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爱同刑》 第1章 警局报道 黎明的曙光揭开黑夜的面纱，吐出灿烂的晨光，雾渐渐散去，东方的天挂上一抹红，连带着旁边的云朵都被染上了颜色。 宋茵陈一路沿着柏油马路走来，终于到了渡州警局，抬头望着大门外挂着几个恢弘的大字，唇角微微上扬。 低头看着手中的简历和推荐信，内心忐忑，捏紧了手里的文件，宋茵陈深吸了一口气，接着全数吐出来，连着几次才鼓起勇气走了进去。 渡州警局一向求精不求多，一千个实习生当中能转正的人可能就一两个，所以人一直很少。 宋茵陈到的时候，只看到了一个女人，看上去二十多岁，穿着一身警服，头发高高挽成一个髻，干练非常。 宋茵陈压下内心的紧张，展开笑颜，向她走过去，脚步间隔有些不均匀，等走近了，才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她：“你好，我是来实习报道的，这是我的简历和推荐信。” 女警官接过来简单翻了一遍，又看了宋茵陈几眼，像是在和简历上面的照片作对比，但没发现什么问题。 “那行，你跟我来，我带你去见刘局。” 宋茵陈应了声好，跟着女警官进去，一路上手都紧紧地攥着衣摆，女警官的步子很大，她要小跑着才能跟上。 女警官带着宋茵陈到了一间办公室前，把手中的简历和推荐信还给了她，推开了门，然后对里面的人说：“刘局，有人来报道。” “让她等一会儿。” “好的，”女警官回答了刘局，转身拍了拍宋茵陈的肩膀：“你自己进去，别紧张。” 也不等她回答就绕过她走了，留下宋茵陈一个人呆呆站在门口，没有别人的同意擅自进去不太礼貌，第一天肯定要给别人留下一个好印象才行。 宋茵陈从门口看过去，刘局果然是和网上的照片差不多，平头，国字脸，带着眼睛，看上去十分普通。 也不知道在低着头写着什么，过了好久才想起来宋茵陈，热情地招呼着她：“你是叫宋茵陈对吧，早就有人和我说今天你要来，没想到这么早。” 宋茵陈挂上浅浅的笑，迈步走了进去，把手中的简历和推荐信递过去：“刘局，您好，这是我的……” “诶，不用看了。”刘局还没等宋茵陈的话说完，就一口打断了她，“你的表现我早就听说过了，我很满意啊，但是你要知道，我们渡州警局的实习生不用靠时间来转正的。” 这个宋茵陈是知道的，渡州警局的实习生，一直按照能力来的，要是一直破不了案子，就一直不能转正。 宋茵陈轻轻点了点头，声音很小却很坚定：“嗯。” “一会儿你去找小方，让她带你去先去宿舍住下，看什么时候能有案子。” 宋茵陈将手里的东西塞回背包里，回答刘局：“好的。” 说曹操曹操到，刘局才刚提完小方，她就来了，顺便还带来了一个消息：“刘局，有人来报案。” 第2章 恐吓信 刘局一听，看向了宋茵陈：“你运气可真好。” 宋茵陈也是这么认为的。 刘局想了想，说：“这样，宋茵陈你和小方去看看，我这里还有点事，顺便让小方带你熟悉熟悉。” 事情就这么决定了，宋茵陈跟着她出去，路上知道了她的名字，叫方菲菲，是负责警局里各种记录工作，擅长电脑。 来到前厅，宋茵陈看到了一个穿着t恤和牛仔裤的男人，衣服看上去有些年头了，白色的上衣已经变成了灰白色，牛仔裤也有些泛白。 瘦的像竹竿一样，眼睛深深的凹陷了进去，面色蜡黄，像是长期营养不良，却很焦虑的样子，手里拿着一封信。 男人见有人出来，才走过去，神情有些恐惧，语气也十分焦急：“警官，有人给我写恐吓信！” 方菲菲：“先生，请说说你遇到的情况。” 男人见有人搭理他了，焦虑的情绪也少了一些，他拿出装在信封里面的东西，给那个女警官看：“警官，你看，有人给我寄这个恐吓信！” 方菲菲接过信看了看，很快就又递给了宋茵陈：“你看看。” 宋茵陈接过信来看，上面画的是一个人被绑在椅子上，旁边有几个像五星一样的图案，翻来覆去，她没看出来这幅画有什么玄机，朝着方菲菲轻轻摇了摇头。 方菲菲语气僵硬了起来：“先生，你有什么理由判断这是一封恐吓信？” 男人一愣，然后很快指着纸上被绑在椅子上的人支支吾吾地说：“哪个人正常的人会寄这种信？而且又没有名字，所以我才确定这是一封恐吓信。” 方菲菲看着那副画，陷入了深思，过了一会儿，才对男人说：“说不定是谁的恶作剧。” “不会的！” 男人看上去很激动，发现到方菲菲向自己投来疑问的目光，才察觉到自己失态，缓和了语气：“万一是真的呢？就算是恶作剧，这么久也没人说……” 男人跟方菲菲纠缠了很久，非要说这封信是恐吓信，一定要立案，查出这封信到底是谁写的。 方菲菲拗不过男人，撇了撇嘴：“那你跟我来一下。” “哦，好的。” 方菲菲看向宋茵陈：“那我先去处理一下，你在这里等我，我一会儿带你去宿舍。” 宋茵陈乖巧点了头，看着男人和方菲菲到里面去了，她就只好坐在旁边空着的凳子上面等。 没有等太久，很快他们就出来了，男看了一眼宋茵陈，发现宋茵陈也在看着他，连忙收回视线，慌乱地快步走出了警局。 宋茵陈蹙起了眉，一直盯着那个男人，直到他消失在了视野里才收回视线，好奇怪的人。 方菲菲：“走吧，我带你去宿舍。” “方菲菲！” 方菲菲和宋茵陈刚准备离开，就听到有人在喊，两个人转过身去，看到了一个穿着制服的男警官，头发剪得很短，看上去很老实。 “林劲，叫我干嘛？” 林劲：“刘局让你去办公室一趟。” 第3章 现场 宋茵陈跟他们一起第二次来到了刘局的办公室，她是实习生，就在门口等，可没想到刘局竟然让她进去。 刘局：“上头的意思，就是让我们渡州警局成立一个特案组。” “特案组？”方菲菲和林劲都很惊讶。 “嗯，小方和小林的表现都很出色，所以你们两个是特案组的成员，对了，秦艽呢？” 刘局平缓的声音在办公室里响起，但是在刘局问秦艽之后，两个人都沉默了。 宋茵陈的表情倒是微妙，这个名字对她可是非常熟悉，还没毕业的时候她的舍友就天天在她耳边讲秦艽的各种丰功伟绩。 刘局也懒得去管，将视线移到宋茵陈身上：“至于宋茵陈，实习期间就跟着你们一起把这个案子破了。” 宋茵陈的待遇可算是前所未有，事已成定局，改变不了了，方菲菲之后就带着宋茵陈去了宿舍。 “对了，我叫方菲菲，你好像是叫宋……宋……” 方菲菲“宋”了很久都没有宋出来，宋茵陈在旁边好意提醒：“宋茵陈。” “哦，对对对！”方菲菲恍然大悟，低着头又念叨了两遍，才把这个名字记住，还不忘调侃，“你名字是中药名啊，和秦队长的还真像。” 秦队长，宋茵陈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方菲菲说的是秦艽，那个刑事侦察队的队长，兼顾渡州警局的法医要职。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相差这么远的两个专业，竟然被他学得这么好。 忽然响起一阵手机铃声，宋茵陈根据声音判断，是方菲菲的手机，果然，方菲菲从兜里拿出手机，没犹豫就接了起来。 挂了电话，方菲菲神情凝重，对宋茵陈说：“茵陈，今天我们可能是休息不好了。” 因为死人了，而死者就是今天上午来报案的那个男人。 当方菲菲和宋茵陈坐车赶到现场的时候，门口聚集了很多人，都窃窃私语，串在一起，分辨不出他们在说什么。 “不好意思，请让让。” 方菲菲拨开人群，让自己和宋茵陈能够过去，好不容易从人群中到了现场，却被现场的场景吓到了。 宋茵陈也是一样的表情，十分惊讶，和方菲菲对视，看来都看出来了，这个死者和画上面的一模一样。 他被人绑在椅子上，头颅自然下垂，上衣被脱了，胸口印上了一个五角星的图案。 宋茵陈仔细打量着周围，屋子里物品摆放整齐，没有打斗的痕迹，简单检查了一下尸体，没有任何外伤。 她带上手套摸了摸男人胸口上的五角星，又使劲擦了擦，并没有掉，收回手，若有所思。 “茵陈，你看出了什么？” 宋茵陈听到了方菲菲的问题，抬眼看向她，根据周围的情况把自己猜到的都说了出来，说：“周围并没有看出打斗的痕迹，要么是熟人作案，要么是被迷晕了。” 紧接着又补充道：“致命的地方都没有伤口，也不像是中毒死的，我很好奇死亡原因是什么。” 第4章 蹊跷的死法 方菲菲：“一会儿等秦队长来了就知道了，这种死法我也是第一次见。” “请让一下。” 人群后传来这么一道清冷的声音，宋茵陈和方菲菲齐齐向声源去看去，人群主动让出了一条道，让后面的人走上前来。 那个人穿着白色的衬衣，袖子挽到肘弯，黑色的裤子和鞋子，十分简单的搭配，穿在他的身上却觉得十分好看。 气质非凡，五官立体，特别是那双深邃明亮的眼睛，像星辰又像宇宙，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宋茵陈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个人莫名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但就是想不起来。 方菲菲见着他来了，脸上立马露出了微笑，对宋茵陈说：“茵陈，和你介绍一下，他就是刑事侦察队的队长兼法医，秦艽。” 宋茵陈轻轻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和方菲菲一起朝着秦艽，听到方菲菲问他：“秦队长，林劲呢？” 秦艽：“在路上。” 秦艽看向宋茵陈，眼中闪过一丝异样，快得让宋茵陈没有捕捉到：“她是谁？” “哦，忘了，她叫宋茵陈，是新来的实习生，会参与我们这次案件。” 方菲菲说话说到这里，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哎哟，瞧我这个脑子，这些事情过会儿再说，你先看看这个人是怎么死的，身上一点外伤都没有，特别蹊跷。” 秦艽的注意力这才放在了宋茵陈身后的尸体上面，眸色一沉，拿出手套一边戴上一边走向尸体。 也就简单地检查了一下，整个过程不到半分钟，秦艽就又把手套取下来了，应该是检查完了。 “把尸体带回去。”秦艽留下这么一句话，就朝着外面走去，剩下了略显呆滞的三人。 方菲菲完全摸不着头脑，不知道秦艽刚才检查了些什么：“就这样？” 宋茵陈也猜不透秦艽的意思，反正他让带就带了，毕竟她不懂这些：“那把尸体先带回去再说吧。” 于是，尸体被带回了警局，宋茵陈他们三个人就在尸体解剖室外面等着秦艽的结果。 方菲菲：“你们说，那个人究竟是怎么死的？” 宋茵陈也很疑惑，没有外伤，如果是中毒的话，嘴唇应该是青紫暗黑的，不可能会惨白，想不通。 林劲倒是不乱猜，看着解剖室的大门：“瞎猜什么，一会儿秦队长把报告写出来我们看了不就知道了？” 谈话间，尸体解剖室的门打开了，秦艽从里面出来，手中拿着一份报告，他轻轻挑起眼随意看了一眼外面等候的三个人，还是把报告递到了方菲菲面前。 宋茵陈明明都已经伸手去接了，眼下被秦艽直接无视，宋茵陈脸上闪过一丝窘迫，讪讪收回了手。 方菲菲见状，把报告转而交给宋茵陈，宋茵陈接过她递过来的报告，道了声谢，就准备走，被方菲菲拉回来。 “你去哪啊？” 宋茵陈不解，反问：“递……递报告啊，难道不是这样？” “这个案子是我们负责的，你能递给谁啊？” 第5章 被吓死的 方菲菲没好气地瞅着宋茵陈，宋茵陈一囧，她忘记了。 不过无伤大雅，几个人说过也就过去了，可秦艽却不肯放过这个小错：“也不知道这么蠢的人，是怎么拿到推荐信的。” 之后到了办公室里，秦艽站在窗口望着外面，剩下的三个人围绕着那份文件看了又看。 “这个……竟然是被吓死的？” 方菲菲看了好几遍，确定那份尸检报告没错之后，才惊讶地问了困惑她好久的疑问：“原来人真的会被吓死？” “当人突然意外地遭受外界惊吓时，大脑会指令肾上腺分泌大量的儿茶酚胺，促使心跳突然加快，血压升高，心肌代谢的耗氧量急剧增加，过快的血液循环会使心肌纤维撕裂，心脏出血，导致心跳骤停进而死亡。” 秦艽清冽的声音在办公室内响起，回答方菲菲刚才的问题，三个人齐齐看向秦艽，不约而同地眨了眨眼睛。 秦艽的表情一直淡淡的，眼睛也宛如一潭死水一般激不起任何的涟漪，他移开视线，又转向了窗外。 宋茵陈也随着秦艽的视线看过去，并没有发现窗外有什么好看的。 转头又看向了那份尸检报告，宋茵陈陷入了自己的回忆之中，在第一死亡现场当中，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空气中也没有异味。 在现场也没有出现鲁米诺反应，人被绑在椅子上，胸口的那个五角星…… “诶？”宋茵陈突然出声，她问方菲菲，“你还记得今天我们看的那副画么？” 方菲菲仔细想了想，她突然反应了过来，表情有些激动：“哦，你的意思是说，嫌疑人有很可能就是送那封信的人？” 宋茵陈点头：“嗯，这或许是一个线索，我们可以先查出送那封信的人是谁。” 有了线索，特案组的人才不会闲下来，这个案子的进度也不会停滞不前，当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去刘局那里把那封信拿过来。 不可能四个人都去拿信，总要有人再去案发现场看看的，还得防止被破坏，对周围人也需要进行一些访问。 林劲自告奋勇：“我去吧，我会开车，快些。” 事情就这么决定了，林劲去警局拿那封信，宋茵陈和方菲菲，还有秦艽一起去现场再看看，看会不会有其他的发现。 再次到了现场，除了尸体被带走以外，其他的地方都维持着原样，宋茵陈走到窗户边上，窗帘却拉得严严实实的，好像怕被什么看到一样。 死者的死亡时间是下午四点钟左右，那个时间段天还没黑，一般人不会把窗帘拉上的。 宋茵陈的手拉开了窗帘，弯下身子仔仔细细观察着窗台，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你们说，这种情况该不会是鬼干的吧？” 宋茵陈听到这话，转身看向方菲菲，看到她抬头望着天花板，双手抱着自己的胳膊，精致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害怕的裂痕，或许是想到了鬼，身子不由自主抖了抖。 第6章 脚印 宋茵陈淡淡笑了笑，就又回过身去，忽然，她在窗台上发现了一道十分不起眼的脚印，有被擦过的痕迹，多半是嫌疑人留下的。 宋茵陈发现了这个，唇角上扬，大声说道：“不可能是鬼！你们过来看看，这里有脚印。” 秦艽和方菲菲在听到宋茵陈的话之后，纷纷过去看，宋茵陈手指着的地方，就是那个脚印，但只要半个，并不完全。 “脚印边缘模糊，有擦过的痕迹，根据位置来看，应该是嫌疑人从窗台爬出去的时候不小心留下的。”宋茵陈整个人探出窗外，外面是空旷的水泥地，晚上也看不出什么来。 “诶，你们看，这里好像有泥土。” 方菲菲突然发现了什么，伸手去窗户的轨道凹槽去抹了一下，在上面留下了清晰的痕迹，指腹上立马沾满了灰尘。 “这个凹槽里虽然很脏，但是混有泥土，绝对瞒不过我。”方菲菲似乎很得意，因为自己发现了重要的线索。 有泥土？ 宋茵陈陷入了深思，这个城市经济发展很好，况且这又是市中心，不可能会有泥土啊。 “警官，你们来查案了？” 身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宋茵陈再次转过身看向门外，看到了一个男人提着包站在那里，陌生的面孔。 方菲菲问：“你是？” “哦，我是这里的房东，警官，你们可一定要尽快抓到凶手啊，也好让我安心，不然我这心里天天都提心吊胆的。” 房东一边说着还做出一个害怕的表情，不过也就一会儿便换成了笑脸。 方菲菲：“你放心吧，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房东没有再说什么，为了不打扰他们继续查案，就准备走，宋茵陈却猛然看见了房东的鞋边有泥土。 于是叫住了他：“等等。” 房东不解，停下脚步，疑惑地看向宋茵陈：“警官，还有什么事吗？” 宋茵陈迈步走了出去，到房东的面前之后，才挂上笑容：“没什么大事，就是想多了解了解情况。” 房东表示理解，毕竟是在自己房子里出的事情，他会配合，希望能尽快找出凶手：“警官想问什么问题尽管问，我肯定全力配合。” 宋茵陈扭头看了一眼在房间里的方菲菲和秦艽，发现他们都正望着自己，收回视线再次看向房东：“死者前不久与你发生过争执，是为什么？” 房东还以为宋茵陈要问什么问题，原来是这个，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索性直接说了：“这个啊，还不是因为他拖了三个月的房租了。” 宋茵陈没说话，房东接着说道：“我刚开始还很和气地催他交房租，但他特别不耐烦，我也懒得对他客气，就是前两天，我又来催他，他就吼我，说我上辈子是不是穷死的。” 听房东说起前几天的事情，方菲菲和秦艽也走了出来，跟宋茵陈站在一堆。 “你说这……我好声好气的，他却这样说我，我哪里还能忍得下来，就骂回去，一来二去，就吵起来了。” 第7章 画家 这听上去没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可宋茵陈就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接着又问：“那你刚才去什么地方了？” 房东一刻也没犹豫，直接回答了她：“我丈母娘在乡下，这段时间忙着割高粱，我每天都会去帮忙的，这是大家伙都知道的事情。” 这也就可以解释房东鞋上的泥土痕迹了，不过这又恰好和窗台上面的泥土联系了起来。 在三个人沉思之际，林劲拿着那封恐吓信跑了过来：“我把信拿过来了，你们看看，会不会有什么线索？” 方菲菲接过信，房东随意瞥一眼，突然开口：“咦？这幅画好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几个人面面相觑，方菲菲连忙出声问：“仔细想想，是在哪里见过，这是一条很重要的线索。” 房东从方菲菲手里拿过那副画，脑中不停地搜索于这个相关的信息，最后终于想起了，一拍脑袋：“画这幅画的人也住我这里，就在楼上。” 方菲菲面上一喜，赶紧问房东：“那你能带我们去找他吗？” “当然可以！” 房东刚准备走上楼去，宋茵陈却阻止了：“等一下。” 她拿出手机，小跑到窗台，对着那半个脚印拍了好几张照片，测量了一下长和宽，才又走出去，对房东说：“好了，走吧。” 于是，房东就带着四个人上了楼，楼道光线不太好，却有很多房间，每间房门都紧闭着，上面有标号。 房东在207房间停了下来，对身后的四个人说：“就是这里了，也不知道他在不在家，他每天都早出晚归的，没个固定的时间。” 房东敲响了门，里面没有传来任何响动，看样子是不在家。 “真不巧，他不在家，要不等什么时候他在家了，我打电话通知你们？”房东这样建议，其余四个人也没有意见。 刚准备离开，就看到了楼道尽头出现了一个人朝着这边走来，背着画板，手里提着一个包。 房东眯着眼看过去，等那人走得近了些，才笑了出来：“说曹操曹操到，他就是我说的那个人。” 四个人从头到尾打量了那个男人一眼，穿的朴素，却很干净，宋茵陈想上前去问，却没料到那个人撂下了画板。 眼看着就要撞上了，宋茵陈的手臂被人猛地一拉，躲过了画板的撞击。 回头看，是秦艽，两个人的距离很近，呼吸都融到了一起。 宋茵陈从来没有跟谁这么近距离接触过，脸不由得有些烧，连带着被秦艽抓着的地方也变得滚烫。 宋茵陈连忙站直了身体，慌乱地低下头，故作镇定地对秦艽说了声“谢谢”。 秦艽并没有回复宋茵陈，甚至连个“嗯”都没有说，倒是背着画板的男人开口了：“不好意思，没有打到你吧？” 宋茵陈摇了摇头：“没。” 男人拿钥匙开了门，让众人进去坐，宋茵陈准备进去，却发现秦艽停下了脚步从兜里摸出了手机，也不知道是谁打来的。 第8章 残缺的录像 秦艽接起来电话，简单地打过招呼，宋茵陈也不知道刘局说了什么，看秦艽的神情凝重，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等秦艽挂了电话，还没等她开口问，秦艽就自己说了：“刘局说找到了新的线索。” 方菲菲看了看眼前的几个人，不知道该怎么办：“可现在也有……线索啊。” 林劲倒是想到了：“这样吧，我和菲菲在这里询问情况，宋茵陈和秦法医回局里看看刘局说的线索。” 宋茵陈轻轻点了点头：“好。” 秦艽和宋茵陈没有异议，事情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他们对视一眼，才朝着原路返回，到了尽头，下了楼梯走出了那栋楼。 宋茵陈拦了一辆车，两个人坐在后面，给司机说了去渡州警局，就没有再出声了。 宋茵陈一直都在想这个案件，到底是哪里不对劲，死者的死亡原因是突然受到了惊讶，但是如果是看到了什么导致突然死亡，那么眼睛应该是睁开的。 可死者的眼睛却是闭着的…… 这说明了什么呢？ 宋茵陈偏过头看向秦艽，近乎完美的侧脸，皮肤白皙，睫毛很长，半开着的窗户钻进来一些光照在他身上，给他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宋茵陈呼吸一滞，忘记了自己想问什么了，察觉到秦艽看向自己，才慌乱移开视线看向窗外。 她在面对这个人的时候，心跳总是很快，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宋茵陈有一股去了解他的冲动。 “想问什么？” 秦艽主动发问，宋茵陈愣愣“啊”了一声，脑中飞快回到刚才自己思考的地方，出声问他：“人被吓死，只能是突发性的吗？” “什么……”意思。 后面的两个字秦艽还没有说出来，就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他回想起解剖死者尸体的时候，眼睛是闭着的。 秦艽盯着宋茵陈的脸，眼睛一眨不眨，看得宋茵陈都快怀疑自己脸上是有什么东西了。 刚准备问，就听到秦艽说：“也可能逐步受到恐吓因心理上无法承受而死去。” 这个答案，无非让宋茵陈茅塞顿开，她也忘记了刚才被秦艽盯的不自在了，展颜一笑：“这就对了。” 秦艽蹙眉，不知道宋茵陈想说什么。 “我曾经听说，如果把人的眼睛蒙上，在他的手腕上用刀背割一下，用温水代替血液，给那人暗示，说那是他的血，时间久了，那个人就会死，还会出现失血过多的症状。”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这个案件就说得过去了，死者很有可能就是因为逐步受到惊讶，心理防线崩溃从而死亡的。 两个人谈话间，已经到了警局，给了钱下车，直奔警局找到了刘局。 刘局看到他们来了，招呼他们坐下，播放了一段监控让他们看，然后问他们看出来什么了。 监控是一段车祸视频，不过不完整，只有一半，只录到车把人撞了，之后的事情是怎么样的，没有人知道。 不过那串车牌号，倒是有点熟悉，宋茵陈好像在哪里见过。 第9章 似曾相识 宋茵陈一时想不起，刘局很快就揭开了谜底：“这辆车，是死者的车，而那个人，不知道是死是活。” 听刘局这么一说，宋茵陈才想起来，这辆车在她第一次去现场的时候无意间瞥到了一眼，既然是死者的车…… “刘局，监控录像为什么只有一半？” 秦艽问的这个问题，也是宋茵陈想要知道的，刘局叹了口气，非常惋惜：“突然坏了。” 这个回答……还真是让人意外。 宋茵陈看向秦艽，发现他神色凝重，不知道在想什么，刘局此时开口了：“时候也不早了，都回去休息吧，明天再说。” 秦艽和宋茵陈没有拒绝，一同出了警局，可渐渐的，秦艽的脚步就快了起来，宋茵陈无法理解。 秦艽的背影，虽然挺拔，却清瘦，还带着让人无法看透的落寞，像是有魔力一般让宋茵陈追了上去。 “秦……”那个艽字即将脱口而出时，想了想还是别叫全名，毕竟是前辈，于是换了个称呼，“队长。” 秦艽停下了脚步，淡淡看着她：“有事？” 宋茵陈被这么一问，也疑惑了，她追上来是为了什么？ 忽然想起秦艽给自己的熟悉感，嘴角动了动想问，最终还是放弃了。 看秦艽一直疑惑地盯着自己，宋茵陈眼中闪过一丝窘迫，很快想到了替自己解围的话：“宿舍是在那边，你不住宿舍里面吗？” 好蹩脚的问题，宋茵陈问完之后不敢抬头去看秦艽，他现在表情肯定很古怪，说不定已经把自己当成傻子了。 “我不住宿舍。” “哦。”宋茵陈等来了秦艽的回答，只想赶快结束这场尴尬的对话，“那秦队长明天见，我就先走了。” 宋茵陈也不等秦艽回答，自顾自朝着宿舍的方向跑去，心中懊恼自己，也不知道做的是什么事。 才跑了两步被秦艽叫住，停下，听到秦艽独有的清冷声音说道：“回去小心点。” 宋茵陈受宠若惊，转身看向秦艽，也只看到他的一个背影。 站在原地望着，猛地敲了一下自己的头，有点疼，蹙眉捂着：“我到底在干什么啊？” 秦艽这个人对她的感觉，太高深，深不可测，可却给她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就好像认识了很久，但是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思考了半天，还是决定问问他，万一是自己忘记了，也好让他提个醒，刺激刺激自己的记忆。 这么想着，宋茵陈点了点头：“嗯，对，明天问问他。” 宋茵陈走后，她不知道的是秦艽此时躲在一棵树后，眼睛望着她离去的方向，这个姿势保持了很久。 “真的忘记了？” 秦艽垂下眼帘，遮住了满眼的哀愁，不再逗留，转身回家，身子走过路灯能够照耀到的地方，渐渐隐入黑暗。 宋茵陈回到宿舍之后没多久，方菲菲就回来了，十分疲倦的样子，一屁股坐在床上，看着宋茵陈。 “茵陈啊，我问了半天，啥都没问出来。”这让方菲菲十分挫败。 第10章 背负着人命 宋茵陈到床边，坐到方菲菲旁边：“那你们去了这么久都问了什么？” 方菲菲从兜里拿出那副画，画被她对折了两下，此时翻开来看，也没有什么异样：“那个画家说，这幅画出自他之手，但他保证没有杀人。” “那有疑点吗？” 方菲菲摇了摇头：“没看出来哪里不对劲，说的话也对得上，而且我们还让他画了一幅一样的出来，跟这个一模一样，丝毫不差。” 宋茵陈从方菲菲手中拿过那副画，翻来覆去地看，也没看出来有什么异样，左右不过是死者和这上面画的一样。 “检测过指纹么？” “都经过这么多人的手了，还怎么检测？” 这倒也是，宋茵陈陷入了思维死胡同，方菲菲倒没宋茵陈这么凝重，她对案件推理不是特别在行，只是在电脑方面出类拔萃。 “不说了，我要去洗个澡，好好睡上一觉，明天再接着查案。” 方菲菲这么说着，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走向了浴室，留下宋茵陈一个人在床边坐着。 宋茵陈拿出手机看着今晚上拍的那张照片，就半个脚印……还有刚才看的那段录像，死者生前撞到过人。 宋茵陈一直在想这些线索，联系在一起会是什么样的情况，一直到上.床睡觉也没想出来点头绪。 她总觉得是哪里出了差错，或者是缺了一点什么，可无论怎么想都想不出来。 想着想着就这么睡着了，等第二天宋茵陈醒来的时候，她终于想出来一点查案的思路了：“菲姐，我想我们可以去看看死者的行车记录仪。” 这确实是一个好的办法，昨晚上的那段监控只有一点点，后面的关键部分恰好没有露出来，如果能够从行车记录仪中找到那个时候记录的视频，就可以知道后面的事情。 破案，永远都不能放过任何一个疑点。 这件事情自然就用到了方菲菲，她对这方面比较熟悉，很快就找到了那天记录的视频。 四个人坐在方菲菲的电脑，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视频录制的是死者的车撞到了一个女孩子，因为当时的天气情况，他们看不清楚那个女孩子的脸。 死者那个时候是下车去看了的，雨很大，死者也就是去探了探女孩儿的鼻息，接着被吓了一跳，瞬间坐在了地上，没过多久，死者才反应过来，再次上车驶离了现场。 根据死者的反应，那个女孩儿应该是当场死亡，这么说，死者身上还背负着一条人命。 几个人看完了视频，都十分默契地选择不说话，纷纷陷入了自己思索当中。 一阵敲门响起，打破了他们沉寂的气氛，宋茵陈和其余三人纷纷抬头看向门外，是刘局：“有新情况了，你们出来一下。” 宋茵陈下意识看了一眼秦艽，依旧面无表情，这么清冷的人究竟是怎么坐上刑事侦查队队长的？ 等宋茵陈等人出去之后，才知道刘局口中所谓的新情况，就是又有人来报案了。 第11章 凶手已经死亡 那个报案的人是一个穿着白色背心的男人，但那白色的背心因为穿的年头太长，都有些灰暗了，泥巴色的短裤到膝盖，一双拖鞋，大约四五十岁，神情很是悲伤。 “求求你们一定要帮我找到撞死我女儿的凶手啊。” 男人伸手抹眼角的泪，说得情深意切，让宋茵陈和方菲菲都不禁有些动容。 方菲菲捏紧了拳头，为男人惋惜，咬牙说道：“太过分了，竟然撞了人就走跑，好歹把别人送去医院啊。” 其余的人都没有接话，秦艽察觉出了刘局的心思，把他们叫出来肯定是因为这个男人跟他们现在负责的案子有关系。 于是走到男人身边，神情淡淡，语气波澜不起：“请问你女儿叫什么名字？有照片吗？” 男人稍稍平复了自己的悲痛，回答秦艽：“我女儿叫白亚，十三岁，才考上了省重点中学，没想到……没想到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至于照片，刚才我已经交给这位警官了。” 男人伸出食指指了一个人，宋茵陈顺着看过去，是刘局。 刘局点了点头，将四个人召集到了一起，翻开了手中的文件，上面是一个女孩儿的资料，附带有一张照片。 而紧接着，刘局就又拿出了一张照片，应该是男人给的，两张照片竟然一模一样。 宋茵陈忽然明白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原来这个男人就是死者撞死的那个女孩儿白亚的父亲。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该如何与男人说，说撞死他女儿的凶手已经死亡了？ 宋茵陈深呼吸一口气，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准备，走到男人面前：“叔叔，对不起，撞死您女儿的凶手已经……已经死亡了。” “什么？”男人非常吃惊，“竟然死了？是谁？怎么死的？又是什么时候死的？” 男人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宋茵陈连连摇头，这些都关乎到案子的隐私，不能随意透露给别人。 所以只能道歉：“对不起，我们无法透露更多的消息。” 男人低下了脑袋，让人看不清楚他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来大笑：“总算是苍天有眼，恶人终有恶报。” 男人转身出去，望着天空：“女儿，想不到杀害你的凶手已经死了，希望你在天之灵可以安息了。” 他慢悠悠走出了警局，谁也没有伸手去阻拦，宋茵陈盯着男人的背影若有所思。 方菲菲也很奇怪，凑近了宋茵陈：“茵陈，这个人有点奇怪啊？你觉得可能是杀人凶手吗？” 宋茵陈暂时也拿不定主意：“不知道。” 最终特案组的人还是决定把那个男人请回来做个笔录，可是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异常。 男人叫白福，四十五岁，靠捡破烂为生，那个叫白亚的女孩子并不是他亲生的，而是捡来的，但白福却一直拿她当亲生女儿看待。 父女俩相依为命十多年，好不容易盼到白亚考上重点中学，却出了这事儿，白亚的死肯定对他打击很大。 第12章 经历过什么么 宋茵陈拿着白福的笔录看了又看，没有找到一丝丝不对劲的地方。 方菲菲凑到宋茵陈旁边，和她一起看，不过也没有发现什么。 宋茵陈抬眼望了一眼其他人，秦艽坐在沙发上，低垂了眼，盯着地面，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而林劲则拿着那副画翻来覆去地看。 看样子他们都没有找到什么头绪，线索一下子断在了这里。 办公室里沉默得可怕，方菲菲最受不了这样的气氛了，出声打破了静谧：“各位，都说说自己的想法吧。” 方菲菲见没人搭理自己，索性直接说出自己的看法：“先从我开始吧，从白福刚才的悲痛和在听到杀害自己女儿的凶手已经死了的表现，再加上这笔录，我认为他的嫌疑可以排除。” “我同意！” 林劲接着方菲菲的话说下去：“白福没读过书，靠捡破烂为生，又是农民，如果他参与了这次案件，那么他的表现绝对不会这么平静。” 宋茵陈也觉得有道理，刚想赞同地点头，却瞬间顿住：“对了，白亚是哪天死的？” “二十三号。” 说话的人是秦艽，宋茵陈看向他，盯着他的脸陷入了沉思，二十三号死的，今天二十八号，这五年时间白福在干什么？ 宋茵陈：“那白福为什么要过了这么久才来报警？” 这个问题，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按理说，知道自己的女儿被车撞死应该第一时间报案，而不是自己悄无声息地埋了。 况且，在埋了之后才来报案，又是为什么？这么多的问题，宋茵陈百思不得其解。 秦艽：“我赞同宋茵陈的观点，白福的嫌疑不能排除？” 宋茵陈听到秦艽的话，才从自己的世界里回到现实，刚才秦艽说什么？相信她的观点？可她……什么都没说啊。 想从秦艽的眼睛里看出点什么来，却发现他已经偏过了头，让她无法看到他的眼睛。 秦艽：“记得窗台上的脚印吗？泥土，取样送去检测，就能够缩小范围。” 对了，宋茵陈眼前一亮，这一点她怎么没想到呢？每个地方的土质都不一样，如果能够确定窗台上面的泥土来自哪里，就能够最大限度的缩小范围。 说做就做，秦艽身为刑事侦察队队长，在他们当中是能力最强也是官职最大的，自然而然就要听从秦艽的安排了。 秦艽：“再去一次现场。” 警车出动，四个人第三次来到现场，面对这个三十平方米的小房间，宋茵陈仍然仔细地观察着每一个地方，不能错过任何一个线索。 方菲菲将窗台上面的泥土收集到证物袋中，走向秦艽：“队长，那我和林劲就先把这个送去检验。” 秦艽同意了，一时间房间里就只剩下了宋茵陈和秦艽两个人。 宋茵陈蹲下来，蹲在死者死前坐着的椅子前，从各种角度去看那把椅子，就想找出一点什么线索来。 忽然听到秦艽问她：“你经历过什么事情么？” 第13章 陷入了死局 “啊？”宋茵陈不知道秦艽这么问是想干什么，不过还是老老实实回答了他，“没有，没经历过什么事。” 秦艽“哦。”了一声，之后就没了下文，宋茵陈觉得奇怪：“秦队长为什么问这个？” 秦艽：“随口问问。” 好吧，宋茵陈无法反驳，不再去想这件事情，再次认真地投入到找线索当中去了。 不过在椅子上并没有找出线索，可在椅子后面的空地上却找到了一个十分不起眼的痕迹，一个残缺模糊的圆形。 那个圆形，如果连起来就会十分规则，可是却缺了大半，昨晚光线太暗，地面也潮湿，所以他们都没有发现。 宋茵陈发现了这个，就开口让秦艽过来：“秦队长，这里有印子。” 秦艽过去蹲在宋茵陈的对立面，两个人恰好在没有消失的圆弧旁边，这个印子十分不起眼。 周围的地面都是同一个颜色，而圆形却要深一些，宋茵陈几乎可以断定：“这里之前肯定是放了什么东西。” 圆形的东西…… 秦艽看向宋茵陈，缓缓说出自己猜的物品：“桶……或者盆？” 宋茵陈起身，环顾四周，这间房间看着就这么大点的地方，但是一个人最起码会有桶、锅碗瓢盆这些东西，但是她看了一圈，也没找到。 除此之外，宋茵陈也没有找到其他东西能和这个这个圆吻合的。 秦艽：“看来是被人拿走了。” “警官，哎呀真没想到你们会在这儿，我还准备去警局找你们呢。” 正在谈话间，房东急匆匆地跑了进来，看上去是想起来了很重要的事情，身后还跟着一个较为年轻的女孩儿，齐肩短发，戴了眼镜，很斯文的样子。 宋茵陈见房东来，问他：“请问是想起了什么吗？” 房东点了点头：“是啊，我忽然想起来，这个人前不久被公司解雇了啊，你们可以去他公司问问，说不定能问出点什么来。” “被解雇？”宋茵陈记下了这个，“好的。” 看向房东身后的女孩儿，宋茵陈问房东：“这位是？” 房东这才想起来他身后的人：“她啊，她也是我的房客，是一名大学生，学法律的。” 女孩儿赞同笑着，然后接着房东的话说：“我就住在隔壁，前几天这个人好像问过我被恐吓了可不可以报警，我说的可以。” 秦艽：“然后呢？” “然后……他又问我，如果查到了是谁恐吓的，会有什么处罚，我就回答了他，一般情况会罚款，情节严重的还会被拘留。” 女孩儿的话让宋茵陈和秦艽再次陷入了沉思，死者为什么要打听这个？难道…… 宋茵陈和秦艽两两对视，各自都有了计较，不过并没有说出来，宋茵陈感谢过房东和女孩儿，他们就走了。 原本有些人气的房间顿时又陷入了死寂当中，良久，才听到秦艽问宋茵陈：“你怎么看？” 宋茵陈轻轻摇了摇头：“我也只是猜测，如果是对的，那么案件又进入了死局了。” 第14章 不谋而合 秦艽：“说说。” 宋茵陈深深吸了一口气，微张嘴巴吐气，然后才轻声答道：“我的猜想，恐吓信很有可能是死者自己写的。” 秦艽垂下眼帘，盯着地上那个不完整的圆形：“理由呢？” “根据房东的话，死者生前被解雇，又因为房租的事情和房东吵过架，这样看来，死者肯定没有钱，接着又是向学法律的邻居打听关于恐吓的处罚……” 宋茵陈说到这里就不再说下去了，她相信秦艽肯定猜到了，因为在办公室的时候，她没有说出来的看法，秦艽都已经率先赞同了。 如果是死者给自己送的信，找机会嫁祸给房东，这样一来，一旦定案，房东就会被处罚，赔偿他。 是个不错的计划。 秦艽：“和我的猜测不谋而合。” 宋茵陈很少听到别人夸她，在学校的时候，除了刑侦学好，其他科目都是菜鸟，她听到的批评总是多于夸奖。 抬眼看向秦艽：“谢谢夸奖。” 秦艽正巧也看着她，宋茵陈越来越觉得她和秦艽曾经时候认识的，加上刚才他问自己的问题“你经历过什么事情么”。 宋茵陈搜索了很久的记忆，都没有找到自己经历过什么大事的记忆，失忆……显然是不可能的。 为了验证，宋茵陈下定决心要问出来，双手纠缠在一起，鼓起勇气：“秦队长，我们以前见过吗？” 她不是说的认识，是说的见过。 谁知秦艽想也没想就轻挑眉眼否决了：“没见过。” 那这熟悉感是从哪里来的？宋茵陈想不明白，索性也就不为难自己了，还是思考案件吧。 如果事实真的如她所想，那她的思绪在这里就又陷入了死胡同里，找不到出口，到底是缺少了什么？ 忽然想起了窗台上面的脚印，宋茵陈再次走到窗边，盯着那半个脚印：“半个脚印，能修复成完整的吗？” “可以。” 身后传来秦艽的回答，接着又听到他说：“只是时间要久一些。” “那我们可以把这个脚印送去修复，然后根据脚印来判断凶手的身高，到时候就能够缩小更多的范围了。” 宋茵陈这样提议，却遭到了秦艽的拒绝：“不用。” 宋茵陈拧紧了眉，不明白秦艽为什么要拒绝，只见秦艽向她走过来，手对着窗台上的脚印比划，好像是在估量长度。 宋茵陈也很知趣没有出声打扰秦艽，等秦艽思考完。 “这个脚印大约24公分，身高1米65左右，至于体重，不知道。” 因为是在窗台上，并没有凹陷下去的痕迹，所以无法判断留下这个脚印的人具体有多重。 不过这已经让宋茵陈很震惊了，秦艽他竟然能够不借助任何工具来根据脚印判断出人的身高，她此刻看着秦艽，眼里满是崇拜。 秦艽倒是很淡然：“呆了？” 宋茵陈这才反应过来，收敛好崇拜的目光，开口说道：“现在就是要确定这个脚印究竟是不是凶手留下的。” 第15章 训练场见 秦艽眼皮也不抬，视线一直盯着窗台上面的那半个脚印：“怎么确定？” 呃……这倒是一个疑问，宋茵陈记得死者好像也是165那么高，不然是死者留下来的？因为知道有危险，就想爬窗出去，但是被拉了回来。 秦艽开口打断了宋茵陈的思绪：“先回局里，等报告出来再说。” 秦艽就这样简单的发号了施令，也不等宋茵陈开口就率先走了出去，宋茵陈在后面看着秦艽的背影，快速地眨了两下眼睛。 小跑着追上去：“秦队长，如果那个脚印是凶手留下来的，那目前和死者有过纠葛的人当中就排除了房东。” “嗯。”秦艽垂眼，看到了宋茵陈小跑着喘不上气的样子，眸色一沉，冷声说道，“体能不好。” 宋茵陈的脸瞬间红到了耳根，低下头不敢再去看秦艽，声音细如蚊蚁：“嗯，是。” “明天早上六点，训练场。” 秦艽撂下话就走了，也不去管宋茵陈的意见，到底是同意还是不同意都与他无关。 宋茵陈逐渐停下了脚步，看着秦艽与自己的距离越来越远，脑中一直想着刚才秦艽说的话，他是要带自己训练？ 突然又想起来自己刚才要对秦艽说的话，叹了口气，迈开步子开始向秦艽跑去：“秦队长，我去死者公司看看吧，万一有什么线索呢？” “先回局里。” 宋茵陈的声音低了下来：“时间还早。”为什么不去再找找线索？ 后面的半句话她没有说出来，秦艽毕竟是上级，又是那么优秀的人，宋茵陈也是有话不太敢说。 昨晚她回去之后，就下定决心要成为和秦艽一样优秀的人，可是她现在还只是一个学渣。 渡州警局实习考核，是破案没错，可是毕竟是考核，是要看综合成绩的，学校成绩是其中之一，与成员之间的关系也是需要考核的，因为到最后有一个投票。 所以宋茵陈现在尽可能表现得乖巧听话，意见她就在心里说说。 不过她的小声嘀咕还是被秦艽听到了，头顶传来秦艽特有的清冷声音：“有话就大声说出来。” 宋茵陈抬头，盯着秦艽的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憋住，然后大声重复刚才的话：“时间还早。” 宋茵陈的嗓门本来就不高，这样强行大声说话，有种破音的嘶哑，秦艽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很快。 秦艽：“那就去吧。” 宋茵陈刚才在说那句话的时候，心里别说有多害怕了，万一秦艽一个不高兴罚她，那不是完蛋？ 不过还好，秦艽并没有放在心上，还答应了要去死者公司。 宋茵陈弯起唇角，荡起浅浅的笑意，后退了一步，朝着秦艽鞠了一个躬：“谢谢秦队长。” 宋茵陈和秦艽去了死者的公司，却没有任何发现，公司里面的员工都说没有与死者发生过冲突，平时也没有什么不快。 这算是白来了一趟，最终宋茵陈还是认命和秦艽回了警局，恰好碰到了林劲和方菲菲。 第16章 死亡的原因 方菲菲：“你们可算是回来了，怎么样，有什么发现？” 秦艽看了方菲菲一眼，自顾自走向办公室：“去办公室总结。” 方菲菲和宋茵陈两两对视，肩并肩一起跟在秦艽身后，等到了办公室，秦艽直接开口让宋茵陈将死者的死亡原因说出来。 为了更好地还原当时的场景，宋茵陈让林劲来扮演死者，搬来一张椅子让他坐下，接着说：“现在你被绑在了椅子上，眼睛被蒙住，看不见任何东西，只能听到周围的声音。” 林劲点了点头，宋茵陈拿出一把刀，那种小型的水果刀，用刀背在林劲的手腕重重划了一下，然后用杯子里面的温水缓缓沿着刀割的地方倒下。 宋茵陈一边观察着林劲的表情，一边说：“现在，我已经割破了你的静脉，温热的鲜血从伤口流了出来，红色的，非常好看。” 林劲脸色一白，惊恐地从椅子上站起来，看着自己的手，并没有像宋茵陈说的那样，静脉被割破。 这样的一个演示，让林劲和方菲菲都明白了，原来是这样被吓死的。 秦艽：“根据窗台上面的脚印可以判断出嫌疑人的身高大约在1米65，体重未知。” 现在的线索就这么多，如果还想继续缩小调查范围，那就只能等土壤的检测报告出来，看是哪个地方的土壤。 因为这件事情比较紧急，检验科的人首先检测的这份土壤，再和乡村各个地方的泥土作对比，确定了范围。 一有消息，检验科的人就打电话通知了方菲菲，方菲菲也不含糊，立马告诉了特案组的所有人：“城北的。” 宋茵陈、林劲：“城北？” 秦艽接着说：“白福居住城北。” 四个人面面相觑，当即不敢耽误，坐车朝着城北去，一路上宋茵陈越想越觉得白福可疑。 因为白福的身高165cm左右，农民，肯定免不了要和泥土接触，如果窗台上面的泥土真的是凶手留下来的，那白福很有可能就是凶手。 只是现在问题是，不能够确定那个脚印究竟是谁的。 警车一路沿着乡村小道直往城北，到了白福坐在的白家村，林劲停了车，几个人从车上下来。 入眼是绿色的蔬菜和有些金黄的水稻，池塘里还有许多鸭子天鹅游泳，方菲菲长长吸了一口气，感慨道：“这里的空气就是比城里的好啊！” 秦艽瞥她一眼，问：“白福住哪里？” “哦。”方菲菲这才反应过来，从车里拿出自己的平板，点了几下，抬头回答秦艽：“白家村三组58号。” 知道了地址，几个人一起朝着那里过去，因为不熟悉地形，得靠着问路才找过去。 当几个人到了三组59号时，却只看到了一间十分破旧的石头堆砌而成的房子，要不是门上挂着门牌号，他们几乎都要以为自己是找错了。 房屋看上去只有三十平米的样子，因为年久的原因，有破损，那些洞都用茅草堵住，石头与石头之间粘连的泥土都已经脱落了许多，留下很深的凹槽。 第17章 威胁 方菲菲嫌弃地从头到尾打量一遍，摇了摇头：“这房子……也能住？这属于危房吧。” 宋茵陈在旁边拽了拽她的袖子，示意让她别说了，因为白福就站在不远处，手里还拿着蛇皮口袋，鼓鼓的，从形状上看像是装的瓶子。 方菲菲撇了撇嘴，她也看到了白福，于是不再说了。 白福是见过这几个人的，看到他们来非常吃惊，赶紧放下桶，拿钥匙开了门，邀请他们进去。 秦艽随意瞥了一眼屋内，没有拒绝，跟着白福走了进去，林劲第二个，宋茵陈第三个，也就方菲菲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宋茵陈见状，停下来牵起她的手，把她拉了进去。 房间很小，却摆放了很多东西，一张床，一张桌子，上面摆放着灶台，旁边是一桶煤气罐，厕所由三面墙和帘子隔开，几个桶，几个盆，还有一张能够放下来当床的凉椅。 本来剩余的空间就不大，如今又进来了五个人，本就狭隘的地方显得更加拥挤。 白福从床底拿出小凳子，是那种塑料用的可以重叠在一起的小凳子，抽出四张，让他们坐。 “各位警官，你们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方菲菲在自己的平板上面点了几下，接着把屏幕转向白福，问他：“你认识这个人吗？” 白福盯着平板屏幕看了许久，先是惊讶，随后转变成了愤怒，还有一丝释然：“见过，怎么了？” 秦艽：“能说说过程么？” 白福一一看过在场的四个人，犹豫着要不要说出来，但忽然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点了点头：“好，我说，那是我女儿死亡的第二天……” 那天白福还没有把女儿埋下，就被一个人告知，让他晚上八点到春华路三十八号去，尽量不要被人看见。 白福到了那里之后，看到了一个男人，和他差不多高，等白福进去之后，那个男人就把门关上，还落了锁。 白福不知道男人想要干什么，就问他：“你想干什么？” 男人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双手交叠横在胸前，看上去十分嚣张：“我知道你看见了，昨晚就是我的车撞死了你的女儿。” 白福震惊，他昨晚是看到女儿被撞死的那一幕，只记住了车牌号，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眼前这个杀人凶手竟然还这么坦然，一点悔改害怕的情绪都没有。 白福很生气，拳头捏的咔咔作响，他走过去一拳揍在男人脸上，男人硬生生受了，被挨了一拳，没有反抗，反而还笑。 “打得好。” 男人喝了一句，紧接着便把白福双手扣住，反压在地上：“我告诉你，你最好不要报警，否则的话，我弄死你！顺便让你的女儿，横尸荒野，被野狗吃。” 白福气红了眼，想挣脱男人的束缚，却没有办法。 男人再次使力，把白福的胳膊再次往后掰动：“听到没有？！” 白福咬了咬牙，恨不得将男人碎尸万段，可是眼下，他只能点头：“听到了。” 第18章 可恶的人 男人这才满意：“你最好听话，不然的话，我可保证不了我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听懂了吗？” 白福屈辱地闭上了眼睛：“听懂了。” 忽然响起一阵敲门声，男人和白福同时看向门口，一会儿之后，男人把白福从地上拽起来，低声恶狠狠地警告他：“你最好记住我说的话。” 敲门声越来越响，还夹杂着另一个男人的咒骂：“穷鬼，我知道你在家，快给我开门！” 男人把白福推向窗边：“从这里出去，千万别被人发现，否则，我让你女儿死无葬身之地。” 白福被男人威胁，他只好忍气吞声，从窗户那里爬出去，从窗户可以看到里面的情景，男人去开了门，外面是一个比他高的男人。 “你到底什么时候交房租？” “我都说了下个月，你就不能再多给我一点时间？我都在这里住了这么久了……” 白福沿着水泥马路越走越远，后面的话他没有再听到。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的。”白福讲述完整个经过，抬手抹掉眼角的泪，“那个**，我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了。” 宋茵陈和方菲菲动容，白福实在是太惨了，白亚的命运也很悲。 秦艽：“那你之后为什么选择报警？不怕被报复么？” 秦艽总是说到点上，问的问题是所有人都想知道的，也是这次来这里的关键点。 白福吐出一口气来，才缓缓说道：“最开始我是想就这样的，可是白亚是我最疼爱的女儿，我不忍心让她就这样惨死，所以……” 后面的话白福没有说出来，但大家都已经明白了。 这次的调查，白福仍旧没有什么问题，同时也解释了窗台上面留下来的那半个脚印。 从白福家出来的时候，方菲菲盯着自己的平板，不禁咋舌：“这个人，原来这么可恶，也是死不足惜啊。” 宋茵陈赞同方菲菲的话，轻轻点了点头：“我也觉得好可恶。” 林劲一向没什么存在感，这次反而在旁边问起了下一步的计划：“这样看来的话，现在所有的线索都断了，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 宋茵陈、方菲菲和林劲三人西下意识看向秦艽，这个时候就该发挥秦队长的指挥能力了。 秦艽沉思片刻，抬眼看向宋茵陈：“你怎么看？” “啊？”宋茵陈突然被提到名，有些反应不过来，伸出食指指向自己，不确定地问秦艽，“我？” 方菲菲和林劲的目光也从秦艽转移到了宋茵陈身上，然后两两对视一眼，眼中颇有八卦的意思。 宋茵陈呆呆地眨了眨眼睛，很快整理好思绪，尽可能清楚明白地阐述出自己的想法：“现在这种情况，我们可以采取追踪观察的方法。” 秦艽眉毛轻挑：“继续说。” “杀人需要动机，房东和死者有钱财纠葛，白福与死者有一条命的仇恨，这都有可能成为杀人动机。” 方菲菲和林劲点了点头，宋茵陈说的很有道理。 第19章 会一点 可秦艽却没有什么表情：“继续。” “再来就是作案手法，利用心理暗示致人死亡，白福没有读过书，不太可能会知道，至于房东，他高中毕业，可能性会大一些。” 但这都是可能性，没有更多的线索来让宋茵陈更一步确定，只能说现在有杀人动机的人是最有可能的。 秦艽思考的时候总是垂着眼帘，一直手揣在兜里，一只手悬在半空中，中指食指和拇指相互摩挲。 这个动作方菲菲和林劲都已经熟记于心了，但宋茵陈没来几天，她也发现了。 所以三个人十分识趣地不出声打扰，等着秦艽。 “接下来这几天，林劲密切关注白福的动向，方菲菲观察房东，一有什么异常马上报告。” 秦艽分配好方菲菲和林劲的工作之后，他们没有任何意见，宋茵陈却没有听到自己的任务，就问：“秦队长，我呢？” 秦艽挑眉瞅她一眼：“训练。” 宋茵陈诧异，心里有千万句话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出来，训练……呃，简直是噩梦。 但是宋茵陈就算再不情愿，秦艽说的话她还是得听，几个人坐车回了警局之后，方菲菲和林劲简单准备了一下就去执行任务了。 宋茵陈没有事情做，刚想和秦艽告别，早点回宿舍，却被秦艽一下叫住：“站住。” 宋茵陈闻声停下了向前的脚步，收起被抓包的窘迫，转过身去，笑着面对秦艽：“秦队长。” 秦艽走近了宋茵陈，拽着她的胳膊就往外面走去，宋茵陈险些没站稳，等调整好姿势之后，问：“秦队长，我们去哪里？” 秦艽面无表情，也不给她一个眼神：“训练场。” 宋茵陈：“……” 宋茵陈被秦艽拽到了训练场上，正值傍晚，训练场上一个人也没有，空中刮来的凉风带走了几分炎热。 天边剩下红色的夕阳，阳光洒下来，带着训练场都有些红。 宋茵陈扫视了一圈，这个训练场上除了几个靶子就没有别的东西了，偏过头抬眼看着秦艽，等他说话。 秦艽：“拿过枪么？” 宋茵陈轻轻点了点头：“拿过。” “会用么？” 宋茵陈迟疑片刻，收回视线看向远方的枪靶，声音低了下去：“会一点。” “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什么叫会一点？” 宋茵陈尴一囧，刚准备回答，手里就被塞进了一个硬邦邦的冰冷物体，看过去，是一把枪。 她不解地看向秦艽，却听到他说：“打一枪试试。” 宋茵陈低头观察着手里被硬塞进来的枪，是92式9毫米手枪，警察统一的配枪。 拿起枪，对着远处的枪靶，闭上右眼开始瞄准，刚准备开枪时，手里的枪就被人一把躲过去。 “你不拉套筒子弹不上膛能打出子弹来？” 宋茵陈低下了头，脑袋埋得很低很低，她是觉得刚才少了点什么，可就是想不起来。 秦艽眸色一沉，想要发作，但看宋茵陈这幅乖巧的模样火气又消了下去，叹了口气：“再来。” 第20章 训练 宋茵陈第二次拿起秦艽的配枪，这次没忘记开枪该做的步骤，之后闭上右眼开始瞄准，可是瞄准了很久，都没有找到最清晰的画像。 意料之中，枪再次被秦艽夺走。 秦艽自己以身作则，一边给宋茵陈示范开枪的步骤，一边解释：“开枪时必须要抓住射击的最佳时间，瞄准物体时，3到7秒是最清楚的，过了这个时间段，就会越来越模糊。” 宋茵陈暗自记下秦艽说的话，3到7秒是最佳时间。 “还有，你不是左撇子，最好是用右眼去瞄准。” 宋茵陈点了点头：“好。” 秦艽接着又说：“持枪手微曲臂。另一手握住持枪手，呈大曲臂放松自然垂下的态势。” 他一遍说着，还给宋茵陈做示范，紧接着一声枪响，子弹发射，带着凌厉的破空声击中了枪靶的红心。 宋茵陈嘴巴微张，没有太多时间让她惊讶，秦艽又让她开始了。 她记住了大半的要领，但毕竟是初学，有很多地方需要纠正，秦艽也十分有耐心，纠正宋茵陈的每一个错误。 “记住了吗？” 宋茵陈轻轻点了点头：“嗯。” 秦艽看向远处的枪靶：“试一下我看看。” 宋茵陈按照秦艽说的姿势和要领重新开始，闭上了左眼，用右眼去瞄准，刚准备开枪的时候，手被一个人握住。 紧接着背后贴上一具温热的身体，宋茵陈有些呆愣，她是被秦艽圈在了怀里？ 宋茵陈的脸顿时变得滚烫，羞赧低下了头，可头顶上却传来秦艽的轻喝：“集中精力，瞄准靶心。” 宋茵陈只能照做，可是这样的举动让她十分不自在，自己的双手握着枪，但是秦艽的双手又捂着她的手。 宋茵陈的手心都紧张得出了汗，可还是得不动声色去凝神瞄准靶心。 “肩膀放松，瞄准之后开枪的时候屏住呼吸，以免发生误差。” 秦艽的声音在宋茵陈右边响起，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朵上，痒痒的。 “好了，开枪。” 几乎是秦艽话音刚落的瞬间，他就放开了宋茵陈，与此同时，宋茵陈也自在了许多，就着秦艽给她纠正过的姿势，瞄准，开枪。 随着一声枪响，宋茵陈下意识闭上了眼睛，过了许久，她才慢慢睁开眼去看远处的靶子。 边上传来秦艽不咸不淡的声音：“成绩不错。” 不用想就知道秦艽说的是反话，因为宋茵陈看到了她刚才射击出去的那颗子弹，正在枪靶数字5的位置上。 “接着练习。” 宋茵陈回了声“好”，接着开始全神贯注练习起来。 认真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夜幕逐渐压了下来，昏暗的光线给宋茵陈增加了不少的难度，但秦艽并没有喊停，她也就不能停止训练。 闭上左眼，再次瞄准靶心，但是她只能隐约地看到枪靶所在的地方，大致猜测靶心的位置。 “停。” 宋茵陈保证，她再也没有听过比这个字更好听的了，训练了一个多小时，都是一个姿势，感觉身体僵硬得不像是自己的了。 第21章 还有下次 秦艽从旁边的椅子上起来，走近了宋茵陈，伸手示意让宋茵陈把枪给他。 宋茵陈递给他之后，秦艽一边把枪别在腰间，一边说道：“回去好好休息，明天六点，训练场见。” “哦。” 秦艽走了几步，又返回来，挑起眼皮看着宋茵陈：“最好穿的适合运动。” 宋茵陈这下知道秦艽的意思了，明天可能不是练习射击，而是跑步了，跑步……对她来说生不如死。 可是没有办法，秦艽的话就是命令，警察必须要服从命令。 翌日清晨，天才蒙蒙亮，宋茵陈的手机闹钟就响了起来，她烦躁地用被子捂住了脑袋，想要隔绝那扰人清梦的铃声。 可手机铃声恍若魔音，穿透了被子直接闹到了宋茵陈耳朵里，她掀开被子，想去关了手机继续睡的时候，却猛地一惊。 噌的一下从床上爬起来，快速洗漱好换好衣服跑到训练场去。 秦艽已经在那里等着了，宋茵陈逐渐停下来，改用走的。 才跑了这么几步，她就上气不接下气，秦艽将宋茵陈的一举一动都尽收眼底，等她走过来。 “迟到了三分钟。” 宋茵陈自知理亏，低垂着脑袋道歉：“对不起，我下次不会了。” “还有下次？” 宋茵陈一个激灵：“没！没有下次了。” 秦艽这才打量起宋茵陈的穿着，断袖短裤运动鞋，是很适合跑步，不过那裤子那么短，确定不会走光吗？ “回去换一条裤子。” “啊？”宋茵陈以为自己听错了，但看秦艽的表情，否定了自己听错的感觉，低眉顺耳“哦”了一声，朝着宿舍跑去。 等宋茵陈换好裤子再去训练场时，秦艽已经不在那里了，兜里的手机响起，她拿出来一看，是秦艽打来的。 “喂？秦队长。” 秦艽：“来前厅，一分钟。” 还没等宋茵陈回答，秦艽就挂了电话，她盯着手机屏幕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稍稍平复一下刚跑过来略显急促的呼吸，然后朝着前厅跑去。 秦艽让宋茵陈去，是因为有人又来提供线索了。 宋茵陈到前厅的时候，只看到了两个人，一个人是秦艽，另外一个就是她见过的那个画家。 宋茵陈一路跑过来，还没来得及歇一会儿，秦艽就让她开始工作了。 挂上一个十分和善的笑容，宋茵陈问画家：“你怎么来这么早？” 画家向宋茵陈展示了自己背着的画板：“我每天这个时候都会去写生。” “哦。” 秦艽在旁边咳嗽一声，宋茵陈会意，不再废话：“那你今天来是有什么事？” 画家说：“你们走后，我想了很久，终于想起来了，你们给我看的那副画，是有人让我那样画的。” 宋茵陈和秦艽对视一眼，接着宋茵陈从手机里翻出死者的照片给画家看：“是这么人吗？” 画家点了点头：“对，就是他。虽然我是按照他的要求来的，但难免会画的不衬心意，这幅画我修改了不下于三次，期间被房东看到过。” 第22章 昨晚来过吗 画家的话，可以直接判定，死者来报案说是有人恐吓他，其实是自己杜撰的一套说辞，很有可能就是想要嫁祸给某个人，从而得到一定的赔偿。 而他要嫁祸的人，很有可能就是房东。 宋茵陈拿笔记下来之后，感谢过了画家，画家便离开了警局。 “秦队长，我怎么感觉，凶手是在造福社会？” 宋茵陈冷不丁冒出这样一句话来，秦艽挑眉看她，淡淡说道：“不管是不是造福社会，杀了人就是犯法。” 宋茵陈赞同，即使凶手是杀了一个人品不好、还背负着人命的人，可他毕竟是犯法了，既然犯法了就得接受法律的制裁。 两个人陷入了诡异的宁静之中，秦艽垂眸看到宋茵陈换了一条长裤，率先打破僵局：“走，跑步。” 为了不让宋茵陈反抗，秦艽选择拽着她的胳膊，把她拉到了警局门口，面前的一条柏油马路直通远方。 秦艽指向左边：“从这里开始跑，从右边回来。” 宋茵陈傻眼，这少说也得十公里吧…… “秦队长，我……” 秦艽轻飘飘问一句：“有意见？” 吓得宋茵陈赶紧憋回到了嘴边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咽了咽唾沫，改口说：“没……没有意见。” “那开始吧。” 秦艽和宋茵陈站在同一起跑线上，宋茵陈转了转身体，再捶捶腿，甩甩手，秦艽从头到尾都在旁边冷眼看着。 “好了，秦队长，我们开始吧。” 秦艽点了点头，和宋茵陈一起迈开步子向前跑去，不过还没跑多久，秦艽就停了下来，因为有人给他打电话来了。 宋茵陈在一旁窃喜，不过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 “去城北。” 秦艽撂下话就原路跑回去，速度极快，宋茵陈小跑着根本追不上，得使劲跑才行，等回到了原点，秦艽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你在这儿等我，我去开车过来。” 宋茵陈停下来，喉咙干涩得不行，微曲着身子双手按在膝盖上大喘气，目送着秦艽远去。 秦艽很快就开了车过来，宋茵陈赶紧上了车，两人一起去城北。 等两个人和林劲会面之后，却发现林劲的表情十分古怪，他一直盯着秦艽，眼睛眨也不眨。 秦艽终于被他盯得浑身起了起皮疙瘩：“盯着我做什么？” 林劲：“秦队，您昨晚……有来过这儿吗？” 秦艽不解：“什么意思？” 林劲这才说出来他昨晚看到的一幕：大概是晚上十二点的时候，林劲刚准备睡下，外面却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声音虽然很小，像是刻意放轻脚步，但还是被他听到了。 林劲当即不敢犹豫，从床上爬起来，跑出了屋外，借着月光捕捉到了一抹身影，浑身黑色，还带了一顶黑色的帽子。 林劲虽然没有看到那个人的正脸，可是他的背影却给林劲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与秦艽十分相似。 所以在林劲刚看到秦艽的时候问了那样一个问题，他昨晚来过这里吗？ 第23章 争吵 秦艽当然没有来过，所以林劲很有可能是看错了，他昨晚十点多的时候去找过刘局讨论过这次的恐吓信事件。 将近十二点了才离开，市中心到这里要一两个小时的时间，怎么可能会是秦艽？ 林劲挠了挠脑袋：“那可能是我看错了。” 秦艽：“所以你让我们来就是为了听你说这个？” 林劲笑了笑：“当然不是，昨晚我觉得不对劲，就跟了上去，发现他竟然进了白福的家里。” 秦艽挑起眼皮：“然后呢？” 林劲：“然后我就过去敲了白福的门，问他有没有看到过什么人，他说没有，我还进去坐了找一会儿，都没有看到有别人。” 林劲说到这里，也觉得十分不可思议，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就凭空消失了？ 宋茵陈拧紧秀眉，眼睛看向白福的家，从她这个角度恰好可以看到白福家的门：“会不会是你看错了？” 林劲再次被怀疑，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满：“这绝对不可能，那么大个活人从白福家窗户翻进去，我会看错？” “等等。”秦艽突然开口，“你说窗户？白福家里没有窗户。” 林劲大惊失色，那他昨天晚上看到的是什么？ 林劲不相信，跑到白福家门前看，绕着那房屋走了一圈，也没有找到窗户的所在地，他指向一个地方：“我昨天晚上明明看到这个是个窗户的。” 秦艽完全没有搭理林劲的心思，看向他指着的地方，突然皱紧了眉。 宋茵陈自然也注意到了，她走过去，和秦艽一样仔细观察着这个地方，确实有一块和窗户差不多大小的地方，边缘是新上的泥土。 泥土还没干，用手去抹能沾上，林劲也看到了：“我就说我没看错吧，昨晚这里肯定还是空缺的。” 秦艽闻声，瞥他一眼，接着看向他的身后，白福正杵在那里。 白福看到了他们，咧开嘴笑了笑：“警官，你们又来了？” 秦艽朝他走了几步，指了指刚才看的那个地方：“昨晚林劲说看到有人从这里翻进去，能解释一下么？” 白福放下手中的大袋子：“这件事情我昨晚已经和这位警官解释过了。” 白福说着，瞅了一眼林劲，然后对秦艽说：“昨晚他也进来问过我，但是并没有啊，林警官也在我屋里看了很久，确实没有找到人。” 三个人并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看着白福。 可能是因为白福被盯得不自在了，接着又说：“至于那个地方，原先是用茅草堵着的，今早我找到了一块适合的石头，就补上去了。” 听上去没什么漏洞，没等秦艽他们再问，秦艽的手机就又响了起来，他接起来：“……好……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秦艽让林劲留下，自己和宋茵陈一起去了现场。 到了那里，只看到了两个人，方菲菲和房东，他们好像是在争吵着什么，看到宋茵陈和秦艽来，才停下。 方菲菲：“秦队，你终于来了。” 第24章 三天破案 秦艽看向房东，一脸的焦虑，问：“怎么回事？” 方菲菲还没搭话，房东就率先开口回答了：“警官，你们什么时候才能破案啊？现在因为这件事情，我这里接二连三有人要走，就连开始说好要来租房的人都不来了。” 方菲菲：“我都说了，这破案的事情我们会尽快，让他稍安勿躁，但是他就是不听，非要破坏现场。” 宋茵陈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而是在细细观察着房东的一举一动，包括脸上的表情。 秦艽瞥了一眼旁边的宋茵陈，微微扬起唇角：“在给我们三天时间。” 方菲菲惊讶：“三天？秦队……” 方菲菲还想继续说什么，被秦艽一个手势制止：“三天，怎么样？” 秦艽给出了具体的期限，房东没有拒绝：“好，三天就三天，要是三天过后还没破案，那我就只能把这房间收拾收拾了。” 秦艽：“好。” 房东这才离开了，不再揪着这个茬，接着秦艽问方菲菲：“有什么发现没有？” 方菲菲摇了摇头：“没，房东看上去没有任何异常，除了今天早上吵着闹着要腾出这间房来，其他的就没什么了。” 秦艽复而看向宋茵陈：“你呢？” 宋茵陈在脑中整理好自己的思绪：“从房东的话里可以看出这么多天不断有人退房，甚至没有人再愿意住进来，既然这样，他为什么要急着收拾房间？” 方菲菲刚才是觉得不太对劲，现在听宋茵陈这么一提行，茅塞顿开：“难道他是想掩饰什么？” 宋茵陈看向房间，里面的摆设除了死者的尸体不在之外，其他的都和之前的摆设一模一样。 这个房间里，难道还有其他的什么线索？ 宋茵陈沉思片刻，迈步走了进去，和前两次看到的没有什么差别，可是这次，宋茵陈注意到了床头柜上面的电话。 她眼睛一亮，想到了一个他们一直都漏掉了的线索：“我们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东西，死者的手机呢？” 方菲菲立刻明白了宋茵陈的意思，从背包里拿出自己的平板电脑，开始查。 死者之前是在一个公司工作的，职位是话务员，再加上现在的社会情况是人手一部手机，所以死者一定会有手机。 但是找了这么久都没有看到手机，很有可能是被凶手拿走了。 至于凶手为什么要拿走死者的手机，他们不知道，但现在只要能找到死者的手机，那肯定会有新的线索的。 秦艽和宋茵陈就在旁边坐在，静静地等待着方菲菲，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方菲菲全神贯注追查、定位死者的手机。 方菲菲查到之后，舒出一口气来：“找到了，在这栋楼里。” 秦艽和宋茵陈两两对视一眼，跟着方菲菲一起去找手机，最后竟然是在房东的衣柜后面找到的。 方菲菲用证物袋装好了手机，举到房东的面前：“能解释一下么？死者的手机为什么会在你这里？” 第25章 最怀疑谁 房东神情恐慌，支支吾吾了好半天也没说出几个字来：“我……这……这这这……” 秦艽淡淡说道：“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这这这，我不知道啊。”房东不依，他好不容易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却被秦艽一口否定。 “不管你知不知道，请跟我们走一趟。” 房东没办法，只好和秦艽他们去警局。 “各种警官，我是真的不知道他的手机为什么会在我家里找到，你们可一定要查明真相啊，我是被冤枉的。” 方菲菲将笔倒过来重重在桌上杵了几下，与玻璃桌面发出了刺耳的声音：“还没定你的罪，瞎嚷嚷什么，把你知道的都说初来。” 宋茵陈还是第一次给人做笔录，秦艽不知道去哪里了，只是让她跟着方菲菲熟悉一下。 房东哭丧着一张脸，要不是顾及颜面，肯定就流泪了：“警官，我是真的不知道，我知道的事情我都已经说了啊。” 方菲菲一向没有那么多的耐心，看房东一直不说点有用的，鼻腔里愤愤喷出一口气来：“不说是吧？” 房东摊手：“警官，我是真的不知道你们还要我说什么，我是真的不知道这个手机是怎么回事。” 宋茵陈忽然出声：“没事，你把你之前说的再说一遍就可以了。” 她温和的语气平复了房东内心的些许焦灼，房东也冷静了下来，回想起自己之前说的，刚准备开口，门就被打开了。 进来的人是秦艽，他手里拿着一份报告，放在桌上，方菲菲拿去看了看：“不是他？” 秦艽轻轻点了点头：“嗯，上面的指纹具体是谁的，还在作对比。” 房东一听，面上一喜：“警官，我就说不是我吧，这下可以让我回去了吧？” 方菲菲闻声，瞪他一眼：“虽然这手机上没有你的指纹，但也不能排除你的嫌弃，先待着！” 房东语塞，神色愤然却又不好发作。 这份指纹报告只是降低了房东是凶手的嫌疑，但也不能彻底排除，宋茵陈再次对房东说：“你把你知道的都再和我们说一次。” 秦艽：“宋茵陈，跟我出来。” 宋茵陈应了声“好”，让方菲菲接着给房东做笔录，依旧是那个问题，把知道的所有事情再说一遍。 宋茵陈跟着秦艽出去之后，在楼道，秦艽停下，转身看向她：“现在你最怀疑谁？” 宋茵陈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目前看来，房东和白福都有嫌疑，虽然白福的说辞并没有任何的不妥，但她有一种直觉，白福肯定没那么简单。 “刚才为什么要让房东叙述第二遍？” 宋茵陈刚才这么执着于这个，肯定是有原因的：“我只是在试探房东有没有说谎，如果他说的谎话，那就像是在讲故事，不管说多少遍，都不会再填充细节进去。” 秦艽满意地微扬唇角，看来宋茵陈的刑侦学不是白学的，即使别的学科都只是勉强及格。 两人谈话间，方菲菲出来了。 第26章 事实 宋茵陈看到了她，走过去问：“菲姐，怎么样？” 方菲菲叹了口气：“没什么区别，除了和之前的顺序不一样之外，内容都是一样的，不过……他补充了一个细节。” 秦艽：“什么？” 方菲菲：“在死者死的那天上午，曾经说自己的手机丢了，当时闹得很大，说中午之前没找到就报警。” “秦队！” 忽然传来一个人的声音，三人朝着声源处看去，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手里拿着报告。 “秦队，这是指纹对比报告。” 小伙子把报告给了秦艽就走了，并没有过多逗留。 秦艽翻开报告，也不告诉宋茵陈和方菲菲上面究竟写了什么，就让方菲菲留在警局，带着宋茵陈再次到了现场。 在车上，宋茵陈实在是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将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秦队长，报告上面写了什么？” 秦艽没接话，直接把报告递给了宋茵陈。 宋茵陈翻开了看，上面是一连串的对比数据，之后再是指纹符合的人物资料。 上面的照片，竟然是那宋茵陈见过的那个学法律的女大学生，戴着眼镜，一个看上去很斯文的女孩子。 宋茵陈感慨：“没想到竟然是她。” 秦艽踩下了油门，车越来越快，短短的十分钟就到了。 宋茵陈和秦艽下车，找到女大学生居住的房间，敲响了门。 女大学生很快来开了门，看到是宋茵陈和秦艽，脸上有一丝惊愕：“你们……怎么来了？” 秦艽直接把报告展示在女大学生的面前：“废话不多说，这份报告足以清楚明白地表明死者的手机是被你拿的。” 女学生虽然看不懂那些指纹对比数据，但后面的结尾的吻合两个字，她还是认识的。 被人揭穿了秘密，女学生下意识想要否认，可是她之前的表情早已经暴露了她内心的情绪。 “说说吧，我不喜欢拐弯抹角。” 宋茵陈看向秦艽，发现他办案总是那样铁面无私，基本上不说废话。 女学生看瞒不过去了，就让秦艽和宋茵陈两个人进去，被秦艽拒绝了：“就在这儿说，一样。” 女学生难堪地红了脸，使力咬着唇瓣，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人了，才说：“其实手机是我在楼道里捡到的。” 宋茵陈：“捡到的？” 女学生点了点头：“是的，当时我并不知道那个手机是谁的，后来我听到我邻居说他手机掉了，我……那个时候我才知道是他的。” 宋茵陈大致知道了当时的情况，不过她为什么不选择还回去呢？ 很快，女学生就回答了她心中的疑问：“本来我想还回去的，但是我害怕，我怕被别人说是我偷的，所以……” 秦艽：“所以你就嫁祸给了房东。” 女学生后面的话被秦艽接了下去，她呆愣了一会儿，才扶了扶眼镜框，低下头去：“是。” “那你为什么不选择交给警察呢？” 宋茵陈一语戳在关键点上，女学生一时语塞，脸上瞬间布满了窘迫：“我……我最近缺钱用，想过把手机拿去当二手的卖了。” 第27章 催眠 “好啊，看不出来啊，你竟然是这样的人，还嫁祸给我，你赶紧跟我搬走，这房子我不租给你了。” 也不知道房东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好像是听到了刚才女学生说的话，吵着闹着要让女学生现在搬出去。 女学生就一个态度，不般：“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当时真的是怕极了才会这样的。” 房东才不听女学生的解释：“你赶紧给我走，一个学法律的，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还让我被怀疑，到警局去折腾了半天。” “谁说学法律就不能有自己的私心和欲望了？” …… 他们还在争吵，秦艽和宋茵陈识趣地远离了这个现场，手机竟然是一个乌龙事件，宋茵陈盯着房东，陷入了沉思。 “我不怀疑房东。” 宋茵陈这么一说，秦艽俊眉轻挑：“为什么？” “一般来说，如果凶手杀了人，那他或多或少都会有些情绪，非常有可能会再次回到现场重温。” 秦艽轻轻点了点头：“继续。” “如果是房东的话，他不会那么快着急着要收拾现场，反而会多保留一段时间，前提是房东刚才说的话是真的。” 秦艽刚想再说话，兜里手机又响了起来：“林劲？” 接起电话，秦艽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 “怎么了？” 秦艽挂了电话，抬眼看着宋茵陈：“白福不见了。” 秦艽和宋茵陈跑出楼房去，坐上车准备去城北，刚到车边，却看到了白福站在水泥地上，全神贯注地盯着一个地方。 而那个地方，就是死者的窗户，他曾经从那里爬出来过。 宋茵陈和秦艽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朝着白福走去。 白福似乎没有发现他们，一步一步向窗户走去，眼神态度近乎痴迷，可行为动作又像是行尸走肉般，仿佛被人控制了。 宋茵陈和秦艽走到了白福身边，他们两个人一左一右跟在他旁边，白福竟然都没有察觉到。 宋茵陈伸出手在白福眼前晃了晃，白福仍然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双眼无神盯着那扇窗户。 “秦队长，他这是什么情况？” 秦艽也不知道白福究竟是怎么回事，虽然眼睛是睁开的，可是却没有神采，空洞洞的，不像是一个正常人所拥有的。 秦艽脑中忽然冒出来一个想法，白福这样的情况，很像是梦游。 可这大白天的……不会是梦游，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性了…… “他可能是被人催眠了。” 宋茵陈微讶：“催眠？” 秦艽点了点头，越看越觉得白福是被人催眠了：“嗯，先把他弄到车上去。” 可宋茵陈和秦艽发现，不管怎么引导白福，他总是会越过他们的身体朝着窗户走去，不会受到任何人的干扰。 最后秦艽没办法，只能一手刀把白福给敲晕过去，然后扛在肩上弄到车子的后座上去。 “上车！” 宋茵陈听到秦艽的话，乖巧地点了点头，坐到了副驾驶上去，看秦艽开车，好像不是回局里的路。 第28章 治疗 “秦队长，我们这是去哪儿？” “医院。” 对于为什么去医院，秦艽并没有做过多的解释，可宋茵陈就是知道秦艽去医院是要干什么。 白福既然被催眠了，那就要去医院找懂催眠的心理医生，不然的话，白福可能不会再清醒过来。 到了医院，秦艽一路扛着白福到了就诊室，那里的催眠师已经在等着了。 “看看这个人。” 医生接过去，扶着白福躺下：“秦队，什么情况？” 秦艽微微挑眉：“你看到的这样，被催眠了。” 医生翻了一个白眼，给白福简单检查了一下：“我当然知道，我的意思是问，为什么他会被催眠……等等，他的情况很复杂。” 秦艽：“怎么说？” 医生也不明说，先卖个关子：“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秦艽也没再说什么，看着医生在白福身上这看看那悄悄，也不知道是要干什么，过了一会儿，终于消停了：“坐吧，等他醒了，我给他治疗。” 医生说完这话，才注意到秦艽旁边还站着一个美女，看向秦艽，问：“秦队，这谁啊？挺漂亮的。” 秦艽轻飘飘瞥他一眼，医生识趣闭嘴。 宋茵陈不知道秦艽和医生之间有什么渊源，也不想知道，眼下最重要的就是要知道白福为什么会被催眠，又是被谁催眠的。 没过多久，白福就醒了过来，他摸着自己的脑袋，对眼前看到的一切十分疑惑：“我……这是在哪里？” 秦艽：“医院。” 白福愣了愣，突然神情变得恐惧起来，站起来想要离开：“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不要待在这里。” 白福想要出去，可秦艽一看这情况，就觉得白福不对劲，抢先一步锁上了门：“眼下我们需要知道一些事情，请你配合。” 白福等着秦艽：“我知道的都已经告诉你们了，你们还要我配合做什么？” 这次换医生开口了，他从兜里摸出一块怀表来：“你被人催眠了，如果不帮你，那你随时可能被控制。” 白福觉得医生说的话简直是天方夜谭：“这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会被催眠？” 秦艽：“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 白福语塞，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在他记忆的最后阶段，不是在家里睡午觉吗？为什么一觉醒来会在医院？ 宋茵陈见气氛这么诡异，出声缓和，顺道劝白福接受治疗：“叔叔，我们不会害你的，请相信我们。” 宋茵陈虽然这么说了，可白福还是不信，他对医院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感，只要待在这里，就心慌得很。 白福说什么也不愿意配合：“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什么催眠，我家里还有活要干，你们让开！” 秦艽怎么可能放白福离开，他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个答案，可缺少足够的证据，如果白福接受催眠，那么一切的疑团都将被解开。 白福朝着嚷着要秦艽让开，但最后被秦艽再次打晕过去。 第29章 黑色蒲公英 医生想要制止，却晚了一步，一脸的无可奈何：“秦队，你又打晕过去，我怎么催眠？” 秦艽挑起眼皮看他一眼：“这是你的事。” 医生：“……” 宋茵陈全程保持沉默，她突然觉得秦艽这个人似乎不太好相处，说话总是带刺，可偏偏还让人无法反驳。 “成，既然是我的事，那就请你们先出去，等我有进展了你们再进来。” 医生这是下了逐客令，秦艽也不过多逗留，叫上宋茵陈一起出去了。 宋茵陈和秦艽两个人走在医院的楼道上，时不时有往来的医生护士和病人，他们不受干扰，默默走着。 秦艽一直手揣在兜里，一只手悬在半空中手指摩挲，不知道在想什么，宋茵陈自然不敢去打扰。 即将出医院的门了，秦艽才停下来脚步，肯定地说了一句：“白福有问题。” 宋茵陈赞同这个观点，可具体是什么问题，还得等医生催眠过后才能知道，现在也只能是觉得有问题。 秦艽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宋茵陈猜不到是谁打来的，只是在挂了电话之后，秦艽就带她回了警局。 方菲菲早已经在门口等着了，看到秦艽下了车，走过来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他，并且对他说：“秦队，房东说在死者的床底下找到了这个。” 宋茵陈站在秦艽身后，看不到方菲菲给他的东西具体是什么，但又好奇，于是凑过脑袋去看，只看到了一个木制的蒲公英。 秦艽提着证物袋，盯着那蒲公英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猫腻来：“什么意思？” 方菲菲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房东交给我就走了，说这东西看着挺晦气的，本想和垃圾一起扫去扔了，又怕是什么重要的线索，就送来了。” 那个木质的蒲公英，看上去确实挺晦气，周身被染成了黑色，却不反光，活像一朵黑色的花朵。 秦艽：“验过指纹么？” 方菲菲点了点头：“验过了，上面没有任何人的指纹，就连房东，他都是用毛巾裹着拿过来的，就怕破坏了什么。” 木质的蒲公英……出现在死者的床底下，也不知道是死者的物品，还是凶手留下来的东西。 秦艽想了想，还是决定先放着：“不能确定是谁的，先留个心。” 方菲菲从秦艽手里拿过证物袋，应了声“好”。 此时秦艽的手机又响了起来：“我接个电话。” 即使宋茵陈不知道是谁打来的，可从秦艽的表情上可以看出来，打电话的那个人肯定对他说了很重要的事情。 果不其然，秦艽挂了电话之后，带上宋茵陈再次去了医院。 医生说，他已经成功把白福催眠了，发现白福的记忆有一段被人转移到了他的潜意识里，也就是所谓的删除记忆。 秦艽到的时候，问的第一句话，就是：“能不能还原那段记忆？” 医生的回答是肯定的，只不过比较麻烦，时间也可能会比较长，秦艽表示无所谓，他有时间，可以等。 第30章 做了一个杀人的梦 秦艽有一种预感，白福缺失的那段记忆，很有可能和死者有关系，说不定还能顺蔓摸瓜揪出催眠白福的人。 “那行，你们等会儿，我有进展了告诉你们。” 秦艽和宋茵陈就坐在旁边等，看着医生不停地再白福耳边说话，但声音太小，他们听不太清楚。 宋茵陈确实很无聊，手头要是有书还能打发一下，但这样干坐着，什么都不做，除了等待还是等待，不仅有些困意。 打了个哈欠，勉强撑着想合上的眼皮，转动眼珠，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不……不是我，不是我，人不是我杀的。” 白福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来，还很焦急的样子，引起了在场三个人的注意，宋茵陈和秦艽过去看，发现白福正捏着自己的衣服，额头不断沁出细汗。 医生松了一口气：“好了，现在你们想问什么就问吧。” 宋茵陈看着秦艽，她很好奇秦艽会问什么问题。 秦艽：“二十三号晚上，你在哪里？干什么？” 宋茵陈在秦艽问完之后，移开视线看向白福，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她如果没记错的话，二十三号晚上，正是白亚出车祸的时候。 “二十三号……我……我女儿出了车祸，我看到了那个人，那个撞死我女儿的人，我想跑过去抓住他，但是他开车走了，我追不上。” 白福说到这儿就不继续往下说了，面色痛苦，宋茵陈能够理解，女儿去世了换了谁一时间都会接受不了的。 紧接着，秦艽问出来了第二个问题：“那二十七号那天，你做过什么？” “二十七号……我不记得了，我不记得我那天做过什么……等等，我好像在家里睡了一天，做了一个梦。” 这句话，让宋茵陈和秦艽的神经都紧绷了起来，做了一个梦，那个梦……多半不会是梦，而是真实存在的。 秦艽：“什么梦？” 白福的表情顿时由痛苦转变成了狰狞，咧嘴笑开来，看得人瘆得慌：“我啊，我做了一个梦，梦到了那个撞死我女儿的凶手。” “然后呢？” “然后……”白福一直在笑，不是那种和善的咧嘴笑，而是一种刺入别人骨子里面的笑，让人从灵魂深处感受到了冷意。 “然后啊，有人告诉我怎么可能不留痕迹的杀人，我去做了，果然呢，现在警察都没有找到我。” 宋茵陈看白福这样，呆滞地咽了咽唾沫，她完全没有看出来白福竟然这样的一个人，在内心深处居然藏着一个恶魔。 不过白福刚才的话里，好像提到了一个人……是有人让他这么做的。 宋茵陈猛然一震，如果是有人在幕后指使，那么催眠白福的人肯定也就是那个人，说不定这次的案件，只是其中之一。 她看向秦艽，发现秦艽正在专注地听白福说，接下去的话，证实了秦艽的猜测，白福果然有问题。 白福全然不知，他已经完全说出了自己的罪行，交代了是怎么行凶杀害别人的，甚至对那个木质的蒲公英也做出了解释。 第31章 带女朋友吃饭 那个木质的蒲公英，是白福口中教导他作案的人给他的，只是让他把蒲公英放在死者的呃床底下。 至于为什么，白福不知道，甚至不敢多问。 秦艽突然对白福口中的神秘人好奇起来，他唇角勾出一抹玩味：“记得那个人长什么样子么？” 白福先是一怔，虽然笑了出来：“我不会告诉你们的，他在我心中就是神一样的存在，是不可亵渎的，你们这辈子都别想找到他。” 宋茵陈很难想象，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会去蛊惑别人犯罪，甚至还让别人将自己当成心中的神。 这样的人存在世界上就是一个祸害，偏偏没有给他们留下任何一点线索，好不容易从白福这里得到一点消息，却一点用也没有。 唯一有用的，就只有那株木质的蒲公英。 现在白福是被催眠了才会坦白这些话，所说的一切都不能作为证词，现在只有等他醒来，让他自己认罪。 白福是杀人凶手，这毋庸置疑，现在只是缺少一个确切的证据而已，只是这次的案件，虽然破了，却让宋茵陈和秦艽知道了更可怕的事情。 在杀人的背后，竟然是有人在掌控的，那个人懂得催眠，具有极强的反侦察能力，最重要的是，那人在暗，他们在明，十分棘手。 宋茵陈和秦艽等着白福醒过来之后，二话不说把白福带回了警局，起初白福还反抗，可一听到录音，全是他自己说的话，就停了下来，跟着他们俩人一起去了警局。 方菲菲看到宋茵陈和秦艽把白福带来的时候，还吃了一惊：“你们又找到什么线索了？他吗？” 宋茵陈点了点头，侧过身去，让方菲菲能够看到白福双手上的手铐。 方菲菲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这怎么回事，但她还是明白，带手铐了是什么意思，死者的死肯定跟他有关系吧。 秦艽并没有给方菲菲解释太多，把白福拖到方菲菲面前，接着对方菲菲说：“带去做笔录。” 方菲菲一脸懵，还没来得及说话，秦艽就又把一个录音笔递到她面前。 方菲菲接过来，秦艽二话没说就拽着宋茵陈的胳膊走了，宋茵陈和方菲菲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宋茵陈侧过脸庞抬眼看着秦艽：“秦队长，我们这是去哪儿？案子都已经破了。” 秦艽一个眼神也不给宋茵陈，直直看向前方，淡淡回答她的问题：“吃饭。” 呃…… 宋茵陈这才想起来，他们刚才为了等白福，中午饭都没有吃，现在都下午了，要不是秦艽提起来，她还没感觉到饿。 秦艽拉着宋茵陈到了一家面馆，面馆的老板娘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微胖妇女，看到他们来来，就笑着迎接：“秦队，带女朋友来吃饭啊。” 宋茵陈一怔，下意识想要否认，可秦艽却没像是没听到老板娘的前半句话，只回答了她后半句：“嗯，两碗水饺，虾皮鸡蛋馅的。” 宋茵陈一听是虾皮鸡蛋馅的水饺，眼睛亮了亮。 第32章 不辞而别 “好嘞，你们先坐会儿，马上就来。” 秦艽点了点头，和宋茵陈一起随便找了一个位置坐下等，宋茵陈越发的觉得秦艽和她是不是之前认识。 可她确实没有想起来任何一丝关于秦艽的记忆，除了她大学时舍友给她讲的那些事情。 但是宋茵陈又在秦艽身上感受到了熟悉感，让她莫名信任秦艽，即使秦艽这个人看上去冷冷的，她也不怕。 甚至有时候还会和他开玩笑，这样的相处模式，仿佛他们很早以前就经历过的。 宋茵陈实在是想不明白，她并没有遗忘什么记忆，更不会出现失忆这种情况，而且她也问过秦艽，他们之前并不认识。 秦艽看到宋茵陈欲言又止的模样，在桌旁抽出两双筷子，用纸巾擦干净，一双给自己，一双递给宋茵陈。 “有话说？” 宋茵陈盯着秦艽递过来的筷子，又听到了他的问话，接过筷子，点了点头：“嗯。” “问吧。” 宋茵陈抬头看向秦艽，是很好看没错，正因为是这样好看的人，她如果认识又怎么会没有印象？ 哪怕是只见过一次也该是记忆深刻的，不可能一点点的记忆都没有。 宋茵陈想了个通透，便摇了摇头：“没什么。” 她不问了，秦艽也不勉强，此时老板娘端着两份水饺上来，大的那份给了秦艽，小的那份放在了宋茵陈面前。 水饺香气扑鼻，宋茵陈闻着熟悉的味道，有些急切地拿起筷子夹起一个来，却突然顿住：“我……好像来过这里。” 秦艽动作也是一愣，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语气平缓没有一丝波澜：“错觉。” “不。”宋茵陈很坚定，“我一定来过这里，味道太熟悉了，不会错的，可是我怎么也想不起来。” 秦艽垂下眼帘，专注着碗里的水饺：“连锁店，你在别的地方吃过也不一定。” 这好像是一个说得通的理由，宋茵陈不再多想，或许她真的是在别的连锁店里吃过吧。 秦艽看宋茵陈不再深究，暗暗松了一口气，接着又听到宋茵陈问：“秦队长，你也喜欢吃虾皮鸡蛋馅儿的？” 宋茵陈以为秦艽的答案会是肯定的，她这个问题也只是为了转移话题减轻自己的窘迫，却没想到秦艽的回答让她更尴尬。 秦艽：“不，不喜欢。” “啊？” 秦艽很快回答了宋茵陈心中的疑惑：“有人喜欢吃，爱屋及乌。” 他说这话的时候神情忽然变得有些悲伤，宋茵陈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也闷闷的，仍然想知道后续，明知道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她问秦艽：“然后呢？” “然后……”秦艽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又很快地垂了下去，“然后她离开了我，不辞而别。” “对不起。” 宋茵陈懊恼，她自己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刨根问底地问下去，伤害了别人再道个歉有什么用？ 好在秦艽并没有察觉到她的情绪，沉默了一会儿之后，说“没关系”。 第33章 才两千米 好好的一顿饭就在这么尴尬的气氛中度过，宋茵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一直到他们出了面馆回到警局，都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一回到警局，方菲菲就告诉了他们一个好消息：“秦队，茵陈，白福他认罪了，交代了所有的作案细节，这是他的供词。” 秦艽从方菲菲手上接过证词，大致看了一遍，就又还给了她：“没什么问题，做好后续工作押送到上级去。” 方菲菲立刻站直，标准地敬了个礼：“是！” 紧接着方菲菲下去了，宋茵陈开口提议：“秦队长，我去帮帮菲姐吧。” “不。”秦艽一口制止她，“你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宋茵陈疑惑地看向秦艽：“什么？” 于是乎，宋茵陈就被秦艽带到了警局外面，看着脚底下踩着的柏油马路，咽了咽唾沫，她似乎知道秦艽是要让她干什么了。 “早上没跑成，现在接着来。” 宋茵陈眼皮抖了抖，还以为早上能逃掉，然而事实证明是她想多了，就算早上没跑，现在也得补上。 秦艽看出来宋茵陈的不情愿，但没办法，身为一个警察，体能不好是绝对不行的，不管是追踪嫌疑人还是逃生，都需要一个好的体魄。 “准备好了么？” 宋茵陈看向秦艽，眼中颇为犹豫，但秦艽二话没说，直接拽着她的胳膊开始往前跑去。 “调整呼吸，我允许你跑一段休息一段。” 这是秦艽做出的最后的让步，换成林劲和方菲菲，都是他开车在前面，他们在后面跟着，哪里有宋茵陈这样的待遇。 秦艽的步子大，虽然他已经减缓了自己的速度，可对于宋茵陈来说还是很快的，跑步的步伐都乱了。 秦艽眯了眯眼睛：“步伐不要乱，呼吸尽可能均匀。” 宋茵陈一边调整好呼吸，还要跟上秦艽的速度，有些力不从心，她干脆说了出来：“秦队长，你跑得有点快。” 秦艽瞥她一眼，没说什么，只是放慢了自己的脚步，尽量和宋茵陈的速度一致。 对于宋茵陈来说，跑步绝对是她生命中的噩梦，记得有次考核，一定要在两分钟之内跑完一千米，结果她半路上就晕倒了，从此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做过任何体能训练。 但是宋茵陈是不服输的，为了考试过关，她天天坚持去做各种训练，虽然效果不大，但起码考试能够及格。 不过现在跟秦艽一起跑，宋茵陈不说体力比不上，单单心理就觉得压力山大，说不清楚具体是哪些，各方面都有一点。 “秦队长，这次案件破了，我是不是可以转正了？” 宋茵陈说话喘着气，细声细气的，听在秦艽耳朵里，像是羽毛在挠，挠得他心痒痒，沉着声让她别说话，也没回答别人的问题。 宋茵陈乖乖闭上了嘴，专心跑步，没过多久，她就坚持不住了，脚步逐渐停了下来：“不行了，秦队长，我跑不动了。” 秦艽转身看了眼身后的路，估算大概的距离，挑起眼看她：“才两千米。” 第34章 请你们吃饭 宋茵陈就着秦艽的视线看过去，脸顿时哭丧下来，皱成了苦瓜：“跑了这么久才两千米？” 累得实在是不行，宋茵陈走到路边就要坐下，被秦艽一把拉住胳膊，整个人强迫站着：“刚跑了，不能坐。” 宋茵陈咬牙忍着，等平复了自己急促的呼吸之后，再次问秦艽刚才的问题：“秦队长，我能转正了吧？” 秦艽说得模棱两可：“应该能。” 宋茵陈：“……” 此时的宋茵陈想起了一件事情，她的舍友曾经说过，秦艽这个人能力强，偏偏不好相处，可她却不这样认为。 兜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隔着薄薄的裤子震得她大腿有些发麻，宋茵陈拿出手机看，是妈妈打来的。 和秦艽说了一声，就走远了几步接电话：“喂，妈。” “茵陈哪，我听你舅舅说，你的实习任务完成了，是不是可以转正了啊？” 这个问题，也是刚才她问秦艽的，秦艽都回答的那么不确定，她自然也肯定不了，但又不想让妈妈失望，只能含糊“嗯”了一声。 “听说你是跟着什么特案组一起的吧，你也请他们吃个饭啊，感谢一下他们这几天对你的照顾。” “又来了……”宋茵陈无奈仰起头望着天空。 “什么叫又来了，是不是嫌弃妈妈烦了，茵陈哪，做人要有人情世故，请别人吃个饭感谢一下怎么了？” 宋茵陈一一应下了：“嗯嗯嗯，好的，我知道了。” “别光嘴上说，要去做，记住了吗？” 宋茵陈叹了口气，抬起左手伸出食指，将自己的嘴角往上推了推，摆成一个弧度：“妈妈呀，你这话都说了很多次了，我耳朵都听出茧子来了。” “好了好了，我也不多说了，我再问你，你们警局有没有看对眼的啊？” 宋茵陈一听自家老妈问这个问题，就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事情，赶紧找了个借口挂电话：“妈，我先不跟你说了，我这挺忙的，再见啊。” 挂了电话，宋茵陈回头看向秦艽，仿佛捕捉到他嘴角的一丝笑意，但仔细一看，秦艽仍然是那副要笑不笑的脸，哪里来的笑意？ “接着跑。” 秦艽也不管宋茵陈能不能跟得上来，自顾自跑到了前面，宋茵陈见状，准备转达自家老妈的旨意的话也停在了嘴边。 重新把手机放回兜里，跟上秦艽，然后和他保持着一致的速度，偏过头去看他：“秦队长。” 后面的话，宋茵陈不知道怎么开口，叫了秦艽，却又没话说。 “有话就说。” 宋茵陈将视线从他脸上移开，转移到了脚下：“我妈让我请你们吃饭，感谢一下你们这几天对我的照顾。” 秦艽倒也不客气，没拒绝：“好。” 宋茵陈惊讶于秦艽的爽快，不过也替她省去了不少麻烦，要是被拒绝，她还不知道该怎么说服。 “什么时候？” 宋茵陈摇了摇头这个问题还在考虑：“还没想好。” “到时候通知我就行了。” 第35章 背你回去 宋茵陈应了声“好”，便没有再说话，和秦艽一起朝着前方跑去，跑完这十多公里，秦艽深知，宋茵陈是不可能做到的，所以跑了一半的路程时，秦艽就提议走着回去了。 但宋茵陈拒绝了，即使她已经累得不行：“没事，我可以跑完的，啊——” 宋茵陈的话才说完，就被现实狠狠扇了一巴掌，她的脚崴了，整个人向前扑去，害怕地闭上了眼睛，坐好和大地来一次亲密接触的准备。 可过了许久，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温暖的怀抱。 宋茵陈紧闭着的双眼慢慢睁开，映入眼帘的是秦艽逆着阳光的俊脸，光线柔化了他脸部刚毅的曲线，是他看上去比平时更平易近人了。 宋茵陈有一瞬间被迷住，但很快就清醒了过来，从秦艽怀里挣脱出来，紧张地说话都有些结巴：“谢……谢秦队长。” 话音刚落，脚踝的疼痛让宋茵陈倒吸一口凉气，小脸皱成了一团。 秦艽连忙扶着宋茵陈坐在路边：“逞什么能？” 明明是责怪的语气，却让宋茵陈听出了关心，她怔怔盯着秦艽，直到脚踝再次传来痛感，那是秦艽的手触碰到了。 下意识喊出了“疼”。 秦艽背过身去：“上来。” 他这架势……是让自己上去，他背自己？ 宋茵陈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可秦艽接下去的话证实了她的猜想，秦艽说：“上来，我背你回去。” 宋茵陈大脑中第一个反应肯定是拒绝，但秦艽并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如果不想天黑都回不去，就别上来。” 秦艽说着就要站起来，宋茵陈趁他还没站起来赶紧趴在了他的背上：“谢秦队长。” 宋茵陈看不到秦艽是什么表情，他没有说话，宋茵陈紧张的心也就落了下去，但还是有些放不开。 宋茵陈被秦艽背着走，她的双手死死捏成了拳，搁在秦艽的背上，为了缓和气氛，找了个话题：“秦队长，当初你怎么想着要去学法医学的？” “不知道。” 这也不知道，宋茵陈正疑惑之际，听到秦艽说：“抓紧，不然掉下去我可不负责。” “哦。” 宋茵陈这才松开了攥着的手，小心翼翼揪起了秦艽的一角衣裳。 阳光正好，微风徐徐，带走了夏日的炎热，两个人的身影重叠在一起，缓缓沿着柏油马路边上走。 在渡州警局盛传，秦艽是一个对谁都保持着一定距离的冷情人士，当大伙看到他背着宋茵陈回到警局的时候，惊得下巴都快掉了。 众人躲在角落里纷纷探出头去看，不禁开始窃窃私语。 方菲菲：“不是说秦队对任何人都保持距离么？怎么感觉对茵陈特别呢？” 林劲：“我赞同。” “你们知道吗？三年前秦队长谈过一场恋爱，但最后不知道什么原因分手了。”说话的人是渡州警局的情报人员，专门负责收集和整理各路消息的。 “这件事情我知道，我已经跟了秦队四年了，当年的事情我多少知道一点，好像是因为女方不辞而别。” 第36章 成为一名优秀的警察 方菲菲和林劲看着眼前的两人说起三年前的事情，他们都有些懵，毕竟他们才到警局两年，对之前的事情不太了解。 宋茵陈被秦艽背到了警局，放在椅子上，眼睛直直看向方菲菲的方向，刚才他们说的话她可都听见了。 看向秦艽，想起方菲菲刚才说的话，对她特别？ 秦艽站起身来，面对着方菲菲等人，沉声问道：“你们是不是太闲了？” 方菲菲几人顿时一个激灵，快速站成了整齐的一排，个个面色严肃，丝毫没有刚才的八卦表情。 异口同声：“秦队！” 秦艽目光一一扫过他们：“要真闲着没事，沿着马路给我跑一圈。” 方菲菲立刻认怂：“秦队，我们错了，再也不会有下次了，而且我记得我好像那个白福的资料还没整理好，我先去了啊。” 方菲菲溜走之后，林劲也寻了个借口走：“方菲菲，我去帮你啊。” 剩下的两个人也纷纷找了理由离开，偌大的前厅此刻只剩下了秦艽和宋茵陈两个人，气氛一度变得很静谧。 他们几个人走后，秦艽才开口问宋茵陈：“还能走路么？” 宋茵陈扶着椅子站起来，试图想要走动，却发现稍一用力，脚踝就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疼得她又赶紧坐在了椅子上。 朝着秦艽摇了摇头：“走不了。” “我送你去医院。” 秦艽说着就要把宋茵陈扶起来，宋茵陈慌乱：“秦队长，不用了吧？” 秦艽淡淡瞥她一眼：“不排除骨折，如果因此脚废了，你可再也不能当一个警察了。” 他的话，给了宋茵陈心灵上的重击，宋茵陈从小到大的梦想就是要成为一名优秀的警察，如果不能，那会让她留下终生的遗憾。 宋茵陈最终还是被秦艽送去了医院，不过检查结果是没有骨折，医生给她简单处理了一下，并叮嘱几句注意事项，连药都没有开。 接下来的几天，宋茵陈就在宿舍里养伤了，不过医生给她冰敷之后就已经好了很多了，24小时之后再热敷，基本上没什么大碍。 走路没什么问题，最多就是有点酸胀， 宋茵陈伤好之后，局里就准备着她的转正仪式了，这意味着她即将成为一名真正的人民警察。 今年的实习生当中，成绩唯一合格的人就是宋茵陈，她无疑是幸运的。 当刘局庄重地将属于她自己的警服和配枪交给她时，宋茵陈的心里是激动的，她终于如愿以偿，成为了一名警察。 “我宣誓：我志愿成为xx人民共和国人民警察。” 五星红旗下，宋茵陈一身庄严警服，身子站得笔直，行着军礼，大声地说着自己的誓词： “献身于崇高的人民公安事业，坚决做到对党忠诚、服务人民、执法公正、纪律严明，矢志不渝做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的建设者、捍卫者，为维护社会大局稳定、促进社会公平正义、保障人民安居乐业而努力奋斗！” “宣誓人：宋茵陈！” 第37章 不联系的舅舅 宣誓完毕，一阵掌声传入耳中，宋茵陈笑着转身，看向身后的人，满怀感激，躬下身子：“谢谢你们！” 刘局扶起宋茵陈：“恭喜你啊，也欢迎你加入我们渡州警局。” “谢谢！” 方菲菲当然也为宋茵陈高兴，不过按照她的性子，少不了一顿“敲诈”：“茵陈，你都转正了，不如今晚请我们吃饭吧？” 这说到了宋茵陈的心坎儿上，她正准备说这个事，方菲菲就率先提了出来：“我正有此意，那今晚我就请大家吃饭吧，感谢大家这几天对我的照顾。” 众望所归，宋茵陈早早定好了位置，就等着人齐。 在等人的时候，一个陌生的号码给宋茵陈打来了电话，她怕是敲诈电话，就没接。 但那个号码接着又打来了，宋茵陈犹豫半天，在即将挂断之际接了起来：“喂，你好？” “是茵陈吗？我是舅舅啊。” “舅舅？”宋茵陈皱紧了眉，在她的印象中，自己是有一个舅舅，不过已经很久没联系了，怎么会突然打电话给她？ “诶诶，茵陈，舅舅听说你成为了渡州警局的一名警察对吧？恭喜你啊，果然没让我失望。” 宋茵陈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说，就没接话。 “起初我推荐你还有些犹豫，现在看来，没看错人，好好干。” 他这意思……是他推荐的？可是明明是校长写的推荐信，宋茵陈想起校长给她推荐信那天说的话： “宋茵陈是吧，这是我写的推荐信，你拿去到渡州警局就能获得一次实习机会了。” 再后来，刘局看到她的第一眼说的话：“你是叫宋茵陈对吧？早就有人和我说今天你要来，没想到这么早。” 现在看来，上头的那个人，应该就是她的舅舅了。 不管怎么说，即使是来往不多的舅舅，但终究帮了她这么大的一个忙，一句谢谢是最起码的：“谢谢舅舅。” “没事没事，加油啊！” “嗯。” 挂了电话，宋茵陈沉思了半天，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直到有人拿手在她眼前晃来晃去她才回过神来。 抬头看，是警局的人来了，露出微笑：“你们来了？” 方菲菲见她这样，起了心思逗逗她：“茵陈啊，你看上去不是特别高兴啊，是不是不乐意请我们吃饭？” “怎么会？都进来吧。” 众人在宋茵陈的带领下进了包间，还没来得及上菜，刘局就接到了一个电话：“刘局，有人来报案了。” 这顿饭吃不成了，宋茵陈临时退了包间，和他们一起赶回了警局。 到了警局，前厅里只有两个人，一个男人神色惶恐，衣衫不整，语无伦次在说着什么，另外一个人是警局的人，正在记录男人说的话， 众人赶到了警局，刘局最先开口问：“怎么回事？” 记录人员见他们回来了，松了一口气：“刘局，这……” 他的话还没说完，男人就一把抓住了刘局的胳膊，语气十分焦急：“救救我未婚妻，请你们救救我的未婚妻！” 第38章 那么恐怖的事 刘局安抚了男人，让宋茵陈和方菲菲带他去做笔录。 方菲菲：“名字，年龄。” 男人一一回答：“田宇，25岁。” 方菲菲用笔在额前摩挲几下：“说说你遇到的情况，越详细越好。” 男人努力平复下自己内心的恐惧，咽了咽唾沫，才将刚才自己遇到的一切说了出来：“我叫我和我的未婚妻昨天才订婚，可没想到，竟然会发生那么恐怖的事情……” 田宇是昨天才和自己的女朋友刘月订婚，忙完了一切，趁着晚上两个人都有空就想着出去逛逛街，看看家居什么的。 可是两个人看好了家居，准备回家，他们回家的路上会经过一个荒凉的小巷子，只有一盏路灯在那里照耀着。 路灯下，两个人的身影相互依偎在一起。 “老公，以后你出去工作，我就在家里当家庭主妇，你回来就能吃上香喷喷的饭菜，你说好不好？” 田宇宠溺笑着刮了刮刘月的鼻子：“好，老婆说什么就是什么。” “以后要是有小宝宝了，一定要长得像我，因为我比较好看。” 刘月说什么，田宇就一一应着：“好。” “以后……” 刘月的话还没说完，巷子里唯一照明的路灯突然熄灭，他们瞬间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中，天上的月亮也被黑云遮住。 刘月紧紧抱着田宇的胳膊：“老公，好黑啊，我好害怕。” 田宇拍了拍刘月的肩膀：“别怕别怕，有老公在，我们走快点回去。” “好。” 两个人还没走几步，田宇就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人用棍子重重敲了一下，脑袋传来一阵眩晕，紧接着，抱着自己胳膊的刘月被人拽开。 “啊——老公救我！” “老婆！” 田宇想要追上去，可巷子里路本来就不平，光线也不好，没注意脚下，不知被什么东西绊倒，整个人往前扑去，摔倒在地。 “警官，你们一定要救救我老婆，求你们一定要救救她！” 田宇的情绪太过于激动，从椅子上直接站了起来，双手撑在桌上，青筋暴起：“求求你们，救救她！” 宋茵陈和方菲菲都被田宇吓了一跳，方菲菲把笔翻转过来，用力在桌面上敲了敲：“你冷静一点，我们很理解你的心情，但请你先坐下来。” 田宇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喉头哑哑闷咳了一声，手掌无措地合在胸前搓了搓：“对不起，是我太紧张了。” 宋茵陈看田宇重新坐了下来，才轻声问他：“你能再具体说说吗？例如打你的那个人是高是矮，是胖是瘦……” “我说了，当时光线很暗！”宋茵陈的话还没有说完，田宇就暴躁地接过了话头，“我什么都看不清楚，怎么知道那个人是高是矮？” 方菲菲十分不满意田宇的态度，再次用笔在桌面重重敲了几下，房间顿时安静了下来。 “田宇，你给我冷静一点！” 田宇抬起头望向天花板，急得眼眶都红了：“我只是想让你们去救我老婆。” 第39章 把电筒关了 方菲菲：“你什么都不交代清楚，我们怎么去救？现在连带走你老婆的人是男是女都不知道，怎么救？” 田宇被方菲菲说的一愣一愣的，他仔细一想，好像是这么个道理，可是刚才那么在那么黑的地方，他又被打了，与那个人又没有接触，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 田宇懊恼的锤了锤自己的脑袋，将手指插入发间，十分烦躁，而且自责，口中一直呢喃：“怎么办？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这件事情十分棘手，房间的门被推开，方菲菲和宋茵陈齐齐侧头看过去，是秦艽。 秦艽示意让宋茵陈出去，然后对方菲菲说：“你继续询问情况，越详细越好。” 方菲菲：“是！” 秦艽带走了宋茵陈，宋茵陈默默跟在他身后，林劲自然也跟着，三个人先赶去现场看看，说不定会找到什么线索。 那里没有灯，即使是夜晚，天气也有些闷热，巷子偶尔吹风进来，宋茵陈第一时间不是感觉到凉快，而是感觉阴风阵阵。 夏天的夜晚，明明不冷，可宋茵陈就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忍不住抱着双臂搓了搓上面的疙瘩。 三个人人手一支电筒，各自照着自己前方的路，在那里狭小的巷子里寻找着线索。 林劲：“秦队长，我们为什么不明天天了亮再来，这么黑能找到什么线索？” 秦艽拿起电筒晃了晃林劲的眼睛：“你在警局多久了？” 林劲不知道秦艽问这个是要干什么，但还是据实回答：“两年，怎么了？” 秦艽：“两年了怎么还那么蠢？真是除了打就没了其他，第一时间在案发现场寻找线索是至关重要的，等天亮了，万一有线索都可能会被破坏。” 林劲这才明白，不好意思挠了挠自己的脑袋：“秦队，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脑子笨，要抓犯人我在行，你让我推理啊什么的我实在不行。” 秦艽没有再说话，倒是宋茵陈将他们的话尽收耳里，特案组的三个人，一个能打，一个精通电脑，一个头脑灵活懂得法医学，还真是什么都不缺。 那她呢？ 宋茵陈自从转正之后，刘局除了对她说几句鼓励的话就没了其他，就连工作岗位都没有安排。 秦艽查案带上她，那她就遵守，尽自己所能帮忙。 毕竟她现在可是渡州警局一名正式的人民警察了。 不插话他们之间，宋茵陈专心寻找线索，电筒的灯光一一扫过巷子的角落，微眯着眼睛，不放过任何一个有问题的地方。 寂静的夜里，除了三个人发出的零散脚步声以外，还传来了一阵有节奏的缓慢而沉稳的脚步声。 这无疑引起了在场三个人的注意，他们竖起了耳朵，细细聆听，辨别声音来源的方向。 秦艽把电筒关上了，压低了声音：“把电筒都关了。” 宋茵陈和林劲照做。 脚步声慢慢停下，宋茵陈最终看向了右边，那里的巷子口好像站着一个人，看不清楚，只能隐约看到有一个人的形状。 第40章 违背原则 身高大约一米八五，穿着深色的衣服，具体不知道是什么颜色，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他就好像与黑夜融入了一体。 秦艽的声音在黑暗中突然响起，清清冷冷的，不包含任何感情：“你是谁？” 站在巷子口的那人没说话，甚至连脚步都没有挪动一下，就静静站在那里，也不知道想干什么。 秦艽没等来回答，就又重复问了一遍：“你是谁？” “我？” 那人终于出声了，声音嘶哑，喉咙像是卡着痰，即使他才说一个字，宋茵陈却在他的话中听到了嘲讽。 “我只不过是个过路的，倒是你们……大半夜了还在这里，不知道在找什么。” 那人说话十分缓慢，一字一句顿着说的，吐字清晰，落入到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夹杂着不明显的冷意。 秦艽显然是不相信那人的话：“你也说了是大半夜，过路？” 林劲没那么多耐心听那人和秦艽打太极，直接开了电筒朝着那人站着的方向照去：“是什么人带回警局问问不就是了。” 可惊奇的是，当林劲开了电筒，那里原本该站着人的地方空无一人，仿佛刚才发生的就是幻觉。 林劲心一惊，跑过去，站在刚才那人站着的地方，四处张望，并没有看到有人：“怎么回事？跑得这么快？” 宋茵陈呆呆愣在原地，她清晰地感觉到了那人的冰冷如雪的手扣着她的脖子，俯下身子在她耳边说：“小可爱，你可真好看。” 宋茵陈喉头干涩，她想说话求救，可身后的人像是看穿了她的意图，扣着她脖子的冰冷手掌逐渐收紧。 “别出声哦，不然的话，我不保证我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宋茵陈浑身微微颤抖着，额头冷汗不停冒出来，连带着拿着电筒的手也忍不住收紧。 “真想把你也绑了回去，但我不能坏了我的原则，小可爱，我们有缘再见。” 那人说完了这句话之后，就松开了宋茵陈，宋茵陈感觉到自己脖子上的冰冷消失了，身后的压迫感也不见了，但她迟迟反应不过来。 身子发软，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手已经拿不稳电筒了，任由电筒落在地上，与地面碰撞发出声响，与此同时，她也瘫坐在地上。 秦艽和林劲被这声音吸引过来，两个人拿着电筒走近了她，才发现宋茵陈额前的头发已经被汗水浸湿。 双眼空洞，像是经历了极为恐惧的事情，单薄的身子在夜风中不停发抖。 秦艽蹲下，伸手给她擦了擦额头的汗：“你怎么了？” 宋茵陈眼睛迟迟无法聚焦，她脑海里一直都是刚才那种濒临死亡的无助和害怕，听到秦艽的声音，眼睛终于稍稍有些神采了。 宋茵陈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只是呆滞着摇了摇头，作势要捡起电筒。 秦艽直觉刚才宋茵陈肯定经历什么，想起刚才消失在原地的那个人，陡然一惊：“你是不是接触到刚才的人了？” 第41章 再现黑色蒲公英 宋茵陈抬眼盯着秦艽的脸，焦急、担忧，是在担心她吗？刚才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可她仍在后怕。 “刚……刚才，我……” 宋茵陈猛然闭上了眼睛，手摸上了自己的脖子，再次睁眼时，呼吸已经平缓了许多，神态也没有那么呆愣了。 “刚才……他的手就扣着我的脖子，很冰，像冰块一样，没有温度，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然后就走了。” 秦艽微微眯上眼睛：“说了什么？” 宋茵陈看着秦艽的眼睛，把刚才那个人对她说的话重复了一遍：“他说想把我抓回去，但是不能坏了他的原则。” 秦艽蹙眉，十分不能理解，细细琢磨着那两个字：“原则？” 宋茵陈点了点头，林劲更不能明白了：“什么原则？他竟然开始犯罪，竟然还讲究什么原则？” 对于这个，宋茵陈是理解的，秦艽也是理解的，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信仰，即使是亡命之徒也不例外。 只是不知道，那个人口中所谓的原则到底是什么。 秦艽把宋茵陈从地上扶起来，宋茵陈还是有些缓不过来，再加上坐久了，腿麻，一时间没站稳，再次跌坐在地上。 手心好像按到了什么硬硬的东西，宋茵陈另外一只手拿着电筒照过去，看到的竟然是……一株黑色的木质蒲公英。 林劲和秦艽自然也看到了，那株蒲公英在灯光的照耀下，暗黑的身体像是将所有光芒都吸收了进去，妖冶而诡异。 宋茵陈微讶，将那株蒲公英捡起来，脑中回忆起前几天方菲菲给秦艽的东西，好像也是这么一株蒲公英。 “秦队长……” 宋茵陈想要告诉秦艽，却被他制止，显然他已经想到了这件事情，上次恐吓信的事情找到了这样一株蒲公英，现在又看到了，这两者之间肯定有什么联系。 宋茵陈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情，白福在医院里说过：我不会告诉你们的，他在我心中就是神一样的存在，是不可亵渎的，你们这辈子都别想找到他。 白福口中的那个神一般存在的人物，会不会就是这次事件的始作俑者？、 宋茵陈和秦艽两两对视，宋茵陈出声提醒：“秦队长，还记得白福说过那个神秘人么？” 秦艽沉思片刻，想起了白福在医院里面说过的话，眯了眯眼：“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这两起事件肯定有联系，这次的始作俑者很有可能是白福口中那个神一般存在的人，但也可能只是那个人利用的傀儡之一。” 宋茵陈沉着说出自己内心的猜测，秦艽点了点头，他内心也是这么想的，如果是前者，那还好，至少破了这起案子就能揪出幕后；可如果是后者…… 那事态就会变得越来越严重，有一个两个，难保会有无数个，倘若一直找不到那个幕后的人，那么渡州将永远无法安宁。 宋茵陈和秦艽的神态都变得十分凝重，林劲不知道其中的缘由，摸不着头脑：“诶，你们在说什么？” 第42章 对谁特殊 秦艽挑起眼皮，凉悠悠看着林劲：“白福的案件，你看了么？” 林劲一顿，眼神飘忽不敢去看秦艽，接着支支吾吾顿着说：“看……看了啊。” 秦艽掀起一侧嘴角，呼出一口气来，似笑非笑：“要是看了就不会不知道我们在说什么了。” 林劲被秦艽看穿，脸面上也挂不住了：“对不起，秦队。” 秦艽并没有想追究林劲责任的意思，站起身来，望向远处：“以前的案件你可以不完全了解，但现在不一样，身为特案组，负责的每一个案件你都必须了然于心。” 林劲自知理亏，默默低下了头：“是！秦队。” 秦艽收回视线，看着宋茵陈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弯腰搭手去扶她。 “这次的可能是一个连环凶杀案，这株蒲公英已经是我第二次见了，所以林劲……你长点心。” 林劲：“是。” 秦艽用电筒再次晃了晃这个巷子，没有别的什么线索了：“先回去，明天再来。” 宋茵陈听到这句话，如释负重，经过刚才的那件事情，她已经没有胆量继续再这里待下去了，即使有两个大男人陪着。 林劲开车，一路开回警局，秦艽不住在警局安排的员工宿舍里，还没到警局他就下车了，之后还不忘叮嘱宋茵陈一句：“对了，明早六点，别忘了。” 宋茵陈乖巧点下头：“嗯。” 秦艽这才满意离开，林劲继续开车，从后视镜是看着宋茵陈：“茵陈，你和秦队约定了什么啊？” 这语气，十分**，就好像林劲在问她和秦艽之间有什么关系一样，不过宋茵陈非常明确，她和秦艽的关系是单纯的。 转眼望向窗外，外面的风景在不停地往后倒退着，速度有些快，带起的风吹起宋茵陈鬓角的头发，景物变得模糊，只能连蒙带猜出那是什么。 “就……训练。” 林劲表示理解：“我还以为你不会被秦队那么残酷的训练呢，原来还是逃不过他的魔爪。” “嗯？”宋茵陈不明白。 林劲突然笑了：“嗨，没什么，就是往年新人来的时候都会少不了秦队的一番折磨，起初我看秦队对你与众不同，以为你会跳过这个流程，没想到你也不例外。” 林劲这样的话似乎在说秦艽在对她搞特殊…… 不知道为什么，宋茵陈的面子有些挂不住，毕竟她是出于舅舅的关系才得到这次实习的机会的，算是关系户了吧？ 宋茵陈的脸顿时变得通红，连耳根也不放过：“秦队长铁面无私，不会对谁特殊的吧？” 这句话，宋茵陈是在对林劲说，也是在对自己说。 “那倒也是，不过我真觉得秦队对你不一样，这也是好事，听局里的人说，自从三年前秦队女朋友不辞而别之后，秦队就变了，不再像以前那样平易近人了。” 林劲说了很多，但宋茵陈只听进去了一个，那就是秦艽的女朋友三年前不辞而别，让秦艽的性情发生了变化。 第43章 太诡异了 那秦艽到底是有爱他的女朋友？秦艽那样的人，爱上一个人会是什么样的？ 宋茵陈像是中了魔咒一般，极度渴望知道三年前秦艽发生的事情，也想知道秦艽三年之前是什么样子。 就这样胡乱猜测着到了警局，方菲菲还在局里等着他们回来，看宋茵陈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悄声问林劲：“她怎么了？” 林劲摊手：“不知道啊。” 方菲菲拍了拍宋茵陈的肩膀：“喂，茵陈，你怎么了？” 宋茵陈这才从自己的世界里回到现实：“没什么。” 方菲菲显然不相信，刚要追问，就被宋茵陈转移开了话题，只见宋茵陈从兜里拿出那株木质的给色蒲公英，递给方菲菲。 “菲姐，这是在现场找到的，和上次你给秦队长看的那株一模一样。” 方菲菲接过宋茵陈手中的蒲公英，举起来对着明亮的灯光，仔细地察看：“嗯……确实是一模一样啊。” 宋茵陈：“秦队和我都认为，这次的事件跟前几天的恐吓信事件有必然的联系，具体的细节，一会儿我回宿舍跟你说。” 方菲菲：“好，那你等我一下，我拿包。” 宋茵陈点了点头，林劲给她道了别也离开了，偌大的前厅就只剩下了宋茵陈一个人。 她脑中还在回想刚才在巷子里遇到的那一切，那个男人，手很冰凉，没有一丝温度，如果不是他在自己耳边说话时呼出的气体是温热的，宋茵陈会以为那人是鬼。 虽然这个世界上并没有鬼怪，可有太多的事情是无法用科学解释的，让宋茵陈有些时候不得不往方面去想。 思考间，方菲菲已经拿了包从里面出来，挽上了宋茵陈的胳膊：“茵陈，我们走吧。” “好。” 两个女孩儿回到宿舍，决定先将案件简单梳理一遍，再加上没有吃饭，两个人就一边吃着泡面一边讨论案情。 方菲菲：“我今晚问了田宇很多次，他一直都说没有看清楚那个人长什么样子，甚至连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并没有听到那个人说话。” 宋茵陈猛地一口将吃了一半的泡面吸到嘴里，嚼完吞下，扯了一张纸巾擦干净嘴边的油渍。 “我刚才和秦队长他们去巷子里找线索的时候，跟那个人近距离接触了……” “什么？！” 宋茵陈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方菲菲打断，还被方菲菲上下左右仔细看了个遍：“没事吧？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宋茵陈颇为无奈：“没有，要真拿我怎么样了，我还能坐在这里陪你一起吃泡面啊？” 是这么个道理，方菲菲也就放下心来：“接着说。” 宋茵陈将在巷子里和那个人的接触经历详细的告诉了方菲菲，方菲菲越听越不对劲：“等等，原则？他会有什么原则？” 宋茵陈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就因为他这个原则，我才平安无事，没有被他带走。” “太诡异了！”方菲菲一边吃着方便面，一边思考。 第44章 因为有对象 她眼睛一个劲地眨，越想越觉得奇怪：“为什么他带走了刘月，而放过了你，你和刘月有什么不一样吗？不都是女的么？” 宋茵陈也想不通啊，现在要是能把那个人口中所谓的原则探究出来，那事情可能就会简单一些。 “我和刘月……哪里不一样？”宋茵陈喃喃道。 方菲菲也十分不解，盯了宋茵陈半天：“年纪？她不就比你大几岁么？工作？也不对啊，都是正经的职业，家庭？” 宋茵陈眉间微蹙，说话底气不足：“他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调查到这么多的吧？” 方菲菲没好气白她一眼：“那可说不准，这人说不准已经盯了你们好长时间了，不然的话怎么对你说那么莫名其妙的话？” “也是。” 方菲菲又问她：“茵陈，你是独生女吧？” 宋茵陈点了点头：“是，怎么了？” 方菲菲就更想不通了，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刘月也是独身女啊，家庭因素也排除，除此之外你和刘月还有什么不一样的？” 宋茵陈的腮吹得鼓鼓的，摇摇头，表示她也不知道。 忽然响起一阵手机铃声，宋茵陈和方菲菲齐齐看向桌上亮着的手机，是宋茵陈的电话。 宋茵陈看了看来电显示：“是我妈打来的。” “去接去接。” 宋茵陈小跑到阳台，才接起来电话，嘴边那个“妈”字还没喊出来，那边就传来了宋妈一连串的问题： “茵陈啊，你有没有给你的同事道谢啊？有没有请他们吃饭啊？还有，有没有看对眼的？或者说有没有别人喜欢你的？你都跟妈说说呀。” 宋茵陈嘴角挂着僵硬的笑，她真后悔接了这个电话啊，早知道就该装作没听到。 “妈，您是有多怕你女儿嫁不出去？读书的时候不让我谈恋爱，毕业了就想让我光速结婚，天上能给您掉一个女婿下来吗？” 面对宋茵陈的吐槽，宋妈显得很淡定：“怎么跟妈说话的呢？妈还不是想有个人能照顾你么？你现在已经有工作了，就该考虑成家的事情了。” 宋茵陈想，她得找个借口挂了这电话，回头看到了还在吃泡面的方菲菲，眼珠一转：“妈，我这还有点事，有新的案件了，先不跟你说了，挂了啊。” 也不等宋妈有所回应，宋茵陈急匆匆挂了电话，事后还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进去之后，方菲菲问她：“阿姨打电话给你说了什么啊？看你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 宋茵陈无奈叹了口气，放下手机，收拾方便面的盒子：“让我找男朋友来着，上学不让谈恋爱，现在催着要我找对象，哪有这么快？” 宋茵陈的话，倒是提醒了方菲菲，只见她眼睛一亮：“诶，茵陈，我知道你和刘月哪里不一样了？” “哪里？” 方菲菲放下手中的叉子，拉着宋茵陈让她转了两圈：“人家刘月是订过婚的，而你连男朋友都没有，你说会不会是因为这个？” 第45章 标志性的东西 宋茵陈听了方菲菲的话，默默思考了一会儿，她和刘月的区别好像就在这里，除此之外想不到其他的了。 如果真的是因为这样，那么那个人是对别人的未婚妻有什么特殊的仇恨么？ 方菲菲：“我想这个人肯定是被心爱的女人伤过，再加上心理变态，才会做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情。” 宋茵陈将桌面收拾干净，手撑着脑袋，侧着头看方菲菲：“还有那株蒲公英，极有可能就是白福口中那个神一般存在的人制作的，一种标志性的东西，用来纪念。” “纪念？” “嗯。”宋茵陈声音很轻，缓慢说出自己的看法，“很多犯罪分子为了纪念自己的犯罪过程，会从犯罪现场拿走一样东西或者留下什么东西。” 方菲菲抓了抓头发：“那还真是复杂啊。” 这次案件，看似简单，实际上却是一个连环犯罪案，在他们的背后可能存在着某一个人或者某一个团队。 这样的存在，无疑是给他们增添了不少的难度，也是对他们极大的挑战。 在一间封闭的小房间里，光线不太好，只有天花板中央吊着一盏灯，还时不时闪一下，墙上有一个排风扇。 房间不大，却摆放着五张手术推车，四张是空的，只有一张手术推车上面躺着人，仔细一看，可不就是刘月。 此时的她紧闭着眼睛，神色慌张，也不知道是梦到了什么。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拿着注射器走了过来，脑袋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了一双眼睛。 医生将注射器举起来对着灯光，轻轻推了推活塞，针头溢出几滴透明液体，接着看向躺着的刘月。 “亲爱的，很快你就会成为我的新娘了。” 声音像是卡着痰一般的嘶哑，医生慢慢走近刘月，脚步很轻，一步一步的，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拿起刘月的手，将注射器里面的液体注入进了她的静脉。 很快，刘月惶恐的神情就舒展开来，十分宁静，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 时间已经很晚了，宋茵陈和方菲菲各自躺在床上，不知道方菲菲有没有睡着，反正宋茵陈睡不着。 她在想刘月被抓走了会怎么样？是会被先奸后杀，还是经历更悲惨的遭遇？ 这样的结果是所有人都不愿意看到的，宋茵陈在床上辗转反侧，她在大学期间也听说过不少的案件，当时都觉得没什么，可真当自己经历了，才会知道其中的滋味。 一夜无眠，第二天宋茵陈早早就起了床收拾去训练场了，比闹钟还要早一些，等她到那里的时候，刚好六点，秦艽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没睡的宋茵陈盯着大大的黑眼圈，秦艽看到她的第一眼就紧皱起了眉：“昨晚没睡好？” 宋茵陈打了个哈欠：“嗯，在想昨天的案件。” “没睡好怎么训练？今天就算了，先回去休息。” 秦艽说着转身就要走，被宋茵陈制止：“秦队长，我没事的。” 第46章 经历了什么 秦艽并不搭理宋茵陈，走回来拽着她的胳膊往警局里走：“不回去，就在警局休息，我可不希望你猝死。” 宋茵陈本来还想说些什么的，一听到秦艽的话，特别是那个“猝死”，吓得她连喘气都不敢太用力。 宋茵陈躺在沙发上休息，秦艽坐在不远处翻看着什么资料，宋茵陈猜测，他应该是在查看最近的案子吧。 眼皮实在是支撑不起来了，索性闭上眼好好休息。 秦艽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手里的文件，上面是方菲菲对恐吓信事件的总结以及详细过程，包括了涉及人员的资料。 可以看出来，那个神秘人是一个非常厉害的人，偏偏这么厉害的人不是正义之士，非要去做那些犯法的事情。 催眠人，蛊惑人去犯罪，很难想象那个人的初心或者说是经历，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他走上了这样一条不归路？ 秦艽想不明白，合上文件，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扭了扭有些僵硬的脖子，把文件放回原位。 转身看到宋茵陈已经睡着了，放轻脚步走过去，蹲在她面前，静静看着她的睡颜。 宋茵陈长得不是特别漂亮，却清秀出尘，有一种独特的魅力，让人看着移不开眼。 秦艽伸出手，想去将宋茵陈额前的那一缕头发别在耳后，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动作十分轻柔，害怕弄醒了睡梦中的宋茵陈。 “茵陈，你三年前究竟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沉睡着的宋茵陈仿佛听到了秦艽的话，长长的睫毛微微颤了颤，秦艽以为她要醒了，吓得他立刻收回了自己的手，装作若无其事。 可再转眼一看时，却发现宋茵陈只是重新找了个舒服的睡姿接着睡，并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秦艽懊恼自己的敏感，又惊讶于自己的胆小，他在宋茵陈面前永远都是小心翼翼，自从知道她忘记了自己之后，更是小心。 很多时候秦艽都想自己如果能够狠心一点，全部把他们之前的过往告诉宋茵陈，再质问她当初为什么不辞而别，甚至还忘记了自己。 可秦艽做不到，他害怕面对宋茵陈陌生而疑惑的眼神，三年前经历过的心痛他不想再次承受。 看着眼前这张已经刻在脑海里的脸孔，秦艽不由得回忆起当初宋茵陈对他说过的话： “秦艽，我妈妈不让我谈恋爱，所以得暂时委屈你当我的地下情人了喽，等我毕业我就把你带回家怎么样？” “秦艽，如果你也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就好了，这样我就不用忍受相思之苦了。” “秦艽，等我毕业了我一定要成为渡州警局的一员，到时候我们就可以一直在一起了，谁都不能把我们分开。” …… 宋茵陈说的话，只实现了其中一个，就是成为了渡州警局的一员，其他的……恐怕是连她自己都不记得了。 秦艽眼睛忽然感觉到了些许酸涩，抬起头望着天花板，试图缓解异样。 第47章 别怕我在 叩叩叩~ 身后传来一阵敲门声，秦艽站起来转过身去看，是方菲菲：“你来了？” 方菲菲假装没有看到刚才的一幕，点了点头：“嗯，八点了。” 时间竟然过得这么快，秦艽下意识回头看向宋茵陈，发现她已经醒过来了，揉着眼睛，看着有些小迷糊。 这样的宋茵陈，触动了秦艽内心深处某一点柔软，眼神都像是要溺出水来，含着道不尽的温柔。 不过宋茵陈并没有发现，她是被刚才那阵敲门声弄醒的，醒来看到秦艽和方菲菲，笑着和他们打招呼：“秦队长，菲姐，早。” 方菲菲：“早！” 看向秦艽，发现秦艽还是一副冰冰冷冷的模样，淡淡地回应她一声“嗯”，刚才的柔情就仿佛是幻觉，并不曾真实存在。。 不过宋茵陈已经习惯了，秦艽对人都是这么冷淡，没见过他热情过。 方菲菲走进来，看着宋茵陈的眼神都带着那么一点意味深长，宋茵陈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看着自己，就问：“菲姐，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方菲菲玩味笑开了，瞥了一眼秦艽：“没什么啊，随便看看。” “哦。” 宋茵陈并没有看出方菲菲的异样，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让自己能够快速从睡醒的朦胧阶段清醒过来。 秦艽：“林劲呢？” 方菲菲看了眼秦艽：“在外面。” 秦艽快速扫视宋茵陈和方菲菲，然后对宋茵陈说：“你跟我再去现场看看，至于林劲……让他把案子都理清楚。” 后面的半句话是对着方菲菲说的，意识是让她监督着林劲。 宋茵陈知道秦艽为什么这样做，昨晚都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她还以为秦艽不会强制性地下命令，没想到…… 秦艽交代完之后，带着宋茵陈再次去了现场，因为经历了昨天的事情，宋茵陈对这里有一种莫名的惧意。 宋茵陈几乎是浑身上下都处于戒备状态，就怕昨天的那个人还悄无声息地来到自己的身后，而她还没有一点反击之力。 不过按照昨晚那个人的行为来看，大白天他是不会出现的，不然就会暴露自己。 宋茵陈即使很清楚这一点，但心里还是有一道过不去的坎儿。 秦艽看宋茵陈这么紧张的样子，伸出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别怕，我在。” 我在…… 这两个字，像是带着魔力一般，触动了宋茵陈内心深处，让她的心跳猛然间漏了一拍，下意识抬眼看向秦艽。 秦艽并没有发觉自己说的话有什么不对，面无表情向前走着，只留下宋茵陈一个人胸口如小鹿乱撞。 宋茵陈停下了脚步，看着秦艽一个人走向前面，拍了拍胸口，安慰自己秦艽并不是那个意思，他只是纯粹的关心队友而已。 过了一会儿，加速跳动的心终于恢复了正常，宋茵陈正准备跟上去，秦艽却转过身来了，微微挑眉：“怎么不走？” 宋茵陈摇了摇头，为了不让秦艽看出自己的异样，低头看向地面，装作自己刚才是在寻找线索。 第48章 巷子很奇怪 不过这一低头，还真让宋茵陈找到了一处不对劲的地方，视线所到之处是一根发光的银针。 宋茵陈眯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里：“秦队长，你过来，这里好像有根针。” 秦艽闻声，朝着宋茵陈走过去。 宋茵陈蹲下去，准备用手去捡那根银针，突然被赶过来的秦艽一手握住手腕，宋茵陈抬头望向他：“怎么了？” 秦艽凉凉瞥她一眼，另一只手从兜里拿出一双白色胶质手套递到她面前：“带上。” 宋茵陈这才明白过来，刚才真是糊涂了，连这个都没有想到，伸手去接过手套，准备带上，却发现自己的另外一只手还被秦艽握着。 宋茵陈瞅着秦艽，迟疑了片刻，才说道：“秦队长，你的手……” “嗯？” 秦艽并没有反应过来，顺着宋茵陈的视线看去，看到自己的手正紧紧地抓着宋茵陈的手腕，仿佛触了电一般，快速松开。 宋茵陈低下头，虽然感觉脸很烫，也装成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戴上手套，刚伸出手要去捡那根针，却被人抢先了一步。 秦艽从地上捡起那根针，拿在眼前，微眯着眼睛细细地看，宋茵陈也很仔细地盯着那根针。 这根针很细，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而且很短，只有一公分的样子，宋茵陈想不出来这是什么东西，用来干什么的。 秦艽也没想出来，先将那针放入了证物袋当中，扫视一遍巷子：“再看看有没有别的线索。” 宋茵陈乖巧点了点头，不过最后的结果是除了这个针就没有别的发现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秦艽和宋茵陈将巷子里又看了个遍，奇怪的是，期间没有任何人经过。 宋茵陈十分不解，按理说不管再偏僻的地方这么长的时间应该会有人吧，就算他们上午来得晚，别人都去上班，可现在早就过了下班时间，怎么会没有人经过呢？ 宋茵陈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秦队长，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巷子很奇怪？” 秦艽将视线从证物袋上移到宋茵陈脸上：“怎么说？” “这么长的时间，竟然没有一个人路过这里，就算是再偏僻的地方也至少有一两个人吧，难道这里连闲着在家的老年人都没有？” 这确实是一个疑点，昨晚的事情秦艽封锁了消息，按理说不会有人知道。 两个人沉思间，宋茵陈身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因为有昨晚那件事的阴影，宋茵陈对身后传来的各种声响都异常敏感。 她和秦艽同时转身看过去，是一个穿着休闲装的男人，手里拿着公文包，夹在腰间。 宋茵陈和秦艽在观察那个男人，那个男人同时也在观察着他们，男人的脚步也逐渐慢了下来，最后停下。 男人低下头来，将自己的全身打量了一遍，接着又抬起头来看向宋茵陈和秦艽，问：“你们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我身上有什么不对吗？” 宋茵陈这才从他身上移开视线，看向秦艽。 第49章 传说中的秦队长 秦艽倒没有被男人说的话而转移目光，相反还十分坦然地说出自己的目的：“没什么不对，只是想找你了解一些情况。” 男人将公文包背在身后，勾出一抹笑意：“想要了解什么情况？昨天晚上在这里发生的事情吗？” 宋茵陈一听这话，直觉眼前的男人不简单，他似乎是知道些什么，但之后她的直觉就被推翻。 “昨天晚上我邻居的未婚妻在这里被人拐走，这件事情在我们小区已经人尽皆知了。” 原来是这样。 宋茵陈暗暗松了一口气，不过虽然是这样，但她对不远处站着的那个男人有一种莫名的恐惧，就像昨天晚上那个男人带给她的感觉一样。 可眼前的人，没有昨晚那个男人那么高，声音也不像昨晚那个男人一样沙哑，相反，眼前人的声音有一种让人听着很舒适的感觉。 就像是邻家的大男孩，阳光。 秦艽：“能具体说说你知道的么？” 秦艽一问出来，男人的神情就变得极其古怪，甚至还有些戒备：“我想我没有必要告诉你们，警察已经下令封锁消息了。” 秦艽轻挑眉梢，笑了笑，从兜里拿出自己的证件，朝着男人走过去，展示给他看：“现在可以说了？” “秦艽？”男人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你就是传说中的秦队长？” 秦艽：“传说中？” 男人伸出一只手来，想要和秦艽握手：“是啊，秦队长，久仰大名，据说在渡州没有您破不了的案子。” 宋茵陈在后面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忍俊不禁，没想到秦艽的名声竟然真的那么大，她还以为舍友说的都带有一丝不真实。 宋茵陈也不站在这里了，走近了秦艽，站在他旁边。 “秦队长，我早就听说过您的事了，这次相信有您在，我邻居的未婚妻肯定会平安无事的。” 男人夸奖的话语并没有让秦艽有一丝的得意，相反他还有些不悦，从微微蹙起的眉间可以看出，所以并没有伸出手去回握。 男人的手尴尬地悬在空中，他也不介意，收回去，从包里掏出一张名片：“秦队长，这是我的……” 秦艽一口打断他：“还是先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们吧。” 男人这才反应过来，还有正事要办，不过他的名片都已经拿出来了，哪里有收回去的道理：“秦队长，这名片你还是收下吧。” 秦艽也不再拒绝，从男人手里接过，淡淡瞥了一眼：“黄浒，外科医生？” 黄浒笑了笑：“是，二院的一个小医生。” 秦艽不多废话，进入正题：“说说你知道的，尽可能的详细。” 黄浒点了点头：“好，事情是这样的，我昨天晚上从医院回去，开门的时候听到我邻居在哭，哭得很大声，隔着墙都能听得特别清楚。” 黄浒说到这里顿了顿，右手不自觉地捏了捏，接着右手：“然后我就去敲他的门，问他发生了什么事，他最开始是大吼，让我滚。” 第50章 遇到的医生 “但是之后不知道怎么了，给我开了门，让我进去坐，然后从冰箱里拿了两瓶酒出来，我一瓶他一瓶。” “我从来没见过他那样，平时多意气风发的一个人，却变得那么颓废了，然后给我说了昨晚在巷子里发生的事情，他的未婚妻被人强制性带走了，偏偏他还无力阻止。” “之后就一直抱着头，哭着吼着是他没用，保护不好刘月。” 黄浒摇了摇头，颇为惋惜地叹了口气：“真是可怜啊，好端端的一对璧人怎么就遇到了这种事呢？” 宋茵陈也不禁动容，田宇遇到的事情换了谁都会接受不了的。 黄浒知道的就这么多，之后再问下去也没什么收获，秦艽让他离开，黄浒走后，他盯着黄浒的背影，问宋茵陈：“有什么想法？” 宋茵陈在脑海里搜出这起案件相关的所有信息，把它们融合在一起，再加以总结，可是最后却发现现在的线索根本没有多少。 除了那株黑色的蒲公英能够证明和白福口中神秘人有关系以外，其他的根本无法确定。 于是宋茵陈摇了摇头：“线索太少，不过……” “不过什么？” 宋茵陈想起昨晚方菲菲和她讨论的，一五一十地重复了一遍，最后再反问秦艽：“秦队长，你说那人是不是只抓刚订过婚的女孩子？” 秦艽也拿不定主意，低头看着手里那张名片和证物袋里面的针，半晌过后，秦艽迈步走向车子：“先把东西送去检验。” 宋茵陈没迟疑，小跑着跟上秦艽的步伐。 秦艽和宋茵陈把证物袋送到了检验科，坐在外面等待，结果很快就出来了，是上次送报告的那个小伙子拿着报告出来。 “秦队，这东西是断了的6.5号针头，内径0.41mm，医院诊所都会有，这是详细的报告。” 小伙子把报告递给秦艽，秦艽接过来也没看，转手就给了宋茵陈，对小伙子说：“好，那我先走了。” 小伙子：“秦队，慢走。” 秦艽走在前面，宋茵陈跟在他身后，一边快步走着一边看着刚才秦艽递给她的报告，断了的针头…… 这么一来，宋茵陈好像还真想起来了：“秦队……啊——” 宋茵陈刚才低头看着报告，没有注意到前面的秦艽已经停了下来，猝不及防撞上了他的胸膛，硬硬的，额头有些疼。 宋茵陈抬起手想去揉，却被人抢先一步，她只感觉眼前一花，下一刻额头就覆上了一层温热。 宋茵陈直直地盯着秦艽，做的事情明明那么撩，却一副禁欲的样子，让她有些心烦意乱，秦艽到底是几个意思？ 他难道不知道这样对待一个女孩子会让别人误会吗？ 宋茵陈这样的眼神，带着些许控诉和恼怒，秦艽眼皮微抬：“很疼？” 宋茵陈摇了摇头，垂下眼帘：“不，我只是有话要跟你说，昨天我跟那个人近距离接触的时候，闻到了一股味道，当时没想起来，现在我知道了。” 第51章 消毒水的味道 宋茵陈忽而抬起头来，坚定说道：“他身上的味道就是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即使很淡。” 她的话让秦艽心生疑惑，身上有消毒水的味道，如果不是长期待在某个充斥着消毒水味道的空间里，是不会染上的。 其次也有可能是那个人的本身就用了消毒水，这样的人，职业可能是医生、护士，或者医院里的其他人员。 既然是医院的人，那这范围就小了不少。 如果上午的那根断了的针头是嫌疑人留下来的，那范围就更小了，除了医生就是护士。 秦艽从兜里拿出手机，拨了出去，等那边接通，简单明了地下了命令：“小方，问问田宇有没有什么发生过纠纷的人，格外注意在医院工作的人。” 挂了电话，秦艽抓着宋茵陈的胳膊往外走：“回局里。” 秦艽的步子大，步伐又快，宋茵陈虽然有一米六五的个子，可比秦艽还矮了大半个头，得急促地迈着腿才能跟上。 等秦艽和宋茵陈到警局之后，恰好遇到被叫来的田宇，三个人同时出现在门口，果不其然，田宇现在的形象……很邋遢。 头发乱糟糟的如同鸟窝，衣服还是昨天穿的那一套，垂下来的刘海下一双眼睛没什么神采，有些空洞，黑眼圈也极其严重。 看到了秦艽和宋茵陈也没打个招呼，直接绕过他们踩着人字拖进去了。 宋茵陈在后面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十分不是滋味，同时也羡慕，田宇一定很爱刘月，不然的话刘月出了事不会这样的。 秦艽：“走吧。” 宋茵陈点了点头，跟在秦艽后面走，才几步，就看到林劲慌慌张张跑来，到了秦艽面前，咽了咽唾沫：“秦队，可找到你了。” 秦艽淡淡问道：“怎么了？” 林劲平复了下呼吸，将他刚才遇到的情况一五一十说了出来：“刚才我去田宇家回来的路上，听到了一个消息，说又有人失踪了。” 宋茵陈神色一惊：“又有人失踪了？！” 秦艽瞥她一眼，接着又看了下林劲，朝着警局里走去：“具体情况。” 宋茵陈和林劲对视一眼，齐齐跟上去，林劲接着刚才的话说：“我就让田宇先去警局，我留下来做了详细的了解，你猜怎么着？” 林劲话音刚落，秦艽就停了下来，凉凉盯着林劲。 林劲识趣，知道秦艽是什么意思，轻轻咳了两下用来掩饰自己的情绪：“那个失踪的人，竟然又是一个刚订了婚的女孩子，这和刘月一模一样。” 秦艽和宋茵陈听完林劲的话，相互看向对方，如果方菲菲昨晚猜得真的没错，那个嫌疑人是真的只要刚订婚的妙龄女子，可以考虑从这里入手查案。 秦艽一手揣进兜里，思考片刻，转头对林劲说：“你……马上去调查渡州有哪些人近期要订婚的，尽可能阻止他们。” 秦艽也不等林劲回答，自顾自走近了警局前厅，宋茵陈抬起右手攥成了拳，鼓励林劲：“加油！” 第52章 又失踪了一个 然后，宋茵陈在林劲希冀、失望、悲伤的目光中，小跑着追上秦艽。 林劲双手一摊，神情十分无奈：“他们要订婚我怎么阻止他们？我还能让他们不结这婚了？” 并没有人来回答林劲的问题，秦艽的命令他不得不从，抱怨完之后还是得着手去实行秦艽的话。 “警察，警察！我要报案，有没有人哪？” 秦艽和宋茵陈正准备去找方菲菲，忽然间听到前厅有人在大喊着要报案，那声音悲怆，带着哭腔。 秦艽快速看了一眼前厅的方向，转而看着宋茵陈：“你去看看。” 宋茵陈乖巧答应了，等秦艽走了之后才转过身朝着前厅走去，有些紧张，毕竟这是她第一次独自面对报案的人。 来到前厅，宋茵陈看到的是一个四五十岁的妇人，保养得很好，脸上还化着淡淡的妆容，被一个中年男人搀扶着，两人的神情都十分悲伤。 等宋茵陈走近了，才看清楚妇人脸上的妆容上有几道清晰的泪痕，一路延伸到了嘴角和下巴。 宋茵陈猜测，这两个人应该就是邻居刚才口中失踪女孩儿的父母吧？ 很快她的猜测就被证实，妇人激动地跑向宋茵陈，紧紧抓着她的手，仿佛在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闺女，你是警察吧？” 宋茵陈毫无防备，被妇人的行为吓了一跳，努力稳住自己：“嗯，我是。” 妇人这才舒展开皱着的眉间，神色的悲痛少了些许：“那闺女，你能帮帮我吗？我女儿被人带走了，到处走找不到人，她……她才刚订婚啊！” 妇人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中年男人在一旁拍着她的肩膀，柔声安慰她：“好了，别哭了，央央不会有事的。” 妇人点了点头，像是自我安慰：“对，央央不会有事的。” 眼前的一切让宋茵陈的眼睛也不禁酸涩起来，她攥住了自己的衣袖，尽可能让自己看上去正常。 吸了吸鼻子，呼出一口气来，问妇人：“阿姨，能详细说说事情发生的经过么？我们这边好给你记录。” 妇人道了声“好”，宋茵陈扶着她到旁边的椅子上坐着，让她别急，慢慢说。 妇人抹了抹眼角的泪，才慢慢说出事情发生的经过：“事情是这样的，我女儿昨天订了婚……” 妇人的女儿叫李央，昨天和在一起两年的男朋友订了婚，这本来是一件很高兴的事情，可就在今天，事情忽然发生了转变。 快要到吃午饭的时候，妇人和往常一样去李央的房间，想叫闺女起床吃饭，可刚到门口，还没敲门，就听到房间里传出李央的声音。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我的房间？” 妇人当时就慌了，自己女儿的房间里竟然进入了陌生的人，赶紧拧把手进去帮忙，没想到的是，门被反锁了。 妇人只好敲门：“央央，央央你怎么样？发生什么事了？” “妈！救我！”里面传来李央的尖叫，害怕得有些颤抖。 第53章 失踪前的李央 妇人一听女儿这样呼救，心急如焚，拍门的声音越来越响，节奏越来越快，耳朵贴在门上，听里面的声音：“央央，你怎么样啊？你给妈开门。” 李央再也没有说话，房间里只有各种重物落地和易碎物品破裂的声响，嘈杂一片。 妇人手脚无措，此时李央的父亲从厨房里出来：“怎么了？” 妇人像是见到了曙光一般：“老公，央央好像出事了，有没有钥匙？她的房间被反锁了。” “有有，你等我，我去拿。” 等两个人拿着钥匙打开了李央的房间门之后，看到的只是一片狼藉的房间，并没有见到李央本人。 窗户大开着，李央父母跑到了窗户边上一看，什么都没有看到，十层高的楼房，竟然就这样被人带走了一个活生生的人。 妇人阐述完这件事情的时候，哭得不能自已：“都是我的错，要是我快一点拿钥匙开门的话，央央就不会出事了。” 宋茵陈将妇人说的一字不漏地记录了下来，她不会安慰人，所以面对这样的情况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张了张嘴，最后只能干巴巴地保证：“叔叔阿姨，你们放心吧，我们一定会找到李央的。” 可是这话说出来她自己都没有底气，身为一个警察，她感觉到了无助，同时也更坚定了她要揪出凶手的决心。 妇人和男人给宋茵陈道了谢，正准备离开时，宋茵陈叫住了他们：“叔叔阿姨，你们有没有什么结过怨的人？特别是在医院里工作的。” 夫人仔细想了想，朝着宋茵陈摇头：“没有，我们对人都很和善的，想不明白到底是哪个杀千刀的人要这样对待我女儿。” 没有仇家…… 宋茵陈深吸一口气：“好的，那你们要是有想到什么随时告诉我，一会儿我们可能会去李央的房间看看。” 妇人没有拒绝：“只要能找到我女儿，无论什么我们都会尽量配合的。”然后把自己家里的地址告诉了宋茵陈。 宋茵陈点头，把地址记载了纸上，说了声“好”。 妇人在男人的搀扶下离开了警局，宋茵陈看着自己刚才的记录，大白天竟然也敢动手…… 宋茵陈越来越猜不透那个人，她一直以为白天他不会出现，没想到胆子竟然这么大。 秦艽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她的身后，等宋茵陈转过身去想把记录给秦艽看时，又撞到了他的胸口。 宋茵陈捂着额头，抬眼一看，是秦艽神情淡漠的脸，说话都有些不利索：“秦……秦队长。” 秦艽低头看向宋茵陈手中的记录，伸出手从她手里抽了出来，拿在眼前看了一会儿：“我们去现场看看。” 宋茵陈：“好。” 秦艽将车开到了警局门外，宋茵陈坐上去，她刚才在等车的时候想到了一个计划，现在只需要一个肯定的证据。 只要有证据能够证明那个人的目标是刚订婚的女孩子，那就很好办了，只是这个计划有些危险。 第54章 确定嫌疑人的犯罪动机 宋茵陈偏过头看向秦艽，咬着唇，不知道该不该说，害怕说出来秦艽不会答应。 秦艽似乎是察觉到了宋茵陈的犹豫，看着前方的弯道，完美的拐了过去，才对宋茵陈说：“有话就说。” 宋茵陈摆正了脑袋，身子坐直，眼睛直直盯着车子前方，迟疑了片刻，说：“我有一个计划，但需要确定嫌疑人的犯罪动机。” 秦艽搭在方向盘上面的手顿了顿，很快就又恢复了正常：“具体说说。” “我需要等确定之后才能说，这对我来说很重要。” 宋茵陈说得很坚定，如果真的是她猜测的那样，那么这个计划将是对她最危险的一次考验。 她不会退缩，身为一名警察，遇到危险是很常见的一件事情，就例如秦艽，经历过无数次的案件，好几次都与死神擦肩而过。 既然她决定要成为和秦艽一样优秀的警察，那么面对危险的时候就不能因为害怕而不去。 更何况，这个计划还是她自己想出来的。 没过多久，秦艽就停下了车，随后下了车，宋茵陈知道是到了，推开车门也下了车，紧跟在秦艽身后。 李央家里住在十楼，这个小区是很久以前修建的，看上去有些陈旧，而李央家所在的那栋楼是靠着河边建造的，李央的窗户恰好就在河的那一边。 宋茵陈和秦艽简单地在李央房间里搜寻了一番，他们最开始注意的地方就是窗户，两个人走到窗户边上，纷纷探出身子往下看。 下面是河水，还在缓缓流动着，十层楼的高度大概就是三十米，从这个高度跳下去，如果是横着落入水面，百分百会受伤。 但如果是竖着入水，几率会小很多，但都十分危险。 秦艽和宋茵陈想不出别的办法，如果把一个人从窗户这里带出去，肯定会经过下面的这条河。 宋茵陈将探出窗户的身体收回，左手搭在窗台上，打量着房间里的一切，很乱，李央父母为了保证现场的完整，并没有收拾。 地面上有一双粉红色的拖鞋，一只正面朝上，一只鞋底朝上，歪歪扭扭的摆放在原地，可以想象，这大概是李央在和人发生争执的时候留下的。 “头发？” 宋茵陈的视线还在房间里扫视，冷不丁听见秦艽这么一说，扭头看向他，发现他正盯着窗台上面的一个地方。 那个地方的是窗户的轨道凹槽，有些破损，那根棕色的头发就卡在那里，很长，比宋茵陈的齐肩短发长了不少。 秦艽带上手套，将那根头发从凹槽中拿出来，举到眼前。 宋茵陈微微眯着眼，盯着秦艽手中的头发，十分细，看得出来是女孩子的头发：“李央的？” 秦艽没有给宋茵陈一个准确的答案，事实上秦艽他自己也不敢确定这根头发是谁的，看向李央的床上，宋茵陈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顿时明白了秦艽的用意。 宋茵陈走到李央的床边，戴上手套，在李央的枕头上面找到了同样颜色的头发，发质有些硬，是长期烫头发的特征。 第55章 不试试怎么知道 宋茵陈拿着头发去和秦艽手里的那根头发相比，几乎是一模一样的：“秦队长，可以确定这根头发就是李央的。” 秦艽没有说话，但从他的表情当中可以看得出来是赞同宋茵陈的话的。 “再看看有没有别的线索。” 秦艽发了话，宋茵陈乖巧点头，然后仔细地在房间里寻找，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地方。 宋茵陈现在只需要一个确切的答案就可以了，如果在这个房间里找到一朵黑色的木质蒲公英，那么就能够确定了。 一旦确定刘月和李央的失踪是和同一个人有关系，那么她的计划就可以实施了。 宋茵陈绕过李央的床，来到了衣柜所在的地方，在拐角处，眼尖的她看到了床头柜下露出的一点黑色。 宋茵陈迈步走过去，慢慢蹲下去，在床头柜下面的那抹黑色渐渐出现在她眼睛，是一根细细的棒子。 宋茵陈重新把手套整理了一遍，拉得更贴合皮肤，伸出右手去捡，两根手指捏着细细的棒子，把隐藏在床头柜底下的拉出来。 入眼的赫然就是一朵黑色的蒲公英，每一朵冠毛都雕刻得十分相像，要是不仔细看的话，一定会以为是真的。 宋茵陈盯着蒲公英，心里的情绪是复杂的，有喜悦，也有担忧，更有恐惧，对计划实施过程当中的恐惧。 宋茵陈站起来，蒲公英就这么拿在手里，黑色与乳白色的胶质手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秦艽一下子就看到了。 秦艽眼睛一眯，迈开长腿走向宋茵陈：“蒲公英？” 宋茵陈点了点头，看着秦艽离自己越来越近，等他距离自己一米远的时候，将手里的蒲公英递给他。 “这下可以确定了，秦队长，我想我可以给你说说我的计划了。” 宋茵陈的计划，很简单，却十分冒险，稍不注意就有可能有生命危险，毕竟谁也不知道那些被带走的女孩儿去了哪里，经历了什么。 宋茵陈和秦艽离开了李央家里，坐车回警局，在路上，她把自己的计划详细地告诉了秦艽。 她和秦艽假装情侣，过几天就大张旗鼓去订婚，到时候宋茵陈就会符合嫌疑人所谓的原则，会想办法带走宋茵陈。 与此同时，方菲菲和林劲可以在暗中保护宋茵陈，一旦那人出现，就可以将他抓捕。 但这个计划被秦艽一口否决了：“不可能！你以为罪犯会那么愚蠢？我们两个人的身份是警察，那么多人都知道，他会不知道么？” “不试试怎么知道？” “试？”秦艽侧过头盯着宋茵陈，那双眼睛深邃如同黑洞，让人一望不到底，可他的眼神却十分犀利，像是要看穿宋茵陈，将她整个人从里到外都看个通透。 宋茵陈被他盯得不自在，也不惧怕他的目光，与他对视：“对，试！” 秦艽像是被宋茵陈气到了极点，竟然笑了出来，呵得一声，说是冷笑嘲讽倒更贴切：“注定失败的计划，试试只会是浪费时间。” 第56章 会上钩的 “不！” 宋茵陈还是第一次那么坚定地要去做一件事情，也是第一次和秦艽的意见相驳，这个计划，她不会失败的，即使很愚蠢。 她没有忘记昨天那个人在她耳边对她说的那些话：“真想把你也绑了回去，但我不能坏了我的原则。” 嫌疑人对她是有这么心思的，只不过不符合他的要求才没有动她，一旦她符合了，那么有很大的可能性会经历到刘月和李央的遭遇。 即使嫌疑人知道这是一个陷阱，但换个角度想想，那人既然是个变态，心里不正常，犯罪的时候尽可能不留下其他的线索，除了一朵黑色的蒲公英。 这就代表了，他是不害怕警察的，甚至不把警察放在眼里，留下的蒲公英就是他对警察的蔑视。 现在眼前有一个机会能够让他更好地对警察发起挑衅，他没有理由会放弃，即使知道这是一个陷阱。 一旦成功，那他会获得心理上极大的满足。 倘若失败，他也不见得会全部认罪，说不定还会找替罪羔羊。 嫌疑人的智商，不会太低，宋茵陈不能够轻视。 理清楚了这些，宋茵陈嘴边溢出一抹欣喜，更有对自己计划的胸有成竹：“秦队长，他会上钩的。” 秦艽懒得再看她，慵懒地眨了下眼：“谁给你的自信？” 宋茵陈被秦艽这么一说，哑口无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小手搁在腿上不安分的纠缠着，垂着眼帘，大气也不敢出一下。 秦艽将宋茵陈的小动作和小表情尽收眼底，想说些什么，可最后也只是张了张口，一个音节也没发出来。 他不知道宋茵陈三年前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会忘记和他发生的一切？但总归不会是什么好事。 既然让秦艽再次遇到宋茵陈，他就一定会好好保护她，这么危险的计划他怎么可能会让宋茵陈去？ 淡淡瞥一眼她，就又收回视线，专心开车。 宋茵陈不知道秦艽心里在想什么，她只是想尽自己的能力去破案，既然是一名正式的人民警察，那么那点危险算的了什么？ 宋茵陈想到了该怎么劝秦艽，可她一抬起头秦艽就出声制止：“这个计划就此作废，没用，甚至算不上是计划。” 宋茵陈想了好久的成果就这么被秦艽一口否决，心里怎么都会有些不舒服，秦艽是上级没错，可他们站在是队友，目的就是为了破案。 这个案子破不了，那渡州的人民将会陷入怎样的恐慌之中，她相信秦艽会比她更清楚。 这个计划破绽是很多没错，可也难保没有用，万一真的能够引出那个人呢？ 宋茵陈下了决心一定要让秦艽同意，即使他答应之后自己会很危险：“秦队长……信我一次？” 秦艽深吸一口气，宋茵陈仍然没有放弃说服他，暗暗咬了咬牙，沉声问道：“你就不怕自己会很危险？” 宋茵陈几乎是想也没想，就摇头：“不怕，秦队长以前经历过的，跟这个比可算不上什么。” 第57章 比不上她十分之一 宋茵陈的话，无疑给秦艽带来的很大的震撼，他猛然踩下了刹车，偏过头去，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宋茵陈的侧面被阴影笼罩着，只有露出的锁骨以下在阳光照耀下，她的睫毛很长，这是秦艽很早就知道的。 这个样子的宋茵陈落在秦艽眼中，和三年前的某个画面重合，他忽然有一种错觉，他的茵陈并没有忘记他，他们现在仿佛还在三年前。 车子突然停了下来，宋茵陈不解于秦艽为什么停车，侧头看过去，恰好撞进秦艽深邃的眼睛里。 那一瞬间，宋茵陈仿佛看到了震惊，来自于秦艽眼中的震惊，好像还有一点激动和压抑。 她注意到了秦艽的手，握着方向盘的手死死捏着，还微微颤抖着，许是在压抑着内心的什么情绪。 这样的秦艽是宋茵陈从来没有见过的，抬起右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秦队长……” 话还没说完，宋茵陈的手就被秦艽握住，紧接着被大力一拉，眼前一花，整个人就被他带过去。 等宋茵陈再次看清楚眼前的一切时，只看到了秦艽放大的俊脸，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很近，鼻尖几乎都要触碰到一起。 温热的呼吸相融，宋茵陈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除了害羞，更多的紧张和惊愕。 秦艽的一手抓着宋茵陈的右手手腕，另一只手攀上了她的背，逐渐上移，探入披着的齐肩短发，抚摸上她的脖子。 宋茵陈从来没有被人这么对待过，只感觉一阵电流从脖子传遍全身，麻麻酥酥的，僵硬的身子也软了不少。 “你是不是没有忘记？” 宋茵陈刚准备挣脱出秦艽的禁锢，突然听到秦艽这么一说，就放弃了挣扎：“我们之前是认识的对么？” 秦艽瞬间恢复清明，收回了搭在宋茵陈脖子上面的手，同时也松开了她的手腕，摆正了自己，权当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 清了清嗓子，神情又恢复到了平时那般清冷的模样：“并不认识。” “不可能！” 宋茵陈肯定了，她一开始看到秦艽时候的熟悉感和秦艽有些莫名其妙的态度，都足以证明他们之前是认识的。 至于为什么宋茵陈不记得秦艽，甚至不知道她到底是哪里缺失了记忆，但直觉和现实都肯定了她的想法。 或许不仅仅认识，还很熟悉。 “秦队长，能告诉我么？” 宋茵陈极为迫切地想要知道她的过去，究竟和秦艽发生过什么事情，可是秦艽似乎并不想告诉她。 秦艽凉凉睨她一眼：“告诉你什么？” 宋茵陈语塞，看秦艽这样子是不会说了，偏过头去看向窗外，伸手揉了揉太阳穴，脑中一直在回忆。 她真的想不起到底遗失了什么时候的记忆，也丝毫想不起任何与秦艽的画面，除了那抹熟悉的感觉。 凡事都会有原因，宋茵陈可不认为她对秦艽似曾相识的感觉是上辈子留下来的。 “别想太多，我刚才只是把你误认成了我以前的女朋友，你比不上她十分之一。” 第58章 漏洞百出 这样的话，也就秦艽能够说得出口，宋茵陈不知道自己的心里是什么感受，很气，却又很想笑。 事实上她也笑了出来，扭头看向秦艽：“秦队长，你没必要拿我和你的女朋友相比，我只是你的同事。” 说完之后，也不管秦艽是什么表情，宋茵陈看了一眼窗外，是陌生的地方。 她迟疑了片刻，也就是片刻之后，宋茵陈推开门下了车，等自己稳稳地站在地上之后，才重重把车门关上。 沿着人行道一直走，讲真的，宋茵陈自己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那么生气，或许是不满秦艽拿她与他的前女友作比较。 或许更多的是因为秦艽的那句“你比不上她十分之一”伤了宋茵陈的自尊。 宋茵陈能够感觉得到秦艽的车一直慢慢地在后面跟着她，不过她确实是气不过，宋茵陈知道自己，是不优秀，但秦艽至于那么清楚明白地说出来吗？ 宋茵陈越想越气，步伐也逐渐快了起来，秦艽踩下油门追上宋茵陈，在她面前不远处停下，摇下了副驾驶那边的车窗。 “上车！” 宋茵陈通过窗户看到了秦艽的脸，没有一丝抱歉，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她冷静下来想一想，别人说的也没错，她的确是不优秀，实话实说而已。 咬了咬唇，走近了车门，拉开，再次上了车。 系上安全带，秦艽才发动了车，朝着前方开去，宋茵陈偷偷的装作不经意瞄他，他并不觉得刚才的话有什么不对。 索性放弃，不去想这个，宋茵陈经过了这一次的打击，更加坚定了她要成为优秀的人的决心。 再三考虑，宋茵陈还是想再说一说，希望秦艽能够答应。 “秦队长，您就让我试试，所有的后果我一人承担，行不行？” 秦艽专心开着车，好像没有听到宋茵陈说的话，她瞧了瞧，又重复说了一遍，最后再重重强调：“就试一试。” “打草惊蛇了你怎么负责？” 秦艽简短的一句话，堵住了宋茵陈准备好的几乎所有说辞，只剩下了一句：“除了这个，现在还有更好的办法么？” “没有。” “那为什么不用我的计划，再考虑得周全一点，不是不可能成功的，谁说计划一定要万无一失才能实行？” 有的时候，破绽百出的计划反而更能扰乱犯罪分子的视听，进而获得成功。 秦艽有一瞬间的微怔，宋茵陈这样的执着，究竟是为了什么？ “秦队长，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好不好…… 秦艽的思绪又飘向了很久以前，那时候的宋茵陈每次犯了错，就会抓住他的手摇来摇去，一个劲地说：“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你就原谅我嘛，好不好？” 不知道是因为什么，秦艽竟鬼使神差答应了宋茵陈的计划，当宋茵陈笑着对他说“谢谢”的时候，还有点反应不过来。 “秦队长，我一定会尽我最大的能力去完成这项任务的。” 第59章 商量细节 宋茵陈笑得极其开心，这大概是她进入渡州警局以来最开心的一天了，同时也是最激动的一天。 计划确定之后，秦艽和宋茵陈回到了警局，叫上了方菲菲和林劲到办公室开会，并且把宋茵陈的计划说了出来。 秦艽一扫众人，淡淡说道：“以上是计划的全部，还有什么问题么？” 宋茵陈紧张得屏住了呼吸，希冀地看向方菲菲和林劲，他们两个人的神情都有些犹豫，让宋茵陈忐忑不安。 过了好一会儿，方菲菲摇了摇头：“我看没什么问题，但秦队你要和茵陈假装情侣，还要订婚，不知道会不会假戏真做呢？” 秦艽睨她一眼：“很闲？” 方菲菲**的眼神瞬间收敛起来，转变成了严肃的表情：“秦队，要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出去了，白福案件的资料我还没统一交给上级。” 秦艽：“那你出去吧。” 方菲菲松了口气，林劲识趣，跟上她：“方菲菲，那个……我帮你。” 两个人都出了办公室，一时间又只剩下了宋茵陈和秦艽两个人。 办公室里十分安静，安静地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够听见，宋茵陈打破沉寂：“秦队长，我也去帮菲姐整理。” 找了个借口准备开溜，自从秦艽说出那句话之后，宋茵陈和他相处就没那么自在了，心里总有说不清楚的疙瘩。 谁知道还没走两步，秦艽就让她站住，紧接着又是死一般的沉寂，秦艽叫住了她又不说话。 过了许久，宋茵陈微微侧目，用余光依稀可以看到秦艽的身影：“秦队长，您叫住我想说什么？” 秦艽迈步走向宋茵陈，最后在她面前停下：“非要这么生分？” 说得毫无波澜起伏，宋茵陈无法从秦艽的表情和语气判断出他说这话的时候心里究竟是什么情绪。 微微低下眼帘，暗暗咬了咬腮肉，才开口说道：“秦队长，我们是同事，不宜走得太近。” 她看不见秦艽的神态，只能靠着感觉去感受秦艽现在散发出来的气息，冷不防瞥到秦艽的右手攥成了拳。 “你不觉得我们应该讨论一下计划的细节么？” 宋茵陈抬起头，朝着秦艽疑惑地眨了眨眼睛：“不是已经商量好了细节么？” 秦艽慵懒挑了一下眼皮，瞥她一眼，随后看到了旁边的沙发，走过去坐下，双手搭上靠背上，修长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 “你以为假装情侣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么？你并不是专业的演员，如果不能演得足够逼真，是不会让罪犯相信的。” 宋茵陈的目光跟着秦艽的身影一直移到了沙发上，听他这么一说，好像是有一点道理：“你的意思……？” 秦艽轻轻咧开了嘴，荡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他稍稍眯着眼，盯着宋茵陈的眼睛：“过来。” 宋茵陈并没看出秦艽这样有什么异常，顺从地走了过去，在距离秦艽还有几步远的时候停下。 低着头问秦艽：“然后呢？” 第60章 都是误会 秦艽垂眸看向宋茵陈的鞋子：“再近一点。” 宋茵陈又往他走近了两步：“然后……”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手被秦艽一拽，整个人向前扑去，倒在了秦艽的怀里，腰上一紧，是秦艽用手臂扣住了。 宋茵陈下意识想要挣扎，却被秦艽搂得更紧，对上他的眼睛，倏地一愣：“你……” “你需要适应我的存在和我的接触，例如这样……” 秦艽说完，唇边挑起一抹弧度，一手搂着宋茵陈的腰，另一只手抬起来抚上她的脑袋，逐渐后移，扣住她的后脑勺把自己这边压。 眼看着和秦艽的脸越来越近，宋茵陈眼睛也不由得瞪得越来越大，双手按在他的胸口，借此来保持和他的距离。 因为这股力，宋茵陈就不再向秦艽靠近，只是两个人的鼻尖触碰到了一起，她偏过头去：“秦……秦队长，请自重。” 耳边传来秦艽轻轻的笑声，热气喷洒在她耳边，有些痒，秦艽说：“自重？不是你说的假装情侣么？” 宋茵陈竟然无言以对，只能僵硬着身体，任由秦艽在自己耳边说话。 秦艽：“不这样提前习惯，到时候穿帮不是很尴尬？” 宋茵陈：“……” 宋茵陈挣扎着想要从他的怀抱里出来，但秦艽并不想放过她，将手从她的后脑勺收回，抓住了她在自己胸膛的双手，翻身把她压在沙发上。 再把搂着宋茵陈腰身的手背抽出来，两只手分别抓紧了她的手腕，压在她的脑袋两边。 宋茵陈什么时候被人这么对待过？活了二十多年从来没有会这样对她，先前因为秦艽是队长，一再忍让，现在她忍不了了。 孰可忍孰不可忍！ 宋茵陈怒目瞪着秦艽，狠狠咬着牙：“秦艽！” 正合适她第一次叫秦艽的名字，跟秦队长三个字比起来顺口多了，本以为秦艽会就此打住，结果她还是低估了秦艽不要脸的程度。 秦艽微笑着看她，喉间沉沉发出一声反问：“嗯？” 宋茵陈一股怒气堵在胸口，想要爆发，却又缺少了一根导火线，只能在那里不上不下，闷得慌。 “你……” “我怎么了？” 宋茵陈使劲了全身的力气，也没办法把秦艽推开，只能放弃，试图用语言说服他：“现在是上班时间，秦队长这样做合适么？” 秦艽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哪里不合适？我们只是在提前适应。” 叩叩叩~ 门口响起了敲门声，宋茵陈和秦艽同时看过去，门口是呆滞住的方菲菲和林劲，方菲菲敲门的手还僵在空中。 秦艽此时注意力被他们分散了大半过去，宋茵陈趁机推开他，从沙发上站起来，远离了他，整理好自己的形象。 方菲菲：“你们……？” 宋茵陈连忙摇手解释：“这都是误会，不是你们看到的那样……” “就是你们看到的那样。” 宋茵陈的话还没有说完，秦艽立马打断了她，在后面驳回了她的说辞，秦艽此话一出，方菲菲和林劲就更呆了。 第61章 真的没什么 如果眼神能够杀人的话，相信秦艽已经在在宋茵陈的眼神下死了千百八十回了。 林劲：“秦队，你们是在一起了吗？” 方菲菲接着又说：“就算在一起了，也别在办公室秀恩爱啊，这样影响不好，特别是对我们单身狗，简直暴击。” 这下轮到宋茵陈懵了，她怎么也没想到方菲菲和林劲会这样说，张了张口，不知道该作何解释。 只单单的一句“不是你们看到的那样”，怎么着都有些欲盖弥彰的意味。 她索性不说话了，站在那里，双手交叠自然垂于身前，眼观鼻鼻观心，落在别人眼里乖巧得很。 方菲菲和林劲也识趣，很有默契地不再提及这件事，方菲菲咳了几下，清清嗓子才转移了话题说道：“秦队，刘局让您去一趟。” 秦艽斜着眼瞅着宋茵陈，漫不经心回答方菲菲：“好。” 随后在方菲菲和林劲探究的目光中，秦艽对刚才的事情作出了相应的解释：“刚才我们只是在习惯一下假装情侣，别误会。” 宋茵陈没想到秦艽会解释的，抬起头来看向他，恰好撞进了他深邃的眸子，微微一怔，接着附和着他说：“对，别误会。” 方菲菲和林劲一起猛点头，如小鸡叨米：“懂得懂得。” 秦艽从宋茵陈脸上收回视线，凉凉盯着方菲菲和林劲：“很闲？” 方菲菲和林劲几乎是站直了自己的身体，摇了摇头。 方菲菲：“报告，不闲。” 林劲：“一点也不闲。” 秦艽也懒得和他们计较，迈开长腿走出了办公室，目测是去局长的办公室了。 等秦艽走后，方菲菲和林劲赶紧盯着宋茵陈，那眼神如同x光，把宋茵陈从里到外都看了个透彻，连骨头是什么样的都能看清楚。 方菲菲冲着宋茵陈**地快速扬两下眉，走近了她，一手搭在宋茵陈的肩上，另一只手抚摸着下巴，一副探究的模样。 “茵陈，老实交代，你跟秦队……到底有什么奸情？” 宋茵陈就知道方菲菲这个样子准没好事，张了张口，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抬手将方菲菲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拿了下去，然后对她笑。 方菲菲就郁闷了，再次把手重重拍在宋茵陈肩上：“你别光笑啊，不打算解释解释？” 林劲也加入了他她们的八卦行列：“是啊，解释一下，秦队对你为什么与众不同，他可是局里公认的禁欲男神。” 宋茵陈知道自己逃不了了，咽了咽唾沫：“刚才秦队长不是解释了吗？是演戏，我跟他之间真的没什么。” 秦艽完全不知道在他走后办公室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到了刘局办公室门口，敲下了门。 里面很快传出了刘局的声音：“进！” 秦艽推门而入，扑面而来的冷空气让他额前的刘海向上扬了扬，他走进去，顺手关上了门：“刘局，您找我？” 刘局一看是秦艽，招呼着他坐下，秦艽顺从坐在了他的旁边，刘局才开门见山：“秦艽啊，这个宋茵陈是你让陈市长推荐来的吧。” 第62章 三天期限 秦艽一听刘局是想问这件事，嘴角逐渐上扬：“是。” 毫无隐瞒，刘局欣赏的就是秦艽这样的品质：“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问问，你是怎么说服陈市长的？” 秦艽微眯着眼睛，盯着刘局的脸，轻轻挑了挑眉：“刘局，您问的可能不是这个。” 刘局像是被秦艽说中了心事一般，移开了视线不敢去看他的眼睛，不过一会儿便笑了出来：“秦艽啊秦艽，你可真是个宝。” 秦艽微微一笑表示尊敬，并没有打算说话。 “的确，我问的不是这个，主要我是想问，宋茵陈是哪一点优秀，让你去找陈市长推荐她来警局？她除了专业课，其他的一律在及格的边缘。” 秦艽笑容逐渐消失，手指在桌面有节奏地敲打着：“所以您的意思是……？” 秦艽问的那么直接，刘局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清楚了自己的目的：“我的意思，是让宋茵陈去下面的警局里，随便都能进的……” “理由呢？”刘局的话还没有说完，秦艽就一口打断，“能告诉我理由么？” 刘局迟疑片刻，才缓缓说出来：“主要是她除了专业课，其他的成绩都没办法看，综合考核不过关。” 秦艽敲着桌面的手赫然停止：“刘局，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让她转正？而且这次的案件少了她不行，推理侦查，需要她。” “要你一个就可以了，我们警局一向都是要质不要量的。” 刘局的话，秦艽并不赞同：“不，我比不上她。” 秦艽和刘局商量了很久，最终两个人达成了共识，这次的刑事案件，如果他们都在三天之内破案，那宋茵陈就会加入特案组。 秦艽答应了，不是盲目的自信，而是他对于宋茵陈能力的肯定。 在刑侦推理上面，秦艽自愧不如，很多时候宋茵陈能看到想到的东西他想不到，但宋茵陈偏科太严重…… 例如体能，得好好练才是。 秦艽出了刘局的办公室，一路上都在想怎么锻炼好宋茵陈的身体。 全然不知道宋茵陈刚才经历了什么，被方菲菲和林劲两个人来回盘算，好在他们之间真的没什么。 方菲菲和林劲在问了宋茵陈不下于十遍之后，终于接受了现实，宋茵陈和秦艽并没有所谓的奸情，更没有在一起。 就连一点点爱情的火花都没有。 宋茵陈等人看到秦艽出现在了办公室门口，眼睛齐刷刷地盯着他，眼睛里充满了好奇和疑惑。 方菲菲：“秦队，刘局找你做什么？” 秦艽无视了方菲菲的问题，直接下了命令：“马上执行计划。” 这么突然，宋茵陈和方菲菲对视一眼，不知道秦艽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林劲也是摸不着头脑。 方菲菲：“为什么这么急？” 秦艽转身，听到方菲菲的问题，稍稍偏过头去，淡淡回答道：“刘局给了时间期限，三天时间。” 宋茵陈彻底傻眼了，呆呆眨了眨眼睛：“又是三天？” 第63章 请自重 上次因为房东的原因，三天之内破了案，这次又来一个期限，还不知道结果会怎么样。 林劲突然发问：“要是三天破不了案呢？” 秦艽摆正了脑袋，迈步朝着外面走去，笔直修长的身影浑身散发着自信：“不可能。” 如此狂妄自大的话，要是换了别人，宋茵陈等人肯定不会相信，可换作是秦艽说的，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会让人怀疑。 秦艽走出办公室，宋茵陈和方菲菲两两对视，再十分有默契地看向了林劲，林劲被她们看得莫名其妙。 低下头打量自己的全身，也没什么不妥的地方啊，疑惑地反问她们：“看我做什么？秦队说能破，那就能破，走了。” 林劲说完，自顾自走了出去跟上秦艽，宋茵陈和方菲菲也不做停留，一起跟了上去，看着架势应该是要去执行计划了。 等宋茵陈追上去的时候，被人冷不丁一抓，胳膊被抓住，宋茵陈下意识看向那边，是秦艽清冷的面孔。 宋茵陈刚想问秦艽想干什么，秦艽下一步的举动却让她猛然一震，身体僵硬得不像是自己的。 秦艽直接伸出长臂，往她肩上一搭，然后收力，将她整个人揽入怀里，紧紧扣住不让她动弹。 宋茵陈瞪大了眼眸，惊讶地瞪着秦艽，舌头都打成了卷，说不出话来。 方菲菲和林劲见状，权当没有看到，双眼直视前方，若无其事地从秦艽和宋茵陈的身旁路过，一人走一边。 方菲菲：“秦队，我们先去前面探路。” 林劲附和：“秦队，我去把车开过来。” 于是乎，两个人说完之后，目不斜视，直挺挺地朝着前面走去，而前面就是警局的正大门，林劲刚才说要去开车…… 而停车场在右边…… 宋茵陈不用脑子想都能知道他们两个人肯定是故意的，也没揭穿，冷下了脸：“秦队长，请自重。” 本以为秦艽光天化日之下会收敛一点，但她想错了，她的话一说完，明显感觉到了秦艽扣着她肩膀的手力道大了些。 宋茵陈气极，伸手去推，却被秦艽顺手化解，带着她转了一个方向，是朝着停车场去的方向。 秦艽瞥了一眼她，轻轻笑了一声又抬头望着前方的路：“说了要习惯，你这样我真怕计划失败。” 秦艽的话对宋茵陈十分有用，他话音刚落，宋茵陈就放弃了挣扎，安安分分待在秦艽怀里。 纵使身体依旧僵硬，她有些抵触外人的触碰，但是秦艽的近距离接触，她不反感，只是不太习惯。 这一幕……好熟悉的感觉。 宋茵陈脑中忽然闪过一个画面，稍纵即逝，让她捕捉不到，甚至都还没来得及看清楚画面里的是人还是景物。 这样的情况还是第一次出现，宋茵陈顿时愣在原地，捂着脑袋，努力回想刚才的画面。 她的异常引起了秦艽的注意：“你怎么了？” 宋茵陈并没有回答他，身子慢慢往下滑，逐步脱离了他的怀抱，最后蹲在地上，眼睛盯着地面，里面充满了疑惑。 第64章 我们之前认识对不对 刚才的那个画面究竟是什么？ 这是宋茵陈一直想不明白的，头顶传来秦艽焦急的声音：“你到底怎么了？” 宋茵陈抬头，怔怔望着秦艽，有一瞬间的失神，这张面孔仿佛很多年以前就已经见过了，刻在脑中，深入骨髓。 可是为什么她一点也想不起关于眼前这个人的一切？ 宋茵陈双手从脑袋上挪开，抓紧了秦艽的双臂，怀着想要知道心中疑惑解答的急迫，定定盯着秦艽：“秦队长，我们一定认识，对不对？很早以前。” 宋茵陈的眼中似乎很肯定，她坚信他们之前认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没有记忆。 秦艽被宋茵陈的吓得一怔，摆脱了宋茵陈的手。 宋茵陈还是第一次看到秦艽有些惊慌失措的模样，稀罕，可正是他这样的态度让宋茵陈确定了心里的答案。 宋茵陈笑了，笑得很明媚：“难怪，难怪你会问我有没有经历过什么，原来我们之前是认识的，只不过我忘了你，对不对？” 秦艽没有说话，只是复杂地看着她。 “我不知道我们之前是什么关系，也不知道我们之前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事情，更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会不记得你，但是你知道，可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宋茵陈一连问了几个问题，秦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站起身来，宋茵陈的脑袋也随之抬起。 秦艽居高临下看着宋茵陈，慵懒眨了一下眼，看向远方：“想多了，抓紧时间执行计划吧。” 秦艽也不等宋茵陈做出反应，拔腿就走，走向停车场，等宋茵陈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走了很远了。 宋茵陈站起来，冲着他的背影大喊：“我会知道的，就算你不说，我相信我自己会想起来的。” 秦艽停下来了，宋茵陈面上一喜，以为他是改变了主意，正准备向他跑过去，可谁知道，秦艽竟然说；“那就等你想起来了再说。” 宋茵陈咬牙，盯着秦艽的身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直到秦艽开着车过来，宋茵陈才恍若如梦初醒。 秦艽摇下副驾驶的车窗，眼神虚浮着瞥她一眼：“上车！” 宋茵陈愣着不动。 秦艽等了半天，没听道有人开门的声音，便将视线从前方移到宋茵陈脸上，轻挑起一边唇角，勾出一抹嗤笑。 “公私不分，是我高看你了，亏我还给刘局争取让你留下，现在看来，是我多此一举。” 话音刚落，秦艽就作势要关了车窗，从越来越狭小的缝中若无其事地观察着宋茵陈的举动。 车窗都快要完全关闭了，宋茵陈依旧站在那里没有动，秦艽垂下眼帘，看来他是真的高估宋茵陈了。 三年前的她和现在的她……根本就不像是一个人，要不是名字一样，长得一样，秦艽根本不会将这个联系到一起，性格差别实在是太大了。 还是说，宋茵陈这三年来的经历对她有着非常大的影响，所以她才变成了这样？ 第65章 执行计划 宋茵陈站在车外，虽然知道秦艽在做什么，但是她的腿像是被灌进了水泥一样，完全挪不动，或许是她潜意识里不想要去阻止秦艽关上车窗。 秦艽的脸在她的视野里越来越少，随着车窗的上摇，玻璃阻挡着车内的面积越来越大，最后还只剩下一条缝的时候，宋茵陈跑过去了，将手伸进了那条缝中…… 她突然过去，杀了秦艽一个措手不及，车窗压住了她的手，秦艽一惊，猛地转变了方向，把窗户往下摇。 宋茵陈再次看到秦艽时，最引人注目的就是他那双喊着怒火的眸子，紧接着是他的吼声：“你疯了？” 宋茵陈摇了摇头，手背传来隐隐的疼意，她并没有放在心上，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在秦艽的注视下安安静静系好了安全带，随后偏头，疑惑地看着秦艽：“秦队长刚才说什么？” 秦艽微怔，几乎瞬间从怔愣中回过神来，微扬唇角：“现在知道紧张了？” 宋茵陈攥紧了刚才被玻璃挤压到的那只手，刚想开口替自己解释，受伤了的手就被秦艽抓了过去。 宋茵陈一惊：“秦队……” 手背上已经红了，呈长条形，横跨宋茵陈的整个手背，清楚地展示在秦艽的眼前。 宋茵陈虽然不是第一次和秦艽这样近距离接触，但她还是有些不习惯，把手从秦艽手里抽回来：“秦队长，能告诉我刚才您的话是什么意思么？” 又是“您”，宋茵陈刻意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秦艽索性也不关心宋茵陈了，摆正了身体做好。 “没什么，只是如果你在三天之内破不了案子，你就加入不了特案组。” 竟然是这个？ 宋茵陈忽然浑身起了干劲儿，手背上面的伤也没什么感觉了，催促着秦艽赶快开车：“那秦队长，快执行计划吧。” 秦艽淡淡瞥她一眼，没说什么，默默发动了车，开到警局门口，看到方菲菲和林劲两两对视，颇有一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八卦消息的兴奋。 虽然是抑制着的，可宋茵陈依旧看得出来。 方菲菲和林劲上了车之后，方菲菲的视线在宋茵陈和秦艽之间来回流转，宋茵陈实在是坚持不住了，才出声打断她。 “菲姐，你……是有什么话要说吗？” 方菲菲被宋茵陈问的懵了一瞬，但很快就恢复了清明：“没有啊，就是多看看，毕竟一会儿你就要和秦队订婚了，怪舍不得的。” 宋茵陈：“……” 她要是信了方菲菲的鬼话，那她就是个大傻瓜。 宋茵陈并没有像往常一样不揭穿方菲菲的“谎言”，十分不留情面：“只是计划而已，又不是真的。” 方菲菲顿时乐了，双手攀在了宋茵陈坐的椅子靠背上，咧着嘴笑她：“这有什么区别，好歹是一次穿婚纱吧？真的假的都一样。” 宋茵陈竟然无言以对，她找不出任何话来反驳，只得偏头看向正在开着车的秦艽，心中油然而生一股悲凉。 第66章 试婚纱 任何一个女孩子应该都幻想过有朝一日会穿上洁白的婚纱嫁给自己的白马王子吧，宋茵陈打死也没想到，她第一次穿婚纱竟然是为了破案。 真是悲哀啊~ 不过为了能破案，宋茵陈也认了，况且这个计划还是她自个儿想出来的。 秦艽开车到了婚纱店，宋茵陈一下车，一眼就看到了展览在橱窗里面的那一套婚纱，很简约的婚纱。 抹胸设计，一根有弹性的腰带勾勒出婚纱细细的腰间设计，后面的裙摆很长，一点点从后面短到前面，恰好能够露出大腿。 右边有一根丝带连接着最底端的裙摆，丝带是一个圈，像是套在手臂上面的。 没有奢华的钻石或者蕾丝边，却让宋茵陈眼前一亮，瞬间就喜欢上了，看得挪不开眼。 正看得入迷，宋茵陈的肩膀被人冷不防的一拍，瞬间将她从痴迷中回到了现实，抬头一看，是方菲菲。 方菲菲的手还搭在她的肩膀上面，笑脸盈盈问她：“很喜欢那套婚纱吗？” 宋茵陈点了点头，没听到方菲菲的回答，倒是听到旁边秦艽的声音，他说：“那就试那套。” 意料之中，那套婚纱很贵，毕竟是展示在橱窗的婚纱，租赁一天的话大概需要三万块钱，当宋茵陈听到这价格的时候，下意识拒绝：“不……” 可她的话才吐出一个字来，就被秦艽抢了先：“就这套。” 宋茵陈吃惊地看向了秦艽，同时和她有相同情绪的人还有方菲菲，她也瞪大了眼睛看着秦艽。 方菲菲走近了秦艽，刻意压低了声音：“秦队，经费不够啊。” 秦艽淡淡看她一眼，视线又绕过她看向她身后的宋茵陈，回答说道：“没事，我出。” 平波无奇的语言就好像是在说没事，今天我们一起去出食堂一样，三万块钱对他来说好像就不是大数目。 秦艽和方菲菲说话的声音虽然小，但宋茵陈隐约间还是听到了，她回头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那婚纱，看向导购：“换一套便宜的我试试吧。” “别听她的，就拿橱窗的那套。” 是秦艽的声音，宋茵陈有些不解，试图说服他：“秦队长，就是一次计划，不用穿那么贵的。” 但秦艽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改变主意，几番周旋后，宋茵陈败了，她拗不过秦艽，只好认命去试那套昂贵的婚纱。 婚纱拿在手里的感觉，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高兴，反而很沉重。 这套婚纱就像是给宋茵陈量身制造的一样，穿在她身上完美的贴合她的身材，也十分符合她的气质。 秦艽等人在看到宋茵陈穿上婚纱的时候，所有人都惊艳了，现在的宋茵陈跟平时相比，完全就是变了一个人。 颜值和气质都上升了好几个层次。 婚纱就这么定下了，等回去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秦艽让方菲菲和林劲先走，独独留下了宋茵陈。 宋茵陈看着方菲菲和林劲离去的背影，好生羡慕，她知道，自己又即将开始惨痛的训练了。 第67章 已经不合格了 秦艽伸出手往宋茵陈胳膊上一抓，带着她走向训练场：“今天就不跑了，练枪法。” 宋茵陈快速眨了两下眼睛，另外一只手把别在腰间的配枪掏出来，是和秦艽那把一模一样的92式9毫米手枪。 秦艽把宋茵陈摆放在一个枪靶的前方，距离比上次的要远一些。 “今天打中靶心，你就可以休息了。” 这是宋茵陈今天训练的任务，只要打中圆心，可宋茵陈上次都记得她的成绩有多糟糕，况且这几天又没有一直训练…… 宋茵陈看了一眼秦艽，他正坐在后面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双臂张开搭在椅背，因为阳光的照射而只睁开了一条缝的眼睛盯紧了前面。 “愣什么，抓紧时间！” 宋茵陈还在猜测秦艽在看哪里时，他就催促着自己了，让她不得不抓紧时间进行射击练习。 根据秦艽说的要领，宋茵陈摆好姿势瞄准靶心，开了枪，几乎是同时就听到了枪声，定睛一看，那颗子弹正好偏离了靶心，打在了外面的那一环里。 “继续。” 宋茵陈很快开了第二枪，依旧是那个距离，她仿佛和那个环数十分有缘，不管怎么打，总是在那里。 夜幕逐渐压下来，宋茵陈迟迟打不中靶心，心里或多或少有些烦躁，可一看到秦艽沉着脸的模样，就只能忍着，扛着酸胀的胳膊继续射击。 宋茵陈的烦躁，不是在烦秦艽，而是在烦自己，为什么那么没用，现在都打不中靶心？ 人一旦烦躁一起，心不静了，就更做不好手头的事情了，秦艽显然是注意到了这一点，开口让宋茵陈停了下来。 但宋茵陈却不服输：“秦队长，我可以的，我还能继续。” 宋茵陈说着就将子弹上了膛，准备开枪，却被秦艽猛地一下抢过去，她不解地抬眼看他，甚至带了些不耐。 “你心静不下来，练了也只是浪费子弹。” 宋茵陈被秦艽说中了心思，她现在的确是静不下心来，还好有夜色作为遮挡，让秦艽看不出她因羞赧而通红的脸。 “那既然这样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秦艽没有搭话，不说同意或者说是不同意，宋茵陈就只能站在那里等着，过了许久，才试探性唤了一声“秦队长”。 秦艽恍若从梦中惊醒，宋茵陈背后的灯光倒映在他的眼中，形成了一个十分明亮的小圆点。 同时也是那盏灯，让宋茵陈能够很清晰地观察到秦艽脸上的表情，哪怕是非常细微的。 秦艽弯腰将宋茵陈的手握住，把从她手里夺过来的枪塞回到她的手里：“身为一名警察，配枪是绝对不能离身的。” 宋茵陈点了点头：“我知道。” 秦艽垂眸，一盏灯的光线不足以看到秦艽眼睛里面的情绪：“刚才我抢了你的配枪，轻而易举，你就已经不合格了。” 宋茵陈语塞，刚才犯的严重错误是不可忽视的，还好那个人是秦艽。 如果换成了不法分子，那宋茵陈此刻很有可能就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第68章 又失踪了 宋茵陈没有和秦艽争辩，她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垂下了脑袋：“对不起，我下次不会再犯了。” 秦艽也不打算和她继续在这件事情上面浪费时间，基本的素养是每一个警察在大学阶段就已经倒背如流的。 宋茵陈把自己的配枪紧紧捏在手中，天已经黑了，秦艽看了看周围，没有一个人，才看向宋茵陈：“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 “那你呢？” 不知道是哪根筋抽了，宋茵陈没有经过大脑思考就脱口而出这个问题，然而说完之后就后悔了。 “我去哪里需要跟你汇报吗？” 是不用，可秦艽这样说出来，不给宋茵陈留一点面子，让她顿觉难堪，握着枪的手也不自觉用力。 不过也就是眨眼的功夫，宋茵陈就释然了，她已经习惯秦艽这样的说话习惯了，明明是事实，可听上去就是那么难听。 宋茵陈偏头望着靶子的房型，像是下了什么决心，微微一笑，对秦艽说；“那秦队长，我就先回去了。” 秦艽稍稍颔首表示同意，宋茵陈从他的右边绕过去，走向宿舍楼。 一路上虽然光线不好，但不至于看不见，路灯安置的距离有些远，宋茵陈回头，远远地看到训练场那边。 秦艽站得位置上面已经没有他的身影了，望了望周围，也没有秦艽的影子，宋茵陈惊讶于他的速度。 “这么快就走了。” 这倒是给了宋茵陈方便，她需要继续训练，但是练习枪法肯定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只能进行一些体能训练。 展开双臂开始做准备活动，觉得差不多了，才开始绕着训练场跑，按照秦艽说的方法跑步。 她现在的体质还达不到负重跑的地步，就是平常最轻松的运动。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宋茵陈感觉两条腿都不是自己的了，才倒在地上，呈大字形，胸口随着喘气而不断起伏。 她望着夜空，繁星点点，月亮也高高挂在上面，不禁感慨：“好久没有见过这么美的夜空了。” 她的话，和记忆中的某一时刻重合，在很久以前，她仿佛也说过这样的一句话。 宋茵陈闭上眼睛，努力回想，但无论她怎么去搜寻记忆，都找不到刚才的那一闪而过的画面。 她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又是对谁说的？还是自言自语？ 正在沉思之际，宋茵陈的手机响了起来，铃声将她从思考中拉出来，宋茵陈拿出手机一看，是方菲菲打来的。 接起来：“喂，菲姐？” 那边传来方菲菲十分焦急的声音：“茵陈，你现在在哪里？又有一个刚订婚的女孩儿失踪了。” 宋茵陈大惊，猛然坐起来：“什么？” 五分钟后，宋茵陈跑到了前厅，林劲和方菲菲都在那里，唯独秦艽不在。 方菲菲看宋茵陈来，还是一个人，就问：“秦队呢？他不是跟你一会儿么？” 宋茵陈摇了摇头，抚着胸口，刚才跑得太极，有些喘不过来气：“不知道，他早就离开了。” 第69章 乱七八糟的想法 方菲菲想了想，也没过多纠结：“算了，就暂时我们三个，这次失踪的女孩儿依旧是刚订婚的，她的家人在她失踪的地方找到了这个。” 宋茵陈定睛一看，方菲菲手里赫然就是一朵精致的黑色蒲公英，和之前几次的一模一样。 宋茵陈：“又是这个？” 方菲菲肯定地点了点头：“可以肯定，这是一个人或者是一个团队所为，绑架目标就是刚订婚的女孩子。” 要说先前还有一些怀疑的话，现在的这起失踪案就足以完全证明。 林劲从方菲菲手里拿过蒲公英，放在灯光下眯着眼仔细看：“你们说这犯罪分子到底是要干什么？抓这么多订了婚的女孩子。” 宋茵陈和方菲菲也想不明白，林劲突然笑了起来：“该不会像武侠剧里面演的一样，采阴补……” 后面的字还没说出来，林劲就挨了方菲菲一个重重的爆栗：“方菲菲，你干什么？” 方菲菲狠狠瞪他一眼：“现在是在办正事，你能不能收起你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林劲瘪了瘪嘴，不满地瞅了方菲菲一眼，就又盯着手里的蒲公英看，可方菲菲瞬间就把蒲公英抢了过去。 方菲菲：“得了，别看了，先去现场，看看能不能找出什么线索来。” 宋茵陈和林劲没有拒绝，开着车就过去了，等到了的时候，宋茵陈整个人都呆滞在了那里。 因为出现在她眼前的这栋楼是别墅，欧式风，在渡州这地方少说也得上亿，大门口还排着两列的统一服装的佣人。 他们整齐的四十五度鞠躬，迎接宋茵陈他们的到来。 宋茵陈从车上跳起来，见了这阵势都有些感慨，这样的地方安保工作肯定做的十分到位，可那个人竟然能从这里悄无声息地拐走一个人…… 宋茵陈不敢再想下去，这绝对不会是一个人能够独立完成的。 方菲菲看宋茵陈发愣，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见她清醒过来，才收回手：“想什么呢？这么入迷。” 宋茵陈轻轻摇了摇头：“没，没什么。” “那我们进去吧。” 方菲菲说完之后，拉起宋茵陈的手往里面走，见林劲还没跟上来，在欣赏周围的景象，一拳锤向他的手臂。 “看什么？没见过？” 面对方菲菲的“压迫”，林劲只好讪讪收回视线，跟在她身后进去，宋茵陈对此忍俊不禁。 随着深入，宋茵陈看到的是由数十根罗马柱整齐的排列在一行、利用十字拱、飞券、修长的立柱，营造出轻盈修长的飞天感。 在建筑的前面还有一个喷泉，汩汩的水从中央源源不断的流出来，形成层层的圆盘。 等绕过了喷泉，来到屋里，宋茵陈等人来见到了这栋别墅的主人，是一个有些富态的妇人，穿金戴银，面容看上去有些尖酸刻薄。 一般来说，相由心生，宋茵陈在走向她的短短时间里，已经大致从妇人的外貌猜出一些性格，做好心理准备。 第71章 都怪你 宋茵陈偏头凑近了方菲菲的耳朵，轻声对她说：“菲姐，这个妇人看上去不太好说话。” 方菲菲捏了捏她的手，示意让她放心。 宋茵陈三人来到妇人面前，十分友好地想要打个招呼，却被妇人不耐烦地打断：“怎么这么慢？不知道我女儿失踪了吗？” 方菲菲和林劲都有些错愕，宋茵陈心里也是惊讶的。 方菲菲是个急性子、暴脾气，虽然是来办案的，可这人的态度让她十分不舒服，忍不住要怼几句。 “我们当然知道你女儿失踪了，不然的话谁大晚上没事干跑别人家去看脸色？” 妇人显然是从来没被这样对待过，狠狠瞪着方菲菲：“你？！” 方菲菲丝毫不害怕，对上她的眼睛：“你什么你？要是不关心你女儿安危的就尽管拖延时间。” 妇人被说中了心事，忍下了这口气，给他们让开了路，对身后的佣人说：“带他们去小姐的房间。” 等宋茵陈他们被佣人带下去之后，妇人才冷笑道：“要不是为了公司，谁稀罕她那个杂种？！” 宋茵陈他们自然是不知道妇人想的是什么，他们的任务就是到案发现场去找线索。 但是这次，不管他们怎么找，就是没有一丝丝有利的东西，房间没有任何除失踪人员之外的指纹，甚至没有打斗的痕迹和血迹。 除了送去警局的那朵黑色蒲公英之外，就没有任何有用的线索了。 宋茵陈他们很失望，现在只能寄希望于明天的计划，只要成功的话，那么案子就算是破了。 如果失败…… 后果不堪设想。 宋茵陈他们检查完案发现场，让他们维护好，不要被破坏了之后快速离开了这栋别墅。 一路上方菲菲都一脸的厌恶：“什么人啊？是他们报警让我们去的，竟然还说我们去得慢，我们是警察就活该受着气吗？” 方菲菲越说越生气，宋茵陈和林劲对视一眼，两人眼神空中会意，宋茵陈负责给方菲菲按摩：“好了好了，菲姐，别生气了。” 林劲也在一旁附和：“对对对，别生气了。” 林劲不说话还好，一说话方菲菲就更气了，伸出食指指着他的脸：“还不是都怪你！” “我怎么了？” 宋茵陈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眼神在林劲和方菲菲之间来回徘徊。 方菲菲从鼻孔重重喷出一口气来，冷哼一声：“秦队前几天不是给你派了任务，说阻止渡州所有人的订婚宴么？你去做了么？” 一说到这个，林劲就很委屈：“我当然去了啊，可他们不信邪，非要办，我有什么办法？” 方菲菲一把拧起林劲胳膊上面的一小撮肉：“还顶嘴，你这就是办事不力，等看到秦队了，我一定要好好跟他说说。” 方菲菲说完，从兜里拿出手机，嘀咕着：“也不知道秦队去哪里了，电话也不接。” 随后她再次拨通了秦艽的电话，那边通是通了，但就是一直响，没有人接。 第71章 穿婚纱 方菲菲挂了电话，才转头看向宋茵陈：“对了，茵陈，你对明天即将实行的计划还有什么要补充的么？” 宋茵陈摇头，明天的计划很完善，她提出的雏形被秦艽改造得很好，就是不知道那个人会不会上当。 或者说，上当了一个人，后面还会不会有别的人。 就今天的这起案件来说，别墅里的安保工作非常好，但他能从看守那么严密的地方悄无声息地带走一个人，肯定不会是小工程。 宋茵陈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菲姐，你说，那个人会不会就是别墅区里面的人？” 方菲菲和林劲眼睛齐刷刷看向她：“怎么说？” “你想啊，别墅里面有那么多的保安和监控，我们刚才调过监控，并没有发现有可疑的人，我想，带走方小姐的肯定是熟悉别墅的人。” 听上去有点道理，宋茵陈忽而又说：“不过也不排除之后了解过地形的，我们面对的是一个高智商的犯罪分子，甚至是团队，不排除视线调查过。” 林劲在旁边听着，他不擅长推理，也不太喜欢用脑，抓捕犯人是他的主要责任，其他的都只是配合。 林劲：“嗨呀，你们现在猜测那么多有什么用？还不如等明天计划实施了，到时候抓到嫌疑犯一切不就真相大白了？” 林劲的话虽然听上去有些得过且过，但不得不说，很有道理，他们所说的一切都只能算是猜测。 车子一路前行，秦艽不知道去了哪里，干了什么，他们只希望明天的计划秦艽能够按时就位。 翌日，天已经大亮了，渡州的某一处十分热闹，原因无他，就因为有人订婚了。 宋茵陈按照计划换好婚纱，身后的大门被推开，进来的人从映在了镜子中，让宋茵陈大吃一惊。 她从椅子上站起来，也不去理会还没有完成的妆容，愣愣地看着朝她走来的两位中年人嫩。 过了好久，宋茵陈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不确定地喊道：“爸？妈？” 宋爸宋妈见宋茵陈这样子，故作生气，特别是宋妈：“茵陈啊，婚纱穿着不错，但是啊，你怎么不早说呢？” 宋茵陈疑惑：“说什么？” 宋妈朝着宋爸一笑：“还装呢？” 接着又对宋茵陈说：“就是你订婚的事情，要不是秦艽那孩子通知我们，我们还不知道我女儿就要这样出嫁了。” 宋茵陈有些懵，脑子里全是宋妈刚才说的话，秦艽通知他们的？出嫁？ 这不是任务吗？为什么要把她的父母牵扯进来？ 宋茵陈心中瞬间充满了烦躁与不满，她拉起宋妈的手，急切问道：“妈，秦队……秦艽在哪里？” “就在外面婚车上，怎么了？一会儿就见到了……诶，你这孩子，怎么连话都不听我说完？” 宋妈的话才说到了一半，宋茵陈就提着婚纱跑了出去，她要找到秦艽，问秦艽为什么要这么做？ 如宋妈所说，秦艽确实在外面的婚车里，穿着白色的西装，系着领结，发型也变了，上了发胶定了型，不像平时那样零散。 第72章 妆是不是没化完 秦艽的气质和样貌一直都好，这样穿着更是让人挪不开眼，但宋茵陈无心欣赏，跑过去拍窗户玻璃。 秦艽听到了，扭头看向了宋茵陈，一会儿便把车窗摇了下来。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明明是任务，为什么要把握爸妈牵扯进来？你不知道这很危险吗？” 宋茵陈一连几个问题，秦艽被问得不知道该先回答哪一个。 宋茵陈见秦艽迟迟没有回答她，心里不由得更急了，音量也不由自主拔高：“回答我！” 还好周围有鞭炮掩盖，秦艽并没有和她计较那么多，脸上的表情都没有变换一下：“如果你想计划败露，你就接着问。” “你……” “这件事情我以后会解释，但现在在你面前有两天路，第一，计划取消，第二，计划继续。” 眼下的这种情况，宋茵陈没有悬念地会选择第一种，她不会允许把她的父母牵扯到危险当中来。 秦艽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在她还没有回答之前作出了解释：“你的父母很有可能已经暴露，如果不想他们有危险，最好的办法就是选第二条。” 宋茵陈在秦艽面前总是输，秦艽的说法她无法拒绝，只能紧紧攥住拳，一口银牙近乎咬碎，才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来：“好。” 秦艽微扬唇角，从车上下来，盯着宋茵陈的脸看了好半天，然后一下笑了出来。 宋茵陈根本想不到秦艽为什么突然笑，蹙起了眉，刚准备问的时候，就听到秦艽反问她：“你的妆是不是还没化完？” 宋茵陈舒展开眉间，走到车子的后视镜前，俯身一看，眼部的妆容只化了一半，另一只眼睛还没完成，看上去一个眼睛大一个眼睛小。 宋茵陈用手捂住了脸，从指缝里探出一点视线来，不让自己完全看不见。 转身对秦艽说：“我先进去补妆，一会儿按计划行事。” 也不等秦艽有所回应，宋茵陈拔腿就跑，重新让化妆师给她上妆。 婚礼照常进行，一路响着鞭炮，秦艽来到化妆间，一手绅士地贴在腹部，另一只手抬到宋茵陈身前，笑着看她。 宋茵陈秉着呼吸，看了看秦艽，才把目光落在了秦艽的手心，迟疑了好一会儿，旁边的宋妈都快看不下去准备催促的时候，宋茵陈终于把手缓缓抬起。 在触碰到秦艽的手时，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可秦艽却不允许，手向前伸一把握住了她的，紧紧牵着。 宋茵陈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她被秦艽拦腰抱起，有些失重，只能反射性地环住了秦艽的脖子。 秦艽对她扬起嘴角，往婚车里走去。 宋茵陈不知道怎么的，总有一种幻觉，她和秦艽仿佛真的是两情相悦的情侣，今天就是他们真正的订婚仪式，而不是计划。 不顾很快，宋茵陈的幻觉就被打破，理智把她拉回了现实。 虽然是喜庆的订婚，可方菲菲和林劲却没有放松警惕，他们必须时刻注意周围的情况，特别是一些鬼鬼祟祟的人。 第73章 黑衣人出现 不过好在没有异常，这样的情况一直延续到了订婚仪式结束，方菲菲和林劲一刻也不敢放松。 或许那个人是不会来破坏订婚的，最危险的时候应该是订婚之后。 刘月、李央和方小姐都是在订婚之后的第二天被带走的，以此类推，宋茵陈也很有可能是在24小时之内被带走。 前提是嫌疑人会上钩。 订婚看似风光，可真当自己成为主角的时候才知道其中的辛苦，例如宋茵陈，她现在就累得不行。 婚纱都来不及换，直接瘫坐在沙发上，连手指都不想抬：“好累~” 宋茵陈忽然从镜子中看到了身后的一抹黑色，顾不上酸疼的身体，姿势保持不变，但注意力却是高度集中。 后面的那个人全身穿着黑色，就连脑袋都被笼罩在巨大的披风帽子里，步伐轻盈，宋茵陈心一惊，她刚才竟然没有听到任何响动。 这个人是怎么进来的？ 宋茵陈的双手死死捏紧了身下的沙发，因为用力而指节微微泛白，看向被紧闭着的门，多希望此刻有人闯进来。 那个人离她越来越近，要不是从镜子里看到了，宋茵陈根本不会察觉到自己的身后竟然会有人。 宋茵陈动也不敢动，甚至都不敢大喘气，眼睛死死盯着镜子，观察着那个人的动向。 就快到她的沙发了，宋茵陈大脑飞速思考，到底该怎么办？她在打斗方面纯粹是一个小白，就连一个普通男人都能把她轻易压制的。 额头逐渐沁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手章合拢又张开，清晰地在沙发上留下了手指像的水渍痕迹。 那个人已经到了宋茵陈身后，她只能攥紧拳头，全力一搏，争取弄出一些响动来，引起秦艽他们的注意力，同时尽可能地拖延时间。 就在宋茵陈准备起身先发制人的时候，门被人猛地推开，率先进来的是秦艽和林劲，他们手里拿着枪，对准了那个黑衣人。 宋茵陈趁机从沙发上起来，跑向秦艽。 黑衣人见形势不妙，一个人对三个人肯定是不现实的，只好跑了，同时从身上掉出来了一朵黑色的蒲公英。 秦艽和林劲追过去，在黑色蒲公英面前停了下来，秦艽蹲下捡起来，大致看了一眼，侧目对林劲说：“追！” 秦艽和林劲走后，方菲菲才跑到房间来，宋茵陈就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样，一把抱住了方菲菲。 方菲菲能非常明显地感受到宋茵陈身体的颤抖，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回抱着她，手掌有节奏地在她背上轻拍着，以作安抚。 宋茵陈将脑袋埋在方菲菲的肩窝，刚才的情景实在是太可怕了，至今心有余悸。 可突然，方菲菲闷哼一声，身体就软了下去，宋茵陈纳闷，抬起头来看，在看到眼前的一幕是，不自觉地后退了几步。 眼前的人正在把昏迷过去的方菲菲放在地上，动作极其温柔，如果忽略他的一身黑色，谁都看不出来这样的人会是犯罪分子。 第74章 假的 宋茵陈无措地盯着现在正发生在她眼前的事情，除了后退，就不敢做出其他的举动。 她瞬间明白过来了，刚才的那个人是个幌子，现在出现在宋茵陈眼前的人才是真正的犯罪分子。 也是拐走三个女孩子的罪魁祸首，秦艽他们……中了他的调虎离山之计。 “小可爱。” 这个声音……就是宋茵陈上次在巷子里听到的那个嘶哑的声音，喉咙似乎是卡着痰一般。 宋茵陈一听，那晚的恐惧从四面八方向她涌来，让她险些招架不住：“你……你别过来……” 黑衣人当然不会听宋茵陈的话，不仅朝着她走去，还说着话：“小可爱，我们又见面了。” 宋茵陈不断往后退，身后撞到了沙发，她一惊，下意识回头看一眼，也就是这一眼，让黑衣人迅速到了她的身边。 宋茵陈的双手被黑衣人紧紧扣住，不管她怎么挣扎，黑衣人的手就像是铁钳一样纹丝不动。 “你放开我！” 黑衣人把宋茵陈的手用绳子绑好，将她打横抱起，往外面走。 “救命！唔唔唔……” 宋茵陈大声呼叫，可黑衣人眼疾手快，直接用东西塞到了她的嘴里：“小可爱，你不是很希望见到我吗？” 宋茵陈瞪大了眸子，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那人继续用他特有的沙哑声音说道：“你们警察的把戏，别以为我看不出来，想引我上钩，我不是让你如愿以偿了么？你怎么不开心呢？” 宋茵陈内心大骇，眼前的人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连这个都知道？ “我本来不想动你的，但你非要作死，我也只好这样对你了，你乖乖的不出声，我不会对你太粗暴。” 宋茵陈用眼神抗议，黑衣人视若无睹，抱着宋茵陈一路往外走。 她终于知道了黑衣人是怎么把人带走的了，避过了所有的监控摄像头和人，来到了后面的一个面包车上。 宋茵陈被黑影一人温柔地放在车厢，还在她的脸上用指腹轻轻摩挲，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黑衣人是在对待爱人。 车门被关上，宋茵陈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到黑衣人的脸，轻而易举被带走，真是丢了警察的脸。 面包车缓缓行驶，宋茵陈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挪动，试图寻找尖锐的东西隔断绳子。 但她失望了，车里干干净净地看不见一点点灰尘，更别说会有尖锐的东西了。 而另外一边，秦艽和林劲追到了那个黑衣人，那个黑衣人被秦艽拽下了帽子，立马求饶：“求求你们饶了我吧，我只是拿人钱财帮人办事的。” 秦艽这才意识到，他们都被耍了：“林劲，带去局里，我回去看看。” “好！” 秦艽朝着反方向跑去，偶尔低下头看着手里的那朵蒲公英，眯了眯眼，这个竟然是仿制品！ 这多蒲公英虽然和前面出现的三朵一模一样，但这朵质感粗糙，手摸着有摩擦的感觉，而之前的却没有。 仿制品，还是劣质的仿制品！ 第75章 追赶 秦艽第一次被人这么耍着玩，再加上宋茵陈被抓，骨子里的暴戾因子和嗜血因子都逐渐被激发出来。 与他擦肩而过的一辆面包车，他与司机眼神在空中碰撞，一个向前，一个往后，相反的方向，也就是一秒就过去了。 可片刻之后，秦艽猛地停下了脚步，回响刚才司机的表情，有些戏谑，还有些蔑视…… 这样的眼神和那张脸好像是在哪里见过。 秦艽想了起来，就是在巷子里遇到的那个医生黄浒，二院的外科医生，宋茵陈说过的淡淡消毒水味…… 秦艽在很快的时间里理清了思绪，刚才的那个人多半就是真正的犯罪分子！ 他转过身去，微微眯着眼，鹰眸死死盯着前方开得极快的面包车，像是在看着自己的猎物。 快速观察好周围的情况，将枪紧紧拿在手里，长腿一迈，爬上了旁边的围墙，站在上面看面包车开走的方向。 右边，秦艽很快找到了近路，他翻下去，超近道，尽量能在赶在面包车之前。 可当秦艽跑到那里的时候，刚好只看到面包车的车尾，他还是慢了一步，瞥到旁边的一辆摩托车，跑过去，可惜的是没有钥匙。 秦艽一拳锤在车上，有人从屋里出来，对着他骂骂咧咧：“诶诶诶，你谁啊，捶我车干什么？” 秦艽听到有人说话，眼睛看过去，引起了他注意的只是那人手里拿着的车钥匙。 二话没说，秦艽过去就从他手里抢过来：“借下你的车！” 还没等车主反应过来，秦艽就已经开着车追了过去，速度开到最快，周围的景象在不停地后退，快到模糊。 风呼呼在秦艽的耳边响着，终于开到了大马路上，秦艽的视野也逐渐变得宽阔，跟面包车的距离也越来越小。 秦艽一刻也不敢怠慢，要不是不能加速了，他肯定还能开得更快。 黄浒似乎察觉到了秦艽在追他，也加快了自己的速度，秦艽自然也看出来了，附近又没有近路…… 这段路，秦艽不太熟悉，只能凭借着速度的差距追赶上， 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秦艽本来想忽略的，可那震动一直不停，他只好腾出一只手来，也不看是谁打的，直接接了起来：“谁？！” 那边传来低低的笑声：“秦队长，是我，黄浒，就是你正在追踪的面包车的车主。” 秦艽冷冷喝道：“你最好停车。” 上天好像都在帮他，在秦艽话音刚落之际，就看到前方堵着很多车辆，应该是等红灯的时间。 秦艽勾唇：“前面堵车。” “堵车？那又怎么样？秦队，这样吧，我给你两条路，一是你停下，我带走茵陈小可爱，二嘛，就是我扔下宋茵陈，直接撞过去。” 秦艽心惊，他是真的怕黄浒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不仅仅是关乎宋茵陈的性命，还关乎着前面那么多车主的生命。 黄浒现在给秦艽的选择就是在宋茵陈和那群人当中做出选择来，他知道宋茵陈对秦艽有多重要才会这样有恃无恐吗？ 第76章 选择 如果秦艽选择了宋茵陈，那么那群人就会出事；倘若不选择宋茵陈……那宋茵陈很有可能就会离他而去。 秦艽陷入了两难的境地，黄浒又开始催促了：“秦队长，想好了没有啊，我可是等得很着急啊。” “我……” 黄浒的耐心似乎被秦艽磨完了，十分不耐烦：“秦队长，你快点给我选，否则我就带着宋茵陈一起撞过去！” 眼看着黄浒的面包车距离那群车辆还有十多米的距离，秦艽不得不做出选择，他很纠结，他第一次痛恨自己是一名人民警察。 最终，在黄浒的车距离那群车辆只有五米的时候，他做出了选择：“我舍弃宋茵陈。” 声音很轻，轻得可以被风吹散在空中，却沿着信号传到了黄浒的耳里，与此同时，秦艽停下了车。 而黄浒的车，在他做出选择之后，安稳地停在了那群车辆的后面。 秦艽说的话，清清楚楚地传到了宋茵陈的耳朵里，黄浒开了免提，她想装作听不见都不行。 宋茵陈从后视镜中看到了秦艽，那么风华绝代的他竟然颓废地蹲在路边，双手插入发间，旁边是倒着的摩托车。 黄浒挂了电话，冷笑着对宋茵陈说：“小可爱，你也看到了，你做警察，对他们来说就是随时能够舍弃的棋子。” 宋茵陈几乎要咬碎了牙齿，狠狠挤出几个字来：“是你逼他的。” 黄浒却乐了：“我逼他了？你哪里看到我逼他了？我给了他选择，是他自己选择要舍弃你的。” 黄浒这样说觉得不带劲，还要重复一遍：“宋茵陈，你听清楚，秦艽说的是舍弃你。” “你闭嘴！” 宋茵陈歇斯底里，可落在黄浒的耳里，就像是笑话，黄浒笑了，笑得很开心，却逐渐转成了悲凉。 “小可爱，我很喜欢你啊，但是我可能要跟你说再见了。” 宋茵陈不知道黄浒说的是什么意思，接着又听到了他的解释：“我的身份已经暴露了，也活不长，其余落在那人的手里受尽折磨，不如死在你手里。” 宋茵陈看黄浒的表情不像是在说谎，他又提到了那人，那个人究竟是谁？他和白福为什么都不肯供出他来。 “茵陈小可爱，那群人就在渡州，你们慢慢去找吧。” 黄浒说完，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把刀，隔断了绑着宋茵陈的绳子，然后把刀塞到宋茵陈的手里，贴在自己的脖子上面。 “你杀了我，就可以立功了，我虽然有些私心，但我不会背叛他，所以你也别想从我口中得知那个人是谁。” 突如其来的转变让宋茵陈有些措手不及，手更是拿不稳刀，却被黄浒包住手，迫使她拿着刀。 “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是宋茵陈现在最想知道的事情，可黄浒却阴沉地笑了出来：“你知道我经历过什么么？你的眼睛……” 黄浒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想去抚摸宋茵陈的眼睛，却被她偏过头躲开。 第77章 原来一直都是她 黄浒苦笑：“你的眼睛很像她。” “她？是谁？” 黄浒收敛起刚才的笑，阴恻恻地盯着宋茵陈：“这你别管，快杀了我！” 宋茵陈的手握着刀子，被黄浒一带，让刀锋更贴近了黄浒的脖子，在上面留下了一道血痕。 宋茵陈受惊，连忙收回手，刀子落在了车上：“不，我不能杀人！” “现在还想着警察代表正义么？刚才秦艽都已经舍弃你了，你对他而言不过是一颗棋子，随时可以被抛弃。” 黄浒时时刻刻都没有忘记给宋茵陈洗脑，这也是他最后的任务，否则他绝对不会这样对待宋茵陈。 可宋茵陈的意志力很坚强，不管黄浒说了什么话，仅仅只在宋茵陈的心里激起了浅浅的涟漪，并没有掀起风浪。 宋茵陈坐在车上，往后退了退：“你休想拉我下水，我告诉你，我是一名警察，随时可以为人民牺牲的警察，秦艽之所以那么选择，都是你逼他的！” 红灯的时间已经过了，闪到了黄灯，接着是路灯，前面的车辆都已经缓缓在开始行驶，唯独黄浒的这辆面包车还停在路中央。 后面的车不停地按喇叭，黄浒却一概不理。 “既然你这么想，那么我就只好拉着你一起下地狱了。” 黄浒留给宋茵陈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她还没有明白过来黄浒的意思，就看到黄浒猛地踩下了油门。 车子飞速地开出去，完全超过了限制的速度，距离前面的车辆越来越近，宋茵陈心里只有一个猜测：黄浒要和她同归于尽。 宋茵陈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把上半身探出到前面去，捡起落在车上的刀，用力扎进了黄浒的右手腕中，刀尖穿过了他的手腕，从另一边露出来，还带着血。 车里瞬间响起了黄浒痛苦的哀嚎，同时车里也不受控制地偏离了方向，宋茵陈本来就站得不稳，被这么一颠簸，整个人往后倒去，重重摔了下去。 后脑勺磕在了车上，很疼，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安静了下来，除了她自己的呼吸声，其他的声音全部消失。 眼前很模糊，天旋地转，找不到一个准确的点来让自己定焦，想要坐起来，却缕缕失败，最终只能瘫在车上。 无数的画面如潮水般涌入她的脑海，上面只出现了两个人，一个是她，另一个人……是秦艽。 “秦艽，我最爱吃的就是虾皮鸡蛋馅的水饺了，你爱屋及乌，也得喜欢。” “秦艽，你就在渡州警局等着我吧，我一定会和你成为同事的。” “秦艽，你在哪里，我好冷……”这是……这是她三年前出车祸时的模样。 宋茵陈终于知道了，原来她真的忘记了秦艽，秦艽口中那个不辞而别的前女友就是她，那个不敌她十分之一的前女友，也是她。 这三年……秦艽究竟是怎么过来的啊？ 迟来的想念与她不辞而别的悔意，和对秦艽这三年来的心疼，凝结成了一滴热泪，从眼角溢出，沿着脸颊，流到嘴角。 第78章 神秘的地方 苦涩的咸味，一如宋茵陈此刻的心情。 “秦艽，对不起，对不起……” 宋茵陈只感觉到了一次重击，眼前一黑，陷入了昏迷，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周围全部是白色，没有灯，却异常的亮堂。 宋茵陈从地上爬起来，这里好像是一栋楼，她在二楼，往下面看，依旧是白色，没有能够移动的物体。 她走一步，就能够听到自己脚步的回声，空荡寂寥，充斥着诡异。 “这里……是哪里？” 宋茵陈问着，也不知道是在问自己还是在问别人，如果是在问别人，声音恐怕太小，却惊奇地听到了自己声音的回声。 和她说得一模一样。 “有没有人？” 这里仿佛是一个复读机，不管宋茵陈发出什么声音，都会一一重复一遍，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的。 宋茵陈找到了楼梯，沿着楼梯往下走，一步一步，脚步声清晰可闻。 一楼还是全部的白色，白色的地面，白色的墙，甚至连支撑着楼层的立柱也被刷满了白色。 宋茵陈的余光瞥到了一抹黑色，却稍纵即逝，她看过去，没有任何的东西。 是幻觉吗？ 紧接着，宋茵陈的余光再次瞥到了那抹黑色，这次她反应得比上次快了些，捕捉到了一点衣角。 “谁？站住！” 那人并没有听她的话停下来，宋茵陈只好追上去，周围是无穷无尽的白，只有前方的黑色人影与这里格格不入。 那人像是要把她引到一个地方去，却跑到了死胡同里，随后停了下来，背对着宋茵陈。 宋茵陈也渐渐停下脚步，警惕着前方的人：“你是谁？” 黑衣人转过身来，除了能看到他在巨大的连帽披风下露出的嘴唇之外，入眼全是黑色。 墙壁的白和他的黑，视觉分明强烈，却又宛如融为了一体，密不可分。 “我？我是外来的人。” 黑衣人是这样回答的，把宋茵陈说的云里雾里，她皱起了眉：“你在说什么？能不能告诉我，这里是哪里？” “这里啊？” 黑衣人的“啊”音拖得很长，看了周围一圈，即使是这样，宋茵陈依旧没有看到他的脸是什么样子的。 “这是你的内心，原来你的内心竟然这么干净，纯粹的白色，没有一丝杂质，真是羡慕。” 她的内心？ 宋茵陈越来越听不懂黑衣人的话了，不由得有些恼怒：“说人话！” 黑衣人轻轻地笑了笑：“这里是你的内心没错，我也的确是外来的人，我想你一定很好奇，我是怎么来的？” 宋茵陈反驳：“不，我不好奇，我只想知道怎么出去。” “这就是我来的目的了。” 宋茵陈睁大了眼睛看向他，黑衣人前一秒还在那里，眨眼间就到了宋茵陈的右边，吓了她一跳。 她终于看到了他的眼睛，很美的眼睛，璀璨如繁星点点，深邃像浩瀚宇宙一望无际。 宋茵陈不知不觉陷了进去，脑袋越来越昏，眼皮越来越沉，耳边听到他轻声的呢喃：“睡吧，睡醒了你还是那个宋茵陈。” 第79章 昏迷了半个月 话音刚落，宋茵陈便沉沉睡了过去，什么都不知道了。 意识逐渐回来，宋茵陈隐约听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却分不清是谁的声音，好像男的女的都有。 她挣扎睁开眼睛，光线太强，有些不适应，太过于刺激，反射性又闭上了眼，等适应了光线之后，才看清楚了床头的人。 在最前面的人是秦艽，他看到宋茵陈醒了过来，瞬间露出了微笑，坐到床边：“茵陈，你醒了？” 秦艽的眼神太过于热烈，宋茵陈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平时他不是很清冷的吗？ “秦队长……” 宋茵陈的话还没说完就不敢再说下去了，因为她看到秦艽的神情迅速沉了下去，她说错了什么吗？ 方菲菲见宋茵陈和秦艽之间的气氛不太友好，出来圆场：“茵陈，你可算是醒了，都昏迷半个月了。” 宋茵陈的注意力很快被带了过去，一听方菲菲说半个月，微微惊讶问道：“半个月，那么久？” 林劲点了点头：“那可不，当秦队把你抱上救护车的时候，你浑身是血，脸色也惨白得可怕，我们还以为你活不过来了。” 方菲菲越听越不对劲，等林劲说完，皱眉用手肘往后一锤，锤到林劲的胸口：“瞎说什么玩意儿？” 林劲委屈得不敢再说话，只能愤愤地瞪着方菲菲。 宋茵陈对他们之间的互动只是轻轻一笑，倒是秦艽，脸色变得那么快。 秦艽站起来，居高临下看着宋茵陈，淡淡说道：“既然醒了，就好好休息，身体好了早点回警局。” 宋茵陈还没有适应过来秦艽前后态度的转变，他就已经出去了，方菲菲也看不明白：“秦队这是怎么了？茵陈受伤的时候不是紧张得不行么？” 方菲菲像是察觉到了病房里气氛突然变化，立马闭口不说话了，清了清嗓子缓和一下气氛：“那什么……茵陈，你好好休息，我们就先走了啊。” 宋茵陈点了点头：“好，路上小心。” 方菲菲和林劲走了，偌大的病房里只剩下了宋茵陈和邻床的一个大姐，她看宋茵陈情绪不太好，便叫她一声：“诶，妹子。” 宋茵陈听到说话声，朝着声源处看去，看着一个大姐神神秘秘地对她笑：“大妹子，刚才出去的那个帅气的小伙子是不是你男朋友啊？” 宋茵陈有些摸不着头脑，她躺了半个月，反应迟钝了些，反问道：“哪个？” “嗨呀，就是最先出去的那个，穿白色衬衣的那个。” 白色衬衣……宋茵陈知道了，大姐是说的秦艽，随即摇了摇头：“不是。” 大姐见宋茵陈否认，一脸的狐疑，显然是不相信：“不会吧？” 宋茵陈笑了笑：“真的。” “怎么会呢？我看你昏迷的时候他可紧张你了，天天都守在床前，握着你的手，还有他看你的眼神……哎呀，要说不是情侣，我怎么都不信。” 大姐的话，方菲菲好像也这么说过，秦艽很紧张她。 第80章 丧心病狂 可为什么她醒了之后的态度，秦艽却那么冷淡？ 宋茵陈陷入了沉思，她想不明白，也听不进去大姐再说些什么，只是听到了声音，却清不清楚字词。 宋茵陈躺在床上，眼睛怔怔望着天花板，她的内心好像缺少了一块很重要的部分，可无论怎么想都想不出来。 秦艽和她以前是认识的，但除此之外呢？ 还有秦艽口中那个前任女朋友究竟是谁？为什么会不辞而别？是出了事还是怎么了？ 这些疑问纠缠着宋茵陈，她没有任何途径去寻找这些问题的答案，也没有勇气去问秦艽，怕触及秦艽内心深处的伤。 宋茵陈自己都没有发觉，她现在越来越顾及秦艽的感受了，也不自觉想要了解秦艽的过去。 这些事情想不通，索性不去想了，现在好好养伤才是正道。 黄浒的案件大致上去破了，方菲菲给她简单的说了一遍，黄浒是二院的一个外科医生，三年前有一个未婚妻，在结婚前夕，黄浒竟然发现了未婚妻给她戴了绿帽。 未婚妻和奸夫的奸情被黄浒撞破，索性给黄浒摊牌。 黄浒是一个传统的人，虽然不能接受这件事情，但他实在是太爱他的未婚妻，就乞求着未婚妻不要离开他，让他做什么都可以。 但是一个心都不在黄浒身上的人，怎么可能留得下来？ 于是，黄浒就把他的未婚妻和奸夫一起杀了，并且丧心病狂地分尸，两个人的尸体被割宰成了几百块。 在黄浒留下的信当中有说道，为什么会到处找不到尸体，原因就是他丧心病狂地吃了下去。 黄浒未婚妻和奸夫真的算得上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可是黄浒却觉得这没什么，他只是想要他的未婚妻留在他的身边，不要离开，可未婚妻偏偏不按照他的意愿来。 黄浒自述，他这么做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他只能这样做，这样的话，他的未婚妻就不会离开他了。 可之后，黄浒遇到了一个人，是他释放了黄浒内心深处的欲望，绑架了刘月，没有被警察发现，让黄浒的心里第一次有了犯罪的快感。 这种快感让他觉得自己能够凌驾于警察，在法律之上为所欲为。 于是很快，他进行了第二次的绑架，李央就是他的第二个目标。 还有第三次的方家小姐，绑架的难度越来越大，也充分地证明了黄浒情绪的变化，膨胀了。 但是黄浒万万没有想到，他内心崇拜的那个人亲手将他推向了深渊。 这次暴露的行为，不是他自愿的，而是神秘人安排的，任何触犯法律的人都会被制裁，这是毋庸置疑的。 所以才有了宋茵陈经历的那一幕，当宋茵陈听完芳菲菲的叙述时，她都惊讶了，那个神秘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为什么驱使人去犯罪之后，又要让他暴露？ 这实在是太矛盾了。 不仅仅是宋茵陈想不明白，秦艽和方菲菲、林劲都想不明白，刘局也是疑惑，这简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第81章 陌生 “对了，茵陈，在你被带走的那天，我们抓到了一个人，他说是拿钱办事的。” 方菲菲这么一提，宋茵陈倒是想了起来：“是不是最开始出现的那个人？” 方菲菲不置可否。 “难怪他看上去和那天在巷子里看到的不太一样，当时太害怕没察觉出来，现在想想，才发现不同。” 方菲菲没有再说话，紧接着宋茵陈又问：“菲姐，那些被绑走的人呢？找到了么？” “找到了，但是……” 方菲菲说到这里就不再说下去，宋茵陈看出了她的异样，心顿时沉了下去，小心翼翼问道：“但是什么？” “但是她们……”方菲菲欲言又止，叹了口气，才在宋茵陈疑惑的注视下说了出来，“她们大脑皮层受到了严重的破坏，可能一辈子都醒不过来了。” 这么可怕？ 宋茵陈第一个反应就是恐惧，大脑皮层受到严重的损害，那就意味着她们都成为了植物人，能醒过来的几率微乎其微。 宋茵陈不由得感到后怕，如果她没有被救，那么她也即将会成为植物人，或许一辈子都不可能再看到这个世界，再看到她的父母。 “这实在是太可怕了，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她们？” 方菲菲知道宋茵陈心里不好受，只是过去拥住她，默默地安抚着，这个时候说什么话都会觉得是苍白无力的。 那三个女孩子的家人肯定会很伤心吧？ 宋茵陈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能紧紧抱着方菲菲，一股寒意油然而生，从脚底一直往上，经血液流遍船身，让她无所适从。 好在后来方菲菲说了一些其他的事情转移开话题，她才没有继续想下去。 反正方菲菲说，在宋茵陈出事的第二天，秦艽和刘局在办公室里待了很久，但具体说了什么，也就只有他们两个人才知道。 宋茵陈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养好身体，这次的案件她立了很大的功劳，刘局说要好好奖励。 等宋茵陈养好伤出院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月以后的事情了，在这段时间里，没有出现新的案件。 渡州看上去好像是太平了，可只有特案组的人才知道，这只是表面的。 幕后的大boss还没有找到，他究竟会是什么人？竟然那么神通广大，只要他一天没有伏法，渡州就一天不可能真正宁静。 今天的天气很不错，太阳高高挂起，万里无云，一眼望去全是蔚蓝的天空，宋茵陈来到警局门口，抬眼看着门口恢弘大字。 深深吸了一口气，想起她第一天来报道的心情，那么紧张，生怕自己被淘汰，现在她已经是一名正式的警察了，却也那么紧张。 紧张得手心都出了汗，宋茵陈自个儿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有这种的心情，好像是凭空出现的。 方菲菲在宋茵陈的身边，见她这副模样，不由得打趣：“怎么？一个多月没来，不熟悉了？” 宋茵陈看向她，轻轻笑了笑：“就是有点恍惚，觉得自己在做梦，我刚来这里报道的时候就觉得不真实。” 第81章 自卑 方菲菲理解宋茵陈的感受，想当初她来这里的时候又何尝不是一样的心情，当时的实习生有五十个人，最后留下的却只有两个。 她那届的实习生好像是最多的一届，渡州警局也再也没有那么热闹过。 方菲菲拍了拍宋茵陈的肩膀，以此来给她鼓励：“没事，放松，虽然你的在校考核除了刑侦学就勉强及格，但刘局都说了，你立了功，所以别自卑。” 宋茵陈知道方菲菲是在安慰她，回以一笑：“没事。” “那我们进去吧。” 宋茵陈点了点头，跟着方菲菲一起进去，越走她的心里就越紧张，可是她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在紧张什么。 直到秦艽出现在了宋茵陈的视野里，她的呼吸顿时一滞，心脏也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 原来她紧张的是怕见到秦艽。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仿佛是要从里面跳出来一样，宋茵陈想伸手去捂，抬起手却觉得有些不妥当，悬在空中顿了顿，就又收了回去。 恰好刘局也在，刘局一看到宋茵陈，就大笑着朝着她走去：“茵陈哪，这次你可以立了大功，再接再厉啊。” 宋茵陈腼腆笑了笑：“那是肯定的。” 接着宋茵陈又想起了一件事情，上次请他们吃饭好像被耽误了，这次趁着她出院，干脆一起补上。 “不如今晚我请大家吃饭吧，就当庆祝案子顺利结束，同时也补上上次的。” 最后说的那句话宋茵陈的声音逐渐小了下去，不过还是足够让在场的人听到，方菲菲是第一个举双手赞同的。 方菲菲：“我同意。” 林劲又附和：“我也赞成。” 剩下的几个人都没有反对，唯独秦艽，一个人站在角落里，阳光照进来只照亮了他修长的腿，上半身都被阴影笼罩着。 秦艽很安静，一言不发，对宋茵陈说的提议既不赞同也不反对，好像就是无所谓一样。 宋茵陈是注意到了，可她强迫着自己不去看秦艽，不去猜测秦艽的心里究竟想的是什么，大家都再讨论今晚去哪里吃，宋茵陈自然而然也加入了进去。 方菲菲；“最近好像新开了一家火锅，听别人说挺不错的，要不要去试试？” 林劲皱眉：“大热天的吃了也不怕上火！” 方菲菲一手肘揍向林劲的胸口：“你不说话能死？” 林劲:“……” 大家正讨论得火热，秦艽突然拿着手机走进人群，气氛顿时陷入了沉寂，宋茵陈抬眼望他，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秦艽把手机递到宋茵陈面前：“你的电话。” 宋茵陈低头看过去，秦艽手里拿的不就是她的手机么？此时屏幕正在来电显示的界面，她拿过手机，一看，是老妈打来的。 “不好意思，我先接个电话。” 避开了人群，宋茵陈出了前厅才把电话接起来：“喂，妈？” “茵陈哪，你训练总算是结束了，感觉怎么样啊？” 什么训练？宋茵陈一头雾水，不知道自家老妈说的话是哪里听来的，下意识问道：“什么训练？” 第83章 转折 宋妈也糊涂了：“诶，就秦艽说的啊，说你去参加了一个封闭式训练，要一段时间，和外界完全隔绝的呀。” 秦艽说的？ 那边宋妈还在说着话：“他说事情太突然了，订婚结束就去了，害我们都没给你道别就先回来了。” 宋茵陈要是再不明白秦艽的用意的话，那她可就是个大傻瓜了，秦艽是怕自己的父母担心吧，才会这么对他们说的。 惊讶之余，宋茵陈对秦艽又有些感激：“嗯，对，我今天才结束，刚回到局里，正准备给您打电话呢。” “茵陈！” 宋茵陈刚说完，宋妈还没来得及接话，就听到有人叫了宋茵陈的名字，她转过去看，是刘局。 刘局看到宋茵陈转过身来，接着又说：“你过来一下，我有事跟你说。” 宋茵陈应了声好，回头对宋妈说：“妈，我先不跟你说了啊，刘局找我有事。” 挂了电话，宋茵陈把手机揣到兜里，走到刘局面前：“刘局，什么事？” 大家都安静了下来，几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刘局，好像刘局的脸上开了一朵花似的，都准备好了。 他们都很好奇，刘局究竟要和宋茵陈说什么。 刘局的目光一一扫过众人，从左到右团团把他围住，除了秦艽，刚才把手机递给宋茵陈之后就又回到了角落站着。 刘局回头瞥了一眼秦艽，宋茵陈也沿着刘局的视线看过去，直到刘局开口说话之后才收回来。 “茵陈啊，一开始你来的时候，我是看在上级的面子上才给你一个机会的，你也知道，我们渡州警局都是按照综合评分的，你的在校成绩除了专业课，其他都不能看。” 刘局的话说的很直接，听上去虽然不太好听，可句句是实话，宋茵陈勉强挑起嘴角的弧度，让自己看上去不会那么狼狈。 “嗯，我知道。” “但是……” 一般来说，一句话如果有转折，那么转折后面的话才是重点，当宋茵陈听到这个“但是”的时候，眼睛不由得亮了亮。 刘局接着说：“你来警局接触了两个案子，你的作用不可忽视，特别是这次，你以身涉嫌，虽然黄浒已经死亡，但至少让这件事情真相大白了。” 这算是夸奖吧？ 宋茵陈不太敢确定，因为刘局的表情很严肃，并没有看出一点点赞赏的痕迹。 刘局：“本来我想把你调到下层警局去的，但是现在，我想我不用再寻思着给你找后家，你就留在渡州警局吧。” 刘局的话，对宋茵陈来说，可真是打一巴掌再给一颗糖，不过好在结局是好的，她能够继续留在渡州警局了。 宋茵陈高兴地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只能弯下腰，给刘局鞠一个躬：“谢谢刘局！” “诶诶，我的话还没说完。” 宋茵陈的笑容瞬间凝结在脸上，身子也僵了一瞬，才呆呆地挺直了背，小心翼翼地问：“刘局，您还想说什么？” 众人的表情和宋茵陈是一样的，都屏住了呼吸，做好了心理准备去听刘局接下去说的话。 第84章 恭喜 刘局看大家都这么凝重，连带着前厅的气氛也沉闷了起来，他便突然笑了开来：“你们都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干什么？这是好事啊？” 宋茵陈想“啊”一声反问，旁边的方菲菲比她先一步，就当是替她说了。 刘局干脆把秦艽也叫了过来，右手攀上他的肩膀，拍了两下：“我的意思是啊，让宋茵陈也加入特案组，同时任命秦艽为特案组的组长。” 空气凝结了两秒钟，之后，方菲菲才一下子大笑出来，抱进了宋茵陈，又蹦又跳的，宋茵陈能留下来，她比任何人都高兴。 不过很快就收敛起了刚才的疯狂，崩住笑意：“刘局，这不用您说，秦队一直都是我们的上级，就算您不认命，我们也拿他当组长。” 气氛一下子活跃了起来，不像刚才那样死气沉沉的，宋茵陈自然是高兴的，只是她看秦艽，好像并不太希望她留下。 宋茵陈最近越来越爱自己脑补乱七八糟的东西了，例如现在，她就觉得秦艽不高兴，为此她喜悦的情绪也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一样低落下去。 秦艽将宋茵陈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他不是不高兴，相反，宋茵陈能够留下，并且加入特案组，他非常高兴。 但是他的高兴，并不一定会表现出来，自从三年前宋茵陈离开他之后，秦艽就渐渐学会喜怒不形于声色。 整日投入到事业当中，试图麻痹自己的神经，让大脑没有空闲的余地去想宋茵陈。 可秦艽错了，不管他白天有多累，晚上工作到多晚，一回到家，看到冷冷清清的房间，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涌出他和宋茵陈在一起的点滴。 实在是想的疯癫了，就拿出酒，坐在沙发上，一口喝完，一瓶接着一瓶，借酒浇愁，却没想到，越喝越清醒。 三年来，秦艽每晚都睡不好，即使累得睡了过去，也不会超过半个小时。 当时他还不知道宋茵陈是出事了才会离开他的，甚至一度因为赌气，三年都没有去找她，即使再想念，也忍着不去。 不过现在，秦艽知道了，在心疼她的同时，又懊恼自己，如果早一点去找她，那误会不就能早点解开么？ 不过……秦艽对宋茵陈有了一丝不确定。 秦艽在找到宋茵陈的时候，她浑身是血，嘴里却一直念叨着“秦艽，对不起”，当时秦艽就知道，她是想起来了。 可宋茵陈醒来之后呢？依旧叫他“秦队长”，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对他？明明想起来了，却还要装作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 是为了报复他这么久没去找她么？ 秦艽想不通，也不敢去问，他怕得到的答案是自己承受不住的，就这样吧，就当宋茵陈还没有恢复记忆，上次的只是误会。 想明白之后，秦艽便释然了，朝着宋茵陈淡淡说了两个字：“恭喜。” 宋茵陈大脑还是一片混乱的时候，突然就听到秦艽的“恭喜”，抬起来头望着他，眨了眨眼。 第85章 不负责 秦艽轻轻挑起半边唇角，像是在笑，却又没在他眼中看出半点笑意来，宋茵陈实在是看不懂他。 “训练场见。” 也不等宋茵陈回话，秦艽就自顾自穿过众人走出了前厅，方菲菲等人见状，不怀好意地盯着宋茵陈，还**地挑了挑眉毛。 “茵陈，要说你和秦队之间什么都没有，我可是一点都不信的。” 面对方菲菲的调侃，宋茵陈只能微微笑着：“真的没什么，菲姐，我先去训练场了。” 方菲菲也不阻拦，摆了摆手：“去吧去吧，加油！” 宋茵陈点头“嗯”了一声，给在场的人道了别就走出了前厅，张望着寻找秦艽的身影，却发现秦艽就站在她的右边。 他的背倚着墙，双手交叠横在胸前，有些长的刘海遮住了他的半边眉，快要触碰到了上眼睑。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宋茵陈竟然觉得这样子的秦艽赏心悦目。 宋茵陈明明最不喜欢留着刘海的男性了，她喜欢有一头清爽发型的人，可现在的秦艽，却颠覆了她以往的审美。 支支吾吾了半天，宋茵陈才小声地吐出三个字来：“秦队长……” 秦艽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瞥了一眼她，便朝着前面走去，侧过头，应该是对身后的宋茵陈说的：“跟上。” 宋茵陈听话，跟上秦艽的步伐，走在他的身后，低眉顺耳的模样让秦艽不由得心痒痒。 秦艽突然停下来，宋茵陈没注意到，一下子撞到了他的后背，反射性地一边道歉一边抬手捂着撞到的地方。 事情总是惊人的相似，在她的手之前，有一个人比她先一步捂着了她的脑门，温热的触感让宋茵陈惊讶。 她怔怔愣在原地，眼睛直直盯着比她高出将近一个脑袋的秦艽，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但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往后退了两步，避开了秦艽的触碰。 语气带着些许控诉：“秦队长，任务已经完成了。” 宋茵陈忽视刚才的心悸，假装没有发生过，秦艽这个人……太危险了，又不正经，时时刻刻撩妹，撩完又不负责。 忽冷忽热，这是典型的渣男表现。 宋茵陈就在心里给秦艽做出了评价，更下定了决心不能和他走得太近，刚才那丝悸动，她就当是错觉。 秦艽本来是想抓住宋茵陈的手阻止她往后退的，可一听到宋茵陈这句话，抬起来的手就这么僵在空中，继续也不是，收回也不是。 尴尬的气氛围绕在他们周围，宋茵陈假装没有看到秦艽伸出来的手，移开视线看向了训练场的方向。 “秦队长，我们还是去训练吧。” 转移话题，宋茵陈总是这么生硬，秦艽也不揭穿她，收回手去揣在兜里，又恢复了刚才的淡然：“走吧。” 依旧还是秦艽走在前面，宋茵陈默默跟着，一路无语，直到来到了训练场。 秦艽说：“枪拿出来。” 宋茵陈点头，把别在腰间的配枪拿了出来，望着秦艽，等候着他的施令。 第86章 这就哭了 秦艽一直没说话，宋茵陈也就一直没动，双方都在等着对方，四目相对，眼中都带着不解。 还是秦艽率先开口打破僵局的，他问宋茵陈：“愣着做什么？” 宋茵陈很快反应过来，十分迅速地摆好姿势，瞄准枪靶准备开枪，完全没有注意到旁边的秦艽。 一只手伸过来，想要夺走宋茵陈手里的枪，因为上次有秦艽的教训，所以这次宋茵陈绝对不会再让别人把枪抢走。 于是，她右手一翻转，手背擦过那人的手心，紧接着左右探出去，试图扣住那人的手腕，却发现他的动作比自己更快…… 宋茵陈的左手反而被扣住，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被人用力一拽，撞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右手紧紧握着的枪也被人抢了过去，宋茵陈一惊，想从怀抱里挣脱出来，却发现自己的腰被紧紧搂住，根本没办法后退。 抬眼愤愤瞪着秦艽：“秦队长，你过分了！” 秦艽不以为然，一手搂着宋茵陈的腰，另一只手把她的抢高高举起，玩味说道：“你又没有守好你的枪。” 宋茵陈伸手去够，但是够不着，就跳起来够，可她跳起来的高度也只能碰到秦艽的手，根本没办法把枪抢回来。 宋茵陈也跳累了，索性就这么站着瞪秦艽，咬了咬牙：“秦队长，您究竟想要干什么？不是您让我来训练的？” 秦艽微微颔首：“是这样没错，但……今天不练枪法，反正怎么练习你也打中不了靶心，也不知道你怎么毕业的。” “你……” 宋茵陈语塞，秦艽的话踩到了她的痛处，一时间只能咬着唇站在这里，眼睛突然有些酸涩，有些泪意。 秦艽眼中快速闪过一丝心疼，快得连宋茵陈无法捕捉到。 他很快恢复了正常，眼中还是毫无波澜起伏的样子，语气却有些嘲讽：“这就哭了？” 宋茵陈不知道是怎么了，听到这样的话不应该是反驳吗？可她却一点也没有底气说话，她在秦艽面前，好像就是一个没用的废人。 这么多天的委屈突然就涌上来，从身体各种累积到了心头，慢慢上升，喉咙哽咽得呼吸有些困难，眼睛也止不住的红了。 秦艽顿时有些心慌，他不知道宋茵陈怎么突然就哭了，想说话去安慰，却发现自己根本就不会安慰人。 宋茵陈的眼里很快就蓄满了泪水，仰起头倔强得不让它流出来，透过眼泪看到了模糊的秦艽，只能隐约看到他的无措的动作，却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用手背去擦，擦得可能用力了些，拉扯过的皮肤隐隐作痛，瞥到了秦艽手里的枪，伸手去抢。 但秦艽捏得很紧，宋茵陈抽不出来，刚止住的泪意又冒出来了，一边哭一边低吼：“把枪还给我。” 秦艽仍然不松手，宋茵陈干脆使出了两只手，她就不信抢不过来。 宋茵陈的注意力都在用着力的手上，秦艽突然放手，她因为惯性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后仰，心猛地颤了一下。 第87章 扛得住打 不过秦艽是不会让宋茵陈摔跤的，在他松手的那一刻就已经做好了接她的准备，秦艽再一次如愿以偿地抱住了宋茵陈。 在宋茵陈惊愕的注视下，秦艽用非常温柔的语气制止了她的反抗：“别动，你脸上有东西。” 宋茵陈还真的就不动了，任由秦艽伸出手，眼看着他的指腹里自己的眼睛越来越近，宋茵陈连大气都不敢喘。 “这么紧张做什么？” 秦艽还是专注着自己的事情，并没有看宋茵陈的眼睛。 宋茵陈嘴硬，不会承认自己紧张的，但秦艽这样她又不敢轻举妄动，怕秦艽突然生气，对她做出一些不好的事情怎么办？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说话，默默看着秦艽，看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结果秦艽说的是实话，她的脸上确实有东西，一根睫毛，肯定是刚才擦眼泪的时候太用力了，才把睫毛弄下来的。 秦艽把那根睫毛递到宋茵陈眼前给她看，宋茵陈心里一阵无语，趁机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同时也把枪拿了过来。 退了好几步，整理好自己的形象，站得笔直，刚才的事情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秦队长，如果不训练的话，那我就先回去了。” 宋茵陈也不等秦艽回答，就准备走，却被他一口叫住：“谁说的不训练？” 宋茵陈闻声顿住才迈开的脚步，收回来，双脚整齐的挨在一起，侧对着秦艽：“训练什么？” 秦艽挑唇微笑：“格斗。” “什么？” 宋茵陈没有听错，秦艽就是要教她近身格斗，鉴于上次的事情，他不希望宋茵陈连一点反击之力都没有。 他不能每时每刻都待在宋茵陈的身边保护她，所以宋茵陈必须要学会自己保护自己。 枪法是必须的，体能也是需要的，但除此之外，格斗也是必不可少的，身为警察的宋茵陈，即使是一名侦查员，也必须具备这些技能。 天知道秦艽对宋茵陈做了些什么，只是在她回宿舍的时候，直接瘫在床上，连眼皮都不想抬。 方菲菲见她这样，伸出食指戳了戳她的胳膊：“茵陈，你怎么了？看上去这么累的样子？” 宋茵陈眼睛睁开一条缝来，但很快就又闭上了，回答方菲菲问题都有气无力的：“别碰我，我浑身都疼。” “这么怎么了？” 宋茵陈生无可恋地摇了摇头，什么话也没有说。 方菲菲突然掀起宋茵陈的断袖袖子，看到了手臂上面的淤青，吓了一大跳：“天哪，茵陈，你这是经历了什么？被谁给打了？” 宋茵陈睁开眼睛，空洞地望着上面：“秦队长。” 方菲菲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不会吧，他竟然对你这么狠？” 宋茵陈深深吸了一口气到肺部，憋了几秒，才慢慢呼出来：“他说要练好格斗，必须得扛得住打。” 方菲菲：“……” 过了好一会儿，方菲菲仿佛才从震惊当中缓过神来：“话是这么说没错，但……这样对你也太残忍了吧。” 第88章 梦境 宋茵陈已经不想再提之前的事情了，右手搭在方菲菲的肩上，忍着疼痛坐起来：“菲姐，走，吃饭了。” 方菲菲拦住她：“你还没吃饭？” 宋茵陈被这样一问，瞬间纳闷了：“不是说好今晚一起吃的吗？” 方菲菲突然语塞，眼神看向地面，宋茵陈蹙眉，直觉她是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菲姐，怎么回事？” 方菲菲想了想，感觉是瞒不住了，干脆豁出去：“哎呀，就是秦队，刚才跟我们说不一起吃饭了，说你训练挺累的什么的。” 秦艽？ 宋茵陈心里觉得暖暖的，她现在确实不太想在动了，连晚饭都不想吃，就想这么该在床上，一动不动。 方菲菲看宋茵陈不说话，以为她是累坏了，就叮嘱她好好休息。 宋茵陈点头答应，身子往后一倒，再次躺在了床上，还是这样舒服，不过一想到秦艽，宋茵陈就疑惑了。 她不明白秦艽的做法，呆呆地望着上面，回想起和他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好像跟传闻中不太一样。 说好的禁欲呢？动不动就对她动手？说好的高冷呢？也没看出来哪里高冷了。 宋茵陈猛地一震，她为什么要去想秦艽，还嫌今天对自己冒犯得不够多吗？这样一想，宋茵陈便摇了摇头，把所有关于秦艽的东西都甩到一边。 闭上眼睛，却发现秦艽的脸又出现在了她的脑海里，越是克制自己不去想，他就越是要出现。 好烦哪！ 宋茵陈翻过身去，踢掉了脚上的鞋子，摆正身体，拿被子盖住自己，想安安稳稳睡一觉，但是秦艽…… 她索性拿被子直接盖住了脑袋，眼前一片黑暗，过了一会儿才适应，隐约能够看到从被子里透进来的光。 闭上眼睛，任由大脑自由发挥，就这样吧，随便，睡着了就不会再想了。 可她没想到的是，当晚她竟然做了一个梦，梦到她回到了大学时代，最关键的是，她竟然和秦艽是情侣。 那时候的秦艽也是刚到渡州警局，只是一个小小的警员，当时的渡州很太平，秦艽也闲得很。 有事没事就跑到渡州警校去找宋茵陈，那时候的宋茵陈还是一个入学没多久的新生，学习任务也不重。 两个人天天在一起，宋茵陈最爱听秦艽说起他在警局的事情，还有大学期间的故事，他很优秀，比宋茵陈优秀了不止一星半点。 宋茵陈立志毕业后要去渡州警局，一定要争取留在那里，和秦艽一起。 可是天不遂人愿，宋茵陈和秦艽分别之后，坐车回家的路上却发生了车祸，当时的她第一时间想到的人就是秦艽。 宋茵陈终究是没有等来秦艽，支撑不住陷入昏迷之前都没有再见到他…… 宋茵陈猛然惊醒，从床上坐起来，喘着粗气，浑身发冷，她怔怔望着前方，刚才梦中的一切还深刻地印在她的脑海里。 宋茵陈在床上坐了好久，才慢慢缓过神来，梦里的一切那么真实，好像是她经历过的一样。 第89章 别多管闲事 伸手摸了摸额头，湿湿的，满是冷汗，深深呼出一口气来，看了看外面，天好像有些亮了。 宋茵陈看了时间，刚好五点半，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才掀开被子翻身下床，收拾好之后，来到了训练场。 按照和秦艽以往的约定，是六点在这里见，今天她提前了，可以先习惯一下身体的酸痛，以免等下挨打的时候不适应。 做好准备活动，先围着跑几圈吧。 本来该是宁静的清晨，却给一阵小孩子的哭声给打破了，宋茵陈本来没想管，可那孩子的哭声越来越大，都有些嘶哑了。 宋茵陈也没了跑步的心思，循着声音找了过去，想看个究竟。 一路走出了警局，声音才渐渐清晰了起来，应该还在前面。 随着宋茵陈的步伐，小孩子的哭声越来越大，还伴随着女人痛骂的声音：“你个拖油瓶，你怎么还不死？非要活着来折磨我！” 宋茵陈转过拐角，看到了一个长头发的女人用棍子在打一个小女孩儿，那个女孩儿的脸上满是泪水，哭得让宋茵陈的心都揪到了一起。 女人长长的头发遮住了她的脸，让宋茵陈看不到，只好走过去，试图阻止：“小姐，你……” 却没想到她的不防备，让女人过激的反应给推开了，退了好几步，差点倒在地上，很快听到女人的吼声：“别多管闲事！滚！” 宋茵陈被女人吼得大脑一片空白，她不知道一个长相算得上标志的女人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举动来。 宋茵陈张了张口，她还没说话，女人就又开口了：“滚啊，我教育孩子关你什么事？” 宋茵陈知道家庭暴力会给一个小孩子带去什么，所以她必须阻止：“小姐，我不管你是因为什么要这样殴打你的孩子，但是根据我国刑法第260条……”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女人就厉声打断了她：“你别给我提这些乱七八糟的，那么多孩子都是这么过来的，你偏偏就来教训我？” 宋茵陈不理会女人，自顾自接着刚才的话说：“根据我国刑法第260条，虐待家庭成员，情节恶劣的，处两年以下有期徒刑，拘留或者管制。” 女人的耐心似乎是被宋茵陈磨完，不打孩子了，干脆一棍子朝着宋茵陈打去：“听不懂人话是吧？！” 宋茵陈始料不及，没躲过那一棍子，硬生生受了，小腿一阵一阵的疼，传遍全身，不敢动，一动就带动着周围的神经，疼得宋茵陈龇牙咧嘴的。 女人见宋茵陈还愣在那里不走，咬了咬牙，准备给宋茵陈第二棍。 不过这次宋茵陈有防备了，右脚往后挪了一步，身子一转，就躲过了：“小姐，如果你不希望犯法，那就请你停止对孩子的殴打，否则旁边就是警局，我可以带你进去。” 女人也不知道是想通了还是怕去警局，总是脸色没有先前那么凶狠了，渐渐平缓下来：“行。” 然后，女人就带着还在抽泣的女孩儿走了。 第90章 救命 等女人和孩子消失在了宋茵陈的视野里，她才松了口气。 卷起裤腿，宋茵陈一眼就看到自己小腿外侧那一条的淤青，用食指去碰了碰，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你在干什么？”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宋茵陈吓得赶紧站直了转过去，一看，竟然是秦艽。 秦艽一身运动装，双手揣在兜里，站在那里，头微抬，眼皮吊着看她，从他的脸上看不出来是什么情绪。 宋茵陈若无其事地把裤腿弄下去，扯起唇边，露出一个笑来：“秦队长，你这么早？” 可一说完，宋茵陈就尴尬得不行，好不容易摆出的微笑也挂不住了。 宋茵陈不掩饰还好，一掩饰就引起了秦艽的注意，让他看到了小腿上面的淤青，眸色一沉。 秦艽朝着宋茵陈走过去，二话不说把她打横抱起，宋茵陈错愕，为了稳住平衡，不得不抱住秦艽的脖子。 “秦……秦队长？” “嗯？” 宋茵陈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怔怔地看着秦艽，这么近的距离，她能看清楚秦艽脸上细小的毛孔和绒毛。 皮肤可真好！ 不过也就是一瞬间的功夫，宋茵陈就清醒了，因为她看到了秦艽在笑，不是平时的那种笑，而是带着优越感的笑。 那种感觉就像是，他一直在追一个人，突然就追到手的那种自豪和优越。 宋茵陈松开环抱着秦艽脖子的双手，该成捏住他的一点点衣领，以此来保持自己的平衡。 秦艽把宋茵陈抱到了警局前厅，让她坐下，看着宋茵陈小腿上面的淤青，一条长痕，一看就是用棍子打的。 “谁打的？” 宋茵陈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来，秦艽也不逼她：“算了，我去给你拿药。” 宋茵陈抬头望着秦艽的背影，其实，秦艽……似乎也不像她想的那个样子啊？可能是她误会了？ 秦艽拿着药过来，倒了一点在手心，双手搓热：“一会儿可能有点疼，忍着点。” 宋茵陈乖巧点头：“嗯。” 当秦艽的手捂上小腿上的淤青时，宋茵陈小脸都皱到了一块儿去，但咬牙忍着，一直给自己心理暗示：不疼，不疼，一点都不疼。 这种状态持续到秦艽给她上药结束，直到秦艽说“好了”，宋茵陈才松了口气，把裤腿弄下去。 “谢谢秦队长。” 秦艽收拾好药品，拿回去放下，然后坐到她的身边：“今天就不训练了。” 天知道宋茵陈听到秦艽的这句话时心里有多高兴，比中了五百万还高兴，不过表面上不能让他看出来：“好。”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了，就这么静静地并肩坐着。 “救命，救命啊！” 门外忽然传来呼救声，还夹杂着小孩子的哭声，宋茵陈和秦艽齐齐看过去，秦艽先宋茵陈一步站起来走到门边。 是一个男人抱着小孩子来，那个小孩子宋茵陈是见过的，就是刚才被那个长发女人打的女孩儿。 “救命啊，救命，警官！” 第91章 不关你事 男人看上去很惊恐，到了秦艽面前都有些站不稳，要不是秦艽扶着，他可能要跪下去。 孩子一直在哭，一边大哭一边喊着：“妈妈，我要妈妈！” 宋茵陈大概猜到了，眼前的人应该就是她刚才看到的长发女人的家人了，那个长发女人…… 她走过去，不确定地问道：“孩子的妈妈……出事了么？” 男人顿时哭了出来，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用手捂着脸：“我老婆……我老婆她，她死了。” 死了？！ 这对宋茵陈来说，无疑是一件晴天霹雳的事情，那个长发女人，刚才就还活生生的站在她面前，拿着棍子对她骂骂咧咧的。 这才多久的功夫，竟然就死了？ 宋茵陈感慨生命的脆弱，咬着唇，犹豫着要不要安慰，秦艽却比她先一步，他问男人：“怎么死的？你喊救命又是为什么？” 男人看着看了看秦艽，又看向宋茵陈，然后再次收回视线盯着秦艽：“警官，我还是带你们去看吧。” 宋茵陈和秦艽两两对视，对男人点了下头，便跟着他去了。 在路上，男人说起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男人叫于风，长发女人是他的妻子邓莎莎，于风是跑长途的，今天凌晨才回到家，累得半死，就想让邓莎莎给自己做点吃的。 可邓莎莎不做，就赖在床上，因为这件小事，他们吵了起来。 邓莎莎是个暴脾气，吵不过于风，就拽起孩子夺门而出，于风正在气头上，也没去追。 邓莎莎没过多久就带着孩子回来了，孩子的眼眶很红，一看就是哭过。 于风知道邓莎莎是什么样的人，本来气就没消，再加上看到孩子这样，就把孩子抱在怀里。 可他万万没想到，刚准备说点什么来指责邓莎莎的行为时，邓莎莎的胸口去冒出了一把锋利的刀来，刀锋滴着鲜血，红色以那点为中心不断向外扩散。 速度非常快，很快就染红了邓莎莎穿着的上衣前面。 于风看到这一幕都疯了，看向邓莎莎身后，是一个浑身隐藏在黑色斗篷里面的人，于风当时的感觉就是跑。 事实上，他根本跑不动，双腿像是被灌了铅一样沉重，直到孩子的哭声在他耳边响起，于风才仿佛从梦中惊醒，拔腿就跑。 一路跑到了警局，看到秦艽和宋茵陈两个人之后才敢松懈。 宋茵陈大致理清了于风说的，她遇到邓莎莎打孩子的时候应该就是和于风吵架之后没多久。 之后邓莎莎回去，也是因为宋茵陈的原因。 这算不算是她害死的邓莎莎？如果她不让邓莎莎回去，邓莎莎是不是就不会死？ 宋茵陈的身体不可控制地抖了起来，虽然是在走路，不太明显，还是被秦艽注意到了，他用很轻的声音对宋茵陈说：“不关你事。” 宋茵陈惊愕，抬眼望向他，明明是淡漠的神态，说的话却让她感到安心。 捏紧了双拳，宋茵陈重新整理好自己的心态，跟在于风身后，旁边是认识的秦艽，心情顿时就放松多了。 第92章 浓郁的血腥味 宋茵陈和秦艽跟随着于风来到了他居住的房子，还没进屋子，扑面而来一股血腥味，浓郁而恶心。 宋茵陈捂嘴：“怎么这么重的血腥味？” 秦艽也不清楚，于风更是想不明白，但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疯了一样地冲进去：“老婆？老婆！” 宋茵陈和秦艽眼神空中会意，准备进去，才迈了一步，就听到里面传来于风崩溃的呐喊：“啊——” 宋茵陈和秦艽一听到这声音，二话没说直接跑了进去，当他们看到屋里的一幕时，宋茵陈没忍住直接吐了出来。 一间屋子，白色的地面大多被红色的血覆盖，湿漉漉的长发遮盖住了头颅的大半，露出被截断的脖子。 瞪得老大的黑色眼睛直直盯着门外，宋茵陈不敢多看，只一眼就转过了身体跑出了门外，但是之前的余光却瞥到了屋内别处的样子。 那个女人……竟然被分尸了？！ 宋茵陈抑制不住胃里翻江倒海的感觉，手扶着墙边，另一只手拍着自己的胸口，想缓解自己的恶心。 连宋茵陈自己都没有感觉到现在的她，身体颤抖得究竟有多厉害，一层层的冷汗不停往外冒。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么残忍？” 秦艽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她的身后，宋茵陈一点都没有察觉，直到眼前出现了一张整齐的纸巾。 宋茵陈顺着手臂看过去，恰好看到秦艽若无其事的样子，好像这件事情对他来说很平常。 心里莫名其妙就冒出一股烦躁来，宋茵陈一口拒绝了秦艽的好意，不着痕迹转移话题：“你看到这种画面，不会害怕吗？” 但这问题一说出口，宋茵陈就后悔了，脸部动作还维持在刚才说完“吗”字那样。 秦艽当了这么多年的警察了，肯定早就对这样的场面司空见惯了，又怎么会像她一样浑身冒冷汗？ 秦艽好像是看穿了宋茵陈的心思，并没有嘲笑她，而是说起了他当初第一次见到这种画面的情况。 “我第一次看到的时候，比你的反应还要激烈，直接瘫在了地上。” 宋茵陈微愣：“想象不出来。” 秦艽淡淡瞥她一眼，眼神意味深长，让宋茵陈有些无法看透，他移开视线看向房间：“你想象不出来的事情不止这一件。” 的确是无法理解秦艽所说的话，宋茵陈想问个明白，脑中却突然闪过今天做的那个梦，即使是残缺的片段，也阻止了她接下去想要说的话。 她的异样，秦艽尽收眼底：“怎么了？” 宋茵陈闻声，抬眼看向秦艽，一下撞进了他深不见底的眸子，再加上那个梦，宋茵陈不知道怎么的，不敢再看秦艽。 “如果真的无法接受，就先回去，这里我来就行。” 秦艽是为了宋茵陈好，这样的场面对于她来说的确是为难她了，但宋茵陈却不愿意，摇了摇头：“不，我会适应的。” 既然她当初选择要当一名警察，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刚才只是一时间无法接受，现在已经缓过来了。 第93章 有关联 秦艽没有阻止宋茵陈，任何时候他都尊重她的决定。 宋茵陈和秦艽再次走到房间门口，他们已经习惯了这里的血腥味，没有刚才那么难受了。 正准备进去，于风突然就从里面冲出来，宋茵陈毫无准备被他狠狠一撞，差点没站稳，往后退去，要不是秦艽拦着，宋茵陈肯定要撞到后面的墙壁上去。 “啊——老婆，你在哪里啊？老婆，你快回来啊！” 于风站在门口，双手高高举起，对着天空大喊，之后还大笑了起来：“邓莎莎，你快去给老子做饭，否则我打死你！” 紧接着很快就蹲了下去，抱着头痛哭：“老婆，你在哪里啊？你快回来。” 在于风后面的宋茵陈和秦艽看得是一头雾水，这于风一会儿大笑一会儿痛哭的，究竟要闹哪样？ “可能是他接受不了现实，受了刺激，神经受损才会这样的。” 目前也只有这种说法了，于风的表现确实像是受了刺激之后的才会有的，宋茵陈问：“要不要送医院？” 秦艽瞥她一眼：“肯定要，我打电话让林劲过来。” 接着，秦艽从兜里拿出了一副手套，还有一副脚套，递给宋茵陈：“戴上再进去，别怕。” 宋茵陈点头，接过手套和脚套，弄好之后，才再次看向房间的门。 她鼓足了巨大的勇气，才敢重新迈进去，那样血腥的场面，她只能硬着头皮去找有用的线索。 从这里看来，肯定是第一现场，两只手臂、两条腿都没有少，头颅也在，还有躯干，可以肯定这里就是第一杀人分尸现场了。 在警校的时候，宋茵陈是做过相关的训练的，毕竟社会上杀人分尸的事情不再少数。 可现在，宋茵陈面对的不是学校里面导师们准备的道具，而是真正的人体，真正的杀人分尸现场。 秦艽迟迟没有进来，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宋茵陈也没多在意，努力让自己把眼前看到的一切都想象成道具。 宋茵陈紧张得不停咽着唾沫，她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不要让恐惧占据自己的理智，否则做出错误的判断，对案情分析会出现极大的偏差。 后背紧紧贴在墙面上，冰冷的触感透过薄薄的衣服传到宋茵陈的皮肤上，如此炎热的天气，她竟然感受到了冷。 鸡皮疙瘩也遍布了全身，宋茵陈双手死死捏着自己的衣角，因为用力，指节都开始泛白。 地面的红色占据的地方实在是太多，宋茵陈即使穿着脚套，也只能小心翼翼地行走，尽可能走那些干净的地方。 视线能到达的地方，她都已经看过了，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只能看看那些东西遮住的地方。 宋茵陈一直在想一个问题，这次的案件会不会和前两次的案件有关联？ 所以她现在最想要找到一样东西来证明自己的观点，那就是黑色蒲公英，和前两次一样的蒲公英。 有了目标，宋茵陈也就没有先前那么害怕了，但在看到那些被肢解的身体时，还是忍不住一颤。 第94章 果然有关系 宋茵陈去翻身看床底下，一片黑暗，只能打开手机的电筒照亮，床底下凌乱地放着几双鞋子，些许尘土混合着血迹成了浆。 宋茵陈把每只鞋子都检查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才把视线从床底转移到了沙发。 沙发上只有几件衣服，也不是整齐地叠好了，像是刚从衣架上面取下来，衣服痕迹的方向都一样，没有去翻动过。 宋茵陈小心翼翼朝着沙发走过去，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脚下，黑色的长发渐渐出现在她的视野。 头发，对宋茵陈来说有两种情绪，一是象征着好看，还有一个就是可怕。 要是一个鲜活的人拥有一头浓黑靓丽的长发，那肯定是让她羡慕不已的；可如果那样的头发长在一个死人的身上，想想都有些头皮发麻。 宋茵陈本来想要忽略的，可头发当中一点不自然的凸起引起了她的注意，她猛地停下脚步，弯下腰去。 那点凸起，虽然很不明显，可也足以让宋茵陈觉得蹊跷。 如果头发是自然垂下，既然凌乱，也不可能会有那么生硬的凸起，所以宋茵陈断定，头发下面肯定有东西。 伸出手，用食指去点了点那处，是坚硬的触感，随后，宋茵陈从边缘一点点拨开邓莎莎的头发，一样东西逐渐露出真面目。 宋茵陈把那个东西从邓莎莎的头发中拿出来，赫然就是一朵黑色的蒲公英，只不过是湿的，被血浸湿的。 果然有关联！ 宋茵陈拿出证物袋，把这朵黑色蒲公英装进去，再密封上，一会儿等秦艽来了交给他。 找到了这个，宋茵陈几乎就可以断定，这里不会有什么有用的线索了，一个人把邓莎莎用这样残忍的方式杀害了，还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足以证明那个人的心思有多缜密。 不仅如此，一般和蒲公英扯上关系的人，作案手法都很高超，一般情况下不会留下致命的破绽。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宋茵陈还是把房间里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 果然和前两次一样，除了这个黑色的蒲公英之外，没有留下任何有用的线索。 宋茵陈一手拿着证物袋，另一只手紧紧地攥紧在一起，这幕后的人……究竟会是谁？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法律！ 秦艽还没有回来，外面也安静得出奇，一点响动都没有，按理说不应该这样的。 宋茵陈这才感觉到了不对劲，轻轻迈着步子出了房间，紧绷着的神经才松懈下来，可眼前的一切却让她愣在了原地。 目光所能接触到的地方，没有一个人，于风不在，秦艽不在，就连林劲也没有出现过。 宋茵陈的眉紧紧蹙在了一起，她走出去，一片空旷，只有一辆车缓缓开了过来，她一直看着，直到车停下。 林劲从车上下来，用力关上了车门，随意看了看四周，一个人都没有看到，从兜里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却突然想起刚才好像看到了一个人。 第95章 快去找秦艽 林劲再次看过去，见到了宋茵陈，重新把手机揣回兜里，给她打招呼：“茵陈，秦队让我来接人的，人呢？” 林劲现在才来，没有见到秦艽，那么秦艽呢？还有于风呢？ 他们两个人同时都不见了，秦艽也没有告诉宋茵陈他们去了哪里…… 宋茵陈越想越觉得害怕，也不理会还戴着沾血的手套，掏出手机拨通了秦艽的号码，通了，却没人接。 等系统自己挂了之后，宋茵陈又重新拨了一次，还是和第一次一样，通了，却没人接。 秦艽呢？ 宋茵陈脸上唯一的血色就是嘴唇了，此时也褪了个干净，她找不到秦艽，消失了？难道被杀人凶手带走了么？和于风一起。 林劲看出了宋茵陈的不对劲，便走过去：“茵陈，你怎么了？” 宋茵陈睫毛颤了颤，抬眼望着林劲，语气有些迫切：“快去找秦艽！” 林劲不解，只是被宋茵陈拽着胳膊，一个劲儿地跑：“到底发生什么了？为什么要这么着急去找秦队？” “别问那么……”多。 后面的那个字还没说出来，秦艽就已经带着于风出现在了他们面前，吓了宋茵陈一跳：“秦艽？” 秦艽一身衣服已经被弄皱了，左手上面铐着手铐，只弄了一只，另外的一只手铐铐着站在他身后的林风。 秦艽眼皮轻垂，瞥了一眼宋茵陈，随后又看向林劲，左手向前使力，把于风拉到林劲面前：“带去医院。” 此时的于风时不时笑一笑，很瘆人的那种笑，而且还一直盯着宋茵陈，那眼神太过于犀利，让她浑身不自在，像是被人从里到外看穿一样，没有丝毫的隐私。 林劲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多问了一句：“秦队，发生什么事了？” 秦艽不慌不忙把手铐打开，一举一动尽显优雅：“说来话长，你先回去，一会儿到局里开个会。” 秦艽举手投足间没有一点不妥，宋茵陈却看得冒出一股无名火来，说话也带着些许质问：“你刚才去哪里了？” 林劲的视线在秦艽和宋茵陈之间来回流转，宋茵陈却一直盯着秦艽，秦艽轻轻挑了挑唇角，对林劲说：“你先走。” 林劲点了点头，带着于风走了。 秦艽这才看向宋茵陈，伸出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故意恶趣味地把她的发型弄乱，声音低沉：“担心我？嗯？” 秦艽的话如同一盆冰冷的水，把宋茵陈冒起来的火气浇灭，她仿若如梦初醒，暗自惊讶于自己的行为。 秦艽的手还在她的脑袋上搁着，宋茵陈呆愣了一秒，伸手去把他的手拿下来，视线转到别处：“秦队长要是出事了，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秦艽的脸色顿时沉了下去，变得十分难看。 可宋茵陈权当没有看到，转过身面向于风的家：“现场我检查已经检查完毕，作案手法很娴熟，没有留下任何有用的线索。” 宋茵陈的手里还紧紧拿着证物袋，边缘都快被她捏得不成样子，好在她此刻想了起来，把证物袋提到秦艽的面前。 第96章 女孩儿也出事了 宋茵陈抿了抿嘴唇，不太敢去看秦艽的眼睛，只能盯着证物袋里那朵黑色神秘的蒲公英：“这个，是我在现场找到的。” 秦艽并没有因为宋茵陈的话而将目光移到蒲公英上面，而是直直地看着她，想从她的脸色看出什么来。 宋茵陈二话没说，把举着证物袋的手放了下来：“秦队长，如果没别的事，我就先回局里了。” 一直都是她在说话，秦艽就不能开口说句话？ 宋茵陈心里很烦躁，却又不知道自己在烦躁什么，是因为秦艽的态度，还是因为自己对秦艽的情愫？ 宋茵陈不止一次想过，如果她真的喜欢上了秦艽怎么办？ 那么优秀的人，不是她能够驾驭得住的，况且秦艽这个人，初见时真的以为他是一个冷心冷情的人，可之后呢？ 秦艽根本就不像传闻那样，他就是一个十足的流氓！ 宋茵陈怕自己的心丢在秦艽身上，收不回来，也得不到回应，最后落得个粉身碎骨的下场。 那么悲惨，不是宋茵陈想要看到，所以不管怎么样，她都要克制住。 秦艽这个人，不是她能够肖想的。 即使之前认识，但那又怎么样？她都已经忘记了不是么？ 宋茵陈不会去寻找失去的记忆，她相信，命运早就已经注定好了，失忆肯定有它存在的道理。 想不起来就算了，随意，如果有一天，想了起来，那也是天意。 这么一想，宋茵陈的心情就轻松了许多，也不管秦艽究竟是什么态度，心里究竟是什么想法，她做好自己就可以了。 宋茵陈正准备离开，身后的秦艽就说话了，声音带着一种她不明白的感情，疑似痛心的感情，说道：“你真绝情！” 宋茵陈一怔，她绝情？ 她转身，想要问个清楚，却发现秦艽和她擦肩而过，头也不回地从她身边经过，连一个眼神都不留给她。 她绝情？ 秦艽这样**不清的态度，怎么就变成她绝情了？！ 宋茵陈望着秦艽离去的背影，和她第一次看到的时候一样，挺拔，却清瘦，有些让人捉摸不透的落寞。 宋茵陈在那里站了很久，直到太阳升起，慢慢移到了她所在地方，阳光逐渐从脚底往上，最后到达她眼睛的位置。 突然出来的光线，让宋茵陈的眼睛条件反射性地闭上，很快又睁开，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在这里站了有多久。 秦艽早就已经消失在了她的视野里，她却没发觉。 宋茵陈低头看了一眼证物袋里面的蒲公英，准备回警局，却传来了一阵小孩子的哭声，好像还在叫“妈妈”。 宋茵陈这才想起来，她一直都忘记了于风和邓莎莎的孩子，这个声音应该就是那个孩子的。 可是她在哭，难道…… 宋茵陈猛地一惊，她猜想，那个孩子是不是到房间里去了？看到了她妈妈的尸体…… 宋茵陈越想越可怕，拔腿就朝着房间跑去，可刚到房子门口，孩子的声音却戛然而止，安静得出奇，甚至能听到风的声音。 第97章 居然就死了 宋茵陈觉得奇怪，脚步一下子就停了下来，一手扣着门，鼓足了很大的勇气，才敢进去。 经过了客厅，终于来到了卧室，浓郁的血腥味缠绕于鼻尖，视线一一从门口移过去，触碰到了那头浓密的黑发。 宋茵陈呼吸一滞，手指紧紧攥在一起，身体微不可见地颤抖着，继续看过去，看到了另外一个小小的身体。 女孩儿安静地侧躺在地上，衣服和脸上、乃至扎着两根鞭子的头发都沾上了红色的鲜血，恐怖而妖冶。 女孩儿双眼紧闭，眼角还带着泪痕，小手整齐地叠在一起，放在胸前的地面上，最诡异的是，她在笑。 女孩儿在笑，刚才宋茵陈明明是听到了她的哭声啊！ 宋茵陈垫着脚走过去，蹲在女孩儿的身边，伸手去摇她：“醒醒，别在这儿睡，会着凉的。” 可是女孩儿没有一点反应，宋茵陈稍稍加大了力道，女孩儿依旧没有反应。 宋茵陈脑中忽然冒出一个可怕的想法，她战战兢兢伸出食指，搭上女孩儿的颈部动脉处…… 没有跳动。 宋茵陈猛然瞪大了眼睛，满是不可置信，她以为是她没摸对地方，在附近的位置也没感受到跳动。 女孩儿死了！ 她死了！ 宋茵陈像是碰到了什么烫手的东西，一下子抽回手，身子一软，瘫坐在地上，要不是双手支撑着，她肯定会倒下去。 她咬紧了牙，眼眶瞬间红了，眼里迅速溢满了泪水，这个女孩儿，才几岁，居然就死了？！ 宋茵陈从地上爬起来，再次蹲回女孩儿的面前，寻找女孩儿的死因，全身上下没有致命的伤。 怎么死的？ 宋茵陈想不明白，女孩儿到底怎么死的，她可不相信这么小的女孩儿是因为到了生命的尽头，自然死亡。 宋茵陈想把女孩儿抱起来，送去尸检，只有这样才能查出她死亡的原因。 可是，就在她抱起女孩儿的脑袋时，手腕感受到了一点坚硬，就一点点，还有些尖锐，像是针。 宋茵陈赶紧把女孩儿放下，将她翻了个身，根据位置去找，手掌在女孩儿的脑袋上仔细摸着，终于找到了那个地方。 拨开头发，赫然看到了只露出了一点点头的针，不同于头皮颜色的银针，深深地扎进了女孩儿的脑袋里。 宋茵陈抑制不住的恐惧，眼里蓄着的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究竟是谁怎么残忍，还有没有人性？竟然对一个小女孩儿下这么狠的手！ 宋茵陈捂着嘴，喉头哽咽，却哭不出声来，只能卡在那里，出不来，传遍身体各地，难受得她无法呼吸。 宋茵陈抱着女孩儿出去，一步一步都走得艰难，一直都由意志力坚持着。 等她到了警局，见到秦艽他们时，紧绷着的神经才敢松懈下来，眼前越来越黑，只听到方菲菲问了一句：“茵陈，发生什么事了？” 宋茵陈张了张口，什么也没说出来，终于支撑不住，顾不上周围的一切，晕了过去。 第98章 什么仇什么恨 秦艽和方菲菲眼疾手快，在宋茵陈昏迷过去的时候，两个人分工，一个人接宋茵陈，一个接她怀里的女孩儿。 秦艽把宋茵陈打横抱起，瞥了一眼方菲菲怀里的女孩儿，只一眼，他就看出了女孩儿没了生命特征。 “把她抱到解剖室去。” 秦艽撂下这一句话，就抱着宋茵陈到了办公室，轻轻放到沙发上，摘下她还戴着的手套和脚套，大部分都被血迹染红。 不仅如此，宋茵陈穿着的衣服，和暴露在外面的皮肤上面，也有不少的血迹，有的已经干了，有的还是新鲜的。 秦艽简单地给她检查了一下，发现并没有受伤，才放下心来。 忽而想起宋茵陈刚才抱回来的那个女孩儿，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就是于风和邓莎莎的孩子，只是为什么会死？ 他需要去检查一下，才能知道死因。 秦艽来到尸体解剖室，让方菲菲和林劲在外面等，两个人点头，乖乖坐在外面的椅子上面等着。 方菲菲一手搭上了林劲的肩膀，林劲浑身一震，还以为方菲菲是要干什么，看过去，却发现方菲菲在看前面，心里才松懈了下来。 “林劲啊，你说茵陈和秦队这么早出去，发生了什么啊？” 林劲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最后总结成了一句话：“我不知道啊。” 方菲菲盯着他，眼睛眯着，浑身上下充满了探究的意味：“真不知道？那你为什么比秦队后回来？干什么去了？” 林劲翻了一个白眼：“我不是说了吗？秦队让我送一个人去医院。” “对啊！”方菲菲点了点头，“就是这个。” 林劲觉得没毛病啊，也跟着她点了点头：“是啊。” “那你不知道秦队和茵陈发生了什么？” 林劲语塞，还好秦艽及时出来让他有了转移话题的理由，他看向方菲菲身后的秦艽，大声说道：“诶，秦队，你出来了啊！” 林劲也不管方菲菲此时是什么心情，自顾自站起来，走到秦艽面前去，结过秦艽手里的尸检报告，翻开看了看。 一边看，一边咋舌感慨：“这也太残忍了吧？” 方菲菲听林劲这么一说，也从椅子上站起来，粗鲁地一把夺过林劲手里的报告，起先一看，神情很平静。 越看越暴躁，最后直接发起火来，啪的一下合上报告：“哇，这人还有点人性么？用这么残忍的手法去杀这么个小女孩儿？究竟什么仇什么恨啊？” 秦艽闭口不言，转身又进了解剖室，门再次关上。 宋茵陈醒来的时候，脑袋还晕晕的，看着白色的天花板，有一瞬间的懵：“这是哪儿？” 忽然传来开门的声音，宋茵陈从爬起来，才看清楚了，她是躺在沙发上，这里是警局办公室。 门外进来两个人，一个是方菲菲，另外一个自然就是林劲了。 方菲菲手里还拿着一份纸质文件，不知道是什么，她看到宋茵陈醒了，把手里的文件塞给身后的林劲，就跑了过来。 第99章 往死里揍的那种 方菲菲在宋茵陈旁边坐下，从头到尾看了看她身上：“茵陈，你醒了啊，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宋茵陈摇了摇头：“没有。” 方菲菲这才松了一口气：“那就好，我看到你这身血的时候，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受伤了。” 宋茵陈再次摇了摇头。 方菲菲像是想起什么来一样，问她：“对了，茵陈，你身上哪来这么血？发生什么事了？” 方菲菲不提还好，一说起来，宋茵陈就想起来了那个死去的小女孩儿，才几岁，就死了，还是被人用这么残忍的方式杀害的。 宋茵陈的情绪顿时变得悲伤起来，回想起她发现小女孩儿死亡的情景，她好像忽略了一件事情。 当时是因为太过于悲痛，没有注意到，现在想起来，她忽略掉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东西。 窗户，没错，当时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小女孩儿身上，并没有注意到旁边的窗户，她第一次进去的时候，窗户是关着的。 而她最后一次进去的时候，窗户却是打开的。 这足以证明，杀人凶手是从窗户出去的，说不定小女孩儿脑袋里面的那根针就是因为杀人凶手来不及拔出来才留下的。 如果时间充裕，杀人凶手绝对不可能留下这么致命的错误。 当然，也不排除这是故意给警方留下来的线索，意图嫁祸或者挑衅。 不管是什么目的，宋茵陈想，可以从那根针查起，上一起案件是针，这一次，同样的也是针。 宋茵陈把自己的说法在大脑里整理了一下，通通告诉了方菲菲和林劲，办公室里瞬间陷入了死寂。 直到秦艽从外面进来，才打破了这沉寂，眼睛直直看向宋茵陈：“你刚才说的，我都听到了。” 宋茵陈低下头，躲过秦艽的注视，手撑着沙发想站起来，手掌却压到了一个硬硬的物体，看过去，是证物袋里面的那朵蒲公英。 她拿起来，展示在三人眼前：“这个是我在现场找到的，我先简单的说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吧。” 众人没有意见，宋茵陈暗自咬了咬牙，接下来她简单的给众人从头到尾说了一遍事情发生的经过，综合于风说的，重新梳理了。 这起案子，可能不是仇杀，也不是情杀，但也不排除，白福的那件案子，是有恩怨在里面的。 可是黄浒的案子，却只是因为个人的心态，而去伤害了三个无辜的女孩儿。 这朵黑色蒲公英，究竟代表着什么？ 宋茵陈说完了之后，方菲菲的反应很过激，一拳锤在桌面上，连宋茵陈都担心，她的手不会痛吗？ “这简直，太丧心病狂了！” 林劲附和：“我原本以为黄浒就已经够变态了，没想到和这个人比起来，简直小巫见大巫。” 宋茵陈和秦艽都没有发表自己的看法，只是看着方菲菲和林劲在那里抱怨。 方菲菲：“这个人要是被我抓住了，我首先就要揍他一顿，往死里揍那种！” 林劲：“加我一个。” 第100章 宗卷 秦艽在适时说话了：“目前我们掌握的线索非常小，就只有一根针，我已经送去检验科了，等报告出来。” 方菲菲和林劲很识趣地没有再继续刚才的话题，宋茵陈猛地感觉被人紧紧抱住，还没反应过来，就又听到了那人的抽泣声。 原来方菲菲……也有这么脆弱的一面。 宋茵陈伸手去回抱她，像她以前安慰自己那样，轻而有节奏地拍着她的背。 “太残忍了。” 方菲菲此时的想法，和宋茵陈是一样的，谁都不会想到那个人竟然会对一个几岁的孩子动手。 方菲菲和宋茵陈紧紧抱着，相互慰藉，忽然想起了敲门声，两人齐齐看过去，还是那个送报告的小伙子。 小伙子把报告递给秦艽之后，就走了，秦艽拿起报告看了一会儿，才抬起头来：“抽血用的16号针头。” 又是医院才有的。 难道这次……又是医院里面的人作的案么？ 或者说，是杀人凶手故意嫁祸给医院里的人？ 送报告的小伙子走了之后，紧接着刘局又来了，怀里抱着厚厚的一沓宗卷，林劲和秦艽见了，赶紧过去帮忙。 那些宗卷，看上去很久没有翻阅过了，就刚才搁在桌上的间隙，宋茵陈都能清晰地看到从上面飞溅到空气中的灰尘。 整整有一人手臂长度那么高，也是为难刘局一个人抱过来了。 刘局在秦艽和林劲的帮助下，成功把宗卷安全地放在了桌子上，拍了拍手上和衣服上面的灰尘。 方菲菲从宋茵陈怀里探出头来，站起来直直走向了那些宗卷，拿起一本，看了一眼，就问刘局：“刘局，这些都是什么？” 刘局从方菲菲手里拿过那份宗卷，拆开来，重新递给她：“你看看。” 宋茵陈不知道方菲菲究竟看到了什么，总之她的表情很复杂。 惊讶，恐惧，还有点兴奋，宋茵陈也从沙发起来，走到方菲菲的身边，侧着头去看，上面写的内容，是之前的一些案例。 方菲菲照着上面一字一句念了出来：“2009年七月，云州小学一女教师被害，尸身被分割成了六部分……又是一个被分尸的？” 方菲菲不可置信，朝着宋茵陈眨了眨眼睛，好像不忍心再念下去，直接把手头拿着的宗卷塞给了宋茵陈。 宋茵陈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方菲菲就问：“刘局，您拿这些来是给我们看的？” 刘局点了点头：“嗯，刚才秦艽来给我汇报了这次的事件，我想起以前也有过类似的事情发生，就去把这些找了出来，给你们作参考。” 作参考…… 宋茵陈看向这么高一沓的资料，不是因为他们看的时候工作量会很大，而是因为竟然有这么多宗卷记录的都是杀人碎尸的案件。 方菲菲也惊讶了：“刘局，您的意思，该不会这里面记录的都是分尸狂魔的案件吧？” 刘局肯定地点了点头，回答了方菲菲的问题。 方菲菲拍了拍脑门，盯着桌面上的那一堆高高叠放在一起的宗卷，嘴角轻轻抽了抽：“太可怕了。” 第101章 妖冶而魅惑 确实很可怕，宋茵陈此时的内心也无比恐惧，她没有想到这个社会会出现那么多起残忍的案件。 “宗卷上面记录得很清楚，有当时的现场照片和破案经过以及人员。”刘局接着话锋一转，“行了，我还有个会要开，你们好好看看，兴许会有帮助。” 刘局撂下话之后，就走了，秦艽把门重新关上，拿起一本宗卷，翻了翻，他的睫毛很长，垂下眼帘的时候宋茵陈总是能看得很清楚。 浓密而有些微卷，像是一把小刷子，却不显得娘气，反而给人一种优雅舒适的感觉。 秦艽看了没多久，就又合上了，抬起眼扫了扫众人：“这次案件的大致经过，都了解了吧？” 宋茵陈点了点头，方菲菲和林劲也一样。 “那就好。” 秦艽把桌上的宗卷分成了四份，不多不少，刚好，弄完之后，再分别发给宋茵陈、方菲菲和林劲，剩下的一沓就给自己。 “分工合作，就算找不到线索，至少也可以学学前辈们是怎么破案的。” 秦艽都这么说了，谁还能不照做，纷纷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安安静静看起宗卷来。 宋茵陈手里拿的这份宗卷，刚好是方菲菲刚才看过的，2009年七月发生的事情，记录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小学女教师被杀的案子。 那名女教师叫杨娜娜，是云州小学的一名人民教师，从教十年，有个八岁的孩子，家庭不太和睦。 出事的那天，是杨娜娜的孩子齐琪过生日的那天，她和往常一样下班之后，去蛋糕店买了提前定做好的蛋糕，拦了出租车回家。 可是就在她回到小区，走到家门口，拿钥匙打开门的时候，一个被黑色笼罩着的人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杨娜娜还没有反应过来，只感觉腹部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刺入一样，剧烈疼痛起来，她不可置信地瞪着眼前的人，手无法再拿起蛋糕，只能任由它落在地上。 杨娜娜只能看到那个人被帽子遮住的大部分脸，阴影的灰暗甚至隐蔽了那个人大部分的脸，唯独露出了鲜红的嘴唇。 那样的嘴唇，像是女人才会有的红唇，红得像染了血一般，妖冶而魅惑。 可他的身形，看上去就是一个男人。 杨娜娜终于支撑不起自己的身体，反射性抬起手想要抓住点什么来依靠，而此时，男人瞬间拔出了刺进她腹部的刀。 被血染红的刀，刀锋还滴着血，那是杨娜娜自己的血，她瞳孔剧烈收缩，因为恐惧和疼痛，浑身都颤抖了起来。 “你……” 杨娜娜感觉到全身的力气仿佛被什么逐渐抽空一般，她感觉很冷，甚至都有些感受不到腹部的疼痛了。 身体重重倒在地上，杨娜娜张了张口，试图呼救，可是她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来任何声音。 力气一点一点从体内流逝，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被黑色覆盖的男人扬长而去，可也就是几秒的时间之后，男人又返了回来。 第102章 惨绝人寰 杨娜娜心中还抱着一丝侥幸，希望男人是一时失手或者是鬼迷心窍了才会对她下狠手，然而下一刻，她就发现自己想错了。 男人蹲在她的面前，扬起手中的刀，再次不留情面地捅向了她的胸口…… 杨娜娜到死都不会知道，那个人不仅杀了她，还把她的尸体分成了好几块儿，甚至连她的孩子都没有放过。 宋茵陈合上眼睛，看了这么久，眼睛有些酸涩，等不适的感觉稍微缓解了一些，她才又重新睁开。 破案的过程太过于繁琐，多数还是法医鉴定的结果，各种专业术语，她不太懂。 致命伤，就是胸口的那刀，宋茵陈直接跳过中间的那一部分长篇大论，她只想知道杀人凶手是谁，并且处以了什么样的刑罚。 宋茵陈按照目录，翻到了案件的最后一页，可结果却让她大吃一惊。 未结案…… 最末端，就写着这么三个字，宋茵陈拧紧了眉头：“这竟然是个悬案？” “茵陈，你说什么？什么悬案？” 宋茵陈知道是方菲菲在问她，抬起头来看向方菲菲，发现秦艽和林劲也朝着自己投来了目光，于是又低下了头看宗卷。 “就是你刚才看的那个案子，是个悬案，至今未结案。” 方菲菲不解了：“怎么会？” 宋茵陈合上宗卷，无名指夹在那两页之间当做标记，起身走向方菲菲，等到了她的面前，才又重新翻开。 把宗卷那一页递到方菲菲的面前：“你看，未结案。” 方菲菲瞅了一眼，就又看向自己手头的那份，翻到了第一个案件的尾端：“哇，我这个也是悬案。” 宋茵陈顺着视线看过去，方菲菲手里翻开的那一页，最后也是“未结案”三个字。 秦艽此时走了过来：“我看看。” 方菲菲把手头的那份宗卷递给秦艽，宋茵陈也把自己的那份给他，秦艽瞅了瞅一本，又看看另外一本，再作对比。 “秦队，我这本也是！” 就在众人沉默之际，林劲突然冒了一句话出来，好像是发现了什么重大的发现一样，语气中带有惊奇。 林劲走过来，挤到方菲菲和秦艽的中间，把自个儿手里拿着的宗卷摆放在大家的眼前，伸出食指指着那个地方：“这里，未结案。” 方菲菲挠了挠脑袋：“三个案子未结案了，什么情况？” 秦艽沉思片刻，翻了翻前面的案子，大致浏览一遍，宋茵陈不知道他在看什么，速度特别快，几乎是一目十行，一页看过就翻。 宋茵陈有些怀疑，秦艽这么快真的能看出里面的重点来？ 不过很快，她的疑惑就被解除了，秦艽把那三本宗卷叠放在一起，利用宗卷中央分隔的弧度挂在手臂上。 另外一只手揣在兜里，过了一会儿，他才淡淡说道：“这三个案子，我发现了一个规律，都是碎尸案。” 方菲菲嘴角抽了抽：“全……全是碎尸案？” 秦艽点了点头：“嗯。” 杨菲菲身体抖了抖，倒吸一口凉气：“嘶~简直惨绝人寰，太可怕了！” 第103章 共同点 宋茵陈赞同方菲菲的话，可也没说什么，接着秦艽便安排下来了任务：“你们把所有未结案的案子找出来，看看还有什么相同的地方。” 宋茵陈点了点头，方菲菲和林劲也答应了，几个人分工合作，把所有宗卷当中未结案的案子通通做了记录。 快要到吃午饭的时间时，宋茵陈终于把自己面前的一堆宗卷当中所有未结案的案子找了出来。 一扫其余的三个人，好像都已经弄得差不多了，秦艽清了清嗓子，首先点名，就是宋茵陈。 “宋茵陈，你先说你。” 宋茵陈已经不是一次两次被秦艽第一次点名的了，之前的几个案子，他也会先问自己的看法。 所以她这次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大脑高速运转着，想着之前看的那些案件，每一个案件虽然都不相同，可他们具有一个相同的特点。 “我这里的宗卷，未结案的全部都是碎尸案，同时我发现，被害人家庭并不和睦。” 秦艽脸色一直很平淡，宋茵陈说出来之后，下意识去探究他的神情，却什么也瞧不出来，不知道他心里究竟是什么样的想法。 过了好一会儿，秦艽才开口说道：“接着说。” 宋茵陈眨了眨两下眼，反应过来之后，十分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那么在意秦艽的想法？ 理清了思绪，甩去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宋茵陈才又接着说：“当夫妻两个人不和睦的时候，孩子是最遭罪的。” 宋茵陈的话一说出来，办公室里的空气似乎都凝结到了一起，无法流动，方菲菲的神情十分古怪，可一仔细看，又看不出什么不对劲来。 终究还是秦艽打破了死寂的气氛，他看向方菲菲，一秒钟之后，视线转移到了林劲的身上：“林劲。” 林劲轻轻“啊”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立马站好，严肃说道：“我的发现和宋茵陈的差不多，都是碎尸案，而且夫妻关系不太好，几乎是天天吵架。” 宗卷上面都有记录的，那些个人家的邻居，基本上天天都能够听到他们的争吵声，时不时还能听到孩子的哭声。 等林劲说完，方菲菲也不等秦艽问自己，自己就说了出来：“我的发现跟他们一样，没什么好说的了。” 听完了三个人的发现，秦艽的视线再次放到了宋茵陈的身上：“宋茵陈，你有什么看法？” 宋茵陈愣了愣，心里虽然早已经对这个案件的凶手有各种各样的猜测了，可那只是猜测，需要有证据来证明。 她也实话说了出来：“我只是猜测，没有证据。” 秦艽俊眉微微上扬：“直接说就是。” 宋茵陈深吸了一口气：“再给我点时间，我需要看看菲姐和林劲手里的那些案件。” 秦艽应允了，示意方菲菲和林劲把他们的那些宗卷都给宋茵陈，之后秦艽自己也把自己整理好的案件，送到了她的手里。 宋茵陈拿过来，粗略地扫视了一遍，几乎可以确定下来第一点：“这些案件的凶手很有可能是同一个人。” 第104章 模仿作案 “什么？！” 方菲菲看上去很震惊，音量也不自觉高了很多，甚至在宋茵陈的话音刚落的时候就迫不及待插话进去，这是非常不礼貌的行为，她平时虽然蛮了些，可也不至于这样。 宋茵陈很是疑惑方菲菲的行为，方菲菲好像也察觉到了自己的不妥，声音低了下去：“我只是太惊讶了，这么多起碎尸案，凶手怎么会是同一个人？” 对此，宋茵陈的回答是：“作案手法。” 宋茵陈刚才看过所有的碎尸案记录，那上面记载的受害人死亡过程非常详细，但作案手法都是相似的，都是腹部一刀，胸口一刀。 这或许不能够直接证明什么，但如果所有人的致命伤都是胸口那一刀，那就足以说明这些凶手，是懂得一些医学的。 腹部比较软，有较多的重要脏器，而且没有骨骼保护，一旦被扎伤，容易引起大量出血，腹腔内感染，甚至造成死亡。 但是腹部的那刀不是致命伤，胸口的才是，再加上即使凶手把人给分割成了好几块，也留下了足够让人判断死亡原因的证据。 如果凶手不是同一个人，宋茵陈实在是想象不出来，这么相似的作案手法，如果不止一个人…… 那么该多么可怕！ 宋茵陈的解释，给方菲菲解除了疑虑，但她的神态并没有因此而放松，反而更加凝重了。 方菲菲说：“茵陈，如果是同一个人的话，那这次现场留下了黑色的蒲公英，可宗卷上面的都没有。” 宋茵陈垂下眼帘，目光落在宗卷“未结案”三个字上面，声音很轻，语气很平静：“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 “如果之前的案子是同一个人所为，而这次的邓莎莎案件只是模仿作案呢？” 林劲突然冒出来说了这样的一句话，让宋茵陈的眼前一亮，她想通了，如果是模仿作案，那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但是秦艽并不认同：“模仿作案不可能这么相似。” 宋茵陈抬眼望向秦艽：“为什么不可能？” 秦艽挑起一边唇角，似笑非笑：“这些案子，都是秘密调查的，绝密档案，要不是最近才解封，你以为刘局会拿来给我们参考？” 宋茵陈这才想起，刚开始刘局把这些宗卷拿来的时候，上面铺满了厚厚的一层灰，一般来说，在警局的宗卷不至于是这个样子的。 只有一个理由可以解释，这些宗卷，是不可以打开的，所以才一直没人去动。 既然是秘密调查，而且还没有公开的案件，就算是刘局也不一定了解得很清楚，那么外界的人又怎么有可能知道得这么详细？ 这样一来，模仿作案这个猜测，就被否决了。 秦艽：“或许我可以去找我的导师。” 林劲问：“秦队，你导师是谁？” 秦艽在大学时期的导师，是两年前才退休的省厅厅长，当他一说出来，林劲和方菲菲都十分雀跃。 方菲菲笑得像一朵花：“秦队，那我可以跟着去吗？我早就想去看看警察界的传奇了？” 第105章 万一哪天回来了 林劲笑得谄媚：“秦队，我能跟着去吗？” 宋茵陈诧异，秦艽的导师……她能说也是她的导师吗？不过看方菲菲和林劲的态度，她还是选择不说为好。 不过诧异之余，宋茵陈又觉得她和秦艽有缘，同一所大学，同一个导师，还在同一组，之前还认识…… 缘分这个东西，是真的存在吧？ 只不过现在唯一不足的事情，就是自己记不起来她和秦艽认识的记忆，秦艽有时候对她的态度，倒是真的让她以为他们之前是情侣。 不过这是不可能的，毕竟秦艽说过，她不及秦艽前女友十分之一。 或许她跟秦艽前女友认识，所以才认识的秦艽。 那这样一来……宋茵陈就更不能对秦艽有什么非分之想了，秦艽说他前女友是不辞而别，万一哪天回来了呢？ 她和秦艽前女友……应该是好朋友吧？ 不过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宋茵陈就在那里自个儿胡思乱想，冷不丁被方菲菲拍了一下肩膀：“茵陈，想什么呢？” 宋茵陈微笑摇了摇头：“没什么。” 秦艽看过来，宋茵陈不知道为什么，被秦艽看得心虚，不敢和他对视，只能看着方菲菲的眼睛。 方菲菲：“茵陈啊，秦队说今下午可以带我们一起去拜访前省厅厅长，你去不去？” 去拜访自己的导师，宋茵陈当然不会拒绝，毕竟在学校的时候，导师还挺照顾她的。 于是笑着回答：“去。” 方菲菲一胳膊扣住她的脖子，看得出来是高兴过头了，勒得宋茵陈险些喘不过气来：“那就太好了，我还怕你不去，到时候下午就你一个人在警局，多孤独啊。” 宋茵陈不着边际把方菲菲的胳膊往外带了带，对她的话只是一笑，算是回应了。 宋茵陈察觉到了一道炽热的视线，看过去，与秦艽眼神在空中触碰的片刻，他便像没事人一样挪开目光。 宋茵陈虽然纳闷，但也不想去揣测秦艽的心理，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方菲菲还在和她说着话，她一一笑着当做回应。 既然下午要去拜访前省厅厅长，那现在最要紧的事情就是吃午饭。 秦艽说他做东，方菲菲和林劲没有拒绝，宋茵陈自然也不好再说什么推辞的话，就跟着他们一起去了。 秦艽带他们去的地方，是上次带宋茵陈来的这家面馆，当宋茵陈抬眼看到这面馆时，脚步不自觉地就慢了下来。 但之后也没想太多，和方菲菲一起走了进去，找了个地方坐下，林劲和秦艽对她们对面，四个人刚好一张桌子。 老板娘拿着小本子过来，问秦艽：“请问吃点什么？” 方菲菲：“猪肉白菜馅的饺子。” 林劲看了看挂在墙面上的菜单，然后回答老板娘：“我要一碗牛肉面吧。” 老板娘一一记下了，接着看向秦艽，问：“秦队，你呢？” “和上次一样。” 秦艽是这么说的，和上次一样，又是虾皮鸡蛋馅的饺子吗？宋茵陈不知道怎么了，心里莫名烦躁。 第106章 清清白白的 老板娘也没问宋茵陈，准备离开了，宋茵陈一下叫住她：“老板娘，我还没点……” 老板娘又折了回来：“秦队不是说和上次一样吗？虾皮鸡蛋馅的。” 宋茵陈：“……” 她看向秦艽，发现秦艽嘴角竟然扬起了一丝浅浅的弧度，很不明显，要是不仔细看的话，是看不出来的。 秦艽在笑！ 他到底在笑什么？ 宋茵陈不明白，扭头对老板娘说：“我今天不吃虾皮鸡蛋馅的饺子。” 方菲菲探究**的目光在秦艽和宋茵陈之间来回流转，眼里带着发现奸情的光芒，十分亮眼。 宋茵陈又问：“除了虾皮鸡蛋馅的，还有什么？” 老板娘说只有猪肉白菜的了，宋茵陈抿了抿唇，白菜…… 暗自咬了咬牙，宋茵陈点了猪肉白菜馅的饺子，老板娘拿着笔在纸上划了几下，又重新记下后，才离开。 秦艽眼神意味不明，微眯着眼盯着宋茵陈，宋茵陈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只能拿着水杯有一口没一口的抿着。 “我记得你……” 宋茵陈一怔：“什么？” 秦艽张了张口，也许是宋茵陈的态度让他不想再接下去完整的话，干脆直接简明地来一句：“没什么。” 方菲菲本来就觉得秦艽和宋茵陈之前有什么不可描述的情絮，先前还不敢确定，现在秦艽和宋茵陈之间的对话，直接给了她暴击。 “我就说你们之间有点什么，茵陈还老是反驳说没有，啧啧啧……” 方菲菲简直就是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神情，林劲一向附和方菲菲，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 宋茵陈原本觉着没什么，面对方菲菲的调侃，也忍不住的脸红，愤愤剜了方菲菲一眼，有些咬牙切齿：“真没什么。” 方菲菲倒也识趣：“嗯嗯嗯，没什么。” 不过紧接着，方菲菲说的话让宋茵陈想打她，方菲菲说：“我都懂得，不要掩饰了。” 宋茵陈：“……” 既然方菲菲都已经先入为主了，那她再解释也是没用的，随便方菲菲怎么说，只要她和秦艽之间清清白白的就可以了。 清清白白…… 要是忽略秦艽对她的态度，那真的可以说是清白了。 饺子很快上来了，宋茵陈低头盯着自己眼前的这一份猪肉白菜馅饺子，筷子开开合合了几次，也没下去。 这个白菜的味道……真是一言难尽。 宋茵陈光是闻着味儿，就有些受不了，真后悔自己点了这个，也不知道是在生哪门子的气。 一不做，二不休，宋茵陈豁出去了，夹起一个饺子一口吃下，嘴被塞得满满的，腮边撑得鼓了起来。 这一顿饭，宋茵陈可谓是吃得痛苦，可能是心理原因，一下午她都觉得自己嘴里有白菜的味道，即使漱了口也没用，难受得一直没有说话。 等到了目的地，宋茵陈下了车呼吸一大口新鲜的空气，方菲菲和林劲先走到前面去了，她正准备跟上，身后就传来秦艽淡淡的声音。 第107章 真的没什么 “我记得你不爱吃白菜。” 宋茵陈被他说中了心事，碍于秦艽前任女朋友是自己的朋友，她不能和秦艽走得太近，只能硬着头皮反驳：“你记错了。” “是么？” 秦艽只是短短的两个疑问的字，就让宋茵陈筑起的心理防线彻底崩塌，她在秦艽面前，总感觉是透明的。 不管有什么事情，都瞒不过秦艽，即使宋茵陈说谎，秦艽也能够看穿。 这样的感觉，让宋茵陈十分不爽，于是回复秦艽的话时，语气十分不好：“秦队长，请你不要再做出一些让我误会的事情，好么？” 最让宋茵陈生气的是秦艽的态度，一般的人听到这句话不应该是回答好或者是不好么？可是他竟然……？ 他竟然反问：“我做什么了？” 那样的语气，何其无辜，像极了被人冤枉时候的态度，宋茵陈准备好的话即使到了嘴边，也得硬生生咽下去。 或许她应该换个说辞。 “秦队长，我不知道你的前女友和我的关系好或者是不好，但是她既然是我的朋友，我们就不能走得太近，而你的态度，**不清，让我有负罪感。” 宋茵陈一口气说完这样的一段话，秦艽显然是没有猜到她会说出来，脸上布满了惊愕，不过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很快他就又恢复到了平时的清冷形象。 宋茵陈好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所有的力道都被缓冲掉，既不反馈给自己，也无法将伤害打出去。 这种滋味，抓心挠肝似的无力。 秦艽心里在想什么，宋茵陈不知道，只能从他说出来的话中揣度。 秦艽抬起手，想要触摸宋茵陈的脸，却被她后退一步躲过，秦艽并没有在意，手继续先前，忽视宋茵陈的拒绝，将她的头发别到了耳后。 又是这样**不明的态度，宋茵陈恨极了秦艽的这种行为，恨不得将他一口拆吃入腹。 在宋茵陈即将开口之际，秦艽一句话缓和了气氛：“你不都说了是前女友么？” 宋茵陈：“……” 秦艽这样的厚脸皮，她还能说些什么来反驳？ 事实证明，宋茵陈是说不过秦艽的，最好的方式就是保持沉默，面对秦艽的各种言谈举止，当作不存在就好。 “秦队，茵陈，你们在那儿干什么呢？” 是方菲菲的声音，肯定是看宋茵陈和秦艽这么久都没有跟上去，才停下来问的，宋茵陈一听到这话，二话没说就朝着方菲菲走去。 宋茵陈知道秦艽是跟上来了，可她没有回头，等到了方菲菲的身边，无视她放光的眼睛，像个没事人一样，和她保持一样速度的步伐。 方菲菲冷不丁撞她一下，宋茵陈往旁边挪了几步，一脸不解地望着方菲菲：“怎么了？” 方菲菲玩笑似的冷哼一声，过去一把扣住了宋茵陈的脖子，凑近了她的耳朵：“老实交代，你跟秦队……到底什么回事？” 宋茵陈抿了抿唇，露出一个浅浅的笑：“菲姐，真的没什么。” 第108章 导师 方菲菲的脸上满是不相信的意味，不过宋茵陈也不想去解释，在方菲菲的脑子里已经有了这种想法，不管她说什么，方菲菲都会以为她是在掩饰。 轻轻叹了口气，颇为无奈：“菲姐，你觉得是什么，就是什么吧。” 宋茵陈的态度，似乎是让方菲菲接不下去了，有些自讨没趣，索性不再调侃她了：“好了好了，你说没什么就没什么。” 宋茵陈总算满意了。 “不过，茵陈，秦队是一个很好的人，你值得拥有。” 宋茵陈：“……”她还是别说话了吧。 在两人谈话间，几个人来到了秦艽导师的家里，秦艽按了门铃，很快就有人来开门了，是一个中年妇女，围着围裙，看上去是佣人。 秦艽礼貌地向她打招呼：“张嫂。” 张嫂应了声“诶”，秦艽又问：“请问老师在吗？” 答案当然是在了，张嫂招呼着他们进屋去，方菲菲拉着宋茵陈走在最后面，打量着房间的陈设。 十分具有中国风，方菲菲一边看着，一边不停点头，宋茵陈有些好笑，但没表现出来。 走过玄关，来到客厅，宋茵陈还是没有见到导师的人影，跟着张嫂一起走到了花园当中，假山装饰流水声逐渐清晰。 绕过假山，宋茵陈才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张嫂率先走过去，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导师就朝着他们望过来，很快露出了笑容。 导师站起来，让他们几个坐下，宋茵陈礼貌地问候了一句，就想着降低存在感，可导师偏偏不随她得意。 因为秦艽简单地给导师介绍了方菲菲和林劲，到了她这儿的时候，导师直接说：“不用介绍了，茵陈也是我的学生，印象深刻。” 方菲菲、秦艽和林劲的眼神都聚集到了宋茵陈的脸上，宋茵陈勉强让自己的唇角上扬，微微颔首：“因为我成绩差吧……” 导师仰头笑了几声，又问她：“茵陈哪，据说你在渡州警局转正了？” 宋茵陈也愣了两秒，才回答：“嗯，转正了。” 导师大笑了出来：“哈哈哈，有出息啊，我教过的学生当中，就你和秦艽的发展前景最好了。” 气氛一度沉寂了下来，只能听到导师的笑声，宋茵陈也不是想故意瞒着，主要是没立场去说。 大家好像都很识趣的把这页揭了过去，秦艽也不知道是早就知道了还是怎么的，一点都不意外。 宋茵陈摇了摇头，她发现自己又开始不自觉地关注秦艽了。 秦艽：“导师，我这次来，是想向您请教一件事情。” 导师一听，来了兴致：“说来听听。” 秦艽给林劲使了个眼色，林劲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上午他们一起整理的那些有关联的案子。 秦艽从林劲手里接过来，递给了导师，导师也没问这是什么，拿过来就翻开来看了。 导师的神情，起初还带着笑意，可之后，就慢慢开始有了变化，诧异、惊愕，乃至惧意都有冒了出来。 第109章 送客 导师没有把文件看完，只翻了一下，就又合上了，举止间有些慌乱，与他刚才表现出来的行为截然不同。 这让宋茵陈更加好奇了，这些案子对导师来说，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 或者说，这些案子，究竟有什么可怕的地方，为什么会被密封成为绝密档案，为什么又会让导师露出这样的神态？ 这些疑惑，缠绕在宋茵陈的心里，现在的她就像是一个潜伏在黑暗中的侦探，为了事实，屏住呼吸，只为了真相揭开的那一刻。 导师把文件搁在了桌面上，身子后仰，背靠着座椅，找不到一丝之前的轻松愉悦，他微眯着眼，直直盯着秦艽：“你想问什么？” 秦艽瞥了桌上的文件一眼，淡淡开口说道：“我这次来，只是为了求证一件事情。” 导师点了点头：“什么事？” 秦艽从自己的兜里摸出来一个袋子，透明的证物袋，一朵黑色的木质蒲公英出现在众人面前。 导师的神情在看到这朵蒲公英时，变得极其古怪。 秦艽把袋子递到导师面前：“这个东西，您见过么？” 秦艽虽然是这样问，可他早就从导师的面部表情看出了些端倪，宋茵陈在一旁坐着不说话，静静观察着。 “没见过。” 几乎没有犹豫，没有思考就这样回答了，这不禁让在座的所有人都疑惑，一般来讲，不应该回想一下的吗？ 可是导师没有，回答地很干脆。 秦艽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很平静地反问：“导师，我记得您之前提过一次，但被您生硬搪塞过去，您确定是真的没有见过么？” “秦艽……” 导师身体僵在那里，欲言又止，过了半晌，他才闭上了眼睛，像是默认了：“这件事情，你们还是不要再追究了。” 方菲菲突然拔高了音量：“为什么？” 导师陡然睁开眼，看着方菲菲，一脸的不悦：“这对你们不会有任何好处，知道的越多，你们就会越危险。” 林劲：“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导师并没有给他们解释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而是直接开口让张嫂送了客。 导师是什么样的人，林劲和方菲菲或许不清楚，但秦艽和宋茵陈却十分了解，他非常固执，一旦决定了一件事情，就算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这次拜访，很失败，秦艽一行人出来之后，只能看着导师房子的大门，烈日炎炎，他们也不觉得热，就这么站着。 汗水从额头滑到下巴，宋茵陈感觉到有些痒痒，抬起手去刮了那汗，扭头看向秦艽他们：“要不我们走吧？” 方菲菲才不听宋茵陈的，捏紧了拳头：“我一定要问个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究竟有什么不能说的？” 林劲也跟着附和：“对，我也要问个明白，可不能就这么放弃了。” 宋茵陈颇有些无奈，她收回视线低下了头，不是她自己想放弃，而是太了解导师这个人了，除非导师自己想通，否则的话，谁也别想从他嘴里套出话来。 第110章 发疯 方菲菲的行为也让宋茵陈感到了不解，平时即使是有案件，她也不会这样反常的，这次为什么会…… “先回去。” 就在宋茵陈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秦艽终于说话了，他让人都回去，另做打算。 方菲菲想要开口反驳，却被秦艽的一个眼神制止，最终也只是张了张口，什么也没说出来。 导师的举措，让宋茵陈他们都意识到了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于风家已经被封锁起来，任何无关人员都不得靠近。 坐车回去之后，宋茵陈再次来到了于风家门前，看着周围围着的警戒带，出示了自己的工作牌之后，才进去。 第二次来到现场的感觉，有种说不出来的感受，比起第一次应该是轻松了很多，起码是见过血腥场面的人了。 除了邓莎莎的尸体被带走之外，其余的都保持着原样。 宋茵陈不去看地面上的那些血迹，还没有干，房间里的血腥味依旧十分浓郁，幸好她这次装备齐全。 口罩，手套脚套一一具备。 于风家的房子是两室一厅，客厅她早就检查过了，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现在她在的房间，是邓莎莎死亡的第一现场。 宋茵陈查看得很仔细，尽可能不放过任何一丝线索，门外忽然响起一阵脚步声，很轻，这让宋茵陈立马戒备了起来。 微眯着眼盯着门口，尽可能轻地走到墙边，背紧贴着墙面。 “茵陈，你在哪儿？” 是方菲菲的声音，宋茵陈紧绷着的神经顿时放松了下来，她有些无语自己的神经质，这已经都是被警方封锁的地方了，怎么可能会悄无声息地进来其他的无关人员？ 宋茵陈走到门边，一眼就看到了在客厅的方菲菲，方菲菲和她一样的装备：“我在这儿。” 方菲菲闻声，看向宋茵陈，眼珠一转，目光移到了另外的一扇门上，伸手指了指，对宋茵陈说：“那茵陈，我们分工，我负责那里。” 宋茵陈没有意见，点了点头：“好。” 等方菲菲进了那扇门之后，宋茵陈才又重新开始自己的事情。 早在回来的车上，秦艽就给宋茵陈和方菲菲安排了任务，让她们再到于风家里，看能不能找到别的线索。 而秦艽和林劲两个人，就去医院。 于风是早上被林劲送去医院的，秦艽他们还没进医院的大门，就听到有人在大声哭喊，语气悲怆，引人动容。 “老婆，你在哪里啊？快回来！我和宝宝都等着你呢。” 这声音加这话，一听就是于风的，后面还夹杂着各类医生护士的指令： “快，抓住他！” “他往那边跑了，快追！” …… 秦艽和林劲循着声音找过去，场面一度很混乱，一个于风，把七八个医生护士耍的团团转。 医院走廊上面的人不算多，可也有十多个，于风前脚撞到了人，后面医生就得把那人扶起来，看看有没有事。 最后还是秦艽看不过，朝着于风飞奔而去，一个手刀砍在了于风的肩上。 第111章 又有脚印 于风晕了过去，医生护士们才追上来，给秦艽道了谢，把于风抬到手术推车上面推走了。 林劲到秦艽的旁边，看着于风被众多医生护士推着走的画面，摇了摇头：“秦队，你怎么看？” 秦艽淡淡瞥了林劲一眼，没回答，自顾自转身往外面走了。 林劲的目光还在盯着于风离去的方向，没察觉到秦艽已经走了，等他发觉的时候，秦艽已经走出了医院的大门。 林劲赶紧追上，和秦艽保持一致的走路速度：“秦队，你就这么走了吗？” 秦艽睨着他，似笑非笑：“不然呢？” 林劲实在是弄不懂秦艽为什么就这样走了，他们来不是找于风调查的么？然而现在，话都没说上，就走了？ “于风这个样子，不是装的。” 正在林劲疑惑之际，秦艽出声给他解释了，秦艽之所以说要来医院找于风，主要是还在怀疑。 如果于风是装的，那么邓莎莎的死很有可能跟他有关，就算不是直接杀人，那也和他脱不了干系。 但是刚才从于风所表现出来的行为来看，他是真的受了刺激，精神失常了。 所以，于风的嫌疑基本可以排除，既然嫌疑没了，那秦艽为什么还要留下来做无畏的调查？ 林劲的脑子也不傻，虽然平时看上去有些愣愣的，但这种弯他还是拐得过来的。 很快林劲就想通了前因后果，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心中不禁对秦艽更加钦佩了：“秦队，你真行！” 秦艽并没有因为林劲的话而面露微笑，还是一如既往地清冷：“再去现场看看。” 林劲没有意见，用力点了点头：“好！” …… 宋茵陈在第一现场找了很久，仔细得没有放过任何一个地方，生怕错过了例如头发丝那么细小的线索。 然而，她找遍了整间房，除了那朵蒲公英，没有其他任何有用的线索。 这不由得让她有些气馁，这个案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宋茵陈来到了窗户边，看向外边，太阳正肆意烘烤着地面，带来的炎热即使是在屋里也能十分明显地感受到。 她抬起手，放在了窗台上面，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红唇微抿，眼睛半瞌着，她在思考，思考该怎样入手这起案件。 除了于风给他们描述的场景之外，就只有在现场找到的那朵黑色蒲公英了。 正在宋茵陈思索之际，方菲菲的声音隔着一面墙传了过来：“茵陈，你找到什么没？我没发现有什么可疑的。” 宋茵陈正想转身回答方菲菲的问题，却在她抬眼之际，发现了窗台上面的残留下来的灰尘。 仅仅是一点灰尘，但是引起了宋茵陈的注意力，因为那个地方的灰尘比周围要稍微多一点。 窗台上面很干净，唯独那里是不同于其他地方的。 宋茵陈忘记了要回答方菲菲的事情，弯下腰眼睛凑近了去看，同时伸手去比划，这个形状…… 像极了一个人的脚印。 又是脚印？ 第112章 秦队会有办法 宋茵陈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这个脚印十有八九就是凶手留下来的，难道又是从窗户跑出去的？ 她仔细回想了上午的情景，走进这间房的时候……好像是看到有一抹黑影从眼前一闪而过…… 但是当时自己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小女孩儿的身上，忽略了这一点。 宋茵陈用力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真是大意了！ 如果当时她能够抓住那一点，现在也不至于会这么没有办法。 不过……目前也不是一点办法也没有的。 宋茵陈盯着窗台上面的那个脚印所在地，心中不由得松了口气，起码不是一点点的线索也没有。 “茵陈，你干嘛呢？怎么不回答我？” 方菲菲的声音忽然在宋茵陈身后响起，她一个激灵，被方菲菲从自己的世界中拉回了现实。 宋茵陈转过身去，看到了揭开口罩的方菲菲，口罩只一只耳朵挂着，脸颊绯红，眉头微蹙，右手扶在门沿上，疑惑地盯着自己。 宋茵陈怔了怔，和方菲菲对视了好一会儿，才如梦初醒般扬起唇角：“菲姐，你过来看。” 方菲菲的眉间皱褶更多了，她踮起脚尖，走向宋茵陈：“看什么？” 宋茵陈指着窗台上脚印所在的位置，回答说道：“脚印。” 这么一说，方菲菲的步伐便加快了，很快就到了宋茵陈的身边，一只手习惯性地趴上她的肩膀。 “脚印？哪呢？” 方菲菲一边说着，一边不停地扫视着窗台，想要找到宋茵陈口中说的那个脚印。 宋茵陈刚准备给方菲菲指具体的位置，她就突然欢呼起来：“啊！我看到了，不仔细看还真的看不出来诶。” 宋茵陈点头应着。 “不过，就算发现了这个，又有什么用？”方菲菲凑近了那个地方去看，“看上去好像并不完整，而且还十分不清晰。” “这个……”宋茵陈沉吟片刻，接着又说，“秦队会有办法的。” 她可没忘记秦艽在白福那起案件当中，只是对窗台上面的那个脚印进行了几下比划，就能够大概推测出该人的身高体重。 明明是那么年轻的人，为什么会那么有本事？ 宋茵陈忽然觉着自己和秦艽之间的距离又被拉开了一大截，她怕是永远也赶不上秦艽吧？ “我好像听到了有人在说我。” 秦艽的声音突然就窜到了宋茵陈的耳朵里，她下意识往门口一看，秦艽和林劲两个人正站在门口。 而且秦艽的表情……为什么看上去很高兴的样子？ 方菲菲一看到了秦艽，礼貌性地问候一声：“秦队！” 秦艽朝她轻轻点了点头，随后看向宋茵陈，上翘的嘴角怎么也掩饰不住，就连一向看着深邃平静的眸子，此刻也染上了淡淡的笑意。 宋茵陈跟在方菲菲后面，也招呼了一声“秦队长”，不过秦艽并不是用点头来回应的，而是问她：“刚才你在说我什么？” 宋茵陈实在是不敢去看秦艽的眼神，不着边际移开视线，却也不知道该看向哪里，索性垂眸盯着地面。 第113章 晕血来着 地面上鲜红的血迹还没有完全干涸，和白色的地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有着十分强烈的视觉冲击。 “没什么，只是我发现了一个脚印，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宋茵陈这话可谓是违背着良心说的，不过在场好像并没有人看出来，亦或者是有人看出来了，但是没有揭穿她。 秦艽唇角那抹弧度仍然那么显眼，从兜里掏出手套和脚套，递了一份给林劲，自己穿着脚套就进来了。 “我看看。” 秦艽一边朝着宋茵陈走过来，一边给自己的手戴手套，宋茵陈只瞥了一眼，就记住了秦艽的动作，以及外形。 秦艽的手，骨节分明、修长、白皙，可以说是完美的手了，小说里面的男主角好像都是被这么描写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记忆力变好了，刚才的那个画面在宋茵陈脑海中久久挥之不去，秦艽戴手套的动作不停地放映着，一举一动都那么赏心悦目。 宋茵陈不知不觉就呆滞在了那里，直到秦艽来到她身边，问她：“脚印呢？” 宋茵陈听到了声音，脑中关于秦艽的画面才就此破碎，望向秦艽的眼神有一瞬间的迷糊，不过瞬间就恢复了清明。 她的手才抬起来，方菲菲就抢先一步回答了秦艽的问题：“秦队，在这！” 秦艽挪过眼去，开始对那个脚印比划。 宋茵陈不知道秦艽的脑回路，只是觉得他在比划，估测长短，这是她第二次看到秦艽这样做了。 “这个大约……26公分，身高的话，175到180之间，偏瘦。” 当秦艽报出这些数据的时候，宋茵陈脑中不知道为什么自然而然就浮现出了一个人的身影，就是那个每次给秦艽送报告的小伙子。 但是这显然不可能啊，人家一个检验科的，为什么要想不开犯罪？ 宋茵陈摇了摇头，使劲把那道身影从脑海中抹去。 秦艽瞥了一眼宋茵陈，眸色沉了沉，便又看向了方菲菲：“还有什么发现么？” 方菲菲摇了摇头：“没了。” 这时，林劲蹑手蹑脚从门口走进来，看着几乎被鲜血覆盖完的地面，喉结艰难地动了动：“秦……秦队，要不我们先出去吧？” 秦艽凉凉瞅他一眼：“怕血？” 林劲脸色一僵，随后笑了出来，怎么看都有些勉强：“怎么可能？我可是武警出身。” 林劲不说还好，一说出来，方菲菲就忍不住噗嗤一下笑了：“得了吧，林劲，就你？觉得谁当初自我介绍的时候说晕血来着。” 林劲反驳：“我那不是晕血，只是看着一大片红的浑身起鸡皮疙瘩。” 方菲菲不以为然：“有什么区别吗？” 林劲张了张口，想要辩解什么，但忽然就释然了，好像觉得跟一个女人计较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索性就放弃了。 “懒得跟你扯。” 方菲菲也不落下风：“我还懒得跟你说呢，一边儿去，我要出去了。” 林劲往旁边挪了挪，让出能够让方菲菲出去的空间，却没想到方菲菲从他身边走过去的时候，可能是觉得地方不够，就推了他一把。 第114章 感觉错了 万万没想到的是，林劲脚滑了，整个人往后倒去，这个意外让在场的任何人都没反应过来。 等众人从惊愕中回过神来的时候，林劲已经重重摔在了地上，呈大字形，嘴角抽搐着，眼睛也瞪得老大。 方菲菲也慌乱了，她没想到会这样，赶紧伸手去拉：“林劲，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林劲脸上的血色逐渐褪去，变得惨白，有气无力地瞪了方菲菲一眼，抬起手想自己爬起来，然而只看了自己的手臂一眼，脑袋一歪，就晕了过去。 宋茵陈还是第一次见着人晕血，方菲菲和秦艽一起把林劲从血泊当中扶起来，往外面走去。 “去医院。” 宋茵陈离开现场之前，听到秦艽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这个了，几个人坐着车到了医院，竟然遇到了检验科的那个小伙子。 “秦队！” 小伙子先看到秦艽的，跟他打了招呼，几个人才看到了小伙子，朝着他走了过去。 秦艽看了小伙子一眼：“来送报告？” 小伙子点了点头：“嗯。” 接着他又指着林劲，微微皱了皱眉，不解问道：“林劲……怎么回事？浑身都是血。” 秦艽轻笑：“一个案子染上的，怕有什么传染病，来检查一下。” 小伙子似乎被秦艽的话勾起来了兴致，却又没表现得太过于明显，装作随口问问：“什么案子弄成这样？” “碎尸案。” “哦……” 可能是宋茵陈出现了错觉，她总觉得小伙子有些不对劲，特别是在听到秦艽说出碎尸案时，他的表情一度变得十分古怪。 眼中一闪而过的情愫，宋茵陈没有捕捉到那究竟是什么感情。 “秦队，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秦艽没有拒绝，点了点头，目送小伙子离开。 宋茵陈在小伙子走后，盯着他的背影久久没有收回视线，喃喃道：“是我感觉错了么？” 身后传来方菲菲的催促：“茵陈，你愣着干什么呢？快来！” “哦，来了。”宋茵陈回过神来，跟上了方菲菲，走在最后面。 她感觉到了一道炽热的目光在盯着自己，却没有去理会，因为宋茵陈知道是秦艽的。 是夜，宋茵陈躺在床上，双手交叠着枕在脑后，望着天花板，梳理着这次案件的所有已获得的线索。 身高175之间，偏瘦，懂得一系列的解剖手法，甚至具备反侦察意识，还和前面的几个案件有所联系。 宗卷记载的那些随时悬案，并没有提到黑色的蒲公英，难道这真的不是同一个人所为？ 宋茵陈想，她或许应该再次拜访导师，弄清楚导师为什么对那些案件闭口不谈，还表现得那么反常。 门被人推开，宋茵陈垂眸去看，是方菲菲回来了：“菲姐，你回来了？” 方菲菲“嗯”了一声，看上去不是特别高兴。 宋茵陈坐起来，趴在床边，双手托着腮望着方菲菲：“菲姐，你不开心么？” 方菲菲扯了扯唇角，却也没扬起一个好看的笑，最后还是放弃，点了点头：“嗯，有点雷。” 第115章 特别仇恨 宋茵陈敢保证，方菲菲绝对不是因为这个，从今天她听到碎尸案的时候，表现出来的行为举止就和平时不太一样。 宋茵陈想了想，从床上下来，坐到方菲菲的身边，不看她的脸，而是看着镜子，镜子清楚地映出了方菲菲。 宋茵陈拿起护手霜，故作不经意间提起：“菲姐，你说如果现在的案件和之前的碎尸案是同一个人所为，那个人肯定会被枪毙的吧？” 果不其然，方菲菲的脸色在宋茵陈说出这话的时候，露出了痛苦的一面，即使很快就被掩饰住了。 记得大学的时候，宋茵陈学过一门课程，叫做面部微表情，微表情最短可持续1/25秒，虽然一个下意识的表情可能只持续一瞬间，但却能反映出那人心中最初的内心。 痛苦…… 方菲菲为什么会觉得痛苦？难道她曾经与之接触过？或者经历过吗？ “他要是被抓到了，枪毙算是便宜他。” 这是方菲菲的回答，宋茵陈垂下眼帘，自顾自将手上的护手霜涂抹均匀，对方菲菲的话只是回了简单的一个“嗯”。 不过之后又补充了一句：“确实便宜他了。” 宋茵陈心里已经隐隐有了猜测，只是还不能确定，也不敢贸然去询问，万一猜错了，关系或多或少会变得有些僵硬。 如果猜对了……那又是去揭人家伤疤，左右都不好，只能慢慢试探。 房间里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只能偶尔听到人的呼吸声，宋茵陈也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反正方菲菲没动，她也就不动。 “茵陈。” 宋茵陈应了一声：“嗯？” “你……”方菲菲只是简单地说了一个字，之后拖得很长，音转了几次，越来越低，最后消失，就没了后续。 宋茵陈只好问一次：“我怎么了？” 方菲菲没说话，一直沉默着，神情纠结，可能是不知道该不该对宋茵陈说，宋茵陈也不急，就等着她的决定。 方菲菲双手纠缠在一起，头埋得很低，宋茵陈只能见着她微微颤动的睫毛，以及开开合合的嘴唇。 “茵陈，你很幸福吧？”方菲菲抬起头来看着宋茵陈，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自嘲。 宋茵陈不太能理解方菲菲口中说的“幸福”两个字，具体是怎么定义的：“幸福？” 方菲菲点了点头：“嗯，有一个和睦的家庭，疼爱自己的父母，有好朋友，好的成长环境。” 如果幸福可以这么定义的话，那宋茵陈毫无疑问是幸福的。 方菲菲一瞬间仿佛就释然了：“真羡慕啊。” 宋茵陈没有说话，她预感，方菲菲就快要向自己说出她今天反常的原因了，所以宋茵陈不去打扰，只静静听着她说。 “茵陈，你看出来了吧？” 宋茵陈疑惑：“什么？” “我今天的反常，特别是在一听到碎尸案的杀人凶手时，特别激动，也特别仇恨。” 是！ 宋茵陈不反驳，她早就看出来了，只不过一直没开口问。 “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第116章 当年 宋茵陈摇了摇头，即使心里有不确定的猜测，也不敢回答。 方菲菲将衣角捏得老紧，指节泛白，像是要把手里的布料捏成碎片一般，她重重呼出一口气来，说：“因为我的母亲，也是那样死的。” 宋茵陈大惊失色，她只是猜到了最边缘的东西，却没想到事情的真相会那么残忍，方菲菲她…… “对，没错，我的母亲，也被记录在宗卷上，至今没有找到杀人凶手的悬案。” 方菲菲的声音逐渐拔高，情绪也激动了起来，她红着眼眶，眼中盛满了泪水，也倔强地抬起头不让它流出来。 “你知道当我看到我的妈妈倒在血泊当中，整个人被分成了好几块，我是什么样的感受么？” 方菲菲深吸了一口气，缓和自己的情绪，接着又说：“你知道吗，当时我就站在门口，我妈妈的脑袋就朝着我，那双眼睛直直盯着我看。” 方菲菲终于还是抑制不住，任由眼泪决堤，伸手大力抹去，继续讲下去：“我妈妈虽然会打我，我也曾经希望过她死，可是我……” 方菲菲哽咽，几乎快要破音：“可是我真的不想她就那样离我而去。” 宋茵陈也被方菲菲的情绪所感染，不禁红了眼眶，她不忍心，一把把方菲菲抱到怀里：“别说了，菲姐，都过去了。” 方菲菲紧紧回抱着宋茵陈，死死咬着唇，还试图保留着自己的最后一丝形象。 今晚的方菲菲说了很多，宋茵陈抱着她一整夜，就听着她说。 方菲菲把小时候的每一件事情，能记得清的都告诉了宋茵陈。 这也让宋茵陈对方菲菲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原来方菲菲并不是表面上看着的那么乐观。 甚至有时候，方菲菲根本称不上一个女孩子，跟局里的那些男人称兄道弟，喜笑颜开，可谁又知道就是在这么一个看着没心没肺的女孩儿，会经历过那么惨痛的事情呢？ 方菲菲在看到自己母亲尸体之后，呆呆地站在原地，仿佛一瞬间被抽空了所有，除了站着就不会别的了。 有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人慢慢朝着她走来，可是她看不见那个人的脸，那个人整个身体都被黑色笼罩着，除了像抹了血一样红艳妖冶的嘴唇。 方菲菲愣愣地望着他，大脑一片空白，也不知道害怕，更不知道哭喊。 就在那个人弯起唇角，距离她很近的时候，不知道身后是谁，一下子把她抱了起来，很快就扔到了另一个人的怀里。 “接着！” 听声音，是一个男人。 方菲菲被人抱着跑，而她的眼睛却一直盯着自己家的方向，男人在耳边对她说的话，她一个字都没有听清楚，只是听到了声音。 也不知道过了有多久，方菲菲可能是缓了过来，朝着家的方向，轻轻地叫了一声：“妈妈。” 之后就晕了过去，等方菲菲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里，再之后就被转到了福利院，却一直没人来领养她。 第117章 去了你就知道 她成为了一名警察，可能跟她小时候的经历有关，方菲菲的心里有一个信念，那就是一定要找当年杀害她妈妈的凶手。 可宋茵陈有一个疑问：“菲姐，你爸爸呢？” 方菲菲愣了愣，不可置信地看了宋茵陈一眼，之后就又嘲讽的笑了起来：“爸爸？茵陈，不是所有的爸爸都像你爸爸一样的。” 宋茵陈：“……？” 方菲菲仰起头来，望着天花板，尽可能将自己的眼泪憋回去，过了一会儿，才如同没事人一般，勾起唇角。 “茵陈，我爸爸……不，他不是我爸爸，他只是跟我有着血缘关系的陌生人。” 宋茵陈吃惊，又有些疑惑。 接着方菲菲又说：“我所谓的父亲，在我出生那天，跟我妈离婚，带着所有的钱跟他的情人私奔了，茵陈，你说这样的人能称得上是一个父亲么？” 这…… 宋茵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惋惜于方菲菲的命运，也心疼她，也不知道在她伪装着笑脸的时候内心是多么难受。 更不知道方菲菲在看着别人一家美满的画面时，她的心该有多痛。 宋茵陈终于弄清楚了前因后果，方菲菲之所以会在听到碎尸案时那么反常，这也更加坚定了宋茵陈要抓到凶手的决心。 第二天的五点半，宋茵陈的手机闹钟按时震动，她醒来关掉了手机，闭着眼睛再趟一会儿，才收拾着起床。 来到洗漱台，拧开了水龙头，接了满满一手掌的水拍到脸上，让自己清醒一点。 脑海里忽然闪过检验科那个年轻人昨天的表情和眼神，一闪而过的异样……好像是……不对！ 宋茵陈瞬间想通了些什么，她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觉得那个人奇怪了。 一般来说，人听到碎尸案，肯定会露出害怕的表情，毕竟是发生在他们周围的地方。 即使是林劲和方菲菲有过这么多年的经验也忍不住浑身起鸡皮疙瘩，更何况是一个普通人了。 而那个人，竟然一点都不惊讶，就算是检验科的，也不至于那么淡定吧？他的样子，就好像是事先知情…… 宋茵陈的心里冒出来一个大胆的猜测，却又没有证据证明，先留个心眼吧。 下定了决心，宋茵陈擦干净脸上的水，出了门。 来到训练场的时候刚好到六点，环顾四周，没有看到秦艽，就准备先热热身，等着他。 结果秦艽没等来，倒是等来了一辆车，从门口一路开到宋茵陈的面前，车开动的声音也让宋茵陈停下了正在进行着的热身运动。 车子在宋茵陈面前停下，副驾驶车窗摇了下来，露出秦艽淡漠的脸，简短说道：“上车！” 宋茵陈眉头轻蹙：“去哪儿？” “去了你就知道了。” 好吧…… 宋茵陈拉开车门，上了车，正准备系安全带，有人竟然比她先了一步，在她呆滞的目光中，秦艽给她系安全带。 这么近的距离，宋茵陈几乎能闻到鼻尖缠绕着的秦艽洗发水的味道，他头发还有些湿润，浓密得让人羡慕。 第118章 说错了又不会骂你 宋茵陈几乎屏住了呼吸，一动也不敢动，等秦艽给她系好安全带之后，身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若无其事地开车走了的时候，她才回过神来。 宋茵陈发觉，自己的心跳得很快，砰砰砰的，像是要从胸腔中蹦出来一般，她双眼直视前方，努力平复自己的内心。 过了好一会儿，宋茵陈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问秦艽：“秦队长，我们去哪里？” 左边传来秦艽平波无澜的声音：“不是说了，你到了就知道。” 宋茵陈简直想把自己的舌头给咬了，车内气氛一度变得十分尴尬，秦艽瞥她一眼，很快又看向了前方。 许是为了缓解气氛，秦艽主动挑起话题：“这次案子，有什么新的发现么？” 宋茵陈摇了摇头：“没有。” “想法呢？或者猜测。” 一说到猜测，宋茵陈又想起了检验科的那个人，犹豫着要不要说。 秦艽似乎是看出了宋茵陈的纠结，鼓励她：“有什么就说，说错了我又不会骂你。” 宋茵陈：“……” 既然秦艽都这么说了，宋茵陈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于是就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我觉得昨天我们在医院遇到的人，有点奇怪。” “昨天？”秦艽顿了顿，眉毛轻挑，“小吴么？怎么说？” “他听到碎尸案的时候，表现得并不惊讶，甚至没有一点恐惧的情绪，如果不是事先知道，一般人或多或少都会有些害怕的吧？” 宋茵陈偏过头，盯着秦艽，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一点赞同来，可她瞅了半天，也没见着秦艽露出什么表情来。 宋茵陈回头，心里不由得有些失落，不打算再继续，却又听着秦艽说：“继续。” 宋茵陈忽然欣喜起来，秦艽的意思是他相信？ 为了确定自己的想法，宋茵陈小心问道：“你相信？” 秦艽反问：“为什么不信？” 宋茵陈扯了扯嘴角：“你不会觉得我瞎猜测么？毕竟他是检验科的，再怎么说都不能知法犯法。” “你自己都这么想，还敢说出来？” “我……”宋茵陈一时语塞。 宋茵陈别过头去，看着窗外，竟然发现在下雨，微微诧异：“什么时候下的雨？” 秦艽回答：“刚才。” 宋茵陈才不相信秦艽说的，如果是刚才的话，地面应该是半干，不会全部都被雨水打湿的。 不过她没注意，到底是在想什么？ 顿时莫名就觉着窘迫，为了掩饰，宋茵陈鼓足了勇气：“不管你信不信，我也要把我想到的所有都说出来。” “洗耳恭听。” 宋茵陈把自己昨天和今天想到的、一切说得通的猜测和推断一股脑都告诉了秦艽：“大概就是这些了。” 时间刚好，在她说完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秦艽就停了车：“到了。” 宋茵陈从防风玻璃看出去，这里怎么那么熟悉？一下想起来，这不是导师住的地方么？ 秦艽从后座拿了伞，自己打着伞出去了，绕过车到了宋茵陈这边，开了车门，把伞和车衔接在一起，让宋茵陈出来不会淋到雨。 第119章 看我这么久 “下车！”雨很大，秦艽的声音夹杂着雨声有些虚幻。 宋茵陈解开了安全带，一眼瞥到秦艽的衣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湿润着，她仔细看过去，秦艽的只遮住了脑袋，这么说来的话，他的后背都暴露在雨中。 秦艽见宋茵陈愣着不动，又说了一次：“下车！” 宋茵陈看向他的眼睛：“伞你打吧，我淋着过去就可以了，也不……” 她的“远”字还没说出来，就被秦艽沉声打断：“废话那么多，快点！” 宋茵陈瘪了瘪嘴，也不含糊了，从车里出来，身后猛然传来“砰”的一下关门声，她怔了怔。 “走吧。” 宋茵陈跟着秦艽肩并肩一起走，抬眼看，发现伞往她这边倾斜得厉害，两个人之见的距离不是很近，伞也不是很大，秦艽的左肩怕是淋湿了吧？ “秦队……” 宋茵陈想让秦艽把伞挪过去一点的，可才说出两个字来，再一次被秦艽打断：“别说话，快到了。” 宋茵陈：“……”行。 两人并肩前行，雨越来越大，密密麻麻的仿佛织就了一层雾，看不清楚太远的前方。 伞偏心似的大部分向宋茵陈那边倾斜，秦艽的白衬衣被伞上滴下来的水和下的雨肆意侵略着，湿漉漉粘在皮肤上，透出里面的肉色。 下雨还好，偏偏还起风，伞被吹得歪歪斜斜的，秦艽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稳住，脚步都变得有些艰难了。 秦艽看了一眼宋茵陈，轻声问道：“跑吧？” 宋茵陈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子，地面上的积水和飞溅的雨早已经把她的小白鞋弄湿了，裤子也湿了半截，加上风吹过来，大夏天也感觉到了寒冷，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秦艽的提议，也不错。 于是宋茵陈点了点头，毫不犹豫：“好！” 话音刚落，秦艽就跑了起来，宋茵陈反应也不慢，跟他一样在雨中奔跑，踩飞的水也不去管，反正都湿透了。 宋茵陈偏过头看着秦艽，长长的睫毛，挺翘的鼻，还有微微上扬的红唇，深邃立体，好看得不像人类。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还是一个男人？ 秦艽并没有意识到宋茵陈在看他，眼睛直直盯着前方，一个人专心的时候是最迷人的样子，至少宋茵陈是这么认为的。 宋茵陈唇边的弧度愈发的明显，到最后连带着眼睛也笑成了弯月。 许是宋茵陈的目光太过于热烈，秦艽转过头来看她，宋茵陈在触碰到秦艽眼神时，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她就像是一个偷糖被发现的孩子，害怕无措地垂下了头，跑着的脚步也慢了下来，变成了走。 头顶传来秦艽揶揄的声音：“我很好看？让你看我这么久。” 宋茵陈一听，脸色顿时涨成了猪肝色，咽唾沫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了，她抿了抿唇，心里很想承认秦艽说的话，可一张口…… 一张口就变成了：“还好吧。” 秦艽也不介意，仿佛他已经看透了宋茵陈的内心，知道她口是心非，附和着她说：“嗯，还好。” 第120章 有些分歧 宋茵陈没想到秦艽会这么顺着她的话，惊愕之余又觉得好笑，唇角上扬，笑得十分灿烂。 宋茵陈和秦艽到了导师的家里之后，基本上可以称为落汤鸡了，宋茵陈稍微好一些，秦艽几乎全身都是湿的。 导师让张嫂拿了两套衣服，让他们换上，三个人整齐坐在一张桌上，也不等秦艽说话，导师就抢先了一步。 “我知道你们今天来找我，是为了什么。” 宋茵陈没有说话，也不打算说话，她知道，秦艽会尽力从导师嘴里套出他们想要的东西来的。 果不其然，在导师说完这句话之后，秦艽赞同地点了点头：“我知道，所以今天我们来不是为了昨天的那件事情。” 导师眉头微蹙，不解地看向他：“那是为了什么？” 秦艽一本正经回答：“向您请教一些问题。” 导师神态渐渐放松了下来，身子后仰，背靠着椅子，双手交叠横在胸前，动了动眉，不紧不慢地说：“说来听听。” 秦艽将手随意搁在桌面上，十指交叉：“据说十五年之前，您曾经帮助过一个小女孩儿从死神手里逃脱？” 十五年前…… 那个小女孩儿，该不会是方菲菲吧？ 如果是的话…… 宋茵陈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推翻了她之前的一切猜想，时间点不对，如果检验科的那个小伙子跟这个案子有关系的话，那十五年前…… 那个小伙子的年纪才十岁的样子，怎么可能会是跟碎尸案牵扯在一起？但昨天他的反应又太不正常了。 “十五年前……”导师在很认真地回忆，可突然他的脸上便浮起一丝薄怒，“秦艽，你拐着弯想套我的话！” 秦艽并没有因为导师的态度而表现出慌乱来，而是十分坦然盯着导师的眼睛：“昨天您看到的另外一个女孩，就是您十五年前救的那个孩子。” “秦艽！” 导师仿佛是真的生气了，噌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一掌重重地拍在桌面上，声响惊动了不知道在哪里的张嫂。 她围着围裙跑进来：“这是怎么了？” 秦艽悠然也跟着站了起来，安抚疑惑担忧的张嫂：“没事，张嫂，只是和导师在某些方面有些分歧。” 老师和上级都站着，宋茵陈一个人也不好意思坐，干脆也站着。 张嫂听秦艽这么一解释，才松了一口气：“有话好好说嘛，别动怒。” 秦艽道了声“好”，目送张嫂离开，才又转移视线看向导师：“导师，那个孩子非常想要知道当年杀害她母亲的凶手是谁。” 轻飘飘的一句话，让导师眼神一凛：“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秦艽轻轻笑了：“怎么没关系？当年的事情，您是参与者，其中的内情您是最清楚的，如果您肯配合，我们就能早日找到凶手。” “配合？”导师不可置信，他的手掌不再贴合着桌面，而是移到桌角，死死扣住，“秦艽，你要是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就不会这么跟我说话了！” 第121章 十五年前 秦艽不说话，淡淡看着导师。 “你知道为什么会是悬案吗？你以为是我们没有找到凶手吗？你错了，我们不仅找到了，还抓住了，可是结果是什么……你知道么？！” 秦艽如实回答：“不知道。” 导师嘲讽地笑着，看着秦艽的眼神宛如在看一个傻子：“秦艽，你什么都不知道，竟然妄想我能告诉你当年的事情。” 他几乎是用吼的，可以看得出来导师此时的内心是多么的不平静，甚至连人都快要站不住，身体往后仰了仰。 导师和秦艽之间的气氛十分僵硬，宋茵陈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流转，看得出来，他们都很坚定，谁也不愿意往后退一步。 要是再这么下去，关系怕是会裂出一条痕迹来。 宋茵陈暗自咬了咬牙，扬起唇角，笑着打圆场：“导师，秦队长，别生气，大家都各自退一步。” 可一说完，宋茵陈就由然升起一股无力感，都这样了，除非算了，否则怎么退一步？ “如果您现在不说，将来就会有更多无辜的人被夺去生命，导师，这是您愿意看到的么？” 秦艽的话一说出来，导师就只能愤愤瞪着他，一口气只吐了个“你”字来，剩下的全硬生生咽了下去。 导师咬牙：“秦艽，你是在逼我？” 秦艽不以为然：“不，导师，我只是向您陈述了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 导师似乎认输了，他凌厉的目光逐渐消散下去，整个人像是被一瞬间抽空了力气一般瘫坐到椅子上。 导师无力闭上眼睛，再次睁开眼时，满满的都是无奈，他叹了口气，应是妥协了：“秦艽，我当真没看错你。” 秦艽当导师是夸奖他了，有礼貌地颔首，说道：“谢谢夸奖。” 在一旁看着的宋茵陈：“……” 等秦艽坐下，导师才缓缓说出了当年的一点一滴：“你昨天带来的宗卷上面，记录的只是近几年的，我可以告诉你，那上面的都是同一个人所为。” 导师的话肯定了宋茵陈的猜想，接着又听到他说：“但是十五年前的案子，却是另外一个人做的。” 宋茵陈不自觉问出来：“真的是模仿作案？” 导师用力点了点头：“嗯！” “可是……警局都不是所有人知道，再加上封锁了消息，外面的人又是怎么把过程了解得那么清楚的？” 宋茵陈的问题直中靶心，导师却笑了出来，她和秦艽都不明白导师为什么要笑。 导师很快解决了他们的疑虑：“如果他们是同一个人唆使呢？” 宋茵陈、秦艽：“什么？” “那朵黑色的蒲公英就足够代表一切了，只是当时刻意没有记录上去。” 宋茵陈和秦艽都沉默了下来，听着导师叙述：“当时我们是将凶手捉拿归案了的，本以为告一段落了，却没想到当晚……” 导师说到这里就不再说下去了，神色非常痛苦，眼睛也忍不住红了，他微微抬头，借着外面的光，宋茵陈能够清楚地看到导师眼里闪烁着的泪光。 第122章 我怕了 导师深深呼出一口气，手紧紧扣着椅子的把手，像是借此来给自己勇气，他说：“当晚，我们值班的人员全部死亡，和那些受害者一样的死法。” 这……这就是当年发生的事情么？ 实在是太吓人了！ “我们第二天调了监控，发现救他的人，是一个浑身被黑色罩住的不到一米五的人。” 宋茵陈大惊失色，秦艽也好不到哪里去，显然谁都没有想到事情的真相会是这样，导师讲的故事还在继续。 “这件事情惊动了上头，上面派人下来，成立了一个小组，可也没有抓到凶手，甚至多数人死于非命。” “我救那个小女孩的时候，是我离凶手最近的一次，那天我不应该先走的，这样我的战友也不会失去生命。” 导师说到这里，声音已经有些哽咽，宋茵陈渐渐合拢了拳头，她怕了，即使尽力克制了，那恐惧就如同跗骨之蛆一般，挥之不去，折磨着她的意志。 宋茵陈和秦艽离开了导师的家里，暴雨已经停了，可他们的心情都十分沉重，如愿以偿地知道了当年事情的经过，却一点点喜悦的感觉都没有。 导师的话还清晰地回响在耳边：“这就是我不想告诉你们的原因，不想你们和我们当年一样。” “当时上头费了好大的工夫才把这件事情压了下来，并不允许有人提及，可如今又出现了类似的事情。” “希望我告诉你们这些，能够让你们找到凶手，还渡州一个清净，但是，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 宋茵陈走着走着，便没了动力，僵在那里，就连迈一步的力气都使不上来，秦艽察觉到了，也跟着停下来，不解地看着她。 “怎么了？”秦艽问。 宋茵陈抬头，平时的清明不在，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迷茫，她说：“秦艽，我怕了。” 只要一想到导师说的话，那么多人，竟然都死在了两个人的手里，而其中一个人，还是策划了这么多案件的幕后指使。 那晚，黑衣人贴着她的后背，没有温度的手扣着她脖子时的感觉又出现了，浑身如坠冰窖，恐惧宛如飓风一样顷刻间卷走了她所有的理智。 秦艽没有出声安慰她，也没有伸出手来给她鼓励，只是静静地与她对视着，目光平静，看不出任何情绪。 还是宋茵陈妥协了，她先收回视线，不敢再抬头，只能盯着地面，双手不安地绞着。 宋茵陈不会知道秦艽此时的内心是怎样的感受，当她用那样的眼神看着秦艽，并且叫他的名字时，秦艽有那么一瞬间，仿佛回到了过去。 那一瞬间，秦艽是雀跃的。 可之后，秦艽的心就又沉寂了下去，只为了活着而跳动，而不是为了宋茵陈。 “为什么怕？” 宋茵陈一愣，摇了摇头：“不知道。” 秦艽叹了口气，他好像对宋茵陈的要求太高了，就算宋茵陈再优秀，也只是一个刚刚毕业的大学生，经历得少，害怕也在所难免。 第122章 到底什么关系 他走过去，张开双臂，一下将宋茵陈抱了个满怀，心中空缺着的那一块终于被填满了。 宋茵陈在秦艽走向自己的时候，下意识想要退缩，但最终还是没有，站在那里任由他抱，这个怀抱很温暖……也很熟悉。 宋茵陈不想去纠结之前秦艽前女友和自己之间的关系，也不想去考虑他们分手的原因，她想自私一回。 这个怀抱让她十分安心，使得宋茵陈有些贪恋，不想推开秦艽，抬着的双手往内扣了扣，还是选择回抱。 攀上秦艽的腰身，起先有些放不开，只能轻轻碰着他的衣服，后来秦艽直接反手握住她的手腕，让她抱他抱得更紧了。 宋茵陈错愕，反射性想要松手，秦艽像是看穿了她的意图，凑到她耳边说道：“别放手，抱我一会儿。” 不知道为什么，宋茵陈的眼睛突然酸酸的，抱他一会儿，那就……抱一会儿吧。 雨过天晴，空气中都弥漫着尘土的味道，太阳开始从云层里露出脸来，原本有些凉爽的天气又沉闷了起来。 宋茵陈被太阳光晃得刺眼，眯着眼看过去，却发现在太阳的方向悬挂着一道七彩的光束，眼睛顿时一亮：“彩虹！” 这还是宋茵陈第一次亲眼见着彩虹，以前都只能从网上的图片或者别人口中得知，彩虹有多好看。 秦艽松开了她，转身顺着宋茵陈视线的方向望过去，一道彩虹划破天际，夺目、璀璨，心情不由得好了起来。 宋茵陈望着彩虹，如同一个吃到糖的孩子，天真无邪，笑容不含一丝杂质。 秦艽侧目盯着宋茵陈的脸，像是被她的情绪所感染，唇角上扬，眼中极具温柔：“以前你也是这么高兴的。” 以前？！ 秦艽再次提到了以前，宋茵陈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偏头，直直对上了他的眼睛，也就一会儿，便像触电般挪开了视线。 埋着头，不知所措。 秦艽无奈笑了笑，又抬头看向了彩虹：“雨过天晴，彩虹的出现，意味着痛苦的结束，所以怕什么？” 宋茵陈一愣，很快反应过来秦艽说的话是在安慰她之前对他说的“我怕了”，心中不由得有些懊恼。 刚才是抽了什么风，竟然对秦艽说出内心的感受？ 一想到和他的拥抱，竟然让自己有些不舍，一时间羞愧难当，脸愈发的烫了起来，不断扩散，蔓延到了耳根才停下。 睫毛颤了几下，宋茵陈才开口：“秦队长，我们以前究竟是什么关系？你前女友和我又是什么关系？” 秦艽无语了好久，突然笑出声来，揶揄着说：“想知道？” 宋茵陈点了点头，十分坚定：“想！” 秦艽咧开了嘴，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微微有些弧度的嘴角让宋茵陈以为他在笑，于是也跟着他微笑。 “行！我就告诉……” 秦艽的话应该是还没有说完，就被强迫性地停了下来，刚才的表情全然不在，有种被打扰了好事的不耐烦。 第124章 你在害怕 他从兜里掏出手机，一看，也不知道是谁，接了：“喂。” “秦队！有新的情况。” 听上去是个女声，像极了方菲菲的，等秦艽挂了电话之后，宋茵陈也不问，等着秦艽发话。 “小方说有新的情况，先回去。” 宋茵陈点了点头，浑身的细胞都被激起了斗志，她跟着秦艽跑上了车，丝毫不拖泥带水地坐好关门系安全带。 车子飞一般地冲了出去，还好导师家离警局不远，他们很快就到了，方菲菲和林劲已经拿着一沓资料在门口等着他们了，后面还有一个陌生的男人。 秦艽和宋茵陈一下车，方菲菲和林劲就走过去，把手头的资料一个劲儿地全塞给秦艽。 方菲菲解释说：“这是当年参与过那些案件的人员具体资料，还有这个人……” 方菲菲把陌生男人拉到前面来，给秦艽介绍：“他叫王飞，自称是邓莎莎的好朋友，曾经看到一个穿着黑衣服的人鬼鬼祟祟从邓莎莎家里出来。” 陌生男人像是胆小，一直低着头，不敢抬起头来直视每一个人的眼睛，就连打招呼都只是将头点得更下去。 宋茵陈皱着眉，仔细打量着这个王飞。 秦艽瞅他一眼，淡淡问道：“你说你看到过一个黑色衣服的人从邓莎莎家里出来？” 方菲菲见王飞一直不说话，便用胳膊肘撞他一下：“问你话呢！” 王飞抖了抖身子，如梦初醒般：“啊，对，我看到了。” 秦艽轻挑右眉，低头看着方菲菲刚才递到他手里的文件：“说说当时的情况，越详细越好。” 王飞点了点头：“哦，好的。” 宋茵陈越看王飞就拒绝不对劲，他好像很害怕，所以没等王飞回忆当时的情景，她就将自己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你在害怕？” 林劲和方菲菲一听宋茵陈这话，视线纷纷移向王飞，方菲菲赞同地点了点头：“看着好像是那么回事啊。” 方菲菲这话一说出来，王飞的头就低得更下去了，连带着身体都轻微地在颤抖，却还佯装着镇定：“我……我没有。” 宋茵陈还想再问什么，在一旁的秦艽便开了口：“行了，先让他说。” 众人这才闭了嘴，齐刷刷地盯着王飞，王飞被盯得浑身不自在，步子往后小小退了一步，才开始叙述他看到的： 王飞是邓莎莎的朋友，昨天本来想去找邓莎莎唠嗑的，到了门口，却感觉到了一股异常。 他放慢了脚步，小心翼翼走过去，突然，从邓莎莎卧室的窗户那里越出了一道黑色的人影，速度特别快。 王飞还没有反应过来，那个人就到了自己的跟前，右手扣住了自己的脖子，那个手，不像是人的手，冰冷异常，仿佛要冻到王飞的骨子里。 王飞当时就吓得屁滚尿流，双腿剧烈打颤，要不是那人的手还扣住他的脖子，他肯定直接跪了下去。 王飞额头的冷汗不停地往外冒，豆大的一颗，沿着皮肤流到下巴，凉凉的，如同他内心的恐惧。 第125章 勇气可嘉 “大……大哥，我什么都没看见，我什么都不知道。” 王飞说这句话几乎是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黑衣人的脸都被黑色的斗篷遮住的，王飞除了看到他红到极致的嘴唇之外，根本看不到其他。 黑衣人的手离开了王飞的脖子，王飞便失去了唯一能够支撑着身体的力气，瘫坐在地上。 他眼睛瞪得老大，眼珠仿佛都快要从眼眶凸了出来，嘴角也开始不停地抽搐着，脸上毫无血色，满是惊恐。 忽然，黑衣人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一样，侧头往窗户那么瞥了一眼，之后又收回视线，沉声警告王飞：“你要是敢说，死，就是最轻松的惩罚。” 黑衣人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深处，缥缈，冰冷，让本就害怕得不行的王飞更加恐惧，除了颤栗和哆嗦，什么也做不了。 死亡的气息笼罩着王飞，直到黑衣人转身离开，消失在拐角，他才慢慢缓过神来，气息开始逐渐平稳。 可一想到刚才的画面，王飞仍然一阵后怕。 他也不敢去见邓莎莎了，扶着墙从地上爬起来，夏天穿的一件单薄的断袖，此时已经被汗水打湿，都能拧出水来。 王飞只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用尽全身的力气朝着黑衣人离开的反方向跑去，他要回家，只有家里才能让他有安全感。 听完王飞的叙述，方菲菲停下笔，王飞说得大多都记了下来，只是还有个疑问：“那个人警告你不能说，可你还是选择告诉我们，你不怕死么？” 王飞自然是怕死的，当时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直到今天再次去邓莎莎的家时，看到周围都被警戒带围了起来，一打听，才知道那个黑衣人做了什么。 王飞也想过就这样隐瞒着不说，可良心让他过意不去，一直折磨着他的意志，险些疯魔过去。 家里人看他情况不乐观，说要带他去医院，王飞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肯定不愿意去医院，才来的警局。 秦艽难得夸人：“勇气可嘉。” 不过接着秦艽又说：“林劲，你负责保护王飞，要是有什么闪失，就是你的失职。” 宋茵陈眉毛微微上扬，就知道秦艽绝对不可能这么简单的夸奖一句，王飞说了，黑衣人对他说过一句话“你要是敢说，死，就是最轻松的惩罚”。 现在王飞说了，那个黑衣人肯定会想方设法实现他口中所谓的“惩罚”，让林劲全程跟着保护，是最好的选择。 如果可以的话，还能将计就计，来一个瓮中捉鳖。 不过以那个人的智商，肯定会想到这一点，这件事情……不是那么好办的。 林劲：“好的，秦队！” 王飞继续后退了两步，自始至终他都没有与任何人平视过，也不知道到底是在害怕什么…… “那我就先走了。” 王飞说完之后，也不等人所有回答，就自顾自转身走了，林劲跟秦艽打了个招呼，得到了允许，便跑着跟上了王飞。 第126章 菲姐不见了 宋茵陈盯着王飞的背影，喃喃道：“太奇怪了，做笔录都要在外面。” 方菲菲拍了拍宋茵陈的肩膀：“不奇怪，要是你被人威胁，你也不会愿意跟警察扯上太多的关系。” 好像是这么个道理，但王飞还是说了，肯定会遭到黑衣人的报复的。 秦艽不知道什么时候上了车，他摇下车窗，对车外的宋茵陈和方菲菲说：“你们去办公室等我。” 方菲菲答应得很快：“好的，秦队！” 宋茵陈反应慢了半拍，察觉到秦艽的视线一直落在自己脸上，一囧，弱弱应了一声“好”。 等宋茵陈回答了，秦艽才把车开走，这么个互动，却让方菲菲嗅到了**的气息，她一把搭上宋茵陈的肩，笑着不说话。 宋茵陈被方菲菲笑得头皮发麻，嘴角微不可见地抽了抽：“菲姐，怎……怎么了？” 方菲菲依旧盯着她笑，顺带把眼睛也眨了起来，一个字也不说。 宋茵陈对方菲菲的心思大概能猜得到一二，不过装傻充愣罢了，假装担忧的样子：“菲姐，你眼睛进沙子了么？怎么一直眨？” 这下轮到方菲菲无语了，她收敛了笑，还翻了个白眼：“宋茵陈，老实交代，你这么大清早跟秦队去哪里了？” 宋茵陈友好地微笑着，尽可能轻地一点一点挪开方菲菲搭在她肩膀上面的手，一本正经回答：“去办正事。” 方菲菲给宋茵陈一个“你看我信么”的眼神，从头到脚仔细打量着她：“是不是约会去了？” 一说到约会，宋茵陈忽然想起回来之前跟秦艽的那个拥抱，心情不由得有些微妙，方菲菲像是发现了什么八卦，两眼放光。 就在方菲菲还想说点什么来调侃时，宋茵陈已经从那个状态中出来了，抢先一步说道：“菲姐，秦队长让我们去办公室等他，我们走吧。” 也不等方菲菲回话，宋茵陈就把方菲菲的手从肩上拿了下去，朝着警局里走去。 “宋茵陈！” 方菲菲在后面跺脚大喊，她权当没听见，一昧朝着办公室的方向走去，方菲菲又喊了一声：“宋茵……” “陈”字并没有喊出来，宋茵陈是准备答应的，却没听到完整的名字，觉着奇怪，便转身一看，不见方菲菲的人影。 宋茵陈心一悸，原路跑回去，仔细看了周围，还是没有人，不好的预感逐渐充斥全身：“菲姐，别闹了，快出来！” 然而没有人回应她。 “菲姐？！你出来吧。” 除了风吹动树叶沙沙的声响，就没了其他的声音，方菲菲仿佛是凭空消失，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宋茵陈？” 秦艽来了！ 宋茵陈在知道秦艽来了的第一瞬间的想法就是救星来了，她跑过去抓住了秦艽的胳膊，宛如抓着最后一个救命稻草。 “秦队长，菲姐……菲姐不见了！” 秦艽低头瞥了一眼宋茵陈抓住自己胳膊的地方，很快收回视线，安抚她说：“别急，慢慢说。” 第127章 不吵不闹 宋茵陈满心的焦急和担忧，在听到这话之后，慢慢平复下来，把刚才发生的一幕全部告诉了秦艽。 秦艽越听，脸色越不好，等宋茵陈全部说完的时候，他的神情十分凝重：“遭了。” 宋茵陈反射性开口问：“什么？” 话音刚落，宋茵陈也反应了过来，此时秦艽从她身边绕过去，在一个地方蹲了下来，皱着眉看着地面。 宋茵陈跟他一样蹲着，清晰地在地面上看到了一条深色的划痕，秦艽用指腹去摸了摸，接着站了起来，踮着脚尖用力在地上划出一段距离。 两条划痕，清晰地摆在宋茵陈的眼前，她想明白了，除开秦艽的那条，之前的肯定是方菲菲留下来的。 方菲菲她是被人强制性带走了！ 可是，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带走一个警察，还不被人发觉，该多么恐怖啊！ 宋茵陈捂住了嘴，无措地望着秦艽，秦艽眉毛紧紧拧在一起，不知道在想什么，她不能去打扰秦艽，只能强压下内心的一切情绪。 方菲菲被带走，勾起了宋茵陈上次被黑衣人拐走的记忆，她没有任何的反击之力，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人抱上车。 上次宋茵陈还能回来，应该是运气好吧，可这次方菲菲遇到的人跟黄浒比不了，她可能会很危险。 宋茵陈越想越觉得害怕，焦急和恐惧不断涌上心头，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也不断溢出细细的冷汗。 秦艽见状，双手紧紧握住了宋茵陈的双手，冰冷的触感让他心惊，秦艽动容，伸手将宋茵陈揽入怀中。 “茵陈，你别害怕。” 宋茵陈怔怔望着前方，双眼无神，秦艽在她耳边说的话宛如石沉大海，没有激起一点涟漪。 秦艽见着宋茵陈没有反应，抱得更紧了，仿佛要将她揉入骨血一般：“茵陈，你别害怕，方菲菲不会有事的。” 许是察觉到了秦艽的紧张，宋茵陈的双眼开始恢复神采，她无力眨了眨眼睛：“真的吗？” 秦艽捏紧了双拳，异常坚定：“真的！” 宋茵陈推开秦艽，盯着他的双眸：“那我们该怎么做？” 秦艽被她问得一怔，具体的计划他还没有完善好，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希望他们的运气足够好。 秦艽拉起宋茵陈的手：“先去医院。” 宋茵陈不知道秦艽要去医院做什么，但只要是他说的，肯定就是能够救方菲菲的，她无条件服从，点了点头：“好！” 秦艽去把车开来，带着宋茵陈到了医院，秦艽一直紧紧牵着她的手，即使手心出了汗也不松开。 秦艽带宋茵陈来医院，主要就是为了看于风的，医生给他打过电话，说于风今天的情况稳定了不少。 秦艽带着宋茵陈到了病房，于风一个人坐在床边，安静地望着窗外，树木成荫，时不时有叶子被风吹下，还蛮有意境。 宋茵陈和秦艽却无心欣赏，站在于风身后，旁边的医生解释说道：“他今天已经好了很多了，不吵不闹，就静静地坐在那里，谁也不理。” 第128章 发狂 秦艽微微侧目，看着医生：“期间有人来探望过么？” 医生摇头：“没有，不过倒是有人在帮他交医药费。” “什么？”宋茵陈十分惊讶，下意识反问了一句，“没人来探望，居然会有人帮他交医药费？” 秦艽也附和：“知道是谁么？” 医生也想不明白：“具体我也不清楚。” 这时有人在敲门，是一个戴着口罩的小护士：“代医生，8床病人说找你有事。” 代医生应了声“好”，回头对秦艽和宋茵陈说：“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具体的情况你们可以去问问收费站。” 秦艽微微颔首，目送代医生出去，护士带上了门，病房里顿时陷入了安静的气氛中。 秦艽看了宋茵陈一眼，便朝着于风走过去，绕过床尾，搬一张凳子到他面前，随后坐下，翘上了二郎腿。 秦艽双手交叠横在胸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于风，于风好像根本没有察觉到有人在注视着他，只呆呆地望着窗外。 宋茵陈也跟着过去，看清楚了于风的正脸，着实吓了她一跳，才两天不见，于风竟然像老了十岁一般，颓废至极，没有一点年轻人的朝气。 不过想想也能理解，妻子和孩子在一天之内都死了，换了谁也会接受不了的吧。 秦艽轻声喊了一声“于风”的名字，没反应，接着又喊了第二声，于风才慢慢将视线挪到了秦艽的脸上。 秦艽问于风：“你还记得你的名字么？” 于风怔怔看了秦艽半天，觉着没劲，把脑袋别了过去，依旧望着窗外，也不知道外面有什么地方吸引到他了。 秦艽也不恼，换了句话：“你为什么一直看着窗外？” 于风嘴唇开开合合几次，垂下了眼帘，依旧默不作声，就在秦艽以为他不会回答准备再次问话的时候，听到了于风的声音。 于风说：“我也不知道。” 他也不知道？ 这倒是让宋茵陈和秦艽都摸不着头脑了，于风猛然再次看向了秦艽，眼前浮现出了另一个人的身影，和秦艽的逐渐重合…… 秦艽站起来，还没走动一步，于风就发了疯似的朝着他扑过来。 “你还我老婆孩子！” 于风表情狰狞，看着秦艽仿佛在看着杀父仇人一样，恶狠狠地样子，不把秦艽碎尸万段决不罢休。 于风揪着秦艽的衣领，把他往后逼，秦艽没有准备，被于风推得后退，背重重撞在墙上。 秦艽很快反应过来，扣住了于风的双手，带着手绕过他的脖子，一个下压，于风就被秦艽压制在了地上。 于风仍在咆哮，怒火燃烧了双眼，什么都看不见了，除了仇恨。 “啊——你还我老婆，你还我孩子！” 于风剧烈挣扎着，以秦艽的身手都差点控制不住，宋茵陈不擅长格斗，只能站在一边干着急。 “秦队长，我……” 秦艽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柔声说道：“去叫医生过来。” 宋茵陈点了点头：“好，我这就去。” 第129章 糊弄 秦艽目送着宋茵陈离开了病房之后，俯身凑近了于风，眯着眼，宛如一个对任何事都掌控于心的王者。 “你想起了什么？” 这个声音，冷峻无情，直逼于风的灵魂深处，让他忍不住一颤，刚才的嚣张气焰完全不见，留下的只有无尽的痛苦。 声音都带上了哭腔：“你还我老婆孩子！” …… 宋茵陈出了病房，一路狂奔，跑到导诊台，只有两个护士在那里，护士们见宋茵陈慌慌张张的，就询问她发生了什么。 宋茵陈平缓了呼吸：“于……于风，他……” 宋茵陈还没有说完，其中一个护士就跑了，剩下的那个就安慰宋茵陈：“别着急，她已经去找医生了。” 护士带着医生急急忙忙赶过来，见着了宋茵陈，跟着她一起到了于风的病房。 要到病房的时候，宋茵陈发现病房的门是关好了的，可她明明记得自己出来的时候是没有关门的，而且十分安静，没有听到于风的嚎叫。 医生推开门，眼前的一切让宋茵陈疑惑不已，病房内只有于风一个人，他安安静静地坐在床边，一如之前他们来看到的样子。 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呆呆地望着窗外，一动也不动。 秦艽不知道去了哪里，宋茵陈找遍了整间病房，都没有找到他的踪迹。 医生给于风检查了一遍，松了口气：“他并没有任何异常。” “怎么会？刚才他……” 宋茵陈想要开口解释，却被医生的话打断了：“小姐，请以后不要开这种玩笑来糊弄我们。” 医生和护士走了，宋茵陈有口难言，事实摆在眼前，容不得她辩解。 “怎么会这样？” 宋茵陈走到于风面前去看，确实没有发现有什么不一样，哪怕是眼神都跟他们来之前一样，没有任何的变化。 秦艽呢？ 宋茵陈从兜里摸出手机出来，想要给秦艽打电话，没想到她的手机却先响了起来，“秦队长”三个字闯入视线。 宋茵陈将手机拿近了些，死死盯着屏幕上面显示出来的字和那串号码，想确认究竟是不是真的。 眨了好几次眼睛，画面还是没变，宋茵陈才呼出一口气来，按下了接听键：“喂，秦队长。” “你在哪里？” 是秦艽的声音没错，可是他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疑惑之际，宋茵陈还是如实回答了秦艽：“在医院。” “出来，我在门口等你。” “好。” 宋茵陈挂了电话，瞥了于风一眼，很正常，才离开了病房，在医院的门口找到了倚着车的秦艽。 宋茵陈迟疑了片刻，才走近了秦艽：“你怎么出来了？” 秦艽也没当回事：“没什么发现，就出来了。” 宋茵陈听了这话，心中莫名失落，她去找了医生，秦艽就这样出来了，也不通知她一声…… 秦艽上了车，见宋茵陈还愣在原地，沉声喊了一声：“上车！” 宋茵陈收拾好情绪，开门上了车，低着头沉默不语。 第130章 不要过来 “安全带。” 宋茵陈闻声，抬眼望过去，恰好撞进了秦艽的眼睛里，依旧是那么深邃，仿佛隐藏了无数的故事。 明明是一样的面孔，一样的衣服，可宋茵陈就是感觉到了不同，但具体是哪里不同，她也说不上来。 现在的秦艽，对她来说，就像是换了一个灵魂，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应该是错觉吧？秦艽就是秦艽，怎么可能会换了灵魂呢？ “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宋茵陈这才回过神来，刚才自己怎么会有那么不真实的想法，讪讪收回视线，拿起安全带扣上。 “现在我们去哪里？” 秦艽回答：“检验科。” 去检验科做什么？找小吴。 宋茵陈怀疑小吴，秦艽也是这样，上次在医院他的表现实在是不正常，如果不是知情的人，绝对不可能这么冷静。 两个人来到了检验科，却没找到小吴，一问才知道，他请假了，连着请了好几天，也不知道是干什么去了。 秦艽脸色沉重，宋茵陈也觉着事态严重了，要了小吴家里的地址，便赶了过去。 …… 林劲奉命寸步不离地保护王飞，在王飞家里都是贴身跟着，就连上厕所也守在门外，就怕王飞出个什么事。 例如现在，王飞已经在厕所待了十分钟了，还没有动静，估计是便秘了，兜里的电话突然震动起来，他拿出来一看，是秦队打来的。 接起来：“喂，秦队……嗯，一切正常……好，好，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林劲百无聊赖靠着墙，王飞的家人出去买菜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不过这也不关他的事，只要王飞不出意外就成。 心里才把这话说完，厕所里就传来了王飞的惨叫：“啊——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 林劲一惊，拧动把手想推门进去，却发现里面反锁了，只好拍门：“开门，王飞，快把门打开！” 王飞仿佛并没有听到林劲的话，惨叫声不断从厕所里传出来：“啊——不要过来，滚开！滚！” 林劲更慌了，只有把门撞开才行，他退了好几步，蓄力，撞向了那门，门开了，林劲看到了厕所里面的一切。 除了王飞一个人蹲在角落里抱着头嚎叫以外，没有任何人，而在林劲撞开门之后，王飞也并没有停下来。 他的声音饱含痛苦，充斥着整间房，林劲蹲下去，掰开王飞的手：“别叫了，是我！你刚才看到什么了？” 王飞听是林劲的声音，慢慢抬起头来，可一会儿，他就像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 王飞的目光是看向林劲身后的，林劲也察觉到自己被一道阴影被笼罩住，他浑身处于戒备状态，刚想转身，肩上就剧烈疼了一下，脑袋一阵眩晕。 在他昏迷过去的瞬间，看到了一张模糊的脸……那张面孔，好眼熟，仿佛在哪里看到过。 王飞死死盯着那抹黑影，死亡的气息瞬间席卷他的全身：“你……你别过来，别过来！” 第131章 猜猜我是谁 一棒子落下，王飞也被打晕了过去，黑衣人扔下棒子，染血般红艳的唇上扬，反手关上了厕所的门…… 宋茵陈和秦艽按照地址来到了小吴的家里，这一带都是出租的房子，看上去有些年头了。 233号，是小吴的房间，秦艽过去按了敲了几下门，没有人来开门，他接着又敲了几下，旁边的门倒是开了。 开门的人是一个中年妇女，带着眼镜：“别敲了，那屋没人，昨天就搬走了。” 宋茵陈蹙眉：“搬走了？” 中年妇女点了点头：“嗯，大半夜的时候搬走的，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那么急，天亮都等不及。” 秦艽：“那你知道搬去哪里了么？” 妇女摇头：“这我哪儿知道，你去问问房东呗，不过房东今天出差去了，三天后才回来，不然你们等等？” 秦艽微微颔首：“谢谢。” “不用！”中年妇女笑着关上了门，秦艽和宋茵陈两两对视，十分有默契地走下了楼梯。 本来小吴的嫌疑就不小，现在还连夜搬走，让宋茵陈更加怀疑他了，走出了楼房，宋茵陈在车前停下了脚步。 “当务之急，是要找到这个小吴才行，就是人不是他杀的，他也肯定知道些什么。” 秦艽是赞同的，可是现在要去哪里找小吴？唯一可能知道小吴搬到哪里去的房东也要三天之后才回来。 宋茵陈忽然想到了什么：“秦队长，我去问问房东的电话号码。” 秦艽点头同意了，宋茵陈走后没多久，他就接到了一个电话，陌生的号码，未知归属地…… 秦艽拿着手机靠近了耳朵，那头死一般的沉寂，隐约有脚步声，之后才有人说话：“喂，秦艽，你知道我是谁吗？” 秦艽眼睛眯了眯，冷着声：“小吴？” “呵呵呵，不愧是秦队啊，一猜就中，那你再猜猜，我打电话给你是为了什么呢？猜中有奖励哦。” 那头的人对秦艽说话的语气，不像是在和一个大人谈判，倒像是在哄小孩子，语气温润，宛如一个邻家大哥哥。 秦艽拒绝得很干脆：“我没兴趣。” 小吴却不以为意，自顾自笑了起来：“不不不，你会有兴趣的，如果我告诉你，方菲菲和林劲都在我手里呢？” 宋茵陈问了房东的电话号码下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秦艽接听着电话，神态冷峻，眼睛微微眯着，另一只手握成了拳头。 宋茵陈放轻了脚步，在离他两米远的距离停下，静静地观察着秦艽。 是谁给他打的电话？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神情？ 秦艽挂了电话，二话没说就上了车，宋茵陈也不等他提醒，坐上了副驾驶，一路上也没问秦艽要去哪里，只要能够救出方菲菲，她百分百服从秦艽的安排。 目的地是警局，秦艽下车之后，直奔办公室，对着电脑不停在键盘上面敲着。 宋茵陈也看不懂，干脆坐在沙发上面等秦艽，忽然想起她问的房东号码，便拿起电话拨通了那个号。 第132章 他就是凶手 嘟嘟嘟响了几声也没人接，超过了时间，便传来客服小姐姐甜美的声音：“对不起，您所拨打……” 宋茵陈挂了之后重新又拨了一次，依旧是没人接听。 这时秦艽站了起来，拿起桌上的手机，绕过桌子走向宋茵陈，淡淡瞥了她一眼，才吐出一个字来：“走！” 宋茵陈“哦”了一声，也不问原因，就这么跟上去。 路上，秦艽的神态十分凝重，宋茵陈欲言又止几次也没问出来心中的疑虑，看着外面的景象越来越偏僻，她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秦队长……” 然而也只喊了一声秦艽的称呼，他这样长时间不说话虽然没什么异常，可如果周身散发的气质与平时都不一样的话，那就不正常了。 “嗯？”秦艽头也不偏，专心看着前方，那下三声调的嗯字就当是回应宋茵陈的了。 宋茵陈也不忸怩：“我们这是去哪儿？” “去了你就知道了。” 这么神秘的吗？ 宋茵陈也懒得再追问，按捺下好奇，静静坐在副驾驶，侧头看着窗外，外面的景物快速倒退着，模糊得看不太清楚。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子终于停了下来，秦艽先下了车，宋茵陈见状，也跟着下去了。 入眼是一片荒凉，除了最旁边还坚强伫立着的破旧二楼楼房之外，基本上是废墟。 宋茵陈刚想开口说点什么，秦艽就从兜里摸出了手机，眯着眼盯着那栋唯一的楼房，不知道给谁打了电话。 “我到了。” 仅仅说了这三个字，秦艽就挂了电话，接着牵起了宋茵陈的手，往那栋二层楼房的方向走去。 宋茵陈任由秦艽牵着，小心地避开地上的石头砖块，问道：“秦队长，你刚才是在给谁打电话？” “小吴。” 宋茵陈微讶：“他……竟然在这里么？” 秦艽脚步顿了顿，接着点下了头，语气毫无波澜，就像是在叙述一件极为平常的事情一般：“你猜对了。” 什么？ 宋茵陈并没有问出声来，秦艽很快就对此做出了解释：“不过也没全对，小吴不是有嫌疑，他就是凶手！” “什么？！” 宋茵陈压不住内心的诧异，慌张抬头看向秦艽，下意识惊呼出声来，一时间没注意到脚下，尖锐的疼痛刺穿脚心。 “啊！” 宋茵陈痛苦得大叫出来，人也朝着受伤的那边倒去，手快速从秦艽手里抽回，蹲下捂着了受伤的右脚。 秦艽一脸的担忧：“怎么了？” “好疼！” 秦艽见状，给宋茵陈找了一个稍微平稳点的地方，扶着她坐下，将她捂着的右脚侧翻过来一看，一块木板钉在了她的鞋底。 秦艽将木板和鞋底弄开一条缝，清晰地看到了连接在两者之间的那根生锈了的铁钉。 “怎么这么不小心？” 宋茵陈本就疼得慌，还被秦艽责备，委屈顿时就溢满了心头，眼中很快布满一层水色，根本没听出秦艽语气里的担忧和焦急。 “我……我也不知道。” 第133章 该怎么称呼你 秦艽被宋茵陈这话说得不知道该怎么接，只得叹气：“你忍着点，我先帮你把钉子拔出来。” 秦艽刚要动手，就被宋茵陈制止住了：“秦队长还是先去救人吧。” 秦艽并没有给宋茵陈提起过来这里是为了救人，不过也只疑惑了一瞬间，以宋茵陈的智商，不用深入去猜也都会知道。 宋茵陈看出了秦艽的犹豫，继续说服他：“你现在要是把钉子拔出来了，指不定我会疼晕过去。” 秦艽：“……” 宋茵陈知道秦艽不信，接着又说：“而且这里也没有医疗装备，清理不了伤口。” 她说了很多，好歹是说服了秦艽让他先去救人，之后再来处理伤口，宋茵陈看着秦艽离去的背影：“秦队长，你一定要把菲姐救出来！” 说完后，宋茵陈低头看着自己的脚，脸皱成了苦瓜样。 秦艽一路走到楼房前，门口已经没有门了，只剩下一个门槛，水泥已经干了，时不时有细碎的沙落下来。 他进了门，踩着不平的地，尽可能地放轻脚步，仔细观察着周围，没有任何人，也没有听到任何声音，除了他自己的。 突然，在楼梯那边传来了一阵不属于秦艽的脚步声，他抬眼望过去，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人站在那里，一看，可不就是小吴？ 他披着的披风把帽子摘了下来，可以让秦艽清楚地看到他的脸。 这么热的天，穿这么厚…… 秦艽嘴角微不可见地抽了抽，不过也就是一瞬间的玩味，很快就恢复了正经，他可没忘记他来的目的。 手探向腰间，隔着衣服触碰着自己的配枪，挑弯了的唇角，沉声说道：“人呢？” 小吴也不惧怕秦艽，从楼梯上慢慢走了下来，一步一步，声音清晰沉稳，像是在进行什么庄严的仪式。 “你说……我该怎么称呼你呢？” 秦艽的视线跟随着小吴的身影一点一点挪动，到最后，停留在了距离自己五米远的地方。 小吴自始至终，嘴角都带着浅浅的弧度，眼神蔑视，仿佛不把任何一切放在眼里，高高在上。 他的嘴唇如同染了鲜血一般，红得妖冶，脸色苍白得可怕，与他的红唇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有些刺眼…… 对于小吴的问题，秦艽只能回答两个字：“随意。” 小吴忽而轻轻地笑了，伸手解开了自己的披风带子，之后，他的目光落在了秦艽摸着配枪的手上。 他也不介意，邪魅地笑了开来：“秦队长，我身上可是没有任何武器的，你居然拿着枪，未免太不公平了吧？” 秦艽眉毛轻微上扬，不做作地探了探手：“什么是公平？” 小吴脸上的笑容僵了僵，但很快就恢复了自然，把披风脱下来挂在手臂上：“起码秦队得和我一样，不能有武器。” 秦艽盯着他的眼睛，试图从里面看出点什么来，可是失败了，小吴眼中除了笑意并没了其他。 秦艽微笑着把枪从腰间拿出来，在手上转了个圈，作势要放在地上。 第134章 绝对不能死 他想趁着在小吴放松警惕的时候，一举拿下他。 秦艽一边蹲下去，一边观察着小吴的状态，瞧着时机差不多了，他手势一转，把枪快速地对准了小吴的脑门。 他冷着声轻喝：“把人交出来！” 小吴也非常镇定，即使被枪对着脑袋，他也丝毫不慌乱，十分坦然，没有一点害怕的样子。 小吴轻笑，若无其事地走向秦艽，将自己脱下来的披风给他戴上，完了还从头到尾欣赏一遍。 看那样子，就知道他十分满意，点了点头：“还是这样好看些。” 秦艽摸不清小吴究竟想要做什么，偏过头就能看到他的侧脸，还有红艳的唇，眯了眯眼，沉声问：“他们人在哪里？” “别急。” 小吴抬手将秦艽的枪握住，使力把他的手压下去，笑着说：“秦队，真是好久不见您了。” 秦艽蹙眉，不明白小吴说的是什么意思，他们不是前两天才见过？还有突然变成“您”的尊称…… “我想您一定有很多疑问吧，我可以全部告诉您，但是我也有一个问题想要您回答我呢？” 秦艽蹙眉：“什么？” 小吴垂下了眼帘，遮住了满眸的情绪，他这样子，倒像是个被人抛弃的孩子。 他问：“我想知道，您是为什么要舍弃我？” 秦艽呆滞…… 宋茵陈在外面等了很久，也没等着秦艽出来，脚心的疼痛已经感觉不到了，只是微微有些不舒服。 太阳很大，还好她坐在的地方有矮墙能够遮挡住一点点，可还是遮挡不住炎热。 这个地方看似荒凉，却连风都是奢侈，宋茵陈额头上的汗已经把头发打湿，贴在了脸上。 秦艽进去了这么长时间还没出来，时不时出了什么事？ 宋茵陈这样想着，心中不由得担忧了起来，加上天气燥热，有些压制不住，扶着墙想要站起来进去看个究竟。 可她的手才刚刚触碰到身边的矮墙时，一声枪响传入耳中，她望向那破旧的二层楼房，眼中盛满了惊恐。 “秦艽……” 宋茵陈喃喃道，她也顾不上脚心的伤，一咬牙，将钉子拔了出来，钻心的疼，她愣是没喊出来，硬生生忍了。 因为疼痛，宋茵陈整个人都在颤抖，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流下来，可她顾不了太多，即使脚还在流血…… 她艰难地扶着墙爬起来，蹒跚着往楼房跑去，恐惧、担忧充斥着她的心，疼得她无法呼吸。 “秦艽，千万不要是你，千万不要！” 此时的宋茵陈才意识到秦艽对自己有多重要，她终于敢正视自己的内心了：“秦艽，你绝对不能死！” 秦艽还没有告诉她以前的事情，还没有告诉她为什么一直对她保持这么**的态度，而且她…… 她也还没有告诉秦艽她的感情，所以秦艽怎么可以死？ 不可能，秦艽不可能会死的！ 宋茵陈忍着疼痛，咬牙蹒跚着跑向楼房，她要去看个究竟，发出枪声的那颗子弹到底是打在了谁的身上？ 第135章 关心则乱 宋茵陈对秦艽的挂念，成了她唯一支撑着自己前行的动力，她只要知道秦艽还活着就好。 其他的都不重要，她只要秦艽活着！ 索性功夫不负有心人，宋茵陈终于到了楼房外面，方菲菲和林劲，还有王飞他们三个人都相互搀扶着出来，一身狼狈。 可是，秦艽呢？ 宋茵陈怔怔望着，看向他们身后，也没有瞧见秦艽的身影，难道…… 方菲菲他们自然也看到了宋茵陈，方菲菲走上前去：“茵陈，你怎么在这里？” 宋茵陈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双手扣上了她的手臂，焦急地问：“菲姐，秦艽呢？秦艽人在哪里？” 方菲菲顿了顿：“秦队他……” 宋茵陈不敢再听方菲菲说，赶紧松开了她，往房子里面跑去，方菲菲拦都拦不住。 “他在哪儿？” 没人回答宋茵陈的问题，她索性自己去找：“秦艽！秦艽你在哪里？” 渐渐的，这声音就带上了哭腔，最后忍不住，蹲在地上哭得泣不成声，那道门是她无法跨域的鸿沟，她怕一进去，就会看到秦艽的尸体。 只要还在外面，只要没有见到秦艽的尸体，那她就还能抱有一丝希望——秦艽还没有死。 泪水止不住地往外掉，模糊间看到眼前出现了一双男士运动鞋，宋茵陈怔了怔，抬头望去。 她眼前的人，不就是秦艽么？ 那个瞬间，大概是宋茵陈最轻松的时刻，先前所有的不好情绪一扫而空，只留下了庆幸。 秦艽低着头，俯视着蹲在地上的宋茵陈，十分担心，问道：“怎么哭了？” 本来泪意都止住了，一听秦艽这么说，宋茵陈哭得就更凶了，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擦都来不及。 “担心我？嗯？” 秦艽说得有些玩味，一时间让宋茵陈觉得有些羞愧，知道秦艽没事之后，接踵而至的是不好意思。 现在冷静下来想想，要是秦艽出事了的话，方菲菲和林劲他们绝对不会就这样出来的，她实在是…… 关心则乱。 挣扎着站起来，殊不知秦艽的手早就伸了出来，是准备扶她的。 在肢体触碰的瞬间，他们两个人无一例外都愣了愣，宋茵陈率先反应过来，触电似地推开了。 想要转身走了，脚心的疼痛却让她险些栽下去，秦艽眼疾手快，捞住了她一把打横抱起。 宋茵陈能够清晰地感受到来自方菲菲和林劲的诧异，不止他们，就连宋茵陈自己都觉得惊讶。 她轻喝：“你干什么？” 秦艽一脸的坦荡：“我并不认为你可以自己走路。” 宋茵陈：“……” 方菲菲和林劲纷纷抬头望着天空：“我什么都没看到。” 宋茵陈更难以为情了，挣扎着想要下来，可考虑到了自己的脚，疼得要命，还是就让秦艽帮忙吧。 可是抱着…… 宋茵陈怎么都觉得有点不自在，不过秦艽并没有顾及她太多，自顾自朝着车的方向走去。 有一种东西叫习惯，例如现在的宋茵陈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情况，心安理得地让秦艽抱着自己走。 第136章 是不是喜欢 抬眼望着秦艽的脸，在阳光下看得有些不清楚，不过还是能隐约看出他精致的五官和脸部的完美曲线。 真好看！ 冷不丁被秦艽反问：“我是不是很好看？” 宋茵陈被戳中了心事，一瞪眼，很快就一开始视线：“不，我只是在想刚才的枪声是怎么回事。” 秦艽弯了弯嘴角：“以你的脑子，早就该想明白了。” “……” 秦艽会读心术吗？怎么什么都猜得对？ 宋茵陈干脆不跟秦艽说话了，埋头盯着自己受伤的那只脚，随着秦艽的步伐上下摇晃着，竟然也没感觉到疼。 前面宋茵陈和秦艽亲昵，后面方菲菲和林劲拖着惊魂未定王飞，在后面窃窃私语。 方菲菲：“林劲，你说这秦队跟茵陈到底怎么回事？” 林劲翻了一个白眼：“你还有心思八卦，看来没什么大事。” 方菲菲用胳膊肘杵他胸口：“我本来就没什么事，就是好奇。” 林劲没接话，方菲菲紧接着又说：“有手机吗？得把这个时刻拍下来，到时候不怕宋茵陈不承认。” 林劲、王飞：“……” 他们无语了，刚刚才从生死边缘出来，方菲菲竟然没有受到一点影响，跟个没事人一样，还是人类么？ 方菲菲见林劲和王飞都不回答她，瘪了瘪嘴，也不自讨没趣了。 刚才在房子里，她亲眼看见凶手死在自己的面前，她的心情是开心的，可随后便油然而生出一股悲凉。 就算凶手死了又怎么样？那些被他残忍杀害的人并不会因此而复活，包括她的母亲，即使她的母亲是死在另外一个人的手里。 凶手的尸体之后会被警局派来的人处理好，他们现在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回到警局，有伤的养伤，没伤的就好好休息。 宋茵陈的伤口处理好了，又被秦艽强拉着去医院打了破伤风针，折腾了好一番，才回到宿舍。 方菲菲是扶着她回来的，她本想一回来就躺床上歇的，可方菲菲不放过她。 “茵陈，你老实跟我讲啊，你跟秦艽究竟怎么回事？” 方菲菲问得一本正经，虽然也有着八卦的意味，可更多的是关心宋茵陈，她也想宋茵陈能够正视自己的感情。 方菲菲早就看出来了宋茵陈喜欢秦艽，至于秦艽吧……肯定也是喜欢的，不然不会那么关心茵陈。 宋茵陈意识到了，这次方菲菲是动真格了，她不可能再像平时那样蒙混过关了。 她眨了眨眼睛，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方菲菲是个急性子，可受不了宋茵陈的这样犹豫，赶紧催促她说：“哎呀，犹豫什么呀，你是不是喜欢秦队？” 宋茵陈一直不敢说出来的话，被方菲菲一言说出，瞪大了眼睛，震惊地望着她：“你……怎么知道？” 方菲菲无奈地笑了笑：“我想大家都看出来了。” 宋茵陈垂下了头：“很明显么？” 方菲菲重重点头，回应她：“嗯，非常明显！不过茵陈，你该不会还没谈过恋爱吧？看你这个样子，啧啧啧……” 第137章 近水楼台先得月 面对方菲菲的打趣，宋茵陈只能涨红了脸，作势着要去打她，可她才抬起手来，方菲菲就往后一退，离她远了，打不着。 “菲姐，你过分了啊。” 方菲菲扬了扬眉毛，不以为然：“我怎么了？茵陈，姐是过来人，告诉你啊，你要是喜欢的话，就去表白，不然的话秦队被人抢走了，你哭都来不及。” 宋茵陈一愣，脱口而出：“他会被谁抢走？” 方菲菲想了想，说出来了两个人：“好多呢，例如渡州那位最漂亮的、最年轻的白副科长，还有上次来找秦队的那个谁来着，反正很多，一双手都数不过来。” 宋茵陈难得有些危机感，不过多年的随意心态让她很快就平复了下来：“不是我的，怎么都强求不了。” 可虽然话是这么说，宋茵陈心里也免不了难过，秦艽那样的人本来就是万众瞩目的，有很多追求者很正常。 方菲菲听宋茵陈这么一说，可急了：“诶诶诶，茵陈，你怎么能这么想呢？现在你跟秦队那么近，近水楼台先得月啊。” “啊？” 宋茵陈愣愣反问一声，惹得方菲菲一个没忍住，伸出食指点了点她的脑袋，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你这娃，破案的时候那么精明，怎么现在愣是拐不过弯来呢？” 宋茵陈表示，她也很委屈。 方菲菲也不知道该怎么给她解释，还是总结吧：“这样，你听我的，我们选个良辰吉日，然后你去给秦队表白去。” 这个提议，宋茵陈想也没想就一口否决了：“我不行的。” “你行的，你要相信自己！” “我真……”不行。 宋茵陈的话才说了一半儿，就被方菲菲恶狠狠瞪了一眼，她只得硬生生把后半句话咽下去。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你不行呢？” 宋茵陈：“……” 最后还是宋茵陈妥协了，听方菲菲的话，等她的脚好了之后就去给秦艽表白…… 诶，表白啊，她没有经验啊。 时间总是过得飞快，宋茵陈的脚也没什么事了，方菲菲就寻思着让她今天就去表白，抓紧时间，越快越好。 方菲菲考虑得很周全，千算万算没有算到宋茵陈的妈妈来了，顺便还带了个舅舅。 他们约在一间餐厅里，宋茵陈坐在一边，宋妈和舅舅坐在她的对面。 这个舅舅看上去把妈妈的年纪大了不少，并不像是双胞胎哥哥，发际线高出了天际，似乎只有头顶外围有点头发，中间都已经秃了。 五官还算端正，眉眼间跟妈妈有些相似，可是宋茵陈对他实在是没什么印象，除了干巴巴地礼貌性问候之外，就没什么话能说的，一时间气氛有些死寂。 宋妈见状，出来打圆场：“茵陈哪，还记得我说的吗，你进渡州警局还多亏了你舅舅呢，还不快谢谢舅舅？” 宋茵陈是知道这件事情的，上次舅舅给她打过电话了，她也道了谢，既然妈妈都这样说了，她就再谢一次吧。 第138章 退缩 于是开口：“谢谢舅舅。” 舅舅附和笑着：“没事，都是自家人，这么客气做什么？其实这次茵陈去渡州警局，不止我一个人的功劳。” 宋妈疑惑：“那除了你还有谁？” 舅舅顿了顿，皱着眉头，忽而又舒展开来，为难地笑了笑：“那位让我不能告诉任何人他是谁，所以我不能说。” 这倒让宋茵陈产生了好奇，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权力，还不让自己知道的？ 舅舅这话，把几个人之间的氛围又弄得僵了，他便笑着转移了话题：“不说这个了，茵陈哪，你能跟舅舅说说在警局遇到的有趣的事情吗？” 有趣的事情，好像没有，惊恐的经历倒是有不少，宋茵陈真想这么回答舅舅，可一旁妈妈的神情就是想让她说点有意思的。 就算没有遇到有意思的，编也得编出来。 宋茵陈挺直了背，挑了挑嘴角，好几次来弯出浅浅的弧度来，假装很有兴致的样子：“好啊。” 大脑飞速思考着，回想起以前在大学时看过的笑话，各种扩句，把其中的人物改成警局里面的同事，大概就能混过去了。 警局那些事，哪能到处去说？ 正午的太阳逐渐西斜，万物的影子一点一点变长，宋茵陈喝完杯中最后一口咖啡，看了看窗外，时间好像不早了。 “妈，舅舅，我忽然想起来还有点事儿……” 话说到这份上了，他们肯定知道是什么意思，宋妈倒是假意阻拦：“诶，你这孩子，舅舅好不容易来一次……” “没事没事，年轻人，让她去吧。” 宋茵陈道了别就走了，身后妈妈和舅舅还在说着什么，她已经听不清楚了，即使知道这样会很没有礼貌，可她确实是有事情。 答应了方菲菲的事情还没去做呢，现在天都快黑了，也不知道秦艽还在不在局里…… 一想到一会儿可能发生的事情，对宋茵陈来说是前所未有的挑战，她忽然萌生出了退缩之意，脚步不由得停了下来。 只要再往前一步，就迈进了警局的大门，方菲菲应该是在里面等她的。 是去……还是不去？ 宋茵陈并没有犹豫太久，因为方菲菲给她打来了电话，问她在哪里。 看样子是逃不掉了，表白就表白吧，就算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电视剧里那么多女追男的戏码。 这么一想，宋茵陈就没那么害怕了，迈开步子走进了警局的大门。 找到了方菲菲，可谁能告诉她，秦艽为什么也在？ 宋茵陈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心火苗在接触到秦艽那冰冰冷冷的表情时，宛如被泼了一盆冷水，只能冒烟了。 趁方菲菲和秦艽没发现她的时候，先溜吧？可是……方菲菲叫住了她：“诶，茵陈，你来了啊！” 宋茵陈背一僵，有种迟到被老师抓包的感觉，转过身去，强颜欢笑给他们打了招呼。 方菲菲笑得十分灿烂，对秦艽说：“秦队，茵陈有话对你说，那我就先走了啊。” 第139章 提前透露 于是不再废话，方菲菲不顾宋茵陈的挽留，一个劲儿地往办公室方向走去。 宋茵陈就更窘迫了，她不知道为什么，所有的自信在面对秦艽的时候总是崩得一塌糊涂，怎么都捡不起来。 秦艽慢慢朝着她走过去了，每走一步，她的心就跟着颤一下，她到底是在害怕什么？ 在距离宋茵陈几步远的距离，秦艽终于停了下来，低头盯着眼前有些忐忑的女孩子，微不可见地弯了弯嘴角。 “找我什么事？” 宋茵陈咽了咽唾沫，支支吾吾吐出几个字：“没……没什么事。” 秦艽眼中快速闪过一丝落寞：“哦。” 宋茵陈一怔，眼看着秦艽绕过她的身边朝着外面走了，她仿佛做错了什么事一样，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秦艽是不是生气了？ 可是他又在气什么？ 宋茵陈想不通，直到方菲菲再次出现在眼前的时候，她才隐约明白了什么：“菲姐，你是不是提前透露了？” 方菲菲一顿，咧开嘴笑了：“没，我哪能啊？” 宋茵陈也不去计较了，方菲菲的神情和秦艽的表现都足以证明，但是秦艽生气……难道他也喜欢自己吗？ 她对感情的事情总是不太明白，内心又敏感胆小得要死，生怕误会了别人的意思，到时候弄得尴尬。 方菲菲也是特别无奈：“你对这种事怎么就这么迟钝呢？” 宋茵陈无辜地眨了几下眼睛，她也不知道呀。 方菲菲叹了口气，想着感情的事情也没办法勉强，顺其自然就好，心情也就没那么郁闷了，抬手搭上宋茵陈的肩膀：“走，我们吃饭去。” “去哪里吃？” 方菲菲诧异：“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今晚有个饭局？” 宋茵陈还真是不知道，这个饭局还是宋茵陈的舅舅发起的，敢情她居然不知道。 当她见到自己的妈妈和舅舅跟刘局相谈甚欢的时候，说不出来是什么心情，她一向不喜欢这种。 但是顾及各家的面子，宋茵陈不能表现出来，宋妈让她干什么说什么，她就一一照做。 秦艽自始至终都面无表情，即使舅舅找他喝酒，他也只是轻轻扬唇，看似笑了，但笑意却并未到底眼底。 宋茵陈瞅着舅舅那么会周旋，便侧身到妈妈的耳边，轻声问：“妈，舅舅他究竟是干什么的？” 宋妈也说不上来，好像是挺大的一个官，但具体是做什么的，就不知道了。 好奇怪，往年没有联系，突然当了大官就开始帮自家人，当真是血浓于水？ 宋妈怕宋茵陈心理有包袱，便宽慰她：“你也别乱想，你舅舅说了，他也只是做个了推荐的人，你留在警局还是靠的你自己。” 宋茵陈拿起水杯抿了抿：“舅舅他真这么说的？” “肯定啊，你妈我还能骗你啊。” 宋茵陈被这话逗笑，起初她还真以为自己能留下是靠了谁的，生怕自己做不好，但现在她终于能认可自己了。 舅舅原来只是做了个推荐的人…… 第140章 你喝多了 一向不喜欢这种场合的宋茵陈也轻松了起来，反观秦艽，他却很沉重，虽然是在和别人喝酒，可怎么看都像是故意灌自己。 宋茵陈忽然觉得胸口堵堵的，给妈妈打了声招呼：“妈，我出去透透气。” “好的，去吧去吧。” 宋茵陈出了包间，不同于包间的温度扑面而来，带来一丝清凉，她去了洗手间，拧开水龙头，接了一手的水，浇在脸上。 镜子中的自己满脸都是水，鬓角的头发也湿了不少，眼睛不算大，鼻子也不算挺，皮肤也不太好。 这样的她，跟秦艽确实不太般配。 秦艽是明星，而她顶多算一个小丑，灰姑娘之所以能嫁给王子，是因为她本来就是公爵的女儿。 而她呢？ 所以对秦艽的感情，还是就这样算了吧，趁着还没陷进去，早点脱身。 她抹干净了脸上的水，洗干净手，关了水，她抬眼看向镜子，秦艽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吓了她一跳。 宋茵陈转身，对着秦艽，刚想问他怎么会在这里，然而才说出“你”字的时候，就被秦艽一拉，拽住了怀中。 紧接着被他往旁边一推，猝不及防贴上了墙，秦艽的身影很快就压下来，高大的阴影将宋茵陈整个人都覆盖住。 一身的酒气！ 宋茵陈又是慌张又是担忧：“你喝多了。” 秦艽一只手撑在墙上，另一只手搭在宋茵陈的肩上，彼此的离得很近，呼吸交融，气温上升了好几度。 宋茵陈的鼻腔里充斥着酒味，刺鼻的味道让她拧紧了眉头，别过头去，试图减轻一点。 头顶传来秦艽独有的清冽声音：“我很清醒。” 听上去他好像真的没有喝醉，宋茵陈抬眼对视他的眼睛，清明如常，忽略这一身酒气倒还真像个没喝酒的人。 秦艽又凑近了些，几乎都快碰到宋茵陈的鼻尖，宋茵陈就又赶快垂下了眼。 秦艽手上移，扣住了她的下颚，迫使她看着自己，可宋茵陈倔强，就是不随他的意，非要瞧着旁边。 忍不住冷下了脸，沉声轻喝：“看着我！” 宋茵陈被秦艽这一声轻喝吓到，身子颤了颤，眼睛更不知道往哪里看了，艰难地咽了咽唾沫：“秦队长，你喝多了。” 她不是没有试过推开秦艽，只是推不开，不管她用了多大的力气，秦艽就像巨石一样纹丝不动。 上面传来秦艽的轻笑：“我说了，我很清醒，非要逼我对你使用蛮力么？” 宋茵陈怕了，认命似的抬头，盯着秦艽如墨般漆黑的眸子，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她这辈子还没有跟哪个男人这么亲近过。 秦艽瞅了宋茵陈半晌，松开了扣住她下颚的手，下挪到自己胸前，杵了杵心脏所在的位置：“你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宋茵陈不明白他的意思。 秦艽像是被气到了极点，反而笑了：“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的前女友是谁么？我现在就告诉你。” 宋茵陈屏住了呼吸，等着秦艽后面的答案，这个疑问已经缠绕在她心里很久了。 第141章 我们怎么可能 秦艽顿了顿，捧着宋茵陈的脸，额头抵着她的，用一种近乎虔诚的语气对她说：“她就是你，自始至终都是你，从没有变过。” 是她？！ 宋茵陈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话，满脸的震惊，怎么会是她？怎么可能会是她？ 她跟秦艽……怎么会有一段感情呢？ 为什么她连一点印象都没有，哪怕是一点点关于秦艽的记忆都没有，这……怎么可能呢？ 况且秦艽说她的前女友不辞而别，如果这样说，是她抛弃了秦艽，难道跟她的记忆有什么关系么？ “怎么？不相信？那需要我告诉你以前的一点一滴么？” 秦艽步步紧逼，不给宋茵陈喘气的机会，她在努力回想，试图在记忆深海中找到一点点从前和秦艽在一起的画面。 结果失败，她想不起，也找不到自己失忆的时间段。 宋茵陈内心还保留着一丝侥幸，她勉强自己笑着：“秦队长，别开玩笑，我们……怎么可能呢？” “所以需要我给你一点提示么？” “什么？” 话音刚落，宋茵陈的唇就覆上了一层温热，她的大脑轰的一下变成了空白，做不出任何行为来。 此时的她只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秦艽在吻她…… 男性气息包裹着宋茵陈，秦艽谈不上温柔，甚至有些粗暴，与平时淡然的他完全不像。 似是察觉到了宋茵陈的失神，秦艽惩罚性咬了咬，疼痛让宋茵陈回过神来，猛地推开了他。 捂住嘴，蒙上水色的眸子里充满了控诉：“你？！” 秦艽也不介意，伸出手指在唇上轻轻摩挲，说不出的妖冶：“想起来了么？没有的话，我不介意再给你一点别的提示。” “够了！” 宋茵陈不敢再听下去，狠狠擦着嘴唇，像是要将秦艽留下的气息尽数抹去，之后瞪了秦艽一眼，便跑了出去。 秦艽没去追，留在原地自嘲。 宋茵陈跑出了酒店，外面的天已经黑尽了，马路上车辆川流不息，昏暗的路灯照耀着前方，光亮一直延伸到很远，直到缩成一个很小的黑点。 宋茵陈呆呆站在路边，不知道该去哪里。 秦艽刚才说的话不断在她耳边回响——“自始至终都是她，从没有变过”，就是因为这样，他才会对自己做出那么多莫名其妙的举动么？ 她终于想明白了，秦艽的古怪行径她都已经理解了，只是现在还不能接受。 三年前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会忘记和秦艽在一起所发生的一切事情？甚至不知道自己失去了一段记忆？ 一系列的问题铺天盖地袭向宋茵陈，压得她喘不过气，脑中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是她抛弃了秦艽。 宋茵陈沿着马路边上走，她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些东西。 夜晚的凉风吹来，带走些许夏季夜晚的闷热，宋茵陈的头脑也清醒了不少，她一定要把这件事情弄清楚，或许找回了记忆，一切就都真相大白了。 对，现在最要紧的事情，就是找回丢失的那段记忆。 第142章 闭上眼 宋茵陈下了决心之后，就想回去了，可看周围，尽是陌生的环境，十分偏僻，荒凉的街道上基本上看不到车，更别说公交站牌了。 摸了摸兜，手机没带，那该怎么和妈妈联系？ 一阵风吹过来，带着凉意，却让宋茵陈打了个冷颤，忍不住环抱着自己，抹去手臂上起的鸡皮疙瘩。 四周看看，宋茵陈好像找不到刚来的路了，懊恼自己的大意，瞅着那条路比较像，就快速朝着那边走去。 可没想到越走越偏僻，到头来连路灯都没有，宋茵陈这才反应过来是走反了方向，停下来，转身。 环境实在是太安静了，除了她自己走路时发出的声音，就不再有别的。 攥紧了拳头，强压下内心的惧怕，经历了那些杀人案的宋茵陈不由得胡思乱想起来，猛地摇摇头，甩去满脑子的想象。 长长呼出一口气来，她准备跑回去了，这个地方实在是太恐怖了。 奔跑的步子声响在静谧的夜里显得格外明显，她只想快点离开这里，想着想着脚下的速度就又快了不少，生怕慢了一步就会发生什么事一样。 宋茵陈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前方，自然没有注意到脚下，突然踢到了什么东西，人猛然向前扑去。 膝盖跪在地上，虽然不是水泥地，不会受伤，但还是很疼，她蹲着揉了揉膝盖，瞥了一眼地面，像看看究竟是什么绊倒了她。 起初只看到了什么东西竖在那里，很快就又收回了视线，可突然，她觉着那东西怎么那么像鞋子？ 再次看向那个地方，还凑近了些，这下看清楚了那东西，果然是鞋子，顺着看下去，是一条腿…… 等宋茵陈的视线看得再远一些时，发现了那是一个人，呈大字形躺在地上的人。 宋茵陈无奈，以为是谁喝醉，就倒在了这荒郊野外，起来想把那个人摇醒的，可她看到那人的脸，差点没被吓死。 那人的脸像是被什么狠狠砸过一样，血肉模糊，借助月光几乎可以看到没有皮肤覆盖的骨头，以及蠕动着的什么。 宋茵陈一下子跌坐在地上，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心脏在胸腔怦怦直跳，脑子里翻转晕眩。 她整个人就像是被灌了铅一样，挪不动一丝一毫，只能恐惧地盯着那人的脸，想要收回视线都没办法。 这个人……经历了什么？怎么会这样？ 宋茵陈无法想象，阵阵寒意从背脊升起，沁入皮肤，冻到了骨头，就在她快要崩溃的时候，眼前一黑，有人用手遮住了她的眼睛。 接着一个人从身后抱住了她，温暖了她发冷的身体。 “别怕，我在。” 宋茵陈不用去猜就知道抱着她的人是谁，能这样温柔地对她说话，怀抱让她安心，又带着酒气的人，除了秦艽还能有谁？ 可她仍不确定地开口问：“秦艽？” 只是想一再确认。 秦艽一听，将宋茵陈抱进更紧了，轻轻“嗯”了一声，回答宋茵陈，随后嘴唇又贴近了她的耳朵：“乖，闭上眼。” 第143章 请尽快离开 宋茵陈乖巧闭上了眼睛，很快被人拦腰抱起，吓得猛地睁开眼，条件反射伸手环住了他的脖子。 “先回去，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宋茵陈还没从刚才的画面中走出来，只能愣愣望着秦艽的脸，张了张口，没说出点什么来。 秦艽低下头朝她笑，那笑如同冬日里面的暖阳，足以驱走一切的寒冷。 宋茵陈被他感染，内心的恐惧也逐渐平缓，慢慢弯起了唇：“你怎么找到我的？” “一直跟着。” “为什么不早点出现？” 要是早点出现的话，她就不会看到刚才可怕的一幕，可想了想，也怪不得别人，都是她自己作的。 垂下眼帘，刚想道歉，秦艽却比她快了一步：“对不起。” 接着秦艽又说：“是我的错，我该早点出现的。” 宋茵陈抱着秦艽脖子的双手紧了紧：“是我的问题。” 秦艽轻笑：“不说这个了，把刚才看到的都忘记了，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今晚睡个好觉，明天六点训练场见。” “那具尸体……” 宋茵陈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秦艽打断：“交给我，你什么都不要管。” 秦艽说得很坚定，不容许宋茵陈有任何的不赞同，除了答应，她还能说什么？于是应了声“好”。 秦艽这才满意，抱着宋茵陈慢慢走着，光线越来越明亮，偶尔也能听到几道车辆的喇叭声。 秦艽把她放下来，让她坐在公交车站候车的位置上，自己去拦车。 宋茵陈上了车，秦艽却不上，准备关门，被她拦下了：“你不跟我一起回去？” “我一会儿回去，还有点事。” 秦艽说完，不等宋茵陈再回答，关上了车门，车子很快开走了，她透过窗户往外看去，只能看到秦艽的身影越来越小，直到脱离视野。 宋茵陈坐正了身体，左边有车辆逆行过去，她抬眼一看，好像瞥到了方菲菲…… 坐到车子的左边去往后看，那车子不就是警局的么？ 宋茵陈瞬间理清了前因后果，秦艽说的有事就是指的她发现的尸体，在他出现之前就已经通知了警局的人。 “师傅，麻烦开回去！” 司机师傅也不多问，拐弯开了回去。 宋茵陈再次来到了刚才上车的地方，凭着记忆找过去，尸体所在的地方已经聚集了很多人了。 除开特案组的人，还有医疗队。 现场用隔离带围住，医疗队带来的灯光照亮了那里，人群中穿着隔离服、蹲在尸体面前的人应该就是秦艽了。 宋茵陈走过去，在隔离带之外，她想进去，被人拦住了：“小姐，请尽快离开这里。” “我是警察。” 那人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宋茵陈：“请出示你的证件。” 宋茵陈摸向兜里，原来除了手机不在身上，证件也没带…… 那人看宋茵陈半天没把证件拿出来，以为她是故意的：“小姐，没事的话还请离开，不要妨碍我们。” “我真的是警察！”宋茵陈跟那人争了好久，也没能取得他的信任。 第144章 发现了什么 刚准备叫里面的方菲菲，身后就传来了一个人的声音。 “她是警察。” 宋茵陈转身望过去，看到了穿着隔离服的秦艽，口罩挂在一只耳朵上，戴着乳胶手套，手里拿着一本证件。 宋茵陈回头看去，刚才那个法医不是秦艽？难怪觉得身影有些胖了…… 秦艽走近了她，将证件递到她面前：“刚才我在这里捡到的，应该是你摔倒的时候掉下的。” 宋茵陈接过证件照，看了看，是自己的没错，让拦她的人检查了一遍，才揣回兜里。 “早猜到你会回来，没想到这么快。” 宋茵陈跟在秦艽身后，冷不丁听着他这话，不知道该说什么去回答他，只好淡淡笑了笑。 秦艽也而不再说话，跟另外一个法医一起检查尸体，宋茵陈还是有些后怕的，就躲在后面等候结果。 方菲菲突然到了宋茵陈的身后，手搭在她肩上：“茵陈，秦队说，这尸体是你发现的？” 宋茵陈点了点头：“嗯。” 方菲菲立刻向宋茵陈投去了钦佩的目光：“你见到死者的脸就不害怕？我的天哪，我看到的时候差点吐了。” 宋茵陈的思绪被方菲菲牵着走，自然而然回想起了死者的脸，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脸也瞬间煞白。 方菲菲一瞧，拍着宋茵陈的背安抚她：“我不说了我不说了，你也别去想那画面，太难受了。” 宋茵陈才缓过来，法医那边就出来了结果：“脸部创伤严重，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外伤，具体死亡原因还不确定，出现尸僵，沉降期尸斑，死亡时间十二小时以内。” 不是秦艽说的，秦艽在旁边默默将手套脱了下来，对医疗组的人说：“先把尸体带回去，保护好现场。” 宋茵陈在听完结果之后，观察起四周来，医疗组的人已经把尸体小心地抬上了车，她看不到尸体了。 蹲在尸体刚才所在的地方，宋茵陈紧皱着眉，她总觉得缺少了点什么，方菲菲在远处叫她：“茵陈，走了，还看什么呢？” “来了。” 宋茵陈在周围没有什么发现，便朝着方菲菲跑了过去，方菲菲瞅着她跟了上来，伸手挽住她的胳膊。 “茵陈，你刚在看什么呢？” 宋茵陈笑了笑：“没什么。” “我才不信，说吧，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宋茵陈还没来得及回答方菲菲的问题，她就被林劲拽着衣服拉过去了，途中一个劲儿的大喊：“林劲林劲，你干嘛呢？给老娘放开！” 林劲捂住了她的嘴，压低声音给她说了一句话，也不知道说的什么，方菲菲就很配合地安静了下来。 宋茵陈一脸的无奈，她觉着方菲菲和林劲能凑一对，挺配的。 一回头，发现秦艽就在自己旁边不远，宋茵陈大概猜到林劲跟方菲菲说了什么了，肯定又是跟秦艽有关系的。 秦艽似是察觉到了宋茵陈在看他，看过去，宋茵陈一怔，快速收回视线，若无其事看着前方。 第145章 猜测 秦艽的眉毛微不可见扬了扬，朝着宋茵陈的身边迈了一步，语气充满了玩味：“现在不怕了？” 宋茵陈气结，不搭理他。 但秦艽却不放弃，索性说起了正事来：“那你刚才有什么发现么？” 宋茵陈摇了摇头：“没发现什么，但总感觉少了点什么，刚才的结果……是你跟那个人一起总结出来的么？” 秦艽顿了顿，轻描淡写：“不算。” 什么意思？ 没等宋茵陈问出来，秦艽就问：“是不是奇怪为什么大夏天的，那个人的尸体却没有发臭？甚至连腐烂的地方都看不到。” 之前宋茵陈就是想不出来到底少了点什么，听秦艽这么一说，顿时就豁然开朗：“对，就是这个。” “先前的结果，尸斑成暗紫色，周围边界模糊不清，用手指按压，尸斑会暂时褪色，但移去手指的时候又重新出现，一般来说是死后12小时形成的，但是……” 秦艽说到这里便停了下来，宋茵陈正听得入神，他突然不说了，不由得有些疑问：“怎么了？” 秦艽看了宋茵陈半晌，忽然抬起手把她垂下来的一缕头发别到耳后：“没什么。” 宋茵陈这次难得没有退开，不知道为什么，即使秦艽在酒店里那么对她，也对她也无法疏离起来。 相反，还很希望跟秦艽亲近。 这算什么？受虐吗？ 宋茵陈的思绪又被自己带偏，要不是及时制止，恐怕听不进去秦艽在说什么了。 “但死者全身关节僵硬，这是死后12到15小时之内才会有的，所以有矛盾，无法下定论。” 既然这样的话，那刚才那个法医为什么那么肯定地说出了死亡时间？ 宋茵陈想起法医在说结果的时候，秦艽就站在一旁，不说话，面无表情，现在想想，他那时应该是很失望的。 那个人身为一个专业的法医，竟然这么不严谨！ 秦艽好像没有把这个事放在心上，至少在表面看不出来，语气淡淡，没有一丝生气的意思。 “哪些情况会导致这种结果出现？” 秦艽也不敢断定：“确切的结果得回去之后才能知道，现在所有的都只能是猜测。” “哦。” 宋茵陈和秦艽陷入了沉默，他们之间仿佛除了案件，就没别的话好说了。 不知不觉走到了公交车站，宋茵陈下意识去找车，看到方菲菲和林劲一个坐在副驾驶，一个坐在后面，同时朝着她和秦艽挥手。 “我们就先走了啊！” 话音刚落，车就毫不犹豫地开走了，而其他的车辆，早就在前面了…… 宋茵陈：“……” 没办法，宋茵陈只能和秦艽坐一辆出租车回去，路上秦艽说，她妈妈和舅舅就在酒店住下了。 宋茵陈点头，表示知道了。 到了警局，宋茵陈和秦艽两两对立，风吹过，吹起他们的头发衣角，微凉的感觉让宋茵陈回神。 “秦队长，那我就先回去了……” “嗯。” 秦艽回答得这么爽快，宋茵陈莫名感到失落，转身朝着宿舍的方向走去，走了两步，就被叫住。 第146章 没办法安心 “宋茵陈。” 宋茵陈闻声停下，微微侧头，轻声问道：“怎么了？” 身后响起一串脚步声，宋茵陈才转过身去，就被秦艽一把抱进怀里，他的下颚磕在宋茵陈肩上，呼吸有些急促。 “我是想问你，你要不要考虑……” 又是说到一半就断了，宋茵陈知道秦艽要说什么，却又不捅破，就想听他亲口说出来，但这…… 气恼！ 宋茵陈压下心中的火气，尽可能地放轻声音：“考虑什么？” 秦艽叹了口气：“我们在一起吧，我不是再跟你商量，这是命令，身为一名警察，首先就是无条件服从命令，知道么？” 宋茵陈感慨秦艽的无赖和滥用职权，心里却甜蜜蜜的，嘴角止不住上扬，偏偏还要做出一副内心毫无波动的样子。 “你这么用权力压我？” 秦艽打死不承认：“我在和你商量。” “……” 宋茵陈还能说什么，刚刚才说是命令，现在又说是商量？秦艽别是得了选择性遗忘症吧？ “以前的事情你要是想不起来，那就不想，我们不能拘泥于过去，现在和未来才是最重要的。” 宋茵陈赞同，可过往的记忆对她来说，就是心上的一根刺，不拔了，不舒服。 “如果你要是想要找回记忆，我陪你，只要你让我陪在你身边就好。”秦艽顿了顿，接着又说，“我不能再失去你了。” 如果刚才秦艽给她的感觉是甜美，那么现在就是震撼和心疼了，秦艽到底得多爱她，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失去的记忆在这瞬间对宋茵陈来说，都已经无所谓了，她只想秦艽能够在她身边就好。 面对这样的秦艽，宋茵陈还有什么理由拒绝，但是她的内心总是对过去耿耿于怀，感动过后，剩下的只有理智。 抬起想要环抱着秦艽的手悬在了空中，合了手掌，狠心放下：“对不起。” 秦艽的身体明显地僵了，宋茵陈于心不忍，可说出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是收不回来的。 宋茵陈推开秦艽，低着头，她没有勇气去看秦艽受伤的表情，只能轻轻说着自己想法：“那些记忆如果不找回来，我没办法安心跟你在一起。” 秦艽扣住她的肩膀，有些急切：“我不是说了陪你一起找么？” 宋茵陈语塞，她承认自己自私了，那些记忆对她来说，始终是抹不去的存在，如果就这样跟秦艽在一起了，那么那些记忆将成为他们之间的隔阂。 宋茵陈有时候就是这么倔，甚至倔强得不可理喻，她想要没有任何杂质的爱情。 所以对于秦艽，她只能说抱歉。 宋茵陈往后退了两步，挣脱开秦艽的触碰：“对不起，我做不到。” 秦艽一口气噎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脸色越来越沉，先前的深情也不复存在，冷着声：“宋茵陈，你能不能不要拒绝我？” “我……” 宋茵陈说出一个字之后，不知道接下来该接什么话好，站在那里，双手不安地揪着衣摆，像做错了事的小孩。 第147章 我可都看见了 宋茵陈只能等候着秦艽的下文，心里猜测着他或许会说一些狠话，甚至可能会被磨掉所有耐心而放弃自己。 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那些结果，宋茵陈都能够接受。 不过事实总是出乎意料，宋茵陈不知道秦艽是如何说服自己的，看他刚才的表情恨不得将自己打一顿，但现在…… 秦艽说的话，完全跟她预想的不一样。 秦艽说：“拒绝就拒绝吧，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我等得起。” 字里行间透露出了他非宋茵陈不可的坚定，行为举止也是说不出的洒脱，宋茵陈大大松了口气，一边窃喜，一边愧疚。 等她恢复记忆，她会用一辈子去补偿秦艽。 宋茵陈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结束了，不料秦艽不轻易放过她，非问她一个难以为情的问题：“你喜欢我么？” 见宋茵陈不说话，秦艽摸了摸鼻子，显得不太自信：“我只是想确认一下，怕你食言。” 宋茵陈本来不好意思，听了这话，倒是一下笑了出来，可也只笑笑，不回答。 气氛忽然变得尴尬起来，秦艽好不容易堆砌的微笑也没勇气再继续：“不好说就算了，你回去吧。” “好。”她可真没心没肺。 说完之后，宋茵陈转身朝着宿舍走去，两步之后，又停下来：“秦艽，我是喜欢你的，但是我现在不能跟你在一起。” 秦艽反问：“为什么？” “我不想我们之间存在隔阂，那些记忆，是我无法忽视的存在，等我。” 秦艽没有马上回答她，身后一片安静，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很久宋茵陈都没有再听到声音。 就在宋茵陈以为秦艽已经一声不响离开的时候，秦艽答应了，他说“好”。 宋茵陈扬起一抹明媚的微笑，眼中有闪闪的亮光：“谢谢！” 告别了秦艽，宋茵陈回到宿舍，方菲菲早就已经敞开了大门等候她了，见她回来，拉着她的手就往床边走。 方菲菲按住宋茵陈的双肩，迫使她坐在床边，然后眯着眼，一脸的坏笑：“茵陈啊~” “啊”字拖得特别长，长得让宋茵陈浑身不自在，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她无害地笑着，问：“怎么了？菲姐。” 方菲菲收敛了那笑，清了清嗓子，严肃地坐在她旁边：“茵陈，你说这段时间我对你好不好？” 宋茵陈如实点头：“好。” 接着方菲菲又说：“那我们是不是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宋茵陈再次点头：“嗯。” “所以……”方菲菲一胳膊环住了宋茵陈的脖子，把她当自己的方向带，“你有什么好事是不是得告诉我？” 是这个道理没错，不过宋茵陈怎么感觉，她进了方菲菲的套路了？ 方菲菲见宋茵陈一直不说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拧紧了眉，不服了：“诶诶诶，你是不是还想隐瞒？我告诉你，我可都看见了。” 宋茵陈装无辜：“看到什么了？” “你别给我装！”方菲菲指着她的鼻子，活像一个铁面无私的包公，“老实交代！” 第148章 拒绝了 宋茵陈想，方菲菲估计是看到了她刚才在宿舍楼下和秦艽发生的一切了，但是不敢确定，再周旋看看。 不等她开口旁敲侧击，方菲菲就抢先一步：“刚才你是不是跟秦队抱在一起了？” 果然是这个…… 宋茵陈这下装不下去了，都被人亲眼看见了还能怎么辩解？ 可说出来的话，就不是心里想的那么回事了：“菲姐，你是不是看错了？” “不可能！” 方菲菲十分激动，噌的一下站起来：“姐姐我5.3的视力，怎么可能看错？况且你们的身形要是认不出来的话，这段时间我不是白相处了？” 迫于方菲菲的“明察秋毫”，宋茵陈只好无奈承认了。 这可把她乐坏了：“哇，好你个宋茵陈，在一起了竟然不告诉我，你你你……你太伤我的心了。” 方菲菲作势要哭，捂着脸，抽泣着。 “没在一起。” 方菲菲身影一顿，拿开了遮脸的手，惊讶地眨了眨眼睛：“没在一起？为什么？你拒绝他了？” 宋茵陈也不想瞒着她：“嗯。” “为什么？秦队那么好的人，你不也喜欢他么？为什么要拒绝？” 宋茵陈苦笑，思绪飘向了很远的地方：“有时候，两个人在一起不止是喜欢就可以的，我想给他纯粹的爱情，所以不能有任何杂质在里面。” 失去的记忆，就是杂质。 方菲菲不太能理解宋茵陈的脑回路，可宋茵陈说的话她也无法反驳，最后只能摆摆手：“你们的事情自己解决吧，不要错过就好。” 宋茵陈仰头微笑：“不会的。”相信我，不会错过秦艽。 方菲菲瞅宋茵陈半晌，打了个哈欠：“那成，你自己拿捏，我困了，睡觉去了啊，那什么……你也早点睡！” 宋茵陈乖巧点了点头，看着方菲菲伸了个懒腰爬**去，她才走向洗手间开始洗漱。 秦艽目送宋茵陈回宿舍之后，并没有马上回家，而是去了解剖室，心里有一个疑问他今天一定要弄清楚。 换好衣服，做好了隔离，才戴上几层超薄的白色乳胶手套进了解剖室，深夜里只有他一个人，一点动静都格外清晰。 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死者，除了脸部溃烂长虫，其余的地方都完好无损，连淤青都没有。 先前出现尸斑的位置尸斑已经消失，尸体低下部位重新出现了新的尸斑，竟然还存在尸斑的转移现象…… 那么这具尸体死亡时间肯定不会超过六小时。 可是尸体全身关节僵硬，这种现象起码得死亡十二小时以上才会有…… 实在是匪夷所思。 秦艽一手揣进白大褂兜里，另一只手悬在空中，闭着眼，中指和拇指细细摸索着，他在想，是什么情况才会出现这样的特征。 忽而，他睁开眼，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微微扬起唇角…… 夏日的早晨总是来得特别快，五点多就已经开始天亮了，宋茵陈被手机震醒，关了闹铃之后，用被子蒙着脑袋再眯一会儿。 第149章 又一夜没睡 掀开被子，宋茵陈翻身下床，快速洗漱好，换了衣服就前往训练场。 她到的时候，没见着秦艽的人影，拿出手机看时间，六点过了一分，微微挑眉，难得秦艽迟到一次。 秦艽没来，她索性自己先训练起来，自从有了秦艽的帮助，她的体力和枪法都得到了不少的提升，虽然现在瞄准移动的物体还是会有些困难。 不过比之前连枪都不知道怎么开的时候好。 宋茵陈记着秦艽上次交给她的军体拳，开始练了起来。 这套军体拳在学校的时候老师教过，但她练得不到位，没有发挥作用，秦艽纠正这个都花了不少时间。 记得当时她还调侃秦艽来着：“你有没有听说，某警校女子在遇到劫匪时，打出所学的十多套军体拳，最后挨了二十多刀？” 秦艽凉凉瞥她一眼：“要是不打，就不是挨二十多刀的事了。” 宋茵陈无言以对，反正她也是听别人说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等她真正练了的时候，才知道这军体拳是有用的，起码好多格斗的入门动作都可以用这个来。 打完一套，秦艽还是没来，看时间都六点半了，宋茵陈干脆给他打个电话去。 那边在电话快要挂断的时候接通了：“你到办公室来。” 嘟嘟嘟~ 宋茵陈：“？？？” 好反常……宋茵陈想秦艽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才会这样，于是不敢再逗留，迈步朝着办公室跑去。 宋茵陈站在办公室外，门虚掩着，她平复了急促的呼吸，才推门而入。 秦艽坐在沙发上，低着头看手头的文件，细碎的刘海自然下垂，遮住他半边眉毛，白色的衬衣袖子捋到手腕，露出白皙结实的肌肉。 修长的双腿交叠，敲着二郎腿，明明是那么普通的一个动作，为什么看在宋茵陈眼里，就成了一副赏心悦目的画？ 宋茵陈几乎不敢大声喘气，生怕破坏了这平和的一幕。 最后还是秦艽看到了宋茵陈，放下了手头的文件，示意她过去。 宋茵陈到他旁边坐下，离得近了她才发现秦艽的眼底有着淡淡的青紫，眼中也有不少的红血丝，嘴角周围也冒出了些许胡渣。 他昨晚是没睡么？ 宋茵陈有了疑问，便问了出来，秦艽点了点头，闭着眼揉揉鼻根：“没睡，发现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宋茵陈并没有被他口中那所谓的有意思的事情带过去思绪：“你先去睡会儿吧。” “不了。”秦艽拒绝，接着把手头的文件递到她面前，“先看看这个。” 宋茵陈想起上次她没睡好的时候秦艽是怎么对她的，便从秦艽手里拿过文件，一把合上：“你睡会儿，我可不希望你猝死。” 秦艽听这话，一时语塞，敢情这小妮子把他上次对她说的话尽数退回来堵他的口了。 宋茵陈坚定的样子，秦艽也没办法，只好遵从，抬腿倒在沙发上，右手撑在脑后，稍作休憩。 宋茵陈起身让他，想走到椅子上坐着看，被秦艽拉住了手腕：“就坐这儿。” 第150章 太变态了 秦艽往里面侧了侧，空出胸前大半的沙发位置，让宋茵陈坐下，但她迟迟不动，秦艽干脆拽着她坐下。 对她，还是得用点暴力才行。 宋茵陈虽然强迫坐下了，但反射性想要起来，被秦艽双手环住了腰身，让她动弹不得。 秦艽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合眼睡觉了，宋茵陈想要说点什么，被他抢先一步：“如果不想让我休息，就继续折腾。” 慵懒无惧的语气，是算准了她的不忍心，好吧，就让他“为非作歹”一回。 宋茵陈盯了秦艽的睡颜许久，才微微一笑，翻开文件看了起来，这不看还好，一看倒真的有意思了。 这文件是死者的尸检报告，皮肤黏膜和血液皆呈鲜红色，血液含氰化血红蛋白，居然是氰化钾中毒死的。 但是氰化钾是国家管制物品……能弄到这个的，会是什么样的人呢？ 宋茵陈思索无果，接着往下看，沉降期尸斑，并存在尸斑转移现象，全身关节僵硬，尸温…… 她越看越觉得惊心动魄，凶手和死者之间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居然要用这样残忍的方法把他杀害。 作案手法不仅仅残忍，甚至还麻烦，好像为了隐藏自己才会用这种累人累己的方式。 宋茵陈结合秦艽给的尸检报告，在脑中开始勾画起当时的情景： 死者生前应该是为了逃避某种追踪而进行了长时间的奔跑，突然被人从脖子处注射进了氰化钾…… 死者随即倒地，喉头出现紧缩感，他反射性伸手扣住脖子，呼吸极其困难，接着意识丧失，在地上抽搐一阵便死亡。 死者死后，在极短的时间内被人拖进了冷冻室，脸被砸得稀巴烂，除此之外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伤口。 凶手为什么偏偏会对死者的脸部下手？还是用的那样极端的方式。 还有，死者的脸是用什么砸的？冰？亦或是其他的硬物？这些宋茵陈都不知道。 死者溃烂的脸部虫子应该是被抛尸到郊外才被人为放入的，这个天气，凶手要无声无息地将尸体运到郊外，并且保证尸体不发臭。 这样的话，在运行的途中，尸体应该都是被冷冻着的，而发现尸体的郊外绝对不可能是第一杀人现场。 这么浩大的工程，肯定不会是一个人作案，倘若是一个人……那那个人也太可怕了。 宋茵陈不敢再想下去，合上尸检报告，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很快她的手指就被别人所代替。 耳边传来温热的呼吸和低沉暗哑的声音：“被吓到了么？” 是秦艽醒了。 宋茵陈享受着秦艽给她的按摩，垂下了眼帘：“有点，不过更多的不解。” “怎么说？” 宋茵陈将刚才她的设想全部告诉了秦艽，末了还加上一句：“工程太过于浩大了，我无法理解。” 秦艽还以为是什么，原来是这个，轻轻笑了出声来：“要是你能理解，那凶手就不够变态了。” 好像也是这么一个道理。 第151章 下落不明 宋茵陈不再纠结于这个，开始跟秦艽讨论起其他的问题：“你说凶手为什么会只对死者的脸部下手？” 秦艽回答得随意：“大概是因为嫉妒死者的帅气吧。” 宋茵陈：“……”她认真的呢。 秦艽似是看透了她的不满，将她手里的文件抽出来，把她的双手合在一起，用大手包裹着。 “我不是凶手，自然不会知道他的心理。” 宋茵陈没有说话，这次的案件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秦艽又说：“我已经让人去查了，看看最近有没有什么失踪的人，相信很快就能确定死者的身份了。” 宋茵陈点了点头，突然她又想到了一个遗漏的点：“这次在现场居然没有发现黑色蒲公英，是不是说明跟之前的那些案子没有联系？” 一说到这个，秦艽的脸顿时就沉了下来，刚才的笑意荡然无存：“发现了，在死者的脑袋里。” “什么？！” 宋茵陈大惊失色，竟然又和之前的案子有联系，在这些犯罪实例的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骇人的真相？ 秦艽正准备把宋茵陈抱在怀里，谁知道却闯进一道煞风景的声音：“秦队，死者身份出来了，是卫校的一名学生。” 听着声，像是林劲。 果不其然，话音刚落，林劲的身影就出现在了办公室门口，秦艽的心思只好收了起来。 林劲显然是没想到宋茵陈也在办公室，看到她颇为诧异：“诶，茵陈，你也在？” 宋茵陈刚才把秦艽的动作表情尽收眼底，在一旁偷笑，林劲的目标突然就引到了她的身上，吓得她感觉撇下嘴角。 “嗯，早上好。” 林劲回：“早上好。” 简单打了声招呼，宋茵陈便沉默了下来。 秦艽双手搭在沙发靠背上，修长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轻轻敲着，问林劲：“然后呢？” “然后？”林劲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茫然问道。 秦艽也不恼：“死者的身份。” “哦~”林劲明白之后，走进办公室来，边走边说，“死者三天前跟同宿舍的人去度假，但回来就只有一个人。” 秦艽微微挑眉：“之前几个人？” “四个人，也就是说，还有两个人下落不明。” 秦艽敲着沙发的手动作停了下来，慢悠悠站起来，走向电脑：“死者资料？” 林劲一一报上死者的姓名，身份证号码，还有年龄，就差把家里有几口人、几亩田地说出来了。 秦艽在键盘上敲了好几下：“沈南，卫校三年级4班学生是吧？” 林劲点头肯定：“是的，目前和他一起同行去度假回到学校的人叫孙强，另外两个不知去向的人分别是何立人和张潇杰。” 秦艽意味深长“哦”了一声，离开电脑，绕过桌子朝着外面去：“走。” 林劲问了一嘴：“秦队，去哪儿？” 秦艽淡淡瞥他一眼，林劲立刻会意，跟了上去：“我知道了，是不是去卫校找孙强？” “我去厕所。” 林劲：“……” 第152章 不会考虑吗 秦艽人停下来，从林劲手里把文件拿过来：“去卫校把孙强带过来，不配合的话，你看着办。” 林劲接了命令，和秦艽同时出了门，一个往左一个往右，宋茵陈才站起来，就瞧着秦艽倒了回来。 他看了看手头的文件，若无其事走进来搁桌上，接着又像没事人一样出去。 宋茵陈笑了笑，拿起刚才秦艽放在桌上的文件，翻开看，上面是四个人的资料，并附带着照片。 这几个人，长得好蛮好看的啊…… 一阵高跟鞋踩着地面的声音由远而近传来，宋茵陈下意识转身朝声源看去，一抹倩影从门口经过。 是个女的，乍一看，还是个穿得好看的女人，长头发大波浪，及膝的白色吊带裙…… 她快步走到门口，探出半个身体往那边瞅，只看到了美女的背影，还有秦艽拿着纸巾擦手的正面。 美女看到了秦艽，脚下步伐快了些，有点小跑的感觉：“嘿，秦艽，我终于找到你了。” 秦艽看到了她，不再走了，美女在他不远处停下：“秦艽，上次我跟你说的事情考虑得怎么样了？” “我记得我回复过了。” 秦艽语气平平，甚至连眼波都不曾惊动半分，这让宋茵陈不由得怀疑那个美女可能不是很美。 说不定还没有她好看，只是穿着比她有品位罢了。 但是那美女的声音也很好听啊，婉转悠扬,似水如歌，怎么都该是一个如同白莲花一样的女子。 “我想上次你会拒绝应该是我的诚意不够，现在我亲自来了，够显得有诚意了吧？” 秦艽依旧不为所动：“我想你误会了。” 宋茵陈听着他们的对话，开始好奇起来那美女的身份，还有她和秦艽之间的事情，上次她跟秦艽说的事会是什么？ 脑中忽然想起方菲菲说过的话，秦艽的追求者：渡州那位最漂亮的、最年轻的白副科长，难道这个美女就是？ “秦艽，是不是我提出的条件你还不够满意？要不你说说你的要求，我尽可能满足你。” “我没兴趣。” 秦艽撂下话，绕过美女走过来，美女怎么可能放过这么一个好的机会，直接抓住了他的手臂。 也就是这个动作，让宋茵陈清晰地看清楚了那美女的庐山真面目。 秋波流转，肤光如雪，一双眼睛流盼妩媚，摄人心魄，眉间带着一丝英气更衬得她有魅力。 嗯，确实好看！ 但美女看上去好像有些生气：“秦艽，你的意思是你不会考虑了是吗？” 秦艽把美女的手从自己的胳膊上拿下去，瞥她一眼：“是的。” “能给我个理由么？” 美女低头看自己被无情拿开的手，上面仿佛还有秦艽的温度，顿了顿，只能不甘收回：“人都往高处走，你怎么就冥顽不灵非要待着这儿？” “我乐意。” 美女一时气结，脸色因为生气而涨红起来：“秦艽，你明明就可以有更好的发展，为什么不考虑考虑我的建议？” 第153章 应该来晚一点 秦艽不为所动：“没有必要。” 美女简直要被他气死，还想开口试图说服秦艽答应自己的要求，却发现秦艽已经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宋茵陈见了这一幕，视线恰好触碰到秦艽投来的目光，如同触电般躲回办公室。 通过刚才的回话，宋茵陈算是明白了，那个美女十有八九就是那白副科长，是来挖秦艽的墙角的。 不过秦艽并没有答应，让她吃了闭门羹。 至于为什么没去，宋茵陈自个儿也想不明白，按照一般人想的，大家应该都是想着往高处走，但秦艽却不一样。 果然，优秀的人连思想都和普通人不一样。 宋茵陈在胡思乱想之际，秦艽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在想什么？” 她心猛然一震，被吓到了…… 转过身去，眼中还有尚未平复的惊恐，但神情已经恢复了正常，看不出任何异样，垂下了头：“我在想凶手会是什么人？” “哦？” 秦艽意味深长反问一句，“哦”字转了好几个调才停下，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说来听听。” 宋茵陈呼吸一滞，一本正经回答：“没有想出来。” 秦艽眉毛轻挑，也不揭穿宋茵陈拙劣的把戏，示意她过来：“我有事跟你说。” 宋茵陈心里狐疑着，却也没拒绝，走了过去，忽然被秦艽一手拽进了怀里，腰很快被紧紧禁锢着，动弹不得。 两个人的距离很近，鼻尖几乎挨着，呼吸交融，让宋茵陈瞬间脸红到了耳根。 别过脑袋，轻声问：“你干什么？” 秦艽的嘴唇凑近了她的耳朵，温热的呼吸喷在宋茵陈的耳蜗，痒痒的，接着听到他说：“我只是想说，你真好看。” 话音刚落，门口响起女人咬牙切齿的声音：“秦艽，你过分了！” 宋茵陈受惊，推开秦艽看向门外，只看到美女愤愤转身，踩着高跟鞋快速离去。 她这才反应过来，敢情自己是被秦艽当成了挡箭牌，情绪瞬间就低沉了下来，但没有表现出来。 “生气了？” 宋茵陈摇了摇头：“没。” “表情像我欠你八百万的样子，还说没生气？” 宋茵陈被说中了心事，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没有什么立场去生气，毕竟她跟秦艽还没有正式在一起。 虽然说有那么一个约定…… 宋茵陈一个不留神，被秦艽紧紧抱在怀里，不容许她挣扎：“刚才是我不对，但我说的话是真的。” 宋茵陈一怔：“什么话？” “就是……你真好看。” 先前的阴霾一扫而空，宋茵陈也没什么生气的心思了，不过温馨的时刻总有人不合时宜地出现。 “哼哼，大白天的，注意点哈！” 宋茵陈闻声，反射性看向声源处，是方菲菲…… 看着她一脸玩味八卦的样子，就知道她又多想了，指不定想到什么地方去了。 “菲姐，早上好。” 方菲菲面对宋茵陈的问好，并没有回答，而是调侃：“啧啧啧，我应该来晚一点的，这样就不会看到少儿不宜的画面了。” 第154章 我知道他死了 宋茵陈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秦艽就很淡定，对芳菲菲说：“你把桌上那份文件看看。” “好的。” 方菲菲没犹豫，很快进入了工作状态，桌上有两份，一份是秦艽整理的尸检报告，还有一份就是林劲刚才拿来的。 她看了半天，时而皱眉，时而沉思，最后放下手里的文件：“秦队，这凶手是不是嫉妒死者的颜值啊？” 这想法跟宋茵陈的不谋而合：“你看吧，尸检报告写的除了脸部没有任何外伤，而这份资料，上面死者的照片看上去，小鲜肉啊，挺帅气的。” 秦艽沉默片刻：“可能是。” “秦队，果然跟你说的一样，这小子就是不配合，所以我把他给抓过来了。” 门口，林劲拽着一个男生的衣领，另一只手腕上带着手铐，手铐另一端在男生那里，男生还在挣扎，可惜无果。 这个人，应该就是孙强了吧？ 孙强十分不情愿被林劲硬拖着来到了办公室，宋茵陈、方菲菲和林劲三个人的视线纷纷落在他身上。 孙强见这架势，身体直接借着林劲逮着他衣领的力气脱了下来，想跑，却忘记了手上还带着手铐。 力的作用将他拉回来，林劲手里只拿着一件泛白的旧t恤，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胳膊使力，把孙强带了回来。 “配合点！”借着林劲将那t恤挂在孙强的肩头，并且拍了两下，“你心里要是没鬼，怕什么？” 林劲得意一笑，想拉着孙强到秦艽面前的，没想到孙强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双手合十：“大哥大姐们，我真不知道沈南去哪里了，你们放了我吧。” 那模样，要多紧张有多紧张，要么害怕有多害怕，整得宋茵陈以为自己是个不分青红皂白抓人的无良警察。 但即使如此，总有人会不买账，例如秦艽。 他轻笑，眸子却冰冷得可怕：“你怎么就知道我们是想知道沈南的下落？” 孙强一噎，刚才的神态全然不见，变得有些嘲讽：“谁不知道沈南死了，你们抓我来不是为了问这个，还能是什么？” 秦艽收起了嘴角的弧度，刚准备说什么，方菲菲就厉声质问孙强：“你都知道沈南死了，为什么还说你不知道他的下落？” 孙强不再跪着，自个儿站了起来，神态傲慢：“我知道他死了，又不知道他的尸体在哪里。” 秦艽慵懒地靠在沙发上，面无表情，活像铁面无私的阎王，从兜里拿出一把解剖刀，放在手里把玩：“看来你知道得不少，不打算说说？” 这个看似十分平常的动作，却给了孙强极大的压力，如果孙强不实话实说的话，那他也不保证自己会干事情来出什么。 果不其然，孙强再看到秦艽拿出解剖刀的那一瞬间，先前傲慢的神情就僵在了脸上，眸中快速闪过一丝惧意。 孙强咽了咽唾沫，强迫着自己镇定：“我……我说，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 第155章 前因 宋茵陈在旁边看着，也不说话，默默观察着秦艽和孙强之间的互动，最重要的是孙强说的话以及他的面部变化。 一个人的微表情和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秦艽收起解剖刀，攥在手心：“坐着慢慢说。” 方菲菲在一旁对秦艽是佩服之至，忍不住对他竖起了大拇指，一脸的崇拜。 无形之间就让一个顽劣的小屁孩臣服了，论手段，还是秦艽厉害，要是换了她，估计得打一顿才行。 林劲想走过去坐下，可孙强不动，只好用蛮力把他拉过来，再强迫性地把他按在椅子上，自己才在旁边坐下来。 孙强瞪了林劲一眼，被林劲瞪了回去，顺带还被他吼了一嗓子：“老实交代！” 要是不清楚林劲性子的人，真的会被他唬住，但方菲菲、宋茵陈和秦艽对他的性格一清二楚，见他这样，暗暗发笑。 孙强还真被林劲做出来的假把式给吓到了，身体颤了颤，小心翼翼回答：“我交代，我交代，事情是这样的……” 三天前，孙强和同宿舍的沈南、何立人和张潇杰趁着放假想去度假山庄玩，可没想到会发生那么可怕的事情。 那天他们到达山庄之后，山庄很冷清，没有什么人来，孙强一行人还兴奋来着，说可以放开了玩，没人打扰。 不过说也奇怪，那么大个山庄，就只有一个自称老板的人在，一个服务员都没有。 “对了，这个老板特别矮，大概只有一米一二的样子。”孙强一边说道，一边拿手比划，“就跟我腿差不多长。” 宋茵陈蹙眉：“这么矮？” 方菲菲附和：“估计是侏儒吧。” 秦艽：“继续说。” 小小的插曲很快就过去了，先前内心的疑问也他们很快被他们的玩心所湮灭，安排好住所之后，就说先去游泳，再烤烧烤。 游泳池很大，足以容纳百个人，四个在里面玩得十分开心，沈南似乎是玩累了，率先上了岸，坐在一旁喝着啤酒。 何立人十分鄙夷：“不是吧，沈南，你就不行了？” 孙强和张潇杰在一旁附和着笑，沈南也不介意，随意他们去说，而他就自顾自得品尝着啤酒，一杯下肚，还十分享受地叹口气出来。 他一遍往被子里倒酒，一遍笑着泳池里三个人的不解风情：“你们懂什么，喝酒才爽。” 张潇杰从鼻孔里喷出热气来：“切，一会儿你要是喝趴了，自个儿爬回去，我们可是不会拖你回去的。” 沈南笑道：“用不着你们。” 接下来的时间，就沈南一个人躺在椅子上喝酒、赏月，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站起来：“等老子上个厕所回来，临幸你们。” 孙强三人齐齐向他身上泼水：“可去你的吧。” 何立人：“沈南，你什么时候这么骚了？” 沈南被泼了水也不生气，一把抹下脸上沾上的水珠，之后还做了一个飞吻：“爱妃们，等着朕！” 再然后，沈南去了厕所，孙强就把其余两人集合在一堆，商量着一会儿怎么整他。 第156章 过程 结果很快出来了，等沈南回来的时候，只看到了漂浮在泳池水面上的何立人，他皱眉下水，叫了几声，没反应。 拍几下何立人的脸：“喂，喂，何立人，你醒醒？” 依旧没反应…… 沈南怕了，伸手探向何立人的鼻底，突然受了惊地收回手，惊叫起来，慌张爬上岸大吼着跑了出去：“救命……救命啊！” “孙强，张潇杰，你们在哪儿啊？救命啊——” 沈南的声音不停回响在外边，孙强从旁边的树后出来，下水把何立人弄醒：“诶诶，起来了。” 何立人睁开眼睛，颇为得意：“刚才我表现得不错吧？” 孙强点了点头：“还行，走，我们跟上去看看。” 他们出了门，跟着沈南的声音走去，过道很黑，只有几只蜡烛燃烧着，火焰一跳一跳的，映在墙面的两个影子也随之跳动。 因为人少的缘故，过道里安静得出奇，孙强和何立人的脚步声格外清晰，似乎还有回音。 拐过弯，好不容易追上了沈南，前方是张潇杰埋伏的地方，按理说会有腿从墙角伸出来的…… 但孙强并没有瞧见，一时间有些疑问：“哇，张潇杰不会临时掉链子吧？” 孙强伸手拍向旁边，却拍到了一手的空气，转眼看去，原本在他身边的何立人不知道去了哪里。 环顾四周，除了他自己，没有一个人，甚至在极度安静的过道都没有发出任何奇怪的声音。 这实在是太诡异了！ 孙强的脸开始扭曲起来，他怕极了，一时间站不住，往后软去，恰好后面是墙，反射性用手撑住，才避免了瘫坐在地上的窘况。 他愣了好半晌，才从喉咙深处挤出一个字来，带着颤音：“何立人……” 从地上爬起来，屁滚尿流地朝着来时的路跑去，仿佛身后有什么东西在追一般：“何立人……你在哪里啊~” “救命——” 孙强跑了几步，就听到有人在叫救命，这声音……是沈南的。 好像是从过道那里传出来的，孙强咽了咽唾沫，他不敢回去，但是沈南又在那里，再三纠结，还是一咬牙往回跑。 “沈南，沈南……你在哪里？” 孙强强压着内心的恐惧，沿着过道墙壁一步步走去，空荡荡的地方不见人影，也没有人回应他。 忽然一阵风从过道深处吹来，两边的蜡烛在顷刻间熄灭，周围变得一片漆黑，孙强猛地一僵，为了朋友，等适应了黑暗之魂，他还是硬着头皮往前走。 “沈南……沈南，你出来啊。” 走着走着，孙强脚下踢到了什么，低头一看，漆黑的环境让他的视力大打折扣，但也并不妨碍他看到了一个人躺在地上，蜷缩着。 “沈南，是你吗？” 孙强蹲下去，凑近了那人的脸一看，极度痛苦的表情和翻白的眼睛，让他一下子坐在地上，不停地往后退。 那张脸，即使已经扭曲得不成样子，，可他还是认得出来，那就是他的室友——沈南。 第157章 逃离 沈南死了……他死了，孙强满脑子只有这么几个字，他不敢再停留在这里，也顾不上过道的黑，横冲直撞。 他要快点跑出去，一定要离开这里，越快越好。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我知道沈南死了，但是我不知道何立人和张潇杰在哪里。” 孙强叙述完整个事情的经过，情绪十分低落：“他们应该还活着吧？” 众人都沉默了，秦艽示意让林劲把孙强送回去，林劲点了点头，带着孙强出去了，方菲菲吸了吸鼻子。 “秦队，你说何立人和张潇杰还活着么？” 秦艽揉揉眉心：“不知道，我觉得有必要去一趟度假山庄。” 说行动就行动，秦艽一行人很快就来到了山庄，当然在此之前，他们制定了一套计划，隐藏身份。 对于这种类型的案件，要想调查度假山庄，用警察身份是不可取的，唯一的办法就是扮成消费者。 例如秦艽说的：“一个度假山庄，再不济也不可能只有老板一个人，而且，哪个度假山庄的过道会是点的蜡烛？” 所以他认为，疑点就在度假山庄上面。 于是，这次计划的扮演角色，秦艽和宋茵陈是夫妻，林劲和方菲菲是兄妹，从外地来的，做点小生意。 度假山庄坐落在半山腰，树林环绕，夏日的燥热减轻了不少，但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的建筑物了。 风来，吹过满山的树木，沙沙的作响，方菲菲缩了缩脖子，盯着不远处的孤零零的山庄大门：“嘶~这么冷清的地方就老板一个人，不会害怕的吗？” 林劲煞有介事地说：“肯定有古怪。” 秦艽打量了周围一番，发话了：“先进去。” 几个人点了点头，才走了两步，一个人就出现在了他们面前，没人知道他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那个人身高跟孙强描述的差不多，一米一二的样子，穿着被洗得泛白的黑色长袖，牛仔裤，人字拖。 这些都不是重点，重要的是这个人的脸上涂了一层厚厚的粉，白的下人，遮住了他原本的肤色。 鼻尖长长的，眼睛很小，白色的眉毛和胡子一起垂下，像圣诞老人。 方菲菲见状，玩心大起，刚才被这人吓到的情绪全部消失，伸手想摸这人的胡子：“诶？你是老板吗？在扮小丑啊？” 也不知道这句话是哪里得罪了他，方菲菲的手还没有触摸到胡子，他就受惊似的后退了两步：“不要碰我！” 在场的人都被他过激的反映而沉默，他似乎也察觉到了自己的不对，清了清嗓子：“各位是来度假的吧？里面请。” 方菲菲还想说点什么，被林劲拦住，她也就禁了声，撇了撇嘴，不再言语，乖乖跟着老板走。 宋茵陈环顾四周，这里的建筑风格不错，田园风，让人放松。 视线落在前方带路的老板身上，陷入沉思，老板的左脚似乎有一点瘸，虽然不明显，但仔细看还是能看出细微的不平稳。 第158章 近墨者黑 林劲瞧了瞧四周，看上去不太满意：“老板，你这里也太清冷了吧，连个服务员都没有。” 老板步子顿了顿，随后侧过头来：“这年头生意不好做，请不起服务员。” 声音有些稚嫩，不太像是成年男人的，倒像是正处于变声期的少年，偏女声，又混合着男音。 林劲勉强地点了点头：“你这虽然太冷清了，但也可以更好地让我们放松，成，给我们安排四间房吧？” 不得不说，林劲扮起暴发户的大爷来，还有模有样的，他话一说出来，方菲菲就拧了他的胳膊。 “嗷~”林劲痛呼出声，瞪着方菲菲，低声吼道，“你干什么？” 方菲菲傲娇一偏头，对老板说：“老板，三间房。” 林劲这才反应过来，偷偷瞥了一眼身旁的秦艽和宋茵陈，对方菲菲竖起了大拇指。 宋茵陈将他们的小动作尽收眼底，老板还没回话，她就想着还能再改：“老板，麻烦四间……” 最末尾的那个“房”字还没说出来，就被秦艽截断：“三间。” 宋茵陈向秦艽投去不解地目光，他却不介意，牵起宋茵陈的手转身就走。 等走得足够远了，秦艽手一拽，宋茵陈就到了他怀里，再一推，他就把宋茵陈禁锢在自己与墙中间。 宋茵陈一怔：“你……” 她话还没说完，秦艽的脸庞就压了下来，她以为秦艽要亲她，下意识闭上眼睛，结果吻没等到，等来了秦艽低沉的笑声。 宋茵陈睁开眼，只瞧见秦艽对着自个儿笑，像冬日里的暖阳融化寒冰，她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 “你好像很失望啊？”秦艽调侃说道，然后不等她答话，俯身凑到了她耳边，“这里不保证有窃.听器，说话行事要小心。” 宋茵陈这才明白过来，接着耳边又传来秦艽的话：“既然我们扮演的是夫妻，就不能穿帮，如果山庄真的有问题，那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监控当中。” “明白。”宋茵陈说完，伸出双手环抱住了他的腰身，主动朝他靠近了一步，到他耳边吐气如兰，“这样做，行不行？” 秦艽身体一僵，忽而玩味笑了起来：“你确定要跟我讨论这个么？我不介意到房间里慢慢讨论……” 宋茵陈突然脸红，推开秦艽：“你不要脸。” 秦艽不以为然，宋茵陈白了他一眼，远处方菲菲和林劲看得津津有味，看她望了过去，就抬头欣赏天空。 方菲菲：“今天天气不错啊！” 林劲：“对啊，晴空万里，阳光明媚。” 宋茵陈听他们这么一说，也抬头看向天际，满天的乌云就是他们眼中的晴空万里吗？ 她知道，却也不揭穿，只是淡淡说了一句：“天气真好，好得可能要下雨。” 方菲菲也懒得装了，稍息立正站好，控诉着宋茵陈：“茵陈，你知不知道你刚才的样子有多像秦队？果然是近墨者黑！” 宋茵陈回想，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被方菲菲看出来了。 第159章 近朱者赤 秦艽凉悠悠的话从身后响起：“近墨者黑？” 方菲菲顿时认怂，强迫自己嘴角上扬：“那什么……不还有一句么？近朱者赤，茵陈肯定是近朱者赤！” 秦艽这才满意，老板不知道从哪里又冒了出来，吓了他们一大跳，他说：“各位的房间已经安排好了，请跟我来。” 方菲菲拍了拍胸口，平复一下狂跳的心，躲在林劲后面跟着大部队走。 这里着实诡异，外面看是清新的田园风，而里面给人的感觉却十分的压抑，暗色系组成的室内。 就算现在天还亮着，过道里的光线都不是特别好，两边的墙壁镶嵌着烛台，上面分别放着一根白色的蜡烛。 宋茵陈惊奇地发现，那些蜡烛都是新的，完整的一根，没有燃烧过的痕迹。 对此，老板的解释是：“每一次有新的客人来的时候，都会换上新的蜡烛。” 宋茵陈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可方菲菲倒是找出了一个问题：“老板，你不是说生意不好做吗？来一次客人换一次，得浪费多少钱啊？” 老板接着回答：“我强迫症。” 方菲菲：“……” 还真是一个让人无法反驳的理由。 几个人在老板的带领下来到了各自的房间，林劲和方菲菲的是单人间，挨在一起的，秦艽和宋茵陈则是一件大床房。 宋茵陈来到了自己的房间，看着里面就一张很大的双人床，不由得后悔，为什么要答应秦艽跟他扮演夫妻。 当时没想那么多，现在才反应过来，分房睡都不行。 老板在门口，站得笔直：“如果没有什么问题的话，那就跟我一起去交一下定金吧，一共是一千七百二十块。” 宋茵陈和秦艽对视片刻，秦艽就跟着老板出去了，宋茵陈赶紧扔了背包倒在床上，享受一下大床的柔软。 在宿舍硬床板的单人床睡得都快要散架了，还是这床舒服。 不过只能太过于放肆了，还是先把自己的洗漱用品拿出来吧，提着背包来到浴室，首先打量一遍，还不错，没有什么异样。 不过那个插头…… 宋茵陈的视线落在了一个插着充电器头的插座上，没有数据线，她想伸手过去拿，忽然脑中闪过一个念头——这可能是监视器。 为了不暴露，在手即将触碰到充电器头的时候拐了方向，改为拿旁边放着的毛巾，然后放下背包，拧开水龙头弄湿毛巾擦手。 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实际上内心早就已经下了一个定论——这个山庄果然有古怪。 最开始是因为那个老板，为了招揽生意而扮成小丑可以理解，但是方菲菲想去摸他的时候，他的反应太激动了。 好像……怕被人揭穿什么，或者害怕任何人的触碰。 其次就是过道的蜡烛，还有暗黑风格的装修，为什么和外面的风格截然不同，是想表达什么么？ 再来就是那个充电器头，今晚她要验证一下究竟是不是监视器，如果是的话，那这个山庄的老板很有可能和凶杀案有关系。 第160章 没有异样 就算没有关系，也一定知道些什么。 宋茵陈暂时就只能猜测这几条，她知道她很有可能是想多了，但是这个山庄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不得不多想。 等宋茵陈摆放好自己的洗漱用品之后，秦艽也回来了，他反手关上门，笑着问：“一会儿准备玩什么？” 宋茵陈眉毛轻挑：“烧烤怎么样？” “可以。” 事情就这么决定了，方菲菲和林劲只有知道的权力，并没有投票的机会，不过好在他们也想烧烤来着。 地点是在山庄的后院，那里种植着很多种蔬菜，也有池子养着鱼，要吃的话可以自己弄。 不过在此之前，他们都不动声色地将自己能到的地方的都观察了一遍，方菲菲咬了一口羊肉串，压低声音说：“我检查了一遍房间，没有发现监视器或者窃.听器。” 宋茵陈低头看似专心地烤着烧烤，但她的耳朵一直在倾听方菲菲和林劲的话。 林劲吃完一串，拿着签子的那只胳膊太高，手腕使力将签子扔了出去，抽出一张纸巾擦嘴，来掩饰说话张开的唇：“我到泳池那里看了一遍，没发现什么异样。” 宋茵陈用刷子刷着烤串，油碗空了，她下意识碰了碰秦艽的胳膊，对他说：“帮我把那个油碗递过来一下。” 很快，油碗就到了眼前，宋茵陈去接的时候不小心触到了秦艽的手指，温热的感觉仿佛触电一般，快速缩回了手。 而秦艽那边也是松开了的，于是油碗就在烧烤架的上方，直直落了下去，油溅得满架子都是，火焰噌的一下冒了上来。 秦艽站起来，把宋茵陈护在身后，方菲菲反应也迅速，在火焰起来的瞬间躲开。 而林劲就没那么好运了，他虽然没有被火伤到，可为了躲避火焰，直接坐着往后仰去，摔了个四脚朝天。 方菲菲见状，无情嘲笑他：“林劲，你也太逊了吧？” 林劲没好气白他一眼，朝她伸出手：“拉我一把。” 方菲菲向他做了一个鬼脸：“不拉！” 但她虽然是这么说，可手还时伸了出去，让林劲拽着起来。 林劲站起来，拍了拍衣服沾上的尘土和草，老板又悄无声息地出现了，他灭了火，慢悠悠收拾起废弃的烧烤架。 “请你们烧烤的时候注意安全，油这类的物品一定不能触碰到火源。” 老板用他独有的变声器未过的声音提醒着众人，说是提醒，倒不如说是警告，语气十分阴厉。 还没等众人说什么，老板就收拾好烧烤架端走了，末了还说：“我去给你们换一套来。” 方菲菲盯着老板离去的身影，伸手在下颚摩挲：“这个老板也太奇怪了吧，还要他刚才说话的语气，感觉我们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一样。” 这个山庄的一切，包括老板，无一不透着古怪。 是夜，宋茵陈回到房间，秦艽跟在后面，她进门开了灯，就去把窗帘拉上了，秦艽见状，嘴角浮现一抹玩味：“这么急？” 第161章 需要帮忙吗 宋茵陈动作顿了顿，接着把所有的窗帘都拉上，然后走到秦艽身边，微笑着看他，左手捂住了他想要说话的嘴。 另一只手，则伸手探向他身后的……电灯开关，凑到秦艽耳边，轻声说：“别出声。” 伴随着细微的一声响，房间突然黑了下来，看不见任何东西，宋茵陈拿出手机，调到相机，对着房间每个角落看了一遍。 如果有红外监视器的话，在手机屏幕上肯定会出现亮斑的。 但结果是没有，宋茵陈拿着相机扫视了好几遍，都没有出现任何的亮斑，这个房间里没有监控。 ok，可以放心了。 但是这并不足以让她解除对山庄老板的怀疑，那个老板……宋茵陈想，他妆容下的脸，或许是有故事的。 想罢，她便开了灯，发现秦艽已经坐在了床边，静静地看着自己。 宋茵陈微讶，问道：“你什么时候到哪里去了？” 秦艽勾唇：“刚才。” 她沉默，接着绕开话题：“我出去一下。” 也不等秦艽回答，自顾自开了门走了出去，反手关上门，从关闭之前的缝隙里她看到秦艽坐在床上没有一点动作。 因为是夜晚，过道的蜡烛被点燃了，但前方不远还是黑的，依稀可以看到黑暗中有一个人影。 那个人影从地面到了与烛台差不多的高度，擦亮了火柴，宋茵陈这时才看清楚了那是谁，竟然是老板。 他在点蜡烛，还是用的火柴。 这个年头了，为什么不用打火机？ 宋茵陈越想越觉得奇怪，还没走过去，老板就发现了她，主动和她说话：“客人，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吗？” 宋茵陈随便找了一个理由：“我……我有点渴了，请问有水吗？” 老板从木质楼梯上下来，他涂抹了很厚粉的脸在跳跃的烛光中显得有些瘆人，宋茵陈害怕得咽了咽唾沫，佯装镇定。 “客人，请等我一下。” 宋茵陈应了声“好”。 老板转身向后面走去，身影渐渐隐入黑暗，她就在这里等着，并不经意地观察着四周。 找不出什么特别奇怪的地方，但这里，每一处都给了她十分古怪的感觉，是错觉么？ 宋茵陈转身看向地面，老板的脸突然出现在眼前，手中端着一杯水，她没有准备，尖叫了出来：“啊——” 反应过来是老板，才拍着胸口，平复刚才被吓到的心：“老板，你走路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吓死我了。” 看似随意一问，却是宋茵陈特别想要知道答案的问题，她很想知道老板为什么每次出现都这么神出鬼没的。 老板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客人，你刚才在看什么？” 这样的质问，宋茵陈要是敢说实话，她不保证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只好说谎：“我在欣赏，这么多烛火，看上去还是蛮好看的。” 老板的脸色顿时柔和了下来，虽然他画着浓浓的妆，可宋茵陈就是感受到了，他周身的阴冷没有那么重了。 第162章 厨房 不仅如此，老板的语气也缓了不少：“是啊，这些烛火，在黑暗中是多么的美啊。” 这话话，宋茵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好在老板也没有让她接话的打算，他把手里的水杯递给宋茵陈之后，就道了晚安。 宋茵陈呐呐回复：“晚安。” 拿着水杯走回房间，回头看时，发现老板仍然在点着剩下熄着的蜡烛，她想，这或许是一个机会。 脚下的步伐不由得快了起来，绕过拐角，背靠着墙，微微探出头去看，老板依旧在那里点拉住。 没有察觉就好。 宋茵陈端着水杯，一路往前走，过道只有蜡烛照亮，房间的门都关着的，没有人住，她也不知道要走到哪里去，只是凭着感觉向前。 走了很久，宋茵陈看到前面有一扇门散发出了光亮，她过去，往里面一看，灶台，蔬菜架…… 这是厨房。 宋茵陈往后瞧，确定没有人了才敢进去，厨房这么复杂的地方，如果真的有问题，说不定可以找到线索。 放轻脚步，来到灶台，手中的水杯拿了太久，手腕酸，早就想找个地方放下了，恰好现在有这么一个地方，宋茵陈第一件事自然就是放下水杯了。 从兜里拿出随身带着的乳胶手套，自从上次经历过邓莎莎的案子，她就有了一个习惯，不管去哪里，总要带着手套。 谁也说不定会发生什么、哪里会有案子。 戴上了手套，宋茵陈开始检查起厨房里的一切来，令她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到晚上了，这些蔬菜还是新鲜的？ 就像是才刚刚从菜园子里摘回来的一样。 她暂且不管这个，灶台，菜板什么的，都没有什么异样，碗柜更是没有，绕了一圈，宋茵陈都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难道他们一开始的定位就错了？ 可没道理呀，人是在这里死的，目前还有两个人在山庄里失踪了，连尸首都没找着。 至于老板为什么没报警，那就不是她能猜到的了，那个人……虽然小小的，可带给她的感觉却是十分的高深。 宋茵陈准备离开这里，走了两步，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这么大个山庄，为什么没有看到肉？ 她猜想，在这个厨房里，肯定有个地方是藏肉的，根据在大学了解过的案子，不排除尸体会和肉类放在一起。 这么一来，宋茵陈就要去找到冷冻库，不过这个厨房就这么大点地方，能看到的都看过了，没有一个可以藏肉的地方。 安静的夜里，厨房只有宋茵陈一个人在，她能够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忽然间，一阵脚步声从外面传进来。 缓慢，却沉稳，不急不缓，逐渐地大声。 宋茵陈呼吸一滞，心顿时吊到了嗓子眼，她左右看看，并没有找到能够躲藏的地方。 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大声，就像踩在她的心上，没响起一步就让她的心颤一下，没办法，她只能先藏在蔬菜架后面。 好几个蔬菜架，应该能够暂时遮住她的身影吧？ 第163章 冷冻库 她走到最后一个蔬菜架后面，在最里面的角落蹲下去，透过菜叶的缝隙可以依稀看到门外的场景。 她蹲着听了好久的脚步声，才终于等来了那个人，一双拖鞋出现在门口，拐了九十度，脚尖朝着厨房里面。 渐渐看上去，那身装扮……可不就是老板么？ 宋茵陈才确认了那人的身份，就瞧见了他的脸，发现老板的视线正对着她，她一惊，缩了缩脖子。 刚才……老板应该没有发现她吧？ 外面很安静，宋茵陈不敢再去观察，可她很久都没有听到动静，以为老板已经走了，便又像刚才那样透过蔬菜叶子缝隙去看。 果然，门口已经没有人了，可是怎么没有听到脚步声呢？ 就在她松一口气的时候，却发现，老板的身影在灶台那里，她的视线落在了她先前放的被子上面。 心里暗嗷：完了~ 老板发现了被子，那肯定就知道她来过这里，还没等她想太多，就看到老板的脚尖再次转了一个方向。 而这个方向，是朝着她这里来的，这么说，老板已经猜到了她会躲在这里？ 宋茵陈不敢大喘气，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流下来，她想要给秦艽发消息求救，却绝望地发现，手机并没有带出来。 果真是天要灭她吗？ 不！她绝对不能被发现，要是被发现了，那就意味着计划暴露，她不能因为自己而坏了整体的计划。 宋茵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熟悉的脚步声又响了起来，宋茵陈能够清楚地看到老板的身影通过缝隙慢慢朝她走来。 越来越近，一共五个蔬菜架，现在他已经到了第三个了。 宋茵陈不能坐以待毙，她慢慢挪动身体，试图用视角盲区躲过一劫，她全部的注意力都在老板身上，却忽略了脚下。 不知道是踩到了什么，脚下一滑，身体向后仰去，她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反应，第一时间竟然是捂住嘴，不让自己惊呼出声。 她害怕得闭上眼睛，背好像撞开了什么东西，整个人向后倒去，当她的背贴合地面的时候，一阵寒气扑面而来。 睁开眼，全是冒着寒气的冰块，这里……难道就是冷冻库吗？ 时间容不得宋茵陈多想，她赶紧爬起来，躲进去，然后迅速关上门，这里看起来很大，应该可以想办法躲过老板的视线。 她朝着里面走去，越走进去，温度越低，于是不得不缩起身体，双手摩擦手臂取暖。 绕过拐角，宋茵陈继续向前走，忽然就停了下来，刚才的余光好像瞥到了什么不一样的东西。 往后退，倒了回来，她偏过脑袋去看，眼前的景象让她再也无法镇定。 冰墙里面，竟然镶嵌着三双眼睛，而黝黑的眼珠子恰好对着宋茵陈，寒冷侵入身体，冻到了骨子里。 宋茵陈身体一软，她不敢接受眼前看到的一切，这三双眼睛是代表了死去的三个人吗？ 那这么说来，张潇杰和何立人他们已经死了吗？ 第164章 我知道是你 宋茵陈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撼，然而时间容不得她浪费，她已经听到了推门的声音，必须赶紧找一个稳妥的地方躲起来。 不再去看那冰里的眼珠，宋茵陈继续往里面走去，温度实在是太低，她冻得直打哆嗦。 门开了之后，又关上了，紧接着是一道尖锐的东西划在冰上的声响，一直持续着，偶尔间断。 宋茵陈心中浮现出一股不好的预感，老板该不会拿着刀吧？ 不然这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是从哪里来的？钝钝的，速度应该很慢，七八秒的样子间断两秒。 宋茵陈顾不上严寒，迈步往里走，可她却听到了老板的话：“客人，出来吧，我知道是你。” 宋茵陈呼吸一滞，她躲在冰墙后面，侧头看出去，那声音依旧没停，频率不变，让她心里直发毛。 如果老板拿着刀……那她逃出去的可能性，就小了很多了。 她背靠着冰墙，寒气不断地涌进身体，她止不住地颤抖着，却要一直保持着清醒，目不转睛地盯着。 八点钟方向的冰墙开始出现了阴影，宋茵陈屏住了呼吸，瞪大了眼睛看着那里，慢慢的，老板逐渐出现在她的视野。 一点一点的从冰墙后走出来，慢慢地磨着宋茵陈的耐心和意志，直到老板完全出现之后，宋茵陈才看清了他手上拿的东西。 不是菜刀，也不是水果刀，而是切西瓜的长刀，刀锋透着锋芒，在冷冻库中显得格外吓人。 宋茵陈知道她不能再在原地了，必须要借助冷冻库的优势帮助自己出逃，双手不停揉搓着，试图让自己暖和一些。 向与老板所在位置的反方向走，即使刻意放轻了脚步，但在太过于宁静的环境中依旧能够听到。 刀锋在冰墙上划动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宋茵陈忐忑不安的心在胸腔里狂跳，她不敢往下想，脑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一定不能被发现。 神经已经紧绷了太久，宋茵陈只感觉到了无力，再加上温度一直流失的身体，她恐怕坚持不了多久。 好冷…… 宋茵陈只有靠着自己的意志力坚持着，猛然间发现，随着她速度的减慢，刀划动的声音频率却逐渐快了起来。 不好，宋茵陈惊慌失措，即使被冻得嘴唇发紫，浑身抑制不住的颤抖，她也不能停下。 绕过了好几个冰墙，按理说每次都是拐的九十度，按理说现在应该能够看到门了啊，为什么前面仍然是冰墙？ “客人，我看到你了，别再跑了。” 老板独特的嗓音再次传入宋茵陈的耳朵，吓得她浑身一震，原本有些眩晕的脑袋都清醒了不少。 她没有精力再去辨别方向了，只能一味的往前走着，看到了有拐角就凭着感觉过去，希望她的运气不会太差。 果然上天是眷顾她的，在宋茵陈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恍惚间终于看到了前方的门，干裂的嘴唇微微上扬，踉跄着过去。 终于能够出去了…… 第165章 难道是假的么 宋茵陈使出了仅存的力气，加快脚步朝着目的地前进，可是她为什么感觉门口离她越来越远？ 没有力气了……宋茵陈真的没有再坚持下去的毅力了，可身后的脚步声和压迫感离自己越来越近，怎么办？ 宋茵陈近乎绝望，难道真的要这样殉职了吗？ 她不甘心，既然她已经知道了老板就是杀人凶手，那就更要活着离开这里，告诉秦艽他们。 意识渐渐离她而去，眼前也开始模糊，感觉周围天旋地转，宋茵陈终于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在合上眼的瞬间，她看到了前方有一个人，穿着黑色的衣服，笔直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客人，客人？你在想什么？” 宋茵陈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眼前晃动，她回过神来，发现老板就站在她的面前，手里还拿着水杯。 再看周围的环境，两边的蜡烛尽情地燃烧着，将空间照亮，这里是过道，那她刚才经历的事情…… 难道是假的吗？ 宋茵陈想不明白，老板微微上举手里拿着的水，提醒她一次：“客人，这是您刚才要的水。” 宋茵陈愣愣“哦”了一声，从老板手中接过水杯，不小心触碰到了他的指尖，仅一瞬，他就触电般的缩回。 宋茵陈疑惑，老板也不等她先开口，自己说了话：“客人，我看您脸色不太好，要不先回去休息吧？” 老板都这么说了，一般情况下，宋茵陈是会回答一个“好”的，可现在，她需要确认。 宋茵陈问：“老板，请问我刚才一直都在这里么？” 老板不是很懂她话里的意思，眼中满是不解：“客人，你的意思是什么？我不是很明白，能说清楚一点吗？” 老板的反应间接告诉了宋茵陈，刚才她就是一直待在这里的，哪里也没有去。 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宋茵陈没有回答老板的疑问，轻轻摇头带过：“没什么。” “既然没什么事情的话，客人就请回去休息吧。” 宋茵陈应了声“好”，老板朝她颔首，便接着去点剩下还熄着的蜡烛，她在原地站着看了一会儿，也就转身离开了。 经过前厅，外面已经下起了暴雨，风夹杂着雨水吹进来，让宋茵陈有一瞬间的错觉，仿佛她还在冷冻库里。 如果她刚才经历的事情全都是她的想象，那也太逼真。 宋茵陈做了一个决定，她要去确认一下，刚才发生的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没有去过厨房，更不会知道厨房的构造，但如果山庄的厨房和她刚才见到的一模一样，那这该怎么解释？ 凭着记忆，沿着过道一路向前，到了有光的门前，她意识到，山庄厨房的位置和她“想象”的位置一样。 不仅如此，厨房里面的摆设，以及蔬菜架上有什么蔬菜都是相同的，毫无偏差。 细思极恐！ 宋茵陈壮了胆进去，将水杯随意放在了一个地方，她的目光只盯着一个位置，那就是蔬菜架后面。 第166章 迷路了 那后面，究竟会不会是冷冻库？ 而冷冻库里，又会不会和“想象”中的一样，某一面冰墙上面，镶嵌着三双眼睛子？ 宋茵陈一步一步走着，神情十分凝重，到了那里，确实看到了一扇门，手触摸上去，传来了冰凉的触感。 这肯定是冷冻库！ 大脑轰的一下，仿佛炸弹在脑中炸开，顿时变得一片空白，思考的能力跑到了九霄云外，眼前的一切带给她的震撼是无法言喻的。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宋茵陈依旧不死心，要是刚才的事情是她自己想象出来的，那为什么会和现实的陈设一模一样？ 这样推测，里面的冰墙里是不是会有眼珠？ 宋茵陈手掌使力，想要推开门进去，身后响起的声音却让她陡然收回，转过身去看着说话的人。 是老板，他刚才说：“客人，你在这里干什么？” 语气冷若冰霜，包括现在，看着宋茵陈的目光都十分不友好。 宋茵陈不知道为什么，对老板总有一种莫名的恐惧，特别是在她被发现的时候，就好像是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一样。 久久没等来宋茵陈的回答，老板似是不耐烦，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末了还加上一句：“请回答我！” 宋茵陈冷静下来，借口信手拈来：“我只是迷路了。” 老板眼睛眯了眯：“迷路？” 她顺着话杆子接下去：“对，迷路了，山庄太大，我找不到回房间的路了，而且手机也没带出来。” 老板盯着宋茵陈看了许久，好像是在观察她有没有说谎。 在被用这种眼神看着的时间，宋茵陈浑身都不自在，老板的目光宛如x光，从外到内都能透视个干净，让她无处躲藏。 宋茵陈以为老板会跟她一直僵持下去、想要出声缓解气氛的时候，老板缓和了脸色：“原来是这样。” 宋茵陈咧嘴：“是的。” 老板转过身去：“那客人请跟我来吧，我送你回房间。” “好。”几乎是在老板说完之后，宋茵陈就接话了。 她跟在老板的后面，心思却一直系着冷冻库，她一定要找一个时间进去看看里面到底是不是跟她“想象”的一样。 一路上，老板提着油灯，平稳地在前面带路，过道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的脚步声。 忽然，老板问了一个问题：“客人，渡州警局有一名女警察跟你的名字一样，你说巧不巧？” 这个问题……宋茵陈下意识就想回答那就是她了，可瞬间反应过来，这次他们是隐藏了身份的。 所以宋茵陈笑着反问：“老板是怎么知道我名字的？” “身份证，住房登记的时候留意了一下。” 宋茵陈接受了这个解释，心里却不由得发毛，大意了，竟然忘记身份证这个东西，但表面不动神色，问道：“那名女警察也叫宋茵陈吗？” 老板轻轻点了点头：“是的。” “真巧。” 宋茵陈虽然是笑着的，可心里却在打鼓，他们怎么忘记了弄一个假的身份证？要是老板上网一查，那不就全都暴露了？ 第167章 太诡异了 不过好在，老板没有在继续问问题，宋茵陈住的房间也到了，他停下来：“客人，房间到了。” 宋茵陈给他道了谢，他便沿着原路返回去，油灯照亮的区域一点一点远离。 等老板拐过弯，宋茵陈再也看不见他的身影时，她才拧开把手开门进去，灯亮着，秦艽却不在。 去哪里了？ 宋茵陈找遍了整个房间，确定秦艽不在，想要给他打电话，却发现自己的手机也找不到了。 没办法，只好去找方菲菲，走过每一个房间门口都要看一下门牌号，生怕错过了。 304，305……方菲菲好像就是在305号房间的，但为什么里面是黑的？这么早就休息了吗？ 试着敲了几下门，没有等来任何的回应，估计方菲菲是真的睡了，不太符合她的性格啊，平时在宿舍她可都是不到十二点不睡觉的。 接着又敲了几次门，房间里面还是没有传来任何的动静。 宋茵陈没等来方菲菲开门，就只好去敲林劲的门，神奇的是，林劲的房间灯也是关着的，没有传出一点光亮来。 她不由得疑惑，今天大家都怎么了？ 找不着人，宋茵陈只好又回自己的房间里去，才刚到门口，就听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宋茵陈，你过来。” 宋茵陈闻声，转过身去，乍一看，没瞧见人，仔细看时，在过道最深处依稀看到了一个人的身影。 “是谁？” 宋茵陈听不出来刚才的声音是属于谁的，只能开口问。 然而那个人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继续重复着：“宋茵陈，你过来。” “你是谁？” 宋茵陈头皮发麻，如果她不是一个无神论者，肯定会以为自己撞鬼了，但这个世界上并没有鬼。 她的手紧紧抓着门把手，只要她转动半圈，门就会打开了，那个人的脸，由于距离太远，光线太暗，宋茵陈看不清，也不认不出来。 “宋茵陈，你过来。” 那人还在重复，一遍又一遍，明明站在那么远的地方，声音却像是出现在宋茵陈耳边的一样。 太诡异了！ 宋茵陈不由得害怕了起来，秦艽、方菲菲和林劲他们究竟去了哪里？为什么她找不到人？ 她只能将音量提升上去，借此来壮胆：“你究竟是谁？有本事站出来！” 她的话，在过道里响起了回音，一字一句都相同，回响几次，才慢慢消失，过道也随着回声的消失而彻底安静了下来，只能听到外面传来的雨声。 那边的人终于没有再继续让她过去了，宋茵陈的心开始放了下来，可神经依旧紧绷。 她要过去看个究竟，看看到底是谁在那里装神弄鬼。 在走了两步之后，宋茵陈惊恐地看到，那边的人在朝着她这里过来，速度极快，只能看到一道道的残影。 她的瞳孔骤然收缩，不到两秒，那人就出现在了眼前，宋茵陈终于能够看清楚那个人的脸了。 不，应该说是没有脸，肢体都是好的，唯独脸面，血肉模糊，黑色的血不断地往外涌，里面还有什么东西在蠕动着。 第168章 恐惧 宋茵陈瞪大了眼睛，眼珠都快要逃离眼眶了，她的手死死捏着衣角，想跑，双腿却像灌了铅一样，纹丝不动。 心脏砰砰砰地跳动着，恐惧一点一点侵蚀着宋茵陈的意志，她发不出任何声音来，仿佛已经失去了这个功能。 那人的嘴部动了动，应该是在咧嘴笑，同时，那人的喉间也发出了一阵笑声：“哈哈哈……你不是想要知道我是谁吗？” 宋茵陈艰难地咽了咽唾沫，身体不受使唤地剧烈颤抖起来，就连牙齿也不例外。 “看清楚了吗？这就是我，我的脸是不是特别恶心？” 宋茵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张大的嘴巴暴露了她内心的恐惧，她这个样子落在那人的眼里，却十分滑稽。 “呵呵，什么破警察，说好的为人民服务，却连一个杀人凶手都找不出来，你们有什么资格活在这个世界上？” 那人抬起手，慢慢摸上了宋茵陈的脖子，彻骨的冰凉，沿着脖子流遍全身，也正是这一份冰凉，让宋茵陈回归了部分的意识。 她往后退了好几步，手扶着墙，身子弓着大喘气，伸手去擦额头的汗，湿漉漉的一片。 那人看宋茵陈后退躲开了自己的手，十分地不满，冷哼一声：“你以为你能躲得了么？你永远也不会出去的，除非你死。” 宋茵陈顾不得害怕，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那人仰头大笑：“左右你都会死，索性让你死个明白吧，你知道这里是哪里么？而我又是谁么？” 接着他自问自答：“前两天你们不是接到一个案子么？我就是沈南，被你发现尸体的沈南！” 宋茵陈大惊失色，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有鬼么？ 不，不可能的！ “这里到底是哪里？” 这里不会是现实，绝对不会是现实世界，宋茵陈只有这么一个念头，不停地提醒着自己，可能也是在麻痹自己。 她厉声喝道：“这里到底是哪里？” 沈南只是笑，一直笑，说着自己的话，就是不回答宋茵陈的问题：“你出不去的，出不去的……” 沈南一边说，一边往后退去，最后逐渐消失在过道的阴暗处，然而他的声音却一直回想着，久久缠绕在宋茵陈耳边，怎么都抹不去。 宋茵陈捂住耳朵，惊恐地望着周围，只一眨眼，她就发现自己处于十字口，前后左右都是无尽的过道。 过道两边点了许多的蜡烛，白色的，火焰很旺，明明是夏天，她却感觉到了彻骨的严寒。 “秦艽……” 宋茵陈带着自己都没察觉到了哭腔，呼喊着秦艽的名字，可回应她的只是回声，只是她自己。 “菲姐，林劲，你们在哪里？” 宋茵陈往前走去，这条过道似乎是无穷无尽得远，一望不到头。 “你们出来呀！秦艽，菲姐，林劲，你们听到了应我一声！” 依旧没别人的回答，宋茵陈精神面临着崩溃，她又到了一个十字口，前后左右还是相同的过道。 第169章 压力太大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宋茵陈蹲下，身体蜷缩在一起，背靠着墙，希望能够找到一点安全感，抬头一望，全是蜡烛的火苗。 “你们到底在哪里？” 宋茵陈声音低了下去，她想明白了刚才沈南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她出不去，永远都出不去。 无穷的惧意环绕着宋茵陈，在她身边铸成一层厚厚的墙，任何的光明与温暖都闯不进去。 “爸，妈，我好想你们……” 宋茵陈头埋在臂间，想起了妈妈亲手做的饭菜，想起了爸爸严厉却慈爱的面孔…… 难道她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吗？ 手臂逐渐被湿润，泪水越积越多，最后沿着手臂往下滑，滴在地面上。 她好累…… 宋茵陈已经绝望，开始放弃自己了，这就是一个死亡空间，永远也走不出去的空间。 空间？？ 宋茵陈倏地睁眼，眼中充满了对生的渴望和对发现了新线索的光芒。 她抬起头来，仔细打量着周围，最后发现，过道里这么多的蜡烛，火焰居然是一模一样的。 如果两只蜡烛的火焰是相同的，那还可能是巧合，如果成百上千的蜡烛火焰都是一样的，就不正常了。 宋茵陈冷静下来，搜索着大脑里与之相关的知识。 从前听导师提过，有一种催眠术可以带人去制定好的环境，让人感受催眠师想要带给人的情绪。 如果她现在是这种情况，那么她是什么时候被催眠的？ 既然找到了这一点，宋茵陈就能顺着这个方向下去，找到出去的方法绝对不难。 她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不再是刚才那样的害怕面孔。 正准备去找时，方菲菲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茵陈，原来你在这里” 宋茵陈身体一震，愣愣转过身去，看到了秦艽、方菲菲和林劲三个人，一个不少：“你们……” 他们竟然也进来了？！ 宋茵陈准备把自己刚才的发现告诉他们时，忽然间看到周围的一切又变了模样，这里依旧是山庄的过道，没变。 她惊得说不出话。 方菲菲手在宋茵陈眼前晃了晃，直到她回神，才问道：“茵陈，你在想什么呢？我们怎么了？” 宋茵陈要怎么跟他们说刚才她看到的一切？ 想了想，还是不说，太过于诡异，不好解释，还容易分散大家的注意力，尽快找出才是正事。 于是摇了摇头：“没事，你们怎么都在一起？” 方菲菲狐疑地盯着她，还伸手到她额头去感受温度：“茵陈，你没生病吧？我们不是一起约好了晚上去游泳的吗？” 宋茵陈迷糊了，她什么时候答应的？ 秦艽的手代替了方菲菲的，他摸了摸宋茵陈的额头，再对比自己的：“没有发烧，你不舒服么？” 宋茵陈打量了他们许久，没有异常，周围也没变过，才笑着摇头：“我没事，可能是最近太累，忘记了，不好意思。” 她可能是真的忘记了。 方菲菲关心她，给她捏肩膀：“哎呀，压力不要太大了，等我们回去，一定申请给你放假，好好休息。” 第170章 真的有一根手指 宋茵陈一听到放假，倒是答应得快：“好啊。” “那走吧，我们游泳去。” 宋茵陈被方菲菲推着走，到了泳池，老板已经在那里等着了，看到他们来，鞠了个躬：“都已经准备好了。” 秦艽微微颔首：“谢谢。” 方菲菲附和：“老板，谢了啊！” 林劲经过老板身边的时候，也道了谢。 他都一一回应了。 轮到宋茵陈时，她迟疑了，“谢谢”两个字总在嘴边说不出来，先前发生的事情不管真实与否，对宋茵陈来说，都造成了实质性的伤害。 老板抬眸，望着宋茵陈，眼神隐晦不明。 宋茵陈打了个冷颤，佯装镇定，还是对老板说了声“谢谢”，也不管他回不回答，自顾自跟上大部队。 方菲菲手里拿着衣服，到宋茵陈面前展开，宋茵陈才知道这原来是泳衣。 “茵陈，你喜欢哪套啊？”方菲菲问，还分别拿着那两套泳衣和自己的身体比划，“我觉得这两套都好看，你觉得呢？” 宋茵陈瞅着，一套碎花的，一套豹纹的，确实都好看，但她……一手抢过方菲菲手里的碎花泳衣：“我喜欢这套。” 主要是豹纹的她hold不住。 说完之后就后悔了，虽然说是游泳，大学的时候也经历过，可那时候都是男女分开的，而现在…… 方菲菲不知道宋茵陈为什么就愣在那里不动，拍了拍她的肩膀：“诶，走啊，换衣服去。” 宋茵陈犹豫了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那个我……要不你们游吧，我就算了，在岸上看着你们游也挺好的。” 方菲菲直接甩给她一个白眼，容不得她拒绝，紧紧拽着她的胳膊拉着她走：“想都别想。” 宋茵陈拗不过她，任由被牵着走。 到了更衣室，方菲菲刚准备换衣服，却一个不稳，身子往前扑去，还好宋茵陈及时扶住了她。 “菲姐，你怎么了？” 方菲菲站住了身体，不解地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她低下头一看，忽然尖叫了，宋茵陈顺着她视线敲过去，地上居然出现了一根手指，从根部截断。 方菲菲吓得跳起来，往后退了几步躲在宋茵陈身后，舌头都捋不直：“这这这……这哪哪哪来的手指？” 宋茵陈也被吓得不轻，脸色煞白，理智让她冷静，张开手护住身后的人：“菲姐，不怕。” 说是这样说，其实她自个儿的内心都在发憷，还偏偏要装得冷静：“这肯定是谁的恶作剧，不怕啊。” 方菲菲听她这么一说，没刚才那么害怕了，可还是躲在她身后不敢出来。 宋茵陈从兜里拿出乳胶手套带上，再打开手机的电筒照着手指，慢慢蹲下去，凑近了之后，才捡起那根手指放到光底下看。 皮肤发紫，有毛孔有汗毛……这怎么看都不像是假的手指。 宋茵陈在察觉到手里拿着的手指是真的从人身上砍下来的之后，瞬间就松开了手扔了，声音颤抖着：“这……是真的。” 第171章 雕像 “什么？！” 方菲菲瞪大了眼睛，眸中满是惊恐之色，也顾不上换泳衣，抓起宋茵陈的胳膊就往外跑。 “啊——救命啊！” 方菲菲一边狂奔，一边大吼，那声音怕是山的那头都能听到。 秦艽和林劲还在泳池等着他们回来，结果人没等到，倒是听到了方菲菲尖锐的惊叫，那声音，像是遇到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样。 他们两个对视一眼，便有默契地去寻找声源，最后在前厅碰到了她们。 宋茵陈被方菲菲拉着跑，看不清前方的路，一头撞进了温暖的怀抱，同时被方菲菲抓着的胳膊也随之松开了。 “啊——好可怕，好可怕，更衣室里竟然会有人的手指？！” 方菲菲闭着眼睛，被林劲抱在怀里，她不停地拍着林劲，以此来释放自己内心的恐惧：“啊啊啊！我好害怕！” 宋茵陈被方菲菲的声音拉回现实，她抬头看去，拥着她的人是秦艽。 “谢谢。” 道完谢后，发现方菲菲还在吼叫，她便意识到了不对劲，眼前的方菲菲……为什么会变得这样？ 先前邓莎莎的案子，方菲菲是见过肢解的场面的，那时的她都十分镇定，此时又怎么会被一根手指吓成这样？ 这个方菲菲，不是真的！ 宋茵陈惊讶地发现，当她意识到了这个事实之后，方菲菲的声音和动作都戛然而止，林劲也一样。 但是秦艽却没有。 宋茵陈连忙从秦艽的怀里出来，退了好几步，和他保持安全距离：“你是谁？” 他挑眉：“秦艽。” 宋茵陈眯了眯眼睛，坚定地说道：“你不是！” 秦艽轻挑俊眉，似笑非笑：“那你以为我会是谁？” “不知道。”宋茵陈实话实说，“但我知道你肯定不会是秦艽。” 她看向在一旁像是做成了雕像的方菲菲和林劲，大脑飞速运转着：“你之所以没有跟他们一样，是因为，你是这场梦境的主导者么？” 宋茵陈在猜，亦在赌，赌面前的人会不会承认，赌她的猜测是不是正确的。 或许她猜错了，因为下一秒，秦艽也石化了，和方菲菲林劲他们一样，一动不动，宛如雕像。 宋茵陈茫然了，走过去确认秦艽，伸手捏他的脸，入手却是如石头般的触感。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宋茵陈不想在继续猜了，她不知道这场梦境会有多少重，更不知道她能不能坚持到醒来的那一天。 前厅是有灯的，一盏昏暗的点灯，发出黄色的光，和蜡烛无异，门敞开着，雨击在地面房屋的声音十分清晰。 这个大的地方，只有宋茵陈一个活人，她一度撑不下去，可转念一想，她进了梦境，秦艽他们会不会也一样？ 那他们现在有没有察觉到那不是现实呢？ 一丝轻微的物体裂开的声音传入宋茵陈耳里，她看过去，发现那三尊雕像在不断裂开缝隙。 缝隙越来越大，越来越多，然后遍布雕像全身，最终分裂开来，成了许多小小的块，胡乱散在地上。 第172章 梦境 宋茵陈往后退，躲开那些小块，而那些小块像是有意识一般，跟着她后退的方向前进。 这个情况，她不得不继续往后退，后背抵到了桌子，终于退无可退了。 “宋茵陈！” 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宋茵陈下意识抬头看去，是秦艽的脸，那么熟悉，却带着万分紧张和庆幸的脸。 地面的雕像碎块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宋茵陈不确定地问：“秦艽？” 话音刚落，她就被人紧紧抱进怀里，那力道仿佛要将她揉入骨血：“你没事，真好！” 她不解：“什么意思？” “别说话。”秦艽长舒一口气，“让我抱一会儿，就一会儿。” 宋茵陈听后，便不说话了，静静地让秦艽拥着她，听着秦艽心脏在胸腔跳动的声音，那么真实。 直觉告诉她，现在抱着她的这个人，就是真实的秦艽。 如宋茵陈所想，不止她一个人，特案组的四个人全部被人催眠，带入了特定的梦境空间，每一个人的梦境都不一样，但目的都是一样的。 那就是想让他们死。 秦艽能够到达宋茵陈的梦境，按他的说法，大概是他梦境里的宋茵陈死了，才会发生相融的现象。 这方面，秦艽和宋茵陈都不是专家，无法确认真实的原因。 他们坐在山庄的房间里，相互说了自己遇到的梦境，很相似，都是恐怖至极的梦。 宋茵陈站起来，将充满了电的手机拔下，背上了包，向秦艽伸出手：“走吧，我们一起去找他们。” 秦艽浅笑着看她：“你不怕我也是梦境安排的？” 宋茵陈煞有介事重重点了下头：“怕！” 秦艽这就不乐意了：“嗯？” 宋茵陈知道他可能闹小脾气，咧开嘴冲他笑：“不过我相信你肯定不会是假的，我直觉很准。” 秦艽这才满意，伸出手牵上宋茵陈的，双手紧握，如同一个盟约，一起勇敢地往前走，不退缩。 宋茵陈一开门，光明就闯入视野，刺得她有些不适应地用手遮住，过了才会儿，能接受了才移开手。 眼前是树木成荫的校园，路上有不少的学生抱着书本或背着书包走过，有的神情自然，有的步伐慌乱。 那些慌乱的，应该是上课要迟到了吧？ 也有不少的情侣手牵手走在一起，宋茵陈欣赏着这一幕，身后的秦艽反手关了门：“熟悉么？” 宋茵陈被他这么一问，倒是想了起来，这个地方……不就是她的大学母校么？ 她转身，看她刚才出来的那扇门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湖，渡州警校里的湖，也是整个渡州最著名的湖。 宋茵陈蹙眉，想问秦艽这是什么回事时，被他牵起了手：“下一个梦境，不用多问，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她明白了，点了点头，任由秦艽牵着自己，在这校园里迈步。 宋茵陈还在实习期，还没毕业，跟秦艽手牵手在学校走，还是有些放不开，主要是秦艽太好看了，不少女生都投来惊艳的目光。 第173章 一见钟情 而宋茵陈就感觉自己像一只丑小鸭，跟在秦艽身后不敢把头抬起来。 “记得以前，我们在一起的第一天，你也是这副模样。” 秦艽的声音冷不丁响起，宋茵陈茫然抬头，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挑了挑唇角：“我忘了。” 秦艽勾唇：“没关系，我带你回忆。” “我们不是要去找菲姐他们么？” 秦艽牵着宋茵陈的手紧了紧：“不急，他们不会有事。” 他怕宋茵陈不信，还强调了一句：“相信我。” 秦艽太坚定了，也太自信，宋茵陈无法不信服：“好。” 过去的记忆到底有些什么，宋茵陈不知道，希望秦艽说的带她回忆能够对她恢复记忆有帮助。 “想知道我们怎么认识的么？” 宋茵陈来了兴致，一般来说，认识的过程是最重要的了，当然在一起的过程也是很重要的。 毫无疑问，她的答案是肯定的。 秦艽牵着她来到树下，坐在木质的长条椅上，手指穿过她的，十指紧扣。 “可能是我的套路吧，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是新生入学，你刚来，天气很闷热，你拖着大包小包却不急不躁。” 秦艽用他不紧不慢的声音叙述着，宋茵陈在旁边听着笑了：“所以你是对我一见钟情？” “不算，当时只是有一点好感，我对你的喜欢，是日积月累起来的，等我出现在你面前时，已经难以自拔了。” 秦艽清冷略带磁性的嗓音，说着平淡的话，却像一根轻柔的羽毛在宋茵陈心上撩拨，心痒难耐。 “然后呢？”宋茵陈问，她想知道后续。 “我对你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同学你好，我喜欢你很久了’，舍友提议的，虽然很土，却代表我的心意。” 宋茵陈能够想象出当时的画面，以她的性格，应该会把秦艽当成那种肤浅的外貌协会，然而又想不通，她的脸到底哪里好看。 想到这里，不由得笑了出来：“然后呢？我是什么反应？” 秦艽颇为无奈：“把我当疯子了，还长篇大论，说了很多道理，无非就是要我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他接着又说道：“然后我来了一句‘同学，我大四’，你顿时就噤声了，撂下一句‘祝你找到好工作’，然后就跑了。” 是个有意思的相识。 宋茵陈也不去打断秦艽，侧头看他，脸部曲线被透过树叶的光柔和了不少，多了几分人情味。 “我决定了一件事，就不会轻易放弃，你那么单纯，哪能经得起我的穷追不舍？” 是秦艽追的宋茵陈，所谓的追求，无非就那么几样，陪她上课，帮她打饭，送她回宿舍，带她训练。 他的套路有多深，宋茵陈是绝对想象不到的，他会在悄无声息间进入你的生活，无声无息喜欢上他，等发觉时，已经无法抽身了。 宋茵陈就是这样的例子，秦艽明明早就按捺不住想再次跟她表白，却硬是扛着，非要等对方先跳进来。 第174章 慢慢说给你听 最后还是宋茵陈忍不住，小心翼翼问秦艽：“上次你说的话还算不算数？” 秦艽强忍着笑意，装傻充愣；“什么话？” “就……”宋茵陈支支吾吾了半天，才鼓起勇气，仰起小脸来，“就是你说喜欢我很久了的话。” 秦艽明明心里高兴得巴不得把她抱起来赚几个圈，可表情还十分傲娇，淡淡“哦”了一声。 宋茵陈见这反应，紧张了起来：“是不是真的？” 他迟迟没说话，宋茵陈一下子撇了嘴，十分委屈：“喜不喜欢倒是回个话啊，哦是几个意思？” 秦艽觉得好笑，伸手去摸她的脑袋，入手柔顺的触感，让他爱不释手。 “全校的人都知道我喜欢你了，就你还傻傻的，非要问个清楚。” 本以为宋茵陈会开心感动起来，谁知道剧情不往这方面发展，她拉下脸来，委屈顿时不见，冷哼一声：“你耍我？” 他好像玩过了，赶紧把宋茵陈抱在怀里，像哄宝宝一样轻拍着她的后背：“乖，我错了，不生气。” 宋茵陈听完这个，沉默了下来，那些记忆原本属于他们两个人，现在却只有秦艽才记得。 而且那时候的她，挺活泼的吧？ 秦艽感受到宋茵陈的情绪低落，将她的手拿起握在手心：“想不起来没关系，我可以慢慢说给你听。” “我失忆之后，你很难过吧？” 秦艽不回答，思绪仿佛偏向了很远的地方，过了许久，久到宋茵陈以为他不会再回答时，他才冒出两个字来：“还好。” 谁也不知道秦艽的还好，背后到底隐藏了多少的心酸，宋茵陈能听出几分来，可她知道，秦艽那段时间经历的绝对不是她能想象的。 她回握秦艽的手，似是给他安抚：“对不起。” “没关系。” 秦艽站起来：“我先去买水，你在这里等我。” 他转身走了两步，宋茵陈叫住他，在秦艽疑惑的目光中，走过去主动牵起他的手：“我们一起去吧？” “好。” 宋茵陈和秦艽走下台阶，要到马路对面去才有学院超市，就在他们走到半中央时，一辆卡车凭空出现，速度极快。 秦艽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先把宋茵陈推开，宋茵陈在看到那辆卡车出现的时候，大脑一片空白，身体无法动弹。 突然有一股力把她往路边上推，宋茵陈被推倒在地上，等她回神时，秦艽的身体恰好被那辆卡车撞到。 她就这么看着秦艽被卡车撞飞回去，重重砸在地上，血浆溅了很远，红红的，染红了宋茵陈的瞳。 她愣愣地趴在地上，不敢眨眼，生怕一睁眼秦艽就会消失一般。 喉咙哽咽酸涩，宋茵陈死死抓紧了衣角，双肩抽动着哭泣，一边强抑制着又抑制不了，终于放肆哭了出来，如同鸟从高空中坠落般凄厉喊了一声：“秦艽！” 她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失败了好几次，才能跑向秦艽，到了他面前，瞬间止住脚步，伸手想要去触碰，却不敢。 第175章 秦艽死了 即使是现在，秦艽并没有任何的动静，她也仍抱有一丝矫情，秦艽是没事的，只是骗她的。 再加上，这里是梦境，秦艽死了，也是假的。 可为什么她就是说服不了自己，秦艽的尸体就在面前，宋茵陈慢慢蹲下去，把他抱在怀里。 也不管血会不会弄脏自己的衣服，更不管周围人的目光。 “秦艽……” 她紧紧的抱着，仿佛借此就能挽留住秦艽逝去的生命，秦艽颈动脉已经摸不到跳动了，宋茵陈泣不成声。 她一次次地安慰着自己：“这是梦，秦艽不会死的。” 可是脑海中又有另外一个声音反驳她：“虽然这是梦境，可秦艽却是真实的，他死了就是真的死亡。” 两个小人在她的左右耳边相互争吵着，宋茵陈心烦意乱又沉浸在悲伤中，她像是在对自己说：“秦艽不会死的！” 很坚定，宋茵陈从来没有这么坚持地认为一件事情的真假，眨眼间，周围的环境逐渐扭曲，美好的校园风景不复存在。 原先的场景，被取代成为了一个陌生的地方，黑夜，晴朗，繁星点点，周围全是树木，宋茵陈怀里的秦艽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 她知道，这又是另外的一重梦境了。 这该死的梦境，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每一个梦境都能找到一点点的线索，宋茵陈经历过这么多重了，她也习惯了，只是现在还不能从秦艽死去的事实中出来。 她还有自己该做的事情，要找到方菲菲和林劲。 可是现在这个地方，周围除了树就是树，去哪里找人？ “啊——救命啊！” 就在宋茵陈不知道该如何行动的时候，前方不远处传来了这么一道惊恐的尖叫，她眯起眼，全神贯注看过去。 茂密的树林遮住了视线，再加上黑色的屏障，她看不见，只能在这安静的环境中听到人穿过草丛摩擦出来的声音。 她能够听出那人不止一个，在快速地朝她靠过来。 宋茵陈瞥了眼右边，恰好有一棵大树，树干粗到足以遮住她整个人，她便踩着满地的树干枯叶过去，躲在后面静观其变。 渐渐的，那些人依稀出现在宋茵陈的视野里，虽然只有一个模糊的人影，总比没有强。 好像是四个人…… 他们一边跑着，一边时不时往后看，好像是有什么在追他们。 他们离宋茵陈越来越近了，这也让宋茵陈看清楚了他们的脸，三男一女。 其中方菲菲和林劲在场，另外两个人是陌生的面孔，却仿佛在哪里见过，好熟悉的样子。 当宋茵陈看到方菲菲和林劲时，心中别提有多高兴，可之后就开始担心起来，但更多的是疑问。 他们怎么会这里？又是被什么追？另外的两个人是谁？ 这些问题，缠绕在宋茵陈周围，百思不得其解。 正在她沉思之际，那四个人已经跑到了他们面前，方菲菲回头看时，发现了宋茵陈，欢呼出来：“诶！茵陈，你怎么会在这里？” 第176章 刚才的人是谁 宋茵陈被她的声音拉出思绪，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方菲菲拽着跑了：“快跑，后面有个变态。” “变态？” 宋茵陈回头看，并没有看到除了树木之外的东西，方菲菲叫她赶紧回头：“别看，那个变态想杀了我们。” 宋茵陈脑海里自然而然浮现出了老板的样子，她犹豫着要不要问，林劲似乎是看出了她的迟疑，开口让她说：“有话就说吧。” 宋茵陈被方菲菲拉着跑，要是换了以前，早就体力不支倒下去了，而现在她还能继续跑，还是亏了秦艽。 她跑着，问：“那个变态什么样？” “现在哪还有心情说这些啊，逃命才是正事。” 宋茵陈他们的对话惹来了前面一个戴眼镜的斯文男生的不满，虽然知道这是在提醒他们，但语气听上去让人非常不舒服。 林劲和方菲菲两两对视，宋茵陈却突然停了下来：“我不跑了。” 方菲菲不解：“为什么？” 宋茵陈顿了顿才说：“我觉得这样跑不是办法。” 刚才那个说话的斯文男生又开口了，一副你的死活不关我事的样子：“随便你，反正我们先跑了。” 之后他便拉着另外一个男生跑了，一时间只剩下了方菲菲、宋茵陈和林劲三个人。 宋茵陈看着那两个男生狂奔的背影，心中莫名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希望他们不会有事。 方菲菲特别不理解宋茵陈的做法：“茵陈，现在怎么办？” 宋茵陈并没有回答方菲菲的问题，也不打算向她解释，而是反问她：“刚才那两个人，你认识么？” 方菲菲摇了摇头：“不认识。” 林劲的回答是一样的：“我也不认识，我们那天醒来就在树林里了，他们两个人睡在我们旁边，说是跟同学一起出来度假的。” 度假？ 宋茵陈猛然间想起，在警局里她看到了刚才那两个男生的照片，是在沈南出事之后，那两个人是何立人和张潇杰。 宋茵陈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凝重，她终于知道刚才那股不好的预感从哪里来了。 如果这个梦境和现实挂钩，那么何立人和张潇杰也会出事。 “不好！”宋茵陈拉通了这所有的事情，对林劲和方菲菲说，“我们得赶快找到刚才那两个人。” 方菲菲、林劲：“为什么？” 宋茵陈来不及解释，或者说是她根本不知道怎么向他们解释，只能催促他们去找人：“说不了那么多，赶紧找到他们。” 方菲菲和林劲也算是有默契，他们选择相信宋茵陈，正当三个人准备去找人时，哀嚎传入耳中，久久不绝。 宋茵陈愣在原地：“完了。” 他们还是出事了。 宋茵陈他们顺着声音找过去，等找到人时，只看到了两具尸体，全身上下除了脸部没有任何损失。 脸被砸得稀巴烂，许多蠕虫在里面上下翻滚，方菲菲一个没忍住，扶着树“哇”的吐了出来。 宋茵陈却很淡定，这个场景是她第二次看到了，她强忍着恶心，带上手套，去检查尸体的脖子。 第177章 怎么会在这里 方菲菲不敢看这个画面，想要制止，胃里一阵翻滚，到一边吐去了。 宋茵陈在秦艽给的尸检报告上看到了，尸体脖子右边动脉处，有被针头扎过，她去检查，两个尸体都有。 死于同一种手法！ “这是什么？” 林劲手里拿着一个东西，借助他手机电筒的光亮，宋茵陈能够看清楚那个东西，白色的，有点像头发。 她过去拿过来一看，大约有一根中指那么长，三根粗糙的线。 如果是人身上的头发胡须一类东西，看上去不会那么粗糙，宋茵陈脱了一只手套去摸，入手的触感，一点也不滑。 这就是线。 几个人陷入了极为安静的状态，周围除了风声和鸟鸣，就听到其他的杂音了。 可是，却又一道轻微的树枝折断的声音传来，几个人纷纷看去，林劲的手电筒也跟着照着那边。 是老板，他不慌不忙地从树后出来，也不怕被光照着眼睛，迎面而来：“几位客人，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在光芒中，老板的白胡子和白眉毛格外的白，宋茵陈看看手里的线，又瞧瞧老板脸上的眉毛和胡子。 伸出去对比，长度似乎一样，颜色也相似…… 宋茵陈等老板走近了，全身的血液仿佛都要凝固住，那是气愤，也是痛恨，两条鲜活的生命不知道他有什么深仇大恨要用这么残忍的方式杀了他们。 她愤怒地瞪着老板，强压着自己内心的情绪，尽可能让自己表现得冷静，像秦艽面临大事时的淡定。 她挑了挑唇角，把手里的线递到老板面前给他看：“老板，能解释一下，这个是什么么？” “这个……”老板仔细看了看她手里的线，又跟自己的白胡子做比较，最后回答，“这个跟我的胡子很像。” 很像？ 宋茵陈满腔的怒火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可眼下也没有确切的证据能够证明线就是从老板胡子上面掉下来的。 她深吸了一口气，将手里的线紧紧捏在手中，她不能急，于是笑了：“那老板，你怎么会在这里呢？这么晚了。” 老板挑起眼皮瞅着她：“我的客人在我的地盘可不能出事。” “所以你是出来找我们的？” 老板不置可否。 宋茵陈往后挪了几步，让在她身后的两具尸体曝光在老板的面前：“那这两个人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老板语气平波无奇，在看到这么恶心的尸体时，都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害怕。 他仿佛已经见惯了这种场面，或者说见过了更血腥的场面，才会对这样的场景无动于衷。 宋茵陈对老板的怀疑又多了几分，可是就是没有证据可以直接证明老板就是凶手。 她很无力，同时也想知道，这场梦境究竟是谁导演的？又是想告诉她什么？导演这场梦境的人，对她是敌还是友？ 疑问太多了，需要她一个一个去寻找答案，但是目前，似乎不太可能。 “客人们，时间已经很晚了，树林里不安全，跟我回去吧？” 第178章 回去 老板的话不容任何人拒绝，他也不等谁说好或是不好，直接转身走了，那两具尸体他权当没有见过。 方菲菲凑到宋茵陈身边，小心翼翼地拉了拉她的衣袖：“茵陈，咱们回去吧？大晚上的，这怪瘆人的。” 宋茵陈见她是真的害怕，脸色缓和了不少，也没拒绝，挽着她的胳膊跟上了老板的步伐。 她之所以答应，可能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想去山庄看看秦艽还在不在，就算是个假的，也好…… 等宋茵陈他们回到山庄的时候，已经半夜了，因为方菲菲害怕，所以她让宋茵陈跟她一间房。 宋茵陈没有拒绝，回到跟秦艽的房间去找了一圈，并没有看到秦艽的人影，看来是真的不在了。 等她再回到方菲菲的房间时，方菲菲已经洗漱好躺在床上了，见她回来，十分高兴：“茵陈，你可算回来了？” 宋茵陈直直盯着她，想透过她的眼睛看出点什么，可方菲菲的眼睛里除了喜悦就没其他的了。 方菲菲许是被宋茵陈盯得头皮发麻，皱紧了眉头，问：“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宋茵陈轻轻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有个问题想问你？” 方菲菲坐起来，把枕头堆高，背靠上去，笑着说：“问吧，我知道的一定告诉你。” “我想知道，追你们的那个变态，长什么样子？” 开门见山，是宋茵陈的性格，只是她的问题一说出来，方菲菲的脸色就变了，变得十分抗拒。 “茵陈，我们能不说这个么？早点睡吧？” 方菲菲古怪的反应让宋茵陈更加好奇，她更想知道那个人是谁了？ 宋茵陈坐在床边，双手扣着方菲菲的肩膀，迫使她看着自己的眼睛：“菲姐，告诉我，他长什么样？” 方菲菲不敢去看宋茵陈的眼神，垂下了眼帘，支支吾吾，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告诉我！” 宋茵陈厉声喝道，她现在已经顾不上太多了，在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绝对不能任何人掉链子。 再加上秦艽的死对她的打击很大，一时间不太能控制得住自己的情绪。 “是谁？” 方菲菲拿开了她的手，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拖鞋都不穿，看上去很激动：“茵陈，你真的不要再逼我了。” “我没有逼你。” 宋茵陈与她对视，毫不畏惧地对上她的视线：“现在是关于我们生命的时刻，不可以隐瞒任何事。” 方菲菲沉默了，她低下头，思考了一会儿，才低声说道：“就是你口中的老板。” “什么？！” 宋茵陈无法接受，追他们的人是老板，那为什么还要答应跟着他回来？ 方菲菲仿佛是看穿了宋茵陈的疑惑，说：“你是不是想问，为什么我们知道是他还要跟着回来？” 宋茵陈没有正面回答，可她的神情已经告诉了方菲菲答案。 方菲菲忽而轻笑起来，那个笑不像是平时开心的笑，而是十分阴冷的，听得宋茵陈心里直发毛。 第179章 很快就结束了 “你想知道为什么吗？” 宋茵陈不解地望着她，方菲菲的脸色突然变得十分凶狠：“因为你本来就不该活到这里！” 宋茵陈还没有来得及理解方菲菲话里的意思时，就看到她拿起了床头上放着的水果刀，朝着自己刺来…… 秦艽睁开眼，看到的是白色的天花板，偏过头一看，旁边躺着睡得正香的宋茵陈。 他翻身，手撑着脑袋，温柔地看着眼前的人，她的脸对于他来说，就是无法保持理智的毒药。 伸出手，指腹在宋茵陈脸上细细摩挲，滑嫩的触感让他爱不释手，他有些害怕，要是宋茵陈知道了这一切，她不会离自己而去？ 秦艽不敢再想，就让他再感受一下这片刻的安宁吧？ 宋茵陈的眉倏地拧到一起，秦艽心一紧，她是在梦里遇到了危险？ 但也就是一刻之后，秦艽便伸手去将宋茵陈眉间的皱褶抚平，轻柔地在她额头落下一吻，拥着她入眠。 很快，这一切就都结束了…… 方菲菲拿着水果刀，带着势如破竹地气势直攻宋茵陈的腹部，要是换成以前，宋茵陈肯定躲不过。 可是现在她今非昔比，这样的攻击她跟秦艽已经演练过很多次，完全是小菜一碟。 她侧身躲过，同时伸手扣住方菲菲拿刀的手腕，使力翻转，另一只手控住了她的左手，绕过她的脖子，完成擒拿。 方菲菲动弹不得，宋茵陈捏紧了她的右手腕，她吃痛，水果刀落在地上，发出十分清脆的声音。 “早该知道你不会是真的方菲菲。” 方菲菲冷哼一声，不屑地啐了她一口：“你以为杀了我，你就能出去了吗？” “我并不打算杀了你。” 方菲菲一愣：“那你想怎么样？” 宋茵陈看向了窗外，天已经开始亮了，既然迎来了天明，那就证明还是会有希望的。 “反正你不过是个梦境里捏造的傀儡，你告诉我真正的方菲菲在哪里？否则的话，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宋茵陈的话，对于方菲菲来说就是笑话，她既然都知道是捏造的，哪又怎么可能会有弱点？ 一想到这里，方菲菲就有恃无恐：“随便你！” 宋茵陈微眯着眼睛，笑着对她说：“你以为我找不到你们的弱点么？” 方菲菲没说话，反正从她的表情也能看得出来，她就是笃定了宋茵陈找不到他们的弱点。 但是他们想错了，宋茵陈是侦探学的尖子生，很快就能理清楚这其中的前因后果：“我想明白了，老板应该就是你们的弱点。” 方菲菲一惊，却还试图掩饰：“你胡说什么？” 宋茵陈松开了她，悠闲地坐在床边，翘起了二郎腿：“第一，你们想回山庄，无非不想让我继续留在现场发现更多的线索。” “第二，我是到了山庄之后，莫名其妙被拉入到梦境的，各种诡异的事情都与老板有关，你们又这么护着……” 宋茵陈摇了摇头：“我并不认为这是巧合。” 第180章 秦队在哪里 她不紧不慢地说，静静看着方菲菲的脸色越来越惨白，她的反应更坚定了宋茵陈的猜测。 果然是对的！ 宋茵陈就在方菲菲的惊讶地注视中走出了房间，才关上门转身，林劲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说真的，宋茵陈有被吓到，可现在她已经能很快恢复过来了。 自从秦艽死后，寻找战友和破案的任务全部被宋茵陈扛了下来，压力有多大，只有她才清楚。 如果她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话，她才不会管那什么劳什子记忆，一定会奋不顾身跟秦艽在一起。 然而千金难买早知道，事情过去就是过去了，不管怎么后悔，都无济于事。 宋茵陈本来想去找老板的，没想到却等来了林劲，她淡淡地看着林劲，开口问：“有事么？” 眼前的人，是假的，宋茵陈毋庸置疑。 宋茵陈对他的态度，也不会太好，甚至还有些恶劣，这全部取决于她对林劲和方菲菲的关心。 林劲双手交叠横在胸前，面无表情瞅着宋茵陈：“你知道秦队去哪里了么？” 一提到秦艽，宋茵陈脑海里情不自禁就浮现出了他死的画面，心痛传遍身体各处的感觉又出现了。 拳头不自觉紧紧攥了起来，但是很快，她就恢复了正常，现在不能够悲伤，摇了摇头，将秦艽死去的画面甩到一边。 她抬眼看着林劲，秀眉轻轻挑起，嘴角带出一丝玩味：“你需要知道么？” 林劲不解，眼中闪过一丝不耐：“你什么意思？” 宋茵陈轻笑一声，打算绕过他直接走，可被他伸出的手臂拦住了去路，再次被逼问：“宋茵陈，你什么意思？” 宋茵陈面带微笑，抬手将林劲的胳膊按下去：“林劲，你不需要再做戏了，我已经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了。” 林劲语塞，眯了眯眼睛：“你怎么知道的？” 宋茵陈耸了耸肩，瞥了一眼房门：“里面的方菲菲已经告诉我了，不信的话，你可以去问她，但是……” 宋茵陈的话说到一半就停了下来，她就是想勾起林劲的好奇心，但是好像失败了。 林劲并没有注意到她话后面的“但是”，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无意，林劲直接就开了房门走了进去。 宋茵陈就站在门口等，林劲进去之后，没多久，他便大喊：“宋茵陈，你说的人呢？” 这话让宋茵陈感觉莫名其妙，她出来的时候方菲菲就在里面，期间也没见着有人出来，怎么会没有人？ 她进去一看，偌大的房间里，一眼就能看遍，方菲菲真的不在，她凭空消失了。 不过宋茵陈也就惊讶了一会儿，就淡定了下来，在这个空间里，除了真实存在的人，谁都有可能会出现无法想象的情况。 面对林劲质问的眼神，宋茵陈只能回答一句：“我不知道。” “不知道？”林劲的脸顿时狰狞了起来，他扣住宋茵陈的双肩，厉声喝道，“告诉我，方菲菲在哪里？！” 第181章 莫名熟悉 相较于林劲的失控，宋茵陈就表现得很理智，自始至终都在冷眼看着，即使肩膀被捏得生疼，也只是轻轻皱了下眉。 沉声道：“松开！” 林劲一怔，手不由自主地收了收，但也就是一会儿，他再次扣住了宋茵陈的肩膀，恶狠狠地说：“把方菲菲交出来！” 宋茵陈轻抬眼皮：“我说了不知道。” “既然如此，我就让你去死！”林劲话音刚落，不知道他从哪里拿出了一把刀，刀面反射的光芒闪过宋茵陈的眼睛。 宋茵陈条件反射性闭眼，等她再睁开眼睛时，林劲的刀已经快要到了她的面前，只有大概一拳头的距离。 这么近，看来是躲不开了…… 宋茵陈没办法了，只能眼睁睁看着林劲的刀朝着自己刺来，刀尖带着锋芒，让她心尖一颤。 刀离她越来越近，宋茵陈几乎都能感受到死亡的气息围绕着全身，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心脏在胸腔里砰砰砰地跳。 似乎也看到了秦艽出现在了她的面前，朝着她伸出手来…… 秦艽，是来接她了么？ 周围的一切好像都与她无关了，自动屏蔽一切事物，眼中只有秦艽。 她闭上眼睛，迎接着死亡的到来，可是过了很久，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来临，她试探性地睁眼，面前空无一人。 林劲呢？ 宋茵陈环顾四周，她确认整个房间都找遍了，就是没有林劲的人影，他跟方菲菲一样，都凭空消失了。 “这个梦……到底想怎么样？” 宋茵陈低骂一句了“shit”，门口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她看过去，竟然是一个不到一米二的小矮人。 他全身上下都被黑色所包裹，即使是大热天，他的手臂也没有露出来，包括手，都戴上了黑色的手套。 头发很密，却很乱，像鸟窝，他的脸……除了眼睛是好的，其余的不是变形就是有伤疤。 有些可怕，可宋茵陈已经可以面不改色地去面对了，这个人，会是谁？ 宋茵陈从头到尾打量了他一遍，确定自己从来没有见过他，但却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改不会是…… 宋茵陈不确定地问道：“你是……老板？” 他点了点头：“是的，客人，我今天并没有化妆。” 宋茵陈低下了头，原来老板之前化那么浓的妆只是为了掩饰自己脸上的缺陷，难怪方菲菲想去触摸的时候他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不过宋茵陈也很好奇，老板脸上的伤疤是怎么来的？ 老板似乎猜到了她的疑惑，勾起了唇，嘴角拉到很后面，几乎快要拉过整张脸：“客人，你是不是很想知道我的脸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宋茵陈抬头望过去，老板小小的身体在门口只占据了小半面积，他身后是看不透的黑暗。 “有的是先天缺陷，有的是后期自己作的，你能想象一个孩子顶着这么一张脸，被周围所有人嫌弃侮辱的感觉么？” 老板说得很平静，仿佛不是在讲述他的遭遇，只是在说一个故事而已。 第182章 不领情 宋茵陈默默听着，并不打算接话，老板接着又说：“我想你是无法想象的，毕竟你长得好看，是不会经历这种事情的。” 宋茵陈就听着他说，本不想打断的，但老板的这句话，让她莫名不爽，忍不住想要反驳：“所以你就心生嫉妒，想要毁去别人的脸么？” 老板微讶，宋茵陈就知道，她猜对了。 不过老板并没有回答是或者不是，转移开了话题：“你知道这是梦境，对吧？” 宋茵陈还没来得及表态，他又自顾自说道：“你看这个梦境，我布置得怎么样？有让你感受到恐惧吧？” 这话说的，像是自夸，宋茵陈却听出来了一丝悲凉和无奈，让她一度认为是错觉。 “客人，我也知道你就是渡州警局的那名警察，另外的三个是你的同事吧，秦艽，方菲菲，还有林劲？” 听到熟悉的名字，宋茵陈没有表情的脸上终于出现了疑似紧张的裂痕：“他们在哪里？！” 老板见她这样，顿时乐了，咧嘴笑起来：“客人，我还以为你和boss一样都是面瘫，原来你是有表情的啊？” boss，宋茵陈抓到了关键词，老板口中的boss会是和之前几起案件有关系的幕后指使么？ 宋茵陈捏紧了拳头，她在忍，不能就这样爆发，老板接下去要说的话肯定还有非常多的线索，绝对不能打断。 她咬牙，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来：“他们在哪里？” 幕后大boss的信息对于宋茵陈来说，并没有那么重要，她现在只想知道她的战友们都在哪里，是否还活着？ 老板仿佛也惊讶于她的选择：“客人，我以为你会先问boss是谁。” 宋茵陈冷笑：“我会找出来的，即使你不说。” “真是可惜。”老板低下头叹了口气，“我本来想全部告诉你的，可你似乎不领情，那我只好走了。” “什么意思？” 老板抬起头来望着她，向她伸出手来：“boss说他累了，不想再继续玩下去了，所以你想知道的一切，boss都让我告诉你。” 老板的话，使宋茵陈的血液顿时沸腾了起来，她急切地想要知道这一切事情的答案，可理智仍抱有一丝怀疑：“真的？” 她的怀疑惹得老板的不满，他冷哼一声：“不信的话，就算了。” 话才说完，老板就转过身去，打算离开，宋茵陈当然不会错过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出声留住他：“我信！” 老板抬起来的脚重新收了回来，借着力转了一百八十度，面对着宋茵陈：“客人，你知道你的战友秦艽去了哪里了么？” 又是秦艽！ 为什么每个人都要向她说起秦艽这个名字，每次她一听到，脑中不由自主就会出现他死的一幕。 宋茵陈险些站不住，要不是有墙可以依靠，她早就支撑不住瘫下去了。 “客人，这就接受不了了吗？你还是先平复一下心情再听我说吧，不然你可能会崩溃。” 老板十分好意地提醒着，走了出去，留下宋茵陈一个人在房间里，关上门。 第183章 虚构 老板离开后，房间恢复了宁静，宋茵陈能听到她自己的呼吸声，急促不安，又平缓不下来。 但之后，她又不屑了起来，秦艽都死了，还有什么事情能让她崩溃？ 拍了拍脸颊，放松脸部的肌肉，也是给自己打气，老板应该还没有走得太远，她过去开门，老板就站在门外。 宋茵陈蹙眉：“你……”没走？ 老板冷冷地盯着她的眼睛，对她伸出了手：“看来你已经想清楚了，那就跟我来吧。” 宋茵陈看着老板伸出来的手，不解地眨了眨眼睛，老板撇了撇嘴，也没解释，就把手收了回去。 “好了，跟我来吧。” 老板说完，站直了身体，向后一百八十度转过去，像极了军人转身的动作。 宋茵陈虽惊讶于这个，却也不打算问，反正好奇害死猫，她只需要知道她最关心的事情就够了。 其他乱七八糟的，不关她事。 她跟随老板的步伐一直走，穿过了过道，经过大厅，绕过泳池和假山，来到了一扇门前面。 那扇门，看上去十分现代化，跟这里的装修风格完全不同。 老板伸出右手食指往指纹锁那一按，门便开了，出现了一条蓝色通道，一直往前延伸，深不见底。 宋茵陈微眯着眼睛盯着里面，试图从当中瞧出一些东西来，可是她失败了，那条通道除了蓝色，就没别的。 “跟我来吧。” 老板也不管宋茵陈听没听见，自顾自走了进去，宋茵陈在外面迟疑了片刻，才跟上去。 “这个地方是虚构出来的，正如你所见，这个地方只是看得见，却摸不着。” 老板才说到这里，宋茵陈刚好踩着点去触摸，发现根本就是虚无的，见老板望着自己，收回了手。 “不要乱走，否则迷路了是很麻烦的。” 老板的语气虽然冷冰，态度也算不上好，但该有的提醒一点没少，宋茵陈也不是那种好奇心很重的人，她很听话。 这个空间里，只有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脚步声，清脆响亮。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老板的声音就又响了起来：“我想你一定很好奇我口中的boss会是谁。” 宋茵陈不置可否，老板对她的回答也不在意，一直是自说自话：“现在我要告诉你的是，boss的身份，你也认识的。” “我认识？” 宋茵陈无法想象，她认识的人当中会有这么一个人会是策划所有犯罪过程的人，将人心玩弄于鼓掌之中，不把性命当回事。 她发现了这些案件的一个共同点，所有的犯罪分子都是因为被抛弃，所以才暴露的。 老板背后的boss，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宋茵陈反问过后片刻，老板微微颔首：“对，不仅认识，还对你很重要，重要到你的情绪都会受到他的影响。” 宋茵陈猛然一震，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却不敢相信，甚至不敢承认那个人对她有多重要。 她喃喃自语：“不可能的……” 然而老板的话却无情地证实了她的猜测，心里的答案清晰地浮现出来，不管她怎么去忽视，都无济于事。 184 第184章 否认 老板说：“就是你想的那个人，秦艽。” “不！”宋茵陈一口否决，坚定而愤怒，也不知道这副模样是欺骗自己还是欺骗别人。 相较于宋茵陈的激动，老板就显得淡定许多，他抬眼望着宋茵陈，轻轻说道：“你相信了。” 老板轻柔的声音如同剧毒，在宋茵陈血液里不停地翻滚，让她浑身不适，内心痛苦，大脑疼得像是要炸开。 “这绝对不可能！怎么会是秦艽？！” 宋茵陈一把扣住了老板的脖子，使力将他往后推，可周围的一切都是虚无的，她没有到达一个着力点让她停下。 她好像将全身的愤怒都集中到了手上，力气越发的大，手掌逐渐收缩，老板的脸色也随之变得难看。 宋茵陈瞪着老板，恶狠狠的模样仿佛要将他拆吃入腹，连残渣都不剩：“我不允许你污蔑秦艽，没有任何人可以冤枉他！” 老板依旧冷静，这跟秦艽倒是有几分相似，但即使是这样，也不能给秦艽扣上莫须有的罪名。 宋茵陈感觉自己好像闯入了某个结界，再仔细看时，周围的景象已经变了，不再是无边无际的蓝。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空荡荡的房间，只有中间放着一把椅子，地面是纯白的，墙面却是压抑的黑。 老板趁着宋茵陈分神的间隙，将脖子从她的手中解救出来，后退了好几步，左手贴在腹部，45度鞠躬，做出请的姿势：“请坐。” 宋茵陈自己不想的，但是她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朝着椅子走去，无论如何都停不下来。 等宋茵陈坐下之后，她才能控制自己的行为，下意识想要起来，却被老板制止：“别起来！” 宋茵陈不是那种任人宰割的性子，老板越这么说，她就越不想坐着，然而老板并不给她机会，出手压住了她的肩膀。 “故事很长，坐着听才不累。” 老板的话许是带有魔力，让宋茵陈不由自主地放松了身体，安静地坐在椅子上：“好，那我就坐着听你讲。” 老板这才满意地笑了，他后退了几步，盘腿坐在地上，跟宋茵陈面对面。 他手托着下巴，有些迷茫：“故事该从哪里开始说起呢……” 想了一会儿，老板仿佛想起了什么一样，恍然大悟般“啊”了一下：“对了，应该从这里说起。” 老板看着宋茵陈的眼睛，改为双手托腮：“你应该知道人格分裂吧？” 这个宋茵陈是知道的，但她不知道的是老板为什么要提这个，并且把它作为故事的开端，难道他背后的boss就是？ 宋茵陈一直都在沉思，并不想开口说话，老板也不介意，等了一会儿没等来回答就自己揭开谜底了：“你肯定是知道的。” “我说的话，都是真的，boss就是秦艽……”老板顿了顿，接着又说，“不，准确地说，是秦艽的第二人格。” 什么？！ 宋茵陈彻底惊呆了，她没有想到秦艽会是双重人格。 第185章 纠结 而且从她这段时间跟他的相处来看，秦艽并没有任何人格分裂的表现，一切都很正常，怎么可能？ 宋茵陈噌的一下聪哥椅子上站起来，指着老板，瞪大了眼睛指责他：“你骗我！” 老板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的话却很笃定：“别挣扎了，你的内心其实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吧？” “我没有！” 宋茵陈不会承认的，她没有接受，在她的心目中，秦艽一直都是一名正义的警察，怎么可能是犯罪份子背后的大boss？ 老板也不说话，就这么一言不发地望着她，宋茵陈被老板看得浑身不舒服，挪开视线盯着地面。 “我……”宋茵陈不安地捏紧了拳，之后又松开，呼出一口气，“我想知道，秦艽还活着么？” “当然！”老板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捧腹大笑起来，“哈哈哈，这个梦境就是他的杰作，他又怎么可能会死？” 宋茵陈又从老板的话中得到了一个重要的信息，这个梦境居然是秦艽布置的！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宋茵陈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对她，秦艽难道不知道她快要崩溃了吗？一层又一层的梦境，要不是有信念支撑，她早就倒下了。 “boss说，这也是考验你的一个方式，等一切都结束，他会去自首，以后他就不能陪在你身边了，希望你能强大起来。” “胡扯！”宋茵陈一拳砸在椅子靠背上，手被砸得生疼也不在乎，“你乱说的对不对？” “并没有。”老板摊手，十分无奈，“我没有理由编造故事来骗你。” 宋茵陈脑中理智的最后一根弦彻底崩裂，她怎么也无法接受秦艽是那样的一个人。 她突然间有一个念头，秦艽是双重人格又怎么样，有精神疾病的人杀人是不犯法的，只要秦艽以后不做这种事情就好了。 多么疯狂的想法，宋茵陈片刻之后，就开始唾弃自己，她是一名警察，怎么能这样？ 烦人的小人又出现了，一个在宋茵陈的左边，不齿她的想法；而另外一个则出现在她右边，鼓励她。 人都是自私的，况且她跟秦艽还没有好好在一起，为什么会这样呢？ 就让她自私一回，就一回好不好？ 宋茵陈搁在椅子靠背上面的手松了又合上，反复了好几次，才说服了自己，她要抛弃警察的责任一次。 宋茵陈的笑容很灿烂，如同冬日的阳光，融化冰雪，她对老板说：“就算这样，我也不会让秦艽有事。” 现在的宋茵陈，为了秦艽，甘愿摈弃警察的职业与底线，只要秦艽没事。 “你要为了自己的私心背叛你的初衷吗？” 宋茵陈本来转身就想离开，可老板的一句话，让她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决心，轰然崩塌，碎成残渣，被风吹散，一干二净。 她的初衷……是成为一名好警察，为人民做实事，不放过任何一个犯罪份子。 可是现在，她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一边是责任，一边是喜欢的人，该怎么办？ 第186章 解救 宋茵陈站在原地，双手纠缠在一起，一如她脑海中剪不断理还乱的思绪。 “或许我把故事完完全全告诉你之后，你就会下定决心了。” 老板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宋茵陈没有接话，也没有转过身去看他，但耳朵却不由自主地竖了起来，她要仔细听。 “还记得白福吧？” 白福……当然是记得的。 老板不认为宋茵陈会回答，便自顾自接着说下去：“白福口中那个神一样存在的人，就是秦艽，事情该从哪里说起呢？” 老板像是在对宋茵陈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样：“我知道了，记得二十三号那天，下着雨……” 那是一个暴雨的夜晚，白福的女儿被车撞死之后，肇事司机逃逸，白福悲痛欲绝。 他抱着女儿回了家，将女儿轻轻放在床上，就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白福去打开门，他看不清楚外面的人，只有一个轮廓，闪电亮起，他才看清楚了那人的装束，浑身穿着黑色，脑袋被帽子遮住，脸也只留出一点点。 白福心如死灰，根本不觉得害怕，就问他：“你是谁？有什么事吗？” 那人只回答了一个字：“有。” 具体什么事，宋茵陈很清楚，无非就是悄无声息杀了肇事司机，而全身黑色的人，就是秦艽！ 更准确的说法，那个人是秦艽的第二人格。 秦艽告诉白福详细的计划，让白福如愿以偿为女儿报了仇，但之后又亲自将白福供了出去。 那天林劲说在半夜看到一个跟秦艽十分相似的背影，不是别人，就是他。 秦艽虽然有不在场的证明，甚至连他自己都不记得，在他回去之后，做了多疯狂的事情，在短短半个小时之内，从市中心赶到了城郊。 催眠，秦艽不会，可他的另一个人格却是十分精通，能够悄无声音地催眠一个人，不论时间地点，只要他想。 就是这样的人，与秦艽共存，集正义与邪恶为一体，谁能够想到，表面无私的警察会是犯罪头子？ 老板说完了一个故事，就问宋茵陈一个问题：“是不是不敢相信？” 他说对了，宋茵陈的确不敢相信，即使内心早已经相信了老板说的话，她就是不承认，不想，也不敢。 宋茵陈冷笑：“你的故事编得很精彩，逻辑也都联系上了，不当编剧真是可惜。” 老板仅仅把宋茵陈的话当成玩笑，摇头笑了笑：“不不不，我可没这么本事，要不是真实存在，我也不敢相信。” 宋茵陈不再出声，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该走或者是该留。 “你知道我是怎么遇到他的么？又知道我为什么会将他奉为我心目中的神么？原因很简单的，因为他解救了我。” 宋茵陈不解，反问道：“解救？” “是的。” 老板的腿许是盘得久了，有些麻木，便展开来，换了一个姿势接着说，“我从小被人看不起，要不是他，我早就不在这世上了。” 第187章 赌气 老板原名崔青宇，从小出生便有缺陷——唇裂，较严重，五官紧紧皱在一起，十分扭曲。 他的母亲在看到他第一眼的时候，就晕了过去，而他的父亲，则是抛弃了老婆孩子，一走了之。 幸好的是，崔青宇的母亲并没有因此而抛弃他，而是含辛茹苦将他带大，可是崔青宇却因为先天的唇裂和单亲，被同学们排挤。 从此之后，崔青宇就自闭了，甚至觉得上天不公，他可能就不该活在这个世界上。 有一天，他终于忍不住爆发了，对着母亲大吼：“你为什么要把我生下来？” 崔母双眼含泪，满眸的不可置信，可一会儿，就泣不成声了，她张开双手想去拥抱崔青宇，却被无情躲开。 “你为什么要把我生下来？你知道我在学校都是怎么过的么？被同学嘲笑，排挤，被老师看不起，被大家当做怪物，孤儿！” 崔母面对崔青宇的怒吼，只有心痛与歉意：“对不起，青宇，对不起，是妈妈没本事，没钱给你做手术。” 崔母试图去拉他的手，想要言和，崔青宇一点也不领情，在崔母触碰到他手的瞬间，扬手甩开：“既然你没钱，为什么要把我生下来承受这一切？” 崔青宇毫不犹豫地转身，不去看崔母悲痛的眼神，摔门而出，还没走多远，就听到崔母在后面喊他：“青宇，回来！” 可崔青宇一意孤行，当做没听见，甚至感觉有些烦躁，步伐越来越快，崔母的声音也越来越焦急：“青宇，别走了，听妈妈说。” 崔青宇依旧不听，耳边忽然传来女人的尖叫，伴随着一道急刹车的刺耳声响，他身体一震，僵硬地转过身去。 马路上倒着一个人，面包车撞在了路边的消防栓上，周围聚集了很多人，都在惋惜。 可没有一个人打电话叫救护车，崔青宇知道躺着的那个人是谁，他发疯似的冲过去，推开人群，跪在崔母面前。 崔母看到他回来了，展颜笑了，眼角眉间的周围都舒开来，抬起满是血的手，颤抖着想要去抚摸崔青宇的脸。 崔青宇看出了她的想法，握住她的手挨在自己脸上：“妈？” “青宇……”崔母脸上的血色已经全然不见，她却还在笑着，很开心，“回来就好，我儿子……真……真听话。” 崔母眼睛渐渐合上，嘴角扬起的弧度也开始消失，崔青宇抱着的人，已经没了生命气息了。 “妈，你醒醒啊。” 崔青宇特别后悔，他要是能听一句话，肯定就不会出这种事了，可是他……他是为什么要赌气啊？ “你的遭遇，我很同情，但这并不能成为你犯罪的理由。” 宋茵陈在听完老板的故事之后，心里的确感觉很难受，可是只要一想到他杀了三个无辜的人，就好受了许多。 老板并没有把宋茵陈的话放在心上，而是接着讲他后面的故事： 崔青宇的母亲死了，他发誓要好好做人，只因为崔母临终前，说她的儿子真听话，要是崔青宇不听话的话，就对不起崔母。 第188章 十七 但他没有想到的是，别人并不给他这个机会，他被退学，被房东赶出去，流落街头，与乞丐抢食被打得浑身是伤。 渡州的冬天格外的冷，没有经济来源的崔青宇只能裹着破烂的被子蜷缩在桥底，过路的人见他可怜，有的便给他几块钱。 真正让崔青宇内心崩溃的事情，是发生在一个下雪的夜晚，有几个人找到他，说是看他可怜想收留他。 但是有个条件，就是要帮他们做事，单纯的崔青宇答应了，以为遇到了好心人，让他冰封已久的心开始融合。 可在知道他们要他做什么事情的时候，已经回不去了。 那个团伙，是地下商场的，干着非法的勾当，每次拿他做实验，试验各种成品。 崔青宇想死，他们都会阻止，那时候的他，真正尝试到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心中无限的后悔也于事无补。 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多久，有一天他迷迷糊糊中看到有人闯了进来，拿着枪，把那群人全部带走了。 崔青宇也在那天重见天日，也是在那个时候，遇到了秦艽，救他于水火之中的神。 “这件事情我听说过，原来你就是前年从贩毒团伙中被解救出来的那个孩子啊？那这么说来……” 宋茵陈似乎想起了什么：“你今年还没成年？” 老板点了点头：“是的，我今年十七，下个月一号，是我的生日。” 宋茵陈惊讶地捂住了嘴，她无法想象一个十七岁的少年会做出这么残酷的事情来，还面不改色心不跳的。 老板侧头往后看了看，好像有什么人要来，轻轻弯起唇角，对宋茵陈说：“好了，我不说了，我想你应该有了决定了，如果你还有什么疑问，就去问boss吧。” 宋茵陈还没有反应过来老板的话是什么意思时，只感觉眼前一黑，不省人事倒了下去，不过在昏迷之前，她确实已经做好了决定了。 等意识再次回归，她睁眼看到的是白色的天花板，腰间沉沉的，垂眸看去，是一个人的手臂环着她。 不用想，也知道是秦艽，紧实的肌肉，衬衣袖口挽到臂弯，独有的男性气息，无一不在表面主人的身份。 宋茵陈怔怔望着天花板，她是激动的，因为秦艽还活着，并且她也已经回到了现实世界当中。 问题是，她不知道在知道了这么多事情之后用什么样的态度去对待秦艽。 身边的人动了动，脑袋往她脖子凑近了些，温热的呼吸喷洒在颈窝，痒痒的，宋茵陈止不住缩了缩脖子。 她的动作引起了身边人的注意，眼前逐渐出现秦艽放大的俊脸，他温柔地勾唇，眼角眉梢都挂上了笑。 “你醒了？” 宋茵陈怔了怔，秦艽这副模样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她却做不到，愣愣点了下脑袋，翻身下床，连鞋子都不穿。 触碰到秦艽受伤的眼神，宋茵陈垂下眼帘，不敢去看，沉思了片刻，问：“菲姐他们呢？” 第189章 该开心吗 秦艽起身坐在床上，一脚弓着，手搭在上面任由它自由下垂，逆着光，宋茵陈能看清楚他修长的手指。 “他们……”秦艽顿了顿，“在隔壁。” 宋茵陈应了一声“哦”，随后又问，“他们没事吧？” 秦艽不答话，宋茵陈揪起衣角，紧紧捏在手心：“我的意思是，他们醒了吗？天都亮了这么久了。” 秦艽依旧不出声，就静静地看着宋茵陈，嘴角带笑，眼中盛着温柔。 宋茵陈被他盯得不好意思，勉强弯了弯唇：“看……看着我干什么？我脸上有东西么？还是……” 宋茵陈的话还没有说完，秦艽就轻声打断了她：“你都知道了。” 她弯起来的唇角僵在脸上，很快就又恢复了自然的模样，装傻充愣：“知道什么？” “我做的一切事情，你都该知道了，但你对我的态度不应该是这样。” 秦艽轻描淡写，一句带过，他仿佛在说一件与他毫不相干的事情，也仿佛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 宋茵陈低头找鞋，走过去刻意放慢动作穿上：“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穿好了鞋，准备动身去洗漱，却被秦艽一把拉住了手腕：“不用瞒我，我是上帝视角，我都知道。” 宋茵陈屏住了呼吸，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明明已经花了好大的力气说服自己这样做，可是秦艽偏偏不遂她的意。 她的右手手腕被秦艽握着，手指逐渐合拢，紧紧攥在一起，她不解地看向秦艽：“那你认为我该怎么做？” 宋茵陈猛地甩开秦艽的手，从腰间拔出配枪，指着他的脑门：“是这样么？拿枪指着你？” “还是说……” 宋茵陈把枪放在床头柜上，拿出手套，给秦艽戴上一只，另外一只拷在自己手腕，“还是说这样，亲手把你带回警局，然后将你的一切罪行告诉大家？” 秦艽保持沉默，自始至终没有发出一个音，哪怕是一个简单的“嗯”，或者“哦”。 宋茵陈冷冷地笑了，她看着秦艽，眼里充满了纠结与痛苦：“你以为我很开心吗？终于找到了犯罪背后的大boss，我是该很开心！但是……” 宋茵陈不忍心再说下去，扬起头颅，不然她怕眼泪会掉下来。 她以一种尽可能平静的语气，说完后面的话：“但是那个大boss，是我的爱人，是我想要共度一生的人，你觉得我能开心吗？” “秦艽，你太自私了，你以为安排好了一切，就能放弃，然后投案自首吗？” 宋茵陈狠狠瞪着他：“我告诉你，不可能！你既然招惹了我，就别想这么容易抽身离开，不管用任何办法，我都会把你留在身边的。” 她第一次这么表明自己的立场，第一次想要做一件自私的事情，无关责任，无关身份，只为了爱。 以前的她，不是没有占有欲，而是从来没有表现出来，因为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让她产生这种情绪。 而现在，宋茵陈遇到了，她就不会放手，她要在他面前展示自己最真实的一面。 第190章 要的只是你 看着秦艽不说话，宋茵陈末了还补充一句：“由不得你！” 宋茵陈以为秦艽起码会表现出歉意来，可是最后他居然笑了出来，低沉的笑声传遍房间的每个角落。 宋茵陈不明白了，她难道还不够明确吗？ 她就是想要告诉秦艽，不管付出什么代价，她都不会放手，更不用说送他去警局、进监狱了。 但秦艽似乎并没有理解到。 宋茵陈不由得疑惑问道：“你笑什么？” “茵陈……” 秦艽就叫了一声她的名字，拿出手铐的钥匙，给她解开了手铐。 宋茵陈正疑惑于她的手铐钥匙为什么会在秦艽哪里时，就听到他说：“你不能这样做，请记得，你是一名警察，尽责的人民警察。” “我不……” 宋茵陈想反驳，秦艽却不容许：“你不要忘了自己的初衷，不要忘了你为什么想要当警察。” 秦艽说话，总能说到点子上，宋茵陈被秦艽一语戳中软肋，下的决心城墙轰然崩塌。 她轻轻质问秦艽：“你为什么要这样逼我？” “没有逼你。” “你有！”宋茵陈歇斯底里，不在意任何的形象，“我只是想好好跟你在一起，我不想再失去你了。” 梦境中秦艽死的画面和感觉，让宋茵陈抑制不住颤抖，她害怕，害怕她会再一次失去秦艽。 她不想这样，这样的感觉她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 “茵陈，不要任性。” 秦艽试图抚摸宋茵陈的脑袋安慰她，却被她退后了一步躲开，她双眼含泪，惹人心疼。 “我不想再失去你了，秦艽，就让我自私一回，以后我们不当警察了好不好？你答应我好不好？” 宋茵陈几乎乞求，她知道这样会让自己看上去很廉价，也会让自己的骄傲碎一地，但是她不在乎，只要秦艽好好的。 但是秦艽不说话，他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宋茵陈心急如焚，急切想要答案，又逼迫不得。 “秦艽……好不好？” 她都带上了哭腔，求他，可他不为所动，神情淡然，甚至有些冷漠。 “宋茵陈，不要任性，你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了，以后我不在你身边，你要坚强，找一个比我更好的……” “秦艽！” 宋茵陈厉声打断他还没说完的话：“你应该知道，那些对我都不重要，我要的只是你。” 秦艽不再言语，坐在床边，看着宋茵陈泪流满面，伸手用指腹帮她擦掉。 “你知道我是什么时候知道我有另一人格存在的么？” 秦艽声音很轻，落在宋茵陈耳朵里，就像是火烧一样疼痛，她摇头：“我不想知道。” 秦艽不顾宋茵陈的话，自顾自说着：“还记得我们去医院看于风那次么？你给我打电话，我已经在外面等你了。” 宋茵陈一怔，这是她很久都没想明白的疑问，但是现在，她知道了。 “那个时间段，我清楚地知道我在做什么事情，但是我控制不住，我的另一人格占据了主导位置，我只能眼睁睁看着。” 第191章 不要让我再看见你 原来在那么久以前，秦艽就已经感受到了吗？ “那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秦艽把手铐的钥匙塞到宋茵陈的耳里，拉着她坐在自己旁边，对她说：“宋茵陈，我是人，也会害怕的。” “呵呵……”宋茵陈从秦艽手里抽回自己的手，“那你现在就不害怕了吗？亲手将我推出去，你想过我么？” “对不起。” 这一切的事情，秦艽就只用了一句轻飘飘的“对不起”来道歉，宋茵陈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宋茵陈站起来，走向门口，一步一步都走得那么艰难，她已经没有力气再拿着手心的钥匙了。 “算了……”宋茵陈咬唇，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秦艽，你心里根本就没有我。” 宋茵陈知道，她要是把秦艽捉拿归案，她会立功，还是头等功，只是她不愿意，升了职输了秦艽，有什么用？ 宋茵陈终于走到了门口，短短的距离却让她感觉走了十万八千里，每一步都是心痛难忍的感受。 手摸上了门把手，却没转动，她还想再对秦艽说一句话：“秦艽，你走吧，不要让我再看见你了。” 言下之意，让秦艽躲起来，不要被他们找到了。 聪明如秦艽，当然明白宋茵陈的心思，但是他不能，这不是他的作风。 身后没有任何的动静，宋茵陈一度以为秦艽不会再反驳，她转动把手想要开门离去，却没想到，手腕上突然被戴上了手铐。 诧异回头看去，是秦艽干的，钥匙就在他的手上，被他收了起来，接着他又把宋茵陈的配枪别在了她腰间。 “钥匙在我这里，你不带我回去，那就换我带你回警局。” 秦艽说得很坚定，以一种不允许任何人抗拒的命令语气对宋茵陈说出这句话来，接着手覆上她的手，开了门。 秦艽率先走出去，宋茵陈却不想走了，她死死扣着门，赖在这里。 “秦艽，你休想！” 秦艽还想说什么，便从左边传来一道女声，带着疑惑：“你们俩在干什么呢？大白天的，角色扮演？” 宋茵陈和秦艽齐齐看过去，是方菲菲没错了，她的身边还站着林劲。 林劲听方菲菲这么口无遮拦，赶紧捂住了她的嘴：“大白天的，你还什么都敢说？” 方菲菲怒目瞪着他，想掰开林劲的手，没成功，最后还是林劲自己放开的。 “死林劲，你干什么？！” 林劲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你什么时候才能学会察言观色？” 方菲菲一愣，眨巴眨巴着眼睛，视线来回在宋茵陈和秦艽之间流转，最后窘迫一笑：“秦队，茵陈，你们怎么了？” 秦艽悠悠看了宋茵陈一眼，忽然眼中含笑，嘴角上扬：“对了，我有事告诉你们。” “没有！” 宋茵陈阻止了秦艽的“自杀”，她右手用力，借着手铐将秦艽拉回房间里来，然后把他推进去，对方菲菲他们说：“真没事，你们玩儿去吧。” 随后砰的一下关上了门，宋茵陈把秦艽往后推，因为是墙壁，秦艽背贴着墙，宋茵陈一手揪着他的衣领，一只手指着他。 第192章 好像看到鬼了 “秦艽，我告诉你，你最好不要想什么歪心思，否则我亲手杀了你，再自杀！” 宋茵陈说得是实话，她没有任何办法去阻止秦艽一颗想要赴死的心，只能靠自己的命去威胁，如果秦艽是在乎她的，那他肯定会再重新考虑。 他们两个人的距离本就离得近，宋茵陈这么生气的模样落在秦艽眼里，却十分可爱。 再加上宋茵陈本来就是为了他，让秦艽觉得以前的事情都无所谓了，只是他不能让宋茵陈摈弃初衷。 没有戴着手铐的手环住了宋茵陈的腰身，将她往自己怀里带，使两人之间的距离更近了。 “宋茵陈，我不介意留给你一点难忘的记忆。” 宋茵陈还没来得及思考秦艽的话是什么意思，唇就被温热覆上，一阵天旋地转，她便倒在了床上。 咔的一声，手腕上的手铐解开了，秦艽伸手蒙住了她的眼睛，凑近了她耳边：“宋茵陈，对不起。” 秦艽不给宋茵陈说话的机会，以口封缄，宋茵陈大脑一片空白，看不见，说不出，任由秦艽带她进入一个她从来没有到达过的领域。 门外，方菲菲耳朵贴在门上，时而蹙眉，时而惊喜：“林劲，里面好像有很刺激的事情发生。” 林劲没明白她的意思，脑袋凑过去也想学着她的样子听，却被方菲菲一下子推开。 “去去去，你干什么，小孩子不许停。” 林劲：“……”他明明比方菲菲大一岁好不好？ 方菲菲和林劲就坐在泳池边上等，老板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他们俩对这种情况已经习惯了。 对于老板的出现，方菲菲和林劲只是淡淡瞅了他一眼，就若无其事地转了过去。 但一会儿过后，他们再次望过去，眼睛里满是害怕，方菲菲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使劲拍着林劲的肩膀：“林劲，林劲！我我我……我好像看到了鬼。” 林劲也有些慌，不过双手还是下意识张开，将方菲菲护在身后：“我好像也看见了，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老板翻了一个白眼，在离他们五米处坐了下来，赤着脚，伸到水里，轻飘飘说道：“你们见过大白天出现的鬼？” 方菲菲和林劲一听，似乎是这么回事，方菲菲壮着胆子问：“那你是谁？不要告诉我你是那个老板？” “猜对了。” “啊？！” 方菲菲彻底傻眼了，同时她也明白了为什么老板会化那么浓的妆，又是为什么会在自己接触他时反应那么大。 原来如此，要是换做了她，她估计会自卑死的。 “看你们的样子，应该还不知道吧？” 老板冷不丁发话，方菲菲和林劲都十分纳闷，两两对视，不明所以：“什么意思？” “boss对你们还真好。”老板莫名其妙来一句，也不知道是说的真话还是反话。 林劲：“你这话到底什么意思？” 老板双脚在水中荡了荡，摇起几片水花，看着远处沉默了许久，才开口说道：“我给你们讲个故事吧？” 第193章 自个儿掂量 黄浒是一名医生，很尽责的医生，医术高明，还有一个美貌的未婚妻，事业家庭双丰收，人生巅峰不过如此。 可好景不长，有一天，黄浒提前一天下班回家，提着蛋糕，想给亲爱的一个生日惊喜，没想到，却变成了给自己的惊吓。 他开了门，门口摆放着一双男人的鞋子，鞋子不是自己的。 黄浒以为家里来客人了，但是抬眼看遍了客厅，都没有见着人，也没看到自家亲爱的的身影。 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他鞋子也没换，就进去了，把蛋糕放在了桌上。 隐约传来男女的喘息，很轻，却很急促，带着难以言明的愉悦，又像是夹杂着痛苦，这种声音黄浒再熟悉不过了。 黄浒循着声音找过去，悄悄开了门，便听到自己的未婚妻魅声说道：“磊，轻点……” 黄浒的身体猛然一震，他僵在原地，看着自己的未婚妻跟一个陌生的男人肢体交缠，多么恶心。 门有惯性，只要锁开了，没有力控制着就会自动敞开，黄浒很快就出现在了那对男人的视线中。 未婚妻看到了黄浒，原本迷离的眼中瞬间回到了清明，还带着无尽的惊恐，却没有歉意，但她的的惊恐也只是瞬间的事。 男人见未婚妻这副模样，也回头看，却对黄浒不屑一笑。 未婚妻将男人推开，用被子遮住自己的身体，而男人就这么明目张胆地赤身下了床，捡起地上的衣服慢悠悠穿上，仿佛他才是这个家的主人。 黄浒尽可能让自己冷静地对待这件事情，他甚至还笑着问未婚妻：“亲爱的，他是谁？” 未婚妻尴尬地笑了笑：“你先出去吧，等我们穿上衣服，好好谈谈。” 黄浒给他们关上了门，独自去客厅等着，在看到他们出来的时候，居然还搂搂抱抱地在一起，完全没有把黄浒当回事。 黄浒捏紧了拳头，但不敢发作，他实在是太爱这个未婚妻了，不想失去她。 未婚妻察觉到场合不对，推开男人，三个人一人坐在一边，气氛一度很尴尬。 未婚妻先开口：“黄浒，我跟你坦白，我不爱你，跟你订婚只是为了应付家人，磊才是我爱的人。” 男人看上去十分不耐烦：“黄浒是吧？赶紧的，去把婚退了，不然的话，有你好果子吃。” 黄浒假装没有听到他们两个人的话，想要去拉未婚妻的手，被躲开也只是讪讪一笑：“亲爱的，你说什么呢？我们下个月都要结婚了。” 未婚妻翻了一个白眼：“黄浒，我都说了我不爱你，你能不能别纠缠我了，赶紧的，去把婚退了吧。” 黄浒捏紧了袖子，把桌上的蛋糕推到未婚妻面前：“亲爱的，你看，这是我给你买的蛋糕，我们好好庆祝……” “庆祝什么呀！”黄浒的话还没说完，男人就将夺过蛋糕用力摔在地上，还狠狠踩了两脚：“黄浒，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自个儿掂量掂量。” 第194章 后续 老板说到这里，方菲菲就一口打断了他：“等等，老板，你跟我们说黄浒的故事干什么？他都已经死了。” “我知道。” 方菲菲翻一个白眼，干脆不去看老板：“知道你还说。” 老板笑了笑，身体往后倒去，躺在地上，双手交叠枕在脑后：“这只是故事的开端，后面才是精彩的部分。” 方菲菲瞅了林劲一眼，又瞥了眼老板，说道：“行吧，你继续说。” 老板抬头望着天空，又开始了他的故事，接着上面说的： 黄浒听到男人说的话，识时务者为俊杰？很可笑，出于良好的教养，他笑着说：“对不起，我不是俊杰。” 黄浒才说完，男人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脚向黄浒踹去：“黄浒，你意思是要跟我对着干喽？” 黄浒猝不及防被男人踹到大腿，疼痛让他皱了皱眉，他在忍，看在未婚妻的份上，忍受这个男人。 他也不说话，男人好像也觉得自讨没趣，干脆对未婚妻下了狠话：“你要是解决不了这个事，我们就分手！” 说完之后，男人摔门而出，未婚妻不满地瞪了黄浒一眼，追了出去：“亲爱的，亲爱的你等等我啊。” 他们的声音逐渐消失，黄浒一个人坐在椅子上，看着地上被男人踩得稀巴烂的蛋糕，心中说不出来什么滋味。 酸涩，痛苦，愤怒，也有嫉妒，五味陈杂，让黄浒差点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把未婚妻绑回来、禁锢在自己身边的冲动。 黄浒就在那里坐着等，他想等未婚妻回来给他一个交代，或者说他求未婚妻留下，只要她能留下，要他做什么都可以。 然而，未婚妻彻夜未归，黄浒傻傻坐了一夜。 他以为事情会这样过去，直到有一天，他治疗过的病人都来投诉说，说他是庸医。 一个两个还好，但要是成百上千个，就不好说了，医院看他这么多的负面信息，只能将他开除。 黄浒凭着他优秀的能力肯定能在渡州另外的医院找到一份工作，可是他想错了，渡州每一家医院都不愿意要他。 不仅如此，他的父母也跟着出了事，自己还被人打。 黄浒知道是谁干的，通过未婚妻找到了那个人，可是得来的是什么，是变本加厉的嘲笑和侮辱。 他遍体鳞伤回到自己的家，这个家是和未婚妻一起布置的，他以为未婚妻跟他一样，是很爱对方的，可是现在，他知道了，那只是他以为。 瘫在沙发上，浑身疼得动都不想动，天昏暗的只能看到外面建筑的轮廓和些许灯光。 门口忽然传来声响，黄浒回头看去，是未婚妻回来了，他开心地笑了，以为未婚妻回心转意了。 “黄浒，是我对不起你，你去把婚退了吧，我和磊会给你补偿的。” 黄浒好像觉得自己听错了，他的未婚妻怎么会说出那种话来，但是补偿……黄浒只觉得讽刺。 但，也许这是一个好机会，他或许可以借此留下未婚妻。 第195章 茵陈知道吗 “秦队？” 老板的故事依旧没有讲完，方菲菲就打断了他，因为她看到秦艽正往这边来，赶紧催促老板：“长话短说，后面发生什么事了？” “黄浒当然被羞辱了一顿，之后遇到了一个人，将他内心的恶魔放了出来。” “诶？”方菲菲忽然想了起来，黄浒好像是将两个人碎尸了，身体抖了抖，“哇，后面你不用再说了，我都知道了。” 老板站起来，看着秦艽来的方向，沉默不语。 方菲菲内心还有一个疑问：“老板，你刚说的他遇到了一个人，是谁啊？” “这不来了么？” 方菲菲左看看右瞧瞧，并没有看到有别的人出现，除了秦艽，难道……老板说的那个人就是秦艽？！ 方菲菲愕然，林劲也吓了一大跳。 老板盯着秦艽，等他走近了，恭敬地朝他颔首便是尊敬：“boss。” 秦艽淡淡“嗯”了一声，无视在旁边仿佛被雷劈中而呆滞的两人，对老板说：“等她醒来，告诉她我回去了。” 老板应了声“好”。 方菲菲看着秦艽像是见了鬼一般，咬字都不清楚了：“秦秦秦……秦队？你你你居然是……坏人？” 秦艽瞥她一眼，似笑非笑：“应该是。” 方菲菲下意识往林劲身后躲，探出头来，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秦艽：“可我怎么看，都觉得不像啊。” 秦艽没有心思跟方菲菲他们说笑，或许他们打从心底就不相信，所以才会有这样的反应。 “这可能是真的。” 林劲一直没有说话，突然冒出来一句，惹得众人都看向了他，林劲侧目盯着方菲菲，一字一句顿着说：“秦队已经不再是秦队了。” 方菲菲愣愣看着他，大脑有一些反应不过来，迟迟不接话。 林劲瞅她这样，二话不说，把自己的手铐拿出来，走近了秦艽，一只戴在秦秦艽的手上，另外一个铐着自己。 “秦队，对不起了。” 秦艽俊眉轻挑：“嗯。” 等他们的对话结束之后，方菲菲来缓过神来，她疑惑地看着秦艽，问：“秦队，那上次在楼房，小吴自杀，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秦艽不置可否。 方菲菲已经知道答案了，原来啊，上次小吴看他们醒了之后，捡起地上的枪冲自己脑袋打，原来是这样…… 方菲菲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有些崩塌，险些没站稳，可要是一想到宋茵陈知道了，她肯定会很难过的吧？ 方菲菲望向宋茵陈所在房间的方向，轻声问道：“秦队，那茵陈……知道了吗？” “知道。” 方菲菲的心颤了几下，有些不可思议：“那她这么冷静？” “她……”秦艽的视线也挪了过去，盯着宋茵陈房间的那扇窗户，视线变得极其温柔，“她应该还在睡觉，一会儿轻点离开，别吵醒她。” 方菲菲有些看不懂秦艽的操作，如果她不是警察的话，今天的事情她肯定会当做不知道。 然而现实就是这么残酷，她是警察，秦艽是罪犯，即使是往日的秦队，她也不会手下留情。 第196章 越来越像boss了 相信宋茵陈也是这么想的。 秦艽在那里站了许久，或许是察觉到时间不够多了，才说离开的话，方菲菲和林劲没什么意见，老板自然也不会有。 只是…… 方菲菲眼神幽幽飘向了老板，老板当然明白她的意思，出声打消了她的顾虑：“等宋小姐醒了，我会跟她一起去警局。” 方菲菲一口敲定：“好！那我们就先走了。” 秦艽被林劲带走了，方菲菲紧跟其后，老板站在原地，目送着他们离开，等他们都消失在了视野，老板才转身回来，走进客厅。 这一切，都落在了宋茵陈的眼里，她早就醒了，在秦艽离开的时候，只是装作不知道，因为她还是无法违背自己内心的意愿。 她是很爱秦艽没错，可是秦艽是罪犯，她是警察，他们的身份本就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宋茵陈背抵着墙壁，闷热的天气却让她感受到了无尽的凉意，秦艽走了，走得那么决绝，头也不回，连一点念想都不留给她。 宋茵陈抬头望着天花板，咬唇想要把泪意憋回去，可是失败了，她做不到，只能捂着嘴无声哭泣。 这一切，终于快要结束了，可是也意味着，她要永远失去秦艽了。 宋茵陈一拳锤在床上，被子深深陷进去，化解了她全部的力气，她瘫坐在地上，大骂秦艽混蛋。 秦艽就是个混蛋！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间里慢慢照进了阳光，光线爬上了宋茵陈的背脊，带给她些许温暖。 宋茵陈手指动了动，抬起头来，她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哭得睡着了。 看手机，已经两点多了，她望向窗外，光芒刺眼得睁不开，等适应了，才从地上爬起来。 到浴室洗了个脸，看着镜子中的人，眼睛肿得像核桃，伸出手指，用指腹轻轻按了按，最后闭上眼睛。 再次睁眼时，她还是以前的那个宋茵陈。 上午走了三个人，那么老板的话应该还在山庄里，老板既然也犯了法，那么身为警察的她就不能坐视不理。 收拾好全部的东西，来到了客厅，老板已经坐在中央等着她了。 老板见着宋茵陈来，笑得很开心：“宋小姐，您终于醒了，我已经在这里等候你多时了。” 宋茵陈轻轻挑了挑唇角，什么话也没说，拿出手铐走向老板，老板也不反抗，任由她给自己戴上。 “宋小姐，您不想再知道点什么了吗？” 老板的话对宋茵陈来说，没有任何的吸引力，她假笑：“没兴趣，时间不早了，走吧。” “宋小姐真是越来越像boss了。” 老板话音刚落，宋茵陈身子一僵，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这算是夸奖么？” “算是吧。” 老板还想说什么，宋茵陈便厉声打断了他：“废话少说，走！” 老板无奈笑了笑，到了嘴边的话也不咽了下去，反正也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废话，跟在宋茵陈身后，心情很好的样子。 山庄厚重的门慢慢关上，代表着这一切的结束。 第197章 买醉 宋茵陈带着老板到了警局，很多人都在门口等候着，以刘局为首，方菲菲和林劲一左一右。 刘局见宋茵陈回来了，笑脸相迎：“茵陈哪，你可算回来了，这次一系列的案子，你可是立了头功啊。” 宋茵陈想笑，却笑不出来，只能憋出一点弧度来，看上去要多勉强有多勉强：“谢谢刘局。” 气氛好像很好，大家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悦，宋茵陈虽然也笑着，可却只有她自己知道心里有多苦涩。 经过这次的事情，方菲菲和林劲在一起了，他们很恩爱，即使相处模式还是和以前一样。 宋茵陈很羡慕，庆功宴上，她率先举起酒杯敬酒：“菲姐，林劲，祝你们百年好合，长长久久。” 随后也不等他们说谢，宋茵陈就仰头喝完了杯中的酒，紧跟着再倒一杯，敬刘局：“刘局，谢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 一口饮尽，再来一杯，敬大家：“感谢大家，我先干为敬！” 她这么个喝法，方菲菲都看不下去了，直接抢了她手里的酒杯：“茵陈，别喝了。” 宋茵陈不依，拿不回自己的被子，干脆举起瓶子喝：“不要，我开心，我要喝酒，来啊，大家一起喝。” 方菲菲有些招架不住，给林劲使了个眼色让他过来，林劲点头，过来从宋茵陈手里夺走了酒瓶。 “你这哪里是喝酒，明明就是在灌。” 宋茵陈双手都是空的，又听到方菲菲这样责怪自己，再加上最近发生的事情，心里委屈，哇的一下哭了出来。 “你们都是坏人，跟秦艽一样。” 众人以为她还要再继续说下去，都嘘了声准备听着，可没想到宋茵陈说完之后，就趴在桌子上安静下来了。 宋茵陈不是不想继续说，而是觉得再说已经没有意义了，她没有醉，甚至前所未有的清醒。 趴在桌子上，能够清楚地听到他们说要送她回去的话，闭上眼，滚烫的泪水落下，灼烧着她的心。 秦艽……我不会忘记你的！ 很快就到了秦艽判刑的日子了，宋茵陈早早就醒了，外面的天还没有亮，她却没有睡意，坐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方菲菲也醒了，她问宋茵陈：“你今天去不去？” 宋茵陈想也没想，就摇头：“不了。” 方菲菲欲言又止，迟疑了很久，也不打算再劝：“你想好，不要给自己留下遗憾。” 宋茵陈抬起头来看她，给她一个微笑，表示自己现在很好：“嗯，我知道，菲姐，你去吧。” 方菲菲呼吸一滞，应了声：“好。” 方菲菲走了，宋茵陈呆呆盯着紧闭的门，她还在挣扎，到底是去，还是不去？ 要再去见秦艽最后一面吗？ 算了，还是不去了，她怕做出自己控制不住的事情来，还是就待在宿舍吧，只要今天过了明天十点，她就不会再有顾虑了。 渡州终于快要太平了，可这也就意味着秦艽要不在了，以后的生活里，秦艽就只存在于她的记忆了。 第198章 结束，也是开始（大结局） 那些还没完全记起的记忆，宋茵陈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想起来，原来想快点找到，现在却希望永远不要想起来。 她害怕自己一旦想起来，会更加痛苦，以前的自己，应该也很爱秦艽吧？ 宋茵陈还是没有忍住，她终究还是去了秦艽行刑的地方，局里的人都去了，唯独她只能远远地躲着，不敢现身。 但她终究还是被秦艽看到了，只要秦艽喊她，她就无法拒绝，朝着秦艽走过去，到了面前，也不敢抬头看。 宋茵陈低垂着眼帘，双手不安地纠缠在一起，头顶传来秦艽的声音：“你不跟我道别吗？” 就这一句话，宋茵陈就止不住泪奔，她张开双手抱住秦艽，紧紧地抱着，仿佛这样秦艽就不会离她而去。 “秦艽……” 宋茵陈脑袋埋在秦艽胸口，眼泪一个劲儿地往他身上擦：“秦艽，欠我的，你怎么还？” 秦艽带笑，一点儿也不像个即将赴死的人：“可能要下辈子了，下辈子我肯定不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 这个时候了，秦艽居然还笑得出来，宋茵陈强忍着泪意，给秦艽整理好衣领，还不忘嫌弃一句：“现在的你，可真丑。” 秦艽低头打量自己一遍，好像真是那么回事：“没办法，我得丑点，你才能记得住我。” 宋茵陈不再接话了，她接不下去，全身所有的意志都拿去和眼泪抵抗了，她要给秦艽留下一个好的印象。 这次只是分离，不是永别，等几十年后她死了，还是可以再见到秦艽的。 时间已经快到了，宋茵陈不能再跟秦艽说话了，只能眼睁睁看着秦艽被警察带进去，握在一起的双手也被迫分开。 “宋茵陈，再见。” 秦艽彻底从宋茵陈的视野中消失了，宋茵陈睁大了眼睛，她已经哭不出来了，很平静回复秦艽：“再见……” “茵陈，茵陈？！” 宋茵陈听到有人在叫她，她转过身去，看到了大学的舍友——雨晴。 雨晴跑过来，拉着她的手，焦急地问：“茵陈，怎么回事？为什么我偶像就被判了死刑了？” 宋茵陈脸色一白：“说来话长。” “真是可惜了秦艽这个人才。”说话的人是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宋茵陈认识，是白副科长。 宋茵陈看向她，她也笑了笑：“你也别太伤心了，毕竟你是警察，秦艽也是一名警察。” 白副科长的话，宋茵陈无法反驳，只能附和着：“是，我永远不会忘了我的责任，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 “那就好，小可爱，看好你哦。” 白副科长说完之后，便踩着她地高跟鞋走了，雨晴盯着她的背影，十分羡慕：“茵陈，我以后要是能跟白副科长一起共事，就好了。” 宋茵陈鼓励她：“加油。” “嗯！我一定会加油的。”雨晴挽上了宋茵陈的胳膊，“茵陈，我们找个地方，你好好跟我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吧？” “好。” 宋茵陈话音刚落，手机就响了起来，是方菲菲打来的，她才贴近耳朵，就听到那边传来十分焦急的声音：“茵陈，快回来，出事了！” “什么？！” 渡州看似平静，实际上腥风血雨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