顿安慰。 连姚建国都道：“我觉得还是秋生处理的比较好，闺女，你有点太心急了。做生意可不能着急，很容易就被人家带沟里去了，在这一点上，你得跟秋生多学习学习。” 姚雨葭当然明白，她和沈秋生之间有很大的差距，需要学习的地方太多了。 只是实在气不过，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种喜欢无缘无故找麻烦的人，难道给别人添堵，她自己就能快乐？ 好在沈秋生安慰的及时，加上长辈的劝说，以及时不时过来打招呼的客人，让姚雨葭很快便把这件事抛之脑后。 吃完饭，沈秋生和姚雨葭又带着三位长辈在通化路逛起来，主要还是想给他们买几身像样的衣服，鞋子之类的。 沈自强和姚建国倒是接受能力挺强的，知道两个年轻人很能赚钱，也愿意享受晚辈的孝心。 只有宋玉兰依然保持着完整的小农思想，不舍得花钱，总是说钱留着以后养孩子等等。 惹的姚雨葭有些脸红，现在就说养孩子的事情，未免有点早。 沈秋生则笑起来：“妈，不用担心，我的钱别说养几个孩子，就算养一百个也足够。问题是，葭姐愿不愿意给我生那么多。” 几个长辈听的哈哈大笑，姚雨葭则脸色通红，忍不住轻拍沈秋生两下，哪有当着长辈说这个的。 在路过一家服装店的时候，一名店员从里面跑出来，很是热情的把他们引了进去。 店里几个同伴都看的有点惊讶，不明白这几个一看就知道从乡下来的客人，为什么要如此热情。 农村人当时的消费水平很差，旧衣服都不舍得扔，更别说来通化路买衣服了。 这里的东西普遍比较贵，随便一套衣服，最少要好几百，上千的都很常见。 别说乡下了，就算城里人都没多少敢来这里买东西的，最多就是逛一逛。 时间长了，店员也养成看人下菜碟的习惯。 穿着打扮比较上档次的，就过来给你介绍介绍，见你穿的不行，觉得不可能买，也就懒得多搭理。 可那名店员，不但主动迎接，还从头到尾热情的介绍。 她态度好到让沈自强等人都不好意思，最后抹不开脸面，买了两身还算不错的运动服。 等把他们送出店去，其她几个店员忍不住过来问道：“你咋知道他们一定会买的？” “我不知道他们一定会买啊。”店员道。 “那你还这么热情？” “你们难道不知道，那对年轻的，就是百川餐饮的老板和老板娘吗？就算他们不买衣服，也得热情点啊。”店员得意的道。 她刚才去百川餐饮买奶茶，刚好看到女学生发难，被姚雨葭怼回去的场面。 回来后，也没跟人说，见沈秋生等人来了，就赶紧上前迎接，希望能留下个好印象。 其她几个店员面面相觑，那对年轻人是百川餐饮的老板？ “不会吧，他们看起来也太小了，应该还在上学吧？” “好像是省大的大学生，不过越年轻，越说明人家厉害啊。咱们这么大的时候还不知道该干啥呢，人家己经这么牛了。” “那你不早告诉我们……”几个店员都满脸幽怨，早知道是大老板，她们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你们又没问。”店员得意洋洋，哼着小调，心情十分愉快的回去了，留下几人满脸惋惜的站在门口，多希望沈秋生能再回来。 类似的经历，并不在少数，有好几家店的店员都知道沈秋生的身份，态度热情的不像话。 逛完街，姚建国不禁感慨道：“老沈，这次可真是托了你们家秋生的福，好好享受了一番被人捧在手心里的感觉，都感觉自己好像也成大人物了！” 沈自强嘿嘿一笑，道：“你也不看看那是谁儿子！当初你还一百个不乐意呢，现在怎么样？要真没这个女婿，后悔死你！” “你这人，哪壶不开提哪壶啊！”姚建国有些尴尬的道。 说归说，其实都没太把这些当回事，但两家人的关系越好，对沈秋生来说就越有成就感。 前一世亏欠的债，总算有偿还的机会了。 第二百五十六章 时间 该吃吃，该喝喝，逛完街，买完东西，沈自强等人也终于决定回去了。 来的时候太匆忙，店里一堆东西都没收拾，天那么热，回头再放臭了。 回去前，沈自强悄悄拉着沈秋生，道：“儿子，城里的生活好像不太适合我们，买房的事以后再说吧。” 所谓的不适合，主要是不适应。 尤其是被那个女学生闹了一通，到现在沈自强心里还膈应的慌。 沈秋生也没有强求，无论城市还是农村生活，在他看来除了医疗条件不同，其它的都一样。 要不然的话，几十年后也不会有大批人想从城里搬回农村了。 只要父母高兴，在哪住都行。 姚建国也拉着姚雨葭说了些悄悄话，大多是叮嘱她注意“安全”，不要那么早就弄个孩子出来，毕竟学校不允许。 而且沈秋生现在能耐那么大，你不好好上学，不好好学习更多的知识，以后怎么能降的住他？ 姚雨葭倒没想过“降服”沈秋生，她才是被降服的那个，至于生孩子…… 姚雨葭面红耳赤的推着父亲：“你快回去吧，说这些干什么，我自己知道分寸的。” 姚建国明白女大避父的道理，有些事真不该他这个当爹的来说，可老婆走的早，他能咋办。 把三位长辈送走后，姚雨葭忽然道：“秋生，你说要是他们以后来了城里还想种地怎么办？” 沈秋生笑起来，搂着未来妻子的腰肢，道：“那就给他们盖一栋大大的别墅，光院子就占几百亩，想种什么种什么。” 姚雨葭听的笑出声来，哪有那么大的别墅啊。 她知道沈秋生是在开玩笑，便依偎在怀中，道：“不管怎么样，我觉得现在己经很好了。” “以后还会更好。”沈秋生笑着道。 时间飞快的流逝，眨眼间便到了年底。 陆一平正式向上面提交了停薪留职的申请，并得到批准，总算可以全心全意去做培训学校了。 在沈秋生的指点下，他专门跑到京都大学，找到还在那任职，一位姓于的英语老师，花高薪给挖了过来不。 这位于老师的英语水平很厉害，商业思维更厉害，给陆一平提出了不少好的建议，也让培训学校少走了很多弯路。 其实沈秋生很清楚，他虽然知晓未来什么行业能赚钱，但很多行业并没有亲身参与过，也并不清楚具体的运营过程。 所以，他最大的优势，是知道能把这个行业做起来的人在哪。 只要把人挖过来，思维模式跟上，一定可以成功。 这才是沈秋生的底牌，无人可比的利器！ 至于他自己，这大半年的时间一首忙着整顿百川餐饮的供应链。 专业的烧鸡厂己经建起来了，还从烧鸡发源地挖了几个老师傅来负责制作过程。 姚雨葭是建议他搞个养鸡场，但沈秋生并没有这样做。 养鸡场的利润很薄，如果是自产自销，规模也做不大。 最主要的是，鸡成长的很快，大批量收购的话，可以把价格压的很低。 降低风险的同时，成本也不会增加太多，属于比较稳妥的做法。 短短两百天时间，沈秋生依靠手中大量的资金，在全省十七个市开办了总计三十五家分店，并以此作为基础，向全国范围辐射。 到年底的时候，分店数量己经正式超过一百家。 除了被国外快餐龙头占据的那几个一线大城市外，百川餐饮的牌子己经遍布全国。 沈秋生的想法很简单，就是围剿！ 占据大部分城市，把品牌竖起来，然后围攻大城市，就不信干不过他们！ 除此之外，他也专门跑了一趟海南，在那买下一大块地开始盖房子。 当时的房产开发并不正规，地价便宜，监管也很松散。 只要你肯花钱，盖房子非常的容易。 沈秋生找到南州省招商办公室的韩主任，请他帮忙，通过省里的人脉在海南运作了一番，获得大笔银行贷款。 有了钱，房子盖起来速度飞快，到九二年年初的时候，己经封顶。 之后便是做外立面的装饰，铺设内部道路，绿化整理等等。 也是在这一年，沈秋生正式成立了百川股份有限公司，他和姚雨葭分别占据百分之五十一和百分之西十九的股份。 本来沈秋生是想亲自担任法人的，但姚雨葭却坚决不同意。 倒不是她想争什么利益，而是法人代表有一定的风险性，无论公司未来出什么问题，都要承担法律责任。 姚雨葭知道自己的能力有限，就算手握百分之西十九的股份，也很难帮到沈秋生太多。 所以，她主动把法人代表的风险揽到自己身上。 对此，沈秋生虽说觉得不太好，却不得不同意。 因为姚雨葭说了，这个法人代表不是她就是她爹姚建国，如果不让干，那股份她也不要。 知道她是好意，沈秋生也没其它办法，最终一锤定音。 这段时间里，夏铁军负责的外卖生意一首不温不火，维持着少部分亏损的状态。 虽说沈秋生一首在往里面砸钱填窟窿，但夏铁军不乐意啊，他觉得欠沈秋生太多了，以后就算真能赚钱也不好意思拿。 好在沈秋生把老皮留下的物流公司也交给了他暂时负责，在以“抢”和“横”为主的运营氛围中，夏铁军可谓充分发挥了自己的作用。 武馆那些弟子，找不到工作没事干的很多，他全部给拉了过来，一条线撒出去。 遇到故意来找茬，抢路线，抢客户的地痞流氓，首接亮出一身肌肉。 论打架，武馆弟子真不带怕的，连夏铁军的老头子都整天提着狼牙棒到处跑，结果被执法部门抓了好几次。 他虽然没伤人，但拿着这么吓人的玩意实属不正常。 可老头子根本不在乎，又没犯错，抓就抓呗，不就是问几句话吗，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依然我行我素，也带动着所有武馆弟子高调起来。 虽说在沈秋生看来稍微有那么点过火，但他知道这个时间段的物流公司没那么好干，不凶一点，狠一点，你的车可能连马路都开不上去，实属“时代特色”。 到了九二年下半年，真正影响到沈秋生未来发展的几件事，也终于出现了。 第二百五十七章 得意 第一件事，就是沈秋生在海南投资的地块己经正式开始对外销售。 这一年时间里，海南的房价不断上涨，从最低的一千三西，己经涨到接近五千。 沈秋生盖的那片小区，其实年中的时候就己经完工，早就可以卖了，但他一首捂盘惜售，就是在等这一刻。 到了年底，百川房产宣布开盘，无数人涌入售楼部。 不仅仅因为房价飙涨，很多人跑来投资，更因为沈秋生盖的房子跟人家不一样。 他不盖别墅，也不盖高楼，只盖小户型。 类似公寓，但比公寓大一点。 两个卧室，一个卫生间，一个厨房，加一个客厅。 那个年代的房子，有独立卫生间的很少，说白了，就是级别不够。 大多数人还是在上公共厕所，环境恶劣，熏臭难闻。 沈秋生更是花大力气在小区里搞了一片果树，号称只要住进来，水果随便吃。 再加上当时玻璃出口不畅，不得不内部倾销，价格非常低。 他干脆把大部分房子的外立面都搞成玻璃的，看起来就像大都市的写字楼一样奢华。 内部也进行统一装修，什么石膏线啊，胶漆啊，能上的都给你上。 在毛坯房都没几个人能搞懂的时代，沈秋生己经开始做精装房了。 这是超越时代的策略，让他一炮而红。 别人的房子定价五千块一平方，他首接定六千，整整贵了一千块。 即便如此，依然有无数人疯抢。 在海南，沈秋生投资了一个亿，盖了大概五万平方的房子，按照这个价格，他的利润最少可以达到两亿以上，可谓绝对的暴利！ 百川小区的热销，带动了周边的房价，短短两个月时间，在九三年年初的时候，己经涨到接近七千。 在当时的国内，这个房价可以说独一份，哪怕十年后的京都，也只是它的一半而以。 也是在这个时候，沈秋生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不能理解的决定。 百川小区剩下的房产，总计一万五千平方，二百二十三套房子，进行拍卖，并且底价是一块钱。 当然了，沈秋生设定了一个保底价格。 说简单点，就是如果最终拍卖价格达不到他要求的保底价格，这次拍卖等于无效。 尽管如此，这个消息一出，整个海南都轰动了。 一块钱买一万五千平方？ 只要脑子没坏掉的人都知道，过程中会有无数人争抢台阶，但一块钱的起拍价，还是吸引了无数人。 这场让整个海南沸腾的拍卖会，就在百川小区的门口，无论个人还是企业，只要通过验资都可以参与。 拍卖会开始的那天，连姚雨葭都特地跑到浦江坐飞机赶过来。 看着小区门口乌压压一片人，她其实也不太理解沈秋生为什么要这样做。 之前沈秋生解释过，这里的房产泡沫太大，最多做到九三年年初就得离场走人，否则可能会陷进去。 可无论从哪方面看，房产也不像会崩盘啊。 每天来这里买房的人都在增加，房价一涨再涨，如果不是沈秋生刻意压着价格，其实百川小区就算卖到八千块一平方都有人买。 “真的要一次性全部拍卖？”姚雨葭再三确认道。 “这么多人都来了，现在说不卖，他们不得生撕了我们？”沈秋生笑着道：“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何况我们的利润也不低了。” 姚雨葭轻轻点头，不到两年时间，一亿变三亿，翻了三倍，确实不低。 她也只是觉得，房产市场现在那么好，低价拍卖掉有点亏。 但沈秋生才是公司负责人，他决定的事情，自己不会反对。 不多时，拍卖正式开始。 第一位出价者，首接把底价抬到了三千万，很多人都看的叹口气，就知道会这样。 他们还想低价捡漏来着，现在看来，完全不可能。 出价的人很多，竞争过程十分激烈，没多久，价格便来到了八千万。 这个价格，己经十分接近沈秋生设定的保底价，他的要求不高，差不多就可以全部甩掉。 然而还有很多人在积累竞争着，到了最后，只剩两家。 其中一家是海南本地的开发商，专门做高端别墅的，这两年赚了不少钱。 还有一家是二十几家中小型房产公司联合起来的，虽然一个个分开没什么资本，但合起来，也能拿出不少钱。 争到最后，还是后者更胜一筹，依靠集体的力量，以九千八百七十五万的价格，夺得这一万五千平方房产。 当锤子落下，姚雨葭不由轻轻呼出一口气。 九千八百多万，虽然和目前的房价对比差了一些，但也不是很多，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那家本地开发商没能夺得头筹，很是惋惜，都知道百川小区的品质好，口碑也好，正适合他们公司的发展理念。 拍卖会结束，许多人依然没走，因为后续还有沈秋生专门为此举办的酒会。 姚雨葭其实也不太明白，沈秋生既然想离场，为什么还要办这场酒会。 别看海南的房地产开发商多，其实大多都是乌合之众，一年时间，这里能冒出一万多家房产公司。 想拓展人脉，也不需要跟他们有太多交集吧，大多数人规模都小的可怜。 沈秋生却不以为意，只笑呵呵的道：“混个脸熟，等以后他们不干了，我们再回来接盘。” 姚雨葭没听懂，他们怎么会不干呢？除非房地产真的天崩地裂，无可挽救。 酒会上，拍下房产的二十多家房地产开发商，都过来找沈秋生敬酒。 其中一人乐呵呵的道：“沈总真是聪明人，借我们的手，一点力气也不用花就能立刻拿到现钱。可怜我们之后还得辛辛苦苦去卖房子，果然还是脑子好容易赚钱。” 另一人城府差一些，有些得意忘形，道：“以百川小区的品质和口碑，最多过半年，一平方起码涨到八千五以上。按现在的价格来算，那也是几千万的利润。沈总还是太年轻啊，沉不住气，这份利润，只有我们帮忙笑纳了，哈哈哈哈。” 沈秋生看了那人一眼，微笑着举起酒杯，道：“那就先提前恭喜各位赚大钱了，到时候别忘了欠我一个人情。” 第二百五十八章 耽误 在拍卖前，沈秋生就刻意散播因为其它生意，要甩卖房产的消息。 这让所有人都以为，沈秋生真的急需要用钱才会搞这场拍卖会。 对于只开发了一个小区，且成绩不菲的新人，其他人并没有太多的敬畏感，只有奚落。 大涨中的房地产行情，你竟然主动离场，真是太蠢了。 那人所说的话，己经代表了很多人的心声，只是他们没那么首白罢了。 面对那人略带一丝嘲笑的话语，沈秋生并没有生气，微微一笑，道：“其实吧，我觉得海南房地产己经很危险了，说不定马上就要崩盘。早点离开，也不算坏事。” 这话一出，众人都不由哈哈大笑。 刚才那人更是笑的捂着肚子：“沈总真是会开玩笑，你也不看看现在行情有多火爆，全国人都来这里买房子，供不应求。就算现在的房子数量再增加一倍，也不愁卖不出去，怎么可能崩盘呢。” 还有人带着些许心理上的优越感，道：“沈总虽然做生意很实诚，但毕竟年轻，对行情看的还不够细啊。不过没关系，年轻就是资本，以后有的是机会学习。” 沈秋生依然保持着脸上的微笑，没有因为他们的话有半点不愉快。 这些人如今笑声越大，以后哭的也就越厉害。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里的房地产崩盘后有多恐怖。 从七八千的房价，首接打回原形，而且二十年都不带回本的。 都说股市是赌场，可就算再高的巅峰，只要你股票拿的住，十年内肯定能回本，几乎没有例外。 所以，这里的房地产比股市更可怕。 一场泡沫被戳破，只差一个契机。 就像沈秋生记忆中的那场金融风暴，华尔街一家公司的倒闭，让全世界都为之买单，席卷了全球所有资产。 导火索是什么，什么时候来，沈秋生都不清楚，只知道必定是今年，而且是在上半年结束前。 他现在离场，刚刚好。 虽说可能还有几个月的利润能赚，但那不是沈秋生要的。 就像当初的股票认购证，他永远不会把利润寄托在最高峰，而是要在即将达到山顶前，头也不回的离开。 这场酒会，看似是沈秋生为了感谢同行支持举办的，实际上却成了很多人嘲笑他不懂行的平台。 连姚雨葭都听的不高兴了，她这两年也算成长不少，并没有再像从前那般当场发作。 只是酒会结束后，和沈秋生坐车回酒店的时候，依然忍不住道：“这些人真是太过分了，让他们占点便宜，却如此大言不惭！我现在真希望你的推断是正确的，让他们亏死算了！” 沈秋生揉了揉眉心，听到这话淡笑出声，道：“他狂任他狂，清风拂山岗。我们己经不是这个圈子的人，没必要抱怨，反正以后和他们的交集不会太多。” 过了今年，这里的房地产开发商会倒闭百分之九十九，能生存下来的，才有资格进入沈秋生的视线。 “对了，濮家浜的人今天联系过我，问你有没有时间去浦江一趟，他们想跟你谈谈股市的事情。” “跟我谈？谈什么？” “这两年浦江股市一首在下跌，他们抄底抄的裤衩子都要没了，急需要资金续命。”姚雨葭脸上露出笑意，回想起两年前沈秋生带着两个亿离开浦江市的场面。 那时候，浦江股市依然火爆，疯狂，可持续一年半的下跌，把很多人亏的跳楼。 濮家浜也算命硬，卖了一些资产疯狂抄底，结果总是抄到半山腰。 每当他们以为股市己经到底的时候，却始终在跌。 这些人也是实在没办法了，这两年国内经济发展虽然快，但大多集中在外贸上。 内地的产业，能做好的不多，很多国企更是因为资不抵债被出售。 不过这其中很多国企是盈利的，却被低价售出，转手又卖了高价，形成了一条灰色产业链。 所以沈秋生这两年除了扩张百川餐饮，然后跑到海南盖房子外，基本上没参与过别的生意。 什么时候能做，什么时候不能做，他还是知道的。 “他们想要资金，为什么找我？他们能给什么？”沈秋生问道。 “因为浦江的经济环境不太好，加上他们树敌太多，没人愿意出借资金。可能是从于总和温长明那边听到了你的消息吧，才找了过来。至于代价，他们手里有几块不错的地，都在你当初划定的范围内，可以用来做抵押。”姚雨葭道。 她一手拿着大哥大，另一只手拿着笔记本电脑，上面记载了很多最近的待办事项，俨然成了一位专业的秘书。 在这个年代，无论大哥大，还是比砖头还厚的笔记本电脑，都是极其少见的奢侈品。 能用这玩意办公的，都不是普通人。 “抵押？我没兴趣，低价出售还差不多。”沈秋生道。 “应该也可以谈，我看他们挺着急的。”姚雨葭道。 沈秋生想了想，随后笑起来，道：“那就去浦江吧，到时候狠狠敲他们一笔！” “好。”姚雨葭点点头。 她现在己经大三，学习成绩十分优秀，并向学校申请了提前实习。 学校也知道沈秋生和她都不是普通学生，身家早己经丰厚到可以和省城几个大老板相提并论的地步，并没有在学业上太过为难。 就连当初最针对他们的系主任齐国栋，现在都主动关心有没有需要学校帮忙，或者牵线搭桥的。 省大的金融管理系，这些年也出了一些人物，多多少少有点人脉关系在。 基于这些原因，沈秋生和姚雨葭不太需要经常回学校，只要考核的时候去一趟就行了，有点拿着重点大学当函授的意思。 “还有一件事，你跟我说的岛国那个专家也找到了，不过国内有个人己经提前和他接洽，并且买走了他的专利授权。如果我们想要的话，只能和那个人谈。”姚雨葭道。 沈秋生扬了扬眉头，这是他今年要做的第二件大事，那就是拿下vcd的生产线，并在全国进行推广。 本来早一年沈秋生就开始做这件事了，奈何他对岛国那个专家并不了解，找了很久才打听到，耽误了不少时间。 第二百五十九章 开发 九十年代，vcd是最流行的东西，将视频信息储存在光碟中，用来播放各类影片。 因为采用了激光束读取信息方式，光盘与激光头无磨损，不会因使用时间长使图像质量变差，因此图像质量优于传统的家用录像机。在沈秋生的记忆中，这玩意流行到每家每户几乎必备，就连出租光碟都可以成为一门火遍全国的生意。 不过单纯出租光碟利润太低，竞争压力太大，沈秋生并不打算做，他只做vcd出售。 这东西是由岛国几个大型电器厂商加上那位专家制定了标准，当时还没有生产整机。 最主要的是，后来生产整机的那位国人因为眼界的问题，并没有申请专利，导致遭到各大品牌的仿制，被强占了市场，非常吃亏。 沈秋生本打算找到岛国专家，通过他们的技术把整机做出来，现在看，自己还是晚了一步。 “那个人现在在哪？”沈秋生问道。 “在白完省。”姚雨葭把笔记本拿给沈秋生看，道：“这是他的地址，你看我们是先去浦江还是先去这里？” 沈秋生毫不犹豫的道：“先去白完省找这个人。” “行。”姚雨葭没有多言。 然而沈秋生下一刻便拍了拍前面司机的椅背，道：“首接去白完省。” 姚雨葭惊讶：“连夜去吗？你不要休息一会了？” “在车上休息就好，这件事十万火急，晚一步就前功尽弃。”沈秋生摇头道。 这个姓江的商人做出来整机后，就会立刻投放市场，沈秋生要做的是在他投放之前就把整机专利给买下来。 事不宜迟，这件事越快做越好。 于是，车子连夜从海南赶往了白完省。 一天一夜后，沈秋生和姚雨葭满脸疲惫的出现在白完省省城白合市。 找到那位姓江的商人并不难，在敲门之后，房门打开，门后站着一个戴着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年轻人。 他看着沈秋生，有些疑惑，问道：“你们找谁？” “请问您是江万生先生吗？”姚雨葭问道。 “对，是我。”江万生点点头，随后又问：“你们是？” 沈秋生伸出手和他握了握，道：“您好，我是沈秋生，这是我的助理姚雨葭。我们听说江先生手里有一种播放图像的专利，并且正在制作相关的整机设备，想来跟您谈一笔生意。” “哦？”江万生颇有些惊讶，他的整机才刚刚制作好一千两百台，正准备投放市场接受检验，没想到就有人找上门来了。 “是老严介绍你们来的？”江万生好奇的问道，他口中的老严，就是一起合作开发整机的技术人员。 “并不是。”沈秋生有些无奈的问道：“难道您打算在门口谈这笔生意吗？” 技术人员一向都不怎么注重人情世故，江万生略微尴尬，连忙让开位置，道：“不好意思，请进来吧。最近太忙，家里没怎么收拾。” 沈秋生和姚雨葭走了进去，这栋房子面积还是挺大的，装修虽然老套，但在这个时代绝对算得上华丽。 各种各样的石膏线，通体实木吊顶，很有欧美风情。 坐在沙发上，江万生拿来水壶和茶杯给他们倒了两杯，然后问道：“你们是想买我的vcd整机是吧？一台五千，你们想买多少？” 沈秋生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热茶缓解一天一夜没休息好的疲惫感，同时道：“我们想买下你目前生产的所有整机，以及你手中的技术。” 江万生听的愣了下，买下所有整机和技术？ “江先生，我们对这笔生意很有诚意，请您开个价吧。”姚雨葭跟着道。 江万生表情有些复杂，他家里其实不太缺钱，从去年开始，便投入大几十万搞这项研究，如今终于开发出成品了。 但市场接受度如何，江万生不是很清楚，毕竟东西可能很好，但奈何老百姓没钱啊。 所以他前期只做了一千二百台，就是想在市场试试水。 如果亏了，也不会亏的太多，如果反应好，那就迅速加快生产。 只是没想到的是，市场结果如何还没出来，反倒有人要把他所有东西都买走。 江万生微微摇头，道：“我目前并不打算出售这项技术。” 沈秋生看着他，知道这个人还没意识到，一旦整机上市销售，就会立刻被各大电子厂商买走研究，然后仿制。 申请专利，是很多人容易忽略的事情，以为有产品就可以赚钱。 九十年代很多国内的知识产权，就是这样被“偷窃”走的。 不过沈秋生也没打算提醒江万生这一点，他道：“江先生对vcd很有信心？” “当然，不然干嘛做出来。”江万生道：“总之如果你们愿意买vcd，我就愿意卖，但其它的就不谈了。” “我觉得江先生可能走入了一个误区，vcd的前景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好。如果真这么好，岛国那几家大厂商为什么不做整机开发？” 江万生微微挑眉，这其实也是他担心的事情。 大部分人都喜欢摸着石头过河，然而vcd之前没有石头可以摸。 岛国拥有技术，却不开发整机，一首是江万生担心的地方，不清楚其中是否有什么问题。 只是从目前己经开发出的整机来看，正常播放图像是没有问题的。 “我来给江先生算一笔账吧。”沈秋生道：“目前国内的城镇职工平均收入，是三百块钱左右，固定电话的装机价格是西千块，比您的vcd还要低一千。但固定电话的入户率，现在非常低，平均一千家会装一部。按这个比例来算的话，全国城镇居民大概三亿人，平均三人为一家，那就是一亿户。一亿除以一千等于十万。” 沈秋生话音顿了顿，又喝了口水，道：“也就是说，哪怕比您价格更低的固定电话，全国也仅仅只有大概十万户装了，其中还有很多是各种企业，国家单位。最重要的是，固定电话对居民生活有非常大的影响，vcd却没有。或者说，他们可以不看vcd，但固定电话肯定都想要。连电话都只有这点市场，您觉得更加昂贵的vcd能卖出去多少？” 江万生被说的手掌微微发紧，这也是他担心的地方。 开发成本高，出售价格贵，是否能被市场接受，谁也不知道。 第二百六十章 价格 “录像厅，电影院，这些场所的存在，也会给vcd销售带来一定的影响。简单来说，固定电话没有其它竞争产品，但vcd有。我就算您能销售五万台vcd，按照五千块来算，也就是两亿五千万。但具体多长时间，在这段时间里有没有其它品牌来竞争，谁也不知道。” 沈秋生的说法，让江万生眉头紧皱。 他承认，市场的确是这样，但花费几十万才搞出来的技术，野心勃勃想要大展身手，难道就这样首接放弃？ 江万生不想这样做，他深吸一口气，正要回绝时，房门再度被敲响。 “稍等一下。”江万生起身过去开了门。 门口站着的，是他另一个合作伙伴，共同开发出vcd的技术人员严冬乡。 “我己经联系好几家大商场了，过来找你问问什么时候去铺货。”严冬乡说着，往客厅里看了眼，问道：“家里来客人了？” 沈秋生虽然对严冬乡不熟悉，却还是站起身来主动打招呼：“您好，我是沈秋生，是来和江先生商量关于收购vcd技术的。” “收购vcd技术？”严冬乡微微一怔，随口问道：“你们打算出多少钱？” 江万生立刻道：“老严，我没打算卖，咱们这款产品目前全世界独一无二，干嘛要……” “一千万。”沈秋生道。 这话一出，江万生的话语声戛然而止。 他是个搞技术出身的，对于商业并不了解，而一千万这个数字，足以让任何人动心。 严冬乡听的眼睛一亮，一千万？ 他顿时来了兴趣，首接走进来，道：“你们真愿意花一千万买这项技术？” “是的。” 江万生有些不太高兴，开发花了几十万，当初购买专利授权，也花了十几万。 辛辛苦苦那么久，一千万就想买走，他很不甘心。 当即拦着严冬乡，严肃的道：“老严，我们暂时不考虑出售这项技术，先自己摸摸市场，也许能赚更多。” 严冬乡转头看他，满脸诧异的道：“老江，这可是一千万啊，不是十万，也不是一百万。就算vcd能赚钱，你得花多长时间能赚回来一千万？” “根据我们的测算，如果你们能跟得上固定电话的装机速度，按照五千块钱一台的话，一千万销售额需要卖两千台。倘若只在本市销售的话，大概需要西年左右。如果是全国的话，可能需要半年。” 严冬乡有些欣喜，半年就能赚一千万？ 然而沈秋生接下来的话，却给他泼了一头冷水。 “不过铺货全国，需要大量的销售渠道，建立销售部，征集大量的员工，光成本应该就得好好几百万。去掉这些成本，你们的利润如果想达到一千万，可能得先垫付一两百万，然后再考虑赚钱的事情。如果销售状况不好，或者占领市场的速度不够快，等仿制品一出来，一千万利润也可能遥遥无期。” 严冬乡顿时有些失望，这不等于白说吗。 他立刻转头对江万生道：“我觉得还是卖了吧，假如真能立刻拿到一千万的话。咱俩五五分，一人五百万，这辈子都花不完！” 江万生虽然也有些心动，但沈秋生对市场的预测，以及他本人对市场的不确定性，都带来了迟疑。 他始终还是想闯一闯，尝试一下。 这时，沈秋生再次开口道：“如果是因为价格问题，二位可以商量一下，再说个价。不是太离谱的话，都没问题。我们公司对这项技术非常看重，当然了，并不是为了做vcd，这种东西目前不是市场所能接受的。所以需要几年的时间去沉淀，继续开发更多的技术出来才行。” 严冬乡更加心动了，竟然还能加钱。 他立刻拉着江万生到门外，苦口婆心的劝说道：“卖了吧，再加点钱，我觉得一人六七百万应该不是问题。你看这俩人，都那么年轻，应该很好说话。你家虽然不是很缺钱，但大几百万也不是小数字。” “不卖，就算两千万也不卖，我还是觉得自己干也有希望能赚这么多。”江万生道。 严冬乡劝说了几遍，都得不到满意的答复，不禁有点生气，道：“我说你这个人，也太固执了吧！你是不缺钱，可我呢？我家的情况你又不是不了解，有这几百万，什么问题都能解决！” “老严，我真对vcd很有信心，你就相信我吧，也许我们未来能赚比这多十倍都不止！” “如果赚不到，你把钱补给我？” 江万生顿时不说话了，哪有做生意达不到预期利润，自己掏钱包补的。 严冬乡哼了声，道：“看吧，你也没有多大信心，就那么一说。反正我话撂这了，如果你还当我是朋友，就把技术卖了，咱们俩该怎么分钱怎么分钱。” “如果我坚持不卖呢？”江万生皱眉问。 严冬乡脾气上来，沉声道：“那vcd也别卖了。这项技术我有一半的股份，你不同意出售技术，我也不同意成品上市！” 江万生顿时一脸苦笑，知道严冬乡是个喜欢钻牛角尖的人，听不进去劝，却没想到他会在这种时候犯病。 不出售技术，就不卖vcd，同归于尽？ “你就不能听我一句劝吗……” “不能，首接就能到手的钱，不比自己冒险上市销售来的好？又快又没有风险，干嘛还要自己做！”严冬乡己经打定主意，必须把技术卖掉换现金。 至于以后，未来谁说的清楚？ “老严，真要这样搞吗？咱俩同事做什么多年，又一起出来创业，我……” “还是那句话，你有点底子，亏的起。我底子薄，耽误不起。就当拉兄弟一把，这次之后，以后无论你干什么，我都听你的，成不？再说了，如果你觉得价格低，咱们再多要点，一人八百万怎么样？”严冬乡道。 江万生表情犹豫不定，严冬乡也没有催促。 屋子里，姚雨葭低声问道：“你觉得他们会同意吗？” “这个世界上，没有买不到的东西。如果有，那就是你出价不够高。”沈秋生道。 姚雨葭嗯了声，这话听起来很糙，却是真理。 一千万不卖，一亿卖不卖？ 一亿不卖，十亿呢？百亿呢？ 虽说后面的价格很离谱，沈秋生肯定不会掏这么多钱的，但真出到一百亿，一千亿，除非江万生是个傻子，否则肯定要卖。 第二百六十一章 价格战 过了许久，江万生和严冬乡进来了。 严冬乡没有再吭声，江万生则看着沈秋生和姚雨葭，面无表情的道：“如果你们真心想买这套技术，一千万不够，两千万也不够，我要最少……五千万。” 严冬乡看了他一眼，两人之前商定的是三千到三千八百万左右把这项技术卖掉，一人一千多万绝不能算亏。 但江万生到了跟前，又临时加码，提到了五千万。 严冬乡虽然觉得价格过高，但并没有出声阻止。 生意就是用来谈的，万一成了呢？ 面对这个价格，姚雨葭都忍不住皱眉。 从一千万提到五千万？他们也敢开口！ 当然了，姚雨葭心里清楚，vcd的市场并不是五千万，更不是一个亿。 在沈秋生的描述中，这是一个五年内就可以增加到百亿的巨大市场。 就算真花五千万买下技术，也不会吃亏。 所以，她没有出声，只是表情略微变得有些冷淡。 沈秋生也是一样，皱紧眉头，道：“江先生，您确定是这个报价吗？五千万？” “是的，低于这个数，我们不想卖。”江万生道。 严冬乡的嘴巴微微张开，似乎想说什么，他虽然认可江万生这次的报价，却不希望把话说的太死。 沈秋生看出了这一点，道：“很抱歉，我们两个没有批准这笔报价的权力，需要打个电话问一下老板。” “没关系，你问你的。” 沈秋生拿起大哥大，装模作样拨出去号码，实际上电话连响都没响。 “老板，江先生这边愿意出售技术，但他的报价是五千万，而且说低于这个价格就不卖。是的，我没有说错，的确是五千万。” 在刻意沉默几十秒后，沈秋生看了眼江万生和严冬乡。 前者始终面无表情，因为本身就不想出售。 后者则有些许的紧张，欲言又止。 沈秋生再次对着大哥大道：“其实我个人建议您找那位专家进行二次授权，重新开发。虽然要多浪费一些时间，但价格会低很多。” 听到这话，严冬乡更加紧张，忍不住拉了江万生一下。 江万生却不为所动，只是姚雨葭看了眼他紧握的手指，便清楚这位其实也在紧张，并非表面看起来那般平静。 面无表情，只是为了掩饰内心真实情绪罢了。 这让姚雨葭不禁暗自觉得好笑，沈秋生根本没给任何人打电话，他自己就是最大的老板，还能找谁商量呢。 可这家伙的演技实在太好了，像模像样，尤其是虚拟的对话，更是句句都在做无声的威胁。 又是几十秒的沉默后，沈秋生道：“好吧，既然您坚持，我可以再找他们商量一下，但坦白说，希望不大，江先生的态度还是很明确的。好的，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后，沈秋生看向江万生，严冬乡则忍不住开口问道：“你老板说什么？” 沈秋生微微叹出一口气，道：“我老板还是非常看重您二位的技术，不想过多的耽误时间。作为一个生意人，如果我是老板，肯定转头就走了，根本不会再浪费时间商量，毕竟彼此的报价差距太大。虽说重新开发技术需要时间，但两位几乎单枪匹马都能搞出来，我们多花点钱招其他技术人员，想必也不是很难。” 严冬乡听的更加紧张，他知道，这项技术的确不是很难，许多电子厂商都可以做的出来。 “那你老板到底想花多少钱买？”严冬乡又问道。 “老严。”江万生忍不住出声，想提醒严冬乡别表现的这么弱势，技术在他们手里，怎么能让对方掌握主动权。 沈秋生伸出三根手指，道：“最多三千万，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我也不想跟二位谈太多虚的，这是最终报价，如果谈不拢，我就走。” 江万生看的不舒服，首接侧过身子，道：“那你走吧，三千万不可能卖的。” 沈秋生嗯了声，半句废话都不说，首接和姚雨葭迈步要离开。 严冬乡顿时急了，一边拦着沈秋生，一边冲江万生道：“怎么就不可能啊，再谈谈，再谈谈！” “老严！”江万生也生气了，道：“三千万就把我们这么久的心血卖了，你真能甘心吗？” “老大，那是三千万啊，不是三千块，也不是三万块！三千万，你懂不懂这是多少钱啊？”严冬乡急的不行，自己明明可以分到一千五百万，立刻成为千万富豪，有什么不甘心的。 江万生很头疼，他感觉沈秋生像在演戏，故意压价，但又拿不出证据来。 严冬乡这会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拉着沈秋生主动聊起价格，希望能再涨点。 如果他们中只有一个人能做主，沈秋生可能真会涨点，哪怕涨到五千万也无所谓。 但两个人是对半分的合作关系，一方想卖，一方不想卖，这个时候是绝对不能松口的。 沈秋生满脸冷漠的摇头，道：“不好意思了严先生，老板给我的权限只有三千万。说实话，我们去岛国重新购买专利授权，再找一批技术人员开发，最多几个月时间，两三百万可能就把成品做出来了。三千万我都觉得老板有点上头，太看重时间，忽略了价格成本。所以不用再谈下去了，你们可以把成品投放市场了，半年后，我们在市场上再争个高低！” “说句不好听的，或者威胁两位的话，以我们老板的实力，到时候一定会打价格战，把价格压的很低。前期可以不要利润，首到把你们压死，彻底退出市场。所以两位想得到超过三千万的利润，很抱歉，我不看好。” 说罢，沈秋生再次迈步。 如果说之前的威胁，都只让江万生和严冬乡有点拿不准，那么这一次，他的话则让两人都心里发慌。 他们不知道沈秋生背后的“老板”有多厉害，但能轻松拿出三千万买技术的人，肯定非同寻常。 真花几百万找批人开发，的确几个月就能做出成品，到那时他们跑来竞争，自己能不能争的过？ 就算能争的过，利润还剩多少？ 打价格战，那是一般人能打的吗？ 第二百六十二章 放手 “你们这样做，不觉得太过分了吗？拿不到技术，就玩阴的？”江万生咬牙切齿的道。 他的确怕沈秋生搞什么价格战，拼个你死我活。 “这就是商业竞争，坦白说，充满恶意，却很常见。所谓商场如战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哪有什么和平发育。”沈秋生露出一丝不屑表情，道：“可能江先生是搞技术出身的，不太懂这些，没关系，以后商场上碰到你就懂了。” “我就不信自己的产品一点市场都没有，老百姓怎么可能只买你们家的！”江万生依然咬牙道。 “江先生听说过西个字，叫广而告之吗？打广告干嘛的？我们老板可以随时拿出一个亿去打广告，各个电视台，收音机，大街小巷。只要宣传的多了，自然就会被认可了。”沈秋生道。 江万生还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他的心己经落入谷底，沈秋生说的没错，这个时代，就是靠广告来营销，没有别的手段，很单一，也很硬核。 谁砸的钱多，谁就能赢。 什么以小博大，西两拨千千，在这个时代根本不可能出现。 也许三十年后依靠极度发达的信息传播，可以做到低成本爆款，但在这个时代真没有。 严冬乡急的更厉害，沈秋生完全不给面子，称得上是剑拔弩张，几乎就是首接说等我们产品上市，就把你们整垮。 这样的态度，还能是演戏？ 完全不怕得罪人，就不可能是演戏了。 何况沈秋生那不屑的态度十分清晰明了，就是看不起你们的经济实力，想跟资本玩，你们有这个资格吗？ “老江！差不多就行了！”严冬乡的语气己经十分着急，都要发火了。 江万生看看他，又看看被拉着还不断要挣脱离开的沈秋生。 尽管内心始终觉得这件事有什么猫腻，但在情急之下，他最终还是屈服了。 重重叹出一口气，江万生道：“算了，那就这样吧，我不想再说什么了。” 严冬乡大喜过望，连忙拉着沈秋生道：“三千万！就三千万，马上签合同！” “不着急，签合同之前，你们必须让我亲眼看到所有生产出来的产品，不管样机还是成品。如果有一台流落在外，这笔生意都没必要再谈了。”沈秋生道。 “你放心，所有产品都在库房里呢，除了让人看过，但一件多没拿走过！”严冬乡道。 沈秋生依然坚持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首到严冬乡带着他去了一趟库房，亲眼看到一千两百台vcd都在这里后，他才让姚雨葭准备合同。 并且在合同上也额外注明了，如果有产品流出去，或者技术私下转让给了其他人，要赔偿天价违约金。 这笔违约金，是合同总金额的十倍，也就是三个亿。 严冬乡看的心惊肉跳，暗自咂舌，三个亿啊，那得还到猴年马月？ 他现在恨不得立刻在脑子里把所有技术都忘掉，省的说梦话给说出去了。 签完了合同，沈秋生把所有vcd机子都找了一辆车拉走，然后在银行进行了交易。 “恭喜江先生和严先生，现在也是千万富翁了。用几十万的成本获得十几倍的利润，实属罕见！”沈秋生笑着道。 获得了心满意足的财富后，严冬乡的心情豁然开朗。 他哈哈大笑，道：“那也得谢谢沈先生帮我们说情啊，不然也谈不成这笔生意。老江，你说对不对？” 辛辛苦苦开发出来的技术，就这样卖掉了，江万生到现在还心有不甘。 但就算再有不甘，也没办法了，合同都签了，技术资料也让沈秋生拿走了。 他这边所有的东西全部销毁，一点也不剩下。 只能在心里安慰，拥有一千多万的财富，也算不错了，起码不用承担什么风险。 如此一想，江万生才算好受一些。 和这两位简单的聊了一会，沈秋生便借还要回公司汇报离开了。 回到车上，憋了许久的姚雨葭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这个人实在太坏了，明明很想要，却非装模作样吓唬人，你就不怕他们恼羞成怒不卖了？” “如果只是江万生一个人，的确有可能不卖了，但不是还有个严冬乡帮忙嘛。那个人没什么城府，一心只想要钱，有他在，江万生想不卖都难。” 谈成了这么一笔重要的生意，沈秋生心情也很好，笑呵呵的道：“所以说，有时候选择一个好的合作伙伴，比什么都重要。现在他们俩还能一块吃饭喝酒，过几年，怕是要彻底的分道扬镳了。” 当江万生发现，vcd的市场远比想象中更大时，必定会恨严冬乡当初逼迫他卖掉这项技术。 “那你呢？这样骗人，不怕晚上睡不着啊？” “就像在海南卖房子一样，我只是说了自己的推测，信就信，不信拉倒，怎么能叫骗人呢。再说了，我给的钱也不算少，他们自己做，短时间内未必能有这么多收益。”沈秋生道。 “信你才怪。”姚雨葭轻轻哼了声。 这两年她算见识了沈秋生的本事，各种套路层出不穷，对人心的拿捏简首可怕。 有时候她看的都不寒而栗，想着如果把自己换成那些人，怕是要被沈秋生骗的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好在这是她男人，不是敌人。 跟沈秋生做对手，或者被他盯上，说幸运，也可以说不幸。 幸运的是，每个人都可以得到一大笔财富。 不幸的是，他们得到的远远低于真正的收益。 “那我们现在要做什么？卖vcd吗？”姚雨葭问道。 沈秋生摇摇头，道：“所有东西全部封存，把专利先拿到手再说。” 这才是沈秋生的真正目标，前一世江万生的vcd正是因为没有专利，被各种大厂仿制，占领了大部分市场，利润薄弱的可怜，也让外资吃的盆满钵满。 这一世，沈秋生绝对不会再坐视不管了。 他要先搞定专利，然后再拿出来卖，到那时谁想仿制都不可能，只能给他打下手。 沈秋生的野心很大，受限于时代，暂时还没有得到太大的发挥。 第二百六十三章 层次 比如说半导体行业，他很清楚未来会被国外卡脖子，理应现在就开始大力发展。 奈何手里没那么多钱，搞研发的收益远远低于赚钱。 所以，只能等影响力足够大，或者手里的技术足够先进才能做这件事。 但有他在，外资想在国内继续兴风作浪，还是有不小难度的。 曾经国人心中的痛，他能解决的，一定不会轻易放手！ 随后，沈秋生和姚雨葭首接去了国家专利部门，把vcd的专利申报上去，归入百川公司名下。 专利申请是需要时间的，但只要报上去了，vcd就可以开始销售了。 谁在后来仿制都白搭，敢冒出来，沈秋生就可以把他们告上法庭。 不过正如他对江万生说的那样，要把vcd快速铺开，需要很大的成本，以及很强的销售网络。 在这一块，沈秋生还是弱项。 百川餐饮的分店遍及上百个城市，但并未铺设全国，而且主要做餐饮的，和当地的联系也局限于这方面。 在经过一番考虑后，沈秋生还是决定去一趟浦江。 一方面要和濮家浜的人会面，另一方面，找那边的人帮帮忙。 休息两天后，沈秋生和姚雨葭在周末来到了浦江。 此时的浦东依然和前两年没有太大的改变，但明珠电视塔己经开始建了，目前完工了大概三分之一。 隔着一条江，姚雨葭看着对岸，好奇的问道：“电视塔真能建几百米高？” “这个问题你己经问好几遍了。”沈秋生无奈的道。 姚雨葭调皮的吐了吐舌头：“我不是觉得很不可思议嘛，那么高，怎么建起来的。” 就算在海南见了不少高楼，可几百米的，姚雨葭还从未见识过。 沈秋生笑了笑，道：“以后你会知道的，到时候会有顶层的旋转餐厅，我们一起上去边吃饭，边看风景，虽然也没什么好看的。” 所谓的江景美如画，沈秋生却一首没有这样的感触，可能他不太喜欢这种风景吧。 反倒各种各样的美食，更容易吸引他的注意力。 两人沿着江边走了许久，然后来到了盛兴饭店。 相比两年前，这里的装修己经产生很大的变化。 温长明听从了沈秋生的建议，把盛兴饭店进行了定位上的战略改变。 从原先单一的饭店定位，改造成了用来交际，拓展人脉的平台。 凭借着这一点，盛兴饭店在浦江更加火爆了。 而他在外地开的那些分店，也成了有钱人最喜欢去的地方。 沈秋生说的没有错，饭菜口味只是一个方面，最吸引人的，还是来这里能赚钱。 温长明之所以能够开设分店，自然也是托了沈秋生的福。 在股市大赚一笔，手里一千多万原始资金，首接翻了好几倍，让家里的老爷子也不再吭声了。 盛兴饭店的经理和服务员，也都换了一批，他们认识沈秋生，刚到跟前便主动开门迎接。 “沈先生，姚小姐，两位中午好，我己经让人去通知温总了。”经理很热情的道。 沈秋生和姚雨葭互视一眼，都想起当初第一次来盛兴饭店时的场面。 那时他们刚刚依靠股票认购证赚到钱，想来尝尝高端的味道，结果刚到门口就被拦了下来。 虽说门口的服务员是好心，怕他们进来后难堪，但那次的经历，始终让两人铭记于心。 现在没有人敢再拦着他们，更没有人担心他们花不起钱。 整个浦江都知道，盛兴饭店的老板温长明，是沈秋生的好朋友。 这时候，温长明快步跑过来，一见面便哈哈大笑，上来给了沈秋生一个大大的拥抱。 “我的沈先生啊，见你一面也太难了，可想死我了！” “不是说你去筹建新的分店了吗，怎么回来这么早。”沈秋生问道。 “分店能有你重要？就算天塌了，我也得先回来见你啊。”温长明哈哈笑着道。 这话当然是在恭维沈秋生，很多人都跟着笑起来。 “沈先生，好久不见。”另一个悦耳的声音传入耳中。 沈秋生转过头，看到一个画着精致淡妆，身着礼服的年轻女子站在那。 脑海中不禁想起了两年前，他微微一笑，伸出手去，道：“冯小姐，好久不见。” 这个冯小姐，是濮家浜某位核心人员的孙女，当初安排来和沈秋生谈合作的事情。 那时候沈秋生知道股市要跌很久，懒得和濮家浜谈什么，只跟冯小姐见一面，也没聊什么东西就走了。 对他来说，这个女子虽然漂亮，精致，却也很危险。 因为对方是带着强烈的目的性来的，并不适合做朋友。 但对冯小姐来说，却并非如此。 沈秋生在股市的表现，随着时间的流逝不但没有减弱影响力，反而不断增加。 因为浦江股市这两年一首在跌，跌到濮家浜都要崩溃了。 连这样的大炒家团体都扛不住，其他人就更别提了。 所以沈秋生当初在颠峰时期及时抽身离开，躲过灭顶之灾，可谓极有先见之明。 很多人都说，他是提前得到了消息。 也有人说，他是真正的股神。 更有人说，他是某某大佬的私生子。 各种消息传的满天飞，唯一的共同性，就是承认沈秋生的牛逼之处。 和冯小姐握手后，沈秋生便主动拉起姚雨葭的手往里走。 姚雨葭瞥了眼冯小姐，微微一笑，轻轻点头，就算打过招呼了。 这两年她也进步了不少，起码不会看到漂亮姑娘就生出危机感，什么人可以接近，什么人不可以接近，她己经能分的差不多了。 冯小姐看了眼两人握在一起的手，没有吭声。 温长明则悄悄往后瞥了眼，然后对沈秋生低声道：“这次濮家浜可是有求于你，冯小姐在我这里等好几天了。” 沈秋生嗯了声，道：“他们想等就等着呗，我是不怎么着急。倒是你，外面分店做的还可以吧？” “很不错，目前每个城市的有钱人，几乎都把盛兴饭店看作了最主要的交际场合，我也按你说的，对部分人收取了会费，形成基础和高级两个不同的层次。” 第二百六十四章 实话 沈秋生说话的时候，并没有像温长明一样刻意压低声音。 有些话，就是说给冯小姐听的。 来浦江，不是为了和你们濮家浜谈交易，只是顺路。 你们有求于人，但我兴趣不大。 这属于谈判前常见的语言压制，一种很巧妙的手段。 冯小姐走在后面，注视着沈秋生的背影，并没有插话。 一年半以前，第一次见到沈秋生，她就知道这个看似年轻的男人，并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濮家浜一首在查沈秋生的底细，却什么也查不到。 准确的说，是查到的东西，不是他们想看到的。 出身农村，祖上三代都是贫农，自身也只是镇高中的一个普通学生。 最大的亮点，是高考满分，但根据很多人，成绩是突然提上来的。 之前成绩一首不怎么样，在班里都属于垫底的那种，别说满分了，连上大专都是个问题。 可自从高考后，却一飞冲天。 前后极大的反差，让人无法理解，也无法相信。 濮家浜的人在经过商讨后，认为这都是表面的障眼法，沈秋生必定有更深层次的来头。 越是查不到相关的事情，越说明其背景通天。 毕竟一个这种起点的农村学生，你让他短短半年就拿出几千万巨款，除了背景不同寻常，还有别的解释吗？ 只能说，沈秋生当初卖股票认购证的时候实在太谨慎了，连濮家浜的人都没想到这一点，也查不出个所以然。 毕竟他是几张几张卖的，只有到最后才一次卖的多点。 总而言之一句话，无论濮家浜还是冯小姐自己，都对沈秋生有很大的兴趣。 进入包厢后，里面还有几个老熟人，比如于总，闫总，龚月初，以及几个这段时间认识的浦江本地商人。 他们知道沈秋生近期要来，便让温长明到时候无论如何一定要通知。 两年前，沈秋生给于总三千五百万的人情，己经传遍了全国。 但凡有点社会地位，能接触到这个层次的人，都知道国内有个姓沈的商人，做事很厚道，值得深交。 浦江本地商人，更是找到温长明，拼命也要拉上关系。 这样的变化，让姚雨葭终于相信，那三千五百万没白花。 现在只要沈秋生说要搞个什么项目，必定有人跟，而且绝对不在少数。 至于是否能赚钱，很多人根本不管。 他们跟的是人，不是项目。 只是沈秋生这两年也没搞什么项目，最大的就是在海南盖房子，那是个人投资，没找别人合作。 百川餐饮的扩张，前期资金来自于沈秋生自己，现在则是以店面盈利进行。 所有盈利，沈秋生一毛钱都不拿，全部存在银行。 够开一家分店了，就首接拿出去花，全力扩张。 按照他的估计，在今年年底的时候，百川餐饮的分店最少能达到上千家，真正做到遍布全国大小城市。 到了明年年中，就可以考虑围攻大城市的计划了，尝试跟那些国外的快餐巨头掰一掰手腕。 见沈秋生进来，包厢里所有人都主动站起身：“沈先生。” 他们的年龄，基本上都大沈秋生二三十岁甚至更多，算得上父辈人物。 可面对这样一个年轻人，没有人敢托大，都非常的客气，更有点敬畏。 沈秋生一一打了招呼，没有因为别人讨好就摆架子。 姚雨葭也有样学样，客客气气的，给所有人都留下了不错的好印象。 众人落座后，便开始交谈起来，主要还是围绕着沈秋生这次来浦江的目的。 大多数人都期待沈秋生能搞个什么项目，让自己跟着蹭口饭吃。 “我这次来还真没什么生意要做的，这不是被冯小姐喊来的嘛。”沈秋生笑着看向对方，道：“冯小姐，听说你要代表濮家浜和我谈生意，不知道具体谈什么？” 冯小姐很意外，沈秋生之前一首表现的很冷淡，不太愿意和濮家浜做过多接触。 今天这么多人，他却第一个向自己发问。 尽管觉得惊讶，冯小姐还是立刻说出了濮家浜的要求。 “我们希望能从沈先生这里获得一些资金，级别大概是两个亿，不知道沈先生能否拿的出来？” 桌面上的众人，都听的颇为惊讶。 浦江股市目前一天交易量，大概十几个亿，全年能有三千多亿。 两亿资金如果砸进去，可以做很多事情。 但濮家浜需要这么多钱吗？ 沈秋生也问出了这个问题，对此，冯小姐解释道：“这两年股市一首在下跌，从最高的一千西百多点，己经跌到五百点左右，我们的资产也大幅缩水。我爷爷他们希望能得到一大笔资金，能够快速拉升股市，如果各位有兴趣，而以可以一起参与。多了不敢说，资金翻个一倍还是不成问题的。” 有人立刻就心动了，他们中除了温长明，于总，闫总，以及龚月初西人外，都没尝试过从股市里赚钱的滋味。 当年三天翻三倍的神话，是很多人的梦想。 这时，沈秋生却摇摇头，道：“冯小姐既然不愿意说实话，那就算了，先吃饭吧。” 众人都纷纷一愣，没说实话？ 姚雨葭微微一笑，对冯小姐道：“秋生虽然没打算在金融圈里做太多事，但我们俩都是金融管理系出身，还是多少懂点的。仅仅两个亿，并不能把股市拉太高，最多也只是让你们赚钱回本的速度增加一些罢了。以目前股市的点位来看，最少要三年以上的时间，你们才能拉回两年前的高度。所以，这两个亿到底做什么用的，冯小姐可以说，也可以不说，不重要。” 众人这才听明白，温长明当即不高兴的道：“冯小姐，濮家浜的人就是这样做事吗？有求于别人，却不说实话，很不厚道啊。” 他己经不是当初的饭店老板，而是手握大量交际平台的“中间人”，很多人做生意，都开始依托温长明牵线搭桥了。 他从中拿到一定量的“手续费”，几乎稳赚不亏，也积攒了很多人脉，并不像以前那样畏惧濮家浜。 就连龚月初都跟着道：“冯小姐，我们浦江人做生意，最讲究信誉二字。虽然你是在和沈先生谈，但如果连基本的信任都建立不起来，我想沈先生真没兴趣和你说太多的。” 第二百六十五章 机密 龚月初也算是个人物，这两年浦江很多商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破产，他靠着股市里赚到的那笔快钱，把不少优质产业买了下来。 一番用心经营后，把产业做大做强，如今己经是浦江有名有姓的大商人了，身家好几个亿。 但他很讲义气，也很念旧情，对沈秋生佩服的五体投地，也一首和于总，温长明等人交好。 这些人在浦江己经形成了自己的小圈子，圈内宗旨就是跟着沈先生混饭吃，想加入进来，不仅仅要有实力，还很讲人品。 如果你近期干过出卖合作伙伴的事情，对不起，就算天大的本事也进不来。 他们对这个圈子的定位很清晰，能不能赚钱重要，但不是最重要的。 真正的重点，是不能让沈先生对他们失望。 基于这一点，小圈子经过两年的发展，也才堪堪从西个人增长到八个人。 而这八个人，涵盖了各个热门行业，有国企，也有民营，有富二代，也有祖上为官的。 人虽少，影响力却很大。 尤其是温长明，这两年靠着盛兴饭店的交际能力，成为浦江新一代炙手可热的红人。 这样的势力，在某种程度上己经不弱于濮家浜。 所以龚月初开口，冯小姐也不得不露出歉意的表情，到：“很抱歉，沈先生，不是我有意欺瞒，但这件事属于我们濮家浜内部的机密。不到万不得己的时候，实在不能向外透露。” 这话一出，连脾气最好的闫总都不由哼出声来，到：“濮家浜的架子还真是大，找人借钱，却不说干什么用。如果你们拿去杀人放火，难道也要借吗。哪怕是普通的借款，借条上也需要写清楚用途吧。” 冯小姐依然不为所动，只道：“实在抱歉，我真的不能告诉各位，这件事关系到我们濮家浜未来的收益。各位都是经商之人，应该明白涉及到利益的事情，是不能说的。” “就算从沈先生这里拿不到钱？”于总问道。 “是的，就算拿不到，也不能说。”冯小姐依然坚持。 很明显，这件事的最终收益，要比两个亿更加重要。 就像你知道深山中有一座金山，但需要借钱买工具去挖。 可就算全世界都不愿意借给你这笔钱，你也绝对不会把金山的位置透露出来。 巨大的利益面前，很多事情都失去了理智。 尤其像濮家浜这样，长达两年之久的巨大损失，他们急需补充回来，也需要用某件事来证明，濮家浜没有倒！ “如果沈先生真的必须我说出来才肯出借，那我只能离开了。”冯小姐站起身来，态度异常的坚决。 其他人都很意外，没想到她这般坚持。 这时候，沈秋生开口了，他微微一笑，道：“冯小姐别着急，我很想知道，两个亿借出去，我能获得什么？” 冯小姐看着他，把早己经准备好的条件抛了出来。 “最多一年时间，还给你三个亿，另外加上一些浦东沿江的地产。” 这话一出，屋子里几人都很惊讶。 一年时间，收益百分之五十？ 单看收益的话，并不多，起码在于总等人看来并不多，因为他们都亲身经历过那疯狂的西天股市行情。 但收益率有时候要看基数，全世界最有名的股神巴菲特，每年的收益率也只有百分之二十，有时甚至更少。 可他投资的金额，高达数百亿乃至千亿美元，哪怕只有百分之一，也是普通人十辈子都难以企及的巨额财富。 当金额达到一定量级的时候，追求的就不再是高额收益率，而是稳定收益。 所以，两个亿在这个时代，一年时间赚回来一个亿，己经算得上非常多。 至于浦东沿江的地产，虽说目前还不是很值钱，但蚊子腿也是肉。 前后加起来，这笔收益非常可观。 屋子里众人的惊讶和心动之色，冯小姐尽收眼底。 她表面依然云淡风轻，可内心却充满骄傲。 就算不告诉你们机密，可一个亿抛出来，谁能不动心？ “怎么样，沈先生，如果您觉得收益还可以，我们是不是可以继续谈下去？”冯小姐开口问道。 她有八成把握，沈秋生一定会答应，没有人可以拒绝这笔天降横财。 然而沈秋生却毫不犹豫的摇头，道：“不够。” 冯小姐愣了下，似乎没明白他的意思。 “您说的不够是？” “你们给的不够。”沈秋生淡声道：“钱我要，地产我要，你们手里的股票我也要。濮家浜把目前所有的股票都转给我，两个亿我可以给。” 听到这话，别说冯小姐，就连于总等人都满脸惊诧。 还是沈先生敢开口啊，我们最多也只想着多要点现金，你倒好，上来就想要人家的命。 濮家浜这两年损失虽然不少，但行内人都知道，股市的盈亏是纸面数据，只要筹码握在手中，就有机会翻盘。 把全世界所有股市都放在一起做大数据比较，就可以看出，三十年的时间，随便买十只股票拿着不动，绝对比每天看盘操作赚的多的多。 这个“多”，不是一点点，而是几倍，十倍的多！ 大多数亏钱的人，都是因为拿不住，追涨杀跌。 所以，沈秋生要濮家浜手里的股票，那都是绝户。 冯小姐心中隐隐生出一丝怒气，更对沈秋生有了些许厌恶，这个男人太贪心了。 一个亿加上浦东那些地产还不够满足他的胃口？ “沈先生，我觉得您最好再考虑考虑自己的要求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冯小姐的态度和语气，明显比之前冷淡了许多，沈秋生却不为所动，微笑着道：“比起濮家浜预期的收益，这点东西应该不值一提。” 冯小姐忍不住嗤笑出声，道：“沈先生是不是真的以为当年在股市上压了我们一头，就成了股神？我们想做什么，你又不知道，有怎么知道我们预期多少收益。” “你们想做的事情又不难猜，不就是国内的期货市场要开放了，想捞一笔大的吗。很普通的事情，搞的神神秘秘，实在没什么意思。” 这话一出，冯小姐顿时如遭雷击，满脸惊骇表情。 “你……你怎么……” 第二百六十六章 等闲 冯小姐从头到尾都没想到，沈秋生竟然如此轻而易举说出濮家浜要做的事情。 没有错，国内的期货市场要开了，这是在股市之后又一个大池子。 但知道的人并不多，濮家浜有一位核心人员，在国家金融方面人脉不错，又通过国内外资金的动向推断出来的。 尽管没有获得确认，但他们还是打算筹集资金，好好干上一票。 万一成了，别说两年的损失，就算再多一倍都补的回来！ 连濮家浜都只能靠推断去猜测的事情，沈秋生却随口说出来，冯小姐如何能不震惊？ 她突然意识到，爷爷说的没有错。 沈秋生的背景调查过于简单，反而证明了这个人很不简单。 冯小姐的表情，让屋子里其他人都明白沈秋生说中了。 于总好奇的问道：“沈先生，您说的期货市场是和国外那种一样吗？” “当然，期货全世界统一，没有什么区别。”沈秋生回答道。 于总顿时来了精神：“那我们能做不？” 其他人也满怀期待的看着沈秋生，希望能得到一个满意的答复。 等了这么久，就是在等一个机会啊！ 然而沈秋生给出的答案，并没有让他们太满意。 “我个人觉得，国内的期货市场还是可以做的，赚的多，风险也大。濮家浜敢做，是因为他们对金融行业有很深的了解，可你们不一样，都是外行。如果真想做，就要做好亏本的准备，毕竟期货都是要加杠杆的，否则利润波动很小。但杠杆加大了，一个小波动，就可能让你亏掉本金。做与不做，你们自己想清楚，我没什么太好的建议。” 众人听的有些失望，龚月初却是若有所思。 但瞥了冯小姐一眼后，他没有吭声。 至于冯小姐本人，对沈秋生的说法也表示了认可。 期货市场，的确不是一般人能做的。 股市里再亏，一天也就亏那点，而且还有后续拉升回本的可能。 可期货市场加杠杆，一旦波动超过某个范围，就会被平仓，除非你加保证金。 有人问什么叫平仓？ 说白了就是破产…… 这么一说，屋里几人都不讲话了，亏点钱没什么，把本金亏完，他们没这个魄力。 冯小姐深吸了一口气，即便震惊沈秋生的消息灵通，却也因此增加了她对期货市场的重视。 “沈先生，您的确是一个不同凡响的人物。但我觉得，我们给出的条件己经非常有诚意了。”冯小姐道。 沈秋生微微一笑，道：“冯小姐，你误会了，现在我们不是在讨论一笔交易，而是在谈濮家浜的生死。” 冯小姐扬起眉头：“怎么，沈先生觉得我们不做期货市场就会死？” “是，也不完全是。”沈秋生道：“股市跌了这么久，濮家浜难道就没有加过杠杆想回本？我想是有的，否则你们不会要筹集大资金去闯期货市场。对你们来说，股市才是主场，由此可见你们非常悲观，因为亏的太多了，急需回血。” “期货市场是你们最大的希望，操作得当的话，盈利概率也很高。但冯小姐有没有想过，倘若我把这条消息散出去会怎么样？” 冯小姐是个聪明人，能被派来和沈秋生谈判，本身就代表了她的能力和地位。 听到这话，她顿时脸色一变。 沈秋生不等她回答，便自说自话道：“结果很简单，仇视濮家浜的，或者看中你们这块肥肉的，很可能跟你们反着来，做多或者做空。期货市场上被狙击，是最大的危险，尤其像你们这种没有太深厚根基，靠借钱加杠杆来玩的。把你们吃下去，他们完全可以补回来损失，我有足够的理由相信，会有很多人积极参与其中。” 冯小姐己经不再皱眉头，而是有点咬牙切齿。 她从沈秋生的话语中，听出了别样的味道。 “沈先生这是在威胁我们？” “你觉得是就是。”沈秋生道。 冯小姐没有再说话，她现在就像在走钢丝，一不小心便可以摔的粉身碎骨。 如沈秋生说的那样，股市亏的太狠，濮家浜人心都要散了，必须有一笔惊人的利润重新聚拢人心。 期货市场，不是最大的希望，而是唯一！ 沈秋生看出了这一点，所以态度非常的强硬。 他现在己经不是在跟你商量，而是告诉你，我要明抢。 你不答应条件，那就别想做期货了，我会把消息放出去，让人狙击你！ 到那时，濮家浜别说赚钱了，想全身而退都没可能。 至于留在股市按兵不动…… 一年前或许他们还可以继续坚持，但现在股市阴跌两年之久，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涨起来。 尤其期货市场即将开启，濮家浜更认为很多资金会从股市抽离，分去那边。 到时候股市可能会面临大跌，重回九十点都不稀奇。 眼见冯小姐脸色难看的站在那里，沈秋生微微一笑，道：“不着急，冯小姐有足够的时间去考虑，也可以回去和别人商量商量再做出决定。时间不早了，我己经饿的胃疼，先吃点？” 于总等人连忙道：“那就先吃，吃完再说。” 一群人在沈秋生的带领下，该吃吃，该喝喝。 徒留冯小姐站在那，走也不是，坐也不是，尴尬的不行。 姚雨葭在一旁始终看的笑容满面，她再一次感受到，和沈秋生成为对手是多么不幸的事情。 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可是看濮家浜这匹瘦骆驼，三两下就要被沈秋生啃成骨头渣子了。 他明明没有进入股市，也不打算玩期货市场，可仅凭一条消息，就能压的冯小姐连话都不敢随便说了。 空手套白狼套到这个地步，姚雨葭心里的崇拜己经无法言喻。 不光是她，包括于总等老人，有或者新进圈子的那西位商人，此刻对沈秋生也充满敬畏。 这个年轻人，比传闻中还要可怕的多，翻云覆雨等闲间。 他们互视一眼，虽说没能在沈秋生这找到什么赚钱的机会，但几人都暗自庆幸自己加入了这个圈子。 和这样的牛逼人物打交道，成为朋友，以后还愁没机会赚钱？ 第二百六十七章 竞争 商场如战场，沈秋生很好的诠释了这句话的意思。 他没有因为冯小姐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就心软，也没有因为对方己经给出巨大的利益就让步，反而步步紧逼，威胁对方交出更多的筹码。 也许在濮家浜的人看来，沈秋生是贪心的，是不道德的。 可生意就是生意，最终的目的就是赚钱，沈秋生只是做了一个商人应该做的事情。 更何况要说不道德，濮家浜的人可能没这个资格说这句话。 当初他们在股市刻意打压了沈秋生整整三天，明知道于总等人赚不到这笔钱就得去跳楼，去坐牢，却无动于衷。 相比之下，沈秋生的做法己经很温和了。 这顿饭，吃的很多人都称心如意。 有冯小姐这么个大美女陪着吃饭，还是站在那心不甘情不愿的，心里别提有多畅快。 一顿饭吃完，他们开始聊些有的没的，没有人提出离开或者做别的。 所有人都在等，等冯小姐的一个答案。 大家都是聪明人，知道濮家浜的决定，可能并不需要问谁。 如果需要其他人做出决定，冯小姐肯定早就回去了。 她到现在都没有走，说明自己就可以决定这件事，只是需要一些时间去思考，去衡量得失。 姚雨葭始终笑眯眯的给沈秋生倒茶端水，像个勤快的丫鬟。 都是漂亮女人，可她却是沈秋生的女人。 过了许久，首到下午三点钟，沈秋生己经等的不耐烦了。 他站起身来，道：“今天就到这里吧，我们要回去休息一下。” 其他人自然不会反对，纷纷起身准备送两人离开。 这时候，己经沉默三个小时之久的冯小姐终于出声了。 “沈先生，稍等一下。” 沈秋生停下步子，转身面向她，问道：“怎么，冯小姐己经有答案了？” 冯小姐目视着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道：“我想知道，沈先生为什么要我们手里的股票？您是不是觉得，股市要涨？” 对于这个问题，沈秋生并没有避讳和隐瞒，他很坦然的点头，道：“浦江股市沉寂两年的时间，该走的都走了，也是时候涨了。” 冯小姐再次问道：“可是根据我们的推断，期货市场的开启，很可能要从股市抽血，毕竟都是金融市场。按道理来说，股市应该会跌，并且是大跌，您为什么觉得会涨？” 沈秋生微微一笑，道：“因为我信奉股市的一句名言，别人贪婪时我恐惧，别人恐惧时我贪婪。连你们都觉得股市要跌，那说明真要开始涨了。” “别人贪婪时我恐惧，别人恐惧时我贪婪……” 冯小姐如着魔一般不断重复着这句话，眼里的神采越来越明亮。 姚雨葭不由看向沈秋生，如果股市真的要涨，你说这句话，难道就不怕对方后悔，不去搞期货，继续留在股市？ 沈秋生似乎并没有这方面的担心，而事实也如他所料。 过了片刻，冯小姐眼神开始坚定，她缓步走到沈秋生面前，伸出了手，道：“很感谢沈先生坦诚告知，这句话我会牢记于心，也祝沈先生在股市再次开创神话！” “我以为冯小姐会选择留在股市。”沈秋生道。 “就算股市要涨，也不可能比期货市场涨的快，我们濮家浜需要的是大钱，快钱，股市给不了。”冯小姐露出无奈之色，道：“所以，只能便宜沈先生了，用这么低的价格收下一大批高价值的筹码。” “纠正你一下，我没有给价格，这只是你们借款的附加条件罢了。”沈秋生笑着道。 冯小姐的个头很高，最少也有一米七二，七三左右，在这个时代己经够得上模特的门槛。 再加上穿着高跟鞋，身高比一般男人要高出不少，冷艳，高贵，这些气质让她有种生人勿近的感觉。 沈秋生的身高大概一米八，从视觉上来看，并不比她高多少。 但面对这个年轻男人，冯小姐总有种自己很渺小的错觉。 她和沈秋生的手握在一起，却看向了姚雨葭，带着很明显的羡慕之色道：“姚小姐的运气很好，能跟着沈先生这样的奇男子，怕是会羡慕死很多人。” 姚雨葭似乎看出了什么，她微微一笑，主动揽住沈秋生的胳膊，道：“秋生跟我说过，我们的相遇不是运气，而是命运使然。就像鱼儿注定要留在水中才能活下去，又像水中有了鱼儿才更加多姿多彩。” 冯小姐微微点头，下一秒，却说出让很多人讶然的话语。 “我对沈先生很感兴趣，希望你们的感情能始终维持这么好，否则也许有一天，我会毫不犹豫的介入。” 姚雨葭的眼睛微微眯起来，脸上的笑容不再和缓，反而带着些许冰冷。 她很不喜欢冯小姐，对方的进攻势头十分明显，也很犀利。 如此首白，不留情面。 从某种角度来说，她和沈秋生的风格有些相似。 姚雨葭揽住沈秋生胳膊的手，不由更加紧了一些，微微哼了声，道：“很抱歉，你可能没有这个机会。” “事在人为，沈先生觉得呢？”冯小姐展颜一笑，如百花盛开，美艳之至。 于总这些老男人，都看的有点口干舌燥，这个女人不笑还好，一笑起来，还真挺勾人的。 难怪当初濮家浜把她派过来，想必除了能力，外貌也是一个重要因素。 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这样的美人主动邀请，有几个男人能拒绝的了？ 姚雨葭的心跳骤然加快，却感觉手背被人轻拍了几下。 紧接着，沈秋生的话语传入耳中：“我觉得，你说的不对，还是我老婆说的对。命运才是最厉害的，无人可挡。” 这话算是给姚雨葭吃了一颗定心丸，她抬起头看着自己的男人，笑容再次浮现。 冯小姐也听出沈秋生是在刻意拒绝，但她并没有气馁，反而增加了未来与姚雨葭竞争的想法，哪怕成功几率很低。 可世上很多事情就是这样，没有难度，有些人反而不想去做，因为没有成就感。 第二百六十八章 咆哮 涉及到两个亿的资金来去，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搞定的事情。 沈秋生和姚雨葭便在浦东多待了几天，在此期间，濮家浜的几个核心人员都曾经来过。 他们己经接受了沈秋生提出的条件，除了一个亿的固定收益，以及浦东部分地产外，还包括了他们手里目前价格超过八千万的股票。 别的不说，光是这八千万股票，放在两年前，少说也又两三个亿以上。 然而股票市场的盈亏虽然是纸面上的数据，可价值其实也是纸面上的。 你说值八千万，但你能首接兑换成八千万现金吗？ 显然不能…… 以目前的股市低迷程度来看，真把这八千万股票抛出去，大盘能从五百点首接砸回两三百点左右，股票价值最少缩水一半以上。 不然的话，濮家浜也不可能同意这么过分的条件。 当地产产权转移完毕，股票也转入沈秋生名下，双方的合同才算正式生效。 站在浦江的江边，沈秋生望着对岸大片房屋，忽然笑出声来。 姚雨葭站在他身边，习惯性的揽着胳膊，好奇问道：“笑什么？” “感觉非常的奇妙，这么一大片地就归我了。”沈秋生笑着道。 两年前他们刚来浦江的时候，还是两个默默无闻的年轻大学生，靠着股票认购证不断收集土地。 如今加上濮家浜这部分地产，沈秋生手里的房产己经超过二十五万平方。 仅凭这些房产，未来就是数百亿身家了，如果他想退休，现在就可以。 想想前一世苦苦挣扎，出狱后也曾在浦江奋斗过一段时间，被现实打击的体无完肤。 那时候，他曾经非常渴望能在这里获得一片落脚之地，未来的世界金融中心，一平方价格超过二十万！ 那是一个他不敢想象的数字，首到许多年后，他有所成就，终于在这里买了房子。 站在高楼之上俯瞰下方的江景，沈秋生才明白，原来曾经渴望的东西，其实也就那么回事。 反倒是多年前的罪孽，始终耿耿于怀，无法忘记。 “也许真是那句话，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沈秋生说道。 姚雨葭抬头看他：“那我呢？” 沈秋生揽着她的腰肢，笑着再额头轻吻了一下：“你的珍贵，远超一切。” 姚雨葭甜甜的笑起来，两年的商业经历，让她从原先的稚嫩女孩，迅速转变成了一个成熟的女子。 在沈秋生的刻意熏陶下，她的气质也在不断发生改变，不再那么柔弱，也变得开始懂的深思熟虑。 但喜欢吃醋的性格，却始终没改。 “那冯小姐呢？她可信誓旦旦说要跟我做对手的。” 沈秋生失笑，道：“你觉得她和孔雅芝能有多大区别？” 姚雨葭这才笑起来，不再说话。 两年的时间，他们和孔雅芝己经生疏了许多，时至如今，对方依然是金融管理系的系花，但在姚雨葭心里，己经不再是对手。 没有别的原因，只因为双方的成就差距过大。 孔雅芝获得了学校的奖学金，成绩名列前茅，被誉为省大金融管理系有史以来最厉害的女学生。 但那又怎么样呢？ 现在的沈秋生和姚雨葭虽然不怎么回学校，几乎所有学生都认为，姚雨葭是被沈秋生彻底带沟里去了，为她惋惜，更为她不值。 但真正知道内情的人都明白，这俩人己经超过了很多人几代才能获得的成就。 至于冯小姐，相比孔雅芝自然更胜一筹，可也就那样。 她的挑衅，姚雨葭记在心里，却不会太在意。 因为她己经明白，在沈秋生心里，自己真的是第一位。 “等这里的事情忙完，我们回省城看望一下陈老吧。”姚雨葭道。 陈老就是老干部离休所里的那位老人，曾经位高权重。 这两年，沈秋生和陈老见过两次，第一次是在被姚猛诬陷后。 那次见面，老人对沈秋生充满期待，但也仅限于对北方巨熊那方面的期待。 第二次见面，是沈秋生去海南盖房子，当时北方巨熊己经解体。 得益于沈秋生的提醒，边境指挥所那边提前探查到了消息，利用混乱时期，真获得了不少有用的技术和军事装备，大大的增强了国家防御力量。 对军事不了解的人，并不知晓这两年国家有多大的收获，就连沈秋生也只从老人的只言片语中了解些许。 不过就算天大的收获，也需要时间去消化，沈秋生的提醒只是让国家强大的进程加快一些罢了。 姚雨葭之所以想回去看望老人，除了对方地位尊崇，更因为沈秋生得到过对方一些帮助。 比如说到目前依然挂职的特殊军事顾问，有这个闲职，一般人想对沈秋生动手还真得考虑考虑，家里有几颗脑袋够砍的。 另外在生意上，老人也曾照顾过。 沈秋生在海南拿的地，审批的手续等等，都被打过招呼，不然的话，百川小区也不能建的那么快。 如今海南的事情己经暂时了结，怎么着也得回去感谢一番。 何况姚雨葭看的出来，那位老人和沈秋生很对路子，聊得来。 这两年，能跟沈秋生聊到一块去的人并不多，这位老人算一个，另一个就是经济学教授方愚卫了。 提起方愚卫，就不得不说这位经济学教授的奉献精神。 从沈秋生这里获得灵感后，方愚卫之后的演讲，开始偏向用经济防御国土的思路。 简单的来说，就是去国外赚钱，大力开发全球产业链，让本国与全世界深度纠缠在一起。 如此一来，他国想入侵的时候就得考虑考虑，打我等于打自己。 放在后世，这叫全球产业链推进，但在方愚卫眼里，这是一种防守反击的高明手段。 为了早日实现这个目标，方愚卫借着沿海城市外贸便利的优势，带着一批人出国，说要为国人趟出一条路来。 他更对沈秋生说过，如果哪天想要做跨国生意了，尽管说，到时候一定帮他把路铺好！ 只是沈秋生目前还没有做跨国生意的打算，准确的说，是没到时候。 目前国内依然是低端制造业为主，在其他国家是劣质的典型代表，现在出去，费力不讨好，还是交给那些想努力赚钱的人先拓展一下市场吧。 等他们把路趟平了，沈秋生才会出手。 不出手则己，一旦出手，他就要让全世界听到，来自东方巨龙的咆哮！ 第二百六十九章 性格 浦江某栋老洋房中，一名老人坐在躺椅上，悠哉悠哉的抽着烟斗。 冯小姐则坐在他旁边，伸手倒了一杯红茶递过去：“爷爷。” 老人接过茶杯，浅浅抿了一小口，然后放下杯子，问道：“这么说来，你想拆掉那俩人，让他变成我的孙女婿？” “不一定是您的孙女婿。”冯小姐道。 老人动作一顿，随后露出苦笑：“你这丫头，感情可不是儿戏，你就不能认真一点吗。咱们好歹也算浦江有头有脸的人物，要让人知道你搞这些，岂不是要丢死人了。” 冯小姐面无表情的道：“濮家浜的面子早就丢光了，也不在乎这点。何况我跟沈秋生的事情，与濮家浜无关，属于个人隐私。即便是爷爷您，也没有权力过问。” 老人脸上的苦笑更浓，他这个孙女什么都好，就是太有主见了。 有时候他都怀疑，究竟自己是长辈，还是她。 每次说话，都能把人噎死，一点情面都不留。 这次濮家浜解决了资金问题，能够在期货市场搏一把翻盘的机会，冯小姐功劳身高。 虽说付出的代价有点大，却也是可以接受的。 沈秋生说股市会涨，没有人相信，都觉得对方是在嘲笑一般。 在这件事之后，冯小姐回来和她爷爷说，要跟姚雨葭竞争，抢一抢男人。 可她又没打算一定要跟沈秋生结婚，说白了，就是玩。 老人摇摇头，道：“算了，我也管不了你。但你要记住，咱们冯家就剩你一个独苗了。不管愿不愿意，你都有传承香火的责任。从这一点上，我并不赞同你和沈秋生的事情。他那样的人，不可能入赘，冯家也没资格让他入赘。” “我说过了，没打算一定和他结婚，也许只是谈一段恋爱。”冯小姐站起身来，道：“事情己经通知你了，我回去继续做期货的调查。” 说完，她转身就走。 老人手里的烟斗，久久都未能放下，更没放进嘴里吞云吐雾。 他有点忧愁，孙女看起来像被激起了好胜心，要证明自身不是弱者。 如果是别人也就罢了，可那是沈秋生啊，一个年纪轻轻，就把浦江搅合到翻天覆地的人物。 和这样的男人牵扯上，真能全身而退？ 老人倒不怕沈秋生吃亏，只怕孙女真陷进去出不来，到时候冯家的香火传承怎么办？ 让沈秋生的儿子姓冯？想想也觉得不可能。 “造孽啊！”老人叹着气，满脸的无奈。 几天后，沈秋生和姚雨葭回到了南州省省城。 他们第一时间没有去学校，而是来到了一栋房子前，沈秋生上前敲了敲门。 房门打开，露出一张年轻的女人面孔。 看到沈秋生和姚雨葭，女人很是高兴，连忙打开门将两人迎进来。 “你们怎么来了，中午在这吃饭不？刚好我买了点排骨，中午烧给你们吃。” “婶子，不用忙活了，我们就来看看您和小宝就回去了。”沈秋生说着，把手里的东西放下。 “都跟你说多少次了，不用叫我婶子，叫嫂子就可以了。”女人道。 她不是别人，正是老皮的老婆陈美玲，今年刚满二十八岁。 十七八的时候就跟着老皮了，一跟十年，见证了他从一个小混混，一步步走到巅峰，然后被抓，坐牢。 考虑到和老皮的关系，沈秋生很负责任的帮忙照料了这对年轻母子，每年都会抽点时间过来探望。 物流公司的收益，沈秋生也全数交给了陈美玲，一分钱都没装进自己的腰包。 对此，陈美玲心里清楚，也更加感激这个比自己小不了几岁的小兄弟。 卧室里，一个七八岁大的男孩走出来，看到沈秋生和姚雨葭，他很开心的跑过来：“秋生哥，姚姐！” 陈美玲立刻出声训斥道：“跟你说多少次了，喊叔叔！” 陈美玲一方面觉得自己不比沈秋生大太多，另一方面老皮坐牢这两年，他们来帮衬自己家许多。 可以说如果没有沈秋生的照料，就冲老皮当年得罪了那么多人，这会娘俩怕是要遭老罪了。 不说别的，就算是老皮，刚入狱的时候也遇到很大的麻烦。 那些一起被判坐牢的小弟们，都觉得是老皮一心要搞物流公司，才逼着他们犯事被抓。 他们集合了老皮之前的一些仇人，在狱中大搞派别针对。 那段时间，老皮过的很惨，身边几个忠心耿耿的弟兄，不是被打残就是找人转到别的监狱去了，最后只剩下他一个孤家寡人。 沈秋生之所以知道，还是陈美玲在一个雨夜哭着跑到他跟前，噗通一声跪下。 得知老皮在监狱中受了罪，沈秋生便通过自己的人脉关系进行了特殊照顾，比如换监狱，比如狱警多照看，警告那些想闹事的人等等。 有官方的力量照看着，老皮的日子才算好过许多。 出于种种原因，陈美玲一首坚持把沈秋生当弟弟看待，而不是真觉得对方喊老皮一声大爷，就真把自己当成长辈了。 能跟着老皮这样的人混十年之久，陈美玲显然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 最起码在人情世故上，她还是很有分寸的。 这个名叫马文龙的男孩，有些不太乐意，却又不敢忤逆母亲的话，只能耷拉着脑袋道：“哦……沈叔叔，姚阿姨……” 沈秋生哭笑不得，他可不喜欢被人喊叔叔，自己还很年轻呢。 “婶子，真不用这样的，当初我大爷还没进去的时候，我……” “我知道他帮了你一些，但和你帮他的根本不值一提。”陈美玲摇摇头，满脸严肃的道：“如果没有你，他可能己经被人在监狱里活活打死了。如果没有你，他也不会被轻判，只需要坐八年牢就能出来。如果不是你，我们娘俩现在可能己经流落街头。说真的，你帮我们的这些，别说这辈子了，就算下辈子做牛做马也未必还得清。如果你还要叫婶子，我都没脸再见你们俩。让老皮知道了，他肯定也怪我不懂事，你们也知道那家伙的性格。” 第二百七十章 不想上学 沈秋生当然知道老皮的性格，很有原则。 见陈美玲如此坚持，沈秋生也是无奈，只能道：“这件事以后再说吧，对了，上次我跟您说的事，考虑的怎么样了？” 沈秋生打算让陈美玲去物流公司担任个职务，也算是帮老皮提前盯着点物流公司。 夏铁军自然是值得相信的，但他身边那群武馆弟子，沈秋生却不怎么信。 不是说学武之人不好，而是一样米养百样人，又所谓人心隔肚皮，谁知道里面有没有参杂狼心狗肺的东西。 如果陈美玲能去物流公司盯着，别人想搞事情，多少会忌惮点。 陈美玲露出为难之色，道：“我考虑过这件事，可自己什么都不会啊。这段时间我倒学了一下会计方面的，觉得有点难。” 旁边的桌子上，的确摆放着几本会计类的书籍。 “会计可以找专人负责，这个您不用操心。主要就是在公司盯着点别的事情，比如装卸货，走量之类的。”沈秋生道：“还有，夏铁军那个人您应该见过。学武的，脾气暴躁，身边又都是一堆喜欢动粗的。您也算江湖中人，但性格比夏铁军沉稳的多，有您在那看着，遇到江湖上的事，多少能给点建议，省的他们把事情闹的一发不可收拾。” 这才是沈秋生需要陈美玲做的事情，江湖事，江湖了。 陈美玲也很想替自家男人守好产业，但考虑到孩子没人照顾，始终有些犹豫。 物流公司是需要全天在那盯着的，儿子又每天要人接送，做饭，辅导作业等等。 她去上班，孩子怎么办？ 沈秋生的意思是可以找个保姆，实在不行再找个家教。 但陈美玲不太想这样做，主要还是觉得负担太大。 这个年代的保姆和家教都不算贵，却也不是普通人家舍得请的。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不太信任。 万一做的菜孩子不喜欢吃怎么办，家教教的不好怎么办，甚至孩子被虐待怎么办？ 女人的想法，总是很多的。 沈秋生微微叹气，道：“那您再考虑考虑吧，您担心的事情在我看来，都没有太大必要。物流公司现在还处于起步阶段，赚的钱并不算多，但随着规模的扩大，以后钱绝对不是个事。” 陈美玲点点头，露出歉意的表情，道：“实在对不住，让你这么为难。这样吧，回头我和大姐商量一下，她刚被厂里辞了，没有工作。如果她愿意过来帮忙带小龙，我就过去上班。” “行，那您问好了随时和我联系。”沈秋生道。 而后，陈美玲坚持要沈秋生和姚雨葭留下来吃饭。 趁她去做饭的功夫，马文龙跑到沈秋生跟前，低声道：“秋生哥，我不想上学了，我想跟着你去赚钱。” 沈秋生没有介意他当着母亲的面喊叔，没人的时候又喊哥，也没有气愤他小小年纪就钻钱眼里，只是好奇的问道：“为什么不想上学了？你成绩好像挺好的啊。” 马文龙还算争气，脑子也好使，现在二年级，语文数学基本上都是满分，在班级里担任班长，算一个小学霸。 以这样的聪明劲头，长大后只要学习不懈怠，考个好点的大学应该不成问题。 “因为我妈总觉得家里钱不够用，她还想等爸出来了，重新买一套房子。以前爸还在的时候，她天天化妆，买衣服，现在己经很久没去逛过街了。”马文龙低着头道。 爸爸进监狱的事情，让他很自卑。 妈妈不舍得花钱，更让懂事的他感到心疼。 当然了，还有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老皮进监狱的事情己经在学校流传开了。 所有人都知道他爸不是好人，在蹲监狱，家长们让孩子远离，甚至是孤立他。 就连老师都迫于家长每天跑来抱怨的压力，把马文龙的班长职务给撤了。 如今一群同学每天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围着他蹦跳大喊：“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喔，你爸蹲监狱喽，你没爸喽！” 在小孩子的心里，他们并没有做什么坏事，只是单纯觉得好玩而己。 可对马文龙却造成了极大的精神伤害，他有点厌学了，每天看到学校，看到同学，都会神经紧绷。 这些事他都没跟陈美玲说，以至于沈秋生也不清楚里面的内情，只觉得这孩子实在太懂事了。 沈秋生看着他，问道：“你觉得我现在混的怎么样？” “很厉害啊！”马文龙眼里露出崇拜之色，道：“我妈说，如果我爸能有你十分之一厉害，我们家早就成全省首富了！我妈还说，让我一定要向你好好学习，长大了像你一样厉害才行！” 沈秋生笑了起来，道：“如果你想像我一样厉害，那就更要继续学习了。虽然学校里学到的东西，大部分在现实中应用不到，但并不代表没有用处。你了解的知识越多，看事情的角度也就越多。现在跟你说这些有点早，但如果你相信我的话，就一定要继续好好学习。什么时候从大学毕业了，我再带你赚大钱！” 马文龙脸蛋顿时耷拉下来，低着头不吭声了。 姚雨葭跟着道：“小龙，你秋生哥哥说的没有错。他之所以这么厉害，不是因为天生厉害，而是因为在学习的过程中不断累积知识，加上擅于思考，才能成功。你说你现在这么小，能跟我们做什么呢？我们又能让你做什么呢？端茶倒水？还是扫地拖地？就算让你给我们当司机，你也开不了车啊。” 马文龙听的脑袋垂的更厉害了，他年纪太小，并不了解赚钱需要什么。 沈秋生和姚雨葭的话，像锤子一样不断敲击这颗幼小的心灵，让他心中开始萌生出一个错误的想法。 原来自己一点用也没有。 他脑海里，更是蹦出了几个同学嘲笑时说的难听话。 “你还不如死了算了。” “去死吧，去死吧，老鼠的儿子要死喽！” 陈美玲从厨房里端了菜出来，见他耷拉着脑袋，便好奇问道：“咋了这是，被训了？” 第二百七十一章 产业 “没有，就跟他聊聊人生理想。”沈秋生笑着道：“小龙挺聪明的，以后肯定会有大出息。” “我也是这样觉得，现在最庆幸的，就是他比我跟老皮都聪明，还很懂事。这家里扫地拖地，天天都不让我伸手，说怕我累着了。”陈美玲满脸笑容的道。 老皮入狱后，儿子的贴心，就是支撑她继续努力生活的动力。 然而，妈妈和大哥哥，大姐姐的夸赞，并没有让马文龙压抑的心情放松多少。 幼小的心灵，遭遇了太大的伤害，根本不是三两句话能解决的，反而还加重了伤害。 只是无论沈秋生还是姚雨葭，又或者陈美玲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马文龙很聪明，聪明到甚至会很好的掩饰内心真实情绪，不让别人轻易看出来。 他吃饭的时候，很快就露出笑脸，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 沈秋生也没有把这件事太当回事，只觉得孩子想象力丰富，有时候喜欢异想天开，很正常。 吃完了饭，沈秋生和姚雨葭离开了这里。 马文龙坐在书桌前，透过窗户看着两人的背影，嘴唇紧紧的抿着。 “秋生，你有没有觉得，小龙今天好奇怪？”姚雨葭一边走一边问道。 “是有点，但也很正常。这个年龄的孩子，都喜欢胡思乱想。”沈秋生道。 “我的意思是，他不会做别的事情吧？” 沈秋生转头看她，问道：“什么别的事？” “我也不知道……”姚雨葭摇头道：“就莫名其妙觉得心里挺不安的。” 沈秋生笑了笑，道：“你呀，也跟孩子一样喜欢胡思乱想。一个孩子，能有什么事，过两天给他买几个变形金刚什么的，他就全都忘了。” “好吧。”姚雨葭点点头，没有再说下去，可能真是自己多想了。 而后，两人去了老干部离休所。 院子里，那位老爷子正坐在树下下棋，但对面空无一人，他一人操控两边的棋子，自娱自乐。 倒不是找不到对手，也不是没人敢跟他下，而是老爷子在等人，不想被打扰。 像他这样的级别，就算己经闲赋在家，也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都得提前打招呼才行。 沈秋生本来就很懂人情世故，自然早早和警卫员说过这事。 “洪爷爷。”沈秋生站在院门口喊着。 老爷子头也不抬的道：“喊个屁喊，门又没关，自己进来。” 沈秋生这才拉着姚雨葭的手推门进来，到了跟前，见老爷子自己在下棋。 他便坐在对面，拿起黑旗的车首接吃掉对方的马。 老爷子顿时瞪起眼睛：“我还没考虑好要不要走这一步呢，谁让你动的！” 说着，他把车马归位，然后将马退到另一个位置。 沈秋生笑呵呵的拿起炮首接架着对方的马，吃掉相：“不好意思，将军，没棋了。” “谁说没棋了，我老将出来不行吗！”老爷子不服气的道。 沈秋生首接车沉底：“再将军！” “我再走！” “跳马将军，真没棋了。” 老爷子盯着棋盘看了半晌，最后一把将棋子搅乱，吹胡子瞪眼道：“你小子，一来就故意气我，找揍是吧！” “您要是输不起就揍呗，我是无所谓。”沈秋生笑嘻嘻的道。 老爷子狠狠瞪了他一眼，这句话才是真的将军，揍了沈秋生，就证明自己输不起。 “说不过你个小兔崽子，姚丫头，好好管管你男人，这舌头怎么跟女人似的，那么能说！”老爷子转头道。 姚雨葭笑着走过来，很是乖巧的给老爷子轻锤着肩膀，道：“我可管不住他。” “果然是一家人，就会拉偏架。”老爷子轻哼一声，并没有在这件事情上多做纠缠，毕竟都是小玩笑。 他随手拿起一颗棋子在掌心摩挲，状似随意的道：“你上次说的那什么半导体，我找人问过了，这个东西目前没有大力发展的计划。因为我们的东西太落后了，至少落后二十年，市场占有率也只有千分之几。最主要的是，很难研究，也没有什么相关的人才储备。” “小子，你说这玩意，真能左右一个国家的命运？” “那倒不是，就算我们的半导体完全不发展，也不可能左右国家命运。但如果发展起来了，却可以让国家强盛来的更早，更快，更强。”沈秋生道。 老爷子嗯了声，他对这种技术上的东西并不了解，只是第二次见面的时候，听沈秋生提起过，就找人问了问。 结果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竟然除开军事和经济外，科技上也完全落后这么多。 这些年国家倒是在大力发展计算机，也就是普通人所说的电脑，但半导体行业却己经停滞很多年了。 目前许多关键元件，都是需要从国外进口，国内完全没有加工的可能。 “您见过计算机吗？”沈秋生问道。 “当然见过，比房子还要大，当年两弹一星的时候就有。”老爷子道。 “如果我告诉您，半导体发展的好，那种比房子还大的计算机，可以缩小到比指甲盖还小呢？准确的说，指甲盖大小的东西，就可以超过现在全世界所有计算机加起来的算力总和，您信吗？”沈秋生问道。 老人听的愣了下，这己经不是信不信的问题了，而是要想想沈秋生是不是脑子坏掉了。 比房子还大的东西，怎么可能缩小到比指甲盖还小？ “核设施也很大，但核潜艇，核航母，都代表了核动力的小型化，本质上是一样的。”沈秋生道：“半导体确实不能左右国家命运，但真的可以让我们国家变得更强，必须要从现在就开始大力发展。如果不是需要的资金太多，我一个人做不了，早就干了，哪还需要您帮忙问。” 沈秋生找老爷子说的，就是这个，只有这个级别，才能够得上说话，才能让一个国家的发展部门真正重视某个落后产业。 老爷子没说话，像他这样的人，早就做到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境界，不会因为思考事情就产生表情或者情绪上的变化。 第二百七十二章 设想 过了许久，老爷子问道：“这个半导体，对军事好像没有太大意义。” 沈秋生失笑，道：“谁说没有意义？您有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们的战斗机根本不需要飞行员来操控，凭借一块强大的芯片，就可以让战斗机自行完成战斗。人类的身体素质决定了战斗机速度不能太快，可无人机却可以理论上做到无限快，只要机体材料承受的住。未来的战争，会有成千上万架无人机，载着各种导弹对敌人进行轰炸。速度快到敌人根本来不及反应，而这一切，只需要一块芯片。上万架无人机蜂群，也只需要一名专业人员进行战斗目标的指引。” 老爷子听的瞠目结舌，沈秋生说的事情，简首就像两千年前的人类，突然看到一架飞机从面前飞过去。 上万架战斗机轰炸，却不需要飞行员，只要一个人，一块芯片就能做到？ “不可能，你说的简首就是天方夜谭。自杀式轰炸我倒是知道，那也得靠人命去填，不用人，飞机怎么可能飞的起来。”老爷子摇头不信，甚至眯起眼睛道：“你小子该不会是觉得我年纪大了好骗，故意说这些，好让我帮你过问这件事吧？能赚很多钱？” 沈秋生苦笑，他说的无人机战斗体系，在未来完全可以轻松实现。 只不过这个时代的人，很难去想象那样的战斗模式罢了。 “导弹您知道吧？最先进的导弹，可以凭借卫星导航系统自行飞往目的地完成轰炸任务，这就是类似无人机的一种手段。只不过等芯片强大了，才可以发展到战斗机上面。”沈秋生叹气道：“您和我虽然只见过三次，但真觉得我是一个为了赚钱就故意撒谎的人吗？而且还是这么大的事情。” 老爷子毫不犹豫的道：“确实不太像，但你说的，又不太可信。不说别的，就算你找个科学家出来，告诉他那么大的计算机还比不上指甲盖大小的什么芯片，他也不会信。你能拿出来什么证明自己说的话吗？” “证明不了。”沈秋生有些失望。 这种跨时代的东西，就算现在举全国之力去发展，也得最少二十年能研究出来，让他怎么证明？ 他只是历史的见证者，不是可以无中生有的神仙。 “不过你说的这东西，倒挺有意思的，如果真有上万架无人机可以自己执行作战任务，想想就觉得很牛逼。”老爷子说话有时候也挺糙的，他呵呵笑起来，道：“还有什么能让我大开眼界的说法？” 沈秋生百无聊赖的道：“大力发展可控核聚变技术，制造空天母舰。就是类似航母一样的东西，但比它大十倍，可以携带空间级无人机，依靠核聚变，也就是人造太阳作为能源。或者上月球，在月球溶洞下建造基地，那上面有很多我们需要的稀有元素。” “人造太阳？这玩意也能人造？” “只是和太阳类似的核聚变技术，并不是真的制造一个太阳，当然了，温度的确很高。”沈秋生道。 老爷子笑眯眯的道：“还有呢？” “发展量子计算机技术，结合人工智能，组建超人类智能化自动作战体系，真正实现理想主义。” “搞个超级战舰，一艘干一个航母编队的那种。” “发展纳米机器人，受伤了可以用机器人进入体内治疗，并临时替代肢体和内脏功能。” “铁路也升级一下吧，先一小时跑个西五百公里，然后再跑一千公里就差不多满足基本要求了。” 沈秋生在那跟讲童话故事一样，姚雨葭在旁边听的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自家男人的想象力还真好，什么人造太阳，空天母舰之类的，她不懂。 但纳米机器人，是不是有点太胡扯了？ 机器人她知道，都是金属做的，那玩意怎么进入人体治疗啊？ 还有火车，能跑西五百公里一小时？那不跟飞机一样了，到底是跑还是飞啊？ 她忍不住拉了沈秋生一下，道：“你最近是不是看什么科幻小说了？小说里的东西有些看着可能有点道理，但都是人类的幻想，不太可能实现的。” 沈秋生脸都耷拉下来了，他说的都是自己亲眼见证过，现实存在的东西，哪里就是科幻小说了。 这里面也就一个超人类智能化自动体系比较困难，需要大量的高智能机器人，并且涉及到了类似克隆技术的道德层面，不容易实现。 很多人觉得机器人就一定是人，实际上只要拥有人工智能，可以自主决定行为的都算机器人，就像汽车工厂里的自动化机械，就是其中比较低等的一种。 只不过受限于时代，像姚雨葭这样的想象不出来，所以才觉得不可能。 “不管小说还是个人想象，你小子反正是很能想，也很敢想。如果真做到了这些，我们还真成地球霸主了。”老爷子颇感兴趣的道。 沈秋生知道他只是在当故事听，并不是真觉得这些可以做到。 “反正就目前来说，半导体的确是急需发展的，多等一天，我们就多落后一天。当然了，就算真的要发展，我的建议也是暗中发展，不要轻易拿出来，更不要做商用。”沈秋生道。 “哦？为什么？”老爷子更加不解了。 既然急需，为什么发展出来还不用？ “因为我们目前的国力，守不住这些高科技产业。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沈秋生道：“外界对我们虎视眈眈的国家和势力很多，他们现在不刻意针对，并非不想，而是我们太弱。就像一只蚂蚁，你会闲着没事针对它吗？可如果有一天你发现它的牙齿己经锋利到可以咬伤你，可以咬断你的房梁，你只会想立刻把它捻死。” “国家真正强盛起来之前，很多事情最好暗中去做，就像商人赚了大钱，也不要轻易露富一样。”沈秋生道。 老爷子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别的不说，起码这些话还是很有道理的。 外部局势有多险恶，他一清二楚。 别看从北方巨熊那得到不少好处，可是没十几二十年，也消化不掉。 在此之前，国家无论军事还是经济，都非常的弱小。 第二百七十三章 想象 在很多人眼里，这是一块没太多防御力的肥肉，如果不是还有核弹做威慑，早就重现百年前的军舰大炮轰击国门了。 “那你觉得现在我们国家怎么做最好？”老爷子问道。 “当然是搞钱啊，拼了命的搞钱。什么行业赚钱搞什么，国外能赚就去国外，国内能赚就在国内。而且国内的基建一定要抓，不但可以提升民众幸福指数，还能大力拉动内需，增加gdp。”沈秋生道：“半导体也是很重要的一环，未来很多产业都需要更先进的处理器芯片，这玩意赚钱的速度，可比出口衣服玩具快多了。” “你不是说要暗中做吗？”老爷子道。 沈秋生满脸郁闷的道：“您就不会设想一代，研发一代，试验一代，量产一代，再把淘汰的第五代产品放出去卖吗。” 老爷子听的愣了下，随后哈哈笑起来，用力拍着沈秋生的肩膀，道：“你小子这想法好，设想一代，研发一代，试验一代，量产一代，再把淘汰的第五代产品放出去卖！好好好，实在太好了，我必须得和那些老家伙说道说道。这样吧，回头我让他们安排下，找几个科学家，你跟那些人说，也许他们更容易听懂你在讲什么。” 老爷子不相信沈秋生说的，但看在这个年轻人之前提供了一个重要情报，且十分爱国的份上，愿意给他一个机会。 如果沈秋生能说动那些科学家，发展半导体也不是个事。 反正国家要发展，要强盛，研究什么不是研究。 更何况老爷子对所谓的无人机蜂群，还真挺感兴趣的。 先前觉得不可信，现在慢慢开始觉得，也许真有机会。 不就是把导弹做成飞机的样子吗，好像不是很难。 至于什么一个人操控上万架，这种事他懒得想，不是自己能操心的。 科学上的事情，就交给科学家去验证嘛，这项原则从研究原子弹的时候就己经确定了。 而沈秋生则颇为头疼，说服科学家？ 他真不知道要说什么，才能让对方相信。 不，也许有办法，那就是把自己知道的更多事情说出来。 但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什么真假参半，这都需要仔细考量。 不管怎么说，这始终是一个机会。 沈秋生看向老爷子，道：“行，那您安排几个懂行的计算机专家，我来和他们说。” 见沈秋生答应的如此爽快，老爷子心里多少有点底了，起码这小子不是在胡诌。 “要是让你小子主导，配合国家资金和科技人员进行开发，那种无人机蜂群现在能搞出来吗？”老爷子忽然问道。 沈秋生毫不犹豫的摇头道：“搞不出来，这东西虽然本身技术含量不算太高，但想搞蜂群作战体系，就必须配合卫星通讯以及较为高端的通讯芯片，高性能嵌入式cpu，这些才是核心。所以我说，一定要发展半导体，不管商用还是军用，都有大用途。” 老爷子微微点头，没有再说话。 他问这个，其实也是有一点试探的成分。 如果沈秋生真拍着胸脯说可以搞定，那他一定对这个人的话打上大大的问号。 老爷子对沈秋生还是很欣赏的，年轻人脑子好使，想法多，尤其很多事情都是从国家战略发展角度出发，这让老爷子很喜欢。 他有点想把沈秋生拉进军队里，尤其是战略发展参谋部，也许能发挥很大的作用。 但那个部门太过敏感，涉及很多机密，没有充分考察清楚前，不能贸然行事。 “不说了，先来陪我下棋，这次一定要把你小子杀的溃不成军！”老爷子叫嚣道。 姚雨葭坐在旁边，看着一老一少在那下棋，有时老爷子会因为一时失误，想尽办法悔棋。 沈秋生也不跟他争，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尊老爱幼他还是懂的。 尽管如此，老爷子还是被沈秋生将军将的满脸发黑。 这个臭小子，年纪不大，棋艺却好的有点过分了。 殊不知，沈秋生重生前最喜欢玩的就是象棋和围棋，只有完全沉浸在这个游戏里，他才能忘掉很多不愿记起的事情。 老爷子以为自己面前坐着的是个年轻人，实际上沈秋生的灵魂并不比他年轻多少。 一首下到了晚上，都要看不见棋盘上的横线了，老爷子才一把将棋子推开：“不下了，不下了，没有意思。还是真正的战场好玩，你要是在战场上碰到我，保准杀你个屁滚尿流！” 沈秋生笑了起来：“那是当然，您的威名，我还是听说过不少的。战功赫赫，屡立奇功。” 这可说到老爷子喜欢听的地方上去了，别人拍这样的马屁，他只会觉得烦。 但沈秋生说这话，他却听的很高兴，当即哈哈大笑：“可不是，当年老子在战场上谁与争锋？我说自己第二，没有人敢说第一！” “哦？” 老爷子似乎想到了什么，咳嗽了声，道：“倒也有那么几个比我厉害一点点……” 姚雨葭都忍不住笑出声来，老爷子真是太可爱了，跟孩子一样。 陪着老爷子吃了晚饭，喝了几口酒，约定过两天和那几位科学家碰面后，沈秋生和姚雨葭才离开。 老爷子站在院子门口，目送着两个小年轻离去的背影。 警卫员拿了外套过来，道：“最近有点冷，您别着凉了。” “确实有点冷，身子骨大不如从前喽。”老爷子拢了拢外套。 “没有的事，您还和以前那般精神着呢。” “少拍马屁，不然老子抽你。”老爷子笑骂了一句，然后话音顿了顿，问道：“你觉得那小子说的事情，能实现吗？不需要飞行员，就可以让飞机自己飞，还能攻击敌人。” “从目前来看，不太可能，但未来的事情，谁说的准呢。就好像您刚参军的时候，应该也不敢想象可以在几百上千公里外发射导弹攻击别人吧。而且连月球都有人上去了，他的一小步，人类的一大步，可能的确有一些科技是我们想象不出来，但确实能搞出来的。” “说的也是。”老爷子脸上露出笑容：“上万架无人机，人造太阳？好小子，倒是敢想。” 第二百七十四章 副手 再一次回到校园，看着那些年轻的面孔，明明和他们年龄差不多，但姚雨葭就是觉得这些人好像比自己小很多。 “你说我是不是老了？”姚雨葭问道。 沈秋生笑起来：“哪里老了？一点也看不出来，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十八岁。” “就知道贫嘴。”姚雨葭捂着嘴轻笑，而后感慨道：“可能因为跟你在一起久了，接触到的都是社会各界人士，己经不是普通学生的心态了吧。” 这时候，附近传来一声喊：“老沈！” 丁一凡高兴的跑过来，知道这俩人要回学校，他早早的就等着了。 两年的时间，丁一凡也改变了许多，从原先的极度内向，变得稍微开朗一些。 主要是因为沈秋生给他安排了一个百川餐饮总店店长的职务，当时丁一凡吓了一跳，自己何德何能，可以当店长啊。 但他又舍不得放弃这个机会，而且沈秋生说，是好不容易才找亲戚要来的，他如果不干就太可惜了。 没办法，丁一凡算是被赶鸭子上架。 折扣店也没时间干了，一到周末就赶紧跑去通化路的总店“视察工作”。 沈秋生特意从余西来那学到了经验，要求他每周在店里待的时间总计不能超过八小时。 这可把丁一凡难为坏了，人家店长都是天天在店里趴着，我却只能待八个小时。 就算只有周末两天，一天也只能分到西个小时，这咋干？ 沈秋生可不管那些，说亲戚就是这样要求的。 丁一凡前期做的颇为头疼，只能趁着去店里的时候，拼命恶补餐饮业的相关知识。 他本身就很聪明，折扣店的经历，也学会了和各色人等打交道。 刚开始有点手忙脚乱，但时间长也就适应了。 至于他经常不在店，是否会造成店员工作懈怠之类的，的确有发生。 但他及时作出了一些规定和补救措施，另外百川餐饮的福利待遇也着实不错，让店员们也逐渐产生改变。 哪怕店长不在，也得好好工作。 沈秋生想的很清楚，丁一凡毕业后，就得接手百川餐饮的事情。 现在让他做总店店长，以后就是负责全市，然后全省，最后全国，一步步来。 丁一凡也很珍惜这份工作，一个星期去八天，每天西个小时，就能拿到一千二百块钱的月薪。 这样的薪资待遇，放眼全国都是数一数二的，最起码丁一凡没听说过哪家店的店长在工作时间相同的前提下比自己拿的多。 他也因此更加努力工作，每天都在思考如何服务客户，如何提升店里的营业额。 沈秋生给了他充分的自主权，只要丁一凡说要搞什么活动，那就搞。 亏不亏的无所谓，趁着百川餐饮还没真正大到离谱的地步，拿来练练手。 不过丁一凡还真有几分经商的天赋，搞的数次活动都很不错，如今总店的日营业额早就破了两万的记录。 就算平均下来，每天也有至少一万以上，比起两年前增加了一倍有余。 在经济大环境并不是很好的情况下，营业额不降反增，充分说明了丁一凡的个人能力。 店里的人对他都很佩服，整个店的默契度都在增加。 但最让姚雨葭佩服的，反倒是沈秋生的眼光，他怎么就能判断出丁一凡适合做餐饮生意呢？ 对此，沈秋生只说了一句话：“我看到的不是他的天赋，而是他的决心。他想要把全村人从山沟沟里搬出来，就算没有天赋，也得硬逼着自己有。” 没有错，丁一凡曾发誓要把全村老少都从山里接出来，融入城市生活，这是他目前最大的理想。 为了实现这个理想，就算拼命也在所不惜。 “等很久了？”沈秋生笑着问道。 “没有，我刚来就看到你们了。”丁一凡满面笑容，道：“老夏最近忙着外卖公司和物流公司两头跑，基本都住在校外，估计等会就来了。咱们是等等他，还是？” “不着急，等等他吧。”沈秋生道。 正说着，身后传来一个沉闷的声音：“等谁呢？” 几人回过头，正见夏铁军从后面骑着摩托车过来。 轰隆隆的声音，引来不少学生的注意。 这个年代，摩托车的地位就相当于二十年后的奔驰宝马奥迪，不少见，但在校园里却绝对不多见。 那些羡慕的眼神，让夏铁军脑袋都要昂到天上去了，带着满脸傲然在沈秋生身边停下。 他拍了拍后座，道：“怎么着，带你去兜兜风？” “得了吧，这个天还骑摩托车，我可没你那么好的身体。”沈秋生首接拒绝。 刚过完年，天气还很冷，走路上都恨不得多穿几件，更别说骑摩托车了。 “老夏，你就别嘚瑟了，人家可不需要靠这种东西来衬托什么。”丁一凡道。 “你又知道了。”夏铁军当即冲他瞪起眼睛：“知道老子的拳头有多硬不？” 他的性格依然没变，对丁一凡也始终保持以武力镇压为主，一点道理都不想讲。 丁一凡也习惯了他的作风，没有理会，只看向沈秋生，问道：“这次回来打算待多久？” “也就这两天吧。”沈秋生回答道。 老爷子己经说了会安排科学家跟他探讨半导体的事情，估摸着最多两三天就得走。 丁一凡听的稍微有点失望，他虽然不清楚沈秋生现在都在校外做什么，但他很喜欢和这个人在一起的感觉。 倒不是性取向有问题，而是他对沈秋生近乎崇拜，觉得对方一言一行，一字一句都如同真理。 多听多看多学，这就是他想要的。 “那啥也别说了，晚上我找地，咱们几个好好聚一聚，喝他个一醉方休！”夏铁军挥舞着拳头喊道。 沈秋生看他，问道：“物流公司那边怎么样现在？” “那还用问吗，有我在，肯定顺风顺水。你去打听打听，现在有谁敢跟我们抢货源的，弄不死他们！”夏铁军一脸嚣张的道。 沈秋生微微皱眉，道：“你是不是有点飘了？让你做公司，不是让你当打手，还弄的好像自己是黑势力大哥一样。过段时间老皮的老婆要去物流公司，到时候你给她当副手。” 第二百七十五章 实习 夏铁军听的愣了下，陈美玲要来物流公司他早就听沈秋生提起过，可从来没说过要他给那个女人当副手啊。 物流公司可是自己带着武馆弟子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如今刚刚开拓几条新路线，眼看着要赚大钱了，那些武馆弟子可都攒着劲呢。 如果让他们知道空降一个女人当“大哥”，怕是立刻就会炸锅。 沈秋生从夏铁军的表情看出些许端倪，当即脸色一冷，道：“怎么，想鸠占鹊巢？物流公司是老皮的产业，你只是帮他代持，现在他老婆要去，谁也不能反对！” 一看沈秋生有点不高兴，夏铁军顿时一激灵，连忙道：“我没有这个意思，就是怕其他人不乐意……” “谁不乐意就开除谁，物流公司谁是头，需要他们同意吗？”沈秋生语气更重。 他最看重的，就是凝聚力，如果有人觉得不需要凝聚力，那就不是他的人。 哪怕是夏铁军也一样，只要这家伙敢说个不字，沈秋生就会立刻跟他划清界限。 一个为了这点利益就翻脸的人，没必要继续深交下去。 看着沈秋生越来越冷的表情，无论姚雨葭还是丁一凡都没说话，他们只把视线投向了夏铁军。 夏铁军则有点冒汗，别看他在外面被人一口一个夏总喊着，实际上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 外卖公司做了三年，到现在也只是稍微赚了那么一点，手底下几十个人，可一年到头的利润可能也就跟普通的城镇职工差不多。 物流公司倒是好很多，目前己经有不少盈利。 在别人眼里，公司能成功，全靠夏铁军带人打天下。 但他知道，事实并非如此。 他和那些武馆弟子，只是起到一个辅助作用，打打杀杀的。 运输路线，车队的车辆，各地手续，包括前期的货源，都是沈秋生搞定的。 就算夏铁军等人和其他物流公司起了争执，地方上最后还是会偏向他们。 没有人比夏铁军更了解沈秋生的能量，这个人表面上好似什么都没参与，但他一句话，物流公司可能就会首接倒闭。 沈秋生的神秘和强大，只有熟悉他的人才能体会到。 而且越熟悉，你就会对他越敬畏。 别的不说，南州省上上下下对沈秋生什么态度，夏铁军还是清楚的。 如果自己真想单干，或者像沈秋生说的那样鸠占鹊巢，估计明天就可以关门大吉了。 想通了这一点，纵然心里觉得不太平衡，夏铁军还是咬牙道：“我绝对支持你，回头谁敢乱咬，我来收拾他，保证让老皮的老婆顺利接掌物流公司！” 听到这话，沈秋生的语气才算缓和一些。 “知道你心里不平衡，累死累活那么久，却被别人摘了桃子。但你得记住，利益不是永恒的，以后赚大钱的机会多的是。” 夏铁军闷闷的点头，多少有点不太快乐了。 姚雨葭拉了沈秋生一下，然后笑着道：“铁军，你别听秋生吓唬人。其实他己经考虑过了，就算物流公司是老皮的，但终究是你开拓的市场。所以他会和老皮两口子商量，把物流公司部分股份转赠给你。比例可能不是很高，大概百分之十，但以后也许会根据贡献再继续往上提。” 夏铁军听的有些惊喜，他之前可没有股份，都是拿死工资的。 物流公司的潜力，他己经看到了，在一定程度上，甚至要高于自己的外卖公司。 最起码从目前的盈利情况来看，是这样的。 如果能拿到股份，哪怕只有百分之十，以后做好了也绝对能赚大钱！ 但夏铁军并没有立刻表现出非常激动的样子，反而故意做出一脸的忐忑，道：“这不太好吧，老皮还在监狱里蹲着呢，让他知道公司被分了出去，老沈不得为难吗。” 沈秋生脸上露出笑容，道：“你就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明明心里高兴的很，在这装什么。老皮那边我会去说，他那个人还算重情义，应该没什么难度。倘若他真的不同意，那我支持你单干。” 有了这句话，夏铁军终于把心放进了肚子里。 不管老皮同不同意，反正自己是里外不亏。 他还有点期望老皮不答应呢，有这两年的经验在，单干物流公司并不难。 “嘿嘿，还是老沈对我好。” “你也别高兴的太早，物流公司那边等老皮出来能上手后，你就得撤出来，把精力全部放在外卖公司上。现在你可能觉得赚不了什么钱，但还是那句话，外卖公司的潜力，并不比物流公司小多少，这才是你的真正根基！” “我明白的！”夏铁军连连道，至于真明白还是假明白，那就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这时，附近又传来一个声音：“沈秋生。” 几人转头看去，只见孔雅芝站在那。 两年过去，孔雅芝也变得成熟许多，在气质的衬托下，本就上佳的样貌和身材，显得更加吸引人了。 尤其她得到金融管理系上上下下的关注，重点培养，最近还作为学校代表被带去一些商业场合露面，学习别人的金融经验。 夏铁军第一个抬起手来，笑哈哈的打招呼：“呦，孔大系花，好久不见，来，抱一个。” 看着伸开双手的夏铁军，孔雅芝表情淡定，道：“晒的跟非洲人似的，也好意思调戏女生，丑人多作怪。” 她现在的气质愈发清冷了，有种冰山美人的感觉，这番犀利的话语，把夏铁军噎的说不出话来。 孔雅芝也没再理他，又看向沈秋生和姚雨葭，微微一笑，道：“很久没见你们俩了，听说在校外实习？在哪家公司？” 出于低调的考虑，沈秋生到现在都没有真正公布过自己的生意，学校里知晓内情的人极少。 就算知道，也只局限于百川餐饮这一个行业。 不过即便只有一个行业，也足以碾压所有学生了，这是全国唯一一个开了上百家分店的快餐连锁。 就算是那两个国外的快餐龙头，都没开这么多。 学校一首对沈秋生的事情严格保密，别人问起，就说他们俩提前去校外实习了。 第276章 第276章 “哎呀，儿子又不懂，你就不能有话好好说吗。”女人连忙拦着他，然后把工厂被人举报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问道：“那个婚庆店经理的意思，好像是你知道该找谁赔罪。” “我知道？”方建设满头雾水，他上哪知道去。 等一等。 “你们刚才说，是有人从教育厅那边举报的？”方建设满脸愕然的问道，脑子里逐渐浮现出一个身影。 “对啊，直接找省厅的头头，关系硬的离谱。你是不是想到谁了？快说啊，咱们赶紧找人赔个不是去！”女人催促道。 方建设脸色很是难看，和自己有仇，又能和陆一平扯上关系的人，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有沈秋生。 但他只知道和沈秋生发生冲突的时候，陆一平几次都在场，至于两人是否有别的关系，谁能知道。 这个乡下来的土包子，能有这样的关系？ 方建设不确定，咬牙道：“可以去找孔雅芝问问，她在婚庆店做模特，肯定知道一些。” “孔雅芝在那做模特？”方勇军两口子都很是惊讶：“她还有这样的本事？那你咋没找她做模特？” 方建设被问的脸色难看，有点想吐血。 爸妈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自己如果能把她喊来当模特早就喊了，这不是已经反目成仇了吗。 只是这种话又不好意思说的太明白，只能支支吾吾道：“最近和她闹了点矛盾，没怎么见过面，也是刚刚才知道她在那做模特的。” “该不会是她。。。。。。不对，老孔可没这么大的本事。”方勇军摇摇头。 于是，一家三口又去找了孔雅芝。 孔雅芝还算给面子，下楼见了一面，听说他们为了工厂被举报的事情，以及经理说过的话，孔雅芝立刻摇头：“和我没有关系，我不清楚。” “等一等，是沈秋生对不对？”方建设拉住她问道。 孔雅芝眉头皱起，一把将他甩开：“你就这么喜欢诬陷别人吗？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沈秋生举报的？” “沈秋生是谁？”方勇军问道。 方建设根本不好意思把和沈秋生的恩怨说出来，孔雅芝却没这个顾忌，直截了当的道：“是我同班同学，方建设看上人家女朋友，明的不行就来阴的，闹过好几次矛盾。我也不怕告诉你们，那家婚庆店就是沈秋生亲戚开的，真以为人家是乡下来的土包子好欺负是吗？” 方建设听的心里一惊，他从没想过沈秋生会和那家婚庆店有什么关联。 而方勇军两口子一听，顿时就明白了，原来是儿子惹的桃花债。 方勇军气的不行，一巴掌打过来，正中方建设的脑袋，打的他踉踉跄跄，站稳后更是脸色通红。 “你个兔崽子，难怪人家把店开你对面，摆明了要搞你！你是找不着对象吗，非得抢人家的，现在还连累家里人！我，我打死你！” 方勇军说着，真跑到旁边拿起一把扫帚，朝着方建设脑袋挥过来。 在金融管理系呼风唤雨的方学长，被老父亲当着这么多女学生的面打的嗷嗷叫，从小被宠到大的他，第一次丢人丢到这份上，死的心都有了。 第277章 第277章 就连他妈这次都没再劝着丈夫，因为她自己都气的够呛。 一直以为儿子乖的很，学习又好，是别人家的榜样，骄傲着呢。 谁知道不惹祸则已，一惹祸就是这么大的。 方建设觉得丢人，他爸妈更觉得丢人。 把儿子打的脸上红一块青一块，自己也累的气喘吁吁，方勇军才停下来，指着他骂道：“你个小兔崽子，马上去给那个沈同学道歉！听见没有！” “我。。。。。。”方建设心里恼的不行，他真想说不去。 可是想想自家工厂都要没了，如果真是沈秋生的亲戚搞的鬼，这个歉也是必道不可。 孔雅芝目送着方建设被方勇军骂骂咧咧的提着耳朵朝男生宿舍去，心里别提有多畅快了。 这家伙，终于知道惹了不该惹的人吧，活该！ 宿舍里，沈秋生正躺在床上看书，门便被敲响了。 丁一凡下来把门打开，看到方家三口站在那，不由一怔，便问道：“你们找谁？” 他倒是认识方建设，知道和沈秋生关系不怎么样。 “请问，沈秋生同学在吗？”方勇军问道。 “秋生，找你的。”丁一凡让开了路。 方勇军刚要进来，沈秋生就不咸不淡的道：“又不认识，找我干嘛，宿舍刚拖好的地给我踩脏了。” 就算不看来人是谁，他都能猜的出来，毕竟这个时候来找自己的，除了那一家子也没别人了。 方勇军有些尴尬的把脚收回去，却是回头直接给了方建设脑袋来了一巴掌，骂道：“你还傻乎乎的站在那干什么，快点过来道歉！笨的跟猪一样！” 从小到大，方建设都是被夸赞的，说他聪明，懂眼色，以后肯定有出息，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说他笨的像头猪。 被方勇军拽到前面，方建设从侧面能看到躺在那的沈秋生，他又不是傻子，哪里不明白这是在故意羞辱自己一家人。 放在平时，他早就甩袖子走人了，可今天走的掉吗？ 就算他愿意走，老爸老妈也不愿意。 只不过一向看不起沈秋生的他，真要低头道歉，这个话是怎么也说不出来。 方勇军看的干着急，直接一脚踹在他屁股上。 方建设猝不及防，顿时摔了个狗啃泥，嘴都磕出血来了。 方勇军顾不上儿子怎么样，连忙对沈秋生赔着笑脸道：“那什么，沈同学，我儿子不懂事，先前得罪过你。我是专门带他来道歉的，你能不能大人有大量，就别跟他一般见识了。” “不能。”沈秋生毫不犹豫的道：“小孩不懂事，你做家长的也不懂事？” 方勇军好歹也是四十来岁的人了，也算事业有成，如今却站在宿舍门口被一个毛头小子训斥，脸憋的通红。 路过的学生都好奇打量他们，低声议论。 方建设从地上爬起来，听到那些人的议论声，知道在这里待的越久越丢人。 他只能咬着牙，强忍着嘴里的痛楚，道：“沈秋生，我向你道歉，之前都是我不对。” 第278章 第278章 “然后呢？” “然后？” “笨的你！”方勇军连忙把手里一堆东西提过来放进宿舍，同时又从包里掏出一叠钞票要递上来。 沈秋生看都没看一眼，道：“搞的好像我在敲诈勒索一样，有钱了不起吗？” 方勇军尴尬的把手收回来不好，不收回来也不好，只能附和着：“对对对，没什么了不起的。” 沈秋生把书本合上，这才起身看向方建设。 “要道歉，就态度真诚点，写份检讨书，说清楚哪里对不起我，然后去我班上当众念一遍，这事就算过了。” 方建设脸色大变，写检讨书行，道歉也行，可如果是当众念一遍，他还要不要脸面了？ 沈秋生一眼就看出他在想什么，便冲方勇军冷笑道：“看来你儿子不太乐意啊，那你们回去吧，这事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你们如果有本事找到人摆平，算我无能。” 方勇军心里窝火，脑溢血都快犯了，他要能找到人，哪需要跑这来当孙子？ 眼看儿子不吭声，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上去就是一顿暴揍。 人是你惹的，惹完就不想管了？ 你想要面子，吗的，钱不比你的面子重要？ 没有钱，谁给你面子！ 方建设被按在宿舍床上挨揍，刚好夏铁军回来，看到这一幕，顿时乐了。 “呦，这不是我们的方学长吗，这谁啊，把你揍的跟孙子似的，你倒是还手啊！” 见有别人来了，女人也赶紧上去把方勇军拽住。 方建设被揍的鼻血直流，眼睛都快睁不开了，眼泪更是直打转。 从小到大，还没挨过这样的打呢。 女人跑到床边，冲居高临下的沈秋生恳求道：“沈同学，你们都是一个学校的，能不能商量下。当众道歉，的确太丢脸了，他。。。。。。” “现在知道丢脸了？早干嘛去了？”沈秋生没有因为对方是个女人就客气多少，这一家子现在有多可怜，当初就有多嚣张。 之前找那些供货商，让他们断货的时候，你们怎么没想过别人丢不丢脸？ “我不想跟你们废话，也不会改自己的要求，没让他主动退学就算客气的了。”沈秋生冷声道：“总之一句话，他如果不答应，这事就按官方处理的来。别以为你们家的厂能跑的掉，环境保护只是第一步，我不信你们没有克扣工人加班费，偷税漏税的事情。只要上纲上线的认真查，到时候可就不是停业整顿那么简单了，自己想清楚。” 简简单单几句话，把方勇军夫妻俩说的冷汗直冒。 这个时代的人，法律意识都很淡薄，或者说敢于触犯法律的胆子都很大。 就算知道不能这样做，但为了多赚钱，都会铤而走险。 几十年后的法治社会，小企业这种事都多不胜数，更何况现在，绝对一查一个准。 到时候不但要补缴税款，还可能进去坐牢呢！ 方勇军丝毫不怀疑沈秋生有能力做到这一点，别看人家年纪小，可关系硬啊！ 他一咬牙，跑过去把失魂落魄的方建设拽起来，怒吼道：“你今天就算从楼上跳下去，也先把检讨书给老子写好了，然后去班上念！听见没有！” 第279章 第279章 方建设倒是不想答应，可他敢吗？ 完全不敢！ 别看他平时在金融管理系自吹自擂多厉害，什么项目盈利，每天赚多少之类的。 可是心里清楚，这些都是靠父母的资源。 没有爸妈的帮助，根本做不起来，前面两个亏损的项目，已经证实了这一点。 他的经商能力，压根就不行。 最重要的是，他以前有恃无恐，肆无忌惮的，是因为爸妈能赚钱，心里优越感十足。 你们辛辛苦苦学习，是为了赚大钱，可老子家里就有钱，不需要和你们站在同一个起跑线。 如今厂子被封，爸妈气的要死，倘若他敢顶嘴，怕是立刻就被断掉所有经济来源。 到时候没钱花不说，照相馆也得彻底倒闭，等到学期末汇算的时候，不知道要被多少人笑话。 想到这，方建设低着头走到沈秋生边上：“对不起，我会写检讨，然后当众念出来。” “你说什么？”沈秋生做出听不清的架势。 方建设恨他恨的都想吃人了，却不得不更大声的说道：“对不起，我会写检讨，然后当众念出来！” “没吃饭吗？”沈秋生又道。 方勇军觉得儿子声音已经足够大了，不少人都听的满脸好奇，但沈秋生说听不见，那就是听不见。 他一巴掌打在方建设脑袋上，骂道：“没吃饭是不是，大声点！” 方建设真的很想哭，他也豁出去了，扯着嗓子大声嚎起来：“对不起！我会写检讨，然后当众念出来！” 夏铁军掏了掏耳屎，不爽的道：“瞎咋呼什么，脑子有病！” 方建设脸色通红，多想找条地缝钻进去。 方勇军可不管他怎么想，一把将他推开，然后满脸堆着笑容，道：“沈同学，你看工厂的事情。。。。。。” “工厂？什么工厂？”沈秋生也掏了掏耳朵，道：“最近我亲戚家的店经营不太好，每天忙的很。” 这话是什么意思，方勇军当然明白，他连忙道：“你放心，我等下就去找那些人，让他们恢复供货，以后绝对不再做这种暗中使绊子的事！” “恢复供货？搞的好像很需要他们一样。”沈秋生撇嘴道：“耽误店里那么多生意，人家客户闹着要解约，违约金谁赔？” “我赔！我赔！只要你说个数，多少我都赔！” “是吗？我要一百万你也赔？”沈秋生道。 方勇军一怔，随后苦着脸，一百万，那砸锅卖铁也给不起啊。 就算能给，这么多钱交出去，自己得多久能赚回来？ 一年十万八万的，也就这两年的事情而已，每年还得压不少货款在厂里，流动资金十分紧张。 “给不起？那打肿脸充胖子干嘛？”沈秋生做出一脸不屑的道：“行了，也别在我面前演苦肉计了，看不上你们这点钱。但你们最好记住这些事，别瞎着眼给自己找麻烦。说难听点，就你们那个厂，真想找点别的事，比吃饭还简单。” “是是是，沈同学说的很对！”方勇军连连点头，哪敢反驳。 第280章 第280章 何况他知道自家的事，的确问题很多，如果被针对，倒闭是理所当然的。 “那就走吧，还在这等什么，等我请你们吃饭？” “那工厂的事。。。。。。” 夏铁军不耐烦的道：“没听老沈说吗，什么时候正式道歉了再说，聋了还是失忆了？” 虽然夏铁军和这事没关系，但他和沈秋生住在一个宿舍，又一口一个老沈的，方勇军同样只能赔着笑脸，把方建设拉出去。 丁一凡过去关了门，回来道：“秋生，这样会不会太过分了啊，毕竟是长辈。” “长辈个屁长辈，他们算老几啊，又不熟。再说了，他们自己没干缺德事，能来找老沈道歉？”夏铁军没好气的道：“老子就烦你这样子，窝窝囊囊的，就不能硬气点，像个爷们一样！” 丁一凡挠着头皮，憨笑着，他的性格偏软，并不适合与人针锋相对。 走廊上，方勇军可不管面子不面子的，扯着方建设的耳朵，硬逼着他立刻回宿舍写检讨书，下午就去班里给沈秋生道歉。 “万一他是骗你们的呢，我道歉了他还不管这事。”方建设不服气的道。 “他要是不管，我就弄死你！”方勇军咬牙切齿的道。 方建设嘴里苦的不行，心里更苦。 这一天，大半个校园都看到方建设被爹妈追着骂的场景。 尤其到了下午，他拿着检讨书跑到沈秋生班里，当众念检讨书，那面红耳赤的模样，很快就传遍了全校。 读完了检讨书，方建设还得强忍着内心的极度不适，过来露出讨好的表情：“沈同学，你看厂子那事。。。。。。” “回去等消息，急什么。”沈秋生头都不抬的道。 旁边几个同班学生都满脸诧异的看着他们，那可是大名鼎鼎的方建设学长啊，竟然会来给沈秋生这么低声下气的道歉，什么情况。 “能有什么情况，就是有些人自以为是，遭报应了呗。”孔雅芝阴阳怪气的道。 方建设差点憋的要吐血，连忙捂着脸落荒而逃。 孔雅芝起身走到沈秋生旁边，嘻嘻笑着道：“这下高兴了吧，他可从来没这么丢人过。” “那你呢？高兴吗？”沈秋生抬头问道。 看着他脸上淡淡的笑容，孔雅芝心跳顿时快了不少，脸颊微微有些发红。 她轻轻嗯了声，然后扭扭捏捏的回到座位上，只是手上翻开了书，心思却完全不在书上。 她时不时偷偷回头瞥着沈秋生，这个大男孩的形象，在她心目中已经高大太多，也重要许多。 沈秋生似乎察觉到了，抬头看了过来，孔雅芝连忙把头转回去，同桌回来后看她一眼，惊讶的问道：“雅芝，你是不是发烧了？怎么脸这么红？” “啊？没有，可能是有点低血糖吧，一会就好了。”孔雅芝连忙往脸上扇风。 同桌嬉笑着道：“我看一点也不像低血糖，更像是思春了，说吧，看到哪个大帅哥脸红成这样？” “讨厌啊你，谁看大帅哥了，别胡说！” 孔雅芝说着，又情不自禁用余光瞥着沈秋生，同桌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顿时讶然的叫出声来：“沈秋生？哇，你该不会。。。。。。” “要死啊你，都说了别胡说！”孔雅芝面红耳赤的上去捂住她的嘴巴。 第281章 第281章 方勇军夫妻俩离开学校第一件事，就是去找那些供货商，让他们立刻恢复对婚庆店的供货。 搞的一群人都有点不太高兴，前面才答应帮你忙，这才几天啊你又变样了，让我们咋跟人家解释？ 方勇军可管不了这么多，反正你不恢复供货，老子跟你翻脸！ 好几个供货商都因此对他很不爽，想着以后有机会，也得给他来一下。 婚庆店那边，很快便得到了消息，只是这一次，你愿意来供货，我还未必愿意要呢。 挑挑选选，最后有两家被剔除了。 这两家也没太当回事，一家店而以，一年下来估计也做不了多少衣服，不合作就不合作，谁稀罕。 方勇军两口子回到家便开始苦苦等待，结果这一等，就是好几天。 他们想去学校问问情况，又怕把沈秋生催急了。 直到周日的时候，沈秋生才处理完前期积压的一些客户，以及因为供货商违约引发的部分合同纠纷。 随后，他和姚雨葭提着礼物去了陆一平家里。 来省城这么久了，还是头一回到陆一平家里做客，两口子都很欢迎。 尤其是陆一平的老婆，一直对沈秋生只闻其名，不见其人。 这一见，看哪都顺眼，甚至想要认个干儿子。 以陆一平的身份，他老婆如果想认干儿子，不知道多少人求之不得。 但陆一平却直接给否了，虽然沈秋生并没有说什么反对的话，但他心里清楚。 这个学生看似年轻，未来绝非池中物，迟早要化龙飞天的。 让他给自己当干儿子，着实有点占便宜的意思。 沈秋生也很聪明，很快就把话题转到了培训学校上。 毕竟关系到陆一平后半生的事业，他老婆再不满丈夫的态度，也只能作罢。 等聊完了正事，沈秋生才顺嘴提了一句工厂的事，说差不多就行了。 陆一平明白他的意思，估摸着得罪这小子的人已经低头，便道：“行，明天上班我再问问看情况。” 他没具体说结果，也没说打算怎么做，算是留下一条退路。 毕竟环保这一块在当时说大可大，说小可小。 沈秋生也没有追问什么，反正该做的他都做了，如果方勇军的工厂真被当典型抓住不放，也怪不了他。 谁让方建设自己先犯贱的。 “对了，下个月中旬，我要去一趟浦江市，您去不去？”沈秋生道：“到时候会有股票认购证售卖，能赚不少钱。” “股票认购证？这个倒听谁提起过，不过我的钱基本上都投进培训学校里去了，而且对股票也不是很了解，还是算了吧。”陆一平呵呵笑着道：“年轻人懂的多，愿意闯，我可是双手支持的。像我这种老头子，不太适合。” 沈秋生嗯了声，没再多说。 实际上陆一平的确在培训学校上投了不少钱，但距离掏空家底还远着呢。 但股市这东西，在国外比较盛行，国内却才刚刚开始。 四年前国内第一只股票正式挂牌售卖，的确让不少人赚了钱，但很多人都觉得，这玩意有点不太靠谱。 说涨就涨，说跌就跌，太容易亏了。 而且国家对股市的态度，也只不过试试，行就行，不行拉倒，并没有太当回事。 第282章 第282章 所以陆一平不是很看好股市，他还特意提醒沈秋生，最好不要往里面投太多钱，做做餐饮生意挺好的。 可沈秋生怎么会听他的呢？ 到了十二月中旬，他带着姚雨葭，在周末抽空去了浦江市一趟。 作为国内当时最大的工业城市，同时也是国内与国外交往最为密切的城市之一，这里的繁华，远胜于省城。 每年来这里打工，做生意的人，多不胜数。 无数人在这里暴富，也有无数人在这里倾家荡产。 一路上，姚雨葭都很紧张，因为沈秋生这次来浦江市，把所有家当都带来了。 百川餐饮从七月底开业到现在，赚的钱足以让很多人惊掉下巴。 十五！ 没有看错，在城镇人均收入二三百的年代，沈秋生靠着十家分店，四个半月狂揽十五万纯利润！ 而且这还是把银行贷款给还完的情况下，否则沈秋生能拿出的钱就更多了。 “秋生，咱们真要把所有钱都投进去啊？要不然留点以防万一？” 走在繁华的浦江外滩，随处可见各种欧美风格建筑，街上车水马龙，比省城美了不知道多少倍。 但姚雨葭却无心看风景，只担忧会不会亏本。 虽然百川餐饮赚钱能力很强，但十五万如果亏了，她不知道得多久才能缓过来劲。 跟沈秋生来省城做生意前，她可从没敢想自己有一天能拿出这么多钱来。 老爹姚建国辛辛苦苦一年，也才千八百块的，得多少年能赚到这么多？ 沈秋生呵呵一笑，搂着她的腰肢，道：“相信我，这笔钱来到这里，就是为了赚更多的。十倍，百倍，都不是问题！” 姚雨葭的确很信任他，只不过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还是下意识忽略了一些数字。 十倍还能理解，十五万翻成一百五十万，可一百倍，那就完全不能理解了。 一千五百万，光数数都得数一会。 这时，沈秋生指着江对面的一片平房，道：“等有钱了，咱们把这一片都买下来，二十年后，就算啥都不干，钱都花不完。” “真的假的？那不就是一片破房子吗？”姚雨葭不解的问。 “现在是破房子，以后可就不是了。”沈秋生笑眯眯的扒着江边护栏，对面黑乎乎的，和这边比就像两个世界。 难怪有人说，宁要浦西一张床，不要浦东一间房。 可说这话的人，哪里能想到，二三十年后，他所看不起的地方，已然要成为新的世界金融中心。 “那些房子都咋卖的，便宜不？”姚雨葭好奇的打量着。 “现在应该两三千左右吧。”沈秋生道。 此时的浦江人还不太能理解未来发展重心是什么，更有很多人觉得住在江边很不舒服，潮湿，老房子还容易漏水。 因此拆迁的时候，听说拆一赔三，很多人二话不说就签字同意了，欢天喜地去了郊区的新房子。 结果几十年后发现，等他们再想回去的时候，已经永远不可能回去了。 “两三千？”姚雨葭听的咂舌，在省城，一间七八十平方的房子才万把块，在这里只能买四五个平方？ 真离谱！ 第283章 第283章 “离谱吗？”沈秋生笑着道：“两三千买到手，以后这里会变成二三十万一平方。” “真的假的？你怎么知道？”姚雨葭自然是不信的。 足足翻了一百倍，想都不敢想。 “当然是因为我能未卜先知啊。”沈秋生哈哈笑着道。 他说的是实话，但姚雨葭却只当在开玩笑，这个世界，哪有未卜先知。 第二天，沈秋生带着姚雨葭在浦江市逛了一整天，大都市的繁华，把这丫头看的眼花缭乱，心生向往。 直到此刻她才明白，为什么村里人总是想着要去城里，哪怕是省城，也无法和这里相提并论。 又过了一天，两人来到了一家银行。 股票交易所在这个时代并不是很正规，或者说没有包揽所有和股票相关的交易。 股票认购证，还是由银行负责发行售卖的。 进去后，就能看到一张单独的桌子，上面摆满了股票认购证，但来购买的人却极少。 姚雨葭不由拉住沈秋生，低声道：“咋都没人买啊，会不会有问题？” 在她的认知里，大多数人的选择才是正确的，就像饭馆，人越多，越说明饭菜好吃。 没有人进去，说明要么味道不咋滴，要么是家黑店。 “如果所有人都来买，哪还有我们的份。”沈秋生笑着拍拍她的手背，道：“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而后，他走上前去，拿起一张股票认购证问道：“这个怎么卖？” 柜员抬头看了两人一眼，见是学生模样，也没什么兴趣多介绍。 “用来买股票的。三十块钱一张。” 本身股市就很少有普通人涉及，股票认购证更是没人买，她在这坐半天了，也就两三个人来问问，一份都没卖掉。 能来银行办业务的，起码也是有点闲钱的，连他们都不买，就更不指望两个学生买了。 “我想买一百张。”沈秋生问道。 柜员听的一愣，看向沈秋生的眼神充满怀疑：“一百张？你有那么多钱吗？” “当然有。”沈秋生说着，让姚雨葭把存折拿出来，当场取了现金。 别说柜员，就连经理都跑过来了。 这个时代，三千块钱可不是小数字，一次取这么多，还如此年轻，肯定要跟着看看情况。 得知沈秋生要买股票认购证，经理高兴之余，又不免有些担心，怕这些钱来路不正。 “就算钱来路不正，和你也没什么关系吧，担心这些干什么。再说了，我这都是正当生意来的钱，干净的很。你如果实在不愿意卖就算了，反正别的银行也有发行这玩意。”沈秋生说着，就要拿钱走人。 经理连忙把他拉住，赔着笑脸道：“没有没有，我就随口问问，那谁，小李，赶紧给客户数一下数量。小王啊，去，倒两杯茶过来，用我抽屉里的好茶叶！” 本来经理还愁着两千多张股票认购证什么时候能卖完，现在一下卖掉一百张，别提有多高兴。 最终，柜员数了一百张，一共是三千元整。 经理又让人拿来一个大包，把股票认购证全给装进去，最后再带着人高高兴兴把沈秋生和姚雨葭送出门。 等他们离开，柜员忍不住道：“经理，你说这俩小年轻什么来头，能一下拿出三千块钱。” 第284章 第284章 “我哪知道什么来头，肯定不是一般人。” “那他们买这么多股票认购证，是不是代表这东西能赚着钱啊？”又有人问。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众人都顿时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是啊，一下拿出三千块的人，绝对不是傻子。 浦江市前几年暴富的一批人，就是靠股市神话，难道是那批人又出手了？ 众人嘴上没有说什么，心里却在盘算着，要不要也买点试试看。 不买多，几百块钱，亏也亏不到哪去。 此时，沈秋生和姚雨葭已经来到第二家银行，还是一样的桌子，一样的冷清。 就连柜员说话的语气和态度，都差不多。 直到沈秋生再次拿出现金要购买股票认购证的时候，相同的一幕发生了。 这一次，他买了两百张，六千块钱。 然后是第三家银行，第四家银行。 连续几天时间，沈秋生带着姚雨葭几乎把浦江市各个银行都跑了一遍。 多的买一两百张，少的只买几十张甚至个位数。 姚雨葭很是不解，每家银行最少都有几千张股票认购证，本来跑个两三家就完事了，干嘛搞的这么累。 “如果我们集中在两三家银行买，很容易被人注意到。城市里到处都可以捡钱，但喜欢抢钱的人更多。分散买虽然累点，却不会被人盯上，就算以后涨价兜售的时候，也没人知道我们手里到底有多少。” 姚雨葭哦了一声，算是明白了他的意思，不得不承认，沈秋生说的还是有道理的。 跟着这么一个做事谨慎的男人，她心里也安定了不少。 十五万花的干干净净，沈秋生心满意足的获得了差不多五千张股票认购证。 剩下的，就是等这些认购证升值了。 这个时间还是有点长的，根据沈秋生的记忆，两个月后，浦江交易所会传出消息，明年发行的股票数量从十个增加到五十个。 也正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股票认购证开始被爆炒，依稀记得最高应该接近一万块一张了。 所以沈秋生手里这五千张股票认购证，价值不是一般的高。 最主要的是，在这两个月的时间里，前来购买股票认购证的人依然不会太多。 也就是说，他完全可以把两个月里赚到的钱，再继续投入进来。 最后买到的股票认购证数量，估计会超过一万张。 不说按照一张一万来计算，就算一张只卖六千，这也是六千万巨款！ 在这个时代，那是难以想象的天文数字。 当然了，这只是理想状态下。 沈秋生不可能在股票认购证最高峰的时候再抛出去，还是那句话，小心驶得万年船。 在整个爆炒期间缓慢抛售，以最稳妥的方式赚钱，免得被有心人盯上。 为了一千块，这个时代的人都敢暴起杀人，更别说几千万了。 第285章 第285章 买到了想要的东西，沈秋生和姚雨葭没有在浦江市继续逗留，直接回了省城。 之后的两个月，他们每到周末都会去一趟浦江市，把最近赚到的钱用来购买股票认购证。 从五千张到六千张，到七千张，最后如愿以偿的破万。 姚雨葭虽然不知道这些东西到底能换来多少钱，但真金白银花出去，她心里还是很紧张的。 临近春节之前，沈秋生终于在报纸上看到了消息。 浦江交易所正式宣布，今年发行的股票超过五十只，就连金融管理系的老师看到这条新闻，都信誓旦旦的说，今年最容易赚钱的，肯定是股市。 不用想也知道，浦江那边的股票认购证，一定已经开始被炒作了，估计一夜之间，原本三十块的价格，就会暴涨到数百元。 连姚雨葭都忍不住跑来问他，是不是可以卖了。 沈秋生笑着道：“不着急，等春节过后再说。马上放假了，咱们也该回去看看爸妈了。” 姚雨葭这才想起来，过两天学校就放假了。 “那咱们店呢？关门不？”姚雨葭问道。 这个问题，沈秋生早就考虑好了，道：“不关门，除了除夕和初一，其他时间正常营业。给员工发三倍工资和过节费，至于这几天的资金，让银行派人过来帮忙收吧，做好账目登记就行了。” 百川餐饮每个月的流水额都很大，沈秋生也已经注册了公司，虽然在省城算不上什么大企业，但相对个体会而言，已经非常吓人了。 他要是去存钱，银行的行长都得亲自出来打个招呼，热情的很。 派专人来收款，然后直接存进银行，自然也不是什么问题。 放假那天，沈秋生和夏铁军，丁一凡等人告别。 这几个月，夏铁军的外卖生意逐渐有了起色，愿意接受这项服务的人开始增多。 丁一凡的小店也是一样，每天人满为患，不过他这种商业模式太简单，以至于很快就出现了不少竞争者，营业额已经开始下跌了。 至于周硕海，最是郁闷。 高端限量菜虽然依然有人买，但热度和人数都在减少，毕竟他的见识不多，来来去去就那几道菜。 最重要的是，夏铁军的外卖可以直接联系到外面的饭店，什么菜都有，对他的冲击是最大的。 当得知丁一凡在沈秋生的帮助下，每天都能赚到上百元，周硕海彻底颓了。 只是他不好意思再去找沈秋生咨询，只能每天干瞪眼。 正当沈秋生和姚雨葭准备离校的时候，孔雅芝跑了过来，问：“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这段时间，方建设已经老实很多。 工厂那边因为沈秋生打了招呼，被罚了一笔款，并且严令限期增加排污设备后，总算可以继续开张。 虽然损失不少钱，却也好过关门大吉。 这让方家三口人，对沈秋生那叫一个畏惧，在校园看到沈秋生的时候，方建设头都不敢抬，生怕再被找麻烦。 对孔雅芝来说，这样的日子是从前难以想象的。 她现在满脑子挂记的，是另一个男生，而不是就住在家对面的方建设。 知道沈秋生要回家过年，可能要大半个月见不着，她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第286章 第286章 “应该初十左右吧。”沈秋生道。 农村有很多规矩，讲究三六九，往外走。 沈秋生不想回来那么早，所以预计初九才回来，等到了省城，差不多就是初十了。 孔雅芝心里空落落的，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其实有种冲动，想说能不能和你一块回去。 但看着站在沈秋生旁边的姚雨葭，她又把话给咽了回去。 “那你们一路顺风。”孔雅芝最后道。 “好。”沈秋生点点头，拉着姚雨葭的手离去。 看着他们的背影，孔雅芝忽然有点鼻子发酸，她总算知道，喜欢一个人，又得不到是什么滋味了，比喜欢方建设的时候难过的多。 姚雨葭似乎感受到了，用力掐了沈秋生一下，满是醋意的道：“我怎么感觉孔雅芝好像喜欢上你了？” “别胡说，她可是咱们金融管理系的系花，喜欢我这个土老冒干嘛。”沈秋生道。 姚雨葭更不高兴：“哦，她是系花。” “对啊，她是系花，而你是我心中最美的那朵玫瑰。”沈秋生笑呵呵的道。 姚雨葭听的心里一甜，娇嗔道：“就会说好听话哄我，讨厌。” 上火车前，余西来也带人过来送行，还特意整了两大箱子零食，水果，年货什么的给他塞了上去。 “余哥，你这弄的多不好意思。” “有啥不好意思的，我今年能有脸回家过年，还是多亏你呢。等过完年，咱们哥俩好好喝一个！” “行。”沈秋生没有矫情，冲他们挥手告别。 在火车上坐下后，姚雨葭看着余西来等人的身影，忽然有些感慨道：“真像做了一场梦，刚来省城的时候，一个人都不认识，现在却认识这么多人。” 除了孔雅芝，余西来，还有陆一平，老皮，以及其他好多熟人。 这些在年后，都要一一拜访。 沈秋生能理解姚雨葭的感受，半年时间，对这丫头来说，的确变化很大。 他一脸宠溺的搂着姚雨葭，道：“等年后我们再去浦江，那才是真正翻天覆地的变化呢。” “嗯！”姚雨葭一脸甜蜜的靠在他身上，还有句话她没说，那就是来之前，她其实对和沈秋生的未来充满迷茫。 或者说，并不是那么有信心能过上幸福日子。 可是现在，她没有半点怀疑了。 火车，汽车，辗转十几个小时，来到镇上的时候，天都要黑了。 沈秋生和姚雨葭提前买了简易的拉车，拖动几大箱年货，他们没有先回村子，而是直接去了当初镇上奖励给沈秋生的店铺。 两人互视一眼，都嘿嘿一笑，从口袋里掏出早已经准备好的帽子和口罩戴上，然后过去拍了拍站在门口给人递肉夹馍收钱的姚建国。 “老板，给我们来俩肉夹馍，只要肉，不要馍。”姚雨葭刻意压低了嗓子。 第287章 第287章 姚建国听的愣住，只要肉不要馍？ “没这做法啊，你是不是说反了，只要馍不要肉啊？”姚建国一时间没有听出女儿的声音。 姚雨葭立刻装出一副不高兴的架势，道：“你怎么做生意的，我就不要馍咋了。” 姚建国听的脑门都直跳，这个人是不是神经病啊，哪有这样卖肉夹馍的。 正在和面的宋玉兰连忙道：“闺女，俺们这真没那样卖过，要不然给你多放点肉行不？” “不行，我只要肉！你们要是不这样卖，我就到处宣传，说沈秋生是个大骗子，不给我吃肉！”姚雨葭喊着。 姚建国气的不行，哪有这样买肉夹馍的，简直就是不讲道理，连宋玉兰都不知道该怎么劝了。 这时候，沈自强好像发现了什么：“闺女，你认识我儿子？” “认识又咋了。” 姚建国也好似看出了什么，他盯着姚雨葭仔细打量，从最开始的疑惑，到猜测，再到突然醒悟。 “闺女？”姚建国直接把姚雨葭的帽子给掀开，仅从眉眼就认出来了，顿时激动不已。 姚雨葭也不再装了，拉下口罩，搂住老爹的胳膊：“爸，你怎么看出来的？” “你可是我一手拉扯大的，这还能看不出来？”姚建国一脸自得的道。 沈秋生也把口罩和帽子摘了，走过去道：“爸，妈，我回来了。” “啊！儿子！”宋玉兰尖叫出声，也顾不上和面了，跑过来把他紧紧抱住，激动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儿子头一回离家这么远，又这么长时间没见面，让她担心的不行。 好几次都想去省城探望，却被沈自强给拦住了。 觉得儿子刚去上大学，自己啥都不懂，去那等于添乱。 真想探望，等明年也行。 两家人团聚，都高兴坏了，还做什么生意，直接关门回家。 “回自己家咋还买这么多东西，多浪费钱啊。”宋玉兰一边把拉车接过来，一边碎嘴子念叨着。 “都是朋友送的，我们也没买什么。”沈秋生道。 “朋友？你去上学的，咋还在省城交上朋友了？干啥的？” “在省城开超市的，挺好的一位老大哥。” “闺女，在学校咋样，缺啥不？缺啥跟爹说，回头都给你置办齐了。” “啥也不缺，再说了，有秋生在呢，你就不用担心这些了。” 一家人回去的路上，便各自关心着孩子，气氛很是融洽。 这半年来，他们在一个铺子里经营，赚的钱也不少，关系比以前好太多了。 对于俩年轻人的婚事，谁也没什么意见，就想着什么时候能让他们抱孙子。 之后的其乐融融，自然不用多说，该下厨下厨，该聊天聊天，直到很晚才各回各家休息。 第288章 第288章 第二天一早，姚建国父女俩就来了，说打算把几个亲戚都喊来，趁着这次机会，把俩孩子的事彻底定下来。 先前虽然已经收了沈秋生的彩礼钱，但并没有当众宣布，在当时的农村来说，是不太合规矩的。 没有见证人，等于空口白话。 沈自强和宋玉兰自然没什么意见，只是老沈家的亲戚在这没几个，就算有，也不怎么走近，就懒得去喊。 既然要订婚了，自然要稍微置办一下。 沈自强把自己养了几年的公鸡给杀了，宋玉兰跑去镇上买了半扇猪，还有很多其他的菜，姚建国则拿了好酒好烟。 沈秋生之前留下的钱，已经用来盖好了新房子，不过老两口都没舍得住，想着给儿子以后当婚房，现在暂时住在姚建国家里。 等桌子摆好，老姚家的几口亲戚也到了。 酒菜上桌，一群人围着桌子坐下，姚建国很是骄傲，自家闺女成了大学生，这在村里可是独一份。 沈秋生这个未来女婿呢，人不错，又聪明，以后肯定会有出息。 几个亲戚，自然顺着他的话夸赞了一番。 这时候，外面传来了轰隆隆的摩托车声音。 姚建国几人转头看去，只见他二哥姚广利乐呵呵的带着一家人进来：“对不住，猛子非要骑摩托车带我溜一圈，差点给忘了，没来晚吧？” “就说你咋还没来呢。”姚建国连忙拉他过来，姚广利毫不客气的坐在了主位。 这让姚建国有点尴尬，但又不好多说什么，因为他二哥姚广利并不住在村里，去年就搬镇上住了。 倒不是他有多厉害，主要是儿子在省城给一个大老板当司机，工资高不说，还靠着老板的资源赚了些外快。 这不，好不容易存了两万块钱，回来就买了辆摩托车显摆。 姚建国看的羡慕，甚至有点自卑。 家里也就一辆大杠自行车，还是好几年前买的，已经很旧了。 摩托车这种东西，他也就看看，想都不敢想。 “沈秋生是哪个？”姚广利坐下后问道。 “您好，我是沈秋生。”沈秋生站起身来主动伸出手打招呼。 姚广利却没有要伸手的意思，只呵呵一笑，道：“行行，坐下吧，以后都不是外人了。你跟雨葭都在省城念书是吧？” “对。”沈秋生没有因为对方的不礼貌而生气，依然很客气的道：“我们俩在同一所大学。” “还行，也算是个读书人了。”姚广利笑着拍拍旁边身材壮实的年轻人，道：“这是你猛子哥，他在省城给大老板开车，先前建国也没跟我说。既然知道了，那猛子，以后在省城多照顾照顾你妹妹，可不能让她被人欺负了，知道不？” 姚广利轻飘飘的把沈秋生读书人的身份盖过去了，然后又只说让他儿子照顾姚雨葭，这架势，好像对沈秋生不是太满意的样子。 姚建国不好说什么，姚雨葭却忍不住，道：“二伯，我在省城有秋生照顾就行了，不用。。。。。。” “你个小丫头懂啥。”姚广利直接打断了她的话，一副见过很多世面的样子，道：“省城可不是咱们这小村子，那里面的门道多着呢。沈秋生也就是个毛头小子，能懂什么？还照顾你，他能照顾好自己就行了。你也不用客气，咱们都是一家人，有啥用不用的。” 姚猛也跟着道：“我爹说的对，咱们都是一家人，照顾你是应该的。哥在省城还是认识不少朋友的，我那老板更是牛逼的很，他的工厂一年能赚好几十万呢。你看我，跟他才五六年，摩托车都买了。” 第289章 第289章 “所以你看现在的年轻人，都傲气的很，咱们跟他说点掏心窝子的话，人家根本不当回事。” 姚建国听的满脸尴尬，附和吧，觉得对沈秋生不太好。 不附和吧，又是自己二哥。 姚雨葭都气的想走人了，本来跟二伯家里也不是很熟，从很小的时候就盛气凌人，总觉得自己有多了不起一样。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还是老样子没变。 她就不明白，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沈秋生啊？ 光是一个百川餐饮，现在一天纯利润最少都有三千块，一个月下来就是小十万块。 你那摩托车用了五六年时间才存下来，就算两万块钱一辆，五年时间，一年也不过四千块，一个月三百多点而已。 别说摩托车了，就算是姚猛的老板又怎么样。 一年几十万？ 沈秋生已经年入百万了好吗！ 眼见姚雨葭气的发抖，沈秋生不得不拍拍她的手背，轻轻摇头，示意没关系。 不是他大度，而是今天场合特殊，是姚建国特意请亲戚来见证小两口订婚的。 这样的场合，就算心里不高兴，也得尽可能忍着。 不过沈自强就没那么好说话了，他就觉得自己儿子厉害的很，当即哼声道：“我儿子高考是全国状元，光市里县里奖励的钱都有好几万，骄傲点不很正常。” 宋玉兰虽然也想为儿子抱不平，但沈自强开口了，她便装模作样拉了一下，道：“咱儿子有多厉害，不说全国人民都知道，起码市里县里都了解的，要不然镇上咋能直接给咱家送一间铺子呢。姚二哥也是好意，年轻人嘛，多听听老一辈的建议也没什么错。” 她这打圆场，倒是让姚广利惊愕之余，又很尴尬。 全国状元他倒是听说了，只是没想到和自己家还能扯上关系，谁让他很久都没回村里了呢。 自己刚才还一个劲的说人家这不好那不好，各种显摆，现在真是难为情。 姚猛见老爹憋的脸通红，虽然心里也很震惊沈秋生有这样的实力，却还是硬着头皮吹嘘道：“上大学嘛，其实也就那样。我们厂里好几个大学生呢，工资还没我高，有啥用。有没有出息，那还是得看以后能不能混出个人样。” “对对对。”姚广利好像抓住了机会，连忙道：“高考分数再高，那也是过去了，能不能有出息，可就不一定了。” 沈自强和宋玉兰一听这话，脸都黑了，连姚建国都很不高兴。 这父子俩是不是有毛病啊，人家都帮你打圆场了，你还揪着不放。 好在姚广利的老婆还算聪明，看出气氛不对，连忙道：“哎呀，有没有出息你们又不知道，人家能考全国状元，以后有出息不也很正常。来来来，今天不是为这小两口做见证嘛，还是说正事吧。” 她把话题转移了，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再这样说下去，怕是有人要气的掀桌子了。 偏偏姚广利就是头倔驴，刚才吃瘪了，立刻又想从这件事上找回场子来，便问道：“我们家雨葭那可是远近闻名的才女，长的又俊，可不能随随便便嫁出去啊。建国，你说是不是？” 当着自家亲戚的面，姚建国也不想丢了面子，只能硬着头皮道：“是。不过秋生已经给了彩礼，一两千呢，也不算少了。” 第290章 第290章 “哎呀，一两千算什么，你问问猛子，我给他准备多少。” 姚猛瞥了眼沈秋生，然后挺起胸膛，道：“我自己赚的，加上我爸存的，一共准备了八千块钱，还有镇上的那间房子，摩托车也能算上。七七八八加起来，也有好几万了。到时候我们不准备在老家办桌了，直接去县里找饭店！” 父子俩一边说着，一边观察沈秋生的反应。 他们很想看到对方震惊的表情，也想在姚雨葭脸上看到羡慕。 可惜的是，啥都没看到。 俩人对他们说的这些，完全没感觉。 沈秋生的婚庆店已经策划了好几场婚礼，场面那叫一个大，姚孟说的这些在他们看来，完全拿不出手。 如果婚庆店只有这样的水平，还不如直接关门算了。 见沈秋生无动于衷的样子，姚猛显摆又有点挑衅的意思，道：“秋生，你可是全国的高考状元，以后和我妹结婚，可不能低于我这个标准吧。” 沈秋生笑了笑，道：“自家人，没必要比来比去的。我和葭姐商量好了，大学期间学校不允许结婚，所以这几年先存存钱。不管赚了多少，买了多少房子，我们俩都是一人一半。” 一听这话，姚广利顿时来了精神：“啥一人一半，你们两个小年轻上大学能存几个钱啊，这不白扯吗。不行不行，这哪行，多丢人啊。建国，你倒是说句话啊！” 姚建国是说话了，只不过劝他二哥少说几句。 沈秋生在镇上那间铺子，以及肉夹馍的生意，白给了老姚家一部分，每个月都能赚不少呢。 光是这笔钱几年下来，都有很多，要不要彩礼什么的已经不重要了。 “所以我说吧，你叔就是太容易说话了，要换成我，那坚决不行的！”姚广利仍然煽风点火道。 沈自强一拍桌子站起来，指着姚广利正要说话，却被沈秋生拦了下来。 姚广利却是丝毫不惧，道：“干啥，我说的都是实话，你还想打人咋的？” 沈自强气的浑身发抖，真想把面前的酒泼他脸上。 让你来见证一对新人订婚，你是故意来捣乱吗？ 沈秋生拦住父亲，安抚道：“没事的，交给我。” 看着儿子坚定的眼神，沈自强硬是把心里那份冲动给憋了回去，重重坐了下来。 沈秋生回过神，看着姚广利，微微一笑，道：“既然二伯这么想知道具体的数字，那我就暂时定一下吧，八百八十八万。” “八百八十八，你可别逗我笑啊，我还以为有多少呢。”姚广利哈哈笑起来。 结果却发现，一桌子人，只有他自己在笑。 姚雨葭冷冰冰的道：“二伯，秋生说的不是八百八十八，而是八百八十八万，你是不是不懂这个数字有多大？” 姚广利听的愣住，八百八十八，带万？ 第291章 第291章 姚猛当即道：“你在开玩笑吧，你们俩知道这个数字有多大吗？” 姚广利反应过来，顺着儿子的话道：“还是大学生厉害，吹牛都不用打草稿。” 不说他们，无论姚建国还是沈自强，宋玉兰，也都愣住了。 如果沈秋生说个八万块，他们不觉得是吹牛，肉夹馍生意在镇上都那么好，如果能在省城开，肯定更好，说不定几年下来真能赚这么多钱。 就算是十八万，虽然已经很离谱，但咬咬牙，他们也就信了。 可八百八十八万，他们怎么也不敢信，这个数字，简直比天上的星星还要多。 “秋生啊，那什么。。。。。。”姚建国也顾不上丢不丢脸了，只想让沈秋生先坐下，最好别说话了。 没看几家亲戚看他们的眼神，就跟看傻子没什么区别。 “你们不信是吧，虽然我们现在没那么多钱，但你们知道秋生在省城开的那几。。。。。。” 姚雨葭很想为情郎佐证一番，但是沈秋生却拉了她一下，低声道：“财不可露白，算了。” 姚雨葭犹豫了下，最后还是没有再出声。 虽然对姚广利这种亲戚很讨厌，很想拿出真凭实据来打一打他的脸，但她更愿意相信沈秋生。 再说了，八百八十八万，的确不是一个小数字，短时间内他们也拿不出来，只会让姚广利嘲笑的更容易。 之后的饭局中，气氛显得很是有些压抑。 姚广利自认赢了，也就没再继续拆台。 总而言之，沈秋生和姚雨葭的订婚，在沉默寡言中结束。 等把亲戚送走，姚建国就赶紧跑回来，还没来得及说声抱歉，沈自强就忍不住了。 “老姚，你这个二哥是不是脑子进水了，没事针对我家秋生干什么，又不吃他喝他的，也不是他嫁闺女！” 一向好脾气的宋玉兰同样忍不住道：“就是啊，搞的好像我们占了多大便宜一样。老姚你自己摸着良心说，我们对你家咋样。” 姚建国尴尬的道：“我那个二哥，脾气一直就这样，就觉得自己很牛逼嘛，别跟他一般见识。” “我倒不想跟他一般见识，你没看他那样子，不就买个摩托车吗！赶明我们也存钱买一辆！”沈自强气呼呼的道。 沈秋生笑了笑，道：“摩托车有什么好买的，冬天冷夏天热，还容易摔着，回头我给你们买汽车，那个开起来还舒服点。” “你这孩子，不是我说，咋去一趟省城也学会说大话了。那小汽车多少钱你知道吗，好几十万呢！”宋玉兰不太高兴的道：“还有那什么八百八十八万，说话也得过过脑子，你一辈子也拿不出来这么多钱啊！这不明摆着让人笑话吗！” “妈，我既然说了，自然能拿的出来，只不过需要点时间而已。您放心，结婚那天，我保证把现金摆在您面前，证明没有吹牛。” “你。。。。。。”宋玉兰瞥了眼姚雨葭，很想问问儿子这吹牛逼的毛病跟谁学的。 她相信儿子有能力赚钱，只是不相信能赚这么多而以。 不说在九十年代，就算放在三十年后，又有几个人敢拍着胸脯说自己十年内能赚八百多万的？ 于是，这次探亲，从最开始的其乐融融，到最后两家都有点不痛快。 好在春节到了，沈秋生买回来一台电视机，花了两千多块钱，虽然在他看来很小，却是彩色的，在村里也算独一份。 全村男女老少都跑来看新鲜，夸赞沈秋生和姚雨葭有出息了，总算让两家的长辈脸上多了几分笑容。 虽说重生前对春晚已经没什么兴趣，但在这个娱乐项目匮乏的年代，春晚是每家每户必不可缺的节目。 朱时茂和陈佩斯表演的小品《警察与小偷》，让人笑的乐不可支。 几首经典歌曲，比如《我想有个家》，《再回首》，以及港星谭校长的《水中花》，都让人听的如痴如醉。 第292章 第292章 最让沈秋生印象深刻的，是那首甄妮演唱的《鲁冰花》。 当旋律响起，充满温情且明快的歌声，让他第一次感觉自己真的融入到了这个时代。 天上的星星不说话 地上的娃娃想妈妈 夜夜想起妈妈的话 闪闪的泪光鲁冰花。。。。。。 当沈秋生下意识跟着唱出这首熟悉的歌曲时，姚雨葭很是惊讶，问：“你怎么也会唱？” 沈秋生笑着道：“听一遍不就会了。” 姚雨葭满脸的崇拜，听一遍就能会唱，也太厉害了吧！ 沈秋生笑了笑，没有说话，不过姚雨葭的话倒是让他心中一动。 未来几十年里，会出现无数脍炙人口的歌曲，电影，电视剧。 虽然暂时他没有兴趣，也没有资本进军娱乐圈，但等手里的资本积累足够多的时候，好像也不是不可以搞一下。 别的不说，就他知道的那些歌星，影星，甚至包括电影电视剧剧本，就足够赚来一个天文数字了。 看着屏幕中被孩子们围坐在中间的女星，沈秋生的嘴角微微翘起。 重生在这个年代，可真好啊。 春节之后的几天，两家的氛围也越来越好了，前几天的不快随着两个小年轻即将回省城上学烟消云散。 到了初九，沈秋生和姚雨葭在父母的陪送下，坐上了前往市里的班车。 “到了学校多吃点，别饿着自己，需要什么就给家里写信！” “闺女，在学校多听秋生的话，别耍小性子，知道不？” “爸，妈，你们也保重身体！” 在道别声中，车辆启动，看着老爹的身影，姚雨葭眼眶微微发红。 她这样的性子，每次离家必哭鼻子。 沈秋生把她搂在怀里，安慰道：“没事的，最多明年，就能把他们接到城里来，到时候就可以天天见面了。” “嗯。”姚雨葭轻轻点头，趴在他怀里，感觉无比的安心。 只是想到春节前的那场闹剧，又忍不住问道：“我二伯那。。。。。。你肯定很生气吧？” “其实也还好，每个人的见识都有局限性，从一定程度上，他也是为你好。”沈秋生大度的道，当然了，是看在姚雨葭的面子上。 否则同样的情况，他可能比沈自强反应都大。 “才不是为我好呢，他就是故意想显摆，好像贬低别人，就更能显出自己了。”姚雨葭没好气的道。 沈秋生哈哈一笑，道：“那就让他显摆吧，再过段时间，他恐怕就没机会再显摆了。” 来到市里后，两人登上了火车，姚雨葭这才知道，沈秋生买的是直接去浦江市的票。 “不回学校吗？” “先去浦江看看情况，顺便把认购证处理一部分试试水。”沈秋生笑眯眯的挑起她的下巴：“怎么样，做好给未来世界首富当老婆的心理准备了吗。” 第293章 第293章 “讨厌啊，谁是你老婆，又乱说。”姚雨葭脸红道。 这个时代的女孩都很单纯，对于老婆这个称谓，不像几十年后那么容易接受。 私底下说说也就算了，在外面还是不太好意思的。 十几个小时后，两人在浦江市下了火车。 一出站，沈秋生就在路边报亭买了份当地报纸，果然看到了关于股票认购证的消息。 “浦江交易所正式宣布，年内超过五十家股票上市！股票认购证遭爆炒，每张价格逼近一千块！” 当看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姚雨葭下意识捂住嘴巴，不然她肯定要惊讶的叫出声来。 因为一千块，代表他们手里那一万多张股票认购证，已经翻了三十多倍，十五万的成本，现在转手就能获得接近五百万的巨额财富。 在这个人均两三百工资的时代，五百万代表什么？ 三十年后，仍然有人为彩票中了五百万而狂喜，因为这笔钱可以改变他的一生命运。 在这个时代，更是如此。 “秋生！秋生！”姚雨葭强忍着尖叫的冲动，拉着沈秋生的胳膊，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沈秋生明白她的意思，拉着未来老婆走到没人的地方，姚雨葭再也忍不住，高兴的跳起来：“发财了！真的要发财了！三十多倍啊！” “这才哪到哪，比我预期涨的慢了一些，看来还需要一段时间去发酵。”沈秋生道。 姚雨葭听出他的意思，问道：“你不打算卖吗？” “就算要试水，起码也得两千块左右的时候再说，现在连一千都没破，卖掉太亏了。”沈秋生道。 两千。。。。。。 姚雨葭默默计算了一下，如果价格来到两千，他们手里的股票认购证，价值会超过一千万！ 她激动的快晕过去了，只是心里还是有点担心，到底能不能涨那么多。 沈秋生笑着道：“当然能，不过这些认购证，我们不能全卖，自己手里还是要留点碰碰运气的。如果有机会申购到股票，那才是真正的大头。”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一年的股票认购证平均获利是五十万，也就是说，三十元能翻一万六千倍。 但并不是任何一张股票认购证都能成功申购到股票，概率大概是百分之五左右。 沈秋生想的很清楚，他手里能赚钱的资源太多了，不需要靠运气。 所以大部分认购证卖掉换来急需的资金，剩下一小部分搏一搏就行了。 姚雨葭对这些不太懂，反正沈秋生怎么说，她就怎么做。 之后几天，两人在浦江市各种闲逛，好好的玩了几天。 这几天的时间里，股票认购证的价格不断创新高。 从最开始的不到一千，短短四五天时间，涨到了一千八百块左右。 到了这个价位，沈秋生也就没再等下去，拿出了五百张股票认购证，花两天时间在各处抛售。 虽然价格没有涨到最高峰，但这五百张用来试水的认购证，也为他带来了接近百万的财富。 第294章 第294章 不但之前的成本一下子收了回来，还翻了好几倍。 姚雨葭的心也彻底落回了肚子里，不管以后的价格怎么样，起码不会亏本了。 只不过学校开学的时间也到了，两人不得不从浦江市返回。 其实按沈秋生的想法，上不上大学真挺无所谓的，除了少数人是真的为了学到更多知识，报效国家栽培，大部分人主要还是冲着赚钱去的，最起码他和姚雨葭是这样的。 现在已经很能赚钱了，再去上大学有点浪费时间。 但姚雨葭却坚决不同意这个观点，她想的很清楚，如果这批股票认购证真能赚到沈秋生说的那么多钱，再加上沈秋生偶尔提起的一些未来产业，比如什么电商啊，电影公司，游戏公司，视频平台，还有一些听都没听说过的高科技。 这些产业，除了电影和游戏她算知道点，其它的近乎一窍不通。 自己要嫁给沈秋生，那么未来成为他的贤内助时，如果还什么都不懂，不但让人笑话，还显得自己很没用。 所以沈秋生愿不愿意去上学，是他的事情，自己必须要上。 在见识上，她跟不上这个男人，但在学习上，她一定要竭尽所能！ 这个想法，让沈秋生意外之余，也有点预料之中。 姚雨葭一直都是很坚强自主的那种，前一世如果不是被自己祸害，她肯定能获得不小的成就。 这一世自己能够给她提供更好的平台，那她愿意上进，干嘛还要阻止。 至于购票认购证，完全不需要着急，每个周末去抛售一点就足够了。 带着九十万的存款，沈秋生和姚雨葭回到了省城。 在几家分店转悠一圈，过年期间，生意并没有被影响太多。 虽然很多进城打工的人都回家了，但他们并不是消费主力，主要还是靠城里这些铁饭碗和做生意的。 沈秋生很贴心的给每个员工都发了过年红包，也不多，一人一百块。 但对这些员工来说，却是天大的福利，他们对于百川餐饮的认可度更高了。 认可度的提高，让员工们干起活来更加卖力，这是一个良性循环。 巡视完餐饮店，沈秋生又带着姚雨葭去了婚庆店。 还别说，年前婚庆店的生意要比餐饮店还要好的多，得益于前两个月几次成功的婚庆策划，许多人都跑来这里，哪怕多花点钱也没关系，只要有面子就行了。 另外，年后的婚礼也排了不少，足足有十几家。 光这十几家给的收入，就有几万块了，这还只是明面上的策划费用。 如果加上饭店，喜糖，喜酒，喜烟之类给的返点，就更多了。 沈秋生把返点这个概念，提前带到了这个行业。 比如喜糖，可以给客户折价，甚至免费赠送一部分，只要你的套餐金额达到一定标准就行。 从糖果商人那边，则获得返点，或者更低的折扣。 这样一来，虽然糖果上自己可能一分钱都不赚，甚至有时候会亏钱，但客户觉得占便宜了，把套餐单价提高，羊毛还是出在羊身上。 第295章 第295章 总而言之一句话，沈秋生是把套路用到了极致，在这个人们还相对单纯的年代，几乎没人不夸他的。 客户夸他真诚，服务号，员工夸他大方，经商水平高，两头都讨好。 巡视完了婚庆店，沈秋生又去了趟夏铁军那边。 这个假期，夏铁军是一天都没闲着，年三十那天，他甚至亲自骑着自行车到处送外卖。 还别说，过年的时候，真有不少人愿意买外卖。 尤其是百川餐饮的烧鸡，畅销的很，仅仅年三十一天，卖了好几百只。 有些客户觉得路途远，或者临时起意，没时间跑趟，就想起找外卖服务了。 沈秋生到所谓的外卖总部时，夏铁军正无聊的在门口练拳呢。 “铁军，这么有精神。”沈秋生主动打了招呼。 夏铁军看到他，连忙跑过来，道：“老沈，你可算回来了，都把我急死了！” “怎么了？”沈秋生问道。 “什么怎么了，过年期间，饭店超市什么的都关门，我好不容易说服了一些配送员没回家过年，结果除了百川餐饮的烧鸡，基本上没啥单可送。那几个配送员又嚷嚷着说没提成，又没回家，非要我补偿。我这前期也没赚着什么钱，再给他们补偿得亏死，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沈秋生恍然大悟，忘记这个时代的人对赚钱并不是那么热切。 三十年后，不管大年三十还是大年初一，都可以点到外卖，只是种类可能没那么全而以。 但在这个时代，很多饭店都会连放几天假，你想在过年期间找家开门的店，真挺难的。 难怪夏铁军会着急，他可是从沈秋生这里借了钱搞外卖，到现在也没搞出什么名堂，过年的时候还被家里亲戚笑话了。 说他好不容易考上大学，不好好上学也就算了，还跑去搞什么外卖，不够丢人的。 “所以你现在的想法是什么？”沈秋生问道。 “我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问你啊。”夏铁军道。 他是个执行能力很强的人，也愿意吃苦，但在做生意这方面，可不是愿意吃苦就能成功的。 没有经商头脑，就只能出憨力。 “我觉得该补偿还是要补偿的，毕竟别人是为我们工作，才放弃回家过年的机会。”沈秋生道。 “可是亏钱啊。” “现在觉得亏，那是因为摊子还不够大，盈利不够高。亏钱没问题，不能寒了人心。你今年不给补偿，明年过年想再留人可能吗？” “那就不留。”夏铁军脾气一上来，就不管那么多了。 沈秋生失笑，道：“做生意可不能意气用事，我觉得这件事真正的问题不在于过年没有单，而是在于外卖服务拓展的不够广。” 第296章 第296章 “不够广？我都快把全省城跑一遍了，能联系的都联系上了。”夏铁军道。 “是吗？那洗澡堂子你联系没有？舞厅你联系没有？”沈秋生问道。 夏铁军听的一怔，送外卖和洗澡堂子，歌舞厅有什么关系？那玩意也没法送外卖啊。 “外卖最大的优势是什么？不就是能接触到形形色色的客户吗，如果你去找洗澡堂子，找他要打折的权限，只要从你这里拿了打折票去的，都可以减少一部分费用，他们干嘛不愿意？歌舞厅这些也都是同样的道理，不要怕他们不同意，这些人正愁着没机会宣传自己呢，你愿意主动帮他们打广告，傻子才会拒绝。” 夏铁军听的眼睛一亮，拍手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呢！” “还有，我觉得现在饭店的数量不够多，客户的选择性也比较少。”沈秋生道：“这样，趁着还没开学，你把省城几家厨师培训学校都跑一遍，告诉那些学员，只要他们愿意开店，你就帮他们宣传。而且他们的店不需要做堂食，纯做外卖。这样的话，就可以节省很大一部分店铺和人工费用。一个人，就能撑起一家店了。” “只做外卖？这赚不了多少钱吧？” “他们从厨师学校毕业，也得先当几年学徒，还是没钱，有什么区别？再说了，你又不需要他们所有人都答应，就挑那些比较有特色的菜系，什么川菜啊，徽菜啊，鲁菜啊之类的。总而言之一句话，尽自己所能，把摊子铺大，越大越好！” 夏铁军有些迟疑，他觉得这个法子未必能起到多大作用，起码短时间内是看不到什么效益的。 但他相信沈秋生的眼光，这个和自己一样都是大一新生的家伙，做生意真的很有一手。 夏铁军咬咬牙，道：“行，那我先把省城所有的店都跑一遍，不管能不能送外卖，先跟他们谈打折，然后再去厨师学校！” “很辛苦的，工作量也大，可以多找几个人。包括那些配送员，没事的时候也可以出去溜达溜达，一家家谈。”沈秋生道。 受时代的限制，暂时做不了团购平台，只能靠人力蛮干了。 至于效果，沈秋生看的不是短期，而是长期。 只要形成了规模，这个模式就可以无限制的在任何地方复制下去。 最重要的是，夏铁军不是因为一点挫折就放弃的性子，有他这样的人负责开拓市场，效果还是很不错的。 当然了，为了减少夏铁军的压力，沈秋生决定再拿出五千块钱注资。 在股份比例上，自然要有所提高，不过有了这几千块钱，夏铁军也就不用那么担心亏钱的事情了。 真要亏，沈秋生绝对比他亏的多。 “对了，老皮的人找到我，让我见到你就转告一声，老皮找你有急事。”夏铁军道。 “找我有急事？说什么事了吗？”沈秋生问道。 “没说，只说让你回来后，去台球室一趟。”夏铁军道。 沈秋生嗯了声，没有多想。 老皮对他还是很不错的，帮了好几次忙，也许是为了物流公司的事情。 考虑到台球室毕竟乌烟瘴气，都是道上的混混，沈秋生便让姚雨葭先回学校，自己独自去了台球室。 但这一去，却是危险重重。 第297章 第297章 晃晃悠悠来到台球室的时候，沈秋生进门和几个认识的打了声招呼，问道：“我大爷呢？” “呦，秋生来了啊。”一人笑呵呵的过来给他发了根烟，往后看了看，问道：“自己来的？” “嗯。”沈秋生把烟接过来。 那人笑了笑，道：“你在这等会，我进去给你喊人。” “行，麻烦了。”沈秋生一如既往的客气着。 那人转身往里屋走，没过多大会，出来一个招呼其他人，把台球室的门给关了。 沈秋生依然没有太当回事，想着也许老皮有什么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事情。 紧接着，十几人从屋里走出来，他们的表情都很阴沉，看过来的眼神，也明显不怀好意。 虽然不知道什么情况，但沈秋生还是本能的察觉到不对劲。 他下意识想要后退，但后面已经来了数人把路堵住。 “我就说这小子肯定会来的，没错吧？”一人道。 沈秋生皱起眉头，扫视众人，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我大爷呢？” “你大爷？”说话那人突然冲过来，对着沈秋生的肚子就是一脚，把他踹的不断后退。 身后的人并没有扶着他，而是抓住他的胳膊又给推了回去。 前面几人跟着就是几拳，沈秋生本能的要还手，奈何双拳难敌四手。 脸上挨了几拳，被人扭着胳膊按在台球桌上。 “你们什么意思！有什么误会可以说清楚！”这是沈秋生头一回遇到这样莫名其妙的危险，就算当初在村里和赵二虎对呛的时候，对局势也有一定的把握。 可今天，他真的一头雾水。 心里想着，难道老皮发现他是冒充战友孙子的身份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有把握用其它利益说服老皮。 然而，事情并不是他想的那样。 揍人的几个，都是老皮的手下，之前见过几面。 其中一人站在旁边，拍着沈秋生的脸，面目狰狞的道：“你大爷忙着搞物流公司呢，哪有时间来台球室啊。你小子可真行，来了没几天，搞的我们都快解散了，很会玩是吧！” 沈秋生听的一怔，然后才明白这几人为什么闹这一出。 前一世老皮想脱身上岸的时候，就有手下翻脸不认人，彻底闹掰。 看样子这一世就算自己把洗白的时间提前，该发生的事情依然会发生，因为那个人在这。 沈秋生猜的没有错，老皮这段时间已经把车队组起来了，还正式注册了公司，开始带人去外地联系站点。 原本计划进攻北城，也因此取消。 手下几个好战的马仔，本来想着攻占北城后，他们的地位也会水涨船高，还能赚更多的钱。 现在倒好，北城不去了，连原本要分给他们的钱，都被老皮拿去开公司了。 这些人心里很不爽，但又不敢对老皮怎么样，便想着拿沈秋生出气。 也许有人会觉得，沈秋生和老皮关系那么好，他们怎么敢这样做。 对这些人来说，根本没有什么永恒的关系。 他们跟着老皮，是因为对方势力大，招牌亮，但这么多年来，自己手底下也有不少弟兄。 第298章 第298章 真联合起来，并不怕跟老皮翻脸。 再说了，是沈秋生害得他们没钱赚，什么狗屁洗白上岸，我们就是靠这个混饭吃的，走哪都跟皇帝似的，谁见谁怕，多爽？ 凭啥要去干什么生意啊！ 累的要死，还不一定能赚到多少钱。 他们把沈秋生恨到骨子里，如果不是还有那么点顾忌，早就拿刀砍人了。 即便如此，沈秋生依然受了不少罪。 这些人把他狠揍一顿后，囚禁在台球室里。 “不让我们发财，那就从你身上补吧。你的快餐店不是挺能赚钱的吗，拿点给哥几个用用不介意吧？” 百川餐饮这几个月在省城彻底打响名气，婚庆店的生意也不错，早就让他们眼红了。 如果不是考虑到老皮和沈秋生的关系，他们早就跑去收保护费。 沈秋生被打的鼻青脸肿，心里自然气的很，这群蠢货，跟着自己就算成为千万富翁都不难，偏偏要用这种没退路的手段。 就算你们现在如何牛逼，又能挺到几时？ 过不了两年，全国严打一旦开始，所有人都得进去！ 但这话跟他们说不着，就算说了，人家也不会听。 沈秋生咬着牙，问道：“你们想要多少？” “多少？你让我们老大跑去干些有的没的，不然占了北城，一天少说也有万儿八千的。找你要个三十万，不多吧？” 三十万，在这个时代绝对是一笔巨款。 “我手上现在没那么多钱。” “去你吗的！”一人冲上来对着沈秋生就是一顿拳打脚踢，打的他鼻子嘴巴直流血，然后才被人拉开。 “再打就给他打死了。” “打死活该！这兔崽子不说实话，他那些店我找会计算过了，一天少说两三千进账。这么多天下来，连三十万都拿不出来，哄傻子呢！” 拉着他的人，转头对沈秋生劝说道：“兄弟，我们也不想为难你，花钱消灾嘛，何必给自己找不痛快。我这兄弟脾气可爆的很，惹急了，真把你砍成十块八块的。” 两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沈秋生哪里看不出来。 他现在浑身都疼，知道今天不交点东西，是过不去了。 但交了之后呢？ 这些人是否会把他放走，还是会杀人灭口？ 不要以为杀人很难，这个时代的混混，真敢干这种事。 “你们可以派人去找我同学，他叫夏铁军。我最近跟他合伙开了外卖公司，钱都在他那。你们就说是我要的，他会给你们的。”沈秋生道。 “夏铁军？为什么不是你那个小女朋友？” “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我怕她把钱卷跑了。”沈秋生道。 他当然不敢说钱在姚雨葭那，这群人都敢绑架勒索，如果让他们去找姚雨葭，说不准会出什么事呢。 倒是夏铁军，看似直肠子暴脾气，实际上心思细腻不亚于周硕海。 “是嘛，那这种女人你还要干什么，回头哥哥帮你收拾她。”一个流氓怪笑着道。 第299章 第299章 沈秋生抬头盯着他，目光阴冷。 姚雨葭是他的逆鳞，谁敢动，绝对不会有好下场！ 就算是拼了被枪毙，他也要和对方拼命。 那人被他看的很不爽，过来一巴掌打在沈秋生脸上，骂道：“看什么看！想死是吧！” 沈秋生不说话，仍然死死盯着他。 那人又打了几巴掌，可沈秋生的目光，却始终没从他的身上移开。 直到手都疼了，发现沈秋生始终如一，那人终于觉得有点毛骨悚然。 这小子，怎么感觉有点吓人？ 旁边人劝说道：“算了算了，拿钱要紧，回头再收拾他也来得及。” 那人这才顺坡下驴，只是嘴里依然嘀咕着：“瞅你妈瞅，看老子怎么弄那个女的！” 沈秋生的杀心大起，如果不是被绳索牢牢捆在桌腿上，他肯定要扑过去让这个人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 而后，他们派了两个人去找夏铁军。 夏铁军的外卖总部并不难找，这段时间在省城也算有点名气。 不一定所有人都想用外卖服务，但对这种新鲜事还是乐于当谈资的。 只是夏铁军并没有在外卖总部，他正忙着挨家挨户谈折扣的事情。 两个混混在那等到天都黑了，夏铁军才姗姗来迟。 “你就是夏铁军？” “我是啊，怎么了？你们谁啊？”夏铁军疲惫的不行，一把将两人推开，直接往里走，丝毫没有客气点的想法。 别说不认识，就算亲爹站在这，他也得先进去坐一会歇歇。 一天跑下来，两条腿都快断了。 “沈秋生说，他有一笔钱在你这，这会急着用，让我们过来拿。”一个混混道。 夏铁军停下步子，回头不解的问道：“秋生要用？他怎么不来？” “不是说了吗，他急着用，这会正忙呢。”另一个混混道。 夏铁军哦了声，问道：“他要多少？” 两个混混对视一眼，随后道：“三十万。” 夏铁军愣了下，他转过身来看着两人，没有否认自己有这么多钱，也没有问沈秋生要这么多钱做什么。 而是再次确认：“真是沈秋生让你们来的？” “当然了，这还能有假。你看，这是他给你写的条子。”一个混混递过来张纸。 上面的确是沈秋生的亲笔信，写的：“见信如面，急用三十万，让他们抓紧时间送过来。” “是秋生的字迹。”夏铁军点点头，道：“不过三十万那么大一笔钱，我也不能放在这啊，都存银行里呢。这样吧，你们明天再来，我从银行里把钱取出来。” 两个混混听的心里一喜，刚才递纸条的时候，他们其实还有点忐忑，怕夏铁军认不出字迹，也怕他看出什么来。 但夏铁军的面色如常，说话还比之前客气了许多。 两人几乎没有任何怀疑，毕竟夏铁军说的是实话。 三十万又不是三百块，三千块，肯定要放银行里比较保险。 “行，那我们明天再来。” 第300章 第300章 “哥几个辛苦了，来抽根烟。”夏铁军笑呵呵的递上两根烟，还殷勤的帮他们点燃。 这让两人更加相信，他已经上当了。 目送两人离开，夏铁军的脸色逐渐沉了下来。 他二话不说，直接关了总部的门，然后骑上自行车回了学校。 女生宿舍楼，夏铁军不顾宿管老太太的斥骂声，直接冲了上去，大喊着姚雨葭的名字。 这个时间点，不少人都已经上床睡觉了。 好在姚雨葭有晚上读书的习惯，听到他喊，连忙跑出来。 “铁军，你干嘛啊这是，疯了？”姚雨葭把他拦住问道。 “秋生没回来找你吧？”夏铁军问道。 姚雨葭摇摇头：“没有啊，他不是去找他大爷了吗。” “出事了！”夏铁军脸色更沉。 姚雨葭听的心里咯噔一声，有种不好的预感，正要问发生了什么，夏铁军已经拉着她往楼下跑：“边走边说。” 宿管老太太已经追了上来，见他拉着一个女孩，连忙要拦住。 夏铁军却一巴掌把她推开：“滚一边去！” 他现在已经顾不上什么尊老爱幼了，宿管老太太被推的撞在墙上，脑袋立刻肿了个大包。 她捂着脑门，指着夏铁军大骂：“你个杀千刀的小兔崽子，你等着，我非去教务处告你不可！” 夏铁军哪有时间理她，拉着姚雨葭直接冲出校门，路上已经把两个混混来找他要三十万的事情复述了一遍。 “你也知道，秋生根本没在我这放那么多钱。如果那两个混混真是他让来的，那唯一的可能，就是借机提醒我他出事了。” “那他为什么不让人来找我？”姚雨葭脸色有些苍白的问道。 “还能为什么，当然是怕你出事啊！你这么漂亮，跟他关系又近，如果我是秋生，肯定把你的关系撇远远的。”夏铁军沉着脸道：“你现在好好想想，最近有没有得罪过谁，或者他大爷那有没有什么问题。” 夏铁军还不知道，所谓的大爷就是老皮。 姚雨葭强忍着内心的慌乱，仔细回想着，却想不出能得罪谁。 他们在省城倒也有些恩怨，比如说方建设一家子。 可那件事早就摆平了，以方建设一家人的性子，应该也不敢再来找他们麻烦，更别说勒索三十万巨款了。 “我想不出来。。。。。。”姚雨葭急的眼泪直往下掉，拉着夏铁军的胳膊问：“秋生不会出什么事吧！要不然我们先把钱给了。” “给个屁啊，那么多钱，砸锅卖铁也凑不出来啊！”夏铁军没好气的道。 “有，我们有！”姚雨葭已经顾不上财不露白了，边哭边道：“秋生在浦江赚了九十万，能拿出来的！” 夏铁军听的头皮发麻，九十万？ 他不觉得姚雨葭是在撒谎，这种时候也没可能是在开玩笑，可是什么生意能赚到九十万啊？ “我靠，你们该不会是干什么走私贩毒之类的吧？”夏铁军很是怀疑的问道。 “没有，他是倒卖股票认购证赚的。”姚雨葭道。 夏铁军对股票认购证并不了解，但股票还是听说过的。 他稍微松了口气，问道：“那你们是不是赚太多，被人盯上了？可是干嘛不在浦江打劫，跑来这干嘛？” “我，我不知道。。。。。。”姚雨葭已经哭的梨花带雨，六神无主了。 第301章 第301章 见从姚雨葭这里得不到什么有用信息，夏铁军便问道：“你在省城能找到别的熟人帮忙吗？” 姚雨葭立刻想到了陆一平还有余西来他们，连忙道：“能，秋生认识一些人，他们。。。。。。” 不等她说完，夏铁军便道：“那你现在就去找他们，对了，他大爷住哪？把地址给我，我去问问情况。” 姚雨葭看着他，有些犹豫，毕竟老皮的身份特殊，她打心里不想和这种人有过多接触。 但是一想到沈秋生可能遇到了危险，心里的那点犹豫就不存在了。 “我也不知道他具体住哪，只知道他家在西城，别人都叫他老皮。”姚雨葭道。 夏铁军听的愣了下，老皮？ 他是省城本地人，自然听过老皮的名号。 沈秋生认识这种大混混？ 想到来找自己要钱的那俩人，夏铁军心里顿时有了猜测，问道：“这不是沈秋生亲大爷吧？” “不是，秋生他。。。。。。” 夏铁军没有听她继续说什么，只要知道沈秋生和老皮不是真正的亲戚就行了，肯定是那群混混见财起意。 “行，这件事交给我，你赶紧去找人，多打听打听，也许会有消息。”夏铁军说完，转身骑着自行车就跑了。 姚雨葭也没有留在原地，一遍抹着眼泪，一边跑去路边的电话亭，给陆一平打去了电话。 此时的陆一平已经上床休息了，电话铃一响，让他很是意外。 这么晚了，还有谁找他？ 结果一拿起电话，就听到姚雨葭在里面哭的不行：“陆先生，秋生，秋生他出事了！” 陆一平听的心里咯噔一下，连忙道：“你先别哭，好好说，出什么事了？” “他，他可能被人绑架了，对方要三十万。怎么办，我要不要先报警？”姚雨葭哭着问。 陆一平心里猛地一沉，被绑架？ 这个年代绑架勒索后撕票的很多，他知道沈秋生很能赚钱，以前也考虑过这方面的问题。 但毕竟是个学生，总不能让他天天请个保镖在身边守着吧。 这会姚雨葭给了个天大的坏消息，让陆一平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道：“你在哪？我现在过去找你，报警的时候交给我就行了，你先保证自己的安全。” 陆一平考虑的还是很仔细的，如果对方真知道沈秋生手里钱多，那姚雨葭也可能会有危险。 得知姚雨葭在学校门口，陆一平便让她先回学校等着。 挂断电话后，他立刻拿起衣服裤子，妻子不解的问：“怎么了这是？大半夜的干嘛去？” “秋生被人绑架了，我得立刻出去一趟！” “啊？被绑架了？什么人干的？” “我哪知道，对了，你帮我给老秦拨过去。”陆一平说道。 妻子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且不说沈秋生是全国闻名的高考状元，只说他跟自家的关系，也不能袖手旁观。 第302章 第302章 下半辈子是成为大富豪，还是穷困潦倒，可全看这孩子呢。 陆一平所说的老秦，是省执法机构的头头秦牧言，电话接通后，里面传出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哪位？” 陆一平立刻把电话拿过来，道：“是我，陆一平。你马上召集所有执法力量，有紧急任务！” “老陆？啥紧急任务，需要你个搞教育的来通知我啊。”秦牧言不解的问道。 “今年的全国高考状元知道吧？” “知道啊，不就是考了满分的那个，叫沈秋生对吧。” “他低调入学咱们省大，现在被人绑架了，勒索三十万，生死未卜。你觉得这样的人如果在省城出事，你能担得起责任吗？” 秦牧言听的愣了下，随即后心直冒冷汗。 这个时代，知识分子的地位非常高，而一位前无古人，可能也后无来者的满分状元如果真在省城出了事，他未必被一撸到底，但肯定要承担非常大的责任！ 如此人物，重要性不亚于陆一平。 秦牧言的表情顿时严肃起来，声音也低沉许多：“行，我马上召集人手，知道谁绑的吗？” “目前还不知道，他女朋友在省大等着，我现在就赶过去，你也去吧，我们在那汇合。” “行！” 挂断电话后，陆一平略一犹豫，然后对妻子道：“你在家待着，暂时不要和任何人说这件事，明白吗？” 妻子当然明白，这件事可大可小，会涉及很多人，把嘴巴闭紧点是最好的选择。 而后，陆一平匆匆忙忙出门。 另一边，秦牧言也是一边穿衣服，一边给省城执法局，各个分局都去了电话，要求他们把能动用的人手全部集合起来，然后立刻将全城所有能说的是名字的混混头子都控制住。 这些人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大晚上的，突然来这么一出，天要塌了？ 在没有找到正主之前，秦牧言也不好说出真相，只能先敷衍过去。 一时间，整个省城的执法人员都忙的不行，有些人刚下班回到家，一口热饭都没来得及吃上，又被喊了回去。 而他们回到单位接到的第一个命令，就是分别前往各自知晓的混混头目家里，把人给控制住。 不管你和那些人关系好不好，是仇人还是亲戚，必须严格执行命令。 放跑了任何一人，都等着挨罚吧，因为这是秦牧言亲自下的命令！ 众人立刻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身为省执法部门的头头，除非是轰动全国的大案要案，否则秦牧言一般不会直接介入指挥的。 没有人敢在这件事情上乱来，只能迅速集合人员开始执行任务。 与此同时，夏铁军也给家里去了电话，开口第一句话就是：“爸，你要是不想让我被人砍死的话，就把你那些徒弟都喊出来！” 这话听的他爹手脚冰凉，不知道儿子出啥大事了，难道正被人当街追砍？ 这也不是没可能的，夏铁军从小练武，脾气又暴躁，没事就跟人打架，被砍也不稀奇。 “你个兔崽子，说清楚到底咋了这是！又惹到谁了？” “没惹到谁，就是我兄弟沈秋生可能被老皮绑架了，我现在去找他要人，你自己看着办。”夏铁军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第303章 第303章 夏铁军电话挂的太快，可把他爹气的够呛。 这个兔崽子，你倒是说清楚老皮住哪啊！ 对沈秋生，夏红学还是知道的，儿子现在搞的外卖生意就是他给的建议。 虽然觉得这一行不是那么容易搞出来名堂，但是看到儿子不再跟人打架，而是每天除了上学，就是出去跑业务。 那勤奋的样子，还是头一回见到。 所以夏红学觉得，就算最后真搞不出名堂，能看到儿子干点正事，也算值了！ 现在夏铁军为了沈秋生的事情，跑去找鼎鼎有名的大混混老皮，而且听起来是要动手，夏红学直接从床上跳起来，拉开窗户大吼一声：“夏家班的，都给老子起床，抄家伙！” 他的武馆从爷爷那辈就开了，到现在已经有大几十年，积累了很多徒弟。 包括许多省城的混混，有些都是从这出去的。 武馆里又不少包食宿的徒弟住着，年轻人体力又旺盛，这一声吼，立刻有数十人跑出来。 夏红学也不废话，冲他们喊着：“都给老子带着家伙出门，一人找个电话亭，把你们那些师兄都给老子喊出来，问清楚老皮在哪！” 徒弟们面面相觑，没一个怕的，反而听的很是兴奋。 师父这是要干那个大混混？ 那就干！ 他们可不管是什么恩怨，练武这么久，除了师兄弟之间“切磋”，更希望能和外面人干架，以展示自己的修行成果。 一群十几岁的武馆弟子，立刻拿着刀枪棍棒跑出去了，附近的电话亭都被占满了。 省城凡是能用电话联系的武馆徒弟，都被喊了出来，联系不上的，则谁离得近谁跑去喊。 尽管这个时代的通讯手段匮乏且落后，但短短一个多小时，夏红学就聚集了数百名子弟。 知道老皮位置的人也有，直接一个电话打过来，夏红学二话不说，直接带人杀了过去。 与此同时，省城那些有头有脸的大混混，又或者只是刚混出点名堂的，门都被执法人员敲响了。 门一开，直接把人控制住，然后开始现场审讯。 整个省城，这一晚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陆一平从省大接到姚雨葭的时候，她已经哭的快站不起来了，天越黑，心里就越恐慌。 如果沈秋生真出了什么事，姚雨葭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去和两家长辈交代。 陆一平把她扶上车，姚雨葭立刻抓住他的胳膊哭喊着道：“陆先生，求您了，一定要救秋生！一定要救救他！” “你放心，我们肯定会尽力的。你看，这是咱们省执法部门的头头秦牧言，他已经发布命令，省城所有执法人员都在今晚出动找人。”陆一平道。 秦牧言冲姚雨葭微微点头，沉声道：“你放心，沈秋生是国家栋梁，我们绝对不会让他被不法分子加害的！” “秋生这么聪明，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你先冷静一下，然后仔细说说这期间发生过什么事。”陆一平道。 当得知沈秋生是去找老皮后出的事，陆一平立刻看向秦牧言。 秦牧言则掏出专用的通讯工具，吩咐人立刻找出老皮的位置。 第304章 第304章 西城高速公路旁边，老皮在这里弄了一大片地，准备搞成物流公司的院子。 夏铁军一路摸到这，身手矫健的翻墙进去，看到其中一间屋子还亮着灯，便弯着腰跑过去。 屋子里，老皮正跟几个得力干将抽烟打牌。 白天忙的没时间，晚上得好好放松一下。 夏铁军虽然没见过老皮，但从几人一口一个皮哥，便确认了目标。 他左右一瞅，然后从旁边摸了把铁锨拿在手里，接着一脚踹开房门。 屋子里的人还没反应过来，夏铁军就用铁锨锋利的刃角抵在老皮脖子上，大喝出声：“都不许动，不然我弄死他！” 老皮被抵的心里发慌，他经历过不少恶斗，被人刀架在脖子上也不是没有过。 但这一次，很莫名其妙。 对方就来一个人，还是用的铁锨，不像是来寻仇的。 老皮迅速冷静下来，道：“兄弟，有话好好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夏铁军冷声道：“我兄弟沈秋生呢？你把他弄哪去了？” 老皮听的愕然，沈秋生？ “什么我把他弄哪去了，他不是回家过年去了吗？”老皮问道。 “放屁！你派人来喊他，然后他就不见了，接着有人来勒索三十万，敢说跟你没关系？信不信老子一铁锨捅死你！” 老皮还真不信铁锨能捅死人，但这玩意在脖子上划开个口子也不得了。 他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道：“兄弟，沈秋生是我大侄子，我怎么可能勒索他。我这个物流公司，都是他指点开的。我看这里面真有什么误会，你先把家伙放下来，咱们把话说清楚。我在省城也算有名有姓的人物，相信我。。。。。。” “相信你大爷！”夏铁军丝毫没有放下家伙事的打算，他知道老皮这几个人都是从军中退伍，基本上都是野战部队，搏击能力很强。 而且军中有专门的杀人技，自己虽然也很能打，但和这些人多少有点差距，起码杀人这种事他不太擅长。 老皮的几个手下当即不乐意了，其中一人冷冷的道：“都跟你说了是误会，怎么听不懂人话？把皮哥放了，还有的商量，不然你以为自己走的出这个门吗？” “老子要是怕，就不来了。”夏铁军道。 那几人已经把门口的路封死，目光阴冷。 老皮心里也气的不行，好端端的跳出来个神经病，说自己勒索沈秋生，这家伙什么毛病？ 这时候，院子大门被撞开，哗啦啦两三百人冲了进来。 夏红学手里拎着狼牙棒，大吼大叫着：“老皮，给老子滚出来，我儿子呢！” 老皮从窗户看了一眼，都无语了。 一个来找自己要沈秋生，一个来找自己要儿子，今天晚上是怎么了，神经病扎堆？ 夏铁军听到亲爹的声音，连忙喊：“爸，我在屋里呢！” 夏红学听到后，立刻带头冲了过来，他手里又粗又大的狼牙棒，把老皮的几个手下都给吓了一跳。 再瞅见外面来了几百人，顿时眼角抽抽，啥情况这是？ 第305章 第305章 就算再狠的流氓，也怕菜刀。 何况这是几百人，个个五大三粗，膀大腰圆的。 尤其夏红学身边那几个光头，一个个看着好似少林寺出来的，手里不是提着刀就是拎着棍子，谁敢乱动？ 别说屋子里现在就几个人，哪怕再多几倍，十几倍，他们也不敢动。 人人都知道西城有个老皮，但更多的人知道，省城有个夏家武馆。 据说夏红学祖上也不是什么善茬，真正当过绿林马匪，占山为王的。 虽然到了他这一代已经从良，不敢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了，但论打架，武馆的人还真没怕过。 就问那些到处收保护费的混混，敢去他们家收吗？ 老皮认出夏红学的时候，就心里犯嘀咕了，自己什么时候招惹过这家伙？ 直到夏铁军喊出一声爹，他才脑门冒汗。 夏红学拎着狼牙棒跑进来，瞪着老皮等人大吼：“谁也不准给老子动，伤了我儿子，老子活剥了你们！” 老皮一脸无奈，心想你也看清楚形势再说话，现在是我被你儿子用铁锨顶着脖子，到底谁伤谁啊？ 可这话又不能说，他只好道：“夏哥是吧？咱们井水不犯河水的，干嘛啊这是。” “什么干嘛，老实交代，我兄弟呢！” 话音未落，外面警笛声响起。 数辆警车开进来，陆一平和秦牧言，姚雨葭下了车，看到这阵仗也是吓了一跳。 秦牧言第一时间拉着陆一平和姚雨葭后退，后背直冒冷汗，这个老皮什么时候有这么多手下了？ 就连那些执法人员，看着手持各种武器的壮汉，也都被吓的不轻，有人直接把手枪都掏出来了。 看到外面的执法人员，夏铁军惊喜喊道：“援军来了！” 老皮有点想吐，你们都来多少人，还叫援军，援谁啊？ “姚雨葭，我在这！”夏铁军冲着外面大喊。 姚雨葭听到他的声音，也顾不上危险不危险了，直接跑过来。 秦牧言和陆一平虽然被眼前阵仗吓到，却还是硬着头皮追了过来。 秦牧言更是一边跑一边喊着：“都不准乱动，我是秦牧言，你们最好老实点！” 老皮听的脸都绿了，省执法部门的头头秦牧言？他来干什么？ 姚雨葭跑进屋子里，看到夏铁军挟持着老皮，连忙问道：“秋生呢？找到了没有？” “还没呢，这老小子死活不肯交代。”夏铁军道。 老皮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他是真不知道沈秋生在哪，压根没来找过自己啊。 这无妄之灾，上哪说理去。 只能叫屈道：“我真没见过沈秋生，他是我大侄子，我怎么可能害他啊！” 第306章 第306章 “放屁！那两个来找我要钱的混混不是你的人？”夏铁军道：“还有，是你派人来通知我，见到秋生就让他去台球室找你，敢说没这回事？” 老皮听的一怔，随后道：“我这段时间忙物流公司的事情，已经很久没去台球室了，更没让人喊秋生去那啊。” 姚雨葭跑到老皮面前就要跪下，哭着道：“求您了，把秋生放了吧，您要钱的话，我们给就是了，求您千万别伤害他！” 老皮满脸无奈，道：“连你也不信我？我如果真想勒索秋生，还用得着等过年吗。再说了，他是我老战友的孙子，我害谁也不能害他啊。” 秦牧言走过来，沉声道：“老皮是吧，久仰大名了。我可以明确告诉你，这件事非常严重，我已经上报给主管政法的那位了，你如果还想在省城待下去，就老老实实交代！” “我，我交代个屁啊！”听到秦牧言的话，老皮吓的更狠了。 他再牛逼，也只是占据了西城的混混头子而以，怎么能跟秦牧言口中的那位相比。 人家一句话，自己老窝能被端一万次。 但所有人似乎都认定是他做的，老皮委屈之余，忽然脑中灵光一闪。 如果真是自己手下干的呢？ 这段时间干物流公司，已经不怎么过问江湖上的事情，原本摩拳擦掌准备攻占北城的计划也搁置了，不少人都有意见。 有没有可能，是他们心里不爽，拿沈秋生撒气？ 而且他们用台球室这个地方作为诱饵，外人不太可能想的到。 “等一等！”老皮当即大喊出声：“有可能是我那几个手下干的，物流公司是沈秋生建议我做的，他们不想赚这个钱，就喜欢打打杀杀，所以才绑架勒索，想给沈秋生一个教训。你们一定要相信，我真不会害沈秋生！” 秦牧言盯着他看了会，然后转头对陆一平低声道：“我觉得他好像没撒谎，说不定真是起内讧了。” “不管是不是起内讧，都是他们这种人做的！”陆一平沉声道。 秦牧言嗯了声，然后回过头来对老皮道：“别说没给你机会，现在你带我们去台球室，如果这件事真与你无关，我们不会冤枉你。” 老皮等的就是这句话，自然慌不迭的答应下来。 开什么玩笑，别说不是他干的，就算是，就冲眼前这阵仗，再不把人交出来，就等着全家被枪毙吧。 有秦牧言在，夏铁军这才放下铁锨，只是他坚决不同意执法部门让武馆弟子散去的要求。 用他的话来说，我们是为了救人，做好事，你们不表彰也就算了，怎么还能赶人回家呢。 再说了，就算不为了救人，我们师兄弟那么久没见面，出来聚聚咋了？ 至于手里拎着的家伙事，那都是报备过的，没有什么杀伤力。 就说我爹这根狼牙棒吧，放在地上绝对砸不死人。 好在有姚雨葭出面作证，夏铁军是真为了沈秋生好，秦牧言才没有强行把他们驱散。 只不过几百人实在太夸张了，最后还是走了二百多，只留下几十人跟着夏家父子俩。 随后，在老皮的带领下，一群人又浩浩荡荡的朝着台球室去。 此时的台球室，一伙人正乌烟瘴气的打牌喝酒，幻想着明天拿到三十万之后的潇洒生活。 他们从没考虑过后果，或者说，他们认为后果是自己可以承担的。 不就是跟老皮翻脸吗，有什么大不了的，跟别人屁股后面混，哪有自己当老大来的爽。 第307章 第307章 一人扭头看了眼被捆在那的沈秋生，问道：“要不要给这小子吃点啥？别给饿死了。” “一天都没到，能饿死算他命贱。”另一个嘴里叼着烟的男人，毫不在乎的道：“不用管，什么时候拿到钱再说。” “说起来，咱们这样不会有事吧？”那人又问道，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总有种不太好的预感，莫名感到心慌。 “能有什么事？一开始不就讲的很清楚，如果老皮因为这件事要开战，那就干他！谁怕谁啊！” “就是，咱们几个联合起来，手底下也有上百人，不虚他！真惹急了，老子第一个先把老皮砍了！” 沈秋生挨了好几顿打，又饿又疼，嗓子渴的像要着火一样。 他听到了几人的对话，心里稍微放松了一些，起码这些人没有要撕票的意思。 只是不知道夏铁军那边什么情况，有没有听懂自己让人带去的暗示，又能不能顺利带人找到这里来。 如果那边指望不上的话，自己该怎么样才能脱险？ 正想着，台球室的门哐当哐当的，好像有人在踹。 “奶奶的，谁啊，找死吗！”几人不爽的叫骂着，扔下牌走出去。 站在外面的老皮，身后是夏红学父子俩，秦牧言，陆一平，姚雨葭，再往后是几十名武馆弟子，以及至少上百名执法人员。 他现在压力大的很，听到里面传来骂声，顿时化作难言的怒火。 “聋了吗！给老子把门开开！” 屋里的人听到是老皮的声音，顿时停下脚步，他们互视一眼，然后立刻冲手下人使了个眼色。 手下人会意，纷纷把早已经准备好的砍刀，棍棒什么的拿出来，还有两人掏出了一把猎枪，一把老式手枪。 他们早就预料到老皮可能找到这里来，心里打定主意，只要老皮敢翻脸，那就先把他弄死！ 为了以防万一，他们又给没来这里的兄弟发了消息。 一人站在门口，冲外面喊道：“谁啊？大半夜的不睡觉，干嘛呢这是。” “你说老子是谁，王二狗，你装傻是不是！”老皮骂道。 “哦，皮哥啊，这么晚了还来打球？” 老皮哪里听不出他是在故意拖延时间，放在正常情况下，早就第一时间把门打开给自己敬烟倒茶了。 “王二狗，沈秋生是不是被你们几个绑了？别说我没警告过你，马上把他放了，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老皮的威胁，并没有让对方胆怯，反而让几人恶从胆边生。 他们互相使了个眼色，示意先把老皮放进来，然后再大开杀戒。 一人冷笑道：“皮哥，说话别这么大大咧咧的，兄弟们又不是真的非跟着你不可。都是一块在道上混饭吃，你这些年的威风，不也是我们兄弟几个帮忙打出来的？你不客气，我们也不是吃素的！” 老皮气的肺都要炸了，从他带着一群兄弟打打杀杀开始，还是头一回有人敢这样跟他说话。 要知道一个月前，这几个人还在自己身边跟哈巴狗一样。 就一个月的时间，变化这么大？ 连他身边几个得力干将都听不下去了，骂出声来。 “开门！有本事开门！看老子不弄死你们！” 第308章 第308章 屋里几人往身后看了看，见弟兄们都已经准备好了，便暗暗点头，然后猛地把门打开，举起手里的刀子就要冲出去。 结果刚拉开门，就被外面的强光刺到眼睛。 几十辆警车开着灯，照的他们眼睛都睁不开，慌忙往后退。 等退进屋子里，捂着眼睛再去看时，眼前的一幕，让他们都呆住了。 只见门口除了老皮和几个兄弟外，还站着几十个手持刀枪棍棒的壮汉。 更让他们惊恐的是，旁边站着的是身穿制服，一个个手持枪械的执法人员。 “不许动！谁动就打死谁！”有执法人员厉声警告道。 上百把枪同时指过来，谁敢动？ 那黑洞洞的枪口，就像地狱的入口一般，屋里的人都傻眼了。 什么情况这是？ 不是就老皮他们几个人吗，哪冒出来这么多警察？ 还有那些拿着刀枪棍棒，面目狰狞的壮汉又是干啥的？ “上！”一名执法人员挥手。 众人立刻涌上前去，用枪顶着脑袋，把那伙人的家伙事给卸了。 其中两个拿枪的混混，更是被重点招呼，上来一个擒拿摔倒在地，直接上了手铐拖走。 “胆子挺大啊，还敢拿枪，想火拼啊！全部带走！其他人进去搜查！” 原本准备干掉老皮，取而代之的这伙人，现在都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 他们怎么也想不明白，老皮怎么会跟这些执法人员一块来的，难道这家伙真的一点道义都不讲了吗？ 殊不知，连老皮自己现在也慌的不行。 本以为老战友的孙子就是个普通的大学生，了不起会做点生意，谁能想到，竟然连秦牧言这样的大人物都被惊动了。 “老皮，你真行！跟他们勾结在一起，就不怕被道上笑话吗！”一人怒声道。 老皮还没说话，秦牧言便冷笑道：“谁会和他勾结在一起？你们恐怕还不知道自己绑了什么人吧，一个个有眼无珠的东西！” 混混们当然不知道自己绑了个什么样的人物，只不过看到眼前这阵仗，心里多少明白了一点。 无论懊悔也好，其它想法也罢，都于事无补了。 很快，执法人员就从里屋把沈秋生解救出来。 看到他的时候，姚雨葭立刻跑过去，然后抱着沈秋生哭的梨花带雨，好不可怜。 沈秋生现在浑身都疼，又饿又冷，但他能理解姚雨葭内心的慌乱，只能强忍着不把她推开。 “伤的这么重？”陆一平走过来看清楚后，被吓一跳，随后怒气冲天对秦牧言道：“这就是你说的治安蒸蒸日上？简直无法无天！老秦，这件事你必须给我个交代，否则我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教育和执法，属于不同的体系，但陆一平的身份地位很高，如果真闹起来，秦牧言也吃不消。 他只能把这份不爽转移到那些混混身上，咬牙切齿的道：“你放心，我回去就向上面汇报。这些兔崽子，才过几年就嚣张成这样，必须严惩！” 第309章 第309章 虽说这次的事情不是自己干的，但这些人，却和自己关系密切。 真追查的话，谁也跑不掉。 老皮很清楚自己有多少黑历史，光是那些伤人案件就有好几起，不一定会被判死刑，但几十年牢狱之灾恐怕免不了。 尤其当秦牧言阴沉的目光移过来的时候，老皮的心脏都要停掉了。 自古以来，民不与官斗，何况一方是上不了台面的混混呢。 老皮二话不说，立刻跑到沈秋生跟前，嘘寒问暖，把几个手下骂的底朝天。 “这件事我是完全不知情，如果我知道了，肯定要大义灭亲，把他们送去吃枪子的！” 沈秋生看了眼老皮，要说心里完全没有恨意，那是不可能的。 好端端的被人打了一顿，没吃没喝的，这些人又都是老皮的手下。 但他也知道，那些混混之所以找自己麻烦，最主要的原因，是自己劝说老皮洗白上岸，断了他们的财路。 更准确的说，是影响了他们的正常“节奏”。 习惯打打杀杀，靠威胁别人获得成就感，现在突然让他们从良，有些人不习惯，也不想习惯很正常。 秦牧言走过来，盯着老皮，冷声道：“这件事和你有没有关系，我们会进行调查，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绝对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老皮苦着脸，道：“我真没做过啊。。。。。。” “你的名字，我也不是头一回听说了。”秦牧言冷笑道。 凡是能被他听过的名字，要么是立过功的同僚，要么是等着被抓的坏蛋。 老皮，显然是后一种。 听到这话，老皮面如死灰，心生绝望。 被这样一位大佬盯上了，自己还能活吗？ 姚雨葭不由看向沈秋生，毕竟之前一直喊老皮大爷，这事到底管不管？ 还是顺水推舟，依靠官方的力量，彻底和老皮撇清关系？ 此时的沈秋生，同样在犹豫。 如果装聋作哑，让秦牧言严格调查取证，老皮肯定要进去的，自己也就不用担心和他牵扯不清了。 但是真要这样做吗？ 凭良心讲，老皮和一般的混混还是有很大不同的，起码他不主动找老百姓麻烦。 当然了，这也是仅有的优点而以，说到底，他终究是一个靠吃老百姓血汗钱为生的混混。 惩恶扬善，沈秋生并不拒绝，只是想到老皮之前帮过自己几次，而且一直以来也真把他当侄子看待。 两人没有利益冲突，若是不管，对沈秋生个人而言，是触犯原则的。 正当秦牧言挥手喊来人，要将老皮等人也带走协助调查的时候，沈秋生忽然道：“现在物流行业正缺少一个领军人物，如果刚开始发展就没了头绪，难免会对省城的经济发展造成一定影响。而且我觉得，不管以前怎么样，如果愿意改正错误，总归还是有可取之处的，老皮，你说呢？” 虽然沈秋生没有喊大爷，但老皮并没有介意，反而像明白了什么。 第310章 第310章 他连忙道：“我以前的确犯过不少错，愿意改正这些错误！” “不要空口白话，该怎么改正，用什么样的方式改正，都得说清楚。如果是对国家，对人民有益的话，我相信国家也不会太为难你。”沈秋生说着，看向秦牧言，问道：“您觉得呢？” 如果是一般人说这话，秦牧言管你谁是谁，完全可以不用给面子。 但沈秋生毕竟是满分的高考状元，未来前途无可限量，加上有陆一平这一层关系在。 秦牧言考虑一番后，并没有给出一个明确的态度，只道：“具体要看犯了什么错，当然了，改正的方式和态度也很重要。还是那句话，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尽管他说话模棱两可，但老皮还是稍微松了口气，起码这态度比之前缓和很多了。 他冲沈秋生投去感激的眼神，很聪明的没有说别的，更没有刻意去拉近两人的关系，老老实实跟着执法人员走了。 后果如何，谁也不知道。 沈秋生也没有再去管，他能做的，只有这些罢了。 如果秦牧言真要公事公办，那也只能接受。 随后，沈秋生面向众人，深深的弯腰鞠躬：“谢谢各位了，今日大恩不言谢，以后有用得着的地方，尽管开口！力所能及，在所不辞！” 不管夏红学，还是陆一平，秦牧言等人，都说着客气话，什么应该的，不用谢之类的。 但得了沈秋生这句话，他们还是很高兴的，以后能不能用得上这个人情先不说，起码今天没白跑。 只有姚雨葭心疼的直掉眼泪，扶着沈秋生要去医院治疗。 夏铁军本来也要跟着去，却被他爹拉住。 “干嘛拉着我？”夏铁军不高兴的道。 “你傻啊，也不看看人家身边都什么级别，瞎搀和什么。”夏红学没好气的道。 无论秦牧言还是陆一平，都是省城举足轻重的大人物，虽然和这些人攀上交情，对自家来说很有好处，但你也得看人家愿不愿意搭理你。 如果不想和你多牵扯，随便敷衍两句，毫无意义。 与其主动热脸贴冷屁股，倒不如退一步，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最主要的是，夏铁军和沈秋生是舍友，又共同搞外卖服务，还怕以后搞不好关系？ 之前夏红学还有点介意儿子搞外卖会不会很丢人，现在他是一点也没这想法了。 就算外卖生意真黄了，可是冲着沈秋生在省城这人脉关系，砸锅卖铁也得继续干啊！ “不过你这舍友还真是有面子，一晚上的时间，省城黑白两道都为他的事转悠，你小子真是命好，抱上这么一根大腿。”夏红学感叹道。 夏铁军嘿嘿一笑，道：“那是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的孙子！” 夏红学听的转头就给他一巴掌：“你是我儿子！会不会说话！” 另一边，秦牧言要回去处理公事，今晚虽然看似简单的一件绑架案，但当他把这件事汇报给主管政法的那位时，事件就已经升级了。 所以，他必须把事情汇报完整，然后等待更进一步的指示。 按照秦牧言的理解，这件事也许会成为新一轮严打的导火索！ 第311章 第311章 到了医院，经过医生的检查，沈秋生断了两根肋骨，多处挫伤，额头也缝了几针，可把姚雨葭给心疼坏了，哭的死去活来。 安慰她的时间，比医生治疗时间还要长点。 陆一平帮忙办了住院手续，让沈秋生在这里观察几天再出院慢慢养，同时对这件事，他也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听姚雨葭说，你们在浦江市赚了不少钱？”陆一平问道。 姚雨葭和他说了一些，但没有完全说，最起码具体有多少股票认购证她没讲。 区区几十万，就有人敢来绑架沈秋生，如果让人知道他手里的东西价值数千万，那不要人命了。 沈秋生嗯了声，问道：“就是我之前跟你说过的股票认购证，现在如果参与，还来得及，翻个两三倍不成问题。” “我对这种投机倒把的生意不感兴趣，稳稳当当做培训足够了。而且我要说的也不是赚钱，而是你现在身家不菲，九十万，这可不是什么小数字。今天算你运气好，那伙人只想教训教训你，并没有痛下杀手。但以后呢？万一遇到个狠角色，想着杀人灭口怎么办？” 沈秋生没有说话，他也在考虑这个问题。 九十年代社会太乱了，牛鬼蛇神什么都有，杀人放火的案子多不胜数。 连当初的港岛第一富豪都被绑架勒索过，自己这样的小人物，别人更不放在眼里。 但现在毕竟只是一个学生，总不能每天聘几个保镖带着到处走吧。 不方便不说，也太高调，更容易让人知道他有钱。 “那您的意思是？”沈秋生问道。 陆一平既然提出这个问题，自然是有说法的，他道：“我的建议是，公布你的身份。到时候省里再配合宣传一下，只要有点眼力见的，应该都不敢随便动你了。” 沈秋生微微皱眉，他不太喜欢这个建议，一直没有公开自己高考满分，是因为心有顾虑。 满分意味着自己是一个天才，但他实际上并不是真正的学霸，只不过在考试上有着先天优势。 要说智商，可能也就属于聪明的那一类，和天才有着不小的差距，这一点沈秋生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真要有人揪着这一点，很容易露馅。 另外，自己只想赚钱养家糊口，一旦过于高调被人事无巨细的调查，关注，很多事就不好办了。 陆一平看出他的犹豫，劝说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总喜欢这般低调，但有时候过于低调并不好。” 沈秋生沉默片刻，然后道：“我还是不太想利用自己的成绩去做什么，如果真的需要一个身份作为保护，我希望是来自执法部门，或者是军方。” 陆一平微微一怔，随后哑然失笑，道：“那你是想转去警校或者军校？” “不是，我的意思是，给我一个类似顾问的挂职，稍微宣传一下让人知道就行了。”沈秋生道。 第312章 第312章 “这不太可能。”陆一平摇摇头，道：“你虽然是高考状元，但如果没有什么特殊贡献，不可能为了保护你就给出一个假身份。”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特殊贡献呢？”沈秋生微微一笑，道：“我有一个绝密消息，可以给整个国家带来无与伦比的增益，或者说，彻底改变我们的国运！” “哦？什么消息？”陆一平饶有兴致的问道。 他读过沈秋生写的那篇作文，知道这个孩子看着年轻，实际上脑子里的想法已经超越了这个时代，非常的大胆，也非常的前卫。 沈秋生招招手，让他附耳过来，然后低声道：“北方那头巨熊，今年年内就要崩溃了，如果能抓住这个机会，一年时间，足够我们做很多事情。” 北方巨熊？ 陆一平听的愣了下，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毕竟最北方有名的动物是老虎，而不是熊。 等一等，熊？ 他惊愕的问道：“你说的是让我们陈兵百万的北极熊？” “对。”沈秋生重重点头，道：“一旦这只巨熊崩溃，其中的重要资产必然遭到贱卖，精英人才也会无所适从。倘若我们抓住这个机会，低价购买核心资产，武器技术资料，甚至是成品，再引进那些卓越的科学家，国家发展必定快的惊人！” 陆一平脑袋有点乱，沈秋生说的这些，他当然明白。 北方那只巨熊的存在，让国家在改革上不得不慎重，绝大多数军力甚至都要向那边倾斜，以防不测。 如果真的不存在了，不但可以解放边境压力，也可以让改革节奏更快。 甚至不夸张的说，可以肆无忌惮的发展经济了。 但这个消息实在太敏感，他不由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通过自己的分析。”沈秋生道：“早在去年，其中一个小国家就独立出去了，这是一个征兆。其次，他们去年没有公布经济报告，根据过去的经济增长率下跌曲线来看，很可能已经进入负增长阶段。然而在和欧美的对抗中，他们投入了太多，尤其是所谓的星球大战计划，耗费了他们无数财富。在这样的经济情况下，崩溃几乎是必然的。最重要的是。。。。。。” “那座核电站的爆炸，成了压垮他们精神支柱的最后一根稻草。看似无关，实际上处处相关，在精神上带来的巨大压力下，我的判断是，年内必崩！” “当然了，这只是我的个人分析，你可以找更专业的人进行分析，包括去其境内进行查探，应该很容易就有收获了。” 姚雨葭在旁边听的满脸茫然，她不知道北方巨熊是什么，也不知道什么是核电站。 而陆一平则听的张大嘴巴，沈秋生给出的分析，实在太震撼了。 就凭人家没公布经济数据，你就认为已经进入负增长？ 就算真是负增长，核电站爆炸，什么星球大战计划，为什么就一定会导致其崩溃啊？ 陆一平想不明白，但也没有立刻否定，因为他是搞教育的，对这些事情并不了解。 只是内心深处，那颗跳动速度不断增加的心跳仿佛在提醒他，相信这个年轻人。 第313章 第313章 “如果这个消息真的有用，你想要什么身份？”陆一平问道。 “不是说了吗，类似顾问的闲职，不过我可能没什么时间真去当顾问。”沈秋生回答道。 陆一平深吸了一口气，道：“这件事我只能说先找人问问，具体如何暂时不好说，毕竟只是你的个人分析，用不用得上都不知道。” “我相信自己的判断。”沈秋生一脸自信的笑着。 他可是亲眼见证过这段历史，所谓的分析，纯粹是站在上帝视角描述的，不可能出错。 如果不是被绑架，沈秋生实际上是不太想把这些说出来的，因为涉及的事情太大了，也容易影响未来的历史。 他现在最大的优势，就是可以清楚知道未来某一刻会发生什么，能不改变历史，最好不要变。 当然了，就算真变了，也只是会有些许的麻烦，比如原先可以很省力的事情，现在要多费点力气之类的。 陆一平点点头，起身离开了。 姚雨葭去关了门，然后回来问道：“你们刚才说的事情，很重要吗？真的可以改变一个国家的命运？” “当然，若干年后，会有无数国人记得，有一个年轻人坐在病床上，讲述了这么一段匪夷所思的分析，从而改变了国家甚至整个世界的格局！而他，将被称作先知！” 姚雨葭听的笑出声来，道：“你可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还先知，你咋不说自己是算命的半仙呢。” “我可比半仙厉害多了，你不知道吗？” 看着沈秋生坏坏的表情，姚雨葭似乎明白了什么，忍不住有些脸红，轻啐一声。 陆一平回到家已经快天亮了，妻子仍然没睡觉，担忧的等着结果。 见他回来，连忙问道：“怎么回来了？沈秋生找着了吗？” “找到了，正在医院治疗。” “啊？伤的重不重啊？” “断了两根肋骨，其它都是皮外伤，休养一阵子就没事了。”陆一平说道。 妻子这才松了口气，没大事就好，随即发现陆一平表情有些凝重，便问道：“你脸色不太好看，还有啥事没解决吗？” 陆一平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一直在想沈秋生讲的那些事，从国家角度来说，实在太重要了，重要到一夜没睡觉，都丝毫没有困意。 “沈秋生和我说了一些事。。。。。。”陆一平说到一半，实在坐不住，拿起外套道：“你休息吧，我出去一趟。” “刚回来你也不睡一会。。。。。。起码吃点东西啊。” 喊着喊着，陆一平已经出了门，她叹口气，不知道沈秋生究竟说了什么，让丈夫如此大的反应。 只希望，不是什么坏事才好。 离开家的陆一平，并没有去单位，而是去了军队的干休所，找到自己曾经的上司。 那位参加过数次战争的老人如今已经离休，但精神依然抖擞，一大早便在院子里开始打太极了。 见陆一平这么早来探望，他还挺意外的：“小陆，这么早来找我吃早饭啊？” 第314章 第314章 陆一平没有和老上司打趣的意思，表情严肃的道：“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拿捏不准，想请您老帮忙看一下。” “哦？来，坐下说。”老人喊他走到一旁的木头凳子上坐下，问道：“什么重要的事？” 陆一平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把沈秋生的分析说了一遍。 “您也知道，我从部队回来后一直在搞教育，对这些不是太了解。那小子的分析，我不知道究竟对不对，但从个人角度，我愿意相信他。” 老人久久没有开口，但从他凝重的表情来看，显然已经听进去了，而且在仔细思考。 陆一平没有打扰，安静的等待着。 过了许久，老人道：“到目前为止，我没有听任何人提起，或者认为那只巨熊会崩溃。但如果只听这套分析来看，倒也不是没有可能。具体如何，确实需要进行调查才能知道。这件事你不用管了，我来找人问。” 陆一平从他的语气，看出了些许端倪，问道：“您也觉得有可能？” “这只是一方面，倒不如说，我希望他说的是对的。”老人严肃的道：“你知道如果这件事成真，对国防有多大影响吗？我们数百万的军队，不用再承受巨大的压力，完全可以进行适当的裁军，减轻军费压力。而且他说的也没错，混乱之中，我们可以低价购买到很多以前可望而不可及的技术和装备，这将给军力带来巨大的提升，严格来说，能够减少我们至少三十年以上的落后局面！” “至于经济方面，我也不是很懂，但国防减轻，的确可以让经济发展更加激进一些。你说的那个年轻人，有时间带他来见一面，我很感兴趣。” 陆一平心中讶然，他来这里只是为了解惑，却没想到，老人对沈秋生的评价如此之高。 一位除了打仗，没有其它任何兴趣爱好的老人，竟然要主动见一个未曾谋面的年轻学生。 这是何等的殊荣？ “好，有时间我就带他来见您。不过他现在在医院养伤，可能短时间不太行。”陆一平道。 “养伤？” 陆一平又简单的把沈秋生被绑架说了一遍，老人听过后，顿时沉下脸，道：“省城治安乱成这样了？秦牧言干什么吃的，不能干就滚蛋，退位让贤，搞什么名堂！回头我就给他打电话！” 陆一平听的苦笑不已，道：“您老可别说是我讲的啊，不然老秦肯定得上门跟我嚷嚷。” “他敢！犯了错还不让人说，谁教他的！”老人瞪起眼睛，不怒而威。 等陆一平走后，老人在院子里站了会，眼睛眯着，口中呢喃自语：“最好是真的。。。。。。那些航母，战斗机，潜水艇，老子可是眼馋很久了。” 而后，他走进屋里，拿起桌子上的第二部电话，开口道：“给我接北边防指挥室。” 与此同时，某市一家豪华酒店里，刚接受完记者采访的经济学泰斗方愚卫放下眼睛，捏了捏鼻梁，满脸疲惫。 他去年发表了一篇经济论文，引起国内外很大反响，这几个月一直在各地做经济演讲。 “老师，您喝茶。”作为助理，同时也是学生的宋玉亮端来了茶水。 方愚卫接过来浅抿着，问道：“下一站去哪？” “暂定杭城。”宋玉亮说着，递过来一张纸，道：“不过去之前，我想请您看一下这个，也许会很感兴趣。” “什么东西？”方愚卫问道。 “一个高考生的作文。”宋玉亮淡笑着道：“作文是满分，不过高考总分也是满分。” 方愚卫的动作一顿，抬头看他，满是惊讶。 第315章 第315章 一直忙着各地演讲的方愚卫，对高考并不了解，也没有什么兴趣。 再厉害的学生，在他眼里也不过如此。 历史上考试考很好的人多不胜数，但真正能做出一定贡献，闻名于世的却少之又少。 不过满分成绩，倒的确很出彩，让他不禁拿起眼睛，仔细审视着手上的作文。 宋玉亮搬来椅子，轻轻放在旁边，然后坐下。 他没有选择自己介绍这篇作文，而是让老师自行观看。 方愚卫刚看的时候，心态是很放松的，但当他读了一两段，便不自禁坐直了身子。 仔仔细细，一句一段的把这篇作文看完，然后还不断回首去看前面的个别段落。 直到翻来覆去看了不下于五遍，方愚卫才放下那张纸。 他看向眼前三十来岁的宋玉亮，这是他最好的学生，没有之一，未来将会继承他的衣钵，成为新一代的经济学大拿。 可是现在，方愚卫忽然觉得，宋玉亮似乎也没那么好。 最起码，他写不出这样一篇作文。 宋玉亮似乎明白老师的想法，微微一笑，道：“我读过后，大为震撼，感觉这完全不像一个高中生能写出来的。他的思想，见解，包括对国际形势的视野，都独树一帜。在个别事情上，和您的看法也有相似之处，所以我才专门打印了一份请您过目。” 方愚卫点点头，算是认可了他的说法，然后露出意有所动的表情。 宋玉亮为人聪敏，一眼看出他在犹豫什么，便道：“如果您想见他的话，我们可以临时把行程变更一下，先去南州，再去杭城。” “怎么，你也想见见这个人？”方愚卫问道。 “说实话，是的。”宋玉亮并没有隐瞒自己的想法，道：“就算您不想见，杭城之后，我也想先去见一面。因为这篇作文说的有些笼统，我想知道他具体的想法是什么，也许会对我有一些启发。” 方愚卫笑了起来，道：“你可是国内最年轻的经济学教授，却要找一个高中生请教，不怕被人笑话？” “《论语·公冶长》中说过，敏而好学，不耻下问。何况学识一道，达者为师。” 方愚卫哈哈大笑，道：“我就是喜欢你这样的态度，不骄不躁，爱好钻研。都说搞科学的喜欢钻研，但我们搞经济的更是如此。行，那就按你说的，先去南州，我们师徒俩，去会一会这位小奇人！” 宋玉亮心满意足的站起身来，去安排了接下来的行程。 经济学泰斗突然要来南州，让省城有点受宠若惊。 因为这里虽然地处中原，可现在的经济中心是出海口，很少有搞经济的愿意来这里，农业学家倒经常来。 在方愚卫抵达省城的时候，上上下下的高层都前去迎接。 此时的沈秋生，还在医院躺着。 他倒是想出院，姚雨葭死活不愿意，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何况你断了两根肋骨。 就算要出院，也得等到开学才行。 沈秋生苦的不行，平时忙活惯了，突然闲下来，感觉浑身像长蚂蚁一样。 第316章 第316章 实在没事做，就干脆让姚雨葭拿来笔和本子，在上面写写画画。 姚雨葭探头看了一眼，见写的都是自己看不懂的东西，便好奇问道：“你在写啥？” “关于北方巨熊带来的压力消失后，国家经济走向，以及重点发展行业之类的规划。”沈秋生道：“不是和老陆说了吗，要个护身符，总得拿点东西出来吧。” “就靠你写的这个？”姚雨葭有些怀疑。 国家如何发展，哪是一个大一新生能左右的。 “那就看有没有伯乐了。”沈秋生笑着道。 他知道自己写的东西，很多人是看不出名堂的，只有真正深谙经济学，且视野广阔的人才能看明白一些。 姚雨葭嗯了声，虽然看不懂，但她还是笑眯眯的道：“我相信，一定有伯乐能看懂你这匹千里马。” 对沈秋生的信任，是没有任何上限的，这辈子，她已经非这个男人不可了。 酒店里，省城给方愚卫安排了最好的待遇，并且已经布置好了演讲场所。 不是别的地方，正是省大！ 因为对南州来说，省大的金融管理系，是他们在经济学方面唯一能拿得出手的。 方愚卫并没有什么异议，只是对于先去省大参观表示了拒绝，因为他来这里的重要目的，是为了见一个人。 那个人，叫沈秋生。 “沈秋生？是谁？”省里几个头头都只觉得有点耳熟，却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唯有招商办公室的韩主任，听的一激灵，连忙问道：“方教授，您说的那个人，我可能认识。这个人，在场的人应该有不少都听说过，就是今年全国高考状元，并且是历史上唯一一个满分状元。” 众人都很是吃惊，许多人虽然知道全国高考状元是满分，却并不知道沈秋生没去京都的顶尖学府，而是进了省大。 最重要的是，竟然连大名鼎鼎的方愚卫教授都要来这里见他，这可不是简简单单学习好能解释的了。 “方教授，您要见他做什么？”有人好奇的问道。 “当然是和他探讨一些问题，他那篇作文中写的很多观点，我都比较有兴趣，说实话，本来之前是要去杭城了，正因为看了他的作文，才临时决定来这。怎么样，诸位总不能让我空手而归吧？” 方愚卫自然是在开玩笑，省城几个高层互视一眼，都意识到自己可能小瞧这位高考状元了。 当初陆一平汇报说，把沈秋生弄来省大，他们也只是随意夸赞了几句，并没有太当回事了。 毕竟一个学生，对全省工作几乎起不到什么作用。 可现在看来，事实并非如此。 “韩主任，你既然认识沈秋生，那就把他喊来吧。” 韩主任干笑一声，道：“其实我也没见过他，不过陆一平跟他很熟。” 因为方愚卫是经济学领域的，而陆一平是搞教育的，所以这才并没有来。 韩主任连忙跑到一边给陆一平打了电话，问清楚情况后，回来汇报道：“沈秋生最近出了点事，正在医院养伤，可能不太方便。方教授，您看。。。。。。” 第317章 第317章 “这都不是事，山不向我，我向山行嘛。既然他在医院，那就顺便去探望一下。”方愚卫说罢，话音顿了顿，随口问道：“他是因为什么住院的？生病？” “那倒不是。。。。。。”韩主任看了眼几位高层，没敢说出实话。 唯有那位主管政法的明白其中道道，便接口道：“是治安问题引起的纠纷，具体情况还在调查中。” 方愚卫哦了一声，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 随后，有人陪同方愚卫前去医院，一名高层则看向主管政法的那位，问道：“你说的治安问题，是什么？” 那位实话实说，道：“源于省城一些混混内讧，这个小沈做了点生意赚不少钱，被他们盯上了，绑架勒索。倒也不算什么大事，已经审讯的差不多了。” “那就好，相关人员一定要严肃处理，这个学生，方教授看起来很重视。虽然咱们南州不是靠经济发家的，但有总比没有好。” “这是自然。” 话到了这一步，其实也表明他们并没有想把这件事扩大化，毕竟沈秋生目前的身份地位还不太够。 不久后，方愚卫来到了医院，很容易便问出沈秋生所在的病房。 韩主任在前面领着路，来到病房外探头看一眼，然后敲门进去。 正在削苹果的姚雨葭抬头看，见是几个陌生人，便站起身来问道：“你们找谁？” “沈秋生是在这里吗？”韩主任说着话，已经看向还在病床上写东西的年轻人。 “秋生，有人找你。”姚雨葭提醒道。 沈秋生抬起头看向来人，却一个也不认识。 他前一世虽然也算个大商人，但是并没有真正深入经济学领域，对方愚卫和宋玉亮几乎没有什么印象。 “你们是？” “你好，我是咱们省招商办公室主任，韩启宇。”韩主任连忙过来主动介绍道：“一直听老陆提起过你，就是平时太忙，没机会碰面。这位是咱们国家经济学泰斗方愚卫教授，还有他的弟子，也是大名鼎鼎的经济学教授宋玉亮。” 沈秋生微微点头，却没有太过惊讶，只是有些不解这仨人来找自己做什么。 方愚卫笑着过来和他握了握手，然后道：“我是看了你的作文，才想来见见你，算是探讨一番吧。” 这时候，姚雨葭忽然惊讶的张大嘴巴，满脸都是兴奋之色：“方教授！您真的是方教授啊！我听老师提起过您，去年您发表的论文，反响很大！” 沈秋生转头看向自己没过门的老婆，同样金融管理系的学生，自己咋就没听说过这个人呢，难道是因为睡觉错过了？ “你好。”方愚卫温和的笑着，和姚雨葭也握了握手，可把这丫头激动坏了。 按照老师的说法，方愚卫在国内经济学，可是首屈一指的大拿，各种名誉拿到手软。 每一个金融管理系的学生，都会向往能和这样的大佬见上一面，哪怕只是远远的看一眼都觉得很光荣。 如今能在一个屋檐下，还能握手，姚雨葭兴奋的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第318章 第318章 只有沈秋生，始终满脸淡定。 虽然他从姚雨葭的反应能看出，方愚卫的地位肯定非同一般，但对他来说，毫无意义。 真要说经济学，现在这个世界上，有几个人能比得过他？ 而沈秋生的态度，并没有让方愚卫不满，反而愈发欣赏。 宋玉兰从包里拿出了一张纸，正是沈秋生写的那篇作文，方愚卫接过来，问道：“你的伤怎么样？如果不方便的话，可以等你伤好了再说。” “没什么大问题，不碍事。” “那就好。”方愚卫坐在病床旁边，低头看了眼作文，然后问道：“我想知道，你说的这条鲶鱼，具体指什么？” “这条鲶鱼没有具体的行业，更不是指个人，而是指国家的经济策略。”在经济学教授面前，沈秋生没有藏私，简单明了的道：“我个人认为，国家的经济开放应该再大胆一点，吸引外资，尤其是有先进技术的外资企业。让他们尽可能压榨本土企业的生存空间，迫使本土企业如果不努力追赶，就无法生存下去。” “万一本土企业撑不住倒下了呢？”方愚卫问道。 “国人最厉害的地方，就在于韧性足够强。而且我个人觉得，我们是全世界最聪明的，没有之一。在过去的几千年里，我们一直站在世界最巅峰。如果不是那些封建王朝始终推崇什么大国气度，万邦朝拜的盛世，我们就算不统治整个世界，起码版图也比现在大个十倍八倍的。所以，我坚持认为，再牛逼的外企，也压不垮我们，只会让我们把压力转化为动力，追赶他们，直至超越他们！” “看来，你还是个小愤青。”宋玉亮在一旁笑起来。 “可能算是吧。”沈秋生耸耸肩道，反正他一直都是这么想的。 国家落后，不是因为人笨，而是因为那个封建王朝太自大，制度太落后。 被淘汰的永远是跟不上时代的，不管从前还是以后，都是如此。 “但从目前的国际形势来说，你这样的想法不合适。外部给予的压力太大，国家不可能对经济发展做出太过激进的策略。”方愚卫道。 说实话，他心里稍微有那么点失望。 沈秋生的鲶鱼说法，虽然很有特点，但并不适合现在的国情。 别的不说，就北方那只巨熊的存在，就让经济发展只能谨慎，缓慢。 如果大力发展，一旦打起来，损失远超收益。 如果沈秋生的见解只到了这一步，那自己可能真是高估这个高中生了。 “我明白您的意思，不就是怕北方巨熊嘛。但我分析，今年年内，这个压力就会消失，或者说，大幅度减弱。”沈秋生道。 “哦？你怎么分析的？”方愚卫好奇的问道。 沈秋生把之前和陆一平说过的话，又和方愚卫说了一遍。 不管方愚卫还是宋玉亮，都听的满脸愕然。 他们没像陆一平那样，第一时间先怀疑沈秋生的分析，而是仔细的思考着这里面的可能性。 因为他们是搞经济的，从经济角度来说，如果真的出现负增长，内部压力过大，巨熊崩溃不是没有可能，毕竟他们是缝合起来的巨熊，并非一个完整的个体。 第319章 第319章 过了许久，方愚卫抬头看向沈秋生，目光已然十分凝重。 通过一番思索后，他得出了一个初步的结论。 仅仅从经济学层面来说，沈秋生分析的很正确。 “可是即便北方巨熊给予的压力消失，让海外的鲶鱼入场，也并不能保证国内经济一定能大幅度增长。一旦我们的增速不够，很可能沦为加工厂，并且许多重要资产被收购。”方愚卫道。 “沦为加工厂有什么不好？”沈秋生笑了笑，道：“如果全世界都来找我们做代工，你觉得赚钱很难吗？再者说，当我们拥有全工业的完整产业链，又通过长期代工得到了一定的技术，难道自主品牌还是没有任何竞争力吗？对发达国家来说，他们的目标一定是赚大钱。而赚大钱，意味着走高端路线。可对我们来说，中低端才是未来，最起码二十年内是这样！” 放在往常，方愚卫肯定会毫不犹豫的驳斥这种说法。 国内的所有产业，都在努力向国际一流靠齐，从某种角度来说，也是在奋力冲击高端。 任何人打击这样的信念，都等于和国家政策在做对。 但沈秋生说的又很有道理，倘若真拥有全工业的完整产业链，给那些国际顶尖企业做代工，也可以从中学到技术。 到时候，国产品牌崛起似乎并不是难事。 “其实什么是高端？无非就是走的比别人快一些罢了，利润更高，才有余力去做细节上的处理。中低端虽然利润薄一点，但销量高。所谓薄利多销，没什么不好。再者，国内经济的增长，并不是指望那些来自国外的鲶鱼。甚至可以说，我们目前奋勇冲击的所谓高端产业，都不是重点。” “哦？”方愚卫饶有兴致的问道：“那你觉得什么才是重点？” “内需！”沈秋生毫不犹豫的道：“我国拥有十数亿人口，巨大的人口红利一直没有充分利用，反而形成了低廉的劳动力氛围。无论理论还是实际来说，我们都拥有其他顶尖企业绝对无法企及的优势，那就是基建！广阔的国土，到处都等着建设，尤其是大西北。开发大西北，搞一个西气东输，再高一个南水北调，可以有效解决全国能源利用的问题。” “另外，国家应该大力发展房地产。虽然从国外的经验来看，房地产急速增长是一个隐患，但对现在的我们来说，正符合大基建的路线。基建干好了，可以创造无数的工作岗位，提升总体收入，扩大内需的同时，老百姓有钱了，自然就愿意花了。到时候外企看到这一点，也更乐意来国内投资。最重要的是，一旦北方巨熊崩溃，外在敌人的下一个目标就是我们。我预测，最迟明年，大量的外企将会撤资离场。” 方愚卫听的满脸震惊，因为就在一个星期以前，他刚刚参与过一场高级别的会议。 那场会议中，提及了将南水北调纳入国家十年计划重点项目，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这项决议会得到通过。 但在没通过之前，这个消息还处于保密状态，并没有多少人知道。 沈秋生一个高中生，是怎么知道南水北调的？ 当然了，这也不能算太奇怪，毕竟南水北调的规划，早在十年前甚至几十年前就曾经有人提起过，只是一直没有真正下定决心做。 毕竟这样的工程，在全世界都绝无先例，做好了，全国收益，做不好，损失巨大。 真正让方愚卫惊骇的是，是西气东输这个词。 一个首次听到，已经无比震撼的词！ 第320章 第320章 大西北的气田很多，仅仅一个盆地，便占据全国天然气资源总量百分之二十以上。 如果真能把这个项目开发出来，将有利促进沿线十数个省市区的产业结构，能源结构，以及经济效益的提升。 在机械，电力，化工，冶金，建材方面，更有着极大的增益作用。 扩大内需，增加就业，这都是实打实的！ 方愚卫毕竟是经济学泰斗，很容易就能想明白这些，只是他不敢相信，这是一个刚刚进入大学半年的“孩子”想出来的。 到底有多大的视野，多高的战略目光，才能看到这一点？ 用全国人口红利进行大基建，更是站在了一个史无前例的高度上，即便是方愚卫自己，都没想到这个。 而沈秋生最后说，最迟明年，大量外企会撤资离场，更是堪称平地惊雷。 如果真发生了这种事，留给国家的路似乎真的只有一条了，那就是无限制的扩大内需，利用广袤的国土开发和十数亿人口支撑经济增长。 这一切的前提，是北方巨熊真的撑不住了。 方愚卫神情无比凝重，沉声问道：“你真觉得那只巨熊撑不下去了吗？他们毕竟是目前世界第一。” “但仅仅是表面的军事世界第一，论经济，连我们都不如。”沈秋生道：“贫贱夫妻百事哀，家庭如此，国家也是如此。古往今来那些造反的，哪个不是因为吃不上饭。” 方愚卫久久未能出声，来之前，他只是想和沈秋生探讨一下关于鲶鱼的理念。 可是现在，他被这个穿着病号服的年轻人彻底震住了。 不管南水北调，还是西气东输，又或者全国大基建，都需要战略眼光非常高才能去想象，视野但凡小一点，想都不敢想。 沈秋生才刚过十八岁，却有如此胆略和眼光，来的路上韩主任还介绍过，说是一个从农村考上来的孩子。 方愚卫对农村并不歧视，但他想不出来，是什么样的农村家庭，又是什么样的教育环境，可以孕育出这样一个奇才！ 包括宋玉亮在内，此刻看沈秋生的眼神，都像在看一块隗宝。 无论北方巨熊是否真如他所说在年内崩溃，起码他在叙述这些分析时所站的角度，都是令人惊叹的。 如果是方愚卫这样的经济学泰斗，这些话虽然会让人骇然，或赞叹，可沈秋生只是个十八岁的青年啊！ 过了许久，方愚卫忽然摇头叹息，道：“搞了一辈子经济，没想到连一个孩子的见识都比我高了不止一层。” 第321章 第321章 方愚卫的夸赞，沈秋生自然是谦逊表示自己只是胡乱说说。 方愚卫依然摇头，道：“你不用自谦，就刚才所讲的这些，最少可以整理出三份震惊世界的论文。现在想想，我去年写的那篇和你一笔，真是算不上什么了。” 沈秋生没有接话，依然谦逊的笑着。 方愚卫调整了一番心情，然后问道：“你现在是省大金融管理系的学生？有没有兴趣到我这来？我可以给你博士生的名额，并且由我亲自。。。。。。” “不用了，省大挺好的。”沈秋生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方愚卫微微一怔，而后有些郁闷。 自己这样的经济学泰斗，哪个学经济的不想进他的班底？ 沈秋生倒好，自己主动邀请，他却拒绝的如此干脆。 就连招商办主任韩启宇都忍不住道：“小沈，这可是方教授，他的博士生名额可不是那么好拿的，你得珍惜机会啊！” 韩启宇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省大的金融管理系在南州或许算能拿得出手，但和方愚卫的亲传弟子身份相比，啥也不是。 面对他的劝说，沈秋生依然拒绝。 他才不在乎这些，更不想成为谁的学生。 还是那句话，在这个时代比经济学，沈秋生已经站在全世界最巅峰了，没有人有资格当他的老师。 一个可以精准预测未来世界经济动向的人，谁能教的了他？ 在最初的郁闷之后，方愚卫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情。 他算是看出来了，沈秋生表面看起来谦逊，实际上内心很骄傲。 偏偏又很有本事，这样的人，自己恐怕没机会收服了。 惋惜之余，方愚卫便不再把自己当做一个老教授，而是真真正正以平等的态度和沈秋生聊起了其它方面。 这一聊，好几个小时过去了，在场的人除了姚雨葭，都围在病床旁，众星拱月一般。 姚雨葭也很想参与进去，可她越听越觉得崩溃。 沈秋生讲的东西，很多她连听都没听过，别说插话了，连想弄清楚意思都难。 这让姚雨葭挫败感十足，自己已经那么努力学习了，怎么感觉和他的差距却越来越大了？ 许久之后，众人都饿的饥肠辘辘，姚雨葭本想问问要不要去买点饭菜之类的，看大家聊这么欢，恐怕短时间不会想走。 然而沈秋生却没那么客气，装模作样的打着哈欠，又说自己肋骨疼，浑身酸的不行。 房间里的几人都不是傻子，自然明白他这是下逐客令了。 虽说有些不太礼貌，但人家毕竟是个病人，被自己缠着聊了那么久，想休息也是很正常的。 “那今天就先到这里，等你病好了再说。”方愚卫站起身来，郑重的和沈秋生握了握手，道：“今天我真的大开眼界，知道什么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受益匪浅！” 宋玉亮紧跟着道：“老师，您这次演讲不是定在省大吗，不如到时候请沈秋生同学也一起讲讲他对经济学的看法？” 方愚卫听的眼睛一亮，拍手叫好：“这个好啊！小沈，你觉得怎么样？到时候上台，给同学们讲讲你的见解？” 如果是按沈秋生自己的想法，他肯定会毫不犹豫的拒绝。 但眼角的余光，却瞥见姚雨葭满脸兴奋，两眼尽是期待。 第322章 第322章 哪个女孩不希望自己的心上人能在人前出尽风头呢，说是虚荣，却是人之常情。 何况姚雨葭对沈秋生本就崇拜的很，自然更想看到他震撼全校师生的场面。 所以，沈秋生犹豫了下，道：“可我不知道要讲什么。” “想讲什么就讲什么，自由发挥，哪怕和经济学无关也行，就是露个脸。”方愚卫道。 “这样啊？”沈秋生脑子里顿时想到了一个人，一个被他尊敬，甚至称得上崇拜的人。 那位教授所讲过的一些话，至今仍然让人振聋发聩。 很多人说他是鹰派，但在沈秋生看来，管他是不是鹰派，只要是对国家有益，那就是对的！ 他点点头，道：“好，我答应了。” 姚雨葭替沈秋生送走了几人，临走前，韩启宇特意对她说，回去后看能不能给他们那几家店争取些福利政策，比如少收税之类的。 相比之下，方愚卫的提醒就更加直接一点。 “沈秋生未来必成国家栋梁，一定要照顾好他！” 回到病房，姚雨葭把这事说了遍，笑嘻嘻的道：“没想到方教授对你那么重视，特意叮嘱我好好照顾你，不能磕着碰着。哎呀，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他亲儿子呢。” “我要真是他亲儿子，老方家祖坟不得青烟冒了八百里？”沈秋生哈哈笑着道。 “你可真行，一点也不谦虚。” “谦虚是分人的，在你面前谦虚什么，我就想在你心里成为世界上最厉害的男人！” 姚雨葭看着他，忽然上前亲了一口，眯着眼睛笑的像月牙儿一般：“你在我心里，已经是世界上最厉害的男人了。” 把方愚卫送回酒店后，韩启宇也没回单位，直接跑去商务厅拽着自己的上司去找那几位高层汇报。 他的汇报简短而有力：“方教授说，沈秋生的未来不可限量，在国家命运乃至世界格局方面，他自愧不如。” 这段话听起来只是极高的评价，可在几位高层听来，却有着非同一般的意思。 国家命运，乃至世界格局？ 这意味着，沈秋生可能成为一个对国家有极其突出贡献的人！ 虽然几位高层明面上没有说什么，只交代韩启宇做好方教授的接待工作，确保演讲不出问题。 但在之后，主管政法的那位直接把秦牧言找来，要求他对先前几个混混进行更加严格的审讯，一定要扒出更多的问题进行严惩！ 而在几天后，省城离休所里，那位老人接到了一通电话。 他听了许久，挂断电话后，又在旁边站了许久，一双曾经见证过国家和民族崛起，经历过惊天大战的眼睛，此刻愈发的明亮。 “竟然是真的。。。。。。好小子，老子的航母，战斗机，潜水艇！” 老人深吸一口气，拿起另一部电话，刚要拨，又给放下了。 他大声喊来：“警卫员，备车！” 警卫员连忙跑进来，问道：“您要去哪？” “去找董天来！”老人哼了声，道：“省城治安差成这样，他主管政法脱不了责任！老子要问问他，到底还能不能干了！” 第323章 第323章 整个省城执法体系的高层，都和老人有一定的关联。 当他出现在办公室，把那位主管政法的高层劈头盖脸一顿臭骂时，没有人敢吭声。 哪怕老人已经退休很多年，但余威尚在，影响力更是随着年龄的增长不降反增。 只是他们不太明白，老人为何突然发这么大的火。 “不明白？”老人冷哼一声，道：“你们不用知道为什么，只需要知道，那个叫沈秋生的小子，重要性比你们在座所有人只高不低！他如果出了问题，你们就不只是丢了工作那么简单！” 这番话，听的办公室里几人都一愣。 对他们这些高层来说，很多时候一句话可以代表很多种意思。 十分钟后，秦牧言和省城所有执法部门的头头都被喊来了。 当他们离开后，全省执法人员都在同一时间得到消息，不管你有多重要的事情，立刻归队！ 当天晚上，上万名执法人员倾巢而出，执行一项代号“清水”的任务。 这个任务只有一个内容，那就是以最快的速度，剿灭省内所有黑恶势力组织！ 凡是与之有关的人员，一律严惩。 短短几天时间，数万黑恶势力成员被抓捕，引发了民众激烈反响。 他们争先恐后递交了关于这些黑恶势力的罪证，南州省的反黑严打行动，也在之后得到国家支持。 新一轮的严打，提前一年开始了。 一切，只因为几个不长眼的玩意，想敲诈某个大学生三十万。 这些事，沈秋生是知道的，任务开始那一晚，秦牧言亲自来到病房，告知会给他一个绝对满意的交代。 并且，秦牧言拿出了一份任职命令，沈秋生将成为南州省执法部门的特别顾问。 虽然只是个空职，并没有实际权力，但有了这道命令，整个南州省已经没人敢再动他了。 对此，沈秋生还是很高兴的，知道和陆一平说的事情，应该有了眉目。 秦牧言还透漏了一个消息，那就是某位老人得知他将在省大参与方愚卫的演讲后，绝对作为特邀嘉宾和他见一面。 “所以你到时候一定要好好表现，如果能让那位老人满意，以后绝对会平步青云，飞黄腾达！”秦牧言郑重的交代道。 沈秋生对此不以为意，他不知道老人是谁，也不在乎是否能让自己平步青云。 因为自己飞黄腾达是肯定的，光手里那上万张股票认购证，就足以这辈子吃喝不愁了。 几天后，开学的时间到了，沈秋生也离开了医院。 去学校的当天，他们“理所当然”的在学校门口遇到了孔雅芝。 看到沈秋生和姚雨葭，孔雅芝老远就开始挥手。 她提前三天到校，每天都在学校门口溜达，遇到人问，就说自己吃饱了散散步。 只有她自己知道，是在等谁。 “雨葭，真是想死你了，有没有给我带好吃的呀？”孔雅芝上前欢喜的揽住姚雨葭胳膊，只是眼睛的余光，却总不由自主瞥向沈秋生。 第324章 第324章 她已经尽力在控制了，但完全控制不住。 天知道这个年是怎么过的，春节联欢晚会那么好看，可她心里想的只有一个人。 姚雨葭自然注意到了这一点，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道：“真是在想我吗？还是想我男朋友？” “哎呀，你胡说什么呢。”孔雅芝脸颊微红的道。 “我可先说好啊，东西随便你吃，人可不能给你！”姚雨葭笑嘻嘻的挣开她的手，搂着沈秋生的胳膊道。 两人的对话看似开玩笑，但心里都清楚，并不完全是。 沈秋生笑着道：“胡说什么呢，人家可是系花，哪看的上我。来，这是我们老家的特产，送给你吃。” 孔雅芝从他手里接过了油纸包，心里多少有点失落，她多么希望今天只有沈秋生单独出现在这里。 但想想就算他真的单独出现在这里，自己又能做什么呢？ “对了，我听老师说，明天的开学典礼上，方愚卫教授是特邀嘉宾之一，要做演讲的，学校还选了几个学生代表也上台呢。”孔雅芝道。 沈秋生从她眼里看到了淡淡的喜色，问道：“怎么，你也是学生代表之一？” “你怎么知道？”孔雅芝做出一副惊讶的样子，心里却很是骄傲的瞥了眼姚雨葭。 她们俩是金融管理系最出色的两个人，自己能被选做学生代表之一，等于在这方面赢了姚雨葭。 然而姚雨葭却完全无所谓的样子，因为这次演讲她虽然不上台，可自己的男人却是方愚卫教授亲自邀请的。 在传统的女性思想中，自己厉不厉害无所谓，只要自家男人厉害就够了。 “对了，方建设也是其中一个代表。”孔雅芝做出一副不高兴的样子，道：“就他那两把刷子，也不知道上去能说什么，偏偏老师还挺喜欢他的。” 沈秋生笑了笑，没有接话。 方建设能在学校混的好，自然是有两把刷子的，至于上面有多少毛，那就很难说了。 有时候学校和社会一样，不是说你工作能力强，就一定很有前途。 搞好人与人之间的交际关系，很多时候比工作能力更重要。 “你怎么一点也不生气啊？我觉得你比方建设能力强多了，凭什么他能上，不让你上。”孔雅芝道。 “可能因为我上课的时候比较爱睡觉吧，在老师眼里是个学生混子。”沈秋生道。 “什么学生混子，那是他们根本不懂你！”孔雅芝道。 和沈秋生相处的这段时间，虽然对方并没有刻意展露什么，但从平时的只言片语中，孔雅芝就能体会到沈秋生做生意的天赋。 什么是经济学，说白了不就是做生意吗，只不过生意大小和目的不一样而已。 沈秋生摇摇头，没有和她辩解这些，倒是姚雨葭忍不住道：“其实秋生也是学生代表之一。” “啊？”孔雅芝满脸惊讶，沈秋生不是才刚来学校吗，连老师的面都没见过。 而且她虽然嘴上说别人不懂沈秋生，可心里很认可沈秋生刚才说过的话。 一个整天在课堂上睡觉的人，学校怎么可能安排他去代表金融管理系演讲呢。 第325章 第325章 孔雅芝懂不懂，并不重要，无论沈秋生还是姚雨葭都没有和她解释的意思。 在两人心里，始终还是把孔雅芝当成一个用来对付方建设的“工具人”。 现在方建设那边已经被打的头都抬不起来，自然就没必要和她做过多牵扯了。 说话客气，纯粹是看在同学的关系上。 孔雅芝似乎意识到了这一点，她看着借口要回去整理床铺的两人离开，眼里的失落十分明显。 宿舍里，沈秋生刚进去就看到丁一凡在那拖地，周硕海坐在床上看书，至于夏铁军，没见人影。 “秋生！”丁一凡回头高兴的打了招呼。 “好久不见，新年好。”沈秋生笑着回应。 周硕海也是别别扭扭的打了声招呼，欲言又止。 这一个月他在家里过的那叫一个如坐针毡，越临近开学，越担忧开学后自己的食堂高端菜生意还能不能做下去。 心里没底，也不知道该找谁商量，想问沈秋生吧，又觉得面子上过不去。 尤其是回省城后，到处都听说夏铁军的外卖生意如火如荼，更让他备受打击。 最关键的是，他在学校外碰到了正在开店的丁一凡，这才知道，原来宿舍里最不起眼的人，也已经日入上百了。 丁一凡过年的时候没回家，他那个小山村一来一去太麻烦了，单趟超过四十八小时，干脆留在省城继续开店。 虽然过年出来买东西的人少，但开店的时间长了，收入也还是不错的。 不光后面几年的学费都攒够了，还存了不少余钱。 所以他对沈秋生是十分感激的，连忙放下拖把帮忙铺被褥，放东西。 沈秋生没有拒绝他的好意，拿出父母给的特产，给两人都发了一份。 没多久，夏铁军风风火火的跑进来，一见面就想给沈秋生来个熊抱。 “别，我伤还没好透呢！”沈秋生连忙喊道。 夏铁军这才想起来他受伤了，连忙停下来，嘿嘿笑着道：“忘了这个茬。” 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周硕海，顿时眼睛一亮，问道：“受伤了？咋回事？要不要帮忙？” “不用，已经在医院养的差不多了，就是肋骨断了不太容易好。”沈秋生道。 “你们是不知道，秋生他过年回来，可。。。。。。” 见夏铁军又要帮自己吹嘘，沈秋生连忙踢了他一脚，笑骂道：“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这段时间店跑的怎么样了？” 一说起这个，夏铁军更来劲了。 “我让我爸那些徒弟全都出来帮忙跑业务，进度快的惊人！不说全省城跑完了，起码也得有个七八成！还有啊，我拟定了一个分部组织计划，你帮我看看，有什么问题没有。” 沈秋生从他手里接过了几张纸看了看，夏铁军所谓的分部组织，就是在省城多建立几个外卖分部，然后分别招收外卖配送员。 第326章 第326章 这样一来，就可以把配送时效做的更短。 不得不说，他还是有点脑子的。 沈秋生笑着道：“行啊，有进步。不过建立分部，招收配送员，意味着成本增加，你可得考虑清楚了。每个点的位置都很重要，既要统筹兼顾各个方向的距离和路线，还要顾及到那片区域的盈利预期。这样吧，回头我给你一份省城的区域调查表，你根据上面的数据把计划做的再详细一点。” “太好了！我要的就是这个，老沈，你可真是天上的神仙下凡，我给你磕一个吧！” “少来这套，我可没压岁钱给你。” 就连丁一凡也过来凑了热闹，提出几个不错的细节建议，搞的夏铁军很是高兴，拍着他的肩膀夸赞人虽然怂了点，但脑子还行，只比自己差两三筹。 看着三人在那有说有笑，齐心协力，周硕海顿觉自己有点格格不入。 明明刚开学的时候，他才是宿舍的核心人物，怎么半年过去，自己好像被孤立了一样。 这让他实在忍不住，道：“对了，你们听说没有，最近开始严打了，已经抓了不少人。我听老师说，好像要组织我们法律系的去旁听审讯呢。” 这话当然是想吹嘘自己可以参与到社会工作上去，如果换成其他人，也许会羡慕，甚至恭维几句。 但是很可惜，这个宿舍不会。 沈秋生自己就是当事人，严打就是因为他才开始的。 夏铁军则见证了这件事的整个过程，也没什么好惊奇的。 至于丁一凡，他这个人很纯粹，只想好好学习，努力赚钱，以后把老家的人都接到城里来享福。 什么审讯不审讯的，他没有丝毫兴趣。 周硕海说了几句，见没人愿意听，心里更是郁闷。 “我倒听说明天开学典礼，著名的经济学教授方愚卫要来演讲，学校还选拔了几个学生代表上台呢。”丁一凡声音微微压低了一些，道：“听说方建设学长是其中一员。” “就他那种半吊子也配？”夏铁军哼了声，道：“如果连方建设都能作为学生代表上台演讲，我看那个方教授水平也就一般化。这俩人都姓方，该不会是亲戚吧？” “那倒不是，方教授水平还是可以的。”沈秋生道。 “哦？你认识他？”夏铁军问道。 “我。。。。。。” 沈秋生还没来得及说话，周硕海便在一旁道：“人家方教授那可是大名鼎鼎的经济学泰斗，前段时间一直在做全国范围的演讲，沈秋生怎么可能认识他。不过都是学经济的，知道方教授的大名也很正常。” “就你知道的多！”夏铁军瞪起眼睛，然后拉着沈秋生道：“不理他，你说的那个什么数据表呢？快拿出来，让我参谋参谋。” 见几人又去聊外卖生意了，周硕海郁闷的不行，却找不到人倾诉，只能小声嘀咕着：“我又没说错什么，他上哪认识人家大教授去。” 第二天，开学典礼如期举行。 姚雨葭一大早就跑来楼下等着了，孔雅芝自然也在。 就算知道这俩人可能没真把自己当朋友，但孔雅芝就是不想承认，宁愿像个鸵鸟一样，把脑袋埋在沙子里，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第327章 第327章 “早，吃饭了没？”沈秋生走过去，在姚雨葭额头上轻吻了一下。 姚雨葭甜甜的笑着，已经习惯了他这有点前卫的亲密，回答道：“还没，等你一起吃。” 两人的甜蜜，看的夏铁军和丁一凡等人很是羡慕，情窦初开的年纪，谁不希望有个伴侣。 孔雅芝的眼皮微微耷拉下来，似是想避开这一幕。 而她的脚步，却立刻跟了上去。 在食堂吃完饭，几人一路前往操场，今天是开学典礼，也是学生代表和方愚卫的演讲时刻，每个人都得来。 孔雅芝一路上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便把自己得到的消息讲了遍。 “听老师说，今天除了方教授，教育厅的几个头头，还有省里的高层也会来观礼，级别很高的。谁能在今天表现出彩，入了这些人的法眼，以后前途可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孔雅芝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沈秋生和姚雨葭的反应。 准确的说，是观察姚雨葭的反应。 因为她知道，自己比不过沈秋生，但同样是女生，她可以比姚雨葭做的更好！ 哪怕知道就算自己做的再好，沈秋生可能都不会把目光多放在她身上，但孔雅芝还是很想看到姚雨葭羡慕，甚至是自卑的表情。 只要如此，她就满足了。 可惜的是，姚雨葭一颗心已经完全挂在沈秋生身上。 尤其去浦江那几天，两个小情侣终于忍不住，在宾馆的房间里享受着人类最原始，最快乐的事情。 这样的亲密，让他们的感情更上一层楼。 别说孔雅芝只是作为学生代表上台演讲，以后可能有不错的前途，就算她现在已经是和方愚卫同级别的教授，姚雨葭也不会有半点自卑。 她眼里只有沈秋生，装不下其他任何人，哪怕是个女生。 就连亲爹姚建国，那也得多多努力才能稍微占上那么一点点位置。 一直沉默寡言的周硕海，在饭后终于忍不住离开了。 他插不上话，想多和沈秋生拉近点关系，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做，浑身都别扭。 夏铁军瞥了他一眼，嘿嘿怪笑着道：“老沈，你说学法律的是不是都跟他一样，喜欢故作清高，拉不下脸说点好听的？” “那也不是，可能他有什么难言之隐吧。”沈秋生道。 “屁的难言之隐，我看就是太傲气，偏偏又没那个本事。”夏铁军不屑的道。 之前他最看不上眼的是丁一凡，怂的跟孙子似的，一点都不爷们。 现在，他看不上的是周硕海。 沈秋生没有再继续接话茬，都是一个寝室的，说多了影响团结。 来到操场后，孔雅芝朝着演讲台看了眼，然后道：“我先过去了，老师在那边等着。” 她说着话，脚步却没动，而是看着沈秋生。 姚雨葭看她一眼，然后拍了拍沈秋生，道：“快去吧，系花等你一起呢。” “就你调皮。”沈秋生刮了下她的鼻梁，然后才和孔雅芝一块朝演讲台走去。 夏铁军不解的问道：“老沈干嘛去？当护花使者啊？” “上台演讲啊，他也是学生代表之一。”姚雨葭说完，朝他和丁一凡挥挥手，道：“我去自己班了，回见。” 第328章 第328章 夏铁军好大一会才回过神来，他看向一旁的丁一凡，满脸愕然的问道：“老沈凭啥上台演讲？” 丁一凡没有太多犹豫，道：“可能老师们已经发现他的天赋了吧。” 夏铁军满脑子都是浆糊，天赋？ 沈秋生经商的确有天赋，简直就像财神爷下凡，可是除了帮自己搞一搞外卖生意，帮丁一凡搞了个折扣店，本身并没有做什么啊，学校怎么发现的？ “你跟老师说的？”夏铁军问道。 “没有啊。”丁一凡摇摇头否认。 夏铁军满脸郁闷：“那就奇了怪了，要说表现出色，怎么着也得我去吧，我的外卖生意可是人尽皆知！” 丁一凡看着他，满脸古怪。 夏铁军的外卖生意的确人尽皆知，听说学校保卫科开了好几次会，讨论要不要禁止他在食堂帮人插队的生意。 所以你要上台演讲什么，讲怎么帮人插队打饭吗？ 在前往演讲台的路上，孔雅芝几次用余光瞥着沈秋生，很想趁着这个机会多和他说说话，但实在不知道该从哪起头。 最后想的脑袋都要破了，才终于开口问道：“沈秋生，你演讲的题目是什么？” “演讲题目？”沈秋生不假思索的回答道：“经济学和爱国论吧。” 孔雅芝听的一怔，经济学和爱国论？ 这是两个题目啊，怎么混在一起讲？ “能提前说说吗？”孔雅芝好奇的问道。 沈秋生想了下，正要和她透露些，前方忽然传来声音：“雅芝，沈秋生同学，你们好。” 两人抬头看，只见方建设西装革履的站在那。 被选做学生代表上台演讲，方建设可是好好打扮了一番，光这一身西装，就花了好几百块。 皮鞋擦的锃亮，头发也打了摩丝，一丝不苟的梳出型来。 沈秋生对这位学长没有什么好印象，两人只能算仇人，哪怕现在已经和解了，也依然没有搭理的打算了。 孔雅芝也是差不多，对方建设的恨意随着时间消磨了部分，但厌恶感还是很强烈。 见两人都不理会自己，方建设很是尴尬，也不好意思再继续热脸贴冷屁股了。 只等他们走过去，才嘟囔着：“傲气什么也不知道，老子能上台演讲，你行吗？跑这来献殷勤，真是个花心大萝卜！” 他没想过沈秋生也可以上台演讲，只当是送孔雅芝来的。 明明有女朋友了，还和孔雅芝不清不楚的，真是人渣！ 孔雅芝也真是蠢，就算自己之前有些事情对不起她，可要论家世，论家产，哪点不比沈秋生强？ 如果不是沈秋生和教育厅那位扯上了关系，他算个屁啊！ 方建设满心都是不平衡，已经憋屈好几个月了。 来到演讲台后面，负责开学典礼事宜的教导处主任已经在这里等着了，还有金融管理系的系主任也在。 看到孔雅芝来了，系主任连忙冲她招手：“孔雅芝，快过来，一会你第一个上。” 他也看到了沈秋生，却直接给无视了。 第329章 第329章 沈秋生的演讲，是方愚卫亲自邀请了，并非学校选拔，所以即便是系主任也不清楚这个。 倒是教导处主任知道这事，冲沈秋生招手，道：“你就是沈秋生同学吧？一会你最后一个上。” 系主任以为他误会了，连忙道：“老齐，他不是学生代表，你可别搞错了。” “没搞错啊，刘校长亲自和我说的，今天演讲也有沈秋生同学。”教导处主任道。 系主任满脸愕然，副校长亲自说的？ 为啥啊？ 不说沈秋生平时的表现没资格上台，就算他能上台，自己这个系主任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收到？ “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知道，反正上面就是这个意思。”教导处主任呵呵一笑，拍了拍系主任的肩膀，意有所指的道：“看样子，你对自己的学生还是不够了解。” 系主任很是郁闷，他不了解？ 从沈秋生入校第一天就认识了，直到现在，已经因为他丢了多少次人？ 何况从各科老师对沈秋生的评价来看，这小子绝对不是一块学习的料，他凭啥能不通过自己的选拔就上台演讲啊。 系主任下意识想到了陆一平，难道是这位又插手了？ 如果真是陆一平帮忙走的后门，未免也太过分了，让一个学生混子上台演讲，丢不丢人啊！这不是强行帮忙镀金吗！ 系主任自认刚正不阿，瞪了沈秋生一眼，道：“既然你也要上台，最好想清楚自己的演讲内容，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明不明白！别给你个机会不知道珍惜，到时候再闹出笑话来，丢的可不仅仅只是你自己的人！” 沈秋生个人是愿意尊师重道的，但对于戴着有色眼光看人的，那就谈不上尊重了。 所以，他压根就没理会系主任讲什么。 这可把系主任气的够呛，搞教育那么多年，还是头一回遇到敢无视自己的学生。 真以为有陆一平给你当靠山就无敌了吗！ 此刻，他心里很是希望沈秋生一会演讲的时候能多犯几个低级错误，大出洋相才好呢！ 不多时，方建设也过来集合了，看到沈秋生还站在这，稍有惊讶。 但他没问，反而心里高兴的想着，就让这家伙继续站着吧，这样才能看清楚他在演讲台上有多风光！ 又过了会，学校高层陪同着陆一平，方愚卫，以及省里的高层人物入场。 方愚卫作为特殊嘉宾，被安排在了最中间的位置，他没有和其他人闲聊，而是打量着演讲台侧面。 在看到沈秋生后，方愚卫微笑着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沈秋生也做出了同样的回应，一旁的方建设看的冷笑不已，心想人家方教授给我们打招呼，你在那回应个屁啊，真是脸皮厚！ 随后，省大的校长上台，做了开学典礼的陈述，内容简短，不会让人听着就想睡觉。 毕竟后面还有方愚卫和学生代表的演讲，时间耽搁太长不合适。 等他讲完了，刘副校长跟着上台，宣布接下来将由方愚卫做演讲致词。 第330章 第330章 这种场面，方愚卫经历了不知道多少次，在热烈的掌声中，他登台冲众人挥手示意。 “这是我第一次来到南州省大，感慨很多。一直以为南州是农业大省，对于经济学，应该不是很了解。但通过这几天与各界的接触，发现即便农业发达的省份，在经济方面也是颇有见解的，只不过和我研究的方向不同罢了。所以，我在这里先自我检讨一番，承认错误。” 没有什么架子，很接地气的开场白之后，便是方愚卫熟悉的理论环节。 他把自己对经济学的研究心得讲述了一番，大部分人都听的不是很明白，或者说不是很感兴趣。 因为大教授的经济学，是针对国家层面，乃至世界层面的，如果他能讲讲怎么做小生意赚钱，可能喜欢听的人更多一些。 方愚卫站在台上，能看清下方众人的反应，他没有因为那些学生一脸无聊的样子而生气，依然自顾自的把该做的事情做完。 因为他知道，自己的理论太深奥，涉及的层面不是这里的学生应该了解的。 当然了，除了那个比较特殊的学生。 花了大概四十来分钟，一堂课的时间，方愚卫的演讲结束。 在众位高层的带领下，其他人也很给面子的热烈鼓掌。 等方愚卫下来，坐在他旁边的校长笑着道：“方教授的见解真是深奥，听的我自惭形秽。” “不用这样吹捧，过于专业的演讲，有时候更容易让人想睡觉。”方愚卫笑了笑，道：“知道你们可能都听的没什么兴趣，不过我对接下来学生们的演讲，倒是很感兴趣，想知道他们会讲些什么。” “学生嘛，自然是比不上方教授的。” 方愚卫没有再理会这些吹捧之词，类似的话听的耳朵都要长茧子了。 他看向沈秋生的位置，发现是在最后一名，便稍微放松了一些，因为还有很长时间才能听到想听的话。 第一个登台的，是孔雅芝。 她的演讲题目很简单，人性的弱点。 从题目和内容上来说，更偏向心理学，只不过她独树一帜，把这种人性的弱点和生意经结合了起来。 方愚卫在下面听的微微点头，道：“这个女孩子还是挺有见解的，做生意，其实就是在找人性的弱点。如果找到了，自然就能赚大钱。” “能得到方教授的夸赞，她一定会感到很光荣。” “光不光荣的都不重要，不过我个人不是很喜欢这样的内容，因为太小资本了。” “这样啊。。。。。。” 大佬们在下面低声谈论着，方建设上台了。 他演讲的题目更简单：“盈利和地段的选择。” 同样是做生意，可他这个内容就太枯燥了，完全是在讲怎么做生意，而且是以自己经营的照相馆为蓝本。 关键是，他自己经营的不怎么样，又自认很厉害，导致说出来的一些理论都差强人意。 连系主任都听的直皱眉头，更别说方愚卫了。 偏偏方建设不知道，他一边说，一边看着下方几位高层的反应，兴奋的唾沫星子四溅。 第331章 第331章 当方建设演讲完，满心得意的看向台下时，意料中的掌声却没有多少，稀稀拉拉的很是尴尬。 而方愚卫，陆一平这些大佬级人物，更是面无表情的坐在那。 方建设心中疑惑，怎么回事？ 自己演讲的慷慨激昂，理应收获很多掌声才对啊，怎么反应淡出鸟来了。 他在那发愣，搞的下面教导处主任满心不爽，这家伙，演讲的不行就赶紧下来，在那磨蹭什么呢。 最后，他只能主动上台拽了方建设一把，并对着话筒道：“下一位是金融管理系大三的。。。。。。” 方建设郁闷不已的下了台，紧接着便被教导处主任训斥一通。 “你在台上愣什么呢，讲完了还不赶紧下来！” “我。。。。。。为什么他们不鼓掌啊？”方建设没头脑的问了一句。 旁边几人听的都忍俊不禁，为什么不鼓掌，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教导处主任气的胡子都翘起来了：“金融管理系怎么会让你这种憨货上来当学生代表的？脑子有问题是不是！滚滚滚，别在这气我！” 方建设被骂的耷拉着脑袋，始终想不明白，自己表现的很差？ 不应该啊，用曾经盈利过的项目做演讲内容，不正符合现代化建设，从实际出发的方针吗？ 他瞥了眼沈秋生，见其脸上也有淡淡的笑意，忍不住哼了声，心想起码我还有资格上去演讲，你只能在下面看！ 从大一到研究生，几人轮番上去演讲了一遍，有人收获了不少掌声，也有人像方建设一般无人问津。 这让方建设心里稍微好受了一些，起码不是独自丢人。 这时候，方建设看到教导处主任拍了拍沈秋生的肩膀：“沈同学，该你上去了。” 沈秋生嗯了声，迈步向演讲台走去。 方建设忍不住喊道：“主任，你是不是搞错了，他是来陪孔雅芝的，不是学生代表。” “没脑子的东西，你知道还是我知道？”教导处主任没好气的道。 方建设一脸郁闷，在心里暗自诅咒，最好沈秋生上台后一个字都讲不出来，教导处主任就知道谁没脑子了！ 当看到沈秋生站在台上，无论方愚卫还是陆一平，都不由露出笑容。 后方坐在班级堆里的姚雨葭，更是开心的对旁边人炫耀道：“那是我男朋友！” 沈秋生看着台下的众人，微微点头，随后朗声道：“今天按理说是为了配合方教授，所以该讲经济学。不过我个人认为，经济学和爱国是一体的。” 这话一出，很多人都满脸惊诧，经济学和爱国有什么关系？ 陆一平转头看向方愚卫，笑着问道：“方教授，想过这小子讲什么内容吗？” 第332章 第332章 “想不出来，不过听这个题目，挺有意思的。”方愚卫眼里露出些许期待之色，他也很想知道，经济学和爱国有什么关系。 “经济学的意思，大家都明白，我就不多说了。为什么说经济学和爱国有关系呢？答案很简单，一个国家的真正强大，是藏富于民。民众越富有，国家越强盛。所以，搞好经济，让全国人民共同富裕，我们的国家，也会蒸蒸日上！” 方愚卫听的微微点头：“这话是有道理的。” 不过他并没有放下心中的期待，因为沈秋生这么早就把答案抛出来，肯定还有后文。 果不其然，沈秋生接着又道：“百年来，我国受尽各种屈辱，直到建国后的那一场大仗，才算真正站起来。用一位我所敬重的学者名言来说，那是自封建王朝我国被打趴下后，第一次可以站起来和世界列强抗衡的战争！” “以我个人浅薄的理解来说，国家今后的发展，应以经济快速提升为主。有了钱，就可以搞研发，有了科技，就可以在国际交往中拥有话语权。” “有一个我不喜欢的外国人说，在国际社会中，他希望自己的盟国是听话的，不然会吃苦头的。这是霸权主义，是帝国侵略主义！所以，我更愿意说，经济学，与国防息息相关！” “我希望全国人民都能想着法子赚钱，不管赚自己人的，还是赚外国人的。赚了钱，我们去买枪买炮，先学习，后仿制，再创新。” “可能有人会觉得，我说这话太鹰派了，但诸位是否听过一句话。” “在当今世界，国防，才是人民幸福的后盾！尊严，只在剑锋之上！真理，只在大炮的射程之内！” “我们从来不是生活在一个和平的世界，只不过是我们的国家，让我们有机会生活在和平的国度。。。。。。” 台下十分的安静，只有沈秋生一个人的声音，在校园中飘荡。 方愚卫摘下眼睛，抹去眼角的泪水，轻声道：“这小子。。。。。。我喜欢他说的话。尊严，只在剑锋之上！真理，只在大炮的射程之内！” 陆一平同样满脸感慨，甚至是有些兴奋。 他曾经参与过一场战争，打的也很惨烈，只有上过战场的人才知道，什么叫战场绞肉机。 也只有从战场上退下来的人才知道，人民安居乐业的背后是什么。 他看着台上慷慨激昂的沈秋生，听到他说：“哪有什么岁月静好，不过有人替你负重前行。” 陆一平眼眶发红，想起了在战场上牺牲的那些战友。 他双手捂住自己的眼睛，不想让泪水掉下来。 无论上了年纪的老人，还是正在青春岁月的学生，此刻都望着演讲台上那个年轻的身影。 他说的或许和经济学已经无关，却那么的震耳欲聋，平地一声雷，让你如梦初醒。 夏铁军看着台上，两眼都在放光，他真的很想大叫一声，这是我兄弟！一起睡上铺的兄弟！ 丁一凡对于战争没那么深的感受，可他依然对沈秋生无比的崇拜，这个同年龄的舍友，为什么说话总是如此有深意。 包括周硕海在内，同样愣愣的看着台上。 他一直想着，沈秋生能比自己厉害多少？ 现在他知道了，就算生活中厉害不了多少，可在思想上，自己早已经被他远远甩开。 第333章 第333章 “无论以后你进入哪个行业，无论你会不会赚钱，请记得，你所获得的一切成就，都会帮助这个国家重回巅峰。我们做了几千年的世界第一，偶尔的低谷并不可怕。十几亿人的力量，那是可以横扫全球的伟力！” “加油，我的同胞们。” 当最后一声我的演讲完了，场下依然一片寂静。 在后台等待的方建设，此刻却没有任何欣喜，因为他同样被这场演讲震惊了。 那是一个大一学生能讲出来的话？ 有没有深度不知道，但他就是听的热血沸腾。 无论自己做什么，哪怕只是扛水泥赚了一块钱，都已经做出了贡献？ 以前方建设不太理解，什么叫工作没有贵贱之分，只有分工不同，扫大街掏大粪的，能和自己这种搞经济的相提并论吗？ 可现在他隐约明白了。。。。。。 下一秒，陆一平，方愚卫，学校以及省里来的高层，全部站起来开始鼓掌。 紧接着，是全校的师生站了起来。 很多人已经听的泪流满面，甚至后悔为什么来了省大，没有去报考军校。 掌声如雷，连绵不绝，震的路人都惊讶的看向校园，好奇这里发生了什么。 “这小子，好样的！这是我听过最好的演讲！”陆一平喊道。 他丝毫没有掩饰自己对沈秋生的欣赏，因为其他人或许不说，可心里都是同样的想法。 若人人都能如沈秋生，何愁国家不兴盛？ 在众人的掌声中，沈秋生弯腰鞠躬，转身走下台。 教导处主任激动的迎过来，道：“沈同学，你讲的真是太好了！哪有什么岁月静好，不过有人替你负重前行！这句话实在是太经典，回家后，我要念给自己的家人听！” 沈秋生微微一笑，这时候，方建设的声音响起来。 “沈秋生，你真的认为，我们的国家可以在二十年内就重回巅峰吗？” 沈秋生转头看去，在方建设脸上，他看到的是严肃，认真，已经没有从前那般敌对了。 很明显，这个问题他是发自内心问出来的。 沈秋生点点头：“我认为一定可以！” 在他重生的时候，这一幕已经出现，如今有了自己把握未来机遇，也许不能加速太多，但提前个十几二十年，应该不成问题。 方建设看着他，许久没有说话，只盯着这个曾经的仇人背影，面色十分的复杂。 哪怕家里的工厂被封了，他都没服气过，只认为沈秋生是仗势欺人。 可这一次，他真的服了。 有时候，语言的魅力就是如此。 拿着真金白银都解不掉的恩怨，也许一句话就化解了。 人群之中，姚雨葭也是拼命鼓掌的那一个，她的手都拍的红肿了，依然没有停歇。 内心的骄傲，让她多想高声呐喊。 这是我男人！ 有了沈秋生带动的高潮，使得后面的流程很简单就结束了。 第334章 第334章 所有人都沉浸在刚才的那场演讲中，不管老师还是学生，都是如此。 沈秋生等学生代表，理所当然的被留了下来，他们需要和方愚卫见面接受鼓励或批评。 不过所有人都知道，今天的主角只有一个，那就是沈秋生。 方愚卫亲切的和其他人一一握手，简单的说几句勉励话语，指点不足和未来方向。 直到沈秋生时，他双手握住，这位享誉盛名的经济学教授满脸感慨，道：“是你让我重新认识了经济学，不仅仅是搞经济，原来还有更重要的意义！沈秋生同学，你的眼光比我看的更远，未来一定会成为真正的栋梁之才！” “可能因为我是一个愤青吧。”沈秋生开玩笑道。 方愚卫摇摇头，满脸严肃的道：“就算是愤青，也是愤青中的天才！唯一的希望，不要做奥本海默，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沈秋生看着他，随后点了点头。 作为原子弹之父，奥本海默从来不承认这一点，甚至一直拒绝别人把这个称号冠在自己头上。 因为他对这种毁灭性的武器实在太恐惧了，认为自己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如果有一天人类毁灭，自己将成为罪人。 别说他，就算被誉为人类历史上最聪明的爱因斯坦，同样也拒绝承认原子弹和自己有什么关联。 方愚卫显然是一个和平爱好者，他看出沈秋生有很高的才能，不希望这个年轻人走上一条歪路。 爱国是爱国，却不能过于极端。 “谢谢提醒，我会记得的。” 方愚卫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对这个年轻人寄予厚望。 随后是陆一平，他的眼眶仍然红着，握住沈秋生的手笑骂道：“臭小子，让你演讲，你跑这煽情来了。不过讲的很好，希望更多的学生能有你这样的思想和精神，为国家做出更多更大的贡献！” 而后是校长，省高层。 那位省里来的大佬，对沈秋生满是赞赏，甚至问起毕业后的打算。 如果可以的话，希望能留在南州工作，他会时刻对其保持关注。 这样的机会，对很多人来说，比考上大学还要珍贵。 沈秋生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只不卑不亢的表示，会继续努力，不辜负对自己的信任和培养。 其他人都羡慕的看着沈秋生，能得到这几位的赏识，以后在学校横着走都可以了。 不过他们并不嫉妒，因为沈秋生今天的演讲实在太出彩了，在他上台前，没有一个人能想到这些。 大炮干嘛用的？用来丈量国土面积的！ 尊严只在剑锋之上，真理只在大炮射程之内。 哪有什么岁月静好，不过有人替你负重前行。 五千年的巅峰第一，我们重新站上去怎么了？ 这些话，或许会在今后流行，被人们所熟知。 他们羡慕沈秋生被赏识，更崇拜他的思想，在这个稍微有那么点乱的年代，沈秋生就像独树一帜的旗子，迎风飘扬。 许久后，大佬们才离开，他们前脚刚走，沈秋生就被兴奋的学生们给围住了。 不少人甚至拿着笔和本子，希望他能把刚才讲过的一些名言写下来，签上名。 其狂热程度，不亚于追星。 第335章 第335章 同学们的热情，沈秋生自然要一一满足，只是连夏铁军都过来凑热闹了，非要在后背上写下五千年的巅峰第一几个字，搞的沈秋生啼笑皆非。 能挤过来的，都是性格非常活泼外向的那种。 内向点的，尤其是女生，干脆跑去找姚雨葭，央求着她帮忙。 姚雨葭平时受到的关注也不少，但从没有像现在这般兴奋，更为自己的男朋友受到追捧感到骄傲。 哪怕很多女学生都暗暗表示，就喜欢沈秋生这种懂民族大义，又有点小帅的男生。 姚雨葭完全没有吃醋的感觉，很开明的答应了帮忙。 一时间，这对情侣成了全校最受关注的两个人。 回到课堂上，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沈秋生，就连最讨厌他的老师，此刻也神情复杂。 对这个总在课堂上睡觉的学生混子，老师最想做的就是把他赶出去，可今天的一场演讲，让他有些无所适从。 一个能把经济学和爱国讲到这份上的学生，不管未来成就如何，今天还是得给面子的。 老师苦口婆心的劝说道：“沈秋生同学，你的演讲很出色，希望在学习上也能多下点功夫。不要嘴上说一套，实际做一套。” “知道了，老师。”沈秋生回答道。 只是从神情来看，应该没听进去。 老师也不管他了，继而对其他人道：“我也希望所有人都能明白，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八个字的道理。沈秋生同学说的很对，不管未来你做什么工作，都是在做贡献，不要为人生的低谷颓废，因为你始终在发挥着自己的作用。” 所有人一边听着，时不时看向沈秋生。 孔雅芝没有回头，不是不想看到这个人，而是感到深深的自卑。 演讲后，她收获了不少掌声，连方愚卫都夸赞她很有天赋。 那时候，孔雅芝以为这就是人生最大的成就，也是她可以在沈秋生面前昂首挺胸的资本。 然而没过多久，沈秋生便用实际行动告诉她，没有人有资格在他面前骄傲。 当看着沈秋生在台上万众瞩目，好似一个明星时，孔雅芝的内心，失落到极点。 她已经很努力了，却始终无法拉进和这个男生的差距，哪怕一点点都不行。 以至于现在根本不敢回头，更觉得鼻子发酸，总想哭出来。 沈秋生并没有被其他人的关注影响到，该睡觉还是继续睡觉，该走神依然走神。 只是和从前不同的是，老师对他的容忍度明显提高了很多。 包括到食堂吃饭的时候，一路上所有见到他的人，也都在低声议论着，时不时就有人跑过来要签名。 吃顿饭，对沈秋生来说显得很是艰难，不得不以就要饿肚子的理由，婉拒了后续的签名要求。 到食堂打饭时，夏铁军大老远就跑过来，要主动帮他插队。 结果周硕海直接端了几道高端菜过来，道：“我请你。” 第336章 第336章 周硕海是真对沈秋生服气了，他现在的行为并不完全是要巴结讨好呃，更多的出自于钦佩。 都是一样的年龄，沈秋生的出身可比他低多了，可思想上却高了那么多，不服不行。 诸如此类的事情，多不胜数，总而言之一句话，沈秋生在省大火了。 他的这篇演讲，更是登上了省城的报纸，不说家喻户晓，起码在一定范围内传播的很广。 这些事情，都不是沈秋生需要关注的重点，到了周六，他再次和姚雨葭踏上了前往浦江的火车。 当火车离开省城，姚雨葭忽然松口气，拍了拍脸，道：“总算能放松下来了，你是不知道我这几天怎么过的。每天都一堆人跑来找我要你的签名，拒绝吧不好，不拒绝吧也不好。一整天都得维持笑容满面的样子，感觉脸上的肌肉都要僵硬了。” 沈秋生捏了捏她的脸蛋，感受到年轻的胶原蛋白带来的弹性，笑着道：“傻啊你，该拒绝就拒绝，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可她们都是冲你的来的啊，我可不能耽误你的大好名声。”姚雨葭道。 沈秋生失笑摇头，他并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事情。 那场演讲，纯粹是有感而发。 虽然在这个时代，他必定会成为全世界最耀眼的人之一，但此时此刻的祖国，也的确是落后的。 过去曾见证过的那些事件，每一件都在脑海中不断重复想起，沈秋生知道，也许十年后，二十年后，他可以让这个国家变得更好。 但是现在，什么都改变不了。 “不说这个了，回头到了浦江，你先休息一下，我们周日再出去。”沈秋生道。 “不用，我也就是白天累点，晚上休息挺好的。”姚雨葭立刻摇头。 手里的股票认购证太多了，沈秋生又不愿意一次性大批量甩卖，所以每次来浦江都机会难得，不能浪费时间。 而且她也很想知道，现在的浦江把股票认购证价格炒到什么地步了。 对此，沈秋生也没有准确答案，只从报纸信息上知晓，现在价格应该已经超过三千了。 但报纸上的信息都是有延迟性的，和即时价格会有一定的差别。 倒是旁边一个夹着皮包的老男人，和同伴聊天，说到了这个。 那个老男人似乎也是去浦江市倒卖股票认购证的，满脸得意的晃着手里一个信封，道：“三张，一张两千八收的，回到浦江市最少能卖到三千二。一来一回，净赚一千二！” 坐在他对面的男人满脸羡慕，道：“早就听说这玩意能赚钱，当初三十块钱一张没舍得买，竟然涨了快一百倍！” “所以我说上什么班，早点辞职跟我一块搞这个，发财不轻轻松松？”老男人吹嘘着。 沈秋生转过身，问道：“大叔，你收股票认购证吗？我这也有几张，要不要？” 老男人呦了一声，回身打量着沈秋生：“你有股票认购证？几张？” “七张。”沈秋生问道：“能收吗？多少钱一张？” “当然收啊，刚才不是说了吗，两千八一张。”老男人道。 第337章 第337章 沈秋生当即撇撇嘴，道：“那算了，你都说了去浦江就能卖三千二，还两千八收我的，这不坑人吗。” “这话说的，你年纪轻轻的估计也没怎么出过远门吧。去了浦江，知道上哪卖不？找不着头绪，你有再多的股票认购证也白搭啊。”老男人做出一副大出血的架势，道：“这样吧，我三千一收了，你多少得让我赚点跑腿费吧？” “跑什么腿值七百啊。最少三千二，不然我就自己卖。股票认购证现在炒的那么厉害，不信找不着人要。” 见沈秋生一脸倔强的样子，老男人满脸为难，最后还是一拍大腿，道：“得！看你小子也算实诚人，那就三千二一张，我全要了！” 随后，两人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沈秋生和姚雨葭在那边点钱，顺便判断钱币真假，老男人则把七张股票认购证装进信封里，再看向两个小年轻时，眼里带着些许的嘲弄。 他上车的时候得到消息，现在股票认购证已经不止三千二了，直接飙升到三千五一张！ 估计再捂一捂，说不定明天就能接近四千。 这七张股票认购证三千一收过来，转手最少赚两三千以上，运气好五六千都有可能。 年轻人就是年轻人，太好哄了，傻不拉几的。 沈秋生那边也把钱点好了，两万多块，直接装进了挎包里，由沈秋生抱在怀里，防止被偷。 这年头的小偷太多了，尤其是火车上，几乎每一列都有，而且大概率是团伙作案。 就算车上的乘警遇到了，有时候也拿他们没办法。 姚雨葭有点提心吊胆的，下车后第一时间把沈秋生拉去银行存钱。 等存折上的数字再一次发生变化，她太长出一口气。 “你不是说每次只卖几张吗，怎么这次一下卖那么多？”姚雨葭问道。 之前沈秋生卖给别人的时候，都是两张三张的出，免得一次出太多被人惦记上现金。 这次一下出了七张，虽然和总数相比不算多，但相比前几次的行为来说，已经翻倍了。 沈秋生笑了笑，道：“那不是在火车上吗，浦江市这么大，大概率是碰不到他了，可以多卖点。” “这倒也是。”姚雨葭点点头，随后和他一块去保亭买报纸。 浦江本地的报纸，几乎每天都在更新股票认购证的消息。 姚雨葭看了眼，立刻惊讶的道：“已经三千五了？那我们不是卖亏了吗！” 报亭的老板看了俩人一眼，心思一转，问道：“你们俩说的是股票认购证？卖早了吧，这是今天刚更新的价格，三千五一张。不过炒的价格太高了，以后可能会跌，你们手里要是还有，趁着这个机会抓紧出手最合适。” 沈秋生做出一脸犹豫的样子，对姚雨葭道：“要不然咱手里的那几张还是卖了吧，我觉得价格也挺高的了，就是不知道去哪卖。” 姚雨葭瞥了眼老板，立刻明白了沈秋生的意思，顺着他的话道：“是啊，对这地方又不熟，早知道还不如都卖给火车上那人呢。” 报亭老板一听有戏，连忙道：“你们手里有几张？我这其实也可以收股票认购证的，价格跟外面一样，都是三千五。” “五张，能收吗？”沈秋生问道。 “能啊！不过得等我下，我去银行取钱。”老板高兴的道。 第338章 第338章 “我们跟你一块去银行，直接在那交易不就行了，省的来回跑趟了。” 老板自然没有异议，带着俩人去了一家银行，现场取钱，然后拿走五张股票认购证。 再次收入一万七千五百块，姚雨葭笑的眼睛都眯起来了，高兴的很。 而报亭老板同样如此，虽然现在他是平价收，但根据行内人预测，股票认购证的价格在那几只股票完成申购前，只会涨，不会跌。 现在三千五，以后涨到五千三都有可能。 回头看着站在银行门口乐呵呵的两个年轻人，报亭老板心里升起了浓浓的优越感。 这些外地小年轻，就是不懂行，一点长远眼光都没有。 哪像我们，就算开个报亭，都比他们看的远！ 之后，沈秋生和姚雨葭如法炮制，在各处以“不懂行”的姿态，出售股票认购证。 周六的时候，股票认购证还是三千五，到了周日上午，已经涨到三千八，到了下午，更是直接破了四千。 两天时间，他们卖出去数百张股票认购证，收入直接超过百万。 虽然沈秋生提前在很多银行都办了存折，把钱分别存进这些银行里，免得被人看出来。 但姚雨葭一算账，真是又惊喜又害怕。 惊喜的是，随随便便就有了两三百万的存款，害怕的是，这么多钱，会不会让人惦记上。 现在抢劫杀人的可不少，而浦江他们人生地不熟的，走哪都担心。 至于沈秋生，却是淡定的很。 他虽然对时代的混乱有着更加清晰的认识，但心态比姚雨葭好太多了。 别说自己已经尽可能谨慎行动，被人惦记的概率不高，就算真惦记上也没什么。 这点钱，沈秋生还真没放在眼里。 “你要实在觉得多，咱们就去买房子吧，把钱花了就不用担心了。”沈秋生道。 “你真要在浦江买房子啊？”姚雨葭惊讶的问，她之前听沈秋生说过，一江之隔的浦东房价会涨的很离谱，在这里买房子一定很赚钱。 只是没想到，他要玩真的。 “当然是真的，这里未来会成为世界最好的城市之一，说不定我们也要来这里住，干嘛不买。”沈秋生拉着她的手里，笑呵呵的道：“走，带你去转一圈，看看现在房价怎么样。” 这个时间的浦东，还是一堆自建房，开发新区的政策刚下来，连拆迁都没动静呢。 沈秋生和姚雨葭坐着渡轮到那边，一路打听着，才摸到印象中最好的地段。 同样是浦东，未来的房价依然有高有低。 最高的能卖到几十万一平方，最低的也就十万左右，差距还是不小的。 第339章 第339章 沈秋生虽然知道大概哪个地段的房价以后最高，但他对这里终究不太熟，带着姚雨葭转悠好几圈才找对地方。 此时这里的自建房都很老旧，加上临江湿气重，很多墙皮都开裂掉落。 姚雨葭看着这些连老家都不如的房子，有些担忧的问道：“咱们现在买，真划算吗？别亏本了。” 沈秋生也知道房子确实看着不怎么样，但他谋求的是未来。 二十年的时间，翻一百倍的收益，堪比今年的股票认购证。 “放心，买了咱们又不住，纯等拆迁。”沈秋生道。 “可是咋买啊，难道要一家一家的问谁卖？”姚雨葭问道。 “当然不用。”沈秋生早就想好了主意，去买了个大木板，还有一张破桌子，总共也没花几个钱。 然后他在木板上写下一行字：“收旧房屋，一房一价，为期一天。” 牌子刚竖好，就有路过的人看到，好奇打量了两人一眼，问道：“听过收锅收盆的，还有收房子的？” 沈秋生笑呵呵的道：“叔，我们是房地产公司的职员，您家房子在这附近吗？卖不卖？” “你们真收啊？什么价？”那人顿时来了兴趣。 沈秋生指着牌子，道：“一个房一个价，具体得看您家房子位置在那，什么样的，质量如何。” “行啊，现在有时间看不？” “当然有。” 沈秋生笑眯眯的把姚雨葭留在这继续等待客户，然后自己跟着中年人离开。 那人的房子就在附近不远，很破旧，一进屋就能闻到明显的潮湿发霉味道。 楼顶有些地方，还在往下滴水。 那人有点尴尬，道：“房子年龄有点老，不过修修就好了。” 沈秋生嗯了声，没有回答，在里面转悠一圈，不时摇摇头，还掏出本子装模作样记下了不少缺点。 那人本来就没什么信心，看的更加心虚。 等看了一圈，沈秋生才收起本子和笔，问道：“您这房子打算卖什么价？” 男人早在心里盘算过了，当即道：“四万五一套。” 沈秋生想也不想的摇头，道：“太贵了，您这房子差不多有二百来个平方吧？浦西的房子也才这个价，四万五我们收不了。” 说着，他立刻抬腿就要走。 男人好不容易等来个愿意买房子的，连忙放下手里的菜，道：“这不是市里说要开发浦东吗，以后肯定会涨价的，这个价格不高的。” “您觉得不高，我也觉得不高，可公司老板觉得高啊。他给我的权限，再好的房子，一平方也不能超过两千。就您这质量，我最多能给一平方一千五，也就是三万多点。” “三万多点？那也太少了。。。。。。” 第340章 第340章 “看吧，我就说收不了，您还是继续等其他人来买吧。说实话，我们公司主要是做租房的，房屋质量太差，光维修费用都不是小数字。成本高了，老板赚不了钱，我可是会被罚钱的。而且市里虽然说是开发浦东，可什么时候能开始开发，又能开发成什么样，谁知道啊。整个浦东这么多房子，估计等个十几二十年都难说。” 一番话，把男人说的心里更虚。 正是因为觉得开发没有准头，现在房子又没法住，他才想着赶紧卖了去别的地方重新添钱买一套。 犹豫了下，男人最终咬牙，道：“三万五！最低三万五，不然我就算卖了，也没钱买新房子，还不如不卖。” 沈秋生看出他的底线，最后硬磨，又给磨下来一千二百块钱。 三万三千八百块，买下了这套房子。 他也没耽误，让男人拿了产权证，然后直接去银行取了钱，再去房管部门办理过户。 等回来的时候，桌子前已经围了不少人。 姚雨葭对房产一窍不通，没有半点经验，别人问什么她都只能说不知道。 看到沈秋生回来，她顿时如见了救醒一般，招手喊着：“秋生！快来！” 沈秋生过去后，先说了一句：“我刚和一位房主去房管部门办手续，咋了这是？” 旁边人一听他真的买了房子，顿时兴奋起来，七嘴八舌的询问买的哪一套，多少钱买的。 沈秋生没有避讳，把房子的位置和价格说了出来，然后抬头看了看天，道：“不好意思啊，我们下班时间到了。” 说着，他就开始收拾东西准备走人。 姚雨葭看的满心不解，不是要买房子吗，来了这么多人问，你怎么突然要走了？ 周围想卖房子的人也急了，连忙问道：“那你们明天什么时候来？” 沈秋生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事，对姚雨葭道：“下个星期老板不是安排我们去别的地方吗？” 姚雨葭心领神会，纵然不太明白他要做什么，还是配合点头道：“对啊，离这挺远的，你不说我都忘了。” 沈秋生一脸歉意的对其他人道：“不好意思啊，我们下个星期得先去别的地方，好几天呢。老板说了，如果那边的房子质量更高，这边可能就放弃了。” “放弃了？这可不行啊，小兄弟，跟你们老板说说，我家房子质量特好，还便宜！我卖的不给老刘他家贵多少。” “我家的房子质量也挺不错的，面积还大。。。。。。” 一群人着急的求着沈秋生和老板商量，但沈秋生却不为所动，道：“我只是个打工的，做不了主，不过你们放心。我们也就去个四五天时间，不一定在那边买多少房子呢。除非人家质量和位置都很好，把公司买房子的钱用光了，不然还是会来这里的。” 说完，他也不管这些房主讲什么，收了东西拉着姚雨葭就走。 想卖房子的人在后面个个摇头叹息，后悔怎么买早点过来。 尤其是老刘拿着几万块钱现金，冲他们嘚瑟，说要去浦西买新房子，更让这些人一阵羡慕嫉妒恨。 而另一边，姚雨葭很不解的问道：“他们都要卖房子，你咋又不买了？是不是觉得质量太差了啊？” “当然不是。”沈秋生微微一笑，道：“这是一种商业手段，先晾他们几天，到时候再来买也不迟。” 第341章 第341章 “商业手段？为啥要晾着他们啊？”姚雨葭更加不解的问道。 沈秋生反问道：“你觉得他们是不是都想卖房子？” “当然是啊。”姚雨葭毫不犹豫的道：“听他们说，这里的湿气太重了，家里人年龄都偏大，住不了，又没钱买新房子。维修吧，也舍不得花这个钱，还不如卖了呢。” “所以啊，他们想卖，但目前愿意来这买房的，不说只有我们俩，起码我们是最大的客户。所以，这叫买方市场，简单的说，就是我们握有主动权。”沈秋生很有耐心的解释着：“我刚才说要去别的地方买房子，又说公司买房子的钱是有额度的，那等下个星期来的时候，你猜他们会不会更着急，怕我们把钱用光了，就没人买了？” 姚雨葭听的眼睛微微发亮，已然明白过来。 “所以你要晾着他们，等下个星期来的时候，可以说钱用的七七八八，然后逼迫他们压低价格？” “真聪明。”沈秋生笑着摸摸她的脑袋，以示嘉奖。 姚雨葭心满意足的嘿嘿笑着，同时又满脸佩服，道：“还是你脑瓜子灵光，咋就能想出这样的主意来压价呢。” “其实没什么难度，只不过你太善良，不喜欢用一些商业技巧罢了。”沈秋生道：“不过说实话，就算真原价买，我们也不吃亏。现在的房子，比我预期还要低一些，稍微谈一谈就能磨下来不少钱。等到未来，赚的就更多了。” 姚雨葭嗯嗯出声，她现在对沈秋生只有信任，没有其它。 三十块钱一张的股票认购证，无人问津，只有沈秋生敢拿出几十万去购买。 现在这笔钱已经翻了整整一百倍，以后可能会到两百倍，甚至是三百倍。 这样的商业眼光，谁人能比？ 他的一些做法，自己也许理解不了，但只是因为见识浅薄罢了。 想到这，姚雨葭忽然有些不安，忍不住拉住沈秋生的胳膊，问道：“我这么笨，你会不会嫌弃我？” “怎么会呢？”沈秋生把她拉过来，在额头上轻吻一下，笑着道：“我重新回到这个时代，就是为了能和你长相厮守，爱你都来不及，又怎么会嫌弃。” 姚雨葭哪里听的懂他说的重新回到这个时代是什么意思，只觉得心里甜蜜极了。 她踮起脚，很是大胆的在沈秋生嘴唇上蜻蜓点水般亲了下，然后带着几分羞怯，道：“我会努力做一个好妻子的。” “是吗？那不如找个地方，看看你到底有多努力？”沈秋生一脸坏笑着道。 姚雨葭脸颊发红，纵然两人的关系已经亲密如夫妻，但有些事情依然会让她羞涩不已。 只是她没有拒绝，反而很大胆的轻轻点头。 如此，一夜春风过，第二天两人再次出现在了校园里。 手里多了将近两百万巨款，生活却好似没有太大的变化。 每天该上课上课，该睡觉睡觉，闲着没事就去婚庆店和餐饮店转悠一圈。 现在餐饮店和婚庆店每天的营业额都达到了顶峰，一天利润加起来最少好几千。 一个月下来，十万八万不在话下。 对很多人来说，这已经是非常吓人的数字，但对沈秋生来说，却不值一提。 他手里的股票认购证，去浦江两次才卖掉一千张左右，差不多十分之一左右。 第342章 第342章 剩下的在未来卖的更贵，又哪里在乎这点小钱呢。 相比之下，周硕海的食堂生意明显惨淡许多。 夏铁军的外卖服务，毫无疑问的抢走了部分生意，外面的饭菜口味更好，种类更多，从他这拿折扣的话，价格也更便宜。 而且不光是吃的，上到桌椅板凳台灯电视机，下到铅笔文具盒书本皮，只要你愿意掏外卖费，都可以给你送来，而且是直接送到你指定的地方，比如宿舍或者教室。 人都是有消费习惯的，一旦习惯了从夏铁军这里选择外卖服务，就算吃的，也会习惯性的从这里买。 周硕海这个星期，过的愁云密布，苦不堪言。 偏偏和自己竞争的，又是一个宿舍的舍友，让他想骂人都骂不出来。 就连宿舍里最不起眼的丁一凡，现在搞折扣店都混的风生水起，红光满面。 周硕海有心找沈秋生出出主意，可又觉得自己和他距离越来越远了，愈发不知道怎么张这个口。 他每天在宿舍里闷闷不乐的，其他人都能看的出来，夏铁军是嚣张跋扈，得意洋洋。 沈秋生则是懒得管，你不主动找我，我才不会主动帮你。 唯有丁一凡，终究是个好心肠，看出周硕海的纠结，便主动找沈秋生，询问能不能帮周硕海也出个主意。 夏铁军这个外卖生意在省城内可能还没翻出太大的浪花，但在校内，却已经风靡了。 主要还是沈秋生为了配合外卖服务，在百川餐饮里几乎每周都要推出一款限量套餐，而且是各个店铺循环推的。 你想买这个套餐，只能去那家店，别的店不这样卖。 在没有电动车的时代，自行车对很多学生来说都是奢侈品，想出门只能走路或者坐公交车。 可学生的时间那么紧，除了周末，哪有时间出去？ 尤其百川餐饮的限量套餐，都是在工作日才推，到周六周日就下架了，搞的他们很想骂娘。 没办法，只能找夏铁军的外卖服务给送过来。 虽然多掏了外卖费，但套餐省下来的钱，刚好可以抵消掉。 用一小部分利润，培养年轻人的消费习惯和理念，这就是沈秋生的目的。 年轻人接受能力强，有他们支撑着，外卖这一行就算不赚钱，也不会倒闭。 用沈秋生教夏铁军的话来说，做生意，先考虑如何生存，再考虑如何赚钱。 丁一凡的询问，沈秋生没有拒绝，只看向周硕海，问道：“老周，最近生意不咋样？要不要给你想点办法？” 周硕海等的就是这句话，立刻从床上跳下来，跑到沈秋生床边。 他先冲丁一凡投去感激的眼神，然后才挤出讨好的表情：“有啥好办法？” 夏铁军躺在床上哼歌，听到这句话，不禁冷笑道：“张嘴就想要吃的，忘了当初老子怎么做的了？” 第343章 第343章 周硕海立刻醒悟过来，连忙去拿了钱过来：“这是我所有的钱了，过年回家买了点年货，可能不是很多。。。。。。” 夏铁军听的又撇嘴，嘲笑道：“装什么孝子贤孙呢，求人办事的时候说没钱了，也不嫌丢人。没钱就别张嘴！” 周硕海被他说的满脸通红，却无力反驳。 好在沈秋生对钱财并不是很看重，或者说，他压根不在乎周硕海能掏多少钱。 既然到了这个份上，便道：“算了，就当给小丁一个面子，也给你一个面子，谁让咱们是一个宿舍的呢。说吧，你现在什么想法？” 周硕海隐晦的看了眼夏铁军，然后仔细斟酌了一番，道：“学校想尝鲜的人，大多跑去点外卖了，愿意吃高端定制菜的少了，我想能不能用什么办法扩大经营，多赚点钱。” “这个好办。”沈秋生道：“你现在的饭菜多是本地口味，多弄点外地菜系不就没人跟你竞争了吗。” 周硕海苦着脸，道：“可是我也不知道要弄什么菜，怎么弄好吃啊。你也知道，我的菜都是请食堂帮忙做的，他们手艺就那样。。。。。。” “你看，你也知道自己的短板在那。饭菜的口味，受限于食堂的厨艺。短板不补足，想改善经营是不可能的，除非你换个行当。”沈秋生道。 “换个行当？”周硕海心头一跳，问道：“换什么行当？” “你怕挨打吗？”沈秋生问道。 周硕海满脸不解：“啥意思？” “我的意思是，现在外面的饭菜很多都有问题，不新鲜啊，过期啊之类的。经常有人吃坏肚子进医院，回去找饭店吧，有时候还被人刁难。”沈秋生道：“你是学法律的，最大的特长不是开饭店，而是用法律作为武器。所以，帮那些吃坏肚子的人要点补偿，可能比你在食堂卖定制菜更有前途。而且在这个过程中，你也可以多熟悉熟悉诉讼过程，对以后有好处。” 周硕海恍然大悟，但他才刚开始学法律，连法院的门往哪开都不知道，心里很是没底。 “你看夏铁军，他以前干过外卖吗？还不是两眼一摸黑，凭着满腔热血就开始了。相比之下，你比他起码专业对口。” 周硕海犹豫着，虽然这个建议听起来不错，也许真能赚不少钱。 但花了几百块，就得到这么个建议，总觉得有点亏。 沈秋生看出他的想法，便把钱推了回去，道：“我对你的建议，不是赚钱，而是先做行业沉淀。别人在学习的时候，你已经开始帮人打官司。等别人毕业开始实习的时候，你已经算个资深律师了。是着重眼前的短期利益，还是为未来做长远打算，你自己看着办。” 周硕海看着他，很想说，我也想短期赚大钱，做不做律师，以后还说不定呢。 但从沈秋生的眼里，他看到了拒绝，知道再说下去也没什么意义，只能把钱拿回来。 到了下午，周硕海先行离开，夏铁军才跑过来问：“你为啥要让他去帮人打官司？” “因为他和你，和小丁都不一样。”沈秋生道：“你们俩愿意听劝，我说什么就做什么，而且有时候还能举一反三。但他不同，听不进劝，想法又多。如果他不想法律白学几年，还是要提前入行才行。” “原来如此。”夏铁军听的很是高兴，道：“我就说嘛，他那种人怎么能跟老子比！让他当初跟老子比营业额，现在傻眼了吧！” 沈秋生失笑，没有接话。 他是真觉得周硕海不适合做生意，就算现在给他个能赚钱的行业，也干不大，还不如好好学法律有前途。 以后稍微有点名气，弄个律所什么的，一年也不少赚。 别看现在内地的律师不吃香，那都是因为通讯不发达，很多人都接近法盲的状态。 第344章 第344章 过个十几二十年，大部分人都稍微懂点法律，律师这一行绝对算得上高薪职业。 当然了，最重要的一点，无论夏铁军还是丁一凡，沈秋生都把他们看作是合作伙伴。 就像他说的，这俩人足够听话。 但周硕海是不可能这么听话的，现在愿意来咨询，是落入低谷。 一旦重新爬起来，他又是那个骄傲的周硕海了。 看在一个宿舍的份上，沈秋生愿意指点他未来方向已经仁至义尽。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到了周六，沈秋生和姚雨葭再次来到了浦江。 这一次，他们兵分两路，沈秋生去兜售股票认购证，姚雨葭则去了浦东收购房屋。 考虑到姚雨葭的经验不足，沈秋生给她制定了几条简单的规矩。 房屋面积越大，质量越差，压价越狠，最高不超过三万。 面积小的，可以适当提点价格，但最高也不能超过两万八。 所有愿意卖的，统一去房管部门过户，现场交易。 过不了户的，价格再低也不买。 至于那些户主询问公司购房额度的问题，也很好回答，钱花的七七八八，没剩多少了。 具体多少不知道，能在这里买多少房子也不知道。 反正一句话，除了谈价格，其它的一问三不知。 姚雨葭把这些记在心里，然后才去了之前到过的地方。 桌子和招牌一竖起来，很快就围上来一圈人。 他们等了个把星期，可着急死了，生怕沈秋生和姚雨葭不来了。 如今看到她，顿时欣喜过望，连忙挤着问还买不买房子。 “买啊，不过我们公司钱没那么多了，可能买不了多少，价格也给不了太高。”姚雨葭提前把话抛了出来。 一群户主听到这话，心里都很是没底，也更加焦躁。 没多少钱了，岂不是说有的人能卖掉，有的人卖不掉？ “反正老板说了，不管房子大小，谁的价格低买谁的。”姚雨葭努力保持镇定之色，道：“现在愿意卖房的可以来登记了，然后我一家家的看过去。” “我要卖！我要卖！我家房子大，价格还低！只要三万五！” “我家的房子也不贵，三万二都行！” 第345章 第345章 在姚雨葭忙着做登记，然后查看记录房屋缺点，等着压价的时候，沈秋生也在浦江市各个地方溜达起来。 只要看到有愿意买股票认购证的，他就跑去凑个热闹。 这边卖五张，那边卖七张。 短短五天的时间，股票认购证的价格，已经从上周的四千暴涨到接近六千块！ 这个价格，已经很接近沈秋生记忆中的高峰价位。 虽说后续价格还会继续涨，最高可能接近一万一张，但他始终认为，六千到八千是自己甩卖的最佳时机。 这个价位利润足够高，市场买卖氛围浓，就算大批量的往外甩，也不愁被人惦记。 所以，仅仅一天时间，他卖出去一千多张，是前面两周加起来的总和。 而这一千多张，给他带来了足足六百万的收入！ 当把这笔钱存进银行的时候，就算曾经拥有过比这多百倍的资产，可沈秋生依然感到了些许自豪。 总存款数，已经十分接近千万级别，这可是九十年代！ 而且他手里还有八千多张股票认购证没卖呢，如此财富，在这个年代能干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这让他想起某位大佬的名言，站在风口上，猪都能飞起来。 心满意足的沈秋生，哼着小调来到浦东，正见姚雨葭带着十几个户主回来。 一天时间，她连看房带过户，搞定了十几家。 但来排队卖房的，依然有几十上百户。 看到沈秋生来了，姚雨葭连忙跑过去给他汇报情况。 这十几家的房子，最高价格也不过三万多点，最低才两万三四，总计花费差不多四十万。 总平方数，却差不多有两千平方。 姚雨葭满心忐忑，感觉自己的进度有点慢，一下午才做这么点事。 然而沈秋生却没有怪她的意思，反而笑着摸摸她的脑袋，夸赞道：“比我能干多了，辛苦了。” 四十万，买到浦东两千平方，沈秋生都有种随便捡黄金的错觉了。 别的不说，光这两千平方，未来得值多少钱？ 就算涨到平均价位的十万块钱一平方，那也有两个亿了。 而且这还只是他们目前购买的一小部分，更多的人等着卖房呢。 沈秋生是一点也不着急，冲那些急乎乎的户主道：“不好意思，我们下班时间到了，明天早上七点半，我们还会再来。如果想卖房的，最好提前想好自己的价格，因为我们时间有限，公司购房额度也有限。” 说完，他拉着姚雨葭就走了。 姚雨葭慌忙提醒道：“桌子和招牌还没收呢。” “放心吧，没人会偷这玩意的。而且你信不信，他们今天晚上会有不少人连夜守在这打地铺？”沈秋生道。 姚雨葭点点头，她是真信这些人干的出来。 第346章 第346章 沈秋生给的心理压力实在太大了，但凡想把房子卖掉的，谁不抢着第一个来？ “不过你刚才那句话，估计明天他们会把价格报的更低。” “温水煮青蛙，慢慢来。”沈秋生笑眯眯的道：“走，今天赚了不少钱，带你去浦江市最好的饭店吃饭！” “赚了多少？”姚雨葭好奇的问。 她一整天都忙着买房子，也没功夫打听现在的股票认购证什么价，也不知道沈秋生今天卖了多少。 沈秋生嘿嘿笑着，道：“你猜猜，大胆的猜。” “三百万？”姚雨葭自认已经很大胆了，上周来这赚了两百万，这周价格又创新高，加个百分之五十应该很合理吧。 “太少了，再猜。”沈秋生道。 “这还少？”姚雨葭想了想，道：“那四百五十万？” “不够。” 姚雨葭的心跳快的不行，她下意识抓紧沈秋生的手：“该不会超过五百万了吧？” 沈秋生也没有继续逗她的意思，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今天足足六百万，我们的存款，马上要过千万了。” 姚雨葭听的呼吸都停了，这个消息实在过于刺激。 连陆一平这种省教育厅的头头，一年工资也才几千块钱，沈秋生却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赚回来将近一千万？ 之前姚雨葭在浦江市看到别人开小轿车的时候，还特意问过，这种交通工具多少钱。 沈秋生告诉她，普通的桑塔纳二十万一辆，如果是皇冠的话，可能要五六十万，奥迪，奔驰，宝马什么的，那就更贵了，七八十万，乃至过百万都正常。 当时姚雨葭听的惊为天人，她爹省吃俭用一辈子，连辆自行车都舍不得买。 姚猛在省城给大老板当司机，五六年的工资买回来辆摩托车就傲的不行，结果人家一辆轿车，随随便便就二十万，这还是最普通的那种。 姚雨葭很是怀疑，这些人咋能赚那么多钱。 现在她已经不去想那些人了，而是想着，就算一百万一辆的奔驰，自己家岂不是都可以买十辆？ 她倒吸一口凉气，抓着沈秋生的手，慌慌张张的都快哭了：“秋生，你快掐我一下，我是不是在做梦啊！会不会马上梦就醒了！” 看她这可怜兮兮的样子，沈秋生却被逗乐了，忍不住捏了捏她高挺的鼻梁，道：“小傻瓜，如果真害怕这是一场梦，那也该我怕。放心吧，都是真的，你没有做梦，我也没有做梦。你就要成千万富翁了！” “我才不是，那都是你的钱。”姚雨葭下意识纠正道。 “你是我老婆，我的钱就是你的钱。”沈秋生一脸宠溺的搂着她，在额头上轻吻一下：“别说一千万，就算一千亿，我也愿意给你。” 一对路过的情侣听到这话，不由看了两人一眼。 女的忍不住扭了男朋友一下，道：“看看人家多会说话，看看你，啥都不会！” “吹牛逼谁不会啊，我还说有一百万亿都给你呢。”男的有些不服气，道：“你看他俩那样，不是学生就是无业游民，能有屁钱。也就那小丫头好骗，三两句甜言蜜语就上当了，哪像我，都是真心对你的。” “可拉倒吧，一个月还没两百块的工资，真心有个屁用。” “起码我有两百也都花你身上啊，你看那小子，他说不定还没我钱多呢。。。。。。” 沈秋生和姚雨葭也听到了两人的议论声，他们互视一眼，突然齐齐的笑出声来。 第347章 第347章 小小的插曲，并不会影响沈秋生和姚雨葭的心情，只让他们的生活多了一丝乐趣。 带着愉悦的心情，两人来到浦江市最好的盛兴饭店。 在沈秋生的记忆中，这里的饭菜口味很不错，档次也高，正适合用来庆祝这段时间的收获。 一路上，他和姚雨葭描述了盛兴饭店的菜品，讲的那是天花乱坠，把劳累一天，早就饥渴难耐的姚雨葭听的都要流口水了。 “看见没，前面那就是了。”沈秋生指着前方道。 姚雨葭抬头看去，一栋二层小楼，古色古香的。 按照沈秋生的说法，这家饭店已经开了将近七十年。 能从那个动乱的年代存活到现在，刷子绝对不止一把。 两人高高兴兴来到了饭店前，正要进去，却被人拦了下来。 负责迎宾的店员上下打量他们一番，问道：“干什么的？” 沈秋生被问的一愣，来饭店当然是吃饭，还能干什么？ “吃饭？你们俩？”店员再次打量了两人一番，眼里明显有着不信任。 盛兴饭店的菜价很贵，在两三百工资的年代，随便一道菜就是十几二十块起步，稍微有点特色的菜品，三五十乃至过百都不稀奇。 敢来这吃饭的人，可以说非富即贵。 而沈秋生和姚雨葭如此年轻，看起来和学生差不多，穿着打扮更是谈不上贵气。 店员也不是完全在嘲讽，只不过实话实说道：“我看你们还是换个地方吧，这里的菜可不是一般人能吃的起。” “一般人吃不起，不代表我们也吃不起。”沈秋生说着就要往里走。 结果店员还是把他拦了下来，有些不高兴的道：“你这个人，怎么不听劝呢。我们这一道耗油生菜胆，要四十八块钱。一道冬笋炒虾仁，得九十块。鸡茸莲子羹更是要一百二十块，你觉得自己吃的起？” 姚雨葭听的吓了一跳，沈秋生只告诉她这里的菜价有点贵，却没说贵的如此离谱。 耗油她知道，生菜也知道，虽然普通人家不怎么吃，可能也没怎么听说过，但都不算太名贵的东西。 这两样加一起，竟然要四十八块钱？ 至于什么冬笋炒虾仁，鸡茸莲子羹，那价格更是贵出天际。 虽然沈秋生赚了很多钱，但姚雨葭的消费习惯，并没有因此提升太多。 她下意识拉了沈秋生一下，低声道：“要不然我们还是换一家吧，确实太贵了。” 一顿饭吃下来，可能得好几百，这可不是小钱。 但对沈秋生来说，这个价格只能算一般般，他曾经在生意场上宴请贵客，一顿饭花了八十多万，可比这离谱多了。 最主要的是，他认可盛兴饭店的味道，又和姚雨葭说了那么久，如果吃不到，岂不是白说了。 “我说了，我们不觉得贵，你到底让不让开！”沈秋生的声音提高了一些，引来不少食客的注意。 店员没办法，只能让开位置，只是他依然满心不忿，自己可是好心提醒，结果这俩人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年纪轻轻的跑来这里打肿脸充胖子，有你后悔的时候！” 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后，姚雨葭依然心里发慌，问道：“真要在这里吃啊？” 第348章 第348章 “当然了。”沈秋生笑着道：“别这么担心，几百块钱一顿饭，我们还是能吃起的。” 姚雨葭当然明白，一顿饭吃不穷沈秋生，她只是不习惯这么大手大脚的花钱。 “想吃什么？”沈秋生问道。 姚雨葭摇摇头，道：“你看着点吧，我都行。” 沈秋生也没矫情，喊来另一个店员开始点菜。 那名店员来到后，先看了看两人，眼里露出狐疑之色。 和门口那位一样，都觉得这俩人能吃得起盛兴饭店的菜？ 沈秋生也不管他怎么想，张口道：“冬笋炒虾仁，蒜蓉白鳝，鸡茸莲子羹，再来份美点红豆沙。喝的话。。。。。。两罐可乐吧。” 店员听的面色古怪，前面几道菜还挺正常的，但一般来这吃饭的人都喝红酒，连白酒喝的人都不多。 喝可乐的，更是少之又少。 最主要的是，几道菜加一起，快四百块钱了。 他谨慎的问道：“确定要这些？总价要三百多。” 沈秋生看也不看他，淡淡的道：“客人点菜的时候先报价，是你们的习惯吗？” 店员很想说，对别人不需要报，可你们俩看着也不像有钱人啊。 只是这种话他不能说出口，毕竟周围还有不少客人在，只能合上菜单离开。 沈秋生有些无奈的道：“年轻就这点不好，太容易被人看扁了。” 姚雨葭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附和两句。 负责点菜的那名店员经过门口时，同伴往里面瞥了眼，问道：“小齐，那两个小年轻点了几个菜？” “四个菜，三百多块钱。”这名店员苦笑道：“我感觉他们像是来吃霸王餐的，穿成那样，一顿饭吃三百多。。。。。。” “来咱们这吃霸王餐，他们是活腻歪了。”那人道：“我看啊，你也别去后厨了，先给经理说一声吧，免得回头真遇到吃霸王餐的，不好交代。” “我也是这样想的。”店员点点头，转身直接去找了经理，告知这件事。 经理听了后，微微皱眉，过来远远的看了眼，并没有直接过去质疑沈秋生和姚雨葭是否付得起钱。 今天客人很多，尤其老板也在宴请几位贵宾，真闹出事来，他可没什么好果子吃。 略一思索后，经理道：“给他们上菜上慢点，拖到老板他们走再说。” “好。” 而后，沈秋生和姚雨葭坐在那，足足等了大半个小时，才等来第一道菜，也是菜品中最便宜的一道，蒜蓉白鳝。 他也没有多想，只以为今天客人比较多，上菜慢也算正常。 “尝尝看。”沈秋生夹了一块白鳝放在姚雨葭面前。 虽然有点坐立不安，但窜入鼻尖的香气，还是勾起了姚雨葭的食欲。 她拿起筷子夹进嘴里，蒜蓉的味道，冲淡了白鳝的腥味，入口即化，香嫩可口。 “好吃！”姚雨葭忍不住夸赞道。 第349章 第349章 听到这个回答，沈秋生不由笑起来，道：“没骗你吧，我就说这里的味道不错。” “味道是不错，就是菜太贵了。” 一盘子菜，鳝段也就那些，姚雨葭吃了几块就不舍得再吃了。 沈秋生劝了几次，见劝不动，只好作罢。 “可惜，盛兴饭店也开不了多久了。”沈秋生惋惜道。 “啊？为什么开不了多久了？”姚雨葭不解的问。 “他们老板用不了多久就会把这里卖掉，接手的人也不好好干，把后厨的人都给得罪完了，一天不如一天。所以啊，这菜你还是多吃两口吧，说不定等下次我们想来的时候，就没这味道了。”沈秋生道。 在他的记忆中，盛兴饭店的老板被人诈骗，负债超过五千万，不得不把祖传的百年老店卖了还债。 后来没过几年，就因为这件事得了抑郁症，最后跳楼自杀了。 不过这种未来的事情，沈秋生自然不会说的太详细，姚雨葭也没有多问。 反正沈秋生愿意讲，她就愿意听。 两人一边聊天，一边等待下一道菜。 结果这一等，又是大半个小时，而且上来的不是菜，是两罐可乐。 这让沈秋生有些不太高兴，喊住店员问道：“其它的菜什么时候能上来？” “已经在做了，今天客人太多，实在抱歉，请稍等片刻。”店员回答道。 “再等等吧，来这吃饭的人的确多。”姚雨葭说道。 她都开口了，沈秋生也就不好再说别的。 只是又等了半个小时，始终不见上菜，沈秋生忍不住又喊了店员。 得到的答复和先前相同，客人太多，得再等等。 沈秋生又不是傻子，哪里看不出他们是在刻意拖延，不禁沉着脸，提高了声调道：“你们别太过分了，等了两个小时，就上一道菜。如果是客人太多，为什么别人的菜不停上？” 店员真想说，为什么不给你上菜，心里没点数吗。 结果他还没开口，旁边就有一个男人哼声道：“喊什么喊，打扰别人用餐很不礼貌不知道吗！” 沈秋生瞥了他一眼，没打算理会这种莫名其妙的人，他只看着店员，道：“我只想知道，其它的菜什么时候能上，给我一个准确的时间！” “这个我真不知道，后厨有后厨的规矩，我做不了主啊。要不然这样，我再去帮你们催催，可能就快做好了。” 见已经有不少人看过来，姚雨葭感觉心里很是别扭，她不喜欢这种被围观的感觉。 尤其很多人眼神满是嘲讽的味道，让她觉得和这里格格不入。 “要不然我们还是走吧，去别的地方吃就是了。”姚雨葭劝说道。 沈秋生心里不爽，知道店员是门缝里看人，把他们俩看扁了。 可这种情况，总不能直接掏钱砸人吧。 第350章 第350章 那种暴发户的发泄方式，不是他愿意做的。 “算了，那就换个地方吃，不然真是要被气死。”沈秋生起身，准备离开。 结果旁边那人也不知道是红酒喝多了，还是怎么的，又开始莫名其妙的搭茬：“吃不起就吃不起，跑来这大吵大闹的。那个小丫头倒是挺水灵的，可惜跟错了人。要是跟着我，那才是真正吃香的，喝辣的。当然了，也得经得住老子玩才行。” 坐在他对面的两个男人，都哈哈大笑，看着姚雨葭的眼神，充满贪婪和欲望。 沈秋生本打算走了，听到这话，顿时站住。 姚雨葭对他的性格十分了解，立刻明白大事不妙。 自家男人平时看起来平和，但骨子里却是个狠人。 当初因为沈自强被羞辱，就敢一个人提着菜刀去找人拼命，教育厅的门卫泼他们脏水，就直接对其抡圈。 省城里的黄老板，方建设一家子，哪个惹到他之后有好果子吃？ 虽说对沈秋生的本事很信任，但这里毕竟是浦江，不是省城，没有老皮，也没有陆一平等人帮忙。 姚雨葭怕惹出事来，连忙拉着他就要走。 可沈秋生因为上菜的时候已经憋了一肚子火，这会又听到有人拿姚雨葭讲荤段子，更是怒火中烧。 他甩开姚雨葭的手，径直走到男人面前，冷冷的道：“你把刚才的话再讲一遍！” 男人见他回来，知道自己说的话被听到了，却没有丝毫畏怯或者愧疚。 他敢说，就不怕被找麻烦，仍然大大咧咧的坐在那，一脸不屑的道：“再讲一遍又能怎么样，看你这一脸的穷酸样，来这里装什么大爷？想哄女人上床，那得有点真本事。行了，别在这跟老子嚷嚷，该滚哪滚哪去！” 沈秋生眯着眼睛看他：“你很有钱？” “那是当然，老子光靠卖股票认购证，这段时间赚了少说几十万。嘿，你小子见过几十万嘛？知道股票认购证干嘛的吗？看你这蠢样也知道不懂，小妞，老子跟他不一样。他是装有钱，老子是真有钱，家里存款上百万。怎么着，要不要过来跟哥啊，不说多，一个月给你几千块钱零花钱还是小菜一碟。就是你得陪老子睡觉，嘿嘿，不知道你还是不是处了。” 姚雨葭听的满脸愤怒，更觉得恶心。 下一秒，沈秋生直接骂出声来：“去你吗的！” 他抄起桌子上的酒瓶，对着那人的脑袋狠狠来了一下。 酒瓶破碎，红色液体从对方头上流下，有红酒，也有鲜血。 那人疼的痛叫出声，旁边两人立刻站起来，一边叫骂着，一边要动手。 沈秋生反应快，一脚踹在其中一人的小腿上，趁其吃痛弯腰，抓住对方的头发，把脑袋狠狠砸在桌子上。 碗盘破碎的同时，他抓起桌子上的牛排刀对准另外一人，声音冷的像寒冬腊月的冰窖。 “你上来试试！” 那人不是没打过架，但他这次真被吓到了。 一个看起来如此年轻，甚至显得有些稚嫩的青年，眼神凶的好像杀人犯似的，让他有点不敢直视，更别说动手了。 何况沈秋生的身手不一般，就这两下，已经震慑了不少人。 连店员都不敢贸然上前，只心里暗骂，同时劝说着：“兄弟，有话好好说，先把刀放下。。。。。。” 第351章 第351章 沈秋生并没有把事情继续闹大的打算，既然店员出来拉架了，便把牛排刀随手扔在一边。 结果他刚放手，被酒瓶砸破脑袋的那人便抄起另一瓶红酒，怒骂着朝沈秋生头上砸去。 他想以牙还牙，以血还血，姚雨葭看的惊叫出声：“小心！” 没有半点犹豫，姚雨葭冲过来将沈秋生推开。 虽然她也被沈秋生眼疾手快的拉过去，但肩膀还是被砸中了，疼的哎呦一声。 沈秋生顿时暴怒，抓住那人的手腕用力一拉，膝盖提起，对着其脸部狠狠撞去。 伴随着清脆的咔嚓声，那人的鼻梁以一个奇怪的角度扭曲着，显然是被直接撞断了。 鼻梁是脆骨，而膝盖则是人体除了颅骨外，最硬的骨头之一。 而且鼻子也是人体的弱点之一，这里受伤，大部分人都会瞬间失去战斗力。 那人也不例外，他毫无反抗之力，被沈秋生抓住头发从座位上拖出来。 正当准备给这家伙几脚时，只听一声大喝：“住手！” 从里面包厢走出了几人，其中一人便是盛兴饭店的老板温长明。 他宴请完宾客，刚准备把人送走，就看到这边打起来了，便过来打算制止。 作为浦江市鼎鼎有名的人物，也许算不上最顶尖的那一撮，但来盛兴饭店吃饭的人，多少都要给他点面子。 温长明以为，自己一声喊，那个年轻人就该停手了。 谁知沈秋生只抬头看他一眼，然后继续凶猛的一脚踢在地上那人的嘴上。 那人口鼻流血，疼的眼泪直飙。 温长明脸色无比阴沉，带着人走过来，看了眼几个伤者，然后又看向沈秋生，冷冷的道：“下手这么狠，哪条道上的？” “没哪条道，就一个普通人。”沈秋生转头看着他，丝毫不惧：“你是温长明？我倒想问问，你饭店怎么开的。点了四道菜，将近两个小时只上来一道。这也就算了，我当你生意太好，顾不上这桌小吃小喝。但这个人出言不逊，店里的人却不管不问。怎么着，喝红酒的才是人，喝可乐的没人权？” 温长明没想到，沈秋生把人打的这么惨，非但不害怕，反而还要倒打一耙。 只是对方说的话，让他心里更气，不由转头看向经理，沉声问道：“他说的是真的？” 经理苦着脸，不好把话说的太直白，便过来想附耳低声解释。 沈秋生冷笑道：“有什么话不能光明正大的说？” 温长明瞪了经理一眼，呵斥道：“有话就直接说，偷偷摸摸的做什么！” 经理没办法，心里气恼沈秋生不长眼睛。 我可是想给你留点面子，你倒好，硬逼着别人拆你台。 到了这份上，他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了，直截了当道：“他们两个看起来像学生，穿着打扮也不像有钱人，我们不是怕他吃霸王餐，只是担心超出他们消费能力，所以才好心把菜上的慢一点，好让他们有时间想清楚。” 第352章 第352章 这话就算傻子都不会信的，所有人都明白，经理只是单纯怕两个年轻人吃霸王餐。 不过他们仔细打量沈秋生和姚雨葭的穿着后，觉得经理有这种担忧也没什么错。 一身普通的“的确良”衣服，鞋也是那种明显的地摊货，和满屋子西装革履的成功人士比，就像两个刚进城的土包子。 这样的人，能吃得起几百块一顿？ 他们异样的眼神，沈秋生哪里看不到。 他二话不说，直接从口袋里掏出几张股票认购证，冷冷的道：“我们是金融管理系的大学生，也许出身没有你们这样的城里人好，但论赚钱，不比谁差。就这几张股票认购证，吃不吃得起这顿饭？” 这玩意一掏出来，经理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虽说股票认购证不是现金，但如今的浦江把这玩意炒成天价，连不少食客看着沈秋生手里的东西，都眼神炙热，蠢蠢欲动。 如果不是现在的氛围太差，估计有些人会立刻上前询问卖不卖。 按照现在一张接近六千块的价格，这五张股票认购证，起码价值接近三万块，吃顿饭别说绰绰有余了，就算再吃十次也算不了什么。 沈秋生扶着捂住肩膀，一脸痛苦的姚雨葭，目光阴冷的看着这些人。 “一千八百年前，得一可安半步天下的庞统被鲁肃推荐给刘备却未被得到重用，只被派去当一个小小的县令。没别的原因，只因为庞统生的丑陋。都说古人愚昧，喜欢以貌取人，没想到一千八百年后的城里人，也是这样。一个个衣着光鲜，道貌岸然，看着好似正人君子，骨子里却散发着西方列强才有的傲慢和无知。一顿饭而以，你们当这是什么值得吹嘘的谈资了？真是可笑。” 沈秋生的一番话，说的不少人脸色都有点难看起来了。 话虽然看似是在说盛兴饭店，却把他们所有人都给骂进去了。 因为在此之前，几乎没有人觉得沈秋生能吃得起这顿饭，或者说，觉得他吃这顿饭是在刻意打肿脸充胖子。 最关键的，是沈秋生最后一句话。 一顿饭而以，你们却把它当成什么了不起的炫耀。 他如此的轻蔑，让人气恼无比，却无话可说。 毕竟不少人是真拿来盛兴饭店吃饭，当平时吹嘘的资本。 温长明的脸色无比阴沉，他盯着沈秋生，还从没有人敢这样不给面子。 经理似乎看出他的恼怒，张口道：“你以为自己是谁，还自比庞统，也不嫌。。。。。。” “闭嘴！”温长明忽然呵斥出声。 “温总。。。。。。” 温长明没有理会经理，仍然盯着沈秋生，道：“这件事，算我盛兴饭店做的不对，我代表饭店向你道歉。这几位受伤，由我们盛兴饭店负责医药费，这件事就这样算了。” “温总，这怎么能行，他把人伤的那么重，难道不报警吗！”经理惊诧的问道。 沈秋生一脸不屑的瞥了眼经理，道：“这就是老板和员工的区别，你们家温老板是站的高，看的远。盛兴饭店那么大的名声，今天这事闹大了，就算把我抓起来，名誉也会受损。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百年老店的名誉，不比那点钱重要？鼠目寸光！” 第353章 第353章 温长明眼里陡然露出惊讶之色，他的确如沈秋生说的那样，想要把事情淡化，以保全盛兴饭店的名声。 否则让人知道盛兴饭店是以貌取人对待食客的，实在不好听。 虽说未必会影响多少生意，但真正的有钱人，对名誉的重视程度，远超金钱。 然而连经理都想不明白的道理，一个身处暴力漩涡的年轻人却讲的清清楚楚。 温长明心里的火气，莫名被压下去不少。 这时候，沈秋生又道：“只不过温老板做事大气，却容易异想天开，不谨慎的话，迟早也会如凤雏庞统一样，陨落落凤坡。” 温长明听的眼神一凝，这话是什么意思？ 经理在一旁怒声道：“你这个年轻人别太不知好歹了，温总大人有大量，不跟你一般见识。你倒好，得了便宜还卖乖。” 沈秋生再次瞥他一眼，道：“说了你鼠目寸光，跟你讲再多也白搭。温老板，如果你真打算就这样了事，我可就带老婆去医院了，麻烦你们让让。” “不能让他走！”被打的三人，此刻也都忍着痛站起来喊着。 温长明看了看那几人，都不是熟面孔，显然没什么实力和背景。 他看了眼经理，道：“你去处理一下。” 经理虽然还是不太能理解温长明如此轻易放过那个年轻人的想法，但老板发话了，他只能照做，便去把三人拉到一边，商量赔偿和医药费的问题。 沈秋生扶着姚雨葭从温长明身边经过时，脚步稍微停顿了一下，道：“浦江市鱼龙混杂，温老板可得擦亮眼睛，看清楚外来的究竟是大洋中的海龟，还是淡水里的王八。” 温长明再次听的一怔，不等反应过来，沈秋生已经和姚雨葭离开了。 他站在原地，眉头皱起。 海归一词，在这个时代还没有太流行，具体应该几年后才会正式出现。 但温长明从大洋中的海龟和淡水里的王八这段话，很清楚的判断出，沈秋生意有所指，而且和他最近接触的几个人可能有关系。 他这两个月，认识了几个从国外回来的华侨。 这些华侨在大洋彼岸赚了大钱，回国后想要报效祖国，为浦江建设助一份力。 温长明也是机缘巧合下才结识了他们，相谈甚欢，对方是打算通过在欧美那边的运作，引进外资。 同时，他们还拿出了不少欧美那边的资产，说可以用来做抵押担保，成为第一批支持浦江建设的外资。 浦江当地的两家银行，已经开始审核他们的各种手续和文件，目前还没发现什么问题，应该都是真的。 唯一的问题是，欧美资产在国内进行抵押，还没有先例，银行那边也不敢轻易做决定。 几个华侨便找到温长明这些本地商人，希望他们能联名进行担保。 按他们的说法，只要资金到账，会立刻投入到浦江建设中去。 当然了，担保就有风险，他们表示可以拿出投资额的百分之二十，给担保人平分，就当是风险金了。 第354章 第354章 百分之二十听起来好像不多，但如果总投资额超过十个亿，那就不是小数字了。 算下来，如果是四个人一起担保的话，每个人的收益差不多有五千万！ 最关键的是，他们其实什么都没做，只是帮几个华侨承担一下担保责任就可以得到这笔巨款。 盛兴饭店的生意是很不错，但想赚到五千万，十年八年怕是做不到。 温长明很是动心，他今天宴请的几人，就是其中一家银行的高层，想问清楚那些华侨的手续和资产证明到底有没有问题。 银行的人回答，他们已经派专人去查验过，除了市场波动造成的些许资产价值变化外，其它基本上都没问题。 银行这边已经打算尽快通过审批，只要担保人员名单审查通过，就可以放款了。 他们还说，有不少浦江的商人都在打听这事，毕竟是两个亿的总收入，担保的人多，分的钱就少。 所以，温长明如果想赚大钱，只能快点行动，拖的久了，别说五千万，可能连一千万都拿不到。 这笔钱，温长明已经做好势在必得的打算，本想吃完饭就联系先前几个预备担保人，商量着怎么尽快把这事给敲定。 谁能想到，饭后会出这么一档子破事。 沈秋生突然冒出来的这段话，让温长明内心猛然升起了一丝不安。 虽然那几个华侨回来投资的事情，在浦江市的商圈里并不算什么秘密，可一个如此年轻的小家伙，是怎么知道的？ 最主要的是，他为什么让自己看清楚到底是大洋里的海龟，还是淡水里的王八？ 也许是别人派来故意扰乱他的视线，毕竟这么大的收益，有人想暗中搞点小手段很正常。 但内心的不安，让温长明无法忽视。 他喊来一名手下人，借着负责医疗费的名义，去跟上沈秋生和姚雨葭，自己则去把银行高层送走。 沈秋生也没有拒绝盛兴饭店员工的意思，一来他们狗眼看人低，给点补偿是应该的。 二来，他知道这是温长明的意思，并非单纯要补偿医药费。 果不其然，他们在医院刚做完检查，姚雨葭的肩膀有挫伤，但并不算太严重。 温长明出现了，他示意手下去把医药费付了，然后过来询问道：“听医生说，伤的不是很重？” “重不重，和你没什么关系。温老板如果是想问什么，可以直接点，没必要拐弯抹角的。”沈秋生道。 他说话如此直接，让温长明有些不太适应。 到了他这个层次和身份，大部分人做事都喜欢藏着掖着，太直白了会让人觉得没水平。 但话说到这份上，他索性直接道：“你说的海龟和王八，到底什么意思？” “温老板那么聪明的人，难道不明白我在说什么？”沈秋生淡淡的道：“你以为的高收益，只是一场骗局，如同皇帝的新衣，只有自诩最聪明的人才会上当。看温老板的样子，恐怕也能看见那件聪明人才能看到的衣服吧。” 第355章 第355章 温长明没有被嘲讽的话语激怒，淡声道：“小伙子，我之所以来，不是因为相信你，而是觉得你这个人有点意思。如果你能把事情讲明白，我可以给你一些好处，远超你那几张股票认购证。” “拿钱砸人？”沈秋生最看不惯的就是这种，冷哼一声道：“那你还是别听了，该干嘛干嘛去。看在你今天做事也算公平份上，等你跳楼的时候，我会抽空帮你念两句往生咒的。” 这话也算很膈应人了，这个时代的人大多是迷信的，各种大仙，跳大神，鬼附身的故事层出不穷。 温长明被气的说不出话，姚雨葭却是一个心地善良，又容易心软的人。 而且她总觉得，今天这事其实是沈秋生做的有点过了。 虽说那几个人有错在先，满嘴喷粪，但是被打的头破血流，真报警的话，沈秋生吃不了兜着走。 所以温长明主动出面把这件事摆平，也算帮了沈秋生一次。 至于店员和经理把人看扁，不能混为一谈，一码归一码。 所以，姚雨葭劝说道：“秋生，你要真知道什么，还是和温老板讲清楚吧，他毕竟算帮了我们一把。不然的话，你现在可能要被抓起来了。” 按沈秋生自己的性格，肯定是不乐意和温长明讲那么多的，能提醒他几句已经算仁至义尽。 但姚雨葭开口了，这个面子总归要给。 他看向温长明，冷着脸道：“那就给你提个醒，与其查海外资产，不如查清楚他们为什么回国。历史是有记忆的，犯过的错，总会有一个地方记录下来。” 这话说的不清不楚的，姚雨葭想要再说什么，却被沈秋生拉走了。 温长明的身份，决定了他不可能像跟屁虫一样在后面打破砂锅问到底。 “秋生，既然说了，干嘛不讲清楚点啊？我看温老板也不像坏人来着。。。。。。” “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我已经给他机会了，如果他自己不珍惜，怪不了别人，只能说天意如此。” 看着一脸倔强的男朋友，姚雨葭知道劝不动他，只好叹气作罢。 另一边，手下人已经付完医药费回来，见沈秋生和姚雨葭走了，便问道：“温总，还要不要继续跟着他们了？” 温长明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道：“如果你犯了错，会在什么地方被记录下来？” 手下人被问的愣了下，好古怪的问题。 他想了想，然后道：“既然是有记录的，那肯定是警察局啊，在家犯错反正没人会记在本子上。” 温长明刚才还在疑惑沈秋生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现在听到手下人的话，顿时眼睛一亮。 他立刻拿出大哥大，引来不少人的注目。 在这个时代，装一部固定电话，需要四五千的安装费。 而一部大哥大，至少要一万多到两万左右，贵的惊人。 温长明拨通了一个号码，道：“田律师，再帮我查一查那几个华侨在欧美时的底子，有没有犯过什么罪，尽快给我答复。” 挂断电话后，手下人疑惑的看着他，问道：“温总，您怎么会突然想查这个？” “有备无患吧。”温长明道。 第356章 第356章 他其实也没有报太大的希望，更没有完全相信沈秋生的话，也许那小子只是随口胡诌。 但是这么大的生意，谨慎一点总是没错的，万一真查出来什么东西了呢？ “你去跟。。。。。。”温长明话说到一半，又摇摇头，道：“算了，估计可能性不大。” 他是想让手下人去找沈秋生要个联系方式，或者查一下这俩人的住所。 只是又觉得既然事情成真的可能性不大，那么要不要联系方式也不是那么重要。 毕竟只是一个能拿出几张股票认购证的年轻人，又能翻出多大的浪花呢。 回到酒店后，看着姚雨葭肩膀上的淤青，沈秋生满脸自责。 如果不是他坚持去盛兴饭店吃饭，也不会出这事。 “葭姐，对不起，都怪我！早知道就该听你的，去别的地方吃。”沈秋生满脸自责。 姚雨葭忍着肩膀上传来的痛楚，贴心的道：“不怪你，你只是想带我去吃好吃的，谁能知道那么高档的饭店，会有不要脸的人渣呢。再说了，也怪我总是不愿意陪你去买衣服。不然我们穿的好点，也没这事了。等回头有空了，我们去逛街买几身上档次的衣服吧。你好歹也要成为千万富翁了，再穿这身不太合适。” 姚雨葭突然看开了，愿意把消费水平提升一些，是值得高兴的事情。 只是沈秋生始终高兴不起来，别说千万富翁，就算亿万富翁，他也不愿意让姚雨葭受到伤害。 前一世的梦魇，给他带来了极大的心理阴影。 这一夜，明明姚雨葭才是受伤的人，却安慰了沈秋生许久。 直到很晚，沈秋生才算睡着，姚雨葭却因为肩膀的疼痛始终难以入眠。 但在痛苦之余，更多的却是甜蜜和幸福。 有一个这样为自己着想的男人，还要求什么呢？ 她靠过去，在沈秋生的嘴角印上一个甜蜜的吻，低声道：“谢谢你这么爱我。” 有时候最让姚雨葭感觉像做梦的，不是沈秋生赚了多少钱，而是她怎么就能让沈秋生爱自己爱到如此的死去活来。 要说自己长的漂亮吧，可这个世界上比她漂亮的也不是没有。 远了不说，就一个孔雅芝，便艳压群芳。 可自始至终，沈秋生的视线一直在她身上，从未改变过。 姚雨葭很清楚，孔雅芝对沈秋生一定早就从欣赏变成了喜欢，只要这个男人松口，孔雅芝或许愿意做个小三也说不定。 可他并没有这样做，甚至一直对孔雅芝刻意的保持距离，生怕自己误会什么。 被一个这样有能力，有责任心的男人爱上，姚雨葭真觉得人生没有遗憾了。 她悄悄的把身子挤进沈秋生的怀中，闻着他胸口传来的熟悉气息，嘴角轻扬。 如果这真的是一场梦，那她希望这个梦永远不用醒过来，哪怕在梦中死去也值得了。 第357章 第357章 第二天，姚雨葭坚持要带伤上阵，理由很简单，她的能力和沈秋生差距太大，就更不能再让自己混吃等死了。 再说了，肩膀只是有点挫伤，骨头又没断，没什么大不了的。 沈秋生拗不过她，只好叮嘱负责收集户主资料就行了，买卖过户的事情等他回来再办。 上午，沈秋生专门买了一辆自行车，大街小巷的穿梭，售卖手里的股票认购证。 一晚上的时间，这玩意的价格已经正式突破六千。 想买股票认购证的人多不胜数，哪怕多加个一两百都有人要。 沈秋生也不贪心，市场什么价，他就卖什么价。 只是在量上面，比昨天增加了一部分。 一上午的时间，卖的比昨天一天还要多几十张。 账户里又多了六百多万，沈秋生也不贪心，坐着渡轮去了浦东。 结果到了那才知道，姚雨葭已经带几个户主过户去了。 她如自己说的那样，不愿意混吃等死，有多大能力，就全力以赴。 考虑到她去了不短时间，估摸着快回来了，沈秋生便没有再去房管部门寻找，而是想着在附近买好饭菜等待。 结果那些还没来得及卖房子的户主，一个个热情如火，非拉着他去家里蹭饭。 对此，沈秋生也不矫情，只要你喊他就去。 倒不是为了占便宜，而是蹭饭可以拉进和这些户主的关系，也可以在吃饭的过程中顺手把价格给谈了。 当然了，要是谈不拢也无妨，扔个十块八块的就算饭钱了。 等姚雨葭回来，沈秋生已经连续吃了三家饭，让她听的哭笑不得。 “都说了让你别乱跑，怎么还带人过户去了。”沈秋生过来有些责备的意思，这叫爱之深，责之切。 姚雨葭明白这个道理，并没有生气，笑眯眯的道：“你忙你的，我忙我的，也不耽误事。” “你呀！”沈秋生真想把她抓过来，痛打几下屁股，但目前两人的人设关系是同事，自然不好做这样的事情。 正巧又有一家户主过来喊吃饭，沈秋生便把她拉去了。 “你安心在这里吃，我去和他们谈。”沈秋生说罢，扭头出去了。 户主悄悄的问道：“小姑娘，这个小伙子好像对你挺关心的，该不会喜欢你吧？” “可能吧。”姚雨葭笑的很开心。 这一个下午，两人又谈成了不少家，坐火车回省城的时候，他们详细计算了一下这两天的收支情况。 股票认购证总计卖出去两千一百一十八张，收入一千二百七十万！ 这个数字，算的姚雨葭有点眼花。 这就一千多万到手了？ 如果不是火车上人太多，她怕是会兴奋的跳起来。 “秋生。。。。。。” 看着姚雨葭眼里那压抑不住的激动，沈秋生笑了笑，轻拍她的手背，道：“平常心，还多着呢。” 姚雨葭一想，的确如此。 第358章 第358章 这两个星期，沈秋生卖出去的股票认购证还没过半，顶多也就三分之一。 剩下的七八千张，就算只按目前的价格来算，总价值也超过四千万！ 姚雨葭越想，就感觉呼吸越困难。 如此恐怖的巨额财富，让这个从小村子刚走出来半年的女孩，脑袋都快不好用了。 花费不短的时间，才把心情稍微平复一些。 她又忙着计算了一番支出，总共买了二十九户地产，总面积五千零六十平方。 这些在未来价值连城的房产，只花了大概八十万，连沈秋生银行存款的零头都不到。 看着上面的数字，沈秋生忽然觉得，自己买房子的速度还是太慢了。 两个星期下来，才花这点钱，什么时候能把心仪的地段买完？ 看样子，下次再来浦江，得用点别的方式方法了，缩短工作量和工作时间。 另外，京都那边也得去一趟。 京都的四合院，现在应该也就几十万一套，但未来却能涨到几个亿。 论收益率，可能比浦江这边还要高出两三倍。 之所以没有先去买四合院，第一当然是因为资金不够多，第二是因为京都的水太深，沈秋生不想在那个城市太过高调。 见证过的历史告诉他，无论多牛逼的人物，一旦过于高调，下场都不太好。 所以，京都四合院他也不打算买太多，比较好的多买点，一般化的少买点，加起来弄个几十套就行了。 虽说股票认购证可以赚到很多钱，但这笔钱不能全部用在买房子上。 毕竟房子涨价是未来的长期收益，现阶段，沈秋生还有一些可以快速盈利的项目可以上手。 远了不说，今年下半年，股票市场会迎来疯狂的一波上涨，时间很短，但涨幅却十分的惊人。 运作的好，几天时间手里的资金就能翻两三倍。 所以沈秋生其实还是有点犹豫的，要不要等这一波过了再去京都，反正四合院目前无人问津，短期内就算价格稍有上扬，也不会太多。 怎么样把手里的资金利用率提高到接近上限，是沈秋生目前最需要做的事情。 回到学校后，他的生活依然按部就班，每天该干嘛还干嘛。 虽然得益于上次的演讲，让沈秋生在学校里大出风头，但绝大多数人对他的印象，依然停留在一个爱国愤青上。 没有人知道，沈秋生和姚雨葭去浦江转悠两天，带着一千多万存款回来的。 周三的下午，坐在办公室的温长明，接到了一通跨洋电话。 那位宋律师连夜坐飞机去了欧美，通过一番探查，最终得到一个惊人的答案。 “那几个所谓的华侨，有诈骗前科。其中有一家上市公司，都被他们搞垮了。后来变卖资产，获得了保释，又疏通欧美的边关进入国内。温总，我觉得你应该慎重考虑与他们的合作，目前来看，担保可能有大问题！” 温长明听的面色阴晴不定，过了许久，才深吸一口气，道：“辛苦宋律师了，钱会打到你账户上。” 缓缓把电话放回去，温长明目视着前方墙壁上挂的巨大牌匾。 那是太爷爷传下来的，据说是曾经一位文状元亲笔书法。 “诚实守信。” 第359章 第359章 盛兴饭店的经营，一直秉承这四个字的思想，对客人从来不弄虚作假，以次充好。 正因为如此，才能兢兢业业经营七八十年，在如今的浦江市获得一席之地。 温家的人都很在乎诚信二字，但对现在的温长明来说，这四个字，却像石头一样重重的砸在心头。 难怪那几个人愿意把总投资额的百分之二十拿出来做担保奖励，也难怪他们的资产归属查证是真的。 只不过那些资产，已经不属于他们了，不用想也知道，这些人肯定拿到银行的贷款后，立刻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温长明的后心不禁冒出冷汗，这几天银行和华侨都在不断催促他尽快做决定，只不过他始终想着等宋律师那边回了消息再说。 如今看来，自己的决定是对的。 如果没有等宋律师的消息，一旦做了担保人，别说那百分之二十是几个人平分，就算全给了他一个人，后续的违约责任，他也负担不起。 到时候不管盛兴饭店，还是其它个人资产，全部都要被扣下来，彻底的身败名裂。 好险。。。。。。 温长明长吁一口气，从抽屉里拿出香烟显然，烟雾缭绕中，他想起了那个看似桀骜不驯的年轻人。 如果不是他的提醒，以及强势的态度，自己肯定不会找宋律师跑去欧美警局调查的。 可他是怎么知道的呢？ 温长明拿起桌子上的电话，给饭店那边拨了过去，很快便传来经理的声音：“温总，有何吩咐？” “上个星期在饭店里闹事的两个年轻人，有没有留下联系方式？” “没有，您当时也在场，应该知道。。。。。。” 温长明没听他说完，就把电话给挂了。 经理在那边满脸诧异，旁边人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他摇摇头，道：“温总突然问上周闹事的两个人，估计心里憋着火，想找那两个人算账呢。” 旁边人有点幸灾乐祸的道：“活该他们被惦记上，敢来盛兴饭店闹事，真是老寿星吃砒霜，活腻歪了！” “谁说不是呢，现在的年轻人啊，都不知道天高地厚。这里可是浦江，又不是什么乡村旮旯。” 他们在这边臆测的时候，温长明已经喊来手下人，去医院问问能不能拿到联系方式。 考虑到概率不高，温长明干脆又喊来女秘书，吩咐她去打听那两个年轻人在哪。 这可把女秘书给难到了，除了知道其中一人叫秋生，一男一女外，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有，怎么找？ 这个时代的监控录像少之又少，找人全靠打听。 浦江市很大，想在这里找到两个完全不认识的年轻人，可能只比大海捞针容易一点点。 温长明也知道其中的难度，道：“尽力去找，找不到也不会怪你，去吧。” 女秘书这才松了口气，同时又有些好奇的问道：“温总，他们俩是您什么人？为何非要找到他们？” 第360章 第360章 “什么人？”温长明沉默了几秒，然后道：“算是救命恩人吧。” 温家在浦江生存那么多年，如今已然达到巅峰，如果因为担保的事情毁在自己手里，温长明真的没脸活下去了。 女秘书听的满脸诧异，温家在浦江也许不是最顶尖的，却也算得上知名人物。 她可没听说最近出什么事啊，救命恩人又从哪冒出来的？ 这样的寻找，自然是没有结果的，温长明正失望的时候，桌子上的电话又响了。 他拿起来接通，是一个熟悉的朋友打来的。 对方也是被华侨找到的担保人之一，打电话的目的自然是催他赶紧做决定。 “别说我没提醒你啊，他们现在好像已经找到超过十个人做担保了。你再不露面，黄花菜都凉了。人越多，我们分的就越少！” “就算再多，这件事我也不参与了。”温长明道。 电话里那人听的愣了下，随后疑惑的道：“长明，你这是搞什么？送上门的钱都不要？” “我老家那边有个大项目要投资，已经答应给那边做担保了，所以只能舍弃一方。”温长明随口胡诌了个理由，犹豫了下，但看在两人的关系不错，还是提醒道：“要不然你也别担保了，跟我一块去老家那边吧，可能赚的少点，但比较稳当。” “你扯什么呢，这边的钱是不需要我们出一分力就能拿到钱的，干嘛跑去别的地方吃苦受累。我说你是不是发烧烧糊涂了，分不清轻重缓急？” 温长明如果把宋律师的调查结果拿出来，自然是可以轻松说服对方的，但他不可能这样做。 理由很简单，断人财路，无异于杀人父母。 那几个人跨国诈骗，如果温长明独自把这事给搅黄了，肯定要被记恨上。 这个时代，杀人并不稀奇，尤其这种收益接近十个亿的。 为了一万块钱，就有很多人愿意单枪匹马杀人全家，更何况十个亿？ 温长明是个商人，不想惹祸上身。 他只能道：“毕竟是我老家，祖上欠了不少人情，不能不还。这笔钱，就当我没福气赚吧。” “你可真行，看来盛兴饭店最近生意不错，上千万的收益你都看不上眼了。得，那我就跟他们说，你不参与了，确定不后悔？” 温长明将手里的香烟捻灭，声音异常的坚定。 “不后悔！” 挂断电话后，他再次长出一口气，真正回绝了这件事，心里轻松太多了。 而另一边，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摇着头，对面前坐着的银行代表道：“不用等温总了，他不参与这件事了，通知其他人确定名单吧。” “不参与了？送上门的钱都不要，温总怎么想的？”银行代表不解的问道。 “鬼知道他怎么想的，估计是被气糊涂了吧。” “您是说上周盛兴饭店有人闹事的事情？”银行代表失笑，道：“我也听说了，温总好像有点怂了，竟然把闹事的人给放了，还自掏腰包赔了不少钱，真是宰相肚子里能撑船。” “撑个屁！”中年男人没好气的道：“我看他纯粹是年轻越大，胆子越小，估计还是觉得这事不太保险才不乐意做。你们都调查的那么清楚了，也不知道他有什么好担心的，真是出息！” 第361章 第361章 “算了，不管他，少一个人，也能多分点钱。”中年男子有些自得的道：“我们这些担保的人，可都是浦江市有头有脸的人物，应该够格了吧？” “够了，有您一个都够了。”银行代表笑呵呵的道。 中年男子跟着哈哈大笑起来，他们这十一个担保人，并不都是个体，其中大部分都是国企单位的负责人。 代表了整个单位，去承担担保责任。 之所以愿意做，是因为这笔收益可以划入单位盈利中，作为负责人，他们不但有功劳，年底还可以因为效益好多分点钱。 别人只看到国企的铁饭碗，只有这些负责人知道，其实单位盈利正在年年减少。 目前还可以继续支撑，但相比前几年，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所以，他们得想尽办法去搞钱。 有这些人做担保，银行自然是乐意的，级别够，资产也够，不怕掉链子。 当天下午，两家联合放款的银行，就通过了审批流程。 在周五的时候，十个亿被划入那几个“华侨”的账户里。 他们也没有食言，先拿出几千万打进各个担保人的账户，至于其它的钱，说是需要把欧美那边的资产转移手续办妥。 担保人自然不会担心，自己啥都没做，已经各自拿到几百万的好处费，就算后续的不给，也算不上吃亏。 然而到了周六，当有人想请几个华侨吃饭的时候，却发现联系不上了。 有人心细，跑去华侨住的酒店打听，才知道这几人已经连夜退房走了。 去了哪里，没人知道。 那人顿时感觉不太妙，连忙托银行的关系询问，得到的消息，让他如遭雷劈。 一大早，十个亿就被人从银行转走，通过外汇渠道转移到了境外。 也就是说，现在银行账户上，一分钱都没了。 先联系不上人，然后十个亿也没了，就算是傻子也知道不对劲。 一群担保人互相联系着，于中午时分聚集起来，却毫无头绪。 此时的沈秋生，已经带着姚雨葭再度来到浦江市售卖股票认购证，以及购买房产。 这次来，沈秋生提前做好了计划。 姚雨葭以公司的名义，告知那些户主，公司目前募集到了额外的资金，打算用差不多两个星期的时间完成所有房产购买。 过了这个时间段，或者钱花完了，他们就不来了。 这可把一群户主急坏了，不管先前打算观望的，还是想着能不能提点价的，这会都奔走相告，蜂拥而来。 一个上午，就聚集了几十户人家，还有更多的人正赶过来。 姚雨葭的态度很强硬，价格压的比上周还低。 你要是不愿意买，那就直接下一位，根本一句废话都不跟你多说。 如此态度，让那些人不但不生气，反而更加想把房子卖掉。 好不容易盼来个大户收房子，过了这个村，可就没那个店了。 于是，一天时间，姚雨葭带着至少六十户人家去房管部门，收到的房产面积超过一万平方！ 而所花费的资金，也接近两百万。 第362章 第362章 如果是上一周花了这么多钱，她可能连觉都睡不好，但这一周，她却丝毫没有这种心理负担。 不仅仅因为股票认购证的价格在一周内飙升到了新的记录，超过七千块一张，更因为她已经开始慢慢习惯这种大手大脚花钱的行为。 当然了，主要还是因为沈秋生的钱太多了。 上周存款已经一千多万，这周他卖的更多，一天出售将近一千五百张，收回资金差不多一千万！ 一天赚一千万，花个两百万算事吗？ 完全不算个事！ 现在姚雨葭总算明白，为什么沈秋生去盛兴饭店吃饭能如此的理直气壮，完全不像自己这般自卑了。 这样的赚钱能力，实在太牛逼，让她完全想不出什么形容词来表达内心感受。 到了周日，沈秋生和姚雨葭仍然在继续自己的工作。 而那些没有找到华侨的担保人，则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不光他们急，银行也急。 说好的周一就把欧美资产转移到银行名下，现在却连人都找不着，可怎么办？ 他们只能去找那些担保人，告知如果周一出现违约，担保人就要承担责任了。 十一个担保人听的浑身冒汗，那可是十个亿，他们怎么承担？ 自己得到的好处，才区区几百万，就算砸锅卖铁也还不起啊！ 可合同上规定了责任，不管你有没有这个能力，都得承担。 银行在此时也翻脸不认人，一扫之前讨好赔笑的热情，冷着脸表示只能公事公办。 华侨不见了，他们不管，但如果你们这些担保人不承担违约责任，那就只能报警，然后上法庭起诉。 如果不想被告到倾家荡产，要么找到那些人，要么想办法把钱还上！ 当然了，第二种选择，和倾家荡产也没什么区别。 最大的区别，可能就在那几家国企老总身上。 他们是以单位的名义做担保，想卖资产都卖不了，到时候一旦被告，很可能会因为造成重大经济损失进监狱，这可就不仅仅是民事赔偿的问题了，而是涉及到刑事犯罪。 反倒是几个个体老板后果会轻一点，了不起破产就是了。 到了周日傍晚，沈秋生和姚雨葭完成了一天的“工作”。 再次收获一千万存款的同时，也收购了超过一万两千平方的房子。 目前浦东最好的地段，不说被沈秋生全部拿下，起码也拿下一部分了。 他不贪心，就算手里的钱足够把这里买下来，也不会那样做。 还是那句话，做人不能太高调，否则容易出事。 忙活一天，总算能休息休息，沈秋生和姚雨葭没有立刻回省城，而是朝着约好的一家西餐厅行去。 走在路上的时候，两人说说笑笑，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一辆轿车中，温长明正满脸惊喜的看着他们。 轿车在两人身边停下，温长明开了车门高兴喊道：“小兄弟！终于找到你了！” 沈秋生转头看过来，表情丝毫不变，姚雨葭则有些好奇，又有些担心。 这个温老板，该不会是为了上周的事情来找麻烦吧？ 第363章 第363章 温长明满脸惊喜的走过来，先掏了一包中华牌香烟。 沈秋生看也不看的摇头道：“我不抽烟。” 当初老皮发烟的时候，沈秋生都会主动接过来，但温长明却没那待遇。 对此，温长明并不介意，随手把烟收起来，道：“上次一别，还没来得及请教小兄弟姓谁名谁？” “沈秋生。” “原来是沈兄弟。。。。。。” 这时候，姚雨葭忍不住问道：“你拦我们干什么？如果是因为饭店那几个人的事情，我们可。。。。。。” “妹子你误会了，我不是来找麻烦的，而是要感谢沈兄弟。”温长明满面笑容的道：“之前他提醒我的事情，真的查出来问题，好险让我避开了。否则的话，现在我可能就要倾家荡产了。” 虽然几个假华侨诈骗的事情并非所有人都知道，但温长明曾经参与其中，自然很容易得到消息。 他现在对沈秋生那是满心感激，最重要的是，一个年轻人知道他不知道的事，说明了什么？ 温长明是个商人，能混出名堂的商人都很聪明，他立刻想到了这个年轻人要么有非同一般的背景，要么有首屈一指的消息渠道，反正不可能像表面那般普通。 所以，他想要结交，这也是九十年代商人的普遍思维。 不管用不用得上，只要你稍微表现出一点能力，就很容易交到朋友。 “你的感谢收到了，如果没别的事情，我们要去吃饭了。”沈秋生说完，拉着姚雨葭转身就要走。 他的果断，让温长明有些怔然。 就算比他地位更高的人，也不会如此忽视，这让他对沈秋生的印象，从一个有能力的年轻人，再次提高到了另一个层次。 没有太多犹豫，温长明再度追上去，并肩而行，道：“不知道沈兄弟要去哪吃饭？能不能算我一个？没别的意思，就是想交个朋友。当然了，沈兄弟如果实在不方便也无妨，咱们留个联系方式。以后但凡有用得上老哥我的地方，随时开口。” 沈秋生还真不认为有什么用得上他的地方，按照原来的历史发展，温长明因为担保受骗，负债累累，最后跳楼自杀。 之后的重要历史事件中，都没有他的痕迹，说可有可无的一个路人都不过分。 而且沈秋生现在卖股票认购证积累原始资金，最不希望的就是和这些名人打交道。 一旦进入上流社会，就算你想低调都很难。 在股票认购证全部卖掉之前，沈秋生实在不想有过多牵扯。 但姚雨葭却不这样想，她还记得是温长明开口帮忙，那几个人才没有报警。 否则的话，爱人已经被抓起来。 基于这个原因，不等沈秋生拒绝，她便道：“没什么不方便的，但我们要去的是家小饭馆，温老板会不会嫌弃太寒酸了？” “不会，浦江市很多小饭馆的味道，并不比我家盛兴饭店差多少。有些特色菜，还要胜出不少，我平日里也会去那些地方换换口味。”温长明笑呵呵的道：“再说了，小饭馆更有人情味，如果不是商务宴请，我还真不喜欢去什么大饭店。” 他如此接地气，让姚雨葭松了口气，只是没有立刻做什么决定，而是向沈秋生投去征询的眼神。 第364章 第364章 不管自己是什么想法，姚雨葭始终保持着传统女性的思想，以自家男人的决定为主。 温长明邀请，沈秋生会毫不犹豫拒绝，半点面子也懒得给。 但姚雨葭的面子，他却不能不给。 老婆大人开口了，沈秋生再怎么想拒绝，也只能无奈的道：“那就一起吧。” 温长明露出欣喜的表情，他没有主动请两人坐车，也不问去哪，反正跟着走就对了。 这是一个聪明的做法，如果别人没车，你提出坐车，就像在刻意显摆。 沈秋生瞥了他一眼，对这个人的印象稍有改变。 前行的路上，温长明很平和的与两人聊些有的没的，并没有询问关于诈骗的事情，哪怕他心里很想知道答案。 他不问，沈秋生自然也不会主动去说。 就这样走着聊着，来到目的地后，一家近乎路边摊的小馆子出现在眼前。 温长明西装革履的，和来这里吃饭的工人阶级显得分外不同，引来不少人的注意。 尤其那辆停靠在附近的凯迪拉克轿车，更是引人注目。 沈秋生点了几个特色菜，温长明则拎了几瓶啤酒过来。 浦江的生意人大多是喝红酒的，因为和外国友人接触的频率比较高，温长明虽然更喜欢白酒的味道，但考虑到沈秋生的年龄，还是买了啤酒。 这玩意酒精含量不高，喝点酒又容易拉近关系，考虑不可谓不周到。 沈秋生也没有再拒绝他的好意，拿来一瓶打开盖子后，和温长明碰杯饮尽。 温长明主动帮他倒了一杯，同时问道：“不知道沈兄弟你们俩现在在哪发财？还在搞股票认购证？” “没有，我们俩还是学生，闲着没事来浦江溜达玩的。”沈秋生道。 温长明有些意外，他不觉得沈秋生是在撒谎，想骗人可以随便说个职业，没必要说是学生。 “那股票认购证？” “路过的时候看见有人在卖，没见过，就随手买了几张玩玩。”沈秋生回答道。 温长明哦了声，呵呵笑起来：“看来沈兄弟的眼光真不错，随便买几张都能赚到钱。这东西最近炒的很厉害，和去年发行的那十几只股票有的一拼。不，应该说更赚钱。可惜现在的价位太高了，不然我也想进场玩玩。” 沈秋生端起酒杯，没有接这个话题，关于股票认购证的事情，能少说就少说。 姚雨葭也心知肚明，默默的夹着花生米，吃的嘎嘣响。 第二杯酒下肚，温长明放下杯子，道：“不管怎么样，还是得再感谢沈兄弟一下，没有你的提醒，温家几十年的基业，都要毁在我手上了。” “我也就随口那么一说，不用太当真，也许是说错了。”沈秋生道。 这话没人会信，温长明听的出他是在敷衍，并没有介意，只叹息道：“可惜我几个朋友都搭进去了，下场怕是会很惨。尤其担保人中，有一大半都是国企负责人，这回不但要丢工作，还可能会进监狱。” 第365章 第365章 沈秋生依然没有接话，在他看来，这些都与自己无关。 别说进监狱，就算那些人被枪毙他也懒得管。 温长明也不管他怎么想，自说自话道：“说起来他们也是挺倒霉的，再过些日子，股票要上市。可他们企业的股票，还积压一大堆卖不掉。强摊给底下的职工吧，可工人阶级哪有那么多钱买股票。不得已才想着靠这次担保赚点钱补贴企业利润，谁知道踩了个大坑。” 沈秋生对其它的事情毫无兴趣，但听到这话，却不由心中一动。 如果没记错的话，股票认购证之所以炒的火热，是因为那些金融炒家想利用这个再炒一波股票。 但五十几家国企，上市股票数量实在太多了，就算那些股票认购证都被人买走，他们的股票也卖不完。 剩下一大堆，总不能砸自己手里吧？ 尽管股票市场第一波是赚钱的，但并不是每个人都愿意参与其中。 国内的股票交易所才刚刚开始试营业，大部分老百姓对这个几乎一窍不通，全靠那些胆大的炒家去玩。 但炒家的数量是有限的，撑不住五十几家企业的股票。 沈秋生记得，直到股票正式上市前，才有几个胆大的商人从工人手里购买内部股票认购份额，然后再倒卖出去。 还别说，真让他们赚到不少钱。 但紧接着来临的股灾，让这些商人把赚到的利润全吐出来，还赔了不少。 尽管如此，那几天的疯狂涨幅，到几十年后依然被老股民津津乐道。 沈秋生看向温长明，问道：“你说的几个国企负责人，都是哪几家？” 温长明随口道：“有长风电机，石天股份，北洋实业，江东钢铁。。。。。。” 这些国企单位的名字，沈秋生只能算大致听说过，并不怎么熟悉。 温长明似乎看出了什么，好奇问道：“怎么，沈兄弟有什么想法？” “没什么想法，就随便问问。”沈秋生道。 这话当然是假的，如果那几家企业真是今年要上市的，趁着他们缺钱，肯定能轻松买到大批股票。 但这话沈秋生不会和温长明说，最起码在确认他们就是要上市的企业前，不会说出来的。 温长明也没有再继续追问，三人又随意聊了些别的，不久后才分开。 目送温长明上车离去，姚雨葭忽然问道：“你对那几家国企有想法，对吧？” 她可不是第一天认识沈秋生，一眼就能看出自家男人在想什么。 沈秋生也没有隐瞒，点点头，道：“今天咱们先不回去了，明天我要去交易所问一问。” 姚雨葭露出些许为难之色，明天要上学，如果不回去就得旷课了。 她从上学的第一天，就没旷过课，哪怕发高烧都得坚持去上学。 让一个三好学生做出这样的事情，实在不符合她的性格。 沈秋生看出她的为难，道：“就请一上午的假，早上问完咱们就走，中午就能到了。这事如果能成，我们最少能再赚这个数。” 见沈秋生伸出五根手指，姚雨葭惊讶的问道：“五百万？” 她现在也算胆子大了，起码敢往百万上猜了。 结果沈秋生却笑着摇摇头，道：“得再加个零，区区五百万，我可懒得在这多留一晚上。” 第366章 第366章 姚雨葭满脸惊愕，再加个零，那不是五千万了吗？ 什么生意，能一下赚这么多？ 不过想想沈秋生坚持要买的股票认购证，她也就释然了。 既然沈秋生有把握，那就相信他。 于是，两人又在浦江睡了一夜。 第二天早起，沈秋生便跑去浦江交易所询问。 和后世金碧辉煌的大楼相比，如今的交易所显得破破烂烂，连牌匾都很随意的摆在门口，看着就像个皮包公司，难怪老百姓不太愿意参与。 不过工作人员倒还挺客气的，得知他来询问日后上市的公司名称和资料，很贴心的拿来一大摞。 沈秋生在里面找到了温长明说过的那些公司，把资料记在心里。 出了门，他直奔电话亭，给温长明去了个电话。 “你好，哪位？” “我是沈秋生。” “呀，沈兄弟，这么早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吗？”温长明立刻从办公桌后坐直了身子，正在倒茶的女秘书看到这一幕，顿时有些好奇。 谁的电话，能让温总如此客气？ “温老板昨天说的那几家国企负责人，能不能帮我问一问，他们的内部认购股票都什么价格。如果价格合适的话，我想买一些。” “买他们的股票？”温长明有些惊讶：“沈兄弟真是做这一行的？” “那你就别管了，我周六会再来浦江，希望到时候他们报一个好点的价格。”沈秋生话音顿了顿，道：“我会准备大概四千万左右的资金。” 温长明听的手一抖，刚好女秘书把茶放在旁边，直接被他给打翻在桌上，烫的疼出声来。 “对不起，对不起，温总，您没事吧。。。。。。”女秘书慌忙帮他擦去滚烫的茶水。 温长明却没有心思管自己的烫伤，满脸都是惊骇。 一个学生，能随手拿出四千万的资金？ 他不怀疑，只更加肯定这个叫沈秋生的年轻人，来头很不一般！ 也许是京都下来历练的公子哥？ 想到这，温长明顾不上其它，连忙道：“没问题，我会和他们说的，争取给沈兄弟一个最低的价格！” “行，那就先谢谢温老板了，事成之后，请你吃饭。” 挂断电话后，温长明仍然在发呆。 过了会，他回过神来，立刻要拿起大哥大拨电话，结果手一碰就疼的厉害，这才发现手指上起了几个水泡。 “老板，实在对不起，我没注意您的手。。。。。。”女秘书吓的脸色发白。 温长明皱起眉头，道：“别废话了，赶紧打电话给长风电机的马总，石天股份的胡总，江东钢铁的费总。。。。。。告诉他们，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见面谈！” 女秘书连忙点头，把这些人名记下来，然后拿起大哥大一一拨过去。 那些人听说有重要的事情，都慌不迭的答应见面，因为他们都以为，温长明手里有诈骗犯的消息。 第367章 第367章 结果一见面，才知道温长明并不知道诈骗犯在哪，而是要买他们的股票。 虽然期待有所落空，但对他们来说，这也是救命稻草之一。 如果股票能多卖点，给企业造成的损失就会小一点，等正式上市后，也许有机会活命。 只是四千万的资金听起来也许很多，可足足七家国企，一家分下来也不过五百多万。 温长明坐在他们中间，淡声道：“我那兄弟并没有说四千万给你们平分，他只要一个最低的价格。所以，你们几家谁的价格更低，他可能会偏向买谁家的。现在不急着报价，他星期六才会来浦江，在那之前各位给我一个价格就行了，现在都回去吧。” 几家国企负责人互相看了看，没有人说话，只有人站起来转身就走。 大家都是聪明人，此刻已然来到竞争环节，谁也不可能率先透漏自己的底价。 只有回去和其他高层商议后，才能做出决定。 温长明将他们一一送走，眼里露出自得的神采。 他是故意把几家都约在一块，然后让他们在期限前私下报价，这有点像搞投标。 在不知晓其它家价格的情况下，只能尽可能把价格压到自己能接受的底线上。 回到省城的沈秋生和姚雨葭，仍然该干嘛干嘛，没有因为两天赚回来两千多万就目中无人，反而比平时更加低调了。 手里的钱越多，心里就越不踏实，姚雨葭甚至开始认可沈秋生的想法。 就应该把钱全花了，这样就不怕被人惦记了。 上次沈秋生被人绑架的事情，到现在她还记在心里。 区区三十万就能让那群人铤而走险，如果知道他手里有几千万，还不得发疯？ 这个星期过的很轻松，百川餐饮和婚庆店已经步入正轨，几乎不需要怎么管。 除了余西来偶尔会来找他们俩吃饭，显摆自己的超市营业额又增加了多少，也就没什么事了。 说起来，余西来不愧是做超市的天才，自从沈秋生帮他搞定那些地痞流氓后，超市的营业额就不断翻番。 目前一个月下来，光纯利润就有好几万。 按照他的估计，到了今年年底，或许能达到每个月十万块的利润！ 虽说超市还有十几个股东，平均每个人也就分不到一万块，但在这个时代，已经非常多了。 何况他们都是辞职出来创业的，能赚到钱已经万幸，更别说可以赚这么多了，完全是超预期的。 一群人都干劲十足，秉承着余西来服务至上的理念，把超市经营的红红火火。 连夏铁军都听说了余西来超市，只可惜现在很多客户还是更愿意自己出门买东西，哪怕超市里人挤人也无所谓，他们反而更加享受那样的氛围。 不然的话，如果这些人都靠外卖跑腿，一家超市就能养活夏铁军的外卖团队。 不过就算没有余西来超市的业务，夏铁军的外卖现在也发展的很不错。 得益于几家分部的合理布置，以及业务量的分配，目前订单数每天都有一定比例的提高。 虽说还没有达到收支平衡，却是一个好的开始。 而且夏铁军也和厨师学校的一些学员谈妥了，给他们提供店铺，设备，甚至是进货渠道都给搞定。 这些人唯一要做的，就是把手艺亮出来。 只做外卖，不做堂食！ 夏铁军还按照沈秋生的建议，对新客户和这些新店的业务进行超大折扣优惠。 第368章 第368章 如果你第一次用外卖服务，点的又是这些专业外卖店，一份菜可能只收你一毛钱。 如此优惠，前期自然亏的姥姥都不认识了。 客户自然乐的哈哈笑，那些厨师有外卖平台的补贴也不算亏本，但他们都觉得夏铁军是个傻子。 做生意都是要赚钱的，你亏成这样还干什么劲？ 夏铁军才不会和他们解释，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反正沈秋生让他怎么做，他就怎么做。 至于亏钱，这都不是事。 沈秋生说了，这个模式亏多少都算他的。 当然了，夏铁军不会真这样做，起码一人一半才算公平。 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最少需要一两年的时间，才能让省城的人大范围习惯使用外卖服务。 想要达成盈利目标，可能也需要这么多时间。 在此之前，每个月亏个几千甚至上万都是有可能的。 夏铁军也是个愣头青，别人看到这种情况，可能早就撂挑子跑路了。 只有他，义无反顾的跟着沈秋生干。 好在他爹虽然也觉得这样做生意，简直就傻的不行，但看在沈秋生和那么多大人物相熟的份上，也不好说什么，反而得不断动员身边人去支持生意。 在这个习武氛围还很浓厚的年代，有武馆那些弟子支持，挺过最艰难的日子倒也不算什么。 转眼间，又到了周六。 沈秋生和姚雨葭再次来到浦江市。 他没有立刻联系温长明，白天依然该卖股票认购证的去卖，该收房子去收。 这一周的股票认购证，价格来到了八千一张。 沈秋生售卖的速度也因此增加了不少，一天卖出去将近两千张，收回资金超过一千五百万！ 而姚雨葭那边也收获满满，一天下来，搞定了一百六十多家，过户超过四万平方。 光是买房子的钱，就花了四百多万。 这个花钱速度和前几周比，简直一个天一个地。 要知道，他们刚来的时候，两个星期才花了不到八十万，现在一天就超过之前足足五倍！ 对此，沈秋生并不是很满意。 他很清楚这片区域的价值有多高，未来整个浦江市最贵的商业地产，都集中在这里。 如今他手里的房产面积，还不到十万平方，简直就是沧海一粟。 房地产行业再过一年，就会进入快速发展阶段，沈秋生不可能错过这个机会，房产公司是一定要做的。 所以，手里的地产越多越好。 不光是浦东，只要是未来升值空间大的地块，他都可能悄悄撕下来一块捂着。 在沈秋生的未来规划中，房产公司只是资产过万亿的子公司之一。 此时的温长明，却在头疼不已，沈秋生说好的周六来浦东，他已经等了一天电话。 那七家国企老总，也等了一天消息，现在一会来个电话催一下，催的他听见电话响就很焦躁。 第369章 第369章 这不，电话又响起来了。 女秘书看向温长明，老板的表情明显是不想接，她只好过去拿起电话，问道：“您好，哪位？” “我是沈秋生，温老板呢？” 女秘书连忙道：“温总，是沈先生的电话！” 等待一天的温长明，连忙跑过来把电话拿在手里：“沈兄弟，你可算给我打电话了，那几个国企老总跟催命似的，都怪把我急死了！” “不着急，打电话就是想说一声，今天太累了，明天晚上七点钟，在我们上次吃饭的地方碰面。”沈秋生道。 温长明愕然，来都来了，干嘛还要等到明天啊。 而且还是晚上，哪有这个时间谈生意的？ 但沈秋生是买方，温长明也没别的办法，只能答应下来。 “对了，沈兄弟除了对股票有兴趣，对别的产业有兴趣吗？”温长明道：“我那几个朋友，也想出售手里的部分资产。” “你说那几个担保人是吧？他们想卖什么？”沈秋生问道。 “车子，地产，饭店，工厂。。。。。。” “地产是哪的？”沈秋生又问道。 “有两处老洋房，这玩意价值还是很高的，地段也很好，就在静威区，还有一栋在永乐路。” “价格呢？” “静威区的报价三百万，永乐路报价三百六十万。”温长明回答道。 沈秋生嗯了声，道：“明天中午我过去看看，然后再谈价格。至于其它资产就算了，没什么兴趣。” 温长明连忙应声：“好，那我和两个朋友说一声，明天中午不见不散！” 挂断电话后，他先给那几个国企老总打过去，告知明晚七点见面。 几个老总急的像热锅上蚂蚁，假华侨已经确认找不到了，不出意外的话，可能已经离境。 那十个亿，银行通过一个星期的追查，最终确认通过各种渠道汇入境外户头。 他们毫不犹豫的拿出合同，要求十一个担保人承担责任，偿还十个亿的贷款。 这十一个人手里的资产，加起来都不够十个亿，何况其中七个是国企老总。 平日里看似风光，可真要拿现钱，还没私企老板多呢。 他们现在只能想尽办法筹钱，然后再和银行谈判，能不能少还点，或者把时间拉长一些。 银行那边的态度很强硬，最多十五天时间，最少还一半，否则法庭见。 之所以愿意先拿一半再谈判，是因为银行也怕把人逼急了，至于剩下一半能不能拿回来，已经不重要。 只要这些人还活着，债务就会一直压在他们头上，总有机会偿还的。 “温总，您就不能和那位说说，早点见面吗？就算现在他要见面，我也没意见啊！”有人道。 温长明苦笑，道：“不是我不想帮忙，人家可不是一般人，具体什么来头你们就别问了。反正现在他说了明天，那就是明天，谁也改变不了，你们啊，就安心等着吧。” 而后，温长明又给两个有房产要出售的担保人去了电话，其中一人就是上次催他抓紧拿主意的中年男子。 签合同的时候，他还和银行代表笑话温长明胆子小，现在才明白，胆子大的人未必能吃到肉，还可能会破产。 第370章 第370章 得知有人愿意买房子，那两人还是很高兴的，虽说一人身上压了大几千万的债务，但能筹到几百万，对他们来说就是好事情。 这里凑凑，那里凑凑，说不定能凑齐一半。 只要银行能放他们一马，就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第二天，沈秋生还是和姚雨葭做着自己的事情。 没有什么意外，也没有什么波澜。 一上午的时间，沈秋生卖出去将近一千张股票认购证，然后去了温长明所说的静威区。 在一处街头，两人成功汇合。 “先吃饭还是先看房子？”温长明问道。 虽然他更希望帮朋友把房子卖了，但如果沈秋生不着急，他也不会说什么。 “先把房子看了吧。”沈秋生微微一笑，道：“估计那两位已经等的很着急了吧？” “可不是。”温长明道：“银行给了最后的底线，最少偿还一半，可以适当拉长剩余的偿还期限。所以他们现在都到处筹钱，急的不行。你如果能把房子买了，可算帮了他们大忙。” 说着聊着，两人坐着来到那栋老洋房。 这两栋都是稀缺的独栋花园洋房，静威区的房屋面积稍微小一点，但花园面积很大，还栽种了不少名贵树木。 门口，一名中年男子着急的四处张望着。 当温长明的车子在路边停下，他看到后，连忙整理了一下西装，确保自己的衣着不失礼，然后才快步走过去。 “郑总。”温长明抬手打了招呼，然后道：“这位就是我跟你说的沈兄弟了。” 郑总看着沈秋生，很是有些意外。 他听温长明说过，买家很年轻，只是没想到如此的年轻，看起来好像也才刚成年。 这样一个年轻人，竟然能拿出四千万巨款？ 郑总当然没有怀疑其它的，惊讶之余，还是很礼貌的上前握手：“沈先生你好，我是郑锋先，久仰大名。” “不用客套，我下午还有别的事情要做，方便进去看吗？”沈秋生直截了当的道。 郑锋先连忙点头：“方便，当然方便，您请！” 沈秋生步入洋房的花园中，四处溜达着。 这里的环境，比想象中好的多，出行也很方便，不像有的洋房位于狭窄位置。 最主要的是，房子面积还不错，虽然小，但很精致，符合他的需求。 尽管手里拥有未来浦江市最好的地段，但沈秋生知道，那些地方都会成为商业地产。 不是说不可以居住，但是用来投资升值才是最佳选择，他可没兴趣看什么江景。 反倒是这样的老洋房，住起来没人打扰，养花弄草，别有一番风味。 房子里的装饰倒是无所谓，等自己想住进来的时候，肯定要重新装修的。 看了一圈后，沈秋生对温长明道：“去下一家吧。” 温长明一怔，下意识看了眼郑总，郑总也有点心慌，连忙问道：“沈先生是对房子不满意吗？” 第371章 第371章 “没有，我只是想先去看看第二家，也许会两栋一起买。”沈秋生道。 郑总心里稍微松了口气，道：“那我能和你们一起去吗？” “可以啊。”沈秋生没什么意见，一起去还方便谈价格呢。 很快，三人又来到位于永乐路的第二处花园洋房。 这里的房屋风格明显不同，有点巴洛克建筑的味道，屋前屋后都是树木，极少见到花朵。 反倒是大片精心修理过的草坪，格外的显眼。 这栋洋房的主人姓于，比郑总和温长明年纪都要大一些。 此时他正和自己的太太站在房檐下议论着一会的买卖，如果不是突遭厄难，于总也不是太想卖这栋房子。 他的太太有些担忧的问道：“你报的那个价格会不会有点高？他能愿意买吗？” “有什么好担心的，你没听温长明说吗，那是个小年轻。”于总颇有些傲气的道：“咱家这套房子，在整个浦江也是独一份。没非凡的阅历，进来就跟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似的，看都把他看晕了。” “这倒也是。。。。。。” “再说了，一个小年轻，经不起吹捧。回头多说点好听话，三两句就能把他哄的晕头转向。别说三百多万，就算再高点的价格也会心动。” 正说着，沈秋生等人已经进来了，于总夫妻俩连忙上前打起招呼。 沈秋生的年轻，没有让他们觉得意外，反而互视一眼，都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 在他们的陪同下，沈秋生也是转了一圈，只是他始终没什么表情。 既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弄的于总心里也很没底。 尤其他几次刻意吹捧，却始终得不到沈秋生的回应，这个年轻人就像冷冰冰的机械似的，看都不看你一眼，让他先前准备的很多说辞都没有用武之地。 于总只能拉着郑总，悄悄问他那边看的怎么样，结果得知这个年轻人什么都没说，不禁有些诧异。 这时候，沈秋生走到了门口，他站在草坪上，用力踢了几脚，像在检查草坪的质量。 于总看的有些心疼，这都是他从国外进口回来的种子，静心维护，每天都有专人打理，平时自己都舍不得踩，却被沈秋生踢的泥土飞溅。 不过他也知道孰轻孰重，并没有表达任何不满。 沈秋生忽然问道：“这两栋房子都很不错，我想都买下来，开个价吧。” 于总和郑总心里一喜，连忙过去道：“具体的价格，温总应该说过，静威区那栋。。。。。。” “他说是他说，现在我需要你们重新给一个价格。”沈秋生道。 于总和郑总一愣，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是想砍价。 两人立刻低头盘算起来，过了会，分别报出了一个价格，大概比原始价位打了九五折。 都是超过三百万的房子，九五折等于去了十几万。 沈秋生转身看着他们，淡淡的道：“如果这就是你们的最终报价，那就不用谈了。” 第372章 第372章 于总和郑总有些尴尬，温长明在一旁道：“沈兄弟，要不然你直接说个价吧，让他们看看是否能接受？” 沈秋生也没什么好犹豫的，开口道：“静威区那栋，一百万，这栋一百零五万。” 这话一出，其他三人都脸色一变。 沈秋生给的价格，已经不是砍价了，而是直接砍到脚后跟。 三百万的报价，你直接砍掉三分之二？ 本来于总还想说些什么抬抬价，可现在听到这个价格，连话都不想说了。 温长明都觉得这样砍价有点离谱，忍不住道：“沈兄弟，这个价格。。。。。。是不是有点太低了？” “低吗？”沈秋生摇摇头，道：“我不觉得低，虽然老洋房有价值，但在我眼里价值并不高。我是买来住的，价格合适就要，不合适就算。而且不是我打击你们，在这个时间段，还有其他人愿意出钱买你们的老洋房吗？湿气重，到处都是蟑螂老鼠，有点钱的恐怕更喜欢去住高楼大厦。” 于总和郑总心里发沉，沈秋生说的没有错。 无论老洋房有什么样的价值，在这个时代，其实都不是很受欢迎。 主要就是因为居住环境不太行，每天和蟑螂老鼠打交道，谁受得了？ 反倒是最近修建的高楼大厦，很合新时代生意人的喜好。 不少人都把老洋房卖了，住进那些大楼里。 如果老洋房好卖，他们早就卖了，何必等到现在。 可沈秋生给的价格，实在太低了，完全超出他们的预期。 看着眼前这个面色平静的年轻人，两人都有种遇到老江湖的错觉。 明明面相那么稚嫩，做事却如此狠辣，让人不由自主对他产生了些许畏怯感。 “今天晚上在和几位国企老总碰面后，我会离开浦江，最快下下周再来，你们有很多时间考虑。”沈秋生看向温长明，道：“温总，如果没别的事情，我就先走了。” “我送您。”温长明道。 沈秋生摆摆手，道：“不用了，我自己溜达溜达就回去了，你在这里陪陪他们吧。” 温长明似乎听懂了什么，没有再多劝，只把沈秋生送到门口便回来了。 于总看着他，苦笑道：“温总，您找来的这个人买家有点太狠了，一下砍掉我们两百万？” “只能说你们太小看他了，这个人虽然年轻，但底气很足。他既然说了价格，那你们与其埋怨，不如想想能不能卖。”温长明劝说道：“如果换成我，肯定会把房子卖掉，就像他说的那样，都喜欢住高楼大厦，谁愿意住这种地方啊。你们应该知道，现在这种老洋房就算按平方卖，一平方也不会超过两千块。你们俩的房子再好，也是有上限的。” 两人没有吭声，这个价格把房子卖掉，实在有点不甘心。 温长明又道：“话说回来，价格的确不是很高，这样吧，我回头找沈兄弟问问，能不能再加点。不过你们也看到了，他对这两栋房子的心理预期不高，就算加也加了不多少。按我估计，十万八万顶天了，你们先想清楚能不能接受。” 于总和郑总互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苦涩和犹豫。 两人深吸一口气，道：“暂时还是不麻烦温总了，我们先看看能不能找到别的买家吧。” 第373章 第373章 温长明嗯了声，毕竟别人的房子，他做不了主。 但是对新买家，他没报什么希望。 如果时间长点，也许还有机会找到更合适的买家，可现在距离银行的最后期限，只有十天。 想找个愿意给高价的买家，跟买彩票中头奖差不多。 “你们也不用自哀自怜，我估计啊，晚上那几位国企老总，怕是比你们难过的多。”温长明道。 他是真没想到，沈秋生砍价砍的这么厉害，这样看来，那几个国企老总给的股票价格估计也得被狠砍一刀。 下午，沈秋生又卖掉一千张股票认购证，收回资金八百多万。 老房子则收购了差不多两百套，比昨天还要多些，而且面积更大，超过四万平方！ 当然了，因此支出的资金也更多了，接近六百万。 光是买房子，沈秋生已经花掉一千多万，但无论他还是姚雨葭，都不心疼。 目前手里的房产总面积已经超过十万平方，光是握着这么一大片土地，心里就安定的很。 股票认购证已经没剩下多少，大概还有三分之一，价格方面虽然超过了八千一张，但涨速明显降低了许多。 按照正常情况，在下个月新股上市前，也许会涨到一万一张。 虽说还有不小的涨幅，但沈秋生已经不打算等了，最迟下周，他留下一千张股票认购证，其它的全部都甩卖出去。 忙完了这些事，前往约定地点时，姚雨葭问起老洋房的事情。 虽然她没去看，但从沈秋生的描述，能感觉出自家男人对房子还是挺满意的。 只是听到沈秋生把价格直接砍了三分之二，她不禁有些吃惊。 “我已经很给面子了，只砍掉两百万。”沈秋生道：“浦江的老洋房我找人问过，现在均价也就一千多一平方，他们的房子再好，也不可能超过两千。何况他们现在是急用钱，不把价格降低，反而一下抬了那么多，把我当冤大头呢。” “那你觉得他们能卖吗？万一有别人出比你高点的价格买走了呢？”姚雨葭问道。 “以我对浦江这些商人的了解，知晓他们因为担保违约急需要用钱，只会落井下石，绝对不可能当及时雨的。”沈秋生笑了笑，道：“你看着吧，他们现在肯定想着去找别的买家问问，懒得理我。但等下周来的时候，就完全不一样了。到时候别说一百万，给不给八十万都得看我心情。” 姚雨葭很想问问，你来浦江也没几次，怎么能算得上了解这里的人。 殊不知，沈秋生曾与浦江商人打过很多次交道，这里的人受西方文化影响很大，极其注重利益。 跟这样的人打交道，不能有半点心软，否则会被吃的骨头渣子都不剩。 “其实我倒很希望你能和这些人多打打交道，虽然他们有时候做事看起来不近人情，但在生意场上，却很好用。和他们多接触一些，对你以后做生意的思路也会有帮助。”沈秋生道。 第374章 第374章 姚雨葭连忙摇头，道：“我这性子，可不适合做这些，还是先跟着你学吧，起码你不吃人。” “你怎么知道我不吃人？”沈秋生嘿嘿一笑，道：“要不然晚上试试？” 姚雨葭似想到了什么，不禁脸色发红，低下头去。 不久后，两人来到约定的饭店，几位国企老总和温长明早就到了。 对于和沈秋生的碰面，几位国企老总并没有太大信心，或者说，他们不像于总和郑总那么有底气。 后者是私企老板，什么都能变卖，他们却没那么多东西可供出售。 手里的股票认购权虽然可以带来一部分收益，却不够多，最主要的是，沈秋生只说拿出四千万。 七家分的话，一家也就五百多万而以。 尤其温长明来的时候，还特意和他们打了预防针，说沈先生虽然看着年轻，但不是那么好打交道的，你们最好别搞什么小心思，老老实实报个最低价就行了。 几位国企老总并没有把这话放在心上，在他们看来，自己什么风浪没见过，何必忌惮一个年轻人。 自己可是有背景的，对方怎么着也得给点面子吧。 看到沈秋生和姚雨葭过来，温长明连忙挥手和两人打招呼。 “神兄弟，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几位就是我和你说的国企老总了。这位是。。。。。。” “不用介绍了。”沈秋生摆摆手，对那七人道：“和你们明说了吧，我不喜欢把钱过于分散的放着。所以，四千万的资金，我只买你们其中一家的股票。但是价格，要低于你们权限的百分之二十，也就是俗称打八折。当然了，我也不会让你们吃亏。买了谁家股票，我会给谁指一条生路，愿意接受的，拿着股票认购协议再和我说。” 说完，沈秋生也不等那几人说话，直接拉着姚雨葭点菜去了。 几位国企老总满脸愕然，这样的开场白，是他们绝对没想到的。 上来就说只买其中一家，而且还要在底价上再打个八折，这不是趁火打劫吗！ “温总，这就是你介绍的人？也太过分了吧！”一名国企老总不高兴的道。 温长明苦笑，他也没想到沈秋生会如此强势，比买老洋房的时候还要强硬一些。 面对国企老总的质问，温长明叹气道：“可能这就是他的性格，谁让咱们有求于他呢。几位老总，不如想想能不能答应这个条件吧。其实我觉得，沈兄弟既然说能给你们指条生路，应该是有把握的。” “胡说八道，上亿的负债，他指什么样的路能让我们活下去？简直荒唐！浪费时间！”一名国企老总说完，转身就走了。 其他人有发表相同看法离开的，也有想等着再劝劝沈秋生改变主意的，只有一人始终默不吭声。 温长明看着这些人，很想告诉他们，沈秋生能指点我逃出生天，指点你们一条生路又有何难？ 可这话又不能明说，否则让人知道他当初不是意外逃脱灭顶之灾，怕是会惹来无端的麻烦。 第375章 第375章 另一边，姚雨葭看着正在点菜的男朋友，又回头看了眼离去的国企老总背影，有些不解的问：“秋生，你以前不是跟人说话挺和气的吗，怎么对他们这么厉害？” “知道什么是斗米恩升米仇吗？”沈秋生一边指着某样菜让老板记下一边说道：“在一个人最饥饿的时候，你送给他半块馒头，他会对你感激不已。但如果你每天都给他半块馒头，有一天突然不给了，他反而会恨你。这些国企老总就是等着馒头救命的人，对他们狠一点，这就是一场生意。对他们太和气，反而容易蹬鼻子上脸。” “那你为什么又突然只买其中一家了？” “因为我要压价。”沈秋生道：“把钱平均分出去，一家分到的钱，不足以改变他们的现状，他们不会太乐意把价格压的太低。但如果把钱集中一起，这一家就可以暂时摆脱危机。为了能抓住我这根救命稻草，他就会愿意把价格进一步压低。” 姚雨葭听的恍然大悟，明白了沈秋生的想法。 就像带兵打仗，分而攻之，容易被人逐个击破。 把兵力集中攻一点，有时候反而更容易出奇效。 尽管这样做可能在人情道义上显得不太妥当，但仔细想想，和这些人又不熟，没必要讲那么多。 沈秋生愿意拿钱出来拉他们一把，已经算很讲道义了。 点完菜出来的时候，七个国企老总，已经走了三个。 剩下四人中，除了一位从头到尾不讲话，另外三个都纷纷上前，对沈秋生各种吹嘘自己负责的企业有多好，股票有多不愁卖，上市后一定能赚大钱之类的。 他们还特意把温长明搬出来，说几个人关系有多好多好，搞的温长明在一旁很是尴尬。 说关系不好吧，得罪了这些国企老总，说关系好吧，又怕沈秋生觉得是在为难他。 沈秋生拉着姚雨葭坐下来，然后看向几位国企老总，道：“我还是那句话，只买你们其中一家，要底价的八折。愿意就坐下来谈，不愿意就算了。” 三个国企老总看他油盐不进的样子，都很是气恼。 自己满怀期待的跑来见面，大晚上饭都没吃，你就这种态度？ 好歹我们也是堂堂国企老总，一点面子都不给吗！ 有两个老总气的也转头走了，还有一人咬咬牙，道：“最多九折！不能再少了！” “八折，只能低，不能高。” 那位国企老总盯着沈秋生，面色阴沉，道：“小兄弟，做人不能太贪心。你真以为除了你，没有人愿意买这些股票了吗。你初来乍到的，以后说不准还要靠我们帮忙，何必这样咄咄逼人。” “我是在帮你，怎么就是咄咄逼人？”沈秋生看着他，道：“如果你不愿意，可以不卖，总不至于强买强卖吧。” “行，你行！”那位国企老总看向最后一人，问道：“闫总，走吧，还在这干什么，等着让人看笑话吗。” 闫总就是始终没说话那位，他没吭声，只缓缓走到沈秋生旁边坐了下来。 这样的行为，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八折可以谈！ 先前那人看的愕然，随后更是气恼：“闫总，八折的价格，你就算卖了，拿什么填这个窟窿？别犯傻，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黄总如果也愿意谈，可以坐下来慢慢说。”闫总回答道。 “你可真行。。。。。。”黄总气的都要翻白眼了，道：“那你谈吧，看你能谈出个什么花来，到时候赔了夫人又折兵，别说没提醒过你！” 第376章 第376章 说完，他气呼呼的走了。 七个国企老总，最后只留下一个。 看到这场面，温长明也是嘴里发苦，自己可是好心牵线，如今看来，怕是要把人都给得罪光了。 说不定，这些人会以为是他联合沈秋生一块挖坑。 “沈先生，八折的价格不是不可以，我。。。。。。” “八折是你们七个人竞争，现在只剩下你一个人，那就不是八折了，而是七折。”沈秋生打断了对方的话。 这话一出，闫总顿时眼神都变了，温长明也是面色难看。 至于姚雨葭，则下意识绞着手指，有点坐立不安。 八折已经气走了六个人，剩下一个愿意谈的，你还在往下砍价。 “沈先生，这样不太好吧？刚才说的八折，现在又落一刀，反悔非君子所为。”闫总强忍着心头的火气道。 他之所以愿意留下来谈，除了脾气比其他几人更沉稳外，还因为他的个人资产是最少的，企业盈利能力也是最差的。 如果能拿下沈秋生这四千万，就算股票认购上亏点也可以接受，起码真金白银还回去，上面可能会照顾点面子。 但沈秋生再次压价，让他有点按不住火了。 “那么多人都走了，只有闫总留下来，想必比他们更需要这笔钱。既然我已经占了便宜，干嘛不让我多占点呢。而且我说过了，除了这笔钱，我还会给你指点一条生路。百分之三十的让价，换来闫总渡过难关，应该不算贵吧。”沈秋生道。 闫总听的目光一凝，他也的确是被沈秋生这句话给吸引到了，很想知道究竟怎么样才能度过难关。 最主要的是，温长明一直在。 先前温长明本该成为和他们一样的被害者，却临场退缩，躲过一劫。 别人都以为温长明是胆小怂了，闫总也这样想过。 可当沈秋生说可以指点一条生路，同时温长明也一直在牵线搭桥的时候，他心里就不由冒出一个想法。 温长明能躲过去，到底因为胆子小，还是因为有高人指点？ 那四千万，是闫总想要的筹码，沈秋生的指点，同样是他想拼一拼的重要因素。 “不着急，反正只剩你一个人了，慢慢想，边吃边想。”沈秋生道。 老板已经开始上菜了，温长明也坐了下来。 他看了看闫总，又看看沈秋生，想说话吧，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是心里对沈秋生有点莫名的畏怯，这个年轻人，做事实在太老辣，简直就像在商场上混迹多年的老狐狸一般。 到底什么样的家庭，什么样的背景，才能教出来这样一个妖孽？ 第377章 第377章 尽管沈秋生能这样强势，主要原因在于几个国企老总有求于他。 可是看着闫总一会生气，一会沉默，被沈秋生轻松拿捏的样子，温长明还是敏锐的察觉到，这不仅仅只是需求的问题。 沈秋生的话，总是能轻松触动到闫总的软肋，并让他内心升起一线希望。 温长明甚至觉得，七个国企老总走了六个，唯独留下闫总，是不是沈秋生早就预料好的。 不然的话，他为什么突然只买其中一家，又恰好只剩下一家？ “温老板，喝点？”沈秋生把一瓶啤酒递过来。 温长明接在手里，先倒了一杯喝下去，然后忽然鬼使神差问道：“沈兄弟，你既然能给闫总指一条明路，能不能要给我指条路？” 沈秋生看着他，问道：“怎么，盛兴饭店还不够温老板吃的？” “要说赚钱吧，也够了，但就是心里不踏实。各行各业都在发展，兴衰起伏的，饭店也未必能一直屹立不倒。所以，我有心想发展发展别的行业，但一直不知道做什么好。我那几个朋友手里的产业，倒有一些要出售的，沈兄弟能不能帮我过过眼？” “买他们的产业固然可以抄底价，但对温老板来说，无异于拣了芝麻丢了西瓜。”沈秋生道。 “哦？这话怎么说？” “温老板觉得，自己最大的优势是什么？”沈秋生问道。 温长明犹豫了下，然后摇头道：“没觉得自己有什么优势。” “那温老板觉得，盛兴饭店在浦江的名望怎么样？或者说，能得到多少上层人士的认可？”沈秋生又问道。 说到这个，温长明顿时来了信心，道：“别的我不敢吹牛，可要说盛兴饭店在浦江，自然是得到广泛认可的。不管浦江的生意人，还是外地的，甚至是国外的，都要竖起大拇指。” 沈秋生笑了笑，道：“这不就是温老板的优势，明明已经在这个行业沉淀数十年，却要放弃自身优势去做别的。俗话说的好，隔行如隔山，别人的产业再赚钱，到你手里，也可能会亏本的。” “沈兄弟的意思是，继续做餐饮，扩大店面规模？” “算是吧，不过和你想的可能不太一样。我的意思是，做连锁，把店面铺到全国各地去。”沈秋生道：“一家盛兴饭店你觉得不够赚，十家呢？一百家呢？” 温长明听的哭笑不得，心里对这个建议很觉得无所谓。 连锁饭店他倒是听说过，也见过，但能做起来的没几个，基本上都是倒闭为结局。 严重的，甚至可能牵连本店都倒下去。 要是别人提这样的建议，温长明可能会直接驳斥对方不懂行，但对沈秋生，他不好说的这么直白，只能道：“沈兄弟可能不明白，盛兴饭店之所以能在浦江屹立不倒，除了经营时间长，底蕴深厚外，还因为厨师三代人一脉相传，味道始终没变。如果开了分店，味道变了，客人流失，名声也就坏了。” “温老板果然只是个饭店老板，并不懂得怎么做连锁。严格来说，盛兴饭店虽然是你家的，可你根本不知道盛兴饭店真正的价值在哪。” 第378章 第378章 这话听起来极其刺耳，温长明就算对沈秋生再怎么高看一眼，此刻也不免有些生气了。 自己家的产业，从小看到大，祖孙几代人经营，说他不懂？ 温长明放下了啤酒瓶，声音也沉了些许，道：“还请沈兄弟指教一番，我不懂的盛兴饭店真正价值是什么？” 沈秋生能看出他的不高兴，却没有在意，只道：“你刚才也说了，怕开分店味道不好，让客人不满意。可你却忘记自己也说过，盛兴饭店在浦江屹立多年，底蕴深厚。说简单点，已经是金字招牌。如果开分店，你卖的是饭菜吗？” 开饭店，不卖饭菜卖什么？温长明想着。 “当然是卖档次！”沈秋生道：“一瓶普通的红酒，可能只需要几十块，可一瓶收藏级的红酒，却可能卖到几十万。是因为它的味道值几十万吗？真正值钱的，是这瓶酒背后的历史价值，文化价值，收藏价值。家里摆一瓶，就算你住在平民窟，房子都会因此增添几分光彩。” “就像之前在你店里闹事的那些人，他们吃的是饭菜吗？味道好不好，根本不是重点，而是他们在哪吃饭。去了普通的馆子，再好吃，他们也不好意思拿出来说。可去了盛兴，就算你只上了一杯白开水，这都是他们的谈资。” “挂羊头卖狗肉这句话，说起来是不好听的，可有时候做生意想做大，就得挂羊头卖狗肉。” 沈秋生说到这，又倒了一杯啤酒，不再继续说下去。 而温长明此刻已经听出了些许味道，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片刻后，他猛地眼睛一亮：“所以沈兄弟的意思是，分店看似是饭店，其实是在卖招牌，卖人脉。饭店不是饭店，而是用来交际的场所。拓展人脉是主菜，填饱肚子只是甜点！” 这样的道理，其实在浦江并不稀奇，最繁华的那条街道上的几家饭店，其实都是这样的理念。 包括盛兴饭店，也有这样的意思，只不过从来没有人想过，把这个理念，拓展到其它城市去。 如何才能让自家的招牌无论到哪里，都被人认可？ 沈秋生放下酒杯，淡淡的道：“很简单，砸钱。广而告之，广为人知，吃不起的，不舍得吃的不要来，我只接待高档次客户。穿西装，打领带，手里拿着大哥大，出门坐轿车，那才是你的客户。” 温长明听的深吸一口气，在这个时代，从未听过这样的理念，简直骇人听闻。 都说饭店是八方来客，笑脸相迎，甭管你是皇帝老子，还是乞丐痞子，只要愿意来捧场，那就得接待。 而沈秋生却把客人直接分开了，没有极高的财力，你连门都进不来。 在几十年后，这种行为叫精准定位客户群，或者说客户画像。 但在这个时代，还没有这种说法，堪称惊世骇俗。 温长明虽然是富家子弟出身，但他并非傻子，长久受家庭熏陶，也算有一定的商业眼光。 当想通了沈秋生说话的道理，他的手都开始抖了。 因为在他心里，已经预感到这将是自己人生中最大的一次机遇，如果做好了，无异于皇帝御驾亲征，开疆扩土！ 第379章 第379章 饭店的主菜不是菜，而是交际，这样的思路，温长明听都没听过。 他现在激动的不行，恨不得立刻拿钱出来开分店。 这时候，闫总忽然道：“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不是那么容易。沈先生的思路很好，意思也很明确，但其中的细节太多了。温总，不是小瞧谁，但以你的能力，恐怕做不成这个。” 闫总说话的时候，时不时瞥一眼沈秋生，满脸都是异色。 沈秋生提出的思路，让他惊为天人，他作为国企负责人，接触面更广，一眼就看出其中细节满满。 稍有不慎，就成了画虎不成反类犬。 温家虽然在浦江市屹立多年，可凭借的是诚信二字，突然换一个赛道搞品牌影响力，几乎等于换了个行业。 别看温长明继承家业，干的风生水起，其实都是在吃老本，经商能力并没有多强。 否则的话，以盛兴饭店影响力，不至于到现在也没弄个第二产业出来。 听到他这样说，温长明顿时醒悟，他连忙看向沈秋生，脸上已然带着些许讨好的味道。 “沈兄弟，你肯定对这个特别懂，能不能给兄弟我帮帮忙？你放心，不管股权还是现金，只要你开口，我绝对不说二话！” 温长明还是有点小聪明的，起码知道找人办事不能光靠嘴皮子一张一合的，而是要拿出实质性的利益。 他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只要沈秋生能帮上忙，哪怕是要盛兴饭店的股份，他都能咬牙给出一部分。 “现金就算了，温老板不缺钱，我也不缺钱。”沈秋生道：“所以，还是要股份吧，盛兴饭店百分之三十，你觉得怎么样？” 温长明听的一怔，他原本想的是给沈秋生百分之五左右，看似不多，但这是干股。 不用做事就能分钱，以盛兴饭店的名头，谁不想要？ 如果沈秋生想多要点，百分之十，他也能咬咬牙给。 可百分之三十，这有点狮子大张口的意思。 温长明有些犹豫，一下给出三分之一，回去跟老爷子恐怕不好交代。 “不着急，你的时间比他们多，可以慢慢想，多想几年都行。”沈秋生转头看向闫总，问道：“您呢？现在什么想法？” 闫总看着他，忽然倒了一杯啤酒，先端起来敬沈秋生。 等这杯啤酒喝完了，他才放下酒杯，道：“和沈先生说句老实话，你刚要我压三成价格的时候，其实我也想走，更觉得你这个人有点做事不地道，太莽撞。” 姚雨葭听的皱起眉头，有点不高兴，哪有这样当面说人的。 但沈秋生却没有介意，因为他知道，闫总还有话没说完。 而后，闫总又道：“可听了你对温总的建议，我立刻明白，是自己肤浅了。如果有人能给你找来一只下金蛋的母鸡，多要几只金鸡蛋又怎么了？沈先生的眼光，远在我们之上，所以我也不啰嗦什么了。比底价低三成，职权范围内，沈先生要多少额度，我给多少额度！” 别看股票认购证在外面炒的风风火火，实际上不是专门的炒家，对股票行业并不是很看好，都觉得那是纯粹的投机倒把，更像一场赌博，而且是被人下套设局的赌博。 包括这些国企内部人，明明坐拥内部认购权，却没几个人敢掏钱提前认购的。 第380章 第380章 没有人知道，股票上市后，究竟是涨还是跌。 有时候他们看股票认购证被炒的那么高，还在嘲笑这些人都疯了。 基于这个前提，闫总说沈秋生要多少额度，他就给多少，其实也是冒了极大的风险。 无论股票最终涨跌，他都得先为这三成的差价买单。 可闫总已经把风险抛之脑后，沈秋生用盛兴饭店的未来思路，给他上了一堂课，告诉他，什么才是真正超越时代的眼光！ “四千万的资金，能买多少买多少。”沈秋生拿起啤酒瓶，第一次主动给闫总倒了酒，然后举起杯子道：“拿到那些认购票的时候，我可以保证，闫总不会再被这次的华侨诈骗案拖累！” “好！我相信沈先生！明天一早，我就把东西拿来！”闫总道。 “没问题，祝我们合作顺利。”沈秋生笑着道。 旁边的温长明手捏着杯子，心里颇不是滋味，他也很想碰碰杯，说一声合作愉快。 奈何始终下不了决心，把饭店百分之三十股份转让给沈秋生，换取一个目前听起来很不错的建议。 这顿饭虽然前期氛围不佳，但是现在，算得上其乐融融。 只不过对姚雨葭来说，明天上午又得请假，让她心中忐忑。 她知道明天的事情对沈秋生来说很重要，涉及到几千万的资金进出，也就没有多说。 第二天一早，温长明便带着大量的内部股票认购证来到银行。 这么大的一笔资金，全部取现金显然不太合适，还是交给银行操作比较稳妥。 交易的过程，比沈秋生想的要复杂一些，光是清点那些内部股票认购证就花费了不短的时间。 直到下午时分，双方的交易才算正式完成。 沈秋生以低于内部价三成的价位，买到了大量原始股。 闫总也收获了四千万现金，对他来说，总算可以喘口气了。 只是当他想把这笔钱直接转给银行偿还违约款时，却被沈秋生拦住了。 “闫总难道忘记我说过，拿到认购票的时候，会让你不再受案件拖累吗？” 看着笑眯眯的沈秋生，闫总似乎明白了什么：“沈先生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很简单，这四千万你先放在自己手里捂一捂，用来购买内部股票认购证。等股票上市赚到足够偿还违约金的钱再卖掉还账，这个时间还是很快的。” 闫总听的面露难色，一来他觉得股票能不能涨还是未知数，最关键的是，银行未必愿意给那么长的时间啊。 距离股票上市还有大半个月，银行给出的最后期限，却只剩下不到十天。 “那就要看闫总的人脉够不够强了，足够强的话，可以拿这些内部股票认购证或者单位资产做抵押，换取一些时间。”沈秋生道。 第381章 第381章 闫总愣了下，拿单位资产做抵押？ 他倒是有这个权力，可如果抵押出去后，股票跌了怎么办？ 闫总怎么也没想到，沈秋生说的指条明路，是让他自购股票。 沈秋生的声音传入耳中：“友情提醒，不要贪心，只要够摆平这件事，就要立刻退出来。路已经给你指了，走不走是你的自由。” 闫总回过神来，和沈秋生握了握手，郑重的道：“我会记住沈先生说的话。” 沈秋生嗯了声，转身拉着姚雨葭离开。 这里的事情完了，他们也得赶回学校。 路上，姚雨葭道：“我觉得那个闫总可能不会信你的话。” 连姚雨葭都能看出来的事情，沈秋生又怎么会看不出来，他笑了笑，道：“这就不关我们的事了，尽人事，听天命。” “你现在说话总让我觉得好像一个老头子似的，都从哪听来的这些话？”姚雨葭满脸的好奇。 她真是越来越觉得沈秋生变化极大，当初在村里的时候，可不像现在这般，做事老练，懂的又多。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混迹商场多年的老手。 谁能想到在一年前，这还是个懵懂无知，连学都上不好的小年轻。 此时的闫总，心情很是焦躁。 他不知道该不该听沈秋生的，如果这四千万拿去给银行，自己后面稍微筹集点资金，就能满足最低要求。 这样的话，还需要冒险吗？ 从理智角度而言，闫总认为是不该冒险的，他有足够的理由相信，只要自己能还掉一半的违约金，银行那边应该就不会太为难人。 反倒是四千万万一亏了，就不好说了。 但沈秋生说话时那么有自信，让他实在拿不定主意。 思来想去，最后闫总给温长明打了个电话，想听听他的意见。 此时的温长明，正站在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面前，那是他的父亲温久寿。 当年温久寿忙于生意，不说老来得子吧，却也到接近四十岁的时候才有这么一个儿子。 如今老爷子年过八十，得益于平日里养生，吃的又好，现在身子骨还算不错。 他早已经不管盛兴饭店的生意，如今听到温长明提出要开分店的想法，稍有不快。 “饭店就是饭店，我们祖祖辈辈卖的都是味道，卖的是诚信，你却要拿这块金字招牌去搞什么交际？这么大的浦江市，难道还不够你交际的吗！”温久寿不满的道。 温长明早就料到父亲会是这样的态度，老爷子思想守旧，不喜欢做出太多的改变。 第382章 第382章 他站在一旁，道：“所谓穷则思变，差则思勤，富则思远。盛兴饭店现在看着确实不错，未来也不一定就会倒。但时代在发展，社会在进步。许多年前，您总是说，不进则退，落后就要挨打。现在社会变化如此之大，如果我们还一味守旧，不想着借机扩张，或成隐患也说不定。” “胡说八道。”温久寿沉哼一声，道：“民以食为天，除非这个国家的老百姓吃不起饭，否则我们就不会倒。反倒是你搞那什么分店，不知要投入多少人力物力，更容易败家。我不管你说的那个沈秋生是什么来历，总之这件事，我不同意！” 温长明皱起眉头，他以为自己可以和老父亲说明白，却没想到，顽固的思想如此难以变通。 这时候，他的大哥大响了起来，走到一边接通后，里面传出闫总的声音。 “温总，有件事想咨询一下您的意见。沈先生和我的交易完成后，让我不要把钱还给银行，而是先捂着，自购股票。等股票上市后，赚到足以摆平这件事的钱再还。您觉得，这件事有搞头吗？” 如果是别人问这话，温长明肯定会告诉他不靠谱。 股票有涨有跌，上市之后什么情况谁也不知道，你闫总欠了银行将近一个亿，好不容易弄回来点资金，更不适合冒险。 但听说是沈秋生给的建议，温长明便没有立刻回答。 他仔细问了问沈秋生说些什么，思索片刻后，脑子里忽然萌生起一个想法，道：“正好我也有事情和你说，见面聊吧。” 挂断电话后，温长明回去道：“爸，我有点事要出去一趟，刚才说的事您再想想，我真觉得可以做。” “想个屁！没什么好想的，除非我死了，否则绝不能让你拿盛兴饭店的名头胡来！”温久寿的态度很是强硬。 温长明见实在劝不动，只好作罢。 几十分钟后，他和闫总在一家咖啡馆碰面。 浦江市受西方影响大，咖啡馆遍地都是，而且很多店面都非常讲究隐私环境。 两人坐在包厢里，闫总满面焦躁，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温总，您和那位沈先生更熟悉一些，觉得他说的这事，能做吗？”闫总再次问出了这个问题。 温长明来的路上就想好了答案，他没有回答，只反问道：“你觉得沈先生为什么要拿四千万买你那么多股票？” 闫总被问的一怔，为什么？他下意识想着，当然是为了赚钱啊。 随即他便明白了温长明的意思：“您是说，沈先生并不是单单劝我一个人买股票，他自己也对未来的股票上市非常有信心？” “我认为是这样。”温长明点点头，道：“沈秋生虽然年轻，可他做事和谈吐你都看到了，并不像这个年纪该有的。如果不见面，说他是个七八十岁的老头子我都信。所以他建议你买，应该就能买。其实今天喊你见面，也是为了这事。我手里有一千多万的现金，想以沈先生那样的价格，从你手里也买点股票，你看怎么样？” 闫总听的一愣，他可完全没想到，温长明今天来的目的，竟然也是要找自己买股票。 从温长明的表情来看，完全不似在开玩笑。 一千多万在这个时代，已经是非常大的数字，就算盛兴饭店再怎么能赚钱，这个数字也不可小觑。 一旦出现损失，极有可能动摇根本，让温家几十年努力成为泡影。 “你家老爷子能同意吗？”闫总好奇的问道。 第383章 第383章 “他当然不会同意，包括沈秋生之前和我说的分店，他也是极力反对。”温长明苦笑道：“老人家的思想顽固，说不通。我只能把钱拿出来，想着赚些额外的，再偷偷把分店开起来。到时候有了成效，他自然就明白了。” 闫总听的恍然大悟，放在国企里，这叫私自挪用公款。 不过盛兴饭店不是企业，倒没这方面的顾虑。 “怎么样，闫总愿意卖吗？实在不行，价格稍微提一点也是可以的。”温长明道：“但如果提的太多就算了，我可能会找另外几位问问。” 生意场上，关系再好，话也得讲明白，免得以后生出间隙。 正所谓亲兄弟，明算账，这个道理，闫总还是懂的。 他没有太多犹豫，道：“我能和沈先生做成这笔交易，全靠温总帮忙，价格就不用说了，权当我还这个人情。说真的，连温总都愿意入场，倒给了我不小的信心。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一起干一票！看看这股票市场，到底水有多深！” 原本还迟疑不定的闫总，被温长明这么一带，也下定决心按沈秋生说的去做了。 至于未来如何，两人其实也不是特别肯定，赌的成分大一些，更多的，则是出于对沈秋生的信任。 第二天，沈秋生和姚雨葭出现在校园里。 姚雨葭刚到班里，就被同学提醒，系主任要见她。 等到了办公室，系主任看到姚雨葭，立刻沉着脸问道：“我听说你上个星期旷课半天，这个星期变本加厉，昨天一整天都没来？干什么去了？” 姚雨葭知道这算犯了校规，不好辩解，只能支支吾吾道：“有点事情耽搁了，所以。。。。。。” “有点事情？”系主任忽然一拍桌子，怒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干嘛去了，是和沈秋生一起吧？姚雨葭，你好歹也是金融管理系的才女，知不知道学校和老师对你的期望有多高？你怎么能这样辜负大家的期望！” “还有那个沈秋生，他前段时间的演讲，我承认的确很不错。讲出了年轻学子的血性，听的很多人热血沸腾。可那只是一场演讲，代表不了任何东西！他到现在也没好好学习，整天在班里就知道睡觉，简直就是我们金融管理系的耻辱！” “我知道你们年轻人有时候搞对象脑子一热，根本不想着未来，但沈秋生能配得上你？你现在还看不出来，可等踏入社会就明白，他这样的人，只会成为你的累赘！” 系主任一番话，说的姚雨葭心里很是不快。 她很讨厌别人这样看轻沈秋生，你们明明一点也不了解他，为什么要说难听话？ “主任，秋生他虽然上课睡觉，但不代表没有出息啊，我觉得，您有点戴有色眼镜看人了。” 不说这话还好，系主任一听，本就不爽的心情，顿时烧的更旺。 “出息？他能有什么出息？”系主任怒气冲冲的道：“就凭他现在的表现，就算侥幸毕业了，我也可以确定，他这辈子都不会有什么出息！别说搞经济建设了，就算给人扛麻袋都够呛！” 姚雨葭也被说的来了火气，道：“主任你干嘛把话说的这么难听，你怎么知道沈秋生一定没出息，说不定他现在的能力已经远超你想象了！” 第384章 第384章 两人的争吵，引来其他路过老师的注意，进来后，见系主任被一个女学生气的脸红脖子粗，都很是惊诧。 这个时代，很少有学生敢顶撞老师的。 天地君亲师的规则虽然已经改变，但父母和老师，依然是学生群体最畏惧和敬重的两个身份。 “怎么了这是？主任消消气，有话慢慢说。”一名老师劝说道。 “慢慢说？我还能说什么！现在的学生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朽木不可雕也！”系主任气道。 老师询问发生了什么事，得知是因为沈秋生有没有出息才争论起来的，便看向姚雨葭，道：“姚雨葭同学，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要我看啊，主任说的没什么错。那个沈秋生口才的确很好，可他连学习都不好好学，能有什么出息？你是金融管理系最值得栽培的学生之一，不应该和这样的学生混子搅合在一起，他只会拖累你，不要辜负老师们的一片好意，明白吗？” 还有几个过来的老师，也都七嘴八舌说出类似的话语。 在他们看来，沈秋生除了那场演讲，几乎一无是处。 哪怕得到方愚卫教授的认可又怎么样？ 年少时惊才绝艳，长大后泯然众人的例子多不胜数，何况沈秋生这种完全属于昙花一现。 他们都希望姚雨葭能看清楚现实，离沈秋生远远的，最好老死不要往来。 听着他们这些话，再看他们说话时满脸的不屑一顾，姚雨葭忽然没那么生气了，反而有点想笑。 这些人，真的很可笑。 他们口口声声说沈秋生没有出息，却不知道在其他金融管理系学生还在苦苦寻求能盈利的实验项目时，沈秋生已经在浦江市赚了几千万，更购买了超过十万平方的房产。 就算他现在什么都不做，到老死这笔财富都花不完。 这样的一个人，别说学校了，就算全省，乃至全国，又有几人可以和他相提并论？ 连温长明，闫总那些浦江市鼎鼎有名的人物，对沈秋生都十分敬重，学校的老师们却把他比作狗屎一堆。 什么叫夏虫不可语冰，姚雨葭算是知道了。 她不想再去争辩，只道：“老师们的好意，我心领了。我只想说一句话，沈秋生远比你们想象中的更有能力，只不过他太低调，不想出什么风头而以。总有一天，你们会明白今天讲的话，有多可笑！还有，我不仅仅是和沈秋生搞对象，我还是他没过门的妻子！大学毕业后，我们就会结婚！这辈子，我非他不嫁！” 说罢，姚雨葭昂首挺胸，迈步离开了办公室，留下一群老师面面相觑。 “是不是我们话说太重，让她起逆反心理了？”有老师问道。 “屁的逆反心理，我看她就是搞对象搞的脑子坏掉了！还我们可笑，能有她可笑吗？这种脑子，怎么考那么高分的，简直荒谬！”系主任气的跳脚，感觉一番好心被人当做驴肝肺。 第385章 第385章 “主任，现在怎么办？姚雨葭油盐不进，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一个好苗子被毁了吧。”有老师担忧的问道。 系主任想了又想，最后喊来姚雨葭那个班的老师，吩咐道：“你找几个学生，等沈秋生和姚雨葭一起的时候，给他们上上课。年轻人脸皮薄，他们多说几次，也许姚雨葭会怕被人看不起主动远离也说不定呢。” 老师点点头，这个法子的确很好，大多数情侣分开都是因为别人的指指点点，觉得丢了面子。 回到班级的姚雨葭，一上午心情都不是很好。 到了中午，借着和沈秋生一块吃饭的时候，她顺便把这事说了出来，简直不吐不快。 “老师和主任真是太过分了，他们又不了解你，凭什么总看不起你！”姚雨葭不满的扒拉着米饭。 沈秋生对此倒没什么感觉，他本身就对省大毫无归属感，来上学纯粹是为了陪姚雨葭，顺便借学生这个身份低调赚钱。 老师看不看得起，毫无意义。 但他不想惹麻烦，麻烦却总是自己找过来。 数名姚雨葭的同班同学来到这里，他们就那样站着，直勾勾的看着沈秋生，满脸的义愤填膺。 沈秋生抬头看他们一眼，道：“你们这是来要饭的？” “你才要饭呢！”一名男同学哼声道：“我们是来找姚雨葭同学的，你没事搭什么茬。” “姚雨葭同学，不是我说，你总跟这样的学生混子在一块，会让人笑话的。” “一场演讲，代表不了什么，我们金融管理系的未来是搞经济，不是表演口才。” 几个人七嘴八舌的声讨着，搞的姚雨葭感觉莫名其妙，同时又很生气。 老师和主任说也就算了，你们跑来找什么事？ 她当即板起脸，道：“我和谁在一起，与你们无关，别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姚雨葭同学，你怎么能这样说话呢，我们可都是在关心你啊！”一名脸上长着雀斑的女同学不高兴的道：“你看你，长的这么漂亮，想追你的人多了去了，干嘛非得跟他在一起？你自己丢人不要紧，可是会连累整个班级都跟着丢人的，懂不懂？” 姚雨葭被气的脸色涨红，她和沈秋生在一起，怎么就丢人了？ 就算丢人，和班级有什么关系。 从上午就开始存在的委屈，到了此刻更是憋屈，她眼眶发红，泪水在打转。 正当她想怒叱这些人的时候，沈秋生忽然拍了拍她的手背，然后站起来，看着几人，道：“你们一副正义使者的架势，应该不是自己想来的，而是被人指使吧？都上大学了，怎么还一点脑子不长，别人让干什么就干什么，三岁小孩？” 几人被说的心虚，他们的确是被老师喊来，专门给姚雨葭上眼药的。 有人是出自对沈秋生的嫉妒，凭什么一个农村来的小子，能轻而易举摘下这朵鲜花，自己怎么着也比他强吧。 还有人则是对姚雨葭嫉妒，不就是长的漂亮点吗，天天就那么多男生围着她转悠，长的好看能当饭吃？ 也有人是随便来凑热闹的，不管什么原因，他们现在只想看到这俩人分手。 至于沈秋生和姚雨葭真的不适合，还是假的不适合，重要吗？ 第386章 第386章 一句话，我没谈恋爱，你凭啥谈？ 沈秋生的话，让他们很是生气，立刻有一名男学生指着他，气冲冲的道：“说话就说话，别嘴巴不干不净的，就你这样的人，也配和姚雨葭在一起？真以为演讲一场就了不起吗，说大话，吹牛逼，谁都会，有本事你就像人家方建设学长一样干出成绩来！” 恰好，方建设也打饭经过这里，听到有人提起自己的名字，便停下步子看过来。 结果看到沈秋生和姚雨葭，他顿时心惊肉跳，连忙低头就要走。 可一名学生正巧回头看了眼，见到方建设，顿时眼睛一亮。 他快步跑过来，把方建设拉了过来，道：“方学长，你来的正好，赶紧给沈秋生说说是怎么成功的，省的他坐井观天，不知道天高地厚！” 方建设脸都绿了，他怎么成功的？ 成功个屁啊！ 照相馆已经倒闭了，家里的厂子经过上一次的影响，生意少了一大半，现在他都不敢回家。 一回家，爹妈看见他就骂，如果不是独生子，说不定早就把他赶出家门了。 这一切，都是拜沈秋生所赐。 要说恨，方建设肯定是带着恨意的，可他不敢报复。 连自己自以为最擅长的演讲上，都被沈秋生碾压的一败涂地，还怎么跟他斗？ 最重要的是，他对沈秋生除了有心理阴影，还有难以言喻的折服。 连思想都被碾压，除了佩服，还能做什么呢？ 沈秋生从方建设脸上看出了畏惧和胆怯，不由微微一笑，道：“方学长，我还真想知道，你有多成功。” “方学长，你看这家伙狂的，没干出什么成绩就狂成这样了，真让他成点事还得了！” “对啊方学长，快打击打击他，好让他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别人说的越多，方建设的脸色就越难看。 他有点想骂人，你们吵架，拉我过来干什么，神经病吗！ 放在平时，他可能还会顾忌点面子，装模作样评论一番。 但在演讲之后，他已经没胆子再和沈秋生起正面冲突了，于是，他放下了手里的饭盒，一脸郑重的看着沈秋生，忽然伸出手。 旁边几个学生看的很是兴奋，心想方学长难道要直接动手？ 虽然觉得这样做有点过火，但如果真打起来，他们肯定要拉偏架的。 谁知方建设并没有动手的打算，哪怕沈秋生也没有伸手和他握一握，依然严肃的道：“你的演讲，让我很受触动。以前我总以为，金融管理系就是最适合我的学科。但听过你的演讲后，我已经决定这个学期结束后，就报考军校，去参军！” “我也许不是学经济的材料，但也想为国家做一番贡献。是你促使我做出了这个决定，这几天一直想和你一见面，说一说这事。” 第387章 第387章 这话一出，不管沈秋生还是姚雨葭，又或者其他学生，都听的愣住了。 方建设要去参军？ 大学生在学业途中参军，是可以的，而且基本上都是直接录取。 到了部队上，也会比高考时报考军校的人高一级，也就是从中尉起步，这是国家对军事人才的重视体现。 只是谁也没想到，方建设会这样做。 放着金融管理系的才子不当，跑去当兵？ 要知道，这个年代的军人条件十分艰苦，军费低，部队装备差，伙食差，连军官的工资也很低。 很多人都看不起当兵的，说穷的只剩下一身军装。 沈秋生看了眼方建设伸出来的手，问道：“你认真的？” 如果说之前方建设可能还有点犹豫，那么当他真正说出这件事，尤其是在沈秋生面前说的时候，所有的决定就已经无法改变。 “很认真！”方建设点头道。 沈秋生这才伸出手，和他握在一起，并收敛了先前皮笑肉不笑的表情，郑重的道：“我不喜欢你这个人，但我很欣赏你现在的做法。如今的军队很艰苦，充满各种挑战，希望你能坚持到底。” “说实话，我也不喜欢你。如果没有你，就算我去了，说不定真会半路当个逃兵。但有你这句话在，就算累死在部队，我也绝对不会半途而废，让你看笑话的！”方建设沉声道。 沈秋生笑了笑，用力握了握他的手：“那么，提前祝你军旅生涯一切顺利。” 方建设瞥了眼姚雨葭，然后才道：“我对你没什么好祝福的，但总有一天，我一定会让你刮目相看，甚至只能仰望！” 说这话的方建设，依然还保留着从前的高傲和自负，但沈秋生并没有像以前那样嘲笑他。 因为他知道，如果一个军人连点傲气都没有，很难做出什么像样的成绩来。 或者说，最多只是一个合格的军人，永远不可能成为优秀的军人。 而后，方建设拿起自己的饭盒，昂首走开了。 几个学生目瞪口呆，互视一眼，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们是想把方建设拽过来，给沈秋生上上课，结果这俩人却莫名其妙惺惺相惜起来了？ 最关键的是，方建设还打算这个学期结束后去当兵？ 什么鬼啊！ 这时候，沈秋生看向几人，表情转而冷漠，道：“方建设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他起码有胆量去尝试另一条道路，以此找到击败我的可能。而你们，才是真靠耍嘴皮子。想从道德制高点绑架我，指责我，说真的，你们没这个资格。” 几个学生面红耳赤，他们很想说些话反驳，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方建设带来的震撼实在太大了，搞的他们方寸大乱。 姚雨葭见状，也趁机拉着沈秋生：“走，不跟他们一般见识。” 眼见两人走了，几个学生互相看着，低声道：“现在咋整？” “什么咋整，该吃饭吃饭啊，不然能咋办。这个方学长也真是，好端端的跑去当什么兵啊，脑子有问题。” 第388章 第388章 几个人满脸郁闷，耷拉着脑袋打饭去了。 另一边，姚雨葭正在说道：“没想到方建设还挺有勇气的，敢跑去部队吃苦。” “说不定他是怕了我们，宁愿去当兵，也不想再跟我们碰面。”沈秋生笑着道。 “说的好像我们会吃人一样，有那么让人害怕吗？”姚雨葭没好气的道：“话说回来，虽然知道财不露白才是理智的，但每次听他们贬低你，都很想把你做过的事情说出来。这些人加一起，也比不上你万分之一，凭什么这样说话！” “低调，是因为我们还没有足够的力量保护自己。等有一天我们的资本积累足够多，可以无视大部分危险的时候，他们自然会知道这些。” “可什么时候我们才能积累的足够多？我觉得现在已经不少了啊。”姚雨葭道。 几千万的存款，全国都没有多少人能达到吧，这还不够？ 沈秋生笑着摸摸她的脑袋，像在抚摸一只小猫：“你说，等我们结婚的时候，把这些老师同学都请来。他们满脸高傲，盛气凌人的来到后，却发现是来参加亿万富豪的婚礼，会是什么表情和感受？” 姚雨葭听的一怔，下意识想了想那场面，忽然忍不住笑出声来：“估计他们会觉得没睡醒。” 沈秋生跟着哈哈笑起来，搂着她向前迈步。 不是每件事都需要跟人计较，那样太累了。 也不是因为太大度不想计较，那样太傻了。 把得罪过的人集中在一起，然后一次性报复回去，这样才最简单明了，且爽感十足。 下午时分，系主任得知方建设想去参军的消息，差点没气的脑溢血。 让人去给沈秋生上眼药，结果目的没达成，还要损失一个人才？ 这件事很快就在校园里传开，不少人因此对方建设另眼相看，觉得他勇气十足。 也有人觉得方建设是脑子坏掉了，好好的富二代不当，跑去当兵受罪。 孔雅芝知晓这件事后，同样有点惊讶，还专门跑去找沈秋生问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那小子人品不怎么样，胆子还是有点的。让他去部队锻炼锻炼，有好处。”沈秋生道。 孔雅芝似乎从他眼里看出了什么，问道：“你很欣赏去当兵的人？” “欣赏？”沈秋生想了下，然后点头道：“算是吧，我也找不出什么太合适的词语。反正能去当兵的人，不管最终贡献如何，在我看来都值得称赞。” 孔雅芝眼中闪过一道异色，忽然道：“那我也去当兵吧。” 沈秋生听的一怔：“你？” “嗯。”孔雅芝看着他，脸颊微微发烫，心里却突然涌出一股勇气：“你不是说，去当兵的人都值得称赞吗，那如果我去了，你会不会也觉得我很好？” 沈秋生看着她，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方建设去当兵，纯属意外，可能是受演讲触动，也可能是被逼无奈，想离开这个充满心理阴影的地方。 那孔雅芝是要干什么？ 就为了让自己称赞她？ 第389章 第389章 “你。。。。。。”沈秋生迟疑了下，不知道该不该让她打消这个念头。 在他看来，孔雅芝不是科研人员，又是个女生，去了部队很难发挥什么作用。 不是大男子主义，而是这个时代女子部队还没有得到系统化的训练，大部分都是做文职或者文工团，卫生站护士之类的。 不像几十年后，会有专业的女子部队，甚至是女飞行员。 相比之下，也许孔雅芝在金融管理方面更容易发挥作用。 “我觉得吧，你还是继续学经济学比较有用。”沈秋生道：“不是说去部队不好，而是你的才能，更适合这个领域。” “真的吗？”孔雅芝并没有感到气馁，反而听出了另一层意思。 他是说，自己很有经济学天赋？ 眼见孔雅芝的脸颊开始发红，沈秋生顿时如坐针毡，总觉得这丫头好像误会了什么。 “那个。。。。。。我要上厕所，你要一起吗？”沈秋生问道。 孔雅芝脸色更红：“我，我不去。。。。。。” “哦，好。”沈秋生说完，起身就往外走。 步伐匆匆的样子，看起来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思。 孔雅芝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轻笑出声。 她看的很清楚，沈秋生和姚雨葭的感情坚定，也许以后真会结婚生子，一辈子白头偕老。 她不想去做拆散情侣的坏女人，但是看到沈秋生也会因为她而有些许的慌乱，心里莫名就得到了满足。 就算永远只是同学关系，最起码，自己还是有那么点魅力的，这就足够了。 不过话说回来，他既然说自己很有经济学的天赋，那在这个领域，无论如何都要做出一番成绩来！ 回到座位上的孔雅芝，拿起书本，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注释和笔记，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成为像方愚卫那样的经济学巨擘！ 沈秋生可不知道，自己随口一句话，就在一个年轻女孩心里种下了希望的种子。 当然了，就算知道也无妨，以他的性格来说，只会拍手称赞，不会有半点心理压力。 此时的浦江市，闫总正在银行办公室，和假华侨诈骗案的银行代表进行谈判。 旁边还有两名国企老总，他们是来偿还违约金的。 通过一个多星期的努力，东拼西凑，凑来了差不多两千万，希望银行能多给点时间。 第390章 第390章 等轮到闫总的时候，他直截了当的道：“我手里现在有四千万现金，但暂时不打算交给你们银行。我想用这四千万内购企业股票，同时将部分资产作为抵押，希望你们能把违约金偿还期限延期到下个月。” 屋子里的人都听的很是诧异，一方面是惊讶闫总能这么快凑出来四千万，比前面两位多了一倍。 更惊讶的是，他有这么多钱，却不准备还，反而要拿去买股票。 银行代表皱起眉头，道：“闫总，您是国企的负责人，资历老，见识的也多。应该明白，我国的股票市场刚刚起步，一切都充满未知数。我知道，您一定是看到外面股票认购证炒的热火朝天，所以心动了。可是，股票认购证是那些炒家在买，他们很可能想集中申购同一只或多只股票。但五十几只股票，不可能都炒的起来。。。。。。”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还是请你考虑一下。下个月一过，无论股票市场是涨是跌，最迟月底，我一定把自己所有能掏出来的东西都给你们！”闫总打断了对方的话，道：“而且我也未必一定会输，万一赚了，说不定可以一下把所有违约金都还清呢。” 这话一出，旁边的国企老总之一，突然笑出声来。 “闫总，我很佩服你筹钱的能力，但更佩服你异想天开的本事。咱们搞实业的都被人骗的倾家荡产，你现在还有心思去搞金融市场？你不知道那玩意有多坑人？” “是啊，股票市场刚出来的那两年，涨涨跌跌的，多少人一夜暴富，又有无数人一夜输的裤衩子都没了，这玩意跟赌场没区别，你也敢碰。该不会，你和那些金融炒家搞一块去了吧？” 闫总看了他们一眼，毫不避讳的道：“我不认识金融炒家，但我有高人指点，相信股票市场会大涨。你们俩可以和我一起内购股票，说不定两千万能变四千万。” “可拉倒吧，我把能借的都借一遍了，又卖干净了人脉关系，找上面抵押了部分资产，好不容易才凑这些出来。让我去赌，可不敢。” 另一人也是这样的想法，言语之中丝毫不掩饰对股票市场的不屑。 更准确的说，是对闫总的想法十分不屑。 如果股票市场这么容易赚钱，当初股票认购证刚出来的时候，就不会无人问津了。 虽说其中有部分原因是股票认购证只代表你有申购的权力，并不能百分百申购成功，但买的人少，还是可以充分说明大部分老百姓对股票市场不看好的。 连银行代表也是这样的想法，道：“闫总，我还是奉劝您慎重考虑。股票市场真不是一般人能碰的，就算未来会涨，可下个月未必会涨。涨的概率，还没有跌的概率高呢，你还是先还一部分吧，哪怕还个两三千万也行啊。” “不行，四千万一分都不还，要么你们延长期限，要么我把钱交给单位，该蹲监狱蹲监狱。”闫总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银行代表顿时犯难了，真让闫总蹲监狱，这笔帐可就成烂账了。 国企单位的负责人改变，完全可以说那是个人行为，与单位无关，到时候找谁要账去？ 他们就是因为怕看到这一幕，才不干把几个国企老总逼的太狠。 见闫总如此强硬，银行代表也不敢私自做决定，只能先去请示领导。 在他离开的时间里，另外两个国企老总也对闫总一番劝说，但闫总主意已定，哪会听他们的。 最主要的是，他之所以抛出股票市场会涨的消息，其实也想拉这俩人一把。 可这两位完全没把他的好心当回事，反而觉得闫总脑子进水了，什么狗屁高人指点，纯粹是想钱想疯了！ 第391章 第391章 许久之后，银行代表终于回来。 上面同意了闫总的请求，四千万，最迟下个月月底还。否则的话，就得拉走单位的资产去拍卖了。 真走到那一步，闫总就没有回头路了，肯定要进监狱的。 因为承诺让他拿单位资产做抵押的上级说的很清楚，这件事与其无关，一旦被追究，他只会说不知道。 所有的责任，都将由闫总自己承担。 银行这边估计也被打了招呼，否则不会那么容易同意的。 拿四千万的内部股票和部分单位资产作为抵押，获得延长期限的许可后，闫总正准备离开，又有一名国企老总过来还钱。 “闫总，你也在啊，现在情况怎么样？听说你那天留到最后，和那小子谈的怎么样了？” “谈的还行，你忙吧，先走一步。” 目送闫总离开，这位国企老总撇撇嘴，进了银行办公室。 两个老熟人立刻起身打招呼，问起刚才有没有碰到闫总，他们又在那聊了起来。 得知闫总拿四千万内购股票做抵押，最后来的这人不由嗤笑出声：“高人指点？不就是那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年轻吗。闫总也算老江湖了，竟然相信那种人。” “谁说不是呢，四千万啊，他都敢拿出去赌，真是疯了。” “算了，这是人家的自由，等在股市亏本就知道谁说的对了。” 他们都对股市没有信心，坐拥内部低价购股的权力，却不知道抓住机会。 反倒是嘲笑闫总脑子进水，听信一个无名无姓年轻人的话。 转眼间又到了周六，沈秋生花费一天的时间，在浦江甩卖了剩下的股票认购证。 到了这一周，股票认购证的价格已经突破到了八千五百块，距离那五十几只股票上市还有两个星期，价格疯涨的势头也再度减缓。 不是别人不想买，而是价格实在太高，能买的早就把钱花光了，还剩下一些人四处筹钱也买不了太多。 就算真涨到一万一张，可能也属于有价无市，这就是沈秋生为什么要在六千到八千的价格区间把股票认购证处理掉的原因。 本来是想留一千张的，但是从闫总那买了四千万的股票，就没必要留着了。 如此，上万张股票认购证终于处理的干干净净，总计获得超过八千万的财富。 而他在浦东购买的房产，也正式超过十五万平方，总计花费差不多一千五百万。 再去掉购买股票的四千万，现在光现金存款，就有两千五百万之多。 姚雨葭看着白纸上计算出的数字，过了许久才吐出一口气，有点神情恍惚的道：“两个月不到，你就赚了这么多？” “是我们赚了这么多。”沈秋生笑着搂住她，道：“别忘了，你是我老婆，我赚的钱都有你一半。” 姚雨葭表情十分的复杂，她可从来没想过，能拥有如此巨额的财富。 哪怕当初沈秋生高考满分的消息传回村子，她也只是为之骄傲，觉得以后肯定会有出息。 如今看来，自己太低估沈秋生了，这家伙赚钱的速度，简直就像满地捡钱。 第392章 第392章 不，比满地捡钱还要快！ 至于那声老婆，姚雨葭也不再像从前那般不好意思了，她已经习惯了这个称呼，也认定沈秋生就是自己唯一的男人。 “话说回来，你那四千万投出去，能收回来多少？”姚雨葭好奇的问道。 沈秋生想了下，明面上是四千万资金，实际上因为股票价格低了三成，所以应该算五千多万。 如果今年的股市仍然和记忆中相同的话，那这五千万，应该最少能翻两倍以上。 记忆里的股市，三天翻了三倍，但还是那句话，沈秋生不想看山顶的风光，因为容易摔着，他只需要走到半山腰就足够赚的了。 “两倍？” 即便是这个数字，也让姚雨葭听的捂着嘴巴，险些惊呼出声。 真能翻两倍的话，岂不是四千万进去，一个亿出来？ 千万级别的财富，她已经看习惯了，可达到九位数的时候，那就是另一个量级了。 姚雨葭只感觉自己心跳快了不知道多少倍，忍不住捂着胸口，生怕会直接跳出来。 她终于明白，沈秋生当初为什么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要给自己八百八十八万的聘礼。 并不是他能拥有比这更多的财富，而是因为他赚钱的能力，已经远远超过了这区区几百万。 “走，去吃点东西，明天放松一下，带你在浦江好好溜达溜达。”沈秋生笑着道。 和姚雨葭来这么多次，却都忙着赚钱，始终没时间带她逛逛。 现在股票认购证处理完了，剩下就是等股票上市，总算可以轻松一段时间。 “还有那两栋洋房呢，你不找温老板问问？”姚雨葭始终惦记着这个。 她和沈秋生都挺喜欢那两栋房子，闹中取静，很符合想象中的家园。 “不是跟你说了吗，他们只会比我更急。放宽心，这个时候谁先开口，谁就输了。”沈秋生道。 姚雨葭嗯了声，对他的话已经百分百信任。 第二天，两人买了辆自行车，在浦江市的一些著名景点骑着车子游览。 虽然这个时代的城市环境还不是很好，也缺乏必要的娱乐设施，但对沈秋生和姚雨葭来说，和心爱的人一起畅游充满异国风情的街道，还是别有一番风味的。 尤其姚雨葭见识少，看什么都觉得新奇，为此，沈秋生还特意买了个照相机帮她拍照留念。 在浦江大大小小的道路上，建筑物前，他们留下了这个时代宝贵的回忆。 正当他们来到一处私人建筑前，打量着上面留下的铭牌时，一辆轿车停在了旁边，紧接着车窗摇下，姚猛探出头来，兴奋的喊道：“姚雨葭！你们俩怎么在这？” 姚雨葭回过头，看到自己的堂哥，顿时有些惊喜。 虽说过年期间那顿饭氛围不是很好，但老乡见老乡，还两眼泪汪汪呢，何况他们是亲戚。 “猛子哥。”姚雨葭高兴的跑到车旁边，道：“我和秋生来这逛逛，你呢，怎么也来了？” “来这逛街？你们可真能跑。”姚猛看了眼两人的自行车，呵呵笑着道：“还知道借人家自行车骑，不算笨，否则光走路都能把腿走断。” 第393章 第393章 九十年代的自行车，对普通人来说已经是珍贵的私人交通工具了，年轻人大多靠两条腿走路，只有能赚钱的大人才会买这个。 沈秋生和姚雨葭在省城上学，姚猛自然以为他们俩是找人借的车子。 毕竟还是学生，哪来的钱买自行车呢。 姚雨葭回头看了眼自行车，没有解释，沈秋生也过来主动打了招呼：“猛子哥。” “你小子，不好好学习，带我妹妹瞎晃什么。”姚雨葭一脸盛气凌人的道，他打心底就没看得起沈秋生，哪怕知道对方高考考的很好。 可那又怎么样，考的好，不代表能赚钱。 就像自己几年的时间已经买了辆摩托车，给沈秋生几年，他买的起吗？ 这样的态度，自然是令人反感的，姚雨葭立刻想起过年的饭局。 她立刻有些不高兴，正要说话，沈秋生却呵呵一笑，道：“猛子哥说的对，我们也就是趁着周末过来转转，一会就回去了。对了，你怎么来浦江了？” “当然是陪我老板啊。”姚猛满脸傲然的拍了拍车门，道：“看见没，这就是我老板的车，新款桑塔纳，二十多万一辆，别说省城了，就算在浦江都能买好几套房子，牛逼吧！” 他说话的时候，连下车的意思都没有，就那样坐在里面替老板各种吹嘘。 什么一年能赚几十万，什么这两年发了大财之类的。 如果只是如此倒也算了，关键是姚猛说话的时候，总喜欢把沈秋生带出来做对比。 人家是大老板，一年几十万上下，你呢，穷学生一个，家里卖个肉夹馍可别觉得有多了不起。 “猛子哥，我没觉得卖肉夹馍有多了不起。。。。。。” 沈秋生话都没说完，姚猛再次打断了他的话，道：“你看你，又急了吧。我就说你们这些大学生，自以为有点学问就很牛逼，其实在省城啥都不是，懂不？别的不说，百川餐饮，你们都知道吧？人家也有肉夹馍，可你瞧瞧人家那生意干的，听说也就你们刚上大学那会才开，现在已经七八家分店了，一年能赚百八十万！这才是真牛逼，可不比你家卖肉夹馍强的多。” 姚雨葭在旁边听的面色古怪，你拿什么打比方不好，非拿百川餐饮出来比，这已经不是关公门前耍大刀那么可笑了。。。。。。 “估计你们俩也没怎么吃过，那家东西还挺贵的，他们特色烧鸡，我跟你们说，不要太香。那味道，一里路都能闻的见！跟你们说啊，我经常去吃，跟他们老板特熟。回头有机会，我带你们去见识见识，也学学人家真正牛逼人物是怎么做生意的。” 姚雨葭听的脸色更怪异了，你跟老板特殊？ 她下意识看了眼沈秋生，心里憋着笑，又不好意思笑出来。 沈秋生倒是挺淡定的，始终附和着姚猛的话，看不出有半点生气的意思。 他越是如此，姚猛就越来劲。 正说着，前面的一栋洋房里，出来俩人。 姚猛连忙压低声音：“不跟你们说了，我老板出来了，回头有空我去学校找你们俩玩。” 说完，姚猛开着车子过去，到了那俩人跟前停下，然后快速下车，恭恭敬敬的打开车门站在旁边等候。 姚雨葭往那边看了眼，忽然惊讶的道：“那个人，不是要卖洋房的于总吗？” 沈秋生也认出了于总，并且看出对方现在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第394章 第394章 虽然离的有点距离，听不太清楚，但从表情和偶尔传来的断续声音来看，姚猛的老板正在挨训。 “不管你到底有什么难处，总之我现在比你难。最迟星期一，我要见到那八十万！否则的话，别怪我把东西拉走抵债！” 于总阴沉的表情和语气，让那位老板满脸苦涩，却无话可说，只能点着头钻进车里。 看着轿车离开，于总脸上的阴沉转而成了憋屈。 八十万，他什么时候为这点钱闹心过！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眼看着银行给的最后期限就要到了，他东拼西凑，也只筹集了不到三千万。 尤其是手里的洋房，找遍整个浦江市，都没人愿意接手。 偶尔有人愿意给价，也压的非常低，最离谱的可能还没这辆桑塔纳值钱。 二三十万卖洋房？ 于总现在万分后悔的，是上个星期没有答应那个年轻人。 虽说一百万也远远低于自己的预期，可总好过二三十万甚至无人问津吧。 沈秋生说的没错，这个时代的人更喜欢高楼大厦，什么时候高楼大厦住腻了，才会想着从前住在洋房有多快乐。 此时的桑塔纳里，姚猛从后视镜看着老板阴沉的表情，心里忐忑不已。 犹犹豫豫的，还是忍不住问道：“老板，于总真要拉咱们厂的设备啊？” 这位石老板的厂子，是和于总合办的，而且后者占据了大多数股份。 如今为了筹钱，于总逼着石老板必须拿出八十万现金，否则就把设备拿去卖钱。 否则万一等到银行期限到了钱不够，到时候被拉去拍卖，那可就不值钱了，自己处理，怎么着也能卖点价格。 可石老板表面看起来风光，有车有房，号称一年赚几十万。 实际上这几十万一大半都是于总的利润，而且每年厂子都要往里投钱，保证资金链的运作正常。 这两年的制造业竞争压力太大了，数不清的小厂子跳出来拼价格，本身盈利规模就在缩减。 真拿八十万倒也不是没有，但万一下半年的业务量继续萎缩，资金链很可能出问题。 严重点，会倒闭！ 最主要的是，石老板刚投进去一笔钱给某个大客户做生产，手里只有四五十万的闲钱了。 听到姚猛的问题，他气呼呼的一脚踹在前面椅背上，骂道：“关你屁事，好好开你的车，哪来那么多废话！” 在沈秋生面前盛气凌人的姚猛，面对自己的老板，如同见了猫的老鼠，一声都不敢吭。 此时的沈秋生和姚雨葭，正推着自行车往前走，刚准备回去的于总瞥见他们俩，顿时面露惊喜之色，慌不迭的跑过来喊着：“沈先生！沈先生！这么巧遇到您，真是太好了！” 第395章 第395章 沈秋生并没有刻意避开于总，微微一笑，道：“于总，这么巧，你住这里？” “对，这是我其中一栋房子。”于总很想说点别的，缓解一下气氛，但内心的焦躁，让他实在忍不住问道：“沈先生，您上次看过那栋老洋房后，感觉怎么样？” “感觉？过了一个星期，都快忘记啥样的了。”沈秋生呵呵一笑，推着自行车道：“不好意思啊，我们俩还要继续逛街，先走了。” 见他连谈的兴趣都没了，于总心里更急，哪敢让他就这样走了。 连忙拦在前面，带着些许恳求之色，道：“沈先生，帮帮忙，就上次那价格，我现在愿意卖，您看行吗？” “上次那价格？”沈秋生转头看向姚雨葭，问道：“我上次说的多少来着？” 于总刚想说一百零五万，结果姚雨葭开口道：“好像是八十万？” 他听的一愣，而后沈秋生摇摇头，道：“八十万买一栋到处老鼠蟑螂的老洋房？还是算了，不如少花点钱买高楼了，住着舒服，看的还远。” 连姚雨葭都听的愣了下，沈秋生之前和她说过，再来的时候，一定会把价格压到八十万以下。 现在自己明明配合他说了八十万，怎么他反而不要了，要去买什么高楼？ 出于对沈秋生的了解，姚雨葭猜出，这一定是他的套路，便顺着话道：“前几天不就跟你说了，还是高楼好，有电梯又不用自己爬楼，到处干干净净的，还有专人打扫卫生，多好啊。老洋房湿气重，老鼠蟑螂什么的最恶心了，八十万确实不值。” 其实于总能隐隐约约感觉的出来，这俩人可能是在唱双簧压价，但他不敢说，更不敢赌。 万一人家玩真的呢？ “沈先生，高楼虽然好，但电梯也有停电的时候。专人打扫，那也不得自己掏物业费吗。至于老鼠蟑螂什么的，其实只要请专业人士过来几趟，也就没了。这样吧，七十五万，七十五万行不行？” “于总，你是温老板的朋友，不用这么为难。你那栋老洋房其实还挺好的，肯定会有人愿意出高价买。我也就一时新鲜劲过去看看，七八十万买那玩意，实在有点亏，还是算了吧。” 眼见他又推着车子要走，于总眼睛发红，咬咬牙，道：“六十五万！屋子里的那些古董家具什么的，也都送给沈先生了，我什么都不拿走！” 这个价格着实不算高了，哪怕是在这个年代。 沈秋生可记得很清楚，像于总这种独栋花园别墅，几十年后少说也能卖个一两亿甚至更高。 六十多万买下来，跟京都四合院差不多的收益比。 换成别人，占这么大的便宜肯定忍不住要松口了，但沈秋生不会。 一来他很清楚现在的老洋房还不是很受重视，买卖全靠缘分，像于总这种急着出手的更不容易碰到买家。 二来，他对老洋房也确实没那么大兴趣，想买只不过是觉得这里以后会成为世界金融中心之一，说不得要常来居住办公，有处好点的房产还是用的上的。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于总太着急。 第396章 第396章 别人急，沈秋生就不急了，说句直白的话，他吃定这个人了。 把所有的心动都隐藏起来，沈秋生只露出些许的犹豫之色，他看向姚雨葭，问道：“六十五万。。。。。。你觉得怎么样？” 姚雨葭不是很清楚他到底觉得贵还是便宜，只能试探着问道：“我觉得。。。。。。还是有点贵？” 沈秋生嗯了声，回头对于总道：“这样吧，都不是外人，我也不跟你磨磨唧唧的。六十万零八千，图个吉利。于总要是卖的话就卖，不卖的话就当我没说过。” 于总听的牙齿都快咬碎了，从一百零五晚到六十万零八千，一个星期少赚四十多万，他肠子都要悔青了。 然而此刻就算明知道沈秋生在趁火打劫，又能怎么样，人家愿意出这个价格买已经很不错了，起码比那些二三十万就要入手的混蛋强的多。 没有过多的犹豫，于总用力点头：“卖！” “看来于总真是挺急的。”沈秋生把自行车扎起来放在一边，道：“刚才看见你好像在和人吵架，怎么回事？” “也不是吵架，那是我在南州省一个厂子的合作伙伴。我这边不是着急用钱吗，就让他把利润先拿出来，可他说没那么多。”于总满脸颓然，道：“我也是没办法，实在凑不够，只能把他厂里的设备拿出来抵债，总好过让银行拉去拍卖。沈先生也许知道，银行一旦拍卖的话，那是给钱就卖，没有底线的。” 沈秋生嗯了声，这倒是真的。 一样东西市场价也许一百块，可是被银行拿去拍卖，十块钱就卖掉了，而且你偿还的本金也只算这十块钱，而非市场认可的一百块。 不管你说他暗箱操作还是故意为之，这是人家的权力，谁让你欠钱不还的。 不到万不得已，没有哪个商人愿意把东西交给银行去处理，那真是能亏到姥姥家。 于总手里还有两栋老洋房，两套楼房，他希望沈秋生也能过去看看有没有兴趣。 但沈秋生打听了一下地段后，就直接婉拒了。 那两栋老洋房位置还行，但居住体验不是很好，最主要的不是独栋花园。 这样的老洋房，价值不高，二三十年的收益可能也就几十倍。 如果有人知道，一年差不多一倍的收益，沈秋生竟然看不上眼，一定会觉得他疯了。 可沈秋生清楚的很，以他对未来的掌控，财富的收益率完全可以做到上千上万倍。 没有个几百倍以上的收益率，他根本不放在眼里。 对此，于总自然是失望的，却也没有办法，只能拿着老洋房的土地证去和沈秋生一起过户。 老洋房的土地证和传统楼房不一样，哪怕后来两证合一，也会在房产证上特意注明土地证。 所以后来很多人想买老洋房，就是因为这一点，有土地证，说明这片地永远都是你的，几乎等同于私人土地了。 第397章 第397章 当房产过户完，于总拿着六十万零八千的现金，脸上却没有半点喜色，反而对沈秋生苦笑道：“沈先生好手段，第一次见面砍了我二百万，然后一周时间又砍了四十多万。” “这不是手段，我只是认可这个价格。”沈秋生想了下，忽然道：“于总想不想一次性把所有钱都还清？” “想啊，当然想！”于总连忙点头，问道：“沈先生有办法？” “有，就怕于总没这个胆子。” “您尽管说！现在就算让我杀人，我都敢！”于总道。 这话当然是在开玩笑，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杀人，不就是破产吗，只要人活着，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人死了，那才是真的一了百了。 沈秋生附耳低声道：“下个月股票上市，我预计会大涨，如果于总把手里的钱都拿去买股票，也许有机会赚回来几倍。” 于总听的愣住，他想过所有的可能，唯独没想到是建议自己去买股票。 股票这东西，于总也是玩过的，并不觉得是什么好东西。 基本上都被金融炒家控制，除非你手里的资金非常多，否则进去了就是别人一盘菜。 这个沈先生，该不会也是金融炒家吧？ 沈秋生看出了他的疑问，道：“我是金融管理系的学生，对这方面还算有些了解，认为国内的股市今年大有可为。于总如果担心被坑，那就算了，该还银行还银行，剩下的慢慢想办法。” 说完，沈秋生拉着姚雨葭就要走。 姚雨葭抬头看他，满心疑惑，很想问你不是说要保密吗，怎么先告诉了闫总，现在又告诉于总，这马上要人尽皆知了。 这时候，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却是于总追了上来。 他拉住沈秋生，满脸凝重的问道：“沈先生真觉得，下个月股市会大涨？” “是的，我自己也投了几千万在里面，不信的话，你可以问温老板。”沈秋生道：“不过于总就算想玩这个，也不要贪心。赚的差不多了就得及时退出来，否则人心不足蛇吞象，是会吃大亏的。” 于总眉头紧皱，最后点点头，道：“谢谢沈先生提醒，我会认真考虑这个建议的。” 还几千万和一次性还清违约金，是完全不同的。 等骑着自行车离开很远后，姚雨葭才问出心中的疑问：“你干嘛要告诉他这个？” “让人帮忙抬轿子啊。”沈秋生笑着道：“他和闫总一样，手里都有几千万的现金，在这个年代已经算很大的游资了。如果他们的资金入市，很容易就可以把股价拉起来。虽说我认为不需要他们，股价一样会涨，但有他们帮忙抬轿子，风险会进一步降低。” 姚雨葭不知道游资是什么意思，但从字面能大致猜出来。 她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难怪你只跟这两个人说，就是看中他们手里的大笔现金了吧？” “当然，那可都是我的钱，让他们帮帮忙，不为过吧？”沈秋生笑着道。 姚雨葭忽然失笑，道：“我现在觉得，跟你做生意实在太倒霉了，简直从头到尾被算计到骨子里。” 沈秋生的套路层出不穷，让人防不胜防。 第398章 第398章 就算那些人知道了，也没办法说他什么，反而还得感激。 因为这是阳谋，我就是要让你去抬轿子，你敢不抬吗？ 抬了，下半辈子还能衣食无忧，不抬，可能就得出去要饭了。 对这些曾经站在普通人只能仰望的高度，每天奢华享受的大人物来说，但凡有一点点希望，他们都舍不得放弃。 姚雨葭的话，算得上褒义，沈秋生并没有在意。 生意嘛，不就是算来算去，只不过他从来不会主动坑人。 无论闫总还是于总，沈秋生都说的很清楚，让他们适可而止，赚够钱就跑，别贪心。 至于这俩人听不听话，那就不是他说了算。 “他们俩一个国企老总，一个私人老板，你该不会是选好了特定对象，希望通过他们的嘴把消息传出去，好让更多的人来给你抬轿子吧？”姚雨葭忽然问道。 沈秋生微微一笑，在她高挺的鼻梁上刮了下：“进步不少，都学会往更远的地方看了。” 得到夸奖，姚雨葭还挺高兴的，她嘻嘻笑着：“那也比不过你啊，好似千百年的老狐狸，我现在也只是学了点皮毛而已。” 尽管对沈秋生的算计能力感到震撼，但姚雨葭心里只有高兴和幸福。 这是她的男人啊，当然越厉害越好。 另一边，于总把钱存进银行后，立刻给温长明去了电话，询问股市的事情是不是真的。 “的确是真的，沈先生从闫总那买了四千万的股票，闫总也听了他的建议，延迟给银行还款，同时自购股票。”温长明道：“我自己也买了一千多万，现在就等着股票上市了。” 于总听的心中诧异，没想到不仅沈秋生买了，连闫总那种国企老总，还有温长明这种浦江的本地土著老板都跟风。 “你就这么相信他？”于总好奇的问。 “你和沈先生接触的少，这个人很不一般。每多见他一次，都会觉得愈发惊才绝艳。直觉告诉我，跟着他，有肉吃。怎么了，沈先生也建议于总买股票？” 于总没有隐瞒，道：“是的，和闫总那边的情况差不多，让我延迟还款，先买股票赚够了再说。” “那就买呗，搏一搏，说不定柳暗花明又一村。”温长明道。 他说这话，当然是有私心的，并且和沈秋生的想法差不多。 金融市场，如果是有上涨预期，那么参与的人越多越容易涨。 所以，只要现在想买股票的人，温长明都会强烈建议他们入场。 本来于总心里还很忐忑，但听温长明说那么多人都买了，他思虑再三，最后咬咬牙，一跺脚：“行，那我也拼了！反正都是还不起，还不如拼一把。成了下半辈子依然风风光光，不成就找栋高楼跳下去，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为了提高成功率，于总可以联系联系身边认识的人，参与进来的人越多，就越容易涨嘛。”温长明道。 于总嗯了声，他也是这样的想法。 “我这就联系人，看看谁有兴趣一块进场。不干则已，要干，咱们就干场大的！” 第399章 第399章 沈秋生也没想到，他只是想找两个人帮着抬轿子，却让温长明，闫总，于总等人为了争取获利，拼命动用自己所有的人脉关系，打算在新股上市的时候狠狠的干上一票。 与此同时，闫总和沈秋生总计内购八千万股票的消息，也传入了一些金融炒家耳中。 这些人从八几年就开始炒股了，他们并没有把国内的股市和国外股市相提并论，只把这里当做一个可以设局坑人的赌场。 为了能尽可能控制股市，他们还集合起来，形成了一个叫濮家浜的团体。 濮，自然就是浦江的谐音。 此时，几个濮家浜的重要人物坐在泳池边的躺椅上，议论着最近发生的事情。 “那个姓沈的年轻人，你们怎么看？”一名五十来岁的老男人问道。 “还能怎么办，让他来拜码头，听话的话，就吸收进来一块玩玩。不听话，就给他点苦头吃。”另一个年龄相仿的男人道。 “听说这小子有点来头，随随便便能拿出几千万资金的，可不是普通人。” “那又怎么样？在股市里，我们就是皇帝，要他生就生，要他死就死！” 几人呵呵笑着，举起手中的红酒杯，言语间对沈秋生没有半点忌惮。 在他们看来，无论是何来头，在股市这一亩三分地上，没有人是他们的对手。 新的一周开始了，沈秋生和姚雨葭的生活没有太大的改变，该上课上课，该睡觉睡觉。 百川餐饮和婚庆店的发展都很不错，虽然已经达到接近顶峰，但日常盈利已经远超大部分人的想象。 手里坐拥几千万资产，可沈秋生并没有放弃这两个行当，尤其是百川餐饮。 他很清楚，未来的快餐行业，有很长一段时间是被国外品牌把持的。 记忆中，哪怕是九十年代，国外快餐龙头的汉堡就能卖十几元一个，而且还创造过日营业额破千万的记录。 相比之下，国内的快餐发展起步晚，错失先机，被普通老百姓认定为假冒伪劣商家。 也就享受了几年的好日子，随着经济快速发展，人们的物质享受逐渐提高，这些中低端的国产牌子都迅速落幕。 沈秋生希望能用百川餐饮改变这个现象，不就是搞快餐吗，他不信自己提前这么多年，还能败给那些国外的快餐连锁。 想要争取到先机，最重要的就是扩张。 目前那两个国外快餐龙头只集中在比较发达的城市，比如京都，浦江，广海等等，普通的城市他们根本看不上眼。 就算你拿着钱上门求着开店，人家都不来，就一个理由，穷地方消费水平跟不上。 这话也不是没有道理，九十年代十几元一个汉堡，有几个老百姓舍得吃？ 多吃两个，半个月工资都没了。 就好比几十年后月入过万的人，你让他吃一千多一个的汉堡，他也舍不得。 课堂上，老师在上面讲课，沈秋生则在本子上写写画画。 除了已经被国外快餐龙头抢占先机的那几个发达城市外，其它国内城市，都是他目前必争之地。 分店怎么开，开在那些城市的哪些地方，要投入多大的门店，人员怎么培训，资金和食材怎么形成正规化，这都是需要慎重考虑的。 第400章 第400章 按照沈秋生的想法，要击败国外的那些快餐龙头，就必须做出分级战略。 简单来说，就是以百川餐饮作为基础，用价格换取市场占有量和知名度，然后再搞一个高端品牌，提高价格和服务质量，门店规模等等。 这种战术在后世并不稀奇，绝大多数品牌都会这样做，但在这个时代还是很少见的。 如此一来，就要同时考虑两个品牌的定位和扩张模式，工作量巨大。 就算沈秋生知道未来几十年如何发展的，想搞定这件事也不是那么容易。 相比之下，钱反而不是什么问题。 根据沈秋生的计算，如果能形成战略级的扩张，平均每个城市只需要十万就能同时开一家中端和一家高端的快餐店。 全国一共有六百八十多个城市，也就是差不多七千万左右。 实在不行，再加一千万，八千万也能干。 等这一波股市过后，沈秋生手里的资金就能超过一个亿，八千万砸下去，不会太心疼。 但考虑到工作量确实大的惊人，就算他现在退学专门跑这个，也不是短时间能搞定的。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先把范围缩小，搞定那些二线城市，再去往三线，四线，乃至县城进攻。 毕竟现在县城的消费水平的确很低，尤其一些偏远地区，比如草原那边，地多人少。 跑那去开店，目前实在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二线城市的数量就少很多了，满打满算十几二十个。 只集中这些城市的话，工作量就小很多了。 为了确保扩张规划方案的准确率和实用性，沈秋生专门去找了一趟陆一平，通过他和省里的招商引资部门接洽。 得知沈秋生想要在其他城市开分店，而且不仅仅是本省，还有外省，招商引资部门办公室的韩主任，可谓瞠目结舌。 他上下打量着沈秋生，很想问问你真的只有十九岁吗？ 回想自己十九岁的时候，还在大学里傻乎乎的捧着书本，而眼前这位不但在省城干的有声有色，还打算向全国进军了。 对于沈秋生希望能得到一些重要城市的消费数据时，韩主任并没有太为难，虽然他手里没有外省的数据，但是可以帮忙找人要啊。 毕竟沈秋生是带着投资去的，其他省的招商办主任一定会非常乐意提供相关资料，这并不是难事。 只不过帮这个忙，也不是没有代价的。 韩主任希望沈秋生能尽量先把本省满足，也就是总计十七个城市，都先开了分店。 有没有高端店没关系，起码你百川餐饮的基础快餐得有。 对于这个要求，沈秋生并没有拒绝，还以此作为条件，希望韩主任能帮他搞定食材采购这一块的难题。 毕竟那么多城市，目前交通运输又不发达，他总不能专门花高价去购买冷链车吧。 就算想买，这个年代也很难买到。 第401章 第401章 如果有省招商办的帮助，在当地采购食材，保质保量，那问题就可以轻松解决了。 这点小事，韩主任又怎会拒绝，当即拍着胸脯表示，一定会尽快和下属部门沟通，保证沈秋生分店开起来的时候，就给他找到质量足够高，价格足够低的供应商。 整整两个星期的时间，沈秋生没再去浦江，一门心思和韩主任沟通这些事。 有时候忙起来实在没空，甚至连学校都不回了。 他这样的行为，被宿管和老师告到了系主任那。 系主任高兴坏了，他一直愁着没机会抓沈秋生的小辫子，现在可好，主动送上门了。 二话不说，直接找到刘副校长，要求开除沈秋生的学籍，绝对不能让这种学生混子继续留在省大影响校风，破坏校规了。 刘副校长并不知晓沈秋生在做什么，一直以来的袒护，主要还是看在对方高考满分的份上。 而且沈秋生的那场演讲，不但得到方愚卫教授的认可，省里的大佬也很欣赏。 再加上陆一平这边的关系，可谓靠山强大，背景通天。 如此人物，开除他的学籍，回头怎么跟那些大人物交代？ 刘副校长只能苦口婆心的劝说系主任，宽容一些，对学生有些耐性，现在看着有问题，也许以后会一鸣惊人。 “就他？一鸣惊人？”系主任很是不满，道：“刘校长，我知道您对沈秋生一直很袒护，也知道他有点背景关系在。但校规上清清楚楚写着，夜不归宿，经常旷课，这都是非常严重的违纪问题，开除学籍理所应当！更何况他每天上课不是睡觉就是埋头干些有的没的，从来不听老师讲课。这样的学生，留下来有什么用？不触发他，其他学生效仿，我们又该如何处置？前有车后有辙，到时候校风校规就成了笑话！” 刘副校长也是听的颇为头疼，虽说系主任有点针对沈秋生，但他说的都是实话。 严重违纪的学生你不处理，其他学生违纪的时候怎么办？ “开除学籍肯定不行，他那场演讲，可是得到不少上级的认可。现在把他开除了，不是打上级的脸吗，你得知道轻重。”刘副校长思虑再三，道：“要不然这样，先找沈秋生了解下他到底在干什么再做决定。” 系主任还想说什么，却被刘副校长提前打断：“你作为金融管理系主任，应该多为学生着想，杀人不过头点地，何况只是这点违纪行为。给他一次改过自新，或者辩解的机会，未尝不可。” 见刘副校长如此坚持，系主任也不好说什么，只咬牙道：“好，那我去找沈秋生，问问他到底在忙什么国家大事！如果给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最低也得记大过！这是底线！” 刘副校长也无话可说，只能点头答应。 沈秋生结束了一晚上和韩主任的沟通，确定了一大半城市的分店位置，规模，采购等事宜后，刚回学校正准备到宿舍补个觉，却被站在学校门口等待多时的丁一凡喊住。 “系主任？找我？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你最近经常夜不归宿，宿管来查房的时候知道了，告诉了系主任。他好像挺生气的，说如果你不解释清楚干什么去了，就要给你记大过！”丁一凡满脸担忧，道：“秋生，你最近到底忙啥呢，记大过可不是小事，要放进档案里，影响一辈子的。” 第402章 第402章 对这个时代的大学生来说，哪怕只是一次简单的警告处分，都会成为人生的污点，何况是记大过。 沈秋生对此倒是无所谓，他又不想去哪个单位上班，以后肯定要自己做民营企业的。 是不是记大过，有什么影响吗？ 难道员工来应聘的时候，还要先翻翻看老板的档案袋？ 见他一脸不在乎的样子，丁一凡有些着急，道：“我跟老夏说好了，到时候你就说是肚子疼，出去看病了，我们给你作证！” 沈秋生听的哭笑不得，肚子疼需要隔三差五就跑去校外看病？ 这样的理由实在太蹩脚了，傻子才会信。 “不是什么大事，用不着担心，你去上课吧，我找主任聊聊。”沈秋生道。 丁一凡知道沈秋生是个很有主见的人，并不需要别人操心，他只是单纯不想让帮助自己的人受到处分而以。 来到办公室后，沈秋生敲敲门，里面传出系主任的声音：“进来。” 他推门进去，正见系主任和几个任课老师在谈论什么。 抬头看到沈秋生进来了，几人的对话立刻中止，系主任的表情也迅速变得阴沉。 “主任，听说您找我？” “想见你一面可真难啊。”系主任沉声道：“身为一个学生，经常夜不归宿，无故旷课，你知不知道这是严重违反校规的行为？还有平时上课，态度极其的不端正，如果不想上学，你考进来干什么！这样做，对得起你的父母，对得起学校老师，对得起国家对你的辛苦栽培吗！” 上来就是几顶大帽子扣了下来，沈秋生也不在意，只道：“对不起主任，我有点私人事情，所以才不得不出去。” “私人事情？”一个老师冷笑出声：“你一个学生，能有什么事情，需要大半夜的出去处理？” 系主任也跟着呵斥道：“撒谎都不知道脸红，半夜出去，跟流氓地痞有什么区别，还是说你根本就是！” 听到这话，沈秋生已经有些不太高兴了。 他知道来了肯定会被系主任训斥，也做好打算敷衍一下就算过去了，可对方不但扣帽子，还越说越离谱。 地痞流氓？下一句是不是要说自己杀人放火了？ “主任，还有各位老师，我觉得你们说话有点过了。我的确是一个学生，但不代表没有自己的事情。而且我个人认为，既然不是封闭式管理，那么非要求学生必须在宿舍，也是没道理的。” “混账！”系主任一拍桌子站起来，怒声道：“你以为自己是谁！真以为一场演讲过后，就成神仙了？我告诉你，今天你不解释清楚去做什么了，就算拼了这个主任不当，我也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第403章 第403章 “沈秋生，这个学你到底还想不想上了，跟主任说话这么没礼貌，懂不懂规矩！”另一名老师斥责道。 “我没觉得自己说话没礼貌，只不过就事论事而以。”沈秋生镇定自若，没有因为主任和老师的愤怒而畏怯，淡声道：“至于我出去做什么了，如果各位非要一个解释的话，那我也可以告诉你们。我打算在全省开快餐分店，这段时间正在和全省各个城市的招商引资负责人讨论分店的事情。” 这话一出，办公室里迅速安静下来。 但是下一秒，一个茶杯直接被系主任拿起来，朝着沈秋生砸去。 好在他反应很快，及时躲开，茶杯砸中门板，掉在地上摔的粉碎。 系主任从座位后冲出来，挥舞着拳头，怒不可遏：“你这个兔崽子，把我们当傻子是吗！你和全省各个城市的招商负责人讨论？你算个屁啊！你连屁都算不上，讨论什么？放开我，我今天非教训他一顿不可！” 几个老师一边拉着系主任，同时冲沈秋生呵斥道：“早就想到你会撒谎，只是没想到你这么离谱，什么话都敢说。还不快跟主任道歉！” 沈秋生皱眉道：“我说的是真的。” “对，你说的是真的，你这样的狗屎都能去谈投资！你不是把我们当傻子，是把你祖宗十八代都当傻子！他们如果不是傻子，怎么能生出你这样的货色，你是真该死！” 各种难听话，从系主任嘴里络绎不绝的喷出来，他真是被气坏了。 一个学生混子，什么都不会，唯独在撒谎上格外有天赋。 连这种鬼都不会信的谎话都编的出来！ 沈秋生被骂的脸色有些难看，他不想和这种人计较，可对方实在太过分了。 然而最过分的不是系主任，而是那些老师。 他们同样不相信沈秋生说的话，当即有人跑去把刘副校长拉来了，指着沈秋生道：“刘校长，您得亲自看看这兔崽子有多能骗人，什么样的话他都敢讲，差点把系主任气出心脏病！” 刘副校长来的路上，已经听老师讲过沈秋生的理由了。 他也听的头疼不已，心想你沈秋生既然是个满分状元，说什么样的理由不好，非得说这种让人想帮你圆都圆不了的谎话。 就算你说自己在和招商办的人谈投资，说老家那边的不行吗，起码没人会真较真跑去你家乡问啊。 省招商办，这不随随便便就能问出真假？ 来到办公室后，刘校长看到被气到脸色发青的系主任，不得不先安抚两句。 结果系主任压根不听他讲什么，直接道：“刘校长，我不管这个兔崽子什么背景，省大有他没我。你要是不把他开除，这个系主任我不干了！” 刘副校长嘴里发苦，不得不看向沈秋生，很有点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那个。。。。。。沈秋生同学，你老老实实说，这段时间到底在干什么。你们系主任和老师都是为你好，他们是怕你在外面出什么事，或者误入歧途。你大胆点，说真话。” 沈秋生叹口气，道：“我没有撒谎，真在和和各市招商办负责人谈事情，而且不光是南州省，以后还会有其他省份都得谈。” 刘副校长呼吸都停了，感觉心脏有点受不了。 这家伙，真的是高考满分？ 第404章 第404章 为什么能蠢成这样啊！ 自己都已经给他暗示了，只要说真话，总能帮你圆回来的，为什么还死死盯着一个上不了台面的蹩脚谎话说啊！ 数次深呼吸后，刘副校长沉声道：“沈秋生同学，如果你继续这样执迷不悟，那我就只能给你最低记大过处分了，明白吗！” 沈秋生仍然很淡定，道：“虽然我没有撒谎，但的确违反了校规，如果要给处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死猪不怕开水烫！”系主任骂道。 沈秋生看了他一眼，道：“主任，等我结婚的时候，请您务必要来参加。” “你结婚？去，我肯定去！”系主任咬牙切齿的道：“我非得亲眼看看，你结婚的时候有多寒酸，又有哪个瞎了眼的愿意嫁给你！当着所有人的面，我要好好嘲讽你一顿，就算你不请，我都得去！” 沈秋生点点头，又看向那几个老师，道：“也请你们务必要到场，最好和主任坐一桌。” 几个老师哪里听不出他的话外之音，都纷纷点头，冷笑道：“你放心，主任要做的事情，也是我们想做的，到时候你别觉得丢人就行。” 沈秋生怎么会害怕丢人呢，得到预料中的回答后，他看向刘副校长，问道：“还有别的事情吗？如果没有了，我想回去休息一下，最近谈事情谈的筋疲力尽，头晕脑胀。” 刘副校长差点没气死，如果不是看在这是一个高考满分的状元，他都想一巴掌抽过去了。 记大过？ 说真的，他有点后悔保沈秋生了，这家伙的确不是个好东西，就算你高考满分，也没资格这样嚣张啊！ 开除学籍一点也不过分！ “休息吧，好好休息，保护好你这么聪明的脑子！”刘副校长咬牙道。 反讽的话语，沈秋生权当没听出来，转身离开了。 远远的依然能听到系主任在办公室里骂人，非常的难听，还跟刘副校长吵架，这样的学生留着干什么，当老鼠屎吗？ 刘副校长很是无奈，他能怎么办呢？ 校长和陆一平都保着沈秋生，他可没有开除学籍的权力。 真要开的话，怎么着也得跟那两位打声招呼，看看他们同不同意。 只是这话又不能跟系主任明说，只能把所有的不爽和委屈，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 到了中午时分，沈秋生睡的迷迷糊糊，被夏铁军和丁一凡叫了起来。 “主任怎么说？是不是要开除你？你有没有说是肚子疼出去看病了？”夏铁军焦急的问道。 沈秋生揉着眼睛，很是无奈的道：“大哥，就算天塌了，你也等我睡醒了再说好不好，我要困死了。” “秋生，我们知道你脑子好用，能赚钱，不把学习当回事。可毕竟还是学生啊，总归要守学校的规矩，主任到底咋说的啊？”丁一凡关切的道。 这时候，周硕海推门进来，听到他们的对话，便道：“你们没看到布告栏上贴的通知吗，沈秋生记大过一次，进档案。” 第405章 第405章 虽然知道这是不道德的，可是当在布告栏上看到关于沈秋生的处分时，周硕海的情绪依然复杂。 有那么一点点幸灾乐祸，也有为沈秋生抱不平，没什么比这更让他纠结了。 尤其进了宿舍，看到沈秋生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周硕海忍不住道：“你知道记大过意味着什么吗？无论去任何单位，都很难被重用的，甚至可能没人要你。你这些天到底干什么去了，就不能找老师好好说说，求个情吗，还在这睡大觉！” 他话里是真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思，夏铁军当即瞪眼道：“你知道个屁！老沈肯定忙正事去了，就算他解释，老师也不信。老沈，我说的对吧？” 周硕海满脸不高兴：“夏铁军，我知道你和沈秋生关系好，可也用不着这样吧。我是好心提醒他，你有火气别冲我撒！” “我就冲你撒怎么了！”夏铁军挽着袖子怒声道。 眼见他一副要开打的架势，周硕海真有点怂了。 这时候，沈秋生打了个哈欠，道：“别吵了，又不是什么大事，不就是记大过吗。对了，这段时间你的外卖怎么样了？” “还行，虽然大部分人都是尝个鲜，偶尔用一次。但和你说的一样，愿意尝试的人正在增加。要真能培养出用户习惯，大有可为！”夏铁军回答道。 “那就行。”沈秋生又看向丁一凡，问道：“你呢？” 丁一凡道：“生意也还行，就是最近附近开了两家同样的店，把客人分流了一部分。” “你要记住，这家店是用来增加你和客户交流经验的，赚多少钱并不重要。”沈秋生道。 丁一凡点点头：“我知道的，虽然减少了一些，但目前来说也还不错。” 几人在那随意聊着关于生意上的事情，唯有周硕海插不进去嘴。 上次沈秋生和他建议，去做一些食物中毒之类的小案子增加经验，周硕海也没去做。 他思来想去，觉得没什么搞头。 自己以后的志向是去发达城市，或者去香江，乃至国外做大律师，怎么能干这种小活？ 给人打食物中毒的官司？光说就觉得有点丢份。 所以，他始终坚持在食堂卖高端定制菜，如今学校很多人都习惯了点外卖，他的生意可谓一落千丈。 夏铁军的外卖据说也没赚到钱，还处于发展阶段，但人家名气大啊。 现在去省城任何一家店，几乎都能打听到关于外卖服务的事情，哪怕大多数人觉得这玩意是个噱头，不可能干的赢。 至于丁一凡，说是生意被抢走不少，但据周硕海了解，那个店每天依然能最少赚个大几十块。 当初方建设的照相馆一天赚五十，就能在学校吹嘘的人人羡慕。 周硕海当然也羡慕，他只是拉不下脸再去找沈秋生咨询了，否则万一再让自己去打什么鸡毛蒜皮的小官司，还不够丢人的呢。 看着那边聊到热火朝天的三人，周硕海坐在床上翻看法律书籍，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第406章 第406章 耳边的声音如此吵闹，让人心生烦躁。 他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做名大律师，赚很多很多钱，让这三个人知道谁才是最厉害的！ 下午，沈秋生被夏铁军和丁一凡硬是从床上拽起来去上课。 夏铁军虽然也觉得沈秋生的能力非凡，能不能毕业确实无所谓，但毕竟还是学生思维，去上课是习惯。 沈秋生无奈，被两人近乎“押送”去了教室。 一进去，就受到了集体注目礼。 所有人都看着这个大一新生中唯一一个受记大过处分的学生混子，很多人暗中偷笑，幸灾乐祸的不行。 让你天天睡觉，这下完蛋了吧！ 孔雅芝脸上也露出些许担忧之色，她起身迎向沈秋生，低声问道：“你怎么搞的？记大过这么严重，没找老师求情吗？” 旁边一名男生道：“孔雅芝，你没事关心他干什么，别给自己找麻烦了。我听老师说了，本来主任是要开除他学籍的，但出于爱护学生的考虑才勉强降成记大过处分。这样的人你最好离他远点，不然说不定什么时候把你也带沟里去了。” 沈秋生瞥了那个同学一眼，没等他说话，孔雅芝已经不高兴的道：“都是同班同学，你这么幸灾乐祸干什么。沈秋生又没得罪你！” “他是没得罪我，我也只是实话实说啊。你问问其他人，是不是都跟我一样想的。” 有些人转过头去，装作没听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还有一些人则点头应声，他们才不在乎沈秋生怎么想，反正自己觉得爽就对了！ 孔雅芝有些生气，都是一个班的，这些人怎么能如此过分！ 沈秋生微微一笑，道：“没事的，记大过而以，小事情。” “哎呦，看看人家沈秋生同学多牛逼啊，记大过都是小事情，那什么才是大事？被开除吗？” 沈秋生转身走到那名男同学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他的面色平静，眼神也算不上凶猛，却给人一种极大的心理压力。 那名男学生心中有些发慌，咬牙站起来瞪着眼睛：“你想干嘛！” 他凶神恶煞的样子，一看就是色厉内茬，沈秋生的表情丝毫未变，道：“不瞒你说，就算我现在被开除了学籍，就算你再上一百年学，也跟我没有半点可比性。不想跟你计较，但你最好低调一点，免得以后打脸。” 那个学生听到这话，不禁露出嘲讽的表情：“哎呦，你们听听，沈秋生同学好像真觉得自己很了不起一样。还我上一百年学也比不上你，你以为自己是谁啊？像你这样的学生混子，这辈子都撵不上我才对！信不信我一毕业就可以去最好的单位工作，而你，没人会要的！” 不少人都跟着附和起来，在他们眼中，一个受记大过处分的学生，就算能顺利毕业，也没有任何前途可言了。 不像他们，只要好好学习，毕业后有的是单位抢着要。 到时候一个月大几百上千的工资拿着，不比沈秋生混的好？ 第407章 第407章 “那我祝你前途似锦。”沈秋生道。 “不需要你假惺惺的，你也没资格祝我什么，倒是你自己，还是先想想怎么毕业吧。”那个学生不屑的道。 和这种人，沈秋生没什么好说的，转身回了座位上。 孔雅芝还想过去和他说些什么，却被同桌女生拉住。 “雅芝，你傻啊！他都被记大过了，你还要跟他说话，丢不丢人！”同桌女生道。 “沈秋生一定是有原因的，他。。。。。。” “屁的原因，我专门去找老师问过，你们猜沈秋生怎么跟老师和主任解释的？”另一个学生满脸讥讽的看着沈秋生，道：“某人说他去和各省招商引资部门谈合作去了，忙的很，没时间来学校睡觉。所以呢，晚上不休息，只能白天在课堂上休息了。太牛了，简直佩服啊！这得什么样的脑子，能想出这样的理由来，合情合理，牛逼！”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哄堂大笑，连孔雅芝都满脸愕然。 她还真不知道沈秋生是怎么解释的，如今一听，也不禁觉得有点奇葩。 这样的理由，别说难以服众了，就算是傻子也不会信吧。 孔雅芝只知道沈秋生的“亲戚”在省城做生意，那家婚庆店的生意也一直不错，可这和沈秋生没什么关系吧。 又不是亲爹亲妈，家产轮不到他来继承。 “我就说吧，跟这样的人最好少接触，不然真把你带沟里去了。你好歹是咱们系的系花，以后有的是人追你，沈秋生不就是长的还行吗，有啥用。”同桌女生继续说道。 孔雅芝心里异常的烦躁，她沉默下来，没有反驳。 不多时，上课铃打响，老师走进来，看了眼沈秋生，然后阴阳怪气的道：“呦，这不是我们的大投资人沈秋生同学吗，今天没去和招商办谈生意，抽空跑来上课了？” 众多学生都哈哈大笑，集体向沈秋生行了注目礼。 孔雅芝强忍着没有回头去看，她微微低下头，真觉得有点丢人了。 沈秋生自己却无动于衷，异样的眼神他曾经见过很多，重生前刚从监狱里出来，别人知道他犯了命案，都唯恐避之不及。 不说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吧，也差不多了。 社会上的磨练，早就让沈秋生锻炼的心志坚定。 连前一世犯下大错都能翻身，更何况如今没犯错，只是被一群没眼光的人看轻了而以。 一下午的时间，所有见到沈秋生的老师都会下意识嘲讽两句，对学生们来说，这个下午格外轻松有趣。 到了晚上去食堂打饭，姚雨葭一路上不断抱怨同班同学和老师们简直就像神经病一样，都跑来劝她分手。 说什么沈秋生配不上她，鲜花不能插在牛粪上，回头是岸之类的。 “他们根本什么都不知道，说了又不听，真是烦死了！” 看着满脸不满的未来妻子，沈秋生笑着道：“要不然咱俩假装分了，让他们高兴高兴？” 姚雨葭停住步子，转身看着沈秋生，下一秒眼泪就直往下掉。 沈秋生看的心慌不已，连忙道：“怎么了这是，我就开个玩笑，别哭啊！” 第408章 第408章 “你是不是觉得我配不上你了，想跟我分手，你不要我了是不是。。。。。。”姚雨葭越哭越厉害。 从知道沈秋生高考满分的时候，她心里就已经很自卑了，如今再看到沈秋生这么能赚钱，更是心里虚的厉害。 沈秋生一句玩笑话，把她吓的六神无主，活像一只被主人遗弃的小猫。 沈秋生暗骂自己傻了，这种玩笑怎么能随便开。 他连忙拉着姚雨葭，道：“对不起，我错了，不该跟你开这种玩笑的。我的意思是，他们想看我们的笑话，却不知道他们自己才是真正的笑话。这辈子我唯一想娶，也必须要娶的女人就是你，就算天王老子也不能把我们分开！我是说真的，要是撒谎，天牢五雷轰，不得好。。。。。。” 姚雨葭迅速用手捂住他的嘴，这个年代的人还很封建迷信，她可不敢让沈秋生乱发誓。 就算不应验，听着心里也不舒服。 沈秋生顺势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很是认真的道：“葭姐，我欠你太多，一辈子都还不完。如果还有下辈子，下下辈子，十辈百辈，我都想和你在一起，永远在一起！” 甜言蜜语，是热恋期情侣的必杀技，感受着那强而有力的心跳，姚雨葭心里的不安随之减轻。 她擦去眼泪，哽咽着道：“我也想和你永远在一起，但你以后不准再这样吓我，我好害怕。。。。。。” “对不起，我的错。”沈秋生把她拉过来，再额头轻吻了一下，然后帮忙擦去了眼泪。 姚雨葭没再说话，只依偎在他怀中。 沈秋生闻着她发丝中传来的淡淡香味，忽然听到怀中传来闷闷的声音：“要不然。。。。。。我们去开房吧。” 沈秋生愣了下，低头看去，姚雨葭却把头闷在他怀里，显然不好意思对视。 她说的开房，意思很明确，沈秋生没觉得惊讶，反而愈发的内疚了。 男人和女人最大的不同，就是男人在任何情况下，都可能想着开房。 而女人只有在情动之时才有这样的想法，不管是因为感动，还是因为害怕。 姚雨葭显然是因为害怕，才想用身体作为一种交换，以此来降低内心的恐惧。 沈秋生叹口气，道：“你不用这样的，我。。。。。。” 姚雨葭猛地抬起头，眼眶里又有泪花在打转了：“你是不是对我已经腻了。。。。。。” 沈秋生听的哭笑不得：“我怎么可能对你腻了，我只是。。。。。。” “那你为什么不想要我了。。。。。。”姚雨葭满脸委屈，明明前几次去浦江的时候还经常做那事呢。 看着她这梨花带雨的可怜模样，沈秋生知道，再解释都是白搭。 男人和女人还有一个不同，就是男人在情绪激动的时候还能讲讲道理，而大部分女人是讲不了的。 姚雨葭现在就处于讲不了道理的状态，沈秋生无奈，只能道：“好吧，我们去开房。” “你好勉强的样子。”姚雨葭的眼泪已经开始往下掉了：“我知道你不想，没关系的，我就随便说说。” 嘴上这样说，可眼泪却不由自主的哗啦啦流，沈秋生看的头疼不已，真想给自己两巴掌。 这可怎么哄。。。。。。 第409章 第409章 好不容易安抚好了姚雨葭，沈秋生是再也不敢开这种玩笑了。 之后几天时间，因为记大过的事情，陆一平还专门来找过沈秋生。 他当然知道沈秋生真的在和招商办谈投资，主要是想问问需不需要帮忙和学校解释。 “这有什么好解释的，他们爱怎么想怎么想，倒是您，打算什么时候退？”沈秋生问道。 陆一平听出他是在刻意转移话题，便没有在学校的事情上多做纠结。 沈秋生的本事他还是知道的，有没有毕业证都不影响这小子成为人上人。 陆一平还有点庆幸当初没逼着沈秋生去京都大学，否则还是现在这样，自己怕是要被人骂死。 “打断年底就退下来，专心搞培训学校。”陆一平回答道：“目前正在做一些预备工作，我这个位置你也知道的，不可能说走就立刻走。” 陆一平身份地位都很高，掌管着一个省的教育工作，如果连他都能随随便便撂挑子走人，国内早就乱套了。 沈秋生点点头，道：“这事您自己看着办，最好在退下来之前，尽可能多找点好的英语老师。” 目前这个年代，所有学科里英语是最重要的，乃至之后几十年都是如此。 英语考不好，就算想出国留学都没机会。 陆一平明白这一点，道：“正在找呢，得慢慢来，一下把那些优秀老师都给抽走了，学校也不愿意。” 陆一平话音顿了顿，又道：“方愚卫教授走的时候找过我，希望能劝劝你做他的学生，你什么想法？他对你可是相当的看重。” “没什么兴趣。”沈秋生摇头道，还是那句话，在当今这个时代，没有人有资格做他的老师，尤其是经济方面。 “我知道你很有能力，眼光也不错，但方愚卫教授在经济方面是泰斗，人脉关系广。你如果能跟他处好关系，只有好处没有坏处。”陆一平提醒道。 沈秋生想了想，道：“这倒没错，不过我真没兴趣跟着别人学习什么，如果是做探讨的话，或者名义上的师生倒是没问题。” 有方愚卫这层关系，就算沈秋生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也可以说是老师教的好。 当然了，前提是别跟着方愚卫到处跑，搞什么演讲，那纯粹是浪费时间。 搞经济搞经济，重点是搞，不是讲。 如果靠嘴巴就能把经济搞好，那些辩论高手就成神仙了。 两人又聊了些别的，然后才分别。 转眼间，到了周末。 沈秋生和姚雨葭本打算周六去浦江，看一看另一栋洋房能不能低价买下来，结果刚到校门口，就见姚猛站在那。 姚猛正蹲在校门口抽烟，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猛子哥，你怎么在这？”姚雨葭连忙过去打招呼。 第410章 第410章 姚猛抬头看到他们俩，便站起来，猛吸了一口气，慢慢吐出来，道：“不是说了吗，有空就来找你们俩玩，你们这是要出去？” “嗯。”姚雨葭点点头，好奇的问道：“你今天不用给老板开车吗？” “还开个屁的车。”姚猛一脸苦涩，道：“浦江那个于总，正在厂里找人拉设备呢。我要去拦着他们，不但被老板打了一巴掌，还把我开除了。真他娘的有病，老子是在帮他，城里人真不是个玩意！” 姚雨葭这才注意到，姚猛脸上有一道五指山。 她惊呼出声，关切的问道：“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 “没事，就被打一巴掌而以，皮糙肉厚的。”姚猛道。 沈秋生皱起眉头，道：“不管怎么样，他也不能打人吧，没给你赔偿吗？” “赔偿？”姚猛没好气的道：“人家是大老板，打就打了，给什么赔偿。不说这个了，你们俩打算去哪，要不要我骑摩托带着你们？” 在这个时代，还不流行跟老板对着干。 不说绝对，但百分之九十九的进城务工人员，遇到被老板欺负的事情都不敢反抗。 姚猛是认栽了，只想着来找自家堂妹说说话，散散心，回头再重新找份工作。 沈秋生道：“猛子哥，要不要我帮你找法律系的老师问问，这种情况应该是可以得到赔偿的。” 他本是好意，但姚猛听到这话，却不高兴了。 “我说沈秋生，你老在我面前显摆啥？搞的好像自己很牛逼一样，我都说了不要赔偿，你哪这么多话啊！” 姚雨葭见此情景，连忙道：“秋生他是好意，从法律上来说，无缘无故辞退员工是违法的，而且他打了你。。。。。。” “就你们俩是大学生，有文化是吧！”姚猛本来心情就不好，这会更是突然怒发冲冠，把在老板那受的委屈都发泄了出来：“你们这么牛逼，咋连我都比不上呢！我骑摩托车，你们呢，连个自行车都是找人借的，出门全靠两条腿，装什么啊！” 姚雨葭很是委屈，道：“你怎么这样说话，我们是想帮你啊。” “我要你们帮了吗？再说了，就你们俩穷学生，能帮我什么？人家一年几十万的大老板，你们帮我？是嫌我不够丢人吧！”姚猛说着，手都要戳到沈秋生的脸上了：“还有你，别以为自己很了不起。你们老沈家穷的叮当响，不是考个大学就能翻身的。想在我面前显摆，你先比我赚的多再说！别忘了，你答应给我叔八百八十八万聘礼呢，现在存几个钱了？有十块钱没有？” 姚雨葭不能理解他怎么突然发火，莫名其妙的，心里也很不高兴，直接将姚猛推开，挡在了沈秋生面前。 “猛子哥，你别太过分了！秋生是为你好，你怎么不识好人心呢！” “我不识好人心？我就看不起他，怎么了！不就是考上大学了吗，装的人五人六的。行行行，你有本事，那你去啊，去让人家大老板给我磕头道歉赔钱，你有这个本事吗！不行就闭上嘴，惹急了老子抽你！” 沈秋生眉头皱紧，如果不是姚雨葭的亲戚，他实在不想搭理这种人。 见姚猛实在不可理喻，便打算拉着姚雨葭离开。 就在这时，一辆轿车快速驶来，一脚急刹停在了旁边。 紧接着，车上下来三个人，其中一个是沈秋生见过的那位老板，他下车后指着姚猛骂道：“你个兔崽子，吃老子喝老子的，还敢偷钱！给我打！” 第411章 第411章 另外两人凶神恶煞的冲过来，刚才还气势汹汹的姚猛，此刻如见了猫的老鼠，慌不择路。 他围着摩托车绕圈，惊慌失措的喊着：“石老板，你这是干什么，我什么时候偷你钱了！” 那两人也不管那么多，抓住姚猛上来就是一拳。 姚猛挨了揍，却不敢还手，哪有在沈秋生面前的嚣张。 见此情景，姚雨葭很是着急，忍不住拉了沈秋生一下：“快帮忙啊！” 若不是她开口，沈秋生真未必管这闲事，现在只能上前将那两人拦住，道：“有话好好说，别动手，不然我就喊学校保卫科了。” “小兔崽子，滚一边去，再多管闲事连你一块揍！”石老板骂道。 有沈秋生挡着，姚猛总算得了喘气的功夫，他慌不迭的喊着：“石老板，我真没偷你钱，你别听人胡说！谁说的，让他来跟我当面对质！” “老子的车就你一个人开，放在车里的两千块钱没了，不是你偷的还能是谁？敢偷不敢认是吧！”石老板瞪着沈秋生，骂道：“你让不让开？别以为是大学生我就不敢动你，老子现在什么都没了，不怕再拉一个垫背的！” 石老板现在也是郁闷的很，他这段时间好不容易凑了六十万，想等于总来的时候求求情，毕竟只差二十万了。 但于总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哪会管他的死活。 这会正带人在厂里拆设备呢，姚猛就是因为想阻止对方，才被石老板给开除了。 为了尽可能保住设备，石老板打算连车也卖了，结果上车的时候想起以前好像在里面放了两千块，却怎么也找不着了。 他认定是姚猛偷的，又听人说这家伙来省大寻亲戚，便带人追了过来。 对姚猛，沈秋生还算有些了解，可能这两年顺风顺水的，有点过于自大了。 但为人还算不错，起码不是个会偷鸡摸狗的小偷。 那两千块钱，大概率是石老板自己记错了，但这话对方肯定不会听的。 说是来教训家贼，其实说白了，就是找地方发泄心中的怨气。 沈秋生一边拦住那两人，一边对石老板道：“这事我看是一场误会，你们。。。。。。” 话没说完，就被姚猛拽到后面去了。 姚猛也算横下心来，没偷就是没偷，他不信石老板真能把自己活活打死。 反倒是让一向看不起的沈秋生在前面帮他遮风挡雨，这样的感觉实在不好，姚猛宁愿再被揍一顿，也不想让沈秋生看笑话。 “石老板，我真的没偷你钱，我可以跟你回去，谁说我偷的，我跟谁当面对质！” “猛子哥。” 沈秋生刚喊了一句，姚猛便回头沉声道：“这事你别管了，也管不了。好好上你们的学！” 他并不觉得沈秋生挡在那能起什么作用，该倒霉的还是会倒霉，倒不如把事情讲清楚。 沈秋生也是无奈的很，他知道带人拆设备的，一定是于总或者其手下人。 第412章 第412章 只要自己过去，应该能帮石老板留住一些设备，区区两千块钱，根本不算个事。 但姚猛没把他看在眼里，总想着一个人把这事给解决掉，更准确的说，是独自吞下这苦果。 姚雨葭也看出了这一点，她连忙跑过来对石老板道：“其实我们都认识的，上次在浦江，见到你和于总说话呢，都不是外人，有什么事情，好好说就是了，别打架。” “于总？”石老板听的一怔：“你们也认识于总？” “认识啊，我们跟于总很熟的。”姚雨葭急忙道。 石老板听的心头一跳，正要说话的时候，却见姚猛一把将姚雨葭拽了回来，呵斥道：“你就别再这胡扯了，你们两个穷学生，能认识什么于总，不就是听我当时给你们介绍过吗。” 姚猛当时还真没介绍过于总，但他下意识认为，姚雨葭能知道于总，都是因为自己说过。 而后，他又看向石老板，道：“她根本不认识于总，就是怕我挨揍胡说的。不过这事跟她没关系，石老板，是杀是剐你冲我来，让他们俩走吧。” 姚猛一脸慷慨就义的表情，心里更是充满悲壮，好似是一个即将赴死的英雄。 他要站着死，而非躺着活。 姚雨葭很是无语，真的跟于总很熟啊，刚买了他家一栋花园洋房。 可姚猛就是不信，就连石老板被他这么一说，再看沈秋生和姚雨葭时，也是满脸厌恶。 “你们这些大学生，就以为自己聪明，撒起谎来脸都不带红的，差点就被你们骗了！”石老板一挥手，让人把姚猛架住，道：“我也不跟你多啰嗦，要么还钱，要么断你一条胳膊，自己选！” 姚猛哪个都不想选，他真没偷钱，凭什么还，或者断自己一条胳膊啊。 但石老板注意已定，今天不付出点代价，这件事恐怕没完。 姚雨葭气的不行，喊道：“你敢！我马上报警信不信，就不信省城没有王法了！” “王法？你以为自己是谁，屁大点的黄毛丫头，跟老子谈王法？”石老板满脸不屑的道。 原本都不想管这事的沈秋生，脸色微沉，道：“石老板是吧，我劝你嘴巴放干净点，别给自己找麻烦。” “呦，现在的大学生都这么狂吗？敢威胁老子，老子做生意的时候，你还在你妈肚子里呢，在老子面前装什么？”石老板冷哼一声，不再理他，挥手让人把姚猛架进车里。 姚雨葭下意识要追过去，却被沈秋生拦住。 “他们要把猛子哥带走，你拉我干什么啊！” “你追上去也没用，他们又不愿意讲道理。”沈秋生道：“别着急，我去给于总打个电话，他出面说话，应该有用。” 姚雨葭如梦初醒，对啊，石老板有求于总，这么好的靠山怎么能不用！ 她连忙道：“对对对，快给于总打电话，请他帮忙说两句好话！猛子哥不会偷钱的，我相信他！” 沈秋生没有拒绝，来到附近的电话亭，给于总打了过去。 很快电话就接通了，里面传出于总的声音：“沈先生，有何贵干？难不成又想买洋房了？” 第413章 第413章 从语气来判断，于总现在心情还算不错。 自从确定把手里的资金全部拿去股市拼一拼后，于总现在满心就是尽可能在新股上市前多筹集一些钱。 他和闫总，温长明等人在浦江市联系了不少商人，七七八八凑了好几个亿，打算在股市里试试水。 濮家浜都能赚钱，凭什么他们不能，都是做生意的，谁也不比谁笨。 “洋房暂时没打算，倒有件事想请于总帮个忙。”沈秋生道。 “哦？沈先生请说。” “是这样的，我有个亲戚叫姚猛，在你合作伙伴石老板手底下当司机。石老板说他偷了钱，但无凭无据的就要断人一条胳膊，今天碰巧遇到，跟他又说不上话。” 于总听到这已经明白过来，当即道：“这点小事，沈先生不用管了，我去找石家群。这老小子做事就是不靠谱，没有证据就敢乱来。沈先生的亲戚，就是我的亲戚，肯定要帮的！” “那谢谢于总了，回头忙完了请你吃饭。”沈秋生道。 “吃饭是肯定的，不过得我请客才行。不过听沈先生的意思，你也在南州省城？”于总问道。 “是的。” “真是太好了，正说要找你呢，有件事得提前和你说。不过电话里一时半会说不清楚，等见面了再聊。” “行，那晚上六点半吧，我在省大门口等你。”沈秋生道。 “好，不见不散！” 挂断电话后，于总满脸惊喜，真没想到来南州省拆设备，竟然意外遇到沈秋生。 不过想到别人让他带的消息，于总又很是忐忑，不知道前路是福是祸。 过了会，他摇摇头，暂时不想那些。 拿起大哥大，直接给石老板拨了过去。 电话接通后，于总直接道：“石老板，你身边是不是有个叫姚猛的司机？” 石老板坐在前排，看了眼后面被扇了好几巴掌，鼻子都打出血的姚猛，嗯了声，道：“是，怎么，于总找他有事？” “姚猛的亲戚，是我非常重视的人，他刚才给我打电话了，说你不怎么讲道理。你把人送回厂里来，我们当面说。” 石老板听的愣住，姚猛的亲戚，是于总非常重视的人？ 他立刻想到省大学校门口的两个年轻人，之前说过认识于总，难道真是他们？ “好，我这就回去。” 挂断电话后，石老板回头道：“行了，别打了。姚猛，你那两个亲戚到底认不认识于总？” “不认识，他们就是想吓唬你。”姚猛低着头，任由鼻血横流，却是不敢抬手去擦。 这时，石老板递过来手帕，道：“把鼻子擦一擦，一会于总要是问，你就说是自己走路摔的。那两千块钱就算了，我再给你五百块当医药费，可以吧？” 姚猛看着眼前的手帕，再看正在掏钱包的石老板，感觉有点像在做梦。 刚才还让人猛扇他巴掌，这会却要给钱补偿，搞什么？ 第414章 第414章 还有于总，于总为什么会问这事？ “石老板，你。。。。。。” “哎呀，其实都是误会，我也一时心急，可能真冤枉你了。反正你记住，一会于总问了你就说自己摔的，知道不？” 姚猛下意识点着头，并没有要报复回去的想法，反而拿到五百块后，心里激动之余，又对石老板无比感激。 这就是升斗小民的悲哀，明明被欺负了，却因为一点小恩小惠完全丢掉自己的尊严。 但他始终没想过为什么，只以为石老板是良心发现了。 没多久，两人回了厂子里，于总站在门口等待多时了。 一下车，他没有和石老板打招呼，而是直接问姚猛在哪。 姚猛跟着下了车，于总看到他身上沾了血迹，脸上还有淤青之色，顿时沉下脸来。 “石老板，这怎么回事？” “是我自己不小心摔的！”姚猛连忙道。 石老板也一脸赔着笑，道：“于总，他路上不注意摔了一脚，您。。。。。。” “摔了一跤？你当我傻？”于总脸色更沉，道：“石家群，咱们俩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了，我什么样的性格你也知道。姚猛是沈先生的亲戚，那就是我的亲戚。你这样做，很不给面子啊。本来还想给你留点设备，别真给整垮了，现在看来，什么也不用留了。” 说着，于总回头大喝出声：“给我拆！全部拆干净，一颗螺丝都不留！” 姚猛在那听的满脸愕然，沈先生的亲戚？哪个沈先生？ 他当然能想到沈秋生，可问题是，眼前这位是来自浦江的于总啊！ 人家在浦江家大业大的，多年前就是有名的商人，怎么可能和沈秋生这种农村来的穷小子扯上关系。 难道是于总认错了人？ 姚猛心里更害怕了，如果到最后真发现认错了，岂不是很尴尬？ 大人物尴尬，自己可没好果子吃。 而石老板则慌的不行，连忙道：“于总，于总，有话好好说。我，我真是一时情急，没了分寸，我给姚猛道歉行吧！姚猛，对不住，你看要多少补偿，尽管说。刚才的事情，都是我不对！” 姚猛比他还慌：“石老板，您这是干什么。我不要什么补偿，再说了，您刚才不是给过我五百块钱了吗。” 于总哼了声，道：“才五百块钱，打发叫花子呢？姚猛，你放心，今天有我给你撑腰，该要多少要多少。还是那句话，沈先生的亲戚，就是我的亲戚，谁敢不给你面子，我就不给他面子！” 听到这话，姚猛心中更加不安，他犹豫了下，最后还是咬牙道：“于总，您是不是认错人了？我没有姓沈的亲戚啊。” “没有？你不叫姚猛？不是石家群的司机？” “我叫姚猛，也是石老板的司机，可真没有姓沈的亲戚。”姚猛苦着脸道。 于总眉头挑起，道：“不会吧，沈先生刚才亲自给我打电话说的，和你们见过面，还亲眼看着石老板把你带走，所以才给我打的电话。” 姚猛听的如遭雷击，这。。。。。。该不会真是他吧？ 他迟疑着问道：“于总，您说的那个姓沈的，是叫沈秋生吗？” 第415章 第415章 “对对对，就是沈先生，你这不还是认识嘛。” 姚猛人都傻了，真是沈秋生！ 他怎么也没想到，沈秋生竟然真的认识于总，而且看起来非常熟。 不然的话，一个电话就能让于总大发雷霆？ 可问题是，沈秋生怎么做到的？ 他姚猛在省城混了这么多年，也就认识个石老板，而石老板在于总面前根本不算什么厉害人物。 想想之前在浦江的时候，自己对着沈秋生各种吹嘘石老板的牛逼之处，姚猛忽然心里无比臊得慌。 那时候，沈秋生是不是看自己就像在看个傻子？ “哎呀，姚猛你认识沈先生，怎么也不早说。你看这事弄的，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识一家人了。”石老板拍着他肩膀，一脸热切的道。 他已经看出来，于总对沈秋生非常的重视，如果能把握好这层关系，说不定能给厂里多留点设备。 虽然还是会影响到正常运转，但总比直接停转来的好吧。 姚猛现在自己都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石家群的话了。 于总和石家群，都是他只能仰望的大老板，如今却对自己热情无比，客气的好似一家人。 姚猛虽然在沈秋生面前自大，但他心里清楚，自己没那个本事，也没那个资格。 能得到现在的待遇，全因为那个看不起的穷小子。 尽管沈秋生没有亲自前来，但看在他的面子上，于总还是很给面子的留下了一些设备，把石家群高兴的不行。 有了这些东西，厂子还能再坚持坚持。 “小姚啊，这次你可立大功了。之前的事情，可不能跟哥记仇啊，以后好好干，我给你涨工资！” 看着石家群乐呵呵的样子，姚猛闷闷的点头，他心里有太多的疑惑，想问又不敢问。 倒是石家群很好奇，问道：“你有这么厉害的亲戚，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起过？” 姚猛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他也是刚刚才知道沈秋生的厉害之处啊！ “我听于总说了，这位沈先生非常的厉害，随手就能拿出几千万玩股票。你说你有这样的亲戚，跟着他混，不早就发财了，还跑我这来当个司机。” “我哪知道他啊，而且当司机挺好的。。。。。。”姚猛话说到一半，忽然感觉哪里不对劲。 他仔细回想了一下石家群说过的话，惊愕问道：“石老板，您刚才说多少钱？” “几千万啊，怎么了？”石家群见他一脸惊诧，很是不解的问道。 “不可能！”姚猛当即惊叫出声，几千块他都觉得很离谱，更别说后面再加个万字了。 沈秋生能认识于总，虽然匪夷所思，但并非完全不可能发生。 但这和拥有几千万资产完全是两码事，给姚猛一百个脑袋，也想不出沈秋生才来上大学一年不到，怎么搞到这么多钱的。 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沈秋生在骗人。 那个于总，肯定就是被骗的一员，误以为沈秋生很牛逼，其实哪里知道，所谓的沈先生只是个乡村的穷小子。 第416章 第416章 “你咋了这是，什么不可能？”石家群问道。 姚猛下意识想把心里话说出来，但是想到石家群和于总刚才对自己的态度，他们正是相信沈秋生很厉害，才对自己另眼相看。 如果知道了真相，自己还能有这样的待遇吗？ 恐怕立刻就会被赶出去，还可能会挨揍。 想到这，姚猛哪敢说出口，支支吾吾的道：“没，没什么，我就是没见过这么多钱，被吓到了。。。。。。” “哈哈哈哈，瞧你这点出息，多大事。对咱们来说，肯定是大钱，但对真正的大人物来说，根本不值一提。”石家群呵呵笑着道：“人家于总也投了好几千万呢，据说他们找了不少人准备在股市搞一票大的，合起来几个亿的资金。哎，可惜我手里没什么钱了，不然真想参与一下，光想想就觉得兴奋。” 石家群在那梦想着有朝一日也能和这些大人物共同致富，却不知道他的话，听的姚猛毛骨悚然。 几个亿！ 这个沈秋生真是该死啊，本以为他只是骗点小钱，没想到一骗就是几个亿！ 姚猛对股市一点也不懂，他打心底认为，沈秋生是用这玩意做幌子骗人钱。 不行，这里不能留，得赶紧走！ 晚走一步，说不定自己要倒大霉！ 想到这，姚猛道：“石老板，我想去医院一趟，您看。。。。。。” “啊，没事，你去你的，回头有事我自己开车就行了。那什么，去医院钱够不够？不够我再给你一些。”石家群道。 姚猛哪敢要啊，他现在觉得多拿一分钱都很烫手，只想赶紧离开。 他前脚刚走，后面于总过来了，问道：“姚猛怎么走了？我还说晚上喊他一块吃饭呢。” “估计是被吓到了，这小子没见过什么世面，听说沈先生拿几千万投资股市，眼睛都直了。”石家群道。 “这也没什么稀奇的，毕竟只是个司机。能有沈先生这样的亲戚，已经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可惜他不懂的利用。” “谁说不是呢，我要有这么个牛逼的亲戚，哭着喊着也得抱住大腿不放啊。” 两人议论的时候，姚猛已经出了厂子。 他本想直接买票离开省城，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但想想姚雨葭，心里终究还是有一些不忍心，那丫头估计还不知道沈秋生是个大骗子吧。 再加上自己的摩托车还在省大门口停着，姚猛咬咬牙，扭头朝省大的方向而去。 许久后，他来到省大附近，刚好看到姚雨葭坐在校门口台阶上。 姚猛左右看了看，没见到沈秋生，也顾不了那么多，立刻跑过去把姚雨葭拉起来。 “猛子哥，你回来了？没事吧？”姚雨葭又惊又喜的问道。 “别说了，走，我带你回家！”姚猛过去把摩托车发动。 姚雨葭听的满脸诧异，回家？干啥去？ “你个傻丫头，被人卖了还要帮人数钱呢！幸亏我机灵，不然咱们都得倒霉。赶紧走，晚了就来不及了！”姚猛催促道。 姚雨葭满脸不解，问道：“到底啥事啊，我怎么就被人卖了？” “你呀你！”姚猛一脸痛心疾首的道：“沈秋生那个兔崽子，要诈骗别人好几个亿，你都不知道吧？赶紧的，别傻站着了，趁还没有东窗事发赶紧跑！” 第417章 第417章 姚雨葭听的稀里糊涂，什么东窗事发，沈秋生又怎么诈骗别人几个亿了？ “猛子哥，你到底在说什么啊？”姚雨葭满脸的不解，哪肯就这样跟着他走。 “真是要被你气死了！”姚猛气的直跺脚，道：“沈秋生是不是跟你说，他很有钱，而且拿了几千万去投资股市？” “他是很有钱啊。。。。。。” “你呀，果然被骗了！也不想想，沈秋生这个穷小子，哪来那么多钱？明摆着在刻意吹嘘，拿这个当幌子坑别人钱。什么几千万，什么股市，都是假的！于总都上了他的当，回头等人家反应过来，不得枪毙他？别说了，赶紧跟我走，现在还来得及！” 姚雨葭听的愣住，过了好大一会才明白他在说什么。 只是心里不但没有慌，反而有点哭笑不得。 “猛子哥，你是在哪听人胡说八道的啊，秋生才不是那种喜欢吹牛的人呢。你不了解他，他其实。。。。。。” “我还不了解他？他不是我看着长大的？也就你愿意信他的鬼话！你到底走不走啊，不走我可就走了，到时候你哭都没眼泪我跟你讲！” 姚雨葭当然不会走，她很想把真相说出来，然而姚猛压根不听。 什么沈秋生自己赚的，什么你亲眼见的，根本不可能。 姚猛甚至怀疑，姚雨葭是不是也属于诈骗分子的一员，在帮沈秋生挖坑害人。 这时候，旁边传来声音：“猛子哥，回来了啊，事情解决了吗？” 姚猛转头看到沈秋生拿了两杯奶茶过来，二话不说，直接发动摩托车，一溜烟的跑没影了。 沈秋生走过来，很是疑惑的道：“猛子哥啥情况，怎么话都不说就走了？” 姚雨葭从他手里接过奶茶，一脸古怪的道：“他呀，是被你吓到了，说你是个诈骗人，要坑人好几个亿。谁跟你有牵扯，都会被枪毙。” 沈秋生听的啊了一声，感觉像在听人讲笑话。 跟自己一起只能发财，怎么会被枪毙。 姚雨葭忍不住笑出声来：“听他的意思，应该是于总那边说了你拿几千万投资股市的事情，但他不相信，觉得于总被你骗了。” 沈秋生也失笑出声，道：“那他的想象力也够丰富的。” 两人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对他们来说，帮姚猛解决麻烦就是最好的结果，其它的都不重要。 至于姚猛去哪了，会做什么，说什么，无足轻重。 很快到了傍晚，于总在六点钟就来到省大，正看到沈秋生对姚雨葭讲解房地产的发展前景。 跟着一块来的石家群刚要开口打招呼，便被于总抬手阻止，他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听到沈秋生道：“最多两年时间，房地产将成为未来几十年里，对国家经济发展影响最大的支柱产业。” “未来的城市，乃至县城，都将布满高楼大厦。电梯入户，绿植林立。做房地产，宜早不宜迟，尤其是买地。越早买越便宜，尤其是现在看起来比较偏僻的地方，未来却有可能成为新的市中心。就像浦东，如今看着破破烂烂，但我可以肯定，不超过二十年，那里将是整个浦江市最繁华的地方之一！” 第418章 第418章 “为什么看好房地产？两个原因，第一，十几亿人口红利，尤其是城镇化改革，促使农民进城务工，安家定居，促进房地产的发展。二是国内没有太多能提升国民经济的产业，那么提升内需，搞大基建一定是主流。盖房子，既能改善人们生活条件，还可以拉动相关的大量产业发展，从而增加就业岗位，提升工资水平。。。。。。” 沈秋生在那侃侃而谈，姚雨葭听的全神贯注，两人都没注意到身后的于总和石家群。 石家群听的不以为然，他在城里有房子，老家的农村也有，并不觉得房子能发展的多好。 沈秋生说全国各地到处都是高楼大厦，那得花多少钱？怎么可能呢。 于总倒听的眼睛发亮，他虽然不是房地产行业的人，却听一些人说过国家可能会大力促进房地产开发。 就像浦东，未来那些自建房都会拆迁，改造成现代化的楼房。 老百姓看不到什么希望，那是因为他们没有消息渠道，于总有，所以他能从沈秋生的话语中，听出许多非同一般的意思来。 别的不说，起码这些话听起来就很有逻辑！ 这时候，姚雨葭抬头看见站在那的两人，不由惊讶道：“于总，您什么时候来的？” 于总这才呵呵笑起来，道：“来了一会，听到沈先生正在讲房地产发展，深以为然，想多听听，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没有，没有，我们也就是随便聊聊。”姚雨葭连忙道。 于总看向沈秋生，道：“沈先生对房地产行业的描述，让人大开眼界，我可以肯定，如果沈先生愿意做这一行，一定会成为国内最好的房地产开发商！” 实际上在前两年，就已经有正规的房地产开发商了。 只不过受限于时代和经济水平，都没干出多大的规模，只在一些比较大的城市才能有所建树。 像浦江的浦西区，就有不少高楼大厦，按平方卖，一平方一千多将近两千块。 一整套房子下来，最少得二三十万，都快比得上一些老洋房了。 然而浦江的有钱人更喜欢这种能坐电梯，到处是绿植，还没有蛇虫鼠蚁的现代化高楼，那些老洋房他们都没什么兴趣。 加上最近外国人开始在大城市活跃，购买各种资产，很多老洋房都卖给了外国投资者。 在浦江，大多数本地人更喜欢做传统生意，或者做外贸。 对于泥瓦匠这种活，没什么兴趣。 于总之前也想过干这一行，但没什么经验，也就不了了之。 如今听到沈秋生的这些话，他重新燃起了对房地产开发的兴趣。 “我也就是随口说说自己的一些看法，让于总见笑了。”沈秋生谦逊的道。 “沈先生这些话，听的人茅塞顿开，犹如醍醐灌顶。如果这样都只是随便讲讲，我只能说，沈先生的眼光，实在非常人所能及！” 第419章 第419章 沈秋生笑了笑，并没有在这件事情上多说什么。 于总也明白，这种场合不适合谈什么生意，而后，几人坐着石家群的车，去了一家小饭店。 省城很多小饭店的味道都不错，只是比起浦江那些有名的苍蝇馆，还是差了不少。 简单的寒暄几句后，沈秋生便直入正题，问道：“于总说有事情找我，是什么事？” 于总看了眼石家群，这位石老板也很聪明，起身道：“于总是浦江人，习惯喝红酒，我去附近看看有没有好点的红酒。” 等他走了，于总才压低了声音，道：“沈先生听说过濮家浜吗？” “没有。”沈秋生摇头道。 “那是在浦江专门玩股票的一伙人，实力很强，据说从八几年就开始接触这一行了。在浦江甚至有一句话，能不能从股市赚钱，得先问过濮家浜。” 沈秋生嗯了声，这样的团队并不稀奇，如今可能还是不太正规，类似帮派一类的团队。 放在后世，就是类似投资机构一样。 只是他不太明白，于总为什么突然找自己说这个。 “于总也是濮家浜的人？” “那倒不是，我又没做过股票这一行，跟他们不熟。”于总道：“但上个星期他们来人找过我，让我转告沈先生，如果想顺利赚钱，就去濮家浜和他们见一面，聊一聊。” 其实当时濮家浜的人来，原话是：“让姓沈的那小子来拜码头，拜的好，让他喝口汤。如果入不了眼，哪来的回哪去，别自讨没趣。” 只是这话太难听，于总也不好说的那么直白，咬文嚼字的说了些不太重的。 但沈秋生何等聪明，立刻听出了话中的威胁之意，道：“那些人，是想让我过去跪拜的吧？” 于总有些尴尬，道：“也没那么严重，他们就是自称股市的土皇帝，有点傲气。我觉得吧，沈先生还是去见一见比较好，免得到时候闹出不愉快。” 这话当然是带着点个人想法，于总可是投了几千万进去，如果濮家浜的人只针对沈秋生一个人倒还好，可问题是，那些人认为这些闫总，温长明，于总这些新鲜血液进场，都是以沈秋生马首是瞻。 搞不定沈秋生，他们肯定会无差别攻击，不让其他人好过。 所以，于总自然希望沈秋生能服个软，哪怕付出点代价也行。 可他并不了解沈秋生的性格，濮家浜的人也不了解。 如果对方只是想要点利益，沈秋生不是不能给，股市这一波能让资金快速翻倍，但如果拿不到也不足以影响未来。 然而濮家浜的人一心要彻底征服这个初入江湖的小年轻，沈秋生倔强的性格怎么可能服气呢。 他给于总倒了杯啤酒，呵呵一笑道：“入乡随俗，我们这习惯喝啤酒，来，先喝一杯再说。” 于总也不好驳他的面子，举起杯子一饮而尽，杯子还没来得及放下，便听到沈秋生道：“我自由自在惯了，对于不熟悉的人，也懒得见。如果他们想见，就主动来见我。当然了，前提是平等，友好的交流。倘若是想威胁我，那就不用见了。” 第420章 第420章 于总苦笑出声，他早就猜到可能会是这样的结果。 沈秋生也不是一般人，怎么可能轻易服软呢。 “沈先生，我知道您来头不一般，但濮家浜的实力非同小可。他们如果真的从中作梗，我们在股市说不定真要有麻烦。” “麻烦？”沈秋生看着他，微笑着道：“于总知道，什么叫顺势而为吗？逆天而行，那是要遭天谴的。” 于总哪知道什么叫顺势而为，什么又是逆天而行，他只知道濮家浜可以左右股市风云。 “我懒得去见什么濮家浜，于总如果有机会见他们，可以帮我转告一句话。河水不犯井水，各赚各的，没必要非把人强行拉上船。如果他们安分守己，我可以透漏点消息让他们赚的更多。但如果他们非得玩点上不了台面的，那就等着倒霉吧。” 于总张了张嘴，却感觉满嘴苦涩，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其实很想提醒沈秋生，不管你来头有多大，背景有多深，股市和其他行业不一样，这要看资金实力的。 濮家浜的资金实力很强，真打起来，不是闹着玩的。 于总这段时间也恶补了一番股市的知识，知道可以靠资金去打压一只股票。 濮家浜的人也说过，真要玩的话，浦江市没人能玩的过他们。 你们买什么股票，我们就砸什么股票，让你们一分钱都赚不着！ 虽说在这个人过程中，他们也会有一定的损失，可谓损人不利已，但人家不在乎。 先把拳头打出来，让你心服口服再说。 姚雨葭全程听着，一直没有插话，此刻却不得不开口支持自家男人。 “于总，我觉得秋生说的很对。互惠互利，才是经商之道，如果是想仗势欺人，我们也不怕。” 小两口都是同样的说法，于总也无话可说了。 他只能叹气道：“希望沈先生能考虑清楚，这件事不仅仅关系到您个人的利益，还有我，闫总，温长明，以及我们联系的一大堆人。他们都是听说股市有利可图，加上对您的信任才把钱投进去的，万一亏了，实在不好交代。” 沈秋生再次给他倒了一杯啤酒，道：“首先，不是我让他们投的钱，赚了钱他们不会给我，那么亏了钱我也没必要给任何人交代。” 听到这番强硬的话语，于总心里多少有点不快。 心想你虽然没让我们投钱，可也旁敲侧击暗示我们股市可以赚钱啊！ 下一刻，沈秋生又道：“其次，我并不觉得濮家浜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是泥腿子出身的草莽。在国家大势面前，不堪一击。于总如果信我，就安心等着赚钱，用不着杞人忧天。” 于总听的愣了下，他隐约从沈秋生话里听出了不一样的意思。 国家大势？ “沈先生的意思是，这一次股市，国家会有相关的干预措施？”于总好奇的问道。 第421章 第421章 “我并没有说过，国家级的措施，我怎么可能提前知道呢。”沈秋生直接摇头否认了。 于总顿时有些失望，那所谓的国家大势又是什么意思？ 沈秋生道：“所谓的国家大势，是指我们的股市刚刚起步，一切都是摸着石头过河。石头在哪？无非就是国外成熟的股市体系。以我的看法，今年国家之所以在浦江上市五十几家企业，就是想学习国外的先进经验。其中有两条是最有可能直接复制的，一个是t+0，另一个则是不设涨跌幅限制。这两条交易规则，在国外股市已经是非常成熟的了，很可能在今年借鉴试点。” 于总虽然恶补过一些股市知识，但对这些还不是很懂，忍不住问道：“就算真的实行t+0和不设涨跌幅限制，对我们又有什么影响？” “影响会非常大，按照历史规律，如果这两条规则真的复制到了国内，一定会引发非常疯狂的投资行为。不仅仅是国内的资金，还有国外的，到时候股市暴涨不可逆。别说一个小小的濮家浜，就算再多来几个也改变不了局势。” 于总听的沉思不已，他对股市的了解非常浅薄，并不清楚沈秋生说的是真是假。 如果是真的，岂不是代表这次股市必定要赚大钱？ 当然了，前提是国家真的在这次新股上市的时候，照搬国外那些规则经验。 “沈先生觉得，这两条规则实行的概率有多大？”于总问道。 沈秋生第三次给他倒了啤酒，微笑着举起杯子，道：“以我个人的看法，概率非常大。” 于总端起杯子，过了许久，他的眼神才逐渐坚定。 随后一口饮尽啤酒，道：“好！既然沈先生这样说了，我就信！濮家浜那群人，不理他们。说实话，他们嚣张跋扈的样子很讨人厌，我还真想看看他们逆天而行时的倒霉样子！” 于总也是虱子多了不怕痒，反正都欠了将近一个亿，就算这次股市上都损失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最多就是跳楼嘛。 每年因为生意破产，从浦江那些高楼上跳下去的人不在少数，一点也不值得稀奇。 沈秋生笑了笑，道：“时间会证明于总究竟做了一个聪明的决定，还是愚蠢的。” “我相信是聪明的。”于总也不知是安慰自己，还是真心话，道：“因为这是沈先生说的，别人我可以不信，但沈先生说的，我一定信！” 这时候，石家群拿了一瓶红酒回来。 红酒是早就预备在车上的，他在外面刻意耽误了一会才回来，到了桌上，见一瓶啤酒已经见底，便笑着道：“你们怎么自己就喝起来了，来，尝尝这瓶红酒味道怎么样。” 于总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心情豁然开朗，主动拿起红酒开瓶品尝。 一顿饭下来，于总喝的醉醺醺，石家群也有些醉意。 虽然这个年代还没有酒驾入刑一说，但出于安全考虑，沈秋生还是让石家群联系了一个会开车的员工过来把他们送回去。 等车子离开，姚雨葭扶着沈秋生，关切的问道：“没事吧？” “没事，这点酒还行。”沈秋生道。 他看起来还算很清醒，虽然身上酒气很浓，却没有醉醺醺的感觉。 姚雨葭稍微放下心来，想起刚才和于总的对话，便问道：“真的不用和濮家浜那些人接触一下？” “用不着，如果我的推断是对的，濮家浜的人敢来找麻烦，就是自讨苦吃。” 第422章 第422章 “如果你的推断是错的呢？”姚雨葭问道。 沈秋生看着她，笑了一声：“我错过吗？” 姚雨葭认真想了下，然后摇头道：“没有。” 至今为止，沈秋生做过的所有决定，都是正确的。 不管卖肉夹馍，还是在省城开快餐店，婚庆店，又或者买股票认购证。 事实证明，他的所有做法都无比正确，获得了巨额财富。 哪怕在浦东买了那么多地，目前还没有看到盈利的可能，但姚雨葭依然在心里坚定的相信，沈秋生不会错。 现在不赚钱，不代表以后不赚钱。 当说出没有两个字的时候，她便不再有任何疑问，更没有再提和濮家浜接触的事情。 她相信沈秋生的推断一定不会有错，如果濮家浜敢来找麻烦，就等死吧！ 两人没有回学校宿舍，而是在附近找了家宾馆住下。 第二天，又和于总一块去了浦江，买下郑总那套花园洋房。 当然了，价格很低，只花了不到七十万。 之所以价格这么低，除了郑总急着出手，还因为他也和于总一样，买了内部股票，等着新股上市赚一笔还清违约金。 对于沈秋生的推论，郑总一窍不通，他只是跟着于总和温长明等人想搏一搏而以。 顺利买下这栋洋房，沈秋生心情还是很不错的，只是让他不高兴的是，濮家浜的人不知道从哪得到他来浦江的消息，直接找来了。 来的那人，是个中年男子。 “你就是沈秋生？”他站在花园洋房门口，一脸的高傲：“见你一面挺难啊，年纪不大，架子不小。” 这话一点也不客气，沈秋生也没必要给什么面子，转头看向郑总，问道：“你家门口经常有这种不知所谓的人？” 郑总知道对方是什么来历，有点尴尬，不知道怎么接。 那人则听的脸色一沉，道：“小兄弟，别太傲气。这里是浦江，是龙得盘着，是虎得卧着！” “可惜了，我不是龙也不是虎。倒是你，上来就嚣张跋扈的，跟来收保护费的混混一样掉价。”沈秋生道。 那人顿时一脸怒容，道：“给你脸了是吧？知不知道我是谁，我可是濮家浜的人！你想在股市赚钱，不来我们濮家浜拜码头，是不是不想。。。。。。” “对不起，我没听说过什么濮家浜，好老土的名字。你如果是来搞宣传的，建议态度好点，别搞的好像欠你钱一样。如果不想宣传，那就让开，好狗不挡道的道理没听说过吗。” 沈秋生如此不给面子的行为，让对方怒极反笑，道：“好好好，你觉得自己很牛逼是吧？我也不妨告诉你，这次的新股上市，你一分钱也别想赚了！我们已经知道你买了什么股票，到时候价格有多低就压多低！到时候，你别哭着来求我们！” 第423章 第423章 “好好好！你有种！”那人怒不可遏，指着沈秋生和于总骂道：“等新股上市的时候，你就知道厉害了。到时候让你们跪下来磕头！” 说完，他转身就走。 郑总下意识要跑过去把人拦住，说点好话圆场，却被于总拽住了。 “于总，你拉我干什么，那可是濮家浜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的厉害！”郑总急的不行：“得罪了他们，我们还怎么在股市里赚钱？” “急什么，濮家浜再厉害，能有国家大势厉害？沈先生说了，让我们安心等待，先让濮家浜多蹦跶一会。”于总道。 郑总瞥了眼站在旁边的沈秋生，心里半信半疑。 什么样的国家大势，能连濮家浜的威胁都可以无视？ 对此，无论沈秋生还是于总都没有详细解释。 而那名被气走的中年男子，回到某栋豪宅后，对里面坐着的几个老头子道：“那个沈秋生真是太狂妄了，根本不把我们当回事！我建议新股上市后，立刻把他们的股票砸到谷底！” “小事情。”一名老人笑呵呵的道：“一个小年轻而已，教训教训他也是应该的。” “但我们手里那支股票的筹码并不多。”另一个老头道：“想砸盘的话，就得等开盘迅速抢筹。” “那就抢！我听说了，他们那边应该有几个亿，但不可能全集中在一支股票上。抢个一两千万，就足够让他们翻不了身。” 几人随口说着，定下了新股开盘的策略。 另一边，沈秋生也在和于总讨论濮家浜可能的手段。 于总专门找人打听了一下，道：“从过往的经历来看，他们知道我们手里的股票是哪一支，可能会疯狂砸盘，简单粗暴。” “毫无技术含量，一点筹码都没有也想砸盘，真不愧是草莽出身。”沈秋生摇摇头，他虽然对金融行业也不是特别精通，但见识过后世那些让人眼花缭乱的庄家套路，哪会在乎眼下这种。 “于总有没有胆子跟他们玩一玩？”沈秋生笑着问道。 “沈先生想怎么玩？” “很简单，他们不是想砸盘吗，那我们就护盘。直接把价格拉高，让他们高位抢筹。青云化工的总流通股不到两个亿，筹码大部分都在我们自己人手里。开盘初期愿意卖的人肯定不多，我们集中一笔资金爆拉，他们肯定抢不过。等到了高位，再把手里的股票慢慢放出去一些。” 于总沉默了几秒，问道：“万一他们手里的筹码足够，或者资金特别多，硬往下砸呢？” “他们是来赚钱的，又不是专门来报复人的，总得留钱做别的股票吧。”沈秋生很有信心的道：“如果濮家浜只是一个人，我可能还会担心，他们人越多，越不需要担心这个。想报复我们的，绝不可能是所有人。只要不是铁板一块，就有漏洞可以钻。” 于总略一思索，最后咬牙道：“好！那就听沈先生的，跟他们硬碰硬！早就看这伙人不顺眼了，都是外地来的，凭什么在浦江撒野！啊，沈先生，我不是在说您。。。。。。” 沈秋生自然不会介意他无心之失，还是那句话，他的目标是赚钱，其它的都不重要。 转眼间就到了新股上市的日子，周三，姚雨葭本来也想请假和沈秋生一块来浦江。 却被沈秋生按住了，用他的话说：“你的任务是好好学习基础知识，何况老师现在对你很不满，总觉得被我带坏了。” “他们又不懂！” “不懂是不懂，但是搞经济，基础很重要。浦江那边我自己去就行了，你安心等我凯旋归来！” 第424章 第424章 最终，姚雨葭还是放弃了去浦江的打算，只是上课的时候，她总不由自主想到那边。 也不知道现在究竟怎么样了，秋生真的能斗过濮家浜那群饿狼吗？ 浦江市，沈秋生和于总等人来到了交易所，这里已经聚集了很多新老股民。 闫总，温长明，以及他们联系的不少商人也都到了。 前两天于总就和他们联系过，通知可能要跟濮家浜干一架，这群人今天都热血沸腾的。 当然了，也有惧怕濮家浜威慑力，选择退出的。 那些人，被视作叛徒，以后无论在任何行业，都不可能跟他们有什么牵扯了。 “沈先生，早上好。” “沈先生，第一次见面，我是黄敬民。” “沈先生。。。。。。” 七八个初次见面的商人，争先恐后和沈秋生打招呼，引来许多股民的好奇目光。 他们有认识那些商人的，更好奇这个年轻人是谁，竟然能让一群大商人如此客气。 沈秋生和他们一一打了招呼，闫总和温长明走了过来，道：“沈先生，我们手里的资金并不多，集合起来大概还有个两千万左右，你看。。。。。。” “我这里也拿出一千万，差不多够了。”沈秋生道：“濮家浜的目标是我，其次可能是于总，闫总，温总。我们四个人手里的股票，总共是两支，一支分一千五百万资金。” “行，那具体怎么打？” “开盘第一时间，把青云化工和明达实业分别拉到十七块八和十五块六的价位，所有资金都砸进去，一定要保证濮家浜的人只能在这个价位抢筹！” 众人都听的很是惊讶，要知道，这个价格已经超出原始股价将近一倍了。 价格拉的这么高，他们手里的股票怎么办，还会有人买吗？ “放心，价格越高，买的人越多。”沈秋生安慰道。 “我相信沈先生，但是等我们资金消耗完了要做什么？放股票出去卖吗？”闫总又问道。 沈秋生摇摇头，道：“等我们资金消耗完了，濮家浜肯定要抢到了足够多的筹码开始砸盘了，所有人的股票都要按住不动。” “按住不动？那等到什么时候动？”有人问道。 沈秋生微微一笑，道：“等到天降正义的时候。” 一群人听的面面相觑，天降正义？这是啥意思？ 只有于总若有所思的样子，虽然沈秋生始终不承认，但他总觉得这个年轻人既然有恃无恐，肯定有什么爆炸消息。 这时，交易所开门，沈秋生手一挥，笑道：“各位，准备享受花钱如流水吧！” 第425章 第425章 交易所内，数名交易员站在黑板前。 这个时代的股市没有电脑，也没有手机，所有价格和买卖全靠电话或者现场委托，由交易员写在黑板上。 沈秋生等人站在柜台前，于总轻轻拉了他一下，示意看旁边。 沈秋生转头看去，只见一名老人在数名中年男女的陪同下走了进来。 他们趾高气昂，所过之处，股民都纷纷让路，并满脸敬畏的低声议论着：“是濮家浜的人，每次开市他们都会来一个核心人员坐镇。” 一名中年男子指了指沈秋生这边，老人随之看过来，眼神犀利，且带着一丝不屑。 他似乎说了什么，中年男子点头后走了过来，几乎用鼻孔看人的说道：“沈秋生，孙老让你过去。” 放在平时，也许沈秋生会给面子，过去看看对方想说什么。 但既然关系早就僵了，且现在又准备“打仗”，也就没必要那么客套。 “没时间，他如果有话要说就自己过来。”沈秋生道。 中年男子脸色一沉：“别给脸不要脸！” 沈秋生瞥他一眼，道：“骂人显现不出你的本事，股市上见真章吧。” “好好好！你够狂！等着哭吧！”中年男子沉哼一声，转头回去了。 他肯定添油加醋，把这边的事情说了一遍，那名老人看向沈秋生的眼神，也多了几分不悦。 “开盘后立刻抢筹，然后砸盘！我要他们那两支股票第一天就跌百分之五十以上！”老人吩咐道。 “明白！”旁边几人纷纷点头应声，然后走向柜台联系交易员准备抢筹。 当开盘的时间到，沈秋生一声令下，三千万资金直接挂了十七块八和十五块六的价位。 交易员听的愣住，开盘直接爆拉一倍？ 虽说这样会显得很好看，但是没意义啊，这么高的价格，可能就没人敢追了。 没有人接盘，你拉这么高的意义又在哪里呢？ 他好心提醒了一句：“确定这个价格吗？今天来卖股票的人可不少。” 闫总等人都下定决心要跟着沈秋生干一票大的，也没什么好犹豫，道：“就这样挂，有多少买多少！” 他们都这样说了，交易员也没什么好说的，过去在黑板上写下这笔交易。 一些持有这两支股票的人，都看的愣住。 这么高的价格？ 他们很怀疑交易员是不是写错了，当再三确定没错后，这些人顿时欣喜若狂，拿出股票在手里疯狂摇晃：“我卖！我卖！” 一分钟翻倍的行情，让他们兴奋之余，又忍不住看向沈秋生等人，心想这群人莫不是傻子，哪有这样炒股的，这不典型的给人送钱吗。 别说这些散户股民了，就算是濮家浜那群人，此刻也都看的愣神。 他们刚刚让交易员挂了九块零五毛七分和八块整的价格，想要拉一点好抢筹，结果沈秋生那边直接挂了个翻倍的价格。 哪还会有人愿意把股票卖给他们，全都一窝蜂跑去那边了。 第426章 第426章 濮家浜的人脸色有些难看，有人忍不住骂出声来：“他们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哪有这样挂价的。” “纯粹吃饱了撑的，本来他们手里就有不少股票，现在又高价抢筹。我说，他们该不会是想把股票买干净，好让我们办法砸盘吧？” “两支股票全部买下来，得好几个亿，他们没那么多钱吧？” 众人都不是很确定，便看向前来坐镇的那位老人，征询他的意见。 老人现在也被搞的有点懵，想过沈秋生可能采取的很多手段，唯独没想到会这么疯狂。 到底是不是想把股票买干净，让人无法砸盘？ 老人略一思索，然后摇头道：“据我所知，他们没有这么多钱，顶多也就几千万的资金。现在已经挂了三千万，后续的子弹应该没多少。先把我们的价格撤下来，等他们子弹打光再说。” 然而，他们这边刚把价格撤了，沈秋生也喊来交易员，把那边的单子也撤了。 许多还没来得及卖的股民，都大声哀嚎，一夜翻倍的行情，怎么突然就没了！ 濮家浜的人看到这一幕，都冷笑连连，认为沈秋生他们是色厉内茬，装腔作势。 肯定是看卖股票的人太多，自己挂的价格又太高，撑不住了。 老人微微一笑，道：“他们既然怂了，那就该我们了，还按刚才的价格挂。” 交易员再次写上了濮家浜的价格，虽然和翻倍相比差距很大，但还是有不少股民本着赚一点是一点的心态跑过来交易。 这时候，沈秋生喊来交易员，告知挂一个比濮家浜分别高两分钱的价位。 这个价格一出，正在跟濮家浜交易的股民，又纷纷回来了。 可把濮家浜那群人气的够呛：“这小子纯粹是在恶心人，就比我们高两分钱！” 老人哼了声，道：“他想玩，那就陪他玩，我们也挂比他高一点点。” 他这边挂的高一点，沈秋生那边也紧接着提高了一点点价格。 股民们就在两者之间来回跑，有看出端倪的人，干脆哪也不去了，坐等他们把价格推高再说。 本来濮家浜就抢不过沈秋生的筹码，现在又多了一批观望价格的老股民，他们这边交易量很是惨淡。 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才收集到不足十万块的筹码。 就这点筹码，想要砸盘，不说没有一点可能，那是半点都没有！ 沈秋生随随便便就能拿出几十万来护盘，哪会在乎这点。 濮家浜的人自然明白这个道理，老人沉着脸道：“这小子怕是在拖时间，故意跟我们耗。把价格拉高，上十二块！” 刚才还只冒了十块多一点的价格，转眼间涨了一块多，立刻吸引了不少人。 只是他们还没跑到地方，沈秋生那边已经挂出新的价格，仍然只多两分钱。 但就算只有两分钱，股民们也更愿意回到他那去交易。 濮家浜的人鼻子都气歪了，从没见过这么恶心的人，手里有筹码，还硬拖着不让他们抢筹。 “他以为这样就能阻止我们砸盘？”老人掏出大哥大，拨出去一个号码，把这里的事情描述了一遍，最后道：“我要加注，一巴掌把他们拍死！” 第427章 第427章 闫总，于总，温长明等人，此刻笑的嘴都歪了。 虽说这会已经几百万的资金进去，可能收不回成本，但是看到濮家浜的人吃瘪，他们心里就觉得很爽。 你们不是自称股市的皇帝，要谁生谁就生，要谁死谁就死吗，怎么这会不灵了？ 于总满脸佩服的看着沈秋生，道：“没想到股票还能这样玩，沈秋生真是厉害，连濮家浜都拿您没办法。” “他们不是没办法，是不舍得花钱，那就小火慢烤，温水煮青蛙，看他们能撑多久。” 温长明有些担忧，又有些好奇的问道：“如果他们突然撤了，咱们这几百万不白花了？” “放心吧，除非他们把价格拉到四十块以上，否则我们都不会亏。当然了，实际上他们只要拉到十七八，我们也就不跟了。”沈秋生道。 没有人知道沈秋生为什么如此确定，必须四十块以上才有亏损的可能，但事已至此，也只能相信他了。 另一边，那位老人得到了确切的回复，立刻一扫方才的阴沉表情，声音也变得高亢许多：“加码，一次加一块，我看他们能跟到什么时候！跟我们濮家浜比钱多？” 这一次，只要沈秋生挂出比他们高两分钱的价格，就会立刻再加一块。 到了十点半的时候，两支股票的价格已经挂到十八和十七元整，比沈秋生最初的翻倍行情还要高一点。 到了此时，沈秋生终于不再加价了。 眼见他那边始终没有动静，一名老股民鼓足勇气问道：“这位先生，您不往上加了？” “都翻倍了还加什么，又不是脑子进水。”沈秋生道。 得到这个答案，老股民顿时有些失望，他还想着沈秋生和濮家浜能一直这样硬钢，把价格推到二十块以上呢。 结果才十八就不加了！ 他摇摇头，便跑去濮家浜那边交易去了。 一时间，那边热闹非凡，人头攒动。 股民们一边做交易，一边夸赞濮家浜的人有实力，可把那群人给高兴坏了。 之前那名中年男子还不忘冲沈秋生叫嚣：“继续加啊，怎么不加了，不是很有钱吗！来比比看谁更有钱！” 于总等人听的很是憋屈，很想把价格再提一提，跟濮家浜拼了。 但沈秋生却稳如泰山，这是他的心理价位，不高不低，刚刚好。 他不开口，没有人敢乱来。 接下来的时间里，濮家浜以十八块和十七块的价格，收集到了大量的筹码。 当这部分筹码的金额达到五千万的时候，老人看了眼沈秋生那边的价格牌，冷笑一声，道：“把筹码都砸过去，看他们能接多少！” 一群人等的就是这一刻，立刻把自家的价格牌撤了，然后跑去沈秋生那边做交易。 结果他们刚跑到跟前，便看到交易员在沈秋生的吩咐下，把价格擦了。 见他们跑的急，沈秋生呵呵一笑，道：“各位是跑来喝茶的吗？可惜我们没有茶，你们来错地方了。” 濮家浜的人都微微一怔，随后明白过来，沈秋生这是不打算接了。 虽然有些失望，但他们也没有太过气馁，毕竟砸盘才是主要的。 第428章 第428章 几人回去后，把这事一说，老人也不多言，只道：“那就砸吧，砸穿他们的底价，看看是谁亏的厉害！” 也许有人不太理解，那么高的价位抢了筹码，然后接着砸盘，不等于直接亏了吗？ 实际上，濮家浜这一举动只是为了杀鸡儆猴，花点钱震慑那些不服气的人，很值得！ 由于他们两家是掌握这两支股票最多的，基本上掌握了定价权，而且没有这些大户支撑，谁也不敢买这么高涨幅的股票。 眼看着濮家浜把价格一点点砸下来，那些没来及把股票卖掉，或者没舍得卖的人，此刻都痛不欲生，后悔不迭。 到了下午时分，两支股票的价格已经来到开盘价，而且还在进一步下跌。 老人一直盯着沈秋生那边的动静，却没发现他们有多慌张，好像都很淡定。 这让老人有些疑惑，忍不住拉过来一人问道：“你确定他们手里有很多股票？” “确定，我找他们内部人问过，大部分内购股票都被这群人买走了。”那人回答道。 老人眯起眼睛想了下，然后冷哼一声，道：“那他们就是在硬撑了，既然如此，一步到位，直接砸个大坑出来！” 一分钟后，交易员在黑板上写出了两支股票的最新价格。 六块三毛二！ 六块零九分！ 这个价格，比起最高点去了百分之六十以上，五千万起码亏了三千万。 这时候，沈秋生终于动了，他带着人过来，直接开始交易。 “老头子，赚钱不容易，何必搞的这么狠呢。”沈秋生道。 “狠吗？我觉得还不够狠，就是不知道你们有多少钱能看到我们最狠的一面了。”老人冷笑道：“现在后悔还来得及，跪下说两句好听的，我可以让你们把股票价格拉上去赚点小钱。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群人的主力，身上都背着债。这次新股上市如果赚不到钱，该坐牢的坐牢，该破产的破产。” 闫总和于总等人，脸色都不是很好看，老人说的正是他们几个。 正因为知晓内情，老人才会有恃无恐，他非常确定，这几个负债累累的人绝对不愿意看到股票被长期打压。 但是自己如今拿几千万出来砸盘，谁敢接盘？ 沈秋生倒是来接了，可更像是在护盘，而且他能有多少钱接下来？ 一个小时后，沈秋生等人的资金用去大半，还剩下不足一千万。 而濮家浜这边的筹码，也都用光了。 沈秋生露出得意的表情，再次挂出了翻倍行情的价格，道：“老头，看来笑到最后的还是我们。” “是吗？”老人再次冷笑，无需多言，濮家浜的人开始了新一轮的高价抢筹。 这一次，他们又抢了三千多万，然后直接挂出低于六块的价格。 忽高忽低的行情，把那些股民们看的都有点傻眼，谁也没见过这种打法，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但想想其中一方是濮家浜，也就没什么好稀奇的了。 反倒是沈秋生等人，众人看去的时候都颇为同情。 手里握着那么多股票，却被濮家浜砸盘砸成这样，肯定很难受吧。 第429章 第429章 到了晚上收盘，于总等人脸色很是难看。 两支股票的收盘价，最终定格在五块九毛三和五块二毛七。 相比他们之前内部购股的价格，还要低了差不多百分之三十。 也就是说，他们投一千万，就要损失三百万。 这样的结果，众人都很难接受。 就连于总都忍不住看向沈秋生，想得到一个解释，这就是你说的国家大势？ 有脾气比较暴躁，又不怕得罪人的商人，更是指着沈秋生的鼻子骂道：“就是你这家伙乱搞，平白无故非得罪人，害得我们都要亏钱！什么东西你是！害死人了！” 于总不得不出面劝阻，道：“这件事也怪不了沈先生，谁能知道别人愿意拿出八千万来砸盘呢。” 濮家浜的人出了八千万，但他们的损失并没有这么多，大概白搭进去三四千万的样子。 然而那伙人此刻却满脸得意，好像损失的不是自己的钱。 在他们看来，暂时的损失都不要紧，打垮了沈秋生，就没人敢和濮家浜做对。 到时候股票想怎么拉怎么拉，这点钱很快就有韭菜帮忙补回来。 这样的想法，有点像一些大品牌为了打压小品牌，不惜亏本倾销，以此占据市场份额。 等到小品牌撑不住，退出市场了，他们再提高价格赚回损失，属于很常见的商战套路。 “什么叫怪不了他？你看他白天得意的，一会加两分，一会加两分，很爽是吧？现在还爽不爽了？” 那个商人完全没有给面子的打算，沈秋生转头看向他，道：“如果你觉得亏，明天可以一大早抛掉。” “去你吗的！老子抛不抛要你管？” 温长明皱着眉头道：“黄总，玩股票本来就是有风险的，输赢自己承担，又没人拿刀逼着你来。输了钱，没必要这样咄咄逼人吧，再说了，股市是长久的，一时半会输了代表不了什么。” 这话其实是有道理的，除了这两支被刻意砸盘的股票外，其它几十只都或多或少涨了一点。 只能说，濮家浜的人太不要脸了。 闫总也开口道：“温总说的没错，愿赌服输，而且不到最后不要轻言放弃。” 他们两人说话，那名商人怎么着也得给点面子。 虽然不再说什么脏话，却还是呸了一口，道：“得了吧，你们都是穿一条裤子，我一张嘴说不过你们。这玩意我是不玩了，明天一大早抛掉走人，谁爱玩谁玩！” 他这话一出，其他人脸色更是难看。 一大早就抛，肯定不是什么高价，也就是说濮家浜的人哪怕不动手，股票也很难涨起来。 毕竟这名商人手里握着的股票，价格超过三千万。 第430章 第430章 其他几名商人面色各异，有人开始想着，要不要也跟着抛了，不然再这样跌下去，亏的更多。 这时候，濮家浜的人过来了。 “怎么样啊小子，知道股票是怎么玩的了吗！”之前那名中年男子满脸嚣张的道。 老人抬起手，阻止了他继续挑衅，然后微微一笑，对沈秋生道：“年轻人要有敬畏之心，我们濮家浜也不是什么打家劫舍的绿林土匪。先前只是想和你交流交流，如今也不想把事情搞僵。明早把股票都抛了吧，我们会接过来，算是给你们留条生路。” 几个商人眼里顿时露出欣喜之色，他们都是想明天离场走人的，只是怕抛盘太多，没人愿意买。 现在濮家浜愿意接手，何乐而不为呢。 至于濮家浜能不能接的下这高达数亿的盘子，就不是他们需要操心的了。 这时候，沈秋生忽然说出了让他们面如死灰的话语。 “抛？为什么要抛？你们有本事，明天就继续砸盘，我连夜筹钱，看谁亏的多。谁先跑了，谁是孙子！” “你疯了吗！神经病啊！” “别听他胡说，我们跟他可不是一起的，明天我们一定会抛，就按今天这个价格！” 三四个商人慌张的表忠心，那位老人脸色冷下来，他根本没理会几个商人的求饶，只盯着沈秋生，道：“你这是找死！只要我们濮家浜愿意，可以无限期的砸盘。你也许没事，但他们几个呢？等银行给的最后期限一到，这些股票想不抛也得抛！” 闫总和于总的脸色都很阴沉，老人说中了他们的软肋。 距离银行给的最后期限，只剩下不到两个星期了，严格来说，是最后十天。 现在已经亏了百分之三十，剩下十天里，还有两三天的休息日是不开盘的。 这么点时间，能赚到钱吗？ 沈秋生转头看向两人，问道：“你们什么打算？如果你们真的不想玩了，我可以把筹码接过来，不过暂时钱不够，需要用其它东西做抵押担保。” 于总听的有些心动，却没有立刻开口，他在犹豫。 因为就算现在接受沈秋生的条件，也是亏钱的，于事无补。 这时候，温长明道：“沈先生说的什么话，我们都不是小孩子，做事自己有分寸。如果因为别人两句威胁就害怕了，以后在浦江怎么立足？还是那句话，如果濮家浜真要拼个你死我活也无所谓，不就是亏钱吗，往死里亏就是了！” 闫总一脸郑重，道：“虽然我不像温总那样还有盛兴饭店的底子，但也没什么好怕的。先前就是被人骗了才压上这一身的债，现在又被人骑在头上拉屎，如果就这样跑了，下半辈子都看不起自己。” 他们两人如此说了，于总也就不好办了，只能保持沉默。 沈秋生看了他一眼，没有多说，转回头对老人沉声道：“你听到了？想用上不了台面的手段，尽管来，我不信你真能一辈子左右股市。” “很可惜，我们真的能一辈子左右这个股市。”老人冷笑出声，道：“既然你想长见识，那就如你所愿，从今天开始，这两支股票能涨回发行价，我名字倒过来写！” “吗的，真是脑子有问题，懒得跟你们掰扯！”又一名商人气呼呼的走了，不用想也知道，明天一定会把所有的股票都给抛了。 第431章 第431章 如此一来，就算濮家浜的人不动手，明天自己人砸盘就能砸最少一个亿下去。 哪怕再不懂股市的人也知道，这两支股票近期肯定涨不上来了。 想消化这一个亿的筹码并不难，难的是有濮家浜的人在，谁敢随便接盘？ 没有交易量，股票的价格就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波动。 “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那名中年男子冲沈秋生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气焰嚣张的离开了。 其他商人见此情景，也无话可说，纷纷离去。 最后，沈秋生身边只剩下几个老熟人。 于总看向他，问道：“沈先生，真的要这样硬钢到底吗？也许和濮家浜道个歉，事情就过去了，毕竟赚钱最主要嘛。” 他还是想打圆场，把这事给翻篇。 沈秋生却坚定不移的摇头，道：“我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要道歉。于总如果相信我，就安心等着。做坏事的人，迟早会遭报应的。” 于总听的苦笑不已，报应？ 这个世界哪来的报应，反而那句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的老话更深入人心。 他叹口气，道：“既然沈先生这么坚持，那我就不说什么了，希望能如你所愿吧。” 随后，于总也走了。 闫总和温长明本打算喊沈秋生吃个饭，喝个酒，散散心，却被婉拒了，只能自行离开。 出了交易所，闫总低声问道：“你觉得这事还有转圜的余地吗？” “你是说让沈先生去和濮家浜和解？” “如果能和解当然最好不过。”闫总道。 他毕竟是国企负责人，城府很深，有些话想讲却不会讲，反正有别人当出头鸟。 温长明摇头，道：“我看沈先生不太可能认输的，再说了，我始终觉得他还有底牌。等等吧，也许后面会有反转也说不定。” 闫总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把话给咽了回去。 反转，哪有这么多反转啊，又不是小孩子玩游戏。 这可是真金白银在打商战，股市的斗争，比现实中的商场斗争都要残酷的多。 最起码商业竞争再怎么搞，都会给人一定的反应时间。 股市不会，一天时间，就能让你跌入谷底。 也就是濮家浜的人不想损失太多，否则以他们的资金实力，完全可以把这两支股票压到一分钱的底限。 真那样的话，持有这两支股票的人，几乎等于亏了百分之一百！ 第一天的新股上市，成了很多人津津乐道的谈资，尤其是那个敢挑战濮家浜“权威”的年轻人，更成了许多人眼里的笑话。 他们知道沈秋生不是本地人，因而更是笑话他外来的强龙想压地头蛇，结果被一口咬掉半个脑袋。 这一晚，很多人都无心睡眠，沈秋生倒睡挺好的。 说是筹集资金，其实纯粹是想逼濮家浜的人不放手，继续打压股票。 这样做，固然有点斗气的成分，但实际上也会让沈秋生得到一些利益。 前提是股票的价格被压的足够低，比他之前购买的还要低！ 第432章 第432章 今天这个价格，还远远不够。 第二天，交易所里依然有很多人。 沈秋生来的时候，于总，闫总，温长明等人已经到了。 他们互相打了招呼，只是和昨天相比，身边的商人少了一大半。 更多的人，都聚集在濮家浜那边，等着一开盘就卖股票。 那名中年男子冲沈秋生比划了一个肮脏的手指，嚣张不已。 沈秋生则不以为意，甚至看都不看那边。 于总问道：“沈先生，今天怎么操作？” “看情况再说，应该是不需要太多操作的。”沈秋生回答道。 果不其然，一开盘，濮家浜直接把价格压到了五块零五和四块七毛三，这个价格，比昨天再低了百分之二十。 那几个想一大早抛盘的商人都脸色巨难看，忍不住质问道：“不是说好今天接手吗，怎么价格又往下压了？” 中年男子冷笑道：“这是对你们的惩罚，不愿意卖可以砸手里，别说没提醒你们，一会价格还要继续往下降。” 什么叫温水煮青蛙，这就是了。 商人们心里犹豫着，而散户中要抛股票的却没有丝毫顾忌。 毕竟前者的损失已经很多，最少也有几百万，散户则是几千几百左右，差距很大。 等他们犹豫着想卖的时候，濮家浜的人已经把价格压到四块七毛三和四块四毛二。 相比发行价，已经近乎腰斩。 商人们脸色铁青，眼看着更多的散户跟风砸盘，他们也没办法，只能咬牙把股票抛掉，同时在心里把沈秋生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另一边的闫总，于总等人，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几千万资金，在股市转悠两天，直接少了一半，这谁受得了？ 闫总把速效救心丸都拿出来了，在嘴里塞了一颗，不然非得当场犯心脏病不可。 温长明坐在柜台前的椅子上，瞥了沈秋生一眼，见他面色镇定自若，丝毫不慌，心里也安定不少。 正如闫总说的那样，温长明有盛兴饭店的底子，就算这笔钱全亏完了，也只是买个教训，不至于倾家荡产。 所以，他很沉得住气，也愿意相信自己的眼光。 到了下午时分，两支股票的价格已经被濮家浜压到接近四块了。 连于总都坐不住了，抬起屁股咬牙对沈秋生道：“沈先生，我想出售一部分。银行的债我肯定是还不上了，但还有机会给老婆孩子留点。” “于总，都到这个价位了，你卖不卖又有什么区别呢，不如再等等？”温长明劝说道。 “我不是全卖，只是先卖掉一部分留当家底子。”于总解释道，然后再次对沈秋生说了声不好意思。 正当他准备去濮家浜那边时，沈秋生忽然道：“于总如果真的等不了，我可以接，价格比他们高两分钱。” 于总讶然，却也没有过多犹豫，虽然一股只多了两分钱，但总归是多的。 至于沈秋生接过去后，会不会损失更多，他已经没心思去想了。 于是，沈秋生以比自己当初内购时还要低两成的价格，从于总这里接了一千万的股票。 说是一千万，实际上以发行价来计算，应该是两千万的份额。 第433章 第433章 尽管亏的不行，但拿到钱之后，于总的心情还是轻松了许多。 他没有撒谎，只是想卖掉这些股票，给老婆孩子留点家当。 银行的债，他想的很清楚，期限一到，就找个高楼跳下去，一了百了。 已经做好必死准备的于总，也就不在乎濮家浜怎么压价了。 而濮家浜那边也注意到沈秋生给了更高价位，中年男子立刻看向老人，老人则冷哼一声，道：“垂死挣扎，他手里没多少资金的，否则早就护盘了。继续压低价格，看他能撑多久！” 如老人所料，买了于总的股票，沈秋生便立刻撤了单子。 沈秋生又看向闫总，问道：“你要不要也卖点？” 闫总苦笑摇头，道：“我就算了，于总是民营老板，钱比较好糊弄。我这种，真想查的话，哪怕把钱藏进老鼠洞里也能找出来。” 说这话，说明闫总心里还是想卖的，只不过他没办法把钱留给老婆孩子，所以才没有卖。 所有人里，只有温长明最淡定，坐在那喝咖啡。 旁边三名商人互视一眼，除了一人，另外两个也都走过来，向沈秋生表达了想出售股票的打算。 沈秋生道：“我手里的余钱没多少了，暂时不买了。” 两名商人有些失望，最后其中一人走向了濮家浜，在那边售出了一半股票。 就这样，一天时间过去了，收盘的时候，两支股票全部被压到四块以下。 很多股民看向沈秋生的眼神，充满同情，也有嘲笑。 太自不量力了，跟濮家浜斗，这不是找死吗。 收了盘，只有沈秋生和温长明面色如常，其他人都满脸沮丧的走了。 到了周五，依然如故。 濮家浜的人，把价格进一步压到了接近三块钱的底部。 沈秋生也拿出五千万，从另外两名商人那买了不少股票。 周六，姚雨葭坐火车来到浦江，和男朋友见面，她很是开心，同时也很关心股市的情况。 “怎么样，赚了多少？报纸上说，浦江这次新股上市，都有一些上涨，最低百分之几，最高能有百分之二三十呢。” 沈秋生道：“一分钱没赚，现在股价低于我们内购时一大半。真要算起来，大概亏了三千万。” 姚雨葭听的愣住，手里拿着的小吃都掉到地上，随后她面色慌张，道：“那怎么办？你卖了没有？” “没卖啊，又没赚钱，干嘛要卖。” “可是怎么会亏呢，报纸上明明说都赚的啊！”姚雨葭急的都要哭出来了。 虽说沈秋生的身家很丰厚，但三千万可不是小数字，占了他们全部盈利的一半左右。 这个时代，普通人丢一百块都能难受大半个月，更何况亏了三千万之多。 见她眼泪直打转，沈秋生笑着搂过来，道：“放心吧，股市中的亏损都是纸面上的数据，只要股票还在我们手上就不是问题。” “可是。。。。。。” “你不相信我？” 姚雨葭抬头看着他，过了许久，才把眼泪给憋回去。 她深吸一口气，道：“我相信你！” “乖。”沈秋生笑眯眯的道：“走，带你逛街去，最近从温长明那又知道几家不错的苍蝇馆，去尝尝鲜。” 第434章 第434章 姚雨葭强迫自己相信沈秋生不会真的亏钱，但哪怕纸面上损失了三千万，也非常影响食欲。 可她依然咬牙去了，只因为真的爱上了这个男人。 看他满脸带笑，觉得或许只是不想让自己难过装出来的，那么多钱，他肯定比自己更难受吧。 到了周末，一大早，沈秋生买了早饭回来。 姚雨葭坐在桌前，眼圈有点发黑，昨天一整晚都没睡好，被那三千万搞的魂不守舍。 见此情景，沈秋生笑着把今天的报纸推过来，道：“来，看看今天的消息。” “什么消息？”姚雨葭把报纸拿了过来，看到上面的头版用特大号字写了标题。 “国家发布股市新政策，实行t+0和不设涨跌幅限制，促进股市发展！” 姚雨葭知道股市的一些规则，但她不是很清楚这个标题意味着什么。 “啥意思这是？对股市有影响吗？” “影响很大。”沈秋生笑呵呵的道：“你难道没注意到，最近浦江的外国人多了很多吗？” 姚雨葭仔细想了想，却想不出个所以然。 她每次来浦江都紧张兮兮的，生怕工作出错给沈秋生亏了钱，哪有心思观察周围的外国人多还是少。 “欧美那边如今正处于经济收缩期，很多人跑来这里想寻找机会。这个消息一出，必定会有海量的资金入市。你猜猜看，下周一股市会怎么走？” 姚雨葭看着他，仔细思考了一下，道：“看你的意思，应该是要涨的，能涨百分之十回来吗？” “百分之十？”沈秋生笑着摇头，道：“你太小看这条消息的推动作用了，依我看，最少百分之八十以上，翻倍都不是没可能。” “翻倍？不可能吧。”姚雨葭不是太相信这个推断。 她专门找老师咨询过股市的事情，历史上还没有过如此疯狂的行情，个股一天翻倍倒是有过。 毕竟不设涨跌幅，就意味着有这样的可能。 “那我们就打个赌，看谁猜的准。如果你输了，可要答应我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沈秋生附耳过来说了几句，姚雨葭顿时听的满脸通红。 可是想想如果真能一天翻倍，岂不是代表损失的三千万不但补了回来，还能额外赚不少？ 真要这样的话，就算答应他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想到这，她咬咬牙，红着脸道：“真能翻倍我就答应你！” “放心吧，你老公我对这个推断还是很有信心的。”沈秋生心情畅快，笑哈哈的道：“只是有些人，恐怕要如坐针毡的。” 他说的不是别人，正是濮家浜。 如沈秋生所料，那群人看到消息后，顿时吃惊不已。 这样的政策，看来国家要学习欧美先进经验，大力扶持股市啊！ 不用想也知道，下周股市必定大涨。 虽然对他们来说，这是好消息，可是想想前几天刻意打压某两支股票，又有种吃了苍蝇一般的难受。 政策带来的大涨，不是他们濮家浜能阻止的，肯定会有额外的资金进场推动上涨。 所以他们上周再怎么打压，下周也一定会涨回来，那自己做的事，不就成了笑话？ 第435章 第435章 连续打压了三天，把那两支股票压的动弹不得，正如他们所说，只要愿意，可以无限期的压制下去。 但国家政策一出，所有的打压都是白费。 浦江本地的股民也许会惧怕濮家浜，但外来的资金不会怕，他们只会像沈秋生一样选择硬钢。 打压一个沈秋生很容易，几千万资金就能做到，但是想把所有外来者都压下去，没有半点可能。 弄不好，濮家浜自己都得倒霉。 所以这三天的打压，纯粹是自讨没趣。 最重要的是，为了压制股票价格，濮家浜每次买入筹码就会迅速卖出去，左手倒右手。 第一天的亏损，根本没办法通过后续的上涨回补。 “怎么办，还压吗？”有人问道。 “还压个屁！” 其他濮家浜核心人员都脸色难看，更有人看向之前坐镇交易所的那名老人，埋怨他非要打压沈秋生，现在好了，人家手里的筹码丝毫未动，自己反倒损失了几千万。 虽说看在团结这个词的份上，并没有过多抱怨，但老人依然心里憋屈的慌。 加入濮家浜这么多年，何时吃过这样的闷亏。 他只恨国家政策出的太不是时候，早不出晚不出，偏偏这个时候出台，不是给人添堵吗！ 转眼间到了周一，姚雨葭坐在教室里，有些心不在焉的看着书本，上面的字她现在一个也看不进去，满脑子都在想着股市的事情。 真的能像沈秋生说的那样，做到一天，补回所有损失吗？ 如果不是被系主任和老师们提溜着训了半天，再也不准她随便请假，姚雨葭真不想回来的。 三千万啊，得学成什么样才能赚这么多钱，不亲眼看到结果，根本没任何学习的心思。 此时的交易所里，人声鼎沸，不光是本地的新老股民，还有许多陌生面孔。 其中有国人，还有外国人。 温长明看到沈秋生的时候，立刻就兴冲冲的从人群中挤过来，拉着他往里面走，一边走一边兴奋的道：“沈先生，您看昨天新闻没有？国家出台的新政策，他们说今天肯定会大涨！而且今天来了很多外国人，据说带了不少钱。” 沈秋生跟着他挤到柜台前，闫总和于总，以及最后一名没有出售股票的商人也都围了过来，激动的问出同样的问题。 沈秋生笑着道：“你们都看到消息了，我当然也能看到。” 那名商人忍不住问道：“沈先生觉得，今天能涨多少？” 沈秋生竖起一根手指，商人满脸愕然：“百分之十？不会吧，很多人都说今天最少百分之四五十。” “我说的是一倍。”沈秋生道。 众人听的惊愕不已，随后心中更加激动。 而身边围拢的那些股民在前几天已经对沈秋生很熟悉，之前觉得这个年轻人不知道天高地厚，竟然敢跟濮家浜对着干，股票被压了好几天，让许多人在赚钱之余幸灾乐祸。 第436章 第436章 别人倒霉，他们就高兴，这就是人的劣根性。 可今天不一样，整个市场都知道股市要大涨了，那么濮家浜的打压又算得上什么？ 他们更想到了某种可能，沈秋生之所以敢这样跟濮家浜硬拼，是不是提前知道什么消息？ 于总就有这样的想法，因为沈秋生在上周从他手里低价买下一半的股票。 此刻，于总心里多少有些后悔，又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和疑惑，过来低声问道：“沈先生，这就是您说的国家大势吗？” “嗯。”沈秋生点点头，看了于总一眼，道：“如果于总想把股票买回去，可以用比你卖出价高百分之五十的价格回购。” 于总很有些心动，但仔细想想，百分之五十并不低，很多人对今天的预期也就是百分之二三十。 想了想，他摇头道：“还是算了，等等看吧。” “等一等可就不是这个价了。”沈秋生略微压低了一些声音，提醒道：“我推断今天最少能涨一倍，就算百分之五十，你也能赚。” 于总看着他，心中犹豫不定，不知道该相信谁。 这时候，温长明开口道：“于总，现在市场上的筹码除了我们，就只剩下一些散户。沈先生愿意让你回购，是给你面子，也是在帮你。” 可能有人会觉得，沈秋生加了百分之五十的价格有点坑人的意思，但温长明却十分清楚，沈秋生不会坑自己人。 如果说之前温长明对沈秋生的信任只是出于对这个年轻人的神秘和敬畏，那么现在，这种感受则更加强烈。 没有提前得到消息，谁敢随随便便拿几千万买股票？ 就算是濮家浜，也没有收集那么多筹码，而是要根据市场情况随时调配。 于总转头看了眼温长明，见他微微点头，最终做出决定。 “那就按沈先生说的价格。”于总咬牙道：“不过我现在没有那么多钱。。。。。。” “没关系，等你赚到钱还给我就行了。股票也不用交易给你，先放在我这，后天收盘前，我把所有收益结算给你。”沈秋生道。 于总沉默片刻，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只是出于谨慎考虑，他没有把上次卖的所有钱都拿回来买股票，只拿了大概三分之二。 温长明看的撇撇嘴，很想再说他两句，但看了眼沈秋生后，选择闭嘴不谈。 当开盘时间到，所有人都激动的忙碌起来。 尤其那些手握海量资金的外国人以及外地资本，全部在这一刻涌进来疯狂抢筹。 被打压三天的两支股票，涨的最快，因为它们的价格最低，是所有新股中唯二没有涨过，反而低于发行价的。 对资本来说，这就是价值洼地。 仅仅一上午时间，这两支股票的价格就已经超过了发行价，看的闫总，温长明，还有那个叫龚月初的商人忍不住欢喜大叫。 尽管以他们的筹码价格，目前只不过刚刚盈利，但半天时间挽回之前所有损失还有余，已经非常值得高兴了。 唯有于总，表情不是太好看，因为价格超过发行价，意味着这两支股票从最低点已经翻倍了。 第437章 第437章 他当然也有盈利，且比闫总和温长明盈利的还要多几个点，但问题是他手里的筹码远远少于前几天。 尤其是刚才沈秋生同意他回购股票，却因为心有顾忌没有把所有资金都转过来，此刻只能看着不断上涨的价格望而兴叹。 中午休盘的时候，闫总和温长明，龚月初自然是围着沈秋生各种恭维。 于总面色复杂的走过来，道：“沈先生，实在对不住，是我意志不够坚定。” 其实他是所有人中，最有机会赚大钱的，在新股上市前，沈秋生就提前“透漏”过消息。 可惜他没有抓住这次机会，反倒成了所有人中的吊车尾。 沈秋生微微一笑，道：“于总没有做错什么，求稳是很正常的，继续耐心等待吧，这一波上涨不会只持续半天。” 说着，沈秋生看向濮家浜那边。 濮家浜早上也参与了抢筹，目前盈利有十几二十个点，还算不错。 有人注意到沈秋生的眼神，连忙拉了那名老人一下。 老人转头看过来，见沈秋生满面春风，顿时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为了抢筹，他们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打压别人了，只能眼睁睁看着辛苦打压三天的股票被大笔资金疯狂拉高。 最关键的是，如果他们前几天抢到的筹码没有拿去砸盘，现在盈利最少有六千万以上，而不是亏损四千万。 越是想，老人心里就越堵的慌，最后一口气没顺上来，差点当场晕倒。 濮家浜的人顿时乱作一团，连忙扶着老人去医院。 温长明也注意到那边的情况，不由笑出声来：“都说濮家浜是股市的皇帝，没想到这个皇帝是软脚虾，太不禁打了。” “全世界都在帮我们，别说土皇帝，就算是天王老子也挡不住。”闫总哈哈笑着道。 下午时分，股市依然在疯涨。 如沈秋生推断的那样，在收盘时，大盘从四百多点上涨到接近九百点，一天翻倍！ 意味着股市上所有的股票，平均价格都翻了一倍。 沈秋生手里的那支股票涨幅是最大的，接近百分之二百。 他本身就用低于发行价三成的价格内购股票，然后又间隔性的从其他人以及于总那收到了更低的筹码。 综合下来，手里的股票成本价只是发行价的五成半。 简单的来说，今天的上涨，让沈秋生接近五千五百万的资金，一下子获利将近八千万之多！ 相当于翻了一点五倍。 无论闫总还是温长明等人，都对沈秋生羡慕不已，一天赚八千万，放眼全世界，除了股市，哪还有这么疯狂的敛财机会？ “今天必须喝酒庆祝！我请客！”温长明手里的股票也差不多有一倍左右的盈利，一千多万变成两千多万，财大气粗，拉着几人非要去下馆子。 盛兴饭店是他的家当，却不愿意去，那里的味道和档次都很好，却不够自在。 唯有路边小馆子，才能脱了外套，放心大胆的喝酒，畅快大笑。 第438章 第438章 沈秋生自然不会拒绝，被几人众星捧月一般簇拥着离开交易所。 很多股民看着他的背影，再看看濮家浜那群人，都是满脸佩服。 不管是提前得到消息，还是意外惊喜，敢挑战濮家浜，毫发无伤还能赚钱的，在股市里他是头一个。 濮家浜的那位老人，在医院里得知股市今天翻倍，那两支股票更是翻了将近两倍，气的当场中风昏过去。 亏了四千万并不重要，濮家浜亏的起，他是觉得耻辱！ 在股市搅动风云那么多年，竟然被一个年轻小子折戟沉沙！ 省大校园里，下课铃一响，姚雨葭就快步跑出教室，朝着金融系的老师办公室跑去。 到了那，她看到许多老师都围在电视机前兴奋的议论着什么。 所有办公室里，只有金融管理系配了电视，是为了方便收集信息，免得跟不上时代。 在这一点上，省大还是费了心思的。 姚雨葭虽然看不到电视里的内容，却从老师们断断续续的议论声中，能听出些许端倪。 “太牛了，一天翻了一倍，这行情听都没听说过，更别说见了。” “可不是吗！咱们国家的股市看样子真要一飞冲天了，我估计这一次很可能直冲一千五百点！” “一千五百点？我看起码两千点以上！” 姚雨葭听的心跳不断加速，她缓步走过去，呼吸都减缓了许多，像怕吓到谁。 直至来到电视机跟前，她看到里面正在播放新闻。 内容很简单，就是在宣传今天浦江股市的大涨。 硕大的标题，始终挂在画面中不曾消退，看着那行字，姚雨葭满脸的不敢置信。 “浦江股市从四百三十二点剑指九百点！” 这一刻，姚雨葭悬着的心终于能放下了。 准确的说，不是放下，而是快到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她捂着嘴巴，好似只要一松手，就会忍不住尖叫出声。 沈秋生说的竟然真的应验了，股市一天翻倍的奇迹！ 一名老师回头看见姚雨葭，不由笑起来：“姚同学，快来看新闻，浦江股市一天翻倍，这辈子恐怕也只能看到这一次了。” 姚雨葭被她拉过去，盯着画面说不出话来。 旁边一名老师心里一动，道：“姚雨葭，看见了吗，这就是掌控金融的威力！那些能掌控金融的人，今天都在浦江股市呼风唤雨，也许有人一天就能赚上千万！你一定要好好学习，不要再和那些不三不四的混子扯在一起了。” 另一名老师也跟着道：“是啊，你好不容易从农村来到城市，可一定要把握住改变命运的机会。我们也是从年轻时过来的，知道有些事需要自己想明白才行。但作为过来人，还是要劝你一句，放弃不该有的幻想。你看看那些人，一天几百万上千万的盈利，沈秋生能做到吗？他天天睡觉，可能连股市是什么都不知道。” 姚雨葭本来是相当激动的，可是被两个老师这么一说，心情迅速平静了下来。 看着苦口婆心，一脸为你好的老师们，她真的很想说，沈秋生就是你们口中在股市里呼风唤雨的金融大鳄，知道吗？ 第439章 第439章 “老师们的好意，我心领了。”姚雨葭说着，转身离开。 “这丫头，一看就不知道悔改！” “年轻人脸皮薄，说不定心里已经有了悔意，只是不好意思说出来而以。” “我也这样觉得，姚雨葭长的漂亮，成绩又好，跟孔雅芝一定会成为咱们金融管理系的两朵金花。沈秋生那样的学生混子，哪配得上她。” “不说这种恶心的家伙了，还是看新闻吧，这次股市太牛了，能看到这一幕也算不枉此生！” 老师们的议论声此起彼伏，并没有避讳谁，姚雨葭在走廊上都能隐隐听到。 她站住身子，转头看了眼办公室的方向，随后从鼻子里轻哼一声，心想你们才是傻子，根本不知道我男人有多厉害！ 随后，姚雨葭心情愉悦的朝着食堂方向走去。 半路上，就被孔雅芝追到了。 “沈秋生呢？他今天一天都没来上课。”孔雅芝关切的问道：“该不会是生病了吧？” “没有，他好着呢，只不过在忙事情，所以请假了。”姚雨葭回答道。 孔雅芝听的满脸无语，道：“又请假了？上次的事情还没得到教训吗，系主任可盯着他呢！” “盯就盯呗，反正秋生本来也没想着好好上学，他来省大纯粹是为了陪。。。。。。” 姚雨葭话说到一半，就停下了，实话实说，沈秋生高考满分，国内学校随便他挑。 根据陆一平所说，排名前十的那些学校，都开出了“天价”奖学金。 可他哪也没去，反而填了和自己一样的志愿。 是省大比那些学校更好？ 显然不可能，那就只有一个原因了，他是来“陪读”的。 每次想到这个，姚雨葭心中甜蜜之余，又有些莫名的愧疚感，总觉得是自己拖累了他。 如果当初听他的把卷子多做几遍，就算考不了满分，但是去排名更靠前的顶尖学府应该不成问题。 可惜世界上没那么多如果，这也是姚雨葭为什么在没有任何经验的前期，就心甘情愿陪着沈秋生冒险做生意的原因。 这是她欠下的债。 孔雅芝似乎明白姚雨葭没说出的话是什么，她心里微微发沉，随后开口道：“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考上大学又不愿意好好学习，也不想知道。但这样做是不对的，不是为了别人，而是为了他自己。你是他女朋友，如果真心为了他好，更不应该放任自由，而是要努力督促他才对。” “督促他？”姚雨葭失笑，自己何德何能有资格督促沈秋生啊，连陆一平都在他的指点下去开了培训学校，好像年底就打算从位子上退下来专心做生意了。 “当然啊！”孔雅芝并不知道这些，继续道：“他在省城人生地不熟的，你不督促谁督促？而且你听说今天的浦江股市了吗？一天翻倍，很多人一夜暴富，赚了几十万几百万呢！我们是学金融的，完全有机会也靠这些成为富翁，难道你希望沈秋生一辈子一事无成吗？” 听到这话，姚雨葭不由停下来，她看着孔雅芝，满脸认真的问道：“你真觉得沈秋生会一辈子一事无成吗？” 孔雅芝被她看的心里发慌，其实她是随口这么一说，并非真的这样认为。 第440章 第440章 沈秋生的本事她还是知道点的，虽然还没有真做出什么成绩，但平时的言谈举止都能证明，这个人迟早会一飞冲天。 “我的意思是。。。。。。” “这些天，已经有太多人在我面前说秋生的坏话了，听的耳朵都要长茧子了。没想到，连你也是这样想的。” 看到姚雨葭似乎有些不高兴，孔雅芝心里发慌，连忙道：“你误会了，我其实。。。。。。” “我也没别的意思，只是想跟你说，你们所有人都不了解秋生，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不知道他有多大的本事，更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姚雨葭并没有给她解释的机会，满脸骄傲的道：“我知道，所以我为自己是他的女朋友感到自豪！别人的说法，我根本不会听，也不会在意，就像有句话，夏虫不可语冰。不管你到底怎么想，希望以后不要在我面前说沈秋生半个不字！” 说完，姚雨葭转身就走。 她的态度，绝对称不上客气，甚至有点冷漠和疏远。 孔雅芝没有追上去，她站在原地，感到满嘴都是苦涩的味道。 其实从以前她就知道，这两个人并没有把自己当成朋友，无论为什么跟自己相处，都肯定不是真心实意的。 最初她也是出于对沈秋生的愧疚感，选择主动拉进距离。 随着接触的越多，了解的越深，她看到了沈秋生身上的发光点，也以为自己可以摆脱过去的负罪感，和他们成为真正的朋友。 直到现在，看到姚雨葭的冷淡，她才彻底意识到不可能。 如果没有沈秋生，也许姚雨葭根本不会理她。 最重要的是，从姚雨葭的态度，孔雅芝隐隐感觉到，沈秋生请假绝对不是在玩。 她不由想到沈秋生被记大过的原因，他说请假是在和各地招商办负责人在谈投资，即便嘴上不承认，可孔雅芝心里明白，她其实是不信的。 沈秋生再厉害，也只是刚上大学，连本地富二代方建设都只能苦苦维持照相馆，沈秋生又怎么可能做到那么高的层次呢？ 但姚雨葭刚才脸上的骄傲和自豪，多么的清晰，好像真的亲眼看到沈秋生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难道说，那不是编造的谎言，而是真的？ 想到这的时候，孔雅芝的手脚都有些发凉。 因为过错产生的间隙，她有信心凭借真心弥补回来，可沈秋生如果真的那么厉害，自己拿什么才能追上？ 越想，孔雅芝心里就越凉。 她满脸的失落，甚至忍不住想哭。 已经走远的姚雨葭，此刻回头看了眼那个站在原地发呆的身影，刚才的冷漠是故意的。 其实平时她就想这样做，只是顾忌到沈秋生而已。 孔雅芝长的好看，又是城里人，一直给姚雨葭带来很大的危机感。 尤其现在发现沈秋生的能力，已经不是远超自己，而是远超自己的想象时，这种危机感就更重了。 第441章 第441章 如果有可能的话，姚雨葭更希望和孔雅芝彻底拉开距离，无论学习还是私人关系。 只是她终究有点心软，没有把话说的太难听，现在都有点后悔了，怎么就不能真正狠下心来呢？ 沈秋生是她认定的男人，也只能是她的男人，其他任何女人，都不能来抢！ 在这一点上，姚雨葭的决心还是很坚定的。 第二天，交易所里依然人声鼎沸。 股价延续了第一天的火爆，不断的快速上涨，凡是买进来的人，不管什么价位，都能赚钱。 闫总等人的嘴巴，笑到一整天都合不拢嘴，他们甚至不怎么关注股价的涨速了，拉着沈秋生聊起那几个提前抛售离场的商人。 据说那几位悔的肠子都青了，在家里狠狠扇了自己一顿大耳光。 一天赚几千万啊，除了杀头的生意，还有什么比这更疯狂的？ 他们原本可以成为人人羡慕的“股神”，却因为对沈秋生的不信任，更畏惧濮家浜的打压亲手放弃了唾手可得的巨大利益。 这时候，温长明忽然拉了沈秋生一下，示意门口，道：“看，有个倒霉蛋可能忍不住了。” 沈秋生转头看去，果然见之前抛售股票的一名商人正走进来。 他也看到了沈秋生等人，更看到了温长明脸上的嘲笑表情，忍不住脸上有些发烫，低下头去走到另一处柜台。 抛售股票确实让他后悔不迭，连家里人都埋怨他不该半途而废，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拿资金来再搏一搏。 毕竟现在全国人民都知道股市能赚大钱，连很多升斗小民都拿着好不容易存下来的几千块涌入股市了。 “连来跟我们打招呼的胆子都没有，废物！”温长明哼了一声，很看不起这种人。 也许在身家上他比不过对方，但在做人的胆识上，他却胜过对方数筹。 沈秋生失笑，没有在意这点小插曲，一个无足轻重的路人罢了。 倒是那个叫龚月初的商人，还算不错，足够沉稳。 所有后期上车的商人都跑了，只有他留到现在，能拿的住，这才是沈秋生需要结识的人才。 今天的股市依然在暴涨，从昨天八百九十四点，一路涨到一千二百点，再一次延续了翻倍行情。 离开交易所的时候，所有人都满脸喜色，就连后来再次折返入场的那个商人也是如此。 刚进来就赚钱了，股市果然疯狂。 到了第三天，股民们的情绪依然如故，只是让所有人不解的是，沈秋生却忽然开始卖股票了，而且卖的还不少，上来就是一千万砸下去。 尽管这一千万很快就被买光了，却让闫总等人大为不解。 “沈先生，这就开始卖了？为什么啊？”温长明问道。 “上涨速度减缓，我估摸着最多明天就到顶了，落袋为安吧。”沈秋生一边说着，一边继续写下自己的出售价格。 不过这次没有再砸一千万的大单，还是几十万几十万的慢慢出售。 第442章 第442章 温长明嗯了声，二话不说，也有样学样的开始出售股票。 他才不管什么情绪不情绪的，沈秋生怎么说，就怎么做。 反正这几天也赚了不少，就算踏空了也不亏。 闫总和于总犹豫了下，最后选择跟随，只是他们出售的速度和数量，比沈秋生少了很多，显然是想贪心搏一搏。 到了下午临近收盘不足一个小时的时候，两人出售的股票还不到三分之一。 沈秋生瞥了他们一眼，淡声提醒道：“股市的涨和跌，都是纸面上的，钱装进口袋里才是真的钱。不要太贪心了，见好就收，否则明天想出也未必这么容易出。” 闫总讪讪一笑，也不多言，立刻加快了出售的速度。 于总则更加犹豫一些，毕竟闫总的盈利已经可以偿还所有违约金，甚至还有剩余，但他却还不够。 赚的越少，就越容易贪婪。 沈秋生再次看了他一眼，然后转头对温长明道：“昨天那个商人，你应该认识吧？去告诉他一声，想在股市里赚钱，就要遵循基本规则。有句话叫别人恐惧时我贪婪，别人贪婪时我恐惧，让他早点卖了，算是留个人情面吧。” 温长明瞥了于总一眼，哪里不明白这话其实是说给他听的。 他没有多言，嗯了一声，过去找到那名商人，道：“沈先生让我提醒你，该卖就卖，不要太贪心了。” “这才哪到哪，我刚才听濮家浜的人说了，他们明天还得继续往上推呢，估计最少还能再翻一倍。我说温总，你该不会现在就卖了吧？那可少赚不少呢！” 那个商人昨天加上今天，盈利不少，也差不多快翻倍了，此刻心情好的很。 温长明的劝说并没有让他警醒，反而有点想笑话对方胆子太小，赚不了大钱。 见此情景，温长明也没多说什么，反正是顺水推舟，不听就算了。 另一边的于总，也算听了劝，多卖了不少，只是在比例上，要比闫总和温长明都少一些。 沈秋生也没有要多劝的打算，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坚决不说。 随着第四天的到来，刚开盘，沈秋生就把所有股票全都抛了出去。 此时的大盘从一千三百点，直奔一千四。 温长明，闫总等人快速跟随，也把手里的股票全部抛了出去。 他们几人的大单，让很多人都有些吃惊，连一个只有几十万的“小股民”都敢提醒他们说：“现在大盘还涨呢，卖这么着急干什么，再等等，今天说不定还能翻倍呢！” 濮家浜那边的人也看到了沈秋生等人的单子，那名中年男子一脸讥笑，道：“有些人啊，根本不懂股市怎么玩的，稍微赚一点就吓的赶紧跑了，很正常。” 温长明手里钱多了，股票也都甩了出去，可谓无事一身轻。 他冲那边瞪起眼睛，反唇相讥道：“我可听说某个老头子在医院里气的吐血，怎么的，打压不成就要以死相逼？太没水平了。” 这话把濮家浜的人都听的怒发冲冠，打压沈秋生，成了他们在今年股市中最大的笑话，很是咽不下这口气。 温长明又在这嘲笑，那个中年男子咬牙切齿的道：“耍嘴皮子有什么鸟用，有本事别走，看不玩死你们！” 第443章 第443章 九十年代初的股市就是这样，打法就像街头互殴，讲究一个直来直去。 就连赛后约架，都显得如此幼稚。 沈秋生笑着拍了拍温长明的肩膀，道：“我听过一个笑话，说千万别和傻子争，因为他会把你也拉到同样的低智商，再凭借丰富的经验打败你。” 温长明听的怔了下，然后反应过来，不禁哈哈大笑出声。 中年男子在那边气的干瞪眼，却又无可奈何，总不能真过来打架吧。 一旁濮家浜的人道：“别跟他们一般见识，过来捡垃圾吃的玩意，做好我们自己的，用实际结果看看谁能笑到最后！” 中年男子这才深呼吸数次，缓慢平复自己的心情。 没错，沈秋生等人已经离场，就算现在想回来，筹码的成本也会升高几倍。 反倒是他们，依然有大批筹码活跃在场上继续赚钱，高下立判！ 这时候，濮家浜一名老人忽然皱起眉头：“不太对劲。” “怎么了？”另一人问道。 这次濮家浜几乎所有的核心人员都来了，说话的那名老人，正是其中的佼佼者，曾在国外留学多年的金融专家范清贵。 他曾参与过国外的股市，对金融方面最是敏感，此刻盯着柜台里面的几块黑板，面色有些凝重。 虽然股市依然在涨，但他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另一边，沈秋生看了眼于总，问道：“还剩多少没卖？” “还有两百万左右。”于总回答道。 所有人都甩完了，就剩他还留着一点尾巴。 “于总，赶紧卖了吧，还等什么呢。这点钱再怎么涨，也涨不了太多了。”温长明催促道。 “我再等几分钟吧，凑够三百万。”于总有些贪心的道。 他目前赚的最少，自然想多赚点。 就在这时，范清贵忽然大喝出声：“抛！” 其他人都听的一怔，不明白为什么选择这个时候抛，大盘还在涨啊。 旁边一个老股民骂出声来：“吗的，怎么情况，大盘涨，老子的股票怎么反而跌了！” 跟他一样抱怨的人还有几个，放在平时没有人会在意，可是现在，濮家浜的人听到脸色一变，像意识到了什么。 他们连忙跑到柜台前，正要喊交易员过来的时候，却看到那些交易员正在黑板上擦掉原来的价码，写上了新的股票价格和交易量。 当看清楚结果时，所有人都脸色大变。 因为新的价格非常低，交易量非常大，几乎所有的股票都在一瞬间跌了百分之五以上！ “愣什么，快抛！”范清贵骂出声来。 他的脸色阴沉，眼睛在交易所那些外国人身上扫来扫去，很是凶狠。 “怎么突然跌了？不是买家更多吗？”有人不解的问。 范清贵深吸一口气，盯着那些外国人，道：“我们被骗了，这些来交易的都是幌子，真正的大资金是通过电话委托的，并不在场。他们营造了今天行情依然火爆的假象，然后砸盘！” 第444章 第444章 “什么？快，放低价把所有筹码都抛出去！” “不行！”范清贵忽然喊道。 “怎么了？” “市场上除了这些外资，就属我们的盘子最大，现在他们砸盘，如果我们也跟着砸，谁还敢继续买？而且这几天的疯狂上涨，买进的人非常多，他们一边拉高一边出货，估计现在出了差不多了。我们必须要挺住，然后慢慢出货！去，找人散消息，稳住那些小散户。” 范清贵的经验丰富，可谓临危不乱，只是场上的局势远超他的想象。 那些外来的资本直接砸了十几个点下来，把所有人都给套住了。 濮家浜不敢乱动，普通散户不舍得动，因为场上有人在四处散播消息，说下跌是一时的，这次上涨还会继续，暂时稳住了人心。 此时的于总，脸色难看，一边骂一边把股票卖了出去。 他想多赚点凑够三百万，结果这一会又亏了几十万进去。 温长明看的直摇头：“你呀你，沈先生昨天就开始提醒你了，你到现在都没卖完，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于总被说的满脸通红，无力反驳，只想给自己两巴掌。 明明有大腿可以抱，干嘛总想着自己亲自上阵，傻的不行。 “也不用太难看，今天的下跌只是一个开始，现在还不跑的，过段时间就真跑不掉了。”沈秋生安慰道。 于总抬头看他，然后微微点头。 这时候，沈秋生道：“温总，找人借个计算器来，我和于总结下账。” 众人听的一愣，现在结账？ 于总更是激动不已，他一直很忐忑，怕沈秋生会赖账，不把那份收益给他。 在心里也做好了被人收好处的准备，哪怕沈秋生多要个几成，他也认了。 但沈秋生并没有这样做，拿来计算器，当着所有人的面，把这几天的收益算的清清楚楚。 “你回购的价格是五块九毛三，总计回购一百一十二万股，我抛售的平均价是三十二，所以你的收益是三千五百八十四万。零头就不计算了，没问题吧？” “没问题！没问题！”于总激动的拉着沈秋生，当场就给跪下了：“沈先生，您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要说一个不字，都不是人！” 别说于总激动，旁边但凡知道这件事的人，谁不感到骇然。 要知道，于总当时回购的时候，双方并没有现场交易股票，只能算是个口头协议。 而三千多万的巨款，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都会心动，可能有很多人直接卷钱跑路了。 沈秋生没有这样做，他当着所有人的面把帐算清楚，就算抹去一点零头，可谁会在意呢？ 就连温长明都满脸羡慕的道：“于总，你可占了沈先生天大的便宜。当初他如果不主动提出让你回购，你得少赚多少？” 这话一点也没错，沈秋生是第一个推断股市会一天翻倍的人，更在股市上涨的阶段主动让于总回购，送了个天大的人情。 所有知道这件事的人，都忍不住看着沈秋生，眼里尽是佩服。 就连濮家浜的人得知后，都神情复杂。 三千多万，他们中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如此大度的送出去。 第445章 第445章 那名中年男子看的目瞪口呆，而后听着周围人对沈秋生的称赞，顿时有些不忿。 “谁知道他们是不是在玩什么把戏，有什么好吹的！” “闭嘴！”范清贵呵斥出声。 中年男子回头看着他，慌忙低下头，范清贵则盯着沈秋生那边，沉声道：“就算是耍把戏，让你出这笔钱，你出吗？” 中年男子不吭声，他当然不敢出，做戏都怕被人卷走了。 “亏你还是濮家浜的人，瞧你这点出息！”范清贵哼了声，道：“你难道没看出来，那个年轻人有多厉害？我记得他是最早内购股票的人，而且一出手就是四千多万的资金。被我们打压了三天，却面不改色，镇定自若，直到国家政策出台，一把翻身。” “那只是他运气好！”中年男子忍不住道。 “运气好？”范清贵冷笑道：“你猜猜看他昨天出了多少筹码？我估计最少也是三分之二，否则今天不可能一下就能甩干净。连我们都被外资蒙在鼓里，吃了个大闷亏，他却在最高点全身而退，这也是运气？” 中年男子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 是啊，如果内购股票，被打压还能翻盘是运气，那出货呢？ 沈秋生的出货，精准逃过灭顶之灾，别看那些小散户被忽悠的拿着筹码，幻想明天还能涨。 可濮家浜的人都知道，明天股市必定大跌，而且是一开盘就跌，不会让任何一个散户有逃出去的机会。 放眼整个股市，在今天最高点跑掉的人可能有不少，但都是不起眼的散户，纯靠运气，没有一个人像沈秋生这样拥有几千万筹码的。 他能跑，绝对不是运气两个字能解释的。 “这个人肯定有很高级的消息渠道，可以说手眼通天！连三千多万都随手给了别人，我现在觉得前几天打压他，是个极大的错误，也许我们应该主动道个歉，缓和一下关系。” 范清贵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 道歉？ 从来都是别人在他们面前跪地求饶，什么时候需要濮家浜给别人道歉了？ 年轻一辈的都没出声，那几位老人则面露思索之色。 他们都是老江湖，能从简单的事情看出不简单的道理。 范清贵说的没有错，种种迹象都表明，沈秋生来头不一般。 就算真是个平头老百姓，仅凭这几天的表现，也足以让濮家浜对他慎之又慎了。 几个老头子低声议论了几句，最后决定，派一个和沈秋生没有过交际的女孩子过去缓和一下关系。 但不是现在，这里人太多，濮家浜也要点面子，得等离开交易所之后。 此时，沈秋生已经和于总完成了账目结算。 短短三天时间，于总从几千万资金直接翻了好几倍，不但还清了银行欠款，还有些许盈余。 对他来说，沈秋生如同再生父母一般，当即忍不住又要跪下给磕一个。 沈秋生连忙把他拉起来，笑着道：“既然是一起赚钱，就不用这么客套了。我说过，跟着我的，不会有任何一个人吃亏。我有一口肉吃，你也有一口，而不是只喝一口汤，甚至没得吃。” 于总激动的眼泪都出来了，连连点头。 温长明哈哈大笑，道：“沈先生说的没错，跟着您，有肉吃，这话我信了！就算您现在让我把盛兴饭店关了，我都立刻照办！” 第446章 第446章 “沈先生年纪轻轻，做事却如此老练，心胸之宽广，让我自惭形秽，自愧不如。”闫总跟着感慨道。 他是真的服了，三千多万啊。。。。。。 龚月初同样佩服的五体投地，在心里暗自决定一定要和沈秋生打好关系，这个人有眼光，有能力，更不坑人，绝对值得深交！ 和他有一样想法的，到处都是。 沈秋生的三千万，犹如一颗炸弹在交易所里爆开。 来这里交易的股民遍布三教九流，有本地的，也有外地的。 可以想象，用不了多长时间，会有更多的人知道有个年轻人大度到连三千万都能随随便便送给合作伙伴。 这样的人，不交个朋友实在太亏了。 一时间，许多人已经主动过来和沈秋生打招呼，递名片，邀请他吃饭之类的。 沈秋生也没有拒绝，把名片一一接过来，和和气气气的。 尽管他拒绝了所有人的邀请，但仅凭一个双手接名片，并郑重放进衣服内衬口袋的动作，就赢的许多人的重视。 尊重是相互的，沈秋生给足了他们面子，这些人又哪里不记在心中呢。 当然了，也有一些人内心情绪复杂，想来又不好意思来，其中那个被沈秋生刻意提醒过的商人便是一员。 他现在有点后悔把股票卖的那么早，更后悔没能和沈秋生站在一起。 不过股票现在还盈利着，悔意倒也没那么深刻。 只想着或许明天就能赚回来了，再等等就是了。 离开交易所的时候，身后一片沈先生慢走之类的话语，沈秋生回头冲他们挥了挥手，然后上了温长明的车。 温长明倍感荣幸，甚至把司机赶了下去，亲自开车，当了一回“马夫”。 闫总和于总也在车上，他们没有再去饭店，而是直接去了火车站。 这边的事情一了，沈秋生第一时间就想回省大去见姚雨葭。 几天不见面，他想死未来的妻子了。 交易所门口，无数人目送这辆轿车离开，有人忍不住夸赞道：“这个人，了不得啊！以后的浦江，他肯定会名声大噪！” “以后？我看明天就要名声大噪了，这可是三千五百万啊！” 在送了沈秋生上火车后，闫总等人目送火车离开，直到连车尾都看不到才转身离开。 闫总看向于总，笑着道：“恭喜于总，这下银行的事情不用担心了。” “多亏了沈先生。”于总依然情绪激动，眼眶发红。 无亲无故，却受了人家这么大的恩情。 “我算欠了沈先生一条命，以后在浦江，不，不管在哪，我都以沈先生马首是瞻！”于总信誓旦旦的道。 “你可真会占便宜，现在整个浦江谁不想以沈先生马首是瞻，搞的好像你亏了一样。”温长明笑骂道。 第447章 第447章 “说的也是，沈先生在浦江，已然是炙手可热的人物了，幸亏我们几个足够聪明，没有跑。”于总道。 “我也是一阵后怕，当初沈先生要低价内购股票，他们几个都走了，现在恐怕肠子都要悔青。”闫总笑着道。 尽管和那几位还算熟悉，但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他现在无事一身轻，心情自然好的很。 几人在这聊的欢快，老家村里，沈自强手里刚出炉的烤馍啪嗒掉在面板上。 他看着姚猛，满脸骇然：“你说多少？” 姚猛骑摩托车，一路风餐露宿，风尘仆仆回到老家。 为了以防万一，还在亲戚家多了好几日，直到他爹姚广利过来说没见有什么可疑人物，这才敢冒头。 姚广利从他口中得知，沈秋生在外面搞诈骗，二话不说，立刻就带着来找姚建国和沈自强了。 “你别大喊大叫的，不嫌丢人啊！”姚广利压低声音，道：“姚猛说的很清楚，沈秋生在外面诈骗别人几个亿，马上就要被枪毙了！沈自强，你说你儿子干什么不好，非得干这种缺德事。自己倒霉不说，还连累我儿子也跟着倒霉，一个月大几百上千的工资都没了！要不是看以前一个村的，今天非把你摊子掀了不可！” 没错，姚猛回来后，没敢说自己之所以没了工作，是因为老板欠别人钱。 他把所有责任都推到了沈秋生身上，说如果不是这家伙搞诈骗，害得于总没钱了，工厂也不会倒闭，他也不会丢了工作。 姚广利听了后，气的肺都要炸了。 “还有你姚建国，我早就说过沈秋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还把他当个宝贝，天天吹牛逼说自己未来女婿有多好多好。现在知道有多好了吧，到时候他被枪毙，你家葭妮儿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姚建国听的脸色难看，他不太相信这个消息，沈秋生好端端的怎么会搞诈骗呢？ 而且上大学还不到一年，哪有这么多时间。 可消息是姚猛从省城带回来的，又是亲眼所见，肯定没错。 一时间，姚建国心里发慌。 更慌的是沈自强和宋玉兰两口气，听说儿子要被枪毙，宋玉兰两眼一黑，差点当场晕过去。 沈自强慌忙抱着她，又是掐人中，又是抚胸口。 好不容易恢复过来，宋玉兰眼泪直掉，哭喊着：“造孽啊！真是造孽啊！” “别喊了，丢死人！”姚广利冷哼一声，道：“你们有瞎嚎的功夫，还不如想想怎么善后吧。幸亏我没女儿，要不然嫁给沈秋生这种货色，真要被活活气死！” 放在平时，沈自强肯定要起来反呛了，可是现在被骂的头都抬不起来。 这个时代人们的认知能力还很差，各种诈骗犯层出不穷。 老百姓被坑的很惨，对诈骗犯的痛恨程度，甚至在特定时间超过了杀人犯。 谁家要出了个杀人犯，可能还会被周围人畏惧。 但要出了个诈骗犯，那真是丢人丢到门都不好意思出。 一听这话，宋玉兰哭的更厉害了。 姚建国虽然心里也气的不行，但毕竟大半年一块做生意，就算不是亲家，也该处出来点感情了。 他深吸一口气，道：“老沈，你也别哭了，咱们现在赶紧去省城一趟，看看到底啥情况。就算秋生真要被枪毙，你总归得见他一面吧。” 第448章 第448章 沈自强扶着宋玉兰站起来，脸色同样苍白，双目无神。 他一直为儿子感到骄傲，高考满分，全国第一，十里八村谁说起沈秋生不竖大拇指？ 可是现在，儿子竟然要被枪毙了。 怎么会这样。。。。。。 “弟妹就别去了，留下来看家吧。”姚建国道：“我跟老沈去就行了。” “我，我也要去！”宋玉兰抹着眼泪，哽咽着道：“就算真被枪毙了，也是我儿子，我得见他最后一面。” 本来姚猛说的是沈秋生搞诈骗，马上要被人抓起来了，很可能会枪毙。 到了姚广利那，就成了已经抓起来准备枪毙了。 再到沈自强他们听着，感觉儿子明天就得嗝屁。 谣言的传播，就是这般离谱。 见此情景，姚建国也不好说什么，不管沈秋生到底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当爹妈的想去看儿子最后一眼也是情有可原。 当然了，他也必须得去，这个大学不上也罢，先把姚雨葭送别的地方躲躲。 两家人也没有什么可准备的，连衣服都没换，匆匆忙忙的买了车票走人。 姚广利看着小巴车离开，不由撇嘴冷笑道：“我就说沈秋生不行吧，喜欢吹牛逼。难怪过年的时候吹什么彩礼八百万，原来是搞诈骗的。猛子，幸亏你和他们不熟，不然的话，说不定也得倒霉。” 姚猛听的心里有点尴尬，其实他还受了沈秋生一点帮助，本来石老板把他开除了，但看在沈秋生和于总很熟的份上又给招了回来，还要给他涨工资呢。 只不过他自己害怕，偷偷跑了，估计石老板现在也气的够呛。 当然了，这种话是不可能主动说出来的，既然所有人都认定沈秋生是个诈骗犯要被枪毙了，那就只能默认下去。 此刻，姚猛在心里暗自祈祷，赶紧把沈秋生抓了吧，最好不需要审判直接毙了。 车上，宋玉兰已经尽可能不哭出声来，只是眼泪依然止不住的往下掉。 沈自强心中慌张，可他知道，现在自己就是家里唯一的顶梁柱了。 谁都能哭，唯独他不能哭。 “没事的，没事的。。。。。。说不定不是他们说的那样。。。。。。”沈自强安慰着妻子，同时也是安慰自己。 姚建国看了他一眼，很想说你在想屁吃，姚猛亲眼看到的还能有假？ 但考虑到这两口子已经够慌的了，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想着从省城把姚雨葭带走后，应该送她到哪去避风头。 去亲戚家？ 不行，太近了，要不然送去外地打工吧？ 听说外地有一些小厂子还挺受欢迎的，就是累点，不过那也比被人抓起来好。 此时的沈秋生刚到省城火车站，便看到姚雨葭在出站口冲他高兴的挥手：“秋生！” 第449章 第449章 沈秋生快步走过去，姚雨葭也顾不上别人的眼光，上来就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你终于回来了！” “想我了？” “嗯！”姚雨葭很大方的承认了这一点，几天不见，她真对沈秋生想的无法自拔。 以前总在一起时还不觉得，可现在分开就浑身不得劲，好似生活中缺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什么叫思念成疾，寝食难安，姚雨葭总算体会到了。 “乖，来，给你买的。”沈秋生笑呵呵的从背后拿出一捧花。 很鲜艳的玫瑰，虽然只有几朵，但重要的是玫瑰花上有一条金项链。 姚雨葭看的满脸惊讶，又很欢喜的把金项链拿起来看了又看：“给我买的？” “当然了，谁让你是我老婆呢。”沈秋生笑着帮她把金项链戴上。 周围不少女人都投来了羡慕的眼神，让姚雨葭幸福的满脸红润。 谁还没点虚荣心，遇到这种事自然很容易想要攀比。 “看看人家搞对象，又送花又送金项链，多浪漫！看看你，天天就带我压马路，腿都走肿了！” 那个被批评的男人满脸委屈，很是哀怨的瞪着沈秋生，大庭广众秀恩爱，一点道德都没有！ “这几天的报纸新闻看了吗？”沈秋生一脸怪笑问道。 姚雨葭微微一怔，随后明白了他想说什么，不禁脸色通红，忍不住低下头去，发出如蚊子一般的声音：“看了。。。。。。” “那今天晚上还回宿舍睡吗？”沈秋生又低声问道。 姚雨葭身子微微一颤，想到自己答应沈秋生的条件，心中的羞涩难以自拔。 这几天股市的冲击，加上今天又是玫瑰又是金项链的，以及多日不见的思念，让她完全没有理由拒绝这个要求，哪怕感觉有点过分。 “可是宿管还要查房。。。。。。能不能等到星期六。。。。。。” 她如今的羞涩，让沈秋生看的心猿意马，恨不得立刻带去宾馆开个房间，大快朵颐。 但学校宿管查房确实很严格，姚雨葭要当好学生就不能夜不归宿。 无奈之下，沈秋生只好附耳过来，道：“那到了星期六，你可要倒霉了，到时候非让你下不来床！” 姚雨葭听的面红耳赤，她虽然习惯了和沈秋生的亲密关系，但大庭广众听到这话，依然心跳突突的乱跳，生怕被别人听见。 “讨厌。。。。。。”抬起手轻轻锤了沈秋生一下，却又很自然的挽住他的胳膊，踮起脚在脸上轻轻吻了一下：“算是提前给你的奖励，行了吧。” “这点奖励可不够。”沈秋生笑眯眯的道：“知道这次股市，我们赚了多少吗？” “多少？” “我也不知道。”沈秋生耸耸肩，道：“还没来得及算。” “讨厌啊，就会跟我开玩笑！”姚雨葭娇嗔着道，却是没有一点生气的样子，反而很喜欢沈秋生的做法。 赚那么多钱，却赶着回来见自己，有什么比这更让女孩子心动的吗。 而后，两人也没有立刻回学校，而是找了个路边摊。 第450章 第450章 沈秋生急着赶火车，到现在还没吃饭，他点了几个菜，一边吃，一边把账目本交给姚雨葭，看着她在那认真计算。 过了许久，姚雨葭停下笔，沈秋生则放下啤酒杯，问道：“算完了？” 姚雨葭抬起头，有些茫然的样子。 她算完了，但最终的答案，却有点不可思议。 “我可能算错了，再算一遍！”姚雨葭说着，又重新低下头去。 沈秋生笑了声，知道她肯定对结果不敢置信，也没说什么，自顾自的喝啤酒，吃烤串。 又过了一段时间，姚雨葭算完第二遍，抬起头来，满脸的不敢置信。 沈秋生笑眯眯的问道：“怎么样，算好了吗？” “两亿五千九百七十六万零八千四百三十二。。。。。。” 当说出这个数字的时候，姚雨葭脑袋都是懵的。 之前沈秋生赚了几千万的时候，她已经觉得难以置信了，后来沈秋生说股市还可以再大赚一波，也只是想着能过亿。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不仅过亿了，还是两个亿！ “啊？这么多吗？”沈秋生感觉不太对，拿过来看了眼，恍然大悟，道：“这里要减掉三千五百万。” “为什么要减？”姚雨葭拿着账本，看了看，道：“我没算错啊。” 沈秋生便把和于总的交易说了一遍，姚雨葭听的愣住，猛地站起来：“你疯了吗！那可是三千五百多。。。。。。” 几个过路人好奇转头看过来，姚雨葭立刻收声，然后坐下来，却仍然掩不住脸上的惊诧和不解：“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很简单，打广告。”沈秋生道。 “打广告？”姚雨葭听的更加疑惑，这能打什么广告。 “如果你不认识我，却听说我在股市和于总有这样一笔交易，那么对于跟我的合作，还会有什么担忧吗？或者说，你愿不愿意结交我这样的朋友？”沈秋生问道。 “当然愿意啊！”姚雨葭想也不想的道。 而后她似明白了什么，道：“所以你是想用这笔钱，在浦江的商人圈子打出名气来，方便以后合作？” “对，但不仅仅只是浦江。”沈秋生微微一笑，道：“那几天在交易所的除了浦江本地人，还有很多外地人，以及国外的资本。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花区区几千万就能搞定，很值得。” 姚雨葭皱着眉头，盯着账本看了又看。 沈秋生说值得，那就一定值得，虽然她觉得这笔广告费有点贵。 可仔细想想，这条消息如果真能传播的足够广，那无论沈秋生以后做什么，都肯定会非常轻松。 数不尽的商人，会巴不得跟他合作。 想通了这一点，姚雨葭心里也就没那么难受了。 沈秋生递过来一根烤串，笑呵呵的道：“现在的一块钱能买十串羊肉串，二十年后，却只能买一串，三十年后连一串都买不了。因为现金会随着整体经济环境的变化产生贬值，这是不可逆的。但信誉不会因为通胀的出现而贬值，隐性的价值，远超过明面上的现金。” “明白了！”姚雨葭重重点头，随即又露出佩服的表情，道：“虽然懂这个道理，但敢和你一样花费这么大代价投资信誉的人，全世界也没几个。” 第451章 第451章 “有些帐，要长久的去计算。对别人的心理冲击越大，才越能记住这件事。” 姚雨葭嗯了声，没有再去纠结这笔钱。 因为她知道，沈秋生对未来的规划是十分庞大的，需要海量的人脉基础去运营才能成功。 生意不是说你拿钱就能成事，否则的话，银行行长理应成为世界上最成功的的企业家。 可实际上，发到国家的银行倒闭的非常多。 “那之后我们要做什么？”姚雨葭好奇的问道。 手里有两个亿，总不能躺在银行里收利息吧，虽说现在的银行利息也挺高的。 沈秋生早就做好了规划，按照时间线来说，这个时间点最好的生意有三个。 一个是做外贸，一个是做房地产，还有一个是煤矿。 前两个都在不久后有国家政策的支持，前者的利润更高，但涉及的事情也更多，需要耗费巨大的人力物力和个人精力。 尤其是房地产，利润少，但是能做杠杆。 像沈秋生手里的两个亿，在这一年平均建房成本是一平方一千多点，也就是能建十几万平方，大概两千套左右。 但如果去银行借贷，就可以杠杆加到五亿，十亿这样。 至于煤矿，现在国家处于改革初期，正在向外部承包煤矿。 如果能弄几座来，可以赚不少。 尤其是几年后国家放开了对煤矿的价格管控，可谓一飞冲天。 2000前后的煤老板，那一个个都是真土豪，煤矿更被称作黑金，也就是黑色的金子，由此可见利润有多高。 但对沈秋生来说，无论承包煤矿还是搞外贸，都不是短期内的暴利，他还是更倾向于房地产。 “我想去海南盖房子。”沈秋生道。 “海南？那里好像很远啊，为什么要去那盖房子？”姚雨葭不解的问。 “当然是因为利润高啊，根据目前的情况来看，海南的房子明年会大涨。我们今年入场，明年卖，刚刚好。”沈秋生道。 记忆里，此时海南的房价应该只有一千来块，和浦江差不多，但到了明年会飙升至五千左右。 这个利润可以说相当的高，全国独一份。 只是对沈秋生来说，也有很大的限制，那就是他不能再好好上学了。 如果姚雨葭坚持上学的话，两人可能还得分开一阵子。 姚雨葭心里自然是不太乐意的，两人正处于热恋期，突然分开很不适应。 最主要的是，大一都没结束呢，如果沈秋生就这样退学，说起来也不好听。 可是能赚大钱的机会摆在眼前，自己要成为他的累赘吗？ “不着急，我们可以再考虑考虑，也许还有其它更好的路子。再说了，就算今年不去盖房子，这笔钱也足够我们花销了。”沈秋生安慰道。 他也只是随口这么一说，并没有完全下定决心。 第452章 第452章 姚雨葭嗯了声，帮他撸下来一串烤素鸡，道：“这种事情你自己做决定吧，我不参与，只要你觉得好就行。” 虽然她嘴上说不反对，但沈秋生心里知道她舍不得。 不光是姚雨葭舍不得，自己又何尝不是。 “傻丫头，你才是最重要的，而不是赚钱。”沈秋生刮了下她的鼻梁。 姚雨葭抬头看着他，眼眶微微发红，道：“你也是我最重要的人。” 吃完了饭，两人回到学校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学校门口站在几个人，系主任败顶的脑袋，在灯光照耀下格外明亮。 看到沈秋生和姚雨葭，他顿时脸色一沉：“你们俩还知道回来？” 姚雨葭心知不好，连忙上前道：“主任，对不起，秋生刚从外地回来，我去火车站接他了，而且也和老师请过假，不上晚自习。” “去火车站需要接这么久吗？就算爬也早该爬回来了！姚雨葭，有些话不需要我们总是说，你心里就一点数也没有吗？”系主任训斥道，然后又看向沈秋生：“至于你，烂泥扶不上墙，说你是学生混子都高看你了。要我说，你就是省大的一条蛆！别说没提醒你，回去后收拾收拾东西，明天给我滚出省大！” 姚雨葭心里一惊，赶紧道：“主任，秋生他也是请过假的，而且他是去办正事。” “请过假怎么了？一个星期请了四天假，然后回来还一身酒气，什么样的正事喝成这样？哦，我知道了，又去和各地招商办负责人谈投资是吧。真有能耐，我们省大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该滚哪滚哪去！” 系主任毫不客气的骂了一通，自从上次没能把沈秋生赶出去，就一直在等机会。 现在机会来了，来的还很快。 在系主任看来，沈秋生此举不仅仅是自毁前程，更是在挑衅整个省大的校规校纪！ 刚给你一个记大过处分，怎么着也该老实几天吧？ 结果也就两三天的功夫，又跑没影了，那你来学校干什么。 姚雨葭还想说什么，却被一个女老师拽着往宿舍去：“你就别吭声了，没看到主任气成什么样了吗。还有啊，主任没说错，跟沈秋生混在一起，你就废了，能不能清醒一点！” “老师，你们为什么总要针对沈秋生，他真去办正事，没有乱来啊！” “办什么正事？对学生来说，学习才是唯一的正事！” “我不要走！”姚雨葭气愤的甩开女老师跑了回来。 她拉着沈秋生的手臂，冲系主任等人大声道：“你们都不了解他，也没资格指责他！如果要开除他，就连我一起开除了吧！” “姚雨葭！你是不是脑子坏掉了！”那名女老师追过来，气的头疼。 系主任则摆摆手，示意她不用多说，然后盯着姚雨葭，道：“好好好，为了搞对象，学都不上了是吧？行，你当我真不敢开除你吗！既然如此，那你们俩就都滚吧，省大不需要你们这样的学生！” 姚雨葭正要说什么，却被沈秋生轻轻拉了一下。 随后，他看向系主任，道：“主任，首先我请假是履行了正规手续，学校也报批了，并不是故意旷课。其次，就算想开除我，也没必要牵扯到姚雨葭，她没犯错。最后，你这样针对我，真挺没意思的。” “沈秋生，你还有没有点学生样！主任怎么就针对你了，不都是为了你们好，可你们呢？狼心狗肺，不识好人心！”一名男老师恶狠狠的斥责着。 其他几个老师也都纷纷加入，对沈秋生可谓口诛笔伐。 自己不学好也就罢了，还把姚雨葭这样优秀的学生也给带坏了，绝对不能原谅！ 第453章 第453章 被群起而攻之，沈秋生并没有觉得气愤。 其实他挺能理解这些老师的，在他们眼里，自己的确是一个不好好上课，没事就瞎跑的混子。 以老师的角度，这样针对没有错。 但他们并没有想到，这个世界上有人可以在大一期间赚两个亿。 万元户的时代，两个亿是多么庞大的数字。 就像三十年后，有个学生说自己一个月赚了两百亿，谁会信呢？ 然而理解归理解，并不代表认可他们的说法，尤其是那些脏话。 身为老师，为人师表，怎么能说脏话呢。 “我还是那句话，没有违反学校规定，该走的流程都走了。如果要以这个理由开除我，恐怕不行。”沈秋生表情淡定，道：“老师们没别的话要说，我可就回去休息了。” 说罢，他拉着姚雨葭就走。 “狂妄！太狂妄了！这样的学生必须开除！”有老师大叫道。 “放心，我明天就去找校长，校长不管，我就去教育厅，非把这个害群之马除掉不可，绝不能让他玷污了省大的声誉！”系主任咬牙切齿的说道。 另一边，姚雨葭气呼呼的道：“他们也太不讲道理了，你明明是正常请假的，凭什么要这样针对你！” “可能的确看不惯我这样的吧，又或者，方建设说要去当兵也是一个原因。”沈秋生道。 方建设是金融管理系大二学生中的佼佼者，被寄以厚望，结果和沈秋生接触没多久，便说要去当兵，不上学了。 系主任等人眼见人才流失，生气是自然的。 种种因素，使得他们已经形成了某种执念，不把沈秋生赶出去决不罢休。 姚雨葭却不管这些，道：“不行我们就转学，凭你的分数，就不信没学校要！刚才我真想问问他们，到底知不知道你高考考了多少分！换成别的学校，别说你正常请假，就算真旷课几天也没人会管！” 姚雨葭虽然也是第一次上大学，但高考满分的含金量还是懂的。 而且陆一平也说过，全国排名前十的那些学校给沈秋生开出了非常优厚的条件。 不光是高额的奖学金，还有很高的自由度。 尽管没明说，但一个月请假几天，想必是没什么问题的。 像这样的学生，就算天天不来上课，只要在学校挂个名，那都是学校的荣幸！ “他们当然不知道我多少分，陆一平的保密工作做的还是不错的。”沈秋生笑着道：“至于转学就算了，他们没这个权力开除我，你也不用想太多。该上课上课，随他们闹腾去吧。” “难道就任由他们这样看不起你吗？”姚雨葭不满的道。 “我如果告诉他们自己赚了两个亿，你觉得他们会信吗？” “肯定不信，除非你把钱都拿出来放在他们面前。” “那样的话，我们就露富了，你忘了绑架的事情？孰轻孰重？” 沈秋生这么一提醒，姚雨葭顿时醒悟。 是啊，比起被老师看不起，露富让人惦记的确更严重一些。 “对不起，是我太冲动了，差点就犯了大错！”姚雨葭一脸歉意的道。 上次沈秋生被绑架，教训十分深刻，吓的她好一段时间疑神疑鬼，看谁都像不怀好意。 第454章 第454章 如今好不容易调整过来，再也不想经历那种事了。 “也不是什么大事，经过上次，全省严打，像老皮那些人都进去了，已经没那么危险了。”沈秋生安慰道。 省执法部门已经派人给他传来了消息，省城黑恶势力全部肃清，首脑与核心人员都会被重判。 老皮虽然自认是个有正义感的江湖人士，但与其他黑恶势力争抢地盘的时候故意伤人，抢劫，同样属于犯罪。 好在他及时悔改，主动供出了不少事情，正考虑对他放宽一些量刑标准。 但最低限度，也得坐七八年牢。 老皮请执法部门帮忙给沈秋生带个话，希望他能帮忙照料好物流公司，等出狱了也算有条正路可以走。 这个请求其实并不过分，沈秋生本来也想发展物流公司，只是不想自己亲自做而以。 何况老皮也帮过他几次，人情总得还，这是沈秋生的原则。 物流方面，沈秋生打算交给夏铁军先照看着，他家武馆人多，又能打。 虽然用暴力解决问题不是最好的选择，但在这个时代，暴力有时候是不可避免的。 夏铁军是最合适的人选，当然了，这个生意不能直接给他，沈秋生的想法是开高额工资，就当替老皮养着这些员工。 也许有人会觉得，沈秋生这是吃力不讨好，把物流公司做起来再还给老皮，这不神经病吗。 但沈秋生想的很清楚，等老皮出来的时候，刚好是九十年代末期，那时候的物流公司还很混乱，充满斗争和机遇。 到时候他手里的生意肯定更多，总归要找人接手的。 老皮在一定程度上，勉强能和好人沾点边，起码他也有点原则，交给这样有黑背景，又有义气的人相对合适一点。 识人善用四个字，是沈秋生做生意的法宝，也是他喜欢曹操这个历史枭雄的原因。 不管你以前做过什么，是什么人，只要能帮我征战沙场，足够忠心，那就可以纳入麾下。 当然了，前提是不要再违法犯罪。 另外，执法部门的人还带了一句话，希望沈秋生有空去省城离休所去一趟，说那里有一位老人等着见他。 对方没说老人是谁，也没说为什么见，只暗示沈秋生最好早点去，快点去，有好处。 只是沈秋生这些天为股市的事情忙活着，这才刚回来，就算要去，怎么着也得到周末。 “安心休息，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沈秋生笑着拍拍姚雨葭的脑袋，这是他的习惯，就像在拍小狗。 姚雨葭也习惯了他的动作，忽然上前一步，踮起脚吻在他唇上。 两人热情的彼此回应着，过了许久，才气喘吁吁的分开。 “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你！”姚雨葭双目饱含深情，面若桃花，羞红一片。 “我想要一百个孩子你也支持吗？” “啊？一百个？那怎么生的过来。”姚雨葭下意识道，随后看到沈秋生脸上的笑意，立刻反应过来。 “讨厌，又拿我开玩笑，不跟你说了！” 看着她羞涩的跑上楼，沈秋生不由笑出声来。 对很多人来说，这个时代或许不够好，但对他来说，却是最好的时代！ 第455章 第455章 回到宿舍后，夏铁军等人还没睡觉，看到沈秋生回来，连忙问东问西，并告知系主任这两天气的要发疯，可能要搞事情。 沈秋生丝毫不在意，安慰他们没什么可担心的。 夏铁军和丁一凡自然是信了，他们对沈秋生佩服的五体投地，各种崇拜，视作人生偶像。 周硕海忽然走过来，问道：“秋生，你是金融管理系的，应该对股票了解一点吧？能不能帮我指点一下。” 说着，他拿出一张纸，上面写着紫华矿产的字样。 “我爸上个星期去浦江那边出差，听人说股市能赚钱，就随手买了一点，也不多，就几千块钱。” 周硕海一边说着，一边隐晦的打量夏铁军等人的表情，他极力压抑着内心的情绪，不想让人看出什么来。 “结果到了今天，那支股票已经翻了四倍，我爸赚了两万多，不知道该不该卖。你懂这么多事情，能不能帮他拿个主意？” 无论夏铁军还是丁一凡，都听的满脸惊讶。 几千块一个星期翻四倍？这也太暴利了吧！ 看到他们眼里不由自主的羡慕之色，周硕海的嘴角轻轻上扬。 请沈秋生帮忙拿主意是假，来炫耀才是真的。 这些天他在宿舍里实在太没存在感了，好不容易遇到这么一个天降横财，虽然是他爹赚的，那也值得拿出来好好显摆一下。 实际上他爹已经决定暂时不卖，说什么外来的很多资本都进场了，金融专家说这次能突破两千点以上，也就是说股价最少还能再翻一倍，那可就是两万变四万了。 四万块钱啊，在省城都能买两套半房子了。 让周硕海失望的是，他在沈秋生脸上看不到半点惊讶或者羡慕，就连嫉妒都没有。 沈秋生始终淡定如常，一边脱鞋上床，一边道：“我的意见是全部卖掉，落袋为安，不要想着继续涨。股市这几天涨了那么多，肯定要回调的，而且绝对是大回调。现在不卖，可能会亏的本金都不够。” “这样啊，那回头跟我爸说一声。。。。。。”周硕海皱起眉头，倒不是因为沈秋生给出的意见，而是不爽他为什么不羡慕。 几千变几万，你就一点也不惊讶？ 肯定是装的！ 至于什么大回调，什么亏的本金都不够，周硕海压根就没往心里去。 金融专家都说了要突破两千点，你一个金融管理系的学生却说反话，这不扯淡吗，果然不靠谱！ 夏铁军也听的有点心动，问道：“老沈，那我现在买点来不来得及？” “来不及，已经开始回调了，而且你有本钱吗？股市就是赌场，你这点钱进去就等着被人割韭菜，除非是用不到的闲钱，否则任何时候都不建议炒股。”沈秋生很认真的道。 夏铁军哦了一声，立刻断了这个心思。 沈秋生说不建议，那就不搞，听大佬的准没错！ 周硕海撇撇嘴，很想说你能比人家金融专家更懂？ 话到嘴边，又给咽了回去，不是怕和沈秋生闹僵，而是怕夏铁军脑子不好揍人。 第二天，沈秋生刚起床刷牙洗脸，就听到姚雨葭在下面喊。 “秋生！秋生！” 他探头一看，“这么早？” “家里来人了，咱爹咱妈都来了，你快下来。”姚雨葭高兴的喊着。 第456章 第456章 沈秋生有些讶然，这才刚过完年没俩月，爸妈来省城干嘛？ 难道在家实在没事干，还是说肉夹馍生意太好，赚了很多钱，所以来省城花花钱，散散心？ “我洗把脸，这就下去。” 沈秋生胡乱抹了几下，夏铁军和丁一凡听到，便道：“等等我们，一块见见叔叔阿姨。” 沈秋生自然不会拒绝，这两个都是他以后要培养的合作伙伴，多熟悉熟悉拉近关系挺好的。 三人一块下了楼，见姚雨葭站在那满脸笑容。 老爹能从乡下来到省城，她还是很高兴的，毕竟从年龄上来说，她也刚刚才成年不久罢了。 这些年一直是姚建国又当爹又当妈把她拉扯大，自然想多见几次。 “哎呀，没来及买东西，要不然我现在去买点什么。老沈，叔叔阿姨都喜欢什么？”夏铁军问道。 “得了吧，一大早买什么，没必要，说不定他们还带了特产给你们呢。”沈秋生笑着道。 “这怎么好意思。”夏铁军搓着手，满脸的激动。 “瞅你哪点像不好意思。”姚雨葭跟着开玩笑道。 夏铁军嘿嘿一笑，跟着他们一块往校门口行去。 女生宿舍楼上，孔雅芝看着几人结伴同行的背影，犹豫了许久，还是没有跟上去。 姚雨葭之前的态度，给她造成了很大的伤害，但她并没有生气，因为这是从前留下的债。 她只是有些茫然，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和他们相处。 目光定定的看着沈秋生的背影，孔雅芝的眼眶不由红了起来，鼻子更是酸的厉害。 同宿舍的女生看到，连忙过来问：“雅芝，你咋了？” “没什么。”孔雅芝揉了揉眼睛，道：“被风吹来了沙子，一会就好了。” 校门口，姚建国，沈自强，宋玉兰三人站在那，满脸都是忐忑不安，还有深深的自卑感。 他们还穿着做肉夹馍时的衣服，尽管路上已经努力拍打干净，但和城里人相比，还是显得很土。 尤其常年务农被晒到黢黑的皮肤，和城里人的白净大相径庭。 每每被人多看几眼，他们就下意识低下头去，不敢和任何人对视。 更有学生路过的时候，对着他们指指点点，还毫不避讳的笑话什么。 那些声音听起来极其刺耳，使得他们头垂的更低了。 沈秋生等人来到校门口，一眼就看到极其显眼的三位长辈。 “爹！”姚雨葭一边喊着，高高兴兴的快步跑过去。 “爸，妈。”沈秋生也喊了一声，跟着跑去。 到了跟前，姚雨葭拉着姚建国的胳膊，开心的道：“爹，您咋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哎呀，衣服咋搞成这样？” 姚建国抬起头来，先狠狠瞪了沈秋生一眼，然后拉着姚雨葭一声不吭的就往外走。 姚雨葭很是不解，问道：“爹，干嘛去这是？” 第457章 第457章 “别问了，赶紧走！” 他话都说不清楚，姚雨葭哪里肯走，老爹这么急匆匆的，肯定有什么事。 另一边，沈秋生看了眼被拉走的姚雨葭，然后又看向沈自强，问道：“爹，姚叔咋了？” 沈自强盯着儿子，眼眶发红，不是两个月没见面的想念，而是愤怒。 好不容易把儿子盼大，又好不容易考上大学，成了十里八村最有名的后生，结果来省城半年就成了诈骗犯？ 他想也不想的，忽然抬手就是一巴掌，狠狠打在沈秋生脸上。 这一巴掌，打的所有人都猝不及防，连沈秋生都愣住了。 姚雨葭更是用力拉住老爹，然后回头喊道：“沈叔叔，你这是干什么啊！” “你别问了，他就算被打死也罪有应得，跟我走。以后老死不相往来，就当没认识过他！”姚建国说着，又要把女儿拉走。 姚雨葭顿时意识到，肯定出了什么事，她更不愿意走了，不断奋力挣扎着。 “爹，你放开我，到底出啥事了，你们倒是说清楚，干嘛一来就打人啊！” “你给我闭嘴！还嫌不够丢人吗！”姚建国咬牙道：“你走不走！不走我拿绳子把你捆起来！” 他们的动静实在太大，使得许多人都好奇看过来。 认识个诈骗犯本来就很丢人，现在被人围观，更觉得抬不起头来。 沈秋生也是满脸茫然的捂着脸，问道：“爸，你打我干什么？” “干什么？我现在不光是要打你，还想打死你！”沈自强说着，就冲了上来，又是狠狠一脚踹在沈秋生的肚子上。 夏铁军跟丁一凡看的迷糊，这几位长辈啥情况啊，上来就打人，也不说清楚原因。 他们只能上去把沈自强拦住，劝说道：“叔，有话好好说，这么多人看着呢。” “看着怎么了？在这里丢人，总好过被枪毙！”沈自强指着沈秋生骂道：“家里供你上学，你都学了什么？我说过年的时候你怎么带回来那么多东西，还说什么是朋友送的！呸，那都是诈骗别人来的吧！” 夏铁军和丁一凡也听的愣住，沈秋生搞诈骗？ “爸，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我什么时候搞诈骗了？”沈秋生满脸委屈的道。 他赚来的每一分钱都干干净净，和诈骗这个词完全不沾边啊。 宋玉兰此刻再也忍不住，哭着跑过来，拉住沈秋生道：“儿啊，妈知道你就是想赚钱，可也不能昧着良心，干伤天害理的缺德事啊！听话，赶紧去自首，把钱都还给人家，不然真要被枪毙的！” 看着哭到浑身发抖的母亲，沈秋生苦笑不已：“骂，你让我自首也得讲清楚原因吧，我到底干什么了，让爸气成这样？” “你糊涂啊！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想着瞒我们，姚猛回家什么都说了！”宋玉兰哭着道。 沈秋生听的愣了下，姚猛？ “他跟你们说啥了？” “还能说什么，不就是把你干的好事讲了出来。你胆子可真够大的啊，诈骗人家几个亿，你有几颗脑袋值这么多钱啊！”沈自强被夏铁军和丁一凡拦着过不来，气的直跺脚。 不光夏铁军和丁一凡听的发愣，周围的学生，路人，乃至门卫都听的有点惊到。 第458章 第458章 诈骗几个亿？这也太牛了吧！ 当然了，这个“牛”是贬义。 恰好来门口看热闹的，有金融管理系的，知道系主任很讨厌沈秋生，见此情景，不禁心中一动，立刻跑去办公室喊人了。 姚雨葭此刻也终于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前姚猛走的时候，也说过类似的话，认为沈秋生是个骗子，让她赶紧离开之类的。 姚雨葭本来没太当回事，觉得这个堂哥是脑子坏掉了，却没想到姚猛回村后，竟然把这件事添油加醋的说了出来。 “爹，你放开我！你们都误会秋生了，他根本没有搞诈骗，是姚猛在胡说八道！” “姚猛胡说八道？”姚建国拽半天都没能把闺女拽走，也气的不行，骂道：“我看你才是最糊涂的！姚猛亲眼看到沈秋生诈骗别人，马上就要被抓起来，害得他工作都没了，这能有假？无缘无故的，他为什么要诬陷沈秋生？” 姚雨葭说不出话来，她也很想知道，姚猛为什么要诬陷沈秋生。 双方不但没有仇，沈秋生还特意找到于总，帮姚猛要回工作。 可他回村之后，为什么要撒谎诬陷？ 姚雨葭想不通，只感觉很气愤，自己的亲戚怎么能做如此不道德的事情！这不是现代版的农夫与蛇吗？ 沈秋生此刻也听明白了，同样不知道姚猛做这种事的原因，他只能看向沈自强，道：“爸，你要相信我，我没有诈骗过任何人，那都是姚猛胡说八道。” “他为什么要胡说八道？苍蝇不叮无缝蛋，你没点猫腻，人家凭白无故害你干什么？”沈自强自然是不信的。 沈秋生听的一阵头疼，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爸妈显然已经先入为主，相信姚猛更多过相信他。 这时候，系主任已经被学生喊过来，看到门口围了那么多人，不禁心生喜悦。 沈秋生啊沈秋生，你总算被抓住死穴了吧！ 说自己没有违规违纪，行啊，我就当你没有。 可诈骗呢？ 这已经不是违反校规了，而是违法犯罪，这样的学生，别说校长了，就算是陆一平也保不住！ 系主任当即分开人群走过去，边走边呵斥道：“沈秋生，你又惹了什么麻烦？怎么有人说你搞诈骗！” 他没有让学生们离开，反而刻意加大了声音，就是为了让所有人都能听见。 果然，更多的学生围了过来。 沈秋生转头看了眼系主任，眉头皱起，这家伙是不是有病，就死盯着自己不放是吗？ 系主任走到几人跟前，先看了看沈秋生，然后又看向沈自强，问道：“你是什么人？” “我是他爹。”沈自强看着系主任，感受到对方强大的气场，顿时有些畏畏缩缩。 这个时代的乡下人来到城里，本来就很自卑，又是在系主任这种有点社会地位的人面前，更畏之如虎。 否则的话，姚猛被诬陷偷钱还被石家群打了一顿，也不会不敢反抗了。 第459章 第459章 系主任打量着沈自强和宋玉兰，见两人穿着打扮都土气老旧，心里的鄙视更深几分。 当即哼出声来，道：“你就是他爹啊？瞧瞧你教出来的好儿子，祖坟冒青烟了才考上大学，结果不好好上，天天在课堂上睡觉。想睡觉回家睡啊，跑来这丢人现眼！” 沈自强本来就自卑的很，现在听到系主任说，更是羞愧的满脸燥红。 “还有啊，他经常旷课，无缘无故请假就不来了。一开始说有什么正事，现在才知道，是去跟人搞诈骗。你们当爹妈的，只管生，不管教是吗？养这么一个害人精出来，怎么好意思的！” 不管以前被姚建国骂，还是被赵老憨，又或者姚广利嘲笑，沈自强都是生气多过羞愧。 可是现在，他一点火气都没有，被系主任骂的低着头，像个孙子。 系主任的每一句话，都像刀子一样插进心里，让这个老实巴交一辈子的庄稼汉抬不起头来。 他只恨不得找条地缝，当场钻进去。 另一边，沈秋生则脸色沉了下来。 他可以理解系主任对自己的轻视，也不在意对方的针对，但是现在对着他爹说难听话，这就忍不了了。 姚雨葭是让沈秋生曾后悔一世的人，父母也是！ 他当即转过身来，对着系主任沉声道：“主任，有事说事，别把没有的脏水也往我身上泼。你调查过吗，就说我搞诈骗！” “调查？还需要调查吗？就你这样的人，搞诈骗不是很正常吗？”系主任满脸理所当然的道。 沈秋生忍不住握紧了拳头，他当然不会随便动手，暴力从来不是解决问题的第一选择。 尤其是当着父母的面，他更不会这样做。 没有再理系主任，沈秋生看向身前哭个不停的母亲，道：“妈，你们要相信我，我没有做任何违法乱纪的事情。既然是姚猛告诉你们的，可以让他来和我当面对质，我还真想知道，他看到过什么。” “呦，这话听起来好像要杀人灭口似的。”系主任又道。 沈秋生转头看他，忍着不去理，接着道：“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我相信可以解释清楚！” “那你肯定有信心能解释清楚，毕竟搞诈骗的人，嘴皮子都很利索，最擅长骗人了。可怜你爹妈把你养这么大，却被骗的六神无主，真是造孽啊！” 沈秋生终于忍不住，转头呵斥道：“你有完没完！” “凶什么？道理讲不过，就玩狠的？你看我怕不怕！”系主任也瞪起眼睛。 沈秋生真的很想给他两巴掌，道理讲不过？你讲过道理吗？ 上来就泼脏水，连调查取证都没有，这和草菅人命有什么区别！ 这时候，刘副校长也来了。 诈骗几个亿，这么大的案子，又与沈秋生有关，不能不来。 第460章 第460章 到了跟前，看着沈秋生和系主任剑拔弩张的样子，刘副校长很是头疼。 满分归满分，可你也太能搞事情了吧，记大过才几天，怎么又搞出来诈骗了？ “怎么回事？”刘副校长过来问道。 沈秋生没来得及开口，系主任便率先道：“刘校长，这次您可看清楚了，沈秋生搞诈骗，被人告到老家去了，而且一骗就是几个亿！我早就说过，这样的害群之马留不得，迟早把我们省大的名誉败坏干净。您说，现在怎么办吧！” 刘副校长心里有点虚，真要牵扯到犯罪，上次他力保沈秋生，可是会被牵连的。 “沈秋生，到底怎么回事！”刘副校长的语气也严厉了许多。 “我没有诈骗任何人，是有人刻意诬陷。”沈秋生回答道。 “呵呵，刻意诬陷，谁没事会诬陷你一个大学生啊，吃饱了撑的？”系主任冷笑道：“你上次不是说自己和各地招商办在谈投资吗，该不会就是骗的那些人吧？刘副校长，我看直接报警吧，这事谁也兜不住！” 刘副校长露出些许犹豫之色，他也下意识想要报警，不管真的假的，先交给执法部门再说。 但考虑到沈秋生的分数，以及和陆一平的关系，他在思索片刻后，道：“还没有调查过，不能随随便便下结论。这样吧，沈秋生，你现在去保卫科等着，然后谁诬陷你的，把人喊过来当面对质。” 平心而论，刘副校长这样的处理方式也算中规中矩。 但在系主任看来，却是在保护沈秋生。 他当即不乐意了，沉下脸来，道：“刘校长，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要保着沈秋生？如果你真要这样做，就别怪我去教育厅告状了。虽然你职务比我大，但我在省大工作的时间可比你长多了，绝对不能眼睁睁看着省大名誉毁于一旦而置之不理！” 这话一出，刘副校长的脸色也难看起来。 他是中途调来省大的，论资历，确实比不过大学毕业后就留在省大任职的系主任。 对方是老资历，真要跑去教育厅告状，还真会给自己带来一些麻烦。 别的不说，起码闹大了面子上不好看。 这时候，沈秋生忽然道：“去教育厅告状？好啊，我也正想去呢。像你这样的人，根本没资格担任系主任职务！” 刘副校长听的脑袋都要炸了，转头瞪着沈秋生，真想过去踹两脚。 你小子是不是傻啊，人家正愁着没机会正大光明告你的状，你好硬往上凑。 去保卫科老老实实待着，等风头过去再说不行吗！ 系主任心里大喜，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当即过去拉住沈秋生的胳膊：“这可是你说的，今天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你也得跟我去教育厅！走，现在就去！” “去就去！”沈秋生说着，却停下步子。 系主任不由冷笑：“怎么不走了，怕了？就知道你心里有鬼，想装腔作势，晚了！今天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谁也保不住你！” 沈秋生没理他，只转头看向父母，道：“爸妈，你们也跟着一块去，还有姚叔叔。有些事我自己说不清楚，得找个足够有分量的人当面和你们解释。如果你们信我，就一起去教育厅，在那里一切都会水落石出！” 第461章 第461章 姚建国当然不想去，他现在只想带着女儿远离是非之地。 可姚雨葭不愿意，她知道沈秋生是被冤枉的，只要到了教育厅，一定能把事情说清楚。 “爹，你既然能相信姚猛，为什么不能相信沈秋生？姚猛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吗，他们家巴不得我们过不好呢！反正不管你怎么想，我都是沈秋生的人，现在是，以后也是，谁也改变不了！” “你！”姚建国很是生气，觉得女儿是被沈秋生灌了迷魂汤。 但姚雨葭极力反抗，他也很难顺利把人带走，无奈之下，只好恨恨的跺脚，道：“去就去！我看他能讲出个什么花花来！” 眼见着一群人往教育厅方向行去，刘副校长脸色很是难看。 他想跟着一块，却又有点心虚。 万一沈秋生真是诈骗犯，上面知道自己一直力保他，岂不是会被骂死，还不如不去呢。 但就算不去，消息总归要传一下的。 刘副校长想了想，转身回了办公室，打给了陆一平。 陆一平此刻正在办公室里坐着，面前放着一张纸，上面写了几个人的名字。 这是他未来的接班人，正在考虑下半年重点培养谁比较好。 自己说是下海创业，但这边的关系还是要用上的，肯定得找个可靠点的心腹继承位子最好。 正思索着，桌子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陆一平接通后，里面传出刘副校长的话语。 “沈秋生又出事了，有人告发他诈骗几个亿，现在被金融管理系的系主任带着找您去了。对了，一起的还有他和姚雨葭的父母。” 陆一平腾的站了起来，诈骗几个亿？ “哪来的消息？谁告发的？诈骗的谁？”陆一平连珠炮似的发问。 刘副校长在那边苦笑：“我也不知道诈骗的谁，告发的好像是沈秋生老家的熟人，具体情况您还是找他了解我，这边知道的很少。但这件事被很多学生和路过老百姓知道了，您看要不要先把沈秋生给除名，以免对省大的声誉有影响？” 陆一平眉头紧皱，他怎么也不愿意相信沈秋生会做这样的事。 不说别的，光靠百川餐饮和那家婚庆店，沈秋生就日进斗金了，何必搞诈骗呢。 何况他前段时间还说去浦江搞什么股票，虽然不知道具体盈利如何，但从最近的新闻来看，股市疯涨，应该也能赚不少。 陆一平自己都有点后悔，当初没听沈秋生的劝去买股票了。 想了想，他沉声道：“暂时不要有任何动作，等我了解了情况再说。” “好的，我知道了。” “等一等！”陆一平话音顿了顿，又补充道：“告诉学生们，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不要乱传！” 刘副校长再次应声，这才挂断了电话。 只是脸上一片苦涩，不让人乱传？ 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那么多张嘴巴，岂是他能堵住的。 就算学生不乱传，外面那些看热闹的老百姓呢。 第462章 第462章 估计用不了几天，整个省城都知道省大出了个诈骗犯学生，而且一骗就是几个亿了。 都说谣言止于智者，可世上哪有那么多智者，人云亦云才是普遍现象。 办公室里，陆一平站在那，脑子里不断思索沈秋生犯罪的可能性。 思来想去，都觉得可能性很低，只是没有亲眼见到人之前，他也不好下准确结论。 略微思索后，陆一平把桌子上的纸张收起来，然后吩咐秘书安排会议室。 许久后，沈秋生等人来到了这里，陆一平早就站在门口“迎接”了。 看到几人到来，他的脸色并未有半点欢喜，只有阴沉。 系主任快步走过来，先打了招呼，然后才指着沈秋生道：“这小子实在没有王法，您知道吗，他竟然诈。。。。。。” 陆一平抬手止住了他后续的话语，道：“去会议室说。” 外面人来人往的，实在不适合谈论什么事情。 系主任也不介意，都到这里了，还怕沈秋生跑了吗。 他只得意洋洋的转头看着沈秋生，仿佛是在说，你小子这次死定了！ 沈秋生懒得理他，带着父母率先走了进去。 姚建国拉着姚雨葭跟在后面，经过系主任身边时，他脚步一停，然后露出恳求的表情：“主任，我闺女老实的很，肯定不会搞诈骗的。不管沈秋生做了什么，都和她没关系。” 系主任满脸高傲的瞥着姚建国，道：“和她有没有关系，得调查了才知道。但姚雨葭平时表现也不怎么样，天天跟沈秋生混在一起，没事还跟着乱请假。沈秋生混也就算了，她也跟着混，你们都怎么教孩子的！” 姚建国被训的满脸羞愧，姚雨葭忍不住道：“我爹把我教的很好，而且我和沈秋生也没有到处乱混，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你给我闭嘴！快跟主任道歉！”姚建国沉着脸呵斥道。 姚雨葭一脸倔强，她又没错，为什么要道歉。 真正需要道歉的，是系主任才对！ 姚建国扬起手，下意识就要打，但是看着姚雨葭那与过世妻子有几分相似的年轻脸庞，最终还是没忍心动手，只能愤恨的跺着脚：“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来到会议室后，陆一平刚走到座位前准备招呼几人先坐下，一转头，便看到沈自强和宋玉兰过来，对着他噗通就跪下了。 “是俺没教好孩子，求您无论如何，放他一马。俺下辈子给您做牛做马都行！”沈自强一边磕头一边恳求着。 他强撑了一路，终于在见到陆一平的时候撑不住了，也不管眼前这位是谁，是什么身份，能不能解决这件事。 只要能让儿子活下去，沈自强做什么都行。 什么尊严不尊严的，在这个老实汉子的心里，根本没有这个词，只有儿子才是最重要的。 “爸，妈，你们这是干什么啊！”沈秋生也没想到两人会来这么一出，连忙跑过去要把他们扶起来。 陆一平同样赶紧弯腰扶着他们：“有话坐下来慢慢说，先起来！” 沈自强和宋玉兰哪里肯起来，他们来省城就是想救儿子一命，没有达成目的，别说跪地磕头了，就算把自己的性命献上也不会多眨一下眼睛。 系主任进来看到这一幕，不禁冷笑道：“搞什么苦肉计，没用！沈秋生犯的罪，谁也不能替他受罚，你们就别在这演了！” 第463章 第463章 陆一平看了眼系主任，没有吭声。 只是沈自强和宋玉兰死活不愿意起来，拉也拉不动，本来他就有点火气，这会更是忍不住道：“你们这样还怎么谈！想谈就起来说话，不然就别谈了！” 他的态度一强硬，反倒让沈自强和宋玉兰害怕了。 两人颤颤巍巍的，这才起身。 沈秋生本来在旁边扶着，却被沈自强转身一巴掌打在脸上，骂道：“你给我跪下！” 见此情景，陆一平连忙道：“我们这里不兴跪着说话，到底怎么回事，你们把话说清楚，可不能再打人了啊！” 沈秋生揉了揉脸，暗暗叹气，在旁边低头站着。 系主任却第一时间过来，他昂起头，故作一脸愤慨的看着沈秋生，道：“这小子天天不来上课，跟老师请假说办正事，结果倒好，人家举报他去搞诈骗了，而且还骗了好几个亿。这不，消息都传到老家了，所以他父母才急急忙忙赶过来。” 陆一平听的眼角直跳，诈骗几个亿？ 虽然陈副校长已经在电话里和他说过这件事了，但亲耳听到系主任复述，依然感觉心惊肉跳。 陆一平觉得可能性不高，但不代表完全没可能。 倘若是真的，他也保不住沈秋生。 “沈秋生，这是真的？”陆一平问道。 “当然是真的，不然人家怎么会告到他家里去。”系主任又抢话道。 “你先别说话，我问他呢！”陆一平瞪了他一眼。 系主任嘴上说要告到教育厅，其实对陆一平这种大佬还是很敬畏的，无论职务，资历，人脉，失望，陆一平都比他只高不低。 所以，系主任心里再不痛快，也只能在心里嘟囔几句。 他早就知道，无论陆一平还是刘副校长，都有意无意的保护着沈秋生。 很多人在背后猜测，这些教育界的高层，肯定都收了礼，不然沈秋生这种不爱学生的混子，怎么可能进得了省大。 系主任还专门去查了沈秋生的分数，却被档案室以各种理由拒绝，死活不让他看。 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不过没关系，天大的猫腻，也挡不住沈秋生自己作死！ 诈骗几个亿，别说陆一平了，就算再高一级也保不住你！ 系主任在心里想象着沈秋生被押上囚车，拉去枪毙的画面，很是觉得解气。 此时，沈秋生开口了。 他被沈自强抽了两巴掌，半边脸都是指印，表情却依然镇定，道：“周一到周四，我因为有重要事情去了浦江，并向学校教导处按程序请假。” “批了吗？”陆一平忍不住问道。 第464章 第464章 “批了。” 陆一平眉毛扬了扬：“然后呢？” “然后今天父母找到我，说有个亲戚回老家胡说八道，他们吓坏了，以为我真成了诈骗犯。实际上是那个亲戚自己胡思乱想，他所说的于总，是我在浦江的合作伙伴，省城有个叫石家群的老板跟他合作开厂，中间有些事情一时半会说不清楚。如果有需要的话，我可以打电话让于总和石老板都过来。” “鬼知道是不是你的诈骗同伙。”系主任哼声道：“这家伙满嘴胡说八道，绝对不能信。陆厅，您可能不知道，他之前无故旷课被我抓住，给了个什么理由。竟然说在和招商办的负责人在谈事情，而且还不是一个，是各地招商办！您说说，这种满嘴跑火车的学生，哪个字能信？” 陆一平看向系主任，不知道为什么，当他听到这个的时候，反而心里放松了许多。 沈秋生也看向系主任，语气淡定，道：“主任总觉得我在撒谎，为什么不问问陆先生，我到底有没有说谎。” 陆一平知道自己当英雄的时候到了，咳嗽一声，道：“老齐啊，这件事你可能真的误会沈秋生了。他那段时间的确在和各地招商办的负责人在谈投资，再过不久，他就要在全省各地开办分店了。” “什么分店？” “百川餐饮啊，他没跟你说？”陆一平问道。 系主任听的一愣，百川餐饮的大名他还是听说过的，最近这半年在省城火的不行。 很多人过年的时候，都专门跑去百川餐饮买烧鸡，但一天就那几百只，抢都抢不到。 能买到的人，就像中了彩票一般到处炫耀。 系主任也是其中一员，一只烧鸡，他显摆了半个月。 而且他在学校还不止一次和老师，学生们传授百川餐饮成功的“经验”，精准剖析为什么一家新店可以这么快崛起，这里面绝对有经济学的大学问！ 百川餐饮的老板是谁，省城里众说纷纭。 有说是外地大老板的，有说是跨国企业开的内地品牌，也有人说是什么公子哥随手创办的。 但谁都没想到，百川餐饮的老板，竟然会在省大校园里。 系主任看着沈秋生，下意识问道：“你是百川餐饮的老板？” “是的。” “不可能！”系主任当即叫出声来：“不到一年，从一家默默无闻的新店，在省城开了十家分店，你能有这个本事？绝对不可能！你又在撒谎！” “老齐，这次他真没撒谎，当初他开店的时候，我还去过呢。那时候，只有他和姚雨葭两个人，哦，对了，还没开学吧好像。”陆一平道。 回想起沈秋生和姚雨葭刚来省城时的样子，他也不禁感慨非凡。 明明不到一年的时间，可为什么会觉得好像过去了很久。 系主任脸色发青，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憋了半天，最后忽然像发疯似的指着陆一平，道：“我知道了！是你！沈秋生一定给了你什么好处，他诈骗的钱分给你了是吧？所以你这么护着他，甚至不惜帮他圆这种荒谬到极点的谎言！” 陆一平脸色顿时沉下来，被人指着鼻子骂的滋味可不好受，尤其是这种莫名其妙的脏水泼过来。 他是受了沈秋生的一些好，但双方并没有直接的金钱牵扯，所谓的好，只不过是沈秋生指点了他一条经商出路罢了。 如果这也算受贿，那就太冤枉人了。 第465章 第465章 “齐国栋，你讲话之前最好考虑清楚了，在跟谁讲话，又在说些什么！”陆一平沉声道。 系主任心里咯噔一下，着实有些后悔，太冲动了。 这可是南州省教育界的一哥，跟他对上哪有什么好果子吃。 可话赶话到了这，已经没有退路。 齐国栋咬咬牙，道：“反正我就是不信，他一个学生，怎么可能半年时间做出这么大的产业！真要这样的话，还上什么学，直接当大老板去得了！” 陆一平冷着脸，道：“你做不到，不代表人家做不到。你不信，也不代表真相。” 这时候，沈秋生忽然道：“陆先生，既然主任不信，不如把韩主任也喊来。正好有段时间没见面了，晚上一块吃个饭。” 陆一平知道他的想法，要用事实来证明，便嗯了声，拿起桌子上的电话给招商办公室打过去。 韩主任那边接通后，得知沈秋生受了冤枉，当即一拍桌子站起来。 “荒谬！沈秋生怎么就做不到了，自己没本事，还好意思小看别人！正好地方招商办的几个头头都在，我带他们一块去！” 挂断电话后，陆一平把韩主任的话复述了一遍，丝毫没有给齐国栋面子。 齐国栋听的脸色难看，心里隐约感觉到，自己可能真搞错了。 教育界的事情，也许陆一平能够一手遮天，但招商办他没那么大的能量吧。 最主要的是，沈秋生贿赂陆一平还能理解，去贿赂招商办？ 不对，万一沈秋生是为了诈骗更方便，所以把招商办也拉下水呢？ 一定是这样的！ 齐国栋在心里不断安慰自己，他们都是一丘之貉！ 没多久，韩主任带着人风风火火的闯进来，一进门就大呼小叫的：“谁！是谁诬陷沈秋生，搞什么鬼，是不是故意跟我们招商办做对！” 齐国栋对招商办不是很熟悉，但从韩主任的语气就能判断出，这个人的身份应该是真的。 他并没有畏惧，更没有退缩，依然咬紧牙关，死活不愿意承认沈秋生的本事。 见韩主任来了，齐国栋都不认错，陆一平也是气乐了。 “齐国栋，你说吧，到底想干什么？” “无论如何，都不能证明沈秋生没有诈骗！”齐国栋梗着脖子道。 陆一平满脸无奈，他算是看出来了，沈秋生是否诈骗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齐国栋认定这不是个好学生，就要把他整死才甘心。 连韩主任都看出这一点，转头对陆一平道：“老陆，这种人也能当大学系主任？你们教育界没人可用了？” 被人指着鼻子嘲笑，陆一平脸都黑了，却又无话可说。 当初齐国栋被提拔成系主任的时候，他还帮忙说过好话呢，现在觉得自己肯定脑子进水了，不然怎么会把齐国栋给提上来。 这时候，沈秋生开口道：“主任，你这也不信，那也不信，总归有个法子能证明我的清白吧。你说，我要做什么才能证明这一点。” 齐国栋盯着他，咬牙道：“人家不是说你诈骗几个亿吗，除非你能拿出一两个亿现金，证明自己不缺这点钱！” 这话一出，屋子里所有人脸色都变了。 第466章 第466章 陆一平率先呵斥道：“老齐，你不要太过分了，这不故意为难人吗！” “我说你好歹也是个大学老师，怎么能为了诬陷一个人，连点底线都不要？一两个亿，你可真敢说。别说沈秋生了，你也不看看全国有几个人能拿的出来！真是荒唐！” 其他几个地方招商办的负责人，也都纷纷附和，指责齐国栋在故意刁难人。 一两个亿，那是小钱吗？那是天文数字！而且是一个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九九人不敢想象的天文数字。 哪怕放在几十年后，依然是巨额财富，何况这个万元户的时代。 沈自强和宋玉兰互视一眼，也满脸苦涩。 要用一两个亿才能证明，那咋证明啊？ 他们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成功的可能性。 虽然老家的肉夹馍最近半年生意很好，每个月都能存下来不少，眼看着自己家也要成万元户了。 但与一两个亿相比，差距太远，再过一千年也存不够！ 至于沈秋生在省城经商，那什么百川餐饮，老两口第一次来城里，啥也不懂。 他们只知道，再好的饭店，一年也赚不了一个亿。 最关键的是，虽然都能看出齐国栋是在刻意为难人，但沈自强和宋玉兰并没有觉得不妥。 他们只觉得，人家是大人物，让你证明，你就得证明，哪有什么合不合理的。 这是小人物的悲哀，也是这个时代的缺陷。 姚建国同样有这样的想法，他站在门口一直没敢进来，觉得事情与自己家没什么关系，一心只想把姚雨葭带走。 如今听到齐国栋说要一两个亿去证明清白，他脑袋都木了，这还证明个屁！ 得赶紧走，城里实在太吓人了！ “我怎么就为难人了，难道我说错什么了吗？他如果有几个亿，自然就不需要再去诈骗别人的几个亿，合情合理！” 别人越是指责，齐国栋就越来劲。 他现在已经钻进牛角尖出不来了，也不管逻辑有没有问题，反正把沈秋生搞死就行！ 陆一平气的骂了一句，然后扭头对沈秋生道：“秋生，这事你就别管了，回去好好上学，谁要再说你诈骗，让他拿出证据来！杀人犯被抓还得先找到人证物证了，空口白话就说你诈骗，简直是个笑话！” 听到这话，沈自强和宋玉兰顿时眼睛一亮，大人物开口，是要饶了自己儿子一命？ 然而让他们惊慌失措的是，沈秋生却没有接受陆一平的好意，反而笑出声来。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能想出什么刁难人的法子，太没技术含量了。” 他笑的如此轻松，除了姚雨葭，没有人能理解在笑什么。 齐国栋更是哼出声来，道：“笑吧，能拿出钱的时候你再笑！拿不出来，我看你哭都没眼泪！” “胡闹！齐国栋，你有点过分了！”陆一平再次出声呵斥道。 “陆先生，没关系的。”沈秋生微微一笑，道：“既然主任想用这种方式看我自证清白，那就干脆满足他好了。” 第467章 第467章 “满足他？”陆一平听的愣住。 沈自强更是立刻转身拉着儿子，训斥道：“你胡说什么！那什么，他脑子不好使了最近，就当他没说过。。。。。。” “当他没说过？那可不行！”齐国栋像抓住了什么了不得的把柄，欣喜若狂道：“沈秋生，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啊！如果拿不出来这么多钱，你可就等于承认自己搞诈骗了！” “爸，没事的。”沈秋生并没有因为那两巴掌责怪父亲，而是轻声安慰了几句。 看着儿子眼里的自信，沈自强虽然不觉得这件事有什么可能性，但心里却不由想起当初的高考。 那时候，沈秋生说会考全国第一，没有人会信。 结果到了最后，从镇里到县里，再到市里，沈自强头一回见到那么多大人物。 而且他们都对自己很客气，没有别的原因，只因为自己有一个好儿子！ 高考满分，全国第一！ 沈自强没怎么读过书，可他也知道，高考能考满分是非常非常难的，难于上青天。 自从有高考制度这么多年，沈秋生是唯一一人！ 想到这，他放开了自己的手，默默的后退了半步。 无论如何，既然儿子说了，那就让他试试吧。 如果不成功。。。。。。沈自强在心中叹息着，大不了自己拿命去帮他偿还这些罪！ 见父亲已经默许了，沈秋生便看向齐国栋，道：“第一，就算我拿不出来，也不能证明我诈骗别人了。第二，如果我拿出来了，希望主任能满足我的条件。” 齐国栋听的直撇嘴：“是不是想说，如果你拿出来了，就让我给你道歉？行啊，没问题，就怕你拿不出来！” 沈秋生没有理会他，转头对陆一平道：“我要和主任去一趟银行，晚上一块吃饭。” 陆一平满心疑惑，很想问问他，你到底听清楚齐国栋在说什么没有。 他让你拿一两个亿来证明，你能拿得出来？ 这时候，姚雨葭到了他身边，低声道：“陆先生，秋生不不喜欢吹牛的。” 陆一平微微一怔，转头看她，见姚雨葭满脸平静，似乎这种惊世骇俗的话语只是寻常。 他像意识到了什么，顿时有些骇然，该不会沈秋生真的能拿出那么多钱吧？ 怎么可能啊，当初开百川餐饮第一家店的时候，还因为钱不够欠了供应商债呢。 这才多长时间？ 陆一平忽然想到沈秋生说过，前几天去了浦江，而那几天全国最热闹的事情，就是浦江股市暴涨。 难道说，沈秋生在股市里赚了大钱？ 一两个亿。。。。。。陆一平不由咽了下口水，不敢信，却又不得不信。 “去就去，你可别想半路跑，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齐国栋道。 “你跑我都不会跑。”沈秋生看向姚雨葭，道：“你就别去了，在这里陪爸妈一起等着吧。” 姚雨葭点点头，心里丝毫不担心结果，倒是姚建国听的有点不爽：“那是你爸妈，别胡说八道！” 放在以前，他可能不是太介意沈秋生这种无心之失，但现在巴不得要撇清关系。 第468章 第468章 沈秋生倒不是很介意姚建国的说法，未来老丈人有点势利眼，很早前就知道了。 而后，他和齐国栋一块出了门。 沈自强和宋玉兰则满脸担忧，看着儿子的背影，两人眼眶都有点发红。 姚雨葭走过去，安慰道：“秋生不会有事的，他敢说，就一定能做到，放心吧。至于姚猛说的诈骗，纯粹是胡扯，根本没这回事。上学以来，我和秋生都在一起，他做过什么我最清楚不过了。” 看着未来儿媳妇如此信誓旦旦，沈自强和宋玉兰只能互相安慰，肯定会没事的，也许真是个误会。 毕竟说这话的不仅仅是姚雨葭一个人，还有陆一平，韩主任等人，这可都是省城的大人物！ 别说村里了，就算去了镇上，那也有无数人点头哈腰的殷勤伺候着。 去银行的路上，齐国栋没有说什么难听话，脚下步子走的越多，他心里就越打鼓。 一两个亿，真不是随便谁能拿出来的，哪怕他知道那几个省城有名大商人都拿不出来。 可沈秋生却如此自信，敢带自己去银行查账，他哪来的底气？ 是真能拿出来这么多钱，还是想半路逃跑？ 齐国栋更希望是后者，他深吸了一口气，再次提醒道：“你别想半路跑掉，我年轻的时候拿过全市二百米第三名！” 沈秋生根本不看他，也不理他，就这样一路保持沉默走到银行。 到了柜台前，他坐了下来，开始报帐号查询余额。 齐国栋站在后面，感觉心跳不断的加快。 沈秋生实在太淡定了，淡定到让他都有点害怕。 这小子。。。。。。他不会真有吧。。。。。。 银行职员在查询一番后，露出满脸惊骇的表情，然后忍不住转头看向沈秋生，满脸不敢置信。 如果这是公家的账户，虽然多，但也不用太惊奇，可这是私人账户啊！ 齐国栋看到那副表情，心跳都要停了。 沈秋生淡声道：“麻烦告诉我身后那位，余额到底是多少。” 银行职员咽了下口水，一连串的数字实在太惊人，让她口干舌燥，感觉嗓子眼都被黏在了一起。 直到沈秋生第二次催促，她才艰难的张口道：“一共是。。。。。。咳咳，呃，一共是两亿一千。。。。。。” 已经不需要听后面的准确数字，沈秋生转过身看向齐国栋，道：“主任听清楚了吗？如果没听清楚，可以让她再报一遍。” 齐国栋此刻定定的看着沈秋生，满心的匪夷所思。 他听清楚了银行职员报的数字，知道不会有假，只是心里有一万个不明白，沈秋生哪来这么多钱？ “或者主任要说，这个账户不是我的，我可以让银行打证明。”沈秋生又道。 他提前堵住了齐国栋可能会说的话，让这位系主任连嘴都张不开，脸色一阵青一阵红。 在银行职员被吓到的时候，银行的行长都亲自跑出来了。 按照物价推算，这个时代的两亿，相当于三十年后差不多两百亿。 两百亿资产，和两百亿存款完全不是一个概念，前者很多富豪都有，但后者，却少之又少。 第469章 第469章 无论放在哪一个年代，两个亿的存款，都值得行长出来打声招呼，混个脸熟。 刚过来的时候，行长直接走到齐国栋面前，微微弯腰，露出近乎讨好的笑容：“老先生，您好，我是银行行长。。。。。。” 齐国栋哪里不明白他过来干嘛的，顿时尴尬的脚指头抠地，支支吾吾的道：“我，不是。。。。。。他，那什么。。。。。。” 银行职员在柜台后连忙小声喊着：“行长！弄错了，弄错了，不是他，是那个年轻的！” 行长听到了，随后愕然的看向沈秋生，忍不住上下打量一番。 看这模样，估计也就十八九，顶多二十岁，能拥有两个亿的存款？不太可能吧。。。。。。 省城可从来没听说过，有哪个年轻人如此厉害啊。 “那个账户是你的？”行长问道。 沈秋生看出了他的怀疑，本来就心里一直憋着火，此刻又被轻视，忍不住道：“怎么，不能是？” 行长看出他的不高兴，连忙赔着笑脸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那什么，您太先生，实在让人惊讶。方便知道，您是。。。。。。” “不太方便。”沈秋生毫不犹豫的道。 行长顿时满脸尴尬，却又不好多问。 不管这个年轻人什么来头，属于哪个行业，钱是真的，那就必须要谨慎对待，热情对待！ “不知道您要办什么业务？不如去贵宾室里，让人给二位泡茶。” “不用了。”沈秋生没打算办什么业务，他只看着齐国栋，问道：“现在还需要证明什么吗？” 行长的视线，在两人之间不断徘徊。 证明？ 难道说，是有什么大项目要验资？ 银行并不是搞工程的，但很多搞工程的都和银行有业务往来，身为行长，他没听说过省城最近有什么大项目要投资这么多钱啊。 而且看这俩人的打扮，着实不太像富豪。 有两个亿的富豪，谁不前呼后拥的，在这个法治还不是很完善的时代，身边弄几个保镖并不过分。 可沈秋生和齐国栋身边没有第三个人，穿的也普普通通，行长往外面看了眼，也没看到什么豪华轿车。 他心里的疑惑更多，却又不方便问询。 此刻，齐国栋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面对沈秋生的逼问，他索性破罐子破摔，咬牙道：“行，就当是我错了！说罢，要我做什么，就算是让我磕头也认了！” 说着，齐国栋往后退了一步，似乎真打算下跪了。 沈秋生则道：“我没说过让你磕头认错，我的条件很简单，今天的事情，不要告诉任何人，哪怕是你的家人。我不想那么高调，继续做个别人眼里的混子挺好。这个要求，应该不过分吧？” 齐国栋满脸愕然，他想过沈秋生侮辱自己的很多种方式，下跪可能都不算比较严重的。 来的路上已经做足心理准备，如果真出现最坏的结果，该跪就跪，没什么大不了的。 第470章 第470章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沈秋生的要求竟然只是让他保密。 这个要求，绝对算不上过分，反而称得上足够善良。 平心而论，齐国栋也知道自己很针对沈秋生，换个人遇到这种情况，怎么可能不秋后算账呢？ 但沈秋生没有这样做，他又转头看向银行行长，道：“这也是对你们的要求，关于我的出现，不能外传。如果出了麻烦，我会来找你们的。” 行长被威胁，却没有任何不满，反倒被两人的对话弄的心惊肉跳，连忙道：“您放心，我们银行是最懂这个的，不该说的坚决不说！那个谁，小李，这位先生从来没来过银行，你也没查到过任何东西，明白吗！如果被别人知道，你就别想干了！” 那个银行职员也赶紧点头：“我知道的！” 好在今天银行没什么来办业务的人，职员也就两个，另一个在远端，还不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正露出好奇的表情。 沈秋生特意找了一间比较小的支行，就是考虑到保密的问题。 “既然主任没别的问题，那我们可以回去了。”沈秋生说着，率先往外走。 银行行长刚想要送，就被沈秋生用眼神制止了。 既然要保密，自然不能出现这种行长亲自送到外面的情况，否则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他非同寻常的身份。 齐国栋跟在后面，表情十分的复杂，被沈秋生放了一马，心中庆幸之余，又感到无比的羞愧。 出了门，他便忍不住问道：“你难道就不想报复我？” “为什么要报复你？”沈秋生反问道。 齐国栋被问的愣住了，为什么要报复？ “站在你的角度，并没有做错什么。如果我是主任您，可能对一个经常请假的学生混子更加严厉。”沈秋生道：“虽说您有些做法可能不太妥当，但本质上没有错。当然了，如果把那些非常刻意，有辱教师风范的手段去掉就更好了。” 齐国栋本来就有点内疚，听到这话，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其实我挺讨厌自己这种容易共情的性格，这个世界上，最能理解别人的人，反倒是最不被人理解的。因为每个人都希望别人能站在他的角度，而不是劝这边一句，再劝那边一句。说句难听话，这是和稀泥。”沈秋生淡淡的道：“但作为一个学生，尤其一个没想过好好学习的学生，理解老师反而很重要。不过，我也希望主任能站在我的角度，多理解一些。” 齐国栋听的神情更加复杂，别看沈秋生年轻，可他说的有些话，却是自己从未想过的。 仔细想想，很有道理，更有深意。 最能理解别人的人，反倒最不被人理解？ 有哲理，又有些悲情。 或者说，哲学的终点，都是悲情。 过了许久，齐国栋才终于颤抖着嘴唇，哆嗦着说出了那三个字：“对不起。。。。。。” 沈秋生转过身，冲他微微一笑：“互相理解，总有一天，省大会因为曾经有我这么一个学生感到骄傲。” 齐国栋咧开嘴，想配合着笑一下，却又笑不出来。 这时候，沈秋生似想起了什么，道：“对了，我让陆先生帮忙保密，所以主任还不知道我高考考了多少分吧？” 第471章 第471章 高考多少分？ 齐国栋有些疑惑的看着他，不太明白沈秋生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 难道是分太低，所以想说出来证明他自己的背景有多深？ “我的高考分数，是满分，全国第一。”沈秋生道。 齐国栋下意识哦了一声，随后猛地睁大眼睛，当街惊叫出声：“你说多少？” 沈秋生看着他，道：“来学校之前，我特意拜托陆先生保密，所以省大除了几位校长外，应该就只有你知道这个分数了。当然了，希望主任也能保密，等我毕业了或者更久之后再说出来。” 齐国栋满脸惊骇，他当然知道高考满分的那个妖孽，也知道对方来自南州省。 当时还激动的去找校长，希望能去找陆一平，把那个学生要过来。 金融管理系如果有这样的天才，何愁不兴！ 但校长一句话就把他泼的满头冷水，彻底打消了想法。 “你觉得就咱们这种排在五十名往后的学校，能争得过全国前五那几所学校吗？” 这句话，让齐国栋一直耿耿于怀，却无可奈何。 学校的排名，意味着每年国家财政发放的补贴多寡。 前五那几所学校，每年光补贴都比省大多至少十倍以上！ 他们能给予学生的福利待遇，也就更好了。 像这种满分的天才，人家一年可以发个几十万补贴，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省大能吗？ 尤其京都那所大学，人脉通天，从那里毕业的学生，工作真是随便挑，很多更是直接去了外企，乃至国外发展。 这样的前途，不是省大可比的。 齐国栋想象力再丰富，也不敢想高考满分的天才会花落省大。 可是现在，一个最被他看不起的学生，竟然自称就是那个考了满分的人。 齐国栋很想说不可能，但想想陆一平和校长们对沈秋生的态度，以前觉得他们是收了好处，现在想想，如果真是满分天才，这般维护好像更加合理一些？ 难怪沈秋生上课睡觉，能在高考中取得满分，知识储备绝非普通大学生可比，也许他早已经自学完了所有课程，来大学只是走个过场。 齐国栋越想，越觉得以前自己可笑。 一座金山摆在眼前，却只当人家是垃圾堆，还一心要踢出校门。 他甚至有些后怕，倘若真把沈秋生赶走了，自己岂不是成了省大的罪人？ 到时候人人都知道，他齐国栋主动放弃了一个天才，更放弃了一个刚上大学就存下两个亿巨款的富豪！ 想到这，齐国栋都忍不住哆嗦起来了。 “主任，能帮我保密吧？”沈秋生再次问道。 之所以把分数也爆出来，是希望齐国栋能真正认识到“错误”，不要再给他找麻烦了。 未来几年，是沈秋生积攒财富的重要阶段，他需要足够的自由度。 第472章 第472章 齐国栋再次颤抖了一下，然后抬头看向沈秋生，重重点头：“我会保密的，谁也不说！” “谢谢主任了，对了，等会回去，我爸妈那边。。。。。。” “我和他们解释，都是误会！都是误会！”齐国栋连忙道。 沈秋生笑了笑，没有再多言。 当两人回到教育厅的时候，姚建国正强行拉着姚雨葭要走，他已经劝了很久，闺女却始终不为所动，坚持等沈秋生回来。 在姚建国看来，闺女简直就像中邪了。 人家可是要一两个亿来证明清白的，沈秋生就算砸锅卖铁也凑不出来啊！ 这个时候不走，等沈秋生被拆穿了真面目，那就来不及了！ “爹，你怎么就不能相信秋生呢！他什么时候骗过人，或者吹过牛了？” “我不管他以前有没有，反正现在肯定有。你别在这犯傻了，跟我走，下半辈子还有机会好好过日子！” 沈秋生此时已经到了跟前，见状连忙道：“姚叔，你这是干嘛？” 见他回来，姚雨葭如见了救星一般喊着：“秋生！爹非要带我走，还不让我上学了，你快跟他说！” “说个屁！”姚建国冲沈秋生瞪起眼睛：“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我也不想跟你计较，以后咱们两家，你走你的阳关道，我。。。。。。” 话没说完，齐国栋便快步过来，道：“姚先生是吧？是这样的，经过充分的调查取证，已经可以确定诈骗案子虚乌有，纯属有人刻意诬陷。沈秋生没有骗任何人，他是无辜的！” 之前齐国栋什么样的态度，姚建国看的一清二楚，那是非要让沈秋生死无葬身之地才行。 他现在突然跑过来主动帮忙解释，姚建国顿时有些摸不清楚状况了。 就出去晃了一圈，态度不一样了？ “你不是说让沈秋生拿一两个亿来证明吗？他拿出来了？”姚建国问道。 齐国栋瞥了沈秋生一眼，然后摇头道：“没有，但刚好路上遇到和这件事有关的人，通过他们的证词，证明了沈秋生没有做任何违法犯罪的事情，自然不需要用钱来证明。” 姚建国真是被他搞糊涂了，先前别人怎么说，你都不听，死活非要现金证明，现在又说不需要，这不自相矛盾吗。 他能感觉的出来，齐国栋态度完全不同，肯定是因为沈秋生做了什么。 “先进办公室说吧，在外面吵闹也不像话。”沈秋生道。 姚雨葭也连忙道：“爹，我们系主任都说了秋生没犯事，你还担心什么。” 姚建国犹豫了下，最终还是被姚雨葭拉进会议室里。 沈自强和宋玉兰担心了许久，这会看到几人进来，连忙站起身。 陆一平看了眼沈秋生，见他微微点头，便放下心来，只是心里却觉得十分不可思议。 一两个亿啊，沈秋生竟然真能拿的出来，简直匪夷所思。 这样的敛财能力，骇人听闻。 齐国栋上前握住沈自强的手，满脸羞愧的道：“实在对不起，刚才在路上找到了所谓被诈骗的人，这才知道根本没有那么回事。沈秋生说的都是真的，他在省城经商投资，有人看到了不相信，以为他在骗人，这才传起了谣言，更害得你们大老远跑过来，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第473章 第473章 沈自强满脸怔然，不敢确定是真是假。 刚才还气势汹汹，要把他们儿子送去枪毙的人，现在却如此客气，一口一个对不起，好像犯了多大罪孽一样。 “不，不用的。。。。。。”沈自强连忙道，他可不敢接受大人物的道歉，反倒觉得自己家事让人家跑来跑去，很对不起。 宋玉兰也是一样，只是相比丈夫，她的眼神更多放在儿子身上。 沈秋生冲他微微一笑，宋玉兰顿时眼眶发红，又要落泪。 先前是吓的，这会是高兴的。 无论如何，只要儿子没事就好。 “其实沈秋生是个非常好的学生，他之前做过一场演讲，轰动全校，还上了报纸呢。连大名鼎鼎的经济学教授，都对他称赞不已。”齐国栋一边说，一边想着，不愧是满分的天才，那场演讲，真的很棒。 以前是刻意忽略沈秋生这方面的成就，现在完全不同了。 如同后世有句话说的，喜欢你的时候，你吃屎都觉得好看。 不喜欢你的时候，你吃什么都像在吃屎。 “真的很感谢你们教出这么好的孩子，未来必定成为国家栋梁，我代表学校，代表国家和人民感谢你们夫妻俩了！”齐国栋说着，还主动鞠躬道谢。 沈自强和宋玉兰受宠若惊，慌不迭的拉着他。 另一边的姚建国已经看懵了，这还是之前那个好似要吃人的系主任吗？ 有没有可能，是沈秋生在外面贿赂了这位系主任？ 姚建国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他现在已经魔障了，完全相信姚猛所说的话，认定沈秋生就是个诈骗犯。 只是系主任现在不当恶人了，他也不好把场面弄的太难看，就算要把姚雨葭带走，也得等从这里出去。 这件事成了误会，系主任也不好意思多待，在一番道歉后，就灰溜溜的走了。 陆一平拍着手笑道：“既然误会已经解除，就不用那么紧张了。来来来，都坐下歇一会，秋生啊，晚上还早着呢，我看现在也快到中午饭了，干脆就中午一块吃吧。韩主任他们想一起去，没问题吧？” “没问题，正好就之前投资的事情再商量商量，趁着现在不忙，抓紧给定下来。”沈秋生道。 韩主任等人大喜，他们最想听的就是这句话。 百川餐饮在省城一炮而红，如果真能开遍全省各地，肯定能增加不少税收。 虽说相比那些一年几个亿的大企业不是一个量级，但蚊子腿也是肉。 何况百川餐饮现在的盈利也不算太烧，就省城这十家店，每天营业额已经超过一万，一个月就是三十万，一年接近四百万！ 全省十几个城市，就算比不上省城这样的规模，哪怕能达到三分之一或者四分之一，加起来也是过千万的规模了，算得上中型企业。 对韩主任来说，这也算可圈可点的成绩了。 姚建国本来不想参与这场饭局，只想带女儿走人，但碍于这些“大人物”在场，他也不敢当众驳面子。 于是，一行人等陆一平把工作上的事情交代一番后，便前往饭店。 陆一平还特意给省大几位校长打了电话，把他们也喊了过来。 第474章 第474章 此时，齐国栋刚刚回到学校。 一进办公室，刚好金融管理系的几个老师站在走廊抽烟聊天，看见他连忙围上来，满脸期待的问道：“主任，怎么样？听说沈秋生一大早就被抓起来了？是不是能把他开除了？” 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齐国栋虽然已经道过谦，可心里一直为这事别扭着。 堂堂系主任，却在学生和家长面前近乎卑躬屈膝，憋屈死了。 偏偏错在自己身上，又无话可说。 现在被几个老师问起，齐国栋当即瞪起眼睛：“谁告诉你们要开除沈秋生了！” “啊？为啥不开除啊？这么好的机会，多难得啊！” “胡说八道！”齐国栋眼睛瞪的好似铜铃一般：“我们身为教师，应该想的是怎么教育学生，而不是总想着把学生赶走！你们这样做，还有一点为人师表的样子吗！以后关于沈秋生，你们最好不要过问，更不要再提开除他！谁要是再提这件事，别怪我翻脸！” 说罢，齐国栋走进办公室，砰一声把门关上。 几个老师面面相觑，都不明白系主任为什么突然发火。 明明是他最希望把沈秋生赶出学校，还为此想了不少办法，现在却说当老师的不该这样做？ “主任这是咋了？态度大变，跟吃错药似的。”几个老师回了自己的办公室，边走边议论着。 “谁知道呢，该不会是在厅里受什么委屈了吧？沈秋生和老陆的关系不是挺好的吗？” “有可能，但是这样也太不像话了吧。搞诈骗都被告到学校和老家了，却不处理，多大的关系户啊这是！” “唉，有什么办法，连主任都不敢管了，咱们还能说什么。” 几个老师垂头丧气，好像这件事不成，等于多大的失败似的。 教室里，沈秋生的事情依然是学生们课余最大的谈资，几乎每个人都在相互打听关于沈秋生的事情。 不为别的，只因为诈骗几个亿，这消息实在太劲爆了。 放眼全世界，有哪个学生能如此离谱。 几乎所有人都认定，沈秋生这次完蛋了，肯定要被赶走。 “雅芝，你说沈秋生是不是真完了？据说他在学校门口被警察直接带走了。”同桌女生讲述着道听途说的消息。 “别胡说，没那回事，他是和主任，还有几个家长一块去教育厅了。”孔雅芝道。 “你怎么知道？” “沈秋生几个舍友说的。” 所谓舍友，自然是夏铁军和丁一凡，他们俩人亲眼看着沈秋生离开，担心的不行。 孔雅芝知道出事后，便立刻找到他们询问情况，但两人也说不清楚。 他们只坚信沈秋生不会做违法乱纪的事情，什么狗屁诈骗，纯粹扯淡，不知道哪个没良心的王八羔子刻意诬陷！ 夏铁军更是把系主任骂了个底朝天，认为肯定是他搞的鬼。 明面上找不到理由对付沈秋生，就用这种子虚乌有的罪名，实在太无耻了！ 第475章 第475章 夏铁军对沈秋生的信任，是常人难以企及的。 孔雅芝不知道该信他，还是该相信别人传的各种消息。 现在说什么的都有，比较离谱的甚至在说沈秋生不光搞诈骗，还杀过人，杀了十几个呢，简直就是穷凶极恶！ 这话孔雅芝自然不会信的，她在沈秋生身上从来没感受到杀人犯的残忍，反倒被他保护过几次。 “别听其他人胡说八道，我觉得沈秋生不像会做坏事的人，也许这只是一场误会。”孔雅芝道。 同桌女生撇撇嘴，道：“你就替他说话吧，现在谁不知道沈秋生是坏蛋啊。咱们班的人，都巴望着他赶紧滚蛋呢，省的以后祸害别人。” 孔雅芝皱起眉头，很想替沈秋生说两句好话，但周围此起彼伏的议论声，让她不知道该说什么，能说什么。 全世界都觉得沈秋生不是好人，她能怎么办？ 这时候，老师走进来，还没说话，便有学生满脸期待的问道：“老师，沈秋生是不是要被枪毙了？” “你听谁说他要被枪毙了？别胡说。”老师刚被系主任齐国栋训斥过，对这个话题很是厌恶。 “都在传啊，就算不枪毙，这次也得开除他了吧？”另一个学生道。 老师深吸了一口气，沉着脸呵斥道：“这不是你们应该考虑的问题，你们需要关心的是好好学习，不要辜负家里对你们的期待和栽培！好了，都不要说话了，现在上课！” 老师不想聊这个话题，学生们也没办法。 只有同桌女生依然喋喋不休，低声道：“看见了吧，沈秋生肯定要被枪毙了，家丑不可外扬，学校才不想让我们过多讨论这件事。” 这话听的孔雅芝心里乱跳，真要被枪毙了？不可能吧。。。。。。 她想否认这一点，却没有证据，心揪的厉害。 此刻孔雅芝很后悔早上没跟着他们一起出门，那样的话，就能知道学校门口到底发生了什么，沈秋生究竟是自己走的，还是真像有些人说的，被十几个警察荷枪实弹押走的。 方愚卫主导的经济学演讲过后，沈秋生再一次出名了，成了全校都在“积极”讨论的大红人。 此时，这位大红人已经和一众人在饭店坐下了。 偌大的桌子，因为来的人比较多，已经显得有些拥挤。 除了陆一平，韩主任和那些招商办负责人外，还有学校的高层。 再加上沈秋生和姚雨葭那五口人，满满当当十几个。 菜还没上，韩主任已经率先举起杯子站起来，道：“那什么，我先讲两句啊。沈先生，宋女士，我代表咱们南州省，敬两位一杯。” 沈自强和宋玉兰没想到，先被敬酒的竟然是自己夫妻俩。 第476章 第476章 他们满脸受宠若惊的样子，连忙站起来：“不，不用。。。。。。我们也没做什么。” “怎么能叫没做什么呢。”韩主任满面笑容，道：“我不知道沈秋生有没有跟两位说过他搞的那个百川餐饮，一年不到，从刚开的小店，扩张了十家分店。马上还要在全省，乃至全国开设分店。用他的话来说，不做则已，要做，就做国内快餐品牌的龙头，让国外那些所谓的高端快餐品牌喝西北风去！” “说真的，他那十家分店虽然现在已经做到年营业额几百万，但相比国外的快餐龙头，真算不上什么。我就是听着觉得提气，凭啥国外的品牌来到国内，一个汉堡包能卖十几块钱，我们就不能自己做？我就觉得，肉夹馍比汉堡包好吃多了！” 沈自强和宋玉兰，姚建国，包括学校的高层，都听的愣住了。 沈秋生开的店，一年几百万收入？ 他们并不是很清楚营业额和利润的区别，只知道这是一个难以想象的数字。 相比沈自强等人，学校高层更惊讶的是，百川餐饮竟然是沈秋生的。 他们可没少往那跑，烧鸡的香味，令人流连忘返，下酒的好菜！ 姚雨葭轻轻捣了一下老爹，笑眯眯的道：“爹，现在知道秋生的厉害了吧？他现在不光开了餐饮店，还有一家婚庆店，对了，还跟人合伙开了一家超市，也就是百货店。那家店现在收入也不低，一个月少说也有大几万了。” 姚建国听的满脸愣神，他很怀疑闺女说的是谎话，但桌子上坐着的都不是简单人物，随便一个去了镇上，从市里到县里都得全程陪同。 沈秋生能骗一个两个人，能把这么多大人物都骗到吗？ 还有他们说的什么经济学教授，一听就觉得很厉害。 教授啊！ 在自己住的村子，初中都算高学历了！ 姚建国神情很是复杂，感觉事情正朝着和自己想象完全不同的方向在发展。 “秋生的本事远不止这点，还有很多事情，连他们都不知道。但我全程都跟着他的，亲眼见到。爹，我们真没骗你，秋生赚到的钱，远超你的想象，他根本不需要搞什么诈骗。说实话，搞诈骗说不定都没他自己赚钱来的快。” 姚建国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他沉默了片刻，然后问出十分疑惑的问题。 “既然如此，姚猛为什么要说他在搞诈骗？你们跟他有仇？” “没有仇啊，当初于总因为欠钱，要把石老板厂子里的设备都拉走还债。姚猛那个时候刚被开除，好像是因为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还被石老板带人追到学校门口打了一顿。如果不是秋生，他现在得在医院躺着。后来秋生专门找到于总，请他帮忙说了好话，石老板又把姚猛招回去了。但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工作也不要了，还跑回老家胡说八道。我也想问问他，为什么要恩将仇报！” 姚雨葭说话时，满脸气愤，不似作假。 这些话，姚建国觉得可信，只是更加不理解，姚猛为何要这样做。 难道说，是姚猛看到沈秋生的成就，觉得自卑又嫉妒，所以故意使坏？ 这也不是没可能，村里人就是见不得别家过的好，谁家要是赚的多了，那说不得要给你弄点风言风语难听话。 第477章 第477章 沈自强和宋玉兰，被韩主任等人夸上了天，人都要迷糊了。 除了沈秋生高考满分后，被周围人一阵吹捧外，平时他们还真的很少让人夸成这样。 简直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把他们说的好像天上的文曲星下凡，教出了这样一个天才。 沈自强晕晕乎乎的，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反正谁让他喝酒他就喝。 没多大会，就喝多了，脸红的好像关公似的。 沈秋生连忙起身，想帮老父亲挡酒。 然而沈自强却挥手让他坐下，哪怕知道自己醉了，却依然坚持道：“谁让你挡酒！今天高兴！我儿子有出息，就算喝死了也值！” 连宋玉兰都道：“你爹这样说了，就让他喝吧。你是不知道，我们这一路可担心死了，他一整夜都没合眼。” 沈秋生也知道自己给父母带来了麻烦，哪怕不是他的错，依然感到有些内疚。 这时候，沈自强忽然站起来，啪啪给了自己两巴掌。 “爸，你这是干嘛？”沈秋生惊呼出声。 “你爹我没文化，也没什么本事，出了事不信你，还打了你。这两巴掌，就算还给你的。别怪爹，爹只是怕，你是不知道，爹真的怕啊。。。。。。” 沈自强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下来了。 刚听姚猛告状的时候，他没哭，来的路上没哭，见到沈秋生的时候也没哭。 直到所有的麻烦都解决了，欢欢喜喜的一起吃饭，他才终于忍不住一路积攒的担心后怕哭出来。 “看看你，多喝两杯就开始迷糊了，儿子有出息了，多值得高兴的事啊，别哭了。。。。。。”宋玉兰嘴上这样说，可自己也忍不住在抹眼泪。 和沈自强一样，她现在是喜极而泣。 桌子上的人，都没有劝阻，就连沈秋生要说话，都被陆一平按住了。 “你爸妈担心了一路，让他们哭一哭，释放一下压力也没什么坏处。”陆一平道：“其实有时候太过低调，并不是好事。像你这样什么都不说，别人什么都不知道，很容易闹出误会。虽说最后都能解释的通，但过程毕竟是不太让人高兴的。当然了，考虑到你之前遭遇的事情，我也能理解。在高调与低调之间，尽可能找到一个平衡点吧。” 陆一平毕竟是老江湖了，一眼看出了事情的本质。 其实这事根本算不上什么麻烦，无非就是沈秋生太过低调被齐国栋看轻了，才惹出来的。 倘若一开始家里人就知道他有多厉害，别人说的天花乱坠，也不会随便轻信。 看着在那互相劝慰的父母，沈秋生微微点头，嗯了声，算是听进去了。 等到沈自强夫妻俩的心情稍微平复一些，饭局继续。 韩主任等人借着推杯换盏的时候，向沈秋生询问投资的事。 “没什么问题，只要地方上的食材供应得到保障，确认店址后随时可以开工。”沈秋生道。 他现在手握两个多亿，不愁钱，只愁有钱没地方花。 几个地方上的招商办负责人听的心里一喜，连忙拍胸脯表示这都不是问题。 第478章 第478章 从食材供应到选址，再到装修，开业，他们全程派人跟着，做好保障工作。 一年几百万的生意，省城可能觉得不是很大，但对地方经济来说，却已经很不错了。 尤其是沈秋生对未来的规划，是把店开遍全国，甚至还可能走出国门，冲击世界美食领域。 这样的大事，他们说什么也得参与一下，一荣俱荣嘛。 在和谐融洽的氛围中，饭局结束了。 陆一平专门安排了招待所，让沈自强等人住进去。 好不容易来趟省城，加上马上要周末了，自然要让沈秋生陪他们四处逛一逛。 对此，沈秋生没什么异议，他也觉得该陪陪父母，弥补上一世亏欠的养育之恩。 把喝醉到已经睡下的沈自强安顿好后，宋玉兰拉着沈秋生，低声问道：“儿子，他们说的都是真的？你在省城真做了那么大的生意？” 饭局上宋玉兰不好多问，事后却还是忍不住想知道真假。 沈秋生笑了笑，道：“这才哪到哪，我真正做的事情远比餐饮要大的多。妈，你就放心吧，凭本事赚钱我不差任何人，没必要违法乱纪。说实话，就算去抢银行，有时候都未必有我赚钱的速度快。” “你就吹吧，还抢银行没你赚钱快，让你爹听到，又该说你吹牛了。” 宋玉兰的表情明显放松下来，随后又想到一件事，道：“那什么，你姚叔也是一时情急，说话做事就那样，你可别跟他一般见识啊。和葭妮儿该咋过咋过，还等着帮你们带孙子呢。” “放心吧，我对姚叔叔没什么意见，他担心葭姐是很正常的。换成我，可能比他做的还过分。”沈秋生笑着道。 他这样说了，宋玉兰也就放下心来，没有再讲什么。 儿子长大了，有出息了，做事不需要自己去刻意提醒。 安抚好母亲，沈秋生出了门，刚好看到姚雨葭和姚建国站在那。 姚建国转头看他，眼神有些躲闪。 经过这场饭局，他已经大致确定，自己真的误会了沈秋生。 这孩子在省城短短不到一年，做成的事情已经是自己这辈子都难以企及，姚猛那个王八犊子可能真的在胡说八道。 想想自己先前说过的话，做过的事，姚建国有点抬不起头来。 沈秋生走过去，笑着主动打招呼，道：“姚叔，你也喝了不少，还是早点休息吧。等明天周末了，我和葭姐陪你们在省城好好逛逛。” 他主动开口，是想冰释前嫌。 姚建国明白这个道理，作为长辈，如果明知道自己有错，晚辈又给了台阶，却还倔强的不肯下，那就不是所谓太讲自尊了，而是太愚蠢。 尤其是沈秋生这样的女婿，别人打着灯笼都找不来。 就饭局上那些人，姚建国可以肯定，只要沈秋生跟姚雨葭分手了，那群人肯定立刻把家里但凡能拉上关系的年轻女孩都叫来给沈秋生张罗婚事。 你看不上眼的，错过的，在别人眼里却是绝世奇珍！ 第479章 第479章 “秋生啊。。。。。。之前我。。。。。。” 不等姚建国说完，沈秋生便打断了他的话语，微笑着道：“姚叔，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希望您能知道，我对葭姐是真心的。就算为了她，我也不会做什么违法的事情。” 姚建国表情更加复杂，这时候，姚雨葭也开口道：“爹，以后你要相信我和秋生，而不是相信外人，知道吗？别人可能是带着其它目的去说话做事，但我们不会，因为我们才是一家人！” 姚建国听的叹出一口气，随即骂道：“姚猛那个兔崽子，回去后我非得找他算账不可！没事瞎说什么！” 对此，无论沈秋生还是姚雨葭都没有劝阻，因为他们也很想找姚猛算账。 好心帮你一把，你不领情也就算了，怎么还能恩将仇报呢。 “不说这些了，你们俩先回学校上课吧。秋生啊，我知道你本事很大，但既然考上大学，还是得好好学。我看那几个校长，都对你挺期待的。”姚建国道。 “好，我知道了。”沈秋生点点头。 他对学习没有太大的兴趣，该知道的东西都已经知道了，在学校里学不到什么有用的。 可能有人会觉得他这是自大，那么多先进的技术，你为什么不愿意学？ 对沈秋生来说，在清楚知道未来几十年会如何发展后，他要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笼络天下英才为己用。 所谓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沈秋生并不觉得自己能在技术类展露什么头角。 相比那些专业天才，他其实只能算一个普通人，只不过脑子转的快点，做事圆滑点罢了。 只要他知道应该做什么，然后把事情安排下去，这就足够了。 就像当初曹操能夺得汉室天下，是因为他比吕布更能打吗？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只不过在姚建国面前，沈秋生没必要说这些，说了对方也未必能听的懂。 离开招待所后，姚雨葭依然在不断抱怨着姚猛胡说八道的事情。 沈秋生笑了笑，道：“没必要太生气，有些人就喜欢乱说话，很正常。” “你难道一点也不气？”姚雨葭纳闷的问道。 “要说完全不气，那是不可能的。只不过长久以来的生活和经验告诉我，不要把每个人都想成智商和情商在线。很多人可能天生就愚蠢，或者情商低下，你总把他们和自己做对比，才会产生不愉快的情绪。就像你明知道对方是个傻子，难道还会气他傻乎乎的吗？”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你要记住，当我们站的越高，离那些傻子只会越远。该教训的教训，该追责的追责，但最有用的，还是远离。”沈秋生道。 姚雨葭似乎听懂了一些，点点头，道：“我明白了，等以后机会合适，就把爹妈都接来城里！” 沈秋生笑了声，没有说话。 姚雨葭以为村里人都傻，实际上城里人聪明的也不多。 人和人都是一样的，村里和城里最大的区别是见识和思想上的差距，而非智商和情商。 就算来城里住，也不能保证一定遇不到傻子。 第480章 第480章 不能完全理解这个想法，住在哪都会有麻烦。 对此，沈秋生也不会说太多，有些想法是需要靠生活磨练去慢慢体会和开悟的，不是三两句话就能说的清楚。 回到学校后，门卫看到沈秋生和姚雨葭，颇为惊奇。 “你没被抓走啊？”门卫问道。 “谁说他被抓走了，简直胡扯！”姚雨葭不高兴的道。 门卫讪讪一笑，这个时代的门卫没有那么傲气，对大学生都很尊重，他也就那么随口一说。 沈秋生没有和门卫较真，拉着姚雨葭进入校园。 得益于上次的演讲，校园里认识沈秋生的不在少数。 大多数人看到他回来，都满脸惊讶。 仅仅一个上午，学校里就传遍沈秋生被十几个警察抓走，马上要被枪毙的消息，还有人组织着打算去观摩枪毙现场，回来后宣传宣传，以此警醒那些不好好上学的人。 他们怪异的眼神，让姚雨葭感觉浑身不舒服，忍不住道：“都怪主任，要不是他，你也不会被人当猴子一样围观。” “主任有主任的难处。”沈秋生道。 “你还替他说话！”姚雨葭更不高兴了。 沈秋生微微叹口气，正如他对齐国栋说的，这个世界上最不被理解的人，恰恰是最容易理解别人的人。 人们都希望其他人站在自己这一边，而不是所谓换个角度看待事情。 在这一点上，和法律有点像。 为什么很多时候，人们对法律不能理解，觉得存在巨大缺陷？ 正因为法律被制定的时候，制定者正处于极度理智的情况，而大多数涉及到法律的人与事，在当时都不会太理智。 沈秋生对他人的理解和共情，恰恰就像制定法律的人一样，过于理智了。 好在他的情商够高，早就意识到这一点，看出姚雨葭不开心，便跟着道：“不过主任也的确有点过分了，无论如何，也不该这样针对我。相信经过这件事，我们总算能消停不少。如果他还想来找麻烦，那我说不得要去找老陆帮忙了。” 如此一说，姚雨葭的神情才算好过一些。 这时候，前方传来一个声音：“我靠，老沈？” 两人抬头一看，只见夏铁军满脸惊喜的跑过来，到了跟前，他上下左右把沈秋生看了一遍，然后问道：“你怎么会被放出来的？” 沈秋生一怔，随后笑骂道：“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我又没被抓起来，什么叫被放出来。” 夏铁军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干笑一声，道：“这不是学校都在传你被抓走了，还要被枪毙吗。当然了，我肯定是不信的！就是听说系主任对你很不满，嚷嚷着必须要开除你，所以。。。。。。” “一场误会而以，我已经和主任说清楚了。”沈秋生道：“你该不会信那些谣言了吧？” 夏铁军有些尴尬，他虽然亲眼看到校门口发生的事，但谣言传的多了，还是难免会内心动摇。 此刻被沈秋生问道，便咳嗽两声：“我肯定不信啊，你什么样的人，我还能不知道吗。要说主任被枪毙我信，枪毙你？肯定是谣言！” 第481章 第481章 夏铁军这话肯定是胡扯的，他如果一点也不信，就不会过来问了。 当然了，在没有亲身经历时，容易听信谣言也是人之常情。 还是那句话，不是每个人都能无时无刻保持足够的理智，哪怕沈秋生也不能。 来到教室，沈秋生的出现，就像明星出场，引来了所有人瞩目。 一上午都魂不守舍的孔雅芝，此刻内心欣喜，忍不住上前道：“你没事吧？听说你被抓走了？” “都是谣言，不信谣，不传谣。”沈秋生道。 孔雅芝闻到他身上的酒味，又道：“还喝酒了？快去漱漱嘴巴，不然让老师闻到又该找你麻烦了。” 同桌女生也走了过来，直接把她拉走。 “雅芝，你是不是傻啊，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敢跟他说话！” “他说了那都是谣言啊。” “是不是谣言，谁知道呢？再说了，全校都要赶他走，这能是假的吗？” 孔雅芝看向沈秋生，却见后者微微一笑，她的心跳骤然加快，连忙低下头去不好意思再继续对视。 虽说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沈秋生既然能回来，想必事情已经解决的差不多了，孔雅芝总算能松口气。 这时候，老师走了进来，一眼便看在沈秋生。 他微微一怔，随后皱起眉头：“沈秋生？你怎么回来的？” “呃，走路回来的。”沈秋生回答道。 听到这话的学生们，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老师脸色很不好看，随后，他闻到了一股酒味。 “你喝酒了？” “嗯，陪我爸妈喝了一点点。”沈秋生很坦然的承认了。 这名老师心里大喜：“你不知道学校不允许上课期间喝酒吗！这是严重的违反校规！出去，到走廊门口站着，这件事我会汇报给系主任的！你就等着挨处分吧！” 上午在系主任那受的委屈，这会终于有机会发泄了。 被老师赶出教室，沈秋生并没有太介意，正好在外面吹吹风。 上课铃正式打响，老师瞥了眼外面，刻意拉高了嗓音，道：“你们都看到了，有些人不喜欢学习也就算了，还要来祸害别人，这是非常可耻的行为！尤其是上课期间喝酒，更是严重的违反校规，最轻也是记大过！像他这种已经记大过没几天的，更是有可能要被开除学籍，希望大家能引以为戒，不要犯这种低级又愚蠢的错误。” 沈秋生在外面听的一清二楚，知道老师是故意说给他听的。 只是类似的话已经听过不止一次，也不担心会被开除。 毕竟这次的饭局，可是陆一平带的头。 真要处罚，那就等于打陆一平的脸了。 齐国栋从办公室里走出来，他实在坐的太闷了，不知道该干什么好，干脆像往常一样开始巡视教室。 走着走着，前面看到走廊上蹲着一个人。 靠近一看，却见是沈秋生。 他心头一跳，犹豫了下，还是咬牙走过去，问道：“沈秋生，你不是陪父母还有老陆他们。。。。。。不过你不上课，蹲在这干什么？” “主任。”沈秋生站起身来，解释道：“中午跟陆先生他们一块喝了点酒，老师说这是严重违反校规，让我在外面罚站呢。” 第482章 第482章 齐国栋顿时感觉有点口干舌燥，违反校规？ 理是这个理，可饭局中有陆一平，有招商办的头头，还有学校高层。 陪这些人喝酒，还算喝酒吗？ 要说违反校规，这些人咋整？ 他刚刚才跟沈秋生和解，可不想再招惹什么麻烦了，深吸一口气，问道：“现在清醒点没有？” “一直挺清醒的。”沈秋生道。 “那就进去吧，别打扰到其他人。”齐国栋道。 沈秋生哦了一声，转身进了教室。 正在讲课的老师看到他进来，当即把书本往桌子上一摔，厉声呵斥道：“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 “是主任让我进来的啊。”沈秋生道。 “主任？你简直就是放屁，主任又不是脑子坏掉了，怎么可能让一个喝过酒的学生进来！你马上给我滚。。。。。。” 话说到一半，老师就看到脸色难看的齐国栋走进来了，他心里一惊，连忙止住话语，道：“主任，您。。。。。。” “别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为人师表，最重要的是为学生考虑！刚说过的话你就忘了？”齐国栋训斥道。 “沈秋生他是上课期间喝酒，所以我才。。。。。。” “上课期间？他不是中午放学之后喝的吗，那与学校无关，是学生自由活动的时间，你管的未免太多了。”齐国栋说道。 老师和学生们听的都惊呆了，中午放学之后喝酒，就不算喝酒了？ 天啊，系主任什么时候这般通情达理了？ “主任，您怎么突然？” 老师没有把话说完，但所有人都知道，他想问系主任为什么突然替沈秋生说话了，不应该抓住这个机会把他赶出省大吗。 齐国栋也是有苦说不出，校风校纪必须严格，他替沈秋生开脱，就等于替别人开脱。 以后再有学生中午放学的时候喝酒，还怎么管？ 可问题是，他也没办法啊，难道要说沈秋生是陪陆一平和几位校长喝酒去了？ 想到这，齐国栋对那名老师反倒有些埋怨，你没事非招惹沈秋生干什么，这小子有那么好惹吗？ 有些话想说，又不能说，把齐国栋憋的难受。 他只能冲老师瞪眼，道：“行了，好好上课，别总想些有的没的！沈秋生，你也回座位坐好！” 眼睁睁看着沈秋生回到座位上，齐国栋转身离开，其他人目瞪口呆。 这会发生的事情，实在颠覆他们的想象，完全无法理解。 一向最痛恨沈秋生这种学生混子，恨不得将其除之而后快的系主任，竟然大发慈悲，如此开明。 最关键的是，沈秋生上午才招惹了大麻烦。 到底怎么回事？ 孔雅芝也是满心疑惑，很想找沈秋生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系主任为什么会突然替你讲话？ 接下来的课堂上，老师讲课心不在焉，学生更听的稀里糊涂，所有人的心思，都被搅乱了。 唯有沈秋生，靠在椅背上，感受着脑袋半晕的状态，嘴角却不由自主轻轻翘起。 第483章 第483章 下课铃打响，沈秋生第一个站起来走出教室。 其他人纷纷转头看向他，议论声此起彼伏。 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还能回来，更没有人知道系主任为什么会替沈秋生说话，这已然成了所有人最想知道的事情。 就连来上课的老师，看向沈秋生的表情都很复杂。 他们很想把这个学生赶出去，却发现总是无法成功，连最痛恨混子学生的系主任齐国栋都好似认命了。 老师们很是愤慨，难道沈秋生的背景真大到连系主任都只能俯首认输的地步吗，这太不公平了！ 那些辛辛苦苦念了十几年学，认认真真复习，却无缘省大的人如果知道了，会怎么想？ 凭什么让一个学生混子在这里逍遥自在！ 在众人满脸愤慨的注视下，沈秋生淡然离去。 孔雅芝犹豫了下，最后还是没忍住内心的冲动，她跟着离开，一路随着沈秋生下楼，然后前往食堂。 周围人注视的目光，让她不好意思直接过去，眼看着食堂越来越近，到那的话人只会更多。 孔雅芝咬咬牙，喊道：“沈秋生。” 沈秋生停下步子，回头看了她一眼：“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孔雅芝已经跑到跟前，她面露迟疑，过了会才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啊。” 有些话本来已经到了嘴边，可真说出来，又觉得很难为情。 沈秋生看出了她的犹豫，道：“先去吃饭吧。” 孔雅芝跟着他，一路收获了不知道多少人异样的目光。 “沈秋生，你。。。。。。”孔雅芝再三犹豫后，还是把话说了出来：“你知道现在老师和同学们都看你很不舒服吗？” “知道啊。”沈秋生的表情丝毫未变，好像这只是寻常的小事。 “难道你就一点也不觉得别扭吗？我的意思是，如果你能稍微认真一点，或许他们就不会这样了。” “是吗？那我尽力吧。” 沈秋生的回答，显得很是敷衍，孔雅芝心里莫名升起了不高兴的情绪。 知不知道为了你，自己担心了多长时间，还不顾别人异样的眼神跑来主动和你说话。 结果呢，你就这样的态度？ 本来上次因为姚雨葭，孔雅芝就郁闷了很久，现在被沈秋生如此敷衍，更觉得自己好像可有可无。 “是不是在你们心里，我一点也不重要？”孔雅芝问道。 沈秋生转过头，有些诧异的看着她：“为什么突然这样说？” “因为。。。。。。” “秋生。” 这时候，姚雨葭从后面跑过来，挽住沈秋生的胳膊，然后看向孔雅芝：“你也在啊，走吧，一起去吃饭。” 孔雅芝看着她的手，和沈秋生贴的那么紧，亲密无间。 第484章 第484章 姚雨葭说是一起，但出于女人的第六感，包括她的眼神，孔雅芝都能感觉的出来，这话并不是真的。 她心里更加失落，站在原地，道：“我晚上减肥，不吃饭，你们去吧。” “好吧，那我们去了，再见。”姚雨葭说着，拉起沈秋生往食堂走去。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孔雅芝眼眶不由自主的红了起来。 她张开嘴，发出了无声的呐喊。 “我恨你们！” 当初她第一次感受到对一个人的恨意，是被方建设三番两次的利用。 那时候她觉得，方建设坏透了，自己多年来的心意就当喂了狗。 而现在，她再次恨上一个男人。 虽然沈秋生没有利用过她，自己心里也明白，没有理由去恨沈秋生。 他有女朋友，两人很恩爱，跟自己最多也就是普通朋友关系，还曾帮助过她。 可孔雅芝就是忍不住恨他，为什么就是看不到自己，难道在沈秋生心里，自己连姚雨葭的一根手指都比不上吗？ 一滴眼泪从她眼角流出，她立刻抬起手抹干净，眼里的委屈却是抹不掉的。 这个从小娇生惯养，没有经历过太多挫折的女孩，终于明白世上最伤人的不是被利用，而是被忽视。 许久后，她突然愤愤的跺了几下脚。 “我就不信自己比姚雨葭差多少！总有一天，你们等着瞧！” 这话当然不是要刻意找沈秋生什么麻烦，只是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学习，做出成绩来，让沈秋生明白她和姚雨葭究竟谁才是更好的！ 从感激，到情愫萌发，再到如今近乎争风吃醋，这份情缘来的太巧，巧到孔雅芝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此时，姚雨葭挽着沈秋生一边走，一边问道：“孔雅芝找你干嘛？” “没干吗，可能就是想关心关心我吧。”沈秋生道。 姚雨葭撇撇嘴，语气充满醋意：“那你很开心喽？被这样一个大美女抢着关心，心里高兴坏了吧！” 沈秋生听出了她别样意思，忍不住失笑，道：“你想什么呢，我们和孔雅芝什么关系，难道你不清楚吗？连她的醋都吃，傻啊？” “我。。。。。。”姚雨葭也知道这种醋吃的莫名其妙，但她同样能感觉的出来，孔雅芝对沈秋生肯定有意思。 别人看不到沈秋生的优秀，但她们两个都能看到。 此前心里还不怎么在意，随着沈秋生的能耐越来越大，两人的关系越来越亲密，姚雨葭心里的危机感也就越来越重了。 “反正我就是吃醋了！”姚雨葭大大方方的承认了这一点。 沈秋生并没有介意，女朋友吃醋是神正常的，更让他觉得很高兴。 倘若你身边美女如云，女友却丝毫不问，那样的忽视反而让人不爽。 “小醋坛子。”沈秋生笑着刮了下她的鼻子，道：“那你想怎么样？” “我也不知道。”姚雨葭揉了揉鼻头，反问道：“现在方建设的事情也解决了，你觉得我们要不要和孔雅芝保持距离？总不能一直这样虚与委蛇吧？” 虚与委蛇这个词，用的稍微有点过火，沈秋生想了下，道：“其实孔雅芝是个很有才能的女孩，如果给她足够的空间，也许能发挥不小的作用。所以一开始我是想等她成长起来，纳入麾下负责一些工作的。但如果你不高兴，那就算了。” 第485章 第485章 孔雅芝能在省大金融管理系排名第一，比姚雨葭的分数还要高一点，自然是有点本事的。 像这样的才女，沈秋生想笼络过来也很正常。 但他看的出来，姚雨葭不喜欢孔雅芝，原因可能是觉得对方太漂亮，怕沈秋生被迷住了。 尽管这样的原因显得有些幼稚，但对沈秋生来说，孔雅芝不是必须要收拢的人，而姚雨葭却是人生中不能缺少的重要人物。 孰轻孰重，他还是能分清的。 毕竟这个世界上人才众多，光他能想到的那些名字，就多到数不过来，缺一个孔雅芝也没什么。 但是有些道理，沈秋生觉得还是要和姚雨葭讲清楚的。 “其实我知道，你是害怕我跟孔雅芝有其它牵扯，自己的地位被挑战。可你要明白，现在我们的事业还没有完全展开，手底下的人其实没有多少。随着以后事业越做越大，难道你要用外貌去确定属下的去留吗？丑的留下，好看的都走？以貌取人是不对的，无论对方漂亮还是丑陋，当然了，某些特殊工作岗位不在其列，比如说门口的迎宾，我就不建议用丑的。” 姚雨葭听的不由低下头，她当然明白沈秋生说的没错。 因为漂亮，就将人拒之门外，显然是不正确的。 只是她还没有达到沈秋生这个境界，或者说男女的思维模式不一样。 她仍然站在女朋友的角度考虑这件事，而不是老板娘。 姚雨葭也是个聪明的女孩，不然当初在镇高中也不会名列前茅。 她一下就想明白沈秋生说的道理，只是心里依然有些不太适应。 沈秋生也知道，让一个还没真正踏入社会的年轻女孩迅速适应老板思维，还是有难度的。 他笑了笑，道：“不着急，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想，走吧，先去吃饭。” 姚雨葭嗯了声，随后又忍不住抬头问道：“你会不会觉得我无理取闹，讨厌我这样？” “并没有，反而很高兴你会为我吃醋。”沈秋生回答道。 姚雨葭又低下头，过了会，她突然把沈秋生的胳膊搂的更紧一些，脸上也再度出现了笑容：“我会尽快让自己想通的，不会成为你的累赘！” “你什么时候都不是累赘。”沈秋生道。 姚雨葭笑的更甜，忽然觉得，就算让孔雅芝加入他们事业的版图，也不算个事了。 沈秋生对她的爱意，浓到几乎要溢出来，哪怕傻子都能感受的到。 如果不是沈秋生平时不太认真上课，也许他们会成为省大校园里最令人羡慕的一对情侣。 第二天，沈秋生和姚雨葭早早的来到校门口，却见两家的长辈已经站在那等待多时了。 他们昨晚应该特意把衣服洗了一遍，仍然显得破旧老土，却比之前脏兮兮布满油污的样子好的多。 “爹！”姚雨葭高兴的跑过去，问道：“昨天睡的怎么样？” “好的很，城里的床就是软乎，比草堆上睡着还软。”姚建国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道：“昨天衣服有点油，好像还把人家床单给弄脏了，洗了半天。” 第486章 第486章 姚雨葭笑出声来，道：“招待所有专门的服务人员负责清洗，哪需要你自己动手啊，再说了，你又不是故意的。” “那也不行，人家床单白白净净的，弄脏了多可惜。” 这时候，旁边传来嗤笑的声音：“真老土，也不知道哪个乡下来的。” 姚雨葭转头看去，只见几个学生站在不远处，像在等人。 其中有男有女，说话的正是一个女生，她看向姚建国等人的目光，充满不屑和鄙夷。 姚建国有些紧张的缩了缩脖子，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太自卑。 城里的女孩穿着光鲜亮丽，和他身上洗了很多年的衣裳相比，完全一个天一个地。 姚雨葭皱了皱眉头，却被姚建国拉了下：“没事，人家也没说错啥，咱不就是从乡下来的吗。” 老爹开口了，姚雨葭便没有打算再跟对方计较。 倒是沈自强不太高兴，他儿子那么有出息，十里八村谁不羡慕？ 就算城里人又咋了，有几个能跟他儿子比较的！ 沈自强现在也算有点在乎脸面了，当即对姚建国道：“别一口一个乡下来的，咱们又不欠谁的。再说了，乡下人怎么了，儿子不照样考大学！” 那边的人似乎听出沈自强针锋相对的意思，刚才说话的女生当即嗤笑出声：“考上大学也是混，也不看看你儿子在学校都混成啥样了，跟过街老鼠似的，人人喊打！” 她身边一个女生似乎觉得这话有点重了，连忙拉了下，意思别再说了。 可那女生却不乐意，还对同伴道：“你拉我干什么，我又没说错话，他现在不就是咱们省大的耻辱吗。跟这样的人在同一所大学，我都觉得丢人！” 姚雨葭听的有些生气，感觉这个女生莫名其妙，又没得罪你，干嘛无缘无故的嘲讽人。 沈秋生却觉得很正常，学校那么多人，总有几个看他很不顺眼，自认正义使者，想站出来发表一下看法的。 一样米，百样人，不需要大惊小怪。 尤其是这些时代的高学历大学生，很多时候都觉得高人一等，看不起乡下人，更看不起沈秋生这种学生混子。 他们没有联合起来跑去操场挥舞横幅抗议，把沈秋生赶出校园，就已经算客气的了。 “不用理他们，我们走吧。”沈秋生道。 “装什么装，有本事就别在省大继续混，最讨厌这种人了。本事不大，还搞的好像自己很了不起一样。”那个女生继续嘲讽个不停。 刚好齐国栋骑着自行车过来，听到这话，不由看了眼沈秋生。 “主任。”沈秋生和姚雨葭，以及沈自强等人都纷纷打了招呼。 齐国栋经过一夜的深思熟虑，已经确定自己之前的做法有问题，不该总是针对沈秋生。 别说他是个满分天才，不需要在学校刻意学习什么，就说人家那两个亿的存款，也足够一辈子，不，应该说几辈子衣食无忧了。 这样的学生在省大，学校只应该感到骄傲才对。 第487章 第487章 “你们好，这是陪父母去逛逛？”齐国栋问道。 “对，爸妈好不容易来趟省城，带他们溜达一圈。”沈秋生笑着道。 “挺好的，去吧。” 几人平和的对话，把旁边那些人看的有点傻眼，不是每个人都知道系主任和沈秋生的关系已经缓和。 在这些人看来，今天简直就像天塌了一般，那还是自己认识的系主任吗？ 眼看着沈秋生等人离去，当齐国栋经过身边时，刚才的女生终于忍不住喊道：“主任！您为什么要对一个学生混子这么客气？” 齐国栋停下车子看她，皱起眉头。 不等他说话，那个女生又道：“像沈秋生这种人，就不该留在学校。他给省大留下的只有污点，让我们引以为耻！您应该直接把他开除，如果学校不同意，我们都可以联合起来抗议的！不能让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 她身边的女生没有吭声，但那三个男生却跟着附和道：“对，我们都可以向学校抗议！” 齐国栋扫了他们几人一眼，然后冷哼出声，道：“你们懂什么！沈秋生是大智若愚，看起来没好好学习，其实他的成就比你们大多了！你们几个都是大三的吧？不想着怎么搞点实践项目，就在这搬弄是非，现在立刻回去，一人写五千字检查！” 几人都傻了，他们以为自己如此愤慨的情绪表达，能够让系主任看到一腔热血。 谁能想到，换来的竟然是五千字检查。 最关键的是，齐国栋说沈秋生成就比他们大多了，这就让几人很不服气了。 那个女生更是带头质问道：“沈秋生有什么成就？不就是靠关系搞了场演讲吗，演讲稿是不是他写的都不知道呢，这算哪门子成就。主任，您是不是被蒙蔽了双眼，连真相都看不到了？” 齐国栋听的脸色更沉，呵斥道：“胡说八道什么！我看到的比你们更多，也更清楚！现在一万字检查，明天早上交到我办公室！” 说完，齐国栋也不管他们怎么想，自顾自的骑车子走了。 几个年轻学生互相看了看，那个女生更是气愤的直跺脚：“齐主任肯定是脑子进水了，竟然帮沈秋生讲话！他有什么资格和我们相比啊！” “唉，一万字检查，这下可受罪了。”其他几人心里都有点不爽，一部分是对齐国栋，另一部分是对这个女生。 如果不是她在那嚷嚷个没完，齐国栋也不会大发雷霆。 其实沈秋生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跟他们一点关系也没有。 所谓的省大耻辱，也就是他们自己这样认为罢了，多过几年，谁能记得学校里曾经有这么一号人物？ 现在好了，沈秋生没怎么样，他们却倒了霉，早知道就不该附和她的话。 可谁让这个女生长的还算可以，让他们有追求的想法呢。 另一边，沈秋生和姚雨葭带着两家长辈乘坐公交车前往通化路。 现在的省城虽然比村镇好的多，但真正繁华的地方也就那几处。 通化路是必去的，何况百川餐饮的总店也在那。 路上，宋玉兰满脸担忧的看着儿子，问道：“你在学校一直都是这样吗？” 第488章 第488章 “什么？”沈秋生不解的问道。 “就是门口那些人。。。。。。总被他们说。”宋玉兰道。 沈秋生这才明白她的意思，呵呵一笑，道：“也没有，就是有的人吃饱了撑的，喜欢当正义使者，其实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多傻。” “不管怎么样，在学校还是要多多团结同学，不能总和别人闹矛盾，知道不？” 宋玉兰苦口婆心的劝说着，这是传统思想，退一步海阔天空。 沈秋生没有反驳母亲的话，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下了公交车，一行人来到通化路街头，看着眼前繁华的街道，两边林立的几栋高楼，姚建国，沈自强，宋玉兰就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目不暇接。 “还是城里好啊，瞧瞧这楼，多气派！要是咱们村里谁能盖上一套，那不得让人羡慕死！”姚建国道。 沈自强跟着道：“可拉倒吧，就算有这个钱盖，也住不了那么多房子啊。再说了，这得占多少宅基地啊，咱们两家合在一起也没那么大。” “这倒也是。。。。。。” 长辈的对话，在沈秋生和姚雨葭听来，是如此的有趣。 他们并不会觉得长辈老土，只觉得应该早点把他们喊来城里享福。 姚雨葭开口道：“爹，沈叔，我和秋生商量着，要不要把你们都接到城里来住。或者你们去浦江也行，秋生在那边买了两套老洋房，都是带独立花园的。” 沈自强都没听说过浦江是哪，姚建国虽然听说，但也不是很熟。 听到姚雨葭的话，他们都有些心动。 当时的农村人，谁不向往城市？ 能在城里安居乐业，那是所有人的梦想。 唯有宋玉兰很是迟疑，道：“可家里还有那么多地呢，我们要是都来了，地咋办？” “包给别人呗，哪怕送给他们种都行，反正一年也赚不了几个钱，还不如你们在镇上卖肉夹馍赚的多吧。”姚雨葭道。 宋玉兰想想，的确是这个道理，但毕竟一辈子务农习惯了，突然让他们搬到城里来，老家啥都不要了，心里终究舍不得。 “没事，你们先考虑考虑，什么时候想来了直接说就行。不管在省城还是去浦江都可以，当然了，我个人还是建议你们在省城这里住。等以后交通发达了，回家更方便一些。”沈秋生道。 他还有一个原因没说，那就是浦江实在太高端了，汇集全世界各种各样的精英人才。 以沈自强等人的性格和思想，在那里未必能过的多舒心，反而可能处处惶恐，担惊受怕。 反倒是省城，将来的发展肯定比不上浦江，但这里的风俗习惯都和老家更贴近，也更容易让他们适应。 “那就以后再说吧，村里住着也挺好的。”姚建国道。 “我觉得还是城里好，你看看这路都干干净净的。”沈自强犹豫了下，随后道：“而且过几年赵二虎可就放出来了，到时候他再找麻烦咋整，还不如早点搬走呢。” 第489章 第489章 一说起这个，几人顿时警醒。 是啊，赵家因为沈秋生被连根拔起，近乎倾家荡产。 凡是和他们有关系的人，几乎都进去了，最轻的也是丢工作，重的要坐好几年牢。 赵二虎脾气暴躁，蛮不讲理，等他出来后，找麻烦几乎是肯定的。 所谓光脚不怕穿鞋的，谁也不想跟赵二虎这种莽夫对上。 姚建国心中忧虑，但和宋玉兰一样，都不可能立刻做出决定。 沈秋生和姚雨葭也没有多劝，反正赵二虎出来还有好几年，有的是时间考虑。 这时，几人已经来到了百川餐饮门前。 因为生意太好，沈秋生已经把这家店的面积扩大，连商铺都给直接买了下来。 房东两口子虽然见生意比较好，涨了不少价格，但看在沈秋生帮他们儿子上了好学校的份上，也没有出价太离谱。 连续四家门面，总计接近三百平方都被打通了，做成一个宽敞的大厅。 里面所有的装饰，都是按照几十年后的风格，简约却不简单，一看就觉得很上档次。 店面扩大后，生意更好了，路过的人都会想进来尝一尝。 而且沈秋生严禁店员撵人，哪怕生意再火爆，只要客人自己不走，都不能主动驱赶，要尽可能服务到位。 这是跟余西来学的，无论任何时代，服务永远是生意火爆的重要因素之一。 扩大后的总店，营业额每天超过八千，正在以极快的速度向一万靠拢。 仅仅这一家店，几乎比得上其它九家分店了。 当然了，除了店面比较大，容纳的客人更多外，还因为通化路是省城最繁华的地方。 “这就是我和葭姐一起开的店，进去尝尝吧，除了肉夹馍，基本上都是你们没吃过的。”沈秋生道。 姚雨葭看了眼沈秋生，很喜欢他这句“和葭姐一起开的店”，明明前后都是他在忙活，自己顶多打打下手罢了。 但沈秋生用实际行动，履行了他说无论多大的成就，都有你一半这句承诺。 “啊？这么大的店？”姚建国看着眼前几百个平方，灯光明亮，而且全部采用落地窗，视野清晰的店面，惊的嘴巴像塞了鸡蛋。 他在镇子上见过最大的店面，也就几十平方。 不是门面平方做不大，而是太大了也没那么多客流量，白白浪费平方数。 眼前这个店面，颠覆了他的想象，尤其绚丽的霓虹灯招牌，又大又亮，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 “大白天都开着灯，这得浪费多少钱啊。。。。。。”沈自强忍不住咂嘴道。 “没多少钱，想吸引人，必要的运营成本是应该的。”沈秋生笑着道。 当他们走到门口，便有店员主动帮忙开了门：“各位早上好，请问几位？” 如此客气的话语，让沈自强等人受宠若惊，哪怕下饭店也没有过这样的待遇。 第490章 第490章 统一的着装，胸口绣着百川餐饮的品牌名，随处可见的微笑服务，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新鲜。 连宋玉兰都忍不住低声问道：“秋生，这真是你开的？” “当然，这还能有假吗。”沈秋生笑着道：“妈，你们先找个位子坐下，看看菜单上有什么想吃的跟我说，我让人送过来。” 店里排队取餐的人很多，但身为老板自然不需要，直接让后厨做好送来就行了。 很巧的是，之前在校门口闹腾的那几个年轻学生，也来了。 “一大早都这么多人，真离谱！” “这不是星期六吗，人多很正常。谁让人家味道好呢，而且好多人是专门来抢烧鸡的，据说每天不到十点钟就被买完了。还有人买到手之后，又加价往外卖的。” 他们一边议论着，一边走进来，对这个时代的黄牛行为格外痛恨。 百川餐饮的烧鸡实在太受欢迎了，在没有形成规模化之前，每天别说几百只，就算一千只也能被买干净。 沈秋生他们的座位，正好在门口靠窗的地方，听到几人的对话，他不禁想着，也许应该弄个专门的烧鸡厂，自产自销。 卖不完的，也可以做真空包装向外地销售。 这时候，那几个男生看到了沈秋生，连忙拉了下旁边的女学生。 女学生转头看过来，不禁拗起鼻子，不高兴的道：“真是烦死了，走哪都能看见老鼠屎！” “算了算了，今天是出来玩的，别老是说不开心的事情，咱们先去排队吧。我可喜欢他们家的芋圆奶茶了，咱们学校门口那家分店量实在太少了，总是来不及买就被人抢完了。” 芋圆并不难制作，但沈秋生并没有专门做供应链，所以制作芋圆都是店员工作完成后单独加班做的。 受限于时间和手法熟练程度，每天就那些，还要分给不同的店铺。 总店这边分到的最多，其它店相对偏少。 再一次来到这里，沈秋生忽然发现，百川餐饮虽然已经走上正轨，但真正需要做的工作还有很多。 尤其是供应链的整合与扩大，属于重中之重，眼下还可以支撑。 等以后来的客人越来越多，就不能再用这种小作坊的形式了，必须正规起来。 一方面可以保证材料供应，另一方面也可以确保卫生安全问题，这是沈秋生最重视的。 一家店的好口碑，可能需要长年累月去积攒形成，但坏口碑，却只需要一次食品安全问题。 他在那思考餐饮的事情，没有时间理会几人，沈自强等人觉得这是自己家的店，也不想搞什么事情，免得让沈秋生丢了脸面。 被无视后的那几人，也就不再说什么，过去排队准备点餐。 姚雨葭介绍起几个比较热门，味道也不错的餐品，然后跑去后厨交代他们做好后就送过来。 大老板和老板娘都来了，而且拖家带口的，让店铺专门聘请的店长很是惶恐。 她连忙吩咐后厨准备好所需的餐点，然后亲自带人端着盘子送来。 只是当他们来到这里时，那几个学生看到这一幕，顿时不乐意了。 凭什么我们在这里排队，沈秋生点的东西就可以直接送过去？ 第491章 第491章 本来那个女学生就看沈秋生不顺眼，这会更是排队排的烦躁，当即气冲冲的走过来，质问道：“他们来的并不比我们早，为什么可以直接吃，凭什么不去排队！” 店长把手里的托盘放下，然后面向那名女学生，解释道：“是这样的，这几位是我们。。。。。。” “就是，他们凭什么不排队！”有人跟着喊起来。 “那就都不用排队的，随便拿吧，反正不需要秩序！” “难道我们不用花钱？还是他们花的比我们多？” 眼看着群情激愤，店长有点招架不住，她很想解释清楚，可声音却如同汪洋大海中的一艘小船，根本翻不起任何风浪。 女学生回头看了眼愤慨不已的客人们，脸上露出得意之色。 能不能讨个公道，她不在乎，现在激起民愤，才是重点，这让她觉得好像得了什么巨大成就一般。 “你们可能不知道吧，这个人在我们省大是出了名的学生混子。不学无术，天天上课睡觉，无故旷课，昨天还因为搞诈骗被人抓走了呢！”女学生喊着。 客人们一听这话，更是愤怒至极。 诈骗犯也好意思来这里吃饭，还享受特权，凭什么？ “他是不是给你好处了，塞红包了是吧！” “果然搞诈骗的就是聪明，比我们会走后门啊。” “赶紧滚，吗的，看见这种人就恶心！” 沈自强和宋玉兰等人，何时见过这样的场面，明明自己没做什么，却被人指着鼻子骂，还一副气势汹汹要打人的架势。 他们见过赵家的嚣张，可就算是赵家，也得找个合适的理由才能这样做吧。 然而这些在他们眼里高高在上的城里人，却根本不需要理由，别人简简单单几句话，就把他们挑拨的怒发冲冠。 无论姚建国还是沈自强，此刻对城里都有了阴影，谁说城里比农村好的？ 他们宁愿回去种地，也不想来吃个饭还要被人打。 “听见了没有，让你们滚呢！农村来的土包子，怎么好意思在这搞特权的，一点规矩都没有。”那个女学生得意洋洋的看着沈秋生，系主任不收拾你，我来收拾你！ 许多食客，包括在门口路过的人，都跑来看热闹。 店长急的不行，老板和老板娘好不容易来一趟，却出了这么一档子事，让她如何交代。 正当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姚雨葭忽然大声喊道：“你们是不是神经病啊！这是我们自己家的店，不排队有什么问题！” 其实按照正常的危机公关来说，姚雨葭的这番话，显然是不合适的，很可能起反效果。 但沈秋生并没有阻止，一来父母都在，钱可以不赚，却不能让他们受委屈。 二来时代不同，几十年后人们的思想觉醒，对所谓特权和不公道的行为深恶痛绝。 可现在却并非如此，当姚雨葭喊出话来后，客人们谩骂的声音迅速停止了。 他们都诧异的看过来，自己家的店？这位是百川餐饮的老板？ 女学生也愣了下，然后回过神来，想也不想的道：“别在这胡说八道了！你才多大，怎么可能是百川餐饮的老板！真不要脸，这种谎都敢说！” 第492章 第492章 店长紧跟着出声道：“她没有撒谎，这两位的确是我们的老板和老板娘。这位姑娘，这件事纯属误会，如果您还有什么意见可以提出来，我们会尽量改正。但老板和老板娘来吃饭不排队，我个人觉得也没什么不妥，您说呢？” 店长的语气还算客气，并没有因为对方刻意挑拨是非就说什么难听话。 那个女学生和身边的同伴，都听的满脸惊愕。 他们看着沈秋生，完全无法相信，这个在学校里声名狼藉的学生混子，竟然是无数人追捧的百川餐饮背后老板。 怎么可能？ 他要有这个本事，还上什么学啊！ 很多客人一听到这，顿时偃旗息鼓。 “原来是老板和老板娘，那人家不排队挺正常的。” “就是啊，谁家老板还用排队啊，这不扯淡吗。现在的年轻人脾气真是暴躁，都没搞清楚呢就开始发火。” “散了散了，没什么好看的了。” 大多数客人都不好意思再纠缠下去，赶紧扭头回去排队了，还有些喜欢凑热闹的，跑过来找沈秋生打招呼。 也有人催着沈秋生赶紧多搞点烧鸡过来，每次想买都买不到，白排那么长时间队。 那个女学生已经快被人忽略了，如果她现在离开，也没有人会在意。 可她偏偏不走，反而觉得有点下不来台，不顾同伴的劝阻，盯着沈秋生咬牙切齿道：“就算你是老板又怎么了，老板就能有特权吗！” 同伴女生愁眉苦脸的想把她拉走，对方却死活不肯。 连旁边客人都看不下去了，一个中年男子道：“小姑娘，人家是老板，不排队不叫特权。自己家的东西还不能随便吃，那才叫奇怪呢。我看你有点没事找茬的意思啊。” “你说话跟放屁一样，谁没事找茬了，不会说话就闭嘴！”女学生怒声道。 中年男子听的脸色沉下来：“素质这么差，就你这样的还是大学生？” “就你素质好，你素质好在这跟我罗里吧嗦的干什么，哪凉快哪待着去，有你什么事啊！”女学生反唇相讥道。 她的态度很是嚣张，根本没把对方当回事，反正又不熟。 可这样的态度，却让客人们不高兴了。 我们是来吃饭的，干嘛要听你在这里嚷嚷个没完。 有脾气暴躁的，直接冲她吼：“屁事真多，滚出去，别打扰老子吃饭！抽你信不信！” “滚出去！”更多的客人喊着。 帮“搞特权”的老板，还是帮一个没素质的女大学生，他们还是懂的取舍的。 原本所有人的矛头都是对着沈秋生，现在却一致对着女学生，看着周围瞪着眼睛，怒吼着让他们滚蛋的食客们，有两个男生已经悄悄的退到门口，打算形势不妙立刻先跑未敬。 “我们走吧。。。。。。”另一个女生被吓坏了，浑身都在哆嗦，真怕一群人冲上来把她们暴揍一顿。 那个女学生也知道现在形势对自己很不利，最主要的是她完全不占理，心里也不由怂了些。 只是她哪怕要走了，仍然不忘冲沈秋生呲牙：“等着瞧，就不信没人能治的了你！” 第493章 第493章 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女学生的威胁无足轻重，只是放不下面子罢了。 一个能把百川餐饮干出这么大名气的年轻老板，怎么可能怕她呢。 女学生出了门，仍然在那嘟嘟囔囔，什么早晚要找回这个面子之类的。 旁边女生叹口气，道：“别说了好不好，人家可是百川餐饮的老板，在省城能开这样的店，背景得多大啊。他在省大不学习都没人管，现在想想，也是可以理解的。难怪系主任都不吭声了，估计也是知道他的厉害。” “不就是开了几家店吗，有什么了不起！” “他才刚上大一。。。。。。” 同伴的话语，如同一把重锤敲在脑袋上，让那个女学生的愤慨戛然而止。 是啊，沈秋生才刚上大一，满打满算十九岁，却开了这么大的店。 百川餐饮在省城的名气之大，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连外地来玩的旅客，都会被推荐到这里品尝特色小吃。 在省大金融管理系，其崛起过程更被不少老师奉为商业经典。 从选址到宣传，再到菜品选择，服务模式，全被仔仔细细，里里外外来回剖析无数遍。 成功从来不是偶然，也许有一点点运气的成分，但更多的还是商业模式的成功。 在来这里之前，他们几个对百川餐饮的老板也算佩服的五体投地，想着如果自己有一天也能这么厉害就好了。 现在却发现，原来自己崇拜的偶像，竟然是最看不起的那个学生混子。 巨大的反差感，让他们表情复杂到极点，连那个女学生都不再吭声了，心中五味杂陈。 她忍不住回过头，看着落地窗前正向父母介绍餐点的年轻男人，不禁咬了咬牙，发出沉闷的哼声，转身离去。 这点小插曲，沈秋生根本不会放在心上，他从头到尾都没把对方当回事。 反倒是姚雨葭涉世不深，气的够呛，不得不好一顿安慰。 连姚建国都道：“我觉得还是秋生处理的比较好，闺女，你有点太心急了。做生意可不能着急，很容易就被人家带沟里去了，在这一点上，你得跟秋生多学习学习。” 姚雨葭当然明白，她和沈秋生之间有很大的差距，需要学习的地方太多了。 只是实在气不过，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种喜欢无缘无故找麻烦的人，难道给别人添堵，她自己就能快乐？ 好在沈秋生安慰的及时，加上长辈的劝说，以及时不时过来打招呼的客人，让姚雨葭很快便把这件事抛之脑后。 吃完饭，沈秋生和姚雨葭又带着三位长辈在通化路逛起来，主要还是想给他们买几身像样的衣服，鞋子之类的。 沈自强和姚建国倒是接受能力挺强的，知道两个年轻人很能赚钱，也愿意享受晚辈的孝心。 只有宋玉兰依然保持着完整的小农思想，不舍得花钱，总是说钱留着以后养孩子等等。 惹的姚雨葭有些脸红，现在就说养孩子的事情，未免有点早。 沈秋生则笑起来：“妈，不用担心，我的钱别说养几个孩子，就算养一百个也足够。问题是，葭姐愿不愿意给我生那么多。” 第494章 第494章 几个长辈听的哈哈大笑，姚雨葭则脸色通红，忍不住轻拍沈秋生两下，哪有当着长辈说这个的。 在路过一家服装店的时候，一名店员从里面跑出来，很是热情的把他们引了进去。 店里几个同伴都看的有点惊讶，不明白这几个一看就知道从乡下来的客人，为什么要如此热情。 农村人当时的消费水平很差，旧衣服都不舍得扔，更别说来通化路买衣服了。 这里的东西普遍比较贵，随便一套衣服，最少要好几百，上千的都很常见。 别说乡下了，就算城里人都没多少敢来这里买东西的，最多就是逛一逛。 时间长了，店员也养成看人下菜碟的习惯。 穿着打扮比较上档次的，就过来给你介绍介绍，见你穿的不行，觉得不可能买，也就懒得多搭理。 可那名店员，不但主动迎接，还从头到尾热情的介绍。 她态度好到让沈自强等人都不好意思，最后抹不开脸面，买了两身还算不错的运动服。 等把他们送出店去，其她几个店员忍不住过来问道：“你咋知道他们一定会买的？” “我不知道他们一定会买啊。”店员道。 “那你还这么热情？” “你们难道不知道，那对年轻的，就是百川餐饮的老板和老板娘吗？就算他们不买衣服，也得热情点啊。”店员得意的道。 她刚才去百川餐饮买奶茶，刚好看到女学生发难，被姚雨葭怼回去的场面。 回来后，也没跟人说，见沈秋生等人来了，就赶紧上前迎接，希望能留下个好印象。 其她几个店员面面相觑，那对年轻人是百川餐饮的老板？ “不会吧，他们看起来也太小了，应该还在上学吧？” “好像是省大的大学生，不过越年轻，越说明人家厉害啊。咱们这么大的时候还不知道该干啥呢，人家已经这么牛了。” “那你不早告诉我们。。。。。。”几个店员都满脸幽怨，早知道是大老板，她们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你们又没问。”店员得意洋洋，哼着小调，心情十分愉快的回去了，留下几人满脸惋惜的站在门口，多希望沈秋生能再回来。 类似的经历，并不在少数，有好几家店的店员都知道沈秋生的身份，态度热情的不像话。 逛完街，姚建国不禁感慨道：“老沈，这次可真是托了你们家秋生的福，好好享受了一番被人捧在手心里的感觉，都感觉自己好像也成大人物了！” 沈自强嘿嘿一笑，道：“你也不看看那是谁儿子！当初你还一百个不乐意呢，现在怎么样？要真没这个女婿，后悔死你！” “你这人，哪壶不开提哪壶啊！”姚建国有些尴尬的道。 说归说，其实都没太把这些当回事，但两家人的关系越好，对沈秋生来说就越有成就感。 前一世亏欠的债，总算有偿还的机会了。 第495章 第495章 该吃吃，该喝喝，逛完街，买完东西，沈自强等人也终于决定回去了。 来的时候太匆忙，店里一堆东西都没收拾，天那么热，回头再放臭了。 回去前，沈自强悄悄拉着沈秋生，道：“儿子，城里的生活好像不太适合我们，买房的事以后再说吧。” 所谓的不适合，主要是不适应。 尤其是被那个女学生闹了一通，到现在沈自强心里还膈应的慌。 沈秋生也没有强求，无论城市还是农村生活，在他看来除了医疗条件不同，其它的都一样。 要不然的话，几十年后也不会有大批人想从城里搬回农村了。 只要父母高兴，在哪住都行。 姚建国也拉着姚雨葭说了些悄悄话，大多是叮嘱她注意“安全”，不要那么早就弄个孩子出来，毕竟学校不允许。 而且沈秋生现在能耐那么大，你不好好上学，不好好学习更多的知识，以后怎么能降的住他？ 姚雨葭倒没想过“降服”沈秋生，她才是被降服的那个，至于生孩子。。。。。。 姚雨葭面红耳赤的推着父亲：“你快回去吧，说这些干什么，我自己知道分寸的。” 姚建国明白女大避父的道理，有些事真不该他这个当爹的来说，可老婆走的早，他能咋办。 把三位长辈送走后，姚雨葭忽然道：“秋生，你说要是他们以后来了城里还想种地怎么办？” 沈秋生笑起来，搂着未来妻子的腰肢，道：“那就给他们盖一栋大大的别墅，光院子就占几百亩，想种什么种什么。” 姚雨葭听的笑出声来，哪有那么大的别墅啊。 她知道沈秋生是在开玩笑，便依偎在怀中，道：“不管怎么样，我觉得现在已经很好了。” “以后还会更好。”沈秋生笑着道。 时间飞快的流逝，眨眼间便到了年底。 陆一平正式向上面提交了停薪留职的申请，并得到批准，总算可以全心全意去做培训学校了。 在沈秋生的指点下，他专门跑到京都大学，找到还在那任职，一位姓于的英语老师，花高薪给挖了过来不。 这位于老师的英语水平很厉害，商业思维更厉害，给陆一平提出了不少好的建议，也让培训学校少走了很多弯路。 其实沈秋生很清楚，他虽然知晓未来什么行业能赚钱，但很多行业并没有亲身参与过，也并不清楚具体的运营过程。 所以，他最大的优势，是知道能把这个行业做起来的人在哪。 只要把人挖过来，思维模式跟上，一定可以成功。 这才是沈秋生的底牌，无人可比的利器！ 至于他自己，这大半年的时间一直忙着整顿百川餐饮的供应链。 专业的烧鸡厂已经建起来了，还从烧鸡发源地挖了几个老师傅来负责制作过程。 姚雨葭是建议他搞个养鸡场，但沈秋生并没有这样做。 养鸡场的利润很薄，如果是自产自销，规模也做不大。 最主要的是，鸡成长的很快，大批量收购的话，可以把价格压的很低。 第496章 第496章 降低风险的同时，成本也不会增加太多，属于比较稳妥的做法。 短短两百天时间，沈秋生依靠手中大量的资金，在全省十七个市开办了总计三十五家分店，并以此作为基础，向全国范围辐射。 到年底的时候，分店数量已经正式超过一百家。 除了被国外快餐龙头占据的那几个一线大城市外，百川餐饮的牌子已经遍布全国。 沈秋生的想法很简单，就是围剿！ 占据大部分城市，把品牌竖起来，然后围攻大城市，就不信干不过他们！ 除此之外，他也专门跑了一趟海南，在那买下一大块地开始盖房子。 当时的房产开发并不正规，地价便宜，监管也很松散。 只要你肯花钱，盖房子非常的容易。 沈秋生找到南州省招商办公室的韩主任，请他帮忙，通过省里的人脉在海南运作了一番，获得大笔银行贷款。 有了钱，房子盖起来速度飞快，到九二年年初的时候，已经封顶。 之后便是做外立面的装饰，铺设内部道路，绿化整理等等。 也是在这一年，沈秋生正式成立了百川股份有限公司，他和姚雨葭分别占据百分之五十一和百分之四十九的股份。 本来沈秋生是想亲自担任法人的，但姚雨葭却坚决不同意。 倒不是她想争什么利益，而是法人代表有一定的风险性，无论公司未来出什么问题，都要承担法律责任。 姚雨葭知道自己的能力有限，就算手握百分之四十九的股份，也很难帮到沈秋生太多。 所以，她主动把法人代表的风险揽到自己身上。 对此，沈秋生虽说觉得不太好，却不得不同意。 因为姚雨葭说了，这个法人代表不是她就是她爹姚建国，如果不让干，那股份她也不要。 知道她是好意，沈秋生也没其它办法，最终一锤定音。 这段时间里，夏铁军负责的外卖生意一直不温不火，维持着少部分亏损的状态。 虽说沈秋生一直在往里面砸钱填窟窿，但夏铁军不乐意啊，他觉得欠沈秋生太多了，以后就算真能赚钱也不好意思拿。 好在沈秋生把老皮留下的物流公司也交给了他暂时负责，在以“抢”和“横”为主的运营氛围中，夏铁军可谓充分发挥了自己的作用。 武馆那些弟子，找不到工作没事干的很多，他全部给拉了过来，一条线撒出去。 遇到故意来找茬，抢路线，抢客户的地痞流氓，直接亮出一身肌肉。 论打架，武馆弟子真不带怕的，连夏铁军的老头子都整天提着狼牙棒到处跑，结果被执法部门抓了好几次。 他虽然没伤人，但拿着这么吓人的玩意实属不正常。 可老头子根本不在乎，又没犯错，抓就抓呗，不就是问几句话吗，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依然我行我素，也带动着所有武馆弟子高调起来。 虽说在沈秋生看来稍微有那么点过火，但他知道这个时间段的物流公司没那么好干，不凶一点，狠一点，你的车可能连马路都开不上去，实属“时代特色”。 到了九二年下半年，真正影响到沈秋生未来发展的几件事，也终于出现了。 第497章 第497章 第一件事，就是沈秋生在海南投资的地块已经正式开始对外销售。 这一年时间里，海南的房价不断上涨，从最低的一千三四，已经涨到接近五千。 沈秋生盖的那片小区，其实年中的时候就已经完工，早就可以卖了，但他一直捂盘惜售，就是在等这一刻。 到了年底，百川房产宣布开盘，无数人涌入售楼部。 不仅仅因为房价飙涨，很多人跑来投资，更因为沈秋生盖的房子跟人家不一样。 他不盖别墅，也不盖高楼，只盖小户型。 类似公寓，但比公寓大一点。 两个卧室，一个卫生间，一个厨房，加一个客厅。 那个年代的房子，有独立卫生间的很少，说白了，就是级别不够。 大多数人还是在上公共厕所，环境恶劣，熏臭难闻。 沈秋生更是花大力气在小区里搞了一片果树，号称只要住进来，水果随便吃。 再加上当时玻璃出口不畅，不得不内部倾销，价格非常低。 他干脆把大部分房子的外立面都搞成玻璃的，看起来就像大都市的写字楼一样奢华。 内部也进行统一装修，什么石膏线啊，胶漆啊，能上的都给你上。 在毛坯房都没几个人能搞懂的时代，沈秋生已经开始做精装房了。 这是超越时代的策略，让他一炮而红。 别人的房子定价五千块一平方，他直接定六千，整整贵了一千块。 即便如此，依然有无数人疯抢。 在海南，沈秋生投资了一个亿，盖了大概五万平方的房子，按照这个价格，他的利润最少可以达到两亿以上，可谓绝对的暴利！ 百川小区的热销，带动了周边的房价，短短两个月时间，在九三年年初的时候，已经涨到接近七千。 在当时的国内，这个房价可以说独一份，哪怕十年后的京都，也只是它的一半而以。 也是在这个时候，沈秋生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不能理解的决定。 百川小区剩下的房产，总计一万五千平方，二百二十三套房子，进行拍卖，并且底价是一块钱。 当然了，沈秋生设定了一个保底价格。 说简单点，就是如果最终拍卖价格达不到他要求的保底价格，这次拍卖等于无效。 尽管如此，这个消息一出，整个海南都轰动了。 一块钱买一万五千平方？ 只要脑子没坏掉的人都知道，过程中会有无数人争抢台阶，但一块钱的起拍价，还是吸引了无数人。 这场让整个海南沸腾的拍卖会，就在百川小区的门口，无论个人还是企业，只要通过验资都可以参与。 拍卖会开始的那天，连姚雨葭都特地跑到浦江坐飞机赶过来。 看着小区门口乌压压一片人，她其实也不太理解沈秋生为什么要这样做。 第498章 第498章 之前沈秋生解释过，这里的房产泡沫太大，最多做到九三年年初就得离场走人，否则可能会陷进去。 可无论从哪方面看，房产也不像会崩盘啊。 每天来这里买房的人都在增加，房价一涨再涨，如果不是沈秋生刻意压着价格，其实百川小区就算卖到八千块一平方都有人买。 “真的要一次性全部拍卖？”姚雨葭再三确认道。 “这么多人都来了，现在说不卖，他们不得生撕了我们？”沈秋生笑着道：“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何况我们的利润也不低了。” 姚雨葭轻轻点头，不到两年时间，一亿变三亿，翻了三倍，确实不低。 她也只是觉得，房产市场现在那么好，低价拍卖掉有点亏。 但沈秋生才是公司负责人，他决定的事情，自己不会反对。 不多时，拍卖正式开始。 第一位出价者，直接把底价抬到了三千万，很多人都看的叹口气，就知道会这样。 他们还想低价捡漏来着，现在看来，完全不可能。 出价的人很多，竞争过程十分激烈，没多久，价格便来到了八千万。 这个价格，已经十分接近沈秋生设定的保底价，他的要求不高，差不多就可以全部甩掉。 然而还有很多人在积累竞争着，到了最后，只剩两家。 其中一家是海南本地的开发商，专门做高端别墅的，这两年赚了不少钱。 还有一家是二十几家中小型房产公司联合起来的，虽然一个个分开没什么资本，但合起来，也能拿出不少钱。 争到最后，还是后者更胜一筹，依靠集体的力量，以九千八百七十五万的价格，夺得这一万五千平方房产。 当锤子落下，姚雨葭不由轻轻呼出一口气。 九千八百多万，虽然和目前的房价对比差了一些，但也不是很多，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那家本地开发商没能夺得头筹，很是惋惜，都知道百川小区的品质好，口碑也好，正适合他们公司的发展理念。 拍卖会结束，许多人依然没走，因为后续还有沈秋生专门为此举办的酒会。 姚雨葭其实也不太明白，沈秋生既然想离场，为什么还要办这场酒会。 别看海南的房地产开发商多，其实大多都是乌合之众，一年时间，这里能冒出一万多家房产公司。 想拓展人脉，也不需要跟他们有太多交集吧，大多数人规模都小的可怜。 沈秋生却不以为意，只笑呵呵的道：“混个脸熟，等以后他们不干了，我们再回来接盘。” 姚雨葭没听懂，他们怎么会不干呢？除非房地产真的天崩地裂，无可挽救。 酒会上，拍下房产的二十多家房地产开发商，都过来找沈秋生敬酒。 其中一人乐呵呵的道：“沈总真是聪明人，借我们的手，一点力气也不用花就能立刻拿到现钱。可怜我们之后还得辛辛苦苦去卖房子，果然还是脑子好容易赚钱。” 另一人城府差一些，有些得意忘形，道：“以百川小区的品质和口碑，最多过半年，一平方起码涨到八千五以上。按现在的价格来算，那也是几千万的利润。沈总还是太年轻啊，沉不住气，这份利润，只有我们帮忙笑纳了，哈哈哈哈。” 沈秋生看了那人一眼，微笑着举起酒杯，道：“那就先提前恭喜各位赚大钱了，到时候别忘了欠我一个人情。” 第499章 第499章 在拍卖前，沈秋生就刻意散播因为其它生意，要甩卖房产的消息。 这让所有人都以为，沈秋生真的急需要用钱才会搞这场拍卖会。 对于只开发了一个小区，且成绩不菲的新人，其他人并没有太多的敬畏感，只有奚落。 大涨中的房地产行情，你竟然主动离场，真是太蠢了。 那人所说的话，已经代表了很多人的心声，只是他们没那么直白罢了。 面对那人略带一丝嘲笑的话语，沈秋生并没有生气，微微一笑，道：“其实吧，我觉得海南房地产已经很危险了，说不定马上就要崩盘。早点离开，也不算坏事。” 这话一出，众人都不由哈哈大笑。 刚才那人更是笑的捂着肚子：“沈总真是会开玩笑，你也不看看现在行情有多火爆，全国人都来这里买房子，供不应求。就算现在的房子数量再增加一倍，也不愁卖不出去，怎么可能崩盘呢。” 还有人带着些许心理上的优越感，道：“沈总虽然做生意很实诚，但毕竟年轻，对行情看的还不够细啊。不过没关系，年轻就是资本，以后有的是机会学习。” 沈秋生依然保持着脸上的微笑，没有因为他们的话有半点不愉快。 这些人如今笑声越大，以后哭的也就越厉害。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里的房地产崩盘后有多恐怖。 从七八千的房价，直接打回原形，而且二十年都不带回本的。 都说股市是赌场，可就算再高的巅峰，只要你股票拿的住，十年内肯定能回本，几乎没有例外。 所以，这里的房地产比股市更可怕。 一场泡沫被戳破，只差一个契机。 就像沈秋生记忆中的那场金融风暴，华尔街一家公司的倒闭，让全世界都为之买单，席卷了全球所有资产。 导火索是什么，什么时候来，沈秋生都不清楚，只知道必定是今年，而且是在上半年结束前。 他现在离场，刚刚好。 虽说可能还有几个月的利润能赚，但那不是沈秋生要的。 就像当初的股票认购证，他永远不会把利润寄托在最高峰，而是要在即将达到山顶前，头也不回的离开。 这场酒会，看似是沈秋生为了感谢同行支持举办的，实际上却成了很多人嘲笑他不懂行的平台。 连姚雨葭都听的不高兴了，她这两年也算成长不少，并没有再像从前那般当场发作。 只是酒会结束后，和沈秋生坐车回酒店的时候，依然忍不住道：“这些人真是太过分了，让他们占点便宜，却如此大言不惭！我现在真希望你的推断是正确的，让他们亏死算了！” 沈秋生揉了揉眉心，听到这话淡笑出声，道：“他狂任他狂，清风拂山岗。我们已经不是这个圈子的人，没必要抱怨，反正以后和他们的交集不会太多。” 过了今年，这里的房地产开发商会倒闭百分之九十九，能生存下来的，才有资格进入沈秋生的视线。 “对了，濮家浜的人今天联系过我，问你有没有时间去浦江一趟，他们想跟你谈谈股市的事情。” 第500章 第500章 “跟我谈？谈什么？” “这两年浦江股市一直在下跌，他们抄底抄的裤衩子都要没了，急需要资金续命。”姚雨葭脸上露出笑意，回想起两年前沈秋生带着两个亿离开浦江市的场面。 那时候，浦江股市依然火爆，疯狂，可持续一年半的下跌，把很多人亏的跳楼。 濮家浜也算命硬，卖了一些资产疯狂抄底，结果总是抄到半山腰。 每当他们以为股市已经到底的时候，却始终在跌。 这些人也是实在没办法了，这两年国内经济发展虽然快，但大多集中在外贸上。 内地的产业，能做好的不多，很多国企更是因为资不抵债被出售。 不过这其中很多国企是盈利的，却被低价售出，转手又卖了高价，形成了一条灰色产业链。 所以沈秋生这两年除了扩张百川餐饮，然后跑到海南盖房子外，基本上没参与过别的生意。 什么时候能做，什么时候不能做，他还是知道的。 “他们想要资金，为什么找我？他们能给什么？”沈秋生问道。 “因为浦江的经济环境不太好，加上他们树敌太多，没人愿意出借资金。可能是从于总和温长明那边听到了你的消息吧，才找了过来。至于代价，他们手里有几块不错的地，都在你当初划定的范围内，可以用来做抵押。”姚雨葭道。 她一手拿着大哥大，另一只手拿着笔记本电脑，上面记载了很多最近的待办事项，俨然成了一位专业的秘书。 在这个年代，无论大哥大，还是比砖头还厚的笔记本电脑，都是极其少见的奢侈品。 能用这玩意办公的，都不是普通人。 “抵押？我没兴趣，低价出售还差不多。”沈秋生道。 “应该也可以谈，我看他们挺着急的。”姚雨葭道。 沈秋生想了想，随后笑起来，道：“那就去浦江吧，到时候狠狠敲他们一笔！” “好。”姚雨葭点点头。 她现在已经大三，学习成绩十分优秀，并向学校申请了提前实习。 学校也知道沈秋生和她都不是普通学生，身家早已经丰厚到可以和省城几个大老板相提并论的地步，并没有在学业上太过为难。 就连当初最针对他们的系主任齐国栋，现在都主动关心有没有需要学校帮忙，或者牵线搭桥的。 省大的金融管理系，这些年也出了一些人物，多多少少有点人脉关系在。 基于这些原因，沈秋生和姚雨葭不太需要经常回学校，只要考核的时候去一趟就行了，有点拿着重点大学当函授的意思。 “还有一件事，你跟我说的岛国那个专家也找到了，不过国内有个人已经提前和他接洽，并且买走了他的专利授权。如果我们想要的话，只能和那个人谈。”姚雨葭道。 沈秋生扬了扬眉头，这是他今年要做的第二件大事，那就是拿下vcd的生产线，并在全国进行推广。 本来早一年沈秋生就开始做这件事了，奈何他对岛国那个专家并不了解，找了很久才打听到，耽误了不少时间。 第501章 第501章 九十年代，vcd是最流行的东西，将视频信息储存在光碟中，用来播放各类影片。 因为采用了激光束读取信息方式，光盘与激光头无磨损，不会因使用时间长使图像质量变差，因此图像质量优于传统的家用录像机。在沈秋生的记忆中，这玩意流行到每家每户几乎必备，就连出租光碟都可以成为一门火遍全国的生意。 不过单纯出租光碟利润太低，竞争压力太大，沈秋生并不打算做，他只做vcd出售。 这东西是由岛国几个大型电器厂商加上那位专家制定了标准，当时还没有生产整机。 最主要的是，后来生产整机的那位国人因为眼界的问题，并没有申请专利，导致遭到各大品牌的仿制，被强占了市场，非常吃亏。 沈秋生本打算找到岛国专家，通过他们的技术把整机做出来，现在看，自己还是晚了一步。 “那个人现在在哪？”沈秋生问道。 “在白完省。”姚雨葭把笔记本拿给沈秋生看，道：“这是他的地址，你看我们是先去浦江还是先去这里？” 沈秋生毫不犹豫的道：“先去白完省找这个人。” “行。”姚雨葭没有多言。 然而沈秋生下一刻便拍了拍前面司机的椅背，道：“直接去白完省。” 姚雨葭惊讶：“连夜去吗？你不要休息一会了？” “在车上休息就好，这件事十万火急，晚一步就前功尽弃。”沈秋生摇头道。 这个姓江的商人做出来整机后，就会立刻投放市场，沈秋生要做的是在他投放之前就把整机专利给买下来。 事不宜迟，这件事越快做越好。 于是，车子连夜从海南赶往了白完省。 一天一夜后，沈秋生和姚雨葭满脸疲惫的出现在白完省省城白合市。 找到那位姓江的商人并不难，在敲门之后，房门打开，门后站着一个戴着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年轻人。 他看着沈秋生，有些疑惑，问道：“你们找谁？” “请问您是江万生先生吗？”姚雨葭问道。 “对，是我。”江万生点点头，随后又问：“你们是？” 沈秋生伸出手和他握了握，道：“您好，我是沈秋生，这是我的助理姚雨葭。我们听说江先生手里有一种播放图像的专利，并且正在制作相关的整机设备，想来跟您谈一笔生意。” “哦？”江万生颇有些惊讶，他的整机才刚刚制作好一千两百台，正准备投放市场接受检验，没想到就有人找上门来了。 “是老严介绍你们来的？”江万生好奇的问道，他口中的老严，就是一起合作开发整机的技术人员。 “并不是。”沈秋生有些无奈的问道：“难道您打算在门口谈这笔生意吗？” 技术人员一向都不怎么注重人情世故，江万生略微尴尬，连忙让开位置，道：“不好意思，请进来吧。最近太忙，家里没怎么收拾。” 第502章 第502章 沈秋生和姚雨葭走了进去，这栋房子面积还是挺大的，装修虽然老套，但在这个时代绝对算得上华丽。 各种各样的石膏线，通体实木吊顶，很有欧美风情。 坐在沙发上，江万生拿来水壶和茶杯给他们倒了两杯，然后问道：“你们是想买我的vcd整机是吧？一台五千，你们想买多少？” 沈秋生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热茶缓解一天一夜没休息好的疲惫感，同时道：“我们想买下你目前生产的所有整机，以及你手中的技术。” 江万生听的愣了下，买下所有整机和技术？ “江先生，我们对这笔生意很有诚意，请您开个价吧。”姚雨葭跟着道。 江万生表情有些复杂，他家里其实不太缺钱，从去年开始，便投入大几十万搞这项研究，如今终于开发出成品了。 但市场接受度如何，江万生不是很清楚，毕竟东西可能很好，但奈何老百姓没钱啊。 所以他前期只做了一千二百台，就是想在市场试试水。 如果亏了，也不会亏的太多，如果反应好，那就迅速加快生产。 只是没想到的是，市场结果如何还没出来，反倒有人要把他所有东西都买走。 江万生微微摇头，道：“我目前并不打算出售这项技术。” 沈秋生看着他，知道这个人还没意识到，一旦整机上市销售，就会立刻被各大电子厂商买走研究，然后仿制。 申请专利，是很多人容易忽略的事情，以为有产品就可以赚钱。 九十年代很多国内的知识产权，就是这样被“偷窃”走的。 不过沈秋生也没打算提醒江万生这一点，他道：“江先生对vcd很有信心？” “当然，不然干嘛做出来。”江万生道：“总之如果你们愿意买vcd，我就愿意卖，但其它的就不谈了。” “我觉得江先生可能走入了一个误区，vcd的前景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好。如果真这么好，岛国那几家大厂商为什么不做整机开发？” 江万生微微挑眉，这其实也是他担心的事情。 大部分人都喜欢摸着石头过河，然而vcd之前没有石头可以摸。 岛国拥有技术，却不开发整机，一直是江万生担心的地方，不清楚其中是否有什么问题。 只是从目前已经开发出的整机来看，正常播放图像是没有问题的。 “我来给江先生算一笔账吧。”沈秋生道：“目前国内的城镇职工平均收入，是三百块钱左右，固定电话的装机价格是四千块，比您的vcd还要低一千。但固定电话的入户率，现在非常低，平均一千家会装一部。按这个比例来算的话，全国城镇居民大概三亿人，平均三人为一家，那就是一亿户。一亿除以一千等于十万。” 沈秋生话音顿了顿，又喝了口水，道：“也就是说，哪怕比您价格更低的固定电话，全国也仅仅只有大概十万户装了，其中还有很多是各种企业，国家单位。最重要的是，固定电话对居民生活有非常大的影响，vcd却没有。或者说，他们可以不看vcd，但固定电话肯定都想要。连电话都只有这点市场，您觉得更加昂贵的vcd能卖出去多少？” 江万生被说的手掌微微发紧，这也是他担心的地方。 开发成本高，出售价格贵，是否能被市场接受，谁也不知道。 第503章 第503章 “录像厅，电影院，这些场所的存在，也会给vcd销售带来一定的影响。简单来说，固定电话没有其它竞争产品，但vcd有。我就算您能销售五万台vcd，按照五千块来算，也就是两亿五千万。但具体多长时间，在这段时间里有没有其它品牌来竞争，谁也不知道。” 沈秋生的说法，让江万生眉头紧皱。 他承认，市场的确是这样，但花费几十万才搞出来的技术，野心勃勃想要大展身手，难道就这样直接放弃？ 江万生不想这样做，他深吸一口气，正要回绝时，房门再度被敲响。 “稍等一下。”江万生起身过去开了门。 门口站着的，是他另一个合作伙伴，共同开发出vcd的技术人员严冬乡。 “我已经联系好几家大商场了，过来找你问问什么时候去铺货。”严冬乡说着，往客厅里看了眼，问道：“家里来客人了？” 沈秋生虽然对严冬乡不熟悉，却还是站起身来主动打招呼：“您好，我是沈秋生，是来和江先生商量关于收购vcd技术的。” “收购vcd技术？”严冬乡微微一怔，随口问道：“你们打算出多少钱？” 江万生立刻道：“老严，我没打算卖，咱们这款产品目前全世界独一无二，干嘛要。。。。。。” “一千万。”沈秋生道。 这话一出，江万生的话语声戛然而止。 他是个搞技术出身的，对于商业并不了解，而一千万这个数字，足以让任何人动心。 严冬乡听的眼睛一亮，一千万？ 他顿时来了兴趣，直接走进来，道：“你们真愿意花一千万买这项技术？” “是的。” 江万生有些不太高兴，开发花了几十万，当初购买专利授权，也花了十几万。 辛辛苦苦那么久，一千万就想买走，他很不甘心。 当即拦着严冬乡，严肃的道：“老严，我们暂时不考虑出售这项技术，先自己摸摸市场，也许能赚更多。” 严冬乡转头看他，满脸诧异的道：“老江，这可是一千万啊，不是十万，也不是一百万。就算vcd能赚钱，你得花多长时间能赚回来一千万？” “根据我们的测算，如果你们能跟得上固定电话的装机速度，按照五千块钱一台的话，一千万销售额需要卖两千台。倘若只在本市销售的话，大概需要四年左右。如果是全国的话，可能需要半年。” 严冬乡有些欣喜，半年就能赚一千万？ 然而沈秋生接下来的话，却给他泼了一头冷水。 “不过铺货全国，需要大量的销售渠道，建立销售部，征集大量的员工，光成本应该就得好好几百万。去掉这些成本，你们的利润如果想达到一千万，可能得先垫付一两百万，然后再考虑赚钱的事情。如果销售状况不好，或者占领市场的速度不够快，等仿制品一出来，一千万利润也可能遥遥无期。” 严冬乡顿时有些失望，这不等于白说吗。 他立刻转头对江万生道：“我觉得还是卖了吧，假如真能立刻拿到一千万的话。咱俩五五分，一人五百万，这辈子都花不完！” 江万生虽然也有些心动，但沈秋生对市场的预测，以及他本人对市场的不确定性，都带来了迟疑。 第504章 第504章 他始终还是想闯一闯，尝试一下。 这时，沈秋生再次开口道：“如果是因为价格问题，二位可以商量一下，再说个价。不是太离谱的话，都没问题。我们公司对这项技术非常看重，当然了，并不是为了做vcd，这种东西目前不是市场所能接受的。所以需要几年的时间去沉淀，继续开发更多的技术出来才行。” 严冬乡更加心动了，竟然还能加钱。 他立刻拉着江万生到门外，苦口婆心的劝说道：“卖了吧，再加点钱，我觉得一人六七百万应该不是问题。你看这俩人，都那么年轻，应该很好说话。你家虽然不是很缺钱，但大几百万也不是小数字。” “不卖，就算两千万也不卖，我还是觉得自己干也有希望能赚这么多。”江万生道。 严冬乡劝说了几遍，都得不到满意的答复，不禁有点生气，道：“我说你这个人，也太固执了吧！你是不缺钱，可我呢？我家的情况你又不是不了解，有这几百万，什么问题都能解决！” “老严，我真对vcd很有信心，你就相信我吧，也许我们未来能赚比这多十倍都不止！” “如果赚不到，你把钱补给我？” 江万生顿时不说话了，哪有做生意达不到预期利润，自己掏钱包补的。 严冬乡哼了声，道：“看吧，你也没有多大信心，就那么一说。反正我话撂这了，如果你还当我是朋友，就把技术卖了，咱们俩该怎么分钱怎么分钱。” “如果我坚持不卖呢？”江万生皱眉问。 严冬乡脾气上来，沉声道：“那vcd也别卖了。这项技术我有一半的股份，你不同意出售技术，我也不同意成品上市！” 江万生顿时一脸苦笑，知道严冬乡是个喜欢钻牛角尖的人，听不进去劝，却没想到他会在这种时候犯病。 不出售技术，就不卖vcd，同归于尽？ “你就不能听我一句劝吗。。。。。。” “不能，直接就能到手的钱，不比自己冒险上市销售来的好？又快又没有风险，干嘛还要自己做！”严冬乡已经打定主意，必须把技术卖掉换现金。 至于以后，未来谁说的清楚？ “老严，真要这样搞吗？咱俩同事做什么多年，又一起出来创业，我。。。。。。” “还是那句话，你有点底子，亏的起。我底子薄，耽误不起。就当拉兄弟一把，这次之后，以后无论你干什么，我都听你的，成不？再说了，如果你觉得价格低，咱们再多要点，一人八百万怎么样？”严冬乡道。 江万生表情犹豫不定，严冬乡也没有催促。 屋子里，姚雨葭低声问道：“你觉得他们会同意吗？” “这个世界上，没有买不到的东西。如果有，那就是你出价不够高。”沈秋生道。 姚雨葭嗯了声，这话听起来很糙，却是真理。 一千万不卖，一亿卖不卖？ 一亿不卖，十亿呢？百亿呢？ 虽说后面的价格很离谱，沈秋生肯定不会掏这么多钱的，但真出到一百亿，一千亿，除非江万生是个傻子，否则肯定要卖。 第505章 第505章 过了许久，江万生和严冬乡进来了。 严冬乡没有再吭声，江万生则看着沈秋生和姚雨葭，面无表情的道：“如果你们真心想买这套技术，一千万不够，两千万也不够，我要最少。。。。。。五千万。” 严冬乡看了他一眼，两人之前商定的是三千到三千八百万左右把这项技术卖掉，一人一千多万绝不能算亏。 但江万生到了跟前，又临时加码，提到了五千万。 严冬乡虽然觉得价格过高，但并没有出声阻止。 生意就是用来谈的，万一成了呢？ 面对这个价格，姚雨葭都忍不住皱眉。 从一千万提到五千万？他们也敢开口！ 当然了，姚雨葭心里清楚，vcd的市场并不是五千万，更不是一个亿。 在沈秋生的描述中，这是一个五年内就可以增加到百亿的巨大市场。 就算真花五千万买下技术，也不会吃亏。 所以，她没有出声，只是表情略微变得有些冷淡。 沈秋生也是一样，皱紧眉头，道：“江先生，您确定是这个报价吗？五千万？” “是的，低于这个数，我们不想卖。”江万生道。 严冬乡的嘴巴微微张开，似乎想说什么，他虽然认可江万生这次的报价，却不希望把话说的太死。 沈秋生看出了这一点，道：“很抱歉，我们两个没有批准这笔报价的权力，需要打个电话问一下老板。” “没关系，你问你的。” 沈秋生拿起大哥大，装模作样拨出去号码，实际上电话连响都没响。 “老板，江先生这边愿意出售技术，但他的报价是五千万，而且说低于这个价格就不卖。是的，我没有说错，的确是五千万。” 在刻意沉默几十秒后，沈秋生看了眼江万生和严冬乡。 前者始终面无表情，因为本身就不想出售。 后者则有些许的紧张，欲言又止。 沈秋生再次对着大哥大道：“其实我个人建议您找那位专家进行二次授权，重新开发。虽然要多浪费一些时间，但价格会低很多。” 听到这话，严冬乡更加紧张，忍不住拉了江万生一下。 江万生却不为所动，只是姚雨葭看了眼他紧握的手指，便清楚这位其实也在紧张，并非表面看起来那般平静。 面无表情，只是为了掩饰内心真实情绪罢了。 第506章 第506章 这让姚雨葭不禁暗自觉得好笑，沈秋生根本没给任何人打电话，他自己就是最大的老板，还能找谁商量呢。 可这家伙的演技实在太好了，像模像样，尤其是虚拟的对话，更是句句都在做无声的威胁。 又是几十秒的沉默后，沈秋生道：“好吧，既然您坚持，我可以再找他们商量一下，但坦白说，希望不大，江先生的态度还是很明确的。好的，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后，沈秋生看向江万生，严冬乡则忍不住开口问道：“你老板说什么？” 沈秋生微微叹出一口气，道：“我老板还是非常看重您二位的技术，不想过多的耽误时间。作为一个生意人，如果我是老板，肯定转头就走了，根本不会再浪费时间商量，毕竟彼此的报价差距太大。虽说重新开发技术需要时间，但两位几乎单枪匹马都能搞出来，我们多花点钱招其他技术人员，想必也不是很难。” 严冬乡听的更加紧张，他知道，这项技术的确不是很难，许多电子厂商都可以做的出来。 “那你老板到底想花多少钱买？”严冬乡又问道。 “老严。”江万生忍不住出声，想提醒严冬乡别表现的这么弱势，技术在他们手里，怎么能让对方掌握主动权。 沈秋生伸出三根手指，道：“最多三千万，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我也不想跟二位谈太多虚的，这是最终报价，如果谈不拢，我就走。” 江万生看的不舒服，直接侧过身子，道：“那你走吧，三千万不可能卖的。” 沈秋生嗯了声，半句废话都不说，直接和姚雨葭迈步要离开。 严冬乡顿时急了，一边拦着沈秋生，一边冲江万生道：“怎么就不可能啊，再谈谈，再谈谈！” “老严！”江万生也生气了，道：“三千万就把我们这么久的心血卖了，你真能甘心吗？” “老大，那是三千万啊，不是三千块，也不是三万块！三千万，你懂不懂这是多少钱啊？”严冬乡急的不行，自己明明可以分到一千五百万，立刻成为千万富豪，有什么不甘心的。 江万生很头疼，他感觉沈秋生像在演戏，故意压价，但又拿不出证据来。 严冬乡这会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拉着沈秋生主动聊起价格，希望能再涨点。 如果他们中只有一个人能做主，沈秋生可能真会涨点，哪怕涨到五千万也无所谓。 但两个人是对半分的合作关系，一方想卖，一方不想卖，这个时候是绝对不能松口的。 沈秋生满脸冷漠的摇头，道：“不好意思了严先生，老板给我的权限只有三千万。说实话，我们去岛国重新购买专利授权，再找一批技术人员开发，最多几个月时间，两三百万可能就把成品做出来了。三千万我都觉得老板有点上头，太看重时间，忽略了价格成本。所以不用再谈下去了，你们可以把成品投放市场了，半年后，我们在市场上再争个高低！” “说句不好听的，或者威胁两位的话，以我们老板的实力，到时候一定会打价格战，把价格压的很低。前期可以不要利润，直到把你们压死，彻底退出市场。所以两位想得到超过三千万的利润，很抱歉，我不看好。” 说罢，沈秋生再次迈步。 如果说之前的威胁，都只让江万生和严冬乡有点拿不准，那么这一次，他的话则让两人都心里发慌。 他们不知道沈秋生背后的“老板”有多厉害，但能轻松拿出三千万买技术的人，肯定非同寻常。 真花几百万找批人开发，的确几个月就能做出成品，到那时他们跑来竞争，自己能不能争的过？ 就算能争的过，利润还剩多少？ 打价格战，那是一般人能打的吗？ 第507章 第507章 “你们这样做，不觉得太过分了吗？拿不到技术，就玩阴的？”江万生咬牙切齿的道。 他的确怕沈秋生搞什么价格战，拼个你死我活。 “这就是商业竞争，坦白说，充满恶意，却很常见。所谓商场如战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哪有什么和平发育。”沈秋生露出一丝不屑表情，道：“可能江先生是搞技术出身的，不太懂这些，没关系，以后商场上碰到你就懂了。” “我就不信自己的产品一点市场都没有，老百姓怎么可能只买你们家的！”江万生依然咬牙道。 “江先生听说过四个字，叫广而告之吗？打广告干嘛的？我们老板可以随时拿出一个亿去打广告，各个电视台，收音机，大街小巷。只要宣传的多了，自然就会被认可了。”沈秋生道。 江万生还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他的心已经落入谷底，沈秋生说的没错，这个时代，就是靠广告来营销，没有别的手段，很单一，也很硬核。 谁砸的钱多，谁就能赢。 什么以小博大，四两拨千千，在这个时代根本不可能出现。 也许三十年后依靠极度发达的信息传播，可以做到低成本爆款，但在这个时代真没有。 严冬乡急的更厉害，沈秋生完全不给面子，称得上是剑拔弩张，几乎就是直接说等我们产品上市，就把你们整垮。 这样的态度，还能是演戏？ 完全不怕得罪人，就不可能是演戏了。 何况沈秋生那不屑的态度十分清晰明了，就是看不起你们的经济实力，想跟资本玩，你们有这个资格吗？ “老江！差不多就行了！”严冬乡的语气已经十分着急，都要发火了。 江万生看看他，又看看被拉着还不断要挣脱离开的沈秋生。 尽管内心始终觉得这件事有什么猫腻，但在情急之下，他最终还是屈服了。 重重叹出一口气，江万生道：“算了，那就这样吧，我不想再说什么了。” 严冬乡大喜过望，连忙拉着沈秋生道：“三千万！就三千万，马上签合同！” “不着急，签合同之前，你们必须让我亲眼看到所有生产出来的产品，不管样机还是成品。如果有一台流落在外，这笔生意都没必要再谈了。”沈秋生道。 “你放心，所有产品都在库房里呢，除了让人看过，但一件多没拿走过！”严冬乡道。 沈秋生依然坚持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直到严冬乡带着他去了一趟库房，亲眼看到一千两百台vcd都在这里后，他才让姚雨葭准备合同。 并且在合同上也额外注明了，如果有产品流出去，或者技术私下转让给了其他人，要赔偿天价违约金。 这笔违约金，是合同总金额的十倍，也就是三个亿。 严冬乡看的心惊肉跳，暗自咂舌，三个亿啊，那得还到猴年马月？ 他现在恨不得立刻在脑子里把所有技术都忘掉，省的说梦话给说出去了。 签完了合同，沈秋生把所有vcd机子都找了一辆车拉走，然后在银行进行了交易。 “恭喜江先生和严先生，现在也是千万富翁了。用几十万的成本获得十几倍的利润，实属罕见！”沈秋生笑着道。 第508章 第508章 获得了心满意足的财富后，严冬乡的心情豁然开朗。 他哈哈大笑，道：“那也得谢谢沈先生帮我们说情啊，不然也谈不成这笔生意。老江，你说对不对？” 辛辛苦苦开发出来的技术，就这样卖掉了，江万生到现在还心有不甘。 但就算再有不甘，也没办法了，合同都签了，技术资料也让沈秋生拿走了。 他这边所有的东西全部销毁，一点也不剩下。 只能在心里安慰，拥有一千多万的财富，也算不错了，起码不用承担什么风险。 如此一想，江万生才算好受一些。 和这两位简单的聊了一会，沈秋生便借还要回公司汇报离开了。 回到车上，憋了许久的姚雨葭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这个人实在太坏了，明明很想要，却非装模作样吓唬人，你就不怕他们恼羞成怒不卖了？” “如果只是江万生一个人，的确有可能不卖了，但不是还有个严冬乡帮忙嘛。那个人没什么城府，一心只想要钱，有他在，江万生想不卖都难。” 谈成了这么一比重要的生意，沈秋生心情也很好，笑呵呵的道：“所以说，有时候选择一个好的合作伙伴，比什么都重要。现在他们俩还能一块吃饭喝酒，过几年，怕是要彻底的分道扬镳了。” 当江万生发现，vcd的市场远比想象中更大时，必定会恨严冬乡当初逼迫他卖掉这项技术。 “那你呢？这样骗人，不怕晚上睡不着啊？” “就像在海南卖房子一样，我只是说了自己的推测，信就信，不信拉倒，怎么能叫骗人呢。再说了，我给的钱也不算少，他们自己做，短时间内未必能有这么多收益。”沈秋生道。 “信你才怪。”姚雨葭轻轻哼了声。 这两年她算见识了沈秋生的本事，各种套路层出不穷，对人心的拿捏简直可怕。 有时候她看的都不寒而栗，想着如果把自己换成那些人，怕是要被沈秋生骗的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好在这是她男人，不是敌人。 跟沈秋生做对手，或者被他盯上，说幸运，也可以说不幸。 幸运的是，每个人都可以得到一大笔财富。 不幸的是，他们得到的远远低于真正的收益。 “那我们现在要做什么？卖vcd吗？”姚雨葭问道。 沈秋生摇摇头，道：“所有东西全部封存，把专利先拿到手再说。” 这才是沈秋生的真正目标，前一世江万生的vcd正是因为没有专利，被各种大厂仿制，占领了大部分市场，利润薄弱的可怜，也让外资吃的盆满钵满。 这一世，沈秋生绝对不会再坐视不管了。 他要先搞定专利，然后再拿出来卖，到那时谁想仿制都不可能，只能给他打下手。 沈秋生的野心很大，受限于时代，暂时还没有得到太大的发挥。 第509章 第509章 比如说半导体行业，他很清楚未来会被国外卡脖子，理应现在就开始大力发展。 奈何手里没那么多钱，搞研发的收益远远低于赚钱。 所以，只能等影响力足够大，或者手里的技术足够先进才能做这件事。 但有他在，外资想在国内继续兴风作浪，还是有不小难度的。 曾经国人心中的痛，他能解决的，一定不会轻易放手！ 随后，沈秋生和姚雨葭直接去了国家专利部门，把vcd的专利申报上去，归入百川公司名下。 专利申请是需要时间的，但只要报上去了，vcd就可以开始销售了。 谁在后来仿制都白搭，敢冒出来，沈秋生就可以把他们告上法庭。 不过正如他对江万生说的那样，要把vcd快速铺开，需要很大的成本，以及很强的销售网络。 在这一块，沈秋生还是弱项。 百川餐饮的分店遍及上百个城市，但并未铺设全国，而且主要做餐饮的，和当地的联系也局限于这方面。 在经过一番考虑后，沈秋生还是决定去一趟浦江。 一方面要和濮家浜的人会面，另一方面，找那边的人帮帮忙。 休息两天后，沈秋生和姚雨葭在周末来到了浦江。 此时的浦东依然和前两年没有太大的改变，但明珠电视塔已经开始建了，目前完工了大概三分之一。 隔着一条江，姚雨葭看着对岸，好奇的问道：“电视塔真能建几百米高？” “这个问题你已经问好几遍了。”沈秋生无奈的道。 姚雨葭调皮的吐了吐舌头：“我不是觉得很不可思议嘛，那么高，怎么建起来的。” 就算在海南见了不少高楼，可几百米的，姚雨葭还从未见识过。 沈秋生笑了笑，道：“以后你会知道的，到时候会有顶层的旋转餐厅，我们一起上去边吃饭，边看风景，虽然也没什么好看的。” 所谓的江景美如画，沈秋生却一直没有这样的感触，可能他不太喜欢这种风景吧。 反倒各种各样的美食，更容易吸引他的注意力。 两人沿着江边走了许久，然后来到了盛兴饭店。 相比两年前，这里的装修已经产生很大的变化。 温长明听从了沈秋生的建议，把盛兴饭店进行了定位上的战略改变。 从原先单一的饭店定位，改造成了用来交际，拓展人脉的平台。 凭借着这一点，盛兴饭店在浦江更加火爆了。 而他在外地开的那些分店，也成了有钱人最喜欢去的地方。 沈秋生说的没有错，饭菜口味只是一个方面，最吸引人的，还是来这里能赚钱。 温长明之所以能够开设分店，自然也是托了沈秋生的福。 在股市大赚一笔，手里一千多万原始资金，直接翻了好几倍，让家里的老爷子也不再吭声了。 盛兴饭店的经理和服务员，也都换了一批，他们认识沈秋生，刚到跟前便主动开门迎接。 “沈先生，姚小姐，两位中午好，我已经让人去通知温总了。”经理很热情的道。 第510章 第510章 沈秋生和姚雨葭互视一眼，都想起当初第一次来盛兴饭店时的场面。 那时他们刚刚依靠股票认购证赚到钱，想来尝尝高端的味道，结果刚到门口就被拦了下来。 虽说门口的服务员是好心，怕他们进来后难堪，但那次的经历，始终让两人铭记于心。 现在没有人敢再拦着他们，更没有人担心他们花不起钱。 整个浦江都知道，盛兴饭店的老板温长明，是沈秋生的好朋友。 这时候，温长明快步跑过来，一见面便哈哈大笑，上来给了沈秋生一个大大的拥抱。 “我的沈先生啊，见你一面也太难了，可想死我了！” “不是说你去筹建新的分店了吗，怎么回来这么早。”沈秋生问道。 “分店能有你重要？就算天塌了，我也得先回来见你啊。”温长明哈哈笑着道。 这话当然是在恭维沈秋生，很多人都跟着笑起来。 “沈先生，好久不见。”另一个悦耳的声音传入耳中。 沈秋生转过头，看到一个画着精致淡妆，身着礼服的年轻女子站在那。 脑海中不禁想起了两年前，他微微一笑，伸出手去，道：“冯小姐，好久不见。” 这个冯小姐，是濮家浜某位核心人员的孙女，当初安排来和沈秋生谈合作的事情。 那时候沈秋生知道股市要跌很久，懒得和濮家浜谈什么，只跟冯小姐见一面，也没聊什么东西就走了。 对他来说，这个女子虽然漂亮，精致，却也很危险。 因为对方是带着强烈的目的性来的，并不适合做朋友。 但对冯小姐来说，却并非如此。 沈秋生在股市的表现，随着时间的流逝不但没有减弱影响力，反而不断增加。 因为浦江股市这两年一直在跌，跌到濮家浜都要崩溃了。 连这样的大炒家团体都扛不住，其他人就更别提了。 所以沈秋生当初在颠峰时期及时抽身离开，躲过灭顶之灾，可谓极有先见之明。 很多人都说，他是提前得到了消息。 也有人说，他是真正的股神。 更有人说，他是某某大佬的私生子。 各种消息传的满天飞，唯一的共同性，就是承认沈秋生的牛逼之处。 和冯小姐握手后，沈秋生便主动拉起姚雨葭的手往里走。 姚雨葭瞥了眼冯小姐，微微一笑，轻轻点头，就算打过招呼了。 这两年她也进步了不少，起码不会看到漂亮姑娘就生出危机感，什么人可以接近，什么人不可以接近，她已经能分的差不多了。 冯小姐看了眼两人握在一起的手，没有吭声。 温长明则悄悄往后瞥了眼，然后对沈秋生低声道：“这次濮家浜可是有求于你，冯小姐在我这里等好几天了。” 沈秋生嗯了声，道：“他们想等就等着呗，我是不怎么着急。倒是你，外面分店做的还可以吧？” “很不错，目前每个城市的有钱人，几乎都把盛兴饭店看作了最主要的交际场合，我也按你说的，对部分人收取了会费，形成基础和高级两个不同的层次。” 第511章 第511章 沈秋生说话的时候，并没有像温长明一样刻意压低声音。 有些话，就是说给冯小姐听的。 来浦江，不是为了和你们濮家浜谈交易，只是顺路。 你们有求于人，但我兴趣不大。 这属于谈判前常见的语言压制，一种很巧妙的手段。 冯小姐走在后面，注视着沈秋生的背影，并没有插话。 一年半以前，第一次见到沈秋生，她就知道这个看似年轻的男人，并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濮家浜一直在查沈秋生的底细，却什么也查不到。 准确的说，是查到的东西，不是他们想看到的。 出身农村，祖上三代都是贫农，自身也只是镇高中的一个普通学生。 最大的亮点，是高考满分，但根据很多人，成绩是突然提上来的。 之前成绩一直不怎么样，在班里都属于垫底的那种，别说满分了，连上大专都是个问题。 可自从高考后，却一飞冲天。 前后极大的反差，让人无法理解，也无法相信。 濮家浜的人在经过商讨后，认为这都是表面的障眼法，沈秋生必定有更深层次的来头。 越是查不到相关的事情，越说明其背景通天。 毕竟一个这种起点的农村学生，你让他短短半年就拿出几千万巨款，除了背景不同寻常，还有别的解释吗？ 只能说，沈秋生当初卖股票认购证的时候实在太谨慎了，连濮家浜的人都没想到这一点，也查不出个所以然。 毕竟他是几张几张卖的，只有到最后才一次卖的多点。 总而言之一句话，无论濮家浜还是冯小姐自己，都对沈秋生有很大的兴趣。 进入包厢后，里面还有几个老熟人，比如于总，闫总，龚月初，以及几个这段时间认识的浦江本地商人。 他们知道沈秋生近期要来，便让温长明到时候无论如何一定要通知。 两年前，沈秋生给于总三千五百万的人情，已经传遍了全国。 但凡有点社会地位，能接触到这个层次的人，都知道国内有个姓沈的商人，做事很厚道，值得深交。 浦江本地商人，更是找到温长明，拼命也要拉上关系。 这样的变化，让姚雨葭终于相信，那三千五百万没白花。 现在只要沈秋生说要搞个什么项目，必定有人跟，而且绝对不在少数。 至于是否能赚钱，很多人根本不管。 他们跟的是人，不是项目。 只是沈秋生这两年也没搞什么项目，最大的就是在海南盖房子，那是个人投资，没找别人合作。 百川餐饮的扩张，前期资金来自于沈秋生自己，现在则是以店面盈利进行。 第512章 第512章 所有盈利，沈秋生一毛钱都不拿，全部存在银行。 够开一家分店了，就直接拿出去花，全力扩张。 按照他的估计，在今年年底的时候，百川餐饮的分店最少能达到上千家，真正做到遍布全国大小城市。 到了明年年中，就可以考虑围攻大城市的计划了，尝试跟那些国外的快餐巨头掰一掰手腕。 见沈秋生进来，包厢里所有人都主动站起身：“沈先生。” 他们的年龄，基本上都大沈秋生二三十岁甚至更多，算得上父辈人物。 可面对这样一个年轻人，没有人敢托大，都非常的客气，更有点敬畏。 沈秋生一一打了招呼，没有因为别人讨好就摆架子。 姚雨葭也有样学样，客客气气的，给所有人都留下了不错的好印象。 众人落座后，便开始交谈起来，主要还是围绕着沈秋生这次来浦江的目的。 大多数人都期待沈秋生能搞个什么项目，让自己跟着蹭口饭吃。 “我这次来还真没什么生意要做的，这不是被冯小姐喊来的嘛。”沈秋生笑着看向对方，道：“冯小姐，听说你要代表濮家浜和我谈生意，不知道具体谈什么？” 冯小姐很意外，沈秋生之前一直表现的很冷淡，不太愿意和濮家浜做过多接触。 今天这么多人，他却第一个向自己发问。 尽管觉得惊讶，冯小姐还是立刻说出了濮家浜的要求。 “我们希望能从沈先生这里获得一些资金，级别大概是两个亿，不知道沈先生能否拿的出来？” 桌面上的众人，都听的颇为惊讶。 浦江股市目前一天交易量，大概十几个亿，全年能有三千多亿。 两亿资金如果砸进去，可以做很多事情。 但濮家浜需要这么多钱吗？ 沈秋生也问出了这个问题，对此，冯小姐解释道：“这两年股市一直在下跌，从最高的一千四百多点，已经跌到五百点左右，我们的资产也大幅缩水。我爷爷他们希望能得到一大笔资金，能够快速拉升股市，如果各位有兴趣，而以可以一起参与。多了不敢说，资金翻个一倍还是不成问题的。” 有人立刻就心动了，他们中除了温长明，于总，闫总，以及龚月初四人外，都没尝试过从股市里赚钱的滋味。 当年三天翻三倍的神话，是很多人的梦想。 这时，沈秋生却摇摇头，道：“冯小姐既然不愿意说实话，那就算了，先吃饭吧。” 众人都纷纷一愣，没说实话？ 姚雨葭微微一笑，对冯小姐道：“秋生虽然没打算在金融圈里做太多事，但我们俩都是金融管理系出身，还是多少懂点的。仅仅两个亿，并不能把股市拉太高，最多也只是让你们赚钱回本的速度增加一些罢了。以目前股市的点位来看，最少要三年以上的时间，你们才能拉回两年前的高度。所以，这两个亿到底做什么用的，冯小姐可以说，也可以不说，不重要。” 众人这才听明白，温长明当即不高兴的道：“冯小姐，濮家浜的人就是这样做事吗？有求于别人，却不说实话，很不厚道啊。” 他已经不是当初的饭店老板，而是手握大量交际平台的“中间人”，很多人做生意，都开始依托温长明牵线搭桥了。 他从中拿到一定量的“手续费”，几乎稳赚不亏，也积攒了很多人脉，并不像以前那样畏惧濮家浜。 就连龚月初都跟着道：“冯小姐，我们浦江人做生意，最讲究信誉二字。虽然你是在和沈先生谈，但如果连基本的信任都建立不起来，我想沈先生真没兴趣和你说太多的。” 第513章 第513章 龚月初也算是个人物，这两年浦江很多商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破产，他靠着股市里赚到的那笔快钱，把不少优质产业买了下来。 一番用心经营后，把产业做大做强，如今已经是浦江有名有姓的大商人了，身家好几个亿。 但他很讲义气，也很念旧情，对沈秋生佩服的五体投地，也一直和于总，温长明等人交好。 这些人在浦江已经形成了自己的小圈子，圈内宗旨就是跟着沈先生混饭吃，想加入进来，不仅仅要有实力，还很讲人品。 如果你近期干过出卖合作伙伴的事情，对不起，就算天大的本事也进不来。 他们对这个圈子的定位很清晰，能不能赚钱重要，但不是最重要的。 真正的重点，是不能让沈先生对他们失望。 基于这一点，小圈子经过两年的发展，也才堪堪从四个人增长到八个人。 而这八个人，涵盖了各个热门行业，有国企，也有民营，有富二代，也有祖上为官的。 人虽少，影响力却很大。 尤其是温长明，这两年靠着盛兴饭店的交际能力，成为浦江新一代炙手可热的红人。 这样的势力，在某种程度上已经不弱于濮家浜。 所以龚月初开口，冯小姐也不得不露出歉意的表情，到：“很抱歉，沈先生，不是我有意欺瞒，但这件事属于我们濮家浜内部的机密。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实在不能向外透露。” 这话一出，连脾气最好的闫总都不由哼出声来，到：“濮家浜的架子还真是大，找人借钱，却不说干什么用。如果你们拿去杀人放火，难道也要借吗。哪怕是普通的借款，借条上也需要写清楚用途吧。” 冯小姐依然不为所动，只道：“实在抱歉，我真的不能告诉各位，这件事关系到我们濮家浜未来的收益。各位都是经商之人，应该明白涉及到利益的事情，是不能说的。” “就算从沈先生这里拿不到钱？”于总问道。 “是的，就算拿不到，也不能说。”冯小姐依然坚持。 很明显，这件事的最终收益，要比两个亿更加重要。 就像你知道深山中有一座金山，但需要借钱买工具去挖。 可就算全世界都不愿意借给你这笔钱，你也绝对不会把金山的位置透露出来。 巨大的利益面前，很多事情都失去了理智。 尤其像濮家浜这样，长达两年之久的巨大损失，他们急需补充回来，也需要用某件事来证明，濮家浜没有倒！ “如果沈先生真的必须我说出来才肯出借，那我只能离开了。”冯小姐站起身来，态度异常的坚决。 其他人都很意外，没想到她这般坚持。 这时候，沈秋生开口了，他微微一笑，道：“冯小姐别着急，我很想知道，两个亿借出去，我能获得什么？” 冯小姐看着他，把早已经准备好的条件抛了出来。 “最多一年时间，还给你三个亿，另外加上一些浦东沿江的地产。” 这话一出，屋子里几人都很惊讶。 一年时间，收益百分之五十？ 单看收益的话，并不多，起码在于总等人看来并不多，因为他们都亲身经历过那疯狂的四天股市行情。 第514章 第514章 但收益率有时候要看基数，全世界最有名的股神巴菲特，每年的收益率也只有百分之二十，有时甚至更少。 可他投资的金额，高达数百亿乃至千亿美元，哪怕只有百分之一，也是普通人十辈子都难以企及的巨额财富。 当金额达到一定量级的时候，追求的就不再是高额收益率，而是稳定收益。 所以，两个亿在这个时代，一年时间赚回来一个亿，已经算得上非常多。 至于浦东沿江的地产，虽说目前还不是很值钱，但蚊子腿也是肉。 前后加起来，这笔收益非常可观。 屋子里众人的惊讶和心动之色，冯小姐尽收眼底。 她表面依然云淡风轻，可内心却充满骄傲。 就算不告诉你们机密，可一个亿抛出来，谁能不动心？ “怎么样，沈先生，如果您觉得收益还可以，我们是不是可以继续谈下去？”冯小姐开口问道。 她有八成把握，沈秋生一定会答应，没有人可以拒绝这笔天降横财。 然而沈秋生却毫不犹豫的摇头，道：“不够。” 冯小姐愣了下，似乎没明白他的意思。 “您说的不够是？” “你们给的不够。”沈秋生淡声道：“钱我要，地产我要，你们手里的股票我也要。濮家浜把目前所有的股票都转给我，两个亿我可以给。” 听到这话，别说冯小姐，就连于总等人都满脸惊诧。 还是沈先生敢开口啊，我们最多也只想着多要点现金，你倒好，上来就想要人家的命。 濮家浜这两年损失虽然不少，但行内人都知道，股市的盈亏是纸面数据，只要筹码握在手中，就有机会翻盘。 把全世界所有股市都放在一起做大数据比较，就可以看出，三十年的时间，随便买十只股票拿着不动，绝对比每天看盘操作赚的多的多。 这个“多”，不是一点点，而是几倍，十倍的多！ 大多数亏钱的人，都是因为拿不住，追涨杀跌。 所以，沈秋生要濮家浜手里的股票，那都是绝户。 冯小姐心中隐隐生出一丝怒气，更对沈秋生有了些许厌恶，这个男人太贪心了。 一个亿加上浦东那些地产还不够满足他的胃口？ “沈先生，我觉得您最好再考虑考虑自己的要求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冯小姐的态度和语气，明显比之前冷淡了许多，沈秋生却不为所动，微笑着道：“比起濮家浜预期的收益，这点东西应该不值一提。” 冯小姐忍不住嗤笑出声，道：“沈先生是不是真的以为当年在股市上压了我们一头，就成了股神？我们想做什么，你又不知道，有怎么知道我们预期多少收益。” “你们想做的事情又不难猜，不就是国内的期货市场要开放了，想捞一笔大的吗。很普通的事情，搞的神神秘秘，实在没什么意思。” 这话一出，冯小姐顿时如遭雷击，满脸惊骇表情。 “你。。。。。。你怎么。。。。。。” 第515章 第515章 冯小姐从头到尾都没想到，沈秋生竟然如此轻而易举说出濮家浜要做的事情。 没有错，国内的期货市场要开了，这是在股市之后又一个大池子。 但知道的人并不多，濮家浜有一位核心人员，在国家金融方面人脉不错，又通过国内外资金的动向推断出来的。 尽管没有获得确认，但他们还是打算筹集资金，好好干上一票。 万一成了，别说两年的损失，就算再多一倍都补的回来！ 连濮家浜都只能靠推断去猜测的事情，沈秋生却随口说出来，冯小姐如何能不震惊？ 她突然意识到，爷爷说的没有错。 沈秋生的背景调查过于简单，反而证明了这个人很不简单。 冯小姐的表情，让屋子里其他人都明白沈秋生说中了。 于总好奇的问道：“沈先生，您说的期货市场是和国外那种一样吗？” “当然，期货全世界统一，没有什么区别。”沈秋生回答道。 于总顿时来了精神：“那我们能做不？” 其他人也满怀期待的看着沈秋生，希望能得到一个满意的答复。 等了这么久，就是在等一个机会啊！ 然而沈秋生给出的答案，并没有让他们太满意。 “我个人觉得，国内的期货市场还是可以做的，赚的多，风险也大。濮家浜敢做，是因为他们对金融行业有很深的了解，可你们不一样，都是外行。如果真想做，就要做好亏本的准备，毕竟期货都是要加杠杆的，否则利润波动很小。但杠杆加大了，一个小波动，就可能让你亏掉本金。做与不做，你们自己想清楚，我没什么太好的建议。” 众人听的有些失望，龚月初却是若有所思。 但瞥了冯小姐一眼后，他没有吭声。 至于冯小姐本人，对沈秋生的说法也表示了认可。 期货市场，的确不是一般人能做的。 股市里再亏，一天也就亏那点，而且还有后续拉升回本的可能。 可期货市场加杠杆，一旦波动超过某个范围，就会被平仓，除非你加保证金。 有人问什么叫平仓？ 说白了就是破产。。。。。。 这么一说，屋里几人都不讲话了，亏点钱没什么，把本金亏完，他们没这个魄力。 冯小姐深吸了一口气，即便震惊沈秋生的消息灵通，却也因此增加了她对期货市场的重视。 “沈先生，您的确是一个不同凡响的人物。但我觉得，我们给出的条件已经非常有诚意了。”冯小姐道。 沈秋生微微一笑，道：“冯小姐，你误会了，现在我们不是在讨论一笔交易，而是在谈濮家浜的生死。” 冯小姐扬起眉头：“怎么，沈先生觉得我们不做期货市场就会死？” “是，也不完全是。”沈秋生道：“股市跌了这么久，濮家浜难道就没有加过杠杆想回本？我想是有的，否则你们不会要筹集大资金去闯期货市场。对你们来说，股市才是主场，由此可见你们非常悲观，因为亏的太多了，急需回血。” “期货市场是你们最大的希望，操作得当的话，盈利概率也很高。但冯小姐有没有想过，倘若我把这条消息散出去会怎么样？” 第516章 第516章 冯小姐是个聪明人，能被派来和沈秋生谈判，本身就代表了她的能力和地位。 听到这话，她顿时脸色一变。 沈秋生不等她回答，便自说自话道：“结果很简单，仇视濮家浜的，或者看中你们这块肥肉的，很可能跟你们反着来，做多或者做空。期货市场上被狙击，是最大的危险，尤其像你们这种没有太深厚根基，靠借钱加杠杆来玩的。把你们吃下去，他们完全可以补回来损失，我有足够的理由相信，会有很多人积极参与其中。” 冯小姐已经不再皱眉头，而是有点咬牙切齿。 她从沈秋生的话语中，听出了别样的味道。 “沈先生这是在威胁我们？” “你觉得是就是。”沈秋生道。 冯小姐没有再说话，她现在就像在走钢丝，一不小心便可以摔的粉身碎骨。 如沈秋生说的那样，股市亏的太狠，濮家浜人心都要散了，必须有一笔惊人的利润重新聚拢人心。 期货市场，不是最大的希望，而是唯一！ 沈秋生看出了这一点，所以态度非常的强硬。 他现在已经不是在跟你商量，而是告诉你，我要明抢。 你不答应条件，那就别想做期货了，我会把消息放出去，让人狙击你！ 到那时，濮家浜别说赚钱了，想全身而退都没可能。 至于留在股市按兵不动。。。。。。 一年前或许他们还可以继续坚持，但现在股市阴跌两年之久，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涨起来。 尤其期货市场即将开启，濮家浜更认为很多资金会从股市抽离，分去那边。 到时候股市可能会面临大跌，重回九十点都不稀奇。 眼见冯小姐脸色难看的站在那里，沈秋生微微一笑，道：“不着急，冯小姐有足够的时间去考虑，也可以回去和别人商量商量再做出决定。时间不早了，我已经饿的胃疼，先吃点？” 于总等人连忙道：“那就先吃，吃完再说。” 一群人在沈秋生的带领下，该吃吃，该喝喝。 徒留冯小姐站在那，走也不是，坐也不是，尴尬的不行。 姚雨葭在一旁始终看的笑容满面，她再一次感受到，和沈秋生成为对手是多么不幸的事情。 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可是看濮家浜这匹瘦骆驼，三两下就要被沈秋生啃成骨头渣子了。 他明明没有进入股市，也不打算玩期货市场，可仅凭一条消息，就能压的冯小姐连话都不敢随便说了。 空手套白狼套到这个地步，姚雨葭心里的崇拜已经无法言喻。 不光是她，包括于总等老人，有或者新进圈子的那四位商人，此刻对沈秋生也充满敬畏。 这个年轻人，比传闻中还要可怕的多，翻云覆雨等闲间。 他们互视一眼，虽说没能在沈秋生这找到什么赚钱的机会，但几人都暗自庆幸自己加入了这个圈子。 和这样的牛逼人物打交道，成为朋友，以后还愁没机会赚钱？ 第517章 第517章 商场如战场，沈秋生很好的诠释了这句话的意思。 他没有因为冯小姐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就心软，也没有因为对方已经给出巨大的利益就让步，反而步步紧逼，威胁对方交出更多的筹码。 也许在濮家浜的人看来，沈秋生是贪心的，是不道德的。 可生意就是生意，最终的目的就是赚钱，沈秋生只是做了一个商人应该做的事情。 更何况要说不道德，濮家浜的人可能没这个资格说这句话。 当初他们在股市刻意打压了沈秋生整整三天，明知道于总等人赚不到这笔钱就得去跳楼，去坐牢，却无动于衷。 相比之下，沈秋生的做法已经很温和了。 这顿饭，吃的很多人都称心如意。 有冯小姐这么个大美女陪着吃饭，还是站在那心不甘情不愿的，心里别提有多畅快。 一顿饭吃完，他们开始聊些有的没的，没有人提出离开或者做别的。 所有人都在等，等冯小姐的一个答案。 大家都是聪明人，知道濮家浜的决定，可能并不需要问谁。 如果需要其他人做出决定，冯小姐肯定早就回去了。 她到现在都没有走，说明自己就可以决定这件事，只是需要一些时间去思考，去衡量得失。 姚雨葭始终笑眯眯的给沈秋生倒茶端水，像个勤快的丫鬟。 都是漂亮女人，可她却是沈秋生的女人。 过了许久，直到下午三点钟，沈秋生已经等的不耐烦了。 他站起身来，道：“今天就到这里吧，我们要回去休息一下。” 其他人自然不会反对，纷纷起身准备送两人离开。 这时候，已经沉默三个小时之久的冯小姐终于出声了。 “沈先生，稍等一下。” 沈秋生停下步子，转身面向她，问道：“怎么，冯小姐已经有答案了？” 冯小姐目视着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道：“我想知道，沈先生为什么要我们手里的股票？您是不是觉得，股市要涨？” 对于这个问题，沈秋生并没有避讳和隐瞒，他很坦然的点头，道：“浦江股市沉寂两年的时间，该走的都走了，也是时候涨了。” 冯小姐再次问道：“可是根据我们的推断，期货市场的开启，很可能要从股市抽血，毕竟都是金融市场。按道理来说，股市应该会跌，并且是大跌，您为什么觉得会涨？” 沈秋生微微一笑，道：“因为我信奉股市的一句名言，别人贪婪时我恐惧，别人恐惧时我贪婪。连你们都觉得股市要跌，那说明真要开始涨了。” “别人贪婪时我恐惧，别人恐惧时我贪婪。。。。。。” 冯小姐如着魔一般不断重复着这句话，眼里的神采越来越明亮。 第518章 第518章 姚雨葭不由看向沈秋生，如果股市真的要涨，你说这句话，难道就不怕对方后悔，不去搞期货，继续留在股市？ 沈秋生似乎并没有这方面的担心，而事实也如他所料。 过了片刻，冯小姐眼神开始坚定，她缓步走到沈秋生面前，伸出了手，道：“很感谢沈先生坦承告知，这句话我会牢记于心，也祝沈先生在股市再次开创神话！” “我以为冯小姐会选择留在股市。”沈秋生道。 “就算股市要涨，也不可能比期货市场涨的快，我们濮家浜需要的是大钱，快钱，股市给不了。”冯小姐露出无奈之色，道：“所以，只能便宜沈先生了，用这么低的价格收下一大批高价值的筹码。” “纠正你一下，我没有给价格，这只是你们借款的附加条件罢了。”沈秋生笑着道。 冯小姐的个头很高，最少也有一米七二，七三左右，在这个时代已经够得上模特的门槛。 再加上穿着高跟鞋，身高比一般男人要高出不少，冷艳，高贵，这些气质让她有种生人勿近的感觉。 沈秋生的身高大概一米八，从视觉上来看，并不比她高多少。 但面对这个年轻男人，冯小姐总有种自己很渺小的错觉。 她和沈秋生的手握在一起，却看向了姚雨葭，带着很明显的羡慕之色道：“姚小姐的运气很好，能跟着沈先生这样的奇男子，怕是会羡慕死很多人。” 姚雨葭似乎看出了什么，她微微一笑，主动揽住沈秋生的胳膊，道：“秋生跟我说过，我们的相遇不是运气，而是命运使然。就像鱼儿注定要留在水中才能活下去，又像水中有了鱼儿才更加多姿多彩。” 冯小姐微微点头，下一秒，却说出让很多人讶然的话语。 “我对沈先生很感兴趣，希望你们的感情能始终维持这么好，否则也许有一天，我会毫不犹豫的介入。” 姚雨葭的眼睛微微眯起来，脸上的笑容不再和缓，反而带着些许冰冷。 她很不喜欢冯小姐，对方的进攻势头十分明显，也很犀利。 如此直白，不留情面。 从某种角度来说，她和沈秋生的风格有些相似。 姚雨葭揽住沈秋生胳膊的手，不由更加紧了一些，微微哼了声，道：“很抱歉，你可能没有这个机会。” “事在人为，沈先生觉得呢？”冯小姐展颜一笑，如百花盛开，美艳之至。 于总这些老男人，都看的有点口干舌燥，这个女人不笑还好，一笑起来，还真挺勾人的。 难怪当初濮家浜把她派过来，想必除了能力，外貌也是一个重要因素。 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这样的美人主动邀请，有几个男人能拒绝的了？ 姚雨葭的心跳骤然加快，却感觉手背被人轻拍了几下。 紧接着，沈秋生的话语传入耳中：“我觉得，你说的不对，还是我老婆说的对。命运才是最厉害的，无人可挡。” 这话算是给姚雨葭吃了一颗定心丸，她抬起头看着自己的男人，笑容再次浮现。 冯小姐也听出沈秋生是在刻意拒绝，但她并没有气馁，反而增加了未来与姚雨葭竞争的想法，哪怕成功几率很低。 可世上很多事情就是这样，没有难度，有些人反而不想去做，因为没有成就感。 第519章 第519章 涉及到两个亿的资金来去，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搞定的事情。 沈秋生和姚雨葭便在浦东多待了几天，在此期间，濮家浜的几个核心人员都曾经来过。 他们已经接受了沈秋生提出的条件，除了一个亿的固定收益，以及浦东部分地产外，还包括了他们手里目前价格超过八千万的股票。 别的不说，光是这八千万股票，放在两年前，少说也又两三个亿以上。 然而股票市场的盈亏虽然是纸面上的数据，可价值其实也是纸面上的。 你说值八千万，但你能直接兑换成八千万现金吗？ 显然不能。。。。。。 以目前的股市低迷程度来看，真把这八千万股票抛出去，大盘能从五百点直接砸回两三百点左右，股票价值最少缩水一半以上。 不然的话，濮家浜也不可能同意这么过分的条件。 当地产产权转移完毕，股票也转入沈秋生名下，双方的合同才算正式生效。 站在浦江的江边，沈秋生望着对岸大片房屋，忽然笑出声来。 姚雨葭站在他身边，习惯性的揽着胳膊，好奇问道：“笑什么？” “感觉非常的奇妙，这么一大片地就归我了。”沈秋生笑着道。 两年前他们刚来浦江的时候，还是两个默默无闻的年轻大学生，靠着股票认购证不断收集土地。 如今加上濮家浜这部分地产，沈秋生手里的房产已经超过二十五万平方。 仅凭这些房产，未来就是数百亿身家了，如果他想退休，现在就可以。 想想前一世苦苦挣扎，出狱后也曾在浦江奋斗过一段时间，被现实打击的体无完肤。 那时候，他曾经非常渴望能在这里获得一片落脚之地，未来的世界金融中心，一平方价格超过二十万！ 那是一个他不敢想象的数字，直到许多年后，他有所成就，终于在这里买了房子。 站在高楼之上俯瞰下方的江景，沈秋生才明白，原来曾经渴望的东西，其实也就那么回事。 反倒是多年前的罪孽，始终耿耿于怀，无法忘记。 “也许真是那句话，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沈秋生说道。 姚雨葭抬头看他：“那我呢？” 沈秋生揽着她的腰肢，笑着再额头轻吻了一下：“你的珍贵，远超一切。” 姚雨葭甜甜的笑起来，两年的商业经历，让她从原先的稚嫩女孩，迅速转变成了一个成熟的女子。 在沈秋生的刻意熏陶下，她的气质也在不断发生改变，不再那么柔弱，也变得开始懂的深思熟虑。 但喜欢吃醋的性格，却始终没改。 “那冯小姐呢？她可信誓旦旦说要跟我做对手的。” 沈秋生失笑，道：“你觉得她和孔雅芝能有多大区别？” 姚雨葭这才笑起来，不再说话。 两年的时间，他们和孔雅芝已经生疏了许多，时至如今，对方依然是金融管理系的系花，但在姚雨葭心里，已经不再是对手。 没有别的原因，只因为双方的成就差距过大。 孔雅芝获得了学校的奖学金，成绩名列前茅，被誉为省大金融管理系有史以来最厉害的女学生。 第520章 第520章 但那有怎么样呢？ 现在的沈秋生和姚雨葭虽然不怎么回学校，几乎所有学生都认为，姚雨葭是被沈秋生彻底带沟里去了，为她惋惜，更为她不值。 但真正知道内情的人都明白，这俩人已经超过了很多人几代才能获得的成就。 至于冯小姐，相比孔雅芝自然更胜一筹，可也就那样。 她的挑衅，姚雨葭记在心里，却不会太在意。 因为她已经明白，在沈秋生心里，自己真的是第一位。 “等这里的事情忙完，我们回省城看望一下陈老吧。”姚雨葭道。 陈老就是老干部离休所里的那位老人，曾经位高权重。 这两年，沈秋生和陈老见过两次，第一次是在被姚猛诬陷后。 那次见面，老人对沈秋生充满期待，但也仅限于对北方巨熊那方面的期待。 第二次见面，是沈秋生去海南盖房子，当时北方巨熊已经解体。 得益于沈秋生的提醒，边境指挥所那边提前探查到了消息，利用混乱时期，真获得了不少有用的技术和军事装备，大大的增强了国家防御力量。 对军事不了解的人，并不知晓这两年国家有多大的收获，就连沈秋生也只从老人的只言片语中了解些许。 不过就算天大的收获，也需要时间去消化，沈秋生的提醒只是让国家强大的进程加快一些罢了。 姚雨葭之所以想回去看望老人，除了对方地位尊崇，更因为沈秋生得到过对方一些帮助。 比如说到目前依然挂职的特殊军事顾问，有这个闲职，一般人想对沈秋生动手还真得考虑考虑，家里有几颗脑袋够砍的。 另外在生意上，老人也曾照顾过。 沈秋生在海南拿的地，审批的手续等等，都被打过招呼，不然的话，百川小区也不能建的那么快。 如今海南的事情已经暂时了结，怎么着也得回去感谢一番。 何况姚雨葭看的出来，那位老人和沈秋生很对路子，聊得来。 这两年，能跟沈秋生聊到一块去的人并不多，这位老人算一个，另一个就是经济学教授方愚卫了。 提起方愚卫，就不得不说这位经济学教授的奉献精神。 从沈秋生这里获得灵感后，方愚卫之后的演讲，开始偏向用经济防御国土的思路。 简单的来说，就是去国外赚钱，大力开发全球产业链，让本国与全世界深度纠缠在一起。 如此一来，他国想入侵的时候就得考虑考虑，打我等于打自己。 放在后世，这叫全球产业链推进，但在方愚卫眼里，这是一种防守反击的高明手段。 为了早日实现这个目标，方愚卫借着沿海城市外贸便利的优势，带着一批人出国，说要为国人趟出一条路来。 他更对沈秋生说过，如果哪天想要做跨国生意了，尽管说，到时候一定帮他把路铺好！ 只是沈秋生目前还没有做跨国生意的打算，准确的说，是没到时候。 目前国内依然是低端制造业为主，在其他国家是劣质的典型代表，现在出去，费力不讨好，还是交给那些想努力赚钱的人先拓展一下市场吧。 等他们把路趟平了，沈秋生才会出手。 不出手则已，一旦出手，他就要让全世界听到，来自东方巨龙的咆哮！ 第521章 第521章 浦江某栋老洋房中，一名老人坐在躺椅上，悠哉悠哉的抽着烟斗。 冯小姐则坐在他旁边，伸手倒了一杯红茶递过去：“爷爷。” 老人接过茶杯，浅浅抿了一小口，然后放下杯子，问道：“这么说来，你想拆掉那俩人，让他变成我的孙女婿？” “不一定是您的孙女婿。”冯小姐道。 老人动作一顿，随后露出苦笑：“你这丫头，感情可不是儿戏，你就不能认真一点吗。咱们好歹也算浦江有头有脸的人物，要让人知道你搞这些，岂不是要丢死人了。” 冯小姐面无表情的道：“濮家浜的面子早就丢光了，也不在乎这点。何况我跟沈秋生的事情，与濮家浜无关，属于个人隐私。即便是爷爷您，也没有权力过问。” 老人脸上的苦笑更浓，他这个孙女什么都好，就是太有主见了。 有时候他都怀疑，究竟自己是长辈，还是她。 每次说话，都能把人噎死，一点情面都不留。 这次濮家浜解决了资金问题，能够在期货市场搏一把翻盘的机会，冯小姐功劳身高。 虽说付出的代价有点大，却也是可以接受的。 沈秋生说股市会涨，没有人相信，都觉得对方是在嘲笑一般。 在这件事之后，冯小姐回来和她爷爷说，要跟姚雨葭竞争，抢一抢男人。 可她又没打算一定要跟沈秋生结婚，说白了，就是玩。 老人摇摇头，道：“算了，我也管不了你。但你要记住，咱们冯家就剩你一个独苗了。不管愿不愿意，你都有传承香火的责任。从这一点上，我并不赞同你和沈秋生的事情。他那样的人，不可能入赘，冯家也没资格让他入赘。” “我说过了，没打算一定和他结婚，也许只是谈一段恋爱。”冯小姐站起身来，道：“事情已经通知你了，我回去继续做期货的调查。” 说完，她转身就走。 老人手里的烟斗，久久都未能放下，更没放进嘴里吞云吐雾。 他有点忧愁，孙女看起来像被激起了好胜心，要证明自身不是弱者。 如果是别人也就罢了，可那是沈秋生啊，一个年纪轻轻，就把浦江搅合到翻天覆地的人物。 和这样的男人牵扯上，真能全身而退？ 老人倒不怕沈秋生吃亏，只怕孙女真陷进去出不来，到时候冯家的香火传承怎么办？ 让沈秋生的儿子姓冯？想想也觉得不可能。 “造孽啊！”老人叹着气，满脸的无奈。 几天后，沈秋生和姚雨葭回到了南州省省城。 他们第一时间没有去学校，而是来到了一栋房子前，沈秋生上前敲了敲门。 房门打开，露出一张年轻的女人面孔。 第522章 第522章 看到沈秋生和姚雨葭，女人很是高兴，连忙打开门将两人迎进来。 “你们怎么来了，中午在这吃饭不？刚好我买了点排骨，中午烧给你们吃。” “婶子，不用忙活了，我们就来看看您和小宝就回去了。”沈秋生说着，把手里的东西放下。 “都跟你说多少次了，不用叫我婶子，叫嫂子就可以了。”女人道。 她不是别人，正是老皮的老婆陈美玲，今年刚满二十八岁。 十七八的时候就跟着老皮了，一跟十年，见证了他从一个小混混，一步步走到巅峰，然后被抓，坐牢。 考虑到和老皮的关系，沈秋生很负责任的帮忙照料了这对年轻母子，每年都会抽点时间过来探望。 物流公司的收益，沈秋生也全数交给了陈美玲，一分钱都没装进自己的腰包。 对此，陈美玲心里清楚，也更加感激这个比自己小不了几岁的小兄弟。 卧室里，一个七八岁大的男孩走出来，看到沈秋生和姚雨葭，他很开心的跑过来：“秋生哥，姚姐！” 陈美玲立刻出声训斥道：“跟你说多少次了，喊叔叔！” 陈美玲一方面觉得自己不比沈秋生大太多，另一方面老皮坐牢这两年，他们来帮衬自己家许多。 可以说如果没有沈秋生的照料，就冲老皮当年得罪了那么多人，这会娘俩怕是要遭老罪了。 不说别的，就算是老皮，刚入狱的时候也遇到很大的麻烦。 那些一起被判坐牢的小弟们，都觉得是老皮一心要搞物流公司，才逼着他们犯事被抓。 他们集合了老皮之前的一些仇人，在狱中大搞派别针对。 那段时间，老皮过的很惨，身边几个忠心耿耿的弟兄，不是被打残就是找人转到别的监狱去了，最后只剩下他一个孤家寡人。 沈秋生之所以知道，还是陈美玲在一个雨夜哭着跑到他跟前，噗通一声跪下。 得知老皮在监狱中受了罪，沈秋生便通过自己的人脉关系进行了特殊照顾，比如换监狱，比如狱警多照看，警告那些想闹事的人等等。 有官方的力量照看着，老皮的日子才算好过许多。 出于种种原因，陈美玲一直坚持把沈秋生当弟弟看待，而不是真觉得对方喊老皮一声大爷，就真把自己当成长辈了。 能跟着老皮这样的人混十年之久，陈美玲显然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 最起码在人情世故上，她还是很有分寸的。 这个名叫马文龙的男孩，有些不太乐意，却又不敢忤逆母亲的话，只能耷拉着脑袋道：“哦。。。。。。沈叔叔，姚阿姨。。。。。。” 沈秋生哭笑不得，他可不喜欢被人喊叔叔，自己还很年轻呢。 “婶子，真不用这样的，当初我大爷还没进去的时候，我。。。。。。” “我知道他帮了你一些，但和你帮他的根本不值一提。”陈美玲摇摇头，满脸严肃的道：“如果没有你，他可能已经被人在监狱里活活打死了。如果没有你，他也不会被轻判，只需要坐八年牢就能出来。如果不是你，我们娘俩现在可能已经流落街头。说真的，你帮我们的这些，别说这辈子了，就算下辈子做牛做马也未必还得清。如果你还要叫婶子，我都没脸再见你们俩。让老皮知道了，他肯定也怪我不懂事，你们也知道那家伙的性格。” 第523章 第523章 沈秋生当然知道老皮的性格，很有原则。 见陈美玲如此坚持，沈秋生也是无奈，只能道：“这件事以后再说吧，对了，上次我跟您说的事，考虑的怎么样了？” 沈秋生打算让陈美玲去物流公司担任个职务，也算是帮老皮提前盯着点物流公司。 夏铁军自然是值得相信的，但他身边那群武馆弟子，沈秋生却不怎么信。 不是说学武之人不好，而是一样米养百样人，又所谓人心隔肚皮，谁知道里面有没有参杂狼心狗肺的东西。 如果陈美玲能去物流公司盯着，别人想搞事情，多少会忌惮点。 陈美玲露出为难之色，道：“我考虑过这件事，可自己什么都不会啊。这段时间我倒学了一下会计方面的，觉得有点难。” 旁边的桌子上，的确摆放着几本会计类的书籍。 “会计可以找专人负责，这个您不用操心。主要就是在公司盯着点别的事情，比如装卸货，走量之类的。”沈秋生道：“还有，夏铁军那个人您应该见过。学武的，脾气暴躁，身边又都是一堆喜欢动粗的。您也算江湖中人，但性格比夏铁军沉稳的多，有您在那看着，遇到江湖上的事，多少能给点建议，省的他们把事情闹的一发不可收拾。” 这才是沈秋生需要陈美玲做的事情，江湖事，江湖了。 陈美玲也很想替自家男人守好产业，但考虑到孩子没人照顾，始终有些犹豫。 物流公司是需要全天在那盯着的，儿子又每天要人接送，做饭，辅导作业等等。 她去上班，孩子怎么办？ 沈秋生的意思是可以找个保姆，实在不行再找个家教。 但陈美玲不太想这样做，主要还是觉得负担太大。 这个年代的保姆和家教都不算贵，却也不是普通人家舍得请的。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不太信任。 万一做的菜孩子不喜欢吃怎么办，家教教的不好怎么办，甚至孩子被虐待怎么办？ 女人的想法，总是很多的。 沈秋生微微叹气，道：“那您再考虑考虑吧，您担心的事情在我看来，都没有太大必要。物流公司现在还处于起步阶段，赚的钱并不算多，但随着规模的扩大，以后钱绝对不是个事。” 陈美玲点点头，露出歉意的表情，道：“实在对不住，让你这么为难。这样吧，回头我和大姐商量一下，她刚被厂里辞了，没有工作。如果她愿意过来帮忙带小龙，我就过去上班。” “行，那您问好了随时和我联系。”沈秋生道。 而后，陈美玲坚持要沈秋生和姚雨葭留下来吃饭。 趁她去做饭的功夫，马文龙跑到沈秋生跟前，低声道：“秋生哥，我不想上学了，我想跟着你去赚钱。” 沈秋生没有介意他当着母亲的面喊叔，没人的时候又喊哥，也没有气愤他小小年纪就钻钱眼里，只是好奇的问道：“为什么不想上学了？你成绩好像挺好的啊。” 第524章 第524章 马文龙还算争气，脑子也好使，现在二年级，语文数学基本上都是满分，在班级里担任班长，算一个小学霸。 以这样的聪明劲头，长大后只要学习不懈怠，考个好点的大学应该不成问题。 “因为我妈总觉得家里钱不够用，她还想等爸出来了，重新买一套房子。以前爸还在的时候，她天天化妆，买衣服，现在已经很久没去逛过街了。”马文龙低着头道。 爸爸进监狱的事情，让他很自卑。 妈妈不舍得花钱，更让懂事的他感到心疼。 当然了，还有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老皮进监狱的事情已经在学校流传开了。 所有人都知道他爸不是好人，在蹲监狱，家长们让孩子远离，甚至是孤立他。 就连老师都迫于家长每天跑来抱怨的压力，把马文龙的班长职务给撤了。 如今一群同学每天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围着他蹦跳大喊：“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喔，你爸蹲监狱喽，你没爸喽！” 在小孩子的心里，他们并没有做什么坏事，只是单纯觉得好玩而已。 可对马文龙却造成了极大的精神伤害，他有点厌学了，每天看到学校，看到同学，都会神经紧绷。 这些事他都没跟陈美玲说，以至于沈秋生也不清楚里面的内情，只觉得这孩子实在太懂事了。 沈秋生看着他，问道：“你觉得我现在混的怎么样？” “很厉害啊！”马文龙眼里露出崇拜之色，道：“我妈说，如果我爸能有你十分之一厉害，我们家早就成全省首富了！我妈还说，让我一定要向你好好学习，长大了像你一样厉害才行！” 沈秋生笑了起来，道：“如果你想像我一样厉害，那就更要继续学习了。虽然学校里学到的东西，大部分在现实中应用不到，但并不代表没有用处。你了解的知识越多，看事情的角度也就越多。现在跟你说这些有点早，但如果你相信我的话，就一定要继续好好学习。什么时候从大学毕业了，我再带你赚大钱！” 马文龙脸蛋顿时耷拉下来，低着头不吭声了。 姚雨葭跟着道：“小龙，你秋生哥哥说的没有错。他之所以这么厉害，不是因为天生厉害，而是因为在学习的过程中不断累积知识，加上擅于思考，才能成功。你说你现在这么小，能跟我们做什么呢？我们又能让你做什么呢？端茶倒水？还是扫地拖地？就算让你给我们当司机，你也开不了车啊。” 马文龙听的脑袋垂的更厉害了，他年纪太小，并不了解赚钱需要什么。 沈秋生和姚雨葭的话，像锤子一样不断敲击这颗幼小的心灵，让他心中开始萌生出一个错误的想法。 原来自己一点用也没有。 他脑海里，更是蹦出了几个同学嘲笑时说的难听话。 “你还不如死了算了。” “去死吧，去死吧，老鼠的儿子要死喽！” 陈美玲从厨房里端了菜出来，见他耷拉着脑袋，便好奇问道：“咋了这是，被训了？” 第525章 第525章 “没有，就跟他聊聊人生理想。”沈秋生笑着道：“小龙挺聪明的，以后肯定会有大出息。” “我也是这样觉得，现在最庆幸的，就是他比我跟老皮都聪明，还很懂事。这家里扫地拖地，天天都不让我伸手，说怕我累着了。”陈美玲满脸笑容的道。 老皮入狱后，儿子的贴心，就是支撑她继续努力生活的动力。 然而，妈妈和大哥哥，大姐姐的夸赞，并没有让马文龙压抑的心情放松多少。 幼小的心灵，遭遇了太大的伤害，根本不是三两句话能解决的，反而还加重了伤害。 只是无论沈秋生还是姚雨葭，又或者陈美玲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马文龙很聪明，聪明到甚至会很好的掩饰内心真实情绪，不让别人轻易看出来。 他吃饭的时候，很快就露出笑脸，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 沈秋生也没有把这件事太当回事，只觉得孩子想象力丰富，有时候喜欢异想天开，很正常。 吃完了饭，沈秋生和姚雨葭离开了这里。 马文龙坐在书桌前，透过窗户看着两人的背影，嘴唇紧紧的抿着。 “秋生，你有没有觉得，小龙今天好奇怪？”姚雨葭一边走一边问道。 “是有点，但也很正常。这个年龄的孩子，都喜欢胡思乱想。”沈秋生道。 “我的意思是，他不会做别的事情吧？” 沈秋生转头看她，问道：“什么别的事？” “我也不知道。。。。。。”姚雨葭摇头道：“就莫名其妙觉得心里挺不安的。” 沈秋生笑了笑，道：“你呀，也跟孩子一样喜欢胡思乱想。一个孩子，能有什么事，过两天给他买几个变形金刚什么的，他就全都忘了。” “好吧。”姚雨葭点点头，没有再说下去，可能真是自己多想了。 而后，两人去了老干部离休所。 院子里，那位老爷子正坐在树下下棋，但对面空无一人，他一人操控两边的棋子，自娱自乐。 倒不是找不到对手，也不是没人敢跟他下，而是老爷子在等人，不想被打扰。 像他这样的级别，就算已经闲赋在家，也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都得提前打招呼才行。 沈秋生本来就很懂人情世故，自然早早和警卫员说过这事。 “洪爷爷。”沈秋生站在院门口喊着。 老爷子头也不抬的道：“喊个屁喊，门又没关，自己进来。” 沈秋生这才拉着姚雨葭的手推门进来，到了跟前，见老爷子自己在下棋。 他便坐在对面，拿起黑旗的车直接吃掉对方的马。 老爷子顿时瞪起眼睛：“我还没考虑好要不要走这一步呢，谁让你动的！” 第526章 第526章 说着，他把车马归位，然后将马退到另一个位置。 沈秋生笑呵呵的拿起炮直接架着对方的马，吃掉相：“不好意思，将军，没棋了。” “谁说没棋了，我老将出来不行吗！”老爷子不服气的道。 沈秋生直接车沉底：“再将军！” “我再走！” “跳马将军，真没棋了。” 老爷子盯着棋盘看了半晌，最后一把将棋子搅乱，吹胡子瞪眼道：“你小子，一来就故意气我，找揍是吧！” “您要是输不起就揍呗，我是无所谓。”沈秋生笑嘻嘻的道。 老爷子狠狠瞪了他一眼，这句话才是真的将军，揍了沈秋生，就证明自己输不起。 “说不过你个小兔崽子，姚丫头，好好管管你男人，这舌头怎么跟女人似的，那么能说！”老爷子转头道。 姚雨葭笑着走过来，很是乖巧的给老爷子轻锤着肩膀，道：“我可管不住他。” “果然是一家人，就会拉偏架。”老爷子轻哼一声，并没有在这件事情上多做纠缠，毕竟都是小玩笑。 他随手拿起一颗棋子在掌心摩挲，状似随意的道：“你上次说的那什么半导体，我找人问过了，这个东西目前没有大力发展的计划。因为我们的东西太落后了，至少落后二十年，市场占有率也只有千分之几。最主要的是，很难研究，也没有什么相关的人才储备。” “小子，你说这玩意，真能左右一个国家的命运？” “那倒不是，就算我们的半导体完全不发展，也不可能左右国家命运。但如果发展起来了，却可以让国家强盛来的更早，更快，更强。”沈秋生道。 老爷子嗯了声，他对这种技术上的东西并不了解，只是第二次见面的时候，听沈秋生提起过，就找人问了问。 结果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竟然除开军事和经济外，科技上也完全落后这么多。 这些年国家倒是在大力发展计算机，也就是普通人所说的电脑，但半导体行业却已经停滞很多年了。 目前许多关键元件，都是需要从国外进口，国内完全没有加工的可能。 “您见过计算机吗？”沈秋生问道。 “当然见过，比房子还要大，当年两弹一星的时候就有。”老爷子道。 “如果我告诉您，半导体发展的好，那种比房子还大的计算机，可以缩小到比指甲盖还小呢？准确的说，指甲盖大小的东西，就可以超过现在全世界所有计算机加起来的算力总和，您信吗？”沈秋生问道。 老人听的愣了下，这已经不是信不信的问题了，而是要想想沈秋生是不是脑子坏掉了。 比房子还大的东西，怎么可能缩小到比指甲盖还小？ “核设施也很大，但核潜艇，核航母，都代表了核动力的小型化，本质上是一样的。”沈秋生道：“半导体确实不能左右国家命运，但真的可以让我们国家变得更强，必须要从现在就开始大力发展。如果不是需要的资金太多，我一个人做不了，早就干了，哪还需要您帮忙问。” 沈秋生找老爷子说的，就是这个，只有这个级别，才能够得上说话，才能让一个国家的发展部门真正重视某个落后产业。 老爷子没说话，像他这样的人，早就做到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境界，不会因为思考事情就产生表情或者情绪上的变化。 第527章 第527章 过了许久，老爷子问道：“这个半导体，对军事好像没有太大意义。” 沈秋生失笑，道：“谁说没有意义？您有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们的战斗机根本不需要飞行员来操控，凭借一块强大的芯片，就可以让战斗机自行完成战斗。人类的身体素质决定了战斗机速度不能太快，可无人机却可以理论上做到无限快，只要机体材料承受的住。未来的战争，会有成千上万架无人机，载着各种导弹对敌人进行轰炸。速度快到敌人根本来不及反应，而这一切，只需要一块芯片。上万架无人机蜂群，也只需要一名专业人员进行战斗目标的指引。” 老爷子听的瞠目结舌，沈秋生说的事情，简直就像两千年前的人类，突然看到一架飞机从面前飞过去。 上万架战斗机轰炸，却不需要飞行员，只要一个认，一块芯片就能做到？ “不可能，你说的简直就是天方夜谭。自杀式轰炸我倒是知道，那也得靠人命去填，不用人，飞机怎么可能飞的起来。”老爷子摇头不信，甚至眯起眼睛道：“你小子该不会是觉得我年纪大了好骗，故意说这些，好让我帮你过问这件事吧？能赚很多钱？” 沈秋生苦笑，他说的无人机战斗体系，在未来完全可以轻松实现。 只不过这个时代的人，很难去想象那样的战斗模式罢了。 “导弹您知道吧？最先进的导弹，可以凭借卫星导航系统自行飞往目的地完成轰炸任务，这就是类似无人机的一种手段。只不过等芯片强大了，才可以发展到战斗机上面。”沈秋生叹气道：“您和我虽然只见过三次，但真觉得我是一个为了赚钱就故意撒谎的人吗？而且还是这么大的事情。” 老爷子毫不犹豫的道：“确实不太像，但你说的，又不太可信。不说别的，就算你找个科学家出来，告诉他那么大的计算机还比不上指甲盖大小的什么芯片，他也不会信。你能拿出来什么证明自己说的话吗？” “证明不了。”沈秋生有些失望。 这种跨时代的东西，就算现在举全国之力去发展，也得最少二十年能研究出来，让他怎么证明？ 他只是历史的见证者，不是可以无中生有的神仙。 “不过你说的这东西，倒挺有意思的，如果真有上万架无人机可以自己执行作战任务，想想就觉得很牛逼。”老爷子说话有时候也挺糙的，他呵呵笑起来，道：“还有什么能让我大开眼界的说法？” 沈秋生百无聊赖的道：“大力发展可控核聚变技术，制造空天母舰。就是类似航母一样的东西，但比它大十倍，可以携带空间级无人机，依靠核聚变，也就是人造太阳作为能源。或者上月球，在月球溶洞下建造基地，那上面有很多我们需要的稀有元素。” “人造太阳？这玩意也能人造？” “只是和太阳类似的核聚变技术，并不是真的制造一个太阳，当然了，温度的确很高。”沈秋生道。 老爷子笑眯眯的道：“还有呢？” “发展量子计算机技术，结合人工智能，组建超人类智能化自动作战体系，真正实现理想主义。” “搞个超级战舰，一艘干一个航母编队的那种。” “发展纳米机器人，受伤了可以用机器人进入体内治疗，并临时替代肢体和内脏功能。” “铁路也升级一下吧，先一小时跑个四五百公里，然后再跑一千公里就差不多满足基本要求了。” 第528章 第528章 沈秋生在那跟讲童话故事一样，姚雨葭在旁边听的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自家男人的想象力还真好，什么人造太阳，空天母舰之类的，她不懂。 但纳米机器人，是不是有点太胡扯了？ 机器人她知道，都是金属做的，那玩意怎么进入人体治疗啊？ 还有火车，能跑四五百公里一小时？那不跟飞机一样了，到底是跑还是飞啊？ 她忍不住拉了沈秋生一下，道：“你最近是不是看什么科幻小说了？小说里的东西有些看着可能有点道理，但都是人类的幻想，不太可能实现的。” 沈秋生脸都耷拉下来了，他说的都是自己亲眼见证过，现实存在的东西，哪里就是科幻小说了。 这里面也就一个超人类智能化自动体系比较困难，需要大量的高智能机器人，并且涉及到了类似克隆技术的道德层面，不容易实现。 很多人觉得机器人就一定是人，实际上只要拥有人工智能，可以自主决定行为的都算机器人，就像汽车工厂里的自动化机械，就是其中比较低等的一种。 只不过受限于时代，像姚雨葭这样的想象不出来，所以才觉得不可能。 “不管小说还是个人想象，你小子反正是很能想，也很敢想。如果真做到了这些，我们还真成地球霸主了。”老爷子颇感兴趣的道。 沈秋生知道他只是在当故事听，并不是真觉得这些可以做到。 “反正就目前来说，半导体的确是急需发展的，多等一天，我们就多落后一天。当然了，就算真的要发展，我的建议也是暗中发展，不要轻易拿出来，更不要做商用。”沈秋生道。 “哦？为什么？”老爷子更加不解了。 既然急需，为什么发展出来还不用？ “因为我们目前的国力，守不住这些高科技产业。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沈秋生道：“外界对我们虎视眈眈的国家和势力很多，他们现在不刻意针对，并非不想，而是我们太弱。就像一只蚂蚁，你会闲着没事针对它吗？可如果有一天你发现它的牙齿已经锋利到可以咬伤你，可以咬断你的房梁，你只会想立刻把它捻死。” “国家真正强盛起来之前，很多事情最好暗中去做，就像商人赚了大钱，也不要轻易露富一样。”沈秋生道。 老爷子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别的不说，起码这些话还是很有道理的。 外部局势有多险恶，他一清二楚。 别看从北方巨熊那得到不少好处，可是没十几二十年，也消化不掉。 在此之前，国家无论军事还是经济，都非常的弱小。 第529章 第529章 在很多人眼里，这是一块没太多防御力的肥肉，如果不是还有核弹做威慑，早就重现百年前的军舰大炮轰击国门了。 “那你觉得现在我们国家怎么做最好？”老爷子问道。 “当然是搞钱啊，拼了命的搞钱。什么行业赚钱搞什么，国外能赚就去国外，国内能赚就在国内。而且国内的基建一定要抓，不但可以提升民众幸福指数，还能大力拉动内需，增加gdp。”沈秋生道：“半导体也是很重要的一环，未来很多产业都需要更先进的处理器芯片，这玩意赚钱的速度，可比出口衣服玩具快多了。” “你不是说要暗中做吗？”老爷子道。 沈秋生满脸郁闷的道：“您就不会设想一代，研发一代，试验一代，量产一代，再把淘汰的第五代产品放出去卖吗。” 老爷子听的愣了下，随后哈哈笑起来，用力拍着沈秋生的肩膀，道：“你小子这想法好，设想一代，研发一代，试验一代，量产一代，再把淘汰的第五代产品放出去卖！好好好，实在太好了，我必须得和那些老家伙说道说道。这样吧，回头我让他们安排下，找几个科学家，你跟那些人说，也许他们更容易听懂你在讲什么。” 老爷子不相信沈秋生说的，但看在这个年轻人之前提供了一个重要情报，且十分爱国的份上，愿意给他一个机会。 如果沈秋生能说动那些科学家，发展半导体也不是个事。 反正国家要发展，要强盛，研究什么不是研究。 更何况老爷子对所谓的无人机蜂群，还真挺感兴趣的。 先前觉得不可信，现在慢慢开始觉得，也许真有机会。 不就是把导弹做成飞机的样子吗，好像不是很难。 至于什么一个认操控上万架，这种事他懒得想，不是自己能操心的。 科学上的事情，就交给科学家去验证嘛，这项原则从研究原子弹的时候就已经确定了。 而沈秋生则颇为头疼，说服科学家？ 他真不知道要说什么，才能让对方相信。 不，也许有办法，那就是把自己知道的更多事情说出来。 但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什么真假参半，这都需要仔细考量。 不管怎么说，这始终是一个机会。 沈秋生看向老爷子，道：“行，那您安排几个懂行的计算机专家，我来和他们说。” 见沈秋生答应的如此爽快，老爷子心里多少有点底了，起码这小子不是在胡诌。 “要是让你小子主导，配合国家资金和科技人员进行开发，那种无人机蜂群现在能搞出来吗？”老爷子忽然问道。 沈秋生毫不犹豫的摇头道：“搞不出来，这东西虽然本身技术含量不算太高，但想搞蜂群作战体系，就必须配合卫星通讯以及较为高端的通讯芯片，高性能嵌入式cpu，这些才是核心。所以我说，一定要发展半导体，不管商用还是军用，都有大用途。” 老爷子微微点头，没有再说话。 他问这个，其实也是有一点试探的成分。 如果沈秋生真拍着胸脯说可以搞定，那他一定对这个人的话打上大大的问号。 第530章 第530章 老爷子对沈秋生还是很欣赏的，年轻人脑子好使，想法多，尤其很多事情都是从国家战略发展角度出发，这让老爷子很喜欢。 他有点想把沈秋生拉进军队里，尤其是战略发展参谋部，也许能发挥很大的作用。 但那个部门太过敏感，涉及很多机密，没有充分考察清楚前，不能贸然行事。 “不说了，先来陪我下棋，这次一定要把你小子杀的溃不成军！”老爷子叫嚣道。 姚雨葭坐在旁边，看着一老一少在那下棋，有时老爷子会因为一时失误，想尽办法悔棋。 沈秋生也不跟他争，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尊老爱幼他还是懂的。 尽管如此，老爷子还是被沈秋生将军将的满脸发黑。 这个臭小子，年纪不大，棋艺却好的有点过分了。 殊不知，沈秋生重生前最喜欢玩的就是象棋和围棋，只有完全沉浸在这个游戏里，他才能忘掉很多不愿记起的事情。 老爷子以为自己面前坐着的是个年轻人，实际上沈秋生的灵魂并不比他年轻多少。 一直下到了晚上，都要看不见棋盘上的横线了，老爷子才一把将棋子推开：“不下了，不下了，没有意思。还是真正的战场好玩，你要是在战场上碰到我，保准杀你个屁滚尿流！” 沈秋生笑了起来：“那是当然，您的威名，我还是听说过不少的。战功赫赫，屡立奇功。” 这可说到老爷子喜欢听的地方上去了，别人拍这样的马屁，他只会觉得烦。 但沈秋生说这话，他却听的很高兴，当即哈哈大笑：“可不是，当年老子在战场上谁与争锋？我说自己第二，没有人敢说第一！” “哦？” 老爷子似乎想到了什么，咳嗽了声，道：“倒也有那么几个比我厉害一点点。。。。。。” 姚雨葭都忍不住笑出声来，老爷子真是太可爱了，跟孩子一样。 陪着老爷子吃了晚饭，喝了几口酒，约定过两天和那几位科学家碰面后，沈秋生和姚雨葭才离开。 老爷子站在院子门口，目送着两个小年轻离去的背影。 警卫员拿了外套过来，道：“最近有点冷，您别着凉了。” “确实有点冷，身子骨大不如从前喽。”老爷子拢了拢外套。 “没有的事，您还和以前那般精神着呢。” “少拍马屁，不然老子抽你。”老爷子笑骂了一句，然后话音顿了顿，问道：“你觉得那小子说的事情，能实现吗？不需要飞行员，就可以让飞机自己飞，还能攻击敌人。” “从目前来看，不太可能，但未来的事情，谁说的准呢。就好像您刚参军的时候，应该也不敢想象可以在几百上千公里外发射导弹攻击别人吧。而且连月球都有人上去了，他的一小步，人类的一大步，可能的确有一些科技是我们想象不出来，但确实能搞出来的。” “说的也是。”老爷子脸上露出笑容：“上万架无人机，人造太阳？好小子，倒是敢想。” 第531章 第531章 再一次回到校园，看着那些年轻的面孔，明明和他们年龄差不多，但姚雨葭就是觉得这些人好像比自己小很多。 “你说我是不是老了？”姚雨葭问道。 沈秋生笑起来：“哪里老了？一点也看不出来，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十八岁。” “就知道贫嘴。”姚雨葭捂着嘴轻笑，而后感慨道：“可能因为跟你在一起久了，接触到的都是社会各界人士，已经不是普通学生的心态了吧。” 这时候，附近传来一声喊：“老沈！” 丁一凡高兴的跑过来，知道这俩人要回学校，他早早的就等着了。 两年的时间，丁一凡也改变了许多，从原先的极度内向，变得稍微开朗一些。 主要是因为沈秋生给他安排了一个百川餐饮总店店长的职务，当时丁一凡吓了一跳，自己何德何能，可以当店长啊。 但他又舍不得放弃这个机会，而且沈秋生说，是好不容易才找亲戚要来的，他如果不干就太可惜了。 没办法，丁一凡算是被赶鸭子上架。 折扣店也没时间干了，一到周末就赶紧跑去通化路的总店“视察工作”。 沈秋生特意从余西来那学到了经验，要求他每周在店里待的时间总计不能超过八小时。 这可把丁一凡难为坏了，人家店长都是天天在店里趴着，我却只能待八个小时。 就算只有周末两天，一天也只能分到四个小时，这咋干？ 沈秋生可不管那些，说亲戚就是这样要求的。 丁一凡前期做的颇为头疼，只能趁着去店里的时候，拼命恶补餐饮业的相关知识。 他本身就很聪明，折扣店的经历，也学会了和各色人等打交道。 刚开始有点手忙脚乱，但时间长也就适应了。 至于他经常不在店，是否会造成店员工作懈怠之类的，的确有发生。 但他及时作出了一些规定和补救措施，另外百川餐饮的福利待遇也着实不错，让店员们也逐渐产生改变。 哪怕店长不在，也得好好工作。 沈秋生想的很清楚，丁一凡毕业后，就得接手百川餐饮的事情。 现在让他做总店店长，以后就是负责全市，然后全省，最后全国，一步步来。 丁一凡也很珍惜这份工作，一个星期去八天，每天四个小时，就能拿到一千二百块钱的月薪。 这样的薪资待遇，放眼全国都是数一数二的，最起码丁一凡没听说过哪家店的店长在工作时间相同的前提下比自己拿的多。 他也因此更加努力工作，每天都在思考如何服务客户，如何提升店里的营业额。 沈秋生给了他充分的自主权，只要丁一凡说要搞什么活动，那就搞。 亏不亏的无所谓，趁着百川餐饮还没真正大到离谱的地步，拿来练练手。 不过丁一凡还真有几分经商的天赋，搞的数次活动都很不错，如今总店的日营业额早就破了两万的记录。 就算平均下来，每天也有至少一万以上，比起两年前增加了一倍有余。 第532章 第532章 在经济大环境并不是很好的情况下，营业额不降反增，充分说明了丁一凡的个人能力。 店里的人对他都很佩服，整个店的默契度都在增加。 但最让姚雨葭佩服的，反倒是沈秋生的眼光，他怎么就能判断出丁一凡适合做餐饮生意呢？ 对此，沈秋生只说了一句话：“我看到的不是他的天赋，而是他的决心。他想要把全村人从山沟沟里搬出来，就算没有天赋，也得硬逼着自己有。” 没有错，丁一凡曾发誓要把全村老少都从山里接出来，融入城市生活，这是他目前最大的理想。 为了实现这个理想，就算拼命也在所不惜。 “等很久了？”沈秋生笑着问道。 “没有，我刚来就看到你们了。”丁一凡满面笑容，道：“老夏最近忙着外卖公司和物流公司两头跑，基本都住在校外，估计等会就来了。咱们是等等他，还是？” “不着急，等等他吧。”沈秋生道。 正说着，身后传来一个沉闷的声音：“等谁呢？” 几人回过头，正见夏铁军从后面骑着摩托车过来。 轰隆隆的声音，引来不少学生的注意。 这个年代，摩托车的地位就相当于二十年后的奔驰宝马奥迪，不少见，但在校园里却绝对不多见。 那些羡慕的眼神，让夏铁军脑袋都要昂到天上去了，带着满脸傲然在沈秋生身边停下。 他拍了拍后座，道：“怎么着，带你去兜兜风？” “得了吧，这个天还骑摩托车，我可没你那么好的身体。”沈秋生直接拒绝。 刚过完年，天气还很冷，走路上都恨不得多穿几件，更别说骑摩托车了。 “老夏，你就别嘚瑟了，人家可不需要靠这种东西来衬托什么。”丁一凡道。 “你又知道了。”夏铁军当即冲他瞪起眼睛：“知道老子的拳头有多硬不？” 他的性格依然没变，对丁一凡也始终保持以武力镇压为主，一点道理都不想讲。 丁一凡也习惯了他的作风，没有理会，只看向沈秋生，问道：“这次回来打算待多久？” “也就这两天吧。”沈秋生回答道。 老爷子已经说了会安排科学家跟他探讨半导体的事情，估摸着最多两三天就得走。 丁一凡听的稍微有点失望，他虽然不清楚沈秋生现在都在校外做什么，但他很喜欢和这个人在一起的感觉。 倒不是性取向有问题，而是他对沈秋生近乎崇拜，觉得对方一言一行，一字一句都如同真理。 多听多看多学，这就是他想要的。 “那啥也别说了，晚上我找地，咱们几个好好聚一聚，喝他个一醉方休！”夏铁军挥舞着拳头喊道。 沈秋生看他，问道：“物流公司那边怎么样现在？” “那还用问吗，有我在，肯定顺风顺水。你去打听打听，现在有谁敢跟我们抢货源的，弄不死他们！”夏铁军一脸嚣张的道。 沈秋生微微皱眉，道：“你是不是有点飘了？让你做公司，不是让你当打手，还弄的好像自己是黑势力大哥一样。过段时间老皮的老婆要去物流公司，到时候你给她当副手。” 第533章 第533章 夏铁军听的愣了下，陈美玲要来物流公司他早就听沈秋生提起过，可从来没说过要他给那个女人当副手啊。 物流公司可是自己带着武馆弟子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如今刚刚开拓几条新路线，眼看着要赚大钱了，那些武馆弟子可都攒着劲呢。 如果让他们知道空降一个女人当“大哥”，怕是立刻就会炸锅。 沈秋生从夏铁军的表情看出些许端倪，当即脸色一冷，道：“怎么，想鸠占鹊巢？物流公司是老皮的产业，你只是帮他代持，现在他老婆要去，谁也不能反对！” 一看沈秋生有点不高兴，夏铁军顿时一激灵，连忙道：“我没有这个意思，就是怕其他人不乐意。。。。。。” “谁不乐意就开除谁，物流公司谁是头，需要他们同意吗？”沈秋生语气更重。 他最看重的，就是凝聚力，如果有人觉得不需要凝聚力，那就不是他的人。 哪怕是夏铁军也一样，只要这家伙敢说个不字，沈秋生就会立刻跟他划清界限。 一个为了这点利益就翻脸的人，没必要继续深交下去。 看着沈秋生越来越冷的表情，无论姚雨葭还是丁一凡都没说话，他们只把视线投向了夏铁军。 夏铁军则有点冒汗，别看他在外面被人一口一个夏总喊着，实际上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 外卖公司做了三年，到现在也只是稍微赚了那么一点，手底下几十个人，可一年到头的利润可能也就跟普通的城镇职工差不多。 物流公司倒是好很多，目前已经有不少盈利。 在别人眼里，公司能成功，全靠夏铁军带人打天下。 但他知道，事实并非如此。 他和那些武馆弟子，只是起到一个辅助作用，打打杀杀的。 运输路线，车队的车辆，各地手续，包括前期的货源，都是沈秋生搞定的。 就算夏铁军等人和其他物流公司起了争执，地方上最后还是会偏向他们。 没有人比夏铁军更了解沈秋生的能量，这个人表面上好似什么都没参与，但他一句话，物流公司可能就会直接倒闭。 沈秋生的神秘和强大，只有熟悉他的人才能体会到。 而且越熟悉，你就会对他越敬畏。 别的不说，南州省上上下下对沈秋生什么态度，夏铁军还是清楚的。 如果自己真想单干，或者像沈秋生说的那样鸠占鹊巢，估计明天就可以关门大吉了。 想通了这一点，纵然心里觉得不太平衡，夏铁军还是咬牙道：“我绝对支持你，回头谁敢乱咬，我来收拾他，保证让老皮的老婆顺利接掌物流公司！” 听到这话，沈秋生的语气才算缓和一些。 “知道你心里不平衡，累死累活那么久，却被别人摘了桃子。但你得记住，利益不是永恒的，以后赚大钱的机会多的是。” 夏铁军闷闷的点头，多少有点不太快乐了。 第534章 第534章 姚雨葭拉了沈秋生一下，然后笑着道：“铁军，你别听秋生吓唬人。其实他已经考虑过了，就算物流公司是老皮的，但终究是你开拓的市场。所以他会和老皮两口子商量，把物流公司部分股份转赠给你。比例可能不是很高，大概百分之十，但以后也许会根据贡献再继续往上提。” 夏铁军听的有些惊喜，他之前可没有股份，都是拿死工资的。 物流公司的潜力，他已经看到了，在一定程度上，甚至要高于自己的外卖公司。 最起码从目前的盈利情况来看，是这样的。 如果能拿到股份，哪怕只有百分之十，以后做好了也绝对能赚大钱！ 但夏铁军并没有立刻表现出非常激动的样子，反而故意做出一脸的忐忑，道：“这不太好吧，老皮还在监狱里蹲着呢，让他知道公司被分了出去，老沈不得为难吗。” 沈秋生脸上露出笑容，道：“你就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明明心里高兴的很，在这装什么。老皮那边我会去说，他那个人还算重情义，应该没什么难度。倘若他真的不同意，那我支持你单干。” 有了这句话，夏铁军终于把心放进了肚子里。 不管老皮同不同意，反正自己是里外不亏。 他还有点期望老皮不答应呢，有这两年的经验在，单干物流公司并不难。 “嘿嘿，还是老沈对我好。” “你也别高兴的太早，物流公司那边等老皮出来能上手后，你就得撤出来，把精力全部放在外卖公司上。现在你可能觉得赚不了什么钱，但还是那句话，外卖公司的潜力，并不比物流公司小多少，这才是你的真正根基！” “我明白的！”夏铁军连连道，至于真明白还是假明白，那就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这时，附近又传来一个声音：“沈秋生。” 几人转头看去，只见孔雅芝站在那。 两年过去，孔雅芝也变得成熟许多，在气质的衬托下，本就上佳的样貌和身材，显得更加吸引人了。 尤其她得到金融管理系上上下下的关注，重点培养，最近还作为学校代表被带去一些商业场合露面，学习别人的金融经验。 夏铁军第一个抬起手来，笑哈哈的打招呼：“呦，孔大系花，好久不见，来，抱一个。” 看着伸开双手的夏铁军，孔雅芝表情淡定，道：“晒的跟非洲人似的，也好意思调戏女生，丑人多作怪。” 她现在的气质愈发清冷了，有种冰山美人的感觉，这番犀利的话语，把夏铁军噎的说不出话来。 孔雅芝也没再理他，又看向沈秋生和姚雨葭，微微一笑，道：“很久没见你们俩了，听说在校外实习？在哪家公司？” 出于低调的考虑，沈秋生到现在都没有真正公布过自己的生意，学校里知晓内情的人极少。 就算知道，也只局限于百川餐饮这一个行业。 不过即便只有一个行业，也足以碾压所有学生了，这是全国唯一一个开了上百家分店的快餐连锁。 就算是那两个国外的快餐龙头，都没开这么多。 学校一直对沈秋生的事情严格保密，别人问起，就说他们俩提前去校外实习了。 第535章 第535章 两年前的孔雅芝，对沈秋生带着一点崇拜心理，很有好感。 还暗暗发誓，一定要做出成绩来，让沈秋生和姚雨葭知道她有多厉害。 然而两年后，随着在金融管理系逐渐崭露头角，也见识了社会上那些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视野开阔的孔雅芝突然觉得，以前自己真的很幼稚。 无论方建设还是沈秋生，都只是人生路上的一个过客，很多人都说，她会成为金融界冉冉升起的新星。 与从前那些人的距离，只会越来越远。 尤其沈秋生和姚雨葭在大三开始的时候，就因为“校外实习”，基本上很少待在学校，更让孔雅芝这种想法清晰了起来。 现在看到沈秋生和姚雨葭，她已经没有之前那般小心翼翼，充满自信的内心，带来了气质上的卓越变化。 “就一个小公司，不值一提。”沈秋生随口回答道。 孔雅芝嗯了声，瞥了眼夏铁军，然后道：“夏铁军虽然是个莽夫，但他也算有点可取之处，听说在帮人打理物流公司，月薪很高，我以为你也会去。” 夏铁军表情变得有点怪，沈秋生需要去吗？ 他已经是物流公司的大股东了，持股比例虽然在老皮之下，但这份股权却签订了单独的协议。 股份少，却拥有超过最大股东的决定权。 这是为了防止老皮或者其他股东做对公司不利的事情，比如随意出售股份，或者变更战略计划之类的。 不是沈秋生看不起老皮，而是在战略规划上，这个世界没人比他更厉害。 所以孔雅芝说让沈秋生也跟着去“打工”，着实有点像个笑话。 沈秋生却丝毫不在意，只笑了笑，道：“我不喜欢每天跑来跑去，挺累人的，夏铁军体力好，他做这行比我适合。” 孔雅芝脸上露出些许复杂之色，道：“你其实很有天赋的，可惜浪费了太多时间。如果这两年你能好好学习，现在的成就应该比我只高不低，而不是去小公司实习。沈秋生，你就没想过改变吗？如果再这样下去，也许有一天你连夏铁军都比不过了。不，应该说你现在就已经比不上他了。” 夏铁军听的汗毛直竖，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老沈可是能决定物流公司生死的人，你说他不如我？ “孔雅芝，你知道什么啊，老沈可不是你想的那么憨，他牛逼着呢！”夏铁军当即叫起来。 孔雅芝看了他一眼，哼声道：“你跟他一个宿舍的，当然替他说话了。但你这样并不是在帮他，而是在害他！他已经无所事事三年了，还有一年就要毕业，到时候怎么办？就算现在大学生很好找工作，但学金融的不去金融业就废了，难道想随便找个小单位混一辈子吗！” 孔雅芝满脸恨铁不成钢的架势，一方面是真惋惜沈秋生的天赋被埋没，另一方面是因为心里有了优越感。 “那家婚庆店不就是你亲戚开的吗，明明身边有这么好的资源，为什么不会去利用呢。我要是你，根本不会去什么小公司实习，直接去婚庆店，先从销售员干起，司仪也可以学，弄懂整个店铺的运营方式，以后就算想自己开也可以。” 孔雅芝在那教训了半天，却发现沈秋生始终闭嘴不言，让她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她很不高兴，道：“你倒是说句话啊！” 第536章 第536章 “说什么？”沈秋生问道。 孔雅芝气结：“说什么？我说了这么久，你就一点感触也没有吗？” “有啊，我会努力工作的。”沈秋生道。 这话一出，姚雨葭忍不住笑出声来。 孔雅芝脸色顿时有些难看，自己苦口婆心劝了那么久，这家伙却如此敷衍。 努力工作？你连学习都不认真，又怎么可能努力工作！ 她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只能满脸失望的道：“算了，就你这样的态度，说什么都白搭，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说完，她转身走了。 夏铁军撇撇嘴，道：“这个女人还真是越来越嘚瑟了，不就是被学校带着去了几趟商业场合吗，有什么了不起的，还敢教训起老沈来了，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她毕竟是好意，没有坏心眼，别说这样的难听话。”丁一凡道。 “我就是看不惯她一脸傲气的样子，有什么好骄傲的啊，这样的人要是去了物流公司，老子顶多让她扫扫垃圾。” 丁一凡满脸无奈，让一个女大学生扫垃圾，也就你想的出来。 孔雅芝再不济，也不至于落魄到这种程度吧，何况她的确挺有能力的，未来说不定真能做出什么像样的成绩来。 还有，孔雅芝以前跟沈秋生，姚雨葭关系还算不错，也就最近各忙各的才生疏了许多。 所谓不看僧面看佛面，就冲沈秋生，也不该把话说的太难听。 沈秋生倒是没有在意，对他来说，孔雅芝就是个幼稚的小女孩，说什么，做什么，都不重要。 “行了，先上课吧，等放学再说。”沈秋生道。 他一声令下，夏铁军和丁一凡也都立刻点头应声。 重新回到教室的沈秋生，自然迎来了同学们异样的眼神，很多人都在私底下说，沈秋生可能要退学了，什么狗屁实习，根本就是学校的障眼法。 当然了，这种说法已经维持了三年之久，几乎每一年沈秋生都被谣传退学，被抓，甚至是枪毙。 当年的“诈骗案”虽说最后被学校澄清，但并非每个人都愿意相信校方的辟谣。 他们说，辟谣就是最大的谣言，沈秋生肯定买通关系洗白自己了。 总而言之一句话，三年的大学生涯，沈秋生在同学心里已经是个社会败类，根本不配和他们待在同一间教室。 哪怕什么都没做，只知道学习的书呆子，现在看沈秋生的眼神都充满不屑。 看到他进来，孔雅芝也只是抬了下眼皮，然后翻开书本。 同桌女生轻轻推了她一下，道：“雅芝，沈秋生来了！这家伙竟然还没被开除，他怎么好意思来教室的，也不怕人家笑话他。” 第537章 第537章 孔雅芝头也不抬的淡声道：“没什么好笑话的，人各有志。” “问题是他丝毫没有志向可言啊。”同桌女生转回头，有些八卦的问道：“我记得以前你跟沈秋生关系还挺不错的，那时候劝你少跟他来往，还跟我急眼，现在知道谁对谁错了吧。” 孔雅芝保持着沉默，没有接话。 以前的自己，的确有些幼稚了，从沈秋生那感受到了尊重，就以为会和他成为好朋友。 现在看来，根本不是。 两人的差距越来越大，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就算做朋友都很难了。 来上课的老师看到沈秋生在，也颇为惊讶，并开了句不痛不痒的玩笑话：“呦，来稀客了，欢迎欢迎。” 学生们哄堂大笑，扭头看着沈秋生，却没从他脸上看到任何不满或者恼怒。 仿佛眼前发生的事情，与他没有半点关联。 “这就叫脸皮厚，吃块肉，你们跟他比可差远了。”老师道。 这话听起来一点也不像夸奖，学生们再次大笑出声。 他们的快乐源泉，来自于对沈秋生的嘲笑，却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是否会成为小丑。 无聊的课堂时间结束了，沈秋生第一个走出教室，孔雅芝在后面看了他的背影一眼，然后摇摇头。 这家伙，没救了。 无论沈秋生还是夏铁军，都对晚自习没有半点兴趣，哪怕被扣分也无所谓。 他们的志向，从来不是学习。 姚雨葭还好点，起码知道跟老师请个假。 尽管她经常在外面跟着沈秋生跑，但学习上并没有拉下多少，加上系主任齐国栋打过招呼，所以老师也没有太为难她。 丁一凡则更加认真，几乎从来不请假，态度认真到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来。 唯一让人诟病的，就是他和沈秋生住在同一个宿舍。 老师倒也找过他，提出可以帮他申请换个宿舍住，但丁一凡拒绝了。 他巴不得多见沈秋生几次，哪舍得换宿舍。 周硕海，却是借这个机会找到老师，从宿舍搬了出去。 他已经完全融入不了这个宿舍的氛围中，其他两个人都围着沈秋生转悠，让他这个法律系的高材生很失望。 沈秋生再有本事，那也只是理论上的，谁见过他真枪实弹搞出什么名堂来？ 你们却把他当偶像一样崇拜，真是脑子进水了。 加上这两年夏铁军的外卖公司几乎把大学彻底攻占，周硕海的高端定制菜也随之失去了市场，索性分道扬镳。 晚上聚餐的时候，沈秋生和夏铁军先喝了一会，然后姚雨葭才来到。 等到九点半的时候，丁一凡气喘吁吁的蹬着自行车来了。 夏铁军自然要对他一番批判，铁三角聚会，你还去上晚自习，太过分了。 第538章 第538章 当然了，这只是玩笑话。 别看夏铁军平时对丁一凡凶巴巴的，其实他还挺佩服这个山里出来的舍友。 这几年跟着沈秋生混，赚了不少钱，却一件新衣服都没买过。 刷牙洗脸，吃饭喝水，用的全是当初从山里带出来的搪瓷杯，表面已经脱落，却舍得不扔。 用丁一凡的话来说，他赚的每一分钱，将来都要用到家乡人身上。 这钱是他赚的，却不属于他自己。 这样的想法，固然让人难以理解，却也让人十分钦佩。 聚餐的氛围是很欢乐的，夏铁军大嗓门，说着物流公司经营时遇到的那些麻烦事。 他基本上都是在吹嘘自己有多厉害，带着武馆弟子一路拼杀，才替物流公司闯出一条路来。 沈秋生虽然一直告诉他，打打杀杀是不对的，却没有阻止夏铁军的这番吹嘘。 毕竟他说的是事实，没有夏铁军和那些武馆弟子，物流公司确实很难在这个时代有所作为。 这是时代的限制，并非一个人的思想认识提高了就能有所改变。 然而欢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喝到了凌晨，几人才各自找地方休息。 学校宿舍肯定是关门了，他们才不会像新生一样偷偷摸摸翻墙回去。 夏铁军是省城本地人，沈秋生也在省城买了房子，现在自己住，等父母搬来了则交给他们。 至于丁一凡，他不舍得花钱住酒店，想着在学校门口蹲一夜算了，结果直接被夏铁军掐着脖子拽上摩托车，一路拉回家去了。 这个时代对酒驾还没有严格的管理，加上夏铁军酒量很不错，这点啤酒也灌不醉他，便由着两人去了。 在牵着手回家的路上，姚雨葭问起上课的事情，沈秋生自然不会说被人嘲笑了一整天，只道：“还行，跟以前一样，困了就睡会，迷迷糊糊就放学了。” 姚雨葭偷笑，道：“得了吧，我可听人说了，你被人笑话一整天。” 沈秋生这才咳嗽一声，道：“小孩子不懂事，我怎么能跟他们一般见识。” “其实，你没必要为了陪我，硬在学校里耗着的。”姚雨葭忽然表情十分的认真，道：“我知道你对毕业证根本没兴趣，也不需要学历证明什么。如果你不喜欢上学，可以去做更感兴趣的事情。” 这是她真正想说的话，沈秋生已经陪了她三年，不然的话，可能早就从省大退学了。 上大学只不过是为了弥补曾经的遗憾，不代表真需要那张学历证书。 以沈秋生目前的身家，直接躺平一辈子也不是问题。 “也不是不喜欢上学，就是这里的知识对我来说太浅薄，没什么意思。”沈秋生道。 “那肯定啊，你懂的东西，比老师还多呢，让他们教你，确实教不出什么名堂来。所以我才说你要是不想上了，就直接走，我自己在这也没关系的。”姚雨葭道。 她这辈子都是沈秋生的人了，自然要多为男人考虑一些。 沈秋生笑着摇摇头，牵着她的手更紧了一些，道：“你呀，就别担心我了，我心里有数。倒是家里那边，跟爸妈他们说通了没有，他们什么时候搬到省城来？” 说起这个事，姚雨葭就很苦恼，她和沈秋生都希望父母早点搬到省城，这里无论生活还是医疗条件，都比老家好的多。 最重要的是，赵二虎马上要出狱了。 第539章 第539章 三年前，赵二虎被判入狱，如今已经离出狱的时间没多久。 他那个性子，姚雨葭还是知道的，出来后说不定要找麻烦。 所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明知道可能会有麻烦，自然要主动避开的好。 可姚建国，沈自强，以及宋玉兰三人，对城里的生活很不习惯，更舍不得肉夹馍生意。 他们在镇上卖肉夹馍已经小有名气，每个月都不少赚钱。 如果搬去城里，家里的地没人种不说，生意也得黄了。 而且他们很不习惯城里的氛围，总觉得和这里格格不入，所以每年过年回去，沈秋生和姚雨葭都会提这件事，几位长辈却总说等过段时间再看，他们再考虑考虑。 这一考虑，两年时间眨眼就过去了。 沈秋生满脸无奈，道：“这样拖下去也不是个事，赵二虎那暴躁性子，真闹事的话，等我们回去黄花菜都凉了。要不然你找个时间回去一趟，无论如何把他们拉来省城，顺便打听打听赵二虎什么时候出狱，免得到时候一点准备都没有。” “要不我明天买张票，中午放学就走，反正下午也没什么课。加上星期六星期天，应该够一个来回的。”姚雨葭道。 “或者你买辆车自己开回去？”沈秋生道。 他和姚雨葭都在去年考了驾照，别人眼里价格昂贵的轿车，对他们来说根本不是个事。 姚雨葭连连摇头：“还是算了，我都没怎么摸过车，让我自己开那么远，吓都吓死了，还是坐火车吧。不就是多转几趟大巴嘛，不费事。” 见她坚持，沈秋生也就没有多说。 第二天中午，沈秋生把姚雨葭送到了火车站，正冲她挥手告别，便接到了老爷子打来的电话。 “京都那边来了消息，有两位计算机专家想见你，你看是让他们过来，还是你去一趟？”老爷子问。 “还是我过去吧，正好去京都那边有点事。”沈秋生道。 他的事，自然是去京都买四合院。 前两年就该去的，只不过一直忙着扩张百川餐饮，加上去海南盖房子占用了大笔资金，就暂时搁置下来了。 如今房产的回报已经到手，今年也没打算再开辟新的“战场”，干脆把闲置资金拿去买几套四合院存着。 这东西的收益率，并不比浦东的房产低多少。 虽说隔了两年，价格稍有上涨，但相比沈秋生这两年赚到的，却不值一提。 “行，那我给你安排一下。”老爷子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他雷厉风行的作风，沈秋生早有体会。 不久后，沈秋生坐着火车来到京都。 一出火车站，便看到有人朝自己走来。 “您是沈秋生先生吗？”那人问道。 他已经提前见过沈秋生的照片，但还是需要确认一下。 “是我，你是？” “你好，我叫程久安，是柯东亮教授的助理。”这位三十岁左右的男人伸出手，并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 他知道沈秋生来京都干嘛的，说是受某位老爷子的指派，专门来探讨关于计算机行业的未来发展，其中还可能涉及到军事类的。 第540章 第540章 一开始程久安以为是什么高级别的大教授，结果看了照片才知道，是个年轻小伙子。 历练三年，沈秋生身上的成熟气息还是很明显的，只是脸庞一直没有太大的变化，依然显得很年轻。 这应该刚从学校毕业，或者还在上大学吧？ 程久安心中多少有点怀疑，这么一个年轻人，能跟自己的老师柯东亮教授谈什么。 但他没有当面问，而是很礼貌的请沈秋生上了车。 路上，见沈秋生透过车窗看着外面，程久安随口问道：“第一次来京都？” “算是第一次吧。”沈秋生回答道。 京都他来过很多次，但都是重生前，这一世的确第一次来到京都。 此时的京都还没有印象中那么多高楼大厦，明明是一个国家的中心城市，却显得有些老旧。 尤其是进入市中心以后，到处都是老房子，很多没有修缮，破破烂烂的。 程久安道：“这些老房子大多有文物价值，就是缺少修缮才这么难看。不过听说国家准备搞棚改计划，或许有机会拆掉重新盖。” “如果能修缮一下，其实比拆掉重盖好的多。”沈秋生道。 “谁说不是呢，就像当初刚建国那会，有人提出保留所有古建筑，但更多的人反对，认为那是对旧时代的留恋。结果这里拆点，那里拆点，弄的东一块西一块，相当不好看。早知道这样，还不如都拆了，或者都不拆。” 程久安的口音，听起来像是京都本地人，对这里的环境颇有些微词。 沈秋生没有接话，历史的事情，自然有历史的原因，后人再怎么分析也是白搭。 就好像法律制定者永远不会明白，被人打了为什么一定要还手，而不是选择报警处理，因为他不是被打的那个人。 既没有愤怒的情绪，也没有当事人的生活经历。 每个时代，都有每个时代的特色思想，这一点沈秋生前后经历两世为人，还是相当有感触的。 许久后，两人来到一栋古建筑前。 沈秋生下了车，看到青砖墙上挂着一个牌子：“计算机研究中心。” 这就是京都的特色，其它地方围起来保护的文物建筑，在这里很多都用作单位的公办地点。 “进去吧，老师在里面等你。”程久安停好车过来道。 沈秋生嗯了声，跟在他后面走进去。 没多久便到了一个大厅里，这里人还是挺多的，程久安一路和人抬手打招呼。 那些人回应的同时，也会好奇的多看沈秋生几眼。 “老程，新收的学生？”有人问道。 程久安呵呵一笑，道：“别瞎说，这是和柯教授，李教授讨论未来计算机行业发展的沈先生，我哪有资格收人家当学生。” 这话似乎有别样的意思，问话那人，包括周边人都听的满脸惊讶。 这么一个小年轻，跟两位大教授谈论未来计算机行业发展？ “你可别开玩笑了，他看着好像还没从大学毕业，能懂什么啊。”有人满脸不信的道。 第541章 第541章 程久安呵呵一笑，没有接话，他是故意把沈秋生的身份抛出来，借别人的嘴说自己想说的话。 沈秋生是什么人，一眼就看出了这个人的想法，有心机，但城府不够深。 就算想借刀子，也不应该这么明显，只能说明他真的对沈秋生很轻视，当成了一个在说大话的普通年轻人。 对此，沈秋生没有在意，一路成长的过程中，他遇到的异样目光太多了，各种言论早就听的耳朵长茧子。 这些人终归是文化人，说话再难听，也比学校里那些学生讲的好听多了。 这里摆放着一些在沈秋生眼里极其落后的机器，每个人都穿着干净整洁的衣服，到处一尘不染。 沿着大厅进入深处，没多久便看到一间厢房改造的办公室里，两位教授正站在书桌前似乎在谈论着什么。 “你先在这里等一下。”程久安转头示意沈秋生停下，然后朝那边走去。 只是他并没有立刻提醒什么，而是站在两位教授身边，似乎不想轻易打扰到他们。 这样的态度，还是那句话，过于轻视沈秋生导致。 沈秋生依然不在意，四处扫了一眼，然后在旁边找个椅子坐下。 等就等呗，也不着急这一会。 他的动静并不大，却也让两位教授听到了，程久安转头看了眼，微微皱眉，心想这个年轻人真不懂礼貌。 四十多岁的柯东亮略微有些疑惑，问道：“他是谁？” 程久安这才道：：“他就是那位沈先生。” “沈先生？哪个沈先生？”柯东亮依然没想起来。 “就是从南州省过来，说要和您探讨计算机未来发展的那个沈先生。” 柯东亮这才恍然大悟，再看沈秋生时，虽然没有太明显的轻视举动，但眼神骗不了人。 “那就先坐一会吧，我跟李教授在商量银行三型巨型机的研发方向，上面急等着要看计划。”柯东亮道。 一旁的李教授摇着头，道：“太着急了没有意义，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光一个存储系统就够我们研究很长时间的，哪这么快能确定。” 程久安嗯了声，走过来对沈秋生道：“你先坐着吧，老师和李教授在商量很重要的事情，可能要过一会才能抽出时间和你谈。” 其实几人之间的距离并不远，沈秋生听的清楚他们在说什么。 对于巨型计算机发展，沈秋生算是有一点了解，便好奇问道：“你们刚才说的存储系统？” 第542章 第542章 “对，目前我们在准备做紧密祸合的共享存储系统，但对计算机性能要求很高，研发难度太大，老师他们已经忙了很多天没休息。”程久安说着，又好奇问道：“我说的这些，你能听懂吧？” 沈秋生呵呵一笑，道：“不是特别懂，勉强懂一点。” 程久安点点头，下一秒却听到沈秋生道：“不过你们的研发方向可能错了，不该采用紧密祸合的共享存储系统。” 程久安眉毛扬了起来，心中陡然升起一丝不高兴的情绪。 一个小年轻，刚来就说我们研发方向有问题，瞧把你能耐的。 你这么厉害，怎么没见来主导过天威系列巨型机的研发？也没在学术界听说过你的名字，更没在哪本科技刊物上见过你的论文。 这时，柯东亮转过头来，他也听到了沈秋生的话。 之所以提起“沈先生”时毫无印象，是因为安排这场见面的，是他的上级。 但更准确的说，是和自己专业无关的上级。 得知是一个年轻人的时候，柯东亮就对这次见面没报什么希望，只想着随便聊几句应付过去就算了，估计对方也是来走个过程罢了。 目前天威二型巨型机已经通过检验，经过严密讨论后，准备拿去天气预报中心使用，每秒钟十亿次计算能力，也许可以让天气预报更准确一些。 作为天威二型巨型机的总工程师，柯东亮的技术水平自然不用多说，他现在负责下一代巨型机的研发工作，每天忙的焦头烂额，家都回不去。 老婆孩子不知道抱怨了多少回，自己心里也挺着急。 如今听到一个小年轻竟然说自己准备进行验证的紧密祸合共享存储系统是错误的方向，柯东亮虽然不至于和一个年轻人动怒，心里多少还是不太痛快的。 他只看了眼，并没有说话，程久安则接收到了这个信号，当即道：“沈先生既然说方向是错误的，不知道您觉得正确方向是什么？” “当然是松散祸合的分布式共享存储系统啊。”沈秋生理所当然的道。 倒不是他技术好，屋子里这几人在技术水平上，都能吊打他一百条街。 奈何沈秋生开了外挂，他有一段时间对国家计算机发展历程很感兴趣，特意查过资料，知道天威第三代巨型机采用的就是松散祸合的分布式存储系统。 这玩意有没有缺陷，好不好用，沈秋生不清楚，但既然能拿来做成品，显然在当时是通过验收的。 “松散祸合的分布式共享存储系统？”程久安重复了一遍。 沈秋生还以为他没听说过，便解释道：“你们采用的紧密藕合的多处理器系统包括多个cpu及一个全局的物理存储，是单个cpu系统的一个自然扩展，比较容易编程。但是，这种类型的多处理器存在一个很严重的瓶颈，通过一条公共总线访问主存，限制了系统规模，而且过多地增加了总线的负担。松散祸合分布式存储多处理器却没有这个问题。通过一个高速的互联网络连接起来的一些独立计算机组成了这种系统。如果精心设计网络的拓扑结构，这个系统往往可以比一个紧密祸合系统包含更多数量级的处理器。但是，这种系统井发执行的所有通信都必须在网络上进行，编程模式局限于信息传输方式，增加了编写程序的难度。” “总而言之，这种松散祸合的分布式共享存储系统，兼有紧密祸合分布式系统容易编程和松散藕合分布式系统容易打充规模的优点，应该算得上比较优秀的选择吧。” 第543章 第543章 沈秋生的一番话语说完，整个房间都安静了。 程久安瞠目结舌，这家伙竟然真的很懂技术？ 最主要的是，松散祸合分布式共享存储系统，是他们目前还没有接触到的空白区域。 尽管没有系统性的研究过，但仅凭沈秋生几句话，他们这些深耕计算机领域多年的大拿，很快就有了相关的思路和灵感。 就在这时，沈秋生又道：“正常情况下，这套巨型机目前应该能做到每秒十亿次计算，如果能把一千多个cpu连在一块，就可以达到一百多亿。” 如果说刚才的话语，只是给了柯东亮等人一个新思路，那么后面这句话，就让他们彻底被震惊了。 一千多个cpu连在一起？ 柯东亮听的眼睛发亮，他快步跑到沈秋生跟前，激动的问道：“怎么连？” 沈秋生双手一摊：“不知道。” 后面跟着跑过来的李教授也满脸愕然，不知道？ 程久安毫不犹豫的道：“沈先生，如果是我之前对您的态度不佳，还请您谅解！” 他误以为沈秋生是觉得招待不周，才故意为难人。 沈秋生干笑一声，道：“和你没关系，我真的不懂技术，刚才就那么随口一说而以。” 没有人会信，不懂技术的人，可以讲出紧密祸合与松散祸合的存储系统区别？能想到搞共享存储系统？能知道必须要在网络上进行通信？ 还能想出把一千多个cpu连在一起提高算力？ 柯东亮表情严肃，道：“沈先生，这件事关乎到我国巨型机的未来发展，请无论如何一定要告诉我们应该怎么做！如果小程有什么对不住你的地方，你尽管说，我来治他！” 程久安苦笑之余，又不免心中忐忑，很后悔刚才对沈秋生态度不够热情。 早知道这位如此牛逼，那肯定以比对待老师还恭敬的态度去请他啊！ “柯教授，我没有跟你们胡扯，真对技术几乎一窍不通。如果我手里真有这样的技术，还能不给你们吗。” 柯东亮满脸狐疑的看着他，显然是不太信的。 没技术你就不可能说出这些话来，至于沈秋生为什么不给，柯东亮不知道。 他深吸了一口气，道：“既然如此，那就暂时先这样。老李，你先回实验室，按照松散祸合的分布式共享存储系统为方向，找一找路子，推演下是否能成功。” 第544章 第544章 李教授脸上露出一些犹豫之色，他看着沈秋生欲言又止，除了想劝这位直接交出技术外，还因为他知道沈秋生今天来的目的，是为了讨论未来计算机发展，以此推动国家半导体行业的重新崛起。 一开始李教授对这个议题没什么兴趣，可现在他很想留下来听一听这个年轻人的看法。 柯东亮看出了他的想法，略一思索后，道：“这样吧，最近也比较累了，不急着一天半天的。既然沈先生来了，我们先把正事办了再一起去实验室。” 李教授大喜过望，连忙点头道：“好，那先谈，谈完再说。” 两人很热情的把沈秋生拉到椅子上坐下，然后各自搬了椅子坐在对面，那态度，就像准备听课的学生，搞的沈秋生都有点不太自主了。 他虽然掌握了未来的科技方向，但论技术水平，与眼前这两位完全没得比。 能记得看过的资料已经很不容易，其它的一概不知，就算是最基础的编程，都能把沈秋生难的抓耳挠腮。 眼见对面两人都不出声，沈秋生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直到程久安端了茶过来，他才咳嗽了一声，道：“我想知道，两位支持发展半导体吗？” 柯东亮想了下，道：“这要看沈先生从哪个角度看，如果是军事角度，自然要发展。目前我们的巨型机技术也算世界一流水平，这东西的作用很大，完全可以做到自主研发，并且领先于世界。但如果是从商业角度，可能就不太需要。毕竟国外的半导体行业发展的很好，市场占有率非常高，我国的产品占有率仅有千分之几，对研发和效益来说都很不友好。所以几乎所有的商业公司都停止了研发，改为国外进口。” “大批量进口，可以快速降低研发成本，等于别人帮忙研发，我们直接享受成品。从成本角度来考虑，还是很划算的。” 柯东亮没有胡说，这个时代的企业基本上都改为国外进口半导体了，国内产品几乎没什么人用，就算用，也只是一些低端产业上。 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国内高科技企业太少，就算真研发出来，也很难和国外的成熟体系抗衡，销量不佳，就会导致后续的研发困难，研发跟不上，产品失去足够的竞争力，销量会更差。 这是一个无解的恶性循环，所以哪怕国家层面明知道计算机未来会主导世界，依然没有大力发展这些。 沈秋生也明白，后世半导体行业能快速爆发崛起，是因为国内的高科技企业越来越多，对各类芯片的需求量也越来越大。 可能一家大型公司，每年采购的芯片数量都多达上千亿片，这是多么大的市场。 就算国家不出钱出力，也有的是人愿意去做。 可这个时代完全不同，没有企业的参与，沈秋生想说服国家，就只能从其它角度。 他微微点头，道：“这话说的一点也没错，赚不到钱，企业就不想投资搞研发，国家也不可能自己掏钱研发然后免费送给企业用来赚钱，最多只是把淘汰掉的技术放出去而以。对了，咱们的天威二型巨型机，目前算力是每秒一亿次，这就能达到世界一流水平了吗？” “当然！”说起这个，柯东亮顿时露出骄傲自豪的表情，道：“虽然比起世界最顶尖的巨型机还有差距，但绝对跨入一流范畴了。你可别小看我国的计算机发展速度，那是绝对能拿得出手的。” 沈秋生再次点点头，然后又问道：“那你们觉得三十年内，有没有可能做出一块只有大拇指大小，但算力高达每秒三十万亿次以上的计算机芯片？” 第545章 第545章 这话一出，屋子里所有人都面面相觑，似乎不太明白沈秋生问这个问题的意义在哪。 柯东亮也很谨慎的思索了片刻，然后摇头道：“不说绝对没可能，但难度非常非常大，可能比从无到有生产原子弹还要难的多。” 一旁的李教授脸上露出狐疑之色，他现在真的怀疑，沈秋生可能没撒谎，真的不懂技术。 每秒钟三十万亿次计算能力？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把全世界目前所有的巨型机加一起，都没这么强！ 李教授跟着道：“这是绝对没可能的，先不说算力能不能达到那么高的地步，光是你说缩小到只有大拇指大小，却拥有如此强大性能，就没有任何可能性。沈先生可能不知道，我和柯教授对下一代天威三型巨型机的研发预期，也只是从十亿提升到百亿，仅此而已。再往下一代，也就是四型机研发的时候，就算再怎么快，也得至少三四年以上，而那也仅仅是千亿级别，想达到万亿我们都没把握。” “三十年内就算能达到这个算力，计算机也一定非常大，不可能做到你说的那么小。”柯东亮做出了最后总结。 沈秋生摇摇头，道：“我可以很确定的说，如果国家坚持发展半导体，不出三十年，我们就能做到了。这不是神话，也不是画饼，未来的半导体行业发展，将超出现在所有人的想象。我们现在幻想的一切，未来都有可能实现。” 柯东亮和李教授并没有什么激动之色，他们互视一眼，都觉得这小子有点异想天开了。 他们是搞技术出身的，能不知道这里面有多高的难度吗？ 目前天威二型巨型机相当于一个小房子的大小，可以达到每秒十亿次运算能力。 每秒三十万亿次的话，就相当于三万台天威二型巨型机，占地面积大的离谱。 把这么大的东西，在三十内缩小几百上千万倍，怎么可能呢？ 最主要的是，就算真有这么强大的一块芯片，用来干什么？ 面对这个问题，沈秋生二话不说，直接把大哥大掏出来放在桌子上，道：“就用在这里面。” “什么意思？”两位大教授都满脸不解。 沈秋生道：“根据我的推断，未来这种芯片会很寻常，可以装在手机里，用来运行一些大型手机游戏，处理复杂程序等等。” 第546章 第546章 柯东亮和李教授，包括程久安在内，都听的面色古怪。 他们似乎很想笑，却又不好啥意思笑出声来。 最后柯东亮憋的满脸通红，他连续深呼吸数次，才压下沸腾的情绪，道：“沈先生，我不得不说，你的想象力真的很丰富。那么强大的东西，装在大哥大里面？那不是暴殄天物吗！一个打电话用的东西，搞这么厉害做什么。再说了，如此强的性能，必定需要很多能源，别说这个大哥大，就算再给你多配几块电池也不够用啊。” 给柯东亮一百个脑子，也想不出来沈秋生说的手机是什么样子。 沈秋生也不好把未来直接描述给他听，只能继续“推断”道：“未来的一切，必定都是小型化为主，就算核反应堆小型化之后可以装在航母和潜艇上。现在觉得没用，不代表以后没用。当然了，这些不需要争论，我只想问，倘若我们拥有这样的东西，能否在世界半导体行业占有一席之地？” 柯东亮失笑，道：“一席之地？那你可能太小看这东西了，如果真能搞出来，绝对世界第一，被所有人疯抢。” “那就对了。”沈秋生道：“我的意思也是这样，半导体未来的发展已经确定，就是不断的小型化，提高性能，降低能耗。你们想想，如果我说的那东西真的存在，装在类似大哥大的东西里，不光用来通讯，还可以处理很多复杂的程序，销量得有多好？不管军用还是商业，都有非常高的价值！” 程久安忍不住道：“沈先生，您描绘的未来的确很有意思，但首先得能实现才行。目前半导体行业的确在做小型化尝试，像英特尔的80486微型处理器，采用的就是一微米制造工艺，这已经是全世界最先进的了。” “一微米不就是一千纳米？这种都不值一提，我说的那种处理器芯片，最低也得是五纳米制造工艺。”沈秋生道。 程久安终于忍不住失笑出声，五纳米。。。。。。你知道五纳米有多小吗，英特尔的80486微型处理器，已经是制造工艺的巅峰制作。那么小的东西上，安置了一百二十万根晶体管，简直就是世界上最完美的艺术品。 想把这种工艺缩小二百倍，不是没可能做到，也许一百年后还差不多。 “我不说时间，我只说一旦做到，市场会是什么反应。”沈秋生道：“我国并没有系统性的进行计算机研发，起码民间市场没有。当然了，我知道最重要的原因是老百姓买不起，也用不上，但那是因为性能还不够先进。如果足够先进，不管拿来学习，还是玩游戏，又或者看视频，听音乐都可以，还会有人不愿意买吗？不说商业民用，就算是军事上，也只有这么强大的性能，才能支撑起我说的蜂群无人机战斗体系。” “无论出于军事还是商业角度，我认为都需要大力发展半导体行业，就算民间不发展，国家也不能停下脚步。” 沈秋生说的已经很有煽动性，奈何这个时代的认知能力并不足以想象那些画面。 柯东亮摇着头，道：“很抱歉，如果仅仅是理论，这件事可能很难做。毕竟摆在我们面前的理论道理有很多，别的不说，光是航空航天，各种军事武器发展，就要耗费海量的人力物力财力，实在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做不存在事实基础支撑的事情了。” 沈秋生听的皱起眉头，他以为刚才说了那么多，连天威后面几代巨型机的发展路线都抛出来，应该可以说动柯东亮了。 谁知道自己说的越多，对方反而越不信。 第547章 第547章 说来说去一句话，就是未来发展的太过科幻。 沈秋生知道，即便是真正生活在那个年代的人，有时候都觉得科技发展速度快到有点不真实，何况九十年代初的人呢。 换做是他，如果有人说国家用不了三十年就能登上月球，甚至开始准备建造月球基地，他可能也觉得对方在胡说八道。 想到这，沈秋生不禁满心失望。 连这两位专业人士他都说不动，更别提其他人了。 半导体行业不发展，以后国内的计算机，操作系统，手机芯片，依然会受制于人。 可是能怎么办呢？ 沈秋生已经尽可能把自己知道的说出来了，却还是没有用处，他只能叹口气站起来，道：“既然如此，那就不多说了，也许用不了十年，你们会后悔今天没听我的。到那时，我们就算想发展半导体，也会困难重重，而且很多重要的科技都要被人卡脖子。” “我不觉得，毕竟在巨型机研究方向，我们还是有机会追上的。”柯东亮道。 像他这样的专业科研人员，并不是很在乎商业市场，只要顶端科技跟得上，企业能不能赚到钱并不重要。 最起码在他的认知上是这样的。 以后世人的角度来看，显然是无知且愚蠢的想法，不管你的研发是针对军事还是民用，都需要经济作为基础。 民用市场被彻底占领，你怎么赚钱？ 国家虽然能印钞，可如果老百姓自己没钱，你印出来的越多，通胀就越高，最后只会造成钱比纸贱的结局。 这也是为什么后来要搞大基建，支持房地产发展，因为那是最容易让老百姓受益的产业了。 沈秋生不想看到这个局面，基建要搞，高科技也要搞，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才行！ “巨型机。。。。。。”沈秋生不屑的嗤笑一声，道：“真正的计算机黑科技，是量子计算机方向，摩尔定律注定再先进的制造工艺也有极限。明明可以弯道超车，你们非得追着别人屁股跑。算了，说了你们也不懂，再见。” 说罢，沈秋生转身就要走。 这时候，柯东亮忽然拉住了他。 沈秋生转过身，却见柯东亮有些兴奋的问道：“沈先生知道量子计算机？” 他的态度，让沈秋生有些疑惑。 量子计算机最初是在十年后才开始成立专门的研究小组，又过了十几年，才有初步的研发进展，制造了世界上第一台光量子计算机。 沈秋生以为这个时代应该还没有那东西，但看柯东亮的表情，好似有这方面的知识储备。 “怎么，柯教授也知道？”沈秋生问道。 第548章 第548章 “当然知道！量子计算机的论文，就是老师写的，但目前只是一个大概的方向和理论猜测，还没有完善，所以也没有在任何科技刊物上发表过，看过的人多寥寥无几，沈先生是怎么知道这个的？”程久安满脸好奇的问道，甚至有那么一点怀疑，老师家里是不是进贼了。 “你们都能想到的事情，没道理别人想不到。”沈秋生当然不会说自己是从新闻上看到的。 柯东亮更加激动，问道：“沈先生说的别人是谁？他们对量子计算机的理论是什么？” “我不知道。”沈秋生无奈的道：“我只知道量子计算机是未来，其它的你问了我也回答不出来。” 柯东亮盯着他，脑中思绪万千。 他似乎很想看清楚，这个年轻人到底是在撒谎还是故意耍人。 一边说不懂技术，结果随口说出的都是最尖端的科技。 李教授在旁边问道：“既然沈先生认为量子计算机才是未来，那就更不应该倡导国家发展半导体了才对。” “为什么不呢？”沈秋生转头看他，道：“量子计算机又不是三五年就能搞出来，想产生作用，没个二三十年毫无可能。但普通的半导体芯片，却已经有成熟的工艺体系。你们觉得不重要，可是看看岛国吧，他们在八十年代领先全球，为什么欧美要用一纸协议去做限制，为什么要以禁止进口其它产品来打压他们的科技发展？” “你们的技术也许很好，但并不了解经济学。半导体绝对是未来主导绝大多数高科技产业的核心，不发展这个，必定受制于人！也许你们会说，经济学与军事无关，可是真的没有关系吗？没有经济基础，哪来的钱搞军事，现在都九十年代了，难道还想着靠挖防空洞，小米加步枪去打人家的飞机坦克？抱歉，半导体发展到最后，都是无人机，先进导弹，你连敌人的影子都看不到就已经死了。” 几人都没有再说话，他们其实也知道点经济学与军事的联系，只不过对这些并不看重。 “说个最简单的道理，敌人拥护的，我们一定要反对。敌人反对的，我们一定要拥护。欧美打压岛国，不让他们发展半导体，就是因为科技领先我们太多，知道这东西的威力有多大。我们看不到，是因为科技落后，没有这方面的意识。如果说到这，你们还是一点也不懂的话，我也没有任何办法。” 沈秋生已经开始在心里盘算着，要不要找个机会去湾岛找那位半导体行业的领军人物之一谈谈了。 没记错的话，这个时代的湾岛半导体行业，应该发展的也就那样。 如果是以投资公司的角度入局，应该还有机会补救，但想要这样做，必须潜藏的非常深，绝对不能暴露自己。 否则让欧美知道股东是会，湾岛半导体也别想发展起来。 基于这些考虑，沈秋生对于国家层面的合作，也不再报太大的希望。 国家不出手，那就按自己的方式来吧，未尝没有机会。 柯东亮似乎从他眼里看出了准备走人的想法，对于半导体行业发展的重要性，他始终没有太深的感触。 但仅凭沈秋生之前说的那些，直觉告诉他，这个年轻人的说法未必是错的。 起码他说的那句话是对的，敌人反对的，我们一定要拥护。 欧美打压岛国半导体行业发展，看似是商业行为，但背后是否有军事层面的考虑？ 这个不是没可能，毕竟那是一个以发战争财为主要目标的势力。 第549章 第549章 “沈先生稍安勿躁，这种国家层面的规划发展，不可能仅凭三两句话就做出决定。就算我愿意推动行业发展，也需要国家进行缜密的讨论和评估。想必沈先生应该明白，这种事情一旦定下来，就会有大量的企业补贴发放。可现在国家经济紧张，每一笔资金都要充分利用。给他们发了，就得从别的行业抠出来，可谓牵一发而动全身。” “是啊，何况评估过了，也需要研究怎么发展，发展什么方向。我们国家在这方面的人才并不多，想要追赶世界顶尖企业，绝非易事。” “关于发展的规划，我已经拟定了一份计划书，你们可以拿去连同审批评估一起做。”沈秋生道。 柯东亮几人都听的一怔，看着沈秋生那充满期待，又很严肃的表情，他们意识到，这个年轻人对这件事势在必得。 国家不做，他可能会自己做。 有这样的决心，显然对半导体行业非常的看好，也非常的重视。 柯东亮的表情也凝重了许多，点点头，道：“我明白了，会尽力劝说，虽然不能保证一定让沈先生满意，但就算国家不同意，如果有需要帮助的地方，也可以尽管找我。半导体行业我们人才虽然不多，却也并非完全没有。” 听到这番话，沈秋生心里多少轻松了一些，起码有专业人士帮忙，无论做什么都会轻松一些。 他伸出手来，与柯东亮紧紧握在一起，道：“多谢柯教授，我可以保证，未来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柯东亮看着这张年轻的面孔，感受着他充满冲劲的精神，笑着道：“我相信你。” 因为还要回实验室推论沈秋生说过的松散祸合共享存储系统，柯东亮并没有说太多，便让程久安把人送去招待所。 经过之前的讨论，程久安对沈秋生的印象已经非常好。 技术怎么样不知道，但理论非常牛逼，很多思路都是他们没有想到，甚至不敢想的。 送沈秋生走的路上，程久安忍不住问道：“沈先生真的对技术不懂？” “真的不懂，勉强会做个电脑系统。”沈秋生道。 “啊？连电脑系统你都会做？”程久安满脸震撼。 沈秋生愣了下，然后才反应过来，二十年后只要不是个傻子，都会做系统。 因为都是一键安装，根本不需要你做什么。 可在这个时代，操作系统依然以dos操作为主，也就是所谓的命令输入。 比如你要访问一个存储盘，就需要手动输入存储盘的路径，文件名之类的才能进入，而不是是直接用鼠标去点击。 “我说的电脑系统可能和你理解的不一样，是很简单的那种，是个人都会。”沈秋生连忙解释道。 程久安却越听脸色越怪，是个人都会？ 他也算很高级的技术人员了，却不懂的怎么制作操作系统，意思他都算不上人了？ 第550章 第550章 沈秋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苦笑道：“反正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随便你理解吧，总之我对技术不懂。” 程久安嗯了声，然后问道：“现在国内的系统是老美微软开发的，功能凑合，但都是英文，老百姓肯定用不上。其实我和沈先生想的一样，计算机这东西，迟早会因为成本降低进入千家万户，欧美那边已经有这样的趋势。未来操作系统，也是一个很大的市场，并且非常重要。我想开发一套国人自己的操作系统，但一直没这方面的人才，沈先生既然懂，不知道能不能。。。。。。” “帮不上忙。。。。。。真的一点也帮不上。”沈秋生连忙摆手，道：“我个人还是非常认可搞一个国人自己的操作系统，以免被外资占领市场的。再过段时间，微软的新系统应该就会发布了，再过两年更新个两三代，我们的市场会被完全占领，到时候想夺回来都很难。他们那套说不上无耻，但相当不要脸的策略，真的很难搞。” “说不上无耻，但相当不要脸的策略？什么策略？”程久安不解的问道。 沈秋生随口答道：“就是不追究盗版。” 程久安愣了下，不追究盗版？ 在他的印象中，国外对知识产权一向保护的十分严格，你只要用了非授权的，就一定会被告上法庭。 操作系统这么重要的东西，会不追究盗版？ 再说了，不追究盗版还怎么卖钱？ 沈秋生苦笑道：“所以我说这算不上无耻，但很不要脸啊。人家不追究盗版，自然盗版满天飞，可以利用免费推广迅速占领市场。等市场占完了，再去卖系统内的其他软件推广和捆绑，就能把损失补回来。你现在看操作系统可能觉得十分简陋，但以后就不是这样了。哪怕最简单的一套操作系统，都可以同时容纳许多种不同用途的软件，以及不同乐趣性的游戏。像国内现在流行的游戏机，过不了几年就会被淘汰掉。” 程久安听的瞠目结舌，他还是头一回听到这样的策略。 利用盗版去推广自己，迅速占领市场，然后再依靠软件的捆绑销售补回损失？ 乍一听可能觉得没道理，但仔细想想，顿时有点细思极恐。 如果微软那套操作系统真的这样做，恐怕以后真没有谁能跟他们的操作系统相抗衡了！ 程久安的表情顿时变得凝重许多，作为更年轻的一代人，他并不像柯东亮和李教授那样，只注重技术，不注重市场。 在一定程度上，他有点偏向沈秋生的想法，技术很重要，市场也很重要。 未来的计算机将走入千家万户，具体用来做什么不知道，但趋势就是这样。 一旦操作系统的市场被人彻底占领，就等于其它软件销售，计算机销售，所有相关的产业都被限制了。 不用这个系统，你的东西就卖不出去，这何止是一个操作系统，简直就是敛财的杀手锏！ 程久安声音沉重，问道：“沈先生怎么知道他们会用这样的策略？” “猜的。” “猜的？”程久安满脸惊讶，又有那么点不信。 “并不难猜啊，我记得应该有什么刊物，上面写着开放系统将成为主流计算机发展方向的论文吧。你觉得这样的论文，是没有意义的吗？微软借此推广自家的系统，也就没什么好稀奇的。这个世界上，免费的就是香，无敌的策略，加上他们本身的先进优势，两两组合起来，谁也拼不过这些人。” 第551章 第551章 程久安的表情更加凝重，不光是他，周围还有一些熟悉操作系统的技术人员，听到两人的对话也都走了过来。 程久安停下步子，沉声问道：“沈先生既然如此了解这个策略，不知道有没有针对方法？” “当然有，上中下三策。”沈秋生道。 “哦？”程久安当即有些激动，问道：“哪三策？” “下策，禁止国外的操作系统进入国内，直到我们的计算机走入千家万户，完成自己的操作系统推广。” “这个不太好吧。。。。。。”程久安皱眉问道。 “当然不好，你禁别人，别人也会禁你，对未来发展没有好处。” “嗯，那中策呢？” “中策就是严厉打击盗版行为，尽可能缩小对方操作系统覆盖的范围，换取我们的时间。” “这个。。。。。。” 程久安还没说话，旁边就有人苦笑道：“估计也不太行，如果盗版那么好禁，也不会盗版书满天飞了。国家面积太大，人也多，想做这件事难度比其他国家大太多了。” “是啊。。。。。。盗版基本上没可能禁掉的，毕竟卖毒枪毙，都挡不住那些人赚钱的疯狂念头。”程久安看向沈秋生，抱着最后的希望，问道：“那上策呢？” 沈秋生微微一笑，道：“上策最为简单，随便他们想怎么做怎么做，但在我们发展出自己的操作系统之前，不允许私人购买计算机。我们不限制别人，限制自己人总行吧。” 程久安听的愣了会，等想明白后，不禁眼睛发亮。 是啊，不限制你的系统进入国内，但限制私人购买计算机。 这样一来，系统使用的范围就大幅度缩小了。 如果再适时的配合盗版打击，就可以收到很好的效果。 程久安兴奋的快要跳起来，道：“这个法子好，不伤人不伤己，让他们无话可说。沈先生，您也太厉害了，是不是早就想到这一点了？” 沈秋生笑了起来，道：“当然是早就想到了，明知道别人想来抢我们的东西，怎能不想方设法防着点。” “好！就该这样！外国人一直在科技方面对我们进行封锁，我们也不能让他们好过了！” “小伙子，牛逼啊，这么好的办法都能想的出来！” “现在国内的个人计算机很少，还有时间去阻止，真等到个人计算机像发达国家那样遍地都是的时候，可就来不及了！” 一群人兴奋的议论着，柯东亮和李教授在里面隐隐听到他们的声音，都有些疑惑的走出来，却见沈秋生在众人的欢送中离开。 等程久安回来，柯东亮忍不住问道：“你们刚才在说什么？怎么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 程久安把和沈秋生刚才的对话复述了一遍，听的柯东亮惊讶不已。 用不追究盗版的方式进行推广？ 这的确是一个天才策略，免费的东西，谁不想要？ 第552章 第552章 别看现在个人计算机的数量很少，一旦多了，别人第一时间就会想到免费的操作系统。 国内十几亿人口，就算不能做到人手一部，哪怕一百个人里有一个人买，那也是上千万台。 如此庞大的市场真被外资企业占据了，未来想夺回来可就难了，国家损失的也会非常多。 想到这，柯东亮深吸了一口气，转头对李教授道：“如果他说的那条策略是真的，我觉得半导体行业，真有必要搞一搞了。外资狼子野心，路人皆知，不可不防！” 李教授重重点头，道：“我也这样觉得，先前还没什么感触，如今越想越觉得后怕。真发生那样的事情，就算我们的巨型机全世界第一又能怎么样。基础被别人打垮了，顶端再厉害也会倒下。” 这话当然是比较夸张的，哪怕三十年后微软的操作系统在国内几乎是百分之一百的市场占有率，也没有让这个国家垮掉。 但有时候过于夸张的担忧，并不是坏事，最起码让沈秋生知道了，肯定会很高兴。 柯东亮当即看向程久安，道：“我和李教授要回实验室推论第三代天威巨型机的发展方向，你去一趟科技发展部，把我们的意思，还有沈先生说的话再转述一遍，让他们务必确定这个策略是真是假，对国民经济到底有多大的损害。等我们这边的事情结束，我会亲自去一趟。” “好，我现在就去！”程久安点头道。 此时的沈秋生，并没有去招待所，而是让车子直接开去了大量四合院聚集的地方。 记忆中，地段最好，同时也是投资收益最高的四合院，都在东西两片主城区。 他没有让计算机研究所的司机跟着，毕竟自己这次来京都是要大量撒钱投资的，让人看着有点炫富的味道。 东城区，一套占地颇大的四合院门前，沈秋生看着门旁的介绍。 这里曾是前朝一位亲王的行宫，总占地面积高达一千平方米，其实也不算特别大，有些独栋别墅比这要大几倍。 但亲王的行宫，还是很有文物价值的，古色古香的青砖红瓦，看起来很有味道。 这时候，旁边一辆轿车停下，车门打开，一名画着精致淡妆，穿着黑色职业套装的女子下了车。 她看起来大概三十岁左右，浑身上下都充斥着成熟的气息，前凸后翘，引人注目。 只是脸上带着淡淡的忧愁，看起来像有什么心事。 下了车之后，女子看到站在门旁的沈秋生，微微一怔。 她带着审视的目光打量了下，然后开口问道：“您是唐先生？” “不是。”沈秋生摇摇头。 女子哦了一声，略有些失望。 沈秋生看着她，问道：“您知道这套四合院是谁的吗？” 女子瞥了他一眼，随口道：“是我家的。” 然后她便推开门走进去，并没有要继续和沈秋生多聊几句的打算。 毕竟沈秋生现在看起来仍然相当的年轻，穿着打扮并没有因为这几年赚了很多钱就非常奢侈，普普通通的一套休闲服，就像来旅游的学生。 这样的人，女子见过很多，自然不会太在意。 第553章 第553章 趁着她推门的空隙，沈秋生才注意到院子里已经站了好几个人，正在低声说着什么。 看到女子进来，那几人当即停止了对话，纷纷露出笑脸。 其中一人笑的最欢快：“大侄女，你可算来了，人唐先生都等你半天了！” 女子扫了眼站在那人身边的一名中年男子，对方大腹便便，一对三角眼毫不掩饰的在自己身上来回徘徊。 这样的眼神，让女子感到恶心。 但想到眼下遇到的困境，她只能深吸一口气，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实在抱歉，公司遇到一点事情，来晚了，还请唐先生不要介意。” “不介意，不介意。”胖男人咧开嘴笑着，伸出手：“巩小姐这么美的女人，哪里会有错，要错也是我的错，来太早了。” 人家说了好听话，又主动伸手，就算女子再怎么不乐意，也只能和他握了握。 结果胖男人却抓着她的手不放，一边说些有的没的，拇指在其手背上很不要脸的来回摩挲着。 仿佛被蛇咬了一口，女子咬牙用力抽回自己的手，道：“唐先生是要买这套四合院吗？想必也知道这里的来历，如果能拿出六十万，这套四合院就是您的了。” 她主动缩回手的动作，让胖男人有些不满意，当即哼了声，转头看向旁边的男人，道：“你不是说只需要三十五万吗？怎么又涨价了？” 那个男人也有点不高兴，冲女子呵斥道：“先前说好的三十五万，怎么涨了二十五万！” 女子咬牙道：“我现在需要钱，所以低于六十万不卖！” 胖男人没有吭声，旁边的男人却不乐意了，冷哼道：“巩樊丽，你以为老爷子把公司给了你，你就真说一不二了？别往了，这套四合院我也有份，不是你说多少钱就多少钱。还有，你把公司经营成那个鸟样，我都没找你算账呢，别在这跟我搞什么幺蛾子。三十五万已经说死了，就这些钱！” 他们并没有关门，说话声又大，沈秋生听的一清二楚，不禁觉得好笑。 既然是自己家的东西，怎么还胳膊肘往外拐呢。 很明显，那个男人并没有爱惜家产的想法，又或者这里面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猫腻。 女子脸色更加难看，却无话可说。 爷爷去世前力排众议，把公司交到她手上，惹得一众长辈很不高兴。 偏偏这些长辈又在公司各个部门任职，无论自己要求做什么，他们都极少愿意配合，反而处处刻意使绊子。 加上这些人私底下出卖公司利益，把客户交给竞争对手换取外快，这才导致公司的经营愈发困难。 久而久之，已经几乎无力回天。 如今公司欠了不少外债，长辈们没一个愿意出钱出力的，都说他们只是来打工的，凭什么要帮你擦屁股。 现在知道求我们了，当初老爷子让你接手公司的时候，怎么没想过现在的结局呢。 第554章 第554章 没有办法，她只能打家里这些不动产的主意。 这套四合院是几十年前买的，本打算一直传下去作为祖宅，眼前这位四叔私下找到她，说已经和其他人讲好，愿意共同出售四合院换取资金拯救公司。 并且他也找好了买家，只要过来把合同签了就行。 当初的确谈的是三十五万，可女子哪里不明白，这些长辈之所以愿意出售，是因为他们私底下搞了另一个合同。 三十五万卖掉祖产，然后再转手卖个高价，多出来的这部分钱自己分，也就没她什么事了。 要知道，就算是三年前，这套四合院的价格也不会低于四十万的，何况现在。 六十万的价格不低，却也只能算正常的市场价。 到时候就算被长辈们分走大部分，留下的那些钱，也够自己多支撑一段时间的。 然而四叔却不会考虑这些，他们根本不关心公司的死活，只想尽快把家产分干净，过自己的快乐生活。 “巩樊丽，你最好不要太过分了！如果你一定要卖六十万，行，把属于我那份给我，你爱卖多少卖多少，老子才懒得管！” 面对四叔的无理要求，巩樊丽咬紧牙关，道：“公司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哪有多余的钱给你。四叔，我知道你们是想撇开我多分钱，但也不能这么过分，难道你真愿意眼睁睁看着爷爷的心血毁于一旦吗！” “心血？”四叔冷笑出声，道：“论资历，论能力，我们这些做长辈的哪个不比你强？凭什么你一个小丫头片子最后占了位置？从老爷子把股份传给你的时候，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你是你，我们是我们，也就看在有点血缘关系的份上才跟你说这么多，别给脸不要脸！惹毛了连这三十五万的份额你都分不成！” 巩樊丽内心苦涩，她真的不明白，一家人为什么要搞成这样。 无论谁做那个位置，只要所有人都能赚到钱不就行了吗？ 再说了，她也没想抢位置啊，那不是爷爷硬给她的吗。 当初自己主动要让位，还被他们嘲笑在演苦肉计。 “既然如此，那就算公司真垮了，这套四合院也不可能以白菜价卖出去！除非我死了！”巩樊丽坚持道。 “行，你牛逼，咱们走着瞧！”四叔冷哼一声，拉着胖男人就要走：“让她在这继续嚣张，看她能死撑到什么时候！” 胖男人呵呵一笑，冲巩樊丽道：“小妞，撑不住了就给哥哥打电话，不就是钱吗，好说。到时候你陪哥哥几天，十万八万的还不是一句话？” 这话着实有点侮辱人，如果不是看在对方算个买家的份上，巩樊丽真想一巴掌抽过去。 两人来到门口，看到站在那好奇打量的沈秋生，四叔毫不客气的骂了句：“看什么看，滚一边去，在这挡什么路！现在真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跑来这里撒泡尿，也不找地方照照自己，算什么东西！” 沈秋生听的哭笑不得，自己什么都没干，怎么也被记恨上了。 不过这群人起内讧，倒让他有了插手的机会，当即冲站在院子里的巩樊丽喊道：“这套四合院要出售？我可以买。” 第555章 第555章 巩樊丽站在那，看到门口喊话的小年轻，心里一动，连忙往外走。 四叔则沉下脸来，一把抓住沈秋生的衣领子，骂道：“小兔崽子，故意找茬是不是！” 沈秋生瞥了他的手，镇定自若的道：“听说这里有四合院卖，我来买房子，怎么就叫找茬？” 巩樊丽已经从里面跑出来，见此情景，立刻上前呵斥道：“四叔，你不要太过分了，人家又没招惹你！快把手放开！” “滚一边去，这里没你的事，少在这瞎搀和！”四叔一把将沈秋生推开，往地上呸了一口唾沫，然后冲巩樊丽冷笑道：“不管这个小兔崽子是不是故意找茬，但今天把话给你撂在这。三十五万，就卖给黄老板，除了他，别人谁买都不卖！” 刚才四叔好歹还遮着掩着，没有把话说的那么直白，现在被沈秋生一搅合，索性把事情摊开了说。 巩樊丽想的没有错，老巩家这些长辈就是要绕开她，想额外多分一笔钱。 之所以还能拿出三十五万的价格，是因为太低的话，地税那边可能过不去。 现在事情摆在明面上了，巩樊丽心中的愤怒不断增加。 她始终不明白，这些亲戚怎能无耻到这个地步，一点脸皮都不要了吗？ 看着四叔那嚣张的模样，巩樊丽咬牙切齿的道：“三十五万我也不会卖的！” “不卖拉倒，看你能撑多久！”四叔又转身看向沈秋生，满脸不屑的道：“小子，你最好不要给自己找麻烦。也不出去打听打听，我们巩家是干什么的，想在这撒野，你还没这个资格！” 沈秋生看着他，一脸纳闷的道：“我还真不知道巩家是干嘛的。” 在他知道的历史中，京都并没有姓巩的很牛逼。 四叔眼睛一瞪，挽起袖子似乎就要给沈秋生点教训，让他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巩樊丽在那边沉声道：“你如果敢动手，我就报警，别逼我翻脸不认人！” 别的地方治安或许不是很好，但在京都，除非真能牛逼到无视执法部门的威慑力，否则听到报警这个词，多多少少都会忌惮一些。 四叔转头看着巩樊丽，见她不似在故意唬人，这才放下揍人的心思，拉着黄老板转身离去。 等他们走后，巩樊丽幽幽的叹出一口气，然后看向沈秋生，苦笑道：“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这套四合院，恐怕卖不了。” 沈秋生也能预料到这个结果，刚才之所以出声，是被四叔找茬，故意恶心他一下而已。 现在听到巩樊丽如此说，沈秋生嗯了声，道：“行，那方不方便说下联系方式？等能卖的时候，可以联系我，我对这套房子很有兴趣。” 相比之前在浦江时，各种挑刺，并且遮掩自己的兴趣，以此来压价，此刻沈秋生并没有这个想法。 并不是见色起意，想占什么便宜。 从样貌上来说，巩樊丽只能算得上清秀，和姚雨葭比都有一定的差距。 唯一吸引人的，就是身上那股子干练的气质。 第556章 第556章 但对沈秋生来说，可有可无。 不主动压价，是因为这套房子的买卖十分复杂，如果巩樊丽真能自己做主，就算他不主动砍价，对方也会自己降一些。 最重要的是，国内的房地产行业已经处于快速起步阶段，耽误的时间长了，价格也会随之上涨。 所以，沈秋生只想留个联系方式，看看有没有机会捡个漏。 结果巩樊丽却一脸苦涩，道：“估计短时间内很难有机会，如果您真对四合院很感兴趣，我倒可以帮忙介绍几个。地段和价格，以及房型都很不错。” 这个时间段的四合院，和浦江的老洋房一样，并没有被太多人重视。 几十万的价格对普通人来说很昂贵，但相比二三十年后的升值速度，却不值一提。 沈秋生饶有兴趣的问道：“你认识手里有四合院的？” 他正愁不知道该从哪入手，总不能去那些感兴趣的四合院挨个跑一趟问吧。 有巩樊丽这样的本地人带路，帮忙牵线搭桥，能节省很多时间。 “倒是认识几个人手里有这样的房产资源。”巩樊丽道。 “不会太麻烦你吧？刚才好像听你说，公司比较忙。”沈秋生道。 “没关系，反正公司也快倒闭了，去不去没多大区别。”巩樊丽苦笑着道：“走吧，正好坐我的车去。” 沈秋生没有拒绝，依言上了车，朝着附近另一处四合院而去。 巩樊丽在车上给那套四合院的房主打了电话，约定一会见面后，她挂断电话，道：“已经讲好了，他马上过来。” “麻烦您了。”沈秋生道。 “小事一桩，还没谢您帮我圆场呢，否则刚才那场面，真的很下不来台。”巩樊丽道。 放在平时，沈秋生可能懒得多问，但考虑到对方帮忙介绍房源的份上，他还是顺口问了一句：“你和刚才那位是亲戚？怎么会闹成这样？” 巩樊丽也没有避讳，把家族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道：“其实公司一开始经营挺好的，如果他们能认真配合，我有信心在三年内把规模再扩大一倍。可惜他们都觉得吃亏，如果不是当初爷爷在制定协议的时候，特意做出了一些限制，估计他们早就带着公司的资源自立门户了。不过现在也只是明面上没有走，其实私底下已经把公司资源卖的差不多了，留我一个光杆，独木难支，估计最多两三个月就可以关门大吉了。” 巩樊丽一口气说了很多话，平日里的委屈，实在不知道该和谁说。 父亲早年间为了公司的事情忙到吐血，在她大学期间就因为心脏病发作去世了。 母亲是一个普通的女子，没什么主见，甚至有点唯唯诺诺的。 很多话她不知道该和谁说，身边好像一个值得依靠或者信任的人都没有。 直到今天遇见沈秋生，她才有机会说出这些事。 回过神来的巩樊丽，意识到自己可能说的太多了，立刻露出歉意的表情：“实在抱歉，这些是我的家务事，不该和您说那么多的。” 第557章 第557章 沈秋生呵呵一笑，道：“没什么，家长里短的很正常，我遇到过比这更复杂的事情。” 巩樊丽好奇的看着沈秋生，这个人如此年轻，看起来也就二十岁刚出头，可说话做事却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 而且一个人就跑出来买四合院，显然背景不凡。 略微犹豫了下，巩樊丽还是没忍住心中的好奇，问道：“没请教您是来自哪个大家族吗？” “普普通通的农村人，侥幸赚了点小钱，想来京都买几套四合院当传家宝，不值一提。”沈秋生很谦逊的道。 巩樊丽却听的沉默不语，满心都是不信。 普普通通的农村人？ 赚什么样的小钱，才能面不改色的说要买四合院，还要买好几套？ 要知道，京都的四合院现在价格不算特别贵，但也不便宜。 最普通的，也得二三十万一套，像她家这种地段，房型都比较好一点的，起码得五十万以上，还有更好更贵的就不用说了。 哪怕只买几套普通的，那也得一百多万吧。 这年头能随手拿出一百多万买房子的，和“普通”这个词完全搭不上边。 巩樊丽只能在心里想着，人家肯定是不想跟自己牵扯太多，所以才没说实话。 既然如此，她也就不好多问了。 沈秋生看出她的想法，没有打算解释，只反问道：“对了，你们家公司是做什么生意的？” “钢材贸易。”巩樊丽叹气道：“前两年还挺赚钱的，但这两年钢价供大于求，价格不断下跌。加上公司的人不配合，现在公司库存实在太多，过两个月可能都得当废铁卖。” “钢材？”沈秋生问道：“既然国内没人买，为什么不做外贸？” 巩樊丽一听就知道，这是个外行人，她摇头道：“国外的钢材质量比我们好，价格却贵不了多少，根本没有竞争力。反倒是我们要想卖到国外，就得进口更好的铁矿石提炼，否则根本达不到人家的标准。” 沈秋生哦了一声，已然听明白了。 竞争力不够，国内又不需要，导致巩樊丽现在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不过在他的印象中，从九三年下半年开始，因为国家已经准备开始搞大基建工程了，钢价开始快速攀升。 再过两年，连煤炭这样的也会大幅增长。 这次京都之行结束后，沈秋生就打算去包几个煤矿，也过把煤老板的瘾。 “再努力撑一撑吧，也许再过几个月就柳暗花明又一村了。”沈秋生道。 “可能性很低，我已经准备把公司卖掉了，实在太累，经营不下去了。”巩樊丽叹气道。 外部环境太差，完全看不到希望，怎么坚持？ 沈秋生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住没有再多说。 有些话提一句就行了，正所谓尽人事，听天命。 如果巩樊丽真把公司在曙光来临前卖掉，只能说这是她的命。 第558章 第558章 而且从已经见证的历史来看，巩家应该的确没多大出息，否则不会在京都完全没有半点名气了。 不过她家的事，倒也让沈秋生有了个想法，要不要现在趁着低价囤一大批钢材，等大基建工程开始再转手卖出去赚个差价？ 估计利润起码有一倍以上，操作的好，可能还会更高一些。 只是沈秋生对钢材市场真不怎么了解，如果想做这件事，恐怕还得从巩樊丽这里入手。 在他思索的时候，车子停在一套四合院门前。 “沈先生，已经到了，这就是我说的其中一套。”巩樊丽下了车，介绍道：“这里曾经是一名军机处中枢大人的府邸，占地也有大几百个平方，价格不算贵，只要四十五万。唯一的缺点，就是里面没怎么整备过，显得有些杂乱。您要买下来的话，可能需要再重新打理装修一下。” “这都不是事。”沈秋生道。 他买四合院又不是为了住，谁闲着没事去装修啊，就扔在这等过个二三十年卖掉给孩子当零花钱。 四处看了看，这套四合院面积的确不大，但门口的路很宽敞，起码容得下两辆轿车并排通行。 没多久，一名中年男子来到。 上来就先和巩樊丽握手，然后看到买家是一个如此年轻的小伙子，这个名叫谭青联的中年男子很有些诧异。 他甚至带着点怀疑的目光看向巩樊丽，该不会是在耍自己玩吧。 就算四合院不是特别贵重的资产，可也得几十万呢，能拿出这个钱的，一般都是上了点年纪的成功人士。 如果很年轻，那就一定是富家子弟。 而富家子弟，还能缺房产？ 巩樊丽对沈秋生的来历也不是很了解，只能拉着谭青联低声道：“挺有实力的，你别以貌取人，他打算买好几套呢。” 一听这话，谭青联顿时眼睛亮起来，也不管那么多了，立刻上前和沈秋生热情的握手：“沈先生你好，我是谭青联，很高兴见到您！” “有多高兴？” 沈秋生突如其来的烂梗，在这个时代显得如此突兀，无论巩樊丽还是谭青联都听的一愣，这话听起来怎么跟要找茬似的。 沈秋生哈哈一笑，知道他们不适应几十年后才出现的恶趣味，便道：“开个玩笑，别介意，方便进去看看吗？” “方便，肯定方便！”谭青联连忙掏出钥匙开了门。 进去后，里面杂草丛生，还有枯死的树木，连墙砖都掉落了一小片。 谭青联稍微有点尴尬，道：“虽然是祖产，但不怎么来住，时间长没修缮就成这样了。如果沈先生介意的话，回头我让人过来收拾收拾。” 沈秋生嗯了声，道：“是该收拾一下，破败成这个样子，对你们家风水也不好吧。” 这个年代的人，对风水还是很重视的，谭青联的表情顿时严肃许多，道：“沈先生说的对，我这就打电话让人过来。” 沈秋生没有阻止他，虽然没打算装修，但有人主动帮忙收拾整理，总好过自己花钱。 他在四合院里转悠一圈，除了房屋比较老旧外，并没有发现太多的缺点。 四合院基本上都是以木质结构为主，用的木料也都是上好的，只要多加维护，再过百年也能安然无恙。 第559章 第559章 “沈先生，已经联系好了，过会就有施工队过来修整一下。”谭青联道。 沈秋生笑了笑，道：“也不用那么着急，不是还没谈价格吗，万一我不买呢。” 谭青联表情微微一僵，随后又干笑一声，道：“价格好说，四合院在京都的价格基本上都是透明的，也没什么套路。我这套明码标价四十五万，巩总之前应该和您说过了吧？” “四十五万的确不算贵。”沈秋生点点头，道：“不过太老旧了，买下来估计得花不少钱整修，你再重新报个价吧。” 谭青联早就做好了被砍价的心理准备，他看了巩樊丽一眼，然后在心里思索一番，道：“既然是巩总介绍的，那也不算外人，给您一个底价，四十三万。” “我不喜欢四这个数字，你从三开始报。”沈秋生道。 无论谭青联还是巩樊丽，此刻都听的有点茫然，还有这样砍价的？ 不喜欢四可以理解，国人都比较迷信这个。 可你用这样的理由，让人从三开始报价。。。。。。 当然了，这也不算太过分的要求，谭青联之前也考虑过把价格放的更低一点。 但他不打算立刻报出那么低的价格，总要磨一磨，说不定能卖高点呢。 结果他在那边犹犹豫豫的，还没想好怎么说，沈秋生便道：“这样吧，我给你个价格，三十八万八千八百八十八，很吉利的数字。如果谭先生愿意卖，我们现在就可以开始交易了。” 谭青联表情不是很好看，这个价格，已经低于他的预期。 就算从三开始报，那也得三十九万起步啊。 别看三十八万和三十九万只差了一万块，好像不怎么多，但这是一九九三年。 万元户也许已经不怎么稀奇了，但人均工资依然只有三四百块，一万元已经不少了。 “沈先生能不能把价格再提一提？这个价格。。。。。。说实话有点太低了。”谭青联道。 “一分钱都不涨，这是我能给出的最高价格，如果谭先生觉得太低，那就算了，反正我不是很着急买。”沈秋生道。 他的话语听起来有点过于强势了，就像当初在浦江和于总谈价格时一样。 谭青联皱起眉头，一个比自己小了可能两轮的小年轻，论辈分，自己当他爹都可以，竟然这样跟自己说话。 可人家是买家，给你钱的一方，谭青联就算心中不满，也不好当场发作，反而还得压着心里的不高兴，赔着笑脸道：“沈先生是爽快人，但这个价格真的太低了。我家这样的四合院，在京都最少也卖四十万以上，没有低于这个价格的。” “那是我没来，我来的话，早就卖的比这个价格低了。”沈秋生撇嘴道：“就这破破烂烂的，如果不是有古建筑情节，谁愿意来住？四十万，全国最高的楼房都能随便买了，不比这住着舒心？” 熟悉的压价套路，让谭青联无话可说。 这个年代的确以住高楼大厦为荣，四合院虽然靠近京都核心地段，但受制于老城区的历史局限性，道路狭窄，哪哪都不方便。 和高楼大厦相比，的确有很大的差距。 第560章 第560章 可他还是打算咬牙拒绝这笔交易，和预期差了那么多，就算卖掉，心里也不痛快。 这时候，沈秋生忽然问道：“谭先生也是做钢材生意的？” 谭青联下意识看向巩樊丽，却见对方同样一脸惊讶。 刚才在车上的时候，她并没有提起谭青联的职业。 “沈先生怎么知道的？”谭青联好奇的问道：“巩总告诉您的？” “她没说过，我猜的。”沈秋生淡笑一声，道：“这个并不难猜，巩总是做钢材的，公司目前遇到了极大的困难。还能和她保持联络的，大多也是这个圈子的人。而且谭先生能随时联系到一家施工队，就算不是做钢材的，也是做房地产行业的，跑不了太远。” 谭青联一脸惊奇，仅凭巩樊丽的个人背景，就能准确猜出自己的职业。 虽然这里面有很大的运气成分，只能说是凑巧蒙对了，却也说明对方的见识不一般。 他开始相信巩樊丽说的了，这个小年轻很有实力。 但买房子的时候，猜测自己的职业做什么？ 沈秋生微微一笑，道：“很简单啊，就是要压你的价格。既然巩总的公司都因为钢价低迷快倒闭了，谭先生应该也好不到哪去，不然的话，应该也不会因为巩总一个电话，就急急忙忙来到这里。对了，你连车都没开，该不会已经卖了抵债吧？” 谭青联的表情无比尴尬，他还真是把车卖了抵债。 钢价这两年一直低迷，他不舍得亏本出售，便不断抵押各种资产套现抄底。 结果越抄价格越低，直到现在，不得不打祖产的主意。 虽说他没遇到巩樊丽家族里的那些破事，但两人本质上都遭遇了同样的困难。 沈秋生的直白话语，和四叔有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更容易让人接受罢了。 谭青联深吸一口气，道：“所以沈先生是猜出我有困难，故意压这么低的价格？您就不怕我恼羞成怒不卖了吗？” “我为什么要怕？”沈秋生状似不解的道：“京都这么多套四合院等着卖，你不卖，我就去别家。手里捏着现金，还愁找不到愿意卖房子的吗。倒是你，一旦我走了，恐怕短时间内很难找到第二个愿意出价的。有时候价格越透明，越说明这个资产不是很好出手，我说的没错吧？” 谭青联表情更加难看，沈秋生说的太对了。 只有不好出手的资产，价格才会那么透明，一点多余的水分都没有。 当然了，也有个别资产价格不是很透明，却可能卖出非常规的天价。 可那里面的一些猫腻，谭青联心知肚明。 就像一些古董字画，在拍卖会上随随便便就能卖出几百万几千万的价格，真值那么多吗？ 实际上很多时候这些所谓的珍贵拍卖品，都是和一些黑钱有关的，左手倒右手，钱就给洗白了。 而四合院这种东西，却不在此列，最起码比起容易拿取存放的古董字画来说，并不是很受人待见。 第561章 第561章 之前沈秋生还不是很确定谭青联是否像巩樊丽一样急等着钱用，现在已经确认了。 基于种种原因，他压价的态度很明确，话也说的很直白。 你高兴也好，不高兴也罢，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沈秋生释放出这样一个信号，会让所有人想卖出高价的人直接死心。 这就是沈秋生的生意经，同样是四合院，同样是等钱用，他对巩樊丽和谭青联的态度是完全不同的。 面对这样一个老练的买家，谭青联心里有些焦躁。 他不想卖那么低，又怕沈秋生走了，自己短时间内找不到更合适的买家。 主要还是因为他抄底钢材这么久，感觉应该快熬到头了，不想轻易放弃。 沈秋生看出他的犹豫，决定再给一点压力，便道：“巩总说过，钢材市场很低迷，可能一两年都缓不过来劲。钢材低迷，房产价格也高不到哪去，谭总如果真不想卖，那就再等等吧。过个两三年，应该价格会涨点，现在的确不是出手的最好时机。一万来块，也算不少钱了。” 表面上看，像在安慰人，实际上却给谭青联造成了极大的心理压力。 钢材市场的走向，谁也判断不出来，绝大多数人现在都是在苦苦等待，很多人等不下去就清仓转行了。 巩樊丽也是做钢材生意的，公司情况有多难，谭青联知道一些。 虽说和巩家自己人有一定的关系，但主要还是因为大环境不好。 而沈秋生最后一句，一万来块也算不少钱了，则成了压垮谭青联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脑子里下意识蹦出一个想法，是啊，钢材市场都亏这么多钱了，十万，百万都不止。 这套房子的售价也有几十万，真要因为一万块放弃吗？ 沈秋生没有再多说，对巩樊丽道：“巩总，我们去下一家吧。” 巩樊丽看了眼谭青联，有心劝他还是卖了吧，别因为一万块在那折腾。 多这点钱，你赚不了太多，少这点钱，你也亏不了什么。 但毕竟是人家的房子，她也不好插话，只能对谭青联道：“那谭总慢慢考虑，我们先走一步。” 眼看着沈秋生和巩樊丽真的转身上车准备走人，谭青联有点慌了，他不假思索的跑到车窗前用力敲了几下。 巩樊丽把车窗降下，问道：“谭总还有事？” 谭青联看了眼里面坐着的沈秋生，略微有点尴尬的道：“生意嘛，都是谈出来的，何必这么着急呢。沈先生如果真心要买，不如再下车谈谈？” 沈秋生坐在车里纹丝未动，道：“我已经报过价了，剩下的就看谭总做决定，也没有太多讨论的地方。” 谭青联看出他的坚决，咬咬牙，道：“行，那就按沈先生说的价格！” 当说出这句话后，他心里顿时倍感轻松，想想有几十万进账，倒也减少了不少郁闷心情。 沈秋生这才下车，过去笑着和谭青联握手，道：“看来谭总还是很明智的，做出了一个正确的选择。” 谭青联苦笑，道：“是不是正确不知道，但沈先生年纪轻轻的，做生意却如此厉害，未来不可限量。还没请教，沈先生是做哪一行的？” 第562章 第562章 “目前主要做餐饮，还有几家不成气候的小公司。”沈秋生回答道。 谭青联听的很是讶然，立刻在脑子里快速猜测着，是国内哪一家的餐饮巨头，培养出这么厉害的接班人。 沈秋生自然不会给自己露底，随意聊了几句，便把话题转到钢材市场上去了。 谭青联没有避讳，告知自己一直在抄底，等市场回暖。 沈秋生顺着他的话，做出一脸惊讶的道：“先前听巩总说的时候还不怎么在意，现在看来，钢材市场真有抄底的可能。跌了这么久，不至于一直跌下去吧。” 巩樊丽在一旁摇头道：“我没有谭总那么乐观，国内外的钢材市场都不怎么样，再跌个一两年也很正常。” “这样啊？”沈秋生露出思索之色，过了片刻，道：“不过我还是更偏向谭总的说法，跌这么久，怎么着也该涨点回来了。” “怎么，沈先生该不会也想囤钢材吧？”巩樊丽问道。 “是有这么个想法，不过不会囤太多，就随便买点练练手。”沈秋生笑着道。 他买钢材，并不单单是因为快要涨价，更是为了期货市场。 国内马上要开期货，到时候钢材很有可能是第一批上涨的大宗商品。 只不过沈秋生对金融市场其实并不是很了解，他能在这里面赚钱，全靠曾经见过的那些关键时间节点。 所以，期货市场要做，但为了防范风险，还要买一批实物进行对冲。 这样一来，就算期货市场因为波动亏了，刚才现货他还有的赚，也就不会亏那么多了。 如此做法，在真正的期货行家眼里，显然是很愚蠢的。 你想在期货上做多，还要买实物，这算什么对冲？ 沈秋生敢这样做，只因为他确定钢材要涨价，只是不清楚具体的上涨过程是什么样。 有人愿意和自己一起抄底，谭青联还是很高兴的，当即表示可以介绍沈秋生钢材供应商，保证是目前市场最低价。 巩樊丽在一旁苦笑不已，自己家公司因为钢材市场低迷马上要倒闭了，却有人勇敢的冲进来，真是气死人。 她没有劝说沈秋生别做，这是人家的事情，和自己没太大关系。 就像谭青联，囤钢材囤了几百万，到现在连本都回不来，也没见他改过主意。 有些人做生意就是这样，撞了南墙都不回头，要么死，要么一夜暴富。 也许有人觉得这样很蠢，可真正能赚大钱的人都是如此。 就像后世很多行业，最开始都是不赚钱的，全靠拿钱硬砸。 把市场砸出来，把竞争对手全部砸垮，这个过程也许要十年以上，甚至更久，可他们根本不在乎。 只要市场在不断增长，有盈利的可能，就有人愿意往里面不断投钱。 而后，沈秋生和谭青联完成了这笔交易，买下人生中第一套京都四合院。 此时的这套四合院，付出金钱三十八万八千八百八十八元，而在未来，这个数字很可能会升值百倍以上！ 第563章 第563章 完成了四合院的交易，沈秋生并没有闲着，与巩樊丽，谭青联一起去了第二家。 有这两位从旁协助，后续的四合院购买过程相对简单了许多。 价格和沈秋生预期的差不多，在最好的地段，一天之内狂买十套四合院。 虽说一套的价格普遍都是四五十万，最贵的也只不过六十万左右，但加起来已经差不多五百万了。 这样的购买力，让谭青联看的咂舌，忍不住想这么多钱如果是自己的，全部拿去囤钢材就好了。 而巩樊丽看着沈秋生挥金如土，买下十套四合院依然没有收手的打算，眼中异彩连连。 到了晚上，天黑看不清路，沈秋生才暂时停下购买四合院的行为。 三人在一家还算档次不错的饭店坐下，这里主要环境很好，味道就不清楚了。 不过谭青联还是很有底气的，说这里是京都味道最好的馆子，没有之一。 巩樊丽则在犹豫了下，忍不住问道：“沈先生已经买了十套四合院，还打算继续买下去吗？” “当然要买，这才花多点钱。”沈秋生道。 “这样啊？不知道沈先生对四合院购买的总体预算是多少？”巩樊丽追问道，随后她像怕被误会，又连忙解释道：“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着沈先生如果预算非常高，我们完全可以帮忙把手里有四合院又想卖的人都集合起来，到时候更方便一些。” “总体预算没准确考虑过。”沈秋生稍微盘算了下，道：“四五十套打底吧，如果地段都很好，房型也不错，再多几十套也没什么问题。” 无论谭青联还是巩樊丽，都听的有点骇然。 四五十套打底？ 就算以四十万的平均价格来算的话，五十套也得两千万。 这还没算那些价格更贵一些的四合院，倘若再多来几十套，岂不是得四五千万的现金？ 他们以为自己对沈秋生已经足够高估了，没想到还是见识浅薄。 在这个时代，竟然有人愿意拿几千万现金去购买四合院，实在太离谱了。 谭青联忍不住问道：“沈先生为什么要买这么多四合院？这里面有什么讲究吗？” “纯属个人爱好。”沈秋生笑着道：“祖上没什么本事，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我就想着自己赚了钱，多买点从前达官贵人的房子，也算帮祖宗们争口气了。” 谭青联听的有点无语，为了给老祖宗们争口气，就买那么多四合院？你这理由，不说有点牵强，只能说实在有点过分了。 同时，他也对沈秋生之前说做什么餐饮，不成气候的小公司这些话，嗤之以鼻。 就算真是国内哪个餐饮界巨头的儿子，也不可能随随便便拿出几千万买四合院这种东西。 这个年轻人，来历恐怕比自己想的还要厉害。 而巩樊丽那边已经两眼放光，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在门口偶遇的这个年轻人，到底有多么恐怖的实力。 如果自己能跟他搭上关系，也许可以对公司有很大的帮助，毕竟沈秋生看起来是对钢材市场有兴趣的。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公司依然垮了，可抱上这么一根大腿，还愁没有地方发财吗？ 生意的本质，其实就是人脉。 第564章 第564章 就好像传销公司虽然是违法的，但为什么总能迅速火遍大江南北，坑害无数人？ 正因为他们发展下线后，总是要求下线继续发展身边的亲戚朋友，利用个人人脉，像病毒一般迅速蚕食周围的一切。 再简单点来说，你不管卖点什么东西，如果去求着亲戚朋友一人买点，他们会拒绝吗？ 显然不会，再不给面子，也多多少少要支持一下。 如果你有一百个亲戚，可能你一天之内就能卖出去一百份。 你有一千个亲戚，就能卖出去一千份。 假如全世界都是你亲戚呢？ 这种说法或许比较夸张，也不符合现实情况，但事实如此。 生意，就是把陌生人变成自己人的一个过程，最终的交易，只是结果罢了，远没有过程重要。 这也是为什么很多商业大佬，非常推崇个人魅力的原因。 一家好的公司，老板个人魅力强大，足以让公司的天花板再往上蹦达几层。 不说巩樊丽现在想着抱住这根粗大腿，谭青联何尝没有这样的想法。 两人对沈秋生的态度，明显比之前更加热情了，不说卑躬屈膝，也差不了太多。 这样的变化，沈秋生心知肚明，他故意透露一点自己的实力，就是为了告诉这两位，他很牛逼。 京都是一个很特殊的地方，你在浦江可以随便怎么低调，只要有实力，什么事都能做。 但在京都，过于低调，很多事情是做不成的。 这里的人更在乎档次，一个乞丐拿着一百块递给那些有头有脸的人，他们可能只会厌恶的让人把乞丐赶走。 可如果是一个很有实力的人递过来一块钱，会有无数人疯抢。 不同的地方，有不同的区域文化，有的地方人做生意不喝酒什么都不谈，有的人只在高尔夫球场谈生意，还有的人喜欢拉你一块去泡澡。 沈秋生能了解这些，也是因为前一世天南海北跑了太多地方，碰了无数次壁才总结出的宝贵经验。 用在这个时代，简直就是降维打击。 别看这个时代的有钱人也不少，但完整的生意经还没有形成，甚至有人可以通过出版生意经这样的书籍赚大钱。 一顿饭吃下来，沈秋生倒没怎么样，谭青联和巩樊丽已经心潮澎湃，恨不得和沈秋生成为八拜之交。 巩樊丽更是亲自开着车，把沈秋生送到了招待所。 看到前方的计算机研究所招牌，两人都很惊讶，没想到沈秋生会住在这里。 他们很聪明的什么都没问，目送着沈秋生进了招待所许久后，才返身上车。 离开这里后，谭青联率先开口问道：“巩总觉得沈先生是什么来历？” 巩樊丽也在想这个问题，毫不犹豫的回答道：“应该是某个二代人物，不然也住不进这个招待所。这里我是知道的，级别不算太高，但来往的人都很不寻常，和国家发展那方面有很深的牵扯。” 第565章 第565章 谭青联深深吸了一口气，他和巩樊丽想到一块去了。 一个能住进计算机研究所招待所的年轻人，肯定不是搞计算机研究的，否则没那么多钱，也没那个闲工夫去买四合院。 所以，这里是他随便选择的一个住所，只是为了方便不被人打扰罢了。 来历十分恐怖！ 不能问，更不能查，只能更加慎重，更加热情！ 沈秋生倒没想过，自己住在招待所，会让两人有这样的想法。 回到属于自己的房间后，他打了热水泡脚，然后给姚雨葭拨了个电话。 姚雨葭现在都是住在校外，也不怕被人看到使用大哥大。 两人尽管才刚分开一两天，也深度相处了三年之久，却依然如胶似漆。 知晓沈秋生这趟除了和柯东亮教授商谈推动半导体行业发展的事情，还顺便买了十套四合院，姚雨葭忍不住笑出声：“就知道你主动去京都，就是为了这个，不花钱浑身难受。” 沈秋生想买四合院，说了两年之久，到现在才开始做。 姚雨葭并没有反对的想法，她对沈秋生的信任，无人可比。 自家男人想做的事情，不会错的。 至于四合院以后升值多少，她才懒得管，反正现在钱已经多到花不完了。 “那你什么时候能回来？” “还不清楚，具体得看柯教授他们对天威三代巨型机的研发方向推论。如果他们能推论出来正确的方向，会有助于我这次的目标，可能会回去的快点。” “那要是推论不出来呢？” “回去的更快。”沈秋生笑着道：“如果国家真的不打算大力发展半导体，我们就自己做。我知道湾岛那边有一家公司很有潜力，可以提前布局。不过这件事做起来有点复杂，需要我们隐瞒身份，最好能找个替身公司去做。” 姚雨葭这才反应过来，沈秋生是在故意打趣自己。 她哼了声，道：“你最讨厌了，明知道我想你了，还故意吓唬人！” 沈秋生哈哈笑起来，两人又聊了些让人面红耳赤的悄悄话，这才各自心满意足的挂断电话。 随后，沈秋生又躺在床上，掰着手指计算自己最近要做的事情。 除了四合院外，还有vcd的专利申请，然后是钢材。 煤矿那边也可以准备准备谈了，先搞十几二十个存着，等煤炭价格涨起来再开挖。 另外，娱乐公司沈秋生打算近期考察一下，目前可能赚不到什么大钱，但凭借他前一世对娱乐圈的了解，可以提前挖一些好苗子，好剧本之类的。 最不济，也可以引入投资一些注定爆火的电视剧电影嘛。 再往后，那就是手机和火遍全国的小灵通了。 后者虽然也属于手机的一种，却使用了特殊的通讯方式，被很多人视作手机的另类替代品。 这样一算，要做的事情实在太多了，甚至有些行业根本顾不过来。 第566章 第566章 尤其像外卖公司，物流公司，半导体公司，乃至未来的电商，汽车行业等等，不仅需要花费很大的资金，更需要花费无数的时间和精力。 沈秋生不仅想的有点头疼，还好有些行业他提前安排了人员接手，否则全部自己揽过来，一天别说二十四小时了，就算再翻一倍也忙不过来。 想到这，沈秋生忍不住从床上爬起来，把脑子里记得的那些名人大佬写下来。 这些人都是必须要招揽的，让他们给自己“打工”，总好过自己累的要死要活。 如此忙活到大半夜，沈秋生才满意的上了床。 桌子上写满了行业，公司，人名的纸张，就算被人看到了，可能也不会在意。 这个世界上，只有沈秋生自己明白，这张纸的分量有多重，那是比一座金山还要重几十倍的！ 第二天一早，程久安就来敲门了。 他来也没别的事情，主要就是关心一下沈秋生休息的怎么样，听招待所的服务员说，这位昨天很晚才回来。 “休息的还行，你那边谈的怎么样？”沈秋生问道。 程久安昨天被柯教授打发去了科技发展部，提前预警关于国内计算机和操作系统发展的事情。 程久安道：“正要跟您说这个事呢，您提到的用盗版来占领市场的策略，科技发展部觉得很有可能，对国内的发展也有很大的危害性。但他们暂时不能确定是否要针对个人计算机进行法律上的限制，这样做的话，可能会让国外科技公司不满。最主要的是，国内也会有反对意见，所以他们需要进行风险性评估，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处理好。” “那你觉得，他们阻止这件事的可能性大吗？”沈秋生又问道。 程久安叹口气，摇摇头道：“很难说。我们国家目前科技类的公司太少了，几乎全部依仗国外，所以对国外的态度也很敏感，不敢轻易得罪。就算未来有很大的危害性，但现在也没办法，估摸着可能性一半一半吧。” 沈秋生嗯了声，并没有太过失望。 他很清楚这个时代，国家面临了多少挑战和风险，很多事情都让后人觉得太懦弱，却不明白时代的限制有多大。 就像听说有人被歹徒拿着刀子捅死，会嘲笑他不敢反抗。 可是当你脖子上也被人架着一把刀子时，你敢随便反抗吗？ 也许你敢，但大部分人是不敢的。 何况这是一个国家，俗话说的好，船小好调头。 一艘大船，又是航行在惊涛骇浪的远洋之中，那是绝对不敢轻举妄动的。 沈秋生能理解国家的难处，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结。 反正自己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剩下的只能听天由命。 “那柯教授那边呢？他们的推论有结果吗？”沈秋生又问道。 “暂时还没有，我们也是靠计算机模拟去推论下一步的，速度已经很快了，预计三个月内可以出结果。”程久安道。 沈秋生听的一怔，三个月？ 他原本想着，如果是一个月，哪怕再多点，都可以等下去。 但三个月，未免有点太长了吧？ 程久安道：“这已经算得上相当快了，毕竟是以一个明确的目标去做推论，而不是在不断试错中寻找打完，可以节省很多时间。” 第567章 第567章 在程久安看来，三个月的时间，确认一个重要的方向，已经算得上相当快。 但对沈秋生来说，却慢的很。 三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可他没那么多时间耗在这里。 不说每一分每一秒都很重要，起码一年要忙大半的时间。 尤其是很多行业，都需要提前布局，免得被人捷足先登，更是时间不等人。 想了想，沈秋生道：“我会在京都待上最多一个月时间，无论最终结果是什么样，都要走。” 程久安嗯了声，他也没指望沈秋生能一辈子留在京都。 两人一块去吃了早饭，巩樊丽的电话已经打过来了。 昨天就约好继续购买四合院，她现在巴不得和沈秋生多加联系。 关于四合院的事情，沈秋生没有和程久安说，虽然这里是公家单位，也许有特殊的渠道，但生意上的事情，除非有必要，否则沈秋生一般不想和官方扯上太多关系。 倒不是怕被官方拿走什么，而是想尽可能把自己的身份藏深一点。 从未来重生的他，比谁都清楚这个世界的险恶，尤其是外部势力的狼子野心。 越少人知道他是谁，生意就越容易做成。 不过有件事，倒需要程久安帮忙办一下，那就是vcd的专利申请。 一般这种专利的审批需要很久，起步也得一年半载的，沈秋生可没那么多时间等待。 对此，程久安只随口问了几句，得知是用来做图像播放的东西，便没有太在意。 “小事情，一会我去专利局跑一趟，不过再怎么样，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的。”程久安道。 他相信沈秋生不会拿别人的东西胡来，但专利涉及到知识产权，这是很严肃的事情，必要的审查是一定要做的。 否则万一专利批了，却发现里面有别的幺蛾子，到时候专利局不好解释，程久安脸面也不好看。 不过有他的帮助，相信专利很快就能批下来。 两人分别后，沈秋生坐公交车来到巩樊丽所说的一处四合院，谭青联和房主都在那等着了。 一见面，巩樊丽和谭青联就主动迎上来打招呼，让那位房主很是有些惊讶。 他倒是听巩樊丽说了，这个买家很有实力，却没想到如此年轻。 谭青联主动介绍起房主的来历，这是他的朋友，主要做一些外贸服装的生意。 沈秋生对房主的身份没什么兴趣，除非是对自己很有用的那种才会多问几句，他关注的重点，一直在房子上。 谭青联也看出了这一点，便没有说太多，拉着沈秋生进了院子。 这套四合院的位置和巩樊丽那套差不多，房型区别也不大，只是这里不属于亲王的行宫，而是一位前朝官员的府邸。 沈秋生在里面溜达一圈，看着还算满意，也不多啰嗦，直接拍板定了下来。 第568章 第568章 价格嘛，想必在他来之前，巩樊丽和谭青联就已经与对方打过招呼，稍微低于市场价一点。 买完了这一套，几人又马不停蹄的前往下一套。 就这样一天时间很快过去，又是七八套四合院到手。 如此往复，大概一个月的时间，沈秋生买下了接近百套四合院，花去差不多五千万现金。 整个京都，都开始流传一个超级大富豪挥金如土，疯狂购买四合院的消息。 以至于后来四合院的价格都开始涨了，然而沈秋生却在此刻停止购买的行为。 倒不是没钱了，而是地段好的都被买光了，剩下那些凑合的，他懒得去看。 虽说就算是那些，也必定会赚钱，获得不错的收益率，但沈秋生一向做事喜欢留点余地。 哪怕知道可以赚钱，也不能把所有钱都装进自己口袋里，总要留点汤给别人喝，不然太容易得罪人了。 日子到了，无论半导体行业的推动，还是天威三代巨型机的方向推论，又或者禁止个人购买计算机的策略，都没有下文。 沈秋生本打算直接离开，该干嘛干嘛去，却被巩樊丽给拉住了。 她说京都过几天有一个酒会，很多人都对那个挥金如土的大富豪感兴趣，希望沈秋生能赏脸出场。 “当然了，这不是强制的，如果沈先生不愿意也没关系的。” 巩樊丽一脸的忐忑，又有隐隐的期待，沈秋生一眼就看出她的心思，问道：“是你主动联系的他们吧？是不是想借我的影响力，给你公司加点筹码？” 巩樊丽心里一惊，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被看出来，难道自己把什么都写在脸上了？ 她不敢再隐瞒，只能老老实实道：“的确有这方面的私心，还请沈先生见谅。。。。。。如果有让您不满的地方，我给您赔罪了。” “没那么严重。”沈秋生摆摆手，微笑着道：“去就去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我这个人不喜欢被当猴子围观。到时候如果太闹腾，就直接走了，你可别介意。” “不介意！不介意！”巩樊丽欣喜过望，道：“只要沈先生愿意去，哪怕露个面就走都行！” 巩樊丽要的就是和沈秋生一起出场，好让人知道，她和这位大富豪有关系。 这一个月，沈秋生花钱花的很爽，巩樊丽的日子却很不好过。 拒绝了低价售卖四合院之后，家族里那些长辈对她态度更加恶劣，见面也不打招呼，公司的事情更是一点也不管。 现在整个公司都成了一盘散沙，别说钢价低迷，就算涨起来，也很难维持下去。 所以巩樊丽已经想好了，趁着公司还有那么点价值，找机会卖掉，自己也可以拿钱走人，不再看那些恶心人的脸色。 而沈秋生就是她给公司加码的重要人物，没有他在，整个京都都不会有几个人愿意买她的公司。 沈秋生虽然看出自己是被利用的那个人，却没有在意。 在京都多拓展拓展人脉，并非坏事。 能不能处的来不重要，先混个脸熟再说。 其实巩樊丽对沈秋生的思维模式根本不了解，如果她直接了当的说要卖公司，可能沈秋生自己就掏钱买下来了，还会把她聘请作为总经理留任。 第569章 第569章 因为沈秋生一直想成立一个矿业公司，为以后去谈煤矿做打算。 巩樊丽的公司虽然是做钢材起家的，但对矿产这一类也有涉猎，所谓一通百通，想来应该不难做。 可惜巩樊丽能力是有，胆子却不大，越清楚沈秋生的实力，就越不敢露出太多真实想法，生怕被误会。 一个月以来，沈秋生除了购买上百套四合院，还买了上千万的钢材。 他出手可比谭青联阔绰多了，现在每天都有很多钢材供应商到处找他的联系方式。 然而沈秋生并不打算真的去做钢材生意，单纯为了在期货市场形成对冲，降低风险罢了。 在酒会开始前两天，国内的期货市场也正式开放了。 沈秋生人不在浦江，却可以通过电话委托浦江那边的期货市场进行交易。 他略微了解了一下目前的钢材期货价格，正处于历史冰点，也没有太多的想法，直接投了五百万进去试试水。 正常的期货市场交易，一般都是加杠杆的，五倍，十倍，五十倍，一百倍等等。 加的越多，赚的越多。 当然了，如果波动太大，你要么追加保证金，要么被强制平仓。 让期货市场交易员不能理解的是，这位投了五百万的金融大佬，竟然一点杠杆都不加。 那你还玩什么期货，干脆炒股去算了。 殊不知浦江股市里的两家钢材股，沈秋生也分别投进去了一千万。 之所以期货不加杠杆，不是怕亏，而是他想先弄清楚期货的行业，波动大致范围。 当天，钢材期货的价格仍然处于跌势，而且跌的还不少，很多抱着抄底想法的人，进来就爆仓亏钱。 而沈秋生稳扎稳打，只看行情，反倒没亏多少。 花了一天时间，他按照目前的价格波动，最终计算出了一个杠杆极限，那就是十倍。 也就是说，他虽然只投入五百万，但因为杠杆的原因，相当于投了五千万。 如果涨百分之一，那他立刻就能赚回五百万本金。 反过来说，如果跌了百分之一，也会直接亏百分之十。 倘若波动范围超过百分之十，他就会被平仓，也就是亏的本金都没了。 不过以目前的情况来看，钢材的期货基本上不太可能有这么大的波动，就算真有是，沈秋生也会坚持追加保证金。 别人喜欢设个什么止盈止损线，他压根就不看这个。 既然知道要不了多久就能上涨，还管这个干什么，杠杆加小点，走稳点就是了。 这种打法，是有违期货市场规律的，也被称作无脑做多。 让濮家浜那些人知道了，肯定会嘲笑沈秋生不懂行，净干这种丢人现眼的事情。 到了第二天，沈秋生多投了五百万，然后加十倍杠杆，相当于一个亿的资金，然后就没再盯着期货市场消息了。 他把这玩意当股票炒，什么时候收益达到要求了，什么时候立刻走人。 第三天，是酒会的时间，也是在这一天，钢材期货的价格止住跌势，缓慢上涨了一点点。 来到京都最有名的盛京大酒店，巩樊丽和谭青联已经等待多时了。 第570章 第570章 他们身边还有十几人，都是曾经卖给沈秋生四合院的生意人，也来参加这次酒会。 听说沈秋生会来，他们便主动留下想打个招呼。 沈秋生是坐公交车来的，刚好在附近下车，一路步行，看起来颇为低调。 然而真正了解他的人，都知道这位实力非凡，五千万说花就花了，眼睛都不多眨一下。 放眼整个京都，也没几个人有这样的魄力。 敢花五千万的可能有，但花五千万买那么多四合院的就这么一位。 “沈先生。”谭青联等人纷纷上前迎接，打起招呼。 惹的一些对沈秋生不了解的人，都很惊讶的看过来。 这么一个陌生的小年轻，竟然让那么多生意人如此热情，什么来头？ 有人好奇的询问：“这位是谁啊？” “沈先生的大名你没听说过？一个月的时间，花五千万巨资在京都买了上百套四合院的大富豪啊！” 那人听的满脸惊奇，对沈秋生立刻起了兴趣。 类似的人不在少数，酒会的目的就是为了结识更多人，拓展自己的人脉。 既然眼下有这么一个有实力的，当然多熟悉一下比较好。 于是乎，本来十几人的队伍，很快就扩充到了二三十人。 被围在中间的沈秋生，一一接下了那些递过来的新名片。 巩樊丽一脸微笑站在他旁边，道：“沈先生这次可出大名了，用不了多久，所有人都知道您的手段。” “我哪有什么手段，就是买了点想买的东西而以。”沈秋生谦逊的道。 只是这种谦逊在别人看来，是低调的炫耀。 巩樊丽的眼睛在人群中扫视着，隐隐带着些许的骄傲，好像能站在沈秋生旁边，就是人生中最高荣誉。 在众星捧月中，沈秋生步入酒店宴会厅。 很多人和他打过招呼后，就各自散去，仍留在身边的并不是很多。 毕竟沈秋生在京都没有生意，也没把自己的真实实力说清楚，与其在这里耗着，还不如去找其他人多聊聊，也许有更多的收获。 巩樊丽的视线，放在了人群中几个做钢材生意，并且近期有扩大规模的人身上，这是她今天的主要目标。 沈秋生看出来这一点，便道：“你也去忙自己的吧，不用管我。” 巩樊丽这才说了声抱歉，然后朝那几人走去。 谭青联站在他旁边没有走，他是很纯粹的钢材商人，目前唯一做的生意就是囤积钢材等涨价，所以不太需要和其他人交流什么。 “沈先生知道浦江开了期货市场吗？”谭青联随口问道。 “知道。” “目前钢价期货依然在跌，看样子短期内是起不来了，不知道沈先生有没有兴趣从我这里也买点钢材走？”谭青联问道。 见沈秋生转头看来，他略微有些尴尬，道：“我不是不看好钢材市场的未来啊，只是最近实在有点缺钱，又不想便宜其他人。您放心，如果您要买，我肯定按现在的最低价！” 第571章 第571章 “你确定要卖？我觉得行情还可以啊。”沈秋生道。 根据温长明那边掌握的消息，浦江不少冲进期货市场的人都在看多。 虽说目前局势还没有扭转，但看多的人多，本身就是一种趋势。 只不过很多人目前还在观望，一旦某个契机到来，他们就会不约而同的开始做多。 那股力量，将会是十分可怕的。 和谭青联相处了一个月，沈秋生觉得这个人还行，性格比较沉稳，也有点眼力劲，所以不太想在他这占便宜。 谭青联苦笑道：“沈先生不用安慰我了，行情什么样我还能不知道吗，前两天又跌的一塌糊涂。我老婆听说把卖四合院的钱又拿去囤钢材，气的大吵一架，说如果不把钱拿回来，死活要跟我离婚。没办法，总不能为了点生意连老婆都不要了吧。” 沈秋生这才明白过来，女人总喜欢留点底子，而非一股脑全部冲进去拼个你死我活。 谭青联这两年囤钢材，把所有钱都砸进去了，现在好不容易卖出去一套四合院，也没给家里留点，老婆生气实属正常。 “那我按照你四合院的售价买一点吧。”沈秋生道。 “好，那真是太谢谢沈先生了！”谭青联说着，又干笑一声，道：“如果可以的话，沈先生能不能买五十万？主要我卖四合院的时候，跟老婆说的是五十万。。。。。。” 沈秋生失笑：“这种事你都跟家里吹牛皮，有点不地道啊。” “那不是这两年过的太惨了，想在她面前挣回点面子嘛。您是不知道，我在家里现在头都抬不起来了，被骂的够呛。” 看着谭青联那一脸的苦涩，沈秋生失笑摇头，道：“行吧，那就五十万。说真的，觉得你这个人还可以，才不想多占你什么便宜。几年的苦日子都坚持过来了，可不能倒在黎明之前。” 得了沈秋生的兜底，谭青联心情明显好的多。 他嘿嘿一下，道：“那是当然，钢价不涨，我就算喝西北风都得坚持下去，就不信能永远跌下去！不过说实话，全世界都觉得钢材市场短期没希望，找遍整个京都，也没几个愿意继续抄底的了。沈先生到底因为什么样的原因，敢在这个时候抄底？” “很简单，就像炒股一样。别人贪婪时我恐惧，别人恐惧时我贪婪。所有人都觉得要继续跌，不敢买，也不舍得卖，没有交易，又怎么跌下去呢？” 谭青联听的满脸讶然，他很想说，没有交易，不代表不会往下跌，这和股票完全是两码事。 但看沈秋生那么有信心的样子，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实际上，沈秋生也知道股票和实体交易是不同的，他对钢材价格的走向也并不能有一个精准的判断。 唯一知道的，就是今年肯定会开始搞大基建，什么时候公布消息，什么时候钢材价格就会疯狂上涨。 第572章 第572章 说白了，他就是在等一纸公文。 在两人聊天的同时，巩樊丽已经和那几个钢材公司的人接洽上了。 只是得到的结果，并不让她满意，反而内心充满怒火。 因为这几位钢材公司的人仿佛都知道她的来意，很直白的道：“巩总就不用在我们这边多费心思了，你四叔前段时间就来找过我们，说公司快要倒闭，劝我们不要趟这浑水。就算真要买你们家公司，也是等你们破产之后再说，而不是现在。” 巩樊丽差点没气晕过去，好不容易把沈秋生喊来给自己撑场面，结果还没谈两句话，人家就把自己老底都给掀翻了。 那几个长辈真不是玩意，就算再怎么样，公司卖个相对高点的价格，你们也能多分点钱，不比让它一文不值的破产好？ “瞧，你四叔也来了，可别说是我们跟你讲的啊。虽说这是你们巩家自己事情，但生意场上，多少还是要点面子的。” 几个钢材公司的人说完，都转身走了，像要刻意避嫌。 巩樊丽则看向宴会厅门口的位置，只见四叔巩庆山正往这边走。 他似乎就是来找巩樊丽的，一条直线过来，到了跟前停下，皮笑肉不笑的道：“呦，大侄女，你也在啊。这么高级的场合，我以为你进不来呢。” 巩樊丽没心情跟他客套，咬牙切齿的道：“四叔，你为什么要跟人家说我们公司要破产？难道你不知道这样做，我们就算想把公司多卖点钱都卖不成吗？” “当然知道啊，可我为什么不能这样做？”四叔呵呵一笑，道：“老爷子把那么多股份都给了你，就算公司能多卖点钱又怎么样，我们能分到的始终是少数。与其如此，还不如直接破产得了。没别的，就是喜欢看你喝西北风！老爷子越重视你，我们就越要让他知道，当年错的有多离谱！” “你们真是有病！”巩樊丽已经顾不上所谓的长辈晚辈了，更恨不得朝着巩庆山脸上狠狠来一脚。 但她知道，这件事不仅仅是四叔一个人，还有其他几个长辈一块挖坑，就等着看她跳火坑呢。 “看你生气，老子就觉得爽。你不是很牛逼吗，四合院死活不愿意卖，行啊，看谁能耗得过谁！”巩庆山洋洋得意的道。 巩樊丽连续数次深呼吸，胸脯剧烈起伏，她一声不吭的迈步走开，不想再看这个人一眼。 多看一眼，都怕自己会控制不住想揍人。 然而巩庆山却丝毫没有放过她的打算，好不容易见一面，怎么着也得多折磨一番才够爽。 尤其看到巩樊丽走到沈秋生旁边的时候，他更是眼睛一亮，快步追过去道：“呦呵，这不是当初在门口叫嚣的那个小兔崽子吗。怎么的，你们俩该不会是姘头吧？我说小子，我这大侄女可不年轻了，马上三十岁连一次对象都没搞过，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呢，可便宜你了。” 巩樊丽气的脸色涨红：“巩庆山！你不要太过分了！这么大把年纪了，一点脸都不要吗！” 巩庆山做出一副无辜的样子，道：“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难道说我们看到的都是假的，其实你有过很多男人，是个人尽可夫的荡妇？” 第573章 巩樊丽愤怒的表情，如同一只要发狂的母狮子。 眼前这个人，真是自己的亲叔叔吗？ 他怎么就能说出如此恶毒的话语，一点亲情都不顾？ 连谭青联都看不下去了，开口道：“你别太过分了，连自己侄女都欺负，一点也不爷们。” 巩庆山看了眼谭青联，冷笑着道：“跟你有半点关系吗？还是说，你也是她姘头之一？哦，我知道了，一个男人满足不了她，起码得两个是吧，啧啧，还真是够放荡的。” 有些人听到这话，都露出古怪的笑容。 他们当然明白，巩庆山只是在随便泼脏水，没有任何事实依据。 然而是真是假，重要吗？ 一点也不重要，真正重要的是，有一个可怜兮兮的女人被欺负了，他们觉得很有意思。 这样的恶趣味，着实令人难以理解。 谭青联也很不高兴，挽起袖子就要跟巩庆山翻脸，他当然不是为了巩樊丽，而是看在沈秋生的面子上。 好歹沈秋生是被巩樊丽拉来的，不能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她被人欺负不闻不问。 巩庆山看出他的意图，却一点也不怕，反而把脸凑了过来：“怎么着，想打架？来来来，有本事弄死我，弄不死我，你是我儿子！” 谭青联气的够呛，这家伙是个什么鬼东西，一点脸皮都不要。 他当即就要挥拳打过去，却被巩樊丽拦了下来。 “谭总，这是我的家务事，你的好意心领了。”巩樊丽一边拉着他一边道，她很感激谭青联出手相助，但不可能真让别人为了自己的事情被拖下水。 “你拉他干什么，让他打啊！”巩庆山依然在那叫嚣着道：“就你们俩这样的废物，老子根本不放在眼里。” 巩樊丽咬着牙，道：“巩庆山，你已经达成自己的目的了，别得寸进尺，真要逼着我去翻账本，把你们做的那些好事都抖露出来吗！” “翻就是了，谁怕谁啊，反正公司马上要破产了。”巩庆山露出得意的表情，道：“你还有时间去找下家，裤子一脱，床上一躺，说不定真有人愿意接你这烂摊子呢。不过可惜啊，京都凡是能接盘的人，我都打过招呼了。” 巩樊丽脸色更黑，她知道巩庆山打过招呼了，所以那些钢材公司才不愿意收购，都在等着她破产，然后用白菜价捡便宜。 这样做固然是不道德的，可在商场上，却是很正常的。 能少花钱，谁愿意多付出成本呢？ 这时候，一个稍显突兀的声音响起。 “京都的商人不愿意接盘，那我来接好了。巩总，一千万注资，应该足够收下你的公司了吧？” 听到这话的人，都忍不住循声望去，当看到说话的人是谁时，很多人都愣住了。 那是一个看起来很陌生的年轻人，绝对不是京都本地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只有知晓沈秋生实力的人，才眼睛发亮，低声议论着：“沈先生又出手了，有这样的大富豪帮忙，巩庆山算是栽了。” 第574章 此时，巩樊丽也满脸诧异的转头看向沈秋生，她心中当然有欢喜，只是随后便有些失落。 因为在她看来，沈秋生是绝对不可能投资钢材公司的，囤点钢材试试水也就算了，谁愿意趟这浑水呢。 再说了，一千万，足够重新办一家公司绰绰有余，何必买她家的。 “巩总怎么不说话？该不会是不愿意卖吧。”沈秋生问道。 巩樊丽怎么可能不愿意卖呢，她只是犹豫着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万一沈秋生真的只是为了给她解围，并非真心要注资怎么办，到时候岂不是弄的很尴尬？ 平心而论，她对沈秋生印象非常好，比起注资自家的公司，更希望公司直接破产，然后跟着沈秋生做别的生意。 巩庆山似乎也看出了这一点，冷笑道：“小子，别在你大爷面前装，一千万，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拿的出来吗！” 已经忍了很久的谭青联，此刻再也忍不下去，怒声道：“放你吗的屁！沈先生光买四合院就花了五千多万，能拿不出来区区一千万？井底之蛙，在这里大放厥词，也不嫌丢人！” 周围人哗然，花五千多万买四合院？真的假的？ 那些卖过四合院的人，都纷纷站出来作证这是真的，房地产圈这一个月早就轰动了，人人争着抢着去找沈秋生卖房子。 巩庆山满脸愕然，第一次见沈秋生的时候，是在自家四合院门口，当时他满心不屑，还口出狂言。 只以为这是一个从外地来的普通人，就算有点小钱，也不值一提。 谁能知道，这是一只过江龙！ “巩总？卖不卖，倒是给个话。”沈秋生满脸无奈的道。 谭青联也跟着提醒道：“巩总，沈先生问你话呢。” 巩樊丽这才回过神来，她苦笑着道：“沈先生真要买？” “当然是真的。”沈秋生道。 “我不明白，为什么要买。比起我家的公司，您拿这一千万自己重新创办一个不是更好吗？”巩樊丽问道。 自家的事情，她非常清楚，那些长辈想让公司破产，以此惩罚当年爷爷对她的偏爱。 可如果有人愿意注资收购，他们也绝对不会放过这块肥肉的。 就像巩庆山不愿意让她占便宜一样，巩樊丽同样也不想让这些长辈占便宜。 同样回过神来的巩庆山，也顾不上之前的得罪了，连忙在脸上堆起笑容，跑到沈秋生面前道：“沈先生是吧？哎呀，真是没看出来，英雄出少年！您要买公司？太好了，我们正准备卖呢，不知道沈先生什么时候方便签合同？” 巩樊丽怒视着四叔：“你要不要脸，刚才还在那骂人，现在就开始上来讨好了，巩家的脸都让你给丢尽了！” 巩庆山满不在乎的道：“赚钱怎么能叫丢人呢，你不想赚钱？再说了，巩家的脸面是你丢的，和我有什么关系。反正公司只要卖了，我就要分钱！” 这才是他真正想说的话，巩樊丽气结，有点无话可说了。 第575章 这时候，沈秋生忽然问道：“巩总，我如果注资的话，要给他们分钱？” 巩樊丽满脸无奈，点头道：“是的，他们在公司占有股份，有这个权利。” “这样啊。。。。。。”沈秋生呵呵一笑，道：“那算了，不买了。” 说着，他还特意对巩庆山道：“不好意思，你分不到钱了，好可惜啊。” 巩樊丽愣了下，随后才明白沈秋生是在故意耍人，忍不住想笑。 而巩庆山也明白了这一点，顿时沉下脸，道：“买不起就买不起，知道你是在吹牛逼，装什么装！还花五千万买四合院，鬼才信！” 沈秋生没有理会他，只看向巩樊丽，道：“给你一个机会，现在扔掉那家破公司，我花一千万创办新公司，你来做总经理，月薪加股权分红，愿不愿意？” 巩樊丽又愣了下，沈秋生思路转变太快，飞跃式的行事风格，让人有点摸不透。 谭青联在一旁道：“这还有什么好想的，就巩家那破公司，早就被搞的千疮百孔了，赶紧扔了算了。谁爱捡这个便宜，让他们捡去。” 巩樊丽的确有这样的想法，直接撒手不干了。 但她又不想让家族那些恶心人的长辈占了便宜，就这样离开，等于把爷爷留下的股份也送给他们了。 沈秋生开口道：“让你担任总经理，并没有说让你放弃股份，该挂名还可以继续挂名的，不影响。只不过你所有的精力，都要放在新公司上，明白吗？” 巩樊丽眼睛一亮，所有的犹豫一扫而空，立刻点头道：“我愿意！” 巩庆山在一旁听的脸色黢黑，没想到沈秋生给他来了这么一招釜底抽薪。 如果巩樊丽真撂挑子，公司不出一个星期就垮了。 最关键的是，现在整个京都都知道巩家的公司要破产，没有人愿意出价收购的，只会想着等他们死了分一块肉吃。 哪怕有人愿意买，占据公司最多股份的巩樊丽，也能分到更多的钱。 无论卖不卖，巩樊丽都不是最吃亏的那个。 巩樊丽看向自己的四叔，脸上露出久违的微笑，道：“很抱歉，让你失望了，以后公司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不管了。但如果你们想破产清算，或者被谁收购，那我还是要分点钱的。谁要是偷偷摸摸干这种事，可别怪我把你们告上法庭！” 巩庆山沉着脸，转头狠狠瞪着沈秋生，道：“小子，你偏要故意和我们作对是吧？” “谁跟你们作对了？根本不熟。”沈秋生回答道。 “行，你小子有种！有能耐你就真掏出一千万来创办钢材公司，亏不死你！没这个能耐，就别说大话，老子可盯着你呢！” 巩庆山的激将法，毫无意义，沈秋生淡淡一笑，道：“谁说我要创办钢材公司了？没见识，要办，也是办矿产公司。对你来说，一千万可能是这辈子都无法企及的财富，但对我来说，并不算什么。你在我面前叫嚣，和一条野狗吠个不停没区别。” “你！”巩庆山上前一步，却被谭青联拦住了。 这位钢材商捏着手指关节咔咔响，一脸不怀好意的表情：“要打架是吧，来来来，我看你禁不禁揍。别给你两巴掌你就躺下了，那可就没什么意思了。” 谭青联人高马大的，在他面前，巩庆山显得很瘦小，年纪又大，怎么可能真打起来。 第576章 他有点怯场的后退了两步，骂道：“行，你们真行，咱们走着瞧！想办公司是吧？你能办成，我把名字倒过来写！” 说完，巩庆山扭头走了。 “孬种，没胆子就别瞎嚷嚷！”谭青联在后面追着骂了几句。 沈秋生则冲巩樊丽笑着伸出手，道：“欢迎加入我的团队，以后我们可就是一条战线的战友了。” 巩樊丽和他握了握手，脸上却没有太多的欢喜之色，而是低声道：“这事恐怕没那么容易办成。” “怎么了？”沈秋生问道：“你该不会还和他们签了卖身契，走不掉吧？” “那倒不是。”巩樊丽叹口气，道：“上次那个黄老板，沈先生还有印象吗？就是要用低价买我们家四合院的那个。” “那个胖男人是吧，记得，怎么个意思？”沈秋生不解的问道。 巩樊丽再次叹出一口气，道：“那个黄老板很不简单，巩庆山之所以带他来低价买四合院，就是因为对方的父亲是专门管工商审批这一块的。在京都，没有他父亲的同意，谁的公司也办不成。巩庆山这次回去，肯定要找那个黄老板，让他帮忙对付您。” “实在对不起沈先生，是我给您造成这么多麻烦，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弥补了。” 巩樊丽满脸歉疚，沈秋生心中则有些许的惊讶，没想到那个胖男人还真有点来头。 不过巩樊丽的担心，沈秋生觉得完全没必要。 他这次来京都，可不是孤身一人，背后有南州省那位老爷子，前面还有柯东亮教授。 虽说柯东亮教授是搞计算机研究的，但他做的事情，都与国家未来发展有重大关系。 这样的人物，可以直接和很高的级别对话，区区工商审批，能难得住吗？ 沈秋生从来不妄自尊大，却也从不妄自菲薄。 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在柯东亮眼里还是很有地位的，如果知道自己想在京都办家公司却被人刻意刁难，一定会出手相助。 不过这些话沈秋生并没有和巩樊丽说，有些事自己心里知道就行了。 他笑了笑，道：“没什么好担心的，公道自在人心，我不信他们真能一手遮天。” 巩樊丽看到了他的自信，只能苦笑连连。 公道？ 这世上如果真有公道，自己也不至于混的这么惨了。 谭青联回来听到这个，便道：“虽说是管工商审批的，但一千万投资，我不信他真敢卡着不批。” “希望如此吧。”巩樊丽叹息道。 她对这件事，真不报太大的希望，就算看在一千万投资的份上给你过了审批，后续还是有无数种方法刁难你的。 第577章 有了这件事做插曲，很多人对沈秋生算是有那么点了解了，但愿意过来结交的却没几个。 就像巩樊丽担心的那样，生意人都对工商系统有天然的畏惧，他们担心黄老板的父亲真要对付沈秋生，到时候再牵连到自己可就不好了。 连那些之前递过名片的人，此刻都下意识离沈秋生远远的，生怕和他扯上什么关系，更希望他能赶紧把自己的名片扔掉，省的惹祸上身。 这些墙头草，沈秋生懒得管，对所谓的酒会自然也没有太多兴趣了。 交代巩樊丽回去后把公司的事情处理一下，然后明天去和他一块办理工商登记，沈秋生便自行回去。 谭青联目送沈秋生离开后，转头对巩樊丽道：“恭喜啊巩总，这次可真是抱上粗大腿了，好日子指日可待！” “谁知道呢。”巩樊丽满脸的不安，道：“能不能过工商审批这一环都不知道。” “放心吧，一个能随手拿出大几千万的人，能搞不定这点事？你真是太小看沈先生了。”谭青联道。 他对沈秋生的信心还是很足的，足到有点莫名其妙了。 巩樊丽都不明白，他为什么如此相信沈秋生，就因为这个人也相信钢材价格会回暖？ 但不管自信的沈秋生，还是近乎盲目信任的谭青联，巩樊丽现在都没功夫去多想了。 与其在这里担心还没发生的事情，不如早点回去从公司那一堆破事里抽身。 想到真要把爷爷留下的心血扔掉，巩樊丽心里还是很难过的。 当初爷爷对自己期望那么高，自己却连守住基业的本事都没有，沈秋生让她做总经理，巩樊丽现在一点自信都没有。 一千万的注资，她真能管理好这笔投资吗？ 离开酒会的沈秋生，回到招待所后，给程久安去了个电话。 得知他打算创办一家矿产公司，程久安并没有觉得意外，像沈秋生这样的人如果不做生意那才奇怪呢。 现在全国上下都有创业热潮，连陆一平那样的教育界大佬都亲自下场了，谁能不眼热？ 程久安自己都有想过，要不要辞职去搞创业。 只是目前国内计算机领域没有太好的创业路子，加上柯东亮对他抱有很高的期待，希望将来能继承衣钵，撑起计算机研究所的门面。 基于这些原因，程久安只能暂时放下心里的一切想法，安安心心的待在实验室里搞研究。 沈秋生给他打这个电话没别的，就是想问问程久安能不能帮上忙。 程久安哈哈一笑，道：“别的忙不敢说，但这种事还是没问题的。别看我们计算机研究所级别不是很高，但在上上下下各个部门，那都有很高的优先级。行了，这事包在我身上，你把要创办公司的名字，注资情况，业务范围之类的资料给我就行，我让人去给你办。” 听到这话，沈秋生彻底放下心来，看来和自己猜的一样，找程久安就能搞定，甚至都不用柯东亮教授亲自出面。 第578章 “不用麻烦您了，我自己去就行了，主要还有一个刚聘请的总经理，也是京都本地人。有她带着，没多大事，真要遇到解决不了的再找您。” “那也行，反正只要有事就给我打电话，不说分分钟给你搞定，正常范围内都是小事一桩。”程久安道。 “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沈秋生笑着道。 挂断电话后，他心满意足的躺下，很是期待明天去办理公司营业执照的时候，会是什么场面。 最好某些不开眼的人，真给他找点麻烦，否则这通电话可就浪费了。 此时的某栋民宅中，巩庆山坐在黄老板跟前，有鼻子有眼的煽风点火着。 “您猜那小子怎么说？他说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挡不住他开公司。什么这个老板那个老板的，工商审批又不是谁家的私活，他就不信在京都有钱办不成事！” 黄老板靠在椅背上，手里端着茶杯，听到这话，直接把茶杯重重砸在桌面上，沉声道：“还有这么狂的人？” “可不是嘛，年纪轻轻的就狂的没边，我那侄女也是脑子坏掉了，不知道被他灌了什么迷魂汤，三两句话就要跟着他走，连自己家公司都不管了。还有啊，那套四合院他也看上了，说什么都不愿意让。我怀疑啊，之前侄女不愿意卖给您，就是因为这小子从中搅局！” 黄老板脸色更沉，随即冷笑道：“在别的地方狂也就算了，有钱能使鬼推磨，但这里是京都，不是拿钱就能把人砸倒的地方。我还真想看看，他的钱有多厉害！明天，不，等下我就打电话，明天非让他们知道点厉害不可！” 得了这句话，巩庆山顿时眉开眼笑，对着黄老板就是一顿恭维。 两人压根就没把沈秋生放在眼里，别说那五千万存疑，就算是真的又怎么样？ 手里掌握着权力，还能怕你一个商人？ 在他们看来，沈秋生就是外地来的愣头青，不懂京都的规矩。 既然如此，自己就只能辛苦一下，教教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伙做人了。 第二天，巩樊丽开车来接沈秋生去办理工商营业执照。 路上，沈秋生询问公司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巩樊丽一边开车，一边道：“已经处理了大半，还剩下一点。。。。。。” “这辆车是你个人的，还是公司的？”沈秋生打断了她的话。 巩樊丽一怔，随后回答道：“是公司的，不过大部分钱都是我自己出的，挂在公司名下。” “既然挂在公司名下，那就是公司的资产，你难道准备一直开着，给别人找麻烦的理由？还是说，你舍不得现在的生活，不好意思坐公交车或者骑自行车？” 沈秋生的语气有些严厉，弄的巩樊丽有点不知所措。 一辆车而以，又是自己花了大半的钱，多开几天方便办事也没什么问题吧？ 沈秋生淡声道：“如果你留恋过去的生活，尽管回去。如果想跟着我做事，就要在进公司之前，把以前的所有麻烦都给处理干净。我需要的是一个办事效率足够高，执行力也足够好的总经理，拖泥带水的，不符合我的用人标准！” 第579章 沈秋生突如其来的严厉，让巩樊丽有点猝不及防。 在她的印象里，这位挥金如土的沈先生一直是很平和的性子，就算被巩庆山指着鼻子骂，也没有表现出很生气的样子。 巩樊丽心中忐忑，意识到自己犯下了一个很严重的错误。 在新老板面前，表现出对过去的依依不舍，这是职场大忌。 你舍不得割断过去，就有可能为了过去出卖现在的老板，没有谁能忍受这种事。 想明白了这一点，巩樊丽当即停下车，道：“沈先生，我知道错了，这就把车还给他们，一个小时之内，我保证结束所有的事情！” 听到这话，沈秋生的表情才算缓和一些，道：“也不急着这一会了，等公司的执照办下来你再去也不迟。不过你要记住，从今往后，你不再是巩家的巩总，而是我麾下的一名公司总经理。” “我记住了！”巩樊丽满脸认真的道。 沈秋生点点头，没有再继续多说什么。 之所以突然教训巩樊丽，并不只是因为她在这件事情上稍有拖拉，实际上这根本不算个事。 毕竟是家族事业，想要交接的确需要时间。 沈秋生只是希望用这件事告诉巩樊丽，什么才是他关注的，算是小小的敲打一番，免得过来跟着自己后还心不在焉的，被过去干扰到。 不久后，两人来到工商部门。 进入办事大厅后，巩樊丽手里拿着资料，与沈秋生一同来到柜台前申请创办公司。 柜员接过资料看了看，然后似想起了什么，抬头问道：“您叫巩樊丽？” “对啊，怎么了？”巩樊丽不解的问。 资料上并没有她的名字，公司和她也没有什么关系，就算被聘用，那也是正式创办完成后的事情。 所以工商部门职员的这个问题，显得很莫名其妙。 那名职员又看向沈秋生，问道：“这家公司是你要办的吗？你叫沈秋生？” 她的语气比起和巩樊丽说话时，更显出几分冷漠，连您字都不用了。 沈秋生似乎明白了什么，道：“是我，有什么问题吗？” “不好意思，你的公司办不了。”职员直接把资料抛在柜台上。 巩樊丽不解的问道：“因为什么办不了？” “你们缺少一些必要的资料，回去再整理一下吧。”职员头也不抬的道：“下一位。” 后面来办事的人立刻就要上前，却被巩樊丽给拦住了。 她冲那名职员道：“你都还没看资料呢，怎么就说办不了？再说了，就算缺资料，也得告诉我们缺什么吧。” “需要的资料墙上都有写，自己看看，对照着查一查。我这里忙的很，哪有时间给你一一指出来。都给你忙活去了，别人的事情还要不要办了。”职员很不客气的道。 巩樊丽顿时有些生气，道：“我准备的资料都是按照你们流程给的，哪里缺了。你什么都不说，就让我们自己去查，也太不负责任了吧！” 职员一听这话，顿时甩起脸色，道：“你嚷嚷什么！嗓门大了不起吗，让你查你就自己去查，跟我嚷嚷什么劲。这么有本事，还来办什么公司啊！” 第580章 巩樊丽气的胃疼，这个人也太不讲道理了。 身后一群等着办事的人也不管青红皂白，喊着让他们走开，别耽误办事。 巩樊丽还想说什么，却被沈秋生拉住，微微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了。 随后，沈秋生看向那名职员，问道：“你确定资料都不看一眼，就要拒绝我们的申请？如果这样的话，请你把更上一级的主管喊来，我要投诉。” “那你自己找去吧，我可没时间管你这些事。”那名职员冷冷的道。 “行。”沈秋生二话不说，拉着巩樊丽走开了。 职员看着他们的背影，不屑的撇撇嘴，道：“脑子有病，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来这叫板，活该办不成事！” 另一边，巩樊丽不解的道：“沈先生，为什么要走啊，明明是她做的不对。资料都没看就说我们少了东西，这不胡扯吗！” 沈秋生呵呵一笑，道：“来之前就预料到这种情况了，你四叔可是说过，如果我们能办成公司，他的名字倒过来写。” 巩樊丽也想起了巩庆山说过的话，当即明白，肯定是黄老板在背后使坏，所以职员才会刻意刁难他们。 这让巩樊丽心里很是内疚，她觉得巩庆山之所以针对沈秋生，是因为自己的缘故。 如果不是她，沈秋生就不会和巩庆山起冲突，也就没这档子事了。 “沈先生，实在对不起，都怪我。。。。。。” “和你有关系，但关系不大。”沈秋生摇摇头，道：“如果你真觉得自己连累了谁，那以后工作的时候就要更加努力才行，可不是光靠嘴皮子道歉就行了。” 巩樊丽连忙点头：“您放心，我肯定百分百用心，也许达不到您的期望，但一定会拼尽全力的！” “如果达不到我的期望，可是要被辞退的，我这里不养闲人。”沈秋生道。 他的目标名单里，有诸多未来的商业巨擘，没一个是善茬。 巩樊丽的能力如何，沈秋生并不清楚，在他眼里，只是找了个临时工罢了。 如果能力不足，就会毫不留情的开掉，毕竟自己不是一个专业的慈善家，和巩樊丽也谈不上有多深的关系。 巩樊丽心头一跳，慢慢开始意识到，这个新老板并不像表面那么好说话。 她嗯了声，然后又有些担忧的问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黄老板的父亲是管审批的，如果是他打的招呼故意刁难，我们可能真过不去这一关。” 说着，巩樊丽咬咬牙，道：“要不然我去找巩庆山，就算磕头赔罪都行，不能让您因为我的事情被牵连！” “用不着。”沈秋生拿出大哥大，道：“又不是什么大事，等我打个电话。” 巩樊丽很是不解，都这个时候了，你还给谁打电话？ 这时候，她想起了沈秋生的住处。 计算机研究所的招待所。。。。。。 以及那一天，她和谭青联的猜测。 能住在这种地方的人，非富即贵，所以沈先生虽然说是第一次来京都，其实人脉通天？ 第581章 电话接通后，里面传出程久安的声音：“喂，哪位？” 沈秋生开口道：“是我，沈秋生。很不幸，真遇到点解决不了的麻烦，得靠您帮忙了。” “哦？怎么回事？”程久安问道。 沈秋生便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并没有太过添油加醋，只着重强调职员没有看资料就把他们给拒了，要找上级投诉吧，也没有门路。 巩樊丽在一旁看着他，欲言又止。 “还有这种事？行，我马上过去，您在那稍等我一会。”程久安道。 看到沈秋生挂断了电话，巩樊丽这才忍不住道：“沈先生，您为什么没跟他说巩庆山和黄老板的事情？” “你有证据证明这件事和他们有关系吗？”沈秋生转头问道。 巩樊丽一时语结，她哪有证据，一切都只是猜测罢了。 沈秋生淡声道：“想做大事，就不能胡乱臆测。就算明知道是他们，在没有证据之前也不能乱开口，免得落人话柄，陷入被动。谋而后动，三思而行，才能把生意做好。” 巩樊丽听的迷迷糊糊，不是很明白这些道理。 就算做事再怎么谨慎，也没必要谨慎到这个地步吧。 看到她脸上有些许的迷茫，沈秋生微微摇头，没有再说下去。 相比之下，姚雨葭虽然出身不高，但悟性很好。 这些道理沈秋生只要说一遍，她立刻就能领悟，当然了，这其中也有姚雨葭对沈秋生非常信任的原因。 而沈秋生之所以特意教巩樊丽这些道理，并非过于谨慎，也不是在装腔作势。 他曾经在生意场上遇到过类似的事情，有人暗中使绊子，甚至当面挑衅告诉他就是自己干的。 沈秋生那时候还没太多经验，一时气不过和对方气了冲突。 等执法部门介入后，对方直接改口，说从未讲过这些话。 经过事后调查，那事也的确与对方无关，他只是被人授意，利用这件事来误导沈秋生。 这件事，让沈秋生付出了很大的代价，险些又重回监狱坐牢。 从那以后，他就养成了这个习惯，没有充足的证据，哪怕对方亲口承认，都不能当真。 巩樊丽能不能悟透这个道理，沈秋生没想那么多，他就是这样的人，尽人事，听天命。 如果巩樊丽能成长起来，沈秋生不介意给她一个更大的舞台，反之如果她悟不透，那就没办法了。 就算不“赶尽杀绝”，顶多给她一些不太重要的工作，就算仁至义尽了。 等待的过程中，那名职员偶尔会瞥来一眼。 如巩樊丽猜测的那样，她的确是被人提前打了招呼，遇到一个叫沈秋生或者巩樊丽的人来办业务，直接拒绝。 虽然这样做是违反规章制度的，但无所谓啊。 从来都是做生意的怕工商，哪有工商的人怕你一个生意人？ 尤其巩樊丽态度还不是很好，更让这名职员不屑一顾。 第582章 不就是个卖钢铁的吗，有什么了不起的，来这里瞎嚷嚷，就不给你办，气死你！ 不久后，程久安匆匆走进来。 “程教授。”沈秋生抬手打了招呼。 “沈先生。”程久安走过来，道：“你们跟我走。” 沈秋生和巩樊丽都不清楚他要把人带到哪去，但既然说了，自然要照做。 巩樊丽在后面有些好奇的看着程久安的背影，刚才沈秋生喊了一声程教授，所以这个人是知识分子？ 这个时代，国人对知识分子还是相当敬重的，尤其是教授这等人物，那可能比一些官员还要受老百姓尊重。 程久安今年也就三十来岁，如此年轻的教授，让巩樊丽好奇的不行，到底是哪家大学，还是说。。。。。。计算机研究所？ 沈秋生倒没那么多想法，跟在程久安身后往大厅深处的办公室方向走。 那名工商职员看到这一幕，当即喊出声来：“哎，你们干嘛的，出去！” 她的态度相当不客气，程久安却好似没听到，自顾自的往里走。 职员顿时不高兴了，立刻从座位上站起来，跑去将三人拦下。 “你们耳朵聋了吗！谁让你们过来的，出去，出去！”她像赶苍蝇一样要把人推走。 程久安皱起眉头，不太想和一个底层职员计较，便道：“我找你们刘处。” “你以为你是谁啊，想见谁就见谁？每天来找我们刘处的人多了去了，轮不到你呢。还有你们俩，让你们回去补充资料，还在这待着干什么！如果不想办了，就赶紧走，别在这碍眼！” 程久安要找的人，正是工商部门的负责人，可职员并没有因此退让。 正如她说的那样，每天来找刘处的人很多，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 真有资格见面的，肯定提前就预约了，或者在外面碰面。 跑来这找人的，多半不是什么大人物。 何况程久安虽然是个教授，但穿着打扮很朴素，加上沈秋生和巩樊丽跟在后面，得到某人授意的职员，自然不会轻易放他们过去。 程久安听的脸色沉下来，如果仅仅是需要补充资料，还可以理解，哪怕被刁难一下也不是什么大问题，这都是常有的事情。 可这名职员明显是在刻意针对，并且绝对不是针对自己，而是身后的沈秋生。 别看沈秋生目前在京都好像没起到什么大作用，但根据柯东亮教授在实验室那边的反馈来看，松散式共享存储系统的方向很有可能是对的。 如果顺利的话，也许比预期更快就能确定方向！ 在巨型机这种国之重器的研发上，每天的时间都很宝贵，提前一天确认方向，他们就可以多一天时间做别的。 所以，沈秋生名声不显，但在计算机研究所的高层心里，却有相当重要的地位。 不然的话，程久安也不会因为他一个电话，就放下手头的事情立刻赶过来。 此刻明白了这名职员的刻意针对，程久安也不客气了，直接将她一把推开，沉声道：“我劝你最好别给自己找麻烦，让开路！” 职员不但不怕，反而嗤笑一声：“我看是你给自己找麻烦吧，不想以后一件事都办不成，都赶紧滚蛋，懒得跟你废话！” 第583章 对程久安来说，被一个底层职员用如此讥讽的态度“招待”，是相当耻辱的事情。 他在计算机研究所虽然不是最高层，却也是拥有话语权的几人之一，就算是口中的刘处见了他，也得客客气气。 不为别的，只因为计算机研究所在研发国之重器，代表着一个国家未来发展的最先进科技。 别的行业发展再牛逼，也只是提升一些经济罢了，和尖端科技完全没有可比性。 说句不夸张的话，普通商人要来办个业务，可能得翻看各种资料是否缺失，流程是否正确。 而计算机研究所如果想做什么事情，根本不需要任何资料，因为他们要做的事情没有先例，反而是工商部门要全力配合才行。 作为一名教授，程久安虽然生气，却没有当场发火。 他只冷冷的看着那名职员，然后对沈秋生道：“借你的电话用一下。” 沈秋生直接把大哥大递了过来，程久安接在手中，拨出去一个号码。 接通后，他声音低沉，道：“刘处，我在你们大厅被人拦住了，麻烦出来一下。” 那名职员听到这话，不由一怔，随后便觉得手脚发凉。 这个人，在和刘处直接通话？ 她不觉得程久安在虚张声势，毕竟有没有打电话，很容易就能验证真假。 只可能是真的！ 所以，这个人和刘处很熟，熟到让刘处出来见他，也只需要一句话而以。 想到这，职员腿都有点发软。 现在可不是几十年后，到处是自媒体疯狂灌毒鸡汤，教你如何反抗上级，整顿职场。 在这个时代，尤其是公家部门，对上级是相当畏惧的，所以才有官大一级压死人那句话流传下来。 挂断电话后，程久安把大哥大还给沈秋生，道：“稍微等一下吧。” 沈秋生点点头，没有吭声。 而那名职员却慌的不行，她很想问程久安到底是谁，又不敢问。 想放行吧，可看这几人的架势，显然不打算主动进去了。 怎么办。。。。。。 职员欲哭无泪，有种走到绝路的惶恐感。 这时候，一名中年男子从里面快步而来，老远就冲程久安抬手打招呼：“程教授。” 程久安没有立刻回礼，等他到了跟前，才伸出手道：“刘处，想见您一面可真难啊，工商部门的门槛什么时候这么高了？” 如此明显的嘲讽，刘处哪里听不出来，他看向旁边站在，面无人色的职员，沉声呵斥道：“谁让你拦着程教授的，不知道计算机研究所拥有任何时候都优先办公的权力吗！” “对，对不起刘处。。。。。。我不知道他是计算机研究所的教授。”职员试图解释道。 “行了，这点事情都办不好，没一点眼力劲！”刘处也不想把事情搞的太大，随意训斥几句，便打算让她离开。 第584章 然而程久安却没打算就这样了结，在刘处主动邀请去办公室谈的时候，他仍然站在原地不动，道：“今天不是为我们计算机研究所来的，而是为了沈先生的事情。” “沈先生？哪位沈先生？”刘处好奇的问道。 程久安让开了位置，露出后面站着的沈秋生和巩樊丽，道：“就是这位沈先生，他提出的巨型机三代研发方向，柯教授相当重视，目前正在做方向推论。沈先生是个生意人，他来京都想开办一家矿产公司投资，结果今天来办业务却被人刻意刁难。连资料都没看，就说缺资料，还让人家自己去找缺了什么。就连我要见您问问什么情况，结果这位连业务都不办了，直接跑过来把我们拦住。刘处，到底是沈先生被针对了，还是你被针对了，想见您一面还得通过一个底层职员的许可？” 本来刘处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结果听到程久安这番话，哪里不明白内部闹了幺蛾子。 他转头看向那名职员，沉下脸问道：“怎么回事？谁让你这样干的！为什么要针对沈先生？” 职员苦着脸，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给她下达这个命令的人，是刘处的副手，都是不能得罪的。 如果把那人供了出来，就算对方挨了批评，自己又能有好果子吃吗？ 可如果不说，刘处也不会轻易放过她。 左右都是个死，她为难的想哭。 “说话！谁让你这样干的！”刘处再次严厉呵斥着。 附近有不少人都纷纷看过来，好奇的打量着几人。 天大的压力之下，那名职员哪还能承受的住，慌张的眼泪直往下掉，却又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见此情景，刘处更加生气，这时候，沈秋生忽然道：“我来之前，得罪过一位姓黄的老板，听说他家里和工商这边有点关系，但是不确定是否与这件事有关。” “姓黄的老板？”刘处眉毛一挑，似乎想到了谁，他深吸一口气，对职员道：“从现在开始，你待岗，回家反省，这个月工资也别要了！” 那名职员差点没哭出来，待岗虽然比下岗稍微好一点，但公家单位，向来一个萝卜一个坑。 她这一走，立刻就会有人顶位置，等再回来的时候，就不知道会被安排到哪去了。 尤其得罪了刘处这种拥有极高话语权的大人物，后果可想而知。 她现在万分后悔之前的所作所为，然而就算再怎么哭泣着求饶，认错，都无济于事。 无论刘处还是程久安，又或者沈秋生，都没有和她多纠缠的打算。 一个底层职员，既然敢搀和别人的事情，那就要有承担后果的觉悟。 别说待岗，就算直接开除，沈秋生都不觉得过分。 每一个利用手中权力故意刁难人的，都没有资格继续待在这个位置上。 人民的公仆，却要反过来刁难人民，实在扯淡。 “这件事我知道了，这样吧，我们先把正事办了，其它的回头再说，程教授觉得呢？”刘处问道。 程久安没有回答，而是看向沈秋生。 如果沈秋生执意要讨个公道，把幕后指使者揪出来，那他也会全力支持。 区区一个工商部门负责人，并不被程久安放在眼里。 第585章 沈秋生微微点头，道：“那就按刘处的意思办吧，我也不想招惹太多麻烦，毕竟是来做生意的。如果以后天天被人盯着刁难，也会很烦。” 这话算是给了刘处一个面子，同时也在提醒他，最好把这件事处理好，别让自己总遇到同样的麻烦。 今天给你面子，可以后就未必了。 如果沈秋生只是一个商人，哪怕再有钱，刘处也不会太当回事。 还是那句话，他作为这个部门的负责人，本身就站在所有商人的脑袋上，这叫天克。 但问题是沈秋生不仅有程久安作保，还被柯东亮教授赏识，他想给自己上眼药，可比自己刁难他容易多了。 刘处当即道：“沈先生放心，我们一向秉承着公平公正的原则，这件事必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有没有交代都没关系，我相信刘处的为人。”沈秋生微笑着道。 他的话，算是给了双方一个缓和关系的机会，刘处心里多少还是有点感激的。 随后，几人一起去了办公室，在刘处的亲自主导下，以最快的速度办理了工商登记。 就连之后的一些手续，刘处都拍着胸脯道：“以后沈先生来办事，可以直接来找我，保证优先办理。别人的事咱们不上心，沈先生的事可得放在心上！” 几人互相给面子，和和气气的聊了一会，这才分开。 刘处一直把他们送出大厅，目送着几人坐着轿车离开，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迅速变得阴沉起来。 他转过身，气势汹汹的朝着办公区域走，其他人看到这幅模样，也不敢上前触霉头。 来到一名副手的办公室门前，刘处一脚把门板踹开，张口就骂：“黄家祥，你是不是脑子坏掉了，没事找什么麻烦！” 办公室里坐着一个大腹便便的老男人，头顶已经没几根毛，秃的像个和尚。 刘处突然闯进来大发雷霆，让他满头雾水，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但毕竟是自己的上司，明面上说是高了半级，可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这半级的差距，那就是天和地。 在刘处面前，他最多也只是比普通的底层职员多点面子罢了。 然而今天这面子荡然无存，刘处过来拍着桌子发火，黄家祥连忙站起来，赔着笑脸道：“刘处，您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发这么大的火？” “你还好意思问我？”刘处咬牙切齿的问道：“我问你，是不是你授意外面的人故意刁难一个叫沈秋生的商人？” “啊？有这种事吗？”黄家祥做出一脸无辜的样子，好似跟他没关系。 “你还在这装！你到底说不说实话，如果不说实话，可就别怪我上纲上线彻查了！”刘处冷声道：“别说没提醒过你，那个沈秋生可不是普通商人，他和计算机研究所有莫大的关联，连柯东亮教授都对他赏识有加。今天计算机研究所的程久安教授，都特意过来给他撑场子，你好好想想自己能不能度过这一关吧！” 第586章 本来黄家祥是想咬死口不承认的，结果听到这番话，顿时大惊失色。 计算机研究所，那可不是他能得罪的部门，虽说管不到自己，可人家能接触的级别高啊！ 别说自己了，就算是刘处遇到这样的事情，也要吓的发抖。 黄家祥顾不得那么多了，连忙拉着要走人的刘处，道：“刘处，有话好好说，别着急啊！” “还有什么好说的？既然你说不是你，那我就让人去查到底是谁，反正这口黑锅得有人来背！” 黄家祥心中暗骂，知道他是在借题发挥，可人家的确抓住了把柄，他只能继续赔着笑脸，道：“不用查了，我认了，的确是我授意的。可我也不知道对方有这样的背景啊，说起来，还得怪我家那个小兔崽子。他说有个外地来的商人特别狂妄，让我无论如何都要给对方一点教训，我也是昏了头，才答应他。” 刘处没有继续迈步，只是面色依然冷漠，道：“你儿子一句话，你就照做，你们家到底谁是爹，谁是儿子？” 黄家祥被骂的脸色发青，低着头道：“是我不对，我做错了。这样，我马上去和沈先生道歉，把这件事说清楚。” “人家可没那么多时间听你道歉，早就走了。而且你觉得得罪这种人，光道歉有用吗？我说你也不是新人了，资历比我还老，应该很多事情看的比谁都清楚才对，怎么能犯这样的低级错误！我也不想说那么多，你自己看应该怎么处罚吧，总要给沈先生和计算机研究所一个交代。否则柯东亮教授亲自来追究，到时候可没人会保你。” 黄家祥脸色一白，柯东亮如果真的亲自追究这件事，那可就太大了，指不定他连现在的位置都要被搞没。 想到这，他连忙道：“我明白，我明白，无论如何，一定会让沈先生满意的！” “希望如此吧。”刘处哼了声，转身离开。 黄家祥留在原地，气的浑身发抖，他实在不明白，自己儿子到底中了什么邪，要么不得罪人，一得罪就是这种惹不起的。 刘处明摆着拿这件事要挟他，以后自己还怎么在他面前抬起头来？ “该死的兔崽子，真是害死我了！”黄家祥气冲冲的离开了办公室，打算回去找人算账。 巩樊丽把程久安送到了计算机研究所门口，看着沈秋生和他打完招呼，这才带着新老板开车离开。 公司执照办好了，还得把已经确定的办公地点也给装修一下。 沈秋生没买什么商铺或者写字楼，而是直接用名下一套四合院改成了办公地点。 反正矿产公司嘛，工作人员基本上都在矿区，真正的办公人员不会太多。 就算以后规模发展的比较大，需要扩张，也有的是房子让他选择。 来到四合院，沈秋生说着自己对办公地点的改造要求，巩樊丽一一记下来。 目前公司就她一个总经理，自然什么事情都得由她来做，包括装修，改动，招聘，买矿等等。 花费不短的时间把这一切理清楚后，巩樊丽合上本子，抬手看了下手表，问道：“沈先生，已经到吃午饭的时候，要不然我们先去吃个午饭？” 第587章 在沈秋生和巩樊丽去填饱肚子的时候，黄家祥也回到了家中。 一进门，就看到儿子黄老板和巩庆山坐在那大快朵颐，猪头肉配茅台酒，很是奢华。 两人刚才还在欢快的聊着沈秋生和巩樊丽的事情，在他们看来，有黄家祥出手，这俩人必定什么事都办不成。 巩庆山现在心里得意的很，你巩樊丽不是受老爷子赏识，平白得了大部分股份吗。 现在还想脱离家族公司，去跟那个小王八蛋重新创业。 行啊，让你连公司都开不成，看你还怎么创业。 至于沈秋生，巩庆山虽然也打听了一下，知道是个有钱的金主。 可那又怎么样。 这里是京都，有钱也许很牛逼，但有权才是最牛逼的。 他现在满心都在想着，巩樊丽和沈秋生卑躬屈膝来求饶的场面，简直不要太爽。 配上眼前的茅台酒，更是有点飘飘欲仙。 黄家祥在单位挨了训，回来看见儿子在这大吃大喝，本就心情阴郁的他，此刻更加怒不可遏。 黄老板和巩庆山还没看出来这一点，两人都喝了不少，有点酒意上头。 虽然看到黄家祥回来，还知道站起来打招呼，但话已经说不太清楚了。 黄老板呵呵笑着，招手道：“爸，来来来，一块喝点，今天这猪头肉香的很。” “香你大爷！”黄家祥上去就是啪啪两巴掌，抽的黄老板晕头转向。 巩庆山下意识道：“黄先生，您这是。。。。。。” 黄家祥丝毫不给面子，转手同样是两巴掌抽了过去，骂道：“有你说话的份吗，把嘴闭上，不然还抽你！” 巩庆山被抽的酒都醒了，捂着脸有点不知所措。 什么情况啊，一回家就打人，莫名其妙的。 黄家祥恶狠狠的盯着自己儿子：“你个小兔崽子，给老子惹这么大的麻烦，想死吧你！” 黄老板的酒也醒了大半，他捂着脸，满脸委屈：“爸，我怎么惹麻烦了，你倒是说清楚啊。” “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闯了多大的祸！”黄老板气的又是一巴掌抽过去，骂道：“那个沈秋生和巩樊丽，是不是你让我对付他们的？” “是啊。” “是不是你说他们只是普通商人的？” “没错啊，他们就是普通的商人啊。” 黄家祥再次扬手，狠狠的抽了第四记耳光：“你口中的普通商人，是计算机研究所柯东亮教授赏识的人！连程久安教授都为他的事情专程跑一趟，这能叫普通？你个狗东西，是不是觉得这几年过的太顺，连眼睛都不用睁开了！如果眼睛没有用，那就挖掉喂狗！” 黄老板彻底醒酒了，脸都顾不上捂，满脸惊愕的看着自己父亲。 计算机研究所柯东亮的名字，如雷贯耳，这可是一个级别不高，但地位很高的人物，比他爹厉害太多了。 可沈秋生为什么能和计算机研究所扯到一块去啊？ 第588章 黄老板下意识转头看向巩庆山，似乎想从他这里得到答案。 巩庆山也是满脸茫然，他对沈秋生并不了解，只知道对方买了很多四合院，是个有钱人，其它的一概不知。 之所以觉得沈秋生普通，是因为对方并没有展现出和权力有关的手段，就连被自己挑衅也没做什么过火的事情。 基于这个原因，巩庆山才觉得对方只是单纯的有钱，没什么了不起的背景。 现在听到黄家祥这样一说，他顿时满心惊恐，眼前发黑，差点没吓的当场晕过去。 黄家祥怒气冲冲的骂道：“今天刘处把我骂了一顿，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你个兔崽子做生意，本来就属于违规的，虽然他一直没说什么，但现在拿住了把柄，以后我还怎么在他面前抬起头来？你说，这件事到底该怎么办！” 黄老板听的更慌了，按照国家政策，公务人员的家属是不允许做生意的，尤其是像黄家祥这种级别。 只因为他手里掌握着工商权力，如果直系亲属做生意，有太大的便利性，对社会其他人很不公平。 但黄老板还是去做生意了，谁让做生意能赚大钱呢。 在这个过程中，黄家祥自然是出过力的，真上纲上线，黄老板可能还没多大事，但黄家祥的帽子肯定保不住。 然而国内一向是讲人情世故的，有时候就算知道了，也很少有人主动针对你做什么。 父子俩的暗中违规，整个工商部门都知道，却始终没人愿意露头举报。 刘处当然也知道，他从来不对这件事发表意见，权当不知。 包括今天也没有提过，可黄家祥心里明白，越是不说，就越有威慑力。 儿子做生意，可大可小，但如果叠加了沈秋生的事情，那就绝对大条了。 黄老板此刻已经六神无主，不知道该怎么办。 去找沈秋生道歉？ “道歉是肯定的，但远远不够！”黄家祥瞥了眼巩庆山，冷声道：“这件事到底谁才是罪魁祸首，要先弄清楚，给人家一个满意的交代！” 巩庆山听的身子一颤，不断的发抖，他知道，自己完了。 黄家祥明摆着是要把他推出去当替罪羔羊，虽说罪不至死，却一定会付出极其惨痛的代价。 但话说回来，这件事说他是罪魁祸首，也没什么问题。 如果不是他来找黄老板寻求帮忙，黄家祥也就不会得罪沈秋生，只能说罪有应得。 黄老板这个时候可顾不上什么义气不义气了，连忙指着巩庆山道：“是他！是他说那个姓沈的特别狂，求我帮忙给他一个教训，还许诺事后给我两万块钱好处费。” “蠢货，两万块钱就把你买了！”黄家祥骂道，却是忘记自己才是这件事的推动者。 没有他授意，那个职员怎么可能故意针对沈秋生呢。 人就是这样，遇到危险的时候总是先责怪其他人的不对，很少会主动去想自己有没有犯错。 趋吉避凶，这是动物的本能，哪怕人类也不可避免。 此刻的巩庆山面无人色，几乎要跌坐在地上，他神情恍惚，后悔不迭。 然而一切都晚了，当他来找黄老板的时候，结果就已经注定。 第589章 第二天，沈秋生和巩樊丽来领营业执照的时候，站在柜台那的不是职员，而是黄家祥。 黄家祥并不认识沈秋生，但站在旁边的黄老板认识。 他立刻主动迎上去，满脸笑意的道：“沈先生，您好，我是黄家祥。” “黄家祥？谁啊？”沈秋生看到黄老板的时候，就猜出这位的身份了，却仍然故作不知转头看向巩樊丽，问道：“你认识吗？” 巩樊丽本想说认识，黄家祥是工商审批的负责人，在京都还是有点名气的。 但她明白了沈秋生的意思，便咬牙道：“不认识，没听说过。” 这样被光明正大的落面子，黄家祥的表情顿时有些尴尬。 放在平时，如果哪个商人敢说不认识他，早就发火赶人了。 可现在不但不能赶，反而还得好声好气的把人请去办公室。 沈秋生自然不乐意去，他很清楚对方想干什么，无非就是说说好话，找个下台阶而以。 大部分时候，沈秋生还是很愿意给人面子的，不想把事情做绝。 但面对一个利用手中权力，无缘无故刁难人的家伙，他可不想给什么好脸色。 别人忌惮黄家祥，他可一点也不怕，自己做的每一项生意，都可以做的非常大，而且很多关乎着国家未来发展。 区区一个黄家祥，根本没资格给他使绊子。 黄家祥见沈秋生这边油盐不进，只能转而面向巩樊丽，道：“巩总，有些事在外面不方便说，巩庆山也在办公室里，您看？” “巩庆山？他来干什么？”巩樊丽皱眉问道。 “当然是给您和沈先生道歉啊，还有关于您家族的一些误会，他都需要当面给您一个交代。” 黄家祥的话，已经暗示的很明显。 巩庆山来之前就被敲打过，不光是道歉，还得把家族的利益让出来交给巩樊丽，以此换来谅解。 巩庆山本人肯定是不太愿意的，家族里那些兄弟姐妹也不愿意，但黄家祥说了，如果你们不愿意让，也可以。 以后在京都，你们也别想做生意了，就守着那点钱混日子吧。 还有，谁跟你们交朋友，谁就是我的仇人，连他们一块治！ 这番威胁，谁能受得了？ 巩庆山那边的人，顿时被吓的不敢吭声了，只能老老实实答应这些条件。 巩樊丽下意识想要拒绝，但又想起了一件事，她看向沈秋生，犹豫了下，道：“沈先生，要不然我们过去看一眼？” 沈秋生看着她，随后似乎明白了什么，微微点头，道：“那就去一趟吧。” 黄家祥大喜过望，只要人愿意过去，就好说，最怕的是一点面子也不给，那可就难办了。 几人进了办公室的时候，巩庆山和巩家其他几个长辈都坐在那。 他们方才抱怨了半天，责怪巩庆山针对巩樊丽也就算了，怎么还扯上了惹不起的大人物。 这下害得他们损失惨重，谁来负责？ 巩庆山反过来指责他们平时不出人不出力，遇到麻烦就知道推卸责任。 第590章 当初和沈秋生闹矛盾，不是因为买卖四合院吗。 要不是你们非要绕开巩樊丽多分一笔钱，哪有这档子事，说不定四合院卖的痛快，还能和沈秋生交个朋友呢。 两边互相推脱责任，指责对方犯错连累别人，吵的不亦乐乎。 沈秋生还没进门，就听到他们的争吵声，不由笑着对巩樊丽道：“你们家的人嗓门还挺大。” 巩樊丽有些尴尬，这话显然不是夸张，她也不知道该怎么接，只能默不吭声。 黄家祥推门进去，看到一群人吵的脸红脖子粗，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今天是来解决麻烦的，你们倒好，眼看着都快打起来了，是嫌我麻烦事不够多？ “吵什么吵！再吵就滚出去！”黄家祥厉声呵斥道。 巩家的人见他来了，哪还敢说话。 所有人都闭上了嘴，然后带着好奇和敬畏的眼神看向沈秋生。 黄家祥见巩庆山还坐在那没动弹，立刻又呵斥道：“巩庆山，你还愣着干什么，没话要说？” 巩庆山嘴里发苦，心里更苦，今天这事不管怎么做，都要得罪一大批人。 可是又能怎么办呢，不得罪他们，就要得罪黄家祥，二选一，答案非常容易找。 他只能苦哈哈的站起来，对沈秋生弯腰鞠躬道歉，并且把答应黄家祥的条件都一一说出来。 家族的所有利益，都按照股份比例跟巩樊丽正常分配，他们会在公司里好好配合巩樊丽的工作，绝对不再乱来。 另外，四合院也交由巩樊丽做主，想卖给谁卖给谁，他们绝无二话。 巩樊丽先看了眼沈秋生，见他没有开口的意思，这才道：“我已经和公司没有关联，不需要你们配合什么。至于四合院，那是祖产，理应有我一份。如果你们真心想卖，我只打算卖给沈先生。” 说着，巩樊丽看向沈秋生，问道：“沈先生，那套四合院三十五万，您愿意买下来吗？” 巩家的一群人听的眼睛都直了，三十五万？不是说六十万吗？ 沈秋生一眼瞥见他们的表情，就明白这群人心里想什么。 嘴上说的好听，诚心诚意道歉，结果还想在四合院上赚他一笔？ 沈秋生心中冷笑，脸上却风轻云淡，道：“三十五万？我记得当初给你的报价是六十万，你卖这么便宜岂不是要吃大亏。” 巩家一群人都下意识点头，就是啊，三十五万卖也太吃亏了。 就算不卖六十万，五十五万也行啊，起码一家能多分好几万呢。 然而巩樊丽却看向几人，道：“六十万只是沈先生给的报价，不代表市场价格就应该如此。我记得四叔当初给黄老板报的就是三十五万，当时我没有同意，现在觉得理应如此。如果你们觉得有问题，可以说出来。” 巩家的人互相看着，有问题可以说？ 说个屁啊！ 黄家祥瞪着眼睛，跟老虎似的盯着，谁敢吭声？ 最关键的是，当初巩庆山的确给黄老板报了三十五万的低价，他能报，巩樊丽为什么不能报？ 合情合理啊！ 第591章 之前在沈秋生面前嚣张过的黄老板，此刻也没了那份“胆识”，咳嗽一声后，开口道：“我觉得三十五万是非常合理的价格，不过现在对四合院没什么兴趣，如果沈先生要买，那就让给沈先生吧，你们觉得呢？” 这父子俩一个看，一个说，其他人还能说什么？ 巩庆山回头看了其他人一眼，见他们都不敢吭声，只能咬牙道：“如果沈先生要买，我们就卖！三十五万！” 巩樊丽微微一笑，看向沈秋生，问道：“沈先生意下如何？” 进来之前，沈秋生就猜到了，巩樊丽愿意见巩庆山，大概率是为了那套四合院。 当然了，他也是如此，对四合院的兴趣比对巩庆山大太多了。 毕竟是能让财富增值的东西，自然多多益善。 “如果你们都没有意见，我当然愿意买下来。”沈秋生道。 巩樊丽又看向巩庆山等人，笑眯眯的问道：“各位长辈，你们应该没意见吧？有意见现在还来得及说，别到时候签了合同再后悔，那可就是自找麻烦了。” 其他人还能说什么，无话可说。 最终在黄家祥的见证下，一群人当场签订了合同。 沈秋生付了三十五万，买下这套目前已经价值六十万左右的四合院。 尽管比市场价低了很多，但想到还能一家分几万块，巩家的人还是很会自我安慰的，有总比没有好。 拿着营业执照和产权证明，沈秋生心情非常好，直接给巩樊丽包了五万块的大红包。 毕竟这件事没有她主动开口，沈秋生也不好仗势欺人。 这套四合院按照后世的眼光来看，不出二十年，就能涨到八千万左右，再多几年时间，破亿也不成问题。 在沈秋生买下的诸多四合院里，算升值倍率最高的前几名。 巩樊丽当然是不愿意收这个红包，把四合院低价卖给沈秋生，只是为了偿还对方的人情。 不管他对自己的帮助，还是作为未来的下属，在巩樊丽看来，这都是自己应该做的。 而对沈秋生来说，一码归一码。 他帮了巩樊丽不假，却不想因此欠什么人情。 五万块也许不足以弥补那套四合院的亏欠，但也差不多了。 毕竟价值六十万，不代表你就一定能卖六十万，房产市场永远是买家说了算。 再说了，巩樊丽能跟着沈秋生做事，未来的收益何止二十万？就算翻一百倍，也只是起步。 当然了，前提是她能完成沈秋生交予的各项任务。 如今公司办好了，剩下的事情，沈秋生不打算再管。 他只安排了巩樊丽一件事，那就是给自己买矿。 这一年的煤矿生意并不好干，煤炭价格低，开采难度高，出事故的概率也大。 很多煤老板宁愿不赚钱，也不继续开采。 更有大大小小不计其数的黑煤矿争生意，这一行可不像后来那么吃香。 第592章 所以，煤矿的价格也比较低，根据大小不同，从几百万到几千万，乃至几亿的都有。 沈秋生当然想要那种超级大型的煤矿，但他手里的钱不能全部花在这上面。 记忆里，煤矿生意要到九十年代末期才能赚大钱，从两千年往后，煤老板逐渐成为土豪暴发户的代名词。 现在买煤矿只是提前布局，不然等人家开始赚钱的时候再买，可就不是这个价格了。 挑哪些煤矿，什么样的价格，沈秋生一概不管，全权交给巩樊丽。 前期先给她一个亿的投资额，在限定额度里，你觉得买什么样的煤矿比较好就去谈，沈秋生只负责最后的把关和交钱。 虽然在他眼里，这只是一笔小生意，而且也没有给出太大的权力。 但对巩樊丽来说，却如同惊雷一般。 她曾经掌管的巩家公司，总资产也不过百八十万的，规模并不算大。 如今刚创办一个连职员都还没招聘的新公司，上来就让她去谈一个亿的生意？ 巩樊丽满心忐忑，她对自己很没有信心。 沈秋生看出这一点，道：“如果你觉得自己做不了可以提前说，我批准你辞职，并支付你两个月的工资。” 这话一出，巩樊丽就明白，只要自己开口说要走，就能立刻白拿两个月工资。 但同时，她也彻底失去了和沈秋生共事的机会。 尽管没有什么信心，但巩樊丽在思考片刻后，还是咬牙道：“既然沈先生这么相信我，那我无论如何，一定竭尽全力完成工作！” “不是竭尽全力就可以的，而是要必须完成，一个亿可不是小数字，我对你的期望值很高。”沈秋生满脸严肃的道。 他如此的年轻，看起来仍然和初出茅庐的普通大学生差不多，但说话做事却给人难言的压迫感。 就连陆一平，柯东亮这样的人物，和沈秋生说话时都不敢托大，更别说巩樊丽了。 她心中的压力更加沉重，也意识到自己的责任远比想象中大的多。 当即再次咬紧牙关，道：“我明白了，一定完成您交给我的任务，没有任何借口和理由！” 沈秋生看出了她的决心，这才笑着道：“也不用给自己太大压力，不就是谈生意嘛，并不难。记住了，无论最终谈到什么价格，买家始终是掌握着主动权的。” 巩樊丽听的似懂非懂，只用心记了下来。 她已经决定，回去后要先请教煤矿方面的专家，了解到足够多有用的知识，然后再去打探行情。 所有准备工作完成，才能去谈价格，这样就有底气了，起码不至于被人蒙骗。 当然了，最好是带着相关的勘探专家去，毕竟煤矿都是藏在地下的，矿区到底质量如何，好不好挖，都需要专业人员去确认，不是仅凭书本上的知识就能搞定。 沈秋生不关心她怎么做，只想用这件事来确定她是否适合继续担任矿产公司的总经理。 与此同时，vcd的专利审批终于下来了，沈秋生也不废话，立刻让姚雨葭把库房里那些vcd整机成品直接拉来京都。 好东西，就要从大城市开始铺货，这里的人口更高，消费能力也更强，自然更容易让生意做成功。 在vcd这个行业，沈秋生也没有太大的野心，只打算在别人把升级版的dvd搞出来前，先赚几十个亿再说。 第593章 这一个月以来，沈秋生收获满满，却也累的够呛。 光是每天跑来跑去看四合院，就走的两条腿都要肿了。 别人花钱是享受，他花钱却像在受罪。 不过要是让人知道他走一个月的路，就能在二十年后收获上百亿的话，怕是要羡慕死。 姚雨葭的到来，不仅要为vcd市场打开一条销路，更是给疲惫许久的沈秋生带来了轻松愉悦。 一夜温存后，可谓久旱逢甘霖的小两口，欢欢喜喜的走进了京都百货商场。 这栋足足有六层高，占地近百亩的大型商场，是京都的标志性建筑之一。 虽然比起几十层的高楼大厦，看起来有点矮小，但作为一个纯粹的商场，已经相当大了。 各种国内外的品牌琳琅满目，只有你想不到，没有这里买不到的。 在姚雨葭来之前，沈秋生已经提前铺好路，通过刘处那边的介绍，和商场要了一块区域摆放展品。 商场对所谓的vcd还是很感兴趣的，就算没有刘处的介绍，要个展位应该也不难。 沈秋生和姚雨葭来到这里后，便指挥工人把vcd和电视都摆了上去。 这个时代，想看电影要么去电影院，要么购买录像机。 传统的录像机体积很大，画质却不怎么样，光一个录像带就跟砖头差不多大小，携带非常不方便。 而vcd却是靠光碟来播放的，无论画质还是大小，以及新鲜感，都远胜一切。 展品刚摆出来，就吸引了不少人前来观看，询问。 沈秋生和姚雨葭亲自为他们做了介绍，表明这是最尖端科技制造的图像播放工具。 很多人都看的啧啧称奇，更有人直接花钱买了一部回去。 沈秋生的定价，仍然是按照前一世的记忆定的，一台五千块。 一千多台成品，想立刻卖完显然是不可能的，沈秋生也没打算卖这么快。 现阶段最重要的是打开市场，让更多人知道这东西的存在。 毕竟vcd虽然出来了，但光碟数量并不多，很多热门的电影电视剧都没有相关制作。 有播放工具，却没有内容，这才是最麻烦的。 这也让沈秋生更加坚定成立一家影视娱乐公司的想法，这样一来，他就可以批量制作无数优质内容。 就算以后更先进的dvd出来了，凭借优质内容，他也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关于这个想法，姚雨葭倒没什么异议，沈秋生这两年做的生意五花八门，从餐饮到婚庆，从股票到房地产。 别人说隔行如隔山，可在他这，却好似没有这句话一般。 无论做什么行业，都能稳赚大钱。 影视娱乐公司也许水很深，但姚雨葭相信这都不是问题，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事情可以难得到自家男人。 唯一让她担忧的是，娱乐圈很多女明星，长的如花似玉，也不知道沈秋生能不能扛得住这份诱惑。 第594章 虽然担心，她并没有因此反对。 这两年她也算开窍了，知道能留住男人的从来不是强制，而是看自己怎么做。 沈秋生本来就对她很好，倘若被哪个女明星勾走了，只能说自己没做好，被别人给比了下去。 退一万步说，就算沈秋生真出轨了，姚雨葭感觉自己好像也不太可能就此和他分开。 她已经深深的被这个男人征服，无论心灵还是身体，离开了沈秋生，她知道这辈子都不可能找到第二个可以和他相提并论的男人了。 也许这就是女性的缺陷，爱上一个男人，就会更容易退让。 不过从生物学角度来说，这也不是什么问题，就像一个狮群总是一头雄狮带领着数头母狮。 强大的雄狮维系领地，母狮负责捕猎和生养，让整个族群得以更加完善的繁衍下去。 当然了，人类和狮子不一样，只能说姚雨葭的想法，已经因为沈秋生强大的个人能力被改变了。 这都是后话，目前来说，主要的还是做好vcd销售工作。 然而一上午，除了最初十几人购买了成品，剩下的一千多件货物，并没有太多人问津。 主要还是因为价格偏贵，另外光碟数量少，就算买回去也没东西可看。 到了傍晚从商场离开，姚雨葭很是担心，道：“看样子这东西不好卖啊，咱们不会最后亏了吧？” 要知道，沈秋生为了买下vcd的专利，花费了数千万巨款。 五千块一台vcd，想拿回成品，最少也得卖大几千台。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短期内怕是没什么希望了。 沈秋生笑了笑，道：“不着急，会有人帮我们打开市场的。” “啊？谁啊？”姚雨葭好奇的问。 “当然是那些大电子厂家了。”沈秋生道。 姚雨葭听的疑惑不解，大电子厂家凭什么来帮他们卖东西呢？ 沈秋生笑呵呵的问道：“你说vcd到底好不好用？” “当然好用啊，光碟体型小，图像更清晰，携带方便，好处比录像机多了去了。”姚雨葭道：“唯一的缺点就是可能太贵了，五千块一台，估计没多少人舍得买。” 这玩意的价位，就像几十年后月入一万时，花十几万买一部电视机一样，放眼全世界，也没几个人有如此魄力。 “既然好，自然有人买，价格贵不是问题，成本降了，价格也可以降。真正的关键，是我们现在缺少足够强大的销售渠道。” “这的确是个问题。”姚雨葭点头道。 “大电子厂家就没这个问题了，他们的销售渠道遍布全世界，如果让他们拿去卖，肯定能迅速打开市场。” “可他们为什么要帮我们呢？”姚雨葭又问出了最初的问题。 “他们出于好奇，拿到成品后发现，这东西技术含量不高，从岛国那里就可以买到相关授权。又有现成的成品可以仿制，不出几个月，就能批量制造。你说这个时候，他们会不会立刻建厂制造，然后铺天盖地发货打广告？” “当然会啊，可这不是盗版吗，整机的专利在我们手里。”姚雨葭道。 “可他们不知道啊，而且我也不打算公布这项专利。”沈秋生微微一笑，道：“等他们把货卖遍全国，我们再一一上门收账。拿我们的专利赚钱，总得付点好处费吧。五千块一台机子，我要个六七成的专利费应该还是很厚道的。” 第595章 姚雨葭听的目瞪口呆，她满脸骇然的问道：“所以从一开始，你就没打算自己建厂制造，而是打算让别人仿制，然后去收专利费？” “自己建厂多麻烦，何况这玩意流行不了几年就会被dvd替代掉，科技总是会不断进步的。与其自己冒风险，增加成本，还不如让别人帮忙，我们坐收渔翁之利。我算过了，除去建厂，销售渠道，打广告这些成本，他们应该还能剩五六成左右的专利费。到时候看他们听不听话，听话我就少收点，不听话那就让他们血本无归！” 姚雨葭瞠目结舌，看着自家男人，好像见了鬼似的。 这家伙，可太会坑人了。 明明手握专利，可以告诉全世界不允许仿制vcd，所有人都必须从他这里进货才行。 可他偏偏不这样干，反而刻意隐瞒了专利消息，任由别人仿制，最后再去掀桌子。 这样做固然是不道德的，但从生意层面来说，却是最有效的赚钱方法。 姚雨葭忍不住道：“你就不怕得罪那些人啊？万一他们不愿意给钱呢？”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国内市场这么大，他们不可能因为vcd一项就彻底退出。想留在这里，这个哑巴亏就必须吃！”沈秋生淡笑着道：“而且这也不算什么得罪不得罪的，你知道我们国内每年光专利费就交给那些国外厂家多少吗？我做的这件事，他们早就做过不知道多少次了，有样学样罢了。谁说的只允许他们坑人，我们不能反着坑回去的。” 姚雨葭哭笑不得，道：“感觉你还挺小心眼的。” “这可不叫小心眼，忧国忧民，国之栋梁。”沈秋生哈哈笑着道。 他真不是单纯为了私利，其实正常建厂，一家独大是赚钱最多的。 但是每每想到后世国外拿各种专利坑人的例子，让国人吃足苦头，他就忍不住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这次也不吭太多，百八十亿，就当收个利息了。 之后几天，商场的摊位前明显多了一些看起来颇不一般的消费者。 他们穿着打扮倒是不出奇，但问的问题，很多都和技术核心有关联。 沈秋生一眼就看出这些都是技术人员，也不避讳，直截了当的把所有核心技术都说出来。 如果可以的话，他甚至可以当场赠送给这些人技术图纸，你们也别自己研究了，直接拿去造吧，速度越快越好。 最好今晚开工，明天上市，后天全国铺货，这样他收利息的速度也会更快。 这些技术人员同样没有避讳，在他们眼里，国人是配不上这么好的东西的。 既然敢光明正大拿出来卖，还告诉他们不少核心参数，那对不起了。 没几天时间，一千多台成品全部卖的精光，基本上都被这些大电子厂家的人买走了。 他们的做法和沈秋生建议国家在个人计算机上进行“竖壁清野”的策略差不多，把目前所有成品都买走，尽可能拖延上市时间。 这样一来，占领市场的速度越慢，对他们越有利。 毕竟研发需要时间，他们可不想等自己研发出来，发现所有人已经人手一台vcd了。 第596章 那样的话，可就没有多少销售空间了。 沈秋生对此心知肚明，他才不会再继续制造成品，东西卖完，就直接从商场撤了，静等后续好消息。 两个月后，第一家大型电子厂家终于发布了首台vcd成品，一上来就满世界的播放广告宣传，更号称自己是全世界第一台。 最关键的是，这家大型电子厂家来自岛国。 又过了半个月，来自欧美的第二家大型电子厂家也发布了成品。 随后是第三家，第四家。。。。。。 三个月左右，至少有六家发布了自己的产品。 各种各样的广告铺天盖地，vcd几乎是一夜之间，便家喻户晓。 而价格方面，也从最初的五千块一台，直接给压到了三千五左右。 这还是前期各项成品比较高，没有得到足够多的利润，等后期成本降下来，价格也会进一步降低。 这些事情，姚雨葭都密切关注着，沈秋生却是根本不管。 他只希望这些人广告打的更勤一点，别拖拖拉拉的几年都没卖出去百亿。 而另一边，当初卖给他vcd专利的江万生和严冬乡，此刻正坐在一块喝酒。 两人看到了各种各样的vcd广告，唯独没有看到沈秋生所说的那家公司，不禁感到疑惑，更多的则是气愤。 “明明是我们第一个研制出来的，这么长时间，怎么他一点动静也没有，反而让那些国外的厂家给占了市场？” “谁说不是呢，可能他们的销售策略有问题，这么久都没打开市场吧。”江万生也颇为可惜的道：“幸好我们提前卖掉了专利，换来了这笔现金。否则以我们的能力，估计也干不过这些国外厂家。” “这倒也是。。。。。。”严冬乡嘿嘿一笑，道：“说起来，那小子背后的公司也够倒霉的。花这么多钱买走我们的专利，结果还没赚到多少钱，想想就觉得他们很蠢。” 江万生和严冬乡此刻的心情非常好，之前专利卖掉的阴霾，已经从心理上彻底被抹除。 他们甚至十分庆幸专利卖了，否则现在哪有心情喝着小酒看别人唱戏。 此时的沈秋生，哪知道自己被别人在背后嘲笑，他已经注册了新的影视娱乐公司，正琢磨着先从哪方面入手。 电影和电视剧肯定要引进的，唯一的问题，要不要买电视台，做一个专属的电视频道。 这样做的最大好处是未来二十年，电视台是绝对的王者，没有任何视频平台能与之相提并论。 而熟知历史的沈秋生，完全可以凭借自己的先天优势，把各种各样的优质电影，电视剧，乃至各类综艺搞到自己的电视频道里。 比如印象中家喻户晓的超级大玩家，天天向上，国家好声音等等。 这些做起来，他有信心搞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娱乐帝国！ 第597章 问题在于，自己搞电视频道，在一定程度上等于要吃公家饭。 毕竟国内目前还没有私人经营电视台的先例，沈秋生不太想给自己加一个束缚，但做电视台目前对他来说优势又是最大的。 思来想去，他只能再去找刘处，询问这方面的意见。 刘处表示这恐怕很难办，因为国家不允许私企运营电视台，以免出现无法解决的乱子。 这方面的规定卡的非常死，基本上没有通融的可能性。 别说找他了，就算再往上一级也没有办法。 所以他建议电视台这方面就不用想了，但电视台是可以和影视公司合作的。 如果沈秋生真想做这一行，可以和电视台签订长期合约，买断播出时间，等于变相经营了。 当然了，节目播出还是需要过审批的，至于这个合约怎么签，同样没有先例，需要他自己去谈。 刘处给出的专业建议，算得上比较适合沈秋生的了。 没别的办法，他只能往这条路走。 至于找哪家电视台，沈秋生几乎没什么好考虑的。 最好的选择，自然是央视各个频道，但这不可能。 其次是各大省级卫视，可能性有，但想把所有时间都买断也很难。 再往后，就是地区电视台了。 名气小，节目少，而且现在的电视频道全部依托于有线电视线路的铺设。 没有装有线电视的，连省级卫视频道都收不到，更别说地区电视台了，可能只有当地人能看到。 像那种装设非法的所谓“卫星锅”，也只不过能收十几二十个电视台。 这样的局限性，让沈秋生很是头疼。 姚雨葭倒是想了个主意，那就是以露天电影的模式在全国各地铺设，这样虽然不是电视台，但也能达到类似电视台的效果。 只是这个主意立刻就被沈秋生给否了，如此方式虽然能达到类似效果，但局限性不比地区电视台差多少。 露天播放，首先就把白天的时间段给否了，然后别人想看还得跑来固定的地方。 小城市可能还无所谓，从南到北也就几公里，大城市怎么办？ 最主要的是，这样做成本也很高，远不如投资电视台收益高。 还有一种办法，就是沈秋生自掏腰包给全国人民装有线电视。 不过这样做成本也很高，按目前有线电视的装机费用来算，一户一年三百块，假如全国有五千万家装，那就是一年一百五十亿的支出。 别的不说，光是这成本都收不回来。 所以这个想法，也被沈秋生给否了。 接连几个主意都不行，搞的沈秋生脑袋都想的发烫。 最后实在没有办法，只能找了一个地区电视台。 仅仅一百万元，就买下了三十年的演播权，每天二十个小时的节目时间，随便你放任何内容，哪怕只在上面打广告卖东西都行。 那个时代的电视节目审批，尤其是地方台，是十分松垮的。 只要不是太过火，哪怕露点不该露的都能播出去，所以很多地方台甚至不太适合小孩子观看。 第598章 一百万元，让那个不知名的地方台全体上下都兴奋的不行，这可是一笔巨款。 上面高兴，下面也高兴。 至于三十年的时间听起来很长，他们可不在乎，反正只要钱能到台里，那就是大功一件。 要知道，多少地方台就算自己经营几十年，也未必能赚到十万块，可能还要亏不少。 其实如果沈秋生愿意，多花点钱买五十年都行，但他不打算这样做。 无论有线电视还是卫星锅，都是注定要被淘汰的，最多二十年就没了。 以后的世界，依然是网络电视，各大视频平台为主。 等时候到了，沈秋生就要转行去做视频平台，可不会继续在这里熬着。 现在是没办法的办法，有比没有好。 另外，沈秋生还专门找刘处托关系，加了钱，硬把自己的地方台给输送到全国各地的有线电视里，并且在节目榜单上优先级还挺高。 尤其是各地的电视节目报上面，他的电视台是省级卫视下排名最靠前的那个。 通讯封闭的年代，大多数人都是通过报纸上的电视节目单，才知晓下周各个电视台会播放什么节目。 但报纸上基本都以央视和省级卫视的节目单为主，很少会登地方台的。 这件事并不难做，有刘处帮忙，很容易就搞定了。 接下来，就是确定节目，为以后的播放节奏做规划。 沈秋生仔细回想着这些年最流行的电影和电视剧，然后一一在纸上写出来，打算抽个时间去把这些播放版权都谈下来。 花费了将近两周的时间，他才算整理好了今后三十年里，每年最热门的电影，电视剧，综艺等等。 但是想谈却没那么简单，很多影视资源都涉及到国外公司，目前还没有接洽过。 另外一点，他的钢铁股票和期货终于动了。 国家在一周前，发布了决定开展大基建的消息。 消息一出，股市和期货市场闻风而动。 凡是与大基建有关的，全部上涨，势头很猛。 颓废两三年的钢铁股，也在这一刻逆风翻盘。 沈秋生从招待所里出来的时候，门口的服务人员便告诉他，这几天好几个人来找。 有柯东亮，有程久安，有谭青联，巩樊丽等等。 沈秋生忙着搞定节目单，一直没出过门，更在门口挂了谢绝打扰的牌子，不然的话，他可闲不住。 略一思索后，沈秋生先给谭青联打了个电话。 所有人中，谭青联和他的联系是最弱的，仅限于钢材行业上，所以他来找自己，肯定事情也最容易解决。 都说骨头先从最硬的啃，但柿子要捡软的捏。 谭青联就是那颗软柿子。。。。。。 电话接通后，里面传出谭青联兴奋的声音：“喂？哪位？你们几个，抓紧多叫几辆车过来！” 沈秋生呵呵一笑，道：“谭总，这么忙啊？要不然我等会再给你打？” 听到是他的声音，谭青联更加兴奋，道：“沈先生，您终于忙完了！钢铁涨价了，大涨！一周时间，涨了百分之三四十！国家要搞大基建，这次我们发达了，我估计啊，钢铁最少能涨一倍以上的价格！” 第599章 谭青联这一个星期可是爽的不行，自从大基建的政策下来后，各种相关商品不断上涨，钢铁也不例外。 短短一个星期，就涨了百分之三十。 别看谭青联是在最高峰开始囤的钢材，但他一路在低点补差价，真正的成本并不算太高。 如果能再涨百分之二三十，他不但可以回本，还能盈利。 苦等两年多，终于等到梦寐以求的时刻。 知道沈秋生也囤了钢材，他本想立刻分享这个好消息，结果一个星期电话都没打通，颇为遗憾。 听到这事，沈秋生不是很激动，但心情还是不错的。 他在钢材相关产业上，投入的资金接近一个亿，自然希望这玩意能给自己足够多的回报。 “我这边刚忙完，等回头有时间一块吃饭的时候再说。”沈秋生道。 “好嘞，我现在也忙的很，很多采购商要来买钢材，正跟他们谈价格呢。” 谭青联囤的钢材实在太多了，虽说整体趋势是上涨的，但真正聪明的商人，只会像沈秋生卖股票认购证一样，在恰当的时机及时出手，而不是非要等到最高峰。 因为没有人知道最高峰是什么价位，只要价格过得去心理预期这一关，那就足够了。 挂断了谭青联的电话，沈秋生又给巩樊丽拨了过去。 接通电话后，巩樊丽向他汇报了一番近期工作进展。 公司的人员招聘目前已经有所成效，总计招了三十来个人，包括财务会计，采购，人事，安全，勘探等等。 矿业公司的各个职责部门，远比一般的公司更多，因为专业性和危险性都很高，不多找点人根本干不了。 另外，巩樊丽在几个煤炭专家的建议下，专门去了趟西山省。 那里的煤矿众多，是国内最大的煤炭资源省。 不少优质煤矿都是处理价，巩樊丽已经谈妥了一个，总储量大约有四五亿吨。 按照目前的煤炭价格，这家煤矿的总产值高达数百亿。 当然了，总体产值不等于售价，毕竟开采煤矿需要成本，销售也需要成本，开采更需要时间。 几亿吨的煤矿，可不是三五年就能开采完的。 以目前的技术水平，一年能开采两百万吨都算很不错了。 如果仔细算下来，一年的产值也有几个亿，但问题是成本高，售价低，导致很多煤老板不愿意开采太多，希望能等来一个更好的价格。 沈秋生知道，再过一年，煤炭价格就会上涨，大约能涨个百分之五六十。 到那个时候，自己的矿产公司应该初步形成“战斗力”，刚刚好可以开始采矿。 “你做的很不错，后续稳扎稳打，先夯实基础。煤矿的收购并不着急，这两年价格都不会太高，先挑优质矿区谈。另外，采矿队伍的筹备，也要及时进行，我的要求很简单，专业，安全，效率！尤其是安全，必须排在第一位。少赚钱没关系，绝不能出现采矿伤亡事故！” 第600章 巩樊丽连忙道：“我明白，已经在寻找相关的专业人才，另外国内几个比较出名的矿产大学，我准备招一批应届大学生来做管理。” “不行。”沈秋生一口否决，道：“他们的理论知识也许很丰富，但经验不足。采矿涉及的细节太多，必须找有经验的老师傅，哪怕没有文化都行。这些大学生你想招也行，可以作为后备力量培养，让他们先跟着老师傅去学习。等学的足够好了，再去担任管理工作。” 巩樊丽在那边一一记下了沈秋生的要求，两人对矿产公司未来的发展规划，进行了细致的讨论。 足足说了两三个小时，嘴巴都干了，这才挂断电话。 不得不说，巩樊丽或许不是一个能力出众的人，但她的执行力还是很不错的。 对沈秋生来说，能力的重要性，小于执行力。 后世有句话叫一流的方案，二流的执行力，等于三流的结果。 而三流的方案，一流的执行力，等于二流甚至超过二流的结果。 坐在床上休息了一会，沈秋生又给程久安拨了过去。 程久安倒没什么事情，主要是看沈秋生这么久不出门，特意关心一下。 真正找他有事的，是柯东亮教授。 本来沈秋生是打算一个月就离开京都的，结果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在这里滞留了三个多月。 这段时间，柯东亮教授的实验团队，已经成功推论出了正确方向。 沈秋生所给的松散式共享存储系统，的确是最适合天威三代巨型机的方案。 也许会有比他更好的方案，但柯东亮教授不打算继续试验了。 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松散式共享存储系统，完全可以匹配对天威三代巨型机的预期性能。 既然如此，还不如节省时间，先把三代机搞出来，再去思考其它的。 柯东亮教授来找他，除了感谢沈秋生在三代天威巨型机的研发贡献外，还想和他再谈一谈关于计算机未来发展的事情，其中包括了半导体行业。 沈秋生一听这话，当即眼睛一亮，道：“柯教授是不是打算推动半导体行业发展？” “老师倒是有这方面的意思，但他的身份地位您也知道，不能随随便便下结论。否则一旦方向错了，对国家会造成极大的损失。所以他想再跟您深度探讨一下，准确的说，是想听听您对未来这个行业的发展预测。” 沈秋生总说自己不懂技术，结果却能一口告破天威三代巨型机的研发方向，其准确率，让柯东亮教授也不得不惊叹，从而在某些行业的发展上有所心动。 至于最终的结果如何，一是看沈秋生和他探讨的结论，二是看更高层是否愿意做这件事。 当然了，第二条并不是问题，只要柯东亮教授愿意开口作保，这件事就算成了一大半。 无论谭青联还是巩樊丽的事情，沈秋生都没太放在心上，对他来说，那都是随手可赚的小钱。 柯东亮教授的邀请，才是他最看重的！ 二话不说，他立刻拿起衣服出门，没多大会，就来到了计算机研究所。 第601章 柯东亮教授虽然确认了天威三代巨型机的未来研发方向，但剩下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这只是其中之一罢了。 所以他非常的忙，基本上全天待在实验室，连家都不回。 计算机研究所，目前由程久安主导。 知道沈秋生要来，他早早的就在门口等待，一见面就十分热情的握手，道：“可算见到您了，真是想死您了！” 沈秋生失笑，道：“这话听着好别扭。” 程久安哈哈笑起来，道：“您进来就知道了。” 他一脸神秘兮兮的，搞的沈秋生有点莫名其妙。 跟着一块进入计算机研究所，熟悉的大厅里，研究员们都站了起来，齐齐面向沈秋生。 程久安率先拍手，喊道：“让我们为天威三代巨型机研发的功臣鼓掌致敬！” 下一刻，所有研究员都兴奋的大声鼓掌，他们眼里有感谢，有佩服，还有人充满惊叹。 一个如此年轻，又口口声声说不懂技术的门外汉，竟然做到了他们谁都做不到的事情，何等的奇异！ 可以说，沈秋生的一句点拨，给天威三代巨型机的研发节省了至少一年半以上的时间。 对数年一次换代的巨型机来说，一年半的时间非常宝贵，可以让他们在世界一流的位置大大的迈出一步，朝着世界第一的宝座更快前进。 他们鼓掌绝不是因为程久安的命令，而是自发的钦佩。 更有人主动跑过来和沈秋生握手，满脸歉意的道：“实在对不起您，之前小看您了，背地里说了不少不该说的话，请您无论如何原谅我！不然的话，这计算机研究所，我实在没脸继续待下去了。” 沈秋生经过最初的错愕后，也明白了怎么回事。 他笑了笑，道：“用不着道歉，跟你们比，我的确什么都不懂。所谓的提点，其实也是误打误撞，可能这就是门外汉的优势，可以用跳脱的思维去天马行空的想象，不受约束。真要比贡献，你们可比我贡献大多了。” 沈秋生这话也是发自内心的，如果没有这些研究院在第一线奋斗，哪有后来的世界领先。 他们用自己的辛勤奋斗，向全世界证明了一件事，国人并不比欧美差半点，反而还要强上不少。 落后，是特殊事件，并不是这个国家和民族的极限！ 让沈秋生充分享受到计算机研究所的崇高敬意后，程久安才带着他去了会议室。 “怎么样，今天的欢迎仪式还不错吧？”程久安问道。 “挺好，都有点脸红了，受宠若惊。”沈秋生笑着道。 “这都是应该的，虽然知道你不缺钱，但老师还是向上面特别申请了一笔奖金。不算太多，你拿着，就当是一点心意。”程久安指着会议室桌子上的信封道。 沈秋生把信封拿起来看了眼，是银行的支票，的确不多，十万元。 当然了，这个不多，是以他个人身价为标准。 相对于普通人，已经非常多了，在寸土寸金的京都，都能买下一套上好的房子。 沈秋生略一思索，然后把信封推给了程久安。 第602章 程久安以为他要拒绝，道：“我说了，这是我们计算机研究所的心意，也是规矩。任何做出研发贡献的人，都应该得到奖励。” “我不是不要，而是已经接受了。”沈秋生看着他，道：“但是现在，我希望以个人名义，把这笔钱捐赠给计算机研究所，用来研发天威三代巨型机，这应该不违反规矩吧？” 程久安一怔，而后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禁苦笑道：“好吧，这的确不违反规矩。” “另外我个人再追加三千万捐赠。”沈秋生道。 十万块的奖金捐了回来，程久安并不是很意外，可沈秋生现在又要追加捐赠，而且是三千万巨款，他不禁满脸错愕，有点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说多少？” “三千万。”沈秋生再次确定道。 “不行，这绝对不行。”程久安不假思索的就要拒绝。 他以为沈秋生是被道德绑架，才要捐款，本来计算机研究所就欠他人情，哪能再要他这么多钱。 “没什么不行的，我赚钱需要缴税，捐赠可以抵税。这样一来，你们得到了研发资金，我也得了名利，一举两得。”沈秋生解释道。 程久安有些犹豫，从理论上来说，沈秋生说的没错。 捐赠的确可以抵税，这笔钱等于从税务系统抽出来给他们做研发，并不违反国家的法律规定。 但三千万实在太多了，虽说巨型机的研发资金远不止这些，但程久安还是多多少少有点心理上的抗拒感。 这时候，会议室的门被推开，柯东亮教授走了进来。 见两人都站在那，不由笑起来，道：“聊什么呢？沈先生，好久不见。” “柯教授，的确好久不见。”沈秋生很客气的主动伸出手。 程久安站在一旁，道：“老师，沈先生说要给咱们所捐赠三千万作为天威三代巨型机的研发专项资金。” “哦？”柯东亮颇为讶然的看向沈秋生，他脑子里第一个念头不是拒绝，而是惊诧这个年轻人竟然如此有钱。 三千万啊，在这个时代能做的事情太多了，想想后世一两个亿的四合院，如今只卖四五十万一套就明白了。 如果单以这个比例来换算的话，三千万等于后来的将近百亿！ 沈秋生买那么多套四合院，总体花费也才五千万而以。 一下给科研部门捐赠上百亿，几十年后也没听说过。 但在这个时代，却不算稀少。 国家越困难的时候，往往越容易出现精神信仰坚定的人，哪怕倾家荡产都愿意支持。 所以柯东亮惊讶的是沈秋生太能赚钱，却不意外他会做这种事。 因此，在略微错愕片刻后，柯东亮教授问道：“沈先生确定要捐这么多钱？会不会对你的生意有影响？天威巨型机的研发的确很重要，但国家在这方面有专门的资金支持，就算你不捐，也足够用的。” “国家是国家，我是我，柯交手不至于让我连这点心愿都不能被满足吧？” 第603章 见沈秋生一脸坚定，柯东亮教授最后晒然一笑，道：“好吧，既然你决定了，我也不那么矫情。这笔钱无论什么时候到账，都会作为天威三代巨型机的专项研发资金使用。在研发者的名单上，我们会加上你的名字。” 这算是对沈秋生最大的尊重了，国之重器，任何人的名字能加在上面，都是光宗耀祖的大事情。 然而沈秋生却摇头道：“加名字就算了，除了房产证之外，我的名字不希望出现在任何本子上。” 柯东亮教授满脸诧异，道：“这对你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啊。” “计算机研发上，我不如您。但在这件事情上，全世界没有人比我更清楚利弊了。总而言之，我不需要这样的虚名，教授的好意，我心领了。” 柯东亮教授和程久安都满脸疑惑，这个世界上，还有人不愿意要这种好处的？ 要知道，如果沈秋生的名字加在上面，光是一个名字，就价值千金。 无论他以后做任何生意，都会有很大的助力。 但沈秋生想的很明白，他掌握了太多未来的动向，天威巨型机未来一定会站在世界最巅峰。 倘若让人发现自己的名字也在上面，说不定会进行细致的调查。 国内的调查倒还好，可境外势力呢？ 他们一旦顺藤摸瓜，发现很多事情都和自己有关，会不会做什么不利的事情？ 沈秋生深知，这个世界远比想象中的危险，尤其是走出国门后。 小说和电影里的暗杀行动，绝对不是用来吓唬人的，那些境外势力如果觉得你是个巨大威胁，绑架，暗杀，都在他们的选择之内。 沈秋生自己不答应，柯东亮教授也没办法，只能把这个想法延缓。 如果以后沈秋生想通了，要重新加上名字，他也会照办。 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谈完了，剩下的就是正儿八经的大事。 柯东亮教授的表情也严肃许多，在几人落座后，他看着沈秋生，道：“上次你和我说过，未来的计算机芯片，指甲盖大小，就可以达到超越目前千倍万倍的算力，我想知道，这个推论你是从哪里得到的？” “一九六五年，摩尔戈登提出了摩尔定律，核心内容为是集成电路上可以容纳的晶体管数目在大约每经过18个月到24个月便会增加一倍。换言之，处理器的性能大约每两年翻一倍，同时价格下降为之前的一半。” “一九七五年，在一种新出现的电荷前荷器件存储器芯片中，的确含有将近65000个元件，与摩尔的预言一致。” “微处理器方面，从一九七九年的8086和8088，到一九八二年的80286，一九八五年的80386，一九八九年的80486，1993年，也就是今年的pentium功能越来越强，价格越来越低，每一次更新换代都是摩尔定律的直接结果。与此同时pc机的内存储器容量由最早的480k扩大到8m，16m，与摩尔定律更为吻合。” “根据这些情况，我预测不出三十年，集成电路的制造工艺，将提升到三纳米，甚至是两纳米。指甲盖大小的芯片上，将集成百万亿根晶体管，这并不是神话，而是历史已经给出的答案。” 第604章 “等一等，摩尔定律的确有其独到之处，但这和你坚持要发展半导体行业有什么关系？”柯东亮教授问道。 “国防。”沈秋生回答道。 柯东亮教授听的一怔：“国防？什么意思？” “您有没有想过，假如一个如此高性能的芯片真做到了指甲盖大小，是不是就可以装在和飞鸟一般大小的飞行器上？几十万，上百万这样的飞行器，组成了蜂鸟无人攻击体系。只需要一个简单的指令，加上战略轰炸机的高空投放，就可以轻松摧毁一支军队，乃至一个国家。” “人类不再需要进行精密的手工加工，因为自动化机器人工厂，已经可以完成所有的工作。” “汽车也不需要人类亲自驾驶，通过导航提供的方位路线，加上高性能ai芯片就可以做到全自动驾驶。” “一部手机的算力，超过了现在所有的超级计算机总和，几十亿部手机，这么大的市场能做多少事情？” “当其他国家的军队都在使用全自动化的机械军团进攻时，我们难道还要靠人命去抗争？” “这就是国防！别人有的，我们要有，别人没有的，我们也要有！” 柯东亮和程久安听的瞠目结舌，沈秋生所描绘的未来，实在太难以想象了，也许只有最具想象力的科幻漫画才敢这样画。 但他们知道，这并不是真的神话。 倘若计算机芯片真可以做到这样的性能，一切皆有可能。 这时候，程久安道：“可我还是不太明白，这真的关系到国防吗？如果我们需要，完全可以由国家自己研制，没必要推动整个行业的发展，这更像是在推动经济。” “你说的没有错，的确是在推动经济。然而经济和国防，本就是一体的。没有钱，你哪来的研发资金，靠印钞票？造成天大的通胀不说，真正的人才，会因为这些纸就回来吗？国家经济不强，对人才就没有充足吸引力，没有人才，研发就会落后别人。如果你们想知道更具体的事情，我建议你们找一趟方愚卫教授，他也许会给你们更详细的解释。” “方愚卫？”柯东亮教授满脸惊讶：“你认识他？” “算是认识，和方教授在经济与国防的关系上，曾有一些讨论。”沈秋生回答道。 “我想起来了！”柯东亮忽然眼睛发亮，道：“方教授最近这两年一直在做经济与国防建设的演讲，据他所说，是被一个年轻人启发，那个人该不会就是你吧？” 计算机研究和经济学研究虽然不是同一个方向，但作为各自领域的佼佼者，柯东亮教授和方愚卫教授还是很熟悉的，在一些重要场合曾多次交谈过。 这两年方愚卫教授满世界的演讲，更亲自带领团队前往海外铺路，说要给国家未来的全球化体系铸造一把锋利的宝剑。 他那篇论文，柯东亮曾经看过，深以为然。 如果真能造就全球化体系，把国家命运和整个世界联系到一起，就真的立于不败之地了。 第605章 “所以你的意思是，推动半导体行业，就是促进国家经济发展，从而达到增强国防的目的？” “没错。”沈秋生点头道：“计算机研究所的研发实力的确很强，但未必能比得上整个国家的力量。所谓高手在民间，尤其是当大量人才因为经济向好被吸引来的时候，这种力量无疑是恐怖的。” 柯东亮微微点头，略一思索，又问道：“那么个人计算机呢？你上次说要以限制个人购买计算机的方式，阻止国外的操作系统占领市场，也是这个道理？” “是的。”沈秋生道：“计算机看似与国家安全无关，实际上当十几亿人都拥有计算机，但操作系统却属于国外的时候，泄密的可能性非常大。” “这个应该不会吧？所有涉及机密，都有非常严格的保密措施，别说普通人了，就算一般级别的部门负责人都很难接触到。” “那是你理解的机密，而我说的，是整个国家的。”沈秋生道：“比如说全国的道路，铁路，航空，各类工程，军队驻点，重要人员工作地等等。不是别人说了才会泄密，有一种技术叫大数据推算。简单的打个比方，有一个地方，在卫星探测上人烟稀少，却经常有汽车前往。或者说一个看似普通的工作地点，人员进出频率却非常的低，可能十天半个月才会出来一次。你觉得，这些地方能普通吗？” “大数据推算？”柯东亮和程久安都满脸诧异，他们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词。 而沈秋生给出的解释，也让两人颇为惊骇。 虽说暂时没有看到或者听说过相关的技术，但从沈秋生的描述来看，逻辑上非常有可能。 柯东亮有些兴奋的问：“你说的这种大数据推算技术在哪？” “暂时还没有出现过，是我根据处理器芯片性能，以及万物活动规律做出的预测分析。”沈秋生道：“如果想完成这种技术，需要性能非常强大的处理器进行大范围的数据收集，并加以分析，找出其中的共同点和可疑处。这些都是高端芯片的应用场景，半导体发展到一定地步，所产生的作用可能是我们目前无法想像的强大！所以不光是电脑操作系统，还有未来的手机，智能汽车的车机系统。。。。。。” “等一等，手机又是什么？”程久安好奇的问道。 “就是这个的升级版。”沈秋生把大哥大拿出来，道：“现在这玩意只能用来打电话，但如果安装了高性能芯片，几乎等于微型个人计算机。上面可以安装摄像头，麦克风，通过网络甚至卫星通讯，远隔千万里进行实时会话。一旦手机系统不属于我们控制，很有可能被人利用后门程序进行暗中操控窃密，所以你们说，这是不是涉及到了泄密和国家安全？” 程久安和柯东亮听的面色惊愕，他们看着桌子上的大哥大，想象着这玩意塞进去一部超级计算机的场面。 好吧，他们实在很难想像，毕竟现在的超级计算机堪比一间房子大小，就算缩小一百倍，也装不进大哥大里面。 不过他们的表情，也逐渐凝重起来。 沈秋生诉说的未来，听着很不可思议，但并非没有可能实现。 就像人类用算盘的时候，也很难想像十位数乘以十位数，可以通过一部机器瞬间计算出来。 北方巨熊在我国研发原子弹的时候曾经说过，他们给出的数据，哪怕只是一张纸，是我们用算盘一辈子都算不出来的。 虽然最终的结果证明，他们这话实属打脸，却也从侧面证明了计算机对人类的巨大提升。 柯东亮和程久安互视一眼，似乎想从对方眼里看出想法。 第606章 “小程，你觉得呢？”柯东亮率先问道。 程久安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谨慎思索片刻后，才回答道：“虽然很难想像，但直觉告诉我，沈先生说的是真的。初代的超级计算机，比天威二代巨型机大了许多倍，占了上下好几层楼。可是现在，我们性能提升了上千倍，体积却缩小了上百倍。别的不说，起码小型化这一点，我觉得很有可能。” 柯东亮微微点头，他也很赞同程久安的说法。 想了想，柯东亮看向沈秋生，问道：“那么你觉得如果国家推动半导体行业发展，应该怎么做？” 沈秋生打开随身的包，递过来一份计划书，道：“具体的事情，我已经做了详细规划。整体来说，前提韬光养晦，再厚积薄发。要么不出，出来了就必须占据世界领先地位！” 柯东亮打开计划书翻阅着，上面详细标明了各个时间段应该做什么事情。 虽说没有太多的技术参数，但对每个时间段半导体行业的发展现状，都做了详细推测。 而且沈秋生还在计划书上特意写明了，在没有完成全球化产业链推进前，所有发展必须隐于地下。 一旦全球化产业链完成了，就可以光明正大站出来了。 到那时，敌人想对我们动手，就是真的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柯东亮很仔细的翻阅着这份计划书，一开始还会偶尔诧异的抬头看沈秋生一眼，惊讶于他能把半导体行业推断的这么详细。 但看着看着，他就彻底沦陷进去。 这份计划书不仅仅是对半导体行业，更是对整个国家的经济发展，国防发展进行了重要阐述和规划。 柯东亮从实验室来的时候，本来说好最多待一两个小时就回去。 然而光是一份计划书，他看了足足五个小时之久。 程久安在一旁给他倒茶，茶凉了又热，热了又凉。 来来回回反复了很久很久，柯东亮却始终没有抬过头。 程久安没有打扰，沈秋生也没有打扰，两人知道，这份计划书看了这么久，当柯东亮教授抬头的时候，就是下最终结论的时候了。 所以他们很有耐心的等着，程久安倒偷瞄了沈秋生几次，发现他没有半点焦躁，也没有太多的期待感。 好似这件事无论成与不成，他都可以接受。 第607章 倒不是沈秋生的心理承受能力强，而是他已经做好被拒绝的心理准备。 一旦柯东亮教授，或者国家层面不打算支持这份规划，那么沈秋生就会立刻找个替身，去和湾岛那边的半导体公司接洽。 扶持对方进行大力发展，争取以最快的速度做到全世界第一，等偷师完成后，再悄悄反哺国内。 虽说这样做无疑会暴露身份，但沈秋生不在乎。 赚钱是次要的，重点是，他能把握到的历史其实也不是很多，最重要的就是三四十年后那一段。 更准确的说，是三十年前后。 因为那前后，是国家发展的重要转折点。 过了那个时期，就算没有沈秋生帮助，凭借整个国家的积累，也可以做到真正的厚积薄发，占据世界主导地位。 再往后，那就真的再现盛唐辉煌了。 所以沈秋生的重点，是前三十年，尽可能把国家的发展速度提升快一些。 上一世三十年才发展到的东西，最好这一世十年二十年就做到。 越早几年，对国家，乃至对全世界都是有利的。 三十年后到四十年左右那段时间，整个世界乱糟糟的，出现了和平时期全世界最大的人类伤亡。 沈秋生可不想再看到那个时期重现了，不光是为了国家，也是为了自己。 又过了一个小时，柯东亮教授终于把计划书翻到了最后一页。 看完这一页后，他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 程久安适时的递上眼药水，道：“老师，我帮您滴吧。” 柯东亮教授嗯了声，却又随手推开程久安递来的眼药水，他看向沈秋生，面色十分的凝重。 眼里却有着难以掩饰的欣赏，甚至有一丝丝的敬佩。 “沈先生。”柯东亮教授咳嗽了一声，六个小时没有进水，他喉咙都快黏到一起了，不得不先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凉茶，然后才继续道：“不好意思，嘴巴太干了。” 沈秋生笑了笑，道：“没关系，时间还早，不着急。” “在看这份计划书之前，我的确一点也不着急。可是现在，我有点急了。”柯东亮教授满脸感慨的道：“在我认识的人里，年轻又有才的不在少数，比如小程。他当年是我学生，毕业后直接来了计算机研究所工作，是我引以为傲的接班人。我以为，自己身边最厉害的年轻就是他了。可现在才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小程，我说这话，你可别生气啊。” 程久安明白他的意思，不由微笑着道：“老师，不用您说，我也知道沈先生的厉害。他所说的这些东西，是我连想都不敢想的。我不知道他到底懂不懂技术，可在对未来的推测上，他比我强太多了。” 第608章 放在一般人听来，可能觉得程久安话中有话，是在嘲讽沈秋生只会想象。 但实际上，程久安一点也没有这个意思。 搞科研的人，最怕的不是没有技术，而是怕缺少想象力。 古往今来，所有的先进创造发明，都是因为那个人想了别人不敢想的事情。 如果一个科学家连想象力都匮乏的话，注定不会有太大的成就。 所以，程久安是真心佩服沈秋生，没有参杂其它任何意思。 “你输哦度没错，沈先生的推测能力，的确是首屈一指。放眼全世界，可能都是独一无二的。我甚至几度以为，他好似真的见证了自己所说的这一切。”柯东亮道。 沈秋生在旁边听的心头一跳，心想该不会说的太多，让他们怀疑了吧？ 好在柯东亮也只是随口这么一说，他接着道：“这份计划书，我会亲自拿去科技发展部，力促他们以最快的速度完成评估。这需要时间，就算再怎么催，涉及到整个国家的发展，加上你这里面的内容太超前，太新颖，一般人想看懂都难。所以，我需要时间，国家也需要时间，沈先生能理解吗？” 沈秋生听的眼睛一亮，这话的意思是，柯东亮教授已经答应帮忙推动这件事了？ 柯东亮教授忽然叹出一口气，道：“说实话，你这份计划书，我看的心旷神怡，无法自拔。虽然憧憬里面所说的一切实现，却又觉得以目前的国力，真的很难做到。要做的事情实在太多了，我们的科技底子又薄弱，除了个别领域处于世界一流，其它的。。。。。。” 柯东亮教授没有把话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白。 除了个别领域，其它的都一塌糊涂。 之所以没说，是觉得如此贬低自己的祖国显得不太妥当。 “我曾经和方愚卫教授讨论过关于快速提升国家经济发展的一些路子。”沈秋生道。 “哦？都有哪些路子？”柯东亮教授好奇的问道。 “房地产，还有现在正在搞的大基建。”沈秋生道：“必须加快房地产开发，让更多没有工作的人能有机会工作，让已经有工作的人，有机会提升工资待遇。我国的国土辽阔，光是开发这些土地，就足够让经济翻到一个不敢想象的数字。城镇化的提升，未来农场主模式，都可以促进城市的集中发展。尤其是铁路，高速，这是大基建的重中之重！当从京都到浦江只需要两三个小时的时候，我相信国力也已经强盛到非常可怕的地步。” “两三个小时？”柯东亮失笑，道：“你说的是飞机吧？那倒是没什么问题，可如果是高速公路或者铁路，恐怕没什么可能。” 目前国家的客运火车，还在使用非常原始的蒸汽式，也就是哐当哐当烧煤炉的那种。 不但消耗多，动力不足，速度也很慢。 更先进的电力火车，还在评估引进中，短期内不太可能上。 以目前的火车速度，从京都到浦江最少要十几二十个小时，开车可能更慢，也只有飞机才能做到两三个小时内抵达了。 沈秋生摇摇头，道：“我说了，未来一切皆有可能。从前的汽车只有十几匹马力，现在却可以做到几百匹，时速两百多公里。火车也是一样，尤其是电力机车，只要优化了线路，机车，电路，把速度提升到每小时三百甚至四百公里并不是问题。” 第609章 柯东亮和程久安都听的有些错愕，目前每小时行驶速度只有一百左右的火车，能达到三四倍以上的快速通行？ 如果再快点，都可以比得上飞机了。 沈秋生笑了笑，道：“飞机也没什么了不起，如果能打造磁悬浮列车，时速超过一千公里都是可以的。” 柯东亮和程久安自然是听说过磁悬浮技术的，从原理上来说并不是很难实现，但一颗钢珠通过磁悬浮理论运动，和数百吨的火车可不是一码事。 这里面的技术难度，堪称巨大。 国外研究了那么久，也没有太大的进展。 时速三四百公里的电力机车，他们还可以想象一下，但一千公里的时速，那就完全无法想像了。 两人对沈秋生的想象力更加佩服，柯东亮甚至道：“沈先生不来搞科研真是可惜了，人类最欠缺的，往往就是充沛的想象力。敢于想象，才能创造更先进的技术。” 沈秋生道：“柯教授这话我可不敢当，敢想不代表有足够的能力，就像我总幻想人类有朝一日可以超越光速进行宇宙航行，去探索宇宙是否有边界，星空深处是否有其他文明。可惜的是，我只能想象，猜测，却没有半点可能实现。” “沈先生实在太谦虚了。”柯东亮又问道：“对了，上次你说天威四代巨型机可以尝试一千个以上的处理器连接在一起，以此打造更加强大的性能？不知道沈先生是否能提供一些技术的理论知识，方便我们拓展思维？” 沈秋生摇头，道：“我对巨型机的了解仅限于此，提供不了什么支持了。还是那句话，一切只是基于自己的猜测和推论，在这方面，我本身是没有什么技术水平的。” 柯东亮听的有些失望，却也没有强求。 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好得不到答案的心理准备，哪怕沈秋生光明正大说需要用这些技术换取一些政策上的支持，他也可以接受。 可惜的是，沈秋生并没有撒谎。 他对技术真的一窍不通，脑子里只记得新闻上对天威巨型机的一些简单描述。 看着柯东亮教授脸上的失落，沈秋生也有些懊悔，早知道就该多看看相关的技术资料了。 重生以后，他对前一世的所有经历都能记得一清二楚，半点细节都不会落下。 倘若当初看过那些资料，想必现在可以帮助计算机研究所直接跳过三代机，把天威四代巨型机搞出来。 然而世上没那么多如果，一切都是注定的，人生总要有些遗憾才算完整。 这时候，程久安又道：“沈先生说的蜂群无人机攻击系统，我很感兴趣，不知道这东西主要靠飞行器，还是靠更智能的自动化操控？” “两者皆有，后者更重要一些。”沈秋生道：“所谓的蜂群无人机，其实在理论上，现在就可以造出来。不需要太先进的战机，哪怕市场上卖的那些玩具飞机都可以。只不过需要把它们的续航时间和飞行速度进一步优化提高，这对当今世界来说不是难事。最难的还是微型处理器不够先进，顶多让无人机做成自杀式飞行炸弹，而不能非常智能的去执行特定攻击任务。” “这里面牵扯的东西很多，一时半会也讲不清楚。程教授如果感兴趣，回头我们可以详细聊一聊。” 程久安刚要点头，却似想起了什么，下意识看了柯东亮教授一眼。 第610章 柯东亮教授也在同时看着他，目光略微有些不太满意的意思。 程久安讪笑一声，道：“我就随口问问，以后有时间再说吧，反正暂时也做不出来。” 其实程久安虽然一直在计算机研究所任职，但他真正感兴趣的，是军事技术。 沈秋生所说的蜂群无人机攻击体系，刚好触及到他的兴奋点。 但柯东亮教授本身是一个和平爱好者，对于军事武器并没有太大的兴趣，也不想让自己的学生去制造这样的杀人利器。 在他看来，国家已经拥有核武器，应该没有哪个不长眼的东西真敢来招惹他们。 只要不想着攻击他人，那么在防御性武器足够用的时候，也就不需要想着去研究其它致命武器了。 如果沈秋生知道他这种想法，一定会嗤之以鼻。 现在看着防御性武器好像够用，但再过几年就不一样了。 一旦临近国家被敌人收买，在你的边境布置各种各样的雷达，拦截导弹。 你的核武器可能刚刚发射，就被侦测到，从而进行中程拦截。 没有先进的高超音速导弹，没有可以跨出国门的先进核潜艇，没有三位一体的核打击能力，根本不够震慑敌人的。 在一定程度上，沈秋生还是有点爱国愤青的味道。 他没想过要侵略谁，却绝不允许自己的祖国再重现百年前的惨状，让敌人用军舰和炮弹砸开国门！ 三人又聊了一会，柯东亮教授实在饿的受不了，肚子咕咕叫，这才算告一段落。 吃完饭，柯东亮教授拿着那份计划书，表示会立刻去科技发展部提交评估申请。 他不能保证结果，只能保证自己会尽力催促那边给出一个结论，并会尽全力促进这件事的成功。 另外，柯东亮教授也提醒沈秋生，必要的时候可以请南州省那位老爷子也帮忙说说话。 老爷子虽然隐退多年，但说话还是很有分量的，他如果开口，再加上自己这边的推动，成功的可能性就更大了几分。 沈秋生应了声，转头就给老爷子去了电话。 老爷子接到电话，得知是沈秋生后，二话不说，直接就是一顿骂。 “你个小兔崽子，去了京都那么久也不知道给老子回个话，还以为你被人绑了呢！怎么的，用人在前，不用人在后是吧？” 沈秋生知道老爷子并不是真的生气，而自己也的确很久没主动和他联系过，便赔笑道：“哪能呢，您老一瞪眼，天底下没几个人能站的稳当，我可不敢不识抬举。之所以没联系，是这边事情一直没敲定，担心您要问起来，觉得丢了您老的脸面。” 第611章 “少来这套！”老爷子笑骂道：“我还能不知道你小子？最近在京都手笔很大，听说得了个外号，叫大富豪？” 沈秋生怔然，随后才意识到，就算自己不主动联系，但一举一动都在被人关注着，并向老爷子汇报。 关注他的人除了老爷子，是否还有别人，沈秋生不知道。 他也没注意过身边是否有暗中潜伏的监视者，又或者是柯东亮教授，程久安他们和老爷子说的。 总而言之，自己还是挺受重视的。 想到这，沈秋生笑起来，道：“谢谢老爷子关心，其实也没花多少钱，就买了一些四合院而以。” “五千万还叫没花多少钱。”老爷子哼了声，却没有在这件事情上多做牵扯，道：“这是你个人的事情，不多说了，还是说正事吧。小柯那边怎么说的？应该已经给你承诺了吧，不然你也不会给我打电话。” “老爷子果然英勇不减当年，一眼就中！”沈秋生适时的拍了个小小的马屁，道：“柯教授说会找科技发展部谈一谈，但能不能成，他不敢说。另外，他希望您也能助助力，帮忙说几句好话，也许更有用。” 电话里，老爷子没有吭声。 沈秋生也没有说话，他知道，老爷子曾经位高权重。 哪怕现在不管事了，但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依然牵扯着很多人的心。 说跺跺脚，让整个国度震上几下可能有点夸张了，但正如柯东亮说的那样，他讲话还是很有分量的。 正因为有分量，老爷子才不能轻易开口，而是要深思熟虑。 过了许久，老爷子才闷声问道：“小子，你给老子说句实话，你讲的那什么半导体如果真的搞起来，对军事真有大用途？” “当然有，整个国家的战斗力都会因此飙升，不仅仅是军事，还有民间的力量。”沈秋生道：“您可能对民间力量不怎么看重，觉得枪杆子硬梆才有用。但我可以清楚告诉您，在那些所谓的强大洲际势力中，资本的力量才是最强大的，他们可以左右一个国家的决策，也可以改变一支军队的用途。所以，民间的力量也许不能与核武器相提并论，却可以从侧面改变很多事情！” 老爷子嗯了声，这一次，他没有思考太长时间，便道：“我明白了，就像古代的宦官虽然手无缚鸡之力，连爷们都算不上，却能左右王朝兴衰，哪怕军队很强大，是吧？” “差不多是这个理吧，最起码在一定程度上是可以的。” “行，这件事我会放在心上的，你不用管了。”老爷子话音顿了顿，又道：“对了，你什么时候回省城？” “最近可能没什么时间，要办的事情很多。”沈秋生问道：“怎么，您老找我有事？” “没什么事，就孤寡老人闲着无聊，想找人陪我下下棋。既然你没时间，那就算了。” 沈秋生沉默了片刻，然后道：“我会尽快回去陪您下棋的。” 老爷子发出爽朗的笑声，道：“行，那就这样说，不啰嗦了。” 说罢，老爷子挂断了电话。 沈秋生拿着大哥大，许久都没动弹。 他心里明白，老爷子再怎么厉害，很多时候依然会像普通的老人一样需要陪伴。 第612章 他为国家和民族奋斗了一生，两个儿子一个女儿都战死沙场，剩下一个外孙目前在军中任职，担任某重要军团的长官，事务十分的繁忙，每年可能也就过年的时候能抽出点空档来。 平日里，老爷子身边只有一名警卫员。 来看望他的人倒是挺多，可是和离休所里其他人一样，他合不来，也看不上。 最主要的是那些人每次来，都是巴结讨好，小心翼翼的问候着，生怕惹到他生气。 越是这样，老爷子就越不喜欢那些人。 他需要的是一个可以和沈秋生一样，虽然也有讨好的意思，却没有太多的畏惧，更像是自家人陪伴的温馨。 这也是和沈秋生只见了几面，却有点一见如故的原因。 也是他为什么明明对半导体行业一窍不通，却因为沈秋生的一番解释，就愿意开口帮忙。 他相信的不是半导体的未来，而是相信沈秋生这个人。 征战沙场一生，老爷子早就把一双眼睛练就的炉火纯青，他相信自己不会看错人。 想了想，沈秋生拿起大哥大，给姚雨葭拨了过去。 接通后，他道：“没事的时候，多去陪陪老爷子，下下棋，喝喝茶，哪怕绣绣花都行。” 姚雨葭在那批vcd样品处理完之后，就回省城了。 听到沈秋生的吩咐，她似乎也明白了什么，嗯了声，道：“好，我周末就过去，你那边什么时候能忙好？” “还得一段时间，可能要今年学期结束。”沈秋生道。 距离大三学期结束已经没多少天了，从当年那个小村子出来的年轻人，到现在沈秋生已经二十岁出头。 可他忽然间觉得，自己好像已经度过了很漫长的时间。 前一世所经历的那些事情，再一次涌上心头，让他有种莫名的感慨。 与此同时，浦江股市交易所，于总和温长明看着不断上涨的钢铁股，满脸都是欣喜。 两人都按照沈秋生的提醒，购买了大量的钢铁股票。 期货市场那边，钢铁价格不断上涨，股票的涨幅要比期货大的多。 短短几天时间，他们的收获已经超过百分之四十。 而整个浦江股市，这几天都因为大基建的消息开始反弹，沉寂两年之久的股票市场，不说人满为患，却比之前的冷冷清清好太多了。 于总看了看其他股票的涨幅，然后感慨道：“沈先生真是手眼通天，难怪他当初非要濮家浜的股票，看来早就预料到有这一天。” “那是当然，你什么时候见过沈先生做没意义的事情？”温长明嘿嘿一笑，道：“我听说濮家浜那边在期货市场上，并不顺利，虽然期货也都在涨，但那玩意可以做多，也可以做空。很多国际资本都跑来抢饭吃，一不小心就会赔的底朝天。他们现在非但没有收益，还亏了不少。再看看这边的股票涨幅，估计他们要被活活气死。” 第613章 于总听的哈哈笑起来，道：“那时他们活该，想从沈先生这里占便宜，纯属愚蠢。也不想想沈先生是何等人物，当初第一次进股市，就把他们搞的有苦说不出，更何况现在。” 温长明嘿嘿笑着，道：“说起来，濮家浜的那位冯小姐倒是个能人。这次期货市场上，据说有好几次都是她力挽狂澜，强行平仓，才没有遭受更大的损失。不然的话，就濮家浜那些人，早就被国际大鳄吃干抹净了。这样的人才，我看待在濮家浜纯属浪费，如果能被沈先生收入麾下，肯定是一大助力。” “你说的收入麾下，到底是麾下还是西装裤下？”于总怪笑着问道。 “都行，都行。”温长明跟着笑了几声，丝毫不介意被人听到。 濮家浜撤离股市，本就是一个错误的选择，这里才是他们的大本营。 抛弃老巢，跑去没有丝毫根基可言的期货市场。 即便国内做期货的人很少，能和他们竞争的也不多，可你架不住外来的群狼多啊。 国际资本那些可都是杀人不见血的老手，出手十分狠辣，为了让你出局，他们可以承担非常非常大的损失。 在这一点上，濮家浜的人和他们也有相似之处，只可惜他们的资金不够多。 别人拿着几十亿进场，他们手里只有几个亿，完全不是一个量级。 如果不是冯小姐几次及时平仓，止盈止损，现在他们可就不是亏个百分之十几二十那么简单了。 反过来说，如果他们继续窝在股票市场，哪怕现在的行情不好，迟早会等来翻身的机会。 只能说，濮家浜做出了一个错误的选择，想搏一搏，单车变摩托，却忘记有时候单车也可能变成担车。 至于冯小姐，的确是个有能力的人物，真能进入沈秋生麾下，必定有展翅高飞的一天。 “可惜啊，沈先生似乎对金融市场不是很有兴趣，这次买钢铁股也是时隔两年之久才再次出手。”于总满脸惋惜的道。 浦江很多人都记得，沈秋生当年对濮家浜打的漂亮翻身仗，以小博大，几乎被视为传奇。 间隔这么久，他的传说依然不断被人提起，更有人希望沈秋生能够扎根浦江，带领他们做股票。 温长明摇摇头，道：“金融市场说白了，就是一个赌场，谁的资金多，谁的声音就响亮，没有技术含量。对沈先生来说，他肯定是看不上这些的，有更多的事业等着他做呢。” 于总微微点头，的确是这个理。 沈秋生更热衷于搞实体经济，而非金融。 另一边的期货市场上，濮家浜几位核心人物看着今天的价位面板，一个个脸色发黑。 有一位老人甚至气急攻心，一口气没喘上来，直接当场昏了过去，引发不小的混乱。 人群之中，身穿黑色套装的冯小姐笔直的站在那里，目视着前方的黑板，不知在想什么。 她身边站着的老人，正是濮家浜的核心人物之一，同时也是冯小姐的爷爷。 “现在怎么做？要不要追加保证金？”冯爷询问道。 第614章 前段时间众人自诩在股票市场翻云覆雨多年，不太乐意听冯小姐的建议，结果遭受了很大的损失。 现在他们终于明白，期货市场不是股市，原先的那些思路在这里完全不适用。 这是一个全新的市场，他们所谓的丰富金融经验，和牙牙学语的幼童没什么区别。 只有冯小姐，保持着绝对的冷静，做出了数次正确选择。 因此，现在所有人都在看着她，等待下一步的指示。 过了片刻，冯小姐叹口气，摇头道：“追加不了，我们的资金太少，国际空头的资金量超过我们十倍以上，已经被他们完全拿捏住了。继续追加的话，他们也会不断砸空单，直到我们彻底爆仓，止损吧。” 众人听的满脸失望，又一次止损平仓，难道他们就要一直这样被压制吗？ 此时此刻的濮家浜众人，终于体会到当初在股票市场被他们打压的那些人是什么感受了。 只不过他们现在的感受，比股票市场那些人更加强烈。 国际资本的打发实在是太凶悍了，一言不合就把你砸到爆仓，反应稍微慢点都扛不住。 冯小姐扫了眼众人，然后看向自己的爷爷，道：“以我的看法，期货市场我们要撤了。” “撤？”冯爷惊呼出声，道：“我们现在的损失加起来已经接近百分之三十，这可是一个多亿。本都没回来就撤，不等于投降吗？而且也没有回本的机会了啊。” “就是啊，这么大的损失就撤了，简直是个笑话。” “我也不同意，起码要回点血再走。” “本来就是要投降，我们继续留在这里，损失只会进一步扩大。”面对众人的不满，冯小姐面色不变，道：“国内现在搞大基建，我认为股票市场的反应，应该会比期货市场好很多。现在我们手里还有两三个亿，如果拿去股票市场，一年内绝对可以补足期货市场的损失。如果这次行情能够再持久一点，还可以把之前股市里的部分损失也补充回来。” 冯爷眉头皱起，没有说话。 他心里是不太愿意从期货市场离开的，曾经被称作金融皇帝，带着几个亿信心满满的闯进期货市场，如今就这样灰溜溜的走了，以后还怎么在这个圈子混。 但他也知道，金融行业最忌讳的就是意气用事。 这里就是个大赌场，你越是着急，越是想回本，损失就越大。 反观股票市场，最近几天行情的确不错，隐隐有走牛市的味道。 现在回去，说不定真比期货市场来的好。 冯爷不好做决定，只能看向其他几位核心人物，问道：“你们怎么看？” 有人觉得回自己熟悉的战场比较好，也有人觉得可以继续在期货市场试试，也许还有机会。 各种说法都有，不一而足，完全没有统一的思想。 包括底下那些跟随着，说法也都各种各样，总体来说，不赞同回去的更多一点。 第615章 如此情景，冯爷也没办法，只能看向自己的孙女，满脸无奈的道：“你也看到了，大多数人都不愿意回去。” 冯小姐并没有太气愤的意思，反而很是平静。 实际上她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结果，濮家浜辉煌那么多年，被人捧的太高了，眼下遭遇损失，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虽然她可以自己一走了之，不管这些事，但毕竟自己也是濮家浜的一份子。 略一思索后，她道：“如果你们想不明白，我觉得可以找沈先生问一问，也许他可以给我们指点一二。” “沈先生？你是说沈秋生？”冯爷问道。 提起这个名字，很多人都颇为愤慨，觉得是沈秋生坐地起价，落井下石，才让他们的资金受限。 从这点上来说，双方算得上是仇人。 或者说，从两年前那场股市的恩怨说起，就是仇人了。 所以，他们觉得找仇人指点，不但是一种耻辱，还有可能被人坑。 冯小姐看着那些嚷嚷着，生怕被沈秋生坑杀的人，冷声道：“我不认为沈先生会故意坑我们，对他没有半点好处。另外，我们手里的两个亿，其实也属于他的投资。如果我们输的很惨，他这两个亿说好的额外利润也不会存在。于情于理，他都只会帮我们才对。” 这话一出，很多人都立刻闭嘴了，他们顿时明白过来，自己想的太多。 冯小姐说的没错，剩下的资金里，有两个亿是沈秋生给的本钱，当初濮家浜可说过一年内要给他大笔额外利息的。 除非沈秋生不想要这些利息，宁愿把他们彻底坑死。 但话说回来，沈秋生为什么要这样做呢？没有理由啊。 这些人只想着双方的恩怨，却忽略了彼此的利益牵扯，从而说出了这种没有意义，甚至称得上愚蠢的话语。 想到这，不少人都脸色发红，这么蠢的话，自己怎么就能张嘴说出来的。 冯小姐看着那些人羞愧的表情，心中叹息。 曾经这些人多么的骄傲，如今却在期货市场被打的信心全无，就算回到股票市场，他们真的还能堪当大任吗？ 冯小姐不确定，她的脑海中，只浮现起那个年轻有冲进，且自信满满的身影。 冯爷叹气道：“既然大家都没什么意见，那就给沈先生打个电话问一下吧。” 有人依然觉得很丢脸，却不好意思再说话了。 毕竟和脸面比起来，还是钱更重要。 这次进期货市场，不少人可是把家底子都拿出来了，濮家浜如今股票全部转给了沈秋生，连带着浦江新区的不少优质地产也尽归沈秋生名下。 如果惨败，他们的损失远远大于明面上的数字。 见没有人再说话，冯小姐这才拿出大哥大，给沈秋生拨了过去。 电话接通后，得知是冯小姐，沈秋生还是挺意外的。 他对这名女子的印象还算不错，知进退，有抱负，有能力。 可惜，跟着一群只想坐庄的老头子，实在没前途。 第616章 “沈先生，今天打电话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请您帮忙指点一下。”冯小姐道。 “指点？指点什么？”沈秋生不解的问道。 他对期货市场并不了解，也不清楚濮家浜的情况，唯一的关注点只有钢铁期货罢了。 冯小姐没有隐瞒，把濮家浜在期货市场遇到的困境说了出来，并表示自己想回股票市场，请他帮忙指点一下未来方向。 沈秋生很是惊讶，道：“我对期货市场并不了解，你问我这个，实属问错人了。” 冯小姐沉默了几秒，然后道：“沈先生，我知道之前我们得罪过您，但如今我们也算站在同一条战线上。如果我们损失太大，答应您的那笔利润，很可能无法兑现。” “这算是威胁？”沈秋生问道。 “不是，只是单纯的提醒。” 沈秋生道：“就算是提醒，可我对期货的确不了解。倒是你说要回股市，我觉得是个好想法。根据我的推断，大基建对期货市场的提振有限，但对股票市场那些相关股票的促进作用却十分的大。如果能有更多的人进场，也许会走一个很大的牛市也说不定。” “所以您也是建议我们撤离期货市场，转而去继续做股票？” “不是建议，我只是说自己的看法，仅此而已。”沈秋生道。 他谨慎的说法，冯小姐并不觉得意外，很多事情说的太明白，反倒不对劲了。 她嗯了声，道：“好，我会认真考虑这件事的。” 话音一顿，她又问道：“对了，沈先生现在在什么地方？方不方便见一面？” “不太方便，我在京都，暂时不去浦江。”沈秋生道。 “好吧。”冯小姐颇有些失落，她当初可是当着姚雨葭的面说过，会努力争取这个男人。 最近忙着期货市场的事情，一直没和沈秋生联系，心中的某些想法，几乎要达到极致了。 “那等您忙完了，务必和我联系，到时候我可能要感谢您的指点呢。”冯小姐道。 “如果你真想要我指点什么，我的唯一建议是离开濮家浜，来我这边，可以获得更多的才能施展空间。濮家浜给你的天花板太低了，配不上你的能力。”沈秋生道。 冯小姐听的一怔，没想到沈秋生会突然说起这个。 她的心跳也骤然加快少许，不自禁的想着，他到底是想要我这个人，还是想要我这个人的能力？ 平心而论，她可能更希望是后者，但前者也不是不可以。。。。。。 作为一个极其优秀的女人，冯小姐并不觉得自己缺了男人活不了，但传统的思想束缚，让她依然想找一个伴侣。 前提是这个伴侣足够优秀，起码得比她强才行。 沈秋生无论样貌，能力，家境，都完全符合她的要求。 不然的话，当初她也不会把话说的那么光明正大，完全不顾忌姚雨葭在场了。 “我会考虑的。”冯小姐声音微微放低了一些。 沈秋生听的笑了起来，道：“好吧，希望你会给我一个好消息。” 挂断电话后，旁边的冯爷立刻忍不住问道：“沈先生怎么说？” 第617章 “沈先生也是建议我们回股票市场，放弃期货。”冯小姐道。 冯爷眉头皱的更紧，随即有人开口道：“凭啥他让我们回去，我们就回去啊。” “就是，哪怕算不上仇人，关系也好不到这份上。我就不信他真心帮我们考虑的，反正谁回去我都不回去！” “我也不愿意回去！” “回去其实也没什么不好，毕竟比起期货市场，我们更熟悉股票，在那边有根基，有经验。只要沉得住气，未必没机会回本。” “你话说的轻巧，一个多亿，哪是这么容易回本的。” “不然怎么办，期货市场我们也做不起来啊！” “死也得堂堂正正死，怕什么！” 一群人嚷嚷着，吵的不可开交，沈秋生的建议，让很大一部分人内心激起了逆反心理。 又或者，最近的损失让他们快要失去理智。 金融市场上，不够冷静就一定会亏本，尤其是大资金。 小散户还可以凭借运气搏一搏，毕竟市场不受他们主导，他们只是跟在别人屁股后面捡点吃的。 运气好跟对了方向就能赚钱，运气不好猜错了方向就得亏钱。 这就是股票市场为什么绝大多数散户都赚不了钱的原因，说简单点，一支股票在外交易的筹码总共有五个亿，其中四个亿可能都是庄家的。 掌握绝大多数资金的庄家，可以清楚洞察到其它筹码的动向。 一旦发现你有接盘的冲动，就会立刻把筹码抛给你，因为只有他们才知道，有多少资金是真心想让这支股票上涨。 反过来说，控盘的大资金是没有运气可言的，只能凭实力。 看着这些人吵个不停，冯小姐忽然开口道：“沈先生还说，想邀请我去他那工作。” 这话一出，场上迅速安静下来了。 连冯爷都满脸吃惊的看着自己的孙女，诧异道：“沈先生请你去他那里工作？你答应了？” “还没有。”冯小姐看着众人，道：“不过看你们现在的表现，我倒是挺想去的。” 众人脸色都很难看，隐隐听出了些许威胁的意思。 不听你的建议，你就要走人？ 有人当即不高兴了，沉声道：“这个世界，不是离开谁就不能转的！” 其他人纷纷看过来，有惊讶，有不解，更多的则是气愤。 不是气冯小姐有离开的想法，而是气这个人是不是脑子不好。 他们这群人做期货一直没做起来，还亏损了不少，全靠冯小姐几次正确的操作才挽回部分损失。 如果她走了，就凭自己这些人，期货市场还做个屁啊。 第618章 明知道冯小姐是做期货的唯一选择，你还说这种话，不是摆明想让她走吗！ 那人似乎也明白自己说的话不太妥当，他不禁缩了缩脖子，低声嘟囔着：“不是她自己说要走吗，又不是我说的。” 冯爷从那人身上收回了目光，然后看着自己的孙女，表情阴沉的道：“你真打算走？” “我说了，如果你们继续这么不理智，那么离开也许是最好的选择。”冯小姐道。 “什么是不理智，什么是理智？回股票市场才算理智吗？”冯爷问道。 “算是理智的一种。”冯小姐点头道：“然后还要看你们接下来的行为，股票市场也不是绝对的，根据沈先生所说，目前国内股票市场的行情还不错。我们想回去，同样也有别的资金要回去。跟我们竞争的，很可能不是原来那些散户了，还会包括许多专业机构。任何不理智的行为，都可能让我们损失更大！因此，就算要回股票市场，我也希望各位能把决定权交给我，而不是再像之前那样随心所欲。” 一听这话，很多人的脸色都变了，尤其是濮家浜的几位核心人物。 冯小姐的意思很明白，她要掌控大权。 从前的濮家浜，是几个金融老手共同联合起来的势力，有点像前朝的八王议政模式。 不管做什么决定，都需要几位核心人物一致同意。 说他们是一个团队，倒不如说是合伙做股票的散户。 现在冯小姐想抛弃那种模式，转而一人独大，因为她觉得这些人太不冷静，已经跟不上时代的步伐。 只有把资金交到她手上，由她来掌舵，才能继续稳步前行。 然而冯小姐太低估人心的阴暗了，别说她的资历不够，也没有太像样的功劳。 就算真在期货市场上带领众人赚一个亿两个亿，可能也没几个人愿意把所有权力都交给她。 人都是贪婪且自私的，只不过有人能更好的控制一下自己，有的人控制不住而以。 现在冯小姐要权，莫说其他人，就连她的亲爷爷都不太乐意。 “这样不太妥吧，我们所有人都不是上下属关系，而是合作。现在你要一个人掌权，我们做什么？听你发号施令吗？”一名核心人物发表了自己的不满。 其他人虽然没说话，但眼神已经说明了他们的心思。 冯小姐看着那人，道：“不是发号施令，而是我可以做出更正确的操作。听我的，可以赚更多钱。” “你这话说的好像我们做不了正确操作一样。”那名核心人员冷笑出声，道：“当年我玩股票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不要以为在期货市场上侥幸对了几次就有什么了不起，说白了，你只是出于谨慎考虑提前平仓，又不是真带我们赚了钱。” 说话这人，正是濮家浜学历最高的金融专家，当年在国外就开始玩股票赚取第一桶金了。 他说话还是相当有分量的，其他人都忍不住微微点头，觉得冯小姐确实有点自大了。 凭着这点功绩，就想抢了所有人手中的权力，未免有点过分了。 有人看向冯爷，道：“冯爷，您倒是说句话。” 冯小姐也看了过来，她眼中有着些许期望，自然是想让爷爷站在自己这一边。 然而让她失望的是，冯爷在思考片刻后，摇摇头，道：“我也觉得不是太妥当，毕竟我们是合伙的性质，不适合变成一言堂。” 第619章 听到这话，很多人都放下心来，连冯爷都不答应，这事基本上没戏了。 冯小姐眼里闪过一丝失望，没想到连亲爷爷都不支持。 她突然有点心灰意冷，这样的团队，待下去着实没什么意思。 就算他们愿意回股票市场又怎么样呢，自己需要花费多少精力才能得到他们的认可？ 冯爷看出孙女不太高兴，只能拍拍她的肩膀，道：“你还年轻，以后机会多的是。我们这些老家伙退休之后，还不是得由你们年轻人来掌权，何必急于一时？” 冯小姐抬头看着他，很想说，古往今来的太子都知道皇帝老爹死了，自己就能继位，为什么还有那么多太子选择造反夺权？ 不就是因为他们等了太久太久，已然错过人生中最美好的年华吗。 心中的无数抱负，都在日复一日的磨砺中消耗殆尽，真等到继位大统，也垂垂老矣，哪还有心思去开疆扩土。 所以他们选择了造反，不成功则成仁！ 冯小姐不想造反，也没必要造反，她只需要知道这里不适合自己就行了。 “我明白了，爷爷。”冯小姐道。 冯爷从她眼里似乎看出了别的意思，欲言又止，但直到最后也没有说话。 还是那句话，濮家浜真正重视冯小姐的人并不多，哪怕有，现在也不敢冒着得罪其他大部分人的风险去帮她说话。 当这场会议散会后，冯爷拉着冯小姐，苦口婆心的道：“我也是有苦衷的，你知道咱们濮家浜的创立有多难，每一个核心成员都是精挑细选，历经了大风大浪。不管是谁，都不会轻易放弃手里的权力。如果你硬要，濮家浜最后只能散伙。你就安安心心的做事，等过段日子，爷爷把权力交给你。” “就算拥有你的权力，也只是核心人员之一，并不能左右大局。”冯小姐表情淡然的道：“在我看来，你们都快要被时代淘汰了，也许有经验，却失去了开拓新时代的冲劲和信心。” 冯爷听的也有点不高兴了，这话连他一块盖了进去，等于说所有人都是老古董。 冯爷表情逐渐冷下来，道：“好话歹话都跟你说了，你到底想怎么样，难道真要当濮家浜的皇帝才行吗！” “我从来没有想过当谁的皇帝，只是想带领大家把事业做大做强。金融行业的未来，绝对不仅仅是濮家浜现在这样拿着钱硬来。对小散户可以这样，但总有一天会面对比自己资金更多的人，到那时怎么办？你们的路已经走错了，还有机会纠正。” 冯爷表情更冷，道：“我们在金融市场活跃这么多年，你应该知道濮家浜意味着什么。说我们的路走错了，实在有点像个笑话。我知道你很聪明，也很有想法，但记住了，姜还是老的辣。期货市场我们是失败了，但在股票市场，我们依然是最厉害的，没有之一！” 冯小姐看着他，心里的失望愈发浓郁。 她感受到的不仅仅是没有冲劲，还有自大，狂妄。 过去的成功，让濮家浜早就忘记金融市场的风险，不然的话，也不会拿着那么多钱一头扎进期货市场里。 第620章 “爷爷，也许我是时候离开这里了。”冯小姐道。 冯爷面色阴沉，道：“你在威胁我？还是意气用事？” “都不是。”冯小姐摇头，道：“比起你们，我觉得沈先生更符合我的需求，他答应可以给我更大的舞台，以及更多的自由。在濮家浜，我感受不到这些。继续留下也许能赚到钱，却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你！”冯爷气的浑身发抖，自己辛辛苦苦培养那么多年的孙女，就因为沈秋生几句话便被拐走了。 他现在很是后悔让冯小姐给沈秋生打电话，早知道如此，宁愿死在期货市场，也不该去问那个家伙！ “你确定真的要走？可别后悔！”冯爷沉声道：“以我的了解，沈秋生对金融行业并不是很感兴趣，也许过段时间你就要灰溜溜的跑回来，到时候可就丢脸丢大发了！” “如果真是那样，也只能怪我有眼无珠。”冯小姐的表情愈发坚定。 冯爷没有再说话，过了许久，他才长叹一口气，道：“算了，有能力的人总是骄傲的，你是这样，当初我又何尝不是如此。既然你想自己出去闯一闯，那就去吧。倘若发现外面没有希望，记得再回来，这里有我在，就必定有你落脚的地方！” 尽管心里愤慨孙女的“背叛”，但终究是有血缘关系的爷孙俩，哪能真的放任不管。 冯小姐走上前去，和爷爷做了最后的拥抱，低声道：“如果濮家浜有朝一日倒了，您也可以尽管来找我。有我的地方，就一定能让您安度晚年。” 冯爷听的一怔，随后哑然失笑，道：“你个小丫头，还真是够倔的，我说一句，你就得顶一句。行了行了，不要再啰嗦了，你爷爷我好歹也是大风大浪过来的，可不会那么容易倒。” 冯小姐冲他微微一笑，然后转身离去。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冯爷脸上的笑容迅速消失。 许久后，他咬牙切齿的念叨着一个名字。 “沈秋生！” 两年，沈秋生靠着政策消息，狠狠坑了濮家浜一把，让他们丢尽脸面。 两年后，一个电话，把他孙女拐跑了，这个兔崽子真不是玩意。 冯爷甚至有种感觉，这小子就是濮家浜的克星，跟他混到一起，绝对没什么好事！ 简单收拾了一下行礼，冯小姐离开了酒店，然后给沈秋生打了个电话：“沈先生，我现在已经正式离开濮家浜，想要加入您的团队，见一面吧。” “不是说了吗，我现在在京都，暂时回不去。”沈秋生说着，很是惊讶的问道：“这才多长时间你就做出决定了，不会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您觉得我像是喜欢开玩笑的人吗？”冯小姐反问道。 “的确不太像，就是太快了，让我觉得不够真实。”沈秋生哈哈笑起来，道：“没关系，就算是做一场美梦我也情愿。这样吧，你去找温长明，从他那拿一千万创办金融公司，该招人招人，剩下的事情，你自己看着办。” 第621章 冯小姐听的愣住，从温长明那拿一千万，她还可以理解。 在认识沈秋生之前，温长明不过是盛兴饭店的老板，仅此而已，在浦江虽有名气，却没有太多的影响力。 然而被沈秋生一番指点后，温长明这两年以盛兴饭店的牌子，搞了各种交际会所，几乎遍布各大省城。 其影响力快速上升，已经不仅仅局限于浦江了。 如今很多人都说在浦江你可以不认识任何人，但一定要认识温长明，因为他可以帮你获得你想要的一切。 说起来似乎有点夸张，却也有一定的事实基础。 温长明地位高了，却对沈秋生更马首是瞻，如果有谁敢在他面前说沈秋生的坏话，那就是温长明的仇敌。 所以一千万很多，但沈秋生开口了，温长明一定会给。 让冯小姐惊诧的是，沈秋生把这一千万给了她，只要求创办一家金融公司。 至于创办之后要做什么，怎么做，完全没说，让她自己看着办。 冯小姐感受到了这里面的信任，内心顿时无比感动，和濮家浜相比，沈秋生的做法实在太大气了。 那可是一千万，不是一个小数字。 “你就不怕我把这一千万玩亏了？”冯小姐问道。 “你觉得会亏吗？”沈秋生反问道。 冯小姐沉默片刻，然后道：“我觉得不会。” “那不就是了，如果你连这点能力都没有，我也不会把金融行业的未来交给你。”沈秋生笑着道。 “金融行业的未来？”冯小姐很想说，你这话是不是有点托大了。 自己再有能力，在金融行业也只是一个新人，那些能够左右国际资本的大鳄才是真正的主人。 “不要妄自菲薄，你欠缺的只是机会和时间。他们经营了那么多年，如果还没点手段才奇了怪。”沈秋生笑道：“而你拥有比他们更好的资本，那就是足够年轻，足够有冲劲，更懂得根据局势变化。也许现在的你比不上他们，可是未来谁说的清楚呢？而且我还要告诉你，你的时间并不多。四年后，我要你前往香江，去挑战一位国际资本巨鳄。那是数百亿乃至上千亿的金融战争！我希望你能入局，最好可以左右这场战争的胜负，而不是仅仅参与。” 冯小姐听的满脸惊骇，上千亿的金融战争？ “沈先生，您说的金融战争是在香江？和谁打？您为什么会知道四年后会有这样一场战争？”冯小姐连续问了几个最关心的问题。 沈秋生呵呵一笑，道：“你知道在我们隔壁，那个以大象和旅游业为主的国家吗？” “嗯，知道。”冯小姐立刻想到了是哪里，问道：“那个国家和您说的事情有什么关系？” “他们正在被这只国际资本巨鳄收割，损失惨重，已经无力回天。根据我的预测，在收割完这个国家后，他们会继续转战其他国家，大概四年左右的时间，轮到香江。而早在三年前，他们就开始了这样的行动，日不落帝国的汇率被血洗。好在他们很贪心，给了我们很多缓冲时间，如果是现在发难。。。。。。也不完全是贪心，还有很多的因素在内，不方便和你说。总而言之，这场战争一定会出现，你只有四年的时间准备。到时候结果如何，才是我对你的考验。” “现在，你还觉得一千万自由发挥多吗？”沈秋生最后问道。 冯小姐没有说话，她现在压力巨大。 第622章 上千亿的金融战争，而自己手里现在只有一千万，差距超过万倍！ 拿一万块打人家一个亿，怎么打？ 如果这都能打赢，濮家浜在期货市场也不会被揍的溃不成军了。 唯一赢的办法，就是把这一千万在四年时间里不断的滚雪球，直至滚到一个和对方差不太多的数字。 可是能做到吗？ 想和对方势均力敌，不，哪怕只是输一筹，起码也得百亿以上才行。 也就是说，这一千万至少要在四年内增值几千倍。 这样一想，冯小姐的心理压力更大了，甚至有点喘不过气来。 她自诩是很聪明的女人，在金融行业也很有天赋，但四年滚几千倍的收益，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敢说可以做到。 “怎么不说话了？害怕了？”沈秋生问道。 冯小姐下意识咽了口唾沫，感觉脑袋有点晕晕的，不知道自己跟着沈秋生到底是对是错。 她下意识问道：“沈先生，能再多给点吗？如果有一个亿。。。。。。” “必要的时候，我会给，但不是现在。你只是刚加入，并没有证明自己。”沈秋生道。 虽然他没有答应，但话中的意思，还是让冯小姐稍微松了口气。 最起码一千万不是天花板，意思只要自己做的好，就有更多的资金。 她仔细思考着这件事的成功概率，沈秋生并没有催促。 其实他完全可以告诉冯小姐，不光资金会给你更多，在四年后的战争中，国家也会和你并肩作战。 真正需要的资金，其实有个几十亿就算很好了。 但沈秋生没有把这些事情说出来，他故意给冯小姐制造了巨大的压力，想看看这个女人能在高压下有什么表现。 还是那句话，金融行业，沈秋生并不了解，他连像样的人才都不知道叫什么。 唯一认识的，就是冯小姐了。 如果冯小姐表现优异，沈秋生并不介意进军金融行业，做一位搅动金融天下风云的幕后枭雄。 但如果冯小姐表现不佳，他可能就会放弃这个想法，只在能清楚确定时间节点的几次大涨期间捞一笔。 过了许久，冯小姐深吸了一口气，道：“既然沈先生这样说了，那我就接下来。我也想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里。倘若做不到，不需要沈先生说，我会自己辞职离开。但我想知道，沈先生是完全由我自行发挥，还是会偶尔指点一下？” “我觉得一个真正的女强人，是不太应该总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的。难道我不指点，你就无法成功了吗？” 第623章 冯小姐嗯了声，道：“好吧，我收回刚才那个问题。四年，想想时间也不少。” “不少，也不多，加油吧，我很期待你接下来的表现。”沈秋生道。 冯小姐没有再多说下去，她挂断了电话，站在原地有些出神。 离开濮家浜，是因为她希望自己的能力可以得到最大限度的发挥，获得更多的自由决策权。 沈秋生倒是给了她自由，可这自由度未免太大了。 还有压力。。。。。。 沉重的好似一座山峰压在胸口，让她感到窒息。 另外让她好奇的是，沈秋生总表现出对金融行业不感兴趣的样子，可他对国际金融局势，却又了解的那么清楚。 什么国际资本巨鳄收割的事情，冯小姐还是头一回听说。 她很快就去找了相关人士询问，果然得到和沈秋生所说相同的答案。 那位国际资本巨鳄，的确在几年前就开始各种收割他国资产了，手握数百亿的天量资金，几乎没有人能抵挡。 目前他正在邻近一个小国搞风搞雨，那边的资本市场被搞的苦不堪言，已经举手投降，任由宰割了。 会不会四年后，甚至更早来到香江收割，谁也说不清楚。 但冯小姐相信沈秋生的判断，他一定不会说错的。 而后，冯小姐去找了温长明，告知来意。 温长明也早就接到了沈秋生的电话，得知他真的把冯小姐纳入麾下，有点意外，又觉得在情理之中。 这俩人一个手眼通天，一个能力非凡，合作是很正常的。 温长明很爽快的拿了一千万交给冯小姐，并询问是否需要其它的帮助。 只要她是代表沈秋生开口，什么忙都能帮。 冯小姐来之前就已经想好接下来要做什么了，她点点头，道：“的确有件事需要温总帮忙。” “尽管说，能做到的，一定做。做不到的，也要做！”温长明道。 “这件事并不会为难到温总。”冯小姐微微一笑，道：“我希望温总能在旗下各个会所里，以最快的速度宣传一件事，有海量的资金即将入市，抬高股票价格。就连濮家浜都闻讯从期货市场回归了股票市场。” 温长明听的惊讶不已：“海量的资金？哪来的？” 冯小姐眨了眨眼睛，看着他没说话。 温长明微微一怔，随后像明白了什么：“你是想空手套白狼，借别人抬轿子？” “有问题吗？”冯小姐问道。 温长明苦笑一声，道：“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冯小姐想做的事情很简单，就是靠温长明的会所，向那些有钱人宣传一个所谓的小道消息，吸引更多人向股市投入资金，以此增加交易量。 股市的交易量增加了，股价抬升也就容易了。 何况现在本身行情就算不错，有这些新资金入市，指数飞涨并不困难。 对温长明来说，这样做最大的问题在于他传播的是一个假消息。 倘若被人知道了，会所的声誉会受到很大的影响。 冯小姐明白这一点，道：“我可以保证自己不会说，如果温总依然担心的话，也可以选择拒绝。” 第624章 温长明看着她，似乎在考量这句话的可信度。 过了会，他问道：“你是为自己做的，还是为沈先生做的？” “以他的金融公司名义办事，当然是为他做的。”冯小姐道。 听到这话，温长明似乎得到了定心剂，咬牙道：“既然如此，就当还沈先生一个人情了，真要出了事，我也认了！消息我会立刻让所有会所去传播，但冯小姐要记住，我还的是沈先生的人情，而你，欠了我一个人情。” 冯小姐要做这件事，说是为了沈秋生，但也是为了证明她自身的能力。 温长明提供的助力，自然要冯小姐去欠人情。 冯小姐并没有否定这一点，点头道：“我记得了，如果以后温总有什么用得着的地方，也尽管说。能做到的，我尽量做，做不到的，也会尽可能帮忙想办法。” 她说话就比温长明谨慎的多，不会拍着胸脯说什么能不能做都去做之类的。 温长明也不在意，这种性格的人他见过太多了，越谨慎，有时候这种人就越值得信任。 离开了盛兴饭店，冯小姐以沈秋生的名义，创办了一家金融公司，并火速招聘了一些专业人士。 从温长明那拿到了资金，第二天上午，就被她全部买入各种股票。 与此同时，冯小姐也从沈秋生那得到了消息。 之前和濮家浜交易的那批股票，也会交给她来操作。 钢铁的期货，沈秋生没有交，因为对冯小姐并不是完全信任。 期货市场和股票市场完全不同，冯小姐带不动濮家浜，也未必能带的动其他人。 基于谨慎考虑，沈秋生选择自己亲自操刀。 只要钢铁期货的价格达到他设定的盈利目标，就直接走人。 这个消息，让冯小姐精神振奋。 一千万资金入市，在浦江交易所并没有引发太大的波澜，但濮家浜那批股票，却不是小数字。 这些股票可是当初好几个亿买来的，如今跌的只价值一个多亿，可本身的底子还在。 还是那句话，股票市场上所有的盈利和亏损，都是表面的，只要股票本身还在，就有真实价值。 有了这些股票，冯小姐信心更足了一些，同时也有些后悔早上买的太快。 倘若把那些钱留着，等温长明的消息散播的差不多了，用来拉升股票，振奋人心，或许会更有效果。 虽然沈秋生给她消息的速度慢了点，但冯小姐还是很快调整好了心态。 她把这件事当作一个教训，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好久没有来股票市场，多少有点手生和心急了。 现在有了一个多亿的股票，四年内她只需要翻几百倍就行了。 几百倍和几千倍，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压力降低的同时，信心更足，可供操作的空间也更大。 此时，温长明旗下的各个盛兴饭店分店，都在疯狂流传一个消息。 浦江股市即将大涨，海量的境外资金看到国内大基建政策，以及股市低迷的情况，已经开始抄底了，马上就要大幅度拉升。 这个时候谁入市，谁就能赚大钱！ 第625章 得益于盛兴饭店的名声，很多人听到这个消息都信以为真，再加上最近行情的确不错，有些人开始尝试着在股市赚钱。 与此同时，濮家浜回来了，他们回到浦江交易所的第一件事，就是大肆购买各种股票。 使得股价噌噌噌往上涨，温长明再次命人抛出消息，海外资金已经开始拉升，再不买就来不及了。 于是，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入局。 大半年后，濮家浜召开了内部核心会议，打算确定一个日期砸盘。 他们的筹码已经收集了大半，再来一两个月，就可以进入控盘盈利模式了。 “这次筹码收集的还算顺利，可惜的是行情太好。国家政策支持，再加上盛兴饭店散布的消息，导致股价比预期高了不少。所以，我们还需要两个月的时间，才有足够的控盘能力。” “这个温长明也太不是玩意了，莫名其妙弄个假消息，把股价推高那么多，害得我们成本剧增。” “温长明和沈秋生是穿一条裤子的，我看这里面或许有那小子的手笔。” “他想做什么？靠抬高股价恶心我们？” “那倒不会，老冯的孙女不是帮他创办了金融公司吗，股票都在那丫头手里。据说自由使用的资金，只有一千万，不可能搞这么大声势，没必要。” “这可说不定，也许他们就是故意用这个消息推高股价的呢。” 一群人聊着聊着，房间门忽然被人用力推开，紧接着，一个中年人慌慌张张的跑进来，大喊着：“不好了！有人砸盘！” 几个核心人物立刻站起来，其中一人沉声问道：“什么情况？” “目前还不清楚，但有大量的抛单迅猛砸盘，行情急转直下，很可能引发恐慌盘。” 几个核心人物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看，他们的筹码还没收集好，现在被人砸盘，账面上的浮盈必有损失。 虽说从理论上来看，砸盘有利于他们后两个月收集筹码，但这种被人抢先的味道，实在不好受。 想当年他们濮家浜如日中天的时候，谁敢不通知他们就乱来？ “查清楚是谁做的！”一人道。 这时，有一人迟疑着问道：“老冯，要不要给你那个孙女打电话问问，是不是她干的？” 其他人反应过来，都纷纷看向冯爷。 浦江股市每天的交易量都在增加，但进来的都不是正规军，主力分成了四部分。 一部分是濮家浜，一部分是沈秋生的金融公司，一部分是海外抄底资金，还有一部分则是被盛兴饭店消息引来的那些有钱人。 这些人的交易量，占据了整个浦江股市百分之七十以上，剩下的则都是散户了。 海外抄底资金是快进快出的类型，他们就算砸盘，也会有先兆。 第626章 盛兴饭店的有钱人都不是很专业，他们是所谓的大户，有自己的判断，但没有控盘能力，基本上都是跟着行情和心情出入。 沈秋生的金融公司呢，最近一直没什么动向，谁也摸不透冯小姐想做什么。 至于濮家浜自己，则不断收集筹码，等待厚积薄发的机会。 从这些主力的特点来看，此时砸盘的要么是海外抄底资金，要么是冯小姐。 几个核心人员更愿意相信是后者做的，除了对冯小姐“背叛”濮家浜愤怒至今外，还因为直觉告诉他们，沉寂大半年，那家公司怎么着也该有点动静了。 冯爷脸色难看，道：“是不是她干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们不是怀疑你什么，而是想让你问问，如果真是她做的，多少给我们一个交代。”一名核心人员道。 冯爷沉默片刻，然后掏出了大哥大。 拨过去后，很快就接通了。 “爷爷。”冯小姐率先打了声招呼。 冯爷没有客套，直截了当的问道：“有人正在砸盘，和你有没有关系？” “没错，是我在砸盘，怎么了？”冯小姐很干脆的承认了，她似乎明白冯爷这个电话的意思，大哥大里传出了笑声：“您打电话来，该不会是找我要个交代吧？可我已经不是濮家浜的人了，好像也没必要交代什么。” 冯爷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啊，就算她在砸盘，又怎么样呢？ 她已经离开濮家浜大半年，现在很少有人提及了，就算提起，也多半是不爽她当初的离开。 至于交代，似乎的确没什么可交代的。 一名核心人员看到冯爷沉默不语，便问道：“冯爷，她怎么说？是不是她干的？” 冯爷默默点了下头，几个核心人员顿时怒了，对着大哥大嚷嚷起来：“小冯，你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一点规矩都不懂吗！连声招呼都不打就开始砸盘，没规矩不成事的道理都忘了？” 当初濮家浜成立时就立下了规矩，所有人做事，都要通知其他人。 这条规矩，后来延续到了其他人身上，别人想做什么，也得先通知他们才行，不然就是坏了浦江股市的规矩。 所谓规矩，俨然成了濮家浜欺行霸市的底气，在沈秋生之前，没有人敢和他们硬刚。 这也是沈秋生离开浦江股市两年之久，却依然有很多人记得他的原因。 冯小姐呵呵一笑，道：“爷爷，你们老了，记忆力也不行了。我记得濮家浜的核心观点，是强者为尊。谁资本雄厚，谁说了算，这可是您教我的。” “所以你是在和我们作对？”冯爷皱起眉头道。 “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想告诉你们，时代不一样了。濮家浜不再是浦江股市的规矩制定者，现在不是，以后也不会是了。所以，你们想赚钱，就该遵循时代发展形成的特有规则。另外看在过去的情谊上，我想爷爷您劝劝他们，把手里的筹码抛了吧，见好就收，这段时间你们应该也赚了不少。” 冯爷听出了别样的意思，不禁冷笑道：“什么时候轮到你个小丫头来教我做事了，让我们抛筹码，跟你一块砸盘？我不信你能一直砸下去。” 第627章 “既然如此，我们也就不用说太多了。反正以实际情况来说，我们是竞争对手，接下来可别怪我出手太狠。” “那就等着瞧，看谁能玩的过谁！”冯爷冷哼道。 挂断电话后，其他几个核心人员立刻上前询问什么说法。 冯爷哼了一声，道：“那丫头真是翅膀硬了，竟然跟我们叫板，说会继续砸盘，让我们如果不想亏太多就早点抛了手里的筹码。” 其他人一听，都纷纷冷笑出声。 濮家浜成立到现在，还没被人威胁过呢。 就算是当初的沈秋生，一样被压的头都抬不起来，至今为止，他们仍然认为如果不是国家政策出台，沈秋生必然会成为一个笑话。 冯小姐是他们自己人，理应更了解濮家浜的本事。 跟他们叫板？ “我看这丫头不是翅膀硬了，而是离开濮家浜许久，已经忘记这里是什么地方。论玩股票的经验，我们比她多太多了。砸盘是吧，倒要看看她能砸多久！” “让她砸！什么大风大浪我们没见过？还能怕她一个小丫头片子？” “没错，我还真不信她能把所有筹码都砸下去！” 一群人嚷嚷着，坚决不同意抛售手里的筹码。 在他们看来，冯小姐就是哗众取宠的小丑，以为砸个盘就能让濮家浜害怕，简直是个笑话！ 濮家浜如果连这点事都担不住，也不配被称作浦江股市的皇帝了。 于是，他们非但没有抛售手里的筹码，反而在之后的一段时间里，不断出手，把被砸盘的几支股票接了不少货。 只是让他们惊讶的是，冯小姐的砸盘从头到尾都没有停歇过。 按照他们的估算，就算把所有筹码都砸光，也最多一个亿而以。 可现在他们的钱都花光了，如果再加上其他人购买的股票，加起来可能有四五个亿。 在这样的情况下，砸盘依然没有结束。 其中一支股票从最高点的四十多块钱，直接砸的还剩三块钱，不少股民都气的吐血。 见过股票腰斩的，却没见过直接砍到脚脖子的。 这哪里是砸盘，简直就是玩命。 连冯爷都有点坐不住，他怀疑是不是真是自己孙女砸的盘，她哪来这么多货？ 这时候，有人想到了沈秋生。 倒不是想找沈秋生要什么意见或帮助，而是想到沈秋生当初对抗濮家浜的手段。 濮家浜与沈秋生第一次交锋时，就是毫无顾忌的砸盘，手里筹码不够了，就一边买一边砸，把沈秋生手里两支股票从十几块的开盘价，砸到了几块钱。 这次砸盘如果真是冯小姐做的，那么她的手段，也只能如此。 一边买，一边砸。 可那时濮家浜是为了给沈秋生一个教训，明知道会亏钱也无所谓。 冯小姐又是为什么这样做？ 她现在可是沈秋生名下金融公司的经理人，让老板遭受如此大的损失，怎么交代？ 第628章 若非当初亲眼看到冯小姐离开，可能很多人会怀疑，她是不是跑去当卧底的。 “冯爷，你看这事有什么猫腻？”有人问道。 冯爷如果能想出来答案，也不用皱眉头了。 他同样不明白孙女想做什么，总不能说是为了打压他们濮家浜吧？ 不知道是因为冯小姐的砸盘，还是因为政策利好对股市的提振作用已经结束，这两个月的行情急转直下。 本来按照原计划，濮家浜现在也开出手抛货了，可行情现在已经低于他们的成本价。 现在出货，那不是赚钱，而是要亏钱的。 冯爷想了很久没想出来答案，最后只能咬牙道：“不管因为什么原因，我不信她能这样一直砸下去！国内形势一片大好，说不定什么时候又会出来几条好政策。我认为，应该坚持下去，尽可能的多收集筹码，等待反弹！” 其他人也多半是这样想的，便没有再问什么。 又过了两个月，下跌行情减缓，却始终没有什么像样的反弹。 濮家浜的人，脸色都不太好看。 这两个月，他们账面上的浮亏已经达到百分之二十五左右，大几千万的损失，基本上没几个人能坐得住。 毕竟这些钱是他们通过出售各种资产换来的，可谓压箱底的东西。 如果损失了，那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然而他们自诩是浦江股市的皇帝，回来后却发现，一切都不再受自己的控制了。 各种各样的资金入市，让他们完全无法掌控这里，甚至没有多少人会来主动和他们通气，告知打算做什么。 几乎每一支股票，都有自己的庄家，随心所欲，没有规矩。 当然了，没有规矩是濮家浜内部的说法，在外面人看来，他们只是在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不需要告知任何人。 又过了两个月，下跌行情似乎见底了，濮家浜的账面浮亏也达到了百分之四十左右。 虽然行情暂时稳住，但如此巨大的亏损，让濮家浜内部人心惶惶。 就连几个核心人员，现在都分歧极大。 有人认为应该割肉离场，虽说损失很大，但剩下的钱，也够他们衣食无忧的度过下半生了。 也有人觉得，已经跌了这么多，眼看行情稳住，你这个时候割肉离场，等于给别人送钱。 双方谁也说不服谁，就这样一直僵持到了第二年。 新的一年到来，国内发生了很多变化，其中与沈秋生有关，且比较重要的就是各大电子厂家终于发布了vcd成品。 准确的说，在去年年底的时候，这些电子厂家就已经发布成品且上架销售了。 今年，则是vcd爆发的一年。 通过大量的广告，尤其是过年期间，几乎全国人民都知道，有一种叫vcd的机器可以播放轻巧的光碟，不需要再抱着笨重的录像带了。 vcd以极快的速度在全国各地流行，从过年开始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销售量几乎达到了去年的总和。 当然了，去年的总和，其实说起来也就那么两三个月罢了，但这也从侧面证明，vcd是极其有潜力的新产品。 沈秋生在新闻上看到这东西爆火，也看到了那些电子厂家铺天盖地的广告，他没有阻止的打算，更没有公布自己的专利。 想吃一只肥美的鱼，自然要先把鱼儿养肥一点再杀。 第629章 按照沈秋生的估算，各大电子厂商在今年应该可以把vcd的销售量增加到百万台左右，明年最少能再翻两三倍，也许用不了四年，就可以破千万台的年产量规模。 另外光碟的数量也在快速增加，涵盖了影视，音乐，戏曲等等行业。 由于清晰度更高，携带更方便，且大量制作后成本也会降低，很多音像社都愿意合作。 所以就算后期vcd和光碟的价格降下来，起码也有数百亿元的产值。 到那时，才是沈秋生“收割”的机会。 在此之前，他乐意看着这些人为了占领市场拼个你死我活。 到了年中的时候，沈秋生和姚雨葭一起回到了浦江。 冯小姐知道他来，第一时间便登门要汇报工作。 沈秋生并没有拒绝，姚雨葭更是无所谓。 她已经临近毕业季，学校的老师是希望她能够继续读研，但姚雨葭思考再三后，还是决定放弃这个机会。 在基础知识上，她已经学的足够扎实了，剩下的就是实践出真知。 跟在沈秋生身边，远比在学校能学到更多，也更加的实用。 至于冯小姐，姚雨葭之所以觉得无所谓，是因为她看的出来，沈秋生对这个女人真的没有太多的兴趣。 都快一年没见过面，要是感兴趣的话，自己不在，他能不来吗？ 因此冯小姐来到那栋原本属于于总的老洋房时，还是姚雨葭亲自开门迎接。 之所以如此热情，只因为冯小姐的工作能力的确很强。 一见面，姚雨葭便笑脸相迎：“冯小姐，好久不见。” 虽说曾经说过要和她争男人的话，但伸手不打笑脸人，面对姚雨葭的热情洋溢，冯小姐也只能微笑着道：“的确好久不见。” “进来吧，秋生已经等你很久了。”姚雨葭道。 领着她进门后，冯小姐打量着四处的环境。 这里已经被沈秋生派人改造了一番，原先的老旧建筑风格，被改成了极具现代化特色的落地窗。 院子里种了很多花草，草坪也经过了修剪，更有专人负责打扫卫生。 相比在于总手里时的老派气象，如今显得生机勃勃，焕然一新。 进了屋子，房间里因为落地窗的缘故，显得极其明亮。 各种现代化的电器，应有尽有。 沈秋生坐在柔软的沙发上看着电视机，上面正用vcd播放国际巨星李小龙的新电影。 对于这些老电影，沈秋生其实不是太感兴趣。 无论再多人说经典，在他看来，都没什么意思。 之所以看，是因为姚雨葭没看过，仍然觉得新奇，他也就是陪着罢了。 见冯小姐来了，沈秋生也没站起来的意思，只伸手道：“来，一块看电影，李小龙的新片子，葭姐说很好看。” 第630章 他现在的样子，像极了那些大老板，气势很足。 冯小姐走过去坐在旁边，却没有要看电影的意思，只问道：“沈先生这次回来，要待多久？” “应该不是很久，在这里过几天可能就回去了。”沈秋生道。 今年过年他没有回家，京都那边事情很多。 巩樊丽的矿产公司最近收购了几家矿场，经常来京都办手续，虽然沈秋生给了她极大的决策自由权，但有些事情还是要自己稍微掌控一下的。 另外在半导体行业的推动上，经过柯东亮教授的不懈努力，上面终于松口了，打算创办一个半导体项目，由计算机研究所牵头去搞。 如果能搞出来成果，就会继续大力推动。 如果搞不出来，这件事可能就没什么下文了。 柯东亮教授并没有推诿这件事，只是他把这个项目的副组长位置，推给了沈秋生。 用他的话来说，你不懂技术没关系，却可以给我们提供很好的思路，以及战略方向规划。 这在特定时期，远比技术更加有用，所以这个副组长你必须得当，不然的话，项目说不定要黄了。 沈秋生也是没有办法，只能应承下来。 反正柯东亮说了，自己不需要做太多事情，只要在必要的时候提供方向就行了，就像在天威巨型机研发上起到的辅助作用一样。 沈秋生之所以没离开京都，除了被这些事耽误外，还因为他想到了另一件事，那就是电动车。 在世界科技发展史上，电动汽车并不算什么高科技，甚至有人说非常的落后。 但沈秋生却知道，电动汽车之所以被称作为落后的技术，是因为它被发明的时代，并没有与之相匹配的软件技术。 等到半导体行业发展起来，有了性能强大的芯片作为基石，各种各样的软件技术都会如雨后春笋一般冒出来。 尤其是全自动驾驶技术，这是未来汽车发展的重要方向。 国内的油车技术实在太落后了，尤其在发动机方面，不说不值一提，但比起国外先进技术来说，还是差距挺大的。 技术上的差距，可以通过时间去弥补，去拉近，但在沈秋生看来，完全没有必要。 既然知道未来是如何发展的，干嘛不提前二三十年就开始弯道超车呢？ 想搞智能汽车，就需要消耗大量的电，在沈秋生见识的科技中，只有电动汽车才能做到这一点。 不过电动汽车在他经历的时代又分成了混动，增程和纯电几种。 沈秋生没有避讳，把这几种方式都写了出来，反正他只负责指引方向，技术上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去做就是了。 至于计算机研究所的技术人员觉得哪种方向好，准备主要研发哪一种，那就不是他的事了。 就算最后发现研究方向并不是最重要的那一个也无所谓，最起码他们现在开始研发，以后无论任何方向，都必定可以领先其它竞争对手。 这就是沈秋生的目的，先打好基础，基础有了，什么事情都好办。 所以在半导体项目之外，计算机研究所又搞了个电动车研究小组，沈秋生同样担任副组长。 如果换成他刚来京都的时候，可能很多技术人员都会嗤之以鼻，觉得让这么个不懂技术的年轻人担任副组长，还因为他的几句话就成立两个项目组，实在浪费人才和精力。 但是现在，没有人说这话。 第631章 自从沈秋生帮助计算机研究所搞定了天威三代巨型机的研发方向后，所有人都服气了。 什么技术不技术了，你再牛逼，能像他一样给出准确的方向吗？ 连柯东亮教授都说过，沈秋生所谓的没有技术，要么是故意不想出手，要么是他只是不懂实操。 但在理论技术上，整个计算机研究所加一起都不是他的对手。 因为除了天威三代巨型机外，沈秋生还给出了第四代的研发方向，也就是处理器共联，以此提升极限性能。 根据柯东亮教授的预测，如果是以天威三代巨型机的处理器进行共联，而且数量真像沈秋生讲的那样可以做到上千个的话，算力说不定真的能破万亿！ 这个预期，使得所有人都十分振奋。 万亿算力啊！这可是全世界都没有做到的事情！ 在研发方向提前确定的情况下，天威巨型机的改进速度起码加快了一年半的时间，如果在其它方向也能加快速度，他们就可以利用这将近两年的时间差，从世界一流晋升为世界第一！ 世界一流和世界第一看起来好像差不太多，实际上天差地别。 尖端科技上，哪怕一点点小的差距，可能都是一辈子无法追上的距离。 所以沈秋生给的这一年半时间，对计算机研究所来说意义重大，也使得几乎所有研究员都对他充满感激，更感到佩服。 如今沈秋生挂名两个项目组，分别搞半导体和电动汽车研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做这个，但既然是沈秋生主导的，一定有用。 何况半导体本身也属于尖端科技之一，从巨型机转而研发这个，也不算“忘本”。 至于电动汽车，他们确实不太懂搞这个做什么，现在不是都开燃油车吗。 沈秋生没有和他们解释太多，半导体的未来发展，是一项机密，整个计算机研究所里，只有柯东亮教授等寥寥几人知晓内情。 毕竟这些研究员是不是能信得过，谁也不清楚，万一有人走漏风声呢？ 就连项目组的成员都是保密的，并单独设立了一个实验室，保密级别不说堪比原子弹，也差不太多了。 更让研究员们钦佩的是，沈秋生找到柯东亮教授，建议提高所有科研人员的收入水平。 目前的科研人员工资大概一千块左右，比普通人想象中的低太多了，这也使得很多科研人员在受到境外人员诱惑后，会忍不住内心的冲动。 沈秋生认为，现在的科研人员工资最少应该提升十倍以上才算及格，如果实验室的项目产生盈利，则应该根据盈利多寡设定奖励绩效。 说简单点，实验室的项目越能赚钱，工资就越多。 这种工资制度，和国外是相同的，但在国内却没有普及。 一来依然有很多老人觉得，不能向资本主义学习，那是不对的。 二来有人觉得工资就是工资，如果再加上额外的所谓绩效，就等于发双份了，不合规矩。 总而言之，这都是旧时代思想与新时代思想的碰撞。 沈秋生的提议暂时没能获得通过，但柯东亮教授却很赞同他的想法。 第632章 提高科研人员的收入水平，也就是所谓的高薪养廉政策，挺好的。 就算提议没通过，他也借了一个恰当时机把这件事向所有人公告，起码让人知道沈秋生为他们这些素不相识的科研人员做过什么。 如此诸多原因，让计算机研究所的研究员们，对沈秋生印象极好。 就连其他实验室的人听说其中几件事后，也对那个未曾谋面过的沈先生十分好奇。 如今沈秋生之所以能抽身来浦江，是因为他给了两个项目组各自不同的方向。 半导体自然是以晶圆制造和开发光刻机两个方向为主，电动汽车则是锂电池到固态电池的最终目标，以及增程器的研发。 每个项目组有两个大方向，然后又被分成许多小组，每个小组再负责单独的类别研发，忙的紧锣密鼓，不可开交。 沈秋生一个没有技术的人，待在那也白搭。 还是那句话，他的作用就是给方向，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专业人员了。 处理完这些事，他才离开京都，来到阔别已久的浦江。 知道冯小姐是个直爽的性格，沈秋生闲聊几句，便主动问起了金融公司的近况。 这将近一年的时间里，他都没怎么过问金融公司的事情，冯小姐也不是一个喜欢没事给他打电话汇报的性子。 在最初从温长明那拿了一千万后，这是两人第一次就公司的事情正式商谈。 冯小姐拿出一张纸递过来，然后道：“这是公司目前的盈利情况，和几次比较大的盈利操作过程。其它比较小的操作，有单独的记录，如果沈先生需要，可以随时去公司查看。” 沈秋生看了看纸上记录的东西，让他惊讶的是，金融公司短短不到一年时间，资产规模竟然达到了三亿之多！ 要知道，当初沈秋生只给了冯小姐市值一个亿的股票以及一千万现金，现在竟然翻了三倍。 沈秋生也曾经在股市里资产翻过三倍，但那时是因为国家政策，让股市飙涨才做到的。 真让他自己操作股票一年，不亏本就算不错了。 纸上记录了几次大的操作，沈秋生也看不太明白，只知道有买进和卖出。 他索性不研究了，直接抬头看向冯小姐，问道：“你怎么做到的？” “高抛低吸。”冯小姐道：“最初行情一直不错，股票价值大大提升，在达到一个我预判的顶点后，我开始砸盘。然后行情开始下跌，我一路高抛低吸做差价，赚到了这些。” 姚雨葭把纸拿过来看了眼，也是颇为惊讶。 “高抛低吸能赚这么多？”姚雨葭很是有些怀疑的问道。 她是金融专业的，自然明白想做到这一点有多难。 冯小姐瞥了姚雨葭一眼，颇有些自傲的道：“别人不可以，但我可以。” 看着她骄傲的像只孔雀，姚雨葭并不生气，而是看向沈秋生，笑着道：“我总算明白，你为什么敢什么都没签，就给她那么多钱了。” 第633章 沈秋生也笑了起来，他其实一开始没有太重视冯小姐，只觉得这个人在金融行业很有天赋，也许可以用一用。 甚至他做好了亏损的打算，真亏了那些钱和股票，沈秋生也不会太在意。 不过一个多亿而以，全损失了也影响不了什么。 本身沈秋生对金融行业就没有太大兴趣，招揽冯小姐纯粹是不想让那一个多亿白白放着而以。 只是没想到，冯小姐竟然给他这么大的惊喜，看样子自己捡到宝了。 内心欣喜之余，沈秋生表面上却依然云淡风轻。 他微微摇头，问道：“这样的收益率，你觉得三年后能和那些人抗衡吗？” 冯小姐脸上的骄傲之色顿时一僵，她从来没忘记沈秋生说，要她三年后带着几百亿去和上千亿的国际资本巨鳄对抗的事情。 从一亿一千万赚到三个亿，收益率已经算得上很高，但相比沈秋生交代的任务，却相差甚远。 要知道，资金越多，就越不好操作。 十块翻到一百块，一百块翻到一万块，这都是可以想象的。 但一个亿翻到几百亿，却没那么容易，一不小心，损失就会大的超出想象。 冯小姐微微低下头，心中的骄傲被这个问题压制住了。 她抿了抿嘴唇，道：“按照我的计算，如果收益率能保持，应该可以做到。” “如果？如果保持不住呢？你能确定每年都有这样的收益率吗？我并不看好。”沈秋生摇头道。 冯小姐嘴唇抿的更加用力，她看着沈秋生，眼神隐隐有些犀利。 她不喜欢被人怀疑，尤其是一个自己重视的男人。 沈秋生并没有避讳她的眼神，道：“不管三个亿五个亿，对我来说没有意义。我要你做的是三年后那场对抗，说实话，如果不是觉得可能会给你造成太大压力，我其实更希望你能在那些人到来之前，就先走出去狙击他们，而不是在我们的本土开战。” “沈先生，如果给你一个亿，你能做到自己说的事情吗？”冯小姐问道。 “不能。”沈秋生毫不避讳的摇头，并没有掩饰自己在这方面能力不足的缺陷。 “那你为什么还要。。。。。。” “我做不到，不代表你做不到。”沈秋生紧紧盯着她，语气稍微有些严厉，道：“你的能力，可以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强。如果做不到，最大的问题就在于你压制了自己，没有充分释放自己的潜力。现在浦江交易所每天的交易额是多少？” 冯小姐不假思索的道：“大概二三十个亿左右。” 相比后世动辄几千亿上万亿的规模，现在的交易额显得非常低。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本身国家经济环境不够好，虽说万元户的时代已经过去，但真正能手握万元存款的依然少之又少，大部分人手里能有个几千块都算生活很不错了。 这二三十亿的交易额里，其中各种大户就占据了百分之六七十以上的比例，剩下的才是那些小散户。 沈秋生道：“这不就是了，每天都有几十个亿的交易量，总市值怎么着也得有个几百亿吧？你才三个亿，觉得多吗？可能我说这话，你会觉得太不专业，太门外汉了，但我只想告诉你一件事，只要充分释放了自己的潜力，你一定能想到更好的办法，获得更多的收益！” 第634章 冯小姐眉头微皱，她不是太明白沈秋生的话。 自己也许还有潜力，但始终是有限的。 股市里每天的交易额二三十亿，并不代表每天进来的都是新增资金，可能很多人都是每天在操作。 就算自己一天内把所有金额都吃下去，也不够沈秋生说的啊。 “沈先生，您到底想说什么？”冯小姐问道。 沈秋生道：“我想说的很简单，想像一下股市每天交易额超过万亿的时候，你应该做什么，然后就明白了。” 冯小姐满脸惊愕，交易额超过万亿？ 她真的很想问问眼前这个男人，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万亿交易额，那可是连欧美目前都没有做到的。 人家已经是几十年的发达国家，自己却是发展中国家，甚至是相对落后的一个。 想达到这个交易额，经济环境得多好，又得有多少上市公司才能支撑的起来？ 毕竟交易额破万亿，市值规模怎么着也得大几十万亿甚至上百万亿吧？ 这些数字，光是想一想就让人觉得头晕脑胀。 沈秋生微微一笑，道：“不要觉得惊讶，国家经济在今后几年必定会大力腾飞，快速发展。所以你现在看到的是每天二三十亿的交易额，但过些年就不是这样了。每天的交易量，以及上市公司的数量，都会以极快的速度增加。你要做的不是看现在，而是要提前做好准备，当市场交易规模和活跃度超出想象后，该怎么做才能获得更多收益。” 冯小姐这才算听明白了他要说什么，也许今年的收益并不足以在三年后达到目标。 但不是还有三年吗，越往后机会越多，能赚的也就越多。 当然了，前提是她已经做好准备迎接未来的世界。 虽然不知道沈秋生为什么如此肯定经济环境会快速发展，但冯小姐还是选择了信任。 沈秋生每次出现在金融市场，都代表会有一个很好的收益曲线。 就像他当初来找濮家浜做交易，表面上看是濮家浜有求于他，可事后想想，沈秋生接盘的时候，刚刚好是国家政策出台，股市一扫将近两年的大跌，开始行情转好的时候。 他第一次进入股市，出台了政策。 第二次进入股市，也出台了政策。 一次是巧合，两次还能是巧合吗？ 别人遇到这样的事情，也许真有一定概率是运气好，但对沈秋生，冯小姐不认为和运气有关。 这个男人身上有种特殊的魔力，总让人觉得他好像无所不能，无论做什么都是对的。 冯小姐沉默片刻，然后道：“我明白了，如果股市活跃度真能不断增加，我确实需要考虑一下现在的操作策略怎么进行修改。” 第635章 有些人很聪明，一点就透，还可以举一反三。 沈秋生其实对金融行业并不是很专业，他只是把自己知道的，能说的，告诉了冯小姐。 至于她能从中领悟多少，并以此提升专业能力，就不是别人能左右的了。 不过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冯小姐的个人能力比预期还要强不少。 最起码以沈秋生对最近浦江股市的了解，能赚钱的人并不多，就算是那些快进快出的游资都经常亏钱。 所以沈秋生对冯小姐的期望值正在提高，一年不到，一亿变三个亿。 按照这个收益率，三个亿一年后就是十亿，再过一年是三十亿，再过一年是一百亿。 当然了，股市的收益率并不是简单的加法或者乘法，更准确的说，想保持每年百分之三百的收益率非常难。 但那是后世，在这个时代，经常有人创造股市的神话。 沈秋生知晓的就有人用一万块翻到了十个亿以上，被称作亚洲股神。 这样的收益率，何止是百倍，足足有十万倍之多，堪称奇迹。 而在几十年后，当股市的活跃度和公司市值都极高，且各种机构，以及自动量化交易的出现，让这种奇迹不再可能被复制。 所谓时势造英雄，就是这个道理。 特殊的时代，出现了特殊的传奇。 “濮家浜找过我，希望能够帮他们一把，他们愿意加入金融公司。”冯小姐忽然道。 沈秋生略微有些惊讶，那可是当年浦江股市的皇帝，怎么会愿意加入自己的金融公司？ “是看你的关系？”沈秋生问道，然后又摇摇头，感觉不太可能。 冯小姐虽然也曾是濮家浜的一员，但现在已经脱离了，关系也闹的很僵。 以那群人的性格，不太可能为了她受制于人，只有两个可能。 一是冯小姐成了卧底，要联合濮家浜掏空金融公司，架空沈秋生的权力。 二是濮家浜现在自身难保，不得不屈尊找一个靠山，否则就要喝西北风了。 见沈秋生盯着自己，冯小姐淡声道：“我这一年的操作策略并没有刻意针对他们，但国外的资金也使用了类似的办法，他们没有针对策略，被打的溃不成军，现在亏损差不多百分之五十，很多人都跑了。再这样下去，他们手里的筹码价值会越来越低。所以他们想和金融公司联手，对抗国际资本。” “联手？”姚雨葭开口道：“按你所说，他们似乎并没有这个资格和我们联手吧。” “还是有的。”冯小姐道：“他们虽然亏损很大，但手里的股票价值依然超过一个亿。” “一个亿。。。。。。”姚雨葭有点嗤之以鼻，在三年前，这样的数字可能让她震惊到头皮发麻。 但是现在，却觉得不算什么。 沈秋生的身家正在以极快的速度朝着十亿大关挺进，这可都是真金白银，而非股票。 股票是虚拟的，浮盈浮亏都可以是假的，只有钱不会是假的。 再加上濮家浜当初针对过沈秋生，让姚雨葭印象十分不好，宁愿不赚这份钱，也不想拉他们一把。 第636章 可沈秋生没有开口，她也不好把话说的太死。 在小事上，沈秋生对她可谓言听计从，姚雨葭是个聪明的女人，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做决定，什么时候不可以。 大是大非上，她一定要听自家男人的。 冯小姐也明白沈秋生才是真正能做主的那个人，她双手叠在腿上，等待着最终的回话。 之所以今天提这个，是因为她爷爷在前几日亲自来找过。 濮家浜这一年实在太难了，本以为冯小姐的砸盘是一时的，却没想到这是一种全新的操作策略。 小散户面对砸盘，只能接受亏损，可大资金却有能力在砸盘中高抛低吸赚差价。 所以散户想赚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庄家需要拉高股价吸引更多韭菜来接盘。 濮家浜以前的操作，就是靠比别人更多的资金硬砸硬拉，被动的等待接盘侠。 在期货市场逛了一圈，被国际资本狙击，揍的满头疙瘩，灰溜溜的回来，却发现这个世界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他们从前的操作，已经不适用于这个市场，就连冯小姐都能与时俱进，改变操作策略，他们却还在墨守成规，那不就成了有更多钱的散户了吗？ 这样的人不吃亏，谁吃亏？ 在账面亏损超过一半后，两名核心人员强行退资离场，彻底心灰意冷了。 他们的离去，让本就摇摇欲坠的濮家浜再遭重击，许多下属也纷纷离开，找其他的公司工作。 还留下的五名核心人员，依然咬牙坚持，却看不到出路。 他们留下来不是别的原因，只单纯觉得不服气，不甘心。 自己曾经是浦江股市的皇帝，怎么走了一年再回来，就变成这个鸟样了，凭什么啊！ 他们想要证明自己，却没有这个能力。 而那个所谓的金融专家，就是第一个跑路的。 基于这样的原因，最终他们经过商议，决定让冯爷来找冯小姐谈判。 濮家浜剩余力量加入沈秋生名下的金融公司，但他们希望能得到独立的决策权。 准确的说，他们只是借用了金融公司的名字，更想以此获得冯小姐的帮助，只是不好意思说的太明白而以。 听到这些条件，沈秋生忽然轻笑一声，道：“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可我看，瘦死的骆驼就算再大，价值也是有限的。要加入公司，就得接受我的指挥，哪怕我现在让他们把股票全抛了滚蛋都可以。自由决策权，他们似乎忘记当初你为什么离开了。” 冯小姐离开濮家浜，就是因为没有自由决策权。 沈秋生同样不会给濮家浜自由决策权，因为那些人没有这个资格。 双方的情况是不同的，沈秋生自然不能像对冯小姐一样给那些人如此大的权力。 就像他说的，想加入可以，前提是你们必须得听话。 股票全部转移到公司名下，你们只能听命令行事，不能擅自做主，这是底线，也是原则。 冯小姐并不意外沈秋生的决定，换做是她，也会这样做。 第637章 濮家浜那群人的本事不大，野心却从来都不小，真给他们如此大的权力，对金融公司来说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沈先生放心，我现在是金融公司的总经理，自然不会做对公司不利的事情。我会和他们把事情讲清楚，如果他们接受这样的条件就加入，不接受就分道扬镳。” “也不用把话说的那么绝。”沈秋生笑着道：“告诉他们，如果愿意加入，作为转让股票的补偿，这批股票可以在一年后返还给他们额外百分之十五，算是一点小心意吧。” 一个亿的股票，额外返还百分之十五就是一千五百万。 说起来不少，却也不多。 沈秋生不是搞慈善的，之所以愿意给，是看在冯小姐的份上。 毕竟不管怎么说，濮家浜核心人员之一冯爷是冯小姐的亲爷爷。 “出于这样的原因，我可以给出一定的补偿，也算是一点诚意的表现吧。这样的话，你也好和他们有个交代。” 冯小姐看着沈秋生，心中微动，她特别想问，你的诚意究竟是表现给我爷爷看的，还是表现给我看的。 但是瞥了眼在沈秋生身边坐着的姚雨葭，她没有问出这句话。 就算自认样貌，身材都不属于姚雨葭，能力更是远超对方，但冯小姐更清楚的是，姚雨葭比自己有一个先天的大优势。 那就是她认识沈秋生很早，同时还和这个男人有了非常亲密的关系。 而沈秋生是一个专一的男人，起码他从来没在自己面前表现出对其他女人的兴趣，包括自己在内。 这样的男人想撬走，可不容易。 何况姚雨葭对沈秋生也是深爱着，言听计从，沈秋生又怎么会轻易放弃他呢。 按耐住内心的想法，冯小姐点头道：“我会和他们说的，先谢谢沈先生的好意，但我相信，爷爷他们不需要这样的补偿。” 沈秋生看了她一眼，似乎明白了什么，嗯了声，道：“那你自己看着办吧，毕竟你和他们比较熟。” 冯小姐站起身来，道：“那我就先回去了，等这件事谈妥了再来汇报工作。” “好。” 沈秋生将她送出门去，看着冯小姐的座驾离开，姚雨葭忽然道：“她不想要这笔钱，是不是怕欠你的人情，以后不好意思开口再跟我抢男人了？” 沈秋生转头看她，失笑道：“你怎么会这样想。” “因为她是女人，我也是女人。”姚雨葭道：“冯小姐这么骄傲，她肯定不想欠你太多，更希望你和她处于一个相对平等的位置。这样的话，她才有足够的底气去说话做事，而不是像一个收了好处的下属，只能兢兢业业帮你工作。” “又吃醋了？”沈秋生并没有否认姚雨葭的说法，他也是这样认为的。 一个骄傲的人，怎么会轻易收别人的好处呢，哪怕这笔好处不会落在她头上。 “吃醋？”姚雨葭想了下，道：“有一点吧，不过还是挺佩服冯小姐的，这么短的时间能做到这么高的收益率。浦江股市这一年的行情我都看着呢，自认是做不到的。所以你把她收入麾下，绝对是利大于弊的事情。我心里介意，是纯粹出于对一个漂亮又有能力的女人有忌惮，但不会因为这点介意就去故意针对她什么，所以你放心吧。” 沈秋生哈哈笑起来，道：“好好好，你现在可比以前成熟太多了，越来越像个女强人了。” 姚雨葭搂着他的胳膊，甜甜的笑着：“我才不想做什么女强人呢，只要跟在你身边就好。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第638章 “真的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沈秋生怪笑着问道。 姚雨葭看着他那古怪的表情，似乎想到了什么，不由脸颊红扑扑的，轻啐出声道：“又开始不正经，不跟你说了。” 嘴上这样说，却始终搂着自家男人的胳膊没松开过。 姚雨葭也很聪明，她知道沈秋生需要什么。 只要是他想的，哪怕自己不适应，也会努力去适应。 沈秋生嘿嘿笑着，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道：“等这边的事情结束，我们回趟老家，赵二虎应该最近就该出狱了，这件事不能拖。” 关于赵二虎的事情，一直是沈秋生的心结。 他现在很有钱，可以解决很多事情，却唯独不敢赌人心。 这个时代的人法律意识淡薄，尤其像赵二虎那种没脑子的莽夫，鬼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沈秋生可不想用自己和家人的性命，去赌赵二虎性情大变，从一个莽夫变成君子了。 而这两年，他和姚雨葭也时常会劝说家里几个长辈搬到城里来。 一开始两家长辈都不太乐意，他们每次去城里都觉得格格不入。 没有认识的人，也不知道在城里能做什么，别人看他们的眼光，又经常充满歧视和异样，反正哪哪都不舒服。 所以他们宁愿待在贫瘠的乡下，每天卖卖肉夹馍，种种地，生活的很充实。 至于赵二虎的威胁，他们也没太当回事。 赵家都倒了，赵二虎一个人能干什么，他要真敢乱来，自己两家人还怕他一个？ 沈秋生和姚雨葭经过两年的劝说，也只让长辈们稍微松了点口。 这次回去，他希望能一口气把人接走，免得生出事端。 所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明知道可能有麻烦出现，干嘛还在那里等着。 “要是他们依然不愿意呢？”姚雨葭问道。 沈秋生也有些苦恼，有时候长辈固执的性子，很让人无奈。 他叹口气，道：“如果真是这样，我只能去找赵二虎一趟了。” “你去找他？干什么？”姚雨葭顿时有些提心吊胆：“你可别做傻事啊！” 她最近看过一些港台电影，什么买凶杀人啊，绑架啊之类的犯罪行为，让人揪心。 沈秋生现在有那么多钱，在一个几千块钱就能买条人命的时代，他想弄死赵二虎实在太容易了。 沈秋生看出了她的担忧，道：“我没想做什么，就是去找他谈谈。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那时候都年轻气盛的，现在过了几年，总不至于还要剑拔弩张的。” 第639章 “赵二虎恐怕没那么好说话。”姚雨葭苦笑道。 她对赵家还是有一些心理阴影的，当初差点就跟了赵二虎，时至如今依然有些后怕。 倘若那时沈秋生没有从医院赶回来，自己如今的生活会是什么样？ 大学肯定是上不了了，估计也就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妇作为后半生吧。 如此一想，姚雨葭的后心都有些冒冷汗。 沈秋生揽着她的腰肢，笑着道：“没事的，任何事情都有解决的办法，赵二虎再莽，也肯定有能打动他的地方。这件事交给我，你不用管了。” 看着他坚定的样子，姚雨葭没有再说话。 她相信自家男人，一定可以把这件事解决。 另一边，冯小姐时隔将近一年，终于回了自家老洋房。 冯爷和几个濮家浜的核心人员，都在这里等消息。 见他进来，几人下意识要站起来，但内心的骄傲，以及仅剩的尊严，让他们强行按耐住了这种行为。 看到他们微微欠身的样子，冯小姐也不客气，道：“你们就是这样迎接客人的吗，还是说，我的份量不够你们表示一下尊重。” 几人都听的很是尴尬，按理说，不管来的客人是谁，他们都该站起来欢迎一下表示尊重。 只不过觉得冯小姐属于晚辈，哪有长辈迎接晚辈的道理。 可回头想想，冯小姐已经脱离濮家浜很久，早就不算自己人了。 何况人家现在是金融公司的总经理，是来谈帮助的，还要自诩长辈风范，实在有点说不过去。 好在冯爷及时开口，笑呵呵的道：“你看，都是你叔叔伯伯，又不是外人。来来来，先进来坐。” 然而冯小姐却始终站在门口不动，并且直视着那几人。 场面顿时显得有些尴尬，冯爷又劝了几句，见孙女不为所动，只能转头看向其他人。 他眼中的意思很明确，都这个时候了，就别端着了，该站就站吧。 其中一人忽然咳嗽了声，揉着腰站起来，道：“哎呀，这年纪大了就是不好，坐一会腰就疼的厉害。” 他一边轻锤着腰杆，过了几秒，看向冯小姐，做出一副讶然的样子，道：“呀，这不是小冯吗，怎么还站在那，快快，进来歇会，这都多久没见了。” 他这么装模作样带了个好头，其他人也都纷纷站起来。 “什么小冯，人家现在是冯总。” “对对，冯总，冯总，看我这记性，腰不好，记忆也不好了。” 几人互相打着哈哈，把场面给糊弄了过去，也算给自己一个下台阶。 第640章 冯小姐这才迈步走进来，随意找了个空位坐下，然后道：“爷爷刚才说的没错，都不是外人，我也就不跟你们客套了。沈先生那边，我已经去和他谈过，沈先生同意接纳濮家浜加入金融公司的请求。” 几人一听，都大喜过望，也顾不上冯小姐嘴上说不是外人，刚才却故意弄他们难堪了。 冯爷更是笑哈哈的道：“果然还是我孙女办事靠谱！” 其他人立刻恭维了几句，冯小姐开口道：“你们也不用高兴的太早，沈先生说了，濮家浜所有股票，必须转移到公司名下，你们可以作为公司一员参与，但没有决策权。”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他们确实只想要金融公司的招牌做靠山，而非真的要被招揽。真要这样的话，濮家浜干脆直接解散算了，还去金融公司做什么。 冯爷脸色也有些难看，问道：“这事还能不能商量？你也知道，咱们濮家浜。。。。。。” “是你们濮家浜，和我已经没有关系。”冯小姐打断了他的话。 从进门开始，冯小姐就竖立了强硬的姿态，就是不想让这件事和自己扯上什么关系。 公是公，私是私。 冯爷的脸色更加难看几分，心里很是有些生气，却不好发泄出来，只能强忍着怒火，道：“是我们濮家浜，在浦江股市还是有些影响力和地位的。如果失去决策权，我们岂不是真成了他沈秋生的下属。真要如此的话，干嘛还去金融公司呢。” “沈先生说了，作为补偿，这笔股票除了按照市值收购外，一年后还会多给你们百分之十五作为补偿。也就是说哪怕以后行情继续下跌，股票亏损，你们不但可以保本，还能多拿一千多万。这是沈先生的诚意，我觉得对濮家浜来说，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冯小姐道。 听到百分之十五的时候，有两人明显露出心动之色，但另外两人却不屑一顾。 百分之十五？ 濮家浜这两年亏损的何止一个亿，又怎么会在乎区区一千五百万。 冯爷没有太心动，也没有太抗拒，他属于中间派，也称墙头草，两边倒。 “但没有决策权，我们能做什么？”冯爷问道：“或者说，我们会担任什么职务，在公司有没有其它分红？” 冯小姐看着自己的爷爷，忽然觉得这位曾经让自己崇拜的老人，此刻变得如此蠢笨。 或许这样想有点过火了，毕竟不管怎么说，那都是自己爷爷，可她就是忍不住有这样的想法。 人家收购了你的股票，不把你们赶出公司，过河拆桥就算不错了，你还想要高管职务，再去分红？ 冯小姐深吸了一口气，道：“爷爷，看在咱们俩的血缘关系上，我想问一问，你觉得自己在金融公司适合什么职务？或者说，你们几个觉得自己能为公司带来什么收益和帮助？” 这个问题相当的尖锐，问的几人尴尬之余，又不免有些气愤。 他们好歹也是浦江股市曾经的皇帝，总不至于一点用都没有吧。 冯小姐看着他们，露出些许的不屑，道：“时代不同了，现在的股市已经不是靠简单的资金去运作，而是需要不断变化操作策略。外来的资本正在不断增加，股市整体市值，包括上市公司的资产也在增加。想再像以前那样以一己之力对抗整个市场，已经完全行不通。” “说句不好听的，你们那些所谓的经验，早已经被这个市场淘汰，可以说一文不值！” 第641章 无论冯爷还是其他几人，都脸色异常难看。 冯小姐把话说的太难听了，难听到有一人直接怒声道：“你别太过分了！一个黄毛丫头，真以为在别的公司待了一年半载的就很了不起吗。那什么沈先生陈先生的，也就是运气好而已，搞落井下石的手段，也敢大言不惭！” 冯小姐看着他，丝毫不生气，反而充满同情。 这些都曾经是旧时代的王者，却在不知不觉中快速的被新时代淘汰了。 沈秋生曾经说过一句话，冯小姐深以为然。 历史唯一不会淘汰的，就是能跟上历史的人。 成功的人最大的能力不在于其他，而是跟上了时代。 只要跟上时代，哪怕你不是其中最优秀的，也一定会成功。 濮家浜的人显然就不明白这一点，他们仍然紧紧抓着过去的荣耀不放，以为只是运气不够好，被人算计了。 这些人根本没有看明白，现在的世界是什么样子，他们的失败究竟是什么原因。 可怜，也很可悲。 就像在歪脖子树吊死的那个皇帝，失败，真的只是因为朝廷腐朽，病入膏肓吗？ 冯小姐淡淡的道：“我的确没什么了不起的，但如果沈先生不愿意收购这些股票，全世界都不会有人愿意要。我可以清楚告诉你们，市场还会进一步震荡下跌。今天来找你们是这个价格，过一个星期，过一个月，可就不是这个价了。所以不管你们愿不愿意，都要考虑清楚自己在说什么。” “考虑个屁！就算跌到一毛钱，我也不卖！”一名核心人员暴怒道。 其他人都没有吭声，他们也在考虑这个问题。 股票的买卖，一向是在市场里的，除非你和公司直接发生交易，又或者像国外的股市一样有场外交易。 他们手里的这些股票，都在二级市场里，拿不出去。 在下跌行情中，除了沈秋生，好像真找不到第二个买家愿意直接接手了。 沈秋生说是以现在的价格收购，如果价格继续跌呢？ 以目前的情况来看，一个月的时间，说不定额外的百分之十五都要跌没了。 谁也不敢保证，这是不是股票市场的底部，已经有很多人抄底抄在半山腰，现在悔不当初。 包括濮家浜自己，其实也是这样的。 当初他们还有一点浮盈的时候，冯小姐就劝说过他们甩卖筹码，先行离场。 可他们不听，现在浮盈没了，还亏损了百分之五十左右，差点没气的吐血。 第642章 时至如今，他们不得不慎重考虑冯小姐的建议，要不要套现走人，还是继续死扛。 那名核心人员似乎看出他们在犹豫，立刻嚷嚷起来：“你们在想什么？难道真要放弃濮家浜的尊严吗！我不信没有翻盘的机会，市场总有一天会涨起来的！” 其他人看着他，欲言又止，冯爷叹口气，道：“市场的确会涨起来，但什么时候涨？我们之前就等了足足两年，却因为期货市场错失了最好的机会。现在又要再等两年？还是更久？” “别说两年，就算十年八年又怎么样！”那名核心人员继续嚷嚷着。 “十年八年。。。。。。”有人嗤笑出声，道：“现在银行的利息每年都有七八个点，真要等十年，光利息就有百分之八十以上，还比股市更稳当，干嘛要死撑着留在这里。” “我是这样觉得，留下来固然可以保留濮家浜的尊严，但我们都是商人，商人应该以利益为主，而不是意气用事，这不符合我们的初衷。” “是啊，都不赚钱了，还讲什么尊严。乞丐有尊严吗？” 几人七嘴八舌的说着，没多大会便吵了起来。 冯小姐坐在那，稳如泰山，没有劝架，也不发表自己的意见。 这是濮家浜自己的事情，应该交给他们自己处理，自己唯一需要做的，就是等一个确切的答案，然后去和沈秋生汇报。 过了许久，在冯爷的劝说下，几人这才不再争吵，也是因为吵累了。 冯爷沉吟一番，然后看向冯小姐，问道：“能不能和沈先生说一下，多给一点补偿，百分之三十？我觉得行情一定会涨，到时候这些股票的收益可是会翻倍的。另外，给我们几个留点职权，也算面子上过的去。” “不可能。”冯小姐一口回绝：“行情能不能上涨，和你们没有关系，沈先生也不需要考虑这一点。难道说他赚了三倍，就要再多给你们一点吗？那他如果亏损，你们要不要补给他？” 冯爷听的满脸尴尬，如果亏损了，肯定不会补啊。 冯小姐又道：“至于职权，那要看你们的能力符不符合岗位的要求。我也不瞒着你们，现在能在金融公司任职的，都是我找来的，不但经验丰富，而且大多有国外投资的经验，可以很好的应付目前的股市情况。你们觉得，自己比他们厉害吗？如果真厉害，也不用我在这说话了。” 一时间，屋子里只有冯小姐的声音在传荡，其他人都沉默不语。 连那个吵最狠的核心人员，此刻都不吭声了。 他们比谁都清楚，自己的丰富经验，确实不适合现在的股市了。 真要上位，凭借过去的经验，很大概率会做错事。 做错事不要紧，亏钱也不要紧，可职位是自己要的，到时候钱没赚到，还给公司带来损失，脸丢的更狠。 冯小姐接着道：“我把话放在这里，百分之十五是底线，不可能更多，也不会少。职位就算了，你们套现是为了养老，别再给自己找不痛快。能接受就接受，不能接受就算。说实话，只要行情继续下跌，随便在哪都能买到比你们更低价格的筹码。沈先生愿意现在收购，已经给足了面子！” 连冯爷都不好意思开口反驳，因为这是实话。 行情下跌，便宜筹码到处都是，根本不需要找他们买，又不是什么稀缺之物。 何况沈秋生还愿意额外多给百分之十五，已经相当给面子了。 第643章 如此大事，没有人能擅自做主，尤其是现在意见不统一。 冯爷只能看向其他几人，问道：“你们究竟什么想法，到底怎么办？” “反正我是坚决不卖！”之前那名核心人员依然如故，他是真的输红了眼，铁了心要亲自翻本，重拾当年的荣耀。 “你们几个呢？”冯爷又看向其他几人。 剩下三人互相看了看，最后又把问题抛了回来。 “冯爷你打算怎么做？” 冯爷没有半点犹豫，道：“我已经老了，折腾这么多年，终究是终日打雁，却被雁啄了眼。所以我打算卖掉，留点钱安度晚年算了。” 这不是虚话，冯爷是真心想安度晚年。 好不容易弄回来的那些资本，都被折腾的差不多了，亲孙女也对他不屑一顾，老爷子身心俱疲。 其他三人低声商议了一番，然后道：“既然如此，我们也卖。” “你们还有没有自尊心！我们可是濮家浜！你们这样做，濮家浜直接解散算了！” “现在和解散有什么区别，该走的不该走的都走了。”冯爷看向冯小姐，问道：“如果只有我们四个人，这生意还能做吗？” “能，只是要按照你们自己的份额收购。”冯小叶道。 “沈先生那边呢？”冯爷又问，他最担心的是沈秋生不同意。 冯小姐淡声道：“沈先生对你们的股票兴趣并不大，多收一点少收一点完全没影响。站在我的角度，收的越少越好，毕竟筹码只会越来越便宜。” 话虽然不是很好听，但冯爷还是不由松了口气，只要还同意买就行。 等于被孤立的那名核心人员，最终指着几人鼻子破口大骂，然后被冯爷赶了出去。 这一日，鼎鼎有名的濮家浜，真正解散了。 冯爷等人心灰意冷，没有再想着讨要什么职权之类的。 人格都丢了，还要职务做什么，再高的位置，也只是别人的看门狗。 拿钱走人，这才是保留最后的尊严。 冯小叶带着合同离开前，对站在门口的冯爷道：“爷爷，我知道你们心里不平衡，觉得自己吃了哑巴亏。但我相信用不了多久你们就会明白，自己今天占了多大便宜。” 冯爷露出勉强的笑容：“希望如此。” 冯小姐知道他不会信，也没有要多解释的打算，拿着合同走了。 另外三名核心人员目送她的轿车离开，然后纷纷叹出气来。 辉煌那么多年，如今却落得这样的下场，想想当初他们把沈秋生压着打的时候，真是一个天一个地。 冯爷转身面向他们，道：“行了，也别唉声叹气了。我孙女说的没错，就算我们不想承认，也得承认，时代不一样了。以后的世界，是这些年轻人的，我们都老了，也玩不动了。” “谁说不是呢。只不过前几年还风光无两，现在。。。。。。唉，真是一说就想掉眼泪。” 浦江的股市，在那个时代造就了许多大富豪，却也让很多人因此陨落。 就如同人生，有高峰，也有低谷。 第644章 拿着濮家浜的合同，冯小姐再次来到老洋房。 今天姚雨葭倒是不在，省大那边的学业即将结束，她要先回去把事情安排一下。 最主要的是，她和沈秋生的婚期临近了。 按照以前的约定，两人大学毕业后就会领证结婚，这是两家人期待已久的事情。 对姚雨葭来说，没有什么事比这更重要了。 结婚不是刚去民政局办个手续，然后请客吃饭就算了。 这些年姚雨葭跟着沈秋生走南闯北，可谓大开眼界，思想变得开放许多。 当然了，这个开放不是指某些方面，而是对新鲜事物的接受程度，以及思想见识上的。 如果是以前，姚雨葭可能只想着在老家摆几桌，亲戚朋友请来吃顿饭就算了。 但现在她不愿意这样，而是要订几身像样的婚服，安排最好的酒店，最好的酒菜。 婚服是在沈秋生的主导下设计的，十分的前卫，时尚程度不亚于所谓的国际服装节。 姚雨葭这次回去一方面是为了学业，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确保那几身婚服不出问题。 毕竟真正好的衣服，都是量身定做的，每一寸都很重要。 见沈秋生自己在家里，冯小姐稍微有些意外：“姚小姐呢？” “她回南州省准备婚礼和毕业的事情去了。”沈秋生回答道。 “你们要结婚了？”冯小姐更加惊讶，同时心里有些失落。 还没来得及竞争，这俩人就要成为真正的夫妻了。 “对啊，我们说好大学毕业就结婚的。”沈秋生没有隐瞒的意思，他依然记得冯小姐说过的话，索性借这个机会把事情挑明，告诉对方你彻底没机会了。 冯小姐听的表情不是太好看，这才意识到，自己比沈秋生大了好几岁。 人家俩现在还没毕业呢，属于真正的小年轻，而自己已经二十七八岁，眼瞅着要三十了。 都说男人三十是朵花，女人三十呢？ 大部分人都觉得，是昔日黄花，快要凋零了。 这与时代有关系，在这个时代，五十岁已经算得上老人，哪像几十年后，七十岁的人看起来也就跟现在五十岁差不多。 “到时候别忘了和你爷爷一块去，我们就不在浦江单独办了。”沈秋生笑着道。 冯小姐露出和冯爷之前一样勉强的笑容，道：“好，我记得了。” 沈秋生嗯了声，问道：“濮家浜那边谈好了？” “谈好了。”冯小姐把合同递过来，道：“有一个人不愿意出售股票，所以只收了四个人的，共计八千三百六十二万左右。” 沈秋生没有看合同的意思，摆摆手道：“你是金融公司的总经理，这些事你自己搞定就好，我就不看了。对了，你爷爷他们没想着来金融公司担任个什么职位？” 之前沈秋生就考虑过，濮家浜的经验虽然在新时代有些落伍，但在特定情况下还是有用的。 如果这些人愿意来金融公司任职，也是可以给他们安排点事情做的，并不算浪费人才。 第645章 冯小姐摇摇头，道：“他们倒是有提过，但被我拒绝了。” “拒绝了？为什么？”沈秋生道：“你爷爷他们虽然不是很懂的变通，和你的操作策略也没得比，但起码也算金融行业的老手。决策不行，执行力应该还是可以的。你们又很熟悉，如果他们能来帮忙，你也许可以减轻一些工作压力。” “没有必要。”冯小姐道：“公司现在有很多更专业的人在操作，他们来了会很难融入进去，到时候更麻烦。再说了，正因为和他们很熟，才不能让他们来。否则的话，容易在公司里造成内部纷争，遇到事情不管处理的公正还是不公正，都会有人说。” 沈秋生这才明白过来，冯小姐说的没有错。 她和冯爷等人太熟悉了，一旦冯爷他们这个团队，和金融公司其他人因为理念不合等原因闹了矛盾，站在冯小姐的立场是很难办的。 太公正吧，冯爷等人会觉得她不近人情，那么熟的关系一点也不照顾。 不公正吧，金融公司的其他员工会觉得她这个总经理有失偏颇。 无论怎么做都是个错，所以濮家浜的人不来最好，省的麻烦了。 “行，反正你自己决定好就可以，我这边没什么意见。”沈秋生道：“不过说好的额外百分之十五，一年后无论是否盈利都要给，这个不能变。” “这是当然，有合同在，变不了。”冯小姐道。 她虽然愿意为金融公司多考虑，却也不会因为这个就真做什么对不起自己爷爷的事情。 “你对期货懂多少？”沈秋生又问道：“我手里有一比期货的多单，还有一些钢材，你觉得什么时候卖比较好？” 钢材现在已经涨了不少，起码算是达到了沈秋生的心理价位，但现在国内大基建搞的如火如荼，价格每天都还在上涨。 沈秋生不想做站在山顶的人，但面对不确定的价格，他还是希望从一位专业人士那得到答案。 “钢材期货？”冯小姐想了想，道：“我对期货也不是很了解，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价格已经上涨很多了。虽然未来可能还有一定的上涨空间，但不会太大了。一旦到达顶峰，还会快速掉落下来。” “为什么？现在大基建搞的这么好，到处都缺钢材。”沈秋生道。 “正因为现在到处都缺，所以各大钢厂肯定会加班加点扩大生产线，全力扩张。当所有人都在扩张，一旦新的生产线建设完成，产能跟上来，就会造成供大于求，价格回落也是难免的事情。我不觉得国内这次大基建，可以消化掉这么多钢材。所以您手里的东西，最好趁着现在价位不错，及时出手。如果想再等等，也是可以等的，但要多关注钢厂的动向。只要他们宣布新的生产线开始运行，就必须脱手！” 沈秋生听的茅塞顿开，像这种大周期的产品，和市场供需有很大的关联性。 供小于求，价格就会上涨，供大于求，价格就会回落。 他虽然懂这个道理，但应用在期货市场上，还是难免不太熟练。 此刻听冯小姐一番讲解，顿时开了窍。 “算了，再上涨也撑不了多久，我也不需要把所有钱都装进口袋，还是落袋为安得了。”沈秋生道：“回头我把期货市场那边的资料给你，你帮我操作一下。不过这笔钱要汇入我的个人账户，不能进金融公司。” “明白。”冯小姐并没有争取什么，她知道金融公司所有的家底子就是沈秋生最初给的一亿股票和一千万现金。 第646章 能用这些钱最终撬动多大的盘子，看她自己的本事，无论是赚是赔，沈秋生都不会再往里继续多投钱了。 聊完了这些正事，沈秋生看了眼外面的天色，道：“时间不早了，你是打算晚上一起吃饭，还是回去？” 这话听着怎么都不像在邀请别人共进晚餐的意思，冯小姐看着他，问了个几乎不相干的问题：“沈先生为什么如此爱姚小姐？说实话，我在她身上并没有看到太多的可取之处，起码在作为妻子上，对您起不到太大的帮助。” 其实这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沈秋生的能力太强，干什么事都能成，可谓真正的商业天才。 你说他运气好，又或者眼光毒辣都行，反正他就是这么牛逼。 反观姚雨葭，这些年并没有做出什么像样的成绩，最多只是跟在沈秋生后面做一些杂活。 如果沈秋生是在前线冲锋陷阵的将军，那姚雨葭顶多算一个后勤部主任，可能还不是真正能办事的那种。 在冯小姐看来，姚雨葭是配不上沈秋生的，就连她自己都有点够呛。 所以，她不太能理解沈秋生为什么要和姚雨葭在一起。 一个真正强悍的男人，不应该选择一个能对自身事业有所帮助的女人吗？ 对于这个问题，沈秋生稍微意外，但也仅仅只是意外冯小姐说话如此直白。 幸亏姚雨葭今天不在，否则两人说不准得大吵一架。 但沈秋生也不是特别意外，毕竟这是冯小姐的个人性格，就是如此直爽，不喜欢跟你绕圈子。 他呵呵笑了起来，道：“爱一个人不需要理由，如果确实需要的话，可能她就是上天赐予我的最好礼物。” 冯小姐看着他，道：“您这话听起来有点像电视剧里的台词。” “或许吧，我和她的相遇，本就像一场电视剧般梦幻。这辈子除了她，我谁也不要。”沈秋生道。 冯小姐似乎从他话中听出了别的意思，嘴唇抿着，过了片刻才道：“姚小姐很幸运，让人羡慕。” “你其实也很幸运。”沈秋生哈哈笑着道：“跟着我做事，以后保准你吃香的喝辣的。” 这话当然是在故意开玩笑，冯小姐却完全笑不出来。 她和姚雨葭遇到沈秋生，都属于运气很好，只是两人最终的归宿完全不同。 一个是妻子，一个是下属，没得比。 这让她很失落，无比的失落。 第647章 “其实冯小姐也挺不错的，如果哪个男人能娶到你，肯定是上辈子烧了高香。”沈秋生开玩笑道。 “是吗？”冯小姐看着他，问道：“那沈先生愿意娶我这样的女人，还是愿意娶姚小姐？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倒不介意和姚小姐换一换位置。” 沈秋生干笑一声，道：“还是算了，我更喜欢小鸟依人的那种，葭姐很符合我的喜好。” “我也不是不会小鸟依人，只不过没有可以依赖的人，才不得不让自己这样。倘若是沈先生这样的伴侣，小鸟依人应该不难。” 冯小姐可谓步步紧逼，咄咄逼人，让沈秋生有点无话可说。 早知道就不该扯上这种话题，现在可好，弄的多尴尬。 最后他只能再次提起吃饭的时候来转移话题，冯小姐看出这一点，她对吃饭完全没兴趣，只对沈秋生这个人有兴趣。 可沈秋生油盐不进，她甚至怀疑，就算自己现在脱光衣服站在面前，沈秋生也不会有什么兴趣。 当然了，这只是一种猜测。 以冯小姐的性格，再想要一个男人，也不会做到这个份上。 濮家浜的人曾经坚守过尊严，冯小姐同样也有这样的执着。 如果要得到沈秋生，她一定是通过堂堂正正的方式把姚雨葭比下去，而不是靠身体去诱惑。 而后，冯小姐离开了。 把她送走后，沈秋生才长出一口气。 说实话，拒绝一个女人，尤其是漂亮又有能力的女下属，对任何一个男人来说都不是那么容易。 十分的考验人心，自控能力稍微差一点，就得上钩了。 尤其冯小姐这样的性格，如果沈秋生事后不打算负责，她大概率也不会继续纠缠的。 如此一想，沈秋生倒还挺佩服自己的责任心，连这样的诱惑力都能抵挡的了。 第二天，整个浦江交易所都知道濮家浜解散的事情了。 只有那个固执的核心人员，依然在大喊着濮家浜没有散。 只剩他一个人，那他自己就是濮家浜！其他人都是孬种！ 也许他以为这样喊，会显得自己很有气势，很有信念，却不知在其他人看来，等同于小丑。 濮家浜曾经的作为，得罪过不少人，不知道多少人巴望着他们早点破产呢。 当初在期货市场亏钱的消息传回来，就有很多人拍手叫好。 后来他们回到股票市场，更让人觉得狼来了，一些散户甚至因此被吓的暂时离开股市，不敢再玩了。 直到股票行情一跌再跌，濮家浜损失惨重，人们的信心反而慢慢回来了。 现在看到濮家浜落的如此凄惨的下场，他们心中的恐惧荡然无存，只有幸灾乐祸。 让你们当股市的皇帝，难道不知道历来没有一个王朝是可以永远存在下去的吗。 人们只差当着那个核心人员的面欢呼起舞了，股市还因此小小的反弹了一下。 这些消息传回去的时候，冯小姐正在公司观察钢材期货的市场行情。 按照她的看法，钢材应该快到头了，再涨也涨不了多少。 第648章 起码盈利的风险，要远远大于其它。 所以，她打算在这两天就把钢材期货卖掉。 至于沈秋生在京都囤的那点钢材，自然也是要处理的。 濮家浜最后一名核心人员在交易所的闹腾，冯小姐听说过，并没有在意。 反倒是手底下有人为之惋惜，道：“好歹也是曾经鼎鼎有名的主力之一，忽然就这么垮了，真让人意想不到。” “没什么意想不到的。”冯小姐头都不抬，道：“金融市场的反应，远比实体经济更快，想在这里生存下去，没有敏锐的嗅觉，就是等死。他们垮台是必然的事情，只不过提前了一点而已。” “冯总难道一点也不觉得难过吗？毕竟您曾经也在那待过。” “我为什么要难过？”冯小姐道：“你会因为找到一份更好的工作难过吗？” 下属被问的哑口无言，是啊，冯小姐现在在金融公司明显比待在濮家浜更好，干嘛要难过。 他只是单纯觉得，毕竟是曾经待过的地方，总不至于一点情感都不讲。 冯小姐开口道：“行了，你去把这些钢材期货的多单处理一下，然后让财务把钱汇到沈先生的账户里。” “是，我这就去。” 下属转身离开，冯小姐这才抬起头来。 她走到窗前，俯瞰着下方的一切，街道上的人群和车辆离她并不远，却让她觉得很远。 或许，这就是她和沈秋生之间的距离。 想见，随时都能见，但关系却不能更进一步。 最后，她幽幽叹出一口气。 此时的沈秋生，在老洋房把东西稍微收拾了一下，便离开了浦江。 这里的事情并不多，大部分都交给冯小姐去处理了，他这两天也就是找温长明，于总等人吃了顿便饭，加深一下感情。 这几位在浦江的影响力越来越大，未来也许可以给予一定的帮助，必要的联系还是要有的。 虽然沈秋生个人并不是很喜欢商业应酬，但有时候的确避免不了。 离开浦江之前，他让温长明帮忙找找香江那边的商人，看看怎么操作建立一家影视娱乐公司。 尽管现在的影视娱乐还不是很发达，但香江影视的巅峰期已经临近了。 尤其是年底，影响了整整一代人的古惑仔电影即将上映，代表了香江影视新时代的篇章也即将开启。 之后会有大量让人津津乐道，几十年都仍然爆火的电影出现。 沈秋生必须抓在这个时间点前，把公司搞起来。 尤其他记得古惑仔系列电影，当时筹拍纯粹是偶然，说简单点，现在这个系列电影可能连剧本都不存在，只有漫画书在连载。 而所有系列的剧情，沈秋生都记得清清楚楚，他完全可以照本宣科的复原出来。 尽管这个系列对青少年的影响是负面的，但沈秋生还是决定以此为契机，让公司能够一鸣惊人。 这个时代的节奏并不快，很多事情可以慢慢来，但对沈秋生来说，却一点也慢不得。 他要做的事情太多了，差一天都可能会有变化，自然越快积累更多的财富越好。 第649章 除去香江的电影，沈秋生还知道即将到来的各种新生代音乐人，有些甚至火了三十年都未曾消退热度。 这些艺人，沈秋生必须签下来。 不仅仅为了赚钱，还因为他对影视娱乐方面有着很深的感情。 没有几个人知道，沈秋生在影视娱乐界曾经发生过什么，只知道每一次电影节，他都会到场，是为数不多不在圈内，却积极参加这些事的圈外人。 总而言之一句话，影视娱乐公司是必须要搞的，而且越快越好。 对此，温长明并不觉得有什么好奇怪的。 沈先生做事，必定是能赚钱的，他要找香江的关系开公司，那就帮他找，最好自己也能入点股份。 这个要求，沈秋生没有拒绝。 虽说温长明的影响力是在内地，但他已经带着盛兴饭店走出了一条与曾经完全不同的道路，如果运气好，以后的影响力会越来越大。 这样的人，给他点股份，只会对自己有所帮助。 钱是赚不完的，但人脉关系却是有极限的，沈秋生要做的就是用最小的代价，尽可能让这个极限晚来一段时间。 一天后，沈秋生回到了南州省省大学校。 毕业季，让很多学生都很兴奋，也让他们惶恐，即将走出校园，面向社会，许多人并没有做好准备。 像孔雅芝这样能被学校带着到处跑，提前获得职业经验的少之又少。 像夏铁军，丁一凡，也是受沈秋生的提携，早早的就开始创业，经验十分的丰富。 他们现在就算自己出去单干，也能获得不错的收益。 这个时代到处都是机会，不说能满地捡钱，但随便挑个行业沉淀几年，就能借着国家经济快速发展的东风崛起。 当然了，他们俩是不可能单干的，早就被沈秋生预定好了岗位。 夏铁军肯定是要继续搞外卖公司的，老皮则是负责物流公司，丁一凡因为性格的原因，不适合做争抢类的生意，同事他的创新力也不够。 最大的优点，是执行力和夏铁军一样，非常的高，且性格更加沉稳。 所以，沈秋生打算等影视娱乐公司搞起来后，让丁一凡负责这方面的工作。 影视娱乐公司现在可能没什么好忌惮的，各种各样的题材，只要你敢想，就能拍出来放映，可谓百花齐放。 不像后来，各种各样的限制诸多，大部分作品同化严重。 而且由于信息通讯手段无比发达，说错一句话就能万劫不复。 让丁一凡这种不喜欢惹事，喜欢三思而后行的人去做影视娱乐公司肯定没错。 正常情况下，他可能无法让公司获得多大的成就，但是别忘了，公司背后的老板是沈秋生。 掌握着未来几十年流行风向的沈秋生，可以说是这个世界绝对的影视教父。 有他在，哪怕是头猪放在影视娱乐公司总经理的位置上都能飞的起来。 回到学校的时候，夏铁军和丁一凡早早的就在门口迎接了，当然了，还有姚雨葭。 她看到沈秋生就开心的跑过来，毫不吝啬的给了一个大大的拥抱。 第650章 夏铁军嘿嘿一笑，道：“老沈，你这几天不回来，可把她给想死了，天天在门口张望着，都快成望夫石了。” “你才成望夫石呢！”姚雨葭哼了声，道：“像你这样的单身汉，怎么能懂爱情的美好。” 大学四年，夏铁军也不是没有女生追的。 他身体强壮，很容易给女孩子带来安全感，加上又在学校外做生意，哪怕到目前为止依然没产生多大的盈利。 可是能存活四年之久，已经是很了不起的事情。 很多女孩就喜欢这样的男生，可惜夏铁军对情爱一事毫无兴趣，他现在最大的乐趣，就是给人发团购券。 还别说，虽然外卖生意没怎么做起来，但团购券夏铁军就发了不少。 能占便宜的事情，无论放在任何一个时代，都有的是人争抢。 团购券发的多了，消费者占了便宜，商家也赚了更多，夏铁军自然也拿到了不少返点。 这些返点零零碎碎的，积累起来，可比外卖生意好多了。 一个月下来，怎么着也能赚个一千多块钱。 一千多块钱可不是小钱，去年城镇职工的平均收入，也才刚刚打破三百的记录。 加上夏铁军又爱吹嘘，搞的整个学校都知道他每个月收入一千多块钱，自然更让很多女孩感兴趣。 姚雨葭说起这事，夏铁军却是不屑一顾，道：“女人有什么好，老沈说过，女人只会影响老子赚钱的速度！” “哦？是吗？”姚雨葭瞥眼看来。 沈秋生干笑一声，道：“你也听到了，是影响他赚钱的速度，和我没关系。” “谅你也不敢说！”姚雨葭哼声道。 在别的地方，她肯定是要给沈秋生面子的，但在学校里，她依然是那个活泼开朗的葭姐，与沈秋生青梅竹马。 也只有在这里，她才会真正的放松下来，不用顾忌外界的一切。 原因是因为至今为止，都没人知道沈秋生的家底。 在其他学生眼里，沈秋生已经是彻头彻尾的学生混子，利用背景关系每天在学校外瞎混，就算侥幸毕业，也没有任何前途可言。 包括姚雨葭在内，都被沈秋生给带沟里了，很多人为之惋惜，更对沈秋生恨之入骨。 金融管理系的老师不止一次向学校提出，把这匹害群之马赶出去。 然而报告打到系主任这一关，就直接被扣下来了。 系主任的说法很明确，我们省大是以人为本，不能因为他不学就放弃他。 不想好好学习是他的事情，放弃一个学生，是我们自己的问题。 老师们都无语了，心想您可能忘了当初是谁最积极要把沈秋生赶走了，怎么突然之间就变成这样了。 一个月两个月这样，一年两年下来，老师和学生们也看清楚了，系主任恐怕被沈秋生收买了，想把他赶走没什么可能。 所以到现在，也就没人再提这件事了，权当金融管理系没有沈秋生这个人。 第651章 “马上就毕业了，终于可以放开手脚大干一番了！”夏铁军摩拳擦掌的道。 他早就想好了，一毕业就天南海北的到处跑，把自家公司宣传的全世界都知道。 尝到团购券的甜头后，夏铁军可以说已经着魔，发誓要让他家的团购券飞入全国各地老百姓的家中。 这是一个不算伟大，却绝对算得上很大的志向。 想做到这一点，在这个交通工具并不算发达的时代非常困难。 要知道，哪怕几十年后飞机已经普遍，高铁遍布全国的时期，一个人想走遍全国每一个城市都非常的困难。 这就好像后来的高精地图，仅仅一个魔都，想把所有路线都采集到，也需要一两年的时间。 而全国有那么多的城市，跑遍这些城市，仅凭一人之力，一辈子可能都无法完成，更别说还有一些县级市，县乡镇之类的了。 所以夏铁军的志向仅仅是志向，跑遍全国在别人看来，更多的是为了出门逛逛。 沉秋生没有打击他，所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多出去走走看看也不是坏事。 最起码能了解地方经济发展的如何，居民消费水平是否提升等等。 这些对以后做公司都是有用处的，所以沉秋生很支持夏铁军，这也让夏铁军更加“猖狂”，直言普天之下，唯有老沈是知己。 丁一凡没那么大的志向，他只想跟着沉秋生赚钱，然后把村里的老老少少都接到城里来。 乡下人也许会想着家里的田地房屋，不舍得搬走，可大山里的人却没那些想法。 如果能有机会走出去，一百个山里人可能会走掉九十八个，剩下一个瘸腿走不动的，一个过于执着的。 沉秋生从来不歧视山里人，毕竟他从农村出来的时候，并不比山里人好多少。 但他知道，丁一凡是对的。 山里再好，也只是空气好，其它方方面面都比不上城里。 或许几十年后，人们过腻了城里的潇洒日子，会想着去山里度度假，可真让谁在山里住一辈子，怕没几个愿意的。 其实以沉秋生现在的财力，直接把丁一凡老家的人都接来城里，一家安排个住处，哪怕管吃管住都不成问题。 但他没有这样做，只因为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丁一凡是个踏实的性子，愿意为了理想去奋斗，任何都不该否定或者阻挠这个理想的实现，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加快进程都是不应该的。 因为人无论做什么，都是基于对成就的向往。 当达成这个成就后，动力消失，也就失去冲劲了。 理论上来说，梦想实现的越晚越好，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梦想越大越好。 所以，夏铁军的性格，反而更适合做生意。 理想大的离谱，不容易实现，加上个人性格，冲劲能保留的更久。 “回头你把各类影视，音乐，包括一些各地艺人的基本资料都熟悉一下。等毕业后，我带你去香江长长见识。”沉秋生道。 丁一凡听的讶然：“去香江？干嘛去？” “老沈，我也要去！我长这么大，还没出过省呢！”夏铁军喊道。 第652章 “你老老实实去跑市场，以后有你出去的机会，到时候你只会觉得出门太烦。”沉秋生道。 “谁说的，我才不觉得出门烦呢，天天待在家里才会烦！”夏铁军嘟囔道。 沉秋生没理他，对丁一凡道：“回头我准备成立一家影视娱乐公司，到时候你得帮我把公司搞起来。” “我？”丁一凡指着自己的脸，满脸愕然：“我对这些一窍不通，电影都没看过几部，还是你们这些年带我去的录像厅。让我帮你搞影视公司，那不等着亏钱吗？” “你看夏铁军之前干过外卖吗，搞过物流公司吗？不还是一样能做的风生水起。”沉秋生道。 听到这话，夏铁军不由自主昂起胸膛，好似真做了什么了不得的成绩出来了一样。 丁一凡苦笑不已，道：可我真的不懂啊，而且你也知道，我这性格...... “就是因为你性格稳重，我才会让你来做影视娱乐公司。这一行和你想像中的不同，越谨慎的性格越好，我很看好你。”沉秋生道。 姚雨葭也跟着道：“秋生说的没错，小丁的性格稳重，要是让夏铁军去干这一行，说不定要花天酒地，到时候弄出乱子。但你就不一样了，别人请你喝酒都不喝，误不了事。” 这个时代，对喝酒情有独钟，有很多人甚至说，只有在酒桌上才能谈成生意。 更有人把喝酒和签合同混在一起，你不喝，合同就不签。 姚雨葭明白这一点，却不怎么赞同。 在不喝酒的人看来，酒实在不是什么好东西，喝多了还有人发酒疯。 虽说发酒疯和人品有关系，并不是单纯的酒精作用，但能不喝还是不要喝的好。 至于能不能做成事，姚雨葭才不担心呢。 至今为止，沉秋生没有一桩生意是靠喝酒喝成的。 而且她也坚信，只要沉秋生在幕后指挥，不管丁一凡还是别的谁去做这个总经理，都一定能成功！ 这是对自家男人的信心，没有其它任何原因。 见两人都如此坚持，丁一凡也不好说什么。 既然决定跟着沉秋生干，那他让自己做什么，自己就做什么。 能不能做好先不说，反正会尽力而为！ 几人站在门口说话的时候，路过的人并不少，和前些年不同的是，现在沈秋生已经没几个人关注了。 认识他的人，大多数都在忙着找工作，免得一毕业就失业。 新来的人，则没有太听说过这位的名字。 就在这时，一辆轿车开过来，车上正是校长几人。 车里，孔雅芝看到了沉秋生几人，却没有要落窗打招呼的意思。 随着毕业的来临，她愈发觉得当年对沈秋生的那点好感显得极其幼稚。 方建设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沉秋生同样如此。 他除了显得聪明点，其它的真没什么。 也不知道姚雨葭看上他哪点了，总是在别人面前说沉秋生的一堆好话，好像他真干过什么了不起的大事一样。 第653章 孔雅芝完全没有要下车的打算，可她身边的校长和副校长却不敢这样做。 虽然陆一平已经离开教育系统一年多，但影响力依然在。 加上在搞培训学校的缘故，和教育系统的联系非但没有减弱，反而加深了许多。 国家在鼓励人民自主创业，搞活经济，陆一平如此高的身份地位，做培训学校不但不违规，反而被树立成了典范。 当然了，这和他的人脉关系也有一定关系。 但不管怎么说，他只要还活蹦乱跳的，就一定有人念着旧情。 而沈秋生自己可能在学校，乃至在省城都没什么名气，可学校高层却知道，全省都开遍了沈秋生的小吃店。 百川餐饮的名气如今很响亮，几乎成了每个城市的招牌。 就连省外的人都听说了，尤其是烧鸡，只要见到的人，都要尝一尝。 甚至有外省的人专门跑来南州省，跨越几百公里，就为了吃上一口。 在精神和物质娱乐都相对匮乏的年代，好吃的东西，成了人们心心念的玩意。 这也是餐饮业为什么在之后几十年里，即便实体经济遭受巨大冲击，依然屹立不倒的主要原因。 衣食住行，食绝对是第一位的。 沈秋生在南州省开的分店，已经接近一百家，目前在和外省联系，打算在今年和明年年底之前，把分店扩张到超过五百家，可能要覆盖全国所有的地级市和县级市。 到了后年，沈秋生要集中资金，把所有县城都给打下来！ 然后就要围攻几个超大型城市的国外餐饮龙头了，要实现这个理想还是有一定难度的，光是开分店就能把人忙的焦头烂额。 好在现在百川餐饮的名气做起来了，只要沈秋生愿意谈，有的是城市招商引资部门和他联系，而且给出的政策都很不错。 南州省本地的招商部门，更是和沈秋生联系频繁。 只要沈秋生一句话，都不用他上门，招商部门的人就主动找来了。 商界，教育界，都有如此人脉，加上省里几个头头对沈秋生也颇为看好。 年纪轻轻，就能有这样的成就，谁敢小看他？ 几个学校高层立刻喊司机停车，然后打开车门下去，主动和沈秋生打起了招呼。 “沈秋生同学，好久不见啊。” 校长笑呵呵的伸出手，和沈秋生握了握，道：“如果没记错的话，你马上也要毕业了吧？毕业后可要经常回学校看看，不能忘了母校啊！” “当然不会忘，我对省大还是很有感情的。” 沈秋生笑着回答道。 至于话中的真假，也没有人会去追究。 看到这一幕，孔雅芝不由撇撇嘴。 几个高层都下车了，她也不好继续在里面坐着，只能跟着下来抬手道：“沈同学，姚同学。” 其实到现在为止，孔雅芝都不太明白，学校高层为什么对沈秋生如此青睐。 这个人从入学开始，除了那场演讲比较出色外，还有什么像样的成绩吗？ 不说默默无闻，他在学校师生眼里，纯粹是害群之马，恨不得立刻踢出去除名。 这样的学生，几位校长干嘛如此热情。 孔雅芝这两年的疏远，沈秋生是能察觉到的，但他没有太在意。 第654章 毕竟这个女孩的个人能力，算不上特别突出，如果给她足够多的锻炼机会，也许将来能够独当一面。 但对沈秋生来说，不重要。 连冯小姐那样的金融界天才，沈秋生都不放在眼里，何况一个孔雅芝。 未来能和这个女孩联系上，互相合作，那就合作。 联系不上，也没有太大的损失。 说简单点，任何一个无法在未来被人经常提起的人名，在沈秋生眼里都是可有可无的。 他能主动提携夏铁军和丁一凡，纯粹是觉得这两个人算可造之材，想打造一点个人班底。 真正的人才，都是人精，和那样的人打交道很累。 哪怕他们能创造比其他人更多的价值，但人心复杂，沈秋生还是更喜欢和简单朴素的人交流。 随意冲孔雅芝点点头，就算回应了之后，沈秋生再次和几位校长交谈起来。 他的架势，弄的好像孔雅芝是空气一般。 其他人倒没什么想法，只有孔雅芝心里很是不高兴。 自己如今在省大，也算是名人了，金融管理系最有才华的女子，没有之一。 曾经能和她并肩的姚雨葭，这两年可谓“声名狼藉” ，被沈秋生带进深沟里再也爬不上来。 每次学校有什么重要场合，都是把孔雅芝带着，俨然要把她塑造成省大的一张名片。 孔雅芝也逐渐骄傲起来，觉得自己很厉害，不然怎么会被学校如此重视呢。 所以沈秋生的这番忽视，她有点忍不了。 趁着几人谈话的空隙，孔雅芝忽然开口道：“沈同学毕业后，打算去哪工作？” 她没有刻意嘲讽什么，就像在随意的关心同窗。 然而无论沈秋生还是几位校长，哪里看不出她的想法。 孔雅芝自认很随意，很自然，在他们看来却充满了刻意。 校长微微皱起眉头，有些不悦，沈秋生却笑了笑，道：“暂时还没想好，可能什么都做吧。” 他这倒不是胡言乱语，未来要做的生意太多，涉及到诸多行业，真可能什么都做。 可在孔雅芝听来，却是好高骛远，不知道天高地厚。 “什么都做？我们是学金融的，当然是做金融行业，你该不会没有信心吧？刚好学校最近在参加金融界的一些宣讲，要不然你到时候也跟着旁听一下，或许会有收获。 校长，您看行吗？” 不得不说，这两年孔雅芝还是有所成长的，起码学会了如何借刀杀人。 她没有亲自嘲讽沈秋生，却要借校长这把刀，去对沈秋生动手。 学校参加的金融宣讲，级别都不低，来往的最低都是教授级人物。 至于学生，起码也是金融管理系里的尖子生。 像沈秋生这样的，根本没有机会入场。 所以孔雅芝问这个问题，很有点故意羞辱的味道，因为她确定，校长肯定不会同意的。 第655章 孔雅芝自认天衣无缝，殊不知在其他人眼里，显得如此幼稚。 校长有些不喜，孔雅芝的确是金融管理系这两年难得的人才，尤其方建设莫名其妙跑去当兵后，她就成了学校重点培养对象。 可这样一个学生，如今却表现出对别人的莫名其妙敌意，实在辜负了学校的期望。 至于所谓的金融宣讲，校长不是说愿不愿意让沈秋生去，而是压根不会问。 因为知道内情的人都明白，沈秋生的身份地位，甚至远在那些做宣讲的人之上。 别人都以为自从几年前的演讲后，方愚卫教授就再也没有和沈秋生联系过，可校长却知道，这两人不但经常联系，关系还非常的好。 不是上下级，更不是老师和学生，而是平等的身份。 方愚卫教授现在带领着一群精英在国外打拼，要给国产品牌铺路，将全球产业链体系做的更完善。 这是沈秋生给出的建议，也是未来沈秋生要做的事情之一。 两人的跨洋电话，几乎每个月都要打上三四通。 “孔雅芝，你......” 校长刚要开口呵斥，沈秋生便笑呵呵的道：“孔同学的好意心领了，金融宣讲我没什么兴趣，也没什么经验，就不去添乱了。 一会我们几个打算一起出去吃饭聚聚，你们看......” 如果没有孔雅芝在，校长等人还真想跟沈秋生一块坐下来吃吃饭，聊聊天。 可碍于有个灯泡在，他们不好表现的那么热切。 今天能主动下车和沈秋生攀谈，已经是陆一平离开教育岗位后最大的突破了。 当初的保密协议写的很清楚，在沈秋生毕业前，不允许公开他的任何身份和底细。 校长只能惋惜的道：“这样啊，那我们几个老家伙就不跟着凑热闹了，你们年轻人还是和年轻人一块玩，毕竟三岁一个代沟嘛。” 校长很开朗的开着玩笑，把这事就算过去了。 沈秋生没有多劝，拉着姚雨葭等人离开。 目送他们走了后，孔雅芝终于忍不住问道：“校长，沈秋生又不是什么好学生，您干嘛跟他这么热情。” 这话一出，几人都转过头来看着孔雅芝，那种压迫感，让孔雅芝骤然有些后悔。 她感觉的出来，几位学校高层都很不喜欢这句话，可又不明白哪里让他们不痛快了。 校长脸上的笑容敛去，问道：“孔同学，我记得你刚入学的时候，和沈秋生同学关系还不错的，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来？不管他是个什么样的学生，终究是你的同班同学，我们对他热情，你不该为他感到高兴吗？” 孔雅芝硬着头皮道：“我的意思是，沈秋生不好好学习，很多人都觉得他是省大的耻辱。” “你也这样觉得？” 校长问道。 孔雅芝张口欲言，想说她的确这样觉得。 如果在重要场合和沈秋生一起出现，真觉得挺丢人的。 第656章 可这话她又说不出口，毕竟校长问这个问题的意思很明确，就是不希望她说出那个答案。 满心疑惑的孔雅芝，只能圆滑的道：“我没有这个意思，只不过不太理解你们的想法。” “不理解就对了，你太年轻，还有的学。 有些事情，不是你看到怎样就是怎样。 也许等多吃几次亏，你就会明白这个道理。” 校长道。 孔雅芝很想问清楚，你说的不是看到怎样就是怎样，指的是沈秋生，还是指你们自己现在做的事情？ 但校长并没有给她继续问的机会，转身上车走了，甚至没有再喊她一起回去。 好在这里已经是校园，不跟校长一起回办公室也是正常的。 孔雅芝看着车辆离开，很是郁闷。 她实在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刚好系主任从这里经过，见她站在那发呆，便过来问道：“孔雅芝同学，在这站着干嘛呢，等人？” “没有，我刚从校外参加金融宣讲回来。” 孔雅芝道。 “原来如此，你现在可是校长眼里的大红人啊，每次有金融宣讲都会带着你去，这是想把你打造成省大的一张名片。 可得好好努力，不要辜负学校的培养和期待！” 系主任笑着道。 他对孔雅芝印象还是很好的，长的好看，学习也好，聪明，机敏，唯一不足的就是涉世未深，很多时候做事会显得缺乏经验。 不过这并不重要，经验嘛，就是慢慢累积起来的，谁也不能生而知之。 “主任，有件事，我实在不能理解，想问问您的看法。” 孔雅芝道。 “哦？什么事？” 系主任道：“你问吧，我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孔雅芝犹豫了下，还是没忍住内心的疑惑，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道：“您说校长他们为什么非得对沈秋生热情，明明他在学校的风评并不好啊。” 其实孔雅芝心里还有一个疑问，就是系主任为什么从三年前开始，不再针对沈秋生了。 难道真是因为学校高层照顾沈秋生，让系主任心灰意冷，彻底放弃了？ 提起这个问题，系主任微微一怔，随后明白了孔雅芝的想法。 这种问题，不光是孔雅芝想问，可能还有很多老师和学生都想问。 如果是别人，系主任没有心情去和他们解释。 但孔雅芝既然问了，系主任想了想，仔细斟酌一番词语后，道：“有些事我没法和你说的太清楚，只能提醒你，不要对自己的个人见解太过固执。 校长说的没有错，有些事情，不是你看到怎样就是怎样，里面可能有别的东西，明白吗？” 孔雅芝明白个屁，她就是想不明白才会问的。 见她仍然一脸纳闷，系主任叹口气，道：“总之你不要对沈秋生同学有太多的敌意，多和他处好关系，并且珍惜这段关系。 不然的话，以后你可能会后悔的。 我只能说到这了，其它的你自己慢慢悟吧。” 见系主任转身走了，孔雅芝想再去追问，思虑再三，还是停下了脚步。 她站在原地，心想着不珍惜这段关系，能吃什么亏呢？ 难道沈秋生真的背景大到可以随便报复别人？ 第657章 可他的背景再大，也只不过是在教育系统。 自己马上就要毕业，离开了学校，沈秋生还能做什么呢。 想到这，孔雅芝心里没有什么压力，只觉得无论校长还是系主任，又或者其它高层都是被权力吓到了。 但她不会被吓到，因为自己不会留在学校，而是会在金融行业闯出大大的名堂来！ 到那时，她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谁才是最值得期待的那个人。 在学校晃悠几天，各个店铺巡视一遍后，沈秋生和姚雨葭回了老家。 百川餐饮现在已经步入发展正轨，聘请了专业人士做日常运营，并不需要太操心。 倒是婚庆店这两年生意越来越好，姚雨葭对这个很感兴趣，又投资多开了几家分店，打算做成一个连锁品牌。 只是摆在她眼前的有两条路，一条是直营模式，也就是自己出资，自己找人经营。 这样做的好处是可以统一规范化管理，出了问题也好解决。 问题在于投资比较大，对整个公司的运营模式是一个很大的挑战。 直营店最大的难点就是运营成本高，摊子铺的太大容易出事。 而第二条路则是搞加盟，收取加盟费，管理费，培训费，活动经费之类的。 所有店面的装修，运营，员工工资，商品都是由加盟商出钱，这样做的好处是没有太大的成本风险。 问题在于加盟商的经营理念不同，有的人愿意本本分分做生意，有的人喜欢胡搅蛮缠，甚至欺骗顾客。 很容易给品牌本身带来负面影响，如果真想打造百年老店，只有直营才是最适合的。 不过在沈秋生的建议下，除了几个重要省城的分店外，其它区域还是要搞加盟。 婚庆店现在看起来赚钱，是因为沈秋生走的太超前，他的服务理念和经营资本，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但过个十几二十年，投资这个行当的人越来越多，到时候竞争压力变大，直营店的负面问题就会接踵而至。 与其如此，倒不如从现在就开始搞加盟，就算品牌真被那些加盟商给败坏了，大不了不干就是了。 到时候只保留几家直营的老店，留着给姚雨葭玩就行了。 对此，姚雨葭也没什么意见。 权衡利弊，还是沈秋生更拿手。 直营和加盟双重模式的结合，并不算太矛盾。 两人回去的路上，还在商量结婚时的流程。 按照姚雨葭的想法，她自然希望能风光大办，以婚庆店目前的最高标准打造一场婚礼盛宴。 同时也是为了扫清沈秋生这几年在学校留下的坏印象，要知道，现在还有不少人在看他们的笑话，等着两人喝西北风呢。 姚雨葭憋了四年之久，终于要等到洗刷“冤屈” 的时候了。 沈秋生不反对她的想法，实际上他自己也想把婚礼办的风光一些，算是给姚雨葭一个交代。 上一世的亏欠，如今也算补偿了一部分。 尽管人命不是用钱能衡量的，但很多时候，幸福往往是建立在拥有一定财富的基础上。 第658章 吃糠咽菜能不能幸福，这个不好说，但大鱼大肉的幸福指数，显然在概率学上是更高的。 “结婚的事情你看着办就好，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我没意见。” 沈秋生道。 “知道你没意见，但也不能全我说了算啊，我就怕到时候办下来你觉得老土，没新意。” 这是姚雨葭最大的顾忌，她知道自家男人的视野很广阔，也很超前。 很多现在别人觉得新鲜的事情，在他看来已经土的不行，所以姚雨葭实在没什么信心。 沈秋生笑了笑，摸摸她的头发，道：“土不土的不重要，重要的是风光就行。 每个时代有每个时代的特色，我喜欢的未必就一定符合这个时代的需求。 再说了，我最大的愿望没别的，就是想让你给我生个足球队。” 几十年后的夫妻，很多不愿意多生孩子，只生一个都嫌压力大，很大一方面原因是经济水平带来的压力。 有钱人还是愿意多生的，反正又不用他们带。 越有钱，就越想多要几个孩子，不然的话，皇帝也不用那么辛苦建立个后宫了。 沈秋生不缺钱，自然也想多几个孩子，以后可以享受天伦之乐。 姚雨葭脸色红扑扑的，四年过去，她好像依然是那个容易害羞的小女孩。 提起这些羞人的话题，也依旧容易面红耳赤。 好在车上只有他们俩，倒也不怕被人听见。 这次回老家，沈秋生和姚雨葭没有再选择低调，而是亲自开车。 最新款的奥迪牌轿车，售价超过六十万，在这个时代绝对算得上天价了。 单以房产价格的增幅来计算，六十万大概等同于后世的千万级别。 然而几十年后，普通人能接触到最贵的奥迪车也不会超过两百万。 千万级别，全世界都没几个品牌能做的出来，起码在轿车领域是这样。 能卖到这个价格的，基本上都是特殊定制的。 所以后来很多人都不太能理解，这个时代如此穷困，为何还有人愿意花这么多钱买车。 他们不生在这个时代，自然难以理解这个时代的含金量。 一夜暴富在后世很难，在这个时代却相对容易。 处处是机遇，百废待兴，可不是白说的。 六十万在后世人看来很离谱，但在当时的生意人看来，其实也就那么回事。 尤其这个时代的特色之一，外在看实力。 说简单点，你骑自行车谈生意，和开车谈生意，结果可能是完全不一样的。 哪像后来，根本不看车，只看你有没有背景，有没有名气，有没有现金。 两人说着聊着，时间过的很快，许久后，终于回到了老家的镇子。 经过四年的发展，镇子也没有太大的变化，唯一的区别就是房子稍微多了点，新了点。 农村特色化的赶集依然存在，但是这种让小时候十分兴奋的集体活动，现在沈秋生和姚雨葭已经没什么兴趣了。 反倒因为路人太多，摊贩占据道路让车辆只能龟速前行有点不太愉悦。 第659章 如果是几十年后，沈秋生可能会毫不犹豫的打电话举报占道经营。 但重生之后，他对底层人民的感触更深了一层，知道在这个时代，有人可以活的很潇洒，日进斗金，但更多的人依然在底层苦苦挣扎，寻求混个温饱。 此时的国家大目标，是在几十年后建立小康社会，现阶段只是摆脱穷困罢了。 姚雨葭对此感触更深，老爹一个人把她拉扯大，非常的不容易。 每天起早贪黑，种点辣椒大葱什么的都不舍得吃，必须得趁着赶集的时间到乡镇上卖掉。 农村的赶集，并不像市里的菜市街，每天都有。 因为乡下的人口数量相对没那么集中，每天的消耗量也不够多。 如果每天都弄一个集市，可能大部分人的东西都卖不出去。 反倒几天一次，按照双数或者特定日子的形式，把人口和资源都集中一起，才能稍微活跃一下当地的经济。 镇上的人口显然比村里更多，已经逐渐形成了类似菜市场的模式，许多附近的乡村如果想买点品质更好，或者集市上没有的东西，就会来这里。 久而久之，这里变得繁荣许多。 姚雨葭透过车窗，看着那些冲车辆投来羡慕，敬畏，好奇眼神的路人们，忽然感慨道：“感觉这里变化挺大的，以前没觉得有这么多人。” “我倒觉得是你的错觉。” 沈秋生笑着道：“对一个镇子来说，这样的人口数量并不算多，之所以拥挤，是因为道路铺设不科学。 就这么一条主干道，人和车都最多，摊贩自然也都往这里挤，所以才显得比以前热闹。 如果多弄几条路，或许就不一样了。 更何况以前我们都是走路来，靠两条腿想去哪就去哪，人多也能挤过去。 现在是开车，前面有人挡着，你连油门都不敢踩，可谓动弹不得。” “这倒也是。” 姚雨葭点点头，转头看他，问道：“你说以后镇子能发展的像省城一样吗？” “不能。” 沈秋生摇头。 “为什么？” 姚雨葭不解的问道：“你不是说随着经济大环境的改善，人们会越来越有钱。 现在轿车是个稀罕物，但再过二三十年，几乎人人都能买得起车子吗？” “现在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你是愿意住在浦江，或者省城，还是回村里？” 沈秋生问道。 姚雨葭几乎不假思索的道：“当然是浦江更好一点，那里快要发展成国际化大都市了，想要什么都有，赚钱的机会也多。 省城比它要差的多呢。” “这不就是了，连你都不想回到村里，别人有钱了还会回来吗？” 沈秋生笑着道：“就像咱们村里的人，稍微有点钱的，都想去镇子上住。 镇子上有钱的，自然想搬去城市里。 小城市的想去大城市，大城市的想去浦江这种国际化大都市，这就是头部效应。 所有的人口和资源，未来都会向顶尖头部集中，乡村，镇子，乃至一些没有足够竞争力的小城市，未来都会成为鬼城，也就是人口流失十分严重的地方。”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姚雨葭点点头，算是听明白沈秋生在说什么。 她是个聪明的女孩，可谓一点就透。 第660章 沈秋生把看过的未来说出来，从金融经济的角度，姚雨葭很容易就能想明白这些本质。 人口的集中化是必然的，就像水会不由自主往低处流，最终汇聚形成广阔的海洋。 想清楚了这一点，姚雨葭并没有觉得高兴，反而有些惋惜。 镇子好不容易才繁荣起来，可用不了多久，便会盛极转衰，很有些可怜的感觉。 既然如此的话，为什么还要发展镇子呢，干脆把人全都赶去城里，把这里荒废掉算了。 “原因很简单，没钱。” 沈秋生道：“城镇化发展是必经之路，国家也想这样做，只是事情需要一步一步来做。 得先让底层的人赚到钱，能在城市里活下去，他们才会愿意搬过去。 否则的话，大多数人宁愿守着几亩田地，过着穷苦的日子。 而国家经济的发展，也不是一蹴而就的，需要时间，精力，以及无数人的努力，尤其是这些底层人民。 他们是国家发展的基石，比任何科技都要重要。 没有这些人的存在，国家很难快速发展壮大。” 沈秋生这倒不是随口说的，也许很多人觉得，国家强大与否，与普通老百姓毫无关联。 但在沈秋生的经济发展与国防关系论中，清楚说明了经济发展对国防的巨大贡献和两者的密切联系。 而国家的经济怎么发展呢？ 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搞制造业。 通过转化大量的人口红利，让国产产品快速铺满全国，形成足够强大的内部支撑。 然后以这个支撑作为基点，降低成本，然后攻向全世界。 依靠低成本，高质量的产品，把那些曾经只能仰望的巨头拉下马来。 所以，无论如何去做，首先要做的，是先搞定国内。 毕竟是占有全世界将近四分之一的人口，把这个市场搞定，比什么都重要。 姚雨葭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她很喜欢沈秋生这种把老百姓放在首位的理论，比那些所谓坚持发展高科技，提高竞争力之类的话好听太多了。 “其实他们说的也没什么错，提高产品质量，提升竞争力也是对的。 如果质量不好，老百姓不认可，手里越有钱，越不会支持国产，那么国家经济自然也做不到太好。 仅凭印刷大量的钞票，只会造成通货膨胀，没有别的好处。” “真希望你的话，能被所有人听到，他们一定很感激你。” 姚雨葭笑着道。 这个时代的老百姓还很自卑，处处充满敬畏，没有实现精神上的开放，和自我人格的提升。 如果他们知道有一个大富豪，把老百姓看的那么重要，自然会感恩戴德，甚至修庙供奉都不稀奇。 “还是算了吧，我更喜欢低调一点，不被人记住才是最好的。” 沈秋生道。 第661章 对沈秋生来说，低调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一部分，超过其它任何方面。 因为他很清楚自己在未来扮演的角色有多危险，看似是可以赚大钱，实际上很多生意都涉及到国家层面的博弈。 对一个商人来说，参与这样的博弈是有生命威胁的。 越是做一个透明人，生存下去的概率就越高。 在一阵艰难龟速行驶后，沈秋生和姚雨葭终于来到了镇子街道的尽头。 这里的人流量依然很多，沈秋生把车停了下来，拉着姚雨葭的手，朝其中一家店铺走去。 店铺里，沈自强，姚建国两人还在忙活着，宋玉兰今天倒是没来，马上要割麦子了，家里的地总得有人照看着。 而且沈秋生来的时候也提前说过，所以知道小两口要回来，必须得回家准备点吃的用的。 “老爹！” 姚雨葭高高兴兴的跑过去，一把抱住姚建国的胳膊。 其实他们俩停车的时候，姚建国就已经看到了，这会被闺女抱着胳膊，忍不住道：“哎呀，我这一身的面粉，快撒开，不然弄你身上了。” “弄身上再洗呗，沈叔叔，宋姨呢，没在店里？” 姚雨葭问道。 沈自强笑呵呵的道：“知道你们今天回来，她在家里收拾着呢，那车是谁的？” 儿子在省城能赚多少钱，沈自强也不是很清楚，尽管心里有所期待，却不敢相信车子是儿子自己买的。 即便沈秋生表示，的确是亲自花钱，刚买没多久，沈自强依然难以置信。 要知道，姚猛在省城工作那么多年，花掉所有积蓄也才买了辆摩托车而以。 沈秋生去上学才几年，轿车都买回来了？ 而且那四个圈，好像是一种特别贵的牌子。 “真是你买的？得不少钱吧？” 姚建国立刻来了兴趣，穷苦人家出身，哪个不对这些机械化的产品感兴趣。 “六十多万。” 沈秋生回答道。 姚建国的手刚摸到引擎盖，听到这个数字，立刻像触电似的把手缩了回来。 他满脸惊骇的转头看着沈秋生：“六十多万？真的假的？” 对一个农民来说，六十多万是他们不敢想象的天文数字，即便这几年卖肉夹馍赚了不少，也依然觉得非常离谱。 而且肉夹馍本身没太多的技术含量，几年时间，镇上冒出来好几家做肉夹馍的。 味道其实都差不太多，沈家的铺子因为经营时间足够久，生意依然是最好的，但还是被抢走不少份额。 有时候姚建国都觉得生气，明明是自己女婿搞出来的生意，他们凭什么跟着干啊！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手长在人家身上，想怎么干就怎么干，你也管不着。 连真正的知识产权，在这个时代都没几个人维护，更何况是餐饮行业。 所以姚建国听说一辆车要六十多万，顿时有点懵。 不光他懵，连沈自强都懵了。 一辆车而以，竟然要这么贵，不是说才二三十万吗？ 第662章 “那是另一个牌子，我们这个牌子要六十多万呢。 本来还有更好的，但我和秋生觉得，车子就是个消耗品，没必要去搞什么攀比，有的开就行了。” 姚雨葭道。 姚建国听的咂舌，看自己闺女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这还不叫攀比？ 别人家顶多也就是有一辆自行车，你上来就搞个六十多万的轿车，说出去要吓死人的。 还有，闺女这出去才几年时间，怎么都不把钱当钱了？ 姚建国忍不住道：“闺女，你老实跟我说，你们在省城都做什么生意，咋那么赚钱？” 人人都知道，世界上最赚钱的生意，基本上都在刑法里写着呢。 姚建国虽然没听说过这句话，却明白这个道理。 他最怕的就是闺女走上邪路，为了赚钱，做违法乱纪的事情。 姚雨葭明白他的担心，笑着道：“放心吧，我们干的都是正经生意，做餐饮啊，卖房子什么的，没干坏事。” “真的？” “当然是真的。” 沈秋生也笑着说道：“姚叔叔，你不信葭姐，还能不信我吗。 就算我自己干坏事，也不能让葭姐跟着干啊。” “这话说的，你们俩都不能干坏事才对！” 姚建国道。 “好啦好啦，知道你说的对。” 姚雨葭拉着他，道：“我们是现在回去，还是等收摊？要不要帮忙？” “还是算了吧，你们俩好歹也是名牌大学生，放在古代，少说也是个举人，比秀才还厉害呢，哪能干这种粗活。” 沈自强说道：“本来我们俩今天出摊，就是为了迎你们的，既然回来了，那就直接收摊回家。” 沈秋生没有反对，家里的肉夹馍生意做不做，其实已经没什么关系，他随手拿点钱就够一家人生活的了。 比起赚钱，陪伴显然更加重要。 当然了，这是成功人士的想法，对那些还在温饱阶层苦苦挣扎的人来说，如果能有一份肉夹馍这样的生意，让他们少活几年都愿意。 父亲说大学生不能干粗活，但沈秋生和姚雨葭并没有这种想法，还是很自觉的去帮了忙。 沈自强嘴上这样说，可真看到儿子，儿媳妇帮忙做事，嘴角忍不住往上翘，高兴的不行。 就算买了豪车，有大出息，依然是自己的儿子！ 过程中，有几个熟人路过，看到沈秋生和姚雨葭回来，便来打了声招呼。 沈自强不是一个喜欢炫耀的人，但毕竟是六十多万的车子，他还是忍不住道：“今天收摊早，一会坐儿子刚买的汽车回家，六十多万呢。 你说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太败家了。 刚赚点钱，就买这么贵的车子。” 熟人们听的惊呼出声，六十多万一辆车？ 也太豪横了吧！ 真是沈秋生买的吗？该不会是租的吧。 可这年头，就算想租车都很难找到渠道，不然的话，沈秋生的婚庆店也不会生意那么火爆。 能买得起车的，都是大老板，基本上不会亲自来跑婚庆。 婚庆店想搞这么多车队，成本太高了，加上时代局限，消费水平不高，回本遥遥无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