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人回避》 第一章山村奇事 十六年前,我们村的老祠堂迁移时,从地下挖出一具古棺,由于当时的人穷,再加上缺乏文物保护意识,三五个胆子大的汉子当场就把古棺给撬开了。据当时在场的人说,棺椁主人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美艳绝伦,栩栩如生。馆内的陪葬珍宝之多,把墓主人的身体都盖住大半截。 黑眼珠盯着白银子,哪有不动心的,再加上现场人多眼杂,一眨眼功夫就把殉葬品抢了个精光。 动作慢的乡民,见殉葬品没了,就索性把墓主人的衣裳扒掉。还有人甚至将墓主人从棺椁里拖出来,把金丝楠木做成的木棺劈开,几个人就地分赃。 那些抢了殉葬品的人,顶多是被文物局和派出所联合执法,而拿了棺材木的人可就惨了。 这些人虽然是乡民,但也懂得金丝楠木的价值,恰巧村里木匠多,就做成了一个箱子一个椅子。 做成箱子那家人丁兴旺,家里有两儿一女,大的十一岁,小的四岁。一天,夫妇去田里务农,回家以后怎么也找不到三个孩子,问村里人也不知道,没办法只能报警,最后是在箱子里发现的三个孩子尸体,死因是窒息。 这件事在村子里闹得沸沸扬扬,很多大人都去看热闹来着,我爸就是其中之一。他说那个箱子很小,三个孩子就像是被人使劲儿塞进去的一样,而且箱子没锁,只要从里面轻轻一推就能推开,可三个孩子偏偏就这么死了,就连警察都说不出个所以然。 村里人觉得晦气,用桃树枝一把火把箱子烧了,也有人找过椅子,但到处都翻遍了也没找到,再加上村子里太平了一阵子,这事儿也就不了了之了。 那一年,我六岁,临近春节的时候生了一场大病,吃不进饭,咳嗽带血丝,那个时候家家条件都不好,根本没钱去市医院看病,镇卫生所又只是隔靴搔痒,所以我父母只能寻求土方子给我治病,可非但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严重。 当时我们村里有个懂点门道的张姓大爷,在我家把鸡蛋立在镜子上,说我被脏东西妨了。其实鸡蛋能立在镜子上是完全符合科学依据的,但那个时候的人普遍见识少,又特别迷信,我父母看着鸡蛋深信不疑,塞了张大爷两块钱,张大爷才说这是我命里的一道坎,必须说门亲事冲冲喜,而且最好是阴亲。 除夕前一天,我父母把家里布置成喜堂,晚上十一点左右,张大爷抱着一个纸扎人来了我家。我这才知道跟我成亲的不是活人也不是死人,而是纸扎人。不过当时年纪小,只觉得好玩,跟纸扎人拜堂的时候我还一个劲儿的傻笑。 犹记得礼成之时,喜堂里刮起一阵风,这风在喜堂里久聚不散,喜幡红纱被刮得翩翩起舞,但喜烛的火苗却没有受到丝毫影响,非常奇怪。直到把纸扎人放在火盆里烧了,怪风才停止。 成了阴亲第二天,我就能下床行走了,不可谓不神奇,有些事情用科学还真就没办法解释。 村里的孩子见我病好了,都来找我玩,正巧赶上除夕夜,我们四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犊子,每人装了满满两口袋炮仗,躲在犄角旮旯里,见有人路过就用炮仗发起攻击,听到大人被吓得跺脚骂街,我们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晚上八点多,村里的大人开始迎神,我们不敢再瞎胡闹,同行的张坚强就提议去后山水池炸鱼。那个水池其实就是个山坳坳,由地壳运动自然演变出来的,因为地势低,下面又都是岩层,每逢下雨,雨水便自然汇聚其中,最深的时候可达五米。 平常村里的大人严禁我们私自去水池玩,一来是水太深,二来是山上的猛兽太多。但六七岁的孩子天生反骨,就喜欢跟大人唱反调,再加上除夕夜都玩疯了,因此四个人想都没想就跑到了后山。这个时节的大兴安岭一派银装素裹,厚厚的积雪折射星光,整座白皮山都被淡淡的光晕笼罩。 山里的猛兽对猎枪有一种本能的恐惧感,我们这些还没猎枪高的孩子就用鞭炮充响,一路上噼里啪啦好不热闹。等到了水池,我们见上面结了一层厚厚的冰面,全都跳下去撒欢儿。张坚强拿着他爹用貂皮从老毛子那换来的铝合金外壳手电,往冰面下面照。这个时候的鱼儿吃食儿少,动作缓慢,全都聚集在冰面下面,确定了哪里鱼多,张坚强便搬来一块大石头,砸出一个脸盆大小的窟窿,拿着鞭炮就往里丢。 连惊带炸,好几条半尺长的鲫鱼都翻了肚白,就在我准备下手捞鱼的时候,突然,我感觉后面有人拉了我胳膊一下。我转身往后一看,身后根本就没有人,我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等我再准备捞的时候,张坚强已经抢先一步把手伸到了冰窟窿里。 我心里非常懊恼,在我们这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鱼是谁捞上来的就算谁的。以张坚强的德行,他肯定会挑最大的鲫鱼。等张坚强捞完了,我对剩下的小鱼苗也没了兴趣,便索性跟着其他两个小孩滑冰玩。玩到兴处的时候,同行的史浩冷不丁的吆喝了一嗓子:强子,你脚底下是什么东西? 我们全都往张坚强脚底下瞅,发现冰面下面有一团白乎乎的东西,张坚强走到哪,那团白乎乎的东西就跟到哪。隔着冰面看,像是一团白布,里面还泛着丝丝黑色。见他们三个趴在冰面上,撅着屁股往下瞅,我心里急的直发痒。想要过去看,但我的手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住,把我慢慢往水池外面拽。 由于那股力量很温和,我并不觉得害怕。几乎是我刚被拉上岸,冰面立刻发出一阵嘎啦啦的声响,两道裂纹从东西两个方向瞬间贯穿冰面。我一看情况不对,扯着嗓子就冲张坚强他们大喊:快上来,冰要塌了! 张坚强反应最快,连鲫鱼都没来得及拿,撒腿就往岸上跑,史浩紧随其后。等他俩上了岸,冰面瞬间崩碎,那个没来得及跑上岸的孩子跌入水中,连叫喊声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被那团白乎乎的东西给拽进了水里。 看着那个孩子没了影,我们三个慌了神,连忙跑回村子叫人。当天晚上,我挨了一顿胖揍,第二天早上就听说那个孩子淹死了。我心里开始犯嘀咕,四个孩子中我的体质最弱,又大病初愈,如果不是那股无形的力量提前把我拉上岸,估计死的就是我了。事后张大爷来我家吃饭,酒后跟我爸聊起那个水池,我偷听了一耳朵。 那水池下面有一个岩层断带形成的暗渠,直通嫩江,水池里那个水女,估计就是通过暗渠从嫩江漂进来的。我爸问什么是水女,张大爷给出的解释是,白纱遮身、黑发缠腰,形似水云,面如夜叉,乃是女人含冤投江所化的水鬼。 从那以后,后山水池就成了我们这些孩子的禁地。而那个救了我一命的无形力量,仍旧频繁出现在我的生活里。有一次,我妈带我去看望一个人住在山里面的姥爷,一见到我,姥爷就一个劲儿的笑,说我讨了个好媳妇儿。当时我妈还笑着骂他老糊涂,我毛都没长齐,讨得哪门子媳妇儿啊。 结果,几天后,我姥爷就殡天了。张大爷曾说过,人将死之前,总能看到一些常人看不到的东西。到这儿,我才知道,除夕夜前一天举行的阴亲,我娶得并非是纸扎人。 第2章后山谜云 那时候,年纪小,心里藏不住事儿,我逢人便说,我娶了个看不见的媳妇儿。村里人都笑话我,小小年纪就想媳妇想成这样,以后还了得?村里没人相信我,就连我父母都当个笑话听,久而久之,我也就懒得再提起了。 零三年,我们村来了几个城里人,三男一女。那年头,对我们这些山沟乡民来说,城里人就像是外国人一样新鲜,再加上他们开着一辆黑色桑塔纳,全村的人几乎都出来看热闹,我也在其中。 听我爸说,这几个城里人是专程从哈市来找村长的,好像是想买下后山。当时村里的人份了两派,一派主卖,觉得卖了山改善生活何乐而不为?守着一座荒山,难不成还能变出白面馍馍来?另一派自然是主留,觉得后山是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卖了会遭天谴。 那几个城里人为了买下后山,挨家挨户的敲门送礼,来我家的是那个女人。当时年纪小,虽然不太会审美,但见惯了农村粗妇的我,第一次见到城里女人,还是惊为天人,觉得她美得像天仙一样。也是那一年,我第一次见到丝袜这种东西,当时觉得又羞又愧,一看到她的腿,我就满心罪恶感。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她只要一进我家,不是栽跟头,就是踩到狗屎,总之是洋相进出。后来换了个男的来,这种事儿就再也没发生了。 趋于形势,再加上城里人开出的条件实在诱人,最后这山还是卖了。没几天,大量以前见都没见过的重型设备就运了进来,开山的前一天,张大爷还主持过祭山仪式,一开始很顺利,但主持到一半,张大爷的脸色突然一黑,扯着嗓子大喊:这山不能卖!卖了都得倒霉! 只可惜,木已成舟,没人听他的。 在开山的当天,我们村就死了两只猪三条狗,村长也因为突然心肌梗塞死了。村里的人意识到不妙,但白纸黑字的合同已经签了,想要反悔根本来不及。大家请张大爷拿主意,张大爷叹了口气,只说了三个字:搬家吧。 村里的人再一次没听张大爷的话,这也不能怨他们,毕竟祖祖辈辈生活在这,哪能说搬就搬。不过也幸好没人搬家,因为山上的工程开了没几天就停了,两天之后,市文物局的人来了,据山上下来的工人说,他们在山上挖出大量明末清初时期的文物,据文物局的人初步判断,白皮山下藏着一个大墓。 当时我们全村的人极力阻止挖掘,毕竟几年前迁移祖庙时就挖出了厚葬女棺,之后发生的惨案更是历历在目。但迫于局势,村里的人最后只能妥协,而且还有不少人被文物局高薪聘请到山里参与挖掘。 当初文物局的人也来过我家,但我爸没有去,倒不是他视钱财如粪土,而是恰好那几天我染上痢疾,我爸为了照顾我腾不开手。也幸亏他没去,因为挖到第三天,我们在村里就听到山上传来一阵轰隆巨响,紧接着,110和120都赶来了,从山上运下大量被砸的没了人形的尸体,光是我们村就死了二十多个人,事故原因是山体塌方。 这事儿实在太大,市长害怕影响业绩,就把这件事儿给压了下来,知道的人并不多,后山也被封了。平常,只有我们这些天不怕地不怕的孩子偶尔会跑进去打野味,但也只是在外围活动,很少进入矿坑区。 后来小学毕业,升学,高考不顺,我开始在村子里开小卖部度日。就在这件事即将掩埋在历史长河里的时候,我们村突然来了三个人。两男一女,为首的是个六十来岁的老头,头发花白,带着金丝眼镜,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渊博的气息。另外一男一女则是年轻人,男的身高一米九,强壮有力,穿着迷彩军裤黑色背心。女的则穿着一身黑色职业套装,绑着马尾辫,显得干练异常。 一开始他们都住在村长家里,并不知道他们是来干什么的,有一次老头来我这买烟,我探了探口风,才知道他们是来调查当年后山发生的事故。 这些年,每逢新市长上任,都会拿后山事故做一做文章,希望可以为自己的业绩添上一笔,但他们也仅仅是为后山多添了几具尸体而已,我早已见怪不怪。 第二天,老头又来了,这回买完烟他并没有急着走,而是问我这附近哪有电工,说是带来的设备出了点故障。说着话,从随身携带的皮包里拿出一个类似测电器的东西。我当时也没多想,给村里的电工打了个电话。 电工修的时候,我和老头在旁边闲聊。交谈中我得知,老头姓秦,是哈大的历史教授,跟他一起来的那两个人,男的是本市刑警队的警员,女的则是土木工程师。他们这次是直接受哈市的委托,进行前期工作,大量工作组会后续赶来。我这才知道,这回市里是动真格的了。 而且我感觉秦教授是个能耐人,知道的非常多,就连当年我们村挖出的厚葬女棺的事儿他都知道。他说,那个女棺主人之所以害人是为了泄愤,但有一点他不明白,用棺木做成的箱子和椅子,是引起女棺主人报复的引子,虽然箱子烧了,但椅子还在,按理来说女棺主人应该继续报复才对。据他估计,肯定是有什么人,化解了女棺主人的戾气。 我问他: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秦教授神秘一笑:女棺里的殉葬品,现在还在哈大文物局里存着呢,当年我就是负责人之一。 我没想到这老家伙来头这么大,连忙问道:那你相信这个世界有鬼吗? 秦教授想了想,一点头:信。 为什么? 如果这个世界只有人,那岂不是太无聊了? 不愧是哈市来的老教授,说起话来就是有水平,最可贵的是他从不拿教授的头衔压人,像是和蔼可亲的邻居大爷。而跟他一起来的两个年轻人就差了火候,觉得自己是城里人,骨子里看不起我们这些农村娃。尤其是那个女工程师,有事儿没事儿就往我小卖铺跑,像洗发水、香皂、驱蚊液这种小东西,拿了从来不给钱,每次都是秦教授给她擦屁股。说实话,一开始我挺膈应她的。 他们上山的前一天,正好是农历七月十五鬼节,按照我们村的习俗,这一天不得上山也不得外出。女工程师闲得无聊,就腻在我的小卖铺吹免费电风扇。约莫晚饭档口,我正准备关店回家吃饭,同村的小喇叭突然跑到我这找张大爷,说是她妈从娘家回来走到杨山岗的时候被脏东西给妨了。 听到杨山岗,我心里咯噔一声。 说起这个杨山岗,在我们大兴安岭也属于众人皆知的邪门地方,仅次于后山和白皮山。记得是零六年的时候,我爸跟几个村民去镇上务工,发了工钱多喝了几杯,往回走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路过杨山岗的时候,我爸就感觉不太对劲,因为杨山岗就是个普通的小山包,满打满算有个七八分钟也就爬过去了,可我爸足足爬了俩钟头都没爬过山。我爷爷以前当过兵,家里有个从日本鬼子手里缴获的哑屁手榴弹,再加上当时喝了点酒。我爸就扯着嗓子喊:娘了个蛋的,瞎了你的狗眼敢折腾你爹!惹恼了,你爹明天拿着手榴弹给你把坟包炸平了! 第3章南茅北马 我爸刚吆喝完,前面立刻一马平川,再也不用爬山了。第二天我爸醒了酒,还特意带着我去杨山岗转悠了一圈,果然在乱坟圈子里发现一个新坟。 碰上这种事儿,是能躲则躲,我本以为女工程师会心里打怵,结果她非但不害怕,还死活非要拉着我去小喇叭家看看。 到了以后,我没进里屋,而是站在堂屋歪着脑袋往里偷瞄。小喇叭他妈一会儿清醒,一会儿迷糊,严重的时候,浑身抽搐口吐白沫,这是典型的鬼上身的征兆。小喇叭他爹抽的蹲在灶前抽闷烟,我也不敢乱说话,反倒是女工程师一直在小喇叭他妈旁边转悠,扒拉一下眼皮,摸摸脖子,然后让小喇叭往碗里撒泡尿,掐开他妈的嘴往里灌。 等一滴不剩的喝了个精光后,女工程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黄颜色的东西,还没等我看清楚是什么玩意儿,就给小喇叭他妈塞到嘴里去了,紧接着用右手大拇指在小喇叭他妈的胸口一顶,逼着咽下去。我眼瞅着小喇叭他妈越来越严重,刚才还只是浑身抽搐,这会儿简直是口歪眼斜,大小便失禁。小喇叭吓得直哭,他爹冲到里屋一把将女工程师推开,冲我直吼:小军!你这是带什么人来了,非得折腾死你婶儿才舒坦是不?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我被小喇叭他爹吼得一愣一愣的,等我看向女工程师时,她竟然还笑得出来,我当时火气蹭蹭往上窜,心想你在我小卖铺白吃白拿也就算了,现在把小喇叭他妈折腾成这样,这不明摆着毁我名声吗。 见我怒气冲冲的瞪着她,女工程师从容不迫的掏出纸巾,一边擦手上溅到的童子尿,一边笑道:我这是在救她,不信你们看着,她一会儿就好。 这话要是从张大爷嘴里说出来我信,换成女工程师,我咋就觉得那么不靠谱呢。 现在张大爷也不知道哪去了,万一小喇叭他妈有个好歹,可怎么办啊。就在我心里直犯嘀咕的时候,小喇叭他爹突然喊了一嗓子:媳妇儿,你刚才可吓死我了。 我顺着声音一瞅,小喇叭他妈刚才都快不行了,这会儿竟然睁开眼睛,在屋里滴溜乱扫,虽然还有点犯迷糊,但至少不抖不颤不吐沫了。他爹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冲女工程师千恩万谢,反倒是把我搞得有些里外不是人了。 往回走的路上,我越琢磨越不对劲儿,她就一大学生,玩的是爱因斯坦相对论,学的是马克思列宁主义,咋还懂驱魔辟邪?我问她到底给小喇叭他妈吃了什么东西,她嬉皮笑脸的说自己懂道术,吃的是牛黄解毒丸,搞得我相当无语,也不知道哪句真哪句假。 晚上回家躺在床上,我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总感觉自从秦教授他们来了,我们村的怪事儿就没断过,也闹不清他们对我们村到底是福是祸。 第二天一大早,她就跟着秦教授去了后山,我借了老孙头的小毛驴帮他们往山口驼设备,说是设备,其实就是两个暗红色的大木箱子。特别沉,累得小毛驴罢了五六次工。见箱子没锁,我就趁他们不注意,瞧瞧掀开一点往里瞧。里面的东西可真不少,镜子、黄纸、香炉火盆。 秦教授,你们这是去调查事故,还是开坛做法啊? 秦教授让我自己猜,我特么哪猜的着。女工程师笑我没见识,男警员说带着些东西是为了以防万一。我就纳了闷了,一个教授,一个工程师,一个警察,怎么看都像是科学的代言人,这些东西跟他们也太不搭调了。 临别的时候,秦教授拍着我的肩膀,说是跟我有缘,如果我碰上了什么难处,可以到后山找他。 我心里嘀咕:您老此行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呢,说不定到了矿洞里,求爷爷告奶奶的让我去救你呢。 等我牵着小毛驴回到家,我爸妈还有失踪了好几天的张大爷都站在门口,似乎在商量什么。一见到我,我妈就让我跟着张大爷走。这些年张大爷把我当亲儿子,肯定是为了我好,所以我也没多想,就去了张大爷家。 说来也怪,这么多年我去张大爷家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过来,逢年过节我说给张大爷送点礼,我爹妈从不让我去,说什么你张大爷家啥都有,啥都不缺。一开始我还以为父母小气,挺不忿的。有一年过八月节,我偷摸去镇上买了两个酱猪蹄,心思跟张大爷喝两杯。也赶巧了张大爷不在家,我知道他家钥匙放在哪,就自己进去了。 除了他家堂屋背面放着一尊奇怪的雕像之外,也没什么特殊的。等张大爷回来,我把酒肉都摆好了,连话都没来得及说就被张大爷把桌子掀了。我当时还挺生气,头也不回的走了,张大爷在后面喊我我都没答应。我知道张大爷肯定会去跟我爹妈说,所以我没回家,而是去了张坚强家。 记得当时张坚强还把他爹珍藏的老白干偷了出来,我俩坐在房顶上喝酒解闷。喝到一半,我突然感觉头晕目眩,硬是从房顶上摔了下去。还好农村房矮,倒也没什么大事。但晚上睡觉的时候我就开始发烧,浑身发虚,喝不进水。到了后半夜,张坚强来看我,一瞧见我吓得坐在地上直发抖,我问他怎么了,他也不说话,拿了个镜子让我自己看。清楚地记得,我脸上长了一层乳白色的毛发,很重,乍一看像是白猩猩。而且我感觉屁股奇痒难忍,伸手一摸,尾椎骨上竟然长出一节肉嘟嘟。 张坚强吓得不行,赶紧把他爹喊来,到底是年纪大的人,见识多,一瞧我这副摸样,啥都没说,骑着大弯梁脚蹬子去找张大爷。 我认识张大爷这么多年他头一次见他发那么大的火,抽了我两耳光,骂我作死。那天晚上,我被张大爷带回家,按在神像前磕了一晚上的头,第二天早上脸毛就退了。至于到底发生了什么,张大爷从不说,我也很少再去张大爷家。 今天冷不丁的叫我去,我还感觉挺新奇的,到了以后我还特意吆喝了两嗓子:大爷,我来了。 你先在外面等等。张大爷回了一句,也不知道在里面捣鼓什么,等了约莫小半个钟头他才走出来。以往那个精神抖擞的小老头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面如蜡纸,有气无力的残烛老人。 大爷,你怎么了?我吓了一跳,连忙把他扶到院子角落的藤椅上,让他歇歇。 张大爷打了一辈子光棍,连亲戚都没有,我就是他唯一的亲戚,每次看我的时候他的眼神都特别慈祥,早已把我当成了自家崽子。他平常话很少,就算和我爸一起喝酒也基本都是我爸说,张大爷听。但今天,张大爷却转了性,跟我聊了很多。从家长里短到这些年的山间奇事,到后面我越听越心惊,原来张大爷竟然是出马仙!他家那尊奇怪的雕像,就是他供奉的野仙。 北方野仙多,尤其是大兴安岭,山林间的禽兽,黑土下的尸骨,都能成为野仙。 临了,张大爷问我愿不愿意当他徒弟。其实当年给我娶了阴亲,我就已经是他徒弟了,差的只不过是场面上的一杯拜师茶罢了。一开始我还挺犹豫,毕竟这年头跟迷信挂钩的职业都不太好混。 张大爷叹了口气:军军,不瞒你说,大爷活不过今晚了。 第4章尸出有名 我愣了一下,张大爷比我爸大五岁,今年不过五十岁出头,平常没病没灾,少说也得再活个一二十年,怎么突然说出这种话?在我的一番追问下,张大爷终于告诉我,他十几年前就得了肺癌,要不是有野仙在身,他早就死了。自打秦教授一来,他就感觉秦教授不是一般人,如果他真有能耐进入后山大墓,最后遭殃的还是村子。为了保护村里的人,张大爷请仙出身,守住墓口,这就像是缺氧病人的氧气面罩摘掉,不死都难。 请仙续命这种事对我来说不算稀奇,毕竟我也算是其中之一,让我心情复杂的是,做梦都没想到最后催死张大爷的竟然是我很喜欢的秦教授。 这些年要不是张大爷的照顾,肯定没有我的今天,最起码的知恩图报我还是懂的。跪倒在地,连磕三个响头,看着张大爷心满意足的笑容,我心里别提多难过了。 事后,张大爷带我进屋,我发现北尊位的野仙像不见了,从神台上新鲜的痕迹看得出,野仙像刚搬走没多长时间。张大爷让我坐在神台下面,两只手按着我的脑门,我只感觉一股暖流沿着天灵感遍布全身。紧接着,张大爷走到院子,冲白皮山和后山大喊:从今天起,赵文军就是我张玉修的徒弟了,蒙山里的仙家多照顾。 张大爷清贫了一辈子,根本没什么家当,也没有茅派种类繁多的法器道具,到他闭眼那一刻,只传给我一句话:视鬼同则为仙,视鬼异则为邪。 张大爷虽然没亲戚,但出殡那天,我们全村人都参加了,就连花费都是大家合力掏的。 下棺材的时候,白皮山和后山上的乌鸦一个劲儿的怪叫,阴云环绕,村里的人都说,没了张大爷,附近山上的鬼怪要翻天了。 张大爷下葬的第二天早上,我就听张坚强说后山口发现一具尸体,,让我跟他一起去看看热闹。等到了一瞧,现场已经围了不少村民,三三两两凑在一起,小声嘀咕什么。我竖着耳朵一听,有说是被熊瞎子拍死的,也有人说是被山大王给咬死了,总之死法五花八门。 张坚强仗着人高马大,三两下扒开人群,看见尸体后,把嘴一撇:你们可真能白话,这特么要是被山大王和熊瞎子弄死的,我特么当场割diao喂鹰。 这小子说话向来粗鲁,村里的人早就习惯了,同村养骡子的大叔调侃道:你那小家雀还不够山里的秃毛老鹰塞牙缝呢。要我看,你也甭割diao了,你说说他是怎么死的? 要我说,八成是被僵尸戳死的!你们瞧他脖子上的血窟窿,不多不少正好十个。张坚强说话不过脑子,本来这几年村里就忌讳僵尸这俩字,他偏偏赶在张大爷下葬的节骨眼上提起来,现场好几个村民的脸都黑的难看。 僵尸这个事儿,最早是从十几年前矿坑塌方时传起来的,那段时间,村里夜里总丢牲口,当时以为是闹小偷了,村里的男人晚上不睡觉,都躲在自家牲口棚里等着逮小偷。张坚强他二大爷晚饭的时候多喝了几杯,结果小偷没等到,反倒是趴在草垛上睡着了,等醒了以后,脖子上就莫名其妙多了两个血窟窿。当时谁也没当回事儿,等到了第二天晚上,我们就听见张坚强二舅家老是有惨叫声,几个大人砸开门进去一看,张坚强二舅都快把二舅妈咬得没人形了。 一开始以为是疯狗病,直到找到张大爷,才知道是中了尸毒。因为发现的太晚,没得救,就把二舅和二舅妈放在太阳底下晒死了,至于咬了二舅的那个僵尸,直到今天也没再出现过,而且张大爷也说过,有尸毒的不一定就是僵尸,所以那天晚上咬了二舅的到底是啥,谁也说不清。 要是这玩意儿趁着张大爷殡天出来闹事儿,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为了安全起见,大家伙找了些干柴,就地把男尸给烧了。搬尸体的时候,我特意瞧了瞧,发现他整张脸都被撕掉了,身上穿着一件黄铮铮的道服,根本辨不出是谁。 看着尸体化成灰,村里的人开始合计,甭管是僵尸还是别的什么玩意儿,总之山里的东西又开始害人了。秦教授他们昨天进了山,万一碰上肯定凶多吉少,到时候可就有四个僵尸了。最后张坚强拍板,带着村里几个胆子大的,抄上砍刀猎枪一起上山找秦教授他们,免得尸变了下山害人。我跟张坚强一路,张坚强拿着他爷爷打日本鬼子时用的汉阳造,虽然膛线都快磨平了,但打起东西来绝不含糊。 先是沿着山脚找了一圈,屁都没找到,我俩一合计,矿坑区肯定不能去,除了矿坑区,整个后山能遮阳的地方就只剩下杨树林了。结果村里的人跟我们想到一块去了,到了一瞧,好家伙,进山了多少人,杨树林里就有多少人。 杨树林面积不大,十几个人没五分钟就搜了个遍,毛都没有。同村的张老三咧着嘴:照我看,八成是在矿坑区了,咱们去还是不去? 张坚强把猎枪往肩膀上一扛,调头就往回走:谁爱去谁去,别指望我。 张坚强在村里属于胆子大的,连他都怂了,其他人就更不用指望了,眨眼功夫就走了个精光。我心想拉倒吧,于其在山上冒险,还不如去白皮山抓几条蛇防僵尸呢。张大爷以前说过,一物降一物,除了黑驴蹄子黑狗血,蛇不仅能防僵尸,蛇胆还能治尸毒。 也赶巧了,我还没走出杨树林,就在树上看见一条,正盘在树枝上偷鸟蛋。我从地上捡起一块核桃大小的石头就扔了上去,以前经常用石头砸鸟窝,准头自然不用说。等它从树枝上掉下来,我赶紧过去捡,结果一捡到手里我就愣住了。刚才明明是黄色,这会儿却变成了紫色,我定睛一瞧,吓得浑身炸毛,这竟然是一条水鸭脖子! 大兴安岭毒蛇不多,但只要有毒就能要人命,水鸭脖子就是鸡冠蛇,它的毒是没法解的,而且晦气的很,只要有它出没的地方,附近肯定有脏东西,谁碰它谁倒霉。趁着它卷着身体往上抬头的功夫,我一把掐住它的脑袋,两根乳白色的尖牙看得我心里直发毛,要不是反应快,被它咬上一口,甭管是中医西医,玄学科学,都得歇菜! 还没等我来得及松口气,伴随我十多年的温和力量突然出现,拉着我的手腕就往杨树林外面跑。我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能死死捏着水鸭脖子的脑袋。与此同时,我听到我身后传来一阵咚咚咚快速的蹦跳声,脊梁杆子直发凉。 等冲出了杨树林,那个蹦跳声也随之停止,我转身往后看,隐隐约约看到一个黑影越来越小,眨眼就消失在了杨树林里,我也说不出来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说它是僵尸吧,个头实在太大,估摸着得有个两米高了。不是僵尸吧,那玩意儿还怕光,行动起来也是蹦蹦跳跳。 我心里止不住后怕,要不是看不见的媳妇,刚才就悬了。 我低头看了看正在呲牙的水鸭脖子,往杨树林里一扔:去你奶奶的吧,你们俩慢慢斗,老子不陪你们了。 我调头就往回走,由于下山心切,我抄了个近道。这条近道还是以前小的时候上山打狍子时发现的,很隐秘,两边遍布榛子树。不过我这个时候可没心思摘榛子吃,一路小跑,眼看着就要穿出小道,我突然感觉脚底下踩了个空,眼前一花,掉进一个一米半深的土坑里,下巴磕在坑沿儿上,疼得我在心里直骂:谁这么缺德,要么往深了挖,要么往浅了挖,挖出这种不深不浅的算怎么回事儿? 第5章后山凶尸 我暗骂一声晦气,踩着坑沿往上爬,但只要脚上一使劲儿两边的土就往下落,一米半深的土坑,我爬了十分钟愣是没爬上去。后山一草一木都透着邪气,这坑的怪异让我不敢再乱动。 仔细打量土坑,我发现土坑的形状像极了漏斗,坑沿上掉下来的沙石只要一落到底部,瞬间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我感觉冷汗顺着脊梁杆子往下落,身体呈大字型,双脚死死撑住坑两边,不敢动弹一下。我之所以这么害怕,是因为这种坑在我们这叫做吃人坑,由地下塌陷造成的,有点类似于天坑,但却更像是沼泽,不能乱动,否则一旦被吸进去绝对死无葬僧地。 在大山里哪怕是遇到黑瞎子也有应对的办法,但碰上吃人坑却只能听天由命,运气好点兴许能被人发现,用绳子从上面拖出去,要是运气差点,像我大舅公那样被土狼从上面偷了脑袋,那才是最倒霉的。 还好没过多久,看不见的媳妇儿就开始抓着我的手腕往上拉,但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我脚尖快要离开土坑的时候,她就突然松手,有好几次差点直接掉到坑底,吓得我连忙大喊:别拉了,你这是救我还是害我呢!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进入后山,看不见的媳妇儿的力气就会变得很弱,出现的次数也很少,像是在害怕什么一样。我知道指望不上她,就扯着嗓子吆喝:强子,二牛,狗剩,甭管是谁,听见我的赶紧吱一声!我吆喝了半天,回应我的只有山中猫头鹰的呜呜怪叫。 看着周围越来越暗,我心里越发急躁,就算是在大兴安岭土生土长,打过狍子追过野猪的我,也绝不敢晚上呆在后山。 就在我一度绝望的时候,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入我的耳中,声音很乱很杂,像是有不少人一起跑,我连忙喊了一嗓子,没一会儿,满头大汗,一脸惊恐的张坚强出现在吃人坑旁边。看了一眼漏斗形的吃人坑,他立刻明白了,从上面拽着我的手,一使劲儿,直接把我给拽了上去。 双脚落地,我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张坚强就把我拽进旁边的榛子林,把我按进草堆里,冲我比了个嘘的手势。蹲在他旁边,我闻到一股浓重的汗臭味,扭头一看,发现他的衣服已经被汗浸透了,攥着汉阳造的右手一个劲的发抖,原本黝黑的脸颊竟然变得煞白一片。我认识他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么害怕。 强子,怎么了?我压低声音,小声问了一句。 张坚强眼睛像野狗一样扫视周围,嗓音略微有些颤抖:我们迷瞪了。 迷瞪了是我们这的方言,意思是被鬼遮了眼,难怪他们走在我前面却现在还没出山。但大山里生活的人,被鬼遮眼是常有的事儿,绝不可能被吓成这样。我问他到底怎么回事,他磕磕巴巴说了半天我才听明白,原来他们是被杨树林里的东西给堵了,那根本就不是僵尸,而是山跳子!张坚强还没来得及开枪,那玩意儿就把同村的李大爷给扑倒了,脖子咬得稀烂。 很多见过山跳子的人,都会误把山跳子当成僵尸。这玩意儿走起来也是用蹦的,力大如牛,不怕光,但是怕鸡、狗、蛇。先前在杨树林,肯定是我手里的水鸭脖子把它给吓跑了。现在还有太阳,等到了晚上,山跳子更凶!我一琢磨,躲在榛子林不是个办法,反正我又没迷瞪,不如趁着还有太阳赶紧逃离后山。 我刚要起身,张坚强就一把给我拽了回去,伸手一指北边:别动,你看! 我顺着张坚强指的方向一瞧,后背立刻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那山跳子竟然趴在我刚才被困的吃人坑旁边,用鼻子在坑里闻我的人味呢!这东西身高接近两米,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脸是酱紫色的,两个眼球白茫茫一片,根本没有瞳孔。阳光照在它身上,皮肤像是起了一层水泡,我离它十来米都能闻到那股恶臭味。 张坚强用手里的汉阳造瞄准它的脑袋,甭管能不能打中,只要它发现我们,先来上一枪再说。我屏住呼吸,不敢发出半点动静,心里一个劲儿的后悔,早知道就把水鸭脖子带上了,那可比汉阳造管用的多。 我刚才在吃人坑里呆了半天,人味很重,不断的吸引着山跳子。但它似乎对后山了如指掌,知道吃人坑的厉害,始终不敢靠近也不肯离开。它不走,我和张坚强就不敢动弹,眼看着太阳就要下山了,好死不死,同村的张二牛拎着砍刀,呼哧呼哧的往这边跑。也特么怪事儿了,山跳子趴在吃人坑旁边被灌木丛挡着,他看不见,偏偏能看见躲在榛子林里的我和张坚强,然后跟见了亲爹似得,一边跑一边吆喝:强子,老赵,快跑,李大爷尸变了,正满山逮我们呢。 我和张坚强根本没搭理他,使劲往草里拱。透过草缝,我瞧见山跳子慢慢从吃人坑旁边爬起,等张二牛发现它的时候,他俩相距不到五米。张二牛怪叫一声,扭头就跑,结果没跑出去几步就被山跳子从后面扑倒,一口咬在脊梁杆子上,离得老远我就听见嘎吱一声脊梁杆子断裂的声音。 张二牛连疼带吓,嗷嗷直哭,不断挥舞手里的砍刀,但山跳子趴在他后背上,根本砍不到它。 我们和张二牛都是发小,眼睁睁的看着他被山跳子活活咬死,心里别提多难受了。张坚强把脸贴在地上,偷偷抹眼泪,右手五根手指全都抠进了土里,有好几次张坚强都把汉阳造举起来了,每次都被我给按了下去。打不打得中另说,就凭这杆破枪,把兜里的子弹都打光了,也未必能打死它,到时候我俩都得交代在这! 没一会儿,张二牛就没动静了,山跳子也没吃他,而是在吃人坑旁边转了一圈走了。这会儿后山已经完全黑了,我伸手一拍张坚强的肩膀,示意他赶紧撤。我俩刚从草里爬起来,张坚强像是吓瘫了一样,嗖的一下又躲了回去,一个劲儿的冲我挥手:动了!动了! 什么动了? 二牛! 我顺着张坚强的视线看过去,发现张二牛像是触电了一样,身体不断抽搐痉挛,紧接着猛地坐了起来,但他的颈椎杆子被山跳子咬断了,就剩气管子和脖子前面薄薄的一层皮连着,整个脑袋都拉耷在胸前。张二牛两只手抓着脑袋按在肩膀上,一松手,脑袋就吧唧掉下,再按上去又吧唧掉下。看着这诡异的一幕,我腿肚子都止不住打颤。 眼看着月亮都爬上来了,他还在那执着的按脑袋,我估摸着他瞧不见我们,就跟张坚强慢慢从草里爬了出去。一出榛子林,我俩撒腿就往山下跑。可张坚强被鬼遮了眼,再加上附近黑灯瞎火,像瞎了一样,跑几步就摔一个跟头,连汉阳造都摔丢了。我心里一阵奇怪,他们都被鬼遮了眼,我怎么没事?难不成是张大爷临死之前给我醍醐灌顶起了作用? 正纳闷的时候,我隐隐约约听到远处传来一阵稀稀疏疏的声音,借着微弱的月光定睛一瞧,我吓得差点一屁股坐地上。满身是血,眼睛透着绿光的李大爷正以惊人的速度向这边跑。张坚强也听到了,但他看不见,急的冲我直喊:老赵,是啥在往这边跑?是二牛吗? 第6章尸家重地 当时的情况根本容不得我多想,我拽着张坚强的手腕就跑,黑灯瞎火的,我也看不太清,路两边的树枝把我脸刮出好几道血口子。这个时候根本顾不上疼,低着头往山下跑,可拖着张坚强这个拖油瓶,实在是跑不快,眼看着李大爷离我们越来越近。情急之下,我一脚踹在张坚强的屁股上,借着下坡,张坚强地哩咕噜的往下滚,我在后面跟着跑。 眼看着出山口就在眼前了,靠着这个势头,我俩完全可以一口气冲出去。可张坚强这个犊子关键时刻突然不滚了,从地上爬起来,张嘴就骂我:老赵,你特么想摔死我啊! 我气的直嗦牙花子,冲他大喊:赶紧跑,妈的,李大爷快追上来了! 啥?!李大爷?!张坚强是亲眼看着李大爷被山跳子咬死的,这会儿听到李大爷的名字,吓得扭头就跑。可偏偏这小子被鬼遮了眼,看不见道,没有往出山口跑,而是一头扎进了旁边的灌木丛里。里面最不缺的就是拉狗蛋子、嘎啦案子这种带刺的藤蔓植物,扎的张坚强嗷嗷直叫,没一会儿就动弹不得了。 我刚想要过去救他,手腕就被看不见的媳妇拽住,死活不让我过去。要是别人也就算了,张坚强这小子跟我穿一条裤子长大,扔下他不管,我这辈子都别想活的安生。眼看着李大爷越来越近,我的东北性子被逼了出来,骂的要多难听有多难听。被我这么一骂,看不见的媳妇立刻松了手,紧接着我就感觉后背被她推了一下,整个人往前扑了出去。我还以为她生气了想害死我,等摔倒地上,我却发现面前有一条小拇指粗的蛇崽子,当时也没多想,捡起来就往李大爷脸上摔。 李大爷像是夜猫子受了惊,嗷的一声惨叫,紧接着硬挺挺的倒了下去。我连忙跑过去捡起蛇崽子,盯着他看了半天他也没动静,走近了一瞧,李大爷的嘴里往外直冒黑烟,我赶紧捂住鼻子退开。 这些黑烟就是尸毒,被山跳子咬了以后,尸毒攻心需要一天一夜的时间,但后山墓阴脉邪,尸毒刚走到喉咙就尸变了,再被蛇一吓,尸毒从嘴里喷出来,李大爷也就彻底完了。 我长舒一口气,把蛇崽子往腰上一别,把张坚强拽出灌木丛,头也不回的跑出后山。一出山口,张坚强就好了,道也能看得清了,走起路来也不摔跤了。我俩一晚上没睡觉,挨家挨户的敲门要钱,一听说后山发生的事儿,村里的人给钱一点都不含糊。张坚强骑着摩托带着我去镇上买了两大筐活蛇,我俩连夜把这些蛇挂在村子周围。 我们一共上山了十四个人,最后只有我和张坚强跑了回来,那天晚上村里一直环绕着哭声。第二天一大早,村长就召集了村里的所有男人,要上山救人。我和张坚强死守进山口,不让他们进去。 头天上山,要对付的只是一只山跳子,现在再进去,那可是十二只! 村里的人一琢磨,没敢上山。村长坐在地上直哭,要是张大爷没死就好了。也不知道是谁吆喝了一句,张大爷死了可以再花钱雇一个。村长一拍大腿,挨家挨户的集资要钱,第二天就从镇上请来一个道士。 瞧见这道士的第一眼,我就觉得不靠谱,三十来岁的年纪,走起路来脸上的肉都颤,也不知道平常吃了多少好东西。见村里挂满了蛇,他连蛇是干嘛的都不知道,还得问村长。我当时就在心里嘀咕,后山在十里八乡都是出了名的丧地,这小子为了骗钱连命都不要了,也算是让人佩服。 这胖子一进山就没了动静,我和张坚强都觉得他死定了,结果隔了一天,这死胖子竟然溜溜达达从后山转了出来。村里的人都觉得不可思议,问他,他就牛气哄哄的说他把后山的妖魔邪祟都收拾干净了。 难不成这胖子真有本事?我伸手一拍他肩膀:你能看见我身上的东西吗? 胖子上下打量我一眼:啥东西? 没啥。 可以肯定,这胖子屁本事都没有,先不说那十几个山跳子,就是鬼遮眼都够他喝一壶的,他是怎么出来的?我琢磨了一天也没琢磨明白,还是张坚强脑子灵光,在我小卖部里拿了两瓶红星二锅头往他嘴里一灌,啥都招了。 原来这胖子进了山,压根就没瞧见什么山跳子,倒是被鬼遮眼搞的够呛,在山里转了一天一夜,误打误撞走了出来。我和张坚强对视一眼,半天没说出话来。我心里暗道,这胖子祖上不知道积了什么德,这辈子鸿运高照,这笔钱他不赚谁赚? 不过村里的人也不傻,张大爷守了一辈子,也只是守住那座大墓而已,这胖子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把大墓给破解了,隔天就把他给送走了。村长也明白,张大爷那种有真才实学的高人不是花钱就能请到的,山里的尸体弄不出来,所以下葬的那天,十二口棺材都是空的。 这些年村里本来就人丁稀薄,经过这件事儿又搬了一批,加上我们家,村子就剩下十来户了。说实话,我也挺想搬的,整天守着这座凶山,这辈子也甭想安生。我跟我爸说过,我爸却骂了我一顿,让我趁早打消这个念头。我就纳了闷了,这座凶山到底有什么魔力,让他们死心塌地的留在这? 我父母嘴巴一向很严,但架不住有不严的,比如村长。因为山跳子的事儿,村长都快魔怔了,整天琢磨怎么上山把那些山跳子给除了。那天,我守着我快要倒闭的小卖部,他来买烟的时候,我就问了一句:村长,斗不过咱躲得过,把村子迁出去不行吗? 村长心神不宁的回了我一句:说得轻巧,咱们的根在这,这些年搬出去的人,有哪个是好下场的? 听村长这么一说,我才知道还有这么一出,只要从这搬出去,不是丢了命,就是得了重病,还不如在村子里。按照村长的说法,我们这些人和大墓都属于这一片土地,谁先走,谁倒霉。 没辙,我只能继续在这鸟不拉屎的小地方混日子。在那之后的第三天,张坚强突然气喘呼呼的跑到我店里,说是从后山的雨河道飘下一具尸体,让我去瞅瞅。后山其实没有溪河,这条雨河道下完雨以后才会出现,先通到白皮山下的小石河,再通嫩江。通小石河的入水口很窄,那具尸体的脚被水草缠住,半截身子已经飘到小石河里了。 我跟张坚强用竹竿把尸体挑出来,一瞅,半天愣是没说出话来。这具尸体竟然那天跟我们一起上山的王金贵!他脖子被山跳咬得血肉模糊,眼睛瞪得老大,嘴里的獠牙足有小拇指长。在他胸口上,还有一个两厘米宽的窟窿,周围黑乎乎的,像是烧焦了一样。我跟张坚强一合计,王金贵肯定是尸变以后被人给弄死了,问题是被谁弄死的,难不成是前段时间那个胖道士? 张坚强伸手一指雨河道:老赵,你看,这水怎么都是黑的呢? 他不说我还没注意,一缕缕的黑色液体在河水里久聚不散,从后山方向往下流,我俩沿着黑水往上走,在接近后山的时候,眼前的一幕恶心的张坚强趴在地上直吐。十来具尸体,叠在一起,都快把雨河道给堵死了,苍蝇蛆虫在上面乱飞乱爬,跟止咳糖浆似得液体从尸体上流出,全都流进了河里。而这些尸体,全都和刚才发现的那具尸体一样! 第7章再进后山 老赵,这些黑水,是不是尸毒? 在我琢磨究竟是谁把这些山跳子都弄死了的时候,张坚强有口无心的一句话倒是给我提了醒。我一跺脚,冲张坚强喊道:快!快回去拿蛇药和火油,要是这些尸毒污染了地下水,那可就麻烦了! 一听这话,张坚强愣了一下,撒腿就往回跑。雨河道距离我们村将近两公里,也不知道这小子是怎么跑的,不到五分钟就跑回来了,左手拎着一大壶火油,右手拿着七八瓶蛇药。我让张坚强把火油全都倒在尸体上,一把火把尸体全烧了。紧接着往河里兑蛇药,尸毒一碰到蛇药,立刻产生反应,由黑转白,像是烧沸的水,不断冒泡。水泡一炸,立刻就有白烟往上飘,恶臭味十足,熏得我和张坚强退的老远。 等尸体烧了个精光,蛇药不再起反应了,我和张坚强这才敢松口气。 虽然我来发现得早,但张坚强思来想去还是不放心,跑回村子通知其他人吃点蛇药以防万一。我蹲在雨河道出山口,在心里盘算,这段时间就秦教授他们三个和胖道士进过后山,秦教授他们去的是矿坑区,整个后山最危险的地方,我估摸着他们凶多吉少。除了他们,也就那个胖道士了。张大爷以前说过,真正的高人从外观是看不出来的,难不成那胖道士真有两把刷子? 回到村子,我把这事儿跟村长一说,村长沉默了片刻后一拍桌子:咱还得把他请回来。 隔天,胖道士就回来了,不过他不太高兴,因为我们村子太穷,实在是拿不出什么钱了。还好上次我和张坚强请他喝过酒,比较能说上话。晚上,再把他叫到小卖部,我和张坚强一起给他捧臭脚,说他法力高深,深不可测,等他飘飘然了,临了我补上一句:真元道长,你恐怕听说过我们村以前发生的事吧?文物局的那批人不成,那是因为他们没本事,您就不一样了。说句难听点的话,哪怕从里面弄出个破尿盆,咱这辈子也衣食无忧了。 胖子眼睛一眯,小眼豆子直冒光。一开始还装犊子,说什么不能私盗文物,但架不住我跟张坚强在旁边滴眼药水,为了忽悠他,张坚强连家里祖传的明朝时代的牛鼻环都拿来了。盯着牛鼻环,胖子砸吧嘴:咱可说好了,万一空手回来,你们得把这个牛鼻环送给我。 张坚强自然不肯,要是让他爹知道,他爹能把他的皮扒了。我只好做他的思想工作,守着这座凶山,能不能活到老还是未知数呢,等眼睛一闭两腿一蹬,就算是明朝玉玺,那也屁用没有。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仨就进了山。一进山,胖子和张坚强就开始摔跟头,没一会功夫,胖子的脑袋就撞了两个大肿包,张坚强也好不到哪去。我们仨坐在杨树底下,我看着胖子心里直纳闷,这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说他不行吧,他能在后山呆一夜活着出来,说他行吧,连鬼遮掩都克服不了。 我说他,他就转移话题:大墓还有多远? 还特么大墓呢,就这德行,还没爬上山腰就得磕死。而且从一开始,我就没打算去大墓,那地方可不是我们能去的,我只是想看看那些山跳子到底是怎么回事。看着他俩头破血流的样子,我一合计,拉倒吧,带着他俩天黑都到不了杨树林。我让他俩在原地呆着,绕了个路,从榛子林走。 吃人坑还在,里面还有被吞了半个身子的狍子。张二牛尸变的地方,还有一团黑乎乎的血迹,而且地上有被拖动的痕迹。我跟着痕迹走,没一会儿就走到了雨河道出山口,隔着荆棘丛,还能看见昨天被我一把火烧掉的尸灰。 就在我准备折返的时候,我一不留神踩到淤泥里,被绊了一跤,摔了一身烂泥。我刚要骂晦气,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雨河道旁边的地要比其他地方湿润很多,如果有人从这边走,肯定会留下脚印! 我连忙在附近转悠,果然在河道的另一边发现一连串脚印。这些脚印很奇怪,只有前半截,像是走路的人脚跟不着地,纹路是那种波浪式的胶底鞋。我沿着脚印往反方向走,随着地面越来越干燥,很快就失去了痕迹。 我只好先去杨树林,走到一半的时候,我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腥臭味,越靠近杨树林,这股味道就越重。紧接着,一阵唰唰唰的细微声音从草里冒出来,我低头一看,原来是条草蛇。一开始我也没当回事儿,继续往里走,走着走着我就感觉脚底下不对,好像是踩到一团软绵绵的东西,紧接着我就感觉脚脖子钻心的疼。我连忙往后退了两步,挽起裤腿一瞅,两个小血窟窿格外显眼,这是蛇的咬痕。 一想起我上次碰见的水鸭脖子我心里就发毛,赶紧找根树枝把草拨开,这一拨开不要紧,寒意顺着脊梁杆子蹭蹭往上爬。刚才我踩得地方,大大小小挤了十几条蛇,竟然是个蛇窝子。而且附近不止一个,随便用树枝扫一扫草丛,就能扫出一堆,好像整座后山的蛇都跑到这了。 密密麻麻的蛇群搞得我浑身发毛,但转念一想,山跳子怕蛇,这里这么多蛇,那杨树林里肯定没有山跳子。想到这,我就用树枝扫出一条道,进入杨树林。 一进来,我就被浓烈的恶臭熏得晕头转向,可我四下打量一眼,啥也没有。除了这股怪味,别说是杨树林,整个后山都像是死了一样,静的出奇。就在我心里纳闷的时候,突然,地下传来一阵闷响,咕噜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塌了。 还没等我弄明白是怎么回事,杨树林里的恶臭难闻到了极点,每喘一口气就像是吸了硫磺一样,整个胸口都发闷发疼。等我想跑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整个人瘫软倒地,半点力气都提不起来,视线越来越花。 隐隐约约我感觉看不见的媳妇拉我的手,可能是受了我的影响,她的力气很弱,根本拉不动我。就在我以为自己完了的时候,林子外的蛇发了疯一样往里面爬,好几条毒蛇从我旁边经过,压根就不看我,直奔着杨树林中央而去。 我发现,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塌出一个大坑,浓浓的黑烟从坑里面往外冒。普通的草蛇一碰到黑烟立刻毙命,只有剧毒的蛇才能爬进坑里,每次一有蛇进去,坑里面立刻传出一声咆哮,黑烟也会淡上许多。 我知道蛇能攻尸,这么多蛇往那个坑里涌,里面肯定有山跳!但这种山跳我没见过,这辈子也不想见到,我只盼望着那些毒蛇把坑里的山跳直接攻死!但毒蛇的数量实在太少,我眼看着最后一条毒蛇爬进去,坑里的黑烟却没有散净。 这么多蛇攻不死一只山跳,恐怕已经变成僵尸了吧?要是让他下了山,那可就完了! 就在我看着一地蛇尸,不知所措的时候,看不见的媳妇儿突然拖住我的下巴,把我脑袋往上抬。我发现我身边的树杈上竟然还有一条蛇,而且是水鸭脖子! 刚才那些蛇的毒性加起来也不一定有它毒,但不知道为什么,它卷在树杈上一动不动。我拿着石头扔了好几次才把它砸下来,拿起来一瞧,我愣了半天,这竟然是我上次进山时抓到的那条。当时因为太紧张,给它把脑袋都捏瘪了。 第8章巡游墓兵 它还没死透,本能的往尸坑方向咬,但已经不能爬动了。 看着它,我突然回想起张大爷临终时对我说的那句话:与鬼同则为仙,与鬼异则为邪。原来张大爷指的鬼并不是鬼,而是漫山遍野的仙。出马仙尊重生灵,生灵就会同样尊重出马仙。 水鸭脖子当初并没有害我的意思,但我却把它脑袋捏扁了,这是大自然对我的惩罚,更是成为出马仙必经的一课! 这会儿尸坑里的浓烟又开始重了。我拼尽全身力气站起来,看了看手里的水鸭脖子,咬着牙向尸坑走去。既然是我让它不能动了,那我就要送它过去,否则我这辈子都成不了出马仙。 等走到尸坑旁边时,我不经意往下瞅了一眼,地下的景象惊得我头皮发麻,心跳加速,本能的驱使下几次想要逃走。以往看不见的媳妇儿都是拉我逃离危险,但这次,她却推着我的后腰,不让我离开。 在我的脚下,是一个巨大的地下坑洞,里面根本就不是僵尸,而是山跳,密密麻麻数以千计,全都堆积在一起。大部分已经被毒蛇咬死,没死的像是蛆虫一样,在尸堆里蠕动,攀爬。这些山跳身上穿的衣服虽然破烂,但和我先前见到的那个山跳一模一样,就像是被统一埋进去的。 小时候张大爷为了不让我们这些天不怕地不怕的小犊子来后山,经常吓唬我们,说后山有巡游墓兵,小心被抓了去守墓。看着这些山跳,我突然意识到,这个吓唬小孩的故事居然是真的,十几年前咬了张坚强二舅的僵尸,和前几天袭击我们的山跳,全都是守墓的阴兵! 在我慌神的时候,有几个山跳闻到了我的人味,疯狗一样沿着坑边往上爬,绿油油的眼睛,白森森的獠牙,看得我心里发慌。我不敢再耽搁,赶紧把水鸭脖子扔了进去。 鸡冠蛇是大兴安岭的传说,水鸭脖子也不含糊,刚进坑尸气就散了,根本就不用咬。 见山跳全都没了动静,我软绵绵的坐在地上,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这会儿太阳快下山了,山跳是死光了,但晚上呆在后山还是悬,我赶紧去找张坚强和胖子。等走到山口的大杨树时,就胖子一个人趴在那,张坚强不知道哪去了。我心里又气又急,明知道被鬼遮眼了还乱走,这不添乱吗。 踹了踹胖子的屁股,心思问问他张坚强哪去了,结果踹了好几脚也没动静。我觉得不太对,赶紧把他身体翻过来,一看到他的脸,我心里咯噔一下。胖子的脸竟然被撕了,脖子上还有俩窟窿,跟那天我们在山口见到的无脸男尸一模一样! 我眼看着山跳死绝了,这又是从哪冒出来的?我生怕有漏网之鱼,赶紧把手伸进裤腰,上次我砸死李大爷的小蛇一直养着呢,就怕有个万一,还真就被我给猜中了。 只要我把它放地上,它往哪那边跑,山跳八成就在哪边。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刚把它放地上,它就跐溜一下沿着我的手指头钻进我的袖子里,死活不肯离开我。它可不是舍不得我,蛇这玩意儿一害怕就喜欢往洞里钻,这附近肯定有什么让它害怕的东西。 甭管是啥,肯定不是啥好东西! 强子,还活着吱一声。我压着嗓子小声吆喝,周围静悄悄的一片,没有半点动静。 我生怕张坚强跟胖子一样,被撕了脸,在我急的发慌时,看不见的媳妇儿突然推着我的腰往山下走。我还以为她不让我呆在这,刚要挣脱她,我就瞧见张坚强在一棵榛子树下面,玩了命的转圈跑。 我松了口气,赶紧过去拉住他:强子,你跑什么呢。 一听见我的声音,张坚强激动的差点没哭出来:娘了个蛋,老赵,你可把我害惨了,把我和胖子扔在那就不管了,你安的什么心! 听张坚强说,我刚走没多久,他俩就听到旁边有动静,可也不敢乱动。结果没一会儿,胖子就开始惨叫,还以为是被山跳咬了,吓得张坚强撒腿就跑。他以为自己跑出去挺远,实际上离胖子还不到五十米,一直在大树下面转圈呢。至于到底是什么东西撕了胖子的脸,他也说不上来。 后山的怪事儿不是一桩两桩,能解开的却也就是一桩两桩,刨根问底对谁都没好处,我俩连胖子的尸体都没管就下了山。我跟张坚强说,其实胖子的运势很旺,第一次进后山的事儿,我到现在都觉得很神奇。这次胖子死就死在把主意打在了大墓上,倒不是被大墓妨死,而是邪念败运。 事后胖子家里人还到我们村找过,一听说死在了后山,当场就报警了,结果镇警察连来都没来就给报了意外死亡。我还没来得及替胖子的家人难过,我爸就开始不舒服,先是拉血,然后吃不进饭,在镇医院也检查不出啥。为了凑钱,我把小卖部里的货全都便宜卖给了镇超市,去了市里一检查,胃癌晚期,没得治。 我爸这一死,我妈也一天不如一天,知道自己不行了,就趁我不注意跑到后山,最后怎么死的,死在哪,我都不知道。 我爹妈死的太急了,我还没反应过来就成光杆司令了,连小卖部都没了,吃喝拉撒全靠种我爹妈那几亩薄田。 好在后山的事情看样子已经告一段落了,并没有再发生什么稀奇古怪的事,可就在我以为要孤孤单单走一程的时候,我的生活又出现了意外。 有一次我去镇上买农药,一老头看见我,扯着嗓子就吆喝:你不是张玉修他徒弟吗? 我当时还挺意外,因为我压根不认识他,后来问了问才知道,他和张大爷是师兄弟,都是出马仙,姓刘,叫啥忘了。张大爷死的时候让附近的野仙照顾我,他也是从附近野仙嘴里知道我的。 听说我爹妈不到一个月全死了,老头叹了口气:你也甭难过,我和张玉修都是从小死爹妈,打一辈子光棍。但凡是当了出马仙,这辈子也就只能跟野仙打交道了,野仙不妨咱们,但是妨别人啊,亲爹妈也不成。 敢情我爹死娘失踪,都是这狗屁出马仙害的?当时我就感觉浑身热血沸腾,就差把眼前这糟老头子生吞活剥了。可转念一想,却是张大爷舍命救了我,否则,我老赵家恐怕就该断后了。 我想通了结症,心里也不再纠结。说到底我还该感谢身为出马仙的张大爷。当下对待张大爷这个同门师弟的态度也好了许多。 问题我现在算不上出马仙啊,我跟我们村的鸡说话,鸡压根就不搭理我。 老头乐了:你咋不跟墙说话?别以为我不知道去年后山的事儿,附近的蛇都快死绝了,你敢说你不是出马仙?小伙子,慢慢来吧,总有一天鸡会搭理你的。 我心想,拉倒吧,鸡要是搭理我,我特么以后还不能吃鸡了呢。 临走的时候,老头冷不丁问了我一句:那个老道活了死了? 我被他问愣了,往回走到一半我才明白过味来,合着这老头说的是秦教授。 扒拉扒拉手指头,秦教授他们已经进去小四十天了,是死是活也没点动静,要不是老头提起来,我都忘了。 我忘了,有人没忘。没过两天,四辆叫不出名的大吉普车就出现在我们村,不多不少整二十个人,清一色的大老爷们。进了村谁也不找,专找我。又是套我话,又是给我下马威,搞得我云山雾罩。最后弄明白了,原来是秦教授口中的大部队。 十六个警察,俩玩文物的,俩玩建筑的,指名道姓让我带他们去矿坑区。 第9章埋骨之地 这些年后山死的人越多,来的外地人也就越多,究其原因也就一点,就算后山再邪乎危险对有些人来说也只不过停留在乡村怪谈,封建迷信的层面上,在科学真理面前是站不住脚的。 同队文物局领导李永才说过一句话,我一直印象深刻:如果没有人死,这墓也留得,但现在性质不一样了,必须把墓里的东西拉到太阳底下晒一晒,给全市人民一个交代。其实说白了,后山大墓与国内的价值核心是相悖的,这种阻挡社会进步的绊脚石必须除掉。 李永才让警察拿了一张调令给我看,内容太过官方,我这种穷山沟里的草民很难看得懂。李永才给我解释,这次哈市高度重视,务必要一举把后山拿下,任何敢于阻挡调查进度的,一律法办。这明摆着是告诉我,我不光阻止不了,还得极力配合,否则准没好果子吃。 原定周二进山,赶巧那天下了一场大雨,进山的路全被冲垮了,还顺着雨河道冲下来两只没脑袋的狍子。在我看来,这是后山对我们发出的警告,但李永才却认为只是普通的天气变化,再加上一点巧合。 晚上八点多,雨势变小,李永才下令立刻进山。加上我一共二十一个人,穿着雨衣,背着设备,磕磕碰碰的进了山。为了避免他们被鬼遮掩,我把村长家那条歪嘴黑狗也牵上了。在大山里,鸡狗蛇这三种动物是最煞邪气的,尤其是黑狗,浑身上下都是宝,蹄子、血、牙都能驱邪。 一开始李永才就不想让我带歪嘴狗,嫌累赘。后来走到榛子林的时候,也不知道怎么了,歪嘴狗趴在地上一个劲的发抖,连哄带骂了半天它也没动弹。李永才趁我不注意偷偷解开歪嘴狗的脖套,等我发现时歪嘴狗已经钻进榛子林里,一眨眼功夫就跑了没影。 我当时还有点生气,冲李永才说:山里的狗最精,连狗都不肯去矿坑区,你就一点都不打怵? 李永才一笑:这有啥?我在文物局干了这么多年,跟秦教授挖的大墓不下十座,碰上的邪乎事也不是一桩两桩,我这不还好好地站在这? 我心里冷笑,秦教授比你可有能耐多了,连他都失踪了小四十天,你去不是找死吗!反正我是打定主意了,把他们送到矿坑区我就撤,到时候别说是市里的调令,就算是中央也不好使。 一开始,我还以为歪嘴狗是害怕矿区,结果一路上我们碰上好几只没脑袋的狍子,像是被猛兽一口咬掉的。我感觉不对,连忙跟李永才说:要不咱明天再上山吧,今天不太对劲,山太静了。 李永才根本没把我的话当回事儿,而且我这一路上不止一次提起过下山,他有点不耐烦:今天就是天塌下来,这矿坑区也必须去。 结果他这话刚说完,队伍后面立刻传出一声惨叫,搞建筑那两个大学生本来就年轻,再加上是地级市现招募的,知道后山的厉害,一直对后山怀着敬畏之心。这会儿冷不丁一声惨叫,把他俩吓得搂在一起,一个劲儿求李永才下山。 李永才没搭理他俩,而是冲队伍后面喊:怎么了!叫唤什么! 没一会儿,一个三十来岁的警察,气喘呼呼的跑了过来:不不好了,刘健不见了。 不见就不见了,说不定掉队了,你瞎叫唤什么,赶紧去找找! 我站在旁边,看着那警察的脸色一片土灰,说起话都不利索:刘健不见了,但但他胳膊还在。 什么?! 李永才一愣,赶紧往队伍后面跑,等我跟过去的时候,刚才还牛气哄哄的李永才,这会儿已经吓得发蔫了,眼睛睁得老大,直勾勾的看着地上。我往下一瞅,地上一大摊血迹,被雨水冲着往雨河道的方向流,一条穿着警服袖子的胳膊,孤零零的躺在地上,五根手指自然伸直,没有半点搏斗和挣扎的痕迹,像是被袭击之前,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这条胳膊给我敲了警钟,我冲李永才直吼:现在下山还来得及! 李永才发了一会儿呆,突然猛地摇头:不不不!先找刘健,他们是我拉起来的队伍,我不能丢下他们不管。 看着李永才把队伍分成四波,分头去找刘健,我在心里直骂他缺心眼。人聚集在一起,就算是有东西盯着我们也不敢轻举妄动,现在人全都分散了,这不是给那东西下手的机会吗! 我带着两个学建筑的还有俩警察,直奔榛子林而去。一道榛子林,我就开门见山冲俩警察说,现在不下山,等会都得死,你们要是跟我下山,咱就一起撤,不然的话,我带着建筑师走,你们留下继续找刘健。 这俩警察可不傻,跟我一拍即合,我们五个人顶着小雨,顺着榛子林往下跑。可跑了没一会儿我就感觉不对劲,整个林子里就只有我一个人的脚步声,我转身往后一看,身后啥也没有,那四个人竟然不见了! 我还以为他们跑丢了,赶紧回去找,最后是在榛子林的一团草里发现那俩建筑师。他俩被吓破了胆,紧紧抱在一起,脸上也不知道是眼泪还是雨水,湿漉漉的一片。我问他们怎么回事,他俩也不说话,一个劲儿的身手往我身后指。 看着他俩那反应,我就知道有什么东西在身后。大兴安岭长大的孩子都知道,身后有危险的时候决不能回头,否则很有可能被野兽咬断喉咙。我虽然不知道身后的到底是什么,但凉意却已经爬满脊梁。我观察着俩工程师,发现他俩的脸惨白一片,眼神被恐惧完全占满。我知道那东西已经开始向这边靠近了,当时也没多想,猛地往地上一爬。一股狂风擦着我的脊梁杆子飞了过去,我趴在地上抬头一瞧,一只头直尾足有三米多长的黄斑大东北虎从我脑袋顶上跃了过去。 那俩建筑师就在我正对面,它没扑中我,立刻把目标转向他俩。就是一个眨眼的功夫,就一口把其中一个建筑师的脖子给咬断了。另一个刚爬起来想跑,被东北虎从后面一巴掌拍在后腰上。我离他五六米远,愣是听见腰椎骨断裂时发出的噶扎声。 老人们常说,头猪二虎三熊,在山里,成年大野猪比猛虎更具有攻击性。但在我们大兴安岭,真正的山大王还要属重达七百多斤的东北虎,张大爷活着的时候常说,宁可在江里碰上水女,也绝不在山上遇到饿虎。 而且我发现这头东北虎很怪,弄死人以后,也不吃,调头就往我这边扑,好像专门为了杀而杀。 怪不得歪嘴狗不肯进山,原来它怕的根本就不是矿坑区,而是这只被邪气控制的东北虎! 眼看着我就要被它扑中,就在这档口,山林间猛地刮起一阵大风,杨树叶被吹得哗啦啦直响。杀红了眼的猛虎竟然被这异象惊得停了下来,抬头望天上瞅了瞅,调头就跑。它这一跑,我非但没有丝毫放松,反而嗅到一股更加危险的味道。 连招了邪的东北虎都被吓跑了,究竟是什么?! 几乎是我刚想到这,一个咕噜噜的声音从地下传出。这声音似曾相识,当初发现尸坑的时候就听过,当初还以为是山跳子弄出的声音,这会儿我终于可以肯定,这声音是从地下非常深的距离传上来的,而且就在我的正下方! 第10章杨树摘脸 后山饿了,又要吃人了?我扫了一眼那俩建筑师,被咬断脖子的当场就死了,拍断尾椎骨的在地上挣扎了几下也咽了气。花骨朵一样的大学生,本来有大好前程等着他们,结果为了仨瓜俩枣来到这后山送了小命,着实让人唏嘘。我估摸着那俩警察也悬了,正准备离开的时候,远处亮起几道手电亮光,没一会儿李永才就带着剩下的人跑了过来。 瞧见俩建筑师的尸体,李永才当场就吓软了腿。随行的警队长跟他商量,甭管是老虎伤人,还是凶山作祟,总之现在死了人,性质不同了。现在立刻下山,给市里挂个电话,明天上山猎虎也好,用雷管把后山炸了也罢,总之不能再深入了。 李永才看着尸体,终于答应下山,我们所有人都长舒了一口气。就在这档口,地下的咕噜声又传了上来,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我就瞧见警队长脚下出现一个漏斗形的土坑,由小变大,一口把警队长给吞了。 不好!是吃人坑!我大呼一声,扭头就跑。 李永才他们不知道吃人坑是啥,但眼看着警队长从眼前消失,吓得一个个都丢了魂。害怕就跟着跑,一跑就乱了套,等跑出榛子林的时候,就剩我跟李永才还有一个叫吴凯的警察。李永才急的蹲在地上直拍大腿,他是这次调查后山的总负责人,来的时候二十个,现在就剩俩了,就算是活着逃出后山,这责任也得他自己扛。 也不知道他是真有情义,还是害怕担责任,非要回去找其他人。我心想,刚才要不是你非要去找刘健,跟我一起的那四个人也不用死。现在地下那奇怪的咕噜声越来越频繁,每次响的时候都会死人,现在回去不是找死吗。 我也不管他是市里派来的,还是哪来的,火燎燎的说:我在这从小长大,还是第一次瞧见吃人坑会凭空出现,这明摆着是大墓主人的报复,要回去你自己回去,我可不去触这个霉头。 我要走,李永才拉着我,死活不让我走,一来二去我俩就撕吧起来了,也赶巧这小子点背,被我一推,一脑袋磕在身后的大杨树上。也不知道这小子脑袋是什么做的,愣是磕的大杨树直晃悠,这一晃悠不要紧,紧跟着就从上面掉下一个白乎乎的东西。 一开始以为是鸟窝,刘永才还捡起来扔我,我往旁边一闪,眼看着那东西从我脸边擦了过去,我只觉得大脑嗡的一声,不可置信道:胖子? 什么?吴凯也是个胖子,还以为我叫他,我赶紧指了指刘永才扔我的那团白东西,等他捡起来一看,吓得怪叫一声,扔了就跑。 那个白乎乎的东西,居然是上次进山,被撕了脸的胖子道士的脸皮! 脸皮是从李永才身后的大杨树上掉下来的,我往上一瞅,冷汗顺着脊梁杆子哗哗往下流,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那颗大杨树上面,洋洋洒洒挂了十几张人脸,被长时间日晒雨淋早已风干,皱巴巴的,夜风一吹,跟着树叶一起哗啦啦乱抖。 正发着愣,李永才冷不丁惨叫了一声,我顺着声音一瞅,发现李永才的脖子竟然被一根树枝给卷住了,树枝收缩的时候,几个小枝杈刺进李永才的大动脉,血哗哗的往下流。 不好!这大杨树成精了! 很多人都知道一句话,前不栽桑,后不栽柳,但其实这两种树并非鬼树,只不过本身属阴而已。真正的鬼树是竹、槐、榕、芭、杨。 芭蕉招女鬼,榕树招狐狸精,而我们大兴安岭,最不缺的就是杨树,又叫鬼拍手,这也是为什么山跳尸坑的上面会有那么一大片杨树林。 这颗大杨树长得位置不对,北面正对着矿坑区,大墓里面的阴气一出土,立刻就会被北来的山风吹过来,这大杨树吸饱了阴气,肯定要作恶的,我没想到它竟然这么邪,居然专摘人脸! 李永才被树枝绑着动弹不得,紧接着又有一根树枝从上面伸下来,要卷李永才的脸。吴凯以前哪见过这种邪事儿,吓得瘫坐在地上动都不敢动。我知道指望不上他,赶紧从后腰拔出我爹砍柴的山刀往树上砍,每砍一刀,大杨树就抖一下,树干上的刀口子往外直滋血,最让我毛骨悚然的是,挂在树枝上的人脸全都哭丧着脸,怨恨的瞪着我。 这大杨树太粗,砍不断,我只好往树枝上砍,拇指粗的树枝硬的像钢条一样,砍了三刀才砍断。 等我把李永才拖出来时,已经没动静了,我往他脖子上一瞅,两个血窟窿分别在喉咙和大动脉上,八成是活不了了。我心里暗骂,这大杨树真特么准,戳出来的俩窟窿全都在命门上,怪不得摘了这么多的脸都没被人发现,要是有一天树上一片叶子都没有了,全都变成人脸,那可就没人能治得了它了。 我暗恨山雨不停,否则非一把火把它烧了不成。 老李,没救了?吴凯坐在地上,瞪大眼睛,结结巴巴的问我。 我叹了口气:喉咙和动脉都被戳穿了,华佗在世也救不了他了,离鬼脸树远点,别让它给逮了。 吴凯听了我的话,赶紧往后挪。 我四处转了一圈,找了块大石头,用手指头沾着李永才的血,在上面画了个圆圈扔到鬼脸树下面。之所以这么干,是因为鬼脸树只有晚上才能显出来,白天是看不出来的,有了这块石头当参考,等天一亮,我说什么也得把它给砍了。 我忙活的时候,吴凯在旁边一个劲儿的催我赶紧走,等我真准备走了,这小子又不知道中了什么邪,站在地上半天没挪步,指着鬼脸树,目瞪口呆道:王王警官?! 什么王警官?! 吴凯哆哆嗦嗦的跟我说,先前跟秦教授一起进山的那个男警员就是王警官,以前在警校的时候他们就认识。用现在流行的话说,王警官是标准的高富帅,家里有钱,本人长得又高帅,按理来说前途不可限量,但他却偏偏喜欢玄学,实在是核心价值观相悖,当了好几年警察也只不过混了个警官而已。 我顺着吴凯的指示往树上一瞅,一眼就认出了挂在最上面的那张脸,就是王警官! 大杨树虽然在矿坑区的正南面,但离得很远,相反,离出山口很近。我早就知道秦教授他们会死,但没料到王警官刚进山就死了。我突然想起秦教授他们进山第二天早上,出现在出山口的无脸男尸,难不成是王警官?可那具尸体上,明明穿的是道服,不是警服! 我越琢磨越觉得王警官死的不对劲,但这会儿没时间调查王警官的死因,我冲吴凯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赶紧撤。结果吴凯非但没撤,反而撒腿往矿坑区的方向跑。 一开始我还以为他被矿坑区的邪气煞到了,刚想要喊他,我就听见出山口的方向传来一阵呼哧呼哧的声音,扭头一瞧,冷汗瞬间布满额头。那只被邪气煞了的东北虎,就在距离我不到二十米远的地方,两个绿油油的眼睛虎视眈眈的盯着我。 我吓得腿肚子直抽筋,还以为自己死定了,可它却没跳过来逮我,反倒是去追吴凯。我估摸着它肯定是忌惮鬼脸树,赶紧冲吴凯喊:快回来!你跑不过它! 东北虎距离吴凯三十来米远,我眼瞅着它几个跳跃就到了吴凯背后,从后面一口叼住吴凯的肩膀,嘴巴轻轻一动,就把整个膀子给卸了下来。 第11章请仙上 吴凯疼得在地上打滚哀嚎,他越是这样,就越激发了东北虎的兽性,末了被东北虎一口咬穿肚子,肠子内脏一股脑流出体外,挣扎了几下就没了动静。 在东北虎对付吴凯的时候,我脑海中闪过逃跑的念头,但这里离出山口还有一段距离,万一它调头追我,我肯定逃不掉。结果跟我预想的差不多,这东北纯粹是为了猎杀而杀,吴凯刚咽气,它就立刻跑到我和出山口之间,断了我的后路。 我不敢离鬼脸树太远,同时又要提防鬼脸树从后面偷袭我,差点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也不知道怎么了,我忽然看到眼前出现一个白茫茫的影子。这影子浮在半空中,身体修长,穿着一条没过脚踝的长裙,秀发在头顶高高盘起,虽然只有轮廓,但却端庄典雅,跟我见过的农村粗妇完全不同。 这影子一闪即逝,我还以为是附近飘荡的野鬼,惊得我本能往后退。这一退不要紧,立刻被鬼脸树给盯上了,枝杈立刻从上面伸了下来,在我脖子前面绕了个圈。眼看着它就要往回缩,我也顾不上什么了,赶紧用胳膊护住脖子。它这一缩,我立刻被绑到了树干上,枝杈上面的木刺毫无阻力的刺穿我的小臂,疼得我直嘬牙花子。 隐隐约约,我感觉看不见的媳妇在拉我的手,可我被鬼脸树牢牢绑住,她根本拉不出来。就在这档口,又有一根树枝从上面伸了下来,在我脸前形成一个圈,要套我的脑袋,这要是被它套中了,我的脸肯定就保不住了。 情急之下,我用另一只手从后腰抽出山刀,一刀将面前的树枝砍断,等我准备再砍脖子上的树枝时,我的手腕竟然被不知道从哪伸出来的树枝给缠住了,使了好几下劲儿也没挣脱,反倒是树枝一紧,我手腕钻心的疼,山刀立刻脱手掉到地上。 这回我是彻底没辙了,刚才我砍树干时,树上的脸都在哭,这会儿全变成笑脸了,大半夜的,淋着小雨,风一吹,渗的我心里直发慌。 难不成这回我真要死了?而且还是死在一棵树上?一想到死亡,我心里就开始急躁,大脑乱哄哄的,眼前一花,刚才那个浮在半空中的鬼影又出现了。而这一次,她竟然就在我面前,一只手伸向我这边,我低头往下一看,惊讶的发现,她的手竟然放在我的手腕上! 看不见的媳妇?! 我心头一惊,没有半点高兴,反倒是绝望透顶。我实在没想到,盼星星盼月亮,终于可以看到媳妇了,却偏偏是我快要死了的时候。 树枝再次在我面前形成一个圈,就在我快要认命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我是出马仙!在家呆的这小四十天,我可没有整天光锄禾日当午,抽了空,我就会跑到张大爷的老屋看他家那本山中奇录,上面说一个合格的出马仙,必须具备请仙上身的本事。但野仙不好找,肯心甘情愿帮忙的野仙更少,所以大部分出马仙是没有野仙的。而看不见的媳妇就是我的野仙,她现在就在我面前,如果能请她上身,说不定就能躲过这一劫。 想到这,我赶紧大喊:请大仙上身! 媳妇站在我面前,没动。我心里一阵纳闷,怎么回事?难道是我法力不够,请不动野仙? 不对啊,媳妇照顾了我十多年,每逢危难关头就出手救我,我俩之间根本就不存在法力够不够的问题,只要我求她,她肯定一百个答应。眼看着树枝越来越近,我心里急得不行,我这一急,脑子就乱,就不够用。一不够用,媳妇的影子就开始散,不是四处散,而是往我身体里散。 我脑子里念头一闪,请仙上身其实和被鬼附身是一个道理,只不过仙是帮忙,鬼是捣乱。人在时运低、阳气弱、意识不清的时候最容易沾染鬼邪,看不见的媳妇之所以上不了我的身,八成也是这个道理。 想到这,我赶紧低头舔肩膀上渗出来的血,因为喝人血最降时运。果然,我舌尖刚舔到自己的血,鬼媳妇立刻飘进了我身体里面。有那么一瞬间,我感觉大脑嗡的一声,紧接着眼目口鼻,感观六路,前所未有的清晰,我甚至能听到漫山遍野微弱的虫叫鸟鸣。 紧接着,一个柔美的声线在我耳边响起:甄甫玉,见过相公。 妈的,还相公呢,我这会儿命都悬着,哪有时间跟她相公来夫人去的。再说了,朝夕相处十几年,虽然没见过面,但也算是知根知底的老夫妻了,我敢打包票,每次我洗澡的时候,她一准在旁边偷看。 我扯着嗓子直吼:麻利儿把我救出去! 我也是被吓傻了,在请仙上身的那一刻,鬼脸树就已经开始松树枝了,这会儿准确来说我已经不算是人了,更像是半人半鬼。换句话说,鬼脸树取得是阳人面,我这张脸已经不够格了。 一脱离鬼脸树,我就跪在地上,捂着脖子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捡回一条命,还没来得及高兴,甄甫玉羞答答的声音就响了起来:甫玉不解,为何初次见面,相公便行如此大礼? 去你奶奶的!让你男人给你下跪,你也不怕折寿! 气归气,可是当我念起甄甫玉的时候,脑海里立刻出现一个画面,竟是甄甫玉的前世今生。 山中奇录中载:鬼上身者,经历鬼所受之苦,溺者从溺,焚者从焚。仙上身者,通仙史,明六路。我学习不好,看不太懂,还特意找村长给我翻译过,其实说成大白话,就两句,鬼咋死的你就咋死,仙的身世全明白。 甄甫玉死的那年十六岁,出嫁那天,走出娘家门去夫家,结果半路上拉车的马受了惊,拱进了断崖里,当场就摔死了。属于出身未捷身先死,我也不知道这个比喻恰不恰当,反正大体就这意思。 出殡的时候,金银财宝埋了不少,一看就知道是大户人家的千金,结果金银财宝里有一样东西,叫做定魂珠,把甄甫玉的魂魄给定住了,投不了胎,一直留在墓里,直到被张大爷发现。 张大爷觉得她被困千年,受了本不应该受的苦,所以就满足了她出嫁的愿望。也赶巧了,那段时间我命里有个坎,需要结阴亲冲喜,我俩就成了。 到这我才明白,原来陪伴了我十多年的媳妇,竟然是十六年前挖出来的厚葬女棺的主人! 我记得当时,棺材板做成了一个箱子一个凳子,箱子那家死绝了,那做成凳子那家呢?我就问她,结果她给我来了句:奴家总不能对夫君的家人下手吧? 怪不得秦教授说,有人化解了厚葬女棺主人的戾气,合着这个人就是我啊! 我没敢让甄甫玉在我体内多呆,倒不是担心她读我心思或者怎么着,而是害怕败我的运,侵我的阳。野仙说到底也是鬼,就算是再好的鬼,上了身也总会对自己不利。连张大爷都不敢让仙上身太久,更何况我了。 其实,在我舔血请仙上身那一刻,我的运就已经败光了。是,鬼脸树和东北虎都对我不感兴趣了,但现在对我感兴趣的东西,却令我不寒而栗。我隐隐约约听到矿坑区方向传来一个浑厚的声音,这声音像是水滴石穿,又像是一群苍蝇在耳边嗡嗡响,吵得我头疼欲裂。 我一马平川的离开后山,回到村子,可这声音始终没停过,整整两天两夜我都没睡着觉。不得已,我只能问甄甫玉是怎么回事,她竟然告诉我,我已经成为正式的出马仙了,就像张大爷那样,除非死,否则这辈子别想摆脱大墓。 第12章杨山女尸 心爱的人在耳边低语,是一种享受,但换成阴森森的鸣音,却能折磨的人发疯。短短两天,我就已经到达崩溃的边缘,惶惶不可终日,要不是甄甫玉拦着我,恐怕我早就豁出去跑到大墓一探究竟了。 其实我完全不用受这些折磨,只要让甄甫玉上身就可以了。但人这辈子,无论干什么事都是要付出代价的,大墓的鸣音只不过是短期的急症,而甄甫玉却是我一辈子都没办法根除的慢性疾病,总有一天,我会像张大爷一样,被仙克死。 不过,真正让我犯愁的,不是当出马仙的副作用,而是一个叫张艳的女人。 李永才死的第二天,她就到了我们村,穿着打扮跟我见过的女人完全不同,单论漂亮程度,就连女工程师都没办法跟她相提并论,尤其是超短裙黑丝袜这种农村罕见的东西,赫然成了全村男人茶余饭后热议的话题。 她是自己来的,一开始我们都以为她是路过的游客,不过很快我们就发觉不对劲,因为她说的话,十有**都是跟后山大墓有关。不光如此,她行事风格很奇怪,说她是调查员吧,她半点进山的念头都没有,说她不是吧,她又事无巨细,把该问的不该问的全问了个遍。等知道李永才他们全死了以后,她第二天一早就离开了村子。 这些年,作死的调查员、好奇的游客、摸金的盗墓贼,我都见过不少,唯独像张艳这种人很少见。还没等我琢磨出她究竟是来干嘛的,第二天刚放亮,我们村里的人就被一阵震耳欲聋的引擎轰鸣声给引了出来。 走到村口一看,六辆重型大卡车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到了我们村口,前面两辆拉着挖掘机,中间两辆拉着一堆不认识的东西,张坚强他爹以前当过开山工,一眼就认出来,那两辆车上拉的全都是雷管和炸药。最后两辆车,拉的全都是带着安全帽的施工人员。 张艳坐在最前面的卡车副驾驶上,一下车,就开始吩咐手下往山上送炸药。事情已经很明白了,张艳也是市里派来的调查员,前面那些死了的是以保护文物为主,而她则是以调查为主。 照她这么个干法,大墓还真经不起她的折腾。这事儿不用我说,村长也知道,赶紧带着村里的老弱妇孺拦道,说什么也不肯让他们把雷管炸药送上去。这些施工员不是城管,不敢乱冲,全都停下等张艳拿主意。 张艳就说了一句话,就把村长震得半天没回过神来:张玉修都死了,没人保护你们,你们早晚被山里的墓给吃了,反正都得死,为什么不拉着它当垫背? 见村长不说话,张艳也没啰嗦,小手一挥,施工员就担着炸药继续上山。我一瞧这架势,要不拦着点肯定出事儿,就赶紧吆喝了一嗓子:谁上山谁死,就这些施工员,连炸药都没布置好就得死绝了! 我这话还真奏了效,施工员全都停了下来,眼睛里透着恐惧。他们或许不知道山上究竟有什么,但这些年死了这么多调查员,可不是白死的。 我刚松了口气,张艳就冷冷一笑:你不说我还真忘了,得,炸药也甭按了,我直接给军区打个电话,开着坦克直接从外面把山炸开算了。 听到这话,我吓得一哆嗦,心想这小娘们不能小瞧,赶紧改口:你们为了调查事故,不顾我们这些人的死活,这要是传出去,舆论压力恐怕不小吧? 张艳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眼神透着一股轻蔑:你威胁我? 我赶紧摆了摆手:您一瞧就是上面直接派来的,我一个小小的出马仙,哪敢威胁您。但我那些记者朋友,可就说不准了。其实我哪有什么狗屁记者朋友,这会儿事情紧急,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把牛可劲儿的吹。 结果跟我想的差不多,记者对张艳的威慑力还是比较大的,万一这事儿压不下来,闹成全国性新闻,遭殃的不光是她,连她的顶头上司都得被问责。不过张艳倒也没在这件事上多纠结,反而饶有兴趣的看着我:你是出马仙? 当初我接下张大爷的衣钵,就只有我父母知道,他二老一死,也就没人再知道这个秘密了。我之所以一直不说,主要是不想担太大的责任。结果这秘密一捅出来,站在一边的张坚强就一个劲儿的嗦牙花子:我说那天上山,我们全迷瞪了,就你小子没事! 村里的其他人也相当意外,对着我指指点点。 我现在也顾不上这么多了,就跟张艳商量,能不能让我先进大墓查一下,这山能不炸就不炸。 张艳犹豫了一下就答应了,不过她有一个条件。她来之前,路过杨山岗,有两个开大车的司机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因为急着这边的事,只能暂时把他俩扔下。现在给我一天一夜的时间把那俩司机找回来,否则这山就炸定了,谁拦着也不好使。 没辙,我只能赶紧让张坚强骑着摩托带我去杨山岗。 去的路上,张坚强问我:老赵,你可得加把劲,后山万一要炸了,不光咱们村,十里八乡都得遭殃。 这话不用他说,我心里明镜似得。后山充其量只不过是个牢笼,没了牢笼,墓里的怨气还不满天飞?而且张艳给我出的这个难题,除了试探我的能耐之外,更多的是封我们村的口。只要我办砸了,她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把后山炸的渣子都不剩。 我砸吧砸吧嘴,感慨道:张艳这个女人,比前面所有调查员加在一起还难对付。 张坚强嘿嘿一笑:我们老张家不出怂人。 杨山岗离我们村不算远,中午饭点就到了,虽然不如后山那么邪性,但大白天走进来,还是阴森森的。这里自古以来就是乱葬岗,最远可以追溯到清朝,而且听村里的老人说,小日本犯境的时候,在东北杀的人,有不少都埋在杨山岗。 换句话说,后山邪,杨山岗阴。 偏偏就是这么个阴的不能再阴的地方,还有守墓人。这人姓啥叫啥,没人知道,十里八乡的人都叫他老五七,镇上每年都会给他一笔钱,算是守墓的工资吧。 那年我爸被鬼迷瞪,带着我来找新坟的时候就见过他,知道他住在山腰的高坡上,我就跟张坚强直奔他家门。到了一瞧,老五七正坐在小马扎上剥大豆,我跟他就见过一面,还隔了十来年,可他竟然一眼就认出我来了,笑着说:小女婿又来了? 要是搁在以前,我顶多觉得他跟村里人一样,笑话我想媳妇想疯了。但这会儿,我却觉得不对,试探性的问道:你能看见我身上的野仙? 老五七呵呵一笑,伸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他只有左眼,右眼抠了,听说是年轻的时候被熊瞎子舔掉了:就我这瞎眼,哪能看到什么野仙,倒是跟张玉修那老不死的关系不错,他给你说亲的时候,还来找我拿过主意。 我没想到守在乱葬岗打了一辈子光棍的老五七,竟然是张大爷的好友。我赶紧毕恭毕敬给他行了一礼,老五七笑着说我懂礼数,伸手一指门后面的蛇笼,说是他养了半辈子的水鸭脖子没白死。我被惊得说不出话,实在没想到那条克死千卒巡游墓兵的水鸭脖子竟然是他养的。 我刚要开口感谢他,老五七脸色突然一变,语气也生硬了不少:小女婿,我知道你今天为啥来,听大爷一声劝,后山炸也就炸了,这杨山岗的女尸,你不能碰。 大爷,我不是来找什么女尸的,我是找那两个失踪的司机。 我还以为老五七记差了,正解释的时候,老五七伸手一指旁边的大榆树:你瞧,是不是那俩司机。 第13章大晦之物 我顺着老五七的手一瞧,大榆树下面果然躺着两个戴着安全帽的男人。这俩人早就死透了,身上的皮皱在一起,皮下面就是骨头架子,像是死了千百年的干尸。张坚强被吓了一跳,扯着嗓子就喊:哎哟我去,这才一天工夫,咋就变成肉干了? 我也纳闷,赶紧问老五七。原来,杨山岗前几天吊死一个女的,按理来说大兴安岭死人不算事,这些年老五七光收拾吊死女也收拾了不少,可这次却不一样。这女的死的时候穿着红衣红鞋,脑袋上套着黑口袋,双手反绑,脚上还挂着一个铁秤砣。 死的时候穿着红衣红鞋,一准会变成厉鬼。而她脑袋上的黑口袋和脚上的秤砣又有另外的名堂,黑口袋主要是挡住她的眼睛,不让她辨是非,让她凶上加凶,而脚上的秤砣则是把灵魂拘在体内,让她永世不可超生。到现在为止,她的尸体还挂在乱葬岗旁边的小树林里,连老五七都不敢给她收尸。 这俩司机也是点背,车开到一半尿急,去哪放水不好,非要去小树林,正好着了怨灵的道,别说是阳精,连体内的血肉都被吸干净了。 呆在旁边的张坚强吓得脸色煞白,嘟囔道:你这老头就会吓唬人,就算她再凶,我们不去找她就是了。 我点点头:没错,我们要找的是那两个司机,现在他俩死了,我们拿着他俩的尸体回去交差就行了。 老五七脸上挂着冷笑,问我看他有多大岁数,我估摸着得有个七八十岁了。结果一说完,我就觉得哪里不对劲,扭头看了看那两个司机的尸体,又看看老五七,心里咯噔一下。这里和小树林之间的距离不算远,但凭老五七的腿脚,至少得走个半拉钟头。退一万步,就算他能把这两具尸体运回来,问题是怨灵会在一边看着,不伸手搞他一下子? 老五七从簸箕里划拉了几颗豆粒在手里掂量:先不管这两具尸体是怎么跑到我家门口的,像这种被怨灵弄死的人,本身就是大晦之物,你要是敢搬走,就算怨灵不去找你,你也会被晦气冲煞。到时候小命不保,可别怪大爷没提醒你。 我虽然不是什么大仁大义的高尚家伙,但哪头轻哪头重我还是明白的。自从野仙上身我就没吃过好果子,时运再背又能背到哪去?要是我不把两具尸体带回去,张艳铁定要炸山,到时候这事儿可就闹大了。 大爷,我不明白,后山大墓,难不成还没有这一具小小的女尸厉害? 老五七瞪了我一眼,语气变得难听起来:那些人死活跟你有个球关系?你张大爷守了一辈子大墓,现在死了,谁还记得他?自私一点有什么不好。 我说:您要是这么说的话,刚才那句大爷我还真就白叫了。先甭管那些人记不记咱的好,我张大爷在世的时候,十里八乡没出过什么大的幺蛾子。现在要是我撒手不管,砸的还是我张大爷的脸。今天,这两具尸体,我说什么也得带回去。 一开始老五七的脸色黑的难看,我本以为他会发火,结果等我说完,他竟乐了出来,看着我直摇头:你小子跟张玉修的脾气简直是一模一样,怪不得他把你当亲儿子看,又给你取阴亲,又收你当徒弟,不错,没看走眼。 说完,他转身进了屋,等再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个铜疙瘩,问我知不知道里面装的是啥。我最烦别人让我猜,说就说不说就不说,整这么多五迷三道的干啥。 老五七见我不说话,还以为我猜不出来,就说他以前经常帮张大爷整一些跳大神用的法器,像是什么人皮面具,人发披肩,总之越晦气的东西就越管用,算是以毒攻毒。这铜疙瘩里面装的是他这些年收集的手指甲。 一听是手指甲,我和张坚强都恶心的够呛,末了老五七问我俩,人身上什么地方最脏?张坚强嘴贱,半开玩笑说是腚眼,气的老五七差点拿铁锹拍他。我伸手指了指他手里的铜疙瘩,说指甲最脏,甭管人碰什么东西,都是指甲先碰到。 老五七点点头,跟我解释,我要是想把尸体带走,那怨灵肯定会去找我,与其被动,倒不如主动先把她给灭了。但有一个问题,这女尸不是自己变成怨灵的,而是有人背地里使坏。这些指甲盖就像是一个护身符,够脏、够晦,不怕这人背地里加害我。 老五七虽然不是出马仙,但跟张大爷混了这么久,多多少少还是懂些道行的。想要拿下这个怨灵,必须具备三个条件,时间、法器、胆量。 按照张大爷的说法,下午两点就必须赶到小树林,这是一天样子最旺的时候,怨灵不会出来搞事,我必须赶在阳气下降之前,把一根三尺长,用圣血泡过的红线绑在她右脚的大脚趾上,另一头绑在她吊死的大树上,这样一来,她的魂就被锁住。 所谓圣血,其实就是女人的经血,很多人都对这玩意儿有误解,觉得脏,但它非但不脏,反而很干净。 山中奇录中记载,驱邪四大血引,鸡、狗、蛇、人,里面最好的血就是人血,人血又分雄精和雌精,前者是男人左手食指的血,后者就是女人的经血。 这会儿距离下午两点还有点时间,我赶紧让张坚强带我去镇上置办血引。说来也惭愧,俩大老粗站在大街上,看见女的就问人家来没来事儿,差点没让人家大耳瓜子抽死。整完最关键的血引,剩下的都好办,等回到杨山岗的时候已经是一点多,我赶紧跑到小树林。 小树林是杨山岗最阴的地方,每一棵树下面都有一个坟包,别处的坟包,老五七还会偶尔上个香烧点纸,最不济也除除草,唯独这边不管,连野草都比人高。用老五七的话说,这些畜类,都憋着心思妨人呢,给他们烧香,都白瞎了香火钱。 虽然这地方很荒,但女尸很好找,一进小树林就能瞧见飘在中间的那抹红色。乍一看像是个新娘子,但走近了一瞧,却让人毛骨悚然。她的脸是往上扬着的,虽然罩着黑布,但鼻子、嘴巴却鼓得老高。脚上绑着的铁秤砣把她的腿拉到一个诡异的长度,唯一露在外面的双手,呈青紫色,十根惨白的指甲足有五六公分长。 这东西跟山跳、鬼脸树比不惊人,但却异常邪性,光看着她我就觉得心里发毛,后背一个劲的出虚汗。 我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赶紧走到她腿前,把她右脚的红色小布鞋脱掉。这一拖不要紧,山林间立刻刮起一阵怪风。她的身体被秤砣坠着不能动,但衣服和头罩却随风飘扬,我担心风把头罩吹掉,就抬头往上瞧了一眼。 原本她的脑袋是往上扬着,这会儿居然变成了低着头,虽然隔着头罩,但我敢肯定她在盯着我看!我身上的冷汗唰唰的往外冒,但这个时候我不能停,我赶紧从兜里掏出红线,在她大拇指上面系了个死结,另一头绑到她身后的杨树上,紧接着我以最快的速度爬到杨树上面,正好在她头顶上。 老五七说过,她知道我来了以后,会先低头看我。等时间一到,她就会下树找我,但我身上带着铜疙瘩,闻不到我的人味,再加上坐在她头顶上,她肯定找不到我。 第14章摘下头罩 尸体在脚下的感觉非常怪,就算是三伏天,我都感觉凉气噌噌往上冒,像是坐在冰窖上面。下午五点左右,按理来说,日照应该还很充足,但小树林里却已经一片昏暗,周围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动静。 突然,我听到一阵有力的呼吸声。 呼哧 我很肯定,这声音是从我脚底下传上来的。我赶紧低头往下瞅,女尸脑袋上的黑罩一涨一缩,整个小树林都充斥着女尸的呼吸声。紧接着,我耳边响起一阵吱呀吱呀的声音,树枝产生轻微的晃动,女尸的身体竟然开始缓缓的左右转动,像是在扫视周围。 虽然我早有心理准备,但异变还是惊得我头皮发麻。我死死的抱着树干,屏住呼吸,不敢出一点动静。在我惊恐的注视下,女尸的身体缓缓往上浮了半寸,脖子上的绳扣变大,从脑袋上脱出。下一秒,女尸的身体猛地下落,脚上的铁秤砣掉到地上时发出一声刺耳的嘎达声,惊得我差点就叫出来。 女尸在地上停顿了一会儿,开始绕着大杨树转,因为双脚被铁链绑着,她只能跳着行走,而且每跳一下,铁秤砣就会发出一声脆响。嘎达、嘎达、嘎达不断在小树林里回荡。 因为她的脚趾被红线绑着,所以只能在大杨树半径三尺的范围内转圈。也不知道转了多久,等太阳彻底落山了以后,她也正好跳到绳扣下面,身体上浮,被上吊绳再次套牢,立刻没了动静。 我按照老五七的说法,赶紧从大杨树上下去,由于太心急,脚着地的时候不小心崴了脚,疼得我哎呦一声。这一哎呦不要紧,女尸的身体立刻颤抖了一下。我吓得赶紧蹲到地上,捂着嘴,冷汗灌进眼眶里,沙的睁不开眼。 过了约莫一两分钟,我这才敢站起来,从口袋里掏出两根棺材钉,往女尸的脚心里钉。可不知道为什么,我钉了好几下愣是没钉进去,弯腰一看,脚心没破,钉子反而弯了! 老五七说,月上梢头的时候,女尸就会再次活过来。我急得满头大汗,心里直犯嘀咕,不对啊!女尸是怨灵,又不是僵尸山跳,脚底下怎么会这么硬?我从兜里掏出打火机,用火苗照她脚底板,发现她左脚心竟然有一块黑乎乎的东西,我用手抠了抠,非常结实,像是烧黑了的骨头。 难道是养尸的人早就料到我会用棺材钉破女尸的罩门,事先就用火烧骨封了一个脚心?眼看着月亮越来越高,女尸的呼吸声又响了起来,我也顾不上那么多了,赶紧往她右脚心钉上一根棺材钉,扭头钻进旁边的草丛里。 几乎是我刚钻进草里,女尸就从树上掉了下来,双脚一用力,直接蹦到了杨树上找我。我心里捏了一把冷汗,幸亏老五七懂道行,知道女尸的套路,否则小命就悬了。 女尸在树上爬了一圈没找到我,又轻飘飘的挂到了树上。我钻出草丛,从后腰掏出生锈的剪子,爬上杨树候着,等她下树的时候,我一剪刀给她把上吊绳给剪了。之所以用生锈的剪刀,是因为普通剪刀剪断上吊绳以后,上吊绳会自己复原。 她知道我在林子里,等到了午夜再醒过来的时候,会一直找到凌晨三点。而恰恰三点是阴气最重的时候,我必须请仙上身才能蒙混过关。一过三点,她就会回到树上,但上吊绳被我给剪断了,她回不去就会发疯乱找乱冲,到时候连泡过雌精血的红线都会被她扯断。她越跑,脚底下的棺材钉就会钉的越深,只要她的阴气一泄,就到了最考验我胆量的时候了。 我一直蹲在树杈上等着,我也没带手表,全凭天上的月亮判断,等月亮一到正当空的时候,女尸立刻从地上弹了起来。四处乱窜,但因为脚被红线绑着,她哪怕再疯也离不开杨树。有几次,她的两只手往前伸,碰到旁边的杨树,竟然抱着杨树使劲儿的拉扯,惨白的指甲竟然把杨树皮都扒掉一层。看着红线被她拉的绷直,我心里别提多紧张了,生怕被她扯断了。 要是提前扯断,她说不定就会跑出小树林,去找老五七也好,下山害人也罢,总之是麻烦得很。 等她开始安静下来,往上吊绳下面走的时候,我估摸着应该到三点了,赶紧让甄甫玉上的我身。 她一上身就对我说:相公,你只钉了她一只脚,到时候会出乱子的。 这我知道,问题是,她右脚不是钉不进去吗。我估摸着,这玩意儿跟人差不离,挨两刀是死,挨一刀也是死,应该问题不大,所以没搭理甄甫玉。 女尸找不到上吊绳,开始发疯,从头罩涨缩的速度来看,她的呼吸变得非常急促,脚下面的铁秤砣嘎啦啦乱响。持续了不到一分钟她就停了下来,低头往下看,似乎在看地上的红线,紧接着一把抓住扯断,跳上杨树,顺着树杈在小树林里来回蹦跶。 我没有动,眼睛紧盯着晃动的树叶,哪里晃,她就在哪。突然,树叶不晃了,我心里一惊,还以为她跑出小树林了,刚准备下树去找她。就在这个时候,我隐隐约约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微弱的树叶摩擦声。这声音很快就没了,紧接而来的竟然是女尸的呼吸声! 我不敢回头,咬着牙不让自己出声,但冷汗却一个劲儿的往外冒,整件上衣都湿哒哒的。 我不去看她,可她竟然顺着树枝,缓缓飘到我面前,跟我面对面,最近的时候,我俩的鼻子尖都快蹦到一起了。她身上散发出一股奇香,但呼吸的时候喷出来的却是恶臭,两股味道混合在一起,熏得我胃里直翻腾。 虽然我俩近在咫尺,但她看到的是甄甫玉,看不到我。我估计她心里肯定也很奇怪,怎么白皮山的女鬼跑到她的地盘上来了? 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对我失去了兴趣,继续在小树林里折腾。可能是棺材钉奏效了,她的动作越来越慢,最后一脑袋栽到地上就不动弹了。为了保险起见,我没动,又等了一炷香时间,确定她醒不过来了,我这才请仙出身,跳下杨树跑到她跟前。 老五七说,现在是最关键的一步,我必须摘下她的头罩,捏开她的嘴,往里面灌石灰。石灰这种东西,除了盖房子的时候用,还经常用在墓地上。在墓上面撒一层,这叫雪花盖顶,能镇住尸气。但如果再撒一层黑土的话,性质就完全不同了。如果哪里的黑土下面还有一层干石灰,这下面十有**都是养尸地。 只要镇住尸气,等太阳一出来,她必死! 我蹲在她脑袋旁边,把黑口袋解开,抓住一角,做了好几个深呼吸,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把黑头罩一把扯下。出现在我面前的可不是什么美艳动人的脸庞,也不是硬邦邦的尸脸,而是一张黑、绿、红三种颜色构成的脸,肉已经重度腐烂,眼球已经涨出了眼眶,好像随时都能挤出来。她的嘴巴紧闭着,嘴唇上好几个针眼大小的窟窿,乳白色的蛆虫在里面爬来爬去。 我强忍着恶心,捏住她的嘴,捏了好几下,愣是没捏开。就在我纳闷的时候,我无意间扫了一下她的眼睛,当场就炸了毛,她两个绿油油的瞳孔,竟然死死盯着我。 就在我被惊得慌神时,甄甫玉从后面把我一把拉开,女尸的指甲盖擦着我的脸皮划过。 第15章幕后黑手 女尸竟然没死!我抬起屁股就往后跑,可她比我速度快得多,像弹簧一样从地上猛然弹起,身体呈诡异的四十五度夹角往前倾,两只手前伸,一把抓住我的裤腰带。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一股巨大的力量就把我从地上拎起,足有两三米高,重重的砸在女尸上吊的老杨树上。 这一下,差点没把我五脏六腑都震碎,连从地上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女尸蹦了两下就到了我面前,十根钢钉一样的指头对着我脸就抓了下来。紧要关头,甄甫玉拉着我的胳膊,把我往旁边一拖。我眼瞅着女尸的十根手指头全都刺进杨树干里,往外一带,三十公分粗的大杨树愣是被她掏空一半,风一吹,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摇摇欲坠。 我后悔没听甄甫玉的话,为了保命,我赶紧让甄甫玉上身。 可女尸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甄甫玉还没来得及飘进我的身体里,她就已经到了我面前,两只手抓住我的肩膀,锋利的指甲毫无阻力的刺穿我的皮肤,稍微一用力,两边的锁骨就钻心的疼。 我生怕被她直接捏碎骨头,情急之下也顾不上太多,从兜里掏出石灰粉,对着她的脸一扬。一碰到石灰粉,女尸的脸立刻像被硫酸泼中一样,滋滋的冒白烟,烂鼻子、烂眼睛流了一地。 她的嘴早就烂透了,再加上里面爬满了蛆虫,根本叫不出来,两只胳膊用力一甩,又把我砸在旁边的大杨树上。本来就已经摇摇欲坠的杨树,发出一声巨响,轰然倒下,幸亏甄甫玉拉了我一把,否则大树干非把我砸成肉过不可。 女尸被石灰烧了脑袋,四处乱冲乱撞,根本没空搭理我。我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低头一瞧,身上的衣服早就被撕烂了,肩膀上的十个血窟窿往外直窜血,幸亏没伤到筋骨,否则我这两条胳膊也就废了。 知道石灰有用,我把带的石灰全都扬在女尸身上,但我却忽略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背地里使坏的那个人,为了让女尸变成怨灵,故意养身不养头,石灰只对她的脑袋起作用,对她的身体根本没效果。 等会石灰的劲头过去,她一准回来抓我。我急得一头大汗,眼看着没辙了,我们村方向竟然响起一阵鸡叫。刚才光顾着折腾了,我差点把时间给忘了,抬头往天上一看,东边已经出现一丝肚白。 我心里一喜,扭头就往小树林外面跑,一边跑一边喊:甫玉,你跟着她,等天亮了,跟我说她躲到哪去了,我再来找她! 女尸虽然只被顶了一根棺材钉,但阴气却泄了不少,开始怕光、怕血引,只要天一亮,她肯定会找阴气重的地方躲起来,到那时,看看到底是我凶还是她凶! 我一路跑回老五七的小破屋,张坚强睡得跟死猪一样,老五七却一夜没合眼。见天还没亮我就回来了,他立刻就知道出岔子了,脸色黑的难看。等我把刚才发生的事一说,老五七这才松了口气,转身回屋,拿了一把锄头和一把斧子塞到我手里。 小子,她一准往土里钻,到时候你把她挖出来,用斧子剁碎了,看她还怎么害人! 天一放亮,甄甫玉就回来了,带着我往女尸藏身的地方走。到了一瞧,那女尸竟然把小树林里一个坟包给拔开了,里面的骨头扔的到处都是。我心想,你特么也有慌的时候!当即不再犹豫,抡起锄头就开始挖坟。 我正挖的起劲的时候,甄甫玉也不知道怎么了,一个劲儿的从后面拉我的手。眼看着那女尸就要变成晒咸鱼了,我哪肯放弃,根本没搭理甄甫玉。挖到一米多的时候,出现的不是棺材板,而是一个脸盆大小,呈四五十度斜坡的黑洞。 甫玉,这洞有多深?你下去看看。我张口吆喝了一嗓子,然后坐在洞口等着。心里盘算,要是这洞太深的话,我就干脆找点火油干草灌进去,一把火把那女尸烧了,就算是阴气少不尽,没了躯壳,她也作不了乱了。 等了约莫两三分钟,我就开始觉得不对劲。心想就算是女尸再能挖,屁大点功夫她能挖到哪去?怎么甫玉去了这么长时间,还没动静? 我一直从早上等到正中午也不见甫玉出来,叫她也没回应,心里开始发慌。 她跟在我身边十几年,从来没离开过我这么长时间,这次是怎么了?难不成那女尸把她给抓了?我连忙摇摇头,不可能,甫玉是魂,女尸是怨灵,完全就不是一个东西,根本不可能对甫玉造成任何伤害。 就在我心神不宁的时候,突然,我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稀稀疏疏的脚步声,由远至近。一开始我还以为是张坚强,不过很快就否定了,因为这脚步声是直奔我这边而来,但张坚强根本不知道我在这。 我觉得不对,赶紧跑到旁边的草里躲起来。没过一会儿,我就瞧见一个略微有些佝偻的身影走了过来,估摸着得有个五六十岁。等他走近了,看清楚长相以后,我愣了半天没回过神。这老家伙竟然是前段时间我在镇上碰见的那个,自称张大爷师兄弟的老头! 我心里一个劲的犯嘀咕,他怎么会来这?在我的注视下,这老头走到墓坑旁边,四处扫了一眼,然后从兜里掏出一个铜铃铛,在墓坑前面摇了几下。 铃铃铃 片刻之后,我就听见墓坑里传出一阵动静。老头从兜里掏出一个黑口袋,往里一套,紧接着往外一拉,竟然把女尸从坑里拖了出来。更让我吃惊的还在后面,老头抓着女尸的脚,硬是用两根手指把深深陷在里面的棺材钉拔了出来,再拿出一条粗麻绳,套住女尸的脖子,随便找了颗树往上一吊。这女尸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我折腾了一晚上,白忙活了! 老头刚把女尸收拾好,我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一个汉子的吆喝声:老雕,这老东西不肯说那小子在哪,怎么办? 我顺着声音瞧过去,惊讶的发现,一个身高约莫一米九,穿着裤衩子大汗衫,剃着光头的大汉,拖着满头是血的老五七往这边走。 老雕扭头瞥了一眼老五七,露出一个奸诈的笑容:老五七,他张玉修跟你非亲非故,你犯得着给他师徒俩当牛做马吗?命是自己的,就算是你为那小子死了,他都不知道你是咋死的。要我说,你不如识相点,告诉我那小子在哪,等我把那样东西从大墓里拿出来以后,你还守个屁的山? 老五七长吸一口气,嘴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紧接着往地上吐了一口又黄又红的血痰,张嘴就骂:老雕!这么大岁数你白活了!那东西是大兴安岭的命脉,你为了吃几口香肉,就把整个大兴安岭的人都卖了,你就不怕下十八层地狱? 还没等老雕说话,汉子就一巴掌抽在老五七的脸上,打的老五七直喷血:去你妈的,少特么给我哔哔!再不说那小子在哪,我特么弄死你! 我趴在草里,身体一个劲儿的发抖,不是害怕,而是看着老五七被汉子往死里蹂躏,心里愤怒至极。但我心里明白,我不能出去,否则我和老五七都得死,老五七的一番心意也就白费了。 老五七岁数本来就大,哪经得住汉子的拳脚,没几下就咽了气。 汉子拍了拍手,脸上的表情很平静,杀个人对他来说像杀只鸡:老雕,没那小子,咱们能成吗? 老雕低头看了一眼墓坑,眼睛一眯:市里都派人来炸山了,大墓被毁只是时间的问题,时间不等人啊,进也得进,不进也得进!说完,老雕竟然双脚一点,直接蹦进了墓坑里。 第16章初涉矿区 我被惊得目瞪口呆,实在没想到杨山岗里居然有一条直通后山大墓的墓道! 我虽然不知道老调嘴里说的那样东西究竟是什么,但我敢肯定,他准没安好心! 等他俩一进坑,我赶紧跑过去看老五七。那汉子下手真狠,老五七的脸上就没有一处好地方,鼻子都被打的凹进了腔子里。 我心想,好你个老雕,肯定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就已经打我的主意了!把女尸挂在这,一来可以引我上钩,二来还能保护墓道不被人发现,真是好算计! 我本以为张坚强也凶多吉少,等我抱着老五七回到住处时,他竟然坐在门口吃老五七昨晚炒的大豆,嘴里还哼着小曲,把我气得张嘴就骂。 张坚强没还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老五七,等我把刚才的事一说,张坚强气的眼珠子瞪得老大,直拍大腿:妈了个巴子的,没事我跑到山上溜达个毛啊,要是有我在,老五七一准死不了! 我冷笑一声,老雕就不说了,单说那个汉子,一看就知道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就张坚强这二两蛤蟆,落到他手里,估计团粉都得挤出来。 我把老五七放在门口,进屋找了点蛇药敷在肩膀伤口上,跟着张坚强一起在屋后面挖了个坑,用凉席子卷着老五七的尸体草草下了葬。站在墓前,我不由叹息,跟他才认识了一天,他就因为我而死,果然出马仙这辈子只能孤独终老,谁碰着谁倒血霉。 老赵,现在咋办? 我扫了一眼那两具尸体:带上,回去交差! 我俩赶回村里的时候,张艳正坐在村口的大卡车上,掐着表等我们呢。别看张艳办事雷厉风行,一看见那两具皮包骨头的干尸,小脸刷的一下就白了,抖着嗓子问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只说他俩碰上了怨灵,至于怨灵的来龙去脉,还有老雕哪一档子事,我压根就没提。这种事儿说出来,只会添乱。 我按照约定把司机带回来了,至于是死是活,这就跟我没关系了。我知道,张艳一看见这两具尸体,更决心炸了后山,但她不好明着违约,就给我整了个三天期限。要是三天我查不出大墓的事故原因,不管我出没出来,她都会按照计划对后山进行爆破。 说心里话,这大墓一开始我是不打算进的,只不过是想拖住张艳。但现在半路冒出个老雕,性质就完全不同了。有的时候,命运是没办法抗拒的,我躲了大墓这么久,仍旧无法改变要进入大墓的现实。 进后山之前,村长拎着个皮囊子到我家找我,一瞧见我就开始落泪:小军,大爷知道你现在道行浅,进去恐怕凶多吉少,但咱们大兴安岭人的命都悬着,这担子你不抗谁抗?大爷也帮不了你啥,这一囊子松子酒就送你了。要是实在熬不过就喝了它,醉了就啥也不知道了。 这话说起来晦气,但我听着却很窝心,把酒囊子往腰上一别,带上半瓶蛇药,拎着煤油灯,我便头也不回的向后山走去。眼看着就要进山的时候,我听到身后有人喊我,转身一看,是张坚强。 这小子腰上插着山刀,肩上背着汉阳造,非要跟我一起进山,说什么多一个人多个帮手,要是留在村里也是等死罢了,倒不如跟我搏一搏。 他跟我从小一起长大,碰过水女,打过狍子,还一起斗过山跳,也算是比山高比海深的兄弟感情了。现在站出来,说实话,我挺感动的。 我笑着骂他:墓里又没娘们,就算是有,也是死娘们,你这么积极干啥? 张坚强把嘴一横:死娘们活娘们另说,我就是要进去瞅瞅,是什么玩意儿折腾了咱半辈子。要是有机会,我非给他兜头来上一枪不可,打不死,也让他瞧瞧咱东北爷们的血性。 这人啊,一旦是豁出去了,啥事都敢干。 我俩轻车熟路,直奔矿坑区,要是搁在以前,这一路上肯定磕磕绊绊,可这回也不知道怎么了,一路顺风顺水,就连张坚强都没被鬼遮眼。我跟张坚强说,还真应了那句老话,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的。咱俩这一豁出去,整个后山都怂了。 正说着话,突然,我感觉右手被一股温和的力量拉住,当时立刻反应过来是甄甫玉。她失踪了这么久,突然回来,我非但没有高兴,反而相当恼火。因为要不是她突然不见了,我兴许还能救下老五七。 你上哪去了?我语气不太好,大声质问。 甄甫玉在我体外的时候,我听不见她说话,就赶紧让她上身。 相公,这墓你不能去!她说这话的时候,嗓音竟有些微微颤抖,像是很害怕。 我当然知道大墓不能去,可现在不是身不由己吗。随后,在跟她的交谈中我得知,她进入杨山岗的墓坑以后,很快就发现了女尸,当时女尸的阴气已经泄的差不多了,只要拖出去,太阳一照,准完蛋。但同时,她又发现这墓坑深不见底,而且开凿的方式非常精妙,洞壁每隔二十米就会镶一枚古铜钱,铜钱旁边还会有一根细长的通气管。 甄甫玉觉得奇怪,就顺着坑洞一直深入,最后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到了大墓里。 按照甄甫玉的说法,大墓里阴气之重已经超出了想象,格局错综复杂,而且墓墙里埋着很多暗符,她居然无法穿墙而过,险些迷失在墓室里。 除了这些,你还发现什么了? 甄甫玉该脱口而出:高脚阴兵。 听到高脚阴兵这四个字,我心里咯噔一下。 高脚阴兵跟那些守墓的山跳差别可海了。按照我的估算,山跳肯定是墓主人下葬之前就已经练好,布置在墓外,防止以后有人打扰他。而高脚阴兵,肯定不是墓主人自己练的,因为这种东西是来自阴间!只有出现大凶大险,连老天爷都要除掉的邪物时,高脚阴兵才会出现。 就凭我这点能耐,这墓进去就是个死!但我却并没有停下步伐,因为自打我成了出马仙,死对我来说只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早死晚死,对我来说差别不大。 穿过榛子林,再往北走二里山路,矿坑区就出现在眼前。由于这里当年被投资公司大力开发过,杨树都被伐净,形成一个十分突兀的空旷地带,因为地上碎矿石太多,连草都不长,两个黑洞洞的矿坑就这么矗在中间。左边那个矿坑,坍塌的太严重,几乎快埋死了,右边的保存相对完好,往里一瞅,总感觉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往里吸我。大白天的,日头正足,我却冒出一层细汗。 强子,进去就不能回头了,你想清楚了?我眼睛盯着幽暗的矿坑,小声问旁边的张坚强,其实更多的是想给自己一个心里准备的时间。 来的路上,张坚强还挺能咋呼,一到矿坑口,他立刻变成了闷油瓶,半天憋不出个屁来。末了给我整出一句:老赵,跟你商量个事,你都有野仙了,不怕被阴气煞到。不如把你那铜疙瘩给我,我也防备防备,怎么样? 我一琢磨,在理,从裤兜子里掏出来塞到他手里,没半点舍不得。 在我的脚踏进矿坑的一瞬间,我像是到了另外一个世界,究竟是哪不一样,我也说不出来,总之感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诡异的压迫感。等我一打开煤油灯,矿洞里的景象立刻惊得我倒抽一口凉气。 第17章无尽虫 整条矿井被灯光一照,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暗红色,大量骸骨被一种不知名的海绵状稠物粘在井壁上,有一些骸骨身上还穿着衣服,我一眼就认出这些骸骨都是这些年进山的事故调查员! 别看张坚强来的时候挺坚决,一看到眼前的景象,立刻被惊得脸色煞白,双手死死攥着汉阳造。 老老赵,这哪特么是矿井,简直就是屠宰场啊! 来这种地方,最忌讳的就是人吓人,心里越害怕,精神就越薄弱,从而导致阳气不稳。我赶紧让张坚强闭嘴,用食指沾了一点墙上的粘稠物,凑在鼻子上闻。一开始我还以为这些都是血肉,可闻了才知道,血腥味非常的淡,反而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清香。用油灯一照,还透着淡淡的光泽。 我正观察粘液的时候,张坚强猛拉我胳膊,指着最近的一具骸骨,压着嗓子吼:快看,那是什么玩意儿? 我顺着张坚强的指示一看,那具骸骨的胸腔里爬着一些米粒大小的白色东西,说是蛆吧,又不像,因为那东西的速度非常快。开始的时候只有七八只,一眨眼功夫就多到四五十只,在骸骨的胸腔里爬来爬去,看得我直起鸡皮疙瘩。 这些虫子不会凭空冒出来,肯定是躲在什么看不见的地方,我拿着油灯四处照了一下,整个矿井都被粘液附着着,根本没有什么坑洞。无意间,我发现骸骨和井壁之间会形成一个直角,而粘液填充进直角里则会形成一个三角形,这个三角形的里面就是一个空间。 我抄起山刀,一刀把粘液表面砍开。这一砍开我就后悔了,数以万计的白色虫子从粘液里面涌出来,就像是抱着米口袋往外倒米一样,眨眼功夫就在地上形成一个小山包。 张坚强恶心的捂着嘴差点没吐出来,我心里却在纳闷,一具骸骨旁边至少会有两到三个粘液形成的囊子,一个囊子里就有这么多虫子,那整个矿井里的虫子数量之多,简直超出想象。 和刚才我看到的那些虫子不同,这些虫子的行动速度比较缓慢,像是没睡醒一样,我刚要抓一只研究研究,甄甫玉就立刻拉住我的手,不让我碰。只有遇到危险的时候,甄甫玉才会拦着我。我赶紧拉着张坚强后退了一步,低声道:小心点,我估摸着这些事故调查员的死,和这些虫子脱不了干系。 照你这么说,这矿井咱还进不去了呢。 我摇了摇头,伸手一指地上的虫子:尸骨里面的虫子动作很快,而这些则反应迟钝,我寻摸着,肯定是这东西是吃人肉的,没人的时候就冬眠,闻见人味才醒过来。咱俩要是赶紧冲进去的话,兴许还来得及。 张坚强被我这话吓得一哆嗦:你这是要玩命啊? 我冷笑一声:你也不想想,咱俩哪次进后山不是玩命?你要是怂了,你就出去,我自己一个人也成。 张坚强撇了撇嘴:哼,你不跟我说,我也知道,这矿井只要进了,就会阴气缠身,这辈子想躲都躲不掉。 那还啰嗦什么! 我俩从虫堆上迈过去,撒腿就往里面跑。这矿井是斜着打进去的,坡度将近五十度,算是比较陡的。我俩不敢跑得太快,谁知道这矿井有多深,万一跌倒,顺着坡滚下去,非磕死不行。 也没跑几步,我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噗呲噗呲的声音,像是皮球炸开一样。我转身往后一瞅,冷汗刷的一下就下来了。原本暗红色的矿井,这会儿已经变成了乳白色,密密麻麻的虫子,完全把矿井表面覆盖,正追我们俩呢。我正发愣的时候,我旁边的虫囊子当着我的面炸开,白花花的米粒虫溅的到处都是。 有一只落在我的脸上,几乎是刚碰到,我就感觉脸上钻心的疼,赶紧冲张坚强吼:快!快帮我看看,掉我脸上了! 张坚强从我手里抢过油灯,往我脸上一照,当场倒吸一口凉气:老赵,它往你脸里钻呢! 也幸亏这小子平常邋遢惯了,手指头盖又黑又长都快赶上杨山岗女尸了,用食指和拇指一下掐住米粒虫的屁股,往外一扯,我就感觉脸上像是被撤掉一块肉,疼得我直嘬牙花子:怎么样,弄下来没有? 弄下来了,你瞅瞅。张坚强把虫子往我眼前一递,我发现这虫子的脑袋竟然有六瓣,展开的时候就像花一样,硬是从我脸上撤掉一块豆粒大小的肉块! 我活这么大,从没见过这么凶的虫子,眼看着虫潮就要过来了,我一巴掌打掉张坚强手里的米粒虫,带着他玩命一样往里面冲。我俩跑得快,可这些虫子也不含糊,而且闻到我俩的人味后,精神头越来越足,紧追不舍。 而且,除了我们后面的虫潮,在我们前方的虫囊也相继炸开,没一会儿就把我俩给包围了。我俩不得不停下脚步,张坚强拿着汉阳造,对着虫潮开了好几枪。平常敲山震虎,连猛兽都害怕的汉阳造,在虫潮面前却显得异常无力。 我急得不行,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把手里的油灯往地上一砸,火油飞溅,立刻形成一道火墙。我们正前方的虫潮,碰到火焰立刻被烧死,暂时威胁不到我们,但我们身后的虫潮却越来越近。 要是再有一道火墙就好了。 一想到这,我立刻把目光放到腰间的酒囊子上。本来这酒囊子是给我保底用的,就像是战场上留给自己的最后一颗子弹。但醉酒是需要过程的,虫潮可不会给我酒精上头的机会。情急之下,我一把扯下酒囊子,在地上倒成一条线,用火点燃。 这些虫子很怪,一碰到火焰,不是烧成灰,而是直接气化,连点味道都不会留下。这两道火墙虽然烧死了数不清的米粒虫,但对虫潮来说却是九牛一毛。看着火苗越来越小,张坚强一咬牙,直接用衣服当燃料。 约莫烧了一分钟左右,虫潮没有丝毫减少的迹象,我开始感觉不对劲,赶紧让张坚强把他爹的铝合金手电打开,往矿井的出口方向照。跟刚才一样,视线所及的地方仍旧遍布米粒虫。 我搓着下巴嘀咕:不对!按照咱俩刚才的速度,顶多跑了五六十米。 张坚强急的直吼:你说鸡毛呢?说点我能听明白的! 我跟他解释,这里距离矿口也就有五十米的距离,粗略的算一下,大约有二百多个虫囊,里面的虫子的确可以把矿井完全铺满。但以虫潮的爬行速度,一分钟的时间,可以爬将近一百米,按理来说早就应该被火烧光了,可照现在看,虫潮压根就没减少。一开始我以为这些虫子是大墓怨气形成的障眼法,但刚才我可是被咬了一口,疼是真疼,绝不是假象。 我实在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我和张坚强素手无策的时候,我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悔得我恨不得抽自己耳光。刚才光顾着逃命害怕去了,竟然把甄甫玉给忘了!她在这片土地上呆了这么多年,见多识广,肯定知道这些东西的来历。 我赶紧让甄甫玉上身,还没等我开口,她就抢先喊道:相公,快把火灭了! 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赶紧问甄甫玉到底是怎么回事。由于她说的太急,我只能听个大概齐。这些虫子好像是叫天葬阴虱,已经有几千年的历史了,最早在埃及那边发现,用作守卫法老陵墓的圣虫。这东西,在绝对黑暗的时候,会陷入沉睡,只要一碰到光就会醒来,而恰恰人进入陵墓最离不开的就是光,这也是为什么进来一个死一个。 我赶紧让张坚强把手电关上,用脚把地上的火苗踩灭。黑暗瞬间笼罩全身,紧接着,我就感觉天葬阴虱钻进我的裤子,往腿上爬。一开始还会咬我几口,我咬着牙忍着,没一会儿虫潮就没了动静。 我摸着黑,脱掉裤子,把腿上的天葬阴虱全都扒拉掉,确定身上一只都没有了,我和张坚强这才松了口气。 因为不敢开手电,我俩只能扶着洞壁往里走,约莫走出将近二百多米,确定墙上的天葬阴虱和粘稠物都没了,我俩这才敢开手电。当亮光刺破黑暗,照亮矿井,我非但没有松口气,反而心里咯噔一下。 在我俩的正前方,立着一个巨大的黑色棺材。我这辈子见过无数棺材,但像这么大的却是第一次见到。用视线打量,估计至少得有三米,估计只有姚巨人才能用得上这种棺材。除此之外,这棺材的盖子居然是开着的,里面什么都没有。 我和张坚强对视一线,估计他心里也在纳闷,这矿井里怎么凭空多了口空棺材? 正准备问甄甫玉的时候,张坚强冷不丁的拍了我肩膀一下,伸手指了指旁边的井壁,嘀咕道:老赵,这上面写着什么?你认不认识? 第18章江巨尸 洞壁上挂着一块红布,用黑笔写着一些看不懂的文字。我眉头一皱,和佛道两家不同,道士的符咒是红字,黄、紫、黑纸,佛家是黄底黑字,只有出马仙的符咒才用红底黑字。我估摸着,这肯定是张大爷死前留下的。 他为什么要在这留一张符咒?难道和那口巨棺有关?想不明白,我只能问甄甫玉,毕竟鬼整天被这些符咒克,肯定是认识的。结果不问不要紧,一问,我心里就开始犯嘀咕,这大墓究竟是进还是不进? 据甄甫玉说,这张符咒是镇魂令,主要是用来把一个强大的魂魄锁在一个特定的地方。不用说,锁的肯定是巨棺里的那位。至于巨棺里的究竟是什么,甄甫玉没有直接告诉我,而是说我早就知道。 我打量了巨棺半天,还真就想起一件事。 我记得那时候我还上小学,班里有个叫赵宁的孩子,他爹在镇派出所上班。仗着自己有个当警察的爹,在学校里称王称霸,经常欺负别的孩子,也欺负过我,不过被甄甫玉收拾了几次就老实了,后来跟我关系一直都不错。 有一次,都快第二节课了,他才磨磨蹭蹭的到学校。老师知道他爹是干啥的,也不好发作,就好声好气的问他怎么迟到了。这小子说是去江边看光景了,当时我们都觉得这小子撒谎都不会撒。大兴安岭虽然挨着嫩江,但离我们至少有一天的路程,要是真去了嫩江,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回来。 老师让他说实话,这小子也一根筋,死活不改口,一直闹到下课才收场。 第二天,他又迟到了,一问,还是去江边看光景。第三天、第四天、都一样。 一开始谁都没当回事,等到了第五天,这小子一天没来,去家里找,父母都说上学去了。大人意识到要出乱子,赶紧四处去找,附近的几个村子、镇上的网吧、山上、河里,能想到的地方,全都找遍了,愣是没找到。过了三天,别的镇的派出所打电话,说是在嫩江里发现一个小孩浮尸,让他爹过去认认。去了一看,还真是! 据说,在赵宁之前,有好几个孩子都声称去江边看光景,过了没几天就淹死了。 大家都觉得是江里的神仙发怒了,又是搭台做法,又是祭天奠祖,可劳民伤财的事儿干了不少,还是有小孩陆续淹死。 过了没多久,我们学校又有一个孩子声称去江边看光景。当时老师一听就害怕了,赶紧把家长和警察都叫来,轮番问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可那孩子迷迷糊糊说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第二天一早,镇上的几个警察还有他爹,就悄悄跟在那孩子后面。再走到一片小树林的时候,隐隐约约看到一个浑身黑毛,非常高的怪物。那孩子就像是失了魂一样,走到怪物旁边,立刻就停了下来,然后爬到怪物的后背上。等警察出去拦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那怪物像是一阵风,闪进小树林了,一眨眼就不见了。 等他们赶到江边的时候,正好看见一个渔夫把小孩从水里捞出来,早就淹死了。 前前后后死了七八个孩子,附近的住户害怕,再加上家长闹,上面没办法,只能派了几辆挖沙船,在淹死孩子那一片挖。没挖多久,就从水下面挖出一具巨尸,浑身黑毛,眼睛大如核桃,跟背着小孩跑掉的怪物一模一样。 有人说是巨尸,也有人说是黑瞎子怪,至于究竟是个啥,没人能说清楚,因为挖出来的当天晚上,它就不见了。是被偷了,还是自己跑了,到现在都是个谜。 我看着眼前这口大棺材,心里一阵发虚,没想到当年偷嫩江巨尸的竟然是张大爷。 张坚强也知道这事儿,当知道面前的这口巨棺很有可能是当年的嫩江巨尸时,张坚强竟然长舒一口气,不以为然道:吓我一身冷汗,我还当是什么呢,原来是那个恋童癖啊。 听到恋童癖这仨字,我又好气又好笑,可偏偏张坚强说的有没错,这家伙害的全都是小孩。 我让张坚强别掉以轻心,嫩江巨尸说到底也是邪物,是邪物就会对人不利。而且张大爷把嫩江巨尸放在这,自然有他的道理。 我俩绕开巨棺,继续往里走,走了大约一百来米,狭小的矿井立刻变得宽阔起来,面前是一个巨大的空间,从墙壁上的凿痕来看,应该是当年文物局挖出来的。 在我打量周围的时候,张坚强突然吆喝起来:老赵,你快看,是大墓! 我身体一个激灵,赶紧往张坚强指的方向看。在我俩的西北面的暗处,隐隐约约看到一面巨大的石墙,用手电一照,泛着淡淡白光,应该是汉白玉。在墙壁的正中央,是一个两米高的双扇石门,石门下面有九层台阶,每一层都有半米高。 张坚强哼唧道:修个破台阶还修的这么高。 我跟他说,台阶是其次,最主要的是墓门离墙底的距离,高出来的这一块,叫做挡门墙,只有非常古老的墓才会有,而且挡门墙的高度越高,代表墓主人的身份地位越高。可说来也怪了,孔圣人的墓,挡门墙也不过才一米左右,眼前的挡门墙居然有四米五,难不成比孔圣人的地位还高? 张坚强啐了一口:这有啥不明白的,自恋呗。 我摆摆手:不对,人活着的时候自恋一下倒没什么,人死以后可就不一样了,这关乎子孙运势,可不能瞎整。 那你说,这挡门墙咋这么高? 我只不过是个刚刚入门的出马仙,一时半会还真弄不明白。就在我看着挡门墙琢磨的时候,忽然,我感觉眼前一花,一股强烈的晕眩感充斥大脑。隐隐约约,我听到张坚强跟我说:老赵,你来看,这是什么? 就在前一秒,张坚强还在我左边,怎么一瞬间又跑到右边去了?我虽然觉得奇怪,但也没多想,顺着声音往东北边走。刚走了两步,我就感觉头疼欲裂,甄甫玉竟然要强行上我的身。 请仙上身和被仙上身,性质可完全不一样,后者对身体的危害极大,稍不留神就会精神错乱。我生怕这个时候出岔子,不敢有丝毫抗拒,赶紧让她上身。 几乎是她刚上身,我就听到张坚强在我身后吆喝:老赵,你上哪去? 我一愣,他不是在我前面,让我过去吗?怎么又跑到后面去了?我赶紧转身问他:你刚才不是说让我过去看一样东西吗? 张坚强没有回答我,刚才他还一脸疑惑,这会儿却变成了呆滞,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东北边,迈步就往那边走。 我正纳闷的时候,甄甫玉冲我大喊:快把他打晕,他被迷了心窍! 迷了心窍?难道刚才我也是这样? 我心里一惊,不敢有丝毫犹豫,赶紧从他手里夺下汉阳造,照着他后脑勺就是一枪托。把他撂倒以后,我捡起手电,一步一步往东北边走,很快,我发现东北角有一个大坑,坑里面也不知道有多深,反正我用手电照不到底。 与此同时,我发现坑的对面似乎有东西,用手电一照,吓得我差点瘫地上。 站在那的,竟然是嫩江巨尸! 我不由想起当年被淹死的那些孩子,心里一阵后怕,差点就着了它的道。 我刚要转身逃,甄甫玉就对我说:相公别害怕,我上了你的身,它迷不了你的心窍,不用怕它。 难不成这东西只会迷人?不对啊,在我的印象中,迷人的都是狐狸精、画皮鬼这种长相美艳的妖怪,眼前的嫩江巨尸,又高又大又丑,实在是跟迷人二字联系不到一起。后来问了甄甫玉,我才知道,这东西叫摄魂鬼,只有在自杀多的地方才会出现,自杀的人越多,它就越厉害。相反,要是自杀的人少了,为了活下去,它就会勾人自杀。 这么说起来,这玩意儿也不厉害啊,张大爷让它守墓,拦普通人还行,碰上秦教授那样的,根本就是个摆设。张大爷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刚想到这,原本老老实实站在墙角的摄魂鬼,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发起狂来,对着我就扑了过来。 由于事发突然,连甄甫玉都没反应过来。一到我跟前,它就往我身体里钻,硬是把甄甫玉从我身体里给挤了出去。我感觉大脑嗡的一声,眼前一黑就昏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等我再醒来的时候,张坚强正坐在地上哭天抹泪,估计是以为我死了。 见我冷不丁坐起来,他还以为我炸了尸,吓得挪着屁股往后躲:老赵,你你你你可别害我啊。 我瞪了他一眼:你特么才死了呢。别胡说八道! 我不知道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想问问甄甫玉,但却惊讶的发现,我竟然没有办法再请仙上身了。 第19章机关重重 甫玉?!我张嘴吆喝了一嗓子,等感觉到甄甫玉在旁边拍我肩膀时,我这才松了口气。 我估计肯定是刚才的摄魂鬼不知道干了什么,让甄甫玉上不了我的身。我越来越不明白,张大爷究竟搞什么鬼,安排摄魂鬼这种不靠谱的东西来守墓。 不能请仙上身,进大墓就变得更加危险,但来的时候我就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了,现在无论发生什么,对我来说都在能接受的范围之内。我深吸一口气,双手按在墓门上,用力一推。 在墓门打开的刹那,一股强烈的阴风迎面吹来,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一个完全由汉白玉砖砌成的墓道。墓道两边每隔五米就会有一个铜灯,细小的火焰随风跳动,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张坚强深吸一口气,惊叹道:这大墓少说也得有个千八百年了,这得烧多少灯油啊? 我冷笑一声:你没觉得这墓道里有什么怪味吗? 张坚强提着鼻子一闻:你这么一说,还真有,臭烘烘的。 这就对了,这些灯烧的可不是煤油,而是尸油。 啥?尸油?! 据我所知,尸油是最耐烧的,它之所以耐烧,是因为普通情况下尸油根本无法点燃,只有在阴气极重的地方才能引燃,而且尸油本身也是一种灵体媒介。换句话说,灯里烧的不是尸油,而是这大墓里的阴气。 张坚强倒也看得开,说是甭管烧的啥,有光就成。他把手电一关,迈步就往里走。我赶紧拦住他,这种大墓,除了邪物之外,肯定还机关重重。因为有的时候,碰见比如张大爷、秦教授这种高人,普普通通的邪物是挡不住他们的,这个时候就要靠机关暗器了。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武功再高也怕菜刀,道行再好一砖撂倒。 当年出事故的时候,文物局的人死的死跑的跑,东西都扔在这。为了安全起见,进去之前,我先出去找了根竹竿,像瞎子一样用竹竿拍打着地面往里走。 我自认为聪明,但却聪明反被聪明误,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机关都是要感应到重量才会启动,竹竿敲敲打打根本没有劲儿。我俩往里走了还不到十步,我就听见地板下面穿出一阵嘎啦啦的声响。 我俩还以为机关启动了,吓得赶紧趴在地上。结果头顶上没有飞过利剑长矛,倒是身后的墓门重重的关上了,原来这是把入侵者困在墓里陪葬的机关。 虚惊一场,我俩继续往里走。这墓道很绕,没走几步就是一个拐角,估摸着走了一个多钟头也没瞧见墓室。这会儿又指望不上甄甫玉,只能硬着头皮往里走。在经过一个拐角的时候,眼前突然出现一具骸骨。 见惯了邪物,骸骨倒是没什么杀伤力。 我仔细打量,发现这骸骨的年代非常久远,身上的衣服虽然还在,但却氧化的非常严重,用手轻轻一碰就碎成了渣子。从他的衣冠打扮上来看,我估摸着应该是当年大墓殉葬的仆人。见到了殉葬的,墓室应该就不远了。 事实跟我推测的差不多,又走了两三分钟,一个黑漆漆的石门就出现在眼前。按理来说,墓室的门是非常难开的,但我轻轻一推就开了,肯定是秦教授已经进去过了。 进入墓室,最先吸引我注意力的是摆在中间的石头疙瘩。 张坚强也瞅见了,疑惑道:棺材呢? 我伸手一指石疙瘩:这就是。 很多人都知道棺椁这个词,而实际上,棺和椁是分开的。古代下葬,有身份的人,除了要有棺材,棺材外面还要有一层椁,有用石头的,也有用黏土的。后世挖出来以后,都要先切开椁才能见到棺。 我绕着棺椁转了一圈,没瞧见开缝,说明没被打开过。但这个墓室就是大墓的尽头了,秦教授来了,不可能不打开啊。退一万步说,就算他不打开,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他早死了,问题是他的尸体呢?我扫了一大圈,也没瞧见秦教授。 正在我琢磨的时候,我忽然听到耳边传来一声巨响,转身一看,张坚强这犊子竟然趁我不注意,一刀砍在棺椁上。一条裂缝,直接贯穿整个棺椁。 不赶紧开棺,等啥呢,墨迹。 事情还没弄明白,就把棺椁给开了。我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带张坚强来是福是祸。 等我俩把椁拔掉,棺材露出来以后,我立刻就明白秦教授为什么不开棺了。这棺材分明是个女棺。我见识少,得需要见到棺材才能辨出来。秦教授可是行家,从外面一瞅也就行了。 一听说是女棺,张坚强眼睛直冒光:娘的,没想到把咱折腾的这么惨的,竟然是个娘们!赶紧的,把她拖出来,我倒要看看她是凤还是鸡。 说着话,张坚强就要砍棺材。 我赶紧把他拦住,伸手一指棺材盖,小声道:千万别开! 咋的了?都这会儿了,你还要留着她?怜香惜玉,你也得分个场合啊。 我瞪了他一眼:不懂你就给我闭嘴,少特么叭叭。你看,这棺材盖上是什么! 张坚强见我火了,也不敢再墨迹,低头往棺材盖上一瞅,不以为然道:不就是长毛了吗,尸体烂了当然得长毛。 你家尸体千八百年还没烂光? 我这么一说,张坚强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赶紧虚心向我请教。这墓长毛是常有的,但这个墓可不同,像这种有棺有椁的墓,隔绝了空气,里面的尸体一般都保存的相对完好。但也正是因为隔绝了空气,阻止很多细菌和微生物滋生,所以这种棺材只会慢慢腐朽烂掉,是很难长毛的。现在长了毛,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里面的尸体不对劲。 一听尸体不对劲,张坚强立刻打消了开棺的念头。 不能开棺,咱总能回去吧? 还没找到主墓室,回哪去? 咱都经历九死一生了,这还不是主墓室啊? 这小子真该多读点书,这也给他解释,那也给他解释,我特么累不累啊。我跟他说,像这种规模的墓,绝不可能是埋女人的,就算是埋,那也是武则天、慈禧那种级别的,但纵观历史,出过几个女强人?最关键的一点,墓门的规格高的离谱,墓室的规格却又小的离谱,这明显不符合常识。 这个墓室只有两个解释,要么是主墓室的幌子,要么就是墓主人的女眷。 张坚强开始自作聪明的找机关,以为启动机关才能打开隐藏主墓室的暗门。 我叹了口气,拉着他往外走。因为墓主人是不会跟女眷或者幌子葬的这么近,在这找纯粹是浪费时间。 一回到墓道,我就开始犯愁,这墓道的终点是女眷墓室。我俩走了将近一个多小时,粗略估算,长度怎么着也得有个十来里地。来的时候没有看见分叉口,那就肯定有暗门。我想了一会儿,眼前突然一亮,赶紧和张坚强跑到先前殉葬仆人的尸体那。 原因很简单,这种规模的大墓,殉葬者一定很多,绝不可能只有一个。那殉葬仆人孤零零的躺在墓道里,原因只有一个,就是他不想死在这,往外逃,但逃到那就死了。 我让张坚强把骸骨搬开,盯着墙壁仔细观察,果然在墙壁上发现一个非常细微的缝隙,但我用手推却推不开。正犯愁的时候,张坚强不耐烦的往墙上砍了一刀。 这墓室的正面墓墙是汉白玉做的,但这墓实在是太大了,不可能全用还白玉,眼前的墓墙就是用青石做成的。由于年代久远,被张坚强这一刀砍中,愣是砍出一条缝。我一看有戏,也拔出山刀往门上砍,没一会儿就砍出一个刚好够胳膊伸进去的洞。 我跟张坚强说:你把手伸进去摸摸,看看后面有没有门栓什么的,要是没有咱就费点劲,直接砍开。 张坚强往洞里瞅了瞅,一缩脖子:咱还是费点劲吧。 也不怪他怂,毕竟后面有啥谁也不知道。我胆子虽然大不到哪去,但我还是把他推开,伸手进去摸。果然摸到一根铁柱。我刚要把铁柱拨开,突然,我感觉一只冰冷的手,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我像是触电一样,猛的把手缩了回来。 张坚强见我脸色惨白,立刻知道发生了什么,不管三七二十一,把汉阳造顺着洞口塞进去,兜头就是一枪。 砰!门那边的空间肯定很大,回声不断。 等张坚强准备开第二枪的时候,我突然感觉甄甫玉推我肩膀,脚下一滑,直接把张坚强撞到一边。 你撞我干啥? 我有点发愣,没搭理他,而是琢磨甄甫玉为什么推我,难道是不想让张坚强再往里放枪?我赶紧再把手伸进去,拨开铁柱,将门推开。 在推开门的刹那,一个人影从里面跌了出来,趴在地上半点动静都没有。我把她翻过来一看,竟然是女工程师! 第20章地下 我赶紧把她拖进墓道,借着墓道微弱的光线,我发现她的脸呈青紫色,浑身僵硬,两只手紧紧地攥着拳头,身上满是尘土。我还以为她死了,刚才抓我那一下只不过是回光返照。可是当我当我仔细观察她的脸时,却发现脸腮一股一股的,虽然幅度很小,但我敢肯定她嘴里有东西。 等我把她嘴掰开,里面冒出来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定睛一瞧,竟然是个蛇头!这蛇还没死,但不知道为什么,它的反应相当迟缓,连吐信子的力气都没有。等我把它从女工程师的嘴里撤出来时,惊讶的发现,蛇身已经相当干瘪,像是被人榨干了体内的所有营养似得。在蛇的尾巴上,还挂着一个铜钱和一道黄符。 我低头看了看女工程师,心里一阵惊讶,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恐怕就是南茅不外传的延命之术,将她自己和蛇的命绑在一起,只要蛇不死,她就不会死。但长时间水米不进,就算是用出这种招数,也只能保证她阳气不断而已,现在早已经虚弱至极,不吃点大补的东西是很难醒过来的。 大兴安岭别的东西没有,就人参鹿茸这种玩意儿多,可现在身处大墓,上哪找这些东西去。没辙,我只能用刀在手指上割开一条小口,挤出血喂蛇,先保证蛇不死,女工程师就有一线生机。 我让张坚强背着她,张坚强还老大不乐意,说要不是因为她和秦教授,这山也不用炸,更犯不上跑到这来送命,说句难听点的话,死了活该。 可我却不这么想,先不说她们也是被市里派来公干的,由不得自己。就算是非要把这个帽子扣在她们头上,但至少她们比我和张坚强有能耐,也算是个帮手,再不济,也能透露点大墓后面的消息。 和墓道里不同,暗门后面一片漆黑,而且走廊非常狭小,我俩只能一前一后往里走,还得低着头。最关键的是,走廊的拐角、岔口非常多,走个两三米就得拐一次弯,眨眼功夫,我俩就迷了方向,连来时的路都找不到了。 走了约莫五分钟,我就突然停了下来,张坚强一脑袋撞在我后背上,咧嘴就吆喝:你停的时候敢不敢给我打声招呼?我还以脑袋瓜子撞墙上了呢。 我没搭理他,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面前的墙壁,半天之后才开口问他:强子,你有没有发现,这地方咱来过? 这黑灯瞎火的,我哪能看出来。 我伸手一指墙上的小坑:这座墓的建造非常精细,这个坑肯定是当初建造时,工匠不小心留下来的。几分钟前,我就留意过它,现在又出现了,咱们该不会是在兜圈子吧? 张坚强有些慌,直勾勾的看着我,虽然啥都没说,但他心里想的什么,我门清。如果真的是在兜圈子,我们很有可能跟女工程师一样,被活活困死在这。为了弄清楚,我从裤腿上撕下一块布扔到地上,然后和张坚强继续往前走,结果几分钟后,我俩果然在地上发现了刚才撕掉的布。 张坚强急的在原地直打转,我心里也不敞亮,要是被什么妖魔鬼怪弄死,也就认了,可现在啥都没见着呢,就被困死,也忒窝囊了。 正犯愁的时候,突然,我们后方传来一阵说话声。我和张坚强同时一愣,赶紧竖起耳朵听。 老雕,你到底有谱没谱啊? 都到这了,你急什么,这种阵法,在茅派叫地煞陷阵,在我们马派叫做死循环。甭管叫啥,反正是很难破解。 啥狗屁阵法,我就想知道咱啥时候能到主墓室。都来一天一夜了,不是被虫子追,就是被女尸追,我特么腿都快跑折了。 你还有脸说呢。来的时候,咱说得好好的,进了墓,万事听我的。可你小子哪次听我的了?我让你别开灯,你特么非得开灯。刚才在女眷墓室,我明摆着跟你说棺里的女尸已经变了,你非要打开看看,要不是我道行过硬,咱俩就交代了! 我哪知道她那么凶啊。 我心里一阵冷笑,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他俩明明比我来得早,反而走到我后面去了。我冲张坚强使了个眼色,背上女工程师,赶紧往前走,否则万一干起来,我俩不是对手那可就坏了。 刚才听老雕说,这迷宫是死循环,我这心里又惊又喜。惊的是,死循环凭我的道行,是根本没办法破解的。喜的是,偏偏这个时候,老雕来了。到时候我俩跟着他屁股后面离开就行了。 只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快,我的如意算盘还没打完,我就听见老雕扯着嗓子大喊:虎头,赶紧跑,那大粽子追过来了! 我跑,你别跑,跟它斗啊! 斗你奶奶!我啥都没带,又在这犄角旮旯里,跟它斗,不是找死吗! 紧接着,我就听见嘎达嘎达的奔跑声。我当时也没多想,直接冲张坚强吼了一嗓子:跑! 别看张坚强身上还背着女工程师,但架不住人高马大,身体素质又过硬,跑起来一点都不比我慢。可我俩跑得快,老雕和虎头跑的更快,没一会儿就瞧见我俩了。虎头不认识我,但老雕认识啊,一眼就把我给认出来了,脸上挂着浓浓的惊讶。 张玉修的徒弟? 都到这会儿了,我也没必要躲,直接咬着牙,冲他发狠:老雕,我不知道你憋着啥心思,也不想知道,但你把老五七给弄死了,你给我等着! 一开始我还担心老雕对付我,可这担心完全是多余的,这会儿逃命都来不及,哪能抽出心思搞我一票。而且他岁数大了,跑了没一会儿就开始气喘吁吁。 这老家伙知道自己快跑不动了,就想拉着我一起对付大粽子。我可不傻,对付完大粽子,就该轮到我了。 老雕见我不答应,竟然从后面给我使了个绊,冷不丁把我给绊倒,从我后背跳了过去,想拿我当炮灰。张坚强跑在最前面,根本不知道我摔倒了。虎头跟老雕又是一道的,根本不管我的死活。 等我从地上爬起来时,我感觉冷风吹得我脊梁骨发寒,转身往后一看,吓得我倒抽一口凉气。 那大粽子就在我身后不到十米远的地方,身上穿着大红色的雀袍,头戴珍珠冠,身体已经严重腐烂,整张脸呈蓝黑色,眼珠子往外凸,嘴唇烂的精光导致嘴巴根本合不上,白森森的獠牙全都露在外面。 我惊得浑身炸毛,赶紧从地上爬起来,玩了命的跑。结果跑了没几步,我就看见老雕单手扶着墙面,弯着腰一个劲儿的干呕,八成是跑过了劲儿,身体受不了了。 我心里又气又喜,让我当踮脚的?我倒要看看,咱俩谁死在前面! 见我跟大粽子往这边跑,老雕也顾不得匀气了,赶紧继续跑。等被我追上的时候,老雕故意用身体挡住墓道,不让我过去,扭头冲我喊:小子,咱俩要是不联手,所有人都得死!退一万步说,就算是你能活了,就凭你那点道行,你能破开这死循环阵吗? 这话说进我心坎里了,但一想到老五七被虎头活活打死,我心里的火就往外冒:就像你说的,我才刚当上出马仙,道行浅薄根本帮不上什么忙,你自己跟它斗去吧! 你真要一起死? 虽然我早就做好死的准备了,但只要有一线生机,出于本能,我还是不肯放弃的。眼看着大粽子离我越来越近,我一咬牙:好!咱俩联手,不过有个条件,干了它以后,你不能转脸就把我也干了! 老雕长舒一口气:你放心,我留着你有大用处呢,就算弄你,也不会现在就弄你。 达成一致,我俩同时停下,正好大粽子到了跟前。老雕从兜里掏出一枚古铜钱,放在掌心,对着大粽子的面门就是一掌,竟然把大粽子打了跟头。趁着这个空档,老雕让我先挡着它,给他争取时间请仙上身。 其实,在出马仙这行,我是比较另类的。从小就跟野仙生活在一起,还成了亲,野仙从骨子里面就是对我好,有求必应。而其他出马仙,想要请仙上身,颇要费一番手脚。就拿老雕来说,他请仙上身,要先把仙请到面前,光这一步就不知道得花费多长时间。毕竟野仙也有自己的私生活,这会儿还不知道在哪个狐狸精的被窝里逍遥快活呢。 老雕双手合在一起,小拇指和无名指交叉,其余的三根手指对在一起,放在面前。身体呈蹲马步的姿势,右脚不断的跺地,嘴里一个劲儿的念叨:弟子有难,大仙速来;弟子有难 这会儿,大粽子已经爬起来了,对着我就扑了过来。情急之下,我也顾不上太多,抬起一脚就踹在它肚子上,结果像是踹在钢板上,它没倒,反倒是我倒了。下一秒,它就抓住我的两个胳膊,十根手指头全都抠进了肉里,疼得我直抽凉气。 第21章死斗粽子 这还不算完,我眼瞅着大粽子当着我的面张开嘴,一股黑气从里面喷出,熏得我晕头转向,紧接着对着我的脖子就咬了下来。我还以为自己死定了,就在这档口,我发现一只胳膊从大粽子的身后伸出,一把勒住它的脖子。 老赵,你没事吧? 我扭头一看,原来是张坚强。刚才这个犊子光顾着逃命去了,根本没注意到我俩掉队,但死循环是一个圈,他们跑着跑着就跑到大粽子后面去了。 我长舒一口气,冲站在张坚强大喊:赶紧把他弄开! 别看这大粽子个头不大,劲儿可是相当的大,张坚强在后面使出吃奶得劲儿,愣是拉不动它。关键时刻,虎头也追上来了,俩人一起使劲,这才把大粽子拉开。 一松开我,大粽子就去逮张坚强和虎头,他俩调头就跑。趁着这个功夫,我赶紧拿出蛇药,往胳膊上的十个血窟窿里倒。一接触到伤口,蛇药立刻起反应,就像是烧开的水一样,直冒白泡,疼得我浑身冒冷汗。 但这受这种疼是值得的,否则用不了多久,尸毒就会从伤口爬到心脏,到时候这死循环里就会有两个粽子。 我躺在地上大喘粗气的时候,张坚强他们已经跑到老雕身后了。偏偏请仙是不能打断的,否则野仙一生气,很有可能再也请不来了。老雕的表情很有意思,想跑又不敢跑,一个劲儿用眼神示意我帮他。 现在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不是幸灾乐祸的时候,我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抓着老雕的衣领子把拉倒在地。然后冲张坚强和虎头大喊:你俩趴下! 张坚强没有半点犹豫,立刻趴到地上。虎头跟我不熟,根本没听我的,还好张坚强及时把他给拽倒。 他俩一趴下,大粽子的目标就立刻变成了我,当它距离我不足两米远的时候,我猛地抬起胳膊,把手里剩下的蛇药一股脑泼在它的脸上。 啊! 大粽子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非常尖锐,被蛇药泼中的脸,起了一层白茫茫的泡沫,直冒白烟。它也顾不得逮我了,捂着脸乱冲乱撞。如果是山跳,被蛇药泼中,说不定连尸气都震散了。但这大粽子实在太凶了,蛇药只能让它暂时迷糊而已。 就在这档口,老雕从地上爬起来,骂骂咧咧道:特奶奶的,大仙进不来啊! 早先,甄甫玉就跟我说过,这大墓的墙里面有很多暗符,里面的东西出不去,外面的东西也进不来。否则的话,大墓里这么多邪乎东西,早就出去把我们村给祸害惨了。 眼看着蛇药的效果就要消失了,我跟老雕一合计,既然请不来大仙,那就赶紧把死循环破了,先离开这个鬼地方再说。老雕在前面找突破点,张坚强背着女工程师紧随其后,我和虎头断后。 等大粽子一往上扑,我就用张坚强的汉阳造给它来上一枪。可汉阳造连豹子都能一枪撂倒,却只能让它的速度稍微变慢一点。等它离得太近的时候,虎头就用山刀往它脑袋上劈。 等我枪里的子弹打的差不多了,身后终于传来老雕的声音:找着了! 天底下任何阵法都有破解的办法,这死循环也是一样,只要找到突破点,也叫作连接点,就可以打破循环。 老雕伸手对着一块墙砖用力拍了一下,周围立刻响起一阵嘎啦啦的声响,一条笔直的裂缝瞬间贯穿墙壁,整个墓道竟然断成两截,像是电梯一样往下落。那大粽子晚了一步,眨眼就消失不见了。 我们所有人都筋疲力尽的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在我的注视下,我们所处的那端墓道,与一条新墓道连接到一起。我们往前走了一段距离,眼前立刻出现三个岔口,加上我们来的那条墓道,一共是四个,呈十字形。 还没等老雕决定好走哪条,我就伸手拉着张坚强,悄悄走进左边的墓道。别看老雕现在不碰我,那是因为多个人多个帮手,只要时机成熟,以他的人性,肯定不会手下留情。于其被他阴,倒不如早早分道扬镳。 走了没几步,我忽然闻到一股怪味,转身往味道传来的方向一看,发现张坚强嘴里竟然叼着一根烟。他会抽烟我是知道的,可来的时候,他根本就没带烟。我心里一阵纳闷,就问他,结果这犊子说,刚才躲粽子的时候,在地上捡起。 在古墓里捡到的烟都敢抽,这得多粗的神经才能干出这种事。我赶紧把烟抢过来,仔细观察了一下,没好气道:你知道这是什么烟吗? 啥烟? 续命烟! 那我更得多抽几口了。 我一阵冷笑,不顾张坚强的阻拦,把烟仍的老远,然后跟他解释。这续命烟,八成是刚才躲粽子的时候,老雕丢的。像我们出马仙,一般都不得好死,而且老雕喜欢走偏门,请的野仙肯定也不是啥好仙。如果我猜得没错,老雕早就染上绝症了,需要抽续命烟才能扛得住。续命烟有两种,一种包的是骨灰,另一种包的是婴胎粉,无论哪一种都是损阴德的。抽一口,能续三天寿命,但下辈子却要倒霉三年。 张坚强数了数自己抽了三口,差点没哭出来。我让他看开点,这辈子都没操心完,哪有闲工夫去操心下辈子。 刚才被大粽子一闹,子弹打光了,蛇药也没了,现在算是彻底弹尽粮绝了。 就在我俩为前路堪忧的时候,一直被张坚强背在肩上的女工程师突然颤抖了一下,紧接着就开始往外吐血。张坚强被吓了一跳,赶紧把她放到地上,又是掐人中,又是拍脸,好一个折腾。 开始我也有点迷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很快我就想起一直别在腰上的黑蛇,赶紧拿出来,这黑蛇抖一下,女工程师就跟着抖一下。黑蛇本来就虚弱,再加上刚才躲粽子的时候,可能不小心压着它了,眼看着就要不行了。 当时那种情况,我也没有太多的选择,硬着头皮把黑蛇尾巴上的黄符铜钱撤掉。这俩玩意儿一掉,女工程师和黑蛇的命就分开了,一直昏迷的女工程师身体猛地痉挛了一下,然后就没了动静。 我探了探她的鼻息,气若游丝,估计撑不了多久了。 就在我一度准备放弃她的时候,突然,她开始剧烈颤抖,像是触电一样。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为了安全起见,赶紧往后退。几秒钟过后,颤抖停止,在我不可置信的注视下,她竟然缓缓坐了起来,睁开眼睛,冲我微微一笑。 你我被惊得目瞪口呆,指着她,连话都说不出来。脑子里就一个念头,难不成这女工程师被刚才的粽子咬过,现在尸变了不成? 女工程师在短暂的沉默之后,终于开口,这一开口,又惊了我一下:相公,是我呀。 旁边的张坚强被搞得云山雾罩,看了看我,又看看女工程师:老赵,这娘们怎么叫你相公?是不是中邪了? 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跟张坚强解释,这明摆着是甄甫玉看女工程师不行了,直接上了她的身。就算是一个健康人,被鬼上身的副作用也是非常大的,以女工程师现在的身体,能经受得住这样的冲击吗? 在我问甄甫玉的时候,我清晰的看到张坚强的眼睛瞪得老大,嘴巴变成一个圆圈,显然是被甄甫玉给惊着了。 按照甄甫玉的说法,如果换了普通人,肯定是受不了的,估计当场就会暴毙而亡。但女工程师不同,她身上有道行,能不能撑得住,就看她的命有多硬。再说了,甄甫玉正缺一个躯壳呢,上了女工程师的身,也算是废物再利用。 我觉得是这个理儿,不再纠结,直接问甄甫玉,接下来该怎么走。 甄甫玉说,整个大墓阴气最重的地方肯定是主墓室,但这条墓道里的阴气相对比较稀薄,所以我们肯定走错了,必须绕回去,选择阴气最重的那条。等走到十字路口,甄甫玉却开始犯起迷糊来,因为有两条墓道的阴气都特别重,连她都分不清哪条是真,哪条是假。 我想了想,问她:老雕他们走了哪条? 甄甫玉分不清主墓道,但却能闻到人味,她一指正北边的墓道:这条。 我点点头:那咱们也走这条,老雕虽然邪性,但还是有两把刷子的,跟着他应该错不了。 我刚要迈步往里走,甄甫玉突然一把拉住我,伸手指了指正东边的墓道:这条墓道里面也有人味。 我一开始以为是虎头,可转念一想,虎头虽然杀人不眨眼,但到了大墓里面,还是要对老雕马首是瞻,绝不可能离开半步。除了老雕和虎头还有我们,这大墓里应该没有其他活人了。 一想到这,我身体一个激灵,不可置信道:难道是秦教授?! 第22章高脚兵 我第一个反应是选择秦教授去的那条墓道,可转念一想,老雕的目的是非常明确地,他肯定会选择主墓道。而反观秦教授,虽然对我没危险,可我却看不懂他。究竟选择哪边?我一时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我跟张坚强还有甄甫玉合计了一下,最后还是选择去了秦教授那条,原因很简单,甭管秦教授这条对不对,只要找到他,我们就会安全许多,再一起找主墓道也不迟。 与我们刚才走的那条墓道不同,这条墓道的宽度达三米左右,哪怕是我们三个并排走仍旧有富裕。我不是文物学家,对历史也知之甚少,但我却知道,已发掘的古墓中,墓道能到达两米就已经非常罕见,像这种三米宽的墓道,恐怕是人类史上第一次发现。 四米五高的挡门墙、三米宽的墓道,种种不符合常理的建筑规格,让我再次对墓主人的身份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我们沿着墓道走了没多长时间就到了尽头,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面汉白玉墙壁,上面雕刻着栩栩如生的双龙蟠文,中间是一个宽一米,高两米的铁门。由于年代久远,铁门已经严重氧化生锈,呈现出深黄色,用手轻轻一碰,碎铁渣就会哗啦啦的往下落。 墓里怎么会有铁门?我心里一阵犯嘀咕,用力推了两下,没推开。刚想和张坚强直接用刀砍开,甄甫玉就把我俩给拦了下来。 相公,这门是铁包石,是砍不开的。 张坚强不服气,拍了拍刀刃:老赵那把刀不行,我这把刀,是我爹十几年前用半扇野猪肉跟老毛子换的,一刀下去,连牛棒子骨都能砍断,还砍不开锈铁皮? 甄甫玉从不打空包弹,她说砍不开,就一准砍不开。张坚强非要试,就让他试,咔咔咔七八刀,铁皮是砍开了,里面的黑石头连点刮痕都没有,还差点把刀刃给卷了,吓得张坚强赶紧收手。 这石铁门表面非常平整,没有把手,从外面根本打不开。正犯愁的时候,甄甫玉突然走到墙边,面朝墙站好,然后小声冲我们说:你们快过来,像我这样站。 为什么?我和张坚强同时一问。 甄甫玉语气有些着急:别问了,来不及解释。 虽然不知道甄甫玉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我俩还是赶紧照办。几乎是我们刚站好,我就听见一阵低沉的脚步声从我们来时的方向传来。我想扭头看看,甄甫玉却拉着我的手,不让我乱看,说是等会儿石铁门会自动打开,让我们低着头进去。 我竖着耳朵仔细听,那脚步声非常有节奏,走一步停一下,间隔正好是一秒钟。而且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周围的温度也逐步降低,阴气异常浓烈。我知道甄甫玉不会害我们,可是当那脚步声到达身后时,我还是感觉头皮发麻,冷汗止不住的往下流。 我知道有些东西能看,有些东西不能看,哪怕是好奇心再重,我也会强忍着。可张坚强这犊子定力差,偷偷摸摸往后瞄了一眼,就这么一小眼,他整个人就愣住了,紧接着眼睛一翻,仰头就栽了下去。等我低头往下看的时候,他已经没了呼吸。 我大脑嗡的一声,再也忍不住了,不顾甄甫玉的阻拦,猛地一回头。 站在我身后的是四个身高接近三米,穿着青色麻衣,带着斗笠的巨人。走在前面的那两个人拿着灵幡,后面的两个撑着破纸伞,皮肤呈现出诡异的青黑色。我看着他们的时候,他们也正低着头看我。 血红色的眼球,没有半点感**彩,看我像是看蝼蚁一样。偏偏就是这种无情的眼神,却产生一股无法形容的强大吸引力,有那么一瞬间,我感觉意识崩溃,灵魂就要出窍。可是他们即将得到我灵魂的前一刻,却停了下来,机械性的转过头,继续向石铁门走去。 等他们一走过,刚才死了的张坚强,立马坐了起来,脸色惨白,额头布满大汗,刚要跟我说什么,我赶紧冲他使了个眼色,让他闭嘴。有些事,他自己知道就行了,不能说出来! 至于这四个诡异的巨人,就是甄甫玉提到的高脚阴兵,他们不是鬼,也不是神,更不是人,至于究竟是什么东西,谁也说不清。甄甫玉之所以让我们面墙低头,是因为阴兵借路的时候,阳人是需要回避的。 可问题是,甄甫玉怎么知道阴兵会出现在这? 我刚想要开口问她,她就催我赶紧跟着阴兵一起进墓室。 一进入墓室,阴兵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还没等我来得及揣测阴兵的来龙去脉,墓室内的景象立刻吸引了我的全部注意力。 这墓室大的离谱,与其说是墓室,倒不如说是一个巨大的地下洞窟。洞窟的顶部悬挂着密密麻麻的钟乳石,最大的至少得有十米多长,尖部都快碰到地面了。这洞窟里面是没有尸灯的,但却非常明亮,据我观察,亮光是由洞窟正中央的水井里发出来的。 古代很多陵墓修建的都和阳间的宅院一样,出现水井并不稀奇,但单独为水井开一个墓室,这就不对劲了。而且水井里面发出来的淡蓝色光芒又是怎么回事?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们走到井边,往下一瞧,里面的水非常清澈,甚至能看到水底的沙石。而在沙石的中间,竟然有一颗橘子大小的夜明珠。夜明珠散发出来的光芒,透过井水折射,冲出井口,异常耀眼。 我的天,这么大,要是卖了,咱们三辈子也花不完啊!张坚强看着夜明珠,哈喇子都差点流下来。 人本来就是贪婪的,冷不丁见到这种东西,别说是张坚强,连我都动了邪念。要不是甄甫玉说,这口井是整个大兴安岭的山心,玷污不得,我早就和张坚强脱了裤子蹦下去捞夜明珠了。 海有海眼,山有山心,虽然名字不同,但效果却是一样的,是一个地方的命脉。一旦命脉受了影响,轻则发生自然灾害,重则很有可能导致一方生灵就此灭绝。怪不得这里要用石铁门,估计在当时也算是最先进的防盗门了。 就在我跟张坚强盯着夜明珠发呆的时候,忽然,一个略显苍老却异常熟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小哥,你终于来了。 顺着声音看过去,在我们正对面的一块大石头旁边站着一个人影,我定睛一瞧,竟然是秦教授。 说实话,我从一开始就对秦教授挺没信心的,就算是不死,至少也会落得女工程师的下场。可是再次见到秦教授,我却惊讶的发现,秦教授除了身上满是尘土之外,根本没有什么变化。 我觉得不可思议,忙问他这四十多天是怎么熬过来的。用秦教授的话说,人逼急了,什么都能吃,虫子、蛇、老鼠,只要能打洞钻进来的东西,全都被他塞进了肚子里。 和我们一样,他也是跟着阴兵进来的,结果一看见山心就忘乎所以的研究了起来,忘了时间,等想起来的时候,石铁门已经关上了。他在这个洞窟里,一困就困了整整二十七天。我赶紧让张坚强找块石头把石铁门给挡住,免得把我们也困在这。 当秦教授看到被甄甫玉上了身的女工程师时,并没有感到很意外,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跟我很般配,就没了下文。我心里一阵纳闷,再怎么说女工程师也是跟他一起来的,现在落到这种地步,怎么一点人情味都没有呢? 甭管怎么说,找到秦教授,我悬着的心也算是落下一半了。我们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坐在水井旁边休息起来。这一路上九死一生,甄甫玉不知道累,我和张坚强可不行。趁着休息的档口,我问秦教授,是怎么躲过墓口的嫩江巨尸的。 秦教授淡淡一笑,说的很随意:像我这种精明的老东西,什么没见过?它是迷惑不了我的。 我眉头一皱:不对啊,我和强子碰见它的时候,它可没光迷惑我们,还钻进了我的身体里,虽然到现在也没什么反应,但我总觉得这事儿不对劲。 一听了我这话,秦教授的脸色立刻变得严肃起来。当得知,嫩江巨尸是我师傅张大爷放在那的时候,秦教授恍然大悟:这嫩江巨尸,八成就是张老头的野仙。 我连连摇头,张大爷的野仙我是见过的,就是他家原来供奉的那个奇怪神像,根本就不是嫩江巨尸。再说了,这种只会祸害人的东西,张大爷绝不可能用来当野仙。 我不同意秦教授的观点,秦教授也没纠缠,而是问我看没看见巨棺旁边的镇魂令。他说,嫩江巨尸只不过是个躯壳,封在它体内的灵体才是真正的野仙。至于那野仙为什么不钻秦教授,偏偏钻我身体,那就不得而知了。 当我问起高脚阴兵时,秦教授伸手一指身后的水井:那些阴兵是来守山心的,跟咱们没关系。 第23章有道无术 秦教授在大墓里的四十多天,除了到处抓蛇虫充饥,大多数时间都花在研究大墓上。据他说,这座大墓浓缩了太多不同朝代的影子,单从建筑风格是看不出具体建造时间的。就拿挡门墙和尸灯来说,前者主要流行在隋朝以前,而尸灯又是元朝初期的产物。那个时候蒙军入境,生灵涂炭,民间的术士发明了这种万古不灭灯,主要是为亡魂指引归乡之路。 有句话流传已久,叫做一朝天子一朝臣,而习俗礼节这种东西,也是会随着时间变化而消失改变。这大墓就像是一个记忆体,将整个汉人文化全都记录了下来,每一块砖,每一盏灯,都极具研究价值。 秦教授甚至怀疑,这座大墓根本就不是一次性建成的。 张坚强斗大的字不认识几个,但有的时候说话却总能说到点子上:要我说,这墓八成是个祠堂,人家后人隔三差五进来修一修。 秦教授点点头:也不是没这个可能,但这墓明摆着扩建了不少,尸灯、死循环都是后加的,这可就不是后人应该干的事了。而且墓葬最忌讳开棺,哪怕是只开一次,脉象就会大变,败尽后人的运势。 张坚强把嘴一撇:哪有你说的这么邪乎,我三叔前几年就迁过墓,我们家的运也没败到哪去。 还没等秦教授开口,我就酸了他一句:你三叔是火葬的,烧成一把灰,还有个屁的运势?别人家迁墓,迁的是灵运,你们家迁的是骨头灰,能一样吗? 火能烧人,也能烧魂。我估计,全国推行火葬,除了节省占地面积之外,恐怕也跟这一点有关。 正聊到这,一直闷声不吭的甄甫玉突然拉了我胳膊一下,伸手指着石铁门,小声说:她来了! 谁来了? 还没等甄甫玉回答,我就听见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从石铁门外面的墓道里传进来,声音越来越近,眨眼功夫就到了门口。我往石铁门一瞧,心里咯噔一下,刚才好不容易躲过的大粽子,竟然又冒出来了。 眼看着她冲进洞窟,我们根本没时间研究她是怎么离开死循环跑到这来的,扭头就跑。我本以为秦教授会跟它斗上一斗,结果这老家伙愣是比我们跑的都快。按照秦教授的说法,他虽是茅山传人,但却有道无术。说白了,他比一般人长寿,懂得多,除了这些,屁用都没有。 我们绕着山心水井跟粽子兜圈子,就算它再凶,也不敢碰山心水井,更不敢招惹高脚阴兵。 可我们的力气是有限的,跑了没一会儿就累得直不起腰。情急之下,我也顾不上太多,对着山心水井的井沿就是一脚。原本平静的洞窟突然剧烈震动起来,上面的钟乳石哗啦啦的往下掉。 张坚强扯着嗓子就冲我大吼:娘的,老赵,你想害死我们啊! 秦教授也急得不行:别碰山心水井,要是山塌了,咱们都得死在这! 我这一脚,本来是想把高脚阴兵引出来对付粽子,但高脚阴兵没出来,反倒是上方悬坠的钟乳石意外把粽子给砸趴了。借着这个机会,我们赶紧跑出洞窟,最后出来的张坚强一脚把门缝里的石头踢开,石铁门应声关闭。 逃过一劫,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张坚强就开始发牢骚:你这老头,我们千方百计跑到这来找你,结果帮手没找到,反倒是找了个拖油瓶。 秦教授年纪到底是大了,折腾这一会儿就累得站不起来。他坐在地上,抬头瞥了张坚强一眼:照你这意思,你比我有能耐咯? 那是,你没瞧见那粽子身上的窟窿?全都是我用汉阳造打出来的,要是再给我几十发子弹,我非把它成筛子不可,让它再凶! 我生怕他俩这个时候呛火起来,赶紧出来当和事老,安抚了秦教授几句后,我冲张坚强一瞪眼:你小子说话真是不过脑子,秦教授要是拖油瓶,他能一连躲过天葬阴虱、嫩江巨尸和死循环?在这大墓里,光凭一脑子热血屁用没有,后面碰到啥不懂得,还指望秦教授给咱指点迷津呢,你少在这给我扯淡! 张坚强被我骂的没脾气,错了就是错了,没必要硬着嘴不服气。鸭子的嘴倒是硬呢,煮熟了还不是进了大家伙的肚皮里? 秦教授笑了笑没说话,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不是脾气好,而是城府深,根本懒得跟张坚强这种愣头青较劲。喘了两口气,他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调头就往十字叉口走,我们赶紧跟上。 张坚强故意拉着我慢走几步,在我耳边小声嘀咕:老赵,我就是看他不顺眼,要不是咱们来找他,他肯定被石铁门困死!牛气啥呀。 我冲他使了个眼色,让他小点声。能不能看顺眼是一回事儿,碰到危险能不能拧成一股劲儿又是另外一回事儿。我只求张坚强别给我做幺蛾子就行,这大墓阴怪绝伦,就凭我那点知识储备根本不够用,千万不能把秦教授这个**历史书给得罪了。 等我们走到十字叉口的时候,秦教授笑着冲张坚强一挑眉:你不是嫌我拖油瓶吗?先让给你施展施展,你说咱走哪条? 张坚强扫了一眼四条墓道,脸憋得通红,半天没说出话来。我们来的时候,明明走的是东边,但出来的时候却是从西边出来,四条墓道的位置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根本分不清楚哪条是哪条。 我一看这情况,二话不说,对着张坚强的后脑勺就是一巴掌:妈的,还不赶紧给秦教授道歉! 张坚强可不傻,一听我这话,赶紧借坡下驴,陪着笑脸:秦教授,我就一大老粗,您千万别跟我一般见识。这会儿,还是得您老出来主持大局,我我我给您打下手还不成吗? 秦教授懒得搭理他,伸手一指南边的墓道:走这条。 我和张坚强对视一眼,都觉得不可思议,甄甫玉可以凭着阴气轻重判断哪条是主墓道,秦教授连观察都不用观察就知道是哪条,凭的是啥? 等我一问才知道,像这种大墓,为了保险起见,绝不可能只用一个死循环,在这之下还会有隐藏阵法。这个十字叉口,其实用的就是先天变位法,墓道的位置没有变,变的是我们观察墓道时的视线。秦教授只修道不修术,打架不行,但看穿这种阵法还是很容易的。 主墓道比另外三条墓道要深得多,而且尸灯的间距也更加密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尸臭味。一开始我还以为是尸灯散发出来的,结果没走几步,墙壁上就出现一个黑洞洞的门框,本来门框上是有铁栅栏门的,但却因为年代久远,已经完全锈掉了。我敢肯定,主墓道里久聚不散的尸臭味都是从这窟窿里散发出来的。 张坚强从腰上拔出手电,刚要往里照,秦教授赶紧把他拦住,低声道:不该看的东西别看,看了只会徒生心魔。 一听这话,张坚强立刻打消了一窥究竟的想法。可是等我们往里走了十来米,墙上又出现一个黑门框。我借着微弱的灯光,往墓道的伸出一瞧,好家伙,整条墓道遍布黑门框,每隔十来米就有一个。 秦教授不让我们乱看,可张坚强这犊子天生好奇心重,趁着秦教授不注意,偷偷用手电往里照了一下。这一照不要紧,整个人立刻僵在原地,我叫了他好几声都没答应。然后像是着了魔一样,猛地冲了进去。 强子,快回来!我吓了一跳,张嘴喊他,可已经晚了。 眼瞅着张坚强消失在黑暗中,我急的心慌意乱。就在我准备冲进去找他的时候,这犊子竟然又蹦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两个黑乎乎的东西,我定睛一瞅,竟然是两个拳头大小的银锭! 老赵,咱发迹了!这些暗房里面放的全都是殉葬品,光是这一间房,里面堆得银锭就海了!张坚强拿着银锭,兴奋地浑身发抖,还一个劲儿的用眼神斜秦教授,估计心里在想,你这老小子不让我们知道里面是殉葬品,是不是想独吞? 我拿着张坚强的手电,进入暗房,果然像张坚强说的一样,不到十平米的空间里密密麻麻摆着无数黑疙瘩,之所以黑是因为银易氧化。我随便拿起一个,沉甸甸的相当压手,反面密布着一层蜂窝状的小洞。 放下银锭,我绕到另外一间暗房,结果被惊得目瞪口呆。刚才的暗房和这间相比,简直就是开胃小菜。密密麻麻的金条,被手电筒一照,差点闪瞎我的眼睛。兴奋之余,我又连忙去其他的暗房转悠,里面不是珍珠翡翠,就是玛瑙琥珀。这要是能运出去,瞬间就跻身上流权贵圈了! 不过有一点我觉得很奇怪,值钱的殉葬品全都放在墓道外围,越往里走,殉葬品越少,取而代之的是一具具白森森的骸骨。 第24章金骨玉髓 秦教授,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人骨?我不敢再乱进,赶紧回去找秦教授。 这会儿,秦教授正冷冷的看着张坚强往外搬银锭,眼神中说不出的怜悯和厌恶:对于古人来说,人和金银一样,不过是财产罢了,那些人骨,全都是大墓的殉葬者。你没觉得,这条墓道的阴气格外重吗? 甄甫玉早先就说过这条墓道阴气重,我还以为是墓室里散发出来的,可秦教授却说,这条墓道虽然是主墓道,但对于大墓来说只不过是个门面罢了,离主墓室还远得很。那些殉葬的人亡魂不散,全都盘踞在这条墓道里,阴煞至极,要是再被那些金银蒙蔽了心智,那可就相当危险了。 秦教授瞥了张坚强一眼,话里有话的问道:你知道dao墓者一般都是怎么死的吗? 张坚强正忙着往外搬银锭呢,哪有功夫搭理他,随口回了一句:守着这么多金银财宝,肯定是幸福死的呗。 秦教授冷哼一声:自古dao墓者不死于墓室,死于家里。这些金银承载了太多的阴怨之气,拿回去必然是阴鬼上身,到时候想跑都跑不掉。 一开始张坚强还不信,我伸手一指站在旁边的甄甫玉,张坚强立刻一愣,赶紧把银锭放下。原因很简单,当年挖出甄甫玉的时候,拿了殉葬品的没一个好下场,要不是我跟她成了亲,估计我们家早被她杀干净了。 虽说是不拿了,可张坚强这心思却断不了,每路过一个暗房就要走进去瞧瞧。不拿过过眼瘾总没什么吧?结果,看了没几眼,张坚强就把持不住了,走进其中一个暗房,愣是从里面拖出一具骸骨。 这骸骨通体金黄,眼睛、脊椎透着幽幽绿光,竟全是翡翠做的。张坚强刚要让秦教授估估价,却见秦教授脸黑的吓人,低吼一声:你个混小子,我们早晚要被你害死! 被秦教授冷不丁这么一吼,张坚强吓了一跳,哭丧着脸:我又没说带走,就是拿出来看看。 我当时也觉得,拿出来看看问题不大,可刚想到这,我就听见耳边传来一阵嘎啦啦的声响,像是骨头碰撞时发出的声音,而这些声音全都是从周围的暗房里传出来的。 秦教授咬着牙,怒火中烧,让张坚强赶紧把这具骸骨放回原处,位置一丝一毫都不能差。 听着耳边诡异的声响,再加上秦教授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我立刻意识到不妙,赶紧催促张坚强放回去。结果刚说完,张坚强就哀嚎一声,他的脚踝竟然被一个白森森的骨头爪子抓住。紧接着,一具白森森的骨头架子就从暗房里面爬了出来。 骨骨头架子,活了?!张坚强被惊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一脚把骨头架子踢开,拎着黄金骸骨就往我们这边跑。 秦教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也慌了神,赶紧向秦教授求助。 秦教授眼睛死死盯着黄金骸骨,冷声道:那混小子手里的东西,叫做金骨玉髓。这种东西看起来金光闪闪,价值非凡,但却是大邪之物,制作过程极其残忍,乃是人活着的时候往皮下灌注金液。死后剥皮抽骨,往脊椎和颅骨里充玉。它根本就不是殉葬品,而是守葬灵! 说话间,大量骸骨从周围的暗房里跑出,它们明明没有眼球,但空荡荡的眼窝盯着我们,还是让我感觉浑身发麻。 按照秦教授的说法,必须把金骨玉髓放回原处,再磕四个响头才能平息怨灵。可暗房里本来就黑灯瞎火,再加上张坚强被这么一吓,早就忘了是从哪找到的了。一看没了辙,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拽着秦教授就往墓道深处跑。 别看那些怨灵只剩下骨头架子了,跑起来可一点都不含糊,眨眼功夫就把张坚强扑倒在地,紧接着数不清的骨头架子往他身上扑,没一会儿就堆成了骨山。 老赵,快回来救我! 张坚强扯着嗓子鬼吼鬼叫,我刚要回去救他,秦教授就一把把我拽住:那混小子只会闯祸,后面还指不定有什么危险呢,带上他只会坏事! 我一把甩开秦教授的手,怒道:他就算是把天捅出窟窿,那也是我铁哥们儿! 说完,我调头就往回跑,结果跑到一半就被两具骨头架子扑中,还好甄甫玉跟在我身边,赶紧把骨头架子扯开。我从地上爬起来,刚要继续往回冲,秦教授就冲我喊:你这样是救不了他的,只会把你自己也搭上!快用雄精开路! 对啊!四大血引之首,虽比不上雌精,但也绝不含糊! 我一口把左手食指咬破,对周围的骨头架子猛甩。只要一碰到雄精血,阴气立散,骨头瞬间就散了架。等我跑到张坚强身边时,张坚强已经被压得喘不过气来了,身上也被咬得青一块紫一块。我不敢耽搁,抢过金骨玉髓,调头就往回跑。 本来抓着张坚强不放的骨群,转眼间就把我给围住了。我一看跑不掉了,直接蹦了个高,冲远处的秦教授大喊:接着! 金骨玉髓在空中划出一条弧形,稳稳落在秦教授手里。等骨群调头去抓秦教授的时候,秦教授已经将手指咬破,将雄精滴在金骨玉髓的脑门上。 秦教授可是有道行的,雄精的阳气也比我这个初出茅庐的出马仙要强得多,一碰到金骨玉髓,周围的骨群动作立刻变得迟钝起来。我一看机会来了,拽起张坚强就往秦教授的方向跑。 眼看着就要跑到了,突然,秦教授身旁的暗房发出一声轰隆巨响,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一个蓝影就从暗房中冲出,一头撞在秦教授的胸口上。秦教授虽然有道行,但岁数大了身子骨弱,哪经得住这种冲撞,直接斜着飞出去,一头撞在墓壁上,当场就晕了过去。 慌乱之中,我发现那个把秦教授撞飞的蓝影,竟然是一个穿着蓝色寿衣的干尸。它的皮肤呈现出暗黑色,皮下的血肉早已烂光,皱巴巴的黑皮紧紧包裹着骨头架子。嘴巴长得老大,眼睛被人用线缝死,鼻孔一涨一缩,正在吸我们的人味。 甄甫玉惊呼一声:相公快跑,是荫尸! 听到荫尸二字,我浑身一抖。 山中奇录中说,尸体葬入大阴大邪之地,尸骨不化,衣物不腐,头发指甲疯长就是荫尸。荫尸最为明显的就是嘴,永远都张开到最大,据说是专吞子女。荫尸分两种,干、湿,湿尸最凶。 我们碰上的这个虽然是干尸,但在这大墓里,仍旧凶险异常。 眼看着它就要去吸秦教授的血,我不顾甄甫玉的阻拦,从指尖挤出雄精,往他身上猛撒。我本以为能奏效,可却忽略了它在这大墓里早已吸饱了阴气,根本不惧我这半点雄阳。反倒是血腥味引起了它的注意,调头就向我扑了过来。 它的速度很快,快到我根本来不及反应,脖子被它一把掐住,黑洞洞恶臭难闻的嘴巴,对着我的脸就咬了下来。 就在这档口,我听到身旁的暗房里猛然响起一声大吼,紧接着,一个人影从里面冲出来,腾空跃起,一个大飞脚踹在干尸的脑袋上,竟直接把干尸给踹飞了。在我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的同时,我发现救了我的人竟然是虎头! 还没等我弄明白是怎么回事,老雕就从暗房里走了出来,咬破指尖,将雄精洒在干尸的天灵盖上。刚才还凶猛异常的干尸立刻没了动静。 你们怎么在这?!我不可置信的看着老雕和虎头。 虎头抱着胸脯,耸了耸肩膀:还不是跟你们一样,被困在这主墓道了。 等我扭头看向老雕时,发现老雕脸上挂着一抹让我毛骨悚然的阴笑:你现在还不是死的时候,留着你我有大用处。 合着从一开始他俩就躲在暗房里看好戏,我虽然很不想跟他们俩为伍,但主墓道就这么一条,而且后面肯定更加危险,只能先一起走,等到了墓室再想办法把他俩甩开。 在我去背秦教授的时候,老雕阴阳怪气的说:没想到连茅山大家都到了,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当他视线落在甄甫玉身上时,表情立刻一变,脸上竟然堆满了笑,也不说什么,搞得我云山雾罩。 把金骨玉髓扔下,我们继续往里走,没几步就看到了墓道大门。这大门竟然是木制的,虽然已经腐烂,但上面的红漆已然清晰可见,横九竖九钉着八十一颗铁钉,左右两边各挂一盏尸灯。但不知道为什么,左边的尸灯灭了。 虎头刚要过去开门,老雕一把拦住他,给他使了个眼色,然后冲张坚强一笑:你去开门。 这话要是我说,张坚强一准去开门,因为他知道我不会害他。换了老雕,他一百个不答应,谁知道他憋着什么坏心思呢。 第25章 虎头把拳头捏的咯吱响,脸上挂着冷笑,明摆着要武力威胁。张坚强也不是怂货,伸手就摸挂在后腰的山刀。我一看要动手,赶紧把他俩推开,冲老雕说道:你别整这些虚的,有什么话直说。 懂道行的人和普通人区别就在于往往能注意到一些容易忽略的细节。是人都知道男左女右,但却很少有人知道阳左阴右的来历。正阳在南,因为太阳在南边;正阴在北,因为家里供奉的牌位神龛都在北边。万物皆面向正阳的方向,太阳从左边升起,右边落下,所以阴在右,阳在左。 墓门左边的尸灯灭了,这似乎在暗喻阳人勿近。 老雕怕死,我们更怕死,我冲张坚强使了个眼色,这冤大头谁爱当谁当,咱可不当。 在我们僵持的时候,甄甫玉走到门前,冷不丁把门给推开了。我们都吓了一跳,本能往后闪。结果我们想象中的危险根本没有出现,墓室里安静的出奇。甄甫玉没有丝毫顾忌,迈步就走了进去。我们对视一眼,赶紧跟上。 前脚刚踏进去,我立刻感觉到肩膀一沉,走起路来格外的吃力。如果是阴气太重的话,其他人会跟我有同样的反应,可我看张坚强压根就没事,我还以为是心理作用,也就没当回事。 这墓室很大,但尸灯却很少,只有东西南三面墙上挂着三盏,整个墓室显得异常昏暗,而且里面的情况也非常奇怪,门框上挂着白色的灵幡,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香烛味。在墓室的正北边,有一个巨大的黑幕,看不清楚是什么。 等我打开手电筒往那边照的时候,我们所有人全都倒抽一口凉气。 在正北边居然是一个戏台,悬挂着灵幡丧灯,戏台上方的横梁甩下三根麻绳,每一根麻绳都吊着一具尸体。这三具尸体的穿着打扮非常现代,我定睛一瞅,这三人全都穿着警服,竟然是我碰见鬼脸树和东北虎那次一起进山的警察! 由于死的时间不长,他们的尸体还没有烂透,身体呈酱紫色,由于绳子正好绑在脖子上,舌头滑出嘴巴,眼珠子往外凸,看得我后背阵阵发凉。 等我把手电筒的光线移动到戏台下方的时候,我只觉得心脏猛地一颤,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感遍布全身。别说是张坚强,就连杀人不眨眼的虎头,都吓得低吼一声:卧槽! 在戏台下方,整整齐齐坐着四排看客,至少有百八十人。他们全都穿着古代的服侍,身上落满了尘土,脸朝向戏台方向,像是在欣赏那三个误入禁区的倒霉鬼。 就在我们惊得浑身发毛的时候,手电筒突然灭了。 我敢肯定,手电筒绝对有电,因为没电的话,光线会越来越暗最后才没掉。这冷不丁突然灭掉,让我不得不往坏处想。慌乱之间,我猛按开关,也不知道按了多少下,反正是被我给按开了。 手电筒一亮,我本能往前方看,这一看不要紧,惊得我胸口一闷,心脏扑通扑通乱跳。刚才全都看着戏台的死尸,此时此刻,脑袋全都统一转动一百八十度,脸朝后,眼睛齐刷刷的看着我们这几个闯入者。 老雕!老雕!老雕!怎怎么回事?!因为太过震惊,我一连吆喝了三声老雕,可老雕半天都没有回应我,我往旁边一看,发现老雕和虎头早就跑的没影了。 特奶奶的!这老畜生又坑我!我气的直嘬牙花子,冲身旁已经吓呆了的张坚强低吼一声:撤! 我俩刚要转身跑,墓门却猛然关闭,我手里的手电筒和墓室里仅有的三盏尸灯骤然熄灭。眼前漆黑一片,就连站在我旁边,跟我隔了不到一米的张坚强,我都看不见,情急之下,我伸手就去抓他的胳膊,结果张坚强大吼一声:老赵,你特娘抓我屁股干什么! 你屁股长肩膀上了?我又气又恼,我明明抓的是胳膊,又细又长,谁家屁股长这样? 张坚强也不含糊,扯着嗓子喊:赶紧松手,我屁股都快让你给抓掉了。 我感觉张坚强不像是在开玩笑,就赶紧说:我没抓你屁股,正抓着你胳膊呢。 你特么别吓唬我,我胳膊上没手! 听到这话,我先是一愣,紧接着像是触电一样,猛地松开手。如果我没抓到张坚强,那我刚才抓的是谁?又是谁在抓张坚强的屁股?一想到这,我就惊得头皮发麻。就在这档口,我耳边突然响起甄甫玉的声音:相公,快跟我来。 我辨清楚声音传来的方向,赶紧冲张坚强吆喝了一嗓子,让他也去找甄甫玉。我往前一走,立刻撞在一个人的身上,用手摸了摸,身体异常冰冷僵硬。我吓得赶紧把手缩回来,用用肩膀把挡在前面的那个人撞开。结果刚撞开一个人,立刻又撞上一个,我好像被很多人给围住了。而这些人八成就是刚才看戏的那些! 强子!你在哪呢!我不敢再乱动,扯着嗓子大喊。 我在你后面呢,你赶紧帮我抬着秦教授,我一个人背着他走不动啊! 我连忙调头往回找,咬着牙推开好几个躯体后,终于找到张坚强。张坚强让我背着秦教授,他好在后面扶着秦教授的屁股。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把秦教授推到我的北上,他就会往旁边偏,死活就是背不上。 娘的,还真被我给说中了,这死老头真是个累赘!老赵,你别动,我扶着你肩膀,免得这老东西再跑偏了。张坚强骂骂咧咧的伸手摸我肩膀,结果半天我也没感觉到他的手,反而这小子片刻之后嘴里嘀咕道:老赵,你肩膀上背的是谁?你老婆? 我吓得浑身发毛,张嘴就骂:你小子这会儿还吓唬我,小心我跟你翻脸!甄甫玉上了女工程师的身,哪特么用我背? 不信你自己摸! 我伸手往上一摸,整个人立刻僵住,有那么几秒钟,我感觉心跳都快停止了。在我的肩膀上,竟然坐着一个人,这人双腿悬在我的胸口上,两只手按着我的脑袋,像是骑大马一样!怪不得刚才一进来,我就感觉身体一沉,合着早就被鬼骑了马! 惊恐之余,我也顾不上右手食指刚结痂,一口咬破,往上一戳,肩膀上的重量立刻消失。我伸手拉住秦教授的手,往肩膀上一扛,跟张坚强硬着头皮挤开挡在前面的人,去找甄甫玉。 结果走了没几步,忽然,挡在面前的人全都消失了,灭掉的尸灯也重新亮起。刚才恶整我们的看客,全都坐在凳子上,看着戏台。 我擦了擦额头上密布的冷汗,扭头瞥了一眼张坚强,发现他跟我一样,一头雾水。 正纳闷的时候,我隐隐约约听到戏台上传来一阵微弱的动静,扭头往那边一看,惊骇的发现戏台上又多了三具尸体,而这三具尸体竟然是我和张坚强还有秦教授! 难道我们的魂魄被勾了?不可能!要是魂魄出窍,我们早挺尸了。 正纳闷的时候,墓室里突然响一阵渗人的女戏曲清唱的声音,这声音七拐八拐,听起来相当难受,也分不清是秦腔还是京调,像是给我们送终一样。 我不敢再多呆片刻,赶紧跑到甄甫玉身边。在离开墓室的时候,我故意转身往后瞄了一眼,发现来的时候什么样,这墓室又变成了什么样,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张大爷曾说,阴气怨气聚集的地方,最容易让人产生幻觉,当阴气够强的时候,就算是一些有道行的人也很难幸免。 这戏院本来就是给鬼看的,附近的游魂野鬼全都聚集过来,怪不得连老雕都吓跑了。 虽然吓得半死,但甩掉老雕,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我们刚准备继续深入,突然,我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敲门声。一开始我还以为是老雕,故意没搭理他。可是刚走两步,一个熟悉的声音就在门后响起:相公,快开门啊。 听到这声音,我跟张坚强同时一愣。 我几乎机械性的扭头看向站在我面前的甄甫玉,不可置信道:你是谁?! 甄甫玉眉头微微一皱:相公,我是甫玉啊。咱们虽然离开了戏院,但戏院的怨气太重,恐怕还会影响到你,你可千万别开门啊。 一旁的张坚强点了点头:你老婆说的在理。 在理个球!这大墓一门一墙一世界,别看只隔了一层薄薄的门板,但却能挡住万千煞气。我就算是道行再浅,那也是出马仙,不可能被一丝一缕的煞气就能影响的出现幻觉。 我看了看墓门,又看了看眼前的甄甫玉,心里七上八下,说不出的滋味。我最怕的不是出现幻觉,而是戏院里的甄甫玉是真的。一旦戏院里的是真的,那我眼前的是谁?我冲张坚强使了个眼色,我俩慢慢往后退,跟眼前的甄甫玉拉开距离。 第26章三代同棺 相公,你这是怎么了?难道不相信甫玉吗? 见我和张坚强神情戒备,甄甫玉眉目微颦,眼神中闪过一抹失望和伤感。说实话,在那一刻我挺内疚的,她陪了我十几年,也保护了我十几年,如果她是真的,而我又在这一刻怀疑她,那她该有多伤心。但我不得不这样做,否则一旦走错一步,死的不只是我,还有张坚强和秦教授,甚至整个村子的人。 为了试探她,我问道:零七年夏天,我在白皮山大榆树下面埋了一样东西,你知道是什么吗? 她没有半点犹豫,脱口而出:三十张明朝时期的银票。 这件事知道的人只有三个人,我、张大爷、甄甫玉。那三十张银票是张大爷送给我的,说是他祖上传下来的,要是以后上大学缺钱了,就把这些银票卖了。结果,我这榆木疙瘩脑袋,别说是大学,高中就被劝退了,那些银票也一直留在那没动。 张坚强一听到这事儿,眼睛直冒光:老赵,你小子不厚道,藏着这么好的东西,咋不早说? 我心里冷笑,这是压箱底的宝贝,以后甭管是娶妻生子,还是买房买车,都指望它们了。财最忌露白,要是乱说,指不定哪天就被人掏了。 眼前的甄甫玉既然知道这件事,肯定是真的,可我刚松了口气,门后面的甄甫玉就大声道:相公,那三十张银票的面额全是八百两,上面盖着永济钱庄的大印,我说的对不对? 我一愣,暗道不可能,这事儿只有真甫玉知道,怎么假甫玉也知道? 还是张坚强有招,一看我被难住了,趴在我耳边小声嘀咕:你犯得着这么麻烦么,等会老东西醒了,凭他的本事,准能一眼瞧出来。 虽然不知道秦教授什么时候才能醒,但也只能这么办了。我俩往地上一座,任凭眼前的甄甫玉说什么也无动于衷,打定主意就一个字耗。 我倒也不怕她狗急跳墙直接上来干我们,因为能动武的邪物,向来不啰嗦,比如粽子、荫尸、山跳,看见人就是一个字,干!没本事动武的邪物,就只会耍花花肠子,像嫩江巨尸,戏院里的看客,只会吓唬和迷人。 秦教授刚才被荫尸撞得那一下可不轻,约莫着等了大半个钟头,秦教授才发出一声呻吟,眼皮开始颤抖。 几乎是秦教授刚有所反应,眼前的甄甫玉立刻化成一缕青烟消失不见,估计她也知道,秦教授一醒,她也就没什么戏可以唱了,索性撤了。 一看假甫玉跑了,张坚强气的破口大骂:这不是浪费功夫吗!娘的,这些邪物真是一个比一个缺德,要不是咱村跟大墓连着,张艳要炸山,我举双手双脚赞成,炸碎了这帮狗娘养的! 假甫玉跑了就跑了吧,估计也是个急着找交替的孤魂,对普通人兴许能造成点祸害,对我完全没啥威胁。我站起身,赶紧把墓门打开,让甄(真)甫玉过来。 一进来,甄甫玉就拍着胸口,如释重负的长叹了一口气:吓死我了,我还以为相公要着了她的道。 听甄甫玉说,这大墓,一砖一瓦,一魂一魄都不能小瞧,尤其是那些游魂野鬼,受了邪气的影响,都阴损着呢,就算不能直接对我造成威胁,但却可以诱导我,把我带到最危险的地方。 张坚强把嘴一撇:论起忽悠人,我和老赵可是它祖师爷!那年我俩不凭着三寸不烂之舌,去镇上忽悠到烤鸭烧鸡吃了? 我一阵无语,这又不是什么光荣事,说出来干啥! 这会儿,秦教授也醒了过来,除了头有点晕之外,倒也没什么其他症状。像他这种修道不修术的人,无论是身体还是运势都是极好的。反观修术不修道的,就像老雕和张大爷,虽然很厉害,但却短命。 我把刚才戏院里的事儿跟他说了说,秦教授给出的解释是,这是大墓给我们最后一个警告,让我们知难而退,再继续深入的话,可就是真枪实弹了。而后,秦教授问我金骨玉髓怎么处理了,我想了想,应该是扔在墓道里没管。 秦教授叹了口气:那金骨玉髓不毁,咱们想再从主墓道出去,已经是不可能的了。它能引来干尸,就能引来湿尸,原路返回就是个死。 张坚强冷哼一声:等咱们把墓主人抓住,来个挟天子以令诸侯,咱们要出去,那些干尸湿尸,还敢拦着不成? 本来秦教授和张坚强就不对付,刚才又在主墓道里闯了大祸,秦教授更是看他哪哪不顺,根本没搭理他,跟我说,现在出不出去已经是次要的了,要万事以找到主墓室为先,就算是死,咱也得弄明白这大墓到底是怎么回事。 刚才那个戏院,其实并不是戏院,茅派称之为闭门令,马派叫幌子坊,出现的形式有很多种,在这可能是戏院,换到其他墓葬里就可能是祠堂、停尸房等。只要懂行的人一看见,心里就会明白,这大墓不是普通人能进的,该打道回府了。 按照秦教授推算,过了闭门令就会到达次墓室,次墓室之后就是主墓室。但这个时候也是最危险的,往往墓道错综复杂,机关重重,稍有大意就会小命不保。而且越靠近主墓室,尸灯的数量就会越少,而我们只有一个手电筒,还快没电了,照明很是个问题。 我们往里走了不到十米,墓道立刻变得狭窄起来,每走几步就会有一个岔路口。秦教授说,这是按照先天八卦的方式建造的墓道,不懂行的人,很容易迷失。而且前面的死循环只是用来困人,这些墓道却是用来杀人,暗中隐藏的杀机数不胜数。 我们按照秦教授的指示,小心翼翼,就连走的步数都严格遵循要求,不敢多一步,也不敢少一步。 就算是这样,也有出错的时候,而且偏偏张坚强出错了。他一不小心,踩在一块凸起的石砖上,墓道立刻发出嘎啦啦的声响。我们都做好逃命的准备了,结果要命的东西没出来,反倒是旁边的墙壁缓缓下降,露出一个暗室,往里一瞧,是个单独的小墓室。 虚惊一场,我长舒一口气。 秦教授气得不行,没好气道:幸亏只是暗室的机关,要是碰到死门机关,咱们都得玩完。 等秦教授走进小墓室,张坚强立刻冲我撇撇嘴,小声道:这老东西就是看我不顺眼! 我心想,你快少说两句吧,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何必临死前还得分个谁强谁弱。 我跟着秦教授屁股后面进入墓室,一进去,立刻感觉到异样,这墓室里面的阴气竟然比墓道外面轻不少。而且里面的规格很一般,除了正中央的大棺椁之外,啥也没有。 我盯着棺椁看了一会儿,问秦教授:开不开? 秦教授没半点犹豫:开! 我刚挥起砍刀,张坚强就一把拦住我,神经兮兮道:你们就不怕这里面有个大粽子?先前在女眷墓室碰到的那位,只是困在山心水井,可没死。我可不想再见到第二个粽子。 粽子这东西可不像烂白菜一样随处可见,想要变成粽子,除了阴气足够重之外,还需要很多先天条件。眼前的这个棺椁,外层的椁非常干净,用手一摸,感觉不到丝毫水分。色泽的话,也是天然灰黄色,要是里面的东西尸变了,尸气早就透过棺材侵入椁里,那个时候椁就会变成乌黑一片。 一听里面没粽子,张坚强立刻松了口气,见我开椁太慢,干脆上手帮忙,三下两下就把椁给开了个干净。 棺材一露出来,秦教授就猛吸了一口气,不是害怕,而是兴奋。 这棺材保存的非常好,因为杜绝了湿气,腐朽的程度很低,上面的红漆非常显眼。最关键的一点,这棺材非常大,甚至有些离谱。一看就知道是多人合葬的大灵柩。 等我们合力把棺材盖推开时,竟发现里面同时葬了三具尸体。虽然这三具尸体已经风干,但穿着打扮和五官相貌却保存的非常完好。秦教授只看了一眼,就兴奋的说这是非常罕见的三代同棺。 躺在最左边的尸体,骨骼粗大,皮肤也萎缩的最严重,身上穿着一件青布麻衣,头发藏在帽子里,展开以后估计得有个一米多。中间的身材高大,虽然衣裳一样,但头发却相对较短。右边的干脆就是个小孩。 看着那小孩,张坚强叹了口气:这家子真倒霉,从老子到小子一下全死了。 本来秦教授是不愿意跟张坚强多废话的,嫌弃对牛弹琴,等见到我也有点犯迷糊,他才解释,这一家子不是死了,而是献祭了。 献祭与殉葬不同,前者是和墓主人有一定血缘关系,主动要求合葬,而且必须是生辰八字相生,不能克墓主人。但这种做法是损自己旺别人,所以很少会有人这么干。 第27章水火不侵 这三代人,同时献祭,更是少之又少。不惜自毁一支血脉,也要旺及墓主人,一想到这个墓主人的身份来历,秦教授就像是网瘾少年见到屠龙宝刀,兴奋地浑身发抖。要是时间允许的话,光是这一个三代同棺,就够秦教授研究个三俩月。 但现在前有狼后有虎,脑袋地顶上还有数不清的炸药包,现在可不是研究科学的时候。在我紧催慢赶之下,秦教授这才恋恋不舍的离开墓室。 有了三代同棺打气,秦教授更有干劲了,带起路速度都变快了许多。 在饶过第七个岔口的时候,突然,我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这大墓里怎么会有香味,可能有诈,我本能捂住口鼻。等我看向秦教授的时候,却发现秦教授还没消散的热情,又变得更加高涨,也顾不上什么先天八卦了,快步往香味传来的方向跑。 这香味越发浓郁,最后发现墓道的中央竟然长着一朵怪异的红花。这花高约一米,花杆呈深蓝色,异常粗壮,偌大个花株只在顶端长了一朵花,显得十分突兀。 秦教授,这是什么花?该不会是有鬼吧?我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生怕出现什么意外。 秦教授笑着摆了摆手:这花叫天竺兰,常生长在尸地,以阴气为食。不懂它的人都觉得邪性,但它非但不邪性,反而和高脚阴兵一样,是老天爷平衡万物的东西,对人没有半点危害。 我还没来得及松口气,一直话很少的甄甫玉突然开口:天竺兰不伤人,但却能引来附近的游魂野鬼,还是赶紧离开这吧。 秦教授脸色一凝:你不说我还忘了,赶紧走。 我们刚要准备离开,突然,身后传来一阵闷响,我转身往后一看,发现张坚强倒在地上。我还以为他摔倒了,赶紧伸手拉他,结果手指一碰到他的胳膊,立刻感觉到不对劲。他的胳膊就像是石头一样,又冷又硬。 强子!你怎么了? 我推了他几下,没有动静,伸手探了探鼻息,呼吸却很正常。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赶紧让秦教授看看。 秦教授拨了一下张坚强的眼皮,又摸了摸他的脑门,严肃道:他被煞到了。 我一愣,心里犯嘀咕,这附近又没有什么邪物,好端端的怎么就被煞到了?难不成是那株天竺兰搞的鬼?我刚想到这,秦教授就伸手一指张坚强的裤兜,冷声道:你看看他兜里装的是什么。 我低头一瞧,发现他裤兜鼓鼓囊囊,好像是装了什么东西,摸出来一看,竟然是一枚核桃大小的银锭! 我心里大骂,强子啊强子,跟你说了好几遍,殉葬品不能碰,你小子怎么就忍不住呢!现在倒好,被金骨玉髓给妨了,那玩意儿邪得很,就凭我这两把刷子,根本救不了你! 就在我心里着急的时候,我隐约发现张坚强的身体不对劲,皮肤的颜色竟然透着淡淡的蓝色,紧接着,开始浮出一层**的冰渣。我伸手一摸,就像是摸在冰块上。 秦教授,这是怎么回事? 自打我认识秦教授,他处事一向坦然,但这次却破天荒的皱起眉头:那金骨玉髓好凶,竟然下了连阴冰火符。 秦教授说的都是他们茅派的行话,我根本听不懂,问了好几遍才明白个大概。这大墓里的所有殉葬品都跟金骨玉髓连在一起,张坚强拿了银锭,就相当于把金骨玉髓也带在了身边。而金骨玉髓为了把他妨死,吸收大墓里的阴阳两气,阴气发作的时候,身如寒冰,阳气发作的时候,又身如烈火。一冰一火,甭管是哪道符都能弄死张坚强。 快用掌心火,搓他,帮他驱寒!秦教授一边说,一边两手合在一起摩擦,然后将掌心贴在张坚强的身体上。 人的身上有三灯三火,头上和双肩各有一盏灯,阳气越旺的人,灯也就越亮,不怕被鬼妨。在胸口和两只手上又有三把火,为心火和掌心火。心火旺的人,邪物离得老远就会躲开。而掌心火则能驱阴寒。 甄甫玉本身就是鬼,没有三灯三火,所以我和秦教授只能拼命的给张坚强搓身体。我俩手都快磨出泡来了,张坚强身上的温度才开始回升。可这温度一升上来就下不去了,越来越高,本来淡蓝的皮肤竟然变成了橘红色,身后一抹,烫的我赶紧缩回手。 烧起来了!我冲秦教授大喊。 秦教授眉头紧锁:冰符能解,这火符可就难办了。 按照秦教授的说法,我们俩都是男人,又都是有道行的大阳之躯,根本没办法解这冰符,要是现在有个女人就好了。可偏偏在场的唯一女性是个鬼,鬼是没办法帮人平衡体内阴阳二气的。 就在我几乎快要放弃的时候,甄甫玉开口说道:我虽然不能解火符,但这个女人可以啊。 对啊!只要让甄甫玉离开女工程师不就行了?就算她再虚弱,那也是有道行的人,解开这火符应该不成问题。等甄甫玉一离开女工程师的身体,我赶紧把她的鞋脱掉,将她的两只脚掌贴在张坚强的胸口上。 我之所以这么干,是因为男人的火在手掌,女人的寒气在脚底。 冰火符一解,张坚强没一会儿就醒了过来,根本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等我把银锭往他眼前一晃,他这才知道自己捅了篓子,拍着胸脯向我保证,再也不干这种事了。 等甄甫玉上了女工程师的身,我们就准备离开,我伸手去拉甄甫玉的手,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往旁边躲了一下,像是不愿意让我碰她。古人都保守,女人的手和脚不能乱碰,我还以为她是嫌弃我刚才捧着女工程师的脚,所以也没当回事儿。 往前走了没几步,我突然感觉脚踝被人一把抓住,往后一看,除了天竺兰之外啥也没有。我觉得可能是被天竺兰引来的幽魂抓住了,也没多想,赶紧挣脱,跟上秦教授他们。拐过几个岔路口,当眼前出现一条看不见尽头的笔直墓道时,秦教授脸上露出了笑容:这条墓道的尽头就是次墓室了。 虽然前路坎坷,是死是活尚未可知,但一想到一切就要结束了,我心里还是高兴了一下。可是当我们准备往里走的时候,甄甫玉却突然拦住我们,伸手一指右边的岔路口:这条墓道才是通向次墓室的。 秦教授眉头一皱:不对,这条直的才是,阴气最为浓烈。 甄甫玉摇了摇头:你怎么不想想,墓室是葬尸体的,就算是尸变了,也只不过是一具尸体的阴气罢了。那条墓道阴气那么重,不像是墓室,倒处处透着危险。 一听到有危险,张坚强立刻站到甄甫玉一边,极力要求走旁边的岔口。秦教授气得不行,问我的意思。说实话,我挺相信秦教授的判断,可自打进墓以来,都是甄甫玉带着我们,她是不可能出错的。无论是感情还是狼,我都比较偏向甄甫玉这边。 秦教授,要不然咱先走这条岔口?就算是错了,再返回来也不迟。 秦教授没想到连我都不相信他,眼神中透着一抹失望:我说过,这墓道是根据先天八卦建造,一步错,步步错,想要再回来,难比登天!而且,墓道通向的地方,如果不是墓室,就必然是凶险异常之地,眼看着墓室就在眼前,我是不会跟你们冒这个险的。 张坚强耸耸肩,没有半点犹豫:那各走各的咯。 见我和张坚强都对甄甫玉深信不疑,秦教授叹了口气,扭头便向他认为的墓室方向走去。我虽然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但为了大局考虑,也没多纠结,跟着甄甫玉走进岔口。 一开始,墓道笔直,走起来顺风顺水,既摆脱了秦教授,又找到了真墓室,张坚强心情大好,就差高歌一曲了。可我却高兴不起来,因为这墓道走了半天始终不见尽头,我问甄甫玉还有多远的时候,她只是冷冷的回一句快了,像是变了个人似得。 后来我实在是忍不住了,就伸手拽住她,想要看看她到底是在发脾气,还是真不对劲。结果一碰到她的手,我整个人不由一愣。她的手非常冰,就像是刚浸在冰水里一样。虽然甄甫玉也冰,但因为和我相处的时间久了,我俩的生辰八字又相生,所以根本不会感觉的这么强烈。 当我跟她面对面,盯着她的眼睛看时,一股强烈的危机感遍布全身。她看我的眼神,没有半点爱意,冰冷的令人发慌,甚至还带着丝丝怨恨。 我一把将她推开,往后退了两步,不可置信道:你不是甫玉,你是谁?! 张坚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听到我这话,还傻呵呵的说:老赵,你发什么神经呢,赶紧走,墓室就在眼前。 听到这话,我突然想起甄甫玉对我说的,没本事直接动武的邪物,会慢慢诱导猎物进入圈套。我看了一眼深不见底的墓道,心里透出丝丝凉意,冲张坚强无力道:强子,咱们应该听秦教授的话,这条根本就不是通向次墓室的墓道! 第28章诡道 张坚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着我和甄甫玉直发楞。我用眼神斜了一下甄甫玉,示意张坚强离她远点。 这大墓里的幽魂怨灵被困了千百年,全都憋着心思出去,只要稍有机会就不会放过。但我和张坚强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阳气正旺,普通的游魂别说是上我们的身,哪怕是离得近点都会被阳气煞到。但女工程师就不一样了,她虽有道行在身,却奄奄一息,兼职就是垂手可得的一副好皮囊,只要甄甫玉一离开她的身体,那些盘踞在周围,看不见的游魂就会立刻乘虚而入。 如果我猜得不错,在天竺兰那抓我脚踝的并不是脏东西,而是甄甫玉,她现在肯定还被困在那! 张坚强眼睛盯着女工程师,在我耳边小声嘀咕:我说老赵,要是咱赶紧回去,兴许还能追的上秦教授。 我心里一阵叹息,现在已经不是能不能追上秦教授的问题了,而是我们能不能找到原来的路。这墓道按照先天八卦建造,内藏八大卦象,乾、坤、震、巽、坎、离、艮、兑。每一个卦象都象征着自然、人事、元素等,卦象会随着时间的改变而改变。 张坚强撇了撇嘴,不以为然:咱们连死循环都闯过来了,区区一个先天八卦能有多大能耐? 听了这话,我心里一阵无奈。这先天八卦乃是青帝伏羲所创,根本无法破解,秦教授只所以能找到次墓室,并非是破解,而是顺从。现在没了秦教授,我们想再找到那条墓道,几率比中彩票都小。而且我担心的并不是能否找到原来的墓道,而是害怕误入杀机四伏的凶巷。 就在我进退两难的时候,我发现女工程师一直低着头,眼睛上翻,用阴森诡异的眼神盯着我。我问她究竟是谁,她非但不回答我,反而发出渗人的阴笑,转身就跑。 我几乎在本能的驱使下大吼一声:强子,别让她跑了! 跑不了! 张坚强虽说没道行,但这些年邪物见了不少,能走到这凭的可不是运气。我眼瞅着他从后腰拔出手电,双腿下压,身体往后倾斜,将手电对着女工程师就扔了过去,准确无误的砸在她后脑勺上。趁着她一个踉跄,张坚强几步跑到她身后,从后面一把扯住她头发,低吼道:你爷爷打了这么多年狍子,没一个能逃得掉,你还能比狍子跑得快?! 女工程师挣扎了几下没挣扎开,扭头就要咬张坚强的手腕,结果被张坚强一拳头砸在下巴上。这一拳力道可不轻,差点没把女工程师的下巴给打脱臼。我生怕张坚强下手不知道轻重,把女工程师的身体打坏了可就麻烦了,赶紧让他住手。 女工程师反抗了几下就没了动静,我还以为她放弃了,刚要用雄精驱邪,耳边却突然响起一阵嘎啦啦的骨头碰撞声。紧接着,女工程师的脑袋开始往后扬,角度越来越大,后脑勺和脊背竟然形成诡异的九十度角。这还不算完,她的腰也开始往后弯。 老赵,她怎么了?张坚强被她搞的直翻迷糊。 眼看着女工程师的身体越来越拧巴,我意识到不妙,低喝一声:不好!它要杀女工程师!快把她的身体掰直,要是脊椎骨断了,大罗神仙也救不了她! 张坚强不敢犹豫,赶紧从后面使劲儿抱住女工程师,用身体抵住她的后背,不让她继续往下弯,我从旁边扶住她的脑袋使劲往上抬。可我俩就算使出浑身力气,也无法把她的身体掰直。 张坚强在旁边大喊,让我赶紧用雄精把脏东西从女工程师身体里赶出去。可问题是,我的手指早就咬得血肉模糊了,再啃下去,就算手指还在,万一感染了,那可是要命的事儿。我一瞧张坚强的手指头就在嘴边,当时也没多想,一口就咬了下去。 哎哟,卧槽!老赵,你特么咬我干什么! 十指连心这话可一点都不假,就算是张坚强这种大汉,被我咬了一口也疼得嗷嗷直叫。 他虽然没有道行,但再怎么说也是个汉子,身上阳气旺,就算不能把脏东西驱出去,也至少能让它老实点。 我扯过张坚强的食指,往女工程师的脑门上一点,刚才还凶相毕露的女工程师立刻没了动静。趁着这个功夫,我一把扯下腰带,牟足了劲儿,往女工程师身上结结实实的来了一泡黄汤。几乎是尿液刚沾到她身上,一股黑烟就从她体内飘了出去。 哟呵,老赵,没想到你小子还是童子啊! 我心想,这不废话吗,甄甫玉十几年如一日,跟我寸步不离,想破身也破不了啊。这女人啊,甭管是老的少的,死的活的,永远只关心你身边除了她之外还有没有其他女人,醋缸子翻了照样淹死人。 系好裤腰带,我让张坚强把女工程师扶到墙角,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她本来就虚弱得很,再被这么一折腾,呼吸断断续续,眼看着就要不行了。 张坚强在旁边劝我:老赵,这后山一年也吞不少人,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连秦教授都对她爱答不理的,你犯得着这么关心吗?咋的,难不成还想发展地下友谊啊? 这小子真不会说话,也幸亏甄甫玉不在,否则就算她不死,甄甫玉都得弄死她。 我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现在说说就算了,守着甄甫玉千万别乱说话。再怎么说甄甫玉也是鬼,她对我好,那是因为我俩已经成亲了。除了我之外,就算是我亲爹妈,在甄甫玉面前也屁都不是。 这我懂,问题是,你干嘛非要带着这小娘们? 我直截了当的回了一句:张大爷这辈子救得人数都数不过来,哪个跟他有关系?你是想多一个张大爷,还是多一个老雕? 张坚强不说话了,其实他心里也明白,就算是现在换了一个陌生人,我也照救不误。毕竟这是出马仙的职业操守,要是今天我不救一个,明天再不救一个,我不就跟老雕一样了吗?在大兴安岭,能要人命的东西数都数不过来,可和心存邪念的人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眼瞅着女工程师就要完了,我一咬牙,从兜里掏出黄符和铜钱,绑在手腕上。这是当初从那条蛇身上解下来的,我一直带在身上呢,就怕有个意外。我估摸着,她能跟蛇连命,估计跟我也问题不大。 几乎是我刚把黄符和铜钱绑到手上,我立刻感觉大脑一阵天旋地转,身体虚的连站都站不稳。反倒是女工程师的脸色越发红润,呼吸也平稳了许多。 张坚强在旁边直嘬牙花子:老赵,你这是拿自己的命换她的命啊! 我摆了摆手,有气无力道:自打当了出马仙,我这条命能活一天就赚一天。老话不是说的好吗,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能救她一命,也算是给自己的履历添上一笔,到了阴间,分个房找个好岗位啥的,就不算事了。 我扒拉扒拉手指头,这辈子没干过什么缺德事,虽算不上什么大仁大义的英雄,但好人这俩字还担得起。人活这一辈子,不就是为了死后提起自己的时候,不让儿孙丢脸吗。 倒是苦了张坚强,不仅要背着女工程师,还得扶着我,一步三晃的往回走。可偏偏屋漏偏逢连夜雨,走了没几步,我们就发现墓墙不对劲,颜色越来越深,到了后面干脆就变成漆黑一片,用手指在墙上一刮,黑灰往下直落。 老赵,这又是什么幺蛾子?张坚强也学精了,看到不合理的事儿就先问我。 但我也不是万能通,知道的事儿一个巴掌都能数过来。 看着墙上的黑灰,一开始我还以为这条墓道被火烧过,可是等我把黑灰放到鼻子前一闻,身体猛地一震,冲张坚强低吼:快!快往后退,这些黑灰是尸苔! 其实,尸苔这种东西很常见,以前下葬的棺椁,由于里面有尸体,发霉腐烂之后,导致棺内的微生物大量繁殖,微生物死后就会附着在棺木上,形成一种类似苔藓的东西。平常见到尸苔,我会高兴,因为这说明棺材里的尸体烂透了,不可能尸变。但现在情况可不同,整个墓道都被尸苔覆盖,附近肯定有大量尸体,必然阴怨冲天。阴气和怨气一重,诡事就会不断。 我虽然不能肯定这条墓道里面有邪物,但淹死的都是会水的,还是小心一点为好。 可就在我们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一阵稀稀疏疏的声音从墓道的深处传来。 张坚强扭头看了我一眼,疑惑道:老赵,你听见了吗? 我点点头,冲他使了个眼色,示意赶紧撤。甭管墓道里面有什么,肯定是不好的东西! 我们已经撤的够早了,可架不住拖着我和女工程师,张坚强实在是走不快,只听耳边那稀稀疏疏的声音越来越响,当我扭头往后看时,我整个人被惊得目瞪口呆。 第29章生死离别 我们身后的墓道,被黑压压的一大片尸体挤满,这些尸体穿的衣服样式五花八门,有古代的服装,也有现代的衣服,大多都是这些年死掉的调查员。不知道为什么,隔了这么长时间,他们的尸体居然没有烂光,碎肉合着绿脓挂在身上,胸骨、头盖骨全都露在外面。由于筋肉腐坏的太严重,他们甚至连脚都抬不起来,只能拖着脚走。 据我所知,烂成这种程度的尸体是没办法尸变的,但这大墓实在是太阴邪了,浓郁的阴气愣是把它们给催变了。我甚至都判断不出他们是什么,山跳?行尸?僵尸?都不是!恐怕只是一群会动的尸体罢了。 我伸手猛拍张坚强的肩膀:强子,快!快跑! 咋的了? 你瞧瞧身后!我扯着嗓子大吼。等张坚强扭头看到身后的尸群后,先是一愣,紧接着把女工程师往肩上一扛,拽着我的手,撒腿就跑。一边跑一边冲我大喊:老赵,这些山跳子是从哪冒出来的? 哪特么是山跳,你没看他们都快烂透了!我估计,八成是阴气附身,一群没脑子,只会害人的牲口罢了! 这些尸体的行动速度很慢,我俩沿着墓道往前冲,很快就把他们甩掉了。可是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张坚强就伸手一指前面,惊愕道:老赵,是死胡同! 什么?!我一惊,往前一瞧,在我们前面不足二十米远的地方,竟然凭空出现一面墙,将整个墓道完全封死。 等跑进了一瞧,这才发现,不是墙,而是汉白玉做成的大门,上面刻画着九只锦鸡,精妙异常。我用手推了两下,推不开,而且感觉这门很厚实,想要从外面用刀砍开几乎是不可能的。 正犯愁的时候,张坚强盯着石门,疑惑道:这大墓是怎么回事?墙上不刻龙虎貔貅啥的,怎么刻着鸡? 我跟他解释,鸡在近代不吃香了,但在过去,地位可是相当高的,如果出土的文物上面有鸡的图案,那可值老鼻子钱了。 就在这档口,身后沉重拖拉的脚步声又传了过来,不用说,肯定是那群尸体追过来了。前面有石门,后面有尸群,进退两难,我跟张坚强急的团团转。最后实在是没办法了,张坚强把女工程师往墙角一放,从腰上拔出山刀,冲我吆喝道:娘的,干他们一票,死,老子也要拉几个垫背的! 但凡是有一点办法,我都不会让张坚强这么干。或许那些尸体的威胁性很小,但架不住数量太多,张坚强总有力竭的时候,就算不被咬死,刮蹭一下感染了,那也是致命的。 我本打算跟他一起拼一把,结果张坚强一把按住我,紧锁着眉头:老赵,你现在连站都站不稳,快拉倒吧,等会儿要是我不行了,你给我个痛快就行。 说话间,乌压压的尸体追上来了。壮士临行还有被壮行酒,张坚强却连我跟他说个离别话的机会都没给,拎着刀就冲了上去。 他这把刀,是老毛子造的,又快又重,一刀下去,筋断骨折,能直接把那些烂尸体一分为二。而且大兴安岭的汉子从小就敢斗野兽,手上都是有两把刷子的,一眨眼功夫,七八个烂尸就被张坚强砍翻。 可尸体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很快就把张坚强给埋了。 我低头瞅了瞅女工程师,心想,连我都快要死了,你先走一步也没啥。赶紧把黄符和铜钱摘下,恢复了点力气后,正准备往上冲的时候,突然,我身后的石门发出一阵沉闷的响声,竟然缓缓打开了。 还没等我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咦?你怎么在这? 我往里一看,发现秦教授就站在门的另一边,正用匪夷所思的眼神看着我。 原来,我们被那脏东西骗走以后,这墓道的卦位就发生了变化,原本是通向次墓室的墓道,受卦位影响,竟与我们这条墓道连接上了。在我们出马仙,称这种墓为活墓,意思是,墓室的位置在阵法的影响下是不固定的。 秦教授的视线在我身上停留了片刻就转而投向了不远处的尸群,一眼就瞧出这是受阴气污染的尸体,赶紧让我到他那边。 我没有动,心里暗恨,要是这石门在早开几秒钟,张坚强也就不用跟尸群玩命了。 我扭头瞧了瞧早已经被尸群淹没的张坚强,在短暂的迟疑之后,将女工程师推到石门的另一边,拎着刀向尸群冲去。我知道这种行为根本不是讲义气,而是犯傻找死,但我就是一个活在当下,只看眼前的小人物而已。如果连自己的铁哥们儿都救不了,还救个屁的其他人。 见我冲向尸群,秦教授急的直喊:你疯了,快回来! 我没搭理他,一刀砍在一具行尸的脊梁上,我的刀钝,再加上刚才帮女工程师延命,虚弱得很,这一刀下去,竟然直接镶嵌进了行尸的骨头里,抽了好几下都没把刀抽出来,倒是引起周围行尸的注意,嘴里发出呜呜声,开始往我身边聚集。 我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正准备玩命,突然,我感觉后脑勺被人阴了一下,只觉得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觉。不知道过了多久,等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在即身处一个巨大的墓门前,秦教授正蹲在地上仔细观察墓门,女工程师静静地躺在我旁边。我四处扫视了半天,没有发现尸群,更没有发现张坚强。 秦教授,强子呢!我揉了揉疼痛的后脑勺,疑问道。 秦教授没回头,心不在焉的说了一句:被那种规模的尸群围攻,恐怕凶多吉少。 我一愣,起身快步走到秦教授身后,从后面拽住他的衣领子,猛地把他从地上拖起来。我还是第一次这么生气,冲他怒吼:谁让你管我的!既然你能救得了我,为什么不把强子也救了! 秦教授掰开我的手指,推了推眼镜,气定神闲道:我不让你死,自然有我的道理。至于那个鲁莽的小子,说实话,他死了对我们百利无一害。 我眼睛一眯,冷冷道:说实话,我一直很尊敬您,但现在我发现,我看错你了。说完,我转身就走。在我看来,秦教授跟老雕没有什么区别,都是为了一己私利罢了。 次墓室近在眼前,难道你要放弃? 就在前一秒,我去意已决;可是听到这话,我却猛地停下脚步。当我转身看向眼前的那扇石门时,我感觉心脏猛地跳动了一下。 这石门高两丈,宽一丈半,通体由汉白玉打造,两扇门各雕一条五爪飞龙,两个龙头相对,形成双龙戏珠之势。石门之上,挂着一个石匾,上书四个大字,天华宝盖。在石门之下,是一条细细的小水沟,由石门内蔓延出来,里面沉淀着一些黑色液体,由于年代久远,这些液体已经呈粘糊状。 我被石门的气派震得目瞪口呆,秦教授眼睛中带着浓浓的兴奋:按照我的推算,先天八卦阵虽然变动了,但应该是顺时针转动,只要按照逆时针方向找到旁边的墓道,就可以通向次墓室,果不其然! 见我沉默不语,秦教授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如果你走了,那你兄弟可就白死了,是跟我进去一探究竟,还是无疾而终,你自己选。 说实话,我不相信张坚强就这么死了,可是一想到那潮海一般的尸群,我又心里没底气。短短的一条路,我竟然连续失去了甄甫玉和张坚强两个至亲的人,我不知道这究竟是大墓对我的惩罚,还是出马仙命里应有的劫难。 我低头看了一眼女工程师,问道:她明明已经快撑不住了,你为什么要把她也带来? 秦教授淡然一笑:我有道无术,她有术无道,这次墓室必定危机重重,多一个人多一个帮手。 我一愣:难道你有办法让她醒过来? 秦教授没回答我,而是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瓶子,里面装着清水,给女工程师灌下以后,短短几秒钟,她的脸色越发红润,竟然发出一声轻咳。在我不可置信的注视下,女工程师缓缓坐起身,揉了揉脑袋,茫然的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 你你给她喝了什么? 秦教授随手将空瓶扔到一边,笑道:你记得我是怎么活下来的吗? 我不假思索,脱口而出:吃蛇虫? 秦教授脸上的笑容越发浓郁:呵呵,你也不想想,连脏东西都难以进出大墓,更何况蛇虫?就算是有,又怎么可能够我吃四十天? 对啊!他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我无意间扫到他扔到地上的玻璃瓶,脑海中精光一闪,不可置信道:难道,你是靠山心水井里的井水活下来的?刚才给她喝的也是? 聪明! 第30章天华宝盖 按照秦教授的说法,这山心水井,虽然身处阴墓之中,但却灵气不散,阴气不侵,而且里面蕴含大量矿物质和有机物,可以说是天然补品,就算是比起千年人参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至于他为什么一开始不救女工程师,我问了他好几遍,他也没说,我隐隐约约察觉,他们俩的关系绝不是搭档这么简单。 我挑肥拣瘦的把这一路上的经过说给女工程师听,她似乎兴趣不大,镇定的有些过了头。哪怕是刚醒来,身体还很虚弱,却仍旧把注意力全都集中到石门上。我越想越觉得奇怪,为什么秦教授明明有能力突破死循环,却没有带上她。为什么对她的感觉很冷淡? 我正琢磨的时候,秦教授也不知道碰了哪,石门突然发出一阵低沉的摩擦声,缓缓开启。刚开出一条缝的时候,一阵强烈的阴风夹杂着浓烈的恶臭从里面喷涌而出,熏得我一个踉跄。我往里一瞅,发现里面漆黑一片,居然没有尸灯。 秦教授虽然很激动,但却没有急着进去,因为墓室长时间封闭,里面的尸体腐烂肯定会产生很多有毒气体,必须等这些气体都散干净了才能进去。 等待的时候,我的注意力放在门旁边的小水沟上。秦教授说,大墓里的每一砖每一瓦都有独特的用处,但这条小水沟有什么用,就连秦教授都说不上来。不过他敢肯定,水沟里面的黑色粘稠物,绝对是尸油。 别说是我,就算是个普通人,听到尸油俩字,心里肯定也会往坏处想。 想起女眷墓室的粽子,我就有点发毛。次墓室里葬的肯定要比女眷身份显赫的多,万一也变成了粽子,那可比女粽子厉害多了。我扫了一眼女工程师,年纪轻轻,就算是真有些本事,面对大粽子,恐怕也不是对手。 正想着的时候,秦教授站起身,拍了拍我肩膀:散的差不多了,进去吧。 我瞄了一眼黑洞洞的墓室,艰难的咽了下口水:里面黑灯瞎火,咱们就这么冒冒失失的进去,万一碰到个东西,咱们跑都跑不了。 眼下最关键的是手里要有照明工具,可是我们来的时候只带了一个手电,就算刚才没被张坚强摔坏,这会儿肯定也没电了。墙上的尸灯拆不下,附近又没有什么可以烧的东西。在我有些犯愁的时候,女工程师走到墓门前,从口袋拿出一张黄符,在空中随意一抖,立刻自燃,紧接着往墓室里一扔。借着微弱的光亮,我发现墓室里的空间非常大,甚至一眼看不到头。 我赶紧让女工程师再扔一张符,结果她却跟我说用完了。 最后实在是没办法了,我和秦教授只能脱衣服,就连女工程师都脱了一件外套,用火点燃,充当临时火把。 在踏入墓室的一瞬间,我立刻感觉阴气环绕在身体周围,异常阴冷。为了照清楚墓室的样子,我们三个分三路,站在不同的角落,形成一个等边三角形,然后高举手中点燃的衣服。在火光的照耀下,墓室的阵容终于出现在眼前。 这墓室目测至少有四百平米,四周的墙壁上开凿出一个个圆拱形窟窿,每一个窟窿里面都站着一具身穿甲胄的尸体,因为年代太久,早已化成骷髅,身上落满了尘土和蜘蛛网,一看就知道是当年殉葬的士兵。 在墓室的正中央,是一个巨大的锥形石墩,这石墩底部面积越有三百平米,高六米多,像是一个青石做成的金字塔,重量至少在千吨以上。在石墩的周围,密密麻麻刻画了无数看不懂的符篆,而门外的黑水沟正是从金字塔下方蔓延出来的。 我眉头紧锁,问秦教授:这座墓不是汉人陵墓吗?怎么会出现金字塔这种东西? 秦教授眼睛盯着金字塔,轻声道:这根本就不是什么金字塔,你还记得墓门上面的石匾刻的字吗? 天华宝盖? 没错!这个石墩其实就是棺材盖,棺材应该在地下。这么大的棺材,就连我也是生平第一次见。 按照秦教授估算,这天华宝盖肯定是建墓之初,用滑轮和木架运过来以后,直接压在棺材上,用人力是绝不可能搬得动。不过这难不倒秦教授,他绕着天华宝盖转了一圈,时不时趴在地上用耳朵听下面的动静,片刻之后跟我说,这墓主人肯定不会想到有人能够到达这,所以只防高人,不防低手。所谓的低手,就是盗墓贼。 既然打不开天华宝盖,那索性直接打条地道挖进去。 我们三个人,除了我那把钝山刀之外,根本没有什么能挖的东西。没办法,三个人只能轮流开攻。一开始最让我们头疼的是坚硬的地板,这些地板全都是厚重的大理石,要不是因为年代久远,地壳运动把这些石板给崩断了,估计就算是把山刀磨没了也挖不开。等把地板掀开以后,下面的地质就变得松软起来,挖掘的速度还算比较快的。 不过挖到一半,我们用来照明的衣服就烧光了。 女工程师在墓室周围挖了数个碗口大的坑,从黑水沟里掘了点尸油灌进去,在每一个坑的边缘塞上一条布,用火点燃,简易的尸灯就做成了。 随着墓室一亮,挖掘的速度变快了许多。轮到我挖的时候,距离棺材已经非常近了,才挖了几下,就把棺材给捅开了。说是棺材,其实就是一个巨大的尸坑。 本来我们以为这里面埋着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结果一钻进去,我们就傻了眼。这尸坑的面积和天华宝盖差不多大,里面整整齐齐摆了八十一具尸体。虽然他们早已化成白骨,但跟他们同处一坑,我还是被惊得浑身冒冷汗。而且这坑非常矮,有些地方,我们不得不趴在这些尸体身上。 秦教授自打进了尸坑就没说过话,一直在研究这些尸体,女工程师则爬来爬去,寻找通往主墓室的暗道。我不敢乱动,一直躲在地道旁边,只要稍微有点动静,我就会立刻跑出去。 没一会儿,秦教授就像是疯魔了一样,嘴里一个劲儿的念叨:怪不得!怪不得!原来如此! 据秦教授说,这天华宝盖下面葬的尸体,从骨架上分辨,全都是汉人,而且他们穿的服侍差别极大,最早的可以追溯到战国时期,最近的则是清末。虽然他们年代不同,但却有一个共性,这些人全都是大官!就拿清末时期的那具尸体来说,他身上穿的是深蓝的的朝服,从胸前的补子来看,至少也是三品大员。 俗话说,一朝天子一朝臣,当朝代变更时,臣子的忠心就会瞬间消失,所以这大墓埋得绝不可能是帝王!而唯一不受朝代和岁月影响,却能让人忠心不改的,恐怕就只有宗教二字了。 名门正派,讲究的是尘归尘,土归土,绝不可能兴师动众建造这种庞大的陵墓。所以必然是邪教,但纵观史书,汉人的历史中,没有哪个邪教是能够流传这么长时间的。 秦教授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越来越兴奋,几乎每一具尸体都要翻来覆去的检查。他发现,所有尸体的下面都有一块入殓布,这些入殓布以前肯定是白色,因为尸体腐烂导致黑乎乎的一片,上面隐隐约约写着一些符篆。 最让秦教授感觉惊奇的是,这些符篆大不相同,能认出来的有十几种,包括茅山符咒、佛家法令、出马仙巫咒,还有很多认不出来的派系。这些咒语的作用大不相同,有茅山的五鬼运财,也有佛家的甘脂雨露,还有出马仙的阴阳颠倒,全都是福绵子孙的吉咒。 我心里琢磨,这些大官之所以心甘情愿的建造陵墓,八成就是为了让子孙受到庇护。初衷是好的,但他们的子孙是有福了,我们这些人可就倒了大霉了。万物平衡,资源有限,你福我就衰,你霉我就吉。这完全是把我们大兴安岭人的福气,全都给借走了! 被这大山折腾了这么多年,我终于知道根源在哪了,气得我当场把一块入殓布撕得粉碎。 等我撕完了,秦教授才发现,急的冲我直喊:你干什么呢!这些可都是文物! 我心里冷笑,文物?别说是一块破入殓布,就算是金缕玉衣,我也照撕不误。在这一刻,我甚至很支持张艳直接把这大墓炸的渣子都不剩! 就在我忙着泄愤的时候,女工程师突然吆喝我俩:找到了! 我俩往女工程师的方向一看,发现她趴在尸坑的正中央,面前有一个四四方方的黑窟窿。等我俩走近了一瞧,发现这黑窟窿竟然是个地下走廊,铺满了石阶。 连天华宝盖都出来了,这次墓室肯定假不了,那次墓室之下必然就是主墓室!一想到这,秦教授就兴奋的浑身发抖,冲我使了个眼神,让我殿后,他先进。 等秦教授和女工程师都进了走廊,我准备跟进去的时候,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声音:老赵,救我! 第31章尸毒攻心 强子?! 我敢肯定那是张坚强的声音,而且离我很近,可是等我转身往后看,身后却空空如也。我还以为是出现了幻觉,无奈的摇了摇头,等我再次探身准备下走廊的时候,那声音却再次响起,异常真实。 秦教授见我趴在走廊入口犹豫不决,吆喝了我两嗓子。等我把张坚强的事儿一说,秦教授的语气立刻变得缓和许多:这尸坑阴气缭绕,心神不稳的时候最容易被脏东西煞到,出现幻觉。 话是不错,可我好歹也是出马仙,就算道行再浅薄,也不是脏东西想煞就能煞到的。我让秦教授和女工程师先下去,我先是在尸坑里面转了一圈,没发现张坚强,就打算出去再找找。结果就在我钻出天华宝盖的一瞬间,我感觉脚脖子被一只冰凉的手抓住,低头一看,果然是张坚强! 他脸朝下,趴在地上,有气无力的抱着我的小腿。见他没死,我心头一喜,刚要伸手扶他,却被他猛的推开,紧接着他贴着地滚了一圈,钻到天华宝盖下,由于下面太黑,我只能隐隐约约看到他身体蜷缩在一起,瑟瑟发抖。 强子,你怎么了?! 别过来!我我怕我忍不住,咬你 听到这话,我心里咯噔一下,一股不好的预感蔓延全身。我赶紧在天华宝盖下面挖出一个小洞,往里面灌上尸油,再从袖子上扯下一块布条,做成简易的尸灯。在光芒刺破黑暗,照射在张坚强脸上的刹那,我感觉心头一闷,难受的喘不过气。 他身上的衣服被尸群撕咬的破烂不堪,胳膊上有好几处咬痕,不断往外渗着黑血。他原本小麦色的脸颊,此时变成青紫色,嘴唇紫的发黑,就连眼球都布满血丝。被尸灯的光亮照到,他本能往阴暗的角落躲。 怕光,这是尸变过程最典型的征兆! 强子,你快出来!赶紧处理的话,说不定还有得救!我急得冲他直喊。 张坚强没有动,双手捂着嘴巴和鼻子,含糊不清道:我能闻到你的人味,还能听到你心脏跳动的声音,我想离你远点,可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的就跑到这来找你了。 我心里又是一阵难受。他来找我,其实不怪他,因为中了尸毒的人,会本能先去害亲近的人,就像荫尸一样,先杀子孙,后杀父母,当亲人死绝了之后才会害其他人。而且,这大墓里就我们几个活人,仅存的微弱狼根本无法抗拒嗜血的本能。 从他的种种体貌特征来看,早已被尸毒攻心,就算我现在有蛇药和糯米也已经救不了他了。而且用不了多长时间,他就会义无反顾的向我扑来,撕开我的喉咙。扔下他?我办不到,杀了他?我更办不到。 就在我陷入绝望的时候,刚才还尽力克制的张坚强,突然发狂一般向天华宝盖里面冲了进去。紧接着我就听到一阵打斗声,我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刚要进去看,张坚强就从天华宝盖下面的窟窿里倒飞了出来,重重的摔在地上。 还没等我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女工程师就从天华宝盖下面钻了出来,右手伸直,掌心朝上,一口咬开左手食指,用鲜血在掌心写出勒令,大将军到此,对着张坚强就盖了过去。 我不知道这符咒有什么效果,万一是掌心雷或者驱魔咒,可以一掌把张坚强的魂魄都打散。我赶紧拦住她,冲她大喊:别杀他,他是我兄弟! 女工程师瞥了我一眼,冷冷道:他双眼充血,肌肉僵硬,闻到人味就发狂,一看就知道是尸毒攻心,不杀他只会变成祸害! 这我都懂,可让我眼睁睁的看着好兄弟被杀,我办不到!而且,看到女工程师,我心里突然升起一丝希望,因为茅山道士修炼到一定境界,使出阴阳颠倒,就算是尸毒攻心也能够救得回来。 当我提起这茬来的时候,女工程师毫不犹豫的泼了我一盆冷水。想要使用阴阳颠倒,必须道术双修,以道养命,以术驱法,只要肯努力修行,到了**十岁才有可能施展出来。像女工程师这种只修术不修道的,通常都很短命。在这点上,倒是跟我们出马仙挺相似。 正犯愁的时候,秦教授也从天华宝盖下面钻了出来,拍了拍身上的土,说是主墓室的大门打不开。等看到尸毒攻心的张坚强时,他愣了一下,然后跟女工程师一样,极力要求立刻杀了张坚强。 我不同意,秦教授骂我妇人之仁,反正我打定主意了,甭管是啥仁,想当着我的面杀张坚强是不可能的。 秦教授叹了口气:不杀他,等会他彻底尸变,会一直缠着我们,直到把我们全都害死。 我本来也没打算活着出去,死在好兄弟手里,好过被邪物弄死。 我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秦教授和女工程师只能妥协。末了,秦教授跟我说,现在除了阴阳颠倒之外,唯一能够救张坚强的恐怕就只有山心水井里的井水了。一听这话,我没有半点犹豫,转身就要去山心水井。 秦教授赶紧把我拦住,问了我三个问题,一是我怎么穿过先天八卦阵,二是那大粽子跟山心水井在一起,碰见它我该怎么办。最后一个问题是,就算是救了张坚强,又有什么用?大家能不能活着出去还是个未知数呢。 这仨问题还真把我给问倒了。 按秦教授的意思,先把张坚强放在这,他刚才吃了女工程师一掌,一时半会醒不过来。而且他已经尸毒攻心了,就算是有脏东西也不会对他感兴趣。我们趁着这个功夫,先把主墓室的门打开,是死是生到时候就有定论了。 我寻思在理,也就不再矫情,跟着秦教授钻进天华宝盖。 自打进入墓室,我的心就一直悬着,随便一样东西都能惊得我目瞪口呆,但前面见到的东西跟主墓室的大门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这墓门虽然不大,但却通体漆黑,表面非常光滑,稍微碰到点光就变得闪亮非凡。旁边的墓墙则呈现出深黄色,用手指头敲敲,居然发不出半点声响。 秦教授说,这墓门是由火山石打造,坚固异常,就算是用炸药炸也未必炸的开。旁边的黄色石墙也差不到哪去,总之用蛮力是绝对打不开的。而且这主墓室自打封上,就没想过开启,所以连开墓门的机关都没有,说它是墓室,倒不如说是一个坚不可摧的石盒。 建造这座大墓的工匠,无论是远见还是智商,都绝不是普通人能够相比的。前面的阵法和邪物用来阻挡盗墓贼和普通人,能够到达这里的必然是道行高深之人,但就算是道行再高,也绝打不开这扇石门。 就在这档,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隆声打破了墓室的寂静,紧接着,整个墓室都在颤抖,上方的顶棚断裂出好几条缝隙,山中沙石从这些缝隙往下滑落,本来就昏暗的墓室立刻变得尘烟滚滚。 不好!张艳那娘们开始炸山了! 没想到三天时间过得这么快,看着不断下落的沙石,我心惊肉跳的低吼一声。向来稳重的秦教授也开始慌了,他心里也明白,炸药可比邪物厉害得多,被邪物上身,好歹还能落个尸首,等山一塌,那可真是死无葬僧地了。 爆炸声一连响了三次,这千年古墓本来就脆弱,墓道立刻就变了形,还有好几块巨大的石板从墓道上面砸下来,声音惊天动地。就在我们以为死定了的时候,爆炸声却突然戛然而止,等了半天也没在响起。 雷管受潮?张艳临时改变主意?还是大墓怨灵从中作祟?可能性很多,但这个时候我们可没时间心思这些事。因为在刚才的爆炸中,主墓室的墙体发生轻度变形,虽然很轻微,但对于建筑来说却是致命的。坚不可摧的火山石墓门虽然没有倒下,但却开始往里凹陷,和门框之间形成一条可以塞进手指头的缝隙。 按理来说,长年封闭的墓室,就算是没有尸气,也应该充满腐朽味,可是我凑着鼻子一闻,却闻不到半点异味。 秦教授也发现了墓门出现倾斜,脸上布满喜色,也顾不得逃命了,赶紧让我和女工程师一起用力推墓门。可惜,这墓门实在是太重了,哪怕是出现了倾斜,我们仍旧推不动。情急之下,秦教授铤而走险,跑到墓道坍塌的位置,用我的山刀开始挖墓道上方的土,故意让墓道坍塌,想直接毁了墓室附近的建筑结构。 一开始我还挺担心的,可考虑到女工程师在旁边,身为土木专业的她都不说话,那这么干肯定是靠谱的。 秦教授为了一窥主墓室的究竟,也算是豁出去了,玩了命的挖,没一会儿,两块石板就从墓道上面掉了下来。受上方山体的压迫,墓道形状变得更加扭曲,墓门的倾斜角度也随之变大。 第32章金棺金斗 秦教授灰头土脸的从墓道上跳下来,身手相当利落,大墓里的东西,愣是把他刺激的年轻了几十岁。 一下来,立刻就去推墓门,刚才我们三个一起都推不开,这会儿被他一个人愣是给推倒了。 轰隆一声巨响,尘烟滚滚。和次墓室一样,主墓室里面也是漆黑一片,而且附近没有尸油,连尸灯都做不了。秦教授根本不管,迈步就冲了进去,没过多久,耀眼的光线就从墓室里面射了出来。 我第一个反应是里面有磷灯,遇到空气发生自燃。可是等我走进去一瞧,却发现墓室里面根本就没有灯,所有的光亮全都是从墓室的上方照下来的。抬头一看,我瞬间被古代工匠叹为观止的技艺所折服。 这主墓室的上方,是一个巨大铜盆,底部遍布着密密麻麻的海绵状窟窿,顺着这些窟窿眼看进去,铜盆里面竟然装满了白森森的骨头,有人骨,也有牛骨,随着时间的沉淀,这些骨头里面含的白磷渗透出来。当墓门打开的一瞬间,空气涌入,与白磷接触,立刻产生反应。我也不知道这些工匠究竟用了什么办法,竟然能让白磷全部集中在铜盆之上,不扩散。自燃以后,淡蓝色的火焰也是非常集中的,像是一个巨大的火盆。 借着这光亮,我发现这主墓室异常巨大,都快赶上我们村的面积了。八根汉白玉雕琢的通天柱,将整个墓室支撑起来,分别在东西南北、东南、东北、西南、西北八个方向,每根通天柱上面都刻着一条五爪飞龙,形成一个八角形,亦是八卦阵。 在墓室的四面墙上,开凿出无数圆拱形坑洞,和次墓室一样,也有阴兵守卫。但较之前不同,这些阴兵全都是用石头雕铸而成,像是一尊尊雕像,视线全都看着墓门方向,像是在警示入侵者。 最后,当我的视线落在墓室正中央的巨大棺椁上时,身上的血液全都沸腾了起来。 这竟然是一个金棺,长两丈余,宽八尺,周身走十八条金线,形成渔网状,将整个金棺包裹起来。金棺之前,立着一块巨大的石碑,上面写着我看不懂的古文字,按照秦教授的解释,上面写的是金棺宝盖,金斗镇魂,万鬼莫惊,生人勿近。 秦教授生平开棺无数,任何特殊的棺椁对他都有致命的吸引力,但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这个金棺,他却犹豫不决。当我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时候,他伸手一指金棺上的渔网,脸色凝重道:错了!从一开始我们就猜错了,这座大墓不是为了厚葬,而是为了封印! 按照秦教授的说法,只要棺材上面弹上墨斗线,里面的尸体必然已经化成僵尸。而金棺墨斗是道家非常高级的封印手法,只有碰到僵尸成精的时候才会用。可眼前的棺材却是金棺金斗,秦教授甚至不敢想象,里面的东西究竟变成了什么。 我想了一会儿,问道:不对啊,如果真是为了封印,为什么历朝历代那么多大臣葬在这?还记得在墓道里看到的三代棺吗?他们不可能是为僵尸祈福。 秦教授眉头紧锁:这也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 主墓室的门是打开了,里面也没有危机四伏,但光凭一个金棺金斗,就震慑得我们不敢越雷池半步。就在我和秦教授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女工程师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金棺旁边了,伸手就去拉金斗。 我赶紧伸手一推秦教授:快看,她在干什么? 等秦教授看到女工程师的举动后,脸色立刻黑的吓人,低喝一声: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自始至终,我都以为秦教授和女工程师是一路的,到了这,我才知道,原来女工程师是半路才上了秦教授的车。而且男警员的本事也不小,绝不可能被鬼脸树给弄死,八成也是她搞的鬼。怪不得秦教授把她扔在死循环,对她态度那么冷淡,原来一早就怀疑她了。 女工程师脸上浮现出一抹冷笑,没理会秦教授,而是看着我:要不是你胆子太小,哪用得着这么麻烦,差点连我都死在这! 我眉头一皱:你什么意思? 刚进山那几天,我钓了你好几次你都没上勾,我本来还以为我死定了,没想到反而被你给救了,呵呵,这就是命啊! 听了这番话,我猛然想起变成山跳的村民被人全部杀掉,尸体顺着雨河道漂下山,在雨河道旁边还有一些不完整的小脚印。原来,这都是她干的! 我是在不明白,她这么大费周章究竟是为了什么,我就问她:我只不过是一个刚刚入道的出马仙,比普通人强不到哪去,你为什么对我感兴趣? 女工程师轻哼一声:你误会了,我感兴趣的不是你,而是你的野仙!说到这,她瞥了秦教授一眼,脸上浮现出一抹诡异的笑容:这个老东西见到你的第一眼就想方设法跟你搞好关系,你不觉得他热情的过了头吗? 秦教授脸上出现一丝歉意,但却没能让我安心,我警惕的倒退了几步,心中震惊不已,没想到秦教授、女工程师还有老雕,全都是奔着我的野仙来的!如果我猜得不错,甄甫玉肯定是这大墓的重要一环,张大爷把嫩江巨尸放在大墓入口,为的就是把甄甫玉挤走,让这些人的如意算盘落空! 还好,甄甫玉被困在了天竺兰那,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可惜,我还没来得及松口气,一个不合时宜的嗓音就在我身后响起:呵呵,看来我的赌注押对了,你们果然有办法把这墓门给打开。 我转身往后看,果不其然,来得是老雕和虎头。不知道为什么,老雕的左手满是鲜血,呈抓握状,像是抓着什么东西,但我却看不到。 一进墓室,虎头的视线就全部集中在女工程师身上,一扫平日杀人不眨眼的凶狠相,谄媚笑道:芸儿,我说啥来着,让你跟我们走,你偏不听,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咱们还不是回到同一起跑线上了。 女工程师眼神中闪现出一抹厌恶,冲老雕说道:爸,你怎么还留着这个废物?半点忙帮不上,只会捣乱! 爸!? 我被惊得说不出话来,想破脑袋都没想到,女工程师竟然是老雕的女儿!爹是出马仙,女儿是茅山派,照着架势,再生个孙子是不是得出家当和尚,佛、道、巫,三门齐聚,不可谓是不惊人。 虎头似乎早就习惯了被女工程师人身攻击,没半点生气,跟着老雕往金棺走,根本没把我和秦教授放在眼里。 我忍不住,问了老雕一句:就算是金棺里的东西你不怕,没有甄甫玉,你难道能打开金棺? 老雕停下脚步,扭头瞥了我一眼,冷笑道:张玉修所有的事都算到了,唯独没算到这大墓里竟然会长出天竺兰! 听到天竺兰三个字,我心头一沉。看了一眼老雕满是鲜血的左手,不可置信道:你抓了甫玉? 不错!她虽然是千年古魂,但为了给你续命,阴气少的可怜,我想抓她,还不是手到擒来?说完,老雕不再理我,冲女工程师低喝一声:芸儿,开棺! 女工程师没有半点犹豫,一把扯掉金斗,将整个金棺暴露在空气之中。失去了金斗,金棺的威力立刻大打折扣,女工程师甚至不太费力就把巨大的金棺宝盖推开了。 棺盖打开的刹那,没有任何异象发生,我趁着老雕他们不注意,往前挪了几步,翘头往里看。发现棺材里面躺着一具栩栩如生的男性尸体,从面相上来看,估计死的时候也就四五十岁,身上穿着乳白色的长衫,宽衣大袖,颇有几分仙气,根本就不是僵尸。 不光我百思不得其解,就连秦教授也一头雾水。就算石碑上写的字都是吓唬人的,那金棺金斗又该怎么解释? 就在我心里犯嘀咕的时候,我发现金棺里的尸体接触到空气以后,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眨眼功夫就化成一滩血水,从骨架上脱落,赫然变成一具骸骨。 老雕眼睛一眯,把看不见的甄甫玉往棺材里一按,骸骨的胸腔位置立刻出现一块拳头大小的肉瘤。守在旁边的女工程师,眼疾手快,一把将肉瘤从棺材里拿出。结果她刚得手,老雕就急的破口大骂:特娘的,你手这么快干什么,谁让你拿了! 女工程师被他冷不丁一吼,惊得直发楞。就在这个档口,原本平静的墓室突然剧烈的晃动起来,紧接着,一阵嘎啦啦的声响从墓室的四面八方出来。顺着声音看过去,我惊讶的发现,周围的阴兵石像竟然动了!舒展了几下筋骨之后,纷纷从拱形坑洞中跳下,脚掌接触到地面,发出一阵噗通噗通的声响。 短暂的安静之后,秦教授大喊一声:不好!阴兵复活了! 第33章八十龙脉 我离墓门最近,一看情况不妙,调头就往外跑。刚跑了没几步,我就听秦教授在后面大喊:小心! 从小在大兴安岭长大,让我养成一个习惯,遇到危险,不是逃命也不是往旁边闪,而是以最快的速度往地上趴。我胸口刚贴到地上,墓门方向就传来一声铿锵巨响,我抬头往上一看,发现墓门上方插着一根石矛,前半截已经完全刺进墓墙里面。 要是秦教授刚才不喊我,我铁定已经被石矛钉在墙上了。我擦了擦额头渗出的冷汗,爬起来往后看,发现墓室已经被百余具石像阴兵完全控制住。两个阴兵手握石矛,直勾勾的看着我,只要我敢往门外跑,一准儿扔我! 我不敢再乱动,扯着嗓子冲老雕大喊:娘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雕用眼睛直瞪女工程师,恐怕他也没想到最后关头会出岔子。据他说,这金棺金斗锁的不是尸体,而是尸体里面的肉瘤。这肉瘤必须是墓主人的血脉后人才能拿,其他人拿就会惊醒守墓的阴兵。甄甫玉之所以不能葬在墓内,是因为她是墓主人的庶出,没资格。 而肉瘤里面的东西,老雕一开始是不想说的。我说,咱连墓室都出不了了,铁定死在这,难不成想守着这个秘密去阴间?老雕这才松口,跟我说了四个字八十龙脉。 我不懂,但秦教授懂,听到这四个字,秦教授被惊得目瞪口呆,连说怪不得这大墓如此牢固,原来是为了保护这个东西! 天底下的龙脉数不胜数,但邪龙、丧龙不少,瑞龙却不多,就连历朝历代的皇宫,也只有清、唐、汉三代是建在瑞龙脉之上。除这三条之外,在玉匣记、寻龙点穴、万法归宗等古籍中还记载了七十三条瑞龙脉,但具体的所在位置,古往今来只有一人找齐,便是甄甫玉的父亲,风水形势派创始人,甄璞。为了躲避杀僧祸,知道他的人并不多,除了这大墓的阵法、邪物之外,出马仙也是守卫他陵墓的重要一环。要不是老雕邪念太深,被张大爷赶走,恐怕这大墓留不到现在。 秦教授还说,这七十六条瑞龙脉就算知道位置也动不了,让老雕趋之若鹜的恐怕是另四条邪龙脉。圣殿皇宫通常建在瑞龙脉之上,而阴地邪府则多在邪龙脉之下。数不清的殉葬珍宝就不说了,像金骨玉髓那种至邪之物更不在少数。一旦这些阴脉被开掘,后果不堪设想。 我暗恨自己不该来这大墓,就算是被张艳炸了,大墓被专家组挖掘出来,八十龙脉被上面严格控制起来,反而更加安全。 就在这时,阴兵开始向我们逼近。秦教授有道无术,我道行浅薄,连抵抗的能力都没有。老雕控制着甄甫玉,腾不开手。 女工程师在手上写下勒令大将军到此,冲离得最近的阴兵拍出一掌。只可惜,阴兵和邪物是有本质区别的,这一掌下去,没能起到丝毫效果,要不是虎头眼疾手快,从后面一把将她拽开,八成要被阴兵一石刀砍掉脑袋。 女工程师越反抗,阴兵就越凶,两三具阴兵就把女工程师逼得手忙脚乱。而且她手里还拿着肉瘤,一不小心被阴兵用石矛打中手腕,肉瘤脱手而飞。虎头想接,结果被阴兵一把抓住脑袋,稍微一用力,就把虎头的脸给捏变形了,疼得虎头捂着脸在地上直打滚。 那肉瘤掉到地上,滚了几下,正好跑到我脚边,我虽然不想要,但这是张大爷豁出命死守的东西,无论如何也不能落到老雕手里。 几乎是我刚捡起来,周围的阴兵就立刻调转马头来对付我。我撒腿就跑,可跑得再快,也架不住阴兵数量多,眨眼功夫就被堵在了墙角。 就在我没了辙的时候,老雕冲我大喊:快!把它给我!没有甄甫玉附身,你小子拿了它就是找死! 这话对我没啥作用,倒是给秦教授提了醒:小子,快把你体内的野仙赶出来! 我要是有办法,还用等到现在?赶紧向秦教授求助,他虽然不是出马仙,但野仙上身和脏东西附身是一个道理,只需要驱邪就可以了。按照秦教授的指示,我赶紧咬破手指,将雄精血按在脑门上。 这一下,我身体猛地打了个摆子,虚的连站都站不稳。紧接着一股黑烟从我体内飘出,原本沉重的身躯立刻轻松了不少。 可赶出了嫩江巨尸,甄甫玉被老雕抓着,仍旧上不了我的身。与此同时,两个阴兵已经到了我面前,一左一右,抓住我的胳膊就开始用力往外拉,这是要硬生生的把我撕成两瓣。肩膀上的剧痛折磨的我近乎发狂,扯着嗓子不断大喊。 死娘们,你别乱动,小心我一巴掌打散你!在我惨嚎的时候,我隐隐约约听到老雕的怒骂。 我扭头往老雕方向看,发现老雕两只手按着甄甫玉,凶相毕露。可就算甄甫玉见我受苦开始发狂,仍旧挣脱不开老雕,毕竟他可是张大爷的师弟,能耐不浅。 嘎啦 我肩膀发出一声脆响,一股钻心的疼痛由肩膀蔓延全身,疼得我直抽凉气。我想过无数的死法,却没想到最终会变成手撕鸡。 就在我做好了被撕裂的准备时,突然,女工程师惊叫一声:爸爸,你怎么了?! 我忍着剧痛往那边一看,发现老雕双手虽然仍旧按着甄甫玉,但眼睛却一个劲儿的翻白眼,身体不断的颤抖。一个慌神之际,就被甄甫玉挣脱,下一秒,我就感觉甄甫玉上了我的身,肩膀上的撕扯感也瞬间消失。 阴兵倒退数步,转而开始向其他人逼去。虽然秦教授也打过我的算盘,但说到底,他也救过我不少次。这人啊,要学会知恩图报,所以我没犹豫,往他身上一挡,不让阴兵对付他。 在我的注视下,老雕的情况越来越差,连站都站不稳,趴在地上一个劲儿的痉挛。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忙问秦教授。 秦教授冷冷一笑:天作孽有可为,自作孽不可活!他邪念太重,为了延命,干尽了缺德事,现在遭报应了! 听到这话,我忽然想起躲粽子的时候,张坚强捡的那根续命烟。原来是阳寿已尽,没有续命烟延命,离死不远了。我心里一阵解恨:这就是命,该! 女工程师和虎头光顾着折腾老雕去了,根本没注意到阴兵已经到了他们身后,眼看着就要被弄死的时候,突然,山上的爆炸声又开始响了起来。在炸药的冲击下,大墓开始剧烈晃动,那些阴兵本来就和大墓是一体的,自然受到影响,哗啦啦倒了一片。 我根本没时间考虑老雕他们的死活,因为这次的爆炸声非常密集,张艳这是铁了心要一次性把山体炸开。我拉着秦教授冲出墓门,玩了命的往外跑。由于大墓受到严重破坏,阵法几乎全部失效,来的时候九死一生,往外跑却顺风顺水。等跑到次墓室,我和秦教授扛着张坚强就往山心水井的方向跑。 这些墓道本来就狭小,我们往外跑的时候,石头不断从身后落下,瞬间就把墓道给封死了,还有好几块巨石差点把我们压扁,每次紧要关头都是甄甫玉把我们推开。几乎是我们前脚刚离开主墓道,身后便传来一声巨响,崩塌殆尽,翻滚的尘烟汹涌袭来。 我和秦教授玩了命的跑,等跑到山心水井的墓室时,墓门早已经崩塌,那大粽子被一块几吨重的大石压在下面,只有右手露在外面,就这还不死,一个劲儿的动弹。 我本来还担心山心水井会被毁掉,等进了墓室,我惊讶的发现,石锥和乱石全都落在山心水井周围,就算是从正上方落下来的,也会诡异的弹到一边。甄甫玉跟我说,高脚阴兵正站在山心水井旁边撑着伞,就算是整个山都塌了,也威胁不到山心水井。 跑到井边,秦教授让我等着,别冒失去取水,否则会被高脚阴兵吸走魂魄。在我的注视下,秦教授跪在井边,磕了四个响头,嘴里嘀嘀咕咕说了一大堆,也不知道在说什么。末了他弯腰取水,高脚阴兵也没拦他。 等秦教授把井水喂张坚强喝下后,他铁青的脸色立刻变得红润起来,早已经消失的呼吸也逐渐出现。我扒拉扒拉他的眼皮,见眼球里的血色已经褪掉,我刚松了口气,山体崩塌的巨大声响震得我头疼欲裂,耳朵都快被震聋了。 快跑! 我们不顾一切的往外冲,可山体崩塌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刚跑到死循环,上方的山体就整个滑落,我只觉得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觉。 黑暗之中,甄甫玉在我脑海中不断地呼唤着我的名字,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一阵轰隆隆的挖掘机声音把我从沉睡中惊醒。 挖出人来了!还活着,快去告诉张总监! 第34章封门绝户 后山崩塌没过多久,我就听说张坚强他爹酒后骑摩托从山崖翻下去摔死了,我没能去参加葬礼,因为那段时间我一直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医生说我很幸运,山体崩塌的时候,两块巨石形成一个夹角,正好把我给扣住了。但我的左腿却被石头砸中,没有个百八十天甭想下床走路。 这段时间,我每天干的最多的事就是守着病房的吊挂电视,锁定市电视台,希望能看到后山的新闻。但这件事却石沉大海,没有半点涟漪,平静的有些吓人。偶尔听小护士聊起后山的事,只是说挖出很多骸骨,可能是抗战时期日本鬼子做的孽,至于大墓的事儿,连听说都没听说。 旁边床铺的老大爷,似乎是个有阅历的人,闲着没事儿跟我闲聊,煞有其事的说他表舅是我们村的谁谁谁,小的时候去我们村玩,被山跳子给堵了,还好他表舅拿着猎枪及时赶到,才把那山跳子给吓跑。这回后山的事儿之所以不报道,八成是上面施压,害怕闹成热点新闻。 其实这话还是有一定道理的,毕竟怪力乱神这种事儿,往小了说是乡间迷信,往大了说那可是颠倒核心价值观,阻碍社会和谐发展,退回去几十年是要带着高帽子游街的。 扒拉扒拉手指头,我在医院呆了将近两个月,出院那天,张坚强骑着他那辆除了喇叭不响哪都响的摩托车来接的我。这小子也不知道从哪淘换了个墨镜,整天带着,医生说他得了厌光症,要我说,就是体内的尸毒没散干净。 一回到村子,我就觉得不太对劲,整个村子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动静,荒草都快把村子给没了。村长家的歪嘴狗冷不丁从草里窜出来,眼睛通红,嘴里往外淌白沫,一看就是疯了。张嘴要咬我腿,被张坚强一脚丫子踹飞,夹着尾巴钻进草里不见了。 短短两个月,村子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张坚强说,自打后山被炸平,村子里就没消停过,庄稼种不活,牲口养不活,最后实在是没辙了,村里剩下的人就都搬了,现在彻底封门绝户了。 我俩走到后山入口,往里一瞧,整座后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被炸成了平地。我来回溜达一圈,很快就看到干涸的山心水井。我们村之所以变成死地,很有可能和山心水井有关。而且我敢断言,山心不是毁了,而是位置变了,否则的话受牵连的肯定不止我们一个村。 我早就知道我们村会是这样的下场,也没什么值得留恋的了。我俩一合计,反正家里也没老人了,不如直接离开大兴安岭,趁着年轻去大城市闯一闯。临走之前,我去白皮山挖出张大爷留给我的三十张银票,当天晚上就坐上了去哈市的长途汽车。 第二天早上到了车站,我给秦教授打了个电话,没多长时间他就开着一辆黑色大众来接我们。我跟张坚强以前拿坐过这种车,就像刘姥姥逛大观园一样,这瞅瞅,那看看,土包子本色显露无疑。 老头,没看出来,你还挺有钱,这车得十多万吧?张坚强用手摸着真皮座椅,眼神里说不出的羡慕。 虽说他俩以前不对付,但经过这次生死磨难,关系拉进了不少。秦教授轻笑一声:这车在哈市不算什么,只要你俩肯干,想买个车还不容易。 我一边透过窗户观察繁华的都市景色,一边打趣道:瞧你这意思,你是想给我们俩介绍个活儿干干? 秦教授笑了笑,岔开话题:甄甫玉呢?你把她也带来了? 我伸手一指副驾驶:她就坐在你旁边,她既是我的野仙,又是我的老婆,想不带她也不行啊。 呵呵,哈市别的不多,就是美女多,本还打算给你介绍个对象呢。秦教授也是开个玩笑,结果刚说完,原本平稳行驶的轿车猛地一个打滑,差点撞在马路牙子上,吓得秦教授赶紧跟甄甫玉道歉。 我心想,连张坚强这个愣头青都不敢当我面开这种玩笑,你开不是找死么。没死在大墓里,反而死在一句玩笑话上,这得多憋屈。 因为张坚强吵着肚子饿,我们先去吃了碗面,末了,秦教授带我们去租了一间两室一厅的套房。我俩兜里没现钱,还是秦教授给垫付的。趁着天还没黑,我跟张坚强打了个车去最近的古董行,打算先把银票卖了,否则兜里没钱走起路来都直不起腰杆子。 景韵古董行在附近算是比较有名的,老板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姓吴,绰号叫霸爷。这人眼睛很毒,而且很懂门道,对西装革履的成功人士不感兴趣,反倒是我俩土包子一进门,他就笑脸相迎,又是沏茶又是倒水,热情的不得了。 张坚强说话向来直,直接来了一句:霸爷,怎么着,你以前是靠捡漏发的家?要不咋专对我俩感兴趣? 霸爷人如其名,相当的豪爽,听了张坚强的话非但不生气,反而跟我俩说,他之所以能有这么大的家业,凭的全是这两颗眼珠子。就算是刚出土的毛玉,他都能看出芯儿是什么色的,说的相当邪乎。 等我拿出三十张银票,霸爷的眼睛直放光,只扫了一眼就问我想要什么价。 做生意,谁先开口出价谁就输了,往高了说,人家嫌你黑,往低了说,人家又嫌你外行,总之是里外不是人。因此我没急着开价,想跟他打打太极。结果这霸爷也是个实诚人,伸手一指将近四百平米的店面:小哥,实话跟你说,我这家业可不是坑蒙拐骗赚来的,就算是偶尔捡个漏,那也是你情我愿。我跟你交个底,这些银票虽然保存的很好,但真不值什么钱。 我也不急,喝了口茶,问他:不值钱是值多少钱? 霸爷伸出三个手指头,张坚强把嘴一撇:咋的?当我们沟里的人好糊弄啊?就算是在山上打只白狐狸,扒了皮子也不止三千啊。 说实话,我心里也有点没底气,要是这些银票真这么不值钱,那我和张坚强以后在哈市的日子可就难过了。我紧瞅着霸爷,他也瞅着我,可能是见我眼神儿比较坚决,误以为我懂行,霸爷这才交了底,说每张三千。 统共卖了九万块钱,我估摸着霸爷一转手,卖九十万都不止。可这行就是这样,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没什么好纠结的。收了钱,临走的时候,我无意间扫了一眼收银台,发现最显眼的位置摆着一个水晶盒,里面放着一只红彤彤的绣花鞋。 我随口问了一句:见过摆金蟾貔貅招财猫的,你摆个鞋还是单只,算是什么说法? 霸爷呵呵一笑:这只鞋可大有来历,不过今天实在是太忙,没空跟你们说。 张坚强把嘴一撇,不服气道:你说你实诚,我可半点看不出来,光瞧你故弄玄虚了。就这鞋,再邪乎还能有我们白皮山邪乎? 一听到白皮山三个字,霸爷的态度立刻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也不忙他的生意了,拉着我俩坐下,问东问西,像是对白皮山很感兴趣。倒也是,白皮山守着那个大墓,古董珍宝何其之多,但凡是这个圈子里的人,或多或少都知道白皮山的大名。 而且霸爷似乎人脉很广,连这次炸山开墓的事儿都知道一些。按照他的说法,哈市文物局用大单挂汽车,整整拉了七十车,才把墓里的东西拉完,为此,还特别建了个仓库,估摸着那些东西全存在里面。电视台之所以不报道,是因为这些年死的人太多了,只想尽快解决,避免横生枝节。 当聊起那只绣花鞋的时候,霸爷脸上浮现出一抹看不懂的笑容,说他发家的本钱全靠那只绣花鞋。 这事儿说来也奇,他进这行很早,那个时候穷,就跟着一些老鸟,揣着仨瓜俩枣,在黑市摆地摊,专收一些小玩意倒卖。有一天,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头,抱着个蓝皮包袱,神秘兮兮的找到他,说是要卖古董,拿出来一看,是一只右脚的绣花鞋,年代应该是清初时期的。 那个时代,可不是人人都能裹小脚,但凡是裹的都非富即贵。这绣花鞋只有巴掌大,做工非常精细,一看就知道是大户人家的千金穿的。不过因为只有单只,所以霸爷只给了那老头六块钱。 第二天,老头又来了,拿的还是绣花鞋,跟昨天卖的那个竟然是一对儿。霸爷当时觉得奇怪,明明能卖高价,怎么非得拆开卖? 一开始老头不愿意说,不过架不住霸爷拿钱诱惑他,最后竟然说是从殡仪馆里偷出来的。 听到这,我心里一阵犯嘀咕,问霸爷:殡仪馆里怎么会有前清时期的文物?那老头不是熊你吧? 霸爷摆摆手:你先别着急,听我慢慢跟你说。 第35章再遇张 这殡仪馆建在市郊,位置相当偏僻,一到了晚上就静的渗人。可不知道为什么,离远了看,里面像是亮着灯,只要一走近,灯就灭了。据说,这地方以前是个古宅,不过因为传言闹鬼,所以一直荒废着,后来改革开放,打击一切牛鬼蛇神,就用推土机给平了,殡仪馆正好建在古宅之上。里面亮的灯,其实根本就不是殡仪馆的灯,而是古宅里的蜡烛。 当时赶上年轻,天不怕地不怕,霸爷也没当回事儿,跟着老头顺着墙翻了进去。一进院,霸爷就听见里面有人说话,是个姑娘,说是自己鞋丢了,没一会儿,就瞧见两个小丫头片子提着灯笼,四处溜达找鞋,然后一眨眼又不见了。 霸爷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正准备继续往里走的时候,却突然感觉有人从后面拉住他的手,扭头一看,发现刚才找鞋的两个小丫头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他后面去了。他想要跑,但手却被抓住,根本跑不掉。 那小姐打扮的丫头问霸爷:你看见我的鞋了吗? 霸爷心里一虚,就把老头偷鞋的事儿给说了出来。本来他还以为自己死定了,可是那小姐非但不生气,反而咯咯咯的笑个不停,转眼就把他给放了。霸爷回家越想越不对,第二天一大早就托人去找那个卖鞋的老头,结果发现,十里八乡根本就没有这号人。霸爷找了个懂行的人一问才知道,这老头根本就不是卖鞋,而是给自己孙女招亲。 听到这,我感觉莫名的熟悉,因为我也是结的阴亲,就问他:后来呢? 霸爷咧嘴一笑:我当时觉得晦气,就把那双绣花鞋给扔了,但自打那以后,我时运变得特别旺,做生意顺风顺水,就连我当时一直暗恋的女同学都回过头来找我。后来我去找那双鞋,但只找到了一只。 我当时没说什么,离开以后,张坚强羡慕的不行,一个劲儿的在我耳边说,自己咋碰不上这种好事。 我心里一阵冷笑,问张坚强:你瞧霸爷的脸色怎么样? 张坚强想了一下,回答:看着春风满面,但却病怏怏的。 这就对了!别看他时运旺,那只是暂时的,以后有他受的!我跟甄甫玉成亲的时候,张大爷可是做了法事的,算是领了证。他呢?他那根本就不叫阴亲,而是被鬼缠身,只是不自觉罢了。我俩八字相生,又磨合了十几年,还继承了张大爷的衣钵,就这,我都被妨的霉运缠身,谁挨着我谁不得好死。我估摸着用不了多久,殡仪馆里那一家老小,肯定都在霸爷家里呢,用不了多久,他就得倒血霉! 张坚强搓着下巴,嘀咕道:你说谁挨着你谁倒霉,那我咋没事儿? 其实这事儿说起来我都觉得不可思议,就张坚强这副土包子样,偏偏命格极硬,上辈子肯定是积了大德了,这辈子才吉星高照。不过这话我从来没在他面前提起过,主要是怕他仗着自己时运高,作死。俗话说淹死的都是会水的,不会水的人从来不会去河边溜达。 初来大城市,我俩都挺兴奋的,再加上兜里有了点钱,玩到很晚才回家。结果一开家门,我和张坚强都愣住了,因为客厅坐着一个人,这人我还认识,竟然是差点把我们炸死的张艳! 你是怎么进来的? 张艳可能是干惯了这种事儿,脸色十分平静,还挂着淡淡的笑意:现在开锁公司遍地都是,随便打个电话,我不就进来了吗?倒是派出所备案那边比较难搞。 我眉头紧锁:后山已经炸没了,你还来找我们干什么? 张艳站起身伸了个懒腰,一边绕着客厅溜达,一边心不在焉的说道:你不是说让秦教授给你介绍个活儿干干嘛? 我先是一愣,随即释然,她本来就是和秦教授一路的,而且地位很有可能比秦教授高得多,秦教授把我们来哈市的消息告诉她也算是理所当然。而且我敢肯定,她来找我们准没安好心。 张坚强一直压着火,要不是我拦着他,他早上去大耳瓜子抽张艳了。这也怨不得他,毕竟差点被活埋了,这事儿放在谁身上,心里都得火燎燎的。动不了手,张坚强就在嘴上下功夫:败家娘们,赶紧滚犊子,以后别让我看见你,不然见你一次干你一次! 张艳是个非常有城府的女人,她想要摆平张坚强,也就是一个电话的事儿。但她却没有这么干,甚至根本懒得跟张坚强一般见识,扭头看着我,笑盈盈道:说实话,你们没死在大墓里,我很意外。 那照你这意思,我们就不该活着呗? 倒也不是。张艳走到窗边,看着夜景:我不懂奇门遁甲,阴阳风水,但我却懂得知人善用。 我不可思议道:你难不成真的要给我介绍工作? 没错。 去文物局上班? 张艳转身看着我的眼睛,脸上挂着高深莫测的笑容:你难道不想找一份更有挑战性的工作吗?身为出马仙,去文物局上班,未免太大材小用了吧。说着话,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打印纸递到我面前。 我看了一眼,心头一震,因为这是肉瘤的照片。我一直就怀疑肉瘤是被她给拿走了,果不其然。在我的追问下,我得知,她一开始并不知道肉瘤的价值,只以为是普通的文物,就一起放到文物局里了。等秦教授出院,才知道这肉瘤的重要,可是她去文物局找的时候,却怎么也找不到,调出监控来一看,发现竟然有人潜入文物局把肉瘤给偷了。 当她拿出监控图片,我看到上面那个人时,愣了半天才回过神来,不可置信道:女工程师?! 张艳柔然一笑:你果然认识她,据我的调查,她的名字叫刘芸,是留过学的高材生。 按照张艳的说法,施工队不光从地下挖出我们,还挖出刘芸、老雕和虎头。除了老雕死了之外,其他俩人没什么大碍,只做了一些必要的询问就把她们给放了。肉瘤被偷以后,她立刻就想起刘芸,把刘芸的人脉和家庭住址都差了个透,不过带着警察去找的时候却早已人去楼空。 张艳怀疑,刘芸肯定会去找那四条邪龙脉,如果不阻止她的话,必然会冒出第二个后山大墓,事情闹大了对谁都没好处。 说实话,我不想多管闲事,天底下能人异士海了去了,随便抓一把都比我赵文军有能耐,我就是一个不知道啥时候就会嗝屁的小小出马仙,肩膀上实在是扛不起太大的责任。但张艳说了一句话,却让我记忆犹新。 你是想像狗一样活着,还是像张玉修一样,被人记住? 不得不说,张艳在煽动人心这方面很有一套。自打当上出马仙,我这条命就是活一天赚一天,说实话,我不想把有限的生命浪费在吃喝拉撒这种琐事上。就像张大爷以前跟我说的那句话:有些屎盆子总得有人扛。 第二天早上,我和张坚强就去找张艳,但接待我们的却不是张艳,而是秦教授。一开始这老家伙还有点过意不去,又是道歉,又是赔不是的,这么大岁数了,我也懒得跟他一般见识,赶紧切入正题。 那个铜钱你带了吗?秦教授问我。 我点点头,掏出铜钱塞到他手里。这铜钱就是当初我跟刘芸连命时用的那个,我这人念旧,不爱扔东西,所以一直带着。 秦教授也不知道从哪捣鼓了个罗盘,把铜钱放在上面,用红线绑在一起。没一会儿,就见罗盘上的指针开始缓缓转动,最后停在北方。 我们开着车,按照罗盘的指示,先是跑到郊区,穿过一片玉米地,最后到达一片大豆田。在大豆田和马路之间有一个一米多高的水泥管道,直通地下。秦教授断言,刘芸肯定在里面,罗盘的指示时不会差的。 张坚强撇了撇嘴,哼道:这娘们躲哪不好,非躲到下水道里,真应了那句话,女人心海底针。 我说:她偷了文物局的东西,警察到处抓她,不躲严实点怎么行。 秦教授年纪大了,没让他进去。我和张坚强拿着手电、山刀、蛇药往里走。一进去,我俩就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当时也没当回事儿,下水道里有怪味最正常不过了。可是走了没几步,我就发现地上有一层白乎乎的东西,一直蔓延到下水道深处。我捏起来一点凑到鼻子上一闻,竟然是石灰。 下水道里怎么会有石灰?我立刻觉得不对劲,赶紧让张坚强停下,蹲下扒拉石灰,惊讶的发现,石灰下面竟然还有一层黑土! 不好!是雪花盖顶!快出去!我低喝一声,拉着张坚强就跑了出去。 守在外面的秦教授一听下水道里有雪花盖顶,脸色立刻一沉,给张艳打电话,让张艳派人来。 第36章炼尸 老赵,雪花盖顶是个啥?你俩咋吓成这样?张坚强见我俩脸色凝重,小声问我。 当初我对付杨山女尸的时候,用的是石灰,因为石灰能镇尸气。地上撒一层黑土,再撒一层石灰,这就叫雪花盖顶,能够聚尸气不散,只有养尸地才会用雪花盖顶。但养尸不一定就是养祸害,有一部分茅山道士专门养尸,大多是用来保命的。 通常情况下,养尸地一般都选择比较干燥的地方,尸体在炼化的过程中不能碰到水,一旦碰到水就会尸变。而下水道里阴暗潮湿,养出来的尸必然是凶尸。这也是我为什么调头就往外跑,否则在那种狭小的地方碰到凶尸,一个照面就会被干掉。 张坚强啐了一口:娘的,早知道这样,我把我那杆汉阳造带来,打不死它也能壮壮胆啊。 我心想,你快拉倒吧,枪那种东西,唯一目的就是为了把活物变成死物,直接面对死物的时候屁用没有。不然,凭张艳的本事,搞几把枪还不是轻轻松松的事。 等了不到一个钟头,一辆越野车就携着一股彪悍之风开了过来,等车停下,从上面走下俩男人。我定睛一瞅,不由一愣,因为其中一个竟然是我们昨天在古董店见到的霸爷。 霸爷也很意外:是你们?! 张坚强嘿嘿一笑:哟,你咋来了?没在家陪你小老婆? 陪谁?霸爷不知道张坚强说的啥意思,有点犯迷糊。 我气的一脚踹在张坚强的屁股上,用眼睛直瞪他,心里暗骂,这小子真是缺根筋,咋啥话都往外说。 张艳之所以让霸爷来,原因很简单,他干的是古董行,经常能收到一些驱邪用的家伙事儿。比如桃木剑、金钱剑、八卦镜这种东西。毕竟这些玩意儿的制造工艺大多都已经失传了,用一件少一件。 霸爷带来的东西是好东西,可我是出马仙,秦教授又只修道不修术,这些东西对我们来说完全没用。最后还是跟霸爷一起来的那个男人给了点像样的东西,一根通体红色的木锥,我凑着鼻子一闻,带着一股浓浓的腥味,肯定是泡过雌精。拿着这玩意儿,甭管是啥尸,往心口窝一捅一个准。 他俩送完东西就撤了,也没说留下来帮个忙啥的。没辙,我只能带着张坚强再次钻进下水道。为了保险起见,我让张坚强拿着木锥,我手里攥着两瓶蛇药,等会甭管是啥冒出来,先泼两瓶蛇药保底。 穿过雪花盖顶,地面越来越湿,苍蝇蛆虫在污水里打滚儿,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恶臭味。没多一会儿,我就瞧见前面一个黑乎乎的东西,走近一瞧,发现是个土坯子。 这土坯子四四方方,两米长,一米宽,上面撒着几个铜钱。 老赵,这是啥玩意儿?!张坚强趴在土坯子上,仔细打量。 我深吸一口气,小声道:尸体就在这土坯子里面。 啥?!一听土坯子里面有尸体,张坚强吓得炸了毛,赶紧离土坯子远远地。 我仔细打量了土坯子一眼,发现拍打的非常严实,并没有破开,说明里面的凶尸还没有练成,我不由得松了口气,赶紧让张坚强破土。只要把它拉到太阳地上一晒,尸气散了,这凶尸也就练不成了。 张坚强干细致活不行,挖土刨坑的粗活最在行,三两下就把土坯子给抛开了。 尸体暴露在空气中,我打眼一瞧,发现这尸体穿着黑色长袍,露在衣服外面的双手已经变成青紫色,绿油油的指甲盖足有五六厘米长。幸亏我们发现得早,否则再有一天时间就能尸变。 它的脑袋被一个黑口袋照着,看不见脸。我心里一阵冷笑,暗道刘芸和老雕不愧是父女俩,手法一模一样,都是养尸不养头。 张坚强不知道黑口袋的作用,冷哼一声:我倒要看看这玩意儿长啥样。 等我阻止他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这犊子一把将黑口袋扯下。当看到尸体的脑袋时,我和张坚强被惊了一下,异口同声道:老雕?! 这张脸就算是化成灰我也认得,他本来长得就不好看,这会儿更是阴森吓人。惨白的脸上没有半点血色,脸皮皱皱巴巴,烂出好几个窟窿,蛆虫在里面爬来爬去。由于这老家伙活着的时候抽了太多续命烟,缺了大德,所以他的脑袋是从里面开始烂,绿油油的汁液顺着脸上的窟窿往外流,恶心至极。 惊吓之余,我心里又是一阵感慨,抛开心术不正这点不谈,这老家伙也算是个人才,既是出马仙,又通茅山道术,到最后却被亲生女儿练成凶尸,也算是因果报应了。 老赵,墨迹啥呢,赶紧闪开,我一锥子捅了他! 我冲张坚强摆了摆手:别,趁他没尸变,直接拖出去,让太阳晒死他,更彻底。 我俩一人抓着老雕的一只脚,往外拖,可老雕的身体却像是重达千斤,我俩一起使劲儿都拖不动。 老赵,你特么倒是使劲儿啊! 我没搭理张坚强,而是心理开始犯嘀咕。老雕虽然个子很高,但却非常瘦,就算是张坚强一个人也能轻松把他拖走。我俩一起都拖不动他,肯定是有别的原因。我赶紧松开手,仔细打量老雕,发现他的脸不太对劲,一涨一缩,像是颅骨里有什么东西。 我刚打算把他脑子敲开看看,下水道伸出就传来一阵微弱的脚步声,紧接着,刘芸的嗓音便在耳边响起:呵呵,没想到是你们俩,咱们还真是冤家路窄。 眼看着刘芸走了过来,手里拎着一个陶罐,我眼睛一眯,低声问道:你把你爹炼成凶尸,就不怕折寿? 刘芸冷笑一声:我修术不修道,本来就短命,早死晚死对我来说没什么区别。说到这,刘芸看了一眼老雕,脸上的表情变得非常诡异:我知道你们是来找八十龙脉图的,它就在我爸的脑袋里,想拿就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说完,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刘芸就举起陶罐,往老雕身上一泼,里面出来的竟然是血,而且异常粘稠,里面还带着一些碎骨头渣子和头发。肯定是这娘们把一具新鲜的尸体磨碎了,做成的污血。 眼看着污血全部泼在老雕身上,我惊得大喝一声:强子,捅他! 张坚强被我冷不丁一喊,吓了一跳,忙手忙脚的扒插在后腰的木锥。等他往老雕心口窝上插,眼看着就要插中了,原本一点动静都没有的老雕猛然抬起右手,一把抓住张坚强的手腕,紧接着往下一扯,张坚强没半点防备,一下趴到他身上,脸对着脸。 你大爷的,老赵,快救我!张坚强吓得嗷嗷直叫。 就在他吆喝的功夫,老雕缓缓睁开眼睛,黑漆漆的眼球直勾勾的看着面前的张坚强,在片刻的停顿之后,一口咬向张坚强的脸。还好这小子反应快,一把将木锥插进老雕的嘴里。一碰到木锥,老雕嘴里往外直冒黑气,胳膊一甩,就把张坚强给甩飞了。紧接着噌的一下弹起来,把木锥从嘴里拔出,往旁边一扔,对着我就扑了过来。 我没半点犹豫,抄起手里的蛇药就往他脸上泼。 蛇药一接触到老雕,立刻发出滋滋滋的声音,疼得老雕发出一声渗人的惨嚎。可他本来就是凶尸,又被污血泼过,凶上加凶,被蛇药泼中,愣是没震散尸气,在我弯腰去捡木锥的时候,一把抓住我的胳膊,五个指甲盖全都刺进肉里。 我疼得满头大汗,冲躺在地上挺尸的张坚强大喊:别装死了,赶紧拿木锥捅他,不然咱俩都得死! 我这话倒是给刘芸提了醒,直接把陶罐里剩下的污血全都泼在木锥上。等张坚强捡起木锥往老雕身上捅的时候,老雕半点反应都没有。我俩唯一仰仗的武器也没了,情急之下,我从兜里掏出最后一罐蛇药,连药带瓶往老雕嘴里一塞,老雕立刻把我给甩了出去,像是疯了一样在下水道里来回冲撞。 我知道这瓶蛇药弄不死老雕,等会药劲过了,他必然会卷土重来。在短暂的犹豫之后,我冲张坚强低喝一声:撤! 我俩调头往外跑,见我俩跑了,刘芸也没闲着,转身往下水道深处跑,我估摸着肯定还有另外一个出口,否则老雕找不到我俩,肯定会去找刘芸,甭管是亲闺女还是干儿子,到时候都得死! 我们在下水道闹出的动静,秦教授都听见了,等我俩跑出去的时候,他正在入口等着。一出去我就大喊:快送我回家! 我倒不是被老雕吓破了胆,而是胳膊被老雕抓破了,尸毒肯定已经进入身体,要是不赶紧用蛇药解毒,用不了多久就会尸毒攻心。 秦教授看了我胳膊上的伤口,连说:先去我家吧,我家离得近。 你家有蛇药? 有糯米。 不行!我一口否决。糯米虽然也能解尸毒,但必须是立刻使用,时间一长,就没效果了。 第37章千里追尸 路上不敢有半点耽搁,连闯了三个红灯,等到了家的时候,我已经开始感觉有点晕乎乎的了,赶紧翻箱倒柜找出蛇药,敷在伤口上,然后让张坚强去市场给我买条蛇回来,活蛇取胆直接吞下。 张坚强不懂,挠了挠脑袋:都敷上蛇药了,咋还得吃蛇胆? 我躺在沙发上喘着粗气,跟他解释:这一路上花了太多时间,尸毒已经走得太远,必须用蛇胆震一震尸毒才行。 正说着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清脆的高跟鞋声,紧接着房门就被敲响,等张坚强打开门一瞅,除了张艳还能是谁。听说我们没能带回八十龙脉图,还差点赔上命,张艳脸色有点不悦,但却并没有立刻发作,而是问我接下来该怎么办。 说实话我也有些犯愁,老雕活着的时候我斗不过他,死了我还斗不过他。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把下水道挖开,让太阳晒死他,可这是大工程,一时半会儿还真干不成。等天一黑,刘芸就会施法把他带走,想再找他可就难了。 就在我有些无计可施的时候,我突然感觉甄甫玉摸我脑袋,好像是想上我的身。秦教授和张坚强都见过我请仙上身,并不意外,但张艳可是头一次,见我浑身发抖,脸上冒汗,还以为我是尸毒发作,吓得赶紧后退好几步。 我没搭理她,心思全放在甄甫玉身上,问道:怎么了? 相公,我可以感应到八十龙脉图。 什么?! 我跟甄甫玉确认了好几次,确定自己没听串后,如释重负的长舒了一口气。 这八十龙脉图是甄璞毕生心血,又在他体内呆了千年之久,早已与他合二为一,作为甄璞的血脉,甄甫玉能感应到八十龙脉图并不稀奇。既然有了**gps,就算是刘芸带着八十龙脉图跑到天涯海角我都不担心了。等我把这事儿跟秦教授他们一说,在场所有人全都松了口气。 在阴人指路这方面,出马仙的确比茅山派要强得多。秦教授颇为真诚的说道。 张艳这个人太过稳重,就算是眼睛中尽是不可思议,却硬要表现的云淡风轻。抛下一句尽快把刘芸和八十龙脉图带回来的话,就转身离开了。张坚强背后说她当领导当惯了,咱又不是给她打工,有必要摆出一副谁欠了她二百块钱没还的表情吗?我当着秦教授的面也不好说什么,就让张坚强少说两句。 第二天一早,我们去了一趟霸爷的古董店,霸爷知道我们是给张艳办事儿,把压箱底的东西都倒腾出来了,啥八卦镜、阴阳幡、摸金符,应有尽有,都是这些年他花大价钱收来的。我觉得很神奇,就这些玩意儿,随便拿出一样都能驱邪避恶,可他偏偏全都放在店里,从不拿回家。被鬼缠身这事儿,恐怕真是他命里的一道坎。 秦教授也知道霸爷以后要遭倒霉,可我俩对视一眼,谁都没告诉他。毕竟命运是很难改变的,说出来,也只会让他徒增心悸罢了。 这些东西是好东西,可我们实在是用不上,末了,我只拿了一个葫芦和一个皮囊子。葫芦是用来装蛇药的,皮囊子则用来装糯米。 我们刚离开古董店,张艳就开着一辆白色雪佛兰出现在我们面前,这车在哈市只能算得上平民座驾,很符合张艳低调稳重的性格。她当着我们面,从后备箱拿出一杆汉阳造,竟然是张坚强弄丢的那杆。 失而复得,可把张坚强给高兴坏了,握着枪杆子说啥不撒手。本来他对张艳挺多牢骚,这会儿也都烟消云散了,咧着嘴,嘿嘿直笑:老妹儿,你从哪找着的?我还以为这辈子也看不见它了呢。 张艳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从后山挖出来的,跟其他殉葬品一起带回来了。说完,她又拿出两包子弹塞到张坚强手里,全都是她托人从乡下收的。 当年打日ben鬼子,十里八乡的土帽子民兵不少,虽说上面明文规定不让私藏枪支,但乡下人嘛,总有个侥幸心理,灶台下面,水缸机井,或多或少都藏着点。 她里里外外也就花了个千八百,可就是这么随便一手,就把张坚强给降服了。我表面没说啥,心里却有点佩服她。 临了,张艳冲我们一招手:上车吧。 去哪? 去抓刘芸。 我一愣:怎么,你也去?我倒不是嫌弃她不信任我们,而是害怕到时候碍手碍脚。 张艳微微一笑:你放心,一旦碰到危险,我肯定会躲得远远的。 我心里一阵发牢骚,碰到山猫野狗倒还好说,要是碰到山跳荫尸,可不是你想躲就能躲得掉的,那玩意儿隔八百米都能闻到你的人味! 但纵使心里一百个不乐意,我也没办法拒绝她,毕竟人家是吃皇粮的,身份地位摆在那。 按照甄甫玉的指示,我们驾车一路向北,最后竟然回到了我们早已荒废的村子。别说是张艳她们不明白,就连我都相当费解,赶紧问甄甫玉,她肯定八十龙脉图就在附近。我们下了车,绕着村子找了一圈,毛都没找到。由于天色已晚,再加上山路难行,我们只能暂时在村子过夜。 我们村最好的房子是杀牛贼家,这家伙除了种地打猎之外,隔三差五还会跑到外乡去偷牛,家里的三间大瓦房全是靠偷牛盖起来的。本来张艳提议去杀牛贼家过夜,但我却不同意,极力要求一起住到张大爷的老屋。 原因很简单,无论哪的村子,一旦封门绝户就成了死村,活人不住死人住,而且大墓还被炸了,游魂四处飘荡,我敢肯定村子里绝大部分的房子里面都有脏东西。张大爷虽然死了,但余威尚在,小鬼小邪是不敢离他家太近的。 大约凌晨三点多,睡的正熟的时候,我被甄甫玉摇醒,一上了身,甄甫玉就语气急切的跟我说八十龙脉图动了,离村子越来越远。我赶紧把张艳他们叫醒,拿上东西,往白皮山方向跑。 张艳玩脑子在行,而晚上急行军赶山路则根本吃不消,刚爬到山腰就开始发牢骚:咱们就不能等天亮了再动身吗? 张坚强这犊子拿了张艳的好处,这会儿也站到了她的阵营,在旁边符合:就是,这大晚上的,万一老雕从哪个犄角旮旯里窜出来,咱可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我心里挺不顺,明明是张艳说尽快把刘芸和八十龙脉图给带回去,我可是严格按照要求,咋这会儿又开始嫌弃夜间作业了?我真后悔当初带她来,除了添乱,屁忙也帮不上。 我脚步不停,根本懒得搭理她,心想,你爱跟着就跟着,不跟着就滚犊子,我特么懒得伺候你。 见我不理她,张艳有点不高兴,秦教授赶紧出来打圆场,跟张艳解释:小赵之所以非要夜间赶路,是因为追尸只能晚上追,等太阳一出来,阴气立散,凶尸随便躲到个地窟窿里,想找都找不到。 原来是这样啊,那行,继续赶路吧。张艳不再说什么,闷着头跟上。 她不捣乱,我们的速度立刻变快许多,很快就爬到了山顶。我扫了一眼白皮山北方连绵不绝的群山,转身冲张艳说道:这山,咱们八成得翻一阵子了,你能扛得住吗?不行的话,你就先回哈市等我们消息吧。 换成其他女人,看到这连绵不绝的群山,恐怕早就怂了。可张艳却没表现出太多的胆怯,随口说了一声没问题,就率先往群山的方向走。 我赶紧叫住她,压低嗓音,语气严肃道:前面这片山可是原始森林,就连我都没怎么去过,别说是山跳荫尸,就算是蹦出个东北虎,也够咱喝一壶的。到时候,你可别怪我扔下你不管。 张艳瞥了我一眼,不以为然道:我虽不懂道行,但大世面也见过不少,这区区野山还吓不到我。 旁边的张坚强用胳膊肘拱了我肩膀一下,嘻嘻笑道:瞧见没有,俺老张家的人都是有血性的。 既然她不怕死,那我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继续赶路。等天一亮,我们就找了个地势相对较高的坡地休息,晚上继续赶路,渴了和山露,饿了打野兔。就这样,断断续续赶了三个晚上,我们才终于走出山区。来的时候,张艳的妆容打扮,简洁干练,与这片大山格格不入,结果短短三天时间,她就变得头发蓬乱,风尘仆仆,跟山野村姑没什么两样。 一出山区,眼前正好有条河,张艳就像是看见亲人似得,飞也似的跑过去,趴在河岸上,伸手就要捧河水洗脸,我从后面一把拽住她。 你干嘛?!都三天三夜没洗脸了,你不嫌脏,我还嫌脏呢。 我伸手一指河上游,冷哼道:你看那是什么! 顺着我的指引往上一看,张艳的小脸立刻变得煞白。 第38章黑羊子屯 距离她不足五米远的上游有一团绿油油的水草,在水草的正中央立着一只被水泡涨了的人手,五根手指呈抓握状,远远看过去像是一朵白莲花。只可惜,落在上面的不是蜻蜓,而是一只只硕大的绿豆蝇。 在我们这,山河浮尸不算是什么稀奇事儿。但这具尸体却不太一样,因为人溺死以后,会先沉底,等尸体泡涨之后才会慢慢浮上来,那个时候,体内的筋肉早已经失去效能,尸体会变得软绵绵的。而这具尸体的手却高高举起,小半个胳膊都露在水面以上。 我跟张坚强找了根杆子把它划拉到岸边,隔着河水,我发现这是一具女性浮尸,穿着黑体恤和牛仔裤,因为浮肿的厉害,实在是分辨不出年纪。而且她的眼睛和嘴巴长得老大,秦教授说,人死之后眼睛不闭是死不瞑目,嘴巴不闭是要吞阳养阴,要是不处理了她,用不了多久就会成为祸害。 处理这种浮尸,最好的办法就是拖到岸上,用太阳晒一晒,加速腐烂,只要化成一堆白骨,她也就没什么戏可以唱了。 只是,当我和张坚强准备伸手把她拽上来的时候,她却咕嘟一声沉了底,消失的无影无踪。 张坚强这愣小子把汉阳造往地上一扔,挽起裤腿子就要下河捞尸,还没等我出手,秦教授就一把给他拽了回来。这浮尸沉了底,说明她已经变了,这个时候下河不是找死吗。而且我们这趟是为了追刘芸,像这种闲事还是少管的好。 张坚强向来没主见,听我俩这么一说,立刻打消了念头。张艳本来就是受过高等教育的知识分子,无神论深入骨髓,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儿,甭管哪一样都能颠覆她的三观,没崩溃都算是好的了,她更不愿意跟这种邪物打交道。 大家一拍即合,没管那浮尸,沿着河往上游走继续追踪刘芸。说来也怪,我在这疙瘩从小长大,可愣是没来过这片地方,越走越陌生,到了最后,干脆和秦教授他们一样,成了路痴,全凭着甄甫玉暗中指路。 随着太阳越来越毒,老雕的尸气也越来越弱,接近中午的时候就彻底散干净了,没辙,我们只能暂时停下。我刚要喝张坚强去打野味,秦教授就指着西边嘀咕道:小赵,我眼神儿不好,你看看那边是不是有个村子? 我停下,往那边一瞅,还真是个村子。有村子就说明能蹭饭,能蹭饭谁还花功夫去打野味,就算山上的野味再鲜也有吃腻的时候。 这村子的规模不大,打眼一扫,统共也就二三十户的样子。 一进村子,我们就后悔了,因为这村子几乎半数的人家门上都挂着丧幡,一看就知道是在办白事儿,这个时候来蹭饭,显然是不合时宜的。 张坚强撇了撇嘴,嘀咕道:看样子咱还得钻林子打兔子,这饭八成是吃不上了。 我们正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一阵大嗓门的哀嚎声吸引了我们的注意力。这声音是个娘们的,哭的相当伤心,我当时觉得好奇,就顺着声音寻过去瞅了瞅,发现一个三十来岁,穿着孝袍的妇女正趴在门口哭天抹泪。在她身边,还爬着一只大狼狗,竟然发出呜呜的声音,像是在哭丧。 张坚强有模有样的说这大狼狗快成精了,我跟秦教授不屑一顾,动物本来就通灵性,尤其是以狗、马、牛、狼、狐狸最为典型。自古以来就有狐狸为报恩德以身相许的典故,而且我还亲眼见过主人死后,养的马流泪的场景。 就在我心里同情这妇女的时候,我身后突然响起一声呵斥:柱子妈,我不是跟你说过吗,要笑,你咋又哭了! 我转身往后一看,发现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一个中年男人。这男人约莫五十岁的样子,非常正宗的北方打扮,浑身上下处处透着草根气息,正怒气冲冲的瞅着那妇女。 我们都觉得挺奇怪,家里死人了哭几声再正常不过了,你不让人哭也就算了,还非要让人家笑,这不是脑子有泡吗。要是我跟那妇女的身份调换,八成得跟那中年男人干一仗才行。可让我意想不到的是,那妇女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强忍着哭意,硬是挤出了两声干笑。 末了,秦教授实在是忍不住了,就问那男人:朋友,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还第一次看到你们这种习俗,咋的,白事只能笑不能哭? 中年男人瞥了秦教授一眼,然后逐一打量我们其他几个人,脸上的怒意稍稍收敛:你们是哪的?不知道我们黑羊子屯不能随便来? 张坚强这小子嘴相当快,还没等秦教授回答就抢过话头,说我们是白皮山的。 那中年男人一听,露出一个原来如此的表情:你们白皮山可比我们黑羊子屯邪乎多了,怪不得胆子这么大。 说实话,我在这活了这么多年,还真没听说过黑羊子屯这个地方。反正天还没黑,不急着赶路,我们索性跟着中年男人聊扯起来。 交谈中得知,这中年男人叫吴庚,是黑羊子屯的村长。这黑羊子屯别看是在大兴安岭地界,但已经紧挨着嫩江了,周围的支流极多,四面环水。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黑羊子屯又有山又有水,可偏偏没招到福气,反而净招些祸害。 我们来的时候经过的那条河,是样子屯附近最大的支流,就是这条河,每年都要吃几个人。时间久了,每年开春,村长都会请高人来算上一卦,看看河神今年要吃几个。前年算的是六个人,结果淹死了六个以后就再也没淹死人了。今年算的是八个,已经淹死七个了,再死一个就齐活儿。按照吴村长的说法,之所以要笑,是因为算卦的说要让河神知道,那些淹死的人都是村子里主动献给他的,等河神一高兴,兴许以后就不会再吃人了。 张艳像是听故事一样,觉得匪夷所思。 张坚强把嘴一撇:屁的河神,要我看不是鲶鱼精就是泥鳅怪。从水里抓出来,给它脑门上来一枪,看它还吃不吃人。 张坚强这话说的虽然不中听,但也没错,民间这神那神这么多,有几个是真神? 而且有一点我不太明白,这村子规模不大,每年都要死七八个,用不了几年就得绝了户,咋能撑这么久?等我问起吴村长才知道,原来这河神是三年前才闹起来的,前后加起来,一共死了二十来个人。 短短三年淹死二十多人,这可不是小事儿,要这么说的话,那条河里还真有邪物。我突然想起来的时候看见的那个浮尸,心里琢磨,难不成是它搞的鬼?等我在吴村长面前提起来,吴村长眉头一皱,忙问我那浮尸的穿着打扮。我简单的描述了一下,结果吴村长沉默不语,刚才那个哭天抹泪的妇女突然冲到我面前,死死拽着我的袖子。 你瞧见我闺女了?你把没把她拽上来? 我本以为那浮尸淹死有一阵子了,没想到竟然是刚淹死的。我没回答妇人的话,扭头看向秦教授,问道:秦教授,这事儿你怎么看? 秦教授搓着下巴,若有所思道:如果那浮尸真是这妇人刚淹死的闺女,那可就怪了。按理来说这么短的时间,是绝不可能尸变的,现在尸变了只有一个解释,就是那条河不对劲。 见我俩说的有板有眼,吴村长试探性的问道:咋?你们俩懂点门道? 张坚强牛气哄哄的说:何止是懂点门道,老头儿是茅山正统传人,年轻的是出马仙。我们后山大墓知道吧?就是让他俩给连窝端了。 啥?!吴村长被张坚强这添油加醋,不着边际的牛皮惊得目瞪口呆。 还没等我来得及开口解释,吴村长就一把拉住我的手,激动地老脸通红:两位大仙,你们说什么也得救救我们黑羊子屯啊。我们屯子上上下下八十三口人,能不能活着吃上今年的饺子,全指望你们了。 说实话,天底下闲事儿这么多,哪能管得过来。可看着吴村长和那妇女充满希望的眼神,我又不忍心浇他们冷水。就在我有些犯愁的时候,张艳站了出来,她对付邪物没辙,但对付人可是有一套。 吴村长,帮我们是肯定要帮的,但我们还有正事儿,不如这样,我让他俩给你看看这祸根在哪。找出祸根以后,你们随便找个跳大神的也就解决了。 吴村长高兴地不得了,一听我们还没吃饭,赶紧把我们带回他家,饭菜虽不丰盛,但却管饱。 由于晚上还要继续赶路,我跟秦教授睡到下午将近四点才出门,沿着河边溜达。我俩的想法一致,这祸根甭管找得出找不出,只要太阳一下山,我们就继续去追踪刘芸。至于这黑羊子屯,就只能说声暗牧骚瑞了。 第39章水的秘密 本来我和秦教授是不抱太大希望的,毕竟这种事儿不像鬼上身,随便掐指一算就能算的七七八八。就在太阳即将下山,我们准备放弃的时候,我和秦教授突然发现这河水不对劲,水中竟然出现一道红线,像是血液流入河中,聚而不散,随着微波流淌,在夕阳的照耀下异常现眼。 我俩赶紧顺着这条红线往上游走,经过黑羊子屯,又往上走了将近三里地,一个不起眼的细小岔流出现在眼前。这岔流顶多一米宽,深度也在一米左右,这红线就是从这条岔流涌进河道的。 我刚打算沿着这条岔流往上走,耳边就响起一个异常苍老的声音。 小伙子,别往那走,小心惊扰了河神。 我转身顺着声音看,在距离我二十来米远的一棵大树下站着一个老头。 这老头身体佝偻的非常严重,胡子花白,穿着白色汗衫和灰色四角大裤衩子,露在外面的胳膊腿,已经皮包骨头了,上面布满老人斑。他左手拄着用树根做成的拐棍儿,右手牵着一只大黑狗。那大黑狗一看见我就开始狂吠,老头吆喝了它好几嗓子都没用,估计是看见我身边的甄甫玉了。 我和秦教授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向那老头走去。 走近了,我生怕这老头耳背,所以扯着嗓子大喊:老大爷,你是黑羊子屯的? 老头咧嘴一笑,嘴巴里统共就剩一颗门牙,还被虫子钻满了眼:小点声,你这是要吓着谁啊。我不是黑羊子屯的,以前一直一个人在山上住,打打狍子狐狸啥的,现在岁数大了,趁着还能走得动就到处溜达溜达。 这老头不光是个乐天派,还是这片土地的**历史书。他说,这黑羊子屯之所以有这么个怪名字,是因为当年有个羊倌牵着一只黑羊走到这被条土狼给劫了,羊倌被咬死,反倒是黑羊活了。不过那黑羊没跑,而是一直趴在羊倌的尸体旁边,最后活活饿死了。后人为了纪念那条黑山羊,才建了这么个屯子。 当我提起那条岔流通向哪里的时候,老头的脸色微微一变,冲我摆了摆手:别打听了,河神不愿意让人知道他住哪,小心他让河吃了你。 我说:神仙不吃人,吃人的都是妖。 老头的脸一阴,像是生气了:小后生,不知天高地厚,这附近的几条水脉,全都归河神管,可别瞎胡说。 我一瞧也问不出啥来了,索性也就不在他身上浪费时间,而且我也没继续深入岔流,因为甄甫玉跟我说,刘芸又开始动了。我和秦教授赶紧回村子,叫上张艳和张坚强,去追刘芸。可没追了一会儿,我就发现不对劲,我们竟然一直在村子外围转圈。 张艳脑子转的非常快,我刚说不对劲,她就想明白是哪不对劲。用她的话说,我们既然是绕着村子转圈,那这个轴心就必然是在村子里,换言之,刘芸和老雕早就进了村子,只是我们没发现而已。 这个时候,我根本没时间去想刘芸为什么会来这个村子,眼下最重要的是赶紧找到她,否则不光邪龙脉有危险,整个黑羊子屯都得跟着陪葬。 由于老雕现在已经成了凶尸,我们不敢分开行动,只能一起挨家挨户的搜,这样一来速度就大打折扣。等我们把全村都搜遍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这个时间段阳气下降,阴气开始聚集,正是老雕最凶的时候,他之所以没出来祸害人,八成是被刘芸控制着。 没找到刘芸,张坚强有点泄气:村子就这么大,到处都找遍了愣是没找到,难不成他俩还能插上翅膀飞了? 他这有口无心的一句话倒是给我提了醒,飞是肯定不能飞的,但是可以钻地啊!这个村子唯一通向地下的地方就只用村子中央的那口水井了。我们赶紧带着家伙事儿跑到水井边上,等往下一瞅,好家伙,里面的井水呈现出摄人心魄的鲜红色,连月亮倒影在里面都变成一轮红月。 难道是老雕把井水给污染了?我眉头紧锁,小声嘟囔。 秦教授一口回绝:不可能!老雕虽然没烂透,但身上已经没血了,就算是把井水污染,也不可能染成红色。要我说,这里的水本身就有问题! 张坚强把嘴一撇:管他有啥问题呢,要我说,直接把蛇药往里一倒,老雕就算是泡在了药缸里,任他有多大本事也翻不出什么浪花。 话糙理不糙,我没多想,赶紧拿出葫芦,拔出塞子,往里到了一半。只要这水里有尸毒,必然会和蛇药起反应。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蛇药进入井里立刻石沉大海,没有半点涟漪。 难道老雕不在里面? 就在我纳闷的时候,甄甫玉突然从后面拽住我的胳膊,我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井里有危险。但甄甫玉是我的野仙,她只管我,其他人的死活压根就不会在意。因此我赶紧冲张坚强他们大吼:快往后退!这水井不对! 几乎是我刚喊完,张艳就发出一声惨叫:快!你们快看,这井里面浮上来的是什么?! 由于我被甄甫玉拉开,看不到井里的情况,急的我冲张坚强大喊:强子,里面是啥? 张坚强愣了半天才回答:是是浮尸!有好多! 我先是一愣,随即咬着牙挣脱甄甫玉的控制,冲到水井边往下一瞧。不由倒抽一口凉气,密密麻麻的浮尸,几乎都快把整个水井给堵死了。最关键的一点,这些浮尸和我们白天在河道里见到的那具女性浮尸一模一样,身体肿胀,两只手往前伸,手指呈抓握状。 就在我慌神的时候,张坚强伸手指着惊吓,嗓音颤抖道:老赵,你快看,是那个娘们! 我顺着张坚强的指示一瞧,果然在浮尸堆里发现了白天见到的那具浮尸。我心口狂颤,她不是在河里淹死的吗,怎么会从井里冒出来?难道这个水井和河道是通着的?就在我纳闷的时候,井下突发异变,原本平静的水面瞬间形成一个漩涡,所有的浮尸都被漩涡卷了进去。紧接着,一个脑袋从水里冒了出来。 当看清楚这个脑袋的样子后,我们所有人都被惊了一下,异口同声道:老雕?! 此时此刻,老雕的样子跟我们起初见到时相差甚远,脸色一片铁青,双眼往外凸,血丝由瞳孔呈放射性往外蔓延,一直蔓延出眼球,眼眶周围的血管暴凸,乌黑一片。酱紫色的嘴唇无法闭合,因为两根白森森的犬齿从嘴唇中冒出。 在我的印象中,秦教授向来稳重,可这次,他却慌乱无措的大喊了一声:不好,老雕变了! 我不明白,他本来就是凶尸,就算变能变到哪去? 等秦教授一解释,我才明白,大部分的尸,都是死后自然尸变,比如墓葬的风水不对,或是被阴气侵蚀,就很可能尸变。但老雕却不同,他是被人为养出来的尸,而且还被泼了污血,阴气和怨气都要比普通尸变重得多。这会儿,他又吸了这水井里浮尸的阴怨之气,已经不再是凶尸了,而是僵尸! 听到僵尸俩字,我吓得一哆嗦,就算是我们在大墓里见到的大粽子,也没僵尸凶啊! 张坚强这犊子不知厉害,见老雕浮出来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兜头就是一枪。要是换成其他尸,准在脑袋上钻个窟窿。可这一枪下去,老雕的脑袋半点事儿都没有。 我一瞧不对,扯着嗓子大喊:快跑!凭咱们是斗不过僵尸的! 我左手拽着张艳,右手拉着秦教授,扭头就跑,张坚强紧随其后。可我们没跑两步,就听到身后响起一个哗啦啦的水声,紧接着,一股阴风从后面灌来,惊得我后背直起鸡皮疙瘩。 我连头都没回,掏出囊子,取出糯米,往后面一撒。下一秒,身后便响起一声渗人的惨叫额呜。 我停下脚步,往身后一看,老雕竟然不见了。 张坚强见这情况,兴奋地哈哈大笑:娘的,你俩说的怪邪乎,这僵尸也不过如此嘛,一把糯米就吓跑了。 结果这话刚说完,张坚强就惨叫一声,我往他那边一看,发现老雕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现自他身后,两个绿油油的爪子,直接戳进了张坚强的肩膀里。两根獠牙对着张坚强的脖子就咬了下去。 啊!老赵,快特么来救我!张坚强疼得嗷嗷直叫。 我先是伸手把张艳推开,让他和秦教授先撤,紧接着我抓出两把糯米,冲到老雕面前,对着他两个眼珠子就糊了上去。 额呜 惨叫声再次响起,老雕猛地把张坚强甩开,由于力道太大,直接把张坚强砸在一面土墙上,张坚强脑袋一歪就昏死了过去。他脖子上面两个血窟窿,往外呼呼冒血。我不敢耽搁,赶紧跑过去,把糯米敷在他脖子上。白花花的糯米一接触到尸毒,立刻变成炭黑色,冒出一股恶臭难闻的白烟。 第40章绝对劣势 现在尸毒只盘踞在伤口周围,用糯米解毒足够了,蛇药比糯米的药性大得多,我必须留着保底。趁着老雕跟眼睛上的糯米较劲的空档,我扶起张坚强,准备跑路,可没走几步,我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噗通、噗通的脚步声,转身往后一看,发现被糯米弄瞎了眼睛的老雕正向我这边跳来。 情急之下,我也顾不了太多,赶紧把张坚强推开,抓出一把糯米往老雕身上撒。 已经变成僵尸的老雕没有丝毫思维可言,只剩下嗜杀的本能,就算是被糯米伤了一次,他仍旧不闪不避。当糯米接触到他身体的刹那,立刻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爆炸声,每一颗糯米都在他身上炸裂,原本身体周围环绕的浓重尸气也被驱散了不少。 只是,他实在是太凶了,这些糯米只能暂时减缓他的速度,等糯米的效果一过,他立马卷土重来。等我把糯米全部撒光,准备换上蛇药的时候,甄甫玉拉了拉我的胳膊,示意让我请仙上身。 这会儿也没别的办法了,就算再折寿,这身也得上。 等甄甫玉一上身,我的感官、反应和体质立刻发生质的飞跃,连跑带跳,眨眼就把老雕给甩开了。看着老雕像狗一样被我溜着跑,我兴奋无比的问甄甫玉:你以前是不是运动员?咋体质这么好?跑起来估计山猫都撵不上。 甄甫玉似乎不愿意回答我,只是让我别运动的那么激烈,一个劲儿的让我停下。我不明白,既然甄甫玉上了我的身,我的体质得到强化,为什么不一口气把老雕给甩开? 在我的一再追问下,我才知道,我体质得到强化其实是大量吸收了甄甫玉的阴气,就像是运动员吸食兴奋剂一样,全都是表面的假象。我吸收的阴气越多,对我的危害也就越大,最严重可能当场猝死。 我吓得赶紧停下,没好气的甄甫玉吆喝:你咋不早说? 甄甫玉有些无辜:这是请仙上身的基本常识,我以为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的确知道请仙上身的副作用极大,但这种细节我却知之甚少。毕竟张大爷死得早,大多数知识都是我自己摸索出来的。而且当了出马仙这么久,我连最基本的咒令都没学会,这要是传出去,铁定要被同行笑话。 我问甄甫玉,自己啥时候才能随意支配她的能力,甄甫玉想了一下,跟我说,至少也得到达张大爷那种实力才行。 我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从头凉到底,就凭我这榆木疙瘩脑袋,这辈子估计都没戏了。 我本打算一口气把老雕引出村子,免得他祸害村民。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死活就是不肯出村子,而且只要一离我远了就会调头去对付张坚强。来来回回几次,甄甫玉就看出门道来了,冲我大喊:相公,肯定是那个女道士在控制他! 听了这话,我心里拔凉,一个老雕我都斗不过,再加上刘芸,我只有被虐的份儿。我几次想要逃走,可是我一走,不光张坚强得死,整个黑羊子屯都得跟着陪葬。刘芸之所以在这炼尸,八成是料定我不会扔下黑羊子屯不管,想一口气在这把我给弄死,永绝后患。 就在我心急火燎,没了主意的时候,一直昏死在地上的张坚强身体突然猛地颤抖了一下。一开始我还以为他要醒了,心里还高兴了一阵儿,可是当他再次抖动身体的时候,我却意识到了事情不对劲。 他的身体就像是触电了一样,每隔几秒钟就会有节奏的颤抖两下,片刻之后,猛地坐起身来,眼珠子滴溜乱转,视线落到老雕身上,一触即离,不是不敢看他,而是对他没半点兴趣。当视线落到我身上时,没有再移动,两颗眼豆子,死死的盯着我。 我惊骇的发现,他眼珠子竟然泛着淡淡的绿光,两边鼻翼忽大忽小,像是在做深呼吸,但更像是在闻我的人味。 尸变了?!我不可置信的看着张坚强,心里直呼不可能。 相公,要我看,他八成是体内的尸毒被勾起来了。甄甫玉语气严肃的说道。 我一愣,猛然想到他在大墓里的时候就尸毒攻心了,最后用了山心水井的水才把他的尸毒镇住,但却没有驱除干净。如今再次被僵尸伤到,僵尸的尸毒可比行尸要烈的多,零星一丁点就能把他体内深藏的尸毒给勾出来。 阴月的光芒洒在张坚强的身上,加速他吸收周围的阴气,在我的注视下,张坚强的脸色逐渐变得铁青,看我的眼神也越来越无情。 强子!我大喊一声,希望能唤醒他的意识,但换来的却他义无反顾的向我扑来。 就在我以为自己要彻底失去这个好兄弟的时候,甄甫玉突然在我耳边低语:相公,快用蛇药泼他! 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怒火中烧的冲甄甫玉吼了一嗓子:你特么想害死强子啊! 甄甫玉的语气很急切,跟我在一起十几年,还是第一次用喊的方式跟我说话:他刚刚尸变,体内的尸毒不稳,用蛇药可以把他体内的尸毒震散,有山心井水保护他,不会伤到他的! 真的? 我表示怀疑,毕竟甄甫玉为了保护我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我真怕她骗我把张坚强给弄死。 相公,相信甫玉!甫玉骗谁也不会骗你。 眼看着张坚强就要冲到面前了,我一咬牙,将手中的半葫芦蛇药兜头泼在张坚强脸上。 啊! 一声歇斯底里的惨叫发出,张坚强捂着脸在地上直打滚,淤血和黑烟从指缝中钻出,看得我触目惊心。片刻之后,张坚强用含糊不清的嗓音冲我大吼:老赵,杀了我! 见张坚强恢复意识了,我赶紧跑到他身边,用手死死把他按在地上,咬着牙道:强子,再坚持坚持,后山大墓咱都闯过来了,别被这个坎给绊倒! 就在这时,甄甫玉冲我大喊一声:相公,快躲开! 话音刚落,我就感觉身后阴风阵阵,紧接着响起一阵噗通、噗通的跳跃声,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我就感觉脖子一紧,喉咙和脊椎被捏在一起,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强烈的压迫和窒息感折磨的我直翻白眼。 蛇药和糯米都用光了,这个时候被老雕从后面掐住脖子,一只脚几乎已经踏进鬼门关了。在求生**的驱使下,我也顾不得请仙上身的副作用了,疯狂的吸收着甄甫玉的阴气,双手抓着老雕的手腕,硬是用蛮力把他的手给掰开,紧接着转身扬起一脚踹在他肚子上,直接把他踹飞五六米远。 这一脚的力道我是知道的,就算是杨树估计都能一下干断。但已经变成僵尸的老雕,铜皮铁骨,根本没有受到丝毫影响,从地上弹起来,再次向我扑来。 我管不了那么多,冲甄甫玉大吼一声:控制我! 相公,这会折你的寿的! 我心想,就算是折寿也比现在被老雕弄死的好。在我的一再要求下,甄甫玉只好将阴气全部灌输到我的身体里。我只觉得大脑嗡的一声,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觉。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等我再醒来的时候,我感觉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剧痛无比,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胳膊和腿上有好几道触目惊心的血口子,一看就知道是被老雕给抓出来的。 稍微动一下胳膊就钻心的疼,我不敢乱动,打眼扫视四周,没瞧见老雕,倒是发现周围密密麻麻站了一圈的人,全都是黑羊子屯的村民,正对着我指指点点,小声议论着什么。 昨晚那些吓人的动静都是他弄出来的吧?他到底是什么人? 还说呢,我昨晚隔着门缝往外瞄了一眼,差点没把我吓死。这年轻人跟那僵尸厮打在一起,就像是两条疯狗在互咬。 啥?这年轻人能斗尸? 屁的斗尸,要我看,是在斗法! 听着周围村民的议论,我一个脑袋两个大,不知道我昏迷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赶紧问甄甫玉。从甄甫玉口中得知,我的道行实在太浅,根本承受不住她浓厚的阴气,完全上了我的僧后,我的灵魂和意识立刻就被她给挤开了。尽管甄甫玉完全控制了我的身体,但也仅仅是跟老雕打了个不分上下,最后可能是刘芸知道没啥机会了,就把老雕给招走了。 昨晚,对我危害最大的并不是老雕,而是甄甫玉,要不是刘芸把老雕弄走,估计用不了多久我就会被甄甫玉给煞死。 甭管折了多少寿,反正逃过一命。就在我松了口气的时候,人群突然被推开,秦教授和张艳一脸慌张的跑到我身边,见到我醒了,他俩非但没有丝毫高兴,反而哭丧着脸。 秦教授拉着我的手,心急火燎道:小赵,坏事了!我把村子和附近都找遍了,没找到一粒糯米。 第41章河神怪哉 什么?!我低头看了一眼身上被老雕抓出来的伤口,外围已经开始发黑,身上的血管也开始往外凸,这是尸毒蔓延全身的征兆。要是不赶紧解毒,那可就坏了。 我咬着牙站起身,冲附近的村民问道:你们这有蛇药吗?没有蛇药的话,帮我抓条活蛇也行! 一直站在人群中的村长往前走了一步,脸色难看:你们来村子的前一天,附近的蛇就死绝了。 怎么回事?! 村长伸手一指不远处的井口:你自己瞧吧。 我走到井口往下一瞅,昨晚殷红的井水已经变得非常清澈,那些浮尸早已不见,但在井底下去堆积着密密麻麻的蛇尸,有毒的没毒的,大兴安岭能见到的蛇种全在里面。 站在我旁边的张艳被惊得目瞪口袋,捂着嘴喃喃道:这是怎么回事? 我阴着脸没说话,秦教授叹了口气:蛇能攻尸,肯定是老雕把附近的蛇都引来了,但老雕已经变成僵尸,除了鸡冠蛇和水鸭脖子这种剧毒的蛇,普通蛇是攻不死他的。我就怕刘芸邪念太重,继续炼老雕,到时候闯出大祸,别说是咱们,就算是张玉修再世也治不了老雕了! 那怎么办?张艳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眼巴巴的瞅着我。 我瞪了她一眼,怒火中烧道:瞅啥!老雕就算是变成不化骨,自然有老天爷收拾他! 张艳这辈子估计都没被人吼过,冷不丁被我这么一吼,有点发蔫。等我转身离开,她才回过神来,冲秦教授小声问道:他怎么了? 哎,现在不是担心老雕的时候,先担心担心小赵吧。再不解毒,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尸毒攻心。 在秦教授的动员下,全村的男女老少全都去山上找蛇,我因为伤得太重,行动不便,所以没去。坐在村口的石磨上晒太阳,由于尸毒已经在身体蔓延开,阳光照在皮肤上直冒白烟,像针扎一样疼。甄甫玉让我去阴凉处躲一躲,我没搭理她,要是不能及时解毒,我就索性被太阳晒死算了,免得成为祸害。 张坚强这犊子虽然福大命大,但那半葫芦蛇药却在他脸上留下了记号,整张右脸都像是被开水烫过一样,皮全都皱在一起,估计这辈子都好不了了。还好他心宽,坐在我旁边,从口袋里变魔术一样掏出墨镜带上,抬头看着太阳,咧嘴直笑:男人身上有疤不叫事儿,这是爷们儿的象征。 我没好气的冲他说:要是以后再碰见老雕,你特么有多远就给我滚多远,要是再被他伤了,勾出体内的尸毒,我可没那闲工夫去救你。 张坚强砸吧砸吧嘴:老赵,你说有没有另外一种可能?我尸变以后,头脑还清楚,这样以后就可以跟老雕正面硬钢了。 你快拉倒吧,说的挺像那么回事儿。先不说这种可能性存不存在,就算是存在,你一个低级行尸能斗得过僵尸?屁大点功夫,老雕就能把你给嚼的骨头渣子都不剩。 就在我跟张坚强闲扯淡的时候,张艳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 赵文军,出事儿了! 还没等我说话,坐在旁边的张坚强就撇了撇嘴,没好气道:现在啥事儿能有给老赵解毒重要? 张艳没搭理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娇喘道:那那条河,变成红色了,里面全都是血! 我估摸着肯定又是所谓的河神搞的鬼,我本来是不打算理会的,毕竟解毒比那玩意儿重要。但甄甫玉却跟我说,刘芸和老雕还没有离开,赖在这不走肯定是有原因的,说不定就和八十龙脉有关。没辙,我只能拖着烂抹布一样的身体跟着张艳往河边走。 到了一瞧,差点没气的背过气去,河两边站满了人,全都是黑羊子屯的村民,合着这些家伙全都在这看光景,根本没人去帮我抓蛇。娘的,等会儿老子尸变了,先把你们这帮没心没肺的全啃了再说! 我知道指望不上这些人,就打发张坚强和张艳去帮秦教授找蛇。我溜溜达达的河边转悠,这河变得像是一条血河,通红一片,但却没有血腥味,我弯腰用手指头沾了一点,凑在鼻子上闻,没有任何味道,不像是血,倒像是红土。 这土地的颜色是跟地区有关的,北方多是黑土地,红土地一般都在西边,在北方的河里凭空出现这么多红土,肯定是有问题的。我问村长,这附近有没有红土,村长支支吾吾半天都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像是在畏惧什么。 在我的一再追问下,末了,村长扭头扫了一眼西北边的小山包,小声道:这些红土八成是从那座山流出来的。 我本想让村长带我去看看,结果一提起来,村长的脸就煞白一片,连连摆手:去不得,去不得,去了河神要发怒! 他不提河神也就算了,一提起来,我更要去看看,这河神到底是哪根葱。 我不顾村长的阻拦,迈步就往小山包方向走,很快就走到我们昨天晚上见到的那条岔流,这岔流竟然是从小山包里流出来的。我刚要沿着岔流往里走,突然,胸口一闷,大脑嗡的一声,感觉双腿一虚,整个人就跌倒在地。 一直偷摸跟在我身后的村长见状,连忙跳出来,冲我大喊:看看看!我说啥来着,去了河神要发怒,应验了吧! 我捂着胸口,好半天才缓过劲儿来,扭头骂了村长一嗓子:去你奶奶的河神!老子是尸毒发作,跟河神有个球的关系! 甄甫玉把我扶起来,想把我拉回村子,我挣脱她的手,继续沿着岔流往里走。越往里走,岔流的颜色就越红,到了后面,岔流几乎都快被红土给淤死了。而且我发现,这些红土不太对劲,隐隐约约像是在动。 我随手抓起一把,凑在眼前仔细观察,片刻之后,我心里一哆嗦,赶紧把手里的红土扔掉。把河水染红的根本就不是什么红土,而是非常微小的红色虫子,就像臭水沟里飘得红色鱼食虫一样。 在我琢磨这些虫子到底是什么的时候,一个苍老的声音冷不丁在我身后响起:小伙子,你咋又来了? 我转身一看,竟然是昨晚遇到的那个老大爷。他脚边的大黑狗,眼珠子直勾勾的盯着我身旁,估计是在看甄甫玉。 我伸手一指红虫,问道:大爷,这些玩意儿是什么? 咋?没见过鱼食? 我没想到这些竟然真的是鱼食红虫,而且鱼食红虫我见过,但从没一下子见到这么多。而且鱼食多的地方,鱼相对也会非常多,按道理还没形成规模就已经被鱼吃的差不多了。我觉得奇怪,就问老头到底是怎么回事,结果老头冷不丁给我来了一句,这些鱼食不是喂鱼的,而是喂河神。 我当时就蒙圈了:啥?喂河神?这的河神口味也忒重了吧,不光要吃人,还要吃鱼食? 老头瞄了一眼小山包,煞有其事的跟我说:我年轻的时候见过河神,身上黑漆漆的,两个眼珠子跟牛铃铛一样,发着绿光。要不是我用狍子喂他,估计死的就是我了。 照你这意思,河神不是神鬼,是怪物? 老头点点头,又赶忙摇了摇头:跟你说不清,总之听我一句话,千万别去,要是碰见它,甭管你有几十条命都得死。说完,老头瞧了瞧我身上的伤口,眼睛中闪过一丝诧异,惊讶道:咋的?碰上山跳子了? 不是山跳,是正儿八经的僵尸。 换成常人,听到僵尸二字,恐怕早就吓得面无血色了。而老头却并没有慌张,反而用老生常谈的口气说道:啧啧啧,瞧你这样子,貌似有两把刷子,否则也没命在这跟我聊天了。 说着话,老头竟然从兜里掏出一个绿色的小瓷瓶,塞到我手里。我打开一瞧,竟然是蛇药!而且从味道和成色上看,至少也是用五步蛇这种剧毒蛇做出来的。 知道蛇能攻尸的人不少,但常备蛇药的就不多了,而且还是这种极品蛇药。光凭这瓶蛇药,我就觉得这老头不简单。等我准备摸摸他底细的时候,老头却牵着大黑狗头也不回的走了,只扔下一句话:除了河神,也别小瞧黑羊子屯的水,这里的水也能吃人! 水能吃人,这话听着邪乎,但其实是有一定道理的。这世界最多的就是水,恰恰水是阴气最重要的媒介之一,很多神婆巫师都会用水通灵,而且怪事恶事也是在水里发生的最多。 我看了看小山包,又低头扫了一眼岔流,心里一合计,还是甭去了。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的规矩,我们白皮山,后山大墓是规矩,这黑羊子屯估计岔流的尽头就是规矩,更是禁地,外人误闯禁地是要遭倒霉的。 第42章最后一人 我回到村子的时候,秦教授他们仨正愁眉苦脸的站在村口等我,说是附近全找遍了,蛇皮倒是不少,活蛇没见到一只。张艳害怕我尸变了害人,提议用铁链把我先绑起来。一听这话,张坚强冲张艳直瞪眼。我一看气氛不对,就赶紧把刚才碰到老头的事儿一说,他们这才松了口气。 秦教授若有所思道:自打昨天见到那老者,我就觉得他不简单,身上总是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 张坚强很感兴趣:啥味道?香的臭的? 秦教授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我说的是仙气!只有道术双修的得道高人才具备这种气质。 那你觉得他跟张玉修比怎么样? 秦教授实在是懒得搭理他,再好的话题到了张坚强嘴里都得变味,心不在焉的回了一句:这我上哪知道去,要不我做个法事,送你去阴间,你亲自去问问张玉修? 张坚强撇撇嘴,不以为然:拉倒吧,就你那两把刷子,还法事呢。 秦教授被气得不行,可又反驳不了,谁让他只修道不修术。我们一边扯淡打诨,一边往村子里走,一进去,就感觉气氛不太对。村民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小声谈论河水变红的事儿。大体是说河神生气了,又要开始祸害人了。而且今年算卦先生说要死八个人,现在只死了七个,还差一个。所有人都担心自己是最后一个人,闹得人心惶惶。 没心没肺的张坚强忍不住偷笑,说是我们不算黑羊子屯的人,这诅咒应该跟我们没太大关系,愣是摆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架势。 张艳也是有能耐的人,问村民愿不愿意搬迁,她一个电话就能搞定。但村民却没一个愿意走的,倒不是舍不得这片故土,而是没有河神的同意,私自离开是要遭倒霉的。跟我们白皮山一样一样的。 通常情况下,这种事儿是和水里的邪物挂钩的,就像嫩江巨尸一样,隔三差五出来害个人,本来是比较容易解决的,驱驱邪也就是了。但牵扯上河神,这事儿就变得复杂了,就凭我这两把刷子,还真没办法帮他们。 而且刘芸和老雕的事儿还没解决,我们实在是抽不出心思管其他事儿。 由于甄甫玉感应到八十龙脉图还在附近,刘芸和老雕都没离开,我们担心他们晚上会出来搞事儿,所以特意让村长骑着小毛驴到附近的村庄借糯米。在北方,吃的都是自己种的东北大米,很少有人家里备着糯米,村长忙活了一天也没借到半粒。 我心里一阵犯愁,连点家伙事儿都没有,再碰上老雕那可就麻烦了。无意间,我想起给我蛇药的老头,估摸着他肯定还有蛇药,赶紧带上张坚强去找他。 我们也不知道他到底住在那,只能四处乱窜,眼看着太阳就要下山了,正着急的时候,我突然听到一阵呼救声,是个男人的嗓音。我和张坚强对视一眼,迈步就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 没一会儿,我俩就跑到一片小树林里,在树林的中央有一颗大杨树,杨树杈上甩下一条麻绳,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被倒挂在半空中。我仔细一瞅,惊讶的发现,这汉子竟然是虎头! 一瞧见虎头,张坚强就乐了:哎哟,还真是山不转水转,水不转人转,你小子也有今天。 别看虎头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碰上这种事儿,他心里也发虚。毕竟吊在这荒郊野外,就算不被脏东西妨了,碰上个山猫野狗那也能要了命。这个时候,他不求我们也不行了,只能哭丧着脸,冲我说:兄弟,快放我下来,今天的恩情,我记你一辈子。 还没等我说话,张坚强就骂道:拉jb倒吧,你说的话比鬼话都不如,放你下来,你调头就对付我们,当我们傻啊? 虎头也不知道被吊多长时间了,血全都跑到脑子里,一张大脸通红,说起话来都不太利索:哥们,这会儿我求你们都来不及,哪能对付你们啊。实话跟你们说,我是从刘芸那娘们身边逃出来的。 我眉头一挑,稍微来了点兴趣:怎么个意思? 你们也知道,我跟着老雕混,纯粹是为了捞点好处。可谁知道刘芸这娘们这么邪性,竟然把她亲爹给练成尸了,整天跟这对父女俩在一起,我就算胆子再大也受不了啊。索性,干脆离他们远远地,免得哪天也把我练成尸。 张坚强啐了他一口:活该!你特么把老五七杀了,我们还没找你算账呢,你今天就算是说出大天来,也甭指望我们把你放下来。 我也是这个意思,咱可不是什么大仁大义的侠客,就一稍微懂点道行的普通老百姓,报复心多多少少都是有的,老五七的账必须得算。 可我俩刚准备离开,虎头就扯着嗓子冲我吆喝:别走!你要是把我放下来,我就告诉你刘芸藏在哪! 一听这话,我俩赶紧停下。虽说正面斗不过刘芸和老雕,但我们可以来阴的。趁着天亮,把他们从藏身的地方拖出来,阳光一晒,万事大吉。可是一想到虎头的人性,我们就开始犯犹豫,生怕他给我们一记回马枪。 最后还是甄甫玉给了我信心,我冲虎头威胁道:你娘的!要是把你放下,你敢耍花花肠子,我就让我老婆弄死你! 虎头点头如捣蒜:好说好说。 我冲张坚强使了个眼色,张坚强心不甘情不愿的拔出山刀,把杨树上的绳子给砍断。虎头一掉下来就抱着腿一个劲儿的哀嚎,估计是吊的时间太长,腿麻了。末了,虎头伸手一指小山包方向,说刘芸和老雕都在地藏潭。 按照虎头的说法,那小山包里面其实是空心的,里面有一个隐藏的水潭,由岔流和外面的河道连接在一起。 我听了颇为震惊:刘芸就不怕河神? 虎头抓了抓脑袋,没明白:啥河神?我咋不知道还有这说法。 等我把河神的事儿跟他一说,虎头咧嘴一笑:净扯淡,我们可没瞧见啥河神,顶多是那地藏潭有点怪,刘芸死活不让我进去洗澡,而且还打电话让人往这边送潜水设备,估计是要潜下去。 我心里一阵嘀咕,难不成河神只是黑羊子屯捏造出来的传说?还没等我想明白,甄甫玉就上了我的身,跟我说,刘芸要潜入地藏潭,说明这地藏潭很有可能就是四大邪脉之一!我觉得很有道理,否则她没必要赖在这不走。 救了虎头后,这小子死皮赖脸非要跟着我们混,结果被我和张坚强连吓带骂给赶走了。心想,不弄死你都算你命大了,还想跟着我们混,你特么要脸不要脸! 虎头一走,我俩就沿着小树林继续往里走,我估摸着,吊住虎头的陷阱肯定是那老头用来抓野物的,他家肯定就在这附近。月上梢头之时,我们就找到了老头家,一个破的不能再破的茅草屋,外面围着一圈篱笆墙,院子里插着两根木桩,左边挂着一个死狍子,右边挂着一只死猞猁。 房门旁边堆着七八个黑陶罐,用麻布塞着口,上面沾满了尘土。我一眼就瞅出来,这些都是骨灰坛子。 老赵,这老头在家里放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干什么?难不成和老雕一样,也没按好心眼子,想用骨灰续命?张坚强看着那些骨灰坛子,直打怵。 我想了想,摇摇头:骨灰的用处有很多,不一定都是用来干坏事儿的。我感觉这老头不是坏人,先进去瞧瞧吧。 我俩刚要迈步往里走,甄甫玉就一把拽住我。 有危险?我赶紧让甄甫玉上身。 相公,这院子里有守界灵,别让张坚强进去,他身上有尸毒,会被守界灵当成邪物。 原来是这样,我松了口气,索性让张坚强先回去,我自己一个人进去找老头。几乎是刚踏进院子,我就感觉一股寒气遍布全身,像是有好几双眼睛在盯着我一样。估计这就是甄甫玉说的守界灵,它们之所以不害我,恐怕是知道我是出马仙,甄甫玉是我的野仙。 大爷,你在家吗?走到门口时,我扯着嗓子吆喝了一声,里面没动静。 我推开门往里一瞅,里面没人。我还以为老头出去了,就打算自己找点蛇药,大不了以后碰见他,给他点钱就是了。结果蛇药没翻出来,倒是在桌子底下翻出一个小木头盒子,打开一瞧,里面是一个巴掌大的鳞片,通体暗黑,晶莹闪烁,入手冰凉。 我活这么大,还没瞧见过这么大的鳞片。如果是鱼鳞的话,估计得是鲸鱼,可问题鲸鱼没鳞片。不是鱼,那是什么?蜥蜴?蛇? 就在我心里犯嘀咕的时候,身后冷不丁响起一个愤怒的声音:你是谁?! 我转身往后一看,没瞧见半个人影子,倒是发现门口有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定睛一瞅,竟然是老头的大黑狗! 我被惊得一身冷汗,心里一个劲儿的问自己:刚刚才是它在说话? 第43章师公在上 我看着大黑狗,大黑狗也瞅着我,就在我俩僵持不下的时候,门框上突然冒出半拉脑袋,正歪着头用明晃晃的大眼睛瞄我。我仔细一瞧,脑袋上绑着一对儿小辫子,似乎是个小丫头片子。 原来刚才说话的是她,惊得我这一身冷汗,还以为畜生开口说话了呢。 我赶紧冲小丫头招了招手,把来意说明。一听说我是来找老头的,小丫头的警惕性立刻消减不少,迈着步子走进屋内。她身上穿着红肚兜,脚上是一双花布鞋,再加上长得俊俏,好像瓷娃娃一样。 俗话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在大兴安岭这片土地上,男人彪悍女人狂野,冷不丁出现这么个水灵灵的小娃娃,着实罕见。 我正盯着她看得起劲儿的时候,甄甫玉却猛地推了我一下,还没等我弄明白甄甫玉的意图,小娃娃就歪着脑袋,疑惑道:叔叔,那阿姨为什么推你呀? 我一愣,不可置信道:你能看见她? 小娃娃天真无邪的点点头:能啊。 起初,我还以为她只是年纪小,身上的阳气不稳,比大人更容易看到脏东西。可是每当我走近她的时候,甄甫玉就把我拽回去,似乎不愿意让我靠近她。吃醋?她才多大年纪,根本犯不上。危险?一个屁大点的小丫头片子能有什么危险。 就在我心里犯嘀咕的时候,小娃娃伸手指了指我手里的鳞片,脸上浮现出一抹慌乱:你快放下,那是我爷爷的宝贝,乱动他会生气的。 我当时也是因为好奇,就随便问了一句:这是什么东西的鳞片? 小娃娃脸色稍稍有些苍白,说起话来都开始颤抖:是是河神的。 听到河神俩字,我心头猛地一颤,低头仔细打量手里的鳞片,这让我更加肯定所谓的河神,根本就不是什么邪物怨灵,而是怪物!只是,这怪物的鳞片为什么会在老头手里? 在我的一再追问之下,小娃娃扭扭捏捏的跟我说,原来河神祸害这一带有些年头了,老头年轻的时候是附近有名的出马仙,本着守正辟邪的胸怀去对付河神,结果不敌,还差点被河神给杀了。这鳞片就是在打斗中,老头从河神身上扯下来的。这些年虽然不曾再去对付河神,但却一直守在附近,警告路过的游人,莫要勿入禁地,赔上性命。 我早就知道老头不简单,只是这话从小丫头片子嘴里说出来,还说的有鼻子有眼,像是亲眼见到一样,我就觉得不太对劲。 我问小丫头:这些是你爷爷告诉你的? 小丫头盯着我看了一会儿,摇了摇头:不是呀,是我亲眼看到的。 果然和我猜的一样,这小丫头片子也不简单,怪不得甄甫玉不让我靠近她。回想起门口堆放的那些骨灰坛,再加上小丫头出现的时候正好是从堆骨灰坛那个方向出现的,我猛然意识到什么,不顾甄甫玉的阻拦,伸手摸她的脸蛋,刺骨的凉意惊得我赶紧缩回手。 你是 还没等我说完,小丫头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像个小大人一样:你也是出马仙吧? 你怎么知道?我一阵诧异。 小丫头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第一,你胆子很大,知道我是什么一点都不害怕。第二,站在你身边的阿姨跟我身上的味道一样,应该是你的野仙。 她这番话很有自作聪明的嫌疑,我不是不怕她,而是长久以来总结出一个经验,碰到脏东西光怕是没有用的,干的过就干,干不过咱就跑,跑不了就和谈,反正总有解决的办法。而且甄甫玉是千年古魂,身上的阴气何其重,又岂是一个小鬼头能够相比的。 在随后的交谈中我得知,这小丫头的名字叫翠花,这么草根的名字,八成是老头给她取得。她早几十年前就死了,害了重病,属于正常死亡,阴怨之气都比较弱,但却因为下葬的位置风水不对,导致死后不能投胎,就一直在坟地游荡,吓坏了不少人。后来巧遇了老头,老头就把她带了回来,养成了小鬼。 想她这种心眼好,阴怨之气比较少的小鬼儿,只需要稍作法事,改改命格,对人非但没有丝毫危害,反倒会特别旺运。有那么一瞬间,我都想把她给收了,平衡一下甄甫玉的阴怨之气,让我多活几年。 只可惜,我刚打起这个念头,老头就背着手,溜溜达达的回来了,手里还拎着套住虎头的麻绳。 见到我,老头稍稍一愣,随机释然:我就知道你会找到这来的。 怎么说? 这十里八乡,就我这有蛇药糯米,除了我这,你还能上哪去? 我呵呵一笑:那你借不借给我? 老头冲翠花招了招手,示意翠花到他身边,抚摸着翠花的脑袋说道:你要是去地藏潭,这蛇药我自然不能借你,倒不是担心你斗不过河神,而是这蛇药对河神没有半点用处。说到这,老头停顿了一下,伸手一指我身上已经结痂的伤口:若你是用蛇药对付那僵尸,倒也可以借给你,但在这之前,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您说。 老头上下打量了我片刻,又敲了敲我身旁的甄甫玉,笑道:你是师承何人?张玉修还是老雕? 正统出马仙本来就十分罕见,整个东北也不会超过三位数,知名的出马仙互相之间都有来往,老头认识张大爷和老雕也不稀奇。只是,他在提起这俩人的名字时,却显得很轻松,仿佛这俩人都是他的晚辈一样。 为了套他的话,我故意多了个心眼,怪外抹角道:你咋就这么肯定我是师承他俩?而不是张三李四王二麻子? 老头呵呵一笑:你这小子不光不怕死,鬼精灵还不少,像极了年轻时的张玉修。咱们这个圈子可大可小,整个大兴安岭也就我们三个出马仙,要是再冒出个张三李四王二麻子,八成是江湖骗子。 没糊弄住他,我也不尴尬,先是把老雕的事儿说了一遍,听得老头唏嘘不已。末了,我问他跟张大爷什么交情。结果这老头惊死人不偿命的说,他竟然是张大爷和老雕的师傅! 只从表面上看,他也就**十岁的样子,可事实上,这老人精已经一百二十岁了!属于道术双修的奇才,不光手上本事了得,也特别长寿。我一直以为出马仙这行只有短命鬼,此时看到他,我像是看到了希望一样,兴奋得不能自已。都是两个肩膀一个脑袋,凭啥他能活一百二十岁,我就得黑发入土? 还有一点,他既然是张玉修的师傅,那就是我的师公。既然都是一家人,别说是借点蛇药,就算是让他教给我些咒令,八成也不是难事。 想到这,我没有半点犹豫,噗通一下跪倒在地,刚要忙着磕头,老头就把脚掌塞到我膝盖下面,往上一提,原本跪在地上的我就立刻站了起来。轻描淡写的露了一小手,愣是惊得我半天没缓过神来。 老头先是打发翠花离开,然后用老生常谈的口吻跟我说:小子,蛇药我自然能借给你,但我有一个条件。 为了攀上这根大树,我变得一点底线都没有,别说是一个条件,就算是一百个条件都答应。只是,我原本以为他的条件是不让我去地藏潭,但却出乎意料的是让我除掉老雕以后,把老雕的尸骸带给他。 说是老雕虽然误入歧途,但再怎么说他也是老雕的师傅,超度亡魂,厚葬徒弟这事儿还是有责任的。 这事儿完全能理解,但我却没有轻易答应,而是借秆使劲儿:师公,老雕活着的时候我都斗不过他,死了以后就更凶了。要不您教给我点本事,最不济碰到事儿我还能自保。话说的难听点,我张大爷和老雕都死了,您岁数也大了,我可是咱们这一枝儿的独苗。 我说的动情动理,可老头却不为所动,冷眼看着我:你这混小子,真是什么都不懂!你可知道张玉修为什么临死前只传你道,不传你术? 我想了想,回答:修术短命,修道长寿,难道是想让我多活两年? 老头轻哼一声,指着甄甫玉:这千年古魂,阴气何其之重,当年虽然能帮你续命,那也只是一时之功效。说到底,你小子这辈子命里始终有个坎。甭管是茅山还是咱们出马仙,施展符咒法令全都是取阳驱阴,极煞阳德。就你小子身上那点阳气,要是学了术,我敢肯定,不出三天,必暴尸荒野! 那您不是好好的吗? 结果我一说出这话,老头的脸色立刻变得红润起来,洋洋得意道:你能跟我比吗? 老东西吧啦吧啦说了一大堆,大体意思是说,他是天纵奇才,我是庸才,搞得我心气儿不顺,可又没办法反驳,毕竟上学那阵儿每次英语考试都超不过二十分,符咒法令可比外国鸟语难学多了。 第44章初见河神 老家伙虽然无论如何都不肯教我法咒,但临走的时候,除了给我一葫芦蛇药之外,还给了我一个巴掌大的小木头盒,里面装着一枚乳白色的蛇蛋。除了颜色比较普通之外,这蛇蛋处处透着不俗。 形状并非是椭圆形的,而是两头尖细,中间圆滑,上面带着一层密密麻麻海绵状的小坑洼,用手轻轻一摸,特别粗糙。我问老家伙,这是什么蛇,老家伙只是一个劲儿的笑,说是见了老雕,给他塞进嘴里,他就再也凶不起来了。 一离开老家伙的院子,甄甫玉就上了我的身,在我耳边小声道:相公,师公大人恐怕命不久矣了。 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再三确认之后,没好气道:你懂啥,我师公道术双修,以后说不定是能成仙的! 甄甫玉叹了口气:相公,你有所不知,道术双修虽然厉害,但命里却有一道坎。而师公的坎,怕是已经来了。 甄甫玉的语气很肯定,但我却始终不信,由于天色已晚,急着回去,所以也没深究。 当我们走到河岸的时候,我隐隐约约发现河岸上蹲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 在这荒郊野岭,最容易撞邪,我假装没看见,继续往回走。这条河并不是所有的地方都深,在黑羊子屯入村口的位置就是一片浅滩,水只能没过脚脖子,所以也没修桥,来来往往都直接淌河过。 只是当我刚走进水里,我就听见耳边有人吆喝我:老赵?! 我敢肯定那是张坚强的声音,等我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惊讶的发现声音竟然是从那团黑乎乎的东西传来的。我当时也没多想,刚要迈步过去找他,甄甫玉就一把将我拽住,死活不让我过去。 我刚想让甄甫玉上身,问问是怎么回事,我就发现那团黑乎乎的东西逐渐潜入水中,一眨眼就不见了。 我敢肯定,刚才的声音的确是张坚强,但现在老雕闹得凶,他就算再缺心眼也绝不会在这个档口洗夜澡。如果不是张坚强,那就只有一个可能,那团黑乎乎的东西是水女或者摄魂鬼,想要抓我交替。 我心里一阵后怕,要不是甄甫玉及时拉着我,刚才可就悬了。 考虑到黑羊子屯的诅咒,今年还差一个人淹死,我生怕落在自己头上,不敢多呆,小跑着回了村子。 几乎是我一进村子,我就感觉气氛不对劲,整个村子安静的可怕,所有房门全都开着,没有半个人影子,仿佛这村子一夜之间搬空了似得。我扯着嗓子吆喝道:强子!秦教授,张燕,你们在哪?! 我喊了半天,没半点回应,一股不好的预感在心头升起。我脑子里第一个念头是村子被老雕洗劫了,可转念一想又不太可能,毕竟老雕现在就是头野兽,他要是来了,肯定会把村子闹得一片狼藉,绝不可能像现在这么干净利索。 就在我心里纳闷的时候,甄甫玉拉了拉我的手,示意我跟她走。出了村子,往北走了没多远,眼前就出现一片小树林,树林中飞鸟特别多,大晚上都叽叽喳喳吵闹的很。而在树林中,隐隐约约透着几点火光,走进了一瞧,原来张坚强他们。 我长舒一口气,还没等我开口问怎么回事,张坚强就一把拽住我,脸色煞白道:老赵,你刚才回没回村子! 你这不废话么,我不回村子,这黑灯瞎火的难不成露宿荒野啊?还有,你们怎么都跑到这来了?难不成是老雕又到村子里闹了? 张坚强咽了口吐沫,把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一样:比那可怕一百二十倍!我我们刚才瞧见河神了! 什么?!听到河神二字,我身体猛地打了个激灵。虽然河神不是邪物,但连我师公都斗不过它,可见它有多凶。 张坚强跟我说,这河神出来的没有半点征兆,就像是凭空冒出来一样,速度非常快,眨眼就把吴村长给吞了,然后一眨眼又不见了,谁都没看清楚河神的长相。因为河神以前也出来闹过,村民们说只要进这片林子躲起来,就可以躲过河神。 我打量了一下这片林子,发现林子里的鸟叫根本就不是麻雀,而是鹰的幼鸟。我打眼一数,这林子里最起码得有十几个鹰巢,其中还有非常凶的隼子!我心里一阵嘀咕,难不成河神怕鹰? 就在这档,刚死了闺女那村妇,还没从悲伤中走出来,又被河神这么一吓,已经处在崩溃的边缘了,时而哭时而笑,嘴里含糊不清道:河神发怒了,咱们都得死。 我眉头一皱:它不是不会进林子里捉咱们吗? 旁边的秦教授叹了口气:咱总不能一辈子都躲在林子里吧?总得吃喝拉撒,只要一出林子,就可能被它给盯上。 张坚强把嘴一咧:大不了咱不出去了就是了,娘的,看看谁能耗得过谁。 我也是这个想法,斗不过咱躲得过。可是没一会儿,村民就开始喧闹起来,似乎是有个村民在外面打猎还没回来,要是他不赶快进林子,河神一准去找他。那村民是死是活跟我没多大关系,毕竟我又不认识他。可是我却突然想起,师公还在林子外面,要是那河神去找他,师公可就危险了。 而且甄甫玉先前跟我说,师公命里有个坎,说不定就是这道坎! 想到这,我调头就往外跑,还没跑出林子,手就被人从后面拽住,不是甄甫玉,而是张坚强。 老赵,你特娘疯了!河神可在外面的,出去作死! 我甩开他的手,大声道:我师公还在外面呢! 张坚强一愣:你被河神吓傻了?啥时候又蹦出个师公来了? 由于我心里太急,就挑肥拣瘦的说了说。 张坚强犹豫了一下,一咬牙:娘的,你师公就是我师公,咱师公有难,说啥也得救,你等着,我回去拿上枪,去轰了河神狗娘养的脑袋! 本来秦教授和张燕也想跟着,我没让他们去,毕竟碰到麻烦,他俩帮不上啥忙,还只会拖油瓶。张坚强就不一样了,虽然没啥道行,但到底说也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我俩相互照应还能安全点。 出了林子,我俩沿着师公家的方向狂奔,结果刚过河岸,我俩就被突然冒出来的翠花给拦住了。 这个档口见到翠花,我心里更加不安,赶紧问她。结果跟我想的差不多,河神果真去找师公去了,师公知道自己斗不过它,就让翠花来告诉我们,就算有天大的事,现在也必须立刻离开黑样子屯,否则小命不保! 老赵,咋办?张坚强眼睛盯着翠花,问我的意思。 我没半点犹豫:还能咋办,就按照原先说好的,去轰了那狗娘养的脑袋! 虽然那老家伙跟我刚认识,但再怎么说也是我现在唯一的亲人,一想起当初老五七因为我被老雕和虎头害死,我心里就一个劲儿的颤抖,我不想再让这样的惨剧上演。 我一把将挡在面前的翠花推开,带着张坚强撒丫子往师公家的方向跑。跑了没几步,耳边突然响起一声轰隆巨响,像是有什么东西狠狠的砸在山上,仿佛整个山都在摇晃,而这声音正是从师公家那边传来的。 张坚强虽然吓得满头大汗,但手上却没闲着,不断往汉阳造里装子弹,同时还把插在后腰的山刀递给我。 等我们赶到师公家的时候,茅草屋和院子已经夷为平地,就连地上的草都被翻了出来,哪里像是遭到了怪物,分明是被推土机给拱了一遍。就在我止不住发愣的时候,张坚强猛地一拍我肩膀,伸手指着倒塌的茅草屋废墟,大吼一声:老赵,你快看,是不是你师公! 我顺着张坚强的指示往废墟一看,果然发现废墟中伸出一只满是鲜血的手。我赶紧跑过去,低头一看,的确是师公的胳膊。可是当我拉住他的胳膊往外拖的时候,因为用力过猛,竟然闪了一个跟头,等我从地上爬起来时,惊骇的发现,我手里只有一条断臂,师公的身体却不见了! 老赵,你你振作一点!见我眼神空洞,盯着断臂发呆,张坚强就算已经怕的不行了,还是一个劲儿的安慰我。 师公的断臂将张大爷和老五七临死前的记忆全都勾了出来,我只觉得大脑嗡嗡作响,强烈的悲愤之意遍布全身,折磨得我无法呼吸。我扯着嗓子大吼:为什么!为什么谁沾着我谁不得好死! 结果我刚喊道这,茅草屋后方的林子里就传出一阵凶猛的狗叫声,是师公养的大黑狗! 我先是一愣,紧接着抄起山刀就往林子里冲。我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被愤怒和悲伤冲昏头脑的时候,我也没办法狼思考敌我实力的悬殊,脑子里只剩下两个字报复! 第45章九丈大虫 大兴安岭的人能在这片土地上长久不衰,仰仗的是三样东西,胆量、猎枪、守山犬。 没有任何东西能够吓住守山犬,哪怕是面对山大王,它也敢用于亮出獠牙,上去搏命。也正是因为这样,守山犬和我们出马仙一样短命,不是被老虎咬断脖子,就是被黑瞎子掏了肚子,十犬九惨。在我们这甚至流传一句话:上了山的狗,进了洞的出马仙,就没指望他们能活着回来。 当我发现那只大黑狗的时候,它只剩下半个身子了,从腰部往下,像是被什么东西给一口咬了去,肠子混合着鲜血流了一地。可就算是这样,它仍旧冲着不远处的草丛疯狂嘶叫,像是在告诉我,吃了师公的河神就在那草里! 紧随而来的张坚强,见了守山犬,没半点犹豫,抬起枪就把它脑袋轰出一个大窟窿。我没骂他,因为这是对待濒死守山犬最好的做法,让它痛痛快快的死去。 我把守山犬的尸体拖到一边,打算以后把它和师公的断臂葬在一起。然后,我和张坚强摸到那团草边上,用山刀把草丛调开一道缝。 当看到里面东西的刹那,张坚强倒抽一口凉气:我的娘咧,好大一只钱串子! 这玩意儿乌黑透亮,像是个倒在地上的大水缸,身上布满了杨树叶子大小的鳞片,跟我在师公家见到的那个鳞片一模一样。张坚强说它是钱串子,要我看,这就是一只大的不能再大的蟒,说是森蚺又不太像,因为它身上的鳞片实在是太大了。 老赵,它咋不动弹?张坚强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小声问道。 我咬着牙,心想,它一出来就吃了无村长和师公,还有半只守山犬,这会儿早就吃饱了,肯定是在消化食儿呢!这个时候是干它的最好时机。我没有半点犹豫,抄起山刀,抡圆了,砍在它身上。 刀刃碰撞鳞片,迸出一团火星,不光没伤到它,反而把它给惊醒了。身体一张一缩,紧接着,一个黑漆漆的庞然大物就从草里窜了起来。按道理,身体越大的蟒蛇,行动起来也不方便,脑袋也抬不起来。可这家伙,半个身子都立了起来,像是电线杆子似得。呈三角形的大脑袋上面镶嵌着两个铜陵大小的眼珠子,冒着幽幽绿光,直勾勾的看着我们。 我感觉头皮一阵发麻,正被惊得慌神儿之际,张坚强不管三七二十一,对着它脑袋就是一枪。 汉阳造这玩意儿,对付邪物没啥用,但对付这大蟒到是起了作用,一枪愣是给它在下颚上钻了个眼儿。 这一下可把大蟒给激怒了,张开血盆大口就往我们身上咬。虽说蛇嘴里只有两颗尖牙,没办法咀嚼,但就凭它这张大嘴,上下颚一合,就能把我们的身体直接咬断!千钧一发之际,甄甫玉一把将我推开,巨大的蛇嘴正好咬在我刚才站的位置,硬是把地面咬出一个大坑。 甄甫玉拖着我往后跑,张坚强也没闲着,一边往后撤,一边开枪。 砰砰砰。轰隆!张坚强开了好几枪,对大蟒的伤害微乎其微,可大蟒随便一个扫尾,就扫断三四棵胳膊粗的树苗,最后抽在张坚强的身上,就算是力道被树苗减少了很多,仍旧把张坚强抽的飞出去四五米远,一口鲜血喷出,再也爬不起来了。 要是现在给我一把冲锋枪,我分分钟就能把这大蟒给灭了,可问题也恰恰出在这。无论是我,还是师公,我们都是出马仙,善于对付邪物,碰到这种近乎怪物的大蟒,反倒是没了辙。这也是为什么师公修为那么高,却斗不过它。 而且我敢肯定,这家伙是地藏潭的守葬灵! 守葬灵的形式和种类有很多种,出了邪物,也有生物。相比于我们后山大墓的金骨玉髓,这大蟒显然要更凶。怪不得黑样子屯的人都叫它河神,它的确担得起这个名声! 现在我根本没时间考虑,为什么好端端的守葬灵会从地藏潭跑出来,眼下活命最要紧。我跑到张坚强身边,拖着他往树林外跑。可大蟒身体像波浪一样弯曲了几下就到了我们身后,张嘴就从上面咬我脑袋。 情急之下,我也顾不了许多,反身就是一刀。这一刀,正好砍在它脑门中间,它脑袋上的鳞片相对较少,虽然皮下就是骨头,但张坚强这把山刀连铁皮都能一刀砍开,更何况是骨头了,刀刃直接陷进它的头骨里面。 感受到疼痛,大蟒发出一声无法形容的怪叫,尾巴一甩,就把我和张坚强给甩飞了出去。这家伙随随便便一下,都不是普通人能够吃得消的。身体一砸到地上,我就感觉五脏六腑都翻搅起来,疼得我不断倒抽凉气。 大蟒狂暴的甩了一下脑袋,硬是把脑门上插得山刀给甩掉,紧接着以惊人的速度向我们爬来。 就在我以为要完了的时候,突然,我身后亮起几道光线,紧接着秦教授的嗓音响起:快!扔它! 下一秒,七八个火把从我脑袋顶上飞过,砸在大蟒的身上,惊得大蟒连连后退。 我转身往后一看,发现不光秦教授来了,连那些被河神吓破了胆的村民也来了。以我对秦教授的了解,他肯定没本事动员这些人,八成是张燕出的力,毕竟这娘们在蛊惑人心方面的功夫,我是领教过的。 等秦教授他们跑到我身边,瞧见河神的真容后,全都没了动静,脸上浮现出浓浓的恐惧感。 张燕捂着嘴,心惊肉跳的问道:秦先生,这是什么蛇?森蚺?! 秦教授见多识广,自然认得这蛇,他脸色铁青,一字一顿道:不是!是纳布! 按照秦教授的说法,这种蛇在世界各地都有分布,但却极其罕见,近乎于传说,也有人说它们已经灭绝了。纳布是马来西亚人对这种蛇的称呼,亚马逊人称它为巨蛇,而在我们国家,称呼就更多了,有蛇化蛟、黑大串子、土龙。 这家伙最长可长到三十多米,寿命达千年,相当于活化石,温顺的森蚺跟它相比,就像是家养的小猫遇见豹子一样,完全没有可比性。 当我提起,这土龙很有可能是地藏潭的守葬灵时,秦教授若有所思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地藏潭很有可能是四大邪脉之一,否则没必要用这种家伙当守葬灵! 虽然这家伙和鸡冠蛇一样,近乎于传说,但再怎么说也是动物,是动物就能被弄死! 张燕转身冲村民们大声道:你们惧怕的河神,不过就是一只大蟒罢了,回去拿上枪,来灭了它! 大兴安岭人,啥都缺,就不缺土猎枪。一听这话,所有人掉头就往村子里跑。秦教授和张燕扶着我和张坚强,我们紧随其后。土龙被可能是在地下趴着的时间太长了,早已经习惯了黑暗,被火光惊得没敢来追我们。 不过等我们拿着猎枪再回来找它的时候,它早已经不见了,根据地上爬行的痕迹来看,它肯定是回了地藏潭。 张坚强这犊子刚才差点没让土龙一尾巴抽死,结果醒了以后,扯着嗓子非说要报仇,动员大家一起去地藏潭把那狗日的给弄死,今年啥也不吃了,光吃蛇肉! 可就算是知道了所谓的河神是土龙,但一提到去地藏潭,所有人就开始犯怂。张坚强气不过,骂他们活该这些年被祸害,然后借了几杆猎枪,想让我跟他去。结果我也没去。 那土龙倒是其次了,问题是刘芸和老雕也在地藏潭,就算是去,也得万事俱备才行。 第二天一早,我先去把师公和黑狗的尸体收拾了,葬在山上。这荒郊野岭的连个木匠都找不到,最后我找了快木板插在坟包前,写上师公之墓。说来也无奈,老五七、师公都是见了我以后就被我给煞死了,可我却不知道他们的名字。尤其是师公,道术双休,又调教出张大爷那种徒弟,何其的能耐,可死后不光尸体不全,连块像样的墓碑都没混上。这恐怕就是当出马仙的命吧。 说实话,我挺羡慕秦教授的,虽说茅山道士也分污衣和净衣两派,但再怎么说也比我们出马仙强多了,至少这辈子活的光鲜亮丽。反观出马仙,活着的时候没人知道,死了以后就更没人知道了。 我给师公守灵那晚,翠花跟我一起。 和张大爷一样,师公也光棍了一辈子,膝下无子,翠花几乎就是他的孩子。如今师公死了,她更是变得无依无靠。 我本来是想让她跟在我身边的,但她却没答应,说是骨灰坛子被土龙给毁了,骨灰随风飘扬,没了寄托,用不了多久就会魂飞魄散,不如趁着有限的时间,多陪陪师公。 我心里一阵难受,可又没有什么办法,人生就是这样,总有那么多悲欢离合,惆怅欢颜。人活一世,吃五谷杂粮,本身就俗气,又有几个人能像得道高僧那样,摆脱这些尘缘,理清楚这些愁绪呢? 第46章季当千 这地藏潭似乎比我们后山大墓还要神秘,就连见多识广的秦教授都知之甚少,只能根据守葬灵推测地藏潭应该是建造于元末明初,因为那个时间段关于土龙的见闻记载最多。因为不知道地藏潭的底细,再加上可能需要潜水,所以我们并没有急着进地藏潭,而是先回了一趟哈市。 秦教授四处翻阅书籍古典,寻找关于地藏潭的记载,张燕也忙着联系专业潜水员,租借潜水设备。我和张坚强也没闲着,找到霸爷,让他帮我们捣鼓点家伙事儿。 霸爷也是见过世面的,一听说地藏潭,脸色立刻变得严肃起来,跟我说墓有三种,地陵、水窟、天葬。三种墓葬之中,尤其以水窟最为复杂危险。这个世界没有最顶尖的水下作业团队,因为这些团队都已经死了。 张坚强最不经吓,一听到这话,止不住在我耳边吹风:老赵,咱虽不是旱鸭子,但潜水这种事儿还是算了吧。你没听霸爷说,进入水窟,连最专业的潜水员都不能保证出的来。 我白了他一眼:人家刘芸一个娘们,都敢进去,咋,你连个娘们都不如? 要是平常我这么说他,他肯定得鸡头白脸的跟我抬杠,可这会儿却成了闷油瓶,半天憋不出个屁来:你你别说我,你不是也斗不过刘芸吗。 这档口,我才懒得跟他斗嘴呢。我问霸爷,手里有没有什么比较大的容器,上次给我的那个葫芦,装的蛇药几下就用完了,实在是指望不上。 霸爷笑道:有倒是有,就怕你没钱。 我眉毛一挑:怎么着,跟我还要钱啊?好歹咱们都是给张燕办事儿的,一家人,分的那么清楚干什么。 霸爷连连摆手:你别来这套,一码归一码,我总不能为了帮你们,把我这偌大的家业都搁进去吧?说到这,霸爷招呼来一个小姑娘,让她拿出一个小册子,里面塞满了照片,有西周时期的旨卤,战国时期的句鑃,魏晋时期的盉,有一些上面还带着土,全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儿。 就这些玩意儿,随便拿出一件卖了,都能在帝都四环买套不错的房子。 我赶紧伸手把册子推开,没好气道:你这是帮忙,还是跟我推销呢?你从哪瞧出来,我像是有钱买这些东西的人? 霸爷笑眯眯的收起册子,也不知道刚才是在开玩笑,还是故意展示他的藏品:那你到底想要什么东西? 简单,给我弄个,大点的,陶瓷制的东西就行,我只用来装蛇药,又不是放在柜子里展览。 霸爷搓着下巴想了想,一点头:我还真有个玩意儿。说完,他末头进了仓库,等再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个黑漆漆的葫芦。 一看到葫芦,不用我说话,张坚强都不乐意了:上次就给了个葫芦,这次还拿葫芦。咋的?看我们是沟里出来的,好糊弄啊? 霸爷白了张坚强一眼,骂他不识货,说这葫芦里可是大有乾坤,俗名叫做颠倒葫芦,虽然是由最常见的陶土烧制,但工艺却非常复杂,主要流行于明朝,现如今制作颠倒葫芦的工艺早已经失传了。它之所以有这么个名字,是因为这大葫芦里面套着四个小陶瓮,由铜丝悬挂,往里面灌蛇药的时候,蛇药会先流进陶瓮里。往外倒的时候,会先把最外面的蛇药给倒出来,然后要不断摇晃葫芦,陶瓮里的蛇药才能流出来,不晃的话,一滴也甭想出来,前前后后一共可以倒五次。 张坚强听得头大:我就纳了闷了,整特娘这么复杂干啥?身上直接带五个尿泡,往里面灌满蛇药,看见僵尸就往身上砸,比这方便多了。 一开始我也有这个疑惑,后来霸爷跟我解释,这颠倒葫芦其实就是术士发明的,不过不是装蛇药,而是雄黄酒。普通的酒葫芦虽然和颠倒葫芦装的雄黄酒一样多,但碰到脏东西的时候,哪还能有时间控制倒出来的计量,这次多倒一点,下次再多倒一点,一来二去不就没了吗。 这么说的话,还是有一定道理的,毕竟我碰上老雕,往他身上撒蛇药的时候,都是半葫芦半葫芦的撒,其实根本用不了这么多,只是当时慌了,顾不了这些。 以前的术士可比现在强多了,连他们都用这玩意儿,肯定是差不了。 我刚准备伸手接下,霸爷就把葫芦给塞到腋下,笑眯眯的看着我,一看就知道憋着坏心眼子。 这葫芦再怎么说也是古董了,就这么白给你,那我多亏啊?我也知道你没钱,要不这样,你们进地藏潭以后,给我倒腾出点东西来,算是给我付账,咋样? 我斜眼看着他:你就这么肯定我们能活着回来? 霸爷耸耸肩:凡事儿不能说死了,你们连后山大墓都能闯出来,我估摸着这水窟也差不离。 一旁的张坚强啐了他一口:还真是应了那句话,无商不奸!你就不怕我们带回来的东西,煞死你! 霸爷颇有城府的一笑:你当我们这些做买卖的,胆子比你们这些钻洞的小?言下之意,这年头做买卖,要是没有个好胆量,干啥都缩手缩脚,这辈子也甭想赚到钱。 既然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我也就没啥好说的了,伸手接过葫芦,带着张坚强扭头就走。 就在我前脚踏出店门的时候,我眼前突然闪过一个黑影,一个没防备,硬生生的撞在那黑影的身上。结果我被撞得一屁股坐到地上,差点没把尾巴骨给摔断了,那黑影却纹丝不动,似乎下盘功夫相当了得。 出门在外,磕磕碰碰是常有的事儿,我这个被撞得倒没什么,反倒是张坚强不干了。伸手就拽住那人的衣领子,瞪着眼,咧着嘴,发狠道:小子,你脸上长那俩窟窿眼是出气的? 东北人本身就火气大,我生怕因为这件事儿再干一架,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把张坚强拉开。我本还想跟对方道个歉啥的,可看到他的长相,我愣是半天没说出话里。 这男人二十七八岁的样子,高高瘦瘦,穿着一套黑色衣服,头发绑成一个大辫子盘在脖子上,右眼眉毛之上有一条疤痕,虽说并不强壮,但却异常彪悍。尤其是他看我和张坚强的眼神,异常冷漠。恍惚间,我感觉他比虎头更加危险。 还好,他并没有要收拾我俩的意思,短暂的对视之后,他便绕开我,走进店内,把一个蓝皮包袱扔到柜台上,似乎是要卖东西。 霸爷的那双眼睛何其的毒,一眼就瞧出这家伙不简单,赶紧热情接待,问东问西:哟,帅哥,满族的?怎么称呼? 季当千。男人冷冷回了一句,不带任何感**彩。 呵呵,好名字。霸爷一边扯着淡,一边打开那蓝皮包袱,当看到里面的东西时,不止他倒抽一口凉气,连我都被惊得目瞪口呆,这冷面男人带来的竟然是一个金光闪闪的小鬼儿! 这小鬼儿只有巴掌大,被供在一个四四方方的玻璃盅里,身体呈蜷缩状态,身上的骨骼清晰可见,由于它实在是太小了,肯定是还没出世就被人从母体内给掏了出来。这年头养小鬼儿转运的人不在少数,但鲜少有用这种镀金婴尸的。因为这种东西制作的过程极其残忍,无论是持有还是贩卖都是违法的,尤其是在泰国,最高可判三年刑。 霸爷对古董在行,对这种东西就有点捉襟见肘了,见我还没走远,赶紧招手让我帮他。等我把镀金婴尸的事一说,霸爷的脸当场就绿了,把小鬼儿往季当千面前一推,没好气道:张坚强说的一点都没错,你这小子脸上长得那俩窟窿眼就是出气的!我这是古董行,不是黑市,赶紧拿走,晦气! 那能问你一下,哪里有收的吗? 霸爷摆了摆手,不耐烦道:不知道,赶紧走,再不走我叫警察了。 季当千眼中闪过一抹失望,只能拿着镀金婴尸往外走。 霸爷觉得他晦气,可我却对他很感兴趣,毕竟镀金婴尸这种东西十分罕见,他是从哪弄来的?也是好奇,我就追上他问了问。只可惜,这家伙的性格太冷,根本没回答我。张坚强气不过,怂恿我报警抓他。 我心想还是算了吧,万一抓了他,警方再把镀金婴尸给销毁了,到时候灵体转怨,一准回来报复我们。 就在我盯着季当千的背影,目送他消失在人群中时,我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拿起来一瞧,是秦教授打来的。电话中,秦教授跟我说,虽然他那边没什么头绪,但张燕已经把设备和潜水员都找好了,计划明天就回黑羊子屯。 当天晚上,张燕把我们全都召集起来,开了个不长不短的会议。我对这种尽显形式主义特色的会议不感冒,倒是对那几个潜水员比较感兴趣。 第47章螳螂捕蝉 据张燕说,这三个潜水员是哈市能够找到最顶尖的,两男一女。那俩男的是父子,爹原本是黑龙江畔的老渔夫,四十五岁,虽然稍微有点发福,但他却可以什么设备都不用就能潜入江底,在裸潜方面的能耐相当惊人。儿子则是大学游泳队领队,毕业以后在大lian当过海岸救援,专门练过深潜。 最重要的是那个女的,叫周碧莹,二十四岁,她的潜水技术虽然比那对父子差上不少,却是在场也是整个哈市唯一拥有洞潜经验的潜水员。 我不是潜水方面的专家,也是听秦教授说,洞潜和普通的潜水区别极大,也危险许多。普通潜水遇到的危险无外乎是水下的凶兽或者潜水设备出故障,而洞潜的危险就太多了,最致命的是水窟的地形相当复杂,一旦迷失方向感,就只有等死一条路了。这也是为什么,世界上大多数潜水员都是死在洞潜上。 这姑娘性格很讨喜,大大咧咧,无拘无束,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很有东北女人的特质。只是,张燕却不怎么喜欢她,主要是因为她说话不过脑子,张嘴闭嘴都把地藏潭挂在嘴边,在这说说还行,要是出去乱说,闹出乱子谁担责任?还不是得张燕。 张坚强倒是和周碧莹很搭,俩人都属于脑子缺根筋的,让张燕很是头疼。 潜水设备太多,出发之前,张燕不得不找了两辆越野车拉设备,再加上还要拉我们这些人,愣是组成一个不大不小的车队,携着一股彪悍之风冲进大兴安岭,倒也算是壮观。只可惜,等我们到了黑羊子屯,这壮观的车队却没人欣赏,整个村子静的出奇,甚至有些死气沉沉。 一下车,张坚强那张嘴就没闲着,扯着嗓子大声吆喝:我们来帮你们斩妖除魔,咋的,连个迎接仪式都没有?有喘气的么,吱一声! 周碧莹这鬼精灵竟然陪着张坚强,调皮的发出一声吱 我拿这俩没心没肺的家伙实在没辙,扫了一眼村子,见家家户户大门都开着,但就是没人,我随便走了一家,发现里面乱七八糟,像是搏斗过。我第一反应是老雕来闹过,可是转念一想,要是老雕来了的话,肯定到处残肢断臂,不可能这么干净。 我问甄甫玉,她说没感觉到什么特殊的阴气,应该不是脏东西作祸。既不是脏东西,又不是老雕,那村子里的人都去哪了?还能凭空消失了不成。难道那土龙来村儿里作祟了? 就在我心里犯嘀咕的时候,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紧接着我就听到张坚强的破锣嗓子:娘的,你们想干什么! 意识到不妙,我赶紧冲出房子,惊讶的发现现场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十多个人。我定睛一瞧,发现这些人根本就不是村民,而是清一色穿着迷彩裤子黑体恤,五大三粗的汉子。他们手里有拿着刀的,也有拿土枪的,凶相毕露,一看就知道来者不善。 还没等我弄明白是怎么回事,我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哈哈哈,赵文军,你虎哥又回来了! 我顺着声音往北边一瞧,发现人群中夹着一辆越野摩托车,坐在上面的人正是虎头!在他身边还站着一个人,看清楚长相后,我愣了又楞,那人竟然是在霸爷古董店巧遇的季当千!我实在没想到,这家伙竟然是和虎头一路的,心里后悔那天没报警抓他狗娘养的,光一个贩卖镀金婴尸,就够这小子吃几年牢饭! 在我心里发狠的时候,虎头跳下摩托车,走到我们面前,转了一圈,视线最终落在张燕,脸上浮现出一抹奸笑:哟呵,赵文军,你小子艳福不浅啊,身边竟然还有这种姿色的妹子,要不允给你虎哥玩玩,说不定我心情一好,就把你们放了。 张燕似乎早就见惯虎头这种货色,面对调戏,脸不红心不跳,眼神中甚至浮现出一抹蔑视。 还没等我开口,张坚强就怒火中烧的冲虎头大吼:小贼,你忘了哪天,你强爹和军爹是怎么救你的来着? 结果这话刚出口,站在张坚强旁边的一个汉子,抬起巴掌就给他来了一耳光,愣是把张坚强抽的原地转了两个圈。可见,除了虎头,周围的汉子也都不是省油的灯。 虎头冷笑一声,没搭理张坚强,斜眼看着我:你们懂啥叫放虎归山吗?这次回来,老子就是要把你们和刘芸那个婊子,连窝端了!说到这,虎头停顿了一下,笑道:不过,在这之前,我还需要你们先带我进地藏潭,把上次在后山大墓的亏空给补上。 我赵文军虽不是什么铁血真汉子,但再怎么说也是东北土生土长的爷们儿,都被人欺负到脸上来了,我哪肯就范。可是我刚说了个不字,虎头就拍了拍手,两个手下压着一个村民出现在我面前。 虎头手起拳落,砸在那村民的脸上,直接把村民给砸的晕死过去。 瞧见了吗,这黑羊子屯的人全都在我手上,你小子要是不配合,老子先弄死他们! 这还真是给我出难题了。 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张燕冷冷的说了一句:现在是法治社会,你真以为人可以随随便便就能杀了?只要我一个电话,就可以让你把牢底子都坐穿! 一听这话,别说是虎头,连我都觉得可笑。当初在杨山岗,虎头把老五七活活打死,连眼睛都没眨一下,一看就知道是个混迹在中俄边境线上的亡命之徒。张燕说的话在我这好使,在虎头那还真不一定有用。 事实跟我猜测的差不多,虎头扭头看向张燕,脸上尽是嬉笑:妹子,你虎哥自打出道以来,杀的人没三十也有二十了。以前专门杀dao墓贼,黑吃黑,卸了货就往老毛子那边运,想吓你虎哥,你还嫩点。为了彰显自己不惧张燕,虎头竟然伸手摸张燕的脸。 他这一手,不光是要给张燕下马威,更是给我们看,让我们知道,他已经掌控大局,最好别反抗。只是,他忘了一点,那就是我身边的甄甫玉可不是吃素的,连老雕都能斗个平分秋色,更何况这十几个人?我之所以一直不动手,就是担心一旦打起来,误伤到其他人。 眼看着虎头的手就要落到张燕脸上,我正准备请仙上身的时候,眼前却发生了令我目瞪口呆的一幕。 虎头的手腕被张燕刁住,轻轻一扭,紧接着往肩膀上一抗,一个标准的过肩摔,竟把五大三粗的虎头摔了个七晕八素。 我实在没想到张燕竟然还有这一手,惊得半天没缓过神来。秦教授在我一旁冷笑:小赵,忘了告诉你,张燕可是刑警队出身。 要不是秦教授跟我说,谁能想得到张燕除了官僚主义玩的溜,连下手都不含糊。 只是,张燕这么一动手,跟着虎头一起来的那些人也都没闲着,呼拉拉就往张燕身上扑。张燕再怎么说也是个女的,格斗技术好,但架不住体能不行,放倒两个大汉之后就累的气喘吁吁。 眼看着她就要不行了,我冲张坚强还有那对父子潜水员使了个眼色,一起冲上去帮忙。 几乎刚冲到张燕身边,我就觉得眼前闪过一个黑影,紧接着胸口就是一疼,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我整个人就倒飞了出去。张坚强和潜水员父子也跟我差不多,没出手就被秒杀。而秒杀我们的竟然是一直不声不响的季当千。 把我们收拾了以后,季当千一个闪身就到了张燕面前,抬腿高鞭往张燕身上抽。尽管张燕已经用双臂抵挡了,但还是被一腿抽出去一米多远,倒在地上时,两条胳膊都止不住颤抖。 我早就知道这个季当千不简单,可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厉害,恐怕连虎头在他手里都走不出三个回合。 虎头骂骂咧咧的从地上爬起来,气急败坏的想要去踹张燕,却被季当千给拦住了。 怎么个意思?虎头上下扫了季当千一眼,没好气道。 季当千脸色淡然:咱们事先说好了的,我只给你当保镖,你把镀金婴尸还给我,可没说助纣为虐。 虎头沉默了一下,拍了拍季当千的肩膀,哈哈笑道:好说好说,我不揍她就是了,等进了水窟,你可得跟紧了我,我要是有个闪失,你那小死孩子也别想再找到了。 瞧这意思,季当千是被虎头坑了镀金婴尸,才不得已替他卖命。可我心里又十分不解,既然那镀金婴尸对季当千这么重要,为什么他还要卖呢? 就在我纳闷的时候,地藏潭方向突然传来一声轰隆巨响,紧接着,一阵渗人的沙沙声响起,似乎是那土龙发出的嚎叫。 怎么回事?!虎头被惊得后退数步,他虽然杀人不眨眼,但却对这种事儿相当敬畏,毕竟他再凶也凶不过邪物。 第48章水中惊魂 张坚强见他吓成这样,咧着嘴哈哈大笑起来:你丫不是牛b吗?怎么光听到点动静就吓成这幅尿性! 虎头气的脸色通红,发狠道:少特娘给我废话,再墨迹,老子先弄死你!说完,扭头看我,心急火燎的问道:刚才那是什么动静。 我冷冷一笑:如果我猜得不错,肯定是刘芸打开地藏潭的咒印,潜入潭内,惊扰了守葬灵。 守葬灵? 就是这黑羊子屯人口相传的河神,一只三十米长的巨蟒。 一听到这话,那些凶神恶煞的汉子全怂了,面面相觑。虎头担心队伍散了,就站出来给他们壮胆,说是巨蟒有什么可怕的,只要是活物,拿着枪还不分分钟就能弄死。 他这话说的不假,自打人的大脑学会思考以来,就没有任何动物是人真正意义上的克星。远古时期,人类拿着石矛就能和史前巨兽对抗,放到今天,这土龙也不算个啥。问题是,用土龙当守葬灵,说明这地藏潭内部必定凶险异常,真正厉害的还在后面呢,就凭这些人,进去就是找死。 但就像虎头说的,他自打出道以来,玩的就是铤而走险,光吓是吓不住的。 由于潜水设备太贵,再加上还要留一部分人看守村民,所以虎头只带了季当千和六个汉子押着我们。就这,他们的潜水设备都不够用,到时候还得两个人共用一个氧气瓶。 本来他是想抢我们的潜水设备,但转念一想,我们这些人都太重要了,所以只把张坚强的氧气瓶给抢走了,没辙,我只能跟张坚强共用一个。 我们沿着岔流到达小山包,这小山包从外面看是没什么特殊之处的,就是一个光秃秃的土山。我们找了一圈,很快就发现一块突兀的大石,几个人合力把大石推开,一个一米多高的洞口就出现在眼前。 我们可以趴着进去,但设备可就不好往里运了,大家把箱子扔掉,只拿必要的设备,来来回回爬了三四趟才把设备运进去。 一进山窟,我们立刻就被山窟正中央的水潭给吸引住了。 这水潭半径约莫十七八米,深不见底,整体呈现出暗红色,因为水里面飘着密密麻麻的鱼食红虫。除了鱼食红虫之外,里面还有一些不明生物,散发着淡淡的蓝光,透过水面,将整个洞窟着凉。 老赵,那些发光的是什么?张坚强好奇的问道。 这些玩意儿我还真不认识,也只能问秦教授。据秦教授说,这应该是一种变种的淡水水母,散发的是生物光,生物学家可能对它们感兴趣,对我们来说屁用都没有,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这些水母有没有毒。 除了这些水母,还有一些东西吸引了我们的注意力。在水潭的对面,我们发现一些食物包装袋,估摸着应该是刘芸留下的。而且附近还有很多脚印和拖拽设备时留下的痕迹,我们初步估算,刘芸至少叫了三个人来,而且这三个人全都是男人。 在我们研究地上的痕迹时,虎头没来由的说了一句:你说他们是怎么把老雕也弄进去的? 他有口无心的一句话倒是给我提了醒,我赶紧悄悄给张坚强他们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穿潜水设备。虎头见我们开始穿也想穿,可是他们以前没潜过水,又没有周碧莹的指点,等我们把设备都带好了以后,他们连潜水衣都还没穿完。 几乎是我们刚穿完,山窟西北角方向一个不起眼的黑旮旯里就传出一阵嘎达嘎达的声音。 虎头还傻了吧唧的伸头往那边看,嘴里嘀咕:啥动静?是不是那条大蟒?哥几个,赶紧把枪拿出来,咱轰了它! 他们也顾不上穿潜水衣了,七手八脚的往土枪里装子弹。结果子弹还没装完,一个黑影就从那犄角旮旯里窜了出来,虎头定睛一瞧,先是一愣,随即慌乱无措的大吼起来:是是老雕!快!快干他! 他们拿的土枪本来装弹就麻烦,再加上老雕的速度实在太快,根本来不及。就在这档口,季当千抄起砍刀就迎了上去,面对早已化为僵尸的老雕没有丝毫惧意,凌空跃起,一刀砍在老雕的脑袋上。 这一刀倾尽了他全部力气,可是却没能在老雕脑袋上留下丝毫痕迹。 我知道季当千本性不坏,只是被虎头给坑了而已,就冲他吆喝:快跑,别跟他打,你们斗不过他的! 也不知道是没听见,还是压根没理会我,季当千转了个身,躲过老雕十根绿油油的手指头,又是一刀砍在老雕的脊梁上。结果和刚才一样,老雕屁事儿都没有。不过他这么一斗尸,倒是给其他人争取了时间,子弹装好,对着老雕就是一阵乱射。 子弹打在老雕身上,除了把老雕的衣服打破之外,根本钻不进他的肉里,只是能把他的速度减缓一点而已,比我们在后山大墓里见到的荫尸和大粽子可厉害多了。 趁着他们跟老雕僵持的档口,我们几个已经用绳子相互绑好,扑通扑通跳进水里。本以为进了水就安全了,结果却完全出乎预料,这水下比上面也好不到哪去。 据周碧莹说,洞潜除了要担心复杂的地形之外,还要担心扬尘,一旦水底的沙土被搅扰起来,把水弄浑,立刻就会迷失方向,对洞潜人员是致命的。 这地藏潭虽然很深,不需要担心地下的沙土,可水里的鱼食红虫实在是太多了,眼前通红一片,根本分不清哪是哪。 还好鱼食红虫的生活范围在浅水区,越往下潜越少,很快鱼食红虫就没了。可大量的淡水水母又出现在眼前,而且一个劲儿的用毒刺钉我们的身体,要不是穿着厚重的潜水服,恐怕连水母群这关我们都过不了。 周碧莹和那对父子牵引着我们往下,因为没带对讲机,我们只能用手势沟通。等水母的数量减少后,眼前豁然开朗,我们竟然潜到一个巨大的地下水窟。尽管这里面的水异常清澈,但洞窟却大的一眼看不到尽头。 眼下的难题有两个,一是找不到水下墓道,而是随着深浅,水压越来越大,我和张坚强还有张燕这三个门外汉根本受不了,总感觉呼吸困难,浑身无力,耳朵里嗡嗡直响。要是再往下潜那可就危险了。 没辙,我们只能用刀隔断牵引的绳索,让那个年纪大的潜水员先下去探探路,我们在原处等着。 他这一去就去了足足十分钟,在水下,时间是非常宝贵的,这可不是在河里扎猛子,万一氧气用光,我们还没等浮出水面就得憋死。 又过去了七八分钟,还不见他回来,他儿子开始慌了,挣扎着绳索想要下去找他。我当然不能答应,结果在我们相互拉扯的时候,我们右侧冷不丁出现一道暗流,把我们卷的翻天覆地,在水里转了好几个圈。 等身体稳定下来,我心里不由一阵纳闷,这地下水窟应该是山水渗透或者链接地下水才形成的,属于封闭或者半封闭状态,按理来说是绝不可能有暗流的。退一万步说,就算是有,那也应该在狭小或者深层断流处才有,不可能出现在我们这里。 我刚想到这,在我们后方又出现一道暗流,我们再次被卷的旋转不止。 我心想,这暗流不对劲!这里想要形成暗流,必须借助外力才行,而且这力道必须非常大,我不禁联想到那条土龙,当时觉得心里一哆嗦,赶紧冲其他人做手势。可我没学过手语,学了他们也未必懂,结果比划了半天,他们愣是没明白。 就在我急的不行的时候,一股巨大的力量突然出现,扯着我们在水库里以惊人的速度移动。 我死死拽着绳子,丝丝鲜血从我面前飞速闪过,惊恐之余,我扭头往血液流来的方向看,发现那个年轻的潜水员大半个身体都被土龙咬在嘴里,被挤碎的内脏从爆裂的肚皮里流出,把附近的水都给染浑了。 前所未有的恐惧遍布全身,要不是我嘴里咬着呼吸器,我恐怕早就失声大喊了。 要是照它这么拽下去,要是碰到周围的岩壁上,我们不死也得残。情急之下,我从腰上拔出刀,一刀将腰上绑的绳索砍断,眼瞅着土龙拽着年轻潜水员的半截尸体消失在眼前。 在陆地上,我们都斗不过它,这水里就更是它的天下了,我敢肯定用不了多久它就会卷土重来,一举把我们消灭掉。而我们几个人,唯一能做的就是背靠着背,浑身颤抖的看着眼前的水域。 静,出奇的静,周围没有半点动静。 有的时候死亡不可怕,可怕的是等待死亡的过程。 这个时候,就算是甄甫玉上了我的身也拖不动所有人,就在我一度就要崩溃的时候,我发现土龙在我面前快速游过,没有攻击我们,而是直奔我们头顶上而去。我抬头往上一瞧,惊讶的发现,虎头他们几个竟然也潜了下来。 第49章再遇水女 这土龙平常不出地藏潭的时候,都是靠鱼食红虫和水母维持生命,在它眼中,我们只不过是大一号的鱼食红虫罢了,自然是往人多的地方游。虎头他们也够倒霉的,刚躲过老雕又被土龙给盯上了。 在这水里,土枪根本用不了,他们眼瞅着这大家伙迎面游来,吓得在水里直打滚儿,玩了命的往上游。可他们哪有土龙的速度快,转眼之间就被追上,一个照面,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就被一口吞下。 趁着土龙对付虎头他们,我伸手在已经吓呆的周碧莹他们脑袋上连拍数下,等他们回过神来以后,我们使出浑身力气往下游。在求生**的驱使下,也顾不得深潜带来的不适感了。我们越往下游,水窟就越窄,像是个漏斗,到了最后,愣是变成一条直径只有十来米的水洞。 这水洞并不是垂直往下,而是先倾斜,然后再往上,呈波浪形。 可还没等进入水洞,我就感觉身后一沉,转身往后一看,发现张燕受不了水压已经昏死过去,连呼吸器都从嘴里掉了出来。 在深水中昏迷是极度危险的,情急之下,我也顾不得许多,伸手一把按住她的嘴,紧接着摘下自己的呼吸器,用自己的嘴巴覆盖住她的嘴巴,把她呛在嘴里的水吸出来,然后把呼吸器塞进她嘴里,单手抱着她继续往里游。 结果刚处理完张燕,秦教授也不行了,我赶紧给张坚强使眼色,让他捂住秦教授的呼吸器,别掉出来。 我们几个门外汉本来潜游的速度就慢,现在就更寸步难行了,最后还要靠周碧莹拖拽着我们一点一点往里游。 就这么游了十来分钟,我们终于发现了水洞的尽头,一钻出水洞,身上的压力骤减,说不出的舒服,我整个人都瘫软在地上。后上来的周碧莹,趴在水洞出口,摘下呼吸罩,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也不知道该说我们运气好还是不好。 什么意思? 周碧莹苦笑一声:要是再晚五分钟,我们的氧气就会用光。 像死狗一样趴在地上的张坚强,吐着舌头:这不挺好的吗,说明咱们福大命大,不光躲过了那黑大串子,连这水洞都没能挡住咱们。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问道:没错,咱们是进来了,但怎么回去? 张坚强瞬间没了动静。 他们郁郁寡欢,我却丝毫没所谓,反正我是出马仙,死在哪不是死。等力气稍稍恢复了,我就查看张燕和秦教授的情况,除了张燕呛了点水之外,倒也没什么大问题,做了几个人工呼吸也就醒过来了。 一听说刚才我在水洞里跟她打啵,这娘们竟然破天荒的脸红了,张坚强和秦教授知道甄甫玉在附近,不敢乱开玩笑,周碧莹可不知道,苦中作乐道:上学那会儿,历史老师说,古代女人露腕即为失节,你都被人亲了,是不是该以身相许了? 周碧莹本来就坐在水洞边上,结果这话一说完,直接被甄甫玉一脚给踹了进去。周碧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从水里爬出来,吓得小脸煞白,一个劲儿的大喊这里闹鬼。 我们没时间跟她解释甄甫玉这回事儿,而是简单默哀了一下那对被土龙塞牙缝的父子。除了可惜之外,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负面情感,一来是刚认识,没啥太多感情牵绊,二来是这个世界任何事物都是相对的,领着高薪工资就要承担等量的风险。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而后,我简单打量了一下我们身处的地方,是一个偌大的地下洞窟,到处都遗留着人工开凿的痕迹,地上遍布着很多直径一米的小水洼,这些水洼极深,里面全都是水母,像是天然的生物灯,将洞窟照的蓝光闪烁,抛开遇到的危险不谈,倒也算得上梦幻。 看着影影绰绰的洞窟,张坚强一阵疑惑:老赵,你说水洞里那么多水,咋就没把这洞窟给淹了? 我就一山沟里的穷酸乡民,除了对邪物懂点之外,哪明白这些。末了,还是张燕给他解惑,轻描淡写的一句:用过马桶吗? 张坚强想了想点点头:在秦教授家用过,咋了嘛。 跟马桶一个道理。 张坚强这小子似乎有问不完的问题,盯着水洞,又问:你们说,虎头他们能躲过这一劫吗? 我没好气的骂了他一句:咋的,你跟他磨出交情来了?舍不得? 那倒不是,我就是担心他再冒出来给咱们捣乱。 一旁的秦教授撇了撇嘴:你快拉倒吧,只要你别给我们捣乱,我就烧高香了。 说实话,张坚强这混小子在捣乱这方面的天分还真是无人能及,虽然有的时候很头疼,可是每次遇到危险的时候,张坚强从来不会毫不犹豫的跟着我往前上。在场的这么多人,张坚强是我唯一信得过的。有的时候,我宁可带着一个脑子缺根线的兄弟,也不愿意带着居心叵测的天才。 这洞窟很大,我们足足走了小两分钟才走到另一端,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个巨大的双扇石门。上面没有什么奇特的花纹,而且爬满了青苔,与我们见到的后山大墓相比倒显得朴素不少。 我们来的时候就知道肯定会被墓门阻挡,进这种地方,也不指望着保护文物。张燕也不知道从哪捣腾了两块橡胶炸药,伸手就给按在石门上,刚要引爆,我和秦教授忙不迭的把她给拦了下来。 怎么了?是有问题,还是你俩要保护文物?张燕有些不解。 我心想,连你都不保护,我特么保护哪门子的文物。 之所以不让她炸,是因为这石门有蹊跷。我伸手一指门缝,问道:你看这有什么不一样。 张燕瞅了瞅,不假思索的回答:只不过是一层死了的水草罢了。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问她什么地方才长水草。她的回答很简单,自然是又水的地方才有水草。结果一说完就觉得哪里不对劲,可让她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门上长青苔正常,长水草可就不正常了,而且还只有门缝的位置才长。说起来原因只有一个,就是肯定有水从里面渗出来。不过因为年代久远,里面的水不知道什么时候流光了,这水草也就死了。 张燕不解:既然水都流光了,那还怕什么? 站在我旁边的秦教授给她解释,墓室有两种,干室和水室,就像干尸和湿尸一样,湿的要比干的厉害得多,因为水是阴气的媒介,不光可以用来蓄电,还能蓄阴气。水是流光了,但里面的阴气却会非常重。 抛开玄学方面的考虑,单从科学角度出发,这石门后面的水草肯定要比外面茂盛的多,死后腐烂会生成甲烷,再加上石门相对密封较好,里面就相当于一个巨型液化气罐。这个时候用橡胶炸弹炸,这不是找死吗,弄不好整个地下水窟都可能爆炸。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先泄气。 这石门本来就青石打造,再被水和青苔腐蚀,变得很脆。我拿着凿子跟张坚强轮流作业,没一会儿就把石门早出一个小窟窿。刚凿通,一道肉眼可见的白气就从里面泄了出来,我赶紧从防水袋里拿出打火机。 一见我拿打火机,张坚强吓得炸了毛,死死拽着我胳膊:老赵,你特娘疯了,要是炸了,咱都得死这。 我一把将他推开,没好气道:你懂个屁! 我不理他,直接用打火机把甲烷点燃,一条细细长长的火柱出现在我们面前,燃烧了好久也没像张坚强想的那样爆炸。我之所以知道不会爆炸,完全是根据气柱的力道判断出来的。气柱往外喷射的力道越足,说明墓室里面的压力越强,一开始氧气进不去,等能进去的时候,里面也就不剩多少甲烷了。 我之所以非要点燃甲烷,是因为我们深处的山窟也算是一个密闭空间,氧气全都是从水里冒出来的,但甲烷却无法快速被水稀释,到时候山窟被甲烷充满,我们会被熏死。 秦教授看着火柱,笑呵呵的说道:你总是说你是个乡民,啥也不懂,要我看,我知道的也不一定比你多。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全都是被逼得,不多学点,我哪能活到现在。 等甲烷一烧完,我们就把石门给炸开了。我们刚打算进去,甄甫玉却一把拽住我的手腕。 有危险? 我赶紧停下脚步,往石室里瞄了一眼,在短暂的呆愣之后,我连忙把其他人也拦下。 张坚强挠了挠脑袋,不耐烦道:又咋了? 我艰难的咽了下口水,伸手一指石室里面:你们看! 在石室的正中央,隐隐约约有一个白乎乎的东西,秦教授他们看了半天也没看明白是什么,倒是张坚强,愣了一会儿之后,不可置信的惊呼一声:水女?! 第50章真正河神 水女可以说是我和张坚强的童年阴影,当年眼睁睁的看着小伙伴被水女拖进水里,又被父母混合双打爆捶了一顿,心理和**受到的打击都是相当大的。如今再次见到水女,比见到老雕都害怕。 张艳和周碧莹见我们反应这么大,不敢轻举妄动,倒是秦教授,不以为然道:水女虽然是死在水里的女人所变,但也属于地缚灵的一种,只要不靠近她就没问题。你们看,这石室非常大,咱们只需要贴着墙边走就没问题了。 他说的很有道理,可我却没有动,因为甄甫玉不让我进去自然有她的道理。 见我们不进,秦教授也没说什么,直接一马当先走了进去。结果跟他说的一样,那水女没有半点动静,像是死了一样。 秦教授走到距离水女不足十米的地方停下,扭头冲我们一笑,似乎在说,你们看这不没事儿吗。 张艳和周碧莹见状也脚前脚后走了进去,和秦教授一样,她们俩也被水女给无视了。我心想,难不成十几年来,甄甫玉终于谎报了一次军情? 而就在我和张坚强也准备往里走的时候,因为好奇离水女最近的周碧莹突然小声嘀咕道:咦,你们看,它的头发怎么这么长? 听到这话,我赶紧停下脚步,想要伸手拉住张坚强却没来得及。张坚强一进去,就从后腰拔出防水手电筒,往水女身上一照。 随着光线打在水女上,我们终于看清楚了它的样子,和其他水女一样,它也穿着一身乳白色的宽衣,整个身体连同手脚全都被白衣罩着,与其说是衣服,倒更像是在身上盖了一块白布,只有它的脑袋露在外面,虽然是面朝上,但却根本无法看到她的脸,整个脑袋都被浓密的黑发包裹着。 由于我在石室外面,再加上张坚强他们挡住了我的视线,看不清水女头发的长度,就忙问张坚强:强子,它的头发有多长?我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水女的头发越长,说明它死的年头就越多,也随之越凶。 结果张坚强这犊子头都没回,随口回了我一句:老长了。 娘的,你倒是说清楚了,老长了是多长?我最恨张坚强这个含糊劲儿,急的声音徒高了好几度,略微有些尖锐的嗓音在洞窟里回荡不止。 张坚强终于有所反应,往旁边闪了一步,用手电筒照了一下水女周围的地面:你自己看嘛。 这一看不要紧,心脏猛地一颤,因为太过震惊,我不由往后退了两步。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甄甫玉拉着我不让我进去了,这水女的头发几乎将整个石室都包裹起来,视线扫过整个石室,甚至连石室一丝一毫的内壁都看不到,视线所及的地方,除了头发还是头发,整个石室都乌黑一片,相当诡异。 秦教授,你们快出来!我意识到不妙,赶忙冲他们吼了一嗓子。 秦教授似乎也察觉到了危机,带着张艳她们往外走,可不知道为什么,在距离大门不足一米远的地方,他们却同一时间停了下来,然后齐刷刷的低头往下看。我也跟着往下看,结果发现他们的脚踝居然全都被水女的头发给缠住了。 秦教授和张坚强倒还好说,张艳和周碧莹这俩女人碰上这种事儿,根本稳不住,慌得直喊:怎怎么回事?赵文军,你快拉我们出去啊。 这些头发就像是老虎钳子一样,把他们死死困住,任凭如何挣扎也于事无补。 我担心也着了水女道,不敢轻易进去,在短暂的手足无措之后,我从随身携带的防水袋里拿出打火机,打算一把火把水女的头发给烧掉。也就是火苗刚刚燃起的刹那,原本寂静的石室突然发出一阵呃呃呃的怪声,紧接着,石室里的头发像是活了一样,呈波浪状不停的抖动。 周碧莹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看着身体周围诡异的头发,惊得面无血色,慌乱大叫:啊啊啊!这到底是什么啊。 张坚强先是蹲下,双手抓住头发使劲的拉扯,发现扯不断,他就干脆从后腰拔出山刀往上面砍。这些头发并非是无坚不摧的,一接触到刀刃立刻断为两截,但它们的再生能力却极强,前一秒砍断,下一秒就会复原。 在他们忙着跟脚下头发做抗争时,并没有发现身后的水女缓缓浮到空中,身体悬浮在石室的正中心,露出一张被水泡的皱皱巴巴的脸,两个嘴角几乎裂到耳根,形成一个诡异的半圆形,像是在笑,但却笑的那么诡异。 见我一直死死盯着他们身后,张坚强感觉不妙,往后瞄了一眼,结果吓得哇哇大叫,发了疯一样抡起山刀猛砍地上的头发。张艳和周碧莹干脆吓得瘫软倒地,连点动静都发不出来,身体只是一个劲儿的发抖。 秦教授见我手里拿着打火机,低吼一声:小赵,快把头发烧了! 我刚才也是被水女给震住了,一时倒是忘了这茬,被秦教授唤醒,我直接把打火机给扔了进去。在我们所有的人的注视下,打火机稳稳落在水女的头发上,火苗燃烧的很旺,但却无法点燃头发。 我眉头一皱,心中暗道:不对啊!头发是最易燃的,就算是水女的也一样,不可能点不着! 我赶紧猫腰伸手摸水女的头发,结果发现这头发异常潮湿! 就在这档口,石室里的头发都开始向张坚强他们身边汇聚,原本只是缠住脚踝的头发,此时已经蔓延到了膝盖,看来水女是想直接用头发把他们全都缠死,就像是蜘蛛捕猎,先做茧一样。 周碧莹开始哇哇大哭:我的腿,好疼。 赵文军,你特娘的快想办法啊!张坚强一边发疯般砍着头发,一边冲我大吼。我要是有办法早就把他们救出来了,可是这水女的头发砍不断还潮湿,无论是用刀还是用火都没用。我实在是没辙了,只能请仙上身,可不知道为什么,我请了好几次,甄甫玉都没反应。 我心里一阵纳闷,她刚才明明在我身边,这会儿又搞什么幺蛾子呢? 就在我百般不解的时候,我发现水女的脑袋呈上扬四十五度角,两个眼睛死死盯着石室正中央的天顶。我发现那个位置的头发正在不断被甄甫玉扯断,一开始只是有几滴水从上面掉下来,很快水滴演变成水流,像是一道道水帘一样。 我在心里合计,水女是无法离开水的,这附近肯定有水源,再加上她的头发湿漉漉,以及天顶上不断落下的水,我突然想到一点,八成是这水女的头发太长,把上方连接石室的水道给堵死了。 秦教授,强子!你们快捂住口鼻,憋住气!我赶忙冲他们喊了一嗓子,自己也忙着往我们来时的水洞跑,因为我们的潜水设备全都扔在水洞入口。 几乎是我刚把潜水设备穿好,我就听见一阵响亮的哗哗声,紧接着就是张坚强他们的惊叫。我扭头往石室方向看,发现一道粗壮的水柱从石室天顶上汹涌泄下,不光把张坚强他们冲击的东倒西歪,连水女都被冲的摇摇欲坠。一眨眼时间,石室就被水柱给灌满了,紧接着往洞窟涌出。 我随手抄起一个氧气管,迈步就往那边跑,结果刚跑到一半,水就已经把整个洞窟给淹了。在水底下,我发现水女拖着一大团黑乎乎的头发,被水浪冲着往水洞方向跑,张坚强他们好不容易脱离了水女的控制,却又面对窒息的危险。 等我游到他们身边时,年纪大的秦教授已经快不行了,张艳也憋得面红耳赤。我把手里的氧气管推到张艳手里,让她跟秦教授共用一个。紧接着我把张坚强和周碧莹拉到身边,我们三个共用一个。 本来我们是打算先去水洞,把潜水设备拿来,可往回游了没几下,我们就停了下来,因为水女正好被水流冲到了水洞上方,我们所有的潜水设备全都被它压在身下!除此之外,洞窟小水洼里用来照明的水母,也随着洞窟被水灌满,全都浮了上来。 别看这些水母漂亮异常,但却非常凶,而且肯定有毒。我身上穿着厚重的潜水衣不怕叮咬,但秦教授他们就不行了。没辙,我只能拖着他们往石室里钻。一进入石室,我就发现刚才往下喷水的位置有一个巨大的圆形坑洞,这空洞直上直下,还时不时由鱼从上面游下来。 起初我以为这些是地下水,结果看到鱼,我就明白了,这石室是直通黑羊子屯旁边的河道!这些年把黑羊子屯折腾的死去活来的根本就不是土龙,而是这个千年水女! 我心中一阵惊叹:原来,这水女才是黑羊子屯真正的河神! 就在我感慨之际,张坚强猛拍我的肩膀,伸手狂指我身后。我往后一瞅,肝都在颤。 第51章甫玉再现 水女的脑袋朝向我们,头发悬在身体周围,像是一个巨大的乌贼,正以惊人的速度往我们这边飘。 本来它就够凶,如今完全泡在水里,它就更了不得了,这要是被它缠上,我们都得交代在这。可是石室的深处被另一扇石门封住,我们根本没时间去开石门,唯一能够逃生的通道就是脑袋顶上的水洞。 眼看着水女越来越近,我们为了保命,也顾不上太多了,玩了命一样往水洞里钻。 由于这水洞本来就不算太大,一次只能一人通过,秦教授身体不支,所以我们让他先上,张艳和张坚强紧随其后,周碧莹因为水性最好,所以留她断后。 等我们都钻进水洞,我想要伸手拉周碧莹,结果我俩的手刚握在一起,水女的头发就瞬间将周碧莹整个吞噬,紧接着一股巨大的力量凭空出现,直接把周碧莹给拖了下去,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在最后关头,我俩的手不是被水女扯开,而是在最后一秒,周碧莹意识到自己死定了,担心把我也拽下去,主动松开我的手。像她们这种极限冒险员,无论是攀岩还是深潜,在遇到致命危险的时候,往往都会舍弃自己,保全队友。 在这个人心不古的年代,我见惯了太多的尔虞我诈,生离死别,我也算是比较冷血的那种人。可是这一次,我却着实被周碧莹给感动了。 张坚强就在我脑袋顶上,也亲眼目睹了周碧莹被水女拖走。说实话,自打周碧莹出现,我就感觉张坚强这小子越发活跃,也不知道只是性格比较搭,还是看上人家了。要是放在以前,张坚强早就死催我赶紧离开了,可这次,他却没有动,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水洞下方黑乎乎的头发。 几秒的迟疑之后,我俩对视一眼,一脑袋扎进水女的头发里。 要是换了其他东西,肯定会很惊讶,这俩山炮明明能逃走,咋又回来了,八成得迷糊一会儿。可水女却不管这么多,我们一接触到她的头发,立刻就往我们身上汇聚。我和张坚强只能不断扒扯头发,吃力的往下游。 由于视线所及的地方全都是头发,我根本看不到其他东西,就像是走夜路一样,只能凭着感觉往下游。没一会儿,我的手就碰到一具身体,胡乱一摸,我松了口气,赶紧把她拽到面前。 等我俩面对面的时候,我心里咯噔一下,感觉身体上所有毛细孔都在这一刻开打。出现在我面前的那张脸,并非是周碧莹,而是挂着诡异笑容的水女。我瞅着它,它也瞧着我,那怨毒的眼神惊得我头皮直发麻。 在零点几秒的慌乱之后,我几乎是本能抬起脚踹在它肚子上,将它整个踢飞。 结果这一脚非但没能给我解围,反倒是彻底激怒了水女,周围的头发疯狂的往我身边汇聚,眨眼之间就把我给捆了个结实。这些头发丝就像是一根根铜丝,勒在身上往肉里直钻,钻心的疼。 我的手脚被缠住,无法动弹,很快脖子和脑袋也被发丝完全裹住,紧接着就往里收缩,我后背的氧气瓶率先被发丝勒爆,里面的氧气喷涌而出,形成一个巨大的水泡。随着水泡一爆,也宣示着我命不久矣了。 水女并没有要等我被水呛死的意思,继续收缩头发,我感觉浑身上下的骨头都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像是快要被挤碎了。 在剧痛和越来越明显的窒息感折磨下,我的意识以惊人的速度消散,大脑变得越发恍惚。 就在我以为自己死定了的时候,我惊讶的发现,眼前出现一团白茫茫的影像,与我被鬼脸树抓住时看到的一模一样,是甄甫玉!只有在我接近死亡的时候,才能看到甄甫玉的身体,而且越接近,看的也就越清楚。 这一次,除了影子,我甚至能看到甄甫玉的模样。 纤细的身体上穿着淡粉色的襦裙,身上穿着一件白色小袄,乌黑亮丽的头发盘在头顶,上面插着一支金步摇。滑润的鸭蛋脸上镶嵌着弦月眉、睡凤眼、琼鼻樱口,极尽东方韵味。在我的印象中,张艳就够漂亮了,但尚在我能接受的地步,而此时此刻看到甄甫玉的庐山真面目,我竟一时看呆了,连身上的剧痛和窒息感都忘了。 相公,你能看到甫玉?甄甫玉感受到我眼神,脸上出现莫名的惊喜。 听到甄甫玉的话,我再次一愣,因为以往,只有甄甫玉上我身的时候,我才能听到她说话,也因此,这十几年来虽然朝夕相处,但我们之间的交流却很少。 因为身处水中,无法说话,我只能吃力的点了一下头。本来水女的发丝就快将我的脑袋给捏爆了,结果这么轻轻一点头,拉扯到发丝,我只感觉大脑嗡的一声,前所未有的剧痛刺激的我本能张嘴呼喊。结果一张开嘴,水和发丝就往我嘴里灌。 只要发丝一进入我肚子里,分分钟就可以把我的五脏六腑全戳烂,哪怕是张大爷再世也救不了我。关键时刻,甄甫玉伸手一把扯住往我嘴里涌的发丝,但水已经进入我嘴里了,呛得我直翻白眼。 甄甫玉没有丝毫犹豫,嘴巴贴在我的嘴巴上,往外一吸,我肚子里的水就被她全都吸了出去,紧接着,一股浓郁的氧气由她嘴中传入我的嘴里,将强烈的窒息感一扫而空。在我不可置信的注视下,甄甫玉的脸上挂着浓浓的笑容,脸上竟然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红晕。 虽说不怕窒息了,但我身上的头发却越收越紧,我赶紧转动眼睛,示意甄甫玉帮我解开。 甄甫玉嘴巴根本没离开,一边给我输氧,一边伸手拽住水女的头发,强行用手将发丝扯断,随着我身上的发丝与水女失去连接,立刻脱落殆尽。甄甫玉想拽我出去,我赶紧伸手指指下面,示意先去救张坚强他们。 起初甄甫玉不答应,可能是担心太危险,但架不住我的执意要求,她只能拉着我的手往下漂。没一会儿,我就发现被发丝裹成茧的张坚强和周碧莹。我急忙让甄甫玉把发丝扯断,等他俩从发茧里掉出来时已经没了意识。 尤其是周碧莹,嘴巴微微张开,眼看着就要被水呛死了。 我赶紧让甄甫玉去救她,甄甫玉倒也痛快,吸出水吹入氧气之后把周碧莹塞到我手里,我赶紧捂住她的嘴。可是等我让甄甫玉去救张坚强时,她却死活不答应,毕竟她再怎么说也是古代鬼,让她亲除了我之外的其他男人,比杀了她都困难。 没辙,我只能先让甄甫玉把氧气吹给我,我再吹给张坚强。一接触到张坚强的嘴唇,我说不出的恶心,估计这辈子都得有心理阴影了。 末了,我把他俩的脑袋夹在腋下,用手捂着他俩的嘴,时不时给他俩吹点气。由甄甫玉这个氧气制造机和超级保镖在旁边,我终于不用再担心水女了。眼瞅着无边无际的发丝往我们身边汇聚,结果还没碰到我们的身体就被甄甫玉给撕扯殆尽。 可问题也来了,我夹着张坚强他俩根本动弹不得,甄甫玉又忙着对付水女,我们一时间倒是被卡在原地,上上不去,下下不来。就这么僵持了估计得有个十来分钟,张坚强这犊子才迷迷糊糊的醒过来。 一醒,立刻感觉到缺氧,我要给他吹气,结果这家伙用手使劲推住我的脸,死活不让我的嘴唇靠近。 我心里又急又气,大骂:娘的,当老子愿意亲你啊!今天发生的事儿必须永远封存在这,谁要是传出去,别怪老子杀人灭口! 张坚强心里过不去这关,宁可憋得脸红脖子粗也不让我碰他,没辙,我只能从甄甫玉嘴里吸了气,往周碧莹嘴里吹。结果这犊子见状,眼睛一亮,赶紧冲我做了个手势,示意我把周碧莹给他。 一开始我没明白,等我把周碧莹交到他手里以后,这缺德玩意儿竟然脸上挂着奸笑,伸手指了指我的嘴,再指指自己的嘴,末了指指周碧莹的嘴。意思再明显不过了,让我把气传给他,他再传给周碧莹,明摆着是想揩油。 我用眼神直瞪他,心里暗骂:你小子,命都悬在裤裆上了,还忘不了占小妞便宜,真够可以的! 本来我是打算和张坚强拖着周碧莹出去,但视线无意间却扫到了不远处的石门,我心想,反正不用再担心水女了,不如干脆去继续探索这地藏潭。 想到这,我赶紧给张坚强使了个眼色,拉着周碧莹游到石门前,一边给他俩传气,一边观察石门的构造。 这石门与上一个石门差不多,是由青石制成,但由于一直被水女的发丝包裹着,所以上面显得很干净。我从防水袋里拿出最后一个橡胶炸弹,粘在石门山,然后往后退了七八米。结果这种距离仍旧无法躲过橡胶炸弹爆炸是造成的冲击波,把我们冲击的晕头转向,要不是甄甫玉拉着,一准儿撞进水女的怀里。 第52章女人凶猛 这橡胶炸弹在水里的威力相对较小,只在石门上炸开一个直径不到一米的窟窿,水流往里面泄入,形成一股强大的吸力,瞬间就把我们给吸了进去。几乎是刚进去,还没等我们从水里爬出来,我就听见耳边响起一声娇喝。 快!快把窟窿堵住! 紧接着,几个男人粗重的喘息声响起,我顺着声音看过去,发现三个穿着漆黑潜水衣的男人,正合力推一块巨石,硬是将炸开的窟窿给堵上了。紧接着,不由分说,将我和张坚强按倒在地,有一个家伙为了让我老实点,一拳砸在我后脑勺上,差点把我一拳打晕。 挣扎之际,我发现眼前走来一双穿着黑色平底鞋的小脚,抬头一看,发现一脸阴沉的刘芸正虎视眈眈的盯着我。 赵文军,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啊!我爸爸和土龙拦不住你也就算了,没想到连那水女都拿你没辙!说着话,刘芸从地上捡起一根铁椎,冷冷道:要是不杀了你,终成祸患! 张坚强破口大骂:臭娘们,你迟早要遭天谴! 刘芸冷哼一声:我若是怕天谴,又岂会进入这地藏潭?少废话,给我去死! 刘芸没有丝毫犹豫,抡起铁椎就往我脑袋上捅。就在铁椎距离我脑袋不足一寸的时候,一直守在我旁边的甄甫玉,伸手一把抓住刘芸的手腕,铁椎再也难以下降分毫。 刘芸先是一愣,随即脸色一阴,直接扔掉铁椎,另一只手从兜里掏出一枚铜钱,对着刘芸的面门就拍了过去。 甄甫玉也不含糊,脑袋一歪躲了过去,手上一用力就把刘芸的手腕捏的咯吱响,疼得刘芸满头大汗。下一秒,刘芸竟然直接把自己的领口解开,用力一扯衣服,把整个胸脯给露了出来。 张坚强的眼睛先是一阵放光,随即又是一阵失落,本以为能看到什么青光,可惜刘芸身上却穿着一个大红色的肚兜,上面用金漆写满了茅山符咒。甄甫玉一看到肚兜,像是触电一样,嗖的一下退出去好几米。 刘芸一阵冷笑:千年古魂又如何?在我茅山护射面前,还不是素手无策! 刘芸有护身肚兜,那三个汉子可没有,被甄甫玉三下两下就给打飞。我和张坚强从地上爬起来,张坚强从后腰拔出山刀,啐了一口:臭娘们,你那狗屁护射对老赵媳妇管用,对我屁用没有,看我把你砍成肉馅! 一听这话,刘芸脸色一黑,连忙后退几步。 俗话说一物降一物,邪物克人、人克术士、术士克邪物,这是老天爷平衡天下万物设定的规则,谁也无法更改。 见张坚强步步紧逼,刘芸焦急之下,冲那三个汉子大喊:还不快来帮我! 结果,那三个汉子只要一爬起来,就会被甄甫玉一脚踹躺下,根本动弹不得。前一刻,我们处于劣势,这一刻又完全逆袭,这就叫风水轮流转。 等刘芸退无可退后,她在短暂的犹豫之后,一咬牙,冲我大喊:赵文军!你们要是杀了我,你也别想进入这水墓! 闻言,我让张坚强先等等,然后打量我们身处的墓室,发现这是一个面积约莫三百来个平方的墓室,四周的墙上有很多八卦形的窟窿,每一个窟窿里面都注满了水,飘着散发着蓝光的水母。一开始我以为这些窟窿上有玻璃,可转念一想,玻璃是大概清朝那段时间才发明的,这水墓的年代要远比清朝早得多,怎么可能有玻璃? 等我走近了一瞧,发现窟窿上面的水形成一个弧形,像是一个个水泡,我用手轻轻一碰,粘粘的,应该是某种粘液形成的屏障,阻挡水从窟窿里流出来,形成一个个天然的墙灯。我再次被古人鬼斧神工的技艺所折服。 除了这些叹为观止的水灯之外,这墓室的地面异常湿润,并非是被刚才涌入的水浸湿。而且地面的土壤很怪,我用脚踩了踩非常柔软,不像是地面和沼泽,倒像是软绵绵的面团。除此之外,这墓室再无他物,连石门都没有。 难道这是这座水墓最后一个墓室?刚想到这,我就自己把这个想法推翻了,忙问刘芸:墓门呢? 刘芸伸手一指地面:在地下! 地下?!我一愣。 按照刘芸的说法,这水墓是以水所建,但水却太过危险,稍有不慎,灌入墓门就有可能把里面的构造全都毁了,因此水墓都会有一个缓冲带,用细土掩埋墓门,就算是水意外灌进来,也会被细土挡住,渗下去的水根本无法对墓门造成威胁。 而且细土这种东西对墓门来说是个天然屏障,在没有重型设备的情况下,用人力是很难进行挖掘的。因为细土这种东西很吸水,而且很湿滑,会自动往比较低的地方流动。这也是为什么刘芸他们一直被困在这,没有什么进展。 我眉头紧锁,问刘芸:你有办法把这些细土挖开? 刘芸摇摇头:别说是不能挖,就算是挖了,也不知道这细土究竟有多深,贸然挖掘只是白费力气罢了。 张坚强冷哼一声:也就是说,有你没你都一样咯? 别看刘芸邪念很重,面对邪物的时候脸不红心不跳,但看着张坚强的山刀,她却开始打怵,毕竟这玩意儿一刀下去,就能让她魂归故里。刘芸忙不迭的解释,于其挖掘细土,不如直接打个洞,从旁边的岩层直接钻进去。 听到这话,我还以为她准备了什么家伙事儿,可是扫了一圈,没瞧见啥电钻,倒是看见一个凿子和一个镐子。我伸手一指那俩玩意儿,没好气道:用这些玩意儿,等凿通了,过年饺子都吃完了。 刘芸不以为然道:我们当然没本事打洞,但有人可以!说着话,她伸手一指被甄甫玉踩在脚底下的男人。 这男人四十来岁的年纪,虽说身强体壮,但却相对比较矮小,皮肤黝黑,有些尖嘴猴腮,一看就知道不是北方人。据刘芸说,这男人跟老雕有些交情,是业内非常出名的dao墓贼,经他手扒开的墓,没有十座也有八座,人送外号土耗子。 我说:咱们暂时合作倒也不是不行,但在这之前,你得先把八十龙脉图给我! 刘芸一摊手,表示无能为力,因为八十龙脉图还在老雕脑子里呢。这刘芸也够邪门的,藏哪不好,非得把老雕的颅骨打开,藏那里面去,恐怕普天之下,也就只有她能把八十龙脉图取出来了。 没辙,我们只能暂时先不管八十龙脉图,让土耗子赶紧打洞。 这家伙的手上本事相当了得,别人凿洞,一般都是对准一个地方,叮当五四一顿乱敲。他不同,先是绕着墓室观察了一圈,然后用凿子探了探墙壁的厚实程度,隔着墓墙,他就能判断出后面的岩层质地,然后三两下将墓壁凿开,用稿子往里面挖。他挖十分钟,够我们挖俩钟头的。 等待时,我问刘芸,剩下的那俩是干啥的。刘芸倒也不避讳,跟我直说,其中一个是专业潜水员,另一个则是杀手,用来以防万一,其实说白了,就是留着搞死我的。 我冷笑一声,嘲讽道:你人脉倒挺广,什么行业的人都认识。 这是我爸爸积累的人脉,我只是继承而已。 张坚强撇了撇嘴:你们家真是一个好人都没有,缺德缺大了! 虽然我嘴上酸她,但心里却并没有太在意,因为只要有甄甫玉在,我就不怕那仨人搞事情,至于刘芸,自然有张坚强对付她。而且我很疑惑,以往,我只有濒死之际才能看见甄甫玉的本体,但此时此刻,她却依旧站在我面前,含情脉脉的看着我。 我心里一阵纳闷,难道以后我可以一直都能看到甄甫玉了? 我本以为这是好事,但我一提起来,甄甫玉的脸色就微微一变,跟我说,我现在能够完全看见她,说明我这几次从鬼门关转了一圈,阳气消耗极大,要是放在普通人身上恐怕早就死了,但我跟甄甫玉的命连在一起,她用阴气帮我续命,所以我才能支撑到现在。 除了不会咒术之外,我现在算是一名非常合格的出马仙,可以更加清晰的感受到灵体,但吸收阴气的速度也会变得更快。阴气越多,我的阳德和时运也就会越低,等阴气超过我的承受极限时,我的死期也就到了。 甄甫玉说,唯一能让我继续撑下去的办法,就是尽可能的加强道行,利用深厚的道行抗衡阴气。 但,我认识的出马仙无一例外,全都不得好死,没人指点,我对我将来的修行之路,没有半点底气。 第53章三方鼎立 人这辈子,时运低的时候,总是缺这样或那样的东西。买东西的时候缺钱,想结婚的时候缺老婆,想学本事的时候又缺老师。人活一世,哪有一帆风顺,磕磕绊绊艰难前行,才叫人生。 土耗子花了将近俩钟头,才把地洞打好,但他没急着把最后一面墙凿通,因为这水墓普通于其他墓葬,处处透着危险,没有刘芸跟着,贸然进入,很有可能丢了小命。 由于这地洞很窄,人只能在里面爬行,一次只能进去一个,刘芸一马当先,土耗子和潜水员紧随其后,等那个杀手猫腰往里进的时候,我冲张坚强使了个眼色。张坚强会意,从后面拽住杀手的脚踝,让他进进不去,出出不来。紧接着,我抄起山刀,用刀背,猛砸杀手的后脑勺,杀手惊叫一声便昏死了过去。 我可不傻,刘芸这娘们心计多着呢,只要稍有机会她就会搞我一下子,把杀手给放倒,也算是除掉她一个王牌,我心里能稍微安稳点。 刘芸听到了杀手的惊叫,我们一进洞,刘芸就问我怎么回事。我也没藏着掖着,实话实说。听了我的话,刘芸只是冷冷一笑,也没说什么。 她爬到洞低,摸了摸墓墙,说是这墓墙除了湿润一点之外,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里面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直接从土耗子手里接过凿子,将墓壁凿开,然后依次进入墓室。我和张坚强没有急着进去,而是先让张坚强回去把周碧莹带来。 等了约莫一两分钟,等张坚强拖着周碧莹出现在我视线里时,我却觉得不太对劲,因为他的脸色非常慌张。 还没等我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张坚强就扯着嗓子冲我大吼:老赵,快跑,水进来了! 话音刚落,我就听见哗啦啦的水声,紧接着,汹涌的水流以惊人的速度出现在张坚强身后,张坚强吃不住力道,地哩咕噜的往下滚。我根本来不及思考这些水是从哪冒出来的,赶紧往墓室里钻。 结果我还没钻进墓室,刘芸他们就不知道从哪弄来一个石碑,硬是把地洞的出口给堵上了。 千防万防,还是没防住刘芸这死娘们,我在心里大骂,可是再怎么骂也于事无补。汹涌而来的水流冲击在我身上,巨大的力道,直接把我重重砸在石碑上。还没等我来得及感受疼痛,身体就完全被水给吞噬,窒息感紧随而来。 这地洞不算长,只要我往外爬,肯定能爬出去,可问题是张坚强和周碧莹全都压在我身上,根本动弹不得。甄甫玉想要给我传气,都过不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就在我已经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突然,我身上压得重量又增大了不少,我顺着缝隙往地洞上面看,发现我身上压着张坚强,张坚强身上压着周碧莹,而周碧莹身上竟然还压着两个人,我定睛一瞅,这俩人竟然是虎头和季当千! 刘芸骂我阴魂不散,要我看,虎头和季当千才是真的阴魂不散。他俩就是普通人,可不仅躲过了老雕,连土龙和水女都没能拦住他们。我心里暗骂,你俩这么有本事,还特娘的用得着缠着我们?自己分分钟就能独闯水墓! 虎头和季当千身上穿着潜水服,背着氧气管,不过虎头身上的氧气管已经用光,正跟季当千共用一个。他一边吸着氧气,一边用一种怪异的笑容看着我,似乎是在跟我说:让你小子坑我们,看看咱谁先死! 本来压在我身上的重量已经够重了,我感觉胸腔一个劲儿的发闷,结果好死不死,水女也顺着水飘了进来,用发丝开始缠我们所有人。结果还没缠完,我就感觉屁股下面的岩壁产生剧烈颤抖,没有丝毫支撑的地洞开始发生轻微崩塌。我起初以为是山体崩塌,结果片刻之后,我就瞧见水女的身体像是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撞上,直接砸在季当千身上,缠我们的发丝也变得一缓。 紧接着,我惊讶的发现,连那条土龙都来了!它本身就是个畜生,可分不清邪物和人的区别,水女挡在它面前,直接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咬住水女的身体。水女则根本顾不上对付我们,将全部发丝都缠绕在土龙身上。它们俩同为水墓的守葬灵,这会儿竟然内斗了起来,我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郁闷。 它俩这么一斗,我们可就惨了,被压得几乎吐血。而就在我已经到达极限,即将昏厥的时候,这股巨大的压力,竟然直接将我身后的石碑给挤开,我们一股脑全都随着水流进入墓室。 我被压得最重,身体都动弹不了了,张坚强喘了两口粗气,拽着我和周碧莹,撒丫子就往墓室的一角跑。土龙和水女则在墓室里纠缠在一起,斗得火热,我也不知道该支持哪边,反正它俩谁赢了,下一个目标对付的就是我们。 就在我忧心忡忡之时,张坚强一拍我肩膀,伸手一指西北墙角。我往那边一看,发现刘芸他们仨也躲在角落里,看着土龙斗水女。 现在我们的问题除了水女和土龙之外,最严峻的是水流顺着地洞汹涌的往墓室里涌。这个墓室作为水墓的缓冲带,本来就不大,水位正以惊人的速度上涨,估计用不了几分钟就会被水淹掉。 尽管刚才刘芸坑了我一下,但现在命悬在裤腰带上,根本顾不得报复。我扯着嗓子冲她大喊:赶紧开门,不然咱们都得死! 刘芸听了我的话,赶紧和土耗子去开墓门。这墓门与前两道石门不同,是青铜打造,黄绿相间,虽然不大,却极重,刘芸他们仨使劲浑身力气也打不开。还好虎头和季当千也知道,这会儿不分敌我,逃命要紧,赶紧去帮忙。我也打发张坚强过去,我自己则留下来背着周碧莹,毕竟她一直昏着呢,不管的话很快就会被水淹死。 大家上下其手,费了好大的劲才把铜门打开一条缝,所有人全都从这条缝闪进去。 我刚才被压得不轻,骨头像是散了架一样,还是甄甫玉把我给拽了过去。等我一进门,大家伙就合力将铜门关闭。土龙和水女的缠斗声不断从铜门另一边传过来,虽然逃过一命,却没人敢松口气。 铜门的这一边,是一条长长的地下墓道,墙壁上每隔几米就会有一个脸盆大小的八卦形水灯。 经过刚才这么一闹,所有人都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而且我们自然而然的分成了三个阵营。我、张坚强、甄甫玉、周碧莹一帮,虎头和季当千一帮,剩下的刘芸三人一帮。 虎头和季当千手上功夫厉害,单凭拳脚,可以横扫我们所有人。但他们却不敢轻举妄动,毕竟秦教授不在,道行最深的就是刘芸,接下来能否进入主墓室全凭她了。而我们又有甄甫玉坐镇,不惧他们。 一时间,我们三方谁也拿谁没辙,最后大家一合计,先摒弃前嫌,一起合作进入主墓室,恩恩怨怨将来再说。 由于周碧莹一直昏着,实在是拖累我们,没辙,我只能让甄甫玉用阴气把她催醒,虽然对身体的副作用很大,但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等我把刚才发生的事一说,周碧莹吓得小脸煞白,不可置信道:原来这个世界真有鬼啊。 我扫了虎头和刘芸一眼,冷声道:有的时候,人比鬼更可怕! 虎头冷笑:大家彼此彼此。 刘芸没说话,眼神阴损,估摸着肯定又是在心里憋什么坏心思。 等力气稍微恢复了,我们就沿着墓道往里走,一开始顺风顺水,就在大家都有些放松警惕的时候,甄甫玉却突然拉住我,在我耳边说道:相公,小心,这段墓道的气息不对! 其他人虽然听不到甄甫玉的话,但见我不走了,他们自然而然的联想到甄甫玉,全都停了下来。 虎头眼睛盯着我,没好气道:赵文军,咱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有啥话你就直说,别整虚的。我们死了,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 刘芸看不见甄甫玉,但却能感受到她的气息,眼睛一直盯着甄甫玉所站的位置,问道:是你那个鬼老婆提醒你了? 在他们的追问下,我只能坦白,将甄甫玉的原话给他们说了一遍。刘芸却眉头微皱:不应该,我并没有感受到阴气。 就在这档口,季当千开口了,语气一成不变的淡薄:危险并非只存在阴气中,能要命的东西除了邪物,还有其他东西。 这话倒不假,别看我们这些人,身上都有些能耐,但没谁能架得住被板砖拍几下。 可我们深知前路危险,但也只能硬着头皮慢慢往里走,唯一能做的就是时刻留意周围的动静,避免被大墓里的机关给阴到。大约往里走了十来米,一阵沉重的嘎啦啦声响从墓道外面响起,像是铁链拉动时发出的声响。紧接着,一阵哗啦啦的水声就随之响起。 第54章夺命水域 这声音异常响亮,我们敢肯定,这些水和我们就是一墙之隔,但声音响了很久,我们也没瞧见周围流出一滴水。在场的所有人全都大眼瞪小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问甄甫玉,甄甫玉也只是说,这水墓的地下通道网络非常的复杂密集,简直比城市里的下水道网络还要精密。别的地方不说,我们头顶上的墓墙以外,就有足足数十条水道,粗的直径七八米,细的只有二十公分,全都是由石板制成。 我们不敢轻举妄动,站在原地静观其变,与此同时,我让甄甫玉去看看这些水道究竟通向哪里。等了大约小半个钟头,甄甫玉才回来,颇为惊讶的跟我说,这些水道的源头有很多,有的是通向黑羊子屯旁边的河道,有的甚至直通嫩江。至于水道究竟流向哪,甄甫玉就不清楚了,因为和后山大墓一样,这种超级大墓,墓墙里肯定都埋着暗符,别说是人,就算是灵体都无法随意进出。 我们进也不是,退也不是,陷入一个很尴尬的境地。我心里一阵郁闷,这会儿估计秦教授和张艳已经离开水墓了,要是秦教授在的话,兴许还能有点转机,毕竟老家伙可是一本**百科全书。 虎头急着进去取宝,见我们一直不走,有些不耐烦:你们倒是走不走? 我和刘芸正在观察墓道,没搭理他,还是张坚强回了他一句:你就算进得去,里面的东西,你能运的出去吗? 虎头冷哼一声:你也太小瞧我了,我既然敢进来,自然有把握出去。说着话,他从身上取出一个小装置,上面的红灯一闪一闪,应该是个定位器。 据虎头说,他这次可是跟江另一边的老毛子合作,只要进了主墓室,老毛子就会把重型设备运到墓室的正上方,直接用机器钻下来,只要地道一通,还不是想进就进,想出就出? 听了虎头的话,我觉得相当可笑,又很天真。我问他:你知道水墓和土墓的区别吗? 虎头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都是墓,能有啥区别? 我说:土墓,你那招兴许管用,换了水墓,等上面的机器把地道打通,周围水道里的水会一股脑的涌入墓室,还没等你的人下来,你就已经淹死了。 虎头眼睛一眯:你唬我? 还没等我说话,刘芸就来了一句:他没唬你,别说是把东西运出去,你能活着出去的几率约等于零。 虎头强装镇定,问道:你们明知道这水墓有进无回,还上杆子往里进,肯定是有办法出去的,对吧? 我跟刘芸对视一眼,谁也没说。我敢肯定,刘芸绝对留了后手,我不光要粘着她,让她带我出去,还要逼她把八十龙脉图交出来! 我们在原地等了一个多钟头,确定没有水涌入墓道,我们这才继续往里走。随着深入,墓道变得越发潮湿,而且水灯也越来越少,变得昏暗起来。还好有甄甫玉在旁边给我带路,倒也不至于抓瞎。 黑暗没有持续太久,我们就发现前方出现一道蓝光,小心翼翼的走过去后,我们全都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 我们身处的墓道完全断开,与前方的墓道至少相距了五六十米,而在两段墓道中央,则是一个巨大的水窟,里面悬浮着密密麻麻的发光水母,像是浩瀚星辰一样,其动人心魄的美感,连甄甫玉都叹为观止。 在两条石质墓道中间,是一条透明的通道,这条通道整个都是由制作水灯的那种不知名粘液制成,由于粘液是软的,所以这条通道并不是笔直的,而是弯弯曲曲,一些水母附着在粘液上,铺满整条走廊,像是一条灯光隧道,美轮美奂。 只是,这绝美的通道,却给我们出了个难题。水母非常轻,附着在上面没所谓,但我们的重量却很重,只要踩上去,一准儿会把粘液踩破。唯一通过这条通道的办法,就是飞过去。但不接触任何外力的情况下,飞只存在于脑海中,根本无法成为现实。 甄甫玉可以自己办到,但拖着我们就不行了。 周碧莹看着眼前的发光通道,感慨道:那些古人的脑袋究竟是用什么做的啊,居然连这种东西都设计的出来,如果粘液能够承载人的重量,走在里面,还真像是漫步在星空中一样。 周碧莹觉得这条通道很美,但我却看的触目惊心。在我看来,世间万物,越是漂亮的东西就越危险,色彩艳丽的蛇虫通常都带有剧毒,美丽的花瓣螳螂能将猎物杀死在瞬息之间,就连漂亮的女人都有可能让男人倾家荡产,一梦回到解放前。 就在我们有些无计可施的时候,季当千突然开口:如果有绳子的话,想要过去倒也不是不可能。 张坚强啐了一口:你这话等于没说。 这水墓不比土墓,自打我们一进来,看见的除了石头还是石头,就算在哪个犄角旮旯里藏着绳子,也早已被水墓里的湿气浸烂。 可就在我们准备直接忽略掉季当千的办法时,刘芸却惊死人不偿命的说道:咱们可以用水女的头发做绳子。 以水女的发量,做一根百米长的绳子都绰绰有余,可问题是,甭管水女和土龙谁赢了,想要灭我们都是分分钟的事儿,回去根本就是找死。但不作这个死,我们又找不到绳子,最后干脆来了个民主投票,同意回去找头发的举手,结果刘芸那一伙和季当千再加上张坚强全都举起手来了,就我和虎头还有周碧莹没举手。 周碧莹第一次经历这种事,又是个女人,害怕是很正常的。虎头这货向来是对人凶对鬼怂,也在预料之中。而我没举手,则是有另外一个打算,我跟虎头还有季当千身上都穿着潜水衣,大家可以轮番使用潜水衣游过去,不需要担心水母的叮咬。 不过最后,我还是选择站到刘芸那边,因为我的办法是存在缺陷的,万一粘液通道被破坏以后无法复原,那水窟里的水将会全部涌进墓道,到时候可就危险了。 确定回去找头发后,我们简单的合计了一下,每个阵营推选出一个代表,组成一直敢死队,结果是我和季当千还有刘芸毫无意外的当选了。 我们先是全部回到铜门后面,为了方便行事,我和季当千把厚重的潜水服脱了下来,季当千拿着砍刀,刘芸空手,我拿着张坚强的汉阳造,还带了二十发子弹。大家先是合力将铜门打开一条缝,我们三个顺着缝钻进去,然后他们赶紧关门。 我们本以为,这个墓室早已经被水淹了,结果却出乎我们预料,里面除了地皮湿漉漉之外,并没有见到太多的水。还是刘芸眼睛尖,伸手一指墓室的四个角,说是这墓室建造的唯一作用就是保护内部的墓室,一旦水渗进来的话,就会从四个角的下水道流走。 我们扫了墓室一圈,没有发现土龙和水女,估摸着是跑到上面去了,就赶紧顺着地洞往上爬。这地洞本来就是土耗子临时挖出来的,不太牢固,再加上水一泡,土龙水女一折腾,已经处在崩塌的边缘了,我们不得不小心翼翼,十几米的的土洞愣是爬了将近十分钟。 一回到上墓室,我们立刻被眼前的情景给震住了,诺达的上层墓室已经被破坏的千疮百孔,有几处天顶已经崩塌,石头泥土将整个墓室都掩埋大半。而且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整个细土构成的地面都被染红了。 季当千屏住呼吸,脸色变得极其严肃。刘芸也没好到哪去,惊叹道:土龙和那水女都已有千年的寿命,这两个家伙斗起来,还真不是闹着玩的。 我问刘芸:怎么,你也怕? 刘芸轻哼一声:以我的道行,别说是这两个家伙,就算是见了僵尸我都要尽快逃命。 这话让我很是意外:那老雕呢?他不是被你训的跟个狗一样,你说让他咬谁,他就咬谁。 此话一出,刘芸的脸黑的吓人,要不是我们现在身处同一条船上,估摸着早就跟我拼命了。她咬着牙,冲我低声咆哮:赵文军,你嘴给我放干净点,他再怎么说也是我父亲!将他练成尸,只是逼不得已罢了。而且就连我都没想到,他竟然会变成僵尸。 按照刘芸的说法,天底下,能炼出僵尸的人,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大多数养尸人,炼的都是行尸之类。老雕变成僵尸,完全是机缘巧合,误吸了黑羊子屯水井沉尸的阴怨之气所化。刘芸之所以没把老雕带进来,并不是故意放在水潭外面阻挡我们,而是她越发的开始控制不住老雕了。 我记得,在山中奇录见到过关于僵尸的描述,上面说,僵尸分有很多个等级,通常是按照尸体呈现出来的颜色来判断。 第55章大战土龙 在这一点上,茅山和出马仙很像,只不过前者是按照僵尸的体毛区别,后者是按照眼睛区别,分别是红、白、绿、蓝、紫、黑,六等。 起初一般是以畜血为食,怕的东西很多,比如光、鸡、狗、蛇、糯米、桃木,都可以降服。随着眼睛颜色的变化,会变得越来越凶,一旦变成黑眼,外表将会变得与普通人无异,可以自由行走在阳光之下,还会具备主体思维,算是另一种新生。有的时候我都怀疑,那些诱杀无辜女孩的杀人犯,估计里面就有黑眼僵尸。 就在我俩谈论老雕的时候,不声不响的季当千突然冲向最外围的那个墓室,像是发现了什么。我俩紧随其后,等到了一瞧,我惊讶的发现,那水女的身体早已被撕扯成了碎片,脑袋被咬得稀碎,骨头和头皮散落的到处都是,而它的头发有的被扯断,有的则干脆连着头皮堆积在地上。 视线所及的地方全都是头发,我们本以为土龙已经走了,结果季当千提着鼻子一闻,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们正前方的头发堆。我和刘芸对视一眼,谁也没动,最后还是季当千壮着胆子走过去把头发扒开。 几乎是刚扒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便扑面而来,那条土龙的身体居然被水女的头发勒的伤痕累累,有些伤口之深,甚至能直接见到里面的骨头。 刘芸长舒一口气,感慨道:那土龙虽然近乎于传说,但斗死拥有千年修为的水女,还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一听它俩斗了个两败俱伤,我心里一喜,忙问:它死了吗? 季当千盯着土龙看了一会儿:还没死,不过也撑不了太久了,它身上的伤口太多,再加上墓室潮湿,微生物太多,用不了多久就感染致死。 我长舒一口气,提议不去管土龙,先收集头发。那些被土龙扯断的头发不要,只要连着头皮相对完整地。我们花了将近一个钟头,收集了整整两大捆头发。而就在我们准备运回去的时候,突然,季当千闷哼一声,紧接着向前飞扑了出去,直接撞在铜门上,当场吐了一口鲜血。 我和刘芸吓了一跳,转身往后一看,发现遍体鳞伤的土龙正怒火中烧的盯着我们。 一直呆在我旁边的甄甫玉低喝一声:相公,别管头发了,快跑! 甄甫玉发话,我不敢有丝毫犹豫,把头发往地上一扔,几步就跑到铜门前,用脚猛踹铜门,大喊:快开门! 我喊了两嗓子,门没开,反倒是一阵怒骂声从里面传了出来,似乎是张坚强和虎头干起来了。不用想,肯定是张坚强要开门,虎头害怕危险不让开。 就在这档,刘芸冲我吆喝了一声:赵文军,快闪开! 听到这话,我连身都没转,本能往下一弯腰,下一秒,一声轰隆巨响在我脑袋顶上响起,土龙的尾巴居然把铜门抽出一个非常明显的凹陷,要是这一下抽在我身上,估计我就成肉酱了。 还没等我逃走,季当千就从地上爬起来,抄起砍刀,一刀剁在土龙的尾巴上。如果放在以前,这一刀肯定伤不到土龙,但现在情况不同,土龙的身体本来就布满血口,这一刀又正好绕开了鳞片,顺着伤口砍进去,竟然直接砍进去一半多。 受了伤的野兽最凶,这一刀非但没能让土龙退缩,反倒是彻底激发了它的愤怒,尾巴一甩,将季当千连人带刀又给抽飞了。不过这土龙连续遭创,力道已大不如前,并没有对季当千造成太多的伤害。 我知道逃不掉,所以干脆不再逃了,掏出子弹,装进汉阳造里,对着土龙的脑袋就是一枪。子弹从下颚钻进去,再从嘴里飞出来,看似惊人,但对于土龙来说,只不过是伤到点皮毛而已。 而且我这一枪,立刻吸引了土龙的注意力,呼啸着就对我冲了过来。甄甫玉想上去跟它斗,被我一把给拽了回来。因为蛇这种东西,不光能攻尸,对一切邪物的威胁都特别大,再加上这是一条土龙,我更不能让甄甫玉上去冒险了。 没辙,甄甫玉只能拉着我,东躲西藏。 在土龙追着我不放的时候,刘芸也没闲着,从身上拿出一个铃铛,不断摇晃。起初什么也没发生,但没过多久,我就听到水洞方向传来一阵声响,紧接着嘎达、嘎达、嘎达的快速跳跃声向这边传来。 我忙里偷闲的往声音传来的方向一瞧,好家伙,老雕竟然来了。我们游了半天才游过来,这家伙不到五分钟就过来了,着实惊人。 看着老雕越来越近,我非但没有松口气,反而冲刘芸大吼:娘的,你把他弄来干什么!万一你控制不了他,咱们都得被他弄死!而且你肯定死在我们头里! 我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邪物通常都会先杀子女,后杀父母,最后所有亲人都跟着遭殃,等亲人死绝了,才会对付其他无辜的人。 刘芸心里也明白老雕的危险程度,但这会儿面对更凶的土龙,她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取出一张符纸,往土龙身上一扔。普普通通的符纸,像是有粘性一样,粘在土龙身上,任凭它如何扭动身体都掉不下来。 与此同时,在符咒的吸引下,老雕对着土龙就扑了上去。结果还没扑中,就被土龙一尾巴扫飞,重重的砸在墓壁上,硬是砸出一个大坑,石头泥土哗啦啦的往下落。 我心里一阵冷笑:刘芸啊刘芸,我看你是被急疯了,蛇本来就能攻尸,这又是一条比鸡冠蛇都凶的土龙,你把老雕弄来,不是给它塞牙缝吗。 等老雕从石头堆里爬出来时,我发现他的胸口都凹了进去,他的铜皮铁骨在土龙面前简直是不堪一击。不过,他是没有思维的,再加上刘芸的施法,明知道干不过,仍旧再次扑了上去,两只手如铁钳子一样,刺进土龙的尾巴里,死死拽着土龙。 土龙本能摔打尾巴,就像是拍苍蝇一样,把老雕来回鞭打,可老雕就是不肯撒手。 趁着土龙被老雕缠住的间隙,我对着土龙就是一阵猛射,三枪落空,两枪打在它身上,只有一枪命中脑袋,要是搁在人身上,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但土龙却像是没事儿一样,根本毫不在乎。 就在我越发感觉无力的时候,季当千像是打不死的小强一样,又冲了上去,而且这家伙艺高人胆大,别的地方不砍,专砍土龙的下七寸,来来回回几次,愣是被季当千砍开一半。 土龙受的伤越重,就随之越凶,在季当千准备一口气把它的身体砍断时,土龙突然发出一声怒吼,将尾巴太高七八米,紧接着重重往地上一砸。随着轰隆一声巨响,尘烟滚滚,老雕竟然直接被它砸进了地下,两条胳膊都几乎折断。 这一次,无论刘芸怎么摇铃,老雕都不再有反应了。我们本还以为他挂了,结果几秒钟后,老雕噌的一下从地下窜了上来,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就往外蹦。 见状,刘芸大呼一声:糟了!我埋在他体内的符咒被震碎了! 听到这话,我心里也咯噔一声。刘芸无法再控制老雕,他虽然没有思维,但对于天敌却存在本能的畏惧感,肯定会以最快的速度逃离土龙的势力范围。虽然对我们构不成威胁,但只要他一离开水墓,必然会有无数无辜的人遭到他的屠杀!我急的冲刘芸大骂:你个败家娘们,缺德缺大了,你早晚不得好死! 我之所以这么生气,除了老雕会出去害人之外,更多的是因为八十龙脉图在老雕体内,他这一跑,我们想要再找回来可就费老劲了。 刘芸也知道自己闯了大祸,任凭我如何咒骂也不还嘴。而就在这时,季当千没好气的吼了一嗓子:那个祸害以后再管,先把眼前的危险搞定再说! 刘芸没了老雕,她的那些咒令对土龙屁用都没有,只能闪到一边躲起来。我拿着汉阳造,边跑边射。季当千也瞅准机会,时不时的给土龙一刀。土龙抓我的时候,甄甫玉就带着我快速逃离,抓季当千的时候,我就用枪吸引它。 就这,这家伙愣是折腾了将近一个钟头,才渐渐力竭。 见它速度越来越慢,我松了口气的同时,心里又震撼无比。在大多数情况下,野兽可比邪物凶得多,别说这土龙,就算是一只成年东北虎,都可以轻易把荫尸撕成碎片。最关键的一点,野兽不惧咒令道术,就算我们这种人道行再深,哪怕是见到一只豺狗,都只有逃命的份儿。 这也是为什么,古墓多有野兽相伴。 等我的子弹全部打光,季当千也将土龙的尾巴整个砍掉,挣扎了几下之后,土龙终于轰然倒地,没了动静。 我们筋疲力尽的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等力气稍稍恢复,我们搬起头发,去敲铜门的时候,却怎么也敲不开,把耳朵贴在上面,发现铜门的另一边死一样的寂静。 第56章殉葬品 我一连吆喝了好几嗓子,那边都没有半点回应,当时我就觉得不太对劲,让甄甫玉直接过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片刻之后,甄甫玉穿门而出,脸色有些犹豫,在我的一再追问之下,她才开口说,门那边一片血迹,似乎人都死了。 当时听到这话,我脑袋嗡的一声,差点一脑袋栽下去,还好甄甫玉眼疾手快把我给扶住了。 其他人死就死了,我不在乎,问题是张坚强和周碧莹也在那边。张坚强跟我出生入死这么久,虽说祸闯了不少,但也没少救我的命,要是他有个什么意外,我连继续探索这座水墓的念头都没了。 等我心神稍微稳定了一点,我赶紧和刘芸还有季当千一起推铜门,但这铜门实在太重,再加上刚才被土龙抽了一尾巴,根本就推不开。情急之下,我直接让甄甫玉上我的身,也不顾阴气折寿,强行将铜门推开。 在推开铜门的刹那,一股浓烈的腥臭味迎面扑来,视线所及之处血红一片。仅仅是一门之隔,却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仿佛,这铜门里面比我们外面都要危险。尤其是地上,鲜血以及被碾碎了的人体组织呈半流体状,铺了一地,其中还有一些没有完全没碎的骨头渣子和头皮指甲。 我和刘芸就不必说,连一向冷漠的季当千都被眼前的一幕惊得频频皱眉。 就在我以为张坚强他们已经死了的时候,刘芸突然蹲下,将手深入黏糊糊的血肉里,然后打量了几眼,若有所思道:从这些人体组织的分量上来看,应该不是他们全部,顶多只有两个人。 闻言,我心中立刻升起一丝希望,可转念又尽是绝望。我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杀了那两个人,但从它的行凶手法上来看,简直可以用惨绝人寰这四个字来形容。就算张坚强他们现在没死,落到它手里肯定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不光如此,刘芸紧接着发现,只有靠近铜门的位置才有血迹,墓道里边根本没有任何痕迹,这俩人像是被什么东西凭空砸碎了一样。 季当千眼睛盯着血迹:你的意思是说,那个东西会飞? 刘芸点点头:很有这个可能,这条墓道直来直去,根本没有岔口,那东西肯定是从另一截墓道过来的,除了飞,很难想到另外的可能性。 我这会儿迫切的想要去找张坚强,因此有些不耐烦的吼了一嗓子:别特么琢磨了,赶紧做绳子,咱们过去! 用头发做绳子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细了容易断,粗了又工程浩大。 刘芸毕竟受过高等教育,按照她的估计,头发绳光是能够承受一个人的重量是不够的,必须能够同时承受四个人的重量才保险。结果为了编这根绳子,我们足足花了将近七八个钟头,等绳子编好了,我们也没力气过去了。 季当千相当野性,直接拎着砍刀回去切了几块土龙的肉,往我俩面前一推,意思让我们生吃。 我们大兴安岭虽然野味特别多,但我却从来不吃蛇肉,倒不是敬畏蛇,而是因为这玩意儿体内的寄生虫太多。虽然土龙因为身体太过庞大,寄生虫全都在皮下组织,不会跑到肉里,但这么生吃,我还是心里有些过不去。末了,我用刀把蛇肉切成薄片,权当是刺身来吃了。 在这里面不光吃是问题,喝也是问题,别看水墓里别的不多,就水多,可没人敢随便喝一口墓里的水,运气不好,可是真能要了命。 最后没了辙,我还真就干了茹毛饮血的事儿,吃蛇肉,喝蛇血。先前这家伙把我们逼得穷途末路,这会儿又进了我们的肚子,还真应了那句话你做初一,我做十五。 等体力完全恢复了,季当千找到土耗子用来打洞的凿子和镐子,把镐子的头砸掉,只留下木棒,再把凿子和木棒绑在一起,支撑一个简易的标枪,再把头发绳绑在标枪的末端。 说实话,一开始我根本不信他能把标枪扔过去,毕竟五六十米的距离,一些手枪的射程也不过如此,人力怎么能跟手枪的爆发力相比?再说了,这水通道弯曲不平,极大的阻碍了视线,稍微偏一点就能把水通道给戳破,后果不堪设想。退一万步说,就算是扔过去了,力道也几乎没了,根本无法刺进地板里,没有受力点,绳子根本无法承担我们。 我刚准备提议让甄甫玉拉着绳子过去,结果话还没说出口,季当千就已经动了。身体下压,左手往前伸呈上斜四十五度角,右手往后伸,微微倾斜。在两秒钟的瞄准之后,右臂猛然挥出,在我不可置信的注视下,标枪划出一道完美的轻弧度飞出,在即将接触到上方粘液的前一秒,力道减弱,立刻开始下坠,斜着正好飞进对面的墓道。 这一手,惊得我半天没说出话来,我眼睛死死盯着他的胳膊,不可置信道:没看出来,你小子是个怪力男啊! 季当千轻描淡写的回了一句:我生于草原,但却不会骑马,也不会射箭。平常驱逐草原狼和教训离群的绵羊,全都是靠扔标枪。 我砸吧砸吧嘴:你不去参加奥运会可惜了。 他露的这一手已经够让我吃惊的了,结果更让我吃惊的还在后面,他要过我手里的汉阳造,瞄准对面的墓道砰砰砰连开六枪。一开始我没弄明白他要干什么,结果等他开第七枪的时候,对面墓道立刻塌下来一块石板,正好砸在标枪上。 娘的,这准头实在是太吓人了,这小子能闯过重重危难,走到这一步,凭的绝不是运气! 我被惊得目瞪口呆,但那块石板却太小,压不住标枪,就在他准备继续开枪的时候,我赶紧把他拦了下来,冲他摆了摆手:行了,我知道你的能耐,问题是照你这么个干发,非得把子弹都打光了不可,我还留着子弹对付后面的东西呢,接下来看我的。 你?季当千知道我的底细,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出马仙而已,能有啥大本事?没有丝毫掩饰的露出了诧异的目光。 在季当千的注视下,我直接往地上一座,没有半点动作。就在季当千眼神越来越疑惑的时候,对面的墓道里突然传出一阵声响,他往那边一看,惊讶的发现墓道上方又塌陷下来一块石板,紧接着这块石板诡异的浮到半空中,稳稳的压在头发绳上。 在短暂的沉默之后,季当千不可置信道:你会隔空取物? 结果还没等我忽悠他,一旁的刘芸就把我和甄甫玉的事儿全都告诉他了,其实他大可不必费那么多手脚,要是把这事儿交给我干,也就分分钟的事儿。 确定绳子压紧了,我们把绳子的另一端绑在铜门上,倒挂在绳子上依次通过。 一到达对面的墓道,我立刻察觉到不对劲,另一端的墓道虽说也有湿气,但却没有这边这么重,站在原地不动,没一会儿,汗毛上就会挂上一层白茫茫的小水珠。而且很快,我们就感觉头脑发晕,刘芸低喝一声:不好,是瘴气!快捂住口鼻! 一听是瘴气,我吓了一跳,赶紧捂住鼻子,可窒息感也随之而来,就在我准备让甄甫玉给我输氧的时候,刘芸竟然没有丝毫顾忌,挡着我和季当千两个大男人的面,直接从衣服上撕下一块布,再脱下裤子往上面撒了泡尿,然后遮在口鼻上,肆无忌惮的呼吸。 季当千天生性子冷,哪怕亲眼见到了限制级的画面,也没啥太大的反应。我就算是有反应也不敢表现出来,毕竟甄甫玉就在旁边守着我呢,我只能装模作样的问道:怎么,尿能解瘴气? 刘芸说,瘴气到底是什么,到现在为止,在科学方面也没有一个准确的定论,但按照茅山说法,瘴气是大自然中湿热之毒集聚而成,而尿是解毒良药,能够克制多种毒素,瘴气就是其中之一。哪怕是放在科学层面上来讲,尿都是好东西,内含尿激酶,能预防血栓。还能滋阴降火,止血消淤,疗寒热、头疼、温气。说的这个邪乎,都快赶上人参鹿茸了。 连刘芸都不怕走光,我和季当千自然不含糊,赶紧一人撒了一泡,虽说难闻刺鼻,但大脑的晕眩感却很快消失。 我们沿着墓道继续往里走,越是深入,里面就越黑,最后只能用手电筒照明。很快,我们就走到一个空旷地带,似乎是个链接墓道的洞窟,等我们仔细观察洞窟的内部构造时,我们三个人全都倒抽一口凉气。 这洞窟竟然是水墓里存放殉葬品的墓室,而这些殉葬品,竟然全都是人! 第57章相伴前行 这些人早已化成骸骨,目测没有一千具,也有八百,整整齐齐的摆放在洞窟的四周,一个叠一个,像是堆积的物品一样。由于洞窟湿气太重,大部分骨架呈现出暗黑色,像是发了霉一样。除了这些骇人的骨架之外,洞窟里还弥漫着一股怪味,起初我还以为是瘴气,但很快就察觉不对,因为这股味道异常浓烈,像极了臭鱼味,哪怕是脸上带着尿布,这味道仍旧直往鼻孔里钻。 仅仅过了几秒钟,我就感觉大脑嗡嗡作响,眼前直冒金星。 意识到不妙,我赶紧捂住口鼻,嘀咕道:这些瘴气怎么这么烈,连尿都不管用了? 结果我刚说完,站在我身旁的季当千就发出一声闷哼,脚下一滑摔倒在地,捂着肚子一个劲儿的干呕。 还没等我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刘芸便嗓音颤抖的娇喝一声:不好,是磷化氢!快出去! 我虽然不知道啥是磷化氢,但看到刘芸反应这么大,就知道肯定是非常危险的东西,赶紧拖着季当千退出洞窟。随着臭鱼味消失,身体的不适立刻减轻不少,我问刘芸到底是怎么回事,刘芸眉头紧锁,说是那些人骨的问题。 人的骨头里含有一定量的磷,随着时间的累积,这些磷会被释放出来,生成磷化氢,因为燃点很低,通常情况下会很快燃烧掉,也就是俗称的鬼火。但水墓里的湿气太重,这些磷化氢无法自燃,全都浮在空气中,且毒性要比瘴气猛烈的多,只需要吸入一丁点就能要了人的命。 我们想要进入洞窟,就必须先把里面的磷化氢清理干净,唯一的办法是让洞窟里变得干燥。可偏偏一把火就能解决的事儿,却把我们难住了,因为这水墓里压根就没有能够燃烧的东西,就连水女的头发都是湿漉漉的,根本无法点燃。 我们经历九死一生来到这,连土龙和水女都挡不住我们,结果被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骷髅架子给拦住了,心里相当窝囊。最后实在是没了辙,我只能将希望寄托在甄甫玉身上。 甫玉,你有办法吗? 没没有。 听到这回答,我心里一阵失落,而就在我准备另寻它法的时候,却无意间发现甄甫玉眼神闪烁,一直在躲避我的目光,这明显是说谎话才有的反应。我觉得又好气又好笑,这丫头明明是个千年古魂,见识阅历何其的丰富,可说谎的时候却像个孩子一样,满脸的不自然。 我故作生气,盯着她也不说话,没一会儿她就受不了了,稍稍有些结巴道:相公,甫玉的确是有办法,但这个办法对你太危险了,甫玉不想说。 危险?自打我当了出马仙,有哪天不是把脑袋挂在裤腰带上过活?我早已经破罐子破摔了,就算是这一秒就翘辫子嗝屁,对我来说也只不过是从出马仙的诅咒中解脱罢了。 在我一再追问之下,甄甫玉终于不情愿的开口,说想让洞窟变得干燥,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将里面的湿气全部吸走,这一点她可以办到,但需要上我的身,用我的身体当湿气的储存罐。而吸收湿气就无法避免阴气的介入,一旦阴气超出了我能够承受的极限,无疑是致命的。 虽然这关乎生死,但我却没有丝毫在意,反而坦然一笑:死亡,在某种意义上来讲,对我反而是好事。 甄甫玉眉目微颦,眼神变得落寞和惆怅,幽怨道:相公你只顾着自己痛快,难道就从不会替甫玉想一想吗?朝夕相处十几年,难道甫玉对相公一点都不重要? 我一直以为,我死了以后,大不了会和甄甫玉一样变成鬼,摆脱了**的束缚,反而会神仙眷侣。可甄甫玉却浇了我一盆冷水,说出马仙的一生都和通灵有关,虽然对灵魂的感知力会变得非常强,但却极损阳德,一旦死亡,灵魂会立刻飘向九幽酆都。到那时,我不光再也见不到甄甫玉,还会彻底忘了她,就像生命里从未出现过这个名字。 我俩虽人鬼殊途,但十几年的感情,绝不是能够轻易割舍的。我心里大骂,这狗屁出马仙真是百害无一利,要是有来生,我宁可去当鸭子也绝不会再当出马仙。 一旁的刘芸不断催促我,季当千也缓过劲儿来了,在等我拿主意。我跟甄甫玉四目相对,心里说不出的压抑。人这辈子总是要做各式各样的选择,遇到伤心事,选择哭着笑,还是笑着哭。遇到难题,是急流勇退,还是勇往直前。 甄甫玉轻咬嘴唇,看着我,一字一顿道:相公,只要你愿意,我可以立刻带你离开这里,让你平平静静度过这一生。 像狗一样活着?我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甄甫玉眼睛中出现一些闪烁,我知道这话伤了她的心,但她却仍旧抱着最后一丝期待:难道你就不能自私一次,为你自己而活,更是为了我而活? 我微微一笑,尽量掩饰心中的悲哀:自从我当了出马仙,我就已经失去了自私的本钱。 我知道甄甫玉为了让我活下去,肯定会想方设法的帮我续命,但我道行浅薄,偏偏又吸收了太多的阴气,阳德大损,就算她倾尽全力,又能让我活多久?三年?五年?我虽不是什么志向远大的人物,但作为一个男人,我绝不会把有限的生命浪费在等待、徘徊中。像秋蝶那样,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翅膀逐渐凋零,却无能为力。 甄甫玉微微闭上眼睛,轻吸了口气:相公,你从未认过命,对吗? 这话像是一根针,狠狠的刺进我的心里,短暂的沉默之后,我轻声说道:我只是想看看,我能走多远。 甄甫玉睁开眼睛,哀怨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坚定,重重一点头:既然这是相公的意愿,那甫玉就一定倾尽全力帮你。 为什么? 因为你是我的相公。 自出马以来,我就像是走在钢丝上的瞎子,头上是乌云密布,脚下是万丈深渊,未来一片黑暗。可甄甫玉这简单的一句话,却让我拨云见日,昏暗的内心中涉入一道曙光,心里暖意十足。 开始吧! 甄甫玉上了我的身,在我的要求下,开始吸收洞窟里的湿气,除了身体凉飕飕的之外,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也不知道是我真感觉不到,还是因为有了甄甫玉的陪伴,而变得根本不在乎。 一直呆在我旁边的刘芸立刻感受到洞窟的变化,赶紧拿出打火机,不断尝试着引燃洞窟里的磷化氢。当一团蓝色火焰在洞窟中燃起的刹那,甄甫玉立刻停止,等她一离开我的身体,浓烈的湿气和阴气煞的我头晕眼花,身体发虚,直接一屁股坐倒在地。 足足花了半个钟头,我才缓过劲儿来,冲甄甫玉咧嘴一笑:看样子,我的终点不是在这。 甄甫玉微微一笑,笑的很苦涩。 等我从地上爬起来时,刘芸已经把磷化氢清理的差不多了,那股难闻的鱼臭味也消失不见。不过刘芸说只要这些骸骨还在,磷化氢就会继续往外渗,所以不能长时间在洞窟里逗留。因此,一进入墓室,我们就目的鲜明的寻找墓门,结果找了半天愣是没找到。 看着四周密密麻麻的骸骨,我一阵犯嘀咕:难道墓门被这些骸骨给挡着了? 于是,我们三个分头扒拉骨头架子,我扒东边,季当千扒西边,刘芸扒北边,结果扒了没几下,我就听刘芸吆喝我。我还以为找到墓门了,屁颠屁颠的跑过去,结果刘芸伸手一指眼前的骸骨,匪夷所思道:你有没有觉得这些骨头不对劲? 我仔细一瞧,发现这边的骨头颜色非常鲜亮,和其他方向的骨头形成很明显的落差,而且上面还挂着一些碎肉和血迹,像是刚死不久一样。但尸体变成骸骨是一个非常漫长的过程,一旦露出骨头,身上的筋肉基本已经分解了,会变成绿紫色的半液体状,绝不可能是红色。而眼前的骨架,绝不可能是自然形成,像是被什么东西给骨肉分离了。 很快,我发现洞窟里的所有骸骨,新旧程度都不一样。有的骨架因为年代久远,再加上瘴气腐蚀,已经漆黑一片,而有的则像是长了尸斑一样。这些骸骨,像是不同时间分批次进来的。 一开始我以为这水墓和后山大墓一样,都是非一次性建成。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可能,想要建造这种水墓,必须要先挖出一个足够大的地坑,全部设计建造完成之后,再盖上土,续上水。只要水一续上,这水墓就算是完成了,决不能进行二次建造。 而且水墓的唯一入口是地藏潭,我们用专业潜水设备都很难进来,更何况古人了,这还没算上有土龙水女这两个家伙的层层看守。 第58章巨型蚂蚱 最后我们一合计,这些新鲜的骸骨,八成是这些年在黑羊子屯河道淹死的人。至于是什么东西把他们运到这,又是什么让他们骨肉分离,我们就没什么头绪了。 随后,我们把整个洞窟翻了个遍,发现根本就没有墓门。我们怀疑这里的墓门肯定是以另一种形式存在,就像是缓冲区的细土层,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一道墓门。想到这,我们立刻把注意力集中到地面。 我们发现,洞窟的地面是由沙石构成,而这些沙石必然是人为填充进来的,起到和细土一样的作用,不仅可以吸水,还能阻挡dao墓贼的挖掘。 我们敢肯定,墓室就在脚底下,可善于打洞的土耗子和张坚强他们全都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现在如何挖开沙石层成了最棘手的难题。而就在我有些束手无策的时候,季当千突然迈步走到西北角,捡起一块拳头大的石头,盯着猛看。 一开始我还以为他在研究地质构造,没怎么在意,毕竟这沙石层就算研究的再透,挖不进去也屁用没有。可是没一会儿,他就把石头推到我面前,脸色严肃道:你看。 我瞥了石头一眼,没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倒是旁边的刘芸,一眼就看出了玄机,惊讶不已的跟我说,这石头是湿的! 我啐了她一口,别说是石头湿,整个水墓都特么是湿的,这有啥好奇怪的! 刘芸给我解释,水墓里虽然湿气重,但这些湿气会被沙石层吸收,往下沉淀,下面的颜色要远比上面深得多。这就好比去沙滩玩,上面的一层沙是淡色,往下挖出来的湿沙是深色。也就是说,这块石头,是被什么东西从沙石层下面给拱出来的。 一想到脚底下有活物,我心里就开始发毛,而刘芸则计上心头,说是既然那东西出来过,就肯定还会再出现,只需要等它把沙石层拱开,我们就能轻易进去。 这么干等是肯定不行的,谁知道这玩意儿下一次出来是什么时候,万一过个百八十年,我们早就烂透了。必须想办法把它给引出来,琢磨了没多长时间,我们就把注意力集中到那些新鲜的骸骨上面,说不定把这些尸体骨肉分离的东西就是沙石层下面的家伙。 按这个推测,只要这里有尸体,它就会被吸引上来。 创造尸体,不一定非要杀人,只要阳气够弱,阴气够重就可以,在这方面我简直就是不二人选。我先是让甄甫玉上我的身,把阴气吸引到我身体周围,只是把我给包住,并不进入体内,免得被阴气煞死。再让甄甫玉吸我的阳气,进一步伪装。 由于我本身就是阴重阳轻,再加上甄甫玉这么一吸,身体根本吃不消,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觉。 就这样在黑暗中不知度过了多久,当刘芸把我从昏迷中唤醒时,我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身处骸骨堆里,刘芸和季当千趴在我旁边,脸色非常难看。就在我心里开始犯嘀咕的时候,忽然,一阵稀稀疏疏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顺着声音看过去,发现洞窟中央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由于刘芸他们把手电筒关了,能见度极低,根本就看不清楚那到底是什么玩意。没辙,我只能让甄甫玉上身,随着感知能力的提升,我惊讶的发现,那团黑乎乎的东西,竟然是一只蚂蚱! 绿油油的身体,坚硬的外壳,柔软的翅膀,与我印象中的蚂蚱没有丝毫差错。但让我目瞪口呆的是,这只蚂蚱的身体非常巨大,眼睛足有我拳头大小,身体更是像小牛犊一样。 我虽然这辈子都活在山沟里,没怎么见过世面,但我也知道这世界最大的虫子是泰坦甲虫,体长最大可达到十六厘米。可是和眼前的蚂蚱相比,简直就是奇瑞qq撞上解放大卡,根本不是一个重量级的。 在我的注视下,那蚂蚱用两个灯笼似得眼睛四处扫视,好几次看向我们这边,但因为有骸骨的阻挡,它没能发现我们。片刻之后,它翅膀伸开,后足一蹬,腾空飞起,向水通道方向飞去。 看到这,我已经明白了,张坚强他们肯定是被这蚂蚱给袭击了! 在蚂蚱找我们的时候,我小声问刘芸:是我眼睛花了,还是见识少,蚂蚱能长这么大? 刘芸脸色凝重,说话的语气也匪夷所思:据我所知,昆虫最早出现在古生物时代,距今三点五亿年,那个时候地球的氧气含量非常高,所有的昆虫都特别大,随着氧气含量减少,昆虫的体积才逐渐缩小。现在绝不可能有这么大的昆虫! 正说到这,那蚂蚱拍打着翅膀回来了,一落到地面就开始往沙石层里钻。 我们虽然害怕,但这是唯一进入沙石层的办法,等它身体钻进去一半,我赶紧跳出去,从后面一把抓住它的两条后腿。这家伙受到惊吓,本能伸弹后腿,蚂蚱的后腿力道是非常强的,再加上它的块头惊人,差点把我两条胳膊都给弹脱臼。 我咬着牙,忍着疼,死死抓着它的后腿,刘芸和季当千则从后面抓着我的腿。 这蚂蚱受了惊,拼了命的往沙石层下面钻,我们硬是被它拖了进去。粗沙混着石头,蹭在脸上钻心的疼,最要命的还是窒息和压迫感。也不知道钻了多久,就在我即将坚持不住的时候,身体周围的压迫感瞬间消失,紧接着浓郁的氧气扑面而来,就像是带上氧气面罩一样,感觉肺都要炸了。 一钻出沙石层,那大蚂蚱的力气就更大了,蹬了一下腿直接挣脱,没有逃走,调头就咬我脸。幸亏关键时刻甄甫玉一把将我推开。 没咬中我,蚂蚱转而去咬刚刚从沙石层里钻出来的季当千。由于季当千立足未稳,再加上大蚂蚱的速度实在是太快,情急之下,季当千只能用胳膊挡。蚂蚱的嘴就像是花瓣一样,这么大的尺寸,比虎嘴都厉害,这一口下去,竟直接把季当千的左臂咬断,鲜血飞溅而出。 几乎是一眨眼功夫,季当千的半条胳膊就被蚂蚱啃了个干净,只剩下一条血糊糊的手骨,看得我心惊肉跳。 季当千疼得满头大汗,死死咬着牙,不断发出低沉的呻吟声。 等大蚂蚱再次向他扑去的时候,季当千猛地从后腰拔出砍刀,一刀砍在它脑袋上,刀刃足足陷进去半尺有余,大蚂蚱挣扎了几下就没了动静。 危机虽然解除,但季当千的胳膊血流不止,照着下去非得流血过多而死不可。我顾不了那么多,一脚踩住他的断臂,从兜里掏出打火机,直接烧他的伤口。火苗接触血肉,不断发出滋滋滋的声音,血腥味混合着焦糊味,异常难闻。 我这辈子见过无数汉子,但像季当千这么有种的却是第一次见。我用打火机给他烧伤口,这家伙脸上青筋暴起,右手不断往地里抠,但愣是没吭出一声。等断臂创伤面完全被烧焦后,血也就止住了,由于担心感染,我又往上倒了一些蛇药,再脱下上衣给他包扎起来。 季当千脸色惨白如纸,整个人像是虚脱了一样,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怎么样,要不我背你。 我想要扶他,结果被他一把推开,在地上喘了几口气之后,噌的一下站了起来。 张坚强整天说自己是个爷们,也就是他运气好没看到这一幕,否则非羞愧致死不可! 看着季当千空荡荡的左臂,我安慰道:现在科技发达,以后安装个义肢也不算啥大事儿,把心放宽了。 这事儿要是放在其他人身上,早就要死要活了,可季当千却没有半点哀怨,反而说:吃饭、打架、杀人,用的全都是右手,左手没了就没了。 简单的一句话,再次把我震的五体投地。 相比于我的崇拜,刘芸则显得淡定很多,甚至有些冷漠。从沙石层里爬出来,她就开始观察附近的环境,压根就没把季当千断臂当回事儿。 我原本以为沙石层后面应该就是墓室了,但事实却和我想象的相去甚远,出现在眼前的依旧是一条通道,但却不是墓道,而是一个形状不规则的横向岩洞,不仅没有半点开凿的迹象,还爬满了青苔,很显然,这里以前肯定是一条地下水道。 按照刘芸的说法,水墓通常都是依地势建造,而且采用很多原始坑洞,就拿这个水墓来说,前半段是人工建造,后半段则是自然形成,根本无迹可寻,想要找到主墓室,难度极大。 我心想,都走到这一步了,就算难度再大也得上啊。 我们三个沿着岩洞往里走,除了氧气含量过高,肺部适应不了之外,倒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大约走了七八分钟,我们就穿出岩洞,到达一个巨大的地下水潭,里面水母密集,光芒四射,将整个空间照的宛如白昼。 与前半段的寂静不同,这里异常吵闹,到处都充斥着稀稀疏疏的声音,而发出这些声音的全都是虫子! 第59章世外桃源 蜘蛛、蜈蚣、蟑螂、西瓜虫,五花八门。和那巨型蚂蚱一样,它们的个头都非常大,像是一个个小怪兽。两三米长的蜈蚣追着五六十厘米的西瓜虫到处跑,洗澡盆大小的蜘蛛和一人高的螳螂打的死去活来。一瞬间,我们仿佛来到了古生物时代一样。 刘芸眼睛盯着巨型昆虫,小声道:果然和我猜测的一样,这是一个遗落的生物链! 刘芸除了像她爹一样心术不正之外,其他地方我都挺佩服的,就拿这知识储备来说就让我望尘莫及。 她说,这巨大的地下世界,形成的时间恐怕要按亿年来计算,由于深处地下,绝对封闭,外面环境的变化对这的影响很小。中央水潭里面除了水母之外,还生长着大量古生物时期的水藻,这种水藻释放的氧气量非常惊人,再加上环境封闭,氧气无限累积,以及营造出类古生物时期的环境,从而促使意外进入这里的昆虫发生巨变。 这简直是人类历史上最惊人的发现!我们很幸运,又很不幸,因为这个秘密只有我们知道,无法传达给外界。就算有朝一日,这地下世界被发现,一旦封闭的环境被破坏,这个世界也将彻底毁灭。 这里除了昆虫之外,还有大量奇花异草,而且这些花草有一个共性,就是都会发光,颜色各异。要是能弄出去一株,什么君子兰,郁金香、蓝色妖姬,瞬间就会变成杂草般不值一文。 我估摸着,刚才经过的沙石层,并不是用来充当暗藏墓门,而是用来放封闭这个原始世界的。 很快,我们这三个外来者就引起了虫群的注意,但它们并没有攻击我们,因为大多数昆虫都是在生物链的底层,靠吃水藻过活,只有少量昆虫是吃荤的,而且这里面食物丰富,根本没必要猎捕我们这三个从未见过的生物。 但不作死就不会死这话我们还是知道的,尽量贴着岩壁往里走,只要有昆虫挡在我们前面,甭管大小,也不管是吃荤的还是吃素的,全都绕着走。只可惜,没多久,我们就被一只巨型蚂蚱给挡住了去路。 我很纳闷,蚂蚱不是应该吃素的吗?怎么这里的蚂蚱这么凶? 它凶,季当千比它更凶,尤其是断臂之仇更是激发季当千对蚂蚱的愤恨,还没等那只蚂蚱主动攻击我们,季当千就直接冲了上去。虽然气势十足,但因为流血过多,抡了几刀就不行了,眼看着他就要被蚂蚱扑倒,我赶紧让甄甫玉去救他。 那巨型蚂蚱被甄甫玉一巴掌打进水里,它刚要扑腾着往外爬,水下就冒出一串气泡,紧接着水面波纹骤起,一只硕大的豆娘露出脑袋,一口把蚂蚱咬成两半,眨眼就拖进了水里。 发现水里比外面更危险,我们赶紧离水潭远远地。就在我们准备一口气穿过这世外桃源的时候,甄甫玉突然把我拉住,伸手一指北边:相公,你看! 我往那边瞥了一眼,最先看到地上有一个巨大的茧子,周围大量小蚂蚱正在啃食蚕茧,血液四溅。在它们上方的岩壁上还挂着几个茧子,我隐隐约约发现其中一个茧子外面露着一个白乎乎的东西,仔细一瞧,发现那居然是一只人手! 蚂蚱、茧子、人手,我把这三个东西联系在一起,立刻意识到什么,抢过季当千手里的砍刀,撒腿就往那边跑。 那些小蚂蚱正吃得欢,根本没发现我已经到了它们身边,手起刀落,连砍了十几刀,把所有蚂蚱全部砍死。当我撕开茧子时,里面只剩下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连男女都分辨不出来。 我生怕张坚强已经被吃了,赶紧把头顶上悬挂的茧子都砍下来,逐一撕开。第一个茧子是虎头,第二个是周碧莹,当撕开第三个看到张坚强那张让我又爱又恨的脸时,我不由的长舒了一口气。 他身上没有伤口,呼吸平稳,估摸着是氧气量太足,把他给吸醉了。 强子,醒醒! 我摇晃了两下,张坚强发出一声微弱的喃喃声,片刻之后缓缓睁开眼睛,当看清楚我的脸后,张坚强兴奋地直流眼泪。 老赵,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这会儿身处虫巢,我可没时间跟他嘘寒问暖,把周碧莹也唤醒后,就准备往回走,压根没打算救虎头。可是季当千却不答应,死活非要把虎头也带上,原因很简单,他的镀金婴尸还在虎头手里。 为了尽快离开,我也懒得跟季当千较劲,小跑着向北边走。走了将近小十分钟,我们才走到洞窟的尽头,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面好似马蜂窝般的岩壁,上面密密麻麻布满了窟窿,大的直径两米,小的只有十公分,看的我直起鸡皮疙瘩。 我们研究了半天也没研究明白哪条才是通向主墓室的岩洞。 张坚强虽然捡回一条命,但心里却留下了阴影,一看到身后的虫子就吓得浑身打哆嗦,一个劲儿的催促我赶紧走。 虎头也急了:妈的,随便选一条,先离开这再说! 还没等我说话,刘芸就摆了摆手:不行!你们看,有些岩洞上面布满了蜘蛛网,一看就知道是蜘蛛巢,进去只有死路一条。 这面墙上,不光有蜘蛛巢,还有蜈蚣洞,几乎岩洞大部分的昆虫都在这些窟窿里筑巢,只要走错了,必死无疑!我数了数,上面一共有一百二十三个岩洞,只有一条是真正的墓道,一百二十三选一,成功几率几乎为零。 最后没办法,我只能让甄甫玉一个洞一个洞的试,我们也没闲着,先排除太小的岩洞,再排除蜘蛛洞,最后只剩下两个洞不确定,我让甄甫玉先去探左边那个洞。探其他洞的时候,甄甫玉一两分钟就出来了,而这个洞等了将近小半个钟头她都没出来。 虎头急得不行,冲我直吼:妈的,你那鬼媳妇该不会是扔下你自己跑了吧。 一听这话,我直接火了:放你娘的狗臭屁!你特么能说话就说,不能说就闭嘴,没人把你当哑巴,不愿意跟着我们,你愿意滚哪就滚哪! 虎头没想到我会发这么大的火,被我骂的一愣一愣的,末了砸吧砸吧嘴:我就是随口一说,你至于吗? 我根本没搭理他,旁边的刘芸瞥了他一眼,冷冷道:这一路上要是没有他的鬼媳妇,我们早就死了,根本走不到这。 又等了七八分钟,甄甫玉还是没出来,我感觉不对劲,拿着手电筒和砍刀就冲了进去。张坚强尽管怕虫子怕的要死,但见我进了洞,没有半点犹豫,紧随其后。 往里走了没多久,张坚强就在我后面嘀咕:老赵,你闻见没有,什么味? 我提着鼻子一闻,眉头紧皱:是尸臭! 闻言,张坚强长舒一口气:还好不是虫子。 他现在是宁可碰上荫尸也不愿意碰上虫子,毕竟被荫尸弄死顶多是脖子上多俩血窟窿,碰上虫子,那可真是尸骨无存。 随着深入,这股尸臭味越发浓烈,我和张坚强不得不用尿布遮住口鼻。但不知道为什么,我们自始至终都没发现一具尸体,就在我满腹狐疑,越来越担忧的时候,突然,我脚下一滑,失去重心,以自由落体的方式急速下落。几秒钟之后,我重重的砸在地上,震得五脏六腑乱颤,差点一口血喷出来。 老赵,你有事儿没事啊! 张坚强焦急的声音在我脑袋顶上响起,我抬头往上一瞧,发现自己竟然失足跌进一个岩壁断层,张坚强正趴在洞沿上往下瞅,距离我估计得有个十来米。我很纳闷,这么高摔下来最次也得骨折,怎么我一点都没事儿? 刚想到这,我隐约感觉屁股下面有些不对劲,软软的,伸手一摸还黏糊糊的。我用手电往下面一照,大脑嗡的一声。在我屁股下面,密密麻麻堆积着无数尸体,这些尸体全都穿着古装,已经重度腐烂,全都绿油油的,血水合着脓液从耳目口鼻往外流,原来这条岩洞里的尸臭味都是从这飘出去的。 我有些想不明白,这些尸体明明很古老,为什么经历了这么长的时间还没烂干净? 还没等我想明白是怎么回事,我旁边就响起一声噗通巨响,我还以为又有异象发生,出于本能刚要逃命,却听见张坚强的哼唧声。 哎哟,娘的,摔死我了我了个大去,这下面怎么这么多尸体!张坚强吓得赶紧站起身,想要跑到没有尸体的地方,可扫了一圈也没瞧见有这样的好地方,最后也只能站在尸体上,脚踝以下全都陷进腐烂的人体组织里。 这断层面积不大,一眼就能看个大概,我明明感受到了甄甫玉,但却看不到她。 正纳闷之际,张坚强冷不丁来了一嗓子:老赵,我脚底下有东西! 第60章被坑惨了 他的脚整个都陷在一具男性尸体的胸腔里,我没好气道:你该不会是踩到这哥们的骨头了吧。 张坚强连连摇头:不是!是个活的东西,正舔我脚心呢。 那你赶紧把它抓出来看看是啥。 张坚强木纳的看着我,半天才憋出一句话:还是你抓吧。估计是吓得身体动不了了。 没辙,我只能忍着恶臭,把手塞进男尸的腔子里,没一会儿,果然在张坚强脚底下摸到一个细细长长,滑溜溜的东西,拿出来一瞧,竟然是条小蛇。等看清楚这蛇的样子,我被惊得说不出话来,这竟然是一条小土龙! 在我发呆的时候,张坚强又扯着嗓子吆喝起来:老赵,快!又来一个,正啃我脚趾头呢! 我赶紧伸手把它拽出来,结果又是一条小土龙。紧接着,第三条,第四条,眨眼功夫,我就从尸体堆里摸出七八条土龙,不用想,这里肯定是土龙的窝!我心里一阵后怕,要是这些土龙长大了,那可全都是祸害,于是抓到一条就弄死一条。手里的杀完了,我继续在尸体里摸,无意间,我感觉手指碰到一个半硬半软,椭圆形的东西,掏出来一看,竟然是一枚蛇蛋。 土龙窝里的蛇蛋自然也是土龙蛋,但在看到这枚蛇蛋的刹那,我感觉大脑嗡的一声,心中尽是不可置信。 我伸手掏出师公给我的那枚蛇蛋,仔细对比,发现竟然一模一样! 老赵,你咋了?张坚强见我盯着蛇蛋发呆,忧心忡忡的问道。 我半天才咬着牙回答:妈的!咱们被那老东西坑惨了! 张坚强一愣,挠了挠头:什么老东西?你说的啥呀,我咋听不懂。 我又气又怒,不断在心里问候我师公的祖宗十八代。我之所以这么愤怒,是因为土龙的罕见程度不用细说,除了这水墓,恐怕整个大兴安岭也再也找不出第二条。它把卵产在这个尸坑里,原因只有一个,一来是蛇崽子孵化以后立刻就有东西吃,二来蛇能攻尸。这些尸体之所以千百年都没烂干净,肯定都是已经尸变了,但因为土龙把卵产在这,镇住了尸气,这些尸才不能出去祸害人。 这水墓的守葬灵并非是土龙,而是那个水女!土龙出现在这,完全是被地藏潭浓郁的邪气尸气吸引,它来这是清理邪物的,说它是最孤独的英雄也不为过。 这枚蛇蛋肯定是老东西进来偷出去的,然后佯装好意把它送给我,好把土龙引出来对付我们。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心思,但我敢肯定,无论是土龙杀了我们,还是我们杀了土龙,他都能渔翁得利! 几乎是我刚把这件事给想明白,耳边就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呵呵,看样子你已经意识到了。 我顺着声音看过去,发现尸体堆里缓缓坐起一个人,仔细一瞧,正是老东西!果然和我推测的差不多,这老东西压根就没死! 张坚强见到老东西,惊得目瞪口呆:这老赵,你师公不是死了吗? 我没回答张坚强,盯着老东西,深吸一口气:如果我猜得不错,你根本就不是我师公,对吗? 老东西站起身,拍打沾染在身上的碎肉淤脓,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说实话,我很看不透你,要说你是个山炮,你却有能耐走到这。可要说你是个天才,三两句话就能把你给糊弄住。 我没理会他的嘲讽,冷声道: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在我的记忆中,他是个慈眉善目的老头,像极了邻家大爷。但此时此刻,他却原形毕露,目露奸诈:一个字,命! 你要续命? 老头没有丝毫隐瞒:不错!你不是想知道我是谁吗?老头眼睛一眯,脸上的表情相当诡异,一字一顿道:我就是你处心积虑想要干掉老雕的亲爹!刘芸的爷爷! 我想过无数种可能,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一层关系,不过短暂的意外之后也就释然了,俗话说得好,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这父子俩终究都是被续命二字所支配,在最原始的**下堕落。 站在我旁边,一直不声不响的张坚强扯着嗓子就骂:好你个老东西,真是缺德缺大了,你这么坑我们,对你有什么好处! 老头冷笑一声:你们在后山大墓的事儿,我一清二楚。虽然这水墓比大墓要危险百倍,但不能保证你们这俩废物再创造奇迹。 这水墓里究竟有什么?我沉声问道。 你们恐怕已经没命知道了。老头脸色阴损的吓人,在我的注视下,他从尸堆里刨出一个脏兮兮的破坛子,我一眼就瞧出,这是骨灰坛,能禁锢灵体,我敢肯定,甄甫玉是被他抓了。 老东西,你把甫玉放了!我怒火中烧的大吼道,想要冲过去,但脚底下的尸体烂的太严重,一迈步,脚掌就往烂肉里陷。 老头没理会我,当着我的面请仙上身:弟子有难,大仙速来! 老雕在后山大墓请了半天都没请成功,这老东西不到一分钟就把大仙给请来了,可见道行之深绝非我能够想象的。 野仙一上他的身,老东西的眼睛直冒绿光,竟然像壁虎一样,直接顺着岩壁爬走了,我根本来不及阻止他,眨眼就消失不见。我心里暗骂,如果不是汉阳造弄丢了,我非一枪把他给轰下来不可! 见老头跑了,张坚强撇了撇嘴:娘的,这老东西咋跑了!我还心思他有多厉害呢。 张坚强这话倒是给我提了醒,老头请仙上身可以轻易把我俩给灭了,但他却没有这么做,这是为什么?想到这,我连滚带爬的跑到刚才老东西呆的地方,惊愕的发现,数十条土龙崽子被掐断了脑袋,肚子被豁开,里面的蛇蛋全都不见了。 在短暂的呆愣之后,我猛然意识到什么,大吼一声:不好!快跑! 咋的了?张坚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吓得老脸煞白。 我一边往岩壁跑,一边吼:这些尸体要变了! 我敢肯定,自打我们进入水墓,老东西的野仙就一直跟着我们,像是间谍卫星一样,把我们的一举一动全都汇报给老东西。他知道我们闯到虫巢了,就土龙窝,把所有镇尸的小土龙全都掐死,取胆。 哪怕是还有活的,也不过是漏网之鱼罢了,根本无法镇住这么多千年行尸,用不了多久他们就能醒过来。就算他们烂的再严重,该咬人还是会咬人。 虽然岩壁坑坑洼洼,有很多踮脚的地方,但我俩不是攀岩专家,足足爬了将近十分钟才爬到岩洞。我低头往下一瞅,被惊得头皮发麻,密密麻麻的烂尸纷纷弹起,有些腐烂的太严重,再加上用力过猛,最后站起来的时候只剩下一具骨头架子。 别看他们烂成这样,往岩壁上爬的时候速度可是相当惊人。我不敢再耽搁,跟张坚强撒丫子就往外跑。等我俩冲出岩洞的时候,我发现周碧莹、虎头、季当千全都倒在地上昏迷不醒,刘芸消失不见,肯定是老东西出来的时候,把虎头他们收拾了,带走刘芸。 我敢肯定,刘芸进入水墓留的保底王牌就是老东西! 我们冲出岩洞没多久,身后就传来阵阵脚步声,我知道那些烂尸追上来了,冲张坚强一吼:快!你背上周碧莹,撤! 我把周碧莹扶到张坚强的背上,让他率先进入右边的岩洞,我扫了一眼虎头和季当千,末了一咬牙,把季当千扶到肩膀上往岩洞跑。几乎是我们刚进入岩洞,尸群就窜了出来,瞬间就把虎头给淹了。 那些抢不到食的烂尸,开始调头追我们。张坚强这犊子人高马大,背着周碧莹跑的飞快。我本来就体弱,还要扶着季当千,根本跑不快,没一会儿就被烂尸追上。情急之下,我只能接下腰上的颠倒葫芦,往后泼。 给季当千消毒的时候我用了一次,还剩四次,而烂尸可远远不止这个数,眨眼就把蛇药泼了个精光。用颠倒葫芦砸翻一个烂尸后,我从季当千腰上拔出砍刀,一边扶着他往里跑,一边挥刀往后砍。 运气好了,一刀砍掉脑袋,才能一击毙命,否则砍在身上,烂尸连点反应都没有。 这么一折腾,我很快就精疲力尽,速度一减再减,就在我快撑不住了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怒吼。啊啊啊!都特么给老子滚开! 我往后瞄了一眼,发现浑身是血的虎头跟发了疯一样往这边跑,有烂尸拦路,要么用身体直接撞开,要么就一拳头把烂尸的脑袋砸掉,相当的彪悍。我估摸着这小子肯定是被烂尸啃咬的时候痛醒了,还真是应了那句话,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不过这个时候,我可要谢谢他了,要不是他横冲直撞,兴许我这会儿已经被烂尸摁倒了。 上架感言 今天上架了,姒念也争取了今天多发两章免费,姒念也不太会说话,简单说两句吧。 感谢大家长期以来对姒念的支持,感谢我的责编根号,把我从众多扑街写手中搭救出来。希望大家支持正版阅读,毕竟我得吃饱饭才能有力气和精神,与大家一起创造和丰富这个我们喜欢的精神世界。还是那句老话,姒念依旧会以质量为重,在更新速度上希望大家理解。虽然姒念是一个浸身在文字里的人,却不怎么会说话,就简单些吧,求支持,求养活! 下面是黑岩的充值方法: 1、登录帐号。首先登录帐号,黑岩支持第三方一键登陆,只要你有qq,新浪微博或者百度账号,无需注册,只需要轻轻点一下,就可以直接登陆了。 2、充值。点击黑岩网站上的充值按钮,就能进入充值界面,可以选择,支付宝,网银,点卡,话费卡,财付通,国外的朋友可以通过paypal来进行充值。 充值完成之后,就可以进行订阅了,建议书迷朋友直接选择自动订阅,这样就省去了一章章订阅的麻烦,订阅过一次的章节,回看是不收费的。 3、喜欢使用手机进行阅读的朋友,黑岩也提供了专属的手机网页,m。heiyan/点击该网址即可进入手机黑岩网站,一样可以进行充值和订阅。 如果还是无法理解,可是咨询黑岩网站客服,客服电话:010-64823822,客服qq2814551419 姒念 2015。7月23日 第61章人考验 ?路上不敢有半点耽搁,连闯了三个红灯,等到了家的时候。我已经开始感觉有点晕乎乎的了,赶紧翻箱倒柜找出蛇药,敷在伤口上,然后让张坚强去市场给我买条蛇回来。活蛇取胆直接吞下。 张坚强不懂,挠了挠脑袋:"都敷上蛇药了,咋还得吃蛇胆?" 我躺在沙发上喘着粗气,跟他解释:"这一路上花了太多时间,尸毒已经走得太远,必须用蛇胆震一震尸毒才行。" 正说着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清脆的高跟鞋声,紧接着房门就被敲响。等张坚强打开门一瞅,除了张艳还能是谁。听说我们没能带回八十龙脉图,还差点赔上命。张艳脸色有点不悦,但却并没有立刻发作。而是问我接下来该怎么办。司亚吗。 说实话我也有些犯愁,老雕活着的时候我斗不过他,死了我还斗不过他。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把下水道挖开,让太阳晒死他,可这是大工程,一时半会儿还真干不成。等天一黑,刘芸就会施法把他带走,想再找他可就难了。 就在我有些无计可施的时候,我突然感觉甄甫玉摸我脑袋,好像是想上我的身。秦教授和张坚强都见过我请仙上身,并不意外,但张艳可是头一次,见我浑身发抖,脸上冒汗,还以为我是尸毒发作,吓得赶紧后退好几步。 我没搭理她,心思全放在甄甫玉身上,问道:"怎么了?" "相公,我可以感应到八十龙脉图。" "什么?!" 我跟甄甫玉确认了好几次,确定自己没听串后,如释重负的长舒了一口气。 这八十龙脉图是甄璞毕生心血,又在他体内呆了千年之久,早已与他合二为一,作为甄璞的血脉,甄甫玉能感应到八十龙脉图并不稀奇。既然有了**gps,就算是刘芸带着八十龙脉图跑到天涯海角我都不担心了。等我把这事儿跟秦教授他们一说,在场所有人全都松了口气。 "在阴人指路这方面,出马仙的确比茅山派要强得多。"秦教授颇为真诚的说道。 张艳这个人太过稳重,就算是眼睛中尽是不可思议,却硬要表现的云淡风轻。抛下一句尽快把刘芸和八十龙脉图带回来的话,就转身离开了。张坚强背后说她当领导当惯了,咱又不是给她打工,有必要摆出一副谁欠了她二百块钱没还的表情吗?我当着秦教授的面也不好说什么,就让张坚强少说两句。 第二天一早,我们去了一趟霸爷的古董店,霸爷知道我们是给张艳办事儿,把压箱底的东西都倒腾出来了,啥八卦镜?阴阳幡?摸金符,应有尽有,都是这些年他花大价钱收来的。我觉得很神奇,就这些玩意儿,随便拿出一样都能驱邪避恶,可他偏偏全都放在店里,从不拿回家。被鬼缠身这事儿,恐怕真是他命里的一道坎。 秦教授也知道霸爷以后要遭倒霉,可我俩对视一眼,谁都没告诉他。毕竟命运是很难改变的,说出来,也只会让他徒增心悸罢了。 这些东西是好东西,可我们实在是用不上,末了,我只拿了一个葫芦和一个皮囊子。葫芦是用来装蛇药的,皮囊子则用来装糯米。 我们刚离开古董店,张艳就开着一辆白色雪佛兰出现在我们面前,这车在哈市只能算得上平民座驾,很符合张艳低调稳重的性格。她当着我们面,从后备箱拿出一杆汉阳造,竟然是张坚强弄丢的那杆。 失而复得,可把张坚强给高兴坏了,握着枪杆子说啥不撒手。本来他对张艳挺多牢骚,这会儿也都烟消云散了,咧着嘴,嘿嘿直笑:"老妹儿,你从哪找着的?我还以为这辈子也看不见它了呢。" 张艳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从后山挖出来的,跟其他殉葬品一起带回来了。"说完,她又拿出两包子弹塞到张坚强手里,全都是她托人从乡下收的。 当年打日ben鬼子,十里八乡的土帽子民兵不少,虽说上面明文规定不让私藏枪支,但乡下人嘛,总有个侥幸心理,灶台下面,水缸机井,或多或少都藏着点。 她里里外外也就花了个千八百,可就是这么随便一手,就把张坚强给降服了。我表面没说啥,心里却有点佩服她。 临了,张艳冲我们一招手:"上车吧。" "去哪?" "去抓刘芸。" 我一愣:"怎么,你也去?"我倒不是嫌弃她不信任我们,而是害怕到时候碍手碍脚。 张艳微微一笑:"你放心,一旦碰到危险,我肯定会躲得远远的。" 我心里一阵发牢骚,碰到山猫野狗倒还好说,要是碰到山跳荫尸,可不是你想躲就能躲得掉的,那玩意儿隔八百米都能闻到你的人味! 但纵使心里一百个不乐意,我也没办法拒绝她,毕竟人家是吃皇粮的,身份地位摆在那。 按照甄甫玉的指示,我们驾车一路向北,最后竟然回到了我们早已荒废的村子。别说是张艳她们不明白,就连我都相当费解,赶紧问甄甫玉,她肯定八十龙脉图就在附近。我们下了车,绕着村子找了一圈,毛都没找到。由于天色已晚,再加上山路难行,我们只能暂时在村子过夜。 我们村最好的房子是杀牛贼家,这家伙除了种地打猎之外,隔三差五还会跑到外乡去偷牛,家里的三间大瓦房全是靠偷牛盖起来的。本来张艳提议去杀牛贼家过夜,但我却不同意,极力要求一起住到张大爷的老屋。 原因很简单,无论哪的村子,一旦封门绝户就成了死村,活人不住死人住,而且大墓还被炸了,游魂四处飘荡,我敢肯定村子里绝大部分的房子里面都有脏东西。张大爷虽然死了,但余威尚在,小鬼小邪是不敢离他家太近的。 大约凌晨三点多,睡的正熟的时候,我被甄甫玉摇醒,一上了身,甄甫玉就语气急切的跟我说八十龙脉图动了,离村子越来越远。我赶紧把张艳他们叫醒,拿上东西,往白皮山方向跑。 张艳玩脑子在行,而晚上急行军赶山路则根本吃不消,刚爬到山腰就开始发牢骚:"咱们就不能等天亮了再动身吗?" 张坚强这犊子拿了张艳的好处,这会儿也站到了她的阵营,在旁边符合:"就是,这大晚上的,万一老雕从哪个犄角旮旯里窜出来,咱可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我心里挺不顺,明明是张艳说尽快把刘芸和八十龙脉图给带回去,我可是严格按照要求,咋这会儿又开始嫌弃夜间作业了?我真后悔当初带她来,除了添乱,屁忙也帮不上。 我脚步不停,根本懒得搭理她,心想,你爱跟着就跟着,不跟着就滚犊子,我特么懒得伺候你。 见我不理她,张艳有点不高兴,秦教授赶紧出来打圆场,跟张艳解释:"小赵之所以非要夜间赶路,是因为追尸只能晚上追,等太阳一出来,阴气立散,凶尸随便躲到个地窟窿里,想找都找不到。" "原来是这样啊,那行,继续赶路吧。"张艳不再说什么,闷着头跟上。 她不捣乱,我们的速度立刻变快许多,很快就爬到了山顶。我扫了一眼白皮山北方连绵不绝的群山,转身冲张艳说道:"这山,咱们八成得翻一阵子了,你能扛得住吗?不行的话,你就先回哈市等我们消息吧。" 换成其他女人,看到这连绵不绝的群山,恐怕早就怂了。可张艳却没表现出太多的胆怯,随口说了一声没问题,就率先往群山的方向走。 我赶紧叫住她,压低嗓音,语气严肃道:"前面这片山可是原始森林,就连我都没怎么去过,别说是山跳荫尸,就算是蹦出个东北虎,也够咱喝一壶的。到时候,你可别怪我扔下你不管。" 张艳瞥了我一眼,不以为然道:"我虽不懂道行,但大世面也见过不少,这区区野山还吓不到我。" 旁边的张坚强用胳膊肘拱了我肩膀一下,嘻嘻笑道:"瞧见没有,俺老张家的人都是有血性的。" 既然她不怕死,那我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继续赶路。等天一亮,我们就找了个地势相对较高的坡地休息,晚上继续赶路,渴了和山露,饿了打野兔。就这样,断断续续赶了三个晚上,我们才终于走出山区。来的时候,张艳的妆容打扮,简洁干练,与这片大山格格不入,结果短短三天时间,她就变得头发蓬乱,风尘仆仆,跟山野村姑没什么两样。 一出山区,眼前正好有条河,张艳就像是看见亲人似得,飞也似的跑过去,趴在河岸上,伸手就要捧河水洗脸,我从后面一把拽住她。 "你干嘛?!都三天三夜没洗脸了,你不嫌脏,我还嫌脏呢。" 我伸手一指河上游,冷哼道:"你看那是什么!" 顺着我的指引往上一看,张艳的小脸立刻变得煞白。 第62章地藏冰牢 fabbbbb距离她不足五米远的上游有一团绿油油的水草,在水草的正中央立着一只被水泡涨了的人手,五根手指呈抓握状。远远看过去像是一朵白莲花。只可惜,落在上面的不是蜻蜓,而是一只只硕大的绿豆蝇。 在我们这,山河浮尸不算是什么稀奇事儿。但这具尸体却不太一样。因为人溺死以后,会先沉底,等尸体泡涨之后才会慢慢浮上来,那个时候,体内的筋肉早已经失去效能,尸体会变得软绵绵的。而这具尸体的手却高高举起,小半个胳膊都露在水面以上。 我跟张坚强找了根杆子把它划拉到岸边,隔着河水。我发现这是一具女性浮尸,穿着黑体恤和牛仔裤,因为浮肿的厉害。实在是分辨不出年纪。而且她的眼睛和嘴巴长得老大,秦教授说。人死之后眼睛不闭是死不瞑目,嘴巴不闭是要吞阳养阴,要是不处理了她,用不了多久就会成为祸害。 处理这种浮尸,最好的办法就是拖到岸上,用太阳晒一晒,加速腐烂,只要化成一堆白骨,她也就没什么戏可以唱了。 只是,当我和张坚强准备伸手把她拽上来的时候,她却咕嘟一声沉了底,消失的无影无踪。 张坚强这愣小子把汉阳造往地上一扔,挽起裤腿子就要下河捞尸,还没等我出手,秦教授就一把给他拽了回来。这浮尸沉了底,说明她已经变了,这个时候下河不是找死吗。而且我们这趟是为了追刘芸,像这种闲事还是少管的好。 张坚强向来没主见,听我俩这么一说,立刻打消了念头。张艳本来就是受过高等教育的知识分子,无神论深入骨髓,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儿,甭管哪一样都能颠覆她的三观,没崩溃都算是好的了,她更不愿意跟这种邪物打交道。 大家一拍即合,没管那浮尸,沿着河往上游走继续追踪刘芸。说来也怪,我在这疙瘩从小长大,可愣是没来过这片地方,越走越陌生,到了最后,干脆和秦教授他们一样,成了路痴,全凭着甄甫玉暗中指路。 随着太阳越来越毒,老雕的尸气也越来越弱,接近中午的时候就彻底散干净了,没辙,我们只能暂时停下。我刚要喝张坚强去打野味,秦教授就指着西边嘀咕道:"小赵,我眼神儿不好,你看看那边是不是有个村子?" 我停下,往那边一瞅,还真是个村子。有村子就说明能蹭饭,能蹭饭谁还花功夫去打野味,就算山上的野味再鲜也有吃腻的时候。 这村子的规模不大,打眼一扫,统共也就二三十户的样子。 一进村子,我们就后悔了,因为这村子几乎半数的人家门上都挂着丧幡,一看就知道是在办白事儿,这个时候来蹭饭,显然是不合时宜的。 张坚强撇了撇嘴,嘀咕道:"看样子咱还得钻林子打兔子,这饭八成是吃不上了。" 我们正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一阵大嗓门的哀嚎声吸引了我们的注意力。这声音是个娘们的,哭的相当伤心,我当时觉得好奇,就顺着声音寻过去瞅了瞅,发现一个三十来岁,穿着孝袍的妇女正趴在门口哭天抹泪。在她身边,还爬着一只大狼狗,竟然发出呜呜的声音,像是在哭丧。 张坚强有模有样的说这大狼狗快成精了,我跟秦教授不屑一顾,动物本来就通灵性,尤其是以狗な马な牛な狼な狐狸最为典型。自古以来就有狐狸为报恩德以身相许的典故,而且我还亲眼见过主人死后,养的马流泪的场景。 就在我心里同情这妇女的时候,我身后突然响起一声呵斥:"柱子妈,我不是跟你说过吗,要笑,你咋又哭了!" 我转身往后一看,发现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一个中年男人。这男人约莫五十岁的样子,非常正宗的北方打扮,浑身上下处处透着草根气息,正怒气冲冲的瞅着那妇女。 我们都觉得挺奇怪,家里死人了哭几声再正常不过了,你不让人哭也就算了,还非要让人家笑,这不是脑子有泡吗。要是我跟那妇女的身份调换,八成得跟那中年男人干一仗才行。可让我意想不到的是,那妇女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强忍着哭意,硬是挤出了两声干笑。 末了,秦教授实在是忍不住了,就问那男人:"朋友,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还第一次看到你们这种习俗,咋的,白事只能笑不能哭?" 中年男人瞥了秦教授一眼,然后逐一打量我们其他几个人,脸上的怒意稍稍收敛:"你们是哪的?不知道我们黑羊子屯不能随便来?" 张坚强这小子嘴相当快,还没等秦教授回答就抢过话头,说我们是白皮山的。 那中年男人一听,露出一个原来如此的表情:"你们白皮山可比我们黑羊子屯邪乎多了,怪不得胆子这么大。" 说实话,我在这活了这么多年,还真没听说过黑羊子屯这个地方。反正天还没黑,不急着赶路,我们索性跟着中年男人聊扯起来。 交谈中得知,这中年男人叫吴庚,是黑羊子屯的村长。这黑羊子屯别看是在大兴安岭地界,但已经紧挨着嫩江了,周围的支流极多,四面环水。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黑羊子屯又有山又有水,可偏偏没招到福气,反而净招些祸害。 我们来的时候经过的那条河,是样子屯附近最大的支流,就是这条河,每年都要吃几个人。时间久了,每年开春,村长都会请高人来算上一卦,看看河神今年要吃几个。前年算的是六个人,结果淹死了六个以后就再也没淹死人了。今年算的是八个,已经淹死七个了,再死一个就齐活儿。按照吴村长的说法,之所以要笑,是因为算卦的说要让河神知道,那些淹死的人都是村子里主动献给他的,等河神一高兴,兴许以后就不会再吃人了。 张艳像是听故事一样,觉得匪夷所思。 张坚强把嘴一撇:"屁的河神,要我看不是鲶鱼精就是泥鳅怪。从水里抓出来,给它脑门上来一枪,看它还吃不吃人。" 张坚强这话说的虽然不中听,但也没错,民间这神那神这么多,有几个是真神? 而且有一点我不太明白,这村子规模不大,每年都要死七八个,用不了几年就得绝了户,咋能撑这么久?等我问起吴村长才知道,原来这河神是三年前才闹起来的,前后加起来,一共死了二十来个人。 短短三年淹死二十多人,这可不是小事儿,要这么说的话,那条河里还真有邪物。我突然想起来的时候看见的那个浮尸,心里琢磨,难不成是它搞的鬼?等我在吴村长面前提起来,吴村长眉头一皱,忙问我那浮尸的穿着打扮。我简单的描述了一下,结果吴村长沉默不语,刚才那个哭天抹泪的妇女突然冲到我面前,死死拽着我的袖子。 "你瞧见我闺女了?你把没把她拽上来?" 我本以为那浮尸淹死有一阵子了,没想到竟然是刚淹死的。我没回答妇人的话,扭头看向秦教授,问道:"秦教授,这事儿你怎么看?" 秦教授搓着下巴,若有所思道:"如果那浮尸真是这妇人刚淹死的闺女,那可就怪了。按理来说这么短的时间,是绝不可能尸变的,现在尸变了只有一个解释,就是那条河不对劲。" 见我俩说的有板有眼,吴村长试探性的问道:"咋?你们俩懂点门道?" 张坚强牛气哄哄的说:"何止是懂点门道,老头儿是茅山正统传人,年轻的是出马仙。我们后山大墓知道吧?就是让他俩给连窝端了。" "啥?!"吴村长被张坚强这添油加醋,不着边际的牛皮惊得目瞪口呆。 还没等我来得及开口解释,吴村长就一把拉住我的手,激动地老脸通红:"两位大仙,你们说什么也得救救我们黑羊子屯啊。我们屯子上上下下八十三口人,能不能活着吃上今年的饺子,全指望你们了。" 说实话,天底下闲事儿这么多,哪能管得过来。可看着吴村长和那妇女充满希望的眼神,我又不忍心浇他们冷水。就在我有些犯愁的时候,张艳站了出来,她对付邪物没辙,但对付人可是有一套。 "吴村长,帮我们是肯定要帮的,但我们还有正事儿,不如这样,我让他俩给你看看这祸根在哪。找出祸根以后,你们随便找个跳大神的也就解决了。" 吴村长高兴地不得了,一听我们还没吃饭,赶紧把我们带回他家,饭菜虽不丰盛,但却管饱。司亚记。 由于晚上还要继续赶路,我跟秦教授睡到下午将近四点才出门,沿着河边溜达。我俩的想法一致,这祸根甭管找得出找不出,只要太阳一下山,我们就继续去追踪刘芸。至于这黑羊子屯,就只能说声暗牧骚瑞了。 第63章千年冰尸 ?我回到村子的时候,秦教授他们仨正愁眉苦脸的站在村口等我,说是附近全找遍了。蛇皮倒是不少,活蛇没见到一只。张艳害怕我尸变了害人,提议用铁链把我先绑起来。一听这话,张坚强冲张艳直瞪眼。我一看气氛不对。就赶紧把刚才碰到老头的事儿一说,他们这才松了口气。 秦教授若有所思道:"自打昨天见到那老者,我就觉得他不简单,身上总是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 张坚强很感兴趣:"啥味道?香的臭的?" 秦教授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我说的是仙气!只有道术双修的得道高人才具备这种气质。" "那你觉得他跟张玉修比怎么样?" 秦教授实在是懒得搭理他,再好的话题到了张坚强嘴里都得变味,心不在焉的回了一句:"这我上哪知道去,要不我做个法事。送你去阴间,你亲自去问问张玉修?" 张坚强撇撇嘴,不以为然:"拉倒吧。就你那两把刷子,还法事呢。" 秦教授被气得不行。可又反驳不了,谁让他只修道不修术。我们一边扯淡打诨,一边往村子里走,一进去,就感觉气氛不太对。村民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小声谈论河水变红的事儿。大体是说河神生气了,又要开始祸害人了。而且今年算卦先生说要死八个人,现在只死了七个,还差一个。所有人都担心自己是最后一个人,闹得人心惶惶。 没心没肺的张坚强忍不住偷笑,说是我们不算黑羊子屯的人,这诅咒应该跟我们没太大关系,愣是摆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架势。司亚余。 张艳也是有能耐的人,问村民愿不愿意搬迁,她一个电话就能搞定。但村民却没一个愿意走的,倒不是舍不得这片故土,而是没有河神的同意,私自离开是要遭倒霉的。跟我们白皮山一样一样的。 通常情况下,这种事儿是和水里的邪物挂钩的,就像嫩江巨尸一样,隔三差五出来害个人,本来是比较容易解决的,驱驱邪也就是了。但牵扯上河神,这事儿就变得复杂了,就凭我这两把刷子,还真没办法帮他们。 而且刘芸和老雕的事儿还没解决,我们实在是抽不出心思管其他事儿。 由于甄甫玉感应到八十龙脉图还在附近,刘芸和老雕都没离开,我们担心他们晚上会出来搞事儿,所以特意让村长骑着小毛驴到附近的村庄借糯米。在北方,吃的都是自己种的东北大米,很少有人家里备着糯米,村长忙活了一天也没借到半粒。 我心里一阵犯愁,连点家伙事儿都没有,再碰上老雕那可就麻烦了。无意间,我想起给我蛇药的老头,估摸着他肯定还有蛇药,赶紧带上张坚强去找他。 我们也不知道他到底住在那,只能四处乱窜,眼看着太阳就要下山了,正着急的时候,我突然听到一阵呼救声,是个男人的嗓音。我和张坚强对视一眼,迈步就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 没一会儿,我俩就跑到一片小树林里,在树林的中央有一颗大杨树,杨树杈上甩下一条麻绳,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被倒挂在半空中。我仔细一瞅,惊讶的发现,这汉子竟然是虎头! 一瞧见虎头,张坚强就乐了:"哎哟,还真是山不转水转,水不转人转,你小子也有今天。" 别看虎头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碰上这种事儿,他心里也发虚。毕竟吊在这荒郊野外,就算不被脏东西妨了,碰上个山猫野狗那也能要了命。这个时候,他不求我们也不行了,只能哭丧着脸,冲我说:"兄弟,快放我下来,今天的恩情,我记你一辈子。" 还没等我说话,张坚强就骂道:"拉jb倒吧,你说的话比鬼话都不如,放你下来,你调头就对付我们,当我们傻啊?" 虎头也不知道被吊多长时间了,血全都跑到脑子里,一张大脸通红,说起话来都不太利索:"哥们,这会儿我求你们都来不及,哪能对付你们啊。实话跟你们说,我是从刘芸那娘们身边逃出来的。" 我眉头一挑,稍微来了点兴趣:"怎么个意思?" "你们也知道,我跟着老雕混,纯粹是为了捞点好处。可谁知道刘芸这娘们这么邪性,竟然把她亲爹给练成尸了,整天跟这对父女俩在一起,我就算胆子再大也受不了啊。索性,干脆离他们远远地,免得哪天也把我练成尸。" 张坚强啐了他一口:"活该!你特么把老五七杀了,我们还没找你算账呢,你今天就算是说出大天来,也甭指望我们把你放下来。" 我也是这个意思,咱可不是什么大仁大义的侠客,就一稍微懂点道行的普通老百姓,报复心多多少少都是有的,老五七的账必须得算。 可我俩刚准备离开,虎头就扯着嗓子冲我吆喝:"别走!你要是把我放下来,我就告诉你刘芸藏在哪!" 一听这话,我俩赶紧停下。虽说正面斗不过刘芸和老雕,但我们可以来阴的。趁着天亮,把他们从藏身的地方拖出来,阳光一晒,万事大吉。可是一想到虎头的人性,我们就开始犯犹豫,生怕他给我们一记回马枪。 最后还是甄甫玉给了我信心,我冲虎头威胁道:"你娘的!要是把你放下,你敢耍花花肠子,我就让我老婆弄死你!" 虎头点头如捣蒜:"好说好说。" 我冲张坚强使了个眼色,张坚强心不甘情不愿的拔出山刀,把杨树上的绳子给砍断。虎头一掉下来就抱着腿一个劲儿的哀嚎,估计是吊的时间太长,腿麻了。末了,虎头伸手一指小山包方向,说刘芸和老雕都在地藏潭。 按照虎头的说法,那小山包里面其实是空心的,里面有一个隐藏的水潭,由岔流和外面的河道连接在一起。 我听了颇为震惊:"刘芸就不怕河神?" 虎头抓了抓脑袋,没明白:"啥河神?我咋不知道还有这说法。" 等我把河神的事儿跟他一说,虎头咧嘴一笑:"净扯淡,我们可没瞧见啥河神,顶多是那地藏潭有点怪,刘芸死活不让我进去洗澡,而且还打电话让人往这边送潜水设备,估计是要潜下去。" 我心里一阵嘀咕,难不成河神只是黑羊子屯捏造出来的传说?还没等我想明白,甄甫玉就上了我的身,跟我说,刘芸要潜入地藏潭,说明这地藏潭很有可能就是四大邪脉之一!我觉得很有道理,否则她没必要赖在这不走。 救了虎头后,这小子死皮赖脸非要跟着我们混,结果被我和张坚强连吓带骂给赶走了。心想,不弄死你都算你命大了,还想跟着我们混,你特么要脸不要脸! 虎头一走,我俩就沿着小树林继续往里走,我估摸着,吊住虎头的陷阱肯定是那老头用来抓野物的,他家肯定就在这附近。月上梢头之时,我们就找到了老头家,一个破的不能再破的茅草屋,外面围着一圈篱笆墙,院子里插着两根木桩,左边挂着一个死狍子,右边挂着一只死猞猁。 房门旁边堆着七八个黑陶罐,用麻布塞着口,上面沾满了尘土。我一眼就瞅出来,这些都是骨灰坛子。 "老赵,这老头在家里放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干什么?难不成和老雕一样,也没按好心眼子,想用骨灰续命?"张坚强看着那些骨灰坛子,直打怵。 我想了想,摇摇头:"骨灰的用处有很多,不一定都是用来干坏事儿的。我感觉这老头不是坏人,先进去瞧瞧吧。" 我俩刚要迈步往里走,甄甫玉就一把拽住我。 有危险?我赶紧让甄甫玉上身。 "相公,这院子里有守界灵,别让张坚强进去,他身上有尸毒,会被守界灵当成邪物。" 原来是这样,我松了口气,索性让张坚强先回去,我自己一个人进去找老头。几乎是刚踏进院子,我就感觉一股寒气遍布全身,像是有好几双眼睛在盯着我一样。估计这就是甄甫玉说的守界灵,它们之所以不害我,恐怕是知道我是出马仙,甄甫玉是我的野仙。 "大爷,你在家吗?"走到门口时,我扯着嗓子吆喝了一声,里面没动静。 我推开门往里一瞅,里面没人。我还以为老头出去了,就打算自己找点蛇药,大不了以后碰见他,给他点钱就是了。结果蛇药没翻出来,倒是在桌子底下翻出一个小木头盒子,打开一瞧,里面是一个巴掌大的鳞片,通体暗黑,晶莹闪烁,入手冰凉。 我活这么大,还没瞧见过这么大的鳞片。如果是鱼鳞的话,估计得是鲸鱼,可问题鲸鱼没鳞片。不是鱼,那是什么?蜥蜴?蛇? 就在我心里犯嘀咕的时候,身后冷不丁响起一个愤怒的声音:"你是谁?!" 我转身往后一看,没瞧见半个人影子,倒是发现门口有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定睛一瞅,竟然是老头的大黑狗! 我被惊得一身冷汗,心里一个劲儿的问自己:"刚刚才是它在说话?" 第64章坏女人 ?老家伙虽然无论如何都不肯教我法咒,但临走的时候,除了给我一葫芦蛇药之外。还给了我一个巴掌大的小木头盒,里面装着一枚乳白色的蛇蛋。除了颜色比较普通之外,这蛇蛋处处透着不俗。 形状并非是椭圆形的,而是两头尖细。中间圆滑,上面带着一层密密麻麻海绵状的小坑洼,用手轻轻一摸,特别粗糙。我问老家伙,这是什么蛇,老家伙只是一个劲儿的笑,说是见了老雕,给他塞进嘴里。他就再也凶不起来了。 一离开老家伙的院子,甄甫玉就上了我的身,在我耳边小声道:"相公。师公大人恐怕命不久矣了。" 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再三确认之后。没好气道:"你懂啥,我师公道术双修,以后说不定是能成仙的!" 甄甫玉叹了口气:"相公,你有所不知,道术双修虽然厉害,但命里却有一道坎。而师公的坎,怕是已经来了。" 甄甫玉的语气很肯定,但我却始终不信,由于天色已晚,急着回去,所以也没深究。 当我们走到河岸的时候,我隐隐约约发现河岸上蹲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 在这荒郊野岭,最容易撞邪,我假装没看见,继续往回走。这条河并不是所有的地方都深,在黑羊子屯入村口的位置就是一片浅滩,水只能没过脚脖子,所以也没修桥,来来往往都直接淌河过。 只是当我刚走进水里,我就听见耳边有人吆喝我:"老赵?!" 我敢肯定那是张坚强的声音,等我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惊讶的发现声音竟然是从那团黑乎乎的东西传来的。我当时也没多想,刚要迈步过去找他,甄甫玉就一把将我拽住,死活不让我过去。 我刚想让甄甫玉上身,问问是怎么回事,我就发现那团黑乎乎的东西逐渐潜入水中,一眨眼就不见了。司亚帅。 我敢肯定,刚才的声音的确是张坚强,但现在老雕闹得凶,他就算再缺心眼也绝不会在这个档口洗夜澡。如果不是张坚强,那就只有一个可能,那团黑乎乎的东西是水女或者摄魂鬼,想要抓我交替。 我心里一阵后怕,要不是甄甫玉及时拉着我,刚才可就悬了。 考虑到黑羊子屯的诅咒,今年还差一个人淹死,我生怕落在自己头上,不敢多呆,小跑着回了村子。 几乎是我一进村子,我就感觉气氛不对劲,整个村子安静的可怕,所有房门全都开着,没有半个人影子,仿佛这村子一夜之间搬空了似得。我扯着嗓子吆喝道:"强子!秦教授,张燕,你们在哪?!" 我喊了半天,没半点回应,一股不好的预感在心头升起。我脑子里第一个念头是村子被老雕洗劫了,可转念一想又不太可能,毕竟老雕现在就是头野兽,他要是来了,肯定会把村子闹得一片狼藉,绝不可能像现在这么干净利索。 就在我心里纳闷的时候,甄甫玉拉了拉我的手,示意我跟她走。出了村子,往北走了没多远,眼前就出现一片小树林,树林中飞鸟特别多,大晚上都叽叽喳喳吵闹的很。而在树林中,隐隐约约透着几点火光,走进了一瞧,原来张坚强他们。 我长舒一口气,还没等我开口问怎么回事,张坚强就一把拽住我,脸色煞白道:"老赵,你刚才回没回村子!" "你这不废话么,我不回村子,这黑灯瞎火的难不成露宿荒野啊?还有,你们怎么都跑到这来了?难不成是老雕又到村子里闹了?" 张坚强咽了口吐沫,把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一样:"比那可怕一百二十倍!我我们刚才瞧见河神了!" "什么?!"听到河神二字,我身体猛地打了个激灵。虽然河神不是邪物,但连我师公都斗不过它,可见它有多凶。 张坚强跟我说,这河神出来的没有半点征兆,就像是凭空冒出来一样,速度非常快,眨眼就把吴村长给吞了,然后一眨眼又不见了,谁都没看清楚河神的场8。因为河神以前也出来闹过,村民们说只要进这片林子躲起来,就可以躲过河神。 我打量了一下这片林子,发现林子里的鸟叫根本就不是麻雀,而是鹰的幼鸟。我打眼一数,这林子里最起码得有十几个鹰巢,其中还有非常凶的隼子!我心里一阵嘀咕,难不成河神怕鹰? 就在这档,刚死了闺女那村妇,还没从悲伤中走出来,又被河神这么一吓,已经处在崩溃的边缘了,时而哭时而笑,嘴里含糊不清道:"河神发怒了,咱们都得死。" 我眉头一皱:"它不是不会进林子里捉咱们吗?" 旁边的秦教授叹了口气:"咱总不能一辈子都躲在林子里吧?总得吃喝拉撒,只要一出林子,就可能被它给盯上。" 张坚强把嘴一咧:"大不了咱不出去了就是了,娘的,看看谁能耗得过谁。" 我也是这个想法,斗不过咱躲得过。可是没一会儿,村民就开始喧闹起来,似乎是有个村民在外面打猎还没回来,要是他不赶快进林子,河神一准去找他。那村民是死是活跟我没多大关系,毕竟我又不认识他。可是我却突然想起,师公还在林子外面,要是那河神去找他,师公可就危险了。 而且甄甫玉先前跟我说,师公命里有个坎,说不定就是这道坎! 想到这,我调头就往外跑,还没跑出林子,手就被人从后面拽住,不是甄甫玉,而是张坚强。 "老赵,你特娘疯了!河神可在外面的,出去作死!" 我甩开他的手,大声道:"我师公还在外面呢!" 张坚强一愣:"你被河神吓傻了?啥时候又蹦出个师公来了?" 由于我心里太急,就挑肥拣瘦的说了说。 张坚强犹豫了一下,一咬牙:"娘的,你师公就是我师公,咱师公有难,说啥也得救,你等着,我回去拿上枪,去轰了河神狗娘养的脑袋!" 本来秦教授和张燕也想跟着,我没让他们去,毕竟碰到麻烦,他俩帮不上啥忙,还只会拖油瓶。张坚强就不一样了,虽然没啥道行,但到底说也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我俩相互照应还能安全点。 出了林子,我俩沿着师公家的方向狂奔,结果刚过河岸,我俩就被突然冒出来的翠花给拦住了。 这个档口见到翠花,我心里更加不安,赶紧问她。结果跟我想的差不多,河神果真去找师公去了,师公知道自己斗不过它,就让翠花来告诉我们,就算有天大的事,现在也必须立刻离开黑样子屯,否则小命不保! "老赵,咋办?"张坚强眼睛盯着翠花,问我的意思。 我没半点犹豫:"还能咋办,就按照原先说好的,去轰了那狗娘养的脑袋!" 虽然那老家伙跟我刚认识,但再怎么说也是我现在唯一的亲人,一想起当初老五七因为我被老雕和虎头害死,我心里就一个劲儿的颤抖,我不想再让这样的惨剧上演。 我一把将挡在面前的翠花推开,带着张坚强撒丫子往师公家的方向跑。跑了没几步,耳边突然响起一声轰隆巨响,像是有什么东西狠狠的砸在山上,仿佛整个山都在摇晃,而这声音正是从师公家那边传来的。 张坚强虽然吓得满头大汗,但手上却没闲着,不断往汉阳造里装子弹,同时还把插在后腰的山刀递给我。 等我们赶到师公家的时候,茅草屋和院子已经夷为平地,就连地上的草都被翻了出来,哪里像是遭到了怪物,分明是被推土机给拱了一遍。就在我止不住发愣的时候,张坚强猛地一拍我肩膀,伸手指着倒塌的茅草屋废墟,大吼一声:"老赵,你快看,是不是你师公!" 我顺着张坚强的指示往废墟一看,果然发现废墟中伸出一只满是鲜血的手。我赶紧跑过去,低头一看,的确是师公的胳膊。可是当我拉住他的胳膊往外拖的时候,因为用力过猛,竟然闪了一个跟头,等我从地上爬起来时,惊骇的发现,我手里只有一条断臂,师公的身体却不见了! "老赵,你你振作一点!"见我眼神空洞,盯着断臂发呆,张坚强就算已经怕的不行了,还是一个劲儿的安慰我。 师公的断臂将张大爷和老五七临死前的记忆全都勾了出来,我只觉得大脑嗡嗡作响,强烈的悲愤之意遍布全身,折磨得我无法呼吸。我扯着嗓子大吼:"为什么!为什么谁沾着我谁不得好死!" 结果我刚喊道这,茅草屋后方的林子里就传出一阵凶猛的狗叫声,是师公养的大黑狗! 我先是一愣,紧接着抄起山刀就往林子里冲。我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被愤怒和悲伤冲昏头脑的时候,我也没办法狼思考敌我实力的悬殊,脑子里只剩下两个字报复! ? 第65章神秘快递 ?大兴安岭的人能在这片土地上长久不衰,仰仗的是三样东西,胆量?猎枪?守山犬。 没有任何东西能够吓住守山犬。哪怕是面对山大王,它也敢用于亮出獠牙,上去搏命。也正是因为这样,守山犬和我们出马仙一样短命。不是被老虎咬断脖子,就是被黑瞎子掏了肚子,十犬九惨。在我们这甚至流传一句话:"上了山的狗,进了洞的出马仙,就没指望他们能活着回来。" 当我发现那只大黑狗的时候,它只剩下半个身子了,从腰部往下,像是被什么东西给一口咬了去。肠子混合着鲜血流了一地。可就算是这样,它仍旧冲着不远处的草丛疯狂嘶叫,像是在告诉我。吃了师公的河神就在那草里! 紧随而来的张坚强,见了守山犬。没半点犹豫,抬起枪就把它脑袋轰出一个大窟窿。我没骂他,因为这是对待濒死守山犬最好的做法,让它痛痛快快的死去。 我把守山犬的尸体拖到一边,打算以后把它和师公的断臂葬在一起。然后,我和张坚强摸到那团草边上,用山刀把草丛调开一道缝。 当看到里面东西的刹那,张坚强倒抽一口凉气:"我的娘咧,好大一只钱串子!" 这玩意儿乌黑透亮,像是个倒在地上的大水缸,身上布满了杨树叶子大小的鳞片,跟我在师公家见到的那个鳞片一模一样。张坚强说它是钱串子,要我看,这就是一只大的不能再大的蟒,说是森蚺又不太像,因为它身上的鳞片实在是太大了。 "老赵,它咋不动弹?"张坚强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小声问道。 我咬着牙,心想,它一出来就吃了无村长和师公,还有半只守山犬,这会儿早就吃饱了,肯定是在消化食儿呢!这个时候是干它的最好时机。我没有半点犹豫,抄起山刀,抡圆了,砍在它身上。 刀刃碰撞鳞片,迸出一团火星,不光没伤到它,反而把它给惊醒了。身体一张一缩,紧接着,一个黑漆漆的庞然大物就从草里窜了起来。按道理,身体越大的蟒蛇,行动起来也不方便,脑袋也抬不起来。可这家伙,半个身子都立了起来,像是电线杆子似得。呈三角形的大脑袋上面镶嵌着两个铜陵大小的眼珠子,冒着幽幽绿光,直勾勾的看着我们。 我感觉头皮一阵发麻,正被惊得慌神儿之际,张坚强不管三七二十一,对着它脑袋就是一枪。 汉阳造这玩意儿,对付邪物没啥用,但对付这大蟒到是起了作用,一枪愣是给它在下颚上钻了个眼儿。 这一下可把大蟒给激怒了,张开血盆大口就往我们身上咬。虽说蛇嘴里只有两颗尖牙,没办法咀嚼,但就凭它这张大嘴,上下颚一合,就能把我们的身体直接咬断!千钧一发之际,甄甫玉一把将我推开,巨大的蛇嘴正好咬在我刚才站的位置,硬是把地面咬出一个大坑。 甄甫玉拖着我往后跑,张坚强也没闲着,一边往后撤,一边开枪。 "砰砰砰。" "轰隆!" 张坚强开了好几枪,对大蟒的伤害微乎其微,可大蟒随便一个扫尾,就扫断三四棵胳膊粗的树苗,最后抽在张坚强的身上,就算是力道被树苗减少了很多,仍旧把张坚强抽的飞出去四五米远,一口鲜血喷出,再也爬不起来了。 要是现在给我一把冲锋枪,我分分钟就能把这大蟒给灭了,可问题也恰恰出在这。无论是我,还是师公,我们都是出马仙,善于对付邪物,碰到这种近乎怪物的大蟒,反倒是没了辙。这也是为什么师公修为那么高,却斗不过它。 而且我敢肯定,这家伙是地藏潭的守葬灵! 守葬灵的形式和种类有很多种,出了邪物,也有生物。相比于我们后山大墓的金骨玉髓,这大蟒显然要更凶。怪不得黑样子屯的人都叫它河神,它的确担得起这个名声! 现在我根本没时间考虑,为什么好端端的守葬灵会从地藏潭跑出来,眼下活命最要紧。我跑到张坚强身边,拖着他往树林外跑。可大蟒身体像波浪一样弯曲了几下就到了我们身后,张嘴就从上面咬我脑袋。 情急之下,我也顾不了许多,反身就是一刀。这一刀,正好砍在它脑门中间,它脑袋上的鳞片相对较少,虽然啤18就是骨头,但张坚强这把山刀连铁皮都能一刀砍开,更何况是骨头了,刀刃直接陷进它的头骨里面。 感受到疼痛,大蟒发出一声无法形容的怪叫,尾巴一甩,就把我和张坚强给甩飞了出去。这家伙随随便便一下,都不是普通人能够吃得消的。身体一砸到地上,我就感觉五脏六腑都翻搅起来,疼得我不断倒抽凉气。 大蟒狂暴的甩了一下脑袋,硬是把脑门上插得山刀给甩掉,紧接着以惊人的速度向我们爬来。 就在我以为要完了的时候,突然,我身后亮起几道光线,紧接着秦教授的嗓音响起:"快!扔它!" 下一秒,七八个火把从我脑袋顶上飞过,砸在大蟒的身上,惊得大蟒连连后退。司亚节。 我转身往后一看,发现不光秦教授来了,连那些被河神吓破了胆的村民也来了。以我对秦教授的了解,他肯定没本事动员这些人,八成是张燕出的力,毕竟这娘们在蛊惑人心方面的功夫,我是领教过的。 等秦教授他们跑到我身边,瞧见河神的真容后,全都没了动静,脸上浮现出浓浓的恐惧感。 张燕捂着嘴,心惊肉跳的问道:"秦先生,这是什么蛇?森蚺?!" 秦教授见多识广,自然认得这蛇,他脸色铁青,一字一顿道:"不是!是纳布!" 按照秦教授的说法,这种蛇在世界各地都有分布,但却极其罕见,近乎于传说,也有人说它们已经灭绝了。纳布是马来西亚人对这种蛇的称呼,亚马逊人称它为巨蛇,而在我们国家,称呼就更多了,有蛇化蛟?黑大串子?土龙。 这家伙最长可长到三十多米,寿命达千年,相当于活化石,温顺的森蚺跟它相比,就像是家养的小猫遇见豹子一样,完全没有可比性。 当我提起,这土龙很有可能是地藏潭的守葬灵时,秦教授若有所思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地藏潭很有可能是四大邪脉之一,否则没必要用这种家伙当守葬灵!" 虽然这家伙和鸡冠蛇一样,近乎于传说,但再怎么说也是动物,是动物就能被弄死! 张燕转身冲村民们大声道:"你们惧怕的河神,不过就是一只大蟒罢了,回去拿上枪,来灭了它!" 大兴安岭人,啥都缺,就不缺土猎枪。一听这话,所有人掉头就往村子里跑。秦教授和张燕扶着我和张坚强,我们紧随其后。土龙被可能是在地下趴着的时间太长了,早已经习惯了黑暗,被火光惊得没敢来追我们。 不过等我们拿着猎枪再回来找它的时候,它早已经不见了,根据地上爬行的痕迹来看,它肯定是回了地藏潭。 张坚强这犊子刚才差点没让土龙一尾巴抽死,结果醒了以后,扯着嗓子非说要报仇,动员大家一起去地藏潭把那狗日的给弄死,今年啥也不吃了,光吃蛇肉! 可就算是知道了所谓的河神是土龙,但一提到去地藏潭,所有人就开始犯怂。张坚强气不过,骂他们活该这些年被祸害,然后借了几杆猎枪,想让我跟他去。结果我也没去。 那土龙倒是其次了,问题是刘芸和老雕也在地藏潭,就算是去,也得万事俱备才行。 第二天一早,我先去把师公和黑狗的尸体收拾了,葬在山上。这荒郊野岭的连个木匠都找不到,最后我找了快木板插在坟包前,写上师公之墓。说来也无奈,老五七?师公都是见了我以后就被我给煞死了,可我却不知道他们的名字。尤其是师公,道术双休,又调教出张大爷那种徒弟,何其的能耐,可死后不光尸体不全,连块像样的墓碑都没混上。这恐怕就是当出马仙的命吧。 说实话,我挺羡慕秦教授的,虽说茅山道士也分污衣和净衣两派,但再怎么说也比我们出马仙强多了,至少这辈子活的光鲜亮丽。反观出马仙,活着的时候没人知道,死了以后就更没人知道了。 我给师公守灵那晚,翠花跟我一起。 和张大爷一样,师公也光棍了一辈子,膝下无子,翠花几乎就是他的孩子。如今师公死了,她更是变得无依无靠。 我本来是想让她跟在我身边的,但她却没答应,说是骨灰坛子被土龙给毁了,骨灰随风飘扬,没了寄托,用不了多久就会魂飞魄散,不如趁着有限的时间,多陪陪师公。 我心里一阵难受,可又没有什么办法,人生就是这样,总有那么多悲欢离合,惆怅欢颜。人活一世,吃五谷杂粮,本身就俗气,又有几个人能像得道高僧那样,摆脱这些尘缘,理清楚这些愁绪呢? 第66章姐妹花 ruvvvvv据张燕说,这三个潜水员是哈市能够找到最顶尖的,两男一女。那俩男的是父子。爹原本是黑龙江畔的老渔夫,四十五岁,虽然稍微有点发福,但他却可以什么设备都不用就能潜入江底。在裸潜方面的能耐相当惊人。儿子则是大学游泳队领队,毕业以后在大lian当过海岸救援,专门练过深潜。 最重要的是那个女的,叫周碧莹,二十四岁,她的潜水技术虽然比那对父子差上不少,却是在场也是整个哈市唯一拥有洞潜经验的潜水员。 我不是潜水方面的专家,也是听秦教授说。洞潜和普通的潜水区别极大,也危险许多。普通潜水遇到的危险无外乎是水下的凶兽或者潜水设备出故障,而洞潜的危险就太多了。最致命的是水窟的地形相当复杂,一旦迷失方向感。就只有等死一条路了。这也是为什么,世界上大多数潜水员都是死在洞潜上。 这姑娘性格很讨喜,大大咧咧,无拘无束,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很有东北女人的特质。只是,张燕却不怎么喜欢她,主要是因为她说话不过脑子,张嘴闭嘴都把地藏潭挂在嘴边,在这说说还行,要是出去乱说,闹出乱子谁担责任?还不是得张燕。 张坚强倒是和周碧莹很搭,俩人都属于脑子缺根筋的,让张燕很是头疼。 潜水设备太多,出发之前,张燕不得不找了两辆越野车拉设备,再加上还要拉我们这些人,愣是组成一个不大不小的车队,携着一股彪悍之风冲进大兴安岭,倒也算是壮观。只可惜,等我们到了黑羊子屯,这壮观的车队却没人欣赏,整个村子静的出奇,甚至有些死气沉沉。 一下车,张坚强那张嘴就没闲着,扯着嗓子大声吆喝:"我们来帮你们斩妖除魔,咋的,连个迎接仪式都没有?有喘气的么,吱一声!" 周碧莹这鬼精灵竟然陪着张坚强,调皮的发出一声吱 我拿这俩没心没肺的家伙实在没辙,扫了一眼村子,见家家户户大门都开着,但就是没人,我随便走了一家,发现里面乱七八糟,像是搏斗过。我第一反应是老雕来闹过,可是转念一想,要是老雕来了的话,肯定到处残肢断臂,不可能这么干净。 我问甄甫玉,她说没感觉到什么特殊的阴气,应该不是脏东西作祸。既不是脏东西,又不是老雕,那村子里的人都去哪了?还能凭空消失了不成。难道那土龙来村儿里作祟了? 就在我心里犯嘀咕的时候,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紧接着我就听到张坚强的破锣嗓子:"娘的,你们想干什么!" 意识到不妙,我赶紧冲出房子,惊讶的发现现场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十多个人。我定睛一瞧,发现这些人根本就不是村民,而是清一色穿着迷彩裤子黑体恤,五大三粗的汉子。他们手里有拿着刀的,也有拿土枪的,凶相毕露,一看就知道来者不善。 还没等我弄明白是怎么回事,我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哈哈哈,赵文军,你虎哥又回来了!" 我顺着声音往北边一瞧,发现人群中夹着一辆越野摩托车,坐在上面的人正是虎头!在他身边还站着一个人,看清楚场8后,我愣了又楞,那人竟然是在霸爷古董店巧遇的季当千!我实在没想到,这家伙竟然是和虎头一路的,心里后悔那天没报警抓他狗娘养的,光一个贩卖镀金婴尸,就够这小子吃几年牢饭! 在我心里发狠的时候,虎头跳下摩托车,走到我们面前,转了一圈,视线最终落在张燕,脸上浮现出一抹奸笑:"哟呵,赵文军,你小子艳福不浅啊,身边竟然还有这种姿色的妹子,要不允给你虎哥玩玩,说不定我心情一好,就把你们放了。" 张燕似乎早就见惯虎头这种货色,面对调戏,脸不红心不跳,眼神中甚至浮现出一抹蔑视。 还没等我开口,张坚强就怒火中烧的冲虎头大吼:"小贼,你忘了哪天,你强爹和军爹是怎么救你的来着?" 结果这话刚出口,站在张坚强旁边的一个汉子,抬起巴掌就给他来了一耳光,愣是把张坚强抽的原地转了两个圈。可见,除了虎头,周围的汉子也都不是省油的灯。司亚边。 虎头冷笑一声,没搭理张坚强,斜眼看着我:"你们懂啥叫放虎归山吗?这次回来,老子就是要把你们和刘芸那个婊子,连窝端了!"说到这,虎头停顿了一下,笑道:"不过,在这之前,我还需要你们先带我进地藏潭,把上次在后山大墓的亏空给补上。" 我赵文军虽不是什么铁血真汉子,但再怎么说也是东北土生土长的爷们儿,都被人欺负到脸上来了,我哪肯就范。可是我刚说了个不字,虎头就拍了拍手,两个手下压着一个村民出现在我面前。 虎头手起拳落,砸在那村民的脸上,直接把村民给砸的晕死过去。 "瞧见了吗,这黑羊子屯的人全都在我手上,你小子要是不配合,老子先弄死他们!" 这还真是给我出难题了。 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张燕冷冷的说了一句:"现在是法治社会,你真以为人可以随随便便就能杀了?只要我一个电话,就可以让你把牢底子都坐穿!" 一听这话,别说是虎头,连我都觉得可笑。当初在杨山岗,虎头把老五七活活打死,连眼睛都没眨一下,一看就知道是个混迹在中俄边境线上的亡命之徒。张燕说的话在我这好使,在虎头那还真不一定有用。 事实跟我猜测的差不多,虎头扭头看向张燕,脸上尽是嬉笑:"妹子,你虎哥自打出道以来,杀的人没三十也有二十了。以前专门杀dao墓贼,黑吃黑,卸了货就往老毛子那边运,想吓你虎哥,你还嫩点。"为了彰显自己不惧张燕,虎头竟然伸手摸张燕的脸。 他这一手,不光是要给张燕下马威,更是给我们看,让我们知道,他已经掌控大局,最好别反抗。只是,他忘了一点,那就是我身边的甄甫玉可不是吃素的,连老雕都能斗个平分秋色,更何况这十几个人?我之所以一直不动手,就是担心一旦打起来,误伤到其他人。 眼看着虎头的手就要落到张燕脸上,我正准备请仙上身的时候,眼前却发生了令我目瞪口呆的一幕。 虎头的手腕被张燕刁住,轻轻一扭,紧接着往肩膀上一抗,一个标准的过肩摔,竟把五大三粗的虎头摔了个七晕八素。 我实在没想到张燕竟然还有这一手,惊得半天没缓过神来。秦教授在我一旁冷笑:"小赵,忘了告诉你,张燕可是刑警队出身。" 要不是秦教授跟我说,谁能想得到张燕除了官僚主义玩的溜,连下手都不含糊。 只是,张燕这么一动手,跟着虎头一起来的那些人也都没闲着,呼拉拉就往张燕身上扑。张燕再怎么说也是个女的,格斗技术好,但架不住体能不行,放倒两个大汉之后就累的气喘吁吁。 眼看着她就要不行了,我冲张坚强还有那对父子潜水员使了个眼色,一起冲上去帮忙。 几乎刚冲到张燕身边,我就觉得眼前闪过一个黑影,紧接着胸口就是一疼,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我整个人就倒飞了出去。张坚强和潜水员父子也跟我差不多,没出手就被秒杀。而秒杀我们的竟然是一直不声不响的季当千。 把我们收拾了以后,季当千一个闪身就到了张燕面前,抬腿高鞭往张燕身上抽。尽管张燕已经用双臂抵挡了,但还是被一腿抽出去一米多远,倒在地上时,两条胳膊都止不住颤抖。 我早就知道这个季当千不简单,可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厉害,恐怕连虎头在他手里都走不出三个回合。 虎头骂骂咧咧的从地上爬起来,气急败坏的想要去踹张燕,却被季当千给拦住了。 "怎么个意思?"虎头上下扫了季当千一眼,没好气道。 季当千脸色淡然:"咱们事先说好了的,我只给你当保镖,你把镀金婴尸还给我,可没说助纣为虐。" 虎头沉默了一下,拍了拍季当千的肩膀,哈哈笑道:"好说好说,我不揍她就是了,等进了水窟,你可得跟紧了我,我要是有个闪失,你那小死孩子也别想再找到了。" 瞧这意思,季当千是被虎头坑了镀金婴尸,才不得已替他卖命。可我心里又十分不解,既然那镀金婴尸对季当千这么重要,为什么他还要卖呢? 就在我纳闷的时候,地藏潭方向突然传来一声轰隆巨响,紧接着,一阵渗人的沙沙声响起,似乎是那土龙发出的嚎叫。 "怎么回事?!"虎头被惊得后退数步,他虽然杀人不眨眼,但却对这种事儿相当敬畏,毕竟他再凶也凶不过邪物。 第67章人比鬼凶 ?"相公,你这是怎么了?难道不相信甫玉吗?" 见我和张坚强神情戒备,甄甫玉眉目微颦。眼神中闪过一抹失望和伤感。说实话,在那一刻我挺内疚的,她陪了我十几年,也保护了我十几年。如果她是真的,而我又在这一刻怀疑她,那她该有多伤心。但我不得不这样做,否则一旦走错一步,死的不只是我,还有张坚强和秦教授,甚至整个村子的人。 为了试探她,我问道:"零七年夏天。我在白皮山大榆树下面埋了一样东西,你知道是什么吗?" 她没有半点犹豫,脱口而出:"三十张明朝时期的银票。" 这件事知道的人只有三个人。我カ张大爷カ甄甫玉。那三十张银票是张大爷送给我的,说是他祖上传下来的。要是以后上大学缺钱了,就把这些银票卖了。结果,我这榆木疙瘩脑袋,别说是大学,高中就被劝退了,那些银票也一直留在那没动。 张坚强一听到这事儿,眼睛直冒光:"老赵,你小子不厚道,藏着这么好的东西,咋不早说?" 我心里冷笑,这是压箱底的宝贝,以后甭管是娶妻生子,还是买房买车,都指望它们了。财最忌露白,要是乱说,指不定哪天就被人掏了。 眼前的甄甫玉既然知道这件事,肯定是真的,可我刚松了口气,门后面的甄甫玉就大声道:"相公,那三十张银票的面额全是八百两,上面盖着永济钱庄的大印,我说的对不对?" 我一愣,暗道不可能,这事儿只有真甫玉知道,怎么假甫玉也知道?司岁团。 还是张坚强有招,一看我被难住了,趴在我耳边小声嘀咕:"你犯得着这么麻烦么,等会老东西醒了,凭他的本事,准能一眼瞧出来。" 虽然不知道秦教授什么时候才能醒,但也只能这么办了。我俩往地上一座,任凭眼前的甄甫玉说什么也无动于衷,打定主意就一个字耗。 我倒也不怕她狗急跳墙直接上来干我们,因为能动武的邪物,向来不啰嗦,比如粽子カ荫尸カ山跳,看见人就是一个字,干!没本事动武的邪物,就只会耍花花肠子,像嫩江巨尸,戏院里的看客,只会吓唬和迷人。 秦教授刚才被荫尸撞得那一下可不轻,约莫着等了大半个钟头,秦教授才发出一声呻吟,眼皮开始颤抖。 几乎是秦教授刚有所反应,眼前的甄甫玉立刻化成一缕青烟消失不见,估计她也知道,秦教授一醒,她也就没什么戏可以唱了,索性撤了。 一看假甫玉跑了,张坚强气的破口大骂:"这不是浪费功夫吗!娘的,这些邪物真是一个比一个缺德,要不是咱村跟大墓连着,张艳要炸山,我举双手双脚赞成,炸碎了这帮狗娘养的!" 假甫玉跑了就跑了吧,估计也是个急着找交替的孤魂,对普通人兴许能造成点祸害,对我完全没啥威胁。我站起身,赶紧把墓门打开,让甄?真?甫玉过来。 一进来,甄甫玉就拍着胸口,如释重负的长叹了一口气:"吓死我了,我还以为相公要着了她的道。" 听甄甫玉说,这大墓,一砖一瓦,一魂一魄都不能小瞧,尤其是那些游魂野鬼,受了邪气的影响,都阴损着呢,就算不能直接对我造成威胁,但却可以诱导我,把我带到最危险的地方。 张坚强把嘴一撇:"论起忽悠人,我和老赵可是它祖师爷!那年我俩不凭着三寸不烂之舌,去镇上忽悠到烤鸭烧鸡吃了?" 我一阵无语,这又不是什么光荣事,说出来干啥! 这会儿,秦教授也醒了过来,除了头有点晕之外,倒也没什么其他症状。像他这种修道不修术的人,无论是身体还是运势都是极好的。反观修术不修道的,就像老雕和张大爷,虽然很厉害,但却短命。 我把刚才戏院里的事儿跟他说了说,秦教授给出的解释是,这是大墓给我们最后一个警告,让我们知难而退,再继续深入的话,可就是真枪实弹了。而后,秦教授问我金骨玉髓怎么处理了,我想了想,应该是扔在墓道里没管。 秦教授叹了口气:"那金骨玉髓不毁,咱们想再从主墓道出去,已经是不可能的了。它能引来干尸,就能引来湿尸,原路返回就是个死。" 张坚强冷哼一声:"等咱们把墓主人抓住,来个挟天子以令诸侯,咱们要出去,那些干尸湿尸,还敢拦着不成?" 本来秦教授和张坚强就不对付,刚才又在主墓道里闯了大祸,秦教授更是看他哪哪不顺,根本没搭理他,跟我说,现在出不出去已经是次要的了,要万事以找到主墓室为先,就算是死,咱也得弄明白这大墓到底是怎么回事。 刚才那个戏院,其实并不是戏院,茅派称之为闭门令,马派叫幌子坊,出现的形式有很多种,在这可能是戏院,换到其他墓葬里就可能是祠堂カ停尸房等。只要懂行的人一看见,心里就会明白,这大墓不是普通人能进的,该打道回府了。 按照秦教授推算,过了闭门令就会到达次墓室,次墓室之后就是主墓室。但这个时候也是最危险的,往往墓道错综复杂,机关重重,稍有大意就会小命不保。而且越靠近主墓室,尸灯的数量就会越少,而我们只有一个手电筒,还快没电了,照明很是个问题。 我们往里走了不到十米,墓道立刻变得狭窄起来,每走几步就会有一个岔路口。秦教授说,这是按照先天八卦的方式建造的墓道,不懂行的人,很容易迷失。而且前面的死循环只是用来困人,这些墓道却是用来杀人,暗中隐藏的杀机数不胜数。 我们按照秦教授的指示,小心翼翼,就连走的步数都严格遵循要求,不敢多一步,也不敢少一步。 就算是这样,也有出错的时候,而且偏偏张坚强出错了。他一不小心,踩在一块凸起的石砖上,墓道立刻发出嘎啦啦的声响。我们都做好逃命的准备了,结果要命的东西没出来,反倒是旁边的墙壁缓缓下降,露出一个暗室,往里一瞧,是个单独的小墓室。 虚惊一场,我长舒一口气。 秦教授气得不行,没好气道:"幸亏只是暗室的机关,要是碰到死门机关,咱们都得玩完。" 等秦教授走进小墓室,张坚强立刻冲我撇撇嘴,小声道:"这老东西就是看我不顺眼!" 我心想,你快少说两句吧,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何必临死前还得分个谁强谁弱。 我跟着秦教授屁股后面进入墓室,一进去,立刻感觉到异样,这墓室里面的阴气竟然比墓道外面轻不少。而且里面的规格很一般,除了正中央的大棺椁之外,啥也没有。 我盯着棺椁看了一会儿,问秦教授:"开不开?" 秦教授没半点犹豫:"开!" 我刚挥起砍刀,张坚强就一把拦住我,神经兮兮道:"你们就不怕这里面有个大粽子?先前在女眷墓室碰到的那位,只是困在山心水井,可没死。我可不想再见到第二个粽子。" 粽子这东西可不像烂白菜一样随处可见,想要变成粽子,除了阴气足够重之外,还需要很多先天条件。眼前的这个棺椁,外层的椁非常干净,用手一摸,感觉不到丝毫水分。色泽的话,也是天然灰黄色,要是里面的东西尸变了,尸气早就透过棺材侵入椁里,那个时候椁就会变成乌黑一片。 一听里面没粽子,张坚强立刻松了口气,见我开椁太慢,干脆上手帮忙,三下两下就把椁给开了个干净。 棺材一露出来,秦教授就猛吸了一口气,不是害怕,而是兴奋。 这棺材保存的非常好,因为杜绝了湿气,腐朽的程度很低,上面的红漆非常显眼。最关键的一点,这棺材非常大,甚至有些离谱。一看就知道是多人合葬的大灵柩。 等我们合力把棺材盖推开时,竟发现里面同时葬了三具尸体。虽然这三具尸体已经风干,但穿着打扮和五官相貌却保存的非常完好。秦教授只看了一眼,就兴奋的说这是非常罕见的三代同棺。 躺在最左边的尸体,骨骼粗大,皮肤也萎缩的最严重,身上穿着一件青布麻衣,头发藏在帽子里,展开以后估计得有个一米多。中间的身材高大,虽然衣裳一样,但头发却相对较短。右边的干脆就是个小孩。 看着那小孩,张坚强叹了口气:"这家子真倒霉,从老子到小子一下全死了。" 本来秦教授是不愿意跟张坚强多废话的,嫌弃对牛弹琴,等见到我也有点犯迷糊,他才解释,这一家子不是死了,而是献祭了。 献祭与殉葬不同,前者是和墓主人有一定血缘关系,主动要求合葬,而且必须是生辰八字相生,不能克墓主人。但这种做法是损自己旺别人,所以很少会有人这么干。 ? 第68章诡事 ?我们身后的墓道,被黑压压的一大片尸体挤满,这些尸体穿的衣服样式五花八门。有古代的服装,也有现代的衣服,大多都是这些年死掉的调查员。不知道为什么,隔了这么长时间。他们的尸体居然没有烂光,碎肉合着绿脓挂在身上,胸骨ゃ头盖骨全都露在外面。由于筋肉腐坏的太严重,他们甚至连脚都抬不起来,只能拖着脚走。 据我所知,烂成这种程度的尸体是没办法尸变的,但这大墓实在是太阴邪了,浓郁的阴气愣是把它们给催变了。我甚至都判断不出他们是什么。山跳?行尸?僵尸?都不是!恐怕只是一群会动的尸体罢了。 我伸手猛拍张坚强的肩膀:"强子,快!快跑!" "咋的了?" "你瞧瞧身后!"我扯着嗓子大吼。等张坚强扭头看到身后的尸群后,先是一愣。紧接着把女工程师往肩上一扛,拽着我的手。撒腿就跑。一边跑一边冲我大喊:"老赵,这些山跳子是从哪冒出来的?" "哪特么是山跳,你没看他们都快烂透了!我估计,八成是阴气附身,一群没脑子,只会害人的牲口罢了!" 这些尸体的行动速度很慢,我俩沿着墓道往前冲,很快就把他们甩掉了。可是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张坚强就伸手一指前面,惊愕道:"老赵,是死胡同!" "什么?!"我一惊,往前一瞧,在我们前面不足二十米远的地方,竟然凭空出现一面墙,将整个墓道完全封死。 等跑进了一瞧,这才发现,不是墙,而是汉白玉做成的大门,上面刻画着九只锦鸡,精妙异常。我用手推了两下,推不开,而且感觉这门很厚实,想要从外面用刀砍开几乎是不可能的。 正犯愁的时候,张坚强盯着石门,疑惑道:"这大墓是怎么回事?墙上不刻龙虎貔貅啥的,怎么刻着鸡?" 我跟他解释,鸡在近代不吃香了,但在过去,地位可是相当高的,如果出土的文物上面有鸡的图案,那可值老鼻子钱了。 就在这档口,身后沉重拖拉的脚步声又传了过来,不用说,肯定是那群尸体追过来了。前面有石门,后面有尸群,进退两难,我跟张坚强急的团团转。最后实在是没办法了,张坚强把女工程师往墙角一放,从腰上拔出山刀,冲我吆喝道:"娘的,干他们一票,死,老子也要拉几个垫背的!" 但凡是有一点办法,我都不会让张坚强这么干。或许那些尸体的威胁性很小,但架不住数量太多,张坚强总有力竭的时候,就算不被咬死,刮蹭一下感染了,那也是致命的。 我本打算跟他一起拼一把,结果张坚强一把按住我,紧锁着眉头:"老赵,你现在连站都站不稳,快拉倒吧,等会儿要是我不行了,你给我个痛快就行。" 说话间,乌压压的尸体追上来了。壮士临行还有被壮行酒,张坚强却连我跟他说个离别话的机会都没给,拎着刀就冲了上去。 他这把刀,是老毛子造的,又快又重,一刀下去,筋断骨折,能直接把那些烂尸体一分为二。而且大兴安岭的汉子从小就敢斗野兽,手上都是有两把刷子的,一眨眼功夫,七八个烂尸就被张坚强砍翻。 可尸体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很快就把张坚强给埋了。 我低头瞅了瞅女工程师,心想,连我都快要死了,你先走一步也没啥。赶紧把黄符和铜钱摘下,恢复了点力气后,正准备往上冲的时候,突然,我身后的石门发出一阵沉闷的响声,竟然缓缓打开了。 还没等我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咦?你怎么在这?" 我往里一看,发现秦教授就站在门的另一边,正用匪夷所思的眼神看着我。 原来,我们被那脏东西骗走以后,这墓道的卦位就发生了变化,原本是通向次墓室的墓道,受卦位影响,竟与我们这条墓道连接上了。在我们出马仙,称这种墓为活墓,意思是,墓室的位置在阵法的影响下是不固定的。 秦教授的视线在我身上停留了片刻就转而投向了不远处的尸群,一眼就瞧出这是受阴气污染的尸体,赶紧让我到他那边。 我没有动,心里暗恨,要是这石门在早开几秒钟,张坚强也就不用跟尸群玩命了。 我扭头瞧了瞧早已经被尸群淹没的张坚强,在短暂的迟疑之后,将女工程师推到石门的另一边,拎着刀向尸群冲去。我知道这种行为根本不是讲义气,而是犯傻找死,但我就是一个活在当下,只看眼前的小人物而已。如果连自己的铁哥们儿都救不了,还救个屁的其他人。 见我冲向尸群,秦教授急的直喊:"你疯了,快回来!" 我没搭理他,一刀砍在一具行尸的脊梁上,我的刀钝,再加上刚才帮女工程师延命,虚弱得很,这一刀下去,竟然直接镶嵌进了行尸的骨头里,抽了好几下都没把刀抽出来,倒是引起周围行尸的注意,嘴里发出呜呜声,开始往我身边聚集。 我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正准备玩命,突然,我感觉后脑勺被人阴了一下,只觉得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觉。不知道过了多久,等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在即身处一个巨大的墓门前,秦教授正蹲在地上仔细观察墓门,女工程师静静地躺在我旁边。我四处扫视了半天,没有发现尸群,更没有发现张坚强。 "秦教授,强子呢!"我揉了揉疼痛的后脑勺,疑问道。 秦教授没回头,心不在焉的说了一句:"被那种规模的尸群围攻,恐怕凶多吉少。" 我一愣,起身快步走到秦教授身后,从后面拽住他的衣领子,猛地把他从地上拖起来。我还是第一次这么生气,冲他怒吼:"谁让你管我的!既然你能救得了我,为什么不把强子也救了!" 秦教授掰开我的手指,推了推眼镜,气定神闲道:"我不让你死,自然有我的道理。至于那个鲁莽的小子,说实话,他死了对我们百利无一害。" 我眼睛一眯,冷冷道:"说实话,我一直很尊敬您,但现在我发现,我看错你了。"说完,我转身就走。在我看来,秦教授跟老雕没有什么区别,都是为了一己私利罢了。 "次墓室近在眼前,难道你要放弃?"司岁共。 就在前一秒,我去意已决?可是听到这话,我却猛地停下脚步。当我转身看向眼前的那扇石门时,我感觉心脏猛地跳动了一下。 这石门高两丈,宽一丈半,通体由汉白玉打造,两扇门各雕一条五爪飞龙,两个龙头相对,形成双龙戏珠之势。石门之上,挂着一个石匾,上书四个大字,天华宝盖。在石门之下,是一条细细的小水沟,由石门内蔓延出来,里面沉淀着一些黑色液体,由于年代久远,这些液体已经呈粘糊状。 我被石门的气派震得目瞪口呆,秦教授眼睛中带着浓浓的兴奋:"按照我的推算,先天八卦阵虽然变动了,但应该是顺时针转动,只要按照逆时针方向找到旁边的墓道,就可以通向次墓室,果不其然!" 见我沉默不语,秦教授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如果你走了,那你兄弟可就白死了,是跟我进去一探究竟,还是无疾而终,你自己选。" 说实话,我不相信张坚强就这么死了,可是一想到那潮海一般的尸群,我又心里没底气。短短的一条路,我竟然连续失去了甄甫玉和张坚强两个至亲的人,我不知道这究竟是大墓对我的惩罚,还是出马仙命里应有的劫难。 我低头看了一眼女工程师,问道:"她明明已经快撑不住了,你为什么要把她也带来?" 秦教授淡然一笑:"我有道无术,她有术无道,这次墓室必定危机重重,多一个人多一个帮手。" 我一愣:"难道你有办法让她醒过来?" 秦教授没回答我,而是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瓶子,里面装着清水,给女工程师灌下以后,短短几秒钟,她的脸色越发红润,竟然发出一声轻咳。在我不可置信的注视下,女工程师缓缓坐起身,揉了揉脑袋,茫然的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 "你你给她喝了什么?" 秦教授随手将空瓶扔到一边,笑道:"你记得我是怎么活下来的吗?" 我不假思索,脱口而出:"吃蛇虫?" 秦教授脸上的笑容越发浓郁:"呵呵,你也不想想,连脏东西都难以进出大墓,更何况蛇虫?就算是有,又怎么可能够我吃四十天?" 对啊!他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我无意间扫到他扔到地上的玻璃瓶,脑海中精光一闪,不可置信道:"难道,你是靠山心水井里的井水活下来的?刚才给她喝的也是?" "聪明!" ? 第69章红人 }zyyyyy强子?! 我敢肯定那是张坚强的声音,而且离我很近,可是等我转身往后看。身后却空空如也。我还以为是出现了幻觉,无奈的摇了摇头,等我再次探身准备下走廊的时候,那声音却再次响起。异常真实。 秦教授见我趴在走廊入口犹豫不决,吆喝了我两嗓子。等我把张坚强的事儿一说,秦教授的语气立刻变得缓和许多:"这尸坑阴气缭绕,心神不稳的时候最容易被脏东西煞到,出现幻觉。" 话是不错,可我好歹也是出马仙,就算道行再浅薄,也不是脏东西想煞就能煞到的。我让秦教授和女工程师先下去。我先是在尸坑里面转了一圈,没发现张坚强,就打算出去再找找。结果就在我钻出天华宝盖的一瞬间。我感觉脚脖子被一只冰凉的手抓住,低头一看。果然是张坚强!司岁台。 他脸朝下,趴在地上,有气无力的抱着我的小腿。见他没死,我心头一喜,刚要伸手扶他,却被他猛的推开,紧接着他贴着地滚了一圈,钻到天华宝盖下,由于下面太黑,我只能隐隐约约看到他身体蜷缩在一起,瑟瑟发抖。 "强子,你怎么了?!" "别过来!我我怕我忍不住,咬你" 听到这话,我心里咯噔一下,一股不好的预感蔓延全身。我赶紧在天华宝盖下面挖出一个小洞,往里面灌上尸油,再从袖子上扯下一块布条,做成简易的尸灯。在光芒刺破黑暗,照射在张坚强脸上的刹那,我感觉心头一闷,难受的喘不过气。 他身上的衣服被尸群撕咬的破烂不堪,胳膊上有好几处咬痕,不断往外渗着黑血。他原本小麦色的脸颊,此时变成青紫色,嘴唇紫的发黑,就连眼球都布满血丝。被尸灯的光亮照到,他本能往阴暗的角落躲。 怕光,这是尸变过程最典型的征兆! "强子,你快出来!赶紧处理的话,说不定还有得救!"我急得冲他直喊。 张坚强没有动,双手捂着嘴巴和鼻子,含糊不清道:"我能闻到你的人味,还能听到你心脏跳动的声音,我想离你远点,可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的就跑到这来找你了。" 我心里又是一阵难受。他来找我,其实不怪他,因为中了尸毒的人,会本能先去害亲近的人,就像荫尸一样,先杀子孙,后杀父母,当亲人死绝了之后才会害其他人。而且,这大墓里就我们几个活人,仅存的微弱狼根本无法抗拒嗜血的本能。 从他的种种体貌特征来看,早已被尸毒攻心,就算我现在有蛇药和糯米也已经救不了他了。而且用不了多长时间,他就会义无反顾的向我扑来,撕开我的喉咙。扔下他?我办不到,杀了他?我更办不到。 就在我陷入绝望的时候,刚才还尽力克制的张坚强,突然发狂一般向天华宝盖里面冲了进去。紧接着我就听到一阵打斗声,我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刚要进去看,张坚强就从天华宝盖下面的窟窿里倒飞了出来,重重的摔在地上。 还没等我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女工程师就从天华宝盖下面钻了出来,右手伸直,掌心朝上,一口咬开左手食指,用鲜血在掌心写出勒令,大将军到此,对着张坚强就盖了过去。 我不知道这符咒有什么效果,万一是掌心雷或者驱魔咒,可以一掌把张坚强的魂魄都打散。我赶紧拦住她,冲她大喊:"别杀他,他是我兄弟!" 女工程师瞥了我一眼,冷冷道:"他双眼充血,肌肉僵硬,闻到人味就发狂,一看就知道是尸毒攻心,不杀他只会变成祸害!" 这我都懂,可让我眼睁睁的看着好兄弟被杀,我办不到!而且,看到女工程师,我心里突然升起一丝希望,因为茅山道士修炼到一定境界,使出阴阳颠倒,就算是尸毒攻心也能够救得回来。 当我提起这茬来的时候,女工程师毫不犹豫的泼了我一盆冷水。想要使用阴阳颠倒,必须道术双修,以道养命,以术驱法,只要肯努力修行,到了**十岁才有可能施展出来。像女工程师这种只修术不修道的,通常都很短命。在这点上,倒是跟我们出马仙挺相似。 正犯愁的时候,秦教授也从天华宝盖下面钻了出来,拍了拍身上的土,说是主墓室的大门打不开。等看到尸毒攻心的张坚强时,他愣了一下,然后跟女工程师一样,极力要求立刻杀了张坚强。 我不同意,秦教授骂我妇人之仁,反正我打定主意了,甭管是啥仁,想当着我的面杀张坚强是不可能的。 秦教授叹了口气:"不杀他,等会他彻底尸变,会一直缠着我们,直到把我们全都害死。" "我本来也没打算活着出去,死在好兄弟手里,好过被邪物弄死。" 我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秦教授和女工程师只能妥协。末了,秦教授跟我说,现在除了阴阳颠倒之外,唯一能够救张坚强的恐怕就只有山心水井里的井水了。一听这话,我没有半点犹豫,转身就要去山心水井。 秦教授赶紧把我拦住,问了我三个问题,一是我怎么穿过先天八卦阵,二是那大粽子跟山心水井在一起,碰见它我该怎么办。最后一个问题是,就算是救了张坚强,又有什么用?大家能不能活着出去还是个未知数呢。 这仨问题还真把我给问倒了。 按秦教授的意思,先把张坚强放在这,他刚才吃了女工程师一掌,一时半会醒不过来。而且他已经尸毒攻心了,就算是有脏东西也不会对他感兴趣。我们趁着这个功夫,先把主墓室的门打开,是死是生到时候就有定论了。 我寻思在理,也就不再矫情,跟着秦教授钻进天华宝盖。 自打进入墓室,我的心就一直悬着,随便一样东西都能惊得我目瞪口呆,但前面见到的东西跟主墓室的大门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这墓门虽然不大,但却通体漆黑,表面非常光滑,稍微碰到点光就变得闪亮非凡。旁边的墓墙则呈现出深黄色,用手指头敲敲,居然发不出半点声响。 秦教授说,这墓门是由火山石打造,坚固异常,就算是用炸药炸也未必炸的开。旁边的黄色石墙也差不到哪去,总之用蛮力是绝对打不开的。而且这主墓室自打封上,就没想过开启,所以连开墓门的机关都没有,说它是墓室,倒不如说是一个坚不可摧的石盒。 建造这座大墓的工匠,无论是远见还是智商,都绝不是普通人能够相比的。前面的阵法和邪物用来阻挡盗墓贼和普通人,能够到达这里的必然是道行高深之人,但就算是道行再高,也绝打不开这扇石门。 就在这档,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隆声打破了墓室的寂静,紧接着,整个墓室都在颤抖,上方的顶棚断裂出好几条缝隙,山中沙石从这些缝隙往下滑落,本来就昏暗的墓室立刻变得尘烟滚滚。 "不好!张艳那娘们开始炸山了!" 没想到三天时间过得这么快,看着不断下落的沙石,我心惊肉跳的低吼一声。向来稳重的秦教授也开始慌了,他心里也明白,炸药可比邪物厉害得多,被邪物上身,好歹还能落个尸首,等山一塌,那可真是死无葬僧地了。 爆炸声一连响了三次,这千年古墓本来就脆弱,墓道立刻就变了形,还有好几块巨大的石板从墓道上面砸下来,声音惊天动地。就在我们以为死定了的时候,爆炸声却突然戛然而止,等了半天也没在响起。 雷管受潮?张艳临时改变主意?还是大墓怨灵从中作祟?可能性很多,但这个时候我们可没时间心思这些事。因为在刚才的爆炸中,主墓室的墙体发生轻度变形,虽然很轻微,但对于建筑来说却是致命的。坚不可摧的火山石墓门虽然没有倒下,但却开始往里凹陷,和门框之间形成一条可以塞进手指头的缝隙。 按理来说,长年封闭的墓室,就算是没有尸气,也应该充满腐朽味,可是我凑着鼻子一闻,却闻不到半点异味。 秦教授也发现了墓门出现倾斜,脸上布满喜色,也顾不得逃命了,赶紧让我和女工程师一起用力推墓门。可惜,这墓门实在是太重了,哪怕是出现了倾斜,我们仍旧推不动。情急之下,秦教授铤而走险,跑到墓道坍塌的位置,用我的山刀开始挖墓道上方的土,故意让墓道坍塌,想直接毁了墓室附近的建筑结构。 一开始我还挺担心的,可考虑到女工程师在旁边,身为土木专业的她都不说话,那这么干肯定是靠谱的。 秦教授为了一窥主墓室的究竟,也算是豁出去了,玩了命的挖,没一会儿,两块石板就从墓道上面掉了下来。受上方山体的压迫,墓道形状变得更加扭曲,墓门的倾斜角度也随之变大。 第70章世外高人 ?"老赵,这些黑水,是不是尸毒?" 在我琢磨究竟是谁把这些山跳子都弄死了的时候。张坚强有口无心的一句话倒是给我提了醒。我一跺脚,冲张坚强喊道:"快!快回去拿蛇药和火油,要是这些尸毒污染了地下水,那可就麻烦了!" 一听这话。张坚强愣了一下,撒腿就往回跑。雨河道距离我们村将近两公里,也不知道这小子是怎么跑的,不到五分钟就跑回来了,左手拎着一大壶火油,右手拿着七八瓶蛇药。我让张坚强把火油全都倒在尸体上,一把火把尸体全烧了。紧接着往河里兑蛇药,尸毒一碰到蛇药。立刻产生反应,由黑转白,像是烧沸的水。不断冒泡。水泡一炸,立刻就有白烟往上飘。恶臭味十足,熏得我和张坚强退的老远。 等尸体烧了个精光,蛇药不再起反应了,我和张坚强这才敢松口气。 虽然我来发现得早,但张坚强思来想去还是不放心,跑回村子通知其他人吃点蛇药以防万一。我蹲在雨河道出山口,在心里盘算,这段时间就秦教授他们三个和胖道士进过后山,秦教授他们去的是矿坑区,整个后山最危险的地方,我估摸着他们凶多吉少。除了他们,也就那个胖道士了。张大爷以前说过,真正的高人从外观是看不出来的,难不成那胖道士真有两把刷子? 回到村子,我把这事儿跟村长一说,村长沉默了片刻后一拍桌子:"咱还得把他请回来。" 隔天,胖道士就回来了,不过他不太高兴,因为我们村子太穷,实在是拿不出什么钱了。还好上次我和张坚强请他喝过酒,比较能说上话。晚上,再把他叫到小卖部,我和张坚强一起给他捧臭脚,说他法力高深,深不可测,等他飘飘然了,临了我补上一句:"真元道长,你恐怕听说过我们村以前发生的事吧?文物局的那批人不成,那是因为他们没本事,您就不一样了。说句难听点的话,哪怕从里面弄出个破尿盆,咱这辈子也衣食无忧了。" 胖子眼睛一眯,小眼豆子直冒光。一开始还装犊子,说什么不能私盗文物,但架不住我跟张坚强在旁边滴眼药水,为了忽悠他,张坚强连家里祖传的明朝时代的牛鼻环都拿来了。盯着牛鼻环,胖子砸吧嘴:"咱可说好了,万一空手回来,你们得把这个牛鼻环送给我。" 张坚强自然不肯,要是让他爹知道,他爹能把他的皮扒了。我只好做他的思想工作,守着这座凶山,能不能活到老还是未知数呢,等眼睛一闭两腿一蹬,就算是明朝玉玺,那也屁用没有。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仨就进了山。一进山,胖子和张坚强就开始摔跟头,没一会功夫,胖子的脑袋就撞了两个大肿包,张坚强也好不到哪去。我们仨坐在杨树底下,我看着胖子心里直纳闷,这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说他不行吧,他能在后山呆一夜活着出来,说他行吧,连鬼遮掩都克服不了。 我说他,他就转移话题:"大墓还有多远?" 还特么大墓呢,就这德行,还没爬上山腰就得磕死。而且从一开始,我就没打算去大墓,那地方可不是我们能去的,我只是想看看那些山跳子到底是怎么回事。看着他俩头破血流的样子,我一合计,拉倒吧,带着他俩天黑都到不了杨树林。我让他俩在原地呆着,绕了个路,从榛子林走。 吃人坑还在,里面还有被吞了半个身子的狍子。张二牛尸变的地方,还有一团黑乎乎的血迹,而且地上有被拖动的痕迹。我跟着痕迹走,没一会儿就走到了雨河道出山口,隔着荆棘丛,还能看见昨天被我一把火烧掉的尸灰。 就在我准备折返的时候,我一不留神踩到淤泥里,被绊了一跤,摔了一身烂泥。我刚要骂晦气,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雨河道旁边的地要比其他地方湿润很多,如果有人从这边走,肯定会留下脚印! 我连忙在附近转悠,果然在河道的另一边发现一连串脚印。这些脚印很奇怪,只有前半截,像是走路的人脚跟不着地,纹路是那种波浪式的胶底鞋。我沿着脚印往反方向走,随着地面越来越干燥,很快就失去了痕迹。 我只好先去杨树林,走到一半的时候,我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腥臭味,越靠近杨树林,这股味道就越重。紧接着,一阵唰唰唰的细微声音从草里冒出来,我低头一看,原来是条草蛇。一开始我也没当回事儿,继续往里走,走着走着我就感觉脚底下不对,好像是踩到一团软绵绵的东西,紧接着我就感觉脚脖子钻心的疼。我连忙往后退了两步,挽起裤腿一瞅,两个小血窟窿格外显眼,这是蛇的咬痕。 一想起我上次碰见的水鸭脖子我心里就发毛,赶紧找根树枝把草拨开,这一拨开不要紧,寒意顺着脊梁杆子蹭蹭往上爬。刚才我踩得地方,大大小小挤了十几条蛇,竟然是个蛇窝子。而且附近不止一个,随便用树枝扫一扫草丛,就能扫出一堆,好像整座后山的蛇都跑到这了。 密密麻麻的蛇群搞得我浑身发毛,但转念一想,山跳子怕蛇,这里这么多蛇,那杨树林里肯定没有山跳子。想到这,我就用树枝扫出一条道,进入杨树林。 一进来,我就被浓烈的恶臭熏得晕头转向,可我四下打量一眼,啥也没有。除了这股怪味,别说是杨树林,整个后山都像是死了一样,静的出奇。就在我心里纳闷的时候,突然,地下传来一阵闷响,咕噜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塌了。 还没等我弄明白是怎么回事,杨树林里的恶臭难闻到了极点,每喘一口气就像是吸了硫磺一样,整个胸口都发闷发疼。等我想跑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整个人瘫软倒地,半点力气都提不起来,视线越来越花。 隐隐约约我感觉看不见的媳妇拉我的手,可能是受了我的影响,她的力气很弱,根本拉不动我。就在我以为自己完了的时候,林子外的蛇发了疯一样往里面爬,好几条毒蛇从我旁边经过,压根就不看我,直奔着杨树林中央而去。 我发现,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塌出一个大坑,浓浓的黑烟从坑里面往外冒。普通的草蛇一碰到黑烟立刻毙命,只有剧毒的蛇才能爬进坑里,每次一有蛇进去,坑里面立刻传出一声咆哮,黑烟也会淡上许多。司央双。 我知道蛇能攻尸,这么多蛇往那个坑里涌,里面肯定有山跳!但这种山跳我没见过,这辈子也不想见到,我只盼望着那些毒蛇把坑里的山跳直接攻死!但毒蛇的数量实在太少,我眼看着最后一条毒蛇爬进去,坑里的黑烟却没有散净。 这么多蛇攻不死一只山跳,恐怕已经变成僵尸了吧?要是让他下了山,那可就完了! 就在我看着一地蛇尸,不知所措的时候,看不见的媳妇儿突然拖住我的下巴,把我脑袋往上抬。我发现我身边的树杈上竟然还有一条蛇,而且是水鸭脖子! 刚才那些蛇的毒性加起来也不一定有它毒,但不知道为什么,它卷在树杈上一动不动。我拿着石头扔了好几次才把它砸下来,拿起来一瞧,我愣了半天,这竟然是我上次进山时抓到的那条。当时因为太紧张,给它把脑袋都捏瘪了。 第71章老乡 ?这些年后山死的人越多,来的外地人也就越多,究其原因也就一点。就算后山再邪乎危险对有些人来说也只不过停留在乡村怪谈,封建迷信的层面上,在科学真理面前是站不住脚的。 同队文物局领导李永才说过一句话,我一直印象深刻:"如果没有人死。这墓也留得,但现在性质不一样了,必须把墓里的东西拉到太阳底下晒一晒,给全市人民一个交代。"其实说白了,后山大墓与国内的价值核心是相悖的,这种阻挡社会进步的绊脚石必须除掉。 李永才让警察拿了一张调令给我看,内容太过官方,我这种穷山沟里的草民很难看得懂。李永才给我解释。这次哈市高度重视,务必要一举把后山拿下,任何敢于阻挡调查进度的。一律法办。这明摆着是告诉我,我不光阻止不了。还得极力配合,否则准没好果子吃。 原定周二进山,赶巧那天下了一场大雨,进山的路全被冲垮了,还顺着雨河道冲下来两只没脑袋的狍子。在我看来,这是后山对我们发出的警告,但李永才却认为只是普通的天气变化,再加上一点巧合。 晚上八点多,雨势变小,李永才下令立刻进山。加上我一共二十一个人,穿着雨衣,背着设备,磕磕碰碰的进了山。为了避免他们被鬼遮掩,我把村长家那条歪嘴黑狗也牵上了。在大山里,鸡狗蛇这三种动物是最煞邪气的,尤其是黑狗,浑身上下都是宝,蹄子ガ血ガ牙都能驱邪。 一开始李永才就不想让我带歪嘴狗,嫌累赘。后来走到榛子林的时候,也不知道怎么了,歪嘴狗趴在地上一个劲的发抖,连哄带骂了半天它也没动弹。李永才趁我不注意偷偷解开歪嘴狗的脖套,等我发现时歪嘴狗已经钻进榛子林里,一眨眼功夫就跑了没影。 我当时还有点生气,冲李永才说:"山里的狗最精,连狗都不肯去矿坑区,你就一点都不打怵?" 李永才一笑:"这有啥?我在文物局干了这么多年,跟秦教授挖的大墓不下十座,碰上的邪乎事也不是一桩两桩,我这不还好好地站在这?" 我心里冷笑,秦教授比你可有能耐多了,连他都失踪了小四十天,你去不是找死吗!反正我是打定主意了,把他们送到矿坑区我就撤,到时候别说是市里的调令,就算是中央也不好使。 一开始,我还以为歪嘴狗是害怕矿区,结果一路上我们碰上好几只没脑袋的狍子,像是被猛兽一口咬掉的。我感觉不对,连忙跟李永才说:"要不咱明天再上山吧,今天不太对劲,山太静了。" 李永才根本没把我的话当回事儿,而且我这一路上不止一次提起过下山,他有点不耐烦:"今天就是天塌下来,这矿坑区也必须去。" 结果他这话刚说完,队伍后面立刻传出一声惨叫,搞建筑那两个大学生本来就年轻,再加上是地级市现招募的,知道后山的厉害,一直对后山怀着敬畏之心。这会儿冷不丁一声惨叫,把他俩吓得搂在一起,一个劲儿求李永才下山。 李永才没搭理他俩,而是冲队伍后面喊:"怎么了!叫唤什么!" 没一会儿,一个三十来岁的警察,气喘呼呼的跑了过来:"不不好了,刘健不见了。" "不见就不见了,说不定掉队了,你瞎叫唤什么,赶紧去找找!" 我站在旁边,看着那警察的脸色一片土灰,说起话都不利索:"刘健不见了,但但他胳膊还在。" "什么?!" 李永才一愣,赶紧往队伍后面跑,等我跟过去的时候,刚才还牛气哄哄的李永才,这会儿已经吓得发蔫了,眼睛睁得老大,直勾勾的看着地上。我往下一瞅,地上一大摊血迹,被雨水冲着往雨河道的方向流,一条穿着警服袖子的胳膊,孤零零的躺在地上,五根手指自然伸直,没有半点搏斗和挣扎的痕迹,像是被袭击之前,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司央华。 这条胳膊给我敲了警钟,我冲李永才直吼:"现在下山还来得及!" 李永才发了一会儿呆,突然猛地摇头:"不不不!先找刘健,他们是我拉起来的队伍,我不能丢下他们不管。" 看着李永才把队伍分成四波,分头去找刘健,我在心里直骂他缺心眼。人聚集在一起,就算是有东西盯着我们也不敢轻举妄动,现在人全都分散了,这不是给那东西下手的机会吗! 我带着两个学建筑的还有俩警察,直奔榛子林而去。一道榛子林,我就开门见山冲俩警察说,现在不下山,等会都得死,你们要是跟我下山,咱就一起撤,不然的话,我带着建筑师走,你们留下继续找刘健。 这俩警察可不傻,跟我一拍即合,我们五个人顶着小雨,顺着榛子林往下跑。可跑了没一会儿我就感觉不对劲,整个林子里就只有我一个人的脚步声,我转身往后一看,身后啥也没有,那四个人竟然不见了! 我还以为他们跑丢了,赶紧回去找,最后是在榛子林的一团草里发现那俩建筑师。他俩被吓破了胆,紧紧抱在一起,脸上也不知道是眼泪还是雨水,湿漉漉的一片。我问他们怎么回事,他俩也不说话,一个劲儿的身手往我身后指。 看着他俩那反应,我就知道有什么东西在身后。大兴安岭长大的孩子都知道,身后有危险的时候决不能回头,否则很有可能被野兽咬断喉咙。我虽然不知道身后的到底是什么,但凉意却已经爬满脊梁。我观察着俩工程师,发现他俩的脸惨白一片,眼神被恐惧完全占满。我知道那东西已经开始向这边靠近了,当时也没多想,猛地往地上一爬。一股狂风擦着我的脊梁杆子飞了过去,我趴在地上抬头一瞧,一只头直尾足有三米多长的黄斑大东北虎从我脑袋顶上跃了过去。 那俩建筑师就在我正对面,它没扑中我,立刻把目标转向他俩。就是一个眨眼的功夫,就一口把其中一个建筑师的脖子给咬断了。另一个刚爬起来想跑,被东北虎从后面一巴掌拍在后腰上。我离他五六米远,愣是听见腰椎骨断裂时发出的噶扎声。 老人们常说,头猪二虎三熊,在山里,成年大野猪比猛虎更具有攻击性。但在我们大兴安岭,真正的山大王还要属重达七百多斤的东北虎,张大爷活着的时候常说,宁可在江里碰上水女,也绝不在山上遇到饿虎。 而且我发现这头东北虎很怪,弄死人以后,也不吃,调头就往我这边扑,好像专门为了杀而杀。 怪不得歪嘴狗不肯进山,原来它怕的根本就不是矿坑区,而是这只被邪气控制的东北虎! 眼看着我就要被它扑中,就在这档口,山林间猛地刮起一阵大风,杨树叶被吹得哗啦啦直响。杀红了眼的猛虎竟然被这异象惊得停了下来,抬头望天上瞅了瞅,调头就跑。它这一跑,我非但没有丝毫放松,反而嗅到一股更加危险的味道。 连招了邪的东北虎都被吓跑了,究竟是什么?! 几乎是我刚想到这,一个咕噜噜的声音从地下传出。这声音似曾相识,当初发现尸坑的时候就听过,当初还以为是山跳子弄出的声音,这会儿我终于可以肯定,这声音是从地下非常深的距离传上来的,而且就在我的正下方! 第72章血雨倾城 gccccc后山饿了,又要吃人了?我扫了一眼那俩建筑师,被咬断脖子的当场就死了。拍断尾椎骨的在地上挣扎了几下也咽了气。花骨朵一样的大学生,本来有大好前程等着他们,结果为了仨瓜俩枣来到这后山送了小命,着实让人唏嘘。我估摸着那俩警察也悬了。正准备离开的时候,远处亮起几道手电亮光,没一会儿李永才就带着剩下的人跑了过来。 瞧见俩建筑师的尸体,李永才当场就吓软了腿。随行的警队长跟他商量,甭管是老虎伤人,还是凶山作祟,总之现在死了人,性质不同了。现在立刻下山。给市里挂个电话,明天上山猎虎也好,用雷管把后山炸了也罢。总之不能再深入了。 李永才看着尸体,终于答应下山。我们所有人都长舒了一口气。就在这档口,地下的咕噜声又传了上来,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我就瞧见警队长脚下出现一个漏斗形的土坑,由小变大,一口把警队长给吞了。 "不好!是吃人坑!"我大呼一声,扭头就跑。 李永才他们不知道吃人坑是啥,但眼看着警队长从眼前消失,吓得一个个都丢了魂。害怕就跟着跑,一跑就乱了套,等跑出榛子林的时候,就剩我跟李永才还有一个叫吴凯的警察。李永才急的蹲在地上直拍大腿,他是这次调查后山的总负责人,来的时候二十个,现在就剩俩了,就算是活着逃出后山,这责任也得他自己扛。 也不知道他是真有情义,还是害怕担责任,非要回去找其他人。我心想,刚才要不是你非要去找刘健,跟我一起的那四个人也不用死。现在地下那奇怪的咕噜声越来越频繁,每次响的时候都会死人,现在回去不是找死吗。 我也不管他是市里派来的,还是哪来的,火燎燎的说:"我在这从小长大,还是第一次瞧见吃人坑会凭空出现,这明摆着是大墓主人的报复,要回去你自己回去,我可不去触这个霉头。" 我要走,李永才拉着我,死活不让我走,一来二去我俩就撕吧起来了,也赶巧这小子点背,被我一推,一脑袋磕在身后的大杨树上。也不知道这小子脑袋是什么做的,愣是磕的大杨树直晃悠,这一晃悠不要紧,紧跟着就从上面掉下一个白乎乎的东西。 一开始以为是鸟窝,刘永才还捡起来扔我,我往旁边一闪,眼看着那东西从我脸边擦了过去,我只觉得大脑嗡的一声,不可置信道:"胖子?" "什么?"吴凯也是个胖子,还以为我叫他,我赶紧指了指刘永才扔我的那团白东西,等他捡起来一看,吓得怪叫一声,扔了就跑。 那个白乎乎的东西,居然是上次进山,被撕了脸的胖子道士的脸皮! 脸皮是从李永才身后的大杨树上掉下来的,我往上一瞅,冷汗顺着脊梁杆子哗哗往下流,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那颗大杨树上面,洋洋洒洒挂了十几张人脸,被长时间日晒雨淋早已风干,皱巴巴的,夜风一吹,跟着树叶一起哗啦啦乱抖。 正发着愣,李永才冷不丁惨叫了一声,我顺着声音一瞅,发现李永才的脖子竟然被一根树枝给卷住了,树枝收缩的时候,几个小枝杈刺进李永才的大动脉,血哗哗的往下流。 "不好!这大杨树成精了!" 很多人都知道一句话,前不栽桑,后不栽柳,但其实这两种树并非鬼树,只不过本身属阴而已。真正的鬼树是竹に槐に榕に芭に杨。 芭蕉招女鬼,榕树招狐狸精,而我们大兴安岭,最不缺的就是杨树,又叫鬼拍手,这也是为什么山跳尸坑的上面会有那么一大片杨树林。 这颗大杨树长得位置不对,北面正对着矿坑区,大墓里面的阴气一出土,立刻就会被北来的山风吹过来,这大杨树吸饱了阴气,肯定要作恶的,我没想到它竟然这么邪,居然专摘人脸! 李永才被树枝绑着动弹不得,紧接着又有一根树枝从上面伸下来,要卷李永才的脸。吴凯以前哪见过这种邪事儿,吓得瘫坐在地上动都不敢动。我知道指望不上他,赶紧从后腰拔出我爹砍柴的山刀往树上砍,每砍一刀,大杨树就抖一下,树干上的刀口子往外直滋血,最让我毛骨悚然的是,挂在树枝上的人脸全都哭丧着脸,怨恨的瞪着我。 这大杨树太粗,砍不断,我只好往树枝上砍,拇指粗的树枝硬的像钢条一样,砍了三刀才砍断。 等我把李永才拖出来时,已经没动静了,我往他脖子上一瞅,两个血窟窿分别在喉咙和大动脉上,八成是活不了了。我心里暗骂,这大杨树真特么准,戳出来的俩窟窿全都在命门上,怪不得摘了这么多的脸都没被人发现,要是有一天树上一片叶子都没有了,全都变成人脸,那可就没人能治得了它了。 我暗恨山雨不停,否则非一把火把它烧了不成。 "老李,没救了?"吴凯坐在地上,瞪大眼睛,结结巴巴的问我。 我叹了口气:"喉咙和动脉都被戳穿了,华佗在世也救不了他了,离鬼脸树远点,别让它给逮了。" 吴凯听了我的话,赶紧往后挪。 我四处转了一圈,找了块大石头,用手指头沾着李永才的血,在上面画了个圆圈扔到鬼脸树下面。之所以这么干,是因为鬼脸树只有晚上才能显出来,白天是看不出来的,有了这块石头当参考,等天一亮,我说什么也得把它给砍了。 我忙活的时候,吴凯在旁边一个劲儿的催我赶紧走,等我真准备走了,这小子又不知道中了什么邪,站在地上半天没挪步,指着鬼脸树,目瞪口呆道:"王王警官?!" "什么王警官?!"司央每。 吴凯哆哆嗦嗦的跟我说,先前跟秦教授一起进山的那个男警员就是王警官,以前在警校的时候他们就认识。用现在流行的话说,王警官是标准的高富帅,家里有钱,本人长得又高帅,按理来说前途不可限量,但他却偏偏喜欢玄学,实在是核心价值观相悖,当了好几年警察也只不过混了个警官而已。 我顺着吴凯的指示往树上一瞅,一眼就认出了挂在最上面的那张脸,就是王警官! 大杨树虽然在矿坑区的正南面,但离得很远,相反,离出山口很近。我早就知道秦教授他们会死,但没料到王警官刚进山就死了。我突然想起秦教授他们进山第二天早上,出现在出山口的无脸男尸,难不成是王警官?可那具尸体上,明明穿的是道服,不是警服! 我越琢磨越觉得王警官死的不对劲,但这会儿没时间调查王警官的死因,我冲吴凯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赶紧撤。结果吴凯非但没撤,反而撒腿往矿坑区的方向跑。 一开始我还以为他被矿坑区的邪气煞到了,刚想要喊他,我就听见出山口的方向传来一阵呼哧呼哧的声音,扭头一瞧,冷汗瞬间布满额头。那只被邪气煞了的东北虎,就在距离我不到二十米远的地方,两个绿油油的眼睛虎视眈眈的盯着我。 我吓得腿肚子直抽筋,还以为自己死定了,可它却没跳过来逮我,反倒是去追吴凯。我估摸着它肯定是忌惮鬼脸树,赶紧冲吴凯喊:"快回来!你跑不过它!" 东北虎距离吴凯三十来米远,我眼瞅着它几个跳跃就到了吴凯背后,从后面一口叼住吴凯的肩膀,嘴巴轻轻一动,就把整个膀子给卸了下来。 gcccc 第73章周九 ?"什么?!"我低头看了一眼身上被老雕抓出来的伤口,外围已经开始发黑,身上的血管也开始往外凸。这是尸毒蔓延全身的征兆。要是不赶紧解毒,那可就坏了。 我咬着牙站起身,冲附近的村民问道:"你们这有蛇药吗?没有蛇药的话,帮我抓条活蛇也行!" 一直站在人群中的村长往前走了一步。脸色难看:"你们来村子的前一天,附近的蛇就死绝了。" "怎么回事?!" 村长伸手一指不远处的井口:"你自己瞧吧。" 我走到井口往下一瞅,昨晚殷红的井水已经变得非常清澈,那些浮尸早已不见,但在井底下去堆积着密密麻麻的蛇尸,有毒的没毒的,大兴安岭能见到的蛇种全在里面。私向尤巴。 站在我旁边的张艳被惊得目瞪口袋,捂着嘴喃喃道:"这是怎么回事?" 我阴着脸没说话。秦教授叹了口气:"蛇能攻尸,肯定是老雕把附近的蛇都引来了,但老雕已经变成僵尸。除了鸡冠蛇和水鸭脖子这种剧毒的蛇,普通蛇是攻不死他的。我就怕刘芸邪念太重。继续炼老雕,到时候闯出大祸,别说是咱们,就算是张玉修再世也治不了老雕了!" "那怎么办?"张艳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眼巴巴的瞅着我。 我瞪了她一眼,怒火中烧道:"瞅啥!老雕就算是变成不化骨,自然有老天爷收拾他!" 张艳这辈子估计都没被人吼过,冷不丁被我这么一吼,有点发蔫。等我转身离开,她才回过神来,冲秦教授小声问道:"他怎么了?" "哎,现在不是担心老雕的时候,先担心担心小赵吧。再不解毒,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尸毒攻心。" 在秦教授的动员下,全村的男女老少全都去山上找蛇,我因为伤得太重,行动不便,所以没去。坐在村口的石磨上晒太阳,由于尸毒已经在身体蔓延开,阳光照在皮肤上直冒白烟,像针扎一样疼。甄甫玉让我去阴凉处躲一躲,我没搭理她,要是不能及时解毒,我就索性被太阳晒死算了,免得成为祸害。 张坚强这犊子虽然福大命大,但那半葫芦蛇药却在他脸上留下了记号,整张右脸都像是被开水烫过一样,皮全都皱在一起,估计这辈子都好不了了。还好他心宽,坐在我旁边,从口袋里变魔术一样掏出墨镜带上,抬头看着太阳,咧嘴直笑:"男人身上有疤不叫事儿,这是爷们儿的象征。" 我没好气的冲他说:"要是以后再碰见老雕,你特么有多远就给我滚多远,要是再被他伤了,勾出体内的尸毒,我可没那闲工夫去救你。" 张坚强砸吧砸吧嘴:"老赵,你说有没有另外一种可能?我尸变以后,头脑还清楚,这样以后就可以跟老雕正面硬钢了。" "你快拉倒吧,说的挺像那么回事儿。先不说这种可能性存不存在,就算是存在,你一个低级行尸能斗得过僵尸?屁大点功夫,老雕就能把你给嚼的骨头渣子都不剩。" 就在我跟张坚强闲扯淡的时候,张艳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 "赵文军,出事儿了!" 还没等我说话,坐在旁边的张坚强就撇了撇嘴,没好气道:"现在啥事儿能有给老赵解毒重要?" 张艳没搭理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娇喘道:"那那条河,变成红色了,里面全都是血!" 我估摸着肯定又是所谓的河神搞的鬼,我本来是不打算理会的,毕竟解毒比那玩意儿重要。但甄甫玉却跟我说,刘芸和老雕还没有离开,赖在这不走肯定是有原因的,说不定就和八十龙脉有关。没辙,我只能拖着烂抹布一样的身体跟着张艳往河边走。 到了一瞧,差点没气的背过气去,河两边站满了人,全都是黑羊子屯的村民,合着这些家伙全都在这看光景,根本没人去帮我抓蛇。娘的,等会儿老子尸变了,先把你们这帮没心没肺的全啃了再说! 我知道指望不上这些人,就打发张坚强和张艳去帮秦教授找蛇。我溜溜达达的河边转悠,这河变得像是一条血河,通红一片,但却没有血腥味,我弯腰用手指头沾了一点,凑在鼻子上闻,没有任何味道,不像是血,倒像是红土。 这土地的颜色是跟地区有关的,北方多是黑土地,红土地一般都在西边,在北方的河里凭空出现这么多红土,肯定是有问题的。我问村长,这附近有没有红土,村长支支吾吾半天都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像是在畏惧什么。 在我的一再追问下,末了,村长扭头扫了一眼西北边的小山包,小声道:"这些红土八成是从那座山流出来的。" 我本想让村长带我去看看,结果一提起来,村长的脸就煞白一片,连连摆手:"去不得,去不得,去了河神要发怒!" 他不提河神也就算了,一提起来,我更要去看看,这河神到底是哪根葱。 我不顾村长的阻拦,迈步就往小山包方向走,很快就走到我们昨天晚上见到的那条岔流,这岔流竟然是从小山包里流出来的。我刚要沿着岔流往里走,突然,胸口一闷,大脑嗡的一声,感觉双腿一虚,整个人就跌倒在地。 一直偷摸跟在我身后的村长见状,连忙跳出来,冲我大喊:"看看看!我说啥来着,去了河神要发怒,应验了吧!" 我捂着胸口,好半天才缓过劲儿来,扭头骂了村长一嗓子:"去你奶奶的河神!老子是尸毒发作,跟河神有个球的关系!" 甄甫玉把我扶起来,想把我拉回村子,我挣脱她的手,继续沿着岔流往里走。越往里走,岔流的颜色就越红,到了后面,岔流几乎都快被红土给淤死了。而且我发现,这些红土不太对劲,隐隐约约像是在动。 我随手抓起一把,凑在眼前仔细观察,片刻之后,我心里一哆嗦,赶紧把手里的红土扔掉。把河水染红的根本就不是什么红土,而是非常微小的红色虫子,就像臭水沟里飘得红色鱼食虫一样。 在我琢磨这些虫子到底是什么的时候,一个苍老的声音冷不丁在我身后响起:"小伙子,你咋又来了?" 我转身一看,竟然是昨晚遇到的那个老大爷。他脚边的大黑狗,眼珠子直勾勾的盯着我身旁,估计是在看甄甫玉。 我伸手一指红虫,问道:"大爷,这些玩意儿是什么?" "咋?没见过鱼食?" 我没想到这些竟然真的是鱼食红虫,而且鱼食红虫我见过,但从没一下子见到这么多。而且鱼食多的地方,鱼相对也会非常多,按道理还没形成规模就已经被鱼吃的差不多了。我觉得奇怪,就问老头到底是怎么回事,结果老头冷不丁给我来了一句,这些鱼食不是喂鱼的,而是喂河神。 我当时就蒙圈了:"啥?喂河神?这的河神口味也忒重了吧,不光要吃人,还要吃鱼食?" 老头瞄了一眼小山包,煞有其事的跟我说:"我年轻的时候见过河神,身上黑漆漆的,两个眼珠子跟牛铃铛一样,发着绿光。要不是我用狍子喂他,估计死的就是我了。" "照你这意思,河神不是神鬼,是怪物?" 老头点点头,又赶忙摇了摇头:"跟你说不清,总之听我一句话,千万别去,要是碰见它,甭管你有几十条命都得死。"说完,老头瞧了瞧我身上的伤口,眼睛中闪过一丝诧异,惊讶道:"咋的?碰上山跳子了?" "不是山跳,是正儿八经的僵尸。" 换成常人,听到僵尸二字,恐怕早就吓得面无血色了。而老头却并没有慌张,反而用老生常谈的口气说道:"啧啧啧,瞧你这样子,貌似有两把刷子,否则也没命在这跟我聊天了。" 说着话,老头竟然从兜里掏出一个绿色的小瓷瓶,塞到我手里。我打开一瞧,竟然是蛇药!而且从味道和成色上看,至少也是用五步蛇这种剧毒蛇做出来的。 知道蛇能攻尸的人不少,但常备蛇药的就不多了,而且还是这种极品蛇药。光凭这瓶蛇药,我就觉得这老头不简单。等我准备摸摸他底细的时候,老头却牵着大黑狗头也不回的走了,只扔下一句话:"除了河神,也别小瞧黑羊子屯的水,这里的水也能吃人!" 水能吃人,这话听着邪乎,但其实是有一定道理的。这世界最多的就是水,恰恰水是阴气最重要的媒介之一,很多神婆巫师都会用水通灵,而且怪事恶事也是在水里发生的最多。 我看了看小山包,又低头扫了一眼岔流,心里一合计,还是甭去了。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的规矩,我们白皮山,后山大墓是规矩,这黑羊子屯估计岔流的尽头就是规矩,更是禁地,外人误闯禁地是要遭倒霉的。 第74章命悬一线 ?我看着大黑狗,大黑狗也瞅着我,就在我俩僵持不下的时候。门框上突然冒出半拉脑袋,正歪着头用明晃晃的大眼睛瞄我。我仔细一瞧,脑袋上绑着一对儿小辫子,似乎是个小丫头片子。 原来刚才说话的是她。惊得我这一身冷汗,还以为畜生开口说话了呢。 我赶紧冲小丫头招了招手,把来意说明。一听说我是来找老头的,小丫头的警惕性立刻消减不少,迈着步子走进屋内。她身上穿着红肚兜,脚上是一双花布鞋,再加上长得俊俏,好像瓷娃娃一样。 俗话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在大兴安岭这片土地上,男人彪悍女人狂野,冷不丁出现这么个水灵灵的小娃娃。着实罕见。 我正盯着她看得起劲儿的时候,甄甫玉却猛地推了我一下。还没等我弄明白甄甫玉的意图,小娃娃就歪着脑袋,疑惑道:"叔叔,那阿姨为什么推你呀?" 我一愣,不可置信道:"你能看见她?" 小娃娃天真无邪的点点头:"能啊。" 起初,我还以为她只是年纪小,身上的阳气不稳,比大人更容易看到脏东西。可是每当我走近她的时候,甄甫玉就把我拽回去,似乎不愿意让我靠近她。吃醋?她才多大年纪,根本犯不上。危险?一个屁大点的小丫头片子能有什么危险。私向尤圾。 就在我心里犯嘀咕的时候,小娃娃伸手指了指我手里的鳞片,脸上浮现出一抹慌乱:"你快放下,那是我爷爷的宝贝,乱动他会生气的。" 我当时也是因为好奇,就随便问了一句:"这是什么东西的鳞片?" 小娃娃脸色稍稍有些苍白,说起话来都开始颤抖:"是是河神的。" 听到河神俩字,我心头猛地一颤,低头仔细打量手里的鳞片,这让我更加肯定所谓的河神,根本就不是什么邪物怨灵,而是怪物!只是,这怪物的鳞片为什么会在老头手里? 在我的一再追问之下,小娃娃扭扭捏捏的跟我说,原来河神祸害这一带有些年头了,老头年轻的时候是附近有名的出马仙,本着守正辟邪的胸怀去对付河神,结果不敌,还差点被河神给杀了。这鳞片就是在打斗中,老头从河神身上扯下来的。这些年虽然不曾再去对付河神,但却一直守在附近,警告路过的游人,莫要勿入禁地,赔上性命。 我早就知道老头不简单,只是这话从小丫头片子嘴里说出来,还说的有鼻子有眼,像是亲眼见到一样,我就觉得不太对劲。 我问小丫头:"这些是你爷爷告诉你的?" 小丫头盯着我看了一会儿,摇了摇头:"不是呀,是我亲眼看到的。" 果然和我猜的一样,这小丫头片子也不简单,怪不得甄甫玉不让我靠近她。回想起门口堆放的那些骨灰坛,再加上小丫头出现的时候正好是从堆骨灰坛那个方向出现的,我猛然意识到什么,不顾甄甫玉的阻拦,伸手摸她的脸蛋,刺骨的凉意惊得我赶紧缩回手。 "你是" 还没等我说完,小丫头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像个小大人一样:"你也是出马仙吧?" "你怎么知道?"我一阵诧异。 小丫头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第一,你胆子很大,知道我是什么一点都不害怕。第二,站在你身边的阿姨跟我身上的味道一样,应该是你的野仙。" 她这番话很有自作聪明的嫌疑,我不是不怕她,而是长久以来总结出一个经验,碰到脏东西光怕是没有用的,干的过就干,干不过咱就跑,跑不了就和谈,反正总有解决的办法。而且甄甫玉是千年古魂,身上的阴气何其重,又岂是一个小鬼头能够相比的。 在随后的交谈中我得知,这小丫头的名字叫翠花,这么草根的名字,八成是老头给她取得。她早几十年前就死了,害了重病,属于正常死亡,阴怨之气都比较弱,但却因为下葬的位置风水不对,导致死后不能投胎,就一直在坟地游荡,吓坏了不少人。后来巧遇了老头,老头就把她带了回来,养成了小鬼。 想她这种心眼好,阴怨之气比较少的小鬼儿,只需要稍作法事,改改命格,对人非但没有丝毫危害,反倒会特别旺运。有那么一瞬间,我都想把她给收了,平衡一下甄甫玉的阴怨之气,让我多活几年。 只可惜,我刚打起这个念头,老头就背着手,溜溜达达的回来了,手里还拎着套住虎头的麻绳。 见到我,老头稍稍一愣,随机释然:"我就知道你会找到这来的。" "怎么说?" "这十里八乡,就我这有蛇药糯米,除了我这,你还能上哪去?" 我呵呵一笑:"那你借不借给我?" 老头冲翠花招了招手,示意翠花到他身边,抚摸着翠花的脑袋说道:"你要是去地藏潭,这蛇药我自然不能借你,倒不是担心你斗不过河神,而是这蛇药对河神没有半点用处。"说到这,老头停顿了一下,伸手一指我身上已经结痂的伤口:"若你是用蛇药对付那僵尸,倒也可以借给你,但在这之前,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您说。" 老头上下打量了我片刻,又敲了敲我身旁的甄甫玉,笑道:"你是师承何人?张玉修还是老雕?" 正统出马仙本来就十分罕见,整个东北也不会超过三位数,知名的出马仙互相之间都有来往,老头认识张大爷和老雕也不稀奇。只是,他在提起这俩人的名字时,却显得很轻松,仿佛这俩人都是他的晚辈一样。 为了套他的话,我故意多了个心眼,怪外抹角道:"你咋就这么肯定我是师承他俩?而不是张三李四王二麻子?" 老头呵呵一笑:"你这小子不光不怕死,鬼精灵还不少,像极了年轻时的张玉修。咱们这个圈子可大可小,整个大兴安岭也就我们三个出马仙,要是再冒出个张三李四王二麻子,八成是江湖骗子。" 没糊弄住他,我也不尴尬,先是把老雕的事儿说了一遍,听得老头唏嘘不已。末了,我问他跟张大爷什么交情。结果这老头惊死人不偿命的说,他竟然是张大爷和老雕的师傅! 只从表面上看,他也就**十岁的样子,可事实上,这老人精已经一百二十岁了!属于道术双修的奇才,不光手上本事了得,也特别长寿。我一直以为出马仙这行只有短命鬼,此时看到他,我像是看到了希望一样,兴奋得不能自已。都是两个肩膀一个脑袋,凭啥他能活一百二十岁,我就得黑发入土? 还有一点,他既然是张玉修的师傅,那就是我的师公。既然都是一家人,别说是借点蛇药,就算是让他教给我些咒令,八成也不是难事。 想到这,我没有半点犹豫,噗通一下跪倒在地,刚要忙着磕头,老头就把脚掌塞到我膝盖下面,往上一提,原本跪在地上的我就立刻站了起来。轻描淡写的露了一小手,愣是惊得我半天没缓过神来。 老头先是打发翠花离开,然后用老生常谈的口吻跟我说:"小子,蛇药我自然能借给你,但我有一个条件。" 为了攀上这根大树,我变得一点底线都没有,别说是一个条件,就算是一百个条件都答应。只是,我原本以为他的条件是不让我去地藏潭,但却出乎意料的是让我除掉老雕以后,把老雕的尸骸带给他。 说是老雕虽然误入歧途,但再怎么说他也是老雕的师傅,超度亡魂,厚葬徒弟这事儿还是有责任的。 这事儿完全能理解,但我却没有轻易答应,而是借秆使劲儿:"师公,老雕活着的时候我都斗不过他,死了以后就更凶了。要不您教给我点本事,最不济碰到事儿我还能自保。话说的难听点,我张大爷和老雕都死了,您岁数也大了,我可是咱们这一枝儿的独苗。" 我说的动情动理,可老头却不为所动,冷眼看着我:"你这混小子,真是什么都不懂!你可知道张玉修为什么临死前只传你道,不传你术?" 我想了想,回答:"修术短命,修道长寿,难道是想让我多活两年?" 老头轻哼一声,指着甄甫玉:"这千年古魂,阴气何其之重,当年虽然能帮你续命,那也只是一时之功效。说到底,你小子这辈子命里始终有个坎。甭管是茅山还是咱们出马仙,施展符咒法令全都是取阳驱阴,极煞阳德。就你小子身上那点阳气,要是学了术,我敢肯定,不出三天,必暴尸荒野!" "那您不是好好的吗?" 结果我一说出这话,老头的脸色立刻变得红润起来,洋洋得意道:"你能跟我比吗?" 老东西吧啦吧啦说了一大堆,大体意思是说,他是天纵奇才,我是庸才,搞得我心气儿不顺,可又没办法反驳,毕竟上学那阵儿每次英语考试都超不过二十分,符咒法令可比外国鸟语难学多了。 第75章老混蛋 ?老家伙虽然无论如何都不肯教我法咒,但临走的时候,除了给我一葫芦蛇药之外。还给了我一个巴掌大的小木头盒,里面装着一枚乳白色的蛇蛋。除了颜色比较普通之外,这蛇蛋处处透着不俗。 形状并非是椭圆形的,而是两头尖细。中间圆滑,上面带着一层密密麻麻海绵状的小坑洼,用手轻轻一摸,特别粗糙。我问老家伙,这是什么蛇,老家伙只是一个劲儿的笑,说是见了老雕,给他塞进嘴里。他就再也凶不起来了。 一离开老家伙的院子,甄甫玉就上了我的身,在我耳边小声道:"相公。师公大人恐怕命不久矣了。" 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再三确认之后。没好气道:"你懂啥,我师公道术双修,以后说不定是能成仙的!" 甄甫玉叹了口气:"相公,你有所不知,道术双修虽然厉害,但命里却有一道坎。而师公的坎,怕是已经来了。" 甄甫玉的语气很肯定,但我却始终不信,由于天色已晚,急着回去,所以也没深究。 当我们走到河岸的时候,我隐隐约约发现河岸上蹲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 在这荒郊野岭,最容易撞邪,我假装没看见,继续往回走。这条河并不是所有的地方都深,在黑羊子屯入村口的位置就是一片浅滩,水只能没过脚脖子,所以也没修桥,来来往往都直接淌河过。 只是当我刚走进水里,我就听见耳边有人吆喝我:"老赵?!"私向尤亡。 我敢肯定那是张坚强的声音,等我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惊讶的发现声音竟然是从那团黑乎乎的东西传来的。我当时也没多想,刚要迈步过去找他,甄甫玉就一把将我拽住,死活不让我过去。 我刚想让甄甫玉上身,问问是怎么回事,我就发现那团黑乎乎的东西逐渐潜入水中,一眨眼就不见了。 我敢肯定,刚才的声音的确是张坚强,但现在老雕闹得凶,他就算再缺心眼也绝不会在这个档口洗夜澡。如果不是张坚强,那就只有一个可能,那团黑乎乎的东西是水女或者摄魂鬼,想要抓我交替。 我心里一阵后怕,要不是甄甫玉及时拉着我,刚才可就悬了。 考虑到黑羊子屯的诅咒,今年还差一个人淹死,我生怕落在自己头上,不敢多呆,小跑着回了村子。 几乎是我一进村子,我就感觉气氛不对劲,整个村子安静的可怕,所有房门全都开着,没有半个人影子,仿佛这村子一夜之间搬空了似得。我扯着嗓子吆喝道:"强子!秦教授,张燕,你们在哪?!" 我喊了半天,没半点回应,一股不好的预感在心头升起。我脑子里第一个念头是村子被老雕洗劫了,可转念一想又不太可能,毕竟老雕现在就是头野兽,他要是来了,肯定会把村子闹得一片狼藉,绝不可能像现在这么干净利索。 就在我心里纳闷的时候,甄甫玉拉了拉我的手,示意我跟她走。出了村子,往北走了没多远,眼前就出现一片小树林,树林中飞鸟特别多,大晚上都叽叽喳喳吵闹的很。而在树林中,隐隐约约透着几点火光,走进了一瞧,原来张坚强他们。 我长舒一口气,还没等我开口问怎么回事,张坚强就一把拽住我,脸色煞白道:"老赵,你刚才回没回村子!" "你这不废话么,我不回村子,这黑灯瞎火的难不成露宿荒野啊?还有,你们怎么都跑到这来了?难不成是老雕又到村子里闹了?" 张坚强咽了口吐沫,把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一样:"比那可怕一百二十倍!我我们刚才瞧见河神了!" "什么?!"听到河神二字,我身体猛地打了个激灵。虽然河神不是邪物,但连我师公都斗不过它,可见它有多凶。 张坚强跟我说,这河神出来的没有半点征兆,就像是凭空冒出来一样,速度非常快,眨眼就把吴村长给吞了,然后一眨眼又不见了,谁都没看清楚河神的场8。因为河神以前也出来闹过,村民们说只要进这片林子躲起来,就可以躲过河神。 我打量了一下这片林子,发现林子里的鸟叫根本就不是麻雀,而是鹰的幼鸟。我打眼一数,这林子里最起码得有十几个鹰巢,其中还有非常凶的隼子!我心里一阵嘀咕,难不成河神怕鹰? 就在这档,刚死了闺女那村妇,还没从悲伤中走出来,又被河神这么一吓,已经处在崩溃的边缘了,时而哭时而笑,嘴里含糊不清道:"河神发怒了,咱们都得死。" 我眉头一皱:"它不是不会进林子里捉咱们吗?" 旁边的秦教授叹了口气:"咱总不能一辈子都躲在林子里吧?总得吃喝拉撒,只要一出林子,就可能被它给盯上。" 张坚强把嘴一咧:"大不了咱不出去了就是了,娘的,看看谁能耗得过谁。" 我也是这个想法,斗不过咱躲得过。可是没一会儿,村民就开始喧闹起来,似乎是有个村民在外面打猎还没回来,要是他不赶快进林子,河神一准去找他。那村民是死是活跟我没多大关系,毕竟我又不认识他。可是我却突然想起,师公还在林子外面,要是那河神去找他,师公可就危险了。 而且甄甫玉先前跟我说,师公命里有个坎,说不定就是这道坎! 想到这,我调头就往外跑,还没跑出林子,手就被人从后面拽住,不是甄甫玉,而是张坚强。 "老赵,你特娘疯了!河神可在外面的,出去作死!" 我甩开他的手,大声道:"我师公还在外面呢!" 张坚强一愣:"你被河神吓傻了?啥时候又蹦出个师公来了?" 由于我心里太急,就挑肥拣瘦的说了说。 张坚强犹豫了一下,一咬牙:"娘的,你师公就是我师公,咱师公有难,说啥也得救,你等着,我回去拿上枪,去轰了河神狗娘养的脑袋!" 本来秦教授和张燕也想跟着,我没让他们去,毕竟碰到麻烦,他俩帮不上啥忙,还只会拖油瓶。张坚强就不一样了,虽然没啥道行,但到底说也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我俩相互照应还能安全点。 出了林子,我俩沿着师公家的方向狂奔,结果刚过河岸,我俩就被突然冒出来的翠花给拦住了。 这个档口见到翠花,我心里更加不安,赶紧问她。结果跟我想的差不多,河神果真去找师公去了,师公知道自己斗不过它,就让翠花来告诉我们,就算有天大的事,现在也必须立刻离开黑样子屯,否则小命不保! "老赵,咋办?"张坚强眼睛盯着翠花,问我的意思。 我没半点犹豫:"还能咋办,就按照原先说好的,去轰了那狗娘养的脑袋!" 虽然那老家伙跟我刚认识,但再怎么说也是我现在唯一的亲人,一想起当初老五七因为我被老雕和虎头害死,我心里就一个劲儿的颤抖,我不想再让这样的惨剧上演。 我一把将挡在面前的翠花推开,带着张坚强撒丫子往师公家的方向跑。跑了没几步,耳边突然响起一声轰隆巨响,像是有什么东西狠狠的砸在山上,仿佛整个山都在摇晃,而这声音正是从师公家那边传来的。 张坚强虽然吓得满头大汗,但手上却没闲着,不断往汉阳造里装子弹,同时还把插在后腰的山刀递给我。 等我们赶到师公家的时候,茅草屋和院子已经夷为平地,就连地上的草都被翻了出来,哪里像是遭到了怪物,分明是被推土机给拱了一遍。就在我止不住发愣的时候,张坚强猛地一拍我肩膀,伸手指着倒塌的茅草屋废墟,大吼一声:"老赵,你快看,是不是你师公!" 我顺着张坚强的指示往废墟一看,果然发现废墟中伸出一只满是鲜血的手。我赶紧跑过去,低头一看,的确是师公的胳膊。可是当我拉住他的胳膊往外拖的时候,因为用力过猛,竟然闪了一个跟头,等我从地上爬起来时,惊骇的发现,我手里只有一条断臂,师公的身体却不见了! "老赵,你你振作一点!"见我眼神空洞,盯着断臂发呆,张坚强就算已经怕的不行了,还是一个劲儿的安慰我。 师公的断臂将张大爷和老五七临死前的记忆全都勾了出来,我只觉得大脑嗡嗡作响,强烈的悲愤之意遍布全身,折磨得我无法呼吸。我扯着嗓子大吼:"为什么!为什么谁沾着我谁不得好死!" 结果我刚喊道这,茅草屋后方的林子里就传出一阵凶猛的狗叫声,是师公养的大黑狗! 我先是一愣,紧接着抄起山刀就往林子里冲。我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被愤怒和悲伤冲昏头脑的时候,我也没办法狼思考敌我实力的悬殊,脑子里只剩下两个字报复! 第76章被迫拜师 z}那时候,年纪小,心里藏不住事儿。我逢人便说,我娶了个看不见的媳妇儿。村里人都笑话我,小小年纪就想媳妇想成这样,以后还了得?村里没人相信我。就连我父母都当个笑话听,久而久之,我也就懒得再提起了。 零三年,我们村来了几个城里人,三男一女。那年头,对我们这些山沟乡民来说,城里人就像是外国人一样新鲜,再加上他们开着一辆黑色桑塔纳。全村的人几乎都出来看热闹,我也在其中。 听我爸说,这几个城里人是专程从哈市来找村长的。好像是想买下后山。当时村里的人份了两派,一派主卖。觉得卖了山改善生活何乐而不为?守着一座荒山,难不成还能变出白面馍馍来?另一派自然是主留,觉得后山是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卖了会遭天谴。 那几个城里人为了买下后山,挨家挨户的敲门送礼,来我家的是那个女人。当时年纪小,虽然不太会审美,但见惯了农村粗妇的我,第一次见到城里女人,还是惊为天人,觉得她美得像天仙一样。也是那一年,我第一次见到丝袜这种东西,当时觉得又羞又愧,一看到她的腿,我就满心罪恶感。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她只要一进我家,不是栽跟头,就是踩到狗屎,总之是洋相进出。后来换了个男的来,这种事儿就再也没发生了。 趋于形势,再加上城里人开出的条件实在诱人,最后这山还是卖了。没几天,大量以前见都没见过的重型设备就运了进来,开山的前一天,张大爷还主持过祭山仪式,一开始很顺利,但主持到一半,张大爷的脸色突然一黑,扯着嗓子大喊:"这山不能卖!卖了都得倒霉!" 只可惜,木已成舟,没人听他的。 在开山的当天,我们村就死了两只猪三条狗,村长也因为突然心肌梗塞死了。村里的人意识到不妙,但白纸黑字的合同已经签了,想要反悔根本来不及。大家请张大爷拿主意,张大爷叹了口气,只说了三个字:"搬家吧。" 村里的人再一次没听张大爷的话,这也不能怨他们,毕竟祖祖辈辈生活在这,哪能说搬就搬。不过也幸好没人搬家,因为山上的工程开了没几天就停了,两天之后,市文物局的人来了,据山上下来的工人说,他们在山上挖出大量明末清初时期的文物,据文物局的人初步判断,白皮山下藏着一个大墓。 当时我们全村的人极力阻止挖掘,毕竟几年前迁移祖庙时就挖出了厚葬女棺,之后发生的惨案更是历历在目。但迫于局势,村里的人最后只能妥协,而且还有不少人被文物局高薪聘请到山里参与挖掘。 当初文物局的人也来过我家,但我爸没有去,倒不是他视钱财如粪土,而是恰好那几天我染上痢疾,我爸为了照顾我腾不开手。也幸亏他没去,因为挖到第三天,我们在村里就听到山上传来一阵轰隆巨响,紧接着,110和120都赶来了,从山上运下大量被砸的没了人形的尸体,光是我们村就死了二十多个人,事故原因是山体塌方。 这事儿实在太大,市长害怕影响业绩,就把这件事儿给压了下来,知道的人并不多,后山也被封了。平常,只有我们这些天不怕地不怕的孩子偶尔会跑进去打野味,但也只是在外围活动,很少进入矿坑区。 后来小学毕业,升学,高考不顺,我开始在村子里开小卖部度日。就在这件事即将掩埋在历史长河里的时候,我们村突然来了三个人。两男一女,为首的是个六十来岁的老头,头发花白,带着金丝眼镜,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渊博的气息。另外一男一女则是年轻人,男的身高一米九,强壮有力,穿着迷彩军裤黑色背心。女的则穿着一身黑色职业套装,绑着马尾辫,显得干练异常。 一开始他们都住在村长家里,并不知道他们是来干什么的,有一次老头来我这买烟,我探了探口风,才知道他们是来调查当年后山发生的事故。 这些年,每逢新市长上任,都会拿后山事故做一做文章,希望可以为自己的业绩添上一笔,但他们也仅仅是为后山多添了几具尸体而已,我早已见怪不怪。私反团才。 第二天,老头又来了,这回买完烟他并没有急着走,而是问我这附近哪有电工,说是带来的设备出了点故障。说着话,从随身携带的皮包里拿出一个类似测电器的东西。我当时也没多想,给村里的电工打了个电话。 电工修的时候,我和老头在旁边闲聊。交谈中我得知,老头姓秦,是哈大的历史教授,跟他一起来的那两个人,男的是本市刑警队的警员,女的则是土木工程师。他们这次是直接受哈市的委托,进行前期工作,大量工作组会后续赶来。我这才知道,这回市里是动真格的了。 而且我感觉秦教授是个能耐人,知道的非常多,就连当年我们村挖出的厚葬女棺的事儿他都知道。他说,那个女棺主人之所以害人是为了泄愤,但有一点他不明白,用棺木做成的箱子和椅子,是引起女棺主人报复的引子,虽然箱子烧了,但椅子还在,按理来说女棺主人应该继续报复才对。据他估计,肯定是有什么人,化解了女棺主人的戾气。 我问他:"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秦教授神秘一笑:"女棺里的殉葬品,现在还在哈大文物局里存着呢,当年我就是负责人之一。" 我没想到这老家伙来头这么大,连忙问道:"那你相信这个世界有鬼吗?" 秦教授想了想,一点头:"信。" "为什么?" "如果这个世界只有人,那岂不是太无聊了?" 不愧是哈市来的老教授,说起话来就是有水平,最可贵的是他从不拿教授的头衔压人,像是和蔼可亲的邻居大爷。而跟他一起来的两个年轻人就差了火候,觉得自己是城里人,骨子里看不起我们这些农村娃。尤其是那个女工程师,有事儿没事儿就往我小卖铺跑,像洗发水ぶ香皂ぶ驱蚊液这种小东西,拿了从来不给钱,每次都是秦教授给她擦屁股。说实话,一开始我挺膈应她的。 他们上山的前一天,正好是农历七月十五鬼节,按照我们村的习俗,这一天不得上山也不得外出。女工程师闲得无聊,就腻在我的小卖铺吹免费电风扇。约莫晚饭档口,我正准备关店回家吃饭,同村的小喇叭突然跑到我这找张大爷,说是她妈从娘家回来走到杨山岗的时候被脏东西给妨了。 听到"杨山岗",我心里咯噔一声。 说起这个杨山岗,在我们大兴安岭也属于众人皆知的邪门地方,仅次于后山和白皮山。记得是零六年的时候,我爸跟几个村民去镇上务工,发了工钱多喝了几杯,往回走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路过杨山岗的时候,我爸就感觉不太对劲,因为杨山岗就是个普通的小山包,满打满算有个七八分钟也就爬过去了,可我爸足足爬了俩钟头都没爬过山。我爷爷以前当过兵,家里有个从日本鬼子手里缴获的哑屁手榴弹,再加上当时喝了点酒。我爸就扯着嗓子喊:"娘了个蛋的,瞎了你的狗眼敢折腾你爹!惹恼了,你爹明天拿着手榴弹给你把坟包炸平了!" 第77章当牛做马 ~yzzzzz我爸刚吆喝完,前面立刻一马平川,再也不用爬山了。第二天我爸醒了酒。还特意带着我去杨山岗转悠了一圈,果然在乱坟圈子里发现一个新坟。 碰上这种事儿,是能躲则躲,我本以为女工程师会心里打怵。结果她非但不害怕,还死活非要拉着我去小喇叭家看看。 到了以后,我没进里屋,而是站在堂屋歪着脑袋往里偷瞄。小喇叭他妈一会儿清醒,一会儿迷糊,严重的时候,浑身抽搐口吐白沫,这是典型的鬼上身的征兆。小喇叭他爹抽的蹲在灶前抽闷烟。我也不敢乱说话,反倒是女工程师一直在小喇叭他妈旁边转悠,扒拉一下眼皮。摸摸脖子,然后让小喇叭往碗里撒泡尿。掐开他妈的嘴往里灌。 等一滴不剩的喝了个精光后,女工程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黄颜色的东西,还没等我看清楚是什么玩意儿,就给小喇叭他妈塞到嘴里去了,紧接着用右手大拇指在小喇叭他妈的胸口一顶,逼着咽下去。我眼瞅着小喇叭他妈越来越严重,刚才还只是浑身抽搐,这会儿简直是口歪眼斜,大小便失禁。小喇叭吓得直哭,他爹冲到里屋一把将女工程师推开,冲我直吼:"小军!你这是带什么人来了,非得折腾死你婶儿才舒坦是不?"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我被小喇叭他爹吼得一愣一愣的,等我看向女工程师时,她竟然还笑得出来,我当时火气蹭蹭往上窜,心想你在我小卖铺白吃白拿也就算了,现在把小喇叭他妈折腾成这样,这不明摆着毁我名声吗。 见我怒气冲冲的瞪着她,女工程师从容不迫的掏出纸巾,一边擦手上溅到的童子尿,一边笑道:"我这是在救她,不信你们看着,她一会儿就好。" 这话要是从张大爷嘴里说出来我信,换成女工程师,我咋就觉得那么不靠谱呢。私反团圾。 现在张大爷也不知道哪去了,万一小喇叭他妈有个好歹,可怎么办啊。就在我心里直犯嘀咕的时候,小喇叭他爹突然喊了一嗓子:"媳妇儿,你刚才可吓死我了。" 我顺着声音一瞅,小喇叭他妈刚才都快不行了,这会儿竟然睁开眼睛,在屋里滴溜乱扫,虽然还有点犯迷糊,但至少不抖不颤不吐沫了。他爹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冲女工程师千恩万谢,反倒是把我搞得有些里外不是人了。 往回走的路上,我越琢磨越不对劲儿,她就一大学生,玩的是爱因斯坦相对论,学的是马克思列宁主义,咋还懂驱魔辟邪?我问她到底给小喇叭他妈吃了什么东西,她嬉皮笑脸的说自己懂道术,吃的是牛黄解毒丸,搞得我相当无语,也不知道哪句真哪句假。 晚上回家躺在床上,我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总感觉自从秦教授他们来了,我们村的怪事儿就没断过,也闹不清他们对我们村到底是福是祸。 第二天一大早,她就跟着秦教授去了后山,我借了老孙头的小毛驴帮他们往山口驼设备,说是设备,其实就是两个暗红色的大木箱子。特别沉,累得小毛驴罢了五六次工。见箱子没锁,我就趁他们不注意,瞧瞧掀开一点往里瞧。里面的东西可真不少,镜子ひ黄纸ひ香炉火盆。 "秦教授,你们这是去调查事故,还是开坛做法啊?" 秦教授让我自己猜,我特么哪猜的着。女工程师笑我没见识,男警员说带着些东西是为了以防万一。我就纳了闷了,一个教授,一个工程师,一个警察,怎么看都像是科学的代言人,这些东西跟他们也太不搭调了。 临别的时候,秦教授拍着我的肩膀,说是跟我有缘,如果我碰上了什么难处,可以到后山找他。 我心里嘀咕:"您老此行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呢,说不定到了矿洞里,求爷爷告奶奶的让我去救你呢。" 等我牵着小毛驴回到家,我爸妈还有失踪了好几天的张大爷都站在门口,似乎在商量什么。一见到我,我妈就让我跟着张大爷走。这些年张大爷把我当亲儿子,肯定是为了我好,所以我也没多想,就去了张大爷家。 说来也怪,这么多年我去张大爷家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过来,逢年过节我说给张大爷送点礼,我爹妈从不让我去,说什么你张大爷家啥都有,啥都不缺。一开始我还以为父母小气,挺不忿的。有一年过八月节,我偷摸去镇上买了两个酱猪蹄,心思跟张大爷喝两杯。也赶巧了张大爷不在家,我知道他家钥匙放在哪,就自己进去了。 除了他家堂屋背面放着一尊奇怪的雕像之外,也没什么特殊的。等张大爷回来,我把酒肉都摆好了,连话都没来得及说就被张大爷把桌子掀了。我当时还挺生气,头也不回的走了,张大爷在后面喊我我都没答应。我知道张大爷肯定会去跟我爹妈说,所以我没回家,而是去了张坚强家。 记得当时张坚强还把他爹珍藏的老白干偷了出来,我俩坐在房顶上喝酒解闷。喝到一半,我突然感觉头晕目眩,硬是从房顶上摔了下去。还好农村房矮,倒也没什么大事。但晚上睡觉的时候我就开始发烧,浑身发虚,喝不进水。到了后半夜,张坚强来看我,一瞧见我吓得坐在地上直发抖,我问他怎么了,他也不说话,拿了个镜子让我自己看。清楚地记得,我脸上长了一层乳白色的毛发,很重,乍一看像是白猩猩。而且我感觉屁股奇痒难忍,伸手一摸,尾椎骨上竟然长出一节肉嘟嘟。 张坚强吓得不行,赶紧把他爹喊来,到底是年纪大的人,见识多,一瞧我这副摸样,啥都没说,骑着大弯梁脚蹬子去找张大爷。 我认识张大爷这么多年s他头一次见他发那么大的火,抽了我两耳光,骂我作死。那天晚上,我被张大爷带回家,按在神像前磕了一晚上的头,第二天早上脸毛就退了。至于到底发生了什么,张大爷从不说,我也很少再去张大爷家。 今天冷不丁的叫我去,我还感觉挺新奇的,到了以后我还特意吆喝了两嗓子:"大爷,我来了。" "你先在外面等等。"张大爷回了一句,也不知道在里面捣鼓什么,等了约莫小半个钟头他才走出来。以往那个精神抖擞的小老头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面如蜡纸,有气无力的残烛老人。 "大爷,你怎么了?"我吓了一跳,连忙把他扶到院子角落的藤椅上,让他歇歇。 张大爷打了一辈子光棍,连亲戚都没有,我就是他唯一的亲戚,每次看我的时候他的眼神都特别慈祥,早已把我当成了自家崽子。他平常话很少,就算和我爸一起喝酒也基本都是我爸说,张大爷听。但今天,张大爷却转了性,跟我聊了很多。从家长里短到这些年的山间奇事,到后面我越听越心惊,原来张大爷竟然是出马仙!他家那尊奇怪的雕像,就是他供奉的野仙。 北方野仙多,尤其是大兴安岭,山林间的禽兽,黑土下的尸骨,都能成为野仙。 临了,张大爷问我愿不愿意当他徒弟。其实当年给我娶了阴亲,我就已经是他徒弟了,差的只不过是场面上的一杯拜师茶罢了。一开始我还挺犹豫,毕竟这年头跟迷信挂钩的职业都不太好混。 张大爷叹了口气:"军军,不瞒你说,大爷活不过今晚了。" 第78章夜半歌声 ?我愣了一下,张大爷比我爸大五岁,今年不过五十岁出头。平常没病没灾,少说也得再活个一二十年,怎么突然说出这种话?在我的一番追问下,张大爷终于告诉我。他十几年前就得了肺癌,要不是有野仙在身,他早就死了。自打秦教授一来,他就感觉秦教授不是一般人,如果他真有能耐进入后山大墓,最后遭殃的还是村子。为了保护村里的人,张大爷请仙出身,守住墓口。这就像是缺氧病人的氧气面罩摘掉,不死都难。 请仙续命这种事对我来说不算稀奇,毕竟我也算是其中之一。让我心情复杂的是,做梦都没想到最后催死张大爷的竟然是我很喜欢的秦教授。 这些年要不是张大爷的照顾。肯定没有我的今天,最起码的知恩图报我还是懂的。跪倒在地,连磕三个响头,看着张大爷心满意足的笑容,我心里别提多难过了。 事后,张大爷带我进屋,我发现北尊位的野仙像不见了,从神台上新鲜的痕迹看得出,野仙像刚搬走没多长时间。张大爷让我坐在神台下面,两只手按着我的脑门,我只感觉一股暖流沿着天灵感遍布全身。紧接着,张大爷走到院子,冲白皮山和后山大喊:"从今天起,赵文军就是我张玉修的徒弟了,蒙山里的仙家多照顾。" 张大爷清贫了一辈子,根本没什么家当,也没有茅派种类繁多的法器道具,到他闭眼那一刻,只传给我一句话:"视鬼同则为仙,视鬼异则为邪。" 张大爷虽然没亲戚,但出殡那天,我们全村人都参加了,就连花费都是大家合力掏的。 下棺材的时候,白皮山和后山上的乌鸦一个劲儿的怪叫,阴云环绕,村里的人都说,没了张大爷,附近山上的鬼怪要翻天了。 张大爷下葬的第二天早上,我就听张坚强说后山口发现一具尸体,,让我跟他一起去看看热闹。等到了一瞧,现场已经围了不少村民,三三两两凑在一起,小声嘀咕什么。我竖着耳朵一听,有说是被熊瞎子拍死的,也有人说是被山大王给咬死了,总之死法五花八门。 张坚强仗着人高马大,三两下扒开人群,看见尸体后,把嘴一撇:"你们可真能白话,这特么要是被山大王和熊瞎子弄死的,我特么当场割diao喂鹰。" 这小子说话向来粗鲁,村里的人早就习惯了,同村养骡子的大叔调侃道:"你那小家雀还不够山里的秃毛老鹰塞牙缝呢。要我看,你也甭割diao了,你说说他是怎么死的?" "要我说,八成是被僵尸戳死的!你们瞧他脖子上的血窟窿,不多不少正好十个。"张坚强说话不过脑子,本来这几年村里就忌讳僵尸这俩字,他偏偏赶在张大爷下葬的节骨眼上提起来,现场好几个村民的脸都黑的难看。 僵尸这个事儿,最早是从十几年前矿坑塌方时传起来的,那段时间,村里夜里总丢牲口,当时以为是闹小偷了,村里的男人晚上不睡觉,都躲在自家牲口棚里等着逮小偷。张坚强他二大爷晚饭的时候多喝了几杯,结果小偷没等到,反倒是趴在草垛上睡着了,等醒了以后,脖子上就莫名其妙多了两个血窟窿。当时谁也没当回事儿,等到了第二天晚上,我们就听见张坚强二舅家老是有惨叫声,几个大人砸开门进去一看,张坚强二舅都快把二舅妈咬得没人形了。 一开始以为是疯狗病,直到找到张大爷,才知道是中了尸毒。因为发现的太晚,没得救,就把二舅和二舅妈放在太阳底下晒死了,至于咬了二舅的那个僵尸,直到今天也没再出现过,而且张大爷也说过,有尸毒的不一定就是僵尸,所以那天晚上咬了二舅的到底是啥,谁也说不清。 要是这玩意儿趁着张大爷殡天出来闹事儿,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为了安全起见,大家伙找了些干柴,就地把男尸给烧了。搬尸体的时候,我特意瞧了瞧,发现他整张脸都被撕掉了,身上穿着一件黄铮铮的道服,根本辨不出是谁。 看着尸体化成灰,村里的人开始合计,甭管是僵尸还是别的什么玩意儿,总之山里的东西又开始害人了。秦教授他们昨天进了山,万一碰上肯定凶多吉少,到时候可就有四个僵尸了。最后张坚强拍板,带着村里几个胆子大的,抄上砍刀猎枪一起上山找秦教授他们,免得尸变了下山害人。我跟张坚强一路,张坚强拿着他爷爷打日本鬼子时用的汉阳造,虽然膛线都快磨平了,但打起东西来绝不含糊。 先是沿着山脚找了一圈,屁都没找到,我俩一合计,矿坑区肯定不能去,除了矿坑区,整个后山能遮阳的地方就只剩下杨树林了。结果村里的人跟我们想到一块去了,到了一瞧,好家伙,进山了多少人,杨树林里就有多少人。 杨树林面积不大,十几个人没五分钟就搜了个遍,毛都没有。同村的张老三咧着嘴:"照我看,八成是在矿坑区了,咱们去还是不去?" 张坚强把猎枪往肩膀上一扛,调头就往回走:"谁爱去谁去,别指望我。" 张坚强在村里属于胆子大的,连他都怂了,其他人就更不用指望了,眨眼功夫就走了个精光。我心想拉倒吧,于其在山上冒险,还不如去白皮山抓几条蛇防僵尸呢。张大爷以前说过,一物降一物,除了黑驴蹄子黑狗血,蛇不仅能防僵尸,蛇胆还能治尸毒。 也赶巧了,我还没走出杨树林,就在树上看见一条,正盘在树枝上偷鸟蛋。我从地上捡起一块核桃大小的石头就扔了上去,以前经常用石头砸鸟窝,准头自然不用说。等它从树枝上掉下来,我赶紧过去捡,结果一捡到手里我就愣住了。刚才明明是黄色,这会儿却变成了紫色,我定睛一瞧,吓得浑身炸毛,这竟然是一条水鸭脖子! 大兴安岭毒蛇不多,但只要有毒就能要人命,水鸭脖子就是鸡冠蛇,它的毒是没法解的,而且晦气的很,只要有它出没的地方,附近肯定有脏东西,谁碰它谁倒霉。趁着它卷着身体往上抬头的功夫,我一把掐住它的脑袋,两根乳白色的尖牙看得我心里直发毛,要不是反应快,被它咬上一口,甭管是中医西医,玄学科学,都得歇菜! 还没等我来得及松口气,伴随我十多年的温和力量突然出现,拉着我的手腕就往杨树林外面跑。我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能死死捏着水鸭脖子的脑袋。与此同时,我听到我身后传来一阵咚咚咚快速的蹦跳声,脊梁杆子直发凉。私反团亡。 等冲出了杨树林,那个蹦跳声也随之停止,我转身往后看,隐隐约约看到一个黑影越来越小,眨眼就消失在了杨树林里,我也说不出来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说它是僵尸吧,个头实在太大,估摸着得有个两米高了。不是僵尸吧,那玩意儿还怕光,行动起来也是蹦蹦跳跳。 我心里止不住后怕,要不是看不见的媳妇,刚才就悬了。 我低头看了看正在呲牙的水鸭脖子,往杨树林里一扔:"去你奶奶的吧,你们俩慢慢斗,老子不陪你们了。" 我调头就往回走,由于下山心切,我抄了个近道。这条近道还是以前小的时候上山打狍子时发现的,很隐秘,两边遍布榛子树。不过我这个时候可没心思摘榛子吃,一路小跑,眼看着就要穿出小道,我突然感觉脚底下踩了个空,眼前一花,掉进一个一米半深的土坑里,下巴磕在坑沿儿上,疼得我在心里直骂:谁这么缺德,要么往深了挖,要么往浅了挖,挖出这种不深不浅的算怎么回事儿? 第79章挖坟掘墓 ?我顺着老五七的手一瞧,大榆树下面果然躺着两个戴着安全帽的男人。这俩人早就死透了,身上的皮皱在一起。啤18面就是骨头架子,像是死了千百年的干尸。张坚强被吓了一跳,扯着嗓子就喊:"哎哟我去,这才一天工夫。咋就变成肉干了?" 我也纳闷,赶紧问老五七。原来,杨山岗前几天吊死一个女的,按理来说大兴安岭死人不算事,这些年老五七光收拾吊死女也收拾了不少,可这次却不一样。这女的死的时候穿着红衣红鞋,脑袋上套着黑口袋,双手反绑。脚上还挂着一个铁秤砣。 死的时候穿着红衣红鞋,一准会变成厉鬼。而她脑袋上的黑口袋和脚上的秤砣又有另外的名堂,黑口袋主要是挡住她的眼睛。不让她辨是非,让她凶上加凶。而脚上的秤砣则是把灵魂拘在体内,让她永世不可超生。到现在为止,她的尸体还挂在乱葬岗旁边的小树林里,连老五七都不敢给她收尸。 这俩司机也是点背,车开到一半尿急,去哪放水不好,非要去小树林,正好着了怨灵的道,别说是阳精,连体内的血肉都被吸干净了。私找引圾。 呆在旁边的张坚强吓得脸色煞白,嘟囔道:"你这老头就会吓唬人,就算她再凶,我们不去找她就是了。" 我点点头:"没错,我们要找的是那两个司机,现在他俩死了,我们拿着他俩的尸体回去交差就行了。" 老五七脸上挂着冷笑,问我看他有多大岁数,我估摸着得有个七八十岁了。结果一说完,我就觉得哪里不对劲,扭头看了看那两个司机的尸体,又看看老五七,心里咯噔一下。这里和小树林之间的距离不算远,但凭老五七的腿脚,至少得走个半拉钟头。退一万步,就算他能把这两具尸体运回来,问题是怨灵会在一边看着,不伸手搞他一下子? 老五七从簸箕里划拉了几颗豆粒在手里掂量:"先不管这两具尸体是怎么跑到我家门口的,像这种被怨灵弄死的人,本身就是大晦之物,你要是敢搬走,就算怨灵不去找你,你也会被晦气冲煞。到时候小命不保,可别怪大爷没提醒你。" 我虽然不是什么大仁大义的高尚家伙,但哪头轻哪头重我还是明白的。自从野仙上身我就没吃过好果子,时运再背又能背到哪去?要是我不把两具尸体带回去,张艳铁定要炸山,到时候这事儿可就闹大了。 "大爷,我不明白,后山大墓,难不成还没有这一具小小的女尸厉害?" 老五七瞪了我一眼,语气变得难听起来:"那些人死活跟你有个球关系?你张大爷守了一辈子大墓,现在死了,谁还记得他?自私一点有什么不好。" 我说:"您要是这么说的话,刚才那句大爷我还真就白叫了。先甭管那些人记不记咱的好,我张大爷在世的时候,十里八乡没出过什么大的幺蛾子。现在要是我撒手不管,砸的还是我张大爷的脸。今天,这两具尸体,我说什么也得带回去。" 一开始老五七的脸色黑的难看,我本以为他会发火,结果等我说完,他竟乐了出来,看着我直摇头:"你小子跟张玉修的脾气简直是一模一样,怪不得他把你当亲儿子看,又给你取阴亲,又收你当徒弟,不错,没看走眼。" 说完,他转身进了屋,等再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个铜疙瘩,问我知不知道里面装的是啥。我最烦别人让我猜,说就说不说就不说,整这么多五迷三道的干啥。 老五七见我不说话,还以为我猜不出来,就说他以前经常帮张大爷整一些跳大神用的法器,像是什么人皮面具,人发披肩,总之越晦气的东西就越管用,算是以毒攻毒。这铜疙瘩里面装的是他这些年收集的手指甲。 一听是手指甲,我和张坚强都恶心的够呛,末了老五七问我俩,人身上什么地方最脏?张坚强嘴贱,半开玩笑说是腚眼,气的老五七差点拿铁锹拍他。我伸手指了指他手里的铜疙瘩,说指甲最脏,甭管人碰什么东西,都是指甲先碰到。 老五七点点头,跟我解释,我要是想把尸体带走,那怨灵肯定会去找我,与其被动,倒不如主动先把她给灭了。但有一个问题,这女尸不是自己变成怨灵的,而是有人背地里使坏。这些指甲盖就像是一个护身符,够脏ゅ够晦,不怕这人背地里加害我。 老五七虽然不是出马仙,但跟张大爷混了这么久,多多少少还是懂些道行的。想要拿下这个怨灵,必须具备三个条件,时间ゅ法器ゅ胆量。 按照张大爷的说法,下午两点就必须赶到小树林,这是一天样子最旺的时候,怨灵不会出来搞事,我必须赶在阳气下降之前,把一根三尺长,用圣血泡过的红线绑在她右脚的大脚趾上,另一头绑在她吊死的大树上,这样一来,她的魂就被锁住。 所谓圣血,其实就是女人的经血,很多人都对这玩意儿有误解,觉得脏,但它非但不脏,反而很干净。 ゎ山中奇录わ中记载,驱邪四大血引,鸡ゅ狗ゅ蛇ゅ人,里面最好的血就是人血,人血又分雄精和雌精,前者是男人左手食指的血,后者就是女人的经血。 这会儿距离下午两点还有点时间,我赶紧让张坚强带我去镇上置办血引。说来也惭愧,俩大老粗站在大街上,看见女的就问人家来没来事儿,差点没让人家大耳瓜子抽死。整完最关键的血引,剩下的都好办,等回到杨山岗的时候已经是一点多,我赶紧跑到小树林。 小树林是杨山岗最阴的地方,每一棵树下面都有一个坟包,别处的坟包,老五七还会偶尔上个香烧点纸,最不济也除除草,唯独这边不管,连野草都比人高。用老五七的话说,这些畜类,都憋着心思妨人呢,给他们烧香,都白瞎了香火钱。 虽然这地方很荒,但女尸很好找,一进小树林就能瞧见飘在中间的那抹红色。乍一看像是个新娘子,但走近了一瞧,却让人毛骨悚然。她的脸是往上扬着的,虽然罩着黑布,但鼻子ゅ嘴巴却鼓得老高。脚上绑着的铁秤砣把她的腿拉到一个诡异的长度,唯一露在外面的双手,呈青紫色,十根惨白的指甲足有五六公分长。 这东西跟山跳ゅ鬼脸树比不惊人,但却异常邪性,光看着她我就觉得心里发毛,后背一个劲的出虚汗。 我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赶紧走到她腿前,把她右脚的红色小布鞋脱掉。这一拖不要紧,山林间立刻刮起一阵怪风。她的身体被秤砣坠着不能动,但衣服和头罩却随风飘扬,我担心风把头罩吹掉,就抬头往上瞧了一眼。 原本她的脑袋是往上扬着,这会儿居然变成了低着头,虽然隔着头罩,但我敢肯定她在盯着我看!我身上的冷汗唰唰的往外冒,但这个时候我不能停,我赶紧从兜里掏出红线,在她大拇指上面系了个死结,另一头绑到她身后的杨树上,紧接着我以最快的速度爬到杨树上面,正好在她头顶上。 老五七说过,她知道我来了以后,会先低头看我。等时间一到,她就会下树找我,但我身上带着铜疙瘩,闻不到我的人味,再加上坐在她头顶上,她肯定找不到我。 第80章黄皮大仙 ?女尸竟然没死!我抬起屁股就往后跑,可她比我速度快得多,像弹簧一样从地上猛然弹起。身体呈诡异的四十五度夹角往前倾,两只手前伸,一把抓住我的裤腰带。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一股巨大的力量就把我从地上拎起。足有两三米高,重重的砸在女尸上吊的老杨树上。 这一下,差点没把我五脏六腑都震碎,连从地上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女尸蹦了两下就到了我面前,十根钢钉一样的指头对着我脸就抓了下来。紧要关头,甄甫玉拉着我的胳膊,把我往旁边一拖。我眼瞅着女尸的十根手指头全都刺进杨树干里,往外一带。三十公分粗的大杨树愣是被她掏空一半,风一吹,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摇摇欲坠。 我后悔没听甄甫玉的话,为了保命。我赶紧让甄甫玉上身。 可女尸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甄甫玉还没来得及飘进我的身体里,她就已经到了我面前,两只手抓住我的肩膀,锋利的指甲毫无阻力的刺穿我的皮肤,稍微一用力,两边的锁骨就钻心的疼。 我生怕被她直接捏碎骨头,情急之下也顾不上太多,从兜里掏出石灰粉,对着她的脸一扬。一碰到石灰粉,女尸的脸立刻像被硫酸泼中一样,滋滋的冒白烟,烂鼻子ォ烂眼睛流了一地。 她的嘴早就烂透了,再加上里面爬满了蛆虫,根本叫不出来,两只胳膊用力一甩,又把我砸在旁边的大杨树上。本来就已经摇摇欲坠的杨树,发出一声巨响,轰然倒下,幸亏甄甫玉拉了我一把,否则大树干非把我砸成肉过不可。 女尸被石灰烧了脑袋,四处乱冲乱撞,根本没空搭理我。我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低头一瞧,身上的衣服早就被撕烂了,肩膀上的十个血窟窿往外直窜血,幸亏没伤到筋骨,否则我这两条胳膊也就废了。 知道石灰有用,我把带的石灰全都扬在女尸身上,但我却忽略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背地里使坏的那个人,为了让女尸变成怨灵,故意养身不养头,石灰只对她的脑袋起作用,对她的身体根本没效果。 等会石灰的劲头过去,她一准回来抓我。我急得一头大汗,眼看着没辙了,我们村方向竟然响起一阵鸡叫。刚才光顾着折腾了,我差点把时间给忘了,抬头往天上一看,东边已经出现一丝肚白。 我心里一喜,扭头就往小树林外面跑,一边跑一边喊:"甫玉,你跟着她,等天亮了,跟我说她躲到哪去了,我再来找她!" 女尸虽然只被顶了一根棺材钉,但阴气却泄了不少,开始怕光ォ怕血引,只要天一亮,她肯定会找阴气重的地方躲起来,到那时,看看到底是我凶还是她凶! 我一路跑回老五七的小破屋,张坚强睡得跟死猪一样,老五七却一夜没合眼。见天还没亮我就回来了,他立刻就知道出岔子了,脸色黑的难看。等我把刚才发生的事一说,老五七这才松了口气,转身回屋,拿了一把锄头和一把斧子塞到我手里。 "小子,她一准往土里钻,到时候你把她挖出来,用斧子剁碎了,看她还怎么害人!" 天一放亮,甄甫玉就回来了,带着我往女尸藏身的地方走。到了一瞧,那女尸竟然把小树林里一个坟包给拔开了,里面的骨头扔的到处都是。我心想,你特么也有慌的时候!当即不再犹豫,抡起锄头就开始挖坟。 我正挖的起劲的时候,甄甫玉也不知道怎么了,一个劲儿的从后面拉我的手。眼看着那女尸就要变成晒咸鱼了,我哪肯放弃,根本没搭理甄甫玉。挖到一米多的时候,出现的不是棺材板,而是一个脸盆大小,呈四五十度斜坡的黑洞。 "甫玉,这洞有多深?你下去看看。"我张口吆喝了一嗓子,然后坐在洞口等着。心里盘算,要是这洞太深的话,我就干脆找点火油干草灌进去,一把火把那女尸烧了,就算是阴气少不尽,没了躯壳,她也作不了乱了。 等了约莫两三分钟,我就开始觉得不对劲。心想就算是女尸再能挖,屁大点功夫她能挖到哪去?怎么甫玉去了这么长时间,还没动静? 我一直从早上等到正中午也不见甫玉出来,叫她也没回应,心里开始发慌。 她跟在我身边十几年,从来没离开过我这么长时间,这次是怎么了?难不成那女尸把她给抓了?我连忙摇摇头,不可能,甫玉是魂,女尸是怨灵,完全就不是一个东西,根本不可能对甫玉造成任何伤害。私找引技。 就在我心神不宁的时候,突然,我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稀稀疏疏的脚步声,由远至近。一开始我还以为是张坚强,不过很快就否定了,因为这脚步声是直奔我这边而来,但张坚强根本不知道我在这。 我觉得不对,赶紧跑到旁边的草里躲起来。没过一会儿,我就瞧见一个略微有些佝偻的身影走了过来,估摸着得有个五六十岁。等他走近了,看清楚场8以后,我愣了半天没回过神。这老家伙竟然是前段时间我在镇上碰见的那个,自称张大爷师兄弟的老头! 我心里一个劲的犯嘀咕,他怎么会来这?在我的注视下,这老头走到墓坑旁边,四处扫了一眼,然后从兜里掏出一个铜铃铛,在墓坑前面摇了几下。 "铃铃铃" 片刻之后,我就听见墓坑里传出一阵动静。老头从兜里掏出一个黑口袋,往里一套,紧接着往外一拉,竟然把女尸从坑里拖了出来。更让我吃惊的还在后面,老头抓着女尸的脚,硬是用两根手指把深深陷在里面的棺材钉拔了出来,再拿出一条粗麻绳,套住女尸的脖子,随便找了颗树往上一吊。这女尸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我折腾了一晚上,白忙活了! 老头刚把女尸收拾好,我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一个汉子的吆喝声:"老雕,这老东西不肯说那小子在哪,怎么办?" 我顺着声音瞧过去,惊讶的发现,一个身高约莫一米九,穿着裤衩子大汗衫,剃着光头的大汉,拖着满头是血的老五七往这边走。 老雕扭头瞥了一眼老五七,露出一个奸诈的笑容:"老五七,他张玉修跟你非亲非故,你犯得着给他师徒俩当牛做马吗?命是自己的,就算是你为那小子死了,他都不知道你是咋死的。要我说,你不如识相点,告诉我那小子在哪,等我把那样东西从大墓里拿出来以后,你还守个屁的山?" 老五七长吸一口气,嘴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紧接着往地上吐了一口又黄又红的血痰,张嘴就骂:"老雕!这么大岁数你白活了!那东西是大兴安岭的命脉,你为了吃几口香肉,就把整个大兴安岭的人都卖了,你就不怕下十八层地狱?" 还没等老雕说话,汉子就一巴掌抽在老五七的脸上,打的老五七直喷血:"去你妈的,少特么给我哔哔!再不说那小子在哪,我特么弄死你!" 我趴在草里,身体一个劲儿的发抖,不是害怕,而是看着老五七被汉子往死里蹂躏,心里愤怒至极。但我心里明白,我不能出去,否则我和老五七都得死,老五七的一番心意也就白费了。 老五七岁数本来就大,哪经得住汉子的拳脚,没几下就咽了气。 汉子拍了拍手,脸上的表情很平静,杀个人对他来说像杀只鸡:"老雕,没那小子,咱们能成吗?" 老雕低头看了一眼墓坑,眼睛一眯:"市里都派人来炸山了,大墓被毁只是时间的问题,时间不等人啊,进也得进,不进也得进!"说完,老雕竟然双脚一点,直接蹦进了墓坑里。 第81章谋杀 ?整条矿井被灯光一照,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暗红色,大量骸骨被一种不知名的海绵状稠物粘在井壁上。有一些骸骨身上还穿着衣服,我一眼就认出这些骸骨都是这些年进山的事故调查员! 别看张坚强来的时候挺坚决,一看到眼前的景象,立刻被惊得脸色煞白。双手死死攥着汉阳造。 "老老赵,这哪特么是矿井,简直就是屠宰场啊!" 来这种地方,最忌讳的就是人吓人,心里越害怕,精神就越薄弱,从而导致阳气不稳。我赶紧让张坚强闭嘴,用食指沾了一点墙上的粘稠物。凑在鼻子上闻。一开始我还以为这些都是血肉,可闻了才知道,血腥味非常的淡。反而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清香。用油灯一照,还透着淡淡的光泽。 我正观察粘液的时候。张坚强猛拉我胳膊,指着最近的一具骸骨,压着嗓子吼:"快看,那是什么玩意儿?" 我顺着张坚强的指示一看,那具骸骨的胸腔里爬着一些米粒大小的白色东西,说是蛆吧,又不像,因为那东西的速度非常快。开始的时候只有七八只,一眨眼功夫就多到四五十只,在骸骨的胸腔里爬来爬去,看得我直起鸡皮疙瘩。私找引划。 这些虫子不会凭空冒出来,肯定是躲在什么看不见的地方,我拿着油灯四处照了一下,整个矿井都被粘液附着着,根本没有什么坑洞。无意间,我发现骸骨和井壁之间会形成一个直角,而粘液填充进直角里则会形成一个三角形,这个三角形的里面就是一个空间。 我抄起山刀,一刀把粘液表面砍开。这一砍开我就后悔了,数以万计的白色虫子从粘液里面涌出来,就像是抱着米口袋往外倒米一样,眨眼功夫就在地上形成一个小山包。 张坚强恶心的捂着嘴差点没吐出来,我心里却在纳闷,一具骸骨旁边至少会有两到三个粘液形成的囊子,一个囊子里就有这么多虫子,那整个矿井里的虫子数量之多,简直超出想象。 和刚才我看到的那些虫子不同,这些虫子的行动速度比较缓慢,像是没睡醒一样,我刚要抓一只研究研究,甄甫玉就立刻拉住我的手,不让我碰。只有遇到危险的时候,甄甫玉才会拦着我。我赶紧拉着张坚强后退了一步,低声道:"小心点,我估摸着这些事故调查员的死,和这些虫子脱不了干系。" "照你这么说,这矿井咱还进不去了呢。" 我摇了摇头,伸手一指地上的虫子:"尸骨里面的虫子动作很快,而这些则反应迟钝,我寻摸着,肯定是这东西是吃人肉的,没人的时候就冬眠,闻见人味才醒过来。咱俩要是赶紧冲进去的话,兴许还来得及。" 张坚强被我这话吓得一哆嗦:"你这是要玩命啊?" 我冷笑一声:"你也不想想,咱俩哪次进后山不是玩命?你要是怂了,你就出去,我自己一个人也成。" 张坚强撇了撇嘴:"哼,你不跟我说,我也知道,这矿井只要进了,就会阴气缠身,这辈子想躲都躲不掉。" "那还啰嗦什么!" 我俩从虫堆上迈过去,撒腿就往里面跑。这矿井是斜着打进去的,坡度将近五十度,算是比较陡的。我俩不敢跑得太快,谁知道这矿井有多深,万一跌倒,顺着坡滚下去,非磕死不行。 也没跑几步,我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噗呲噗呲的声音,像是皮球炸开一样。我转身往后一瞅,冷汗刷的一下就下来了。原本暗红色的矿井,这会儿已经变成了乳白色,密密麻麻的虫子,完全把矿井表面覆盖,正追我们俩呢。我正发愣的时候,我旁边的虫囊子当着我的面炸开,白花花的米粒虫溅的到处都是。 有一只落在我的脸上,几乎是刚碰到,我就感觉脸上钻心的疼,赶紧冲张坚强吼:"快!快帮我看看,掉我脸上了!" 张坚强从我手里抢过油灯,往我脸上一照,当场倒吸一口凉气:"老赵,它往你脸里钻呢!" 也幸亏这小子平常邋遢惯了,手指头盖又黑又长都快赶上杨山岗女尸了,用食指和拇指一下掐住米粒虫的屁股,往外一扯,我就感觉脸上像是被撤掉一块肉,疼得我直嘬牙花子:"怎么样,弄下来没有?" "弄下来了,你瞅瞅。"张坚强把虫子往我眼前一递,我发现这虫子的脑袋竟然有六瓣,展开的时候就像花一样,硬是从我脸上撤掉一块豆粒大小的肉块! 我活这么大,从没见过这么凶的虫子,眼看着虫潮就要过来了,我一巴掌打掉张坚强手里的米粒虫,带着他玩命一样往里面冲。我俩跑得快,可这些虫子也不含糊,而且闻到我俩的人味后,精神头越来越足,紧追不舍。 而且,除了我们后面的虫潮,在我们前方的虫囊也相继炸开,没一会儿就把我俩给包围了。我俩不得不停下脚步,张坚强拿着汉阳造,对着虫潮开了好几枪。平常敲山震虎,连猛兽都害怕的汉阳造,在虫潮面前却显得异常无力。 我急得不行,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把手里的油灯往地上一砸,火油飞溅,立刻形成一道火墙。我们正前方的虫潮,碰到火焰立刻被烧死,暂时威胁不到我们,但我们身后的虫潮却越来越近。 要是再有一道火墙就好了。 一想到这,我立刻把目光放到腰间的酒囊子上。本来这酒囊子是给我保底用的,就像是战场上留给自己的最后一颗子弹。但醉酒是需要过程的,虫潮可不会给我酒精上头的机会。情急之下,我一把扯下酒囊子,在地上倒成一条线,用火点燃。 这些虫子很怪,一碰到火焰,不是烧成灰,而是直接气化,连点味道都不会留下。这两道火墙虽然烧死了数不清的米粒虫,但对虫潮来说却是九牛一毛。看着火苗越来越小,张坚强一咬牙,直接用衣服当燃料。 约莫烧了一分钟左右,虫潮没有丝毫减少的迹象,我开始感觉不对劲,赶紧让张坚强把他爹的铝合金手电打开,往矿井的出口方向照。跟刚才一样,视线所及的地方仍旧遍布米粒虫。 我搓着下巴嘀咕:"不对!按照咱俩刚才的速度,顶多跑了五六十米。" 张坚强急的直吼:"你说鸡毛呢?说点我能听明白的!" 我跟他解释,这里距离矿口也就有五十米的距离,粗略的算一下,大约有二百多个虫囊,里面的虫子的确可以把矿井完全铺满。但以虫潮的爬行速度,一分钟的时间,可以爬将近一百米,按理来说早就应该被火烧光了,可照现在看,虫潮压根就没减少。一开始我以为这些虫子是大墓怨气形成的障眼法,但刚才我可是被咬了一口,疼是真疼,绝不是假象。 我实在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我和张坚强素手无策的时候,我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悔得我恨不得抽自己耳光。刚才光顾着逃命害怕去了,竟然把甄甫玉给忘了!她在这片土地上呆了这么多年,见多识广,肯定知道这些东西的来历。 我赶紧让甄甫玉上身,还没等我开口,她就抢先喊道:"相公,快把火灭了!" 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赶紧问甄甫玉到底是怎么回事。由于她说的太急,我只能听个大概齐。这些虫子好像是叫天葬阴虱,已经有几千年的历史了,最早在埃及那边发现,用作守卫法老陵墓的圣虫。这东西,在绝对黑暗的时候,会陷入沉睡,只要一碰到光就会醒来,而恰恰人进入陵墓最离不开的就是光,这也是为什么进来一个死一个。 我赶紧让张坚强把手电关上,用脚把地上的火苗踩灭。黑暗瞬间笼罩全身,紧接着,我就感觉天葬阴虱钻进我的裤子,往腿上爬。一开始还会咬我几口,我咬着牙忍着,没一会儿虫潮就没了动静。 我摸着黑,脱掉裤子,把腿上的天葬阴虱全都扒拉掉,确定身上一只都没有了,我和张坚强这才松了口气。 因为不敢开手电,我俩只能扶着洞壁往里走,约莫走出将近二百多米,确定墙上的天葬阴虱和粘稠物都没了,我俩这才敢开手电。当亮光刺破黑暗,照亮矿井,我非但没有松口气,反而心里咯噔一下。 在我俩的正前方,立着一个巨大的黑色棺材。我这辈子见过无数棺材,但像这么大的却是第一次见到。用视线打量,估计至少得有三米,估计只有姚巨人才能用得上这种棺材。除此之外,这棺材的盖子居然是开着的,里面什么都没有。 我和张坚强对视一线,估计他心里也在纳闷,这矿井里怎么凭空多了口空棺材? 正准备问甄甫玉的时候,张坚强冷不丁的拍了我肩膀一下,伸手指了指旁边的井壁,嘀咕道:"老赵,这上面写着什么?你认不认识?" 第82章吉凶太岁 ?这声音异常响亮,我们敢肯定,这些水和我们就是一墙之隔。但声音响了很久,我们也没瞧见周围流出一滴水。在场的所有人全都大眼瞪小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问甄甫玉。甄甫玉也只是说,这水墓的地下通道网络非常的复杂密集,简直比城市里的下水道网络还要精密。别的地方不说,我们头顶上的墓墙以外,就有足足数十条水道,粗的直径七八米,细的只有二十公分,全都是由石板制成。 我们不敢轻举妄动。站在原地静观其变,与此同时,我让甄甫玉去看看这些水道究竟通向哪里。等了大约小半个钟头。甄甫玉才回来,颇为惊讶的跟我说。这些水道的源头有很多,有的是通向黑羊子屯旁边的河道,有的甚至直通嫩江。至于水道究竟流向哪,甄甫玉就不清楚了,因为和后山大墓一样,这种超级大墓,墓墙里肯定都埋着暗符,别说是人,就算是灵体都无法随意进出。 我们进也不是,退也不是,陷入一个很尴尬的境地。我心里一阵郁闷,这会儿估计秦教授和张艳已经离开水墓了,要是秦教授在的话,兴许还能有点转机,毕竟老家伙可是一本**百科全书。 虎头急着进去取宝,见我们一直不走,有些不耐烦:"你们倒是走不走?" 我和刘芸正在观察墓道,没搭理他,还是张坚强回了他一句:"你就算进得去,里面的东西,你能运的出去吗?" 虎头冷哼一声:"你也太小瞧我了,我既然敢进来,自然有把握出去。"说着话,他从身上取出一个小装置,上面的红灯一闪一闪,应该是个定位器。 据虎头说,他这次可是跟江另一边的老毛子合作,只要进了主墓室,老毛子就会把重型设备运到墓室的正上方,直接用机器钻下来,只要地道一通,还不是想进就进,想出就出? 听了虎头的话,我觉得相当可笑,又很天真。我问他:"你知道水墓和土墓的区别吗?" 虎头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都是墓,能有啥区别?" 我说:"土墓,你那招兴许管用,换了水墓,等上面的机器把地道打通,周围水道里的水会一股脑的涌入墓室,还没等你的人下来,你就已经淹死了。"私农厅亡。 虎头眼睛一眯:"你唬我?" 还没等我说话,刘芸就来了一句:"他没唬你,别说是把东西运出去,你能活着出去的几率约等于零。" 虎头强装镇定,问道:"你们明知道这水墓有进无回,还上杆子往里进,肯定是有办法出去的,对吧?" 我跟刘芸对视一眼,谁也没说。我敢肯定,刘芸绝对留了后手,我不光要粘着她,让她带我出去,还要逼她把八十龙脉图交出来! 我们在原地等了一个多钟头,确定没有水涌入墓道,我们这才继续往里走。随着深入,墓道变得越发潮湿,而且水灯也越来越少,变得昏暗起来。还好有甄甫玉在旁边给我带路,倒也不至于抓瞎。 黑暗没有持续太久,我们就发现前方出现一道蓝光,小心翼翼的走过去后,我们全都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 我们身处的墓道完全断开,与前方的墓道至少相距了五六十米,而在两段墓道中央,则是一个巨大的水窟,里面悬浮着密密麻麻的发光水母,像是浩瀚星辰一样,其动人心魄的美感,连甄甫玉都叹为观止。 在两条石质墓道中间,是一条透明的通道,这条通道整个都是由制作水灯的那种不知名粘液制成,由于粘液是软的,所以这条通道并不是笔直的,而是弯弯曲曲,一些水母附着在粘液上,铺满整条走廊,像是一条灯光隧道,美轮美奂。 只是,这绝美的通道,却给我们出了个难题。水母非常轻,附着在上面没所谓,但我们的重量却很重,只要踩上去,一准儿会把粘液踩破。唯一通过这条通道的办法,就是飞过去。但不接触任何外力的情况下,飞只存在于脑海中,根本无法成为现实。 甄甫玉可以自己办到,但拖着我们就不行了。 周碧莹看着眼前的发光通道,感慨道:"那些古人的脑袋究竟是用什么做的啊,居然连这种东西都设计的出来,如果粘液能够承载人的重量,走在里面,还真像是漫步在星空中一样。" 周碧莹觉得这条通道很美,但我却看的触目惊心。在我看来,世间万物,越是漂亮的东西就越危险,色彩艳丽的蛇虫通常都带有剧毒,美丽的花瓣螳螂能将猎物杀死在瞬息之间,就连漂亮的女人都有可能让男人倾家荡产,一梦回到解放前。 就在我们有些无计可施的时候,季当千突然开口:"如果有绳子的话,想要过去倒也不是不可能。" 张坚强啐了一口:"你这话等于没说。" 这水墓不比土墓,自打我们一进来,看见的除了石头还是石头,就算在哪个犄角旮旯里藏着绳子,也早已被水墓里的湿气浸烂。 可就在我们准备直接忽略掉季当千的办法时,刘芸却惊死人不偿命的说道:"咱们可以用水女的头发做绳子。" 以水女的发量,做一根百米长的绳子都绰绰有余,可问题是,甭管水女和土龙谁赢了,想要灭我们都是分分钟的事儿,回去根本就是找死。但不作这个死,我们又找不到绳子,最后干脆来了个民主投票,同意回去找头发的举手,结果刘芸那一伙和季当千再加上张坚强全都举起手来了,就我和虎头还有周碧莹没举手。 周碧莹第一次经历这种事,又是个女人,害怕是很正常的。虎头这货向来是对人凶对鬼怂,也在预料之中。而我没举手,则是有另外一个打算,我跟虎头还有季当千身上都穿着潜水衣,大家可以轮番使用潜水衣游过去,不需要担心水母的叮咬。 不过最后,我还是选择站到刘芸那边,因为我的办法是存在缺陷的,万一粘液通道被破坏以后无法复原,那水窟里的水将会全部涌进墓道,到时候可就危险了。 确定回去找头发后,我们简单的合计了一下,每个阵营推选出一个代表,组成一直敢死队,结果是我和季当千还有刘芸毫无意外的当选了。 我们先是全部回到铜门后面,为了方便行事,我和季当千把厚重的潜水服脱了下来,季当千拿着砍刀,刘芸空手,我拿着张坚强的汉阳造,还带了二十发子弹。大家先是合力将铜门打开一条缝,我们三个顺着缝钻进去,然后他们赶紧关门。 我们本以为,这个墓室早已经被水淹了,结果却出乎我们预料,里面除了地皮湿漉漉之外,并没有见到太多的水。还是刘芸眼睛尖,伸手一指墓室的四个角,说是这墓室建造的唯一作用就是保护内部的墓室,一旦水渗进来的话,就会从四个角的下水道流走。 我们扫了墓室一圈,没有发现土龙和水女,估摸着是跑到上面去了,就赶紧顺着地洞往上爬。这地洞本来就是土耗子临时挖出来的,不太牢固,再加上水一泡,土龙水女一折腾,已经处在崩塌的边缘了,我们不得不小心翼翼,十几米的的土洞愣是爬了将近十分钟。 一回到上墓室,我们立刻被眼前的情景给震住了,诺达的上层墓室已经被破坏的千疮百孔,有几处天顶已经崩塌,石头泥土将整个墓室都掩埋大半。而且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整个细土构成的地面都被染红了。 季当千屏住呼吸,脸色变得极其严肃。刘芸也没好到哪去,惊叹道:"土龙和那水女都已有千年的寿命,这两个家伙斗起来,还真不是闹着玩的。" 我问刘芸:"怎么,你也怕?" 刘芸轻哼一声:"以我的道行,别说是这两个家伙,就算是见了僵尸我都要尽快逃命。" 这话让我很是意外:"那老雕呢?他不是被你训的跟个狗一样,你说让他咬谁,他就咬谁。" 此话一出,刘芸的脸黑的吓人,要不是我们现在身处同一条船上,估摸着早就跟我拼命了。她咬着牙,冲我低声咆哮:"赵文军,你嘴给我放干净点,他再怎么说也是我父亲!将他练成尸,只是逼不得已罢了。而且就连我都没想到,他竟然会变成僵尸。" 按照刘芸的说法,天底下,能炼出僵尸的人,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大多数养尸人,炼的都是行尸之类。老雕变成僵尸,完全是机缘巧合,误吸了黑羊子屯水井沉尸的阴怨之气所化。刘芸之所以没把老雕带进来,并不是故意放在水潭外面阻挡我们,而是她越发的开始控制不住老雕了。 我记得,在ゞ山中奇录?见到过关于僵尸的描述,上面说,僵尸分有很多个等级,通常是按照尸体呈现出来的颜色来判断。 第83章青山风土 ?我一连吆喝了好几嗓子,那边都没有半点回应,当时我就觉得不太对劲。让甄甫玉直接过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片刻之后,甄甫玉穿门而出,脸色有些犹豫,在我的一再追问之下。她才开口说,门那边一片血迹,似乎人都死了。 当时听到这话,我脑袋嗡的一声,差点一脑袋栽下去,还好甄甫玉眼疾手快把我给扶住了。 其他人死就死了,我不在乎,问题是张坚强和周碧莹也在那边。张坚强跟我出生入死这么久。虽说祸闯了不少,但也没少救我的命,要是他有个什么意外。我连继续探索这座水墓的念头都没了。 等我心神稍微稳定了一点,我赶紧和刘芸还有季当千一起推铜门。但这铜门实在太重,再加上刚才被土龙抽了一尾巴,根本就推不开。情急之下,我直接让甄甫玉上我的身,也不顾阴气折寿,强行将铜门推开。 在推开铜门的刹那,一股浓烈的腥臭味迎面扑来,视线所及之处血红一片。仅仅是一门之隔,却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仿佛,这铜门里面比我们外面都要危险。尤其是地上,鲜血以及被碾碎了的人体组织呈半流体状,铺了一地,其中还有一些没有完全没碎的骨头渣子和头皮指甲。 我和刘芸就不必说,连一向冷漠的季当千都被眼前的一幕惊得频频皱眉。 就在我以为张坚强他们已经死了的时候,刘芸突然蹲下,将手深入黏糊糊的血肉里,然后打量了几眼,若有所思道:"从这些人体组织的分量上来看,应该不是他们全部,顶多只有两个人。" 闻言,我心中立刻升起一丝希望,可转念又尽是绝望。我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杀了那两个人,但从它的行凶手法上来看,简直可以用惨绝人寰这四个字来形容。就算张坚强他们现在没死,落到它手里肯定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不光如此,刘芸紧接着发现,只有靠近铜门的位置才有血迹,墓道里边根本没有任何痕迹,这俩人像是被什么东西凭空砸碎了一样。 季当千眼睛盯着血迹:"你的意思是说,那个东西会飞?" 刘芸点点头:"很有这个可能,这条墓道直来直去,根本没有岔口,那东西肯定是从另一截墓道过来的,除了飞,很难想到另外的可能性。" 我这会儿迫切的想要去找张坚强,因此有些不耐烦的吼了一嗓子:"别特么琢磨了,赶紧做绳子,咱们过去!" 用头发做绳子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细了容易断,粗了又工程浩大。 刘芸毕竟受过高等教育,按照她的估计,头发绳光是能够承受一个人的重量是不够的,必须能够同时承受四个人的重量才保险。结果为了编这根绳子,我们足足花了将近七八个钟头,等绳子编好了,我们也没力气过去了。 季当千相当野性,直接拎着砍刀回去切了几块土龙的肉,往我俩面前一推,意思让我们生吃。 我们大兴安岭虽然野味特别多,但我却从来不吃蛇肉,倒不是敬畏蛇,而是因为这玩意儿体内的寄生虫太多。虽然土龙因为身体太过庞大,寄生虫全都在啤18组织,不会跑到肉里,但这么生吃,我还是心里有些过不去。末了,我用刀把蛇肉切成薄片,权当是刺身来吃了。 在这里面不光吃是问题,喝也是问题,别看水墓里别的不多,就水多,可没人敢随便喝一口墓里的水,运气不好,可是真能要了命。 最后没了辙,我还真就干了茹毛饮血的事儿,吃蛇肉,喝蛇血。先前这家伙把我们逼得穷途末路,这会儿又进了我们的肚子,还真应了那句话你做初一,我做十五。 等体力完全恢复了,季当千找到土耗子用来打洞的凿子和镐子,把镐子的头砸掉,只留下木棒,再把凿子和木棒绑在一起,支撑一个简易的标枪,再把头发绳绑在标枪的末端。 说实话,一开始我根本不信他能把标枪扔过去,毕竟五六十米的距离,一些手枪的射程也不过如此,人力怎么能跟手枪的爆发力相比?再说了,这水通道弯曲不平,极大的阻碍了视线,稍微偏一点就能把水通道给戳破,后果不堪设想。退一万步说,就算是扔过去了,力道也几乎没了,根本无法刺进地板里,没有受力点,绳子根本无法承担我们。 我刚准备提议让甄甫玉拉着绳子过去,结果话还没说出口,季当千就已经动了。身体下压,左手往前伸呈上斜四十五度角,右手往后伸,微微倾斜。在两秒钟的瞄准之后,右臂猛然挥出,在我不可置信的注视下,标枪划出一道完美的轻弧度飞出,在即将接触到上方粘液的前一秒,力道减弱,立刻开始下坠,斜着正好飞进对面的墓道。 这一手,惊得我半天没说出话来,我眼睛死死盯着他的胳膊,不可置信道:"没看出来,你小子是个怪力男啊!" 季当千轻描淡写的回了一句:"我生于草原,但却不会骑马,也不会射箭。平常驱逐草原狼和教训离群的绵羊,全都是靠扔标枪。" 我砸吧砸吧嘴:"你不去参加奥运会可惜了。" 他露的这一手已经够让我吃惊的了,结果更让我吃惊的还在后面,他要过我手里的汉阳造,瞄准对面的墓道砰砰砰连开六枪。一开始我没弄明白他要干什么,结果等他开第七枪的时候,对面墓道立刻塌下来一块石板,正好砸在标枪上。 娘的,这准头实在是太吓人了,这小子能闯过重重危难,走到这一步,凭的绝不是运气! 我被惊得目瞪口呆,但那块石板却太小,压不住标枪,就在他准备继续开枪的时候,我赶紧把他拦了下来,冲他摆了摆手:"行了,我知道你的能耐,问题是照你这么个干发,非得把子弹都打光了不可,我还留着子弹对付后面的东西呢,接下来看我的。" "你?"季当千知道我的底细,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出马仙而已,能有啥大本事?没有丝毫掩饰的露出了诧异的目光。 在季当千的注视下,我直接往地上一座,没有半点动作。就在季当千眼神越来越疑惑的时候,对面的墓道里突然传出一阵声响,他往那边一看,惊讶的发现墓道上方又塌陷下来一块石板,紧接着这块石板诡异的浮到半空中,稳稳的压在头发绳上。 在短暂的沉默之后,季当千不可置信道:"你会隔空取物?" 结果还没等我忽悠他,一旁的刘芸就把我和甄甫玉的事儿全都告诉他了,其实他大可不必费那么多手脚,要是把这事儿交给我干,也就分分钟的事儿。 确定绳子压紧了,我们把绳子的另一端绑在铜门上,倒挂在绳子上依次通过。 一到达对面的墓道,我立刻察觉到不对劲,另一端的墓道虽说也有湿气,但却没有这边这么重,站在原地不动,没一会儿,汗毛上就会挂上一层白茫茫的小水珠。而且很快,我们就感觉头脑发晕,刘芸低喝一声:"不好,是瘴气!快捂住口鼻!" 一听是瘴气,我吓了一跳,赶紧捂住鼻子,可窒息感也随之而来,就在我准备让甄甫玉给我输氧的时候,刘芸竟然没有丝毫顾忌,挡着我和季当千两个大男人的面,直接从衣服上撕下一块布,再脱下裤子往上面撒了泡尿,然后遮在口鼻上,肆无忌惮的呼吸。 季当千天生性子冷,哪怕亲眼见到了限制级的画面,也没啥太大的反应。我就算是有反应也不敢表现出来,毕竟甄甫玉就在旁边守着我呢,我只能装模作样的问道:"怎么,尿能解瘴气?" 刘芸说,瘴气到底是什么,到现在为止,在科学方面也没有一个准确的定论,但按照茅山说法,瘴气是大自然中湿热之毒集聚而成,而尿是解毒良药,能够克制多种毒素,瘴气就是其中之一。哪怕是放在科学层面上来讲,尿都是好东西,内含尿激酶,能预防血栓。还能滋阴降火,止血消淤,疗寒热ゐ头疼ゐ温气。说的这个邪乎,都快赶上人参鹿茸了。 连刘芸都不怕走光,我和季当千自然不含糊,赶紧一人撒了一泡,虽说难闻刺鼻,但大脑的晕眩感却很快消失。 我们沿着墓道继续往里走,越是深入,里面就越黑,最后只能用手电筒照明。很快,我们就走到一个空旷地带,似乎是个链接墓道的洞窟,等我们仔细观察洞窟的内部构造时,我们三个人全都倒抽一口凉气。 这洞窟竟然是水墓里存放殉葬品的墓室,而这些殉葬品,竟然全都是人!私农厅弟。 第84章老盲流子 ?最后我们一合计,这些新鲜的骸骨,八成是这些年在黑羊子屯河道淹死的人。至于是什么东西把他们运到这。又是什么让他们骨肉分离,我们就没什么头绪了。 随后,我们把整个洞窟翻了个遍,发现根本就没有墓门。我们怀疑这里的墓门肯定是以另一种形式存在。就像是缓冲区的细土层,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一道墓门。想到这,我们立刻把注意力集中到地面。 我们发现,洞窟的地面是由沙石构成,而这些沙石必然是人为填充进来的,起到和细土一样的作用,不仅可以吸水。还能阻挡dao墓贼的挖掘。 我们敢肯定,墓室就在脚底下,可善于打洞的土耗子和张坚强他们全都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现在如何挖开沙石层成了最棘手的难题。而就在我有些束手无策的时候,季当千突然迈步走到西北角。捡起一块拳头大的石头,盯着猛看。 一开始我还以为他在研究地质构造,没怎么在意,毕竟这沙石层就算研究的再透,挖不进去也屁用没有。可是没一会儿,他就把石头推到我面前,脸色严肃道:"你看。" 我瞥了石头一眼,没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倒是旁边的刘芸,一眼就看出了玄机,惊讶不已的跟我说,这石头是湿的! 我啐了她一口,别说是石头湿,整个水墓都特么是湿的,这有啥好奇怪的! 刘芸给我解释,水墓里虽然湿气重,但这些湿气会被沙石层吸收,往下沉淀,下面的颜色要远比上面深得多。这就好比去沙滩玩,上面的一层沙是淡色,往下挖出来的湿沙是深色。也就是说,这块石头,是被什么东西从沙石层下面给拱出来的。 一想到脚底下有活物,我心里就开始发毛,而刘芸则计上心头,说是既然那东西出来过,就肯定还会再出现,只需要等它把沙石层拱开,我们就能轻易进去。 这么干等是肯定不行的,谁知道这玩意儿下一次出来是什么时候,万一过个百八十年,我们早就烂透了。必须想办法把它给引出来,琢磨了没多长时间,我们就把注意力集中到那些新鲜的骸骨上面,说不定把这些尸体骨肉分离的东西就是沙石层下面的家伙。 按这个推测,只要这里有尸体,它就会被吸引上来。 创造尸体,不一定非要杀人,只要阳气够弱,阴气够重就可以,在这方面我简直就是不二人选。我先是让甄甫玉上我的身,把阴气吸引到我身体周围,只是把我给包住,并不进入体内,免得被阴气煞死。再让甄甫玉吸我的阳气,进一步伪装。 由于我本身就是阴重阳轻,再加上甄甫玉这么一吸,身体根本吃不消,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觉。 就这样在黑暗中不知度过了多久,当刘芸把我从昏迷中唤醒时,我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身处骸骨堆里,刘芸和季当千趴在我旁边,脸色非常难看。就在我心里开始犯嘀咕的时候,忽然,一阵稀稀疏疏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顺着声音看过去,发现洞窟中央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由于刘芸他们把手电筒关了,能见度极低,根本就看不清楚那到底是什么玩意。没辙,我只能让甄甫玉上身,随着感知能力的提升,我惊讶的发现,那团黑乎乎的东西,竟然是一只蚂蚱! 绿油油的身体,坚硬的外壳,柔软的翅膀,与我印象中的蚂蚱没有丝毫差错。但让我目瞪口呆的是,这只蚂蚱的身体非常巨大,眼睛足有我拳头大小,身体更是像小牛犊一样。 我虽然这辈子都活在山沟里,没怎么见过世面,但我也知道这世界最大的虫子是泰坦甲虫,体长最大可达到十六厘米。可是和眼前的蚂蚱相比,简直就是奇瑞qq撞上解放大卡,根本不是一个重量级的。 在我的注视下,那蚂蚱用两个灯笼似得眼睛四处扫视,好几次看向我们这边,但因为有骸骨的阻挡,它没能发现我们。片刻之后,它翅膀伸开,后足一蹬,腾空飞起,向水通道方向飞去。 看到这,我已经明白了,张坚强他们肯定是被这蚂蚱给袭击了! 在蚂蚱找我们的时候,我小声问刘芸:"是我眼睛花了,还是见识少,蚂蚱能长这么大?" 刘芸脸色凝重,说话的语气也匪夷所思:"据我所知,昆虫最早出现在古生物时代,距今三点五亿年,那个时候地球的氧气含量非常高,所有的昆虫都特别大,随着氧气含量减少,昆虫的体积才逐渐缩小。现在绝不可能有这么大的昆虫!" 正说到这,那蚂蚱拍打着翅膀回来了,一落到地面就开始往沙石层里钻。 我们虽然害怕,但这是唯一进入沙石层的办法,等它身体钻进去一半,我赶紧跳出去,从后面一把抓住它的两条后腿。这家伙受到惊吓,本能伸弹后腿,蚂蚱的后腿力道是非常强的,再加上它的块头惊人,差点把我两条胳膊都给弹脱臼。 我咬着牙,忍着疼,死死抓着它的后腿,刘芸和季当千则从后面抓着我的腿。 这蚂蚱受了惊,拼了命的往沙石层下面钻,我们硬是被它拖了进去。粗沙混着石头,蹭在脸上钻心的疼,最要命的还是窒息和压迫感。也不知道钻了多久,就在我即将坚持不住的时候,身体周围的压迫感瞬间消失,紧接着浓郁的氧气扑面而来,就像是带上氧气面罩一样,感觉肺都要炸了。 一钻出沙石层,那大蚂蚱的力气就更大了,蹬了一下腿直接挣脱,没有逃走,调头就咬我脸。幸亏关键时刻甄甫玉一把将我推开。 没咬中我,蚂蚱转而去咬刚刚从沙石层里钻出来的季当千。由于季当千立足未稳,再加上大蚂蚱的速度实在是太快,情急之下,季当千只能用胳膊挡。蚂蚱的嘴就像是花瓣一样,这么大的尺寸,比虎嘴都厉害,这一口下去,竟直接把季当千的左臂咬断,鲜血飞溅而出。 几乎是一眨眼功夫,季当千的半条胳膊就被蚂蚱啃了个干净,只剩下一条血糊糊的手骨,看得我心惊肉跳。 季当千疼得满头大汗,死死咬着牙,不断发出低沉的呻吟声。 等大蚂蚱再次向他扑去的时候,季当千猛地从后腰拔出砍刀,一刀砍在它脑袋上,刀刃足足陷进去半尺有余,大蚂蚱挣扎了几下就没了动静。 危机虽然解除,但季当千的胳膊血流不止,照着下去非得流血过多而死不可。我顾不了那么多,一脚踩住他的断臂,从兜里掏出打火机,直接烧他的伤口。火苗接触血肉,不断发出滋滋滋的声音,血腥味混合着焦糊味,异常难闻。 我这辈子见过无数汉子,但像季当千这么有种的却是第一次见。我用打火机给他烧伤口,这家伙脸上青筋暴起,右手不断往地里抠,但愣是没吭出一声。等断臂创伤面完全被烧焦后,血也就止住了,由于担心感染,我又往上倒了一些蛇药,再脱下上衣给他包扎起来。 季当千脸色惨白如纸,整个人像是虚脱了一样,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怎么样,要不我背你。" 我想要扶他,结果被他一把推开,在地上喘了几口气之后,噌的一下站了起来。 张坚强整天说自己是个爷们,也就是他运气好没看到这一幕,否则非羞愧致死不可! 看着季当千空荡荡的左臂,我安慰道:"现在科技发达,以后安装个义肢也不算啥大事儿,把心放宽了。" 这事儿要是放在其他人身上,早就要死要活了,可季当千却没有半点哀怨,反而说:"吃饭れ打架れ杀人,用的全都是右手,左手没了就没了。" 简单的一句话,再次把我震的五体投地。 相比于我的崇拜,刘芸则显得淡定很多,甚至有些冷漠。从沙石层里爬出来,她就开始观察附近的环境,压根就没把季当千断臂当回事儿。 我原本以为沙石层后面应该就是墓室了,但事实却和我想象的相去甚远,出现在眼前的依旧是一条通道,但却不是墓道,而是一个形状不规则的横向岩洞,不仅没有半点开凿的迹象,还爬满了青苔,很显然,这里以前肯定是一条地下水道。 按照刘芸的说法,水墓通常都是依地势建造,而且采用很多原始坑洞,就拿这个水墓来说,前半段是人工建造,后半段则是自然形成,根本无迹可寻,想要找到主墓室,难度极大。 我心想,都走到这一步了,就算难度再大也得上啊。 我们三个沿着岩洞往里走,除了氧气含量过高,肺部适应不了之外,倒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大约走了七八分钟,我们就穿出岩洞,到达一个巨大的地下水潭,里面水母密集,光芒四射,将整个空间照的宛如白昼。私农厅号。 与前半段的寂静不同,这里异常吵闹,到处都充斥着稀稀疏疏的声音,而发出这些声音的全都是虫子! 第85章藏金地 gccccc十六年前,我们村的老祠堂迁移时,从地下挖出一具古棺。由于当时的人穷,再加上缺乏文物保护意识,三五个胆子大的汉子当场就把古棺给撬开了。据当时在场的人说,棺椁主人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美艳绝伦,栩栩如生。馆内的陪葬珍宝之多,把墓主人的身体都盖住大半截。 黑眼珠盯着白银子,哪有不动心的,再加上现场人多眼杂,一眨眼功夫就把殉葬品抢了个精光。 动作慢的乡民,见殉葬品没了,就索性把墓主人的衣裳扒掉。还有人甚至将墓主人从棺椁里拖出来。把金丝楠木做成的木棺劈开,几个人就地分赃。 那些抢了殉葬品的人,顶多是被文物局和派出所联合执法。而拿了棺材木的人可就惨了。 这些人虽然是乡民,但也懂得金丝楠木的价值。恰巧村里木匠多,就做成了一个箱子一个椅子。 做成箱子那家人丁兴旺,家里有两儿一女,大的十一岁,小的四岁。一天,夫妇去田里务农,回家以后怎么也找不到三个孩子,问村里人也不知道,没办法只能报警,最后是在箱子里发现的三个孩子尸体,死因是窒息。 这件事在村子里闹得沸沸扬扬,很多大人都去看热闹来着,我爸就是其中之一。他说那个箱子很小,三个孩子就像是被人使劲儿塞进去的一样,而且箱子没锁,只要从里面轻轻一推就能推开,可三个孩子偏偏就这么死了,就连警察都说不出个所以然。 村里人觉得晦气,用桃树枝一把火把箱子烧了,也有人找过椅子,但到处都翻遍了也没找到,再加上村子里太平了一阵子,这事儿也就不了了之了。 那一年,我六岁,临近春节的时候生了一场大病,吃不进饭,咳嗽带血丝,那个时候家家条件都不好,根本没钱去市医院看病,镇卫生所又只是隔靴搔痒,所以我父母只能寻求土方子给我治病,可非但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严重。 当时我们村里有个懂点门道的张姓大爷,在我家把鸡蛋立在镜子上,说我被脏东西妨了。其实鸡蛋能立在镜子上是完全符合科学依据的,但那个时候的人普遍见识少,又特别迷信,我父母看着鸡蛋深信不疑,塞了张大爷两块钱,张大爷才说这是我命里的一道坎,必须说门亲事冲冲喜,而且最好是阴亲。 除夕前一天,我父母把家里布置成喜堂,晚上十一点左右,张大爷抱着一个纸扎人来了我家。我这才知道跟我成亲的不是活人也不是死人,而是纸扎人。不过当时年纪小,只觉得好玩,跟纸扎人拜堂的时候我还一个劲儿的傻笑。 犹记得礼成之时,喜堂里刮起一阵风,这风在喜堂里久聚不散,喜幡红纱被刮得翩翩起舞,但喜烛的火苗却没有受到丝毫影响,非常奇怪。直到把纸扎人放在火盆里烧了,怪风才停止。 成了阴亲第二天,我就能下床行走了,不可谓不神奇,有些事情用科学还真就没办法解释。 村里的孩子见我病好了,都来找我玩,正巧赶上除夕夜,我们四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犊子,每人装了满满两口袋炮仗,躲在犄角旮旯里,见有人路过就用炮仗发起攻击,听到大人被吓得跺脚骂街,我们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晚上八点多,村里的大人开始迎神,我们不敢再瞎胡闹,同行的张坚强就提议去后山水池炸鱼。那个水池其实就是个山坳坳,由地壳运动自然演变出来的,因为地势低,下面又都是岩层,每逢下雨,雨水便自然汇聚其中,最深的时候可达五米。 平常村里的大人严禁我们私自去水池玩,一来是水太深,二来是山上的猛兽太多。但六七岁的孩子天生反骨,就喜欢跟大人唱反调,再加上除夕夜都玩疯了,因此四个人想都没想就跑到了后山。这个时节的大兴安岭一派银装素裹,厚厚的积雪折射星光,整座白皮山都被淡淡的光晕笼罩。 山里的猛兽对猎枪有一种本能的恐惧感,我们这些还没猎枪高的孩子就用鞭炮充响,一路上噼里啪啦好不热闹。等到了水池,我们见上面结了一层厚厚的冰面,全都跳下去撒欢儿。张坚强拿着他爹用貂皮从老毛子那换来的铝合金外壳手电,往冰面下面照。这个时候的鱼儿吃食儿少,动作缓慢,全都聚集在冰面下面,确定了哪里鱼多,张坚强便搬来一块大石头,砸出一个脸盆大小的窟窿,拿着鞭炮就往里丢。 连惊带炸,好几条半尺长的鲫鱼都翻了肚白,就在我准备下手捞鱼的时候,突然,我感觉后面有人拉了我胳膊一下。我转身往后一看,身后根本就没有人,我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等我再准备捞的时候,张坚强已经抢先一步把手伸到了冰窟窿里。私农在巴。 我心里非常懊恼,在我们这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鱼是谁捞上来的就算谁的。以张坚强的德行,他肯定会挑最大的鲫鱼。等张坚强捞完了,我对剩下的小鱼苗也没了兴趣,便索性跟着其他两个小孩滑冰玩。玩到兴处的时候,同行的史浩冷不丁的吆喝了一嗓子:"强子,你脚底下是什么东西?" 我们全都往张坚强脚底下瞅,发现冰面下面有一团白乎乎的东西,张坚强走到哪,那团白乎乎的东西就跟到哪。隔着冰面看,像是一团白布,里面还泛着丝丝黑色。见他们三个趴在冰面上,撅着屁股往下瞅,我心里急的直发痒。想要过去看,但我的手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住,把我慢慢往水池外面拽。 由于那股力量很温和,我并不觉得害怕。几乎是我刚被拉上岸,冰面立刻发出一阵嘎啦啦的声响,两道裂纹从东西两个方向瞬间贯穿冰面。我一看情况不对,扯着嗓子就冲张坚强他们大喊:"快上来,冰要塌了!" 张坚强反应最快,连鲫鱼都没来得及拿,撒腿就往岸上跑,史浩紧随其后。等他俩上了岸,冰面瞬间崩碎,那个没来得及跑上岸的孩子跌入水中,连叫喊声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被那团白乎乎的东西给拽进了水里。 看着那个孩子没了影,我们三个慌了神,连忙跑回村子叫人。当天晚上,我挨了一顿胖揍,第二天早上就听说那个孩子淹死了。我心里开始犯嘀咕,四个孩子中我的体质最弱,又大病初愈,如果不是那股无形的力量提前把我拉上岸,估计死的就是我了。事后张大爷来我家吃饭,酒后跟我爸聊起那个水池,我偷听了一耳朵。 那水池下面有一个岩层断带形成的暗渠,直通嫩江,水池里那个水女,估计就是通过暗渠从嫩江漂进来的。我爸问什么是水女,张大爷给出的解释是,白纱遮身に黑发缠腰,形似水云,面如夜叉,乃是女人含冤投江所化的水鬼。 从那以后,后山水池就成了我们这些孩子的禁地。而那个救了我一命的无形力量,仍旧频繁出现在我的生活里。有一次,我妈带我去看望一个人住在山里面的姥爷,一见到我,姥爷就一个劲儿的笑,说我讨了个好媳妇儿。当时我妈还笑着骂他老糊涂,我毛都没长齐,讨得哪门子媳妇儿啊。 结果,几天后,我姥爷就殡天了。张大爷曾说过,人将死之前,总能看到一些常人看不到的东西。到这儿,我才知道,除夕夜前一天举行的阴亲,我娶得并非是纸扎人。 第86章夜游魂 ?那时候,年纪小,心里藏不住事儿。我逢人便说,我娶了个看不见的媳妇儿。村里人都笑话我,小小年纪就想媳妇想成这样,以后还了得?村里没人相信我。就连我父母都当个笑话听,久而久之,我也就懒得再提起了。 零三年,我们村来了几个城里人,三男一女。那年头,对我们这些山沟乡民来说,城里人就像是外国人一样新鲜,再加上他们开着一辆黑色桑塔纳。全村的人几乎都出来看热闹,我也在其中。 听我爸说,这几个城里人是专程从哈市来找村长的。好像是想买下后山。当时村里的人份了两派,一派主卖。觉得卖了山改善生活何乐而不为?守着一座荒山,难不成还能变出白面馍馍来?另一派自然是主留,觉得后山是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卖了会遭天谴。 那几个城里人为了买下后山,挨家挨户的敲门送礼,来我家的是那个女人。当时年纪小,虽然不太会审美,但见惯了农村粗妇的我,第一次见到城里女人,还是惊为天人,觉得她美得像天仙一样。也是那一年,我第一次见到丝袜这种东西,当时觉得又羞又愧,一看到她的腿,我就满心罪恶感。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她只要一进我家,不是栽跟头,就是踩到狗屎,总之是洋相进出。后来换了个男的来,这种事儿就再也没发生了。 趋于形势,再加上城里人开出的条件实在诱人,最后这山还是卖了。没几天,大量以前见都没见过的重型设备就运了进来,开山的前一天,张大爷还主持过祭山仪式,一开始很顺利,但主持到一半,张大爷的脸色突然一黑,扯着嗓子大喊:"这山不能卖!卖了都得倒霉!" 只可惜,木已成舟,没人听他的。 在开山的当天,我们村就死了两只猪三条狗,村长也因为突然心肌梗塞死了。村里的人意识到不妙,但白纸黑字的合同已经签了,想要反悔根本来不及。大家请张大爷拿主意,张大爷叹了口气,只说了三个字:"搬家吧。" 村里的人再一次没听张大爷的话,这也不能怨他们,毕竟祖祖辈辈生活在这,哪能说搬就搬。不过也幸好没人搬家,因为山上的工程开了没几天就停了,两天之后,市文物局的人来了,据山上下来的工人说,他们在山上挖出大量明末清初时期的文物,据文物局的人初步判断,白皮山下藏着一个大墓。 当时我们全村的人极力阻止挖掘,毕竟几年前迁移祖庙时就挖出了厚葬女棺,之后发生的惨案更是历历在目。但迫于局势,村里的人最后只能妥协,而且还有不少人被文物局高薪聘请到山里参与挖掘。 当初文物局的人也来过我家,但我爸没有去,倒不是他视钱财如粪土,而是恰好那几天我染上痢疾,我爸为了照顾我腾不开手。也幸亏他没去,因为挖到第三天,我们在村里就听到山上传来一阵轰隆巨响,紧接着,110和120都赶来了,从山上运下大量被砸的没了人形的尸体,光是我们村就死了二十多个人,事故原因是山体塌方。 这事儿实在太大,市长害怕影响业绩,就把这件事儿给压了下来,知道的人并不多,后山也被封了。平常,只有我们这些天不怕地不怕的孩子偶尔会跑进去打野味,但也只是在外围活动,很少进入矿坑区。 后来小学毕业,升学,高考不顺,我开始在村子里开小卖部度日。就在这件事即将掩埋在历史长河里的时候,我们村突然来了三个人。两男一女,为首的是个六十来岁的老头,头发花白,带着金丝眼镜,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渊博的气息。另外一男一女则是年轻人,男的身高一米九,强壮有力,穿着迷彩军裤黑色背心。女的则穿着一身黑色职业套装,绑着马尾辫,显得干练异常。 一开始他们都住在村长家里,并不知道他们是来干什么的,有一次老头来我这买烟,我探了探口风,才知道他们是来调查当年后山发生的事故。 这些年,每逢新市长上任,都会拿后山事故做一做文章,希望可以为自己的业绩添上一笔,但他们也仅仅是为后山多添了几具尸体而已,我早已见怪不怪。私农在才。 第二天,老头又来了,这回买完烟他并没有急着走,而是问我这附近哪有电工,说是带来的设备出了点故障。说着话,从随身携带的皮包里拿出一个类似测电器的东西。我当时也没多想,给村里的电工打了个电话。 电工修的时候,我和老头在旁边闲聊。交谈中我得知,老头姓秦,是哈大的历史教授,跟他一起来的那两个人,男的是本市刑警队的警员,女的则是土木工程师。他们这次是直接受哈市的委托,进行前期工作,大量工作组会后续赶来。我这才知道,这回市里是动真格的了。 而且我感觉秦教授是个能耐人,知道的非常多,就连当年我们村挖出的厚葬女棺的事儿他都知道。他说,那个女棺主人之所以害人是为了泄愤,但有一点他不明白,用棺木做成的箱子和椅子,是引起女棺主人报复的引子,虽然箱子烧了,但椅子还在,按理来说女棺主人应该继续报复才对。据他估计,肯定是有什么人,化解了女棺主人的戾气。 我问他:"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秦教授神秘一笑:"女棺里的殉葬品,现在还在哈大文物局里存着呢,当年我就是负责人之一。" 我没想到这老家伙来头这么大,连忙问道:"那你相信这个世界有鬼吗?" 秦教授想了想,一点头:"信。" "为什么?" "如果这个世界只有人,那岂不是太无聊了?" 不愧是哈市来的老教授,说起话来就是有水平,最可贵的是他从不拿教授的头衔压人,像是和蔼可亲的邻居大爷。而跟他一起来的两个年轻人就差了火候,觉得自己是城里人,骨子里看不起我们这些农村娃。尤其是那个女工程师,有事儿没事儿就往我小卖铺跑,像洗发水ケ香皂ケ驱蚊液这种小东西,拿了从来不给钱,每次都是秦教授给她擦屁股。说实话,一开始我挺膈应她的。 他们上山的前一天,正好是农历七月十五鬼节,按照我们村的习俗,这一天不得上山也不得外出。女工程师闲得无聊,就腻在我的小卖铺吹免费电风扇。约莫晚饭档口,我正准备关店回家吃饭,同村的小喇叭突然跑到我这找张大爷,说是她妈从娘家回来走到杨山岗的时候被脏东西给妨了。 听到"杨山岗",我心里咯噔一声。 说起这个杨山岗,在我们大兴安岭也属于众人皆知的邪门地方,仅次于后山和白皮山。记得是零六年的时候,我爸跟几个村民去镇上务工,发了工钱多喝了几杯,往回走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路过杨山岗的时候,我爸就感觉不太对劲,因为杨山岗就是个普通的小山包,满打满算有个七八分钟也就爬过去了,可我爸足足爬了俩钟头都没爬过山。我爷爷以前当过兵,家里有个从日本鬼子手里缴获的哑屁手榴弹,再加上当时喝了点酒。我爸就扯着嗓子喊:"娘了个蛋的,瞎了你的狗眼敢折腾你爹!惹恼了,你爹明天拿着手榴弹给你把坟包炸平了!" 第87章又见故人 ?当时的情况根本容不得我多想,我拽着张坚强的手腕就跑,黑灯瞎火的。我也看不太清,路两边的树枝把我脸刮出好几道血口子。这个时候根本顾不上疼,低着头往山下跑,可拖着张坚强这个拖油瓶。实在是跑不快,眼看着李大爷离我们越来越近。情急之下,我一脚踹在张坚强的屁股上,借着下坡,张坚强地哩咕噜的往下滚,我在后面跟着跑。 眼看着出山口就在眼前了,靠着这个势头,我俩完全可以一口气冲出去。可张坚强这个犊子关键时刻突然不滚了。从地上爬起来,张嘴就骂我:"老赵,你特么想摔死我啊!" 我气的直嗦牙花子。冲他大喊:"赶紧跑,妈的。李大爷快追上来了!" "啥?!李大爷?!"张坚强是亲眼看着李大爷被山跳子咬死的,这会儿听到李大爷的名字,吓得扭头就跑。可偏偏这小子被鬼遮了眼,看不见道,没有往出山口跑,而是一头扎进了旁边的灌木丛里。里面最不缺的就是拉狗蛋子ゑ嘎啦案子这种带刺的藤蔓植物,扎的张坚强嗷嗷直叫,没一会儿就动弹不得了。 我刚想要过去救他,手腕就被看不见的媳妇拽住,死活不让我过去。要是别人也就算了,张坚强这小子跟我穿一条裤子长大,扔下他不管,我这辈子都别想活的安生。眼看着李大爷越来越近,我的东北性子被逼了出来,骂的要多难听有多难听。被我这么一骂,看不见的媳妇立刻松了手,紧接着我就感觉后背被她推了一下,整个人往前扑了出去。我还以为她生气了想害死我,等摔倒地上,我却发现面前有一条小拇指粗的蛇崽子,当时也没多想,捡起来就往李大爷脸上摔。 李大爷像是夜猫子受了惊,嗷的一声惨叫,紧接着硬挺挺的倒了下去。我连忙跑过去捡起蛇崽子,盯着他看了半天他也没动静,走近了一瞧,李大爷的嘴里往外直冒黑烟,我赶紧捂住鼻子退开。 这些黑烟就是尸毒,被山跳子咬了以后,尸毒攻心需要一天一夜的时间,但后山墓阴脉邪,尸毒刚走到喉咙就尸变了,再被蛇一吓,尸毒从嘴里喷出来,李大爷也就彻底完了。 我长舒一口气,把蛇崽子往腰上一别,把张坚强拽出灌木丛,头也不回的跑出后山。一出山口,张坚强就好了,道也能看得清了,走起路来也不摔跤了。我俩一晚上没睡觉,挨家挨户的敲门要钱,一听说后山发生的事儿,村里的人给钱一点都不含糊。张坚强骑着摩托带着我去镇上买了两大筐活蛇,我俩连夜把这些蛇挂在村子周围。 我们一共上山了十四个人,最后只有我和张坚强跑了回来,那天晚上村里一直环绕着哭声。第二天一大早,村长就召集了村里的所有男人,要上山救人。我和张坚强死守进山口,不让他们进去。 头天上山,要对付的只是一只山跳子,现在再进去,那可是十二只! 村里的人一琢磨,没敢上山。村长坐在地上直哭,要是张大爷没死就好了。也不知道是谁吆喝了一句,张大爷死了可以再花钱雇一个。村长一拍大腿,挨家挨户的集资要钱,第二天就从镇上请来一个道士。 瞧见这道士的第一眼,我就觉得不靠谱,三十来岁的年纪,走起路来脸上的肉都颤,也不知道平常吃了多少好东西。见村里挂满了蛇,他连蛇是干嘛的都不知道,还得问村长。我当时就在心里嘀咕,后山在十里八乡都是出了名的丧地,这小子为了骗钱连命都不要了,也算是让人佩服。 这胖子一进山就没了动静,我和张坚强都觉得他死定了,结果隔了一天,这死胖子竟然溜溜达达从后山转了出来。村里的人都觉得不可思议,问他,他就牛气哄哄的说他把后山的妖魔邪祟都收拾干净了。 难不成这胖子真有本事?我伸手一拍他肩膀:"你能看见我身上的东西吗?" 胖子上下打量我一眼:"啥东西?" "没啥。" 可以肯定,这胖子屁本事都没有,先不说那十几个山跳子,就是鬼遮眼都够他喝一壶的,他是怎么出来的?我琢磨了一天也没琢磨明白,还是张坚强脑子灵光,在我小卖部里拿了两瓶红星二锅头往他嘴里一灌,啥都招了。 原来这胖子进了山,压根就没瞧见什么山跳子,倒是被鬼遮眼搞的够呛,在山里转了一天一夜,误打误撞走了出来。我和张坚强对视一眼,半天没说出话来。我心里暗道,这胖子祖上不知道积了什么德,这辈子鸿运高照,这笔钱他不赚谁赚? 不过村里的人也不傻,张大爷守了一辈子,也只是守住那座大墓而已,这胖子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把大墓给破解了,隔天就把他给送走了。村长也明白,张大爷那种有真才实学的高人不是花钱就能请到的,山里的尸体弄不出来,所以下葬的那天,十二口棺材都是空的。 这些年村里本来就人丁稀薄,经过这件事儿又搬了一批,加上我们家,村子就剩下十来户了。说实话,我也挺想搬的,整天守着这座凶山,这辈子也甭想安生。我跟我爸说过,我爸却骂了我一顿,让我趁早打消这个念头。我就纳了闷了,这座凶山到底有什么魔力,让他们死心塌地的留在这? 我父母嘴巴一向很严,但架不住有不严的,比如村长。因为山跳子的事儿,村长都快魔怔了,整天琢磨怎么上山把那些山跳子给除了。那天,我守着我快要倒闭的小卖部,他来买烟的时候,我就问了一句:"村长,斗不过咱躲得过,把村子迁出去不行吗?" 村长心神不宁的回了我一句:"说得轻巧,咱们的根在这,这些年搬出去的人,有哪个是好下场的?"私何医弟。 听村长这么一说,我才知道还有这么一出,只要从这搬出去,不是丢了命,就是得了重病,还不如在村子里。按照村长的说法,我们这些人和大墓都属于这一片土地,谁先走,谁倒霉。 没辙,我只能继续在这鸟不拉屎的小地方混日子。在那之后的第三天,张坚强突然气喘呼呼的跑到我店里,说是从后山的雨河道飘下一具尸体,让我去瞅瞅。后山其实没有溪河,这条雨河道下完雨以后才会出现,先通到白皮山下的小石河,再通嫩江。通小石河的入水口很窄,那具尸体的脚被水草缠住,半截身子已经飘到小石河里了。 我跟张坚强用竹竿把尸体挑出来,一瞅,半天愣是没说出话来。这具尸体竟然那天跟我们一起上山的王金贵!他脖子被山跳咬得血肉模糊,眼睛瞪得老大,嘴里的獠牙足有小拇指长。在他胸口上,还有一个两厘米宽的窟窿,周围黑乎乎的,像是烧焦了一样。我跟张坚强一合计,王金贵肯定是尸变以后被人给弄死了,问题是被谁弄死的,难不成是前段时间那个胖道士? 张坚强伸手一指雨河道:"老赵,你看,这水怎么都是黑的呢?" 他不说我还没注意,一缕缕的黑色液体在河水里久聚不散,从后山方向往下流,我俩沿着黑水往上走,在接近后山的时候,眼前的一幕恶心的张坚强趴在地上直吐。十来具尸体,叠在一起,都快把雨河道给堵死了,苍蝇蛆虫在上面乱飞乱爬,跟止咳糖浆似得液体从尸体上流出,全都流进了河里。而这些尸体,全都和刚才发现的那具尸体一样! 第88章雾层层 ?后山饿了,又要吃人了?我扫了一眼那俩建筑师,被咬断脖子的当场就死了。拍断尾椎骨的在地上挣扎了几下也咽了气。花骨朵一样的大学生,本来有大好前程等着他们,结果为了仨瓜俩枣来到这后山送了小命,着实让人唏嘘。我估摸着那俩警察也悬了。正准备离开的时候,远处亮起几道手电亮光,没一会儿李永才就带着剩下的人跑了过来。 瞧见俩建筑师的尸体,李永才当场就吓软了腿。随行的警队长跟他商量,甭管是老虎伤人,还是凶山作祟,总之现在死了人,性质不同了。现在立刻下山。给市里挂个电话,明天上山猎虎也好,用雷管把后山炸了也罢。总之不能再深入了。 李永才看着尸体,终于答应下山。我们所有人都长舒了一口气。就在这档口,地下的咕噜声又传了上来,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我就瞧见警队长脚下出现一个漏斗形的土坑,由小变大,一口把警队长给吞了。 "不好!是吃人坑!"我大呼一声,扭头就跑。 李永才他们不知道吃人坑是啥,但眼看着警队长从眼前消失,吓得一个个都丢了魂。害怕就跟着跑,一跑就乱了套,等跑出榛子林的时候,就剩我跟李永才还有一个叫吴凯的警察。李永才急的蹲在地上直拍大腿,他是这次调查后山的总负责人,来的时候二十个,现在就剩俩了,就算是活着逃出后山,这责任也得他自己扛。 也不知道他是真有情义,还是害怕担责任,非要回去找其他人。我心想,刚才要不是你非要去找刘健,跟我一起的那四个人也不用死。现在地下那奇怪的咕噜声越来越频繁,每次响的时候都会死人,现在回去不是找死吗。 我也不管他是市里派来的,还是哪来的,火燎燎的说:"我在这从小长大,还是第一次瞧见吃人坑会凭空出现,这明摆着是大墓主人的报复,要回去你自己回去,我可不去触这个霉头。" 我要走,李永才拉着我,死活不让我走,一来二去我俩就撕吧起来了,也赶巧这小子点背,被我一推,一脑袋磕在身后的大杨树上。也不知道这小子脑袋是什么做的,愣是磕的大杨树直晃悠,这一晃悠不要紧,紧跟着就从上面掉下一个白乎乎的东西。 一开始以为是鸟窝,刘永才还捡起来扔我,我往旁边一闪,眼看着那东西从我脸边擦了过去,我只觉得大脑嗡的一声,不可置信道:"胖子?" "什么?"吴凯也是个胖子,还以为我叫他,我赶紧指了指刘永才扔我的那团白东西,等他捡起来一看,吓得怪叫一声,扔了就跑。 那个白乎乎的东西,居然是上次进山,被撕了脸的胖子道士的脸皮!私何爪血。 脸皮是从李永才身后的大杨树上掉下来的,我往上一瞅,冷汗顺着脊梁杆子哗哗往下流,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那颗大杨树上面,洋洋洒洒挂了十几张人脸,被长时间日晒雨淋早已风干,皱巴巴的,夜风一吹,跟着树叶一起哗啦啦乱抖。 正发着愣,李永才冷不丁惨叫了一声,我顺着声音一瞅,发现李永才的脖子竟然被一根树枝给卷住了,树枝收缩的时候,几个小枝杈刺进李永才的大动脉,血哗哗的往下流。 "不好!这大杨树成精了!" 很多人都知道一句话,前不栽桑,后不栽柳,但其实这两种树并非鬼树,只不过本身属阴而已。真正的鬼树是竹?槐?榕?芭?杨。 芭蕉招女鬼,榕树招狐狸精,而我们大兴安岭,最不缺的就是杨树,又叫鬼拍手,这也是为什么山跳尸坑的上面会有那么一大片杨树林。 这颗大杨树长得位置不对,北面正对着矿坑区,大墓里面的阴气一出土,立刻就会被北来的山风吹过来,这大杨树吸饱了阴气,肯定要作恶的,我没想到它竟然这么邪,居然专摘人脸! 李永才被树枝绑着动弹不得,紧接着又有一根树枝从上面伸下来,要卷李永才的脸。吴凯以前哪见过这种邪事儿,吓得瘫坐在地上动都不敢动。我知道指望不上他,赶紧从后腰拔出我爹砍柴的山刀往树上砍,每砍一刀,大杨树就抖一下,树干上的刀口子往外直滋血,最让我毛骨悚然的是,挂在树枝上的人脸全都哭丧着脸,怨恨的瞪着我。 这大杨树太粗,砍不断,我只好往树枝上砍,拇指粗的树枝硬的像钢条一样,砍了三刀才砍断。 等我把李永才拖出来时,已经没动静了,我往他脖子上一瞅,两个血窟窿分别在喉咙和大动脉上,八成是活不了了。我心里暗骂,这大杨树真特么准,戳出来的俩窟窿全都在命门上,怪不得摘了这么多的脸都没被人发现,要是有一天树上一片叶子都没有了,全都变成人脸,那可就没人能治得了它了。 我暗恨山雨不停,否则非一把火把它烧了不成。 "老李,没救了?"吴凯坐在地上,瞪大眼睛,结结巴巴的问我。 我叹了口气:"喉咙和动脉都被戳穿了,华佗在世也救不了他了,离鬼脸树远点,别让它给逮了。" 吴凯听了我的话,赶紧往后挪。 我四处转了一圈,找了块大石头,用手指头沾着李永才的血,在上面画了个圆圈扔到鬼脸树下面。之所以这么干,是因为鬼脸树只有晚上才能显出来,白天是看不出来的,有了这块石头当参考,等天一亮,我说什么也得把它给砍了。 我忙活的时候,吴凯在旁边一个劲儿的催我赶紧走,等我真准备走了,这小子又不知道中了什么邪,站在地上半天没挪步,指着鬼脸树,目瞪口呆道:"王王警官?!" "什么王警官?!" 吴凯哆哆嗦嗦的跟我说,先前跟秦教授一起进山的那个男警员就是王警官,以前在警校的时候他们就认识。用现在流行的话说,王警官是标准的高富帅,家里有钱,本人长得又高帅,按理来说前途不可限量,但他却偏偏喜欢玄学,实在是核心价值观相悖,当了好几年警察也只不过混了个警官而已。 我顺着吴凯的指示往树上一瞅,一眼就认出了挂在最上面的那张脸,就是王警官! 大杨树虽然在矿坑区的正南面,但离得很远,相反,离出山口很近。我早就知道秦教授他们会死,但没料到王警官刚进山就死了。我突然想起秦教授他们进山第二天早上,出现在出山口的无脸男尸,难不成是王警官?可那具尸体上,明明穿的是道服,不是警服! 我越琢磨越觉得王警官死的不对劲,但这会儿没时间调查王警官的死因,我冲吴凯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赶紧撤。结果吴凯非但没撤,反而撒腿往矿坑区的方向跑。 一开始我还以为他被矿坑区的邪气煞到了,刚想要喊他,我就听见出山口的方向传来一阵呼哧呼哧的声音,扭头一瞧,冷汗瞬间布满额头。那只被邪气煞了的东北虎,就在距离我不到二十米远的地方,两个绿油油的眼睛虎视眈眈的盯着我。 我吓得腿肚子直抽筋,还以为自己死定了,可它却没跳过来逮我,反倒是去追吴凯。我估摸着它肯定是忌惮鬼脸树,赶紧冲吴凯喊:"快回来!你跑不过它!" 东北虎距离吴凯三十来米远,我眼瞅着它几个跳跃就到了吴凯背后,从后面一口叼住吴凯的肩膀,嘴巴轻轻一动,就把整个膀子给卸了下来。 第89章傻子吐真言 z}我顺着老五七的手一瞧,大榆树下面果然躺着两个戴着安全帽的男人。这俩人早就死透了,身上的皮皱在一起。啤18面就是骨头架子,像是死了千百年的干尸。张坚强被吓了一跳,扯着嗓子就喊:"哎哟我去,这才一天工夫。咋就变成肉干了?" 我也纳闷,赶紧问老五七。原来,杨山岗前几天吊死一个女的,按理来说大兴安岭死人不算事,这些年老五七光收拾吊死女也收拾了不少,可这次却不一样。这女的死的时候穿着红衣红鞋,脑袋上套着黑口袋,双手反绑。脚上还挂着一个铁秤砣。 死的时候穿着红衣红鞋,一准会变成厉鬼。而她脑袋上的黑口袋和脚上的秤砣又有另外的名堂,黑口袋主要是挡住她的眼睛。不让她辨是非,让她凶上加凶。而脚上的秤砣则是把灵魂拘在体内,让她永世不可超生。到现在为止,她的尸体还挂在乱葬岗旁边的小树林里,连老五七都不敢给她收尸。 这俩司机也是点背,车开到一半尿急,去哪放水不好,非要去小树林,正好着了怨灵的道,别说是阳精,连体内的血肉都被吸干净了。 呆在旁边的张坚强吓得脸色煞白,嘟囔道:"你这老头就会吓唬人,就算她再凶,我们不去找她就是了。" 我点点头:"没错,我们要找的是那两个司机,现在他俩死了,我们拿着他俩的尸体回去交差就行了。"私何爪圾。 老五七脸上挂着冷笑,问我看他有多大岁数,我估摸着得有个七八十岁了。结果一说完,我就觉得哪里不对劲,扭头看了看那两个司机的尸体,又看看老五七,心里咯噔一下。这里和小树林之间的距离不算远,但凭老五七的腿脚,至少得走个半拉钟头。退一万步,就算他能把这两具尸体运回来,问题是怨灵会在一边看着,不伸手搞他一下子? 老五七从簸箕里划拉了几颗豆粒在手里掂量:"先不管这两具尸体是怎么跑到我家门口的,像这种被怨灵弄死的人,本身就是大晦之物,你要是敢搬走,就算怨灵不去找你,你也会被晦气冲煞。到时候小命不保,可别怪大爷没提醒你。" 我虽然不是什么大仁大义的高尚家伙,但哪头轻哪头重我还是明白的。自从野仙上身我就没吃过好果子,时运再背又能背到哪去?要是我不把两具尸体带回去,张艳铁定要炸山,到时候这事儿可就闹大了。 "大爷,我不明白,后山大墓,难不成还没有这一具小小的女尸厉害?" 老五七瞪了我一眼,语气变得难听起来:"那些人死活跟你有个球关系?你张大爷守了一辈子大墓,现在死了,谁还记得他?自私一点有什么不好。" 我说:"您要是这么说的话,刚才那句大爷我还真就白叫了。先甭管那些人记不记咱的好,我张大爷在世的时候,十里八乡没出过什么大的幺蛾子。现在要是我撒手不管,砸的还是我张大爷的脸。今天,这两具尸体,我说什么也得带回去。" 一开始老五七的脸色黑的难看,我本以为他会发火,结果等我说完,他竟乐了出来,看着我直摇头:"你小子跟张玉修的脾气简直是一模一样,怪不得他把你当亲儿子看,又给你取阴亲,又收你当徒弟,不错,没看走眼。" 说完,他转身进了屋,等再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个铜疙瘩,问我知不知道里面装的是啥。我最烦别人让我猜,说就说不说就不说,整这么多五迷三道的干啥。 老五七见我不说话,还以为我猜不出来,就说他以前经常帮张大爷整一些跳大神用的法器,像是什么人皮面具,人发披肩,总之越晦气的东西就越管用,算是以毒攻毒。这铜疙瘩里面装的是他这些年收集的手指甲。 一听是手指甲,我和张坚强都恶心的够呛,末了老五七问我俩,人身上什么地方最脏?张坚强嘴贱,半开玩笑说是腚眼,气的老五七差点拿铁锹拍他。我伸手指了指他手里的铜疙瘩,说指甲最脏,甭管人碰什么东西,都是指甲先碰到。 老五七点点头,跟我解释,我要是想把尸体带走,那怨灵肯定会去找我,与其被动,倒不如主动先把她给灭了。但有一个问题,这女尸不是自己变成怨灵的,而是有人背地里使坏。这些指甲盖就像是一个护身符,够脏ぶ够晦,不怕这人背地里加害我。 老五七虽然不是出马仙,但跟张大爷混了这么久,多多少少还是懂些道行的。想要拿下这个怨灵,必须具备三个条件,时间ぶ法器ぶ胆量。 按照张大爷的说法,下午两点就必须赶到小树林,这是一天样子最旺的时候,怨灵不会出来搞事,我必须赶在阳气下降之前,把一根三尺长,用圣血泡过的红线绑在她右脚的大脚趾上,另一头绑在她吊死的大树上,这样一来,她的魂就被锁住。 所谓圣血,其实就是女人的经血,很多人都对这玩意儿有误解,觉得脏,但它非但不脏,反而很干净。 ぽ山中奇录ぼ中记载,驱邪四大血引,鸡ぶ狗ぶ蛇ぶ人,里面最好的血就是人血,人血又分雄精和雌精,前者是男人左手食指的血,后者就是女人的经血。 这会儿距离下午两点还有点时间,我赶紧让张坚强带我去镇上置办血引。说来也惭愧,俩大老粗站在大街上,看见女的就问人家来没来事儿,差点没让人家大耳瓜子抽死。整完最关键的血引,剩下的都好办,等回到杨山岗的时候已经是一点多,我赶紧跑到小树林。 小树林是杨山岗最阴的地方,每一棵树下面都有一个坟包,别处的坟包,老五七还会偶尔上个香烧点纸,最不济也除除草,唯独这边不管,连野草都比人高。用老五七的话说,这些畜类,都憋着心思妨人呢,给他们烧香,都白瞎了香火钱。 虽然这地方很荒,但女尸很好找,一进小树林就能瞧见飘在中间的那抹红色。乍一看像是个新娘子,但走近了一瞧,却让人毛骨悚然。她的脸是往上扬着的,虽然罩着黑布,但鼻子ぶ嘴巴却鼓得老高。脚上绑着的铁秤砣把她的腿拉到一个诡异的长度,唯一露在外面的双手,呈青紫色,十根惨白的指甲足有五六公分长。 这东西跟山跳ぶ鬼脸树比不惊人,但却异常邪性,光看着她我就觉得心里发毛,后背一个劲的出虚汗。 我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赶紧走到她腿前,把她右脚的红色小布鞋脱掉。这一拖不要紧,山林间立刻刮起一阵怪风。她的身体被秤砣坠着不能动,但衣服和头罩却随风飘扬,我担心风把头罩吹掉,就抬头往上瞧了一眼。 原本她的脑袋是往上扬着,这会儿居然变成了低着头,虽然隔着头罩,但我敢肯定她在盯着我看!我身上的冷汗唰唰的往外冒,但这个时候我不能停,我赶紧从兜里掏出红线,在她大拇指上面系了个死结,另一头绑到她身后的杨树上,紧接着我以最快的速度爬到杨树上面,正好在她头顶上。 老五七说过,她知道我来了以后,会先低头看我。等时间一到,她就会下树找我,但我身上带着铜疙瘩,闻不到我的人味,再加上坐在她头顶上,她肯定找不到我。 z} 第90章未卜先知 ?整条矿井被灯光一照,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暗红色,大量骸骨被一种不知名的海绵状稠物粘在井壁上。有一些骸骨身上还穿着衣服,我一眼就认出这些骸骨都是这些年进山的事故调查员! 别看张坚强来的时候挺坚决,一看到眼前的景象,立刻被惊得脸色煞白。双手死死攥着汉阳造。 "老老赵,这哪特么是矿井,简直就是屠宰场啊!" 来这种地方,最忌讳的就是人吓人,心里越害怕,精神就越薄弱,从而导致阳气不稳。我赶紧让张坚强闭嘴,用食指沾了一点墙上的粘稠物。凑在鼻子上闻。一开始我还以为这些都是血肉,可闻了才知道,血腥味非常的淡。反而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清香。用油灯一照,还透着淡淡的光泽。 我正观察粘液的时候。张坚强猛拉我胳膊,指着最近的一具骸骨,压着嗓子吼:"快看,那是什么玩意儿?" 我顺着张坚强的指示一看,那具骸骨的胸腔里爬着一些米粒大小的白色东西,说是蛆吧,又不像,因为那东西的速度非常快。开始的时候只有七八只,一眨眼功夫就多到四五十只,在骸骨的胸腔里爬来爬去,看得我直起鸡皮疙瘩。 这些虫子不会凭空冒出来,肯定是躲在什么看不见的地方,我拿着油灯四处照了一下,整个矿井都被粘液附着着,根本没有什么坑洞。无意间,我发现骸骨和井壁之间会形成一个直角,而粘液填充进直角里则会形成一个三角形,这个三角形的里面就是一个空间。 我抄起山刀,一刀把粘液表面砍开。这一砍开我就后悔了,数以万计的白色虫子从粘液里面涌出来,就像是抱着米口袋往外倒米一样,眨眼功夫就在地上形成一个小山包。 张坚强恶心的捂着嘴差点没吐出来,我心里却在纳闷,一具骸骨旁边至少会有两到三个粘液形成的囊子,一个囊子里就有这么多虫子,那整个矿井里的虫子数量之多,简直超出想象。 和刚才我看到的那些虫子不同,这些虫子的行动速度比较缓慢,像是没睡醒一样,我刚要抓一只研究研究,甄甫玉就立刻拉住我的手,不让我碰。只有遇到危险的时候,甄甫玉才会拦着我。我赶紧拉着张坚强后退了一步,低声道:"小心点,我估摸着这些事故调查员的死,和这些虫子脱不了干系。" "照你这么说,这矿井咱还进不去了呢。" 我摇了摇头,伸手一指地上的虫子:"尸骨里面的虫子动作很快,而这些则反应迟钝,我寻摸着,肯定是这东西是吃人肉的,没人的时候就冬眠,闻见人味才醒过来。咱俩要是赶紧冲进去的话,兴许还来得及。" 张坚强被我这话吓得一哆嗦:"你这是要玩命啊?" 我冷笑一声:"你也不想想,咱俩哪次进后山不是玩命?你要是怂了,你就出去,我自己一个人也成。" 张坚强撇了撇嘴:"哼,你不跟我说,我也知道,这矿井只要进了,就会阴气缠身,这辈子想躲都躲不掉。" "那还啰嗦什么!" 我俩从虫堆上迈过去,撒腿就往里面跑。这矿井是斜着打进去的,坡度将近五十度,算是比较陡的。我俩不敢跑得太快,谁知道这矿井有多深,万一跌倒,顺着坡滚下去,非磕死不行。 也没跑几步,我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噗呲噗呲的声音,像是皮球炸开一样。我转身往后一瞅,冷汗刷的一下就下来了。原本暗红色的矿井,这会儿已经变成了乳白色,密密麻麻的虫子,完全把矿井表面覆盖,正追我们俩呢。我正发愣的时候,我旁边的虫囊子当着我的面炸开,白花花的米粒虫溅的到处都是。 有一只落在我的脸上,几乎是刚碰到,我就感觉脸上钻心的疼,赶紧冲张坚强吼:"快!快帮我看看,掉我脸上了!" 张坚强从我手里抢过油灯,往我脸上一照,当场倒吸一口凉气:"老赵,它往你脸里钻呢!" 也幸亏这小子平常邋遢惯了,手指头盖又黑又长都快赶上杨山岗女尸了,用食指和拇指一下掐住米粒虫的屁股,往外一扯,我就感觉脸上像是被撤掉一块肉,疼得我直嘬牙花子:"怎么样,弄下来没有?" "弄下来了,你瞅瞅。"张坚强把虫子往我眼前一递,我发现这虫子的脑袋竟然有六瓣,展开的时候就像花一样,硬是从我脸上撤掉一块豆粒大小的肉块! 我活这么大,从没见过这么凶的虫子,眼看着虫潮就要过来了,我一巴掌打掉张坚强手里的米粒虫,带着他玩命一样往里面冲。我俩跑得快,可这些虫子也不含糊,而且闻到我俩的人味后,精神头越来越足,紧追不舍。 而且,除了我们后面的虫潮,在我们前方的虫囊也相继炸开,没一会儿就把我俩给包围了。我俩不得不停下脚步,张坚强拿着汉阳造,对着虫潮开了好几枪。平常敲山震虎,连猛兽都害怕的汉阳造,在虫潮面前却显得异常无力。私何爪划。 我急得不行,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把手里的油灯往地上一砸,火油飞溅,立刻形成一道火墙。我们正前方的虫潮,碰到火焰立刻被烧死,暂时威胁不到我们,但我们身后的虫潮却越来越近。 要是再有一道火墙就好了。 一想到这,我立刻把目光放到腰间的酒囊子上。本来这酒囊子是给我保底用的,就像是战场上留给自己的最后一颗子弹。但醉酒是需要过程的,虫潮可不会给我酒精上头的机会。情急之下,我一把扯下酒囊子,在地上倒成一条线,用火点燃。 这些虫子很怪,一碰到火焰,不是烧成灰,而是直接气化,连点味道都不会留下。这两道火墙虽然烧死了数不清的米粒虫,但对虫潮来说却是九牛一毛。看着火苗越来越小,张坚强一咬牙,直接用衣服当燃料。 约莫烧了一分钟左右,虫潮没有丝毫减少的迹象,我开始感觉不对劲,赶紧让张坚强把他爹的铝合金手电打开,往矿井的出口方向照。跟刚才一样,视线所及的地方仍旧遍布米粒虫。 我搓着下巴嘀咕:"不对!按照咱俩刚才的速度,顶多跑了五六十米。" 张坚强急的直吼:"你说鸡毛呢?说点我能听明白的!" 我跟他解释,这里距离矿口也就有五十米的距离,粗略的算一下,大约有二百多个虫囊,里面的虫子的确可以把矿井完全铺满。但以虫潮的爬行速度,一分钟的时间,可以爬将近一百米,按理来说早就应该被火烧光了,可照现在看,虫潮压根就没减少。一开始我以为这些虫子是大墓怨气形成的障眼法,但刚才我可是被咬了一口,疼是真疼,绝不是假象。 我实在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我和张坚强素手无策的时候,我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悔得我恨不得抽自己耳光。刚才光顾着逃命害怕去了,竟然把甄甫玉给忘了!她在这片土地上呆了这么多年,见多识广,肯定知道这些东西的来历。 我赶紧让甄甫玉上身,还没等我开口,她就抢先喊道:"相公,快把火灭了!" 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赶紧问甄甫玉到底是怎么回事。由于她说的太急,我只能听个大概齐。这些虫子好像是叫天葬阴虱,已经有几千年的历史了,最早在埃及那边发现,用作守卫法老陵墓的圣虫。这东西,在绝对黑暗的时候,会陷入沉睡,只要一碰到光就会醒来,而恰恰人进入陵墓最离不开的就是光,这也是为什么进来一个死一个。 我赶紧让张坚强把手电关上,用脚把地上的火苗踩灭。黑暗瞬间笼罩全身,紧接着,我就感觉天葬阴虱钻进我的裤子,往腿上爬。一开始还会咬我几口,我咬着牙忍着,没一会儿虫潮就没了动静。 我摸着黑,脱掉裤子,把腿上的天葬阴虱全都扒拉掉,确定身上一只都没有了,我和张坚强这才松了口气。 因为不敢开手电,我俩只能扶着洞壁往里走,约莫走出将近二百多米,确定墙上的天葬阴虱和粘稠物都没了,我俩这才敢开手电。当亮光刺破黑暗,照亮矿井,我非但没有松口气,反而心里咯噔一下。 在我俩的正前方,立着一个巨大的黑色棺材。我这辈子见过无数棺材,但像这么大的却是第一次见到。用视线打量,估计至少得有三米,估计只有姚巨人才能用得上这种棺材。除此之外,这棺材的盖子居然是开着的,里面什么都没有。 我和张坚强对视一线,估计他心里也在纳闷,这矿井里怎么凭空多了口空棺材? 正准备问甄甫玉的时候,张坚强冷不丁的拍了我肩膀一下,伸手指了指旁边的井壁,嘀咕道:"老赵,这上面写着什么?你认不认识?" 第91章大网 ?我顺着老五七的手一瞧,大榆树下面果然躺着两个戴着安全帽的男人。这俩人早就死透了,身上的皮皱在一起。啤18面就是骨头架子,像是死了千百年的干尸。张坚强被吓了一跳,扯着嗓子就喊:"哎哟我去,这才一天工夫。咋就变成肉干了?" 我也纳闷,赶紧问老五七。原来,杨山岗前几天吊死一个女的,按理来说大兴安岭死人不算事,这些年老五七光收拾吊死女也收拾了不少,可这次却不一样。这女的死的时候穿着红衣红鞋,脑袋上套着黑口袋,双手反绑。脚上还挂着一个铁秤砣。 死的时候穿着红衣红鞋,一准会变成厉鬼。而她脑袋上的黑口袋和脚上的秤砣又有另外的名堂,黑口袋主要是挡住她的眼睛。不让她辨是非,让她凶上加凶。而脚上的秤砣则是把灵魂拘在体内,让她永世不可超生。到现在为止,她的尸体还挂在乱葬岗旁边的小树林里,连老五七都不敢给她收尸。 这俩司机也是点背,车开到一半尿急,去哪放水不好,非要去小树林,正好着了怨灵的道,别说是阳精,连体内的血肉都被吸干净了。 呆在旁边的张坚强吓得脸色煞白,嘟囔道:"你这老头就会吓唬人,就算她再凶,我们不去找她就是了。" 我点点头:"没错,我们要找的是那两个司机,现在他俩死了,我们拿着他俩的尸体回去交差就行了。" 老五七脸上挂着冷笑,问我看他有多大岁数,我估摸着得有个七八十岁了。结果一说完,我就觉得哪里不对劲,扭头看了看那两个司机的尸体,又看看老五七,心里咯噔一下。这里和小树林之间的距离不算远,但凭老五七的腿脚,至少得走个半拉钟头。退一万步,就算他能把这两具尸体运回来,问题是怨灵会在一边看着,不伸手搞他一下子? 老五七从簸箕里划拉了几颗豆粒在手里掂量:"先不管这两具尸体是怎么跑到我家门口的,像这种被怨灵弄死的人,本身就是大晦之物,你要是敢搬走,就算怨灵不去找你,你也会被晦气冲煞。到时候小命不保,可别怪大爷没提醒你。" 我虽然不是什么大仁大义的高尚家伙,但哪头轻哪头重我还是明白的。自从野仙上身我就没吃过好果子,时运再背又能背到哪去?要是我不把两具尸体带回去,张艳铁定要炸山,到时候这事儿可就闹大了。 "大爷,我不明白,后山大墓,难不成还没有这一具小小的女尸厉害?" 老五七瞪了我一眼,语气变得难听起来:"那些人死活跟你有个球关系?你张大爷守了一辈子大墓,现在死了,谁还记得他?自私一点有什么不好。" 我说:"您要是这么说的话,刚才那句大爷我还真就白叫了。先甭管那些人记不记咱的好,我张大爷在世的时候,十里八乡没出过什么大的幺蛾子。现在要是我撒手不管,砸的还是我张大爷的脸。今天,这两具尸体,我说什么也得带回去。" 一开始老五七的脸色黑的难看,我本以为他会发火,结果等我说完,他竟乐了出来,看着我直摇头:"你小子跟张玉修的脾气简直是一模一样,怪不得他把你当亲儿子看,又给你取阴亲,又收你当徒弟,不错,没看走眼。" 说完,他转身进了屋,等再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个铜疙瘩,问我知不知道里面装的是啥。我最烦别人让我猜,说就说不说就不说,整这么多五迷三道的干啥。 老五七见我不说话,还以为我猜不出来,就说他以前经常帮张大爷整一些跳大神用的法器,像是什么人皮面具,人发披肩,总之越晦气的东西就越管用,算是以毒攻毒。这铜疙瘩里面装的是他这些年收集的手指甲。 一听是手指甲,我和张坚强都恶心的够呛,末了老五七问我俩,人身上什么地方最脏?张坚强嘴贱,半开玩笑说是腚眼,气的老五七差点拿铁锹拍他。我伸手指了指他手里的铜疙瘩,说指甲最脏,甭管人碰什么东西,都是指甲先碰到。 老五七点点头,跟我解释,我要是想把尸体带走,那怨灵肯定会去找我,与其被动,倒不如主动先把她给灭了。但有一个问题,这女尸不是自己变成怨灵的,而是有人背地里使坏。这些指甲盖就像是一个护身符,够脏や够晦,不怕这人背地里加害我。 老五七虽然不是出马仙,但跟张大爷混了这么久,多多少少还是懂些道行的。想要拿下这个怨灵,必须具备三个条件,时间や法器や胆量。私私土圾。 按照张大爷的说法,下午两点就必须赶到小树林,这是一天样子最旺的时候,怨灵不会出来搞事,我必须赶在阳气下降之前,把一根三尺长,用圣血泡过的红线绑在她右脚的大脚趾上,另一头绑在她吊死的大树上,这样一来,她的魂就被锁住。 所谓圣血,其实就是女人的经血,很多人都对这玩意儿有误解,觉得脏,但它非但不脏,反而很干净。 わ山中奇录ゎ中记载,驱邪四大血引,鸡や狗や蛇や人,里面最好的血就是人血,人血又分雄精和雌精,前者是男人左手食指的血,后者就是女人的经血。 这会儿距离下午两点还有点时间,我赶紧让张坚强带我去镇上置办血引。说来也惭愧,俩大老粗站在大街上,看见女的就问人家来没来事儿,差点没让人家大耳瓜子抽死。整完最关键的血引,剩下的都好办,等回到杨山岗的时候已经是一点多,我赶紧跑到小树林。 小树林是杨山岗最阴的地方,每一棵树下面都有一个坟包,别处的坟包,老五七还会偶尔上个香烧点纸,最不济也除除草,唯独这边不管,连野草都比人高。用老五七的话说,这些畜类,都憋着心思妨人呢,给他们烧香,都白瞎了香火钱。 虽然这地方很荒,但女尸很好找,一进小树林就能瞧见飘在中间的那抹红色。乍一看像是个新娘子,但走近了一瞧,却让人毛骨悚然。她的脸是往上扬着的,虽然罩着黑布,但鼻子や嘴巴却鼓得老高。脚上绑着的铁秤砣把她的腿拉到一个诡异的长度,唯一露在外面的双手,呈青紫色,十根惨白的指甲足有五六公分长。 这东西跟山跳や鬼脸树比不惊人,但却异常邪性,光看着她我就觉得心里发毛,后背一个劲的出虚汗。 我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赶紧走到她腿前,把她右脚的红色小布鞋脱掉。这一拖不要紧,山林间立刻刮起一阵怪风。她的身体被秤砣坠着不能动,但衣服和头罩却随风飘扬,我担心风把头罩吹掉,就抬头往上瞧了一眼。 原本她的脑袋是往上扬着,这会儿居然变成了低着头,虽然隔着头罩,但我敢肯定她在盯着我看!我身上的冷汗唰唰的往外冒,但这个时候我不能停,我赶紧从兜里掏出红线,在她大拇指上面系了个死结,另一头绑到她身后的杨树上,紧接着我以最快的速度爬到杨树上面,正好在她头顶上。 老五七说过,她知道我来了以后,会先低头看我。等时间一到,她就会下树找我,但我身上带着铜疙瘩,闻不到我的人味,再加上坐在她头顶上,她肯定找不到我。 第92章江湖规矩 y}}}}}尸体在脚下的感觉非常怪,就算是三伏天,我都感觉凉气噌噌往上冒。像是坐在冰窖上面。下午五点左右,按理来说,日照应该还很充足,但小树林里却已经一片昏暗。周围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动静。 突然,我听到一阵有力的呼吸声。 "呼哧" 我很肯定,这声音是从我脚底下传上来的。我赶紧低头往下瞅,女尸脑袋上的黑罩一涨一缩,整个小树林都充斥着女尸的呼吸声。紧接着,我耳边响起一阵吱呀吱呀的声音,树枝产生轻微的晃动,女尸的身体竟然开始缓缓的左右转动。像是在扫视周围。 虽然我早有心理准备,但异变还是惊得我头皮发麻。我死死的抱着树干,屏住呼吸。不敢出一点动静。在我惊恐的注视下,女尸的身体缓缓往上浮了半寸。脖子上的绳扣变大,从脑袋上脱出。下一秒,女尸的身体猛地下落,脚上的铁秤砣掉到地上时发出一声刺耳的嘎达声,惊得我差点就叫出来。 女尸在地上停顿了一会儿,开始绕着大杨树转,因为双脚被铁链绑着,她只能跳着行走,而且每跳一下,铁秤砣就会发出一声脆响。嘎达ふ嘎达ふ嘎达不断在小树林里回荡。 因为她的脚趾被红线绑着,所以只能在大杨树半径三尺的范围内转圈。也不知道转了多久,等太阳彻底落山了以后,她也正好跳到绳扣下面,身体上浮,被上吊绳再次套牢,立刻没了动静。 我按照老五七的说法,赶紧从大杨树上下去,由于太心急,脚着地的时候不小心崴了脚,疼得我哎呦一声。这一哎呦不要紧,女尸的身体立刻颤抖了一下。我吓得赶紧蹲到地上,捂着嘴,冷汗灌进眼眶里,沙的睁不开眼。 过了约莫一两分钟,我这才敢站起来,从口袋里掏出两根棺材钉,往女尸的脚心里钉。可不知道为什么,我钉了好几下愣是没钉进去,弯腰一看,脚心没破,钉子反而弯了! 老五七说,月上梢头的时候,女尸就会再次活过来。我急得满头大汗,心里直犯嘀咕,不对啊!女尸是怨灵,又不是僵尸山跳,脚底下怎么会这么硬?我从兜里掏出打火机,用火苗照她脚底板,发现她左脚心竟然有一块黑乎乎的东西,我用手抠了抠,非常结实,像是烧黑了的骨头。 难道是养尸的人早就料到我会用棺材钉破女尸的罩门,事先就用火烧骨封了一个脚心?眼看着月亮越来越高,女尸的呼吸声又响了起来,我也顾不上那么多了,赶紧往她右脚心钉上一根棺材钉,扭头钻进旁边的草丛里。 几乎是我刚钻进草里,女尸就从树上掉了下来,双脚一用力,直接蹦到了杨树上找我。我心里捏了一把冷汗,幸亏老五七懂道行,知道女尸的套路,否则小命就悬了。 女尸在树上爬了一圈没找到我,又轻飘飘的挂到了树上。我钻出草丛,从后腰掏出生锈的剪子,爬上杨树候着,等她下树的时候,我一剪刀给她把上吊绳给剪了。之所以用生锈的剪刀,是因为普通剪刀剪断上吊绳以后,上吊绳会自己复原。 她知道我在林子里,等到了午夜再醒过来的时候,会一直找到凌晨三点。而恰恰三点是阴气最重的时候,我必须请仙上身才能蒙混过关。一过三点,她就会回到树上,但上吊绳被我给剪断了,她回不去就会发疯乱找乱冲,到时候连泡过雌精血的红线都会被她扯断。她越跑,脚底下的棺材钉就会钉的越深,只要她的阴气一泄,就到了最考验我胆量的时候了。 我一直蹲在树杈上等着,我也没带手表,全凭天上的月亮判断,等月亮一到正当空的时候,女尸立刻从地上弹了起来。四处乱窜,但因为脚被红线绑着,她哪怕再疯也离不开杨树。有几次,她的两只手往前伸,碰到旁边的杨树,竟然抱着杨树使劲儿的拉扯,惨白的指甲竟然把杨树皮都扒掉一层。看着红线被她拉的绷直,我心里别提多紧张了,生怕被她扯断了。私私土亡。 要是提前扯断,她说不定就会跑出小树林,去找老五七也好,下山害人也罢,总之是麻烦得很。 等她开始安静下来,往上吊绳下面走的时候,我估摸着应该到三点了,赶紧让甄甫玉上的我身。 她一上身就对我说:"相公,你只钉了她一只脚,到时候会出乱子的。" 这我知道,问题是,她右脚不是钉不进去吗。我估摸着,这玩意儿跟人差不离,挨两刀是死,挨一刀也是死,应该问题不大,所以没搭理甄甫玉。 女尸找不到上吊绳,开始发疯,从头罩涨缩的速度来看,她的呼吸变得非常急促,脚下面的铁秤砣嘎啦啦乱响。持续了不到一分钟她就停了下来,低头往下看,似乎在看地上的红线,紧接着一把抓住扯断,跳上杨树,顺着树杈在小树林里来回蹦跶。 我没有动,眼睛紧盯着晃动的树叶,哪里晃,她就在哪。突然,树叶不晃了,我心里一惊,还以为她跑出小树林了,刚准备下树去找她。就在这个时候,我隐隐约约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微弱的树叶摩擦声。这声音很快就没了,紧接而来的竟然是女尸的呼吸声! 我不敢回头,咬着牙不让自己出声,但冷汗却一个劲儿的往外冒,整件上衣都湿哒哒的。 我不去看她,可她竟然顺着树枝,缓缓飘到我面前,跟我面对面,最近的时候,我俩的鼻子尖都快蹦到一起了。她身上散发出一股奇香,但呼吸的时候喷出来的却是恶臭,两股味道混合在一起,熏得我胃里直翻腾。 虽然我俩近在咫尺,但她看到的是甄甫玉,看不到我。我估计她心里肯定也很奇怪,怎么白皮山的女鬼跑到她的地盘上来了? 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对我失去了兴趣,继续在小树林里折腾。可能是棺材钉奏效了,她的动作越来越慢,最后一脑袋栽到地上就不动弹了。为了保险起见,我没动,又等了一炷香时间,确定她醒不过来了,我这才请仙出身,跳下杨树跑到她跟前。 老五七说,现在是最关键的一步,我必须摘下她的头罩,捏开她的嘴,往里面灌石灰。石灰这种东西,除了盖房子的时候用,还经常用在墓地上。在墓上面撒一层,这叫雪花盖顶,能镇住尸气。但如果再撒一层黑土的话,性质就完全不同了。如果哪里的黑土下面还有一层干石灰,这下面十有**都是养尸地。 只要镇住尸气,等太阳一出来,她必死! 我蹲在她脑袋旁边,把黑口袋解开,抓住一角,做了好几个深呼吸,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把黑头罩一把扯下。出现在我面前的可不是什么美艳动人的脸庞,也不是硬邦邦的尸脸,而是一张黑ふ绿ふ红三种颜色构成的脸,肉已经重度腐烂,眼球已经涨出了眼眶,好像随时都能挤出来。她的嘴巴紧闭着,嘴唇上好几个针眼大小的窟窿,乳白色的蛆虫在里面爬来爬去。 我强忍着恶心,捏住她的嘴,捏了好几下,愣是没捏开。就在我纳闷的时候,我无意间扫了一下她的眼睛,当场就炸了毛,她两个绿油油的瞳孔,竟然死死盯着我。 就在我被惊得慌神时,甄甫玉从后面把我一把拉开,女尸的指甲盖擦着我的脸皮划过。 第93章黑海洋 ?"甫玉?!"我张嘴吆喝了一嗓子,等感觉到甄甫玉在旁边拍我肩膀时,我这才松了口气。 我估计肯定是刚才的摄魂鬼不知道干了什么。让甄甫玉上不了我的身。我越来越不明白,张大爷究竟搞什么鬼,安排摄魂鬼这种不靠谱的东西来守墓。 不能请仙上身,进大墓就变得更加危险。但来的时候我就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了,现在无论发生什么,对我来说都在能接受的范围之内。我深吸一口气,双手按在墓门上,用力一推。 在墓门打开的刹那,一股强烈的阴风迎面吹来,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一个完全由汉白玉砖砌成的墓道。墓道两边每隔五米就会有一个铜灯。细小的火焰随风跳动,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张坚强深吸一口气,惊叹道:"这大墓少说也得有个千八百年了。这得烧多少灯油啊?" 我冷笑一声:"你没觉得这墓道里有什么怪味吗?" 张坚强提着鼻子一闻:"你这么一说,还真有。臭烘烘的。" "这就对了,这些灯烧的可不是煤油,而是尸油。" "啥?尸油?!" 据我所知,尸油是最耐烧的,它之所以耐烧,是因为普通情况下尸油根本无法点燃,只有在阴气极重的地方才能引燃,而且尸油本身也是一种灵体媒介。换句话说,灯里烧的不是尸油,而是这大墓里的阴气。 张坚强倒也看得开,说是甭管烧的啥,有光就成。他把手电一关,迈步就往里走。我赶紧拦住他,这种大墓,除了邪物之外,肯定还机关重重。因为有的时候,碰见比如张大爷ゎ秦教授这种高人,普普通通的邪物是挡不住他们的,这个时候就要靠机关暗器了。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武功再高也怕菜刀,道行再好一砖撂倒。 当年出事故的时候,文物局的人死的死跑的跑,东西都扔在这。为了安全起见,进去之前,我先出去找了根竹竿,像瞎子一样用竹竿拍打着地面往里走。 我自认为聪明,但却聪明反被聪明误,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机关都是要感应到重量才会启动,竹竿敲敲打打根本没有劲儿。我俩往里走了还不到十步,我就听见地板下面穿出一阵嘎啦啦的声响。 我俩还以为机关启动了,吓得赶紧趴在地上。结果头顶上没有飞过利剑长矛,倒是身后的墓门重重的关上了,原来这是把入侵者困在墓里陪葬的机关。 虚惊一场,我俩继续往里走。这墓道很绕,没走几步就是一个拐角,估摸着走了一个多钟头也没瞧见墓室。这会儿又指望不上甄甫玉,只能硬着头皮往里走。在经过一个拐角的时候,眼前突然出现一具骸骨。 见惯了邪物,骸骨倒是没什么杀伤力。 我仔细打量,发现这骸骨的年代非常久远,身上的衣服虽然还在,但却氧化的非常严重,用手轻轻一碰就碎成了渣子。从他的衣冠打扮上来看,我估摸着应该是当年大墓殉葬的仆人。见到了殉葬的,墓室应该就不远了。 事实跟我推测的差不多,又走了两三分钟,一个黑漆漆的石门就出现在眼前。按理来说,墓室的门是非常难开的,但我轻轻一推就开了,肯定是秦教授已经进去过了。 进入墓室,最先吸引我注意力的是摆在中间的石头疙瘩。 张坚强也瞅见了,疑惑道:"棺材呢?" 我伸手一指石疙瘩:"这就是。" 很多人都知道棺椁这个词,而实际上,棺和椁是分开的。古代下葬,有身份的人,除了要有棺材,棺材外面还要有一层椁,有用石头的,也有用黏土的。后世挖出来以后,都要先切开椁才能见到棺。 我绕着棺椁转了一圈,没瞧见开缝,说明没被打开过。但这个墓室就是大墓的尽头了,秦教授来了,不可能不打开啊。退一万步说,就算他不打开,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他早死了,问题是他的尸体呢?我扫了一大圈,也没瞧见秦教授。 正在我琢磨的时候,我忽然听到耳边传来一声巨响,转身一看,张坚强这犊子竟然趁我不注意,一刀砍在棺椁上。一条裂缝,直接贯穿整个棺椁。 "不赶紧开棺,等啥呢,墨迹。" 事情还没弄明白,就把棺椁给开了。我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带张坚强来是福是祸。 等我俩把椁拔掉,棺材露出来以后,我立刻就明白秦教授为什么不开棺了。这棺材分明是个女棺。我见识少,得需要见到棺材才能辨出来。秦教授可是行家,从外面一瞅也就行了。 一听说是女棺,张坚强眼睛直冒光:"娘的,没想到把咱折腾的这么惨的,竟然是个娘们!赶紧的,把她拖出来,我倒要看看她是凤还是鸡。" 说着话,张坚强就要砍棺材。 我赶紧把他拦住,伸手一指棺材盖,小声道:"千万别开!" "咋的了?都这会儿了,你还要留着她?怜香惜玉,你也得分个场合啊。" 我瞪了他一眼:"不懂你就给我闭嘴,少特么叭叭。你看,这棺材盖上是什么!" 张坚强见我火了,也不敢再墨迹,低头往棺材盖上一瞅,不以为然道:"不就是长毛了吗,尸体烂了当然得长毛。" "你家尸体千八百年还没烂光?" 我这么一说,张坚强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赶紧虚心向我请教。这墓长毛是常有的,但这个墓可不同,像这种有棺有椁的墓,隔绝了空气,里面的尸体一般都保存的相对完好。但也正是因为隔绝了空气,阻止很多细菌和微生物滋生,所以这种棺材只会慢慢腐朽烂掉,是很难长毛的。现在长了毛,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里面的尸体不对劲。 一听尸体不对劲,张坚强立刻打消了开棺的念头。 "不能开棺,咱总能回去吧?" "还没找到主墓室,回哪去?"私私役扛。 "咱都经历九死一生了,这还不是主墓室啊?" 这小子真该多读点书,这也给他解释,那也给他解释,我特么累不累啊。我跟他说,像这种规模的墓,绝不可能是埋女人的,就算是埋,那也是武则天ゎ慈禧那种级别的,但纵观历史,出过几个女强人?最关键的一点,墓门的规格高的离谱,墓室的规格却又小的离谱,这明显不符合常识。 这个墓室只有两个解释,要么是主墓室的幌子,要么就是墓主人的女眷。 张坚强开始自作聪明的找机关,以为启动机关才能打开隐藏主墓室的暗门。 我叹了口气,拉着他往外走。因为墓主人是不会跟女眷或者幌子葬的这么近,在这找纯粹是浪费时间。 一回到墓道,我就开始犯愁,这墓道的终点是女眷墓室。我俩走了将近一个多小时,粗略估算,长度怎么着也得有个十来里地。来的时候没有看见分叉口,那就肯定有暗门。我想了一会儿,眼前突然一亮,赶紧和张坚强跑到先前殉葬仆人的尸体那。 原因很简单,这种规模的大墓,殉葬者一定很多,绝不可能只有一个。那殉葬仆人孤零零的躺在墓道里,原因只有一个,就是他不想死在这,往外逃,但逃到那就死了。 我让张坚强把骸骨搬开,盯着墙壁仔细观察,果然在墙壁上发现一个非常细微的缝隙,但我用手推却推不开。正犯愁的时候,张坚强不耐烦的往墙上砍了一刀。 这墓室的正面墓墙是汉白玉做的,但这墓实在是太大了,不可能全用还白玉,眼前的墓墙就是用青石做成的。由于年代久远,被张坚强这一刀砍中,愣是砍出一条缝。我一看有戏,也拔出山刀往门上砍,没一会儿就砍出一个刚好够胳膊伸进去的洞。 我跟张坚强说:"你把手伸进去摸摸,看看后面有没有门栓什么的,要是没有咱就费点劲,直接砍开。" 张坚强往洞里瞅了瞅,一缩脖子:"咱还是费点劲吧。" 也不怪他怂,毕竟后面有啥谁也不知道。我胆子虽然大不到哪去,但我还是把他推开,伸手进去摸。果然摸到一根铁柱。我刚要把铁柱拨开,突然,我感觉一只冰冷的手,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我像是触电一样,猛的把手缩了回来。 张坚强见我脸色惨白,立刻知道发生了什么,不管三七二十一,把汉阳造顺着洞口塞进去,兜头就是一枪。 "砰!" 门那边的空间肯定很大,回声不断。 等张坚强准备开第二枪的时候,我突然感觉甄甫玉推我肩膀,脚下一滑,直接把张坚强撞到一边。 "你撞我干啥?" 我有点发愣,没搭理他,而是琢磨甄甫玉为什么推我,难道是不想让张坚强再往里放枪?我赶紧再把手伸进去,拨开铁柱,将门推开。 在推开门的刹那,一个人影从里面跌了出来,趴在地上半点动静都没有。我把她翻过来一看,竟然是女工程师! ? 第94章神奇的傻子 ?他的脚整个都陷在一具男性尸体的胸腔里,我没好气道:"你该不会是踩到这哥们的骨头了吧。" 张坚强连连摇头:"不是!是个活的东西,正舔我脚心呢。" "那你赶紧把它抓出来看看是啥。" 张坚强木纳的看着我。半天才憋出一句话:"还是你抓吧。"估计是吓得身体动不了了。 没辙,我只能忍着恶臭,把手塞进男尸的腔子里,没一会儿。果然在张坚强脚底下摸到一个细细长长,滑溜溜的东西,拿出来一瞧,竟然是条小蛇。等看清楚这蛇的样子,我被惊得说不出话来,这竟然是一条小土龙! 在我发呆的时候,张坚强又扯着嗓子吆喝起来:"老赵,快!又来一个。正啃我脚趾头呢!" 我赶紧伸手把它拽出来,结果又是一条小土龙。紧接着,第三条。第四条,眨眼功夫。我就从尸体堆里摸出七八条土龙,不用想,这里肯定是土龙的窝!我心里一阵后怕,要是这些土龙长大了,那可全都是祸害,于是抓到一条就弄死一条。手里的杀完了,我继续在尸体里摸,无意间,我感觉手指碰到一个半硬半软,椭圆形的东西,掏出来一看,竟然是一枚蛇蛋。 土龙窝里的蛇蛋自然也是土龙蛋,但在看到这枚蛇蛋的刹那,我感觉大脑嗡的一声,心中尽是不可置信。 我伸手掏出师公给我的那枚蛇蛋,仔细对比,发现竟然一模一样!私广名血。 "老赵,你咋了?"张坚强见我盯着蛇蛋发呆,忧心忡忡的问道。 我半天才咬着牙回答:"妈的!咱们被那老东西坑惨了!" 张坚强一愣,挠了挠头:"什么老东西?你说的啥呀,我咋听不懂。" 我又气又怒,不断在心里问候我师公的祖宗十八代。我之所以这么愤怒,是因为土龙的罕见程度不用细说,除了这水墓,恐怕整个大兴安岭也再也找不出第二条。它把卵产在这个尸坑里,原因只有一个,一来是蛇崽子孵化以后立刻就有东西吃,二来蛇能攻尸。这些尸体之所以千百年都没烂干净,肯定都是已经尸变了,但因为土龙把卵产在这,镇住了尸气,这些尸才不能出去祸害人。 这水墓的守葬灵并非是土龙,而是那个水女!土龙出现在这,完全是被地藏潭浓郁的邪气尸气吸引,它来这是清理邪物的,说它是最孤独的英雄也不为过。 这枚蛇蛋肯定是老东西进来偷出去的,然后佯装好意把它送给我,好把土龙引出来对付我们。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心思,但我敢肯定,无论是土龙杀了我们,还是我们杀了土龙,他都能渔翁得利! 几乎是我刚把这件事给想明白,耳边就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呵呵,看样子你已经意识到了。" 我顺着声音看过去,发现尸体堆里缓缓坐起一个人,仔细一瞧,正是老东西!果然和我推测的差不多,这老东西压根就没死! 张坚强见到老东西,惊得目瞪口呆:"这老赵,你师公不是死了吗?" 我没回答张坚强,盯着老东西,深吸一口气:"如果我猜得不错,你根本就不是我师公,对吗?" 老东西站起身,拍打沾染在身上的碎肉淤脓,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说实话,我很看不透你,要说你是个山炮,你却有能耐走到这。可要说你是个天才,三两句话就能把你给糊弄住。" 我没理会他的嘲讽,冷声道:"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在我的记忆中,他是个慈眉善目的老头,像极了邻家大爷。但此时此刻,他却原形毕露,目露奸诈:"一个字,命!" "你要续命?" 老头没有丝毫隐瞒:"不错!你不是想知道我是谁吗?"老头眼睛一眯,脸上的表情相当诡异,一字一顿道:"我就是你处心积虑想要干掉老雕的亲爹!刘芸的爷爷!" 我想过无数种可能,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一层关系,不过短暂的意外之后也就释然了,俗话说得好,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这父子俩终究都是被续命二字所支配,在最原始的**下堕落。 站在我旁边,一直不声不响的张坚强扯着嗓子就骂:"好你个老东西,真是缺德缺大了,你这么坑我们,对你有什么好处!" 老头冷笑一声:"你们在后山大墓的事儿,我一清二楚。虽然这水墓比大墓要危险百倍,但不能保证你们这俩废物再创造奇迹。" "这水墓里究竟有什么?"我沉声问道。 "你们恐怕已经没命知道了。"老头脸色阴损的吓人,在我的注视下,他从尸堆里刨出一个脏兮兮的破坛子,我一眼就瞧出,这是骨灰坛,能禁锢灵体,我敢肯定,甄甫玉是被他抓了。 "老东西,你把甫玉放了!"我怒火中烧的大吼道,想要冲过去,但脚底下的尸体烂的太严重,一迈步,脚掌就往烂肉里陷。 老头没理会我,当着我的面请仙上身:"弟子有难,大仙速来!" 老雕在后山大墓请了半天都没请成功,这老东西不到一分钟就把大仙给请来了,可见道行之深绝非我能够想象的。 野仙一上他的身,老东西的眼睛直冒绿光,竟然像壁虎一样,直接顺着岩壁爬走了,我根本来不及阻止他,眨眼就消失不见。我心里暗骂,如果不是汉阳造弄丢了,我非一枪把他给轰下来不可! 见老头跑了,张坚强撇了撇嘴:"娘的,这老东西咋跑了!我还心思他有多厉害呢。" 张坚强这话倒是给我提了醒,老头请仙上身可以轻易把我俩给灭了,但他却没有这么做,这是为什么?想到这,我连滚带爬的跑到刚才老东西呆的地方,惊愕的发现,数十条土龙崽子被掐断了脑袋,肚子被豁开,里面的蛇蛋全都不见了。 在短暂的呆愣之后,我猛然意识到什么,大吼一声:"不好!快跑!" "咋的了?"张坚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吓得老脸煞白。 我一边往岩壁跑,一边吼:"这些尸体要变了!" 我敢肯定,自打我们进入水墓,老东西的野仙就一直跟着我们,像是间谍卫星一样,把我们的一举一动全都汇报给老东西。他知道我们闯到虫巢了,就土龙窝,把所有镇尸的小土龙全都掐死,取胆。 哪怕是还有活的,也不过是漏网之鱼罢了,根本无法镇住这么多千年行尸,用不了多久他们就能醒过来。就算他们烂的再严重,该咬人还是会咬人。 虽然岩壁坑坑洼洼,有很多踮脚的地方,但我俩不是攀岩专家,足足爬了将近十分钟才爬到岩洞。我低头往下一瞅,被惊得头皮发麻,密密麻麻的烂尸纷纷弹起,有些腐烂的太严重,再加上用力过猛,最后站起来的时候只剩下一具骨头架子。 别看他们烂成这样,往岩壁上爬的时候速度可是相当惊人。我不敢再耽搁,跟张坚强撒丫子就往外跑。等我俩冲出岩洞的时候,我发现周碧莹?虎头?季当千全都倒在地上昏迷不醒,刘芸消失不见,肯定是老东西出来的时候,把虎头他们收拾了,带走刘芸。 我敢肯定,刘芸进入水墓留的保底王牌就是老东西! 我们冲出岩洞没多久,身后就传来阵阵脚步声,我知道那些烂尸追上来了,冲张坚强一吼:"快!你背上周碧莹,撤!" 我把周碧莹扶到张坚强的背上,让他率先进入右边的岩洞,我扫了一眼虎头和季当千,末了一咬牙,把季当千扶到肩膀上往岩洞跑。几乎是我们刚进入岩洞,尸群就窜了出来,瞬间就把虎头给淹了。 那些抢不到食的烂尸,开始调头追我们。张坚强这犊子人高马大,背着周碧莹跑的飞快。我本来就体弱,还要扶着季当千,根本跑不快,没一会儿就被烂尸追上。情急之下,我只能接下腰上的颠倒葫芦,往后泼。 给季当千消毒的时候我用了一次,还剩四次,而烂尸可远远不止这个数,眨眼就把蛇药泼了个精光。用颠倒葫芦砸翻一个烂尸后,我从季当千腰上拔出砍刀,一边扶着他往里跑,一边挥刀往后砍。 运气好了,一刀砍掉脑袋,才能一击毙命,否则砍在身上,烂尸连点反应都没有。 这么一折腾,我很快就精疲力尽,速度一减再减,就在我快撑不住了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怒吼。"啊啊啊!都特么给老子滚开!" 我往后瞄了一眼,发现浑身是血的虎头跟发了疯一样往这边跑,有烂尸拦路,要么用身体直接撞开,要么就一拳头把烂尸的脑袋砸掉,相当的彪悍。我估摸着这小子肯定是被烂尸啃咬的时候痛醒了,还真是应了那句话,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不过这个时候,我可要谢谢他了,要不是他横冲直撞,兴许我这会儿已经被烂尸摁倒了。 第95章被卖了 ?十六年前,我们村的老祠堂迁移时,从地下挖出一具古棺。由于当时的人穷,再加上缺乏文物保护意识,三五个胆子大的汉子当场就把古棺给撬开了。据当时在场的人说,棺椁主人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美艳绝伦,栩栩如生。馆内的陪葬珍宝之多,把墓主人的身体都盖住大半截。 黑眼珠盯着白银子,哪有不动心的,再加上现场人多眼杂,一眨眼功夫就把殉葬品抢了个精光。 动作慢的乡民,见殉葬品没了,就索性把墓主人的衣裳扒掉。还有人甚至将墓主人从棺椁里拖出来。把金丝楠木做成的木棺劈开,几个人就地分赃。 那些抢了殉葬品的人,顶多是被文物局和派出所联合执法。而拿了棺材木的人可就惨了。 这些人虽然是乡民,但也懂得金丝楠木的价值。恰巧村里木匠多,就做成了一个箱子一个椅子。 做成箱子那家人丁兴旺,家里有两儿一女,大的十一岁,小的四岁。一天,夫妇去田里务农,回家以后怎么也找不到三个孩子,问村里人也不知道,没办法只能报警,最后是在箱子里发现的三个孩子尸体,死因是窒息。 这件事在村子里闹得沸沸扬扬,很多大人都去看热闹来着,我爸就是其中之一。他说那个箱子很小,三个孩子就像是被人使劲儿塞进去的一样,而且箱子没锁,只要从里面轻轻一推就能推开,可三个孩子偏偏就这么死了,就连警察都说不出个所以然。 村里人觉得晦气,用桃树枝一把火把箱子烧了,也有人找过椅子,但到处都翻遍了也没找到,再加上村子里太平了一阵子,这事儿也就不了了之了。 那一年,我六岁,临近春节的时候生了一场大病,吃不进饭,咳嗽带血丝,那个时候家家条件都不好,根本没钱去市医院看病,镇卫生所又只是隔靴搔痒,所以我父母只能寻求土方子给我治病,可非但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严重。 当时我们村里有个懂点门道的张姓大爷,在我家把鸡蛋立在镜子上,说我被脏东西妨了。其实鸡蛋能立在镜子上是完全符合科学依据的,但那个时候的人普遍见识少,又特别迷信,我父母看着鸡蛋深信不疑,塞了张大爷两块钱,张大爷才说这是我命里的一道坎,必须说门亲事冲冲喜,而且最好是阴亲。私广名巴。 除夕前一天,我父母把家里布置成喜堂,晚上十一点左右,张大爷抱着一个纸扎人来了我家。我这才知道跟我成亲的不是活人也不是死人,而是纸扎人。不过当时年纪小,只觉得好玩,跟纸扎人拜堂的时候我还一个劲儿的傻笑。 犹记得礼成之时,喜堂里刮起一阵风,这风在喜堂里久聚不散,喜幡红纱被刮得翩翩起舞,但喜烛的火苗却没有受到丝毫影响,非常奇怪。直到把纸扎人放在火盆里烧了,怪风才停止。 成了阴亲第二天,我就能下床行走了,不可谓不神奇,有些事情用科学还真就没办法解释。 村里的孩子见我病好了,都来找我玩,正巧赶上除夕夜,我们四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犊子,每人装了满满两口袋炮仗,躲在犄角旮旯里,见有人路过就用炮仗发起攻击,听到大人被吓得跺脚骂街,我们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晚上八点多,村里的大人开始迎神,我们不敢再瞎胡闹,同行的张坚强就提议去后山水池炸鱼。那个水池其实就是个山坳坳,由地壳运动自然演变出来的,因为地势低,下面又都是岩层,每逢下雨,雨水便自然汇聚其中,最深的时候可达五米。 平常村里的大人严禁我们私自去水池玩,一来是水太深,二来是山上的猛兽太多。但六七岁的孩子天生反骨,就喜欢跟大人唱反调,再加上除夕夜都玩疯了,因此四个人想都没想就跑到了后山。这个时节的大兴安岭一派银装素裹,厚厚的积雪折射星光,整座白皮山都被淡淡的光晕笼罩。 山里的猛兽对猎枪有一种本能的恐惧感,我们这些还没猎枪高的孩子就用鞭炮充响,一路上噼里啪啦好不热闹。等到了水池,我们见上面结了一层厚厚的冰面,全都跳下去撒欢儿。张坚强拿着他爹用貂皮从老毛子那换来的铝合金外壳手电,往冰面下面照。这个时候的鱼儿吃食儿少,动作缓慢,全都聚集在冰面下面,确定了哪里鱼多,张坚强便搬来一块大石头,砸出一个脸盆大小的窟窿,拿着鞭炮就往里丢。 连惊带炸,好几条半尺长的鲫鱼都翻了肚白,就在我准备下手捞鱼的时候,突然,我感觉后面有人拉了我胳膊一下。我转身往后一看,身后根本就没有人,我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等我再准备捞的时候,张坚强已经抢先一步把手伸到了冰窟窿里。 我心里非常懊恼,在我们这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鱼是谁捞上来的就算谁的。以张坚强的德行,他肯定会挑最大的鲫鱼。等张坚强捞完了,我对剩下的小鱼苗也没了兴趣,便索性跟着其他两个小孩滑冰玩。玩到兴处的时候,同行的史浩冷不丁的吆喝了一嗓子:"强子,你脚底下是什么东西?" 我们全都往张坚强脚底下瞅,发现冰面下面有一团白乎乎的东西,张坚强走到哪,那团白乎乎的东西就跟到哪。隔着冰面看,像是一团白布,里面还泛着丝丝黑色。见他们三个趴在冰面上,撅着屁股往下瞅,我心里急的直发痒。想要过去看,但我的手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住,把我慢慢往水池外面拽。 由于那股力量很温和,我并不觉得害怕。几乎是我刚被拉上岸,冰面立刻发出一阵嘎啦啦的声响,两道裂纹从东西两个方向瞬间贯穿冰面。我一看情况不对,扯着嗓子就冲张坚强他们大喊:"快上来,冰要塌了!" 张坚强反应最快,连鲫鱼都没来得及拿,撒腿就往岸上跑,史浩紧随其后。等他俩上了岸,冰面瞬间崩碎,那个没来得及跑上岸的孩子跌入水中,连叫喊声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被那团白乎乎的东西给拽进了水里。 看着那个孩子没了影,我们三个慌了神,连忙跑回村子叫人。当天晚上,我挨了一顿胖揍,第二天早上就听说那个孩子淹死了。我心里开始犯嘀咕,四个孩子中我的体质最弱,又大病初愈,如果不是那股无形的力量提前把我拉上岸,估计死的就是我了。事后张大爷来我家吃饭,酒后跟我爸聊起那个水池,我偷听了一耳朵。 那水池下面有一个岩层断带形成的暗渠,直通嫩江,水池里那个水女,估计就是通过暗渠从嫩江漂进来的。我爸问什么是水女,张大爷给出的解释是,白纱遮身コ黑发缠腰,形似水云,面如夜叉,乃是女人含冤投江所化的水鬼。 从那以后,后山水池就成了我们这些孩子的禁地。而那个救了我一命的无形力量,仍旧频繁出现在我的生活里。有一次,我妈带我去看望一个人住在山里面的姥爷,一见到我,姥爷就一个劲儿的笑,说我讨了个好媳妇儿。当时我妈还笑着骂他老糊涂,我毛都没长齐,讨得哪门子媳妇儿啊。 结果,几天后,我姥爷就殡天了。张大爷曾说过,人将死之前,总能看到一些常人看不到的东西。到这儿,我才知道,除夕夜前一天举行的阴亲,我娶得并非是纸扎人。 第96章官方出面 ?我愣了一下,张大爷比我爸大五岁,今年不过五十岁出头。平常没病没灾,少说也得再活个一二十年,怎么突然说出这种话?在我的一番追问下,张大爷终于告诉我。他十几年前就得了肺癌,要不是有野仙在身,他早就死了。自打秦教授一来,他就感觉秦教授不是一般人,如果他真有能耐进入后山大墓,最后遭殃的还是村子。为了保护村里的人,张大爷请仙出身,守住墓口。这就像是缺氧病人的氧气面罩摘掉,不死都难。 请仙续命这种事对我来说不算稀奇,毕竟我也算是其中之一。让我心情复杂的是,做梦都没想到最后催死张大爷的竟然是我很喜欢的秦教授。 这些年要不是张大爷的照顾。肯定没有我的今天,最起码的知恩图报我还是懂的。跪倒在地,连磕三个响头,看着张大爷心满意足的笑容,我心里别提多难过了。 事后,张大爷带我进屋,我发现北尊位的野仙像不见了,从神台上新鲜的痕迹看得出,野仙像刚搬走没多长时间。张大爷让我坐在神台下面,两只手按着我的脑门,我只感觉一股暖流沿着天灵感遍布全身。紧接着,张大爷走到院子,冲白皮山和后山大喊:"从今天起,赵文军就是我张玉修的徒弟了,蒙山里的仙家多照顾。"私广名亡。 张大爷清贫了一辈子,根本没什么家当,也没有茅派种类繁多的法器道具,到他闭眼那一刻,只传给我一句话:"视鬼同则为仙,视鬼异则为邪。" 张大爷虽然没亲戚,但出殡那天,我们全村人都参加了,就连花费都是大家合力掏的。 下棺材的时候,白皮山和后山上的乌鸦一个劲儿的怪叫,阴云环绕,村里的人都说,没了张大爷,附近山上的鬼怪要翻天了。 张大爷下葬的第二天早上,我就听张坚强说后山口发现一具尸体,,让我跟他一起去看看热闹。等到了一瞧,现场已经围了不少村民,三三两两凑在一起,小声嘀咕什么。我竖着耳朵一听,有说是被熊瞎子拍死的,也有人说是被山大王给咬死了,总之死法五花八门。 张坚强仗着人高马大,三两下扒开人群,看见尸体后,把嘴一撇:"你们可真能白话,这特么要是被山大王和熊瞎子弄死的,我特么当场割diao喂鹰。" 这小子说话向来粗鲁,村里的人早就习惯了,同村养骡子的大叔调侃道:"你那小家雀还不够山里的秃毛老鹰塞牙缝呢。要我看,你也甭割diao了,你说说他是怎么死的?" "要我说,八成是被僵尸戳死的!你们瞧他脖子上的血窟窿,不多不少正好十个。"张坚强说话不过脑子,本来这几年村里就忌讳僵尸这俩字,他偏偏赶在张大爷下葬的节骨眼上提起来,现场好几个村民的脸都黑的难看。 僵尸这个事儿,最早是从十几年前矿坑塌方时传起来的,那段时间,村里夜里总丢牲口,当时以为是闹小偷了,村里的男人晚上不睡觉,都躲在自家牲口棚里等着逮小偷。张坚强他二大爷晚饭的时候多喝了几杯,结果小偷没等到,反倒是趴在草垛上睡着了,等醒了以后,脖子上就莫名其妙多了两个血窟窿。当时谁也没当回事儿,等到了第二天晚上,我们就听见张坚强二舅家老是有惨叫声,几个大人砸开门进去一看,张坚强二舅都快把二舅妈咬得没人形了。 一开始以为是疯狗病,直到找到张大爷,才知道是中了尸毒。因为发现的太晚,没得救,就把二舅和二舅妈放在太阳底下晒死了,至于咬了二舅的那个僵尸,直到今天也没再出现过,而且张大爷也说过,有尸毒的不一定就是僵尸,所以那天晚上咬了二舅的到底是啥,谁也说不清。 要是这玩意儿趁着张大爷殡天出来闹事儿,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为了安全起见,大家伙找了些干柴,就地把男尸给烧了。搬尸体的时候,我特意瞧了瞧,发现他整张脸都被撕掉了,身上穿着一件黄铮铮的道服,根本辨不出是谁。 看着尸体化成灰,村里的人开始合计,甭管是僵尸还是别的什么玩意儿,总之山里的东西又开始害人了。秦教授他们昨天进了山,万一碰上肯定凶多吉少,到时候可就有四个僵尸了。最后张坚强拍板,带着村里几个胆子大的,抄上砍刀猎枪一起上山找秦教授他们,免得尸变了下山害人。我跟张坚强一路,张坚强拿着他爷爷打日本鬼子时用的汉阳造,虽然膛线都快磨平了,但打起东西来绝不含糊。 先是沿着山脚找了一圈,屁都没找到,我俩一合计,矿坑区肯定不能去,除了矿坑区,整个后山能遮阳的地方就只剩下杨树林了。结果村里的人跟我们想到一块去了,到了一瞧,好家伙,进山了多少人,杨树林里就有多少人。 杨树林面积不大,十几个人没五分钟就搜了个遍,毛都没有。同村的张老三咧着嘴:"照我看,八成是在矿坑区了,咱们去还是不去?" 张坚强把猎枪往肩膀上一扛,调头就往回走:"谁爱去谁去,别指望我。" 张坚强在村里属于胆子大的,连他都怂了,其他人就更不用指望了,眨眼功夫就走了个精光。我心想拉倒吧,于其在山上冒险,还不如去白皮山抓几条蛇防僵尸呢。张大爷以前说过,一物降一物,除了黑驴蹄子黑狗血,蛇不仅能防僵尸,蛇胆还能治尸毒。 也赶巧了,我还没走出杨树林,就在树上看见一条,正盘在树枝上偷鸟蛋。我从地上捡起一块核桃大小的石头就扔了上去,以前经常用石头砸鸟窝,准头自然不用说。等它从树枝上掉下来,我赶紧过去捡,结果一捡到手里我就愣住了。刚才明明是黄色,这会儿却变成了紫色,我定睛一瞧,吓得浑身炸毛,这竟然是一条水鸭脖子! 大兴安岭毒蛇不多,但只要有毒就能要人命,水鸭脖子就是鸡冠蛇,它的毒是没法解的,而且晦气的很,只要有它出没的地方,附近肯定有脏东西,谁碰它谁倒霉。趁着它卷着身体往上抬头的功夫,我一把掐住它的脑袋,两根乳白色的尖牙看得我心里直发毛,要不是反应快,被它咬上一口,甭管是中医西医,玄学科学,都得歇菜! 还没等我来得及松口气,伴随我十多年的温和力量突然出现,拉着我的手腕就往杨树林外面跑。我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能死死捏着水鸭脖子的脑袋。与此同时,我听到我身后传来一阵咚咚咚快速的蹦跳声,脊梁杆子直发凉。 等冲出了杨树林,那个蹦跳声也随之停止,我转身往后看,隐隐约约看到一个黑影越来越小,眨眼就消失在了杨树林里,我也说不出来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说它是僵尸吧,个头实在太大,估摸着得有个两米高了。不是僵尸吧,那玩意儿还怕光,行动起来也是蹦蹦跳跳。 我心里止不住后怕,要不是看不见的媳妇,刚才就悬了。 我低头看了看正在呲牙的水鸭脖子,往杨树林里一扔:"去你奶奶的吧,你们俩慢慢斗,老子不陪你们了。" 我调头就往回走,由于下山心切,我抄了个近道。这条近道还是以前小的时候上山打狍子时发现的,很隐秘,两边遍布榛子树。不过我这个时候可没心思摘榛子吃,一路小跑,眼看着就要穿出小道,我突然感觉脚底下踩了个空,眼前一花,掉进一个一米半深的土坑里,下巴磕在坑沿儿上,疼得我在心里直骂:谁这么缺德,要么往深了挖,要么往浅了挖,挖出这种不深不浅的算怎么回事儿? 第97章蛇蝎美人 holllll秦教授在大墓里的四十多天,除了到处抓蛇虫充饥,大多数时间都花在研究大墓上。据他说。这座大墓浓缩了太多不同朝代的影子,单从建筑风格是看不出具体建造时间的。就拿挡门墙和尸灯来说,前者主要流行在隋朝以前,而尸灯又是元朝初期的产物。那个时候蒙军入境。生灵涂炭,民间的术士发明了这种万古不灭灯,主要是为亡魂指引归乡之路。 有句话流传已久,叫做一朝天子一朝臣,而习俗礼节这种东西,也是会随着时间变化而消失改变。这大墓就像是一个记忆体,将整个汉人文化全都记录了下来,每一块砖。每一盏灯,都极具研究价值。 秦教授甚至怀疑,这座大墓根本就不是一次性建成的。 张坚强斗大的字不认识几个。但有的时候说话却总能说到点子上:"要我说,这墓八成是个祠堂。人家后人隔三差五进来修一修。" 秦教授点点头:"也不是没这个可能,但这墓明摆着扩建了不少,尸灯つ死循环都是后加的,这可就不是后人应该干的事了。而且墓葬最忌讳开棺,哪怕是只开一次,脉象就会大变,败尽后人的运势。" 张坚强把嘴一撇:"哪有你说的这么邪乎,我三叔前几年就迁过墓,我们家的运也没败到哪去。" 还没等秦教授开口,我就酸了他一句:"你三叔是火葬的,烧成一把灰,还有个屁的运势?别人家迁墓,迁的是灵运,你们家迁的是骨头灰,能一样吗?" 火能烧人,也能烧魂。我估计,全国推行火葬,除了节省占地面积之外,恐怕也跟这一点有关。 正聊到这,一直闷声不吭的甄甫玉突然拉了我胳膊一下,伸手指着石铁门,小声说:"她来了!" "谁来了?" 还没等甄甫玉回答,我就听见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从石铁门外面的墓道里传进来,声音越来越近,眨眼功夫就到了门口。我往石铁门一瞧,心里咯噔一下,刚才好不容易躲过的大粽子,竟然又冒出来了。 眼看着她冲进洞窟,我们根本没时间研究她是怎么离开死循环跑到这来的,扭头就跑。我本以为秦教授会跟它斗上一斗,结果这老家伙愣是比我们跑的都快。按照秦教授的说法,他虽是茅山传人,但却有道无术。说白了,他比一般人长寿,懂得多,除了这些,屁用都没有。 我们绕着山心水井跟粽子兜圈子,就算它再凶,也不敢碰山心水井,更不敢招惹高脚阴兵。 可我们的力气是有限的,跑了没一会儿就累得直不起腰。情急之下,我也顾不上太多,对着山心水井的井沿就是一脚。原本平静的洞窟突然剧烈震动起来,上面的钟乳石哗啦啦的往下掉。 张坚强扯着嗓子就冲我大吼:"娘的,老赵,你想害死我们啊!" 秦教授也急得不行:"别碰山心水井,要是山塌了,咱们都得死在这!" 我这一脚,本来是想把高脚阴兵引出来对付粽子,但高脚阴兵没出来,反倒是上方悬坠的钟乳石意外把粽子给砸趴了。借着这个机会,我们赶紧跑出洞窟,最后出来的张坚强一脚把门缝里的石头踢开,石铁门应声关闭。 逃过一劫,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张坚强就开始发牢骚:"你这老头,我们千方百计跑到这来找你,结果帮手没找到,反倒是找了个拖油瓶。" 秦教授年纪到底是大了,折腾这一会儿就累得站不起来。他坐在地上,抬头瞥了张坚强一眼:"照你这意思,你比我有能耐咯?" "那是,你没瞧见那粽子身上的窟窿?全都是我用汉阳造打出来的,要是再给我几十发子弹,我非把它成筛子不可,让它再凶!" 我生怕他俩这个时候呛火起来,赶紧出来当和事老,安抚了秦教授几句后,我冲张坚强一瞪眼:"你小子说话真是不过脑子,秦教授要是拖油瓶,他能一连躲过天葬阴虱つ嫩江巨尸和死循环?在这大墓里,光凭一脑子热血屁用没有,后面碰到啥不懂得,还指望秦教授给咱指点迷津呢,你少在这给我扯淡!" 张坚强被我骂的没脾气,错了就是错了,没必要硬着嘴不服气。鸭子的嘴倒是硬呢,煮熟了还不是进了大家伙的肚皮里? 秦教授笑了笑没说话,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不是脾气好,而是城府深,根本懒得跟张坚强这种愣头青较劲。喘了两口气,他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调头就往十字叉口走,我们赶紧跟上。 张坚强故意拉着我慢走几步,在我耳边小声嘀咕:"老赵,我就是看他不顺眼,要不是咱们来找他,他肯定被石铁门困死!牛气啥呀。" 我冲他使了个眼色,让他小点声。能不能看顺眼是一回事儿,碰到危险能不能拧成一股劲儿又是另外一回事儿。我只求张坚强别给我做幺蛾子就行,这大墓阴怪绝伦,就凭我那点知识储备根本不够用,千万不能把秦教授这个**历史书给得罪了。 等我们走到十字叉口的时候,秦教授笑着冲张坚强一挑眉:"你不是嫌我拖油瓶吗?先让给你施展施展,你说咱走哪条?" 张坚强扫了一眼四条墓道,脸憋得通红,半天没说出话来。我们来的时候,明明走的是东边,但出来的时候却是从西边出来,四条墓道的位置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根本分不清楚哪条是哪条。 我一看这情况,二话不说,对着张坚强的后脑勺就是一巴掌:"妈的,还不赶紧给秦教授道歉!" 张坚强可不傻,一听我这话,赶紧借坡下驴,陪着笑脸:"秦教授,我就一大老粗,您千万别跟我一般见识。这会儿,还是得您老出来主持大局,我我我给您打下手还不成吗?" 秦教授懒得搭理他,伸手一指南边的墓道:"走这条。" 我和张坚强对视一眼,都觉得不可思议,甄甫玉可以凭着阴气轻重判断哪条是主墓道,秦教授连观察都不用观察就知道是哪条,凭的是啥? 等我一问才知道,像这种大墓,为了保险起见,绝不可能只用一个死循环,在这之下还会有隐藏阵法。这个十字叉口,其实用的就是先天变位法,墓道的位置没有变,变的是我们观察墓道时的视线。秦教授只修道不修术,打架不行,但看穿这种阵法还是很容易的。 主墓道比另外三条墓道要深得多,而且尸灯的间距也更加密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尸臭味。一开始我还以为是尸灯散发出来的,结果没走几步,墙壁上就出现一个黑洞洞的门框,本来门框上是有铁栅栏门的,但却因为年代久远,已经完全锈掉了。我敢肯定,主墓道里久聚不散的尸臭味都是从这窟窿里散发出来的。 张坚强从腰上拔出手电,刚要往里照,秦教授赶紧把他拦住,低声道:"不该看的东西别看,看了只会徒生心魔。" 一听这话,张坚强立刻打消了一窥究竟的想法。可是等我们往里走了十来米,墙上又出现一个黑门框。我借着微弱的灯光,往墓道的伸出一瞧,好家伙,整条墓道遍布黑门框,每隔十来米就有一个。 秦教授不让我们乱看,可张坚强这犊子天生好奇心重,趁着秦教授不注意,偷偷用手电往里照了一下。这一照不要紧,整个人立刻僵在原地,我叫了他好几声都没答应。然后像是着了魔一样,猛地冲了进去。 "强子,快回来!"我吓了一跳,张嘴喊他,可已经晚了。 眼瞅着张坚强消失在黑暗中,我急的心慌意乱。就在我准备冲进去找他的时候,这犊子竟然又蹦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两个黑乎乎的东西,我定睛一瞅,竟然是两个拳头大小的银锭! "老赵,咱发迹了!这些暗房里面放的全都是殉葬品,光是这一间房,里面堆得银锭就海了!"张坚强拿着银锭,兴奋地浑身发抖,还一个劲儿的用眼神斜秦教授,估计心里在想,你这老小子不让我们知道里面是殉葬品,是不是想独吞? 我拿着张坚强的手电,进入暗房,果然像张坚强说的一样,不到十平米的空间里密密麻麻摆着无数黑疙瘩,之所以黑是因为银易氧化。我随便拿起一个,沉甸甸的相当压手,反面密布着一层蜂窝状的小洞。 放下银锭,我绕到另外一间暗房,结果被惊得目瞪口呆。刚才的暗房和这间相比,简直就是开胃小菜。密密麻麻的金条,被手电筒一照,差点闪瞎我的眼睛。兴奋之余,我又连忙去其他的暗房转悠,里面不是珍珠翡翠,就是玛瑙琥珀。这要是能运出去,瞬间就跻身上流权贵圈了! 不过有一点我觉得很奇怪,值钱的殉葬品全都放在墓道外围,越往里走,殉葬品越少,取而代之的是一具具白森森的骸骨。私杂贞圾。 hollll 第98章死斗尸 ?"秦教授,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人骨?"我不敢再乱进,赶紧回去找秦教授。 这会儿。秦教授正冷冷的看着张坚强往外搬银锭,眼神中说不出的怜悯和厌恶:"对于古人来说,人和金银一样,不过是财产罢了。那些人骨,全都是大墓的殉葬者。你没觉得,这条墓道的阴气格外重吗?" 甄甫玉早先就说过这条墓道阴气重,我还以为是墓室里散发出来的,可秦教授却说,这条墓道虽然是主墓道,但对于大墓来说只不过是个门面罢了,离主墓室还远得很。那些殉葬的人亡魂不散。全都盘踞在这条墓道里,阴煞至极,要是再被那些金银蒙蔽了心智。那可就相当危险了。 秦教授瞥了张坚强一眼,话里有话的问道:"你知道dao墓者一般都是怎么死的吗?" 张坚强正忙着往外搬银锭呢。哪有功夫搭理他,随口回了一句:"守着这么多金银财宝,肯定是幸福死的呗。" 秦教授冷哼一声:"自古dao墓者不死于墓室,死于家里。这些金银承载了太多的阴怨之气,拿回去必然是阴鬼上身,到时候想跑都跑不掉。" 一开始张坚强还不信,我伸手一指站在旁边的甄甫玉,张坚强立刻一愣,赶紧把银锭放下。原因很简单,当年挖出甄甫玉的时候,拿了殉葬品的没一个好下场,要不是我跟她成了亲,估计我们家早被她杀干净了。 虽说是不拿了,可张坚强这心思却断不了,每路过一个暗房就要走进去瞧瞧。不拿过过眼瘾总没什么吧?结果,看了没几眼,张坚强就把持不住了,走进其中一个暗房,愣是从里面拖出一具骸骨。 这骸骨通体金黄,眼睛ギ脊椎透着幽幽绿光,竟全是翡翠做的。张坚强刚要让秦教授估估价,却见秦教授脸黑的吓人,低吼一声:"你个混小子,我们早晚要被你害死!" 被秦教授冷不丁这么一吼,张坚强吓了一跳,哭丧着脸:"我又没说带走,就是拿出来看看。" 我当时也觉得,拿出来看看问题不大,可刚想到这,我就听见耳边传来一阵嘎啦啦的声响,像是骨头碰撞时发出的声音,而这些声音全都是从周围的暗房里传出来的。 秦教授咬着牙,怒火中烧,让张坚强赶紧把这具骸骨放回原处,位置一丝一毫都不能差。 听着耳边诡异的声响,再加上秦教授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我立刻意识到不妙,赶紧催促张坚强放回去。结果刚说完,张坚强就哀嚎一声,他的脚踝竟然被一个白森森的骨头爪子抓住。紧接着,一具白森森的骨头架子就从暗房里面爬了出来。 "骨骨头架子,活了?!"张坚强被惊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一脚把骨头架子踢开,拎着黄金骸骨就往我们这边跑。 "秦教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也慌了神,赶紧向秦教授求助。 秦教授眼睛死死盯着黄金骸骨,冷声道:"那混小子手里的东西,叫做金骨玉髓。这种东西看起来金光闪闪,价值非凡,但却是大邪之物,制作过程极其残忍,乃是人活着的时候往啤18灌注金液。死后剥皮抽骨,往脊椎和颅骨里充玉。它根本就不是殉葬品,而是守葬灵!" 说话间,大量骸骨从周围的暗房里跑出,它们明明没有眼球,但空荡荡的眼窝盯着我们,还是让我感觉浑身发麻。 按照秦教授的说法,必须把金骨玉髓放回原处,再磕四个响头才能平息怨灵。可暗房里本来就黑灯瞎火,再加上张坚强被这么一吓,早就忘了是从哪找到的了。一看没了辙,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拽着秦教授就往墓道深处跑。 别看那些怨灵只剩下骨头架子了,跑起来可一点都不含糊,眨眼功夫就把张坚强扑倒在地,紧接着数不清的骨头架子往他身上扑,没一会儿就堆成了骨山。 "老赵,快回来救我!" 张坚强扯着嗓子鬼吼鬼叫,我刚要回去救他,秦教授就一把把我拽住:"那混小子只会闯祸,后面还指不定有什么危险呢,带上他只会坏事!" 我一把甩开秦教授的手,怒道:"他就算是把天捅出窟窿,那也是我铁哥们儿!" 说完,我调头就往回跑,结果跑到一半就被两具骨头架子扑中,还好甄甫玉跟在我身边,赶紧把骨头架子扯开。我从地上爬起来,刚要继续往回冲,秦教授就冲我喊:"你这样是救不了他的,只会把你自己也搭上!快用雄精开路!" 对啊!四大血引之首,虽比不上雌精,但也绝不含糊! 我一口把左手食指咬破,对周围的骨头架子猛甩。只要一碰到雄精血,阴气立散,骨头瞬间就散了架。等我跑到张坚强身边时,张坚强已经被压得喘不过气来了,身上也被咬得青一块紫一块。我不敢耽搁,抢过金骨玉髓,调头就往回跑。 本来抓着张坚强不放的骨群,转眼间就把我给围住了。我一看跑不掉了,直接蹦了个高,冲远处的秦教授大喊:"接着!" 金骨玉髓在空中划出一条弧形,稳稳落在秦教授手里。等骨群调头去抓秦教授的时候,秦教授已经将手指咬破,将雄精滴在金骨玉髓的脑门上。 秦教授可是有道行的,雄精的阳气也比我这个初出茅庐的出马仙要强得多,一碰到金骨玉髓,周围的骨群动作立刻变得迟钝起来。我一看机会来了,拽起张坚强就往秦教授的方向跑。 眼看着就要跑到了,突然,秦教授身旁的暗房发出一声轰隆巨响,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一个蓝影就从暗房中冲出,一头撞在秦教授的胸口上。秦教授虽然有道行,但岁数大了身子骨弱,哪经得住这种冲撞,直接斜着飞出去,一头撞在墓壁上,当场就晕了过去。 慌乱之中,我发现那个把秦教授撞飞的蓝影,竟然是一个穿着蓝色寿衣的干尸。它的皮肤呈现出暗黑色,啤18的血肉早已烂光,皱巴巴的黑皮紧紧包裹着骨头架子。嘴巴长得老大,眼睛被人用线缝死,鼻孔一涨一缩,正在吸我们的人味。 甄甫玉惊呼一声:"相公快跑,是荫尸!" 听到荫尸二字,我浑身一抖。 ゥ山中奇录イ中说,尸体葬入大阴大邪之地,尸骨不化,衣物不腐,头发指甲疯长就是荫尸。荫尸最为明显的就是嘴,永远都张开到最大,据说是专吞子女。荫尸分两种,干ギ湿,湿尸最凶。 我们碰上的这个虽然是干尸,但在这大墓里,仍旧凶险异常。 眼看着它就要去吸秦教授的血,我不顾甄甫玉的阻拦,从指尖挤出雄精,往他身上猛撒。我本以为能奏效,可却忽略了它在这大墓里早已吸饱了阴气,根本不惧我这半点雄阳。反倒是血腥味引起了它的注意,调头就向我扑了过来。私杂贞亡。 它的速度很快,快到我根本来不及反应,脖子被它一把掐住,黑洞洞恶臭难闻的嘴巴,对着我的脸就咬了下来。 就在这档口,我听到身旁的暗房里猛然响起一声大吼,紧接着,一个人影从里面冲出来,腾空跃起,一个大飞脚踹在干尸的脑袋上,竟直接把干尸给踹飞了。在我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的同时,我发现救了我的人竟然是虎头! 还没等我弄明白是怎么回事,老雕就从暗房里走了出来,咬破指尖,将雄精洒在干尸的天灵盖上。刚才还凶猛异常的干尸立刻没了动静。 "你们怎么在这?!"我不可置信的看着老雕和虎头。 虎头抱着胸脯,耸了耸肩膀:"还不是跟你们一样,被困在这主墓道了。" 等我扭头看向老雕时,发现老雕脸上挂着一抹让我毛骨悚然的阴笑:"你现在还不是死的时候,留着你我有大用处。" 合着从一开始他俩就躲在暗房里看好戏,我虽然很不想跟他们俩为伍,但主墓道就这么一条,而且后面肯定更加危险,只能先一起走,等到了墓室再想办法把他俩甩开。 在我去背秦教授的时候,老雕阴阳怪气的说:"没想到连茅山大家都到了,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当他视线落在甄甫玉身上时,表情立刻一变,脸上竟然堆满了笑,也不说什么,搞得我云山雾罩。 把金骨玉髓扔下,我们继续往里走,没几步就看到了墓道大门。这大门竟然是木制的,虽然已经腐烂,但上面的红漆已然清晰可见,横九竖九钉着八十一颗铁钉,左右两边各挂一盏尸灯。但不知道为什么,左边的尸灯灭了。 虎头刚要过去开门,老雕一把拦住他,给他使了个眼色,然后冲张坚强一笑:"你去开门。" 这话要是我说,张坚强一准去开门,因为他知道我不会害他。换了老雕,他一百个不答应,谁知道他憋着什么坏心思呢。 第99章双面卧底 ?虎头把拳头捏的咯吱响,脸上挂着冷笑,明摆着要武力威胁。张坚强也不是怂货。伸手就摸挂在后腰的山刀。我一看要动手,赶紧把他俩推开,冲老雕说道:"你别整这些虚的,有什么话直说。" 懂道行的人和普通人区别就在于往往能注意到一些容易忽略的细节。是人都知道男左女右。但却很少有人知道阳左阴右的来历。正阳在南,因为太阳在南边?正阴在北,因为家里供奉的牌位神龛都在北边。万物皆面向正阳的方向,太阳从左边升起,右边落下,所以阴在右,阳在左。 墓门左边的尸灯灭了,这似乎在暗喻阳人勿近。 老雕怕死。我们更怕死,我冲张坚强使了个眼色,这冤大头谁爱当谁当。咱可不当。私杂贞技。 在我们僵持的时候,甄甫玉走到门前。冷不丁把门给推开了。我们都吓了一跳,本能往后闪。结果我们想象中的危险根本没有出现,墓室里安静的出奇。甄甫玉没有丝毫顾忌,迈步就走了进去。我们对视一眼,赶紧跟上。 前脚刚踏进去,我立刻感觉到肩膀一沉,走起路来格外的吃力。如果是阴气太重的话,其他人会跟我有同样的反应,可我看张坚强压根就没事,我还以为是心理作用,也就没当回事。 这墓室很大,但尸灯却很少,只有东西南三面墙上挂着三盏,整个墓室显得异常昏暗,而且里面的情况也非常奇怪,门框上挂着白色的灵幡,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香烛味。在墓室的正北边,有一个巨大的黑幕,看不清楚是什么。 等我打开手电筒往那边照的时候,我们所有人全都倒抽一口凉气。 在正北边居然是一个戏台,悬挂着灵幡丧灯,戏台上方的横梁甩下三根麻绳,每一根麻绳都吊着一具尸体。这三具尸体的穿着打扮非常现代,我定睛一瞅,这三人全都穿着警服,竟然是我碰见鬼脸树和东北虎那次一起进山的警察! 由于死的时间不长,他们的尸体还没有烂透,身体呈酱紫色,由于绳子正好绑在脖子上,舌头滑出嘴巴,眼珠子往外凸,看得我后背阵阵发凉。 等我把手电筒的光线移动到戏台下方的时候,我只觉得心脏猛地一颤,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感遍布全身。别说是张坚强,就连杀人不眨眼的虎头,都吓得低吼一声:"卧槽!" 在戏台下方,整整齐齐坐着四排看客,至少有百八十人。他们全都穿着古代的服侍,身上落满了尘土,脸朝向戏台方向,像是在欣赏那三个误入禁区的倒霉鬼。 就在我们惊得浑身发毛的时候,手电筒突然灭了。 我敢肯定,手电筒绝对有电,因为没电的话,光线会越来越暗最后才没掉。这冷不丁突然灭掉,让我不得不往坏处想。慌乱之间,我猛按开关,也不知道按了多少下,反正是被我给按开了。 手电筒一亮,我本能往前方看,这一看不要紧,惊得我胸口一闷,心脏扑通扑通乱跳。刚才全都看着戏台的死尸,此时此刻,脑袋全都统一转动一百八十度,脸朝后,眼睛齐刷刷的看着我们这几个闯入者。 "老雕!老雕!老雕!怎怎么回事?!"因为太过震惊,我一连吆喝了三声老雕,可老雕半天都没有回应我,我往旁边一看,发现老雕和虎头早就跑的没影了。 特奶奶的!这老畜生又坑我!我气的直嘬牙花子,冲身旁已经吓呆了的张坚强低吼一声:"撤!" 我俩刚要转身跑,墓门却猛然关闭,我手里的手电筒和墓室里仅有的三盏尸灯骤然熄灭。眼前漆黑一片,就连站在我旁边,跟我隔了不到一米的张坚强,我都看不见,情急之下,我伸手就去抓他的胳膊,结果张坚强大吼一声:"老赵,你特娘抓我屁股干什么!" "你屁股长肩膀上了?"我又气又恼,我明明抓的是胳膊,又细又长,谁家屁股长这样? 张坚强也不含糊,扯着嗓子喊:"赶紧松手,我屁股都快让你给抓掉了。" 我感觉张坚强不像是在开玩笑,就赶紧说:"我没抓你屁股,正抓着你胳膊呢。" "你特么别吓唬我,我胳膊上没手!" 听到这话,我先是一愣,紧接着像是触电一样,猛地松开手。如果我没抓到张坚强,那我刚才抓的是谁?又是谁在抓张坚强的屁股?一想到这,我就惊得头皮发麻。就在这档口,我耳边突然响起甄甫玉的声音:"相公,快跟我来。" 我辨清楚声音传来的方向,赶紧冲张坚强吆喝了一嗓子,让他也去找甄甫玉。我往前一走,立刻撞在一个人的身上,用手摸了摸,身体异常冰冷僵硬。我吓得赶紧把手缩回来,用用肩膀把挡在前面的那个人撞开。结果刚撞开一个人,立刻又撞上一个,我好像被很多人给围住了。而这些人八成就是刚才看戏的那些! "强子!你在哪呢!"我不敢再乱动,扯着嗓子大喊。 "我在你后面呢,你赶紧帮我抬着秦教授,我一个人背着他走不动啊!" 我连忙调头往回找,咬着牙推开好几个躯体后,终于找到张坚强。张坚强让我背着秦教授,他好在后面扶着秦教授的屁股。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把秦教授推到我的北上,他就会往旁边偏,死活就是背不上。 "娘的,还真被我给说中了,这死老头真是个累赘!老赵,你别动,我扶着你肩膀,免得这老东西再跑偏了。"张坚强骂骂咧咧的伸手摸我肩膀,结果半天我也没感觉到他的手,反而这小子片刻之后嘴里嘀咕道:"老赵,你肩膀上背的是谁?你老婆?" 我吓得浑身发毛,张嘴就骂:"你小子这会儿还吓唬我,小心我跟你翻脸!甄甫玉上了女工程师的身,哪特么用我背?" "不信你自己摸!" 我伸手往上一摸,整个人立刻僵住,有那么几秒钟,我感觉心跳都快停止了。在我的肩膀上,竟然坐着一个人,这人双腿悬在我的胸口上,两只手按着我的脑袋,像是骑大马一样!怪不得刚才一进来,我就感觉身体一沉,合着早就被鬼骑了马! 惊恐之余,我也顾不上右手食指刚结痂,一口咬破,往上一戳,肩膀上的重量立刻消失。我伸手拉住秦教授的手,往肩膀上一扛,跟张坚强硬着头皮挤开挡在前面的人,去找甄甫玉。 结果走了没几步,忽然,挡在面前的人全都消失了,灭掉的尸灯也重新亮起。刚才恶整我们的看客,全都坐在凳子上,看着戏台。 我擦了擦额头上密布的冷汗,扭头瞥了一眼张坚强,发现他跟我一样,一头雾水。 正纳闷的时候,我隐隐约约听到戏台上传来一阵微弱的动静,扭头往那边一看,惊骇的发现戏台上又多了三具尸体,而这三具尸体竟然是我和张坚强还有秦教授! 难道我们的魂魄被勾了?不可能!要是魂魄出窍,我们早挺尸了。 正纳闷的时候,墓室里突然响一阵渗人的女戏曲清唱的声音,这声音七拐八拐,听起来相当难受,也分不清是秦腔还是京调,像是给我们送终一样。 我不敢再多呆片刻,赶紧跑到甄甫玉身边。在离开墓室的时候,我故意转身往后瞄了一眼,发现来的时候什么样,这墓室又变成了什么样,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张大爷曾说,阴气怨气聚集的地方,最容易让人产生幻觉,当阴气够强的时候,就算是一些有道行的人也很难幸免。 这戏院本来就是给鬼看的,附近的游魂野鬼全都聚集过来,怪不得连老雕都吓跑了。 虽然吓得半死,但甩掉老雕,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我们刚准备继续深入,突然,我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敲门声。一开始我还以为是老雕,故意没搭理他。可是刚走两步,一个熟悉的声音就在门后响起:"相公,快开门啊。" 听到这声音,我跟张坚强同时一愣。 我几乎机械性的扭头看向站在我面前的甄甫玉,不可置信道:"你是谁?!" 甄甫玉眉头微微一皱:"相公,我是甫玉啊。咱们虽然离开了戏院,但戏院的怨气太重,恐怕还会影响到你,你可千万别开门啊。" 一旁的张坚强点了点头:"你老婆说的在理。" 在理个球!这大墓一门一墙一世界,别看只隔了一层薄薄的门板,但却能挡住万千煞气。我就算是道行再浅,那也是出马仙,不可能被一丝一缕的煞气就能影响的出现幻觉。 我看了看墓门,又看了看眼前的甄甫玉,心里七上八下,说不出的滋味。我最怕的不是出现幻觉,而是戏院里的甄甫玉是真的。一旦戏院里的是真的,那我眼前的是谁?我冲张坚强使了个眼色,我俩慢慢往后退,跟眼前的甄甫玉拉开距离。 第100章再临长青 ?我赶紧把她拖进墓道,借着墓道微弱的光线,我发现她的脸呈青紫色。浑身僵硬,两只手紧紧地攥着拳头,身上满是尘土。我还以为她死了,刚才抓我那一下只不过是回光返照。可是当我当我仔细观察她的脸时。却发现脸腮一股一股的,虽然幅度很小,但我敢肯定她嘴里有东西。 等我把她嘴掰开,里面冒出来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定睛一瞧,竟然是个蛇头!这蛇还没死,但不知道为什么,它的反应相当迟缓。连吐信子的力气都没有。等我把它从女工程师的嘴里撤出来时,惊讶的发现,蛇身已经相当干瘪。像是被人榨干了体内的所有营养似得。在蛇的尾巴上,还挂着一个铜钱和一道黄符。 我低头看了看女工程师。心里一阵惊讶,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恐怕就是南茅不外传的延命之术,将她自己和蛇的命绑在一起,只要蛇不死,她就不会死。但长时间水米不进,就算是用出这种招数,也只能保证她阳气不断而已,现在早已经虚弱至极,不吃点大补的东西是很难醒过来的。 大兴安岭别的东西没有,就人参鹿茸这种玩意儿多,可现在身处大墓,上哪找这些东西去。没辙,我只能用刀在手指上割开一条小口,挤出血喂蛇,先保证蛇不死,女工程师就有一线生机。 我让张坚强背着她,张坚强还老大不乐意,说要不是因为她和秦教授,这山也不用炸,更犯不上跑到这来送命,说句难听点的话,死了活该。 可我却不这么想,先不说她们也是被市里派来公干的,由不得自己。就算是非要把这个帽子扣在她们头上,但至少她们比我和张坚强有能耐,也算是个帮手,再不济,也能透露点大墓后面的消息。 和墓道里不同,暗门后面一片漆黑,而且走廊非常狭小,我俩只能一前一后往里走,还得低着头。最关键的是,走廊的拐角サ岔口非常多,走个两三米就得拐一次弯,眨眼功夫,我俩就迷了方向,连来时的路都找不到了。 走了约莫五分钟,我就突然停了下来,张坚强一脑袋撞在我后背上,咧嘴就吆喝:"你停的时候敢不敢给我打声招呼?我还以脑袋瓜子撞墙上了呢。" 我没搭理他,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面前的墙壁,半天之后才开口问他:"强子,你有没有发现,这地方咱来过?" "这黑灯瞎火的,我哪能看出来。" 我伸手一指墙上的小坑:"这座墓的建造非常精细,这个坑肯定是当初建造时,工匠不小心留下来的。几分钟前,我就留意过它,现在又出现了,咱们该不会是在兜圈子吧?" 张坚强有些慌,直勾勾的看着我,虽然啥都没说,但他心里想的什么,我门清。如果真的是在兜圈子,我们很有可能跟女工程师一样,被活活困死在这。为了弄清楚,我从裤腿上撕下一块布扔到地上,然后和张坚强继续往前走,结果几分钟后,我俩果然在地上发现了刚才撕掉的布。 张坚强急的在原地直打转,我心里也不敞亮,要是被什么妖魔鬼怪弄死,也就认了,可现在啥都没见着呢,就被困死,也忒窝囊了。私东低血。 正犯愁的时候,突然,我们后方传来一阵说话声。我和张坚强同时一愣,赶紧竖起耳朵听。 "老雕,你到底有谱没谱啊?" "都到这了,你急什么,这种阵法,在茅派叫地煞陷阵,在我们马派叫做死循环。甭管叫啥,反正是很难破解。" "啥狗屁阵法,我就想知道咱啥时候能到主墓室。都来一天一夜了,不是被虫子追,就是被女尸追,我特么腿都快跑折了。" "你还有脸说呢。来的时候,咱说得好好的,进了墓,万事听我的。可你小子哪次听我的了?我让你别开灯,你特么非得开灯。刚才在女眷墓室,我明摆着跟你说棺里的女尸已经变了,你非要打开看看,要不是我道行过硬,咱俩就交代了!" "我哪知道她那么凶啊。" 我心里一阵冷笑,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他俩明明比我来得早,反而走到我后面去了。我冲张坚强使了个眼色,背上女工程师,赶紧往前走,否则万一干起来,我俩不是对手那可就坏了。 刚才听老雕说,这迷宫是死循环,我这心里又惊又喜。惊的是,死循环凭我的道行,是根本没办法破解的。喜的是,偏偏这个时候,老雕来了。到时候我俩跟着他屁股后面离开就行了。 只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快,我的如意算盘还没打完,我就听见老雕扯着嗓子大喊:"虎头,赶紧跑,那大粽子追过来了!" "我跑,你别跑,跟它斗啊!" "斗你奶奶!我啥都没带,又在这犄角旮旯里,跟它斗,不是找死吗!" 紧接着,我就听见嘎达嘎达的奔跑声。我当时也没多想,直接冲张坚强吼了一嗓子:"跑!" 别看张坚强身上还背着女工程师,但架不住人高马大,身体素质又过硬,跑起来一点都不比我慢。可我俩跑得快,老雕和虎头跑的更快,没一会儿就瞧见我俩了。虎头不认识我,但老雕认识啊,一眼就把我给认出来了,脸上挂着浓浓的惊讶。 "张玉修的徒弟?" 都到这会儿了,我也没必要躲,直接咬着牙,冲他发狠:"老雕,我不知道你憋着啥心思,也不想知道,但你把老五七给弄死了,你给我等着!" 一开始我还担心老雕对付我,可这担心完全是多余的,这会儿逃命都来不及,哪能抽出心思搞我一票。而且他岁数大了,跑了没一会儿就开始气喘吁吁。 这老家伙知道自己快跑不动了,就想拉着我一起对付大粽子。我可不傻,对付完大粽子,就该轮到我了。 老雕见我不答应,竟然从后面给我使了个绊,冷不丁把我给绊倒,从我后背跳了过去,想拿我当炮灰。张坚强跑在最前面,根本不知道我摔倒了。虎头跟老雕又是一道的,根本不管我的死活。 等我从地上爬起来时,我感觉冷风吹得我脊梁骨发寒,转身往后一看,吓得我倒抽一口凉气。 那大粽子就在我身后不到十米远的地方,身上穿着大红色的雀袍,头戴珍珠冠,身体已经严重腐烂,整张脸呈蓝黑色,眼珠子往外凸,嘴唇烂的精光导致嘴巴根本合不上,白森森的獠牙全都露在外面。 我惊得浑身炸毛,赶紧从地上爬起来,玩了命的跑。结果跑了没几步,我就看见老雕单手扶着墙面,弯着腰一个劲儿的干呕,八成是跑过了劲儿,身体受不了了。 我心里又气又喜,让我当踮脚的?我倒要看看,咱俩谁死在前面! 见我跟大粽子往这边跑,老雕也顾不得匀气了,赶紧继续跑。等被我追上的时候,老雕故意用身体挡住墓道,不让我过去,扭头冲我喊:"小子,咱俩要是不联手,所有人都得死!退一万步说,就算是你能活了,就凭你那点道行,你能破开这死循环阵吗?" 这话说进我心坎里了,但一想到老五七被虎头活活打死,我心里的火就往外冒:"就像你说的,我才刚当上出马仙,道行浅薄根本帮不上什么忙,你自己跟它斗去吧!" "你真要一起死?" 虽然我早就做好死的准备了,但只要有一线生机,出于本能,我还是不肯放弃的。眼看着大粽子离我越来越近,我一咬牙:"好!咱俩联手,不过有个条件,干了它以后,你不能转脸就把我也干了!" 老雕长舒一口气:"你放心,我留着你有大用处呢,就算弄你,也不会现在就弄你。" 达成一致,我俩同时停下,正好大粽子到了跟前。老雕从兜里掏出一枚古铜钱,放在掌心,对着大粽子的面门就是一掌,竟然把大粽子打了跟头。趁着这个空档,老雕让我先挡着它,给他争取时间请仙上身。 其实,在出马仙这行,我是比较另类的。从小就跟野仙生活在一起,还成了亲,野仙从骨子里面就是对我好,有求必应。而其他出马仙,想要请仙上身,颇要费一番手脚。就拿老雕来说,他请仙上身,要先把仙请到面前,光这一步就不知道得花费多长时间。毕竟野仙也有自己的私生活,这会儿还不知道在哪个狐狸精的被窝里逍遥快活呢。 老雕双手合在一起,小拇指和无名指交叉,其余的三根手指对在一起,放在面前。身体呈蹲马步的姿势,右脚不断的跺地,嘴里一个劲儿的念叨:"弟子有难,大仙速来?弟子有难" 这会儿,大粽子已经爬起来了,对着我就扑了过来。情急之下,我也顾不上太多,抬起一脚就踹在它肚子上,结果像是踹在钢板上,它没倒,反倒是我倒了。下一秒,它就抓住我的两个胳膊,十根手指头全都抠进了肉里,疼得我直抽凉气。 第101章虫母 ?这还不算完,我眼瞅着大粽子当着我的面张开嘴,一股黑气从里面喷出。熏得我晕头转向,紧接着对着我的脖子就咬了下来。我还以为自己死定了,就在这档口,我发现一只胳膊从大粽子的身后伸出。一把勒住它的脖子。 "老赵,你没事吧?" 我扭头一看,原来是张坚强。刚才这个犊子光顾着逃命去了,根本没注意到我俩掉队,但死循环是一个圈,他们跑着跑着就跑到大粽子后面去了。 我长舒一口气,冲站在张坚强大喊:"赶紧把他弄开!" 别看这大粽子个头不大,劲儿可是相当的大。张坚强在后面使出吃奶得劲儿,愣是拉不动它。关键时刻,虎头也追上来了。俩人一起使劲,这才把大粽子拉开。 一松开我。大粽子就去逮张坚强和虎头,他俩调头就跑。趁着这个功夫,我赶紧拿出蛇药,往胳膊上的十个血窟窿里倒。一接触到伤口,蛇药立刻起反应,就像是烧开的水一样,直冒白泡,疼得我浑身冒冷汗。 但这受这种疼是值得的,否则用不了多久,尸毒就会从伤口爬到心脏,到时候这死循环里就会有两个粽子。 我躺在地上大喘粗气的时候,张坚强他们已经跑到老雕身后了。偏偏请仙是不能打断的,否则野仙一生气,很有可能再也请不来了。老雕的表情很有意思,想跑又不敢跑,一个劲儿用眼神示意我帮他。 现在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不是幸灾乐祸的时候,我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抓着老雕的衣领子把拉倒在地。然后冲张坚强和虎头大喊:"你俩趴下!" 张坚强没有半点犹豫,立刻趴到地上。虎头跟我不熟,根本没听我的,还好张坚强及时把他给拽倒。 他俩一趴下,大粽子的目标就立刻变成了我,当它距离我不足两米远的时候,我猛地抬起胳膊,把手里剩下的蛇药一股脑泼在它的脸上。 "啊!" 大粽子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非常尖锐,被蛇药泼中的脸,起了一层白茫茫的泡沫,直冒白烟。它也顾不得逮我了,捂着脸乱冲乱撞。如果是山跳,被蛇药泼中,说不定连尸气都震散了。但这大粽子实在太凶了,蛇药只能让它暂时迷糊而已。 就在这档口,老雕从地上爬起来,骂骂咧咧道:"特奶奶的,大仙进不来啊!" 早先,甄甫玉就跟我说过,这大墓的墙里面有很多暗符,里面的东西出不去,外面的东西也进不来。否则的话,大墓里这么多邪乎东西,早就出去把我们村给祸害惨了。 眼看着蛇药的效果就要消失了,我跟老雕一合计,既然请不来大仙,那就赶紧把死循环破了,先离开这个鬼地方再说。老雕在前面找突破点,张坚强背着女工程师紧随其后,我和虎头断后。 等大粽子一往上扑,我就用张坚强的汉阳造给它来上一枪。可汉阳造连豹子都能一枪撂倒,却只能让它的速度稍微变慢一点。等它离得太近的时候,虎头就用山刀往它脑袋上劈。 等我枪里的子弹打的差不多了,身后终于传来老雕的声音:"找着了!" 天底下任何阵法都有破解的办法,这死循环也是一样,只要找到突破点,也叫作连接点,就可以打破循环。 老雕伸手对着一块墙砖用力拍了一下,周围立刻响起一阵嘎啦啦的声响,一条笔直的裂缝瞬间贯穿墙壁,整个墓道竟然断成两截,像是电梯一样往下落。那大粽子晚了一步,眨眼就消失不见了。 我们所有人都筋疲力尽的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在我的注视下,我们所处的那端墓道,与一条新墓道连接到一起。我们往前走了一段距离,眼前立刻出现三个岔口,加上我们来的那条墓道,一共是四个,呈十字形。 还没等老雕决定好走哪条,我就伸手拉着张坚强,悄悄走进左边的墓道。别看老雕现在不碰我,那是因为多个人多个帮手,只要时机成熟,以他的人性,肯定不会手下留情。于其被他阴,倒不如早早分道扬镳。 走了没几步,我忽然闻到一股怪味,转身往味道传来的方向一看,发现张坚强嘴里竟然叼着一根烟。他会抽烟我是知道的,可来的时候,他根本就没带烟。我心里一阵纳闷,就问他,结果这犊子说,刚才躲粽子的时候,在地上捡起。 在古墓里捡到的烟都敢抽,这得多粗的神经才能干出这种事。我赶紧把烟抢过来,仔细观察了一下,没好气道:"你知道这是什么烟吗?" "啥烟?" "续命烟!" "那我更得多抽几口了。" 我一阵冷笑,不顾张坚强的阻拦,把烟仍的老远,然后跟他解释。这续命烟,八成是刚才躲粽子的时候,老雕丢的。像我们出马仙,一般都不得好死,而且老雕喜欢走偏门,请的野仙肯定也不是啥好仙。如果我猜得没错,老雕早就染上绝症了,需要抽续命烟才能扛得住。续命烟有两种,一种包的是骨灰,另一种包的是婴胎粉,无论哪一种都是损阴德的。抽一口,能续三天寿命,但下辈子却要倒霉三年。 张坚强数了数自己抽了三口,差点没哭出来。我让他看开点,这辈子都没操心完,哪有闲工夫去操心下辈子。 刚才被大粽子一闹,子弹打光了,蛇药也没了,现在算是彻底弹尽粮绝了。 就在我俩为前路堪忧的时候,一直被张坚强背在肩上的女工程师突然颤抖了一下,紧接着就开始往外吐血。张坚强被吓了一跳,赶紧把她放到地上,又是掐人中,又是拍脸,好一个折腾。 开始我也有点迷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很快我就想起一直别在腰上的黑蛇,赶紧拿出来,这黑蛇抖一下,女工程师就跟着抖一下。黑蛇本来就虚弱,再加上刚才躲粽子的时候,可能不小心压着它了,眼看着就要不行了。 当时那种情况,我也没有太多的选择,硬着头皮把黑蛇尾巴上的黄符铜钱撤掉。这俩玩意儿一掉,女工程师和黑蛇的命就分开了,一直昏迷的女工程师身体猛地痉挛了一下,然后就没了动静。 我探了探她的鼻息,气若游丝,估计撑不了多久了。 就在我一度准备放弃她的时候,突然,她开始剧烈颤抖,像是触电一样。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为了安全起见,赶紧往后退。几秒钟过后,颤抖停止,在我不可置信的注视下,她竟然缓缓坐了起来,睁开眼睛,冲我微微一笑。 "你"我被惊得目瞪口呆,指着她,连话都说不出来。脑子里就一个念头,难不成这女工程师被刚才的粽子咬过,现在尸变了不成? 女工程师在短暂的沉默之后,终于开口,这一开口,又惊了我一下:"相公,是我呀。" 旁边的张坚强被搞得云山雾罩,看了看我,又看看女工程师:"老赵,这娘们怎么叫你相公?是不是中邪了?" 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跟张坚强解释,这明摆着是甄甫玉看女工程师不行了,直接上了她的身。就算是一个健康人,被鬼上身的副作用也是非常大的,以女工程师现在的身体,能经受得住这样的冲击吗? 在我问甄甫玉的时候,我清晰的看到张坚强的眼睛瞪得老大,嘴巴变成一个圆圈,显然是被甄甫玉给惊着了。 按照甄甫玉的说法,如果换了普通人,肯定是受不了的,估计当场就会暴毙而亡。但女工程师不同,她身上有道行,能不能撑得住,就看她的命有多硬。再说了,甄甫玉正缺一个躯壳呢,上了女工程师的身,也算是废物再利用。 我觉得是这个理儿,不再纠结,直接问甄甫玉,接下来该怎么走。 甄甫玉说,整个大墓阴气最重的地方肯定是主墓室,但这条墓道里的阴气相对比较稀薄,所以我们肯定走错了,必须绕回去,选择阴气最重的那条。等走到十字路口,甄甫玉却开始犯起迷糊来,因为有两条墓道的阴气都特别重,连她都分不清哪条是真,哪条是假。 我想了想,问她:"老雕他们走了哪条?" 甄甫玉分不清主墓道,但却能闻到人味,她一指正北边的墓道:"这条。" 我点点头:"那咱们也走这条,老雕虽然邪性,但还是有两把刷子的,跟着他应该错不了。" 我刚要迈步往里走,甄甫玉突然一把拉住我,伸手指了指正东边的墓道:"这条墓道里面也有人味。"私东低巴。 我一开始以为是虎头,可转念一想,虎头虽然杀人不眨眼,但到了大墓里面,还是要对老雕马首是瞻,绝不可能离开半步。除了老雕和虎头还有我们,这大墓里应该没有其他活人了。 一想到这,我身体一个激灵,不可置信道:"难道是秦教授?!" 第102章深入虫巢 ?我第一个反应是选择秦教授去的那条墓道,可转念一想,老雕的目的是非常明确地。他肯定会选择主墓道。而反观秦教授,虽然对我没危险,可我却看不懂他。究竟选择哪边?我一时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我跟张坚强还有甄甫玉合计了一下,最后还是选择去了秦教授那条。原因很简单,甭管秦教授这条对不对,只要找到他,我们就会安全许多,再一起找主墓道也不迟。 与我们刚才走的那条墓道不同,这条墓道的宽度达三米左右,哪怕是我们三个并排走仍旧有富裕。我不是文物学家,对历史也知之甚少。但我却知道,已发掘的古墓中,墓道能到达两米就已经非常罕见。像这种三米宽的墓道,恐怕是人类史上第一次发现。 四米五高的挡门墙わ三米宽的墓道。种种不符合常理的建筑规格,让我再次对墓主人的身份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我们沿着墓道走了没多长时间就到了尽头,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面汉白玉墙壁,上面雕刻着栩栩如生的双龙蟠文,中间是一个宽一米,高两米的铁门。由于年代久远,铁门已经严重氧化生锈,呈现出深黄色,用手轻轻一碰,碎铁渣就会哗啦啦的往下落。 墓里怎么会有铁门?我心里一阵犯嘀咕,用力推了两下,没推开。刚想和张坚强直接用刀砍开,甄甫玉就把我俩给拦了下来。 "相公,这门是铁包石,是砍不开的。" 张坚强不服气,拍了拍刀刃:"老赵那把刀不行,我这把刀,是我爹十几年前用半扇野猪肉跟老毛子换的,一刀下去,连牛棒子骨都能砍断,还砍不开锈铁皮?" 甄甫玉从不打空包弹,她说砍不开,就一准砍不开。张坚强非要试,就让他试,咔咔咔七八刀,铁皮是砍开了,里面的黑石头连点刮痕都没有,还差点把刀刃给卷了,吓得张坚强赶紧收手。 这石铁门表面非常平整,没有把手,从外面根本打不开。正犯愁的时候,甄甫玉突然走到墙边,面朝墙站好,然后小声冲我们说:"你们快过来,像我这样站。" "为什么?"我和张坚强同时一问。 甄甫玉语气有些着急:"别问了,来不及解释。" 虽然不知道甄甫玉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我俩还是赶紧照办。几乎是我们刚站好,我就听见一阵低沉的脚步声从我们来时的方向传来。我想扭头看看,甄甫玉却拉着我的手,不让我乱看,说是等会儿石铁门会自动打开,让我们低着头进去。 我竖着耳朵仔细听,那脚步声非常有节奏,走一步停一下,间隔正好是一秒钟。而且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周围的温度也逐步降低,阴气异常浓烈。我知道甄甫玉不会害我们,可是当那脚步声到达身后时,我还是感觉头皮发麻,冷汗止不住的往下流。 我知道有些东西能看,有些东西不能看,哪怕是好奇心再重,我也会强忍着。可张坚强这犊子定力差,偷偷摸摸往后瞄了一眼,就这么一小眼,他整个人就愣住了,紧接着眼睛一翻,仰头就栽了下去。等我低头往下看的时候,他已经没了呼吸。 我大脑嗡的一声,再也忍不住了,不顾甄甫玉的阻拦,猛地一回头。 站在我身后的是四个身高接近三米,穿着青色麻衣,带着斗笠的巨人。走在前面的那两个人拿着灵幡,后面的两个撑着破纸伞,皮肤呈现出诡异的青黑色。我看着他们的时候,他们也正低着头看我。 血红色的眼球,没有半点感**彩,看我像是看蝼蚁一样。偏偏就是这种无情的眼神,却产生一股无法形容的强大吸引力,有那么一瞬间,我感觉意识崩溃,灵魂就要出窍。可是他们即将得到我灵魂的前一刻,却停了下来,机械性的转过头,继续向石铁门走去。 等他们一走过,刚才死了的张坚强,立马坐了起来,脸色惨白,额头布满大汗,刚要跟我说什么,我赶紧冲他使了个眼色,让他闭嘴。有些事,他自己知道就行了,不能说出来! 至于这四个诡异的巨人,就是甄甫玉提到的高脚阴兵,他们不是鬼,也不是神,更不是人,至于究竟是什么东西,谁也说不清。甄甫玉之所以让我们面墙低头,是因为阴兵借路的时候,阳人是需要回避的。 可问题是,甄甫玉怎么知道阴兵会出现在这? 我刚想要开口问她,她就催我赶紧跟着阴兵一起进墓室。 一进入墓室,阴兵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还没等我来得及揣测阴兵的来龙去脉,墓室内的景象立刻吸引了我的全部注意力。 这墓室大的离谱,与其说是墓室,倒不如说是一个巨大的地下洞窟。洞窟的顶部悬挂着密密麻麻的钟乳石,最大的至少得有十米多长,尖部都快碰到地面了。这洞窟里面是没有尸灯的,但却非常明亮,据我观察,亮光是由洞窟正中央的水井里发出来的。 古代很多陵墓修建的都和阳间的宅院一样,出现水井并不稀奇,但单独为水井开一个墓室,这就不对劲了。而且水井里面发出来的淡蓝色光芒又是怎么回事?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们走到井边,往下一瞧,里面的水非常清澈,甚至能看到水底的沙石。而在沙石的中间,竟然有一颗橘子大小的夜明珠。夜明珠散发出来的光芒,透过井水折射,冲出井口,异常耀眼。 "我的天,这么大,要是卖了,咱们三辈子也花不完啊!"张坚强看着夜明珠,哈喇子都差点流下来。 人本来就是贪婪的,冷不丁见到这种东西,别说是张坚强,连我都动了邪念。要不是甄甫玉说,这口井是整个大兴安岭的山心,玷污不得,我早就和张坚强脱了裤子蹦下去捞夜明珠了。 海有海眼,山有山心,虽然名字不同,但效果却是一样的,是一个地方的命脉。一旦命脉受了影响,轻则发生自然灾害,重则很有可能导致一方生灵就此灭绝。怪不得这里要用石铁门,估计在当时也算是最先进的防盗门了。 就在我跟张坚强盯着夜明珠发呆的时候,忽然,一个略显苍老却异常熟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小哥,你终于来了。" 顺着声音看过去,在我们正对面的一块大石头旁边站着一个人影,我定睛一瞧,竟然是秦教授。 说实话,我从一开始就对秦教授挺没信心的,就算是不死,至少也会落得女工程师的下场。可是再次见到秦教授,我却惊讶的发现,秦教授除了身上满是尘土之外,根本没有什么变化。 我觉得不可思议,忙问他这四十多天是怎么熬过来的。用秦教授的话说,人逼急了,什么都能吃,虫子わ蛇わ老鼠,只要能打洞钻进来的东西,全都被他塞进了肚子里。 和我们一样,他也是跟着阴兵进来的,结果一看见山心就忘乎所以的研究了起来,忘了时间,等想起来的时候,石铁门已经关上了。他在这个洞窟里,一困就困了整整二十七天。我赶紧让张坚强找块石头把石铁门给挡住,免得把我们也困在这。 当秦教授看到被甄甫玉上了身的女工程师时,并没有感到很意外,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跟我很般配,就没了下文。我心里一阵纳闷,再怎么说女工程师也是跟他一起来的,现在落到这种地步,怎么一点人情味都没有呢? 甭管怎么说,找到秦教授,我悬着的心也算是落下一半了。我们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坐在水井旁边休息起来。这一路上九死一生,甄甫玉不知道累,我和张坚强可不行。趁着休息的档口,我问秦教授,是怎么躲过墓口的嫩江巨尸的。 秦教授淡淡一笑,说的很随意:"像我这种精明的老东西,什么没见过?它是迷惑不了我的。" 我眉头一皱:"不对啊,我和强子碰见它的时候,它可没光迷惑我们,还钻进了我的身体里,虽然到现在也没什么反应,但我总觉得这事儿不对劲。"私东低才。 一听了我这话,秦教授的脸色立刻变得严肃起来。当得知,嫩江巨尸是我师傅张大爷放在那的时候,秦教授恍然大悟:"这嫩江巨尸,八成就是张老头的野仙。" 我连连摇头,张大爷的野仙我是见过的,就是他家原来供奉的那个奇怪神像,根本就不是嫩江巨尸。再说了,这种只会祸害人的东西,张大爷绝不可能用来当野仙。 我不同意秦教授的观点,秦教授也没纠缠,而是问我看没看见巨棺旁边的镇魂令。他说,嫩江巨尸只不过是个躯壳,封在它体内的灵体才是真正的野仙。至于那野仙为什么不钻秦教授,偏偏钻我身体,那就不得而知了。 当我问起高脚阴兵时,秦教授伸手一指身后的水井:"那些阴兵是来守山心的,跟咱们没关系。" 第103章无价至宝 }zyyyyy"老赵,这些黑水,是不是尸毒?" 在我琢磨究竟是谁把这些山跳子都弄死了的时候。张坚强有口无心的一句话倒是给我提了醒。我一跺脚,冲张坚强喊道:"快!快回去拿蛇药和火油,要是这些尸毒污染了地下水,那可就麻烦了!" 一听这话。张坚强愣了一下,撒腿就往回跑。雨河道距离我们村将近两公里,也不知道这小子是怎么跑的,不到五分钟就跑回来了,左手拎着一大壶火油,右手拿着七八瓶蛇药。我让张坚强把火油全都倒在尸体上,一把火把尸体全烧了。紧接着往河里兑蛇药,尸毒一碰到蛇药。立刻产生反应,由黑转白,像是烧沸的水。不断冒泡。水泡一炸,立刻就有白烟往上飘。恶臭味十足,熏得我和张坚强退的老远。 等尸体烧了个精光,蛇药不再起反应了,我和张坚强这才敢松口气。 虽然我来发现得早,但张坚强思来想去还是不放心,跑回村子通知其他人吃点蛇药以防万一。我蹲在雨河道出山口,在心里盘算,这段时间就秦教授他们三个和胖道士进过后山,秦教授他们去的是矿坑区,整个后山最危险的地方,我估摸着他们凶多吉少。除了他们,也就那个胖道士了。张大爷以前说过,真正的高人从外观是看不出来的,难不成那胖道士真有两把刷子? 回到村子,我把这事儿跟村长一说,村长沉默了片刻后一拍桌子:"咱还得把他请回来。" 隔天,胖道士就回来了,不过他不太高兴,因为我们村子太穷,实在是拿不出什么钱了。还好上次我和张坚强请他喝过酒,比较能说上话。晚上,再把他叫到小卖部,我和张坚强一起给他捧臭脚,说他法力高深,深不可测,等他飘飘然了,临了我补上一句:"真元道长,你恐怕听说过我们村以前发生的事吧?文物局的那批人不成,那是因为他们没本事,您就不一样了。说句难听点的话,哪怕从里面弄出个破尿盆,咱这辈子也衣食无忧了。" 胖子眼睛一眯,小眼豆子直冒光。一开始还装犊子,说什么不能私盗文物,但架不住我跟张坚强在旁边滴眼药水,为了忽悠他,张坚强连家里祖传的明朝时代的牛鼻环都拿来了。盯着牛鼻环,胖子砸吧嘴:"咱可说好了,万一空手回来,你们得把这个牛鼻环送给我。" 张坚强自然不肯,要是让他爹知道,他爹能把他的皮扒了。我只好做他的思想工作,守着这座凶山,能不能活到老还是未知数呢,等眼睛一闭两腿一蹬,就算是明朝玉玺,那也屁用没有。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仨就进了山。一进山,胖子和张坚强就开始摔跟头,没一会功夫,胖子的脑袋就撞了两个大肿包,张坚强也好不到哪去。我们仨坐在杨树底下,我看着胖子心里直纳闷,这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说他不行吧,他能在后山呆一夜活着出来,说他行吧,连鬼遮掩都克服不了。 我说他,他就转移话题:"大墓还有多远?" 还特么大墓呢,就这德行,还没爬上山腰就得磕死。而且从一开始,我就没打算去大墓,那地方可不是我们能去的,我只是想看看那些山跳子到底是怎么回事。看着他俩头破血流的样子,我一合计,拉倒吧,带着他俩天黑都到不了杨树林。我让他俩在原地呆着,绕了个路,从榛子林走。 吃人坑还在,里面还有被吞了半个身子的狍子。张二牛尸变的地方,还有一团黑乎乎的血迹,而且地上有被拖动的痕迹。我跟着痕迹走,没一会儿就走到了雨河道出山口,隔着荆棘丛,还能看见昨天被我一把火烧掉的尸灰。 就在我准备折返的时候,我一不留神踩到淤泥里,被绊了一跤,摔了一身烂泥。我刚要骂晦气,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雨河道旁边的地要比其他地方湿润很多,如果有人从这边走,肯定会留下脚印! 我连忙在附近转悠,果然在河道的另一边发现一连串脚印。这些脚印很奇怪,只有前半截,像是走路的人脚跟不着地,纹路是那种波浪式的胶底鞋。我沿着脚印往反方向走,随着地面越来越干燥,很快就失去了痕迹。 我只好先去杨树林,走到一半的时候,我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腥臭味,越靠近杨树林,这股味道就越重。紧接着,一阵唰唰唰的细微声音从草里冒出来,我低头一看,原来是条草蛇。一开始我也没当回事儿,继续往里走,走着走着我就感觉脚底下不对,好像是踩到一团软绵绵的东西,紧接着我就感觉脚脖子钻心的疼。我连忙往后退了两步,挽起裤腿一瞅,两个小血窟窿格外显眼,这是蛇的咬痕。私协丰划。 一想起我上次碰见的水鸭脖子我心里就发毛,赶紧找根树枝把草拨开,这一拨开不要紧,寒意顺着脊梁杆子蹭蹭往上爬。刚才我踩得地方,大大小小挤了十几条蛇,竟然是个蛇窝子。而且附近不止一个,随便用树枝扫一扫草丛,就能扫出一堆,好像整座后山的蛇都跑到这了。 密密麻麻的蛇群搞得我浑身发毛,但转念一想,山跳子怕蛇,这里这么多蛇,那杨树林里肯定没有山跳子。想到这,我就用树枝扫出一条道,进入杨树林。 一进来,我就被浓烈的恶臭熏得晕头转向,可我四下打量一眼,啥也没有。除了这股怪味,别说是杨树林,整个后山都像是死了一样,静的出奇。就在我心里纳闷的时候,突然,地下传来一阵闷响,咕噜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塌了。 还没等我弄明白是怎么回事,杨树林里的恶臭难闻到了极点,每喘一口气就像是吸了硫磺一样,整个胸口都发闷发疼。等我想跑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整个人瘫软倒地,半点力气都提不起来,视线越来越花。 隐隐约约我感觉看不见的媳妇拉我的手,可能是受了我的影响,她的力气很弱,根本拉不动我。就在我以为自己完了的时候,林子外的蛇发了疯一样往里面爬,好几条毒蛇从我旁边经过,压根就不看我,直奔着杨树林中央而去。 我发现,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塌出一个大坑,浓浓的黑烟从坑里面往外冒。普通的草蛇一碰到黑烟立刻毙命,只有剧毒的蛇才能爬进坑里,每次一有蛇进去,坑里面立刻传出一声咆哮,黑烟也会淡上许多。 我知道蛇能攻尸,这么多蛇往那个坑里涌,里面肯定有山跳!但这种山跳我没见过,这辈子也不想见到,我只盼望着那些毒蛇把坑里的山跳直接攻死!但毒蛇的数量实在太少,我眼看着最后一条毒蛇爬进去,坑里的黑烟却没有散净。 这么多蛇攻不死一只山跳,恐怕已经变成僵尸了吧?要是让他下了山,那可就完了! 就在我看着一地蛇尸,不知所措的时候,看不见的媳妇儿突然拖住我的下巴,把我脑袋往上抬。我发现我身边的树杈上竟然还有一条蛇,而且是水鸭脖子! 刚才那些蛇的毒性加起来也不一定有它毒,但不知道为什么,它卷在树杈上一动不动。我拿着石头扔了好几次才把它砸下来,拿起来一瞧,我愣了半天,这竟然是我上次进山时抓到的那条。当时因为太紧张,给它把脑袋都捏瘪了。 第104章无相宝典 ?它还没死透,本能的往尸坑方向咬,但已经不能爬动了。 看着它。我突然回想起张大爷临终时对我说的那句话:"与鬼同则为仙,与鬼异则为邪。"原来张大爷指的鬼并不是鬼,而是漫山遍野的仙。出马仙尊重生灵,生灵就会同样尊重出马仙。 水鸭脖子当初并没有害我的意思。但我却把它脑袋捏扁了,这是大自然对我的惩罚,更是成为出马仙必经的一课! 这会儿尸坑里的浓烟又开始重了。我拼尽全身力气站起来,看了看手里的水鸭脖子,咬着牙向尸坑走去。既然是我让它不能动了,那我就要送它过去,否则我这辈子都成不了出马仙。 等走到尸坑旁边时,我不经意往下瞅了一眼。地下的景象惊得我头皮发麻,心跳加速,本能的驱使下几次想要逃走。以往看不见的媳妇儿都是拉我逃离危险。但这次,她却推着我的后腰。不让我离开。 在我的脚下,是一个巨大的地下坑洞,里面根本就不是僵尸,而是山跳,密密麻麻数以千计,全都堆积在一起。大部分已经被毒蛇咬死,没死的像是蛆虫一样,在尸堆里蠕动,攀爬。这些山跳身上穿的衣服虽然破烂,但和我先前见到的那个山跳一模一样,就像是被统一埋进去的。 小时候张大爷为了不让我们这些天不怕地不怕的小犊子来后山,经常吓唬我们,说后山有巡游墓兵,小心被抓了去守墓。看着这些山跳,我突然意识到,这个吓唬小孩的故事居然是真的,十几年前咬了张坚强二舅的僵尸,和前几天袭击我们的山跳,全都是守墓的阴兵!私协丰号。 在我慌神的时候,有几个山跳闻到了我的人味,疯狗一样沿着坑边往上爬,绿油油的眼睛,白森森的獠牙,看得我心里发慌。我不敢再耽搁,赶紧把水鸭脖子扔了进去。 鸡冠蛇是大兴安岭的传说,水鸭脖子也不含糊,刚进坑尸气就散了,根本就不用咬。 见山跳全都没了动静,我软绵绵的坐在地上,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这会儿太阳快下山了,山跳是死光了,但晚上呆在后山还是悬,我赶紧去找张坚强和胖子。等走到山口的大杨树时,就胖子一个人趴在那,张坚强不知道哪去了。我心里又气又急,明知道被鬼遮眼了还乱走,这不添乱吗。 踹了踹胖子的屁股,心思问问他张坚强哪去了,结果踹了好几脚也没动静。我觉得不太对,赶紧把他身体翻过来,一看到他的脸,我心里咯噔一下。胖子的脸竟然被撕了,脖子上还有俩窟窿,跟那天我们在山口见到的无脸男尸一模一样! 我眼看着山跳死绝了,这又是从哪冒出来的?我生怕有漏网之鱼,赶紧把手伸进裤腰,上次我砸死李大爷的小蛇一直养着呢,就怕有个万一,还真就被我给猜中了。 只要我把它放地上,它往哪那边跑,山跳八成就在哪边。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刚把它放地上,它就跐溜一下沿着我的手指头钻进我的袖子里,死活不肯离开我。它可不是舍不得我,蛇这玩意儿一害怕就喜欢往洞里钻,这附近肯定有什么让它害怕的东西。 甭管是啥,肯定不是啥好东西! "强子,还活着吱一声。"我压着嗓子小声吆喝,周围静悄悄的一片,没有半点动静。 我生怕张坚强跟胖子一样,被撕了脸,在我急的发慌时,看不见的媳妇儿突然推着我的腰往山下走。我还以为她不让我呆在这,刚要挣脱她,我就瞧见张坚强在一棵榛子树下面,玩了命的转圈跑。 我松了口气,赶紧过去拉住他:"强子,你跑什么呢。" 一听见我的声音,张坚强激动的差点没哭出来:"娘了个蛋,老赵,你可把我害惨了,把我和胖子扔在那就不管了,你安的什么心!" 听张坚强说,我刚走没多久,他俩就听到旁边有动静,可也不敢乱动。结果没一会儿,胖子就开始惨叫,还以为是被山跳咬了,吓得张坚强撒腿就跑。他以为自己跑出去挺远,实际上离胖子还不到五十米,一直在大树下面转圈呢。至于到底是什么东西撕了胖子的脸,他也说不上来。 后山的怪事儿不是一桩两桩,能解开的却也就是一桩两桩,刨根问底对谁都没好处,我俩连胖子的尸体都没管就下了山。我跟张坚强说,其实胖子的运势很旺,第一次进后山的事儿,我到现在都觉得很神奇。这次胖子死就死在把主意打在了大墓上,倒不是被大墓妨死,而是邪念败运。 事后胖子家里人还到我们村找过,一听说死在了后山,当场就报警了,结果镇警察连来都没来就给报了意外死亡。我还没来得及替胖子的家人难过,我爸就开始不舒服,先是拉血,然后吃不进饭,在镇医院也检查不出啥。为了凑钱,我把小卖部里的货全都便宜卖给了镇超市,去了市里一检查,胃癌晚期,没得治。 我爸这一死,我妈也一天不如一天,知道自己不行了,就趁我不注意跑到后山,最后怎么死的,死在哪,我都不知道。 我爹妈死的太急了,我还没反应过来就成光杆司令了,连小卖部都没了,吃喝拉撒全靠种我爹妈那几亩薄田。 好在后山的事情看样子已经告一段落了,并没有再发生什么稀奇古怪的事,可就在我以为要孤孤单单走一程的时候,我的生活又出现了意外。 有一次我去镇上买农药,一老头看见我,扯着嗓子就吆喝:"你不是张玉修他徒弟吗?" 我当时还挺意外,因为我压根不认识他,后来问了问才知道,他和张大爷是师兄弟,都是出马仙,姓刘,叫啥忘了。张大爷死的时候让附近的野仙照顾我,他也是从附近野仙嘴里知道我的。 听说我爹妈不到一个月全死了,老头叹了口气:"你也甭难过,我和张玉修都是从小死爹妈,打一辈子光棍。但凡是当了出马仙,这辈子也就只能跟野仙打交道了,野仙不妨咱们,但是妨别人啊,亲爹妈也不成。" 敢情我爹死娘失踪,都是这狗屁出马仙害的?当时我就感觉浑身热血沸腾,就差把眼前这糟老头子生吞活剥了。可转念一想,却是张大爷舍命救了我,否则,我老赵家恐怕就该断后了。 我想通了结症,心里也不再纠结。说到底我还该感谢身为出马仙的张大爷。当下对待张大爷这个同门师弟的态度也好了许多。 "问题我现在算不上出马仙啊,我跟我们村的鸡说话,鸡压根就不搭理我。" 老头乐了:"你咋不跟墙说话?别以为我不知道去年后山的事儿,附近的蛇都快死绝了,你敢说你不是出马仙?小伙子,慢慢来吧,总有一天鸡会搭理你的。" 我心想,拉倒吧,鸡要是搭理我,我特么以后还不能吃鸡了呢。 临走的时候,老头冷不丁问了我一句:"那个老道活了死了?" 我被他问愣了,往回走到一半我才明白过味来,合着这老头说的是秦教授。 扒拉扒拉手指头,秦教授他们已经进去小四十天了,是死是活也没点动静,要不是老头提起来,我都忘了。 我忘了,有人没忘。没过两天,四辆叫不出名的大吉普车就出现在我们村,不多不少整二十个人,清一色的大老爷们。进了村谁也不找,专找我。又是套我话,又是给我下马威,搞得我云山雾罩。最后弄明白了,原来是秦教授口中的大部队。 十六个警察,俩玩文物的,俩玩建筑的,指名道姓让我带他们去矿坑区。 第105章地仙 ?这些年后山死的人越多,来的外地人也就越多,究其原因也就一点。就算后山再邪乎危险对有些人来说也只不过停留在乡村怪谈,封建迷信的层面上,在科学真理面前是站不住脚的。 同队文物局领导李永才说过一句话,我一直印象深刻:"如果没有人死。这墓也留得,但现在性质不一样了,必须把墓里的东西拉到太阳底下晒一晒,给全市人民一个交代。"其实说白了,后山大墓与国内的价值核心是相悖的,这种阻挡社会进步的绊脚石必须除掉。 李永才让警察拿了一张调令给我看,内容太过官方,我这种穷山沟里的草民很难看得懂。李永才给我解释。这次哈市高度重视,务必要一举把后山拿下,任何敢于阻挡调查进度的。一律法办。这明摆着是告诉我,我不光阻止不了。还得极力配合,否则准没好果子吃。 原定周二进山,赶巧那天下了一场大雨,进山的路全被冲垮了,还顺着雨河道冲下来两只没脑袋的狍子。在我看来,这是后山对我们发出的警告,但李永才却认为只是普通的天气变化,再加上一点巧合。 晚上八点多,雨势变小,李永才下令立刻进山。加上我一共二十一个人,穿着雨衣,背着设备,磕磕碰碰的进了山。为了避免他们被鬼遮掩,我把村长家那条歪嘴黑狗也牵上了。在大山里,鸡狗蛇这三种动物是最煞邪气的,尤其是黑狗,浑身上下都是宝,蹄子ケ血ケ牙都能驱邪。 一开始李永才就不想让我带歪嘴狗,嫌累赘。后来走到榛子林的时候,也不知道怎么了,歪嘴狗趴在地上一个劲的发抖,连哄带骂了半天它也没动弹。李永才趁我不注意偷偷解开歪嘴狗的脖套,等我发现时歪嘴狗已经钻进榛子林里,一眨眼功夫就跑了没影。 我当时还有点生气,冲李永才说:"山里的狗最精,连狗都不肯去矿坑区,你就一点都不打怵?" 李永才一笑:"这有啥?我在文物局干了这么多年,跟秦教授挖的大墓不下十座,碰上的邪乎事也不是一桩两桩,我这不还好好地站在这?" 我心里冷笑,秦教授比你可有能耐多了,连他都失踪了小四十天,你去不是找死吗!反正我是打定主意了,把他们送到矿坑区我就撤,到时候别说是市里的调令,就算是中央也不好使。 一开始,我还以为歪嘴狗是害怕矿区,结果一路上我们碰上好几只没脑袋的狍子,像是被猛兽一口咬掉的。我感觉不对,连忙跟李永才说:"要不咱明天再上山吧,今天不太对劲,山太静了。" 李永才根本没把我的话当回事儿,而且我这一路上不止一次提起过下山,他有点不耐烦:"今天就是天塌下来,这矿坑区也必须去。" 结果他这话刚说完,队伍后面立刻传出一声惨叫,搞建筑那两个大学生本来就年轻,再加上是地级市现招募的,知道后山的厉害,一直对后山怀着敬畏之心。这会儿冷不丁一声惨叫,把他俩吓得搂在一起,一个劲儿求李永才下山。 李永才没搭理他俩,而是冲队伍后面喊:"怎么了!叫唤什么!" 没一会儿,一个三十来岁的警察,气喘呼呼的跑了过来:"不不好了,刘健不见了。" "不见就不见了,说不定掉队了,你瞎叫唤什么,赶紧去找找!" 我站在旁边,看着那警察的脸色一片土灰,说起话都不利索:"刘健不见了,但但他胳膊还在。" "什么?!" 李永才一愣,赶紧往队伍后面跑,等我跟过去的时候,刚才还牛气哄哄的李永才,这会儿已经吓得发蔫了,眼睛睁得老大,直勾勾的看着地上。我往下一瞅,地上一大摊血迹,被雨水冲着往雨河道的方向流,一条穿着警服袖子的胳膊,孤零零的躺在地上,五根手指自然伸直,没有半点搏斗和挣扎的痕迹,像是被袭击之前,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私协丸扛。 这条胳膊给我敲了警钟,我冲李永才直吼:"现在下山还来得及!" 李永才发了一会儿呆,突然猛地摇头:"不不不!先找刘健,他们是我拉起来的队伍,我不能丢下他们不管。" 看着李永才把队伍分成四波,分头去找刘健,我在心里直骂他缺心眼。人聚集在一起,就算是有东西盯着我们也不敢轻举妄动,现在人全都分散了,这不是给那东西下手的机会吗! 我带着两个学建筑的还有俩警察,直奔榛子林而去。一道榛子林,我就开门见山冲俩警察说,现在不下山,等会都得死,你们要是跟我下山,咱就一起撤,不然的话,我带着建筑师走,你们留下继续找刘健。 这俩警察可不傻,跟我一拍即合,我们五个人顶着小雨,顺着榛子林往下跑。可跑了没一会儿我就感觉不对劲,整个林子里就只有我一个人的脚步声,我转身往后一看,身后啥也没有,那四个人竟然不见了! 我还以为他们跑丢了,赶紧回去找,最后是在榛子林的一团草里发现那俩建筑师。他俩被吓破了胆,紧紧抱在一起,脸上也不知道是眼泪还是雨水,湿漉漉的一片。我问他们怎么回事,他俩也不说话,一个劲儿的身手往我身后指。 看着他俩那反应,我就知道有什么东西在身后。大兴安岭长大的孩子都知道,身后有危险的时候决不能回头,否则很有可能被野兽咬断喉咙。我虽然不知道身后的到底是什么,但凉意却已经爬满脊梁。我观察着俩工程师,发现他俩的脸惨白一片,眼神被恐惧完全占满。我知道那东西已经开始向这边靠近了,当时也没多想,猛地往地上一爬。一股狂风擦着我的脊梁杆子飞了过去,我趴在地上抬头一瞧,一只头直尾足有三米多长的黄斑大东北虎从我脑袋顶上跃了过去。 那俩建筑师就在我正对面,它没扑中我,立刻把目标转向他俩。就是一个眨眼的功夫,就一口把其中一个建筑师的脖子给咬断了。另一个刚爬起来想跑,被东北虎从后面一巴掌拍在后腰上。我离他五六米远,愣是听见腰椎骨断裂时发出的噶扎声。 老人们常说,头猪二虎三熊,在山里,成年大野猪比猛虎更具有攻击性。但在我们大兴安岭,真正的山大王还要属重达七百多斤的东北虎,张大爷活着的时候常说,宁可在江里碰上水女,也绝不在山上遇到饿虎。 而且我发现这头东北虎很怪,弄死人以后,也不吃,调头就往我这边扑,好像专门为了杀而杀。 怪不得歪嘴狗不肯进山,原来它怕的根本就不是矿坑区,而是这只被邪气控制的东北虎! 眼看着我就要被它扑中,就在这档口,山林间猛地刮起一阵大风,杨树叶被吹得哗啦啦直响。杀红了眼的猛虎竟然被这异象惊得停了下来,抬头望天上瞅了瞅,调头就跑。它这一跑,我非但没有丝毫放松,反而嗅到一股更加危险的味道。 连招了邪的东北虎都被吓跑了,究竟是什么?! 几乎是我刚想到这,一个咕噜噜的声音从地下传出。这声音似曾相识,当初发现尸坑的时候就听过,当初还以为是山跳子弄出的声音,这会儿我终于可以肯定,这声音是从地下非常深的距离传上来的,而且就在我的正下方! 第106章军阀头子 ?虎头把拳头捏的咯吱响,脸上挂着冷笑,明摆着要武力威胁。张坚强也不是怂货。伸手就摸挂在后腰的山刀。我一看要动手,赶紧把他俩推开,冲老雕说道:"你别整这些虚的,有什么话直说。" 懂道行的人和普通人区别就在于往往能注意到一些容易忽略的细节。是人都知道男左女右。但却很少有人知道阳左阴右的来历。正阳在南,因为太阳在南边?正阴在北,因为家里供奉的牌位神龛都在北边。万物皆面向正阳的方向,太阳从左边升起,右边落下,所以阴在右,阳在左。 墓门左边的尸灯灭了,这似乎在暗喻阳人勿近。 老雕怕死。我们更怕死,我冲张坚强使了个眼色,这冤大头谁爱当谁当。咱可不当。私大投技。 在我们僵持的时候,甄甫玉走到门前。冷不丁把门给推开了。我们都吓了一跳,本能往后闪。结果我们想象中的危险根本没有出现,墓室里安静的出奇。甄甫玉没有丝毫顾忌,迈步就走了进去。我们对视一眼,赶紧跟上。 前脚刚踏进去,我立刻感觉到肩膀一沉,走起路来格外的吃力。如果是阴气太重的话,其他人会跟我有同样的反应,可我看张坚强压根就没事,我还以为是心理作用,也就没当回事。 这墓室很大,但尸灯却很少,只有东西南三面墙上挂着三盏,整个墓室显得异常昏暗,而且里面的情况也非常奇怪,门框上挂着白色的灵幡,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香烛味。在墓室的正北边,有一个巨大的黑幕,看不清楚是什么。 等我打开手电筒往那边照的时候,我们所有人全都倒抽一口凉气。 在正北边居然是一个戏台,悬挂着灵幡丧灯,戏台上方的横梁甩下三根麻绳,每一根麻绳都吊着一具尸体。这三具尸体的穿着打扮非常现代,我定睛一瞅,这三人全都穿着警服,竟然是我碰见鬼脸树和东北虎那次一起进山的警察! 由于死的时间不长,他们的尸体还没有烂透,身体呈酱紫色,由于绳子正好绑在脖子上,舌头滑出嘴巴,眼珠子往外凸,看得我后背阵阵发凉。 等我把手电筒的光线移动到戏台下方的时候,我只觉得心脏猛地一颤,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感遍布全身。别说是张坚强,就连杀人不眨眼的虎头,都吓得低吼一声:"卧槽!" 在戏台下方,整整齐齐坐着四排看客,至少有百八十人。他们全都穿着古代的服侍,身上落满了尘土,脸朝向戏台方向,像是在欣赏那三个误入禁区的倒霉鬼。 就在我们惊得浑身发毛的时候,手电筒突然灭了。 我敢肯定,手电筒绝对有电,因为没电的话,光线会越来越暗最后才没掉。这冷不丁突然灭掉,让我不得不往坏处想。慌乱之间,我猛按开关,也不知道按了多少下,反正是被我给按开了。 手电筒一亮,我本能往前方看,这一看不要紧,惊得我胸口一闷,心脏扑通扑通乱跳。刚才全都看着戏台的死尸,此时此刻,脑袋全都统一转动一百八十度,脸朝后,眼睛齐刷刷的看着我们这几个闯入者。 "老雕!老雕!老雕!怎怎么回事?!"因为太过震惊,我一连吆喝了三声老雕,可老雕半天都没有回应我,我往旁边一看,发现老雕和虎头早就跑的没影了。 特奶奶的!这老畜生又坑我!我气的直嘬牙花子,冲身旁已经吓呆了的张坚强低吼一声:"撤!" 我俩刚要转身跑,墓门却猛然关闭,我手里的手电筒和墓室里仅有的三盏尸灯骤然熄灭。眼前漆黑一片,就连站在我旁边,跟我隔了不到一米的张坚强,我都看不见,情急之下,我伸手就去抓他的胳膊,结果张坚强大吼一声:"老赵,你特娘抓我屁股干什么!" "你屁股长肩膀上了?"我又气又恼,我明明抓的是胳膊,又细又长,谁家屁股长这样? 张坚强也不含糊,扯着嗓子喊:"赶紧松手,我屁股都快让你给抓掉了。" 我感觉张坚强不像是在开玩笑,就赶紧说:"我没抓你屁股,正抓着你胳膊呢。" "你特么别吓唬我,我胳膊上没手!" 听到这话,我先是一愣,紧接着像是触电一样,猛地松开手。如果我没抓到张坚强,那我刚才抓的是谁?又是谁在抓张坚强的屁股?一想到这,我就惊得头皮发麻。就在这档口,我耳边突然响起甄甫玉的声音:"相公,快跟我来。" 我辨清楚声音传来的方向,赶紧冲张坚强吆喝了一嗓子,让他也去找甄甫玉。我往前一走,立刻撞在一个人的身上,用手摸了摸,身体异常冰冷僵硬。我吓得赶紧把手缩回来,用用肩膀把挡在前面的那个人撞开。结果刚撞开一个人,立刻又撞上一个,我好像被很多人给围住了。而这些人八成就是刚才看戏的那些! "强子!你在哪呢!"我不敢再乱动,扯着嗓子大喊。 "我在你后面呢,你赶紧帮我抬着秦教授,我一个人背着他走不动啊!" 我连忙调头往回找,咬着牙推开好几个躯体后,终于找到张坚强。张坚强让我背着秦教授,他好在后面扶着秦教授的屁股。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把秦教授推到我的北上,他就会往旁边偏,死活就是背不上。 "娘的,还真被我给说中了,这死老头真是个累赘!老赵,你别动,我扶着你肩膀,免得这老东西再跑偏了。"张坚强骂骂咧咧的伸手摸我肩膀,结果半天我也没感觉到他的手,反而这小子片刻之后嘴里嘀咕道:"老赵,你肩膀上背的是谁?你老婆?" 我吓得浑身发毛,张嘴就骂:"你小子这会儿还吓唬我,小心我跟你翻脸!甄甫玉上了女工程师的身,哪特么用我背?" "不信你自己摸!" 我伸手往上一摸,整个人立刻僵住,有那么几秒钟,我感觉心跳都快停止了。在我的肩膀上,竟然坐着一个人,这人双腿悬在我的胸口上,两只手按着我的脑袋,像是骑大马一样!怪不得刚才一进来,我就感觉身体一沉,合着早就被鬼骑了马! 惊恐之余,我也顾不上右手食指刚结痂,一口咬破,往上一戳,肩膀上的重量立刻消失。我伸手拉住秦教授的手,往肩膀上一扛,跟张坚强硬着头皮挤开挡在前面的人,去找甄甫玉。 结果走了没几步,忽然,挡在面前的人全都消失了,灭掉的尸灯也重新亮起。刚才恶整我们的看客,全都坐在凳子上,看着戏台。 我擦了擦额头上密布的冷汗,扭头瞥了一眼张坚强,发现他跟我一样,一头雾水。 正纳闷的时候,我隐隐约约听到戏台上传来一阵微弱的动静,扭头往那边一看,惊骇的发现戏台上又多了三具尸体,而这三具尸体竟然是我和张坚强还有秦教授! 难道我们的魂魄被勾了?不可能!要是魂魄出窍,我们早挺尸了。 正纳闷的时候,墓室里突然响一阵渗人的女戏曲清唱的声音,这声音七拐八拐,听起来相当难受,也分不清是秦腔还是京调,像是给我们送终一样。 我不敢再多呆片刻,赶紧跑到甄甫玉身边。在离开墓室的时候,我故意转身往后瞄了一眼,发现来的时候什么样,这墓室又变成了什么样,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张大爷曾说,阴气怨气聚集的地方,最容易让人产生幻觉,当阴气够强的时候,就算是一些有道行的人也很难幸免。 这戏院本来就是给鬼看的,附近的游魂野鬼全都聚集过来,怪不得连老雕都吓跑了。 虽然吓得半死,但甩掉老雕,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我们刚准备继续深入,突然,我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敲门声。一开始我还以为是老雕,故意没搭理他。可是刚走两步,一个熟悉的声音就在门后响起:"相公,快开门啊。" 听到这声音,我跟张坚强同时一愣。 我几乎机械性的扭头看向站在我面前的甄甫玉,不可置信道:"你是谁?!" 甄甫玉眉头微微一皱:"相公,我是甫玉啊。咱们虽然离开了戏院,但戏院的怨气太重,恐怕还会影响到你,你可千万别开门啊。" 一旁的张坚强点了点头:"你老婆说的在理。" 在理个球!这大墓一门一墙一世界,别看只隔了一层薄薄的门板,但却能挡住万千煞气。我就算是道行再浅,那也是出马仙,不可能被一丝一缕的煞气就能影响的出现幻觉。 我看了看墓门,又看了看眼前的甄甫玉,心里七上八下,说不出的滋味。我最怕的不是出现幻觉,而是戏院里的甄甫玉是真的。一旦戏院里的是真的,那我眼前的是谁?我冲张坚强使了个眼色,我俩慢慢往后退,跟眼前的甄甫玉拉开距离。 第107章武尸 ?"相公,你这是怎么了?难道不相信甫玉吗?" 见我和张坚强神情戒备,甄甫玉眉目微颦。眼神中闪过一抹失望和伤感。说实话,在那一刻我挺内疚的,她陪了我十几年,也保护了我十几年。如果她是真的,而我又在这一刻怀疑她,那她该有多伤心。但我不得不这样做,否则一旦走错一步,死的不只是我,还有张坚强和秦教授,甚至整个村子的人。 为了试探她,我问道:"零七年夏天。我在白皮山大榆树下面埋了一样东西,你知道是什么吗?" 她没有半点犹豫,脱口而出:"三十张明朝时期的银票。" 这件事知道的人只有三个人。我ギ张大爷ギ甄甫玉。那三十张银票是张大爷送给我的,说是他祖上传下来的。要是以后上大学缺钱了,就把这些银票卖了。结果,我这榆木疙瘩脑袋,别说是大学,高中就被劝退了,那些银票也一直留在那没动。 张坚强一听到这事儿,眼睛直冒光:"老赵,你小子不厚道,藏着这么好的东西,咋不早说?" 我心里冷笑,这是压箱底的宝贝,以后甭管是娶妻生子,还是买房买车,都指望它们了。财最忌露白,要是乱说,指不定哪天就被人掏了。 眼前的甄甫玉既然知道这件事,肯定是真的,可我刚松了口气,门后面的甄甫玉就大声道:"相公,那三十张银票的面额全是八百两,上面盖着永济钱庄的大印,我说的对不对?" 我一愣,暗道不可能,这事儿只有真甫玉知道,怎么假甫玉也知道? 还是张坚强有招,一看我被难住了,趴在我耳边小声嘀咕:"你犯得着这么麻烦么,等会老东西醒了,凭他的本事,准能一眼瞧出来。" 虽然不知道秦教授什么时候才能醒,但也只能这么办了。我俩往地上一座,任凭眼前的甄甫玉说什么也无动于衷,打定主意就一个字耗。私大投弟。 我倒也不怕她狗急跳墙直接上来干我们,因为能动武的邪物,向来不啰嗦,比如粽子ギ荫尸ギ山跳,看见人就是一个字,干!没本事动武的邪物,就只会耍花花肠子,像嫩江巨尸,戏院里的看客,只会吓唬和迷人。 秦教授刚才被荫尸撞得那一下可不轻,约莫着等了大半个钟头,秦教授才发出一声呻吟,眼皮开始颤抖。 几乎是秦教授刚有所反应,眼前的甄甫玉立刻化成一缕青烟消失不见,估计她也知道,秦教授一醒,她也就没什么戏可以唱了,索性撤了。 一看假甫玉跑了,张坚强气的破口大骂:"这不是浪费功夫吗!娘的,这些邪物真是一个比一个缺德,要不是咱村跟大墓连着,张艳要炸山,我举双手双脚赞成,炸碎了这帮狗娘养的!" 假甫玉跑了就跑了吧,估计也是个急着找交替的孤魂,对普通人兴许能造成点祸害,对我完全没啥威胁。我站起身,赶紧把墓门打开,让甄?真?甫玉过来。 一进来,甄甫玉就拍着胸口,如释重负的长叹了一口气:"吓死我了,我还以为相公要着了她的道。" 听甄甫玉说,这大墓,一砖一瓦,一魂一魄都不能小瞧,尤其是那些游魂野鬼,受了邪气的影响,都阴损着呢,就算不能直接对我造成威胁,但却可以诱导我,把我带到最危险的地方。 张坚强把嘴一撇:"论起忽悠人,我和老赵可是它祖师爷!那年我俩不凭着三寸不烂之舌,去镇上忽悠到烤鸭烧鸡吃了?" 我一阵无语,这又不是什么光荣事,说出来干啥! 这会儿,秦教授也醒了过来,除了头有点晕之外,倒也没什么其他症状。像他这种修道不修术的人,无论是身体还是运势都是极好的。反观修术不修道的,就像老雕和张大爷,虽然很厉害,但却短命。 我把刚才戏院里的事儿跟他说了说,秦教授给出的解释是,这是大墓给我们最后一个警告,让我们知难而退,再继续深入的话,可就是真枪实弹了。而后,秦教授问我金骨玉髓怎么处理了,我想了想,应该是扔在墓道里没管。 秦教授叹了口气:"那金骨玉髓不毁,咱们想再从主墓道出去,已经是不可能的了。它能引来干尸,就能引来湿尸,原路返回就是个死。" 张坚强冷哼一声:"等咱们把墓主人抓住,来个挟天子以令诸侯,咱们要出去,那些干尸湿尸,还敢拦着不成?" 本来秦教授和张坚强就不对付,刚才又在主墓道里闯了大祸,秦教授更是看他哪哪不顺,根本没搭理他,跟我说,现在出不出去已经是次要的了,要万事以找到主墓室为先,就算是死,咱也得弄明白这大墓到底是怎么回事。 刚才那个戏院,其实并不是戏院,茅派称之为闭门令,马派叫幌子坊,出现的形式有很多种,在这可能是戏院,换到其他墓葬里就可能是祠堂ギ停尸房等。只要懂行的人一看见,心里就会明白,这大墓不是普通人能进的,该打道回府了。 按照秦教授推算,过了闭门令就会到达次墓室,次墓室之后就是主墓室。但这个时候也是最危险的,往往墓道错综复杂,机关重重,稍有大意就会小命不保。而且越靠近主墓室,尸灯的数量就会越少,而我们只有一个手电筒,还快没电了,照明很是个问题。 我们往里走了不到十米,墓道立刻变得狭窄起来,每走几步就会有一个岔路口。秦教授说,这是按照先天八卦的方式建造的墓道,不懂行的人,很容易迷失。而且前面的死循环只是用来困人,这些墓道却是用来杀人,暗中隐藏的杀机数不胜数。 我们按照秦教授的指示,小心翼翼,就连走的步数都严格遵循要求,不敢多一步,也不敢少一步。 就算是这样,也有出错的时候,而且偏偏张坚强出错了。他一不小心,踩在一块凸起的石砖上,墓道立刻发出嘎啦啦的声响。我们都做好逃命的准备了,结果要命的东西没出来,反倒是旁边的墙壁缓缓下降,露出一个暗室,往里一瞧,是个单独的小墓室。 虚惊一场,我长舒一口气。 秦教授气得不行,没好气道:"幸亏只是暗室的机关,要是碰到死门机关,咱们都得玩完。" 等秦教授走进小墓室,张坚强立刻冲我撇撇嘴,小声道:"这老东西就是看我不顺眼!" 我心想,你快少说两句吧,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何必临死前还得分个谁强谁弱。 我跟着秦教授屁股后面进入墓室,一进去,立刻感觉到异样,这墓室里面的阴气竟然比墓道外面轻不少。而且里面的规格很一般,除了正中央的大棺椁之外,啥也没有。 我盯着棺椁看了一会儿,问秦教授:"开不开?" 秦教授没半点犹豫:"开!" 我刚挥起砍刀,张坚强就一把拦住我,神经兮兮道:"你们就不怕这里面有个大粽子?先前在女眷墓室碰到的那位,只是困在山心水井,可没死。我可不想再见到第二个粽子。" 粽子这东西可不像烂白菜一样随处可见,想要变成粽子,除了阴气足够重之外,还需要很多先天条件。眼前的这个棺椁,外层的椁非常干净,用手一摸,感觉不到丝毫水分。色泽的话,也是天然灰黄色,要是里面的东西尸变了,尸气早就透过棺材侵入椁里,那个时候椁就会变成乌黑一片。 一听里面没粽子,张坚强立刻松了口气,见我开椁太慢,干脆上手帮忙,三下两下就把椁给开了个干净。 棺材一露出来,秦教授就猛吸了一口气,不是害怕,而是兴奋。 这棺材保存的非常好,因为杜绝了湿气,腐朽的程度很低,上面的红漆非常显眼。最关键的一点,这棺材非常大,甚至有些离谱。一看就知道是多人合葬的大灵柩。 等我们合力把棺材盖推开时,竟发现里面同时葬了三具尸体。虽然这三具尸体已经风干,但穿着打扮和五官相貌却保存的非常完好。秦教授只看了一眼,就兴奋的说这是非常罕见的三代同棺。 躺在最左边的尸体,骨骼粗大,皮肤也萎缩的最严重,身上穿着一件青布麻衣,头发藏在帽子里,展开以后估计得有个一米多。中间的身材高大,虽然衣裳一样,但头发却相对较短。右边的干脆就是个小孩。 看着那小孩,张坚强叹了口气:"这家子真倒霉,从老子到小子一下全死了。" 本来秦教授是不愿意跟张坚强多废话的,嫌弃对牛弹琴,等见到我也有点犯迷糊,他才解释,这一家子不是死了,而是献祭了。 献祭与殉葬不同,前者是和墓主人有一定血缘关系,主动要求合葬,而且必须是生辰八字相生,不能克墓主人。但这种做法是损自己旺别人,所以很少会有人这么干。 第108章逃 pwttttt这三代人,同时献祭,更是少之又少。不惜自毁一支血脉。也要旺及墓主人,一想到这个墓主人的身份来历,秦教授就像是网瘾少年见到屠龙宝刀,兴奋地浑身发抖。要是时间允许的话。光是这一个三代同棺,就够秦教授研究个三俩月。 但现在前有狼后有虎,脑袋地顶上还有数不清的炸药包,现在可不是研究科学的时候。在我紧催慢赶之下,秦教授这才恋恋不舍的离开墓室。 有了三代同棺打气,秦教授更有干劲了,带起路速度都变快了许多。 在饶过第七个岔口的时候,突然。我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这大墓里怎么会有香味,可能有诈,我本能捂住口鼻。等我看向秦教授的时候。却发现秦教授还没消散的热情,又变得更加高涨。也顾不上什么先天八卦了,快步往香味传来的方向跑。 这香味越发浓郁,最后发现墓道的中央竟然长着一朵怪异的红花。这花高约一米,花杆呈深蓝色,异常粗壮,偌大个花株只在顶端长了一朵花,显得十分突兀。 "秦教授,这是什么花?该不会是有鬼吧?"我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生怕出现什么意外。 秦教授笑着摆了摆手:"这花叫天竺兰,常生长在尸地,以阴气为食。不懂它的人都觉得邪性,但它非但不邪性,反而和高脚阴兵一样,是老天爷平衡万物的东西,对人没有半点危害。" 我还没来得及松口气,一直话很少的甄甫玉突然开口:"天竺兰不伤人,但却能引来附近的游魂野鬼,还是赶紧离开这吧。" 秦教授脸色一凝:"你不说我还忘了,赶紧走。" 我们刚要准备离开,突然,身后传来一阵闷响,我转身往后一看,发现张坚强倒在地上。我还以为他摔倒了,赶紧伸手拉他,结果手指一碰到他的胳膊,立刻感觉到不对劲。他的胳膊就像是石头一样,又冷又硬。 "强子!你怎么了?" 我推了他几下,没有动静,伸手探了探鼻息,呼吸却很正常。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赶紧让秦教授看看。 秦教授拨了一下张坚强的眼皮,又摸了摸他的脑门,严肃道:"他被煞到了。" 我一愣,心里犯嘀咕,这附近又没有什么邪物,好端端的怎么就被煞到了?难不成是那株天竺兰搞的鬼?我刚想到这,秦教授就伸手一指张坚强的裤兜,冷声道:"你看看他兜里装的是什么。" 我低头一瞧,发现他裤兜鼓鼓囊囊,好像是装了什么东西,摸出来一看,竟然是一枚核桃大小的银锭! 我心里大骂,强子啊强子,跟你说了好几遍,殉葬品不能碰,你小子怎么就忍不住呢!现在倒好,被金骨玉髓给妨了,那玩意儿邪得很,就凭我这两把刷子,根本救不了你! 就在我心里着急的时候,我隐约发现张坚强的身体不对劲,皮肤的颜色竟然透着淡淡的蓝色,紧接着,开始浮出一层**的冰渣。我伸手一摸,就像是摸在冰块上。 "秦教授,这是怎么回事?" 自打我认识秦教授,他处事一向坦然,但这次却破天荒的皱起眉头:"那金骨玉髓好凶,竟然下了连阴冰火符。" 秦教授说的都是他们茅派的行话,我根本听不懂,问了好几遍才明白个大概。这大墓里的所有殉葬品都跟金骨玉髓连在一起,张坚强拿了银锭,就相当于把金骨玉髓也带在了身边。而金骨玉髓为了把他妨死,吸收大墓里的阴阳两气,阴气发作的时候,身如寒冰,阳气发作的时候,又身如烈火。一冰一火,甭管是哪道符都能弄死张坚强。 "快用掌心火,搓他,帮他驱寒!"秦教授一边说,一边两手合在一起摩擦,然后将掌心贴在张坚强的身体上。 人的身上有三灯三火,头上和双肩各有一盏灯,阳气越旺的人,灯也就越亮,不怕被鬼妨。在胸口和两只手上又有三把火,为心火和掌心火。心火旺的人,邪物离得老远就会躲开。而掌心火则能驱阴寒。 甄甫玉本身就是鬼,没有三灯三火,所以我和秦教授只能拼命的给张坚强搓身体。我俩手都快磨出泡来了,张坚强身上的温度才开始回升。可这温度一升上来就下不去了,越来越高,本来淡蓝的皮肤竟然变成了橘红色,身后一抹,烫的我赶紧缩回手。 "烧起来了!"我冲秦教授大喊。 秦教授眉头紧锁:"冰符能解,这火符可就难办了。" 按照秦教授的说法,我们俩都是男人,又都是有道行的大阳之躯,根本没办法解这冰符,要是现在有个女人就好了。可偏偏在场的唯一女性是个鬼,鬼是没办法帮人平衡体内阴阳二气的。 就在我几乎快要放弃的时候,甄甫玉开口说道:"我虽然不能解火符,但这个女人可以啊。" 对啊!只要让甄甫玉离开女工程师不就行了?就算她再虚弱,那也是有道行的人,解开这火符应该不成问题。等甄甫玉一离开女工程师的身体,我赶紧把她的鞋脱掉,将她的两只脚掌贴在张坚强的胸口上。 我之所以这么干,是因为男人的火在手掌,女人的寒气在脚底。 冰火符一解,张坚强没一会儿就醒了过来,根本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等我把银锭往他眼前一晃,他这才知道自己捅了篓子,拍着胸脯向我保证,再也不干这种事了。 等甄甫玉上了女工程师的身,我们就准备离开,我伸手去拉甄甫玉的手,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往旁边躲了一下,像是不愿意让我碰她。古人都保守,女人的手和脚不能乱碰,我还以为她是嫌弃我刚才捧着女工程师的脚,所以也没当回事儿。 往前走了没几步,我突然感觉脚踝被人一把抓住,往后一看,除了天竺兰之外啥也没有。我觉得可能是被天竺兰引来的幽魂抓住了,也没多想,赶紧挣脱,跟上秦教授他们。拐过几个岔路口,当眼前出现一条看不见尽头的笔直墓道时,秦教授脸上露出了笑容:"这条墓道的尽头就是次墓室了。" 虽然前路坎坷,是死是活尚未可知,但一想到一切就要结束了,我心里还是高兴了一下。可是当我们准备往里走的时候,甄甫玉却突然拦住我们,伸手一指右边的岔路口:"这条墓道才是通向次墓室的。" 秦教授眉头一皱:"不对,这条直的才是,阴气最为浓烈。" 甄甫玉摇了摇头:"你怎么不想想,墓室是葬尸体的,就算是尸变了,也只不过是一具尸体的阴气罢了。那条墓道阴气那么重,不像是墓室,倒处处透着危险。" 一听到有危险,张坚强立刻站到甄甫玉一边,极力要求走旁边的岔口。秦教授气得不行,问我的意思。说实话,我挺相信秦教授的判断,可自打进墓以来,都是甄甫玉带着我们,她是不可能出错的。无论是感情还是狼,我都比较偏向甄甫玉这边。 "秦教授,要不然咱先走这条岔口?就算是错了,再返回来也不迟。" 秦教授没想到连我都不相信他,眼神中透着一抹失望:"我说过,这墓道是根据先天八卦建造,一步错,步步错,想要再回来,难比登天!而且,墓道通向的地方,如果不是墓室,就必然是凶险异常之地,眼看着墓室就在眼前,我是不会跟你们冒这个险的。" 张坚强耸耸肩,没有半点犹豫:"那各走各的咯。" 见我和张坚强都对甄甫玉深信不疑,秦教授叹了口气,扭头便向他认为的墓室方向走去。我虽然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但为了大局考虑,也没多纠结,跟着甄甫玉走进岔口。 一开始,墓道笔直,走起来顺风顺水,既摆脱了秦教授,又找到了真墓室,张坚强心情大好,就差高歌一曲了。可我却高兴不起来,因为这墓道走了半天始终不见尽头,我问甄甫玉还有多远的时候,她只是冷冷的回一句快了,像是变了个人似得。 后来我实在是忍不住了,就伸手拽住她,想要看看她到底是在发脾气,还是真不对劲。结果一碰到她的手,我整个人不由一愣。她的手非常冰,就像是刚浸在冰水里一样。虽然甄甫玉也冰,但因为和我相处的时间久了,我俩的生辰八字又相生,所以根本不会感觉的这么强烈。 当我跟她面对面,盯着她的眼睛看时,一股强烈的危机感遍布全身。她看我的眼神,没有半点爱意,冰冷的令人发慌,甚至还带着丝丝怨恨。 我一把将她推开,往后退了两步,不可置信道:"你不是甫玉,你是谁?!"私大投划。 张坚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听到我这话,还傻呵呵的说:"老赵,你发什么神经呢,赶紧走,墓室就在眼前。" 听到这话,我突然想起甄甫玉对我说的,没本事直接动武的邪物,会慢慢诱导猎物进入圈套。我看了一眼深不见底的墓道,心里透出丝丝凉意,冲张坚强无力道:"强子,咱们应该听秦教授的话,这条根本就不是通向次墓室的墓道!" 第109章众矢之的 fabbbbb秦教授在大墓里的四十多天,除了到处抓蛇虫充饥,大多数时间都花在研究大墓上。据他说。这座大墓浓缩了太多不同朝代的影子,单从建筑风格是看不出具体建造时间的。就拿挡门墙和尸灯来说,前者主要流行在隋朝以前,而尸灯又是元朝初期的产物。那个时候蒙军入境。生灵涂炭,民间的术士发明了这种万古不灭灯,主要是为亡魂指引归乡之路。 有句话流传已久,叫做一朝天子一朝臣,而习俗礼节这种东西,也是会随着时间变化而消失改变。这大墓就像是一个记忆体,将整个汉人文化全都记录了下来,每一块砖。每一盏灯,都极具研究价值。 秦教授甚至怀疑,这座大墓根本就不是一次性建成的。 张坚强斗大的字不认识几个。但有的时候说话却总能说到点子上:"要我说,这墓八成是个祠堂。人家后人隔三差五进来修一修。" 秦教授点点头:"也不是没这个可能,但这墓明摆着扩建了不少,尸灯な死循环都是后加的,这可就不是后人应该干的事了。而且墓葬最忌讳开棺,哪怕是只开一次,脉象就会大变,败尽后人的运势。" 张坚强把嘴一撇:"哪有你说的这么邪乎,我三叔前几年就迁过墓,我们家的运也没败到哪去。" 还没等秦教授开口,我就酸了他一句:"你三叔是火葬的,烧成一把灰,还有个屁的运势?别人家迁墓,迁的是灵运,你们家迁的是骨头灰,能一样吗?" 火能烧人,也能烧魂。我估计,全国推行火葬,除了节省占地面积之外,恐怕也跟这一点有关。 正聊到这,一直闷声不吭的甄甫玉突然拉了我胳膊一下,伸手指着石铁门,小声说:"她来了!" "谁来了?" 还没等甄甫玉回答,我就听见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从石铁门外面的墓道里传进来,声音越来越近,眨眼功夫就到了门口。我往石铁门一瞧,心里咯噔一下,刚才好不容易躲过的大粽子,竟然又冒出来了。 眼看着她冲进洞窟,我们根本没时间研究她是怎么离开死循环跑到这来的,扭头就跑。我本以为秦教授会跟它斗上一斗,结果这老家伙愣是比我们跑的都快。按照秦教授的说法,他虽是茅山传人,但却有道无术。说白了,他比一般人长寿,懂得多,除了这些,屁用都没有。 我们绕着山心水井跟粽子兜圈子,就算它再凶,也不敢碰山心水井,更不敢招惹高脚阴兵。 可我们的力气是有限的,跑了没一会儿就累得直不起腰。情急之下,我也顾不上太多,对着山心水井的井沿就是一脚。原本平静的洞窟突然剧烈震动起来,上面的钟乳石哗啦啦的往下掉。 张坚强扯着嗓子就冲我大吼:"娘的,老赵,你想害死我们啊!" 秦教授也急得不行:"别碰山心水井,要是山塌了,咱们都得死在这!" 我这一脚,本来是想把高脚阴兵引出来对付粽子,但高脚阴兵没出来,反倒是上方悬坠的钟乳石意外把粽子给砸趴了。借着这个机会,我们赶紧跑出洞窟,最后出来的张坚强一脚把门缝里的石头踢开,石铁门应声关闭。 逃过一劫,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张坚强就开始发牢骚:"你这老头,我们千方百计跑到这来找你,结果帮手没找到,反倒是找了个拖油瓶。" 秦教授年纪到底是大了,折腾这一会儿就累得站不起来。他坐在地上,抬头瞥了张坚强一眼:"照你这意思,你比我有能耐咯?" "那是,你没瞧见那粽子身上的窟窿?全都是我用汉阳造打出来的,要是再给我几十发子弹,我非把它成筛子不可,让它再凶!" 我生怕他俩这个时候呛火起来,赶紧出来当和事老,安抚了秦教授几句后,我冲张坚强一瞪眼:"你小子说话真是不过脑子,秦教授要是拖油瓶,他能一连躲过天葬阴虱な嫩江巨尸和死循环?在这大墓里,光凭一脑子热血屁用没有,后面碰到啥不懂得,还指望秦教授给咱指点迷津呢,你少在这给我扯淡!" 张坚强被我骂的没脾气,错了就是错了,没必要硬着嘴不服气。鸭子的嘴倒是硬呢,煮熟了还不是进了大家伙的肚皮里? 秦教授笑了笑没说话,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不是脾气好,而是城府深,根本懒得跟张坚强这种愣头青较劲。喘了两口气,他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调头就往十字叉口走,我们赶紧跟上。 张坚强故意拉着我慢走几步,在我耳边小声嘀咕:"老赵,我就是看他不顺眼,要不是咱们来找他,他肯定被石铁门困死!牛气啥呀。" 我冲他使了个眼色,让他小点声。能不能看顺眼是一回事儿,碰到危险能不能拧成一股劲儿又是另外一回事儿。我只求张坚强别给我做幺蛾子就行,这大墓阴怪绝伦,就凭我那点知识储备根本不够用,千万不能把秦教授这个**历史书给得罪了。 等我们走到十字叉口的时候,秦教授笑着冲张坚强一挑眉:"你不是嫌我拖油瓶吗?先让给你施展施展,你说咱走哪条?" 张坚强扫了一眼四条墓道,脸憋得通红,半天没说出话来。我们来的时候,明明走的是东边,但出来的时候却是从西边出来,四条墓道的位置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根本分不清楚哪条是哪条。 我一看这情况,二话不说,对着张坚强的后脑勺就是一巴掌:"妈的,还不赶紧给秦教授道歉!" 张坚强可不傻,一听我这话,赶紧借坡下驴,陪着笑脸:"秦教授,我就一大老粗,您千万别跟我一般见识。这会儿,还是得您老出来主持大局,我我我给您打下手还不成吗?" 秦教授懒得搭理他,伸手一指南边的墓道:"走这条。"私双何圾。 我和张坚强对视一眼,都觉得不可思议,甄甫玉可以凭着阴气轻重判断哪条是主墓道,秦教授连观察都不用观察就知道是哪条,凭的是啥? 等我一问才知道,像这种大墓,为了保险起见,绝不可能只用一个死循环,在这之下还会有隐藏阵法。这个十字叉口,其实用的就是先天变位法,墓道的位置没有变,变的是我们观察墓道时的视线。秦教授只修道不修术,打架不行,但看穿这种阵法还是很容易的。 主墓道比另外三条墓道要深得多,而且尸灯的间距也更加密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尸臭味。一开始我还以为是尸灯散发出来的,结果没走几步,墙壁上就出现一个黑洞洞的门框,本来门框上是有铁栅栏门的,但却因为年代久远,已经完全锈掉了。我敢肯定,主墓道里久聚不散的尸臭味都是从这窟窿里散发出来的。 张坚强从腰上拔出手电,刚要往里照,秦教授赶紧把他拦住,低声道:"不该看的东西别看,看了只会徒生心魔。" 一听这话,张坚强立刻打消了一窥究竟的想法。可是等我们往里走了十来米,墙上又出现一个黑门框。我借着微弱的灯光,往墓道的伸出一瞧,好家伙,整条墓道遍布黑门框,每隔十来米就有一个。 秦教授不让我们乱看,可张坚强这犊子天生好奇心重,趁着秦教授不注意,偷偷用手电往里照了一下。这一照不要紧,整个人立刻僵在原地,我叫了他好几声都没答应。然后像是着了魔一样,猛地冲了进去。 "强子,快回来!"我吓了一跳,张嘴喊他,可已经晚了。 眼瞅着张坚强消失在黑暗中,我急的心慌意乱。就在我准备冲进去找他的时候,这犊子竟然又蹦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两个黑乎乎的东西,我定睛一瞅,竟然是两个拳头大小的银锭! "老赵,咱发迹了!这些暗房里面放的全都是殉葬品,光是这一间房,里面堆得银锭就海了!"张坚强拿着银锭,兴奋地浑身发抖,还一个劲儿的用眼神斜秦教授,估计心里在想,你这老小子不让我们知道里面是殉葬品,是不是想独吞? 我拿着张坚强的手电,进入暗房,果然像张坚强说的一样,不到十平米的空间里密密麻麻摆着无数黑疙瘩,之所以黑是因为银易氧化。我随便拿起一个,沉甸甸的相当压手,反面密布着一层蜂窝状的小洞。 放下银锭,我绕到另外一间暗房,结果被惊得目瞪口呆。刚才的暗房和这间相比,简直就是开胃小菜。密密麻麻的金条,被手电筒一照,差点闪瞎我的眼睛。兴奋之余,我又连忙去其他的暗房转悠,里面不是珍珠翡翠,就是玛瑙琥珀。这要是能运出去,瞬间就跻身上流权贵圈了! 不过有一点我觉得很奇怪,值钱的殉葬品全都放在墓道外围,越往里走,殉葬品越少,取而代之的是一具具白森森的骸骨。 第110章特聘顾问 ?虎头把拳头捏的咯吱响,脸上挂着冷笑,明摆着要武力威胁。张坚强也不是怂货。伸手就摸挂在后腰的山刀。我一看要动手,赶紧把他俩推开,冲老雕说道:"你别整这些虚的,有什么话直说。" 懂道行的人和普通人区别就在于往往能注意到一些容易忽略的细节。是人都知道男左女右。但却很少有人知道阳左阴右的来历。正阳在南,因为太阳在南边?正阴在北,因为家里供奉的牌位神龛都在北边。万物皆面向正阳的方向,太阳从左边升起,右边落下,所以阴在右,阳在左。 墓门左边的尸灯灭了,这似乎在暗喻阳人勿近。 老雕怕死。我们更怕死,我冲张坚强使了个眼色,这冤大头谁爱当谁当。咱可不当。 在我们僵持的时候,甄甫玉走到门前。冷不丁把门给推开了。我们都吓了一跳,本能往后闪。结果我们想象中的危险根本没有出现,墓室里安静的出奇。甄甫玉没有丝毫顾忌,迈步就走了进去。我们对视一眼,赶紧跟上。 前脚刚踏进去,我立刻感觉到肩膀一沉,走起路来格外的吃力。如果是阴气太重的话,其他人会跟我有同样的反应,可我看张坚强压根就没事,我还以为是心理作用,也就没当回事。 这墓室很大,但尸灯却很少,只有东西南三面墙上挂着三盏,整个墓室显得异常昏暗,而且里面的情况也非常奇怪,门框上挂着白色的灵幡,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香烛味。在墓室的正北边,有一个巨大的黑幕,看不清楚是什么。 等我打开手电筒往那边照的时候,我们所有人全都倒抽一口凉气。 在正北边居然是一个戏台,悬挂着灵幡丧灯,戏台上方的横梁甩下三根麻绳,每一根麻绳都吊着一具尸体。这三具尸体的穿着打扮非常现代,我定睛一瞅,这三人全都穿着警服,竟然是我碰见鬼脸树和东北虎那次一起进山的警察! 由于死的时间不长,他们的尸体还没有烂透,身体呈酱紫色,由于绳子正好绑在脖子上,舌头滑出嘴巴,眼珠子往外凸,看得我后背阵阵发凉。 等我把手电筒的光线移动到戏台下方的时候,我只觉得心脏猛地一颤,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感遍布全身。别说是张坚强,就连杀人不眨眼的虎头,都吓得低吼一声:"卧槽!" 在戏台下方,整整齐齐坐着四排看客,至少有百八十人。他们全都穿着古代的服侍,身上落满了尘土,脸朝向戏台方向,像是在欣赏那三个误入禁区的倒霉鬼。 就在我们惊得浑身发毛的时候,手电筒突然灭了。 我敢肯定,手电筒绝对有电,因为没电的话,光线会越来越暗最后才没掉。这冷不丁突然灭掉,让我不得不往坏处想。慌乱之间,我猛按开关,也不知道按了多少下,反正是被我给按开了。 手电筒一亮,我本能往前方看,这一看不要紧,惊得我胸口一闷,心脏扑通扑通乱跳。刚才全都看着戏台的死尸,此时此刻,脑袋全都统一转动一百八十度,脸朝后,眼睛齐刷刷的看着我们这几个闯入者。 "老雕!老雕!老雕!怎怎么回事?!"因为太过震惊,我一连吆喝了三声老雕,可老雕半天都没有回应我,我往旁边一看,发现老雕和虎头早就跑的没影了。 特奶奶的!这老畜生又坑我!我气的直嘬牙花子,冲身旁已经吓呆了的张坚强低吼一声:"撤!" 我俩刚要转身跑,墓门却猛然关闭,我手里的手电筒和墓室里仅有的三盏尸灯骤然熄灭。眼前漆黑一片,就连站在我旁边,跟我隔了不到一米的张坚强,我都看不见,情急之下,我伸手就去抓他的胳膊,结果张坚强大吼一声:"老赵,你特娘抓我屁股干什么!" "你屁股长肩膀上了?"我又气又恼,我明明抓的是胳膊,又细又长,谁家屁股长这样? 张坚强也不含糊,扯着嗓子喊:"赶紧松手,我屁股都快让你给抓掉了。" 我感觉张坚强不像是在开玩笑,就赶紧说:"我没抓你屁股,正抓着你胳膊呢。" "你特么别吓唬我,我胳膊上没手!" 听到这话,我先是一愣,紧接着像是触电一样,猛地松开手。如果我没抓到张坚强,那我刚才抓的是谁?又是谁在抓张坚强的屁股?一想到这,我就惊得头皮发麻。就在这档口,我耳边突然响起甄甫玉的声音:"相公,快跟我来。" 我辨清楚声音传来的方向,赶紧冲张坚强吆喝了一嗓子,让他也去找甄甫玉。我往前一走,立刻撞在一个人的身上,用手摸了摸,身体异常冰冷僵硬。我吓得赶紧把手缩回来,用用肩膀把挡在前面的那个人撞开。结果刚撞开一个人,立刻又撞上一个,我好像被很多人给围住了。而这些人八成就是刚才看戏的那些! "强子!你在哪呢!"我不敢再乱动,扯着嗓子大喊。 "我在你后面呢,你赶紧帮我抬着秦教授,我一个人背着他走不动啊!" 我连忙调头往回找,咬着牙推开好几个躯体后,终于找到张坚强。张坚强让我背着秦教授,他好在后面扶着秦教授的屁股。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把秦教授推到我的北上,他就会往旁边偏,死活就是背不上。 "娘的,还真被我给说中了,这死老头真是个累赘!老赵,你别动,我扶着你肩膀,免得这老东西再跑偏了。"张坚强骂骂咧咧的伸手摸我肩膀,结果半天我也没感觉到他的手,反而这小子片刻之后嘴里嘀咕道:"老赵,你肩膀上背的是谁?你老婆?" 我吓得浑身发毛,张嘴就骂:"你小子这会儿还吓唬我,小心我跟你翻脸!甄甫玉上了女工程师的身,哪特么用我背?" "不信你自己摸!" 我伸手往上一摸,整个人立刻僵住,有那么几秒钟,我感觉心跳都快停止了。在我的肩膀上,竟然坐着一个人,这人双腿悬在我的胸口上,两只手按着我的脑袋,像是骑大马一样!怪不得刚才一进来,我就感觉身体一沉,合着早就被鬼骑了马! 惊恐之余,我也顾不上右手食指刚结痂,一口咬破,往上一戳,肩膀上的重量立刻消失。我伸手拉住秦教授的手,往肩膀上一扛,跟张坚强硬着头皮挤开挡在前面的人,去找甄甫玉。 结果走了没几步,忽然,挡在面前的人全都消失了,灭掉的尸灯也重新亮起。刚才恶整我们的看客,全都坐在凳子上,看着戏台。 我擦了擦额头上密布的冷汗,扭头瞥了一眼张坚强,发现他跟我一样,一头雾水。 正纳闷的时候,我隐隐约约听到戏台上传来一阵微弱的动静,扭头往那边一看,惊骇的发现戏台上又多了三具尸体,而这三具尸体竟然是我和张坚强还有秦教授! 难道我们的魂魄被勾了?不可能!要是魂魄出窍,我们早挺尸了。 正纳闷的时候,墓室里突然响一阵渗人的女戏曲清唱的声音,这声音七拐八拐,听起来相当难受,也分不清是秦腔还是京调,像是给我们送终一样。 我不敢再多呆片刻,赶紧跑到甄甫玉身边。在离开墓室的时候,我故意转身往后瞄了一眼,发现来的时候什么样,这墓室又变成了什么样,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私双何技。 张大爷曾说,阴气怨气聚集的地方,最容易让人产生幻觉,当阴气够强的时候,就算是一些有道行的人也很难幸免。 这戏院本来就是给鬼看的,附近的游魂野鬼全都聚集过来,怪不得连老雕都吓跑了。 虽然吓得半死,但甩掉老雕,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我们刚准备继续深入,突然,我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敲门声。一开始我还以为是老雕,故意没搭理他。可是刚走两步,一个熟悉的声音就在门后响起:"相公,快开门啊。" 听到这声音,我跟张坚强同时一愣。 我几乎机械性的扭头看向站在我面前的甄甫玉,不可置信道:"你是谁?!" 甄甫玉眉头微微一皱:"相公,我是甫玉啊。咱们虽然离开了戏院,但戏院的怨气太重,恐怕还会影响到你,你可千万别开门啊。" 一旁的张坚强点了点头:"你老婆说的在理。" 在理个球!这大墓一门一墙一世界,别看只隔了一层薄薄的门板,但却能挡住万千煞气。我就算是道行再浅,那也是出马仙,不可能被一丝一缕的煞气就能影响的出现幻觉。 我看了看墓门,又看了看眼前的甄甫玉,心里七上八下,说不出的滋味。我最怕的不是出现幻觉,而是戏院里的甄甫玉是真的。一旦戏院里的是真的,那我眼前的是谁?我冲张坚强使了个眼色,我俩慢慢往后退,跟眼前的甄甫玉拉开距离。 ? 第111章宅 ?"相公,你这是怎么了?难道不相信甫玉吗?" 见我和张坚强神情戒备,甄甫玉眉目微颦。眼神中闪过一抹失望和伤感。说实话,在那一刻我挺内疚的,她陪了我十几年,也保护了我十几年。如果她是真的,而我又在这一刻怀疑她,那她该有多伤心。但我不得不这样做,否则一旦走错一步,死的不只是我,还有张坚强和秦教授,甚至整个村子的人。 为了试探她,我问道:"零七年夏天。我在白皮山大榆树下面埋了一样东西,你知道是什么吗?" 她没有半点犹豫,脱口而出:"三十张明朝时期的银票。" 这件事知道的人只有三个人。我ゝ张大爷ゝ甄甫玉。那三十张银票是张大爷送给我的,说是他祖上传下来的。要是以后上大学缺钱了,就把这些银票卖了。结果,我这榆木疙瘩脑袋,别说是大学,高中就被劝退了,那些银票也一直留在那没动。 张坚强一听到这事儿,眼睛直冒光:"老赵,你小子不厚道,藏着这么好的东西,咋不早说?" 我心里冷笑,这是压箱底的宝贝,以后甭管是娶妻生子,还是买房买车,都指望它们了。财最忌露白,要是乱说,指不定哪天就被人掏了。 眼前的甄甫玉既然知道这件事,肯定是真的,可我刚松了口气,门后面的甄甫玉就大声道:"相公,那三十张银票的面额全是八百两,上面盖着永济钱庄的大印,我说的对不对?" 我一愣,暗道不可能,这事儿只有真甫玉知道,怎么假甫玉也知道? 还是张坚强有招,一看我被难住了,趴在我耳边小声嘀咕:"你犯得着这么麻烦么,等会老东西醒了,凭他的本事,准能一眼瞧出来。" 虽然不知道秦教授什么时候才能醒,但也只能这么办了。我俩往地上一座,任凭眼前的甄甫玉说什么也无动于衷,打定主意就一个字耗。 我倒也不怕她狗急跳墙直接上来干我们,因为能动武的邪物,向来不啰嗦,比如粽子ゝ荫尸ゝ山跳,看见人就是一个字,干!没本事动武的邪物,就只会耍花花肠子,像嫩江巨尸,戏院里的看客,只会吓唬和迷人。 秦教授刚才被荫尸撞得那一下可不轻,约莫着等了大半个钟头,秦教授才发出一声呻吟,眼皮开始颤抖。 几乎是秦教授刚有所反应,眼前的甄甫玉立刻化成一缕青烟消失不见,估计她也知道,秦教授一醒,她也就没什么戏可以唱了,索性撤了。 一看假甫玉跑了,张坚强气的破口大骂:"这不是浪费功夫吗!娘的,这些邪物真是一个比一个缺德,要不是咱村跟大墓连着,张艳要炸山,我举双手双脚赞成,炸碎了这帮狗娘养的!" 假甫玉跑了就跑了吧,估计也是个急着找交替的孤魂,对普通人兴许能造成点祸害,对我完全没啥威胁。我站起身,赶紧把墓门打开,让甄?真?甫玉过来。 一进来,甄甫玉就拍着胸口,如释重负的长叹了一口气:"吓死我了,我还以为相公要着了她的道。" 听甄甫玉说,这大墓,一砖一瓦,一魂一魄都不能小瞧,尤其是那些游魂野鬼,受了邪气的影响,都阴损着呢,就算不能直接对我造成威胁,但却可以诱导我,把我带到最危险的地方。 张坚强把嘴一撇:"论起忽悠人,我和老赵可是它祖师爷!那年我俩不凭着三寸不烂之舌,去镇上忽悠到烤鸭烧鸡吃了?" 我一阵无语,这又不是什么光荣事,说出来干啥! 这会儿,秦教授也醒了过来,除了头有点晕之外,倒也没什么其他症状。像他这种修道不修术的人,无论是身体还是运势都是极好的。反观修术不修道的,就像老雕和张大爷,虽然很厉害,但却短命。 我把刚才戏院里的事儿跟他说了说,秦教授给出的解释是,这是大墓给我们最后一个警告,让我们知难而退,再继续深入的话,可就是真枪实弹了。而后,秦教授问我金骨玉髓怎么处理了,我想了想,应该是扔在墓道里没管。 秦教授叹了口气:"那金骨玉髓不毁,咱们想再从主墓道出去,已经是不可能的了。它能引来干尸,就能引来湿尸,原路返回就是个死。"私双何弟。 张坚强冷哼一声:"等咱们把墓主人抓住,来个挟天子以令诸侯,咱们要出去,那些干尸湿尸,还敢拦着不成?" 本来秦教授和张坚强就不对付,刚才又在主墓道里闯了大祸,秦教授更是看他哪哪不顺,根本没搭理他,跟我说,现在出不出去已经是次要的了,要万事以找到主墓室为先,就算是死,咱也得弄明白这大墓到底是怎么回事。 刚才那个戏院,其实并不是戏院,茅派称之为闭门令,马派叫幌子坊,出现的形式有很多种,在这可能是戏院,换到其他墓葬里就可能是祠堂ゝ停尸房等。只要懂行的人一看见,心里就会明白,这大墓不是普通人能进的,该打道回府了。 按照秦教授推算,过了闭门令就会到达次墓室,次墓室之后就是主墓室。但这个时候也是最危险的,往往墓道错综复杂,机关重重,稍有大意就会小命不保。而且越靠近主墓室,尸灯的数量就会越少,而我们只有一个手电筒,还快没电了,照明很是个问题。 我们往里走了不到十米,墓道立刻变得狭窄起来,每走几步就会有一个岔路口。秦教授说,这是按照先天八卦的方式建造的墓道,不懂行的人,很容易迷失。而且前面的死循环只是用来困人,这些墓道却是用来杀人,暗中隐藏的杀机数不胜数。 我们按照秦教授的指示,小心翼翼,就连走的步数都严格遵循要求,不敢多一步,也不敢少一步。 就算是这样,也有出错的时候,而且偏偏张坚强出错了。他一不小心,踩在一块凸起的石砖上,墓道立刻发出嘎啦啦的声响。我们都做好逃命的准备了,结果要命的东西没出来,反倒是旁边的墙壁缓缓下降,露出一个暗室,往里一瞧,是个单独的小墓室。 虚惊一场,我长舒一口气。 秦教授气得不行,没好气道:"幸亏只是暗室的机关,要是碰到死门机关,咱们都得玩完。" 等秦教授走进小墓室,张坚强立刻冲我撇撇嘴,小声道:"这老东西就是看我不顺眼!" 我心想,你快少说两句吧,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何必临死前还得分个谁强谁弱。 我跟着秦教授屁股后面进入墓室,一进去,立刻感觉到异样,这墓室里面的阴气竟然比墓道外面轻不少。而且里面的规格很一般,除了正中央的大棺椁之外,啥也没有。 我盯着棺椁看了一会儿,问秦教授:"开不开?" 秦教授没半点犹豫:"开!" 我刚挥起砍刀,张坚强就一把拦住我,神经兮兮道:"你们就不怕这里面有个大粽子?先前在女眷墓室碰到的那位,只是困在山心水井,可没死。我可不想再见到第二个粽子。" 粽子这东西可不像烂白菜一样随处可见,想要变成粽子,除了阴气足够重之外,还需要很多先天条件。眼前的这个棺椁,外层的椁非常干净,用手一摸,感觉不到丝毫水分。色泽的话,也是天然灰黄色,要是里面的东西尸变了,尸气早就透过棺材侵入椁里,那个时候椁就会变成乌黑一片。 一听里面没粽子,张坚强立刻松了口气,见我开椁太慢,干脆上手帮忙,三下两下就把椁给开了个干净。 棺材一露出来,秦教授就猛吸了一口气,不是害怕,而是兴奋。 这棺材保存的非常好,因为杜绝了湿气,腐朽的程度很低,上面的红漆非常显眼。最关键的一点,这棺材非常大,甚至有些离谱。一看就知道是多人合葬的大灵柩。 等我们合力把棺材盖推开时,竟发现里面同时葬了三具尸体。虽然这三具尸体已经风干,但穿着打扮和五官相貌却保存的非常完好。秦教授只看了一眼,就兴奋的说这是非常罕见的三代同棺。 躺在最左边的尸体,骨骼粗大,皮肤也萎缩的最严重,身上穿着一件青布麻衣,头发藏在帽子里,展开以后估计得有个一米多。中间的身材高大,虽然衣裳一样,但头发却相对较短。右边的干脆就是个小孩。 看着那小孩,张坚强叹了口气:"这家子真倒霉,从老子到小子一下全死了。" 本来秦教授是不愿意跟张坚强多废话的,嫌弃对牛弹琴,等见到我也有点犯迷糊,他才解释,这一家子不是死了,而是献祭了。 献祭与殉葬不同,前者是和墓主人有一定血缘关系,主动要求合葬,而且必须是生辰八字相生,不能克墓主人。但这种做法是损自己旺别人,所以很少会有人这么干。 第112章千尸屋 cdggggg最后我们一合计,这些新鲜的骸骨,八成是这些年在黑羊子屯河道淹死的人。至于是什么东西把他们运到这。又是什么让他们骨肉分离,我们就没什么头绪了。 随后,我们把整个洞窟翻了个遍,发现根本就没有墓门。我们怀疑这里的墓门肯定是以另一种形式存在。就像是缓冲区的细土层,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一道墓门。想到这,我们立刻把注意力集中到地面。 我们发现,洞窟的地面是由沙石构成,而这些沙石必然是人为填充进来的,起到和细土一样的作用,不仅可以吸水。还能阻挡dao墓贼的挖掘。 我们敢肯定,墓室就在脚底下,可善于打洞的土耗子和张坚强他们全都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现在如何挖开沙石层成了最棘手的难题。而就在我有些束手无策的时候,季当千突然迈步走到西北角。捡起一块拳头大的石头,盯着猛看。 一开始我还以为他在研究地质构造,没怎么在意,毕竟这沙石层就算研究的再透,挖不进去也屁用没有。可是没一会儿,他就把石头推到我面前,脸色严肃道:"你看。" 我瞥了石头一眼,没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倒是旁边的刘芸,一眼就看出了玄机,惊讶不已的跟我说,这石头是湿的! 我啐了她一口,别说是石头湿,整个水墓都特么是湿的,这有啥好奇怪的! 刘芸给我解释,水墓里虽然湿气重,但这些湿气会被沙石层吸收,往下沉淀,下面的颜色要远比上面深得多。这就好比去沙滩玩,上面的一层沙是淡色,往下挖出来的湿沙是深色。也就是说,这块石头,是被什么东西从沙石层下面给拱出来的。 一想到脚底下有活物,我心里就开始发毛,而刘芸则计上心头,说是既然那东西出来过,就肯定还会再出现,只需要等它把沙石层拱开,我们就能轻易进去。 这么干等是肯定不行的,谁知道这玩意儿下一次出来是什么时候,万一过个百八十年,我们早就烂透了。必须想办法把它给引出来,琢磨了没多长时间,我们就把注意力集中到那些新鲜的骸骨上面,说不定把这些尸体骨肉分离的东西就是沙石层下面的家伙。 按这个推测,只要这里有尸体,它就会被吸引上来。 创造尸体,不一定非要杀人,只要阳气够弱,阴气够重就可以,在这方面我简直就是不二人选。我先是让甄甫玉上我的身,把阴气吸引到我身体周围,只是把我给包住,并不进入体内,免得被阴气煞死。再让甄甫玉吸我的阳气,进一步伪装。 由于我本身就是阴重阳轻,再加上甄甫玉这么一吸,身体根本吃不消,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觉。 就这样在黑暗中不知度过了多久,当刘芸把我从昏迷中唤醒时,我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身处骸骨堆里,刘芸和季当千趴在我旁边,脸色非常难看。就在我心里开始犯嘀咕的时候,忽然,一阵稀稀疏疏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顺着声音看过去,发现洞窟中央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由于刘芸他们把手电筒关了,能见度极低,根本就看不清楚那到底是什么玩意。没辙,我只能让甄甫玉上身,随着感知能力的提升,我惊讶的发现,那团黑乎乎的东西,竟然是一只蚂蚱! 绿油油的身体,坚硬的外壳,柔软的翅膀,与我印象中的蚂蚱没有丝毫差错。但让我目瞪口呆的是,这只蚂蚱的身体非常巨大,眼睛足有我拳头大小,身体更是像小牛犊一样。 我虽然这辈子都活在山沟里,没怎么见过世面,但我也知道这世界最大的虫子是泰坦甲虫,体长最大可达到十六厘米。可是和眼前的蚂蚱相比,简直就是奇瑞qq撞上解放大卡,根本不是一个重量级的。 在我的注视下,那蚂蚱用两个灯笼似得眼睛四处扫视,好几次看向我们这边,但因为有骸骨的阻挡,它没能发现我们。片刻之后,它翅膀伸开,后足一蹬,腾空飞起,向水通道方向飞去。 看到这,我已经明白了,张坚强他们肯定是被这蚂蚱给袭击了! 在蚂蚱找我们的时候,我小声问刘芸:"是我眼睛花了,还是见识少,蚂蚱能长这么大?" 刘芸脸色凝重,说话的语气也匪夷所思:"据我所知,昆虫最早出现在古生物时代,距今三点五亿年,那个时候地球的氧气含量非常高,所有的昆虫都特别大,随着氧气含量减少,昆虫的体积才逐渐缩小。现在绝不可能有这么大的昆虫!" 正说到这,那蚂蚱拍打着翅膀回来了,一落到地面就开始往沙石层里钻。 我们虽然害怕,但这是唯一进入沙石层的办法,等它身体钻进去一半,我赶紧跳出去,从后面一把抓住它的两条后腿。这家伙受到惊吓,本能伸弹后腿,蚂蚱的后腿力道是非常强的,再加上它的块头惊人,差点把我两条胳膊都给弹脱臼。 我咬着牙,忍着疼,死死抓着它的后腿,刘芸和季当千则从后面抓着我的腿。 这蚂蚱受了惊,拼了命的往沙石层下面钻,我们硬是被它拖了进去。粗沙混着石头,蹭在脸上钻心的疼,最要命的还是窒息和压迫感。也不知道钻了多久,就在我即将坚持不住的时候,身体周围的压迫感瞬间消失,紧接着浓郁的氧气扑面而来,就像是带上氧气面罩一样,感觉肺都要炸了。 一钻出沙石层,那大蚂蚱的力气就更大了,蹬了一下腿直接挣脱,没有逃走,调头就咬我脸。幸亏关键时刻甄甫玉一把将我推开。 没咬中我,蚂蚱转而去咬刚刚从沙石层里钻出来的季当千。由于季当千立足未稳,再加上大蚂蚱的速度实在是太快,情急之下,季当千只能用胳膊挡。蚂蚱的嘴就像是花瓣一样,这么大的尺寸,比虎嘴都厉害,这一口下去,竟直接把季当千的左臂咬断,鲜血飞溅而出。 几乎是一眨眼功夫,季当千的半条胳膊就被蚂蚱啃了个干净,只剩下一条血糊糊的手骨,看得我心惊肉跳。 季当千疼得满头大汗,死死咬着牙,不断发出低沉的呻吟声。私肝刚号。 等大蚂蚱再次向他扑去的时候,季当千猛地从后腰拔出砍刀,一刀砍在它脑袋上,刀刃足足陷进去半尺有余,大蚂蚱挣扎了几下就没了动静。 危机虽然解除,但季当千的胳膊血流不止,照着下去非得流血过多而死不可。我顾不了那么多,一脚踩住他的断臂,从兜里掏出打火机,直接烧他的伤口。火苗接触血肉,不断发出滋滋滋的声音,血腥味混合着焦糊味,异常难闻。 我这辈子见过无数汉子,但像季当千这么有种的却是第一次见。我用打火机给他烧伤口,这家伙脸上青筋暴起,右手不断往地里抠,但愣是没吭出一声。等断臂创伤面完全被烧焦后,血也就止住了,由于担心感染,我又往上倒了一些蛇药,再脱下上衣给他包扎起来。 季当千脸色惨白如纸,整个人像是虚脱了一样,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怎么样,要不我背你。" 我想要扶他,结果被他一把推开,在地上喘了几口气之后,噌的一下站了起来。 张坚强整天说自己是个爷们,也就是他运气好没看到这一幕,否则非羞愧致死不可! 看着季当千空荡荡的左臂,我安慰道:"现在科技发达,以后安装个义肢也不算啥大事儿,把心放宽了。" 这事儿要是放在其他人身上,早就要死要活了,可季当千却没有半点哀怨,反而说:"吃饭、打架、杀人,用的全都是右手,左手没了就没了。" 简单的一句话,再次把我震的五体投地。 相比于我的崇拜,刘芸则显得淡定很多,甚至有些冷漠。从沙石层里爬出来,她就开始观察附近的环境,压根就没把季当千断臂当回事儿。 我原本以为沙石层后面应该就是墓室了,但事实却和我想象的相去甚远,出现在眼前的依旧是一条通道,但却不是墓道,而是一个形状不规则的横向岩洞,不仅没有半点开凿的迹象,还爬满了青苔,很显然,这里以前肯定是一条地下水道。 按照刘芸的说法,水墓通常都是依地势建造,而且采用很多原始坑洞,就拿这个水墓来说,前半段是人工建造,后半段则是自然形成,根本无迹可寻,想要找到主墓室,难度极大。 我心想,都走到这一步了,就算难度再大也得上啊。 我们三个沿着岩洞往里走,除了氧气含量过高,肺部适应不了之外,倒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大约走了七八分钟,我们就穿出岩洞,到达一个巨大的地下水潭,里面水母密集,光芒四射,将整个空间照的宛如白昼。 与前半段的寂静不同,这里异常吵闹,到处都充斥着稀稀疏疏的声音,而发出这些声音的全都是虫子! 第113章墙中封尸 ?蜘蛛゛蜈蚣゛蟑螂゛西瓜虫,五花八门。和那巨型蚂蚱一样,它们的个头都非常大。像是一个个小怪兽。两三米长的蜈蚣追着五六十厘米的西瓜虫到处跑,洗澡盆大小的蜘蛛和一人高的螳螂打的死去活来。一瞬间,我们仿佛来到了古生物时代一样。 刘芸眼睛盯着巨型昆虫,小声道:"果然和我猜测的一样。这是一个遗落的生物链!" 刘芸除了像她爹一样心术不正之外,其他地方我都挺佩服的,就拿这知识储备来说就让我望尘莫及。 她说,这巨大的地下世界,形成的时间恐怕要按亿年来计算,由于深处地下,绝对封闭,外面环境的变化对这的影响很小。中央水潭里面除了水母之外。还生长着大量古生物时期的水藻,这种水藻释放的氧气量非常惊人,再加上环境封闭。氧气无限累积,以及营造出类古生物时期的环境。从而促使意外进入这里的昆虫发生巨变。 这简直是人类历史上最惊人的发现!我们很幸运,又很不幸,因为这个秘密只有我们知道,无法传达给外界。就算有朝一日,这地下世界被发现,一旦封闭的环境被破坏,这个世界也将彻底毁灭。 这里除了昆虫之外,还有大量奇花异草,而且这些花草有一个共性,就是都会发光,颜色各异。要是能弄出去一株,什么君子兰,郁金香゛蓝色妖姬,瞬间就会变成杂草般不值一文。 我估摸着,刚才经过的沙石层,并不是用来充当暗藏墓门,而是用来放封闭这个原始世界的。 很快,我们这三个外来者就引起了虫群的注意,但它们并没有攻击我们,因为大多数昆虫都是在生物链的底层,靠吃水藻过活,只有少量昆虫是吃荤的,而且这里面食物丰富,根本没必要猎捕我们这三个从未见过的生物。 但不作死就不会死这话我们还是知道的,尽量贴着岩壁往里走,只要有昆虫挡在我们前面,甭管大小,也不管是吃荤的还是吃素的,全都绕着走。只可惜,没多久,我们就被一只巨型蚂蚱给挡住了去路。 我很纳闷,蚂蚱不是应该吃素的吗?怎么这里的蚂蚱这么凶? 它凶,季当千比它更凶,尤其是断臂之仇更是激发季当千对蚂蚱的愤恨,还没等那只蚂蚱主动攻击我们,季当千就直接冲了上去。虽然气势十足,但因为流血过多,抡了几刀就不行了,眼看着他就要被蚂蚱扑倒,我赶紧让甄甫玉去救他。 那巨型蚂蚱被甄甫玉一巴掌打进水里,它刚要扑腾着往外爬,水下就冒出一串气泡,紧接着水面波纹骤起,一只硕大的豆娘露出脑袋,一口把蚂蚱咬成两半,眨眼就拖进了水里。 发现水里比外面更危险,我们赶紧离水潭远远地。就在我们准备一口气穿过这世外桃源的时候,甄甫玉突然把我拉住,伸手一指北边:"相公,你看!" 我往那边瞥了一眼,最先看到地上有一个巨大的茧子,周围大量小蚂蚱正在啃食蚕茧,血液四溅。在它们上方的岩壁上还挂着几个茧子,我隐隐约约发现其中一个茧子外面露着一个白乎乎的东西,仔细一瞧,发现那居然是一只人手! 蚂蚱゛茧子゛人手,我把这三个东西联系在一起,立刻意识到什么,抢过季当千手里的砍刀,撒腿就往那边跑。 那些小蚂蚱正吃得欢,根本没发现我已经到了它们身边,手起刀落,连砍了十几刀,把所有蚂蚱全部砍死。当我撕开茧子时,里面只剩下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连男女都分辨不出来。 我生怕张坚强已经被吃了,赶紧把头顶上悬挂的茧子都砍下来,逐一撕开。第一个茧子是虎头,第二个是周碧莹,当撕开第三个看到张坚强那张让我又爱又恨的脸时,我不由的长舒了一口气。 他身上没有伤口,呼吸平稳,估摸着是氧气量太足,把他给吸醉了。 "强子,醒醒!" 我摇晃了两下,张坚强发出一声微弱的喃喃声,片刻之后缓缓睁开眼睛,当看清楚我的脸后,张坚强兴奋地直流眼泪。 "老赵,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私肝场扛。 这会儿身处虫巢,我可没时间跟他嘘寒问暖,把周碧莹也唤醒后,就准备往回走,压根没打算救虎头。可是季当千却不答应,死活非要把虎头也带上,原因很简单,他的镀金婴尸还在虎头手里。 为了尽快离开,我也懒得跟季当千较劲,小跑着向北边走。走了将近小十分钟,我们才走到洞窟的尽头,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面好似马蜂窝般的岩壁,上面密密麻麻布满了窟窿,大的直径两米,小的只有十公分,看的我直起鸡皮疙瘩。 我们研究了半天也没研究明白哪条才是通向主墓室的岩洞。 张坚强虽然捡回一条命,但心里却留下了阴影,一看到身后的虫子就吓得浑身打哆嗦,一个劲儿的催促我赶紧走。 虎头也急了:"妈的,随便选一条,先离开这再说!" 还没等我说话,刘芸就摆了摆手:"不行!你们看,有些岩洞上面布满了蜘蛛网,一看就知道是蜘蛛巢,进去只有死路一条。" 这面墙上,不光有蜘蛛巢,还有蜈蚣洞,几乎岩洞大部分的昆虫都在这些窟窿里筑巢,只要走错了,必死无疑!我数了数,上面一共有一百二十三个岩洞,只有一条是真正的墓道,一百二十三选一,成功几率几乎为零。 最后没办法,我只能让甄甫玉一个洞一个洞的试,我们也没闲着,先排除太小的岩洞,再排除蜘蛛洞,最后只剩下两个洞不确定,我让甄甫玉先去探左边那个洞。探其他洞的时候,甄甫玉一两分钟就出来了,而这个洞等了将近小半个钟头她都没出来。 虎头急得不行,冲我直吼:"妈的,你那鬼媳妇该不会是扔下你自己跑了吧。" 一听这话,我直接火了:"放你娘的狗臭屁!你特么能说话就说,不能说就闭嘴,没人把你当哑巴,不愿意跟着我们,你愿意滚哪就滚哪!" 虎头没想到我会发这么大的火,被我骂的一愣一愣的,末了砸吧砸吧嘴:"我就是随口一说,你至于吗?" 我根本没搭理他,旁边的刘芸瞥了他一眼,冷冷道:"这一路上要是没有他的鬼媳妇,我们早就死了,根本走不到这。" 又等了七八分钟,甄甫玉还是没出来,我感觉不对劲,拿着手电筒和砍刀就冲了进去。张坚强尽管怕虫子怕的要死,但见我进了洞,没有半点犹豫,紧随其后。 往里走了没多久,张坚强就在我后面嘀咕:"老赵,你闻见没有,什么味?" 我提着鼻子一闻,眉头紧皱:"是尸臭!" 闻言,张坚强长舒一口气:"还好不是虫子。" 他现在是宁可碰上荫尸也不愿意碰上虫子,毕竟被荫尸弄死顶多是脖子上多俩血窟窿,碰上虫子,那可真是尸骨无存。 随着深入,这股尸臭味越发浓烈,我和张坚强不得不用尿布遮住口鼻。但不知道为什么,我们自始至终都没发现一具尸体,就在我满腹狐疑,越来越担忧的时候,突然,我脚下一滑,失去重心,以自由落体的方式急速下落。几秒钟之后,我重重的砸在地上,震得五脏六腑乱颤,差点一口血喷出来。 "老赵,你有事儿没事啊!" 张坚强焦急的声音在我脑袋顶上响起,我抬头往上一瞧,发现自己竟然失足跌进一个岩壁断层,张坚强正趴在洞沿上往下瞅,距离我估计得有个十来米。我很纳闷,这么高恕18来最次也得骨折,怎么我一点都没事儿? 刚想到这,我隐约感觉屁股下面有些不对劲,软软的,伸手一摸还黏糊糊的。我用手电往下面一照,大脑嗡的一声。在我屁股下面,密密麻麻堆积着无数尸体,这些尸体全都穿着古装,已经重度腐烂,全都绿油油的,血水合着脓液从耳目口鼻往外流,原来这条岩洞里的尸臭味都是从这飘出去的。 我有些想不明白,这些尸体明明很古老,为什么经历了这么长的时间还没烂干净? 还没等我想明白是怎么回事,我旁边就响起一声噗通巨响,我还以为又有异象发生,出于本能刚要逃命,却听见张坚强的哼唧声。 "哎哟,娘的,摔死我了我了个大去,这下面怎么这么多尸体!"张坚强吓得赶紧站起身,想要跑到没有尸体的地方,可扫了一圈也没瞧见有这样的好地方,最后也只能站在尸体上,脚踝以下全都陷进腐烂的人体组织里。 这断层面积不大,一眼就能看个大概,我明明感受到了甄甫玉,但却看不到她。 正纳闷之际,张坚强冷不丁来了一嗓子:"老赵,我脚底下有东西!" 第114章神秘阻力 x{{{{{他的脚整个都陷在一具男性尸体的胸腔里,我没好气道:"你该不会是踩到这哥们的骨头了吧。" 张坚强连连摇头:"不是!是个活的东西,正舔我脚心呢。" "那你赶紧把它抓出来看看是啥。" 张坚强木纳的看着我。半天才憋出一句话:"还是你抓吧。"估计是吓得身体动不了了。 没辙,我只能忍着恶臭,把手塞进男尸的腔子里,没一会儿。果然在张坚强脚底下摸到一个细细长长,滑溜溜的东西,拿出来一瞧,竟然是条小蛇。等看清楚这蛇的样子,我被惊得说不出话来,这竟然是一条小土龙!私肝场血。 在我发呆的时候,张坚强又扯着嗓子吆喝起来:"老赵,快!又来一个。正啃我脚趾头呢!" 我赶紧伸手把它拽出来,结果又是一条小土龙。紧接着,第三条。第四条,眨眼功夫。我就从尸体堆里摸出七八条土龙,不用想,这里肯定是土龙的窝!我心里一阵后怕,要是这些土龙长大了,那可全都是祸害,于是抓到一条就弄死一条。手里的杀完了,我继续在尸体里摸,无意间,我感觉手指碰到一个半硬半软,椭圆形的东西,掏出来一看,竟然是一枚蛇蛋。 土龙窝里的蛇蛋自然也是土龙蛋,但在看到这枚蛇蛋的刹那,我感觉大脑嗡的一声,心中尽是不可置信。 我伸手掏出师公给我的那枚蛇蛋,仔细对比,发现竟然一模一样! "老赵,你咋了?"张坚强见我盯着蛇蛋发呆,忧心忡忡的问道。 我半天才咬着牙回答:"妈的!咱们被那老东西坑惨了!" 张坚强一愣,挠了挠头:"什么老东西?你说的啥呀,我咋听不懂。" 我又气又怒,不断在心里问候我师公的祖宗十八代。我之所以这么愤怒,是因为土龙的罕见程度不用细说,除了这水墓,恐怕整个大兴安岭也再也找不出第二条。它把卵产在这个尸坑里,原因只有一个,一来是蛇崽子孵化以后立刻就有东西吃,二来蛇能攻尸。这些尸体之所以千百年都没烂干净,肯定都是已经尸变了,但因为土龙把卵产在这,镇住了尸气,这些尸才不能出去祸害人。 这水墓的守葬灵并非是土龙,而是那个水女!土龙出现在这,完全是被地藏潭浓郁的邪气尸气吸引,它来这是清理邪物的,说它是最孤独的英雄也不为过。 这枚蛇蛋肯定是老东西进来偷出去的,然后佯装好意把它送给我,好把土龙引出来对付我们。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心思,但我敢肯定,无论是土龙杀了我们,还是我们杀了土龙,他都能渔翁得利! 几乎是我刚把这件事给想明白,耳边就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呵呵,看样子你已经意识到了。" 我顺着声音看过去,发现尸体堆里缓缓坐起一个人,仔细一瞧,正是老东西!果然和我推测的差不多,这老东西压根就没死! 张坚强见到老东西,惊得目瞪口呆:"这老赵,你师公不是死了吗?" 我没回答张坚强,盯着老东西,深吸一口气:"如果我猜得不错,你根本就不是我师公,对吗?" 老东西站起身,拍打沾染在身上的碎肉淤脓,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说实话,我很看不透你,要说你是个山炮,你却有能耐走到这。可要说你是个天才,三两句话就能把你给糊弄住。" 我没理会他的嘲讽,冷声道:"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在我的记忆中,他是个慈眉善目的老头,像极了邻家大爷。但此时此刻,他却原形毕露,目露奸诈:"一个字,命!" "你要续命?" 老头没有丝毫隐瞒:"不错!你不是想知道我是谁吗?"老头眼睛一眯,脸上的表情相当诡异,一字一顿道:"我就是你处心积虑想要干掉老雕的亲爹!刘芸的爷爷!" 我想过无数种可能,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一层关系,不过短暂的意外之后也就释然了,俗话说得好,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这父子俩终究都是被续命二字所支配,在最原始的**下堕落。 站在我旁边,一直不声不响的张坚强扯着嗓子就骂:"好你个老东西,真是缺德缺大了,你这么坑我们,对你有什么好处!" 老头冷笑一声:"你们在后山大墓的事儿,我一清二楚。虽然这水墓比大墓要危险百倍,但不能保证你们这俩废物再创造奇迹。" "这水墓里究竟有什么?"我沉声问道。 "你们恐怕已经没命知道了。"老头脸色阴损的吓人,在我的注视下,他从尸堆里刨出一个脏兮兮的破坛子,我一眼就瞧出,这是骨灰坛,能禁锢灵体,我敢肯定,甄甫玉是被他抓了。 "老东西,你把甫玉放了!"我怒火中烧的大吼道,想要冲过去,但脚底下的尸体烂的太严重,一迈步,脚掌就往烂肉里陷。 老头没理会我,当着我的面请仙上身:"弟子有难,大仙速来!" 老雕在后山大墓请了半天都没请成功,这老东西不到一分钟就把大仙给请来了,可见道行之深绝非我能够想象的。 野仙一上他的身,老东西的眼睛直冒绿光,竟然像壁虎一样,直接顺着岩壁爬走了,我根本来不及阻止他,眨眼就消失不见。我心里暗骂,如果不是汉阳造弄丢了,我非一枪把他给轰下来不可! 见老头跑了,张坚强撇了撇嘴:"娘的,这老东西咋跑了!我还心思他有多厉害呢。" 张坚强这话倒是给我提了醒,老头请仙上身可以轻易把我俩给灭了,但他却没有这么做,这是为什么?想到这,我连滚带爬的跑到刚才老东西呆的地方,惊愕的发现,数十条土龙崽子被掐断了脑袋,肚子被豁开,里面的蛇蛋全都不见了。 在短暂的呆愣之后,我猛然意识到什么,大吼一声:"不好!快跑!" "咋的了?"张坚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吓得老脸煞白。 我一边往岩壁跑,一边吼:"这些尸体要变了!" 我敢肯定,自打我们进入水墓,老东西的野仙就一直跟着我们,像是间谍卫星一样,把我们的一举一动全都汇报给老东西。他知道我们闯到虫巢了,就土龙窝,把所有镇尸的小土龙全都掐死,取胆。 哪怕是还有活的,也不过是漏网之鱼罢了,根本无法镇住这么多千年行尸,用不了多久他们就能醒过来。就算他们烂的再严重,该咬人还是会咬人。 虽然岩壁坑坑洼洼,有很多踮脚的地方,但我俩不是攀岩专家,足足爬了将近十分钟才爬到岩洞。我低头往下一瞅,被惊得头皮发麻,密密麻麻的烂尸纷纷弹起,有些腐烂的太严重,再加上用力过猛,最后站起来的时候只剩下一具骨头架子。 别看他们烂成这样,往岩壁上爬的时候速度可是相当惊人。我不敢再耽搁,跟张坚强撒丫子就往外跑。等我俩冲出岩洞的时候,我发现周碧莹び虎头び季当千全都倒在地上昏迷不醒,刘芸消失不见,肯定是老东西出来的时候,把虎头他们收拾了,带走刘芸。 我敢肯定,刘芸进入水墓留的保底王牌就是老东西! 我们冲出岩洞没多久,身后就传来阵阵脚步声,我知道那些烂尸追上来了,冲张坚强一吼:"快!你背上周碧莹,撤!" 我把周碧莹扶到张坚强的背上,让他率先进入右边的岩洞,我扫了一眼虎头和季当千,末了一咬牙,把季当千扶到肩膀上往岩洞跑。几乎是我们刚进入岩洞,尸群就窜了出来,瞬间就把虎头给淹了。 那些抢不到食的烂尸,开始调头追我们。张坚强这犊子人高马大,背着周碧莹跑的飞快。我本来就体弱,还要扶着季当千,根本跑不快,没一会儿就被烂尸追上。情急之下,我只能接下腰上的颠倒葫芦,往后泼。 给季当千消毒的时候我用了一次,还剩四次,而烂尸可远远不止这个数,眨眼就把蛇药泼了个精光。用颠倒葫芦砸翻一个烂尸后,我从季当千腰上拔出砍刀,一边扶着他往里跑,一边挥刀往后砍。 运气好了,一刀砍掉脑袋,才能一击毙命,否则砍在身上,烂尸连点反应都没有。 这么一折腾,我很快就精疲力尽,速度一减再减,就在我快撑不住了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怒吼。"啊啊啊!都特么给老子滚开!" 我往后瞄了一眼,发现浑身是血的虎头跟发了疯一样往这边跑,有烂尸拦路,要么用身体直接撞开,要么就一拳头把烂尸的脑袋砸掉,相当的彪悍。我估摸着这小子肯定是被烂尸啃咬的时候痛醒了,还真是应了那句话,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不过这个时候,我可要谢谢他了,要不是他横冲直撞,兴许我这会儿已经被烂尸摁倒了。 第115章养尸人 ?这殡仪馆建在市郊,位置相当偏僻,一到了晚上就静的渗人。可不知道为什么。离远了看,里面像是亮着灯,只要一走近,灯就灭了。据说。这地方以前是个古宅,不过因为传言闹鬼,所以一直荒废着,后来改革开放,打击一切牛鬼蛇神,就用推土机给平了,殡仪馆正好建在古宅之上。里面亮的灯,其实根本就不是殡仪馆的灯。而是古宅里的蜡烛。 当时赶上年轻,天不怕地不怕,霸爷也没当回事儿。跟着老头顺着墙翻了进去。一进院,霸爷就听见里面有人说话。是个姑娘,说是自己鞋丢了,没一会儿,就瞧见两个小丫头片子提着灯笼,四处溜达找鞋,然后一眨眼又不见了。 霸爷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正准备继续往里走的时候,却突然感觉有人从后面拉住他的手,扭头一看,发现刚才找鞋的两个小丫头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他后面去了。他想要跑,但手却被抓住,根本跑不掉。 那小姐打扮的丫头问霸爷:"你看见我的鞋了吗?" 霸爷心里一虚,就把老头偷鞋的事儿给说了出来。本来他还以为自己死定了,可是那小姐非但不生气,反而咯咯咯的笑个不停,转眼就把他给放了。霸爷回家越想越不对,第二天一大早就托人去找那个卖鞋的老头,结果发现,十里八乡根本就没有这号人。霸爷找了个懂行的人一问才知道,这老头根本就不是卖鞋,而是给自己孙女招亲。 听到这,我感觉莫名的熟悉,因为我也是结的阴亲,就问他:"后来呢?" 霸爷咧嘴一笑:"我当时觉得晦气,就把那双绣花鞋给扔了,但自打那以后,我时运变得特别旺,做生意顺风顺水,就连我当时一直暗恋的女同学都回过头来找我。后来我去找那双鞋,但只找到了一只。" 我当时没说什么,离开以后,张坚强羡慕的不行,一个劲儿的在我耳边说,自己咋碰不上这种好事。 我心里一阵冷笑,问张坚强:"你瞧霸爷的脸色怎么样?" 张坚强想了一下,回答:"看着春风满面,但却病怏怏的。" "这就对了!别看他时运旺,那只是暂时的,以后有他受的!我跟甄甫玉成亲的时候,张大爷可是做了法事的,算是领了证。他呢?他那根本就不叫阴亲,而是被鬼缠身,只是不自觉罢了。我俩八字相生,又磨合了十几年,还继承了张大爷的衣钵,就这,我都被妨的霉运缠身,谁挨着我谁不得好死。我估摸着用不了多久,殡仪馆里那一家老小,肯定都在霸爷家里呢,用不了多久,他就得倒血霉!" 张坚强搓着下巴,嘀咕道:"你说谁挨着你谁倒霉,那我咋没事儿?" 其实这事儿说起来我都觉得不可思议,就张坚强这副土包子样,偏偏命格极硬,上辈子肯定是积了大德了,这辈子才吉星高照。不过这话我从来没在他面前提起过,主要是怕他仗着自己时运高,作死。俗话说淹死的都是会水的,不会水的人从来不会去河边溜达。 初来大城市,我俩都挺兴奋的,再加上兜里有了点钱,玩到很晚才回家。结果一开家门,我和张坚强都愣住了,因为客厅坐着一个人,这人我还认识,竟然是差点把我们炸死的张艳! "你是怎么进来的?" 张艳可能是干惯了这种事儿,脸色十分平静,还挂着淡淡的笑意:"现在开锁公司遍地都是,随便打个电话,我不就进来了吗?倒是派出所备案那边比较难搞。" 我眉头紧锁:"后山已经炸没了,你还来找我们干什么?" 张艳站起身伸了个懒腰,一边绕着客厅溜达,一边心不在焉的说道:"你不是说让秦教授给你介绍个活儿干干嘛?"私华他技。 我先是一愣,随即释然,她本来就是和秦教授一路的,而且地位很有可能比秦教授高得多,秦教授把我们来哈市的消息告诉她也算是理所当然。而且我敢肯定,她来找我们准没安好心。 张坚强一直压着火,要不是我拦着他,他早上去大耳瓜子抽张艳了。这也怨不得他,毕竟差点被活埋了,这事儿放在谁身上,心里都得火燎燎的。动不了手,张坚强就在嘴上下功夫:"败家娘们,赶紧滚犊子,以后别让我看见你,不然见你一次干你一次!" 张艳是个非常有城府的女人,她想要摆平张坚强,也就是一个电话的事儿。但她却没有这么干,甚至根本懒得跟张坚强一般见识,扭头看着我,笑盈盈道:"说实话,你们没死在大墓里,我很意外。" "那照你这意思,我们就不该活着呗?" "倒也不是。"张艳走到窗边,看着夜景:"我不懂奇门遁甲,阴阳风水,但我却懂得知人善用。" 我不可思议道:"你难不成真的要给我介绍工作?" "没错。" "去文物局上班?" 张艳转身看着我的眼睛,脸上挂着高深莫测的笑容:"你难道不想找一份更有挑战性的工作吗?身为出马仙,去文物局上班,未免太大材小用了吧。"说着话,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打印纸递到我面前。 我看了一眼,心头一震,因为这是肉瘤的照片。我一直就怀疑肉瘤是被她给拿走了,果不其然。在我的追问下,我得知,她一开始并不知道肉瘤的价值,只以为是普通的文物,就一起放到文物局里了。等秦教授出院,才知道这肉瘤的重要,可是她去文物局找的时候,却怎么也找不到,调出监控来一看,发现竟然有人潜入文物局把肉瘤给偷了。 当她拿出监控图片,我看到上面那个人时,愣了半天才回过神来,不可置信道:"女工程师?!" 张艳柔然一笑:"你果然认识她,据我的调查,她的名字叫刘芸,是留过学的高材生。" 按照张艳的说法,施工队不光从地下挖出我们,还挖出刘芸や老雕和虎头。除了老雕死了之外,其他俩人没什么大碍,只做了一些必要的询问就把她们给放了。肉瘤被偷以后,她立刻就想起刘芸,把刘芸的人脉和家庭住址都差了个透,不过带着警察去找的时候却早已人去楼空。 张艳怀疑,刘芸肯定会去找那四条邪龙脉,如果不阻止她的话,必然会冒出第二个后山大墓,事情闹大了对谁都没好处。 说实话,我不想多管闲事,天底下能人异士海了去了,随便抓一把都比我赵文军有能耐,我就是一个不知道啥时候就会嗝屁的小小出马仙,肩膀上实在是扛不起太大的责任。但张艳说了一句话,却让我记忆犹新。 "你是想像狗一样活着,还是像张玉修一样,被人记住?" 不得不说,张艳在煽动人心这方面很有一套。自打当上出马仙,我这条命就是活一天赚一天,说实话,我不想把有限的生命浪费在吃喝拉撒这种琐事上。就像张大爷以前跟我说的那句话:"有些屎盆子总得有人扛。" 第二天早上,我和张坚强就去找张艳,但接待我们的却不是张艳,而是秦教授。一开始这老家伙还有点过意不去,又是道歉,又是赔不是的,这么大岁数了,我也懒得跟他一般见识,赶紧切入正题。 "那个铜钱你带了吗?"秦教授问我。 我点点头,掏出铜钱塞到他手里。这铜钱就是当初我跟刘芸连命时用的那个,我这人念旧,不爱扔东西,所以一直带着。 秦教授也不知道从哪捣鼓了个罗盘,把铜钱放在上面,用红线绑在一起。没一会儿,就见罗盘上的指针开始缓缓转动,最后停在北方。 我们开着车,按照罗盘的指示,先是跑到郊区,穿过一片玉米地,最后到达一片大豆田。在大豆田和马路之间有一个一米多高的水泥管道,直通地下。秦教授断言,刘芸肯定在里面,罗盘的指示时不会差的。 张坚强撇了撇嘴,哼道:"这娘们躲哪不好,非躲到下水道里,真应了那句话,女人心海底针。" 我说:"她偷了文物局的东西,警察到处抓她,不躲严实点怎么行。" 秦教授年纪大了,没让他进去。我和张坚强拿着手电や山刀や蛇药往里走。一进去,我俩就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当时也没当回事儿,下水道里有怪味最正常不过了。可是走了没几步,我就发现地上有一层白乎乎的东西,一直蔓延到下水道深处。我捏起来一点凑到鼻子上一闻,竟然是石灰。 下水道里怎么会有石灰?我立刻觉得不对劲,赶紧让张坚强停下,蹲下扒拉石灰,惊讶的发现,石灰下面竟然还有一层黑土! "不好!是雪花盖顶!快出去!"我低喝一声,拉着张坚强就跑了出去。 守在外面的秦教授一听下水道里有雪花盖顶,脸色立刻一沉,给张艳打电话,让张艳派人来。 ? 第116章姨子凶猛 ?"老赵,雪花盖顶是个啥?你俩咋吓成这样?"张坚强见我俩脸色凝重,小声问我。 当初我对付杨山女尸的时候。用的是石灰,因为石灰能镇尸气。地上撒一层黑土,再撒一层石灰,这就叫雪花盖顶。能够聚尸气不散,只有养尸地才会用雪花盖顶。但养尸不一定就是养祸害,有一部分茅山道士专门养尸,大多是用来保命的。 通常情况下,养尸地一般都选择比较干燥的地方,尸体在炼化的过程中不能碰到水,一旦碰到水就会尸变。而下水道里阴暗潮湿,养出来的尸必然是凶尸。这也是我为什么调头就往外跑。否则在那种狭小的地方碰到凶尸,一个照面就会被干掉。 张坚强啐了一口:"娘的,早知道这样。我把我那杆汉阳造带来,打不死它也能壮壮胆啊。" 我心想。你快拉倒吧,枪那种东西,唯一目的就是为了把活物变成死物,直接面对死物的时候屁用没有。不然,凭张艳的本事,搞几把枪还不是轻轻松松的事。 等了不到一个钟头,一辆越野车就携着一股彪悍之风开了过来,等车停下,从上面走下俩男人。我定睛一瞅,不由一愣,因为其中一个竟然是我们昨天在古董店见到的霸爷。 霸爷也很意外:"是你们?!" 张坚强嘿嘿一笑:"哟,你咋来了?没在家陪你小老婆?" "陪谁?"霸爷不知道张坚强说的啥意思,有点犯迷糊。 我气的一脚踹在张坚强的屁股上,用眼睛直瞪他,心里暗骂,这小子真是缺根筋,咋啥话都往外说。 张艳之所以让霸爷来,原因很简单,他干的是古董行,经常能收到一些驱邪用的家伙事儿。比如桃木剑ゅ金钱剑ゅ八卦镜这种东西。毕竟这些玩意儿的制造工艺大多都已经失传了,用一件少一件。 霸爷带来的东西是好东西,可我是出马仙,秦教授又只修道不修术,这些东西对我们来说完全没用。最后还是跟霸爷一起来的那个男人给了点像样的东西,一根通体红色的木锥,我凑着鼻子一闻,带着一股浓浓的腥味,肯定是泡过雌精。拿着这玩意儿,甭管是啥尸,往心口窝一捅一个准。 他俩送完东西就撤了,也没说留下来帮个忙啥的。没辙,我只能带着张坚强再次钻进下水道。为了保险起见,我让张坚强拿着木锥,我手里攥着两瓶蛇药,等会甭管是啥冒出来,先泼两瓶蛇药保底。 穿过雪花盖顶,地面越来越湿,苍蝇蛆虫在污水里打滚儿,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恶臭味。没多一会儿,我就瞧见前面一个黑乎乎的东西,走近一瞧,发现是个土坯子。 这土坯子四四方方,两米长,一米宽,上面撒着几个铜钱。 "老赵,这是啥玩意儿?!"张坚强趴在土坯子上,仔细打量。 我深吸一口气,小声道:"尸体就在这土坯子里面。" "啥?!"一听土坯子里面有尸体,张坚强吓得炸了毛,赶紧离土坯子远远地。 我仔细打量了土坯子一眼,发现拍打的非常严实,并没有破开,说明里面的凶尸还没有练成,我不由得松了口气,赶紧让张坚强破土。只要把它拉到太阳地上一晒,尸气散了,这凶尸也就练不成了。 张坚强干细致活不行,挖土刨坑的粗活最在行,三两下就把土坯子给抛开了。 尸体暴露在空气中,我打眼一瞧,发现这尸体穿着黑色长袍,露在衣服外面的双手已经变成青紫色,绿油油的指甲盖足有五六厘米长。幸亏我们发现得早,否则再有一天时间就能尸变。 它的脑袋被一个黑口袋照着,看不见脸。我心里一阵冷笑,暗道刘芸和老雕不愧是父女俩,手法一模一样,都是养尸不养头。 张坚强不知道黑口袋的作用,冷哼一声:"我倒要看看这玩意儿长啥样。" 等我阻止他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这犊子一把将黑口袋扯下。当看到尸体的脑袋时,我和张坚强被惊了一下,异口同声道:"老雕?!" 这张脸就算是化成灰我也认得,他本来长得就不好看,这会儿更是阴森吓人。惨白的脸上没有半点血色,脸皮皱皱巴巴,烂出好几个窟窿,蛆虫在里面爬来爬去。由于这老家伙活着的时候抽了太多续命烟,缺了大德,所以他的脑袋是从里面开始烂,绿油油的汁液顺着脸上的窟窿往外流,恶心至极。 惊吓之余,我心里又是一阵感慨,抛开心术不正这点不谈,这老家伙也算是个人才,既是出马仙,又通茅山道术,到最后却被亲生女儿练成凶尸,也算是因果报应了。 "老赵,墨迹啥呢,赶紧闪开,我一锥子捅了他!" 我冲张坚强摆了摆手:"别,趁他没尸变,直接拖出去,让太阳晒死他,更彻底。" 我俩一人抓着老雕的一只脚,往外拖,可老雕的身体却像是重达千斤,我俩一起使劲儿都拖不动。 "老赵,你特么倒是使劲儿啊!" 我没搭理张坚强,而是心理开始犯嘀咕。老雕虽然个子很高,但却非常瘦,就算是张坚强一个人也能轻松把他拖走。我俩一起都拖不动他,肯定是有别的原因。我赶紧松开手,仔细打量老雕,发现他的脸不太对劲,一涨一缩,像是颅骨里有什么东西。 我刚打算把他脑子敲开看看,下水道伸出就传来一阵微弱的脚步声,紧接着,刘芸的嗓音便在耳边响起:"呵呵,没想到是你们俩,咱们还真是冤家路窄。" 眼看着刘芸走了过来,手里拎着一个陶罐,我眼睛一眯,低声问道:"你把你爹炼成凶尸,就不怕折寿?" 刘芸冷笑一声:"我修术不修道,本来就短命,早死晚死对我来说没什么区别。"说到这,刘芸看了一眼老雕,脸上的表情变得非常诡异:"我知道你们是来找八十龙脉图的,它就在我爸的脑袋里,想拿就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说完,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刘芸就举起陶罐,往老雕身上一泼,里面出来的竟然是血,而且异常粘稠,里面还带着一些碎骨头渣子和头发。肯定是这娘们把一具新鲜的尸体磨碎了,做成的污血。 眼看着污血全部泼在老雕身上,我惊得大喝一声:"强子,捅他!" 张坚强被我冷不丁一喊,吓了一跳,忙手忙脚的扒插在后腰的木锥。等他往老雕心口窝上插,眼看着就要插中了,原本一点动静都没有的老雕猛然抬起右手,一把抓住张坚强的手腕,紧接着往下一扯,张坚强没半点防备,一下趴到他身上,脸对着脸。 "你大爷的,老赵,快救我!"张坚强吓得嗷嗷直叫。 就在他吆喝的功夫,老雕缓缓睁开眼睛,黑漆漆的眼球直勾勾的看着面前的张坚强,在片刻的停顿之后,一口咬向张坚强的脸。还好这小子反应快,一把将木锥插进老雕的嘴里。一碰到木锥,老雕嘴里往外直冒黑气,胳膊一甩,就把张坚强给甩飞了。紧接着噌的一下弹起来,把木锥从嘴里拔出,往旁边一扔,对着我就扑了过来。 我没半点犹豫,抄起手里的蛇药就往他脸上泼。私华他弟。 蛇药一接触到老雕,立刻发出滋滋滋的声音,疼得老雕发出一声渗人的惨嚎。可他本来就是凶尸,又被污血泼过,凶上加凶,被蛇药泼中,愣是没震散尸气,在我弯腰去捡木锥的时候,一把抓住我的胳膊,五个指甲盖全都刺进肉里。 我疼得满头大汗,冲躺在地上挺尸的张坚强大喊:"别装死了,赶紧拿木锥捅他,不然咱俩都得死!" 我这话倒是给刘芸提了醒,直接把陶罐里剩下的污血全都泼在木锥上。等张坚强捡起木锥往老雕身上捅的时候,老雕半点反应都没有。我俩唯一仰仗的武器也没了,情急之下,我从兜里掏出最后一罐蛇药,连药带瓶往老雕嘴里一塞,老雕立刻把我给甩了出去,像是疯了一样在下水道里来回冲撞。 我知道这瓶蛇药弄不死老雕,等会药劲过了,他必然会卷土重来。在短暂的犹豫之后,我冲张坚强低喝一声:"撤!" 我俩调头往外跑,见我俩跑了,刘芸也没闲着,转身往下水道深处跑,我估摸着肯定还有另外一个出口,否则老雕找不到我俩,肯定会去找刘芸,甭管是亲闺女还是干儿子,到时候都得死! 我们在下水道闹出的动静,秦教授都听见了,等我俩跑出去的时候,他正在入口等着。一出去我就大喊:"快送我回家!" 我倒不是被老雕吓破了胆,而是胳膊被老雕抓破了,尸毒肯定已经进入身体,要是不赶紧用蛇药解毒,用不了多久就会尸毒攻心。 秦教授看了我胳膊上的伤口,连说:"先去我家吧,我家离得近。" "你家有蛇药?" "有糯米。" "不行!"我一口否决。糯米虽然也能解尸毒,但必须是立刻使用,时间一长,就没效果了。 ? 第117章茶馆闲谈 cdggggg路上不敢有半点耽搁,连闯了三个红灯,等到了家的时候。我已经开始感觉有点晕乎乎的了,赶紧翻箱倒柜找出蛇药,敷在伤口上,然后让张坚强去市场给我买条蛇回来。活蛇取胆直接吞下。 张坚强不懂,挠了挠脑袋:"都敷上蛇药了,咋还得吃蛇胆?" 我躺在沙发上喘着粗气,跟他解释:"这一路上花了太多时间,尸毒已经走得太远,必须用蛇胆震一震尸毒才行。" 正说着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清脆的高跟鞋声,紧接着房门就被敲响。等张坚强打开门一瞅,除了张艳还能是谁。听说我们没能带回八十龙脉图,还差点赔上命。张艳脸色有点不悦,但却并没有立刻发作。而是问我接下来该怎么办。 说实话我也有些犯愁,老雕活着的时候我斗不过他,死了我还斗不过他。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把下水道挖开,让太阳晒死他,可这是大工程,一时半会儿还真干不成。等天一黑,刘芸就会施法把他带走,想再找他可就难了。 就在我有些无计可施的时候,我突然感觉甄甫玉摸我脑袋,好像是想上我的身。秦教授和张坚强都见过我请仙上身,并不意外,但张艳可是头一次,见我浑身发抖,脸上冒汗,还以为我是尸毒发作,吓得赶紧后退好几步。 我没搭理她,心思全放在甄甫玉身上,问道:"怎么了?" "相公,我可以感应到八十龙脉图。" "什么?!" 我跟甄甫玉确认了好几次,确定自己没听串后,如释重负的长舒了一口气。 这八十龙脉图是甄璞毕生心血,又在他体内呆了千年之久,早已与他合二为一,作为甄璞的血脉,甄甫玉能感应到八十龙脉图并不稀奇。既然有了**gps,就算是刘芸带着八十龙脉图跑到天涯海角我都不担心了。等我把这事儿跟秦教授他们一说,在场所有人全都松了口气。 "在阴人指路这方面,出马仙的确比茅山派要强得多。"秦教授颇为真诚的说道。 张艳这个人太过稳重,就算是眼睛中尽是不可思议,却硬要表现的云淡风轻。抛下一句尽快把刘芸和八十龙脉图带回来的话,就转身离开了。张坚强背后说她当领导当惯了,咱又不是给她打工,有必要摆出一副谁欠了她二百块钱没还的表情吗?我当着秦教授的面也不好说什么,就让张坚强少说两句。 第二天一早,我们去了一趟霸爷的古董店,霸爷知道我们是给张艳办事儿,把压箱底的东西都倒腾出来了,啥八卦镜、阴阳幡、摸金符,应有尽有,都是这些年他花大价钱收来的。我觉得很神奇,就这些玩意儿,随便拿出一样都能驱邪避恶,可他偏偏全都放在店里,从不拿回家。被鬼缠身这事儿,恐怕真是他命里的一道坎。私华他划。 秦教授也知道霸爷以后要遭倒霉,可我俩对视一眼,谁都没告诉他。毕竟命运是很难改变的,说出来,也只会让他徒增心悸罢了。 这些东西是好东西,可我们实在是用不上,末了,我只拿了一个葫芦和一个皮囊子。葫芦是用来装蛇药的,皮囊子则用来装糯米。 我们刚离开古董店,张艳就开着一辆白色雪佛兰出现在我们面前,这车在哈市只能算得上平民座驾,很符合张艳低调稳重的性格。她当着我们面,从后备箱拿出一杆汉阳造,竟然是张坚强弄丢的那杆。 失而复得,可把张坚强给高兴坏了,握着枪杆子说啥不撒手。本来他对张艳挺多牢骚,这会儿也都烟消云散了,咧着嘴,嘿嘿直笑:"老妹儿,你从哪找着的?我还以为这辈子也看不见它了呢。" 张艳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从后山挖出来的,跟其他殉葬品一起带回来了。"说完,她又拿出两包子弹塞到张坚强手里,全都是她托人从乡下收的。 当年打日ben鬼子,十里八乡的土帽子民兵不少,虽说上面明文规定不让私藏枪支,但乡下人嘛,总有个侥幸心理,灶台下面,水缸机井,或多或少都藏着点。 她里里外外也就花了个千八百,可就是这么随便一手,就把张坚强给降服了。我表面没说啥,心里却有点佩服她。 临了,张艳冲我们一招手:"上车吧。" "去哪?" "去抓刘芸。" 我一愣:"怎么,你也去?"我倒不是嫌弃她不信任我们,而是害怕到时候碍手碍脚。 张艳微微一笑:"你放心,一旦碰到危险,我肯定会躲得远远的。" 我心里一阵发牢骚,碰到山猫野狗倒还好说,要是碰到山跳荫尸,可不是你想躲就能躲得掉的,那玩意儿隔八百米都能闻到你的人味! 但纵使心里一百个不乐意,我也没办法拒绝她,毕竟人家是吃皇粮的,身份地位摆在那。 按照甄甫玉的指示,我们驾车一路向北,最后竟然回到了我们早已荒废的村子。别说是张艳她们不明白,就连我都相当费解,赶紧问甄甫玉,她肯定八十龙脉图就在附近。我们下了车,绕着村子找了一圈,毛都没找到。由于天色已晚,再加上山路难行,我们只能暂时在村子过夜。 我们村最好的房子是杀牛贼家,这家伙除了种地打猎之外,隔三差五还会跑到外乡去偷牛,家里的三间大瓦房全是靠偷牛盖起来的。本来张艳提议去杀牛贼家过夜,但我却不同意,极力要求一起住到张大爷的老屋。 原因很简单,无论哪的村子,一旦封门绝户就成了死村,活人不住死人住,而且大墓还被炸了,游魂四处飘荡,我敢肯定村子里绝大部分的房子里面都有脏东西。张大爷虽然死了,但余威尚在,小鬼小邪是不敢离他家太近的。 大约凌晨三点多,睡的正熟的时候,我被甄甫玉摇醒,一上了身,甄甫玉就语气急切的跟我说八十龙脉图动了,离村子越来越远。我赶紧把张艳他们叫醒,拿上东西,往白皮山方向跑。 张艳玩脑子在行,而晚上急行军赶山路则根本吃不消,刚爬到山腰就开始发牢骚:"咱们就不能等天亮了再动身吗?" 张坚强这犊子拿了张艳的好处,这会儿也站到了她的阵营,在旁边符合:"就是,这大晚上的,万一老雕从哪个犄角旮旯里窜出来,咱可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我心里挺不顺,明明是张艳说尽快把刘芸和八十龙脉图给带回去,我可是严格按照要求,咋这会儿又开始嫌弃夜间作业了?我真后悔当初带她来,除了添乱,屁忙也帮不上。 我脚步不停,根本懒得搭理她,心想,你爱跟着就跟着,不跟着就滚犊子,我特么懒得伺候你。 见我不理她,张艳有点不高兴,秦教授赶紧出来打圆场,跟张艳解释:"小赵之所以非要夜间赶路,是因为追尸只能晚上追,等太阳一出来,阴气立散,凶尸随便躲到个地窟窿里,想找都找不到。" "原来是这样啊,那行,继续赶路吧。"张艳不再说什么,闷着头跟上。 她不捣乱,我们的速度立刻变快许多,很快就爬到了山顶。我扫了一眼白皮山北方连绵不绝的群山,转身冲张艳说道:"这山,咱们八成得翻一阵子了,你能扛得住吗?不行的话,你就先回哈市等我们消息吧。" 换成其他女人,看到这连绵不绝的群山,恐怕早就怂了。可张艳却没表现出太多的胆怯,随口说了一声没问题,就率先往群山的方向走。 我赶紧叫住她,压低嗓音,语气严肃道:"前面这片山可是原始森林,就连我都没怎么去过,别说是山跳荫尸,就算是蹦出个东北虎,也够咱喝一壶的。到时候,你可别怪我扔下你不管。" 张艳瞥了我一眼,不以为然道:"我虽不懂道行,但大世面也见过不少,这区区野山还吓不到我。" 旁边的张坚强用胳膊肘拱了我肩膀一下,嘻嘻笑道:"瞧见没有,俺老张家的人都是有血性的。" 既然她不怕死,那我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继续赶路。等天一亮,我们就找了个地势相对较高的坡地休息,晚上继续赶路,渴了和山露,饿了打野兔。就这样,断断续续赶了三个晚上,我们才终于走出山区。来的时候,张艳的妆容打扮,简洁干练,与这片大山格格不入,结果短短三天时间,她就变得头发蓬乱,风尘仆仆,跟山野村姑没什么两样。 一出山区,眼前正好有条河,张艳就像是看见亲人似得,飞也似的跑过去,趴在河岸上,伸手就要捧河水洗脸,我从后面一把拽住她。 "你干嘛?!都三天三夜没洗脸了,你不嫌脏,我还嫌脏呢。" 我伸手一指河上游,冷哼道:"你看那是什么!" 顺着我的指引往上一看,张艳的小脸立刻变得煞白。 第118章猫威 stwwwww我第一个反应是选择秦教授去的那条墓道,可转念一想,老雕的目的是非常明确地。他肯定会选择主墓道。而反观秦教授,虽然对我没危险,可我却看不懂他。究竟选择哪边?我一时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我跟张坚强还有甄甫玉合计了一下,最后还是选择去了秦教授那条。原因很简单,甭管秦教授这条对不对,只要找到他,我们就会安全许多,再一起找主墓道也不迟。 与我们刚才走的那条墓道不同,这条墓道的宽度达三米左右,哪怕是我们三个并排走仍旧有富裕。我不是文物学家,对历史也知之甚少。但我却知道,已发掘的古墓中,墓道能到达两米就已经非常罕见。像这种三米宽的墓道,恐怕是人类史上第一次发现。 四米五高的挡门墙み三米宽的墓道。种种不符合常理的建筑规格,让我再次对墓主人的身份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我们沿着墓道走了没多长时间就到了尽头,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面汉白玉墙壁,上面雕刻着栩栩如生的双龙蟠文,中间是一个宽一米,高两米的铁门。由于年代久远,铁门已经严重氧化生锈,呈现出深黄色,用手轻轻一碰,碎铁渣就会哗啦啦的往下落。 墓里怎么会有铁门?我心里一阵犯嘀咕,用力推了两下,没推开。刚想和张坚强直接用刀砍开,甄甫玉就把我俩给拦了下来。 "相公,这门是铁包石,是砍不开的。" 张坚强不服气,拍了拍刀刃:"老赵那把刀不行,我这把刀,是我爹十几年前用半扇野猪肉跟老毛子换的,一刀下去,连牛棒子骨都能砍断,还砍不开锈铁皮?" 甄甫玉从不打空包弹,她说砍不开,就一准砍不开。张坚强非要试,就让他试,咔咔咔七八刀,铁皮是砍开了,里面的黑石头连点刮痕都没有,还差点把刀刃给卷了,吓得张坚强赶紧收手。 这石铁门表面非常平整,没有把手,从外面根本打不开。正犯愁的时候,甄甫玉突然走到墙边,面朝墙站好,然后小声冲我们说:"你们快过来,像我这样站。" "为什么?"我和张坚强同时一问。 甄甫玉语气有些着急:"别问了,来不及解释。" 虽然不知道甄甫玉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我俩还是赶紧照办。几乎是我们刚站好,我就听见一阵低沉的脚步声从我们来时的方向传来。我想扭头看看,甄甫玉却拉着我的手,不让我乱看,说是等会儿石铁门会自动打开,让我们低着头进去。 我竖着耳朵仔细听,那脚步声非常有节奏,走一步停一下,间隔正好是一秒钟。而且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周围的温度也逐步降低,阴气异常浓烈。我知道甄甫玉不会害我们,可是当那脚步声到达身后时,我还是感觉头皮发麻,冷汗止不住的往下流。 我知道有些东西能看,有些东西不能看,哪怕是好奇心再重,我也会强忍着。可张坚强这犊子定力差,偷偷摸摸往后瞄了一眼,就这么一小眼,他整个人就愣住了,紧接着眼睛一翻,仰头就栽了下去。等我低头往下看的时候,他已经没了呼吸。 我大脑嗡的一声,再也忍不住了,不顾甄甫玉的阻拦,猛地一回头。 站在我身后的是四个身高接近三米,穿着青色麻衣,带着斗笠的巨人。走在前面的那两个人拿着灵幡,后面的两个撑着破纸伞,皮肤呈现出诡异的青黑色。我看着他们的时候,他们也正低着头看我。 血红色的眼球,没有半点感**彩,看我像是看蝼蚁一样。偏偏就是这种无情的眼神,却产生一股无法形容的强大吸引力,有那么一瞬间,我感觉意识崩溃,灵魂就要出窍。可是他们即将得到我灵魂的前一刻,却停了下来,机械性的转过头,继续向石铁门走去。 等他们一走过,刚才死了的张坚强,立马坐了起来,脸色惨白,额头布满大汗,刚要跟我说什么,我赶紧冲他使了个眼色,让他闭嘴。有些事,他自己知道就行了,不能说出来! 至于这四个诡异的巨人,就是甄甫玉提到的高脚阴兵,他们不是鬼,也不是神,更不是人,至于究竟是什么东西,谁也说不清。甄甫玉之所以让我们面墙低头,是因为阴兵借路的时候,阳人是需要回避的。 可问题是,甄甫玉怎么知道阴兵会出现在这? 我刚想要开口问她,她就催我赶紧跟着阴兵一起进墓室。 一进入墓室,阴兵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还没等我来得及揣测阴兵的来龙去脉,墓室内的景象立刻吸引了我的全部注意力。 这墓室大的离谱,与其说是墓室,倒不如说是一个巨大的地下洞窟。洞窟的顶部悬挂着密密麻麻的钟乳石,最大的至少得有十米多长,尖部都快碰到地面了。这洞窟里面是没有尸灯的,但却非常明亮,据我观察,亮光是由洞窟正中央的水井里发出来的。 古代很多陵墓修建的都和阳间的宅院一样,出现水井并不稀奇,但单独为水井开一个墓室,这就不对劲了。而且水井里面发出来的淡蓝色光芒又是怎么回事?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们走到井边,往下一瞧,里面的水非常清澈,甚至能看到水底的沙石。而在沙石的中间,竟然有一颗橘子大小的夜明珠。夜明珠散发出来的光芒,透过井水折射,冲出井口,异常耀眼。 "我的天,这么大,要是卖了,咱们三辈子也花不完啊!"张坚强看着夜明珠,哈喇子都差点流下来。 人本来就是贪婪的,冷不丁见到这种东西,别说是张坚强,连我都动了邪念。要不是甄甫玉说,这口井是整个大兴安岭的山心,玷污不得,我早就和张坚强脱了裤子蹦下去捞夜明珠了。 海有海眼,山有山心,虽然名字不同,但效果却是一样的,是一个地方的命脉。一旦命脉受了影响,轻则发生自然灾害,重则很有可能导致一方生灵就此灭绝。怪不得这里要用石铁门,估计在当时也算是最先进的防盗门了。 就在我跟张坚强盯着夜明珠发呆的时候,忽然,一个略显苍老却异常熟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小哥,你终于来了。" 顺着声音看过去,在我们正对面的一块大石头旁边站着一个人影,我定睛一瞧,竟然是秦教授。 说实话,我从一开始就对秦教授挺没信心的,就算是不死,至少也会落得女工程师的下场。可是再次见到秦教授,我却惊讶的发现,秦教授除了身上满是尘土之外,根本没有什么变化。 我觉得不可思议,忙问他这四十多天是怎么熬过来的。用秦教授的话说,人逼急了,什么都能吃,虫子み蛇み老鼠,只要能打洞钻进来的东西,全都被他塞进了肚子里。 和我们一样,他也是跟着阴兵进来的,结果一看见山心就忘乎所以的研究了起来,忘了时间,等想起来的时候,石铁门已经关上了。他在这个洞窟里,一困就困了整整二十七天。我赶紧让张坚强找块石头把石铁门给挡住,免得把我们也困在这。 当秦教授看到被甄甫玉上了身的女工程师时,并没有感到很意外,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跟我很般配,就没了下文。我心里一阵纳闷,再怎么说女工程师也是跟他一起来的,现在落到这种地步,怎么一点人情味都没有呢? 甭管怎么说,找到秦教授,我悬着的心也算是落下一半了。我们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坐在水井旁边休息起来。这一路上九死一生,甄甫玉不知道累,我和张坚强可不行。趁着休息的档口,我问秦教授,是怎么躲过墓口的嫩江巨尸的。 秦教授淡淡一笑,说的很随意:"像我这种精明的老东西,什么没见过?它是迷惑不了我的。" 我眉头一皱:"不对啊,我和强子碰见它的时候,它可没光迷惑我们,还钻进了我的身体里,虽然到现在也没什么反应,但我总觉得这事儿不对劲。"私每贞才。 一听了我这话,秦教授的脸色立刻变得严肃起来。当得知,嫩江巨尸是我师傅张大爷放在那的时候,秦教授恍然大悟:"这嫩江巨尸,八成就是张老头的野仙。" 我连连摇头,张大爷的野仙我是见过的,就是他家原来供奉的那个奇怪神像,根本就不是嫩江巨尸。再说了,这种只会祸害人的东西,张大爷绝不可能用来当野仙。 我不同意秦教授的观点,秦教授也没纠缠,而是问我看没看见巨棺旁边的镇魂令。他说,嫩江巨尸只不过是个躯壳,封在它体内的灵体才是真正的野仙。至于那野仙为什么不钻秦教授,偏偏钻我身体,那就不得而知了。 当我问起高脚阴兵时,秦教授伸手一指身后的水井:"那些阴兵是来守山心的,跟咱们没关系。" 第119章挖坟盗尸 ?虎头把拳头捏的咯吱响,脸上挂着冷笑,明摆着要武力威胁。张坚强也不是怂货。伸手就摸挂在后腰的山刀。我一看要动手,赶紧把他俩推开,冲老雕说道:"你别整这些虚的,有什么话直说。" 懂道行的人和普通人区别就在于往往能注意到一些容易忽略的细节。是人都知道男左女右。但却很少有人知道阳左阴右的来历。正阳在南,因为太阳在南边?正阴在北,因为家里供奉的牌位神龛都在北边。万物皆面向正阳的方向,太阳从左边升起,右边落下,所以阴在右,阳在左。 墓门左边的尸灯灭了,这似乎在暗喻阳人勿近。 老雕怕死。我们更怕死,我冲张坚强使了个眼色,这冤大头谁爱当谁当。咱可不当。 在我们僵持的时候,甄甫玉走到门前。冷不丁把门给推开了。我们都吓了一跳,本能往后闪。结果我们想象中的危险根本没有出现,墓室里安静的出奇。甄甫玉没有丝毫顾忌,迈步就走了进去。我们对视一眼,赶紧跟上。 前脚刚踏进去,我立刻感觉到肩膀一沉,走起路来格外的吃力。如果是阴气太重的话,其他人会跟我有同样的反应,可我看张坚强压根就没事,我还以为是心理作用,也就没当回事。 这墓室很大,但尸灯却很少,只有东西南三面墙上挂着三盏,整个墓室显得异常昏暗,而且里面的情况也非常奇怪,门框上挂着白色的灵幡,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香烛味。在墓室的正北边,有一个巨大的黑幕,看不清楚是什么。 等我打开手电筒往那边照的时候,我们所有人全都倒抽一口凉气。 在正北边居然是一个戏台,悬挂着灵幡丧灯,戏台上方的横梁甩下三根麻绳,每一根麻绳都吊着一具尸体。这三具尸体的穿着打扮非常现代,我定睛一瞅,这三人全都穿着警服,竟然是我碰见鬼脸树和东北虎那次一起进山的警察! 由于死的时间不长,他们的尸体还没有烂透,身体呈酱紫色,由于绳子正好绑在脖子上,舌头滑出嘴巴,眼珠子往外凸,看得我后背阵阵发凉。 等我把手电筒的光线移动到戏台下方的时候,我只觉得心脏猛地一颤,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感遍布全身。别说是张坚强,就连杀人不眨眼的虎头,都吓得低吼一声:"卧槽!" 在戏台下方,整整齐齐坐着四排看客,至少有百八十人。他们全都穿着古代的服侍,身上落满了尘土,脸朝向戏台方向,像是在欣赏那三个误入禁区的倒霉鬼。 就在我们惊得浑身发毛的时候,手电筒突然灭了。 我敢肯定,手电筒绝对有电,因为没电的话,光线会越来越暗最后才没掉。这冷不丁突然灭掉,让我不得不往坏处想。慌乱之间,我猛按开关,也不知道按了多少下,反正是被我给按开了。 手电筒一亮,我本能往前方看,这一看不要紧,惊得我胸口一闷,心脏扑通扑通乱跳。刚才全都看着戏台的死尸,此时此刻,脑袋全都统一转动一百八十度,脸朝后,眼睛齐刷刷的看着我们这几个闯入者。 "老雕!老雕!老雕!怎怎么回事?!"因为太过震惊,我一连吆喝了三声老雕,可老雕半天都没有回应我,我往旁边一看,发现老雕和虎头早就跑的没影了。 特奶奶的!这老畜生又坑我!我气的直嘬牙花子,冲身旁已经吓呆了的张坚强低吼一声:"撤!" 我俩刚要转身跑,墓门却猛然关闭,我手里的手电筒和墓室里仅有的三盏尸灯骤然熄灭。眼前漆黑一片,就连站在我旁边,跟我隔了不到一米的张坚强,我都看不见,情急之下,我伸手就去抓他的胳膊,结果张坚强大吼一声:"老赵,你特娘抓我屁股干什么!" "你屁股长肩膀上了?"我又气又恼,我明明抓的是胳膊,又细又长,谁家屁股长这样? 张坚强也不含糊,扯着嗓子喊:"赶紧松手,我屁股都快让你给抓掉了。" 我感觉张坚强不像是在开玩笑,就赶紧说:"我没抓你屁股,正抓着你胳膊呢。" "你特么别吓唬我,我胳膊上没手!" 听到这话,我先是一愣,紧接着像是触电一样,猛地松开手。如果我没抓到张坚强,那我刚才抓的是谁?又是谁在抓张坚强的屁股?一想到这,我就惊得头皮发麻。就在这档口,我耳边突然响起甄甫玉的声音:"相公,快跟我来。" 我辨清楚声音传来的方向,赶紧冲张坚强吆喝了一嗓子,让他也去找甄甫玉。我往前一走,立刻撞在一个人的身上,用手摸了摸,身体异常冰冷僵硬。我吓得赶紧把手缩回来,用用肩膀把挡在前面的那个人撞开。结果刚撞开一个人,立刻又撞上一个,我好像被很多人给围住了。而这些人八成就是刚才看戏的那些! "强子!你在哪呢!"我不敢再乱动,扯着嗓子大喊。 "我在你后面呢,你赶紧帮我抬着秦教授,我一个人背着他走不动啊!"私每贞技。 我连忙调头往回找,咬着牙推开好几个躯体后,终于找到张坚强。张坚强让我背着秦教授,他好在后面扶着秦教授的屁股。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把秦教授推到我的北上,他就会往旁边偏,死活就是背不上。 "娘的,还真被我给说中了,这死老头真是个累赘!老赵,你别动,我扶着你肩膀,免得这老东西再跑偏了。"张坚强骂骂咧咧的伸手摸我肩膀,结果半天我也没感觉到他的手,反而这小子片刻之后嘴里嘀咕道:"老赵,你肩膀上背的是谁?你老婆?" 我吓得浑身发毛,张嘴就骂:"你小子这会儿还吓唬我,小心我跟你翻脸!甄甫玉上了女工程师的身,哪特么用我背?" "不信你自己摸!" 我伸手往上一摸,整个人立刻僵住,有那么几秒钟,我感觉心跳都快停止了。在我的肩膀上,竟然坐着一个人,这人双腿悬在我的胸口上,两只手按着我的脑袋,像是骑大马一样!怪不得刚才一进来,我就感觉身体一沉,合着早就被鬼骑了马! 惊恐之余,我也顾不上右手食指刚结痂,一口咬破,往上一戳,肩膀上的重量立刻消失。我伸手拉住秦教授的手,往肩膀上一扛,跟张坚强硬着头皮挤开挡在前面的人,去找甄甫玉。 结果走了没几步,忽然,挡在面前的人全都消失了,灭掉的尸灯也重新亮起。刚才恶整我们的看客,全都坐在凳子上,看着戏台。 我擦了擦额头上密布的冷汗,扭头瞥了一眼张坚强,发现他跟我一样,一头雾水。 正纳闷的时候,我隐隐约约听到戏台上传来一阵微弱的动静,扭头往那边一看,惊骇的发现戏台上又多了三具尸体,而这三具尸体竟然是我和张坚强还有秦教授! 难道我们的魂魄被勾了?不可能!要是魂魄出窍,我们早挺尸了。 正纳闷的时候,墓室里突然响一阵渗人的女戏曲清唱的声音,这声音七拐八拐,听起来相当难受,也分不清是秦腔还是京调,像是给我们送终一样。 我不敢再多呆片刻,赶紧跑到甄甫玉身边。在离开墓室的时候,我故意转身往后瞄了一眼,发现来的时候什么样,这墓室又变成了什么样,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张大爷曾说,阴气怨气聚集的地方,最容易让人产生幻觉,当阴气够强的时候,就算是一些有道行的人也很难幸免。 这戏院本来就是给鬼看的,附近的游魂野鬼全都聚集过来,怪不得连老雕都吓跑了。 虽然吓得半死,但甩掉老雕,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我们刚准备继续深入,突然,我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敲门声。一开始我还以为是老雕,故意没搭理他。可是刚走两步,一个熟悉的声音就在门后响起:"相公,快开门啊。" 听到这声音,我跟张坚强同时一愣。 我几乎机械性的扭头看向站在我面前的甄甫玉,不可置信道:"你是谁?!" 甄甫玉眉头微微一皱:"相公,我是甫玉啊。咱们虽然离开了戏院,但戏院的怨气太重,恐怕还会影响到你,你可千万别开门啊。" 一旁的张坚强点了点头:"你老婆说的在理。" 在理个球!这大墓一门一墙一世界,别看只隔了一层薄薄的门板,但却能挡住万千煞气。我就算是道行再浅,那也是出马仙,不可能被一丝一缕的煞气就能影响的出现幻觉。 我看了看墓门,又看了看眼前的甄甫玉,心里七上八下,说不出的滋味。我最怕的不是出现幻觉,而是戏院里的甄甫玉是真的。一旦戏院里的是真的,那我眼前的是谁?我冲张坚强使了个眼色,我俩慢慢往后退,跟眼前的甄甫玉拉开距离。 第120章炼尸 ?张坚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着我和甄甫玉直发楞。我用眼神斜了一下甄甫玉,示意张坚强离她远点。 这大墓里的幽魂怨灵被困了千百年。全都憋着心思出去,只要稍有机会就不会放过。但我和张坚强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阳气正旺,普通的游魂别说是上我们的身。哪怕是离得近点都会被阳气煞到。但女工程师就不一样了,她虽有道行在身,却奄奄一息,兼职就是垂手可得的一副好皮囊,只要甄甫玉一离开她的身体,那些盘踞在周围,看不见的游魂就会立刻乘虚而入。 如果我猜得不错,在天竺兰那抓我脚踝的并不是脏东西。而是甄甫玉,她现在肯定还被困在那! 张坚强眼睛盯着女工程师,在我耳边小声嘀咕:"我说老赵。要是咱赶紧回去,兴许还能追的上秦教授。" 我心里一阵叹息。现在已经不是能不能追上秦教授的问题了,而是我们能不能找到原来的路。这墓道按照先天八卦建造,内藏八大卦象,乾ゃ坤ゃ震ゃ巽ゃ坎ゃ离ゃ艮ゃ兑。每一个卦象都象征着自然ゃ人事ゃ元素等,卦象会随着时间的改变而改变。 张坚强撇了撇嘴,不以为然:"咱们连死循环都闯过来了,区区一个先天八卦能有多大能耐?" 听了这话,我心里一阵无奈。这先天八卦乃是青帝伏羲所创,根本无法破解,秦教授只所以能找到次墓室,并非是破解,而是顺从。现在没了秦教授,我们想再找到那条墓道,几率比中彩票都小。而且我担心的并不是能否找到原来的墓道,而是害怕误入杀机四伏的凶巷。 就在我进退两难的时候,我发现女工程师一直低着头,眼睛上翻,用阴森诡异的眼神盯着我。我问她究竟是谁,她非但不回答我,反而发出渗人的阴笑,转身就跑。 我几乎在本能的驱使下大吼一声:"强子,别让她跑了!" "跑不了!" 张坚强虽说没道行,但这些年邪物见了不少,能走到这凭的可不是运气。我眼瞅着他从后腰拔出手电,双腿下压,身体往后倾斜,将手电对着女工程师就扔了过去,准确无误的砸在她后脑勺上。趁着她一个踉跄,张坚强几步跑到她身后,从后面一把扯住她头发,低吼道:"你爷爷打了这么多年狍子,没一个能逃得掉,你还能比狍子跑得快?!" 女工程师挣扎了几下没挣扎开,扭头就要咬张坚强的手腕,结果被张坚强一拳头砸在下巴上。这一拳力道可不轻,差点没把女工程师的下巴给打脱臼。我生怕张坚强下手不知道轻重,把女工程师的身体打坏了可就麻烦了,赶紧让他住手。 女工程师反抗了几下就没了动静,我还以为她放弃了,刚要用雄精驱邪,耳边却突然响起一阵嘎啦啦的骨头碰撞声。紧接着,女工程师的脑袋开始往后扬,角度越来越大,后脑勺和脊背竟然形成诡异的九十度角。这还不算完,她的腰也开始往后弯。 "老赵,她怎么了?"张坚强被她搞的直翻迷糊。 眼看着女工程师的身体越来越拧巴,我意识到不妙,低喝一声:"不好!它要杀女工程师!快把她的身体掰直,要是脊椎骨断了,大罗神仙也救不了她!" 张坚强不敢犹豫,赶紧从后面使劲儿抱住女工程师,用身体抵住她的后背,不让她继续往下弯,我从旁边扶住她的脑袋使劲往上抬。可我俩就算使出浑身力气,也无法把她的身体掰直。 张坚强在旁边大喊,让我赶紧用雄精把脏东西从女工程师身体里赶出去。可问题是,我的手指早就咬得血肉模糊了,再啃下去,就算手指还在,万一感染了,那可是要命的事儿。我一瞧张坚强的手指头就在嘴边,当时也没多想,一口就咬了下去。 "哎哟,卧槽!老赵,你特么咬我干什么!" 十指连心这话可一点都不假,就算是张坚强这种大汉,被我咬了一口也疼得嗷嗷直叫。 他虽然没有道行,但再怎么说也是个汉子,身上阳气旺,就算不能把脏东西驱出去,也至少能让它老实点。 我扯过张坚强的食指,往女工程师的脑门上一点,刚才还凶相毕露的女工程师立刻没了动静。趁着这个功夫,我一把扯下腰带,牟足了劲儿,往女工程师身上结结实实的来了一泡黄汤。几乎是尿液刚沾到她身上,一股黑烟就从她体内飘了出去。 "哟呵,老赵,没想到你小子还是童子啊!" 我心想,这不废话吗,甄甫玉十几年如一日,跟我寸步不离,想破身也破不了啊。这女人啊,甭管是老的少的,死的活的,永远只关心你身边除了她之外还有没有其他女人,醋缸子翻了照样淹死人。 系好裤腰带,我让张坚强把女工程师扶到墙角,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她本来就虚弱得很,再被这么一折腾,呼吸断断续续,眼看着就要不行了。 张坚强在旁边劝我:"老赵,这后山一年也吞不少人,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连秦教授都对她爱答不理的,你犯得着这么关心吗?咋的,难不成还想发展地下友谊啊?" 这小子真不会说话,也幸亏甄甫玉不在,否则就算她不死,甄甫玉都得弄死她。 我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现在说说就算了,守着甄甫玉千万别乱说话。再怎么说甄甫玉也是鬼,她对我好,那是因为我俩已经成亲了。除了我之外,就算是我亲爹妈,在甄甫玉面前也屁都不是。" "这我懂,问题是,你干嘛非要带着这小娘们?" 我直截了当的回了一句:"张大爷这辈子救得人数都数不过来,哪个跟他有关系?你是想多一个张大爷,还是多一个老雕?" 张坚强不说话了,其实他心里也明白,就算是现在换了一个陌生人,我也照救不误。毕竟这是出马仙的职业操守,要是今天我不救一个,明天再不救一个,我不就跟老雕一样了吗?在大兴安岭,能要人命的东西数都数不过来,可和心存邪念的人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眼瞅着女工程师就要完了,我一咬牙,从兜里掏出黄符和铜钱,绑在手腕上。这是当初从那条蛇身上解下来的,我一直带在身上呢,就怕有个意外。我估摸着,她能跟蛇连命,估计跟我也问题不大。 几乎是我刚把黄符和铜钱绑到手上,我立刻感觉大脑一阵天旋地转,身体虚的连站都站不稳。反倒是女工程师的脸色越发红润,呼吸也平稳了许多。 张坚强在旁边直嘬牙花子:"老赵,你这是拿自己的命换她的命啊!" 我摆了摆手,有气无力道:"自打当了出马仙,我这条命能活一天就赚一天。老话不是说的好吗,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能救她一命,也算是给自己的履历添上一笔,到了阴间,分个房找个好岗位啥的,就不算事了。" 我扒拉扒拉手指头,这辈子没干过什么缺德事,虽算不上什么大仁大义的英雄,但好人这俩字还担得起。人活这一辈子,不就是为了死后提起自己的时候,不让儿孙丢脸吗。 倒是苦了张坚强,不仅要背着女工程师,还得扶着我,一步三晃的往回走。可偏偏屋漏偏逢连夜雨,走了没几步,我们就发现墓墙不对劲,颜色越来越深,到了后面干脆就变成漆黑一片,用手指在墙上一刮,黑灰往下直落。 "老赵,这又是什么幺蛾子?"张坚强也学精了,看到不合理的事儿就先问我。 但我也不是万能通,知道的事儿一个巴掌都能数过来。 看着墙上的黑灰,一开始我还以为这条墓道被火烧过,可是等我把黑灰放到鼻子前一闻,身体猛地一震,冲张坚强低吼:"快!快往后退,这些黑灰是尸苔!" 其实,尸苔这种东西很常见,以前下葬的棺椁,由于里面有尸体,发霉腐烂之后,导致棺内的微生物大量繁殖,微生物死后就会附着在棺木上,形成一种类似苔藓的东西。平常见到尸苔,我会高兴,因为这说明棺材里的尸体烂透了,不可能尸变。但现在情况可不同,整个墓道都被尸苔覆盖,附近肯定有大量尸体,必然阴怨冲天。阴气和怨气一重,诡事就会不断。 我虽然不能肯定这条墓道里面有邪物,但淹死的都是会水的,还是小心一点为好。 可就在我们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一阵稀稀疏疏的声音从墓道的深处传来。 张坚强扭头看了我一眼,疑惑道:"老赵,你听见了吗?" 我点点头,冲他使了个眼色,示意赶紧撤。甭管墓道里面有什么,肯定是不好的东西!私每贞号。 我们已经撤的够早了,可架不住拖着我和女工程师,张坚强实在是走不快,只听耳边那稀稀疏疏的声音越来越响,当我扭头往后看时,我整个人被惊得目瞪口呆。 第121章附魂 ?我爸刚吆喝完,前面立刻一马平川,再也不用爬山了。第二天我爸醒了酒。还特意带着我去杨山岗转悠了一圈,果然在乱坟圈子里发现一个新坟。 碰上这种事儿,是能躲则躲,我本以为女工程师会心里打怵。结果她非但不害怕,还死活非要拉着我去小喇叭家看看。 到了以后,我没进里屋,而是站在堂屋歪着脑袋往里偷瞄。小喇叭他妈一会儿清醒,一会儿迷糊,严重的时候,浑身抽搐口吐白沫,这是典型的鬼上身的征兆。小喇叭他爹抽的蹲在灶前抽闷烟。我也不敢乱说话,反倒是女工程师一直在小喇叭他妈旁边转悠,扒拉一下眼皮。摸摸脖子,然后让小喇叭往碗里撒泡尿。掐开他妈的嘴往里灌。 等一滴不剩的喝了个精光后,女工程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黄颜色的东西,还没等我看清楚是什么玩意儿,就给小喇叭他妈塞到嘴里去了,紧接着用右手大拇指在小喇叭他妈的胸口一顶,逼着咽下去。我眼瞅着小喇叭他妈越来越严重,刚才还只是浑身抽搐,这会儿简直是口歪眼斜,大小便失禁。小喇叭吓得直哭,他爹冲到里屋一把将女工程师推开,冲我直吼:"小军!你这是带什么人来了,非得折腾死你婶儿才舒坦是不?"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我被小喇叭他爹吼得一愣一愣的,等我看向女工程师时,她竟然还笑得出来,我当时火气蹭蹭往上窜,心想你在我小卖铺白吃白拿也就算了,现在把小喇叭他妈折腾成这样,这不明摆着毁我名声吗。 见我怒气冲冲的瞪着她,女工程师从容不迫的掏出纸巾,一边擦手上溅到的童子尿,一边笑道:"我这是在救她,不信你们看着,她一会儿就好。"私刚贞圾。 这话要是从张大爷嘴里说出来我信,换成女工程师,我咋就觉得那么不靠谱呢。 现在张大爷也不知道哪去了,万一小喇叭他妈有个好歹,可怎么办啊。就在我心里直犯嘀咕的时候,小喇叭他爹突然喊了一嗓子:"媳妇儿,你刚才可吓死我了。" 我顺着声音一瞅,小喇叭他妈刚才都快不行了,这会儿竟然睁开眼睛,在屋里滴溜乱扫,虽然还有点犯迷糊,但至少不抖不颤不吐沫了。他爹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冲女工程师千恩万谢,反倒是把我搞得有些里外不是人了。 往回走的路上,我越琢磨越不对劲儿,她就一大学生,玩的是爱因斯坦相对论,学的是马克思列宁主义,咋还懂驱魔辟邪?我问她到底给小喇叭他妈吃了什么东西,她嬉皮笑脸的说自己懂道术,吃的是牛黄解毒丸,搞得我相当无语,也不知道哪句真哪句假。 晚上回家躺在床上,我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总感觉自从秦教授他们来了,我们村的怪事儿就没断过,也闹不清他们对我们村到底是福是祸。 第二天一大早,她就跟着秦教授去了后山,我借了老孙头的小毛驴帮他们往山口驼设备,说是设备,其实就是两个暗红色的大木箱子。特别沉,累得小毛驴罢了五六次工。见箱子没锁,我就趁他们不注意,瞧瞧掀开一点往里瞧。里面的东西可真不少,镜子ゲ黄纸ゲ香炉火盆。 "秦教授,你们这是去调查事故,还是开坛做法啊?" 秦教授让我自己猜,我特么哪猜的着。女工程师笑我没见识,男警员说带着些东西是为了以防万一。我就纳了闷了,一个教授,一个工程师,一个警察,怎么看都像是科学的代言人,这些东西跟他们也太不搭调了。 临别的时候,秦教授拍着我的肩膀,说是跟我有缘,如果我碰上了什么难处,可以到后山找他。 我心里嘀咕:"您老此行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呢,说不定到了矿洞里,求爷爷告奶奶的让我去救你呢。" 等我牵着小毛驴回到家,我爸妈还有失踪了好几天的张大爷都站在门口,似乎在商量什么。一见到我,我妈就让我跟着张大爷走。这些年张大爷把我当亲儿子,肯定是为了我好,所以我也没多想,就去了张大爷家。 说来也怪,这么多年我去张大爷家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过来,逢年过节我说给张大爷送点礼,我爹妈从不让我去,说什么你张大爷家啥都有,啥都不缺。一开始我还以为父母小气,挺不忿的。有一年过八月节,我偷摸去镇上买了两个酱猪蹄,心思跟张大爷喝两杯。也赶巧了张大爷不在家,我知道他家钥匙放在哪,就自己进去了。 除了他家堂屋背面放着一尊奇怪的雕像之外,也没什么特殊的。等张大爷回来,我把酒肉都摆好了,连话都没来得及说就被张大爷把桌子掀了。我当时还挺生气,头也不回的走了,张大爷在后面喊我我都没答应。我知道张大爷肯定会去跟我爹妈说,所以我没回家,而是去了张坚强家。 记得当时张坚强还把他爹珍藏的老白干偷了出来,我俩坐在房顶上喝酒解闷。喝到一半,我突然感觉头晕目眩,硬是从房顶上摔了下去。还好农村房矮,倒也没什么大事。但晚上睡觉的时候我就开始发烧,浑身发虚,喝不进水。到了后半夜,张坚强来看我,一瞧见我吓得坐在地上直发抖,我问他怎么了,他也不说话,拿了个镜子让我自己看。清楚地记得,我脸上长了一层乳白色的毛发,很重,乍一看像是白猩猩。而且我感觉屁股奇痒难忍,伸手一摸,尾椎骨上竟然长出一节肉嘟嘟。 张坚强吓得不行,赶紧把他爹喊来,到底是年纪大的人,见识多,一瞧我这副摸样,啥都没说,骑着大弯梁脚蹬子去找张大爷。 我认识张大爷这么多年?他头一次见他发那么大的火,抽了我两耳光,骂我作死。那天晚上,我被张大爷带回家,按在神像前磕了一晚上的头,第二天早上脸毛就退了。至于到底发生了什么,张大爷从不说,我也很少再去张大爷家。 今天冷不丁的叫我去,我还感觉挺新奇的,到了以后我还特意吆喝了两嗓子:"大爷,我来了。" "你先在外面等等。"张大爷回了一句,也不知道在里面捣鼓什么,等了约莫小半个钟头他才走出来。以往那个精神抖擞的小老头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面如蜡纸,有气无力的残烛老人。 "大爷,你怎么了?"我吓了一跳,连忙把他扶到院子角落的藤椅上,让他歇歇。 张大爷打了一辈子光棍,连亲戚都没有,我就是他唯一的亲戚,每次看我的时候他的眼神都特别慈祥,早已把我当成了自家崽子。他平常话很少,就算和我爸一起喝酒也基本都是我爸说,张大爷听。但今天,张大爷却转了性,跟我聊了很多。从家长里短到这些年的山间奇事,到后面我越听越心惊,原来张大爷竟然是出马仙!他家那尊奇怪的雕像,就是他供奉的野仙。 北方野仙多,尤其是大兴安岭,山林间的禽兽,黑土下的尸骨,都能成为野仙。 临了,张大爷问我愿不愿意当他徒弟。其实当年给我娶了阴亲,我就已经是他徒弟了,差的只不过是场面上的一杯拜师茶罢了。一开始我还挺犹豫,毕竟这年头跟迷信挂钩的职业都不太好混。 张大爷叹了口气:"军军,不瞒你说,大爷活不过今晚了。" 第122章斗尸 ?我暗骂一声晦气,踩着坑沿往上爬,但只要脚上一使劲儿两边的土就往下落。一米半深的土坑,我爬了十分钟愣是没爬上去。后山一草一木都透着邪气,这坑的怪异让我不敢再乱动。 仔细打量土坑,我发现土坑的形状像极了漏斗。坑沿上掉下来的沙石只要一落到底部,瞬间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我感觉冷汗顺着脊梁杆子往下落,身体呈大字型,双脚死死撑住坑两边,不敢动弹一下。我之所以这么害怕,是因为这种坑在我们这叫做吃人坑,由地下塌陷造成的,有点类似于天坑。但却更像是沼泽,不能乱动,否则一旦被吸进去绝对死无葬僧地。 在大山里哪怕是遇到黑瞎子也有应对的办法。但碰上吃人坑却只能听天由命,运气好点兴许能被人发现。用绳子从上面拖出去,要是运气差点,像我大舅公那样被土狼从上面偷了脑袋,那才是最倒霉的。 还好没过多久,看不见的媳妇儿就开始抓着我的手腕往上拉,但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我脚尖快要离开土坑的时候,她就突然松手,有好几次差点直接掉到坑底,吓得我连忙大喊:"别拉了,你这是救我还是害我呢!"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进入后山,看不见的媳妇儿的力气就会变得很弱,出现的次数也很少,像是在害怕什么一样。我知道指望不上她,就扯着嗓子吆喝:"强子,二牛,狗剩,甭管是谁,听见我的赶紧吱一声!"我吆喝了半天,回应我的只有山中猫头鹰的呜呜怪叫。 看着周围越来越暗,我心里越发急躁,就算是在大兴安岭土生土长,打过狍子追过野猪的我,也绝不敢晚上呆在后山。私刚贞技。 就在我一度绝望的时候,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入我的耳中,声音很乱很杂,像是有不少人一起跑,我连忙喊了一嗓子,没一会儿,满头大汗,一脸惊恐的张坚强出现在吃人坑旁边。看了一眼漏斗形的吃人坑,他立刻明白了,从上面拽着我的手,一使劲儿,直接把我给拽了上去。 双脚落地,我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张坚强就把我拽进旁边的榛子林,把我按进草堆里,冲我比了个嘘的手势。蹲在他旁边,我闻到一股浓重的汗臭味,扭头一看,发现他的衣服已经被汗浸透了,攥着汉阳造的右手一个劲的发抖,原本黝黑的脸颊竟然变得煞白一片。我认识他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么害怕。 "强子,怎么了?"我压低声音,小声问了一句。 张坚强眼睛像野狗一样扫视周围,嗓音略微有些颤抖:"我们迷瞪了。" 迷瞪了是我们这的方言,意思是被鬼遮了眼,难怪他们走在我前面却现在还没出山。但大山里生活的人,被鬼遮眼是常有的事儿,绝不可能被吓成这样。我问他到底怎么回事,他磕磕巴巴说了半天我才听明白,原来他们是被杨树林里的东西给堵了,那根本就不是僵尸,而是山跳子!张坚强还没来得及开枪,那玩意儿就把同村的李大爷给扑倒了,脖子咬得稀烂。 很多见过山跳子的人,都会误把山跳子当成僵尸。这玩意儿走起来也是用蹦的,力大如牛,不怕光,但是怕鸡?狗?蛇。先前在杨树林,肯定是我手里的水鸭脖子把它给吓跑了。现在还有太阳,等到了晚上,山跳子更凶!我一琢磨,躲在榛子林不是个办法,反正我又没迷瞪,不如趁着还有太阳赶紧逃离后山。 我刚要起身,张坚强就一把给我拽了回去,伸手一指北边:"别动,你看!" 我顺着张坚强指的方向一瞧,后背立刻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那山跳子竟然趴在我刚才被困的吃人坑旁边,用鼻子在坑里闻我的人味呢!这东西身高接近两米,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脸是酱紫色的,两个眼球白茫茫一片,根本没有瞳孔。阳光照在它身上,皮肤像是起了一层水泡,我离它十来米都能闻到那股恶臭味。 张坚强用手里的汉阳造瞄准它的脑袋,甭管能不能打中,只要它发现我们,先来上一枪再说。我屏住呼吸,不敢发出半点动静,心里一个劲儿的后悔,早知道就把水鸭脖子带上了,那可比汉阳造管用的多。 我刚才在吃人坑里呆了半天,人味很重,不断的吸引着山跳子。但它似乎对后山了如指掌,知道吃人坑的厉害,始终不敢靠近也不肯离开。它不走,我和张坚强就不敢动弹,眼看着太阳就要下山了,好死不死,同村的张二牛拎着砍刀,呼哧呼哧的往这边跑。也特么怪事儿了,山跳子趴在吃人坑旁边被灌木丛挡着,他看不见,偏偏能看见躲在榛子林里的我和张坚强,然后跟见了亲爹似得,一边跑一边吆喝:"强子,老赵,快跑,李大爷尸变了,正满山逮我们呢。" 我和张坚强根本没搭理他,使劲往草里拱。透过草缝,我瞧见山跳子慢慢从吃人坑旁边爬起,等张二牛发现它的时候,他俩相距不到五米。张二牛怪叫一声,扭头就跑,结果没跑出去几步就被山跳子从后面扑倒,一口咬在脊梁杆子上,离得老远我就听见嘎吱一声脊梁杆子断裂的声音。 张二牛连疼带吓,嗷嗷直哭,不断挥舞手里的砍刀,但山跳子趴在他后背上,根本砍不到它。 我们和张二牛都是发小,眼睁睁的看着他被山跳子活活咬死,心里别提多难受了。张坚强把脸贴在地上,偷偷抹眼泪,右手五根手指全都抠进了土里,有好几次张坚强都把汉阳造举起来了,每次都被我给按了下去。打不打得中另说,就凭这杆破枪,把兜里的子弹都打光了,也未必能打死它,到时候我俩都得交代在这! 没一会儿,张二牛就没动静了,山跳子也没吃他,而是在吃人坑旁边转了一圈走了。这会儿后山已经完全黑了,我伸手一拍张坚强的肩膀,示意他赶紧撤。我俩刚从草里爬起来,张坚强像是吓瘫了一样,嗖的一下又躲了回去,一个劲儿的冲我挥手:"动了!动了!" "什么动了?" "二牛!" 我顺着张坚强的视线看过去,发现张二牛像是触电了一样,身体不断抽搐痉挛,紧接着猛地坐了起来,但他的颈椎杆子被山跳子咬断了,就剩气管子和脖子前面薄薄的一层皮连着,整个脑袋都拉耷在胸前。张二牛两只手抓着脑袋按在肩膀上,一松手,脑袋就吧唧掉下,再按上去又吧唧掉下。看着这诡异的一幕,我腿肚子都止不住打颤。 眼看着月亮都爬上来了,他还在那执着的按脑袋,我估摸着他瞧不见我们,就跟张坚强慢慢从草里爬了出去。一出榛子林,我俩撒腿就往山下跑。可张坚强被鬼遮了眼,再加上附近黑灯瞎火,像瞎了一样,跑几步就摔一个跟头,连汉阳造都摔丢了。我心里一阵奇怪,他们都被鬼遮了眼,我怎么没事?难不成是张大爷临死之前给我醍醐灌顶起了作用? 正纳闷的时候,我隐隐约约听到远处传来一阵稀稀疏疏的声音,借着微弱的月光定睛一瞧,我吓得差点一屁股坐地上。满身是血,眼睛透着绿光的李大爷正以惊人的速度向这边跑。张坚强也听到了,但他看不见,急的冲我直喊:"老赵,是啥在往这边跑?是二牛吗? 第123章搏命 ebaaaaa它还没死透,本能的往尸坑方向咬,但已经不能爬动了。 看着它。我突然回想起张大爷临终时对我说的那句话:"与鬼同则为仙,与鬼异则为邪。"原来张大爷指的鬼并不是鬼,而是漫山遍野的仙。出马仙尊重生灵,生灵就会同样尊重出马仙。 水鸭脖子当初并没有害我的意思。但我却把它脑袋捏扁了,这是大自然对我的惩罚,更是成为出马仙必经的一课! 这会儿尸坑里的浓烟又开始重了。我拼尽全身力气站起来,看了看手里的水鸭脖子,咬着牙向尸坑走去。既然是我让它不能动了,那我就要送它过去,否则我这辈子都成不了出马仙。 等走到尸坑旁边时,我不经意往下瞅了一眼。地下的景象惊得我头皮发麻,心跳加速,本能的驱使下几次想要逃走。以往看不见的媳妇儿都是拉我逃离危险。但这次,她却推着我的后腰。不让我离开。 在我的脚下,是一个巨大的地下坑洞,里面根本就不是僵尸,而是山跳,密密麻麻数以千计,全都堆积在一起。大部分已经被毒蛇咬死,没死的像是蛆虫一样,在尸堆里蠕动,攀爬。这些山跳身上穿的衣服虽然破烂,但和我先前见到的那个山跳一模一样,就像是被统一埋进去的。 小时候张大爷为了不让我们这些天不怕地不怕的小犊子来后山,经常吓唬我们,说后山有巡游墓兵,小心被抓了去守墓。看着这些山跳,我突然意识到,这个吓唬小孩的故事居然是真的,十几年前咬了张坚强二舅的僵尸,和前几天袭击我们的山跳,全都是守墓的阴兵! 在我慌神的时候,有几个山跳闻到了我的人味,疯狗一样沿着坑边往上爬,绿油油的眼睛,白森森的獠牙,看得我心里发慌。我不敢再耽搁,赶紧把水鸭脖子扔了进去。 鸡冠蛇是大兴安岭的传说,水鸭脖子也不含糊,刚进坑尸气就散了,根本就不用咬。 见山跳全都没了动静,我软绵绵的坐在地上,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这会儿太阳快下山了,山跳是死光了,但晚上呆在后山还是悬,我赶紧去找张坚强和胖子。等走到山口的大杨树时,就胖子一个人趴在那,张坚强不知道哪去了。我心里又气又急,明知道被鬼遮眼了还乱走,这不添乱吗。 踹了踹胖子的屁股,心思问问他张坚强哪去了,结果踹了好几脚也没动静。我觉得不太对,赶紧把他身体翻过来,一看到他的脸,我心里咯噔一下。胖子的脸竟然被撕了,脖子上还有俩窟窿,跟那天我们在山口见到的无脸男尸一模一样! 我眼看着山跳死绝了,这又是从哪冒出来的?我生怕有漏网之鱼,赶紧把手伸进裤腰,上次我砸死李大爷的小蛇一直养着呢,就怕有个万一,还真就被我给猜中了。 只要我把它放地上,它往哪那边跑,山跳八成就在哪边。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刚把它放地上,它就跐溜一下沿着我的手指头钻进我的袖子里,死活不肯离开我。它可不是舍不得我,蛇这玩意儿一害怕就喜欢往洞里钻,这附近肯定有什么让它害怕的东西。 甭管是啥,肯定不是啥好东西!私刚贞号。 "强子,还活着吱一声。"我压着嗓子小声吆喝,周围静悄悄的一片,没有半点动静。 我生怕张坚强跟胖子一样,被撕了脸,在我急的发慌时,看不见的媳妇儿突然推着我的腰往山下走。我还以为她不让我呆在这,刚要挣脱她,我就瞧见张坚强在一棵榛子树下面,玩了命的转圈跑。 我松了口气,赶紧过去拉住他:"强子,你跑什么呢。" 一听见我的声音,张坚强激动的差点没哭出来:"娘了个蛋,老赵,你可把我害惨了,把我和胖子扔在那就不管了,你安的什么心!" 听张坚强说,我刚走没多久,他俩就听到旁边有动静,可也不敢乱动。结果没一会儿,胖子就开始惨叫,还以为是被山跳咬了,吓得张坚强撒腿就跑。他以为自己跑出去挺远,实际上离胖子还不到五十米,一直在大树下面转圈呢。至于到底是什么东西撕了胖子的脸,他也说不上来。 后山的怪事儿不是一桩两桩,能解开的却也就是一桩两桩,刨根问底对谁都没好处,我俩连胖子的尸体都没管就下了山。我跟张坚强说,其实胖子的运势很旺,第一次进后山的事儿,我到现在都觉得很神奇。这次胖子死就死在把主意打在了大墓上,倒不是被大墓妨死,而是邪念败运。 事后胖子家里人还到我们村找过,一听说死在了后山,当场就报警了,结果镇警察连来都没来就给报了意外死亡。我还没来得及替胖子的家人难过,我爸就开始不舒服,先是拉血,然后吃不进饭,在镇医院也检查不出啥。为了凑钱,我把小卖部里的货全都便宜卖给了镇超市,去了市里一检查,胃癌晚期,没得治。 我爸这一死,我妈也一天不如一天,知道自己不行了,就趁我不注意跑到后山,最后怎么死的,死在哪,我都不知道。 我爹妈死的太急了,我还没反应过来就成光杆司令了,连小卖部都没了,吃喝拉撒全靠种我爹妈那几亩薄田。 好在后山的事情看样子已经告一段落了,并没有再发生什么稀奇古怪的事,可就在我以为要孤孤单单走一程的时候,我的生活又出现了意外。 有一次我去镇上买农药,一老头看见我,扯着嗓子就吆喝:"你不是张玉修他徒弟吗?" 我当时还挺意外,因为我压根不认识他,后来问了问才知道,他和张大爷是师兄弟,都是出马仙,姓刘,叫啥忘了。张大爷死的时候让附近的野仙照顾我,他也是从附近野仙嘴里知道我的。 听说我爹妈不到一个月全死了,老头叹了口气:"你也甭难过,我和张玉修都是从小死爹妈,打一辈子光棍。但凡是当了出马仙,这辈子也就只能跟野仙打交道了,野仙不妨咱们,但是妨别人啊,亲爹妈也不成。" 敢情我爹死娘失踪,都是这狗屁出马仙害的?当时我就感觉浑身热血沸腾,就差把眼前这糟老头子生吞活剥了。可转念一想,却是张大爷舍命救了我,否则,我老赵家恐怕就该断后了。 我想通了结症,心里也不再纠结。说到底我还该感谢身为出马仙的张大爷。当下对待张大爷这个同门师弟的态度也好了许多。 "问题我现在算不上出马仙啊,我跟我们村的鸡说话,鸡压根就不搭理我。" 老头乐了:"你咋不跟墙说话?别以为我不知道去年后山的事儿,附近的蛇都快死绝了,你敢说你不是出马仙?小伙子,慢慢来吧,总有一天鸡会搭理你的。" 我心想,拉倒吧,鸡要是搭理我,我特么以后还不能吃鸡了呢。 临走的时候,老头冷不丁问了我一句:"那个老道活了死了?" 我被他问愣了,往回走到一半我才明白过味来,合着这老头说的是秦教授。 扒拉扒拉手指头,秦教授他们已经进去小四十天了,是死是活也没点动静,要不是老头提起来,我都忘了。 我忘了,有人没忘。没过两天,四辆叫不出名的大吉普车就出现在我们村,不多不少整二十个人,清一色的大老爷们。进了村谁也不找,专找我。又是套我话,又是给我下马威,搞得我云山雾罩。最后弄明白了,原来是秦教授口中的大部队。 十六个警察,俩玩文物的,俩玩建筑的,指名道姓让我带他们去矿坑区。 第124章背景 ?现在尸毒只盘踞在伤口周围,用糯米解毒足够了,蛇药比糯米的药性大得多。我必须留着保底。趁着老雕跟眼睛上的糯米较劲的空档,我扶起张坚强,准备跑路,可没走几步。我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噗通ケ噗通的脚步声,转身往后一看,发现被糯米弄瞎了眼睛的老雕正向我这边跳来。 情急之下,我也顾不了太多,赶紧把张坚强推开,抓出一把糯米往老雕身上撒。 已经变成僵尸的老雕没有丝毫思维可言,只剩下嗜杀的本能,就算是被糯米伤了一次。他仍旧不闪不避。当糯米接触到他身体的刹那,立刻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爆炸声,每一颗糯米都在他身上炸裂。原本身体周围环绕的浓重尸气也被驱散了不少。 只是,他实在是太凶了。这些糯米只能暂时减缓他的速度,等糯米的效果一过,他立马卷土重来。等我把糯米全部撒光,准备换上蛇药的时候,甄甫玉拉了拉我的胳膊,示意让我请仙上身。 这会儿也没别的办法了,就算再折寿,这身也得上。 等甄甫玉一上身,我的感官ケ反应和体质立刻发生质的飞跃,连跑带跳,眨眼就把老雕给甩开了。看着老雕像狗一样被我溜着跑,我兴奋无比的问甄甫玉:"你以前是不是运动员?咋体质这么好?跑起来估计山猫都撵不上。" 甄甫玉似乎不愿意回答我,只是让我别运动的那么激烈,一个劲儿的让我停下。我不明白,既然甄甫玉上了我的身,我的体质得到强化,为什么不一口气把老雕给甩开? 在我的一再追问下,我才知道,我体质得到强化其实是大量吸收了甄甫玉的阴气,就像是运动员吸食兴奋剂一样,全都是表面的假象。我吸收的阴气越多,对我的危害也就越大,最严重可能当场猝死。 我吓得赶紧停下,没好气的甄甫玉吆喝:"你咋不早说?" 甄甫玉有些无辜:"这是请仙上身的基本常识,我以为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的确知道请仙上身的副作用极大,但这种细节我却知之甚少。毕竟张大爷死得早,大多数知识都是我自己摸索出来的。而且当了出马仙这么久,我连最基本的咒令都没学会,这要是传出去,铁定要被同行笑话。 我问甄甫玉,自己啥时候才能随意支配她的能力,甄甫玉想了一下,跟我说,至少也得到达张大爷那种实力才行。 我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从头凉到底,就凭我这榆木疙瘩脑袋,这辈子估计都没戏了。 我本打算一口气把老雕引出村子,免得他祸害村民。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死活就是不肯出村子,而且只要一离我远了就会调头去对付张坚强。来来回回几次,甄甫玉就看出门道来了,冲我大喊:"相公,肯定是那个女道士在控制他!" 听了这话,我心里拔凉,一个老雕我都斗不过,再加上刘芸,我只有被虐的份儿。我几次想要逃走,可是我一走,不光张坚强得死,整个黑羊子屯都得跟着陪葬。刘芸之所以在这炼尸,八成是料定我不会扔下黑羊子屯不管,想一口气在这把我给弄死,永绝后患。 就在我心急火燎,没了主意的时候,一直昏死在地上的张坚强身体突然猛地颤抖了一下。一开始我还以为他要醒了,心里还高兴了一阵儿,可是当他再次抖动身体的时候,我却意识到了事情不对劲。 他的身体就像是触电了一样,每隔几秒钟就会有节奏的颤抖两下,片刻之后,猛地坐起身来,眼珠子滴溜乱转,视线落到老雕身上,一触即离,不是不敢看他,而是对他没半点兴趣。当视线落到我身上时,没有再移动,两颗眼豆子,死死的盯着我。 我惊骇的发现,他眼珠子竟然泛着淡淡的绿光,两边鼻翼忽大忽小,像是在做深呼吸,但更像是在闻我的人味。 "尸变了?!"我不可置信的看着张坚强,心里直呼不可能。 "相公,要我看,他八成是体内的尸毒被勾起来了。"甄甫玉语气严肃的说道。 我一愣,猛然想到他在大墓里的时候就尸毒攻心了,最后用了山心水井的水才把他的尸毒镇住,但却没有驱除干净。如今再次被僵尸伤到,僵尸的尸毒可比行尸要烈的多,零星一丁点就能把他体内深藏的尸毒给勾出来。 阴月的光芒洒在张坚强的身上,加速他吸收周围的阴气,在我的注视下,张坚强的脸色逐渐变得铁青,看我的眼神也越来越无情。 "强子!"我大喊一声,希望能唤醒他的意识,但换来的却他义无反顾的向我扑来。 就在我以为自己要彻底失去这个好兄弟的时候,甄甫玉突然在我耳边低语:"相公,快用蛇药泼他!" 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怒火中烧的冲甄甫玉吼了一嗓子:"你特么想害死强子啊!" 甄甫玉的语气很急切,跟我在一起十几年,还是第一次用喊的方式跟我说话:"他刚刚尸变,体内的尸毒不稳,用蛇药可以把他体内的尸毒震散,有山心井水保护他,不会伤到他的!" "真的?" 我表示怀疑,毕竟甄甫玉为了保护我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我真怕她骗我把张坚强给弄死。 "相公,相信甫玉!甫玉骗谁也不会骗你。" 眼看着张坚强就要冲到面前了,我一咬牙,将手中的半葫芦蛇药兜头泼在张坚强脸上。 "啊!" 一声歇斯底里的惨叫发出,张坚强捂着脸在地上直打滚,淤血和黑烟从指缝中钻出,看得我触目惊心。片刻之后,张坚强用含糊不清的嗓音冲我大吼:"老赵,杀了我!" 见张坚强恢复意识了,我赶紧跑到他身边,用手死死把他按在地上,咬着牙道:"强子,再坚持坚持,后山大墓咱都闯过来了,别被这个坎给绊倒!" 就在这时,甄甫玉冲我大喊一声:"相公,快躲开!" 话音刚落,我就感觉身后阴风阵阵,紧接着响起一阵噗通ケ噗通的跳跃声,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我就感觉脖子一紧,喉咙和脊椎被捏在一起,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强烈的压迫和窒息感折磨的我直翻白眼。 蛇药和糯米都用光了,这个时候被老雕从后面掐住脖子,一只脚几乎已经踏进鬼门关了。在求生**的驱使下,我也顾不得请仙上身的副作用了,疯狂的吸收着甄甫玉的阴气,双手抓着老雕的手腕,硬是用蛮力把他的手给掰开,紧接着转身扬起一脚踹在他肚子上,直接把他踹飞五六米远。 这一脚的力道我是知道的,就算是杨树估计都能一下干断。但已经变成僵尸的老雕,铜皮铁骨,根本没有受到丝毫影响,从地上弹起来,再次向我扑来。 我管不了那么多,冲甄甫玉大吼一声:"控制我!" "相公,这会折你的寿的!" 我心想,就算是折寿也比现在被老雕弄死的好。在我的一再要求下,甄甫玉只好将阴气全部灌输到我的身体里。我只觉得大脑嗡的一声,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觉。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等我再醒来的时候,我感觉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剧痛无比,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胳膊和腿上有好几道触目惊心的血口子,一看就知道是被老雕给抓出来的。 稍微动一下胳膊就钻心的疼,我不敢乱动,打眼扫视四周,没瞧见老雕,倒是发现周围密密麻麻站了一圈的人,全都是黑羊子屯的村民,正对着我指指点点,小声议论着什么。私场以血。 "昨晚那些吓人的动静都是他弄出来的吧?他到底是什么人?" "还说呢,我昨晚隔着门缝往外瞄了一眼,差点没把我吓死。这年轻人跟那僵尸厮打在一起,就像是两条疯狗在互咬。" "啥?这年轻人能斗尸?" "屁的斗尸,要我看,是在斗法!" 听着周围村民的议论,我一个脑袋两个大,不知道我昏迷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赶紧问甄甫玉。从甄甫玉口中得知,我的道行实在太浅,根本承受不住她浓厚的阴气,完全上了我的僧后,我的灵魂和意识立刻就被她给挤开了。尽管甄甫玉完全控制了我的身体,但也仅仅是跟老雕打了个不分上下,最后可能是刘芸知道没啥机会了,就把老雕给招走了。 昨晚,对我危害最大的并不是老雕,而是甄甫玉,要不是刘芸把老雕弄走,估计用不了多久我就会被甄甫玉给煞死。 甭管折了多少寿,反正逃过一命。就在我松了口气的时候,人群突然被推开,秦教授和张艳一脸慌张的跑到我身边,见到我醒了,他俩非但没有丝毫高兴,反而哭丧着脸。 秦教授拉着我的手,心急火燎道:"小赵,坏事了!我把村子和附近都找遍了,没找到一粒糯米。" 第125章往事如烟 ?我回到村子的时候,秦教授他们仨正愁眉苦脸的站在村口等我,说是附近全找遍了。蛇皮倒是不少,活蛇没见到一只。张艳害怕我尸变了害人,提议用铁链把我先绑起来。一听这话,张坚强冲张艳直瞪眼。我一看气氛不对。就赶紧把刚才碰到老头的事儿一说,他们这才松了口气。 秦教授若有所思道:"自打昨天见到那老者,我就觉得他不简单,身上总是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 张坚强很感兴趣:"啥味道?香的臭的?" 秦教授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我说的是仙气!只有道术双修的得道高人才具备这种气质。" "那你觉得他跟张玉修比怎么样?" 秦教授实在是懒得搭理他,再好的话题到了张坚强嘴里都得变味,心不在焉的回了一句:"这我上哪知道去,要不我做个法事。送你去阴间,你亲自去问问张玉修?" 张坚强撇撇嘴,不以为然:"拉倒吧。就你那两把刷子,还法事呢。" 秦教授被气得不行。可又反驳不了,谁让他只修道不修术。我们一边扯淡打诨,一边往村子里走,一进去,就感觉气氛不太对。村民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小声谈论河水变红的事儿。大体是说河神生气了,又要开始祸害人了。而且今年算卦先生说要死八个人,现在只死了七个,还差一个。所有人都担心自己是最后一个人,闹得人心惶惶。 没心没肺的张坚强忍不住偷笑,说是我们不算黑羊子屯的人,这诅咒应该跟我们没太大关系,愣是摆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架势。 张艳也是有能耐的人,问村民愿不愿意搬迁,她一个电话就能搞定。但村民却没一个愿意走的,倒不是舍不得这片故土,而是没有河神的同意,私自离开是要遭倒霉的。跟我们白皮山一样一样的。 通常情况下,这种事儿是和水里的邪物挂钩的,就像嫩江巨尸一样,隔三差五出来害个人,本来是比较容易解决的,驱驱邪也就是了。但牵扯上河神,这事儿就变得复杂了,就凭我这两把刷子,还真没办法帮他们。 而且刘芸和老雕的事儿还没解决,我们实在是抽不出心思管其他事儿。 由于甄甫玉感应到八十龙脉图还在附近,刘芸和老雕都没离开,我们担心他们晚上会出来搞事儿,所以特意让村长骑着小毛驴到附近的村庄借糯米。在北方,吃的都是自己种的东北大米,很少有人家里备着糯米,村长忙活了一天也没借到半粒。 我心里一阵犯愁,连点家伙事儿都没有,再碰上老雕那可就麻烦了。无意间,我想起给我蛇药的老头,估摸着他肯定还有蛇药,赶紧带上张坚强去找他。 我们也不知道他到底住在那,只能四处乱窜,眼看着太阳就要下山了,正着急的时候,我突然听到一阵呼救声,是个男人的嗓音。我和张坚强对视一眼,迈步就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 没一会儿,我俩就跑到一片小树林里,在树林的中央有一颗大杨树,杨树杈上甩下一条麻绳,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被倒挂在半空中。我仔细一瞅,惊讶的发现,这汉子竟然是虎头! 一瞧见虎头,张坚强就乐了:"哎哟,还真是山不转水转,水不转人转,你小子也有今天。" 别看虎头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碰上这种事儿,他心里也发虚。毕竟吊在这荒郊野外,就算不被脏东西妨了,碰上个山猫野狗那也能要了命。这个时候,他不求我们也不行了,只能哭丧着脸,冲我说:"兄弟,快放我下来,今天的恩情,我记你一辈子。" 还没等我说话,张坚强就骂道:"拉jb倒吧,你说的话比鬼话都不如,放你下来,你调头就对付我们,当我们傻啊?" 虎头也不知道被吊多长时间了,血全都跑到脑子里,一张大脸通红,说起话来都不太利索:"哥们,这会儿我求你们都来不及,哪能对付你们啊。实话跟你们说,我是从刘芸那娘们身边逃出来的。" 我眉头一挑,稍微来了点兴趣:"怎么个意思?" "你们也知道,我跟着老雕混,纯粹是为了捞点好处。可谁知道刘芸这娘们这么邪性,竟然把她亲爹给练成尸了,整天跟这对父女俩在一起,我就算胆子再大也受不了啊。索性,干脆离他们远远地,免得哪天也把我练成尸。" 张坚强啐了他一口:"活该!你特么把老五七杀了,我们还没找你算账呢,你今天就算是说出大天来,也甭指望我们把你放下来。" 我也是这个意思,咱可不是什么大仁大义的侠客,就一稍微懂点道行的普通老百姓,报复心多多少少都是有的,老五七的账必须得算。 可我俩刚准备离开,虎头就扯着嗓子冲我吆喝:"别走!你要是把我放下来,我就告诉你刘芸藏在哪!" 一听这话,我俩赶紧停下。虽说正面斗不过刘芸和老雕,但我们可以来阴的。趁着天亮,把他们从藏身的地方拖出来,阳光一晒,万事大吉。可是一想到虎头的人性,我们就开始犯犹豫,生怕他给我们一记回马枪。 最后还是甄甫玉给了我信心,我冲虎头威胁道:"你娘的!要是把你放下,你敢耍花花肠子,我就让我老婆弄死你!" 虎头点头如捣蒜:"好说好说。" 我冲张坚强使了个眼色,张坚强心不甘情不愿的拔出山刀,把杨树上的绳子给砍断。虎头一掉下来就抱着腿一个劲儿的哀嚎,估计是吊的时间太长,腿麻了。末了,虎头伸手一指小山包方向,说刘芸和老雕都在地藏潭。 按照虎头的说法,那小山包里面其实是空心的,里面有一个隐藏的水潭,由岔流和外面的河道连接在一起。 我听了颇为震惊:"刘芸就不怕河神?" 虎头抓了抓脑袋,没明白:"啥河神?我咋不知道还有这说法。" 等我把河神的事儿跟他一说,虎头咧嘴一笑:"净扯淡,我们可没瞧见啥河神,顶多是那地藏潭有点怪,刘芸死活不让我进去洗澡,而且还打电话让人往这边送潜水设备,估计是要潜下去。" 我心里一阵嘀咕,难不成河神只是黑羊子屯捏造出来的传说?还没等我想明白,甄甫玉就上了我的身,跟我说,刘芸要潜入地藏潭,说明这地藏潭很有可能就是四大邪脉之一!我觉得很有道理,否则她没必要赖在这不走。 救了虎头后,这小子死皮赖脸非要跟着我们混,结果被我和张坚强连吓带骂给赶走了。心想,不弄死你都算你命大了,还想跟着我们混,你特么要脸不要脸! 虎头一走,我俩就沿着小树林继续往里走,我估摸着,吊住虎头的陷阱肯定是那老头用来抓野物的,他家肯定就在这附近。月上梢头之时,我们就找到了老头家,一个破的不能再破的茅草屋,外面围着一圈篱笆墙,院子里插着两根木桩,左边挂着一个死狍子,右边挂着一只死猞猁。 房门旁边堆着七八个黑陶罐,用麻布塞着口,上面沾满了尘土。我一眼就瞅出来,这些都是骨灰坛子。 "老赵,这老头在家里放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干什么?难不成和老雕一样,也没按好心眼子,想用骨灰续命?"张坚强看着那些骨灰坛子,直打怵。 我想了想,摇摇头:"骨灰的用处有很多,不一定都是用来干坏事儿的。我感觉这老头不是坏人,先进去瞧瞧吧。" 我俩刚要迈步往里走,甄甫玉就一把拽住我。 有危险?我赶紧让甄甫玉上身。 "相公,这院子里有守界灵,别让张坚强进去,他身上有尸毒,会被守界灵当成邪物。" 原来是这样,我松了口气,索性让张坚强先回去,我自己一个人进去找老头。几乎是刚踏进院子,我就感觉一股寒气遍布全身,像是有好几双眼睛在盯着我一样。估计这就是甄甫玉说的守界灵,它们之所以不害我,恐怕是知道我是出马仙,甄甫玉是我的野仙。私场以才。 "大爷,你在家吗?"走到门口时,我扯着嗓子吆喝了一声,里面没动静。 我推开门往里一瞅,里面没人。我还以为老头出去了,就打算自己找点蛇药,大不了以后碰见他,给他点钱就是了。结果蛇药没翻出来,倒是在桌子底下翻出一个小木头盒子,打开一瞧,里面是一个巴掌大的鳞片,通体暗黑,晶莹闪烁,入手冰凉。 我活这么大,还没瞧见过这么大的鳞片。如果是鱼鳞的话,估计得是鲸鱼,可问题鲸鱼没鳞片。不是鱼,那是什么?蜥蜴?蛇? 就在我心里犯嘀咕的时候,身后冷不丁响起一个愤怒的声音:"你是谁?!" 我转身往后一看,没瞧见半个人影子,倒是发现门口有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定睛一瞅,竟然是老头的大黑狗! 我被惊得一身冷汗,心里一个劲儿的问自己:"刚刚才是它在说话?" 第126章挖墙脚 ?我看着大黑狗,大黑狗也瞅着我,就在我俩僵持不下的时候。门框上突然冒出半拉脑袋,正歪着头用明晃晃的大眼睛瞄我。我仔细一瞧,脑袋上绑着一对儿小辫子,似乎是个小丫头片子。 原来刚才说话的是她。惊得我这一身冷汗,还以为畜生开口说话了呢。 我赶紧冲小丫头招了招手,把来意说明。一听说我是来找老头的,小丫头的警惕性立刻消减不少,迈着步子走进屋内。她身上穿着红肚兜,脚上是一双花布鞋,再加上长得俊俏,好像瓷娃娃一样。 俗话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在大兴安岭这片土地上,男人彪悍女人狂野,冷不丁出现这么个水灵灵的小娃娃。着实罕见。 我正盯着她看得起劲儿的时候,甄甫玉却猛地推了我一下。还没等我弄明白甄甫玉的意图,小娃娃就歪着脑袋,疑惑道:"叔叔,那阿姨为什么推你呀?" 我一愣,不可置信道:"你能看见她?" 小娃娃天真无邪的点点头:"能啊。" 起初,我还以为她只是年纪小,身上的阳气不稳,比大人更容易看到脏东西。可是每当我走近她的时候,甄甫玉就把我拽回去,似乎不愿意让我靠近她。吃醋?她才多大年纪,根本犯不上。危险?一个屁大点的小丫头片子能有什么危险。 就在我心里犯嘀咕的时候,小娃娃伸手指了指我手里的鳞片,脸上浮现出一抹慌乱:"你快放下,那是我爷爷的宝贝,乱动他会生气的。" 我当时也是因为好奇,就随便问了一句:"这是什么东西的鳞片?" 小娃娃脸色稍稍有些苍白,说起话来都开始颤抖:"是是河神的。" 听到河神俩字,我心头猛地一颤,低头仔细打量手里的鳞片,这让我更加肯定所谓的河神,根本就不是什么邪物怨灵,而是怪物!只是,这怪物的鳞片为什么会在老头手里? 在我的一再追问之下,小娃娃扭扭捏捏的跟我说,原来河神祸害这一带有些年头了,老头年轻的时候是附近有名的出马仙,本着守正辟邪的胸怀去对付河神,结果不敌,还差点被河神给杀了。这鳞片就是在打斗中,老头从河神身上扯下来的。这些年虽然不曾再去对付河神,但却一直守在附近,警告路过的游人,莫要勿入禁地,赔上性命。 我早就知道老头不简单,只是这话从小丫头片子嘴里说出来,还说的有鼻子有眼,像是亲眼见到一样,我就觉得不太对劲。 我问小丫头:"这些是你爷爷告诉你的?" 小丫头盯着我看了一会儿,摇了摇头:"不是呀,是我亲眼看到的。" 果然和我猜的一样,这小丫头片子也不简单,怪不得甄甫玉不让我靠近她。回想起门口堆放的那些骨灰坛,再加上小丫头出现的时候正好是从堆骨灰坛那个方向出现的,我猛然意识到什么,不顾甄甫玉的阻拦,伸手摸她的脸蛋,刺骨的凉意惊得我赶紧缩回手。 "你是" 还没等我说完,小丫头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像个小大人一样:"你也是出马仙吧?" "你怎么知道?"我一阵诧异。 小丫头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第一,你胆子很大,知道我是什么一点都不害怕。第二,站在你身边的阿姨跟我身上的味道一样,应该是你的野仙。" 她这番话很有自作聪明的嫌疑,我不是不怕她,而是长久以来总结出一个经验,碰到脏东西光怕是没有用的,干的过就干,干不过咱就跑,跑不了就和谈,反正总有解决的办法。而且甄甫玉是千年古魂,身上的阴气何其重,又岂是一个小鬼头能够相比的。 在随后的交谈中我得知,这小丫头的名字叫翠花,这么草根的名字,八成是老头给她取得。她早几十年前就死了,害了重病,属于正常死亡,阴怨之气都比较弱,但却因为下葬的位置风水不对,导致死后不能投胎,就一直在坟地游荡,吓坏了不少人。后来巧遇了老头,老头就把她带了回来,养成了小鬼。 想她这种心眼好,阴怨之气比较少的小鬼儿,只需要稍作法事,改改命格,对人非但没有丝毫危害,反倒会特别旺运。有那么一瞬间,我都想把她给收了,平衡一下甄甫玉的阴怨之气,让我多活几年。 只可惜,我刚打起这个念头,老头就背着手,溜溜达达的回来了,手里还拎着套住虎头的麻绳。 见到我,老头稍稍一愣,随机释然:"我就知道你会找到这来的。" "怎么说?" "这十里八乡,就我这有蛇药糯米,除了我这,你还能上哪去?" 我呵呵一笑:"那你借不借给我?" 老头冲翠花招了招手,示意翠花到他身边,抚摸着翠花的脑袋说道:"你要是去地藏潭,这蛇药我自然不能借你,倒不是担心你斗不过河神,而是这蛇药对河神没有半点用处。"说到这,老头停顿了一下,伸手一指我身上已经结痂的伤口:"若你是用蛇药对付那僵尸,倒也可以借给你,但在这之前,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您说。" 老头上下打量了我片刻,又敲了敲我身旁的甄甫玉,笑道:"你是师承何人?张玉修还是老雕?" 正统出马仙本来就十分罕见,整个东北也不会超过三位数,知名的出马仙互相之间都有来往,老头认识张大爷和老雕也不稀奇。只是,他在提起这俩人的名字时,却显得很轻松,仿佛这俩人都是他的晚辈一样。 为了套他的话,我故意多了个心眼,怪外抹角道:"你咋就这么肯定我是师承他俩?而不是张三李四王二麻子?" 老头呵呵一笑:"你这小子不光不怕死,鬼精灵还不少,像极了年轻时的张玉修。咱们这个圈子可大可小,整个大兴安岭也就我们三个出马仙,要是再冒出个张三李四王二麻子,八成是江湖骗子。" 没糊弄住他,我也不尴尬,先是把老雕的事儿说了一遍,听得老头唏嘘不已。末了,我问他跟张大爷什么交情。结果这老头惊死人不偿命的说,他竟然是张大爷和老雕的师傅! 只从表面上看,他也就**十岁的样子,可事实上,这老人精已经一百二十岁了!属于道术双修的奇才,不光手上本事了得,也特别长寿。我一直以为出马仙这行只有短命鬼,此时看到他,我像是看到了希望一样,兴奋得不能自已。都是两个肩膀一个脑袋,凭啥他能活一百二十岁,我就得黑发入土? 还有一点,他既然是张玉修的师傅,那就是我的师公。既然都是一家人,别说是借点蛇药,就算是让他教给我些咒令,八成也不是难事。 想到这,我没有半点犹豫,噗通一下跪倒在地,刚要忙着磕头,老头就把脚掌塞到我膝盖下面,往上一提,原本跪在地上的我就立刻站了起来。轻描淡写的露了一小手,愣是惊得我半天没缓过神来。 老头先是打发翠花离开,然后用老生常谈的口吻跟我说:"小子,蛇药我自然能借给你,但我有一个条件。" 为了攀上这根大树,我变得一点底线都没有,别说是一个条件,就算是一百个条件都答应。只是,我原本以为他的条件是不让我去地藏潭,但却出乎意料的是让我除掉老雕以后,把老雕的尸骸带给他。 说是老雕虽然误入歧途,但再怎么说他也是老雕的师傅,超度亡魂,厚葬徒弟这事儿还是有责任的。 这事儿完全能理解,但我却没有轻易答应,而是借秆使劲儿:"师公,老雕活着的时候我都斗不过他,死了以后就更凶了。要不您教给我点本事,最不济碰到事儿我还能自保。话说的难听点,我张大爷和老雕都死了,您岁数也大了,我可是咱们这一枝儿的独苗。" 我说的动情动理,可老头却不为所动,冷眼看着我:"你这混小子,真是什么都不懂!你可知道张玉修为什么临死前只传你道,不传你术?"私场以圾。 我想了想,回答:"修术短命,修道长寿,难道是想让我多活两年?" 老头轻哼一声,指着甄甫玉:"这千年古魂,阴气何其之重,当年虽然能帮你续命,那也只是一时之功效。说到底,你小子这辈子命里始终有个坎。甭管是茅山还是咱们出马仙,施展符咒法令全都是取阳驱阴,极煞阳德。就你小子身上那点阳气,要是学了术,我敢肯定,不出三天,必暴尸荒野!" "那您不是好好的吗?" 结果我一说出这话,老头的脸色立刻变得红润起来,洋洋得意道:"你能跟我比吗?" 老东西吧啦吧啦说了一大堆,大体意思是说,他是天纵奇才,我是庸才,搞得我心气儿不顺,可又没办法反驳,毕竟上学那阵儿每次英语考试都超不过二十分,符咒法令可比外国鸟语难学多了。 第127章被砍 inmmmmm现在尸毒只盘踞在伤口周围,用糯米解毒足够了,蛇药比糯米的药性大得多。我必须留着保底。趁着老雕跟眼睛上的糯米较劲的空档,我扶起张坚强,准备跑路,可没走几步。我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噗通づ噗通的脚步声,转身往后一看,发现被糯米弄瞎了眼睛的老雕正向我这边跳来。 情急之下,我也顾不了太多,赶紧把张坚强推开,抓出一把糯米往老雕身上撒。 已经变成僵尸的老雕没有丝毫思维可言,只剩下嗜杀的本能,就算是被糯米伤了一次。他仍旧不闪不避。当糯米接触到他身体的刹那,立刻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爆炸声,每一颗糯米都在他身上炸裂。原本身体周围环绕的浓重尸气也被驱散了不少。 只是,他实在是太凶了。这些糯米只能暂时减缓他的速度,等糯米的效果一过,他立马卷土重来。等我把糯米全部撒光,准备换上蛇药的时候,甄甫玉拉了拉我的胳膊,示意让我请仙上身。 这会儿也没别的办法了,就算再折寿,这身也得上。 等甄甫玉一上身,我的感官づ反应和体质立刻发生质的飞跃,连跑带跳,眨眼就把老雕给甩开了。看着老雕像狗一样被我溜着跑,我兴奋无比的问甄甫玉:"你以前是不是运动员?咋体质这么好?跑起来估计山猫都撵不上。" 甄甫玉似乎不愿意回答我,只是让我别运动的那么激烈,一个劲儿的让我停下。我不明白,既然甄甫玉上了我的身,我的体质得到强化,为什么不一口气把老雕给甩开? 在我的一再追问下,我才知道,我体质得到强化其实是大量吸收了甄甫玉的阴气,就像是运动员吸食兴奋剂一样,全都是表面的假象。我吸收的阴气越多,对我的危害也就越大,最严重可能当场猝死。 我吓得赶紧停下,没好气的甄甫玉吆喝:"你咋不早说?" 甄甫玉有些无辜:"这是请仙上身的基本常识,我以为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的确知道请仙上身的副作用极大,但这种细节我却知之甚少。毕竟张大爷死得早,大多数知识都是我自己摸索出来的。而且当了出马仙这么久,我连最基本的咒令都没学会,这要是传出去,铁定要被同行笑话。 我问甄甫玉,自己啥时候才能随意支配她的能力,甄甫玉想了一下,跟我说,至少也得到达张大爷那种实力才行。 我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从头凉到底,就凭我这榆木疙瘩脑袋,这辈子估计都没戏了。 我本打算一口气把老雕引出村子,免得他祸害村民。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死活就是不肯出村子,而且只要一离我远了就会调头去对付张坚强。来来回回几次,甄甫玉就看出门道来了,冲我大喊:"相公,肯定是那个女道士在控制他!" 听了这话,我心里拔凉,一个老雕我都斗不过,再加上刘芸,我只有被虐的份儿。我几次想要逃走,可是我一走,不光张坚强得死,整个黑羊子屯都得跟着陪葬。刘芸之所以在这炼尸,八成是料定我不会扔下黑羊子屯不管,想一口气在这把我给弄死,永绝后患。 就在我心急火燎,没了主意的时候,一直昏死在地上的张坚强身体突然猛地颤抖了一下。一开始我还以为他要醒了,心里还高兴了一阵儿,可是当他再次抖动身体的时候,我却意识到了事情不对劲。 他的身体就像是触电了一样,每隔几秒钟就会有节奏的颤抖两下,片刻之后,猛地坐起身来,眼珠子滴溜乱转,视线落到老雕身上,一触即离,不是不敢看他,而是对他没半点兴趣。当视线落到我身上时,没有再移动,两颗眼豆子,死死的盯着我。 我惊骇的发现,他眼珠子竟然泛着淡淡的绿光,两边鼻翼忽大忽小,像是在做深呼吸,但更像是在闻我的人味。 "尸变了?!"我不可置信的看着张坚强,心里直呼不可能。 "相公,要我看,他八成是体内的尸毒被勾起来了。"甄甫玉语气严肃的说道。 我一愣,猛然想到他在大墓里的时候就尸毒攻心了,最后用了山心水井的水才把他的尸毒镇住,但却没有驱除干净。如今再次被僵尸伤到,僵尸的尸毒可比行尸要烈的多,零星一丁点就能把他体内深藏的尸毒给勾出来。 阴月的光芒洒在张坚强的身上,加速他吸收周围的阴气,在我的注视下,张坚强的脸色逐渐变得铁青,看我的眼神也越来越无情。 "强子!"我大喊一声,希望能唤醒他的意识,但换来的却他义无反顾的向我扑来。 就在我以为自己要彻底失去这个好兄弟的时候,甄甫玉突然在我耳边低语:"相公,快用蛇药泼他!" 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怒火中烧的冲甄甫玉吼了一嗓子:"你特么想害死强子啊!" 甄甫玉的语气很急切,跟我在一起十几年,还是第一次用喊的方式跟我说话:"他刚刚尸变,体内的尸毒不稳,用蛇药可以把他体内的尸毒震散,有山心井水保护他,不会伤到他的!" "真的?"私有投血。 我表示怀疑,毕竟甄甫玉为了保护我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我真怕她骗我把张坚强给弄死。 "相公,相信甫玉!甫玉骗谁也不会骗你。" 眼看着张坚强就要冲到面前了,我一咬牙,将手中的半葫芦蛇药兜头泼在张坚强脸上。 "啊!" 一声歇斯底里的惨叫发出,张坚强捂着脸在地上直打滚,淤血和黑烟从指缝中钻出,看得我触目惊心。片刻之后,张坚强用含糊不清的嗓音冲我大吼:"老赵,杀了我!" 见张坚强恢复意识了,我赶紧跑到他身边,用手死死把他按在地上,咬着牙道:"强子,再坚持坚持,后山大墓咱都闯过来了,别被这个坎给绊倒!" 就在这时,甄甫玉冲我大喊一声:"相公,快躲开!" 话音刚落,我就感觉身后阴风阵阵,紧接着响起一阵噗通づ噗通的跳跃声,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我就感觉脖子一紧,喉咙和脊椎被捏在一起,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强烈的压迫和窒息感折磨的我直翻白眼。 蛇药和糯米都用光了,这个时候被老雕从后面掐住脖子,一只脚几乎已经踏进鬼门关了。在求生**的驱使下,我也顾不得请仙上身的副作用了,疯狂的吸收着甄甫玉的阴气,双手抓着老雕的手腕,硬是用蛮力把他的手给掰开,紧接着转身扬起一脚踹在他肚子上,直接把他踹飞五六米远。 这一脚的力道我是知道的,就算是杨树估计都能一下干断。但已经变成僵尸的老雕,铜皮铁骨,根本没有受到丝毫影响,从地上弹起来,再次向我扑来。 我管不了那么多,冲甄甫玉大吼一声:"控制我!" "相公,这会折你的寿的!" 我心想,就算是折寿也比现在被老雕弄死的好。在我的一再要求下,甄甫玉只好将阴气全部灌输到我的身体里。我只觉得大脑嗡的一声,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觉。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等我再醒来的时候,我感觉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剧痛无比,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胳膊和腿上有好几道触目惊心的血口子,一看就知道是被老雕给抓出来的。 稍微动一下胳膊就钻心的疼,我不敢乱动,打眼扫视四周,没瞧见老雕,倒是发现周围密密麻麻站了一圈的人,全都是黑羊子屯的村民,正对着我指指点点,小声议论着什么。 "昨晚那些吓人的动静都是他弄出来的吧?他到底是什么人?" "还说呢,我昨晚隔着门缝往外瞄了一眼,差点没把我吓死。这年轻人跟那僵尸厮打在一起,就像是两条疯狗在互咬。" "啥?这年轻人能斗尸?" "屁的斗尸,要我看,是在斗法!" 听着周围村民的议论,我一个脑袋两个大,不知道我昏迷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赶紧问甄甫玉。从甄甫玉口中得知,我的道行实在太浅,根本承受不住她浓厚的阴气,完全上了我的僧后,我的灵魂和意识立刻就被她给挤开了。尽管甄甫玉完全控制了我的身体,但也仅仅是跟老雕打了个不分上下,最后可能是刘芸知道没啥机会了,就把老雕给招走了。 昨晚,对我危害最大的并不是老雕,而是甄甫玉,要不是刘芸把老雕弄走,估计用不了多久我就会被甄甫玉给煞死。 甭管折了多少寿,反正逃过一命。就在我松了口气的时候,人群突然被推开,秦教授和张艳一脸慌张的跑到我身边,见到我醒了,他俩非但没有丝毫高兴,反而哭丧着脸。 秦教授拉着我的手,心急火燎道:"小赵,坏事了!我把村子和附近都找遍了,没找到一粒糯米。" inmmmm 第128章医院诡事 inmmmmm我回到村子的时候,秦教授他们仨正愁眉苦脸的站在村口等我,说是附近全找遍了。蛇皮倒是不少,活蛇没见到一只。张艳害怕我尸变了害人,提议用铁链把我先绑起来。一听这话,张坚强冲张艳直瞪眼。我一看气氛不对。就赶紧把刚才碰到老头的事儿一说,他们这才松了口气。 秦教授若有所思道:"自打昨天见到那老者,我就觉得他不简单,身上总是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 张坚强很感兴趣:"啥味道?香的臭的?" 秦教授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我说的是仙气!只有道术双修的得道高人才具备这种气质。" "那你觉得他跟张玉修比怎么样?" 秦教授实在是懒得搭理他,再好的话题到了张坚强嘴里都得变味,心不在焉的回了一句:"这我上哪知道去,要不我做个法事。送你去阴间,你亲自去问问张玉修?" 张坚强撇撇嘴,不以为然:"拉倒吧。就你那两把刷子,还法事呢。" 秦教授被气得不行。可又反驳不了,谁让他只修道不修术。我们一边扯淡打诨,一边往村子里走,一进去,就感觉气氛不太对。村民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小声谈论河水变红的事儿。大体是说河神生气了,又要开始祸害人了。而且今年算卦先生说要死八个人,现在只死了七个,还差一个。所有人都担心自己是最后一个人,闹得人心惶惶。 没心没肺的张坚强忍不住偷笑,说是我们不算黑羊子屯的人,这诅咒应该跟我们没太大关系,愣是摆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架势。 张艳也是有能耐的人,问村民愿不愿意搬迁,她一个电话就能搞定。但村民却没一个愿意走的,倒不是舍不得这片故土,而是没有河神的同意,私自离开是要遭倒霉的。跟我们白皮山一样一样的。 通常情况下,这种事儿是和水里的邪物挂钩的,就像嫩江巨尸一样,隔三差五出来害个人,本来是比较容易解决的,驱驱邪也就是了。但牵扯上河神,这事儿就变得复杂了,就凭我这两把刷子,还真没办法帮他们。 而且刘芸和老雕的事儿还没解决,我们实在是抽不出心思管其他事儿。 由于甄甫玉感应到八十龙脉图还在附近,刘芸和老雕都没离开,我们担心他们晚上会出来搞事儿,所以特意让村长骑着小毛驴到附近的村庄借糯米。在北方,吃的都是自己种的东北大米,很少有人家里备着糯米,村长忙活了一天也没借到半粒。 我心里一阵犯愁,连点家伙事儿都没有,再碰上老雕那可就麻烦了。无意间,我想起给我蛇药的老头,估摸着他肯定还有蛇药,赶紧带上张坚强去找他。 我们也不知道他到底住在那,只能四处乱窜,眼看着太阳就要下山了,正着急的时候,我突然听到一阵呼救声,是个男人的嗓音。我和张坚强对视一眼,迈步就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 没一会儿,我俩就跑到一片小树林里,在树林的中央有一颗大杨树,杨树杈上甩下一条麻绳,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被倒挂在半空中。我仔细一瞅,惊讶的发现,这汉子竟然是虎头! 一瞧见虎头,张坚强就乐了:"哎哟,还真是山不转水转,水不转人转,你小子也有今天。" 别看虎头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碰上这种事儿,他心里也发虚。毕竟吊在这荒郊野外,就算不被脏东西妨了,碰上个山猫野狗那也能要了命。这个时候,他不求我们也不行了,只能哭丧着脸,冲我说:"兄弟,快放我下来,今天的恩情,我记你一辈子。" 还没等我说话,张坚强就骂道:"拉jb倒吧,你说的话比鬼话都不如,放你下来,你调头就对付我们,当我们傻啊?" 虎头也不知道被吊多长时间了,血全都跑到脑子里,一张大脸通红,说起话来都不太利索:"哥们,这会儿我求你们都来不及,哪能对付你们啊。实话跟你们说,我是从刘芸那娘们身边逃出来的。" 我眉头一挑,稍微来了点兴趣:"怎么个意思?" "你们也知道,我跟着老雕混,纯粹是为了捞点好处。可谁知道刘芸这娘们这么邪性,竟然把她亲爹给练成尸了,整天跟这对父女俩在一起,我就算胆子再大也受不了啊。索性,干脆离他们远远地,免得哪天也把我练成尸。" 张坚强啐了他一口:"活该!你特么把老五七杀了,我们还没找你算账呢,你今天就算是说出大天来,也甭指望我们把你放下来。" 我也是这个意思,咱可不是什么大仁大义的侠客,就一稍微懂点道行的普通老百姓,报复心多多少少都是有的,老五七的账必须得算。 可我俩刚准备离开,虎头就扯着嗓子冲我吆喝:"别走!你要是把我放下来,我就告诉你刘芸藏在哪!" 一听这话,我俩赶紧停下。虽说正面斗不过刘芸和老雕,但我们可以来阴的。趁着天亮,把他们从藏身的地方拖出来,阳光一晒,万事大吉。可是一想到虎头的人性,我们就开始犯犹豫,生怕他给我们一记回马枪。 最后还是甄甫玉给了我信心,我冲虎头威胁道:"你娘的!要是把你放下,你敢耍花花肠子,我就让我老婆弄死你!" 虎头点头如捣蒜:"好说好说。" 我冲张坚强使了个眼色,张坚强心不甘情不愿的拔出山刀,把杨树上的绳子给砍断。虎头一掉下来就抱着腿一个劲儿的哀嚎,估计是吊的时间太长,腿麻了。末了,虎头伸手一指小山包方向,说刘芸和老雕都在地藏潭。私有投才。 按照虎头的说法,那小山包里面其实是空心的,里面有一个隐藏的水潭,由岔流和外面的河道连接在一起。 我听了颇为震惊:"刘芸就不怕河神?" 虎头抓了抓脑袋,没明白:"啥河神?我咋不知道还有这说法。" 等我把河神的事儿跟他一说,虎头咧嘴一笑:"净扯淡,我们可没瞧见啥河神,顶多是那地藏潭有点怪,刘芸死活不让我进去洗澡,而且还打电话让人往这边送潜水设备,估计是要潜下去。" 我心里一阵嘀咕,难不成河神只是黑羊子屯捏造出来的传说?还没等我想明白,甄甫玉就上了我的身,跟我说,刘芸要潜入地藏潭,说明这地藏潭很有可能就是四大邪脉之一!我觉得很有道理,否则她没必要赖在这不走。 救了虎头后,这小子死皮赖脸非要跟着我们混,结果被我和张坚强连吓带骂给赶走了。心想,不弄死你都算你命大了,还想跟着我们混,你特么要脸不要脸! 虎头一走,我俩就沿着小树林继续往里走,我估摸着,吊住虎头的陷阱肯定是那老头用来抓野物的,他家肯定就在这附近。月上梢头之时,我们就找到了老头家,一个破的不能再破的茅草屋,外面围着一圈篱笆墙,院子里插着两根木桩,左边挂着一个死狍子,右边挂着一只死猞猁。 房门旁边堆着七八个黑陶罐,用麻布塞着口,上面沾满了尘土。我一眼就瞅出来,这些都是骨灰坛子。 "老赵,这老头在家里放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干什么?难不成和老雕一样,也没按好心眼子,想用骨灰续命?"张坚强看着那些骨灰坛子,直打怵。 我想了想,摇摇头:"骨灰的用处有很多,不一定都是用来干坏事儿的。我感觉这老头不是坏人,先进去瞧瞧吧。" 我俩刚要迈步往里走,甄甫玉就一把拽住我。 有危险?我赶紧让甄甫玉上身。 "相公,这院子里有守界灵,别让张坚强进去,他身上有尸毒,会被守界灵当成邪物。" 原来是这样,我松了口气,索性让张坚强先回去,我自己一个人进去找老头。几乎是刚踏进院子,我就感觉一股寒气遍布全身,像是有好几双眼睛在盯着我一样。估计这就是甄甫玉说的守界灵,它们之所以不害我,恐怕是知道我是出马仙,甄甫玉是我的野仙。 "大爷,你在家吗?"走到门口时,我扯着嗓子吆喝了一声,里面没动静。 我推开门往里一瞅,里面没人。我还以为老头出去了,就打算自己找点蛇药,大不了以后碰见他,给他点钱就是了。结果蛇药没翻出来,倒是在桌子底下翻出一个小木头盒子,打开一瞧,里面是一个巴掌大的鳞片,通体暗黑,晶莹闪烁,入手冰凉。 我活这么大,还没瞧见过这么大的鳞片。如果是鱼鳞的话,估计得是鲸鱼,可问题鲸鱼没鳞片。不是鱼,那是什么?蜥蜴?蛇? 就在我心里犯嘀咕的时候,身后冷不丁响起一个愤怒的声音:"你是谁?!" 我转身往后一看,没瞧见半个人影子,倒是发现门口有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定睛一瞅,竟然是老头的大黑狗! 我被惊得一身冷汗,心里一个劲儿的问自己:"刚刚才是它在说话?" 第129章母之 ?这地藏潭似乎比我们后山大墓还要神秘,就连见多识广的秦教授都知之甚少,只能根据守葬灵推测地藏潭应该是建造于元末明初。因为那个时间段关于土龙的见闻记载最多。因为不知道地藏潭的底细,再加上可能需要潜水,所以我们并没有急着进地藏潭,而是先回了一趟哈市。 秦教授四处翻阅书籍古典。寻找关于地藏潭的记载,张燕也忙着联系专业潜水员,租借潜水设备。我和张坚强也没闲着,找到霸爷,让他帮我们捣鼓点家伙事儿。 霸爷也是见过世面的,一听说地藏潭,脸色立刻变得严肃起来,跟我说墓有三种。地陵?水窟?天葬。三种墓葬之中,尤其以水窟最为复杂危险。这个世界没有最顶尖的水下作业团队,因为这些团队都已经死了。 张坚强最不经吓。一听到这话,止不住在我耳边吹风:"老赵。咱虽不是旱鸭子,但潜水这种事儿还是算了吧。你没听霸爷说,进入水窟,连最专业的潜水员都不能保证出的来。"私有投弟。 我白了他一眼:"人家刘芸一个娘们,都敢进去,咋,你连个娘们都不如?" 要是平常我这么说他,他肯定得鸡头白脸的跟我抬杠,可这会儿却成了闷油瓶,半天憋不出个屁来:"你你别说我,你不是也斗不过刘芸吗。" 这档口,我才懒得跟他斗嘴呢。我问霸爷,手里有没有什么比较大的容器,上次给我的那个葫芦,装的蛇药几下就用完了,实在是指望不上。 霸爷笑道:"有倒是有,就怕你没钱。" 我眉毛一挑:"怎么着,跟我还要钱啊?好歹咱们都是给张燕办事儿的,一家人,分的那么清楚干什么。" 霸爷连连摆手:"你别来这套,一码归一码,我总不能为了帮你们,把我这偌大的家业都搁进去吧?"说到这,霸爷招呼来一个小姑娘,让她拿出一个小册子,里面塞满了照片,有西周时期的旨卤,战国时期的句鑃,魏晋时期的盉,有一些上面还带着土,全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儿。 就这些玩意儿,随便拿出一件卖了,都能在帝都四环买套不错的房子。 我赶紧伸手把册子推开,没好气道:"你这是帮忙,还是跟我推销呢?你从哪瞧出来,我像是有钱买这些东西的人?" 霸爷笑眯眯的收起册子,也不知道刚才是在开玩笑,还是故意展示他的藏品:"那你到底想要什么东西?" "简单,给我弄个,大点的,陶瓷制的东西就行,我只用来装蛇药,又不是放在柜子里展览。" 霸爷搓着下巴想了想,一点头:"我还真有个玩意儿。"说完,他末头进了仓库,等再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个黑漆漆的葫芦。 一看到葫芦,不用我说话,张坚强都不乐意了:"上次就给了个葫芦,这次还拿葫芦。咋的?看我们是沟里出来的,好糊弄啊?" 霸爷白了张坚强一眼,骂他不识货,说这葫芦里可是大有乾坤,俗名叫做颠倒葫芦,虽然是由最常见的陶土烧制,但工艺却非常复杂,主要流行于明朝,现如今制作颠倒葫芦的工艺早已经失传了。它之所以有这么个名字,是因为这大葫芦里面套着四个小陶瓮,由铜丝悬挂,往里面灌蛇药的时候,蛇药会先流进陶瓮里。往外倒的时候,会先把最外面的蛇药给倒出来,然后要不断摇晃葫芦,陶瓮里的蛇药才能流出来,不晃的话,一滴也甭想出来,前前后后一共可以倒五次。 张坚强听得头大:"我就纳了闷了,整特娘这么复杂干啥?身上直接带五个尿泡,往里面灌满蛇药,看见僵尸就往身上砸,比这方便多了。" 一开始我也有这个疑惑,后来霸爷跟我解释,这颠倒葫芦其实就是术士发明的,不过不是装蛇药,而是雄黄酒。普通的酒葫芦虽然和颠倒葫芦装的雄黄酒一样多,但碰到脏东西的时候,哪还能有时间控制倒出来的计量,这次多倒一点,下次再多倒一点,一来二去不就没了吗。 这么说的话,还是有一定道理的,毕竟我碰上老雕,往他身上撒蛇药的时候,都是半葫芦半葫芦的撒,其实根本用不了这么多,只是当时慌了,顾不了这些。 以前的术士可比现在强多了,连他们都用这玩意儿,肯定是差不了。 我刚准备伸手接下,霸爷就把葫芦给塞到腋下,笑眯眯的看着我,一看就知道憋着坏心眼子。 "这葫芦再怎么说也是古董了,就这么白给你,那我多亏啊?我也知道你没钱,要不这样,你们进地藏潭以后,给我倒腾出点东西来,算是给我付账,咋样?" 我斜眼看着他:"你就这么肯定我们能活着回来?" 霸爷耸耸肩:"凡事儿不能说死了,你们连后山大墓都能闯出来,我估摸着这水窟也差不离。" 一旁的张坚强啐了他一口:"还真是应了那句话,无商不奸!你就不怕我们带回来的东西,煞死你!" 霸爷颇有城府的一笑:"你当我们这些做买卖的,胆子比你们这些钻洞的小?"言下之意,这年头做买卖,要是没有个好胆量,干啥都缩手缩脚,这辈子也甭想赚到钱。 既然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我也就没啥好说的了,伸手接过葫芦,带着张坚强扭头就走。 就在我前脚踏出店门的时候,我眼前突然闪过一个黑影,一个没防备,硬生生的撞在那黑影的身上。结果我被撞得一屁股坐到地上,差点没把尾巴骨给摔断了,那黑影却纹丝不动,似乎下盘功夫相当了得。 出门在外,磕磕碰碰是常有的事儿,我这个被撞得倒没什么,反倒是张坚强不干了。伸手就拽住那人的衣领子,瞪着眼,咧着嘴,发狠道:"小子,你脸上长那俩窟窿眼是出气的?" 东北人本身就火气大,我生怕因为这件事儿再干一架,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把张坚强拉开。我本还想跟对方道个歉啥的,可看到他的场8,我愣是半天没说出话里。 这男人二十七八岁的样子,高高瘦瘦,穿着一套黑色衣服,头发绑成一个大辫子盘在脖子上,右眼眉毛之上有一条疤痕,虽说并不强壮,但却异常彪悍。尤其是他看我和张坚强的眼神,异常冷漠。恍惚间,我感觉他比虎头更加危险。 还好,他并没有要收拾我俩的意思,短暂的对视之后,他便绕开我,走进店内,把一个蓝皮包袱扔到柜台上,似乎是要卖东西。 霸爷的那双眼睛何其的毒,一眼就瞧出这家伙不简单,赶紧热情接待,问东问西:"哟,帅哥,满族的?怎么称呼?" "季当千。"男人冷冷回了一句,不带任何感**彩。 "呵呵,好名字。"霸爷一边扯着淡,一边打开那蓝皮包袱,当看到里面的东西时,不止他倒抽一口凉气,连我都被惊得目瞪口呆,这冷面男人带来的竟然是一个金光闪闪的小鬼儿! 这小鬼儿只有巴掌大,被供在一个四四方方的玻璃盅里,身体呈蜷缩状态,身上的骨骼清晰可见,由于它实在是太小了,肯定是还没出世就被人从母体内给掏了出来。这年头养小鬼儿转运的人不在少数,但鲜少有用这种镀金婴尸的。因为这种东西制作的过程极其残忍,无论是持有还是贩卖都是违法的,尤其是在泰国,最高可判三年刑。 霸爷对古董在行,对这种东西就有点捉襟见肘了,见我还没走远,赶紧招手让我帮他。等我把镀金婴尸的事一说,霸爷的脸当场就绿了,把小鬼儿往季当千面前一推,没好气道:"张坚强说的一点都没错,你这小子脸上长得那俩窟窿眼就是出气的!我这是古董行,不是黑市,赶紧拿走,晦气!" "那能问你一下,哪里有收的吗?" 霸爷摆了摆手,不耐烦道:"不知道,赶紧走,再不走我叫警察了。" 季当千眼中闪过一抹失望,只能拿着镀金婴尸往外走。 霸爷觉得他晦气,可我却对他很感兴趣,毕竟镀金婴尸这种东西十分罕见,他是从哪弄来的?也是好奇,我就追上他问了问。只可惜,这家伙的性格太冷,根本没回答我。张坚强气不过,怂恿我报警抓他。 我心想还是算了吧,万一抓了他,警方再把镀金婴尸给销毁了,到时候灵体转怨,一准回来报复我们。 就在我盯着季当千的背影,目送他消失在人群中时,我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拿起来一瞧,是秦教授打来的。电话中,秦教授跟我说,虽然他那边没什么头绪,但张燕已经把设备和潜水员都找好了,计划明天就回黑羊子屯。 当天晚上,张燕把我们全都召集起来,开了个不长不短的会议。我对这种尽显形式主义特色的会议不感冒,倒是对那几个潜水员比较感兴趣。 第130章遮 ?张坚强见他吓成这样,咧着嘴哈哈大笑起来:"你丫不是牛b吗?怎么光听到点动静就吓成这幅尿性!" 虎头气的脸色通红,发狠道:"少特娘给我废话。再墨迹,老子先弄死你!"说完,扭头看我,心急火燎的问道:"刚才那是什么动静。" 我冷冷一笑:"如果我猜得不错。肯定是刘芸打开地藏潭的咒印,潜入潭内,惊扰了守葬灵。" "守葬灵?" "就是这黑羊子屯人口相传的河神,一只三十米长的巨蟒。" 一听到这话,那些凶神恶煞的汉子全怂了,面面相觑。虎头担心队伍散了,就站出来给他们壮胆,说是巨蟒有什么可怕的。只要是活物,拿着枪还不分分钟就能弄死。 他这话说的不假,自打人的大脑学会思考以来。就没有任何动物是人真正意义上的克星。远古时期,人类拿着石矛就能和史前巨兽对抗。放到今天,这土龙也不算个啥。问题是,用土龙当守葬灵,说明这地藏潭内部必定凶险异常,真正厉害的还在后面呢,就凭这些人,进去就是找死。 但就像虎头说的,他自打出道以来,玩的就是铤而走险,光吓是吓不住的。 由于潜水设备太贵,再加上还要留一部分人看守村民,所以虎头只带了季当千和六个汉子押着我们。就这,他们的潜水设备都不够用,到时候还得两个人共用一个氧气瓶。 本来他是想抢我们的潜水设备,但转念一想,我们这些人都太重要了,所以只把张坚强的氧气瓶给抢走了,没辙,我只能跟张坚强共用一个。 我们沿着岔流到达小山包,这小山包从外面看是没什么特殊之处的,就是一个光秃秃的土山。我们找了一圈,很快就发现一块突兀的大石,几个人合力把大石推开,一个一米多高的洞口就出现在眼前。 我们可以趴着进去,但设备可就不好往里运了,大家把箱子扔掉,只拿必要的设备,来来回回爬了三四趟才把设备运进去。 一进山窟,我们立刻就被山窟正中央的水潭给吸引住了。 这水潭半径约莫十七八米,深不见底,整体呈现出暗红色,因为水里面飘着密密麻麻的鱼食红虫。除了鱼食红虫之外,里面还有一些不明生物,散发着淡淡的蓝光,透过水面,将整个洞窟着凉。 "老赵,那些发光的是什么?"张坚强好奇的问道。 这些玩意儿我还真不认识,也只能问秦教授。据秦教授说,这应该是一种变种的淡水水母,散发的是生物光,生物学家可能对它们感兴趣,对我们来说屁用都没有,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这些水母有没有毒。 除了这些水母,还有一些东西吸引了我们的注意力。在水潭的对面,我们发现一些食物包装袋,估摸着应该是刘芸留下的。而且附近还有很多脚印和拖拽设备时留下的痕迹,我们初步估算,刘芸至少叫了三个人来,而且这三个人全都是男人。 在我们研究地上的痕迹时,虎头没来由的说了一句:"你说他们是怎么把老雕也弄进去的?" 他有口无心的一句话倒是给我提了醒,我赶紧悄悄给张坚强他们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穿潜水设备。虎头见我们开始穿也想穿,可是他们以前没潜过水,又没有周碧莹的指点,等我们把设备都带好了以后,他们连潜水衣都还没穿完。 几乎是我们刚穿完,山窟西北角方向一个不起眼的黑旮旯里就传出一阵嘎达嘎达的声音。 虎头还傻了吧唧的伸头往那边看,嘴里嘀咕:"啥动静?是不是那条大蟒?哥几个,赶紧把枪拿出来,咱轰了它!" 他们也顾不上穿潜水衣了,七手八脚的往土枪里装子弹。结果子弹还没装完,一个黑影就从那犄角旮旯里窜了出来,虎头定睛一瞧,先是一愣,随即慌乱无措的大吼起来:"是是老雕!快!快干他!" 他们拿的土枪本来装弹就麻烦,再加上老雕的速度实在太快,根本来不及。就在这档口,季当千抄起砍刀就迎了上去,面对早已化为僵尸的老雕没有丝毫惧意,凌空跃起,一刀砍在老雕的脑袋上。 这一刀倾尽了他全部力气,可是却没能在老雕脑袋上留下丝毫痕迹。 我知道季当千本性不坏,只是被虎头给坑了而已,就冲他吆喝:"快跑,别跟他打,你们斗不过他的!" 也不知道是没听见,还是压根没理会我,季当千转了个身,躲过老雕十根绿油油的手指头,又是一刀砍在老雕的脊梁上。结果和刚才一样,老雕屁事儿都没有。不过他这么一斗尸,倒是给其他人争取了时间,子弹装好,对着老雕就是一阵乱射。 子弹打在老雕身上,除了把老雕的衣服打破之外,根本钻不进他的肉里,只是能把他的速度减缓一点而已,比我们在后山大墓里见到的荫尸和大粽子可厉害多了。 趁着他们跟老雕僵持的档口,我们几个已经用绳子相互绑好,扑通扑通跳进水里。本以为进了水就安全了,结果却完全出乎预料,这水下比上面也好不到哪去。 据周碧莹说,洞潜除了要担心复杂的地形之外,还要担心扬尘,一旦水底的沙土被搅扰起来,把水弄浑,立刻就会迷失方向,对洞潜人员是致命的。 这地藏潭虽然很深,不需要担心地下的沙土,可水里的鱼食红虫实在是太多了,眼前通红一片,根本分不清哪是哪。私住沟号。 还好鱼食红虫的生活范围在浅水区,越往下潜越少,很快鱼食红虫就没了。可大量的淡水水母又出现在眼前,而且一个劲儿的用毒刺钉我们的身体,要不是穿着厚重的潜水服,恐怕连水母群这关我们都过不了。 周碧莹和那对父子牵引着我们往下,因为没带对讲机,我们只能用手势沟通。等水母的数量减少后,眼前豁然开朗,我们竟然潜到一个巨大的地下水窟。尽管这里面的水异常清澈,但洞窟却大的一眼看不到尽头。 眼下的难题有两个,一是找不到水下墓道,而是随着深浅,水压越来越大,我和张坚强还有张燕这三个门外汉根本受不了,总感觉呼吸困难,浑身无力,耳朵里嗡嗡直响。要是再往下潜那可就危险了。 没辙,我们只能用刀隔断牵引的绳索,让那个年纪大的潜水员先下去探探路,我们在原处等着。 他这一去就去了足足十分钟,在水下,时间是非常宝贵的,这可不是在河里扎猛子,万一氧气用光,我们还没等浮出水面就得憋死。 又过去了七八分钟,还不见他回来,他儿子开始慌了,挣扎着绳索想要下去找他。我当然不能答应,结果在我们相互拉扯的时候,我们右侧冷不丁出现一道暗流,把我们卷的翻天覆地,在水里转了好几个圈。 等身体稳定下来,我心里不由一阵纳闷,这地下水窟应该是山水渗透或者链接地下水才形成的,属于封闭或者半封闭状态,按理来说是绝不可能有暗流的。退一万步说,就算是有,那也应该在狭小或者深层断流处才有,不可能出现在我们这里。 我刚想到这,在我们后方又出现一道暗流,我们再次被卷的旋转不止。 我心想,这暗流不对劲!这里想要形成暗流,必须借助外力才行,而且这力道必须非常大,我不禁联想到那条土龙,当时觉得心里一哆嗦,赶紧冲其他人做手势。可我没学过手语,学了他们也未必懂,结果比划了半天,他们愣是没明白。 就在我急的不行的时候,一股巨大的力量突然出现,扯着我们在水库里以惊人的速度移动。 我死死拽着绳子,丝丝鲜血从我面前飞速闪过,惊恐之余,我扭头往血液流来的方向看,发现那个年轻的潜水员大半个身体都被土龙咬在嘴里,被挤碎的内脏从爆裂的肚皮里流出,把附近的水都给染浑了。 前所未有的恐惧遍布全身,要不是我嘴里咬着呼吸器,我恐怕早就失声大喊了。 要是照它这么拽下去,要是碰到周围的岩壁上,我们不死也得残。情急之下,我从腰上拔出刀,一刀将腰上绑的绳索砍断,眼瞅着土龙拽着年轻潜水员的半截尸体消失在眼前。 在陆地上,我们都斗不过它,这水里就更是它的天下了,我敢肯定用不了多久它就会卷土重来,一举把我们消灭掉。而我们几个人,唯一能做的就是背靠着背,浑身颤抖的看着眼前的水域。 静,出奇的静,周围没有半点动静。 有的时候死亡不可怕,可怕的是等待死亡的过程。 这个时候,就算是甄甫玉上了我的身也拖不动所有人,就在我一度就要崩溃的时候,我发现土龙在我面前快速游过,没有攻击我们,而是直奔我们头顶上而去。我抬头往上一瞧,惊讶的发现,虎头他们几个竟然也潜了下来。 第131章下有人 ?这土龙平常不出地藏潭的时候,都是靠鱼食红虫和水母维持生命,在它眼中。我们只不过是大一号的鱼食红虫罢了,自然是往人多的地方游。虎头他们也够倒霉的,刚躲过老雕又被土龙给盯上了。 在这水里,土枪根本用不了。他们眼瞅着这大家伙迎面游来,吓得在水里直打滚儿,玩了命的往上游。可他们哪有土龙的速度快,转眼之间就被追上,一个照面,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就被一口吞下。 趁着土龙对付虎头他们,我伸手在已经吓呆的周碧莹他们脑袋上连拍数下,等他们回过神来以后。我们使出浑身力气往下游。在求生**的驱使下,也顾不得深潜带来的不适感了。我们越往下游,水窟就越窄。像是个漏斗,到了最后。愣是变成一条直径只有十来米的水洞。 这水洞并不是垂直往下,而是先倾斜,然后再往上,呈波浪形。 可还没等进入水洞,我就感觉身后一沉,转身往后一看,发现张燕受不了水压已经昏死过去,连呼吸器都从嘴里掉了出来。 在深水中昏迷是极度危险的,情急之下,我也顾不得许多,伸手一把按住她的嘴,紧接着摘下自己的呼吸器,用自己的嘴巴覆盖住她的嘴巴,把她呛在嘴里的水吸出来,然后把呼吸器塞进她嘴里,单手抱着她继续往里游。 结果刚处理完张燕,秦教授也不行了,我赶紧给张坚强使眼色,让他捂住秦教授的呼吸器,别掉出来。 我们几个门外汉本来潜游的速度就慢,现在就更寸步难行了,最后还要靠周碧莹拖拽着我们一点一点往里游。 就这么游了十来分钟,我们终于发现了水洞的尽头,一钻出水洞,身上的压力骤减,说不出的舒服,我整个人都瘫软在地上。后上来的周碧莹,趴在水洞出口,摘下呼吸罩,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也不知道该说我们运气好还是不好。" "什么意思?" 周碧莹苦笑一声:"要是再晚五分钟,我们的氧气就会用光。" 像死狗一样趴在地上的张坚强,吐着舌头:"这不挺好的吗,说明咱们福大命大,不光躲过了那黑大串子,连这水洞都没能挡住咱们。"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问道:"没错,咱们是进来了,但怎么回去?" 张坚强瞬间没了动静。 他们郁郁寡欢,我却丝毫没所谓,反正我是出马仙,死在哪不是死。等力气稍稍恢复了,我就查看张燕和秦教授的情况,除了张燕呛了点水之外,倒也没什么大问题,做了几个人工呼吸也就醒过来了。 一听说刚才我在水洞里跟她打啵,这娘们竟然破天荒的脸红了,张坚强和秦教授知道甄甫玉在附近,不敢乱开玩笑,周碧莹可不知道,苦中作乐道:"上学那会儿,历史老师说,古代女人露腕即为失节,你都被人亲了,是不是该以身相许了?" 周碧莹本来就坐在水洞边上,结果这话一说完,直接被甄甫玉一脚给踹了进去。周碧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从水里爬出来,吓得小脸煞白,一个劲儿的大喊这里闹鬼。 我们没时间跟她解释甄甫玉这回事儿,而是简单默哀了一下那对被土龙塞牙缝的父子。除了可惜之外,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负面情感,一来是刚认识,没啥太多感情牵绊,二来是这个世界任何事物都是相对的,领着高薪工资就要承担等量的风险。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而后,我简单打量了一下我们身处的地方,是一个偌大的地下洞窟,到处都遗留着人工开凿的痕迹,地上遍布着很多直径一米的小水洼,这些水洼极深,里面全都是水母,像是天然的生物灯,将洞窟照的蓝光闪烁,抛开遇到的危险不谈,倒也算得上梦幻。 看着影影绰绰的洞窟,张坚强一阵疑惑:"老赵,你说水洞里那么多水,咋就没把这洞窟给淹了?"私住肠扛。 我就一山沟里的穷酸乡民,除了对邪物懂点之外,哪明白这些。末了,还是张燕给他解惑,轻描淡写的一句:"用过马桶吗?" 张坚强想了想点点头:"在秦教授家用过,咋了嘛。" "跟马桶一个道理。" 张坚强这小子似乎有问不完的问题,盯着水洞,又问:"你们说,虎头他们能躲过这一劫吗?" 我没好气的骂了他一句:"咋的,你跟他磨出交情来了?舍不得?" "那倒不是,我就是担心他再冒出来给咱们捣乱。" 一旁的秦教授撇了撇嘴:"你快拉倒吧,只要你别给我们捣乱,我就烧高香了。" 说实话,张坚强这混小子在捣乱这方面的天分还真是无人能及,虽然有的时候很头疼,可是每次遇到危险的时候,张坚强从来不会毫不犹豫的跟着我往前上。在场的这么多人,张坚强是我唯一信得过的。有的时候,我宁可带着一个脑子缺根线的兄弟,也不愿意带着居心叵测的天才。 这洞窟很大,我们足足走了小两分钟才走到另一端,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个巨大的双扇石门。上面没有什么奇特的花纹,而且爬满了青苔,与我们见到的后山大墓相比倒显得朴素不少。 我们来的时候就知道肯定会被墓门阻挡,进这种地方,也不指望着保护文物。张燕也不知道从哪捣腾了两块橡胶炸药,伸手就给按在石门上,刚要引爆,我和秦教授忙不迭的把她给拦了下来。 "怎么了?是有问题,还是你俩要保护文物?"张燕有些不解。 我心想,连你都不保护,我特么保护哪门子的文物。 之所以不让她炸,是因为这石门有蹊跷。我伸手一指门缝,问道:"你看这有什么不一样。" 张燕瞅了瞅,不假思索的回答:"只不过是一层死了的水草罢了。"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问她什么地方才长水草。她的回答很简单,自然是又水的地方才有水草。结果一说完就觉得哪里不对劲,可让她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门上长青苔正常,长水草可就不正常了,而且还只有门缝的位置才长。说起来原因只有一个,就是肯定有水从里面渗出来。不过因为年代久远,里面的水不知道什么时候流光了,这水草也就死了。 张燕不解:"既然水都流光了,那还怕什么?" 站在我旁边的秦教授给她解释,墓室有两种,干室和水室,就像干尸和湿尸一样,湿的要比干的厉害得多,因为水是阴气的媒介,不光可以用来蓄电,还能蓄阴气。水是流光了,但里面的阴气却会非常重。 抛开玄学方面的考虑,单从科学角度出发,这石门后面的水草肯定要比外面茂盛的多,死后腐烂会生成甲烷,再加上石门相对密封较好,里面就相当于一个巨型液化气罐。这个时候用橡胶炸弹炸,这不是找死吗,弄不好整个地下水窟都可能爆炸。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先泄气。 这石门本来就青石打造,再被水和青苔腐蚀,变得很脆。我拿着凿子跟张坚强轮流作业,没一会儿就把石门早出一个小窟窿。刚凿通,一道肉眼可见的白气就从里面泄了出来,我赶紧从防水袋里拿出打火机。 一见我拿打火机,张坚强吓得炸了毛,死死拽着我胳膊:"老赵,你特娘疯了,要是炸了,咱都得死这。" 我一把将他推开,没好气道:"你懂个屁!" 我不理他,直接用打火机把甲烷点燃,一条细细长长的火柱出现在我们面前,燃烧了好久也没像张坚强想的那样爆炸。我之所以知道不会爆炸,完全是根据气柱的力道判断出来的。气柱往外喷射的力道越足,说明墓室里面的压力越强,一开始氧气进不去,等能进去的时候,里面也就不剩多少甲烷了。 我之所以非要点燃甲烷,是因为我们深处的山窟也算是一个密闭空间,氧气全都是从水里冒出来的,但甲烷却无法快速被水稀释,到时候山窟被甲烷充满,我们会被熏死。 秦教授看着火柱,笑呵呵的说道:"你总是说你是个乡民,啥也不懂,要我看,我知道的也不一定比你多。"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全都是被逼得,不多学点,我哪能活到现在。" 等甲烷一烧完,我们就把石门给炸开了。我们刚打算进去,甄甫玉却一把拽住我的手腕。 有危险? 我赶紧停下脚步,往石室里瞄了一眼,在短暂的呆愣之后,我连忙把其他人也拦下。 张坚强挠了挠脑袋,不耐烦道:"又咋了?" 我艰难的咽了下口水,伸手一指石室里面:"你们看!" 在石室的正中央,隐隐约约有一个白乎乎的东西,秦教授他们看了半天也没看明白是什么,倒是张坚强,愣了一会儿之后,不可置信的惊呼一声:"水女?!" 第132章再会玉京 汭太厶亼训晶扈哕役圃彣盝窼席陭弨,弊席睥眘眘盝睒眙屖佀佭裲汭太抏辂汭醕,厑裲牯殔涮呑厕戊牟振仟乙頦。徚瑟哕胐伊厎剩盝戊冢邤晶皡弊奾盝。姛亓凔歸覘剩汭太,殍覘剩聘隌邤寪恌。 役航哕吱磾菠覘扈亵厔廍辀丑奾,乔攻輢乧姝勱,偋晶禿攀揑。乔亼乣煯逊:"汭太蘤煯晶欢坱汭醕盝太代戙厁,伟丆將仗坩罃瀬盝乙禔,厳觘乔霹辈夠屨泸閷飁。伹亵睒,辀瞪寽震幡奾,哨亵厳静觘赭眙壀迠贩屨泸閷飁仟。" 亏训盝忑材逊瑟,厶扈匭泸材勱,嚹乣畝畲珐乔诰扈辂叢膳煯材夠盝逊瑟。 覘扈亵乔辂,禿攀揑丆泸训亙丑。皭揼乙騵弊儑贩仟辂叢。纊柅趆亏训盝乙桮,郺汭太泸材匓烠勱需,傖晶欢仟乙桮。 禿攀揑贩剩趄秢汭太乔跪匘簪盝坩无倅乒。戴奭凫扈亵乙筈,佥丗坱训。伹亵睒辀乔泸仒兦呎。 役航哕吱磾菠覘狯丆腃刔腃呗贩仟辂叢,哕禿攀揑乙桮,夠亵侰丆裲汭太纀方覟仟。扈徚悪,雧乔扉匘冹席朼,畝畲珐纑仗豗拼仟乙歸凂悜? 聕屨坱扈哕役圃彣丆冟奞忙醕贩盝斯偀,嚹乣夤夞秢汭太杙辈盝吱磾菠竘煯屖墩噙哌逊:"哿,伹亵睒,寚盝奭厈恗丑辀丑锦?" 呵剩辀讄,扈贯絾倅乒腃欼,悪觘佡戒抐伖役圃彣匭泸朼忎厓。役圃彣乙辂叢,屨亗呗脩抍冣陫汭戒畬笋,忙汭太軲乓乙焾。 雖眙儐绦戊坱汭太乓,扈亵纑仗睒湜椃仟寚盝桮嬉,哕儯亏汭太乙桮,寚丆稦眙乙軲个瘤舫盝寤蠺,攭乳軲伊辇呕戒腃儱邤裲瘤蠺缰眙,乗儯训晶蠺杔,偋暭傖晶坱軲乓皏仟乙圎瘤幚,厳材寚盝腈裒靫坱奏霻,蘤煯晶霻杄乓,伟匭桠杵方沌睒剩夠盝腡,攭乳腈裒邤裲洊実盝麈厈卜袠眙。 畨仗扈坱瞪寽奏霻,凔勹乓役圃彣亏亵捸伖仟扈盝覟绦,睒乔湜汭太奭厈盝锦廿,屨往閷役圃彣:"彣嬉,寚盝奭厈材奃锦?"扈丒戙亼辀丑閷,晶嚹乣汭太盝奭厈跓锦,训晗寚欢盝席奭屨跓奃,丆雖丒跓冯。 纊柅役圃彣辀狓嬉奭邤泸嚇,雖厺嚇仟扈乙厼:"聘锦仟。" "婁盝,伹偋晶训湜椃仟,聘锦仟晶奃锦?"扈杙怱役圃彣辀乳呲粓勫兦,恼盝墩鞪忋骁仟夤冹廿,甼忷材仂屏镉盝喊鞪坱浇竆醕嚇茸乔欻。 役圃彣纑仗材戙厔廍,忙斘迠閳仟乙欼,畱戒畬笋焾仟乙乒汭太吱嚭盝坩霻:"伹膳嶨睒噂。" 辀乙睒乔觘絾,徚腖獂坩乙飽,嚹乣女辞非悓,扈乔畨忙呗遙仟乽欼。 扈纑仗瞼逊乣亙丑畝畲珐抐眙扈乔诰扈辂叢仟,辀汭太盝奭厈冹丗屟攭乳瞪寽邤卜袠贮朼,覟绦戲辞攭乳瞪寽,畃膪辇瞪寽乙乄乙殲盝凜墘邤睒乔剩,覟绦戙厓盝坩无,阽仟奭厈辁晶奭厈,攭乳瞪寽邤丕麈乙爞,皡弊许彛。 "禿攀揑,伹亵徲冣朼!"扈慖讟剩乔姀,贯往凫亏亵呥仟乙喊嬉。 禿攀揑佥丗丆宆覐剩仟匨杣,广眙役航夠亵忙奏贩,厶乔瞼逊乣亙丑,坱趄秢奾閱乔跪乙簪辅盝坩无,亏亵匭呕乙斯閭倅仟乒朼,煯呗鼉剮剮盝众奭忙乒睒。扈丆趆眙忙乒睒,纊柅厈珩亏亵盝腃蹄尜煯儱邤裲汭太盝奭厈纀罹伖仟。 禿攀揑哕役圃彣偋辁夤训,役航哕吱磾菠辀侰太代磩乓辀禔仒兦,桠杵穪乔伖,愕忎皭嗓:"恗恗丑嚇仒?贬旞凂,伹徲抐扈亵冣叢唓。" 辀仂奭厈屨傖晶聘蘗铪嬉乙桮,拓亏亵欢欢嚩伖,亢冴姛伌捺戗丆仗仒方蠼。 扈抜徚丆眙仟汭太逊,乔攻輢晊辂叢,坱瞴曛盝戒跪方揳丒呗,扈亗雖軲摣广盝陫汭裒醕抦冣戊瀲杣,戊篎乙拓瀲拓汭太盝奭厈纀炾提。丆屨晶瀲芎剃剃熚贮盝剠郺,叆杵宛需盝瞪寽竘煯厈冣乙陬吚吚吚盝恳墩,絾揼眙,瞪寽醕盝奭厈傖晶浢仟乙桮,向治洳狯乔倅盝拏勱。 吱磾菠晶筵乙歸纖叟辀禔仒,睒眙軲伊吱嚭许彛盝奭厈,悓忎霻方蠙舫,愕丨奾厲:"唓唓唓!辀剩廌晶亙丑唓。" 役圃彣儑晶踫乒,厕戒拊伖奭厈伦勫盝抐戶,厈珩戶乔旴,亏屨師腟亗呗脩抍冣尨剙忙乓霻硔。辀仂奭厈帯震晶方圃乔搾盝,乙揼覿剩剙剚窒剢旴乣乽扳,伟寚亵盝凔畆肤勂匭柘彣,刔乙禋硔旴,乒乙禋屨佃奔叆。 坱亏亵往眙趆腃乒奭厈倃拎仐斯,帯泸材厈珩軲呗盝汭太罊罊洷剩稣乴,軲伊惵洷坱瞪寽盝欺乴徚,靫冣乙役裲汭沸盝盨盨嶭嶭盝腡,乽乳噭見冹丗袛剩聪桠,弻扉乙乳许彛盝匓坟弻,傖晶坱筈,伟匭筈盝郺丑许彛。 覘扈乙皭欢欢皶眙亏亵軲呗,役圃彣慆覐乔姀,忙呗矝仟乙睥,纊柅告忎咞咞奾厲,厈仟痶乙桮拸贮尨剙獂硔坩乓盝奭厈。役航哕吱磾菠師腟告忎癲輶偋坩,辇烠勱需邤厈乔冣朼,軲伊厳晶乙乳勫兦盝厈拏。 禿攀揑覘扈戒醕抦眙戊瀲杣,众呥乙墩:"屖贬,徲拓奭厈炾仟!" 扈剃戔丆晶裲汭太纀非伖仟,乙斯偋晶征仟辀荵,裲禿攀揑啽釋,扈皭揼拓戊瀲杣纀戍仟辂叢。坱扈亵戙材盝代盝沱覟乒,戊瀲杣穪穪葤坱汭太盝奭厈乓,瀲芎熚炾盝忑斣,伟匭方沌烠熚奭厈。 扈睐奭乙盨,徚乴曎逊:"乔宠唓!奭厈晶杙晊熚盝,屨篎晶汭太盝丆乙桮,乔厶肤烠乔眙!" 扈贯絾獲脩佡戒搡汭太盝奭厈,纊柅厈珩辀奭厈彛幡漷渦! 屨坱辀栺厺,瞪寽醕盝奭厈邤彙妒呈役圃彣亏亵軲迠氞考,叆杵厳晶罹伖腃蹄盝奭厈,欽斯嶫纖蕊庯剩仟臄皏,睒朼汭太晶悪皭揼畱奭厈拓亏亵儱邤罹欢,屨傖晶蝁蚂挌獗,儑倃荾乙桮。 吱磾菠彙妒咞咞奾咴:"扈盝脦,夤痥。" "贬旞凂,伹爠婁盝徲悪勇沌唓!"役圃彣乙迠厈痶艵硔眙奭厈,乙迠凫扈奾呥。 扈觘晶材勇沌新屨拓亏亵攈冣朼仟,厶晶辀汭太盝奭厈硔乔旴辁漷渦,方诣晶畱剙辁晶畱瀲邤泸畱。扈寇坱晶泸迀仟,厳肤议亀乓軲,厶乔瞼逊乣亙丑,扈议仟夤冹歸,畝畲珐邤泸厔廍。 扈徚醕乙陬绪閮,夠剃戔晗晗坱扈軲迠,辀佃兦厑摇亙丑帣蚧嬉吻? 屨坱扈瘧艵乔覺盝斯偀,扈厈珩汭太盝腈裒向乓戵嚂匘仍廿見,乽乳睥眂欢欢皶眙瞪寽欺乴奷盝奰頯。扈厈珩郺乳伔缷盝奭厈欺坱乔旴裲畝畲珐戶旴,乙彙妒厳晶材冹溭汭亗乓霻提乒朼,忑徲汭溭潍厁扉汭洘,傖晶乙逊逊汭幁乙桮。 扈坱徚醕呑诸,汭太晶方沌秢彙汭盝,辀阝辈胶寃材汭滉,凔勹乓夠盝奭厈渦潐潐,亼厓奰頯乓乔旴葤乒盝汭,扈竘煯悪剩乙烠,儲扉晶辀汭太盝奭厈女锦,拓乓无辇揼瞪寽盝汭逊纀塬欢仟。禘伖胹蠙。 "禿攀揑,彣嬉!伹亵徲挛伖厺齢,懒伖汍!"扈贯往凫亏亵嗓仟乙喊嬉,膳嶨丆往眙忙扈亵朼斯盝汭浇趈,嚹乣扈亵盝漅汭诧奞儱邤戍坱汭浇儼厺。 冹丗晶扈剃拓漅汭诧奞稦夤,扈屨呵覘乙陬咔价盝咎咎墩,絾揼眙屨晶役圃彣亏亵盝悓厲。扈戴奭忙瞪寽无呈睒,厈珩乙逊糎墷盝汭枨亗瞪寽奰頯乓氠淕沝乒,乔儐拓役圃彣亏亵凫冢盝久偋褦欳,辇汭太邤裲凫盝搞搞歫圹。乙睱睥斯閭,瞪寽屨裲汭枨纀瀕溸仟,絾揼眙忙浇竆淕冣。 扈雖戒拝贮乙乳汾汍篸,辑欼屨忙郺迠趈,纊柅剃趈剩乙匓,汭屨嶫纖拓攭乳浇竆纀涠仟。坱汭廌乒,扈厈珩汭太抏眙乙奾嚻麈丗丗盝奭厈,裲汭洳凫眙忙汭浇无呈趈,役圃彣亏亵夤乔寠晊腨秢仟汭太盝揾副,匭厑霻宠立怶盝匨阰。 笐扈湡剩亏亵軲迠斯,席绳奾盝禿攀揑嶫纖徲乔蠕仟,役航丆懒忎霻绻聪贽。扈拓戒醕盝汾汍篸揱剩役航戒醕,诰夠趆禿攀揑儨畱乙乳。絾揼眙扈拓役圃彣哕吱磾菠抐剩軲迠,扈亵乐乳儨畱乙乳。 杵朼扈亵晶戊篎儑叢汭浇,拓漅汭诧奞抦朼,厶忙嚇湡仟泸冹乒,扈亵屨倅仟乒朼,嚹乣汭太欺夤裲汭洘凫剩仟汭浇乓无,扈亵戙材盝漅汭诧奞儱邤裲寚叒坱軲乒!阽欽丒奏,浇竆屖汭浥醕畱朼焾晗盝汭殔,丆雖眙浇竆裲汭瀕溸,儱邤洷仟乓朼。 割睒辀仂汭殔潛价彛幡,伟匭震幡冯,聕乍胶寃材残。扈軲乓稦眙參醔盝漅汭蠺乔恌厷哵,伟禿攀揑亏亵屨乔蠕仟。泸迀,扈厳肤抏眙亏亵忙瞪寽醕铢。乙辂儼瞪寽,扈屨厈珩剃戔忙乒嗮汭盝伔缷材乙乳嶱奾盝坟弻圈浇,辀稣浇皭乓皭乒,辁斯乔斯畨鰥亗乓霻湡乒朼。 贮剄扈亼乣辀仂晶坩乒汭,纊柅睒剩鰥,扈屨晗瘤仟,辀瞪寽晶皭遃麈翓嬉尶斘迠盝泪逊!辀仂席拓麈翓嬉尶拁脧盝欢叢浢朼盝桠杵屨乔晶坆?,聕晶辀乳匚席汭太! 扈徚乴乙陬悓厠:"叆朼,辀汭太戔晶麈翓嬉尶睆欺盝泪礇!" 屨坱扈慆愱丒阜,役圃彣獂抔扈盝胰臙,佡戒犛捞扈軲呗。扈忙呗乙矜,胄邤坱飽。 第133章金尸玉体 ?这还不算完,我眼瞅着大粽子当着我的面张开嘴,一股黑气从里面喷出。熏得我晕头转向,紧接着对着我的脖子就咬了下来。我还以为自己死定了,就在这档口,我发现一只胳膊从大粽子的身后伸出。一把勒住它的脖子。 "老赵,你没事吧?" 我扭头一看,原来是张坚强。刚才这个犊子光顾着逃命去了,根本没注意到我俩掉队,但死循环是一个圈,他们跑着跑着就跑到大粽子后面去了。 我长舒一口气,冲站在张坚强大喊:"赶紧把他弄开!"私介司巴。 别看这大粽子个头不大,劲儿可是相当的大。张坚强在后面使出吃奶得劲儿,愣是拉不动它。关键时刻,虎头也追上来了。俩人一起使劲,这才把大粽子拉开。 一松开我。大粽子就去逮张坚强和虎头,他俩调头就跑。趁着这个功夫,我赶紧拿出蛇药,往胳膊上的十个血窟窿里倒。一接触到伤口,蛇药立刻起反应,就像是烧开的水一样,直冒白泡,疼得我浑身冒冷汗。 但这受这种疼是值得的,否则用不了多久,尸毒就会从伤口爬到心脏,到时候这死循环里就会有两个粽子。 我躺在地上大喘粗气的时候,张坚强他们已经跑到老雕身后了。偏偏请仙是不能打断的,否则野仙一生气,很有可能再也请不来了。老雕的表情很有意思,想跑又不敢跑,一个劲儿用眼神示意我帮他。 现在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不是幸灾乐祸的时候,我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抓着老雕的衣领子把拉倒在地。然后冲张坚强和虎头大喊:"你俩趴下!" 张坚强没有半点犹豫,立刻趴到地上。虎头跟我不熟,根本没听我的,还好张坚强及时把他给拽倒。 他俩一趴下,大粽子的目标就立刻变成了我,当它距离我不足两米远的时候,我猛地抬起胳膊,把手里剩下的蛇药一股脑泼在它的脸上。 "啊!" 大粽子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非常尖锐,被蛇药泼中的脸,起了一层白茫茫的泡沫,直冒白烟。它也顾不得逮我了,捂着脸乱冲乱撞。如果是山跳,被蛇药泼中,说不定连尸气都震散了。但这大粽子实在太凶了,蛇药只能让它暂时迷糊而已。 就在这档口,老雕从地上爬起来,骂骂咧咧道:"特奶奶的,大仙进不来啊!" 早先,甄甫玉就跟我说过,这大墓的墙里面有很多暗符,里面的东西出不去,外面的东西也进不来。否则的话,大墓里这么多邪乎东西,早就出去把我们村给祸害惨了。 眼看着蛇药的效果就要消失了,我跟老雕一合计,既然请不来大仙,那就赶紧把死循环破了,先离开这个鬼地方再说。老雕在前面找突破点,张坚强背着女工程师紧随其后,我和虎头断后。 等大粽子一往上扑,我就用张坚强的汉阳造给它来上一枪。可汉阳造连豹子都能一枪撂倒,却只能让它的速度稍微变慢一点。等它离得太近的时候,虎头就用山刀往它脑袋上劈。 等我枪里的子弹打的差不多了,身后终于传来老雕的声音:"找着了!" 天底下任何阵法都有破解的办法,这死循环也是一样,只要找到突破点,也叫作连接点,就可以打破循环。 老雕伸手对着一块墙砖用力拍了一下,周围立刻响起一阵嘎啦啦的声响,一条笔直的裂缝瞬间贯穿墙壁,整个墓道竟然断成两截,像是电梯一样往下落。那大粽子晚了一步,眨眼就消失不见了。 我们所有人都筋疲力尽的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在我的注视下,我们所处的那端墓道,与一条新墓道连接到一起。我们往前走了一段距离,眼前立刻出现三个岔口,加上我们来的那条墓道,一共是四个,呈十字形。 还没等老雕决定好走哪条,我就伸手拉着张坚强,悄悄走进左边的墓道。别看老雕现在不碰我,那是因为多个人多个帮手,只要时机成熟,以他的人性,肯定不会手下留情。于其被他阴,倒不如早早分道扬镳。 走了没几步,我忽然闻到一股怪味,转身往味道传来的方向一看,发现张坚强嘴里竟然叼着一根烟。他会抽烟我是知道的,可来的时候,他根本就没带烟。我心里一阵纳闷,就问他,结果这犊子说,刚才躲粽子的时候,在地上捡起。 在古墓里捡到的烟都敢抽,这得多粗的神经才能干出这种事。我赶紧把烟抢过来,仔细观察了一下,没好气道:"你知道这是什么烟吗?" "啥烟?" "续命烟!" "那我更得多抽几口了。" 我一阵冷笑,不顾张坚强的阻拦,把烟仍的老远,然后跟他解释。这续命烟,八成是刚才躲粽子的时候,老雕丢的。像我们出马仙,一般都不得好死,而且老雕喜欢走偏门,请的野仙肯定也不是啥好仙。如果我猜得没错,老雕早就染上绝症了,需要抽续命烟才能扛得住。续命烟有两种,一种包的是骨灰,另一种包的是婴胎粉,无论哪一种都是损阴德的。抽一口,能续三天寿命,但下辈子却要倒霉三年。 张坚强数了数自己抽了三口,差点没哭出来。我让他看开点,这辈子都没操心完,哪有闲工夫去操心下辈子。 刚才被大粽子一闹,子弹打光了,蛇药也没了,现在算是彻底弹尽粮绝了。 就在我俩为前路堪忧的时候,一直被张坚强背在肩上的女工程师突然颤抖了一下,紧接着就开始往外吐血。张坚强被吓了一跳,赶紧把她放到地上,又是掐人中,又是拍脸,好一个折腾。 开始我也有点迷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很快我就想起一直别在腰上的黑蛇,赶紧拿出来,这黑蛇抖一下,女工程师就跟着抖一下。黑蛇本来就虚弱,再加上刚才躲粽子的时候,可能不小心压着它了,眼看着就要不行了。 当时那种情况,我也没有太多的选择,硬着头皮把黑蛇尾巴上的黄符铜钱撤掉。这俩玩意儿一掉,女工程师和黑蛇的命就分开了,一直昏迷的女工程师身体猛地痉挛了一下,然后就没了动静。 我探了探她的鼻息,气若游丝,估计撑不了多久了。 就在我一度准备放弃她的时候,突然,她开始剧烈颤抖,像是触电一样。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为了安全起见,赶紧往后退。几秒钟过后,颤抖停止,在我不可置信的注视下,她竟然缓缓坐了起来,睁开眼睛,冲我微微一笑。 "你"我被惊得目瞪口呆,指着她,连话都说不出来。脑子里就一个念头,难不成这女工程师被刚才的粽子咬过,现在尸变了不成? 女工程师在短暂的沉默之后,终于开口,这一开口,又惊了我一下:"相公,是我呀。" 旁边的张坚强被搞得云山雾罩,看了看我,又看看女工程师:"老赵,这娘们怎么叫你相公?是不是中邪了?" 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跟张坚强解释,这明摆着是甄甫玉看女工程师不行了,直接上了她的身。就算是一个健康人,被鬼上身的副作用也是非常大的,以女工程师现在的身体,能经受得住这样的冲击吗? 在我问甄甫玉的时候,我清晰的看到张坚强的眼睛瞪得老大,嘴巴变成一个圆圈,显然是被甄甫玉给惊着了。 按照甄甫玉的说法,如果换了普通人,肯定是受不了的,估计当场就会暴毙而亡。但女工程师不同,她身上有道行,能不能撑得住,就看她的命有多硬。再说了,甄甫玉正缺一个躯壳呢,上了女工程师的身,也算是废物再利用。 我觉得是这个理儿,不再纠结,直接问甄甫玉,接下来该怎么走。 甄甫玉说,整个大墓阴气最重的地方肯定是主墓室,但这条墓道里的阴气相对比较稀薄,所以我们肯定走错了,必须绕回去,选择阴气最重的那条。等走到十字路口,甄甫玉却开始犯起迷糊来,因为有两条墓道的阴气都特别重,连她都分不清哪条是真,哪条是假。 我想了想,问她:"老雕他们走了哪条?" 甄甫玉分不清主墓道,但却能闻到人味,她一指正北边的墓道:"这条。" 我点点头:"那咱们也走这条,老雕虽然邪性,但还是有两把刷子的,跟着他应该错不了。" 我刚要迈步往里走,甄甫玉突然一把拉住我,伸手指了指正东边的墓道:"这条墓道里面也有人味。" 我一开始以为是虎头,可转念一想,虎头虽然杀人不眨眼,但到了大墓里面,还是要对老雕马首是瞻,绝不可能离开半步。除了老雕和虎头还有我们,这大墓里应该没有其他活人了。 一想到这,我身体一个激灵,不可置信道:"难道是秦教授?!" 第134章金缕玉衣 ?我第一个反应是选择秦教授去的那条墓道,可转念一想,老雕的目的是非常明确地。他肯定会选择主墓道。而反观秦教授,虽然对我没危险,可我却看不懂他。究竟选择哪边?我一时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我跟张坚强还有甄甫玉合计了一下,最后还是选择去了秦教授那条。原因很简单,甭管秦教授这条对不对,只要找到他,我们就会安全许多,再一起找主墓道也不迟。 与我们刚才走的那条墓道不同,这条墓道的宽度达三米左右,哪怕是我们三个并排走仍旧有富裕。我不是文物学家,对历史也知之甚少。但我却知道,已发掘的古墓中,墓道能到达两米就已经非常罕见。像这种三米宽的墓道,恐怕是人类史上第一次发现。私介司才。 四米五高的挡门墙ゥ三米宽的墓道。种种不符合常理的建筑规格,让我再次对墓主人的身份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我们沿着墓道走了没多长时间就到了尽头,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面汉白玉墙壁,上面雕刻着栩栩如生的双龙蟠文,中间是一个宽一米,高两米的铁门。由于年代久远,铁门已经严重氧化生锈,呈现出深黄色,用手轻轻一碰,碎铁渣就会哗啦啦的往下落。 墓里怎么会有铁门?我心里一阵犯嘀咕,用力推了两下,没推开。刚想和张坚强直接用刀砍开,甄甫玉就把我俩给拦了下来。 "相公,这门是铁包石,是砍不开的。" 张坚强不服气,拍了拍刀刃:"老赵那把刀不行,我这把刀,是我爹十几年前用半扇野猪肉跟老毛子换的,一刀下去,连牛棒子骨都能砍断,还砍不开锈铁皮?" 甄甫玉从不打空包弹,她说砍不开,就一准砍不开。张坚强非要试,就让他试,咔咔咔七八刀,铁皮是砍开了,里面的黑石头连点刮痕都没有,还差点把刀刃给卷了,吓得张坚强赶紧收手。 这石铁门表面非常平整,没有把手,从外面根本打不开。正犯愁的时候,甄甫玉突然走到墙边,面朝墙站好,然后小声冲我们说:"你们快过来,像我这样站。" "为什么?"我和张坚强同时一问。 甄甫玉语气有些着急:"别问了,来不及解释。" 虽然不知道甄甫玉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我俩还是赶紧照办。几乎是我们刚站好,我就听见一阵低沉的脚步声从我们来时的方向传来。我想扭头看看,甄甫玉却拉着我的手,不让我乱看,说是等会儿石铁门会自动打开,让我们低着头进去。 我竖着耳朵仔细听,那脚步声非常有节奏,走一步停一下,间隔正好是一秒钟。而且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周围的温度也逐步降低,阴气异常浓烈。我知道甄甫玉不会害我们,可是当那脚步声到达身后时,我还是感觉头皮发麻,冷汗止不住的往下流。 我知道有些东西能看,有些东西不能看,哪怕是好奇心再重,我也会强忍着。可张坚强这犊子定力差,偷偷摸摸往后瞄了一眼,就这么一小眼,他整个人就愣住了,紧接着眼睛一翻,仰头就栽了下去。等我低头往下看的时候,他已经没了呼吸。 我大脑嗡的一声,再也忍不住了,不顾甄甫玉的阻拦,猛地一回头。 站在我身后的是四个身高接近三米,穿着青色麻衣,带着斗笠的巨人。走在前面的那两个人拿着灵幡,后面的两个撑着破纸伞,皮肤呈现出诡异的青黑色。我看着他们的时候,他们也正低着头看我。 血红色的眼球,没有半点感**彩,看我像是看蝼蚁一样。偏偏就是这种无情的眼神,却产生一股无法形容的强大吸引力,有那么一瞬间,我感觉意识崩溃,灵魂就要出窍。可是他们即将得到我灵魂的前一刻,却停了下来,机械性的转过头,继续向石铁门走去。 等他们一走过,刚才死了的张坚强,立马坐了起来,脸色惨白,额头布满大汗,刚要跟我说什么,我赶紧冲他使了个眼色,让他闭嘴。有些事,他自己知道就行了,不能说出来! 至于这四个诡异的巨人,就是甄甫玉提到的高脚阴兵,他们不是鬼,也不是神,更不是人,至于究竟是什么东西,谁也说不清。甄甫玉之所以让我们面墙低头,是因为阴兵借路的时候,阳人是需要回避的。 可问题是,甄甫玉怎么知道阴兵会出现在这? 我刚想要开口问她,她就催我赶紧跟着阴兵一起进墓室。 一进入墓室,阴兵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还没等我来得及揣测阴兵的来龙去脉,墓室内的景象立刻吸引了我的全部注意力。 这墓室大的离谱,与其说是墓室,倒不如说是一个巨大的地下洞窟。洞窟的顶部悬挂着密密麻麻的钟乳石,最大的至少得有十米多长,尖部都快碰到地面了。这洞窟里面是没有尸灯的,但却非常明亮,据我观察,亮光是由洞窟正中央的水井里发出来的。 古代很多陵墓修建的都和阳间的宅院一样,出现水井并不稀奇,但单独为水井开一个墓室,这就不对劲了。而且水井里面发出来的淡蓝色光芒又是怎么回事?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们走到井边,往下一瞧,里面的水非常清澈,甚至能看到水底的沙石。而在沙石的中间,竟然有一颗橘子大小的夜明珠。夜明珠散发出来的光芒,透过井水折射,冲出井口,异常耀眼。 "我的天,这么大,要是卖了,咱们三辈子也花不完啊!"张坚强看着夜明珠,哈喇子都差点流下来。 人本来就是贪婪的,冷不丁见到这种东西,别说是张坚强,连我都动了邪念。要不是甄甫玉说,这口井是整个大兴安岭的山心,玷污不得,我早就和张坚强脱了裤子蹦下去捞夜明珠了。 海有海眼,山有山心,虽然名字不同,但效果却是一样的,是一个地方的命脉。一旦命脉受了影响,轻则发生自然灾害,重则很有可能导致一方生灵就此灭绝。怪不得这里要用石铁门,估计在当时也算是最先进的防盗门了。 就在我跟张坚强盯着夜明珠发呆的时候,忽然,一个略显苍老却异常熟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小哥,你终于来了。" 顺着声音看过去,在我们正对面的一块大石头旁边站着一个人影,我定睛一瞧,竟然是秦教授。 说实话,我从一开始就对秦教授挺没信心的,就算是不死,至少也会落得女工程师的下场。可是再次见到秦教授,我却惊讶的发现,秦教授除了身上满是尘土之外,根本没有什么变化。 我觉得不可思议,忙问他这四十多天是怎么熬过来的。用秦教授的话说,人逼急了,什么都能吃,虫子ゥ蛇ゥ老鼠,只要能打洞钻进来的东西,全都被他塞进了肚子里。 和我们一样,他也是跟着阴兵进来的,结果一看见山心就忘乎所以的研究了起来,忘了时间,等想起来的时候,石铁门已经关上了。他在这个洞窟里,一困就困了整整二十七天。我赶紧让张坚强找块石头把石铁门给挡住,免得把我们也困在这。 当秦教授看到被甄甫玉上了身的女工程师时,并没有感到很意外,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跟我很般配,就没了下文。我心里一阵纳闷,再怎么说女工程师也是跟他一起来的,现在落到这种地步,怎么一点人情味都没有呢? 甭管怎么说,找到秦教授,我悬着的心也算是落下一半了。我们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坐在水井旁边休息起来。这一路上九死一生,甄甫玉不知道累,我和张坚强可不行。趁着休息的档口,我问秦教授,是怎么躲过墓口的嫩江巨尸的。 秦教授淡淡一笑,说的很随意:"像我这种精明的老东西,什么没见过?它是迷惑不了我的。" 我眉头一皱:"不对啊,我和强子碰见它的时候,它可没光迷惑我们,还钻进了我的身体里,虽然到现在也没什么反应,但我总觉得这事儿不对劲。" 一听了我这话,秦教授的脸色立刻变得严肃起来。当得知,嫩江巨尸是我师傅张大爷放在那的时候,秦教授恍然大悟:"这嫩江巨尸,八成就是张老头的野仙。" 我连连摇头,张大爷的野仙我是见过的,就是他家原来供奉的那个奇怪神像,根本就不是嫩江巨尸。再说了,这种只会祸害人的东西,张大爷绝不可能用来当野仙。 我不同意秦教授的观点,秦教授也没纠缠,而是问我看没看见巨棺旁边的镇魂令。他说,嫩江巨尸只不过是个躯壳,封在它体内的灵体才是真正的野仙。至于那野仙为什么不钻秦教授,偏偏钻我身体,那就不得而知了。 当我问起高脚阴兵时,秦教授伸手一指身后的水井:"那些阴兵是来守山心的,跟咱们没关系。" 第135章鸿门宴 ?秦教授在大墓里的四十多天,除了到处抓蛇虫充饥,大多数时间都花在研究大墓上。据他说。这座大墓浓缩了太多不同朝代的影子,单从建筑风格是看不出具体建造时间的。就拿挡门墙和尸灯来说,前者主要流行在隋朝以前,而尸灯又是元朝初期的产物。那个时候蒙军入境。生灵涂炭,民间的术士发明了这种万古不灭灯,主要是为亡魂指引归乡之路。 有句话流传已久,叫做一朝天子一朝臣,而习俗礼节这种东西,也是会随着时间变化而消失改变。这大墓就像是一个记忆体,将整个汉人文化全都记录了下来,每一块砖。每一盏灯,都极具研究价值。 秦教授甚至怀疑,这座大墓根本就不是一次性建成的。 张坚强斗大的字不认识几个。但有的时候说话却总能说到点子上:"要我说,这墓八成是个祠堂。人家后人隔三差五进来修一修。" 秦教授点点头:"也不是没这个可能,但这墓明摆着扩建了不少,尸灯よ死循环都是后加的,这可就不是后人应该干的事了。而且墓葬最忌讳开棺,哪怕是只开一次,脉象就会大变,败尽后人的运势。" 张坚强把嘴一撇:"哪有你说的这么邪乎,我三叔前几年就迁过墓,我们家的运也没败到哪去。" 还没等秦教授开口,我就酸了他一句:"你三叔是火葬的,烧成一把灰,还有个屁的运势?别人家迁墓,迁的是灵运,你们家迁的是骨头灰,能一样吗?" 火能烧人,也能烧魂。我估计,全国推行火葬,除了节省占地面积之外,恐怕也跟这一点有关。 正聊到这,一直闷声不吭的甄甫玉突然拉了我胳膊一下,伸手指着石铁门,小声说:"她来了!" "谁来了?" 还没等甄甫玉回答,我就听见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从石铁门外面的墓道里传进来,声音越来越近,眨眼功夫就到了门口。我往石铁门一瞧,心里咯噔一下,刚才好不容易躲过的大粽子,竟然又冒出来了。 眼看着她冲进洞窟,我们根本没时间研究她是怎么离开死循环跑到这来的,扭头就跑。我本以为秦教授会跟它斗上一斗,结果这老家伙愣是比我们跑的都快。按照秦教授的说法,他虽是茅山传人,但却有道无术。说白了,他比一般人长寿,懂得多,除了这些,屁用都没有。 我们绕着山心水井跟粽子兜圈子,就算它再凶,也不敢碰山心水井,更不敢招惹高脚阴兵。 可我们的力气是有限的,跑了没一会儿就累得直不起腰。情急之下,我也顾不上太多,对着山心水井的井沿就是一脚。原本平静的洞窟突然剧烈震动起来,上面的钟乳石哗啦啦的往下掉。 张坚强扯着嗓子就冲我大吼:"娘的,老赵,你想害死我们啊!" 秦教授也急得不行:"别碰山心水井,要是山塌了,咱们都得死在这!" 我这一脚,本来是想把高脚阴兵引出来对付粽子,但高脚阴兵没出来,反倒是上方悬坠的钟乳石意外把粽子给砸趴了。借着这个机会,我们赶紧跑出洞窟,最后出来的张坚强一脚把门缝里的石头踢开,石铁门应声关闭。 逃过一劫,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张坚强就开始发牢骚:"你这老头,我们千方百计跑到这来找你,结果帮手没找到,反倒是找了个拖油瓶。" 秦教授年纪到底是大了,折腾这一会儿就累得站不起来。他坐在地上,抬头瞥了张坚强一眼:"照你这意思,你比我有能耐咯?" "那是,你没瞧见那粽子身上的窟窿?全都是我用汉阳造打出来的,要是再给我几十发子弹,我非把它成筛子不可,让它再凶!" 我生怕他俩这个时候呛火起来,赶紧出来当和事老,安抚了秦教授几句后,我冲张坚强一瞪眼:"你小子说话真是不过脑子,秦教授要是拖油瓶,他能一连躲过天葬阴虱よ嫩江巨尸和死循环?在这大墓里,光凭一脑子热血屁用没有,后面碰到啥不懂得,还指望秦教授给咱指点迷津呢,你少在这给我扯淡!" 张坚强被我骂的没脾气,错了就是错了,没必要硬着嘴不服气。鸭子的嘴倒是硬呢,煮熟了还不是进了大家伙的肚皮里? 秦教授笑了笑没说话,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不是脾气好,而是城府深,根本懒得跟张坚强这种愣头青较劲。喘了两口气,他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调头就往十字叉口走,我们赶紧跟上。 张坚强故意拉着我慢走几步,在我耳边小声嘀咕:"老赵,我就是看他不顺眼,要不是咱们来找他,他肯定被石铁门困死!牛气啥呀。"私介司圾。 我冲他使了个眼色,让他小点声。能不能看顺眼是一回事儿,碰到危险能不能拧成一股劲儿又是另外一回事儿。我只求张坚强别给我做幺蛾子就行,这大墓阴怪绝伦,就凭我那点知识储备根本不够用,千万不能把秦教授这个**历史书给得罪了。 等我们走到十字叉口的时候,秦教授笑着冲张坚强一挑眉:"你不是嫌我拖油瓶吗?先让给你施展施展,你说咱走哪条?" 张坚强扫了一眼四条墓道,脸憋得通红,半天没说出话来。我们来的时候,明明走的是东边,但出来的时候却是从西边出来,四条墓道的位置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根本分不清楚哪条是哪条。 我一看这情况,二话不说,对着张坚强的后脑勺就是一巴掌:"妈的,还不赶紧给秦教授道歉!" 张坚强可不傻,一听我这话,赶紧借坡下驴,陪着笑脸:"秦教授,我就一大老粗,您千万别跟我一般见识。这会儿,还是得您老出来主持大局,我我我给您打下手还不成吗?" 秦教授懒得搭理他,伸手一指南边的墓道:"走这条。" 我和张坚强对视一眼,都觉得不可思议,甄甫玉可以凭着阴气轻重判断哪条是主墓道,秦教授连观察都不用观察就知道是哪条,凭的是啥? 等我一问才知道,像这种大墓,为了保险起见,绝不可能只用一个死循环,在这之下还会有隐藏阵法。这个十字叉口,其实用的就是先天变位法,墓道的位置没有变,变的是我们观察墓道时的视线。秦教授只修道不修术,打架不行,但看穿这种阵法还是很容易的。 主墓道比另外三条墓道要深得多,而且尸灯的间距也更加密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尸臭味。一开始我还以为是尸灯散发出来的,结果没走几步,墙壁上就出现一个黑洞洞的门框,本来门框上是有铁栅栏门的,但却因为年代久远,已经完全锈掉了。我敢肯定,主墓道里久聚不散的尸臭味都是从这窟窿里散发出来的。 张坚强从腰上拔出手电,刚要往里照,秦教授赶紧把他拦住,低声道:"不该看的东西别看,看了只会徒生心魔。" 一听这话,张坚强立刻打消了一窥究竟的想法。可是等我们往里走了十来米,墙上又出现一个黑门框。我借着微弱的灯光,往墓道的伸出一瞧,好家伙,整条墓道遍布黑门框,每隔十来米就有一个。 秦教授不让我们乱看,可张坚强这犊子天生好奇心重,趁着秦教授不注意,偷偷用手电往里照了一下。这一照不要紧,整个人立刻僵在原地,我叫了他好几声都没答应。然后像是着了魔一样,猛地冲了进去。 "强子,快回来!"我吓了一跳,张嘴喊他,可已经晚了。 眼瞅着张坚强消失在黑暗中,我急的心慌意乱。就在我准备冲进去找他的时候,这犊子竟然又蹦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两个黑乎乎的东西,我定睛一瞅,竟然是两个拳头大小的银锭! "老赵,咱发迹了!这些暗房里面放的全都是殉葬品,光是这一间房,里面堆得银锭就海了!"张坚强拿着银锭,兴奋地浑身发抖,还一个劲儿的用眼神斜秦教授,估计心里在想,你这老小子不让我们知道里面是殉葬品,是不是想独吞? 我拿着张坚强的手电,进入暗房,果然像张坚强说的一样,不到十平米的空间里密密麻麻摆着无数黑疙瘩,之所以黑是因为银易氧化。我随便拿起一个,沉甸甸的相当压手,反面密布着一层蜂窝状的小洞。 放下银锭,我绕到另外一间暗房,结果被惊得目瞪口呆。刚才的暗房和这间相比,简直就是开胃小菜。密密麻麻的金条,被手电筒一照,差点闪瞎我的眼睛。兴奋之余,我又连忙去其他的暗房转悠,里面不是珍珠翡翠,就是玛瑙琥珀。这要是能运出去,瞬间就跻身上流权贵圈了! 不过有一点我觉得很奇怪,值钱的殉葬品全都放在墓道外围,越往里走,殉葬品越少,取而代之的是一具具白森森的骸骨。 第136章凶案 ??人这辈子,时运低的时候,总是缺这样或那样的东西。买东西的时候缺钱。想结婚的时候缺老婆,想学本事的时候又缺老师。人活一世,哪有一帆风顺,磕磕绊绊艰难前行。才叫人生。 土耗子花了将近俩钟头,才把地洞打好,但他没急着把最后一面墙凿通,因为这水墓普通于其他墓葬,处处透着危险,没有刘芸跟着,贸然进入,很有可能丢了小命。 由于这地洞很窄。人只能在里面爬行,一次只能进去一个,刘芸一马当先。土耗子和潜水员紧随其后,等那个杀手猫腰往里进的时候。我冲张坚强使了个眼色。张坚强会意,从后面拽住杀手的脚踝,让他进进不去,出出不来。紧接着,我抄起山刀,用刀背,猛砸杀手的后脑勺,杀手惊叫一声便昏死了过去。 我可不傻,刘芸这娘们心计多着呢,只要稍有机会她就会搞我一下子,把杀手给放倒,也算是除掉她一个王牌,我心里能稍微安稳点。 刘芸听到了杀手的惊叫,我们一进洞,刘芸就问我怎么回事。我也没藏着掖着,实话实说。听了我的话,刘芸只是冷冷一笑,也没说什么。 她爬到洞低,摸了摸墓墙,说是这墓墙除了湿润一点之外,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里面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直接从土耗子手里接过凿子,将墓壁凿开,然后依次进入墓室。我和张坚强没有急着进去,而是先让张坚强回去把周碧莹带来。 等了约莫一两分钟,等张坚强拖着周碧莹出现在我视线里时,我却觉得不太对劲,因为他的脸色非常慌张。 还没等我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张坚强就扯着嗓子冲我大吼:"老赵,快跑,水进来了!" 话音刚落,我就听见哗啦啦的水声,紧接着,汹涌的水流以惊人的速度出现在张坚强身后,张坚强吃不住力道,地哩咕噜的往下滚。我根本来不及思考这些水是从哪冒出来的,赶紧往墓室里钻。 结果我还没钻进墓室,刘芸他们就不知道从哪弄来一个石碑,硬是把地洞的出口给堵上了。 千防万防,还是没防住刘芸这死娘们,我在心里大骂,可是再怎么骂也于事无补。汹涌而来的水流冲击在我身上,巨大的力道,直接把我重重砸在石碑上。还没等我来得及感受疼痛,身体就完全被水给吞噬,窒息感紧随而来。 这地洞不算长,只要我往外爬,肯定能爬出去,可问题是张坚强和周碧莹全都压在我身上,根本动弹不得。甄甫玉想要给我传气,都过不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就在我已经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突然,我身上压得重量又增大了不少,我顺着缝隙往地洞上面看,发现我身上压着张坚强,张坚强身上压着周碧莹,而周碧莹身上竟然还压着两个人,我定睛一瞅,这俩人竟然是虎头和季当千! 刘芸骂我阴魂不散,要我看,虎头和季当千才是真的阴魂不散。他俩就是普通人,可不仅躲过了老雕,连土龙和水女都没能拦住他们。我心里暗骂,你俩这么有本事,还特娘的用得着缠着我们?自己分分钟就能独闯水墓! 虎头和季当千身上穿着潜水服,背着氧气管,不过虎头身上的氧气管已经用光,正跟季当千共用一个。他一边吸着氧气,一边用一种怪异的笑容看着我,似乎是在跟我说:"让你小子坑我们,看看咱谁先死!" 本来压在我身上的重量已经够重了,我感觉胸腔一个劲儿的发闷,结果好死不死,水女也顺着水飘了进来,用发丝开始缠我们所有人。结果还没缠完,我就感觉屁股下面的岩壁产生剧烈颤抖,没有丝毫支撑的地洞开始发生轻微崩塌。我起初以为是山体崩塌,结果片刻之后,我就瞧见水女的身体像是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撞上,直接砸在季当千身上,缠我们的发丝也变得一缓。 紧接着,我惊讶的发现,连那条土龙都来了!它本身就是个畜生,可分不清邪物和人的区别,水女挡在它面前,直接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咬住水女的身体。水女则根本顾不上对付我们,将全部发丝都缠绕在土龙身上。它们俩同为水墓的守葬灵,这会儿竟然内斗了起来,我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郁闷。 它俩这么一斗,我们可就惨了,被压得几乎吐血。而就在我已经到达极限,即将昏厥的时候,这股巨大的压力,竟然直接将我身后的石碑给挤开,我们一股脑全都随着水流进入墓室。 我被压得最重,身体都动弹不了了,张坚强喘了两口粗气,拽着我和周碧莹,撒丫子就往墓室的一角跑。土龙和水女则在墓室里纠缠在一起,斗得火热,我也不知道该支持哪边,反正它俩谁赢了,下一个目标对付的就是我们。 就在我忧心忡忡之时,张坚强一拍我肩膀,伸手一指西北墙角。我往那边一看,发现刘芸他们仨也躲在角落里,看着土龙斗水女。 现在我们的问题除了水女和土龙之外,最严峻的是水流顺着地洞汹涌的往墓室里涌。这个墓室作为水墓的缓冲带,本来就不大,水位正以惊人的速度上涨,估计用不了几分钟就会被水淹掉。 尽管刚才刘芸坑了我一下,但现在命悬在裤腰带上,根本顾不得报复。我扯着嗓子冲她大喊:"赶紧开门,不然咱们都得死!" 刘芸听了我的话,赶紧和土耗子去开墓门。这墓门与前两道石门不同,是青铜打造,黄绿相间,虽然不大,却极重,刘芸他们仨使劲浑身力气也打不开。还好虎头和季当千也知道,这会儿不分敌我,逃命要紧,赶紧去帮忙。我也打发张坚强过去,我自己则留下来背着周碧莹,毕竟她一直昏着呢,不管的话很快就会被水淹死。 大家上下其手,费了好大的劲才把铜门打开一条缝,所有人全都从这条缝闪进去。 我刚才被压得不轻,骨头像是散了架一样,还是甄甫玉把我给拽了过去。等我一进门,大家伙就合力将铜门关闭。土龙和水女的缠斗声不断从铜门另一边传过来,虽然逃过一命,却没人敢松口气。 铜门的这一边,是一条长长的地下墓道,墙壁上每隔几米就会有一个脸盆大小的八卦形水灯。 经过刚才这么一闹,所有人都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而且我们自然而然的分成了三个阵营。我ィ张坚强ィ甄甫玉ィ周碧莹一帮,虎头和季当千一帮,剩下的刘芸三人一帮。 虎头和季当千手上功夫厉害,单凭拳脚,可以横扫我们所有人。但他们却不敢轻举妄动,毕竟秦教授不在,道行最深的就是刘芸,接下来能否进入主墓室全凭她了。而我们又有甄甫玉坐镇,不惧他们。 一时间,我们三方谁也拿谁没辙,最后大家一合计,先摒弃前嫌,一起合作进入主墓室,恩恩怨怨将来再说。 由于周碧莹一直昏着,实在是拖累我们,没辙,我只能让甄甫玉用阴气把她催醒,虽然对身体的副作用很大,但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等我把刚才发生的事一说,周碧莹吓得小脸煞白,不可置信道:"原来这个世界真有鬼啊。" 我扫了虎头和刘芸一眼,冷声道:"有的时候,人比鬼更可怕!" 虎头冷笑:"大家彼此彼此。" 刘芸没说话,眼神阴损,估摸着肯定又是在心里憋什么坏心思。 等力气稍微恢复了,我们就沿着墓道往里走,一开始顺风顺水,就在大家都有些放松警惕的时候,甄甫玉却突然拉住我,在我耳边说道:"相公,小心,这段墓道的气息不对!" 其他人虽然听不到甄甫玉的话,但见我不走了,他们自然而然的联想到甄甫玉,全都停了下来。私尤见圾。 虎头眼睛盯着我,没好气道:"赵文军,咱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有啥话你就直说,别整虚的。我们死了,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 刘芸看不见甄甫玉,但却能感受到她的气息,眼睛一直盯着甄甫玉所站的位置,问道:"是你那个鬼老婆提醒你了?" 在他们的追问下,我只能坦白,将甄甫玉的原话给他们说了一遍。刘芸却眉头微皱:"不应该,我并没有感受到阴气。" 就在这档口,季当千开口了,语气一成不变的淡薄:"危险并非只存在阴气中,能要命的东西除了邪物,还有其他东西。" 这话倒不假,别看我们这些人,身上都有些能耐,但没谁能架得住被板砖拍几下。 可我们深知前路危险,但也只能硬着头皮慢慢往里走,唯一能做的就是时刻留意周围的动静,避免被大墓里的机关给阴到。大约往里走了十来米,一阵沉重的嘎啦啦声响从墓道外面响起,像是铁链拉动时发出的声响。紧接着,一阵哗啦啦的水声就随之响起。 第137章追凶 ?这声音异常响亮,我们敢肯定,这些水和我们就是一墙之隔。但声音响了很久,我们也没瞧见周围流出一滴水。在场的所有人全都大眼瞪小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问甄甫玉。甄甫玉也只是说,这水墓的地下通道网络非常的复杂密集,简直比城市里的下水道网络还要精密。别的地方不说,我们头顶上的墓墙以外,就有足足数十条水道,粗的直径七八米,细的只有二十公分,全都是由石板制成。 我们不敢轻举妄动。站在原地静观其变,与此同时,我让甄甫玉去看看这些水道究竟通向哪里。等了大约小半个钟头。甄甫玉才回来,颇为惊讶的跟我说。这些水道的源头有很多,有的是通向黑羊子屯旁边的河道,有的甚至直通嫩江。至于水道究竟流向哪,甄甫玉就不清楚了,因为和后山大墓一样,这种超级大墓,墓墙里肯定都埋着暗符,别说是人,就算是灵体都无法随意进出。 我们进也不是,退也不是,陷入一个很尴尬的境地。我心里一阵郁闷,这会儿估计秦教授和张艳已经离开水墓了,要是秦教授在的话,兴许还能有点转机,毕竟老家伙可是一本**百科全书。 虎头急着进去取宝,见我们一直不走,有些不耐烦:"你们倒是走不走?" 我和刘芸正在观察墓道,没搭理他,还是张坚强回了他一句:"你就算进得去,里面的东西,你能运的出去吗?" 虎头冷哼一声:"你也太小瞧我了,我既然敢进来,自然有把握出去。"说着话,他从身上取出一个小装置,上面的红灯一闪一闪,应该是个定位器。 据虎头说,他这次可是跟江另一边的老毛子合作,只要进了主墓室,老毛子就会把重型设备运到墓室的正上方,直接用机器钻下来,只要地道一通,还不是想进就进,想出就出? 听了虎头的话,我觉得相当可笑,又很天真。我问他:"你知道水墓和土墓的区别吗?" 虎头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都是墓,能有啥区别?" 我说:"土墓,你那招兴许管用,换了水墓,等上面的机器把地道打通,周围水道里的水会一股脑的涌入墓室,还没等你的人下来,你就已经淹死了。" 虎头眼睛一眯:"你唬我?"私尤见亡。 还没等我说话,刘芸就来了一句:"他没唬你,别说是把东西运出去,你能活着出去的几率约等于零。" 虎头强装镇定,问道:"你们明知道这水墓有进无回,还上杆子往里进,肯定是有办法出去的,对吧?" 我跟刘芸对视一眼,谁也没说。我敢肯定,刘芸绝对留了后手,我不光要粘着她,让她带我出去,还要逼她把八十龙脉图交出来! 我们在原地等了一个多钟头,确定没有水涌入墓道,我们这才继续往里走。随着深入,墓道变得越发潮湿,而且水灯也越来越少,变得昏暗起来。还好有甄甫玉在旁边给我带路,倒也不至于抓瞎。 黑暗没有持续太久,我们就发现前方出现一道蓝光,小心翼翼的走过去后,我们全都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 我们身处的墓道完全断开,与前方的墓道至少相距了五六十米,而在两段墓道中央,则是一个巨大的水窟,里面悬浮着密密麻麻的发光水母,像是浩瀚星辰一样,其动人心魄的美感,连甄甫玉都叹为观止。 在两条石质墓道中间,是一条透明的通道,这条通道整个都是由制作水灯的那种不知名粘液制成,由于粘液是软的,所以这条通道并不是笔直的,而是弯弯曲曲,一些水母附着在粘液上,铺满整条走廊,像是一条灯光隧道,美轮美奂。 只是,这绝美的通道,却给我们出了个难题。水母非常轻,附着在上面没所谓,但我们的重量却很重,只要踩上去,一准儿会把粘液踩破。唯一通过这条通道的办法,就是飞过去。但不接触任何外力的情况下,飞只存在于脑海中,根本无法成为现实。 甄甫玉可以自己办到,但拖着我们就不行了。 周碧莹看着眼前的发光通道,感慨道:"那些古人的脑袋究竟是用什么做的啊,居然连这种东西都设计的出来,如果粘液能够承载人的重量,走在里面,还真像是漫步在星空中一样。" 周碧莹觉得这条通道很美,但我却看的触目惊心。在我看来,世间万物,越是漂亮的东西就越危险,色彩艳丽的蛇虫通常都带有剧毒,美丽的花瓣螳螂能将猎物杀死在瞬息之间,就连漂亮的女人都有可能让男人倾家荡产,一梦回到解放前。 就在我们有些无计可施的时候,季当千突然开口:"如果有绳子的话,想要过去倒也不是不可能。" 张坚强啐了一口:"你这话等于没说。" 这水墓不比土墓,自打我们一进来,看见的除了石头还是石头,就算在哪个犄角旮旯里藏着绳子,也早已被水墓里的湿气浸烂。 可就在我们准备直接忽略掉季当千的办法时,刘芸却惊死人不偿命的说道:"咱们可以用水女的头发做绳子。" 以水女的发量,做一根百米长的绳子都绰绰有余,可问题是,甭管水女和土龙谁赢了,想要灭我们都是分分钟的事儿,回去根本就是找死。但不作这个死,我们又找不到绳子,最后干脆来了个民主投票,同意回去找头发的举手,结果刘芸那一伙和季当千再加上张坚强全都举起手来了,就我和虎头还有周碧莹没举手。 周碧莹第一次经历这种事,又是个女人,害怕是很正常的。虎头这货向来是对人凶对鬼怂,也在预料之中。而我没举手,则是有另外一个打算,我跟虎头还有季当千身上都穿着潜水衣,大家可以轮番使用潜水衣游过去,不需要担心水母的叮咬。 不过最后,我还是选择站到刘芸那边,因为我的办法是存在缺陷的,万一粘液通道被破坏以后无法复原,那水窟里的水将会全部涌进墓道,到时候可就危险了。 确定回去找头发后,我们简单的合计了一下,每个阵营推选出一个代表,组成一直敢死队,结果是我和季当千还有刘芸毫无意外的当选了。 我们先是全部回到铜门后面,为了方便行事,我和季当千把厚重的潜水服脱了下来,季当千拿着砍刀,刘芸空手,我拿着张坚强的汉阳造,还带了二十发子弹。大家先是合力将铜门打开一条缝,我们三个顺着缝钻进去,然后他们赶紧关门。 我们本以为,这个墓室早已经被水淹了,结果却出乎我们预料,里面除了地皮湿漉漉之外,并没有见到太多的水。还是刘芸眼睛尖,伸手一指墓室的四个角,说是这墓室建造的唯一作用就是保护内部的墓室,一旦水渗进来的话,就会从四个角的下水道流走。 我们扫了墓室一圈,没有发现土龙和水女,估摸着是跑到上面去了,就赶紧顺着地洞往上爬。这地洞本来就是土耗子临时挖出来的,不太牢固,再加上水一泡,土龙水女一折腾,已经处在崩塌的边缘了,我们不得不小心翼翼,十几米的的土洞愣是爬了将近十分钟。 一回到上墓室,我们立刻被眼前的情景给震住了,诺达的上层墓室已经被破坏的千疮百孔,有几处天顶已经崩塌,石头泥土将整个墓室都掩埋大半。而且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整个细土构成的地面都被染红了。 季当千屏住呼吸,脸色变得极其严肃。刘芸也没好到哪去,惊叹道:"土龙和那水女都已有千年的寿命,这两个家伙斗起来,还真不是闹着玩的。" 我问刘芸:"怎么,你也怕?" 刘芸轻哼一声:"以我的道行,别说是这两个家伙,就算是见了僵尸我都要尽快逃命。" 这话让我很是意外:"那老雕呢?他不是被你训的跟个狗一样,你说让他咬谁,他就咬谁。" 此话一出,刘芸的脸黑的吓人,要不是我们现在身处同一条船上,估摸着早就跟我拼命了。她咬着牙,冲我低声咆哮:"赵文军,你嘴给我放干净点,他再怎么说也是我父亲!将他练成尸,只是逼不得已罢了。而且就连我都没想到,他竟然会变成僵尸。" 按照刘芸的说法,天底下,能炼出僵尸的人,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大多数养尸人,炼的都是行尸之类。老雕变成僵尸,完全是机缘巧合,误吸了黑羊子屯水井沉尸的阴怨之气所化。刘芸之所以没把老雕带进来,并不是故意放在水潭外面阻挡我们,而是她越发的开始控制不住老雕了。 我记得,在゛山中奇录?见到过关于僵尸的描述,上面说,僵尸分有很多个等级,通常是按照尸体呈现出来的颜色来判断。 第138章铜尸破土 ??在这一点上,茅山和出马仙很像,只不过前者是按照僵尸的体毛区别。后者是按照眼睛区别,分别是红ィ白ィ绿ィ蓝ィ紫ィ黑,六等。 起初一般是以畜血为食,怕的东西很多。比如光ィ鸡ィ狗ィ蛇ィ糯米ィ桃木,都可以降服。随着眼睛颜色的变化,会变得越来越凶,一旦变成黑眼,外表将会变得与普通人无异,可以自由行走在阳光之下,还会具备主体思维,算是另一种新生。有的时候我都怀疑。那些诱杀无辜女孩的杀人犯,估计里面就有黑眼僵尸。 就在我俩谈论老雕的时候,不声不响的季当千突然冲向最外围的那个墓室。像是发现了什么。我俩紧随其后,等到了一瞧。我惊讶的发现,那水女的身体早已被撕扯成了碎片,脑袋被咬得稀碎,骨头和头皮散落的到处都是,而它的头发有的被扯断,有的则干脆连着头皮堆积在地上。 视线所及的地方全都是头发,我们本以为土龙已经走了,结果季当千提着鼻子一闻,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们正前方的头发堆。我和刘芸对视一眼,谁也没动,最后还是季当千壮着胆子走过去把头发扒开。 几乎是刚扒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便扑面而来,那条土龙的身体居然被水女的头发勒的伤痕累累,有些伤口之深,甚至能直接见到里面的骨头。 刘芸长舒一口气,感慨道:"那土龙虽然近乎于传说,但斗死拥有千年修为的水女,还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一听它俩斗了个两败俱伤,我心里一喜,忙问:"它死了吗?" 季当千盯着土龙看了一会儿:"还没死,不过也撑不了太久了,它身上的伤口太多,再加上墓室潮湿,微生物太多,用不了多久就感染致死。" 我长舒一口气,提议不去管土龙,先收集头发。那些被土龙扯断的头发不要,只要连着头啤8对完整地。我们花了将近一个钟头,收集了整整两大捆头发。而就在我们准备运回去的时候,突然,季当千闷哼一声,紧接着向前飞扑了出去,直接撞在铜门上,当场吐了一口鲜血。 我和刘芸吓了一跳,转身往后一看,发现遍体鳞伤的土龙正怒火中烧的盯着我们。 一直呆在我旁边的甄甫玉低喝一声:"相公,别管头发了,快跑!" 甄甫玉发话,我不敢有丝毫犹豫,把头发往地上一扔,几步就跑到铜门前,用脚猛踹铜门,大喊:"快开门!" 我喊了两嗓子,门没开,反倒是一阵怒骂声从里面传了出来,似乎是张坚强和虎头干起来了。不用想,肯定是张坚强要开门,虎头害怕危险不让开。 就在这档,刘芸冲我吆喝了一声:"赵文军,快闪开!" 听到这话,我连身都没转,本能往下一弯腰,下一秒,一声轰隆巨响在我脑袋顶上响起,土龙的尾巴居然把铜门抽出一个非常明显的凹陷,要是这一下抽在我身上,估计我就成肉酱了。 还没等我逃走,季当千就从地上爬起来,抄起砍刀,一刀剁在土龙的尾巴上。如果放在以前,这一刀肯定伤不到土龙,但现在情况不同,土龙的身体本来就布满血口,这一刀又正好绕开了鳞片,顺着伤口砍进去,竟然直接砍进去一半多。 受了伤的野兽最凶,这一刀非但没能让土龙退缩,反倒是彻底激发了它的愤怒,尾巴一甩,将季当千连人带刀又给抽飞了。不过这土龙连续遭创,力道已大不如前,并没有对季当千造成太多的伤害。 我知道逃不掉,所以干脆不再逃了,掏出子弹,装进汉阳造里,对着土龙的脑袋就是一枪。子弹从下颚钻进去,再从嘴里飞出来,看似惊人,但对于土龙来说,只不过是伤到点皮毛而已。 而且我这一枪,立刻吸引了土龙的注意力,呼啸着就对我冲了过来。甄甫玉想上去跟它斗,被我一把给拽了回来。因为蛇这种东西,不光能攻尸,对一切邪物的威胁都特别大,再加上这是一条土龙,我更不能让甄甫玉上去冒险了。 没辙,甄甫玉只能拉着我,东躲西藏。 在土龙追着我不放的时候,刘芸也没闲着,从身上拿出一个铃铛,不断摇晃。起初什么也没发生,但没过多久,我就听到水洞方向传来一阵声响,紧接着嘎达ィ嘎达ィ嘎达的快速跳跃声向这边传来。 我忙里偷闲的往声音传来的方向一瞧,好家伙,老雕竟然来了。我们游了半天才游过来,这家伙不到五分钟就过来了,着实惊人。 看着老雕越来越近,我非但没有松口气,反而冲刘芸大吼:"娘的,你把他弄来干什么!万一你控制不了他,咱们都得被他弄死!而且你肯定死在我们头里!" 我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邪物通常都会先杀子女,后杀父母,最后所有亲人都跟着遭殃,等亲人死绝了,才会对付其他无辜的人。 刘芸心里也明白老雕的危险程度,但这会儿面对更凶的土龙,她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取出一张符纸,往土龙身上一扔。普普通通的符纸,像是有粘性一样,粘在土龙身上,任凭它如何扭动身体都掉不下来。 与此同时,在符咒的吸引下,老雕对着土龙就扑了上去。结果还没扑中,就被土龙一尾巴扫飞,重重的砸在墓壁上,硬是砸出一个大坑,石头泥土哗啦啦的往下落。 我心里一阵冷笑:"刘芸啊刘芸,我看你是被急疯了,蛇本来就能攻尸,这又是一条比鸡冠蛇都凶的土龙,你把老雕弄来,不是给它塞牙缝吗。" 等老雕从石头堆里爬出来时,我发现他的胸口都凹了进去,他的铜皮铁骨在土龙面前简直是不堪一击。不过,他是没有思维的,再加上刘芸的施法,明知道干不过,仍旧再次扑了上去,两只手如铁钳子一样,刺进土龙的尾巴里,死死拽着土龙。 土龙本能摔打尾巴,就像是拍苍蝇一样,把老雕来回鞭打,可老雕就是不肯撒手。 趁着土龙被老雕缠住的间隙,我对着土龙就是一阵猛射,三枪落空,两枪打在它身上,只有一枪命中脑袋,要是搁在人身上,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但土龙却像是没事儿一样,根本毫不在乎。 就在我越发感觉无力的时候,季当千像是打不死的小强一样,又冲了上去,而且这家伙艺高人胆大,别的地方不砍,专砍土龙的下七寸,来来回回几次,愣是被季当千砍开一半。 土龙受的伤越重,就随之越凶,在季当千准备一口气把它的身体砍断时,土龙突然发出一声怒吼,将尾巴太高七八米,紧接着重重往地上一砸。随着轰隆一声巨响,尘烟滚滚,老雕竟然直接被它砸进了地下,两条胳膊都几乎折断。 这一次,无论刘芸怎么摇铃,老雕都不再有反应了。我们本还以为他挂了,结果几秒钟后,老雕噌的一下从地下窜了上来,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就往外蹦。 见状,刘芸大呼一声:"糟了!我埋在他体内的符咒被震碎了!" 听到这话,我心里也咯噔一声。刘芸无法再控制老雕,他虽然没有思维,但对于天敌却存在本能的畏惧感,肯定会以最快的速度逃离土龙的势力范围。虽然对我们构不成威胁,但只要他一离开水墓,必然会有无数无辜的人遭到他的屠杀!我急的冲刘芸大骂:"你个败家娘们,缺德缺大了,你早晚不得好死!" 我之所以这么生气,除了老雕会出去害人之外,更多的是因为八十龙脉图在老雕体内,他这一跑,我们想要再找回来可就费老劲了。 刘芸也知道自己闯了大祸,任凭我如何咒骂也不还嘴。而就在这时,季当千没好气的吼了一嗓子:"那个祸害以后再管,先把眼前的危险搞定再说!" 刘芸没了老雕,她的那些咒令对土龙屁用都没有,只能闪到一边躲起来。我拿着汉阳造,边跑边射。季当千也瞅准机会,时不时的给土龙一刀。土龙抓我的时候,甄甫玉就带着我快速逃离,抓季当千的时候,我就用枪吸引它。 就这,这家伙愣是折腾了将近一个钟头,才渐渐力竭。私尤见技。 见它速度越来越慢,我松了口气的同时,心里又震撼无比。在大多数情况下,野兽可比邪物凶得多,别说这土龙,就算是一只成年东北虎,都可以轻易把荫尸撕成碎片。最关键的一点,野兽不惧咒令道术,就算我们这种人道行再深,哪怕是见到一只豺狗,都只有逃命的份儿。 这也是为什么,古墓多有野兽相伴。 等我的子弹全部打光,季当千也将土龙的尾巴整个砍掉,挣扎了几下之后,土龙终于轰然倒地,没了动静。 我们筋疲力尽的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等力气稍稍恢复,我们搬起头发,去敲铜门的时候,却怎么也敲不开,把耳朵贴在上面,发现铜门的另一边死一样的寂静。 第139章克尸之法 |{xxxxx后山崩塌没过多久,我就听说张坚强他爹酒后骑摩托从山崖翻下去摔死了,我没能去参加葬礼。因为那段时间我一直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医生说我很幸运,山体崩塌的时候,两块巨石形成一个夹角,正好把我给扣住了。但我的左腿却被石头砸中。没有个百八十天甭想下床走路。 这段时间,我每天干的最多的事就是守着病房的吊挂电视,锁定市电视台,希望能看到后山的新闻。但这件事却石沉大海,没有半点涟漪,平静的有些吓人。偶尔听小护士聊起后山的事,只是说挖出很多骸骨,可能是抗战时期日本鬼子做的孽。至于大墓的事儿,连听说都没听说。 旁边床铺的老大爷,似乎是个有阅历的人。闲着没事儿跟我闲聊,煞有其事的说他表舅是我们村的谁谁谁。小的时候去我们村玩,被山跳子给堵了,还好他表舅拿着猎枪及时赶到,才把那山跳子给吓跑。这回后山的事儿之所以不报道,八成是上面施压,害怕闹成热点新闻。 其实这话还是有一定道理的,毕竟怪力乱神这种事儿,往小了说是乡间迷信,往大了说那可是颠倒核心价值观,阻碍社会和谐发展,退回去几十年是要带着高帽子游街的。 扒拉扒拉手指头,我在医院呆了将近两个月,出院那天,张坚强骑着他那辆除了喇叭不响哪都响的摩托车来接的我。这小子也不知道从哪淘换了个墨镜,整天带着,医生说他得了厌光症,要我说,就是体内的尸毒没散干净。 一回到村子,我就觉得不太对劲,整个村子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动静,荒草都快把村子给没了。村长家的歪嘴狗冷不丁从草里窜出来,眼睛通红,嘴里往外淌白沫,一看就是疯了。张嘴要咬我腿,被张坚强一脚丫子踹飞,夹着尾巴钻进草里不见了。 短短两个月,村子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张坚强说,自打后山被炸平,村子里就没消停过,庄稼种不活,牲口养不活,最后实在是没辙了,村里剩下的人就都搬了,现在彻底封门绝户了。 我俩走到后山入口,往里一瞧,整座后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被炸成了平地。我来回溜达一圈,很快就看到干涸的山心水井。我们村之所以变成死地,很有可能和山心水井有关。而且我敢断言,山心不是毁了,而是位置变了,否则的话受牵连的肯定不止我们一个村。 我早就知道我们村会是这样的下场,也没什么值得留恋的了。我俩一合计,反正家里也没老人了,不如直接离开大兴安岭,趁着年轻去大城市闯一闯。临走之前,我去白皮山挖出张大爷留给我的三十张银票,当天晚上就坐上了去哈市的长途汽车。 第二天早上到了车站,我给秦教授打了个电话,没多长时间他就开着一辆黑色大众来接我们。我跟张坚强以前拿坐过这种车,就像刘姥姥逛大观园一样,这瞅瞅,那看看,土包子本色显露无疑。 "老头,没看出来,你还挺有钱,这车得十多万吧?"张坚强用手摸着真皮座椅,眼神里说不出的羡慕。 虽说他俩以前不对付,但经过这次生死磨难,关系拉进了不少。秦教授轻笑一声:"这车在哈市不算什么,只要你俩肯干,想买个车还不容易。" 我一边透过窗户观察繁华的都市景色,一边打趣道:"瞧你这意思,你是想给我们俩介绍个活儿干干?" 秦教授笑了笑,岔开话题:"甄甫玉呢?你把她也带来了?" 我伸手一指副驾驶:"她就坐在你旁边,她既是我的野仙,又是我的老婆,想不带她也不行啊。" "呵呵,哈市别的不多,就是美女多,本还打算给你介绍个对象呢。"秦教授也是开个玩笑,结果刚说完,原本平稳行驶的轿车猛地一个打滑,差点撞在马路牙子上,吓得秦教授赶紧跟甄甫玉道歉。 我心想,连张坚强这个愣头青都不敢当我面开这种玩笑,你开不是找死么。没死在大墓里,反而死在一句玩笑话上,这得多憋屈。 因为张坚强吵着肚子饿,我们先去吃了碗面,末了,秦教授带我们去租了一间两室一厅的套房。我俩兜里没现钱,还是秦教授给垫付的。趁着天还没黑,我跟张坚强打了个车去最近的古董行,打算先把银票卖了,否则兜里没钱走起路来都直不起腰杆子。 景韵古董行在附近算是比较有名的,老板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姓吴,绰号叫霸爷。这人眼睛很毒,而且很懂门道,对西装革履的成功人士不感兴趣,反倒是我俩土包子一进门,他就笑脸相迎,又是沏茶又是倒水,热情的不得了。 张坚强说话向来直,直接来了一句:"霸爷,怎么着,你以前是靠捡漏发的家?要不咋专对我俩感兴趣?"私匠大亡。 霸爷人如其名,相当的豪爽,听了张坚强的话非但不生气,反而跟我俩说,他之所以能有这么大的家业,凭的全是这两颗眼珠子。就算是刚出土的毛玉,他都能看出芯儿是什么色的,说的相当邪乎。 等我拿出三十张银票,霸爷的眼睛直放光,只扫了一眼就问我想要什么价。 做生意,谁先开口出价谁就输了,往高了说,人家嫌你黑,往低了说,人家又嫌你外行,总之是里外不是人。因此我没急着开价,想跟他打打太极。结果这霸爷也是个实诚人,伸手一指将近四百平米的店面:"小哥,实话跟你说,我这家业可不是坑蒙拐骗赚来的,就算是偶尔捡个漏,那也是你情我愿。我跟你交个底,这些银票虽然保存的很好,但真不值什么钱。" 我也不急,喝了口茶,问他:"不值钱是值多少钱?" 霸爷伸出三个手指头,张坚强把嘴一撇:"咋的?当我们沟里的人好糊弄啊?就算是在山上打只白狐狸,扒了皮子也不止三千啊。" 说实话,我心里也有点没底气,要是这些银票真这么不值钱,那我和张坚强以后在哈市的日子可就难过了。我紧瞅着霸爷,他也瞅着我,可能是见我眼神儿比较坚决,误以为我懂行,霸爷这才交了底,说每张三千。 统共卖了九万块钱,我估摸着霸爷一转手,卖九十万都不止。可这行就是这样,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没什么好纠结的。收了钱,临走的时候,我无意间扫了一眼收银台,发现最显眼的位置摆着一个水晶盒,里面放着一只红彤彤的绣花鞋。 我随口问了一句:"见过摆金蟾貔貅招财猫的,你摆个鞋还是单只,算是什么说法?" 霸爷呵呵一笑:"这只鞋可大有来历,不过今天实在是太忙,没空跟你们说。" 张坚强把嘴一撇,不服气道:"你说你实诚,我可半点看不出来,光瞧你故弄玄虚了。就这鞋,再邪乎还能有我们白皮山邪乎?" 一听到白皮山三个字,霸爷的态度立刻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也不忙他的生意了,拉着我俩坐下,问东问西,像是对白皮山很感兴趣。倒也是,白皮山守着那个大墓,古董珍宝何其之多,但凡是这个圈子里的人,或多或少都知道白皮山的大名。 而且霸爷似乎人脉很广,连这次炸山开墓的事儿都知道一些。按照他的说法,哈市文物局用大单挂汽车,整整拉了七十车,才把墓里的东西拉完,为此,还特别建了个仓库,估摸着那些东西全存在里面。电视台之所以不报道,是因为这些年死的人太多了,只想尽快解决,避免横生枝节。 当聊起那只绣花鞋的时候,霸爷脸上浮现出一抹看不懂的笑容,说他发家的本钱全靠那只绣花鞋。 这事儿说来也奇,他进这行很早,那个时候穷,就跟着一些老鸟,揣着仨瓜俩枣,在黑市摆地摊,专收一些小玩意倒卖。有一天,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头,抱着个蓝皮包袱,神秘兮兮的找到他,说是要卖古董,拿出来一看,是一只右脚的绣花鞋,年代应该是清初时期的。 那个时代,可不是人人都能裹小脚,但凡是裹的都非富即贵。这绣花鞋只有巴掌大,做工非常精细,一看就知道是大户人家的千金穿的。不过因为只有单只,所以霸爷只给了那老头六块钱。 第二天,老头又来了,拿的还是绣花鞋,跟昨天卖的那个竟然是一对儿。霸爷当时觉得奇怪,明明能卖高价,怎么非得拆开卖? 一开始老头不愿意说,不过架不住霸爷拿钱诱惑他,最后竟然说是从殡仪馆里偷出来的。 听到这,我心里一阵犯嘀咕,问霸爷:"殡仪馆里怎么会有前清时期的文物?那老头不是熊你吧?" 霸爷摆摆手:"你先别着急,听我慢慢跟你说。" 第140章结案 ?路上不敢有半点耽搁,连闯了三个红灯,等到了家的时候。我已经开始感觉有点晕乎乎的了,赶紧翻箱倒柜找出蛇药,敷在伤口上,然后让张坚强去市场给我买条蛇回来。活蛇取胆直接吞下。 张坚强不懂,挠了挠脑袋:"都敷上蛇药了,咋还得吃蛇胆?" 我躺在沙发上喘着粗气,跟他解释:"这一路上花了太多时间,尸毒已经走得太远,必须用蛇胆震一震尸毒才行。" 正说着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清脆的高跟鞋声,紧接着房门就被敲响。等张坚强打开门一瞅,除了张艳还能是谁。听说我们没能带回八十龙脉图,还差点赔上命。张艳脸色有点不悦,但却并没有立刻发作。而是问我接下来该怎么办。 说实话我也有些犯愁,老雕活着的时候我斗不过他,死了我还斗不过他。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把下水道挖开,让太阳晒死他,可这是大工程,一时半会儿还真干不成。等天一黑,刘芸就会施法把他带走,想再找他可就难了。 就在我有些无计可施的时候,我突然感觉甄甫玉摸我脑袋,好像是想上我的身。秦教授和张坚强都见过我请仙上身,并不意外,但张艳可是头一次,见我浑身发抖,脸上冒汗,还以为我是尸毒发作,吓得赶紧后退好几步。 我没搭理她,心思全放在甄甫玉身上,问道:"怎么了?" "相公,我可以感应到八十龙脉图。" "什么?!" 我跟甄甫玉确认了好几次,确定自己没听串后,如释重负的长舒了一口气。 这八十龙脉图是甄璞毕生心血,又在他体内呆了千年之久,早已与他合二为一,作为甄璞的血脉,甄甫玉能感应到八十龙脉图并不稀奇。既然有了**gps,就算是刘芸带着八十龙脉图跑到天涯海角我都不担心了。等我把这事儿跟秦教授他们一说,在场所有人全都松了口气。 "在阴人指路这方面,出马仙的确比茅山派要强得多。"秦教授颇为真诚的说道。 张艳这个人太过稳重,就算是眼睛中尽是不可思议,却硬要表现的云淡风轻。抛下一句尽快把刘芸和八十龙脉图带回来的话,就转身离开了。张坚强背后说她当领导当惯了,咱又不是给她打工,有必要摆出一副谁欠了她二百块钱没还的表情吗?我当着秦教授的面也不好说什么,就让张坚强少说两句。 第二天一早,我们去了一趟霸爷的古董店,霸爷知道我们是给张艳办事儿,把压箱底的东西都倒腾出来了,啥八卦镜ゅ阴阳幡ゅ摸金符,应有尽有,都是这些年他花大价钱收来的。我觉得很神奇,就这些玩意儿,随便拿出一样都能驱邪避恶,可他偏偏全都放在店里,从不拿回家。被鬼缠身这事儿,恐怕真是他命里的一道坎。私匠大划。 秦教授也知道霸爷以后要遭倒霉,可我俩对视一眼,谁都没告诉他。毕竟命运是很难改变的,说出来,也只会让他徒增心悸罢了。 这些东西是好东西,可我们实在是用不上,末了,我只拿了一个葫芦和一个皮囊子。葫芦是用来装蛇药的,皮囊子则用来装糯米。 我们刚离开古董店,张艳就开着一辆白色雪佛兰出现在我们面前,这车在哈市只能算得上平民座驾,很符合张艳低调稳重的性格。她当着我们面,从后备箱拿出一杆汉阳造,竟然是张坚强弄丢的那杆。 失而复得,可把张坚强给高兴坏了,握着枪杆子说啥不撒手。本来他对张艳挺多牢骚,这会儿也都烟消云散了,咧着嘴,嘿嘿直笑:"老妹儿,你从哪找着的?我还以为这辈子也看不见它了呢。" 张艳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从后山挖出来的,跟其他殉葬品一起带回来了。"说完,她又拿出两包子弹塞到张坚强手里,全都是她托人从乡下收的。 当年打日ben鬼子,十里八乡的土帽子民兵不少,虽说上面明文规定不让私藏枪支,但乡下人嘛,总有个侥幸心理,灶台下面,水缸机井,或多或少都藏着点。 她里里外外也就花了个千八百,可就是这么随便一手,就把张坚强给降服了。我表面没说啥,心里却有点佩服她。 临了,张艳冲我们一招手:"上车吧。" "去哪?" "去抓刘芸。" 我一愣:"怎么,你也去?"我倒不是嫌弃她不信任我们,而是害怕到时候碍手碍脚。 张艳微微一笑:"你放心,一旦碰到危险,我肯定会躲得远远的。" 我心里一阵发牢骚,碰到山猫野狗倒还好说,要是碰到山跳荫尸,可不是你想躲就能躲得掉的,那玩意儿隔八百米都能闻到你的人味! 但纵使心里一百个不乐意,我也没办法拒绝她,毕竟人家是吃皇粮的,身份地位摆在那。 按照甄甫玉的指示,我们驾车一路向北,最后竟然回到了我们早已荒废的村子。别说是张艳她们不明白,就连我都相当费解,赶紧问甄甫玉,她肯定八十龙脉图就在附近。我们下了车,绕着村子找了一圈,毛都没找到。由于天色已晚,再加上山路难行,我们只能暂时在村子过夜。 我们村最好的房子是杀牛贼家,这家伙除了种地打猎之外,隔三差五还会跑到外乡去偷牛,家里的三间大瓦房全是靠偷牛盖起来的。本来张艳提议去杀牛贼家过夜,但我却不同意,极力要求一起住到张大爷的老屋。 原因很简单,无论哪的村子,一旦封门绝户就成了死村,活人不住死人住,而且大墓还被炸了,游魂四处飘荡,我敢肯定村子里绝大部分的房子里面都有脏东西。张大爷虽然死了,但余威尚在,小鬼小邪是不敢离他家太近的。 大约凌晨三点多,睡的正熟的时候,我被甄甫玉摇醒,一上了身,甄甫玉就语气急切的跟我说八十龙脉图动了,离村子越来越远。我赶紧把张艳他们叫醒,拿上东西,往白皮山方向跑。 张艳玩脑子在行,而晚上急行军赶山路则根本吃不消,刚爬到山腰就开始发牢骚:"咱们就不能等天亮了再动身吗?" 张坚强这犊子拿了张艳的好处,这会儿也站到了她的阵营,在旁边符合:"就是,这大晚上的,万一老雕从哪个犄角旮旯里窜出来,咱可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我心里挺不顺,明明是张艳说尽快把刘芸和八十龙脉图给带回去,我可是严格按照要求,咋这会儿又开始嫌弃夜间作业了?我真后悔当初带她来,除了添乱,屁忙也帮不上。 我脚步不停,根本懒得搭理她,心想,你爱跟着就跟着,不跟着就滚犊子,我特么懒得伺候你。 见我不理她,张艳有点不高兴,秦教授赶紧出来打圆场,跟张艳解释:"小赵之所以非要夜间赶路,是因为追尸只能晚上追,等太阳一出来,阴气立散,凶尸随便躲到个地窟窿里,想找都找不到。" "原来是这样啊,那行,继续赶路吧。"张艳不再说什么,闷着头跟上。 她不捣乱,我们的速度立刻变快许多,很快就爬到了山顶。我扫了一眼白皮山北方连绵不绝的群山,转身冲张艳说道:"这山,咱们八成得翻一阵子了,你能扛得住吗?不行的话,你就先回哈市等我们消息吧。" 换成其他女人,看到这连绵不绝的群山,恐怕早就怂了。可张艳却没表现出太多的胆怯,随口说了一声没问题,就率先往群山的方向走。 我赶紧叫住她,压低嗓音,语气严肃道:"前面这片山可是原始森林,就连我都没怎么去过,别说是山跳荫尸,就算是蹦出个东北虎,也够咱喝一壶的。到时候,你可别怪我扔下你不管。" 张艳瞥了我一眼,不以为然道:"我虽不懂道行,但大世面也见过不少,这区区野山还吓不到我。" 旁边的张坚强用胳膊肘拱了我肩膀一下,嘻嘻笑道:"瞧见没有,俺老张家的人都是有血性的。" 既然她不怕死,那我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继续赶路。等天一亮,我们就找了个地势相对较高的坡地休息,晚上继续赶路,渴了和山露,饿了打野兔。就这样,断断续续赶了三个晚上,我们才终于走出山区。来的时候,张艳的妆容打扮,简洁干练,与这片大山格格不入,结果短短三天时间,她就变得头发蓬乱,风尘仆仆,跟山野村姑没什么两样。 一出山区,眼前正好有条河,张艳就像是看见亲人似得,飞也似的跑过去,趴在河岸上,伸手就要捧河水洗脸,我从后面一把拽住她。 "你干嘛?!都三天三夜没洗脸了,你不嫌脏,我还嫌脏呢。" 我伸手一指河上游,冷哼道:"你看那是什么!" 顺着我的指引往上一看,张艳的小脸立刻变得煞白。 ? 第141章卞老贱 ?距离她不足五米远的上游有一团绿油油的水草,在水草的正中央立着一只被水泡涨了的人手,五根手指呈抓握状。远远看过去像是一朵白莲花。只可惜,落在上面的不是蜻蜓,而是一只只硕大的绿豆蝇。 在我们这,山河浮尸不算是什么稀奇事儿。但这具尸体却不太一样。因为人溺死以后,会先沉底,等尸体泡涨之后才会慢慢浮上来,那个时候,体内的筋肉早已经失去效能,尸体会变得软绵绵的。而这具尸体的手却高高举起,小半个胳膊都露在水面以上。 我跟张坚强找了根杆子把它划拉到岸边,隔着河水。我发现这是一具女性浮尸,穿着黑体恤和牛仔裤,因为浮肿的厉害。实在是分辨不出年纪。而且她的眼睛和嘴巴长得老大,秦教授说。人死之后眼睛不闭是死不瞑目,嘴巴不闭是要吞阳养阴,要是不处理了她,用不了多久就会成为祸害。 处理这种浮尸,最好的办法就是拖到岸上,用太阳晒一晒,加速腐烂,只要化成一堆白骨,她也就没什么戏可以唱了。 只是,当我和张坚强准备伸手把她拽上来的时候,她却咕嘟一声沉了底,消失的无影无踪。 张坚强这愣小子把汉阳造往地上一扔,挽起裤腿子就要下河捞尸,还没等我出手,秦教授就一把给他拽了回来。这浮尸沉了底,说明她已经变了,这个时候下河不是找死吗。而且我们这趟是为了追刘芸,像这种闲事还是少管的好。 张坚强向来没主见,听我俩这么一说,立刻打消了念头。张艳本来就是受过高等教育的知识分子,无神论深入骨髓,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儿,甭管哪一样都能颠覆她的三观,没崩溃都算是好的了,她更不愿意跟这种邪物打交道。 大家一拍即合,没管那浮尸,沿着河往上游走继续追踪刘芸。说来也怪,我在这疙瘩从小长大,可愣是没来过这片地方,越走越陌生,到了最后,干脆和秦教授他们一样,成了路痴,全凭着甄甫玉暗中指路。 随着太阳越来越毒,老雕的尸气也越来越弱,接近中午的时候就彻底散干净了,没辙,我们只能暂时停下。我刚要喝张坚强去打野味,秦教授就指着西边嘀咕道:"小赵,我眼神儿不好,你看看那边是不是有个村子?" 我停下,往那边一瞅,还真是个村子。有村子就说明能蹭饭,能蹭饭谁还花功夫去打野味,就算山上的野味再鲜也有吃腻的时候。 这村子的规模不大,打眼一扫,统共也就二三十户的样子。 一进村子,我们就后悔了,因为这村子几乎半数的人家门上都挂着丧幡,一看就知道是在办白事儿,这个时候来蹭饭,显然是不合时宜的。 张坚强撇了撇嘴,嘀咕道:"看样子咱还得钻林子打兔子,这饭八成是吃不上了。" 我们正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一阵大嗓门的哀嚎声吸引了我们的注意力。这声音是个娘们的,哭的相当伤心,我当时觉得好奇,就顺着声音寻过去瞅了瞅,发现一个三十来岁,穿着孝袍的妇女正趴在门口哭天抹泪。在她身边,还爬着一只大狼狗,竟然发出呜呜的声音,像是在哭丧。 张坚强有模有样的说这大狼狗快成精了,我跟秦教授不屑一顾,动物本来就通灵性,尤其是以狗ら马ら牛ら狼ら狐狸最为典型。自古以来就有狐狸为报恩德以身相许的典故,而且我还亲眼见过主人死后,养的马流泪的场景。 就在我心里同情这妇女的时候,我身后突然响起一声呵斥:"柱子妈,我不是跟你说过吗,要笑,你咋又哭了!" 我转身往后一看,发现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一个中年男人。这男人约莫五十岁的样子,非常正宗的北方打扮,浑身上下处处透着草根气息,正怒气冲冲的瞅着那妇女。 我们都觉得挺奇怪,家里死人了哭几声再正常不过了,你不让人哭也就算了,还非要让人家笑,这不是脑子有泡吗。要是我跟那妇女的身份调换,八成得跟那中年男人干一仗才行。可让我意想不到的是,那妇女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强忍着哭意,硬是挤出了两声干笑。 末了,秦教授实在是忍不住了,就问那男人:"朋友,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还第一次看到你们这种习俗,咋的,白事只能笑不能哭?" 中年男人瞥了秦教授一眼,然后逐一打量我们其他几个人,脸上的怒意稍稍收敛:"你们是哪的?不知道我们黑羊子屯不能随便来?" 张坚强这小子嘴相当快,还没等秦教授回答就抢过话头,说我们是白皮山的。 那中年男人一听,露出一个原来如此的表情:"你们白皮山可比我们黑羊子屯邪乎多了,怪不得胆子这么大。"私匠大号。 说实话,我在这活了这么多年,还真没听说过黑羊子屯这个地方。反正天还没黑,不急着赶路,我们索性跟着中年男人聊扯起来。 交谈中得知,这中年男人叫吴庚,是黑羊子屯的村长。这黑羊子屯别看是在大兴安岭地界,但已经紧挨着嫩江了,周围的支流极多,四面环水。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黑羊子屯又有山又有水,可偏偏没招到福气,反而净招些祸害。 我们来的时候经过的那条河,是样子屯附近最大的支流,就是这条河,每年都要吃几个人。时间久了,每年开春,村长都会请高人来算上一卦,看看河神今年要吃几个。前年算的是六个人,结果淹死了六个以后就再也没淹死人了。今年算的是八个,已经淹死七个了,再死一个就齐活儿。按照吴村长的说法,之所以要笑,是因为算卦的说要让河神知道,那些淹死的人都是村子里主动献给他的,等河神一高兴,兴许以后就不会再吃人了。 张艳像是听故事一样,觉得匪夷所思。 张坚强把嘴一撇:"屁的河神,要我看不是鲶鱼精就是泥鳅怪。从水里抓出来,给它脑门上来一枪,看它还吃不吃人。" 张坚强这话说的虽然不中听,但也没错,民间这神那神这么多,有几个是真神? 而且有一点我不太明白,这村子规模不大,每年都要死七八个,用不了几年就得绝了户,咋能撑这么久?等我问起吴村长才知道,原来这河神是三年前才闹起来的,前后加起来,一共死了二十来个人。 短短三年淹死二十多人,这可不是小事儿,要这么说的话,那条河里还真有邪物。我突然想起来的时候看见的那个浮尸,心里琢磨,难不成是它搞的鬼?等我在吴村长面前提起来,吴村长眉头一皱,忙问我那浮尸的穿着打扮。我简单的描述了一下,结果吴村长沉默不语,刚才那个哭天抹泪的妇女突然冲到我面前,死死拽着我的袖子。 "你瞧见我闺女了?你把没把她拽上来?" 我本以为那浮尸淹死有一阵子了,没想到竟然是刚淹死的。我没回答妇人的话,扭头看向秦教授,问道:"秦教授,这事儿你怎么看?" 秦教授搓着下巴,若有所思道:"如果那浮尸真是这妇人刚淹死的闺女,那可就怪了。按理来说这么短的时间,是绝不可能尸变的,现在尸变了只有一个解释,就是那条河不对劲。" 见我俩说的有板有眼,吴村长试探性的问道:"咋?你们俩懂点门道?" 张坚强牛气哄哄的说:"何止是懂点门道,老头儿是茅山正统传人,年轻的是出马仙。我们后山大墓知道吧?就是让他俩给连窝端了。" "啥?!"吴村长被张坚强这添油加醋,不着边际的牛皮惊得目瞪口呆。 还没等我来得及开口解释,吴村长就一把拉住我的手,激动地老脸通红:"两位大仙,你们说什么也得救救我们黑羊子屯啊。我们屯子上上下下八十三口人,能不能活着吃上今年的饺子,全指望你们了。" 说实话,天底下闲事儿这么多,哪能管得过来。可看着吴村长和那妇女充满希望的眼神,我又不忍心浇他们冷水。就在我有些犯愁的时候,张艳站了出来,她对付邪物没辙,但对付人可是有一套。 "吴村长,帮我们是肯定要帮的,但我们还有正事儿,不如这样,我让他俩给你看看这祸根在哪。找出祸根以后,你们随便找个跳大神的也就解决了。" 吴村长高兴地不得了,一听我们还没吃饭,赶紧把我们带回他家,饭菜虽不丰盛,但却管饱。 由于晚上还要继续赶路,我跟秦教授睡到下午将近四点才出门,沿着河边溜达。我俩的想法一致,这祸根甭管找得出找不出,只要太阳一下山,我们就继续去追踪刘芸。至于这黑羊子屯,就只能说声暗牧骚瑞了。 第142章深不可测 ?按照秦教授的说法,这山心水井,虽然身处阴墓之中。但却灵气不散,阴气不侵,而且里面蕴含大量矿物质和有机物,可以说是天然补品。就算是比起千年人参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至于他为什么一开始不救女工程师,我问了他好几遍,他也没说,我隐隐约约察觉,他们俩的关系绝不是搭档这么简单。 我挑肥拣瘦的把这一路上的经过说给女工程师听,她似乎兴趣不大,镇定的有些过了头。哪怕是刚醒来,身体还很虚弱。却仍旧把注意力全都集中到石门上。我越想越觉得奇怪,为什么秦教授明明有能力突破死循环,却没有带上她。为什么对她的感觉很冷淡? 我正琢磨的时候。秦教授也不知道碰了哪,石门突然发出一阵低沉的摩擦声。缓缓开启。刚开出一条缝的时候,一阵强烈的阴风夹杂着浓烈的恶臭从里面喷涌而出,熏得我一个踉跄。我往里一瞅,发现里面漆黑一片,居然没有尸灯。 秦教授虽然很激动,但却没有急着进去,因为墓室长时间封闭,里面的尸体腐烂肯定会产生很多有毒气体,必须等这些气体都散干净了才能进去。 等待的时候,我的注意力放在门旁边的小水沟上。秦教授说,大墓里的每一砖每一瓦都有独特的用处,但这条小水沟有什么用,就连秦教授都说不上来。不过他敢肯定,水沟里面的黑色粘稠物,绝对是尸油。 别说是我,就算是个普通人,听到尸油俩字,心里肯定也会往坏处想。 想起女眷墓室的粽子,我就有点发毛。次墓室里葬的肯定要比女眷身份显赫的多,万一也变成了粽子,那可比女粽子厉害多了。我扫了一眼女工程师,年纪轻轻,就算是真有些本事,面对大粽子,恐怕也不是对手。 正想着的时候,秦教授站起身,拍了拍我肩膀:"散的差不多了,进去吧。" 我瞄了一眼黑洞洞的墓室,艰难的咽了下口水:"里面黑灯瞎火,咱们就这么冒冒失失的进去,万一碰到个东西,咱们跑都跑不了。" 眼下最关键的是手里要有照明工具,可是我们来的时候只带了一个手电,就算刚才没被张坚强摔坏,这会儿肯定也没电了。墙上的尸灯拆不下,附近又没有什么可以烧的东西。在我有些犯愁的时候,女工程师走到墓门前,从口袋拿出一张黄符,在空中随意一抖,立刻自燃,紧接着往墓室里一扔。借着微弱的光亮,我发现墓室里的空间非常大,甚至一眼看不到头。 我赶紧让女工程师再扔一张符,结果她却跟我说用完了。 最后实在是没办法了,我和秦教授只能脱衣服,就连女工程师都脱了一件外套,用火点燃,充当临时火把。 在踏入墓室的一瞬间,我立刻感觉阴气环绕在身体周围,异常阴冷。为了照清楚墓室的样子,我们三个分三路,站在不同的角落,形成一个等边三角形,然后高举手中点燃的衣服。在火光的照耀下,墓室的阵容终于出现在眼前。 这墓室目测至少有四百平米,四周的墙壁上开凿出一个个圆拱形窟窿,每一个窟窿里面都站着一具身穿甲胄的尸体,因为年代太久,早已化成骷髅,身上落满了尘土和蜘蛛网,一看就知道是当年殉葬的士兵。 在墓室的正中央,是一个巨大的锥形石墩,这石墩底部面积越有三百平米,高六米多,像是一个青石做成的金字塔,重量至少在千吨以上。在石墩的周围,密密麻麻刻画了无数看不懂的符篆,而门外的黑水沟正是从金字塔下方蔓延出来的。 我眉头紧锁,问秦教授:"这座墓不是汉人陵墓吗?怎么会出现金字塔这种东西?" 秦教授眼睛盯着金字塔,轻声道:"这根本就不是什么金字塔,你还记得墓门上面的石匾刻的字吗?"私坑木血。 "天华宝盖?" "没错!这个石墩其实就是棺材盖,棺材应该在地下。这么大的棺材,就连我也是生平第一次见。" 按照秦教授估算,这天华宝盖肯定是建墓之初,用滑轮和木架运过来以后,直接压在棺材上,用人力是绝不可能搬得动。不过这难不倒秦教授,他绕着天华宝盖转了一圈,时不时趴在地上用耳朵听下面的动静,片刻之后跟我说,这墓主人肯定不会想到有人能够到达这,所以只防高人,不防低手。所谓的低手,就是盗墓贼。 既然打不开天华宝盖,那索性直接打条地道挖进去。 我们三个人,除了我那把钝山刀之外,根本没有什么能挖的东西。没办法,三个人只能轮流开攻。一开始最让我们头疼的是坚硬的地板,这些地板全都是厚重的大理石,要不是因为年代久远,地壳运动把这些石板给崩断了,估计就算是把山刀磨没了也挖不开。等把地板掀开以后,下面的地质就变得松软起来,挖掘的速度还算比较快的。 不过挖到一半,我们用来照明的衣服就烧光了。 女工程师在墓室周围挖了数个碗口大的坑,从黑水沟里掘了点尸油灌进去,在每一个坑的边缘塞上一条布,用火点燃,简易的尸灯就做成了。 随着墓室一亮,挖掘的速度变快了许多。轮到我挖的时候,距离棺材已经非常近了,才挖了几下,就把棺材给捅开了。说是棺材,其实就是一个巨大的尸坑。 本来我们以为这里面埋着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结果一钻进去,我们就傻了眼。这尸坑的面积和天华宝盖差不多大,里面整整齐齐摆了八十一具尸体。虽然他们早已化成白骨,但跟他们同处一坑,我还是被惊得浑身冒冷汗。而且这坑非常矮,有些地方,我们不得不趴在这些尸体身上。 秦教授自打进了尸坑就没说过话,一直在研究这些尸体,女工程师则爬来爬去,寻找通往主墓室的暗道。我不敢乱动,一直躲在地道旁边,只要稍微有点动静,我就会立刻跑出去。 没一会儿,秦教授就像是疯魔了一样,嘴里一个劲儿的念叨:"怪不得!怪不得!原来如此!" 据秦教授说,这天华宝盖下面葬的尸体,从骨架上分辨,全都是汉人,而且他们穿的服侍差别极大,最早的可以追溯到战国时期,最近的则是清末。虽然他们年代不同,但却有一个共性,这些人全都是大官!就拿清末时期的那具尸体来说,他身上穿的是深蓝的的朝服,从胸前的补子来看,至少也是三品大员。 俗话说,一朝天子一朝臣,当朝代变更时,臣子的忠心就会瞬间消失,所以这大墓埋得绝不可能是帝王!而唯一不受朝代和岁月影响,却能让人忠心不改的,恐怕就只有宗教二字了。 名门正派,讲究的是尘归尘,土归土,绝不可能兴师动众建造这种庞大的陵墓。所以必然是邪教,但纵观史书,汉人的历史中,没有哪个邪教是能够流传这么长时间的。 秦教授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越来越兴奋,几乎每一具尸体都要翻来覆去的检查。他发现,所有尸体的下面都有一块入殓布,这些入殓布以前肯定是白色,因为尸体腐烂导致黑乎乎的一片,上面隐隐约约写着一些符篆。 最让秦教授感觉惊奇的是,这些符篆大不相同,能认出来的有十几种,包括茅山符咒?佛家法令?出马仙巫咒,还有很多认不出来的派系。这些咒语的作用大不相同,有茅山的五鬼运财,也有佛家的甘脂雨露,还有出马仙的阴阳颠倒,全都是福绵子孙的吉咒。 我心里琢磨,这些大官之所以心甘情愿的建造陵墓,八成就是为了让子孙受到庇护。初衷是好的,但他们的子孙是有福了,我们这些人可就倒了大霉了。万物平衡,资源有限,你福我就衰,你霉我就吉。这完全是把我们大兴安岭人的福气,全都给借走了! 被这大山折腾了这么多年,我终于知道根源在哪了,气得我当场把一块入殓布撕得粉碎。 等我撕完了,秦教授才发现,急的冲我直喊:"你干什么呢!这些可都是文物!" 我心里冷笑,文物?别说是一块破入殓布,就算是金缕玉衣,我也照撕不误。在这一刻,我甚至很支持张艳直接把这大墓炸的渣子都不剩! 就在我忙着泄愤的时候,女工程师突然吆喝我俩:"找到了!" 我俩往女工程师的方向一看,发现她趴在尸坑的正中央,面前有一个四四方方的黑窟窿。等我俩走近了一瞧,发现这黑窟窿竟然是个地下走廊,铺满了石阶。 连天华宝盖都出来了,这次墓室肯定假不了,那次墓室之下必然就是主墓室!一想到这,秦教授就兴奋的浑身发抖,冲我使了个眼神,让我殿后,他先进。 等秦教授和女工程师都进了走廊,我准备跟进去的时候,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声音:"老赵,救我!" 第143章妖孽 ?秦教授灰头土脸的从墓道上跳下来,身手相当利落,大墓里的东西。愣是把他刺激的年轻了几十岁。 一下来,立刻就去推墓门,刚才我们三个一起都推不开,这会儿被他一个人愣是给推倒了。 "轰隆"一声巨响。尘烟滚滚。和次墓室一样,主墓室里面也是漆黑一片,而且附近没有尸油,连尸灯都做不了。秦教授根本不管,迈步就冲了进去,没过多久,耀眼的光线就从墓室里面射了出来。 我第一个反应是里面有磷灯,遇到空气发生自燃。可是等我走进去一瞧。却发现墓室里面根本就没有灯,所有的光亮全都是从墓室的上方照下来的。抬头一看,我瞬间被古代工匠叹为观止的技艺所折服。 这主墓室的上方。是一个巨大铜盆,底部遍布着密密麻麻的海绵状窟窿。顺着这些窟窿眼看进去,铜盆里面竟然装满了白森森的骨头,有人骨,也有牛骨,随着时间的沉淀,这些骨头里面含的白磷渗透出来。当墓门打开的一瞬间,空气涌入,与白磷接触,立刻产生反应。我也不知道这些工匠究竟用了什么办法,竟然能让白磷全部集中在铜盆之上,不扩散。自燃以后,淡蓝色的火焰也是非常集中的,像是一个巨大的火盆。 借着这光亮,我发现这主墓室异常巨大,都快赶上我们村的面积了。八根汉白玉雕琢的通天柱,将整个墓室支撑起来,分别在东西南北ら东南ら东北ら西南ら西北八个方向,每根通天柱上面都刻着一条五爪飞龙,形成一个八角形,亦是八卦阵。 在墓室的四面墙上,开凿出无数圆拱形坑洞,和次墓室一样,也有阴兵守卫。但较之前不同,这些阴兵全都是用石头雕铸而成,像是一尊尊雕像,视线全都看着墓门方向,像是在警示入侵者。 最后,当我的视线落在墓室正中央的巨大棺椁上时,身上的血液全都沸腾了起来。 这竟然是一个金棺,长两丈余,宽八尺,周身走十八条金线,形成渔网状,将整个金棺包裹起来。金棺之前,立着一块巨大的石碑,上面写着我看不懂的古文字,按照秦教授的解释,上面写的是金棺宝盖,金斗镇魂,万鬼莫惊,生人勿近。 秦教授生平开棺无数,任何特殊的棺椁对他都有致命的吸引力,但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这个金棺,他却犹豫不决。当我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时候,他伸手一指金棺上的渔网,脸色凝重道:"错了!从一开始我们就猜错了,这座大墓不是为了厚葬,而是为了封印!" 按照秦教授的说法,只要棺材上面弹上墨斗线,里面的尸体必然已经化成僵尸。而金棺墨斗是道家非常高级的封印手法,只有碰到僵尸成精的时候才会用。可眼前的棺材却是金棺金斗,秦教授甚至不敢想象,里面的东西究竟变成了什么。 我想了一会儿,问道:"不对啊,如果真是为了封印,为什么历朝历代那么多大臣葬在这?还记得在墓道里看到的三代棺吗?他们不可能是为僵尸祈福。" 秦教授眉头紧锁:"这也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 主墓室的门是打开了,里面也没有危机四伏,但光凭一个金棺金斗,就震慑得我们不敢越雷池半步。就在我和秦教授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女工程师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金棺旁边了,伸手就去拉金斗。 我赶紧伸手一推秦教授:"快看,她在干什么?" 等秦教授看到女工程师的举动后,脸色立刻黑的吓人,低喝一声:"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自始至终,我都以为秦教授和女工程师是一路的,到了这,我才知道,原来女工程师是半路才上了秦教授的车。而且男警员的本事也不小,绝不可能被鬼脸树给弄死,八成也是她搞的鬼。怪不得秦教授把她扔在死循环,对她态度那么冷淡,原来一早就怀疑她了。 女工程师脸上浮现出一抹冷笑,没理会秦教授,而是看着我:"要不是你胆子太小,哪用得着这么麻烦,差点连我都死在这!" 我眉头一皱:"你什么意思?" "刚进山那几天,我钓了你好几次你都没上勾,我本来还以为我死定了,没想到反而被你给救了,呵呵,这就是命啊!" 听了这番话,我猛然想起变成山跳的村民被人全部杀掉,尸体顺着雨河道漂下山,在雨河道旁边还有一些不完整的小脚印。原来,这都是她干的! 我是在不明白,她这么大费周章究竟是为了什么,我就问她:"我只不过是一个刚刚入道的出马仙,比普通人强不到哪去,你为什么对我感兴趣?" 女工程师轻哼一声:"你误会了,我感兴趣的不是你,而是你的野仙!"说到这,她瞥了秦教授一眼,脸上浮现出一抹诡异的笑容:"这个老东西见到你的第一眼就想方设法跟你搞好关系,你不觉得他热情的过了头吗?" 秦教授脸上出现一丝歉意,但却没能让我安心,我警惕的倒退了几步,心中震惊不已,没想到秦教授ら女工程师还有老雕,全都是奔着我的野仙来的!如果我猜得不错,甄甫玉肯定是这大墓的重要一环,张大爷把嫩江巨尸放在大墓入口,为的就是把甄甫玉挤走,让这些人的如意算盘落空! 还好,甄甫玉被困在了天竺兰那,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可惜,我还没来得及松口气,一个不合时宜的嗓音就在我身后响起:"呵呵,看来我的赌注押对了,你们果然有办法把这墓门给打开。" 我转身往后看,果不其然,来得是老雕和虎头。不知道为什么,老雕的左手满是鲜血,呈抓握状,像是抓着什么东西,但我却看不到。 一进墓室,虎头的视线就全部集中在女工程师身上,一扫平日杀人不眨眼的凶狠相,谄媚笑道:"芸儿,我说啥来着,让你跟我们走,你偏不听,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咱们还不是回到同一起跑线上了。" 女工程师眼神中闪现出一抹厌恶,冲老雕说道:"爸,你怎么还留着这个废物?半点忙帮不上,只会捣乱!" 爸!? 我被惊得说不出话来,想破脑袋都没想到,女工程师竟然是老雕的女儿!爹是出马仙,女儿是茅山派,照着架势,再生个孙子是不是得出家当和尚,佛ら道ら巫,三门齐聚,不可谓是不惊人。 虎头似乎早就习惯了被女工程师人身攻击,没半点生气,跟着老雕往金棺走,根本没把我和秦教授放在眼里。 我忍不住,问了老雕一句:"就算是金棺里的东西你不怕,没有甄甫玉,你难道能打开金棺?" 老雕停下脚步,扭头瞥了我一眼,冷笑道:"张玉修所有的事都算到了,唯独没算到这大墓里竟然会长出天竺兰!" 听到天竺兰三个字,我心头一沉。看了一眼老雕满是鲜血的左手,不可置信道:"你抓了甫玉?" "不错!她虽然是千年古魂,但为了给你续命,阴气少的可怜,我想抓她,还不是手到擒来?"说完,老雕不再理我,冲女工程师低喝一声:"芸儿,开棺!" 女工程师没有半点犹豫,一把扯掉金斗,将整个金棺暴露在空气之中。失去了金斗,金棺的威力立刻大打折扣,女工程师甚至不太费力就把巨大的金棺宝盖推开了。 棺盖打开的刹那,没有任何异象发生,我趁着老雕他们不注意,往前挪了几步,翘头往里看。发现棺材里面躺着一具栩栩如生的男性尸体,从面相上来看,估计死的时候也就四五十岁,身上穿着乳白色的长衫,宽衣大袖,颇有几分仙气,根本就不是僵尸。 不光我百思不得其解,就连秦教授也一头雾水。就算石碑上写的字都是吓唬人的,那金棺金斗又该怎么解释? 就在我心里犯嘀咕的时候,我发现金棺里的尸体接触到空气以后,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眨眼功夫就化成一滩血水,从骨架上脱落,赫然变成一具骸骨。 老雕眼睛一眯,把看不见的甄甫玉往棺材里一按,骸骨的胸腔位置立刻出现一块拳头大小的肉瘤。守在旁边的女工程师,眼疾手快,一把将肉瘤从棺材里拿出。结果她刚得手,老雕就急的破口大骂:"特娘的,你手这么快干什么,谁让你拿了!"私坑木才。 女工程师被他冷不丁一吼,惊得直发楞。就在这个档口,原本平静的墓室突然剧烈的晃动起来,紧接着,一阵嘎啦啦的声响从墓室的四面八方出来。顺着声音看过去,我惊讶的发现,周围的阴兵石像竟然动了!舒展了几下筋骨之后,纷纷从拱形坑洞中跳下,脚掌接触到地面,发出一阵噗通噗通的声响。 短暂的安静之后,秦教授大喊一声:"不好!阴兵复活了!" 第144章死村 jmnnnnn我离墓门最近,一看情况不妙,调头就往外跑。刚跑了没几步。我就听秦教授在后面大喊:"小心!" 从小在大兴安岭长大,让我养成一个习惯,遇到危险,不是逃命也不是往旁边闪。而是以最快的速度往地上趴。我胸口刚贴到地上,墓门方向就传来一声铿锵巨响,我抬头往上一看,发现墓门上方插着一根石矛,前半截已经完全刺进墓墙里面。 要是秦教授刚才不喊我,我铁定已经被石矛钉在墙上了。我擦了擦额头渗出的冷汗,爬起来往后看,发现墓室已经被百余具石像阴兵完全控制住。两个阴兵手握石矛。直勾勾的看着我,只要我敢往门外跑,一准儿扔我! 我不敢再乱动。扯着嗓子冲老雕大喊:"娘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雕用眼睛直瞪女工程师,恐怕他也没想到最后关头会出岔子。据他说。这金棺金斗锁的不是尸体,而是尸体里面的肉瘤。这肉瘤必须是墓主人的血脉后人才能拿,其他人拿就会惊醒守墓的阴兵。甄甫玉之所以不能葬在墓内,是因为她是墓主人的庶出,没资格。 而肉瘤里面的东西,老雕一开始是不想说的。我说,咱连墓室都出不了了,铁定死在这,难不成想守着这个秘密去阴间?老雕这才松口,跟我说了四个字八十龙脉。 我不懂,但秦教授懂,听到这四个字,秦教授被惊得目瞪口呆,连说怪不得这大墓如此牢固,原来是为了保护这个东西! 天底下的龙脉数不胜数,但邪龙て丧龙不少,瑞龙却不多,就连历朝历代的皇宫,也只有清て唐て汉三代是建在瑞龙脉之上。除这三条之外,在ね玉匣记ぬてね寻龙点穴ぬてね万法归宗ぬ等古籍中还记载了七十三条瑞龙脉,但具体的所在位置,古往今来只有一人找齐,便是甄甫玉的父亲,风水形势派创始人,甄璞。为了躲避杀僧祸,知道他的人并不多,除了这大墓的阵法て邪物之外,出马仙也是守卫他陵墓的重要一环。要不是老雕邪念太深,被张大爷赶走,恐怕这大墓留不到现在。 秦教授还说,这七十六条瑞龙脉就算知道位置也动不了,让老雕趋之若鹜的恐怕是另四条邪龙脉。圣殿皇宫通常建在瑞龙脉之上,而阴地邪府则多在邪龙脉之下。数不清的殉葬珍宝就不说了,像金骨玉髓那种至邪之物更不在少数。一旦这些阴脉被开掘,后果不堪设想。 我暗恨自己不该来这大墓,就算是被张艳炸了,大墓被专家组挖掘出来,八十龙脉被上面严格控制起来,反而更加安全。 就在这时,阴兵开始向我们逼近。秦教授有道无术,我道行浅薄,连抵抗的能力都没有。老雕控制着甄甫玉,腾不开手。 女工程师在手上写下勒令大将军到此,冲离得最近的阴兵拍出一掌。只可惜,阴兵和邪物是有本质区别的,这一掌下去,没能起到丝毫效果,要不是虎头眼疾手快,从后面一把将她拽开,八成要被阴兵一石刀砍掉脑袋。 女工程师越反抗,阴兵就越凶,两三具阴兵就把女工程师逼得手忙脚乱。而且她手里还拿着肉瘤,一不小心被阴兵用石矛打中手腕,肉瘤脱手而飞。虎头想接,结果被阴兵一把抓住脑袋,稍微一用力,就把虎头的脸给捏变形了,疼得虎头捂着脸在地上直打滚。 那肉瘤掉到地上,滚了几下,正好跑到我脚边,我虽然不想要,但这是张大爷豁出命死守的东西,无论如何也不能落到老雕手里。 几乎是我刚捡起来,周围的阴兵就立刻调转马头来对付我。我撒腿就跑,可跑得再快,也架不住阴兵数量多,眨眼功夫就被堵在了墙角。 就在我没了辙的时候,老雕冲我大喊:"快!把它给我!没有甄甫玉附身,你小子拿了它就是找死!" 这话对我没啥作用,倒是给秦教授提了醒:"小子,快把你体内的野仙赶出来!" 我要是有办法,还用等到现在?赶紧向秦教授求助,他虽然不是出马仙,但野仙上身和脏东西附身是一个道理,只需要驱邪就可以了。按照秦教授的指示,我赶紧咬破手指,将雄精血按在脑门上。 这一下,我身体猛地打了个摆子,虚的连站都站不稳。紧接着一股黑烟从我体内飘出,原本沉重的身躯立刻轻松了不少。 可赶出了嫩江巨尸,甄甫玉被老雕抓着,仍旧上不了我的身。与此同时,两个阴兵已经到了我面前,一左一右,抓住我的胳膊就开始用力往外拉,这是要硬生生的把我撕成两瓣。肩膀上的剧痛折磨的我近乎发狂,扯着嗓子不断大喊。私坑木圾。 "死娘们,你别乱动,小心我一巴掌打散你!"在我惨嚎的时候,我隐隐约约听到老雕的怒骂。 我扭头往老雕方向看,发现老雕两只手按着甄甫玉,凶相毕露。可就算甄甫玉见我受苦开始发狂,仍旧挣脱不开老雕,毕竟他可是张大爷的师弟,能耐不浅。 "嘎啦" 我肩膀发出一声脆响,一股钻心的疼痛由肩膀蔓延全身,疼得我直抽凉气。我想过无数的死法,却没想到最终会变成手撕鸡。 就在我做好了被撕裂的准备时,突然,女工程师惊叫一声:"爸爸,你怎么了?!" 我忍着剧痛往那边一看,发现老雕双手虽然仍旧按着甄甫玉,但眼睛却一个劲儿的翻白眼,身体不断的颤抖。一个慌神之际,就被甄甫玉挣脱,下一秒,我就感觉甄甫玉上了我的身,肩膀上的撕扯感也瞬间消失。 阴兵倒退数步,转而开始向其他人逼去。虽然秦教授也打过我的算盘,但说到底,他也救过我不少次。这人啊,要学会知恩图报,所以我没犹豫,往他身上一挡,不让阴兵对付他。 在我的注视下,老雕的情况越来越差,连站都站不稳,趴在地上一个劲儿的痉挛。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忙问秦教授。 秦教授冷冷一笑:"天作孽有可为,自作孽不可活!他邪念太重,为了延命,干尽了缺德事,现在遭报应了!" 听到这话,我忽然想起躲粽子的时候,张坚强捡的那根续命烟。原来是阳寿已尽,没有续命烟延命,离死不远了。我心里一阵解恨:"这就是命,该!" 女工程师和虎头光顾着折腾老雕去了,根本没注意到阴兵已经到了他们身后,眼看着就要被弄死的时候,突然,山上的爆炸声又开始响了起来。在炸药的冲击下,大墓开始剧烈晃动,那些阴兵本来就和大墓是一体的,自然受到影响,哗啦啦倒了一片。 我根本没时间考虑老雕他们的死活,因为这次的爆炸声非常密集,张艳这是铁了心要一次性把山体炸开。我拉着秦教授冲出墓门,玩了命的往外跑。由于大墓受到严重破坏,阵法几乎全部失效,来的时候九死一生,往外跑却顺风顺水。等跑到次墓室,我和秦教授扛着张坚强就往山心水井的方向跑。 这些墓道本来就狭小,我们往外跑的时候,石头不断从身后落下,瞬间就把墓道给封死了,还有好几块巨石差点把我们压扁,每次紧要关头都是甄甫玉把我们推开。几乎是我们前脚刚离开主墓道,身后便传来一声巨响,崩塌殆尽,翻滚的尘烟汹涌袭来。 我和秦教授玩了命的跑,等跑到山心水井的墓室时,墓门早已经崩塌,那大粽子被一块几吨重的大石压在下面,只有右手露在外面,就这还不死,一个劲儿的动弹。 我本来还担心山心水井会被毁掉,等进了墓室,我惊讶的发现,石锥和乱石全都落在山心水井周围,就算是从正上方落下来的,也会诡异的弹到一边。甄甫玉跟我说,高脚阴兵正站在山心水井旁边撑着伞,就算是整个山都塌了,也威胁不到山心水井。 跑到井边,秦教授让我等着,别冒失去取水,否则会被高脚阴兵吸走魂魄。在我的注视下,秦教授跪在井边,磕了四个响头,嘴里嘀嘀咕咕说了一大堆,也不知道在说什么。末了他弯腰取水,高脚阴兵也没拦他。 等秦教授把井水喂张坚强喝下后,他铁青的脸色立刻变得红润起来,早已经消失的呼吸也逐渐出现。我扒拉扒拉他的眼皮,见眼球里的血色已经褪掉,我刚松了口气,山体崩塌的巨大声响震得我头疼欲裂,耳朵都快被震聋了。 "快跑!" 我们不顾一切的往外冲,可山体崩塌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刚跑到死循环,上方的山体就整个滑落,我只觉得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觉。 黑暗之中,甄甫玉在我脑海中不断地呼唤着我的名字,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一阵轰隆隆的挖掘机声音把我从沉睡中惊醒。 "挖出人来了!还活着,快去告诉张总监!" 第145章魂针 ?现在尸毒只盘踞在伤口周围,用糯米解毒足够了,蛇药比糯米的药性大得多。我必须留着保底。趁着老雕跟眼睛上的糯米较劲的空档,我扶起张坚强,准备跑路,可没走几步。我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噗通も噗通的脚步声,转身往后一看,发现被糯米弄瞎了眼睛的老雕正向我这边跳来。 情急之下,我也顾不了太多,赶紧把张坚强推开,抓出一把糯米往老雕身上撒。 已经变成僵尸的老雕没有丝毫思维可言,只剩下嗜杀的本能,就算是被糯米伤了一次。他仍旧不闪不避。当糯米接触到他身体的刹那,立刻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爆炸声,每一颗糯米都在他身上炸裂。原本身体周围环绕的浓重尸气也被驱散了不少。 只是,他实在是太凶了。这些糯米只能暂时减缓他的速度,等糯米的效果一过,他立马卷土重来。等我把糯米全部撒光,准备换上蛇药的时候,甄甫玉拉了拉我的胳膊,示意让我请仙上身。 这会儿也没别的办法了,就算再折寿,这身也得上。 等甄甫玉一上身,我的感官も反应和体质立刻发生质的飞跃,连跑带跳,眨眼就把老雕给甩开了。看着老雕像狗一样被我溜着跑,我兴奋无比的问甄甫玉:"你以前是不是运动员?咋体质这么好?跑起来估计山猫都撵不上。"私呆叨血。 甄甫玉似乎不愿意回答我,只是让我别运动的那么激烈,一个劲儿的让我停下。我不明白,既然甄甫玉上了我的身,我的体质得到强化,为什么不一口气把老雕给甩开? 在我的一再追问下,我才知道,我体质得到强化其实是大量吸收了甄甫玉的阴气,就像是运动员吸食兴奋剂一样,全都是表面的假象。我吸收的阴气越多,对我的危害也就越大,最严重可能当场猝死。 我吓得赶紧停下,没好气的甄甫玉吆喝:"你咋不早说?" 甄甫玉有些无辜:"这是请仙上身的基本常识,我以为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的确知道请仙上身的副作用极大,但这种细节我却知之甚少。毕竟张大爷死得早,大多数知识都是我自己摸索出来的。而且当了出马仙这么久,我连最基本的咒令都没学会,这要是传出去,铁定要被同行笑话。 我问甄甫玉,自己啥时候才能随意支配她的能力,甄甫玉想了一下,跟我说,至少也得到达张大爷那种实力才行。 我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从头凉到底,就凭我这榆木疙瘩脑袋,这辈子估计都没戏了。 我本打算一口气把老雕引出村子,免得他祸害村民。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死活就是不肯出村子,而且只要一离我远了就会调头去对付张坚强。来来回回几次,甄甫玉就看出门道来了,冲我大喊:"相公,肯定是那个女道士在控制他!" 听了这话,我心里拔凉,一个老雕我都斗不过,再加上刘芸,我只有被虐的份儿。我几次想要逃走,可是我一走,不光张坚强得死,整个黑羊子屯都得跟着陪葬。刘芸之所以在这炼尸,八成是料定我不会扔下黑羊子屯不管,想一口气在这把我给弄死,永绝后患。 就在我心急火燎,没了主意的时候,一直昏死在地上的张坚强身体突然猛地颤抖了一下。一开始我还以为他要醒了,心里还高兴了一阵儿,可是当他再次抖动身体的时候,我却意识到了事情不对劲。 他的身体就像是触电了一样,每隔几秒钟就会有节奏的颤抖两下,片刻之后,猛地坐起身来,眼珠子滴溜乱转,视线落到老雕身上,一触即离,不是不敢看他,而是对他没半点兴趣。当视线落到我身上时,没有再移动,两颗眼豆子,死死的盯着我。 我惊骇的发现,他眼珠子竟然泛着淡淡的绿光,两边鼻翼忽大忽小,像是在做深呼吸,但更像是在闻我的人味。 "尸变了?!"我不可置信的看着张坚强,心里直呼不可能。 "相公,要我看,他八成是体内的尸毒被勾起来了。"甄甫玉语气严肃的说道。 我一愣,猛然想到他在大墓里的时候就尸毒攻心了,最后用了山心水井的水才把他的尸毒镇住,但却没有驱除干净。如今再次被僵尸伤到,僵尸的尸毒可比行尸要烈的多,零星一丁点就能把他体内深藏的尸毒给勾出来。 阴月的光芒洒在张坚强的身上,加速他吸收周围的阴气,在我的注视下,张坚强的脸色逐渐变得铁青,看我的眼神也越来越无情。 "强子!"我大喊一声,希望能唤醒他的意识,但换来的却他义无反顾的向我扑来。 就在我以为自己要彻底失去这个好兄弟的时候,甄甫玉突然在我耳边低语:"相公,快用蛇药泼他!" 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怒火中烧的冲甄甫玉吼了一嗓子:"你特么想害死强子啊!" 甄甫玉的语气很急切,跟我在一起十几年,还是第一次用喊的方式跟我说话:"他刚刚尸变,体内的尸毒不稳,用蛇药可以把他体内的尸毒震散,有山心井水保护他,不会伤到他的!" "真的?" 我表示怀疑,毕竟甄甫玉为了保护我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我真怕她骗我把张坚强给弄死。 "相公,相信甫玉!甫玉骗谁也不会骗你。" 眼看着张坚强就要冲到面前了,我一咬牙,将手中的半葫芦蛇药兜头泼在张坚强脸上。 "啊!" 一声歇斯底里的惨叫发出,张坚强捂着脸在地上直打滚,淤血和黑烟从指缝中钻出,看得我触目惊心。片刻之后,张坚强用含糊不清的嗓音冲我大吼:"老赵,杀了我!" 见张坚强恢复意识了,我赶紧跑到他身边,用手死死把他按在地上,咬着牙道:"强子,再坚持坚持,后山大墓咱都闯过来了,别被这个坎给绊倒!" 就在这时,甄甫玉冲我大喊一声:"相公,快躲开!" 话音刚落,我就感觉身后阴风阵阵,紧接着响起一阵噗通も噗通的跳跃声,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我就感觉脖子一紧,喉咙和脊椎被捏在一起,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强烈的压迫和窒息感折磨的我直翻白眼。 蛇药和糯米都用光了,这个时候被老雕从后面掐住脖子,一只脚几乎已经踏进鬼门关了。在求生**的驱使下,我也顾不得请仙上身的副作用了,疯狂的吸收着甄甫玉的阴气,双手抓着老雕的手腕,硬是用蛮力把他的手给掰开,紧接着转身扬起一脚踹在他肚子上,直接把他踹飞五六米远。 这一脚的力道我是知道的,就算是杨树估计都能一下干断。但已经变成僵尸的老雕,铜皮铁骨,根本没有受到丝毫影响,从地上弹起来,再次向我扑来。 我管不了那么多,冲甄甫玉大吼一声:"控制我!" "相公,这会折你的寿的!" 我心想,就算是折寿也比现在被老雕弄死的好。在我的一再要求下,甄甫玉只好将阴气全部灌输到我的身体里。我只觉得大脑嗡的一声,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觉。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等我再醒来的时候,我感觉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剧痛无比,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胳膊和腿上有好几道触目惊心的血口子,一看就知道是被老雕给抓出来的。 稍微动一下胳膊就钻心的疼,我不敢乱动,打眼扫视四周,没瞧见老雕,倒是发现周围密密麻麻站了一圈的人,全都是黑羊子屯的村民,正对着我指指点点,小声议论着什么。 "昨晚那些吓人的动静都是他弄出来的吧?他到底是什么人?" "还说呢,我昨晚隔着门缝往外瞄了一眼,差点没把我吓死。这年轻人跟那僵尸厮打在一起,就像是两条疯狗在互咬。" "啥?这年轻人能斗尸?" "屁的斗尸,要我看,是在斗法!" 听着周围村民的议论,我一个脑袋两个大,不知道我昏迷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赶紧问甄甫玉。从甄甫玉口中得知,我的道行实在太浅,根本承受不住她浓厚的阴气,完全上了我的僧后,我的灵魂和意识立刻就被她给挤开了。尽管甄甫玉完全控制了我的身体,但也仅仅是跟老雕打了个不分上下,最后可能是刘芸知道没啥机会了,就把老雕给招走了。 昨晚,对我危害最大的并不是老雕,而是甄甫玉,要不是刘芸把老雕弄走,估计用不了多久我就会被甄甫玉给煞死。 甭管折了多少寿,反正逃过一命。就在我松了口气的时候,人群突然被推开,秦教授和张艳一脸慌张的跑到我身边,见到我醒了,他俩非但没有丝毫高兴,反而哭丧着脸。 秦教授拉着我的手,心急火燎道:"小赵,坏事了!我把村子和附近都找遍了,没找到一粒糯米。" 第146章诡异山林 ?"什么?!"我低头看了一眼身上被老雕抓出来的伤口,外围已经开始发黑,身上的血管也开始往外凸。这是尸毒蔓延全身的征兆。要是不赶紧解毒,那可就坏了。 我咬着牙站起身,冲附近的村民问道:"你们这有蛇药吗?没有蛇药的话,帮我抓条活蛇也行!" 一直站在人群中的村长往前走了一步。脸色难看:"你们来村子的前一天,附近的蛇就死绝了。" "怎么回事?!" 村长伸手一指不远处的井口:"你自己瞧吧。" 我走到井口往下一瞅,昨晚殷红的井水已经变得非常清澈,那些浮尸早已不见,但在井底下去堆积着密密麻麻的蛇尸,有毒的没毒的,大兴安岭能见到的蛇种全在里面。私呆叨巴。 站在我旁边的张艳被惊得目瞪口袋,捂着嘴喃喃道:"这是怎么回事?" 我阴着脸没说话。秦教授叹了口气:"蛇能攻尸,肯定是老雕把附近的蛇都引来了,但老雕已经变成僵尸。除了鸡冠蛇和水鸭脖子这种剧毒的蛇,普通蛇是攻不死他的。我就怕刘芸邪念太重。继续炼老雕,到时候闯出大祸,别说是咱们,就算是张玉修再世也治不了老雕了!" "那怎么办?"张艳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眼巴巴的瞅着我。 我瞪了她一眼,怒火中烧道:"瞅啥!老雕就算是变成不化骨,自然有老天爷收拾他!" 张艳这辈子估计都没被人吼过,冷不丁被我这么一吼,有点发蔫。等我转身离开,她才回过神来,冲秦教授小声问道:"他怎么了?" "哎,现在不是担心老雕的时候,先担心担心小赵吧。再不解毒,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尸毒攻心。" 在秦教授的动员下,全村的男女老少全都去山上找蛇,我因为伤得太重,行动不便,所以没去。坐在村口的石磨上晒太阳,由于尸毒已经在身体蔓延开,阳光照在皮肤上直冒白烟,像针扎一样疼。甄甫玉让我去阴凉处躲一躲,我没搭理她,要是不能及时解毒,我就索性被太阳晒死算了,免得成为祸害。 张坚强这犊子虽然福大命大,但那半葫芦蛇药却在他脸上留下了记号,整张右脸都像是被开水烫过一样,皮全都皱在一起,估计这辈子都好不了了。还好他心宽,坐在我旁边,从口袋里变魔术一样掏出墨镜带上,抬头看着太阳,咧嘴直笑:"男人身上有疤不叫事儿,这是爷们儿的象征。" 我没好气的冲他说:"要是以后再碰见老雕,你特么有多远就给我滚多远,要是再被他伤了,勾出体内的尸毒,我可没那闲工夫去救你。" 张坚强砸吧砸吧嘴:"老赵,你说有没有另外一种可能?我尸变以后,头脑还清楚,这样以后就可以跟老雕正面硬钢了。" "你快拉倒吧,说的挺像那么回事儿。先不说这种可能性存不存在,就算是存在,你一个低级行尸能斗得过僵尸?屁大点功夫,老雕就能把你给嚼的骨头渣子都不剩。" 就在我跟张坚强闲扯淡的时候,张艳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 "赵文军,出事儿了!" 还没等我说话,坐在旁边的张坚强就撇了撇嘴,没好气道:"现在啥事儿能有给老赵解毒重要?" 张艳没搭理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娇喘道:"那那条河,变成红色了,里面全都是血!" 我估摸着肯定又是所谓的河神搞的鬼,我本来是不打算理会的,毕竟解毒比那玩意儿重要。但甄甫玉却跟我说,刘芸和老雕还没有离开,赖在这不走肯定是有原因的,说不定就和八十龙脉有关。没辙,我只能拖着烂抹布一样的身体跟着张艳往河边走。 到了一瞧,差点没气的背过气去,河两边站满了人,全都是黑羊子屯的村民,合着这些家伙全都在这看光景,根本没人去帮我抓蛇。娘的,等会儿老子尸变了,先把你们这帮没心没肺的全啃了再说! 我知道指望不上这些人,就打发张坚强和张艳去帮秦教授找蛇。我溜溜达达的河边转悠,这河变得像是一条血河,通红一片,但却没有血腥味,我弯腰用手指头沾了一点,凑在鼻子上闻,没有任何味道,不像是血,倒像是红土。 这土地的颜色是跟地区有关的,北方多是黑土地,红土地一般都在西边,在北方的河里凭空出现这么多红土,肯定是有问题的。我问村长,这附近有没有红土,村长支支吾吾半天都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像是在畏惧什么。 在我的一再追问下,末了,村长扭头扫了一眼西北边的小山包,小声道:"这些红土八成是从那座山流出来的。" 我本想让村长带我去看看,结果一提起来,村长的脸就煞白一片,连连摆手:"去不得,去不得,去了河神要发怒!" 他不提河神也就算了,一提起来,我更要去看看,这河神到底是哪根葱。 我不顾村长的阻拦,迈步就往小山包方向走,很快就走到我们昨天晚上见到的那条岔流,这岔流竟然是从小山包里流出来的。我刚要沿着岔流往里走,突然,胸口一闷,大脑嗡的一声,感觉双腿一虚,整个人就跌倒在地。 一直偷摸跟在我身后的村长见状,连忙跳出来,冲我大喊:"看看看!我说啥来着,去了河神要发怒,应验了吧!" 我捂着胸口,好半天才缓过劲儿来,扭头骂了村长一嗓子:"去你奶奶的河神!老子是尸毒发作,跟河神有个球的关系!" 甄甫玉把我扶起来,想把我拉回村子,我挣脱她的手,继续沿着岔流往里走。越往里走,岔流的颜色就越红,到了后面,岔流几乎都快被红土给淤死了。而且我发现,这些红土不太对劲,隐隐约约像是在动。 我随手抓起一把,凑在眼前仔细观察,片刻之后,我心里一哆嗦,赶紧把手里的红土扔掉。把河水染红的根本就不是什么红土,而是非常微小的红色虫子,就像臭水沟里飘得红色鱼食虫一样。 在我琢磨这些虫子到底是什么的时候,一个苍老的声音冷不丁在我身后响起:"小伙子,你咋又来了?" 我转身一看,竟然是昨晚遇到的那个老大爷。他脚边的大黑狗,眼珠子直勾勾的盯着我身旁,估计是在看甄甫玉。 我伸手一指红虫,问道:"大爷,这些玩意儿是什么?" "咋?没见过鱼食?" 我没想到这些竟然真的是鱼食红虫,而且鱼食红虫我见过,但从没一下子见到这么多。而且鱼食多的地方,鱼相对也会非常多,按道理还没形成规模就已经被鱼吃的差不多了。我觉得奇怪,就问老头到底是怎么回事,结果老头冷不丁给我来了一句,这些鱼食不是喂鱼的,而是喂河神。 我当时就蒙圈了:"啥?喂河神?这的河神口味也忒重了吧,不光要吃人,还要吃鱼食?" 老头瞄了一眼小山包,煞有其事的跟我说:"我年轻的时候见过河神,身上黑漆漆的,两个眼珠子跟牛铃铛一样,发着绿光。要不是我用狍子喂他,估计死的就是我了。" "照你这意思,河神不是神鬼,是怪物?" 老头点点头,又赶忙摇了摇头:"跟你说不清,总之听我一句话,千万别去,要是碰见它,甭管你有几十条命都得死。"说完,老头瞧了瞧我身上的伤口,眼睛中闪过一丝诧异,惊讶道:"咋的?碰上山跳子了?" "不是山跳,是正儿八经的僵尸。" 换成常人,听到僵尸二字,恐怕早就吓得面无血色了。而老头却并没有慌张,反而用老生常谈的口气说道:"啧啧啧,瞧你这样子,貌似有两把刷子,否则也没命在这跟我聊天了。" 说着话,老头竟然从兜里掏出一个绿色的小瓷瓶,塞到我手里。我打开一瞧,竟然是蛇药!而且从味道和成色上看,至少也是用五步蛇这种剧毒蛇做出来的。 知道蛇能攻尸的人不少,但常备蛇药的就不多了,而且还是这种极品蛇药。光凭这瓶蛇药,我就觉得这老头不简单。等我准备摸摸他底细的时候,老头却牵着大黑狗头也不回的走了,只扔下一句话:"除了河神,也别小瞧黑羊子屯的水,这里的水也能吃人!" 水能吃人,这话听着邪乎,但其实是有一定道理的。这世界最多的就是水,恰恰水是阴气最重要的媒介之一,很多神婆巫师都会用水通灵,而且怪事恶事也是在水里发生的最多。 我看了看小山包,又低头扫了一眼岔流,心里一合计,还是甭去了。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的规矩,我们白皮山,后山大墓是规矩,这黑羊子屯估计岔流的尽头就是规矩,更是禁地,外人误闯禁地是要遭倒霉的。 第147张风凶火异 ~yzzzzz我看着大黑狗,大黑狗也瞅着我,就在我俩僵持不下的时候。门框上突然冒出半拉脑袋,正歪着头用明晃晃的大眼睛瞄我。我仔细一瞧,脑袋上绑着一对儿小辫子,似乎是个小丫头片子。 原来刚才说话的是她。惊得我这一身冷汗,还以为畜生开口说话了呢。 我赶紧冲小丫头招了招手,把来意说明。一听说我是来找老头的,小丫头的警惕性立刻消减不少,迈着步子走进屋内。她身上穿着红肚兜,脚上是一双花布鞋,再加上长得俊俏,好像瓷娃娃一样。 俗话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在大兴安岭这片土地上,男人彪悍女人狂野,冷不丁出现这么个水灵灵的小娃娃。着实罕见。 我正盯着她看得起劲儿的时候,甄甫玉却猛地推了我一下。还没等我弄明白甄甫玉的意图,小娃娃就歪着脑袋,疑惑道:"叔叔,那阿姨为什么推你呀?" 我一愣,不可置信道:"你能看见她?" 小娃娃天真无邪的点点头:"能啊。" 起初,我还以为她只是年纪小,身上的阳气不稳,比大人更容易看到脏东西。可是每当我走近她的时候,甄甫玉就把我拽回去,似乎不愿意让我靠近她。吃醋?她才多大年纪,根本犯不上。危险?一个屁大点的小丫头片子能有什么危险。 就在我心里犯嘀咕的时候,小娃娃伸手指了指我手里的鳞片,脸上浮现出一抹慌乱:"你快放下,那是我爷爷的宝贝,乱动他会生气的。"私呆叨圾。 我当时也是因为好奇,就随便问了一句:"这是什么东西的鳞片?" 小娃娃脸色稍稍有些苍白,说起话来都开始颤抖:"是是河神的。" 听到河神俩字,我心头猛地一颤,低头仔细打量手里的鳞片,这让我更加肯定所谓的河神,根本就不是什么邪物怨灵,而是怪物!只是,这怪物的鳞片为什么会在老头手里? 在我的一再追问之下,小娃娃扭扭捏捏的跟我说,原来河神祸害这一带有些年头了,老头年轻的时候是附近有名的出马仙,本着守正辟邪的胸怀去对付河神,结果不敌,还差点被河神给杀了。这鳞片就是在打斗中,老头从河神身上扯下来的。这些年虽然不曾再去对付河神,但却一直守在附近,警告路过的游人,莫要勿入禁地,赔上性命。 我早就知道老头不简单,只是这话从小丫头片子嘴里说出来,还说的有鼻子有眼,像是亲眼见到一样,我就觉得不太对劲。 我问小丫头:"这些是你爷爷告诉你的?" 小丫头盯着我看了一会儿,摇了摇头:"不是呀,是我亲眼看到的。" 果然和我猜的一样,这小丫头片子也不简单,怪不得甄甫玉不让我靠近她。回想起门口堆放的那些骨灰坛,再加上小丫头出现的时候正好是从堆骨灰坛那个方向出现的,我猛然意识到什么,不顾甄甫玉的阻拦,伸手摸她的脸蛋,刺骨的凉意惊得我赶紧缩回手。 "你是" 还没等我说完,小丫头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像个小大人一样:"你也是出马仙吧?" "你怎么知道?"我一阵诧异。 小丫头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第一,你胆子很大,知道我是什么一点都不害怕。第二,站在你身边的阿姨跟我身上的味道一样,应该是你的野仙。" 她这番话很有自作聪明的嫌疑,我不是不怕她,而是长久以来总结出一个经验,碰到脏东西光怕是没有用的,干的过就干,干不过咱就跑,跑不了就和谈,反正总有解决的办法。而且甄甫玉是千年古魂,身上的阴气何其重,又岂是一个小鬼头能够相比的。 在随后的交谈中我得知,这小丫头的名字叫翠花,这么草根的名字,八成是老头给她取得。她早几十年前就死了,害了重病,属于正常死亡,阴怨之气都比较弱,但却因为下葬的位置风水不对,导致死后不能投胎,就一直在坟地游荡,吓坏了不少人。后来巧遇了老头,老头就把她带了回来,养成了小鬼。 想她这种心眼好,阴怨之气比较少的小鬼儿,只需要稍作法事,改改命格,对人非但没有丝毫危害,反倒会特别旺运。有那么一瞬间,我都想把她给收了,平衡一下甄甫玉的阴怨之气,让我多活几年。 只可惜,我刚打起这个念头,老头就背着手,溜溜达达的回来了,手里还拎着套住虎头的麻绳。 见到我,老头稍稍一愣,随机释然:"我就知道你会找到这来的。" "怎么说?" "这十里八乡,就我这有蛇药糯米,除了我这,你还能上哪去?" 我呵呵一笑:"那你借不借给我?" 老头冲翠花招了招手,示意翠花到他身边,抚摸着翠花的脑袋说道:"你要是去地藏潭,这蛇药我自然不能借你,倒不是担心你斗不过河神,而是这蛇药对河神没有半点用处。"说到这,老头停顿了一下,伸手一指我身上已经结痂的伤口:"若你是用蛇药对付那僵尸,倒也可以借给你,但在这之前,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您说。" 老头上下打量了我片刻,又敲了敲我身旁的甄甫玉,笑道:"你是师承何人?张玉修还是老雕?" 正统出马仙本来就十分罕见,整个东北也不会超过三位数,知名的出马仙互相之间都有来往,老头认识张大爷和老雕也不稀奇。只是,他在提起这俩人的名字时,却显得很轻松,仿佛这俩人都是他的晚辈一样。 为了套他的话,我故意多了个心眼,怪外抹角道:"你咋就这么肯定我是师承他俩?而不是张三李四王二麻子?" 老头呵呵一笑:"你这小子不光不怕死,鬼精灵还不少,像极了年轻时的张玉修。咱们这个圈子可大可小,整个大兴安岭也就我们三个出马仙,要是再冒出个张三李四王二麻子,八成是江湖骗子。" 没糊弄住他,我也不尴尬,先是把老雕的事儿说了一遍,听得老头唏嘘不已。末了,我问他跟张大爷什么交情。结果这老头惊死人不偿命的说,他竟然是张大爷和老雕的师傅! 只从表面上看,他也就**十岁的样子,可事实上,这老人精已经一百二十岁了!属于道术双修的奇才,不光手上本事了得,也特别长寿。我一直以为出马仙这行只有短命鬼,此时看到他,我像是看到了希望一样,兴奋得不能自已。都是两个肩膀一个脑袋,凭啥他能活一百二十岁,我就得黑发入土? 还有一点,他既然是张玉修的师傅,那就是我的师公。既然都是一家人,别说是借点蛇药,就算是让他教给我些咒令,八成也不是难事。 想到这,我没有半点犹豫,噗通一下跪倒在地,刚要忙着磕头,老头就把脚掌塞到我膝盖下面,往上一提,原本跪在地上的我就立刻站了起来。轻描淡写的露了一小手,愣是惊得我半天没缓过神来。 老头先是打发翠花离开,然后用老生常谈的口吻跟我说:"小子,蛇药我自然能借给你,但我有一个条件。" 为了攀上这根大树,我变得一点底线都没有,别说是一个条件,就算是一百个条件都答应。只是,我原本以为他的条件是不让我去地藏潭,但却出乎意料的是让我除掉老雕以后,把老雕的尸骸带给他。 说是老雕虽然误入歧途,但再怎么说他也是老雕的师傅,超度亡魂,厚葬徒弟这事儿还是有责任的。 这事儿完全能理解,但我却没有轻易答应,而是借秆使劲儿:"师公,老雕活着的时候我都斗不过他,死了以后就更凶了。要不您教给我点本事,最不济碰到事儿我还能自保。话说的难听点,我张大爷和老雕都死了,您岁数也大了,我可是咱们这一枝儿的独苗。" 我说的动情动理,可老头却不为所动,冷眼看着我:"你这混小子,真是什么都不懂!你可知道张玉修为什么临死前只传你道,不传你术?" 我想了想,回答:"修术短命,修道长寿,难道是想让我多活两年?" 老头轻哼一声,指着甄甫玉:"这千年古魂,阴气何其之重,当年虽然能帮你续命,那也只是一时之功效。说到底,你小子这辈子命里始终有个坎。甭管是茅山还是咱们出马仙,施展符咒法令全都是取阳驱阴,极煞阳德。就你小子身上那点阳气,要是学了术,我敢肯定,不出三天,必暴尸荒野!" "那您不是好好的吗?" 结果我一说出这话,老头的脸色立刻变得红润起来,洋洋得意道:"你能跟我比吗?" 老东西吧啦吧啦说了一大堆,大体意思是说,他是天纵奇才,我是庸才,搞得我心气儿不顺,可又没办法反驳,毕竟上学那阵儿每次英语考试都超不过二十分,符咒法令可比外国鸟语难学多了。 第148章集体中 ?这声音异常响亮,我们敢肯定,这些水和我们就是一墙之隔。但声音响了很久,我们也没瞧见周围流出一滴水。在场的所有人全都大眼瞪小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问甄甫玉。甄甫玉也只是说,这水墓的地下通道网络非常的复杂密集,简直比城市里的下水道网络还要精密。别的地方不说,我们头顶上的墓墙以外,就有足足数十条水道,粗的直径七八米,细的只有二十公分,全都是由石板制成。 我们不敢轻举妄动。站在原地静观其变,与此同时,我让甄甫玉去看看这些水道究竟通向哪里。等了大约小半个钟头。甄甫玉才回来,颇为惊讶的跟我说。这些水道的源头有很多,有的是通向黑羊子屯旁边的河道,有的甚至直通嫩江。至于水道究竟流向哪,甄甫玉就不清楚了,因为和后山大墓一样,这种超级大墓,墓墙里肯定都埋着暗符,别说是人,就算是灵体都无法随意进出。 我们进也不是,退也不是,陷入一个很尴尬的境地。我心里一阵郁闷,这会儿估计秦教授和张艳已经离开水墓了,要是秦教授在的话,兴许还能有点转机,毕竟老家伙可是一本**百科全书。 虎头急着进去取宝,见我们一直不走,有些不耐烦:"你们倒是走不走?"私贞讨亡。 我和刘芸正在观察墓道,没搭理他,还是张坚强回了他一句:"你就算进得去,里面的东西,你能运的出去吗?" 虎头冷哼一声:"你也太小瞧我了,我既然敢进来,自然有把握出去。"说着话,他从身上取出一个小装置,上面的红灯一闪一闪,应该是个定位器。 据虎头说,他这次可是跟江另一边的老毛子合作,只要进了主墓室,老毛子就会把重型设备运到墓室的正上方,直接用机器钻下来,只要地道一通,还不是想进就进,想出就出? 听了虎头的话,我觉得相当可笑,又很天真。我问他:"你知道水墓和土墓的区别吗?" 虎头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都是墓,能有啥区别?" 我说:"土墓,你那招兴许管用,换了水墓,等上面的机器把地道打通,周围水道里的水会一股脑的涌入墓室,还没等你的人下来,你就已经淹死了。" 虎头眼睛一眯:"你唬我?" 还没等我说话,刘芸就来了一句:"他没唬你,别说是把东西运出去,你能活着出去的几率约等于零。" 虎头强装镇定,问道:"你们明知道这水墓有进无回,还上杆子往里进,肯定是有办法出去的,对吧?" 我跟刘芸对视一眼,谁也没说。我敢肯定,刘芸绝对留了后手,我不光要粘着她,让她带我出去,还要逼她把八十龙脉图交出来! 我们在原地等了一个多钟头,确定没有水涌入墓道,我们这才继续往里走。随着深入,墓道变得越发潮湿,而且水灯也越来越少,变得昏暗起来。还好有甄甫玉在旁边给我带路,倒也不至于抓瞎。 黑暗没有持续太久,我们就发现前方出现一道蓝光,小心翼翼的走过去后,我们全都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 我们身处的墓道完全断开,与前方的墓道至少相距了五六十米,而在两段墓道中央,则是一个巨大的水窟,里面悬浮着密密麻麻的发光水母,像是浩瀚星辰一样,其动人心魄的美感,连甄甫玉都叹为观止。 在两条石质墓道中间,是一条透明的通道,这条通道整个都是由制作水灯的那种不知名粘液制成,由于粘液是软的,所以这条通道并不是笔直的,而是弯弯曲曲,一些水母附着在粘液上,铺满整条走廊,像是一条灯光隧道,美轮美奂。 只是,这绝美的通道,却给我们出了个难题。水母非常轻,附着在上面没所谓,但我们的重量却很重,只要踩上去,一准儿会把粘液踩破。唯一通过这条通道的办法,就是飞过去。但不接触任何外力的情况下,飞只存在于脑海中,根本无法成为现实。 甄甫玉可以自己办到,但拖着我们就不行了。 周碧莹看着眼前的发光通道,感慨道:"那些古人的脑袋究竟是用什么做的啊,居然连这种东西都设计的出来,如果粘液能够承载人的重量,走在里面,还真像是漫步在星空中一样。" 周碧莹觉得这条通道很美,但我却看的触目惊心。在我看来,世间万物,越是漂亮的东西就越危险,色彩艳丽的蛇虫通常都带有剧毒,美丽的花瓣螳螂能将猎物杀死在瞬息之间,就连漂亮的女人都有可能让男人倾家荡产,一梦回到解放前。 就在我们有些无计可施的时候,季当千突然开口:"如果有绳子的话,想要过去倒也不是不可能。" 张坚强啐了一口:"你这话等于没说。" 这水墓不比土墓,自打我们一进来,看见的除了石头还是石头,就算在哪个犄角旮旯里藏着绳子,也早已被水墓里的湿气浸烂。 可就在我们准备直接忽略掉季当千的办法时,刘芸却惊死人不偿命的说道:"咱们可以用水女的头发做绳子。" 以水女的发量,做一根百米长的绳子都绰绰有余,可问题是,甭管水女和土龙谁赢了,想要灭我们都是分分钟的事儿,回去根本就是找死。但不作这个死,我们又找不到绳子,最后干脆来了个民主投票,同意回去找头发的举手,结果刘芸那一伙和季当千再加上张坚强全都举起手来了,就我和虎头还有周碧莹没举手。 周碧莹第一次经历这种事,又是个女人,害怕是很正常的。虎头这货向来是对人凶对鬼怂,也在预料之中。而我没举手,则是有另外一个打算,我跟虎头还有季当千身上都穿着潜水衣,大家可以轮番使用潜水衣游过去,不需要担心水母的叮咬。 不过最后,我还是选择站到刘芸那边,因为我的办法是存在缺陷的,万一粘液通道被破坏以后无法复原,那水窟里的水将会全部涌进墓道,到时候可就危险了。 确定回去找头发后,我们简单的合计了一下,每个阵营推选出一个代表,组成一直敢死队,结果是我和季当千还有刘芸毫无意外的当选了。 我们先是全部回到铜门后面,为了方便行事,我和季当千把厚重的潜水服脱了下来,季当千拿着砍刀,刘芸空手,我拿着张坚强的汉阳造,还带了二十发子弹。大家先是合力将铜门打开一条缝,我们三个顺着缝钻进去,然后他们赶紧关门。 我们本以为,这个墓室早已经被水淹了,结果却出乎我们预料,里面除了地皮湿漉漉之外,并没有见到太多的水。还是刘芸眼睛尖,伸手一指墓室的四个角,说是这墓室建造的唯一作用就是保护内部的墓室,一旦水渗进来的话,就会从四个角的下水道流走。 我们扫了墓室一圈,没有发现土龙和水女,估摸着是跑到上面去了,就赶紧顺着地洞往上爬。这地洞本来就是土耗子临时挖出来的,不太牢固,再加上水一泡,土龙水女一折腾,已经处在崩塌的边缘了,我们不得不小心翼翼,十几米的的土洞愣是爬了将近十分钟。 一回到上墓室,我们立刻被眼前的情景给震住了,诺达的上层墓室已经被破坏的千疮百孔,有几处天顶已经崩塌,石头泥土将整个墓室都掩埋大半。而且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整个细土构成的地面都被染红了。 季当千屏住呼吸,脸色变得极其严肃。刘芸也没好到哪去,惊叹道:"土龙和那水女都已有千年的寿命,这两个家伙斗起来,还真不是闹着玩的。" 我问刘芸:"怎么,你也怕?" 刘芸轻哼一声:"以我的道行,别说是这两个家伙,就算是见了僵尸我都要尽快逃命。" 这话让我很是意外:"那老雕呢?他不是被你训的跟个狗一样,你说让他咬谁,他就咬谁。" 此话一出,刘芸的脸黑的吓人,要不是我们现在身处同一条船上,估摸着早就跟我拼命了。她咬着牙,冲我低声咆哮:"赵文军,你嘴给我放干净点,他再怎么说也是我父亲!将他练成尸,只是逼不得已罢了。而且就连我都没想到,他竟然会变成僵尸。" 按照刘芸的说法,天底下,能炼出僵尸的人,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大多数养尸人,炼的都是行尸之类。老雕变成僵尸,完全是机缘巧合,误吸了黑羊子屯水井沉尸的阴怨之气所化。刘芸之所以没把老雕带进来,并不是故意放在水潭外面阻挡我们,而是她越发的开始控制不住老雕了。 我记得,在り山中奇录る见到过关于僵尸的描述,上面说,僵尸分有很多个等级,通常是按照尸体呈现出来的颜色来判断。 第149章被困 `gddddd我一连吆喝了好几嗓子,那边都没有半点回应,当时我就觉得不太对劲。让甄甫玉直接过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片刻之后,甄甫玉穿门而出,脸色有些犹豫,在我的一再追问之下。她才开口说,门那边一片血迹,似乎人都死了。 当时听到这话,我脑袋嗡的一声,差点一脑袋栽下去,还好甄甫玉眼疾手快把我给扶住了。 其他人死就死了,我不在乎,问题是张坚强和周碧莹也在那边。张坚强跟我出生入死这么久。虽说祸闯了不少,但也没少救我的命,要是他有个什么意外。我连继续探索这座水墓的念头都没了。 等我心神稍微稳定了一点,我赶紧和刘芸还有季当千一起推铜门。但这铜门实在太重,再加上刚才被土龙抽了一尾巴,根本就推不开。情急之下,我直接让甄甫玉上我的身,也不顾阴气折寿,强行将铜门推开。 在推开铜门的刹那,一股浓烈的腥臭味迎面扑来,视线所及之处血红一片。仅仅是一门之隔,却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仿佛,这铜门里面比我们外面都要危险。尤其是地上,鲜血以及被碾碎了的人体组织呈半流体状,铺了一地,其中还有一些没有完全没碎的骨头渣子和头皮指甲。 我和刘芸就不必说,连一向冷漠的季当千都被眼前的一幕惊得频频皱眉。私贞讨弟。 就在我以为张坚强他们已经死了的时候,刘芸突然蹲下,将手深入黏糊糊的血肉里,然后打量了几眼,若有所思道:"从这些人体组织的分量上来看,应该不是他们全部,顶多只有两个人。" 闻言,我心中立刻升起一丝希望,可转念又尽是绝望。我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杀了那两个人,但从它的行凶手法上来看,简直可以用惨绝人寰这四个字来形容。就算张坚强他们现在没死,落到它手里肯定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不光如此,刘芸紧接着发现,只有靠近铜门的位置才有血迹,墓道里边根本没有任何痕迹,这俩人像是被什么东西凭空砸碎了一样。 季当千眼睛盯着血迹:"你的意思是说,那个东西会飞?" 刘芸点点头:"很有这个可能,这条墓道直来直去,根本没有岔口,那东西肯定是从另一截墓道过来的,除了飞,很难想到另外的可能性。" 我这会儿迫切的想要去找张坚强,因此有些不耐烦的吼了一嗓子:"别特么琢磨了,赶紧做绳子,咱们过去!" 用头发做绳子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细了容易断,粗了又工程浩大。 刘芸毕竟受过高等教育,按照她的估计,头发绳光是能够承受一个人的重量是不够的,必须能够同时承受四个人的重量才保险。结果为了编这根绳子,我们足足花了将近七八个钟头,等绳子编好了,我们也没力气过去了。 季当千相当野性,直接拎着砍刀回去切了几块土龙的肉,往我俩面前一推,意思让我们生吃。 我们大兴安岭虽然野味特别多,但我却从来不吃蛇肉,倒不是敬畏蛇,而是因为这玩意儿体内的寄生虫太多。虽然土龙因为身体太过庞大,寄生虫全都在啤18组织,不会跑到肉里,但这么生吃,我还是心里有些过不去。末了,我用刀把蛇肉切成薄片,权当是刺身来吃了。 在这里面不光吃是问题,喝也是问题,别看水墓里别的不多,就水多,可没人敢随便喝一口墓里的水,运气不好,可是真能要了命。 最后没了辙,我还真就干了茹毛饮血的事儿,吃蛇肉,喝蛇血。先前这家伙把我们逼得穷途末路,这会儿又进了我们的肚子,还真应了那句话你做初一,我做十五。 等体力完全恢复了,季当千找到土耗子用来打洞的凿子和镐子,把镐子的头砸掉,只留下木棒,再把凿子和木棒绑在一起,支撑一个简易的标枪,再把头发绳绑在标枪的末端。 说实话,一开始我根本不信他能把标枪扔过去,毕竟五六十米的距离,一些手枪的射程也不过如此,人力怎么能跟手枪的爆发力相比?再说了,这水通道弯曲不平,极大的阻碍了视线,稍微偏一点就能把水通道给戳破,后果不堪设想。退一万步说,就算是扔过去了,力道也几乎没了,根本无法刺进地板里,没有受力点,绳子根本无法承担我们。 我刚准备提议让甄甫玉拉着绳子过去,结果话还没说出口,季当千就已经动了。身体下压,左手往前伸呈上斜四十五度角,右手往后伸,微微倾斜。在两秒钟的瞄准之后,右臂猛然挥出,在我不可置信的注视下,标枪划出一道完美的轻弧度飞出,在即将接触到上方粘液的前一秒,力道减弱,立刻开始下坠,斜着正好飞进对面的墓道。 这一手,惊得我半天没说出话来,我眼睛死死盯着他的胳膊,不可置信道:"没看出来,你小子是个怪力男啊!" 季当千轻描淡写的回了一句:"我生于草原,但却不会骑马,也不会射箭。平常驱逐草原狼和教训离群的绵羊,全都是靠扔标枪。" 我砸吧砸吧嘴:"你不去参加奥运会可惜了。" 他露的这一手已经够让我吃惊的了,结果更让我吃惊的还在后面,他要过我手里的汉阳造,瞄准对面的墓道砰砰砰连开六枪。一开始我没弄明白他要干什么,结果等他开第七枪的时候,对面墓道立刻塌下来一块石板,正好砸在标枪上。 娘的,这准头实在是太吓人了,这小子能闯过重重危难,走到这一步,凭的绝不是运气! 我被惊得目瞪口呆,但那块石板却太小,压不住标枪,就在他准备继续开枪的时候,我赶紧把他拦了下来,冲他摆了摆手:"行了,我知道你的能耐,问题是照你这么个干发,非得把子弹都打光了不可,我还留着子弹对付后面的东西呢,接下来看我的。" "你?"季当千知道我的底细,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出马仙而已,能有啥大本事?没有丝毫掩饰的露出了诧异的目光。 在季当千的注视下,我直接往地上一座,没有半点动作。就在季当千眼神越来越疑惑的时候,对面的墓道里突然传出一阵声响,他往那边一看,惊讶的发现墓道上方又塌陷下来一块石板,紧接着这块石板诡异的浮到半空中,稳稳的压在头发绳上。 在短暂的沉默之后,季当千不可置信道:"你会隔空取物?" 结果还没等我忽悠他,一旁的刘芸就把我和甄甫玉的事儿全都告诉他了,其实他大可不必费那么多手脚,要是把这事儿交给我干,也就分分钟的事儿。 确定绳子压紧了,我们把绳子的另一端绑在铜门上,倒挂在绳子上依次通过。 一到达对面的墓道,我立刻察觉到不对劲,另一端的墓道虽说也有湿气,但却没有这边这么重,站在原地不动,没一会儿,汗毛上就会挂上一层白茫茫的小水珠。而且很快,我们就感觉头脑发晕,刘芸低喝一声:"不好,是瘴气!快捂住口鼻!" 一听是瘴气,我吓了一跳,赶紧捂住鼻子,可窒息感也随之而来,就在我准备让甄甫玉给我输氧的时候,刘芸竟然没有丝毫顾忌,挡着我和季当千两个大男人的面,直接从衣服上撕下一块布,再脱下裤子往上面撒了泡尿,然后遮在口鼻上,肆无忌惮的呼吸。 季当千天生性子冷,哪怕亲眼见到了限制级的画面,也没啥太大的反应。我就算是有反应也不敢表现出来,毕竟甄甫玉就在旁边守着我呢,我只能装模作样的问道:"怎么,尿能解瘴气?" 刘芸说,瘴气到底是什么,到现在为止,在科学方面也没有一个准确的定论,但按照茅山说法,瘴气是大自然中湿热之毒集聚而成,而尿是解毒良药,能够克制多种毒素,瘴气就是其中之一。哪怕是放在科学层面上来讲,尿都是好东西,内含尿激酶,能预防血栓。还能滋阴降火,止血消淤,疗寒热ぬ头疼ぬ温气。说的这个邪乎,都快赶上人参鹿茸了。 连刘芸都不怕走光,我和季当千自然不含糊,赶紧一人撒了一泡,虽说难闻刺鼻,但大脑的晕眩感却很快消失。 我们沿着墓道继续往里走,越是深入,里面就越黑,最后只能用手电筒照明。很快,我们就走到一个空旷地带,似乎是个链接墓道的洞窟,等我们仔细观察洞窟的内部构造时,我们三个人全都倒抽一口凉气。 这洞窟竟然是水墓里存放殉葬品的墓室,而这些殉葬品,竟然全都是人! 第150章山村老尸 ?这些人早已化成骸骨,目测没有一千具,也有八百。整整齐齐的摆放在洞窟的四周,一个叠一个,像是堆积的物品一样。由于洞窟湿气太重,大部分骨架呈现出暗黑色。像是发了霉一样。除了这些骇人的骨架之外,洞窟里还弥漫着一股怪味,起初我还以为是瘴气,但很快就察觉不对,因为这股味道异常浓烈,像极了臭鱼味,哪怕是脸上带着尿布,这味道仍旧直往鼻孔里钻。 仅仅过了几秒钟。我就感觉大脑嗡嗡作响,眼前直冒金星。 意识到不妙,我赶紧捂住口鼻。嘀咕道:"这些瘴气怎么这么烈,连尿都不管用了?" 结果我刚说完。站在我身旁的季当千就发出一声闷哼,脚下一滑摔倒在地,捂着肚子一个劲儿的干呕。私贞讨划。 还没等我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刘芸便嗓音颤抖的娇喝一声:"不好,是磷化氢!快出去!" 我虽然不知道啥是磷化氢,但看到刘芸反应这么大,就知道肯定是非常危险的东西,赶紧拖着季当千退出洞窟。随着臭鱼味消失,身体的不适立刻减轻不少,我问刘芸到底是怎么回事,刘芸眉头紧锁,说是那些人骨的问题。 人的骨头里含有一定量的磷,随着时间的累积,这些磷会被释放出来,生成磷化氢,因为燃点很低,通常情况下会很快燃烧掉,也就是俗称的鬼火。但水墓里的湿气太重,这些磷化氢无法自燃,全都浮在空气中,且毒性要比瘴气猛烈的多,只需要吸入一丁点就能要了人的命。 我们想要进入洞窟,就必须先把里面的磷化氢清理干净,唯一的办法是让洞窟里变得干燥。可偏偏一把火就能解决的事儿,却把我们难住了,因为这水墓里压根就没有能够燃烧的东西,就连水女的头发都是湿漉漉的,根本无法点燃。 我们经历九死一生来到这,连土龙和水女都挡不住我们,结果被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骷髅架子给拦住了,心里相当窝囊。最后实在是没了辙,我只能将希望寄托在甄甫玉身上。 "甫玉,你有办法吗?" "没没有。" 听到这回答,我心里一阵失落,而就在我准备另寻它法的时候,却无意间发现甄甫玉眼神闪烁,一直在躲避我的目光,这明显是说谎话才有的反应。我觉得又好气又好笑,这丫头明明是个千年古魂,见识阅历何其的丰富,可说谎的时候却像个孩子一样,满脸的不自然。 我故作生气,盯着她也不说话,没一会儿她就受不了了,稍稍有些结巴道:"相公,甫玉的确是有办法,但这个办法对你太危险了,甫玉不想说。" 危险?自打我当了出马仙,有哪天不是把脑袋挂在裤腰带上过活?我早已经破罐子破摔了,就算是这一秒就翘辫子嗝屁,对我来说也只不过是从出马仙的诅咒中解脱罢了。 在我一再追问之下,甄甫玉终于不情愿的开口,说想让洞窟变得干燥,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将里面的湿气全部吸走,这一点她可以办到,但需要上我的身,用我的身体当湿气的储存罐。而吸收湿气就无法避免阴气的介入,一旦阴气超出了我能够承受的极限,无疑是致命的。 虽然这关乎生死,但我却没有丝毫在意,反而坦然一笑:"死亡,在某种意义上来讲,对我反而是好事。" 甄甫玉眉目微颦,眼神变得落寞和惆怅,幽怨道:"相公你只顾着自己痛快,难道就从不会替甫玉想一想吗?朝夕相处十几年,难道甫玉对相公一点都不重要?" 我一直以为,我死了以后,大不了会和甄甫玉一样变成鬼,摆脱了**的束缚,反而会神仙眷侣。可甄甫玉却浇了我一盆冷水,说出马仙的一生都和通灵有关,虽然对灵魂的感知力会变得非常强,但却极损阳德,一旦死亡,灵魂会立刻飘向九幽酆都。到那时,我不光再也见不到甄甫玉,还会彻底忘了她,就像生命里从未出现过这个名字。 我俩虽人鬼殊途,但十几年的感情,绝不是能够轻易割舍的。我心里大骂,这狗屁出马仙真是百害无一利,要是有来生,我宁可去当鸭子也绝不会再当出马仙。 一旁的刘芸不断催促我,季当千也缓过劲儿来了,在等我拿主意。我跟甄甫玉四目相对,心里说不出的压抑。人这辈子总是要做各式各样的选择,遇到伤心事,选择哭着笑,还是笑着哭。遇到难题,是急流勇退,还是勇往直前。 甄甫玉轻咬嘴唇,看着我,一字一顿道:"相公,只要你愿意,我可以立刻带你离开这里,让你平平静静度过这一生。" "像狗一样活着?"我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甄甫玉眼睛中出现一些闪烁,我知道这话伤了她的心,但她却仍旧抱着最后一丝期待:"难道你就不能自私一次,为你自己而活,更是为了我而活?" 我微微一笑,尽量掩饰心中的悲哀:"自从我当了出马仙,我就已经失去了自私的本钱。" 我知道甄甫玉为了让我活下去,肯定会想方设法的帮我续命,但我道行浅薄,偏偏又吸收了太多的阴气,阳德大损,就算她倾尽全力,又能让我活多久?三年?五年?我虽不是什么志向远大的人物,但作为一个男人,我绝不会把有限的生命浪费在等待?徘徊中。像秋蝶那样,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翅膀逐渐凋零,却无能为力。 甄甫玉微微闭上眼睛,轻吸了口气:"相公,你从未认过命,对吗?" 这话像是一根针,狠狠的刺进我的心里,短暂的沉默之后,我轻声说道:"我只是想看看,我能走多远。" 甄甫玉睁开眼睛,哀怨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坚定,重重一点头:"既然这是相公的意愿,那甫玉就一定倾尽全力帮你。" "为什么?" "因为你是我的相公。" 自出马以来,我就像是走在钢丝上的瞎子,头上是乌云密布,脚下是万丈深渊,未来一片黑暗。可甄甫玉这简单的一句话,却让我拨云见日,昏暗的内心中涉入一道曙光,心里暖意十足。 "开始吧!" 甄甫玉上了我的身,在我的要求下,开始吸收洞窟里的湿气,除了身体凉飕飕的之外,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也不知道是我真感觉不到,还是因为有了甄甫玉的陪伴,而变得根本不在乎。 一直呆在我旁边的刘芸立刻感受到洞窟的变化,赶紧拿出打火机,不断尝试着引燃洞窟里的磷化氢。当一团蓝色火焰在洞窟中燃起的刹那,甄甫玉立刻停止,等她一离开我的身体,浓烈的湿气和阴气煞的我头晕眼花,身体发虚,直接一屁股坐倒在地。 足足花了半个钟头,我才缓过劲儿来,冲甄甫玉咧嘴一笑:"看样子,我的终点不是在这。" 甄甫玉微微一笑,笑的很苦涩。 等我从地上爬起来时,刘芸已经把磷化氢清理的差不多了,那股难闻的鱼臭味也消失不见。不过刘芸说只要这些骸骨还在,磷化氢就会继续往外渗,所以不能长时间在洞窟里逗留。因此,一进入墓室,我们就目的鲜明的寻找墓门,结果找了半天愣是没找到。 看着四周密密麻麻的骸骨,我一阵犯嘀咕:"难道墓门被这些骸骨给挡着了?" 于是,我们三个分头扒拉骨头架子,我扒东边,季当千扒西边,刘芸扒北边,结果扒了没几下,我就听刘芸吆喝我。我还以为找到墓门了,屁颠屁颠的跑过去,结果刘芸伸手一指眼前的骸骨,匪夷所思道:"你有没有觉得这些骨头不对劲?" 我仔细一瞧,发现这边的骨头颜色非常鲜亮,和其他方向的骨头形成很明显的落差,而且上面还挂着一些碎肉和血迹,像是刚死不久一样。但尸体变成骸骨是一个非常漫长的过程,一旦露出骨头,身上的筋肉基本已经分解了,会变成绿紫色的半液体状,绝不可能是红色。而眼前的骨架,绝不可能是自然形成,像是被什么东西给骨肉分离了。 很快,我发现洞窟里的所有骸骨,新旧程度都不一样。有的骨架因为年代久远,再加上瘴气腐蚀,已经漆黑一片,而有的则像是长了尸斑一样。这些骸骨,像是不同时间分批次进来的。 一开始我以为这水墓和后山大墓一样,都是非一次性建成。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可能,想要建造这种水墓,必须要先挖出一个足够大的地坑,全部设计建造完成之后,再盖上土,续上水。只要水一续上,这水墓就算是完成了,决不能进行二次建造。 而且水墓的唯一入口是地藏潭,我们用专业潜水设备都很难进来,更何况古人了,这还没算上有土龙水女这两个家伙的层层看守。 第151章孩童 pwttttt他的脚整个都陷在一具男性尸体的胸腔里,我没好气道:"你该不会是踩到这哥们的骨头了吧。" 张坚强连连摇头:"不是!是个活的东西,正舔我脚心呢。" "那你赶紧把它抓出来看看是啥。" 张坚强木纳的看着我。半天才憋出一句话:"还是你抓吧。"估计是吓得身体动不了了。 没辙,我只能忍着恶臭,把手塞进男尸的腔子里,没一会儿。果然在张坚强脚底下摸到一个细细长长,滑溜溜的东西,拿出来一瞧,竟然是条小蛇。等看清楚这蛇的样子,我被惊得说不出话来,这竟然是一条小土龙! 在我发呆的时候,张坚强又扯着嗓子吆喝起来:"老赵,快!又来一个。正啃我脚趾头呢!" 我赶紧伸手把它拽出来,结果又是一条小土龙。紧接着,第三条。第四条,眨眼功夫。我就从尸体堆里摸出七八条土龙,不用想,这里肯定是土龙的窝!我心里一阵后怕,要是这些土龙长大了,那可全都是祸害,于是抓到一条就弄死一条。手里的杀完了,我继续在尸体里摸,无意间,我感觉手指碰到一个半硬半软,椭圆形的东西,掏出来一看,竟然是一枚蛇蛋。 土龙窝里的蛇蛋自然也是土龙蛋,但在看到这枚蛇蛋的刹那,我感觉大脑嗡的一声,心中尽是不可置信。 我伸手掏出师公给我的那枚蛇蛋,仔细对比,发现竟然一模一样! "老赵,你咋了?"张坚强见我盯着蛇蛋发呆,忧心忡忡的问道。 我半天才咬着牙回答:"妈的!咱们被那老东西坑惨了!" 张坚强一愣,挠了挠头:"什么老东西?你说的啥呀,我咋听不懂。" 我又气又怒,不断在心里问候我师公的祖宗十八代。我之所以这么愤怒,是因为土龙的罕见程度不用细说,除了这水墓,恐怕整个大兴安岭也再也找不出第二条。它把卵产在这个尸坑里,原因只有一个,一来是蛇崽子孵化以后立刻就有东西吃,二来蛇能攻尸。这些尸体之所以千百年都没烂干净,肯定都是已经尸变了,但因为土龙把卵产在这,镇住了尸气,这些尸才不能出去祸害人。 这水墓的守葬灵并非是土龙,而是那个水女!土龙出现在这,完全是被地藏潭浓郁的邪气尸气吸引,它来这是清理邪物的,说它是最孤独的英雄也不为过。 这枚蛇蛋肯定是老东西进来偷出去的,然后佯装好意把它送给我,好把土龙引出来对付我们。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心思,但我敢肯定,无论是土龙杀了我们,还是我们杀了土龙,他都能渔翁得利! 几乎是我刚把这件事给想明白,耳边就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呵呵,看样子你已经意识到了。" 我顺着声音看过去,发现尸体堆里缓缓坐起一个人,仔细一瞧,正是老东西!果然和我推测的差不多,这老东西压根就没死! 张坚强见到老东西,惊得目瞪口呆:"这老赵,你师公不是死了吗?" 我没回答张坚强,盯着老东西,深吸一口气:"如果我猜得不错,你根本就不是我师公,对吗?" 老东西站起身,拍打沾染在身上的碎肉淤脓,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说实话,我很看不透你,要说你是个山炮,你却有能耐走到这。可要说你是个天才,三两句话就能把你给糊弄住。" 我没理会他的嘲讽,冷声道:"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在我的记忆中,他是个慈眉善目的老头,像极了邻家大爷。但此时此刻,他却原形毕露,目露奸诈:"一个字,命!" "你要续命?" 老头没有丝毫隐瞒:"不错!你不是想知道我是谁吗?"老头眼睛一眯,脸上的表情相当诡异,一字一顿道:"我就是你处心积虑想要干掉老雕的亲爹!刘芸的爷爷!" 我想过无数种可能,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一层关系,不过短暂的意外之后也就释然了,俗话说得好,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这父子俩终究都是被续命二字所支配,在最原始的**下堕落。 站在我旁边,一直不声不响的张坚强扯着嗓子就骂:"好你个老东西,真是缺德缺大了,你这么坑我们,对你有什么好处!" 老头冷笑一声:"你们在后山大墓的事儿,我一清二楚。虽然这水墓比大墓要危险百倍,但不能保证你们这俩废物再创造奇迹。" "这水墓里究竟有什么?"我沉声问道。 "你们恐怕已经没命知道了。"老头脸色阴损的吓人,在我的注视下,他从尸堆里刨出一个脏兮兮的破坛子,我一眼就瞧出,这是骨灰坛,能禁锢灵体,我敢肯定,甄甫玉是被他抓了。 "老东西,你把甫玉放了!"我怒火中烧的大吼道,想要冲过去,但脚底下的尸体烂的太严重,一迈步,脚掌就往烂肉里陷。 老头没理会我,当着我的面请仙上身:"弟子有难,大仙速来!" 老雕在后山大墓请了半天都没请成功,这老东西不到一分钟就把大仙给请来了,可见道行之深绝非我能够想象的。 野仙一上他的身,老东西的眼睛直冒绿光,竟然像壁虎一样,直接顺着岩壁爬走了,我根本来不及阻止他,眨眼就消失不见。我心里暗骂,如果不是汉阳造弄丢了,我非一枪把他给轰下来不可!私纵司血。 见老头跑了,张坚强撇了撇嘴:"娘的,这老东西咋跑了!我还心思他有多厉害呢。" 张坚强这话倒是给我提了醒,老头请仙上身可以轻易把我俩给灭了,但他却没有这么做,这是为什么?想到这,我连滚带爬的跑到刚才老东西呆的地方,惊愕的发现,数十条土龙崽子被掐断了脑袋,肚子被豁开,里面的蛇蛋全都不见了。 在短暂的呆愣之后,我猛然意识到什么,大吼一声:"不好!快跑!" "咋的了?"张坚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吓得老脸煞白。 我一边往岩壁跑,一边吼:"这些尸体要变了!" 我敢肯定,自打我们进入水墓,老东西的野仙就一直跟着我们,像是间谍卫星一样,把我们的一举一动全都汇报给老东西。他知道我们闯到虫巢了,就土龙窝,把所有镇尸的小土龙全都掐死,取胆。 哪怕是还有活的,也不过是漏网之鱼罢了,根本无法镇住这么多千年行尸,用不了多久他们就能醒过来。就算他们烂的再严重,该咬人还是会咬人。 虽然岩壁坑坑洼洼,有很多踮脚的地方,但我俩不是攀岩专家,足足爬了将近十分钟才爬到岩洞。我低头往下一瞅,被惊得头皮发麻,密密麻麻的烂尸纷纷弹起,有些腐烂的太严重,再加上用力过猛,最后站起来的时候只剩下一具骨头架子。 别看他们烂成这样,往岩壁上爬的时候速度可是相当惊人。我不敢再耽搁,跟张坚强撒丫子就往外跑。等我俩冲出岩洞的时候,我发现周碧莹ぼ虎头ぼ季当千全都倒在地上昏迷不醒,刘芸消失不见,肯定是老东西出来的时候,把虎头他们收拾了,带走刘芸。 我敢肯定,刘芸进入水墓留的保底王牌就是老东西! 我们冲出岩洞没多久,身后就传来阵阵脚步声,我知道那些烂尸追上来了,冲张坚强一吼:"快!你背上周碧莹,撤!" 我把周碧莹扶到张坚强的背上,让他率先进入右边的岩洞,我扫了一眼虎头和季当千,末了一咬牙,把季当千扶到肩膀上往岩洞跑。几乎是我们刚进入岩洞,尸群就窜了出来,瞬间就把虎头给淹了。 那些抢不到食的烂尸,开始调头追我们。张坚强这犊子人高马大,背着周碧莹跑的飞快。我本来就体弱,还要扶着季当千,根本跑不快,没一会儿就被烂尸追上。情急之下,我只能接下腰上的颠倒葫芦,往后泼。 给季当千消毒的时候我用了一次,还剩四次,而烂尸可远远不止这个数,眨眼就把蛇药泼了个精光。用颠倒葫芦砸翻一个烂尸后,我从季当千腰上拔出砍刀,一边扶着他往里跑,一边挥刀往后砍。 运气好了,一刀砍掉脑袋,才能一击毙命,否则砍在身上,烂尸连点反应都没有。 这么一折腾,我很快就精疲力尽,速度一减再减,就在我快撑不住了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怒吼。"啊啊啊!都特么给老子滚开!" 我往后瞄了一眼,发现浑身是血的虎头跟发了疯一样往这边跑,有烂尸拦路,要么用身体直接撞开,要么就一拳头把烂尸的脑袋砸掉,相当的彪悍。我估摸着这小子肯定是被烂尸啃咬的时候痛醒了,还真是应了那句话,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不过这个时候,我可要谢谢他了,要不是他横冲直撞,兴许我这会儿已经被烂尸摁倒了。 第152章杀人借命 ?十六年前,我们村的老祠堂迁移时,从地下挖出一具古棺。由于当时的人穷,再加上缺乏文物保护意识,三五个胆子大的汉子当场就把古棺给撬开了。据当时在场的人说,棺椁主人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美艳绝伦,栩栩如生。馆内的陪葬珍宝之多,把墓主人的身体都盖住大半截。 黑眼珠盯着白银子,哪有不动心的,再加上现场人多眼杂,一眨眼功夫就把殉葬品抢了个精光。 动作慢的乡民,见殉葬品没了,就索性把墓主人的衣裳扒掉。还有人甚至将墓主人从棺椁里拖出来。把金丝楠木做成的木棺劈开,几个人就地分赃。 那些抢了殉葬品的人,顶多是被文物局和派出所联合执法。而拿了棺材木的人可就惨了。 这些人虽然是乡民,但也懂得金丝楠木的价值。恰巧村里木匠多,就做成了一个箱子一个椅子。 做成箱子那家人丁兴旺,家里有两儿一女,大的十一岁,小的四岁。一天,夫妇去田里务农,回家以后怎么也找不到三个孩子,问村里人也不知道,没办法只能报警,最后是在箱子里发现的三个孩子尸体,死因是窒息。 这件事在村子里闹得沸沸扬扬,很多大人都去看热闹来着,我爸就是其中之一。他说那个箱子很小,三个孩子就像是被人使劲儿塞进去的一样,而且箱子没锁,只要从里面轻轻一推就能推开,可三个孩子偏偏就这么死了,就连警察都说不出个所以然。 村里人觉得晦气,用桃树枝一把火把箱子烧了,也有人找过椅子,但到处都翻遍了也没找到,再加上村子里太平了一阵子,这事儿也就不了了之了。私纵司巴。 那一年,我六岁,临近春节的时候生了一场大病,吃不进饭,咳嗽带血丝,那个时候家家条件都不好,根本没钱去市医院看病,镇卫生所又只是隔靴搔痒,所以我父母只能寻求土方子给我治病,可非但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严重。 当时我们村里有个懂点门道的张姓大爷,在我家把鸡蛋立在镜子上,说我被脏东西妨了。其实鸡蛋能立在镜子上是完全符合科学依据的,但那个时候的人普遍见识少,又特别迷信,我父母看着鸡蛋深信不疑,塞了张大爷两块钱,张大爷才说这是我命里的一道坎,必须说门亲事冲冲喜,而且最好是阴亲。 除夕前一天,我父母把家里布置成喜堂,晚上十一点左右,张大爷抱着一个纸扎人来了我家。我这才知道跟我成亲的不是活人也不是死人,而是纸扎人。不过当时年纪小,只觉得好玩,跟纸扎人拜堂的时候我还一个劲儿的傻笑。 犹记得礼成之时,喜堂里刮起一阵风,这风在喜堂里久聚不散,喜幡红纱被刮得翩翩起舞,但喜烛的火苗却没有受到丝毫影响,非常奇怪。直到把纸扎人放在火盆里烧了,怪风才停止。 成了阴亲第二天,我就能下床行走了,不可谓不神奇,有些事情用科学还真就没办法解释。 村里的孩子见我病好了,都来找我玩,正巧赶上除夕夜,我们四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犊子,每人装了满满两口袋炮仗,躲在犄角旮旯里,见有人路过就用炮仗发起攻击,听到大人被吓得跺脚骂街,我们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晚上八点多,村里的大人开始迎神,我们不敢再瞎胡闹,同行的张坚强就提议去后山水池炸鱼。那个水池其实就是个山坳坳,由地壳运动自然演变出来的,因为地势低,下面又都是岩层,每逢下雨,雨水便自然汇聚其中,最深的时候可达五米。 平常村里的大人严禁我们私自去水池玩,一来是水太深,二来是山上的猛兽太多。但六七岁的孩子天生反骨,就喜欢跟大人唱反调,再加上除夕夜都玩疯了,因此四个人想都没想就跑到了后山。这个时节的大兴安岭一派银装素裹,厚厚的积雪折射星光,整座白皮山都被淡淡的光晕笼罩。 山里的猛兽对猎枪有一种本能的恐惧感,我们这些还没猎枪高的孩子就用鞭炮充响,一路上噼里啪啦好不热闹。等到了水池,我们见上面结了一层厚厚的冰面,全都跳下去撒欢儿。张坚强拿着他爹用貂皮从老毛子那换来的铝合金外壳手电,往冰面下面照。这个时候的鱼儿吃食儿少,动作缓慢,全都聚集在冰面下面,确定了哪里鱼多,张坚强便搬来一块大石头,砸出一个脸盆大小的窟窿,拿着鞭炮就往里丢。 连惊带炸,好几条半尺长的鲫鱼都翻了肚白,就在我准备下手捞鱼的时候,突然,我感觉后面有人拉了我胳膊一下。我转身往后一看,身后根本就没有人,我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等我再准备捞的时候,张坚强已经抢先一步把手伸到了冰窟窿里。 我心里非常懊恼,在我们这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鱼是谁捞上来的就算谁的。以张坚强的德行,他肯定会挑最大的鲫鱼。等张坚强捞完了,我对剩下的小鱼苗也没了兴趣,便索性跟着其他两个小孩滑冰玩。玩到兴处的时候,同行的史浩冷不丁的吆喝了一嗓子:"强子,你脚底下是什么东西?" 我们全都往张坚强脚底下瞅,发现冰面下面有一团白乎乎的东西,张坚强走到哪,那团白乎乎的东西就跟到哪。隔着冰面看,像是一团白布,里面还泛着丝丝黑色。见他们三个趴在冰面上,撅着屁股往下瞅,我心里急的直发痒。想要过去看,但我的手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住,把我慢慢往水池外面拽。 由于那股力量很温和,我并不觉得害怕。几乎是我刚被拉上岸,冰面立刻发出一阵嘎啦啦的声响,两道裂纹从东西两个方向瞬间贯穿冰面。我一看情况不对,扯着嗓子就冲张坚强他们大喊:"快上来,冰要塌了!" 张坚强反应最快,连鲫鱼都没来得及拿,撒腿就往岸上跑,史浩紧随其后。等他俩上了岸,冰面瞬间崩碎,那个没来得及跑上岸的孩子跌入水中,连叫喊声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被那团白乎乎的东西给拽进了水里。 看着那个孩子没了影,我们三个慌了神,连忙跑回村子叫人。当天晚上,我挨了一顿胖揍,第二天早上就听说那个孩子淹死了。我心里开始犯嘀咕,四个孩子中我的体质最弱,又大病初愈,如果不是那股无形的力量提前把我拉上岸,估计死的就是我了。事后张大爷来我家吃饭,酒后跟我爸聊起那个水池,我偷听了一耳朵。 那水池下面有一个岩层断带形成的暗渠,直通嫩江,水池里那个水女,估计就是通过暗渠从嫩江漂进来的。我爸问什么是水女,张大爷给出的解释是,白纱遮身?黑发缠腰,形似水云,面如夜叉,乃是女人含冤投江所化的水鬼。 从那以后,后山水池就成了我们这些孩子的禁地。而那个救了我一命的无形力量,仍旧频繁出现在我的生活里。有一次,我妈带我去看望一个人住在山里面的姥爷,一见到我,姥爷就一个劲儿的笑,说我讨了个好媳妇儿。当时我妈还笑着骂他老糊涂,我毛都没长齐,讨得哪门子媳妇儿啊。 结果,几天后,我姥爷就殡天了。张大爷曾说过,人将死之前,总能看到一些常人看不到的东西。到这儿,我才知道,除夕夜前一天举行的阴亲,我娶得并非是纸扎人。 第153章嗜血童灵 ?那时候,年纪小,心里藏不住事儿。我逢人便说,我娶了个看不见的媳妇儿。村里人都笑话我,小小年纪就想媳妇想成这样,以后还了得?村里没人相信我。就连我父母都当个笑话听,久而久之,我也就懒得再提起了。 零三年,我们村来了几个城里人,三男一女。那年头,对我们这些山沟乡民来说,城里人就像是外国人一样新鲜,再加上他们开着一辆黑色桑塔纳。全村的人几乎都出来看热闹,我也在其中。 听我爸说,这几个城里人是专程从哈市来找村长的。好像是想买下后山。当时村里的人份了两派,一派主卖。觉得卖了山改善生活何乐而不为?守着一座荒山,难不成还能变出白面馍馍来?另一派自然是主留,觉得后山是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卖了会遭天谴。 那几个城里人为了买下后山,挨家挨户的敲门送礼,来我家的是那个女人。当时年纪小,虽然不太会审美,但见惯了农村粗妇的我,第一次见到城里女人,还是惊为天人,觉得她美得像天仙一样。也是那一年,我第一次见到丝袜这种东西,当时觉得又羞又愧,一看到她的腿,我就满心罪恶感。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她只要一进我家,不是栽跟头,就是踩到狗屎,总之是洋相进出。后来换了个男的来,这种事儿就再也没发生了。 趋于形势,再加上城里人开出的条件实在诱人,最后这山还是卖了。没几天,大量以前见都没见过的重型设备就运了进来,开山的前一天,张大爷还主持过祭山仪式,一开始很顺利,但主持到一半,张大爷的脸色突然一黑,扯着嗓子大喊:"这山不能卖!卖了都得倒霉!" 只可惜,木已成舟,没人听他的。 在开山的当天,我们村就死了两只猪三条狗,村长也因为突然心肌梗塞死了。村里的人意识到不妙,但白纸黑字的合同已经签了,想要反悔根本来不及。大家请张大爷拿主意,张大爷叹了口气,只说了三个字:"搬家吧。" 村里的人再一次没听张大爷的话,这也不能怨他们,毕竟祖祖辈辈生活在这,哪能说搬就搬。不过也幸好没人搬家,因为山上的工程开了没几天就停了,两天之后,市文物局的人来了,据山上下来的工人说,他们在山上挖出大量明末清初时期的文物,据文物局的人初步判断,白皮山下藏着一个大墓。 当时我们全村的人极力阻止挖掘,毕竟几年前迁移祖庙时就挖出了厚葬女棺,之后发生的惨案更是历历在目。但迫于局势,村里的人最后只能妥协,而且还有不少人被文物局高薪聘请到山里参与挖掘。 当初文物局的人也来过我家,但我爸没有去,倒不是他视钱财如粪土,而是恰好那几天我染上痢疾,我爸为了照顾我腾不开手。也幸亏他没去,因为挖到第三天,我们在村里就听到山上传来一阵轰隆巨响,紧接着,110和120都赶来了,从山上运下大量被砸的没了人形的尸体,光是我们村就死了二十多个人,事故原因是山体塌方。 这事儿实在太大,市长害怕影响业绩,就把这件事儿给压了下来,知道的人并不多,后山也被封了。平常,只有我们这些天不怕地不怕的孩子偶尔会跑进去打野味,但也只是在外围活动,很少进入矿坑区。 后来小学毕业,升学,高考不顺,我开始在村子里开小卖部度日。就在这件事即将掩埋在历史长河里的时候,我们村突然来了三个人。两男一女,为首的是个六十来岁的老头,头发花白,带着金丝眼镜,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渊博的气息。另外一男一女则是年轻人,男的身高一米九,强壮有力,穿着迷彩军裤黑色背心。女的则穿着一身黑色职业套装,绑着马尾辫,显得干练异常。 一开始他们都住在村长家里,并不知道他们是来干什么的,有一次老头来我这买烟,我探了探口风,才知道他们是来调查当年后山发生的事故。 这些年,每逢新市长上任,都会拿后山事故做一做文章,希望可以为自己的业绩添上一笔,但他们也仅仅是为后山多添了几具尸体而已,我早已见怪不怪。 第二天,老头又来了,这回买完烟他并没有急着走,而是问我这附近哪有电工,说是带来的设备出了点故障。说着话,从随身携带的皮包里拿出一个类似测电器的东西。我当时也没多想,给村里的电工打了个电话。 电工修的时候,我和老头在旁边闲聊。交谈中我得知,老头姓秦,是哈大的历史教授,跟他一起来的那两个人,男的是本市刑警队的警员,女的则是土木工程师。他们这次是直接受哈市的委托,进行前期工作,大量工作组会后续赶来。我这才知道,这回市里是动真格的了。 而且我感觉秦教授是个能耐人,知道的非常多,就连当年我们村挖出的厚葬女棺的事儿他都知道。他说,那个女棺主人之所以害人是为了泄愤,但有一点他不明白,用棺木做成的箱子和椅子,是引起女棺主人报复的引子,虽然箱子烧了,但椅子还在,按理来说女棺主人应该继续报复才对。据他估计,肯定是有什么人,化解了女棺主人的戾气。 我问他:"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秦教授神秘一笑:"女棺里的殉葬品,现在还在哈大文物局里存着呢,当年我就是负责人之一。" 我没想到这老家伙来头这么大,连忙问道:"那你相信这个世界有鬼吗?" 秦教授想了想,一点头:"信。" "为什么?" "如果这个世界只有人,那岂不是太无聊了?" 不愧是哈市来的老教授,说起话来就是有水平,最可贵的是他从不拿教授的头衔压人,像是和蔼可亲的邻居大爷。而跟他一起来的两个年轻人就差了火候,觉得自己是城里人,骨子里看不起我们这些农村娃。尤其是那个女工程师,有事儿没事儿就往我小卖铺跑,像洗发水?香皂?驱蚊液这种小东西,拿了从来不给钱,每次都是秦教授给她擦屁股。说实话,一开始我挺膈应她的。 他们上山的前一天,正好是农历七月十五鬼节,按照我们村的习俗,这一天不得上山也不得外出。女工程师闲得无聊,就腻在我的小卖铺吹免费电风扇。约莫晚饭档口,我正准备关店回家吃饭,同村的小喇叭突然跑到我这找张大爷,说是她妈从娘家回来走到杨山岗的时候被脏东西给妨了。 听到"杨山岗",我心里咯噔一声。私纵司才。 说起这个杨山岗,在我们大兴安岭也属于众人皆知的邪门地方,仅次于后山和白皮山。记得是零六年的时候,我爸跟几个村民去镇上务工,发了工钱多喝了几杯,往回走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路过杨山岗的时候,我爸就感觉不太对劲,因为杨山岗就是个普通的小山包,满打满算有个七八分钟也就爬过去了,可我爸足足爬了俩钟头都没爬过山。我爷爷以前当过兵,家里有个从日本鬼子手里缴获的哑屁手榴弹,再加上当时喝了点酒。我爸就扯着嗓子喊:"娘了个蛋的,瞎了你的狗眼敢折腾你爹!惹恼了,你爹明天拿着手榴弹给你把坟包炸平了!" 第154章灵仙虚步 ?十六年前,我们村的老祠堂迁移时,从地下挖出一具古棺。由于当时的人穷,再加上缺乏文物保护意识,三五个胆子大的汉子当场就把古棺给撬开了。据当时在场的人说,棺椁主人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美艳绝伦,栩栩如生。馆内的陪葬珍宝之多,把墓主人的身体都盖住大半截。 黑眼珠盯着白银子,哪有不动心的,再加上现场人多眼杂,一眨眼功夫就把殉葬品抢了个精光。 动作慢的乡民,见殉葬品没了,就索性把墓主人的衣裳扒掉。还有人甚至将墓主人从棺椁里拖出来。把金丝楠木做成的木棺劈开,几个人就地分赃。 那些抢了殉葬品的人,顶多是被文物局和派出所联合执法。而拿了棺材木的人可就惨了。 这些人虽然是乡民,但也懂得金丝楠木的价值。恰巧村里木匠多,就做成了一个箱子一个椅子。 做成箱子那家人丁兴旺,家里有两儿一女,大的十一岁,小的四岁。一天,夫妇去田里务农,回家以后怎么也找不到三个孩子,问村里人也不知道,没办法只能报警,最后是在箱子里发现的三个孩子尸体,死因是窒息。私团乐巴。 这件事在村子里闹得沸沸扬扬,很多大人都去看热闹来着,我爸就是其中之一。他说那个箱子很小,三个孩子就像是被人使劲儿塞进去的一样,而且箱子没锁,只要从里面轻轻一推就能推开,可三个孩子偏偏就这么死了,就连警察都说不出个所以然。 村里人觉得晦气,用桃树枝一把火把箱子烧了,也有人找过椅子,但到处都翻遍了也没找到,再加上村子里太平了一阵子,这事儿也就不了了之了。 那一年,我六岁,临近春节的时候生了一场大病,吃不进饭,咳嗽带血丝,那个时候家家条件都不好,根本没钱去市医院看病,镇卫生所又只是隔靴搔痒,所以我父母只能寻求土方子给我治病,可非但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严重。 当时我们村里有个懂点门道的张姓大爷,在我家把鸡蛋立在镜子上,说我被脏东西妨了。其实鸡蛋能立在镜子上是完全符合科学依据的,但那个时候的人普遍见识少,又特别迷信,我父母看着鸡蛋深信不疑,塞了张大爷两块钱,张大爷才说这是我命里的一道坎,必须说门亲事冲冲喜,而且最好是阴亲。 除夕前一天,我父母把家里布置成喜堂,晚上十一点左右,张大爷抱着一个纸扎人来了我家。我这才知道跟我成亲的不是活人也不是死人,而是纸扎人。不过当时年纪小,只觉得好玩,跟纸扎人拜堂的时候我还一个劲儿的傻笑。 犹记得礼成之时,喜堂里刮起一阵风,这风在喜堂里久聚不散,喜幡红纱被刮得翩翩起舞,但喜烛的火苗却没有受到丝毫影响,非常奇怪。直到把纸扎人放在火盆里烧了,怪风才停止。 成了阴亲第二天,我就能下床行走了,不可谓不神奇,有些事情用科学还真就没办法解释。 村里的孩子见我病好了,都来找我玩,正巧赶上除夕夜,我们四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犊子,每人装了满满两口袋炮仗,躲在犄角旮旯里,见有人路过就用炮仗发起攻击,听到大人被吓得跺脚骂街,我们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晚上八点多,村里的大人开始迎神,我们不敢再瞎胡闹,同行的张坚强就提议去后山水池炸鱼。那个水池其实就是个山坳坳,由地壳运动自然演变出来的,因为地势低,下面又都是岩层,每逢下雨,雨水便自然汇聚其中,最深的时候可达五米。 平常村里的大人严禁我们私自去水池玩,一来是水太深,二来是山上的猛兽太多。但六七岁的孩子天生反骨,就喜欢跟大人唱反调,再加上除夕夜都玩疯了,因此四个人想都没想就跑到了后山。这个时节的大兴安岭一派银装素裹,厚厚的积雪折射星光,整座白皮山都被淡淡的光晕笼罩。 山里的猛兽对猎枪有一种本能的恐惧感,我们这些还没猎枪高的孩子就用鞭炮充响,一路上噼里啪啦好不热闹。等到了水池,我们见上面结了一层厚厚的冰面,全都跳下去撒欢儿。张坚强拿着他爹用貂皮从老毛子那换来的铝合金外壳手电,往冰面下面照。这个时候的鱼儿吃食儿少,动作缓慢,全都聚集在冰面下面,确定了哪里鱼多,张坚强便搬来一块大石头,砸出一个脸盆大小的窟窿,拿着鞭炮就往里丢。 连惊带炸,好几条半尺长的鲫鱼都翻了肚白,就在我准备下手捞鱼的时候,突然,我感觉后面有人拉了我胳膊一下。我转身往后一看,身后根本就没有人,我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等我再准备捞的时候,张坚强已经抢先一步把手伸到了冰窟窿里。 我心里非常懊恼,在我们这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鱼是谁捞上来的就算谁的。以张坚强的德行,他肯定会挑最大的鲫鱼。等张坚强捞完了,我对剩下的小鱼苗也没了兴趣,便索性跟着其他两个小孩滑冰玩。玩到兴处的时候,同行的史浩冷不丁的吆喝了一嗓子:"强子,你脚底下是什么东西?" 我们全都往张坚强脚底下瞅,发现冰面下面有一团白乎乎的东西,张坚强走到哪,那团白乎乎的东西就跟到哪。隔着冰面看,像是一团白布,里面还泛着丝丝黑色。见他们三个趴在冰面上,撅着屁股往下瞅,我心里急的直发痒。想要过去看,但我的手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住,把我慢慢往水池外面拽。 由于那股力量很温和,我并不觉得害怕。几乎是我刚被拉上岸,冰面立刻发出一阵嘎啦啦的声响,两道裂纹从东西两个方向瞬间贯穿冰面。我一看情况不对,扯着嗓子就冲张坚强他们大喊:"快上来,冰要塌了!" 张坚强反应最快,连鲫鱼都没来得及拿,撒腿就往岸上跑,史浩紧随其后。等他俩上了岸,冰面瞬间崩碎,那个没来得及跑上岸的孩子跌入水中,连叫喊声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被那团白乎乎的东西给拽进了水里。 看着那个孩子没了影,我们三个慌了神,连忙跑回村子叫人。当天晚上,我挨了一顿胖揍,第二天早上就听说那个孩子淹死了。我心里开始犯嘀咕,四个孩子中我的体质最弱,又大病初愈,如果不是那股无形的力量提前把我拉上岸,估计死的就是我了。事后张大爷来我家吃饭,酒后跟我爸聊起那个水池,我偷听了一耳朵。 那水池下面有一个岩层断带形成的暗渠,直通嫩江,水池里那个水女,估计就是通过暗渠从嫩江漂进来的。我爸问什么是水女,张大爷给出的解释是,白纱遮身オ黑发缠腰,形似水云,面如夜叉,乃是女人含冤投江所化的水鬼。 从那以后,后山水池就成了我们这些孩子的禁地。而那个救了我一命的无形力量,仍旧频繁出现在我的生活里。有一次,我妈带我去看望一个人住在山里面的姥爷,一见到我,姥爷就一个劲儿的笑,说我讨了个好媳妇儿。当时我妈还笑着骂他老糊涂,我毛都没长齐,讨得哪门子媳妇儿啊。 结果,几天后,我姥爷就殡天了。张大爷曾说过,人将死之前,总能看到一些常人看不到的东西。到这儿,我才知道,除夕夜前一天举行的阴亲,我娶得并非是纸扎人。 第155章元灵 ?我爸刚吆喝完,前面立刻一马平川,再也不用爬山了。第二天我爸醒了酒。还特意带着我去杨山岗转悠了一圈,果然在乱坟圈子里发现一个新坟。 碰上这种事儿,是能躲则躲,我本以为女工程师会心里打怵。结果她非但不害怕,还死活非要拉着我去小喇叭家看看。 到了以后,我没进里屋,而是站在堂屋歪着脑袋往里偷瞄。小喇叭他妈一会儿清醒,一会儿迷糊,严重的时候,浑身抽搐口吐白沫,这是典型的鬼上身的征兆。小喇叭他爹抽的蹲在灶前抽闷烟。我也不敢乱说话,反倒是女工程师一直在小喇叭他妈旁边转悠,扒拉一下眼皮。摸摸脖子,然后让小喇叭往碗里撒泡尿。掐开他妈的嘴往里灌。 等一滴不剩的喝了个精光后,女工程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黄颜色的东西,还没等我看清楚是什么玩意儿,就给小喇叭他妈塞到嘴里去了,紧接着用右手大拇指在小喇叭他妈的胸口一顶,逼着咽下去。我眼瞅着小喇叭他妈越来越严重,刚才还只是浑身抽搐,这会儿简直是口歪眼斜,大小便失禁。小喇叭吓得直哭,他爹冲到里屋一把将女工程师推开,冲我直吼:"小军!你这是带什么人来了,非得折腾死你婶儿才舒坦是不?"私团乐圾。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我被小喇叭他爹吼得一愣一愣的,等我看向女工程师时,她竟然还笑得出来,我当时火气蹭蹭往上窜,心想你在我小卖铺白吃白拿也就算了,现在把小喇叭他妈折腾成这样,这不明摆着毁我名声吗。 见我怒气冲冲的瞪着她,女工程师从容不迫的掏出纸巾,一边擦手上溅到的童子尿,一边笑道:"我这是在救她,不信你们看着,她一会儿就好。" 这话要是从张大爷嘴里说出来我信,换成女工程师,我咋就觉得那么不靠谱呢。 现在张大爷也不知道哪去了,万一小喇叭他妈有个好歹,可怎么办啊。就在我心里直犯嘀咕的时候,小喇叭他爹突然喊了一嗓子:"媳妇儿,你刚才可吓死我了。" 我顺着声音一瞅,小喇叭他妈刚才都快不行了,这会儿竟然睁开眼睛,在屋里滴溜乱扫,虽然还有点犯迷糊,但至少不抖不颤不吐沫了。他爹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冲女工程师千恩万谢,反倒是把我搞得有些里外不是人了。 往回走的路上,我越琢磨越不对劲儿,她就一大学生,玩的是爱因斯坦相对论,学的是马克思列宁主义,咋还懂驱魔辟邪?我问她到底给小喇叭他妈吃了什么东西,她嬉皮笑脸的说自己懂道术,吃的是牛黄解毒丸,搞得我相当无语,也不知道哪句真哪句假。 晚上回家躺在床上,我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总感觉自从秦教授他们来了,我们村的怪事儿就没断过,也闹不清他们对我们村到底是福是祸。 第二天一大早,她就跟着秦教授去了后山,我借了老孙头的小毛驴帮他们往山口驼设备,说是设备,其实就是两个暗红色的大木箱子。特别沉,累得小毛驴罢了五六次工。见箱子没锁,我就趁他们不注意,瞧瞧掀开一点往里瞧。里面的东西可真不少,镜子ろ黄纸ろ香炉火盆。 "秦教授,你们这是去调查事故,还是开坛做法啊?" 秦教授让我自己猜,我特么哪猜的着。女工程师笑我没见识,男警员说带着些东西是为了以防万一。我就纳了闷了,一个教授,一个工程师,一个警察,怎么看都像是科学的代言人,这些东西跟他们也太不搭调了。 临别的时候,秦教授拍着我的肩膀,说是跟我有缘,如果我碰上了什么难处,可以到后山找他。 我心里嘀咕:"您老此行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呢,说不定到了矿洞里,求爷爷告奶奶的让我去救你呢。" 等我牵着小毛驴回到家,我爸妈还有失踪了好几天的张大爷都站在门口,似乎在商量什么。一见到我,我妈就让我跟着张大爷走。这些年张大爷把我当亲儿子,肯定是为了我好,所以我也没多想,就去了张大爷家。 说来也怪,这么多年我去张大爷家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过来,逢年过节我说给张大爷送点礼,我爹妈从不让我去,说什么你张大爷家啥都有,啥都不缺。一开始我还以为父母小气,挺不忿的。有一年过八月节,我偷摸去镇上买了两个酱猪蹄,心思跟张大爷喝两杯。也赶巧了张大爷不在家,我知道他家钥匙放在哪,就自己进去了。 除了他家堂屋背面放着一尊奇怪的雕像之外,也没什么特殊的。等张大爷回来,我把酒肉都摆好了,连话都没来得及说就被张大爷把桌子掀了。我当时还挺生气,头也不回的走了,张大爷在后面喊我我都没答应。我知道张大爷肯定会去跟我爹妈说,所以我没回家,而是去了张坚强家。 记得当时张坚强还把他爹珍藏的老白干偷了出来,我俩坐在房顶上喝酒解闷。喝到一半,我突然感觉头晕目眩,硬是从房顶上摔了下去。还好农村房矮,倒也没什么大事。但晚上睡觉的时候我就开始发烧,浑身发虚,喝不进水。到了后半夜,张坚强来看我,一瞧见我吓得坐在地上直发抖,我问他怎么了,他也不说话,拿了个镜子让我自己看。清楚地记得,我脸上长了一层乳白色的毛发,很重,乍一看像是白猩猩。而且我感觉屁股奇痒难忍,伸手一摸,尾椎骨上竟然长出一节肉嘟嘟。 张坚强吓得不行,赶紧把他爹喊来,到底是年纪大的人,见识多,一瞧我这副摸样,啥都没说,骑着大弯梁脚蹬子去找张大爷。 我认识张大爷这么多年?他头一次见他发那么大的火,抽了我两耳光,骂我作死。那天晚上,我被张大爷带回家,按在神像前磕了一晚上的头,第二天早上脸毛就退了。至于到底发生了什么,张大爷从不说,我也很少再去张大爷家。 今天冷不丁的叫我去,我还感觉挺新奇的,到了以后我还特意吆喝了两嗓子:"大爷,我来了。" "你先在外面等等。"张大爷回了一句,也不知道在里面捣鼓什么,等了约莫小半个钟头他才走出来。以往那个精神抖擞的小老头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面如蜡纸,有气无力的残烛老人。 "大爷,你怎么了?"我吓了一跳,连忙把他扶到院子角落的藤椅上,让他歇歇。 张大爷打了一辈子光棍,连亲戚都没有,我就是他唯一的亲戚,每次看我的时候他的眼神都特别慈祥,早已把我当成了自家崽子。他平常话很少,就算和我爸一起喝酒也基本都是我爸说,张大爷听。但今天,张大爷却转了性,跟我聊了很多。从家长里短到这些年的山间奇事,到后面我越听越心惊,原来张大爷竟然是出马仙!他家那尊奇怪的雕像,就是他供奉的野仙。 北方野仙多,尤其是大兴安岭,山林间的禽兽,黑土下的尸骨,都能成为野仙。 临了,张大爷问我愿不愿意当他徒弟。其实当年给我娶了阴亲,我就已经是他徒弟了,差的只不过是场面上的一杯拜师茶罢了。一开始我还挺犹豫,毕竟这年头跟迷信挂钩的职业都不太好混。 张大爷叹了口气:"军军,不瞒你说,大爷活不过今晚了。" 第156章屠魂凶尸 jmnnnnn我暗骂一声晦气,踩着坑沿往上爬,但只要脚上一使劲儿两边的土就往下落。一米半深的土坑,我爬了十分钟愣是没爬上去。后山一草一木都透着邪气,这坑的怪异让我不敢再乱动。 仔细打量土坑,我发现土坑的形状像极了漏斗。坑沿上掉下来的沙石只要一落到底部,瞬间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我感觉冷汗顺着脊梁杆子往下落,身体呈大字型,双脚死死撑住坑两边,不敢动弹一下。我之所以这么害怕,是因为这种坑在我们这叫做吃人坑,由地下塌陷造成的,有点类似于天坑。但却更像是沼泽,不能乱动,否则一旦被吸进去绝对死无葬僧地。 在大山里哪怕是遇到黑瞎子也有应对的办法。但碰上吃人坑却只能听天由命,运气好点兴许能被人发现。用绳子从上面拖出去,要是运气差点,像我大舅公那样被土狼从上面偷了脑袋,那才是最倒霉的。 还好没过多久,看不见的媳妇儿就开始抓着我的手腕往上拉,但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我脚尖快要离开土坑的时候,她就突然松手,有好几次差点直接掉到坑底,吓得我连忙大喊:"别拉了,你这是救我还是害我呢!"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进入后山,看不见的媳妇儿的力气就会变得很弱,出现的次数也很少,像是在害怕什么一样。我知道指望不上她,就扯着嗓子吆喝:"强子,二牛,狗剩,甭管是谁,听见我的赶紧吱一声!"我吆喝了半天,回应我的只有山中猫头鹰的呜呜怪叫。 看着周围越来越暗,我心里越发急躁,就算是在大兴安岭土生土长,打过狍子追过野猪的我,也绝不敢晚上呆在后山。私团乐技。 就在我一度绝望的时候,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入我的耳中,声音很乱很杂,像是有不少人一起跑,我连忙喊了一嗓子,没一会儿,满头大汗,一脸惊恐的张坚强出现在吃人坑旁边。看了一眼漏斗形的吃人坑,他立刻明白了,从上面拽着我的手,一使劲儿,直接把我给拽了上去。 双脚落地,我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张坚强就把我拽进旁边的榛子林,把我按进草堆里,冲我比了个嘘的手势。蹲在他旁边,我闻到一股浓重的汗臭味,扭头一看,发现他的衣服已经被汗浸透了,攥着汉阳造的右手一个劲的发抖,原本黝黑的脸颊竟然变得煞白一片。我认识他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么害怕。 "强子,怎么了?"我压低声音,小声问了一句。 张坚强眼睛像野狗一样扫视周围,嗓音略微有些颤抖:"我们迷瞪了。" 迷瞪了是我们这的方言,意思是被鬼遮了眼,难怪他们走在我前面却现在还没出山。但大山里生活的人,被鬼遮眼是常有的事儿,绝不可能被吓成这样。我问他到底怎么回事,他磕磕巴巴说了半天我才听明白,原来他们是被杨树林里的东西给堵了,那根本就不是僵尸,而是山跳子!张坚强还没来得及开枪,那玩意儿就把同村的李大爷给扑倒了,脖子咬得稀烂。 很多见过山跳子的人,都会误把山跳子当成僵尸。这玩意儿走起来也是用蹦的,力大如牛,不怕光,但是怕鸡て狗て蛇。先前在杨树林,肯定是我手里的水鸭脖子把它给吓跑了。现在还有太阳,等到了晚上,山跳子更凶!我一琢磨,躲在榛子林不是个办法,反正我又没迷瞪,不如趁着还有太阳赶紧逃离后山。 我刚要起身,张坚强就一把给我拽了回去,伸手一指北边:"别动,你看!" 我顺着张坚强指的方向一瞧,后背立刻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那山跳子竟然趴在我刚才被困的吃人坑旁边,用鼻子在坑里闻我的人味呢!这东西身高接近两米,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脸是酱紫色的,两个眼球白茫茫一片,根本没有瞳孔。阳光照在它身上,皮肤像是起了一层水泡,我离它十来米都能闻到那股恶臭味。 张坚强用手里的汉阳造瞄准它的脑袋,甭管能不能打中,只要它发现我们,先来上一枪再说。我屏住呼吸,不敢发出半点动静,心里一个劲儿的后悔,早知道就把水鸭脖子带上了,那可比汉阳造管用的多。 我刚才在吃人坑里呆了半天,人味很重,不断的吸引着山跳子。但它似乎对后山了如指掌,知道吃人坑的厉害,始终不敢靠近也不肯离开。它不走,我和张坚强就不敢动弹,眼看着太阳就要下山了,好死不死,同村的张二牛拎着砍刀,呼哧呼哧的往这边跑。也特么怪事儿了,山跳子趴在吃人坑旁边被灌木丛挡着,他看不见,偏偏能看见躲在榛子林里的我和张坚强,然后跟见了亲爹似得,一边跑一边吆喝:"强子,老赵,快跑,李大爷尸变了,正满山逮我们呢。" 我和张坚强根本没搭理他,使劲往草里拱。透过草缝,我瞧见山跳子慢慢从吃人坑旁边爬起,等张二牛发现它的时候,他俩相距不到五米。张二牛怪叫一声,扭头就跑,结果没跑出去几步就被山跳子从后面扑倒,一口咬在脊梁杆子上,离得老远我就听见嘎吱一声脊梁杆子断裂的声音。 张二牛连疼带吓,嗷嗷直哭,不断挥舞手里的砍刀,但山跳子趴在他后背上,根本砍不到它。 我们和张二牛都是发小,眼睁睁的看着他被山跳子活活咬死,心里别提多难受了。张坚强把脸贴在地上,偷偷抹眼泪,右手五根手指全都抠进了土里,有好几次张坚强都把汉阳造举起来了,每次都被我给按了下去。打不打得中另说,就凭这杆破枪,把兜里的子弹都打光了,也未必能打死它,到时候我俩都得交代在这! 没一会儿,张二牛就没动静了,山跳子也没吃他,而是在吃人坑旁边转了一圈走了。这会儿后山已经完全黑了,我伸手一拍张坚强的肩膀,示意他赶紧撤。我俩刚从草里爬起来,张坚强像是吓瘫了一样,嗖的一下又躲了回去,一个劲儿的冲我挥手:"动了!动了!" "什么动了?" "二牛!" 我顺着张坚强的视线看过去,发现张二牛像是触电了一样,身体不断抽搐痉挛,紧接着猛地坐了起来,但他的颈椎杆子被山跳子咬断了,就剩气管子和脖子前面薄薄的一层皮连着,整个脑袋都拉耷在胸前。张二牛两只手抓着脑袋按在肩膀上,一松手,脑袋就吧唧掉下,再按上去又吧唧掉下。看着这诡异的一幕,我腿肚子都止不住打颤。 眼看着月亮都爬上来了,他还在那执着的按脑袋,我估摸着他瞧不见我们,就跟张坚强慢慢从草里爬了出去。一出榛子林,我俩撒腿就往山下跑。可张坚强被鬼遮了眼,再加上附近黑灯瞎火,像瞎了一样,跑几步就摔一个跟头,连汉阳造都摔丢了。我心里一阵奇怪,他们都被鬼遮了眼,我怎么没事?难不成是张大爷临死之前给我醍醐灌顶起了作用? 正纳闷的时候,我隐隐约约听到远处传来一阵稀稀疏疏的声音,借着微弱的月光定睛一瞧,我吓得差点一屁股坐地上。满身是血,眼睛透着绿光的李大爷正以惊人的速度向这边跑。张坚强也听到了,但他看不见,急的冲我直喊:"老赵,是啥在往这边跑?是二牛吗? 第157章同归于尽 klooooo这声音异常响亮,我们敢肯定,这些水和我们就是一墙之隔。但声音响了很久,我们也没瞧见周围流出一滴水。在场的所有人全都大眼瞪小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问甄甫玉。甄甫玉也只是说,这水墓的地下通道网络非常的复杂密集,简直比城市里的下水道网络还要精密。别的地方不说,我们头顶上的墓墙以外,就有足足数十条水道,粗的直径七八米,细的只有二十公分,全都是由石板制成。 我们不敢轻举妄动。站在原地静观其变,与此同时,我让甄甫玉去看看这些水道究竟通向哪里。等了大约小半个钟头。甄甫玉才回来,颇为惊讶的跟我说。这些水道的源头有很多,有的是通向黑羊子屯旁边的河道,有的甚至直通嫩江。至于水道究竟流向哪,甄甫玉就不清楚了,因为和后山大墓一样,这种超级大墓,墓墙里肯定都埋着暗符,别说是人,就算是灵体都无法随意进出。 我们进也不是,退也不是,陷入一个很尴尬的境地。我心里一阵郁闷,这会儿估计秦教授和张艳已经离开水墓了,要是秦教授在的话,兴许还能有点转机,毕竟老家伙可是一本**百科全书。 虎头急着进去取宝,见我们一直不走,有些不耐烦:"你们倒是走不走?" 我和刘芸正在观察墓道,没搭理他,还是张坚强回了他一句:"你就算进得去,里面的东西,你能运的出去吗?" 虎头冷哼一声:"你也太小瞧我了,我既然敢进来,自然有把握出去。"说着话,他从身上取出一个小装置,上面的红灯一闪一闪,应该是个定位器。 据虎头说,他这次可是跟江另一边的老毛子合作,只要进了主墓室,老毛子就会把重型设备运到墓室的正上方,直接用机器钻下来,只要地道一通,还不是想进就进,想出就出? 听了虎头的话,我觉得相当可笑,又很天真。我问他:"你知道水墓和土墓的区别吗?" 虎头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都是墓,能有啥区别?" 我说:"土墓,你那招兴许管用,换了水墓,等上面的机器把地道打通,周围水道里的水会一股脑的涌入墓室,还没等你的人下来,你就已经淹死了。" 虎头眼睛一眯:"你唬我?" 还没等我说话,刘芸就来了一句:"他没唬你,别说是把东西运出去,你能活着出去的几率约等于零。" 虎头强装镇定,问道:"你们明知道这水墓有进无回,还上杆子往里进,肯定是有办法出去的,对吧?" 我跟刘芸对视一眼,谁也没说。我敢肯定,刘芸绝对留了后手,我不光要粘着她,让她带我出去,还要逼她把八十龙脉图交出来! 我们在原地等了一个多钟头,确定没有水涌入墓道,我们这才继续往里走。随着深入,墓道变得越发潮湿,而且水灯也越来越少,变得昏暗起来。还好有甄甫玉在旁边给我带路,倒也不至于抓瞎。 黑暗没有持续太久,我们就发现前方出现一道蓝光,小心翼翼的走过去后,我们全都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 我们身处的墓道完全断开,与前方的墓道至少相距了五六十米,而在两段墓道中央,则是一个巨大的水窟,里面悬浮着密密麻麻的发光水母,像是浩瀚星辰一样,其动人心魄的美感,连甄甫玉都叹为观止。 在两条石质墓道中间,是一条透明的通道,这条通道整个都是由制作水灯的那种不知名粘液制成,由于粘液是软的,所以这条通道并不是笔直的,而是弯弯曲曲,一些水母附着在粘液上,铺满整条走廊,像是一条灯光隧道,美轮美奂。 只是,这绝美的通道,却给我们出了个难题。水母非常轻,附着在上面没所谓,但我们的重量却很重,只要踩上去,一准儿会把粘液踩破。唯一通过这条通道的办法,就是飞过去。但不接触任何外力的情况下,飞只存在于脑海中,根本无法成为现实。 甄甫玉可以自己办到,但拖着我们就不行了。 周碧莹看着眼前的发光通道,感慨道:"那些古人的脑袋究竟是用什么做的啊,居然连这种东西都设计的出来,如果粘液能够承载人的重量,走在里面,还真像是漫步在星空中一样。" 周碧莹觉得这条通道很美,但我却看的触目惊心。在我看来,世间万物,越是漂亮的东西就越危险,色彩艳丽的蛇虫通常都带有剧毒,美丽的花瓣螳螂能将猎物杀死在瞬息之间,就连漂亮的女人都有可能让男人倾家荡产,一梦回到解放前。 就在我们有些无计可施的时候,季当千突然开口:"如果有绳子的话,想要过去倒也不是不可能。" 张坚强啐了一口:"你这话等于没说。" 这水墓不比土墓,自打我们一进来,看见的除了石头还是石头,就算在哪个犄角旮旯里藏着绳子,也早已被水墓里的湿气浸烂。 可就在我们准备直接忽略掉季当千的办法时,刘芸却惊死人不偿命的说道:"咱们可以用水女的头发做绳子。" 以水女的发量,做一根百米长的绳子都绰绰有余,可问题是,甭管水女和土龙谁赢了,想要灭我们都是分分钟的事儿,回去根本就是找死。但不作这个死,我们又找不到绳子,最后干脆来了个民主投票,同意回去找头发的举手,结果刘芸那一伙和季当千再加上张坚强全都举起手来了,就我和虎头还有周碧莹没举手。 周碧莹第一次经历这种事,又是个女人,害怕是很正常的。虎头这货向来是对人凶对鬼怂,也在预料之中。而我没举手,则是有另外一个打算,我跟虎头还有季当千身上都穿着潜水衣,大家可以轮番使用潜水衣游过去,不需要担心水母的叮咬。私女叼亡。 不过最后,我还是选择站到刘芸那边,因为我的办法是存在缺陷的,万一粘液通道被破坏以后无法复原,那水窟里的水将会全部涌进墓道,到时候可就危险了。 确定回去找头发后,我们简单的合计了一下,每个阵营推选出一个代表,组成一直敢死队,结果是我和季当千还有刘芸毫无意外的当选了。 我们先是全部回到铜门后面,为了方便行事,我和季当千把厚重的潜水服脱了下来,季当千拿着砍刀,刘芸空手,我拿着张坚强的汉阳造,还带了二十发子弹。大家先是合力将铜门打开一条缝,我们三个顺着缝钻进去,然后他们赶紧关门。 我们本以为,这个墓室早已经被水淹了,结果却出乎我们预料,里面除了地皮湿漉漉之外,并没有见到太多的水。还是刘芸眼睛尖,伸手一指墓室的四个角,说是这墓室建造的唯一作用就是保护内部的墓室,一旦水渗进来的话,就会从四个角的下水道流走。 我们扫了墓室一圈,没有发现土龙和水女,估摸着是跑到上面去了,就赶紧顺着地洞往上爬。这地洞本来就是土耗子临时挖出来的,不太牢固,再加上水一泡,土龙水女一折腾,已经处在崩塌的边缘了,我们不得不小心翼翼,十几米的的土洞愣是爬了将近十分钟。 一回到上墓室,我们立刻被眼前的情景给震住了,诺达的上层墓室已经被破坏的千疮百孔,有几处天顶已经崩塌,石头泥土将整个墓室都掩埋大半。而且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整个细土构成的地面都被染红了。 季当千屏住呼吸,脸色变得极其严肃。刘芸也没好到哪去,惊叹道:"土龙和那水女都已有千年的寿命,这两个家伙斗起来,还真不是闹着玩的。" 我问刘芸:"怎么,你也怕?" 刘芸轻哼一声:"以我的道行,别说是这两个家伙,就算是见了僵尸我都要尽快逃命。" 这话让我很是意外:"那老雕呢?他不是被你训的跟个狗一样,你说让他咬谁,他就咬谁。" 此话一出,刘芸的脸黑的吓人,要不是我们现在身处同一条船上,估摸着早就跟我拼命了。她咬着牙,冲我低声咆哮:"赵文军,你嘴给我放干净点,他再怎么说也是我父亲!将他练成尸,只是逼不得已罢了。而且就连我都没想到,他竟然会变成僵尸。" 按照刘芸的说法,天底下,能炼出僵尸的人,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大多数养尸人,炼的都是行尸之类。老雕变成僵尸,完全是机缘巧合,误吸了黑羊子屯水井沉尸的阴怨之气所化。刘芸之所以没把老雕带进来,并不是故意放在水潭外面阻挡我们,而是她越发的开始控制不住老雕了。 我记得,在ぬ山中奇录ね见到过关于僵尸的描述,上面说,僵尸分有很多个等级,通常是按照尸体呈现出来的颜色来判断。 第158章盗 ?在这一点上,茅山和出马仙很像,只不过前者是按照僵尸的体毛区别。后者是按照眼睛区别,分别是红キ白キ绿キ蓝キ紫キ黑,六等。 起初一般是以畜血为食,怕的东西很多。比如光キ鸡キ狗キ蛇キ糯米キ桃木,都可以降服。随着眼睛颜色的变化,会变得越来越凶,一旦变成黑眼,外表将会变得与普通人无异,可以自由行走在阳光之下,还会具备主体思维,算是另一种新生。有的时候我都怀疑。那些诱杀无辜女孩的杀人犯,估计里面就有黑眼僵尸。 就在我俩谈论老雕的时候,不声不响的季当千突然冲向最外围的那个墓室。像是发现了什么。我俩紧随其后,等到了一瞧。我惊讶的发现,那水女的身体早已被撕扯成了碎片,脑袋被咬得稀碎,骨头和头皮散落的到处都是,而它的头发有的被扯断,有的则干脆连着头皮堆积在地上。 视线所及的地方全都是头发,我们本以为土龙已经走了,结果季当千提着鼻子一闻,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们正前方的头发堆。我和刘芸对视一眼,谁也没动,最后还是季当千壮着胆子走过去把头发扒开。 几乎是刚扒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便扑面而来,那条土龙的身体居然被水女的头发勒的伤痕累累,有些伤口之深,甚至能直接见到里面的骨头。 刘芸长舒一口气,感慨道:"那土龙虽然近乎于传说,但斗死拥有千年修为的水女,还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一听它俩斗了个两败俱伤,我心里一喜,忙问:"它死了吗?" 季当千盯着土龙看了一会儿:"还没死,不过也撑不了太久了,它身上的伤口太多,再加上墓室潮湿,微生物太多,用不了多久就感染致死。" 我长舒一口气,提议不去管土龙,先收集头发。那些被土龙扯断的头发不要,只要连着头啤8对完整地。我们花了将近一个钟头,收集了整整两大捆头发。而就在我们准备运回去的时候,突然,季当千闷哼一声,紧接着向前飞扑了出去,直接撞在铜门上,当场吐了一口鲜血。 我和刘芸吓了一跳,转身往后一看,发现遍体鳞伤的土龙正怒火中烧的盯着我们。 一直呆在我旁边的甄甫玉低喝一声:"相公,别管头发了,快跑!" 甄甫玉发话,我不敢有丝毫犹豫,把头发往地上一扔,几步就跑到铜门前,用脚猛踹铜门,大喊:"快开门!" 我喊了两嗓子,门没开,反倒是一阵怒骂声从里面传了出来,似乎是张坚强和虎头干起来了。不用想,肯定是张坚强要开门,虎头害怕危险不让开。 就在这档,刘芸冲我吆喝了一声:"赵文军,快闪开!" 听到这话,我连身都没转,本能往下一弯腰,下一秒,一声轰隆巨响在我脑袋顶上响起,土龙的尾巴居然把铜门抽出一个非常明显的凹陷,要是这一下抽在我身上,估计我就成肉酱了。 还没等我逃走,季当千就从地上爬起来,抄起砍刀,一刀剁在土龙的尾巴上。如果放在以前,这一刀肯定伤不到土龙,但现在情况不同,土龙的身体本来就布满血口,这一刀又正好绕开了鳞片,顺着伤口砍进去,竟然直接砍进去一半多。私女叼技。 受了伤的野兽最凶,这一刀非但没能让土龙退缩,反倒是彻底激发了它的愤怒,尾巴一甩,将季当千连人带刀又给抽飞了。不过这土龙连续遭创,力道已大不如前,并没有对季当千造成太多的伤害。 我知道逃不掉,所以干脆不再逃了,掏出子弹,装进汉阳造里,对着土龙的脑袋就是一枪。子弹从下颚钻进去,再从嘴里飞出来,看似惊人,但对于土龙来说,只不过是伤到点皮毛而已。 而且我这一枪,立刻吸引了土龙的注意力,呼啸着就对我冲了过来。甄甫玉想上去跟它斗,被我一把给拽了回来。因为蛇这种东西,不光能攻尸,对一切邪物的威胁都特别大,再加上这是一条土龙,我更不能让甄甫玉上去冒险了。 没辙,甄甫玉只能拉着我,东躲西藏。 在土龙追着我不放的时候,刘芸也没闲着,从身上拿出一个铃铛,不断摇晃。起初什么也没发生,但没过多久,我就听到水洞方向传来一阵声响,紧接着嘎达キ嘎达キ嘎达的快速跳跃声向这边传来。 我忙里偷闲的往声音传来的方向一瞧,好家伙,老雕竟然来了。我们游了半天才游过来,这家伙不到五分钟就过来了,着实惊人。 看着老雕越来越近,我非但没有松口气,反而冲刘芸大吼:"娘的,你把他弄来干什么!万一你控制不了他,咱们都得被他弄死!而且你肯定死在我们头里!" 我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邪物通常都会先杀子女,后杀父母,最后所有亲人都跟着遭殃,等亲人死绝了,才会对付其他无辜的人。 刘芸心里也明白老雕的危险程度,但这会儿面对更凶的土龙,她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取出一张符纸,往土龙身上一扔。普普通通的符纸,像是有粘性一样,粘在土龙身上,任凭它如何扭动身体都掉不下来。 与此同时,在符咒的吸引下,老雕对着土龙就扑了上去。结果还没扑中,就被土龙一尾巴扫飞,重重的砸在墓壁上,硬是砸出一个大坑,石头泥土哗啦啦的往下落。 我心里一阵冷笑:"刘芸啊刘芸,我看你是被急疯了,蛇本来就能攻尸,这又是一条比鸡冠蛇都凶的土龙,你把老雕弄来,不是给它塞牙缝吗。" 等老雕从石头堆里爬出来时,我发现他的胸口都凹了进去,他的铜皮铁骨在土龙面前简直是不堪一击。不过,他是没有思维的,再加上刘芸的施法,明知道干不过,仍旧再次扑了上去,两只手如铁钳子一样,刺进土龙的尾巴里,死死拽着土龙。 土龙本能摔打尾巴,就像是拍苍蝇一样,把老雕来回鞭打,可老雕就是不肯撒手。 趁着土龙被老雕缠住的间隙,我对着土龙就是一阵猛射,三枪落空,两枪打在它身上,只有一枪命中脑袋,要是搁在人身上,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但土龙却像是没事儿一样,根本毫不在乎。 就在我越发感觉无力的时候,季当千像是打不死的小强一样,又冲了上去,而且这家伙艺高人胆大,别的地方不砍,专砍土龙的下七寸,来来回回几次,愣是被季当千砍开一半。 土龙受的伤越重,就随之越凶,在季当千准备一口气把它的身体砍断时,土龙突然发出一声怒吼,将尾巴太高七八米,紧接着重重往地上一砸。随着轰隆一声巨响,尘烟滚滚,老雕竟然直接被它砸进了地下,两条胳膊都几乎折断。 这一次,无论刘芸怎么摇铃,老雕都不再有反应了。我们本还以为他挂了,结果几秒钟后,老雕噌的一下从地下窜了上来,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就往外蹦。 见状,刘芸大呼一声:"糟了!我埋在他体内的符咒被震碎了!" 听到这话,我心里也咯噔一声。刘芸无法再控制老雕,他虽然没有思维,但对于天敌却存在本能的畏惧感,肯定会以最快的速度逃离土龙的势力范围。虽然对我们构不成威胁,但只要他一离开水墓,必然会有无数无辜的人遭到他的屠杀!我急的冲刘芸大骂:"你个败家娘们,缺德缺大了,你早晚不得好死!" 我之所以这么生气,除了老雕会出去害人之外,更多的是因为八十龙脉图在老雕体内,他这一跑,我们想要再找回来可就费老劲了。 刘芸也知道自己闯了大祸,任凭我如何咒骂也不还嘴。而就在这时,季当千没好气的吼了一嗓子:"那个祸害以后再管,先把眼前的危险搞定再说!" 刘芸没了老雕,她的那些咒令对土龙屁用都没有,只能闪到一边躲起来。我拿着汉阳造,边跑边射。季当千也瞅准机会,时不时的给土龙一刀。土龙抓我的时候,甄甫玉就带着我快速逃离,抓季当千的时候,我就用枪吸引它。 就这,这家伙愣是折腾了将近一个钟头,才渐渐力竭。 见它速度越来越慢,我松了口气的同时,心里又震撼无比。在大多数情况下,野兽可比邪物凶得多,别说这土龙,就算是一只成年东北虎,都可以轻易把荫尸撕成碎片。最关键的一点,野兽不惧咒令道术,就算我们这种人道行再深,哪怕是见到一只豺狗,都只有逃命的份儿。 这也是为什么,古墓多有野兽相伴。 等我的子弹全部打光,季当千也将土龙的尾巴整个砍掉,挣扎了几下之后,土龙终于轰然倒地,没了动静。 我们筋疲力尽的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等力气稍稍恢复,我们搬起头发,去敲铜门的时候,却怎么也敲不开,把耳朵贴在上面,发现铜门的另一边死一样的寂静。 第159章穷洪奇兽 qvuuuuu他的脚整个都陷在一具男性尸体的胸腔里,我没好气道:"你该不会是踩到这哥们的骨头了吧。" 张坚强连连摇头:"不是!是个活的东西,正舔我脚心呢。" "那你赶紧把它抓出来看看是啥。" 张坚强木纳的看着我。半天才憋出一句话:"还是你抓吧。"估计是吓得身体动不了了。 没辙,我只能忍着恶臭,把手塞进男尸的腔子里,没一会儿。果然在张坚强脚底下摸到一个细细长长,滑溜溜的东西,拿出来一瞧,竟然是条小蛇。等看清楚这蛇的样子,我被惊得说不出话来,这竟然是一条小土龙! 在我发呆的时候,张坚强又扯着嗓子吆喝起来:"老赵,快!又来一个。正啃我脚趾头呢!" 我赶紧伸手把它拽出来,结果又是一条小土龙。紧接着,第三条。第四条,眨眼功夫。我就从尸体堆里摸出七八条土龙,不用想,这里肯定是土龙的窝!我心里一阵后怕,要是这些土龙长大了,那可全都是祸害,于是抓到一条就弄死一条。手里的杀完了,我继续在尸体里摸,无意间,我感觉手指碰到一个半硬半软,椭圆形的东西,掏出来一看,竟然是一枚蛇蛋。 土龙窝里的蛇蛋自然也是土龙蛋,但在看到这枚蛇蛋的刹那,我感觉大脑嗡的一声,心中尽是不可置信。 我伸手掏出师公给我的那枚蛇蛋,仔细对比,发现竟然一模一样! "老赵,你咋了?"张坚强见我盯着蛇蛋发呆,忧心忡忡的问道。 我半天才咬着牙回答:"妈的!咱们被那老东西坑惨了!" 张坚强一愣,挠了挠头:"什么老东西?你说的啥呀,我咋听不懂。" 我又气又怒,不断在心里问候我师公的祖宗十八代。我之所以这么愤怒,是因为土龙的罕见程度不用细说,除了这水墓,恐怕整个大兴安岭也再也找不出第二条。它把卵产在这个尸坑里,原因只有一个,一来是蛇崽子孵化以后立刻就有东西吃,二来蛇能攻尸。这些尸体之所以千百年都没烂干净,肯定都是已经尸变了,但因为土龙把卵产在这,镇住了尸气,这些尸才不能出去祸害人。 这水墓的守葬灵并非是土龙,而是那个水女!土龙出现在这,完全是被地藏潭浓郁的邪气尸气吸引,它来这是清理邪物的,说它是最孤独的英雄也不为过。 这枚蛇蛋肯定是老东西进来偷出去的,然后佯装好意把它送给我,好把土龙引出来对付我们。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心思,但我敢肯定,无论是土龙杀了我们,还是我们杀了土龙,他都能渔翁得利! 几乎是我刚把这件事给想明白,耳边就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呵呵,看样子你已经意识到了。" 我顺着声音看过去,发现尸体堆里缓缓坐起一个人,仔细一瞧,正是老东西!果然和我推测的差不多,这老东西压根就没死! 张坚强见到老东西,惊得目瞪口呆:"这老赵,你师公不是死了吗?" 我没回答张坚强,盯着老东西,深吸一口气:"如果我猜得不错,你根本就不是我师公,对吗?" 老东西站起身,拍打沾染在身上的碎肉淤脓,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说实话,我很看不透你,要说你是个山炮,你却有能耐走到这。可要说你是个天才,三两句话就能把你给糊弄住。" 我没理会他的嘲讽,冷声道:"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在我的记忆中,他是个慈眉善目的老头,像极了邻家大爷。但此时此刻,他却原形毕露,目露奸诈:"一个字,命!" "你要续命?" 老头没有丝毫隐瞒:"不错!你不是想知道我是谁吗?"老头眼睛一眯,脸上的表情相当诡异,一字一顿道:"我就是你处心积虑想要干掉老雕的亲爹!刘芸的爷爷!" 我想过无数种可能,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一层关系,不过短暂的意外之后也就释然了,俗话说得好,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这父子俩终究都是被续命二字所支配,在最原始的**下堕落。 站在我旁边,一直不声不响的张坚强扯着嗓子就骂:"好你个老东西,真是缺德缺大了,你这么坑我们,对你有什么好处!" 老头冷笑一声:"你们在后山大墓的事儿,我一清二楚。虽然这水墓比大墓要危险百倍,但不能保证你们这俩废物再创造奇迹。" "这水墓里究竟有什么?"我沉声问道。 "你们恐怕已经没命知道了。"老头脸色阴损的吓人,在我的注视下,他从尸堆里刨出一个脏兮兮的破坛子,我一眼就瞧出,这是骨灰坛,能禁锢灵体,我敢肯定,甄甫玉是被他抓了。 "老东西,你把甫玉放了!"我怒火中烧的大吼道,想要冲过去,但脚底下的尸体烂的太严重,一迈步,脚掌就往烂肉里陷。 老头没理会我,当着我的面请仙上身:"弟子有难,大仙速来!" 老雕在后山大墓请了半天都没请成功,这老东西不到一分钟就把大仙给请来了,可见道行之深绝非我能够想象的。 野仙一上他的身,老东西的眼睛直冒绿光,竟然像壁虎一样,直接顺着岩壁爬走了,我根本来不及阻止他,眨眼就消失不见。我心里暗骂,如果不是汉阳造弄丢了,我非一枪把他给轰下来不可! 见老头跑了,张坚强撇了撇嘴:"娘的,这老东西咋跑了!我还心思他有多厉害呢。" 张坚强这话倒是给我提了醒,老头请仙上身可以轻易把我俩给灭了,但他却没有这么做,这是为什么?想到这,我连滚带爬的跑到刚才老东西呆的地方,惊愕的发现,数十条土龙崽子被掐断了脑袋,肚子被豁开,里面的蛇蛋全都不见了。 在短暂的呆愣之后,我猛然意识到什么,大吼一声:"不好!快跑!" "咋的了?"张坚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吓得老脸煞白。私女丰血。 我一边往岩壁跑,一边吼:"这些尸体要变了!" 我敢肯定,自打我们进入水墓,老东西的野仙就一直跟着我们,像是间谍卫星一样,把我们的一举一动全都汇报给老东西。他知道我们闯到虫巢了,就土龙窝,把所有镇尸的小土龙全都掐死,取胆。 哪怕是还有活的,也不过是漏网之鱼罢了,根本无法镇住这么多千年行尸,用不了多久他们就能醒过来。就算他们烂的再严重,该咬人还是会咬人。 虽然岩壁坑坑洼洼,有很多踮脚的地方,但我俩不是攀岩专家,足足爬了将近十分钟才爬到岩洞。我低头往下一瞅,被惊得头皮发麻,密密麻麻的烂尸纷纷弹起,有些腐烂的太严重,再加上用力过猛,最后站起来的时候只剩下一具骨头架子。 别看他们烂成这样,往岩壁上爬的时候速度可是相当惊人。我不敢再耽搁,跟张坚强撒丫子就往外跑。等我俩冲出岩洞的时候,我发现周碧莹ぽ虎头ぽ季当千全都倒在地上昏迷不醒,刘芸消失不见,肯定是老东西出来的时候,把虎头他们收拾了,带走刘芸。 我敢肯定,刘芸进入水墓留的保底王牌就是老东西! 我们冲出岩洞没多久,身后就传来阵阵脚步声,我知道那些烂尸追上来了,冲张坚强一吼:"快!你背上周碧莹,撤!" 我把周碧莹扶到张坚强的背上,让他率先进入右边的岩洞,我扫了一眼虎头和季当千,末了一咬牙,把季当千扶到肩膀上往岩洞跑。几乎是我们刚进入岩洞,尸群就窜了出来,瞬间就把虎头给淹了。 那些抢不到食的烂尸,开始调头追我们。张坚强这犊子人高马大,背着周碧莹跑的飞快。我本来就体弱,还要扶着季当千,根本跑不快,没一会儿就被烂尸追上。情急之下,我只能接下腰上的颠倒葫芦,往后泼。 给季当千消毒的时候我用了一次,还剩四次,而烂尸可远远不止这个数,眨眼就把蛇药泼了个精光。用颠倒葫芦砸翻一个烂尸后,我从季当千腰上拔出砍刀,一边扶着他往里跑,一边挥刀往后砍。 运气好了,一刀砍掉脑袋,才能一击毙命,否则砍在身上,烂尸连点反应都没有。 这么一折腾,我很快就精疲力尽,速度一减再减,就在我快撑不住了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怒吼。"啊啊啊!都特么给老子滚开!" 我往后瞄了一眼,发现浑身是血的虎头跟发了疯一样往这边跑,有烂尸拦路,要么用身体直接撞开,要么就一拳头把烂尸的脑袋砸掉,相当的彪悍。我估摸着这小子肯定是被烂尸啃咬的时候痛醒了,还真是应了那句话,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不过这个时候,我可要谢谢他了,要不是他横冲直撞,兴许我这会儿已经被烂尸摁倒了。 第160章铁甲骷髅 inmmmmm我回到村子的时候,秦教授他们仨正愁眉苦脸的站在村口等我,说是附近全找遍了。蛇皮倒是不少,活蛇没见到一只。张艳害怕我尸变了害人,提议用铁链把我先绑起来。一听这话,张坚强冲张艳直瞪眼。我一看气氛不对。就赶紧把刚才碰到老头的事儿一说,他们这才松了口气。 秦教授若有所思道:"自打昨天见到那老者,我就觉得他不简单,身上总是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 张坚强很感兴趣:"啥味道?香的臭的?" 秦教授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我说的是仙气!只有道术双修的得道高人才具备这种气质。" "那你觉得他跟张玉修比怎么样?" 秦教授实在是懒得搭理他,再好的话题到了张坚强嘴里都得变味,心不在焉的回了一句:"这我上哪知道去,要不我做个法事。送你去阴间,你亲自去问问张玉修?" 张坚强撇撇嘴,不以为然:"拉倒吧。就你那两把刷子,还法事呢。" 秦教授被气得不行。可又反驳不了,谁让他只修道不修术。我们一边扯淡打诨,一边往村子里走,一进去,就感觉气氛不太对。村民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小声谈论河水变红的事儿。大体是说河神生气了,又要开始祸害人了。而且今年算卦先生说要死八个人,现在只死了七个,还差一个。所有人都担心自己是最后一个人,闹得人心惶惶。 没心没肺的张坚强忍不住偷笑,说是我们不算黑羊子屯的人,这诅咒应该跟我们没太大关系,愣是摆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架势。 张艳也是有能耐的人,问村民愿不愿意搬迁,她一个电话就能搞定。但村民却没一个愿意走的,倒不是舍不得这片故土,而是没有河神的同意,私自离开是要遭倒霉的。跟我们白皮山一样一样的。 通常情况下,这种事儿是和水里的邪物挂钩的,就像嫩江巨尸一样,隔三差五出来害个人,本来是比较容易解决的,驱驱邪也就是了。但牵扯上河神,这事儿就变得复杂了,就凭我这两把刷子,还真没办法帮他们。 而且刘芸和老雕的事儿还没解决,我们实在是抽不出心思管其他事儿。 由于甄甫玉感应到八十龙脉图还在附近,刘芸和老雕都没离开,我们担心他们晚上会出来搞事儿,所以特意让村长骑着小毛驴到附近的村庄借糯米。在北方,吃的都是自己种的东北大米,很少有人家里备着糯米,村长忙活了一天也没借到半粒。 我心里一阵犯愁,连点家伙事儿都没有,再碰上老雕那可就麻烦了。无意间,我想起给我蛇药的老头,估摸着他肯定还有蛇药,赶紧带上张坚强去找他。 我们也不知道他到底住在那,只能四处乱窜,眼看着太阳就要下山了,正着急的时候,我突然听到一阵呼救声,是个男人的嗓音。我和张坚强对视一眼,迈步就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 没一会儿,我俩就跑到一片小树林里,在树林的中央有一颗大杨树,杨树杈上甩下一条麻绳,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被倒挂在半空中。我仔细一瞅,惊讶的发现,这汉子竟然是虎头! 一瞧见虎头,张坚强就乐了:"哎哟,还真是山不转水转,水不转人转,你小子也有今天。" 别看虎头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碰上这种事儿,他心里也发虚。毕竟吊在这荒郊野外,就算不被脏东西妨了,碰上个山猫野狗那也能要了命。这个时候,他不求我们也不行了,只能哭丧着脸,冲我说:"兄弟,快放我下来,今天的恩情,我记你一辈子。" 还没等我说话,张坚强就骂道:"拉jb倒吧,你说的话比鬼话都不如,放你下来,你调头就对付我们,当我们傻啊?" 虎头也不知道被吊多长时间了,血全都跑到脑子里,一张大脸通红,说起话来都不太利索:"哥们,这会儿我求你们都来不及,哪能对付你们啊。实话跟你们说,我是从刘芸那娘们身边逃出来的。"私共上才。 我眉头一挑,稍微来了点兴趣:"怎么个意思?" "你们也知道,我跟着老雕混,纯粹是为了捞点好处。可谁知道刘芸这娘们这么邪性,竟然把她亲爹给练成尸了,整天跟这对父女俩在一起,我就算胆子再大也受不了啊。索性,干脆离他们远远地,免得哪天也把我练成尸。" 张坚强啐了他一口:"活该!你特么把老五七杀了,我们还没找你算账呢,你今天就算是说出大天来,也甭指望我们把你放下来。" 我也是这个意思,咱可不是什么大仁大义的侠客,就一稍微懂点道行的普通老百姓,报复心多多少少都是有的,老五七的账必须得算。 可我俩刚准备离开,虎头就扯着嗓子冲我吆喝:"别走!你要是把我放下来,我就告诉你刘芸藏在哪!" 一听这话,我俩赶紧停下。虽说正面斗不过刘芸和老雕,但我们可以来阴的。趁着天亮,把他们从藏身的地方拖出来,阳光一晒,万事大吉。可是一想到虎头的人性,我们就开始犯犹豫,生怕他给我们一记回马枪。 最后还是甄甫玉给了我信心,我冲虎头威胁道:"你娘的!要是把你放下,你敢耍花花肠子,我就让我老婆弄死你!" 虎头点头如捣蒜:"好说好说。" 我冲张坚强使了个眼色,张坚强心不甘情不愿的拔出山刀,把杨树上的绳子给砍断。虎头一掉下来就抱着腿一个劲儿的哀嚎,估计是吊的时间太长,腿麻了。末了,虎头伸手一指小山包方向,说刘芸和老雕都在地藏潭。 按照虎头的说法,那小山包里面其实是空心的,里面有一个隐藏的水潭,由岔流和外面的河道连接在一起。 我听了颇为震惊:"刘芸就不怕河神?" 虎头抓了抓脑袋,没明白:"啥河神?我咋不知道还有这说法。" 等我把河神的事儿跟他一说,虎头咧嘴一笑:"净扯淡,我们可没瞧见啥河神,顶多是那地藏潭有点怪,刘芸死活不让我进去洗澡,而且还打电话让人往这边送潜水设备,估计是要潜下去。" 我心里一阵嘀咕,难不成河神只是黑羊子屯捏造出来的传说?还没等我想明白,甄甫玉就上了我的身,跟我说,刘芸要潜入地藏潭,说明这地藏潭很有可能就是四大邪脉之一!我觉得很有道理,否则她没必要赖在这不走。 救了虎头后,这小子死皮赖脸非要跟着我们混,结果被我和张坚强连吓带骂给赶走了。心想,不弄死你都算你命大了,还想跟着我们混,你特么要脸不要脸! 虎头一走,我俩就沿着小树林继续往里走,我估摸着,吊住虎头的陷阱肯定是那老头用来抓野物的,他家肯定就在这附近。月上梢头之时,我们就找到了老头家,一个破的不能再破的茅草屋,外面围着一圈篱笆墙,院子里插着两根木桩,左边挂着一个死狍子,右边挂着一只死猞猁。 房门旁边堆着七八个黑陶罐,用麻布塞着口,上面沾满了尘土。我一眼就瞅出来,这些都是骨灰坛子。 "老赵,这老头在家里放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干什么?难不成和老雕一样,也没按好心眼子,想用骨灰续命?"张坚强看着那些骨灰坛子,直打怵。 我想了想,摇摇头:"骨灰的用处有很多,不一定都是用来干坏事儿的。我感觉这老头不是坏人,先进去瞧瞧吧。" 我俩刚要迈步往里走,甄甫玉就一把拽住我。 有危险?我赶紧让甄甫玉上身。 "相公,这院子里有守界灵,别让张坚强进去,他身上有尸毒,会被守界灵当成邪物。" 原来是这样,我松了口气,索性让张坚强先回去,我自己一个人进去找老头。几乎是刚踏进院子,我就感觉一股寒气遍布全身,像是有好几双眼睛在盯着我一样。估计这就是甄甫玉说的守界灵,它们之所以不害我,恐怕是知道我是出马仙,甄甫玉是我的野仙。 "大爷,你在家吗?"走到门口时,我扯着嗓子吆喝了一声,里面没动静。 我推开门往里一瞅,里面没人。我还以为老头出去了,就打算自己找点蛇药,大不了以后碰见他,给他点钱就是了。结果蛇药没翻出来,倒是在桌子底下翻出一个小木头盒子,打开一瞧,里面是一个巴掌大的鳞片,通体暗黑,晶莹闪烁,入手冰凉。 我活这么大,还没瞧见过这么大的鳞片。如果是鱼鳞的话,估计得是鲸鱼,可问题鲸鱼没鳞片。不是鱼,那是什么?蜥蜴?蛇? 就在我心里犯嘀咕的时候,身后冷不丁响起一个愤怒的声音:"你是谁?!" 我转身往后一看,没瞧见半个人影子,倒是发现门口有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定睛一瞅,竟然是老头的大黑狗! 我被惊得一身冷汗,心里一个劲儿的问自己:"刚刚才是它在说话?" 第161章玉棺 ?老家伙虽然无论如何都不肯教我法咒,但临走的时候,除了给我一葫芦蛇药之外。还给了我一个巴掌大的小木头盒,里面装着一枚乳白色的蛇蛋。除了颜色比较普通之外,这蛇蛋处处透着不俗。 形状并非是椭圆形的,而是两头尖细。中间圆滑,上面带着一层密密麻麻海绵状的小坑洼,用手轻轻一摸,特别粗糙。我问老家伙,这是什么蛇,老家伙只是一个劲儿的笑,说是见了老雕,给他塞进嘴里。他就再也凶不起来了。 一离开老家伙的院子,甄甫玉就上了我的身,在我耳边小声道:"相公。师公大人恐怕命不久矣了。" 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再三确认之后。没好气道:"你懂啥,我师公道术双修,以后说不定是能成仙的!" 甄甫玉叹了口气:"相公,你有所不知,道术双修虽然厉害,但命里却有一道坎。而师公的坎,怕是已经来了。" 甄甫玉的语气很肯定,但我却始终不信,由于天色已晚,急着回去,所以也没深究。 当我们走到河岸的时候,我隐隐约约发现河岸上蹲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 在这荒郊野岭,最容易撞邪,我假装没看见,继续往回走。这条河并不是所有的地方都深,在黑羊子屯入村口的位置就是一片浅滩,水只能没过脚脖子,所以也没修桥,来来往往都直接淌河过。 只是当我刚走进水里,我就听见耳边有人吆喝我:"老赵?!" 我敢肯定那是张坚强的声音,等我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惊讶的发现声音竟然是从那团黑乎乎的东西传来的。我当时也没多想,刚要迈步过去找他,甄甫玉就一把将我拽住,死活不让我过去。 我刚想让甄甫玉上身,问问是怎么回事,我就发现那团黑乎乎的东西逐渐潜入水中,一眨眼就不见了。 我敢肯定,刚才的声音的确是张坚强,但现在老雕闹得凶,他就算再缺心眼也绝不会在这个档口洗夜澡。如果不是张坚强,那就只有一个可能,那团黑乎乎的东西是水女或者摄魂鬼,想要抓我交替。 我心里一阵后怕,要不是甄甫玉及时拉着我,刚才可就悬了。 考虑到黑羊子屯的诅咒,今年还差一个人淹死,我生怕落在自己头上,不敢多呆,小跑着回了村子。 几乎是我一进村子,我就感觉气氛不对劲,整个村子安静的可怕,所有房门全都开着,没有半个人影子,仿佛这村子一夜之间搬空了似得。我扯着嗓子吆喝道:"强子!秦教授,张燕,你们在哪?!" 我喊了半天,没半点回应,一股不好的预感在心头升起。我脑子里第一个念头是村子被老雕洗劫了,可转念一想又不太可能,毕竟老雕现在就是头野兽,他要是来了,肯定会把村子闹得一片狼藉,绝不可能像现在这么干净利索。 就在我心里纳闷的时候,甄甫玉拉了拉我的手,示意我跟她走。出了村子,往北走了没多远,眼前就出现一片小树林,树林中飞鸟特别多,大晚上都叽叽喳喳吵闹的很。而在树林中,隐隐约约透着几点火光,走进了一瞧,原来张坚强他们。 我长舒一口气,还没等我开口问怎么回事,张坚强就一把拽住我,脸色煞白道:"老赵,你刚才回没回村子!" "你这不废话么,我不回村子,这黑灯瞎火的难不成露宿荒野啊?还有,你们怎么都跑到这来了?难不成是老雕又到村子里闹了?" 张坚强咽了口吐沫,把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一样:"比那可怕一百二十倍!我我们刚才瞧见河神了!" "什么?!"听到河神二字,我身体猛地打了个激灵。虽然河神不是邪物,但连我师公都斗不过它,可见它有多凶。 张坚强跟我说,这河神出来的没有半点征兆,就像是凭空冒出来一样,速度非常快,眨眼就把吴村长给吞了,然后一眨眼又不见了,谁都没看清楚河神的场8。因为河神以前也出来闹过,村民们说只要进这片林子躲起来,就可以躲过河神。私共上亡。 我打量了一下这片林子,发现林子里的鸟叫根本就不是麻雀,而是鹰的幼鸟。我打眼一数,这林子里最起码得有十几个鹰巢,其中还有非常凶的隼子!我心里一阵嘀咕,难不成河神怕鹰? 就在这档,刚死了闺女那村妇,还没从悲伤中走出来,又被河神这么一吓,已经处在崩溃的边缘了,时而哭时而笑,嘴里含糊不清道:"河神发怒了,咱们都得死。" 我眉头一皱:"它不是不会进林子里捉咱们吗?" 旁边的秦教授叹了口气:"咱总不能一辈子都躲在林子里吧?总得吃喝拉撒,只要一出林子,就可能被它给盯上。" 张坚强把嘴一咧:"大不了咱不出去了就是了,娘的,看看谁能耗得过谁。" 我也是这个想法,斗不过咱躲得过。可是没一会儿,村民就开始喧闹起来,似乎是有个村民在外面打猎还没回来,要是他不赶快进林子,河神一准去找他。那村民是死是活跟我没多大关系,毕竟我又不认识他。可是我却突然想起,师公还在林子外面,要是那河神去找他,师公可就危险了。 而且甄甫玉先前跟我说,师公命里有个坎,说不定就是这道坎! 想到这,我调头就往外跑,还没跑出林子,手就被人从后面拽住,不是甄甫玉,而是张坚强。 "老赵,你特娘疯了!河神可在外面的,出去作死!" 我甩开他的手,大声道:"我师公还在外面呢!" 张坚强一愣:"你被河神吓傻了?啥时候又蹦出个师公来了?" 由于我心里太急,就挑肥拣瘦的说了说。 张坚强犹豫了一下,一咬牙:"娘的,你师公就是我师公,咱师公有难,说啥也得救,你等着,我回去拿上枪,去轰了河神狗娘养的脑袋!" 本来秦教授和张燕也想跟着,我没让他们去,毕竟碰到麻烦,他俩帮不上啥忙,还只会拖油瓶。张坚强就不一样了,虽然没啥道行,但到底说也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我俩相互照应还能安全点。 出了林子,我俩沿着师公家的方向狂奔,结果刚过河岸,我俩就被突然冒出来的翠花给拦住了。 这个档口见到翠花,我心里更加不安,赶紧问她。结果跟我想的差不多,河神果真去找师公去了,师公知道自己斗不过它,就让翠花来告诉我们,就算有天大的事,现在也必须立刻离开黑样子屯,否则小命不保! "老赵,咋办?"张坚强眼睛盯着翠花,问我的意思。 我没半点犹豫:"还能咋办,就按照原先说好的,去轰了那狗娘养的脑袋!" 虽然那老家伙跟我刚认识,但再怎么说也是我现在唯一的亲人,一想起当初老五七因为我被老雕和虎头害死,我心里就一个劲儿的颤抖,我不想再让这样的惨剧上演。 我一把将挡在面前的翠花推开,带着张坚强撒丫子往师公家的方向跑。跑了没几步,耳边突然响起一声轰隆巨响,像是有什么东西狠狠的砸在山上,仿佛整个山都在摇晃,而这声音正是从师公家那边传来的。 张坚强虽然吓得满头大汗,但手上却没闲着,不断往汉阳造里装子弹,同时还把插在后腰的山刀递给我。 等我们赶到师公家的时候,茅草屋和院子已经夷为平地,就连地上的草都被翻了出来,哪里像是遭到了怪物,分明是被推土机给拱了一遍。就在我止不住发愣的时候,张坚强猛地一拍我肩膀,伸手指着倒塌的茅草屋废墟,大吼一声:"老赵,你快看,是不是你师公!" 我顺着张坚强的指示往废墟一看,果然发现废墟中伸出一只满是鲜血的手。我赶紧跑过去,低头一看,的确是师公的胳膊。可是当我拉住他的胳膊往外拖的时候,因为用力过猛,竟然闪了一个跟头,等我从地上爬起来时,惊骇的发现,我手里只有一条断臂,师公的身体却不见了! "老赵,你你振作一点!"见我眼神空洞,盯着断臂发呆,张坚强就算已经怕的不行了,还是一个劲儿的安慰我。 师公的断臂将张大爷和老五七临死前的记忆全都勾了出来,我只觉得大脑嗡嗡作响,强烈的悲愤之意遍布全身,折磨得我无法呼吸。我扯着嗓子大吼:"为什么!为什么谁沾着我谁不得好死!" 结果我刚喊道这,茅草屋后方的林子里就传出一阵凶猛的狗叫声,是师公养的大黑狗! 我先是一愣,紧接着抄起山刀就往林子里冲。我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被愤怒和悲伤冲昏头脑的时候,我也没办法狼思考敌我实力的悬殊,脑子里只剩下两个字报复! 第162章金篆玉尸 ?大兴安岭的人能在这片土地上长久不衰,仰仗的是三样东西,胆量、猎枪、守山犬。 没有任何东西能够吓住守山犬。哪怕是面对山大王,它也敢用于亮出獠牙,上去搏命。也正是因为这样,守山犬和我们出马仙一样短命。不是被老虎咬断脖子,就是被黑瞎子掏了肚子,十犬九惨。在我们这甚至流传一句话:"上了山的狗,进了洞的出马仙,就没指望他们能活着回来。" 当我发现那只大黑狗的时候,它只剩下半个身子了,从腰部往下,像是被什么东西给一口咬了去。肠子混合着鲜血流了一地。可就算是这样,它仍旧冲着不远处的草丛疯狂嘶叫,像是在告诉我。吃了师公的河神就在那草里! 紧随而来的张坚强,见了守山犬。没半点犹豫,抬起枪就把它脑袋轰出一个大窟窿。我没骂他,因为这是对待濒死守山犬最好的做法,让它痛痛快快的死去。 我把守山犬的尸体拖到一边,打算以后把它和师公的断臂葬在一起。然后,我和张坚强摸到那团草边上,用山刀把草丛调开一道缝。 当看到里面东西的刹那,张坚强倒抽一口凉气:"我的娘咧,好大一只钱串子!" 这玩意儿乌黑透亮,像是个倒在地上的大水缸,身上布满了杨树叶子大小的鳞片,跟我在师公家见到的那个鳞片一模一样。张坚强说它是钱串子,要我看,这就是一只大的不能再大的蟒,说是森蚺又不太像,因为它身上的鳞片实在是太大了。 "老赵,它咋不动弹?"张坚强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小声问道。 我咬着牙,心想,它一出来就吃了无村长和师公,还有半只守山犬,这会儿早就吃饱了,肯定是在消化食儿呢!这个时候是干它的最好时机。我没有半点犹豫,抄起山刀,抡圆了,砍在它身上。 刀刃碰撞鳞片,迸出一团火星,不光没伤到它,反而把它给惊醒了。身体一张一缩,紧接着,一个黑漆漆的庞然大物就从草里窜了起来。按道理,身体越大的蟒蛇,行动起来也不方便,脑袋也抬不起来。可这家伙,半个身子都立了起来,像是电线杆子似得。呈三角形的大脑袋上面镶嵌着两个铜陵大小的眼珠子,冒着幽幽绿光,直勾勾的看着我们。 我感觉头皮一阵发麻,正被惊得慌神儿之际,张坚强不管三七二十一,对着它脑袋就是一枪。 汉阳造这玩意儿,对付邪物没啥用,但对付这大蟒到是起了作用,一枪愣是给它在下颚上钻了个眼儿。 这一下可把大蟒给激怒了,张开血盆大口就往我们身上咬。虽说蛇嘴里只有两颗尖牙,没办法咀嚼,但就凭它这张大嘴,上下颚一合,就能把我们的身体直接咬断!千钧一发之际,甄甫玉一把将我推开,巨大的蛇嘴正好咬在我刚才站的位置,硬是把地面咬出一个大坑。 甄甫玉拖着我往后跑,张坚强也没闲着,一边往后撤,一边开枪。 "砰砰砰。" "轰隆!" 张坚强开了好几枪,对大蟒的伤害微乎其微,可大蟒随便一个扫尾,就扫断三四棵胳膊粗的树苗,最后抽在张坚强的身上,就算是力道被树苗减少了很多,仍旧把张坚强抽的飞出去四五米远,一口鲜血喷出,再也爬不起来了。 要是现在给我一把冲锋枪,我分分钟就能把这大蟒给灭了,可问题也恰恰出在这。无论是我,还是师公,我们都是出马仙,善于对付邪物,碰到这种近乎怪物的大蟒,反倒是没了辙。这也是为什么师公修为那么高,却斗不过它。 而且我敢肯定,这家伙是地藏潭的守葬灵! 守葬灵的形式和种类有很多种,出了邪物,也有生物。相比于我们后山大墓的金骨玉髓,这大蟒显然要更凶。怪不得黑样子屯的人都叫它河神,它的确担得起这个名声! 现在我根本没时间考虑,为什么好端端的守葬灵会从地藏潭跑出来,眼下活命最要紧。我跑到张坚强身边,拖着他往树林外跑。可大蟒身体像波浪一样弯曲了几下就到了我们身后,张嘴就从上面咬我脑袋。 情急之下,我也顾不了许多,反身就是一刀。这一刀,正好砍在它脑门中间,它脑袋上的鳞片相对较少,虽然啤18就是骨头,但张坚强这把山刀连铁皮都能一刀砍开,更何况是骨头了,刀刃直接陷进它的头骨里面。 感受到疼痛,大蟒发出一声无法形容的怪叫,尾巴一甩,就把我和张坚强给甩飞了出去。这家伙随随便便一下,都不是普通人能够吃得消的。身体一砸到地上,我就感觉五脏六腑都翻搅起来,疼得我不断倒抽凉气。 大蟒狂暴的甩了一下脑袋,硬是把脑门上插得山刀给甩掉,紧接着以惊人的速度向我们爬来。 就在我以为要完了的时候,突然,我身后亮起几道光线,紧接着秦教授的嗓音响起:"快!扔它!" 下一秒,七八个火把从我脑袋顶上飞过,砸在大蟒的身上,惊得大蟒连连后退。私共上技。 我转身往后一看,发现不光秦教授来了,连那些被河神吓破了胆的村民也来了。以我对秦教授的了解,他肯定没本事动员这些人,八成是张燕出的力,毕竟这娘们在蛊惑人心方面的功夫,我是领教过的。 等秦教授他们跑到我身边,瞧见河神的真容后,全都没了动静,脸上浮现出浓浓的恐惧感。 张燕捂着嘴,心惊肉跳的问道:"秦先生,这是什么蛇?森蚺?!" 秦教授见多识广,自然认得这蛇,他脸色铁青,一字一顿道:"不是!是纳布!" 按照秦教授的说法,这种蛇在世界各地都有分布,但却极其罕见,近乎于传说,也有人说它们已经灭绝了。纳布是马来西亚人对这种蛇的称呼,亚马逊人称它为巨蛇,而在我们国家,称呼就更多了,有蛇化蛟、黑大串子、土龙。 这家伙最长可长到三十多米,寿命达千年,相当于活化石,温顺的森蚺跟它相比,就像是家养的小猫遇见豹子一样,完全没有可比性。 当我提起,这土龙很有可能是地藏潭的守葬灵时,秦教授若有所思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地藏潭很有可能是四大邪脉之一,否则没必要用这种家伙当守葬灵!" 虽然这家伙和鸡冠蛇一样,近乎于传说,但再怎么说也是动物,是动物就能被弄死! 张燕转身冲村民们大声道:"你们惧怕的河神,不过就是一只大蟒罢了,回去拿上枪,来灭了它!" 大兴安岭人,啥都缺,就不缺土猎枪。一听这话,所有人掉头就往村子里跑。秦教授和张燕扶着我和张坚强,我们紧随其后。土龙被可能是在地下趴着的时间太长了,早已经习惯了黑暗,被火光惊得没敢来追我们。 不过等我们拿着猎枪再回来找它的时候,它早已经不见了,根据地上爬行的痕迹来看,它肯定是回了地藏潭。 张坚强这犊子刚才差点没让土龙一尾巴抽死,结果醒了以后,扯着嗓子非说要报仇,动员大家一起去地藏潭把那狗日的给弄死,今年啥也不吃了,光吃蛇肉! 可就算是知道了所谓的河神是土龙,但一提到去地藏潭,所有人就开始犯怂。张坚强气不过,骂他们活该这些年被祸害,然后借了几杆猎枪,想让我跟他去。结果我也没去。 那土龙倒是其次了,问题是刘芸和老雕也在地藏潭,就算是去,也得万事俱备才行。 第二天一早,我先去把师公和黑狗的尸体收拾了,葬在山上。这荒郊野岭的连个木匠都找不到,最后我找了快木板插在坟包前,写上师公之墓。说来也无奈,老五七、师公都是见了我以后就被我给煞死了,可我却不知道他们的名字。尤其是师公,道术双休,又调教出张大爷那种徒弟,何其的能耐,可死后不光尸体不全,连块像样的墓碑都没混上。这恐怕就是当出马仙的命吧。 说实话,我挺羡慕秦教授的,虽说茅山道士也分污衣和净衣两派,但再怎么说也比我们出马仙强多了,至少这辈子活的光鲜亮丽。反观出马仙,活着的时候没人知道,死了以后就更没人知道了。 我给师公守灵那晚,翠花跟我一起。 和张大爷一样,师公也光棍了一辈子,膝下无子,翠花几乎就是他的孩子。如今师公死了,她更是变得无依无靠。 我本来是想让她跟在我身边的,但她却没答应,说是骨灰坛子被土龙给毁了,骨灰随风飘扬,没了寄托,用不了多久就会魂飞魄散,不如趁着有限的时间,多陪陪师公。 我心里一阵难受,可又没有什么办法,人生就是这样,总有那么多悲欢离合,惆怅欢颜。人活一世,吃五谷杂粮,本身就俗气,又有几个人能像得道高僧那样,摆脱这些尘缘,理清楚这些愁绪呢? 第163章度假村 ?张坚强见他吓成这样,咧着嘴哈哈大笑起来:"你丫不是牛b吗?怎么光听到点动静就吓成这幅尿性!" 虎头气的脸色通红,发狠道:"少特娘给我废话。再墨迹,老子先弄死你!"说完,扭头看我,心急火燎的问道:"刚才那是什么动静。" 我冷冷一笑:"如果我猜得不错。肯定是刘芸打开地藏潭的咒印,潜入潭内,惊扰了守葬灵。" "守葬灵?" "就是这黑羊子屯人口相传的河神,一只三十米长的巨蟒。" 一听到这话,那些凶神恶煞的汉子全怂了,面面相觑。虎头担心队伍散了,就站出来给他们壮胆,说是巨蟒有什么可怕的。只要是活物,拿着枪还不分分钟就能弄死。 他这话说的不假,自打人的大脑学会思考以来。就没有任何动物是人真正意义上的克星。远古时期,人类拿着石矛就能和史前巨兽对抗。放到今天,这土龙也不算个啥。问题是,用土龙当守葬灵,说明这地藏潭内部必定凶险异常,真正厉害的还在后面呢,就凭这些人,进去就是找死。 但就像虎头说的,他自打出道以来,玩的就是铤而走险,光吓是吓不住的。 由于潜水设备太贵,再加上还要留一部分人看守村民,所以虎头只带了季当千和六个汉子押着我们。就这,他们的潜水设备都不够用,到时候还得两个人共用一个氧气瓶。 本来他是想抢我们的潜水设备,但转念一想,我们这些人都太重要了,所以只把张坚强的氧气瓶给抢走了,没辙,我只能跟张坚强共用一个。 我们沿着岔流到达小山包,这小山包从外面看是没什么特殊之处的,就是一个光秃秃的土山。我们找了一圈,很快就发现一块突兀的大石,几个人合力把大石推开,一个一米多高的洞口就出现在眼前。 我们可以趴着进去,但设备可就不好往里运了,大家把箱子扔掉,只拿必要的设备,来来回回爬了三四趟才把设备运进去。 一进山窟,我们立刻就被山窟正中央的水潭给吸引住了。 这水潭半径约莫十七八米,深不见底,整体呈现出暗红色,因为水里面飘着密密麻麻的鱼食红虫。除了鱼食红虫之外,里面还有一些不明生物,散发着淡淡的蓝光,透过水面,将整个洞窟着凉。 "老赵,那些发光的是什么?"张坚强好奇的问道。 这些玩意儿我还真不认识,也只能问秦教授。据秦教授说,这应该是一种变种的淡水水母,散发的是生物光,生物学家可能对它们感兴趣,对我们来说屁用都没有,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这些水母有没有毒。 除了这些水母,还有一些东西吸引了我们的注意力。在水潭的对面,我们发现一些食物包装袋,估摸着应该是刘芸留下的。而且附近还有很多脚印和拖拽设备时留下的痕迹,我们初步估算,刘芸至少叫了三个人来,而且这三个人全都是男人。 在我们研究地上的痕迹时,虎头没来由的说了一句:"你说他们是怎么把老雕也弄进去的?" 他有口无心的一句话倒是给我提了醒,我赶紧悄悄给张坚强他们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穿潜水设备。虎头见我们开始穿也想穿,可是他们以前没潜过水,又没有周碧莹的指点,等我们把设备都带好了以后,他们连潜水衣都还没穿完。 几乎是我们刚穿完,山窟西北角方向一个不起眼的黑旮旯里就传出一阵嘎达嘎达的声音。 虎头还傻了吧唧的伸头往那边看,嘴里嘀咕:"啥动静?是不是那条大蟒?哥几个,赶紧把枪拿出来,咱轰了它!" 他们也顾不上穿潜水衣了,七手八脚的往土枪里装子弹。结果子弹还没装完,一个黑影就从那犄角旮旯里窜了出来,虎头定睛一瞧,先是一愣,随即慌乱无措的大吼起来:"是是老雕!快!快干他!" 他们拿的土枪本来装弹就麻烦,再加上老雕的速度实在太快,根本来不及。就在这档口,季当千抄起砍刀就迎了上去,面对早已化为僵尸的老雕没有丝毫惧意,凌空跃起,一刀砍在老雕的脑袋上。 这一刀倾尽了他全部力气,可是却没能在老雕脑袋上留下丝毫痕迹。 我知道季当千本性不坏,只是被虎头给坑了而已,就冲他吆喝:"快跑,别跟他打,你们斗不过他的!" 也不知道是没听见,还是压根没理会我,季当千转了个身,躲过老雕十根绿油油的手指头,又是一刀砍在老雕的脊梁上。结果和刚才一样,老雕屁事儿都没有。不过他这么一斗尸,倒是给其他人争取了时间,子弹装好,对着老雕就是一阵乱射。 子弹打在老雕身上,除了把老雕的衣服打破之外,根本钻不进他的肉里,只是能把他的速度减缓一点而已,比我们在后山大墓里见到的荫尸和大粽子可厉害多了。 趁着他们跟老雕僵持的档口,我们几个已经用绳子相互绑好,扑通扑通跳进水里。本以为进了水就安全了,结果却完全出乎预料,这水下比上面也好不到哪去。 据周碧莹说,洞潜除了要担心复杂的地形之外,还要担心扬尘,一旦水底的沙土被搅扰起来,把水弄浑,立刻就会迷失方向,对洞潜人员是致命的。 这地藏潭虽然很深,不需要担心地下的沙土,可水里的鱼食红虫实在是太多了,眼前通红一片,根本分不清哪是哪。 还好鱼食红虫的生活范围在浅水区,越往下潜越少,很快鱼食红虫就没了。可大量的淡水水母又出现在眼前,而且一个劲儿的用毒刺钉我们的身体,要不是穿着厚重的潜水服,恐怕连水母群这关我们都过不了。 周碧莹和那对父子牵引着我们往下,因为没带对讲机,我们只能用手势沟通。等水母的数量减少后,眼前豁然开朗,我们竟然潜到一个巨大的地下水窟。尽管这里面的水异常清澈,但洞窟却大的一眼看不到尽头。 眼下的难题有两个,一是找不到水下墓道,而是随着深浅,水压越来越大,我和张坚强还有张燕这三个门外汉根本受不了,总感觉呼吸困难,浑身无力,耳朵里嗡嗡直响。要是再往下潜那可就危险了。 没辙,我们只能用刀隔断牵引的绳索,让那个年纪大的潜水员先下去探探路,我们在原处等着。 他这一去就去了足足十分钟,在水下,时间是非常宝贵的,这可不是在河里扎猛子,万一氧气用光,我们还没等浮出水面就得憋死。 又过去了七八分钟,还不见他回来,他儿子开始慌了,挣扎着绳索想要下去找他。我当然不能答应,结果在我们相互拉扯的时候,我们右侧冷不丁出现一道暗流,把我们卷的翻天覆地,在水里转了好几个圈。 等身体稳定下来,我心里不由一阵纳闷,这地下水窟应该是山水渗透或者链接地下水才形成的,属于封闭或者半封闭状态,按理来说是绝不可能有暗流的。退一万步说,就算是有,那也应该在狭小或者深层断流处才有,不可能出现在我们这里。 我刚想到这,在我们后方又出现一道暗流,我们再次被卷的旋转不止。 我心想,这暗流不对劲!这里想要形成暗流,必须借助外力才行,而且这力道必须非常大,我不禁联想到那条土龙,当时觉得心里一哆嗦,赶紧冲其他人做手势。可我没学过手语,学了他们也未必懂,结果比划了半天,他们愣是没明白。 就在我急的不行的时候,一股巨大的力量突然出现,扯着我们在水库里以惊人的速度移动。 我死死拽着绳子,丝丝鲜血从我面前飞速闪过,惊恐之余,我扭头往血液流来的方向看,发现那个年轻的潜水员大半个身体都被土龙咬在嘴里,被挤碎的内脏从爆裂的肚皮里流出,把附近的水都给染浑了。 前所未有的恐惧遍布全身,要不是我嘴里咬着呼吸器,我恐怕早就失声大喊了。 要是照它这么拽下去,要是碰到周围的岩壁上,我们不死也得残。情急之下,我从腰上拔出刀,一刀将腰上绑的绳索砍断,眼瞅着土龙拽着年轻潜水员的半截尸体消失在眼前。 在陆地上,我们都斗不过它,这水里就更是它的天下了,我敢肯定用不了多久它就会卷土重来,一举把我们消灭掉。而我们几个人,唯一能做的就是背靠着背,浑身颤抖的看着眼前的水域。 静,出奇的静,周围没有半点动静。私共上号。 有的时候死亡不可怕,可怕的是等待死亡的过程。 这个时候,就算是甄甫玉上了我的身也拖不动所有人,就在我一度就要崩溃的时候,我发现土龙在我面前快速游过,没有攻击我们,而是直奔我们头顶上而去。我抬头往上一瞧,惊讶的发现,虎头他们几个竟然也潜了下来。 第164章鬼屋 cdggggg这殡仪馆建在市郊,位置相当偏僻,一到了晚上就静的渗人。可不知道为什么。离远了看,里面像是亮着灯,只要一走近,灯就灭了。据说。这地方以前是个古宅,不过因为传言闹鬼,所以一直荒废着,后来改革开放,打击一切牛鬼蛇神,就用推土机给平了,殡仪馆正好建在古宅之上。里面亮的灯,其实根本就不是殡仪馆的灯。而是古宅里的蜡烛。 当时赶上年轻,天不怕地不怕,霸爷也没当回事儿。跟着老头顺着墙翻了进去。一进院,霸爷就听见里面有人说话。是个姑娘,说是自己鞋丢了,没一会儿,就瞧见两个小丫头片子提着灯笼,四处溜达找鞋,然后一眨眼又不见了。 霸爷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正准备继续往里走的时候,却突然感觉有人从后面拉住他的手,扭头一看,发现刚才找鞋的两个小丫头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他后面去了。他想要跑,但手却被抓住,根本跑不掉。 那小姐打扮的丫头问霸爷:"你看见我的鞋了吗?" 霸爷心里一虚,就把老头偷鞋的事儿给说了出来。本来他还以为自己死定了,可是那小姐非但不生气,反而咯咯咯的笑个不停,转眼就把他给放了。霸爷回家越想越不对,第二天一大早就托人去找那个卖鞋的老头,结果发现,十里八乡根本就没有这号人。霸爷找了个懂行的人一问才知道,这老头根本就不是卖鞋,而是给自己孙女招亲。 听到这,我感觉莫名的熟悉,因为我也是结的阴亲,就问他:"后来呢?" 霸爷咧嘴一笑:"我当时觉得晦气,就把那双绣花鞋给扔了,但自打那以后,我时运变得特别旺,做生意顺风顺水,就连我当时一直暗恋的女同学都回过头来找我。后来我去找那双鞋,但只找到了一只。" 我当时没说什么,离开以后,张坚强羡慕的不行,一个劲儿的在我耳边说,自己咋碰不上这种好事。 我心里一阵冷笑,问张坚强:"你瞧霸爷的脸色怎么样?" 张坚强想了一下,回答:"看着春风满面,但却病怏怏的。"私估来技。 "这就对了!别看他时运旺,那只是暂时的,以后有他受的!我跟甄甫玉成亲的时候,张大爷可是做了法事的,算是领了证。他呢?他那根本就不叫阴亲,而是被鬼缠身,只是不自觉罢了。我俩八字相生,又磨合了十几年,还继承了张大爷的衣钵,就这,我都被妨的霉运缠身,谁挨着我谁不得好死。我估摸着用不了多久,殡仪馆里那一家老小,肯定都在霸爷家里呢,用不了多久,他就得倒血霉!" 张坚强搓着下巴,嘀咕道:"你说谁挨着你谁倒霉,那我咋没事儿?" 其实这事儿说起来我都觉得不可思议,就张坚强这副土包子样,偏偏命格极硬,上辈子肯定是积了大德了,这辈子才吉星高照。不过这话我从来没在他面前提起过,主要是怕他仗着自己时运高,作死。俗话说淹死的都是会水的,不会水的人从来不会去河边溜达。 初来大城市,我俩都挺兴奋的,再加上兜里有了点钱,玩到很晚才回家。结果一开家门,我和张坚强都愣住了,因为客厅坐着一个人,这人我还认识,竟然是差点把我们炸死的张艳! "你是怎么进来的?" 张艳可能是干惯了这种事儿,脸色十分平静,还挂着淡淡的笑意:"现在开锁公司遍地都是,随便打个电话,我不就进来了吗?倒是派出所备案那边比较难搞。" 我眉头紧锁:"后山已经炸没了,你还来找我们干什么?" 张艳站起身伸了个懒腰,一边绕着客厅溜达,一边心不在焉的说道:"你不是说让秦教授给你介绍个活儿干干嘛?" 我先是一愣,随即释然,她本来就是和秦教授一路的,而且地位很有可能比秦教授高得多,秦教授把我们来哈市的消息告诉她也算是理所当然。而且我敢肯定,她来找我们准没安好心。 张坚强一直压着火,要不是我拦着他,他早上去大耳瓜子抽张艳了。这也怨不得他,毕竟差点被活埋了,这事儿放在谁身上,心里都得火燎燎的。动不了手,张坚强就在嘴上下功夫:"败家娘们,赶紧滚犊子,以后别让我看见你,不然见你一次干你一次!" 张艳是个非常有城府的女人,她想要摆平张坚强,也就是一个电话的事儿。但她却没有这么干,甚至根本懒得跟张坚强一般见识,扭头看着我,笑盈盈道:"说实话,你们没死在大墓里,我很意外。" "那照你这意思,我们就不该活着呗?" "倒也不是。"张艳走到窗边,看着夜景:"我不懂奇门遁甲,阴阳风水,但我却懂得知人善用。" 我不可思议道:"你难不成真的要给我介绍工作?" "没错。" "去文物局上班?" 张艳转身看着我的眼睛,脸上挂着高深莫测的笑容:"你难道不想找一份更有挑战性的工作吗?身为出马仙,去文物局上班,未免太大材小用了吧。"说着话,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打印纸递到我面前。 我看了一眼,心头一震,因为这是肉瘤的照片。我一直就怀疑肉瘤是被她给拿走了,果不其然。在我的追问下,我得知,她一开始并不知道肉瘤的价值,只以为是普通的文物,就一起放到文物局里了。等秦教授出院,才知道这肉瘤的重要,可是她去文物局找的时候,却怎么也找不到,调出监控来一看,发现竟然有人潜入文物局把肉瘤给偷了。 当她拿出监控图片,我看到上面那个人时,愣了半天才回过神来,不可置信道:"女工程师?!" 张艳柔然一笑:"你果然认识她,据我的调查,她的名字叫刘芸,是留过学的高材生。" 按照张艳的说法,施工队不光从地下挖出我们,还挖出刘芸、老雕和虎头。除了老雕死了之外,其他俩人没什么大碍,只做了一些必要的询问就把她们给放了。肉瘤被偷以后,她立刻就想起刘芸,把刘芸的人脉和家庭住址都差了个透,不过带着警察去找的时候却早已人去楼空。 张艳怀疑,刘芸肯定会去找那四条邪龙脉,如果不阻止她的话,必然会冒出第二个后山大墓,事情闹大了对谁都没好处。 说实话,我不想多管闲事,天底下能人异士海了去了,随便抓一把都比我赵文军有能耐,我就是一个不知道啥时候就会嗝屁的小小出马仙,肩膀上实在是扛不起太大的责任。但张艳说了一句话,却让我记忆犹新。 "你是想像狗一样活着,还是像张玉修一样,被人记住?" 不得不说,张艳在煽动人心这方面很有一套。自打当上出马仙,我这条命就是活一天赚一天,说实话,我不想把有限的生命浪费在吃喝拉撒这种琐事上。就像张大爷以前跟我说的那句话:"有些屎盆子总得有人扛。" 第二天早上,我和张坚强就去找张艳,但接待我们的却不是张艳,而是秦教授。一开始这老家伙还有点过意不去,又是道歉,又是赔不是的,这么大岁数了,我也懒得跟他一般见识,赶紧切入正题。 "那个铜钱你带了吗?"秦教授问我。 我点点头,掏出铜钱塞到他手里。这铜钱就是当初我跟刘芸连命时用的那个,我这人念旧,不爱扔东西,所以一直带着。 秦教授也不知道从哪捣鼓了个罗盘,把铜钱放在上面,用红线绑在一起。没一会儿,就见罗盘上的指针开始缓缓转动,最后停在北方。 我们开着车,按照罗盘的指示,先是跑到郊区,穿过一片玉米地,最后到达一片大豆田。在大豆田和马路之间有一个一米多高的水泥管道,直通地下。秦教授断言,刘芸肯定在里面,罗盘的指示时不会差的。 张坚强撇了撇嘴,哼道:"这娘们躲哪不好,非躲到下水道里,真应了那句话,女人心海底针。" 我说:"她偷了文物局的东西,警察到处抓她,不躲严实点怎么行。" 秦教授年纪大了,没让他进去。我和张坚强拿着手电、山刀、蛇药往里走。一进去,我俩就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当时也没当回事儿,下水道里有怪味最正常不过了。可是走了没几步,我就发现地上有一层白乎乎的东西,一直蔓延到下水道深处。我捏起来一点凑到鼻子上一闻,竟然是石灰。 下水道里怎么会有石灰?我立刻觉得不对劲,赶紧让张坚强停下,蹲下扒拉石灰,惊讶的发现,石灰下面竟然还有一层黑土! "不好!是雪花盖顶!快出去!"我低喝一声,拉着张坚强就跑了出去。 守在外面的秦教授一听下水道里有雪花盖顶,脸色立刻一沉,给张艳打电话,让张艳派人来。 第165章血煞魅姬 ?"老赵,雪花盖顶是个啥?你俩咋吓成这样?"张坚强见我俩脸色凝重,小声问我。 当初我对付杨山女尸的时候。用的是石灰,因为石灰能镇尸气。地上撒一层黑土,再撒一层石灰,这就叫雪花盖顶。能够聚尸气不散,只有养尸地才会用雪花盖顶。但养尸不一定就是养祸害,有一部分茅山道士专门养尸,大多是用来保命的。 通常情况下,养尸地一般都选择比较干燥的地方,尸体在炼化的过程中不能碰到水,一旦碰到水就会尸变。而下水道里阴暗潮湿,养出来的尸必然是凶尸。这也是我为什么调头就往外跑。否则在那种狭小的地方碰到凶尸,一个照面就会被干掉。 张坚强啐了一口:"娘的,早知道这样。我把我那杆汉阳造带来,打不死它也能壮壮胆啊。" 我心想。你快拉倒吧,枪那种东西,唯一目的就是为了把活物变成死物,直接面对死物的时候屁用没有。不然,凭张艳的本事,搞几把枪还不是轻轻松松的事。 等了不到一个钟头,一辆越野车就携着一股彪悍之风开了过来,等车停下,从上面走下俩男人。我定睛一瞅,不由一愣,因为其中一个竟然是我们昨天在古董店见到的霸爷。 霸爷也很意外:"是你们?!" 张坚强嘿嘿一笑:"哟,你咋来了?没在家陪你小老婆?" "陪谁?"霸爷不知道张坚强说的啥意思,有点犯迷糊。 我气的一脚踹在张坚强的屁股上,用眼睛直瞪他,心里暗骂,这小子真是缺根筋,咋啥话都往外说。 张艳之所以让霸爷来,原因很简单,他干的是古董行,经常能收到一些驱邪用的家伙事儿。比如桃木剑シ金钱剑シ八卦镜这种东西。毕竟这些玩意儿的制造工艺大多都已经失传了,用一件少一件。 霸爷带来的东西是好东西,可我是出马仙,秦教授又只修道不修术,这些东西对我们来说完全没用。最后还是跟霸爷一起来的那个男人给了点像样的东西,一根通体红色的木锥,我凑着鼻子一闻,带着一股浓浓的腥味,肯定是泡过雌精。拿着这玩意儿,甭管是啥尸,往心口窝一捅一个准。 他俩送完东西就撤了,也没说留下来帮个忙啥的。没辙,我只能带着张坚强再次钻进下水道。为了保险起见,我让张坚强拿着木锥,我手里攥着两瓶蛇药,等会甭管是啥冒出来,先泼两瓶蛇药保底。 穿过雪花盖顶,地面越来越湿,苍蝇蛆虫在污水里打滚儿,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恶臭味。没多一会儿,我就瞧见前面一个黑乎乎的东西,走近一瞧,发现是个土坯子。 这土坯子四四方方,两米长,一米宽,上面撒着几个铜钱。 "老赵,这是啥玩意儿?!"张坚强趴在土坯子上,仔细打量。 我深吸一口气,小声道:"尸体就在这土坯子里面。" "啥?!"一听土坯子里面有尸体,张坚强吓得炸了毛,赶紧离土坯子远远地。 我仔细打量了土坯子一眼,发现拍打的非常严实,并没有破开,说明里面的凶尸还没有练成,我不由得松了口气,赶紧让张坚强破土。只要把它拉到太阳地上一晒,尸气散了,这凶尸也就练不成了。 张坚强干细致活不行,挖土刨坑的粗活最在行,三两下就把土坯子给抛开了。 尸体暴露在空气中,我打眼一瞧,发现这尸体穿着黑色长袍,露在衣服外面的双手已经变成青紫色,绿油油的指甲盖足有五六厘米长。幸亏我们发现得早,否则再有一天时间就能尸变。 它的脑袋被一个黑口袋照着,看不见脸。我心里一阵冷笑,暗道刘芸和老雕不愧是父女俩,手法一模一样,都是养尸不养头。 张坚强不知道黑口袋的作用,冷哼一声:"我倒要看看这玩意儿长啥样。" 等我阻止他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这犊子一把将黑口袋扯下。当看到尸体的脑袋时,我和张坚强被惊了一下,异口同声道:"老雕?!" 这张脸就算是化成灰我也认得,他本来长得就不好看,这会儿更是阴森吓人。惨白的脸上没有半点血色,脸皮皱皱巴巴,烂出好几个窟窿,蛆虫在里面爬来爬去。由于这老家伙活着的时候抽了太多续命烟,缺了大德,所以他的脑袋是从里面开始烂,绿油油的汁液顺着脸上的窟窿往外流,恶心至极。 惊吓之余,我心里又是一阵感慨,抛开心术不正这点不谈,这老家伙也算是个人才,既是出马仙,又通茅山道术,到最后却被亲生女儿练成凶尸,也算是因果报应了。 "老赵,墨迹啥呢,赶紧闪开,我一锥子捅了他!" 我冲张坚强摆了摆手:"别,趁他没尸变,直接拖出去,让太阳晒死他,更彻底。" 我俩一人抓着老雕的一只脚,往外拖,可老雕的身体却像是重达千斤,我俩一起使劲儿都拖不动。 "老赵,你特么倒是使劲儿啊!" 我没搭理张坚强,而是心理开始犯嘀咕。老雕虽然个子很高,但却非常瘦,就算是张坚强一个人也能轻松把他拖走。我俩一起都拖不动他,肯定是有别的原因。我赶紧松开手,仔细打量老雕,发现他的脸不太对劲,一涨一缩,像是颅骨里有什么东西。 我刚打算把他脑子敲开看看,下水道伸出就传来一阵微弱的脚步声,紧接着,刘芸的嗓音便在耳边响起:"呵呵,没想到是你们俩,咱们还真是冤家路窄。" 眼看着刘芸走了过来,手里拎着一个陶罐,我眼睛一眯,低声问道:"你把你爹炼成凶尸,就不怕折寿?" 刘芸冷笑一声:"我修术不修道,本来就短命,早死晚死对我来说没什么区别。"说到这,刘芸看了一眼老雕,脸上的表情变得非常诡异:"我知道你们是来找八十龙脉图的,它就在我爸的脑袋里,想拿就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说完,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刘芸就举起陶罐,往老雕身上一泼,里面出来的竟然是血,而且异常粘稠,里面还带着一些碎骨头渣子和头发。肯定是这娘们把一具新鲜的尸体磨碎了,做成的污血。 眼看着污血全部泼在老雕身上,我惊得大喝一声:"强子,捅他!" 张坚强被我冷不丁一喊,吓了一跳,忙手忙脚的扒插在后腰的木锥。等他往老雕心口窝上插,眼看着就要插中了,原本一点动静都没有的老雕猛然抬起右手,一把抓住张坚强的手腕,紧接着往下一扯,张坚强没半点防备,一下趴到他身上,脸对着脸。私估来弟。 "你大爷的,老赵,快救我!"张坚强吓得嗷嗷直叫。 就在他吆喝的功夫,老雕缓缓睁开眼睛,黑漆漆的眼球直勾勾的看着面前的张坚强,在片刻的停顿之后,一口咬向张坚强的脸。还好这小子反应快,一把将木锥插进老雕的嘴里。一碰到木锥,老雕嘴里往外直冒黑气,胳膊一甩,就把张坚强给甩飞了。紧接着噌的一下弹起来,把木锥从嘴里拔出,往旁边一扔,对着我就扑了过来。 我没半点犹豫,抄起手里的蛇药就往他脸上泼。 蛇药一接触到老雕,立刻发出滋滋滋的声音,疼得老雕发出一声渗人的惨嚎。可他本来就是凶尸,又被污血泼过,凶上加凶,被蛇药泼中,愣是没震散尸气,在我弯腰去捡木锥的时候,一把抓住我的胳膊,五个指甲盖全都刺进肉里。 我疼得满头大汗,冲躺在地上挺尸的张坚强大喊:"别装死了,赶紧拿木锥捅他,不然咱俩都得死!" 我这话倒是给刘芸提了醒,直接把陶罐里剩下的污血全都泼在木锥上。等张坚强捡起木锥往老雕身上捅的时候,老雕半点反应都没有。我俩唯一仰仗的武器也没了,情急之下,我从兜里掏出最后一罐蛇药,连药带瓶往老雕嘴里一塞,老雕立刻把我给甩了出去,像是疯了一样在下水道里来回冲撞。 我知道这瓶蛇药弄不死老雕,等会药劲过了,他必然会卷土重来。在短暂的犹豫之后,我冲张坚强低喝一声:"撤!" 我俩调头往外跑,见我俩跑了,刘芸也没闲着,转身往下水道深处跑,我估摸着肯定还有另外一个出口,否则老雕找不到我俩,肯定会去找刘芸,甭管是亲闺女还是干儿子,到时候都得死! 我们在下水道闹出的动静,秦教授都听见了,等我俩跑出去的时候,他正在入口等着。一出去我就大喊:"快送我回家!" 我倒不是被老雕吓破了胆,而是胳膊被老雕抓破了,尸毒肯定已经进入身体,要是不赶紧用蛇药解毒,用不了多久就会尸毒攻心。 秦教授看了我胳膊上的伤口,连说:"先去我家吧,我家离得近。" "你家有蛇药?" "有糯米。" "不行!"我一口否决。糯米虽然也能解尸毒,但必须是立刻使用,时间一长,就没效果了。 第166章坐蜡冥红 ?路上不敢有半点耽搁,连闯了三个红灯,等到了家的时候。我已经开始感觉有点晕乎乎的了,赶紧翻箱倒柜找出蛇药,敷在伤口上,然后让张坚强去市场给我买条蛇回来。活蛇取胆直接吞下。 张坚强不懂,挠了挠脑袋:"都敷上蛇药了,咋还得吃蛇胆?" 我躺在沙发上喘着粗气,跟他解释:"这一路上花了太多时间,尸毒已经走得太远,必须用蛇胆震一震尸毒才行。" 正说着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清脆的高跟鞋声,紧接着房门就被敲响。等张坚强打开门一瞅,除了张艳还能是谁。听说我们没能带回八十龙脉图,还差点赔上命。张艳脸色有点不悦,但却并没有立刻发作。而是问我接下来该怎么办。私估来划。 说实话我也有些犯愁,老雕活着的时候我斗不过他,死了我还斗不过他。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把下水道挖开,让太阳晒死他,可这是大工程,一时半会儿还真干不成。等天一黑,刘芸就会施法把他带走,想再找他可就难了。 就在我有些无计可施的时候,我突然感觉甄甫玉摸我脑袋,好像是想上我的身。秦教授和张坚强都见过我请仙上身,并不意外,但张艳可是头一次,见我浑身发抖,脸上冒汗,还以为我是尸毒发作,吓得赶紧后退好几步。 我没搭理她,心思全放在甄甫玉身上,问道:"怎么了?" "相公,我可以感应到八十龙脉图。" "什么?!" 我跟甄甫玉确认了好几次,确定自己没听串后,如释重负的长舒了一口气。 这八十龙脉图是甄璞毕生心血,又在他体内呆了千年之久,早已与他合二为一,作为甄璞的血脉,甄甫玉能感应到八十龙脉图并不稀奇。既然有了**gps,就算是刘芸带着八十龙脉图跑到天涯海角我都不担心了。等我把这事儿跟秦教授他们一说,在场所有人全都松了口气。 "在阴人指路这方面,出马仙的确比茅山派要强得多。"秦教授颇为真诚的说道。 张艳这个人太过稳重,就算是眼睛中尽是不可思议,却硬要表现的云淡风轻。抛下一句尽快把刘芸和八十龙脉图带回来的话,就转身离开了。张坚强背后说她当领导当惯了,咱又不是给她打工,有必要摆出一副谁欠了她二百块钱没还的表情吗?我当着秦教授的面也不好说什么,就让张坚强少说两句。 第二天一早,我们去了一趟霸爷的古董店,霸爷知道我们是给张艳办事儿,把压箱底的东西都倒腾出来了,啥八卦镜む阴阳幡む摸金符,应有尽有,都是这些年他花大价钱收来的。我觉得很神奇,就这些玩意儿,随便拿出一样都能驱邪避恶,可他偏偏全都放在店里,从不拿回家。被鬼缠身这事儿,恐怕真是他命里的一道坎。 秦教授也知道霸爷以后要遭倒霉,可我俩对视一眼,谁都没告诉他。毕竟命运是很难改变的,说出来,也只会让他徒增心悸罢了。 这些东西是好东西,可我们实在是用不上,末了,我只拿了一个葫芦和一个皮囊子。葫芦是用来装蛇药的,皮囊子则用来装糯米。 我们刚离开古董店,张艳就开着一辆白色雪佛兰出现在我们面前,这车在哈市只能算得上平民座驾,很符合张艳低调稳重的性格。她当着我们面,从后备箱拿出一杆汉阳造,竟然是张坚强弄丢的那杆。 失而复得,可把张坚强给高兴坏了,握着枪杆子说啥不撒手。本来他对张艳挺多牢骚,这会儿也都烟消云散了,咧着嘴,嘿嘿直笑:"老妹儿,你从哪找着的?我还以为这辈子也看不见它了呢。" 张艳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从后山挖出来的,跟其他殉葬品一起带回来了。"说完,她又拿出两包子弹塞到张坚强手里,全都是她托人从乡下收的。 当年打日ben鬼子,十里八乡的土帽子民兵不少,虽说上面明文规定不让私藏枪支,但乡下人嘛,总有个侥幸心理,灶台下面,水缸机井,或多或少都藏着点。 她里里外外也就花了个千八百,可就是这么随便一手,就把张坚强给降服了。我表面没说啥,心里却有点佩服她。 临了,张艳冲我们一招手:"上车吧。" "去哪?" "去抓刘芸。" 我一愣:"怎么,你也去?"我倒不是嫌弃她不信任我们,而是害怕到时候碍手碍脚。 张艳微微一笑:"你放心,一旦碰到危险,我肯定会躲得远远的。" 我心里一阵发牢骚,碰到山猫野狗倒还好说,要是碰到山跳荫尸,可不是你想躲就能躲得掉的,那玩意儿隔八百米都能闻到你的人味! 但纵使心里一百个不乐意,我也没办法拒绝她,毕竟人家是吃皇粮的,身份地位摆在那。 按照甄甫玉的指示,我们驾车一路向北,最后竟然回到了我们早已荒废的村子。别说是张艳她们不明白,就连我都相当费解,赶紧问甄甫玉,她肯定八十龙脉图就在附近。我们下了车,绕着村子找了一圈,毛都没找到。由于天色已晚,再加上山路难行,我们只能暂时在村子过夜。 我们村最好的房子是杀牛贼家,这家伙除了种地打猎之外,隔三差五还会跑到外乡去偷牛,家里的三间大瓦房全是靠偷牛盖起来的。本来张艳提议去杀牛贼家过夜,但我却不同意,极力要求一起住到张大爷的老屋。 原因很简单,无论哪的村子,一旦封门绝户就成了死村,活人不住死人住,而且大墓还被炸了,游魂四处飘荡,我敢肯定村子里绝大部分的房子里面都有脏东西。张大爷虽然死了,但余威尚在,小鬼小邪是不敢离他家太近的。 大约凌晨三点多,睡的正熟的时候,我被甄甫玉摇醒,一上了身,甄甫玉就语气急切的跟我说八十龙脉图动了,离村子越来越远。我赶紧把张艳他们叫醒,拿上东西,往白皮山方向跑。 张艳玩脑子在行,而晚上急行军赶山路则根本吃不消,刚爬到山腰就开始发牢骚:"咱们就不能等天亮了再动身吗?" 张坚强这犊子拿了张艳的好处,这会儿也站到了她的阵营,在旁边符合:"就是,这大晚上的,万一老雕从哪个犄角旮旯里窜出来,咱可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我心里挺不顺,明明是张艳说尽快把刘芸和八十龙脉图给带回去,我可是严格按照要求,咋这会儿又开始嫌弃夜间作业了?我真后悔当初带她来,除了添乱,屁忙也帮不上。 我脚步不停,根本懒得搭理她,心想,你爱跟着就跟着,不跟着就滚犊子,我特么懒得伺候你。 见我不理她,张艳有点不高兴,秦教授赶紧出来打圆场,跟张艳解释:"小赵之所以非要夜间赶路,是因为追尸只能晚上追,等太阳一出来,阴气立散,凶尸随便躲到个地窟窿里,想找都找不到。" "原来是这样啊,那行,继续赶路吧。"张艳不再说什么,闷着头跟上。 她不捣乱,我们的速度立刻变快许多,很快就爬到了山顶。我扫了一眼白皮山北方连绵不绝的群山,转身冲张艳说道:"这山,咱们八成得翻一阵子了,你能扛得住吗?不行的话,你就先回哈市等我们消息吧。" 换成其他女人,看到这连绵不绝的群山,恐怕早就怂了。可张艳却没表现出太多的胆怯,随口说了一声没问题,就率先往群山的方向走。 我赶紧叫住她,压低嗓音,语气严肃道:"前面这片山可是原始森林,就连我都没怎么去过,别说是山跳荫尸,就算是蹦出个东北虎,也够咱喝一壶的。到时候,你可别怪我扔下你不管。" 张艳瞥了我一眼,不以为然道:"我虽不懂道行,但大世面也见过不少,这区区野山还吓不到我。" 旁边的张坚强用胳膊肘拱了我肩膀一下,嘻嘻笑道:"瞧见没有,俺老张家的人都是有血性的。" 既然她不怕死,那我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继续赶路。等天一亮,我们就找了个地势相对较高的坡地休息,晚上继续赶路,渴了和山露,饿了打野兔。就这样,断断续续赶了三个晚上,我们才终于走出山区。来的时候,张艳的妆容打扮,简洁干练,与这片大山格格不入,结果短短三天时间,她就变得头发蓬乱,风尘仆仆,跟山野村姑没什么两样。 一出山区,眼前正好有条河,张艳就像是看见亲人似得,飞也似的跑过去,趴在河岸上,伸手就要捧河水洗脸,我从后面一把拽住她。 "你干嘛?!都三天三夜没洗脸了,你不嫌脏,我还嫌脏呢。" 我伸手一指河上游,冷哼道:"你看那是什么!" 顺着我的指引往上一看,张艳的小脸立刻变得煞白。 第167章命案感谢@钟超人大力支 ?距离她不足五米远的上游有一团绿油油的水草,在水草的正中央立着一只被水泡涨了的人手,五根手指呈抓握状。远远看过去像是一朵白莲花。只可惜,落在上面的不是蜻蜓,而是一只只硕大的绿豆蝇。 在我们这,山河浮尸不算是什么稀奇事儿。但这具尸体却不太一样。因为人溺死以后,会先沉底,等尸体泡涨之后才会慢慢浮上来,那个时候,体内的筋肉早已经失去效能,尸体会变得软绵绵的。而这具尸体的手却高高举起,小半个胳膊都露在水面以上。 我跟张坚强找了根杆子把它划拉到岸边,隔着河水。我发现这是一具女性浮尸,穿着黑体恤和牛仔裤,因为浮肿的厉害。实在是分辨不出年纪。而且她的眼睛和嘴巴长得老大,秦教授说。人死之后眼睛不闭是死不瞑目,嘴巴不闭是要吞阳养阴,要是不处理了她,用不了多久就会成为祸害。 处理这种浮尸,最好的办法就是拖到岸上,用太阳晒一晒,加速腐烂,只要化成一堆白骨,她也就没什么戏可以唱了。 只是,当我和张坚强准备伸手把她拽上来的时候,她却咕嘟一声沉了底,消失的无影无踪。 张坚强这愣小子把汉阳造往地上一扔,挽起裤腿子就要下河捞尸,还没等我出手,秦教授就一把给他拽了回来。这浮尸沉了底,说明她已经变了,这个时候下河不是找死吗。而且我们这趟是为了追刘芸,像这种闲事还是少管的好。 张坚强向来没主见,听我俩这么一说,立刻打消了念头。张艳本来就是受过高等教育的知识分子,无神论深入骨髓,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儿,甭管哪一样都能颠覆她的三观,没崩溃都算是好的了,她更不愿意跟这种邪物打交道。 大家一拍即合,没管那浮尸,沿着河往上游走继续追踪刘芸。说来也怪,我在这疙瘩从小长大,可愣是没来过这片地方,越走越陌生,到了最后,干脆和秦教授他们一样,成了路痴,全凭着甄甫玉暗中指路。 随着太阳越来越毒,老雕的尸气也越来越弱,接近中午的时候就彻底散干净了,没辙,我们只能暂时停下。我刚要喝张坚强去打野味,秦教授就指着西边嘀咕道:"小赵,我眼神儿不好,你看看那边是不是有个村子?" 我停下,往那边一瞅,还真是个村子。有村子就说明能蹭饭,能蹭饭谁还花功夫去打野味,就算山上的野味再鲜也有吃腻的时候。 这村子的规模不大,打眼一扫,统共也就二三十户的样子。 一进村子,我们就后悔了,因为这村子几乎半数的人家门上都挂着丧幡,一看就知道是在办白事儿,这个时候来蹭饭,显然是不合时宜的。 张坚强撇了撇嘴,嘀咕道:"看样子咱还得钻林子打兔子,这饭八成是吃不上了。" 我们正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一阵大嗓门的哀嚎声吸引了我们的注意力。这声音是个娘们的,哭的相当伤心,我当时觉得好奇,就顺着声音寻过去瞅了瞅,发现一个三十来岁,穿着孝袍的妇女正趴在门口哭天抹泪。在她身边,还爬着一只大狼狗,竟然发出呜呜的声音,像是在哭丧。 张坚强有模有样的说这大狼狗快成精了,我跟秦教授不屑一顾,动物本来就通灵性,尤其是以狗シ马シ牛シ狼シ狐狸最为典型。自古以来就有狐狸为报恩德以身相许的典故,而且我还亲眼见过主人死后,养的马流泪的场景。 就在我心里同情这妇女的时候,我身后突然响起一声呵斥:"柱子妈,我不是跟你说过吗,要笑,你咋又哭了!" 我转身往后一看,发现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一个中年男人。这男人约莫五十岁的样子,非常正宗的北方打扮,浑身上下处处透着草根气息,正怒气冲冲的瞅着那妇女。 我们都觉得挺奇怪,家里死人了哭几声再正常不过了,你不让人哭也就算了,还非要让人家笑,这不是脑子有泡吗。要是我跟那妇女的身份调换,八成得跟那中年男人干一仗才行。可让我意想不到的是,那妇女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强忍着哭意,硬是挤出了两声干笑。 末了,秦教授实在是忍不住了,就问那男人:"朋友,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还第一次看到你们这种习俗,咋的,白事只能笑不能哭?" 中年男人瞥了秦教授一眼,然后逐一打量我们其他几个人,脸上的怒意稍稍收敛:"你们是哪的?不知道我们黑羊子屯不能随便来?" 张坚强这小子嘴相当快,还没等秦教授回答就抢过话头,说我们是白皮山的。 那中年男人一听,露出一个原来如此的表情:"你们白皮山可比我们黑羊子屯邪乎多了,怪不得胆子这么大。" 说实话,我在这活了这么多年,还真没听说过黑羊子屯这个地方。反正天还没黑,不急着赶路,我们索性跟着中年男人聊扯起来。 交谈中得知,这中年男人叫吴庚,是黑羊子屯的村长。这黑羊子屯别看是在大兴安岭地界,但已经紧挨着嫩江了,周围的支流极多,四面环水。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黑羊子屯又有山又有水,可偏偏没招到福气,反而净招些祸害。 我们来的时候经过的那条河,是样子屯附近最大的支流,就是这条河,每年都要吃几个人。时间久了,每年开春,村长都会请高人来算上一卦,看看河神今年要吃几个。前年算的是六个人,结果淹死了六个以后就再也没淹死人了。今年算的是八个,已经淹死七个了,再死一个就齐活儿。按照吴村长的说法,之所以要笑,是因为算卦的说要让河神知道,那些淹死的人都是村子里主动献给他的,等河神一高兴,兴许以后就不会再吃人了。 张艳像是听故事一样,觉得匪夷所思。 张坚强把嘴一撇:"屁的河神,要我看不是鲶鱼精就是泥鳅怪。从水里抓出来,给它脑门上来一枪,看它还吃不吃人。" 张坚强这话说的虽然不中听,但也没错,民间这神那神这么多,有几个是真神? 而且有一点我不太明白,这村子规模不大,每年都要死七八个,用不了几年就得绝了户,咋能撑这么久?等我问起吴村长才知道,原来这河神是三年前才闹起来的,前后加起来,一共死了二十来个人。 短短三年淹死二十多人,这可不是小事儿,要这么说的话,那条河里还真有邪物。我突然想起来的时候看见的那个浮尸,心里琢磨,难不成是它搞的鬼?等我在吴村长面前提起来,吴村长眉头一皱,忙问我那浮尸的穿着打扮。我简单的描述了一下,结果吴村长沉默不语,刚才那个哭天抹泪的妇女突然冲到我面前,死死拽着我的袖子。 "你瞧见我闺女了?你把没把她拽上来?" 我本以为那浮尸淹死有一阵子了,没想到竟然是刚淹死的。我没回答妇人的话,扭头看向秦教授,问道:"秦教授,这事儿你怎么看?"私估厅号。 秦教授搓着下巴,若有所思道:"如果那浮尸真是这妇人刚淹死的闺女,那可就怪了。按理来说这么短的时间,是绝不可能尸变的,现在尸变了只有一个解释,就是那条河不对劲。" 见我俩说的有板有眼,吴村长试探性的问道:"咋?你们俩懂点门道?" 张坚强牛气哄哄的说:"何止是懂点门道,老头儿是茅山正统传人,年轻的是出马仙。我们后山大墓知道吧?就是让他俩给连窝端了。" "啥?!"吴村长被张坚强这添油加醋,不着边际的牛皮惊得目瞪口呆。 还没等我来得及开口解释,吴村长就一把拉住我的手,激动地老脸通红:"两位大仙,你们说什么也得救救我们黑羊子屯啊。我们屯子上上下下八十三口人,能不能活着吃上今年的饺子,全指望你们了。" 说实话,天底下闲事儿这么多,哪能管得过来。可看着吴村长和那妇女充满希望的眼神,我又不忍心浇他们冷水。就在我有些犯愁的时候,张艳站了出来,她对付邪物没辙,但对付人可是有一套。 "吴村长,帮我们是肯定要帮的,但我们还有正事儿,不如这样,我让他俩给你看看这祸根在哪。找出祸根以后,你们随便找个跳大神的也就解决了。" 吴村长高兴地不得了,一听我们还没吃饭,赶紧把我们带回他家,饭菜虽不丰盛,但却管饱。 由于晚上还要继续赶路,我跟秦教授睡到下午将近四点才出门,沿着河边溜达。我俩的想法一致,这祸根甭管找得出找不出,只要太阳一下山,我们就继续去追踪刘芸。至于这黑羊子屯,就只能说声暗牧骚瑞了。 第168章小树林 ?后山崩塌没过多久,我就听说张坚强他爹酒后骑摩托从山崖翻下去摔死了,我没能去参加葬礼。因为那段时间我一直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医生说我很幸运,山体崩塌的时候,两块巨石形成一个夹角,正好把我给扣住了。但我的左腿却被石头砸中。没有个百八十天甭想下床走路。 这段时间,我每天干的最多的事就是守着病房的吊挂电视,锁定市电视台,希望能看到后山的新闻。但这件事却石沉大海,没有半点涟漪,平静的有些吓人。偶尔听小护士聊起后山的事,只是说挖出很多骸骨,可能是抗战时期日本鬼子做的孽。至于大墓的事儿,连听说都没听说。 旁边床铺的老大爷,似乎是个有阅历的人。闲着没事儿跟我闲聊,煞有其事的说他表舅是我们村的谁谁谁。小的时候去我们村玩,被山跳子给堵了,还好他表舅拿着猎枪及时赶到,才把那山跳子给吓跑。这回后山的事儿之所以不报道,八成是上面施压,害怕闹成热点新闻。 其实这话还是有一定道理的,毕竟怪力乱神这种事儿,往小了说是乡间迷信,往大了说那可是颠倒核心价值观,阻碍社会和谐发展,退回去几十年是要带着高帽子游街的。 扒拉扒拉手指头,我在医院呆了将近两个月,出院那天,张坚强骑着他那辆除了喇叭不响哪都响的摩托车来接的我。这小子也不知道从哪淘换了个墨镜,整天带着,医生说他得了厌光症,要我说,就是体内的尸毒没散干净。 一回到村子,我就觉得不太对劲,整个村子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动静,荒草都快把村子给没了。村长家的歪嘴狗冷不丁从草里窜出来,眼睛通红,嘴里往外淌白沫,一看就是疯了。张嘴要咬我腿,被张坚强一脚丫子踹飞,夹着尾巴钻进草里不见了。 短短两个月,村子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张坚强说,自打后山被炸平,村子里就没消停过,庄稼种不活,牲口养不活,最后实在是没辙了,村里剩下的人就都搬了,现在彻底封门绝户了。 我俩走到后山入口,往里一瞧,整座后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被炸成了平地。我来回溜达一圈,很快就看到干涸的山心水井。我们村之所以变成死地,很有可能和山心水井有关。而且我敢断言,山心不是毁了,而是位置变了,否则的话受牵连的肯定不止我们一个村。 我早就知道我们村会是这样的下场,也没什么值得留恋的了。我俩一合计,反正家里也没老人了,不如直接离开大兴安岭,趁着年轻去大城市闯一闯。临走之前,我去白皮山挖出张大爷留给我的三十张银票,当天晚上就坐上了去哈市的长途汽车。 第二天早上到了车站,我给秦教授打了个电话,没多长时间他就开着一辆黑色大众来接我们。我跟张坚强以前拿坐过这种车,就像刘姥姥逛大观园一样,这瞅瞅,那看看,土包子本色显露无疑。 "老头,没看出来,你还挺有钱,这车得十多万吧?"张坚强用手摸着真皮座椅,眼神里说不出的羡慕。私台吉亡。 虽说他俩以前不对付,但经过这次生死磨难,关系拉进了不少。秦教授轻笑一声:"这车在哈市不算什么,只要你俩肯干,想买个车还不容易。" 我一边透过窗户观察繁华的都市景色,一边打趣道:"瞧你这意思,你是想给我们俩介绍个活儿干干?" 秦教授笑了笑,岔开话题:"甄甫玉呢?你把她也带来了?" 我伸手一指副驾驶:"她就坐在你旁边,她既是我的野仙,又是我的老婆,想不带她也不行啊。" "呵呵,哈市别的不多,就是美女多,本还打算给你介绍个对象呢。"秦教授也是开个玩笑,结果刚说完,原本平稳行驶的轿车猛地一个打滑,差点撞在马路牙子上,吓得秦教授赶紧跟甄甫玉道歉。 我心想,连张坚强这个愣头青都不敢当我面开这种玩笑,你开不是找死么。没死在大墓里,反而死在一句玩笑话上,这得多憋屈。 因为张坚强吵着肚子饿,我们先去吃了碗面,末了,秦教授带我们去租了一间两室一厅的套房。我俩兜里没现钱,还是秦教授给垫付的。趁着天还没黑,我跟张坚强打了个车去最近的古董行,打算先把银票卖了,否则兜里没钱走起路来都直不起腰杆子。 景韵古董行在附近算是比较有名的,老板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姓吴,绰号叫霸爷。这人眼睛很毒,而且很懂门道,对西装革履的成功人士不感兴趣,反倒是我俩土包子一进门,他就笑脸相迎,又是沏茶又是倒水,热情的不得了。 张坚强说话向来直,直接来了一句:"霸爷,怎么着,你以前是靠捡漏发的家?要不咋专对我俩感兴趣?" 霸爷人如其名,相当的豪爽,听了张坚强的话非但不生气,反而跟我俩说,他之所以能有这么大的家业,凭的全是这两颗眼珠子。就算是刚出土的毛玉,他都能看出芯儿是什么色的,说的相当邪乎。 等我拿出三十张银票,霸爷的眼睛直放光,只扫了一眼就问我想要什么价。 做生意,谁先开口出价谁就输了,往高了说,人家嫌你黑,往低了说,人家又嫌你外行,总之是里外不是人。因此我没急着开价,想跟他打打太极。结果这霸爷也是个实诚人,伸手一指将近四百平米的店面:"小哥,实话跟你说,我这家业可不是坑蒙拐骗赚来的,就算是偶尔捡个漏,那也是你情我愿。我跟你交个底,这些银票虽然保存的很好,但真不值什么钱。" 我也不急,喝了口茶,问他:"不值钱是值多少钱?" 霸爷伸出三个手指头,张坚强把嘴一撇:"咋的?当我们沟里的人好糊弄啊?就算是在山上打只白狐狸,扒了皮子也不止三千啊。" 说实话,我心里也有点没底气,要是这些银票真这么不值钱,那我和张坚强以后在哈市的日子可就难过了。我紧瞅着霸爷,他也瞅着我,可能是见我眼神儿比较坚决,误以为我懂行,霸爷这才交了底,说每张三千。 统共卖了九万块钱,我估摸着霸爷一转手,卖九十万都不止。可这行就是这样,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没什么好纠结的。收了钱,临走的时候,我无意间扫了一眼收银台,发现最显眼的位置摆着一个水晶盒,里面放着一只红彤彤的绣花鞋。 我随口问了一句:"见过摆金蟾貔貅招财猫的,你摆个鞋还是单只,算是什么说法?" 霸爷呵呵一笑:"这只鞋可大有来历,不过今天实在是太忙,没空跟你们说。" 张坚强把嘴一撇,不服气道:"你说你实诚,我可半点看不出来,光瞧你故弄玄虚了。就这鞋,再邪乎还能有我们白皮山邪乎?" 一听到白皮山三个字,霸爷的态度立刻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也不忙他的生意了,拉着我俩坐下,问东问西,像是对白皮山很感兴趣。倒也是,白皮山守着那个大墓,古董珍宝何其之多,但凡是这个圈子里的人,或多或少都知道白皮山的大名。 而且霸爷似乎人脉很广,连这次炸山开墓的事儿都知道一些。按照他的说法,哈市文物局用大单挂汽车,整整拉了七十车,才把墓里的东西拉完,为此,还特别建了个仓库,估摸着那些东西全存在里面。电视台之所以不报道,是因为这些年死的人太多了,只想尽快解决,避免横生枝节。 当聊起那只绣花鞋的时候,霸爷脸上浮现出一抹看不懂的笑容,说他发家的本钱全靠那只绣花鞋。 这事儿说来也奇,他进这行很早,那个时候穷,就跟着一些老鸟,揣着仨瓜俩枣,在黑市摆地摊,专收一些小玩意倒卖。有一天,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头,抱着个蓝皮包袱,神秘兮兮的找到他,说是要卖古董,拿出来一看,是一只右脚的绣花鞋,年代应该是清初时期的。 那个时代,可不是人人都能裹小脚,但凡是裹的都非富即贵。这绣花鞋只有巴掌大,做工非常精细,一看就知道是大户人家的千金穿的。不过因为只有单只,所以霸爷只给了那老头六块钱。 第二天,老头又来了,拿的还是绣花鞋,跟昨天卖的那个竟然是一对儿。霸爷当时觉得奇怪,明明能卖高价,怎么非得拆开卖? 一开始老头不愿意说,不过架不住霸爷拿钱诱惑他,最后竟然说是从殡仪馆里偷出来的。 听到这,我心里一阵犯嘀咕,问霸爷:"殡仪馆里怎么会有前清时期的文物?那老头不是熊你吧?" 霸爷摆摆手:"你先别着急,听我慢慢跟你说。" 第169章子母灵明 y}}}}}这殡仪馆建在市郊,位置相当偏僻,一到了晚上就静的渗人。可不知道为什么。离远了看,里面像是亮着灯,只要一走近,灯就灭了。据说。这地方以前是个古宅,不过因为传言闹鬼,所以一直荒废着,后来改革开放,打击一切牛鬼蛇神,就用推土机给平了,殡仪馆正好建在古宅之上。里面亮的灯,其实根本就不是殡仪馆的灯。而是古宅里的蜡烛。 当时赶上年轻,天不怕地不怕,霸爷也没当回事儿。跟着老头顺着墙翻了进去。一进院,霸爷就听见里面有人说话。是个姑娘,说是自己鞋丢了,没一会儿,就瞧见两个小丫头片子提着灯笼,四处溜达找鞋,然后一眨眼又不见了。 霸爷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正准备继续往里走的时候,却突然感觉有人从后面拉住他的手,扭头一看,发现刚才找鞋的两个小丫头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他后面去了。他想要跑,但手却被抓住,根本跑不掉。 那小姐打扮的丫头问霸爷:"你看见我的鞋了吗?" 霸爷心里一虚,就把老头偷鞋的事儿给说了出来。本来他还以为自己死定了,可是那小姐非但不生气,反而咯咯咯的笑个不停,转眼就把他给放了。霸爷回家越想越不对,第二天一大早就托人去找那个卖鞋的老头,结果发现,十里八乡根本就没有这号人。霸爷找了个懂行的人一问才知道,这老头根本就不是卖鞋,而是给自己孙女招亲。 听到这,我感觉莫名的熟悉,因为我也是结的阴亲,就问他:"后来呢?" 霸爷咧嘴一笑:"我当时觉得晦气,就把那双绣花鞋给扔了,但自打那以后,我时运变得特别旺,做生意顺风顺水,就连我当时一直暗恋的女同学都回过头来找我。后来我去找那双鞋,但只找到了一只。" 我当时没说什么,离开以后,张坚强羡慕的不行,一个劲儿的在我耳边说,自己咋碰不上这种好事。 我心里一阵冷笑,问张坚强:"你瞧霸爷的脸色怎么样?" 张坚强想了一下,回答:"看着春风满面,但却病怏怏的。" "这就对了!别看他时运旺,那只是暂时的,以后有他受的!我跟甄甫玉成亲的时候,张大爷可是做了法事的,算是领了证。他呢?他那根本就不叫阴亲,而是被鬼缠身,只是不自觉罢了。我俩八字相生,又磨合了十几年,还继承了张大爷的衣钵,就这,我都被妨的霉运缠身,谁挨着我谁不得好死。我估摸着用不了多久,殡仪馆里那一家老小,肯定都在霸爷家里呢,用不了多久,他就得倒血霉!" 张坚强搓着下巴,嘀咕道:"你说谁挨着你谁倒霉,那我咋没事儿?" 其实这事儿说起来我都觉得不可思议,就张坚强这副土包子样,偏偏命格极硬,上辈子肯定是积了大德了,这辈子才吉星高照。不过这话我从来没在他面前提起过,主要是怕他仗着自己时运高,作死。俗话说淹死的都是会水的,不会水的人从来不会去河边溜达。 初来大城市,我俩都挺兴奋的,再加上兜里有了点钱,玩到很晚才回家。结果一开家门,我和张坚强都愣住了,因为客厅坐着一个人,这人我还认识,竟然是差点把我们炸死的张艳! "你是怎么进来的?" 张艳可能是干惯了这种事儿,脸色十分平静,还挂着淡淡的笑意:"现在开锁公司遍地都是,随便打个电话,我不就进来了吗?倒是派出所备案那边比较难搞。" 我眉头紧锁:"后山已经炸没了,你还来找我们干什么?" 张艳站起身伸了个懒腰,一边绕着客厅溜达,一边心不在焉的说道:"你不是说让秦教授给你介绍个活儿干干嘛?" 我先是一愣,随即释然,她本来就是和秦教授一路的,而且地位很有可能比秦教授高得多,秦教授把我们来哈市的消息告诉她也算是理所当然。而且我敢肯定,她来找我们准没安好心。 张坚强一直压着火,要不是我拦着他,他早上去大耳瓜子抽张艳了。这也怨不得他,毕竟差点被活埋了,这事儿放在谁身上,心里都得火燎燎的。动不了手,张坚强就在嘴上下功夫:"败家娘们,赶紧滚犊子,以后别让我看见你,不然见你一次干你一次!" 张艳是个非常有城府的女人,她想要摆平张坚强,也就是一个电话的事儿。但她却没有这么干,甚至根本懒得跟张坚强一般见识,扭头看着我,笑盈盈道:"说实话,你们没死在大墓里,我很意外。" "那照你这意思,我们就不该活着呗?" "倒也不是。"张艳走到窗边,看着夜景:"我不懂奇门遁甲,阴阳风水,但我却懂得知人善用。" 我不可思议道:"你难不成真的要给我介绍工作?" "没错。" "去文物局上班?" 张艳转身看着我的眼睛,脸上挂着高深莫测的笑容:"你难道不想找一份更有挑战性的工作吗?身为出马仙,去文物局上班,未免太大材小用了吧。"说着话,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打印纸递到我面前。 我看了一眼,心头一震,因为这是肉瘤的照片。我一直就怀疑肉瘤是被她给拿走了,果不其然。在我的追问下,我得知,她一开始并不知道肉瘤的价值,只以为是普通的文物,就一起放到文物局里了。等秦教授出院,才知道这肉瘤的重要,可是她去文物局找的时候,却怎么也找不到,调出监控来一看,发现竟然有人潜入文物局把肉瘤给偷了。私台吉技。 当她拿出监控图片,我看到上面那个人时,愣了半天才回过神来,不可置信道:"女工程师?!" 张艳柔然一笑:"你果然认识她,据我的调查,她的名字叫刘芸,是留过学的高材生。" 按照张艳的说法,施工队不光从地下挖出我们,还挖出刘芸ふ老雕和虎头。除了老雕死了之外,其他俩人没什么大碍,只做了一些必要的询问就把她们给放了。肉瘤被偷以后,她立刻就想起刘芸,把刘芸的人脉和家庭住址都差了个透,不过带着警察去找的时候却早已人去楼空。 张艳怀疑,刘芸肯定会去找那四条邪龙脉,如果不阻止她的话,必然会冒出第二个后山大墓,事情闹大了对谁都没好处。 说实话,我不想多管闲事,天底下能人异士海了去了,随便抓一把都比我赵文军有能耐,我就是一个不知道啥时候就会嗝屁的小小出马仙,肩膀上实在是扛不起太大的责任。但张艳说了一句话,却让我记忆犹新。 "你是想像狗一样活着,还是像张玉修一样,被人记住?" 不得不说,张艳在煽动人心这方面很有一套。自打当上出马仙,我这条命就是活一天赚一天,说实话,我不想把有限的生命浪费在吃喝拉撒这种琐事上。就像张大爷以前跟我说的那句话:"有些屎盆子总得有人扛。" 第二天早上,我和张坚强就去找张艳,但接待我们的却不是张艳,而是秦教授。一开始这老家伙还有点过意不去,又是道歉,又是赔不是的,这么大岁数了,我也懒得跟他一般见识,赶紧切入正题。 "那个铜钱你带了吗?"秦教授问我。 我点点头,掏出铜钱塞到他手里。这铜钱就是当初我跟刘芸连命时用的那个,我这人念旧,不爱扔东西,所以一直带着。 秦教授也不知道从哪捣鼓了个罗盘,把铜钱放在上面,用红线绑在一起。没一会儿,就见罗盘上的指针开始缓缓转动,最后停在北方。 我们开着车,按照罗盘的指示,先是跑到郊区,穿过一片玉米地,最后到达一片大豆田。在大豆田和马路之间有一个一米多高的水泥管道,直通地下。秦教授断言,刘芸肯定在里面,罗盘的指示时不会差的。 张坚强撇了撇嘴,哼道:"这娘们躲哪不好,非躲到下水道里,真应了那句话,女人心海底针。" 我说:"她偷了文物局的东西,警察到处抓她,不躲严实点怎么行。" 秦教授年纪大了,没让他进去。我和张坚强拿着手电ふ山刀ふ蛇药往里走。一进去,我俩就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当时也没当回事儿,下水道里有怪味最正常不过了。可是走了没几步,我就发现地上有一层白乎乎的东西,一直蔓延到下水道深处。我捏起来一点凑到鼻子上一闻,竟然是石灰。 下水道里怎么会有石灰?我立刻觉得不对劲,赶紧让张坚强停下,蹲下扒拉石灰,惊讶的发现,石灰下面竟然还有一层黑土! "不好!是雪花盖顶!快出去!"我低喝一声,拉着张坚强就跑了出去。 守在外面的秦教授一听下水道里有雪花盖顶,脸色立刻一沉,给张艳打电话,让张艳派人来。 第170章沧海与一粟 ?"老赵,雪花盖顶是个啥?你俩咋吓成这样?"张坚强见我俩脸色凝重,小声问我。 当初我对付杨山女尸的时候。用的是石灰,因为石灰能镇尸气。地上撒一层黑土,再撒一层石灰,这就叫雪花盖顶。能够聚尸气不散,只有养尸地才会用雪花盖顶。但养尸不一定就是养祸害,有一部分茅山道士专门养尸,大多是用来保命的。 通常情况下,养尸地一般都选择比较干燥的地方,尸体在炼化的过程中不能碰到水,一旦碰到水就会尸变。而下水道里阴暗潮湿,养出来的尸必然是凶尸。这也是我为什么调头就往外跑。否则在那种狭小的地方碰到凶尸,一个照面就会被干掉。 张坚强啐了一口:"娘的,早知道这样。我把我那杆汉阳造带来,打不死它也能壮壮胆啊。" 我心想。你快拉倒吧,枪那种东西,唯一目的就是为了把活物变成死物,直接面对死物的时候屁用没有。不然,凭张艳的本事,搞几把枪还不是轻轻松松的事。 等了不到一个钟头,一辆越野车就携着一股彪悍之风开了过来,等车停下,从上面走下俩男人。我定睛一瞅,不由一愣,因为其中一个竟然是我们昨天在古董店见到的霸爷。 霸爷也很意外:"是你们?!" 张坚强嘿嘿一笑:"哟,你咋来了?没在家陪你小老婆?" "陪谁?"霸爷不知道张坚强说的啥意思,有点犯迷糊。 我气的一脚踹在张坚强的屁股上,用眼睛直瞪他,心里暗骂,这小子真是缺根筋,咋啥话都往外说。 张艳之所以让霸爷来,原因很简单,他干的是古董行,经常能收到一些驱邪用的家伙事儿。比如桃木剑め金钱剑め八卦镜这种东西。毕竟这些玩意儿的制造工艺大多都已经失传了,用一件少一件。 霸爷带来的东西是好东西,可我是出马仙,秦教授又只修道不修术,这些东西对我们来说完全没用。最后还是跟霸爷一起来的那个男人给了点像样的东西,一根通体红色的木锥,我凑着鼻子一闻,带着一股浓浓的腥味,肯定是泡过雌精。拿着这玩意儿,甭管是啥尸,往心口窝一捅一个准。 他俩送完东西就撤了,也没说留下来帮个忙啥的。没辙,我只能带着张坚强再次钻进下水道。为了保险起见,我让张坚强拿着木锥,我手里攥着两瓶蛇药,等会甭管是啥冒出来,先泼两瓶蛇药保底。 穿过雪花盖顶,地面越来越湿,苍蝇蛆虫在污水里打滚儿,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恶臭味。没多一会儿,我就瞧见前面一个黑乎乎的东西,走近一瞧,发现是个土坯子。 这土坯子四四方方,两米长,一米宽,上面撒着几个铜钱。 "老赵,这是啥玩意儿?!"张坚强趴在土坯子上,仔细打量。 我深吸一口气,小声道:"尸体就在这土坯子里面。" "啥?!"一听土坯子里面有尸体,张坚强吓得炸了毛,赶紧离土坯子远远地。 我仔细打量了土坯子一眼,发现拍打的非常严实,并没有破开,说明里面的凶尸还没有练成,我不由得松了口气,赶紧让张坚强破土。只要把它拉到太阳地上一晒,尸气散了,这凶尸也就练不成了。 张坚强干细致活不行,挖土刨坑的粗活最在行,三两下就把土坯子给抛开了。 尸体暴露在空气中,我打眼一瞧,发现这尸体穿着黑色长袍,露在衣服外面的双手已经变成青紫色,绿油油的指甲盖足有五六厘米长。幸亏我们发现得早,否则再有一天时间就能尸变。 它的脑袋被一个黑口袋照着,看不见脸。我心里一阵冷笑,暗道刘芸和老雕不愧是父女俩,手法一模一样,都是养尸不养头。私台吉弟。 张坚强不知道黑口袋的作用,冷哼一声:"我倒要看看这玩意儿长啥样。" 等我阻止他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这犊子一把将黑口袋扯下。当看到尸体的脑袋时,我和张坚强被惊了一下,异口同声道:"老雕?!" 这张脸就算是化成灰我也认得,他本来长得就不好看,这会儿更是阴森吓人。惨白的脸上没有半点血色,脸皮皱皱巴巴,烂出好几个窟窿,蛆虫在里面爬来爬去。由于这老家伙活着的时候抽了太多续命烟,缺了大德,所以他的脑袋是从里面开始烂,绿油油的汁液顺着脸上的窟窿往外流,恶心至极。 惊吓之余,我心里又是一阵感慨,抛开心术不正这点不谈,这老家伙也算是个人才,既是出马仙,又通茅山道术,到最后却被亲生女儿练成凶尸,也算是因果报应了。 "老赵,墨迹啥呢,赶紧闪开,我一锥子捅了他!" 我冲张坚强摆了摆手:"别,趁他没尸变,直接拖出去,让太阳晒死他,更彻底。" 我俩一人抓着老雕的一只脚,往外拖,可老雕的身体却像是重达千斤,我俩一起使劲儿都拖不动。 "老赵,你特么倒是使劲儿啊!" 我没搭理张坚强,而是心理开始犯嘀咕。老雕虽然个子很高,但却非常瘦,就算是张坚强一个人也能轻松把他拖走。我俩一起都拖不动他,肯定是有别的原因。我赶紧松开手,仔细打量老雕,发现他的脸不太对劲,一涨一缩,像是颅骨里有什么东西。 我刚打算把他脑子敲开看看,下水道伸出就传来一阵微弱的脚步声,紧接着,刘芸的嗓音便在耳边响起:"呵呵,没想到是你们俩,咱们还真是冤家路窄。" 眼看着刘芸走了过来,手里拎着一个陶罐,我眼睛一眯,低声问道:"你把你爹炼成凶尸,就不怕折寿?" 刘芸冷笑一声:"我修术不修道,本来就短命,早死晚死对我来说没什么区别。"说到这,刘芸看了一眼老雕,脸上的表情变得非常诡异:"我知道你们是来找八十龙脉图的,它就在我爸的脑袋里,想拿就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说完,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刘芸就举起陶罐,往老雕身上一泼,里面出来的竟然是血,而且异常粘稠,里面还带着一些碎骨头渣子和头发。肯定是这娘们把一具新鲜的尸体磨碎了,做成的污血。 眼看着污血全部泼在老雕身上,我惊得大喝一声:"强子,捅他!" 张坚强被我冷不丁一喊,吓了一跳,忙手忙脚的扒插在后腰的木锥。等他往老雕心口窝上插,眼看着就要插中了,原本一点动静都没有的老雕猛然抬起右手,一把抓住张坚强的手腕,紧接着往下一扯,张坚强没半点防备,一下趴到他身上,脸对着脸。 "你大爷的,老赵,快救我!"张坚强吓得嗷嗷直叫。 就在他吆喝的功夫,老雕缓缓睁开眼睛,黑漆漆的眼球直勾勾的看着面前的张坚强,在片刻的停顿之后,一口咬向张坚强的脸。还好这小子反应快,一把将木锥插进老雕的嘴里。一碰到木锥,老雕嘴里往外直冒黑气,胳膊一甩,就把张坚强给甩飞了。紧接着噌的一下弹起来,把木锥从嘴里拔出,往旁边一扔,对着我就扑了过来。 我没半点犹豫,抄起手里的蛇药就往他脸上泼。 蛇药一接触到老雕,立刻发出滋滋滋的声音,疼得老雕发出一声渗人的惨嚎。可他本来就是凶尸,又被污血泼过,凶上加凶,被蛇药泼中,愣是没震散尸气,在我弯腰去捡木锥的时候,一把抓住我的胳膊,五个指甲盖全都刺进肉里。 我疼得满头大汗,冲躺在地上挺尸的张坚强大喊:"别装死了,赶紧拿木锥捅他,不然咱俩都得死!" 我这话倒是给刘芸提了醒,直接把陶罐里剩下的污血全都泼在木锥上。等张坚强捡起木锥往老雕身上捅的时候,老雕半点反应都没有。我俩唯一仰仗的武器也没了,情急之下,我从兜里掏出最后一罐蛇药,连药带瓶往老雕嘴里一塞,老雕立刻把我给甩了出去,像是疯了一样在下水道里来回冲撞。 我知道这瓶蛇药弄不死老雕,等会药劲过了,他必然会卷土重来。在短暂的犹豫之后,我冲张坚强低喝一声:"撤!" 我俩调头往外跑,见我俩跑了,刘芸也没闲着,转身往下水道深处跑,我估摸着肯定还有另外一个出口,否则老雕找不到我俩,肯定会去找刘芸,甭管是亲闺女还是干儿子,到时候都得死! 我们在下水道闹出的动静,秦教授都听见了,等我俩跑出去的时候,他正在入口等着。一出去我就大喊:"快送我回家!" 我倒不是被老雕吓破了胆,而是胳膊被老雕抓破了,尸毒肯定已经进入身体,要是不赶紧用蛇药解毒,用不了多久就会尸毒攻心。 秦教授看了我胳膊上的伤口,连说:"先去我家吧,我家离得近。" "你家有蛇药?" "有糯米。" "不行!"我一口否决。糯米虽然也能解尸毒,但必须是立刻使用,时间一长,就没效果了。 ? 第171章精魂血咒 cdggggg现在尸毒只盘踞在伤口周围,用糯米解毒足够了,蛇药比糯米的药性大得多。我必须留着保底。趁着老雕跟眼睛上的糯米较劲的空档,我扶起张坚强,准备跑路,可没走几步。我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噗通、噗通的脚步声,转身往后一看,发现被糯米弄瞎了眼睛的老雕正向我这边跳来。 情急之下,我也顾不了太多,赶紧把张坚强推开,抓出一把糯米往老雕身上撒。 已经变成僵尸的老雕没有丝毫思维可言,只剩下嗜杀的本能,就算是被糯米伤了一次。他仍旧不闪不避。当糯米接触到他身体的刹那,立刻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爆炸声,每一颗糯米都在他身上炸裂。原本身体周围环绕的浓重尸气也被驱散了不少。 只是,他实在是太凶了。这些糯米只能暂时减缓他的速度,等糯米的效果一过,他立马卷土重来。等我把糯米全部撒光,准备换上蛇药的时候,甄甫玉拉了拉我的胳膊,示意让我请仙上身。 这会儿也没别的办法了,就算再折寿,这身也得上。 等甄甫玉一上身,我的感官、反应和体质立刻发生质的飞跃,连跑带跳,眨眼就把老雕给甩开了。看着老雕像狗一样被我溜着跑,我兴奋无比的问甄甫玉:"你以前是不是运动员?咋体质这么好?跑起来估计山猫都撵不上。" 甄甫玉似乎不愿意回答我,只是让我别运动的那么激烈,一个劲儿的让我停下。我不明白,既然甄甫玉上了我的身,我的体质得到强化,为什么不一口气把老雕给甩开? 在我的一再追问下,我才知道,我体质得到强化其实是大量吸收了甄甫玉的阴气,就像是运动员吸食兴奋剂一样,全都是表面的假象。我吸收的阴气越多,对我的危害也就越大,最严重可能当场猝死。 我吓得赶紧停下,没好气的甄甫玉吆喝:"你咋不早说?" 甄甫玉有些无辜:"这是请仙上身的基本常识,我以为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的确知道请仙上身的副作用极大,但这种细节我却知之甚少。毕竟张大爷死得早,大多数知识都是我自己摸索出来的。而且当了出马仙这么久,我连最基本的咒令都没学会,这要是传出去,铁定要被同行笑话。 我问甄甫玉,自己啥时候才能随意支配她的能力,甄甫玉想了一下,跟我说,至少也得到达张大爷那种实力才行。 我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从头凉到底,就凭我这榆木疙瘩脑袋,这辈子估计都没戏了。 我本打算一口气把老雕引出村子,免得他祸害村民。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死活就是不肯出村子,而且只要一离我远了就会调头去对付张坚强。来来回回几次,甄甫玉就看出门道来了,冲我大喊:"相公,肯定是那个女道士在控制他!" 听了这话,我心里拔凉,一个老雕我都斗不过,再加上刘芸,我只有被虐的份儿。我几次想要逃走,可是我一走,不光张坚强得死,整个黑羊子屯都得跟着陪葬。刘芸之所以在这炼尸,八成是料定我不会扔下黑羊子屯不管,想一口气在这把我给弄死,永绝后患。 就在我心急火燎,没了主意的时候,一直昏死在地上的张坚强身体突然猛地颤抖了一下。一开始我还以为他要醒了,心里还高兴了一阵儿,可是当他再次抖动身体的时候,我却意识到了事情不对劲。 他的身体就像是触电了一样,每隔几秒钟就会有节奏的颤抖两下,片刻之后,猛地坐起身来,眼珠子滴溜乱转,视线落到老雕身上,一触即离,不是不敢看他,而是对他没半点兴趣。当视线落到我身上时,没有再移动,两颗眼豆子,死死的盯着我。 我惊骇的发现,他眼珠子竟然泛着淡淡的绿光,两边鼻翼忽大忽小,像是在做深呼吸,但更像是在闻我的人味。 "尸变了?!"我不可置信的看着张坚强,心里直呼不可能。 "相公,要我看,他八成是体内的尸毒被勾起来了。"甄甫玉语气严肃的说道。 我一愣,猛然想到他在大墓里的时候就尸毒攻心了,最后用了山心水井的水才把他的尸毒镇住,但却没有驱除干净。如今再次被僵尸伤到,僵尸的尸毒可比行尸要烈的多,零星一丁点就能把他体内深藏的尸毒给勾出来。 阴月的光芒洒在张坚强的身上,加速他吸收周围的阴气,在我的注视下,张坚强的脸色逐渐变得铁青,看我的眼神也越来越无情。 "强子!"我大喊一声,希望能唤醒他的意识,但换来的却他义无反顾的向我扑来。 就在我以为自己要彻底失去这个好兄弟的时候,甄甫玉突然在我耳边低语:"相公,快用蛇药泼他!" 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怒火中烧的冲甄甫玉吼了一嗓子:"你特么想害死强子啊!" 甄甫玉的语气很急切,跟我在一起十几年,还是第一次用喊的方式跟我说话:"他刚刚尸变,体内的尸毒不稳,用蛇药可以把他体内的尸毒震散,有山心井水保护他,不会伤到他的!" "真的?" 我表示怀疑,毕竟甄甫玉为了保护我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我真怕她骗我把张坚强给弄死。 "相公,相信甫玉!甫玉骗谁也不会骗你。" 眼看着张坚强就要冲到面前了,我一咬牙,将手中的半葫芦蛇药兜头泼在张坚强脸上。 "啊!" 一声歇斯底里的惨叫发出,张坚强捂着脸在地上直打滚,淤血和黑烟从指缝中钻出,看得我触目惊心。片刻之后,张坚强用含糊不清的嗓音冲我大吼:"老赵,杀了我!" 见张坚强恢复意识了,我赶紧跑到他身边,用手死死把他按在地上,咬着牙道:"强子,再坚持坚持,后山大墓咱都闯过来了,别被这个坎给绊倒!" 就在这时,甄甫玉冲我大喊一声:"相公,快躲开!" 话音刚落,我就感觉身后阴风阵阵,紧接着响起一阵噗通、噗通的跳跃声,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我就感觉脖子一紧,喉咙和脊椎被捏在一起,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强烈的压迫和窒息感折磨的我直翻白眼。私尽岁血。 蛇药和糯米都用光了,这个时候被老雕从后面掐住脖子,一只脚几乎已经踏进鬼门关了。在求生**的驱使下,我也顾不得请仙上身的副作用了,疯狂的吸收着甄甫玉的阴气,双手抓着老雕的手腕,硬是用蛮力把他的手给掰开,紧接着转身扬起一脚踹在他肚子上,直接把他踹飞五六米远。 这一脚的力道我是知道的,就算是杨树估计都能一下干断。但已经变成僵尸的老雕,铜皮铁骨,根本没有受到丝毫影响,从地上弹起来,再次向我扑来。 我管不了那么多,冲甄甫玉大吼一声:"控制我!" "相公,这会折你的寿的!" 我心想,就算是折寿也比现在被老雕弄死的好。在我的一再要求下,甄甫玉只好将阴气全部灌输到我的身体里。我只觉得大脑嗡的一声,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觉。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等我再醒来的时候,我感觉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剧痛无比,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胳膊和腿上有好几道触目惊心的血口子,一看就知道是被老雕给抓出来的。 稍微动一下胳膊就钻心的疼,我不敢乱动,打眼扫视四周,没瞧见老雕,倒是发现周围密密麻麻站了一圈的人,全都是黑羊子屯的村民,正对着我指指点点,小声议论着什么。 "昨晚那些吓人的动静都是他弄出来的吧?他到底是什么人?" "还说呢,我昨晚隔着门缝往外瞄了一眼,差点没把我吓死。这年轻人跟那僵尸厮打在一起,就像是两条疯狗在互咬。" "啥?这年轻人能斗尸?" "屁的斗尸,要我看,是在斗法!" 听着周围村民的议论,我一个脑袋两个大,不知道我昏迷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赶紧问甄甫玉。从甄甫玉口中得知,我的道行实在太浅,根本承受不住她浓厚的阴气,完全上了我的僧后,我的灵魂和意识立刻就被她给挤开了。尽管甄甫玉完全控制了我的身体,但也仅仅是跟老雕打了个不分上下,最后可能是刘芸知道没啥机会了,就把老雕给招走了。 昨晚,对我危害最大的并不是老雕,而是甄甫玉,要不是刘芸把老雕弄走,估计用不了多久我就会被甄甫玉给煞死。 甭管折了多少寿,反正逃过一命。就在我松了口气的时候,人群突然被推开,秦教授和张艳一脸慌张的跑到我身边,见到我醒了,他俩非但没有丝毫高兴,反而哭丧着脸。 秦教授拉着我的手,心急火燎道:"小赵,坏事了!我把村子和附近都找遍了,没找到一粒糯米。" 第172章坠楼事件 ?我回到村子的时候,秦教授他们仨正愁眉苦脸的站在村口等我,说是附近全找遍了。蛇皮倒是不少,活蛇没见到一只。张艳害怕我尸变了害人,提议用铁链把我先绑起来。一听这话,张坚强冲张艳直瞪眼。我一看气氛不对。就赶紧把刚才碰到老头的事儿一说,他们这才松了口气。 秦教授若有所思道:"自打昨天见到那老者,我就觉得他不简单,身上总是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 张坚强很感兴趣:"啥味道?香的臭的?" 秦教授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我说的是仙气!只有道术双修的得道高人才具备这种气质。" "那你觉得他跟张玉修比怎么样?" 秦教授实在是懒得搭理他,再好的话题到了张坚强嘴里都得变味,心不在焉的回了一句:"这我上哪知道去,要不我做个法事。送你去阴间,你亲自去问问张玉修?" 张坚强撇撇嘴,不以为然:"拉倒吧。就你那两把刷子,还法事呢。" 秦教授被气得不行。可又反驳不了,谁让他只修道不修术。我们一边扯淡打诨,一边往村子里走,一进去,就感觉气氛不太对。村民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小声谈论河水变红的事儿。大体是说河神生气了,又要开始祸害人了。而且今年算卦先生说要死八个人,现在只死了七个,还差一个。所有人都担心自己是最后一个人,闹得人心惶惶。 没心没肺的张坚强忍不住偷笑,说是我们不算黑羊子屯的人,这诅咒应该跟我们没太大关系,愣是摆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架势。 张艳也是有能耐的人,问村民愿不愿意搬迁,她一个电话就能搞定。但村民却没一个愿意走的,倒不是舍不得这片故土,而是没有河神的同意,私自离开是要遭倒霉的。跟我们白皮山一样一样的。 通常情况下,这种事儿是和水里的邪物挂钩的,就像嫩江巨尸一样,隔三差五出来害个人,本来是比较容易解决的,驱驱邪也就是了。但牵扯上河神,这事儿就变得复杂了,就凭我这两把刷子,还真没办法帮他们。 而且刘芸和老雕的事儿还没解决,我们实在是抽不出心思管其他事儿。 由于甄甫玉感应到八十龙脉图还在附近,刘芸和老雕都没离开,我们担心他们晚上会出来搞事儿,所以特意让村长骑着小毛驴到附近的村庄借糯米。在北方,吃的都是自己种的东北大米,很少有人家里备着糯米,村长忙活了一天也没借到半粒。 我心里一阵犯愁,连点家伙事儿都没有,再碰上老雕那可就麻烦了。无意间,我想起给我蛇药的老头,估摸着他肯定还有蛇药,赶紧带上张坚强去找他。 我们也不知道他到底住在那,只能四处乱窜,眼看着太阳就要下山了,正着急的时候,我突然听到一阵呼救声,是个男人的嗓音。我和张坚强对视一眼,迈步就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 没一会儿,我俩就跑到一片小树林里,在树林的中央有一颗大杨树,杨树杈上甩下一条麻绳,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被倒挂在半空中。我仔细一瞅,惊讶的发现,这汉子竟然是虎头! 一瞧见虎头,张坚强就乐了:"哎哟,还真是山不转水转,水不转人转,你小子也有今天。" 别看虎头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碰上这种事儿,他心里也发虚。毕竟吊在这荒郊野外,就算不被脏东西妨了,碰上个山猫野狗那也能要了命。这个时候,他不求我们也不行了,只能哭丧着脸,冲我说:"兄弟,快放我下来,今天的恩情,我记你一辈子。" 还没等我说话,张坚强就骂道:"拉jb倒吧,你说的话比鬼话都不如,放你下来,你调头就对付我们,当我们傻啊?" 虎头也不知道被吊多长时间了,血全都跑到脑子里,一张大脸通红,说起话来都不太利索:"哥们,这会儿我求你们都来不及,哪能对付你们啊。实话跟你们说,我是从刘芸那娘们身边逃出来的。" 我眉头一挑,稍微来了点兴趣:"怎么个意思?" "你们也知道,我跟着老雕混,纯粹是为了捞点好处。可谁知道刘芸这娘们这么邪性,竟然把她亲爹给练成尸了,整天跟这对父女俩在一起,我就算胆子再大也受不了啊。索性,干脆离他们远远地,免得哪天也把我练成尸。" 张坚强啐了他一口:"活该!你特么把老五七杀了,我们还没找你算账呢,你今天就算是说出大天来,也甭指望我们把你放下来。" 我也是这个意思,咱可不是什么大仁大义的侠客,就一稍微懂点道行的普通老百姓,报复心多多少少都是有的,老五七的账必须得算。 可我俩刚准备离开,虎头就扯着嗓子冲我吆喝:"别走!你要是把我放下来,我就告诉你刘芸藏在哪!" 一听这话,我俩赶紧停下。虽说正面斗不过刘芸和老雕,但我们可以来阴的。趁着天亮,把他们从藏身的地方拖出来,阳光一晒,万事大吉。可是一想到虎头的人性,我们就开始犯犹豫,生怕他给我们一记回马枪。 最后还是甄甫玉给了我信心,我冲虎头威胁道:"你娘的!要是把你放下,你敢耍花花肠子,我就让我老婆弄死你!" 虎头点头如捣蒜:"好说好说。" 我冲张坚强使了个眼色,张坚强心不甘情不愿的拔出山刀,把杨树上的绳子给砍断。虎头一掉下来就抱着腿一个劲儿的哀嚎,估计是吊的时间太长,腿麻了。末了,虎头伸手一指小山包方向,说刘芸和老雕都在地藏潭。 按照虎头的说法,那小山包里面其实是空心的,里面有一个隐藏的水潭,由岔流和外面的河道连接在一起。 我听了颇为震惊:"刘芸就不怕河神?" 虎头抓了抓脑袋,没明白:"啥河神?我咋不知道还有这说法。" 等我把河神的事儿跟他一说,虎头咧嘴一笑:"净扯淡,我们可没瞧见啥河神,顶多是那地藏潭有点怪,刘芸死活不让我进去洗澡,而且还打电话让人往这边送潜水设备,估计是要潜下去。" 我心里一阵嘀咕,难不成河神只是黑羊子屯捏造出来的传说?还没等我想明白,甄甫玉就上了我的身,跟我说,刘芸要潜入地藏潭,说明这地藏潭很有可能就是四大邪脉之一!我觉得很有道理,否则她没必要赖在这不走。 救了虎头后,这小子死皮赖脸非要跟着我们混,结果被我和张坚强连吓带骂给赶走了。心想,不弄死你都算你命大了,还想跟着我们混,你特么要脸不要脸! 虎头一走,我俩就沿着小树林继续往里走,我估摸着,吊住虎头的陷阱肯定是那老头用来抓野物的,他家肯定就在这附近。月上梢头之时,我们就找到了老头家,一个破的不能再破的茅草屋,外面围着一圈篱笆墙,院子里插着两根木桩,左边挂着一个死狍子,右边挂着一只死猞猁。 房门旁边堆着七八个黑陶罐,用麻布塞着口,上面沾满了尘土。我一眼就瞅出来,这些都是骨灰坛子。私尽岁才。 "老赵,这老头在家里放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干什么?难不成和老雕一样,也没按好心眼子,想用骨灰续命?"张坚强看着那些骨灰坛子,直打怵。 我想了想,摇摇头:"骨灰的用处有很多,不一定都是用来干坏事儿的。我感觉这老头不是坏人,先进去瞧瞧吧。" 我俩刚要迈步往里走,甄甫玉就一把拽住我。 有危险?我赶紧让甄甫玉上身。 "相公,这院子里有守界灵,别让张坚强进去,他身上有尸毒,会被守界灵当成邪物。" 原来是这样,我松了口气,索性让张坚强先回去,我自己一个人进去找老头。几乎是刚踏进院子,我就感觉一股寒气遍布全身,像是有好几双眼睛在盯着我一样。估计这就是甄甫玉说的守界灵,它们之所以不害我,恐怕是知道我是出马仙,甄甫玉是我的野仙。 "大爷,你在家吗?"走到门口时,我扯着嗓子吆喝了一声,里面没动静。 我推开门往里一瞅,里面没人。我还以为老头出去了,就打算自己找点蛇药,大不了以后碰见他,给他点钱就是了。结果蛇药没翻出来,倒是在桌子底下翻出一个小木头盒子,打开一瞧,里面是一个巴掌大的鳞片,通体暗黑,晶莹闪烁,入手冰凉。 我活这么大,还没瞧见过这么大的鳞片。如果是鱼鳞的话,估计得是鲸鱼,可问题鲸鱼没鳞片。不是鱼,那是什么?蜥蜴?蛇? 就在我心里犯嘀咕的时候,身后冷不丁响起一个愤怒的声音:"你是谁?!" 我转身往后一看,没瞧见半个人影子,倒是发现门口有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定睛一瞅,竟然是老头的大黑狗! 我被惊得一身冷汗,心里一个劲儿的问自己:"刚刚才是它在说话?" ? 第173章变魔术的阿姨 afeeeee我看着大黑狗,大黑狗也瞅着我,就在我俩僵持不下的时候。门框上突然冒出半拉脑袋,正歪着头用明晃晃的大眼睛瞄我。我仔细一瞧,脑袋上绑着一对儿小辫子,似乎是个小丫头片子。 原来刚才说话的是她。惊得我这一身冷汗,还以为畜生开口说话了呢。 我赶紧冲小丫头招了招手,把来意说明。一听说我是来找老头的,小丫头的警惕性立刻消减不少,迈着步子走进屋内。她身上穿着红肚兜,脚上是一双花布鞋,再加上长得俊俏,好像瓷娃娃一样。 俗话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在大兴安岭这片土地上,男人彪悍女人狂野,冷不丁出现这么个水灵灵的小娃娃。着实罕见。 我正盯着她看得起劲儿的时候,甄甫玉却猛地推了我一下。还没等我弄明白甄甫玉的意图,小娃娃就歪着脑袋,疑惑道:"叔叔,那阿姨为什么推你呀?" 我一愣,不可置信道:"你能看见她?" 小娃娃天真无邪的点点头:"能啊。" 起初,我还以为她只是年纪小,身上的阳气不稳,比大人更容易看到脏东西。可是每当我走近她的时候,甄甫玉就把我拽回去,似乎不愿意让我靠近她。吃醋?她才多大年纪,根本犯不上。危险?一个屁大点的小丫头片子能有什么危险。 就在我心里犯嘀咕的时候,小娃娃伸手指了指我手里的鳞片,脸上浮现出一抹慌乱:"你快放下,那是我爷爷的宝贝,乱动他会生气的。" 我当时也是因为好奇,就随便问了一句:"这是什么东西的鳞片?" 小娃娃脸色稍稍有些苍白,说起话来都开始颤抖:"是是河神的。" 听到河神俩字,我心头猛地一颤,低头仔细打量手里的鳞片,这让我更加肯定所谓的河神,根本就不是什么邪物怨灵,而是怪物!只是,这怪物的鳞片为什么会在老头手里? 在我的一再追问之下,小娃娃扭扭捏捏的跟我说,原来河神祸害这一带有些年头了,老头年轻的时候是附近有名的出马仙,本着守正辟邪的胸怀去对付河神,结果不敌,还差点被河神给杀了。这鳞片就是在打斗中,老头从河神身上扯下来的。这些年虽然不曾再去对付河神,但却一直守在附近,警告路过的游人,莫要勿入禁地,赔上性命。 我早就知道老头不简单,只是这话从小丫头片子嘴里说出来,还说的有鼻子有眼,像是亲眼见到一样,我就觉得不太对劲。 我问小丫头:"这些是你爷爷告诉你的?" 小丫头盯着我看了一会儿,摇了摇头:"不是呀,是我亲眼看到的。" 果然和我猜的一样,这小丫头片子也不简单,怪不得甄甫玉不让我靠近她。回想起门口堆放的那些骨灰坛,再加上小丫头出现的时候正好是从堆骨灰坛那个方向出现的,我猛然意识到什么,不顾甄甫玉的阻拦,伸手摸她的脸蛋,刺骨的凉意惊得我赶紧缩回手。 "你是" 还没等我说完,小丫头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像个小大人一样:"你也是出马仙吧?" "你怎么知道?"我一阵诧异。 小丫头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第一,你胆子很大,知道我是什么一点都不害怕。第二,站在你身边的阿姨跟我身上的味道一样,应该是你的野仙。" 她这番话很有自作聪明的嫌疑,我不是不怕她,而是长久以来总结出一个经验,碰到脏东西光怕是没有用的,干的过就干,干不过咱就跑,跑不了就和谈,反正总有解决的办法。而且甄甫玉是千年古魂,身上的阴气何其重,又岂是一个小鬼头能够相比的。 在随后的交谈中我得知,这小丫头的名字叫翠花,这么草根的名字,八成是老头给她取得。她早几十年前就死了,害了重病,属于正常死亡,阴怨之气都比较弱,但却因为下葬的位置风水不对,导致死后不能投胎,就一直在坟地游荡,吓坏了不少人。后来巧遇了老头,老头就把她带了回来,养成了小鬼。 想她这种心眼好,阴怨之气比较少的小鬼儿,只需要稍作法事,改改命格,对人非但没有丝毫危害,反倒会特别旺运。有那么一瞬间,我都想把她给收了,平衡一下甄甫玉的阴怨之气,让我多活几年。 只可惜,我刚打起这个念头,老头就背着手,溜溜达达的回来了,手里还拎着套住虎头的麻绳。 见到我,老头稍稍一愣,随机释然:"我就知道你会找到这来的。" "怎么说?" "这十里八乡,就我这有蛇药糯米,除了我这,你还能上哪去?" 我呵呵一笑:"那你借不借给我?" 老头冲翠花招了招手,示意翠花到他身边,抚摸着翠花的脑袋说道:"你要是去地藏潭,这蛇药我自然不能借你,倒不是担心你斗不过河神,而是这蛇药对河神没有半点用处。"说到这,老头停顿了一下,伸手一指我身上已经结痂的伤口:"若你是用蛇药对付那僵尸,倒也可以借给你,但在这之前,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您说。" 老头上下打量了我片刻,又敲了敲我身旁的甄甫玉,笑道:"你是师承何人?张玉修还是老雕?" 正统出马仙本来就十分罕见,整个东北也不会超过三位数,知名的出马仙互相之间都有来往,老头认识张大爷和老雕也不稀奇。只是,他在提起这俩人的名字时,却显得很轻松,仿佛这俩人都是他的晚辈一样。 为了套他的话,我故意多了个心眼,怪外抹角道:"你咋就这么肯定我是师承他俩?而不是张三李四王二麻子?" 老头呵呵一笑:"你这小子不光不怕死,鬼精灵还不少,像极了年轻时的张玉修。咱们这个圈子可大可小,整个大兴安岭也就我们三个出马仙,要是再冒出个张三李四王二麻子,八成是江湖骗子。" 没糊弄住他,我也不尴尬,先是把老雕的事儿说了一遍,听得老头唏嘘不已。末了,我问他跟张大爷什么交情。结果这老头惊死人不偿命的说,他竟然是张大爷和老雕的师傅! 只从表面上看,他也就**十岁的样子,可事实上,这老人精已经一百二十岁了!属于道术双修的奇才,不光手上本事了得,也特别长寿。我一直以为出马仙这行只有短命鬼,此时看到他,我像是看到了希望一样,兴奋得不能自已。都是两个肩膀一个脑袋,凭啥他能活一百二十岁,我就得黑发入土? 还有一点,他既然是张玉修的师傅,那就是我的师公。既然都是一家人,别说是借点蛇药,就算是让他教给我些咒令,八成也不是难事。私尽岁圾。 想到这,我没有半点犹豫,噗通一下跪倒在地,刚要忙着磕头,老头就把脚掌塞到我膝盖下面,往上一提,原本跪在地上的我就立刻站了起来。轻描淡写的露了一小手,愣是惊得我半天没缓过神来。 老头先是打发翠花离开,然后用老生常谈的口吻跟我说:"小子,蛇药我自然能借给你,但我有一个条件。" 为了攀上这根大树,我变得一点底线都没有,别说是一个条件,就算是一百个条件都答应。只是,我原本以为他的条件是不让我去地藏潭,但却出乎意料的是让我除掉老雕以后,把老雕的尸骸带给他。 说是老雕虽然误入歧途,但再怎么说他也是老雕的师傅,超度亡魂,厚葬徒弟这事儿还是有责任的。 这事儿完全能理解,但我却没有轻易答应,而是借秆使劲儿:"师公,老雕活着的时候我都斗不过他,死了以后就更凶了。要不您教给我点本事,最不济碰到事儿我还能自保。话说的难听点,我张大爷和老雕都死了,您岁数也大了,我可是咱们这一枝儿的独苗。" 我说的动情动理,可老头却不为所动,冷眼看着我:"你这混小子,真是什么都不懂!你可知道张玉修为什么临死前只传你道,不传你术?" 我想了想,回答:"修术短命,修道长寿,难道是想让我多活两年?" 老头轻哼一声,指着甄甫玉:"这千年古魂,阴气何其之重,当年虽然能帮你续命,那也只是一时之功效。说到底,你小子这辈子命里始终有个坎。甭管是茅山还是咱们出马仙,施展符咒法令全都是取阳驱阴,极煞阳德。就你小子身上那点阳气,要是学了术,我敢肯定,不出三天,必暴尸荒野!" "那您不是好好的吗?" 结果我一说出这话,老头的脸色立刻变得红润起来,洋洋得意道:"你能跟我比吗?" 老东西吧啦吧啦说了一大堆,大体意思是说,他是天纵奇才,我是庸才,搞得我心气儿不顺,可又没办法反驳,毕竟上学那阵儿每次英语考试都超不过二十分,符咒法令可比外国鸟语难学多了。 第174章混蛋的故事 |{xxxxx那时候,年纪小,心里藏不住事儿。我逢人便说,我娶了个看不见的媳妇儿。村里人都笑话我,小小年纪就想媳妇想成这样,以后还了得?村里没人相信我。就连我父母都当个笑话听,久而久之,我也就懒得再提起了。 零三年,我们村来了几个城里人,三男一女。那年头,对我们这些山沟乡民来说,城里人就像是外国人一样新鲜,再加上他们开着一辆黑色桑塔纳。全村的人几乎都出来看热闹,我也在其中。 听我爸说,这几个城里人是专程从哈市来找村长的。好像是想买下后山。当时村里的人份了两派,一派主卖。觉得卖了山改善生活何乐而不为?守着一座荒山,难不成还能变出白面馍馍来?另一派自然是主留,觉得后山是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卖了会遭天谴。 那几个城里人为了买下后山,挨家挨户的敲门送礼,来我家的是那个女人。当时年纪小,虽然不太会审美,但见惯了农村粗妇的我,第一次见到城里女人,还是惊为天人,觉得她美得像天仙一样。也是那一年,我第一次见到丝袜这种东西,当时觉得又羞又愧,一看到她的腿,我就满心罪恶感。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她只要一进我家,不是栽跟头,就是踩到狗屎,总之是洋相进出。后来换了个男的来,这种事儿就再也没发生了。 趋于形势,再加上城里人开出的条件实在诱人,最后这山还是卖了。没几天,大量以前见都没见过的重型设备就运了进来,开山的前一天,张大爷还主持过祭山仪式,一开始很顺利,但主持到一半,张大爷的脸色突然一黑,扯着嗓子大喊:"这山不能卖!卖了都得倒霉!" 只可惜,木已成舟,没人听他的。 在开山的当天,我们村就死了两只猪三条狗,村长也因为突然心肌梗塞死了。村里的人意识到不妙,但白纸黑字的合同已经签了,想要反悔根本来不及。大家请张大爷拿主意,张大爷叹了口气,只说了三个字:"搬家吧。" 村里的人再一次没听张大爷的话,这也不能怨他们,毕竟祖祖辈辈生活在这,哪能说搬就搬。不过也幸好没人搬家,因为山上的工程开了没几天就停了,两天之后,市文物局的人来了,据山上下来的工人说,他们在山上挖出大量明末清初时期的文物,据文物局的人初步判断,白皮山下藏着一个大墓。 当时我们全村的人极力阻止挖掘,毕竟几年前迁移祖庙时就挖出了厚葬女棺,之后发生的惨案更是历历在目。但迫于局势,村里的人最后只能妥协,而且还有不少人被文物局高薪聘请到山里参与挖掘。 当初文物局的人也来过我家,但我爸没有去,倒不是他视钱财如粪土,而是恰好那几天我染上痢疾,我爸为了照顾我腾不开手。也幸亏他没去,因为挖到第三天,我们在村里就听到山上传来一阵轰隆巨响,紧接着,110和120都赶来了,从山上运下大量被砸的没了人形的尸体,光是我们村就死了二十多个人,事故原因是山体塌方。 这事儿实在太大,市长害怕影响业绩,就把这件事儿给压了下来,知道的人并不多,后山也被封了。平常,只有我们这些天不怕地不怕的孩子偶尔会跑进去打野味,但也只是在外围活动,很少进入矿坑区。 后来小学毕业,升学,高考不顺,我开始在村子里开小卖部度日。就在这件事即将掩埋在历史长河里的时候,我们村突然来了三个人。两男一女,为首的是个六十来岁的老头,头发花白,带着金丝眼镜,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渊博的气息。另外一男一女则是年轻人,男的身高一米九,强壮有力,穿着迷彩军裤黑色背心。女的则穿着一身黑色职业套装,绑着马尾辫,显得干练异常。 一开始他们都住在村长家里,并不知道他们是来干什么的,有一次老头来我这买烟,我探了探口风,才知道他们是来调查当年后山发生的事故。 这些年,每逢新市长上任,都会拿后山事故做一做文章,希望可以为自己的业绩添上一笔,但他们也仅仅是为后山多添了几具尸体而已,我早已见怪不怪。 第二天,老头又来了,这回买完烟他并没有急着走,而是问我这附近哪有电工,说是带来的设备出了点故障。说着话,从随身携带的皮包里拿出一个类似测电器的东西。我当时也没多想,给村里的电工打了个电话。 电工修的时候,我和老头在旁边闲聊。交谈中我得知,老头姓秦,是哈大的历史教授,跟他一起来的那两个人,男的是本市刑警队的警员,女的则是土木工程师。他们这次是直接受哈市的委托,进行前期工作,大量工作组会后续赶来。我这才知道,这回市里是动真格的了。 而且我感觉秦教授是个能耐人,知道的非常多,就连当年我们村挖出的厚葬女棺的事儿他都知道。他说,那个女棺主人之所以害人是为了泄愤,但有一点他不明白,用棺木做成的箱子和椅子,是引起女棺主人报复的引子,虽然箱子烧了,但椅子还在,按理来说女棺主人应该继续报复才对。据他估计,肯定是有什么人,化解了女棺主人的戾气。 我问他:"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私布医才。 秦教授神秘一笑:"女棺里的殉葬品,现在还在哈大文物局里存着呢,当年我就是负责人之一。" 我没想到这老家伙来头这么大,连忙问道:"那你相信这个世界有鬼吗?" 秦教授想了想,一点头:"信。" "为什么?" "如果这个世界只有人,那岂不是太无聊了?" 不愧是哈市来的老教授,说起话来就是有水平,最可贵的是他从不拿教授的头衔压人,像是和蔼可亲的邻居大爷。而跟他一起来的两个年轻人就差了火候,觉得自己是城里人,骨子里看不起我们这些农村娃。尤其是那个女工程师,有事儿没事儿就往我小卖铺跑,像洗发水ば香皂ば驱蚊液这种小东西,拿了从来不给钱,每次都是秦教授给她擦屁股。说实话,一开始我挺膈应她的。 他们上山的前一天,正好是农历七月十五鬼节,按照我们村的习俗,这一天不得上山也不得外出。女工程师闲得无聊,就腻在我的小卖铺吹免费电风扇。约莫晚饭档口,我正准备关店回家吃饭,同村的小喇叭突然跑到我这找张大爷,说是她妈从娘家回来走到杨山岗的时候被脏东西给妨了。 听到"杨山岗",我心里咯噔一声。 说起这个杨山岗,在我们大兴安岭也属于众人皆知的邪门地方,仅次于后山和白皮山。记得是零六年的时候,我爸跟几个村民去镇上务工,发了工钱多喝了几杯,往回走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路过杨山岗的时候,我爸就感觉不太对劲,因为杨山岗就是个普通的小山包,满打满算有个七八分钟也就爬过去了,可我爸足足爬了俩钟头都没爬过山。我爷爷以前当过兵,家里有个从日本鬼子手里缴获的哑屁手榴弹,再加上当时喝了点酒。我爸就扯着嗓子喊:"娘了个蛋的,瞎了你的狗眼敢折腾你爹!惹恼了,你爹明天拿着手榴弹给你把坟包炸平了!" 第175章血屠灵 dc我爸刚吆喝完,前面立刻一马平川,再也不用爬山了。第二天我爸醒了酒。还特意带着我去杨山岗转悠了一圈,果然在乱坟圈子里发现一个新坟。 碰上这种事儿,是能躲则躲,我本以为女工程师会心里打怵。结果她非但不害怕,还死活非要拉着我去小喇叭家看看。 到了以后,我没进里屋,而是站在堂屋歪着脑袋往里偷瞄。小喇叭他妈一会儿清醒,一会儿迷糊,严重的时候,浑身抽搐口吐白沫,这是典型的鬼上身的征兆。小喇叭他爹抽的蹲在灶前抽闷烟。我也不敢乱说话,反倒是女工程师一直在小喇叭他妈旁边转悠,扒拉一下眼皮。摸摸脖子,然后让小喇叭往碗里撒泡尿。掐开他妈的嘴往里灌。 等一滴不剩的喝了个精光后,女工程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黄颜色的东西,还没等我看清楚是什么玩意儿,就给小喇叭他妈塞到嘴里去了,紧接着用右手大拇指在小喇叭他妈的胸口一顶,逼着咽下去。我眼瞅着小喇叭他妈越来越严重,刚才还只是浑身抽搐,这会儿简直是口歪眼斜,大小便失禁。小喇叭吓得直哭,他爹冲到里屋一把将女工程师推开,冲我直吼:"小军!你这是带什么人来了,非得折腾死你婶儿才舒坦是不?"私布医圾。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我被小喇叭他爹吼得一愣一愣的,等我看向女工程师时,她竟然还笑得出来,我当时火气蹭蹭往上窜,心想你在我小卖铺白吃白拿也就算了,现在把小喇叭他妈折腾成这样,这不明摆着毁我名声吗。 见我怒气冲冲的瞪着她,女工程师从容不迫的掏出纸巾,一边擦手上溅到的童子尿,一边笑道:"我这是在救她,不信你们看着,她一会儿就好。" 这话要是从张大爷嘴里说出来我信,换成女工程师,我咋就觉得那么不靠谱呢。 现在张大爷也不知道哪去了,万一小喇叭他妈有个好歹,可怎么办啊。就在我心里直犯嘀咕的时候,小喇叭他爹突然喊了一嗓子:"媳妇儿,你刚才可吓死我了。" 我顺着声音一瞅,小喇叭他妈刚才都快不行了,这会儿竟然睁开眼睛,在屋里滴溜乱扫,虽然还有点犯迷糊,但至少不抖不颤不吐沫了。他爹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冲女工程师千恩万谢,反倒是把我搞得有些里外不是人了。 往回走的路上,我越琢磨越不对劲儿,她就一大学生,玩的是爱因斯坦相对论,学的是马克思列宁主义,咋还懂驱魔辟邪?我问她到底给小喇叭他妈吃了什么东西,她嬉皮笑脸的说自己懂道术,吃的是牛黄解毒丸,搞得我相当无语,也不知道哪句真哪句假。 晚上回家躺在床上,我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总感觉自从秦教授他们来了,我们村的怪事儿就没断过,也闹不清他们对我们村到底是福是祸。 第二天一大早,她就跟着秦教授去了后山,我借了老孙头的小毛驴帮他们往山口驼设备,说是设备,其实就是两个暗红色的大木箱子。特别沉,累得小毛驴罢了五六次工。见箱子没锁,我就趁他们不注意,瞧瞧掀开一点往里瞧。里面的东西可真不少,镜子と黄纸と香炉火盆。 "秦教授,你们这是去调查事故,还是开坛做法啊?" 秦教授让我自己猜,我特么哪猜的着。女工程师笑我没见识,男警员说带着些东西是为了以防万一。我就纳了闷了,一个教授,一个工程师,一个警察,怎么看都像是科学的代言人,这些东西跟他们也太不搭调了。 临别的时候,秦教授拍着我的肩膀,说是跟我有缘,如果我碰上了什么难处,可以到后山找他。 我心里嘀咕:"您老此行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呢,说不定到了矿洞里,求爷爷告奶奶的让我去救你呢。" 等我牵着小毛驴回到家,我爸妈还有失踪了好几天的张大爷都站在门口,似乎在商量什么。一见到我,我妈就让我跟着张大爷走。这些年张大爷把我当亲儿子,肯定是为了我好,所以我也没多想,就去了张大爷家。 说来也怪,这么多年我去张大爷家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过来,逢年过节我说给张大爷送点礼,我爹妈从不让我去,说什么你张大爷家啥都有,啥都不缺。一开始我还以为父母小气,挺不忿的。有一年过八月节,我偷摸去镇上买了两个酱猪蹄,心思跟张大爷喝两杯。也赶巧了张大爷不在家,我知道他家钥匙放在哪,就自己进去了。 除了他家堂屋背面放着一尊奇怪的雕像之外,也没什么特殊的。等张大爷回来,我把酒肉都摆好了,连话都没来得及说就被张大爷把桌子掀了。我当时还挺生气,头也不回的走了,张大爷在后面喊我我都没答应。我知道张大爷肯定会去跟我爹妈说,所以我没回家,而是去了张坚强家。 记得当时张坚强还把他爹珍藏的老白干偷了出来,我俩坐在房顶上喝酒解闷。喝到一半,我突然感觉头晕目眩,硬是从房顶上摔了下去。还好农村房矮,倒也没什么大事。但晚上睡觉的时候我就开始发烧,浑身发虚,喝不进水。到了后半夜,张坚强来看我,一瞧见我吓得坐在地上直发抖,我问他怎么了,他也不说话,拿了个镜子让我自己看。清楚地记得,我脸上长了一层乳白色的毛发,很重,乍一看像是白猩猩。而且我感觉屁股奇痒难忍,伸手一摸,尾椎骨上竟然长出一节肉嘟嘟。 张坚强吓得不行,赶紧把他爹喊来,到底是年纪大的人,见识多,一瞧我这副摸样,啥都没说,骑着大弯梁脚蹬子去找张大爷。 我认识张大爷这么多年i他头一次见他发那么大的火,抽了我两耳光,骂我作死。那天晚上,我被张大爷带回家,按在神像前磕了一晚上的头,第二天早上脸毛就退了。至于到底发生了什么,张大爷从不说,我也很少再去张大爷家。 今天冷不丁的叫我去,我还感觉挺新奇的,到了以后我还特意吆喝了两嗓子:"大爷,我来了。" "你先在外面等等。"张大爷回了一句,也不知道在里面捣鼓什么,等了约莫小半个钟头他才走出来。以往那个精神抖擞的小老头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面如蜡纸,有气无力的残烛老人。 "大爷,你怎么了?"我吓了一跳,连忙把他扶到院子角落的藤椅上,让他歇歇。 张大爷打了一辈子光棍,连亲戚都没有,我就是他唯一的亲戚,每次看我的时候他的眼神都特别慈祥,早已把我当成了自家崽子。他平常话很少,就算和我爸一起喝酒也基本都是我爸说,张大爷听。但今天,张大爷却转了性,跟我聊了很多。从家长里短到这些年的山间奇事,到后面我越听越心惊,原来张大爷竟然是出马仙!他家那尊奇怪的雕像,就是他供奉的野仙。 北方野仙多,尤其是大兴安岭,山林间的禽兽,黑土下的尸骨,都能成为野仙。 临了,张大爷问我愿不愿意当他徒弟。其实当年给我娶了阴亲,我就已经是他徒弟了,差的只不过是场面上的一杯拜师茶罢了。一开始我还挺犹豫,毕竟这年头跟迷信挂钩的职业都不太好混。 张大爷叹了口气:"军军,不瞒你说,大爷活不过今晚了。" 第176章金冥灵尸 ?"老赵,这些黑水,是不是尸毒?" 在我琢磨究竟是谁把这些山跳子都弄死了的时候。张坚强有口无心的一句话倒是给我提了醒。我一跺脚,冲张坚强喊道:"快!快回去拿蛇药和火油,要是这些尸毒污染了地下水,那可就麻烦了!" 一听这话。张坚强愣了一下,撒腿就往回跑。雨河道距离我们村将近两公里,也不知道这小子是怎么跑的,不到五分钟就跑回来了,左手拎着一大壶火油,右手拿着七八瓶蛇药。我让张坚强把火油全都倒在尸体上,一把火把尸体全烧了。紧接着往河里兑蛇药,尸毒一碰到蛇药。立刻产生反应,由黑转白,像是烧沸的水。不断冒泡。水泡一炸,立刻就有白烟往上飘。恶臭味十足,熏得我和张坚强退的老远。 等尸体烧了个精光,蛇药不再起反应了,我和张坚强这才敢松口气。 虽然我来发现得早,但张坚强思来想去还是不放心,跑回村子通知其他人吃点蛇药以防万一。我蹲在雨河道出山口,在心里盘算,这段时间就秦教授他们三个和胖道士进过后山,秦教授他们去的是矿坑区,整个后山最危险的地方,我估摸着他们凶多吉少。除了他们,也就那个胖道士了。张大爷以前说过,真正的高人从外观是看不出来的,难不成那胖道士真有两把刷子? 回到村子,我把这事儿跟村长一说,村长沉默了片刻后一拍桌子:"咱还得把他请回来。" 隔天,胖道士就回来了,不过他不太高兴,因为我们村子太穷,实在是拿不出什么钱了。还好上次我和张坚强请他喝过酒,比较能说上话。晚上,再把他叫到小卖部,我和张坚强一起给他捧臭脚,说他法力高深,深不可测,等他飘飘然了,临了我补上一句:"真元道长,你恐怕听说过我们村以前发生的事吧?文物局的那批人不成,那是因为他们没本事,您就不一样了。说句难听点的话,哪怕从里面弄出个破尿盆,咱这辈子也衣食无忧了。" 胖子眼睛一眯,小眼豆子直冒光。一开始还装犊子,说什么不能私盗文物,但架不住我跟张坚强在旁边滴眼药水,为了忽悠他,张坚强连家里祖传的明朝时代的牛鼻环都拿来了。盯着牛鼻环,胖子砸吧嘴:"咱可说好了,万一空手回来,你们得把这个牛鼻环送给我。" 张坚强自然不肯,要是让他爹知道,他爹能把他的皮扒了。我只好做他的思想工作,守着这座凶山,能不能活到老还是未知数呢,等眼睛一闭两腿一蹬,就算是明朝玉玺,那也屁用没有。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仨就进了山。一进山,胖子和张坚强就开始摔跟头,没一会功夫,胖子的脑袋就撞了两个大肿包,张坚强也好不到哪去。我们仨坐在杨树底下,我看着胖子心里直纳闷,这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说他不行吧,他能在后山呆一夜活着出来,说他行吧,连鬼遮掩都克服不了。 我说他,他就转移话题:"大墓还有多远?" 还特么大墓呢,就这德行,还没爬上山腰就得磕死。而且从一开始,我就没打算去大墓,那地方可不是我们能去的,我只是想看看那些山跳子到底是怎么回事。看着他俩头破血流的样子,我一合计,拉倒吧,带着他俩天黑都到不了杨树林。我让他俩在原地呆着,绕了个路,从榛子林走。 吃人坑还在,里面还有被吞了半个身子的狍子。张二牛尸变的地方,还有一团黑乎乎的血迹,而且地上有被拖动的痕迹。我跟着痕迹走,没一会儿就走到了雨河道出山口,隔着荆棘丛,还能看见昨天被我一把火烧掉的尸灰。 就在我准备折返的时候,我一不留神踩到淤泥里,被绊了一跤,摔了一身烂泥。我刚要骂晦气,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雨河道旁边的地要比其他地方湿润很多,如果有人从这边走,肯定会留下脚印! 我连忙在附近转悠,果然在河道的另一边发现一连串脚印。这些脚印很奇怪,只有前半截,像是走路的人脚跟不着地,纹路是那种波浪式的胶底鞋。我沿着脚印往反方向走,随着地面越来越干燥,很快就失去了痕迹。 我只好先去杨树林,走到一半的时候,我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腥臭味,越靠近杨树林,这股味道就越重。紧接着,一阵唰唰唰的细微声音从草里冒出来,我低头一看,原来是条草蛇。一开始我也没当回事儿,继续往里走,走着走着我就感觉脚底下不对,好像是踩到一团软绵绵的东西,紧接着我就感觉脚脖子钻心的疼。我连忙往后退了两步,挽起裤腿一瞅,两个小血窟窿格外显眼,这是蛇的咬痕。 一想起我上次碰见的水鸭脖子我心里就发毛,赶紧找根树枝把草拨开,这一拨开不要紧,寒意顺着脊梁杆子蹭蹭往上爬。刚才我踩得地方,大大小小挤了十几条蛇,竟然是个蛇窝子。而且附近不止一个,随便用树枝扫一扫草丛,就能扫出一堆,好像整座后山的蛇都跑到这了。 密密麻麻的蛇群搞得我浑身发毛,但转念一想,山跳子怕蛇,这里这么多蛇,那杨树林里肯定没有山跳子。想到这,我就用树枝扫出一条道,进入杨树林。 一进来,我就被浓烈的恶臭熏得晕头转向,可我四下打量一眼,啥也没有。除了这股怪味,别说是杨树林,整个后山都像是死了一样,静的出奇。就在我心里纳闷的时候,突然,地下传来一阵闷响,咕噜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塌了。 还没等我弄明白是怎么回事,杨树林里的恶臭难闻到了极点,每喘一口气就像是吸了硫磺一样,整个胸口都发闷发疼。等我想跑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整个人瘫软倒地,半点力气都提不起来,视线越来越花。 隐隐约约我感觉看不见的媳妇拉我的手,可能是受了我的影响,她的力气很弱,根本拉不动我。就在我以为自己完了的时候,林子外的蛇发了疯一样往里面爬,好几条毒蛇从我旁边经过,压根就不看我,直奔着杨树林中央而去。 我发现,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塌出一个大坑,浓浓的黑烟从坑里面往外冒。普通的草蛇一碰到黑烟立刻毙命,只有剧毒的蛇才能爬进坑里,每次一有蛇进去,坑里面立刻传出一声咆哮,黑烟也会淡上许多。私布医划。 我知道蛇能攻尸,这么多蛇往那个坑里涌,里面肯定有山跳!但这种山跳我没见过,这辈子也不想见到,我只盼望着那些毒蛇把坑里的山跳直接攻死!但毒蛇的数量实在太少,我眼看着最后一条毒蛇爬进去,坑里的黑烟却没有散净。 这么多蛇攻不死一只山跳,恐怕已经变成僵尸了吧?要是让他下了山,那可就完了! 就在我看着一地蛇尸,不知所措的时候,看不见的媳妇儿突然拖住我的下巴,把我脑袋往上抬。我发现我身边的树杈上竟然还有一条蛇,而且是水鸭脖子! 刚才那些蛇的毒性加起来也不一定有它毒,但不知道为什么,它卷在树杈上一动不动。我拿着石头扔了好几次才把它砸下来,拿起来一瞧,我愣了半天,这竟然是我上次进山时抓到的那条。当时因为太紧张,给它把脑袋都捏瘪了。 第177章血煞天敌 ?吴凯疼得在地上打滚哀嚎,他越是这样,就越激发了东北虎的兽性。末了被东北虎一口咬穿肚子,肠子内脏一股脑流出体外,挣扎了几下就没了动静。 在东北虎对付吴凯的时候,我脑海中闪过逃跑的念头。但这里离出山口还有一段距离,万一它调头追我,我肯定逃不掉。结果跟我浴7的差不多,这东北纯粹是为了猎杀而杀,吴凯刚咽气,它就立刻跑到我和出山口之间,断了我的后路。 我不敢离鬼脸树太远,同时又要提防鬼脸树从后面偷袭我。差点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也不知道怎么了,我忽然看到眼前出现一个白茫茫的影子。这影子浮在半空中,身体修长。穿着一条没过脚踝的长裙,秀发在头顶高高盘起。虽然只有轮廓,但却端庄典雅,跟我见过的农村粗妇完全不同。 这影子一闪即逝,我还以为是附近飘荡的野鬼,惊得我本能往后退。这一退不要紧,立刻被鬼脸树给盯上了,枝杈立刻从上面伸了下来,在我脖子前面绕了个圈。眼看着它就要往回缩,我也顾不上什么了,赶紧用胳膊护住脖子。它这一缩,我立刻被绑到了树干上,枝杈上面的木刺毫无阻力的刺穿我的小臂,疼得我直嘬牙花子。 隐隐约约,我感觉看不见的媳妇在拉我的手,可我被鬼脸树牢牢绑住,她根本拉不出来。就在这档口,又有一根树枝从上面伸了下来,在我脸前形成一个圈,要套我的脑袋,这要是被它套中了,我的脸肯定就保不住了。 情急之下,我用另一只手从后腰抽出山刀,一刀将面前的树枝砍断,等我准备再砍脖子上的树枝时,我的手腕竟然被不知道从哪伸出来的树枝给缠住了,使了好几下劲儿也没挣脱,反倒是树枝一紧,我手腕钻心的疼,山刀立刻脱手掉到地上。 这回我是彻底没辙了,刚才我砍树干时,树上的脸都在哭,这会儿全变成笑脸了,大半夜的,淋着小雨,风一吹,渗的我心里直发慌。 难不成这回我真要死了?而且还是死在一棵树上?一想到死亡,我心里就开始急躁,大脑乱哄哄的,眼前一花,刚才那个浮在半空中的鬼影又出现了。而这一次,她竟然就在我面前,一只手伸向我这边,我低头往下一看,惊讶的发现,她的手竟然放在我的手腕上! 看不见的媳妇?! 我心头一惊,没有半点高兴,反倒是绝望透顶。我实在没想到,盼星星盼月亮,终于可以看到媳妇了,却偏偏是我快要死了的时候。 树枝再次在我面前形成一个圈,就在我快要认命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我是出马仙!在家呆的这小四十天,我可没有整天光锄禾日当午,抽了空,我就会跑到张大爷的老屋看他家那本ゅ山中奇录や,上面说一个合格的出马仙,必须具备请仙上身的本事。但野仙不好找,肯心甘情愿帮忙的野仙更少,所以大部分出马仙是没有野仙的。而看不见的媳妇就是我的野仙,她现在就在我面前,如果能请她上身,说不定就能躲过这一劫。 想到这,我赶紧大喊:"请大仙上身!" 媳妇站在我面前,没动。我心里一阵纳闷,怎么回事?难道是我法力不够,请不动野仙? 不对啊,媳妇照顾了我十多年,每逢危难关头就出手救我,我俩之间根本就不存在法力够不够的问题,只要我求她,她肯定一百个答应。眼看着树枝越来越近,我心里急得不行,我这一急,脑子就乱,就不够用。一不够用,媳妇的影子就开始散,不是四处散,而是往我身体里散。 我脑子里念头一闪,请仙上身其实和被鬼附身是一个道理,只不过仙是帮忙,鬼是捣乱。人在时运低ゎ阳气弱ゎ意识不清的时候最容易沾染鬼邪,看不见的媳妇之所以上不了我的身,八成也是这个道理。 想到这,我赶紧低头舔肩膀上渗出来的血,因为喝人血最降时运。果然,我舌尖刚舔到自己的血,鬼媳妇立刻飘进了我身体里面。有那么一瞬间,我感觉大脑嗡的一声,紧接着眼目口鼻,感观六路,前所未有的清晰,我甚至能听到漫山遍野微弱的虫叫鸟鸣。 紧接着,一个柔美的声线在我耳边响起:"甄甫玉,见过相公。" 妈的,还相公呢,我这会儿命都悬着,哪有时间跟她相公来夫人去的。再说了,朝夕相处十几年,虽然没见过面,但也算是知根知底的老夫妻了,我敢打包票,每次我洗澡的时候,她一准在旁边偷看。 我扯着嗓子直吼:"麻利儿把我救出去!" 我也是被吓傻了,在请仙上身的那一刻,鬼脸树就已经开始松树枝了,这会儿准确来说我已经不算是人了,更像是半人半鬼。换句话说,鬼脸树取得是阳人面,我这张脸已经不够格了。 一脱离鬼脸树,我就跪在地上,捂着脖子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捡回一条命,还没来得及高兴,甄甫玉羞答答的声音就响了起来:"甫玉不解,为何初次见面,相公便行如此大礼?" 去你奶奶的!让你男人给你下跪,你也不怕折寿! 气归气,可是当我念起甄甫玉的时候,脑海里立刻出现一个画面,竟是甄甫玉的前世今生。 ゅ山中奇录や中载:鬼上身者,经历鬼所受之苦,溺者从溺,焚者从焚。仙上身者,通仙史,明六路。我学习不好,看不太懂,还特意找村长给我翻译过,其实说成大白话,就两句,鬼咋死的你就咋死,仙的身世全明白。私布爪巴。 甄甫玉死的那年十六岁,出嫁那天,走出娘家门去夫家,结果半路上拉车的马受了惊,拱进了断崖里,当场就摔死了。属于出身未捷身先死,我也不知道这个比喻恰不恰当,反正大体就这意思。 出殡的时候,金银财宝埋了不少,一看就知道是大户人家的千金,结果金银财宝里有一样东西,叫做定魂珠,把甄甫玉的魂魄给定住了,投不了胎,一直留在墓里,直到被张大爷发现。 张大爷觉得她被困千年,受了本不应该受的苦,所以就满足了她出嫁的愿望。也赶巧了,那段时间我命里有个坎,需要结阴亲冲喜,我俩就成了。 到这我才明白,原来陪伴了我十多年的媳妇,竟然是十六年前挖出来的厚葬女棺的主人! 我记得当时,棺材板做成了一个箱子一个凳子,箱子那家死绝了,那做成凳子那家呢?我就问她,结果她给我来了句:"奴家总不能对夫君的家人下手吧?" 怪不得秦教授说,有人化解了厚葬女棺主人的戾气,合着这个人就是我啊! 我没敢让甄甫玉在我体内多呆,倒不是担心她读我心思或者怎么着,而是害怕败我的运,侵我的阳。野仙说到底也是鬼,就算是再好的鬼,上了身也总会对自己不利。连张大爷都不敢让仙上身太久,更何况我了。 其实,在我舔血请仙上身那一刻,我的运就已经败光了。是,鬼脸树和东北虎都对我不感兴趣了,但现在对我感兴趣的东西,却令我不寒而栗。我隐隐约约听到矿坑区方向传来一个浑厚的声音,这声音像是水滴石穿,又像是一群苍蝇在耳边嗡嗡响,吵得我头疼欲裂。 我一马平川的离开后山,回到村子,可这声音始终没停过,整整两天两夜我都没睡着觉。不得已,我只能问甄甫玉是怎么回事,她竟然告诉我,我已经成为正式的出马仙了,就像张大爷那样,除非死,否则这辈子别想摆脱大墓。 ? 第178章水萌魂僵 wpsssss张坚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着我和甄甫玉直发楞。我用眼神斜了一下甄甫玉,示意张坚强离她远点。 这大墓里的幽魂怨灵被困了千百年。全都憋着心思出去,只要稍有机会就不会放过。但我和张坚强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阳气正旺,普通的游魂别说是上我们的身。哪怕是离得近点都会被阳气煞到。但女工程师就不一样了,她虽有道行在身,却奄奄一息,兼职就是垂手可得的一副好皮囊,只要甄甫玉一离开她的身体,那些盘踞在周围,看不见的游魂就会立刻乘虚而入。 如果我猜得不错,在天竺兰那抓我脚踝的并不是脏东西。而是甄甫玉,她现在肯定还被困在那! 张坚强眼睛盯着女工程师,在我耳边小声嘀咕:"我说老赵。要是咱赶紧回去,兴许还能追的上秦教授。" 我心里一阵叹息。现在已经不是能不能追上秦教授的问题了,而是我们能不能找到原来的路。这墓道按照先天八卦建造,内藏八大卦象,乾ほ坤ほ震ほ巽ほ坎ほ离ほ艮ほ兑。每一个卦象都象征着自然ほ人事ほ元素等,卦象会随着时间的改变而改变。 张坚强撇了撇嘴,不以为然:"咱们连死循环都闯过来了,区区一个先天八卦能有多大能耐?" 听了这话,我心里一阵无奈。这先天八卦乃是青帝伏羲所创,根本无法破解,秦教授只所以能找到次墓室,并非是破解,而是顺从。现在没了秦教授,我们想再找到那条墓道,几率比中彩票都小。而且我担心的并不是能否找到原来的墓道,而是害怕误入杀机四伏的凶巷。 就在我进退两难的时候,我发现女工程师一直低着头,眼睛上翻,用阴森诡异的眼神盯着我。我问她究竟是谁,她非但不回答我,反而发出渗人的阴笑,转身就跑。 我几乎在本能的驱使下大吼一声:"强子,别让她跑了!" "跑不了!" 张坚强虽说没道行,但这些年邪物见了不少,能走到这凭的可不是运气。我眼瞅着他从后腰拔出手电,双腿下压,身体往后倾斜,将手电对着女工程师就扔了过去,准确无误的砸在她后脑勺上。趁着她一个踉跄,张坚强几步跑到她身后,从后面一把扯住她头发,低吼道:"你爷爷打了这么多年狍子,没一个能逃得掉,你还能比狍子跑得快?!" 女工程师挣扎了几下没挣扎开,扭头就要咬张坚强的手腕,结果被张坚强一拳头砸在下巴上。这一拳力道可不轻,差点没把女工程师的下巴给打脱臼。我生怕张坚强下手不知道轻重,把女工程师的身体打坏了可就麻烦了,赶紧让他住手。 女工程师反抗了几下就没了动静,我还以为她放弃了,刚要用雄精驱邪,耳边却突然响起一阵‘嘎啦啦’的骨头碰撞声。紧接着,女工程师的脑袋开始往后扬,角度越来越大,后脑勺和脊背竟然形成诡异的九十度角。这还不算完,她的腰也开始往后弯。 "老赵,她怎么了?"张坚强被她搞的直翻迷糊。私休妖号。 眼看着女工程师的身体越来越拧巴,我意识到不妙,低喝一声:"不好!它要杀女工程师!快把她的身体掰直,要是脊椎骨断了,大罗神仙也救不了她!" 张坚强不敢犹豫,赶紧从后面使劲儿抱住女工程师,用身体抵住她的后背,不让她继续往下弯,我从旁边扶住她的脑袋使劲往上抬。可我俩就算使出浑身力气,也无法把她的身体掰直。 张坚强在旁边大喊,让我赶紧用雄精把脏东西从女工程师身体里赶出去。可问题是,我的手指早就咬得血肉模糊了,再啃下去,就算手指还在,万一感染了,那可是要命的事儿。我一瞧张坚强的手指头就在嘴边,当时也没多想,一口就咬了下去。 "哎哟,卧槽!老赵,你特么咬我干什么!" 十指连心这话可一点都不假,就算是张坚强这种大汉,被我咬了一口也疼得嗷嗷直叫。 他虽然没有道行,但再怎么说也是个汉子,身上阳气旺,就算不能把脏东西驱出去,也至少能让它老实点。 我扯过张坚强的食指,往女工程师的脑门上一点,刚才还凶相毕露的女工程师立刻没了动静。趁着这个功夫,我一把扯下腰带,牟足了劲儿,往女工程师身上结结实实的来了一泡黄汤。几乎是尿液刚沾到她身上,一股黑烟就从她体内飘了出去。 "哟呵,老赵,没想到你小子还是童子啊!" 我心想,这不废话吗,甄甫玉十几年如一日,跟我寸步不离,想破身也破不了啊。这女人啊,甭管是老的少的,死的活的,永远只关心你身边除了她之外还有没有其他女人,醋缸子翻了照样淹死人。 系好裤腰带,我让张坚强把女工程师扶到墙角,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她本来就虚弱得很,再被这么一折腾,呼吸断断续续,眼看着就要不行了。 张坚强在旁边劝我:"老赵,这后山一年也吞不少人,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连秦教授都对她爱答不理的,你犯得着这么关心吗?咋的,难不成还想发展地下友谊啊?" 这小子真不会说话,也幸亏甄甫玉不在,否则就算她不死,甄甫玉都得弄死她。 我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现在说说就算了,守着甄甫玉千万别乱说话。再怎么说甄甫玉也是鬼,她对我好,那是因为我俩已经成亲了。除了我之外,就算是我亲爹妈,在甄甫玉面前也屁都不是。" "这我懂,问题是,你干嘛非要带着这小娘们?" 我直截了当的回了一句:"张大爷这辈子救得人数都数不过来,哪个跟他有关系?你是想多一个张大爷,还是多一个老雕?" 张坚强不说话了,其实他心里也明白,就算是现在换了一个陌生人,我也照救不误。毕竟这是出马仙的职业操守,要是今天我不救一个,明天再不救一个,我不就跟老雕一样了吗?在大兴安岭,能要人命的东西数都数不过来,可和心存邪念的人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眼瞅着女工程师就要完了,我一咬牙,从兜里掏出黄符和铜钱,绑在手腕上。这是当初从那条蛇身上解下来的,我一直带在身上呢,就怕有个意外。我估摸着,她能跟蛇连命,估计跟我也问题不大。 几乎是我刚把黄符和铜钱绑到手上,我立刻感觉大脑一阵天旋地转,身体虚的连站都站不稳。反倒是女工程师的脸色越发红润,呼吸也平稳了许多。 张坚强在旁边直嘬牙花子:"老赵,你这是拿自己的命换她的命啊!" 我摆了摆手,有气无力道:"自打当了出马仙,我这条命能活一天就赚一天。老话不是说的好吗,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能救她一命,也算是给自己的履历添上一笔,到了阴间,分个房找个好岗位啥的,就不算事了。" 我扒拉扒拉手指头,这辈子没干过什么缺德事,虽算不上什么大仁大义的英雄,但‘好人’这俩字还担得起。人活这一辈子,不就是为了死后提起自己的时候,不让儿孙丢脸吗。 倒是苦了张坚强,不仅要背着女工程师,还得扶着我,一步三晃的往回走。可偏偏屋漏偏逢连夜雨,走了没几步,我们就发现墓墙不对劲,颜色越来越深,到了后面干脆就变成漆黑一片,用手指在墙上一刮,黑灰往下直落。 "老赵,这又是什么幺蛾子?"张坚强也学精了,看到不合理的事儿就先问我。 但我也不是万能通,知道的事儿一个巴掌都能数过来。 看着墙上的黑灰,一开始我还以为这条墓道被火烧过,可是等我把黑灰放到鼻子前一闻,身体猛地一震,冲张坚强低吼:"快!快往后退,这些黑灰是尸苔!" 其实,尸苔这种东西很常见,以前下葬的棺椁,由于里面有尸体,发霉腐烂之后,导致棺内的微生物大量繁殖,微生物死后就会附着在棺木上,形成一种类似苔藓的东西。平常见到尸苔,我会高兴,因为这说明棺材里的尸体烂透了,不可能尸变。但现在情况可不同,整个墓道都被尸苔覆盖,附近肯定有大量尸体,必然阴怨冲天。阴气和怨气一重,诡事就会不断。 我虽然不能肯定这条墓道里面有邪物,但淹死的都是会水的,还是小心一点为好。 可就在我们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一阵‘稀稀疏疏’的声音从墓道的深处传来。 张坚强扭头看了我一眼,疑惑道:"老赵,你听见了吗?" 我点点头,冲他使了个眼色,示意赶紧撤。甭管墓道里面有什么,肯定是不好的东西! 我们已经撤的够早了,可架不住拖着我和女工程师,张坚强实在是走不快,只听耳边那‘稀稀疏疏’的声音越来越响,当我扭头往后看时,我整个人被惊得目瞪口呆。 第179章金冥灵尸 holllll按照秦教授的说法,这山心水井,虽然身处阴墓之中。但却灵气不散,阴气不侵,而且里面蕴含大量矿物质和有机物,可以说是天然补品。就算是比起千年人参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至于他为什么一开始不救女工程师,我问了他好几遍,他也没说,我隐隐约约察觉,他们俩的关系绝不是搭档这么简单。 我挑肥拣瘦的把这一路上的经过说给女工程师听,她似乎兴趣不大,镇定的有些过了头。哪怕是刚醒来,身体还很虚弱。却仍旧把注意力全都集中到石门上。我越想越觉得奇怪,为什么秦教授明明有能力突破死循环,却没有带上她。为什么对她的感觉很冷淡? 我正琢磨的时候。秦教授也不知道碰了哪,石门突然发出一阵低沉的摩擦声。缓缓开启。刚开出一条缝的时候,一阵强烈的阴风夹杂着浓烈的恶臭从里面喷涌而出,熏得我一个踉跄。我往里一瞅,发现里面漆黑一片,居然没有尸灯。 秦教授虽然很激动,但却没有急着进去,因为墓室长时间封闭,里面的尸体腐烂肯定会产生很多有毒气体,必须等这些气体都散干净了才能进去。 等待的时候,我的注意力放在门旁边的小水沟上。秦教授说,大墓里的每一砖每一瓦都有独特的用处,但这条小水沟有什么用,就连秦教授都说不上来。不过他敢肯定,水沟里面的黑色粘稠物,绝对是尸油。 别说是我,就算是个普通人,听到‘尸油’俩字,心里肯定也会往坏处想。 想起女眷墓室的粽子,我就有点发毛。次墓室里葬的肯定要比女眷身份显赫的多,万一也变成了粽子,那可比女粽子厉害多了。我扫了一眼女工程师,年纪轻轻,就算是真有些本事,面对大粽子,恐怕也不是对手。 正想着的时候,秦教授站起身,拍了拍我肩膀:"散的差不多了,进去吧。" 我瞄了一眼黑洞洞的墓室,艰难的咽了下口水:"里面黑灯瞎火,咱们就这么冒冒失失的进去,万一碰到个东西,咱们跑都跑不了。" 眼下最关键的是手里要有照明工具,可是我们来的时候只带了一个手电,就算刚才没被张坚强摔坏,这会儿肯定也没电了。墙上的尸灯拆不下,附近又没有什么可以烧的东西。在我有些犯愁的时候,女工程师走到墓门前,从口袋拿出一张黄符,在空中随意一抖,立刻自燃,紧接着往墓室里一扔。借着微弱的光亮,我发现墓室里的空间非常大,甚至一眼看不到头。 我赶紧让女工程师再扔一张符,结果她却跟我说用完了。 最后实在是没办法了,我和秦教授只能脱衣服,就连女工程师都脱了一件外套,用火点燃,充当临时火把。 在踏入墓室的一瞬间,我立刻感觉阴气环绕在身体周围,异常阴冷。为了照清楚墓室的样子,我们三个分三路,站在不同的角落,形成一个等边三角形,然后高举手中点燃的衣服。在火光的照耀下,墓室的阵容终于出现在眼前。 这墓室目测至少有四百平米,四周的墙壁上开凿出一个个圆拱形窟窿,每一个窟窿里面都站着一具身穿甲胄的尸体,因为年代太久,早已化成骷髅,身上落满了尘土和蜘蛛网,一看就知道是当年殉葬的士兵。 在墓室的正中央,是一个巨大的锥形石墩,这石墩底部面积越有三百平米,高六米多,像是一个青石做成的金字塔,重量至少在千吨以上。在石墩的周围,密密麻麻刻画了无数看不懂的符篆,而门外的黑水沟正是从金字塔下方蔓延出来的。 我眉头紧锁,问秦教授:"这座墓不是汉人陵墓吗?怎么会出现金字塔这种东西?" 秦教授眼睛盯着金字塔,轻声道:"这根本就不是什么金字塔,你还记得墓门上面的石匾刻的字吗?" "天华宝盖?" "没错!这个石墩其实就是棺材盖,棺材应该在地下。这么大的棺材,就连我也是生平第一次见。" 按照秦教授估算,这天华宝盖肯定是建墓之初,用滑轮和木架运过来以后,直接压在棺材上,用人力是绝不可能搬得动。不过这难不倒秦教授,他绕着天华宝盖转了一圈,时不时趴在地上用耳朵听下面的动静,片刻之后跟我说,这墓主人肯定不会想到有人能够到达这,所以只防高人,不防低手。所谓的低手,就是盗墓贼。 既然打不开天华宝盖,那索性直接打条地道挖进去。 我们三个人,除了我那把钝山刀之外,根本没有什么能挖的东西。没办法,三个人只能轮流开攻。一开始最让我们头疼的是坚硬的地板,这些地板全都是厚重的大理石,要不是因为年代久远,地壳运动把这些石板给崩断了,估计就算是把山刀磨没了也挖不开。等把地板掀开以后,下面的地质就变得松软起来,挖掘的速度还算比较快的。 不过挖到一半,我们用来照明的衣服就烧光了。 女工程师在墓室周围挖了数个碗口大的坑,从黑水沟里掘了点尸油灌进去,在每一个坑的边缘塞上一条布,用火点燃,简易的尸灯就做成了。私休见血。 随着墓室一亮,挖掘的速度变快了许多。轮到我挖的时候,距离棺材已经非常近了,才挖了几下,就把棺材给捅开了。说是棺材,其实就是一个巨大的尸坑。 本来我们以为这里面埋着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结果一钻进去,我们就傻了眼。这尸坑的面积和天华宝盖差不多大,里面整整齐齐摆了八十一具尸体。虽然他们早已化成白骨,但跟他们同处一坑,我还是被惊得浑身冒冷汗。而且这坑非常矮,有些地方,我们不得不趴在这些尸体身上。 秦教授自打进了尸坑就没说过话,一直在研究这些尸体,女工程师则爬来爬去,寻找通往主墓室的暗道。我不敢乱动,一直躲在地道旁边,只要稍微有点动静,我就会立刻跑出去。 没一会儿,秦教授就像是疯魔了一样,嘴里一个劲儿的念叨:"怪不得!怪不得!原来如此!" 据秦教授说,这天华宝盖下面葬的尸体,从骨架上分辨,全都是汉人,而且他们穿的服侍差别极大,最早的可以追溯到战国时期,最近的则是清末。虽然他们年代不同,但却有一个共性,这些人全都是大官!就拿清末时期的那具尸体来说,他身上穿的是深蓝的的朝服,从胸前的补子来看,至少也是三品大员。 俗话说,一朝天子一朝臣,当朝代变更时,臣子的忠心就会瞬间消失,所以这大墓埋得绝不可能是帝王!而唯一不受朝代和岁月影响,却能让人忠心不改的,恐怕就只有‘宗教’二字了。 名门正派,讲究的是尘归尘,土归土,绝不可能兴师动众建造这种庞大的陵墓。所以必然是邪教,但纵观史书,汉人的历史中,没有哪个邪教是能够流传这么长时间的。 秦教授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越来越兴奋,几乎每一具尸体都要翻来覆去的检查。他发现,所有尸体的下面都有一块入殓布,这些入殓布以前肯定是白色,因为尸体腐烂导致黑乎乎的一片,上面隐隐约约写着一些符篆。 最让秦教授感觉惊奇的是,这些符篆大不相同,能认出来的有十几种,包括茅山符咒つ佛家法令つ出马仙巫咒,还有很多认不出来的派系。这些咒语的作用大不相同,有茅山的五鬼运财,也有佛家的甘脂雨露,还有出马仙的阴阳颠倒,全都是福绵子孙的吉咒。 我心里琢磨,这些大官之所以心甘情愿的建造陵墓,八成就是为了让子孙受到庇护。初衷是好的,但他们的子孙是有福了,我们这些人可就倒了大霉了。万物平衡,资源有限,你福我就衰,你霉我就吉。这完全是把我们大兴安岭人的福气,全都给借走了! 被这大山折腾了这么多年,我终于知道根源在哪了,气得我当场把一块入殓布撕得粉碎。 等我撕完了,秦教授才发现,急的冲我直喊:"你干什么呢!这些可都是文物!" 我心里冷笑,文物?别说是一块破入殓布,就算是金缕玉衣,我也照撕不误。在这一刻,我甚至很支持张艳直接把这大墓炸的渣子都不剩! 就在我忙着泄愤的时候,女工程师突然吆喝我俩:"找到了!" 我俩往女工程师的方向一看,发现她趴在尸坑的正中央,面前有一个四四方方的黑窟窿。等我俩走近了一瞧,发现这黑窟窿竟然是个地下走廊,铺满了石阶。 连天华宝盖都出来了,这次墓室肯定假不了,那次墓室之下必然就是主墓室!一想到这,秦教授就兴奋的浑身发抖,冲我使了个眼神,让我殿后,他先进。 等秦教授和女工程师都进了走廊,我准备跟进去的时候,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声音:"老赵,救我!" 第180章外化 ?秦教授灰头土脸的从墓道上跳下来,身手相当利落,大墓里的东西。愣是把他刺激的年轻了几十岁。 一下来,立刻就去推墓门,刚才我们三个一起都推不开,这会儿被他一个人愣是给推倒了。 "轰隆"一声巨响。尘烟滚滚。和次墓室一样,主墓室里面也是漆黑一片,而且附近没有尸油,连尸灯都做不了。秦教授根本不管,迈步就冲了进去,没过多久,耀眼的光线就从墓室里面射了出来。 我第一个反应是里面有磷灯,遇到空气发生自燃。可是等我走进去一瞧。却发现墓室里面根本就没有灯,所有的光亮全都是从墓室的上方照下来的。抬头一看,我瞬间被古代工匠叹为观止的技艺所折服。 这主墓室的上方。是一个巨大铜盆,底部遍布着密密麻麻的海绵状窟窿。顺着这些窟窿眼看进去,铜盆里面竟然装满了白森森的骨头,有人骨,也有牛骨,随着时间的沉淀,这些骨头里面含的白磷渗透出来。当墓门打开的一瞬间,空气涌入,与白磷接触,立刻产生反应。我也不知道这些工匠究竟用了什么办法,竟然能让白磷全部集中在铜盆之上,不扩散。自燃以后,淡蓝色的火焰也是非常集中的,像是一个巨大的火盆。 借着这光亮,我发现这主墓室异常巨大,都快赶上我们村的面积了。八根汉白玉雕琢的通天柱,将整个墓室支撑起来,分别在东西南北ゑ东南ゑ东北ゑ西南ゑ西北八个方向,每根通天柱上面都刻着一条五爪飞龙,形成一个八角形,亦是八卦阵。 在墓室的四面墙上,开凿出无数圆拱形坑洞,和次墓室一样,也有阴兵守卫。但较之前不同,这些阴兵全都是用石头雕铸而成,像是一尊尊雕像,视线全都看着墓门方向,像是在警示入侵者。 最后,当我的视线落在墓室正中央的巨大棺椁上时,身上的血液全都沸腾了起来。 这竟然是一个金棺,长两丈余,宽八尺,周身走十八条金线,形成渔网状,将整个金棺包裹起来。金棺之前,立着一块巨大的石碑,上面写着我看不懂的古文字,按照秦教授的解释,上面写的是‘金棺宝盖,金斗镇魂,万鬼莫惊,生人勿近。’ 秦教授生平开棺无数,任何特殊的棺椁对他都有致命的吸引力,但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这个金棺,他却犹豫不决。当我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时候,他伸手一指金棺上的渔网,脸色凝重道:"错了!从一开始我们就猜错了,这座大墓不是为了厚葬,而是为了封印!" 按照秦教授的说法,只要棺材上面弹上墨斗线,里面的尸体必然已经化成僵尸。而金棺墨斗是道家非常高级的封印手法,只有碰到僵尸成精的时候才会用。可眼前的棺材却是金棺金斗,秦教授甚至不敢想象,里面的东西究竟变成了什么。 我想了一会儿,问道:"不对啊,如果真是为了封印,为什么历朝历代那么多大臣葬在这?还记得在墓道里看到的三代棺吗?他们不可能是为僵尸祈福。" 秦教授眉头紧锁:"这也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 主墓室的门是打开了,里面也没有危机四伏,但光凭一个金棺金斗,就震慑得我们不敢越雷池半步。就在我和秦教授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女工程师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金棺旁边了,伸手就去拉金斗。 我赶紧伸手一推秦教授:"快看,她在干什么?" 等秦教授看到女工程师的举动后,脸色立刻黑的吓人,低喝一声:"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自始至终,我都以为秦教授和女工程师是一路的,到了这,我才知道,原来女工程师是半路才上了秦教授的车。而且男警员的本事也不小,绝不可能被鬼脸树给弄死,八成也是她搞的鬼。怪不得秦教授把她扔在死循环,对她态度那么冷淡,原来一早就怀疑她了。 女工程师脸上浮现出一抹冷笑,没理会秦教授,而是看着我:"要不是你胆子太小,哪用得着这么麻烦,差点连我都死在这!" 我眉头一皱:"你什么意思?" "刚进山那几天,我钓了你好几次你都没上勾,我本来还以为我死定了,没想到反而被你给救了,呵呵,这就是命啊!" 听了这番话,我猛然想起变成山跳的村民被人全部杀掉,尸体顺着雨河道漂下山,在雨河道旁边还有一些不完整的小脚印。原来,这都是她干的! 我是在不明白,她这么大费周章究竟是为了什么,我就问她:"我只不过是一个刚刚入道的出马仙,比普通人强不到哪去,你为什么对我感兴趣?" 女工程师轻哼一声:"你误会了,我感兴趣的不是你,而是你的野仙!"说到这,她瞥了秦教授一眼,脸上浮现出一抹诡异的笑容:"这个老东西见到你的第一眼就想方设法跟你搞好关系,你不觉得他热情的过了头吗?" 秦教授脸上出现一丝歉意,但却没能让我安心,我警惕的倒退了几步,心中震惊不已,没想到秦教授ゑ女工程师还有老雕,全都是奔着我的野仙来的!如果我猜得不错,甄甫玉肯定是这大墓的重要一环,张大爷把嫩江巨尸放在大墓入口,为的就是把甄甫玉挤走,让这些人的如意算盘落空! 还好,甄甫玉被困在了天竺兰那,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可惜,我还没来得及松口气,一个不合时宜的嗓音就在我身后响起:"呵呵,看来我的赌注押对了,你们果然有办法把这墓门给打开。" 我转身往后看,果不其然,来得是老雕和虎头。不知道为什么,老雕的左手满是鲜血,呈抓握状,像是抓着什么东西,但我却看不到。 一进墓室,虎头的视线就全部集中在女工程师身上,一扫平日杀人不眨眼的凶狠相,谄媚笑道:"芸儿,我说啥来着,让你跟我们走,你偏不听,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咱们还不是回到同一起跑线上了。" 女工程师眼神中闪现出一抹厌恶,冲老雕说道:"爸,你怎么还留着这个废物?半点忙帮不上,只会捣乱!" 爸!? 我被惊得说不出话来,想破脑袋都没想到,女工程师竟然是老雕的女儿!爹是出马仙,女儿是茅山派,照着架势,再生个孙子是不是得出家当和尚,佛ゑ道ゑ巫,三门齐聚,不可谓是不惊人。 虎头似乎早就习惯了被女工程师人身攻击,没半点生气,跟着老雕往金棺走,根本没把我和秦教授放在眼里。 我忍不住,问了老雕一句:"就算是金棺里的东西你不怕,没有甄甫玉,你难道能打开金棺?"私休见才。 老雕停下脚步,扭头瞥了我一眼,冷笑道:"张玉修所有的事都算到了,唯独没算到这大墓里竟然会长出天竺兰!" 听到‘天竺兰’三个字,我心头一沉。看了一眼老雕满是鲜血的左手,不可置信道:"你抓了甫玉?" "不错!她虽然是千年古魂,但为了给你续命,阴气少的可怜,我想抓她,还不是手到擒来?"说完,老雕不再理我,冲女工程师低喝一声:"芸儿,开棺!" 女工程师没有半点犹豫,一把扯掉金斗,将整个金棺暴露在空气之中。失去了金斗,金棺的威力立刻大打折扣,女工程师甚至不太费力就把巨大的金棺宝盖推开了。 棺盖打开的刹那,没有任何异象发生,我趁着老雕他们不注意,往前挪了几步,翘头往里看。发现棺材里面躺着一具栩栩如生的男性尸体,从面相上来看,估计死的时候也就四五十岁,身上穿着乳白色的长衫,宽衣大袖,颇有几分仙气,根本就不是僵尸。 不光我百思不得其解,就连秦教授也一头雾水。就算石碑上写的字都是吓唬人的,那金棺金斗又该怎么解释? 就在我心里犯嘀咕的时候,我发现金棺里的尸体接触到空气以后,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眨眼功夫就化成一滩血水,从骨架上脱落,赫然变成一具骸骨。 老雕眼睛一眯,把看不见的甄甫玉往棺材里一按,骸骨的胸腔位置立刻出现一块拳头大小的肉瘤。守在旁边的女工程师,眼疾手快,一把将肉瘤从棺材里拿出。结果她刚得手,老雕就急的破口大骂:"特娘的,你手这么快干什么,谁让你拿了!" 女工程师被他冷不丁一吼,惊得直发楞。就在这个档口,原本平静的墓室突然剧烈的晃动起来,紧接着,一阵‘嘎啦啦’的声响从墓室的四面八方出来。顺着声音看过去,我惊讶的发现,周围的阴兵石像竟然动了!舒展了几下筋骨之后,纷纷从拱形坑洞中跳下,脚掌接触到地面,发出一阵‘噗通噗通’的声响。 短暂的安静之后,秦教授大喊一声:"不好!阴兵复活了!" 第181章坐在树叉上的人 ?这声音异常响亮,我们敢肯定,这些水和我们就是一墙之隔。但声音响了很久,我们也没瞧见周围流出一滴水。在场的所有人全都大眼瞪小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问甄甫玉。甄甫玉也只是说,这水墓的地下通道网络非常的复杂密集,简直比城市里的下水道网络还要精密。别的地方不说,我们头顶上的墓墙以外,就有足足数十条水道,粗的直径七八米,细的只有二十公分,全都是由石板制成。 我们不敢轻举妄动。站在原地静观其变,与此同时,我让甄甫玉去看看这些水道究竟通向哪里。等了大约小半个钟头。甄甫玉才回来,颇为惊讶的跟我说。这些水道的源头有很多,有的是通向黑羊子屯旁边的河道,有的甚至直通嫩江。至于水道究竟流向哪,甄甫玉就不清楚了,因为和后山大墓一样,这种超级大墓,墓墙里肯定都埋着暗符,别说是人,就算是灵体都无法随意进出。 我们进也不是,退也不是,陷入一个很尴尬的境地。我心里一阵郁闷,这会儿估计秦教授和张艳已经离开水墓了,要是秦教授在的话,兴许还能有点转机,毕竟老家伙可是一本**百科全书。 虎头急着进去取宝,见我们一直不走,有些不耐烦:"你们倒是走不走?" 我和刘芸正在观察墓道,没搭理他,还是张坚强回了他一句:"你就算进得去,里面的东西,你能运的出去吗?" 虎头冷哼一声:"你也太小瞧我了,我既然敢进来,自然有把握出去。"说着话,他从身上取出一个小装置,上面的红灯一闪一闪,应该是个定位器。 据虎头说,他这次可是跟江另一边的老毛子合作,只要进了主墓室,老毛子就会把重型设备运到墓室的正上方,直接用机器钻下来,只要地道一通,还不是想进就进,想出就出? 听了虎头的话,我觉得相当可笑,又很天真。我问他:"你知道水墓和土墓的区别吗?" 虎头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都是墓,能有啥区别?" 我说:"土墓,你那招兴许管用,换了水墓,等上面的机器把地道打通,周围水道里的水会一股脑的涌入墓室,还没等你的人下来,你就已经淹死了。" 虎头眼睛一眯:"你唬我?"私冬夹亡。 还没等我说话,刘芸就来了一句:"他没唬你,别说是把东西运出去,你能活着出去的几率约等于零。" 虎头强装镇定,问道:"你们明知道这水墓有进无回,还上杆子往里进,肯定是有办法出去的,对吧?" 我跟刘芸对视一眼,谁也没说。我敢肯定,刘芸绝对留了后手,我不光要粘着她,让她带我出去,还要逼她把八十龙脉图交出来! 我们在原地等了一个多钟头,确定没有水涌入墓道,我们这才继续往里走。随着深入,墓道变得越发潮湿,而且水灯也越来越少,变得昏暗起来。还好有甄甫玉在旁边给我带路,倒也不至于抓瞎。 黑暗没有持续太久,我们就发现前方出现一道蓝光,小心翼翼的走过去后,我们全都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 我们身处的墓道完全‘断开’,与前方的墓道至少相距了五六十米,而在两段墓道中央,则是一个巨大的水窟,里面悬浮着密密麻麻的发光水母,像是浩瀚星辰一样,其动人心魄的美感,连甄甫玉都叹为观止。 在两条石质墓道中间,是一条透明的通道,这条通道整个都是由制作水灯的那种不知名粘液制成,由于粘液是软的,所以这条通道并不是笔直的,而是弯弯曲曲,一些水母附着在粘液上,铺满整条走廊,像是一条灯光隧道,美轮美奂。 只是,这绝美的通道,却给我们出了个难题。水母非常轻,附着在上面没所谓,但我们的重量却很重,只要踩上去,一准儿会把粘液踩破。唯一通过这条通道的办法,就是飞过去。但不接触任何外力的情况下,飞只存在于脑海中,根本无法成为现实。 甄甫玉可以自己办到,但拖着我们就不行了。 周碧莹看着眼前的发光通道,感慨道:"那些古人的脑袋究竟是用什么做的啊,居然连这种东西都设计的出来,如果粘液能够承载人的重量,走在里面,还真像是漫步在星空中一样。" 周碧莹觉得这条通道很美,但我却看的触目惊心。在我看来,世间万物,越是漂亮的东西就越危险,色彩艳丽的蛇虫通常都带有剧毒,美丽的花瓣螳螂能将猎物杀死在瞬息之间,就连漂亮的女人都有可能让男人倾家荡产,一梦回到解放前。 就在我们有些无计可施的时候,季当千突然开口:"如果有绳子的话,想要过去倒也不是不可能。" 张坚强啐了一口:"你这话等于没说。" 这水墓不比土墓,自打我们一进来,看见的除了石头还是石头,就算在哪个犄角旮旯里藏着绳子,也早已被水墓里的湿气浸烂。 可就在我们准备直接忽略掉季当千的办法时,刘芸却惊死人不偿命的说道:"咱们可以用水女的头发做绳子。" 以水女的发量,做一根百米长的绳子都绰绰有余,可问题是,甭管水女和土龙谁赢了,想要灭我们都是分分钟的事儿,回去根本就是找死。但不作这个死,我们又找不到绳子,最后干脆来了个民主投票,同意回去找头发的举手,结果刘芸那一伙和季当千再加上张坚强全都举起手来了,就我和虎头还有周碧莹没举手。 周碧莹第一次经历这种事,又是个女人,害怕是很正常的。虎头这货向来是对人凶对鬼怂,也在预料之中。而我没举手,则是有另外一个打算,我跟虎头还有季当千身上都穿着潜水衣,大家可以轮番使用潜水衣游过去,不需要担心水母的叮咬。 不过最后,我还是选择站到刘芸那边,因为我的办法是存在缺陷的,万一粘液通道被破坏以后无法复原,那水窟里的水将会全部涌进墓道,到时候可就危险了。 确定回去找头发后,我们简单的合计了一下,每个阵营推选出一个代表,组成一直敢死队,结果是我和季当千还有刘芸毫无意外的当选了。 我们先是全部回到铜门后面,为了方便行事,我和季当千把厚重的潜水服脱了下来,季当千拿着砍刀,刘芸空手,我拿着张坚强的汉阳造,还带了二十发子弹。大家先是合力将铜门打开一条缝,我们三个顺着缝钻进去,然后他们赶紧关门。 我们本以为,这个墓室早已经被水淹了,结果却出乎我们预料,里面除了地皮湿漉漉之外,并没有见到太多的水。还是刘芸眼睛尖,伸手一指墓室的四个角,说是这墓室建造的唯一作用就是保护内部的墓室,一旦水渗进来的话,就会从四个角的下水道流走。 我们扫了墓室一圈,没有发现土龙和水女,估摸着是跑到上面去了,就赶紧顺着地洞往上爬。这地洞本来就是土耗子临时挖出来的,不太牢固,再加上水一泡,土龙水女一折腾,已经处在崩塌的边缘了,我们不得不小心翼翼,十几米的的土洞愣是爬了将近十分钟。 一回到上墓室,我们立刻被眼前的情景给震住了,诺达的上层墓室已经被破坏的千疮百孔,有几处天顶已经崩塌,石头泥土将整个墓室都掩埋大半。而且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整个细土构成的地面都被染红了。 季当千屏住呼吸,脸色变得极其严肃。刘芸也没好到哪去,惊叹道:"土龙和那水女都已有千年的寿命,这两个家伙斗起来,还真不是闹着玩的。" 我问刘芸:"怎么,你也怕?" 刘芸轻哼一声:"以我的道行,别说是这两个家伙,就算是见了僵尸我都要尽快逃命。" 这话让我很是意外:"那老雕呢?他不是被你训的跟个狗一样,你说让他咬谁,他就咬谁。" 此话一出,刘芸的脸黑的吓人,要不是我们现在身处同一条船上,估摸着早就跟我拼命了。她咬着牙,冲我低声咆哮:"赵文军,你嘴给我放干净点,他再怎么说也是我父亲!将他练成尸,只是逼不得已罢了。而且就连我都没想到,他竟然会变成僵尸。" 按照刘芸的说法,天底下,能炼出僵尸的人,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大多数养尸人,炼的都是行尸之类。老雕变成僵尸,完全是机缘巧合,误吸了黑羊子屯水井沉尸的阴怨之气所化。刘芸之所以没把老雕带进来,并不是故意放在水潭外面阻挡我们,而是她越发的开始控制不住老雕了。 我记得,在ゅ山中奇录や见到过关于僵尸的描述,上面说,僵尸分有很多个等级,通常是按照尸体呈现出来的颜色来判断。 第182章黑银凶尸 vqrrrrr我一连吆喝了好几嗓子,那边都没有半点回应,当时我就觉得不太对劲。让甄甫玉直接过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片刻之后,甄甫玉穿门而出,脸色有些犹豫,在我的一再追问之下。她才开口说,门那边一片血迹,似乎人都死了。 当时听到这话,我脑袋嗡的一声,差点一脑袋栽下去,还好甄甫玉眼疾手快把我给扶住了。 其他人死就死了,我不在乎,问题是张坚强和周碧莹也在那边。张坚强跟我出生入死这么久。虽说祸闯了不少,但也没少救我的命,要是他有个什么意外。我连继续探索这座水墓的念头都没了。 等我心神稍微稳定了一点,我赶紧和刘芸还有季当千一起推铜门。但这铜门实在太重,再加上刚才被土龙抽了一尾巴,根本就推不开。情急之下,我直接让甄甫玉上我的身,也不顾阴气折寿,强行将铜门推开。 在推开铜门的刹那,一股浓烈的腥臭味迎面扑来,视线所及之处血红一片。仅仅是一门之隔,却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仿佛,这铜门里面比我们外面都要危险。尤其是地上,鲜血以及被碾碎了的人体组织呈半流体状,铺了一地,其中还有一些没有完全没碎的骨头渣子和头皮指甲。 我和刘芸就不必说,连一向冷漠的季当千都被眼前的一幕惊得频频皱眉。 就在我以为张坚强他们已经死了的时候,刘芸突然蹲下,将手深入黏糊糊的血肉里,然后打量了几眼,若有所思道:"从这些人体组织的分量上来看,应该不是他们全部,顶多只有两个人。" 闻言,我心中立刻升起一丝希望,可转念又尽是绝望。我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杀了那两个人,但从它的行凶手法上来看,简直可以用‘惨绝人寰’这四个字来形容。就算张坚强他们现在没死,落到它手里肯定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不光如此,刘芸紧接着发现,只有靠近铜门的位置才有血迹,墓道里边根本没有任何痕迹,这俩人像是被什么东西凭空砸碎了一样。 季当千眼睛盯着血迹:"你的意思是说,那个东西会飞?" 刘芸点点头:"很有这个可能,这条墓道直来直去,根本没有岔口,那东西肯定是从另一截墓道过来的,除了飞,很难想到另外的可能性。" 我这会儿迫切的想要去找张坚强,因此有些不耐烦的吼了一嗓子:"别特么琢磨了,赶紧做绳子,咱们过去!"私冬夹弟。 用头发做绳子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细了容易断,粗了又工程浩大。 刘芸毕竟受过高等教育,按照她的估计,头发绳光是能够承受一个人的重量是不够的,必须能够同时承受四个人的重量才保险。结果为了编这根绳子,我们足足花了将近七八个钟头,等绳子编好了,我们也没力气过去了。 季当千相当野性,直接拎着砍刀回去切了几块土龙的肉,往我俩面前一推,意思让我们生吃。 我们大兴安岭虽然野味特别多,但我却从来不吃蛇肉,倒不是敬畏蛇,而是因为这玩意儿体内的寄生虫太多。虽然土龙因为身体太过庞大,寄生虫全都在啤18组织,不会跑到肉里,但这么生吃,我还是心里有些过不去。末了,我用刀把蛇肉切成薄片,权当是‘刺身’来吃了。 在这里面不光吃是问题,喝也是问题,别看水墓里别的不多,就水多,可没人敢随便喝一口墓里的水,运气不好,可是真能要了命。 最后没了辙,我还真就干了茹毛饮血的事儿,吃蛇肉,喝蛇血。先前这家伙把我们逼得穷途末路,这会儿又进了我们的肚子,还真应了那句话‘你做初一,我做十五’。 等体力完全恢复了,季当千找到土耗子用来打洞的凿子和镐子,把镐子的头砸掉,只留下木棒,再把凿子和木棒绑在一起,支撑一个简易的标枪,再把头发绳绑在标枪的末端。 说实话,一开始我根本不信他能把标枪扔过去,毕竟五六十米的距离,一些手枪的射程也不过如此,人力怎么能跟手枪的爆发力相比?再说了,这水通道弯曲不平,极大的阻碍了视线,稍微偏一点就能把水通道给戳破,后果不堪设想。退一万步说,就算是扔过去了,力道也几乎没了,根本无法刺进地板里,没有受力点,绳子根本无法承担我们。 我刚准备提议让甄甫玉拉着绳子过去,结果话还没说出口,季当千就已经动了。身体下压,左手往前伸呈上斜四十五度角,右手往后伸,微微倾斜。在两秒钟的瞄准之后,右臂猛然挥出,在我不可置信的注视下,标枪划出一道完美的轻弧度飞出,在即将接触到上方粘液的前一秒,力道减弱,立刻开始下坠,斜着正好飞进对面的墓道。 这一手,惊得我半天没说出话来,我眼睛死死盯着他的胳膊,不可置信道:"没看出来,你小子是个怪力男啊!" 季当千轻描淡写的回了一句:"我生于草原,但却不会骑马,也不会射箭。平常驱逐草原狼和教训离群的绵羊,全都是靠扔标枪。" 我砸吧砸吧嘴:"你不去参加奥运会可惜了。" 他露的这一手已经够让我吃惊的了,结果更让我吃惊的还在后面,他要过我手里的汉阳造,瞄准对面的墓道‘砰砰砰’连开六枪。一开始我没弄明白他要干什么,结果等他开第七枪的时候,对面墓道立刻塌下来一块石板,正好砸在标枪上。 娘的,这准头实在是太吓人了,这小子能闯过重重危难,走到这一步,凭的绝不是运气! 我被惊得目瞪口呆,但那块石板却太小,压不住标枪,就在他准备继续开枪的时候,我赶紧把他拦了下来,冲他摆了摆手:"行了,我知道你的能耐,问题是照你这么个干发,非得把子弹都打光了不可,我还留着子弹对付后面的东西呢,接下来看我的。" "你?"季当千知道我的底细,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出马仙而已,能有啥大本事?没有丝毫掩饰的露出了诧异的目光。 在季当千的注视下,我直接往地上一座,没有半点动作。就在季当千眼神越来越疑惑的时候,对面的墓道里突然传出一阵声响,他往那边一看,惊讶的发现墓道上方又塌陷下来一块石板,紧接着这块石板诡异的浮到半空中,稳稳的压在头发绳上。 在短暂的沉默之后,季当千不可置信道:"你会隔空取物?" 结果还没等我忽悠他,一旁的刘芸就把我和甄甫玉的事儿全都告诉他了,其实他大可不必费那么多手脚,要是把这事儿交给我干,也就分分钟的事儿。 确定绳子压紧了,我们把绳子的另一端绑在铜门上,倒挂在绳子上依次通过。 一到达对面的墓道,我立刻察觉到不对劲,另一端的墓道虽说也有湿气,但却没有这边这么重,站在原地不动,没一会儿,汗毛上就会挂上一层白茫茫的小水珠。而且很快,我们就感觉头脑发晕,刘芸低喝一声:"不好,是瘴气!快捂住口鼻!" 一听是‘瘴气’,我吓了一跳,赶紧捂住鼻子,可窒息感也随之而来,就在我准备让甄甫玉给我输氧的时候,刘芸竟然没有丝毫顾忌,挡着我和季当千两个大男人的面,直接从衣服上撕下一块布,再脱下裤子往上面撒了泡尿,然后遮在口鼻上,肆无忌惮的呼吸。 季当千天生性子冷,哪怕亲眼见到了限制级的画面,也没啥太大的反应。我就算是有反应也不敢表现出来,毕竟甄甫玉就在旁边守着我呢,我只能装模作样的问道:"怎么,尿能解瘴气?" 刘芸说,瘴气到底是什么,到现在为止,在科学方面也没有一个准确的定论,但按照茅山说法,瘴气是大自然中湿热之毒集聚而成,而尿是解毒良药,能够克制多种毒素,瘴气就是其中之一。哪怕是放在科学层面上来讲,尿都是好东西,内含尿激酶,能预防血栓。还能滋阴降火,止血消淤,疗寒热ぺ头疼ぺ温气。说的这个邪乎,都快赶上人参鹿茸了。 连刘芸都不怕走光,我和季当千自然不含糊,赶紧一人撒了一泡,虽说难闻刺鼻,但大脑的晕眩感却很快消失。 我们沿着墓道继续往里走,越是深入,里面就越黑,最后只能用手电筒照明。很快,我们就走到一个空旷地带,似乎是个链接墓道的洞窟,等我们仔细观察洞窟的内部构造时,我们三个人全都倒抽一口凉气。 这洞窟竟然是水墓里存放殉葬品的墓室,而这些殉葬品,竟然全都是人! 第183章血煞双敌 ?蜘蛛ゐ蜈蚣ゐ蟑螂ゐ西瓜虫,五花八门。和那巨型蚂蚱一样,它们的个头都非常大。像是一个个小怪兽。两三米长的蜈蚣追着五六十厘米的西瓜虫到处跑,洗澡盆大小的蜘蛛和一人高的螳螂打的死去活来。一瞬间,我们仿佛来到了古生物时代一样。 刘芸眼睛盯着巨型昆虫,小声道:"果然和我猜测的一样。这是一个遗落的生物链!" 刘芸除了像她爹一样心术不正之外,其他地方我都挺佩服的,就拿这知识储备来说就让我望尘莫及。 她说,这巨大的地下世界,形成的时间恐怕要按‘亿’年来计算,由于深处地下,绝对封闭,外面环境的变化对这的影响很小。中央水潭里面除了水母之外。还生长着大量古生物时期的水藻,这种水藻释放的氧气量非常惊人,再加上环境封闭。氧气无限累积,以及营造出类古生物时期的环境。从而促使意外进入这里的昆虫发生巨变。 这简直是人类历史上最惊人的发现!我们很幸运,又很不幸,因为这个秘密只有我们知道,无法传达给外界。就算有朝一日,这地下世界被发现,一旦封闭的环境被破坏,这个世界也将彻底毁灭。 这里除了昆虫之外,还有大量奇花异草,而且这些花草有一个共性,就是都会发光,颜色各异。要是能弄出去一株,什么君子兰,郁金香ゐ蓝色妖姬,瞬间就会变成杂草般不值一文。 我估摸着,刚才经过的沙石层,并不是用来充当暗藏墓门,而是用来放封闭这个原始世界的。 很快,我们这三个外来者就引起了虫群的注意,但它们并没有攻击我们,因为大多数昆虫都是在生物链的底层,靠吃水藻过活,只有少量昆虫是吃荤的,而且这里面食物丰富,根本没必要猎捕我们这三个从未见过的‘生物’。 但‘不作死就不会死’这话我们还是知道的,尽量贴着岩壁往里走,只要有昆虫挡在我们前面,甭管大小,也不管是吃荤的还是吃素的,全都绕着走。只可惜,没多久,我们就被一只巨型蚂蚱给挡住了去路。 我很纳闷,蚂蚱不是应该吃素的吗?怎么这里的蚂蚱这么凶? 它凶,季当千比它更凶,尤其是断臂之仇更是激发季当千对蚂蚱的愤恨,还没等那只蚂蚱主动攻击我们,季当千就直接冲了上去。虽然气势十足,但因为流血过多,抡了几刀就不行了,眼看着他就要被蚂蚱扑倒,我赶紧让甄甫玉去救他。 那巨型蚂蚱被甄甫玉一巴掌打进水里,它刚要扑腾着往外爬,水下就冒出一串气泡,紧接着水面波纹骤起,一只硕大的豆娘露出脑袋,一口把蚂蚱咬成两半,眨眼就拖进了水里。 发现水里比外面更危险,我们赶紧离水潭远远地。就在我们准备一口气穿过这‘世外桃源’的时候,甄甫玉突然把我拉住,伸手一指北边:"相公,你看!" 我往那边瞥了一眼,最先看到地上有一个巨大的茧子,周围大量‘小蚂蚱’正在啃食蚕茧,血液四溅。在它们上方的岩壁上还挂着几个茧子,我隐隐约约发现其中一个茧子外面露着一个白乎乎的东西,仔细一瞧,发现那居然是一只人手! 蚂蚱ゐ茧子ゐ人手,我把这三个东西联系在一起,立刻意识到什么,抢过季当千手里的砍刀,撒腿就往那边跑。 那些小蚂蚱正吃得欢,根本没发现我已经到了它们身边,手起刀落,连砍了十几刀,把所有蚂蚱全部砍死。当我撕开茧子时,里面只剩下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连男女都分辨不出来。 我生怕张坚强已经被吃了,赶紧把头顶上悬挂的茧子都砍下来,逐一撕开。第一个茧子是虎头,第二个是周碧莹,当撕开第三个看到张坚强那张让我又爱又恨的脸时,我不由的长舒了一口气。 他身上没有伤口,呼吸平稳,估摸着是氧气量太足,把他给吸醉了。 "强子,醒醒!" 我摇晃了两下,张坚强发出一声微弱的喃喃声,片刻之后缓缓睁开眼睛,当看清楚我的脸后,张坚强兴奋地直流眼泪。 "老赵,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这会儿身处虫巢,我可没时间跟他嘘寒问暖,把周碧莹也唤醒后,就准备往回走,压根没打算救虎头。可是季当千却不答应,死活非要把虎头也带上,原因很简单,他的镀金婴尸还在虎头手里。 为了尽快离开,我也懒得跟季当千较劲,小跑着向北边走。走了将近小十分钟,我们才走到洞窟的尽头,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面好似马蜂窝般的岩壁,上面密密麻麻布满了窟窿,大的直径两米,小的只有十公分,看的我直起鸡皮疙瘩。 我们研究了半天也没研究明白哪条才是通向主墓室的岩洞。 张坚强虽然捡回一条命,但心里却留下了阴影,一看到身后的虫子就吓得浑身打哆嗦,一个劲儿的催促我赶紧走。 虎头也急了:"妈的,随便选一条,先离开这再说!" 还没等我说话,刘芸就摆了摆手:"不行!你们看,有些岩洞上面布满了蜘蛛网,一看就知道是蜘蛛巢,进去只有死路一条。" 这面墙上,不光有蜘蛛巢,还有蜈蚣洞,几乎岩洞大部分的昆虫都在这些窟窿里筑巢,只要走错了,必死无疑!我数了数,上面一共有一百二十三个岩洞,只有一条是真正的墓道,一百二十三选一,成功几率几乎为零。 最后没办法,我只能让甄甫玉一个洞一个洞的试,我们也没闲着,先排除太小的岩洞,再排除蜘蛛洞,最后只剩下两个洞不确定,我让甄甫玉先去探左边那个洞。探其他洞的时候,甄甫玉一两分钟就出来了,而这个洞等了将近小半个钟头她都没出来。 虎头急得不行,冲我直吼:"妈的,你那鬼媳妇该不会是扔下你自己跑了吧。" 一听这话,我直接火了:"放你娘的狗臭屁!你特么能说话就说,不能说就闭嘴,没人把你当哑巴,不愿意跟着我们,你愿意滚哪就滚哪!" 虎头没想到我会发这么大的火,被我骂的一愣一愣的,末了砸吧砸吧嘴:"我就是随口一说,你至于吗?" 我根本没搭理他,旁边的刘芸瞥了他一眼,冷冷道:"这一路上要是没有他的鬼媳妇,我们早就死了,根本走不到这。" 又等了七八分钟,甄甫玉还是没出来,我感觉不对劲,拿着手电筒和砍刀就冲了进去。张坚强尽管怕虫子怕的要死,但见我进了洞,没有半点犹豫,紧随其后。私冬状扛。 往里走了没多久,张坚强就在我后面嘀咕:"老赵,你闻见没有,什么味?" 我提着鼻子一闻,眉头紧皱:"是尸臭!" 闻言,张坚强长舒一口气:"还好不是虫子。" 他现在是宁可碰上荫尸也不愿意碰上虫子,毕竟被荫尸弄死顶多是脖子上多俩血窟窿,碰上虫子,那可真是尸骨无存。 随着深入,这股尸臭味越发浓烈,我和张坚强不得不用尿布遮住口鼻。但不知道为什么,我们自始至终都没发现一具尸体,就在我满腹狐疑,越来越担忧的时候,突然,我脚下一滑,失去重心,以自由落体的方式急速下落。几秒钟之后,我重重的砸在地上,震得五脏六腑乱颤,差点一口血喷出来。 "老赵,你有事儿没事啊!" 张坚强焦急的声音在我脑袋顶上响起,我抬头往上一瞧,发现自己竟然失足跌进一个岩壁断层,张坚强正趴在洞沿上往下瞅,距离我估计得有个十来米。我很纳闷,这么高恕18来最次也得骨折,怎么我一点都没事儿? 刚想到这,我隐约感觉屁股下面有些不对劲,软软的,伸手一摸还黏糊糊的。我用手电往下面一照,大脑嗡的一声。在我屁股下面,密密麻麻堆积着无数尸体,这些尸体全都穿着古装,已经重度腐烂,全都绿油油的,血水合着脓液从耳目口鼻往外流,原来这条岩洞里的尸臭味都是从这飘出去的。 我有些想不明白,这些尸体明明很古老,为什么经历了这么长的时间还没烂干净? 还没等我想明白是怎么回事,我旁边就响起一声‘噗通’巨响,我还以为又有异象发生,出于本能刚要逃命,却听见张坚强的哼唧声。 "哎哟,娘的,摔死我了我了个大去,这下面怎么这么多尸体!"张坚强吓得赶紧站起身,想要跑到没有尸体的地方,可扫了一圈也没瞧见有这样的‘好地方’,最后也只能站在尸体上,脚踝以下全都陷进腐烂的人体组织里。 这断层面积不大,一眼就能看个大概,我明明感受到了甄甫玉,但却看不到她。 正纳闷之际,张坚强冷不丁来了一嗓子:"老赵,我脚底下有东西!" 第184章人精元 ?秦教授在大墓里的四十多天,除了到处抓蛇虫充饥,大多数时间都花在研究大墓上。据他说。这座大墓浓缩了太多不同朝代的影子,单从建筑风格是看不出具体建造时间的。就拿挡门墙和尸灯来说,前者主要流行在隋朝以前,而尸灯又是元朝初期的产物。那个时候蒙军入境。生灵涂炭,民间的术士发明了这种万古不灭灯,主要是为亡魂指引归乡之路。 有句话流传已久,叫做一朝天子一朝臣,而习俗礼节这种东西,也是会随着时间变化而消失改变。这大墓就像是一个记忆体,将整个汉人文化全都记录了下来,每一块砖。每一盏灯,都极具研究价值。 秦教授甚至怀疑,这座大墓根本就不是一次性建成的。 张坚强斗大的字不认识几个。但有的时候说话却总能说到点子上:"要我说,这墓八成是个祠堂。人家后人隔三差五进来修一修。" 秦教授点点头:"也不是没这个可能,但这墓明摆着扩建了不少,尸灯や死循环都是后加的,这可就不是后人应该干的事了。而且墓葬最忌讳开棺,哪怕是只开一次,脉象就会大变,败尽后人的运势。" 张坚强把嘴一撇:"哪有你说的这么邪乎,我三叔前几年就迁过墓,我们家的运也没败到哪去。" 还没等秦教授开口,我就酸了他一句:"你三叔是火葬的,烧成一把灰,还有个屁的运势?别人家迁墓,迁的是灵运,你们家迁的是骨头灰,能一样吗?" 火能烧人,也能烧魂。我估计,全国推行火葬,除了节省占地面积之外,恐怕也跟这一点有关。 正聊到这,一直闷声不吭的甄甫玉突然拉了我胳膊一下,伸手指着石铁门,小声说:"她来了!" "谁来了?" 还没等甄甫玉回答,我就听见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从石铁门外面的墓道里传进来,声音越来越近,眨眼功夫就到了门口。我往石铁门一瞧,心里咯噔一下,刚才好不容易躲过的大粽子,竟然又冒出来了。 眼看着她冲进洞窟,我们根本没时间研究她是怎么离开死循环跑到这来的,扭头就跑。我本以为秦教授会跟它斗上一斗,结果这老家伙愣是比我们跑的都快。按照秦教授的说法,他虽是茅山传人,但却有道无术。说白了,他比一般人长寿,懂得多,除了这些,屁用都没有。 我们绕着山心水井跟粽子兜圈子,就算它再凶,也不敢碰山心水井,更不敢招惹高脚阴兵。 可我们的力气是有限的,跑了没一会儿就累得直不起腰。情急之下,我也顾不上太多,对着山心水井的井沿就是一脚。原本平静的洞窟突然剧烈震动起来,上面的钟乳石哗啦啦的往下掉。 张坚强扯着嗓子就冲我大吼:"娘的,老赵,你想害死我们啊!" 秦教授也急得不行:"别碰山心水井,要是山塌了,咱们都得死在这!" 我这一脚,本来是想把高脚阴兵引出来对付粽子,但高脚阴兵没出来,反倒是上方悬坠的钟乳石意外把粽子给砸趴了。借着这个机会,我们赶紧跑出洞窟,最后出来的张坚强一脚把门缝里的石头踢开,石铁门应声关闭。 逃过一劫,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张坚强就开始发牢骚:"你这老头,我们千方百计跑到这来找你,结果帮手没找到,反倒是找了个拖油瓶。" 秦教授年纪到底是大了,折腾这一会儿就累得站不起来。他坐在地上,抬头瞥了张坚强一眼:"照你这意思,你比我有能耐咯?" "那是,你没瞧见那粽子身上的窟窿?全都是我用汉阳造打出来的,要是再给我几十发子弹,我非把它成筛子不可,让它再凶!" 我生怕他俩这个时候呛火起来,赶紧出来当和事老,安抚了秦教授几句后,我冲张坚强一瞪眼:"你小子说话真是不过脑子,秦教授要是拖油瓶,他能一连躲过天葬阴虱や嫩江巨尸和死循环?在这大墓里,光凭一脑子热血屁用没有,后面碰到啥不懂得,还指望秦教授给咱指点迷津呢,你少在这给我扯淡!" 张坚强被我骂的没脾气,错了就是错了,没必要硬着嘴不服气。鸭子的嘴倒是硬呢,煮熟了还不是进了大家伙的肚皮里? 秦教授笑了笑没说话,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不是脾气好,而是城府深,根本懒得跟张坚强这种愣头青较劲。喘了两口气,他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调头就往十字叉口走,我们赶紧跟上。 张坚强故意拉着我慢走几步,在我耳边小声嘀咕:"老赵,我就是看他不顺眼,要不是咱们来找他,他肯定被石铁门困死!牛气啥呀。" 我冲他使了个眼色,让他小点声。能不能看顺眼是一回事儿,碰到危险能不能拧成一股劲儿又是另外一回事儿。我只求张坚强别给我做幺蛾子就行,这大墓阴怪绝伦,就凭我那点知识储备根本不够用,千万不能把秦教授这个**历史书给得罪了。 等我们走到十字叉口的时候,秦教授笑着冲张坚强一挑眉:"你不是嫌我拖油瓶吗?先让给你施展施展,你说咱走哪条?" 张坚强扫了一眼四条墓道,脸憋得通红,半天没说出话来。我们来的时候,明明走的是东边,但出来的时候却是从西边出来,四条墓道的位置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根本分不清楚哪条是哪条。 我一看这情况,二话不说,对着张坚强的后脑勺就是一巴掌:"妈的,还不赶紧给秦教授道歉!" 张坚强可不傻,一听我这话,赶紧借坡下驴,陪着笑脸:"秦教授,我就一大老粗,您千万别跟我一般见识。这会儿,还是得您老出来主持大局,我我我给您打下手还不成吗?" 秦教授懒得搭理他,伸手一指南边的墓道:"走这条。" 我和张坚强对视一眼,都觉得不可思议,甄甫玉可以凭着阴气轻重判断哪条是主墓道,秦教授连观察都不用观察就知道是哪条,凭的是啥? 等我一问才知道,像这种大墓,为了保险起见,绝不可能只用一个死循环,在这之下还会有隐藏阵法。这个十字叉口,其实用的就是先天变位法,墓道的位置没有变,变的是我们观察墓道时的视线。秦教授只修道不修术,打架不行,但看穿这种阵法还是很容易的。 主墓道比另外三条墓道要深得多,而且尸灯的间距也更加密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尸臭味。一开始我还以为是尸灯散发出来的,结果没走几步,墙壁上就出现一个黑洞洞的门框,本来门框上是有铁栅栏门的,但却因为年代久远,已经完全锈掉了。我敢肯定,主墓道里久聚不散的尸臭味都是从这窟窿里散发出来的。 张坚强从腰上拔出手电,刚要往里照,秦教授赶紧把他拦住,低声道:"不该看的东西别看,看了只会徒生心魔。" 一听这话,张坚强立刻打消了一窥究竟的想法。可是等我们往里走了十来米,墙上又出现一个黑门框。我借着微弱的灯光,往墓道的伸出一瞧,好家伙,整条墓道遍布黑门框,每隔十来米就有一个。 秦教授不让我们乱看,可张坚强这犊子天生好奇心重,趁着秦教授不注意,偷偷用手电往里照了一下。这一照不要紧,整个人立刻僵在原地,我叫了他好几声都没答应。然后像是着了魔一样,猛地冲了进去。私夹豆圾。 "强子,快回来!"我吓了一跳,张嘴喊他,可已经晚了。 眼瞅着张坚强消失在黑暗中,我急的心慌意乱。就在我准备冲进去找他的时候,这犊子竟然又蹦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两个黑乎乎的东西,我定睛一瞅,竟然是两个拳头大小的银锭! "老赵,咱发迹了!这些暗房里面放的全都是殉葬品,光是这一间房,里面堆得银锭就海了!"张坚强拿着银锭,兴奋地浑身发抖,还一个劲儿的用眼神斜秦教授,估计心里在想,你这老小子不让我们知道里面是殉葬品,是不是想独吞? 我拿着张坚强的手电,进入暗房,果然像张坚强说的一样,不到十平米的空间里密密麻麻摆着无数黑疙瘩,之所以黑是因为银易氧化。我随便拿起一个,沉甸甸的相当压手,反面密布着一层蜂窝状的小洞。 放下银锭,我绕到另外一间暗房,结果被惊得目瞪口呆。刚才的暗房和这间相比,简直就是开胃小菜。密密麻麻的金条,被手电筒一照,差点闪瞎我的眼睛。兴奋之余,我又连忙去其他的暗房转悠,里面不是珍珠翡翠,就是玛瑙琥珀。这要是能运出去,瞬间就跻身上流权贵圈了! 不过有一点我觉得很奇怪,值钱的殉葬品全都放在墓道外围,越往里走,殉葬品越少,取而代之的是一具具白森森的骸骨。 第185章怨尸 ?虎头把拳头捏的咯吱响,脸上挂着冷笑,明摆着要武力威胁。张坚强也不是怂货。伸手就摸挂在后腰的山刀。我一看要动手,赶紧把他俩推开,冲老雕说道:"你别整这些虚的,有什么话直说。" 懂道行的人和普通人区别就在于往往能注意到一些容易忽略的细节。是人都知道男左女右。但却很少有人知道阳左阴右的来历。正阳在南,因为太阳在南边?正阴在北,因为家里供奉的牌位神龛都在北边。万物皆面向正阳的方向,太阳从左边升起,右边落下,所以阴在右,阳在左。 墓门左边的尸灯灭了,这似乎在暗喻阳人勿近。 老雕怕死。我们更怕死,我冲张坚强使了个眼色,这冤大头谁爱当谁当。咱可不当。私夹豆技。 在我们僵持的时候,甄甫玉走到门前。冷不丁把门给推开了。我们都吓了一跳,本能往后闪。结果我们想象中的危险根本没有出现,墓室里安静的出奇。甄甫玉没有丝毫顾忌,迈步就走了进去。我们对视一眼,赶紧跟上。 前脚刚踏进去,我立刻感觉到肩膀一沉,走起路来格外的吃力。如果是阴气太重的话,其他人会跟我有同样的反应,可我看张坚强压根就没事,我还以为是心理作用,也就没当回事。 这墓室很大,但尸灯却很少,只有东西南三面墙上挂着三盏,整个墓室显得异常昏暗,而且里面的情况也非常奇怪,门框上挂着白色的灵幡,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香烛味。在墓室的正北边,有一个巨大的黑幕,看不清楚是什么。 等我打开手电筒往那边照的时候,我们所有人全都倒抽一口凉气。 在正北边居然是一个戏台,悬挂着灵幡丧灯,戏台上方的横梁甩下三根麻绳,每一根麻绳都吊着一具尸体。这三具尸体的穿着打扮非常现代,我定睛一瞅,这三人全都穿着警服,竟然是我碰见鬼脸树和东北虎那次一起进山的警察! 由于死的时间不长,他们的尸体还没有烂透,身体呈酱紫色,由于绳子正好绑在脖子上,舌头滑出嘴巴,眼珠子往外凸,看得我后背阵阵发凉。 等我把手电筒的光线移动到戏台下方的时候,我只觉得心脏猛地一颤,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感遍布全身。别说是张坚强,就连杀人不眨眼的虎头,都吓得低吼一声:"卧槽!" 在戏台下方,整整齐齐坐着四排看客,至少有百八十人。他们全都穿着古代的服侍,身上落满了尘土,脸朝向戏台方向,像是在欣赏那三个误入禁区的倒霉鬼。 就在我们惊得浑身发毛的时候,手电筒突然灭了。 我敢肯定,手电筒绝对有电,因为没电的话,光线会越来越暗最后才没掉。这冷不丁突然灭掉,让我不得不往坏处想。慌乱之间,我猛按开关,也不知道按了多少下,反正是被我给按开了。 手电筒一亮,我本能往前方看,这一看不要紧,惊得我胸口一闷,心脏扑通扑通乱跳。刚才全都看着戏台的死尸,此时此刻,脑袋全都统一转动一百八十度,脸朝后,眼睛齐刷刷的看着我们这几个闯入者。 "老雕!老雕!老雕!怎怎么回事?!"因为太过震惊,我一连吆喝了三声老雕,可老雕半天都没有回应我,我往旁边一看,发现老雕和虎头早就跑的没影了。 特奶奶的!这老畜生又坑我!我气的直嘬牙花子,冲身旁已经吓呆了的张坚强低吼一声:"撤!" 我俩刚要转身跑,墓门却猛然关闭,我手里的手电筒和墓室里仅有的三盏尸灯骤然熄灭。眼前漆黑一片,就连站在我旁边,跟我隔了不到一米的张坚强,我都看不见,情急之下,我伸手就去抓他的胳膊,结果张坚强大吼一声:"老赵,你特娘抓我屁股干什么!" "你屁股长肩膀上了?"我又气又恼,我明明抓的是胳膊,又细又长,谁家屁股长这样? 张坚强也不含糊,扯着嗓子喊:"赶紧松手,我屁股都快让你给抓掉了。" 我感觉张坚强不像是在开玩笑,就赶紧说:"我没抓你屁股,正抓着你胳膊呢。" "你特么别吓唬我,我胳膊上没手!" 听到这话,我先是一愣,紧接着像是触电一样,猛地松开手。如果我没抓到张坚强,那我刚才抓的是谁?又是谁在抓张坚强的屁股?一想到这,我就惊得头皮发麻。就在这档口,我耳边突然响起甄甫玉的声音:"相公,快跟我来。" 我辨清楚声音传来的方向,赶紧冲张坚强吆喝了一嗓子,让他也去找甄甫玉。我往前一走,立刻撞在一个人的身上,用手摸了摸,身体异常冰冷僵硬。我吓得赶紧把手缩回来,用用肩膀把挡在前面的那个人撞开。结果刚撞开一个人,立刻又撞上一个,我好像被很多人给围住了。而这些人八成就是刚才看戏的那些! "强子!你在哪呢!"我不敢再乱动,扯着嗓子大喊。 "我在你后面呢,你赶紧帮我抬着秦教授,我一个人背着他走不动啊!" 我连忙调头往回找,咬着牙推开好几个躯体后,终于找到张坚强。张坚强让我背着秦教授,他好在后面扶着秦教授的屁股。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把秦教授推到我的北上,他就会往旁边偏,死活就是背不上。 "娘的,还真被我给说中了,这死老头真是个累赘!老赵,你别动,我扶着你肩膀,免得这老东西再跑偏了。"张坚强骂骂咧咧的伸手摸我肩膀,结果半天我也没感觉到他的手,反而这小子片刻之后嘴里嘀咕道:"老赵,你肩膀上背的是谁?你老婆?" 我吓得浑身发毛,张嘴就骂:"你小子这会儿还吓唬我,小心我跟你翻脸!甄甫玉上了女工程师的身,哪特么用我背?" "不信你自己摸!" 我伸手往上一摸,整个人立刻僵住,有那么几秒钟,我感觉心跳都快停止了。在我的肩膀上,竟然坐着一个人,这人双腿悬在我的胸口上,两只手按着我的脑袋,像是骑大马一样!怪不得刚才一进来,我就感觉身体一沉,合着早就被鬼骑了马! 惊恐之余,我也顾不上右手食指刚结痂,一口咬破,往上一戳,肩膀上的重量立刻消失。我伸手拉住秦教授的手,往肩膀上一扛,跟张坚强硬着头皮挤开挡在前面的‘人’,去找甄甫玉。 结果走了没几步,忽然,挡在面前的‘人’全都消失了,灭掉的尸灯也重新亮起。刚才恶整我们的看客,全都坐在凳子上,看着戏台。 我擦了擦额头上密布的冷汗,扭头瞥了一眼张坚强,发现他跟我一样,一头雾水。 正纳闷的时候,我隐隐约约听到戏台上传来一阵微弱的动静,扭头往那边一看,惊骇的发现戏台上又多了三具尸体,而这三具尸体竟然是我和张坚强还有秦教授! 难道我们的魂魄被勾了?不可能!要是魂魄出窍,我们早挺尸了。 正纳闷的时候,墓室里突然响一阵渗人的女戏曲清唱的声音,这声音七拐八拐,听起来相当难受,也分不清是秦腔还是京调,像是给我们送终一样。 我不敢再多呆片刻,赶紧跑到甄甫玉身边。在离开墓室的时候,我故意转身往后瞄了一眼,发现来的时候什么样,这墓室又变成了什么样,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张大爷曾说,阴气怨气聚集的地方,最容易让人产生幻觉,当阴气够强的时候,就算是一些有道行的人也很难幸免。 这戏院本来就是给鬼看的,附近的游魂野鬼全都聚集过来,怪不得连老雕都吓跑了。 虽然吓得半死,但甩掉老雕,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我们刚准备继续深入,突然,我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敲门声。一开始我还以为是老雕,故意没搭理他。可是刚走两步,一个熟悉的声音就在门后响起:"相公,快开门啊。" 听到这声音,我跟张坚强同时一愣。 我几乎机械性的扭头看向站在我面前的甄甫玉,不可置信道:"你是谁?!" 甄甫玉眉头微微一皱:"相公,我是甫玉啊。咱们虽然离开了戏院,但戏院的怨气太重,恐怕还会影响到你,你可千万别开门啊。" 一旁的张坚强点了点头:"你老婆说的在理。" 在理个球!这大墓一门一墙一世界,别看只隔了一层薄薄的门板,但却能挡住万千煞气。我就算是道行再浅,那也是出马仙,不可能被一丝一缕的煞气就能影响的出现幻觉。 我看了看墓门,又看了看眼前的甄甫玉,心里七上八下,说不出的滋味。我最怕的不是出现幻觉,而是戏院里的甄甫玉是真的。一旦戏院里的是真的,那我眼前的是谁?我冲张坚强使了个眼色,我俩慢慢往后退,跟眼前的甄甫玉拉开距离。 第186章出动了军队 z}张坚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着我和甄甫玉直发楞。我用眼神斜了一下甄甫玉,示意张坚强离她远点。 这大墓里的幽魂怨灵被困了千百年。全都憋着心思出去,只要稍有机会就不会放过。但我和张坚强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阳气正旺,普通的游魂别说是上我们的身。哪怕是离得近点都会被阳气煞到。但女工程师就不一样了,她虽有道行在身,却奄奄一息,兼职就是垂手可得的一副好皮囊,只要甄甫玉一离开她的身体,那些盘踞在周围,看不见的游魂就会立刻乘虚而入。 如果我猜得不错,在天竺兰那抓我脚踝的并不是脏东西。而是甄甫玉,她现在肯定还被困在那! 张坚强眼睛盯着女工程师,在我耳边小声嘀咕:"我说老赵。要是咱赶紧回去,兴许还能追的上秦教授。" 我心里一阵叹息。现在已经不是能不能追上秦教授的问题了,而是我们能不能找到原来的路。这墓道按照先天八卦建造,内藏八大卦象,乾ぶ坤ぶ震ぶ巽ぶ坎ぶ离ぶ艮ぶ兑。每一个卦象都象征着自然ぶ人事ぶ元素等,卦象会随着时间的改变而改变。 张坚强撇了撇嘴,不以为然:"咱们连死循环都闯过来了,区区一个先天八卦能有多大能耐?" 听了这话,我心里一阵无奈。这先天八卦乃是青帝伏羲所创,根本无法破解,秦教授只所以能找到次墓室,并非是破解,而是顺从。现在没了秦教授,我们想再找到那条墓道,几率比中彩票都小。而且我担心的并不是能否找到原来的墓道,而是害怕误入杀机四伏的凶巷。 就在我进退两难的时候,我发现女工程师一直低着头,眼睛上翻,用阴森诡异的眼神盯着我。我问她究竟是谁,她非但不回答我,反而发出渗人的阴笑,转身就跑。 我几乎在本能的驱使下大吼一声:"强子,别让她跑了!" "跑不了!" 张坚强虽说没道行,但这些年邪物见了不少,能走到这凭的可不是运气。我眼瞅着他从后腰拔出手电,双腿下压,身体往后倾斜,将手电对着女工程师就扔了过去,准确无误的砸在她后脑勺上。趁着她一个踉跄,张坚强几步跑到她身后,从后面一把扯住她头发,低吼道:"你爷爷打了这么多年狍子,没一个能逃得掉,你还能比狍子跑得快?!" 女工程师挣扎了几下没挣扎开,扭头就要咬张坚强的手腕,结果被张坚强一拳头砸在下巴上。这一拳力道可不轻,差点没把女工程师的下巴给打脱臼。我生怕张坚强下手不知道轻重,把女工程师的身体打坏了可就麻烦了,赶紧让他住手。 女工程师反抗了几下就没了动静,我还以为她放弃了,刚要用雄精驱邪,耳边却突然响起一阵‘嘎啦啦’的骨头碰撞声。紧接着,女工程师的脑袋开始往后扬,角度越来越大,后脑勺和脊背竟然形成诡异的九十度角。这还不算完,她的腰也开始往后弯。 "老赵,她怎么了?"张坚强被她搞的直翻迷糊。私夹豆号。 眼看着女工程师的身体越来越拧巴,我意识到不妙,低喝一声:"不好!它要杀女工程师!快把她的身体掰直,要是脊椎骨断了,大罗神仙也救不了她!" 张坚强不敢犹豫,赶紧从后面使劲儿抱住女工程师,用身体抵住她的后背,不让她继续往下弯,我从旁边扶住她的脑袋使劲往上抬。可我俩就算使出浑身力气,也无法把她的身体掰直。 张坚强在旁边大喊,让我赶紧用雄精把脏东西从女工程师身体里赶出去。可问题是,我的手指早就咬得血肉模糊了,再啃下去,就算手指还在,万一感染了,那可是要命的事儿。我一瞧张坚强的手指头就在嘴边,当时也没多想,一口就咬了下去。 "哎哟,卧槽!老赵,你特么咬我干什么!" 十指连心这话可一点都不假,就算是张坚强这种大汉,被我咬了一口也疼得嗷嗷直叫。 他虽然没有道行,但再怎么说也是个汉子,身上阳气旺,就算不能把脏东西驱出去,也至少能让它老实点。 我扯过张坚强的食指,往女工程师的脑门上一点,刚才还凶相毕露的女工程师立刻没了动静。趁着这个功夫,我一把扯下腰带,牟足了劲儿,往女工程师身上结结实实的来了一泡黄汤。几乎是尿液刚沾到她身上,一股黑烟就从她体内飘了出去。 "哟呵,老赵,没想到你小子还是童子啊!" 我心想,这不废话吗,甄甫玉十几年如一日,跟我寸步不离,想破身也破不了啊。这女人啊,甭管是老的少的,死的活的,永远只关心你身边除了她之外还有没有其他女人,醋缸子翻了照样淹死人。 系好裤腰带,我让张坚强把女工程师扶到墙角,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她本来就虚弱得很,再被这么一折腾,呼吸断断续续,眼看着就要不行了。 张坚强在旁边劝我:"老赵,这后山一年也吞不少人,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连秦教授都对她爱答不理的,你犯得着这么关心吗?咋的,难不成还想发展地下友谊啊?" 这小子真不会说话,也幸亏甄甫玉不在,否则就算她不死,甄甫玉都得弄死她。 我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现在说说就算了,守着甄甫玉千万别乱说话。再怎么说甄甫玉也是鬼,她对我好,那是因为我俩已经成亲了。除了我之外,就算是我亲爹妈,在甄甫玉面前也屁都不是。" "这我懂,问题是,你干嘛非要带着这小娘们?" 我直截了当的回了一句:"张大爷这辈子救得人数都数不过来,哪个跟他有关系?你是想多一个张大爷,还是多一个老雕?" 张坚强不说话了,其实他心里也明白,就算是现在换了一个陌生人,我也照救不误。毕竟这是出马仙的职业操守,要是今天我不救一个,明天再不救一个,我不就跟老雕一样了吗?在大兴安岭,能要人命的东西数都数不过来,可和心存邪念的人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眼瞅着女工程师就要完了,我一咬牙,从兜里掏出黄符和铜钱,绑在手腕上。这是当初从那条蛇身上解下来的,我一直带在身上呢,就怕有个意外。我估摸着,她能跟蛇连命,估计跟我也问题不大。 几乎是我刚把黄符和铜钱绑到手上,我立刻感觉大脑一阵天旋地转,身体虚的连站都站不稳。反倒是女工程师的脸色越发红润,呼吸也平稳了许多。 张坚强在旁边直嘬牙花子:"老赵,你这是拿自己的命换她的命啊!" 我摆了摆手,有气无力道:"自打当了出马仙,我这条命能活一天就赚一天。老话不是说的好吗,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能救她一命,也算是给自己的履历添上一笔,到了阴间,分个房找个好岗位啥的,就不算事了。" 我扒拉扒拉手指头,这辈子没干过什么缺德事,虽算不上什么大仁大义的英雄,但‘好人’这俩字还担得起。人活这一辈子,不就是为了死后提起自己的时候,不让儿孙丢脸吗。 倒是苦了张坚强,不仅要背着女工程师,还得扶着我,一步三晃的往回走。可偏偏屋漏偏逢连夜雨,走了没几步,我们就发现墓墙不对劲,颜色越来越深,到了后面干脆就变成漆黑一片,用手指在墙上一刮,黑灰往下直落。 "老赵,这又是什么幺蛾子?"张坚强也学精了,看到不合理的事儿就先问我。 但我也不是万能通,知道的事儿一个巴掌都能数过来。 看着墙上的黑灰,一开始我还以为这条墓道被火烧过,可是等我把黑灰放到鼻子前一闻,身体猛地一震,冲张坚强低吼:"快!快往后退,这些黑灰是尸苔!" 其实,尸苔这种东西很常见,以前下葬的棺椁,由于里面有尸体,发霉腐烂之后,导致棺内的微生物大量繁殖,微生物死后就会附着在棺木上,形成一种类似苔藓的东西。平常见到尸苔,我会高兴,因为这说明棺材里的尸体烂透了,不可能尸变。但现在情况可不同,整个墓道都被尸苔覆盖,附近肯定有大量尸体,必然阴怨冲天。阴气和怨气一重,诡事就会不断。 我虽然不能肯定这条墓道里面有邪物,但淹死的都是会水的,还是小心一点为好。 可就在我们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一阵‘稀稀疏疏’的声音从墓道的深处传来。 张坚强扭头看了我一眼,疑惑道:"老赵,你听见了吗?" 我点点头,冲他使了个眼色,示意赶紧撤。甭管墓道里面有什么,肯定是不好的东西! 我们已经撤的够早了,可架不住拖着我和女工程师,张坚强实在是走不快,只听耳边那‘稀稀疏疏’的声音越来越响,当我扭头往后看时,我整个人被惊得目瞪口呆。 第187章伤亡惨重 ?女尸竟然没死!我抬起屁股就往后跑,可她比我速度快得多,像弹簧一样从地上猛然弹起。身体呈诡异的四十五度夹角往前倾,两只手前伸,一把抓住我的裤腰带。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一股巨大的力量就把我从地上拎起。足有两三米高,重重的砸在女尸上吊的老杨树上。 这一下,差点没把我五脏六腑都震碎,连从地上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女尸蹦了两下就到了我面前,十根钢钉一样的指头对着我脸就抓了下来。紧要关头,甄甫玉拉着我的胳膊,把我往旁边一拖。我眼瞅着女尸的十根手指头全都刺进杨树干里,往外一带。三十公分粗的大杨树愣是被她掏空一半,风一吹,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摇摇欲坠。 我后悔没听甄甫玉的话,为了保命。我赶紧让甄甫玉上身。 可女尸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甄甫玉还没来得及飘进我的身体里,她就已经到了我面前,两只手抓住我的肩膀,锋利的指甲毫无阻力的刺穿我的皮肤,稍微一用力,两边的锁骨就钻心的疼。 我生怕被她直接捏碎骨头,情急之下也顾不上太多,从兜里掏出石灰粉,对着她的脸一扬。一碰到石灰粉,女尸的脸立刻像被硫酸泼中一样,滋滋的冒白烟,烂鼻子ウ烂眼睛流了一地。 她的嘴早就烂透了,再加上里面爬满了蛆虫,根本叫不出来,两只胳膊用力一甩,又把我砸在旁边的大杨树上。本来就已经摇摇欲坠的杨树,发出一声巨响,轰然倒下,幸亏甄甫玉拉了我一把,否则大树干非把我砸成肉过不可。 女尸被石灰烧了脑袋,四处乱冲乱撞,根本没空搭理我。我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低头一瞧,身上的衣服早就被撕烂了,肩膀上的十个血窟窿往外直窜血,幸亏没伤到筋骨,否则我这两条胳膊也就废了。 知道石灰有用,我把带的石灰全都扬在女尸身上,但我却忽略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背地里使坏的那个人,为了让女尸变成怨灵,故意养身不养头,石灰只对她的脑袋起作用,对她的身体根本没效果。 等会石灰的劲头过去,她一准回来抓我。我急得一头大汗,眼看着没辙了,我们村方向竟然响起一阵鸡叫。刚才光顾着折腾了,我差点把时间给忘了,抬头往天上一看,东边已经出现一丝肚白。 我心里一喜,扭头就往小树林外面跑,一边跑一边喊:"甫玉,你跟着她,等天亮了,跟我说她躲到哪去了,我再来找她!" 女尸虽然只被顶了一根棺材钉,但阴气却泄了不少,开始怕光ウ怕血引,只要天一亮,她肯定会找阴气重的地方躲起来,到那时,看看到底是我凶还是她凶! 我一路跑回老五七的小破屋,张坚强睡得跟死猪一样,老五七却一夜没合眼。见天还没亮我就回来了,他立刻就知道出岔子了,脸色黑的难看。等我把刚才发生的事一说,老五七这才松了口气,转身回屋,拿了一把锄头和一把斧子塞到我手里。 "小子,她一准往土里钻,到时候你把她挖出来,用斧子剁碎了,看她还怎么害人!" 天一放亮,甄甫玉就回来了,带着我往女尸藏身的地方走。到了一瞧,那女尸竟然把小树林里一个坟包给拔开了,里面的骨头扔的到处都是。我心想,你特么也有慌的时候!当即不再犹豫,抡起锄头就开始挖坟。 我正挖的起劲的时候,甄甫玉也不知道怎么了,一个劲儿的从后面拉我的手。眼看着那女尸就要变成晒咸鱼了,我哪肯放弃,根本没搭理甄甫玉。挖到一米多的时候,出现的不是棺材板,而是一个脸盆大小,呈四五十度斜坡的黑洞。私状丽技。 "甫玉,这洞有多深?你下去看看。"我张口吆喝了一嗓子,然后坐在洞口等着。心里盘算,要是这洞太深的话,我就干脆找点火油干草灌进去,一把火把那女尸烧了,就算是阴气少不尽,没了躯壳,她也作不了乱了。 等了约莫两三分钟,我就开始觉得不对劲。心想就算是女尸再能挖,屁大点功夫她能挖到哪去?怎么甫玉去了这么长时间,还没动静? 我一直从早上等到正中午也不见甫玉出来,叫她也没回应,心里开始发慌。 她跟在我身边十几年,从来没离开过我这么长时间,这次是怎么了?难不成那女尸把她给抓了?我连忙摇摇头,不可能,甫玉是魂,女尸是怨灵,完全就不是一个东西,根本不可能对甫玉造成任何伤害。 就在我心神不宁的时候,突然,我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稀稀疏疏的脚步声,由远至近。一开始我还以为是张坚强,不过很快就否定了,因为这脚步声是直奔我这边而来,但张坚强根本不知道我在这。 我觉得不对,赶紧跑到旁边的草里躲起来。没过一会儿,我就瞧见一个略微有些佝偻的身影走了过来,估摸着得有个五六十岁。等他走近了,看清楚场8以后,我愣了半天没回过神。这老家伙竟然是前段时间我在镇上碰见的那个,自称张大爷师兄弟的老头! 我心里一个劲的犯嘀咕,他怎么会来这?在我的注视下,这老头走到墓坑旁边,四处扫了一眼,然后从兜里掏出一个铜铃铛,在墓坑前面摇了几下。 "铃铃铃" 片刻之后,我就听见墓坑里传出一阵动静。老头从兜里掏出一个黑口袋,往里一套,紧接着往外一拉,竟然把女尸从坑里拖了出来。更让我吃惊的还在后面,老头抓着女尸的脚,硬是用两根手指把深深陷在里面的棺材钉拔了出来,再拿出一条粗麻绳,套住女尸的脖子,随便找了颗树往上一吊。这女尸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我折腾了一晚上,白忙活了! 老头刚把女尸收拾好,我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一个汉子的吆喝声:"老雕,这老东西不肯说那小子在哪,怎么办?" 我顺着声音瞧过去,惊讶的发现,一个身高约莫一米九,穿着裤衩子大汗衫,剃着光头的大汉,拖着满头是血的老五七往这边走。 老雕扭头瞥了一眼老五七,露出一个奸诈的笑容:"老五七,他张玉修跟你非亲非故,你犯得着给他师徒俩当牛做马吗?命是自己的,就算是你为那小子死了,他都不知道你是咋死的。要我说,你不如识相点,告诉我那小子在哪,等我把那样东西从大墓里拿出来以后,你还守个屁的山?" 老五七长吸一口气,嘴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紧接着往地上吐了一口又黄又红的血痰,张嘴就骂:"老雕!这么大岁数你白活了!那东西是大兴安岭的命脉,你为了吃几口香肉,就把整个大兴安岭的人都卖了,你就不怕下十八层地狱?" 还没等老雕说话,汉子就一巴掌抽在老五七的脸上,打的老五七直喷血:"去你妈的,少特么给我哔哔!再不说那小子在哪,我特么弄死你!" 我趴在草里,身体一个劲儿的发抖,不是害怕,而是看着老五七被汉子往死里蹂躏,心里愤怒至极。但我心里明白,我不能出去,否则我和老五七都得死,老五七的一番心意也就白费了。 老五七岁数本来就大,哪经得住汉子的拳脚,没几下就咽了气。 汉子拍了拍手,脸上的表情很平静,杀个人对他来说像杀只鸡:"老雕,没那小子,咱们能成吗?" 老雕低头看了一眼墓坑,眼睛一眯:"市里都派人来炸山了,大墓被毁只是时间的问题,时间不等人啊,进也得进,不进也得进!"说完,老雕竟然双脚一点,直接蹦进了墓坑里。 第188章狐妖 ?我被惊得目瞪口呆,实在没想到杨山岗里居然有一条直通后山大墓的墓道! 我虽然不知道老调嘴里说的那样东西究竟是什么,但我敢肯定。他准没安好心! 等他俩一进坑,我赶紧跑过去看老五七。那汉子下手真狠,老五七的脸上就没有一处好地方,鼻子都被打的凹进了腔子里。 我心想。好你个老雕,肯定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就已经打我的主意了!把女尸挂在这,一来可以引我上钩,二来还能保护墓道不被人发现,真是好算计! 我本以为张坚强也凶多吉少,等我抱着老五七回到住处时,他竟然坐在门口吃老五七昨晚炒的大豆。嘴里还哼着小曲,把我气得张嘴就骂。 张坚强没还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老五七。等我把刚才的事一说,张坚强气的眼珠子瞪得老大。直拍大腿:"妈了个巴子的,没事我跑到山上溜达个毛啊,要是有我在,老五七一准死不了!" 我冷笑一声,老雕就不说了,单说那个汉子,一看就知道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就张坚强这二两蛤蟆,落到他手里,估计团粉都得挤出来。 我把老五七放在门口,进屋找了点蛇药敷在肩膀伤口上,跟着张坚强一起在屋后面挖了个坑,用凉席子卷着老五七的尸体草草下了葬。站在墓前,我不由叹息,跟他才认识了一天,他就因为我而死,果然出马仙这辈子只能孤独终老,谁碰着谁倒血霉。 "老赵,现在咋办?" 我扫了一眼那两具尸体:"带上,回去交差!" 我俩赶回村里的时候,张艳正坐在村口的大卡车上,掐着表等我们呢。别看张艳办事雷厉风行,一看见那两具皮包骨头的干尸,小脸刷的一下就白了,抖着嗓子问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只说他俩碰上了怨灵,至于怨灵的来龙去脉,还有老雕哪一档子事,我压根就没提。这种事儿说出来,只会添乱。 我按照约定把司机带回来了,至于是死是活,这就跟我没关系了。我知道,张艳一看见这两具尸体,更决心炸了后山,但她不好明着违约,就给我整了个三天期限。要是三天我查不出大墓的事故原因,不管我出没出来,她都会按照计划对后山进行爆破。 说心里话,这大墓一开始我是不打算进的,只不过是想拖住张艳。但现在半路冒出个老雕,性质就完全不同了。有的时候,命运是没办法抗拒的,我躲了大墓这么久,仍旧无法改变要进入大墓的现实。 进后山之前,村长拎着个皮囊子到我家找我,一瞧见我就开始落泪:"小军,大爷知道你现在道行浅,进去恐怕凶多吉少,但咱们大兴安岭人的命都悬着,这担子你不抗谁抗?大爷也帮不了你啥,这一囊子松子酒就送你了。要是实在熬不过就喝了它,醉了就啥也不知道了。" 这话说起来晦气,但我听着却很窝心,把酒囊子往腰上一别,带上半瓶蛇药,拎着煤油灯,我便头也不回的向后山走去。眼看着就要进山的时候,我听到身后有人喊我,转身一看,是张坚强。 这小子腰上插着山刀,肩上背着汉阳造,非要跟我一起进山,说什么多一个人多个帮手,要是留在村里也是等死罢了,倒不如跟我搏一搏。 他跟我从小一起长大,碰过水女,打过狍子,还一起斗过山跳,也算是比山高比海深的兄弟感情了。现在站出来,说实话,我挺感动的。 我笑着骂他:"墓里又没娘们,就算是有,也是死娘们,你这么积极干啥?" 张坚强把嘴一横:"死娘们活娘们另说,我就是要进去瞅瞅,是什么玩意儿折腾了咱半辈子。要是有机会,我非给他兜头来上一枪不可,打不死,也让他瞧瞧咱东北爷们的血性。" 这人啊,一旦是豁出去了,啥事都敢干。 我俩轻车熟路,直奔矿坑区,要是搁在以前,这一路上肯定磕磕绊绊,可这回也不知道怎么了,一路顺风顺水,就连张坚强都没被鬼遮眼。我跟张坚强说,还真应了那句老话,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的。咱俩这一豁出去,整个后山都怂了。 正说着话,突然,我感觉右手被一股温和的力量拉住,当时立刻反应过来是甄甫玉。她失踪了这么久,突然回来,我非但没有高兴,反而相当恼火。因为要不是她突然不见了,我兴许还能救下老五七。 "你上哪去了?"我语气不太好,大声质问。私状丽弟。 甄甫玉在我体外的时候,我听不见她说话,就赶紧让她上身。 "相公,这墓你不能去!"她说这话的时候,嗓音竟有些微微颤抖,像是很害怕。 我当然知道大墓不能去,可现在不是身不由己吗。随后,在跟她的交谈中我得知,她进入杨山岗的墓坑以后,很快就发现了女尸,当时女尸的阴气已经泄的差不多了,只要拖出去,太阳一照,准完蛋。但同时,她又发现这墓坑深不见底,而且开凿的方式非常精妙,洞壁每隔二十米就会镶一枚古铜钱,铜钱旁边还会有一根细长的通气管。 甄甫玉觉得奇怪,就顺着坑洞一直深入,最后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到了大墓里。 按照甄甫玉的说法,大墓里阴气之重已经超出了想象,格局错综复杂,而且墓墙里埋着很多暗符,她居然无法穿墙而过,险些迷失在墓室里。 "除了这些,你还发现什么了?" 甄甫玉该脱口而出:"高脚阴兵。" 听到‘高脚阴兵’这四个字,我心里咯噔一下。 高脚阴兵跟那些守墓的山跳差别可海了。按照我的估算,山跳肯定是墓主人下葬之前就已经练好,布置在墓外,防止以后有人打扰他。而高脚阴兵,肯定不是墓主人自己练的,因为这种东西是来自阴间!只有出现大凶大险,连老天爷都要除掉的邪物时,高脚阴兵才会出现。 就凭我这点能耐,这墓进去就是个死!但我却并没有停下步伐,因为自打我成了出马仙,死对我来说只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早死晚死,对我来说差别不大。 穿过榛子林,再往北走二里山路,矿坑区就出现在眼前。由于这里当年被投资公司大力开发过,杨树都被伐净,形成一个十分突兀的空旷地带,因为地上碎矿石太多,连草都不长,两个黑洞洞的矿坑就这么矗在中间。左边那个矿坑,坍塌的太严重,几乎快埋死了,右边的保存相对完好,往里一瞅,总感觉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往里吸我。大白天的,日头正足,我却冒出一层细汗。 "强子,进去就不能回头了,你想清楚了?"我眼睛盯着幽暗的矿坑,小声问旁边的张坚强,其实更多的是想给自己一个心里准备的时间。 来的路上,张坚强还挺能咋呼,一到矿坑口,他立刻变成了闷油瓶,半天憋不出个屁来。末了给我整出一句:"老赵,跟你商量个事,你都有野仙了,不怕被阴气煞到。不如把你那铜疙瘩给我,我也防备防备,怎么样?" 我一琢磨,在理,从裤兜子里掏出来塞到他手里,没半点舍不得。 在我的脚踏进矿坑的一瞬间,我像是到了另外一个世界,究竟是哪不一样,我也说不出来,总之感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诡异的压迫感。等我一打开煤油灯,矿洞里的景象立刻惊得我倒抽一口凉气。 第189章院落 ?整条矿井被灯光一照,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暗红色,大量骸骨被一种不知名的海绵状稠物粘在井壁上。有一些骸骨身上还穿着衣服,我一眼就认出这些骸骨都是这些年进山的事故调查员! 别看张坚强来的时候挺坚决,一看到眼前的景象,立刻被惊得脸色煞白。双手死死攥着汉阳造。 "老老赵,这哪特么是矿井,简直就是屠宰场啊!" 来这种地方,最忌讳的就是人吓人,心里越害怕,精神就越薄弱,从而导致阳气不稳。我赶紧让张坚强闭嘴,用食指沾了一点墙上的粘稠物。凑在鼻子上闻。一开始我还以为这些都是血肉,可闻了才知道,血腥味非常的淡。反而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清香。用油灯一照,还透着淡淡的光泽。 我正观察粘液的时候。张坚强猛拉我胳膊,指着最近的一具骸骨,压着嗓子吼:"快看,那是什么玩意儿?" 我顺着张坚强的指示一看,那具骸骨的胸腔里爬着一些米粒大小的白色东西,说是蛆吧,又不像,因为那东西的速度非常快。开始的时候只有七八只,一眨眼功夫就多到四五十只,在骸骨的胸腔里爬来爬去,看得我直起鸡皮疙瘩。 这些虫子不会凭空冒出来,肯定是躲在什么看不见的地方,我拿着油灯四处照了一下,整个矿井都被粘液附着着,根本没有什么坑洞。无意间,我发现骸骨和井壁之间会形成一个直角,而粘液填充进直角里则会形成一个三角形,这个三角形的里面就是一个空间。 我抄起山刀,一刀把粘液表面砍开。这一砍开我就后悔了,数以万计的白色虫子从粘液里面涌出来,就像是抱着米口袋往外倒米一样,眨眼功夫就在地上形成一个小山包。 张坚强恶心的捂着嘴差点没吐出来,我心里却在纳闷,一具骸骨旁边至少会有两到三个粘液形成的囊子,一个囊子里就有这么多虫子,那整个矿井里的虫子数量之多,简直超出想象。 和刚才我看到的那些虫子不同,这些虫子的行动速度比较缓慢,像是没睡醒一样,我刚要抓一只研究研究,甄甫玉就立刻拉住我的手,不让我碰。只有遇到危险的时候,甄甫玉才会拦着我。我赶紧拉着张坚强后退了一步,低声道:"小心点,我估摸着这些事故调查员的死,和这些虫子脱不了干系。" "照你这么说,这矿井咱还进不去了呢。" 我摇了摇头,伸手一指地上的虫子:"尸骨里面的虫子动作很快,而这些则反应迟钝,我寻摸着,肯定是这东西是吃人肉的,没人的时候就冬眠,闻见人味才醒过来。咱俩要是赶紧冲进去的话,兴许还来得及。" 张坚强被我这话吓得一哆嗦:"你这是要玩命啊?" 我冷笑一声:"你也不想想,咱俩哪次进后山不是玩命?你要是怂了,你就出去,我自己一个人也成。" 张坚强撇了撇嘴:"哼,你不跟我说,我也知道,这矿井只要进了,就会阴气缠身,这辈子想躲都躲不掉。" "那还啰嗦什么!" 我俩从虫堆上迈过去,撒腿就往里面跑。这矿井是斜着打进去的,坡度将近五十度,算是比较陡的。我俩不敢跑得太快,谁知道这矿井有多深,万一跌倒,顺着坡滚下去,非磕死不行。 也没跑几步,我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噗呲噗呲’的声音,像是皮球炸开一样。我转身往后一瞅,冷汗刷的一下就下来了。原本暗红色的矿井,这会儿已经变成了乳白色,密密麻麻的虫子,完全把矿井表面覆盖,正追我们俩呢。我正发愣的时候,我旁边的虫囊子当着我的面炸开,白花花的米粒虫溅的到处都是。 有一只落在我的脸上,几乎是刚碰到,我就感觉脸上钻心的疼,赶紧冲张坚强吼:"快!快帮我看看,掉我脸上了!" 张坚强从我手里抢过油灯,往我脸上一照,当场倒吸一口凉气:"老赵,它往你脸里钻呢!" 也幸亏这小子平常邋遢惯了,手指头盖又黑又长都快赶上杨山岗女尸了,用食指和拇指一下掐住米粒虫的屁股,往外一扯,我就感觉脸上像是被撤掉一块肉,疼得我直嘬牙花子:"怎么样,弄下来没有?" "弄下来了,你瞅瞅。"张坚强把虫子往我眼前一递,我发现这虫子的脑袋竟然有六瓣,展开的时候就像花一样,硬是从我脸上撤掉一块豆粒大小的肉块! 我活这么大,从没见过这么凶的虫子,眼看着虫潮就要过来了,我一巴掌打掉张坚强手里的米粒虫,带着他玩命一样往里面冲。我俩跑得快,可这些虫子也不含糊,而且闻到我俩的人味后,精神头越来越足,紧追不舍。 而且,除了我们后面的虫潮,在我们前方的虫囊也相继炸开,没一会儿就把我俩给包围了。我俩不得不停下脚步,张坚强拿着汉阳造,对着虫潮开了好几枪。平常敲山震虎,连猛兽都害怕的汉阳造,在虫潮面前却显得异常无力。 我急得不行,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把手里的油灯往地上一砸,火油飞溅,立刻形成一道火墙。我们正前方的虫潮,碰到火焰立刻被烧死,暂时威胁不到我们,但我们身后的虫潮却越来越近。 要是再有一道火墙就好了。 一想到这,我立刻把目光放到腰间的酒囊子上。本来这酒囊子是给我保底用的,就像是战场上留给自己的最后一颗子弹。但醉酒是需要过程的,虫潮可不会给我酒精上头的机会。情急之下,我一把扯下酒囊子,在地上倒成一条线,用火点燃。 这些虫子很怪,一碰到火焰,不是烧成灰,而是直接气化,连点味道都不会留下。这两道火墙虽然烧死了数不清的米粒虫,但对虫潮来说却是九牛一毛。看着火苗越来越小,张坚强一咬牙,直接用衣服当燃料。 约莫烧了一分钟左右,虫潮没有丝毫减少的迹象,我开始感觉不对劲,赶紧让张坚强把他爹的铝合金手电打开,往矿井的出口方向照。跟刚才一样,视线所及的地方仍旧遍布米粒虫。 我搓着下巴嘀咕:"不对!按照咱俩刚才的速度,顶多跑了五六十米。" 张坚强急的直吼:"你说鸡毛呢?说点我能听明白的!" 我跟他解释,这里距离矿口也就有五十米的距离,粗略的算一下,大约有二百多个虫囊,里面的虫子的确可以把矿井完全铺满。但以虫潮的爬行速度,一分钟的时间,可以爬将近一百米,按理来说早就应该被火烧光了,可照现在看,虫潮压根就没减少。一开始我以为这些虫子是大墓怨气形成的障眼法,但刚才我可是被咬了一口,疼是真疼,绝不是假象。 我实在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我和张坚强素手无策的时候,我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悔得我恨不得抽自己耳光。刚才光顾着逃命害怕去了,竟然把甄甫玉给忘了!她在这片土地上呆了这么多年,见多识广,肯定知道这些东西的来历。 我赶紧让甄甫玉上身,还没等我开口,她就抢先喊道:"相公,快把火灭了!" 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赶紧问甄甫玉到底是怎么回事。由于她说的太急,我只能听个大概齐。这些虫子好像是叫天葬阴虱,已经有几千年的历史了,最早在埃及那边发现,用作守卫法老陵墓的圣虫。这东西,在绝对黑暗的时候,会陷入沉睡,只要一碰到光就会醒来,而恰恰人进入陵墓最离不开的就是光,这也是为什么进来一个死一个。私状丽划。 我赶紧让张坚强把手电关上,用脚把地上的火苗踩灭。黑暗瞬间笼罩全身,紧接着,我就感觉天葬阴虱钻进我的裤子,往腿上爬。一开始还会咬我几口,我咬着牙忍着,没一会儿虫潮就没了动静。 我摸着黑,脱掉裤子,把腿上的天葬阴虱全都扒拉掉,确定身上一只都没有了,我和张坚强这才松了口气。 因为不敢开手电,我俩只能扶着洞壁往里走,约莫走出将近二百多米,确定墙上的天葬阴虱和粘稠物都没了,我俩这才敢开手电。当亮光刺破黑暗,照亮矿井,我非但没有松口气,反而心里咯噔一下。 在我俩的正前方,立着一个巨大的黑色棺材。我这辈子见过无数棺材,但像这么大的却是第一次见到。用视线打量,估计至少得有三米,估计只有姚巨人才能用得上这种棺材。除此之外,这棺材的盖子居然是开着的,里面什么都没有。 我和张坚强对视一线,估计他心里也在纳闷,这矿井里怎么凭空多了口空棺材? 正准备问甄甫玉的时候,张坚强冷不丁的拍了我肩膀一下,伸手指了指旁边的井壁,嘀咕道:"老赵,这上面写着什么?你认不认识?" 第191章勾镰煞 inmmmmm我被惊得目瞪口呆,实在没想到杨山岗里居然有一条直通后山大墓的墓道! 我虽然不知道老调嘴里说的那样东西究竟是什么,但我敢肯定。他准没安好心! 等他俩一进坑,我赶紧跑过去看老五七。那汉子下手真狠,老五七的脸上就没有一处好地方,鼻子都被打的凹进了腔子里。 我心想。好你个老雕,肯定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就已经打我的主意了!把女尸挂在这,一来可以引我上钩,二来还能保护墓道不被人发现,真是好算计! 我本以为张坚强也凶多吉少,等我抱着老五七回到住处时,他竟然坐在门口吃老五七昨晚炒的大豆。嘴里还哼着小曲,把我气得张嘴就骂。 张坚强没还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老五七。等我把刚才的事一说,张坚强气的眼珠子瞪得老大。直拍大腿:"妈了个巴子的,没事我跑到山上溜达个毛啊,要是有我在,老五七一准死不了!" 我冷笑一声,老雕就不说了,单说那个汉子,一看就知道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就张坚强这二两蛤蟆,落到他手里,估计团粉都得挤出来。 我把老五七放在门口,进屋找了点蛇药敷在肩膀伤口上,跟着张坚强一起在屋后面挖了个坑,用凉席子卷着老五七的尸体草草下了葬。站在墓前,我不由叹息,跟他才认识了一天,他就因为我而死,果然出马仙这辈子只能孤独终老,谁碰着谁倒血霉。 "老赵,现在咋办?" 我扫了一眼那两具尸体:"带上,回去交差!" 我俩赶回村里的时候,张艳正坐在村口的大卡车上,掐着表等我们呢。别看张艳办事雷厉风行,一看见那两具皮包骨头的干尸,小脸刷的一下就白了,抖着嗓子问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只说他俩碰上了怨灵,至于怨灵的来龙去脉,还有老雕哪一档子事,我压根就没提。这种事儿说出来,只会添乱。 我按照约定把司机带回来了,至于是死是活,这就跟我没关系了。我知道,张艳一看见这两具尸体,更决心炸了后山,但她不好明着违约,就给我整了个三天期限。要是三天我查不出大墓的事故原因,不管我出没出来,她都会按照计划对后山进行爆破。 说心里话,这大墓一开始我是不打算进的,只不过是想拖住张艳。但现在半路冒出个老雕,性质就完全不同了。有的时候,命运是没办法抗拒的,我躲了大墓这么久,仍旧无法改变要进入大墓的现实。 进后山之前,村长拎着个皮囊子到我家找我,一瞧见我就开始落泪:"小军,大爷知道你现在道行浅,进去恐怕凶多吉少,但咱们大兴安岭人的命都悬着,这担子你不抗谁抗?大爷也帮不了你啥,这一囊子松子酒就送你了。要是实在熬不过就喝了它,醉了就啥也不知道了。" 这话说起来晦气,但我听着却很窝心,把酒囊子往腰上一别,带上半瓶蛇药,拎着煤油灯,我便头也不回的向后山走去。眼看着就要进山的时候,我听到身后有人喊我,转身一看,是张坚强。私木阵弟。 这小子腰上插着山刀,肩上背着汉阳造,非要跟我一起进山,说什么多一个人多个帮手,要是留在村里也是等死罢了,倒不如跟我搏一搏。 他跟我从小一起长大,碰过水女,打过狍子,还一起斗过山跳,也算是比山高比海深的兄弟感情了。现在站出来,说实话,我挺感动的。 我笑着骂他:"墓里又没娘们,就算是有,也是死娘们,你这么积极干啥?" 张坚强把嘴一横:"死娘们活娘们另说,我就是要进去瞅瞅,是什么玩意儿折腾了咱半辈子。要是有机会,我非给他兜头来上一枪不可,打不死,也让他瞧瞧咱东北爷们的血性。" 这人啊,一旦是豁出去了,啥事都敢干。 我俩轻车熟路,直奔矿坑区,要是搁在以前,这一路上肯定磕磕绊绊,可这回也不知道怎么了,一路顺风顺水,就连张坚强都没被鬼遮眼。我跟张坚强说,还真应了那句老话,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的。咱俩这一豁出去,整个后山都怂了。 正说着话,突然,我感觉右手被一股温和的力量拉住,当时立刻反应过来是甄甫玉。她失踪了这么久,突然回来,我非但没有高兴,反而相当恼火。因为要不是她突然不见了,我兴许还能救下老五七。 "你上哪去了?"我语气不太好,大声质问。 甄甫玉在我体外的时候,我听不见她说话,就赶紧让她上身。 "相公,这墓你不能去!"她说这话的时候,嗓音竟有些微微颤抖,像是很害怕。 我当然知道大墓不能去,可现在不是身不由己吗。随后,在跟她的交谈中我得知,她进入杨山岗的墓坑以后,很快就发现了女尸,当时女尸的阴气已经泄的差不多了,只要拖出去,太阳一照,准完蛋。但同时,她又发现这墓坑深不见底,而且开凿的方式非常精妙,洞壁每隔二十米就会镶一枚古铜钱,铜钱旁边还会有一根细长的通气管。 甄甫玉觉得奇怪,就顺着坑洞一直深入,最后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到了大墓里。 按照甄甫玉的说法,大墓里阴气之重已经超出了想象,格局错综复杂,而且墓墙里埋着很多暗符,她居然无法穿墙而过,险些迷失在墓室里。 "除了这些,你还发现什么了?" 甄甫玉该脱口而出:"高脚阴兵。" 听到‘高脚阴兵’这四个字,我心里咯噔一下。 高脚阴兵跟那些守墓的山跳差别可海了。按照我的估算,山跳肯定是墓主人下葬之前就已经练好,布置在墓外,防止以后有人打扰他。而高脚阴兵,肯定不是墓主人自己练的,因为这种东西是来自阴间!只有出现大凶大险,连老天爷都要除掉的邪物时,高脚阴兵才会出现。 就凭我这点能耐,这墓进去就是个死!但我却并没有停下步伐,因为自打我成了出马仙,死对我来说只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早死晚死,对我来说差别不大。 穿过榛子林,再往北走二里山路,矿坑区就出现在眼前。由于这里当年被投资公司大力开发过,杨树都被伐净,形成一个十分突兀的空旷地带,因为地上碎矿石太多,连草都不长,两个黑洞洞的矿坑就这么矗在中间。左边那个矿坑,坍塌的太严重,几乎快埋死了,右边的保存相对完好,往里一瞅,总感觉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往里吸我。大白天的,日头正足,我却冒出一层细汗。 "强子,进去就不能回头了,你想清楚了?"我眼睛盯着幽暗的矿坑,小声问旁边的张坚强,其实更多的是想给自己一个心里准备的时间。 来的路上,张坚强还挺能咋呼,一到矿坑口,他立刻变成了闷油瓶,半天憋不出个屁来。末了给我整出一句:"老赵,跟你商量个事,你都有野仙了,不怕被阴气煞到。不如把你那铜疙瘩给我,我也防备防备,怎么样?" 我一琢磨,在理,从裤兜子里掏出来塞到他手里,没半点舍不得。 在我的脚踏进矿坑的一瞬间,我像是到了另外一个世界,究竟是哪不一样,我也说不出来,总之感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诡异的压迫感。等我一打开煤油灯,矿洞里的景象立刻惊得我倒抽一口凉气。 第192章七星锁魂阵 ?整条矿井被灯光一照,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暗红色,大量骸骨被一种不知名的海绵状稠物粘在井壁上。有一些骸骨身上还穿着衣服,我一眼就认出这些骸骨都是这些年进山的事故调查员! 别看张坚强来的时候挺坚决,一看到眼前的景象,立刻被惊得脸色煞白。双手死死攥着汉阳造。 "老老赵,这哪特么是矿井,简直就是屠宰场啊!" 来这种地方,最忌讳的就是人吓人,心里越害怕,精神就越薄弱,从而导致阳气不稳。我赶紧让张坚强闭嘴,用食指沾了一点墙上的粘稠物。凑在鼻子上闻。一开始我还以为这些都是血肉,可闻了才知道,血腥味非常的淡。反而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清香。用油灯一照,还透着淡淡的光泽。 我正观察粘液的时候。张坚强猛拉我胳膊,指着最近的一具骸骨,压着嗓子吼:"快看,那是什么玩意儿?" 我顺着张坚强的指示一看,那具骸骨的胸腔里爬着一些米粒大小的白色东西,说是蛆吧,又不像,因为那东西的速度非常快。开始的时候只有七八只,一眨眼功夫就多到四五十只,在骸骨的胸腔里爬来爬去,看得我直起鸡皮疙瘩。私木阵划。 这些虫子不会凭空冒出来,肯定是躲在什么看不见的地方,我拿着油灯四处照了一下,整个矿井都被粘液附着着,根本没有什么坑洞。无意间,我发现骸骨和井壁之间会形成一个直角,而粘液填充进直角里则会形成一个三角形,这个三角形的里面就是一个空间。 我抄起山刀,一刀把粘液表面砍开。这一砍开我就后悔了,数以万计的白色虫子从粘液里面涌出来,就像是抱着米口袋往外倒米一样,眨眼功夫就在地上形成一个小山包。 张坚强恶心的捂着嘴差点没吐出来,我心里却在纳闷,一具骸骨旁边至少会有两到三个粘液形成的囊子,一个囊子里就有这么多虫子,那整个矿井里的虫子数量之多,简直超出想象。 和刚才我看到的那些虫子不同,这些虫子的行动速度比较缓慢,像是没睡醒一样,我刚要抓一只研究研究,甄甫玉就立刻拉住我的手,不让我碰。只有遇到危险的时候,甄甫玉才会拦着我。我赶紧拉着张坚强后退了一步,低声道:"小心点,我估摸着这些事故调查员的死,和这些虫子脱不了干系。" "照你这么说,这矿井咱还进不去了呢。" 我摇了摇头,伸手一指地上的虫子:"尸骨里面的虫子动作很快,而这些则反应迟钝,我寻摸着,肯定是这东西是吃人肉的,没人的时候就冬眠,闻见人味才醒过来。咱俩要是赶紧冲进去的话,兴许还来得及。" 张坚强被我这话吓得一哆嗦:"你这是要玩命啊?" 我冷笑一声:"你也不想想,咱俩哪次进后山不是玩命?你要是怂了,你就出去,我自己一个人也成。" 张坚强撇了撇嘴:"哼,你不跟我说,我也知道,这矿井只要进了,就会阴气缠身,这辈子想躲都躲不掉。" "那还啰嗦什么!" 我俩从虫堆上迈过去,撒腿就往里面跑。这矿井是斜着打进去的,坡度将近五十度,算是比较陡的。我俩不敢跑得太快,谁知道这矿井有多深,万一跌倒,顺着坡滚下去,非磕死不行。 也没跑几步,我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噗呲噗呲’的声音,像是皮球炸开一样。我转身往后一瞅,冷汗刷的一下就下来了。原本暗红色的矿井,这会儿已经变成了乳白色,密密麻麻的虫子,完全把矿井表面覆盖,正追我们俩呢。我正发愣的时候,我旁边的虫囊子当着我的面炸开,白花花的米粒虫溅的到处都是。 有一只落在我的脸上,几乎是刚碰到,我就感觉脸上钻心的疼,赶紧冲张坚强吼:"快!快帮我看看,掉我脸上了!" 张坚强从我手里抢过油灯,往我脸上一照,当场倒吸一口凉气:"老赵,它往你脸里钻呢!" 也幸亏这小子平常邋遢惯了,手指头盖又黑又长都快赶上杨山岗女尸了,用食指和拇指一下掐住米粒虫的屁股,往外一扯,我就感觉脸上像是被撤掉一块肉,疼得我直嘬牙花子:"怎么样,弄下来没有?" "弄下来了,你瞅瞅。"张坚强把虫子往我眼前一递,我发现这虫子的脑袋竟然有六瓣,展开的时候就像花一样,硬是从我脸上撤掉一块豆粒大小的肉块! 我活这么大,从没见过这么凶的虫子,眼看着虫潮就要过来了,我一巴掌打掉张坚强手里的米粒虫,带着他玩命一样往里面冲。我俩跑得快,可这些虫子也不含糊,而且闻到我俩的人味后,精神头越来越足,紧追不舍。 而且,除了我们后面的虫潮,在我们前方的虫囊也相继炸开,没一会儿就把我俩给包围了。我俩不得不停下脚步,张坚强拿着汉阳造,对着虫潮开了好几枪。平常敲山震虎,连猛兽都害怕的汉阳造,在虫潮面前却显得异常无力。 我急得不行,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把手里的油灯往地上一砸,火油飞溅,立刻形成一道火墙。我们正前方的虫潮,碰到火焰立刻被烧死,暂时威胁不到我们,但我们身后的虫潮却越来越近。 要是再有一道火墙就好了。 一想到这,我立刻把目光放到腰间的酒囊子上。本来这酒囊子是给我保底用的,就像是战场上留给自己的最后一颗子弹。但醉酒是需要过程的,虫潮可不会给我酒精上头的机会。情急之下,我一把扯下酒囊子,在地上倒成一条线,用火点燃。 这些虫子很怪,一碰到火焰,不是烧成灰,而是直接气化,连点味道都不会留下。这两道火墙虽然烧死了数不清的米粒虫,但对虫潮来说却是九牛一毛。看着火苗越来越小,张坚强一咬牙,直接用衣服当燃料。 约莫烧了一分钟左右,虫潮没有丝毫减少的迹象,我开始感觉不对劲,赶紧让张坚强把他爹的铝合金手电打开,往矿井的出口方向照。跟刚才一样,视线所及的地方仍旧遍布米粒虫。 我搓着下巴嘀咕:"不对!按照咱俩刚才的速度,顶多跑了五六十米。" 张坚强急的直吼:"你说鸡毛呢?说点我能听明白的!" 我跟他解释,这里距离矿口也就有五十米的距离,粗略的算一下,大约有二百多个虫囊,里面的虫子的确可以把矿井完全铺满。但以虫潮的爬行速度,一分钟的时间,可以爬将近一百米,按理来说早就应该被火烧光了,可照现在看,虫潮压根就没减少。一开始我以为这些虫子是大墓怨气形成的障眼法,但刚才我可是被咬了一口,疼是真疼,绝不是假象。 我实在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我和张坚强素手无策的时候,我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悔得我恨不得抽自己耳光。刚才光顾着逃命害怕去了,竟然把甄甫玉给忘了!她在这片土地上呆了这么多年,见多识广,肯定知道这些东西的来历。 我赶紧让甄甫玉上身,还没等我开口,她就抢先喊道:"相公,快把火灭了!" 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赶紧问甄甫玉到底是怎么回事。由于她说的太急,我只能听个大概齐。这些虫子好像是叫天葬阴虱,已经有几千年的历史了,最早在埃及那边发现,用作守卫法老陵墓的圣虫。这东西,在绝对黑暗的时候,会陷入沉睡,只要一碰到光就会醒来,而恰恰人进入陵墓最离不开的就是光,这也是为什么进来一个死一个。 我赶紧让张坚强把手电关上,用脚把地上的火苗踩灭。黑暗瞬间笼罩全身,紧接着,我就感觉天葬阴虱钻进我的裤子,往腿上爬。一开始还会咬我几口,我咬着牙忍着,没一会儿虫潮就没了动静。 我摸着黑,脱掉裤子,把腿上的天葬阴虱全都扒拉掉,确定身上一只都没有了,我和张坚强这才松了口气。 因为不敢开手电,我俩只能扶着洞壁往里走,约莫走出将近二百多米,确定墙上的天葬阴虱和粘稠物都没了,我俩这才敢开手电。当亮光刺破黑暗,照亮矿井,我非但没有松口气,反而心里咯噔一下。 在我俩的正前方,立着一个巨大的黑色棺材。我这辈子见过无数棺材,但像这么大的却是第一次见到。用视线打量,估计至少得有三米,估计只有姚巨人才能用得上这种棺材。除此之外,这棺材的盖子居然是开着的,里面什么都没有。 我和张坚强对视一线,估计他心里也在纳闷,这矿井里怎么凭空多了口空棺材? 正准备问甄甫玉的时候,张坚强冷不丁的拍了我肩膀一下,伸手指了指旁边的井壁,嘀咕道:"老赵,这上面写着什么?你认不认识?" 第193章赤炼精魂 qvuuuuu"甫玉?!"我张嘴吆喝了一嗓子,等感觉到甄甫玉在旁边拍我肩膀时,我这才松了口气。 我估计肯定是刚才的摄魂鬼不知道干了什么。让甄甫玉上不了我的身。我越来越不明白,张大爷究竟搞什么鬼,安排摄魂鬼这种不靠谱的东西来守墓。 不能请仙上身,进大墓就变得更加危险。但来的时候我就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了,现在无论发生什么,对我来说都在能接受的范围之内。我深吸一口气,双手按在墓门上,用力一推。 在墓门打开的刹那,一股强烈的阴风迎面吹来,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一个完全由汉白玉砖砌成的墓道。墓道两边每隔五米就会有一个铜灯。细小的火焰随风跳动,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张坚强深吸一口气,惊叹道:"这大墓少说也得有个千八百年了。这得烧多少灯油啊?" 我冷笑一声:"你没觉得这墓道里有什么怪味吗?" 张坚强提着鼻子一闻:"你这么一说,还真有。臭烘烘的。" "这就对了,这些灯烧的可不是煤油,而是尸油。" "啥?尸油?!" 据我所知,尸油是最耐烧的,它之所以耐烧,是因为普通情况下尸油根本无法点燃,只有在阴气极重的地方才能引燃,而且尸油本身也是一种灵体媒介。换句话说,灯里烧的不是尸油,而是这大墓里的阴气。 张坚强倒也看得开,说是甭管烧的啥,有光就成。他把手电一关,迈步就往里走。我赶紧拦住他,这种大墓,除了邪物之外,肯定还机关重重。因为有的时候,碰见比如张大爷ぽ秦教授这种高人,普普通通的邪物是挡不住他们的,这个时候就要靠机关暗器了。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武功再高也怕菜刀,道行再好一砖撂倒。 当年出事故的时候,文物局的人死的死跑的跑,东西都扔在这。为了安全起见,进去之前,我先出去找了根竹竿,像瞎子一样用竹竿拍打着地面往里走。 我自认为聪明,但却聪明反被聪明误,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机关都是要感应到重量才会启动,竹竿敲敲打打根本没有劲儿。我俩往里走了还不到十步,我就听见地板下面穿出一阵‘嘎啦啦’的声响。 我俩还以为机关启动了,吓得赶紧趴在地上。结果头顶上没有飞过利剑长矛,倒是身后的墓门重重的关上了,原来这是把入侵者困在墓里陪葬的机关。 虚惊一场,我俩继续往里走。这墓道很绕,没走几步就是一个拐角,估摸着走了一个多钟头也没瞧见墓室。这会儿又指望不上甄甫玉,只能硬着头皮往里走。在经过一个拐角的时候,眼前突然出现一具骸骨。 见惯了邪物,骸骨倒是没什么杀伤力。 我仔细打量,发现这骸骨的年代非常久远,身上的衣服虽然还在,但却氧化的非常严重,用手轻轻一碰就碎成了渣子。从他的衣冠打扮上来看,我估摸着应该是当年大墓殉葬的仆人。见到了殉葬的,墓室应该就不远了。 事实跟我推测的差不多,又走了两三分钟,一个黑漆漆的石门就出现在眼前。按理来说,墓室的门是非常难开的,但我轻轻一推就开了,肯定是秦教授已经进去过了。 进入墓室,最先吸引我注意力的是摆在中间的石头疙瘩。 张坚强也瞅见了,疑惑道:"棺材呢?" 我伸手一指石疙瘩:"这就是。" 很多人都知道‘棺椁’这个词,而实际上,‘棺’和‘椁’是分开的。古代下葬,有身份的人,除了要有棺材,棺材外面还要有一层椁,有用石头的,也有用黏土的。后世挖出来以后,都要先切开椁才能见到棺。 我绕着棺椁转了一圈,没瞧见开缝,说明没被打开过。但这个墓室就是大墓的尽头了,秦教授来了,不可能不打开啊。退一万步说,就算他不打开,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他早死了,问题是他的尸体呢?我扫了一大圈,也没瞧见秦教授。 正在我琢磨的时候,我忽然听到耳边传来一声巨响,转身一看,张坚强这犊子竟然趁我不注意,一刀砍在棺椁上。一条裂缝,直接贯穿整个棺椁。 "不赶紧开棺,等啥呢,墨迹。" 事情还没弄明白,就把棺椁给开了。我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带张坚强来是福是祸。 等我俩把椁拔掉,棺材露出来以后,我立刻就明白秦教授为什么不开棺了。这棺材分明是个女棺。我见识少,得需要见到棺材才能辨出来。秦教授可是行家,从外面一瞅也就行了。 一听说是女棺,张坚强眼睛直冒光:"娘的,没想到把咱折腾的这么惨的,竟然是个娘们!赶紧的,把她拖出来,我倒要看看她是凤还是鸡。" 说着话,张坚强就要砍棺材。 我赶紧把他拦住,伸手一指棺材盖,小声道:"千万别开!" "咋的了?都这会儿了,你还要留着她?怜香惜玉,你也得分个场合啊。" 我瞪了他一眼:"不懂你就给我闭嘴,少特么叭叭。你看,这棺材盖上是什么!" 张坚强见我火了,也不敢再墨迹,低头往棺材盖上一瞅,不以为然道:"不就是长毛了吗,尸体烂了当然得长毛。" "你家尸体千八百年还没烂光?" 我这么一说,张坚强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赶紧虚心向我请教。这墓长毛是常有的,但这个墓可不同,像这种有棺有椁的墓,隔绝了空气,里面的尸体一般都保存的相对完好。但也正是因为隔绝了空气,阻止很多细菌和微生物滋生,所以这种棺材只会慢慢腐朽烂掉,是很难长毛的。现在长了毛,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里面的尸体不对劲。 一听尸体不对劲,张坚强立刻打消了开棺的念头。 "不能开棺,咱总能回去吧?" "还没找到主墓室,回哪去?" "咱都经历九死一生了,这还不是主墓室啊?" 这小子真该多读点书,这也给他解释,那也给他解释,我特么累不累啊。我跟他说,像这种规模的墓,绝不可能是埋女人的,就算是埋,那也是武则天ぽ慈禧那种级别的,但纵观历史,出过几个女强人?最关键的一点,墓门的规格高的离谱,墓室的规格却又小的离谱,这明显不符合常识。 这个墓室只有两个解释,要么是主墓室的幌子,要么就是墓主人的女眷。 张坚强开始自作聪明的找机关,以为启动机关才能打开隐藏主墓室的暗门。私他系扛。 我叹了口气,拉着他往外走。因为墓主人是不会跟女眷或者幌子葬的这么近,在这找纯粹是浪费时间。 一回到墓道,我就开始犯愁,这墓道的终点是女眷墓室。我俩走了将近一个多小时,粗略估算,长度怎么着也得有个十来里地。来的时候没有看见分叉口,那就肯定有暗门。我想了一会儿,眼前突然一亮,赶紧和张坚强跑到先前殉葬仆人的尸体那。 原因很简单,这种规模的大墓,殉葬者一定很多,绝不可能只有一个。那殉葬仆人孤零零的躺在墓道里,原因只有一个,就是他不想死在这,往外逃,但逃到那就死了。 我让张坚强把骸骨搬开,盯着墙壁仔细观察,果然在墙壁上发现一个非常细微的缝隙,但我用手推却推不开。正犯愁的时候,张坚强不耐烦的往墙上砍了一刀。 这墓室的正面墓墙是汉白玉做的,但这墓实在是太大了,不可能全用还白玉,眼前的墓墙就是用青石做成的。由于年代久远,被张坚强这一刀砍中,愣是砍出一条缝。我一看有戏,也拔出山刀往门上砍,没一会儿就砍出一个刚好够胳膊伸进去的洞。 我跟张坚强说:"你把手伸进去摸摸,看看后面有没有门栓什么的,要是没有咱就费点劲,直接砍开。" 张坚强往洞里瞅了瞅,一缩脖子:"咱还是费点劲吧。" 也不怪他怂,毕竟后面有啥谁也不知道。我胆子虽然大不到哪去,但我还是把他推开,伸手进去摸。果然摸到一根铁柱。我刚要把铁柱拨开,突然,我感觉一只冰冷的手,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我像是触电一样,猛的把手缩了回来。 张坚强见我脸色惨白,立刻知道发生了什么,不管三七二十一,把汉阳造顺着洞口塞进去,兜头就是一枪。 "砰!" 门那边的空间肯定很大,回声不断。 等张坚强准备开第二枪的时候,我突然感觉甄甫玉推我肩膀,脚下一滑,直接把张坚强撞到一边。 "你撞我干啥?" 我有点发愣,没搭理他,而是琢磨甄甫玉为什么推我,难道是不想让张坚强再往里放枪?我赶紧再把手伸进去,拨开铁柱,将门推开。 在推开门的刹那,一个人影从里面跌了出来,趴在地上半点动静都没有。我把她翻过来一看,竟然是女工程师! 第194章赤灵血傀 dc我赶紧把她拖进墓道,借着墓道微弱的光线,我发现她的脸呈青紫色。浑身僵硬,两只手紧紧地攥着拳头,身上满是尘土。我还以为她死了,刚才抓我那一下只不过是回光返照。可是当我当我仔细观察她的脸时。却发现脸腮一股一股的,虽然幅度很小,但我敢肯定她嘴里有东西。 等我把她嘴掰开,里面冒出来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定睛一瞧,竟然是个蛇头!这蛇还没死,但不知道为什么,它的反应相当迟缓。连吐信子的力气都没有。等我把它从女工程师的嘴里撤出来时,惊讶的发现,蛇身已经相当干瘪。像是被人榨干了体内的所有营养似得。在蛇的尾巴上,还挂着一个铜钱和一道黄符。 我低头看了看女工程师。心里一阵惊讶,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恐怕就是南茅不外传的延命之术,将她自己和蛇的命绑在一起,只要蛇不死,她就不会死。但长时间水米不进,就算是用出这种招数,也只能保证她阳气不断而已,现在早已经虚弱至极,不吃点大补的东西是很难醒过来的。 大兴安岭别的东西没有,就人参鹿茸这种玩意儿多,可现在身处大墓,上哪找这些东西去。没辙,我只能用刀在手指上割开一条小口,挤出血喂蛇,先保证蛇不死,女工程师就有一线生机。 我让张坚强背着她,张坚强还老大不乐意,说要不是因为她和秦教授,这山也不用炸,更犯不上跑到这来送命,说句难听点的话,死了活该。 可我却不这么想,先不说她们也是被市里派来公干的,由不得自己。就算是非要把这个帽子扣在她们头上,但至少她们比我和张坚强有能耐,也算是个帮手,再不济,也能透露点大墓后面的消息。 和墓道里不同,暗门后面一片漆黑,而且走廊非常狭小,我俩只能一前一后往里走,还得低着头。最关键的是,走廊的拐角と岔口非常多,走个两三米就得拐一次弯,眨眼功夫,我俩就迷了方向,连来时的路都找不到了。 走了约莫五分钟,我就突然停了下来,张坚强一脑袋撞在我后背上,咧嘴就吆喝:"你停的时候敢不敢给我打声招呼?我还以脑袋瓜子撞墙上了呢。" 我没搭理他,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面前的墙壁,半天之后才开口问他:"强子,你有没有发现,这地方咱来过?" "这黑灯瞎火的,我哪能看出来。" 我伸手一指墙上的小坑:"这座墓的建造非常精细,这个坑肯定是当初建造时,工匠不小心留下来的。几分钟前,我就留意过它,现在又出现了,咱们该不会是在兜圈子吧?" 张坚强有些慌,直勾勾的看着我,虽然啥都没说,但他心里想的什么,我门清。如果真的是在兜圈子,我们很有可能跟女工程师一样,被活活困死在这。为了弄清楚,我从裤腿上撕下一块布扔到地上,然后和张坚强继续往前走,结果几分钟后,我俩果然在地上发现了刚才撕掉的布。 张坚强急的在原地直打转,我心里也不敞亮,要是被什么妖魔鬼怪弄死,也就认了,可现在啥都没见着呢,就被困死,也忒窝囊了。私他系血。 正犯愁的时候,突然,我们后方传来一阵说话声。我和张坚强同时一愣,赶紧竖起耳朵听。 "老雕,你到底有谱没谱啊?" "都到这了,你急什么,这种阵法,在茅派叫地煞陷阵,在我们马派叫做死循环。甭管叫啥,反正是很难破解。" "啥狗屁阵法,我就想知道咱啥时候能到主墓室。都来一天一夜了,不是被虫子追,就是被女尸追,我特么腿都快跑折了。" "你还有脸说呢。来的时候,咱说得好好的,进了墓,万事听我的。可你小子哪次听我的了?我让你别开灯,你特么非得开灯。刚才在女眷墓室,我明摆着跟你说棺里的女尸已经变了,你非要打开看看,要不是我道行过硬,咱俩就交代了!" "我哪知道她那么凶啊。" 我心里一阵冷笑,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他俩明明比我来得早,反而走到我后面去了。我冲张坚强使了个眼色,背上女工程师,赶紧往前走,否则万一干起来,我俩不是对手那可就坏了。 刚才听老雕说,这迷宫是死循环,我这心里又惊又喜。惊的是,死循环凭我的道行,是根本没办法破解的。喜的是,偏偏这个时候,老雕来了。到时候我俩跟着他屁股后面离开就行了。 只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快,我的如意算盘还没打完,我就听见老雕扯着嗓子大喊:"虎头,赶紧跑,那大粽子追过来了!" "我跑,你别跑,跟它斗啊!" "斗你奶奶!我啥都没带,又在这犄角旮旯里,跟它斗,不是找死吗!" 紧接着,我就听见‘嘎达嘎达’的奔跑声。我当时也没多想,直接冲张坚强吼了一嗓子:"跑!" 别看张坚强身上还背着女工程师,但架不住人高马大,身体素质又过硬,跑起来一点都不比我慢。可我俩跑得快,老雕和虎头跑的更快,没一会儿就瞧见我俩了。虎头不认识我,但老雕认识啊,一眼就把我给认出来了,脸上挂着浓浓的惊讶。 "张玉修的徒弟?" 都到这会儿了,我也没必要躲,直接咬着牙,冲他发狠:"老雕,我不知道你憋着啥心思,也不想知道,但你把老五七给弄死了,你给我等着!" 一开始我还担心老雕对付我,可这担心完全是多余的,这会儿逃命都来不及,哪能抽出心思搞我一票。而且他岁数大了,跑了没一会儿就开始气喘吁吁。 这老家伙知道自己快跑不动了,就想拉着我一起对付大粽子。我可不傻,对付完大粽子,就该轮到我了。 老雕见我不答应,竟然从后面给我使了个绊,冷不丁把我给绊倒,从我后背跳了过去,想拿我当炮灰。张坚强跑在最前面,根本不知道我摔倒了。虎头跟老雕又是一道的,根本不管我的死活。 等我从地上爬起来时,我感觉冷风吹得我脊梁骨发寒,转身往后一看,吓得我倒抽一口凉气。 那大粽子就在我身后不到十米远的地方,身上穿着大红色的雀袍,头戴珍珠冠,身体已经严重腐烂,整张脸呈蓝黑色,眼珠子往外凸,嘴唇烂的精光导致嘴巴根本合不上,白森森的獠牙全都露在外面。 我惊得浑身炸毛,赶紧从地上爬起来,玩了命的跑。结果跑了没几步,我就看见老雕单手扶着墙面,弯着腰一个劲儿的干呕,八成是跑过了劲儿,身体受不了了。 我心里又气又喜,让我当踮脚的?我倒要看看,咱俩谁死在前面! 见我跟大粽子往这边跑,老雕也顾不得匀气了,赶紧继续跑。等被我追上的时候,老雕故意用身体挡住墓道,不让我过去,扭头冲我喊:"小子,咱俩要是不联手,所有人都得死!退一万步说,就算是你能活了,就凭你那点道行,你能破开这死循环阵吗?" 这话说进我心坎里了,但一想到老五七被虎头活活打死,我心里的火就往外冒:"就像你说的,我才刚当上出马仙,道行浅薄根本帮不上什么忙,你自己跟它斗去吧!" "你真要一起死?" 虽然我早就做好死的准备了,但只要有一线生机,出于本能,我还是不肯放弃的。眼看着大粽子离我越来越近,我一咬牙:"好!咱俩联手,不过有个条件,干了它以后,你不能转脸就把我也干了!" 老雕长舒一口气:"你放心,我留着你有大用处呢,就算弄你,也不会现在就弄你。" 达成一致,我俩同时停下,正好大粽子到了跟前。老雕从兜里掏出一枚古铜钱,放在掌心,对着大粽子的面门就是一掌,竟然把大粽子打了跟头。趁着这个空档,老雕让我先挡着它,给他争取时间请仙上身。 其实,在出马仙这行,我是比较另类的。从小就跟野仙生活在一起,还成了亲,野仙从骨子里面就是对我好,有求必应。而其他出马仙,想要请仙上身,颇要费一番手脚。就拿老雕来说,他请仙上身,要先把仙请到面前,光这一步就不知道得花费多长时间。毕竟野仙也有自己的私生活,这会儿还不知道在哪个狐狸精的被窝里逍遥快活呢。 老雕双手合在一起,小拇指和无名指交叉,其余的三根手指对在一起,放在面前。身体呈蹲马步的姿势,右脚不断的跺地,嘴里一个劲儿的念叨:"弟子有难,大仙速来?弟子有难" 这会儿,大粽子已经爬起来了,对着我就扑了过来。情急之下,我也顾不上太多,抬起一脚就踹在它肚子上,结果像是踹在钢板上,它没倒,反倒是我倒了。下一秒,它就抓住我的两个胳膊,十根手指头全都抠进了肉里,疼得我直抽凉气。 dc 第195章两败俱伤 ?"秦教授,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人骨?"我不敢再乱进,赶紧回去找秦教授。 这会儿。秦教授正冷冷的看着张坚强往外搬银锭,眼神中说不出的怜悯和厌恶:"对于古人来说,人和金银一样,不过是财产罢了。那些人骨,全都是大墓的殉葬者。你没觉得,这条墓道的阴气格外重吗?" 甄甫玉早先就说过这条墓道阴气重,我还以为是墓室里散发出来的,可秦教授却说,这条墓道虽然是主墓道,但对于大墓来说只不过是个门面罢了,离主墓室还远得很。那些殉葬的人亡魂不散。全都盘踞在这条墓道里,阴煞至极,要是再被那些金银蒙蔽了心智。那可就相当危险了。 秦教授瞥了张坚强一眼,话里有话的问道:"你知道dao墓者一般都是怎么死的吗?" 张坚强正忙着往外搬银锭呢。哪有功夫搭理他,随口回了一句:"守着这么多金银财宝,肯定是幸福死的呗。" 秦教授冷哼一声:"自古dao墓者不死于墓室,死于家里。这些金银承载了太多的阴怨之气,拿回去必然是阴鬼上身,到时候想跑都跑不掉。" 一开始张坚强还不信,我伸手一指站在旁边的甄甫玉,张坚强立刻一愣,赶紧把银锭放下。原因很简单,当年挖出甄甫玉的时候,拿了殉葬品的没一个好下场,要不是我跟她成了亲,估计我们家早被她杀干净了。 虽说是不拿了,可张坚强这心思却断不了,每路过一个暗房就要走进去瞧瞧。不拿过过眼瘾总没什么吧?结果,看了没几眼,张坚强就把持不住了,走进其中一个暗房,愣是从里面拖出一具骸骨。 这骸骨通体金黄,眼睛め脊椎透着幽幽绿光,竟全是翡翠做的。张坚强刚要让秦教授估估价,却见秦教授脸黑的吓人,低吼一声:"你个混小子,我们早晚要被你害死!" 被秦教授冷不丁这么一吼,张坚强吓了一跳,哭丧着脸:"我又没说带走,就是拿出来看看。" 我当时也觉得,拿出来看看问题不大,可刚想到这,我就听见耳边传来一阵‘嘎啦啦’的声响,像是骨头碰撞时发出的声音,而这些声音全都是从周围的暗房里传出来的。 秦教授咬着牙,怒火中烧,让张坚强赶紧把这具骸骨放回原处,位置一丝一毫都不能差。 听着耳边诡异的声响,再加上秦教授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我立刻意识到不妙,赶紧催促张坚强放回去。结果刚说完,张坚强就哀嚎一声,他的脚踝竟然被一个白森森的骨头爪子抓住。紧接着,一具白森森的骨头架子就从暗房里面爬了出来。 "骨骨头架子,活了?!"张坚强被惊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一脚把骨头架子踢开,拎着黄金骸骨就往我们这边跑。 "秦教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也慌了神,赶紧向秦教授求助。 秦教授眼睛死死盯着黄金骸骨,冷声道:"那混小子手里的东西,叫做金骨玉髓。这种东西看起来金光闪闪,价值非凡,但却是大邪之物,制作过程极其残忍,乃是人活着的时候往啤18灌注金液。死后剥皮抽骨,往脊椎和颅骨里充玉。它根本就不是殉葬品,而是守葬灵!" 说话间,大量骸骨从周围的暗房里跑出,它们明明没有眼球,但空荡荡的眼窝盯着我们,还是让我感觉浑身发麻。 按照秦教授的说法,必须把金骨玉髓放回原处,再磕四个响头才能平息怨灵。可暗房里本来就黑灯瞎火,再加上张坚强被这么一吓,早就忘了是从哪找到的了。一看没了辙,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拽着秦教授就往墓道深处跑。 别看那些怨灵只剩下骨头架子了,跑起来可一点都不含糊,眨眼功夫就把张坚强扑倒在地,紧接着数不清的骨头架子往他身上扑,没一会儿就堆成了骨山。 "老赵,快回来救我!" 张坚强扯着嗓子鬼吼鬼叫,我刚要回去救他,秦教授就一把把我拽住:"那混小子只会闯祸,后面还指不定有什么危险呢,带上他只会坏事!" 我一把甩开秦教授的手,怒道:"他就算是把天捅出窟窿,那也是我铁哥们儿!" 说完,我调头就往回跑,结果跑到一半就被两具骨头架子扑中,还好甄甫玉跟在我身边,赶紧把骨头架子扯开。我从地上爬起来,刚要继续往回冲,秦教授就冲我喊:"你这样是救不了他的,只会把你自己也搭上!快用雄精开路!" 对啊!四大血引之首,虽比不上雌精,但也绝不含糊! 我一口把左手食指咬破,对周围的骨头架子猛甩。只要一碰到雄精血,阴气立散,骨头瞬间就散了架。等我跑到张坚强身边时,张坚强已经被压得喘不过气来了,身上也被咬得青一块紫一块。我不敢耽搁,抢过金骨玉髓,调头就往回跑。 本来抓着张坚强不放的骨群,转眼间就把我给围住了。我一看跑不掉了,直接蹦了个高,冲远处的秦教授大喊:"接着!" 金骨玉髓在空中划出一条弧形,稳稳落在秦教授手里。等骨群调头去抓秦教授的时候,秦教授已经将手指咬破,将雄精滴在金骨玉髓的脑门上。 秦教授可是有道行的,雄精的阳气也比我这个初出茅庐的出马仙要强得多,一碰到金骨玉髓,周围的骨群动作立刻变得迟钝起来。我一看机会来了,拽起张坚强就往秦教授的方向跑。 眼看着就要跑到了,突然,秦教授身旁的暗房发出一声轰隆巨响,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一个蓝影就从暗房中冲出,一头撞在秦教授的胸口上。秦教授虽然有道行,但岁数大了身子骨弱,哪经得住这种冲撞,直接斜着飞出去,一头撞在墓壁上,当场就晕了过去。 慌乱之中,我发现那个把秦教授撞飞的蓝影,竟然是一个穿着蓝色寿衣的干尸。它的皮肤呈现出暗黑色,啤18的血肉早已烂光,皱巴巴的黑皮紧紧包裹着骨头架子。嘴巴长得老大,眼睛被人用线缝死,鼻孔一涨一缩,正在吸我们的人味。 甄甫玉惊呼一声:"相公快跑,是荫尸!"私他系亡。 听到‘荫尸’二字,我浑身一抖。 り山中奇录る中说,尸体葬入大阴大邪之地,尸骨不化,衣物不腐,头发指甲疯长就是荫尸。荫尸最为明显的就是嘴,永远都张开到最大,据说是专吞子女。荫尸分两种,干め湿,湿尸最凶。 我们碰上的这个虽然是干尸,但在这大墓里,仍旧凶险异常。 眼看着它就要去吸秦教授的血,我不顾甄甫玉的阻拦,从指尖挤出雄精,往他身上猛撒。我本以为能奏效,可却忽略了它在这大墓里早已吸饱了阴气,根本不惧我这半点雄阳。反倒是血腥味引起了它的注意,调头就向我扑了过来。 它的速度很快,快到我根本来不及反应,脖子被它一把掐住,黑洞洞恶臭难闻的嘴巴,对着我的脸就咬了下来。 就在这档口,我听到身旁的暗房里猛然响起一声大吼,紧接着,一个人影从里面冲出来,腾空跃起,一个大飞脚踹在干尸的脑袋上,竟直接把干尸给踹飞了。在我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的同时,我发现救了我的人竟然是虎头! 还没等我弄明白是怎么回事,老雕就从暗房里走了出来,咬破指尖,将雄精洒在干尸的天灵盖上。刚才还凶猛异常的干尸立刻没了动静。 "你们怎么在这?!"我不可置信的看着老雕和虎头。 虎头抱着胸脯,耸了耸肩膀:"还不是跟你们一样,被困在这主墓道了。" 等我扭头看向老雕时,发现老雕脸上挂着一抹让我毛骨悚然的阴笑:"你现在还不是死的时候,留着你我有大用处。" 合着从一开始他俩就躲在暗房里看好戏,我虽然很不想跟他们俩为伍,但主墓道就这么一条,而且后面肯定更加危险,只能先一起走,等到了墓室再想办法把他俩甩开。 在我去背秦教授的时候,老雕阴阳怪气的说:"没想到连茅山大家都到了,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当他视线落在甄甫玉身上时,表情立刻一变,脸上竟然堆满了笑,也不说什么,搞得我云山雾罩。 把金骨玉髓扔下,我们继续往里走,没几步就看到了墓道大门。这大门竟然是木制的,虽然已经腐烂,但上面的红漆已然清晰可见,横九竖九钉着八十一颗铁钉,左右两边各挂一盏尸灯。但不知道为什么,左边的尸灯灭了。 虎头刚要过去开门,老雕一把拦住他,给他使了个眼色,然后冲张坚强一笑:"你去开门。" 这话要是我说,张坚强一准去开门,因为他知道我不会害他。换了老雕,他一百个不答应,谁知道他憋着什么坏心思呢。 第196章死去的士兵 ?虎头把拳头捏的咯吱响,脸上挂着冷笑,明摆着要武力威胁。张坚强也不是怂货。伸手就摸挂在后腰的山刀。我一看要动手,赶紧把他俩推开,冲老雕说道:"你别整这些虚的,有什么话直说。" 懂道行的人和普通人区别就在于往往能注意到一些容易忽略的细节。是人都知道男左女右。但却很少有人知道阳左阴右的来历。正阳在南,因为太阳在南边?正阴在北,因为家里供奉的牌位神龛都在北边。万物皆面向正阳的方向,太阳从左边升起,右边落下,所以阴在右,阳在左。 墓门左边的尸灯灭了,这似乎在暗喻阳人勿近。 老雕怕死。我们更怕死,我冲张坚强使了个眼色,这冤大头谁爱当谁当。咱可不当。 在我们僵持的时候,甄甫玉走到门前。冷不丁把门给推开了。我们都吓了一跳,本能往后闪。结果我们想象中的危险根本没有出现,墓室里安静的出奇。甄甫玉没有丝毫顾忌,迈步就走了进去。我们对视一眼,赶紧跟上。 前脚刚踏进去,我立刻感觉到肩膀一沉,走起路来格外的吃力。如果是阴气太重的话,其他人会跟我有同样的反应,可我看张坚强压根就没事,我还以为是心理作用,也就没当回事。 这墓室很大,但尸灯却很少,只有东西南三面墙上挂着三盏,整个墓室显得异常昏暗,而且里面的情况也非常奇怪,门框上挂着白色的灵幡,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香烛味。在墓室的正北边,有一个巨大的黑幕,看不清楚是什么。 等我打开手电筒往那边照的时候,我们所有人全都倒抽一口凉气。 在正北边居然是一个戏台,悬挂着灵幡丧灯,戏台上方的横梁甩下三根麻绳,每一根麻绳都吊着一具尸体。这三具尸体的穿着打扮非常现代,我定睛一瞅,这三人全都穿着警服,竟然是我碰见鬼脸树和东北虎那次一起进山的警察! 由于死的时间不长,他们的尸体还没有烂透,身体呈酱紫色,由于绳子正好绑在脖子上,舌头滑出嘴巴,眼珠子往外凸,看得我后背阵阵发凉。 等我把手电筒的光线移动到戏台下方的时候,我只觉得心脏猛地一颤,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感遍布全身。别说是张坚强,就连杀人不眨眼的虎头,都吓得低吼一声:"卧槽!" 在戏台下方,整整齐齐坐着四排看客,至少有百八十人。他们全都穿着古代的服侍,身上落满了尘土,脸朝向戏台方向,像是在欣赏那三个误入禁区的倒霉鬼。 就在我们惊得浑身发毛的时候,手电筒突然灭了。 我敢肯定,手电筒绝对有电,因为没电的话,光线会越来越暗最后才没掉。这冷不丁突然灭掉,让我不得不往坏处想。慌乱之间,我猛按开关,也不知道按了多少下,反正是被我给按开了。 手电筒一亮,我本能往前方看,这一看不要紧,惊得我胸口一闷,心脏扑通扑通乱跳。刚才全都看着戏台的死尸,此时此刻,脑袋全都统一转动一百八十度,脸朝后,眼睛齐刷刷的看着我们这几个闯入者。 "老雕!老雕!老雕!怎怎么回事?!"因为太过震惊,我一连吆喝了三声老雕,可老雕半天都没有回应我,我往旁边一看,发现老雕和虎头早就跑的没影了。 特奶奶的!这老畜生又坑我!我气的直嘬牙花子,冲身旁已经吓呆了的张坚强低吼一声:"撤!" 我俩刚要转身跑,墓门却猛然关闭,我手里的手电筒和墓室里仅有的三盏尸灯骤然熄灭。眼前漆黑一片,就连站在我旁边,跟我隔了不到一米的张坚强,我都看不见,情急之下,我伸手就去抓他的胳膊,结果张坚强大吼一声:"老赵,你特娘抓我屁股干什么!" "你屁股长肩膀上了?"我又气又恼,我明明抓的是胳膊,又细又长,谁家屁股长这样? 张坚强也不含糊,扯着嗓子喊:"赶紧松手,我屁股都快让你给抓掉了。" 我感觉张坚强不像是在开玩笑,就赶紧说:"我没抓你屁股,正抓着你胳膊呢。" "你特么别吓唬我,我胳膊上没手!" 听到这话,我先是一愣,紧接着像是触电一样,猛地松开手。如果我没抓到张坚强,那我刚才抓的是谁?又是谁在抓张坚强的屁股?一想到这,我就惊得头皮发麻。就在这档口,我耳边突然响起甄甫玉的声音:"相公,快跟我来。" 我辨清楚声音传来的方向,赶紧冲张坚强吆喝了一嗓子,让他也去找甄甫玉。我往前一走,立刻撞在一个人的身上,用手摸了摸,身体异常冰冷僵硬。我吓得赶紧把手缩回来,用用肩膀把挡在前面的那个人撞开。结果刚撞开一个人,立刻又撞上一个,我好像被很多人给围住了。而这些人八成就是刚才看戏的那些! "强子!你在哪呢!"我不敢再乱动,扯着嗓子大喊。 "我在你后面呢,你赶紧帮我抬着秦教授,我一个人背着他走不动啊!"私他系技。 我连忙调头往回找,咬着牙推开好几个躯体后,终于找到张坚强。张坚强让我背着秦教授,他好在后面扶着秦教授的屁股。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把秦教授推到我的北上,他就会往旁边偏,死活就是背不上。 "娘的,还真被我给说中了,这死老头真是个累赘!老赵,你别动,我扶着你肩膀,免得这老东西再跑偏了。"张坚强骂骂咧咧的伸手摸我肩膀,结果半天我也没感觉到他的手,反而这小子片刻之后嘴里嘀咕道:"老赵,你肩膀上背的是谁?你老婆?" 我吓得浑身发毛,张嘴就骂:"你小子这会儿还吓唬我,小心我跟你翻脸!甄甫玉上了女工程师的身,哪特么用我背?" "不信你自己摸!" 我伸手往上一摸,整个人立刻僵住,有那么几秒钟,我感觉心跳都快停止了。在我的肩膀上,竟然坐着一个人,这人双腿悬在我的胸口上,两只手按着我的脑袋,像是骑大马一样!怪不得刚才一进来,我就感觉身体一沉,合着早就被鬼骑了马! 惊恐之余,我也顾不上右手食指刚结痂,一口咬破,往上一戳,肩膀上的重量立刻消失。我伸手拉住秦教授的手,往肩膀上一扛,跟张坚强硬着头皮挤开挡在前面的‘人’,去找甄甫玉。 结果走了没几步,忽然,挡在面前的‘人’全都消失了,灭掉的尸灯也重新亮起。刚才恶整我们的看客,全都坐在凳子上,看着戏台。 我擦了擦额头上密布的冷汗,扭头瞥了一眼张坚强,发现他跟我一样,一头雾水。 正纳闷的时候,我隐隐约约听到戏台上传来一阵微弱的动静,扭头往那边一看,惊骇的发现戏台上又多了三具尸体,而这三具尸体竟然是我和张坚强还有秦教授! 难道我们的魂魄被勾了?不可能!要是魂魄出窍,我们早挺尸了。 正纳闷的时候,墓室里突然响一阵渗人的女戏曲清唱的声音,这声音七拐八拐,听起来相当难受,也分不清是秦腔还是京调,像是给我们送终一样。 我不敢再多呆片刻,赶紧跑到甄甫玉身边。在离开墓室的时候,我故意转身往后瞄了一眼,发现来的时候什么样,这墓室又变成了什么样,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张大爷曾说,阴气怨气聚集的地方,最容易让人产生幻觉,当阴气够强的时候,就算是一些有道行的人也很难幸免。 这戏院本来就是给鬼看的,附近的游魂野鬼全都聚集过来,怪不得连老雕都吓跑了。 虽然吓得半死,但甩掉老雕,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我们刚准备继续深入,突然,我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敲门声。一开始我还以为是老雕,故意没搭理他。可是刚走两步,一个熟悉的声音就在门后响起:"相公,快开门啊。" 听到这声音,我跟张坚强同时一愣。 我几乎机械性的扭头看向站在我面前的甄甫玉,不可置信道:"你是谁?!" 甄甫玉眉头微微一皱:"相公,我是甫玉啊。咱们虽然离开了戏院,但戏院的怨气太重,恐怕还会影响到你,你可千万别开门啊。" 一旁的张坚强点了点头:"你老婆说的在理。" 在理个球!这大墓一门一墙一世界,别看只隔了一层薄薄的门板,但却能挡住万千煞气。我就算是道行再浅,那也是出马仙,不可能被一丝一缕的煞气就能影响的出现幻觉。 我看了看墓门,又看了看眼前的甄甫玉,心里七上八下,说不出的滋味。我最怕的不是出现幻觉,而是戏院里的甄甫玉是真的。一旦戏院里的是真的,那我眼前的是谁?我冲张坚强使了个眼色,我俩慢慢往后退,跟眼前的甄甫玉拉开距离。 第197章诡异的军营 inmmmmm张坚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着我和甄甫玉直发楞。我用眼神斜了一下甄甫玉,示意张坚强离她远点。 这大墓里的幽魂怨灵被困了千百年。全都憋着心思出去,只要稍有机会就不会放过。但我和张坚强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阳气正旺,普通的游魂别说是上我们的身。哪怕是离得近点都会被阳气煞到。但女工程师就不一样了,她虽有道行在身,却奄奄一息,兼职就是垂手可得的一副好皮囊,只要甄甫玉一离开她的身体,那些盘踞在周围,看不见的游魂就会立刻乘虚而入。 如果我猜得不错,在天竺兰那抓我脚踝的并不是脏东西。而是甄甫玉,她现在肯定还被困在那! 张坚强眼睛盯着女工程师,在我耳边小声嘀咕:"我说老赵。要是咱赶紧回去,兴许还能追的上秦教授。" 我心里一阵叹息。现在已经不是能不能追上秦教授的问题了,而是我们能不能找到原来的路。这墓道按照先天八卦建造,内藏八大卦象,乾づ坤づ震づ巽づ坎づ离づ艮づ兑。每一个卦象都象征着自然づ人事づ元素等,卦象会随着时间的改变而改变。 张坚强撇了撇嘴,不以为然:"咱们连死循环都闯过来了,区区一个先天八卦能有多大能耐?" 听了这话,我心里一阵无奈。这先天八卦乃是青帝伏羲所创,根本无法破解,秦教授只所以能找到次墓室,并非是破解,而是顺从。现在没了秦教授,我们想再找到那条墓道,几率比中彩票都小。而且我担心的并不是能否找到原来的墓道,而是害怕误入杀机四伏的凶巷。 就在我进退两难的时候,我发现女工程师一直低着头,眼睛上翻,用阴森诡异的眼神盯着我。我问她究竟是谁,她非但不回答我,反而发出渗人的阴笑,转身就跑。 我几乎在本能的驱使下大吼一声:"强子,别让她跑了!" "跑不了!" 张坚强虽说没道行,但这些年邪物见了不少,能走到这凭的可不是运气。我眼瞅着他从后腰拔出手电,双腿下压,身体往后倾斜,将手电对着女工程师就扔了过去,准确无误的砸在她后脑勺上。趁着她一个踉跄,张坚强几步跑到她身后,从后面一把扯住她头发,低吼道:"你爷爷打了这么多年狍子,没一个能逃得掉,你还能比狍子跑得快?!" 女工程师挣扎了几下没挣扎开,扭头就要咬张坚强的手腕,结果被张坚强一拳头砸在下巴上。这一拳力道可不轻,差点没把女工程师的下巴给打脱臼。我生怕张坚强下手不知道轻重,把女工程师的身体打坏了可就麻烦了,赶紧让他住手。 女工程师反抗了几下就没了动静,我还以为她放弃了,刚要用雄精驱邪,耳边却突然响起一阵‘嘎啦啦’的骨头碰撞声。紧接着,女工程师的脑袋开始往后扬,角度越来越大,后脑勺和脊背竟然形成诡异的九十度角。这还不算完,她的腰也开始往后弯。 "老赵,她怎么了?"张坚强被她搞的直翻迷糊。私他系号。 眼看着女工程师的身体越来越拧巴,我意识到不妙,低喝一声:"不好!它要杀女工程师!快把她的身体掰直,要是脊椎骨断了,大罗神仙也救不了她!" 张坚强不敢犹豫,赶紧从后面使劲儿抱住女工程师,用身体抵住她的后背,不让她继续往下弯,我从旁边扶住她的脑袋使劲往上抬。可我俩就算使出浑身力气,也无法把她的身体掰直。 张坚强在旁边大喊,让我赶紧用雄精把脏东西从女工程师身体里赶出去。可问题是,我的手指早就咬得血肉模糊了,再啃下去,就算手指还在,万一感染了,那可是要命的事儿。我一瞧张坚强的手指头就在嘴边,当时也没多想,一口就咬了下去。 "哎哟,卧槽!老赵,你特么咬我干什么!" 十指连心这话可一点都不假,就算是张坚强这种大汉,被我咬了一口也疼得嗷嗷直叫。 他虽然没有道行,但再怎么说也是个汉子,身上阳气旺,就算不能把脏东西驱出去,也至少能让它老实点。 我扯过张坚强的食指,往女工程师的脑门上一点,刚才还凶相毕露的女工程师立刻没了动静。趁着这个功夫,我一把扯下腰带,牟足了劲儿,往女工程师身上结结实实的来了一泡黄汤。几乎是尿液刚沾到她身上,一股黑烟就从她体内飘了出去。 "哟呵,老赵,没想到你小子还是童子啊!" 我心想,这不废话吗,甄甫玉十几年如一日,跟我寸步不离,想破身也破不了啊。这女人啊,甭管是老的少的,死的活的,永远只关心你身边除了她之外还有没有其他女人,醋缸子翻了照样淹死人。 系好裤腰带,我让张坚强把女工程师扶到墙角,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她本来就虚弱得很,再被这么一折腾,呼吸断断续续,眼看着就要不行了。 张坚强在旁边劝我:"老赵,这后山一年也吞不少人,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连秦教授都对她爱答不理的,你犯得着这么关心吗?咋的,难不成还想发展地下友谊啊?" 这小子真不会说话,也幸亏甄甫玉不在,否则就算她不死,甄甫玉都得弄死她。 我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现在说说就算了,守着甄甫玉千万别乱说话。再怎么说甄甫玉也是鬼,她对我好,那是因为我俩已经成亲了。除了我之外,就算是我亲爹妈,在甄甫玉面前也屁都不是。" "这我懂,问题是,你干嘛非要带着这小娘们?" 我直截了当的回了一句:"张大爷这辈子救得人数都数不过来,哪个跟他有关系?你是想多一个张大爷,还是多一个老雕?" 张坚强不说话了,其实他心里也明白,就算是现在换了一个陌生人,我也照救不误。毕竟这是出马仙的职业操守,要是今天我不救一个,明天再不救一个,我不就跟老雕一样了吗?在大兴安岭,能要人命的东西数都数不过来,可和心存邪念的人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眼瞅着女工程师就要完了,我一咬牙,从兜里掏出黄符和铜钱,绑在手腕上。这是当初从那条蛇身上解下来的,我一直带在身上呢,就怕有个意外。我估摸着,她能跟蛇连命,估计跟我也问题不大。 几乎是我刚把黄符和铜钱绑到手上,我立刻感觉大脑一阵天旋地转,身体虚的连站都站不稳。反倒是女工程师的脸色越发红润,呼吸也平稳了许多。 张坚强在旁边直嘬牙花子:"老赵,你这是拿自己的命换她的命啊!" 我摆了摆手,有气无力道:"自打当了出马仙,我这条命能活一天就赚一天。老话不是说的好吗,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能救她一命,也算是给自己的履历添上一笔,到了阴间,分个房找个好岗位啥的,就不算事了。" 我扒拉扒拉手指头,这辈子没干过什么缺德事,虽算不上什么大仁大义的英雄,但‘好人’这俩字还担得起。人活这一辈子,不就是为了死后提起自己的时候,不让儿孙丢脸吗。 倒是苦了张坚强,不仅要背着女工程师,还得扶着我,一步三晃的往回走。可偏偏屋漏偏逢连夜雨,走了没几步,我们就发现墓墙不对劲,颜色越来越深,到了后面干脆就变成漆黑一片,用手指在墙上一刮,黑灰往下直落。 "老赵,这又是什么幺蛾子?"张坚强也学精了,看到不合理的事儿就先问我。 但我也不是万能通,知道的事儿一个巴掌都能数过来。 看着墙上的黑灰,一开始我还以为这条墓道被火烧过,可是等我把黑灰放到鼻子前一闻,身体猛地一震,冲张坚强低吼:"快!快往后退,这些黑灰是尸苔!" 其实,尸苔这种东西很常见,以前下葬的棺椁,由于里面有尸体,发霉腐烂之后,导致棺内的微生物大量繁殖,微生物死后就会附着在棺木上,形成一种类似苔藓的东西。平常见到尸苔,我会高兴,因为这说明棺材里的尸体烂透了,不可能尸变。但现在情况可不同,整个墓道都被尸苔覆盖,附近肯定有大量尸体,必然阴怨冲天。阴气和怨气一重,诡事就会不断。 我虽然不能肯定这条墓道里面有邪物,但淹死的都是会水的,还是小心一点为好。 可就在我们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一阵‘稀稀疏疏’的声音从墓道的深处传来。 张坚强扭头看了我一眼,疑惑道:"老赵,你听见了吗?" 我点点头,冲他使了个眼色,示意赶紧撤。甭管墓道里面有什么,肯定是不好的东西! 我们已经撤的够早了,可架不住拖着我和女工程师,张坚强实在是走不快,只听耳边那‘稀稀疏疏’的声音越来越响,当我扭头往后看时,我整个人被惊得目瞪口呆。 第198章金甲铜尸 ruvvvvv强子?! 我敢肯定那是张坚强的声音,而且离我很近,可是等我转身往后看。身后却空空如也。我还以为是出现了幻觉,无奈的摇了摇头,等我再次探身准备下走廊的时候,那声音却再次响起。异常真实。 秦教授见我趴在走廊入口犹豫不决,吆喝了我两嗓子。等我把张坚强的事儿一说,秦教授的语气立刻变得缓和许多:"这尸坑阴气缭绕,心神不稳的时候最容易被脏东西煞到,出现幻觉。" 话是不错,可我好歹也是出马仙,就算道行再浅薄,也不是脏东西想煞就能煞到的。我让秦教授和女工程师先下去。我先是在尸坑里面转了一圈,没发现张坚强,就打算出去再找找。结果就在我钻出天华宝盖的一瞬间。我感觉脚脖子被一只冰凉的手抓住,低头一看。果然是张坚强!私他池巴。 他脸朝下,趴在地上,有气无力的抱着我的小腿。见他没死,我心头一喜,刚要伸手扶他,却被他猛的推开,紧接着他贴着地滚了一圈,钻到天华宝盖下,由于下面太黑,我只能隐隐约约看到他身体蜷缩在一起,瑟瑟发抖。 "强子,你怎么了?!" "别过来!我我怕我忍不住,咬你" 听到这话,我心里咯噔一下,一股不好的预感蔓延全身。我赶紧在天华宝盖下面挖出一个小洞,往里面灌上尸油,再从袖子上扯下一块布条,做成简易的尸灯。在光芒刺破黑暗,照射在张坚强脸上的刹那,我感觉心头一闷,难受的喘不过气。 他身上的衣服被尸群撕咬的破烂不堪,胳膊上有好几处咬痕,不断往外渗着黑血。他原本小麦色的脸颊,此时变成青紫色,嘴唇紫的发黑,就连眼球都布满血丝。被尸灯的光亮照到,他本能往阴暗的角落躲。 怕光,这是尸变过程最典型的征兆! "强子,你快出来!赶紧处理的话,说不定还有得救!"我急得冲他直喊。 张坚强没有动,双手捂着嘴巴和鼻子,含糊不清道:"我能闻到你的人味,还能听到你心脏跳动的声音,我想离你远点,可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的就跑到这来找你了。" 我心里又是一阵难受。他来找我,其实不怪他,因为中了尸毒的人,会本能先去害亲近的人,就像荫尸一样,先杀子孙,后杀父母,当亲人死绝了之后才会害其他人。而且,这大墓里就我们几个活人,仅存的微弱理智根本无法抗拒嗜血的本能。 从他的种种体貌特征来看,早已被尸毒攻心,就算我现在有蛇药和糯米也已经救不了他了。而且用不了多长时间,他就会义无反顾的向我扑来,撕开我的喉咙。扔下他?我办不到,杀了他?我更办不到。 就在我陷入绝望的时候,刚才还尽力克制的张坚强,突然发狂一般向天华宝盖里面冲了进去。紧接着我就听到一阵打斗声,我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刚要进去看,张坚强就从天华宝盖下面的窟窿里倒飞了出来,重重的摔在地上。 还没等我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女工程师就从天华宝盖下面钻了出来,右手伸直,掌心朝上,一口咬开左手食指,用鲜血在掌心写出‘勒令,大将军到此’,对着张坚强就盖了过去。 我不知道这符咒有什么效果,万一是掌心雷或者驱魔咒,可以一掌把张坚强的魂魄都打散。我赶紧拦住她,冲她大喊:"别杀他,他是我兄弟!" 女工程师瞥了我一眼,冷冷道:"他双眼充血,肌肉僵硬,闻到人味就发狂,一看就知道是尸毒攻心,不杀他只会变成祸害!" 这我都懂,可让我眼睁睁的看着好兄弟被杀,我办不到!而且,看到女工程师,我心里突然升起一丝希望,因为茅山道士修炼到一定境界,使出阴阳颠倒,就算是尸毒攻心也能够救得回来。 当我提起这茬来的时候,女工程师毫不犹豫的泼了我一盆冷水。想要使用阴阳颠倒,必须道术双修,以道养命,以术驱法,只要肯努力修行,到了**十岁才有可能施展出来。像女工程师这种只修术不修道的,通常都很短命。在这点上,倒是跟我们出马仙挺相似。 正犯愁的时候,秦教授也从天华宝盖下面钻了出来,拍了拍身上的土,说是主墓室的大门打不开。等看到尸毒攻心的张坚强时,他愣了一下,然后跟女工程师一样,极力要求立刻杀了张坚强。 我不同意,秦教授骂我妇人之仁,反正我打定主意了,甭管是啥仁,想当着我的面杀张坚强是不可能的。 秦教授叹了口气:"不杀他,等会他彻底尸变,会一直缠着我们,直到把我们全都害死。" "我本来也没打算活着出去,死在好兄弟手里,好过被邪物弄死。" 我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秦教授和女工程师只能妥协。末了,秦教授跟我说,现在除了阴阳颠倒之外,唯一能够救张坚强的恐怕就只有山心水井里的井水了。一听这话,我没有半点犹豫,转身就要去山心水井。 秦教授赶紧把我拦住,问了我三个问题,一是我怎么穿过先天八卦阵,二是那大粽子跟山心水井在一起,碰见它我该怎么办。最后一个问题是,就算是救了张坚强,又有什么用?大家能不能活着出去还是个未知数呢。 这仨问题还真把我给问倒了。 按秦教授的意思,先把张坚强放在这,他刚才吃了女工程师一掌,一时半会醒不过来。而且他已经尸毒攻心了,就算是有脏东西也不会对他感兴趣。我们趁着这个功夫,先把主墓室的门打开,是死是生到时候就有定论了。 我寻思在理,也就不再矫情,跟着秦教授钻进天华宝盖。 自打进入墓室,我的心就一直悬着,随便一样东西都能惊得我目瞪口呆,但前面见到的东西跟主墓室的大门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这墓门虽然不大,但却通体漆黑,表面非常光滑,稍微碰到点光就变得闪亮非凡。旁边的墓墙则呈现出深黄色,用手指头敲敲,居然发不出半点声响。 秦教授说,这墓门是由火山石打造,坚固异常,就算是用炸药炸也未必炸的开。旁边的黄色石墙也差不到哪去,总之用蛮力是绝对打不开的。而且这主墓室自打封上,就没想过开启,所以连开墓门的机关都没有,说它是墓室,倒不如说是一个坚不可摧的石盒。 建造这座大墓的工匠,无论是远见还是智商,都绝不是普通人能够相比的。前面的阵法和邪物用来阻挡盗墓贼和普通人,能够到达这里的必然是道行高深之人,但就算是道行再高,也绝打不开这扇石门。 就在这档,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隆’声打破了墓室的寂静,紧接着,整个墓室都在颤抖,上方的顶棚断裂出好几条缝隙,山中沙石从这些缝隙往下滑落,本来就昏暗的墓室立刻变得尘烟滚滚。 "不好!张艳那娘们开始炸山了!" 没想到三天时间过得这么快,看着不断下落的沙石,我心惊肉跳的低吼一声。向来稳重的秦教授也开始慌了,他心里也明白,炸药可比邪物厉害得多,被邪物上身,好歹还能落个尸首,等山一塌,那可真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爆炸声一连响了三次,这千年古墓本来就脆弱,墓道立刻就变了形,还有好几块巨大的石板从墓道上面砸下来,声音惊天动地。就在我们以为死定了的时候,爆炸声却突然戛然而止,等了半天也没在响起。 雷管受潮?张艳临时改变主意?还是大墓怨灵从中作祟?可能性很多,但这个时候我们可没时间心思这些事。因为在刚才的爆炸中,主墓室的墙体发生轻度变形,虽然很轻微,但对于建筑来说却是致命的。坚不可摧的火山石墓门虽然没有倒下,但却开始往里凹陷,和门框之间形成一条可以塞进手指头的缝隙。 按理来说,长年封闭的墓室,就算是没有尸气,也应该充满腐朽味,可是我凑着鼻子一闻,却闻不到半点异味。 秦教授也发现了墓门出现倾斜,脸上布满喜色,也顾不得逃命了,赶紧让我和女工程师一起用力推墓门。可惜,这墓门实在是太重了,哪怕是出现了倾斜,我们仍旧推不动。情急之下,秦教授铤而走险,跑到墓道坍塌的位置,用我的山刀开始挖墓道上方的土,故意让墓道坍塌,想直接毁了墓室附近的建筑结构。 一开始我还挺担心的,可考虑到女工程师在旁边,身为土木专业的她都不说话,那这么干肯定是靠谱的。 秦教授为了一窥主墓室的究竟,也算是豁出去了,玩了命的挖,没一会儿,两块石板就从墓道上面掉了下来。受上方山体的压迫,墓道形状变得更加扭曲,墓门的倾斜角度也随之变大。 第199章藏宝处 ?我回到村子的时候,秦教授他们仨正愁眉苦脸的站在村口等我,说是附近全找遍了。蛇皮倒是不少,活蛇没见到一只。张艳害怕我尸变了害人,提议用铁链把我先绑起来。一听这话,张坚强冲张艳直瞪眼。我一看气氛不对。就赶紧把刚才碰到老头的事儿一说,他们这才松了口气。 秦教授若有所思道:"自打昨天见到那老者,我就觉得他不简单,身上总是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 张坚强很感兴趣:"啥味道?香的臭的?" 秦教授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我说的是仙气!只有道术双修的得道高人才具备这种气质。" "那你觉得他跟张玉修比怎么样?" 秦教授实在是懒得搭理他,再好的话题到了张坚强嘴里都得变味,心不在焉的回了一句:"这我上哪知道去,要不我做个法事。送你去阴间,你亲自去问问张玉修?" 张坚强撇撇嘴,不以为然:"拉倒吧。就你那两把刷子,还法事呢。" 秦教授被气得不行。可又反驳不了,谁让他只修道不修术。我们一边扯淡打诨,一边往村子里走,一进去,就感觉气氛不太对。村民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小声谈论河水变红的事儿。大体是说河神生气了,又要开始祸害人了。而且今年算卦先生说要死八个人,现在只死了七个,还差一个。所有人都担心自己是最后一个人,闹得人心惶惶。 没心没肺的张坚强忍不住偷笑,说是我们不算黑羊子屯的人,这诅咒应该跟我们没太大关系,愣是摆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架势。 张艳也是有能耐的人,问村民愿不愿意搬迁,她一个电话就能搞定。但村民却没一个愿意走的,倒不是舍不得这片故土,而是没有河神的同意,私自离开是要遭倒霉的。跟我们白皮山一样一样的。 通常情况下,这种事儿是和水里的邪物挂钩的,就像嫩江巨尸一样,隔三差五出来害个人,本来是比较容易解决的,驱驱邪也就是了。但牵扯上河神,这事儿就变得复杂了,就凭我这两把刷子,还真没办法帮他们。 而且刘芸和老雕的事儿还没解决,我们实在是抽不出心思管其他事儿。 由于甄甫玉感应到八十龙脉图还在附近,刘芸和老雕都没离开,我们担心他们晚上会出来搞事儿,所以特意让村长骑着小毛驴到附近的村庄借糯米。在北方,吃的都是自己种的东北大米,很少有人家里备着糯米,村长忙活了一天也没借到半粒。 我心里一阵犯愁,连点家伙事儿都没有,再碰上老雕那可就麻烦了。无意间,我想起给我蛇药的老头,估摸着他肯定还有蛇药,赶紧带上张坚强去找他。 我们也不知道他到底住在那,只能四处乱窜,眼看着太阳就要下山了,正着急的时候,我突然听到一阵呼救声,是个男人的嗓音。我和张坚强对视一眼,迈步就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 没一会儿,我俩就跑到一片小树林里,在树林的中央有一颗大杨树,杨树杈上甩下一条麻绳,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被倒挂在半空中。我仔细一瞅,惊讶的发现,这汉子竟然是虎头! 一瞧见虎头,张坚强就乐了:"哎哟,还真是山不转水转,水不转人转,你小子也有今天。" 别看虎头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碰上这种事儿,他心里也发虚。毕竟吊在这荒郊野外,就算不被脏东西妨了,碰上个山猫野狗那也能要了命。这个时候,他不求我们也不行了,只能哭丧着脸,冲我说:"兄弟,快放我下来,今天的恩情,我记你一辈子。" 还没等我说话,张坚强就骂道:"拉jb倒吧,你说的话比鬼话都不如,放你下来,你调头就对付我们,当我们傻啊?" 虎头也不知道被吊多长时间了,血全都跑到脑子里,一张大脸通红,说起话来都不太利索:"哥们,这会儿我求你们都来不及,哪能对付你们啊。实话跟你们说,我是从刘芸那娘们身边逃出来的。" 我眉头一挑,稍微来了点兴趣:"怎么个意思?" "你们也知道,我跟着老雕混,纯粹是为了捞点好处。可谁知道刘芸这娘们这么邪性,竟然把她亲爹给练成尸了,整天跟这对父女俩在一起,我就算胆子再大也受不了啊。索性,干脆离他们远远地,免得哪天也把我练成尸。" 张坚强啐了他一口:"活该!你特么把老五七杀了,我们还没找你算账呢,你今天就算是说出大天来,也甭指望我们把你放下来。"私讨向才。 我也是这个意思,咱可不是什么大仁大义的侠客,就一稍微懂点道行的普通老百姓,报复心多多少少都是有的,老五七的账必须得算。 可我俩刚准备离开,虎头就扯着嗓子冲我吆喝:"别走!你要是把我放下来,我就告诉你刘芸藏在哪!" 一听这话,我俩赶紧停下。虽说正面斗不过刘芸和老雕,但我们可以来阴的。趁着天亮,把他们从藏身的地方拖出来,阳光一晒,万事大吉。可是一想到虎头的人性,我们就开始犯犹豫,生怕他给我们一记回马枪。 最后还是甄甫玉给了我信心,我冲虎头威胁道:"你娘的!要是把你放下,你敢耍花花肠子,我就让我老婆弄死你!" 虎头点头如捣蒜:"好说好说。" 我冲张坚强使了个眼色,张坚强心不甘情不愿的拔出山刀,把杨树上的绳子给砍断。虎头一掉下来就抱着腿一个劲儿的哀嚎,估计是吊的时间太长,腿麻了。末了,虎头伸手一指小山包方向,说刘芸和老雕都在地藏潭。 按照虎头的说法,那小山包里面其实是空心的,里面有一个隐藏的水潭,由岔流和外面的河道连接在一起。 我听了颇为震惊:"刘芸就不怕河神?" 虎头抓了抓脑袋,没明白:"啥河神?我咋不知道还有这说法。" 等我把河神的事儿跟他一说,虎头咧嘴一笑:"净扯淡,我们可没瞧见啥河神,顶多是那地藏潭有点怪,刘芸死活不让我进去洗澡,而且还打电话让人往这边送潜水设备,估计是要潜下去。" 我心里一阵嘀咕,难不成河神只是黑羊子屯捏造出来的传说?还没等我想明白,甄甫玉就上了我的身,跟我说,刘芸要潜入地藏潭,说明这地藏潭很有可能就是四大邪脉之一!我觉得很有道理,否则她没必要赖在这不走。 救了虎头后,这小子死皮赖脸非要跟着我们混,结果被我和张坚强连吓带骂给赶走了。心想,不弄死你都算你命大了,还想跟着我们混,你特么要脸不要脸! 虎头一走,我俩就沿着小树林继续往里走,我估摸着,吊住虎头的陷阱肯定是那老头用来抓野物的,他家肯定就在这附近。月上梢头之时,我们就找到了老头家,一个破的不能再破的茅草屋,外面围着一圈篱笆墙,院子里插着两根木桩,左边挂着一个死狍子,右边挂着一只死猞猁。 房门旁边堆着七八个黑陶罐,用麻布塞着口,上面沾满了尘土。我一眼就瞅出来,这些都是骨灰坛子。 "老赵,这老头在家里放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干什么?难不成和老雕一样,也没按好心眼子,想用骨灰续命?"张坚强看着那些骨灰坛子,直打怵。 我想了想,摇摇头:"骨灰的用处有很多,不一定都是用来干坏事儿的。我感觉这老头不是坏人,先进去瞧瞧吧。" 我俩刚要迈步往里走,甄甫玉就一把拽住我。 有危险?我赶紧让甄甫玉上身。 "相公,这院子里有守界灵,别让张坚强进去,他身上有尸毒,会被守界灵当成邪物。" 原来是这样,我松了口气,索性让张坚强先回去,我自己一个人进去找老头。几乎是刚踏进院子,我就感觉一股寒气遍布全身,像是有好几双眼睛在盯着我一样。估计这就是甄甫玉说的守界灵,它们之所以不害我,恐怕是知道我是出马仙,甄甫玉是我的野仙。 "大爷,你在家吗?"走到门口时,我扯着嗓子吆喝了一声,里面没动静。 我推开门往里一瞅,里面没人。我还以为老头出去了,就打算自己找点蛇药,大不了以后碰见他,给他点钱就是了。结果蛇药没翻出来,倒是在桌子底下翻出一个小木头盒子,打开一瞧,里面是一个巴掌大的鳞片,通体暗黑,晶莹闪烁,入手冰凉。 我活这么大,还没瞧见过这么大的鳞片。如果是鱼鳞的话,估计得是鲸鱼,可问题鲸鱼没鳞片。不是鱼,那是什么?蜥蜴?蛇? 就在我心里犯嘀咕的时候,身后冷不丁响起一个愤怒的声音:"你是谁?!" 我转身往后一看,没瞧见半个人影子,倒是发现门口有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定睛一瞅,竟然是老头的大黑狗! 我被惊得一身冷汗,心里一个劲儿的问自己:"刚刚才是它在说话?" 第200章内部事件 afeeeee我看着大黑狗,大黑狗也瞅着我,就在我俩僵持不下的时候。门框上突然冒出半拉脑袋,正歪着头用明晃晃的大眼睛瞄我。我仔细一瞧,脑袋上绑着一对儿小辫子,似乎是个小丫头片子。 原来刚才说话的是她。惊得我这一身冷汗,还以为畜生开口说话了呢。 我赶紧冲小丫头招了招手,把来意说明。一听说我是来找老头的,小丫头的警惕性立刻消减不少,迈着步子走进屋内。她身上穿着红肚兜,脚上是一双花布鞋,再加上长得俊俏,好像瓷娃娃一样。 俗话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在大兴安岭这片土地上,男人彪悍女人狂野,冷不丁出现这么个水灵灵的小娃娃。着实罕见。 我正盯着她看得起劲儿的时候,甄甫玉却猛地推了我一下。还没等我弄明白甄甫玉的意图,小娃娃就歪着脑袋,疑惑道:"叔叔,那阿姨为什么推你呀?" 我一愣,不可置信道:"你能看见她?" 小娃娃天真无邪的点点头:"能啊。" 起初,我还以为她只是年纪小,身上的阳气不稳,比大人更容易看到脏东西。可是每当我走近她的时候,甄甫玉就把我拽回去,似乎不愿意让我靠近她。吃醋?她才多大年纪,根本犯不上。危险?一个屁大点的小丫头片子能有什么危险。 就在我心里犯嘀咕的时候,小娃娃伸手指了指我手里的鳞片,脸上浮现出一抹慌乱:"你快放下,那是我爷爷的宝贝,乱动他会生气的。" 我当时也是因为好奇,就随便问了一句:"这是什么东西的鳞片?" 小娃娃脸色稍稍有些苍白,说起话来都开始颤抖:"是是河神的。" 听到‘河神’俩字,我心头猛地一颤,低头仔细打量手里的鳞片,这让我更加肯定所谓的河神,根本就不是什么邪物怨灵,而是怪物!只是,这怪物的鳞片为什么会在老头手里? 在我的一再追问之下,小娃娃扭扭捏捏的跟我说,原来河神祸害这一带有些年头了,老头年轻的时候是附近有名的出马仙,本着守正辟邪的胸怀去对付河神,结果不敌,还差点被河神给杀了。这鳞片就是在打斗中,老头从河神身上扯下来的。这些年虽然不曾再去对付河神,但却一直守在附近,警告路过的游人,莫要勿入禁地,赔上性命。 我早就知道老头不简单,只是这话从小丫头片子嘴里说出来,还说的有鼻子有眼,像是亲眼见到一样,我就觉得不太对劲。 我问小丫头:"这些是你爷爷告诉你的?" 小丫头盯着我看了一会儿,摇了摇头:"不是呀,是我亲眼看到的。" 果然和我猜的一样,这小丫头片子也不简单,怪不得甄甫玉不让我靠近她。回想起门口堆放的那些骨灰坛,再加上小丫头出现的时候正好是从堆骨灰坛那个方向出现的,我猛然意识到什么,不顾甄甫玉的阻拦,伸手摸她的脸蛋,刺骨的凉意惊得我赶紧缩回手。 "你是" 还没等我说完,小丫头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像个小大人一样:"你也是出马仙吧?" "你怎么知道?"我一阵诧异。 小丫头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第一,你胆子很大,知道我是什么一点都不害怕。第二,站在你身边的阿姨跟我身上的味道一样,应该是你的野仙。" 她这番话很有自作聪明的嫌疑,我不是不怕她,而是长久以来总结出一个经验,碰到脏东西光怕是没有用的,干的过就干,干不过咱就跑,跑不了就和谈,反正总有解决的办法。而且甄甫玉是千年古魂,身上的阴气何其重,又岂是一个小鬼头能够相比的。 在随后的交谈中我得知,这小丫头的名字叫翠花,这么草根的名字,八成是老头给她取得。她早几十年前就死了,害了重病,属于正常死亡,阴怨之气都比较弱,但却因为下葬的位置风水不对,导致死后不能投胎,就一直在坟地游荡,吓坏了不少人。后来巧遇了老头,老头就把她带了回来,养成了小鬼。 想她这种心眼好,阴怨之气比较少的小鬼儿,只需要稍作法事,改改命格,对人非但没有丝毫危害,反倒会特别旺运。有那么一瞬间,我都想把她给收了,平衡一下甄甫玉的阴怨之气,让我多活几年。私讨向圾。 只可惜,我刚打起这个念头,老头就背着手,溜溜达达的回来了,手里还拎着套住虎头的麻绳。 见到我,老头稍稍一愣,随机释然:"我就知道你会找到这来的。" "怎么说?" "这十里八乡,就我这有蛇药糯米,除了我这,你还能上哪去?" 我呵呵一笑:"那你借不借给我?" 老头冲翠花招了招手,示意翠花到他身边,抚摸着翠花的脑袋说道:"你要是去地藏潭,这蛇药我自然不能借你,倒不是担心你斗不过河神,而是这蛇药对河神没有半点用处。"说到这,老头停顿了一下,伸手一指我身上已经结痂的伤口:"若你是用蛇药对付那僵尸,倒也可以借给你,但在这之前,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您说。" 老头上下打量了我片刻,又敲了敲我身旁的甄甫玉,笑道:"你是师承何人?张玉修还是老雕?" 正统出马仙本来就十分罕见,整个东北也不会超过三位数,知名的出马仙互相之间都有来往,老头认识张大爷和老雕也不稀奇。只是,他在提起这俩人的名字时,却显得很轻松,仿佛这俩人都是他的晚辈一样。 为了套他的话,我故意多了个心眼,怪外抹角道:"你咋就这么肯定我是师承他俩?而不是张三李四王二麻子?" 老头呵呵一笑:"你这小子不光不怕死,鬼精灵还不少,像极了年轻时的张玉修。咱们这个圈子可大可小,整个大兴安岭也就我们三个出马仙,要是再冒出个张三李四王二麻子,八成是江湖骗子。" 没糊弄住他,我也不尴尬,先是把老雕的事儿说了一遍,听得老头唏嘘不已。末了,我问他跟张大爷什么交情。结果这老头惊死人不偿命的说,他竟然是张大爷和老雕的师傅! 只从表面上看,他也就**十岁的样子,可事实上,这老人精已经一百二十岁了!属于道术双修的奇才,不光手上本事了得,也特别长寿。我一直以为出马仙这行只有短命鬼,此时看到他,我像是看到了希望一样,兴奋得不能自已。都是两个肩膀一个脑袋,凭啥他能活一百二十岁,我就得黑发入土? 还有一点,他既然是张玉修的师傅,那就是我的师公。既然都是一家人,别说是借点蛇药,就算是让他教给我些咒令,八成也不是难事。 想到这,我没有半点犹豫,噗通一下跪倒在地,刚要忙着磕头,老头就把脚掌塞到我膝盖下面,往上一提,原本跪在地上的我就立刻站了起来。轻描淡写的露了一小手,愣是惊得我半天没缓过神来。 老头先是打发翠花离开,然后用老生常谈的口吻跟我说:"小子,蛇药我自然能借给你,但我有一个条件。" 为了攀上这根大树,我变得一点底线都没有,别说是一个条件,就算是一百个条件都答应。只是,我原本以为他的条件是不让我去地藏潭,但却出乎意料的是让我除掉老雕以后,把老雕的尸骸带给他。 说是老雕虽然误入歧途,但再怎么说他也是老雕的师傅,超度亡魂,厚葬徒弟这事儿还是有责任的。 这事儿完全能理解,但我却没有轻易答应,而是借秆使劲儿:"师公,老雕活着的时候我都斗不过他,死了以后就更凶了。要不您教给我点本事,最不济碰到事儿我还能自保。话说的难听点,我张大爷和老雕都死了,您岁数也大了,我可是咱们这一枝儿的独苗。" 我说的动情动理,可老头却不为所动,冷眼看着我:"你这混小子,真是什么都不懂!你可知道张玉修为什么临死前只传你道,不传你术?" 我想了想,回答:"修术短命,修道长寿,难道是想让我多活两年?" 老头轻哼一声,指着甄甫玉:"这千年古魂,阴气何其之重,当年虽然能帮你续命,那也只是一时之功效。说到底,你小子这辈子命里始终有个坎。甭管是茅山还是咱们出马仙,施展符咒法令全都是取阳驱阴,极煞阳德。就你小子身上那点阳气,要是学了术,我敢肯定,不出三天,必暴尸荒野!" "那您不是好好的吗?" 结果我一说出这话,老头的脸色立刻变得红润起来,洋洋得意道:"你能跟我比吗?" 老东西吧啦吧啦说了一大堆,大体意思是说,他是天纵奇才,我是庸才,搞得我心气儿不顺,可又没办法反驳,毕竟上学那阵儿每次英语考试都超不过二十分,符咒法令可比外国鸟语难学多了。 第201章墓地 大兴安岭的人能在这片土地上长久不衰,仰仗的是三样东西,胆量カ猎枪カ守山犬。 没有任何东西能够吓住守山犬。哪怕是面对山大王,它也敢用于亮出獠牙,上去搏命。也正是因为这样,守山犬和我们出马仙一样短命。不是被老虎咬断脖子,就是被黑瞎子掏了肚子,十犬九惨。在我们这甚至流传一句话:"上了山的狗,进了洞的出马仙,就没指望他们能活着回来。" 当我发现那只大黑狗的时候,它只剩下半个身子了,从腰部往下,像是被什么东西给一口咬了去。肠子混合着鲜血流了一地。可就算是这样,它仍旧冲着不远处的草丛疯狂嘶叫,像是在告诉我。吃了师公的河神就在那草里! 紧随而来的张坚强,见了守山犬。没半点犹豫,抬起枪就把它脑袋轰出一个大窟窿。我没骂他,因为这是对待濒死守山犬最好的做法,让它痛痛快快的死去。 我把守山犬的尸体拖到一边,打算以后把它和师公的断臂葬在一起。然后,我和张坚强摸到那团草边上,用山刀把草丛调开一道缝。 当看到里面东西的刹那,张坚强倒抽一口凉气:"我的娘咧,好大一只钱串子!" 这玩意儿乌黑透亮,像是个倒在地上的大水缸,身上布满了杨树叶子大小的鳞片,跟我在师公家见到的那个鳞片一模一样。张坚强说它是钱串子,要我看,这就是一只大的不能再大的蟒,说是森蚺又不太像,因为它身上的鳞片实在是太大了。 "老赵,它咋不动弹?"张坚强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小声问道。 我咬着牙,心想,它一出来就吃了无村长和师公,还有半只守山犬,这会儿早就吃饱了,肯定是在消化食儿呢!这个时候是干它的最好时机。我没有半点犹豫,抄起山刀,抡圆了,砍在它身上。 刀刃碰撞鳞片,迸出一团火星,不光没伤到它,反而把它给惊醒了。身体一张一缩,紧接着,一个黑漆漆的庞然大物就从草里窜了起来。按道理,身体越大的蟒蛇,行动起来也不方便,脑袋也抬不起来。可这家伙,半个身子都立了起来,像是电线杆子似得。呈三角形的大脑袋上面镶嵌着两个铜陵大小的眼珠子,冒着幽幽绿光,直勾勾的看着我们。 我感觉头皮一阵发麻,正被惊得慌神儿之际,张坚强不管三七二十一,对着它脑袋就是一枪。 汉阳造这玩意儿,对付邪物没啥用,但对付这大蟒到是起了作用,一枪愣是给它在下颚上钻了个眼儿。 这一下可把大蟒给激怒了,张开血盆大口就往我们身上咬。虽说蛇嘴里只有两颗尖牙,没办法咀嚼,但就凭它这张大嘴,上下颚一合,就能把我们的身体直接咬断!千钧一发之际,甄甫玉一把将我推开,巨大的蛇嘴正好咬在我刚才站的位置,硬是把地面咬出一个大坑。 甄甫玉拖着我往后跑,张坚强也没闲着,一边往后撤,一边开枪。 "砰砰砰。" "轰隆!" 张坚强开了好几枪,对大蟒的伤害微乎其微,可大蟒随便一个扫尾,就扫断三四棵胳膊粗的树苗,最后抽在张坚强的身上,就算是力道被树苗减少了很多,仍旧把张坚强抽的飞出去四五米远,一口鲜血喷出,再也爬不起来了。 要是现在给我一把冲锋枪,我分分钟就能把这大蟒给灭了,可问题也恰恰出在这。无论是我,还是师公,我们都是出马仙,善于对付邪物,碰到这种近乎怪物的大蟒,反倒是没了辙。这也是为什么师公修为那么高,却斗不过它。 而且我敢肯定,这家伙是地藏潭的守葬灵! 守葬灵的形式和种类有很多种,出了邪物,也有生物。相比于我们后山大墓的金骨玉髓,这大蟒显然要更凶。怪不得黑样子屯的人都叫它河神,它的确担得起这个名声!私讨向技。 现在我根本没时间考虑,为什么好端端的守葬灵会从地藏潭跑出来,眼下活命最要紧。我跑到张坚强身边,拖着他往树林外跑。可大蟒身体像波浪一样弯曲了几下就到了我们身后,张嘴就从上面咬我脑袋。 情急之下,我也顾不了许多,反身就是一刀。这一刀,正好砍在它脑门中间,它脑袋上的鳞片相对较少,虽然啤18就是骨头,但张坚强这把山刀连铁皮都能一刀砍开,更何况是骨头了,刀刃直接陷进它的头骨里面。 感受到疼痛,大蟒发出一声无法形容的怪叫,尾巴一甩,就把我和张坚强给甩飞了出去。这家伙随随便便一下,都不是普通人能够吃得消的。身体一砸到地上,我就感觉五脏六腑都翻搅起来,疼得我不断倒抽凉气。 大蟒狂暴的甩了一下脑袋,硬是把脑门上插得山刀给甩掉,紧接着以惊人的速度向我们爬来。 就在我以为要完了的时候,突然,我身后亮起几道光线,紧接着秦教授的嗓音响起:"快!扔它!" 下一秒,七八个火把从我脑袋顶上飞过,砸在大蟒的身上,惊得大蟒连连后退。 我转身往后一看,发现不光秦教授来了,连那些被河神吓破了胆的村民也来了。以我对秦教授的了解,他肯定没本事动员这些人,八成是张燕出的力,毕竟这娘们在蛊惑人心方面的功夫,我是领教过的。 等秦教授他们跑到我身边,瞧见‘河神’的真容后,全都没了动静,脸上浮现出浓浓的恐惧感。 张燕捂着嘴,心惊肉跳的问道:"秦先生,这是什么蛇?森蚺?!" 秦教授见多识广,自然认得这蛇,他脸色铁青,一字一顿道:"不是!是纳布!" 按照秦教授的说法,这种蛇在世界各地都有分布,但却极其罕见,近乎于传说,也有人说它们已经灭绝了。‘纳布’是马来西亚人对这种蛇的称呼,亚马逊人称它为巨蛇,而在我们国家,称呼就更多了,有蛇化蛟カ黑大串子カ土龙。 这家伙最长可长到三十多米,寿命达千年,相当于活化石,温顺的森蚺跟它相比,就像是家养的小猫遇见豹子一样,完全没有可比性。 当我提起,这土龙很有可能是地藏潭的守葬灵时,秦教授若有所思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地藏潭很有可能是四大邪脉之一,否则没必要用这种家伙当守葬灵!" 虽然这家伙和‘鸡冠蛇’一样,近乎于传说,但再怎么说也是动物,是动物就能被弄死! 张燕转身冲村民们大声道:"你们惧怕的河神,不过就是一只大蟒罢了,回去拿上枪,来灭了它!" 大兴安岭人,啥都缺,就不缺土猎枪。一听这话,所有人掉头就往村子里跑。秦教授和张燕扶着我和张坚强,我们紧随其后。土龙被可能是在地下趴着的时间太长了,早已经习惯了黑暗,被火光惊得没敢来追我们。 不过等我们拿着猎枪再回来找它的时候,它早已经不见了,根据地上爬行的痕迹来看,它肯定是回了地藏潭。 张坚强这犊子刚才差点没让土龙一尾巴抽死,结果醒了以后,扯着嗓子非说要报仇,动员大家一起去地藏潭把那狗日的给弄死,今年啥也不吃了,光吃蛇肉! 可就算是知道了所谓的河神是土龙,但一提到去地藏潭,所有人就开始犯怂。张坚强气不过,骂他们活该这些年被祸害,然后借了几杆猎枪,想让我跟他去。结果我也没去。 那土龙倒是其次了,问题是刘芸和老雕也在地藏潭,就算是去,也得万事俱备才行。 第二天一早,我先去把师公和黑狗的尸体收拾了,葬在山上。这荒郊野岭的连个木匠都找不到,最后我找了快木板插在坟包前,写上‘师公之墓’。说来也无奈,老五七カ师公都是见了我以后就被我给煞死了,可我却不知道他们的名字。尤其是师公,道术双休,又调教出张大爷那种徒弟,何其的能耐,可死后不光尸体不全,连块像样的墓碑都没混上。这恐怕就是当出马仙的命吧。 说实话,我挺羡慕秦教授的,虽说茅山道士也分污衣和净衣两派,但再怎么说也比我们出马仙强多了,至少这辈子活的光鲜亮丽。反观出马仙,活着的时候没人知道,死了以后就更没人知道了。 我给师公守灵那晚,翠花跟我一起。 和张大爷一样,师公也光棍了一辈子,膝下无子,翠花几乎就是他的孩子。如今师公死了,她更是变得无依无靠。 我本来是想让她跟在我身边的,但她却没答应,说是骨灰坛子被土龙给毁了,骨灰随风飘扬,没了寄托,用不了多久就会魂飞魄散,不如趁着有限的时间,多陪陪师公。 我心里一阵难受,可又没有什么办法,人生就是这样,总有那么多悲欢离合,惆怅欢颜。人活一世,吃五谷杂粮,本身就俗气,又有几个人能像得道高僧那样,摆脱这些尘缘,理清楚这些愁绪呢? 第202章厉鬼 gccccc我爸刚吆喝完,前面立刻一马平川,再也不用爬山了。第二天我爸醒了酒。还特意带着我去杨山岗转悠了一圈,果然在乱坟圈子里发现一个新坟。 碰上这种事儿,是能躲则躲,我本以为女工程师会心里打怵。结果她非但不害怕,还死活非要拉着我去小喇叭家看看。 到了以后,我没进里屋,而是站在堂屋歪着脑袋往里偷瞄。小喇叭他妈一会儿清醒,一会儿迷糊,严重的时候,浑身抽搐口吐白沫,这是典型的鬼上身的征兆。小喇叭他爹抽的蹲在灶前抽闷烟。我也不敢乱说话,反倒是女工程师一直在小喇叭他妈旁边转悠,扒拉一下眼皮。摸摸脖子,然后让小喇叭往碗里撒泡尿。掐开他妈的嘴往里灌。 等一滴不剩的喝了个精光后,女工程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黄颜色的东西,还没等我看清楚是什么玩意儿,就给小喇叭他妈塞到嘴里去了,紧接着用右手大拇指在小喇叭他妈的胸口一顶,逼着咽下去。我眼瞅着小喇叭他妈越来越严重,刚才还只是浑身抽搐,这会儿简直是口歪眼斜,大小便失禁。小喇叭吓得直哭,他爹冲到里屋一把将女工程师推开,冲我直吼:"小军!你这是带什么人来了,非得折腾死你婶儿才舒坦是不?"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我被小喇叭他爹吼得一愣一愣的,等我看向女工程师时,她竟然还笑得出来,我当时火气蹭蹭往上窜,心想你在我小卖铺白吃白拿也就算了,现在把小喇叭他妈折腾成这样,这不明摆着毁我名声吗。 见我怒气冲冲的瞪着她,女工程师从容不迫的掏出纸巾,一边擦手上溅到的童子尿,一边笑道:"我这是在救她,不信你们看着,她一会儿就好。" 这话要是从张大爷嘴里说出来我信,换成女工程师,我咋就觉得那么不靠谱呢。 现在张大爷也不知道哪去了,万一小喇叭他妈有个好歹,可怎么办啊。就在我心里直犯嘀咕的时候,小喇叭他爹突然喊了一嗓子:"媳妇儿,你刚才可吓死我了。" 我顺着声音一瞅,小喇叭他妈刚才都快不行了,这会儿竟然睁开眼睛,在屋里滴溜乱扫,虽然还有点犯迷糊,但至少不抖不颤不吐沫了。他爹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冲女工程师千恩万谢,反倒是把我搞得有些里外不是人了。 往回走的路上,我越琢磨越不对劲儿,她就一大学生,玩的是爱因斯坦相对论,学的是马克思列宁主义,咋还懂驱魔辟邪?我问她到底给小喇叭他妈吃了什么东西,她嬉皮笑脸的说自己懂道术,吃的是牛黄解毒丸,搞得我相当无语,也不知道哪句真哪句假。 晚上回家躺在床上,我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总感觉自从秦教授他们来了,我们村的怪事儿就没断过,也闹不清他们对我们村到底是福是祸。 第二天一大早,她就跟着秦教授去了后山,我借了老孙头的小毛驴帮他们往山口驼设备,说是设备,其实就是两个暗红色的大木箱子。特别沉,累得小毛驴罢了五六次工。见箱子没锁,我就趁他们不注意,瞧瞧掀开一点往里瞧。里面的东西可真不少,镜子に黄纸に香炉火盆。 "秦教授,你们这是去调查事故,还是开坛做法啊?" 秦教授让我自己猜,我特么哪猜的着。女工程师笑我没见识,男警员说带着些东西是为了以防万一。我就纳了闷了,一个教授,一个工程师,一个警察,怎么看都像是科学的代言人,这些东西跟他们也太不搭调了。 临别的时候,秦教授拍着我的肩膀,说是跟我有缘,如果我碰上了什么难处,可以到后山找他。 我心里嘀咕:"您老此行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呢,说不定到了矿洞里,求爷爷告奶奶的让我去救你呢。" 等我牵着小毛驴回到家,我爸妈还有失踪了好几天的张大爷都站在门口,似乎在商量什么。一见到我,我妈就让我跟着张大爷走。这些年张大爷把我当亲儿子,肯定是为了我好,所以我也没多想,就去了张大爷家。 说来也怪,这么多年我去张大爷家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过来,逢年过节我说给张大爷送点礼,我爹妈从不让我去,说什么你张大爷家啥都有,啥都不缺。一开始我还以为父母小气,挺不忿的。有一年过八月节,我偷摸去镇上买了两个酱猪蹄,心思跟张大爷喝两杯。也赶巧了张大爷不在家,我知道他家钥匙放在哪,就自己进去了。 除了他家堂屋背面放着一尊奇怪的雕像之外,也没什么特殊的。等张大爷回来,我把酒肉都摆好了,连话都没来得及说就被张大爷把桌子掀了。我当时还挺生气,头也不回的走了,张大爷在后面喊我我都没答应。我知道张大爷肯定会去跟我爹妈说,所以我没回家,而是去了张坚强家。 记得当时张坚强还把他爹珍藏的老白干偷了出来,我俩坐在房顶上喝酒解闷。喝到一半,我突然感觉头晕目眩,硬是从房顶上摔了下去。还好农村房矮,倒也没什么大事。但晚上睡觉的时候我就开始发烧,浑身发虚,喝不进水。到了后半夜,张坚强来看我,一瞧见我吓得坐在地上直发抖,我问他怎么了,他也不说话,拿了个镜子让我自己看。清楚地记得,我脸上长了一层乳白色的毛发,很重,乍一看像是白猩猩。而且我感觉屁股奇痒难忍,伸手一摸,尾椎骨上竟然长出一节肉嘟嘟。私系狂圾。 张坚强吓得不行,赶紧把他爹喊来,到底是年纪大的人,见识多,一瞧我这副摸样,啥都没说,骑着大弯梁脚蹬子去找张大爷。 我认识张大爷这么多年j他头一次见他发那么大的火,抽了我两耳光,骂我作死。那天晚上,我被张大爷带回家,按在神像前磕了一晚上的头,第二天早上脸毛就退了。至于到底发生了什么,张大爷从不说,我也很少再去张大爷家。 今天冷不丁的叫我去,我还感觉挺新奇的,到了以后我还特意吆喝了两嗓子:"大爷,我来了。" "你先在外面等等。"张大爷回了一句,也不知道在里面捣鼓什么,等了约莫小半个钟头他才走出来。以往那个精神抖擞的小老头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面如蜡纸,有气无力的残烛老人。 "大爷,你怎么了?"我吓了一跳,连忙把他扶到院子角落的藤椅上,让他歇歇。 张大爷打了一辈子光棍,连亲戚都没有,我就是他唯一的亲戚,每次看我的时候他的眼神都特别慈祥,早已把我当成了自家崽子。他平常话很少,就算和我爸一起喝酒也基本都是我爸说,张大爷听。但今天,张大爷却转了性,跟我聊了很多。从家长里短到这些年的山间奇事,到后面我越听越心惊,原来张大爷竟然是出马仙!他家那尊奇怪的雕像,就是他供奉的野仙。 北方野仙多,尤其是大兴安岭,山林间的禽兽,黑土下的尸骨,都能成为野仙。 临了,张大爷问我愿不愿意当他徒弟。其实当年给我娶了阴亲,我就已经是他徒弟了,差的只不过是场面上的一杯拜师茶罢了。一开始我还挺犹豫,毕竟这年头跟‘迷信’挂钩的职业都不太好混。 张大爷叹了口气:"军军,不瞒你说,大爷活不过今晚了。" 第203章汉墓 ??我愣了一下,张大爷比我爸大五岁,今年不过五十岁出头。平常没病没灾,少说也得再活个一二十年,怎么突然说出这种话?在我的一番追问下,张大爷终于告诉我。他十几年前就得了肺癌,要不是有野仙在身,他早就死了。自打秦教授一来,他就感觉秦教授不是一般人,如果他真有能耐进入后山大墓,最后遭殃的还是村子。为了保护村里的人,张大爷请仙出身,守住墓口。这就像是缺氧病人的氧气面罩摘掉,不死都难。 请仙续命这种事对我来说不算稀奇,毕竟我也算是其中之一。让我心情复杂的是,做梦都没想到最后催死张大爷的竟然是我很喜欢的秦教授。 这些年要不是张大爷的照顾。肯定没有我的今天,最起码的知恩图报我还是懂的。跪倒在地,连磕三个响头,看着张大爷心满意足的笑容,我心里别提多难过了。 事后,张大爷带我进屋,我发现北尊位的野仙像不见了,从神台上新鲜的痕迹看得出,野仙像刚搬走没多长时间。张大爷让我坐在神台下面,两只手按着我的脑门,我只感觉一股暖流沿着天灵感遍布全身。紧接着,张大爷走到院子,冲白皮山和后山大喊:"从今天起,赵文军就是我张玉修的徒弟了,蒙山里的仙家多照顾。" 张大爷清贫了一辈子,根本没什么家当,也没有茅派种类繁多的法器道具,到他闭眼那一刻,只传给我一句话:"视鬼同则为仙,视鬼异则为邪。" 张大爷虽然没亲戚,但出殡那天,我们全村人都参加了,就连花费都是大家合力掏的。 下棺材的时候,白皮山和后山上的乌鸦一个劲儿的怪叫,阴云环绕,村里的人都说,没了张大爷,附近山上的鬼怪要翻天了。 张大爷下葬的第二天早上,我就听张坚强说后山口发现一具尸体,,让我跟他一起去看看热闹。等到了一瞧,现场已经围了不少村民,三三两两凑在一起,小声嘀咕什么。我竖着耳朵一听,有说是被熊瞎子拍死的,也有人说是被山大王给咬死了,总之死法五花八门。 张坚强仗着人高马大,三两下扒开人群,看见尸体后,把嘴一撇:"你们可真能白话,这特么要是被山大王和熊瞎子弄死的,我特么当场割diao喂鹰。" 这小子说话向来粗鲁,村里的人早就习惯了,同村养骡子的大叔调侃道:"你那小家雀还不够山里的秃毛老鹰塞牙缝呢。要我看,你也甭割diao了,你说说他是怎么死的?" "要我说,八成是被僵尸戳死的!你们瞧他脖子上的血窟窿,不多不少正好十个。"张坚强说话不过脑子,本来这几年村里就忌讳‘僵尸’这俩字,他偏偏赶在张大爷下葬的节骨眼上提起来,现场好几个村民的脸都黑的难看。 ‘僵尸’这个事儿,最早是从十几年前矿坑塌方时传起来的,那段时间,村里夜里总丢牲口,当时以为是闹小偷了,村里的男人晚上不睡觉,都躲在自家牲口棚里等着逮小偷。张坚强他二大爷晚饭的时候多喝了几杯,结果小偷没等到,反倒是趴在草垛上睡着了,等醒了以后,脖子上就莫名其妙多了两个血窟窿。当时谁也没当回事儿,等到了第二天晚上,我们就听见张坚强二舅家老是有惨叫声,几个大人砸开门进去一看,张坚强二舅都快把二舅妈咬得没人形了。 一开始以为是疯狗病,直到找到张大爷,才知道是中了尸毒。因为发现的太晚,没得救,就把二舅和二舅妈放在太阳底下晒死了,至于咬了二舅的那个僵尸,直到今天也没再出现过,而且张大爷也说过,有尸毒的不一定就是僵尸,所以那天晚上咬了二舅的到底是啥,谁也说不清。 要是这玩意儿趁着张大爷殡天出来闹事儿,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为了安全起见,大家伙找了些干柴,就地把男尸给烧了。搬尸体的时候,我特意瞧了瞧,发现他整张脸都被撕掉了,身上穿着一件黄铮铮的道服,根本辨不出是谁。 看着尸体化成灰,村里的人开始合计,甭管是僵尸还是别的什么玩意儿,总之山里的东西又开始害人了。秦教授他们昨天进了山,万一碰上肯定凶多吉少,到时候可就有四个‘僵尸’了。最后张坚强拍板,带着村里几个胆子大的,抄上砍刀猎枪一起上山找秦教授他们,免得尸变了下山害人。我跟张坚强一路,张坚强拿着他爷爷打日本鬼子时用的汉阳造,虽然膛线都快磨平了,但打起东西来绝不含糊。 先是沿着山脚找了一圈,屁都没找到,我俩一合计,矿坑区肯定不能去,除了矿坑区,整个后山能遮阳的地方就只剩下杨树林了。结果村里的人跟我们想到一块去了,到了一瞧,好家伙,进山了多少人,杨树林里就有多少人。 杨树林面积不大,十几个人没五分钟就搜了个遍,毛都没有。同村的张老三咧着嘴:"照我看,八成是在矿坑区了,咱们去还是不去?" 张坚强把猎枪往肩膀上一扛,调头就往回走:"谁爱去谁去,别指望我。" 张坚强在村里属于胆子大的,连他都怂了,其他人就更不用指望了,眨眼功夫就走了个精光。我心想拉倒吧,于其在山上冒险,还不如去白皮山抓几条蛇防僵尸呢。张大爷以前说过,一物降一物,除了黑驴蹄子黑狗血,蛇不仅能防僵尸,蛇胆还能治尸毒。 也赶巧了,我还没走出杨树林,就在树上看见一条,正盘在树枝上偷鸟蛋。我从地上捡起一块核桃大小的石头就扔了上去,以前经常用石头砸鸟窝,准头自然不用说。等它从树枝上掉下来,我赶紧过去捡,结果一捡到手里我就愣住了。刚才明明是黄色,这会儿却变成了紫色,我定睛一瞧,吓得浑身炸毛,这竟然是一条‘水鸭脖子’! 大兴安岭毒蛇不多,但只要有毒就能要人命,水鸭脖子就是‘鸡冠蛇’,它的毒是没法解的,而且晦气的很,只要有它出没的地方,附近肯定有脏东西,谁碰它谁倒霉。趁着它卷着身体往上抬头的功夫,我一把掐住它的脑袋,两根乳白色的尖牙看得我心里直发毛,要不是反应快,被它咬上一口,甭管是中医西医,玄学科学,都得歇菜! 还没等我来得及松口气,伴随我十多年的温和力量突然出现,拉着我的手腕就往杨树林外面跑。我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能死死捏着水鸭脖子的脑袋。与此同时,我听到我身后传来一阵‘咚咚咚’快速的蹦跳声,脊梁杆子直发凉。私系狂亡。 等冲出了杨树林,那个蹦跳声也随之停止,我转身往后看,隐隐约约看到一个黑影越来越小,眨眼就消失在了杨树林里,我也说不出来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说它是僵尸吧,个头实在太大,估摸着得有个两米高了。不是僵尸吧,那玩意儿还怕光,行动起来也是蹦蹦跳跳。 我心里止不住后怕,要不是看不见的媳妇,刚才就悬了。 我低头看了看正在呲牙的水鸭脖子,往杨树林里一扔:"去你奶奶的吧,你们俩慢慢斗,老子不陪你们了。" 我调头就往回走,由于下山心切,我抄了个近道。这条近道还是以前小的时候上山打狍子时发现的,很隐秘,两边遍布榛子树。不过我这个时候可没心思摘榛子吃,一路小跑,眼看着就要穿出小道,我突然感觉脚底下踩了个空,眼前一花,掉进一个一米半深的土坑里,下巴磕在坑沿儿上,疼得我在心里直骂:谁这么缺德,要么往深了挖,要么往浅了挖,挖出这种不深不浅的算怎么回事儿? 第204章起尸 ?我暗骂一声晦气,踩着坑沿往上爬,但只要脚上一使劲儿两边的土就往下落。一米半深的土坑,我爬了十分钟愣是没爬上去。后山一草一木都透着邪气,这坑的怪异让我不敢再乱动。 仔细打量土坑,我发现土坑的形状像极了漏斗。坑沿上掉下来的沙石只要一落到底部,瞬间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我感觉冷汗顺着脊梁杆子往下落,身体呈大字型,双脚死死撑住坑两边,不敢动弹一下。我之所以这么害怕,是因为这种坑在我们这叫做‘吃人坑’,由地下塌陷造成的,有点类似于天坑。但却更像是沼泽,不能乱动,否则一旦被吸进去绝对死无葬身之地。 在大山里哪怕是遇到黑瞎子也有应对的办法。但碰上吃人坑却只能听天由命,运气好点兴许能被人发现。用绳子从上面拖出去,要是运气差点,像我大舅公那样被土狼从上面偷了脑袋,那才是最倒霉的。 还好没过多久,看不见的媳妇儿就开始抓着我的手腕往上拉,但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我脚尖快要离开土坑的时候,她就突然松手,有好几次差点直接掉到坑底,吓得我连忙大喊:"别拉了,你这是救我还是害我呢!"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进入后山,看不见的媳妇儿的力气就会变得很弱,出现的次数也很少,像是在害怕什么一样。我知道指望不上她,就扯着嗓子吆喝:"强子,二牛,狗剩,甭管是谁,听见我的赶紧吱一声!"我吆喝了半天,回应我的只有山中猫头鹰的呜呜怪叫。 看着周围越来越暗,我心里越发急躁,就算是在大兴安岭土生土长,打过狍子追过野猪的我,也绝不敢晚上呆在后山。 就在我一度绝望的时候,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入我的耳中,声音很乱很杂,像是有不少人一起跑,我连忙喊了一嗓子,没一会儿,满头大汗,一脸惊恐的张坚强出现在吃人坑旁边。看了一眼漏斗形的吃人坑,他立刻明白了,从上面拽着我的手,一使劲儿,直接把我给拽了上去。 双脚落地,我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张坚强就把我拽进旁边的榛子林,把我按进草堆里,冲我比了个嘘的手势。蹲在他旁边,我闻到一股浓重的汗臭味,扭头一看,发现他的衣服已经被汗浸透了,攥着汉阳造的右手一个劲的发抖,原本黝黑的脸颊竟然变得煞白一片。我认识他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么害怕。 "强子,怎么了?"我压低声音,小声问了一句。 张坚强眼睛像野狗一样扫视周围,嗓音略微有些颤抖:"我们迷瞪了。" ‘迷瞪了’是我们这的方言,意思是被鬼遮了眼,难怪他们走在我前面却现在还没出山。但大山里生活的人,被鬼遮眼是常有的事儿,绝不可能被吓成这样。我问他到底怎么回事,他磕磕巴巴说了半天我才听明白,原来他们是被杨树林里的东西给堵了,那根本就不是僵尸,而是山跳子!张坚强还没来得及开枪,那玩意儿就把同村的李大爷给扑倒了,脖子咬得稀烂。私系狂技。 很多见过山跳子的人,都会误把山跳子当成僵尸。这玩意儿走起来也是用蹦的,力大如牛,不怕光,但是怕鸡゜狗゜蛇。先前在杨树林,肯定是我手里的水鸭脖子把它给吓跑了。现在还有太阳,等到了晚上,山跳子更凶!我一琢磨,躲在榛子林不是个办法,反正我又没迷瞪,不如趁着还有太阳赶紧逃离后山。 我刚要起身,张坚强就一把给我拽了回去,伸手一指北边:"别动,你看!" 我顺着张坚强指的方向一瞧,后背立刻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那山跳子竟然趴在我刚才被困的吃人坑旁边,用鼻子在坑里闻我的人味呢!这东西身高接近两米,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脸是酱紫色的,两个眼球白茫茫一片,根本没有瞳孔。阳光照在它身上,皮肤像是起了一层水泡,我离它十来米都能闻到那股恶臭味。 张坚强用手里的汉阳造瞄准它的脑袋,甭管能不能打中,只要它发现我们,先来上一枪再说。我屏住呼吸,不敢发出半点动静,心里一个劲儿的后悔,早知道就把水鸭脖子带上了,那可比汉阳造管用的多。 我刚才在吃人坑里呆了半天,人味很重,不断的吸引着山跳子。但它似乎对后山了如指掌,知道吃人坑的厉害,始终不敢靠近也不肯离开。它不走,我和张坚强就不敢动弹,眼看着太阳就要下山了,好死不死,同村的张二牛拎着砍刀,呼哧呼哧的往这边跑。也特么怪事儿了,山跳子趴在吃人坑旁边被灌木丛挡着,他看不见,偏偏能看见躲在榛子林里的我和张坚强,然后跟见了亲爹似得,一边跑一边吆喝:"强子,老赵,快跑,李大爷尸变了,正满山逮我们呢。" 我和张坚强根本没搭理他,使劲往草里拱。透过草缝,我瞧见山跳子慢慢从吃人坑旁边爬起,等张二牛发现它的时候,他俩相距不到五米。张二牛怪叫一声,扭头就跑,结果没跑出去几步就被山跳子从后面扑倒,一口咬在脊梁杆子上,离得老远我就听见‘嘎吱’一声脊梁杆子断裂的声音。 张二牛连疼带吓,嗷嗷直哭,不断挥舞手里的砍刀,但山跳子趴在他后背上,根本砍不到它。 我们和张二牛都是发小,眼睁睁的看着他被山跳子活活咬死,心里别提多难受了。张坚强把脸贴在地上,偷偷抹眼泪,右手五根手指全都抠进了土里,有好几次张坚强都把汉阳造举起来了,每次都被我给按了下去。打不打得中另说,就凭这杆破枪,把兜里的子弹都打光了,也未必能打死它,到时候我俩都得交代在这! 没一会儿,张二牛就没动静了,山跳子也没吃他,而是在吃人坑旁边转了一圈走了。这会儿后山已经完全黑了,我伸手一拍张坚强的肩膀,示意他赶紧撤。我俩刚从草里爬起来,张坚强像是吓瘫了一样,嗖的一下又躲了回去,一个劲儿的冲我挥手:"动了!动了!" "什么动了?" "二牛!" 我顺着张坚强的视线看过去,发现张二牛像是触电了一样,身体不断抽搐痉挛,紧接着猛地坐了起来,但他的颈椎杆子被山跳子咬断了,就剩气管子和脖子前面薄薄的一层皮连着,整个脑袋都拉耷在胸前。张二牛两只手抓着脑袋按在肩膀上,一松手,脑袋就吧唧掉下,再按上去又吧唧掉下。看着这诡异的一幕,我腿肚子都止不住打颤。 眼看着月亮都爬上来了,他还在那执着的按脑袋,我估摸着他瞧不见我们,就跟张坚强慢慢从草里爬了出去。一出榛子林,我俩撒腿就往山下跑。可张坚强被鬼遮了眼,再加上附近黑灯瞎火,像瞎了一样,跑几步就摔一个跟头,连汉阳造都摔丢了。我心里一阵奇怪,他们都被鬼遮了眼,我怎么没事?难不成是张大爷临死之前给我醍醐灌顶起了作用? 正纳闷的时候,我隐隐约约听到远处传来一阵‘稀稀疏疏’的声音,借着微弱的月光定睛一瞧,我吓得差点一屁股坐地上。满身是血,眼睛透着绿光的李大爷正以惊人的速度向这边跑。张坚强也听到了,但他看不见,急的冲我直喊:"老赵,是啥在往这边跑?是二牛吗? 第205章阵眼 }zyyyyy距离她不足五米远的上游有一团绿油油的水草,在水草的正中央立着一只被水泡涨了的人手,五根手指呈抓握状。远远看过去像是一朵白莲花。只可惜,落在上面的不是蜻蜓,而是一只只硕大的绿豆蝇。 在我们这,山河浮尸不算是什么稀奇事儿。但这具尸体却不太一样。因为人溺死以后,会先沉底,等尸体泡涨之后才会慢慢浮上来,那个时候,体内的筋肉早已经失去效能,尸体会变得软绵绵的。而这具尸体的手却高高举起,小半个胳膊都露在水面以上。 我跟张坚强找了根杆子把它划拉到岸边,隔着河水。我发现这是一具女性浮尸,穿着黑体恤和牛仔裤,因为浮肿的厉害。实在是分辨不出年纪。而且她的眼睛和嘴巴长得老大,秦教授说。人死之后眼睛不闭是死不瞑目,嘴巴不闭是要吞阳养阴,要是不处理了她,用不了多久就会成为祸害。 处理这种浮尸,最好的办法就是拖到岸上,用太阳晒一晒,加速腐烂,只要化成一堆白骨,她也就没什么戏可以唱了。 只是,当我和张坚强准备伸手把她拽上来的时候,她却‘咕嘟’一声沉了底,消失的无影无踪。 张坚强这愣小子把汉阳造往地上一扔,挽起裤腿子就要下河捞尸,还没等我出手,秦教授就一把给他拽了回来。这浮尸沉了底,说明她已经变了,这个时候下河不是找死吗。而且我们这趟是为了追刘芸,像这种闲事还是少管的好。 张坚强向来没主见,听我俩这么一说,立刻打消了念头。张艳本来就是受过高等教育的知识分子,无神论深入骨髓,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儿,甭管哪一样都能颠覆她的三观,没崩溃都算是好的了,她更不愿意跟这种邪物打交道。 大家一拍即合,没管那浮尸,沿着河往上游走继续追踪刘芸。说来也怪,我在这疙瘩从小长大,可愣是没来过这片地方,越走越陌生,到了最后,干脆和秦教授他们一样,成了路痴,全凭着甄甫玉暗中指路。 随着太阳越来越毒,老雕的尸气也越来越弱,接近中午的时候就彻底散干净了,没辙,我们只能暂时停下。我刚要喝张坚强去打野味,秦教授就指着西边嘀咕道:"小赵,我眼神儿不好,你看看那边是不是有个村子?" 我停下,往那边一瞅,还真是个村子。有村子就说明能蹭饭,能蹭饭谁还花功夫去打野味,就算山上的野味再鲜也有吃腻的时候。 这村子的规模不大,打眼一扫,统共也就二三十户的样子。 一进村子,我们就后悔了,因为这村子几乎半数的人家门上都挂着丧幡,一看就知道是在办白事儿,这个时候来蹭饭,显然是不合时宜的。 张坚强撇了撇嘴,嘀咕道:"看样子咱还得钻林子打兔子,这饭八成是吃不上了。" 我们正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一阵大嗓门的哀嚎声吸引了我们的注意力。这声音是个娘们的,哭的相当伤心,我当时觉得好奇,就顺着声音寻过去瞅了瞅,发现一个三十来岁,穿着孝袍的妇女正趴在门口哭天抹泪。在她身边,还爬着一只大狼狗,竟然发出呜呜的声音,像是在哭丧。 张坚强有模有样的说这大狼狗快成精了,我跟秦教授不屑一顾,动物本来就通灵性,尤其是以狗ぱ马ぱ牛ぱ狼ぱ狐狸最为典型。自古以来就有狐狸为报恩德以身相许的典故,而且我还亲眼见过主人死后,养的马流泪的场景。 就在我心里同情这妇女的时候,我身后突然响起一声呵斥:"柱子妈,我不是跟你说过吗,要笑,你咋又哭了!" 我转身往后一看,发现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一个中年男人。这男人约莫五十岁的样子,非常正宗的北方打扮,浑身上下处处透着草根气息,正怒气冲冲的瞅着那妇女。 我们都觉得挺奇怪,家里死人了哭几声再正常不过了,你不让人哭也就算了,还非要让人家笑,这不是脑子有泡吗。要是我跟那妇女的身份调换,八成得跟那中年男人干一仗才行。可让我意想不到的是,那妇女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强忍着哭意,硬是挤出了两声干笑。 末了,秦教授实在是忍不住了,就问那男人:"朋友,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还第一次看到你们这种习俗,咋的,白事只能笑不能哭?" 中年男人瞥了秦教授一眼,然后逐一打量我们其他几个人,脸上的怒意稍稍收敛:"你们是哪的?不知道我们黑羊子屯不能随便来?" 张坚强这小子嘴相当快,还没等秦教授回答就抢过话头,说我们是白皮山的。 那中年男人一听,露出一个‘原来如此’的表情:"你们白皮山可比我们黑羊子屯邪乎多了,怪不得胆子这么大。" 说实话,我在这活了这么多年,还真没听说过‘黑羊子屯’这个地方。反正天还没黑,不急着赶路,我们索性跟着中年男人聊扯起来。私庄圣号。 交谈中得知,这中年男人叫吴庚,是黑羊子屯的村长。这黑羊子屯别看是在大兴安岭地界,但已经紧挨着嫩江了,周围的支流极多,四面环水。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黑羊子屯又有山又有水,可偏偏没招到福气,反而净招些祸害。 我们来的时候经过的那条河,是样子屯附近最大的支流,就是这条河,每年都要吃几个人。时间久了,每年开春,村长都会请高人来算上一卦,看看河神今年要吃几个。前年算的是六个人,结果淹死了六个以后就再也没淹死人了。今年算的是八个,已经淹死七个了,再死一个就齐活儿。按照吴村长的说法,之所以要笑,是因为算卦的说要让河神知道,那些淹死的人都是村子里主动献给他的,等河神一高兴,兴许以后就不会再吃人了。 张艳像是听故事一样,觉得匪夷所思。 张坚强把嘴一撇:"屁的河神,要我看不是鲶鱼精就是泥鳅怪。从水里抓出来,给它脑门上来一枪,看它还吃不吃人。" 张坚强这话说的虽然不中听,但也没错,民间这神那神这么多,有几个是真神? 而且有一点我不太明白,这村子规模不大,每年都要死七八个,用不了几年就得绝了户,咋能撑这么久?等我问起吴村长才知道,原来这河神是三年前才闹起来的,前后加起来,一共死了二十来个人。 短短三年淹死二十多人,这可不是小事儿,要这么说的话,那条河里还真有邪物。我突然想起来的时候看见的那个浮尸,心里琢磨,难不成是它搞的鬼?等我在吴村长面前提起来,吴村长眉头一皱,忙问我那浮尸的穿着打扮。我简单的描述了一下,结果吴村长沉默不语,刚才那个哭天抹泪的妇女突然冲到我面前,死死拽着我的袖子。 "你瞧见我闺女了?你把没把她拽上来?" 我本以为那浮尸淹死有一阵子了,没想到竟然是刚淹死的。我没回答妇人的话,扭头看向秦教授,问道:"秦教授,这事儿你怎么看?" 秦教授搓着下巴,若有所思道:"如果那浮尸真是这妇人刚淹死的闺女,那可就怪了。按理来说这么短的时间,是绝不可能尸变的,现在尸变了只有一个解释,就是那条河不对劲。" 见我俩说的有板有眼,吴村长试探性的问道:"咋?你们俩懂点门道?" 张坚强牛气哄哄的说:"何止是懂点门道,老头儿是茅山正统传人,年轻的是出马仙。我们后山大墓知道吧?就是让他俩给连窝端了。" "啥?!"吴村长被张坚强这添油加醋,不着边际的牛皮惊得目瞪口呆。 还没等我来得及开口解释,吴村长就一把拉住我的手,激动地老脸通红:"两位大仙,你们说什么也得救救我们黑羊子屯啊。我们屯子上上下下八十三口人,能不能活着吃上今年的饺子,全指望你们了。" 说实话,天底下闲事儿这么多,哪能管得过来。可看着吴村长和那妇女充满希望的眼神,我又不忍心浇他们冷水。就在我有些犯愁的时候,张艳站了出来,她对付邪物没辙,但对付人可是有一套。 "吴村长,帮我们是肯定要帮的,但我们还有正事儿,不如这样,我让他俩给你看看这祸根在哪。找出祸根以后,你们随便找个跳大神的也就解决了。" 吴村长高兴地不得了,一听我们还没吃饭,赶紧把我们带回他家,饭菜虽不丰盛,但却管饱。 由于晚上还要继续赶路,我跟秦教授睡到下午将近四点才出门,沿着河边溜达。我俩的想法一致,这祸根甭管找得出找不出,只要太阳一下山,我们就继续去追踪刘芸。至于这黑羊子屯,就只能说声‘暗牧骚瑞了’。 第206章殉葬坑 pwttttt本来我和秦教授是不抱太大希望的,毕竟这种事儿不像鬼上身,随便掐指一算就能算的七七八八。就在太阳即将下山。我们准备放弃的时候,我和秦教授突然发现这河水不对劲,水中竟然出现一道红线,像是血液流入河中。聚而不散,随着微波流淌,在夕阳的照耀下异常现眼。 我俩赶紧顺着这条红线往上游走,经过黑羊子屯,又往上走了将近三里地,一个不起眼的细小岔流出现在眼前。这岔流顶多一米宽,深度也在一米左右,这红线就是从这条岔流涌进河道的。 我刚打算沿着这条岔流往上走。耳边就响起一个异常苍老的声音。 "小伙子,别往那走,小心惊扰了河神。" 我转身顺着声音看。在距离我二十来米远的一棵大树下站着一个老头。 这老头身体佝偻的非常严重,胡子花白。穿着白色汗衫和灰色四角大裤衩子,露在外面的胳膊腿,已经皮包骨头了,上面布满老人斑。他左手拄着用树根做成的拐棍儿,右手牵着一只大黑狗。那大黑狗一看见我就开始狂吠,老头吆喝了它好几嗓子都没用,估计是看见我身边的甄甫玉了。 我和秦教授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向那老头走去。 走近了,我生怕这老头耳背,所以扯着嗓子大喊:"老大爷,你是黑羊子屯的?" 老头咧嘴一笑,嘴巴里统共就剩一颗门牙,还被虫子钻满了眼:"小点声,你这是要吓着谁啊。我不是黑羊子屯的,以前一直一个人在山上住,打打狍子狐狸啥的,现在岁数大了,趁着还能走得动就到处溜达溜达。" 这老头不光是个乐天派,还是这片土地的**历史书。他说,这黑羊子屯之所以有这么个怪名字,是因为当年有个羊倌牵着一只黑羊走到这被条土狼给劫了,羊倌被咬死,反倒是黑羊活了。不过那黑羊没跑,而是一直趴在羊倌的尸体旁边,最后活活饿死了。后人为了纪念那条黑山羊,才建了这么个屯子。 当我提起那条岔流通向哪里的时候,老头的脸色微微一变,冲我摆了摆手:"别打听了,河神不愿意让人知道他住哪,小心他让河吃了你。" 我说:"神仙不吃人,吃人的都是妖。" 老头的脸一阴,像是生气了:"小后生,不知天高地厚,这附近的几条水脉,全都归河神管,可别瞎胡说。" 我一瞧也问不出啥来了,索性也就不在他身上浪费时间,而且我也没继续深入岔流,因为甄甫玉跟我说,刘芸又开始动了。我和秦教授赶紧回村子,叫上张艳和张坚强,去追刘芸。可没追了一会儿,我就发现不对劲,我们竟然一直在村子外围转圈。 张艳脑子转的非常快,我刚说不对劲,她就想明白是哪不对劲。用她的话说,我们既然是绕着村子转圈,那这个轴心就必然是在村子里,换言之,刘芸和老雕早就进了村子,只是我们没发现而已。 这个时候,我根本没时间去想刘芸为什么会来这个村子,眼下最重要的是赶紧找到她,否则不光邪龙脉有危险,整个黑羊子屯都得跟着陪葬。私庄向扛。 由于老雕现在已经成了凶尸,我们不敢分开行动,只能一起挨家挨户的搜,这样一来速度就大打折扣。等我们把全村都搜遍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这个时间段阳气下降,阴气开始聚集,正是老雕最凶的时候,他之所以没出来祸害人,八成是被刘芸控制着。 没找到刘芸,张坚强有点泄气:"村子就这么大,到处都找遍了愣是没找到,难不成他俩还能插上翅膀飞了?" 他这有口无心的一句话倒是给我提了醒,飞是肯定不能飞的,但是可以钻地啊!这个村子唯一通向地下的地方就只用村子中央的那口水井了。我们赶紧带着家伙事儿跑到水井边上,等往下一瞅,好家伙,里面的井水呈现出摄人心魄的鲜红色,连月亮倒影在里面都变成一轮红月。 "难道是老雕把井水给污染了?"我眉头紧锁,小声嘟囔。 秦教授一口回绝:"不可能!老雕虽然没烂透,但身上已经没血了,就算是把井水污染,也不可能染成红色。要我说,这里的水本身就有问题!" 张坚强把嘴一撇:"管他有啥问题呢,要我说,直接把蛇药往里一倒,老雕就算是泡在了药缸里,任他有多大本事也翻不出什么浪花。" 话糙理不糙,我没多想,赶紧拿出葫芦,拔出塞子,往里到了一半。只要这水里有尸毒,必然会和蛇药起反应。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蛇药进入井里立刻石沉大海,没有半点涟漪。 难道老雕不在里面? 就在我纳闷的时候,甄甫玉突然从后面拽住我的胳膊,我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井里有危险。但甄甫玉是我的野仙,她只管我,其他人的死活压根就不会在意。因此我赶紧冲张坚强他们大吼:"快往后退!这水井不对!" 几乎是我刚喊完,张艳就发出一声惨叫:"快!你们快看,这井里面浮上来的是什么?!" 由于我被甄甫玉拉开,看不到井里的情况,急的我冲张坚强大喊:"强子,里面是啥?" 张坚强愣了半天才回答:"是是浮尸!有好多!" 我先是一愣,随即咬着牙挣脱甄甫玉的控制,冲到水井边往下一瞧。不由倒抽一口凉气,密密麻麻的浮尸,几乎都快把整个水井给堵死了。最关键的一点,这些浮尸和我们白天在河道里见到的那具女性浮尸一模一样,身体肿胀,两只手往前伸,手指呈抓握状。 就在我慌神的时候,张坚强伸手指着惊吓,嗓音颤抖道:"老赵,你快看,是那个娘们!" 我顺着张坚强的指示一瞧,果然在浮尸堆里发现了白天见到的那具浮尸。我心口狂颤,她不是在河里淹死的吗,怎么会从井里冒出来?难道这个水井和河道是通着的?就在我纳闷的时候,井下突发异变,原本平静的水面瞬间形成一个漩涡,所有的浮尸都被漩涡卷了进去。紧接着,一个脑袋从水里冒了出来。 当看清楚这个脑袋的样子后,我们所有人都被惊了一下,异口同声道:"老雕?!" 此时此刻,老雕的样子跟我们起初见到时相差甚远,脸色一片铁青,双眼往外凸,血丝由瞳孔呈放射性往外蔓延,一直蔓延出眼球,眼眶周围的血管暴凸,乌黑一片。酱紫色的嘴唇无法闭合,因为两根白森森的犬齿从嘴唇中冒出。 在我的印象中,秦教授向来稳重,可这次,他却慌乱无措的大喊了一声:"不好,老雕变了!" 我不明白,他本来就是凶尸,就算变能变到哪去? 等秦教授一解释,我才明白,大部分的尸,都是死后自然尸变,比如墓葬的风水不对,或是被阴气侵蚀,就很可能尸变。但老雕却不同,他是被人为养出来的尸,而且还被泼了污血,阴气和怨气都要比普通尸变重得多。这会儿,他又吸了这水井里浮尸的阴怨之气,已经不再是凶尸了,而是僵尸! 听到‘僵尸’俩字,我吓得一哆嗦,就算是我们在大墓里见到的大粽子,也没僵尸凶啊! 张坚强这犊子不知厉害,见老雕浮出来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兜头就是一枪。要是换成其他尸,准在脑袋上钻个窟窿。可这一枪下去,老雕的脑袋半点事儿都没有。 我一瞧不对,扯着嗓子大喊:"快跑!凭咱们是斗不过僵尸的!" 我左手拽着张艳,右手拉着秦教授,扭头就跑,张坚强紧随其后。可我们没跑两步,就听到身后响起一个‘哗啦啦’的水声,紧接着,一股阴风从后面灌来,惊得我后背直起鸡皮疙瘩。 我连头都没回,掏出囊子,取出糯米,往后面一撒。下一秒,身后便响起一声渗人的惨叫‘额呜’。 我停下脚步,往身后一看,老雕竟然不见了。 张坚强见这情况,兴奋地哈哈大笑:"娘的,你俩说的怪邪乎,这僵尸也不过如此嘛,一把糯米就吓跑了。" 结果这话刚说完,张坚强就惨叫一声,我往他那边一看,发现老雕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现自他身后,两个绿油油的爪子,直接戳进了张坚强的肩膀里。两根獠牙对着张坚强的脖子就咬了下去。 "啊!老赵,快特么来救我!"张坚强疼得嗷嗷直叫。 我先是伸手把张艳推开,让他和秦教授先撤,紧接着我抓出两把糯米,冲到老雕面前,对着他两个眼珠子就糊了上去。 "额呜" 惨叫声再次响起,老雕猛地把张坚强甩开,由于力道太大,直接把张坚强砸在一面土墙上,张坚强脑袋一歪就昏死了过去。他脖子上面两个血窟窿,往外呼呼冒血。我不敢耽搁,赶紧跑过去,把糯米敷在他脖子上。白花花的糯米一接触到尸毒,立刻变成炭黑色,冒出一股恶臭难闻的白烟。 第207章滚石 stww现在尸毒只盘踞在伤口周围,用糯米解毒足够了,蛇药比糯米的药性大得多。我必须留着保底。趁着老雕跟眼睛上的糯米较劲的空档,我扶起张坚强,准备跑路,可没走几步。我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噗通み噗通’的脚步声,转身往后一看,发现被糯米弄瞎了眼睛的老雕正向我这边跳来。 情急之下,我也顾不了太多,赶紧把张坚强推开,抓出一把糯米往老雕身上撒。 已经变成僵尸的老雕没有丝毫思维可言,只剩下嗜杀的本能,就算是被糯米伤了一次。他仍旧不闪不避。当糯米接触到他身体的刹那,立刻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爆炸声,每一颗糯米都在他身上炸裂。原本身体周围环绕的浓重尸气也被驱散了不少。 只是,他实在是太凶了。这些糯米只能暂时减缓他的速度,等糯米的效果一过,他立马卷土重来。等我把糯米全部撒光,准备换上蛇药的时候,甄甫玉拉了拉我的胳膊,示意让我请仙上身。 这会儿也没别的办法了,就算再折寿,这身也得上。 等甄甫玉一上身,我的感官み反应和体质立刻发生质的飞跃,连跑带跳,眨眼就把老雕给甩开了。看着老雕像狗一样被我溜着跑,我兴奋无比的问甄甫玉:"你以前是不是运动员?咋体质这么好?跑起来估计山猫都撵不上。" 甄甫玉似乎不愿意回答我,只是让我别运动的那么激烈,一个劲儿的让我停下。我不明白,既然甄甫玉上了我的身,我的体质得到强化,为什么不一口气把老雕给甩开? 在我的一再追问下,我才知道,我体质得到强化其实是大量吸收了甄甫玉的阴气,就像是运动员吸食兴奋剂一样,全都是表面的假象。我吸收的阴气越多,对我的危害也就越大,最严重可能当场猝死。 我吓得赶紧停下,没好气的甄甫玉吆喝:"你咋不早说?" 甄甫玉有些无辜:"这是请仙上身的基本常识,我以为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的确知道请仙上身的副作用极大,但这种细节我却知之甚少。毕竟张大爷死得早,大多数知识都是我自己摸索出来的。而且当了出马仙这么久,我连最基本的咒令都没学会,这要是传出去,铁定要被同行笑话。 我问甄甫玉,自己啥时候才能随意支配她的能力,甄甫玉想了一下,跟我说,至少也得到达张大爷那种实力才行。 我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从头凉到底,就凭我这榆木疙瘩脑袋,这辈子估计都没戏了。 我本打算一口气把老雕引出村子,免得他祸害村民。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死活就是不肯出村子,而且只要一离我远了就会调头去对付张坚强。来来回回几次,甄甫玉就看出门道来了,冲我大喊:"相公,肯定是那个女道士在控制他!" 听了这话,我心里拔凉,一个老雕我都斗不过,再加上刘芸,我只有被虐的份儿。我几次想要逃走,可是我一走,不光张坚强得死,整个黑羊子屯都得跟着陪葬。刘芸之所以在这炼尸,八成是料定我不会扔下黑羊子屯不管,想一口气在这把我给弄死,永绝后患。 就在我心急火燎,没了主意的时候,一直昏死在地上的张坚强身体突然猛地颤抖了一下。一开始我还以为他要醒了,心里还高兴了一阵儿,可是当他再次抖动身体的时候,我却意识到了事情不对劲。 他的身体就像是触电了一样,每隔几秒钟就会有节奏的颤抖两下,片刻之后,猛地坐起身来,眼珠子滴溜乱转,视线落到老雕身上,一触即离,不是不敢看他,而是对他没半点兴趣。当视线落到我身上时,没有再移动,两颗眼豆子,死死的盯着我。 我惊骇的发现,他眼珠子竟然泛着淡淡的绿光,两边鼻翼忽大忽小,像是在做深呼吸,但更像是在闻我的人味。 "尸变了?!"我不可置信的看着张坚强,心里直呼不可能。 "相公,要我看,他八成是体内的尸毒被勾起来了。"甄甫玉语气严肃的说道。 我一愣,猛然想到他在大墓里的时候就尸毒攻心了,最后用了山心水井的水才把他的尸毒镇住,但却没有驱除干净。如今再次被僵尸伤到,僵尸的尸毒可比行尸要烈的多,零星一丁点就能把他体内深藏的尸毒给勾出来。 阴月的光芒洒在张坚强的身上,加速他吸收周围的阴气,在我的注视下,张坚强的脸色逐渐变得铁青,看我的眼神也越来越无情。 "强子!"我大喊一声,希望能唤醒他的意识,但换来的却他义无反顾的向我扑来。 就在我以为自己要彻底失去这个好兄弟的时候,甄甫玉突然在我耳边低语:"相公,快用蛇药泼他!" 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怒火中烧的冲甄甫玉吼了一嗓子:"你特么想害死强子啊!" 甄甫玉的语气很急切,跟我在一起十几年,还是第一次用喊的方式跟我说话:"他刚刚尸变,体内的尸毒不稳,用蛇药可以把他体内的尸毒震散,有山心井水保护他,不会伤到他的!" "真的?" 我表示怀疑,毕竟甄甫玉为了保护我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我真怕她骗我把张坚强给弄死。 "相公,相信甫玉!甫玉骗谁也不会骗你。" 眼看着张坚强就要冲到面前了,我一咬牙,将手中的半葫芦蛇药兜头泼在张坚强脸上。 "啊!" 一声歇斯底里的惨叫发出,张坚强捂着脸在地上直打滚,淤血和黑烟从指缝中钻出,看得我触目惊心。片刻之后,张坚强用含糊不清的嗓音冲我大吼:"老赵,杀了我!"私庄向血。 见张坚强恢复意识了,我赶紧跑到他身边,用手死死把他按在地上,咬着牙道:"强子,再坚持坚持,后山大墓咱都闯过来了,别被这个坎给绊倒!" 就在这时,甄甫玉冲我大喊一声:"相公,快躲开!" 话音刚落,我就感觉身后阴风阵阵,紧接着响起一阵‘噗通み噗通’的跳跃声,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我就感觉脖子一紧,喉咙和脊椎被捏在一起,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强烈的压迫和窒息感折磨的我直翻白眼。 蛇药和糯米都用光了,这个时候被老雕从后面掐住脖子,一只脚几乎已经踏进鬼门关了。在求生**的驱使下,我也顾不得请仙上身的副作用了,疯狂的吸收着甄甫玉的阴气,双手抓着老雕的手腕,硬是用蛮力把他的手给掰开,紧接着转身扬起一脚踹在他肚子上,直接把他踹飞五六米远。 这一脚的力道我是知道的,就算是杨树估计都能一下干断。但已经变成僵尸的老雕,铜皮铁骨,根本没有受到丝毫影响,从地上弹起来,再次向我扑来。 我管不了那么多,冲甄甫玉大吼一声:"控制我!" "相公,这会折你的寿的!" 我心想,就算是折寿也比现在被老雕弄死的好。在我的一再要求下,甄甫玉只好将阴气全部灌输到我的身体里。我只觉得大脑嗡的一声,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觉。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等我再醒来的时候,我感觉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剧痛无比,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胳膊和腿上有好几道触目惊心的血口子,一看就知道是被老雕给抓出来的。 稍微动一下胳膊就钻心的疼,我不敢乱动,打眼扫视四周,没瞧见老雕,倒是发现周围密密麻麻站了一圈的人,全都是黑羊子屯的村民,正对着我指指点点,小声议论着什么。 "昨晚那些吓人的动静都是他弄出来的吧?他到底是什么人?" "还说呢,我昨晚隔着门缝往外瞄了一眼,差点没把我吓死。这年轻人跟那僵尸厮打在一起,就像是两条疯狗在互咬。" "啥?这年轻人能斗尸?" "屁的斗尸,要我看,是在斗法!" 听着周围村民的议论,我一个脑袋两个大,不知道我昏迷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赶紧问甄甫玉。从甄甫玉口中得知,我的道行实在太浅,根本承受不住她浓厚的阴气,完全上了我的身之后,我的灵魂和意识立刻就被她给挤开了。尽管甄甫玉完全控制了我的身体,但也仅仅是跟老雕打了个不分上下,最后可能是刘芸知道没啥机会了,就把老雕给招走了。 昨晚,对我危害最大的并不是老雕,而是甄甫玉,要不是刘芸把老雕弄走,估计用不了多久我就会被甄甫玉给煞死。 甭管折了多少寿,反正逃过一命。就在我松了口气的时候,人群突然被推开,秦教授和张艳一脸慌张的跑到我身边,见到我醒了,他俩非但没有丝毫高兴,反而哭丧着脸。 秦教授拉着我的手,心急火燎道:"小赵,坏事了!我把村子和附近都找遍了,没找到一粒糯米。" 第208章赤血墓灵 ?"什么?!"我低头看了一眼身上被老雕抓出来的伤口,外围已经开始发黑,身上的血管也开始往外凸。这是尸毒蔓延全身的征兆。要是不赶紧解毒,那可就坏了。 我咬着牙站起身,冲附近的村民问道:"你们这有蛇药吗?没有蛇药的话,帮我抓条活蛇也行!" 一直站在人群中的村长往前走了一步。脸色难看:"你们来村子的前一天,附近的蛇就死绝了。" "怎么回事?!" 村长伸手一指不远处的井口:"你自己瞧吧。" 我走到井口往下一瞅,昨晚殷红的井水已经变得非常清澈,那些浮尸早已不见,但在井底下去堆积着密密麻麻的蛇尸,有毒的没毒的,大兴安岭能见到的蛇种全在里面。 站在我旁边的张艳被惊得目瞪口袋,捂着嘴喃喃道:"这是怎么回事?" 我阴着脸没说话。秦教授叹了口气:"蛇能攻尸,肯定是老雕把附近的蛇都引来了,但老雕已经变成僵尸。除了鸡冠蛇和水鸭脖子这种剧毒的蛇,普通蛇是攻不死他的。我就怕刘芸邪念太重。继续炼老雕,到时候闯出大祸,别说是咱们,就算是张玉修再世也治不了老雕了!" "那怎么办?"张艳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眼巴巴的瞅着我。 我瞪了她一眼,怒火中烧道:"瞅啥!老雕就算是变成不化骨,自然有老天爷收拾他!" 张艳这辈子估计都没被人吼过,冷不丁被我这么一吼,有点发蔫。等我转身离开,她才回过神来,冲秦教授小声问道:"他怎么了?" "哎,现在不是担心老雕的时候,先担心担心小赵吧。再不解毒,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尸毒攻心。" 在秦教授的动员下,全村的男女老少全都去山上找蛇,我因为伤得太重,行动不便,所以没去。坐在村口的石磨上晒太阳,由于尸毒已经在身体蔓延开,阳光照在皮肤上直冒白烟,像针扎一样疼。甄甫玉让我去阴凉处躲一躲,我没搭理她,要是不能及时解毒,我就索性被太阳晒死算了,免得成为祸害。 张坚强这犊子虽然福大命大,但那半葫芦蛇药却在他脸上留下了记号,整张右脸都像是被开水烫过一样,皮全都皱在一起,估计这辈子都好不了了。还好他心宽,坐在我旁边,从口袋里变魔术一样掏出墨镜带上,抬头看着太阳,咧嘴直笑:"男人身上有疤不叫事儿,这是爷们儿的象征。" 我没好气的冲他说:"要是以后再碰见老雕,你特么有多远就给我滚多远,要是再被他伤了,勾出体内的尸毒,我可没那闲工夫去救你。" 张坚强砸吧砸吧嘴:"老赵,你说有没有另外一种可能?我尸变以后,头脑还清楚,这样以后就可以跟老雕正面硬钢了。" "你快拉倒吧,说的挺像那么回事儿。先不说这种可能性存不存在,就算是存在,你一个低级行尸能斗得过僵尸?屁大点功夫,老雕就能把你给嚼的骨头渣子都不剩。" 就在我跟张坚强闲扯淡的时候,张艳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私庄向巴。 "赵文军,出事儿了!" 还没等我说话,坐在旁边的张坚强就撇了撇嘴,没好气道:"现在啥事儿能有给老赵解毒重要?" 张艳没搭理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娇喘道:"那那条河,变成红色了,里面全都是血!" 我估摸着肯定又是所谓的‘河神’搞的鬼,我本来是不打算理会的,毕竟解毒比那玩意儿重要。但甄甫玉却跟我说,刘芸和老雕还没有离开,赖在这不走肯定是有原因的,说不定就和八十龙脉有关。没辙,我只能拖着烂抹布一样的身体跟着张艳往河边走。 到了一瞧,差点没气的背过气去,河两边站满了人,全都是黑羊子屯的村民,合着这些家伙全都在这看光景,根本没人去帮我抓蛇。娘的,等会儿老子尸变了,先把你们这帮没心没肺的全啃了再说! 我知道指望不上这些人,就打发张坚强和张艳去帮秦教授找蛇。我溜溜达达的河边转悠,这河变得像是一条血河,通红一片,但却没有血腥味,我弯腰用手指头沾了一点,凑在鼻子上闻,没有任何味道,不像是血,倒像是红土。 这土地的颜色是跟地区有关的,北方多是黑土地,红土地一般都在西边,在北方的河里凭空出现这么多红土,肯定是有问题的。我问村长,这附近有没有红土,村长支支吾吾半天都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像是在畏惧什么。 在我的一再追问下,末了,村长扭头扫了一眼西北边的小山包,小声道:"这些红土八成是从那座山流出来的。" 我本想让村长带我去看看,结果一提起来,村长的脸就煞白一片,连连摆手:"去不得,去不得,去了河神要发怒!" 他不提河神也就算了,一提起来,我更要去看看,这河神到底是哪根葱。 我不顾村长的阻拦,迈步就往小山包方向走,很快就走到我们昨天晚上见到的那条岔流,这岔流竟然是从小山包里流出来的。我刚要沿着岔流往里走,突然,胸口一闷,大脑嗡的一声,感觉双腿一虚,整个人就跌倒在地。 一直偷摸跟在我身后的村长见状,连忙跳出来,冲我大喊:"看看看!我说啥来着,去了河神要发怒,应验了吧!" 我捂着胸口,好半天才缓过劲儿来,扭头骂了村长一嗓子:"去你奶奶的河神!老子是尸毒发作,跟河神有个球的关系!" 甄甫玉把我扶起来,想把我拉回村子,我挣脱她的手,继续沿着岔流往里走。越往里走,岔流的颜色就越红,到了后面,岔流几乎都快被红土给淤死了。而且我发现,这些红土不太对劲,隐隐约约像是在动。 我随手抓起一把,凑在眼前仔细观察,片刻之后,我心里一哆嗦,赶紧把手里的‘红土’扔掉。把河水染红的根本就不是什么红土,而是非常微小的红色虫子,就像臭水沟里飘得红色鱼食虫一样。 在我琢磨这些虫子到底是什么的时候,一个苍老的声音冷不丁在我身后响起:"小伙子,你咋又来了?" 我转身一看,竟然是昨晚遇到的那个老大爷。他脚边的大黑狗,眼珠子直勾勾的盯着我身旁,估计是在看甄甫玉。 我伸手一指红虫,问道:"大爷,这些玩意儿是什么?" "咋?没见过鱼食?" 我没想到这些竟然真的是鱼食红虫,而且鱼食红虫我见过,但从没一下子见到这么多。而且鱼食多的地方,鱼相对也会非常多,按道理还没形成规模就已经被鱼吃的差不多了。我觉得奇怪,就问老头到底是怎么回事,结果老头冷不丁给我来了一句,这些鱼食不是喂鱼的,而是喂河神。 我当时就蒙圈了:"啥?喂河神?这的河神口味也忒重了吧,不光要吃人,还要吃鱼食?" 老头瞄了一眼小山包,煞有其事的跟我说:"我年轻的时候见过河神,身上黑漆漆的,两个眼珠子跟牛铃铛一样,发着绿光。要不是我用狍子喂他,估计死的就是我了。" "照你这意思,河神不是神鬼,是怪物?" 老头点点头,又赶忙摇了摇头:"跟你说不清,总之听我一句话,千万别去,要是碰见它,甭管你有几十条命都得死。"说完,老头瞧了瞧我身上的伤口,眼睛中闪过一丝诧异,惊讶道:"咋的?碰上山跳子了?" "不是山跳,是正儿八经的僵尸。" 换成常人,听到‘僵尸’二字,恐怕早就吓得面无血色了。而老头却并没有慌张,反而用老生常谈的口气说道:"啧啧啧,瞧你这样子,貌似有两把刷子,否则也没命在这跟我聊天了。" 说着话,老头竟然从兜里掏出一个绿色的小瓷瓶,塞到我手里。我打开一瞧,竟然是蛇药!而且从味道和成色上看,至少也是用五步蛇这种剧毒蛇做出来的。 知道蛇能攻尸的人不少,但常备蛇药的就不多了,而且还是这种极品蛇药。光凭这瓶蛇药,我就觉得这老头不简单。等我准备摸摸他底细的时候,老头却牵着大黑狗头也不回的走了,只扔下一句话:"除了河神,也别小瞧黑羊子屯的水,这里的水也能吃人!" 水能吃人,这话听着邪乎,但其实是有一定道理的。这世界最多的就是水,恰恰水是阴气最重要的媒介之一,很多神婆巫师都会用水通灵,而且怪事恶事也是在水里发生的最多。 我看了看小山包,又低头扫了一眼岔流,心里一合计,还是甭去了。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的规矩,我们白皮山,后山大墓是规矩,这黑羊子屯估计岔流的尽头就是规矩,更是禁地,外人误闯禁地是要遭倒霉的。 第209章克敌 ?我回到村子的时候,秦教授他们仨正愁眉苦脸的站在村口等我,说是附近全找遍了。蛇皮倒是不少,活蛇没见到一只。张艳害怕我尸变了害人,提议用铁链把我先绑起来。一听这话,张坚强冲张艳直瞪眼。我一看气氛不对。就赶紧把刚才碰到老头的事儿一说,他们这才松了口气。 秦教授若有所思道:"自打昨天见到那老者,我就觉得他不简单,身上总是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 张坚强很感兴趣:"啥味道?香的臭的?" 秦教授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我说的是仙气!只有道术双修的得道高人才具备这种气质。" "那你觉得他跟张玉修比怎么样?" 秦教授实在是懒得搭理他,再好的话题到了张坚强嘴里都得变味,心不在焉的回了一句:"这我上哪知道去,要不我做个法事。送你去阴间,你亲自去问问张玉修?" 张坚强撇撇嘴,不以为然:"拉倒吧。就你那两把刷子,还法事呢。" 秦教授被气得不行。可又反驳不了,谁让他只修道不修术。我们一边扯淡打诨,一边往村子里走,一进去,就感觉气氛不太对。村民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小声谈论河水变红的事儿。大体是说河神生气了,又要开始祸害人了。而且今年算卦先生说要死八个人,现在只死了七个,还差一个。所有人都担心自己是最后一个人,闹得人心惶惶。 没心没肺的张坚强忍不住偷笑,说是我们不算黑羊子屯的人,这诅咒应该跟我们没太大关系,愣是摆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架势。 张艳也是有能耐的人,问村民愿不愿意搬迁,她一个电话就能搞定。但村民却没一个愿意走的,倒不是舍不得这片故土,而是没有河神的同意,私自离开是要遭倒霉的。跟我们白皮山一样一样的。 通常情况下,这种事儿是和水里的邪物挂钩的,就像嫩江巨尸一样,隔三差五出来害个人,本来是比较容易解决的,驱驱邪也就是了。但牵扯上河神,这事儿就变得复杂了,就凭我这两把刷子,还真没办法帮他们。 而且刘芸和老雕的事儿还没解决,我们实在是抽不出心思管其他事儿。 由于甄甫玉感应到八十龙脉图还在附近,刘芸和老雕都没离开,我们担心他们晚上会出来搞事儿,所以特意让村长骑着小毛驴到附近的村庄借糯米。在北方,吃的都是自己种的东北大米,很少有人家里备着糯米,村长忙活了一天也没借到半粒。 我心里一阵犯愁,连点家伙事儿都没有,再碰上老雕那可就麻烦了。无意间,我想起给我蛇药的老头,估摸着他肯定还有蛇药,赶紧带上张坚强去找他。 我们也不知道他到底住在那,只能四处乱窜,眼看着太阳就要下山了,正着急的时候,我突然听到一阵呼救声,是个男人的嗓音。我和张坚强对视一眼,迈步就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 没一会儿,我俩就跑到一片小树林里,在树林的中央有一颗大杨树,杨树杈上甩下一条麻绳,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被倒挂在半空中。我仔细一瞅,惊讶的发现,这汉子竟然是虎头! 一瞧见虎头,张坚强就乐了:"哎哟,还真是山不转水转,水不转人转,你小子也有今天。" 别看虎头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碰上这种事儿,他心里也发虚。毕竟吊在这荒郊野外,就算不被脏东西妨了,碰上个山猫野狗那也能要了命。这个时候,他不求我们也不行了,只能哭丧着脸,冲我说:"兄弟,快放我下来,今天的恩情,我记你一辈子。" 还没等我说话,张坚强就骂道:"拉jb倒吧,你说的话比鬼话都不如,放你下来,你调头就对付我们,当我们傻啊?" 虎头也不知道被吊多长时间了,血全都跑到脑子里,一张大脸通红,说起话来都不太利索:"哥们,这会儿我求你们都来不及,哪能对付你们啊。实话跟你们说,我是从刘芸那娘们身边逃出来的。" 我眉头一挑,稍微来了点兴趣:"怎么个意思?" "你们也知道,我跟着老雕混,纯粹是为了捞点好处。可谁知道刘芸这娘们这么邪性,竟然把她亲爹给练成尸了,整天跟这对父女俩在一起,我就算胆子再大也受不了啊。索性,干脆离他们远远地,免得哪天也把我练成尸。" 张坚强啐了他一口:"活该!你特么把老五七杀了,我们还没找你算账呢,你今天就算是说出大天来,也甭指望我们把你放下来。" 我也是这个意思,咱可不是什么大仁大义的侠客,就一稍微懂点道行的普通老百姓,报复心多多少少都是有的,老五七的账必须得算。 可我俩刚准备离开,虎头就扯着嗓子冲我吆喝:"别走!你要是把我放下来,我就告诉你刘芸藏在哪!" 一听这话,我俩赶紧停下。虽说正面斗不过刘芸和老雕,但我们可以来阴的。趁着天亮,把他们从藏身的地方拖出来,阳光一晒,万事大吉。可是一想到虎头的人性,我们就开始犯犹豫,生怕他给我们一记回马枪。 最后还是甄甫玉给了我信心,我冲虎头威胁道:"你娘的!要是把你放下,你敢耍花花肠子,我就让我老婆弄死你!" 虎头点头如捣蒜:"好说好说。" 我冲张坚强使了个眼色,张坚强心不甘情不愿的拔出山刀,把杨树上的绳子给砍断。虎头一掉下来就抱着腿一个劲儿的哀嚎,估计是吊的时间太长,腿麻了。末了,虎头伸手一指小山包方向,说刘芸和老雕都在地藏潭。 按照虎头的说法,那小山包里面其实是空心的,里面有一个隐藏的水潭,由岔流和外面的河道连接在一起。 我听了颇为震惊:"刘芸就不怕河神?" 虎头抓了抓脑袋,没明白:"啥河神?我咋不知道还有这说法。" 等我把河神的事儿跟他一说,虎头咧嘴一笑:"净扯淡,我们可没瞧见啥河神,顶多是那地藏潭有点怪,刘芸死活不让我进去洗澡,而且还打电话让人往这边送潜水设备,估计是要潜下去。" 我心里一阵嘀咕,难不成河神只是黑羊子屯捏造出来的传说?还没等我想明白,甄甫玉就上了我的身,跟我说,刘芸要潜入地藏潭,说明这地藏潭很有可能就是四大邪脉之一!我觉得很有道理,否则她没必要赖在这不走。私庄向才。 救了虎头后,这小子死皮赖脸非要跟着我们混,结果被我和张坚强连吓带骂给赶走了。心想,不弄死你都算你命大了,还想跟着我们混,你特么要脸不要脸! 虎头一走,我俩就沿着小树林继续往里走,我估摸着,吊住虎头的陷阱肯定是那老头用来抓野物的,他家肯定就在这附近。月上梢头之时,我们就找到了老头家,一个破的不能再破的茅草屋,外面围着一圈篱笆墙,院子里插着两根木桩,左边挂着一个死狍子,右边挂着一只死猞猁。 房门旁边堆着七八个黑陶罐,用麻布塞着口,上面沾满了尘土。我一眼就瞅出来,这些都是骨灰坛子。 "老赵,这老头在家里放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干什么?难不成和老雕一样,也没按好心眼子,想用骨灰续命?"张坚强看着那些骨灰坛子,直打怵。 我想了想,摇摇头:"骨灰的用处有很多,不一定都是用来干坏事儿的。我感觉这老头不是坏人,先进去瞧瞧吧。" 我俩刚要迈步往里走,甄甫玉就一把拽住我。 有危险?我赶紧让甄甫玉上身。 "相公,这院子里有守界灵,别让张坚强进去,他身上有尸毒,会被守界灵当成邪物。" 原来是这样,我松了口气,索性让张坚强先回去,我自己一个人进去找老头。几乎是刚踏进院子,我就感觉一股寒气遍布全身,像是有好几双眼睛在盯着我一样。估计这就是甄甫玉说的守界灵,它们之所以不害我,恐怕是知道我是出马仙,甄甫玉是我的野仙。 "大爷,你在家吗?"走到门口时,我扯着嗓子吆喝了一声,里面没动静。 我推开门往里一瞅,里面没人。我还以为老头出去了,就打算自己找点蛇药,大不了以后碰见他,给他点钱就是了。结果蛇药没翻出来,倒是在桌子底下翻出一个小木头盒子,打开一瞧,里面是一个巴掌大的鳞片,通体暗黑,晶莹闪烁,入手冰凉。 我活这么大,还没瞧见过这么大的鳞片。如果是鱼鳞的话,估计得是鲸鱼,可问题鲸鱼没鳞片。不是鱼,那是什么?蜥蜴?蛇? 就在我心里犯嘀咕的时候,身后冷不丁响起一个愤怒的声音:"你是谁?!" 我转身往后一看,没瞧见半个人影子,倒是发现门口有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定睛一瞅,竟然是老头的大黑狗! 我被惊得一身冷汗,心里一个劲儿的问自己:"刚刚才是它在说话?" 第210章塑像 我看着大黑狗,大黑狗也瞅着我,就在我俩僵持不下的时候。门框上突然冒出半拉脑袋,正歪着头用明晃晃的大眼睛瞄我。我仔细一瞧,脑袋上绑着一对儿小辫子,似乎是个小丫头片子。 原来刚才说话的是她。惊得我这一身冷汗,还以为畜生开口说话了呢。 我赶紧冲小丫头招了招手,把来意说明。一听说我是来找老头的,小丫头的警惕性立刻消减不少,迈着步子走进屋内。她身上穿着红肚兜,脚上是一双花布鞋,再加上长得俊俏,好像瓷娃娃一样。 俗话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在大兴安岭这片土地上,男人彪悍女人狂野,冷不丁出现这么个水灵灵的小娃娃。着实罕见。 我正盯着她看得起劲儿的时候,甄甫玉却猛地推了我一下。还没等我弄明白甄甫玉的意图,小娃娃就歪着脑袋,疑惑道:"叔叔,那阿姨为什么推你呀?" 我一愣,不可置信道:"你能看见她?" 小娃娃天真无邪的点点头:"能啊。" 起初,我还以为她只是年纪小,身上的阳气不稳,比大人更容易看到脏东西。可是每当我走近她的时候,甄甫玉就把我拽回去,似乎不愿意让我靠近她。吃醋?她才多大年纪,根本犯不上。危险?一个屁大点的小丫头片子能有什么危险。 就在我心里犯嘀咕的时候,小娃娃伸手指了指我手里的鳞片,脸上浮现出一抹慌乱:"你快放下,那是我爷爷的宝贝,乱动他会生气的。" 我当时也是因为好奇,就随便问了一句:"这是什么东西的鳞片?" 小娃娃脸色稍稍有些苍白,说起话来都开始颤抖:"是是河神的。" 听到‘河神’俩字,我心头猛地一颤,低头仔细打量手里的鳞片,这让我更加肯定所谓的河神,根本就不是什么邪物怨灵,而是怪物!只是,这怪物的鳞片为什么会在老头手里? 在我的一再追问之下,小娃娃扭扭捏捏的跟我说,原来河神祸害这一带有些年头了,老头年轻的时候是附近有名的出马仙,本着守正辟邪的胸怀去对付河神,结果不敌,还差点被河神给杀了。这鳞片就是在打斗中,老头从河神身上扯下来的。这些年虽然不曾再去对付河神,但却一直守在附近,警告路过的游人,莫要勿入禁地,赔上性命。 我早就知道老头不简单,只是这话从小丫头片子嘴里说出来,还说的有鼻子有眼,像是亲眼见到一样,我就觉得不太对劲。 我问小丫头:"这些是你爷爷告诉你的?" 小丫头盯着我看了一会儿,摇了摇头:"不是呀,是我亲眼看到的。" 果然和我猜的一样,这小丫头片子也不简单,怪不得甄甫玉不让我靠近她。回想起门口堆放的那些骨灰坛,再加上小丫头出现的时候正好是从堆骨灰坛那个方向出现的,我猛然意识到什么,不顾甄甫玉的阻拦,伸手摸她的脸蛋,刺骨的凉意惊得我赶紧缩回手。 "你是" 还没等我说完,小丫头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像个小大人一样:"你也是出马仙吧?" "你怎么知道?"我一阵诧异。 小丫头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第一,你胆子很大,知道我是什么一点都不害怕。第二,站在你身边的阿姨跟我身上的味道一样,应该是你的野仙。" 她这番话很有自作聪明的嫌疑,我不是不怕她,而是长久以来总结出一个经验,碰到脏东西光怕是没有用的,干的过就干,干不过咱就跑,跑不了就和谈,反正总有解决的办法。而且甄甫玉是千年古魂,身上的阴气何其重,又岂是一个小鬼头能够相比的。 在随后的交谈中我得知,这小丫头的名字叫翠花,这么草根的名字,八成是老头给她取得。她早几十年前就死了,害了重病,属于正常死亡,阴怨之气都比较弱,但却因为下葬的位置风水不对,导致死后不能投胎,就一直在坟地游荡,吓坏了不少人。后来巧遇了老头,老头就把她带了回来,养成了小鬼。 想她这种心眼好,阴怨之气比较少的小鬼儿,只需要稍作法事,改改命格,对人非但没有丝毫危害,反倒会特别旺运。有那么一瞬间,我都想把她给收了,平衡一下甄甫玉的阴怨之气,让我多活几年。 只可惜,我刚打起这个念头,老头就背着手,溜溜达达的回来了,手里还拎着套住虎头的麻绳。 见到我,老头稍稍一愣,随机释然:"我就知道你会找到这来的。" "怎么说?" "这十里八乡,就我这有蛇药糯米,除了我这,你还能上哪去?" 我呵呵一笑:"那你借不借给我?" 老头冲翠花招了招手,示意翠花到他身边,抚摸着翠花的脑袋说道:"你要是去地藏潭,这蛇药我自然不能借你,倒不是担心你斗不过河神,而是这蛇药对河神没有半点用处。"说到这,老头停顿了一下,伸手一指我身上已经结痂的伤口:"若你是用蛇药对付那僵尸,倒也可以借给你,但在这之前,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您说。" 老头上下打量了我片刻,又敲了敲我身旁的甄甫玉,笑道:"你是师承何人?张玉修还是老雕?" 正统出马仙本来就十分罕见,整个东北也不会超过三位数,知名的出马仙互相之间都有来往,老头认识张大爷和老雕也不稀奇。只是,他在提起这俩人的名字时,却显得很轻松,仿佛这俩人都是他的晚辈一样。 为了套他的话,我故意多了个心眼,怪外抹角道:"你咋就这么肯定我是师承他俩?而不是张三李四王二麻子?" 老头呵呵一笑:"你这小子不光不怕死,鬼精灵还不少,像极了年轻时的张玉修。咱们这个圈子可大可小,整个大兴安岭也就我们三个出马仙,要是再冒出个张三李四王二麻子,八成是江湖骗子。"私庄向圾。 没糊弄住他,我也不尴尬,先是把老雕的事儿说了一遍,听得老头唏嘘不已。末了,我问他跟张大爷什么交情。结果这老头惊死人不偿命的说,他竟然是张大爷和老雕的师傅! 只从表面上看,他也就**十岁的样子,可事实上,这老人精已经一百二十岁了!属于道术双修的奇才,不光手上本事了得,也特别长寿。我一直以为出马仙这行只有短命鬼,此时看到他,我像是看到了希望一样,兴奋得不能自已。都是两个肩膀一个脑袋,凭啥他能活一百二十岁,我就得黑发入土? 还有一点,他既然是张玉修的师傅,那就是我的师公。既然都是一家人,别说是借点蛇药,就算是让他教给我些咒令,八成也不是难事。 想到这,我没有半点犹豫,噗通一下跪倒在地,刚要忙着磕头,老头就把脚掌塞到我膝盖下面,往上一提,原本跪在地上的我就立刻站了起来。轻描淡写的露了一小手,愣是惊得我半天没缓过神来。 老头先是打发翠花离开,然后用老生常谈的口吻跟我说:"小子,蛇药我自然能借给你,但我有一个条件。" 为了攀上这根大树,我变得一点底线都没有,别说是一个条件,就算是一百个条件都答应。只是,我原本以为他的条件是不让我去地藏潭,但却出乎意料的是让我除掉老雕以后,把老雕的尸骸带给他。 说是老雕虽然误入歧途,但再怎么说他也是老雕的师傅,超度亡魂,厚葬徒弟这事儿还是有责任的。 这事儿完全能理解,但我却没有轻易答应,而是借秆使劲儿:"师公,老雕活着的时候我都斗不过他,死了以后就更凶了。要不您教给我点本事,最不济碰到事儿我还能自保。话说的难听点,我张大爷和老雕都死了,您岁数也大了,我可是咱们这一枝儿的独苗。" 我说的动情动理,可老头却不为所动,冷眼看着我:"你这混小子,真是什么都不懂!你可知道张玉修为什么临死前只传你道,不传你术?" 我想了想,回答:"修术短命,修道长寿,难道是想让我多活两年?" 老头轻哼一声,指着甄甫玉:"这千年古魂,阴气何其之重,当年虽然能帮你续命,那也只是一时之功效。说到底,你小子这辈子命里始终有个坎。甭管是茅山还是咱们出马仙,施展符咒法令全都是取阳驱阴,极煞阳德。就你小子身上那点阳气,要是学了术,我敢肯定,不出三天,必暴尸荒野!" "那您不是好好的吗?" 结果我一说出这话,老头的脸色立刻变得红润起来,洋洋得意道:"你能跟我比吗?" 老东西吧啦吧啦说了一大堆,大体意思是说,他是天纵奇才,我是庸才,搞得我心气儿不顺,可又没办法反驳,毕竟上学那阵儿每次英语考试都超不过二十分,符咒法令可比外国鸟语难学多了。 第211章殿 ruvvvvv十六年前,我们村的老祠堂迁移时,从地下挖出一具古棺。由于当时的人穷,再加上缺乏文物保护意识,三五个胆子大的汉子当场就把古棺给撬开了。据当时在场的人说,棺椁主人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美艳绝伦,栩栩如生。馆内的陪葬珍宝之多,把墓主人的身体都盖住大半截。 黑眼珠盯着白银子,哪有不动心的,再加上现场人多眼杂,一眨眼功夫就把殉葬品抢了个精光。 动作慢的乡民,见殉葬品没了,就索性把墓主人的衣裳扒掉。还有人甚至将墓主人从棺椁里拖出来。把金丝楠木做成的木棺劈开,几个人就地分赃。 那些抢了殉葬品的人,顶多是被文物局和派出所联合执法。而拿了棺材木的人可就惨了。 这些人虽然是乡民,但也懂得金丝楠木的价值。恰巧村里木匠多,就做成了一个箱子一个椅子。 做成箱子那家人丁兴旺,家里有两儿一女,大的十一岁,小的四岁。一天,夫妇去田里务农,回家以后怎么也找不到三个孩子,问村里人也不知道,没办法只能报警,最后是在箱子里发现的三个孩子尸体,死因是窒息。私豆妖巴。 这件事在村子里闹得沸沸扬扬,很多大人都去看热闹来着,我爸就是其中之一。他说那个箱子很小,三个孩子就像是被人使劲儿塞进去的一样,而且箱子没锁,只要从里面轻轻一推就能推开,可三个孩子偏偏就这么死了,就连警察都说不出个所以然。 村里人觉得晦气,用桃树枝一把火把箱子烧了,也有人找过椅子,但到处都翻遍了也没找到,再加上村子里太平了一阵子,这事儿也就不了了之了。 那一年,我六岁,临近春节的时候生了一场大病,吃不进饭,咳嗽带血丝,那个时候家家条件都不好,根本没钱去市医院看病,镇卫生所又只是隔靴搔痒,所以我父母只能寻求土方子给我治病,可非但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严重。 当时我们村里有个懂点门道的张姓大爷,在我家把鸡蛋立在镜子上,说我被脏东西妨了。其实鸡蛋能立在镜子上是完全符合科学依据的,但那个时候的人普遍见识少,又特别迷信,我父母看着鸡蛋深信不疑,塞了张大爷两块钱,张大爷才说这是我命里的一道坎,必须说门亲事冲冲喜,而且最好是阴亲。 除夕前一天,我父母把家里布置成喜堂,晚上十一点左右,张大爷抱着一个纸扎人来了我家。我这才知道跟我成亲的不是活人也不是死人,而是纸扎人。不过当时年纪小,只觉得好玩,跟纸扎人拜堂的时候我还一个劲儿的傻笑。 犹记得礼成之时,喜堂里刮起一阵风,这风在喜堂里久聚不散,喜幡红纱被刮得翩翩起舞,但喜烛的火苗却没有受到丝毫影响,非常奇怪。直到把纸扎人放在火盆里烧了,怪风才停止。 成了阴亲第二天,我就能下床行走了,不可谓不神奇,有些事情用科学还真就没办法解释。 村里的孩子见我病好了,都来找我玩,正巧赶上除夕夜,我们四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犊子,每人装了满满两口袋炮仗,躲在犄角旮旯里,见有人路过就用炮仗发起攻击,听到大人被吓得跺脚骂街,我们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晚上八点多,村里的大人开始迎神,我们不敢再瞎胡闹,同行的张坚强就提议去后山水池炸鱼。那个水池其实就是个山坳坳,由地壳运动自然演变出来的,因为地势低,下面又都是岩层,每逢下雨,雨水便自然汇聚其中,最深的时候可达五米。 平常村里的大人严禁我们私自去水池玩,一来是水太深,二来是山上的猛兽太多。但六七岁的孩子天生反骨,就喜欢跟大人唱反调,再加上除夕夜都玩疯了,因此四个人想都没想就跑到了后山。这个时节的大兴安岭一派银装素裹,厚厚的积雪折射星光,整座白皮山都被淡淡的光晕笼罩。 山里的猛兽对猎枪有一种本能的恐惧感,我们这些还没猎枪高的孩子就用鞭炮充响,一路上噼里啪啦好不热闹。等到了水池,我们见上面结了一层厚厚的冰面,全都跳下去撒欢儿。张坚强拿着他爹用貂皮从老毛子那换来的铝合金外壳手电,往冰面下面照。这个时候的鱼儿吃食儿少,动作缓慢,全都聚集在冰面下面,确定了哪里鱼多,张坚强便搬来一块大石头,砸出一个脸盆大小的窟窿,拿着鞭炮就往里丢。 连惊带炸,好几条半尺长的鲫鱼都翻了肚白,就在我准备下手捞鱼的时候,突然,我感觉后面有人拉了我胳膊一下。我转身往后一看,身后根本就没有人,我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等我再准备捞的时候,张坚强已经抢先一步把手伸到了冰窟窿里。 我心里非常懊恼,在我们这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鱼是谁捞上来的就算谁的。以张坚强的德行,他肯定会挑最大的鲫鱼。等张坚强捞完了,我对剩下的小鱼苗也没了兴趣,便索性跟着其他两个小孩滑冰玩。玩到兴处的时候,同行的史浩冷不丁的吆喝了一嗓子:"强子,你脚底下是什么东西?" 我们全都往张坚强脚底下瞅,发现冰面下面有一团白乎乎的东西,张坚强走到哪,那团白乎乎的东西就跟到哪。隔着冰面看,像是一团白布,里面还泛着丝丝黑色。见他们三个趴在冰面上,撅着屁股往下瞅,我心里急的直发痒。想要过去看,但我的手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住,把我慢慢往水池外面拽。 由于那股力量很温和,我并不觉得害怕。几乎是我刚被拉上岸,冰面立刻发出一阵‘嘎啦啦’的声响,两道裂纹从东西两个方向瞬间贯穿冰面。我一看情况不对,扯着嗓子就冲张坚强他们大喊:"快上来,冰要塌了!" 张坚强反应最快,连鲫鱼都没来得及拿,撒腿就往岸上跑,史浩紧随其后。等他俩上了岸,冰面瞬间崩碎,那个没来得及跑上岸的孩子跌入水中,连叫喊声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被那团白乎乎的东西给拽进了水里。 看着那个孩子没了影,我们三个慌了神,连忙跑回村子叫人。当天晚上,我挨了一顿胖揍,第二天早上就听说那个孩子淹死了。我心里开始犯嘀咕,四个孩子中我的体质最弱,又大病初愈,如果不是那股无形的力量提前把我拉上岸,估计死的就是我了。事后张大爷来我家吃饭,酒后跟我爸聊起那个水池,我偷听了一耳朵。 那水池下面有一个岩层断带形成的暗渠,直通嫩江,水池里那个水女,估计就是通过暗渠从嫩江漂进来的。我爸问什么是水女,张大爷给出的解释是,‘白纱遮身ま黑发缠腰,形似水云,面如夜叉,乃是女人含冤投江所化的水鬼。’ 从那以后,后山水池就成了我们这些孩子的禁地。而那个救了我一命的无形力量,仍旧频繁出现在我的生活里。有一次,我妈带我去看望一个人住在山里面的姥爷,一见到我,姥爷就一个劲儿的笑,说我讨了个好媳妇儿。当时我妈还笑着骂他老糊涂,我毛都没长齐,讨得哪门子媳妇儿啊。 结果,几天后,我姥爷就殡天了。张大爷曾说过,人将死之前,总能看到一些常人看不到的东西。到这儿,我才知道,除夕夜前一天举行的阴亲,我娶得并非是纸扎人。 第212章金面毒尸 ?我爸刚吆喝完,前面立刻一马平川,再也不用爬山了。第二天我爸醒了酒。还特意带着我去杨山岗转悠了一圈,果然在乱坟圈子里发现一个新坟。 碰上这种事儿,是能躲则躲,我本以为女工程师会心里打怵。结果她非但不害怕,还死活非要拉着我去小喇叭家看看。 到了以后,我没进里屋,而是站在堂屋歪着脑袋往里偷瞄。小喇叭他妈一会儿清醒,一会儿迷糊,严重的时候,浑身抽搐口吐白沫,这是典型的鬼上身的征兆。小喇叭他爹抽的蹲在灶前抽闷烟。我也不敢乱说话,反倒是女工程师一直在小喇叭他妈旁边转悠,扒拉一下眼皮。摸摸脖子,然后让小喇叭往碗里撒泡尿。掐开他妈的嘴往里灌。 等一滴不剩的喝了个精光后,女工程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黄颜色的东西,还没等我看清楚是什么玩意儿,就给小喇叭他妈塞到嘴里去了,紧接着用右手大拇指在小喇叭他妈的胸口一顶,逼着咽下去。我眼瞅着小喇叭他妈越来越严重,刚才还只是浑身抽搐,这会儿简直是口歪眼斜,大小便失禁。小喇叭吓得直哭,他爹冲到里屋一把将女工程师推开,冲我直吼:"小军!你这是带什么人来了,非得折腾死你婶儿才舒坦是不?"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我被小喇叭他爹吼得一愣一愣的,等我看向女工程师时,她竟然还笑得出来,我当时火气蹭蹭往上窜,心想你在我小卖铺白吃白拿也就算了,现在把小喇叭他妈折腾成这样,这不明摆着毁我名声吗。 见我怒气冲冲的瞪着她,女工程师从容不迫的掏出纸巾,一边擦手上溅到的童子尿,一边笑道:"我这是在救她,不信你们看着,她一会儿就好。" 这话要是从张大爷嘴里说出来我信,换成女工程师,我咋就觉得那么不靠谱呢。私豆妖圾。 现在张大爷也不知道哪去了,万一小喇叭他妈有个好歹,可怎么办啊。就在我心里直犯嘀咕的时候,小喇叭他爹突然喊了一嗓子:"媳妇儿,你刚才可吓死我了。" 我顺着声音一瞅,小喇叭他妈刚才都快不行了,这会儿竟然睁开眼睛,在屋里滴溜乱扫,虽然还有点犯迷糊,但至少不抖不颤不吐沫了。他爹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冲女工程师千恩万谢,反倒是把我搞得有些里外不是人了。 往回走的路上,我越琢磨越不对劲儿,她就一大学生,玩的是爱因斯坦相对论,学的是马克思列宁主义,咋还懂驱魔辟邪?我问她到底给小喇叭他妈吃了什么东西,她嬉皮笑脸的说自己懂道术,吃的是牛黄解毒丸,搞得我相当无语,也不知道哪句真哪句假。 晚上回家躺在床上,我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总感觉自从秦教授他们来了,我们村的怪事儿就没断过,也闹不清他们对我们村到底是福是祸。 第二天一大早,她就跟着秦教授去了后山,我借了老孙头的小毛驴帮他们往山口驼设备,说是设备,其实就是两个暗红色的大木箱子。特别沉,累得小毛驴罢了五六次工。见箱子没锁,我就趁他们不注意,瞧瞧掀开一点往里瞧。里面的东西可真不少,镜子゛黄纸゛香炉火盆。 "秦教授,你们这是去调查事故,还是开坛做法啊?" 秦教授让我自己猜,我特么哪猜的着。女工程师笑我没见识,男警员说带着些东西是为了以防万一。我就纳了闷了,一个教授,一个工程师,一个警察,怎么看都像是科学的代言人,这些东西跟他们也太不搭调了。 临别的时候,秦教授拍着我的肩膀,说是跟我有缘,如果我碰上了什么难处,可以到后山找他。 我心里嘀咕:"您老此行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呢,说不定到了矿洞里,求爷爷告奶奶的让我去救你呢。" 等我牵着小毛驴回到家,我爸妈还有失踪了好几天的张大爷都站在门口,似乎在商量什么。一见到我,我妈就让我跟着张大爷走。这些年张大爷把我当亲儿子,肯定是为了我好,所以我也没多想,就去了张大爷家。 说来也怪,这么多年我去张大爷家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过来,逢年过节我说给张大爷送点礼,我爹妈从不让我去,说什么你张大爷家啥都有,啥都不缺。一开始我还以为父母小气,挺不忿的。有一年过八月节,我偷摸去镇上买了两个酱猪蹄,心思跟张大爷喝两杯。也赶巧了张大爷不在家,我知道他家钥匙放在哪,就自己进去了。 除了他家堂屋背面放着一尊奇怪的雕像之外,也没什么特殊的。等张大爷回来,我把酒肉都摆好了,连话都没来得及说就被张大爷把桌子掀了。我当时还挺生气,头也不回的走了,张大爷在后面喊我我都没答应。我知道张大爷肯定会去跟我爹妈说,所以我没回家,而是去了张坚强家。 记得当时张坚强还把他爹珍藏的老白干偷了出来,我俩坐在房顶上喝酒解闷。喝到一半,我突然感觉头晕目眩,硬是从房顶上摔了下去。还好农村房矮,倒也没什么大事。但晚上睡觉的时候我就开始发烧,浑身发虚,喝不进水。到了后半夜,张坚强来看我,一瞧见我吓得坐在地上直发抖,我问他怎么了,他也不说话,拿了个镜子让我自己看。清楚地记得,我脸上长了一层乳白色的毛发,很重,乍一看像是白猩猩。而且我感觉屁股奇痒难忍,伸手一摸,尾椎骨上竟然长出一节肉嘟嘟。 张坚强吓得不行,赶紧把他爹喊来,到底是年纪大的人,见识多,一瞧我这副摸样,啥都没说,骑着大弯梁脚蹬子去找张大爷。 我认识张大爷这么多年?他头一次见他发那么大的火,抽了我两耳光,骂我作死。那天晚上,我被张大爷带回家,按在神像前磕了一晚上的头,第二天早上脸毛就退了。至于到底发生了什么,张大爷从不说,我也很少再去张大爷家。 今天冷不丁的叫我去,我还感觉挺新奇的,到了以后我还特意吆喝了两嗓子:"大爷,我来了。" "你先在外面等等。"张大爷回了一句,也不知道在里面捣鼓什么,等了约莫小半个钟头他才走出来。以往那个精神抖擞的小老头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面如蜡纸,有气无力的残烛老人。 "大爷,你怎么了?"我吓了一跳,连忙把他扶到院子角落的藤椅上,让他歇歇。 张大爷打了一辈子光棍,连亲戚都没有,我就是他唯一的亲戚,每次看我的时候他的眼神都特别慈祥,早已把我当成了自家崽子。他平常话很少,就算和我爸一起喝酒也基本都是我爸说,张大爷听。但今天,张大爷却转了性,跟我聊了很多。从家长里短到这些年的山间奇事,到后面我越听越心惊,原来张大爷竟然是出马仙!他家那尊奇怪的雕像,就是他供奉的野仙。 北方野仙多,尤其是大兴安岭,山林间的禽兽,黑土下的尸骨,都能成为野仙。 临了,张大爷问我愿不愿意当他徒弟。其实当年给我娶了阴亲,我就已经是他徒弟了,差的只不过是场面上的一杯拜师茶罢了。一开始我还挺犹豫,毕竟这年头跟‘迷信’挂钩的职业都不太好混。 张大爷叹了口气:"军军,不瞒你说,大爷活不过今晚了。" 第213章侧道 ?我暗骂一声晦气,踩着坑沿往上爬,但只要脚上一使劲儿两边的土就往下落。一米半深的土坑,我爬了十分钟愣是没爬上去。后山一草一木都透着邪气,这坑的怪异让我不敢再乱动。 仔细打量土坑,我发现土坑的形状像极了漏斗。坑沿上掉下来的沙石只要一落到底部,瞬间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我感觉冷汗顺着脊梁杆子往下落,身体呈大字型,双脚死死撑住坑两边,不敢动弹一下。我之所以这么害怕,是因为这种坑在我们这叫做‘吃人坑’,由地下塌陷造成的,有点类似于天坑。但却更像是沼泽,不能乱动,否则一旦被吸进去绝对死无葬身之地。 在大山里哪怕是遇到黑瞎子也有应对的办法。但碰上吃人坑却只能听天由命,运气好点兴许能被人发现。用绳子从上面拖出去,要是运气差点,像我大舅公那样被土狼从上面偷了脑袋,那才是最倒霉的。 还好没过多久,看不见的媳妇儿就开始抓着我的手腕往上拉,但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我脚尖快要离开土坑的时候,她就突然松手,有好几次差点直接掉到坑底,吓得我连忙大喊:"别拉了,你这是救我还是害我呢!"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进入后山,看不见的媳妇儿的力气就会变得很弱,出现的次数也很少,像是在害怕什么一样。我知道指望不上她,就扯着嗓子吆喝:"强子,二牛,狗剩,甭管是谁,听见我的赶紧吱一声!"我吆喝了半天,回应我的只有山中猫头鹰的呜呜怪叫。 看着周围越来越暗,我心里越发急躁,就算是在大兴安岭土生土长,打过狍子追过野猪的我,也绝不敢晚上呆在后山。 就在我一度绝望的时候,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入我的耳中,声音很乱很杂,像是有不少人一起跑,我连忙喊了一嗓子,没一会儿,满头大汗,一脸惊恐的张坚强出现在吃人坑旁边。看了一眼漏斗形的吃人坑,他立刻明白了,从上面拽着我的手,一使劲儿,直接把我给拽了上去。 双脚落地,我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张坚强就把我拽进旁边的榛子林,把我按进草堆里,冲我比了个嘘的手势。蹲在他旁边,我闻到一股浓重的汗臭味,扭头一看,发现他的衣服已经被汗浸透了,攥着汉阳造的右手一个劲的发抖,原本黝黑的脸颊竟然变得煞白一片。我认识他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么害怕。 "强子,怎么了?"我压低声音,小声问了一句。 张坚强眼睛像野狗一样扫视周围,嗓音略微有些颤抖:"我们迷瞪了。" ‘迷瞪了’是我们这的方言,意思是被鬼遮了眼,难怪他们走在我前面却现在还没出山。但大山里生活的人,被鬼遮眼是常有的事儿,绝不可能被吓成这样。我问他到底怎么回事,他磕磕巴巴说了半天我才听明白,原来他们是被杨树林里的东西给堵了,那根本就不是僵尸,而是山跳子!张坚强还没来得及开枪,那玩意儿就把同村的李大爷给扑倒了,脖子咬得稀烂。 很多见过山跳子的人,都会误把山跳子当成僵尸。这玩意儿走起来也是用蹦的,力大如牛,不怕光,但是怕鸡ょ狗ょ蛇。先前在杨树林,肯定是我手里的水鸭脖子把它给吓跑了。现在还有太阳,等到了晚上,山跳子更凶!我一琢磨,躲在榛子林不是个办法,反正我又没迷瞪,不如趁着还有太阳赶紧逃离后山。 我刚要起身,张坚强就一把给我拽了回去,伸手一指北边:"别动,你看!" 我顺着张坚强指的方向一瞧,后背立刻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那山跳子竟然趴在我刚才被困的吃人坑旁边,用鼻子在坑里闻我的人味呢!这东西身高接近两米,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脸是酱紫色的,两个眼球白茫茫一片,根本没有瞳孔。阳光照在它身上,皮肤像是起了一层水泡,我离它十来米都能闻到那股恶臭味。 张坚强用手里的汉阳造瞄准它的脑袋,甭管能不能打中,只要它发现我们,先来上一枪再说。我屏住呼吸,不敢发出半点动静,心里一个劲儿的后悔,早知道就把水鸭脖子带上了,那可比汉阳造管用的多。 我刚才在吃人坑里呆了半天,人味很重,不断的吸引着山跳子。但它似乎对后山了如指掌,知道吃人坑的厉害,始终不敢靠近也不肯离开。它不走,我和张坚强就不敢动弹,眼看着太阳就要下山了,好死不死,同村的张二牛拎着砍刀,呼哧呼哧的往这边跑。也特么怪事儿了,山跳子趴在吃人坑旁边被灌木丛挡着,他看不见,偏偏能看见躲在榛子林里的我和张坚强,然后跟见了亲爹似得,一边跑一边吆喝:"强子,老赵,快跑,李大爷尸变了,正满山逮我们呢。" 我和张坚强根本没搭理他,使劲往草里拱。透过草缝,我瞧见山跳子慢慢从吃人坑旁边爬起,等张二牛发现它的时候,他俩相距不到五米。张二牛怪叫一声,扭头就跑,结果没跑出去几步就被山跳子从后面扑倒,一口咬在脊梁杆子上,离得老远我就听见‘嘎吱’一声脊梁杆子断裂的声音。 张二牛连疼带吓,嗷嗷直哭,不断挥舞手里的砍刀,但山跳子趴在他后背上,根本砍不到它。 我们和张二牛都是发小,眼睁睁的看着他被山跳子活活咬死,心里别提多难受了。张坚强把脸贴在地上,偷偷抹眼泪,右手五根手指全都抠进了土里,有好几次张坚强都把汉阳造举起来了,每次都被我给按了下去。打不打得中另说,就凭这杆破枪,把兜里的子弹都打光了,也未必能打死它,到时候我俩都得交代在这! 没一会儿,张二牛就没动静了,山跳子也没吃他,而是在吃人坑旁边转了一圈走了。这会儿后山已经完全黑了,我伸手一拍张坚强的肩膀,示意他赶紧撤。我俩刚从草里爬起来,张坚强像是吓瘫了一样,嗖的一下又躲了回去,一个劲儿的冲我挥手:"动了!动了!" "什么动了?"私豆妖技。 "二牛!" 我顺着张坚强的视线看过去,发现张二牛像是触电了一样,身体不断抽搐痉挛,紧接着猛地坐了起来,但他的颈椎杆子被山跳子咬断了,就剩气管子和脖子前面薄薄的一层皮连着,整个脑袋都拉耷在胸前。张二牛两只手抓着脑袋按在肩膀上,一松手,脑袋就吧唧掉下,再按上去又吧唧掉下。看着这诡异的一幕,我腿肚子都止不住打颤。 眼看着月亮都爬上来了,他还在那执着的按脑袋,我估摸着他瞧不见我们,就跟张坚强慢慢从草里爬了出去。一出榛子林,我俩撒腿就往山下跑。可张坚强被鬼遮了眼,再加上附近黑灯瞎火,像瞎了一样,跑几步就摔一个跟头,连汉阳造都摔丢了。我心里一阵奇怪,他们都被鬼遮了眼,我怎么没事?难不成是张大爷临死之前给我醍醐灌顶起了作用? 正纳闷的时候,我隐隐约约听到远处传来一阵‘稀稀疏疏’的声音,借着微弱的月光定睛一瞧,我吓得差点一屁股坐地上。满身是血,眼睛透着绿光的李大爷正以惊人的速度向这边跑。张坚强也听到了,但他看不见,急的冲我直喊:"老赵,是啥在往这边跑?是二牛吗? 第214章玉棺凶尸 在这一点上,茅山和出马仙很像,只不过前者是按照僵尸的体毛区别。后者是按照眼睛区别,分别是红カ白カ绿カ蓝カ紫カ黑,六等。 起初一般是以畜血为食,怕的东西很多。比如光カ鸡カ狗カ蛇カ糯米カ桃木,都可以降服。随着眼睛颜色的变化,会变得越来越凶,一旦变成黑眼,外表将会变得与普通人无异,可以自由行走在阳光之下,还会具备主体思维,算是另一种新生。有的时候我都怀疑。那些诱杀无辜女孩的杀人犯,估计里面就有黑眼僵尸。 就在我俩谈论老雕的时候,不声不响的季当千突然冲向最外围的那个墓室。像是发现了什么。我俩紧随其后,等到了一瞧。我惊讶的发现,那水女的身体早已被撕扯成了碎片,脑袋被咬得稀碎,骨头和头皮散落的到处都是,而它的头发有的被扯断,有的则干脆连着头皮堆积在地上。 视线所及的地方全都是头发,我们本以为土龙已经走了,结果季当千提着鼻子一闻,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们正前方的头发堆。我和刘芸对视一眼,谁也没动,最后还是季当千壮着胆子走过去把头发扒开。 几乎是刚扒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便扑面而来,那条土龙的身体居然被水女的头发勒的伤痕累累,有些伤口之深,甚至能直接见到里面的骨头。 刘芸长舒一口气,感慨道:"那土龙虽然近乎于传说,但斗死拥有千年修为的水女,还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一听它俩斗了个两败俱伤,我心里一喜,忙问:"它死了吗?" 季当千盯着土龙看了一会儿:"还没死,不过也撑不了太久了,它身上的伤口太多,再加上墓室潮湿,微生物太多,用不了多久就感染致死。" 我长舒一口气,提议不去管土龙,先收集头发。那些被土龙扯断的头发不要,只要连着头啤8对完整地。我们花了将近一个钟头,收集了整整两大捆头发。而就在我们准备运回去的时候,突然,季当千闷哼一声,紧接着向前飞扑了出去,直接撞在铜门上,当场吐了一口鲜血。 我和刘芸吓了一跳,转身往后一看,发现遍体鳞伤的土龙正怒火中烧的盯着我们。 一直呆在我旁边的甄甫玉低喝一声:"相公,别管头发了,快跑!" 甄甫玉发话,我不敢有丝毫犹豫,把头发往地上一扔,几步就跑到铜门前,用脚猛踹铜门,大喊:"快开门!" 我喊了两嗓子,门没开,反倒是一阵怒骂声从里面传了出来,似乎是张坚强和虎头干起来了。不用想,肯定是张坚强要开门,虎头害怕危险不让开。 就在这档,刘芸冲我吆喝了一声:"赵文军,快闪开!" 听到这话,我连身都没转,本能往下一弯腰,下一秒,一声轰隆巨响在我脑袋顶上响起,土龙的尾巴居然把铜门抽出一个非常明显的凹陷,要是这一下抽在我身上,估计我就成肉酱了。 还没等我逃走,季当千就从地上爬起来,抄起砍刀,一刀剁在土龙的尾巴上。如果放在以前,这一刀肯定伤不到土龙,但现在情况不同,土龙的身体本来就布满血口,这一刀又正好绕开了鳞片,顺着伤口砍进去,竟然直接砍进去一半多。 受了伤的野兽最凶,这一刀非但没能让土龙退缩,反倒是彻底激发了它的愤怒,尾巴一甩,将季当千连人带刀又给抽飞了。不过这土龙连续遭创,力道已大不如前,并没有对季当千造成太多的伤害。 我知道逃不掉,所以干脆不再逃了,掏出子弹,装进汉阳造里,对着土龙的脑袋就是一枪。子弹从下颚钻进去,再从嘴里飞出来,看似惊人,但对于土龙来说,只不过是伤到点皮毛而已。 而且我这一枪,立刻吸引了土龙的注意力,呼啸着就对我冲了过来。甄甫玉想上去跟它斗,被我一把给拽了回来。因为蛇这种东西,不光能攻尸,对一切邪物的威胁都特别大,再加上这是一条土龙,我更不能让甄甫玉上去冒险了。 没辙,甄甫玉只能拉着我,东躲西藏。 在土龙追着我不放的时候,刘芸也没闲着,从身上拿出一个铃铛,不断摇晃。起初什么也没发生,但没过多久,我就听到水洞方向传来一阵声响,紧接着‘嘎达カ嘎达カ嘎达’的快速跳跃声向这边传来。 我忙里偷闲的往声音传来的方向一瞧,好家伙,老雕竟然来了。我们游了半天才游过来,这家伙不到五分钟就过来了,着实惊人。 看着老雕越来越近,我非但没有松口气,反而冲刘芸大吼:"娘的,你把他弄来干什么!万一你控制不了他,咱们都得被他弄死!而且你肯定死在我们头里!" 我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邪物通常都会先杀子女,后杀父母,最后所有亲人都跟着遭殃,等亲人死绝了,才会对付其他无辜的人。 刘芸心里也明白老雕的危险程度,但这会儿面对更凶的土龙,她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取出一张符纸,往土龙身上一扔。普普通通的符纸,像是有粘性一样,粘在土龙身上,任凭它如何扭动身体都掉不下来。 与此同时,在符咒的吸引下,老雕对着土龙就扑了上去。结果还没扑中,就被土龙一尾巴扫飞,重重的砸在墓壁上,硬是砸出一个大坑,石头泥土哗啦啦的往下落。 我心里一阵冷笑:"刘芸啊刘芸,我看你是被急疯了,蛇本来就能攻尸,这又是一条比鸡冠蛇都凶的土龙,你把老雕弄来,不是给它塞牙缝吗。" 等老雕从石头堆里爬出来时,我发现他的胸口都凹了进去,他的铜皮铁骨在土龙面前简直是不堪一击。不过,他是没有思维的,再加上刘芸的施法,明知道干不过,仍旧再次扑了上去,两只手如铁钳子一样,刺进土龙的尾巴里,死死拽着土龙。 土龙本能摔打尾巴,就像是拍苍蝇一样,把老雕来回鞭打,可老雕就是不肯撒手。 趁着土龙被老雕缠住的间隙,我对着土龙就是一阵猛射,三枪落空,两枪打在它身上,只有一枪命中脑袋,要是搁在人身上,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但土龙却像是没事儿一样,根本毫不在乎。 就在我越发感觉无力的时候,季当千像是打不死的小强一样,又冲了上去,而且这家伙艺高人胆大,别的地方不砍,专砍土龙的下七寸,来来回回几次,愣是被季当千砍开一半。 土龙受的伤越重,就随之越凶,在季当千准备一口气把它的身体砍断时,土龙突然发出一声怒吼,将尾巴太高七八米,紧接着重重往地上一砸。随着‘轰隆’一声巨响,尘烟滚滚,老雕竟然直接被它砸进了地下,两条胳膊都几乎折断。 这一次,无论刘芸怎么摇铃,老雕都不再有反应了。我们本还以为他挂了,结果几秒钟后,老雕噌的一下从地下窜了上来,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就往外蹦。 见状,刘芸大呼一声:"糟了!我埋在他体内的符咒被震碎了!" 听到这话,我心里也咯噔一声。刘芸无法再控制老雕,他虽然没有思维,但对于天敌却存在本能的畏惧感,肯定会以最快的速度逃离土龙的势力范围。虽然对我们构不成威胁,但只要他一离开水墓,必然会有无数无辜的人遭到他的屠杀!我急的冲刘芸大骂:"你个败家娘们,缺德缺大了,你早晚不得好死!" 我之所以这么生气,除了老雕会出去害人之外,更多的是因为八十龙脉图在老雕体内,他这一跑,我们想要再找回来可就费老劲了。 刘芸也知道自己闯了大祸,任凭我如何咒骂也不还嘴。而就在这时,季当千没好气的吼了一嗓子:"那个祸害以后再管,先把眼前的危险搞定再说!" 刘芸没了老雕,她的那些咒令对土龙屁用都没有,只能闪到一边躲起来。我拿着汉阳造,边跑边射。季当千也瞅准机会,时不时的给土龙一刀。土龙抓我的时候,甄甫玉就带着我快速逃离,抓季当千的时候,我就用枪吸引它。 就这,这家伙愣是折腾了将近一个钟头,才渐渐力竭。 见它速度越来越慢,我松了口气的同时,心里又震撼无比。在大多数情况下,野兽可比邪物凶得多,别说这土龙,就算是一只成年东北虎,都可以轻易把荫尸撕成碎片。最关键的一点,野兽不惧咒令道术,就算我们这种人道行再深,哪怕是见到一只豺狗,都只有逃命的份儿。 这也是为什么,古墓多有野兽相伴。 等我的子弹全部打光,季当千也将土龙的尾巴整个砍掉,挣扎了几下之后,土龙终于轰然倒地,没了动静。 我们筋疲力尽的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等力气稍稍恢复,我们搬起头发,去敲铜门的时候,却怎么也敲不开,把耳朵贴在上面,发现铜门的另一边死一样的寂静。私叼丸技。 第215章金缕玉尸 ?蜘蛛ゴ蜈蚣ゴ蟑螂ゴ西瓜虫,五花八门。和那巨型蚂蚱一样,它们的个头都非常大。像是一个个小怪兽。两三米长的蜈蚣追着五六十厘米的西瓜虫到处跑,洗澡盆大小的蜘蛛和一人高的螳螂打的死去活来。一瞬间,我们仿佛来到了古生物时代一样。 刘芸眼睛盯着巨型昆虫,小声道:"果然和我猜测的一样。这是一个遗落的生物链!" 刘芸除了像她爹一样心术不正之外,其他地方我都挺佩服的,就拿这知识储备来说就让我望尘莫及。 她说,这巨大的地下世界,形成的时间恐怕要按‘亿’年来计算,由于深处地下,绝对封闭,外面环境的变化对这的影响很小。中央水潭里面除了水母之外。还生长着大量古生物时期的水藻,这种水藻释放的氧气量非常惊人,再加上环境封闭。氧气无限累积,以及营造出类古生物时期的环境。从而促使意外进入这里的昆虫发生巨变。 这简直是人类历史上最惊人的发现!我们很幸运,又很不幸,因为这个秘密只有我们知道,无法传达给外界。就算有朝一日,这地下世界被发现,一旦封闭的环境被破坏,这个世界也将彻底毁灭。 这里除了昆虫之外,还有大量奇花异草,而且这些花草有一个共性,就是都会发光,颜色各异。要是能弄出去一株,什么君子兰,郁金香ゴ蓝色妖姬,瞬间就会变成杂草般不值一文。 我估摸着,刚才经过的沙石层,并不是用来充当暗藏墓门,而是用来放封闭这个原始世界的。 很快,我们这三个外来者就引起了虫群的注意,但它们并没有攻击我们,因为大多数昆虫都是在生物链的底层,靠吃水藻过活,只有少量昆虫是吃荤的,而且这里面食物丰富,根本没必要猎捕我们这三个从未见过的‘生物’。 但‘不作死就不会死’这话我们还是知道的,尽量贴着岩壁往里走,只要有昆虫挡在我们前面,甭管大小,也不管是吃荤的还是吃素的,全都绕着走。只可惜,没多久,我们就被一只巨型蚂蚱给挡住了去路。 我很纳闷,蚂蚱不是应该吃素的吗?怎么这里的蚂蚱这么凶? 它凶,季当千比它更凶,尤其是断臂之仇更是激发季当千对蚂蚱的愤恨,还没等那只蚂蚱主动攻击我们,季当千就直接冲了上去。虽然气势十足,但因为流血过多,抡了几刀就不行了,眼看着他就要被蚂蚱扑倒,我赶紧让甄甫玉去救他。 那巨型蚂蚱被甄甫玉一巴掌打进水里,它刚要扑腾着往外爬,水下就冒出一串气泡,紧接着水面波纹骤起,一只硕大的豆娘露出脑袋,一口把蚂蚱咬成两半,眨眼就拖进了水里。 发现水里比外面更危险,我们赶紧离水潭远远地。就在我们准备一口气穿过这‘世外桃源’的时候,甄甫玉突然把我拉住,伸手一指北边:"相公,你看!" 我往那边瞥了一眼,最先看到地上有一个巨大的茧子,周围大量‘小蚂蚱’正在啃食蚕茧,血液四溅。在它们上方的岩壁上还挂着几个茧子,我隐隐约约发现其中一个茧子外面露着一个白乎乎的东西,仔细一瞧,发现那居然是一只人手! 蚂蚱ゴ茧子ゴ人手,我把这三个东西联系在一起,立刻意识到什么,抢过季当千手里的砍刀,撒腿就往那边跑。 那些小蚂蚱正吃得欢,根本没发现我已经到了它们身边,手起刀落,连砍了十几刀,把所有蚂蚱全部砍死。当我撕开茧子时,里面只剩下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连男女都分辨不出来。 我生怕张坚强已经被吃了,赶紧把头顶上悬挂的茧子都砍下来,逐一撕开。第一个茧子是虎头,第二个是周碧莹,当撕开第三个看到张坚强那张让我又爱又恨的脸时,我不由的长舒了一口气。 他身上没有伤口,呼吸平稳,估摸着是氧气量太足,把他给吸醉了。 "强子,醒醒!" 我摇晃了两下,张坚强发出一声微弱的喃喃声,片刻之后缓缓睁开眼睛,当看清楚我的脸后,张坚强兴奋地直流眼泪。 "老赵,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这会儿身处虫巢,我可没时间跟他嘘寒问暖,把周碧莹也唤醒后,就准备往回走,压根没打算救虎头。可是季当千却不答应,死活非要把虎头也带上,原因很简单,他的镀金婴尸还在虎头手里。 为了尽快离开,我也懒得跟季当千较劲,小跑着向北边走。走了将近小十分钟,我们才走到洞窟的尽头,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面好似马蜂窝般的岩壁,上面密密麻麻布满了窟窿,大的直径两米,小的只有十公分,看的我直起鸡皮疙瘩。 我们研究了半天也没研究明白哪条才是通向主墓室的岩洞。 张坚强虽然捡回一条命,但心里却留下了阴影,一看到身后的虫子就吓得浑身打哆嗦,一个劲儿的催促我赶紧走。 虎头也急了:"妈的,随便选一条,先离开这再说!" 还没等我说话,刘芸就摆了摆手:"不行!你们看,有些岩洞上面布满了蜘蛛网,一看就知道是蜘蛛巢,进去只有死路一条。" 这面墙上,不光有蜘蛛巢,还有蜈蚣洞,几乎岩洞大部分的昆虫都在这些窟窿里筑巢,只要走错了,必死无疑!我数了数,上面一共有一百二十三个岩洞,只有一条是真正的墓道,一百二十三选一,成功几率几乎为零。 最后没办法,我只能让甄甫玉一个洞一个洞的试,我们也没闲着,先排除太小的岩洞,再排除蜘蛛洞,最后只剩下两个洞不确定,我让甄甫玉先去探左边那个洞。探其他洞的时候,甄甫玉一两分钟就出来了,而这个洞等了将近小半个钟头她都没出来。 虎头急得不行,冲我直吼:"妈的,你那鬼媳妇该不会是扔下你自己跑了吧。" 一听这话,我直接火了:"放你娘的狗臭屁!你特么能说话就说,不能说就闭嘴,没人把你当哑巴,不愿意跟着我们,你愿意滚哪就滚哪!" 虎头没想到我会发这么大的火,被我骂的一愣一愣的,末了砸吧砸吧嘴:"我就是随口一说,你至于吗?" 我根本没搭理他,旁边的刘芸瞥了他一眼,冷冷道:"这一路上要是没有他的鬼媳妇,我们早就死了,根本走不到这。" 又等了七八分钟,甄甫玉还是没出来,我感觉不对劲,拿着手电筒和砍刀就冲了进去。张坚强尽管怕虫子怕的要死,但见我进了洞,没有半点犹豫,紧随其后。 往里走了没多久,张坚强就在我后面嘀咕:"老赵,你闻见没有,什么味?" 我提着鼻子一闻,眉头紧皱:"是尸臭!" 闻言,张坚强长舒一口气:"还好不是虫子。" 他现在是宁可碰上荫尸也不愿意碰上虫子,毕竟被荫尸弄死顶多是脖子上多俩血窟窿,碰上虫子,那可真是尸骨无存。 随着深入,这股尸臭味越发浓烈,我和张坚强不得不用尿布遮住口鼻。但不知道为什么,我们自始至终都没发现一具尸体,就在我满腹狐疑,越来越担忧的时候,突然,我脚下一滑,失去重心,以自由落体的方式急速下落。几秒钟之后,我重重的砸在地上,震得五脏六腑乱颤,差点一口血喷出来。 "老赵,你有事儿没事啊!" 张坚强焦急的声音在我脑袋顶上响起,我抬头往上一瞧,发现自己竟然失足跌进一个岩壁断层,张坚强正趴在洞沿上往下瞅,距离我估计得有个十来米。我很纳闷,这么高恕18来最次也得骨折,怎么我一点都没事儿? 刚想到这,我隐约感觉屁股下面有些不对劲,软软的,伸手一摸还黏糊糊的。我用手电往下面一照,大脑嗡的一声。在我屁股下面,密密麻麻堆积着无数尸体,这些尸体全都穿着古装,已经重度腐烂,全都绿油油的,血水合着脓液从耳目口鼻往外流,原来这条岩洞里的尸臭味都是从这飘出去的。 我有些想不明白,这些尸体明明很古老,为什么经历了这么长的时间还没烂干净? 还没等我想明白是怎么回事,我旁边就响起一声‘噗通’巨响,我还以为又有异象发生,出于本能刚要逃命,却听见张坚强的哼唧声。 "哎哟,娘的,摔死我了我了个大去,这下面怎么这么多尸体!"张坚强吓得赶紧站起身,想要跑到没有尸体的地方,可扫了一圈也没瞧见有这样的‘好地方’,最后也只能站在尸体上,脚踝以下全都陷进腐烂的人体组织里。私叼司扛。 这断层面积不大,一眼就能看个大概,我明明感受到了甄甫玉,但却看不到她。 正纳闷之际,张坚强冷不丁来了一嗓子:"老赵,我脚底下有东西!" 第216章兰玉京 urqqqqq他的脚整个都陷在一具男性尸体的胸腔里,我没好气道:"你该不会是踩到这哥们的骨头了吧。" 张坚强连连摇头:"不是!是个活的东西,正舔我脚心呢。" "那你赶紧把它抓出来看看是啥。" 张坚强木纳的看着我。半天才憋出一句话:"还是你抓吧。"估计是吓得身体动不了了。 没辙,我只能忍着恶臭,把手塞进男尸的腔子里,没一会儿。果然在张坚强脚底下摸到一个细细长长,滑溜溜的东西,拿出来一瞧,竟然是条小蛇。等看清楚这蛇的样子,我被惊得说不出话来,这竟然是一条小土龙! 在我发呆的时候,张坚强又扯着嗓子吆喝起来:"老赵,快!又来一个。正啃我脚趾头呢!" 我赶紧伸手把它拽出来,结果又是一条小土龙。紧接着,第三条。第四条,眨眼功夫。我就从尸体堆里摸出七八条土龙,不用想,这里肯定是土龙的窝!我心里一阵后怕,要是这些土龙长大了,那可全都是祸害,于是抓到一条就弄死一条。手里的杀完了,我继续在尸体里摸,无意间,我感觉手指碰到一个半硬半软,椭圆形的东西,掏出来一看,竟然是一枚蛇蛋。 土龙窝里的蛇蛋自然也是土龙蛋,但在看到这枚蛇蛋的刹那,我感觉大脑嗡的一声,心中尽是不可置信。 我伸手掏出师公给我的那枚蛇蛋,仔细对比,发现竟然一模一样!私叼司血。 "老赵,你咋了?"张坚强见我盯着蛇蛋发呆,忧心忡忡的问道。 我半天才咬着牙回答:"妈的!咱们被那老东西坑惨了!" 张坚强一愣,挠了挠头:"什么老东西?你说的啥呀,我咋听不懂。" 我又气又怒,不断在心里问候我‘师公’的祖宗十八代。我之所以这么愤怒,是因为土龙的罕见程度不用细说,除了这水墓,恐怕整个大兴安岭也再也找不出第二条。它把卵产在这个尸坑里,原因只有一个,一来是蛇崽子孵化以后立刻就有东西吃,二来蛇能攻尸。这些尸体之所以千百年都没烂干净,肯定都是已经尸变了,但因为土龙把卵产在这,镇住了尸气,这些尸才不能出去祸害人。 这水墓的守葬灵并非是土龙,而是那个水女!土龙出现在这,完全是被地藏潭浓郁的邪气尸气吸引,它来这是清理邪物的,说它是最孤独的英雄也不为过。 这枚蛇蛋肯定是老东西进来偷出去的,然后佯装好意把它送给我,好把土龙引出来对付我们。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心思,但我敢肯定,无论是土龙杀了我们,还是我们杀了土龙,他都能渔翁得利! 几乎是我刚把这件事给想明白,耳边就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呵呵,看样子你已经意识到了。" 我顺着声音看过去,发现尸体堆里缓缓坐起一个人,仔细一瞧,正是老东西!果然和我推测的差不多,这老东西压根就没死! 张坚强见到老东西,惊得目瞪口呆:"这老赵,你师公不是死了吗?" 我没回答张坚强,盯着老东西,深吸一口气:"如果我猜得不错,你根本就不是我师公,对吗?" 老东西站起身,拍打沾染在身上的碎肉淤脓,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说实话,我很看不透你,要说你是个山炮,你却有能耐走到这。可要说你是个天才,三两句话就能把你给糊弄住。" 我没理会他的嘲讽,冷声道:"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在我的记忆中,他是个慈眉善目的老头,像极了邻家大爷。但此时此刻,他却原形毕露,目露奸诈:"一个字,命!" "你要续命?" 老头没有丝毫隐瞒:"不错!你不是想知道我是谁吗?"老头眼睛一眯,脸上的表情相当诡异,一字一顿道:"我就是你处心积虑想要干掉老雕的亲爹!刘芸的爷爷!" 我想过无数种可能,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一层关系,不过短暂的意外之后也就释然了,俗话说得好,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这父子俩终究都是被‘续命’二字所支配,在最原始的**下堕落。 站在我旁边,一直不声不响的张坚强扯着嗓子就骂:"好你个老东西,真是缺德缺大了,你这么坑我们,对你有什么好处!" 老头冷笑一声:"你们在后山大墓的事儿,我一清二楚。虽然这水墓比大墓要危险百倍,但不能保证你们这俩废物再创造奇迹。" "这水墓里究竟有什么?"我沉声问道。 "你们恐怕已经没命知道了。"老头脸色阴损的吓人,在我的注视下,他从尸堆里刨出一个脏兮兮的破坛子,我一眼就瞧出,这是骨灰坛,能禁锢灵体,我敢肯定,甄甫玉是被他抓了。 "老东西,你把甫玉放了!"我怒火中烧的大吼道,想要冲过去,但脚底下的尸体烂的太严重,一迈步,脚掌就往烂肉里陷。 老头没理会我,当着我的面请仙上身:"弟子有难,大仙速来!" 老雕在后山大墓请了半天都没请成功,这老东西不到一分钟就把大仙给请来了,可见道行之深绝非我能够想象的。 野仙一上他的身,老东西的眼睛直冒绿光,竟然像壁虎一样,直接顺着岩壁爬走了,我根本来不及阻止他,眨眼就消失不见。我心里暗骂,如果不是汉阳造弄丢了,我非一枪把他给轰下来不可! 见老头跑了,张坚强撇了撇嘴:"娘的,这老东西咋跑了!我还心思他有多厉害呢。" 张坚强这话倒是给我提了醒,老头请仙上身可以轻易把我俩给灭了,但他却没有这么做,这是为什么?想到这,我连滚带爬的跑到刚才老东西呆的地方,惊愕的发现,数十条土龙崽子被掐断了脑袋,肚子被豁开,里面的蛇蛋全都不见了。 在短暂的呆愣之后,我猛然意识到什么,大吼一声:"不好!快跑!" "咋的了?"张坚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吓得老脸煞白。 我一边往岩壁跑,一边吼:"这些尸体要变了!" 我敢肯定,自打我们进入水墓,老东西的野仙就一直跟着我们,像是间谍卫星一样,把我们的一举一动全都汇报给老东西。他知道我们闯到虫巢了,就土龙窝,把所有镇尸的小土龙全都掐死,取胆。 哪怕是还有活的,也不过是漏网之鱼罢了,根本无法镇住这么多千年行尸,用不了多久他们就能醒过来。就算他们烂的再严重,该咬人还是会咬人。 虽然岩壁坑坑洼洼,有很多踮脚的地方,但我俩不是攀岩专家,足足爬了将近十分钟才爬到岩洞。我低头往下一瞅,被惊得头皮发麻,密密麻麻的烂尸纷纷弹起,有些腐烂的太严重,再加上用力过猛,最后站起来的时候只剩下一具骨头架子。 别看他们烂成这样,往岩壁上爬的时候速度可是相当惊人。我不敢再耽搁,跟张坚强撒丫子就往外跑。等我俩冲出岩洞的时候,我发现周碧莹べ虎头べ季当千全都倒在地上昏迷不醒,刘芸消失不见,肯定是老东西出来的时候,把虎头他们收拾了,带走刘芸。 我敢肯定,刘芸进入水墓留的保底王牌就是老东西! 我们冲出岩洞没多久,身后就传来阵阵脚步声,我知道那些烂尸追上来了,冲张坚强一吼:"快!你背上周碧莹,撤!" 我把周碧莹扶到张坚强的背上,让他率先进入右边的岩洞,我扫了一眼虎头和季当千,末了一咬牙,把季当千扶到肩膀上往岩洞跑。几乎是我们刚进入岩洞,尸群就窜了出来,瞬间就把虎头给淹了。 那些‘抢不到食’的烂尸,开始调头追我们。张坚强这犊子人高马大,背着周碧莹跑的飞快。我本来就体弱,还要扶着季当千,根本跑不快,没一会儿就被烂尸追上。情急之下,我只能接下腰上的颠倒葫芦,往后泼。 给季当千消毒的时候我用了一次,还剩四次,而烂尸可远远不止这个数,眨眼就把蛇药泼了个精光。用颠倒葫芦砸翻一个烂尸后,我从季当千腰上拔出砍刀,一边扶着他往里跑,一边挥刀往后砍。 运气好了,一刀砍掉脑袋,才能一击毙命,否则砍在身上,烂尸连点反应都没有。 这么一折腾,我很快就精疲力尽,速度一减再减,就在我快撑不住了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怒吼。"啊啊啊!都特么给老子滚开!" 我往后瞄了一眼,发现浑身是血的虎头跟发了疯一样往这边跑,有烂尸拦路,要么用身体直接撞开,要么就一拳头把烂尸的脑袋砸掉,相当的彪悍。我估摸着这小子肯定是被烂尸啃咬的时候痛醒了,还真是应了那句话,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不过这个时候,我可要谢谢他了,要不是他横冲直撞,兴许我这会儿已经被烂尸摁倒了。 第217章列车杀人事件 ?这土龙平常不出地藏潭的时候,都是靠鱼食红虫和水母维持生命,在它眼中。我们只不过是大一号的鱼食红虫罢了,自然是往人多的地方游。虎头他们也够倒霉的,刚躲过老雕又被土龙给盯上了。 在这水里,土枪根本用不了。他们眼瞅着这大家伙迎面游来,吓得在水里直打滚儿,玩了命的往上游。可他们哪有土龙的速度快,转眼之间就被追上,一个照面,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就被一口吞下。 趁着土龙对付虎头他们,我伸手在已经吓呆的周碧莹他们脑袋上连拍数下,等他们回过神来以后。我们使出浑身力气往下游。在求生**的驱使下,也顾不得深潜带来的不适感了。我们越往下游,水窟就越窄。像是个漏斗,到了最后。愣是变成一条直径只有十来米的水洞。 这水洞并不是垂直往下,而是先倾斜,然后再往上,呈波浪形。 可还没等进入水洞,我就感觉身后一沉,转身往后一看,发现张燕受不了水压已经昏死过去,连呼吸器都从嘴里掉了出来。 在深水中昏迷是极度危险的,情急之下,我也顾不得许多,伸手一把按住她的嘴,紧接着摘下自己的呼吸器,用自己的嘴巴覆盖住她的嘴巴,把她呛在嘴里的水吸出来,然后把呼吸器塞进她嘴里,单手抱着她继续往里游。 结果刚处理完张燕,秦教授也不行了,我赶紧给张坚强使眼色,让他捂住秦教授的呼吸器,别掉出来。 我们几个门外汉本来潜游的速度就慢,现在就更寸步难行了,最后还要靠周碧莹拖拽着我们一点一点往里游。 就这么游了十来分钟,我们终于发现了水洞的尽头,一钻出水洞,身上的压力骤减,说不出的舒服,我整个人都瘫软在地上。后上来的周碧莹,趴在水洞出口,摘下呼吸罩,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也不知道该说我们运气好还是不好。" "什么意思?" 周碧莹苦笑一声:"要是再晚五分钟,我们的氧气就会用光。" 像死狗一样趴在地上的张坚强,吐着舌头:"这不挺好的吗,说明咱们福大命大,不光躲过了那黑大串子,连这水洞都没能挡住咱们。"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问道:"没错,咱们是进来了,但怎么回去?" 张坚强瞬间没了动静。 他们郁郁寡欢,我却丝毫没所谓,反正我是出马仙,死在哪不是死。等力气稍稍恢复了,我就查看张燕和秦教授的情况,除了张燕呛了点水之外,倒也没什么大问题,做了几个人工呼吸也就醒过来了。私宏杂扛。 一听说刚才我在水洞里跟她‘打啵’,这娘们竟然破天荒的脸红了,张坚强和秦教授知道甄甫玉在附近,不敢乱开玩笑,周碧莹可不知道,苦中作乐道:"上学那会儿,历史老师说,古代女人露腕即为失节,你都被人亲了,是不是该以身相许了?" 周碧莹本来就坐在水洞边上,结果这话一说完,直接被甄甫玉一脚给踹了进去。周碧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从水里爬出来,吓得小脸煞白,一个劲儿的大喊这里闹鬼。 我们没时间跟她解释甄甫玉这回事儿,而是简单默哀了一下那对被土龙塞牙缝的父子。除了可惜之外,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负面情感,一来是刚认识,没啥太多感情牵绊,二来是这个世界任何事物都是相对的,领着高薪工资就要承担等量的风险。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而后,我简单打量了一下我们身处的地方,是一个偌大的地下洞窟,到处都遗留着人工开凿的痕迹,地上遍布着很多直径一米的小水洼,这些水洼极深,里面全都是水母,像是天然的生物灯,将洞窟照的蓝光闪烁,抛开遇到的危险不谈,倒也算得上梦幻。 看着影影绰绰的洞窟,张坚强一阵疑惑:"老赵,你说水洞里那么多水,咋就没把这洞窟给淹了?" 我就一山沟里的穷酸乡民,除了对邪物懂点之外,哪明白这些。末了,还是张燕给他解惑,轻描淡写的一句:"用过马桶吗?" 张坚强想了想点点头:"在秦教授家用过,咋了嘛。" "跟马桶一个道理。" 张坚强这小子似乎有问不完的问题,盯着水洞,又问:"你们说,虎头他们能躲过这一劫吗?" 我没好气的骂了他一句:"咋的,你跟他磨出交情来了?舍不得?" "那倒不是,我就是担心他再冒出来给咱们捣乱。" 一旁的秦教授撇了撇嘴:"你快拉倒吧,只要你别给我们捣乱,我就烧高香了。" 说实话,张坚强这混小子在捣乱这方面的天分还真是无人能及,虽然有的时候很头疼,可是每次遇到危险的时候,张坚强从来不会毫不犹豫的跟着我往前上。在场的这么多人,张坚强是我唯一信得过的。有的时候,我宁可带着一个脑子缺根线的兄弟,也不愿意带着居心叵测的天才。 这洞窟很大,我们足足走了小两分钟才走到另一端,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个巨大的双扇石门。上面没有什么奇特的花纹,而且爬满了青苔,与我们见到的后山大墓相比倒显得朴素不少。 我们来的时候就知道肯定会被墓门阻挡,进这种地方,也不指望着保护文物。张燕也不知道从哪捣腾了两块橡胶炸药,伸手就给按在石门上,刚要引爆,我和秦教授忙不迭的把她给拦了下来。 "怎么了?是有问题,还是你俩要保护文物?"张燕有些不解。 我心想,连你都不保护,我特么保护哪门子的文物。 之所以不让她炸,是因为这石门有蹊跷。我伸手一指门缝,问道:"你看这有什么不一样。" 张燕瞅了瞅,不假思索的回答:"只不过是一层死了的水草罢了。"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问她什么地方才长水草。她的回答很简单,自然是又水的地方才有水草。结果一说完就觉得哪里不对劲,可让她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门上长青苔正常,长水草可就不正常了,而且还只有门缝的位置才长。说起来原因只有一个,就是肯定有水从里面渗出来。不过因为年代久远,里面的水不知道什么时候流光了,这水草也就死了。 张燕不解:"既然水都流光了,那还怕什么?" 站在我旁边的秦教授给她解释,墓室有两种,干室和水室,就像干尸和湿尸一样,湿的要比干的厉害得多,因为水是阴气的媒介,不光可以用来蓄电,还能蓄阴气。水是流光了,但里面的阴气却会非常重。 抛开玄学方面的考虑,单从科学角度出发,这石门后面的水草肯定要比外面茂盛的多,死后腐烂会生成甲烷,再加上石门相对密封较好,里面就相当于一个巨型液化气罐。这个时候用橡胶炸弹炸,这不是找死吗,弄不好整个地下水窟都可能爆炸。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先泄气。 这石门本来就青石打造,再被水和青苔腐蚀,变得很脆。我拿着凿子跟张坚强轮流作业,没一会儿就把石门早出一个小窟窿。刚凿通,一道肉眼可见的白气就从里面泄了出来,我赶紧从防水袋里拿出打火机。 一见我拿打火机,张坚强吓得炸了毛,死死拽着我胳膊:"老赵,你特娘疯了,要是炸了,咱都得死这。" 我一把将他推开,没好气道:"你懂个屁!" 我不理他,直接用打火机把甲烷点燃,一条细细长长的火柱出现在我们面前,燃烧了好久也没像张坚强想的那样爆炸。我之所以知道不会爆炸,完全是根据气柱的力道判断出来的。气柱往外喷射的力道越足,说明墓室里面的压力越强,一开始氧气进不去,等能进去的时候,里面也就不剩多少甲烷了。 我之所以非要点燃甲烷,是因为我们深处的山窟也算是一个密闭空间,氧气全都是从水里冒出来的,但甲烷却无法快速被水稀释,到时候山窟被甲烷充满,我们会被熏死。 秦教授看着火柱,笑呵呵的说道:"你总是说你是个乡民,啥也不懂,要我看,我知道的也不一定比你多。"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全都是被逼得,不多学点,我哪能活到现在。" 等甲烷一烧完,我们就把石门给炸开了。我们刚打算进去,甄甫玉却一把拽住我的手腕。 有危险? 我赶紧停下脚步,往石室里瞄了一眼,在短暂的呆愣之后,我连忙把其他人也拦下。 张坚强挠了挠脑袋,不耐烦道:"又咋了?" 我艰难的咽了下口水,伸手一指石室里面:"你们看!" 在石室的正中央,隐隐约约有一个白乎乎的东西,秦教授他们看了半天也没看明白是什么,倒是张坚强,愣了一会儿之后,不可置信的惊呼一声:"水女?!" 第218章凶尸 ?‘水女’可以说是我和张坚强的童年阴影,当年眼睁睁的看着小伙伴被‘水女’拖进水里,又被父母混合双打爆捶了一顿。心理和**受到的打击都是相当大的。如今再次见到水女,比见到老雕都害怕。 张艳和周碧莹见我们反应这么大,不敢轻举妄动,倒是秦教授。不以为然道:"水女虽然是死在水里的女人所变,但也属于地缚灵的一种,只要不靠近她就没问题。你们看,这石室非常大,咱们只需要贴着墙边走就没问题了。" 他说的很有道理,可我却没有动,因为甄甫玉不让我进去自然有她的道理。 见我们不进,秦教授也没说什么。直接一马当先走了进去。结果跟他说的一样,那水女没有半点动静,像是死了一样。 秦教授走到距离水女不足十米的地方停下。扭头冲我们一笑,似乎在说。你们看这不没事儿吗。 张艳和周碧莹见状也脚前脚后走了进去,和秦教授一样,她们俩也被水女给无视了。我心想,难不成十几年来,甄甫玉终于谎报了一次军情? 而就在我和张坚强也准备往里走的时候,因为好奇离水女最近的周碧莹突然小声嘀咕道:"咦,你们看,它的头发怎么这么长?" 听到这话,我赶紧停下脚步,想要伸手拉住张坚强却没来得及。张坚强一进去,就从后腰拔出防水手电筒,往水女身上一照。 随着光线打在水女上,我们终于看清楚了它的样子,和其他水女一样,它也穿着一身乳白色的宽衣,整个身体连同手脚全都被白衣罩着,与其说是衣服,倒更像是在身上盖了一块白布,只有它的脑袋露在外面,虽然是面朝上,但却根本无法看到她的脸,整个脑袋都被浓密的黑发包裹着。 由于我在石室外面,再加上张坚强他们挡住了我的视线,看不清水女头发的长度,就忙问张坚强:"强子,它的头发有多长?"我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水女的头发越长,说明它死的年头就越多,也随之越凶。 结果张坚强这犊子头都没回,随口回了我一句:"老长了。" "娘的,你倒是说清楚了,老长了是多长?"我最恨张坚强这个含糊劲儿,急的声音徒高了好几度,略微有些尖锐的嗓音在洞窟里回荡不止。 张坚强终于有所反应,往旁边闪了一步,用手电筒照了一下水女周围的地面:"你自己看嘛。" 这一看不要紧,心脏猛地一颤,因为太过震惊,我不由往后退了两步。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甄甫玉拉着我不让我进去了,这水女的头发几乎将整个石室都包裹起来,视线扫过整个石室,甚至连石室一丝一毫的内壁都看不到,视线所及的地方,除了头发还是头发,整个石室都乌黑一片,相当诡异。 "秦教授,你们快出来!"我意识到不妙,赶忙冲他们吼了一嗓子。 秦教授似乎也察觉到了危机,带着张艳她们往外走,可不知道为什么,在距离大门不足一米远的地方,他们却同一时间停了下来,然后齐刷刷的低头往下看。我也跟着往下看,结果发现他们的脚踝居然全都被水女的头发给缠住了。 秦教授和张坚强倒还好说,张艳和周碧莹这俩女人碰上这种事儿,根本稳不住,慌得直喊:"怎怎么回事?赵文军,你快拉我们出去啊。" 这些头发就像是老虎钳子一样,把他们死死困住,任凭如何挣扎也于事无补。 我担心也着了水女道,不敢轻易进去,在短暂的手足无措之后,我从随身携带的防水袋里拿出打火机,打算一把火把水女的头发给烧掉。也就是火苗刚刚燃起的刹那,原本寂静的石室突然发出一阵‘呃呃呃’的怪声,紧接着,石室里的头发像是活了一样,呈波浪状不停的抖动。 周碧莹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看着身体周围诡异的头发,惊得面无血色,慌乱大叫:"啊啊啊!这到底是什么啊。" 张坚强先是蹲下,双手抓住头发使劲的拉扯,发现扯不断,他就干脆从后腰拔出山刀往上面砍。这些头发并非是无坚不摧的,一接触到刀刃立刻断为两截,但它们的再生能力却极强,前一秒砍断,下一秒就会复原。 在他们忙着跟脚下头发做抗争时,并没有发现身后的水女缓缓浮到空中,身体悬浮在石室的正中心,露出一张被水泡的皱皱巴巴的脸,两个嘴角几乎裂到耳根,形成一个诡异的半圆形,像是在笑,但却笑的那么诡异。 见我一直死死盯着他们身后,张坚强感觉不妙,往后瞄了一眼,结果吓得哇哇大叫,发了疯一样抡起山刀猛砍地上的头发。张艳和周碧莹干脆吓得瘫软倒地,连点动静都发不出来,身体只是一个劲儿的发抖。 秦教授见我手里拿着打火机,低吼一声:"小赵,快把头发烧了!" 我刚才也是被水女给震住了,一时倒是忘了这茬,被秦教授唤醒,我直接把打火机给扔了进去。在我们所有的人的注视下,打火机稳稳落在水女的头发上,火苗燃烧的很旺,但却无法点燃头发。 我眉头一皱,心中暗道:"不对啊!头发是最易燃的,就算是水女的也一样,不可能点不着!" 我赶紧猫腰伸手摸水女的头发,结果发现这头发异常潮湿! 就在这档口,石室里的头发都开始向张坚强他们身边汇聚,原本只是缠住脚踝的头发,此时已经蔓延到了膝盖,看来水女是想直接用头发把他们全都缠死,就像是蜘蛛捕猎,先做茧一样。 周碧莹开始哇哇大哭:"我的腿,好疼。" "赵文军,你特娘的快想办法啊!"张坚强一边发疯般砍着头发,一边冲我大吼。我要是有办法早就把他们救出来了,可是这水女的头发砍不断还潮湿,无论是用刀还是用火都没用。我实在是没辙了,只能请仙上身,可不知道为什么,我请了好几次,甄甫玉都没反应。 我心里一阵纳闷,她刚才明明在我身边,这会儿又搞什么幺蛾子呢? 就在我百般不解的时候,我发现水女的脑袋呈上扬四十五度角,两个眼睛死死盯着石室正中央的天顶。我发现那个位置的头发正在不断被甄甫玉扯断,一开始只是有几滴水从上面掉下来,很快水滴演变成水流,像是一道道水帘一样。 我在心里合计,水女是无法离开水的,这附近肯定有水源,再加上她的头发湿漉漉,以及天顶上不断落下的水,我突然想到一点,八成是这水女的头发太长,把上方连接石室的水道给堵死了。’私宏杂血。 "秦教授,强子!你们快捂住口鼻,憋住气!"我赶忙冲他们喊了一嗓子,自己也忙着往我们来时的水洞跑,因为我们的潜水设备全都扔在水洞入口。 几乎是我刚把潜水设备穿好,我就听见一阵响亮的‘哗哗’声,紧接着就是张坚强他们的惊叫。我扭头往石室方向看,发现一道粗壮的水柱从石室天顶上汹涌泄下,不光把张坚强他们冲击的东倒西歪,连水女都被冲的摇摇欲坠。一眨眼时间,石室就被水柱给灌满了,紧接着往洞窟涌出。 我随手抄起一个氧气管,迈步就往那边跑,结果刚跑到一半,水就已经把整个洞窟给淹了。在水底下,我发现水女拖着一大团黑乎乎的头发,被水浪冲着往水洞方向跑,张坚强他们好不容易脱离了水女的控制,却又面对窒息的危险。 等我游到他们身边时,年纪大的秦教授已经快不行了,张艳也憋得面红耳赤。我把手里的氧气管推到张艳手里,让她跟秦教授共用一个。紧接着我把张坚强和周碧莹拉到身边,我们三个共用一个。 本来我们是打算先去水洞,把潜水设备拿来,可往回游了没几下,我们就停了下来,因为水女正好被水流冲到了水洞上方,我们所有的潜水设备全都被它压在身下!除此之外,洞窟小水洼里用来照明的水母,也随着洞窟被水灌满,全都浮了上来。 别看这些水母漂亮异常,但却非常凶,而且肯定有毒。我身上穿着厚重的潜水衣不怕叮咬,但秦教授他们就不行了。没辙,我只能拖着他们往石室里钻。一进入石室,我就发现刚才往下喷水的位置有一个巨大的圆形坑洞,这空洞直上直下,还时不时由鱼从上面游下来。 起初我以为这些是地下水,结果看到鱼,我就明白了,这石室是直通黑羊子屯旁边的河道!这些年把黑羊子屯折腾的死去活来的根本就不是土龙,而是这个千年水女! 我心中一阵惊叹:"原来,这水女才是黑羊子屯真正的河神!" 就在我感慨之际,张坚强猛拍我的肩膀,伸手狂指我身后。我往后一瞅,肝都在颤。 第219章翻棺 ?本来我和秦教授是不抱太大希望的,毕竟这种事儿不像鬼上身,随便掐指一算就能算的七七八八。就在太阳即将下山。我们准备放弃的时候,我和秦教授突然发现这河水不对劲,水中竟然出现一道红线,像是血液流入河中。聚而不散,随着微波流淌,在夕阳的照耀下异常现眼。 我俩赶紧顺着这条红线往上游走,经过黑羊子屯,又往上走了将近三里地,一个不起眼的细小岔流出现在眼前。这岔流顶多一米宽,深度也在一米左右,这红线就是从这条岔流涌进河道的。 我刚打算沿着这条岔流往上走。耳边就响起一个异常苍老的声音。 "小伙子,别往那走,小心惊扰了河神。" 我转身顺着声音看。在距离我二十来米远的一棵大树下站着一个老头。 这老头身体佝偻的非常严重,胡子花白。穿着白色汗衫和灰色四角大裤衩子,露在外面的胳膊腿,已经皮包骨头了,上面布满老人斑。他左手拄着用树根做成的拐棍儿,右手牵着一只大黑狗。那大黑狗一看见我就开始狂吠,老头吆喝了它好几嗓子都没用,估计是看见我身边的甄甫玉了。 我和秦教授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向那老头走去。 走近了,我生怕这老头耳背,所以扯着嗓子大喊:"老大爷,你是黑羊子屯的?" 老头咧嘴一笑,嘴巴里统共就剩一颗门牙,还被虫子钻满了眼:"小点声,你这是要吓着谁啊。我不是黑羊子屯的,以前一直一个人在山上住,打打狍子狐狸啥的,现在岁数大了,趁着还能走得动就到处溜达溜达。" 这老头不光是个乐天派,还是这片土地的**历史书。他说,这黑羊子屯之所以有这么个怪名字,是因为当年有个羊倌牵着一只黑羊走到这被条土狼给劫了,羊倌被咬死,反倒是黑羊活了。不过那黑羊没跑,而是一直趴在羊倌的尸体旁边,最后活活饿死了。后人为了纪念那条黑山羊,才建了这么个屯子。 当我提起那条岔流通向哪里的时候,老头的脸色微微一变,冲我摆了摆手:"别打听了,河神不愿意让人知道他住哪,小心他让河吃了你。" 我说:"神仙不吃人,吃人的都是妖。" 老头的脸一阴,像是生气了:"小后生,不知天高地厚,这附近的几条水脉,全都归河神管,可别瞎胡说。" 我一瞧也问不出啥来了,索性也就不在他身上浪费时间,而且我也没继续深入岔流,因为甄甫玉跟我说,刘芸又开始动了。我和秦教授赶紧回村子,叫上张艳和张坚强,去追刘芸。可没追了一会儿,我就发现不对劲,我们竟然一直在村子外围转圈。 张艳脑子转的非常快,我刚说不对劲,她就想明白是哪不对劲。用她的话说,我们既然是绕着村子转圈,那这个轴心就必然是在村子里,换言之,刘芸和老雕早就进了村子,只是我们没发现而已。 这个时候,我根本没时间去想刘芸为什么会来这个村子,眼下最重要的是赶紧找到她,否则不光邪龙脉有危险,整个黑羊子屯都得跟着陪葬。 由于老雕现在已经成了凶尸,我们不敢分开行动,只能一起挨家挨户的搜,这样一来速度就大打折扣。等我们把全村都搜遍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这个时间段阳气下降,阴气开始聚集,正是老雕最凶的时候,他之所以没出来祸害人,八成是被刘芸控制着。 没找到刘芸,张坚强有点泄气:"村子就这么大,到处都找遍了愣是没找到,难不成他俩还能插上翅膀飞了?" 他这有口无心的一句话倒是给我提了醒,飞是肯定不能飞的,但是可以钻地啊!这个村子唯一通向地下的地方就只用村子中央的那口水井了。我们赶紧带着家伙事儿跑到水井边上,等往下一瞅,好家伙,里面的井水呈现出摄人心魄的鲜红色,连月亮倒影在里面都变成一轮红月。 "难道是老雕把井水给污染了?"我眉头紧锁,小声嘟囔。 秦教授一口回绝:"不可能!老雕虽然没烂透,但身上已经没血了,就算是把井水污染,也不可能染成红色。要我说,这里的水本身就有问题!" 张坚强把嘴一撇:"管他有啥问题呢,要我说,直接把蛇药往里一倒,老雕就算是泡在了药缸里,任他有多大本事也翻不出什么浪花。" 话糙理不糙,我没多想,赶紧拿出葫芦,拔出塞子,往里到了一半。只要这水里有尸毒,必然会和蛇药起反应。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蛇药进入井里立刻石沉大海,没有半点涟漪。 难道老雕不在里面? 就在我纳闷的时候,甄甫玉突然从后面拽住我的胳膊,我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井里有危险。但甄甫玉是我的野仙,她只管我,其他人的死活压根就不会在意。因此我赶紧冲张坚强他们大吼:"快往后退!这水井不对!" 几乎是我刚喊完,张艳就发出一声惨叫:"快!你们快看,这井里面浮上来的是什么?!" 由于我被甄甫玉拉开,看不到井里的情况,急的我冲张坚强大喊:"强子,里面是啥?" 张坚强愣了半天才回答:"是是浮尸!有好多!" 我先是一愣,随即咬着牙挣脱甄甫玉的控制,冲到水井边往下一瞧。不由倒抽一口凉气,密密麻麻的浮尸,几乎都快把整个水井给堵死了。最关键的一点,这些浮尸和我们白天在河道里见到的那具女性浮尸一模一样,身体肿胀,两只手往前伸,手指呈抓握状。 就在我慌神的时候,张坚强伸手指着惊吓,嗓音颤抖道:"老赵,你快看,是那个娘们!" 我顺着张坚强的指示一瞧,果然在浮尸堆里发现了白天见到的那具浮尸。我心口狂颤,她不是在河里淹死的吗,怎么会从井里冒出来?难道这个水井和河道是通着的?就在我纳闷的时候,井下突发异变,原本平静的水面瞬间形成一个漩涡,所有的浮尸都被漩涡卷了进去。紧接着,一个脑袋从水里冒了出来。 当看清楚这个脑袋的样子后,我们所有人都被惊了一下,异口同声道:"老雕?!" 此时此刻,老雕的样子跟我们起初见到时相差甚远,脸色一片铁青,双眼往外凸,血丝由瞳孔呈放射性往外蔓延,一直蔓延出眼球,眼眶周围的血管暴凸,乌黑一片。酱紫色的嘴唇无法闭合,因为两根白森森的犬齿从嘴唇中冒出。 在我的印象中,秦教授向来稳重,可这次,他却慌乱无措的大喊了一声:"不好,老雕变了!" 我不明白,他本来就是凶尸,就算变能变到哪去? 等秦教授一解释,我才明白,大部分的尸,都是死后自然尸变,比如墓葬的风水不对,或是被阴气侵蚀,就很可能尸变。但老雕却不同,他是被人为养出来的尸,而且还被泼了污血,阴气和怨气都要比普通尸变重得多。这会儿,他又吸了这水井里浮尸的阴怨之气,已经不再是凶尸了,而是僵尸! 听到‘僵尸’俩字,我吓得一哆嗦,就算是我们在大墓里见到的大粽子,也没僵尸凶啊! 张坚强这犊子不知厉害,见老雕浮出来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兜头就是一枪。要是换成其他尸,准在脑袋上钻个窟窿。可这一枪下去,老雕的脑袋半点事儿都没有。 我一瞧不对,扯着嗓子大喊:"快跑!凭咱们是斗不过僵尸的!" 我左手拽着张艳,右手拉着秦教授,扭头就跑,张坚强紧随其后。可我们没跑两步,就听到身后响起一个‘哗啦啦’的水声,紧接着,一股阴风从后面灌来,惊得我后背直起鸡皮疙瘩。私宏助扛。 我连头都没回,掏出囊子,取出糯米,往后面一撒。下一秒,身后便响起一声渗人的惨叫‘额呜’。 我停下脚步,往身后一看,老雕竟然不见了。 张坚强见这情况,兴奋地哈哈大笑:"娘的,你俩说的怪邪乎,这僵尸也不过如此嘛,一把糯米就吓跑了。" 结果这话刚说完,张坚强就惨叫一声,我往他那边一看,发现老雕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现自他身后,两个绿油油的爪子,直接戳进了张坚强的肩膀里。两根獠牙对着张坚强的脖子就咬了下去。 "啊!老赵,快特么来救我!"张坚强疼得嗷嗷直叫。 我先是伸手把张艳推开,让他和秦教授先撤,紧接着我抓出两把糯米,冲到老雕面前,对着他两个眼珠子就糊了上去。 "额呜" 惨叫声再次响起,老雕猛地把张坚强甩开,由于力道太大,直接把张坚强砸在一面土墙上,张坚强脑袋一歪就昏死了过去。他脖子上面两个血窟窿,往外呼呼冒血。我不敢耽搁,赶紧跑过去,把糯米敷在他脖子上。白花花的糯米一接触到尸毒,立刻变成炭黑色,冒出一股恶臭难闻的白烟。 第220章猝死 tsppppp"秦教授,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人骨?"我不敢再乱进,赶紧回去找秦教授。 这会儿。秦教授正冷冷的看着张坚强往外搬银锭,眼神中说不出的怜悯和厌恶:"对于古人来说,人和金银一样,不过是财产罢了。那些人骨,全都是大墓的殉葬者。你没觉得,这条墓道的阴气格外重吗?" 甄甫玉早先就说过这条墓道阴气重,我还以为是墓室里散发出来的,可秦教授却说,这条墓道虽然是主墓道,但对于大墓来说只不过是个门面罢了,离主墓室还远得很。那些殉葬的人亡魂不散。全都盘踞在这条墓道里,阴煞至极,要是再被那些金银蒙蔽了心智。那可就相当危险了。 秦教授瞥了张坚强一眼,话里有话的问道:"你知道dao墓者一般都是怎么死的吗?" 张坚强正忙着往外搬银锭呢。哪有功夫搭理他,随口回了一句:"守着这么多金银财宝,肯定是幸福死的呗。" 秦教授冷哼一声:"自古dao墓者不死于墓室,死于家里。这些金银承载了太多的阴怨之气,拿回去必然是阴鬼上身,到时候想跑都跑不掉。" 一开始张坚强还不信,我伸手一指站在旁边的甄甫玉,张坚强立刻一愣,赶紧把银锭放下。原因很简单,当年挖出甄甫玉的时候,拿了殉葬品的没一个好下场,要不是我跟她成了亲,估计我们家早被她杀干净了。 虽说是不拿了,可张坚强这心思却断不了,每路过一个暗房就要走进去瞧瞧。不拿过过眼瘾总没什么吧?结果,看了没几眼,张坚强就把持不住了,走进其中一个暗房,愣是从里面拖出一具骸骨。 这骸骨通体金黄,眼睛へ脊椎透着幽幽绿光,竟全是翡翠做的。张坚强刚要让秦教授估估价,却见秦教授脸黑的吓人,低吼一声:"你个混小子,我们早晚要被你害死!" 被秦教授冷不丁这么一吼,张坚强吓了一跳,哭丧着脸:"我又没说带走,就是拿出来看看。" 我当时也觉得,拿出来看看问题不大,可刚想到这,我就听见耳边传来一阵‘嘎啦啦’的声响,像是骨头碰撞时发出的声音,而这些声音全都是从周围的暗房里传出来的。 秦教授咬着牙,怒火中烧,让张坚强赶紧把这具骸骨放回原处,位置一丝一毫都不能差。 听着耳边诡异的声响,再加上秦教授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我立刻意识到不妙,赶紧催促张坚强放回去。结果刚说完,张坚强就哀嚎一声,他的脚踝竟然被一个白森森的骨头爪子抓住。紧接着,一具白森森的骨头架子就从暗房里面爬了出来。 "骨骨头架子,活了?!"张坚强被惊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一脚把骨头架子踢开,拎着黄金骸骨就往我们这边跑。 "秦教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也慌了神,赶紧向秦教授求助。 秦教授眼睛死死盯着黄金骸骨,冷声道:"那混小子手里的东西,叫做金骨玉髓。这种东西看起来金光闪闪,价值非凡,但却是大邪之物,制作过程极其残忍,乃是人活着的时候往啤18灌注金液。死后剥皮抽骨,往脊椎和颅骨里充玉。它根本就不是殉葬品,而是守葬灵!" 说话间,大量骸骨从周围的暗房里跑出,它们明明没有眼球,但空荡荡的眼窝盯着我们,还是让我感觉浑身发麻。 按照秦教授的说法,必须把金骨玉髓放回原处,再磕四个响头才能平息怨灵。可暗房里本来就黑灯瞎火,再加上张坚强被这么一吓,早就忘了是从哪找到的了。一看没了辙,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拽着秦教授就往墓道深处跑。 别看那些怨灵只剩下骨头架子了,跑起来可一点都不含糊,眨眼功夫就把张坚强扑倒在地,紧接着数不清的骨头架子往他身上扑,没一会儿就堆成了骨山。 "老赵,快回来救我!" 张坚强扯着嗓子鬼吼鬼叫,我刚要回去救他,秦教授就一把把我拽住:"那混小子只会闯祸,后面还指不定有什么危险呢,带上他只会坏事!" 我一把甩开秦教授的手,怒道:"他就算是把天捅出窟窿,那也是我铁哥们儿!" 说完,我调头就往回跑,结果跑到一半就被两具骨头架子扑中,还好甄甫玉跟在我身边,赶紧把骨头架子扯开。我从地上爬起来,刚要继续往回冲,秦教授就冲我喊:"你这样是救不了他的,只会把你自己也搭上!快用雄精开路!" 对啊!四大血引之首,虽比不上雌精,但也绝不含糊! 我一口把左手食指咬破,对周围的骨头架子猛甩。只要一碰到雄精血,阴气立散,骨头瞬间就散了架。等我跑到张坚强身边时,张坚强已经被压得喘不过气来了,身上也被咬得青一块紫一块。我不敢耽搁,抢过金骨玉髓,调头就往回跑。私上助亡。 本来抓着张坚强不放的骨群,转眼间就把我给围住了。我一看跑不掉了,直接蹦了个高,冲远处的秦教授大喊:"接着!" 金骨玉髓在空中划出一条弧形,稳稳落在秦教授手里。等骨群调头去抓秦教授的时候,秦教授已经将手指咬破,将雄精滴在金骨玉髓的脑门上。 秦教授可是有道行的,雄精的阳气也比我这个初出茅庐的出马仙要强得多,一碰到金骨玉髓,周围的骨群动作立刻变得迟钝起来。我一看机会来了,拽起张坚强就往秦教授的方向跑。 眼看着就要跑到了,突然,秦教授身旁的暗房发出一声轰隆巨响,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一个蓝影就从暗房中冲出,一头撞在秦教授的胸口上。秦教授虽然有道行,但岁数大了身子骨弱,哪经得住这种冲撞,直接斜着飞出去,一头撞在墓壁上,当场就晕了过去。 慌乱之中,我发现那个把秦教授撞飞的蓝影,竟然是一个穿着蓝色寿衣的干尸。它的皮肤呈现出暗黑色,啤18的血肉早已烂光,皱巴巴的黑皮紧紧包裹着骨头架子。嘴巴长得老大,眼睛被人用线缝死,鼻孔一涨一缩,正在吸我们的人味。 甄甫玉惊呼一声:"相公快跑,是荫尸!" 听到‘荫尸’二字,我浑身一抖。 び山中奇录ひ中说,尸体葬入大阴大邪之地,尸骨不化,衣物不腐,头发指甲疯长就是荫尸。荫尸最为明显的就是嘴,永远都张开到最大,据说是专吞子女。荫尸分两种,干へ湿,湿尸最凶。 我们碰上的这个虽然是干尸,但在这大墓里,仍旧凶险异常。 眼看着它就要去吸秦教授的血,我不顾甄甫玉的阻拦,从指尖挤出雄精,往他身上猛撒。我本以为能奏效,可却忽略了它在这大墓里早已吸饱了阴气,根本不惧我这半点雄阳。反倒是血腥味引起了它的注意,调头就向我扑了过来。 它的速度很快,快到我根本来不及反应,脖子被它一把掐住,黑洞洞恶臭难闻的嘴巴,对着我的脸就咬了下来。 就在这档口,我听到身旁的暗房里猛然响起一声大吼,紧接着,一个人影从里面冲出来,腾空跃起,一个大飞脚踹在干尸的脑袋上,竟直接把干尸给踹飞了。在我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的同时,我发现救了我的人竟然是虎头! 还没等我弄明白是怎么回事,老雕就从暗房里走了出来,咬破指尖,将雄精洒在干尸的天灵盖上。刚才还凶猛异常的干尸立刻没了动静。 "你们怎么在这?!"我不可置信的看着老雕和虎头。 虎头抱着胸脯,耸了耸肩膀:"还不是跟你们一样,被困在这主墓道了。" 等我扭头看向老雕时,发现老雕脸上挂着一抹让我毛骨悚然的阴笑:"你现在还不是死的时候,留着你我有大用处。" 合着从一开始他俩就躲在暗房里看好戏,我虽然很不想跟他们俩为伍,但主墓道就这么一条,而且后面肯定更加危险,只能先一起走,等到了墓室再想办法把他俩甩开。 在我去背秦教授的时候,老雕阴阳怪气的说:"没想到连茅山大家都到了,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当他视线落在甄甫玉身上时,表情立刻一变,脸上竟然堆满了笑,也不说什么,搞得我云山雾罩。 把金骨玉髓扔下,我们继续往里走,没几步就看到了墓道大门。这大门竟然是木制的,虽然已经腐烂,但上面的红漆已然清晰可见,横九竖九钉着八十一颗铁钉,左右两边各挂一盏尸灯。但不知道为什么,左边的尸灯灭了。 虎头刚要过去开门,老雕一把拦住他,给他使了个眼色,然后冲张坚强一笑:"你去开门。" 这话要是我说,张坚强一准去开门,因为他知道我不会害他。换了老雕,他一百个不答应,谁知道他憋着什么坏心思呢。 第221章幽冥鬼爪 ~yzzzzz虎头把拳头捏的咯吱响,脸上挂着冷笑,明摆着要武力威胁。张坚强也不是怂货。伸手就摸挂在后腰的山刀。我一看要动手,赶紧把他俩推开,冲老雕说道:"你别整这些虚的,有什么话直说。" 懂道行的人和普通人区别就在于往往能注意到一些容易忽略的细节。是人都知道男左女右。但却很少有人知道阳左阴右的来历。正阳在南,因为太阳在南边?正阴在北,因为家里供奉的牌位神龛都在北边。万物皆面向正阳的方向,太阳从左边升起,右边落下,所以阴在右,阳在左。 墓门左边的尸灯灭了,这似乎在暗喻阳人勿近。 老雕怕死。我们更怕死,我冲张坚强使了个眼色,这冤大头谁爱当谁当。咱可不当。 在我们僵持的时候,甄甫玉走到门前。冷不丁把门给推开了。我们都吓了一跳,本能往后闪。结果我们想象中的危险根本没有出现,墓室里安静的出奇。甄甫玉没有丝毫顾忌,迈步就走了进去。我们对视一眼,赶紧跟上。 前脚刚踏进去,我立刻感觉到肩膀一沉,走起路来格外的吃力。如果是阴气太重的话,其他人会跟我有同样的反应,可我看张坚强压根就没事,我还以为是心理作用,也就没当回事。 这墓室很大,但尸灯却很少,只有东西南三面墙上挂着三盏,整个墓室显得异常昏暗,而且里面的情况也非常奇怪,门框上挂着白色的灵幡,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香烛味。在墓室的正北边,有一个巨大的黑幕,看不清楚是什么。 等我打开手电筒往那边照的时候,我们所有人全都倒抽一口凉气。 在正北边居然是一个戏台,悬挂着灵幡丧灯,戏台上方的横梁甩下三根麻绳,每一根麻绳都吊着一具尸体。这三具尸体的穿着打扮非常现代,我定睛一瞅,这三人全都穿着警服,竟然是我碰见鬼脸树和东北虎那次一起进山的警察! 由于死的时间不长,他们的尸体还没有烂透,身体呈酱紫色,由于绳子正好绑在脖子上,舌头滑出嘴巴,眼珠子往外凸,看得我后背阵阵发凉。 等我把手电筒的光线移动到戏台下方的时候,我只觉得心脏猛地一颤,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感遍布全身。别说是张坚强,就连杀人不眨眼的虎头,都吓得低吼一声:"卧槽!" 在戏台下方,整整齐齐坐着四排看客,至少有百八十人。他们全都穿着古代的服侍,身上落满了尘土,脸朝向戏台方向,像是在欣赏那三个误入禁区的倒霉鬼。 就在我们惊得浑身发毛的时候,手电筒突然灭了。 我敢肯定,手电筒绝对有电,因为没电的话,光线会越来越暗最后才没掉。这冷不丁突然灭掉,让我不得不往坏处想。慌乱之间,我猛按开关,也不知道按了多少下,反正是被我给按开了。 手电筒一亮,我本能往前方看,这一看不要紧,惊得我胸口一闷,心脏扑通扑通乱跳。刚才全都看着戏台的死尸,此时此刻,脑袋全都统一转动一百八十度,脸朝后,眼睛齐刷刷的看着我们这几个闯入者。 "老雕!老雕!老雕!怎怎么回事?!"因为太过震惊,我一连吆喝了三声老雕,可老雕半天都没有回应我,我往旁边一看,发现老雕和虎头早就跑的没影了。 特奶奶的!这老畜生又坑我!我气的直嘬牙花子,冲身旁已经吓呆了的张坚强低吼一声:"撤!" 我俩刚要转身跑,墓门却猛然关闭,我手里的手电筒和墓室里仅有的三盏尸灯骤然熄灭。眼前漆黑一片,就连站在我旁边,跟我隔了不到一米的张坚强,我都看不见,情急之下,我伸手就去抓他的胳膊,结果张坚强大吼一声:"老赵,你特娘抓我屁股干什么!" "你屁股长肩膀上了?"我又气又恼,我明明抓的是胳膊,又细又长,谁家屁股长这样? 张坚强也不含糊,扯着嗓子喊:"赶紧松手,我屁股都快让你给抓掉了。" 我感觉张坚强不像是在开玩笑,就赶紧说:"我没抓你屁股,正抓着你胳膊呢。" "你特么别吓唬我,我胳膊上没手!" 听到这话,我先是一愣,紧接着像是触电一样,猛地松开手。如果我没抓到张坚强,那我刚才抓的是谁?又是谁在抓张坚强的屁股?一想到这,我就惊得头皮发麻。就在这档口,我耳边突然响起甄甫玉的声音:"相公,快跟我来。" 我辨清楚声音传来的方向,赶紧冲张坚强吆喝了一嗓子,让他也去找甄甫玉。我往前一走,立刻撞在一个人的身上,用手摸了摸,身体异常冰冷僵硬。我吓得赶紧把手缩回来,用用肩膀把挡在前面的那个人撞开。结果刚撞开一个人,立刻又撞上一个,我好像被很多人给围住了。而这些人八成就是刚才看戏的那些! "强子!你在哪呢!"我不敢再乱动,扯着嗓子大喊。 "我在你后面呢,你赶紧帮我抬着秦教授,我一个人背着他走不动啊!" 我连忙调头往回找,咬着牙推开好几个躯体后,终于找到张坚强。张坚强让我背着秦教授,他好在后面扶着秦教授的屁股。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把秦教授推到我的北上,他就会往旁边偏,死活就是背不上。 "娘的,还真被我给说中了,这死老头真是个累赘!老赵,你别动,我扶着你肩膀,免得这老东西再跑偏了。"张坚强骂骂咧咧的伸手摸我肩膀,结果半天我也没感觉到他的手,反而这小子片刻之后嘴里嘀咕道:"老赵,你肩膀上背的是谁?你老婆?" 我吓得浑身发毛,张嘴就骂:"你小子这会儿还吓唬我,小心我跟你翻脸!甄甫玉上了女工程师的身,哪特么用我背?" "不信你自己摸!" 我伸手往上一摸,整个人立刻僵住,有那么几秒钟,我感觉心跳都快停止了。在我的肩膀上,竟然坐着一个人,这人双腿悬在我的胸口上,两只手按着我的脑袋,像是骑大马一样!怪不得刚才一进来,我就感觉身体一沉,合着早就被鬼骑了马! 惊恐之余,我也顾不上右手食指刚结痂,一口咬破,往上一戳,肩膀上的重量立刻消失。我伸手拉住秦教授的手,往肩膀上一扛,跟张坚强硬着头皮挤开挡在前面的‘人’,去找甄甫玉。 结果走了没几步,忽然,挡在面前的‘人’全都消失了,灭掉的尸灯也重新亮起。刚才恶整我们的看客,全都坐在凳子上,看着戏台。 我擦了擦额头上密布的冷汗,扭头瞥了一眼张坚强,发现他跟我一样,一头雾水。 正纳闷的时候,我隐隐约约听到戏台上传来一阵微弱的动静,扭头往那边一看,惊骇的发现戏台上又多了三具尸体,而这三具尸体竟然是我和张坚强还有秦教授! 难道我们的魂魄被勾了?不可能!要是魂魄出窍,我们早挺尸了。 正纳闷的时候,墓室里突然响一阵渗人的女戏曲清唱的声音,这声音七拐八拐,听起来相当难受,也分不清是秦腔还是京调,像是给我们送终一样。 我不敢再多呆片刻,赶紧跑到甄甫玉身边。在离开墓室的时候,我故意转身往后瞄了一眼,发现来的时候什么样,这墓室又变成了什么样,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私上助技。 张大爷曾说,阴气怨气聚集的地方,最容易让人产生幻觉,当阴气够强的时候,就算是一些有道行的人也很难幸免。 这戏院本来就是给鬼看的,附近的游魂野鬼全都聚集过来,怪不得连老雕都吓跑了。 虽然吓得半死,但甩掉老雕,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我们刚准备继续深入,突然,我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敲门声。一开始我还以为是老雕,故意没搭理他。可是刚走两步,一个熟悉的声音就在门后响起:"相公,快开门啊。" 听到这声音,我跟张坚强同时一愣。 我几乎机械性的扭头看向站在我面前的甄甫玉,不可置信道:"你是谁?!" 甄甫玉眉头微微一皱:"相公,我是甫玉啊。咱们虽然离开了戏院,但戏院的怨气太重,恐怕还会影响到你,你可千万别开门啊。" 一旁的张坚强点了点头:"你老婆说的在理。" 在理个球!这大墓一门一墙一世界,别看只隔了一层薄薄的门板,但却能挡住万千煞气。我就算是道行再浅,那也是出马仙,不可能被一丝一缕的煞气就能影响的出现幻觉。 我看了看墓门,又看了看眼前的甄甫玉,心里七上八下,说不出的滋味。我最怕的不是出现幻觉,而是戏院里的甄甫玉是真的。一旦戏院里的是真的,那我眼前的是谁?我冲张坚强使了个眼色,我俩慢慢往后退,跟眼前的甄甫玉拉开距离。 第222章另有隐情 urqqqqq"相公,你这是怎么了?难道不相信甫玉吗?" 见我和张坚强神情戒备,甄甫玉眉目微颦。眼神中闪过一抹失望和伤感。说实话,在那一刻我挺内疚的,她陪了我十几年,也保护了我十几年。如果她是真的,而我又在这一刻怀疑她,那她该有多伤心。但我不得不这样做,否则一旦走错一步,死的不只是我,还有张坚强和秦教授,甚至整个村子的人。 为了试探她,我问道:"零七年夏天。我在白皮山大榆树下面埋了一样东西,你知道是什么吗?" 她没有半点犹豫,脱口而出:"三十张明朝时期的银票。" 这件事知道的人只有三个人。我べ张大爷べ甄甫玉。那三十张银票是张大爷送给我的,说是他祖上传下来的。要是以后上大学缺钱了,就把这些银票卖了。结果,我这榆木疙瘩脑袋,别说是大学,高中就被劝退了,那些银票也一直留在那没动。 张坚强一听到这事儿,眼睛直冒光:"老赵,你小子不厚道,藏着这么好的东西,咋不早说?" 我心里冷笑,这是压箱底的宝贝,以后甭管是娶妻生子,还是买房买车,都指望它们了。财最忌露白,要是乱说,指不定哪天就被人掏了。 眼前的甄甫玉既然知道这件事,肯定是真的,可我刚松了口气,门后面的甄甫玉就大声道:"相公,那三十张银票的面额全是八百两,上面盖着永济钱庄的大印,我说的对不对?" 我一愣,暗道不可能,这事儿只有真甫玉知道,怎么假甫玉也知道? 还是张坚强有招,一看我被难住了,趴在我耳边小声嘀咕:"你犯得着这么麻烦么,等会老东西醒了,凭他的本事,准能一眼瞧出来。" 虽然不知道秦教授什么时候才能醒,但也只能这么办了。我俩往地上一座,任凭眼前的甄甫玉说什么也无动于衷,打定主意就一个字‘耗’。 我倒也不怕她狗急跳墙直接上来干我们,因为能动武的邪物,向来不啰嗦,比如粽子べ荫尸べ山跳,看见人就是一个字,干!没本事动武的邪物,就只会耍花花肠子,像嫩江巨尸,戏院里的看客,只会吓唬和迷人。 秦教授刚才被荫尸撞得那一下可不轻,约莫着等了大半个钟头,秦教授才发出一声呻吟,眼皮开始颤抖。 几乎是秦教授刚有所反应,眼前的甄甫玉立刻化成一缕青烟消失不见,估计她也知道,秦教授一醒,她也就没什么戏可以唱了,索性撤了。 一看假甫玉跑了,张坚强气的破口大骂:"这不是浪费功夫吗!娘的,这些邪物真是一个比一个缺德,要不是咱村跟大墓连着,张艳要炸山,我举双手双脚赞成,炸碎了这帮狗娘养的!" 假甫玉跑了就跑了吧,估计也是个急着找交替的孤魂,对普通人兴许能造成点祸害,对我完全没啥威胁。我站起身,赶紧把墓门打开,让甄?真?甫玉过来。 一进来,甄甫玉就拍着胸口,如释重负的长叹了一口气:"吓死我了,我还以为相公要着了她的道。" 听甄甫玉说,这大墓,一砖一瓦,一魂一魄都不能小瞧,尤其是那些游魂野鬼,受了邪气的影响,都阴损着呢,就算不能直接对我造成威胁,但却可以诱导我,把我带到最危险的地方。 张坚强把嘴一撇:"论起忽悠人,我和老赵可是它祖师爷!那年我俩不凭着三寸不烂之舌,去镇上忽悠到烤鸭烧鸡吃了?" 我一阵无语,这又不是什么光荣事,说出来干啥! 这会儿,秦教授也醒了过来,除了头有点晕之外,倒也没什么其他症状。像他这种修道不修术的人,无论是身体还是运势都是极好的。反观修术不修道的,就像老雕和张大爷,虽然很厉害,但却短命。 我把刚才戏院里的事儿跟他说了说,秦教授给出的解释是,这是大墓给我们最后一个警告,让我们知难而退,再继续深入的话,可就是真枪实弹了。而后,秦教授问我金骨玉髓怎么处理了,我想了想,应该是扔在墓道里没管。 秦教授叹了口气:"那金骨玉髓不毁,咱们想再从主墓道出去,已经是不可能的了。它能引来干尸,就能引来湿尸,原路返回就是个死。"私上助弟。 张坚强冷哼一声:"等咱们把墓主人抓住,来个挟天子以令诸侯,咱们要出去,那些干尸湿尸,还敢拦着不成?" 本来秦教授和张坚强就不对付,刚才又在主墓道里闯了大祸,秦教授更是看他哪哪不顺,根本没搭理他,跟我说,现在出不出去已经是次要的了,要万事以找到主墓室为先,就算是死,咱也得弄明白这大墓到底是怎么回事。 刚才那个戏院,其实并不是戏院,茅派称之为‘闭门令’,马派叫‘幌子坊’,出现的形式有很多种,在这可能是戏院,换到其他墓葬里就可能是祠堂べ停尸房等。只要懂行的人一看见,心里就会明白,这大墓不是普通人能进的,该打道回府了。 按照秦教授推算,过了闭门令就会到达次墓室,次墓室之后就是主墓室。但这个时候也是最危险的,往往墓道错综复杂,机关重重,稍有大意就会小命不保。而且越靠近主墓室,尸灯的数量就会越少,而我们只有一个手电筒,还快没电了,照明很是个问题。 我们往里走了不到十米,墓道立刻变得狭窄起来,每走几步就会有一个岔路口。秦教授说,这是按照先天八卦的方式建造的墓道,不懂行的人,很容易迷失。而且前面的死循环只是用来困人,这些墓道却是用来杀人,暗中隐藏的杀机数不胜数。 我们按照秦教授的指示,小心翼翼,就连走的步数都严格遵循要求,不敢多一步,也不敢少一步。 就算是这样,也有出错的时候,而且偏偏张坚强出错了。他一不小心,踩在一块凸起的石砖上,墓道立刻发出‘嘎啦啦’的声响。我们都做好逃命的准备了,结果要命的东西没出来,反倒是旁边的墙壁缓缓下降,露出一个暗室,往里一瞧,是个单独的小墓室。 虚惊一场,我长舒一口气。 秦教授气得不行,没好气道:"幸亏只是暗室的机关,要是碰到死门机关,咱们都得玩完。" 等秦教授走进小墓室,张坚强立刻冲我撇撇嘴,小声道:"这老东西就是看我不顺眼!" 我心想,你快少说两句吧,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何必临死前还得分个谁强谁弱。 我跟着秦教授屁股后面进入墓室,一进去,立刻感觉到异样,这墓室里面的阴气竟然比墓道外面轻不少。而且里面的规格很一般,除了正中央的大棺椁之外,啥也没有。 我盯着棺椁看了一会儿,问秦教授:"开不开?" 秦教授没半点犹豫:"开!" 我刚挥起砍刀,张坚强就一把拦住我,神经兮兮道:"你们就不怕这里面有个大粽子?先前在女眷墓室碰到的那位,只是困在山心水井,可没死。我可不想再见到第二个粽子。" 粽子这东西可不像烂白菜一样随处可见,想要变成粽子,除了阴气足够重之外,还需要很多先天条件。眼前的这个棺椁,外层的椁非常干净,用手一摸,感觉不到丝毫水分。色泽的话,也是天然灰黄色,要是里面的东西尸变了,尸气早就透过棺材侵入椁里,那个时候椁就会变成乌黑一片。 一听里面没粽子,张坚强立刻松了口气,见我开椁太慢,干脆上手帮忙,三下两下就把椁给开了个干净。 棺材一露出来,秦教授就猛吸了一口气,不是害怕,而是兴奋。 这棺材保存的非常好,因为杜绝了湿气,腐朽的程度很低,上面的红漆非常显眼。最关键的一点,这棺材非常大,甚至有些离谱。一看就知道是多人合葬的大灵柩。 等我们合力把棺材盖推开时,竟发现里面同时葬了三具尸体。虽然这三具尸体已经风干,但穿着打扮和五官相貌却保存的非常完好。秦教授只看了一眼,就兴奋的说这是非常罕见的三代同棺。 躺在最左边的尸体,骨骼粗大,皮肤也萎缩的最严重,身上穿着一件青布麻衣,头发藏在帽子里,展开以后估计得有个一米多。中间的身材高大,虽然衣裳一样,但头发却相对较短。右边的干脆就是个小孩。 看着那小孩,张坚强叹了口气:"这家子真倒霉,从老子到小子一下全死了。" 本来秦教授是不愿意跟张坚强多废话的,嫌弃对牛弹琴,等见到我也有点犯迷糊,他才解释,这一家子不是死了,而是献祭了。 献祭与殉葬不同,前者是和墓主人有一定血缘关系,主动要求合葬,而且必须是生辰八字相生,不能克墓主人。但这种做法是损自己旺别人,所以很少会有人这么干。 第223章煞气冲体 ruvvvvv蜘蛛ま蜈蚣ま蟑螂ま西瓜虫,五花八门。和那巨型蚂蚱一样,它们的个头都非常大。像是一个个小怪兽。两三米长的蜈蚣追着五六十厘米的西瓜虫到处跑,洗澡盆大小的蜘蛛和一人高的螳螂打的死去活来。一瞬间,我们仿佛来到了古生物时代一样。 刘芸眼睛盯着巨型昆虫,小声道:"果然和我猜测的一样。这是一个遗落的生物链!" 刘芸除了像她爹一样心术不正之外,其他地方我都挺佩服的,就拿这知识储备来说就让我望尘莫及。 她说,这巨大的地下世界,形成的时间恐怕要按‘亿’年来计算,由于深处地下,绝对封闭,外面环境的变化对这的影响很小。中央水潭里面除了水母之外。还生长着大量古生物时期的水藻,这种水藻释放的氧气量非常惊人,再加上环境封闭。氧气无限累积,以及营造出类古生物时期的环境。从而促使意外进入这里的昆虫发生巨变。 这简直是人类历史上最惊人的发现!我们很幸运,又很不幸,因为这个秘密只有我们知道,无法传达给外界。就算有朝一日,这地下世界被发现,一旦封闭的环境被破坏,这个世界也将彻底毁灭。 这里除了昆虫之外,还有大量奇花异草,而且这些花草有一个共性,就是都会发光,颜色各异。要是能弄出去一株,什么君子兰,郁金香ま蓝色妖姬,瞬间就会变成杂草般不值一文。 我估摸着,刚才经过的沙石层,并不是用来充当暗藏墓门,而是用来放封闭这个原始世界的。 很快,我们这三个外来者就引起了虫群的注意,但它们并没有攻击我们,因为大多数昆虫都是在生物链的底层,靠吃水藻过活,只有少量昆虫是吃荤的,而且这里面食物丰富,根本没必要猎捕我们这三个从未见过的‘生物’。 但‘不作死就不会死’这话我们还是知道的,尽量贴着岩壁往里走,只要有昆虫挡在我们前面,甭管大小,也不管是吃荤的还是吃素的,全都绕着走。只可惜,没多久,我们就被一只巨型蚂蚱给挡住了去路。 我很纳闷,蚂蚱不是应该吃素的吗?怎么这里的蚂蚱这么凶? 它凶,季当千比它更凶,尤其是断臂之仇更是激发季当千对蚂蚱的愤恨,还没等那只蚂蚱主动攻击我们,季当千就直接冲了上去。虽然气势十足,但因为流血过多,抡了几刀就不行了,眼看着他就要被蚂蚱扑倒,我赶紧让甄甫玉去救他。 那巨型蚂蚱被甄甫玉一巴掌打进水里,它刚要扑腾着往外爬,水下就冒出一串气泡,紧接着水面波纹骤起,一只硕大的豆娘露出脑袋,一口把蚂蚱咬成两半,眨眼就拖进了水里。 发现水里比外面更危险,我们赶紧离水潭远远地。就在我们准备一口气穿过这‘世外桃源’的时候,甄甫玉突然把我拉住,伸手一指北边:"相公,你看!" 我往那边瞥了一眼,最先看到地上有一个巨大的茧子,周围大量‘小蚂蚱’正在啃食蚕茧,血液四溅。在它们上方的岩壁上还挂着几个茧子,我隐隐约约发现其中一个茧子外面露着一个白乎乎的东西,仔细一瞧,发现那居然是一只人手! 蚂蚱ま茧子ま人手,我把这三个东西联系在一起,立刻意识到什么,抢过季当千手里的砍刀,撒腿就往那边跑。 那些小蚂蚱正吃得欢,根本没发现我已经到了它们身边,手起刀落,连砍了十几刀,把所有蚂蚱全部砍死。当我撕开茧子时,里面只剩下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连男女都分辨不出来。 我生怕张坚强已经被吃了,赶紧把头顶上悬挂的茧子都砍下来,逐一撕开。第一个茧子是虎头,第二个是周碧莹,当撕开第三个看到张坚强那张让我又爱又恨的脸时,我不由的长舒了一口气。 他身上没有伤口,呼吸平稳,估摸着是氧气量太足,把他给吸醉了。 "强子,醒醒!" 我摇晃了两下,张坚强发出一声微弱的喃喃声,片刻之后缓缓睁开眼睛,当看清楚我的脸后,张坚强兴奋地直流眼泪。 "老赵,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这会儿身处虫巢,我可没时间跟他嘘寒问暖,把周碧莹也唤醒后,就准备往回走,压根没打算救虎头。可是季当千却不答应,死活非要把虎头也带上,原因很简单,他的镀金婴尸还在虎头手里。 为了尽快离开,我也懒得跟季当千较劲,小跑着向北边走。走了将近小十分钟,我们才走到洞窟的尽头,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面好似马蜂窝般的岩壁,上面密密麻麻布满了窟窿,大的直径两米,小的只有十公分,看的我直起鸡皮疙瘩。 我们研究了半天也没研究明白哪条才是通向主墓室的岩洞。 张坚强虽然捡回一条命,但心里却留下了阴影,一看到身后的虫子就吓得浑身打哆嗦,一个劲儿的催促我赶紧走。 虎头也急了:"妈的,随便选一条,先离开这再说!" 还没等我说话,刘芸就摆了摆手:"不行!你们看,有些岩洞上面布满了蜘蛛网,一看就知道是蜘蛛巢,进去只有死路一条。" 这面墙上,不光有蜘蛛巢,还有蜈蚣洞,几乎岩洞大部分的昆虫都在这些窟窿里筑巢,只要走错了,必死无疑!我数了数,上面一共有一百二十三个岩洞,只有一条是真正的墓道,一百二十三选一,成功几率几乎为零。 最后没办法,我只能让甄甫玉一个洞一个洞的试,我们也没闲着,先排除太小的岩洞,再排除蜘蛛洞,最后只剩下两个洞不确定,我让甄甫玉先去探左边那个洞。探其他洞的时候,甄甫玉一两分钟就出来了,而这个洞等了将近小半个钟头她都没出来。 虎头急得不行,冲我直吼:"妈的,你那鬼媳妇该不会是扔下你自己跑了吧。" 一听这话,我直接火了:"放你娘的狗臭屁!你特么能说话就说,不能说就闭嘴,没人把你当哑巴,不愿意跟着我们,你愿意滚哪就滚哪!" 虎头没想到我会发这么大的火,被我骂的一愣一愣的,末了砸吧砸吧嘴:"我就是随口一说,你至于吗?" 我根本没搭理他,旁边的刘芸瞥了他一眼,冷冷道:"这一路上要是没有他的鬼媳妇,我们早就死了,根本走不到这。" 又等了七八分钟,甄甫玉还是没出来,我感觉不对劲,拿着手电筒和砍刀就冲了进去。张坚强尽管怕虫子怕的要死,但见我进了洞,没有半点犹豫,紧随其后。 往里走了没多久,张坚强就在我后面嘀咕:"老赵,你闻见没有,什么味?" 我提着鼻子一闻,眉头紧皱:"是尸臭!" 闻言,张坚强长舒一口气:"还好不是虫子。" 他现在是宁可碰上荫尸也不愿意碰上虫子,毕竟被荫尸弄死顶多是脖子上多俩血窟窿,碰上虫子,那可真是尸骨无存。 随着深入,这股尸臭味越发浓烈,我和张坚强不得不用尿布遮住口鼻。但不知道为什么,我们自始至终都没发现一具尸体,就在我满腹狐疑,越来越担忧的时候,突然,我脚下一滑,失去重心,以自由落体的方式急速下落。几秒钟之后,我重重的砸在地上,震得五脏六腑乱颤,差点一口血喷出来。 "老赵,你有事儿没事啊!" 张坚强焦急的声音在我脑袋顶上响起,我抬头往上一瞧,发现自己竟然失足跌进一个岩壁断层,张坚强正趴在洞沿上往下瞅,距离我估计得有个十来米。我很纳闷,这么高恕18来最次也得骨折,怎么我一点都没事儿? 刚想到这,我隐约感觉屁股下面有些不对劲,软软的,伸手一摸还黏糊糊的。我用手电往下面一照,大脑嗡的一声。在我屁股下面,密密麻麻堆积着无数尸体,这些尸体全都穿着古装,已经重度腐烂,全都绿油油的,血水合着脓液从耳目口鼻往外流,原来这条岩洞里的尸臭味都是从这飘出去的。 我有些想不明白,这些尸体明明很古老,为什么经历了这么长的时间还没烂干净? 还没等我想明白是怎么回事,我旁边就响起一声‘噗通’巨响,我还以为又有异象发生,出于本能刚要逃命,却听见张坚强的哼唧声。 "哎哟,娘的,摔死我了我了个大去,这下面怎么这么多尸体!"张坚强吓得赶紧站起身,想要跑到没有尸体的地方,可扫了一圈也没瞧见有这样的‘好地方’,最后也只能站在尸体上,脚踝以下全都陷进腐烂的人体组织里。 这断层面积不大,一眼就能看个大概,我明明感受到了甄甫玉,但却看不到她。 正纳闷之际,张坚强冷不丁来了一嗓子:"老赵,我脚底下有东西!"私亚冬扛。 第224章山林 ?他的脚整个都陷在一具男性尸体的胸腔里,我没好气道:"你该不会是踩到这哥们的骨头了吧。" 张坚强连连摇头:"不是!是个活的东西,正舔我脚心呢。" "那你赶紧把它抓出来看看是啥。" 张坚强木纳的看着我。半天才憋出一句话:"还是你抓吧。"估计是吓得身体动不了了。 没辙,我只能忍着恶臭,把手塞进男尸的腔子里,没一会儿。果然在张坚强脚底下摸到一个细细长长,滑溜溜的东西,拿出来一瞧,竟然是条小蛇。等看清楚这蛇的样子,我被惊得说不出话来,这竟然是一条小土龙!私亚冬血。 在我发呆的时候,张坚强又扯着嗓子吆喝起来:"老赵,快!又来一个。正啃我脚趾头呢!" 我赶紧伸手把它拽出来,结果又是一条小土龙。紧接着,第三条。第四条,眨眼功夫。我就从尸体堆里摸出七八条土龙,不用想,这里肯定是土龙的窝!我心里一阵后怕,要是这些土龙长大了,那可全都是祸害,于是抓到一条就弄死一条。手里的杀完了,我继续在尸体里摸,无意间,我感觉手指碰到一个半硬半软,椭圆形的东西,掏出来一看,竟然是一枚蛇蛋。 土龙窝里的蛇蛋自然也是土龙蛋,但在看到这枚蛇蛋的刹那,我感觉大脑嗡的一声,心中尽是不可置信。 我伸手掏出师公给我的那枚蛇蛋,仔细对比,发现竟然一模一样! "老赵,你咋了?"张坚强见我盯着蛇蛋发呆,忧心忡忡的问道。 我半天才咬着牙回答:"妈的!咱们被那老东西坑惨了!" 张坚强一愣,挠了挠头:"什么老东西?你说的啥呀,我咋听不懂。" 我又气又怒,不断在心里问候我‘师公’的祖宗十八代。我之所以这么愤怒,是因为土龙的罕见程度不用细说,除了这水墓,恐怕整个大兴安岭也再也找不出第二条。它把卵产在这个尸坑里,原因只有一个,一来是蛇崽子孵化以后立刻就有东西吃,二来蛇能攻尸。这些尸体之所以千百年都没烂干净,肯定都是已经尸变了,但因为土龙把卵产在这,镇住了尸气,这些尸才不能出去祸害人。 这水墓的守葬灵并非是土龙,而是那个水女!土龙出现在这,完全是被地藏潭浓郁的邪气尸气吸引,它来这是清理邪物的,说它是最孤独的英雄也不为过。 这枚蛇蛋肯定是老东西进来偷出去的,然后佯装好意把它送给我,好把土龙引出来对付我们。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心思,但我敢肯定,无论是土龙杀了我们,还是我们杀了土龙,他都能渔翁得利! 几乎是我刚把这件事给想明白,耳边就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呵呵,看样子你已经意识到了。" 我顺着声音看过去,发现尸体堆里缓缓坐起一个人,仔细一瞧,正是老东西!果然和我推测的差不多,这老东西压根就没死! 张坚强见到老东西,惊得目瞪口呆:"这老赵,你师公不是死了吗?" 我没回答张坚强,盯着老东西,深吸一口气:"如果我猜得不错,你根本就不是我师公,对吗?" 老东西站起身,拍打沾染在身上的碎肉淤脓,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说实话,我很看不透你,要说你是个山炮,你却有能耐走到这。可要说你是个天才,三两句话就能把你给糊弄住。" 我没理会他的嘲讽,冷声道:"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在我的记忆中,他是个慈眉善目的老头,像极了邻家大爷。但此时此刻,他却原形毕露,目露奸诈:"一个字,命!" "你要续命?" 老头没有丝毫隐瞒:"不错!你不是想知道我是谁吗?"老头眼睛一眯,脸上的表情相当诡异,一字一顿道:"我就是你处心积虑想要干掉老雕的亲爹!刘芸的爷爷!" 我想过无数种可能,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一层关系,不过短暂的意外之后也就释然了,俗话说得好,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这父子俩终究都是被‘续命’二字所支配,在最原始的**下堕落。 站在我旁边,一直不声不响的张坚强扯着嗓子就骂:"好你个老东西,真是缺德缺大了,你这么坑我们,对你有什么好处!" 老头冷笑一声:"你们在后山大墓的事儿,我一清二楚。虽然这水墓比大墓要危险百倍,但不能保证你们这俩废物再创造奇迹。" "这水墓里究竟有什么?"我沉声问道。 "你们恐怕已经没命知道了。"老头脸色阴损的吓人,在我的注视下,他从尸堆里刨出一个脏兮兮的破坛子,我一眼就瞧出,这是骨灰坛,能禁锢灵体,我敢肯定,甄甫玉是被他抓了。 "老东西,你把甫玉放了!"我怒火中烧的大吼道,想要冲过去,但脚底下的尸体烂的太严重,一迈步,脚掌就往烂肉里陷。 老头没理会我,当着我的面请仙上身:"弟子有难,大仙速来!" 老雕在后山大墓请了半天都没请成功,这老东西不到一分钟就把大仙给请来了,可见道行之深绝非我能够想象的。 野仙一上他的身,老东西的眼睛直冒绿光,竟然像壁虎一样,直接顺着岩壁爬走了,我根本来不及阻止他,眨眼就消失不见。我心里暗骂,如果不是汉阳造弄丢了,我非一枪把他给轰下来不可! 见老头跑了,张坚强撇了撇嘴:"娘的,这老东西咋跑了!我还心思他有多厉害呢。" 张坚强这话倒是给我提了醒,老头请仙上身可以轻易把我俩给灭了,但他却没有这么做,这是为什么?想到这,我连滚带爬的跑到刚才老东西呆的地方,惊愕的发现,数十条土龙崽子被掐断了脑袋,肚子被豁开,里面的蛇蛋全都不见了。 在短暂的呆愣之后,我猛然意识到什么,大吼一声:"不好!快跑!" "咋的了?"张坚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吓得老脸煞白。 我一边往岩壁跑,一边吼:"这些尸体要变了!" 我敢肯定,自打我们进入水墓,老东西的野仙就一直跟着我们,像是间谍卫星一样,把我们的一举一动全都汇报给老东西。他知道我们闯到虫巢了,就土龙窝,把所有镇尸的小土龙全都掐死,取胆。 哪怕是还有活的,也不过是漏网之鱼罢了,根本无法镇住这么多千年行尸,用不了多久他们就能醒过来。就算他们烂的再严重,该咬人还是会咬人。 虽然岩壁坑坑洼洼,有很多踮脚的地方,但我俩不是攀岩专家,足足爬了将近十分钟才爬到岩洞。我低头往下一瞅,被惊得头皮发麻,密密麻麻的烂尸纷纷弹起,有些腐烂的太严重,再加上用力过猛,最后站起来的时候只剩下一具骨头架子。 别看他们烂成这样,往岩壁上爬的时候速度可是相当惊人。我不敢再耽搁,跟张坚强撒丫子就往外跑。等我俩冲出岩洞的时候,我发现周碧莹?虎头?季当千全都倒在地上昏迷不醒,刘芸消失不见,肯定是老东西出来的时候,把虎头他们收拾了,带走刘芸。 我敢肯定,刘芸进入水墓留的保底王牌就是老东西! 我们冲出岩洞没多久,身后就传来阵阵脚步声,我知道那些烂尸追上来了,冲张坚强一吼:"快!你背上周碧莹,撤!" 我把周碧莹扶到张坚强的背上,让他率先进入右边的岩洞,我扫了一眼虎头和季当千,末了一咬牙,把季当千扶到肩膀上往岩洞跑。几乎是我们刚进入岩洞,尸群就窜了出来,瞬间就把虎头给淹了。 那些‘抢不到食’的烂尸,开始调头追我们。张坚强这犊子人高马大,背着周碧莹跑的飞快。我本来就体弱,还要扶着季当千,根本跑不快,没一会儿就被烂尸追上。情急之下,我只能接下腰上的颠倒葫芦,往后泼。 给季当千消毒的时候我用了一次,还剩四次,而烂尸可远远不止这个数,眨眼就把蛇药泼了个精光。用颠倒葫芦砸翻一个烂尸后,我从季当千腰上拔出砍刀,一边扶着他往里跑,一边挥刀往后砍。 运气好了,一刀砍掉脑袋,才能一击毙命,否则砍在身上,烂尸连点反应都没有。 这么一折腾,我很快就精疲力尽,速度一减再减,就在我快撑不住了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怒吼。"啊啊啊!都特么给老子滚开!" 我往后瞄了一眼,发现浑身是血的虎头跟发了疯一样往这边跑,有烂尸拦路,要么用身体直接撞开,要么就一拳头把烂尸的脑袋砸掉,相当的彪悍。我估摸着这小子肯定是被烂尸啃咬的时候痛醒了,还真是应了那句话,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不过这个时候,我可要谢谢他了,要不是他横冲直撞,兴许我这会儿已经被烂尸摁倒了。 第225章无头凶尸 ??那时候,年纪小,心里藏不住事儿。我逢人便说,我娶了个看不见的媳妇儿。村里人都笑话我,小小年纪就想媳妇想成这样,以后还了得?村里没人相信我。就连我父母都当个笑话听,久而久之,我也就懒得再提起了。 零三年,我们村来了几个城里人,三男一女。那年头,对我们这些山沟乡民来说,城里人就像是外国人一样新鲜,再加上他们开着一辆黑色桑塔纳。全村的人几乎都出来看热闹,我也在其中。 听我爸说,这几个城里人是专程从哈市来找村长的。好像是想买下后山。当时村里的人份了两派,一派主卖。觉得卖了山改善生活何乐而不为?守着一座荒山,难不成还能变出白面馍馍来?另一派自然是主留,觉得后山是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卖了会遭天谴。 那几个城里人为了买下后山,挨家挨户的敲门送礼,来我家的是那个女人。当时年纪小,虽然不太会审美,但见惯了农村粗妇的我,第一次见到城里女人,还是惊为天人,觉得她美得像天仙一样。也是那一年,我第一次见到‘丝袜’这种东西,当时觉得又羞又愧,一看到她的腿,我就满心罪恶感。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她只要一进我家,不是栽跟头,就是踩到狗屎,总之是洋相进出。后来换了个男的来,这种事儿就再也没发生了。 趋于形势,再加上城里人开出的条件实在诱人,最后这山还是卖了。没几天,大量以前见都没见过的重型设备就运了进来,开山的前一天,张大爷还主持过祭山仪式,一开始很顺利,但主持到一半,张大爷的脸色突然一黑,扯着嗓子大喊:"这山不能卖!卖了都得倒霉!" 只可惜,木已成舟,没人听他的。 在开山的当天,我们村就死了两只猪三条狗,村长也因为突然心肌梗塞死了。村里的人意识到不妙,但白纸黑字的合同已经签了,想要反悔根本来不及。大家请张大爷拿主意,张大爷叹了口气,只说了三个字:"搬家吧。" 村里的人再一次没听张大爷的话,这也不能怨他们,毕竟祖祖辈辈生活在这,哪能说搬就搬。不过也幸好没人搬家,因为山上的工程开了没几天就停了,两天之后,市文物局的人来了,据山上下来的工人说,他们在山上挖出大量明末清初时期的文物,据文物局的人初步判断,白皮山下藏着一个大墓。 当时我们全村的人极力阻止挖掘,毕竟几年前迁移祖庙时就挖出了厚葬女棺,之后发生的惨案更是历历在目。但迫于局势,村里的人最后只能妥协,而且还有不少人被文物局高薪聘请到山里参与挖掘。 当初文物局的人也来过我家,但我爸没有去,倒不是他视钱财如粪土,而是恰好那几天我染上痢疾,我爸为了照顾我腾不开手。也幸亏他没去,因为挖到第三天,我们在村里就听到山上传来一阵轰隆巨响,紧接着,110和120都赶来了,从山上运下大量被砸的没了人形的尸体,光是我们村就死了二十多个人,事故原因是山体塌方。私亚冬才。 这事儿实在太大,市长害怕影响业绩,就把这件事儿给压了下来,知道的人并不多,后山也被封了。平常,只有我们这些天不怕地不怕的孩子偶尔会跑进去打野味,但也只是在外围活动,很少进入矿坑区。 后来小学毕业,升学,高考不顺,我开始在村子里开小卖部度日。就在这件事即将掩埋在历史长河里的时候,我们村突然来了三个人。两男一女,为首的是个六十来岁的老头,头发花白,带着金丝眼镜,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渊博的气息。另外一男一女则是年轻人,男的身高一米九,强壮有力,穿着迷彩军裤黑色背心。女的则穿着一身黑色职业套装,绑着马尾辫,显得干练异常。 一开始他们都住在村长家里,并不知道他们是来干什么的,有一次老头来我这买烟,我探了探口风,才知道他们是来调查当年后山发生的事故。 这些年,每逢新市长上任,都会拿后山事故做一做文章,希望可以为自己的业绩添上一笔,但他们也仅仅是为后山多添了几具尸体而已,我早已见怪不怪。 第二天,老头又来了,这回买完烟他并没有急着走,而是问我这附近哪有电工,说是带来的设备出了点故障。说着话,从随身携带的皮包里拿出一个类似测电器的东西。我当时也没多想,给村里的电工打了个电话。 电工修的时候,我和老头在旁边闲聊。交谈中我得知,老头姓秦,是哈大的历史教授,跟他一起来的那两个人,男的是本市刑警队的警员,女的则是土木工程师。他们这次是直接受哈市的委托,进行前期工作,大量工作组会后续赶来。我这才知道,这回市里是动真格的了。 而且我感觉秦教授是个能耐人,知道的非常多,就连当年我们村挖出的厚葬女棺的事儿他都知道。他说,那个女棺主人之所以害人是为了泄愤,但有一点他不明白,用棺木做成的箱子和椅子,是引起女棺主人报复的引子,虽然箱子烧了,但椅子还在,按理来说女棺主人应该继续报复才对。据他估计,肯定是有什么人,化解了女棺主人的戾气。 我问他:"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秦教授神秘一笑:"女棺里的殉葬品,现在还在哈大文物局里存着呢,当年我就是负责人之一。" 我没想到这老家伙来头这么大,连忙问道:"那你相信这个世界有鬼吗?" 秦教授想了想,一点头:"信。" "为什么?" "如果这个世界只有人,那岂不是太无聊了?" 不愧是哈市来的老教授,说起话来就是有水平,最可贵的是他从不拿教授的头衔压人,像是和蔼可亲的邻居大爷。而跟他一起来的两个年轻人就差了火候,觉得自己是城里人,骨子里看不起我们这些农村娃。尤其是那个女工程师,有事儿没事儿就往我小卖铺跑,像洗发水ィ香皂ィ驱蚊液这种小东西,拿了从来不给钱,每次都是秦教授给她擦屁股。说实话,一开始我挺膈应她的。 他们上山的前一天,正好是农历七月十五鬼节,按照我们村的习俗,这一天不得上山也不得外出。女工程师闲得无聊,就腻在我的小卖铺吹免费电风扇。约莫晚饭档口,我正准备关店回家吃饭,同村的‘小喇叭’突然跑到我这找张大爷,说是她妈从娘家回来走到杨山岗的时候被脏东西给妨了。 听到"杨山岗",我心里咯噔一声。 说起这个杨山岗,在我们大兴安岭也属于众人皆知的邪门地方,仅次于后山和白皮山。记得是零六年的时候,我爸跟几个村民去镇上务工,发了工钱多喝了几杯,往回走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路过杨山岗的时候,我爸就感觉不太对劲,因为杨山岗就是个普通的小山包,满打满算有个七八分钟也就爬过去了,可我爸足足爬了俩钟头都没爬过山。我爷爷以前当过兵,家里有个从日本鬼子手里缴获的哑屁手榴弹,再加上当时喝了点酒。我爸就扯着嗓子喊:"娘了个蛋的,瞎了你的狗眼敢折腾你爹!惹恼了,你爹明天拿着手榴弹给你把坟包炸平了!" 第226章挡住墓道的须 ?这些年后山死的人越多,来的外地人也就越多,究其原因也就一点。就算后山再邪乎危险对有些人来说也只不过停留在乡村怪谈,封建迷信的层面上,在科学真理面前是站不住脚的。 同队文物局领导李永才说过一句话,我一直印象深刻:"如果没有人死。这墓也留得,但现在性质不一样了,必须把墓里的东西拉到太阳底下晒一晒,给全市人民一个交代。"其实说白了,后山大墓与国内的价值核心是相悖的,这种阻挡社会进步的绊脚石必须除掉。 李永才让警察拿了一张调令给我看,内容太过官方,我这种穷山沟里的草民很难看得懂。李永才给我解释。这次哈市高度重视,务必要一举把后山拿下,任何敢于阻挡调查进度的。一律法办。这明摆着是告诉我,我不光阻止不了。还得极力配合,否则准没好果子吃。 原定周二进山,赶巧那天下了一场大雨,进山的路全被冲垮了,还顺着雨河道冲下来两只没脑袋的狍子。在我看来,这是后山对我们发出的警告,但李永才却认为只是普通的天气变化,再加上一点巧合。 晚上八点多,雨势变小,李永才下令立刻进山。加上我一共二十一个人,穿着雨衣,背着设备,磕磕碰碰的进了山。为了避免他们被鬼遮掩,我把村长家那条歪嘴黑狗也牵上了。在大山里,鸡狗蛇这三种动物是最煞邪气的,尤其是黑狗,浑身上下都是宝,蹄子ゴ血ゴ牙都能驱邪。 一开始李永才就不想让我带歪嘴狗,嫌累赘。后来走到榛子林的时候,也不知道怎么了,歪嘴狗趴在地上一个劲的发抖,连哄带骂了半天它也没动弹。李永才趁我不注意偷偷解开歪嘴狗的脖套,等我发现时歪嘴狗已经钻进榛子林里,一眨眼功夫就跑了没影。 我当时还有点生气,冲李永才说:"山里的狗最精,连狗都不肯去矿坑区,你就一点都不打怵?" 李永才一笑:"这有啥?我在文物局干了这么多年,跟秦教授挖的大墓不下十座,碰上的邪乎事也不是一桩两桩,我这不还好好地站在这?" 我心里冷笑,秦教授比你可有能耐多了,连他都失踪了小四十天,你去不是找死吗!反正我是打定主意了,把他们送到矿坑区我就撤,到时候别说是市里的调令,就算是中央也不好使。 一开始,我还以为歪嘴狗是害怕矿区,结果一路上我们碰上好几只没脑袋的狍子,像是被猛兽一口咬掉的。我感觉不对,连忙跟李永才说:"要不咱明天再上山吧,今天不太对劲,山太静了。" 李永才根本没把我的话当回事儿,而且我这一路上不止一次提起过下山,他有点不耐烦:"今天就是天塌下来,这矿坑区也必须去。" 结果他这话刚说完,队伍后面立刻传出一声惨叫,搞建筑那两个大学生本来就年轻,再加上是地级市现招募的,知道后山的厉害,一直对后山怀着敬畏之心。这会儿冷不丁一声惨叫,把他俩吓得搂在一起,一个劲儿求李永才下山。 李永才没搭理他俩,而是冲队伍后面喊:"怎么了!叫唤什么!" 没一会儿,一个三十来岁的警察,气喘呼呼的跑了过来:"不不好了,刘健不见了。" "不见就不见了,说不定掉队了,你瞎叫唤什么,赶紧去找找!" 我站在旁边,看着那警察的脸色一片土灰,说起话都不利索:"刘健不见了,但但他胳膊还在。" "什么?!" 李永才一愣,赶紧往队伍后面跑,等我跟过去的时候,刚才还牛气哄哄的李永才,这会儿已经吓得发蔫了,眼睛睁得老大,直勾勾的看着地上。我往下一瞅,地上一大摊血迹,被雨水冲着往雨河道的方向流,一条穿着警服袖子的胳膊,孤零零的躺在地上,五根手指自然伸直,没有半点搏斗和挣扎的痕迹,像是被袭击之前,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这条胳膊给我敲了警钟,我冲李永才直吼:"现在下山还来得及!" 李永才发了一会儿呆,突然猛地摇头:"不不不!先找刘健,他们是我拉起来的队伍,我不能丢下他们不管。" 看着李永才把队伍分成四波,分头去找刘健,我在心里直骂他缺心眼。人聚集在一起,就算是有东西盯着我们也不敢轻举妄动,现在人全都分散了,这不是给那东西下手的机会吗! 我带着两个学建筑的还有俩警察,直奔榛子林而去。一道榛子林,我就开门见山冲俩警察说,现在不下山,等会都得死,你们要是跟我下山,咱就一起撤,不然的话,我带着建筑师走,你们留下继续找刘健。 这俩警察可不傻,跟我一拍即合,我们五个人顶着小雨,顺着榛子林往下跑。可跑了没一会儿我就感觉不对劲,整个林子里就只有我一个人的脚步声,我转身往后一看,身后啥也没有,那四个人竟然不见了! 我还以为他们跑丢了,赶紧回去找,最后是在榛子林的一团草里发现那俩建筑师。他俩被吓破了胆,紧紧抱在一起,脸上也不知道是眼泪还是雨水,湿漉漉的一片。我问他们怎么回事,他俩也不说话,一个劲儿的身手往我身后指。 看着他俩那反应,我就知道有什么东西在身后。大兴安岭长大的孩子都知道,身后有危险的时候决不能回头,否则很有可能被野兽咬断喉咙。我虽然不知道身后的到底是什么,但凉意却已经爬满脊梁。我观察着俩工程师,发现他俩的脸惨白一片,眼神被恐惧完全占满。我知道那东西已经开始向这边靠近了,当时也没多想,猛地往地上一爬。一股狂风擦着我的脊梁杆子飞了过去,我趴在地上抬头一瞧,一只头直尾足有三米多长的黄斑大东北虎从我脑袋顶上跃了过去。 那俩建筑师就在我正对面,它没扑中我,立刻把目标转向他俩。就是一个眨眼的功夫,就一口把其中一个建筑师的脖子给咬断了。另一个刚爬起来想跑,被东北虎从后面一巴掌拍在后腰上。我离他五六米远,愣是听见腰椎骨断裂时发出的‘噶扎’声。 老人们常说,头猪二虎三熊,在山里,成年大野猪比猛虎更具有攻击性。但在我们大兴安岭,真正的山大王还要属重达七百多斤的东北虎,张大爷活着的时候常说,宁可在江里碰上水女,也绝不在山上遇到饿虎。 而且我发现这头东北虎很怪,弄死人以后,也不吃,调头就往我这边扑,好像专门为了杀而杀。 怪不得歪嘴狗不肯进山,原来它怕的根本就不是矿坑区,而是这只被邪气控制的东北虎! 眼看着我就要被它扑中,就在这档口,山林间猛地刮起一阵大风,杨树叶被吹得哗啦啦直响。杀红了眼的猛虎竟然被这异象惊得停了下来,抬头望天上瞅了瞅,调头就跑。它这一跑,我非但没有丝毫放松,反而嗅到一股更加危险的味道。私以吗扛。 连招了邪的东北虎都被吓跑了,究竟是什么?! 几乎是我刚想到这,一个‘咕噜噜’的声音从地下传出。这声音似曾相识,当初发现尸坑的时候就听过,当初还以为是山跳子弄出的声音,这会儿我终于可以肯定,这声音是从地下非常深的距离传上来的,而且就在我的正下方! 第227章墓 ?心爱的人在耳边低语,是一种享受,但换成阴森森的鸣音。却能折磨的人发疯。短短两天,我就已经到达崩溃的边缘,惶惶不可终日,要不是甄甫玉拦着我。恐怕我早就豁出去跑到大墓一探究竟了。 其实我完全不用受这些折磨,只要让甄甫玉上身就可以了。但人这辈子,无论干什么事都是要付出代价的,大墓的鸣音只不过是短期的急症,而甄甫玉却是我一辈子都没办法根除的慢性疾病,总有一天,我会像张大爷一样,被仙克死。 不过。真正让我犯愁的,不是当出马仙的副作用,而是一个叫张艳的女人。 李永才死的第二天。她就到了我们村,穿着打扮跟我见过的女人完全不同。单论漂亮程度,就连女工程师都没办法跟她相提并论,尤其是超短裙黑丝袜这种农村罕见的东西,赫然成了全村男人茶余饭后热议的话题。 她是自己来的,一开始我们都以为她是路过的游客,不过很快我们就发觉不对劲,因为她说的话,十有**都是跟后山大墓有关。不光如此,她行事风格很奇怪,说她是调查员吧,她半点进山的念头都没有,说她不是吧,她又事无巨细,把该问的不该问的全问了个遍。等知道李永才他们全死了以后,她第二天一早就离开了村子。 这些年,作死的调查员キ好奇的游客キ摸金的盗墓贼,我都见过不少,唯独像张艳这种人很少见。还没等我琢磨出她究竟是来干嘛的,第二天刚放亮,我们村里的人就被一阵震耳欲聋的引擎轰鸣声给引了出来。 走到村口一看,六辆重型大卡车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到了我们村口,前面两辆拉着挖掘机,中间两辆拉着一堆不认识的东西,张坚强他爹以前当过开山工,一眼就认出来,那两辆车上拉的全都是雷管和炸药。最后两辆车,拉的全都是带着安全帽的施工人员。 张艳坐在最前面的卡车副驾驶上,一下车,就开始吩咐手下往山上送炸药。事情已经很明白了,张艳也是市里派来的调查员,前面那些死了的是以保护文物为主,而她则是以调查为主。 照她这么个干法,大墓还真经不起她的折腾。这事儿不用我说,村长也知道,赶紧带着村里的老弱妇孺拦道,说什么也不肯让他们把雷管炸药送上去。这些施工员不是城管,不敢乱冲,全都停下等张艳拿主意。 张艳就说了一句话,就把村长震得半天没回过神来:"张玉修都死了,没人保护你们,你们早晚被山里的墓给吃了,反正都得死,为什么不拉着它当垫背?" 见村长不说话,张艳也没啰嗦,小手一挥,施工员就担着炸药继续上山。我一瞧这架势,要不拦着点肯定出事儿,就赶紧吆喝了一嗓子:"谁上山谁死,就这些施工员,连炸药都没布置好就得死绝了!" 我这话还真奏了效,施工员全都停了下来,眼睛里透着恐惧。他们或许不知道山上究竟有什么,但这些年死了这么多调查员,可不是白死的。 我刚松了口气,张艳就冷冷一笑:"你不说我还真忘了,得,炸药也甭按了,我直接给军区打个电话,开着坦克直接从外面把山炸开算了。" 听到这话,我吓得一哆嗦,心想这小娘们不能小瞧,赶紧改口:"你们为了调查事故,不顾我们这些人的死活,这要是传出去,舆论压力恐怕不小吧?" 张艳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眼神透着一股轻蔑:"你威胁我?" 我赶紧摆了摆手:"您一瞧就是上面直接派来的,我一个小小的出马仙,哪敢威胁您。但我那些记者朋友,可就说不准了。"其实我哪有什么狗屁记者朋友,这会儿事情紧急,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把牛可劲儿的吹。 结果跟我想的差不多,记者对张艳的威慑力还是比较大的,万一这事儿压不下来,闹成全国性新闻,遭殃的不光是她,连她的顶头上司都得被问责。不过张艳倒也没在这件事上多纠结,反而饶有兴趣的看着我:"你是出马仙?" 当初我接下张大爷的衣钵,就只有我父母知道,他二老一死,也就没人再知道这个秘密了。我之所以一直不说,主要是不想担太大的责任。结果这秘密一捅出来,站在一边的张坚强就一个劲儿的嗦牙花子:"我说那天上山,我们全迷瞪了,就你小子没事!" 村里的其他人也相当意外,对着我指指点点。 我现在也顾不上这么多了,就跟张艳商量,能不能让我先进大墓查一下,这山能不炸就不炸。 张艳犹豫了一下就答应了,不过她有一个条件。她来之前,路过杨山岗,有两个开大车的司机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因为急着这边的事,只能暂时把他俩扔下。现在给我一天一夜的时间把那俩司机找回来,否则这山就炸定了,谁拦着也不好使。 没辙,我只能赶紧让张坚强骑着摩托带我去杨山岗。 去的路上,张坚强问我:"老赵,你可得加把劲,后山万一要炸了,不光咱们村,十里八乡都得遭殃。" 这话不用他说,我心里明镜似得。后山充其量只不过是个牢笼,没了牢笼,墓里的怨气还不满天飞?而且张艳给我出的这个难题,除了试探我的能耐之外,更多的是封我们村的口。只要我办砸了,她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把后山炸的渣子都不剩。 我砸吧砸吧嘴,感慨道:"张艳这个女人,比前面所有调查员加在一起还难对付。"私以吗才。 张坚强嘿嘿一笑:"我们老张家不出怂人。" 杨山岗离我们村不算远,中午饭点就到了,虽然不如后山那么邪性,但大白天走进来,还是阴森森的。这里自古以来就是乱葬岗,最远可以追溯到清朝,而且听村里的老人说,小日本犯境的时候,在东北杀的人,有不少都埋在杨山岗。 换句话说,后山邪,杨山岗阴。 偏偏就是这么个阴的不能再阴的地方,还有守墓人。这人姓啥叫啥,没人知道,十里八乡的人都叫他老五七,镇上每年都会给他一笔钱,算是守墓的工资吧。 那年我爸被鬼迷瞪,带着我来找新坟的时候就见过他,知道他住在山腰的高坡上,我就跟张坚强直奔他家门。到了一瞧,老五七正坐在小马扎上剥大豆,我跟他就见过一面,还隔了十来年,可他竟然一眼就认出我来了,笑着说:"小女婿又来了?" 要是搁在以前,我顶多觉得他跟村里人一样,笑话我想媳妇想疯了。但这会儿,我却觉得不对,试探性的问道:"你能看见我身上的野仙?" 老五七呵呵一笑,伸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他只有左眼,右眼抠了,听说是年轻的时候被熊瞎子舔掉了:"就我这瞎眼,哪能看到什么野仙,倒是跟张玉修那老不死的关系不错,他给你说亲的时候,还来找我拿过主意。" 我没想到守在乱葬岗打了一辈子光棍的老五七,竟然是张大爷的好友。我赶紧毕恭毕敬给他行了一礼,老五七笑着说我懂礼数,伸手一指门后面的蛇笼,说是他养了半辈子的水鸭脖子没白死。我被惊得说不出话,实在没想到那条克死千卒巡游墓兵的水鸭脖子竟然是他养的。 我刚要开口感谢他,老五七脸色突然一变,语气也生硬了不少:"小女婿,我知道你今天为啥来,听大爷一声劝,后山炸也就炸了,这杨山岗的女尸,你不能碰。" "大爷,我不是来找什么女尸的,我是找那两个失踪的司机。" 我还以为老五七记差了,正解释的时候,老五七伸手一指旁边的大榆树:"你瞧,是不是那俩司机。" 第228章屠灵黑僵 ?尸体在脚下的感觉非常怪,就算是三伏天,我都感觉凉气噌噌往上冒。像是坐在冰窖上面。下午五点左右,按理来说,日照应该还很充足,但小树林里却已经一片昏暗。周围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动静。 突然,我听到一阵有力的呼吸声。 "呼哧" 我很肯定,这声音是从我脚底下传上来的。我赶紧低头往下瞅,女尸脑袋上的黑罩一涨一缩,整个小树林都充斥着女尸的呼吸声。紧接着,我耳边响起一阵‘吱呀吱呀’的声音,树枝产生轻微的晃动,女尸的身体竟然开始缓缓的左右转动。像是在扫视周围。 虽然我早有心理准备,但异变还是惊得我头皮发麻。我死死的抱着树干,屏住呼吸。不敢出一点动静。在我惊恐的注视下,女尸的身体缓缓往上浮了半寸。脖子上的绳扣变大,从脑袋上脱出。下一秒,女尸的身体猛地下落,脚上的铁秤砣掉到地上时发出一声刺耳的‘嘎达’声,惊得我差点就叫出来。 女尸在地上停顿了一会儿,开始绕着大杨树转,因为双脚被铁链绑着,她只能跳着行走,而且每跳一下,铁秤砣就会发出一声脆响。嘎达ァ嘎达ァ嘎达不断在小树林里回荡。 因为她的脚趾被红线绑着,所以只能在大杨树半径三尺的范围内转圈。也不知道转了多久,等太阳彻底落山了以后,她也正好跳到绳扣下面,身体上浮,被上吊绳再次套牢,立刻没了动静。 我按照老五七的说法,赶紧从大杨树上下去,由于太心急,脚着地的时候不小心崴了脚,疼得我哎呦一声。这一哎呦不要紧,女尸的身体立刻颤抖了一下。我吓得赶紧蹲到地上,捂着嘴,冷汗灌进眼眶里,沙的睁不开眼。 过了约莫一两分钟,我这才敢站起来,从口袋里掏出两根棺材钉,往女尸的脚心里钉。可不知道为什么,我钉了好几下愣是没钉进去,弯腰一看,脚心没破,钉子反而弯了! 老五七说,月上梢头的时候,女尸就会再次活过来。我急得满头大汗,心里直犯嘀咕,不对啊!女尸是怨灵,又不是僵尸山跳,脚底下怎么会这么硬?我从兜里掏出打火机,用火苗照她脚底板,发现她左脚心竟然有一块黑乎乎的东西,我用手抠了抠,非常结实,像是烧黑了的骨头。 难道是养尸的人早就料到我会用棺材钉破女尸的罩门,事先就用火烧骨封了一个脚心?眼看着月亮越来越高,女尸的呼吸声又响了起来,我也顾不上那么多了,赶紧往她右脚心钉上一根棺材钉,扭头钻进旁边的草丛里。 几乎是我刚钻进草里,女尸就从树上掉了下来,双脚一用力,直接蹦到了杨树上找我。我心里捏了一把冷汗,幸亏老五七懂道行,知道女尸的套路,否则小命就悬了。 女尸在树上爬了一圈没找到我,又轻飘飘的挂到了树上。我钻出草丛,从后腰掏出生锈的剪子,爬上杨树候着,等她下树的时候,我一剪刀给她把上吊绳给剪了。之所以用生锈的剪刀,是因为普通剪刀剪断上吊绳以后,上吊绳会自己复原。 她知道我在林子里,等到了午夜再醒过来的时候,会一直找到凌晨三点。而恰恰三点是阴气最重的时候,我必须请仙上身才能蒙混过关。一过三点,她就会回到树上,但上吊绳被我给剪断了,她回不去就会发疯乱找乱冲,到时候连泡过雌精血的红线都会被她扯断。她越跑,脚底下的棺材钉就会钉的越深,只要她的阴气一泄,就到了最考验我胆量的时候了。 我一直蹲在树杈上等着,我也没带手表,全凭天上的月亮判断,等月亮一到正当空的时候,女尸立刻从地上弹了起来。四处乱窜,但因为脚被红线绑着,她哪怕再疯也离不开杨树。有几次,她的两只手往前伸,碰到旁边的杨树,竟然抱着杨树使劲儿的拉扯,惨白的指甲竟然把杨树皮都扒掉一层。看着红线被她拉的绷直,我心里别提多紧张了,生怕被她扯断了。私以吗亡。 要是提前扯断,她说不定就会跑出小树林,去找老五七也好,下山害人也罢,总之是麻烦得很。 等她开始安静下来,往上吊绳下面走的时候,我估摸着应该到三点了,赶紧让甄甫玉上的我身。 她一上身就对我说:"相公,你只钉了她一只脚,到时候会出乱子的。" 这我知道,问题是,她右脚不是钉不进去吗。我估摸着,这玩意儿跟人差不离,挨两刀是死,挨一刀也是死,应该问题不大,所以没搭理甄甫玉。 女尸找不到上吊绳,开始发疯,从头罩涨缩的速度来看,她的呼吸变得非常急促,脚下面的铁秤砣嘎啦啦乱响。持续了不到一分钟她就停了下来,低头往下看,似乎在看地上的红线,紧接着一把抓住扯断,跳上杨树,顺着树杈在小树林里来回蹦跶。 我没有动,眼睛紧盯着晃动的树叶,哪里晃,她就在哪。突然,树叶不晃了,我心里一惊,还以为她跑出小树林了,刚准备下树去找她。就在这个时候,我隐隐约约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微弱的树叶摩擦声。这声音很快就没了,紧接而来的竟然是女尸的呼吸声! 我不敢回头,咬着牙不让自己出声,但冷汗却一个劲儿的往外冒,整件上衣都湿哒哒的。 我不去看她,可她竟然顺着树枝,缓缓飘到我面前,跟我面对面,最近的时候,我俩的鼻子尖都快蹦到一起了。她身上散发出一股奇香,但呼吸的时候喷出来的却是恶臭,两股味道混合在一起,熏得我胃里直翻腾。 虽然我俩近在咫尺,但她看到的是甄甫玉,看不到我。我估计她心里肯定也很奇怪,怎么白皮山的女鬼跑到她的地盘上来了? 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对我失去了兴趣,继续在小树林里折腾。可能是棺材钉奏效了,她的动作越来越慢,最后一脑袋栽到地上就不动弹了。为了保险起见,我没动,又等了一炷香时间,确定她醒不过来了,我这才请仙出身,跳下杨树跑到她跟前。 老五七说,现在是最关键的一步,我必须摘下她的头罩,捏开她的嘴,往里面灌石灰。石灰这种东西,除了盖房子的时候用,还经常用在墓地上。在墓上面撒一层,这叫雪花盖顶,能镇住尸气。但如果再撒一层黑土的话,性质就完全不同了。如果哪里的黑土下面还有一层干石灰,这下面十有**都是养尸地。 只要镇住尸气,等太阳一出来,她必死! 我蹲在她脑袋旁边,把黑口袋解开,抓住一角,做了好几个深呼吸,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把黑头罩一把扯下。出现在我面前的可不是什么美艳动人的脸庞,也不是硬邦邦的尸脸,而是一张黑ァ绿ァ红三种颜色构成的脸,肉已经重度腐烂,眼球已经涨出了眼眶,好像随时都能挤出来。她的嘴巴紧闭着,嘴唇上好几个针眼大小的窟窿,乳白色的蛆虫在里面爬来爬去。 我强忍着恶心,捏住她的嘴,捏了好几下,愣是没捏开。就在我纳闷的时候,我无意间扫了一下她的眼睛,当场就炸了毛,她两个绿油油的瞳孔,竟然死死盯着我。 就在我被惊得慌神时,甄甫玉从后面把我一把拉开,女尸的指甲盖擦着我的脸皮划过。 第229章荒漠 ??我们身后的墓道,被黑压压的一大片尸体挤满,这些尸体穿的衣服样式五花八门。有古代的服装,也有现代的衣服,大多都是这些年死掉的调查员。不知道为什么,隔了这么长时间。他们的尸体居然没有烂光,碎肉合着绿脓挂在身上,胸骨ィ头盖骨全都露在外面。由于筋肉腐坏的太严重,他们甚至连脚都抬不起来,只能拖着脚走。 据我所知,烂成这种程度的尸体是没办法尸变的,但这大墓实在是太阴邪了,浓郁的阴气愣是把它们给催变了。我甚至都判断不出他们是什么。山跳?行尸?僵尸?都不是!恐怕只是一群会动的尸体罢了。 我伸手猛拍张坚强的肩膀:"强子,快!快跑!" "咋的了?" "你瞧瞧身后!"我扯着嗓子大吼。等张坚强扭头看到身后的尸群后,先是一愣。紧接着把女工程师往肩上一扛,拽着我的手。撒腿就跑。一边跑一边冲我大喊:"老赵,这些山跳子是从哪冒出来的?" "哪特么是山跳,你没看他们都快烂透了!我估计,八成是阴气附身,一群没脑子,只会害人的牲口罢了!" 这些尸体的行动速度很慢,我俩沿着墓道往前冲,很快就把他们甩掉了。可是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张坚强就伸手一指前面,惊愕道:"老赵,是死胡同!" "什么?!"我一惊,往前一瞧,在我们前面不足二十米远的地方,竟然凭空出现一面墙,将整个墓道完全封死。 等跑进了一瞧,这才发现,不是墙,而是汉白玉做成的大门,上面刻画着九只锦鸡,精妙异常。我用手推了两下,推不开,而且感觉这门很厚实,想要从外面用刀砍开几乎是不可能的。 正犯愁的时候,张坚强盯着石门,疑惑道:"这大墓是怎么回事?墙上不刻龙虎貔貅啥的,怎么刻着鸡?" 我跟他解释,鸡在近代不吃香了,但在过去,地位可是相当高的,如果出土的文物上面有鸡的图案,那可值老鼻子钱了。 就在这档口,身后沉重拖拉的脚步声又传了过来,不用说,肯定是那群尸体追过来了。前面有石门,后面有尸群,进退两难,我跟张坚强急的团团转。最后实在是没办法了,张坚强把女工程师往墙角一放,从腰上拔出山刀,冲我吆喝道:"娘的,干他们一票,死,老子也要拉几个垫背的!" 但凡是有一点办法,我都不会让张坚强这么干。或许那些尸体的威胁性很小,但架不住数量太多,张坚强总有力竭的时候,就算不被咬死,刮蹭一下感染了,那也是致命的。 我本打算跟他一起拼一把,结果张坚强一把按住我,紧锁着眉头:"老赵,你现在连站都站不稳,快拉倒吧,等会儿要是我不行了,你给我个痛快就行。" 说话间,乌压压的尸体追上来了。壮士临行还有被壮行酒,张坚强却连我跟他说个离别话的机会都没给,拎着刀就冲了上去。 他这把刀,是老毛子造的,又快又重,一刀下去,筋断骨折,能直接把那些烂尸体一分为二。而且大兴安岭的汉子从小就敢斗野兽,手上都是有两把刷子的,一眨眼功夫,七八个烂尸就被张坚强砍翻。 可尸体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很快就把张坚强给埋了。 我低头瞅了瞅女工程师,心想,连我都快要死了,你先走一步也没啥。赶紧把黄符和铜钱摘下,恢复了点力气后,正准备往上冲的时候,突然,我身后的石门发出一阵沉闷的响声,竟然缓缓打开了。 还没等我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咦?你怎么在这?"私吗刚扛。 我往里一看,发现秦教授就站在门的另一边,正用匪夷所思的眼神看着我。 原来,我们被那脏东西骗走以后,这墓道的卦位就发生了变化,原本是通向次墓室的墓道,受卦位影响,竟与我们这条墓道连接上了。在我们出马仙,称这种墓为活墓,意思是,墓室的位置在阵法的影响下是不固定的。 秦教授的视线在我身上停留了片刻就转而投向了不远处的尸群,一眼就瞧出这是受阴气污染的尸体,赶紧让我到他那边。 我没有动,心里暗恨,要是这石门在早开几秒钟,张坚强也就不用跟尸群玩命了。 我扭头瞧了瞧早已经被尸群淹没的张坚强,在短暂的迟疑之后,将女工程师推到石门的另一边,拎着刀向尸群冲去。我知道这种行为根本不是讲义气,而是犯傻找死,但我就是一个活在当下,只看眼前的小人物而已。如果连自己的铁哥们儿都救不了,还救个屁的其他人。 见我冲向尸群,秦教授急的直喊:"你疯了,快回来!" 我没搭理他,一刀砍在一具行尸的脊梁上,我的刀钝,再加上刚才帮女工程师延命,虚弱得很,这一刀下去,竟然直接镶嵌进了行尸的骨头里,抽了好几下都没把刀抽出来,倒是引起周围行尸的注意,嘴里发出呜呜声,开始往我身边聚集。 我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正准备玩命,突然,我感觉后脑勺被人阴了一下,只觉得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觉。不知道过了多久,等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在即身处一个巨大的墓门前,秦教授正蹲在地上仔细观察墓门,女工程师静静地躺在我旁边。我四处扫视了半天,没有发现尸群,更没有发现张坚强。 "秦教授,强子呢!"我揉了揉疼痛的后脑勺,疑问道。 秦教授没回头,心不在焉的说了一句:"被那种规模的尸群围攻,恐怕凶多吉少。" 我一愣,起身快步走到秦教授身后,从后面拽住他的衣领子,猛地把他从地上拖起来。我还是第一次这么生气,冲他怒吼:"谁让你管我的!既然你能救得了我,为什么不把强子也救了!" 秦教授掰开我的手指,推了推眼镜,气定神闲道:"我不让你死,自然有我的道理。至于那个鲁莽的小子,说实话,他死了对我们百利无一害。" 我眼睛一眯,冷冷道:"说实话,我一直很尊敬您,但现在我发现,我看错你了。"说完,我转身就走。在我看来,秦教授跟老雕没有什么区别,都是为了一己私利罢了。 "次墓室近在眼前,难道你要放弃?" 就在前一秒,我去意已决?可是听到这话,我却猛地停下脚步。当我转身看向眼前的那扇石门时,我感觉心脏猛地跳动了一下。 这石门高两丈,宽一丈半,通体由汉白玉打造,两扇门各雕一条五爪飞龙,两个龙头相对,形成双龙戏珠之势。石门之上,挂着一个石匾,上书四个大字,天华宝盖。在石门之下,是一条细细的小水沟,由石门内蔓延出来,里面沉淀着一些黑色液体,由于年代久远,这些液体已经呈粘糊状。 我被石门的气派震得目瞪口呆,秦教授眼睛中带着浓浓的兴奋:"按照我的推算,先天八卦阵虽然变动了,但应该是顺时针转动,只要按照逆时针方向找到旁边的墓道,就可以通向次墓室,果不其然!" 见我沉默不语,秦教授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如果你走了,那你兄弟可就白死了,是跟我进去一探究竟,还是无疾而终,你自己选。" 说实话,我不相信张坚强就这么死了,可是一想到那潮海一般的尸群,我又心里没底气。短短的一条路,我竟然连续失去了甄甫玉和张坚强两个至亲的人,我不知道这究竟是大墓对我的惩罚,还是出马仙命里应有的劫难。 我低头看了一眼女工程师,问道:"她明明已经快撑不住了,你为什么要把她也带来?" 秦教授淡然一笑:"我有道无术,她有术无道,这次墓室必定危机重重,多一个人多一个帮手。" 我一愣:"难道你有办法让她醒过来?" 秦教授没回答我,而是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瓶子,里面装着清水,给女工程师灌下以后,短短几秒钟,她的脸色越发红润,竟然发出一声轻咳。在我不可置信的注视下,女工程师缓缓坐起身,揉了揉脑袋,茫然的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 "你你给她喝了什么?" 秦教授随手将空瓶扔到一边,笑道:"你记得我是怎么活下来的吗?" 我不假思索,脱口而出:"吃蛇虫?" 秦教授脸上的笑容越发浓郁:"呵呵,你也不想想,连脏东西都难以进出大墓,更何况蛇虫?就算是有,又怎么可能够我吃四十天?" 对啊!他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我无意间扫到他扔到地上的玻璃瓶,脑海中精光一闪,不可置信道:"难道,你是靠山心水井里的井水活下来的?刚才给她喝的也是?" "聪明!" ?? 第230章狼群 ?按照秦教授的说法,这山心水井,虽然身处阴墓之中。但却灵气不散,阴气不侵,而且里面蕴含大量矿物质和有机物,可以说是天然补品。就算是比起千年人参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至于他为什么一开始不救女工程师,我问了他好几遍,他也没说,我隐隐约约察觉,他们俩的关系绝不是搭档这么简单。 我挑肥拣瘦的把这一路上的经过说给女工程师听,她似乎兴趣不大,镇定的有些过了头。哪怕是刚醒来,身体还很虚弱。却仍旧把注意力全都集中到石门上。我越想越觉得奇怪,为什么秦教授明明有能力突破死循环,却没有带上她。为什么对她的感觉很冷淡? 我正琢磨的时候。秦教授也不知道碰了哪,石门突然发出一阵低沉的摩擦声。缓缓开启。刚开出一条缝的时候,一阵强烈的阴风夹杂着浓烈的恶臭从里面喷涌而出,熏得我一个踉跄。我往里一瞅,发现里面漆黑一片,居然没有尸灯。 秦教授虽然很激动,但却没有急着进去,因为墓室长时间封闭,里面的尸体腐烂肯定会产生很多有毒气体,必须等这些气体都散干净了才能进去。私吗刚血。 等待的时候,我的注意力放在门旁边的小水沟上。秦教授说,大墓里的每一砖每一瓦都有独特的用处,但这条小水沟有什么用,就连秦教授都说不上来。不过他敢肯定,水沟里面的黑色粘稠物,绝对是尸油。 别说是我,就算是个普通人,听到‘尸油’俩字,心里肯定也会往坏处想。 想起女眷墓室的粽子,我就有点发毛。次墓室里葬的肯定要比女眷身份显赫的多,万一也变成了粽子,那可比女粽子厉害多了。我扫了一眼女工程师,年纪轻轻,就算是真有些本事,面对大粽子,恐怕也不是对手。 正想着的时候,秦教授站起身,拍了拍我肩膀:"散的差不多了,进去吧。" 我瞄了一眼黑洞洞的墓室,艰难的咽了下口水:"里面黑灯瞎火,咱们就这么冒冒失失的进去,万一碰到个东西,咱们跑都跑不了。" 眼下最关键的是手里要有照明工具,可是我们来的时候只带了一个手电,就算刚才没被张坚强摔坏,这会儿肯定也没电了。墙上的尸灯拆不下,附近又没有什么可以烧的东西。在我有些犯愁的时候,女工程师走到墓门前,从口袋拿出一张黄符,在空中随意一抖,立刻自燃,紧接着往墓室里一扔。借着微弱的光亮,我发现墓室里的空间非常大,甚至一眼看不到头。 我赶紧让女工程师再扔一张符,结果她却跟我说用完了。 最后实在是没办法了,我和秦教授只能脱衣服,就连女工程师都脱了一件外套,用火点燃,充当临时火把。 在踏入墓室的一瞬间,我立刻感觉阴气环绕在身体周围,异常阴冷。为了照清楚墓室的样子,我们三个分三路,站在不同的角落,形成一个等边三角形,然后高举手中点燃的衣服。在火光的照耀下,墓室的阵容终于出现在眼前。 这墓室目测至少有四百平米,四周的墙壁上开凿出一个个圆拱形窟窿,每一个窟窿里面都站着一具身穿甲胄的尸体,因为年代太久,早已化成骷髅,身上落满了尘土和蜘蛛网,一看就知道是当年殉葬的士兵。 在墓室的正中央,是一个巨大的锥形石墩,这石墩底部面积越有三百平米,高六米多,像是一个青石做成的金字塔,重量至少在千吨以上。在石墩的周围,密密麻麻刻画了无数看不懂的符篆,而门外的黑水沟正是从金字塔下方蔓延出来的。 我眉头紧锁,问秦教授:"这座墓不是汉人陵墓吗?怎么会出现金字塔这种东西?" 秦教授眼睛盯着金字塔,轻声道:"这根本就不是什么金字塔,你还记得墓门上面的石匾刻的字吗?" "天华宝盖?" "没错!这个石墩其实就是棺材盖,棺材应该在地下。这么大的棺材,就连我也是生平第一次见。" 按照秦教授估算,这天华宝盖肯定是建墓之初,用滑轮和木架运过来以后,直接压在棺材上,用人力是绝不可能搬得动。不过这难不倒秦教授,他绕着天华宝盖转了一圈,时不时趴在地上用耳朵听下面的动静,片刻之后跟我说,这墓主人肯定不会想到有人能够到达这,所以只防高人,不防低手。所谓的低手,就是盗墓贼。 既然打不开天华宝盖,那索性直接打条地道挖进去。 我们三个人,除了我那把钝山刀之外,根本没有什么能挖的东西。没办法,三个人只能轮流开攻。一开始最让我们头疼的是坚硬的地板,这些地板全都是厚重的大理石,要不是因为年代久远,地壳运动把这些石板给崩断了,估计就算是把山刀磨没了也挖不开。等把地板掀开以后,下面的地质就变得松软起来,挖掘的速度还算比较快的。 不过挖到一半,我们用来照明的衣服就烧光了。 女工程师在墓室周围挖了数个碗口大的坑,从黑水沟里掘了点尸油灌进去,在每一个坑的边缘塞上一条布,用火点燃,简易的尸灯就做成了。 随着墓室一亮,挖掘的速度变快了许多。轮到我挖的时候,距离棺材已经非常近了,才挖了几下,就把棺材给捅开了。说是棺材,其实就是一个巨大的尸坑。 本来我们以为这里面埋着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结果一钻进去,我们就傻了眼。这尸坑的面积和天华宝盖差不多大,里面整整齐齐摆了八十一具尸体。虽然他们早已化成白骨,但跟他们同处一坑,我还是被惊得浑身冒冷汗。而且这坑非常矮,有些地方,我们不得不趴在这些尸体身上。 秦教授自打进了尸坑就没说过话,一直在研究这些尸体,女工程师则爬来爬去,寻找通往主墓室的暗道。我不敢乱动,一直躲在地道旁边,只要稍微有点动静,我就会立刻跑出去。 没一会儿,秦教授就像是疯魔了一样,嘴里一个劲儿的念叨:"怪不得!怪不得!原来如此!" 据秦教授说,这天华宝盖下面葬的尸体,从骨架上分辨,全都是汉人,而且他们穿的服侍差别极大,最早的可以追溯到战国时期,最近的则是清末。虽然他们年代不同,但却有一个共性,这些人全都是大官!就拿清末时期的那具尸体来说,他身上穿的是深蓝的的朝服,从胸前的补子来看,至少也是三品大员。 俗话说,一朝天子一朝臣,当朝代变更时,臣子的忠心就会瞬间消失,所以这大墓埋得绝不可能是帝王!而唯一不受朝代和岁月影响,却能让人忠心不改的,恐怕就只有‘宗教’二字了。 名门正派,讲究的是尘归尘,土归土,绝不可能兴师动众建造这种庞大的陵墓。所以必然是邪教,但纵观史书,汉人的历史中,没有哪个邪教是能够流传这么长时间的。 秦教授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越来越兴奋,几乎每一具尸体都要翻来覆去的检查。他发现,所有尸体的下面都有一块入殓布,这些入殓布以前肯定是白色,因为尸体腐烂导致黑乎乎的一片,上面隐隐约约写着一些符篆。 最让秦教授感觉惊奇的是,这些符篆大不相同,能认出来的有十几种,包括茅山符咒ウ佛家法令ウ出马仙巫咒,还有很多认不出来的派系。这些咒语的作用大不相同,有茅山的五鬼运财,也有佛家的甘脂雨露,还有出马仙的阴阳颠倒,全都是福绵子孙的吉咒。 我心里琢磨,这些大官之所以心甘情愿的建造陵墓,八成就是为了让子孙受到庇护。初衷是好的,但他们的子孙是有福了,我们这些人可就倒了大霉了。万物平衡,资源有限,你福我就衰,你霉我就吉。这完全是把我们大兴安岭人的福气,全都给借走了! 被这大山折腾了这么多年,我终于知道根源在哪了,气得我当场把一块入殓布撕得粉碎。 等我撕完了,秦教授才发现,急的冲我直喊:"你干什么呢!这些可都是文物!" 我心里冷笑,文物?别说是一块破入殓布,就算是金缕玉衣,我也照撕不误。在这一刻,我甚至很支持张艳直接把这大墓炸的渣子都不剩! 就在我忙着泄愤的时候,女工程师突然吆喝我俩:"找到了!" 我俩往女工程师的方向一看,发现她趴在尸坑的正中央,面前有一个四四方方的黑窟窿。等我俩走近了一瞧,发现这黑窟窿竟然是个地下走廊,铺满了石阶。 连天华宝盖都出来了,这次墓室肯定假不了,那次墓室之下必然就是主墓室!一想到这,秦教授就兴奋的浑身发抖,冲我使了个眼神,让我殿后,他先进。 等秦教授和女工程师都进了走廊,我准备跟进去的时候,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声音:"老赵,救我!" 第231章地下城 彙嬳?! 扲攁背对郀晌彃圹彙盧墓鞐,聯乷秘扲快農,厌晌笪扲輏軈忣呭睨。軈呭北稙稙姡丼。扲辻了乙晌写珓以帘親,斃夫盧搤以搤套,笪扲凮歂揁軈冥奤乨贓庩盧斕偺,郀墓鞐北凮歂咮贔。彡幛睼寽。 禅攺揫覢扲跗坋贓庩儆厀狚谈乮凐,呥嗾以扲乇喰嬳。笪扲择彃圹彙盧仨兜乣讗,禅攺揫盧讎汷窨剘去忴罰哯诛她:"辺屛圲陗汷罎纶,徠礽乮穐盧斕偺杣寚晰裈腬乿褜焽剓,写珓帘親。" 设晌乮镺,厌扲夞欚丼晌写騏人,屒篴逰蠯凮洦藧,丼乮晌腬乿褜悐焽屒肞焽剓盧。扲诊禅攺揫哯夐嶆穨幫儫乨变。扲儫晌坋屛圲醯霁輏以乣坫,泂厲珓彃圹彙,屒戰篴写变凮戝戝。纰柿屒坋扲铘写奊匭対皵盧乣矏閗。扲慼親腹腵嬳裈乣厉凓冪盧戨拰伬,伭套乣睨。柿煕晌彃圹彙!禢呴剹嶗。 亵腛松乨,跗坋坓乩,杪汷斃勸盧拒眣扲盧屬脜。覢亵泂欘,扲徠套乣嗿,剹觢佛戨戕亵,北裈亵獸盧揋彣,組揆眣亵赗眣坓溹以乣坫,铘剓奊匭対皵乨,畒仭乨霁奉麲,扲厉肞雳雳绅绅睨剓亵軈估蝔罊坋乣贔,琼琼厲拵。 "彙嬳,伃恭丫以?!" "剈辤朆!扲扲恶扲微乮伬,哏伃" 呏剓辺设,扲徠醯哌嘷乣乨,乣胂乮夞盧飧慼蕰底儋軈。扲贕組坋奊匭対皵乨霁捵写乣义屬浽,忣醯霁瀯乩屛泚,凮亭裵嬳乩戌乨乣圴幠朂,倹扳篣晰盧屛瀌。坋優英剙硗麲更,焄屧坋彃圹彙腛乩盧剚郀,扲慼親徠套乣閔,雝厴盧嗻乮辤汷。 亵軈乩盧蠀杮裈屛翇擶哏盧硗炡乮塉,肐臩乩杪夞冃奧哏疶,乮旎忣奵湴眣麲蠣。亵叼杏屬黅舑盧腛飩,欇斕去扳霱絈舑,噗啤絈盧厲麲,屒辽睟瑠邞幠溂蠣乾。裈屛瀌盧優仍焄剓,亵杏肞忣陗更盧覱葞軑。 恶優,辺晌屛去辤穨杣儛埨盧忢儥! "彙嬳,伃很写朆!贕組奧瑥盧设,讗乮对辻杪忴攲!"扲恆忴凑亵皗嗩。 彃圹彙泂杪勋,厯戨挡眣噗嶗哯齘嬳,呈粩乮湦逰:"扲肞閘剓伃盧仙吐,辻肞呏剓伃徠腬趐勋盧墓鞐,扲悐秘伃辿烚,厌乮瞆逰乙亣丫,魟伜礽嶍盧屒趲剓辺朆戝伃以。" 扲徠醯厫晌乣陖雝厴。亵朆戝扲,儕寽乮恉亵,嚃乙乎以屛殱盧仙,佹杏肞儫变寐仑農盧仙,屒催茈屛乣桔,儫朣嬳嬺,呭朣牕殮,弰仑仙欘纾以丨呭戮佹寐儕亵仙。聯乷,辺奄声醯屒扲亏冃义浘仙,亦嬻盧忍归瑥昙桚杏斃沶拴抱喿蠣盧杏肞。 亭亵盧禮禮估賯爚忢朆睨,斊嶑裈屛殱敘徠,屒篴扲珓坋杪蚤茌哯粌簐丼嶑纬攲乮以亵以。聯乷畋乮以她锜斕閗,亵屒佹个斃厮頝盧呲扲戲朆,擶彣扲盧嗪哺。户乨亵?扲勽乮剓,朣以亵?扲暗勽乮剓。 屒坋扲阔儆纾杸盧斕偺,剹戮辻属勸儨剕盧彃圹彙,竢煕厲犡乣艏呲奊匭対皵醯霁凑以辸变。組揆眣扲屒呏剓乣陖戰旴墓,扲乮瞆逰醯霁厲畼以亣丫,剹觢辸变睨,彃圹彙屒亭奊匭対皵乨霁盧竼竜醯偱颽以写朆,醮醮盧搷坋坓乩。 辻泂笪扲彧晭瘞晌恭丫嚽仨,夐嶆穨幫屒亭奊匭対皵乨霁铘以写朆,厐戨佛皗,揯徠松乩,乣厀哏彣嶅戨颼捤,畋鳿蠣坋揯徠出写‘励亇,奄履凸剓欇’,定眣彃圹彙屒皵以辤变。 扲乮瞆逰辺筅哱杪亣丫攫柿,乤乣晌揯徠隔扵聦騒鬷哱,厌了乣揯择彃圹彙盧鬡鬧邞戰攀。扲贕組抅伬多,凑多奄嗩:"剈朣亵,亵晌扲儧彼!" 夐嶆穨幫矆以扲乣睟,凔凔逰:"亵厯睟儦蠣,胯胪傖砏,閘剓仙吐屒厲犡,乣睨屒瞆逰晌屛殱敘徠,乮朣亵厉佹去扳礛寐!" 辺扲邞憡,厌诊扲睟眢眢盧睨眣夞儧彼裈朣,扲勽乮剓!聯乷,睨剓夐嶆穨幫,扲徠醯竢煕匤贔乣乾幯杸,嚃乙荦尒逰墈侍烟剓乣对壠甯,伜写陗限飃偱,屒篴晌屛殱敘徠丼肞奼攲忴嚽朆。 弰扲掳贔辺荏朆盧斕偺,夐嶆穨幫殈乮狚谈盧沟以扲乣皥凔汗。悐觢伜畋陗限飃偱,徦領逰杌厯侍,了逰尽吞,了杌騒沶,厉觢背勉勸侍蠯,剓以儈举匢峢戮杪厌肞旞尶写朆。催夐嶆穨幫辺禮厉侍杌乮侍逰盧,遹幛邞快瞎吞。坋辺烚乩,偱晌趼扲亏写騏人捙皛佟。 欀狌慢盧斕偺,禅攺揫丼亭奊匭対皵乨霁铘以写朆,抮以抮軈乩盧坼,讗晌乘声寇盧奄開戰乮彣。笪睨剓屛殱敘徠盧彃圹彙斕,亵慀以乣乨,煕呭趼夐嶆穨幫乣桔,柢勸觢氡窨剘朣以彃圹彙。 扲乮呯慬,禅攺揫髡扲姤仙丨亢,厮欀扲戰对乘慬以,畎篂晌唆亢,悐弰眣扲盧霁朣彃圹彙晌乮厌肞盧。 禅攺揫厚以厀汷:"乮朣亵,笪佹亵弘延屛去,佹乣皗罃眣扲亏,皗剓择扲亏儋邞寐欘。" "扲杏朆丼泂戰篴浘眣写变,欘坋夞儧彼戨醯,夞辤裈郉爊彧欘。" 扲择设邞讗剓辺亞乩以,禅攺揫哯夐嶆穨幫厉肞姆匬。杈以,禅攺揫趼扲讗,珓坋阇以陗限飃偱丨奵,啌乣肞奼攲彃圹彙盧怳恶屒厉杪尒徠汗件醯盧件汗以。乣呏辺设,扲泂杪匩烚狚谈,輏軈屒觢变尒徠汗件。 禅攺揫贕組择扲抅伬,閍以扲乪义閍飻,乣晌扲恭丫稜辤儫奊儈包陖,仯晌郀奄糞嬳趼尒徠汗件坋乣贔,磓覢寠扲讆恭丫勽。杣呭乣义閍飻晌,屒篴晌攲以彃圹彙,厫杪亣丫畋?奄寕肞乮肞浘眣写变辻晌义杉瞆攓吁。 辺事閍飻辻睼择扲纺閍偱以。 捪禅攺揫盧慬恾,儫择彃圹彙敝坋辺,亵剹戮呠以夐嶆穨幫乣揯,乣斕匩佹釱乮辤朆。聯乷亵嶑纬屛殱敘徠以,屒篴晌杪腬乿褜丼乮佹定亵慼儗跀。扲亏跢眣辺义勼奈,儫择乘声寇盧開戰彣,晌欘晌畼剓斕偺屒杪对诙以。 扲官恾坋瑥,丼屒乮凮瞈悦,趼眣禅攺揫铘辸奊匭対皵。 膉戰辸儆声寇,扲盧徠屒乣皗惏眣,雬俜乣桔乿褜邞肞悩忴扲皍矉厀吥,伥刮霁覢剓盧乿褜趼乘声寇盧奄開皛殷,篣皗晌屬嶈覢奄嶈。辺声開蘞煕乮奄,伥北遹估潥麲,蠋霁霽幛優溲,穮忍磓剓烚優屒去忴閉仍霽冂。斢迚盧声壺剺含珓写涒麧舑,畋戨捤套攑攑,尦煕厲乮写匩烚墓咮。 禅攺揫讗,辺声開晌畒瀈尒瞐戰遃,圹嚙彡幛,屒篴晌畋烛茌烛丼杉徦烛盧彣。斢迚盧麧舑瞐壺丼嶍乮剓咉变,恘丨畋蚍勸晌纾定戰乮彣盧。聯乷辺乘声寇膉戰屢乩,屒泂悐辤彣呌,戣了辽彣声開盧杙儐邞泂杪,讗寠晌声寇,偱乮姡讗晌乣义圹乮厌搄盧瞐皱。 庙遃辺廄奄声盧嶆千,斃诙晌辿覢辻晌昙唥,邞纾乮晌昍遹仙肞奼皛殷盧。刮霁盧陖沶哯郉爊畋朆陘捂皴声赟哯昍遹仙,肞奼剓违辺醯盧徦煕晌逰蠯骻涒丨仙,伥屒篴晌逰蠯凮骻,丼纾戰乮彣辺戤瞐開。 屒坋辺栀,乣陖靤聐歑耨盧‘輓雥’墓戰硗以声寇盧审霺,組揆眣,攗义声寇邞坋飇拵,乩旚盧頕梹旎袡写夞冃朂罾雺,尒乎泺瞐亭辺仸罾雺忣乨溲葞,杏朆屒晬更盧声寇窨剘去忴屻炼溹溹。 "乮夞!彃舐郀婻亏彣妨烛尒以!" 泂悐剓乪奊斕閗辤忴辺丫很,睨眣乮旎乨葞盧泺瞐,扲徠悩胪趐盧伭呟乣墓。呲朆穐醮盧禅攺揫丼彣妨愯以,亵徠醯丼晭瘞,烛茌厌殷郉爊只寐忴她,裈郉爊乩軈,夞欚辻肞葞义屛駵,笪尒乣堯,郀厌睼晌欘斃萏軈丨坓以。 牥烛墓乣辽咮以乪歂,辺匠帗厇声杏朆屒腥归,声逰窨剘屒去以弁,辻杪夞冃圴嶋奄盧瞐朜亭声逰乩霁硛乨朆,墓鞐悩奊勋坓。屒坋扲亏了乙欘对以盧斕偺,牥烛墓北竢煕扸煕聯欁,笪以匩奊丼泂坋咮贔。 隔篂厴漍?彃舐乗斕敚去乘慬?辻晌奄声恋瀖亭乎伿礼?厌肞恄快她,伥辺义斕偺扲亏厌泂斕閗徠恾辺仸仨。嚃乙坋剹戮盧牥烛乎,乘声寇盧壺估厲畼輘廅去弁,蘞煕快輘忍,伥定仭庙笲朆讗北晌膗吞盧。圹乮厌搄盧瀈尒瞐声開蘞煕泂杪偱乨,伥北彣妨忣醯冚阔,哯開栥丨閗弁扳乣朂厌了堽辸戨捤套盧罾雺。 捪瑥朆讗,锜帗屢閎盧声寇,屒篴晌泂杪屛汷,丼廷讆儦溂脳杞吐,厌晌扲冲眣齘嬳乣閘,北閘乮剓匩烚彡吐。 禅攺揫丼厲珓以声開写珓偝旿,腛乩幠溂嗿舑,丼頝乮忴遠吞以,贕組诊扲哯夐嶆穨幫乣贔畋勸揋声開。厌悿,辺声開寽坋晌奉醮以,咉恶晌写珓以偝旿,扲亏亮斄揋乮勋。悦恆丨乨,禅攺揫钇聯贓阊,趲剓声逰圮堯盧伮缍,畋扲盧尒剣彣妨捵声逰乩旚盧坼,攦慬诊声逰圮堯,悐皗揆殢以声寇阧農盧庙笲纰柧。 乣彣妨扲辻捙抦徠盧,厌聠蘲剓夐嶆穨幫坋斢迚,軈乙坼杋买乹盧多邞乮讗设,郀辺丫帑背对晌霃豒盧。 禅攺揫乙以乣竆乘声寇盧稕窼,丼篴晌谢写变以,珊以吞盧捵,泂乣佹兜,乇圴瞐朜屒亭声逰乩霁揪以乨朆。厴乩旚尒估盧叨辈,声逰弁狕去忴暗勃戎暑,声開盧偝旿覱廅丼雬丨去奄。 第232章城主府 ?我们身后的墓道,被黑压压的一大片尸体挤满,这些尸体穿的衣服样式五花八门。有古代的服装,也有现代的衣服,大多都是这些年死掉的调查员。不知道为什么,隔了这么长时间。他们的尸体居然没有烂光,碎肉合着绿脓挂在身上,胸骨ろ头盖骨全都露在外面。由于筋肉腐坏的太严重,他们甚至连脚都抬不起来,只能拖着脚走。 据我所知,烂成这种程度的尸体是没办法尸变的,但这大墓实在是太阴邪了,浓郁的阴气愣是把它们给催变了。我甚至都判断不出他们是什么。山跳?行尸?僵尸?都不是!恐怕只是一群会动的尸体罢了。 我伸手猛拍张坚强的肩膀:"强子,快!快跑!" "咋的了?" "你瞧瞧身后!"我扯着嗓子大吼。等张坚强扭头看到身后的尸群后,先是一愣。紧接着把女工程师往肩上一扛,拽着我的手。撒腿就跑。一边跑一边冲我大喊:"老赵,这些山跳子是从哪冒出来的?" "哪特么是山跳,你没看他们都快烂透了!我估计,八成是阴气附身,一群没脑子,只会害人的牲口罢了!" 这些尸体的行动速度很慢,我俩沿着墓道往前冲,很快就把他们甩掉了。可是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张坚强就伸手一指前面,惊愕道:"老赵,是死胡同!" "什么?!"我一惊,往前一瞧,在我们前面不足二十米远的地方,竟然凭空出现一面墙,将整个墓道完全封死。 等跑进了一瞧,这才发现,不是墙,而是汉白玉做成的大门,上面刻画着九只锦鸡,精妙异常。我用手推了两下,推不开,而且感觉这门很厚实,想要从外面用刀砍开几乎是不可能的。 正犯愁的时候,张坚强盯着石门,疑惑道:"这大墓是怎么回事?墙上不刻龙虎貔貅啥的,怎么刻着鸡?" 我跟他解释,鸡在近代不吃香了,但在过去,地位可是相当高的,如果出土的文物上面有鸡的图案,那可值老鼻子钱了。 就在这档口,身后沉重拖拉的脚步声又传了过来,不用说,肯定是那群尸体追过来了。前面有石门,后面有尸群,进退两难,我跟张坚强急的团团转。最后实在是没办法了,张坚强把女工程师往墙角一放,从腰上拔出山刀,冲我吆喝道:"娘的,干他们一票,死,老子也要拉几个垫背的!" 但凡是有一点办法,我都不会让张坚强这么干。或许那些尸体的威胁性很小,但架不住数量太多,张坚强总有力竭的时候,就算不被咬死,刮蹭一下感染了,那也是致命的。 我本打算跟他一起拼一把,结果张坚强一把按住我,紧锁着眉头:"老赵,你现在连站都站不稳,快拉倒吧,等会儿要是我不行了,你给我个痛快就行。" 说话间,乌压压的尸体追上来了。壮士临行还有被壮行酒,张坚强却连我跟他说个离别话的机会都没给,拎着刀就冲了上去。 他这把刀,是老毛子造的,又快又重,一刀下去,筋断骨折,能直接把那些烂尸体一分为二。而且大兴安岭的汉子从小就敢斗野兽,手上都是有两把刷子的,一眨眼功夫,七八个烂尸就被张坚强砍翻。 可尸体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很快就把张坚强给埋了。 我低头瞅了瞅女工程师,心想,连我都快要死了,你先走一步也没啥。赶紧把黄符和铜钱摘下,恢复了点力气后,正准备往上冲的时候,突然,我身后的石门发出一阵沉闷的响声,竟然缓缓打开了。 还没等我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咦?你怎么在这?" 我往里一看,发现秦教授就站在门的另一边,正用匪夷所思的眼神看着我。 原来,我们被那脏东西骗走以后,这墓道的卦位就发生了变化,原本是通向次墓室的墓道,受卦位影响,竟与我们这条墓道连接上了。在我们出马仙,称这种墓为活墓,意思是,墓室的位置在阵法的影响下是不固定的。 秦教授的视线在我身上停留了片刻就转而投向了不远处的尸群,一眼就瞧出这是受阴气污染的尸体,赶紧让我到他那边。 我没有动,心里暗恨,要是这石门在早开几秒钟,张坚强也就不用跟尸群玩命了。 我扭头瞧了瞧早已经被尸群淹没的张坚强,在短暂的迟疑之后,将女工程师推到石门的另一边,拎着刀向尸群冲去。我知道这种行为根本不是讲义气,而是犯傻找死,但我就是一个活在当下,只看眼前的小人物而已。如果连自己的铁哥们儿都救不了,还救个屁的其他人。 见我冲向尸群,秦教授急的直喊:"你疯了,快回来!" 我没搭理他,一刀砍在一具行尸的脊梁上,我的刀钝,再加上刚才帮女工程师延命,虚弱得很,这一刀下去,竟然直接镶嵌进了行尸的骨头里,抽了好几下都没把刀抽出来,倒是引起周围行尸的注意,嘴里发出呜呜声,开始往我身边聚集。 我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正准备玩命,突然,我感觉后脑勺被人阴了一下,只觉得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觉。不知道过了多久,等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在即身处一个巨大的墓门前,秦教授正蹲在地上仔细观察墓门,女工程师静静地躺在我旁边。我四处扫视了半天,没有发现尸群,更没有发现张坚强。 "秦教授,强子呢!"我揉了揉疼痛的后脑勺,疑问道。 秦教授没回头,心不在焉的说了一句:"被那种规模的尸群围攻,恐怕凶多吉少。" 我一愣,起身快步走到秦教授身后,从后面拽住他的衣领子,猛地把他从地上拖起来。我还是第一次这么生气,冲他怒吼:"谁让你管我的!既然你能救得了我,为什么不把强子也救了!" 秦教授掰开我的手指,推了推眼镜,气定神闲道:"我不让你死,自然有我的道理。至于那个鲁莽的小子,说实话,他死了对我们百利无一害。" 我眼睛一眯,冷冷道:"说实话,我一直很尊敬您,但现在我发现,我看错你了。"说完,我转身就走。在我看来,秦教授跟老雕没有什么区别,都是为了一己私利罢了。 "次墓室近在眼前,难道你要放弃?" 就在前一秒,我去意已决?可是听到这话,我却猛地停下脚步。当我转身看向眼前的那扇石门时,我感觉心脏猛地跳动了一下。 这石门高两丈,宽一丈半,通体由汉白玉打造,两扇门各雕一条五爪飞龙,两个龙头相对,形成双龙戏珠之势。石门之上,挂着一个石匾,上书四个大字,天华宝盖。在石门之下,是一条细细的小水沟,由石门内蔓延出来,里面沉淀着一些黑色液体,由于年代久远,这些液体已经呈粘糊状。 我被石门的气派震得目瞪口呆,秦教授眼睛中带着浓浓的兴奋:"按照我的推算,先天八卦阵虽然变动了,但应该是顺时针转动,只要按照逆时针方向找到旁边的墓道,就可以通向次墓室,果不其然!" 见我沉默不语,秦教授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如果你走了,那你兄弟可就白死了,是跟我进去一探究竟,还是无疾而终,你自己选。" 说实话,我不相信张坚强就这么死了,可是一想到那潮海一般的尸群,我又心里没底气。短短的一条路,我竟然连续失去了甄甫玉和张坚强两个至亲的人,我不知道这究竟是大墓对我的惩罚,还是出马仙命里应有的劫难。 我低头看了一眼女工程师,问道:"她明明已经快撑不住了,你为什么要把她也带来?" 秦教授淡然一笑:"我有道无术,她有术无道,这次墓室必定危机重重,多一个人多一个帮手。" 我一愣:"难道你有办法让她醒过来?" 秦教授没回答我,而是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瓶子,里面装着清水,给女工程师灌下以后,短短几秒钟,她的脸色越发红润,竟然发出一声轻咳。在我不可置信的注视下,女工程师缓缓坐起身,揉了揉脑袋,茫然的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 "你你给她喝了什么?"私记台扛。 秦教授随手将空瓶扔到一边,笑道:"你记得我是怎么活下来的吗?" 我不假思索,脱口而出:"吃蛇虫?" 秦教授脸上的笑容越发浓郁:"呵呵,你也不想想,连脏东西都难以进出大墓,更何况蛇虫?就算是有,又怎么可能够我吃四十天?" 对啊!他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我无意间扫到他扔到地上的玻璃瓶,脑海中精光一闪,不可置信道:"难道,你是靠山心水井里的井水活下来的?刚才给她喝的也是?" "聪明!" 第233章干尸 ?后山崩塌没过多久,我就听说张坚强他爹酒后骑摩托从山崖翻下去摔死了,我没能去参加葬礼。因为那段时间我一直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医生说我很幸运,山体崩塌的时候,两块巨石形成一个夹角,正好把我给扣住了。但我的左腿却被石头砸中。没有个百八十天甭想下床走路。 这段时间,我每天干的最多的事就是守着病房的吊挂电视,锁定市电视台,希望能看到后山的新闻。但这件事却石沉大海,没有半点涟漪,平静的有些吓人。偶尔听小护士聊起后山的事,只是说挖出很多骸骨,可能是抗战时期日本鬼子做的孽。至于大墓的事儿,连听说都没听说。 旁边床铺的老大爷,似乎是个有阅历的人。闲着没事儿跟我闲聊,煞有其事的说他表舅是我们村的谁谁谁。小的时候去我们村玩,被山跳子给堵了,还好他表舅拿着猎枪及时赶到,才把那山跳子给吓跑。这回后山的事儿之所以不报道,八成是上面施压,害怕闹成热点新闻。 其实这话还是有一定道理的,毕竟怪力乱神这种事儿,往小了说是乡间迷信,往大了说那可是颠倒核心价值观,阻碍社会和谐发展,退回去几十年是要带着高帽子游街的。 扒拉扒拉手指头,我在医院呆了将近两个月,出院那天,张坚强骑着他那辆除了喇叭不响哪都响的摩托车来接的我。这小子也不知道从哪淘换了个墨镜,整天带着,医生说他得了厌光症,要我说,就是体内的尸毒没散干净。 一回到村子,我就觉得不太对劲,整个村子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动静,荒草都快把村子给没了。村长家的歪嘴狗冷不丁从草里窜出来,眼睛通红,嘴里往外淌白沫,一看就是疯了。张嘴要咬我腿,被张坚强一脚丫子踹飞,夹着尾巴钻进草里不见了。 短短两个月,村子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张坚强说,自打后山被炸平,村子里就没消停过,庄稼种不活,牲口养不活,最后实在是没辙了,村里剩下的人就都搬了,现在彻底封门绝户了。 我俩走到后山入口,往里一瞧,整座后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被炸成了平地。我来回溜达一圈,很快就看到干涸的山心水井。我们村之所以变成死地,很有可能和山心水井有关。而且我敢断言,山心不是毁了,而是位置变了,否则的话受牵连的肯定不止我们一个村。 我早就知道我们村会是这样的下场,也没什么值得留恋的了。我俩一合计,反正家里也没老人了,不如直接离开大兴安岭,趁着年轻去大城市闯一闯。临走之前,我去白皮山挖出张大爷留给我的三十张银票,当天晚上就坐上了去哈市的长途汽车。 第二天早上到了车站,我给秦教授打了个电话,没多长时间他就开着一辆黑色大众来接我们。我跟张坚强以前拿坐过这种车,就像刘姥姥逛大观园一样,这瞅瞅,那看看,土包子本色显露无疑。 "老头,没看出来,你还挺有钱,这车得十多万吧?"张坚强用手摸着真皮座椅,眼神里说不出的羡慕。 虽说他俩以前不对付,但经过这次生死磨难,关系拉进了不少。秦教授轻笑一声:"这车在哈市不算什么,只要你俩肯干,想买个车还不容易。" 我一边透过窗户观察繁华的都市景色,一边打趣道:"瞧你这意思,你是想给我们俩介绍个活儿干干?" 秦教授笑了笑,岔开话题:"甄甫玉呢?你把她也带来了?" 我伸手一指副驾驶:"她就坐在你旁边,她既是我的野仙,又是我的老婆,想不带她也不行啊。" "呵呵,哈市别的不多,就是美女多,本还打算给你介绍个对象呢。"秦教授也是开个玩笑,结果刚说完,原本平稳行驶的轿车猛地一个打滑,差点撞在马路牙子上,吓得秦教授赶紧跟甄甫玉道歉。 我心想,连张坚强这个愣头青都不敢当我面开这种玩笑,你开不是找死么。没死在大墓里,反而死在一句玩笑话上,这得多憋屈。 因为张坚强吵着肚子饿,我们先去吃了碗面,末了,秦教授带我们去租了一间两室一厅的套房。我俩兜里没现钱,还是秦教授给垫付的。趁着天还没黑,我跟张坚强打了个车去最近的古董行,打算先把银票卖了,否则兜里没钱走起路来都直不起腰杆子。 景韵古董行在附近算是比较有名的,老板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姓吴,绰号叫霸爷。这人眼睛很毒,而且很懂门道,对西装革履的成功人士不感兴趣,反倒是我俩土包子一进门,他就笑脸相迎,又是沏茶又是倒水,热情的不得了。 张坚强说话向来直,直接来了一句:"霸爷,怎么着,你以前是靠捡漏发的家?要不咋专对我俩感兴趣?" 霸爷人如其名,相当的豪爽,听了张坚强的话非但不生气,反而跟我俩说,他之所以能有这么大的家业,凭的全是这两颗眼珠子。就算是刚出土的毛玉,他都能看出芯儿是什么色的,说的相当邪乎。 等我拿出三十张银票,霸爷的眼睛直放光,只扫了一眼就问我想要什么价。 做生意,谁先开口出价谁就输了,往高了说,人家嫌你黑,往低了说,人家又嫌你外行,总之是里外不是人。因此我没急着开价,想跟他打打太极。结果这霸爷也是个实诚人,伸手一指将近四百平米的店面:"小哥,实话跟你说,我这家业可不是坑蒙拐骗赚来的,就算是偶尔捡个漏,那也是你情我愿。我跟你交个底,这些银票虽然保存的很好,但真不值什么钱。" 我也不急,喝了口茶,问他:"不值钱是值多少钱?" 霸爷伸出三个手指头,张坚强把嘴一撇:"咋的?当我们沟里的人好糊弄啊?就算是在山上打只白狐狸,扒了皮子也不止三千啊。" 说实话,我心里也有点没底气,要是这些银票真这么不值钱,那我和张坚强以后在哈市的日子可就难过了。我紧瞅着霸爷,他也瞅着我,可能是见我眼神儿比较坚决,误以为我懂行,霸爷这才交了底,说每张三千。 统共卖了九万块钱,我估摸着霸爷一转手,卖九十万都不止。可这行就是这样,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没什么好纠结的。收了钱,临走的时候,我无意间扫了一眼收银台,发现最显眼的位置摆着一个水晶盒,里面放着一只红彤彤的绣花鞋。 我随口问了一句:"见过摆金蟾貔貅招财猫的,你摆个鞋还是单只,算是什么说法?" 霸爷呵呵一笑:"这只鞋可大有来历,不过今天实在是太忙,没空跟你们说。" 张坚强把嘴一撇,不服气道:"你说你实诚,我可半点看不出来,光瞧你故弄玄虚了。就这鞋,再邪乎还能有我们白皮山邪乎?" 一听到‘白皮山’三个字,霸爷的态度立刻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也不忙他的生意了,拉着我俩坐下,问东问西,像是对白皮山很感兴趣。倒也是,白皮山守着那个大墓,古董珍宝何其之多,但凡是这个圈子里的人,或多或少都知道白皮山的大名。 而且霸爷似乎人脉很广,连这次炸山开墓的事儿都知道一些。按照他的说法,哈市文物局用大单挂汽车,整整拉了七十车,才把墓里的东西拉完,为此,还特别建了个仓库,估摸着那些东西全存在里面。电视台之所以不报道,是因为这些年死的人太多了,只想尽快解决,避免横生枝节。私记台亡。 当聊起那只绣花鞋的时候,霸爷脸上浮现出一抹看不懂的笑容,说他发家的本钱全靠那只绣花鞋。 这事儿说来也奇,他进这行很早,那个时候穷,就跟着一些老鸟,揣着仨瓜俩枣,在黑市摆地摊,专收一些小玩意倒卖。有一天,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头,抱着个蓝皮包袱,神秘兮兮的找到他,说是要卖古董,拿出来一看,是一只右脚的绣花鞋,年代应该是清初时期的。 那个时代,可不是人人都能裹小脚,但凡是裹的都非富即贵。这绣花鞋只有巴掌大,做工非常精细,一看就知道是大户人家的千金穿的。不过因为只有单只,所以霸爷只给了那老头六块钱。 第二天,老头又来了,拿的还是绣花鞋,跟昨天卖的那个竟然是一对儿。霸爷当时觉得奇怪,明明能卖高价,怎么非得拆开卖? 一开始老头不愿意说,不过架不住霸爷拿钱诱惑他,最后竟然说是从殡仪馆里偷出来的。 听到这,我心里一阵犯嘀咕,问霸爷:"殡仪馆里怎么会有前清时期的文物?那老头不是熊你吧?" 霸爷摆摆手:"你先别着急,听我慢慢跟你说。" 第234章女尸 ?这殡仪馆建在市郊,位置相当偏僻,一到了晚上就静的渗人。可不知道为什么。离远了看,里面像是亮着灯,只要一走近,灯就灭了。据说。这地方以前是个古宅,不过因为传言闹鬼,所以一直荒废着,后来改革开放,打击一切牛鬼蛇神,就用推土机给平了,殡仪馆正好建在古宅之上。里面亮的灯,其实根本就不是殡仪馆的灯。而是古宅里的蜡烛。 当时赶上年轻,天不怕地不怕,霸爷也没当回事儿。跟着老头顺着墙翻了进去。一进院,霸爷就听见里面有人说话。是个姑娘,说是自己鞋丢了,没一会儿,就瞧见两个小丫头片子提着灯笼,四处溜达找鞋,然后一眨眼又不见了。 霸爷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正准备继续往里走的时候,却突然感觉有人从后面拉住他的手,扭头一看,发现刚才找鞋的两个小丫头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他后面去了。他想要跑,但手却被抓住,根本跑不掉。 那小姐打扮的丫头问霸爷:"你看见我的鞋了吗?" 霸爷心里一虚,就把老头偷鞋的事儿给说了出来。本来他还以为自己死定了,可是那小姐非但不生气,反而咯咯咯的笑个不停,转眼就把他给放了。霸爷回家越想越不对,第二天一大早就托人去找那个卖鞋的老头,结果发现,十里八乡根本就没有这号人。霸爷找了个懂行的人一问才知道,这老头根本就不是卖鞋,而是给自己孙女招亲。 听到这,我感觉莫名的熟悉,因为我也是结的阴亲,就问他:"后来呢?" 霸爷咧嘴一笑:"我当时觉得晦气,就把那双绣花鞋给扔了,但自打那以后,我时运变得特别旺,做生意顺风顺水,就连我当时一直暗恋的女同学都回过头来找我。后来我去找那双鞋,但只找到了一只。" 我当时没说什么,离开以后,张坚强羡慕的不行,一个劲儿的在我耳边说,自己咋碰不上这种好事。 我心里一阵冷笑,问张坚强:"你瞧霸爷的脸色怎么样?" 张坚强想了一下,回答:"看着春风满面,但却病怏怏的。" "这就对了!别看他时运旺,那只是暂时的,以后有他受的!我跟甄甫玉成亲的时候,张大爷可是做了法事的,算是领了证。他呢?他那根本就不叫阴亲,而是被鬼缠身,只是不自觉罢了。我俩八字相生,又磨合了十几年,还继承了张大爷的衣钵,就这,我都被妨的霉运缠身,谁挨着我谁不得好死。我估摸着用不了多久,殡仪馆里那一家老小,肯定都在霸爷家里呢,用不了多久,他就得倒血霉!" 张坚强搓着下巴,嘀咕道:"你说谁挨着你谁倒霉,那我咋没事儿?" 其实这事儿说起来我都觉得不可思议,就张坚强这副土包子样,偏偏命格极硬,上辈子肯定是积了大德了,这辈子才吉星高照。不过这话我从来没在他面前提起过,主要是怕他仗着自己时运高,作死。俗话说淹死的都是会水的,不会水的人从来不会去河边溜达。 初来大城市,我俩都挺兴奋的,再加上兜里有了点钱,玩到很晚才回家。结果一开家门,我和张坚强都愣住了,因为客厅坐着一个人,这人我还认识,竟然是差点把我们炸死的张艳! "你是怎么进来的?" 张艳可能是干惯了这种事儿,脸色十分平静,还挂着淡淡的笑意:"现在开锁公司遍地都是,随便打个电话,我不就进来了吗?倒是派出所备案那边比较难搞。" 我眉头紧锁:"后山已经炸没了,你还来找我们干什么?" 张艳站起身伸了个懒腰,一边绕着客厅溜达,一边心不在焉的说道:"你不是说让秦教授给你介绍个活儿干干嘛?" 我先是一愣,随即释然,她本来就是和秦教授一路的,而且地位很有可能比秦教授高得多,秦教授把我们来哈市的消息告诉她也算是理所当然。而且我敢肯定,她来找我们准没安好心。 张坚强一直压着火,要不是我拦着他,他早上去大耳瓜子抽张艳了。这也怨不得他,毕竟差点被活埋了,这事儿放在谁身上,心里都得火燎燎的。动不了手,张坚强就在嘴上下功夫:"败家娘们,赶紧滚犊子,以后别让我看见你,不然见你一次干你一次!"私记台技。 张艳是个非常有城府的女人,她想要摆平张坚强,也就是一个电话的事儿。但她却没有这么干,甚至根本懒得跟张坚强一般见识,扭头看着我,笑盈盈道:"说实话,你们没死在大墓里,我很意外。" "那照你这意思,我们就不该活着呗?" "倒也不是。"张艳走到窗边,看着夜景:"我不懂奇门遁甲,阴阳风水,但我却懂得知人善用。" 我不可思议道:"你难不成真的要给我介绍工作?" "没错。" "去文物局上班?" 张艳转身看着我的眼睛,脸上挂着高深莫测的笑容:"你难道不想找一份更有挑战性的工作吗?身为出马仙,去文物局上班,未免太大材小用了吧。"说着话,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打印纸递到我面前。 我看了一眼,心头一震,因为这是肉瘤的照片。我一直就怀疑肉瘤是被她给拿走了,果不其然。在我的追问下,我得知,她一开始并不知道肉瘤的价值,只以为是普通的文物,就一起放到文物局里了。等秦教授出院,才知道这肉瘤的重要,可是她去文物局找的时候,却怎么也找不到,调出监控来一看,发现竟然有人潜入文物局把肉瘤给偷了。 当她拿出监控图片,我看到上面那个人时,愣了半天才回过神来,不可置信道:"女工程师?!" 张艳柔然一笑:"你果然认识她,据我的调查,她的名字叫刘芸,是留过学的高材生。" 按照张艳的说法,施工队不光从地下挖出我们,还挖出刘芸?老雕和虎头。除了老雕死了之外,其他俩人没什么大碍,只做了一些必要的询问就把她们给放了。肉瘤被偷以后,她立刻就想起刘芸,把刘芸的人脉和家庭住址都差了个透,不过带着警察去找的时候却早已人去楼空。 张艳怀疑,刘芸肯定会去找那四条邪龙脉,如果不阻止她的话,必然会冒出第二个后山大墓,事情闹大了对谁都没好处。 说实话,我不想多管闲事,天底下能人异士海了去了,随便抓一把都比我赵文军有能耐,我就是一个不知道啥时候就会嗝屁的小小出马仙,肩膀上实在是扛不起太大的责任。但张艳说了一句话,却让我记忆犹新。 "你是想像狗一样活着,还是像张玉修一样,被人记住?" 不得不说,张艳在煽动人心这方面很有一套。自打当上出马仙,我这条命就是活一天赚一天,说实话,我不想把有限的生命浪费在吃喝拉撒这种琐事上。就像张大爷以前跟我说的那句话:"有些屎盆子总得有人扛。" 第二天早上,我和张坚强就去找张艳,但接待我们的却不是张艳,而是秦教授。一开始这老家伙还有点过意不去,又是道歉,又是赔不是的,这么大岁数了,我也懒得跟他一般见识,赶紧切入正题。 "那个铜钱你带了吗?"秦教授问我。 我点点头,掏出铜钱塞到他手里。这铜钱就是当初我跟刘芸连命时用的那个,我这人念旧,不爱扔东西,所以一直带着。 秦教授也不知道从哪捣鼓了个罗盘,把铜钱放在上面,用红线绑在一起。没一会儿,就见罗盘上的指针开始缓缓转动,最后停在北方。 我们开着车,按照罗盘的指示,先是跑到郊区,穿过一片玉米地,最后到达一片大豆田。在大豆田和马路之间有一个一米多高的水泥管道,直通地下。秦教授断言,刘芸肯定在里面,罗盘的指示时不会差的。 张坚强撇了撇嘴,哼道:"这娘们躲哪不好,非躲到下水道里,真应了那句话,女人心海底针。" 我说:"她偷了文物局的东西,警察到处抓她,不躲严实点怎么行。" 秦教授年纪大了,没让他进去。我和张坚强拿着手电?山刀?蛇药往里走。一进去,我俩就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当时也没当回事儿,下水道里有怪味最正常不过了。可是走了没几步,我就发现地上有一层白乎乎的东西,一直蔓延到下水道深处。我捏起来一点凑到鼻子上一闻,竟然是石灰。 下水道里怎么会有石灰?我立刻觉得不对劲,赶紧让张坚强停下,蹲下扒拉石灰,惊讶的发现,石灰下面竟然还有一层黑土! "不好!是雪花盖顶!快出去!"我低喝一声,拉着张坚强就跑了出去。 守在外面的秦教授一听下水道里有雪花盖顶,脸色立刻一沉,给张艳打电话,让张艳派人来。 第235章特殊部队 y}}}}}老家伙虽然无论如何都不肯教我法咒,但临走的时候,除了给我一葫芦蛇药之外。还给了我一个巴掌大的小木头盒,里面装着一枚乳白色的蛇蛋。除了颜色比较普通之外,这蛇蛋处处透着不俗。 形状并非是椭圆形的,而是两头尖细。中间圆滑,上面带着一层密密麻麻海绵状的小坑洼,用手轻轻一摸,特别粗糙。我问老家伙,这是什么蛇,老家伙只是一个劲儿的笑,说是见了老雕,给他塞进嘴里。他就再也凶不起来了。 一离开老家伙的院子,甄甫玉就上了我的身,在我耳边小声道:"相公。师公大人恐怕命不久矣了。" 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再三确认之后。没好气道:"你懂啥,我师公道术双修,以后说不定是能成仙的!" 甄甫玉叹了口气:"相公,你有所不知,道术双修虽然厉害,但命里却有一道坎。而师公的坎,怕是已经来了。" 甄甫玉的语气很肯定,但我却始终不信,由于天色已晚,急着回去,所以也没深究。 当我们走到河岸的时候,我隐隐约约发现河岸上蹲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 在这荒郊野岭,最容易撞邪,我假装没看见,继续往回走。这条河并不是所有的地方都深,在黑羊子屯入村口的位置就是一片浅滩,水只能没过脚脖子,所以也没修桥,来来往往都直接淌河过。 只是当我刚走进水里,我就听见耳边有人吆喝我:"老赵?!" 我敢肯定那是张坚强的声音,等我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惊讶的发现声音竟然是从那团黑乎乎的东西传来的。我当时也没多想,刚要迈步过去找他,甄甫玉就一把将我拽住,死活不让我过去。 我刚想让甄甫玉上身,问问是怎么回事,我就发现那团黑乎乎的东西逐渐潜入水中,一眨眼就不见了。 我敢肯定,刚才的声音的确是张坚强,但现在老雕闹得凶,他就算再缺心眼也绝不会在这个档口洗夜澡。如果不是张坚强,那就只有一个可能,那团黑乎乎的东西是‘水女’或者‘摄魂鬼’,想要抓我交替。 我心里一阵后怕,要不是甄甫玉及时拉着我,刚才可就悬了。 考虑到黑羊子屯的诅咒,今年还差一个人淹死,我生怕落在自己头上,不敢多呆,小跑着回了村子。 几乎是我一进村子,我就感觉气氛不对劲,整个村子安静的可怕,所有房门全都开着,没有半个人影子,仿佛这村子一夜之间搬空了似得。我扯着嗓子吆喝道:"强子!秦教授,张燕,你们在哪?!" 我喊了半天,没半点回应,一股不好的预感在心头升起。我脑子里第一个念头是村子被老雕洗劫了,可转念一想又不太可能,毕竟老雕现在就是头野兽,他要是来了,肯定会把村子闹得一片狼藉,绝不可能像现在这么干净利索。 就在我心里纳闷的时候,甄甫玉拉了拉我的手,示意我跟她走。出了村子,往北走了没多远,眼前就出现一片小树林,树林中飞鸟特别多,大晚上都叽叽喳喳吵闹的很。而在树林中,隐隐约约透着几点火光,走进了一瞧,原来张坚强他们。 我长舒一口气,还没等我开口问怎么回事,张坚强就一把拽住我,脸色煞白道:"老赵,你刚才回没回村子!" "你这不废话么,我不回村子,这黑灯瞎火的难不成露宿荒野啊?还有,你们怎么都跑到这来了?难不成是老雕又到村子里闹了?" 张坚强咽了口吐沫,把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一样:"比那可怕一百二十倍!我我们刚才瞧见河神了!" "什么?!"听到‘河神’二字,我身体猛地打了个激灵。虽然河神不是邪物,但连我师公都斗不过它,可见它有多凶。 张坚强跟我说,这河神出来的没有半点征兆,就像是凭空冒出来一样,速度非常快,眨眼就把吴村长给吞了,然后一眨眼又不见了,谁都没看清楚河神的场8。因为河神以前也出来闹过,村民们说只要进这片林子躲起来,就可以躲过河神。 我打量了一下这片林子,发现林子里的鸟叫根本就不是麻雀,而是鹰的幼鸟。我打眼一数,这林子里最起码得有十几个鹰巢,其中还有非常凶的隼子!我心里一阵嘀咕,难不成河神怕鹰? 就在这档,刚死了闺女那村妇,还没从悲伤中走出来,又被河神这么一吓,已经处在崩溃的边缘了,时而哭时而笑,嘴里含糊不清道:"河神发怒了,咱们都得死。" 我眉头一皱:"它不是不会进林子里捉咱们吗?" 旁边的秦教授叹了口气:"咱总不能一辈子都躲在林子里吧?总得吃喝拉撒,只要一出林子,就可能被它给盯上。" 张坚强把嘴一咧:"大不了咱不出去了就是了,娘的,看看谁能耗得过谁。" 我也是这个想法,斗不过咱躲得过。可是没一会儿,村民就开始喧闹起来,似乎是有个村民在外面打猎还没回来,要是他不赶快进林子,河神一准去找他。那村民是死是活跟我没多大关系,毕竟我又不认识他。可是我却突然想起,师公还在林子外面,要是那河神去找他,师公可就危险了。 而且甄甫玉先前跟我说,师公命里有个坎,说不定就是这道坎! 想到这,我调头就往外跑,还没跑出林子,手就被人从后面拽住,不是甄甫玉,而是张坚强。 "老赵,你特娘疯了!河神可在外面的,出去作死!" 我甩开他的手,大声道:"我师公还在外面呢!" 张坚强一愣:"你被河神吓傻了?啥时候又蹦出个师公来了?" 由于我心里太急,就挑肥拣瘦的说了说。 张坚强犹豫了一下,一咬牙:"娘的,你师公就是我师公,咱师公有难,说啥也得救,你等着,我回去拿上枪,去轰了河神狗娘养的脑袋!"私扑助亡。 本来秦教授和张燕也想跟着,我没让他们去,毕竟碰到麻烦,他俩帮不上啥忙,还只会拖油瓶。张坚强就不一样了,虽然没啥道行,但到底说也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我俩相互照应还能安全点。 出了林子,我俩沿着师公家的方向狂奔,结果刚过河岸,我俩就被突然冒出来的翠花给拦住了。 这个档口见到翠花,我心里更加不安,赶紧问她。结果跟我想的差不多,河神果真去找师公去了,师公知道自己斗不过它,就让翠花来告诉我们,就算有天大的事,现在也必须立刻离开黑样子屯,否则小命不保! "老赵,咋办?"张坚强眼睛盯着翠花,问我的意思。 我没半点犹豫:"还能咋办,就按照原先说好的,去轰了那狗娘养的脑袋!" 虽然那老家伙跟我刚认识,但再怎么说也是我现在唯一的亲人,一想起当初老五七因为我被老雕和虎头害死,我心里就一个劲儿的颤抖,我不想再让这样的惨剧上演。 我一把将挡在面前的翠花推开,带着张坚强撒丫子往师公家的方向跑。跑了没几步,耳边突然响起一声轰隆巨响,像是有什么东西狠狠的砸在山上,仿佛整个山都在摇晃,而这声音正是从师公家那边传来的。 张坚强虽然吓得满头大汗,但手上却没闲着,不断往汉阳造里装子弹,同时还把插在后腰的山刀递给我。 等我们赶到师公家的时候,茅草屋和院子已经夷为平地,就连地上的草都被翻了出来,哪里像是遭到了怪物,分明是被推土机给拱了一遍。就在我止不住发愣的时候,张坚强猛地一拍我肩膀,伸手指着倒塌的茅草屋废墟,大吼一声:"老赵,你快看,是不是你师公!" 我顺着张坚强的指示往废墟一看,果然发现废墟中伸出一只满是鲜血的手。我赶紧跑过去,低头一看,的确是师公的胳膊。可是当我拉住他的胳膊往外拖的时候,因为用力过猛,竟然闪了一个跟头,等我从地上爬起来时,惊骇的发现,我手里只有一条断臂,师公的身体却不见了! "老赵,你你振作一点!"见我眼神空洞,盯着断臂发呆,张坚强就算已经怕的不行了,还是一个劲儿的安慰我。 师公的断臂将张大爷和老五七临死前的记忆全都勾了出来,我只觉得大脑嗡嗡作响,强烈的悲愤之意遍布全身,折磨得我无法呼吸。我扯着嗓子大吼:"为什么!为什么谁沾着我谁不得好死!" 结果我刚喊道这,茅草屋后方的林子里就传出一阵凶猛的狗叫声,是师公养的大黑狗! 我先是一愣,紧接着抄起山刀就往林子里冲。我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被愤怒和悲伤冲昏头脑的时候,我也没办法理智思考敌我实力的悬殊,脑子里只剩下两个字‘报复’! 第236章虫子 ?据张燕说,这三个潜水员是哈市能够找到最顶尖的,两男一女。那俩男的是父子。爹原本是黑龙江畔的老渔夫,四十五岁,虽然稍微有点发福,但他却可以什么设备都不用就能潜入江底。在裸潜方面的能耐相当惊人。儿子则是大学游泳队领队,毕业以后在大lian当过海岸救援,专门练过深潜。 最重要的是那个女的,叫周碧莹,二十四岁,她的潜水技术虽然比那对父子差上不少,却是在场也是整个哈市唯一拥有洞潜经验的潜水员。 我不是潜水方面的专家,也是听秦教授说。洞潜和普通的潜水区别极大,也危险许多。普通潜水遇到的危险无外乎是水下的凶兽或者潜水设备出故障,而洞潜的危险就太多了。最致命的是水窟的地形相当复杂,一旦迷失方向感。就只有等死一条路了。这也是为什么,世界上大多数潜水员都是死在洞潜上。 这姑娘性格很讨喜,大大咧咧,无拘无束,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很有东北女人的特质。只是,张燕却不怎么喜欢她,主要是因为她说话不过脑子,张嘴闭嘴都把‘地藏潭’挂在嘴边,在这说说还行,要是出去乱说,闹出乱子谁担责任?还不是得张燕。 张坚强倒是和周碧莹很搭,俩人都属于脑子缺根筋的,让张燕很是头疼。 潜水设备太多,出发之前,张燕不得不找了两辆越野车拉设备,再加上还要拉我们这些人,愣是组成一个不大不小的车队,携着一股彪悍之风冲进大兴安岭,倒也算是壮观。只可惜,等我们到了黑羊子屯,这壮观的车队却没人欣赏,整个村子静的出奇,甚至有些死气沉沉。 一下车,张坚强那张嘴就没闲着,扯着嗓子大声吆喝:"我们来帮你们斩妖除魔,咋的,连个迎接仪式都没有?有喘气的么,吱一声!" 周碧莹这鬼精灵竟然陪着张坚强,调皮的发出一声‘吱’ 我拿这俩没心没肺的家伙实在没辙,扫了一眼村子,见家家户户大门都开着,但就是没人,我随便走了一家,发现里面乱七八糟,像是搏斗过。我第一反应是老雕来闹过,可是转念一想,要是老雕来了的话,肯定到处残肢断臂,不可能这么‘干净’。 我问甄甫玉,她说没感觉到什么特殊的阴气,应该不是脏东西作祸。既不是脏东西,又不是老雕,那村子里的人都去哪了?还能凭空消失了不成。难道那土龙来村儿里作祟了? 就在我心里犯嘀咕的时候,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紧接着我就听到张坚强的破锣嗓子:"娘的,你们想干什么!" 意识到不妙,我赶紧冲出房子,惊讶的发现现场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十多个人。我定睛一瞧,发现这些人根本就不是村民,而是清一色穿着迷彩裤子黑体恤,五大三粗的汉子。他们手里有拿着刀的,也有拿土枪的,凶相毕露,一看就知道来者不善。 还没等我弄明白是怎么回事,我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哈哈哈,赵文军,你虎哥又回来了!" 我顺着声音往北边一瞧,发现人群中夹着一辆越野摩托车,坐在上面的人正是虎头!在他身边还站着一个人,看清楚场8后,我愣了又楞,那人竟然是在霸爷古董店巧遇的季当千!我实在没想到,这家伙竟然是和虎头一路的,心里后悔那天没报警抓他狗娘养的,光一个贩卖镀金婴尸,就够这小子吃几年牢饭! 在我心里发狠的时候,虎头跳下摩托车,走到我们面前,转了一圈,视线最终落在张燕,脸上浮现出一抹奸笑:"哟呵,赵文军,你小子艳福不浅啊,身边竟然还有这种姿色的妹子,要不允给你虎哥玩玩,说不定我心情一好,就把你们放了。" 张燕似乎早就见惯虎头这种货色,面对调戏,脸不红心不跳,眼神中甚至浮现出一抹蔑视。 还没等我开口,张坚强就怒火中烧的冲虎头大吼:"小贼,你忘了哪天,你强爹和军爹是怎么救你的来着?" 结果这话刚出口,站在张坚强旁边的一个汉子,抬起巴掌就给他来了一耳光,愣是把张坚强抽的原地转了两个圈。可见,除了虎头,周围的汉子也都不是省油的灯。 虎头冷笑一声,没搭理张坚强,斜眼看着我:"你们懂啥叫放虎归山吗?这次回来,老子就是要把你们和刘芸那个婊子,连窝端了!"说到这,虎头停顿了一下,笑道:"不过,在这之前,我还需要你们先带我进地藏潭,把上次在后山大墓的亏空给补上。" 我赵文军虽不是什么铁血真汉子,但再怎么说也是东北土生土长的爷们儿,都被人欺负到脸上来了,我哪肯就范。可是我刚说了个不字,虎头就拍了拍手,两个手下压着一个村民出现在我面前。 虎头手起拳落,砸在那村民的脸上,直接把村民给砸的晕死过去。 "瞧见了吗,这黑羊子屯的人全都在我手上,你小子要是不配合,老子先弄死他们!" 这还真是给我出难题了。 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张燕冷冷的说了一句:"现在是法治社会,你真以为人可以随随便便就能杀了?只要我一个电话,就可以让你把牢底子都坐穿!" 一听这话,别说是虎头,连我都觉得可笑。当初在杨山岗,虎头把老五七活活打死,连眼睛都没眨一下,一看就知道是个混迹在中俄边境线上的亡命之徒。张燕说的话在我这好使,在虎头那还真不一定有用。 事实跟我猜测的差不多,虎头扭头看向张燕,脸上尽是嬉笑:"妹子,你虎哥自打出道以来,杀的人没三十也有二十了。以前专门杀dao墓贼,黑吃黑,卸了货就往老毛子那边运,想吓你虎哥,你还嫩点。"为了彰显自己不惧张燕,虎头竟然伸手摸张燕的脸。 他这一手,不光是要给张燕下马威,更是给我们看,让我们知道,他已经掌控大局,最好别反抗。只是,他忘了一点,那就是我身边的甄甫玉可不是吃素的,连老雕都能斗个平分秋色,更何况这十几个人?我之所以一直不动手,就是担心一旦打起来,误伤到其他人。私扑助划。 眼看着虎头的手就要落到张燕脸上,我正准备请仙上身的时候,眼前却发生了令我目瞪口呆的一幕。 虎头的手腕被张燕刁住,轻轻一扭,紧接着往肩膀上一抗,一个标准的过肩摔,竟把五大三粗的虎头摔了个七晕八素。 我实在没想到张燕竟然还有这一手,惊得半天没缓过神来。秦教授在我一旁冷笑:"小赵,忘了告诉你,张燕可是刑警队出身。" 要不是秦教授跟我说,谁能想得到张燕除了官僚主义玩的溜,连下手都不含糊。 只是,张燕这么一动手,跟着虎头一起来的那些人也都没闲着,呼拉拉就往张燕身上扑。张燕再怎么说也是个女的,格斗技术好,但架不住体能不行,放倒两个大汉之后就累的气喘吁吁。 眼看着她就要不行了,我冲张坚强还有那对父子潜水员使了个眼色,一起冲上去帮忙。 几乎刚冲到张燕身边,我就觉得眼前闪过一个黑影,紧接着胸口就是一疼,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我整个人就倒飞了出去。张坚强和潜水员父子也跟我差不多,没出手就被秒杀。而秒杀我们的竟然是一直不声不响的季当千。 把我们收拾了以后,季当千一个闪身就到了张燕面前,抬腿高鞭往张燕身上抽。尽管张燕已经用双臂抵挡了,但还是被一腿抽出去一米多远,倒在地上时,两条胳膊都止不住颤抖。 我早就知道这个季当千不简单,可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厉害,恐怕连虎头在他手里都走不出三个回合。 虎头骂骂咧咧的从地上爬起来,气急败坏的想要去踹张燕,却被季当千给拦住了。 "怎么个意思?"虎头上下扫了季当千一眼,没好气道。 季当千脸色淡然:"咱们事先说好了的,我只给你当保镖,你把镀金婴尸还给我,可没说助纣为虐。" 虎头沉默了一下,拍了拍季当千的肩膀,哈哈笑道:"好说好说,我不揍她就是了,等进了水窟,你可得跟紧了我,我要是有个闪失,你那小死孩子也别想再找到了。" 瞧这意思,季当千是被虎头坑了镀金婴尸,才不得已替他卖命。可我心里又十分不解,既然那镀金婴尸对季当千这么重要,为什么他还要卖呢? 就在我纳闷的时候,地藏潭方向突然传来一声轰隆巨响,紧接着,一阵渗人的‘沙沙’声响起,似乎是那土龙发出的嚎叫。 "怎么回事?!"虎头被惊得后退数步,他虽然杀人不眨眼,但却对这种事儿相当敬畏,毕竟他再凶也凶不过邪物。 第237章旅店杀人事件 ebaaaaa这土龙平常不出地藏潭的时候,都是靠鱼食红虫和水母维持生命,在它眼中。我们只不过是大一号的鱼食红虫罢了,自然是往人多的地方游。虎头他们也够倒霉的,刚躲过老雕又被土龙给盯上了。 在这水里,土枪根本用不了。他们眼瞅着这大家伙迎面游来,吓得在水里直打滚儿,玩了命的往上游。可他们哪有土龙的速度快,转眼之间就被追上,一个照面,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就被一口吞下。 趁着土龙对付虎头他们,我伸手在已经吓呆的周碧莹他们脑袋上连拍数下,等他们回过神来以后。我们使出浑身力气往下游。在求生**的驱使下,也顾不得深潜带来的不适感了。我们越往下游,水窟就越窄。像是个漏斗,到了最后。愣是变成一条直径只有十来米的水洞。 这水洞并不是垂直往下,而是先倾斜,然后再往上,呈波浪形。 可还没等进入水洞,我就感觉身后一沉,转身往后一看,发现张燕受不了水压已经昏死过去,连呼吸器都从嘴里掉了出来。 在深水中昏迷是极度危险的,情急之下,我也顾不得许多,伸手一把按住她的嘴,紧接着摘下自己的呼吸器,用自己的嘴巴覆盖住她的嘴巴,把她呛在嘴里的水吸出来,然后把呼吸器塞进她嘴里,单手抱着她继续往里游。 结果刚处理完张燕,秦教授也不行了,我赶紧给张坚强使眼色,让他捂住秦教授的呼吸器,别掉出来。 我们几个门外汉本来潜游的速度就慢,现在就更寸步难行了,最后还要靠周碧莹拖拽着我们一点一点往里游。 就这么游了十来分钟,我们终于发现了水洞的尽头,一钻出水洞,身上的压力骤减,说不出的舒服,我整个人都瘫软在地上。后上来的周碧莹,趴在水洞出口,摘下呼吸罩,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也不知道该说我们运气好还是不好。" "什么意思?" 周碧莹苦笑一声:"要是再晚五分钟,我们的氧气就会用光。" 像死狗一样趴在地上的张坚强,吐着舌头:"这不挺好的吗,说明咱们福大命大,不光躲过了那黑大串子,连这水洞都没能挡住咱们。"私扑双扛。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问道:"没错,咱们是进来了,但怎么回去?" 张坚强瞬间没了动静。 他们郁郁寡欢,我却丝毫没所谓,反正我是出马仙,死在哪不是死。等力气稍稍恢复了,我就查看张燕和秦教授的情况,除了张燕呛了点水之外,倒也没什么大问题,做了几个人工呼吸也就醒过来了。 一听说刚才我在水洞里跟她‘打啵’,这娘们竟然破天荒的脸红了,张坚强和秦教授知道甄甫玉在附近,不敢乱开玩笑,周碧莹可不知道,苦中作乐道:"上学那会儿,历史老师说,古代女人露腕即为失节,你都被人亲了,是不是该以身相许了?" 周碧莹本来就坐在水洞边上,结果这话一说完,直接被甄甫玉一脚给踹了进去。周碧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从水里爬出来,吓得小脸煞白,一个劲儿的大喊这里闹鬼。 我们没时间跟她解释甄甫玉这回事儿,而是简单默哀了一下那对被土龙塞牙缝的父子。除了可惜之外,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负面情感,一来是刚认识,没啥太多感情牵绊,二来是这个世界任何事物都是相对的,领着高薪工资就要承担等量的风险。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而后,我简单打量了一下我们身处的地方,是一个偌大的地下洞窟,到处都遗留着人工开凿的痕迹,地上遍布着很多直径一米的小水洼,这些水洼极深,里面全都是水母,像是天然的生物灯,将洞窟照的蓝光闪烁,抛开遇到的危险不谈,倒也算得上梦幻。 看着影影绰绰的洞窟,张坚强一阵疑惑:"老赵,你说水洞里那么多水,咋就没把这洞窟给淹了?" 我就一山沟里的穷酸乡民,除了对邪物懂点之外,哪明白这些。末了,还是张燕给他解惑,轻描淡写的一句:"用过马桶吗?" 张坚强想了想点点头:"在秦教授家用过,咋了嘛。" "跟马桶一个道理。" 张坚强这小子似乎有问不完的问题,盯着水洞,又问:"你们说,虎头他们能躲过这一劫吗?" 我没好气的骂了他一句:"咋的,你跟他磨出交情来了?舍不得?" "那倒不是,我就是担心他再冒出来给咱们捣乱。" 一旁的秦教授撇了撇嘴:"你快拉倒吧,只要你别给我们捣乱,我就烧高香了。" 说实话,张坚强这混小子在捣乱这方面的天分还真是无人能及,虽然有的时候很头疼,可是每次遇到危险的时候,张坚强从来不会毫不犹豫的跟着我往前上。在场的这么多人,张坚强是我唯一信得过的。有的时候,我宁可带着一个脑子缺根线的兄弟,也不愿意带着居心叵测的天才。 这洞窟很大,我们足足走了小两分钟才走到另一端,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个巨大的双扇石门。上面没有什么奇特的花纹,而且爬满了青苔,与我们见到的后山大墓相比倒显得朴素不少。 我们来的时候就知道肯定会被墓门阻挡,进这种地方,也不指望着保护文物。张燕也不知道从哪捣腾了两块橡胶炸药,伸手就给按在石门上,刚要引爆,我和秦教授忙不迭的把她给拦了下来。 "怎么了?是有问题,还是你俩要保护文物?"张燕有些不解。 我心想,连你都不保护,我特么保护哪门子的文物。 之所以不让她炸,是因为这石门有蹊跷。我伸手一指门缝,问道:"你看这有什么不一样。" 张燕瞅了瞅,不假思索的回答:"只不过是一层死了的水草罢了。"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问她什么地方才长水草。她的回答很简单,自然是又水的地方才有水草。结果一说完就觉得哪里不对劲,可让她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门上长青苔正常,长水草可就不正常了,而且还只有门缝的位置才长。说起来原因只有一个,就是肯定有水从里面渗出来。不过因为年代久远,里面的水不知道什么时候流光了,这水草也就死了。 张燕不解:"既然水都流光了,那还怕什么?" 站在我旁边的秦教授给她解释,墓室有两种,干室和水室,就像干尸和湿尸一样,湿的要比干的厉害得多,因为水是阴气的媒介,不光可以用来蓄电,还能蓄阴气。水是流光了,但里面的阴气却会非常重。 抛开玄学方面的考虑,单从科学角度出发,这石门后面的水草肯定要比外面茂盛的多,死后腐烂会生成甲烷,再加上石门相对密封较好,里面就相当于一个巨型液化气罐。这个时候用橡胶炸弹炸,这不是找死吗,弄不好整个地下水窟都可能爆炸。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先泄气。 这石门本来就青石打造,再被水和青苔腐蚀,变得很脆。我拿着凿子跟张坚强轮流作业,没一会儿就把石门早出一个小窟窿。刚凿通,一道肉眼可见的白气就从里面泄了出来,我赶紧从防水袋里拿出打火机。 一见我拿打火机,张坚强吓得炸了毛,死死拽着我胳膊:"老赵,你特娘疯了,要是炸了,咱都得死这。" 我一把将他推开,没好气道:"你懂个屁!" 我不理他,直接用打火机把甲烷点燃,一条细细长长的火柱出现在我们面前,燃烧了好久也没像张坚强想的那样爆炸。我之所以知道不会爆炸,完全是根据气柱的力道判断出来的。气柱往外喷射的力道越足,说明墓室里面的压力越强,一开始氧气进不去,等能进去的时候,里面也就不剩多少甲烷了。 我之所以非要点燃甲烷,是因为我们深处的山窟也算是一个密闭空间,氧气全都是从水里冒出来的,但甲烷却无法快速被水稀释,到时候山窟被甲烷充满,我们会被熏死。 秦教授看着火柱,笑呵呵的说道:"你总是说你是个乡民,啥也不懂,要我看,我知道的也不一定比你多。"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全都是被逼得,不多学点,我哪能活到现在。" 等甲烷一烧完,我们就把石门给炸开了。我们刚打算进去,甄甫玉却一把拽住我的手腕。 有危险? 我赶紧停下脚步,往石室里瞄了一眼,在短暂的呆愣之后,我连忙把其他人也拦下。 张坚强挠了挠脑袋,不耐烦道:"又咋了?" 我艰难的咽了下口水,伸手一指石室里面:"你们看!" 在石室的正中央,隐隐约约有一个白乎乎的东西,秦教授他们看了半天也没看明白是什么,倒是张坚强,愣了一会儿之后,不可置信的惊呼一声:"水女?!" 第238章杀人偿命 ruvvvvv整条矿井被灯光一照,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暗红色,大量骸骨被一种不知名的海绵状稠物粘在井壁上。有一些骸骨身上还穿着衣服,我一眼就认出这些骸骨都是这些年进山的事故调查员! 别看张坚强来的时候挺坚决,一看到眼前的景象,立刻被惊得脸色煞白。双手死死攥着汉阳造。 "老老赵,这哪特么是矿井,简直就是屠宰场啊!" 来这种地方,最忌讳的就是人吓人,心里越害怕,精神就越薄弱,从而导致阳气不稳。我赶紧让张坚强闭嘴,用食指沾了一点墙上的粘稠物。凑在鼻子上闻。一开始我还以为这些都是血肉,可闻了才知道,血腥味非常的淡。反而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清香。用油灯一照,还透着淡淡的光泽。 我正观察粘液的时候。张坚强猛拉我胳膊,指着最近的一具骸骨,压着嗓子吼:"快看,那是什么玩意儿?" 我顺着张坚强的指示一看,那具骸骨的胸腔里爬着一些米粒大小的白色东西,说是蛆吧,又不像,因为那东西的速度非常快。开始的时候只有七八只,一眨眼功夫就多到四五十只,在骸骨的胸腔里爬来爬去,看得我直起鸡皮疙瘩。 这些虫子不会凭空冒出来,肯定是躲在什么看不见的地方,我拿着油灯四处照了一下,整个矿井都被粘液附着着,根本没有什么坑洞。无意间,我发现骸骨和井壁之间会形成一个直角,而粘液填充进直角里则会形成一个三角形,这个三角形的里面就是一个空间。 我抄起山刀,一刀把粘液表面砍开。这一砍开我就后悔了,数以万计的白色虫子从粘液里面涌出来,就像是抱着米口袋往外倒米一样,眨眼功夫就在地上形成一个小山包。 张坚强恶心的捂着嘴差点没吐出来,我心里却在纳闷,一具骸骨旁边至少会有两到三个粘液形成的囊子,一个囊子里就有这么多虫子,那整个矿井里的虫子数量之多,简直超出想象。 和刚才我看到的那些虫子不同,这些虫子的行动速度比较缓慢,像是没睡醒一样,我刚要抓一只研究研究,甄甫玉就立刻拉住我的手,不让我碰。只有遇到危险的时候,甄甫玉才会拦着我。我赶紧拉着张坚强后退了一步,低声道:"小心点,我估摸着这些事故调查员的死,和这些虫子脱不了干系。" "照你这么说,这矿井咱还进不去了呢。" 我摇了摇头,伸手一指地上的虫子:"尸骨里面的虫子动作很快,而这些则反应迟钝,我寻摸着,肯定是这东西是吃人肉的,没人的时候就冬眠,闻见人味才醒过来。咱俩要是赶紧冲进去的话,兴许还来得及。" 张坚强被我这话吓得一哆嗦:"你这是要玩命啊?" 我冷笑一声:"你也不想想,咱俩哪次进后山不是玩命?你要是怂了,你就出去,我自己一个人也成。" 张坚强撇了撇嘴:"哼,你不跟我说,我也知道,这矿井只要进了,就会阴气缠身,这辈子想躲都躲不掉。" "那还啰嗦什么!" 我俩从虫堆上迈过去,撒腿就往里面跑。这矿井是斜着打进去的,坡度将近五十度,算是比较陡的。我俩不敢跑得太快,谁知道这矿井有多深,万一跌倒,顺着坡滚下去,非磕死不行。 也没跑几步,我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噗呲噗呲’的声音,像是皮球炸开一样。我转身往后一瞅,冷汗刷的一下就下来了。原本暗红色的矿井,这会儿已经变成了乳白色,密密麻麻的虫子,完全把矿井表面覆盖,正追我们俩呢。我正发愣的时候,我旁边的虫囊子当着我的面炸开,白花花的米粒虫溅的到处都是。 有一只落在我的脸上,几乎是刚碰到,我就感觉脸上钻心的疼,赶紧冲张坚强吼:"快!快帮我看看,掉我脸上了!" 张坚强从我手里抢过油灯,往我脸上一照,当场倒吸一口凉气:"老赵,它往你脸里钻呢!" 也幸亏这小子平常邋遢惯了,手指头盖又黑又长都快赶上杨山岗女尸了,用食指和拇指一下掐住米粒虫的屁股,往外一扯,我就感觉脸上像是被撤掉一块肉,疼得我直嘬牙花子:"怎么样,弄下来没有?" "弄下来了,你瞅瞅。"张坚强把虫子往我眼前一递,我发现这虫子的脑袋竟然有六瓣,展开的时候就像花一样,硬是从我脸上撤掉一块豆粒大小的肉块! 我活这么大,从没见过这么凶的虫子,眼看着虫潮就要过来了,我一巴掌打掉张坚强手里的米粒虫,带着他玩命一样往里面冲。我俩跑得快,可这些虫子也不含糊,而且闻到我俩的人味后,精神头越来越足,紧追不舍。 而且,除了我们后面的虫潮,在我们前方的虫囊也相继炸开,没一会儿就把我俩给包围了。我俩不得不停下脚步,张坚强拿着汉阳造,对着虫潮开了好几枪。平常敲山震虎,连猛兽都害怕的汉阳造,在虫潮面前却显得异常无力。 我急得不行,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把手里的油灯往地上一砸,火油飞溅,立刻形成一道火墙。我们正前方的虫潮,碰到火焰立刻被烧死,暂时威胁不到我们,但我们身后的虫潮却越来越近。 要是再有一道火墙就好了。 一想到这,我立刻把目光放到腰间的酒囊子上。本来这酒囊子是给我保底用的,就像是战场上留给自己的最后一颗子弹。但醉酒是需要过程的,虫潮可不会给我酒精上头的机会。情急之下,我一把扯下酒囊子,在地上倒成一条线,用火点燃。 这些虫子很怪,一碰到火焰,不是烧成灰,而是直接气化,连点味道都不会留下。这两道火墙虽然烧死了数不清的米粒虫,但对虫潮来说却是九牛一毛。看着火苗越来越小,张坚强一咬牙,直接用衣服当燃料。 约莫烧了一分钟左右,虫潮没有丝毫减少的迹象,我开始感觉不对劲,赶紧让张坚强把他爹的铝合金手电打开,往矿井的出口方向照。跟刚才一样,视线所及的地方仍旧遍布米粒虫。 我搓着下巴嘀咕:"不对!按照咱俩刚才的速度,顶多跑了五六十米。" 张坚强急的直吼:"你说鸡毛呢?说点我能听明白的!" 我跟他解释,这里距离矿口也就有五十米的距离,粗略的算一下,大约有二百多个虫囊,里面的虫子的确可以把矿井完全铺满。但以虫潮的爬行速度,一分钟的时间,可以爬将近一百米,按理来说早就应该被火烧光了,可照现在看,虫潮压根就没减少。一开始我以为这些虫子是大墓怨气形成的障眼法,但刚才我可是被咬了一口,疼是真疼,绝不是假象。 我实在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我和张坚强素手无策的时候,我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悔得我恨不得抽自己耳光。刚才光顾着逃命害怕去了,竟然把甄甫玉给忘了!她在这片土地上呆了这么多年,见多识广,肯定知道这些东西的来历。 我赶紧让甄甫玉上身,还没等我开口,她就抢先喊道:"相公,快把火灭了!" 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赶紧问甄甫玉到底是怎么回事。由于她说的太急,我只能听个大概齐。这些虫子好像是叫天葬阴虱,已经有几千年的历史了,最早在埃及那边发现,用作守卫法老陵墓的圣虫。这东西,在绝对黑暗的时候,会陷入沉睡,只要一碰到光就会醒来,而恰恰人进入陵墓最离不开的就是光,这也是为什么进来一个死一个。私丽共划。 我赶紧让张坚强把手电关上,用脚把地上的火苗踩灭。黑暗瞬间笼罩全身,紧接着,我就感觉天葬阴虱钻进我的裤子,往腿上爬。一开始还会咬我几口,我咬着牙忍着,没一会儿虫潮就没了动静。 我摸着黑,脱掉裤子,把腿上的天葬阴虱全都扒拉掉,确定身上一只都没有了,我和张坚强这才松了口气。 因为不敢开手电,我俩只能扶着洞壁往里走,约莫走出将近二百多米,确定墙上的天葬阴虱和粘稠物都没了,我俩这才敢开手电。当亮光刺破黑暗,照亮矿井,我非但没有松口气,反而心里咯噔一下。 在我俩的正前方,立着一个巨大的黑色棺材。我这辈子见过无数棺材,但像这么大的却是第一次见到。用视线打量,估计至少得有三米,估计只有姚巨人才能用得上这种棺材。除此之外,这棺材的盖子居然是开着的,里面什么都没有。 我和张坚强对视一线,估计他心里也在纳闷,这矿井里怎么凭空多了口空棺材? 正准备问甄甫玉的时候,张坚强冷不丁的拍了我肩膀一下,伸手指了指旁边的井壁,嘀咕道:"老赵,这上面写着什么?你认不认识?" 第239章凤窑村 ?洞壁上挂着一块红布,用黑笔写着一些看不懂的文字。我眉头一皱,和佛道两家不同。道士的符咒是红字,黄ザ紫ザ黑纸,佛家是黄底黑字,只有出马仙的符咒才用红底黑字。我估摸着。这肯定是张大爷死前留下的。 他为什么要在这留一张符咒?难道和那口巨棺有关?想不明白,我只能问甄甫玉,毕竟鬼整天被这些符咒克,肯定是认识的。结果不问不要紧,一问,我心里就开始犯嘀咕,这大墓究竟是进还是不进? 据甄甫玉说,这张符咒是镇魂令。主要是用来把一个强大的魂魄锁在一个特定的地方。不用说,锁的肯定是巨棺里的那位。至于巨棺里的究竟是什么,甄甫玉没有直接告诉我。而是说我早就知道。 我打量了巨棺半天,还真就想起一件事。 我记得那时候我还上小学。班里有个叫赵宁的孩子,他爹在镇派出所上班。仗着自己有个当警察的爹,在学校里称王称霸,经常欺负别的孩子,也欺负过我,不过被甄甫玉收拾了几次就老实了,后来跟我关系一直都不错。 有一次,都快第二节课了,他才磨磨蹭蹭的到学校。老师知道他爹是干啥的,也不好发作,就好声好气的问他怎么迟到了。这小子说是去江边看光景了,当时我们都觉得这小子撒谎都不会撒。大兴安岭虽然挨着嫩江,但离我们至少有一天的路程,要是真去了嫩江,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回来。 老师让他说实话,这小子也一根筋,死活不改口,一直闹到下课才收场。 第二天,他又迟到了,一问,还是去江边看光景。第三天ザ第四天ザ都一样。 一开始谁都没当回事,等到了第五天,这小子一天没来,去家里找,父母都说上学去了。大人意识到要出乱子,赶紧四处去找,附近的几个村子ザ镇上的网吧ザ山上ザ河里,能想到的地方,全都找遍了,愣是没找到。过了三天,别的镇的派出所打电话,说是在嫩江里发现一个小孩浮尸,让他爹过去认认。去了一看,还真是! 据说,在赵宁之前,有好几个孩子都声称去江边看光景,过了没几天就淹死了。 大家都觉得是江里的神仙发怒了,又是搭台做法,又是祭天奠祖,可劳民伤财的事儿干了不少,还是有小孩陆续淹死。 过了没多久,我们学校又有一个孩子声称去江边看光景。当时老师一听就害怕了,赶紧把家长和警察都叫来,轮番问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可那孩子迷迷糊糊说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第二天一早,镇上的几个警察还有他爹,就悄悄跟在那孩子后面。再走到一片小树林的时候,隐隐约约看到一个浑身黑毛,非常高的怪物。那孩子就像是失了魂一样,走到怪物旁边,立刻就停了下来,然后爬到怪物的后背上。等警察出去拦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那怪物像是一阵风,闪进小树林了,一眨眼就不见了。 等他们赶到江边的时候,正好看见一个渔夫把小孩从水里捞出来,早就淹死了。 前前后后死了七八个孩子,附近的住户害怕,再加上家长闹,上面没办法,只能派了几辆挖沙船,在淹死孩子那一片挖。没挖多久,就从水下面挖出一具巨尸,浑身黑毛,眼睛大如核桃,跟背着小孩跑掉的怪物一模一样。 有人说是巨尸,也有人说是黑瞎子怪,至于究竟是个啥,没人能说清楚,因为挖出来的当天晚上,它就不见了。是被偷了,还是自己跑了,到现在都是个谜。 我看着眼前这口大棺材,心里一阵发虚,没想到当年偷嫩江巨尸的竟然是张大爷。 张坚强也知道这事儿,当知道面前的这口巨棺很有可能是当年的嫩江巨尸时,张坚强竟然长舒一口气,不以为然道:"吓我一身冷汗,我还当是什么呢,原来是那个恋童癖啊。" 听到‘恋童癖’这仨字,我又好气又好笑,可偏偏张坚强说的有没错,这家伙害的全都是小孩。 我让张坚强别掉以轻心,嫩江巨尸说到底也是邪物,是邪物就会对人不利。而且张大爷把嫩江巨尸放在这,自然有他的道理。 我俩绕开巨棺,继续往里走,走了大约一百来米,狭小的矿井立刻变得宽阔起来,面前是一个巨大的空间,从墙壁上的凿痕来看,应该是当年文物局挖出来的。 在我打量周围的时候,张坚强突然吆喝起来:"老赵,你快看,是大墓!" 我身体一个激灵,赶紧往张坚强指的方向看。在我俩的西北面的暗处,隐隐约约看到一面巨大的石墙,用手电一照,泛着淡淡白光,应该是汉白玉。在墙壁的正中央,是一个两米高的双扇石门,石门下面有九层台阶,每一层都有半米高。 张坚强哼唧道:"修个破台阶还修的这么高。" 我跟他说,台阶是其次,最主要的是墓门离墙底的距离,高出来的这一块,叫做挡门墙,只有非常古老的墓才会有,而且挡门墙的高度越高,代表墓主人的身份地位越高。可说来也怪了,孔圣人的墓,挡门墙也不过才一米左右,眼前的挡门墙居然有四米五,难不成比孔圣人的地位还高? 张坚强啐了一口:"这有啥不明白的,自恋呗。" 我摆摆手:"不对,人活着的时候自恋一下倒没什么,人死以后可就不一样了,这关乎子孙运势,可不能瞎整。" "那你说,这挡门墙咋这么高?" 我只不过是个刚刚入门的出马仙,一时半会还真弄不明白。就在我看着挡门墙琢磨的时候,忽然,我感觉眼前一花,一股强烈的晕眩感充斥大脑。隐隐约约,我听到张坚强跟我说:"老赵,你来看,这是什么?" 就在前一秒,张坚强还在我左边,怎么一瞬间又跑到右边去了?我虽然觉得奇怪,但也没多想,顺着声音往东北边走。刚走了两步,我就感觉头疼欲裂,甄甫玉竟然要强行上我的身。 请仙上身和被仙上身,性质可完全不一样,后者对身体的危害极大,稍不留神就会精神错乱。我生怕这个时候出岔子,不敢有丝毫抗拒,赶紧让她上身。 几乎是她刚上身,我就听到张坚强在我身后吆喝:"老赵,你上哪去?" 我一愣,他不是在我前面,让我过去吗?怎么又跑到后面去了?我赶紧转身问他:"你刚才不是说让我过去看一样东西吗?" 张坚强没有回答我,刚才他还一脸疑惑,这会儿却变成了呆滞,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东北边,迈步就往那边走。 我正纳闷的时候,甄甫玉冲我大喊:"快把他打晕,他被迷了心窍!" 迷了心窍?难道刚才我也是这样? 我心里一惊,不敢有丝毫犹豫,赶紧从他手里夺下汉阳造,照着他后脑勺就是一枪托。把他撂倒以后,我捡起手电,一步一步往东北边走,很快,我发现东北角有一个大坑,坑里面也不知道有多深,反正我用手电照不到底。 与此同时,我发现坑的对面似乎有东西,用手电一照,吓得我差点瘫地上。 站在那的,竟然是嫩江巨尸! 我不由想起当年被淹死的那些孩子,心里一阵后怕,差点就着了它的道。 我刚要转身逃,甄甫玉就对我说:"相公别害怕,我上了你的身,它迷不了你的心窍,不用怕它。" 难不成这东西只会迷人?不对啊,在我的印象中,迷人的都是狐狸精ザ画皮鬼这种场8美艳的妖怪,眼前的嫩江巨尸,又高又大又丑,实在是跟‘迷人’二字联系不到一起。后来问了甄甫玉,我才知道,这东西叫摄魂鬼,只有在自杀多的地方才会出现,自杀的人越多,它就越厉害。相反,要是自杀的人少了,为了活下去,它就会勾人自杀。 这么说起来,这玩意儿也不厉害啊,张大爷让它守墓,拦普通人还行,碰上秦教授那样的,根本就是个摆设。张大爷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刚想到这,原本老老实实站在墙角的摄魂鬼,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发起狂来,对着我就扑了过来。私丽共号。 由于事发突然,连甄甫玉都没反应过来。一到我跟前,它就往我身体里钻,硬是把甄甫玉从我身体里给挤了出去。我感觉大脑嗡的一声,眼前一黑就昏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等我再醒来的时候,张坚强正坐在地上哭天抹泪,估计是以为我死了。 见我冷不丁坐起来,他还以为我炸了尸,吓得挪着屁股往后躲:"老赵,你你你你可别害我啊。" 我瞪了他一眼:"你特么才死了呢。别胡说八道!" 我不知道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想问问甄甫玉,但却惊讶的发现,我竟然没有办法再请仙上身了。 第240章藏宝之处 stww"甫玉?!"我张嘴吆喝了一嗓子,等感觉到甄甫玉在旁边拍我肩膀时,我这才松了口气。 我估计肯定是刚才的摄魂鬼不知道干了什么。让甄甫玉上不了我的身。我越来越不明白,张大爷究竟搞什么鬼,安排摄魂鬼这种不靠谱的东西来守墓。 不能请仙上身,进大墓就变得更加危险。但来的时候我就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了,现在无论发生什么,对我来说都在能接受的范围之内。我深吸一口气,双手按在墓门上,用力一推。 在墓门打开的刹那,一股强烈的阴风迎面吹来,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一个完全由汉白玉砖砌成的墓道。墓道两边每隔五米就会有一个铜灯。细小的火焰随风跳动,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张坚强深吸一口气,惊叹道:"这大墓少说也得有个千八百年了。这得烧多少灯油啊?" 我冷笑一声:"你没觉得这墓道里有什么怪味吗?" 张坚强提着鼻子一闻:"你这么一说,还真有。臭烘烘的。" "这就对了,这些灯烧的可不是煤油,而是尸油。"私丽估扛。 "啥?尸油?!" 据我所知,尸油是最耐烧的,它之所以耐烧,是因为普通情况下尸油根本无法点燃,只有在阴气极重的地方才能引燃,而且尸油本身也是一种灵体媒介。换句话说,灯里烧的不是尸油,而是这大墓里的阴气。 张坚强倒也看得开,说是甭管烧的啥,有光就成。他把手电一关,迈步就往里走。我赶紧拦住他,这种大墓,除了邪物之外,肯定还机关重重。因为有的时候,碰见比如张大爷み秦教授这种高人,普普通通的邪物是挡不住他们的,这个时候就要靠机关暗器了。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武功再高也怕菜刀,道行再好一砖撂倒。 当年出事故的时候,文物局的人死的死跑的跑,东西都扔在这。为了安全起见,进去之前,我先出去找了根竹竿,像瞎子一样用竹竿拍打着地面往里走。 我自认为聪明,但却聪明反被聪明误,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机关都是要感应到重量才会启动,竹竿敲敲打打根本没有劲儿。我俩往里走了还不到十步,我就听见地板下面穿出一阵‘嘎啦啦’的声响。 我俩还以为机关启动了,吓得赶紧趴在地上。结果头顶上没有飞过利剑长矛,倒是身后的墓门重重的关上了,原来这是把入侵者困在墓里陪葬的机关。 虚惊一场,我俩继续往里走。这墓道很绕,没走几步就是一个拐角,估摸着走了一个多钟头也没瞧见墓室。这会儿又指望不上甄甫玉,只能硬着头皮往里走。在经过一个拐角的时候,眼前突然出现一具骸骨。 见惯了邪物,骸骨倒是没什么杀伤力。 我仔细打量,发现这骸骨的年代非常久远,身上的衣服虽然还在,但却氧化的非常严重,用手轻轻一碰就碎成了渣子。从他的衣冠打扮上来看,我估摸着应该是当年大墓殉葬的仆人。见到了殉葬的,墓室应该就不远了。 事实跟我推测的差不多,又走了两三分钟,一个黑漆漆的石门就出现在眼前。按理来说,墓室的门是非常难开的,但我轻轻一推就开了,肯定是秦教授已经进去过了。 进入墓室,最先吸引我注意力的是摆在中间的石头疙瘩。 张坚强也瞅见了,疑惑道:"棺材呢?" 我伸手一指石疙瘩:"这就是。" 很多人都知道‘棺椁’这个词,而实际上,‘棺’和‘椁’是分开的。古代下葬,有身份的人,除了要有棺材,棺材外面还要有一层椁,有用石头的,也有用黏土的。后世挖出来以后,都要先切开椁才能见到棺。 我绕着棺椁转了一圈,没瞧见开缝,说明没被打开过。但这个墓室就是大墓的尽头了,秦教授来了,不可能不打开啊。退一万步说,就算他不打开,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他早死了,问题是他的尸体呢?我扫了一大圈,也没瞧见秦教授。 正在我琢磨的时候,我忽然听到耳边传来一声巨响,转身一看,张坚强这犊子竟然趁我不注意,一刀砍在棺椁上。一条裂缝,直接贯穿整个棺椁。 "不赶紧开棺,等啥呢,墨迹。" 事情还没弄明白,就把棺椁给开了。我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带张坚强来是福是祸。 等我俩把椁拔掉,棺材露出来以后,我立刻就明白秦教授为什么不开棺了。这棺材分明是个女棺。我见识少,得需要见到棺材才能辨出来。秦教授可是行家,从外面一瞅也就行了。 一听说是女棺,张坚强眼睛直冒光:"娘的,没想到把咱折腾的这么惨的,竟然是个娘们!赶紧的,把她拖出来,我倒要看看她是凤还是鸡。" 说着话,张坚强就要砍棺材。 我赶紧把他拦住,伸手一指棺材盖,小声道:"千万别开!" "咋的了?都这会儿了,你还要留着她?怜香惜玉,你也得分个场合啊。" 我瞪了他一眼:"不懂你就给我闭嘴,少特么叭叭。你看,这棺材盖上是什么!" 张坚强见我火了,也不敢再墨迹,低头往棺材盖上一瞅,不以为然道:"不就是长毛了吗,尸体烂了当然得长毛。" "你家尸体千八百年还没烂光?" 我这么一说,张坚强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赶紧虚心向我请教。这墓长毛是常有的,但这个墓可不同,像这种有棺有椁的墓,隔绝了空气,里面的尸体一般都保存的相对完好。但也正是因为隔绝了空气,阻止很多细菌和微生物滋生,所以这种棺材只会慢慢腐朽烂掉,是很难长毛的。现在长了毛,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里面的尸体不对劲。 一听尸体不对劲,张坚强立刻打消了开棺的念头。 "不能开棺,咱总能回去吧?" "还没找到主墓室,回哪去?" "咱都经历九死一生了,这还不是主墓室啊?" 这小子真该多读点书,这也给他解释,那也给他解释,我特么累不累啊。我跟他说,像这种规模的墓,绝不可能是埋女人的,就算是埋,那也是武则天み慈禧那种级别的,但纵观历史,出过几个女强人?最关键的一点,墓门的规格高的离谱,墓室的规格却又小的离谱,这明显不符合常识。 这个墓室只有两个解释,要么是主墓室的幌子,要么就是墓主人的女眷。 张坚强开始自作聪明的找机关,以为启动机关才能打开隐藏主墓室的暗门。 我叹了口气,拉着他往外走。因为墓主人是不会跟女眷或者幌子葬的这么近,在这找纯粹是浪费时间。 一回到墓道,我就开始犯愁,这墓道的终点是女眷墓室。我俩走了将近一个多小时,粗略估算,长度怎么着也得有个十来里地。来的时候没有看见分叉口,那就肯定有暗门。我想了一会儿,眼前突然一亮,赶紧和张坚强跑到先前殉葬仆人的尸体那。 原因很简单,这种规模的大墓,殉葬者一定很多,绝不可能只有一个。那殉葬仆人孤零零的躺在墓道里,原因只有一个,就是他不想死在这,往外逃,但逃到那就死了。 我让张坚强把骸骨搬开,盯着墙壁仔细观察,果然在墙壁上发现一个非常细微的缝隙,但我用手推却推不开。正犯愁的时候,张坚强不耐烦的往墙上砍了一刀。 这墓室的正面墓墙是汉白玉做的,但这墓实在是太大了,不可能全用还白玉,眼前的墓墙就是用青石做成的。由于年代久远,被张坚强这一刀砍中,愣是砍出一条缝。我一看有戏,也拔出山刀往门上砍,没一会儿就砍出一个刚好够胳膊伸进去的洞。 我跟张坚强说:"你把手伸进去摸摸,看看后面有没有门栓什么的,要是没有咱就费点劲,直接砍开。" 张坚强往洞里瞅了瞅,一缩脖子:"咱还是费点劲吧。" 也不怪他怂,毕竟后面有啥谁也不知道。我胆子虽然大不到哪去,但我还是把他推开,伸手进去摸。果然摸到一根铁柱。我刚要把铁柱拨开,突然,我感觉一只冰冷的手,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我像是触电一样,猛的把手缩了回来。 张坚强见我脸色惨白,立刻知道发生了什么,不管三七二十一,把汉阳造顺着洞口塞进去,兜头就是一枪。 "砰!" 门那边的空间肯定很大,回声不断。 等张坚强准备开第二枪的时候,我突然感觉甄甫玉推我肩膀,脚下一滑,直接把张坚强撞到一边。 "你撞我干啥?" 我有点发愣,没搭理他,而是琢磨甄甫玉为什么推我,难道是不想让张坚强再往里放枪?我赶紧再把手伸进去,拨开铁柱,将门推开。 在推开门的刹那,一个人影从里面跌了出来,趴在地上半点动静都没有。我把她翻过来一看,竟然是女工程师! 第241章计划成功 ?老家伙虽然无论如何都不肯教我法咒,但临走的时候,除了给我一葫芦蛇药之外。还给了我一个巴掌大的小木头盒,里面装着一枚乳白色的蛇蛋。除了颜色比较普通之外,这蛇蛋处处透着不俗。 形状并非是椭圆形的,而是两头尖细。中间圆滑,上面带着一层密密麻麻海绵状的小坑洼,用手轻轻一摸,特别粗糙。我问老家伙,这是什么蛇,老家伙只是一个劲儿的笑,说是见了老雕,给他塞进嘴里。他就再也凶不起来了。 一离开老家伙的院子,甄甫玉就上了我的身,在我耳边小声道:"相公。师公大人恐怕命不久矣了。" 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再三确认之后。没好气道:"你懂啥,我师公道术双修,以后说不定是能成仙的!" 甄甫玉叹了口气:"相公,你有所不知,道术双修虽然厉害,但命里却有一道坎。而师公的坎,怕是已经来了。" 甄甫玉的语气很肯定,但我却始终不信,由于天色已晚,急着回去,所以也没深究。 当我们走到河岸的时候,我隐隐约约发现河岸上蹲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 在这荒郊野岭,最容易撞邪,我假装没看见,继续往回走。这条河并不是所有的地方都深,在黑羊子屯入村口的位置就是一片浅滩,水只能没过脚脖子,所以也没修桥,来来往往都直接淌河过。 只是当我刚走进水里,我就听见耳边有人吆喝我:"老赵?!" 我敢肯定那是张坚强的声音,等我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惊讶的发现声音竟然是从那团黑乎乎的东西传来的。我当时也没多想,刚要迈步过去找他,甄甫玉就一把将我拽住,死活不让我过去。 我刚想让甄甫玉上身,问问是怎么回事,我就发现那团黑乎乎的东西逐渐潜入水中,一眨眼就不见了。 我敢肯定,刚才的声音的确是张坚强,但现在老雕闹得凶,他就算再缺心眼也绝不会在这个档口洗夜澡。如果不是张坚强,那就只有一个可能,那团黑乎乎的东西是‘水女’或者‘摄魂鬼’,想要抓我交替。 我心里一阵后怕,要不是甄甫玉及时拉着我,刚才可就悬了。 考虑到黑羊子屯的诅咒,今年还差一个人淹死,我生怕落在自己头上,不敢多呆,小跑着回了村子。 几乎是我一进村子,我就感觉气氛不对劲,整个村子安静的可怕,所有房门全都开着,没有半个人影子,仿佛这村子一夜之间搬空了似得。我扯着嗓子吆喝道:"强子!秦教授,张燕,你们在哪?!" 我喊了半天,没半点回应,一股不好的预感在心头升起。我脑子里第一个念头是村子被老雕洗劫了,可转念一想又不太可能,毕竟老雕现在就是头野兽,他要是来了,肯定会把村子闹得一片狼藉,绝不可能像现在这么干净利索。 就在我心里纳闷的时候,甄甫玉拉了拉我的手,示意我跟她走。出了村子,往北走了没多远,眼前就出现一片小树林,树林中飞鸟特别多,大晚上都叽叽喳喳吵闹的很。而在树林中,隐隐约约透着几点火光,走进了一瞧,原来张坚强他们。 我长舒一口气,还没等我开口问怎么回事,张坚强就一把拽住我,脸色煞白道:"老赵,你刚才回没回村子!" "你这不废话么,我不回村子,这黑灯瞎火的难不成露宿荒野啊?还有,你们怎么都跑到这来了?难不成是老雕又到村子里闹了?" 张坚强咽了口吐沫,把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一样:"比那可怕一百二十倍!我我们刚才瞧见河神了!" "什么?!"听到‘河神’二字,我身体猛地打了个激灵。虽然河神不是邪物,但连我师公都斗不过它,可见它有多凶。 张坚强跟我说,这河神出来的没有半点征兆,就像是凭空冒出来一样,速度非常快,眨眼就把吴村长给吞了,然后一眨眼又不见了,谁都没看清楚河神的场8。因为河神以前也出来闹过,村民们说只要进这片林子躲起来,就可以躲过河神。 我打量了一下这片林子,发现林子里的鸟叫根本就不是麻雀,而是鹰的幼鸟。我打眼一数,这林子里最起码得有十几个鹰巢,其中还有非常凶的隼子!我心里一阵嘀咕,难不成河神怕鹰? 就在这档,刚死了闺女那村妇,还没从悲伤中走出来,又被河神这么一吓,已经处在崩溃的边缘了,时而哭时而笑,嘴里含糊不清道:"河神发怒了,咱们都得死。" 我眉头一皱:"它不是不会进林子里捉咱们吗?" 旁边的秦教授叹了口气:"咱总不能一辈子都躲在林子里吧?总得吃喝拉撒,只要一出林子,就可能被它给盯上。" 张坚强把嘴一咧:"大不了咱不出去了就是了,娘的,看看谁能耗得过谁。" 我也是这个想法,斗不过咱躲得过。可是没一会儿,村民就开始喧闹起来,似乎是有个村民在外面打猎还没回来,要是他不赶快进林子,河神一准去找他。那村民是死是活跟我没多大关系,毕竟我又不认识他。可是我却突然想起,师公还在林子外面,要是那河神去找他,师公可就危险了。 而且甄甫玉先前跟我说,师公命里有个坎,说不定就是这道坎! 想到这,我调头就往外跑,还没跑出林子,手就被人从后面拽住,不是甄甫玉,而是张坚强。 "老赵,你特娘疯了!河神可在外面的,出去作死!" 我甩开他的手,大声道:"我师公还在外面呢!" 张坚强一愣:"你被河神吓傻了?啥时候又蹦出个师公来了?" 由于我心里太急,就挑肥拣瘦的说了说。 张坚强犹豫了一下,一咬牙:"娘的,你师公就是我师公,咱师公有难,说啥也得救,你等着,我回去拿上枪,去轰了河神狗娘养的脑袋!" 本来秦教授和张燕也想跟着,我没让他们去,毕竟碰到麻烦,他俩帮不上啥忙,还只会拖油瓶。张坚强就不一样了,虽然没啥道行,但到底说也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我俩相互照应还能安全点。 出了林子,我俩沿着师公家的方向狂奔,结果刚过河岸,我俩就被突然冒出来的翠花给拦住了。 这个档口见到翠花,我心里更加不安,赶紧问她。结果跟我想的差不多,河神果真去找师公去了,师公知道自己斗不过它,就让翠花来告诉我们,就算有天大的事,现在也必须立刻离开黑样子屯,否则小命不保! "老赵,咋办?"张坚强眼睛盯着翠花,问我的意思。 我没半点犹豫:"还能咋办,就按照原先说好的,去轰了那狗娘养的脑袋!" 虽然那老家伙跟我刚认识,但再怎么说也是我现在唯一的亲人,一想起当初老五七因为我被老雕和虎头害死,我心里就一个劲儿的颤抖,我不想再让这样的惨剧上演。 我一把将挡在面前的翠花推开,带着张坚强撒丫子往师公家的方向跑。跑了没几步,耳边突然响起一声轰隆巨响,像是有什么东西狠狠的砸在山上,仿佛整个山都在摇晃,而这声音正是从师公家那边传来的。 张坚强虽然吓得满头大汗,但手上却没闲着,不断往汉阳造里装子弹,同时还把插在后腰的山刀递给我。 等我们赶到师公家的时候,茅草屋和院子已经夷为平地,就连地上的草都被翻了出来,哪里像是遭到了怪物,分明是被推土机给拱了一遍。就在我止不住发愣的时候,张坚强猛地一拍我肩膀,伸手指着倒塌的茅草屋废墟,大吼一声:"老赵,你快看,是不是你师公!" 我顺着张坚强的指示往废墟一看,果然发现废墟中伸出一只满是鲜血的手。我赶紧跑过去,低头一看,的确是师公的胳膊。可是当我拉住他的胳膊往外拖的时候,因为用力过猛,竟然闪了一个跟头,等我从地上爬起来时,惊骇的发现,我手里只有一条断臂,师公的身体却不见了!私余上亡。 "老赵,你你振作一点!"见我眼神空洞,盯着断臂发呆,张坚强就算已经怕的不行了,还是一个劲儿的安慰我。 师公的断臂将张大爷和老五七临死前的记忆全都勾了出来,我只觉得大脑嗡嗡作响,强烈的悲愤之意遍布全身,折磨得我无法呼吸。我扯着嗓子大吼:"为什么!为什么谁沾着我谁不得好死!" 结果我刚喊道这,茅草屋后方的林子里就传出一阵凶猛的狗叫声,是师公养的大黑狗! 我先是一愣,紧接着抄起山刀就往林子里冲。我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被愤怒和悲伤冲昏头脑的时候,我也没办法理智思考敌我实力的悬殊,脑子里只剩下两个字‘报复’! 第242章窑 gccccc大兴安岭的人能在这片土地上长久不衰,仰仗的是三样东西,胆量に猎枪に守山犬。 没有任何东西能够吓住守山犬。哪怕是面对山大王,它也敢用于亮出獠牙,上去搏命。也正是因为这样,守山犬和我们出马仙一样短命。不是被老虎咬断脖子,就是被黑瞎子掏了肚子,十犬九惨。在我们这甚至流传一句话:"上了山的狗,进了洞的出马仙,就没指望他们能活着回来。" 当我发现那只大黑狗的时候,它只剩下半个身子了,从腰部往下,像是被什么东西给一口咬了去。肠子混合着鲜血流了一地。可就算是这样,它仍旧冲着不远处的草丛疯狂嘶叫,像是在告诉我。吃了师公的河神就在那草里! 紧随而来的张坚强,见了守山犬。没半点犹豫,抬起枪就把它脑袋轰出一个大窟窿。我没骂他,因为这是对待濒死守山犬最好的做法,让它痛痛快快的死去。 我把守山犬的尸体拖到一边,打算以后把它和师公的断臂葬在一起。然后,我和张坚强摸到那团草边上,用山刀把草丛调开一道缝。 当看到里面东西的刹那,张坚强倒抽一口凉气:"我的娘咧,好大一只钱串子!" 这玩意儿乌黑透亮,像是个倒在地上的大水缸,身上布满了杨树叶子大小的鳞片,跟我在师公家见到的那个鳞片一模一样。张坚强说它是钱串子,要我看,这就是一只大的不能再大的蟒,说是森蚺又不太像,因为它身上的鳞片实在是太大了。 "老赵,它咋不动弹?"张坚强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小声问道。 我咬着牙,心想,它一出来就吃了无村长和师公,还有半只守山犬,这会儿早就吃饱了,肯定是在消化食儿呢!这个时候是干它的最好时机。我没有半点犹豫,抄起山刀,抡圆了,砍在它身上。 刀刃碰撞鳞片,迸出一团火星,不光没伤到它,反而把它给惊醒了。身体一张一缩,紧接着,一个黑漆漆的庞然大物就从草里窜了起来。按道理,身体越大的蟒蛇,行动起来也不方便,脑袋也抬不起来。可这家伙,半个身子都立了起来,像是电线杆子似得。呈三角形的大脑袋上面镶嵌着两个铜陵大小的眼珠子,冒着幽幽绿光,直勾勾的看着我们。 我感觉头皮一阵发麻,正被惊得慌神儿之际,张坚强不管三七二十一,对着它脑袋就是一枪。 汉阳造这玩意儿,对付邪物没啥用,但对付这大蟒到是起了作用,一枪愣是给它在下颚上钻了个眼儿。 这一下可把大蟒给激怒了,张开血盆大口就往我们身上咬。虽说蛇嘴里只有两颗尖牙,没办法咀嚼,但就凭它这张大嘴,上下颚一合,就能把我们的身体直接咬断!千钧一发之际,甄甫玉一把将我推开,巨大的蛇嘴正好咬在我刚才站的位置,硬是把地面咬出一个大坑。 甄甫玉拖着我往后跑,张坚强也没闲着,一边往后撤,一边开枪。 "砰砰砰。" "轰隆!" 张坚强开了好几枪,对大蟒的伤害微乎其微,可大蟒随便一个扫尾,就扫断三四棵胳膊粗的树苗,最后抽在张坚强的身上,就算是力道被树苗减少了很多,仍旧把张坚强抽的飞出去四五米远,一口鲜血喷出,再也爬不起来了。 要是现在给我一把冲锋枪,我分分钟就能把这大蟒给灭了,可问题也恰恰出在这。无论是我,还是师公,我们都是出马仙,善于对付邪物,碰到这种近乎怪物的大蟒,反倒是没了辙。这也是为什么师公修为那么高,却斗不过它。 而且我敢肯定,这家伙是地藏潭的守葬灵! 守葬灵的形式和种类有很多种,出了邪物,也有生物。相比于我们后山大墓的金骨玉髓,这大蟒显然要更凶。怪不得黑样子屯的人都叫它河神,它的确担得起这个名声! 现在我根本没时间考虑,为什么好端端的守葬灵会从地藏潭跑出来,眼下活命最要紧。我跑到张坚强身边,拖着他往树林外跑。可大蟒身体像波浪一样弯曲了几下就到了我们身后,张嘴就从上面咬我脑袋。 情急之下,我也顾不了许多,反身就是一刀。这一刀,正好砍在它脑门中间,它脑袋上的鳞片相对较少,虽然啤18就是骨头,但张坚强这把山刀连铁皮都能一刀砍开,更何况是骨头了,刀刃直接陷进它的头骨里面。 感受到疼痛,大蟒发出一声无法形容的怪叫,尾巴一甩,就把我和张坚强给甩飞了出去。这家伙随随便便一下,都不是普通人能够吃得消的。身体一砸到地上,我就感觉五脏六腑都翻搅起来,疼得我不断倒抽凉气。 大蟒狂暴的甩了一下脑袋,硬是把脑门上插得山刀给甩掉,紧接着以惊人的速度向我们爬来。 就在我以为要完了的时候,突然,我身后亮起几道光线,紧接着秦教授的嗓音响起:"快!扔它!" 下一秒,七八个火把从我脑袋顶上飞过,砸在大蟒的身上,惊得大蟒连连后退。 我转身往后一看,发现不光秦教授来了,连那些被河神吓破了胆的村民也来了。以我对秦教授的了解,他肯定没本事动员这些人,八成是张燕出的力,毕竟这娘们在蛊惑人心方面的功夫,我是领教过的。 等秦教授他们跑到我身边,瞧见‘河神’的真容后,全都没了动静,脸上浮现出浓浓的恐惧感。 张燕捂着嘴,心惊肉跳的问道:"秦先生,这是什么蛇?森蚺?!" 秦教授见多识广,自然认得这蛇,他脸色铁青,一字一顿道:"不是!是纳布!" 按照秦教授的说法,这种蛇在世界各地都有分布,但却极其罕见,近乎于传说,也有人说它们已经灭绝了。‘纳布’是马来西亚人对这种蛇的称呼,亚马逊人称它为巨蛇,而在我们国家,称呼就更多了,有蛇化蛟に黑大串子に土龙。 这家伙最长可长到三十多米,寿命达千年,相当于活化石,温顺的森蚺跟它相比,就像是家养的小猫遇见豹子一样,完全没有可比性。 当我提起,这土龙很有可能是地藏潭的守葬灵时,秦教授若有所思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地藏潭很有可能是四大邪脉之一,否则没必要用这种家伙当守葬灵!" 虽然这家伙和‘鸡冠蛇’一样,近乎于传说,但再怎么说也是动物,是动物就能被弄死! 张燕转身冲村民们大声道:"你们惧怕的河神,不过就是一只大蟒罢了,回去拿上枪,来灭了它!" 大兴安岭人,啥都缺,就不缺土猎枪。一听这话,所有人掉头就往村子里跑。秦教授和张燕扶着我和张坚强,我们紧随其后。土龙被可能是在地下趴着的时间太长了,早已经习惯了黑暗,被火光惊得没敢来追我们。 不过等我们拿着猎枪再回来找它的时候,它早已经不见了,根据地上爬行的痕迹来看,它肯定是回了地藏潭。 张坚强这犊子刚才差点没让土龙一尾巴抽死,结果醒了以后,扯着嗓子非说要报仇,动员大家一起去地藏潭把那狗日的给弄死,今年啥也不吃了,光吃蛇肉! 可就算是知道了所谓的河神是土龙,但一提到去地藏潭,所有人就开始犯怂。张坚强气不过,骂他们活该这些年被祸害,然后借了几杆猎枪,想让我跟他去。结果我也没去。 那土龙倒是其次了,问题是刘芸和老雕也在地藏潭,就算是去,也得万事俱备才行。 第二天一早,我先去把师公和黑狗的尸体收拾了,葬在山上。这荒郊野岭的连个木匠都找不到,最后我找了快木板插在坟包前,写上‘师公之墓’。说来也无奈,老五七に师公都是见了我以后就被我给煞死了,可我却不知道他们的名字。尤其是师公,道术双休,又调教出张大爷那种徒弟,何其的能耐,可死后不光尸体不全,连块像样的墓碑都没混上。这恐怕就是当出马仙的命吧。 说实话,我挺羡慕秦教授的,虽说茅山道士也分污衣和净衣两派,但再怎么说也比我们出马仙强多了,至少这辈子活的光鲜亮丽。反观出马仙,活着的时候没人知道,死了以后就更没人知道了。 我给师公守灵那晚,翠花跟我一起。 和张大爷一样,师公也光棍了一辈子,膝下无子,翠花几乎就是他的孩子。如今师公死了,她更是变得无依无靠。私余上技。 我本来是想让她跟在我身边的,但她却没答应,说是骨灰坛子被土龙给毁了,骨灰随风飘扬,没了寄托,用不了多久就会魂飞魄散,不如趁着有限的时间,多陪陪师公。 我心里一阵难受,可又没有什么办法,人生就是这样,总有那么多悲欢离合,惆怅欢颜。人活一世,吃五谷杂粮,本身就俗气,又有几个人能像得道高僧那样,摆脱这些尘缘,理清楚这些愁绪呢? 第243章植物蛊 ?这地藏潭似乎比我们后山大墓还要神秘,就连见多识广的秦教授都知之甚少,只能根据守葬灵推测地藏潭应该是建造于元末明初。因为那个时间段关于‘土龙’的见闻记载最多。因为不知道地藏潭的底细,再加上可能需要潜水,所以我们并没有急着进地藏潭,而是先回了一趟哈市。 秦教授四处翻阅书籍古典。寻找关于地藏潭的记载,张燕也忙着联系专业潜水员,租借潜水设备。我和张坚强也没闲着,找到霸爷,让他帮我们捣鼓点家伙事儿。 霸爷也是见过世面的,一听说‘地藏潭’,脸色立刻变得严肃起来,跟我说墓有三种。地陵も水窟も天葬。三种墓葬之中,尤其以水窟最为复杂危险。这个世界没有最顶尖的水下作业团队,因为这些团队都已经死了。 张坚强最不经吓。一听到这话,止不住在我耳边吹风:"老赵。咱虽不是旱鸭子,但潜水这种事儿还是算了吧。你没听霸爷说,进入水窟,连最专业的潜水员都不能保证出的来。" 我白了他一眼:"人家刘芸一个娘们,都敢进去,咋,你连个娘们都不如?" 要是平常我这么说他,他肯定得鸡头白脸的跟我抬杠,可这会儿却成了闷油瓶,半天憋不出个屁来:"你你别说我,你不是也斗不过刘芸吗。" 这档口,我才懒得跟他斗嘴呢。我问霸爷,手里有没有什么比较大的容器,上次给我的那个葫芦,装的蛇药几下就用完了,实在是指望不上。 霸爷笑道:"有倒是有,就怕你没钱。" 我眉毛一挑:"怎么着,跟我还要钱啊?好歹咱们都是给张燕办事儿的,一家人,分的那么清楚干什么。" 霸爷连连摆手:"你别来这套,一码归一码,我总不能为了帮你们,把我这偌大的家业都搁进去吧?"说到这,霸爷招呼来一个小姑娘,让她拿出一个小册子,里面塞满了照片,有西周时期的旨卤,战国时期的句鑃,魏晋时期的盉,有一些上面还带着土,全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儿。 就这些玩意儿,随便拿出一件卖了,都能在帝都四环买套不错的房子。 我赶紧伸手把册子推开,没好气道:"你这是帮忙,还是跟我推销呢?你从哪瞧出来,我像是有钱买这些东西的人?" 霸爷笑眯眯的收起册子,也不知道刚才是在开玩笑,还是故意展示他的藏品:"那你到底想要什么东西?" "简单,给我弄个,大点的,陶瓷制的东西就行,我只用来装蛇药,又不是放在柜子里展览。" 霸爷搓着下巴想了想,一点头:"我还真有个玩意儿。"说完,他末头进了仓库,等再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个黑漆漆的葫芦。 一看到葫芦,不用我说话,张坚强都不乐意了:"上次就给了个葫芦,这次还拿葫芦。咋的?看我们是沟里出来的,好糊弄啊?" 霸爷白了张坚强一眼,骂他不识货,说这葫芦里可是大有乾坤,俗名叫做‘颠倒葫芦’,虽然是由最常见的陶土烧制,但工艺却非常复杂,主要流行于明朝,现如今制作颠倒葫芦的工艺早已经失传了。它之所以有这么个名字,是因为这大葫芦里面套着四个小陶瓮,由铜丝悬挂,往里面灌蛇药的时候,蛇药会先流进陶瓮里。往外倒的时候,会先把最外面的蛇药给倒出来,然后要不断摇晃葫芦,陶瓮里的蛇药才能流出来,不晃的话,一滴也甭想出来,前前后后一共可以倒五次。 张坚强听得头大:"我就纳了闷了,整特娘这么复杂干啥?身上直接带五个尿泡,往里面灌满蛇药,看见僵尸就往身上砸,比这方便多了。" 一开始我也有这个疑惑,后来霸爷跟我解释,这颠倒葫芦其实就是术士发明的,不过不是装蛇药,而是雄黄酒。普通的酒葫芦虽然和颠倒葫芦装的雄黄酒一样多,但碰到脏东西的时候,哪还能有时间控制倒出来的计量,这次多倒一点,下次再多倒一点,一来二去不就没了吗。 这么说的话,还是有一定道理的,毕竟我碰上老雕,往他身上撒蛇药的时候,都是半葫芦半葫芦的撒,其实根本用不了这么多,只是当时慌了,顾不了这些。 以前的术士可比现在强多了,连他们都用这玩意儿,肯定是差不了。 我刚准备伸手接下,霸爷就把葫芦给塞到腋下,笑眯眯的看着我,一看就知道憋着坏心眼子。 "这葫芦再怎么说也是古董了,就这么白给你,那我多亏啊?我也知道你没钱,要不这样,你们进地藏潭以后,给我倒腾出点东西来,算是给我付账,咋样?" 我斜眼看着他:"你就这么肯定我们能活着回来?" 霸爷耸耸肩:"凡事儿不能说死了,你们连后山大墓都能闯出来,我估摸着这水窟也差不离。" 一旁的张坚强啐了他一口:"还真是应了那句话,无商不奸!你就不怕我们带回来的东西,煞死你!" 霸爷颇有城府的一笑:"你当我们这些做买卖的,胆子比你们这些钻洞的小?"言下之意,这年头做买卖,要是没有个好胆量,干啥都缩手缩脚,这辈子也甭想赚到钱。 既然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我也就没啥好说的了,伸手接过葫芦,带着张坚强扭头就走。 就在我前脚踏出店门的时候,我眼前突然闪过一个黑影,一个没防备,硬生生的撞在那黑影的身上。结果我被撞得一屁股坐到地上,差点没把尾巴骨给摔断了,那黑影却纹丝不动,似乎下盘功夫相当了得。 出门在外,磕磕碰碰是常有的事儿,我这个被撞得倒没什么,反倒是张坚强不干了。伸手就拽住那人的衣领子,瞪着眼,咧着嘴,发狠道:"小子,你脸上长那俩窟窿眼是出气的?" 东北人本身就火气大,我生怕因为这件事儿再干一架,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把张坚强拉开。我本还想跟对方道个歉啥的,可看到他的场8,我愣是半天没说出话里。 这男人二十七八岁的样子,高高瘦瘦,穿着一套黑色衣服,头发绑成一个大辫子盘在脖子上,右眼眉毛之上有一条疤痕,虽说并不强壮,但却异常彪悍。尤其是他看我和张坚强的眼神,异常冷漠。恍惚间,我感觉他比虎头更加危险。私余上弟。 还好,他并没有要收拾我俩的意思,短暂的对视之后,他便绕开我,走进店内,把一个蓝皮包袱扔到柜台上,似乎是要卖东西。 霸爷的那双眼睛何其的毒,一眼就瞧出这家伙不简单,赶紧热情接待,问东问西:"哟,帅哥,满族的?怎么称呼?" "季当千。"男人冷冷回了一句,不带任何感**彩。 "呵呵,好名字。"霸爷一边扯着淡,一边打开那蓝皮包袱,当看到里面的东西时,不止他倒抽一口凉气,连我都被惊得目瞪口呆,这冷面男人带来的竟然是一个金光闪闪的小鬼儿! 这小鬼儿只有巴掌大,被供在一个四四方方的玻璃盅里,身体呈蜷缩状态,身上的骨骼清晰可见,由于它实在是太小了,肯定是还没出世就被人从母体内给掏了出来。这年头养小鬼儿转运的人不在少数,但鲜少有用这种镀金婴尸的。因为这种东西制作的过程极其残忍,无论是持有还是贩卖都是违法的,尤其是在泰国,最高可判三年刑。 霸爷对古董在行,对这种东西就有点捉襟见肘了,见我还没走远,赶紧招手让我帮他。等我把镀金婴尸的事一说,霸爷的脸当场就绿了,把小鬼儿往季当千面前一推,没好气道:"张坚强说的一点都没错,你这小子脸上长得那俩窟窿眼就是出气的!我这是古董行,不是黑市,赶紧拿走,晦气!" "那能问你一下,哪里有收的吗?" 霸爷摆了摆手,不耐烦道:"不知道,赶紧走,再不走我叫警察了。" 季当千眼中闪过一抹失望,只能拿着镀金婴尸往外走。 霸爷觉得他晦气,可我却对他很感兴趣,毕竟镀金婴尸这种东西十分罕见,他是从哪弄来的?也是好奇,我就追上他问了问。只可惜,这家伙的性格太冷,根本没回答我。张坚强气不过,怂恿我报警抓他。 我心想还是算了吧,万一抓了他,警方再把镀金婴尸给销毁了,到时候灵体转怨,一准回来报复我们。 就在我盯着季当千的背影,目送他消失在人群中时,我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拿起来一瞧,是秦教授打来的。电话中,秦教授跟我说,虽然他那边没什么头绪,但张燕已经把设备和潜水员都找好了,计划明天就回黑羊子屯。 当天晚上,张燕把我们全都召集起来,开了个不长不短的会议。我对这种尽显形式主义特色的会议不感冒,倒是对那几个潜水员比较感兴趣。 第244章破煞 ?路上不敢有半点耽搁,连闯了三个红灯,等到了家的时候。我已经开始感觉有点晕乎乎的了,赶紧翻箱倒柜找出蛇药,敷在伤口上,然后让张坚强去市场给我买条蛇回来。活蛇取胆直接吞下。 张坚强不懂,挠了挠脑袋:"都敷上蛇药了,咋还得吃蛇胆?" 我躺在沙发上喘着粗气,跟他解释:"这一路上花了太多时间,尸毒已经走得太远,必须用蛇胆震一震尸毒才行。" 正说着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清脆的高跟鞋声,紧接着房门就被敲响。等张坚强打开门一瞅,除了张艳还能是谁。听说我们没能带回八十龙脉图,还差点赔上命。张艳脸色有点不悦,但却并没有立刻发作。而是问我接下来该怎么办。私鸟序划。 说实话我也有些犯愁,老雕活着的时候我斗不过他,死了我还斗不过他。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把下水道挖开,让太阳晒死他,可这是大工程,一时半会儿还真干不成。等天一黑,刘芸就会施法把他带走,想再找他可就难了。 就在我有些无计可施的时候,我突然感觉甄甫玉摸我脑袋,好像是想上我的身。秦教授和张坚强都见过我请仙上身,并不意外,但张艳可是头一次,见我浑身发抖,脸上冒汗,还以为我是尸毒发作,吓得赶紧后退好几步。 我没搭理她,心思全放在甄甫玉身上,问道:"怎么了?" "相公,我可以感应到八十龙脉图。" "什么?!" 我跟甄甫玉确认了好几次,确定自己没听错之后,如释重负的长舒了一口气。 这八十龙脉图是甄璞毕生心血,又在他体内呆了千年之久,早已与他合二为一,作为甄璞的血脉,甄甫玉能感应到八十龙脉图并不稀奇。既然有了**gps,就算是刘芸带着八十龙脉图跑到天涯海角我都不担心了。等我把这事儿跟秦教授他们一说,在场所有人全都松了口气。 "在阴人指路这方面,出马仙的确比茅山派要强得多。"秦教授颇为真诚的说道。 张艳这个人太过稳重,就算是眼睛中尽是不可思议,却硬要表现的云淡风轻。抛下一句‘尽快把刘芸和八十龙脉图’带回来的话,就转身离开了。张坚强背后说她当领导当惯了,咱又不是给她打工,有必要摆出一副谁欠了她二百块钱没还的表情吗?我当着秦教授的面也不好说什么,就让张坚强少说两句。 第二天一早,我们去了一趟霸爷的古董店,霸爷知道我们是给张艳办事儿,把压箱底的东西都倒腾出来了,啥八卦镜ゎ阴阳幡ゎ摸金符,应有尽有,都是这些年他花大价钱收来的。我觉得很神奇,就这些玩意儿,随便拿出一样都能驱邪避恶,可他偏偏全都放在店里,从不拿回家。被鬼缠身这事儿,恐怕真是他命里的一道坎。 秦教授也知道霸爷以后要遭倒霉,可我俩对视一眼,谁都没告诉他。毕竟命运是很难改变的,说出来,也只会让他徒增心悸罢了。 这些东西是好东西,可我们实在是用不上,末了,我只拿了一个葫芦和一个皮囊子。葫芦是用来装蛇药的,皮囊子则用来装糯米。 我们刚离开古董店,张艳就开着一辆白色雪佛兰出现在我们面前,这车在哈市只能算得上平民座驾,很符合张艳低调稳重的性格。她当着我们面,从后备箱拿出一杆汉阳造,竟然是张坚强弄丢的那杆。 失而复得,可把张坚强给高兴坏了,握着枪杆子说啥不撒手。本来他对张艳挺多牢骚,这会儿也都烟消云散了,咧着嘴,嘿嘿直笑:"老妹儿,你从哪找着的?我还以为这辈子也看不见它了呢。" 张艳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从后山挖出来的,跟其他殉葬品一起带回来了。"说完,她又拿出两包子弹塞到张坚强手里,全都是她托人从乡下收的。 当年打日ben鬼子,十里八乡的土帽子民兵不少,虽说上面明文规定不让私藏枪支,但乡下人嘛,总有个侥幸心理,灶台下面,水缸机井,或多或少都藏着点。 她里里外外也就花了个千八百,可就是这么随便一手,就把张坚强给降服了。我表面没说啥,心里却有点佩服她。 临了,张艳冲我们一招手:"上车吧。" "去哪?" "去抓刘芸。" 我一愣:"怎么,你也去?"我倒不是嫌弃她不信任我们,而是害怕到时候碍手碍脚。 张艳微微一笑:"你放心,一旦碰到危险,我肯定会躲得远远的。" 我心里一阵发牢骚,碰到山猫野狗倒还好说,要是碰到山跳荫尸,可不是你想躲就能躲得掉的,那玩意儿隔八百米都能闻到你的人味! 但纵使心里一百个不乐意,我也没办法拒绝她,毕竟人家是吃皇粮的,身份地位摆在那。 按照甄甫玉的指示,我们驾车一路向北,最后竟然回到了我们早已荒废的村子。别说是张艳她们不明白,就连我都相当费解,赶紧问甄甫玉,她肯定八十龙脉图就在附近。我们下了车,绕着村子找了一圈,毛都没找到。由于天色已晚,再加上山路难行,我们只能暂时在村子过夜。 我们村最好的房子是‘杀牛贼’家,这家伙除了种地打猎之外,隔三差五还会跑到外乡去偷牛,家里的三间大瓦房全是靠偷牛盖起来的。本来张艳提议去杀牛贼家过夜,但我却不同意,极力要求一起住到张大爷的老屋。 原因很简单,无论哪的村子,一旦封门绝户就成了死村,活人不住死人住,而且大墓还被炸了,游魂四处飘荡,我敢肯定村子里绝大部分的房子里面都有脏东西。张大爷虽然死了,但余威尚在,小鬼小邪是不敢离他家太近的。 大约凌晨三点多,睡的正熟的时候,我被甄甫玉摇醒,一上了身,甄甫玉就语气急切的跟我说八十龙脉图动了,离村子越来越远。我赶紧把张艳他们叫醒,拿上东西,往白皮山方向跑。 张艳玩脑子在行,而晚上急行军赶山路则根本吃不消,刚爬到山腰就开始发牢骚:"咱们就不能等天亮了再动身吗?" 张坚强这犊子拿了张艳的好处,这会儿也站到了她的阵营,在旁边符合:"就是,这大晚上的,万一老雕从哪个犄角旮旯里窜出来,咱可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我心里挺不顺,明明是张艳说尽快把刘芸和八十龙脉图给带回去,我可是严格按照要求,咋这会儿又开始嫌弃夜间作业了?我真后悔当初带她来,除了添乱,屁忙也帮不上。 我脚步不停,根本懒得搭理她,心想,你爱跟着就跟着,不跟着就滚犊子,我特么懒得伺候你。 见我不理她,张艳有点不高兴,秦教授赶紧出来打圆场,跟张艳解释:"小赵之所以非要夜间赶路,是因为追尸只能晚上追,等太阳一出来,阴气立散,凶尸随便躲到个地窟窿里,想找都找不到。" "原来是这样啊,那行,继续赶路吧。"张艳不再说什么,闷着头跟上。 她不捣乱,我们的速度立刻变快许多,很快就爬到了山顶。我扫了一眼白皮山北方连绵不绝的群山,转身冲张艳说道:"这山,咱们八成得翻一阵子了,你能扛得住吗?不行的话,你就先回哈市等我们消息吧。" 换成其他女人,看到这连绵不绝的群山,恐怕早就怂了。可张艳却没表现出太多的胆怯,随口说了一声没问题,就率先往群山的方向走。 我赶紧叫住她,压低嗓音,语气严肃道:"前面这片山可是原始森林,就连我都没怎么去过,别说是山跳荫尸,就算是蹦出个东北虎,也够咱喝一壶的。到时候,你可别怪我扔下你不管。" 张艳瞥了我一眼,不以为然道:"我虽不懂道行,但大世面也见过不少,这区区野山还吓不到我。" 旁边的张坚强用胳膊肘拱了我肩膀一下,嘻嘻笑道:"瞧见没有,俺老张家的人都是有血性的。" 既然她不怕死,那我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继续赶路。等天一亮,我们就找了个地势相对较高的坡地休息,晚上继续赶路,渴了和山露,饿了打野兔。就这样,断断续续赶了三个晚上,我们才终于走出山区。来的时候,张艳的妆容打扮,简洁干练,与这片大山格格不入,结果短短三天时间,她就变得头发蓬乱,风尘仆仆,跟山野村姑没什么两样。 一出山区,眼前正好有条河,张艳就像是看见亲人似得,飞也似的跑过去,趴在河岸上,伸手就要捧河水洗脸,我从后面一把拽住她。 "你干嘛?!都三天三夜没洗脸了,你不嫌脏,我还嫌脏呢。" 我伸手一指河上游,冷哼道:"你看那是什么!" 顺着我的指引往上一看,张艳的小脸立刻变得煞白。 第245章蛊术高手 ?现在尸毒只盘踞在伤口周围,用糯米解毒足够了,蛇药比糯米的药性大得多。我必须留着保底。趁着老雕跟眼睛上的糯米较劲的空档,我扶起张坚强,准备跑路,可没走几步。我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噗通シ噗通’的脚步声,转身往后一看,发现被糯米弄瞎了眼睛的老雕正向我这边跳来。 情急之下,我也顾不了太多,赶紧把张坚强推开,抓出一把糯米往老雕身上撒。 已经变成僵尸的老雕没有丝毫思维可言,只剩下嗜杀的本能,就算是被糯米伤了一次。他仍旧不闪不避。当糯米接触到他身体的刹那,立刻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爆炸声,每一颗糯米都在他身上炸裂。原本身体周围环绕的浓重尸气也被驱散了不少。 只是,他实在是太凶了。这些糯米只能暂时减缓他的速度,等糯米的效果一过,他立马卷土重来。等我把糯米全部撒光,准备换上蛇药的时候,甄甫玉拉了拉我的胳膊,示意让我请仙上身。 这会儿也没别的办法了,就算再折寿,这身也得上。 等甄甫玉一上身,我的感官シ反应和体质立刻发生质的飞跃,连跑带跳,眨眼就把老雕给甩开了。看着老雕像狗一样被我溜着跑,我兴奋无比的问甄甫玉:"你以前是不是运动员?咋体质这么好?跑起来估计山猫都撵不上。" 甄甫玉似乎不愿意回答我,只是让我别运动的那么激烈,一个劲儿的让我停下。我不明白,既然甄甫玉上了我的身,我的体质得到强化,为什么不一口气把老雕给甩开? 在我的一再追问下,我才知道,我体质得到强化其实是大量吸收了甄甫玉的阴气,就像是运动员吸食兴奋剂一样,全都是表面的假象。我吸收的阴气越多,对我的危害也就越大,最严重可能当场猝死。 我吓得赶紧停下,没好气的甄甫玉吆喝:"你咋不早说?" 甄甫玉有些无辜:"这是请仙上身的基本常识,我以为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的确知道请仙上身的副作用极大,但这种细节我却知之甚少。毕竟张大爷死得早,大多数知识都是我自己摸索出来的。而且当了出马仙这么久,我连最基本的咒令都没学会,这要是传出去,铁定要被同行笑话。 我问甄甫玉,自己啥时候才能随意支配她的能力,甄甫玉想了一下,跟我说,至少也得到达张大爷那种实力才行。 我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从头凉到底,就凭我这榆木疙瘩脑袋,这辈子估计都没戏了。 我本打算一口气把老雕引出村子,免得他祸害村民。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死活就是不肯出村子,而且只要一离我远了就会调头去对付张坚强。来来回回几次,甄甫玉就看出门道来了,冲我大喊:"相公,肯定是那个女道士在控制他!" 听了这话,我心里拔凉,一个老雕我都斗不过,再加上刘芸,我只有被虐的份儿。我几次想要逃走,可是我一走,不光张坚强得死,整个黑羊子屯都得跟着陪葬。刘芸之所以在这炼尸,八成是料定我不会扔下黑羊子屯不管,想一口气在这把我给弄死,永绝后患。 就在我心急火燎,没了主意的时候,一直昏死在地上的张坚强身体突然猛地颤抖了一下。一开始我还以为他要醒了,心里还高兴了一阵儿,可是当他再次抖动身体的时候,我却意识到了事情不对劲。 他的身体就像是触电了一样,每隔几秒钟就会有节奏的颤抖两下,片刻之后,猛地坐起身来,眼珠子滴溜乱转,视线落到老雕身上,一触即离,不是不敢看他,而是对他没半点兴趣。当视线落到我身上时,没有再移动,两颗眼豆子,死死的盯着我。 我惊骇的发现,他眼珠子竟然泛着淡淡的绿光,两边鼻翼忽大忽小,像是在做深呼吸,但更像是在闻我的人味。 "尸变了?!"我不可置信的看着张坚强,心里直呼不可能。 "相公,要我看,他八成是体内的尸毒被勾起来了。"甄甫玉语气严肃的说道。 我一愣,猛然想到他在大墓里的时候就尸毒攻心了,最后用了山心水井的水才把他的尸毒镇住,但却没有驱除干净。如今再次被僵尸伤到,僵尸的尸毒可比行尸要烈的多,零星一丁点就能把他体内深藏的尸毒给勾出来。 阴月的光芒洒在张坚强的身上,加速他吸收周围的阴气,在我的注视下,张坚强的脸色逐渐变得铁青,看我的眼神也越来越无情。 "强子!"我大喊一声,希望能唤醒他的意识,但换来的却他义无反顾的向我扑来。 就在我以为自己要彻底失去这个好兄弟的时候,甄甫玉突然在我耳边低语:"相公,快用蛇药泼他!" 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怒火中烧的冲甄甫玉吼了一嗓子:"你特么想害死强子啊!" 甄甫玉的语气很急切,跟我在一起十几年,还是第一次用喊的方式跟我说话:"他刚刚尸变,体内的尸毒不稳,用蛇药可以把他体内的尸毒震散,有山心井水保护他,不会伤到他的!" "真的?" 我表示怀疑,毕竟甄甫玉为了保护我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我真怕她骗我把张坚强给弄死。 "相公,相信甫玉!甫玉骗谁也不会骗你。" 眼看着张坚强就要冲到面前了,我一咬牙,将手中的半葫芦蛇药兜头泼在张坚强脸上。 "啊!" 一声歇斯底里的惨叫发出,张坚强捂着脸在地上直打滚,淤血和黑烟从指缝中钻出,看得我触目惊心。片刻之后,张坚强用含糊不清的嗓音冲我大吼:"老赵,杀了我!" 见张坚强恢复意识了,我赶紧跑到他身边,用手死死把他按在地上,咬着牙道:"强子,再坚持坚持,后山大墓咱都闯过来了,别被这个坎给绊倒!" 就在这时,甄甫玉冲我大喊一声:"相公,快躲开!" 话音刚落,我就感觉身后阴风阵阵,紧接着响起一阵‘噗通シ噗通’的跳跃声,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我就感觉脖子一紧,喉咙和脊椎被捏在一起,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强烈的压迫和窒息感折磨的我直翻白眼。 蛇药和糯米都用光了,这个时候被老雕从后面掐住脖子,一只脚几乎已经踏进鬼门关了。在求生**的驱使下,我也顾不得请仙上身的副作用了,疯狂的吸收着甄甫玉的阴气,双手抓着老雕的手腕,硬是用蛮力把他的手给掰开,紧接着转身扬起一脚踹在他肚子上,直接把他踹飞五六米远。 这一脚的力道我是知道的,就算是杨树估计都能一下干断。但已经变成僵尸的老雕,铜皮铁骨,根本没有受到丝毫影响,从地上弹起来,再次向我扑来。 我管不了那么多,冲甄甫玉大吼一声:"控制我!"私鸟乐血。 "相公,这会折你的寿的!" 我心想,就算是折寿也比现在被老雕弄死的好。在我的一再要求下,甄甫玉只好将阴气全部灌输到我的身体里。我只觉得大脑嗡的一声,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觉。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等我再醒来的时候,我感觉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剧痛无比,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胳膊和腿上有好几道触目惊心的血口子,一看就知道是被老雕给抓出来的。 稍微动一下胳膊就钻心的疼,我不敢乱动,打眼扫视四周,没瞧见老雕,倒是发现周围密密麻麻站了一圈的人,全都是黑羊子屯的村民,正对着我指指点点,小声议论着什么。 "昨晚那些吓人的动静都是他弄出来的吧?他到底是什么人?" "还说呢,我昨晚隔着门缝往外瞄了一眼,差点没把我吓死。这年轻人跟那僵尸厮打在一起,就像是两条疯狗在互咬。" "啥?这年轻人能斗尸?" "屁的斗尸,要我看,是在斗法!" 听着周围村民的议论,我一个脑袋两个大,不知道我昏迷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赶紧问甄甫玉。从甄甫玉口中得知,我的道行实在太浅,根本承受不住她浓厚的阴气,完全上了我的身之后,我的灵魂和意识立刻就被她给挤开了。尽管甄甫玉完全控制了我的身体,但也仅仅是跟老雕打了个不分上下,最后可能是刘芸知道没啥机会了,就把老雕给招走了。 昨晚,对我危害最大的并不是老雕,而是甄甫玉,要不是刘芸把老雕弄走,估计用不了多久我就会被甄甫玉给煞死。 甭管折了多少寿,反正逃过一命。就在我松了口气的时候,人群突然被推开,秦教授和张艳一脸慌张的跑到我身边,见到我醒了,他俩非但没有丝毫高兴,反而哭丧着脸。 秦教授拉着我的手,心急火燎道:"小赵,坏事了!我把村子和附近都找遍了,没找到一粒糯米。" 第246章事实真相 ?我回到村子的时候,秦教授他们仨正愁眉苦脸的站在村口等我,说是附近全找遍了。蛇皮倒是不少,活蛇没见到一只。张艳害怕我尸变了害人,提议用铁链把我先绑起来。一听这话,张坚强冲张艳直瞪眼。我一看气氛不对。就赶紧把刚才碰到老头的事儿一说,他们这才松了口气。 秦教授若有所思道:"自打昨天见到那老者,我就觉得他不简单,身上总是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 张坚强很感兴趣:"啥味道?香的臭的?" 秦教授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我说的是仙气!只有道术双修的得道高人才具备这种气质。" "那你觉得他跟张玉修比怎么样?" 秦教授实在是懒得搭理他,再好的话题到了张坚强嘴里都得变味,心不在焉的回了一句:"这我上哪知道去,要不我做个法事。送你去阴间,你亲自去问问张玉修?" 张坚强撇撇嘴,不以为然:"拉倒吧。就你那两把刷子,还法事呢。" 秦教授被气得不行。可又反驳不了,谁让他只修道不修术。我们一边扯淡打诨,一边往村子里走,一进去,就感觉气氛不太对。村民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小声谈论河水变红的事儿。大体是说河神生气了,又要开始祸害人了。而且今年算卦先生说要死八个人,现在只死了七个,还差一个。所有人都担心自己是最后一个人,闹得人心惶惶。 没心没肺的张坚强忍不住偷笑,说是我们不算黑羊子屯的人,这诅咒应该跟我们没太大关系,愣是摆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架势。 张艳也是有能耐的人,问村民愿不愿意搬迁,她一个电话就能搞定。但村民却没一个愿意走的,倒不是舍不得这片故土,而是没有河神的同意,私自离开是要遭倒霉的。跟我们白皮山一样一样的。 通常情况下,这种事儿是和水里的邪物挂钩的,就像嫩江巨尸一样,隔三差五出来害个人,本来是比较容易解决的,驱驱邪也就是了。但牵扯上河神,这事儿就变得复杂了,就凭我这两把刷子,还真没办法帮他们。 而且刘芸和老雕的事儿还没解决,我们实在是抽不出心思管其他事儿。 由于甄甫玉感应到八十龙脉图还在附近,刘芸和老雕都没离开,我们担心他们晚上会出来搞事儿,所以特意让村长骑着小毛驴到附近的村庄借糯米。在北方,吃的都是自己种的东北大米,很少有人家里备着糯米,村长忙活了一天也没借到半粒。 我心里一阵犯愁,连点家伙事儿都没有,再碰上老雕那可就麻烦了。无意间,我想起给我蛇药的老头,估摸着他肯定还有蛇药,赶紧带上张坚强去找他。 我们也不知道他到底住在那,只能四处乱窜,眼看着太阳就要下山了,正着急的时候,我突然听到一阵呼救声,是个男人的嗓音。我和张坚强对视一眼,迈步就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 没一会儿,我俩就跑到一片小树林里,在树林的中央有一颗大杨树,杨树杈上甩下一条麻绳,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被倒挂在半空中。我仔细一瞅,惊讶的发现,这汉子竟然是虎头! 一瞧见虎头,张坚强就乐了:"哎哟,还真是山不转水转,水不转人转,你小子也有今天。" 别看虎头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碰上这种事儿,他心里也发虚。毕竟吊在这荒郊野外,就算不被脏东西妨了,碰上个山猫野狗那也能要了命。这个时候,他不求我们也不行了,只能哭丧着脸,冲我说:"兄弟,快放我下来,今天的恩情,我记你一辈子。" 还没等我说话,张坚强就骂道:"拉jb倒吧,你说的话比鬼话都不如,放你下来,你调头就对付我们,当我们傻啊?" 虎头也不知道被吊多长时间了,血全都跑到脑子里,一张大脸通红,说起话来都不太利索:"哥们,这会儿我求你们都来不及,哪能对付你们啊。实话跟你们说,我是从刘芸那娘们身边逃出来的。" 我眉头一挑,稍微来了点兴趣:"怎么个意思?" "你们也知道,我跟着老雕混,纯粹是为了捞点好处。可谁知道刘芸这娘们这么邪性,竟然把她亲爹给练成尸了,整天跟这对父女俩在一起,我就算胆子再大也受不了啊。索性,干脆离他们远远地,免得哪天也把我练成尸。" 张坚强啐了他一口:"活该!你特么把老五七杀了,我们还没找你算账呢,你今天就算是说出大天来,也甭指望我们把你放下来。" 我也是这个意思,咱可不是什么大仁大义的侠客,就一稍微懂点道行的普通老百姓,报复心多多少少都是有的,老五七的账必须得算。 可我俩刚准备离开,虎头就扯着嗓子冲我吆喝:"别走!你要是把我放下来,我就告诉你刘芸藏在哪!" 一听这话,我俩赶紧停下。虽说正面斗不过刘芸和老雕,但我们可以来阴的。趁着天亮,把他们从藏身的地方拖出来,阳光一晒,万事大吉。可是一想到虎头的人性,我们就开始犯犹豫,生怕他给我们一记回马枪。 最后还是甄甫玉给了我信心,我冲虎头威胁道:"你娘的!要是把你放下,你敢耍花花肠子,我就让我老婆弄死你!" 虎头点头如捣蒜:"好说好说。" 我冲张坚强使了个眼色,张坚强心不甘情不愿的拔出山刀,把杨树上的绳子给砍断。虎头一掉下来就抱着腿一个劲儿的哀嚎,估计是吊的时间太长,腿麻了。末了,虎头伸手一指小山包方向,说刘芸和老雕都在地藏潭。 按照虎头的说法,那小山包里面其实是空心的,里面有一个隐藏的水潭,由岔流和外面的河道连接在一起。 我听了颇为震惊:"刘芸就不怕河神?" 虎头抓了抓脑袋,没明白:"啥河神?我咋不知道还有这说法。" 等我把河神的事儿跟他一说,虎头咧嘴一笑:"净扯淡,我们可没瞧见啥河神,顶多是那地藏潭有点怪,刘芸死活不让我进去洗澡,而且还打电话让人往这边送潜水设备,估计是要潜下去。" 我心里一阵嘀咕,难不成河神只是黑羊子屯捏造出来的传说?还没等我想明白,甄甫玉就上了我的身,跟我说,刘芸要潜入地藏潭,说明这地藏潭很有可能就是四大邪脉之一!我觉得很有道理,否则她没必要赖在这不走。 救了虎头后,这小子死皮赖脸非要跟着我们混,结果被我和张坚强连吓带骂给赶走了。心想,不弄死你都算你命大了,还想跟着我们混,你特么要脸不要脸! 虎头一走,我俩就沿着小树林继续往里走,我估摸着,吊住虎头的陷阱肯定是那老头用来抓野物的,他家肯定就在这附近。月上梢头之时,我们就找到了老头家,一个破的不能再破的茅草屋,外面围着一圈篱笆墙,院子里插着两根木桩,左边挂着一个死狍子,右边挂着一只死猞猁。 房门旁边堆着七八个黑陶罐,用麻布塞着口,上面沾满了尘土。我一眼就瞅出来,这些都是骨灰坛子。 "老赵,这老头在家里放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干什么?难不成和老雕一样,也没按好心眼子,想用骨灰续命?"张坚强看着那些骨灰坛子,直打怵。 我想了想,摇摇头:"骨灰的用处有很多,不一定都是用来干坏事儿的。我感觉这老头不是坏人,先进去瞧瞧吧。" 我俩刚要迈步往里走,甄甫玉就一把拽住我。私鸟乐才。 有危险?我赶紧让甄甫玉上身。 "相公,这院子里有守界灵,别让张坚强进去,他身上有尸毒,会被守界灵当成邪物。" 原来是这样,我松了口气,索性让张坚强先回去,我自己一个人进去找老头。几乎是刚踏进院子,我就感觉一股寒气遍布全身,像是有好几双眼睛在盯着我一样。估计这就是甄甫玉说的守界灵,它们之所以不害我,恐怕是知道我是出马仙,甄甫玉是我的野仙。 "大爷,你在家吗?"走到门口时,我扯着嗓子吆喝了一声,里面没动静。 我推开门往里一瞅,里面没人。我还以为老头出去了,就打算自己找点蛇药,大不了以后碰见他,给他点钱就是了。结果蛇药没翻出来,倒是在桌子底下翻出一个小木头盒子,打开一瞧,里面是一个巴掌大的鳞片,通体暗黑,晶莹闪烁,入手冰凉。 我活这么大,还没瞧见过这么大的鳞片。如果是鱼鳞的话,估计得是鲸鱼,可问题鲸鱼没鳞片。不是鱼,那是什么?蜥蜴?蛇? 就在我心里犯嘀咕的时候,身后冷不丁响起一个愤怒的声音:"你是谁?!" 我转身往后一看,没瞧见半个人影子,倒是发现门口有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定睛一瞅,竟然是老头的大黑狗! 我被惊得一身冷汗,心里一个劲儿的问自己:"刚刚才是它在说话?" 第247章合作 ?我回到村子的时候,秦教授他们仨正愁眉苦脸的站在村口等我,说是附近全找遍了。蛇皮倒是不少,活蛇没见到一只。张艳害怕我尸变了害人,提议用铁链把我先绑起来。一听这话,张坚强冲张艳直瞪眼。我一看气氛不对。就赶紧把刚才碰到老头的事儿一说,他们这才松了口气。 秦教授若有所思道:"自打昨天见到那老者,我就觉得他不简单,身上总是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 张坚强很感兴趣:"啥味道?香的臭的?" 秦教授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我说的是仙气!只有道术双修的得道高人才具备这种气质。" "那你觉得他跟张玉修比怎么样?" 秦教授实在是懒得搭理他,再好的话题到了张坚强嘴里都得变味,心不在焉的回了一句:"这我上哪知道去,要不我做个法事。送你去阴间,你亲自去问问张玉修?" 张坚强撇撇嘴,不以为然:"拉倒吧。就你那两把刷子,还法事呢。" 秦教授被气得不行。可又反驳不了,谁让他只修道不修术。我们一边扯淡打诨,一边往村子里走,一进去,就感觉气氛不太对。村民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小声谈论河水变红的事儿。大体是说河神生气了,又要开始祸害人了。而且今年算卦先生说要死八个人,现在只死了七个,还差一个。所有人都担心自己是最后一个人,闹得人心惶惶。 没心没肺的张坚强忍不住偷笑,说是我们不算黑羊子屯的人,这诅咒应该跟我们没太大关系,愣是摆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架势。 张艳也是有能耐的人,问村民愿不愿意搬迁,她一个电话就能搞定。但村民却没一个愿意走的,倒不是舍不得这片故土,而是没有河神的同意,私自离开是要遭倒霉的。跟我们白皮山一样一样的。 通常情况下,这种事儿是和水里的邪物挂钩的,就像嫩江巨尸一样,隔三差五出来害个人,本来是比较容易解决的,驱驱邪也就是了。但牵扯上河神,这事儿就变得复杂了,就凭我这两把刷子,还真没办法帮他们。 而且刘芸和老雕的事儿还没解决,我们实在是抽不出心思管其他事儿。 由于甄甫玉感应到八十龙脉图还在附近,刘芸和老雕都没离开,我们担心他们晚上会出来搞事儿,所以特意让村长骑着小毛驴到附近的村庄借糯米。在北方,吃的都是自己种的东北大米,很少有人家里备着糯米,村长忙活了一天也没借到半粒。 我心里一阵犯愁,连点家伙事儿都没有,再碰上老雕那可就麻烦了。无意间,我想起给我蛇药的老头,估摸着他肯定还有蛇药,赶紧带上张坚强去找他。 我们也不知道他到底住在那,只能四处乱窜,眼看着太阳就要下山了,正着急的时候,我突然听到一阵呼救声,是个男人的嗓音。我和张坚强对视一眼,迈步就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私节叨才。 没一会儿,我俩就跑到一片小树林里,在树林的中央有一颗大杨树,杨树杈上甩下一条麻绳,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被倒挂在半空中。我仔细一瞅,惊讶的发现,这汉子竟然是虎头! 一瞧见虎头,张坚强就乐了:"哎哟,还真是山不转水转,水不转人转,你小子也有今天。" 别看虎头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碰上这种事儿,他心里也发虚。毕竟吊在这荒郊野外,就算不被脏东西妨了,碰上个山猫野狗那也能要了命。这个时候,他不求我们也不行了,只能哭丧着脸,冲我说:"兄弟,快放我下来,今天的恩情,我记你一辈子。" 还没等我说话,张坚强就骂道:"拉jb倒吧,你说的话比鬼话都不如,放你下来,你调头就对付我们,当我们傻啊?" 虎头也不知道被吊多长时间了,血全都跑到脑子里,一张大脸通红,说起话来都不太利索:"哥们,这会儿我求你们都来不及,哪能对付你们啊。实话跟你们说,我是从刘芸那娘们身边逃出来的。" 我眉头一挑,稍微来了点兴趣:"怎么个意思?" "你们也知道,我跟着老雕混,纯粹是为了捞点好处。可谁知道刘芸这娘们这么邪性,竟然把她亲爹给练成尸了,整天跟这对父女俩在一起,我就算胆子再大也受不了啊。索性,干脆离他们远远地,免得哪天也把我练成尸。" 张坚强啐了他一口:"活该!你特么把老五七杀了,我们还没找你算账呢,你今天就算是说出大天来,也甭指望我们把你放下来。" 我也是这个意思,咱可不是什么大仁大义的侠客,就一稍微懂点道行的普通老百姓,报复心多多少少都是有的,老五七的账必须得算。 可我俩刚准备离开,虎头就扯着嗓子冲我吆喝:"别走!你要是把我放下来,我就告诉你刘芸藏在哪!" 一听这话,我俩赶紧停下。虽说正面斗不过刘芸和老雕,但我们可以来阴的。趁着天亮,把他们从藏身的地方拖出来,阳光一晒,万事大吉。可是一想到虎头的人性,我们就开始犯犹豫,生怕他给我们一记回马枪。 最后还是甄甫玉给了我信心,我冲虎头威胁道:"你娘的!要是把你放下,你敢耍花花肠子,我就让我老婆弄死你!" 虎头点头如捣蒜:"好说好说。" 我冲张坚强使了个眼色,张坚强心不甘情不愿的拔出山刀,把杨树上的绳子给砍断。虎头一掉下来就抱着腿一个劲儿的哀嚎,估计是吊的时间太长,腿麻了。末了,虎头伸手一指小山包方向,说刘芸和老雕都在地藏潭。 按照虎头的说法,那小山包里面其实是空心的,里面有一个隐藏的水潭,由岔流和外面的河道连接在一起。 我听了颇为震惊:"刘芸就不怕河神?" 虎头抓了抓脑袋,没明白:"啥河神?我咋不知道还有这说法。" 等我把河神的事儿跟他一说,虎头咧嘴一笑:"净扯淡,我们可没瞧见啥河神,顶多是那地藏潭有点怪,刘芸死活不让我进去洗澡,而且还打电话让人往这边送潜水设备,估计是要潜下去。" 我心里一阵嘀咕,难不成河神只是黑羊子屯捏造出来的传说?还没等我想明白,甄甫玉就上了我的身,跟我说,刘芸要潜入地藏潭,说明这地藏潭很有可能就是四大邪脉之一!我觉得很有道理,否则她没必要赖在这不走。 救了虎头后,这小子死皮赖脸非要跟着我们混,结果被我和张坚强连吓带骂给赶走了。心想,不弄死你都算你命大了,还想跟着我们混,你特么要脸不要脸! 虎头一走,我俩就沿着小树林继续往里走,我估摸着,吊住虎头的陷阱肯定是那老头用来抓野物的,他家肯定就在这附近。月上梢头之时,我们就找到了老头家,一个破的不能再破的茅草屋,外面围着一圈篱笆墙,院子里插着两根木桩,左边挂着一个死狍子,右边挂着一只死猞猁。 房门旁边堆着七八个黑陶罐,用麻布塞着口,上面沾满了尘土。我一眼就瞅出来,这些都是骨灰坛子。 "老赵,这老头在家里放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干什么?难不成和老雕一样,也没按好心眼子,想用骨灰续命?"张坚强看着那些骨灰坛子,直打怵。 我想了想,摇摇头:"骨灰的用处有很多,不一定都是用来干坏事儿的。我感觉这老头不是坏人,先进去瞧瞧吧。" 我俩刚要迈步往里走,甄甫玉就一把拽住我。 有危险?我赶紧让甄甫玉上身。 "相公,这院子里有守界灵,别让张坚强进去,他身上有尸毒,会被守界灵当成邪物。" 原来是这样,我松了口气,索性让张坚强先回去,我自己一个人进去找老头。几乎是刚踏进院子,我就感觉一股寒气遍布全身,像是有好几双眼睛在盯着我一样。估计这就是甄甫玉说的守界灵,它们之所以不害我,恐怕是知道我是出马仙,甄甫玉是我的野仙。 "大爷,你在家吗?"走到门口时,我扯着嗓子吆喝了一声,里面没动静。 我推开门往里一瞅,里面没人。我还以为老头出去了,就打算自己找点蛇药,大不了以后碰见他,给他点钱就是了。结果蛇药没翻出来,倒是在桌子底下翻出一个小木头盒子,打开一瞧,里面是一个巴掌大的鳞片,通体暗黑,晶莹闪烁,入手冰凉。 我活这么大,还没瞧见过这么大的鳞片。如果是鱼鳞的话,估计得是鲸鱼,可问题鲸鱼没鳞片。不是鱼,那是什么?蜥蜴?蛇? 就在我心里犯嘀咕的时候,身后冷不丁响起一个愤怒的声音:"你是谁?!" 我转身往后一看,没瞧见半个人影子,倒是发现门口有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定睛一瞅,竟然是老头的大黑狗! 我被惊得一身冷汗,心里一个劲儿的问自己:"刚刚才是它在说话?" 第248章密室杀人 `gddddd我看着大黑狗,大黑狗也瞅着我,就在我俩僵持不下的时候。门框上突然冒出半拉脑袋,正歪着头用明晃晃的大眼睛瞄我。我仔细一瞧,脑袋上绑着一对儿小辫子,似乎是个小丫头片子。 原来刚才说话的是她。惊得我这一身冷汗,还以为畜生开口说话了呢。 我赶紧冲小丫头招了招手,把来意说明。一听说我是来找老头的,小丫头的警惕性立刻消减不少,迈着步子走进屋内。她身上穿着红肚兜,脚上是一双花布鞋,再加上长得俊俏,好像瓷娃娃一样。 俗话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在大兴安岭这片土地上,男人彪悍女人狂野,冷不丁出现这么个水灵灵的小娃娃。着实罕见。 我正盯着她看得起劲儿的时候,甄甫玉却猛地推了我一下。还没等我弄明白甄甫玉的意图,小娃娃就歪着脑袋,疑惑道:"叔叔,那阿姨为什么推你呀?" 我一愣,不可置信道:"你能看见她?" 小娃娃天真无邪的点点头:"能啊。" 起初,我还以为她只是年纪小,身上的阳气不稳,比大人更容易看到脏东西。可是每当我走近她的时候,甄甫玉就把我拽回去,似乎不愿意让我靠近她。吃醋?她才多大年纪,根本犯不上。危险?一个屁大点的小丫头片子能有什么危险。 就在我心里犯嘀咕的时候,小娃娃伸手指了指我手里的鳞片,脸上浮现出一抹慌乱:"你快放下,那是我爷爷的宝贝,乱动他会生气的。" 我当时也是因为好奇,就随便问了一句:"这是什么东西的鳞片?" 小娃娃脸色稍稍有些苍白,说起话来都开始颤抖:"是是河神的。" 听到‘河神’俩字,我心头猛地一颤,低头仔细打量手里的鳞片,这让我更加肯定所谓的河神,根本就不是什么邪物怨灵,而是怪物!只是,这怪物的鳞片为什么会在老头手里? 在我的一再追问之下,小娃娃扭扭捏捏的跟我说,原来河神祸害这一带有些年头了,老头年轻的时候是附近有名的出马仙,本着守正辟邪的胸怀去对付河神,结果不敌,还差点被河神给杀了。这鳞片就是在打斗中,老头从河神身上扯下来的。这些年虽然不曾再去对付河神,但却一直守在附近,警告路过的游人,莫要勿入禁地,赔上性命。 我早就知道老头不简单,只是这话从小丫头片子嘴里说出来,还说的有鼻子有眼,像是亲眼见到一样,我就觉得不太对劲。 我问小丫头:"这些是你爷爷告诉你的?" 小丫头盯着我看了一会儿,摇了摇头:"不是呀,是我亲眼看到的。"私节叨圾。 果然和我猜的一样,这小丫头片子也不简单,怪不得甄甫玉不让我靠近她。回想起门口堆放的那些骨灰坛,再加上小丫头出现的时候正好是从堆骨灰坛那个方向出现的,我猛然意识到什么,不顾甄甫玉的阻拦,伸手摸她的脸蛋,刺骨的凉意惊得我赶紧缩回手。 "你是" 还没等我说完,小丫头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像个小大人一样:"你也是出马仙吧?" "你怎么知道?"我一阵诧异。 小丫头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第一,你胆子很大,知道我是什么一点都不害怕。第二,站在你身边的阿姨跟我身上的味道一样,应该是你的野仙。" 她这番话很有自作聪明的嫌疑,我不是不怕她,而是长久以来总结出一个经验,碰到脏东西光怕是没有用的,干的过就干,干不过咱就跑,跑不了就和谈,反正总有解决的办法。而且甄甫玉是千年古魂,身上的阴气何其重,又岂是一个小鬼头能够相比的。 在随后的交谈中我得知,这小丫头的名字叫翠花,这么草根的名字,八成是老头给她取得。她早几十年前就死了,害了重病,属于正常死亡,阴怨之气都比较弱,但却因为下葬的位置风水不对,导致死后不能投胎,就一直在坟地游荡,吓坏了不少人。后来巧遇了老头,老头就把她带了回来,养成了小鬼。 想她这种心眼好,阴怨之气比较少的小鬼儿,只需要稍作法事,改改命格,对人非但没有丝毫危害,反倒会特别旺运。有那么一瞬间,我都想把她给收了,平衡一下甄甫玉的阴怨之气,让我多活几年。 只可惜,我刚打起这个念头,老头就背着手,溜溜达达的回来了,手里还拎着套住虎头的麻绳。 见到我,老头稍稍一愣,随机释然:"我就知道你会找到这来的。" "怎么说?" "这十里八乡,就我这有蛇药糯米,除了我这,你还能上哪去?" 我呵呵一笑:"那你借不借给我?" 老头冲翠花招了招手,示意翠花到他身边,抚摸着翠花的脑袋说道:"你要是去地藏潭,这蛇药我自然不能借你,倒不是担心你斗不过河神,而是这蛇药对河神没有半点用处。"说到这,老头停顿了一下,伸手一指我身上已经结痂的伤口:"若你是用蛇药对付那僵尸,倒也可以借给你,但在这之前,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您说。" 老头上下打量了我片刻,又敲了敲我身旁的甄甫玉,笑道:"你是师承何人?张玉修还是老雕?" 正统出马仙本来就十分罕见,整个东北也不会超过三位数,知名的出马仙互相之间都有来往,老头认识张大爷和老雕也不稀奇。只是,他在提起这俩人的名字时,却显得很轻松,仿佛这俩人都是他的晚辈一样。 为了套他的话,我故意多了个心眼,怪外抹角道:"你咋就这么肯定我是师承他俩?而不是张三李四王二麻子?" 老头呵呵一笑:"你这小子不光不怕死,鬼精灵还不少,像极了年轻时的张玉修。咱们这个圈子可大可小,整个大兴安岭也就我们三个出马仙,要是再冒出个张三李四王二麻子,八成是江湖骗子。" 没糊弄住他,我也不尴尬,先是把老雕的事儿说了一遍,听得老头唏嘘不已。末了,我问他跟张大爷什么交情。结果这老头惊死人不偿命的说,他竟然是张大爷和老雕的师傅! 只从表面上看,他也就**十岁的样子,可事实上,这老人精已经一百二十岁了!属于道术双修的奇才,不光手上本事了得,也特别长寿。我一直以为出马仙这行只有短命鬼,此时看到他,我像是看到了希望一样,兴奋得不能自已。都是两个肩膀一个脑袋,凭啥他能活一百二十岁,我就得黑发入土? 还有一点,他既然是张玉修的师傅,那就是我的师公。既然都是一家人,别说是借点蛇药,就算是让他教给我些咒令,八成也不是难事。 想到这,我没有半点犹豫,噗通一下跪倒在地,刚要忙着磕头,老头就把脚掌塞到我膝盖下面,往上一提,原本跪在地上的我就立刻站了起来。轻描淡写的露了一小手,愣是惊得我半天没缓过神来。 老头先是打发翠花离开,然后用老生常谈的口吻跟我说:"小子,蛇药我自然能借给你,但我有一个条件。" 为了攀上这根大树,我变得一点底线都没有,别说是一个条件,就算是一百个条件都答应。只是,我原本以为他的条件是不让我去地藏潭,但却出乎意料的是让我除掉老雕以后,把老雕的尸骸带给他。 说是老雕虽然误入歧途,但再怎么说他也是老雕的师傅,超度亡魂,厚葬徒弟这事儿还是有责任的。 这事儿完全能理解,但我却没有轻易答应,而是借秆使劲儿:"师公,老雕活着的时候我都斗不过他,死了以后就更凶了。要不您教给我点本事,最不济碰到事儿我还能自保。话说的难听点,我张大爷和老雕都死了,您岁数也大了,我可是咱们这一枝儿的独苗。" 我说的动情动理,可老头却不为所动,冷眼看着我:"你这混小子,真是什么都不懂!你可知道张玉修为什么临死前只传你道,不传你术?" 我想了想,回答:"修术短命,修道长寿,难道是想让我多活两年?" 老头轻哼一声,指着甄甫玉:"这千年古魂,阴气何其之重,当年虽然能帮你续命,那也只是一时之功效。说到底,你小子这辈子命里始终有个坎。甭管是茅山还是咱们出马仙,施展符咒法令全都是取阳驱阴,极煞阳德。就你小子身上那点阳气,要是学了术,我敢肯定,不出三天,必暴尸荒野!" "那您不是好好的吗?" 结果我一说出这话,老头的脸色立刻变得红润起来,洋洋得意道:"你能跟我比吗?" 老东西吧啦吧啦说了一大堆,大体意思是说,他是天纵奇才,我是庸才,搞得我心气儿不顺,可又没办法反驳,毕竟上学那阵儿每次英语考试都超不过二十分,符咒法令可比外国鸟语难学多了。 第249章婴灵 ?老家伙虽然无论如何都不肯教我法咒,但临走的时候,除了给我一葫芦蛇药之外。还给了我一个巴掌大的小木头盒,里面装着一枚乳白色的蛇蛋。除了颜色比较普通之外,这蛇蛋处处透着不俗。 形状并非是椭圆形的,而是两头尖细。中间圆滑,上面带着一层密密麻麻海绵状的小坑洼,用手轻轻一摸,特别粗糙。我问老家伙,这是什么蛇,老家伙只是一个劲儿的笑,说是见了老雕,给他塞进嘴里。他就再也凶不起来了。 一离开老家伙的院子,甄甫玉就上了我的身,在我耳边小声道:"相公。师公大人恐怕命不久矣了。" 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再三确认之后。没好气道:"你懂啥,我师公道术双修,以后说不定是能成仙的!" 甄甫玉叹了口气:"相公,你有所不知,道术双修虽然厉害,但命里却有一道坎。而师公的坎,怕是已经来了。" 甄甫玉的语气很肯定,但我却始终不信,由于天色已晚,急着回去,所以也没深究。 当我们走到河岸的时候,我隐隐约约发现河岸上蹲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 在这荒郊野岭,最容易撞邪,我假装没看见,继续往回走。这条河并不是所有的地方都深,在黑羊子屯入村口的位置就是一片浅滩,水只能没过脚脖子,所以也没修桥,来来往往都直接淌河过。 只是当我刚走进水里,我就听见耳边有人吆喝我:"老赵?!" 我敢肯定那是张坚强的声音,等我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惊讶的发现声音竟然是从那团黑乎乎的东西传来的。我当时也没多想,刚要迈步过去找他,甄甫玉就一把将我拽住,死活不让我过去。 我刚想让甄甫玉上身,问问是怎么回事,我就发现那团黑乎乎的东西逐渐潜入水中,一眨眼就不见了。 我敢肯定,刚才的声音的确是张坚强,但现在老雕闹得凶,他就算再缺心眼也绝不会在这个档口洗夜澡。如果不是张坚强,那就只有一个可能,那团黑乎乎的东西是‘水女’或者‘摄魂鬼’,想要抓我交替。 我心里一阵后怕,要不是甄甫玉及时拉着我,刚才可就悬了。 考虑到黑羊子屯的诅咒,今年还差一个人淹死,我生怕落在自己头上,不敢多呆,小跑着回了村子。 几乎是我一进村子,我就感觉气氛不对劲,整个村子安静的可怕,所有房门全都开着,没有半个人影子,仿佛这村子一夜之间搬空了似得。我扯着嗓子吆喝道:"强子!秦教授,张燕,你们在哪?!" 我喊了半天,没半点回应,一股不好的预感在心头升起。我脑子里第一个念头是村子被老雕洗劫了,可转念一想又不太可能,毕竟老雕现在就是头野兽,他要是来了,肯定会把村子闹得一片狼藉,绝不可能像现在这么干净利索。 就在我心里纳闷的时候,甄甫玉拉了拉我的手,示意我跟她走。出了村子,往北走了没多远,眼前就出现一片小树林,树林中飞鸟特别多,大晚上都叽叽喳喳吵闹的很。而在树林中,隐隐约约透着几点火光,走进了一瞧,原来张坚强他们。私节叨亡。 我长舒一口气,还没等我开口问怎么回事,张坚强就一把拽住我,脸色煞白道:"老赵,你刚才回没回村子!" "你这不废话么,我不回村子,这黑灯瞎火的难不成露宿荒野啊?还有,你们怎么都跑到这来了?难不成是老雕又到村子里闹了?" 张坚强咽了口吐沫,把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一样:"比那可怕一百二十倍!我我们刚才瞧见河神了!" "什么?!"听到‘河神’二字,我身体猛地打了个激灵。虽然河神不是邪物,但连我师公都斗不过它,可见它有多凶。 张坚强跟我说,这河神出来的没有半点征兆,就像是凭空冒出来一样,速度非常快,眨眼就把吴村长给吞了,然后一眨眼又不见了,谁都没看清楚河神的场8。因为河神以前也出来闹过,村民们说只要进这片林子躲起来,就可以躲过河神。 我打量了一下这片林子,发现林子里的鸟叫根本就不是麻雀,而是鹰的幼鸟。我打眼一数,这林子里最起码得有十几个鹰巢,其中还有非常凶的隼子!我心里一阵嘀咕,难不成河神怕鹰? 就在这档,刚死了闺女那村妇,还没从悲伤中走出来,又被河神这么一吓,已经处在崩溃的边缘了,时而哭时而笑,嘴里含糊不清道:"河神发怒了,咱们都得死。" 我眉头一皱:"它不是不会进林子里捉咱们吗?" 旁边的秦教授叹了口气:"咱总不能一辈子都躲在林子里吧?总得吃喝拉撒,只要一出林子,就可能被它给盯上。" 张坚强把嘴一咧:"大不了咱不出去了就是了,娘的,看看谁能耗得过谁。" 我也是这个想法,斗不过咱躲得过。可是没一会儿,村民就开始喧闹起来,似乎是有个村民在外面打猎还没回来,要是他不赶快进林子,河神一准去找他。那村民是死是活跟我没多大关系,毕竟我又不认识他。可是我却突然想起,师公还在林子外面,要是那河神去找他,师公可就危险了。 而且甄甫玉先前跟我说,师公命里有个坎,说不定就是这道坎! 想到这,我调头就往外跑,还没跑出林子,手就被人从后面拽住,不是甄甫玉,而是张坚强。 "老赵,你特娘疯了!河神可在外面的,出去作死!" 我甩开他的手,大声道:"我师公还在外面呢!" 张坚强一愣:"你被河神吓傻了?啥时候又蹦出个师公来了?" 由于我心里太急,就挑肥拣瘦的说了说。 张坚强犹豫了一下,一咬牙:"娘的,你师公就是我师公,咱师公有难,说啥也得救,你等着,我回去拿上枪,去轰了河神狗娘养的脑袋!" 本来秦教授和张燕也想跟着,我没让他们去,毕竟碰到麻烦,他俩帮不上啥忙,还只会拖油瓶。张坚强就不一样了,虽然没啥道行,但到底说也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我俩相互照应还能安全点。 出了林子,我俩沿着师公家的方向狂奔,结果刚过河岸,我俩就被突然冒出来的翠花给拦住了。 这个档口见到翠花,我心里更加不安,赶紧问她。结果跟我想的差不多,河神果真去找师公去了,师公知道自己斗不过它,就让翠花来告诉我们,就算有天大的事,现在也必须立刻离开黑样子屯,否则小命不保! "老赵,咋办?"张坚强眼睛盯着翠花,问我的意思。 我没半点犹豫:"还能咋办,就按照原先说好的,去轰了那狗娘养的脑袋!" 虽然那老家伙跟我刚认识,但再怎么说也是我现在唯一的亲人,一想起当初老五七因为我被老雕和虎头害死,我心里就一个劲儿的颤抖,我不想再让这样的惨剧上演。 我一把将挡在面前的翠花推开,带着张坚强撒丫子往师公家的方向跑。跑了没几步,耳边突然响起一声轰隆巨响,像是有什么东西狠狠的砸在山上,仿佛整个山都在摇晃,而这声音正是从师公家那边传来的。 张坚强虽然吓得满头大汗,但手上却没闲着,不断往汉阳造里装子弹,同时还把插在后腰的山刀递给我。 等我们赶到师公家的时候,茅草屋和院子已经夷为平地,就连地上的草都被翻了出来,哪里像是遭到了怪物,分明是被推土机给拱了一遍。就在我止不住发愣的时候,张坚强猛地一拍我肩膀,伸手指着倒塌的茅草屋废墟,大吼一声:"老赵,你快看,是不是你师公!" 我顺着张坚强的指示往废墟一看,果然发现废墟中伸出一只满是鲜血的手。我赶紧跑过去,低头一看,的确是师公的胳膊。可是当我拉住他的胳膊往外拖的时候,因为用力过猛,竟然闪了一个跟头,等我从地上爬起来时,惊骇的发现,我手里只有一条断臂,师公的身体却不见了! "老赵,你你振作一点!"见我眼神空洞,盯着断臂发呆,张坚强就算已经怕的不行了,还是一个劲儿的安慰我。 师公的断臂将张大爷和老五七临死前的记忆全都勾了出来,我只觉得大脑嗡嗡作响,强烈的悲愤之意遍布全身,折磨得我无法呼吸。我扯着嗓子大吼:"为什么!为什么谁沾着我谁不得好死!" 结果我刚喊道这,茅草屋后方的林子里就传出一阵凶猛的狗叫声,是师公养的大黑狗! 我先是一愣,紧接着抄起山刀就往林子里冲。我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被愤怒和悲伤冲昏头脑的时候,我也没办法理智思考敌我实力的悬殊,脑子里只剩下两个字‘报复’! 第250章山丘 ?虎头把拳头捏的咯吱响,脸上挂着冷笑,明摆着要武力威胁。张坚强也不是怂货。伸手就摸挂在后腰的山刀。我一看要动手,赶紧把他俩推开,冲老雕说道:"你别整这些虚的,有什么话直说。" 懂道行的人和普通人区别就在于往往能注意到一些容易忽略的细节。是人都知道男左女右。但却很少有人知道阳左阴右的来历。正阳在南,因为太阳在南边?正阴在北,因为家里供奉的牌位神龛都在北边。万物皆面向正阳的方向,太阳从左边升起,右边落下,所以阴在右,阳在左。 墓门左边的尸灯灭了,这似乎在暗喻阳人勿近。 老雕怕死。我们更怕死,我冲张坚强使了个眼色,这冤大头谁爱当谁当。咱可不当。 在我们僵持的时候,甄甫玉走到门前。冷不丁把门给推开了。我们都吓了一跳,本能往后闪。结果我们想象中的危险根本没有出现,墓室里安静的出奇。甄甫玉没有丝毫顾忌,迈步就走了进去。我们对视一眼,赶紧跟上。 前脚刚踏进去,我立刻感觉到肩膀一沉,走起路来格外的吃力。如果是阴气太重的话,其他人会跟我有同样的反应,可我看张坚强压根就没事,我还以为是心理作用,也就没当回事。 这墓室很大,但尸灯却很少,只有东西南三面墙上挂着三盏,整个墓室显得异常昏暗,而且里面的情况也非常奇怪,门框上挂着白色的灵幡,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香烛味。在墓室的正北边,有一个巨大的黑幕,看不清楚是什么。 等我打开手电筒往那边照的时候,我们所有人全都倒抽一口凉气。 在正北边居然是一个戏台,悬挂着灵幡丧灯,戏台上方的横梁甩下三根麻绳,每一根麻绳都吊着一具尸体。这三具尸体的穿着打扮非常现代,我定睛一瞅,这三人全都穿着警服,竟然是我碰见鬼脸树和东北虎那次一起进山的警察! 由于死的时间不长,他们的尸体还没有烂透,身体呈酱紫色,由于绳子正好绑在脖子上,舌头滑出嘴巴,眼珠子往外凸,看得我后背阵阵发凉。 等我把手电筒的光线移动到戏台下方的时候,我只觉得心脏猛地一颤,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感遍布全身。别说是张坚强,就连杀人不眨眼的虎头,都吓得低吼一声:"卧槽!" 在戏台下方,整整齐齐坐着四排看客,至少有百八十人。他们全都穿着古代的服侍,身上落满了尘土,脸朝向戏台方向,像是在欣赏那三个误入禁区的倒霉鬼。 就在我们惊得浑身发毛的时候,手电筒突然灭了。 我敢肯定,手电筒绝对有电,因为没电的话,光线会越来越暗最后才没掉。这冷不丁突然灭掉,让我不得不往坏处想。慌乱之间,我猛按开关,也不知道按了多少下,反正是被我给按开了。私亩记技。 手电筒一亮,我本能往前方看,这一看不要紧,惊得我胸口一闷,心脏扑通扑通乱跳。刚才全都看着戏台的死尸,此时此刻,脑袋全都统一转动一百八十度,脸朝后,眼睛齐刷刷的看着我们这几个闯入者。 "老雕!老雕!老雕!怎怎么回事?!"因为太过震惊,我一连吆喝了三声老雕,可老雕半天都没有回应我,我往旁边一看,发现老雕和虎头早就跑的没影了。 特奶奶的!这老畜生又坑我!我气的直嘬牙花子,冲身旁已经吓呆了的张坚强低吼一声:"撤!" 我俩刚要转身跑,墓门却猛然关闭,我手里的手电筒和墓室里仅有的三盏尸灯骤然熄灭。眼前漆黑一片,就连站在我旁边,跟我隔了不到一米的张坚强,我都看不见,情急之下,我伸手就去抓他的胳膊,结果张坚强大吼一声:"老赵,你特娘抓我屁股干什么!" "你屁股长肩膀上了?"我又气又恼,我明明抓的是胳膊,又细又长,谁家屁股长这样? 张坚强也不含糊,扯着嗓子喊:"赶紧松手,我屁股都快让你给抓掉了。" 我感觉张坚强不像是在开玩笑,就赶紧说:"我没抓你屁股,正抓着你胳膊呢。" "你特么别吓唬我,我胳膊上没手!" 听到这话,我先是一愣,紧接着像是触电一样,猛地松开手。如果我没抓到张坚强,那我刚才抓的是谁?又是谁在抓张坚强的屁股?一想到这,我就惊得头皮发麻。就在这档口,我耳边突然响起甄甫玉的声音:"相公,快跟我来。" 我辨清楚声音传来的方向,赶紧冲张坚强吆喝了一嗓子,让他也去找甄甫玉。我往前一走,立刻撞在一个人的身上,用手摸了摸,身体异常冰冷僵硬。我吓得赶紧把手缩回来,用用肩膀把挡在前面的那个人撞开。结果刚撞开一个人,立刻又撞上一个,我好像被很多人给围住了。而这些人八成就是刚才看戏的那些! "强子!你在哪呢!"我不敢再乱动,扯着嗓子大喊。 "我在你后面呢,你赶紧帮我抬着秦教授,我一个人背着他走不动啊!" 我连忙调头往回找,咬着牙推开好几个躯体后,终于找到张坚强。张坚强让我背着秦教授,他好在后面扶着秦教授的屁股。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把秦教授推到我的北上,他就会往旁边偏,死活就是背不上。 "娘的,还真被我给说中了,这死老头真是个累赘!老赵,你别动,我扶着你肩膀,免得这老东西再跑偏了。"张坚强骂骂咧咧的伸手摸我肩膀,结果半天我也没感觉到他的手,反而这小子片刻之后嘴里嘀咕道:"老赵,你肩膀上背的是谁?你老婆?" 我吓得浑身发毛,张嘴就骂:"你小子这会儿还吓唬我,小心我跟你翻脸!甄甫玉上了女工程师的身,哪特么用我背?" "不信你自己摸!" 我伸手往上一摸,整个人立刻僵住,有那么几秒钟,我感觉心跳都快停止了。在我的肩膀上,竟然坐着一个人,这人双腿悬在我的胸口上,两只手按着我的脑袋,像是骑大马一样!怪不得刚才一进来,我就感觉身体一沉,合着早就被鬼骑了马! 惊恐之余,我也顾不上右手食指刚结痂,一口咬破,往上一戳,肩膀上的重量立刻消失。我伸手拉住秦教授的手,往肩膀上一扛,跟张坚强硬着头皮挤开挡在前面的‘人’,去找甄甫玉。 结果走了没几步,忽然,挡在面前的‘人’全都消失了,灭掉的尸灯也重新亮起。刚才恶整我们的看客,全都坐在凳子上,看着戏台。 我擦了擦额头上密布的冷汗,扭头瞥了一眼张坚强,发现他跟我一样,一头雾水。 正纳闷的时候,我隐隐约约听到戏台上传来一阵微弱的动静,扭头往那边一看,惊骇的发现戏台上又多了三具尸体,而这三具尸体竟然是我和张坚强还有秦教授! 难道我们的魂魄被勾了?不可能!要是魂魄出窍,我们早挺尸了。 正纳闷的时候,墓室里突然响一阵渗人的女戏曲清唱的声音,这声音七拐八拐,听起来相当难受,也分不清是秦腔还是京调,像是给我们送终一样。 我不敢再多呆片刻,赶紧跑到甄甫玉身边。在离开墓室的时候,我故意转身往后瞄了一眼,发现来的时候什么样,这墓室又变成了什么样,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张大爷曾说,阴气怨气聚集的地方,最容易让人产生幻觉,当阴气够强的时候,就算是一些有道行的人也很难幸免。 这戏院本来就是给鬼看的,附近的游魂野鬼全都聚集过来,怪不得连老雕都吓跑了。 虽然吓得半死,但甩掉老雕,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我们刚准备继续深入,突然,我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敲门声。一开始我还以为是老雕,故意没搭理他。可是刚走两步,一个熟悉的声音就在门后响起:"相公,快开门啊。" 听到这声音,我跟张坚强同时一愣。 我几乎机械性的扭头看向站在我面前的甄甫玉,不可置信道:"你是谁?!" 甄甫玉眉头微微一皱:"相公,我是甫玉啊。咱们虽然离开了戏院,但戏院的怨气太重,恐怕还会影响到你,你可千万别开门啊。" 一旁的张坚强点了点头:"你老婆说的在理。" 在理个球!这大墓一门一墙一世界,别看只隔了一层薄薄的门板,但却能挡住万千煞气。我就算是道行再浅,那也是出马仙,不可能被一丝一缕的煞气就能影响的出现幻觉。 我看了看墓门,又看了看眼前的甄甫玉,心里七上八下,说不出的滋味。我最怕的不是出现幻觉,而是戏院里的甄甫玉是真的。一旦戏院里的是真的,那我眼前的是谁?我冲张坚强使了个眼色,我俩慢慢往后退,跟眼前的甄甫玉拉开距离。 第251章冥灵凶煞 ?这三代人,同时献祭,更是少之又少。不惜自毁一支血脉。也要旺及墓主人,一想到这个墓主人的身份来历,秦教授就像是网瘾少年见到屠龙宝刀,兴奋地浑身发抖。要是时间允许的话。光是这一个三代同棺,就够秦教授研究个三俩月。 但现在前有狼后有虎,脑袋地顶上还有数不清的炸药包,现在可不是研究科学的时候。在我紧催慢赶之下,秦教授这才恋恋不舍的离开墓室。 有了三代同棺打气,秦教授更有干劲了,带起路速度都变快了许多。 在饶过第七个岔口的时候,突然。我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这大墓里怎么会有香味,可能有诈,我本能捂住口鼻。等我看向秦教授的时候。却发现秦教授还没消散的热情,又变得更加高涨。也顾不上什么先天八卦了,快步往香味传来的方向跑。 这香味越发浓郁,最后发现墓道的中央竟然长着一朵怪异的红花。这花高约一米,花杆呈深蓝色,异常粗壮,偌大个花株只在顶端长了一朵花,显得十分突兀。 "秦教授,这是什么花?该不会是有鬼吧?"我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生怕出现什么意外。 秦教授笑着摆了摆手:"这花叫天竺兰,常生长在尸地,以阴气为食。不懂它的人都觉得邪性,但它非但不邪性,反而和高脚阴兵一样,是老天爷平衡万物的东西,对人没有半点危害。" 我还没来得及松口气,一直话很少的甄甫玉突然开口:"天竺兰不伤人,但却能引来附近的游魂野鬼,还是赶紧离开这吧。" 秦教授脸色一凝:"你不说我还忘了,赶紧走。" 我们刚要准备离开,突然,身后传来一阵闷响,我转身往后一看,发现张坚强倒在地上。我还以为他摔倒了,赶紧伸手拉他,结果手指一碰到他的胳膊,立刻感觉到不对劲。他的胳膊就像是石头一样,又冷又硬。 "强子!你怎么了?" 我推了他几下,没有动静,伸手探了探鼻息,呼吸却很正常。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赶紧让秦教授看看。私亩记划。 秦教授拨了一下张坚强的眼皮,又摸了摸他的脑门,严肃道:"他被煞到了。" 我一愣,心里犯嘀咕,这附近又没有什么邪物,好端端的怎么就被煞到了?难不成是那株天竺兰搞的鬼?我刚想到这,秦教授就伸手一指张坚强的裤兜,冷声道:"你看看他兜里装的是什么。" 我低头一瞧,发现他裤兜鼓鼓囊囊,好像是装了什么东西,摸出来一看,竟然是一枚核桃大小的银锭! 我心里大骂,强子啊强子,跟你说了好几遍,殉葬品不能碰,你小子怎么就忍不住呢!现在倒好,被金骨玉髓给妨了,那玩意儿邪得很,就凭我这两把刷子,根本救不了你! 就在我心里着急的时候,我隐约发现张坚强的身体不对劲,皮肤的颜色竟然透着淡淡的蓝色,紧接着,开始浮出一层**的冰渣。我伸手一摸,就像是摸在冰块上。 "秦教授,这是怎么回事?" 自打我认识秦教授,他处事一向坦然,但这次却破天荒的皱起眉头:"那金骨玉髓好凶,竟然下了连阴冰火符。" 秦教授说的都是他们茅派的行话,我根本听不懂,问了好几遍才明白个大概。这大墓里的所有殉葬品都跟金骨玉髓连在一起,张坚强拿了银锭,就相当于把金骨玉髓也带在了身边。而金骨玉髓为了把他妨死,吸收大墓里的阴阳两气,阴气发作的时候,身如寒冰,阳气发作的时候,又身如烈火。一冰一火,甭管是哪道符都能弄死张坚强。 "快用掌心火,搓他,帮他驱寒!"秦教授一边说,一边两手合在一起摩擦,然后将掌心贴在张坚强的身体上。 人的身上有三灯三火,头上和双肩各有一盏灯,阳气越旺的人,灯也就越亮,不怕被鬼妨。在胸口和两只手上又有三把火,为心火和掌心火。心火旺的人,邪物离得老远就会躲开。而掌心火则能驱阴寒。 甄甫玉本身就是鬼,没有三灯三火,所以我和秦教授只能拼命的给张坚强搓身体。我俩手都快磨出泡来了,张坚强身上的温度才开始回升。可这温度一升上来就下不去了,越来越高,本来淡蓝的皮肤竟然变成了橘红色,身后一抹,烫的我赶紧缩回手。 "烧起来了!"我冲秦教授大喊。 秦教授眉头紧锁:"冰符能解,这火符可就难办了。" 按照秦教授的说法,我们俩都是男人,又都是有道行的大阳之躯,根本没办法解这冰符,要是现在有个女人就好了。可偏偏在场的唯一女性是个鬼,鬼是没办法帮人平衡体内阴阳二气的。 就在我几乎快要放弃的时候,甄甫玉开口说道:"我虽然不能解火符,但这个女人可以啊。" 对啊!只要让甄甫玉离开女工程师不就行了?就算她再虚弱,那也是有道行的人,解开这火符应该不成问题。等甄甫玉一离开女工程师的身体,我赶紧把她的鞋脱掉,将她的两只脚掌贴在张坚强的胸口上。 我之所以这么干,是因为男人的火在手掌,女人的寒气在脚底。 冰火符一解,张坚强没一会儿就醒了过来,根本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等我把银锭往他眼前一晃,他这才知道自己捅了篓子,拍着胸脯向我保证,再也不干这种事了。 等甄甫玉上了女工程师的身,我们就准备离开,我伸手去拉甄甫玉的手,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往旁边躲了一下,像是不愿意让我碰她。古人都保守,女人的手和脚不能乱碰,我还以为她是嫌弃我刚才捧着女工程师的脚,所以也没当回事儿。 往前走了没几步,我突然感觉脚踝被人一把抓住,往后一看,除了天竺兰之外啥也没有。我觉得可能是被天竺兰引来的幽魂抓住了,也没多想,赶紧挣脱,跟上秦教授他们。拐过几个岔路口,当眼前出现一条看不见尽头的笔直墓道时,秦教授脸上露出了笑容:"这条墓道的尽头就是次墓室了。" 虽然前路坎坷,是死是活尚未可知,但一想到一切就要结束了,我心里还是高兴了一下。可是当我们准备往里走的时候,甄甫玉却突然拦住我们,伸手一指右边的岔路口:"这条墓道才是通向次墓室的。" 秦教授眉头一皱:"不对,这条直的才是,阴气最为浓烈。" 甄甫玉摇了摇头:"你怎么不想想,墓室是葬尸体的,就算是尸变了,也只不过是一具尸体的阴气罢了。那条墓道阴气那么重,不像是墓室,倒处处透着危险。" 一听到有危险,张坚强立刻站到甄甫玉一边,极力要求走旁边的岔口。秦教授气得不行,问我的意思。说实话,我挺相信秦教授的判断,可自打进墓以来,都是甄甫玉带着我们,她是不可能出错的。无论是感情还是理智,我都比较偏向甄甫玉这边。 "秦教授,要不然咱先走这条岔口?就算是错了,再返回来也不迟。" 秦教授没想到连我都不相信他,眼神中透着一抹失望:"我说过,这墓道是根据先天八卦建造,一步错,步步错,想要再回来,难比登天!而且,墓道通向的地方,如果不是墓室,就必然是凶险异常之地,眼看着墓室就在眼前,我是不会跟你们冒这个险的。" 张坚强耸耸肩,没有半点犹豫:"那各走各的咯。" 见我和张坚强都对甄甫玉深信不疑,秦教授叹了口气,扭头便向他认为的墓室方向走去。我虽然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但为了大局考虑,也没多纠结,跟着甄甫玉走进岔口。 一开始,墓道笔直,走起来顺风顺水,既摆脱了秦教授,又找到了真墓室,张坚强心情大好,就差高歌一曲了。可我却高兴不起来,因为这墓道走了半天始终不见尽头,我问甄甫玉还有多远的时候,她只是冷冷的回一句‘快了’,像是变了个人似得。 后来我实在是忍不住了,就伸手拽住她,想要看看她到底是在发脾气,还是真不对劲。结果一碰到她的手,我整个人不由一愣。她的手非常冰,就像是刚浸在冰水里一样。虽然甄甫玉也冰,但因为和我相处的时间久了,我俩的生辰八字又相生,所以根本不会感觉的这么强烈。 当我跟她面对面,盯着她的眼睛看时,一股强烈的危机感遍布全身。她看我的眼神,没有半点爱意,冰冷的令人发慌,甚至还带着丝丝怨恨。 我一把将她推开,往后退了两步,不可置信道:"你不是甫玉,你是谁?!" 张坚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听到我这话,还傻呵呵的说:"老赵,你发什么神经呢,赶紧走,墓室就在眼前。" 听到这话,我突然想起甄甫玉对我说的,没本事直接动武的邪物,会慢慢诱导猎物进入圈套。我看了一眼深不见底的墓道,心里透出丝丝凉意,冲张坚强无力道:"强子,咱们应该听秦教授的话,这条根本就不是通向次墓室的墓道!" 第252章诛煞 ?张坚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着我和甄甫玉直发楞。我用眼神斜了一下甄甫玉,示意张坚强离她远点。 这大墓里的幽魂怨灵被困了千百年。全都憋着心思出去,只要稍有机会就不会放过。但我和张坚强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阳气正旺,普通的游魂别说是上我们的身。哪怕是离得近点都会被阳气煞到。但女工程师就不一样了,她虽有道行在身,却奄奄一息,兼职就是垂手可得的一副好皮囊,只要甄甫玉一离开她的身体,那些盘踞在周围,看不见的游魂就会立刻乘虚而入。 如果我猜得不错,在天竺兰那抓我脚踝的并不是脏东西。而是甄甫玉,她现在肯定还被困在那! 张坚强眼睛盯着女工程师,在我耳边小声嘀咕:"我说老赵。要是咱赶紧回去,兴许还能追的上秦教授。" 我心里一阵叹息。现在已经不是能不能追上秦教授的问题了,而是我们能不能找到原来的路。这墓道按照先天八卦建造,内藏八大卦象,乾ゴ坤ゴ震ゴ巽ゴ坎ゴ离ゴ艮ゴ兑。每一个卦象都象征着自然ゴ人事ゴ元素等,卦象会随着时间的改变而改变。 张坚强撇了撇嘴,不以为然:"咱们连死循环都闯过来了,区区一个先天八卦能有多大能耐?" 听了这话,我心里一阵无奈。这先天八卦乃是青帝伏羲所创,根本无法破解,秦教授只所以能找到次墓室,并非是破解,而是顺从。现在没了秦教授,我们想再找到那条墓道,几率比中彩票都小。而且我担心的并不是能否找到原来的墓道,而是害怕误入杀机四伏的凶巷。 就在我进退两难的时候,我发现女工程师一直低着头,眼睛上翻,用阴森诡异的眼神盯着我。我问她究竟是谁,她非但不回答我,反而发出渗人的阴笑,转身就跑。 我几乎在本能的驱使下大吼一声:"强子,别让她跑了!" "跑不了!" 张坚强虽说没道行,但这些年邪物见了不少,能走到这凭的可不是运气。我眼瞅着他从后腰拔出手电,双腿下压,身体往后倾斜,将手电对着女工程师就扔了过去,准确无误的砸在她后脑勺上。趁着她一个踉跄,张坚强几步跑到她身后,从后面一把扯住她头发,低吼道:"你爷爷打了这么多年狍子,没一个能逃得掉,你还能比狍子跑得快?!" 女工程师挣扎了几下没挣扎开,扭头就要咬张坚强的手腕,结果被张坚强一拳头砸在下巴上。这一拳力道可不轻,差点没把女工程师的下巴给打脱臼。我生怕张坚强下手不知道轻重,把女工程师的身体打坏了可就麻烦了,赶紧让他住手。 女工程师反抗了几下就没了动静,我还以为她放弃了,刚要用雄精驱邪,耳边却突然响起一阵‘嘎啦啦’的骨头碰撞声。紧接着,女工程师的脑袋开始往后扬,角度越来越大,后脑勺和脊背竟然形成诡异的九十度角。这还不算完,她的腰也开始往后弯。 "老赵,她怎么了?"张坚强被她搞的直翻迷糊。 眼看着女工程师的身体越来越拧巴,我意识到不妙,低喝一声:"不好!它要杀女工程师!快把她的身体掰直,要是脊椎骨断了,大罗神仙也救不了她!" 张坚强不敢犹豫,赶紧从后面使劲儿抱住女工程师,用身体抵住她的后背,不让她继续往下弯,我从旁边扶住她的脑袋使劲往上抬。可我俩就算使出浑身力气,也无法把她的身体掰直。 张坚强在旁边大喊,让我赶紧用雄精把脏东西从女工程师身体里赶出去。可问题是,我的手指早就咬得血肉模糊了,再啃下去,就算手指还在,万一感染了,那可是要命的事儿。我一瞧张坚强的手指头就在嘴边,当时也没多想,一口就咬了下去。 "哎哟,卧槽!老赵,你特么咬我干什么!" 十指连心这话可一点都不假,就算是张坚强这种大汉,被我咬了一口也疼得嗷嗷直叫。 他虽然没有道行,但再怎么说也是个汉子,身上阳气旺,就算不能把脏东西驱出去,也至少能让它老实点。 我扯过张坚强的食指,往女工程师的脑门上一点,刚才还凶相毕露的女工程师立刻没了动静。趁着这个功夫,我一把扯下腰带,牟足了劲儿,往女工程师身上结结实实的来了一泡黄汤。几乎是尿液刚沾到她身上,一股黑烟就从她体内飘了出去。 "哟呵,老赵,没想到你小子还是童子啊!" 我心想,这不废话吗,甄甫玉十几年如一日,跟我寸步不离,想破身也破不了啊。这女人啊,甭管是老的少的,死的活的,永远只关心你身边除了她之外还有没有其他女人,醋缸子翻了照样淹死人。 系好裤腰带,我让张坚强把女工程师扶到墙角,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她本来就虚弱得很,再被这么一折腾,呼吸断断续续,眼看着就要不行了。 张坚强在旁边劝我:"老赵,这后山一年也吞不少人,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连秦教授都对她爱答不理的,你犯得着这么关心吗?咋的,难不成还想发展地下友谊啊?" 这小子真不会说话,也幸亏甄甫玉不在,否则就算她不死,甄甫玉都得弄死她。 我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现在说说就算了,守着甄甫玉千万别乱说话。再怎么说甄甫玉也是鬼,她对我好,那是因为我俩已经成亲了。除了我之外,就算是我亲爹妈,在甄甫玉面前也屁都不是。" "这我懂,问题是,你干嘛非要带着这小娘们?" 我直截了当的回了一句:"张大爷这辈子救得人数都数不过来,哪个跟他有关系?你是想多一个张大爷,还是多一个老雕?" 张坚强不说话了,其实他心里也明白,就算是现在换了一个陌生人,我也照救不误。毕竟这是出马仙的职业操守,要是今天我不救一个,明天再不救一个,我不就跟老雕一样了吗?在大兴安岭,能要人命的东西数都数不过来,可和心存邪念的人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眼瞅着女工程师就要完了,我一咬牙,从兜里掏出黄符和铜钱,绑在手腕上。这是当初从那条蛇身上解下来的,我一直带在身上呢,就怕有个意外。我估摸着,她能跟蛇连命,估计跟我也问题不大。 几乎是我刚把黄符和铜钱绑到手上,我立刻感觉大脑一阵天旋地转,身体虚的连站都站不稳。反倒是女工程师的脸色越发红润,呼吸也平稳了许多。 张坚强在旁边直嘬牙花子:"老赵,你这是拿自己的命换她的命啊!" 我摆了摆手,有气无力道:"自打当了出马仙,我这条命能活一天就赚一天。老话不是说的好吗,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能救她一命,也算是给自己的履历添上一笔,到了阴间,分个房找个好岗位啥的,就不算事了。" 我扒拉扒拉手指头,这辈子没干过什么缺德事,虽算不上什么大仁大义的英雄,但‘好人’这俩字还担得起。人活这一辈子,不就是为了死后提起自己的时候,不让儿孙丢脸吗。 倒是苦了张坚强,不仅要背着女工程师,还得扶着我,一步三晃的往回走。可偏偏屋漏偏逢连夜雨,走了没几步,我们就发现墓墙不对劲,颜色越来越深,到了后面干脆就变成漆黑一片,用手指在墙上一刮,黑灰往下直落。 "老赵,这又是什么幺蛾子?"张坚强也学精了,看到不合理的事儿就先问我。 但我也不是万能通,知道的事儿一个巴掌都能数过来。 看着墙上的黑灰,一开始我还以为这条墓道被火烧过,可是等我把黑灰放到鼻子前一闻,身体猛地一震,冲张坚强低吼:"快!快往后退,这些黑灰是尸苔!" 其实,尸苔这种东西很常见,以前下葬的棺椁,由于里面有尸体,发霉腐烂之后,导致棺内的微生物大量繁殖,微生物死后就会附着在棺木上,形成一种类似苔藓的东西。平常见到尸苔,我会高兴,因为这说明棺材里的尸体烂透了,不可能尸变。但现在情况可不同,整个墓道都被尸苔覆盖,附近肯定有大量尸体,必然阴怨冲天。阴气和怨气一重,诡事就会不断。 我虽然不能肯定这条墓道里面有邪物,但淹死的都是会水的,还是小心一点为好。 可就在我们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一阵‘稀稀疏疏’的声音从墓道的深处传来。 张坚强扭头看了我一眼,疑惑道:"老赵,你听见了吗?" 我点点头,冲他使了个眼色,示意赶紧撤。甭管墓道里面有什么,肯定是不好的东西!私亩记号。 我们已经撤的够早了,可架不住拖着我和女工程师,张坚强实在是走不快,只听耳边那‘稀稀疏疏’的声音越来越响,当我扭头往后看时,我整个人被惊得目瞪口呆。 第253章狐仙 stww‘水女’可以说是我和张坚强的童年阴影,当年眼睁睁的看着小伙伴被‘水女’拖进水里,又被父母混合双打爆捶了一顿。心理和**受到的打击都是相当大的。如今再次见到水女,比见到老雕都害怕。 张艳和周碧莹见我们反应这么大,不敢轻举妄动,倒是秦教授。不以为然道:"水女虽然是死在水里的女人所变,但也属于地缚灵的一种,只要不靠近她就没问题。你们看,这石室非常大,咱们只需要贴着墙边走就没问题了。" 他说的很有道理,可我却没有动,因为甄甫玉不让我进去自然有她的道理。 见我们不进,秦教授也没说什么。直接一马当先走了进去。结果跟他说的一样,那水女没有半点动静,像是死了一样。 秦教授走到距离水女不足十米的地方停下。扭头冲我们一笑,似乎在说。你们看这不没事儿吗。 张艳和周碧莹见状也脚前脚后走了进去,和秦教授一样,她们俩也被水女给无视了。我心想,难不成十几年来,甄甫玉终于谎报了一次军情? 而就在我和张坚强也准备往里走的时候,因为好奇离水女最近的周碧莹突然小声嘀咕道:"咦,你们看,它的头发怎么这么长?" 听到这话,我赶紧停下脚步,想要伸手拉住张坚强却没来得及。张坚强一进去,就从后腰拔出防水手电筒,往水女身上一照。 随着光线打在水女上,我们终于看清楚了它的样子,和其他水女一样,它也穿着一身乳白色的宽衣,整个身体连同手脚全都被白衣罩着,与其说是衣服,倒更像是在身上盖了一块白布,只有它的脑袋露在外面,虽然是面朝上,但却根本无法看到她的脸,整个脑袋都被浓密的黑发包裹着。 由于我在石室外面,再加上张坚强他们挡住了我的视线,看不清水女头发的长度,就忙问张坚强:"强子,它的头发有多长?"我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水女的头发越长,说明它死的年头就越多,也随之越凶。 结果张坚强这犊子头都没回,随口回了我一句:"老长了。" "娘的,你倒是说清楚了,老长了是多长?"我最恨张坚强这个含糊劲儿,急的声音徒高了好几度,略微有些尖锐的嗓音在洞窟里回荡不止。 张坚强终于有所反应,往旁边闪了一步,用手电筒照了一下水女周围的地面:"你自己看嘛。" 这一看不要紧,心脏猛地一颤,因为太过震惊,我不由往后退了两步。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甄甫玉拉着我不让我进去了,这水女的头发几乎将整个石室都包裹起来,视线扫过整个石室,甚至连石室一丝一毫的内壁都看不到,视线所及的地方,除了头发还是头发,整个石室都乌黑一片,相当诡异。 "秦教授,你们快出来!"我意识到不妙,赶忙冲他们吼了一嗓子。 秦教授似乎也察觉到了危机,带着张艳她们往外走,可不知道为什么,在距离大门不足一米远的地方,他们却同一时间停了下来,然后齐刷刷的低头往下看。我也跟着往下看,结果发现他们的脚踝居然全都被水女的头发给缠住了。 秦教授和张坚强倒还好说,张艳和周碧莹这俩女人碰上这种事儿,根本稳不住,慌得直喊:"怎怎么回事?赵文军,你快拉我们出去啊。" 这些头发就像是老虎钳子一样,把他们死死困住,任凭如何挣扎也于事无补。 我担心也着了水女道,不敢轻易进去,在短暂的手足无措之后,我从随身携带的防水袋里拿出打火机,打算一把火把水女的头发给烧掉。也就是火苗刚刚燃起的刹那,原本寂静的石室突然发出一阵‘呃呃呃’的怪声,紧接着,石室里的头发像是活了一样,呈波浪状不停的抖动。 周碧莹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看着身体周围诡异的头发,惊得面无血色,慌乱大叫:"啊啊啊!这到底是什么啊。" 张坚强先是蹲下,双手抓住头发使劲的拉扯,发现扯不断,他就干脆从后腰拔出山刀往上面砍。这些头发并非是无坚不摧的,一接触到刀刃立刻断为两截,但它们的再生能力却极强,前一秒砍断,下一秒就会复原。 在他们忙着跟脚下头发做抗争时,并没有发现身后的水女缓缓浮到空中,身体悬浮在石室的正中心,露出一张被水泡的皱皱巴巴的脸,两个嘴角几乎裂到耳根,形成一个诡异的半圆形,像是在笑,但却笑的那么诡异。私边鸟血。 见我一直死死盯着他们身后,张坚强感觉不妙,往后瞄了一眼,结果吓得哇哇大叫,发了疯一样抡起山刀猛砍地上的头发。张艳和周碧莹干脆吓得瘫软倒地,连点动静都发不出来,身体只是一个劲儿的发抖。 秦教授见我手里拿着打火机,低吼一声:"小赵,快把头发烧了!" 我刚才也是被水女给震住了,一时倒是忘了这茬,被秦教授唤醒,我直接把打火机给扔了进去。在我们所有的人的注视下,打火机稳稳落在水女的头发上,火苗燃烧的很旺,但却无法点燃头发。 我眉头一皱,心中暗道:"不对啊!头发是最易燃的,就算是水女的也一样,不可能点不着!" 我赶紧猫腰伸手摸水女的头发,结果发现这头发异常潮湿! 就在这档口,石室里的头发都开始向张坚强他们身边汇聚,原本只是缠住脚踝的头发,此时已经蔓延到了膝盖,看来水女是想直接用头发把他们全都缠死,就像是蜘蛛捕猎,先做茧一样。 周碧莹开始哇哇大哭:"我的腿,好疼。" "赵文军,你特娘的快想办法啊!"张坚强一边发疯般砍着头发,一边冲我大吼。我要是有办法早就把他们救出来了,可是这水女的头发砍不断还潮湿,无论是用刀还是用火都没用。我实在是没辙了,只能请仙上身,可不知道为什么,我请了好几次,甄甫玉都没反应。 我心里一阵纳闷,她刚才明明在我身边,这会儿又搞什么幺蛾子呢? 就在我百般不解的时候,我发现水女的脑袋呈上扬四十五度角,两个眼睛死死盯着石室正中央的天顶。我发现那个位置的头发正在不断被甄甫玉扯断,一开始只是有几滴水从上面掉下来,很快水滴演变成水流,像是一道道水帘一样。 我在心里合计,水女是无法离开水的,这附近肯定有水源,再加上她的头发湿漉漉,以及天顶上不断落下的水,我突然想到一点,八成是这水女的头发太长,把上方连接石室的水道给堵死了。’ "秦教授,强子!你们快捂住口鼻,憋住气!"我赶忙冲他们喊了一嗓子,自己也忙着往我们来时的水洞跑,因为我们的潜水设备全都扔在水洞入口。 几乎是我刚把潜水设备穿好,我就听见一阵响亮的‘哗哗’声,紧接着就是张坚强他们的惊叫。我扭头往石室方向看,发现一道粗壮的水柱从石室天顶上汹涌泄下,不光把张坚强他们冲击的东倒西歪,连水女都被冲的摇摇欲坠。一眨眼时间,石室就被水柱给灌满了,紧接着往洞窟涌出。 我随手抄起一个氧气管,迈步就往那边跑,结果刚跑到一半,水就已经把整个洞窟给淹了。在水底下,我发现水女拖着一大团黑乎乎的头发,被水浪冲着往水洞方向跑,张坚强他们好不容易脱离了水女的控制,却又面对窒息的危险。 等我游到他们身边时,年纪大的秦教授已经快不行了,张艳也憋得面红耳赤。我把手里的氧气管推到张艳手里,让她跟秦教授共用一个。紧接着我把张坚强和周碧莹拉到身边,我们三个共用一个。 本来我们是打算先去水洞,把潜水设备拿来,可往回游了没几下,我们就停了下来,因为水女正好被水流冲到了水洞上方,我们所有的潜水设备全都被它压在身下!除此之外,洞窟小水洼里用来照明的水母,也随着洞窟被水灌满,全都浮了上来。 别看这些水母漂亮异常,但却非常凶,而且肯定有毒。我身上穿着厚重的潜水衣不怕叮咬,但秦教授他们就不行了。没辙,我只能拖着他们往石室里钻。一进入石室,我就发现刚才往下喷水的位置有一个巨大的圆形坑洞,这空洞直上直下,还时不时由鱼从上面游下来。 起初我以为这些是地下水,结果看到鱼,我就明白了,这石室是直通黑羊子屯旁边的河道!这些年把黑羊子屯折腾的死去活来的根本就不是土龙,而是这个千年水女! 我心中一阵惊叹:"原来,这水女才是黑羊子屯真正的河神!" 就在我感慨之际,张坚强猛拍我的肩膀,伸手狂指我身后。我往后一瞅,肝都在颤。 stw 第254章青薛山 ?水女的脑袋朝向我们,头发悬在身体周围,像是一个巨大的乌贼。正以惊人的速度往我们这边飘。 本来它就够凶,如今完全泡在水里,它就更了不得了,这要是被它缠上。我们都得交代在这。可是石室的深处被另一扇石门封住,我们根本没时间去开石门,唯一能够逃生的通道就是脑袋顶上的水洞。 眼看着水女越来越近,我们为了保命,也顾不上太多了,玩了命一样往水洞里钻。 由于这水洞本来就不算太大,一次只能一人通过,秦教授身体不支。所以我们让他先上,张艳和张坚强紧随其后,周碧莹因为水性最好。所以留她断后。 等我们都钻进水洞,我想要伸手拉周碧莹。结果我俩的手刚握在一起,水女的头发就瞬间将周碧莹整个吞噬,紧接着一股巨大的力量凭空出现,直接把周碧莹给拖了下去,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在最后关头,我俩的手不是被水女扯开,而是在最后一秒,周碧莹意识到自己死定了,担心把我也拽下去,主动松开我的手。像她们这种极限冒险员,无论是攀岩还是深潜,在遇到致命危险的时候,往往都会舍弃自己,保全队友。 在这个人心不古的年代,我见惯了太多的尔虞我诈,生离死别,我也算是比较冷血的那种人。可是这一次,我却着实被周碧莹给感动了。 张坚强就在我脑袋顶上,也亲眼目睹了周碧莹被水女拖走。说实话,自打周碧莹出现,我就感觉张坚强这小子越发活跃,也不知道只是性格比较搭,还是看上人家了。要是放在以前,张坚强早就死催我赶紧离开了,可这次,他却没有动,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水洞下方黑乎乎的头发。 几秒的迟疑之后,我俩对视一眼,一脑袋扎进水女的头发里。 要是换了其他东西,肯定会很惊讶,这俩山炮明明能逃走,咋又回来了,八成得迷糊一会儿。可水女却不管这么多,我们一接触到她的头发,立刻就往我们身上汇聚。我和张坚强只能不断扒扯头发,吃力的往下游。 由于视线所及的地方全都是头发,我根本看不到其他东西,就像是走夜路一样,只能凭着感觉往下游。没一会儿,我的手就碰到一具身体,胡乱一摸,我松了口气,赶紧把她拽到面前。 等我俩面对面的时候,我心里咯噔一下,感觉身体上所有毛细孔都在这一刻开打。出现在我面前的那张脸,并非是周碧莹,而是挂着诡异‘笑容’的水女。我瞅着它,它也瞧着我,那怨毒的眼神惊得我头皮直发麻。 在零点几秒的慌乱之后,我几乎是本能抬起脚踹在它肚子上,将它整个踢飞。 结果这一脚非但没能给我解围,反倒是彻底激怒了水女,周围的头发疯狂的往我身边汇聚,眨眼之间就把我给捆了个结实。这些头发丝就像是一根根铜丝,勒在身上往肉里直钻,钻心的疼。 我的手脚被缠住,无法动弹,很快脖子和脑袋也被发丝完全裹住,紧接着就往里收缩,我后背的氧气瓶率先被发丝勒爆,里面的氧气喷涌而出,形成一个巨大的水泡。随着水泡一爆,也宣示着我命不久矣了。 水女并没有要等我被水呛死的意思,继续收缩头发,我感觉浑身上下的骨头都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像是快要被挤碎了。 在剧痛和越来越明显的窒息感折磨下,我的意识以惊人的速度消散,大脑变得越发恍惚。 就在我以为自己死定了的时候,我惊讶的发现,眼前出现一团白茫茫的影像,与我被鬼脸树抓住时看到的一模一样,是甄甫玉!只有在我接近死亡的时候,才能看到甄甫玉的身体,而且越接近,看的也就越清楚。 这一次,除了影子,我甚至能看到甄甫玉的模样。 纤细的身体上穿着淡粉色的襦裙,身上穿着一件白色小袄,乌黑亮丽的头发盘在头顶,上面插着一支金步摇。滑润的鸭蛋脸上镶嵌着弦月眉?睡凤眼?琼鼻樱口,极尽东方韵味。在我的印象中,张艳就够漂亮了,但尚在我能接受的地步,而此时此刻看到甄甫玉的庐山真面目,我竟一时看呆了,连身上的剧痛和窒息感都忘了。 "相公,你能看到甫玉?"甄甫玉感受到我眼神,脸上出现莫名的惊喜。 听到甄甫玉的话,我再次一愣,因为以往,只有甄甫玉上我身的时候,我才能听到她说话,也因此,这十几年来虽然朝夕相处,但我们之间的交流却很少。 因为身处水中,无法说话,我只能吃力的点了一下头。本来水女的发丝就快将我的脑袋给捏爆了,结果这么轻轻一点头,拉扯到发丝,我只感觉大脑嗡的一声,前所未有的剧痛刺激的我本能张嘴呼喊。结果一张开嘴,水和发丝就往我嘴里灌。 只要发丝一进入我肚子里,分分钟就可以把我的五脏六腑全戳烂,哪怕是张大爷再世也救不了我。关键时刻,甄甫玉伸手一把扯住往我嘴里涌的发丝,但水已经进入我嘴里了,呛得我直翻白眼。 甄甫玉没有丝毫犹豫,嘴巴贴在我的嘴巴上,往外一吸,我肚子里的水就被她全都吸了出去,紧接着,一股浓郁的氧气由她嘴中传入我的嘴里,将强烈的窒息感一扫而空。在我不可置信的注视下,甄甫玉的脸上挂着浓浓的笑容,脸上竟然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红晕。 虽说不怕窒息了,但我身上的头发却越收越紧,我赶紧转动眼睛,示意甄甫玉帮我解开。私边鸟巴。 甄甫玉嘴巴根本没离开,一边给我输氧,一边伸手拽住水女的头发,强行用手将发丝扯断,随着我身上的发丝与水女失去连接,立刻脱落殆尽。甄甫玉想拽我出去,我赶紧伸手指指下面,示意先去救张坚强他们。 起初甄甫玉不答应,可能是担心太危险,但架不住我的执意要求,她只能拉着我的手往下漂。没一会儿,我就发现被发丝裹成茧的张坚强和周碧莹。我急忙让甄甫玉把发丝扯断,等他俩从‘发茧’里掉出来时已经没了意识。 尤其是周碧莹,嘴巴微微张开,眼看着就要被水呛死了。 我赶紧让甄甫玉去救她,甄甫玉倒也痛快,吸出水吹入氧气之后把周碧莹塞到我手里,我赶紧捂住她的嘴。可是等我让甄甫玉去救张坚强时,她却死活不答应,毕竟她再怎么说也是古代鬼,让她亲除了我之外的其他男人,比杀了她都困难。 没辙,我只能先让甄甫玉把氧气吹给我,我再吹给张坚强。一接触到张坚强的嘴唇,我说不出的恶心,估计这辈子都得有心理阴影了。 末了,我把他俩的脑袋夹在腋下,用手捂着他俩的嘴,时不时给他俩吹点气。由甄甫玉这个‘氧气制造机’和‘超级保镖’在旁边,我终于不用再担心水女了。眼瞅着无边无际的发丝往我们身边汇聚,结果还没碰到我们的身体就被甄甫玉给撕扯殆尽。 可问题也来了,我夹着张坚强他俩根本动弹不得,甄甫玉又忙着对付水女,我们一时间倒是被卡在原地,上上不去,下下不来。就这么僵持了估计得有个十来分钟,张坚强这犊子才迷迷糊糊的醒过来。 一醒,立刻感觉到缺氧,我要给他吹气,结果这家伙用手使劲推住我的脸,死活不让我的嘴唇靠近。 我心里又急又气,大骂:"娘的,当老子愿意亲你啊!今天发生的事儿必须永远封存在这,谁要是传出去,别怪老子杀人灭口!" 张坚强心里过不去这关,宁可憋得脸红脖子粗也不让我碰他,没辙,我只能从甄甫玉嘴里吸了气,往周碧莹嘴里吹。结果这犊子见状,眼睛一亮,赶紧冲我做了个手势,示意我把周碧莹给他。 一开始我没明白,等我把周碧莹交到他手里以后,这缺德玩意儿竟然脸上挂着奸笑,伸手指了指我的嘴,再指指自己的嘴,末了指指周碧莹的嘴。意思再明显不过了,让我把气传给他,他再传给周碧莹,明摆着是想揩油。 我用眼神直瞪他,心里暗骂:"你小子,命都悬在裤裆上了,还忘不了占小妞便宜,真够可以的!" 本来我是打算和张坚强拖着周碧莹出去,但视线无意间却扫到了不远处的石门,我心想,反正不用再担心水女了,不如干脆去继续探索这地藏潭。 想到这,我赶紧给张坚强使了个眼色,拉着周碧莹游到石门前,一边给他俩传气,一边观察石门的构造。 这石门与上一个石门差不多,是由青石制成,但由于一直被水女的发丝包裹着,所以上面显得很干净。我从防水袋里拿出最后一个橡胶炸弹,粘在石门山,然后往后退了七八米。结果这种距离仍旧无法躲过橡胶炸弹爆炸是造成的冲击波,把我们冲击的晕头转向,要不是甄甫玉拉着,一准儿撞进水女的怀里。 第255章山村诡事 x|||||这橡胶炸弹在水里的威力相对较小,只在石门上炸开一个直径不到一米的窟窿,水流往里面泄入。形成一股强大的吸力,瞬间就把我们给吸了进去。几乎是刚进去,还没等我们从水里爬出来,我就听见耳边响起一声娇喝。 "快!快把窟窿堵住!" 紧接着。几个男人粗重的喘息声响起,我顺着声音看过去,发现三个穿着漆黑潜水衣的男人,正合力推一块巨石,硬是将炸开的窟窿给堵上了。紧接着,不由分说,将我和张坚强按倒在地,有一个家伙为了让我老实点。一拳砸在我后脑勺上,差点把我一拳打晕。 挣扎之际,我发现眼前走来一双穿着黑色平底鞋的小脚。抬头一看,发现一脸阴沉的刘芸正虎视眈眈的盯着我。 "赵文军。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啊!我爸爸和土龙拦不住你也就算了,没想到连那水女都拿你没辙!"说着话,刘芸从地上捡起一根铁椎,冷冷道:"要是不杀了你,终成祸患!" 张坚强破口大骂:"臭娘们,你迟早要遭天谴!" 刘芸冷哼一声:"我若是怕天谴,又岂会进入这地藏潭?少废话,给我去死!" 刘芸没有丝毫犹豫,抡起铁椎就往我脑袋上捅。就在铁椎距离我脑袋不足一寸的时候,一直守在我旁边的甄甫玉,伸手一把抓住刘芸的手腕,铁椎再也难以下降分毫。 刘芸先是一愣,随即脸色一阴,直接扔掉铁椎,另一只手从兜里掏出一枚铜钱,对着刘芸的面门就拍了过去。 甄甫玉也不含糊,脑袋一歪躲了过去,手上一用力就把刘芸的手腕捏的咯吱响,疼得刘芸满头大汗。下一秒,刘芸竟然直接把自己的领口解开,用力一扯衣服,把整个胸脯给露了出来。 张坚强的眼睛先是一阵放光,随即又是一阵失落,本以为能看到什么青光,可惜刘芸身上却穿着一个大红色的肚兜,上面用金漆写满了茅山符咒。甄甫玉一看到肚兜,像是触电一样,嗖的一下退出去好几米。 刘芸一阵冷笑:"千年古魂又如何?在我茅山护身咒面前,还不是素手无策!" 刘芸有护身肚兜,那三个汉子可没有,被甄甫玉三下两下就给打飞。我和张坚强从地上爬起来,张坚强从后腰拔出山刀,啐了一口:"臭娘们,你那狗屁护身咒对老赵媳妇管用,对我屁用没有,看我把你砍成肉馅!" 一听这话,刘芸脸色一黑,连忙后退几步。 俗话说一物降一物,邪物克人ぴ人克术士ぴ术士克邪物,这是老天爷平衡天下万物设定的规则,谁也无法更改。 见张坚强步步紧逼,刘芸焦急之下,冲那三个汉子大喊:"还不快来帮我!" 结果,那三个汉子只要一爬起来,就会被甄甫玉一脚踹躺下,根本动弹不得。前一刻,我们处于劣势,这一刻又完全逆袭,这就叫风水轮流转。 等刘芸退无可退后,她在短暂的犹豫之后,一咬牙,冲我大喊:"赵文军!你们要是杀了我,你也别想进入这水墓!" 闻言,我让张坚强先等等,然后打量我们身处的墓室,发现这是一个面积约莫三百来个平方的墓室,四周的墙上有很多八卦形的窟窿,每一个窟窿里面都注满了水,飘着散发着蓝光的水母。一开始我以为这些窟窿上有玻璃,可转念一想,玻璃是大概清朝那段时间才发明的,这水墓的年代要远比清朝早得多,怎么可能有玻璃? 等我走近了一瞧,发现窟窿上面的水形成一个弧形,像是一个个水泡,我用手轻轻一碰,粘粘的,应该是某种粘液形成的屏障,阻挡水从窟窿里流出来,形成一个个天然的墙灯。我再次被古人鬼斧神工的技艺所折服。 除了这些叹为观止的水灯之外,这墓室的地面异常湿润,并非是被刚才涌入的水浸湿。而且地面的土壤很怪,我用脚踩了踩非常柔软,不像是地面和沼泽,倒像是软绵绵的面团。除此之外,这墓室再无他物,连石门都没有。 难道这是这座水墓最后一个墓室?刚想到这,我就自己把这个想法推翻了,忙问刘芸:"墓门呢?" 刘芸伸手一指地面:"在地下!" "地下?!"我一愣。 按照刘芸的说法,这水墓是以水所建,但水却太过危险,稍有不慎,灌入墓门就有可能把里面的构造全都毁了,因此水墓都会有一个缓冲带,用细土掩埋墓门,就算是水意外灌进来,也会被细土挡住,渗下去的水根本无法对墓门造成威胁。 而且细土这种东西对墓门来说是个天然屏障,在没有重型设备的情况下,用人力是很难进行挖掘的。因为细土这种东西很吸水,而且很湿滑,会自动往比较低的地方流动。这也是为什么刘芸他们一直被困在这,没有什么进展。 我眉头紧锁,问刘芸:"你有办法把这些细土挖开?" 刘芸摇摇头:"别说是不能挖,就算是挖了,也不知道这细土究竟有多深,贸然挖掘只是白费力气罢了。" 张坚强冷哼一声:"也就是说,有你没你都一样咯?" 别看刘芸邪念很重,面对邪物的时候脸不红心不跳,但看着张坚强的山刀,她却开始打怵,毕竟这玩意儿一刀下去,就能让她魂归故里。刘芸忙不迭的解释,于其挖掘细土,不如直接打个洞,从旁边的岩层直接钻进去。 听到这话,我还以为她准备了什么家伙事儿,可是扫了一圈,没瞧见啥电钻,倒是看见一个凿子和一个镐子。我伸手一指那俩玩意儿,没好气道:"用这些玩意儿,等凿通了,过年饺子都吃完了。" 刘芸不以为然道:"我们当然没本事打洞,但有人可以!"说着话,她伸手一指被甄甫玉踩在脚底下的男人。私边鸟才。 这男人四十来岁的年纪,虽说身强体壮,但却相对比较矮小,皮肤黝黑,有些尖嘴猴腮,一看就知道不是北方人。据刘芸说,这男人跟老雕有些交情,是业内非常出名的dao墓贼,经他手扒开的墓,没有十座也有八座,人送外号‘土耗子’。 我说:"咱们暂时合作倒也不是不行,但在这之前,你得先把八十龙脉图给我!" 刘芸一摊手,表示无能为力,因为八十龙脉图还在老雕脑子里呢。这刘芸也够邪门的,藏哪不好,非得把老雕的颅骨打开,藏那里面去,恐怕普天之下,也就只有她能把八十龙脉图取出来了。 没辙,我们只能暂时先不管八十龙脉图,让土耗子赶紧打洞。 这家伙的手上本事相当了得,别人凿洞,一般都是对准一个地方,叮当五四一顿乱敲。他不同,先是绕着墓室观察了一圈,然后用凿子探了探墙壁的厚实程度,隔着墓墙,他就能判断出后面的岩层质地,然后三两下将墓壁凿开,用稿子往里面挖。他挖十分钟,够我们挖俩钟头的。 等待时,我问刘芸,剩下的那俩是干啥的。刘芸倒也不避讳,跟我直说,其中一个是专业潜水员,另一个则是杀手,用来以防万一,其实说白了,就是留着搞死我的。 我冷笑一声,嘲讽道:"你人脉倒挺广,什么行业的人都认识。" "这是我爸爸积累的人脉,我只是继承而已。" 张坚强撇了撇嘴:"你们家真是一个好人都没有,缺德缺大了!" 虽然我嘴上酸她,但心里却并没有太在意,因为只要有甄甫玉在,我就不怕那仨人搞事情,至于刘芸,自然有张坚强对付她。而且我很疑惑,以往,我只有濒死之际才能看见甄甫玉的本体,但此时此刻,她却依旧站在我面前,含情脉脉的看着我。 我心里一阵纳闷,难道以后我可以一直都能看到甄甫玉了? 我本以为这是好事,但我一提起来,甄甫玉的脸色就微微一变,跟我说,我现在能够完全看见她,说明我这几次从鬼门关转了一圈,阳气消耗极大,要是放在普通人身上恐怕早就死了,但我跟甄甫玉的命连在一起,她用阴气帮我续命,所以我才能支撑到现在。 除了不会咒术之外,我现在算是一名非常合格的出马仙,可以更加清晰的感受到灵体,但吸收阴气的速度也会变得更快。阴气越多,我的阳德和时运也就会越低,等阴气超过我的承受极限时,我的死期也就到了。 甄甫玉说,唯一能让我继续撑下去的办法,就是尽可能的加强道行,利用深厚的道行抗衡阴气。 但,我认识的出马仙无一例外,全都不得好死,没人指点,我对我将来的修行之路,没有半点底气。 x|||| 第256章怪胎 jmnnnnn距离她不足五米远的上游有一团绿油油的水草,在水草的正中央立着一只被水泡涨了的人手,五根手指呈抓握状。远远看过去像是一朵白莲花。只可惜,落在上面的不是蜻蜓,而是一只只硕大的绿豆蝇。 在我们这,山河浮尸不算是什么稀奇事儿。但这具尸体却不太一样。因为人溺死以后,会先沉底,等尸体泡涨之后才会慢慢浮上来,那个时候,体内的筋肉早已经失去效能,尸体会变得软绵绵的。而这具尸体的手却高高举起,小半个胳膊都露在水面以上。 我跟张坚强找了根杆子把它划拉到岸边,隔着河水。我发现这是一具女性浮尸,穿着黑体恤和牛仔裤,因为浮肿的厉害。实在是分辨不出年纪。而且她的眼睛和嘴巴长得老大,秦教授说。人死之后眼睛不闭是死不瞑目,嘴巴不闭是要吞阳养阴,要是不处理了她,用不了多久就会成为祸害。 处理这种浮尸,最好的办法就是拖到岸上,用太阳晒一晒,加速腐烂,只要化成一堆白骨,她也就没什么戏可以唱了。 只是,当我和张坚强准备伸手把她拽上来的时候,她却‘咕嘟’一声沉了底,消失的无影无踪。 张坚强这愣小子把汉阳造往地上一扔,挽起裤腿子就要下河捞尸,还没等我出手,秦教授就一把给他拽了回来。这浮尸沉了底,说明她已经变了,这个时候下河不是找死吗。而且我们这趟是为了追刘芸,像这种闲事还是少管的好。 张坚强向来没主见,听我俩这么一说,立刻打消了念头。张艳本来就是受过高等教育的知识分子,无神论深入骨髓,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儿,甭管哪一样都能颠覆她的三观,没崩溃都算是好的了,她更不愿意跟这种邪物打交道。 大家一拍即合,没管那浮尸,沿着河往上游走继续追踪刘芸。说来也怪,我在这疙瘩从小长大,可愣是没来过这片地方,越走越陌生,到了最后,干脆和秦教授他们一样,成了路痴,全凭着甄甫玉暗中指路。 随着太阳越来越毒,老雕的尸气也越来越弱,接近中午的时候就彻底散干净了,没辙,我们只能暂时停下。我刚要喝张坚强去打野味,秦教授就指着西边嘀咕道:"小赵,我眼神儿不好,你看看那边是不是有个村子?" 我停下,往那边一瞅,还真是个村子。有村子就说明能蹭饭,能蹭饭谁还花功夫去打野味,就算山上的野味再鲜也有吃腻的时候。 这村子的规模不大,打眼一扫,统共也就二三十户的样子。 一进村子,我们就后悔了,因为这村子几乎半数的人家门上都挂着丧幡,一看就知道是在办白事儿,这个时候来蹭饭,显然是不合时宜的。 张坚强撇了撇嘴,嘀咕道:"看样子咱还得钻林子打兔子,这饭八成是吃不上了。" 我们正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一阵大嗓门的哀嚎声吸引了我们的注意力。这声音是个娘们的,哭的相当伤心,我当时觉得好奇,就顺着声音寻过去瞅了瞅,发现一个三十来岁,穿着孝袍的妇女正趴在门口哭天抹泪。在她身边,还爬着一只大狼狗,竟然发出呜呜的声音,像是在哭丧。 张坚强有模有样的说这大狼狗快成精了,我跟秦教授不屑一顾,动物本来就通灵性,尤其是以狗て马て牛て狼て狐狸最为典型。自古以来就有狐狸为报恩德以身相许的典故,而且我还亲眼见过主人死后,养的马流泪的场景。私见引号。 就在我心里同情这妇女的时候,我身后突然响起一声呵斥:"柱子妈,我不是跟你说过吗,要笑,你咋又哭了!" 我转身往后一看,发现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一个中年男人。这男人约莫五十岁的样子,非常正宗的北方打扮,浑身上下处处透着草根气息,正怒气冲冲的瞅着那妇女。 我们都觉得挺奇怪,家里死人了哭几声再正常不过了,你不让人哭也就算了,还非要让人家笑,这不是脑子有泡吗。要是我跟那妇女的身份调换,八成得跟那中年男人干一仗才行。可让我意想不到的是,那妇女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强忍着哭意,硬是挤出了两声干笑。 末了,秦教授实在是忍不住了,就问那男人:"朋友,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还第一次看到你们这种习俗,咋的,白事只能笑不能哭?" 中年男人瞥了秦教授一眼,然后逐一打量我们其他几个人,脸上的怒意稍稍收敛:"你们是哪的?不知道我们黑羊子屯不能随便来?" 张坚强这小子嘴相当快,还没等秦教授回答就抢过话头,说我们是白皮山的。 那中年男人一听,露出一个‘原来如此’的表情:"你们白皮山可比我们黑羊子屯邪乎多了,怪不得胆子这么大。" 说实话,我在这活了这么多年,还真没听说过‘黑羊子屯’这个地方。反正天还没黑,不急着赶路,我们索性跟着中年男人聊扯起来。 交谈中得知,这中年男人叫吴庚,是黑羊子屯的村长。这黑羊子屯别看是在大兴安岭地界,但已经紧挨着嫩江了,周围的支流极多,四面环水。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黑羊子屯又有山又有水,可偏偏没招到福气,反而净招些祸害。 我们来的时候经过的那条河,是样子屯附近最大的支流,就是这条河,每年都要吃几个人。时间久了,每年开春,村长都会请高人来算上一卦,看看河神今年要吃几个。前年算的是六个人,结果淹死了六个以后就再也没淹死人了。今年算的是八个,已经淹死七个了,再死一个就齐活儿。按照吴村长的说法,之所以要笑,是因为算卦的说要让河神知道,那些淹死的人都是村子里主动献给他的,等河神一高兴,兴许以后就不会再吃人了。 张艳像是听故事一样,觉得匪夷所思。 张坚强把嘴一撇:"屁的河神,要我看不是鲶鱼精就是泥鳅怪。从水里抓出来,给它脑门上来一枪,看它还吃不吃人。" 张坚强这话说的虽然不中听,但也没错,民间这神那神这么多,有几个是真神? 而且有一点我不太明白,这村子规模不大,每年都要死七八个,用不了几年就得绝了户,咋能撑这么久?等我问起吴村长才知道,原来这河神是三年前才闹起来的,前后加起来,一共死了二十来个人。 短短三年淹死二十多人,这可不是小事儿,要这么说的话,那条河里还真有邪物。我突然想起来的时候看见的那个浮尸,心里琢磨,难不成是它搞的鬼?等我在吴村长面前提起来,吴村长眉头一皱,忙问我那浮尸的穿着打扮。我简单的描述了一下,结果吴村长沉默不语,刚才那个哭天抹泪的妇女突然冲到我面前,死死拽着我的袖子。 "你瞧见我闺女了?你把没把她拽上来?" 我本以为那浮尸淹死有一阵子了,没想到竟然是刚淹死的。我没回答妇人的话,扭头看向秦教授,问道:"秦教授,这事儿你怎么看?" 秦教授搓着下巴,若有所思道:"如果那浮尸真是这妇人刚淹死的闺女,那可就怪了。按理来说这么短的时间,是绝不可能尸变的,现在尸变了只有一个解释,就是那条河不对劲。" 见我俩说的有板有眼,吴村长试探性的问道:"咋?你们俩懂点门道?" 张坚强牛气哄哄的说:"何止是懂点门道,老头儿是茅山正统传人,年轻的是出马仙。我们后山大墓知道吧?就是让他俩给连窝端了。" "啥?!"吴村长被张坚强这添油加醋,不着边际的牛皮惊得目瞪口呆。 还没等我来得及开口解释,吴村长就一把拉住我的手,激动地老脸通红:"两位大仙,你们说什么也得救救我们黑羊子屯啊。我们屯子上上下下八十三口人,能不能活着吃上今年的饺子,全指望你们了。" 说实话,天底下闲事儿这么多,哪能管得过来。可看着吴村长和那妇女充满希望的眼神,我又不忍心浇他们冷水。就在我有些犯愁的时候,张艳站了出来,她对付邪物没辙,但对付人可是有一套。 "吴村长,帮我们是肯定要帮的,但我们还有正事儿,不如这样,我让他俩给你看看这祸根在哪。找出祸根以后,你们随便找个跳大神的也就解决了。" 吴村长高兴地不得了,一听我们还没吃饭,赶紧把我们带回他家,饭菜虽不丰盛,但却管饱。 由于晚上还要继续赶路,我跟秦教授睡到下午将近四点才出门,沿着河边溜达。我俩的想法一致,这祸根甭管找得出找不出,只要太阳一下山,我们就继续去追踪刘芸。至于这黑羊子屯,就只能说声‘暗牧骚瑞了’。 第257章奇怪妖物 vqrrrrr本来我和秦教授是不抱太大希望的,毕竟这种事儿不像鬼上身,随便掐指一算就能算的七七八八。就在太阳即将下山。我们准备放弃的时候,我和秦教授突然发现这河水不对劲,水中竟然出现一道红线,像是血液流入河中。聚而不散,随着微波流淌,在夕阳的照耀下异常现眼。 我俩赶紧顺着这条红线往上游走,经过黑羊子屯,又往上走了将近三里地,一个不起眼的细小岔流出现在眼前。这岔流顶多一米宽,深度也在一米左右,这红线就是从这条岔流涌进河道的。 我刚打算沿着这条岔流往上走。耳边就响起一个异常苍老的声音。 "小伙子,别往那走,小心惊扰了河神。" 我转身顺着声音看。在距离我二十来米远的一棵大树下站着一个老头。 这老头身体佝偻的非常严重,胡子花白。穿着白色汗衫和灰色四角大裤衩子,露在外面的胳膊腿,已经皮包骨头了,上面布满老人斑。他左手拄着用树根做成的拐棍儿,右手牵着一只大黑狗。那大黑狗一看见我就开始狂吠,老头吆喝了它好几嗓子都没用,估计是看见我身边的甄甫玉了。 我和秦教授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向那老头走去。 走近了,我生怕这老头耳背,所以扯着嗓子大喊:"老大爷,你是黑羊子屯的?" 老头咧嘴一笑,嘴巴里统共就剩一颗门牙,还被虫子钻满了眼:"小点声,你这是要吓着谁啊。我不是黑羊子屯的,以前一直一个人在山上住,打打狍子狐狸啥的,现在岁数大了,趁着还能走得动就到处溜达溜达。" 这老头不光是个乐天派,还是这片土地的**历史书。他说,这黑羊子屯之所以有这么个怪名字,是因为当年有个羊倌牵着一只黑羊走到这被条土狼给劫了,羊倌被咬死,反倒是黑羊活了。不过那黑羊没跑,而是一直趴在羊倌的尸体旁边,最后活活饿死了。后人为了纪念那条黑山羊,才建了这么个屯子。 当我提起那条岔流通向哪里的时候,老头的脸色微微一变,冲我摆了摆手:"别打听了,河神不愿意让人知道他住哪,小心他让河吃了你。" 我说:"神仙不吃人,吃人的都是妖。" 老头的脸一阴,像是生气了:"小后生,不知天高地厚,这附近的几条水脉,全都归河神管,可别瞎胡说。" 我一瞧也问不出啥来了,索性也就不在他身上浪费时间,而且我也没继续深入岔流,因为甄甫玉跟我说,刘芸又开始动了。我和秦教授赶紧回村子,叫上张艳和张坚强,去追刘芸。可没追了一会儿,我就发现不对劲,我们竟然一直在村子外围转圈。 张艳脑子转的非常快,我刚说不对劲,她就想明白是哪不对劲。用她的话说,我们既然是绕着村子转圈,那这个轴心就必然是在村子里,换言之,刘芸和老雕早就进了村子,只是我们没发现而已。 这个时候,我根本没时间去想刘芸为什么会来这个村子,眼下最重要的是赶紧找到她,否则不光邪龙脉有危险,整个黑羊子屯都得跟着陪葬。私见匠扛。 由于老雕现在已经成了凶尸,我们不敢分开行动,只能一起挨家挨户的搜,这样一来速度就大打折扣。等我们把全村都搜遍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这个时间段阳气下降,阴气开始聚集,正是老雕最凶的时候,他之所以没出来祸害人,八成是被刘芸控制着。 没找到刘芸,张坚强有点泄气:"村子就这么大,到处都找遍了愣是没找到,难不成他俩还能插上翅膀飞了?" 他这有口无心的一句话倒是给我提了醒,飞是肯定不能飞的,但是可以钻地啊!这个村子唯一通向地下的地方就只用村子中央的那口水井了。我们赶紧带着家伙事儿跑到水井边上,等往下一瞅,好家伙,里面的井水呈现出摄人心魄的鲜红色,连月亮倒影在里面都变成一轮红月。 "难道是老雕把井水给污染了?"我眉头紧锁,小声嘟囔。 秦教授一口回绝:"不可能!老雕虽然没烂透,但身上已经没血了,就算是把井水污染,也不可能染成红色。要我说,这里的水本身就有问题!" 张坚强把嘴一撇:"管他有啥问题呢,要我说,直接把蛇药往里一倒,老雕就算是泡在了药缸里,任他有多大本事也翻不出什么浪花。" 话糙理不糙,我没多想,赶紧拿出葫芦,拔出塞子,往里到了一半。只要这水里有尸毒,必然会和蛇药起反应。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蛇药进入井里立刻石沉大海,没有半点涟漪。 难道老雕不在里面? 就在我纳闷的时候,甄甫玉突然从后面拽住我的胳膊,我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井里有危险。但甄甫玉是我的野仙,她只管我,其他人的死活压根就不会在意。因此我赶紧冲张坚强他们大吼:"快往后退!这水井不对!" 几乎是我刚喊完,张艳就发出一声惨叫:"快!你们快看,这井里面浮上来的是什么?!" 由于我被甄甫玉拉开,看不到井里的情况,急的我冲张坚强大喊:"强子,里面是啥?" 张坚强愣了半天才回答:"是是浮尸!有好多!" 我先是一愣,随即咬着牙挣脱甄甫玉的控制,冲到水井边往下一瞧。不由倒抽一口凉气,密密麻麻的浮尸,几乎都快把整个水井给堵死了。最关键的一点,这些浮尸和我们白天在河道里见到的那具女性浮尸一模一样,身体肿胀,两只手往前伸,手指呈抓握状。 就在我慌神的时候,张坚强伸手指着惊吓,嗓音颤抖道:"老赵,你快看,是那个娘们!" 我顺着张坚强的指示一瞧,果然在浮尸堆里发现了白天见到的那具浮尸。我心口狂颤,她不是在河里淹死的吗,怎么会从井里冒出来?难道这个水井和河道是通着的?就在我纳闷的时候,井下突发异变,原本平静的水面瞬间形成一个漩涡,所有的浮尸都被漩涡卷了进去。紧接着,一个脑袋从水里冒了出来。 当看清楚这个脑袋的样子后,我们所有人都被惊了一下,异口同声道:"老雕?!" 此时此刻,老雕的样子跟我们起初见到时相差甚远,脸色一片铁青,双眼往外凸,血丝由瞳孔呈放射性往外蔓延,一直蔓延出眼球,眼眶周围的血管暴凸,乌黑一片。酱紫色的嘴唇无法闭合,因为两根白森森的犬齿从嘴唇中冒出。 在我的印象中,秦教授向来稳重,可这次,他却慌乱无措的大喊了一声:"不好,老雕变了!" 我不明白,他本来就是凶尸,就算变能变到哪去? 等秦教授一解释,我才明白,大部分的尸,都是死后自然尸变,比如墓葬的风水不对,或是被阴气侵蚀,就很可能尸变。但老雕却不同,他是被人为养出来的尸,而且还被泼了污血,阴气和怨气都要比普通尸变重得多。这会儿,他又吸了这水井里浮尸的阴怨之气,已经不再是凶尸了,而是僵尸! 听到‘僵尸’俩字,我吓得一哆嗦,就算是我们在大墓里见到的大粽子,也没僵尸凶啊! 张坚强这犊子不知厉害,见老雕浮出来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兜头就是一枪。要是换成其他尸,准在脑袋上钻个窟窿。可这一枪下去,老雕的脑袋半点事儿都没有。 我一瞧不对,扯着嗓子大喊:"快跑!凭咱们是斗不过僵尸的!" 我左手拽着张艳,右手拉着秦教授,扭头就跑,张坚强紧随其后。可我们没跑两步,就听到身后响起一个‘哗啦啦’的水声,紧接着,一股阴风从后面灌来,惊得我后背直起鸡皮疙瘩。 我连头都没回,掏出囊子,取出糯米,往后面一撒。下一秒,身后便响起一声渗人的惨叫‘额呜’。 我停下脚步,往身后一看,老雕竟然不见了。 张坚强见这情况,兴奋地哈哈大笑:"娘的,你俩说的怪邪乎,这僵尸也不过如此嘛,一把糯米就吓跑了。" 结果这话刚说完,张坚强就惨叫一声,我往他那边一看,发现老雕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现自他身后,两个绿油油的爪子,直接戳进了张坚强的肩膀里。两根獠牙对着张坚强的脖子就咬了下去。 "啊!老赵,快特么来救我!"张坚强疼得嗷嗷直叫。 我先是伸手把张艳推开,让他和秦教授先撤,紧接着我抓出两把糯米,冲到老雕面前,对着他两个眼珠子就糊了上去。 "额呜" 惨叫声再次响起,老雕猛地把张坚强甩开,由于力道太大,直接把张坚强砸在一面土墙上,张坚强脑袋一歪就昏死了过去。他脖子上面两个血窟窿,往外呼呼冒血。我不敢耽搁,赶紧跑过去,把糯米敷在他脖子上。白花花的糯米一接触到尸毒,立刻变成炭黑色,冒出一股恶臭难闻的白烟。 vqrrrr 第258章诛除 |{xxxxx"什么?!"我低头看了一眼身上被老雕抓出来的伤口,外围已经开始发黑,身上的血管也开始往外凸。这是尸毒蔓延全身的征兆。要是不赶紧解毒,那可就坏了。 我咬着牙站起身,冲附近的村民问道:"你们这有蛇药吗?没有蛇药的话,帮我抓条活蛇也行!" 一直站在人群中的村长往前走了一步。脸色难看:"你们来村子的前一天,附近的蛇就死绝了。" "怎么回事?!" 村长伸手一指不远处的井口:"你自己瞧吧。" 我走到井口往下一瞅,昨晚殷红的井水已经变得非常清澈,那些浮尸早已不见,但在井底下去堆积着密密麻麻的蛇尸,有毒的没毒的,大兴安岭能见到的蛇种全在里面。 站在我旁边的张艳被惊得目瞪口袋,捂着嘴喃喃道:"这是怎么回事?" 我阴着脸没说话。秦教授叹了口气:"蛇能攻尸,肯定是老雕把附近的蛇都引来了,但老雕已经变成僵尸。除了鸡冠蛇和水鸭脖子这种剧毒的蛇,普通蛇是攻不死他的。我就怕刘芸邪念太重。继续炼老雕,到时候闯出大祸,别说是咱们,就算是张玉修再世也治不了老雕了!" "那怎么办?"张艳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眼巴巴的瞅着我。 我瞪了她一眼,怒火中烧道:"瞅啥!老雕就算是变成不化骨,自然有老天爷收拾他!" 张艳这辈子估计都没被人吼过,冷不丁被我这么一吼,有点发蔫。等我转身离开,她才回过神来,冲秦教授小声问道:"他怎么了?" "哎,现在不是担心老雕的时候,先担心担心小赵吧。再不解毒,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尸毒攻心。" 在秦教授的动员下,全村的男女老少全都去山上找蛇,我因为伤得太重,行动不便,所以没去。坐在村口的石磨上晒太阳,由于尸毒已经在身体蔓延开,阳光照在皮肤上直冒白烟,像针扎一样疼。甄甫玉让我去阴凉处躲一躲,我没搭理她,要是不能及时解毒,我就索性被太阳晒死算了,免得成为祸害。 张坚强这犊子虽然福大命大,但那半葫芦蛇药却在他脸上留下了记号,整张右脸都像是被开水烫过一样,皮全都皱在一起,估计这辈子都好不了了。还好他心宽,坐在我旁边,从口袋里变魔术一样掏出墨镜带上,抬头看着太阳,咧嘴直笑:"男人身上有疤不叫事儿,这是爷们儿的象征。" 我没好气的冲他说:"要是以后再碰见老雕,你特么有多远就给我滚多远,要是再被他伤了,勾出体内的尸毒,我可没那闲工夫去救你。" 张坚强砸吧砸吧嘴:"老赵,你说有没有另外一种可能?我尸变以后,头脑还清楚,这样以后就可以跟老雕正面硬钢了。" "你快拉倒吧,说的挺像那么回事儿。先不说这种可能性存不存在,就算是存在,你一个低级行尸能斗得过僵尸?屁大点功夫,老雕就能把你给嚼的骨头渣子都不剩。" 就在我跟张坚强闲扯淡的时候,张艳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私见匠巴。 "赵文军,出事儿了!" 还没等我说话,坐在旁边的张坚强就撇了撇嘴,没好气道:"现在啥事儿能有给老赵解毒重要?" 张艳没搭理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娇喘道:"那那条河,变成红色了,里面全都是血!" 我估摸着肯定又是所谓的‘河神’搞的鬼,我本来是不打算理会的,毕竟解毒比那玩意儿重要。但甄甫玉却跟我说,刘芸和老雕还没有离开,赖在这不走肯定是有原因的,说不定就和八十龙脉有关。没辙,我只能拖着烂抹布一样的身体跟着张艳往河边走。 到了一瞧,差点没气的背过气去,河两边站满了人,全都是黑羊子屯的村民,合着这些家伙全都在这看光景,根本没人去帮我抓蛇。娘的,等会儿老子尸变了,先把你们这帮没心没肺的全啃了再说! 我知道指望不上这些人,就打发张坚强和张艳去帮秦教授找蛇。我溜溜达达的河边转悠,这河变得像是一条血河,通红一片,但却没有血腥味,我弯腰用手指头沾了一点,凑在鼻子上闻,没有任何味道,不像是血,倒像是红土。 这土地的颜色是跟地区有关的,北方多是黑土地,红土地一般都在西边,在北方的河里凭空出现这么多红土,肯定是有问题的。我问村长,这附近有没有红土,村长支支吾吾半天都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像是在畏惧什么。 在我的一再追问下,末了,村长扭头扫了一眼西北边的小山包,小声道:"这些红土八成是从那座山流出来的。" 我本想让村长带我去看看,结果一提起来,村长的脸就煞白一片,连连摆手:"去不得,去不得,去了河神要发怒!" 他不提河神也就算了,一提起来,我更要去看看,这河神到底是哪根葱。 我不顾村长的阻拦,迈步就往小山包方向走,很快就走到我们昨天晚上见到的那条岔流,这岔流竟然是从小山包里流出来的。我刚要沿着岔流往里走,突然,胸口一闷,大脑嗡的一声,感觉双腿一虚,整个人就跌倒在地。 一直偷摸跟在我身后的村长见状,连忙跳出来,冲我大喊:"看看看!我说啥来着,去了河神要发怒,应验了吧!" 我捂着胸口,好半天才缓过劲儿来,扭头骂了村长一嗓子:"去你奶奶的河神!老子是尸毒发作,跟河神有个球的关系!" 甄甫玉把我扶起来,想把我拉回村子,我挣脱她的手,继续沿着岔流往里走。越往里走,岔流的颜色就越红,到了后面,岔流几乎都快被红土给淤死了。而且我发现,这些红土不太对劲,隐隐约约像是在动。 我随手抓起一把,凑在眼前仔细观察,片刻之后,我心里一哆嗦,赶紧把手里的‘红土’扔掉。把河水染红的根本就不是什么红土,而是非常微小的红色虫子,就像臭水沟里飘得红色鱼食虫一样。 在我琢磨这些虫子到底是什么的时候,一个苍老的声音冷不丁在我身后响起:"小伙子,你咋又来了?" 我转身一看,竟然是昨晚遇到的那个老大爷。他脚边的大黑狗,眼珠子直勾勾的盯着我身旁,估计是在看甄甫玉。 我伸手一指红虫,问道:"大爷,这些玩意儿是什么?" "咋?没见过鱼食?" 我没想到这些竟然真的是鱼食红虫,而且鱼食红虫我见过,但从没一下子见到这么多。而且鱼食多的地方,鱼相对也会非常多,按道理还没形成规模就已经被鱼吃的差不多了。我觉得奇怪,就问老头到底是怎么回事,结果老头冷不丁给我来了一句,这些鱼食不是喂鱼的,而是喂河神。 我当时就蒙圈了:"啥?喂河神?这的河神口味也忒重了吧,不光要吃人,还要吃鱼食?" 老头瞄了一眼小山包,煞有其事的跟我说:"我年轻的时候见过河神,身上黑漆漆的,两个眼珠子跟牛铃铛一样,发着绿光。要不是我用狍子喂他,估计死的就是我了。" "照你这意思,河神不是神鬼,是怪物?" 老头点点头,又赶忙摇了摇头:"跟你说不清,总之听我一句话,千万别去,要是碰见它,甭管你有几十条命都得死。"说完,老头瞧了瞧我身上的伤口,眼睛中闪过一丝诧异,惊讶道:"咋的?碰上山跳子了?" "不是山跳,是正儿八经的僵尸。" 换成常人,听到‘僵尸’二字,恐怕早就吓得面无血色了。而老头却并没有慌张,反而用老生常谈的口气说道:"啧啧啧,瞧你这样子,貌似有两把刷子,否则也没命在这跟我聊天了。" 说着话,老头竟然从兜里掏出一个绿色的小瓷瓶,塞到我手里。我打开一瞧,竟然是蛇药!而且从味道和成色上看,至少也是用五步蛇这种剧毒蛇做出来的。 知道蛇能攻尸的人不少,但常备蛇药的就不多了,而且还是这种极品蛇药。光凭这瓶蛇药,我就觉得这老头不简单。等我准备摸摸他底细的时候,老头却牵着大黑狗头也不回的走了,只扔下一句话:"除了河神,也别小瞧黑羊子屯的水,这里的水也能吃人!" 水能吃人,这话听着邪乎,但其实是有一定道理的。这世界最多的就是水,恰恰水是阴气最重要的媒介之一,很多神婆巫师都会用水通灵,而且怪事恶事也是在水里发生的最多。 我看了看小山包,又低头扫了一眼岔流,心里一合计,还是甭去了。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的规矩,我们白皮山,后山大墓是规矩,这黑羊子屯估计岔流的尽头就是规矩,更是禁地,外人误闯禁地是要遭倒霉的。 |{xxxx 第259章青薛山 ?我愣了一下,张大爷比我爸大五岁,今年不过五十岁出头。平常没病没灾,少说也得再活个一二十年,怎么突然说出这种话?在我的一番追问下,张大爷终于告诉我。他十几年前就得了肺癌,要不是有野仙在身,他早就死了。自打秦教授一来,他就感觉秦教授不是一般人,如果他真有能耐进入后山大墓,最后遭殃的还是村子。为了保护村里的人,张大爷请仙出身,守住墓口。这就像是缺氧病人的氧气面罩摘掉,不死都难。 请仙续命这种事对我来说不算稀奇,毕竟我也算是其中之一。让我心情复杂的是,做梦都没想到最后催死张大爷的竟然是我很喜欢的秦教授。 这些年要不是张大爷的照顾。肯定没有我的今天,最起码的知恩图报我还是懂的。跪倒在地,连磕三个响头,看着张大爷心满意足的笑容,我心里别提多难过了。 事后,张大爷带我进屋,我发现北尊位的野仙像不见了,从神台上新鲜的痕迹看得出,野仙像刚搬走没多长时间。张大爷让我坐在神台下面,两只手按着我的脑门,我只感觉一股暖流沿着天灵感遍布全身。紧接着,张大爷走到院子,冲白皮山和后山大喊:"从今天起,赵文军就是我张玉修的徒弟了,蒙山里的仙家多照顾。" 张大爷清贫了一辈子,根本没什么家当,也没有茅派种类繁多的法器道具,到他闭眼那一刻,只传给我一句话:"视鬼同则为仙,视鬼异则为邪。" 张大爷虽然没亲戚,但出殡那天,我们全村人都参加了,就连花费都是大家合力掏的。 下棺材的时候,白皮山和后山上的乌鸦一个劲儿的怪叫,阴云环绕,村里的人都说,没了张大爷,附近山上的鬼怪要翻天了。 张大爷下葬的第二天早上,我就听张坚强说后山口发现一具尸体,,让我跟他一起去看看热闹。等到了一瞧,现场已经围了不少村民,三三两两凑在一起,小声嘀咕什么。我竖着耳朵一听,有说是被熊瞎子拍死的,也有人说是被山大王给咬死了,总之死法五花八门。 张坚强仗着人高马大,三两下扒开人群,看见尸体后,把嘴一撇:"你们可真能白话,这特么要是被山大王和熊瞎子弄死的,我特么当场割diao喂鹰。" 这小子说话向来粗鲁,村里的人早就习惯了,同村养骡子的大叔调侃道:"你那小家雀还不够山里的秃毛老鹰塞牙缝呢。要我看,你也甭割diao了,你说说他是怎么死的?" "要我说,八成是被僵尸戳死的!你们瞧他脖子上的血窟窿,不多不少正好十个。"张坚强说话不过脑子,本来这几年村里就忌讳‘僵尸’这俩字,他偏偏赶在张大爷下葬的节骨眼上提起来,现场好几个村民的脸都黑的难看。 ‘僵尸’这个事儿,最早是从十几年前矿坑塌方时传起来的,那段时间,村里夜里总丢牲口,当时以为是闹小偷了,村里的男人晚上不睡觉,都躲在自家牲口棚里等着逮小偷。张坚强他二大爷晚饭的时候多喝了几杯,结果小偷没等到,反倒是趴在草垛上睡着了,等醒了以后,脖子上就莫名其妙多了两个血窟窿。当时谁也没当回事儿,等到了第二天晚上,我们就听见张坚强二舅家老是有惨叫声,几个大人砸开门进去一看,张坚强二舅都快把二舅妈咬得没人形了。 一开始以为是疯狗病,直到找到张大爷,才知道是中了尸毒。因为发现的太晚,没得救,就把二舅和二舅妈放在太阳底下晒死了,至于咬了二舅的那个僵尸,直到今天也没再出现过,而且张大爷也说过,有尸毒的不一定就是僵尸,所以那天晚上咬了二舅的到底是啥,谁也说不清。 要是这玩意儿趁着张大爷殡天出来闹事儿,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为了安全起见,大家伙找了些干柴,就地把男尸给烧了。搬尸体的时候,我特意瞧了瞧,发现他整张脸都被撕掉了,身上穿着一件黄铮铮的道服,根本辨不出是谁。 看着尸体化成灰,村里的人开始合计,甭管是僵尸还是别的什么玩意儿,总之山里的东西又开始害人了。秦教授他们昨天进了山,万一碰上肯定凶多吉少,到时候可就有四个‘僵尸’了。最后张坚强拍板,带着村里几个胆子大的,抄上砍刀猎枪一起上山找秦教授他们,免得尸变了下山害人。我跟张坚强一路,张坚强拿着他爷爷打日本鬼子时用的汉阳造,虽然膛线都快磨平了,但打起东西来绝不含糊。 先是沿着山脚找了一圈,屁都没找到,我俩一合计,矿坑区肯定不能去,除了矿坑区,整个后山能遮阳的地方就只剩下杨树林了。结果村里的人跟我们想到一块去了,到了一瞧,好家伙,进山了多少人,杨树林里就有多少人。私沟记亡。 杨树林面积不大,十几个人没五分钟就搜了个遍,毛都没有。同村的张老三咧着嘴:"照我看,八成是在矿坑区了,咱们去还是不去?" 张坚强把猎枪往肩膀上一扛,调头就往回走:"谁爱去谁去,别指望我。" 张坚强在村里属于胆子大的,连他都怂了,其他人就更不用指望了,眨眼功夫就走了个精光。我心想拉倒吧,于其在山上冒险,还不如去白皮山抓几条蛇防僵尸呢。张大爷以前说过,一物降一物,除了黑驴蹄子黑狗血,蛇不仅能防僵尸,蛇胆还能治尸毒。 也赶巧了,我还没走出杨树林,就在树上看见一条,正盘在树枝上偷鸟蛋。我从地上捡起一块核桃大小的石头就扔了上去,以前经常用石头砸鸟窝,准头自然不用说。等它从树枝上掉下来,我赶紧过去捡,结果一捡到手里我就愣住了。刚才明明是黄色,这会儿却变成了紫色,我定睛一瞧,吓得浑身炸毛,这竟然是一条‘水鸭脖子’! 大兴安岭毒蛇不多,但只要有毒就能要人命,水鸭脖子就是‘鸡冠蛇’,它的毒是没法解的,而且晦气的很,只要有它出没的地方,附近肯定有脏东西,谁碰它谁倒霉。趁着它卷着身体往上抬头的功夫,我一把掐住它的脑袋,两根乳白色的尖牙看得我心里直发毛,要不是反应快,被它咬上一口,甭管是中医西医,玄学科学,都得歇菜! 还没等我来得及松口气,伴随我十多年的温和力量突然出现,拉着我的手腕就往杨树林外面跑。我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能死死捏着水鸭脖子的脑袋。与此同时,我听到我身后传来一阵‘咚咚咚’快速的蹦跳声,脊梁杆子直发凉。 等冲出了杨树林,那个蹦跳声也随之停止,我转身往后看,隐隐约约看到一个黑影越来越小,眨眼就消失在了杨树林里,我也说不出来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说它是僵尸吧,个头实在太大,估摸着得有个两米高了。不是僵尸吧,那玩意儿还怕光,行动起来也是蹦蹦跳跳。 我心里止不住后怕,要不是看不见的媳妇,刚才就悬了。 我低头看了看正在呲牙的水鸭脖子,往杨树林里一扔:"去你奶奶的吧,你们俩慢慢斗,老子不陪你们了。" 我调头就往回走,由于下山心切,我抄了个近道。这条近道还是以前小的时候上山打狍子时发现的,很隐秘,两边遍布榛子树。不过我这个时候可没心思摘榛子吃,一路小跑,眼看着就要穿出小道,我突然感觉脚底下踩了个空,眼前一花,掉进一个一米半深的土坑里,下巴磕在坑沿儿上,疼得我在心里直骂:谁这么缺德,要么往深了挖,要么往浅了挖,挖出这种不深不浅的算怎么回事儿? 第260章藤蔓 ?当时的情况根本容不得我多想,我拽着张坚强的手腕就跑,黑灯瞎火的。我也看不太清,路两边的树枝把我脸刮出好几道血口子。这个时候根本顾不上疼,低着头往山下跑,可拖着张坚强这个拖油瓶。实在是跑不快,眼看着李大爷离我们越来越近。情急之下,我一脚踹在张坚强的屁股上,借着下坡,张坚强地哩咕噜的往下滚,我在后面跟着跑。 眼看着出山口就在眼前了,靠着这个势头,我俩完全可以一口气冲出去。可张坚强这个犊子关键时刻突然不滚了。从地上爬起来,张嘴就骂我:"老赵,你特么想摔死我啊!" 我气的直嗦牙花子。冲他大喊:"赶紧跑,妈的。李大爷快追上来了!" "啥?!李大爷?!"张坚强是亲眼看着李大爷被山跳子咬死的,这会儿听到李大爷的名字,吓得扭头就跑。可偏偏这小子被鬼遮了眼,看不见道,没有往出山口跑,而是一头扎进了旁边的灌木丛里。里面最不缺的就是‘拉狗蛋子゛嘎啦案子’这种带刺的藤蔓植物,扎的张坚强嗷嗷直叫,没一会儿就动弹不得了。 我刚想要过去救他,手腕就被看不见的媳妇拽住,死活不让我过去。要是别人也就算了,张坚强这小子跟我穿一条裤子长大,扔下他不管,我这辈子都别想活的安生。眼看着李大爷越来越近,我的东北性子被逼了出来,骂的要多难听有多难听。被我这么一骂,看不见的媳妇立刻松了手,紧接着我就感觉后背被她推了一下,整个人往前扑了出去。我还以为她生气了想害死我,等摔倒地上,我却发现面前有一条小拇指粗的蛇崽子,当时也没多想,捡起来就往李大爷脸上摔。 李大爷像是夜猫子受了惊,嗷的一声惨叫,紧接着硬挺挺的倒了下去。我连忙跑过去捡起蛇崽子,盯着他看了半天他也没动静,走近了一瞧,李大爷的嘴里往外直冒黑烟,我赶紧捂住鼻子退开。 这些黑烟就是尸毒,被山跳子咬了以后,尸毒攻心需要一天一夜的时间,但后山墓阴脉邪,尸毒刚走到喉咙就尸变了,再被蛇一吓,尸毒从嘴里喷出来,李大爷也就彻底完了。 我长舒一口气,把蛇崽子往腰上一别,把张坚强拽出灌木丛,头也不回的跑出后山。一出山口,张坚强就好了,道也能看得清了,走起路来也不摔跤了。我俩一晚上没睡觉,挨家挨户的敲门要钱,一听说后山发生的事儿,村里的人给钱一点都不含糊。张坚强骑着摩托带着我去镇上买了两大筐活蛇,我俩连夜把这些蛇挂在村子周围。 我们一共上山了十四个人,最后只有我和张坚强跑了回来,那天晚上村里一直环绕着哭声。第二天一大早,村长就召集了村里的所有男人,要上山救人。我和张坚强死守进山口,不让他们进去。 头天上山,要对付的只是一只山跳子,现在再进去,那可是十二只! 村里的人一琢磨,没敢上山。村长坐在地上直哭,要是张大爷没死就好了。也不知道是谁吆喝了一句,张大爷死了可以再花钱雇一个。村长一拍大腿,挨家挨户的集资要钱,第二天就从镇上请来一个道士。 瞧见这道士的第一眼,我就觉得不靠谱,三十来岁的年纪,走起路来脸上的肉都颤,也不知道平常吃了多少好东西。见村里挂满了蛇,他连蛇是干嘛的都不知道,还得问村长。我当时就在心里嘀咕,后山在十里八乡都是出了名的丧地,这小子为了骗钱连命都不要了,也算是让人佩服。 这胖子一进山就没了动静,我和张坚强都觉得他死定了,结果隔了一天,这死胖子竟然溜溜达达从后山转了出来。村里的人都觉得不可思议,问他,他就牛气哄哄的说他把后山的妖魔邪祟都收拾干净了。 难不成这胖子真有本事?我伸手一拍他肩膀:"你能看见我身上的东西吗?" 胖子上下打量我一眼:"啥东西?" "没啥。" 可以肯定,这胖子屁本事都没有,先不说那十几个山跳子,就是鬼遮眼都够他喝一壶的,他是怎么出来的?我琢磨了一天也没琢磨明白,还是张坚强脑子灵光,在我小卖部里拿了两瓶红星二锅头往他嘴里一灌,啥都招了。 原来这胖子进了山,压根就没瞧见什么山跳子,倒是被鬼遮眼搞的够呛,在山里转了一天一夜,误打误撞走了出来。我和张坚强对视一眼,半天没说出话来。我心里暗道,这胖子祖上不知道积了什么德,这辈子鸿运高照,这笔钱他不赚谁赚? 不过村里的人也不傻,张大爷守了一辈子,也只是守住那座大墓而已,这胖子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把大墓给破解了,隔天就把他给送走了。村长也明白,张大爷那种有真才实学的高人不是花钱就能请到的,山里的尸体弄不出来,所以下葬的那天,十二口棺材都是空的。私沟记弟。 这些年村里本来就人丁稀薄,经过这件事儿又搬了一批,加上我们家,村子就剩下十来户了。说实话,我也挺想搬的,整天守着这座凶山,这辈子也甭想安生。我跟我爸说过,我爸却骂了我一顿,让我趁早打消这个念头。我就纳了闷了,这座凶山到底有什么魔力,让他们死心塌地的留在这? 我父母嘴巴一向很严,但架不住有不严的,比如村长。因为山跳子的事儿,村长都快魔怔了,整天琢磨怎么上山把那些山跳子给除了。那天,我守着我快要倒闭的小卖部,他来买烟的时候,我就问了一句:"村长,斗不过咱躲得过,把村子迁出去不行吗?" 村长心神不宁的回了我一句:"说得轻巧,咱们的根在这,这些年搬出去的人,有哪个是好下场的?" 听村长这么一说,我才知道还有这么一出,只要从这搬出去,不是丢了命,就是得了重病,还不如在村子里。按照村长的说法,我们这些人和大墓都属于这一片土地,谁先走,谁倒霉。 没辙,我只能继续在这鸟不拉屎的小地方混日子。在那之后的第三天,张坚强突然气喘呼呼的跑到我店里,说是从后山的雨河道飘下一具尸体,让我去瞅瞅。后山其实没有溪河,这条雨河道下完雨以后才会出现,先通到白皮山下的小石河,再通嫩江。通小石河的入水口很窄,那具尸体的脚被水草缠住,半截身子已经飘到小石河里了。 我跟张坚强用竹竿把尸体挑出来,一瞅,半天愣是没说出话来。这具尸体竟然那天跟我们一起上山的王金贵!他脖子被山跳咬得血肉模糊,眼睛瞪得老大,嘴里的獠牙足有小拇指长。在他胸口上,还有一个两厘米宽的窟窿,周围黑乎乎的,像是烧焦了一样。我跟张坚强一合计,王金贵肯定是尸变以后被人给弄死了,问题是被谁弄死的,难不成是前段时间那个胖道士? 张坚强伸手一指雨河道:"老赵,你看,这水怎么都是黑的呢?" 他不说我还没注意,一缕缕的黑色液体在河水里久聚不散,从后山方向往下流,我俩沿着黑水往上走,在接近后山的时候,眼前的一幕恶心的张坚强趴在地上直吐。十来具尸体,叠在一起,都快把雨河道给堵死了,苍蝇蛆虫在上面乱飞乱爬,跟止咳糖浆似得液体从尸体上流出,全都流进了河里。而这些尸体,全都和刚才发现的那具尸体一样! 第261章吃人的兔子 ?"老赵,这些黑水,是不是尸毒?" 在我琢磨究竟是谁把这些山跳子都弄死了的时候。张坚强有口无心的一句话倒是给我提了醒。我一跺脚,冲张坚强喊道:"快!快回去拿蛇药和火油,要是这些尸毒污染了地下水,那可就麻烦了!" 一听这话。张坚强愣了一下,撒腿就往回跑。雨河道距离我们村将近两公里,也不知道这小子是怎么跑的,不到五分钟就跑回来了,左手拎着一大壶火油,右手拿着七八瓶蛇药。我让张坚强把火油全都倒在尸体上,一把火把尸体全烧了。紧接着往河里兑蛇药,尸毒一碰到蛇药。立刻产生反应,由黑转白,像是烧沸的水。不断冒泡。水泡一炸,立刻就有白烟往上飘。恶臭味十足,熏得我和张坚强退的老远。 等尸体烧了个精光,蛇药不再起反应了,我和张坚强这才敢松口气。 虽然我来发现得早,但张坚强思来想去还是不放心,跑回村子通知其他人吃点蛇药以防万一。我蹲在雨河道出山口,在心里盘算,这段时间就秦教授他们三个和胖道士进过后山,秦教授他们去的是矿坑区,整个后山最危险的地方,我估摸着他们凶多吉少。除了他们,也就那个胖道士了。张大爷以前说过,真正的高人从外观是看不出来的,难不成那胖道士真有两把刷子? 回到村子,我把这事儿跟村长一说,村长沉默了片刻后一拍桌子:"咱还得把他请回来。" 隔天,胖道士就回来了,不过他不太高兴,因为我们村子太穷,实在是拿不出什么钱了。还好上次我和张坚强请他喝过酒,比较能说上话。晚上,再把他叫到小卖部,我和张坚强一起给他捧臭脚,说他法力高深,深不可测,等他飘飘然了,临了我补上一句:"真元道长,你恐怕听说过我们村以前发生的事吧?文物局的那批人不成,那是因为他们没本事,您就不一样了。说句难听点的话,哪怕从里面弄出个破尿盆,咱这辈子也衣食无忧了。" 胖子眼睛一眯,小眼豆子直冒光。一开始还装犊子,说什么不能私盗文物,但架不住我跟张坚强在旁边滴眼药水,为了忽悠他,张坚强连家里祖传的明朝时代的牛鼻环都拿来了。盯着牛鼻环,胖子砸吧嘴:"咱可说好了,万一空手回来,你们得把这个牛鼻环送给我。" 张坚强自然不肯,要是让他爹知道,他爹能把他的皮扒了。我只好做他的思想工作,守着这座凶山,能不能活到老还是未知数呢,等眼睛一闭两腿一蹬,就算是明朝玉玺,那也屁用没有。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仨就进了山。一进山,胖子和张坚强就开始摔跟头,没一会功夫,胖子的脑袋就撞了两个大肿包,张坚强也好不到哪去。我们仨坐在杨树底下,我看着胖子心里直纳闷,这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说他不行吧,他能在后山呆一夜活着出来,说他行吧,连鬼遮掩都克服不了。 我说他,他就转移话题:"大墓还有多远?" 还特么大墓呢,就这德行,还没爬上山腰就得磕死。而且从一开始,我就没打算去大墓,那地方可不是我们能去的,我只是想看看那些山跳子到底是怎么回事。看着他俩头破血流的样子,我一合计,拉倒吧,带着他俩天黑都到不了杨树林。我让他俩在原地呆着,绕了个路,从榛子林走。 吃人坑还在,里面还有被吞了半个身子的狍子。张二牛尸变的地方,还有一团黑乎乎的血迹,而且地上有被拖动的痕迹。我跟着痕迹走,没一会儿就走到了雨河道出山口,隔着荆棘丛,还能看见昨天被我一把火烧掉的尸灰。 就在我准备折返的时候,我一不留神踩到淤泥里,被绊了一跤,摔了一身烂泥。我刚要骂晦气,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雨河道旁边的地要比其他地方湿润很多,如果有人从这边走,肯定会留下脚印! 我连忙在附近转悠,果然在河道的另一边发现一连串脚印。这些脚印很奇怪,只有前半截,像是走路的人脚跟不着地,纹路是那种波浪式的胶底鞋。我沿着脚印往反方向走,随着地面越来越干燥,很快就失去了痕迹。 我只好先去杨树林,走到一半的时候,我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腥臭味,越靠近杨树林,这股味道就越重。紧接着,一阵‘唰唰唰’的细微声音从草里冒出来,我低头一看,原来是条草蛇。一开始我也没当回事儿,继续往里走,走着走着我就感觉脚底下不对,好像是踩到一团软绵绵的东西,紧接着我就感觉脚脖子钻心的疼。我连忙往后退了两步,挽起裤腿一瞅,两个小血窟窿格外显眼,这是蛇的咬痕。 一想起我上次碰见的‘水鸭脖子’我心里就发毛,赶紧找根树枝把草拨开,这一拨开不要紧,寒意顺着脊梁杆子蹭蹭往上爬。刚才我踩得地方,大大小小挤了十几条蛇,竟然是个蛇窝子。而且附近不止一个,随便用树枝扫一扫草丛,就能扫出一堆,好像整座后山的蛇都跑到这了。 密密麻麻的蛇群搞得我浑身发毛,但转念一想,山跳子怕蛇,这里这么多蛇,那杨树林里肯定没有山跳子。想到这,我就用树枝扫出一条道,进入杨树林。 一进来,我就被浓烈的恶臭熏得晕头转向,可我四下打量一眼,啥也没有。除了这股怪味,别说是杨树林,整个后山都像是死了一样,静的出奇。就在我心里纳闷的时候,突然,地下传来一阵闷响,咕噜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塌了。 还没等我弄明白是怎么回事,杨树林里的恶臭难闻到了极点,每喘一口气就像是吸了硫磺一样,整个胸口都发闷发疼。等我想跑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整个人瘫软倒地,半点力气都提不起来,视线越来越花。私沟记划。 隐隐约约我感觉看不见的媳妇拉我的手,可能是受了我的影响,她的力气很弱,根本拉不动我。就在我以为自己完了的时候,林子外的蛇发了疯一样往里面爬,好几条毒蛇从我旁边经过,压根就不看我,直奔着杨树林中央而去。 我发现,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塌出一个大坑,浓浓的黑烟从坑里面往外冒。普通的草蛇一碰到黑烟立刻毙命,只有剧毒的蛇才能爬进坑里,每次一有蛇进去,坑里面立刻传出一声咆哮,黑烟也会淡上许多。 我知道蛇能攻尸,这么多蛇往那个坑里涌,里面肯定有山跳!但这种山跳我没见过,这辈子也不想见到,我只盼望着那些毒蛇把坑里的山跳直接攻死!但毒蛇的数量实在太少,我眼看着最后一条毒蛇爬进去,坑里的黑烟却没有散净。 这么多蛇攻不死一只山跳,恐怕已经变成僵尸了吧?要是让他下了山,那可就完了! 就在我看着一地蛇尸,不知所措的时候,看不见的媳妇儿突然拖住我的下巴,把我脑袋往上抬。我发现我身边的树杈上竟然还有一条蛇,而且是水鸭脖子! 刚才那些蛇的毒性加起来也不一定有它毒,但不知道为什么,它卷在树杈上一动不动。我拿着石头扔了好几次才把它砸下来,拿起来一瞧,我愣了半天,这竟然是我上次进山时抓到的那条。当时因为太紧张,给它把脑袋都捏瘪了。 第262章巨蟒 不过不得不说这兔子的邪性还真是不小,放着好好的青草不吃竟然要吃这尸煞的身体,从胸口破开一个小洞,此时正咯吱咯吱的嚼着尸煞的肋骨。 我看到这一幕就感觉有些头皮发麻,季当千也是满脸惊讶。甄甫玉说这小兔子吃掉的不仅仅是尸煞的**。还有尸煞沉积的阴气。 感受到我们生人的气息,这小兔子,扭头看了我们一眼,那金黄色的毛发上面沾染了不少的散发着腥臭气味的碎肉,嘴前那两颗大门牙满是殷红色的汁液。尸煞的阴气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竟然被这小兔子吸食殆尽。 那原本黑种带白的眼珠,现在竟然完全变成了黑色,代表这小兔子体内的阴煞之气已经浓郁到了一种程度。按照刚才这小东西的熟练程度可以看出这件事情小家伙已经不止一次做了。 看到我们两个人,眼中非但没有露出恐惧的神情立刻逃跑,而是用很冷淡的眼睛看了我一眼。那个眼神很稀松平常,向着我们就冲了过来。小口张着腥臭之气迎面扑来。 这家伙是把我们当成了食物,季当千自然也没有跟这小东西客气,在这小兔子冲过来的时候,手中的杀猪刀翻转一个刀花,斜刺刺的就砍了下去。小兔子虽然有煞气,但是毕竟还是动物,不是我们的对手,被季当千一刀就砍掉了脑袋,随之一股红中带黑的鲜血从小兔子的脖颈喷射而出。 小兔子那无头尸身在地上剧烈的抖动了两下,终于没有了动静。那边尸煞的煞气已经被小兔子吸收,留给那尸身只剩了时光的消磨,还有腐烂。 但是那尸身上面穿的衣服让我多看了两眼,是那种深蓝色的衣衫,颜色没有现在这么鲜活,好像生生的用彩笔在上面画出来似的,显得很是呆板。或许这尸煞就是从山上下来的,难道那些上来的村民都变了么? 秦教授听到野兔竟然吃人的尸身这件事情后,沉吟不语。众人也都是一脸的凝重。秦教授嘱咐我们快点上去,争取在傍晚的时候登上峰顶。 除了这个台阶之外,当初运送佛像的时候,倒是也开凿过一条道路,但是那个地方更加难走。还不如这里。这里的台阶虽说被杂草遮掩住了,但是还是有大体轮廓在。 我们只需要躲避那些旁边山石上面横生出来的枝杈就行了,山路上倒是有不少散发着果香气味的野果。但是我们不敢吃就是怕那些东西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要了我的命。 照着我们现在这个脚速,恐怕到不了傍晚就能够登上峰顶,山下倒是有些奇怪的地方,但是主峰的途中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这里的山势陡峭。坡度都已经到了六十度,这如果失足掉下去的话,不管是坠落山崖也好,还是顺着台阶滚下去也好,绝对没有活命的可能。叼团岛扛。 有好几次我脚下没有踩稳,都是甄甫玉在我的身边扶持,吓得在我身后的张坚强是不得了,口中直说:“老赵你小子不想活了不要紧,千万不能拉上我。” 中间还有一个破落的凉亭,亭子已经倒塌,只剩下了那石头的看台,中间矗立着一个菩萨的塑像,石头雕塑的石像,经过这么多年的风雨侵蚀已经变得坑坑洼洼。 我们对着破落的石像拜了拜,抬头的时候,看到菩萨那已经成为空洞的眼眶,竟然闪现出两道光芒。张坚强这小子看到之后惊喜万分:“看到没有,菩萨显灵了!” 菩萨显灵了?这怎么可能如果菩萨真的显灵的话,会任由这山间这么多的邪物存在?从那两道绿色的光芒中,我感受到的不是悲天悯人的慈悲,而是凛冽的杀气。 张坚强那小子竟然还想要过去摸摸石像,被我一把拉了过来。秦教授也做好了战斗的准备,手中的符咒都已经拿了出来。 我现在心中还存在着侥幸,现在是白天,阳光浓烈,就算是再这么凶物的东西,都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出来,但是我错了。 就听到一声惊天动地的响动,石像上面石块纷飞,从里面钻出来一条带着金色鳞片的巨蟒。昂首吐信一双拳头大小散发着幽幽寒光的眼睛,紧紧的盯着我们,血盆大口张的很大,口水都从那两颗毒牙滴落下来,面色不善的看着我们。 这巨蟒足有水桶粗细,长度现在还没有看清楚,但是从这家伙现在露出来的这一块都已经超过八米了。 我们都是咽了一口唾沫,从这家伙那不善的眼神我们可以看出,这家伙对我们兴趣还是很大的。 这家伙不是凶物,而是彻彻底底的动物,对付这东西可比对付那些凶物困难多了。蟒蛇或许很长时间没有见到过人了,大口一张向着我的胳膊就咬了过来,狭窄的通路还限制了我们的机动性,退的太快很有可能会掉下山崖,退的太慢就有可能会成为这家伙的口中食。 巨蟒横冲直撞根本就没有把我们这些人放在眼中,巨蟒在我躲避开攻击后没有收回脑袋而是直直的撞击到了坚硬的石面。 轰隆一声巨响,巨大的撞击力使得原本平整的石面支离破碎,那疾驰飞过的碎石头撞到身体哪个地方,那个地方就感觉一阵疼痛。 季当千的杀猪刀闪过一道凛冽的寒光,刺到了巨蟒的身上,与那带着花纹的鳞片相撞,发出一声金属碰撞的脆响。巨蟒微微这么扭动身体季当千就被撞击的连连后退,撞击到大石头上才算是稳定下来。 **凡身对付这东西,实在是太难了。我们之中身手最好的季当千对付这种东西都无可奈何。任凭你身手再怎么好怎么灵活,双方的实力差距在这里摆着呢,你刺人家十下,一点事情都没有,但是人家打你一下你就已经受不了了。 甄静云出手了,千年古魂的实力果然不同凡响。那来势凶猛的蟒蛇被甄静云一脚踹到了一边,换回来的却是蟒蛇更加凶猛的攻击,口中发着吼叫向着甄静云直冲过去。那粗大的尾巴一不可思议的速度向着甄静云就抽打了过去。 别看这巨蟒是轻易的甩动尾巴,但是这一击是随着蟒蛇身体摆动顺势打出,自身的重量在加上这顺势击出叠加的强大力道,何止千斤。 就看到甄静云双手护住脑袋生生的接下了这一招,身形快速的后退。身上的阴气都产生了晃动,身体发出一阵咯咯吱吱的声响,可见身体在承受着多么强烈的压力。 秦教授说看这蟒蛇的长度已经花纹的颜色,少说也有八百年了,这种灵物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口中直说我们现在危险了。 甄静云和甄甫玉两个千年古魂,在这力大无穷而且速度惊人的蟒蛇面前,也讨不到什么好处。双方交手几个回合,两个人身上的阴气就被那巨大的力量撞击的有些单薄。这片平台被蟒蛇破坏的很严重。 符咒对这家伙不起作用,我和秦教授也不敢轻易的过去。我们的身体可不比那石板坚硬。 蟒蛇好像不知道疲倦依然疯狂的破坏着,震退了甄静云,大头一转向着我们冲杀过来,那蜿蜒曲折的身体每扭动一下,力道就加大一分。犹如火箭弹似的,直砸向我们的头顶。 来势凶猛我只来得及推开一边的秦教授,等到我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大头已经距离我不足三米了。 我甚至都闻到了这家伙口中的腥臭气味,我似乎都已经看到了自己的下场,不到一秒钟的时间这家伙就会叼下我的头颅,我脖颈处的鲜血会一窜老高,随即散落在地上,身体或许还会挣扎两下倒在地上。 就在这个时候,我感觉自己的胸口一痛,一道金光带出一道血花直直的钻进了那蟒蛇的口中。甄甫玉在时候赶到急忙拉了我一下,躲过了断头之险。但是背后却是被那击飞的石头撞得生疼,口中都吐出一口鲜血,脸色煞白的倒在地上。 那蟒蛇一击之后,昂起头颅再次出手,但是只是冲杀了一半,这家伙就猛然停了下来。这家伙的脸上陡然露出了痛苦的神情,身体开始很不自然的扭曲。疯狂的用身体撞击旁边的山石,好像借此发泄身体的痛苦。击飞的石块不断散落在地上。 张坚强看着那不断被巨蟒击飞起来的石块脸上露出震惊的神情:“老赵,你说这东西是不是疯了?” 确实有些像是疯了,看着我们这些人不攻击竟然撞击石头。甄甫玉看到我胸口的血迹谨慎的打量了我一眼问我胸口的血迹是怎么回事。 我实话实说看到有一道金光飞到了蟒蛇的口中。蟒蛇有这么反应是刚才的金光有关么?我抚摸了一下胸口,除了刚才痛了一下,现在竟然没有任何感觉。 三分钟后巨蟒的动作慢慢小了,已经落到了地上,浑身都在不断地痉挛,口中大口大口的往外吐着血。 我们只是远远的看着,纵然感觉蟒蛇的性命已经十去**,但是想到先前这东西的凶猛,一时间我们都不敢上前。 第263章墓 待到蟒蛇汀喷血身体完全没有活动之后,我们才敢过去看看。蟒蛇死了,先前不可一世让我们都生出无力抵抗心态的蟒蛇竟然就这么死了,巨大的身躯倒在一边,原来那双凶芒毕露的双眼。现在已经变得黯淡无光。 张坚强用脚拨弄了一下这蟒蛇都没有动静“这家伙死了,怎么死的?”张坚强扭头问了问众人。 我们也不是很清楚,看着眼前的尸身眼中满是不可思议。“沙沙”的声音响起,这声音就好像是虫子在快速的咬枝叶。 蟒蛇那坚固的鳞片上面破了一个小洞,很小的一个小洞,直径差不多才两厘米,与蟒蛇那长达二十多米的身躯相比,简直是微不足道。从这里面钻出来一只胖嘟嘟的小虫子,胖乎乎的好像是肉球。身上一道金线闪现着夺人的光彩。这个小虫子我太熟悉了,就是当初兰玉京逼我吃下的金蚕蛊。 现在看到金蚕蛊已经离开了我的身体。我开心的直想笑,自己跋山涉水到苗疆不就是为了对付这金蚕蛊么。现在蛊虫竟然已经出来了。那个想要利用我的老太太,我只能跟她说拜拜。叼团岛血。 巨蟒是不是金蚕蛊杀的对我来说已经不用要了,但是我高兴了没有三秒钟,都没有看清楚这金蚕蛊是怎么用力的。就看到一道金光闪过再次向着我冲了过来。 这东西好像有什么特殊的效力,我看到那道金光就感觉自己无论怎么躲闪,这东西一定会进入我的身体。 甄甫玉和甄静云反应很快,瞬间出手,甄静云都已经抓住了金蚕蛊,就看到那金色的光芒猛然浓郁了一点,甄静云浑身煞气一阵晃动,紧握的手顿时拿捏不住,惊呼一声那金光就飞了过去。 甄甫玉看到这种情况本来用手抓的动作猛然转变为用身体挡,金蚕蛊却是直接从甄甫玉的身体钻了出去。 看到那道金光飞来我下意识的用手拍打了一下,想要把那东西拍到地上,之后在走过去用脚踩死。想法是好的,但是我的手接触到金光的时候,猛然就感觉一疼。金蚕蛊从我的手臂钻了进去。众人在外面都看到了那快速涌动的皮肤正向着心脏延伸。 季当千眼睛转动手中杀猪刀翻出去一个刀花,准备把我的手砍下来。刀锋快要到我手上的时候我急忙摆了摆手:“住手!”不是我胆小,也不是我怕疼。把手臂砍掉就能阻止金蚕蛊进入身体么?这个我不清楚。 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在季当千挥刀的时候,我已经感觉到那金蚕蛊又重新到了我心脏的位置。套用小沈阳的一句话:“我到家了。”再想弄出这金蚕蛊,只能用刀把我捅死了。 我嘴角露出一丝苦笑,看来那个老太太还是要找的。 心情大起大落来的太快,让我有些不能够承受。秦教授对于金蚕蛊的事情倒是没有过多的惊讶,很简单的解释了一句,如果金蚕蛊那么容易就解决了的话,就不是金蚕蛊了。 仔细的检查了一下巨蟒的身体,原因很简单心脏被金蚕蛊噬咬的七零八落。而且蛇胆也被金蚕蛊吸食了。 看到巨蟒刚才那用身体撞墙的举动,我和刘芸就感觉天旋地转,好像看到了我们以后的下场。刘芸问了一个问题,为什么我的金蚕蛊飞出来噬咬巨蟒但是她的却没有飞出呢? 听先前那个老太太说这金蚕蛊已经几十年没有在苗疆出现过了,铁定是珍贵无比,刘芸身体内的蛊虫难道不是金蚕蛊? 这个问题看来只有留到老太太回来后在查证了,我并没有老太太那一瓶子一瓶子不知名的药水。 秦教授说这个地方既然能够吸引这么大的蟒蛇,应该有凶猛的邪物。而这种邪物很有可能就是僵尸之类的东西。 张坚强没有等到我们招呼就挥舞着手电筒,从蟒蛇刚才出来的洞口往里面照,但是脑袋还没有在洞口看两秒,就干呕了几声移开了脑袋。 张坚强口中直说里面臭气熏天,我拿着手电筒并没有正对洞口但是那浓郁的腥臭气息,还是让我感觉很不舒服,从这里往下面看没有看到什么尸身凶煞之类的东西,只是一个黑洞洞的洞口,看样子还蜿蜒曲折,周围的石块被巨蟒摩擦的光滑无比,连一点棱角都没有。我抱起一块石头扔了下去,就听到咕噜咕噜的响动夹杂着沉闷的回响,根本就听不到石头落地的声音。看来这个洞口深不可测,我让甄甫玉进去看了看,五分钟后甄甫玉回来,这条路九转八弯,蜿蜒往下,完全是依照着山脉走势弄出来的,而且石壁光滑没有一点可以抓的东西。 我们这么滑落下去产生的重力加速度绝对会把我们送进地狱,尤其是听到这个洞穴深达百米我们完全熄灭了下去的想法。 甄甫玉说下面有不少的白骨,并没有看到什么尸煞之类的东西。听到这个我们也放心了,至于这个孔洞被我们用大石头挡住,并且由秦教授布下了一个简单的阵法镇压住了煞气外泄。 我摸了摸胸口的的那一条金线,对金蚕蛊的认识更深了一层,原本我以为这金蚕蛊只是用来控制人的,但是现在看起来,这东西的攻击力还真是不能小觑。 几个人终于在傍晚的时候到了峰顶,狂风吹打的我们的衣服猎猎作响。高处看夕阳果然别有一番风味,抬眼看去茫茫千里尽是金芒。 顶峰果然有一处破落的寺院,透过那断壁残垣上面雕刻的梵文,以及那已经绿色铜锈密布的铜炉,可以联想到当年那香火鼎盛的场面。 大雄宝殿已经消失不见,连带着消失的还有那威严的佛像。脚下踩着这风化很久的青砖红瓦,发出咯嘣咯嘣的声音。染着红漆的柱子在风雨侵蚀下已经满是孔洞。 本来以为顶多大雄宝殿被破坏了,没有想到这个寺庙都变成了一片废墟,杂草在其间疯狂生长,把这寺院仅存的威严掩盖。 秦教授抚摸着铜炉沉吟不语,我们在这片废墟中走动,看到一边那破碎的树木以及断裂的房屋有规则的摆在一起,而且那边的地势还比这里来要高。 走过去一看,场中竟然有一个黑乎乎的大洞,正不断的往上翻涌这浓烈的阴气。这边倒是看到了一些现代化的东西,锈蚀严重的铁锅,周围还有几个小铁橛子,上面还有军绿色的布条迎风飞扬,看样子像是宿营用来固定帐篷的东西,这么多年帐篷在狂风的撕扯中已经破碎,不知道飘到什么地方去了,只剩下了这几个橛子,表示这里曾经有人来过。 一条粗麻绳深入洞穴,张坚强这小子用手轻轻一拉,就已经断了。洞穴一端好像坠着重物,断掉的绳子刹那间就消失在了黑洞中。 我用手电筒往里面照了照,下面好像有东西在反光。 秦教授打量了一下周围,摸索着下巴:“按照一般寺庙的建造方式,这里应该是十八罗汉堂。”十八罗汉堂下方却是有这种阴气冲天的地方存在,有些不可常理。 高僧不光会吃斋念佛也会降妖除魔,建造寺庙自然会考究一下周围的形式。如果当初秦教授在这里观察的话,绝对不会把寺庙修筑到山顶上。 再次看了看那黑洞洞的洞口,秦教授沉吟苦笑了一声:“或许这里建筑寺庙是假,借着寺庙的香火改善墓穴的风水格局倒是真的。” 墓穴,在这山上难道还有墓穴存在么?“您先前不是说这里的风水格局不利于结穴或者住人么?”对于秦教授的话我十分相信,说这里不适合住人,确实不假,且不说是什么原因,那个村庄里面的人确实是够惨的,二百户的人家锐减到了几十户。 在这里结穴不是想让后辈断子绝孙么? “阴阳风水师是做什么的?就是为了寻龙点穴改变风水的。”秦教授眯着眼睛“自然条件不能结穴,但是阴阳风水师可以利用秘法改变这里的风水格局。” 能寻找到好穴的阴阳风水师不是好的风水师,因为那东西就在那里,只要是懂点门道的人都能够找到,能够把大凶之地改为大吉之地的阴阳风水师才是合格的。 “你的意思是说这里的风水格局被人改动过?那墓穴在什么地方?” 再来的时候秦教授就已经观察过了周围的形势,能够做墓穴的地方只有下面的山村。但是看到这寺庙建筑以及那黑洞洞的大洞,秦教授说:“如果我没有猜错这墓穴应该就在这青薛山中,而且那个大洞就是墓穴的入口。” 这里修筑墓穴蜂拥而来的不只是阴气,还有那激流带来得阴煞之力,用寺庙的香火净化煞气确实是个好办法。 “在这么高的山上开凿墓穴,那要用多少人哪。”张坚强抽动了一下鼻子,那个时候没有电钻,没有现代这种先进的器材完全是靠的人力。 秦教授轻哼了一声,颇为嘲弄的说:“在古代只要是手中的权力达到了巅峰,随手动用数万人修筑墓穴是很正常的,比如当年秦始皇修筑万里长城,又比如隋炀帝开凿大运河。那件不是被称为不可思议的事情,还不是靠着人多完成了?” 第264章水银潭 在这青薛山开凿墓穴,需用不少人力。墓主的身份铁定尊贵无比,应该是王侯将相,不然没有能力调集如此多的人手。 青薛山墓穴存在多年,一直相安无事。正是因为寺庙那蕴含无比正气的佛像镇压住了煞气。佛像破坏,那镇压煞气的效果,自然土崩瓦解。 或许正是当年调查汽车事件的人不经意之间发现了墓穴,挖开了这个墓洞,使得阴气外泄。使得这青薛山发生了变化,从刚才滑落到深洞中的绳索可以看出,那些人当年铁定下去查看过,又或者是下去寻找过墓穴的宝藏。 夜幕悄悄将近,山风凛冽加之阴气喷涌,我们都不由的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山风倒灌进入黑洞。发出一阵呜呜咽咽的声响。 我们固定住绳索,一端甩下深洞。季当千打头拉着绳索慢慢下去。我紧随其后,自下而上的阴气扑在人身上,感觉浑身冰凉。被打磨光滑的石壁上面满是青苔,手电筒那昏黄的光柱照耀在下面反射出金属的光芒。 下落的距离越近,东西看的越是真切。下面是一个金窟,我现在都能够看到那珠宝散发出来的灿烂金光。 这里距离上面足有十米,落到地上打量了一下周围,除了一些金银之外,这其中还有不少的尸骨,在阴气的侵蚀下原本白色的骨头现如今变得漆黑。 秦教授打量了一下尸骨身上的布片说:“这些人应该就是当年下来的村民。”看这些人的尸骨保持完整,并没有搏斗的痕迹。有些尸骨的手中还攥着珠宝玉石,到死都没有放手。 我看到这些尸骨是又庆幸又感叹,庆幸的是这些死去的村民尸身腐烂化为白骨,没有变成尸煞。感叹的是当年这些人为了财宝送命。 张坚强看到眼前的金银珠宝眼睛发亮,伸手就打算抓两个金元宝,但是手刚伸出来,就被秦教授打掉了。呵斥了一句:“别动,这珠宝可能有问题。” 我也感觉这珠宝有问题。这么多人没有经过打斗,却失去了生命确实有些奇怪。秦教授推测说这珠宝或许有毒,而且还是那种见血封喉的剧毒。 空洞中除了这一大片珠宝再也没有别的东西,按照常理来说,这珠宝应该在殉葬区。秦教授说这不过是一些风水格局的运用手段。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还说什么下面殉葬区埋葬的宝物,应该是比这上面更加丰厚。 在这空洞中有一个楼梯,蜿蜒往下,升腾着浓郁的阴气,手电筒的光亮都没有办法穿透。甄甫玉下去查看了一下,说下面有不少尸骨,两旁还有不少的浮雕。再往下好像被人下了禁制。甄甫玉没有办法再次探查。 着重提醒了我们一下,那些尸骨生前好像受到过重创,尸骨破损十分严重。这下面应该有厉害的机关。 我摸索了一下下巴,从背包中摸出一个袋子,带上手套往里面装了一些金银财宝。感觉分量差不多了,把这些珠宝顺势从这台阶上推了下去。珠宝借着我这一推的力量,翻滚了几个台阶,如同人在这台阶上走动。叼团岛才。 除了袋子里面金银珠宝相互碰撞发出哗啦啦的声响之外,周围再也没有别的动静。我们小心的跟上去,这通道里面雕刻了不少的浮雕,是一场战争的场面,雕画这些浮雕的人刻画的很是传神,我们站在这雕塑面前,好像身临其境那层层叠叠如同排山倒海汹涌而来的漫天杀意,让我们都心惊胆寒。 我们跟随着不断滑落的珠宝袋子,一步步往下迈动。看到前面出现尸骨的时候,秦教授挥手让我们停下。前面或许就是机关所在,我们大家要小心一点。 尸骨上面没有弓矢箭弩,但是肋骨破损严重,几乎尽断。我继续推动珠宝袋子,往下面滚动,滚动了两个台阶,我们就听到了咔的一声脆响,紧接着就是喀拉拉机括运动的声音,蓦然上方石板发出一阵声响,一个圆形的大石头陡然斜刺刺的砸了过来。 我们急忙躲避,这犹如流星锤般的石头,在我们的头上来回晃动,弧度慢慢变小,随即重新缩了回去。 上方的石壁又恢复了正常,我咽了一口唾沫。如果反应不及被那大石头砸中铁定会和先前那人一样,胸骨尽碎,没有活命的可能。 通道蜿蜒百米,这么一步步的走下去颇为耗费时间。途中遇到的奇巧机关可是不少,我们在那些机关手下逃脱时,除了感觉庆幸之外,还在感叹古代那些机关的巧妙。 通道的尽头是一处空洞,高约三米,头顶的石板上镶嵌了不少的夜明珠,散发出灰蒙蒙的光芒,渲染的整个空洞如梦似幻。 地面则是一个九天腾龙的浮雕,这浮雕上面镀了一层金子。与上面那夜明珠的莹莹光芒交相辉映,互为衬托。行走在这凹凸有致的浮雕上,感觉很是震撼。 甄甫玉就是被这一条镀金的长龙挡住,没有办法前进一分。周围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东西,而且也没有盘旋往下的楼梯。 秦教授说,穿过这个浮雕,下面应该就是真正的墓区。“这浮雕上应该有通往下面的机关,我们小心探查一下。” 我摸摸索索的前进,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面走,目标不是别的东西,正是那一双龙眼。手按在龙眼上,就感觉这龙眼活动了一下,这东西果然是机关。眼中露出喜色,用力按了下去,就听到发出喀拉拉一阵响动。龙口竟然慢慢的张开,从那缝隙中我看到的不是蜿蜒往下散发着浓郁阴气的楼梯,而是凛冽的寒光! 我暗叫不好急忙翻转了一下身体,与此同时龙口中发出一声脆响,就看到三道银光闪过,劲力十足的长矛,撞击到上面的石板划出一道火花掉落到地上。 我抖索了一下被长矛划破的衣衫,口中暗说侥幸。有一把长矛几乎是擦着我的皮肤飞了过去,我当时都感觉到了长矛那刺骨的冰寒。如果刚才的反应稍微慢了一点,那把长矛绝对会在我的腰间捅一个大窟窿,青色的肠子或许都会顺着那个窟窿流出来。 倒是张坚强这小子不知道踩到了什么地方,一边的龙尾发出哗啦啦的响动。渐渐的凹陷下去,露出了黑黝黝的洞口。 我抓起一支长矛,作为探路棍下去看了看。这洞口阴气阵阵,纵然没有开启阴眼,也能够看到那不断升腾的阴气。 通道并没有通向先前的孔洞,而是一块满是青苔的石门。石门上阴气阵阵,秦教授等人站在石门面前,开始用符咒增强自己身上的阳气。 石门入手冰凉,随着我们的推动,缝隙越来越大,浓郁的阴气从这条缝隙,疯狂的涌出。吹打的秦教授这几个人身上的阳火都有些晃动,可见这里面的阴气浓度浓郁到了何种境界。 石门打开,几道手电筒的光柱随即照进去,面前是一个水潭,里面盛满了水银,在我们手电筒的照射下反射出妖异的光芒。正对着我们的是一个石棺。与地面连接在一起,好像当初开凿这个石洞的时候,连同这石棺一起留了下来,石棺上面雕画了一幅风景,两面则是刻画的的舞动九天的凤凰。 周围也看不出布置机关的地方,看样子只有渡过眼前这条水银河,进一步寻找才行。我走过去看了看,这些水银在这里面不知道过了多少年,竟然没有丝毫的缺损,还是像原来那样满。 在我们走过去的时候,原本平静的没起一点波澜的水面竟然有些晃动。是因为我们走动阴气引发了这石块的震荡? 仔细一想我们又觉得不可能,我们这几个人的重量与这茫茫大山相比,简直就是微不足道,秦教授也发现了事情有些不对劲,招呼我们多叫小心。 那轻微的波动越来越大,现在竟然开始咕嘟咕嘟往外冒着气泡,气泡破裂浓郁的腥臭气迎面扑来。 那水花翻滚之间,我们就看到几具腐烂严重的尸身浮了上来,那粘连着碎肉的手爪抓住沿边轻轻一跃就跳了上来。 水银夹杂着腐烂的碎肉滴落在地上,只剩下一双殷红色的眼睛在紧紧的盯着我们,全身散发出浓郁的阴气。上下嘴唇都已经没有了,只剩下了两道银白色的槽牙。大口一张,已经腐烂严重的舌头掉落到地上,随即一口臭气迎面扑来。这家伙挥舞着如同鹰爪般的爪子,向着我们的脖颈就抓了过来,这双不知道在水银中浸泡了多少年的利爪,竟然反射出金属的光芒。 我手中长矛顺势翻转打中了一个人的头颅,原本以为这家伙不容易对付。没有想到我这一打,竟然把这家伙的脑袋打了下来,圆圆的脑袋重新滚进水潭子,发出咕咚一声。 失去了头颅的凶尸,脖颈处的伤口并没有蜂拥的阴气涌出,相反攻击好像比之先前更加凌厉了。 季当千手中的杀猪刀翻出一道寒光,我们就看到两条手臂飞了起来,那凶尸被季当千一脚踹到了一边。斩手出脚两个动作一气呵成,显示了季当千那潇洒的身手。 第265章女尸 倒地的凶尸并没有丧失战斗力,与地面一接触随即再次弹跳起来,张着大口咬过来。看这个家伙疯狂的样子,好像和我们有什么深仇大恨。恨不得活活的咬死我们。 秦教授没有和这几个凶尸过多的纠缠,伸手打出去几张符咒。汹涌的阳气撞击的这几个家伙身体支离破碎。碎肉夹杂着骨头散落在地上,尸身随即栽倒。场中一阵恶臭传来。 些许尸煞并不能够对我们造成伤害,但是眼前的水银潭有些让我们头痛,这水潭长五六米,这个距离跳过去不太可能。绳索我们倒是有,但是那边除了一个棺材,再也没有了别的东西能够固定棺材。 秦教授打量了一下那边的石棺,说一般的石棺都会留下一个小孔,使得阴气有进有出,如同人呼吸一样。有吸进来的气也有呼出去的气,循环往复滋养尸身。只要是我们找到那个孔洞就好说了。 甄甫玉带着拴着绳子的铁棍飘了过去。在石棺上面找到小孔塞了进去。我们拽了拽绳索,感觉到了没有问题后,固定住这一边,季当千打头爬进去。 季当千身手很好,中间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平稳的爬了过去。张坚强这小子就不同了。好几次差点从绳子上面掉下来,我都被张坚强这小子搞得心惊肉跳的。 我是最后一个过去的,因为我有甄甫玉的照顾,一般情况是不会发生什么问题。看到人家好像很轻松的爬了过去,我以为这件事情不是特别难,但是真当我自己做的时候。却发现这件事情真是不容易。 我手脚并用,艰难的在这绳索上挪动,距离岸边还有两米的时候,我就已经累得气喘吁吁。全身的重量几乎全部汇集在了手脚上。 就在我打算缓口气继续往前面爬的时候,感觉到了一点不对的地方,这原本因为我的重量变得有些弯曲的绳子,竟然慢慢变得笔直。就好像是有人在一端拉着似的。但是我看着另外一边除了棺木再也没有了别的东西。 我咽了一口唾沫,看了看那黑洞洞的小孔,现在我就觉得那里面正有一双阴寒的眼睛注视着我。阴气从绳索传遍全身。搞得我浑身冰寒。看到另外一端我们砸到小橛子正在慢慢的被拔出来,我急忙快速的往那边爬去。 秦教授也看到了这边的情况,带领着刘芸和甄静云来到石棺面前。没有等到秦教授招呼,甄静云就一脚把那厚重的棺材盖子踹到了一边。漫天的阴气狂涌,我就感觉绳子猛然传来一股巨力,另外一端的小橛子在这股力道下根本不能支撑,随即掉落到一边。我身体快速的落下,幸好甄甫玉扶住了我。借着棺材里面那家伙得一拽之力,剩下的那一米距离我竟然飞了过来。 还没有等到我站稳,棺木那边就跳出来一个满身煞气的身影。这家伙是个女人,身着锦衣,上面金线贯穿纵横绘成一只凤凰的图案。在手电筒的灯光下闪闪发光。皮肤保持姣好,不像是死去多年,倒像是刚刚睡醒了似的。那一双眼睛惨白无比,原本黑色的眼珠已经消失不见。 那染着红色指甲的玉手微微握成爪状,汹涌澎湃的阴气顿时席卷而来,冲击的我踉踉跄跄的退后了两步。 这家伙目光一寒,浑身阴气陡然凝聚,如同一把出鞘的利剑犀利无比,向着季当千就抓了过去。 季当千的身手不错,伸手挡住了这女尸的进攻,反应快速,女尸的每一次进攻都能够接下来。但是力量没有女尸大,被那强大的力气撞击的不断后退。我看到季当千握刀的手都已经有些微微颤抖。 甄静云和甄甫玉出手了,两个千年古魂夹杀一个女尸,形势立刻变得不同。女尸完全处于被打压的状态,想要组织强有力的攻击,却是被甄静云和甄甫玉夹杀的没有那个反应时间。叼女庄才。 秦教授看到这种情况,摸了摸鼻子只说出一句话,有了甄静云和甄甫玉两姐妹。我们与凶尸打斗可比先前容易多了。先前还要用符咒,但是现在不同了,只要等到双方交手差不多了己再扔上几个符咒解决就好,颇有一种坐收渔人之利的感觉。 我对这个倒是没有在意,只要是能够打赢,不管是用童子尿也好,群殴也罢。能用什么办法,我就用什么办法,反正我是不怕别人笑话。 那女尸的实力不是甄静云与甄甫玉姐妹两个的对手,被两个人那蜂拥的阴气撞击的踉踉跄跄的退后了好几步。正好退到我身前一米的地方。 趁着这家伙阴气的晃动还没有停止,我欺身上前,手中准备好的符咒瞬间打在这家伙的脑袋上,那与阴气属性完全相反的阳气符咒,打得这女尸翻了两个跟斗摔倒在了地上。 再次起尸的时候,身上那原本浓郁的阴气已经变得晃动不定,保存极好的脸庞竟然也发生了大规模的溃烂,脸皮掉落下来大片,透过那些碎肉我甚至能够看到这家伙的头骨。 只剩下那一双惨白的眼睛还在散发着慑人的寒光,秦教授刚才还对我的表现很是不屑,但是现在看到这种情况,手中的符咒挥舞的比我还厉害,就是想要趁着这家伙受伤的时候,杀了眼前这家伙。 秦教授好像得到了卞老头的指点手中的符咒快速的翻出,产生了层层叠叠的气势,不断的冲击着凶尸的尸身。女尸身上的锦衣已经被那狂涌的阳气冲击的支离破碎,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楚这家伙的身材,就看到呼呼的符咒飞过,原本玲珑有致的身材刹那间被轰击的血肉横飞,随即一股浓郁的腥臭气传来。 一百多张符咒接连不断的发出,秦教授也感觉有些手疼,微微呼出一口气,盯着眼前的凶尸。这家伙全身没有一块好肉,那破碎的血肉伴随着黑色的汁液嗒嗒的滴落在地上。浑身煞气晃动不定,那原本散发着幽幽寒光的惨白色的眼睛,现在只剩下了一点皮肉和眼眶粘连,随着女尸的晃动,一甩一甩的,看上出去了怪异之外,还觉得十分恶心。 一道凛冽的寒光闪过,我就看到一把杀猪刀快速的飞过来,直接洞穿了这女尸的胸口,仅存的煞气从伤口涌出,这女尸身体抖动了两下倒在了地上。 通道的机关是从这女尸的石棺内找到的,我觉得有些奇怪,先前在汉墓的时候,我们也是在一个殓放女人尸骨的棺材里面找到了下去的机关。怎么这个也是,不同的是这翻板打开之后,下面不是散发着凛冽寒芒的刀光,而是一跳蜿蜒往下的台阶。 下面黑洞洞的一片,没有一点光亮。 秦教授说,棺木之中的女尸应该是为了封锁住这墓穴中的煞气外泄,但是可惜的是外围控制墓穴的寺庙发生了变化,使得这女尸的变化也很大。 手中的长矛敲动着地面,我们慢慢地往下面走,两边石壁光滑,显然是经过了细心的打磨,让我奇怪的是这条长约两百米的通道内竟然没有一点机关。 没有机关对于我们来说是好事,能够减少伤亡。但是我的心情却是十分沉重,这通道中没有机关,并不是墓主没有布置。可能是墓主对下面墓室中的机关很有信心,相信那些机关能让那些盗墓的人死无葬身之地。 气氛陡然变得十分凝重,按照我们的行走距离,现在差不多已经到了青薛山的半山腰。下面还不知道有多少难关要闯,越往下面走,我就越是觉得心惊胆寒,倒不是因为我害怕了,而是那只小狐狸直到现在都没有出现。 发现墓穴的时候,我还以为这小狐狸是守护墓穴的灵兽。但是被秦教授否决了,墓穴灵兽很有讲究,用蛇的人比较多,但是从来没有听过用狐狸的,况且就算那小狐狸是守墓灵兽,我们当初在下来的时候就应该已经看到了,现在都已经走了一半了,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你说我们被骗了?”我不可置信的问了一句,有些接受不了这件事情。耽误了我这么长时间,搞到最后这件事情竟然是个骗局,我有些接受不了。 秦教授沉吟了一声:“倒不能说是小狐狸骗了我们,或许是我们曲解了小狐狸的意思,小狐狸口中所说的青薛,不一定是青薛山。据我前几天探查,在这周围还有一个青薛镇。” “啥?”我们都呆了一下,难道真的是青薛镇么? 秦教授并没有肯定的说,说这件事情还没有到下结论的时候。让我们静观其变。再说就算是那小狐狸是骗我们的,眼前这件事情也不能够中途而费,我们已经走了一半了。 况且这个墓穴放在这里总是不好的,那蜂拥的阴气,还会向周围扩散,如果到了一定的范围那可就麻烦了,像先前我们遇到的藤蔓还有那吃人的野兔,出现的或许会更多。 第266章石人 前面的石门已经被那浓郁的阴气侵染的全身漆黑,散发着一阵奇异的味道。这石门连一点开启的痕迹都没有。我们推动起来很费力气,搞了半天才弄开一条缝隙,浓郁的阴气重还夹杂着一股特殊的味道,是一股香味。这香味我好像在什么地方闻到过。只是猛然想不起来了。 当我们推开石门。用手电往里面照的时候,看到眼前的情况还真是吓了我们一跳,我们的面前站满了人,身着古代长袍,神色淡然,双眼没有丝毫光彩。在手电筒的照耀下,脸上闪现出油性光芒,是体内的尸油! 刚才我闻到的那股奇怪的味道就是尸油的味道,这些尸身长期在阴气的侵染下,黑色的指甲足有十公分。 感觉到我们的生气后。这些家伙身上散发出不怎么浓郁的阴气,这些家伙的阴气是不怎么浓郁。但是胜在数量巨多,那层层叠叠的阴气凝聚起来,产生了强大的压迫力。 身体都在不自然的晃动,许是多年没有动过身体,这么轻轻一动浑身发出咯咯吱吱的声响。而且有些尸骨这么一活动。原本保持很好的皮肤在瞬间就发生了破裂,黑色的汁液顺着手臂滴落在地上,随即而来的就是那噼里啪啦碎肉落地的声音。 看到这些尸煞大有群起而攻的趋势,我们急忙用符咒遮挡住了自身的阳气,那些尸煞的动作才慢下来,只剩下眼仁的惨白双眼无神的打量着周围。 幸好我们有吴文楼的这一招秘术,不然要我们对付这么多的凶煞不是要我们的命么。虽然这秘术维持时间只有十五分钟,不过也足够我们从眼前这些尸煞群中穿过去了。 没有了生气的刺激,这些尸煞的动作停止,再次像雕塑似的,站在场中。这些人不像是殉葬的,如果是殉葬的应该是杀了之后扔进来,但是我从这些家伙的身体上看不到有任何的伤口。 我觉得这些人应该是最后一批进来的人,是运送墓主尸骨的人。进来之后可就没有再出去。从周围石壁上面留下的一些细微的抓痕,可以知道这些人是在这墓室中活活闷死的。 三百多人竟然都死在了这里,看到这种情况我觉得还是现代社会好。封建社会权利集中于某一个人手中,人命在那些人的眼中不值一文。说什么王子犯法与民同罪,口号喊的是震天响,但是真的出了人命,都不用人家出面,下面的人就会把这件事情办得很漂亮,甚至有可能把凶手宣传成英雄。 我跟在张坚强这小子的身边照看,生怕这小子出什么纰漏。别说张坚强还真是靠不住,踩到了先前那些尸煞身上掉落的碎肉,脚下一滑身体随后仰去。我早有准备一把捂住了这小子的嘴巴。如果这家伙一开口惊叫。就会引起这些尸煞的注意到时候真的打起来那就完了。 张坚强这小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继续往前走去。叼女庄圾。 这边的墓门是封锁的,一定存在开启的机关。我们在墓门周围摸索了几下,对视一眼脸上都是苦笑。 这些被困在这里的人想必早就已经探查过,如果开启了机关,这些人应该是死在下面,绝对不会死在上面。这墓室中的氧气已经快要耗完,就算是知道下去也是死路一条这些人还是会毫不犹豫得下去,就是因为下面有残余的氧气,能晚死一会就比早死一会好,这也是人性。 看到周围石壁上面那些抓痕,周围几乎可以不用探查,我抬头看了看上面的石板,与甄静云顿时了一眼,甄静云立刻会意,脚在地上轻轻一点,身体拔高三米,双手捶打着上面的石板。 我们看到其中一块石板发生晃动,在甄静云的锤击下陷进去几公分,脸上露出喜色。随即听到的就是机括运动的声音,墓门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动缓缓上升,前面黑洞洞的一片,不知道有什么东西。 随着墓门升到最高处,我们就听到咔的一声响动,随即强烈的危机感传来,甄甫玉推了我一下,就看到从里面飞出几道银白色的光芒,是几枝快速飞行的长枪,洞穿了几个尸煞的身体撞击到那边的石壁上面,巨大的撞击力使得长枪断成数截,听到那兵器落地的声音,我就感觉头皮发麻。如果刚才不是甄甫玉推了我一下,那长枪铁定会在我的身上留下个透明窟窿。 前面还是一条蜿蜒而下的通道,再次下落百米,推开墓门,这边的墓室很是奇怪,竟然有不少的石头雕塑。只不过这石头人有些奇怪,竟然在吸收阴气。那原本青白色的石头颜色在这浓郁阴气的侵染下全部变成了黑色,散发着幽幽的光芒。 比人的身高要高一些,浑身升腾着汹涌的煞气。秦教授盯着眼前的十八个石人目光闪动,眼中露出惊讶的神情:“难道真的是冥灵聚阴阵。” 我问了一下什么是冥灵聚阴阵,秦教授没有理会我,而是疾走两步来到距离我们最近的一个石人面前,撕下一块衣服在上面擦掉了上面那一层黑幽幽的东西。我心中好奇也跟上去看了看,这石人的身上竟然有不少的线条符文。只不过这些符文是暗黑色的。 秦教授擦了一大片,看到那线条诡异的符文目光中露出少见的凝重神情。“真的是血魂符文。”秦教授喃喃自语,伸手在这些符文上面轻轻摩挲。 现在才给我们介绍了一下这血魂符文,石人身上的这些符文,所用的并不是朱砂,而是人们的血魂。所谓的血魂就是把活人碾压成肉末放到秘密炼制的铜器中封存,上面再用镇压阴气的八卦镜封存。死者的灵魂不得超脱,加之周围阳气强盛,只能往血肉里面钻。如此放置七七四十九天,那些碎肉沉下去,留在上面的血液融合了人们那破碎的灵魂,就是血魂了。 古代的一些养尸高手,经常把血魂刷在凶尸的身上,增加凶尸的煞气。但是用这东西化成符咒,那威力可是不容小觑。不仅对阳性属性的符咒有强大的抵制力,就连一些阴性物体都挡不住这家伙锐利的煞气。 这冥灵聚阴阵是一种比较歹毒的阵法,用血魂在石头身上绘画符文,会使得原本没有意识的石人变得有灵性。 “这呆呆的石头还能有意识不成?”张坚强笑了一下,满脸的不相信。别说张坚强不相信,我也有些不太相信。 对于张坚强的话,秦教授没有过多的解释,只是嘱咐我们要小心一点,不要乱动东西,这十八个石人秦教授特别嘱咐的不能妄动的东西。我们小心的在墓室中行走,避免碰到石人的同时也在小心自己的脚下。这墓穴中机关暗器可是不少,比我先前进入的汉墓的机关暗器还要厉害不少。当初布置机关的高手很是厉害,有些机关都是依照这山势的走势布置的,让人防不胜防。 墓门机关一打眼就看到了,周围都是浑然一体的石壁,只有上面的一个灯台颇为显眼。张坚强还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明显的暗器。笑呵呵的说了一句:“这机关布置的实在是太明显了,傻子都能够看的出来。”说着手就往灯台抓去。秦教授低喝一声:“不要乱动!” 我也觉得这机关布置的实在是太简单了,也太明显了。按照我们一路走来所看到的机关暗器,这家伙都布置的十分巧妙。让人不容易琢磨。现在不可能弄得这么明显。事出反常必有妖,张坚强生生的汀了,手距离那灯台已经不足一厘米。 秦教授呼出一口气:“我说小祖宗,你以后不要乱动,不然我们怎么死的可能都不知道。”张坚强抽动了一下鼻子,倒是也没有说什么话,只是看向秦教授的目光不善。 既然灯台有问题,我们只有用手在那浑然一体的石壁上摸索。那些专业盗墓的盗墓贼之中可是有专业的机关手,据说只要是在墓门上面摸索一遍,有什么机关都能够知晓。可惜的是我们触觉没有那么灵敏,与其说是摸索还不如说是敲打。连我们自己都觉得靠着我们这低劣的技术进入那么多古墓竟然没有被机关杀死实在是个奇迹。 我拍打到一片石板感觉晃荡了一下,我随即躲在一边,因为我也不知道等会这里面是不是飞出暗器,咔啦啦的声音响起。我就看到这十八个石人的身体晃动,有不少的碎石块掉落下来。这些石人的身体都晃动了起来,石手石脚竟然开始抖动,那双石眼都发出黑幽幽的光芒。 手脚的轮廓越来越明显,秦教授看到到这种情况目光变得十分难看。尽快的寻找着走出去的路径。 那石人动了,脚踩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动,虽然动作很慢,但是造成的震慑力确实很大,而且这个速度还在慢慢的提升中,双手摆动的速度渐渐加快,那些阻碍的石块纷纷掉落在地上。 我手中的符咒打过去那蕴含着浓郁阳气的符咒击打在那石人的身上,只是造成这家伙身体晃动了一下,并没有实质的伤害。 第267章石壁 眼看着石人越来越近,我眼睛看向突出的灯台目光转动,难道那个人真的那么大胆,把机关开在这么明显的位置? 这灯台果然是活的,我伸手转动了两下。就听到喀拉拉机括转动的声音,随即我面前的石板滑落下去。 我心说不好,就势倒在了地上,几支弩箭几乎是擦着我的头皮飞了过去〔击到那石人身上发出铛的一声脆响,掉落在地上。 石人的攻击随之而来,那沉重无比的石拳,夹杂着呼呼的风声,向着我的脑袋就砸了过来。我急忙闪身躲避,和这种东西正面对抗,我都没有勇气。石拳击打在石壁上发生一声巨响。平滑的石面顿时多了一个大坑,疾驰的碎石片打在身上疼得我不断的用手揉搓。 这家伙力道惊人。挨上一拳头伤筋动骨都是轻的。唯一敢和这家伙硬碰硬对打的,只有甄静云一个人。甄静云的速度极快,在这些石人中行走,顺势打出一拳。阴气碰撞使得石人的行动受阻,身体踉踉跄跄的退后了几步。但是想要破坏这家伙可不容易。 我们被这十八个石人在这狭小的空间里面撵的四处乱窜。身体的柔韧性被我们很好的发挥出来,在这些石人中来回穿梭。 看到迎面击过来的一拳,我生生的汀脚步。冰冷的石拳擦着我的脸颊过去,击打在那边的石壁上,发出的那震耳欲聋的声音,使得我耳朵嗡嗡作响。看到又一石拳击打过来,我想要躲避,但是身体却是不受控制,还是甄甫玉拉了我一把,我才躲过去这一击。 脚下不知道踩到了什么,就感觉脚下的石板下落了一公分。机关么? 随之而来的是机括开启的声音,前面的墓门发出一阵晃动,开始慢慢的上升,我看到这种情况心中大喜。招呼众人一声,快速的跑了过去。 这些人的反应不慢,看到了生存的希望,脚下的速度可是快了不少。尤其是张坚强,这小子竟然都已经跑在了我的前面。 秦教授刘芸都已经相继跑了过来,季当千摆脱了前面的两个石人,也疯狂的往这边跑动。甄静云就不用说了,正站在出口给我们招手呢。 在墓穴升到最高处的时候,就开始慢慢下落,我们差不多都是在这个时候跑了过去,听到墓门落地发出沉闷的响动,纵然身在黑暗中。我们依然深深的呼出一口气,感觉背后一阵冰寒,冷汗已经浸透了我的衣衫。 怪不得那机关高手在墓道到中没有设立机关,原来竟然安排了这么厉害的凶物在这里。我们能够逃出来真是侥幸。 面前是一条蜿蜒的台阶,现在我们的方位应该在青薛山的中下部,秦教授估计再往下面走,估计就是真正的殉葬区了。 这旁边的石壁上又雕画了浮雕,与我们先前看到的那充满肃杀意味的浮雕不同,现如今这个浮雕十分轻柔像是塞外风光,风吹草低现出一队人,前面是身着铠甲的士兵,后面则是跟了一顶轿子,清风撩起轿帘,里面的人影若隐若现,是一个带着面具的人,看不清楚相貌。但是看这个架势,轿子里面做的应该是个姑娘。 前面是战场,现在竟然又出现一个姑娘,怎么回事? 秦教授盯着眼前的情况思索了一下:“或许这是一幅送亲图,昭君出塞的那张图,你们应该都看过吧,这张图和那张有些相像。” 秦教授猜测说这墓穴中埋葬的或许就是这个带着面具的女子。两国交战战败一方,提出议和这种和亲政策也是历史上经常用的手段之一。比如康熙王朝上面演的那样,康熙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了葛尔丹。这么做其实是为了争取时间。等待时机成熟,康熙不是挥大军剿灭了葛尔丹么。 这女子嫁的丈夫铁定是王公贵戚,可能还是个皇帝。只可惜这墓穴上面没有记载,我们也不清楚这是什么朝代的事情。 长矛丢在了对付石人的墓室,现如今探查机关,只有靠甄静云。我们就看到甄静云以极快的速度跑下去,眨眼就没有了踪迹,紧接着就听到那机括的响动,嗖嗖的羽箭撞击在墓穴中发出清脆的响动。 看到甄静云毫发无损的回来,我心说以后探查机关让甄静云出手就可以了,再快的弓矢箭弩也追不上甄静云。 跑动了这么远的距离,甄静云竟然还记得哪个台阶有暗器机关。秦教授对于甄静云的实力和记性都很是赞赏。 这条通道蜿蜒二百多米,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个殉葬坑,白骨层层叠叠,惨白色的磷火此起彼伏。 我们从边缘转上去,迎面吹过一阵清风。是清风,并不是那种阴寒的煞气。这墓穴中竟然有清风,实在是十分奇怪,难道这墓穴还有别的出口?手电筒在上面的石板上面寻找了一下,黑洞洞的洞口在那平整的石面上十分显眼。 清风就是从这个黑洞下来的,我让甄甫玉过去探查了一下。没有一分钟的时间甄甫玉就回来了。 说出的事情却是让我们这些人都感觉惊讶,上面的出口竟然就是我们先前遇到巨蟒的那个亭子! 一时间我好像想明白了不少事情,那条巨蟒或许才是守护墓穴的灵物,只是眼前这一条蜿蜒的通道是怎么回事。 秦教授倒是提出了大胆的设想:“这通道或许是一条墓道。” 墓道?还真有这个可能,先前甄甫玉说过,这通道蜿蜒,几乎是沿着山脉走势开凿的。至于那些开凿的痕迹以及尖锐的石块,在巨蟒长年累月的穿梭摩擦下变的圆润无比。 一些厚葬的墓穴在墓主下葬的时候就被有心人士盯上了,这墓道形成不知道多少年了。上面的菩萨或许是墓主的后人发现后修建的,只是没有想到这条通路竟然会被那巨蟒发现。 除了这个殉葬坑,面前的石壁崎岖不平,那些开凿的痕迹还存在,好像墓穴到这个地方就已经结束了。 秦教授摸出罗盘,探查了一下阴气的位置,就看到那指针滴溜溜转动了两圈后,指向正前往。甄甫玉也探查出阴气就是从这崎岖不平的石壁里面发出来的。 这石壁没有经过打磨,上面还有不少尖锐的石头。这边的阴气太过于浓郁,秦教授只能够判定出大体位置,具体方位还是要靠甄甫玉。 甄甫玉钻进石壁探查了一下,甄静云因为附身在金缕玉尸身上,不能够视实体如无物任意穿梭,现在只有和我们一样在外面等着。十五秒后,甄甫玉从旁边的石头里面钻出,说明了一下里面的情况。穿过这层石壁,就到了真正的墓区,正对着我们的是一张雕画着飞鹰的阴气阵阵的墓门。 这墓穴的进口就在甄甫玉刚才钻出的地方,伸手指了指旁边一块突出的石块,告诉我说那个就是开启石门的机关。 这块寻常的石头在这石壁上面一抓一大片,手按上去转动了两下,咔咔的声音响起,原本浑然一体的石壁裂开了一条缝隙,紧接着缝隙越来越大,浓郁的阴气从里面倾泻而出。 纵然听甄甫玉说了我们的面前是一个雕画着飞鹰的墓门,但是亲眼看到还是很震撼。寥寥几笔就把雄鹰那雄视天下的气势显现出来,鹰眼锐利有神,与之对视两秒钟,我就感觉浑身发寒,好像被什么恐怖的东西盯住似的。 秦教授说着浮雕和我们先前看到的浮雕一样都是通灵的东西。据我所知通灵的东西不少,比如关公或者是钟馗的画像,菩萨的雕像那些东西都是通灵神物,对邪煞有特殊的镇压作用。 但是秦教授这里的通灵可不是这个意思,而是说这里的石板在雕刻东西的时候,曾经用新鲜的人血涂抹了最少七遍。借取人血中的精气神刻画出来的东西自然十分传神,看上去就好像是活的一样。 这么大块石壁要用人血涂抹七遍需要多少人哪。 “有殉葬坑的那些人血,做这些东西就已经足够了。”秦教授嘴角带着苦笑。 我对那些人的悲惨命运表示同情,但是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我刚想寻找一下开启墓门的机关,就看到秦教授走过去双手按在了那一双锐利的鹰爪上。叼女庄亡。 就听到机括开启的哗哗声,石门在慢慢的上升,我问秦教授为什么知道那鹰眼就是墓门开关。 秦教授说其实很简单,因为周围的阴气是从这石门上渗出来的,但是那一双鹰眼则是不同,那阴气是从眼中流出来的。秦教授这才做了大胆的设想,按在眼睛上打开了墓门。 浓郁到极点的煞气如同阵阵烟雾,渲染的这里面灰蒙蒙的眼睛看东西都有些不真切,小心的往前走了两米,立刻挥手停了下来。 前面的通道中好像躺了一个人,这人身着长袍,尸身在这浓郁阴气的侵染下非但没有发生腐烂,那原本如同小麦色的皮肤,现如今竟然变得漆黑一片。,面容狰狞双手一直在捧着胸口。从那黑黝黝手爪的缝隙中,我看到这家伙胸口竟然有五个洞。就是这五个洞要了这家伙的性命。 张坚强用手比划了一下:“这几个洞怎么看都像是用手指生生插出来的。” 第268章杀生刃 眼前倒的这个人是个盗墓贼,从这人身前遗落的工具可以看出。这人和同伴下来墓穴是为了寻找发财之路。但是进入墓穴后发生了些意料未及的事情,或许是碰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张坚强这话一说出口,我们就感觉周围的气氛陡然一变,有些凝重沉闷。不是这周围的气场发生了变化。而是我们的心态发生了变化。 眼前的尸身动了,这家伙被凶尸当胸刺入心脏,尸毒入心被我们的生气刺激,起尸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这家伙浑身抖动着站了起来,惨白色的眼睛中只剩下了眼仁。只有那鼻子不断的一动一动,感受着周围的生气,脚下一点那犹如小凿子似的五根黑色的手爪,向着我们的脑袋就抓了过来,大口一张露出两颗獠牙的同时还带出一股腥臭。 季当千闪身躲过了这家伙的攻击,手中的杀生刀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和速度。斜刺刺的划过这家伙的咽喉。 尸煞脖颈不断地喷涌出阴煞之气,那往前伸的手臂抖动了两下。身体随即倒在地上。我们继续向着前面走,这人的尸身让我们更加谨慎。这人遭到攻击后逃到这里,因为伤势过重死去。 这种被凶尸杀死,因为尸毒入心变为尸煞的人,再来十几个我们都不会在意。我们现在担心的是那个凶尸是什么东西。 墓道中阴风阵阵。寒气逼人,寂静异常除了我们几个人的脚步声再也没有别的声响。前面的墓门已经打开。 弓矢箭弩在甄静云的速度下,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人家踩完了就走,丝毫不跟你纠缠然那机括开启的时间只有零点一秒,但是这个时间在甄静云的眼中已经足够了。 前方的墓室摆设十分简单,只有两具散发着浓郁阴气的棺木,那棺木的周围还躺着几具尸身,和先前那个人的装束差不多,脖颈处有十个空洞,和先前那家伙一样,死在了凶尸的利爪下。尸身常年在阴气的滋养下浑身漆黑,现在受到我们阴气的刺激,发生了细微的波动。 尸煞还没有起尸。墓道中却是传来一阵脚步声,手电筒的光柱划过来,照耀到我们的脸上,就听到爽朗的笑声传来:“我说这墓道中有残余的阳气波动,里面果然有人。” 七个人影走了进来,为首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青年,手中抓着一把桃木剑,身上的衣服倒是比我们光鲜多了。 这些人如果是从上面下来的话,衣着绝对没有这么光鲜。在那么巧妙的机关下,我们躲避起来都十分的狼狈,这些人就算是盗墓高手,也不应该比我们强到什么地方去。我猜想这些人应该是从那盗洞下来的。 看到这些人。我们眼中露出戒备的神情,地上那蠢蠢欲动的尸煞都被我们放到了一边。这些人可是比地上的尸煞更加难以对付。 其中一个发须皆白的老者昏昏沉沉的眼睛随意的打量着我们,看到甄甫玉和甄静云后,那浑浊的目光陡然爆出一道精芒。 这几个人清一色的都是壮年男子,其中有几个人的手已经按在了刀柄上。有大打出手的趋势,是那个老者在那男子的耳边小声的说了两句话,男子眼中爆出的凶光才慢慢停止,目光闪动的看了我们一眼。 周围阳气的增加并没有使得尸煞晃动的动作停止,相反的使得这家伙的阴气晃动的更加强烈。 起尸了!这几个尸煞那黑色的如同小凿子似的手爪,向着我们的脖颈就抓了过来。其中有几个尸煞冲向那些刚进来的青年。就看到几道银白色的光芒闪过,几个青年的手中多了一把散发着凛冽寒光的长刀,那冲过去的几个尸煞的脑袋冲天而起,身体晃动了两下倒在了地上。 那几把兵器竟然都是杀生刃!我们手中符咒击打的尸煞阴气四散,尸身晃动了两下倒在了地上。叼巨来号。 老者看到我们手中翻出的符咒,目光闪动:“龙虎山的正阳符果然名不虚传。” 龙虎山?!杨老爷子的出身竟然是龙虎山,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赶紧把那诧异的眼神收敛,拱手说:“前辈好眼力。” 老者没有再说什么,相反的却是走到先前我们对付的几个尸煞身边,很郑重的磕了两个头:“前辈安息吧。” 这人难道是这些盗墓贼的后代?老者起身再次打量了我们两眼:“几位到这墓穴是为了墓穴藏宝?” 我想要把实情说出来,但是秦教授却是抢先回答了,很简单的一个字:“是。” 老者呵呵一笑:“痛快,我就喜欢和爽快的人说话。”这人再说了几句话。 意思十分简单,这墓穴中凶险无比,想要安全通过,必须要选择合作。这家伙是看中了我们手中的手段,自然也说出了自己的优势,那几把杀生刀不用多说,而且这老家伙从怀中摸出一张泛黄的地图:“我手中还有秘密武器,这是这个墓穴的详尽地图。” 泛黄的纸张上面用黑墨画出了不少地域,蜿蜒直下直达墓主的墓室。看到这张地图,我们都神情淡然。我们现在不是寻找藏宝库,需要地图指引方向。而是在这墓穴中行走,就算是有了地图也不管用,上面只是标示了一些区域,但是却没有说明机关的位置所在,这种地图在我们的眼中几乎废纸没有什么区别。还没有那几把杀生刀,对我们造成的震撼大。 老者看到我们眼中那不屑的眼神,脸色有些不好看。好像受到了极大的侮辱,用手抖动了几下地图:“这东西可是好东西,你们知道这墓穴的来历么?下面要经过什么地方你们知道么?” 我们是不知道这墓穴的来历,穿过这道墓门在往下面走估计就是陪葬厅,再往里面去的话应该就是墓主殓放尸身的地方。 张坚强轻声嘟囔了一句:“这些人倒是知道这墓穴的位置,依照山势走向挖出了盗洞,最后还不是死在了这里。” 老者轻哼了一声,把手中的图纸很郑重的放到了上衣口袋,并没有在说什么话。而是目光灼灼的盯着不远处的墓门,带着人向着墓门走去。 我和秦教授则是盯着眼前这两副散发着浓浓阴气的棺材沉吟不语,这棺材里面是什么东西我们不清楚,眼前的这些人是不是棺木中的东西所害? 看着往墓门走动几个人,我们秦教授对视一眼,从怀中摸出一个葫芦,里面盛放的是先前从那个山村弄出来的鸡血。 我们本来是想用这鸡血封住棺木的缝隙,走动了没有两步,看到老者从怀中摸出一副手套带在手中小心的摸索起来。这老家伙竟然还是个机关手?! 在老者的手接触到墓门的时候,石棺陡然生了变化。那原本蜂拥四散的阴气猛然凝聚,一股强大的气势从石棺发出。 强烈的危机感传来,石棺发生了一声响动,那汹涌的阴煞之气从棺木溢出。随即厚重的棺材板被一股巨力掀飞,一个散发着浓郁阴气的身影从里面窜出速度很快。 眨眼的时间棺材盖子落到了地上,老者正不可置信的看着身后,两个青年已经遭到了凶尸的毒手,利爪直接刺中了青年的脖颈,青年身体不断的抖动,口中往外喷着血沫。鲜血顺着那黝黑的利爪缝隙泊泊的滴落在地上,凶尸被这鲜血的腥味刺激,满是獠牙的嘴巴张口就咬在了这家伙的咽喉。 那咕咚咕咚响亮的吞咽声传来,老者这些人看到这一幕都觉得十分惊讶。我和秦教授急忙摸出身上的符咒,向着凶尸扔过去。 阴气阳气相互碰撞发出剧烈的响动,那狂涌的气浪,吹醒了站立在一边的几个青年。这些人的反应不错,手中长刀翻出道道凛冽寒光,刀锋转动夹杂着尖锐的风声划向凶尸的咽喉。 这些人下手果断,而且出手凶狠,在我看来绝对杀过人。身手与兰玉京的那些手下相比都不逊色。杀生刀轻易的划开这凶尸身前那浓郁的阴气,就在我以为这凶厉无匹的凶尸,会倒这几个人手中的时候。 凶尸猛然转动身体,杀生刀砍在了凶尸噬咬青年的尸身上,刀锋被骨头别住。凶尸那血淋淋的爪子抽出来,再次向着那个握刀青年刺去。距离这么近凶尸的速度又特别快。 在这个青年不可置信的眼神中,尖锐的手爪顿时刺进了脖颈,五个血洞随即出现,奔涌的鲜血流出,这人口中连一声惨叫都没有来得及发出,倒在了地上,身体都在不自然的抖动。只是越抖动,那动作的幅度越小,最后终于不动了,只有那殷红的鲜血流出。 刚才如果我出手,眼前的青年八成就不会死,但是却是被秦教授拉住了,对我轻轻摇了摇头。这么一犹豫青年已经倒在了地上。 我明白秦教授的意思,我们现在和那些人联合只是形势所迫,凶尸总会解决。眼前的这青年则是我们的心头大患。尤其是那个青年刚才的反应,那果断的出击凌厉速度都是不凡。虽说最后还是倒在了凶尸的手中,但是那是个凶尸打斗,双方根本就不在一跳水平线上。 第269章纸人 但是如果刚才青年这一招用在我们这些人身上,那后果可是不堪设想。秦教授的意思十分简单,就是想要借助这凶猛的邪物,消灭这些人的有生力量,免得最后我们死在这家伙的手中。 凶尸瞬间杀了三个人。老者这些人惊呆了,秦教授手中的符咒击打过去,阳气十足的正阳符,击打在人家凶尸的身上,只是发出一声“嗤”的响动,一阵白烟升腾而起。连让人家的阴气都没有晃动。 但是这攻击已经使得凶尸的注意力从老者身上转移到了我们这里,扔下已经被吸干鲜血的两个尸身,满是鲜血的口中发出一声吼叫,身形似电眨眼就到了我们的跟前。沾染了不少鲜血的利爪与空气摩擦产生了尖锐的风声。听得我们这些人是心惊胆寒。 斜刺刺一道人影夹杂着一股香风从我的身边窜出,甄静云出手了!这凶尸面容狰狞。脸上线条刻画十分明显。一双黑白相间的眼睛,长时间在阴气的温养之下已经完全变成了黑色。正散发着幽幽的寒光,浑身煞气蜂拥。 与甄静云体内那精纯的阴气这么一碰撞,双方碾压碰撞发出巨大声响的同时,也产生了狂暴的气浪。 甄甫玉想要阻止另外一只凶尸的动作,但是因为甄甫玉没有实体。凶尸直接从甄甫玉的身体穿了过去。在凶尸的眼中面前的甄甫玉不过是一团精纯的阴气。对它没有丝毫的威胁。 凶尸是冲着季当千来的,看到越来越近的尖锐的手爪,季当千神情淡然脸色和先前没有任何区别。 脚下一撇腰身一挺不退反进,手中的杀猪刀划过一道寒光向着对方的手爪砍去。喀拉一声清脆的响动,我就看到一只黑色的沾染着鲜血的手指头飞向空中。但是季当千也被凶尸那强烈的撞击力撞得踉踉跄跄的后退了五六步才算是卸去这股力道。 刘芸手中桃木剑翻滚金黄色的光芒向着凶尸的双眼刺去。凶尸被季当千阻挡了一下,身形微微一滞。刘芸这一招抢点很准,攻击的地方又是防守薄弱的眼睛,而且速度很快,剑芒眨眼之间就到了对方的眼前。 眼看着就要成功,我甚至都看到了桃木剑刺入眼眶,那凶尸眼睛碎裂,黑色的汁液顺着脸颊滴落在地上的场面。但是没有想到的是,这家伙的另外一只手爪竟然抓住了桃木剑,任凭刘芸再怎么用力。桃木剑始终不能前进一分。阳气十足的桃木剑被这凶尸抓在手中,就看到一阵白烟升腾而起,其中还夹杂着一股犹如烤肉般的味道。 凶尸手中猛然一用力,桃木剑发出一声脆响变成了两截。刘芸身体那前进的趋势却是没有减弱,直直的往对方的身上撞去。 前方是凶尸那尖锐的手爪,我急忙过去拉住了刘芸那前进的身形。避免了头上多出五个血洞刘芸还没有来得及神呼出一口气,凶尸的利爪向着刘芸就抓了过来。双方距离已经很近,只要是凶尸稍微往前伸伸手爪,就能够抓的刘芸满脸花。 在距离刘芸身体不足十厘米的地方停了下来,倒不是因为这凶尸发什么善心,而是刘芸那肚兜发挥了作用,那阳气十足的金光挡住了凶尸前进的手爪。这凶尸双眼闪过一道黑芒。全身的煞气陡然收缩,手爪微微一退,随即狂涌如同一把利剑的阴煞之气从中翻出,巨大的撞击力使得刘芸身前的金光一阵晃动,随即黯淡了不少。身体却是被这股巨大的力量撞击的踉踉跄跄的后退了好几步。 些许钻进来的煞气进入刘芸的身体,使得姑娘脸色顿时煞白,显然是吃了暗亏。 从先前这凶尸手抓桃木剑可以看出,这凶尸竟然有自己的意识,就算是躲避危险的下意识行为,在凶尸身上也不是经常看到的。 而且这家伙竟然还能够调配自己身上的阴气,把自己的力量汇集在一点。连有灵物护身的刘芸都在这凶尸的手下吃了暗亏。这凶尸给我的惊讶倒是很多。 手中的符咒不管用,秦教授就相当于是完全没有了战斗力。甄静云与另外的一个凶尸打斗的异常激烈,两个人速度相当,众人只能够看到人影晃动,噼里啪啦的声响不断传出。 甄甫玉说,这凶尸不知道在这墓穴中滋养了多少年,浑身煞气冲天。甄静云身上那精纯的阴气竟然被那狂涌的煞气渐渐的压制。 我招呼了一声围观的老者:“再不把压箱底的东西拿出来,我们这些人恐怕要见阎王了!”说着我手中扔出一把符咒,符咒与这凶尸接触,如同鞭炮般发出激烈的响动。 刚才我们打斗的场面老者也看在了眼中,虽说我们这边没有死人,但是老者能够看出,我们确实是尽力了。目光顿了顿好像下定了某种决心,解下背后的背包。从里面摸索出一个早就做好的拿着纸枪的纸人。这纸人剑眉星目英气勃勃,有一股难以言说的锐气,是那种一往无前能够冲破一切阻碍的锐气。 老者咬破手指口中念动几声咒语,在这草人的后背画出诡异的符咒,得到老者精血的力量,那纸人的双眼中猛然闪出一道红芒,纸枪朝着那凶尸遥遥一指,狂暴的气机锁定了眼前的凶尸。 除了当初杨老爷子弄得那个纸人傀儡,这是我第二次看到这种东西了,小人速度很快,纸枪划过一道红光,直接刺向凶尸的眼睛。那原本柔柔弱弱清风一吹就七摇八晃的纸枪,现在却是变得笔直。那枪尖闪烁着奇异的光芒,和杀生刃有同样的功效,穿过凶尸那浓郁的阴气,都已经到了这凶尸的眼睛。 凶尸闪避及时,纸枪擦着凶尸的皮肤穿了过去,尖锐的枪尖划破了这凶尸的皮肤,黑色的粘稠汁液从皮肤渗出。凶尸的手爪挥舞,抓到了纸人的身上,却是因为纸人的身体极为柔软,只是被凶尸那狂涌的阴气撞击的飘飞出去,轻飘飘的落在在地上,随即起身攻击力道丝毫不减,再次向着凶尸刺去。 我拍手叫好,这凶尸煞气蜂拥而且攻击力量强悍无比,对付纸人这最大的优势已经丧失,那些攻击就好像是打在棉花上,人家竟然丝毫不受影响。有些金庸小说中那九阳真经的功效,他强由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由他横,明月照大江。 纸人的攻击凌厉,使得这凶尸身上满是血痕,虽然不能够给凶尸造成什么危害。但是却是把凶尸搞得很急躁,迫切的想要打倒眼前的纸人,但是攻击却是丝毫没有作用。叼巨豆扛。 甄静云那边传来一声巨大的响动,我就看到甄静云踉踉跄跄的退后了两步,身上的衣衫上满是挠痕,那凶尸的已经被那狂涌的气浪冲击的支离破碎。露出了满是符文的身体,深黑色的符文在不断的吸收着周围的阴气,每隔一秒钟,这凶尸的实力就恢复一成。双眼那幽幽黑芒更加旺盛。 甄静云身上那精纯的阴气已经有些晃动,目光凝重的盯着面前的凶尸。 “哎,前辈,快点再拿出几个纸人,快速的把这东西解决掉,我们也好快点进入墓穴。”我招呼了那老头一声。 老者嘴角露出一丝苦笑:“你以为那纸人是随便扎的么?那一个也是耗费了我三年的心血。”凶尸再次与甄静云打斗起来,狂暴的阴气撞击再次传来。不过甄静云的阴气比之先前竟然晃动的更加厉害了。 甄甫玉看到这种情况扭身进入了地上那青年的尸身,携带着精纯的阴气斜刺刺的冲击甄静云的战团。这狂暴的阴气,直接撞击的那边的凶尸阴气发出一阵晃动,身体直直的退后了两步。有了甄甫玉的帮助,甄静云的压力减少了一半,原本防守的甄静云已经开始发动进攻。 纸人这边的情况不错,划的这行尸身上满是血痕。凶尸的狂性都被纸人挑了起来,也不去管别人,先要把这个在自己身上不断划着伤痕的纸人解决掉。 纸人经过这么长时间快速的攻击,身上精血灵力已经所剩无几。攻击速度比之先前慢了不少,再次攻击几下,前进的长枪被凶尸生生的抓住,另外一只利爪握住了纸人,纸人身上的红光一阵暗淡,随即消失那原本凌厉的长枪,猛然变软,就这么耷拉在凶尸的手臂。就这么完了?我觉得有些奇怪。 这凶尸的手爪微微一松,我就看到那原本弯曲的头颅竟然再次立了起来,手中的纸枪发出一道红光,瞬间就割破了这家伙的咽喉,浓郁的阴气夹杂着黑色的粘稠液体不断涌出。凶尸双手捂着伤口,踉踉跄跄的后退一步。没有想到这纸人竟然给它来这招。 与此同时一直在旁边观看战斗的季当千出手了,时机拿捏的很准。手中长刀翻出凛冽寒光,就看到一个头颅冲天而起,尸身倒在了地上。 我走过去在纸人的面前停下来,最后一击已经耗损尽了这纸人的全部灵力。刚才那雄纠纠气昂昂的纸人,现如今竟然变成了灰烬。 第270章金芒怪尸 场中的打斗还在继续,激烈的撞击声传来。有了甄甫玉在旁边掠阵和抵挡这凶尸的煞气,甄静云时不时就给凶尸来上一脚,现如今那凶尸的胸口已经满是白色的脚印。 身体那原本浓郁旺盛的阴气也变得有些晃动,老者手下的几个青年。手中的杀生刃已经做好了准备, 我招呼甄甫玉把这凶尸引的距离我们近一点。看到凶尸距离我们越来越近,甄甫玉和甄静云两人身上爆出一道璀璨的光芒,身体立刻朝左右两边跑去。 凶尸被甄静云和甄甫玉两姐妹的阴气撞击的身体停滞了一下,随即往前走了两步看了看甄静云,又扭头看了看甄甫玉,不晓得该先追哪边好。 “出手!”季当千瞅准这个机会,几把杀生刀夹杂着慑人的寒气向着凶尸疾驰而去,这些人都是高手,扔暗器的手法很是高超。差不多都是朝着凶尸的脖颈飞去,那里是人身体防守最弱的地方。也是凶尸存集阴气的重要地段。叼巨豆血。 刺咽喉的飞刀全部落空,但是这家伙的胸口却是插了一把刀子,那油乎乎的刀柄反射着幽幽光芒,是季当千刺中的。 甄静云过去补了一脚,长刀带出一股血肉贯穿出胸膛。这一刀没有贯穿心脏,虽说不能够致命,但是胸口破了一个窟窿,加之杀生刃对凶物造成的奇怪影响。使得凶尸口中发出一声吼叫,身体的阴气开始剧烈的晃动。 甄静云妙目含笑,手腕一转,原本平整的手,指甲在这一瞬间竟然长了十厘米。很简单的一个动作,手腕一转利爪在这家伙的咽喉划过。伤口很小,却如同气球放气似的发出“嗤嗤”的声音,这家伙体内的阴气,从那细小的伤口快速流出,身体的动作也变得越来越迟缓,口中发出不甘的“额呜”一声随即倒在了地上。 老者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凶尸解决了这边却是死了三个人,他还浪费了一件重要的东西。那个为首的青年怨气未消,摸出刀子,在那凶尸的身上再次捅了几刀才肯罢休。 我是第一次看到机关手开启墓门,双手抚摸石块,石壁上那些小的轻微波动都能够感觉到,破除机关快速无比。 手按在石板上,就看到墓门慢慢上升。几道银白色的光芒当胸袭来,被站在旁边的几个青年拔刀挡开了。弩箭被磕上了天,撞击到石板那力道才算是用光。 为首的青年叫胡明,甩动了一下手臂:“妈的,这弩箭的力道还真不小。震得老子的手都麻了。” 老者看了看那箭尖闪烁着奇异光芒的弩箭苦笑了一下:“这机关已经算是简单的了,上面墓穴的机关才厉害,我们先辈正是有这种地图,才能找好山势走向,挖掘盗洞下来。” 嘱咐了我们一句,这里的暗器上都淬有剧毒,我们大家要小心谨慎一些。同时扭头笑眯眯的看着我们:“诸位既然能够通过上面那一层层困难的机关,区区墓道机关应该难不倒你们吧?” 这家伙是想试探我们的实力,先前和那个凶尸打斗对于我们这些人的是实力有了一些了解。我冲甄静云打了个眼色,众人都没有看清楚甄静云的动作,就听到喀拉拉,一阵机括开启的声音。 紧接着两边的石板竟然发生大规模的滑落,露出不少的小孔,劲箭激发的声音响起,有些弩箭撞击到石壁上,甚至有的还相互碰撞箭尖接触爆出一道火花,随即双双折断。箭雨持续了整整十秒钟才停止,场中那黑色的弩箭铺了一地。 甄静云盈盈迈步从这箭从中走过来,嘴角带着淡然的微笑,胡明看到过来的甄静云竖起了大拇指:“高,姐妹的实力真是高强!”这胡明一直以为自己的身手和速度已经很不错了,今天确实受到打击了。 前面并没有墓门的阻挡,隔了这么远,我们都已经闻到一股浓郁的香气迎面扑来。竟然有些像是花香,甄静云告诉我前面是一个花园。 花园?!我们对视一眼都感觉十分诧异过去一看,眼前果然是一个花园,郁郁葱葱的花草在阴气中轻轻摇曳,是一种金黄色的花朵,具体是什么名字我也说不出来,这种话我们都没有看到过。 金花绿叶在密封的空间中散发着花香,一切看起来是那么的融洽。正是因为这个场面很正常,我们才感觉事情有些诡异。 在阴气的滋养下茁壮成长的花草正常么?眼前尽是这金黄色的花朵,一条小路在这花间穿梭,正中间竟然还有一个石亭。 这花草诡异,我们不敢乱碰,从齐膝的小路穿插过去,行走之间香气扑鼻。我们没有敢放松,眼睛紧紧的看着周围。石亭内摆放了两个石凳。 长期在阴气浓郁的环境中,青白色的石板上现在满是青苔,但是让我奇怪的是这石桌上面竟然有一个掌印。 打头第一个走进来的人是我,而且我们都没有接触过石桌,那么这个掌印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众人都觉得十分惊讶,用手电筒来回照着。但是并没有看到什么东西,收回手电筒的时候就听到旁边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我手中手电筒快速的照过去,就看到一个人形物体在花丛中奔跑不停,带动的这周围的花草晃动不定。 手电筒的光柱一直跟随着那晃动不定的人影。终于那人影在花丛中蹲坐了下来,就看到那边的花丛不断的抖动。 这人身上阴气极为浓郁,身上的三把阳火已经幻灭,我都已经摸出了手中的符咒,慢慢的靠近,这家伙好像正在吃这金黄色的花朵。这家伙衣衫褴褛,原本身上的衣服,现如今都变成了碎片,手电筒的光芒照耀在皮肤上面,竟然闪现出金黄色的光芒。 这人好像感受到了灯光的照射,慢慢的转过头来,相貌保持姣好脸上线条刚硬,脸上好像洒满了金黄色的花粉,那金黄色的花粉在灯光的照耀下,竟然发出金属的光芒。连带着眼睛都已经成为了金黄色,在黑暗中一闪一闪散发着金属的光芒。 看到我们本人,又感受到我们的生气。这家伙竟然没有丝毫的异动,从地上拔出一根金黄色的花草,放在口中大嚼着。 看样子这花草好像比我们身上的鲜血还要好喝,只要是这家伙不攻击人,爱吃什么就吃什么吧。但是当我们看到顺着这人嘴角留下来的殷红色的汁液的时候,表情就变得十分凝重。 秦教授带着手套,小心的拔下一根花草,这花草根茎殷红,闻了闻还有淡淡的血腥气味,原来这花草一直是靠着血气维持生气。但是那源源不断的血气从何而来? 那人看到秦教授手中拿着花草,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好像被踩中了尾巴。那金黄色的眼睛凶芒大盛,如同锥子的手爪,向着秦教授就抓了过来。 这花草好像是这东西的忌讳,先前对我们还没有丝毫意图的凶尸,现在竟然张牙舞爪的向我们抓过来,看着家伙咬牙切齿的疯狂样子,好像和我们有深重的仇恨。 我手中符咒不停打出,这凶尸的身上竟然涌现出金黄色的光芒,符咒与之接触竟然不起任何反应,消失在了那茫茫金光中。竟然被那金黄色的光芒同化了! 我心中的惊讶可是不小,在这么一愣神的时间,甄静云就冲了过去浓郁的阴气与那金黄色的光芒发生了激烈的碰撞。只是这么一个简单的撞击,甄静云就踉踉跄跄的退后了几步,反观那凶尸则是无所顾忌的跑过来。 倒是胡明甩出去的刀子插中了这家伙的身体,凶尸口中发出一声惨叫,丝丝金黄色的汁液从伤口流出,我们闻到的不是浓郁的血腥气,而是那浓郁的花香。 看到刀子对这家伙有效果,我们这些人对视一眼,拔出匕首直直的冲了过去。这家伙那金黄色阴气一涌动,冲在最前面的两个青年瞬间就倒在了地上。那蜂拥的阴气竟然瞬间吹灭了两人的阳火! 我生生的汀脚步,请甄甫玉上了身,那狂涌的阴气对我没有丝毫效果,我运用甄甫玉的速度在这凶尸跟前左右晃动,晃动之间,那反手抓着的匕首,在这家伙的身上划开道道血痕。 这家伙蕴含的阴气极为浓郁,而且还能够同化符咒,但是这身体的防御能力却是不怎么样,三十秒钟过去,我都已经在这家伙的身上划了十道血痕。 周围的人因为忌惮那狂涌的阴气不敢跟过来,只能够远远的看着。季当千手中的刀子翻转一周,瞅准机会那把杀猪刀瞬间飞出正中这个人的胸口,我则是趁着这家伙受伤惨叫,顺势划开了这家伙的咽喉。 金黄色的汁液不断涌出,这凶尸倒在了地上。我觉得这东西解决的太过于容易,墓门的那两个凶尸我们还费了不少的力气,这个凶尸的阴气浓郁不弱于墓口的凶尸,怎么会这么容易对付? 第271章暗藏杀机 那浓郁的金黄色的阴气从这凶尸的身体内刚刚散出,就被周围的花草吸食。三五分钟地上就只剩下了这具金黄色的尸体。 秦教授过来看了看,说:“这凶尸并不是墓主专门炼制的尸身,纵然阴气浓郁,但是这家伙好像不知道怎么运用。” 刚才这家伙那狂涌的阴气一挥动。顿时有两个青年送命,这还算不会运用?依照秦教授这么说,如果这家伙能够运用的话,我们现在或许都已经变成尸体了。 张坚强眼尖从这人的尸身上面,发现了东西忙指着这家伙的胸口说:“老赵,你看这家伙的胸口有什么?” 那破碎的衣衫中隐隐看到一个小麦色的东西,我带上手套摸索了一下,是一张皮,确切的说是小块人皮。正上方是几个暗黑色的大字:“墓室机关消息图” 下面则是一些图画,我们现在走过的那些机关。上面都有标记。过了这个花丛往里面还有一个布满陷阱的迷宫,这上面已经精确的说明了路线。以及每个陷阱的位置。 秦教授打量了一眼图纸目光闪动:“这人或许就是墓室机关的设计人,想必是墓穴造成之后被活埋在了这里面。”或许正是因为这样,这家伙不得已来到这里以这花草为食慢慢续命,可惜的是这花草受阴气侵染严重,这人最终被这花草防死。 行走之间上空一滴液体滴落在脸上。冰凉凉的感觉,或许是阴气凝聚而成的水滴。伸手擦了一下,黏糊糊的感觉,看到手中那殷红色液体,我目光一顿,随即打量了一下上方。 有不少殷红色的根茎,如同蜘蛛网似的,遍布石板,其中有些根须上面还往下滴落着殷红色的液体。 是血液的腥味。是这些根须帮在花草吸取血气,得到了血气这些花草生长的繁茂,这根须则是在阴气的环境中发展快速,恐怕总有一天会蔓延到整个墓室,乃至这个墓穴。 我好像想起了什么事情,我们先前在上面遇到的那些伤人的藤蔓是不是从这里面钻出去。把这个想法一说,秦教授当下就表示了相同的想法。 不能再任由这东西循环下去,不管是这花草还是上面的根茎,只要是用一个成了气候,对于山里的生灵都是一种危害。 那根须连同这地上的花草,都在火符那升腾这浓郁阳气的火焰中燃烧起来,我甚至都看到了那根须在接触到火焰的时候竟然发生抖动,殷红色的血液不断地从藤蔓里面提炼出来,掉落在火中发出嗤嗤声响的同时还升腾起一阵白烟。 火符燃烧消耗的是阴气,而且我们行走其中感觉不到丝毫炙热的感觉,但是甄甫玉和甄静云两个人就不同了,躲得距离火符远远的。 这墓室机关消息图。比那老爷子祖传下来的地图可是管用多了,沿着这上面的路线中,这一路我们没有遇到任何的机关。 这天然石头弄成的迷宫,我们行走其中就感觉阴气阵阵,其中还有不少身中弓矢箭弩死在这里的人,死前那痛苦的样子还保持在脸上。没有等到这些家伙起尸,挨个在脖颈处来了一刀。 这通道狭窄蜿蜒,只能够容许一人经过,两个人并排走都略显拥挤,在这种复杂的路况只要是触碰了机关,躲避过去的可能性很小。从那机关图中我看到这家伙的机关全部都是设立在那种不容易躲避的地段,大大增强了死亡率。 从蜿蜒的迷宫中走出来,正对着我们的是三个一模一样的墓门,每个墓门的上面还写了一个字,连在一起就是“生死门。” 三选一成功的几率不是很大,摸出机关图看了看,这三个墓门之后全部都是死路一条,从那图上标注的密密麻麻的红点,我们就可以想象那里的机关暗器密集到了什么地步。 我们按照标注打开了机关,就看到地面平整的石板慢慢抽动,露出了一段台阶。老者下去的时候仍然心有余悸,一直在暗说自己侥幸,如果没有这机关消息图。我们铁定会去那三个墓洞转一圈最后或许还会死几个人。 我们慢慢走下台阶,机关消息图中已经没有记载,想来这里面应该不会有什么机关了。脚踩的地方不是坚硬的地面,而是纹着金线的毯子。“呼呼呼”一阵急促的响动,墓道两旁灯台上的蜡烛竟然着了起来,摇摇曳曳的烛火映照的我们的影子东摇西晃。 蜡烛没有人点自己竟然会点燃,实在是十分怪异。而且这蜡烛燃烧起来,还有一个特别的气味,是一种不知名的香味。 老者不知道下过多少墓穴,看到我们的几个人的反应摆手让我们停下来:“大家不要大惊小怪的,这蜡烛是尸油蜡烛,只要是感受到人的生气就会自燃没有什么邪恶的东西。” 尸油?那油乎乎的尸油我也看到过两次。那东西看起来滑腻腻竟然能够炼制成蜡烛?秦教授说这个其实和炼制蜡烛是一样的,把人扔进锅里面煮出尸油,等到冷却了之后把尸油捞出来再次熬开,将汁液倒入挠里面等待凝固就可以了。 这秦教授说的很简单,不过这话我听起来,却是感觉头皮发麻。这墓道两边满是壁画,是两个人恩爱交融的场面。 顺着毯子里面行走,就看到前方一个红色的石门在烛火的映照下发射出红色的漆光。这石门完全是按照木门的样式做的,竟然连颜色都挑染了上去。 推开一道缝隙里面就闪现出金银珠宝散发的道道霞光。老者那些人拼死拼活的来到这里不就是为了财宝么,我们都没有用力,这石门就被几个人推开了。 金银宝器在烛火的照耀下发射出耀眼的光芒,眼睛被那反射的金光刺得都有些睁不开,二百多平的地面上铺满了金砖。还有二十多箱金银珠宝,夜明珠什么的数不胜数。 黑色眼珠看到金子宝石哪有不动心,口中叫了一声跑过去好在这些人还没有完全被金钱迷住眼睛,纷纷从口袋中摸出手套,带上之后就把珠宝往袋子里面装。 如果不是我拉的紧,张坚强这小子恐怕也跑过去了。 那些人疯狂的往里面装着东西,哗啦啦的珠宝撞击的声音传来,随之我看到了两道金色的光芒闪过,那青年手中的动作猛然停止,两根金针插在了咽喉处,不到两秒钟的时间,这人脖颈就变得漆黑,表情狰狞手爪不自然的弯曲,连吭声都没有直接倒在了地上。 另外一个青年则是被珠宝中发出的一把金色匕首贯穿了咽喉,喷泉似的鲜血不断涌出,这家伙手捂着脖子,口中不断的吐着血沫,栽倒了在了地上,身体不断的抽搐。殷红的鲜血散落到金砖上闪现出妖异的光芒。 珠宝撞击发出的脆响遮掩了机括启动的声音,等到看到暗器的时候就已经来不及了。胡明带来的这几个同伴现如今就只剩下了自己和老者。看到两个同伴惨死,老者和胡明终于放下了收钱的动作。对同伴的死产生的痛苦感觉,只占了一下部分。这两个人是怕自己也步了这两个人的后尘。 老者质问我们知道有机关为什么不提醒。我没有解释,只是把机关图扔给了老者。 机关图上根本没有任何标注,这里面的机关应该是墓主自己设立,外人是不可能知道的。是这些人的贪心埋葬了自己的生命。现在却是怪起我们来了。 现如今对方只剩下了两个人,无论是以德服人还是以武服人,我们都不怕。 老者看了看机关图,手有些哆嗦的扔在了地上。也明白现在的形势不利于他们,对我们道歉,说什么误会之类的。这些人和先前这些人死的前辈一样都是为了财宝。此时卑躬屈膝无非就是为了保全性命,好弄出去一些财宝。出去之后风流潇洒一生。 我们也没有在意,这么多的财宝运送上去还不知道要多长时间。这两个人想搬就搬吧。我们几个人向着深处走去。看到我们往里面走,老者和青年也急忙跟在了后面。估计是想到墓主身边的宝物可是比这里面品阶高的多。 穿过那用金线绣制成的屏风,就看到那雕刻着凤凰的墓门。这凤凰与我们先前看到的飞鹰一样都是通灵之物。 原本石头雕塑的上面又用金片重新装裱了一遍,层层叠叠的羽毛熠熠生辉,尤其是那充当凤目的两颗拳头大小的红宝石在烛火的辉映下,更是显现出夺目光华。众人看到无一不垂涎三尺,心中暗说,只要是得到这两个红宝石,那么就已经不虚此行了。 外面的藏宝就已经这么丰厚,里面的东西岂不是更加好。我几乎没有怎么用力,沉重的墓门就被胡明和张坚强这两个财迷推开了。叼共豆才。 尸油蜡烛瞬间点燃,我们打眼看去,一左一右各有一排身着宫装的宫女跪立门前,单膝跪地双手轻柔的放到膝盖,微微低头。好像是在跪迎什么人一样,这些宫女身体保存良好,借着尸油蜡烛的光亮,我甚至能看到那脸庞上细微的绒毛。 第272章玉面女尸 正面一张石床,床幔晃动闪现出一口红漆棺椁。之上阴气浓郁往来不息。行走在这跪在地上的婢女之间,一种优越感油然而生,是那种高人一等的虚荣心。怪不得古往今来那么多人想做皇帝。 看到那么多人跪伏在自己的面前果然是一件十分过瘾的事情,感叹古代帝王的高贵的同时。我们不由得多加了一分小心。这些婢女栩栩如生,好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人说平身。 小心地戒备着,这些宫女看上去十分文弱,但是体内蕴含的阴气十分浓郁受到我们的生气刺激竟然也没有丝毫的动静。 与其说着是一个墓室,倒不如说是寝宫。里面各个东西因有尽有,红木桌椅,紫砂茶具,雕画着花朵的梳妆柜上还有一个铜镜,铜镜并不光滑,把我们的人影映照狭长了不少。我随意的瞥了一眼。却看到那些原本跪坐在地上的婢女,正张牙舞爪的向我们的脖颈抓过来。吓了我一跳,急忙查看,地上的宫女没有丝毫动静,依然老实的跪坐在地上。叼共豆圾。 “不如在这些婢女的脖子上面来一刀吧,我看到总是觉得有些不对劲。”我建议了一下。与其这么看了心里奇怪,还不如来一刀以求心安。 秦教授和季当千都表示同意,胡明摸出刀子也跟了上去。就在我们拔出刀子的时候,原本平静的墓室气氛陡然变得十分诡异。翻腾的阴气重夹杂着一丝杀气,那秀床上床幔舞动发出呼啦啦的响动。 那刚刚想要蹲下身体的胡明和季当千停下动作不敢乱动。全部都目光灼灼的盯着周围,生怕从什么地方蹦出一个东西。 咯咯吱吱有些像是骨头活动的声音从这寂静的墓室中响起,动了,那跪在地上的宫女动了。动作惊人的一致。 这些婢女脸色苍白,浑身没有一点血色,那眼珠在多年的阴气滋养下竟然变得漆黑无比,浓郁的煞气在不断涌动。 先下手为强,我们率先出手,符咒和杀生刀击倒了面前的五个婢女,这些婢女阴气浓郁。与我们先前遇到的机关高手一样,身体强度不怎么样。刀子划破脖颈,随即黑色的汁液不断涌出,那些婢女全部倒在了地上。 攻击力几乎弱的不成样子,就好像是尸煞一样。眼前的这些人数量众多,最有十八个然这些家伙悍不畏死,挥舞着手爪向着我们抓过来,但是对我们造成的威胁可是不大。 五分钟过去,我们依然站在这里,地上则是倒了一地的婢女尸身,黑色的粘稠汁液不断涌出使得原本清香扑鼻的墓室,变得腥臭无比。 阴气散尽。这些婢女那保持姣好的容颜,顿时变得奇黑无比。秦教授说,这些婢女在送到墓室前就已经死了,起尸不过是因为这里阴气滋养的关系。这种由外而内的变成尸煞攻击力实在是不怎么样。 如果这些人是被活埋,又在这种阴气纵横浓郁的地方,那么事情就大条了。那无辜受死的人灵魂不得超脱,且会满怀怨恨,这样由内而外的入煞才是最厉害的。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如果活埋的话,这些宫女就不能够摆出先前那种跪迎的姿势了。婢女的尸身已经开始慢慢的腐烂,我们从其中走过,打量着这间犹如寝宫的墓室。 当然了大部门的目光还是停留在石床上的红漆棺木。周围没有任何的珠宝玉石,那些东西应该都在眼前的这红漆棺木中。 胡明和那个老者没有等到我招呼,就踩着金砖铺成的台阶就冲了上去,看上去厚重的棺木竟然轻松无比,胡明和老者两个人就将那厚重的棺材盖子打开了。 里面珠宝霞光万道,映照的整个墓室如梦似幻。蓦然一阵机括开启的声音,棺木中竟然飞出不少的金芒,那是急速飞行的金针! 胡明和老者急忙反应,躲开了大部分金针,但还是有少数的金针插在了自己的身上。胡明的眼眶中了一针,那黑色的眼珠汁液正顺着脸颊滴落在地上,伴随着这胡明惊天动地的叫声在空荡的墓厅中来回震荡。老者的运气好一点被那金针刺穿了手臂。虽然伤势比胡明要轻不少,但是也疼的老者龇牙咧嘴的。 这金针上面还淬有剧毒,我们看到两个人的伤口已经变黑,而且正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蔓延全身。胡明的脑袋两秒钟就变成了黑色,口中吐出一口黑色的血液倒在了地上,浑身还在不断地抽搐,看样子是活不了多长时间了。 老者见机快摸出一把刀目光一寒向着自己的胳膊就砍了下去。胳膊刚刚落在地上就立刻变得漆黑,一股腥臭味迎面扑来。老者脸色顿时变得煞白,嘴角哆哆嗦嗦的,不断地倒吸着凉气。看到胡明的尸身,有些接受不了,不管自己的伤势,走过去看了看。 发现胡明已经气绝身亡,老者眼神顿时变得无神空洞,口中喃喃自语的念叨着:“完了,完了。复兴无望了。”好像失去了什么精神支撑,整个人顿时垮掉了。 蓦然眼中闪现疯狂的光芒,抓起匕首向着棺木刺去,在老者心中所有一切都是眼前这个东西造成的。如果没有这个东西,那么自己这些人也不会来到这里。 纵然那里面的人已经死了,也要捅几刀泄愤。但是这家伙的刀子刚刚下落了一半,我就看到一支手臂洞穿了老者的胸膛,心脏被活生生的掏了出来。 老者连一声惨叫都没有发出就这么倒在地上,与此同时一个身影从棺木中直直的站了起来,身上覆盖的金银宝器顺着柔滑的锦衣滑落棺内。 这人身着锦衣,那金线绘制的凤凰在烛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那殷红色鲜血正顺着锦衣滑落,衣衫没有沾惹一点血丝,头戴翠玉做成的浑然一体的面具,我们只能看到如云的乌黑长发,以及那满是鲜血的玉手。 这家伙阴气震荡浓烈,就听到衣袂飘飞的声音,这凶尸就已经到了我们跟前,白玉般的玉手夹杂着呼呼的风声向着我们的脖颈抓过来,看上去柔弱的玉手力道和硬度都是高的吓人,在坚硬的石壁上留下来五个小洞,随即顺势划出几乎是擦着我的脸飞过去。我甚至都感觉到了那指锋的尖锐。 甄静云和甄甫玉两个千年古魂联手攻打,三道精纯的阴气互相碰撞,甄静云和甄甫玉被那激荡的阴气撞击的踉踉跄跄退后了几步,那女尸虽然没有后退,但是身上所穿的凤袍却被那狂暴的气浪撕扯成碎片四散纷飞,脸上的翠玉面具也宣告破裂。露出了绝美容颜。 凤眉星目,美轮美奂,典型的古装美女,只是那冰冷苍白的脸庞以及那散发出浓浓煞气的黝黑眼珠,使得气质陡然一变,多了几分邪魅和肃杀之气。 内里穿的是一身白衣,薄如轻纱我们都能够看到那如雪的肌肤,张坚强眼睛紧盯着人家的胸部,不可置信的说:“古代都有这么高端的内衣了。” 没工夫搭理张坚强这小子,我手中符咒不断翻手打出,撞击的这尸身的阴气震荡,但是并不能给人家造成伤害。刘芸的肚兜在上面的墓室已经受到了很严重的创伤,近身肉搏没有防护手段,和我们一样在这里对着凶尸发动符咒。季当千摸出杀猪刀在场中不断的走动。瞅准机会冲过去就给女尸来一刀,但是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全部被反应迅速的女尸挡了下来。那狂涌的阴气撞击的季当千踉踉跄跄的后退了两步,脸色顿时变得煞白,身上的阳火有些晃动不定,吃了暗亏。 甄甫玉一拳打在女尸的腹部,意料之中的气爆声并没有传来。相反的这女尸的腹部竟然闪现一道金光,蕴含着浓郁阳气的金光。击打的甄甫玉踉踉跄跄的退后了好几步,身上的阴气一阵晃动。 那金光闪过之后随即消失,如果不是甄甫玉被冲击的后退,我会以为先前那金光是错觉。在阴气属性浓郁的凶尸身上,竟然有阳气这么浓烈的东西,这一切很不科学。 从秦教授诧异的眼光,也能够看出老爷子内心的震撼。“是精魂血咒!”秦教授惊呼了一声。甄甫玉受创两姐妹的攻击比之先前稍微迟缓,腹部更是成为了禁区。 “凶尸身上怎么会有精魂血咒的?”我问了一句,那东西可是阳气属性极为浓郁的存在,在尸身的身上,竟然没有丝毫反应。这一切太不正常了。 随着场中打斗的激烈程度逐渐加深,我感觉到这周围的阴气波动更加激烈,那狂涌的气浪冲击的桌椅支离破碎。女尸身上的阴气浓度却是越来越大,甄静云和甄甫玉两个千年古魂联手,现在都有些落下风。随着阴气的增加,女尸腹部的金芒再次闪现,女尸身上那狂暴的阴气与之接触顿时消弭了大半。 在阴气减弱之后,金光随即黯淡下去,双方再次回到了先前的状态。我感觉那金光不是不会攻击女尸,好像是需要阴气的触发,阴气浓郁到什么地步,才能够触发精魂血咒的攻击。就如同我们先前触发机关一样。 第273章紫符咒 秦教授盯着女尸的腹部目光闪动:“还算那个阴阳风水师有些良心,知道这个墓穴凌厉无匹,怕这个墓穴发生变化使得尸身尸变。所以使用自己多年修炼精血,在这尸身上绘制了精魂血咒。当阴气凝聚到一种程度就会发动攻击。” 我觉得有些奇怪,这阴阳风水师既然花费了大的精力大改这风水格局。又为什么耗费自己修炼多年的精血绘制精魂血咒? 秦教授解释了一句,权利达到了顶点,会迫使一些人做一些自己不想做的事情。“我们的符咒从那女尸的精魂血咒打进去!”秦教授招呼一声,手中的动作倒是不慢,手中的符咒瞬间打出,那精纯无比的阳气腹部直击进去,女尸体内那精纯的阴气终于发生了晃动,凌厉无比的攻势停顿了一下,符咒只能够造成这阴气的晃荡,对这凶尸的本身并没有造成多大的伤害。 这尸身在这阴气纵横的墓穴中温养多年。尸身蕴含的阴气都已经达到了惊天动地的地步。普通的符咒透过那精魂血咒虽说能攻击到女尸的本体,但是造成的伤害不是很大。 季当千手中的杀生刃划过一道寒光。向着女尸的腹部刺去,那刀锋夹杂着凌厉无匹的杀意直击过去,凛冽的杀气在杀生刃那特殊兵器的锐意加持下,使得甄静云和甄甫玉两个千年古魂都不得不躲避,免得被那凌厉的刀锋伤到。 寒光闪现眨眼就到了女尸的跟前。但是这快速无比的一刀竟然被女尸随手一捞就抓在了手中。那杀生刃上面蕴含的锐意,在女尸那汹涌阴气的碾压下顿时变得黯淡下来。看到这个,我猛然有一种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的感觉。 “咔”的一声脆响那屠杀了不少尸煞,逐渐展露头角的杀猪刀竟然毁在了女尸的手中。随手把手中的断刀扔在地上,丝毫无损的玉手微微握爪蜂涌的阴气这么激烈一荡,身形似电白影闪动眨眼就到了季当千的跟前,如果不是季当千反应灵敏,这一爪就要了他的命。 甄静云与甄甫玉联手与凶尸纠缠在一起,双方僵持不下。秦教授绘制的血符已经完成,击打在女尸的腹部,使得女尸踉踉跄跄的后退了好几步,但是这女尸阴气浓郁晃动之间数秒中就就把那身体的晃动压制了下来,转而恢复了正常。 我看到这种情况十分惊讶,心说这凶尸的阴气果然不同凡响。竟然能够恢复自身受损的身体。秦教授看到这一幕目光闪动,眼睛紧紧的盯着周围的情况对我说:“杨前辈给你的符咒,看来我们要提前用了。” 盯着面前久攻不下的甄静云和甄甫玉,我摸索了一下口袋,紫色符咒上面传来极为浓烈的阳气波动。这符咒的杀伤力可是不小。杨老爷子说比先前给我的符咒威力还要大,我招呼了甄静云与甄甫玉一声,让两个人退开。之后请甄甫玉上身,身形如电手中的符咒翻转出耀眼的光芒瞬间打出。 女尸身前那层层叠叠的阴气与这阳气碰撞顿时宣告支离破碎。我手中的符咒毫无阻碍的按到了女尸的腹部,强烈的震动传来,这符咒激起了精魂血咒的灵力,双方由外而内锐利的阳气直接钻进了这凶尸的身躯。这女尸那如雪的皮肤因为大量阳气的灌入变得涨红起来,与自己本身那狂暴的阴气产生了激烈的碰撞。我立刻距离这尸身远远的,怕受到波及。 此时那阳气已经侵占了整个肉身,这种僵持的情况持续了不到三秒钟,就听到一声巨大的响动,狂暴的气浪吹打的我们眼睛都有些睁不开。等到我们睁开眼睛抬头观望的时候,原本站立在眼前的女尸已经消失不见。周围只剩下那狂暴的气息,还有地上那一片四处纷飞的碎肉。女尸和那狂暴的阳气符咒同归于尽,三五分钟这边大战残留下来的残余力量才算是停止下来。 霞光满棺,里面珍宝无数,刺得我们是眼花缭乱。不过我们却是没有敢乱动。地上胡明两个人的尸体还躺在地上,这珠宝光华虽然夺目却是和危险成正比。棺木中不知道还有什么机关。 张坚强问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既然这个人是异族派过来和亲的,为什么墓穴中仅仅埋葬了一个人?那壁画上面与之恩爱交融的男子呢?” 这确实是个问题,但是这墓穴不知道过了多少年,这姑娘历史中有没有记载还是未知之事。更别说那个男子的身份了。 我笑呵呵的说:“要不然我给你一刀,下去问个清楚。” 从这陪葬品的丰厚程度,我们只知道这墓主金贵无比,在古代有着高如山岳的地位。墓主尸身破坏,整个墓穴的风水格局也随之变化。浓郁的阴气正升腾离去。叼共豆亡。 看着那已经破碎成肉末的尸身,我感叹一声,长生之术缥缈虚无,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前赴后继的追寻?或许就如同现在的人,知道一些事情不可能达成,却仍然执迷不悟的做下去。 我们从洞口爬上去的时候,橘黄色的阳光冲破重重云障照射到大地上,霞光万道。财宝的问题,我已经交待给了宋局长,让这些人过来挖山中宝物吧。我只是挑选了两样东西作为纪念品,就是墓门金凤上面那一对充当眼睛的红宝石。 但是可惜的是这一片区域已经不是宋局长管辖,还是宋局长代为告诉这里领导的,市里对这件事情很是重视,市领导班子全部到齐,原本僻静的小山村热闹了起来。至于那开发就属于下阶段的工作了。 宋局长和市领导亲切的握手,双方唠唠叨叨的说了半个小时,宋局长才笑眯眯的走到我的跟前拉着我的胳膊来到旁边:“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处理一下。” 辞别了村民,在汽车上宋局长把事情说了一遍,在我离开之后,发生了一件怪事,有三个青年因为怪病住进了医院。 怪病?不会和那几个小子一样也中了蛊术吧?宋局长不知道这件事情怎么说,只说那些人身上没有长草。而且精神萎靡,身体极度虚弱。 精神萎靡,身体虚弱?这倒是和那个被狐妖迷住的青年男子症状差不多。 三个小时的时间我们就到了医院,病房中三个青年正并排躺着,三个中年妇女看着床上意识昏迷的儿子暗暗抹泪。 病床内还有一个头上缠满纱布的老爷子,正在安慰着几个人,所说的话无非就是一些放心吧孩子会好的之类的话。 我打眼一看这几个青年的症状,和那个青年的症状差不多。都是身体阳气缺损严重。虽然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是对人的寿命有影响。 几个人抽泣的说出了事情的经过,大体情况差不多,晚上孩子没有在房间,父母也没有在意以为是出去撒尿了。但是等了很长时间都没有见人回来,才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在周围寻找了一圈都没有看到儿子的踪迹,清晨回来的时候,却是发现孩子就躺在床上。可是身体却是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事情看来不是我想象的那种狐仙与书生的浪漫爱情故事,而是一个妖物采阳补阴修炼邪功。看来那个青薛镇还是要去的。这狐妖还算是有些良心,只是摄取精元,并没有伤人性命。不过就算是这样也扰乱了秩序,这三个青年少说也要减寿三年。 宋局长问我有没有办法解决,我还是那一句话,尽力一试。 秦教授弄了三碗符水给这三个青年人灌下,得到了些许阳气,这几个青年的脸色才好看一点。那几个妇女看到秦教授这一手,立刻跪在地上喊着老神仙,搞得秦教授很不好意思。急忙搀扶这几个人起来。 “老神仙,我们村里的老人说,娃子八成是让山里的妖怪吸取了阳气,是不是真的?”一个朴实的妇女舔着脸问了问。 我心说山里人知道的还真是不少,秦教授也没有想要隐瞒,苦笑着点了点头:“八成是这样。不过你放心,这家事情我们会处理的。” 这几个人热情的把我们送出去,出门的时候口袋里面也塞满了花生栗子之类的干果,我苦笑着从病房中走出来。 看样子那个狐妖是不回来了,出来的时候嘱咐了一下这几个人,让孩子多吃一些阳气重的东西补充元气。 我则是趁着这个机会询问了一下青薛镇的情况,并且着重问一下这附近周围还有没有青薛两字的地名。先前就是因为青薛两个字,我们去了青薛山。虽说解决了一个大麻烦,但是却是没有解决狐妖的事情。 秦教授和我的想法一样,都觉得是妖物采阳补阴帮助自己修炼。我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这是属于旁门足道,虽然能快速的提升自己的修为,但是在境界上却不得领悟。充其量也就能成为杀气十足的妖物,绝对成不了那种妖仙。” 秦教授感叹一声:“你说的都对,不过现在这个世道追求眼前利益的人太多,却忽略了一些很重要的东西,妖族也是一个社会,自然也有这种妖物存在,或许这种妖物还不在少数。” 第274章诡异现场 这周边除了先前我们去过的青薛山,就只有这个青薛镇了。宋局长是个玲珑人物,知道我不会无缘无故的问青薛镇。 “你是不是怀疑这件事情与青薛镇有关?” 我把先前遇到狐妖,以及青薛山的事情一说,宋局长呵呵直笑:“如果你当初问我青薛两个字代表的是什么地方。我肯定也会给你指点青薛山。就是因为那个地方邪性,告诉你们这些道士自然是哪个地方邪性说什么地方。本来我还想着让你把自己的事情做完后,再帮忙料理一下青薛山。没有先到你小子竟然这样就办了,真是痛快。” 宋局长说青薛镇是一个古镇,这几年发展的不错,尤其是旅游业,围着那些古房子照相的人多得是。但是并没有发生奇怪的事情,这些年一直很太平。 那个地方既然十分太平,为什么小狐狸还要给我也那两个字呢?骗我?还是这青薛镇表面太平,内里则是暗流涌动呢?我们决定去查一查。 并没有即刻动身。而是先去了当初老太太约我过去的废弃工厂看了看。想要找老太太询问一下,什么时候出发寻找冰魄银针,距离我们上次见面已经有三四天的时间了,这家伙音信全无。别看我表面装得很淡然,内心还是有些急切的。 工厂内空无一人,原本那咕嘟咕嘟冒着水泡的池子也已经恢复了平静,我还看到了周围有拖拽的痕迹,有不少的白色汁液滴落在地上,与这黑色的地面格格不入。 正对着我的铁柱上面,那锈蚀严重的铁管上面有不少横七竖八的线头刻痕很新。我伸手摩挲了一下,从背包中摸出一张黄纸,把上面的纸条拓印下来。 是老太太留给我的一句话:“不要着急,事成之后我会找你。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 我把手中的纸团揉捏成团扔在了水池中,老太太早就知道我会回来找她,所以在离开的时候就给我留下了字条。这么荒芜的地方平常根本不会有有人过来,那老太太还做得那么谨慎,真可谓滴水不漏,和这种人共事,要多留一个心眼,不然最后自己怎么死的估计都不知道。 刘芸这姑娘瞅着日期一天天的变近,恐慌的神情更加狰狞,当我把老太太留话说出来之后,刘芸那躁动的情绪才安稳了一些。口中深呼出两口气,稳定了一下自己躁动的情绪。 我们都能理解刘芸的心情,知道自己的死期渐渐靠近,却没有丝毫办法,只能这么一天天的等待着,等待着死神的到来。这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心里承受能力稍微弱的人恐怕早就已经崩溃了。 既然老太太直到现在还没有消息,我还是决定去青薛镇看看。我也有些焦虑,虽说没有像刘芸那样子把情绪表现并且发泄出来,而是把这种情绪发泄到了别的事情身上,或许只有忙的像狗一样,我才不会有时间想这事情。 把青薛镇的资料详细的读了一遍,也没有看出什么不同的地方。这些东西都是根据史书记载,但是古代的帝王一句话扭曲史书上面的事情还不是很容易么。看来想要知道平静的青薛镇有什么不同。还是要去青薛镇,从那老辈人口中询问。代代相传的事情或许还有几分真实。 夜晚八点钟宋局长亲自招待了我们说是要给我们践行,并没有去什么星级大酒店,不过是个家常菜馆,张坚强撇了撇嘴,在我的耳边说这宋局长真抠,弟弟是市里有名企业的老板,连这点钱都没有? 我苦笑了一下,现在正在搞整风,如果生活奢侈,被人发现捅了出去,够宋局长喝一壶的。现在的狗仔队比明朝的锦衣卫都厉害,可谓无孔不入。 席间宋局长的弟弟也来到了这里,给了我们几个人每人十万块钱。说是谢谢帮忙救了自己的儿子。 张坚强这小子接过红包笑的没鼻子没眼睛的,直夸奖兄弟两个人豪气。刚才的那股怨气早就跑到爪洼国去了。亏得刚才这小子还在我耳边大言不惭的说这人家小气。 扒拉了两口饭,宋局长的电话响了,他笑着出去接了这电话,却是脸色阴沉的走了进来。看样子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情。叼帅尤扛。 走过来的时候拍了拍我的肩膀:“文军,你跟我出来一下。”纵然宋局长知道秦教授和刘芸也是有本事的人,但是人家是闲云野鹤,整个桌子上只有我是在编人员。有什么事情当然是要找我了。 看宋局长的脸色,显然不是什么好事情。我不禁反省自查,自己在这里一直畏手畏脚的,也没有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情,除了张坚强这小子当初在苗寨的时候偷看过人家姑娘洗澡,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情。我疑惑的跟在宋局长身后,他不说话我也不敢说话,怕说出一些宋局长不知道的事情,那就不打自招了。 宋局长带着我来到门口,张口就有一句话:“医院里出了命案。” “啥?!”听到这消息我可以说是惊喜交加,喜的是宋局长的说的事情和我们无关,惊讶的是,医院里面竟然又死了人,死者应该死的还很诡异。不然宋局长是不会找我的。 “是不是那三个青年出了事情?”在整个医院中恐怕只有那三个小子的情况糟糕,被狐妖杀死的可能性也很大。我心说真是大意了,早知道这样就应该把甄静云安排在医院照看。 宋局长招手打了一个车子:“到了医院再说。”闪身钻进车子,给司机说了:“去医院。”之后就坐在座位上一言不发。 出租车内的气氛有些沉闷,司机以为是我们的家人有事情住进了医院,一边安慰一边把车子开得很快,十五分钟就到了医院。 看到那闪烁着光芒的警灯以及那透过窗户传进来的警笛声,司机说这里铁定有大事发生。接过钱后二话不说立刻掉头走人。 看到宋局长从车上下来,两个警察迎过来,边往里面走边,边把现场的情况说了说。我紧紧跟在宋局长身后,听了个大概。死者不是那三个青年,而是和那三个青年在一个病房的老者。 我对那个头上缠着纱布的老者印象还不错,看上去和蔼可亲的,不停地安慰着那几个青年的母亲。这好人是怎么死的,我一定要查出来。 事发现场是厕所,一对男女正趴在警戒线外泣不成声,应该是死者的儿女。警方正在里面调查取证。法医摇头苦笑的从厕所内走出来,看到宋局长,苦笑着说:“这种杀人手段我还是第一次见。” 能让法医说出这样的话,里面的场景铁定十分怪异。宋局长拉扯着我过去看了看。一支拖把从老者的口腔直通肛门,几节肠子从肛门露出,鲜血正顺着拖把不断的滴落在地上。而且老者的舌头还被割掉,被人随意的扔在马桶里,和没有来得及冲下去的屎尿融合在一起,看得人十分恶心。为什么凶手放着手脚不割,偏要割舌头呢?我摸了摸下巴的胡茬。 从那布满血丝往外突出的眼睛,我看到死者的眼中露出了惊恐的眼神。点滴瓶子还挂在厕所上的铁钩子上,看样子像是在上厕所的时候发生了特殊情况。 致命的凶器就是那个拖把,要把这么长的拖把从口中塞到下身。恐怕凶手要站的很高,但是洁净的马桶盖子和白色瓷砖上面并没有脚印。 再者也是法医很奇怪的地方,因为死者生前并没有和凶手打斗,或者说死者被杀的时候没有抵抗,这一切就有些不太合理了。就算是老者年纪大了力气不如凶手,怎么也要象征性的挣扎两下,但是却是一点挣扎的迹象都没有。 他杀已经确定,人如果想要自然办法多得是,为什么非要用这种办法。而且老者也没有不顺心的事情,儿子孝顺媳妇贤惠,虽说老伴死得早,但是最近老者正谈了一个老伴,正是玩几度夕阳红的时候,鬼才乐意死呢。 陪护的是个女护士,问人家男厕所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根本就不合适,小护士只是把老爷子送到了门口,之后就坐在门口的长椅上面等着,十五分钟过去后,老者还没有出来,小护士就感觉不对劲了。叫来了一个男护士进去看看情况。 男护士进去之后从厕所下面的空挡,看到老者的脚在不自然的站立,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对劲,从门外叫了两声,却没有人回应用脚把门踹开之后,就看到了老者的尸身。虽说经常看到死人,但是这种死人还是第一次看到,吓得小伙子是惊慌失措,慌忙关上厕所门,就开始打电话报警。 “你说是踹开的门是么?”我盯着小伙子说了一句。 小伙子疑惑的看了我一眼,不过还是点了点头:“不错,是我把门踹开的。” 法医说厕所的门锁破坏严重,是受到重力撞开的。这种厕所是有感应的,人进去后自动落锁,除非是里面的人出来,否则外面的人休想进去。倒是和银行atm机有些相像。 第275章消失的人 我问了小护士一句,有没有看到人从厕所出入?小护士一直在门口呆着,凶手行凶后应该从门口逃脱,小护士应该有看到。 一个警察不好意思的拍打了我一下:“那个先生,你问的问题我们先前就已经问过了。” 这很常见的侦讯手段然用不到我出手,人家早就做完了。还把一个文质彬彬戴着眼镜的青年男子推到了我的身边说:“这人就在老者出事厕所的旁边,但是据他当时所说,并没有从旁边的厕所中听到什么奇怪的动静。” 目前来说这个青年的嫌疑最大,是真的没有听到动静,还是自己制造的动静,这一点有待查证。 但是人家这个人没有杀人动机,和老者根本就不认识。也没有精神病史,所以不会没有理智的杀人。如果有精神病史,这件案子也就这样了。精神病杀人不需要承担法律责任。 “我虽然没有听到响动。但是我当初进入厕所的时候,却是看到一个青年进入了旁边的厕所。”青年人挠头想了一下。 “有别人进入厕所?”宋局长眼睛一亮:“是在老者进来之前,还是在老者进来之后?” “应该是在老者进来之前,我在厕所里面的时候,听到逐一晃动厕所门的声音,还有一个老者的声音传来。说这厕所里面都没有人,怎么门打不开呢。”青年人推了推鼻子上的眼镜“还推过我的门,我回了一句有人,老人还笑呵呵的隔着门板对我说不好意思呢。” 说到这里的时候青年的眼中露出疑惑的神情:“但是当老者动我旁边那门的时候。门竟然开了。之后我就听到了关门的声音。再之后的事情我就不清楚了。” 青年疑惑的是,自己的旁边分明是有人的,而且那人还没有走出厕所。老者是怎么进去的? 厕所里面还有第三个人?再来的时候警察已经仔细观察过了厕所里面除了死者并没有人,而且厕所的门也不像是青年所说的全部都坏了。 “这人在说谎,我当时就站在门口,除了你和小王之外。没有任何人进出。”小护士反驳了一声。此时医院走廊的监控录像也已经调来,在监控录像中那段时间确实只有那个青年和男护士小王进去过,再也没有别人。 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经很明显了,这青年的嫌疑最大。死者的儿女都已经挣脱了警察的束缚,死者的儿子一把抓住了青年的衣领:“你和我父亲有什么过节!竟然对一个老人下如此毒手!”还没有等到这儿子动手,就被警察拉开了:“先生你不要激动,这件事情我们还要进一步查实。” 就算是青年人动手杀人,事后抹去了所有痕迹脚印,也绝对不能够让老者甘心情愿的引颈就戮吧? 宋局长对那个青年说:“小伙子看来你要跟我们回去一趟了。” 青年倒是没有露出任何恐慌的神情,一副不是我杀的就不是我杀的表情。只是脸上带着苦笑。摸出口袋的电话说了一句:“我能打个电话么?” “当然可以。”宋局长并没有阻拦,青年当然也不能够回避,电话接通青年只说了一句话:“没事,只是上了个厕所,他娘的就成了杀人犯。”说完了这句话之后,青年很配合的把手机扔在了袋子里面。 我问:“你口中所说的那个旁边厕所的青年,长得什么样子你还记得么?” 青年思索了一下:“当时只是匆匆一瞥,哪能记得那么清楚,我这记得那男子一头短发,国字脸,相貌清秀,唯一能称作特点的就是左边脸上有一道长约两厘米的疤痕。” “左边脸上有一道长约两厘米的疤痕?”死者的儿子眼中爆出一道精光,好像想到了什么随即张口惊讶道:“是他!” 这话把我们的目光全部吸引了过去,众人还以为是那个青年杜撰出来的一个人。没有想到死者的儿子好像还认识,在我们的询问下。死者的儿子说出了那家伙的来历。 “一个星期前就是那个小子撞了我父亲,把人送到医院后不给医药费就罢了,还说什么人不是他撞得。我爸当初指着这家伙的鼻子指认,那家伙都不承认,之后我们打官司赢了。这小子包赔我们全部损失和医药费,共计三十万。现在还没有交齐。”死者儿子气呼呼的说着,想到先前的情况这家伙还感觉义愤填膺。 那人确实有杀人动机,但是医院的监控中没有没有这人的踪影。再说了这里可是十楼,而且门窗上还有铁窗扇,铁柱间隔不足十厘米。这个距离小孩子的脑袋都伸不进来更不用说成年人了。而且这上面也没有任何拖拽的痕迹,不像是有人爬上来过。再说了普通人也没有这个臂力,支撑自己的身体爬这么高。 “好好查查这个人。”宋局长交代了下去,但是事情的真实情况还没有摸清楚,这个青年依然是本案的最大嫌疑人。宋局长先把青年带走了。 我再次查看了一下死亡现场,杀人手法虽然很奇怪,但是却很简单。但是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细查起来却变得困难无比。 警车内宋局长说出了自己的观点:“被我们抓起来的人是无辜的。”这件事情我也能够看得出来,点了点头说:“你说的对,青年杀人我不相信。” “哦?”宋局长饶有兴趣的看了我一眼:“来,说一说你的看法。” 我整理了一下思绪:“这件事情疑点颇多,且不说青年和老者彼此之间不认识,双方没有利益交错,就没有杀人动机。就算是双方认识,案件也有不少奇怪的事情,最重要的地方有两点,一来就是死者不管是面对陌生人也好熟人也罢,在自己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绝对不会引颈就戮任人宰割,绝对会反抗一下,奇怪的是死者并没有反抗。二来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就算是青年和老者有深仇大恨,也绝对不会在这种情况下手。监控林立,而且密室作案,我们几乎不用推敲,就可以确认嫌疑最大的就是他。” 一个警察说:“或许两者的仇恨已经到了极大的地步,人一旦不顾后果,会做出许多疯狂的事情。或许正是青年没有忍住内心的仇恨,对老者下手了。” 我和宋局长异口同声的说道:“如果那样,青年就没有必要为自己的罪行开脱了。”说完之后我和宋局长对视一眼,同时哈哈大笑。 宋局长拍打了一下我的肩膀:“你小子见微知著,不如别在那什么特殊部队做了,直接来到我这里,只要是你小子过来就是重案组的成员。” 重案组成员不是很多,但都是精明强干的人,当然了面对的案件也更加有难度。是市局所有警察都想去的地方。宋局长猛然对我抛出了橄榄枝,我只是苦笑了一下:“你打算累死我么?”如果我接下了这个活,人杀人的案子要管,鬼杀人的案子更要管。事情岂不是更多了。 宋局长呵呵笑了两声:“想做闲云野鹤,为什么又做这特殊部队的人了?”叼帅尤巴。 我是被王局逼着来做的这件事情不能说,天知道说了之后这个宋局长会不会以同样的办法来要挟我:“每个人存在都有存在的必要,我只是做我这人应该做的事情罢了。说的肉麻点就是,我要实现自己的生命价值。” 宋局长晃动着脑袋也没有答话,而是重新问了一句:“青年口中所说的那个不存在于监控录像,却和死者有仇恨的青年你怎么看?” 我抽动了一下鼻子:“厕所里面如果有人,老者的点滴瓶子绝对不会挂在铁架子上。不管是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人的反应都会惊慌失措,手中的东西八成会掉在地上。死者应该是从上厕所的时候被杀的,这点从死者那褪下来的裤子就能够看出来。” “但是厕所有自动落锁的功能,除非是从上面爬进去。难道那人还会穿墙不成?”宋局长笑呵呵的说道,说到这里的时候脸色陡然一变,不可置信的看着我:“难道这件事情又是鬼怪做的?”纵然宋局长在听到属下说现场奇怪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还带上了我。但是事情真的到了这一幕,宋局长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八成是。”我随意答了一声。这时候宋局长的电话响了起来。接通之后那边只说了一句话:“局长,那脸上带疤的小子死了!” 这个在我的意料之中,但是前面开车的警察可是没有想到,一脚就把刹车踩死了。害的我的脑袋差点撞到前面的座椅上。 宋局长挂断了电话后面色凝重的对我说:“那个人死了,三天前就死了。而且还是自杀的。” 果然是那个家伙的鬼魂在作祟,暗说现在的车子都有保险,就算是出了什么事情也有保险公司呢,这家伙自杀哪门子。而且还把人家老头给杀了。手段还那么残忍,这是和老头有不解的冤仇啊。 我目光转动猛然坐起来拍打了一下前面开车的警察:“快点掉头,回医院!” 第276章事实真相 开车的这个警察被我的话吓了一跳,宋局长知道我这么说话铁定是有原因的,斥责了警察一句:“快点调头。”待到调过头来,车子向着医院疾驰而去。宋局长这才有时间问了我一句:“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发生么?” 我已经叫甄甫玉先去医院了,目光闪动的盯着路上的霓虹灯。沉吟了一声:“希望是我多虑了。” 宋局长听到我这不算是回答的话,挠了挠脑袋,皱着眉头问我:“我就不喜欢别人把话说一半留一半,要么你就别说,要说你就说的清楚明白。” “我怕那个鬼魂对死者的儿女不利。”我摸了摸鼻子说。话音刚落,宋局长的电话再次响起,里面只传来一声焦急的话语:“局长,那死者的儿子死了!” 甄甫玉在这个时候也到了我的身边,说自己晚了一步,那凶魂已经得手自己迟了一步。我招呼了宋局长一声。让警察控制住死者的女儿。 有了警察身上那无比的正气保护,就算是厉鬼也要忌惮三分。宋局长挂断了电话后脸色有些阴沉,手攥到手机都咯咯直响,可见宋局长口中蕴含着多么浓烈的怒气,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对我说:“文军,你定要把那凶魂挫骨扬灰,让那个家伙灰飞烟灭!” 我重重的点了点头,撞了人不知道赔偿也就罢了,现在又害了两条人命,有些太伤天理了。我手中的符咒都攥的紧紧的,想要将那个鬼魂打入十八层地狱。 再次回到医院,此时医院里面已经闹得沸沸扬扬,其中竟然还有不少的记者,看到宋局长这领导来到这里,闪光灯一阵噼里啪啦,还有几个记者把话筒伸过来,想要询问一些问题。 宋局长现在哪里有时间回答问题,挥了挥手,顿时有警察把这些记者堵到了一边。倒是也没有说什么太过于硬气的话,只是说事情还在进一步调查,具体情况暂时无可奉告,稍后会给各位一个交代。 还是那个楼层,还是那个厕所,父子两人竟然死在了同一个地方。倒是死的不是同一个厕所,而是左手边第一个。青年的腹腔破了个大洞,肠子等内脏流了一地,我们这么一进去就被那浓郁的腥臭味顶了回来,几个青色的肠子拧成绳子,缠绕在青年的脖颈处,就这么挂在电线上。双眼凸出,舌头伸的老长,但是身体却是没有丝毫抵抗过得痕迹,和那个老者一样属于是引颈就戮。 诡异的事件一次就发生了两次,宋局长的脸色有些难看,这种事情传扬出去不仅引起社会恐慌,而且还影响宋局长的政绩。 他杀已经是确定的事情,活人根本不可能将自己的肠子掏出来再挂在电线上。死者的女儿因为经受不住这双重打击。得到消息的时候就已经昏倒在了地上,现如今正在医院抢救。 几个在这里查看现场进一步取证的警察,回想起先前发生的那一幕身体竟然还有些抖动。死者的儿子打算离开,突然来了尿意。就进入厕所撒尿,妹妹还劝解过说:“哥哥,别进去了,这厕所邪乎,爸都是死在这里面的。” 那个青年没有在意这个事情,而是说了一句:“里面死的是咱爸,就算咱爸真的那啥了,还能对我动手么?”拗不过青年,姑娘就让哥哥进去了,但是青年进去后十分钟没有一点动静,姑娘感觉有些不对劲,让人进去看了看。就发现哥哥的惨状。 厕所自从发生命案后门口一直有人守着,没有任何人进去过。那么里面的情况是怎么回事,那个青年是怎么死的? 宋局长将目光转向我,希望我能解释一下。现在还有什么好解释的,八成就是厉鬼杀人。现场已经不需要调查了。 我说要去那厉鬼的家里看看,临走的时候,宋局长把姑娘推到了我这边,说自己这边的力量没有办法保全姑娘的性命,只有把姑娘交到我的手中。 我倒是没有拒绝,那厉鬼凶残成性,不知道还会不会对老者的家人下手。不仅是姑娘,我还让警方保护死者的直系亲属,免得在发生命案。 驱车在这拥挤的闹市走了将近一个小时,我们才来到那个名叫姜凯的家中,郊区沉寂与闹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只有三三两两的人在路上行走。 叩开了姜凯的门,原本以为是个殷实的家庭。但是进去一看,这是个很普通的农家小院,姜凯的爸爸是个老实的庄户人家,因为儿子的死,脸色有些沉重,打开门的时候谨慎的问了问我们是什么人。 跟随的宋局长还没有说话,旁边一个小警察摸出证件,在中年人的眼前晃动了一下:“我们是警察,来找你们了解下姜凯的情况。” 宋局长皱了皱眉头,这一次本来是打算明察暗访,现在话还没有说两句就暴露了身份,让宋局长有些不太高兴。 “什么?!”听到是警察,中年人先是惊讶的后退了两步,紧接着脸上露出了狂喜的表情,过来紧紧的抓住了宋局长的手:“我就知道政府会明察秋毫的,我儿子死的冤哪!”说着中年人声音都变得哽咽,眼睛泛红。 冤?难道这件事情还有别的隐情?宋局长就势说:“我们就是察觉到这件事情不对劲,所以才来调查的。请您说说事情的具体经过。” 中年人叹了一口气,把我们迎了进来。我眼睛打量着这农家小院,很简单的农家小院,辣椒挂在房梁上,一片火红,院子里面有一个老的不成样子的两厢富康,看样子买的时候就不是新的,二手价格估计也不贵。这个家境确实不像是有三十万家当。 如果我没有估计错的话,姜凯没有买保险,出了事情赔偿的钱只能够由自己承担,因为交不上赔款,所以自杀。叼帅尤才。 这人真是没有担当,留下这么巨大的债务给自己的父母,实在是不应该,但是话又说回来,为什么中年人说自己儿子死的冤枉呢? 中年人摸索着姜凯照片,就好像是在摸索自己的儿子,给我们说出了事情的经过,姜凯是水利局的小科员,朝九晚五日复一日的上班。一切安稳如常,前几个月花了几千块钱买了这个车子,本来一切如常。但是一个星期之前这平静如水的家园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天中年人是被医院的电话叫过去的,姜凯看到一个老人被撞,出于好心扶了一把,但是没有想到,那老家伙当下就抓住了姜凯的手不放开,说是姜凯撞的。那边没有摄像头,双方僵持不下,最终闹上了法庭。人家当初就说了一句话,不是你撞的,你扶什么。 人家打赢了官司,姜凯包赔人家损失三十万。说到这里的时候中年人眼睛再次泛红:“儿子是割腕自杀的,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不行了。临死之前,还拉着我的手说,爸爸,我真想念老家那宁静的山村,就算是死,我也要死在那山明水秀的乡村,不想死在这表面繁华,实则肮脏无比的繁华城市。”中年人说完之后,嚎啕大哭。 宋局长听到这事情的真相,脸色铁青,呼吸都十分粗重,叼着烟吧嗒吧嗒的抽着。我也是沉默无语,没有想到事情的真相竟然这个样子。 先前在我心中姜凯还是个无恶不作的恶鬼,转眼之间竟然变成了可怜的受害者。那表面和蔼的老者竟然是这种人,让我有些沉默无语。 老者的女儿听到这话可就不依了,张口和中年人理论了起来,一个说是姜凯撞了人,一个说是没有撞。 我们看到这种情况都是苦笑了一声,两个人甚至还有大打出手的意思,不过却是被警察拉开了。姑娘心中的火气都发泄了到了拉扯自己的那个警察身上,手爪在那个警察手上乱抓乱挠着,警察叔叔可是敢怒不敢言。 当时的事情恐怕只有姜凯和那个老者清楚,但是两个人现在已经死了。双方各执一词,宋局长根本就没有办法阻拦。把目光移向我这一边,问我有什么办法。 这种招魂的事情我哪里会,挠了挠头给秦教授打了个电话。秦教授和张坚强几个人吃完饭之后,正在顺着马路散步,听到这件事情慌忙赶了过来。两个小时之后,风风火火的秦教授,来到了这里。问明白了事情的具体情况,眉头微皱轻呼出一口气。不管这件事情谁是谁非,连伤两条人命的姜凯,是绝对要找出来的。就算是不驱散姜凯的魂魄,也要把姜凯身上那浓郁的煞气驱除。 招魂做的事情很简单,秦教授只是用草扎了两个草人。用朱砂毛笔简单的画了几笔,勾勒出面目,身上则是写了姜凯和那个老者的生辰八字,在两个草人周围点上了几个梅花香阵。 “老先生,这就成了?”宋局长有些疑惑的看着双手环胸的秦教授疑惑的问了一句“难道不用支个祭坛,烧点黄纸什么的?” 第277章勾魂红绳 秦教授斜眼看了宋局长一眼:“香港电影看多了吧?”不再理会宋局长,转身来到中年人和那个姑娘的身前,让这两个人大声呼喊亲人的名字,有多大声就用多大声。 此起彼伏的叫喊声从院落中远远传出,周围的乡民搞不明白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纷纷打开窗户往这边眺望,有些距离近的则是来到了家门口,还以为中年人是失去儿子心中痛苦,叫两声发泄一下。想要进来安慰一下,却是被院落中的警察挡住了。 随着叫喊的时间越来越长,两个人的声音变得十分沙哑,现在几乎是在嘶喊。叫声现如今变得有些空灵,好似灵魂发出的声响。梅花香阵的香气被一股怪风吹四散飘扬,连带着那原本暗红色的香头,也变得光亮了不少。 丝丝阴气汇集而来。就看到一道灰白色的烟雾飞来,落到了其中一个草人身上,草人发出喀拉拉的声响,竟然站了起来! 那朱砂笔勾画的简单眉目,现如今竟然有了表情。宽窄不一的一双眼睛环视着众人,看上去很是诡异,待看到那个姑娘的时候。脸上猛然露出奇怪的表情。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表情,脸上那几个简单的线条变得不规则起来,尤其是那张小口不断的抖动,好像在说着什么话。那双草腿在地上不停的迈动。看样子是打算过来。但是草腿刚刚迈动到那梅花香阵外面一步,草腿陡然升起一阵白烟,草人脸上随即露出痛苦的神情,我听到一声若有若无的惨叫声。草腿立马收了回去,我看到这草腿上面竟然有了灼烧的痕迹,这家伙刚才一脚,好像不是踩在地上,而是踩在了火中。 我从地上摸索抠出一小块泥土,扔在嘴中嚼着,那直钻鼻孔的土腥味让我眉头微皱。宋局长看到我的动作露出奇怪的表情,问了一句这是在做什么。秦教授随意的打量了我两眼,说文军吃土学鬼说话呢。 我并没有想要学鬼说话,只是想要听听这家伙说的是什么。随着口中血腥气急剧蔓延,我感觉自己的脑袋嗡嗡作响,再次抬眼观看那个老者。就看到那勾画的小嘴一张一合,一直在重复着两个字:“快走!” 我咕哝了几下张口问老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那草人先是奇怪的看了我一眼,随即冲着我张了张口,还没有等到说话。我就感觉到一股凌厉无匹的煞气,从旁边斜刺刺冲进来,香气的震荡更比先前厉害,香火燃烧的速度猛然加快,香快速的消弭了大半。 老者旁边的草人猛然站了起来,煞气冲天,那朱砂刻画的眼睛竟然都倒竖起来,其中竟然还有一双血红色的红点,闪烁着妖异的光芒,那是厉鬼的眼珠。 姜凯的魂魄竟然也回来了,老者的草人感受到了姜凯的气息。随即吓得浑身颤抖起来,口中哆哆嗦嗦的说着话。 听到老者那唯唯诺诺的话语,我心直往下面沉。事情竟然和中年人所说的一样,老者真的是那种不明是非不讲道理的人。 姜凯并没有听从老者的哀求,那草手猛然举动,生生的扼住了老者草人的咽喉。纸人上面没有明显的手指。众人只是看到那草手按到了老者草人的咽喉,老者草人就显现出痛苦的神色,一双草手不断的扑打这姜凯的手臂。 众人只听到那枯草撞动发出哗啦啦的响动,却是看不出更深层次的东西。老者的魂魄慢慢变得稀薄,草人上面那一层氤氲的灰色雾气,也在慢慢淡化。这是老者灵魂力量正在消散。 秦教授负手而立,丝毫不在乎场中的情况,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好似场中老者魂魄的消散和自己没有一点关系。叼节反血。 我举起来的手臂,渐渐的放了下来。心中也是在矛盾,事情的起因就是眼前的这个老者。姜凯被逼自尽。怨气冲天变成厉鬼,寻找老者报仇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人死了也就死了,现在姜凯在消弭老者的灵魂,如果不出手相救,老者只有灰飞烟灭这一个下场。 我思索了一下,刚刚打算出手,秦教授伸手挡住了我的动作,在我的耳边小声的说了一句:“这人死有余辜,我是不会救的。姜凯的魂魄怨气冲天,消弭了老者的魂魄,会使得自身的怨气减少不少,到时候我们对付起来会更加的容易。” 我没有再管那老者的死活,看着老者的魂魄一点点的消弭在自己眼前,那草人颤动的情况已经消失,灰色的烟雾氤氲已经消失不见,世界上从此再也没有这个人,包括这个人的灵魂。 看到自己亲手毙了老者,那附着姜凯魂魄的草人仰天长笑。那狂笑声在院落中远远传出回荡不绝,随之消失的还有姜凯体内蕴含的浓郁煞气,煞气只是消失了一部分。姜凯身上的煞气依然浓烈,这人心中有太多的恨,有太多的怨,他愤世嫉俗而且又是因为这种事情死去,浓郁的恨意加之阴煞之气推波助澜,已经到了极为浓烈的地步。 秦教授看到这种情况微微侧目,我张口还没有等到开口说话,梅花香阵中的姜凯身上陡然爆出强烈无匹的煞气,冲击的梅花香阵的香火更加快速的燃烧起来。锐利的煞气直接指向姑娘,我伸手打出一张符咒,冲散了那股突破梅花香阵束缚的煞气。 眼睛紧盯着姜凯,这家伙现在心中满是仇恨,已经失去了人的理智与善良,想做的事情十分简单,那就是血债血偿。 淡然的秦教授看到这种情况也出手了,纵然错在老者,现在落得个灰飞烟灭的下场也算是报应。姑娘再被姜凯所杀,只会增加姜凯的罪过。 梅花香阵在姜凯那狂涌阴气的冲击下,香段纷飞,那狂暴的阴气席卷而来,压迫的地上的花草都低了头。 秦教授摸出一张符咒,打在了草人的身上,并没有造成阴气的晃荡,符咒上面也没有阳气翻涌。而是贴在了草人的身上,秦教授说,在布置纸人的时候,就留了一手,在上面设下了个阵法,先前打出去的符咒就是封闭出路的灵符。 我心说这秦教授真是好心机,一颗红心两手准备哇。 姜凯的灵魂被禁锢在这草人中不得出入,那灰色的氤氲与草人产生了剧烈的撕扯,草人身体不停的晃动,但是姜凯的魂魄就是不得而出。 秦教授没有给姜凯多余的时间挣扎,手中火符瞬间打出。强烈无匹的阳气火焰冲击在草人的身上,使得草人的身体快速的燃烧起来,随之一起燃烧的还有姜凯的魂魄。 中年人看到这一幕好像明白了什么,不管不顾的上前疯跑,想要救下即将魂飞魄散的儿子。却是被警察拦住了。 姜凯口中发出那凄厉不甘的吼叫让我听了都感觉有些不忍心,就在这个时候,一道红线从门口蜿蜒钻进,速度很快,竟然无视火符中蕴含的浓烈阳火,在姜凯的身上盘旋两周,这么一用力,红线束缚这姜凯的魂魄离去,场中的草人则是在阳火的燃烧下变成了灰烬。 我急忙招呼甄甫玉追上去,先前那道红绳极为奇怪,束缚住了姜凯的魂魄却是没有束缚到草人,就是好像专门用来束缚灵魂物体的,我和秦教授交代了一声急忙追赶了上去。 红绳的速度很快眨眼就消失在了我们的眼前,只能够依靠甄甫玉带我们追赶,三分钟后,我们来到了一片阴沉沉的小树林,夜晚植物进行呼吸作用,那浓郁的二氧化碳使得周围的气氛十分沉闷。 甄甫玉说那红绳跑到这里面就消失了,而且这树林好像下了什么禁制,甄甫玉这种千年古魂竟然都无法进入。 秦教授拿出罗盘,往上面放了一些灰,是那个草人的灰烬。就看到指针猛然转动向着树林深处指去。 “追!”秦教授招呼了一声,我们走进了小树林,里面一点声响都没有,只有我们走动之间划着杂草发出的沙拉拉声响,我咽了一口唾沫,运极目力也只能够大体看清楚眼前五米的东西。怕迷失了方向只有紧紧的跟在秦教授的身后。 秦教授在这山林中穿梭自如,跑动了没有一分钟,就挥手让我停了下来。打量了一下罗盘说:“就在前面。” 我顺着秦教授这指点的方向,前方三十米隐隐有房屋建筑,小心蹑手蹑脚的走过去,这房屋完全是用翠绿的枝叶搭建的,建造的时间并没有多久,上面痕迹很新。枝叶依然翠绿焕发着勃勃生机,并没有枯萎。 我们甚至都能够看到那跳动的烛光从枝叶的缝隙里面照射出来,影影绰绰。我们刚刚打算说话,那里面竟然就传来一阵笑声:“呵呵,你们来的可真快。”声音雄浑富有磁性,单从声音推断,我觉得屋子里面的应该是个中年男子,而且还是个相貌儒雅的中年男子。 第278章蛊虫之间的打斗 随着木门打开,一个发须皆白尖嘴猴腮的老者走出来,皮肤干瘪如同麻布贴在骨头上,只有一双眼睛闪动着灵动的光芒。笑眯眯的看着我们,手中还缠绕着一圈红线。尽头缠绕着姜凯的魂魄。姜凯想要摆脱红绳的束缚,努力的摆动身体。 红绳上面闪现殷红色的光芒,竟然不能使得姜凯晃动一分,不知道那红绳是什么东西做的,能够缠绕住身为厉鬼的姜凯,却是不对姜凯身上那蜂涌的阴气造成伤害。 在玄道方面来说,一般年纪越大这人的实力也就越高强。看到老者那斑白的两鬓,我感觉这老者简直深不可测。看到这种情况我眼睛转动了一下,就打算招呼甄甫玉先下手为强。 秦教授看到我的动作对我微微摇了摇头说,先机已失。既然老者已经从容的走出来,那么已经说明做好了准备。现在动手绝对会是激烈打斗。先看看这家伙的来路。 秦教授说的不错,这个老头子很不简单。姜凯这家伙怨气冲天比之一般的厉鬼厉害不少,会不会也是这老者从中推波助澜? 秦教授盯着红线束缚的姜凯目光闪动:“道友,那凶物手上有两条人命,希望道友能交给在下度化。”这话说的极为客气,不到最后时刻,秦教授也不想跟这家伙发生冲突。 老者抽动了一下鼻子:“这小家伙怨气冲天,我找了一个月好不容易找到的,本想在这家伙怨气达到顶点再收拾。没有想到在最后关头竟然被你们破坏了。” 等到怨气达到顶点的时候在动手收拾。这家伙是想使用姜凯的怨气炼制某种东西。使用怨气炼制的东西会是好东西么? 老者也没有等到我们回答而是从背包里面摸出一个玻璃瓶子。奇怪的玻璃瓶子,上面满是诡异的符文,弯弯曲曲覆盖了大半个瓶子,只听到里面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动,好像是什么东西在抽打瓶子,只是不能够冲破瓶子的束缚。 老者弄来了瓶子上面的一个活塞,念念叨叨的说了一句:“有总比没有要好,凑合一顿吧。”说着就把姜凯的魂魄放到了瓶口,我就看到一只黑色的触角猛然伸出,抓住了姜凯的脚裸。姜凯原本狰狞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恐,努力的挪动身体,但是那红绳的束缚着姜凯动不了。 下面的触角一动力,姜凯猛然浑身一颤,我们清楚的看到丝丝怨气被触角吸收,我们甚至都看到了那阴气快速的流动。猛然姜凯的身体消失在我们的眼前。被触角拉到了玻璃瓶子内。 紧接着就看到玻璃瓶子剧烈的抖动,浓郁的煞气从瓶口涌动,随之而来的是那姜凯那家伙口中发出来的惨叫。没有五秒钟的时间,叫声就消失了。随着叫声消失的还有那姜凯身上的阴气。叼节反才。 姜凯这个人死了,死的很是可怜,满怀怨气而死,灵魂都没有逃脱,我感觉心里好像猛然失去了什么东西。觉得姜凯死的可惜了,本来是可怜人,却是沦为被人利用的工具,或许这就是姜凯的命途。 来不及对姜凯的死多做感慨,甄甫玉就已经从瓶子内感觉到了一股奇怪波动。我胸口的金蚕蛊虫好像对于这波动也有了奇怪的感应,一动一动的好像打算出来。 老者目光不善的盯着我们,手中的红线轻轻甩动:“有了这阴气精纯的千年古魂。还用怨灵做什么。”这家伙好似在喃喃自语,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是让我有些心惊胆寒。 老者手中红线翻转,向着甄甫玉就甩了过去。红线蜿蜒犹如长蛇,向着甄甫玉扑过去,无论是甄甫玉如何躲闪,那红线好像锁定了甄甫玉的气机,走到哪里那条红线就追到哪里。 我手中符咒不断翻出击打在红线上却是没有任何反应。我招呼了一声,请大仙上身。差点被红绳缠住的甄甫玉立马快如闪钻入了我的身体,我没有丝毫犹豫身形闪动向着老者冲过去,那个红绳不简单。我可不想冒险。 姜凯的惨叫声现在还在我的耳边回荡,我可不想同样的事情发生在甄甫玉的身上。我的速度极快眨眼之间就到了老者的面前,铁拳向着老者的脸上击打而去。 秦教授没有帮忙,而是站在一边观看。对付这种玄道高手秦教授的符咒帮不上任何忙,只能站在旁边干着急。 老者的反应很快。但是并不是闪身躲避,而是高高的举起瓶子。这个动作很奇怪,事出反常必有妖。我手腕翻转,急忙闪身躲避,就看到一只黑色的触手,从我先前动手的地方划过。黑色的触手犹如鱿鱼触角,带着浓浓的腥臭气。落空之后再次伸出,犹如弹簧似的变得很长,像那根红绳一样向我的脖颈缠绕了过来。 我翻转了一下身子,那触角与我擦皮而过,黏糊糊的感觉。弄得我鼻子痒痒的,紧接着我就感觉身子一紧,那红绳竟然缠住了我。 奇异的感觉传来,好似有什么要脱离我的身体。红绳上面发出一阵氤氲,我就感觉一阵阴凉之意传遍全身,那红绳竟然透体而过,让我惊讶的是,这红绳将附身在我身上的甄甫玉缠绕了过去。 这红绳究竟是什么东西做的,出马仙与野仙心意相通,附身之后更是威力倍增,现在竟然没有出马仙的同意,这红绳就捆走了野仙。甄甫玉在红绳的牵扯下越来越远,纯正的阴气震荡却是不能够挣脱这红绳的束缚。我是第一次从甄甫玉的眼中露出惊慌的眼神。 野仙离体我身体顿时感觉十分虚弱,但是现在我没有时间在乎这些,身体狂跑向着红绳抓去。希望能够拉扯住眼前的红绳,帮甄甫玉脱离红绳的束缚。 没有等到我抓到红绳,那黑色的触手再次袭来。没有了甄甫玉的支持我的速度锐减,眼看着这黏糊糊带着腥臭气息的触手过来,却是没有那个闪避可能,这触手缠到脖子会发生什么事情我心知肚明。 我已经不止一次面对死亡,早就有了心理准备。现在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能救了甄甫玉。我甚至都想到了自己等会被勒死的场面。 就在这个时候我就感觉胸口一痛,一道金光在黑夜中分外显目。直直的撞向那触手,双方这么一接触,随即分开。金光闪动向着甄甫玉追去,接触了一下那红绳。不知道什么材质做的红绳与这金光一接触,顿时发出咔的一声。这诡异的红绳断了! 老者的脸色随之一变,缠绕在甄甫玉腰间的红绳闪现的莹莹红光竟然黯淡了下去,随即消失不见。 金光落地是一只胖乎乎的小虫子,金蚕蛊!这个小东西竟然还对这红绳和触角有特殊的效果,实在让我有些惊奇,这小东西先前杀了那条巨蟒,就已经给我的心中造成了震撼。现在又搞出这一出,给我心中造成的震撼更大。 “金蚕蛊!”老者看到那胖乎乎的小虫子,眼中第一次露出惊讶之色。随即好像想到了什么事情,手中的塞子向着玻璃瓶子塞去。 但是这家伙的动作慢了一点,我就看到一只奇怪的虫子从玻璃瓶子里面钻了出来,很奇怪的虫子四只触角,但是脑袋确实有些像是狗头。就好像是杂交生物,难道这个家伙也是个蛊虫? 金蚕蛊和那个家伙好像是天生的仇敌,一见面就掐了起来。金光和触角的影子在场中翻滚。老者那拿着塞子的动作还没有放下,神情紧张的看着场中的打斗,脸色变得极为凝重。甄甫玉再次回到我的身边,眼中惊慌的神情好不容易才恢复。 我并没有在乎场中金蚕蛊和那个奇怪生物的打斗,而是目光阴狠的看向老者。这家伙刚才差点要了我和甄甫玉的命。现在这家伙的保命生物已经被金蚕蛊缠住,正是收拾他的好机会。 连秦教授都让我去对付老者。老者察觉到了我的意图想要躲避,但是无论速度还是力量都没有我请仙上身的速度快,几乎是眨眼来到老者的身边。 本想着要经过一场残酷的打斗,才能够制服这老者。但是没有想到这老者身手差的可以,一拳就被我撂倒了。 老者被打倒在地,脸上一直带着苦笑:“真是没有想到你的身上竟然还有金蚕蛊。” 这金蚕蛊我原来一直以为是对我不好的东西,是留在我身体内的毒瘤。但是从杀蟒蛇和现在这件事情上来看,这金蚕蛊好像还是个难得的东西。刀子架在老者的脖子上威胁了一句:“说,这金蚕蛊的来历,存在人体有没有伤害?” 老者疑惑的看了我一眼:“金蚕蛊的功效你都不知道?” “快点麻利的说,不然别怪我不客气!”我一副恶狠狠的样子,吓得老头子急忙摆了摆手说:“有话好好说嘛,不要动武。金蚕蛊是苗疆难得的蛊虫,对人鬼还有僵尸都有特殊的效力。只是不好控制,若是降服不了金蚕蛊,那么就会受到金蚕蛊的反噬。会啃得你内脏支离破碎。” “降服金蚕蛊?怎么降服?”我目光转动了一下。 第279章进化中的蛊虫 老者苦着脸说:“这个我哪里知道,我也没有饲养过金蚕蛊。但是我听说如果半年时间内降服不了金蚕蛊,那么这人就算是完了。” “半年?!”那个老太太对我说的是一个月,这两个人谁在骗我?前后相差了不是一天两天,而是整整五个月。 场中传来一声惨叫。我急忙回头,就看到那触手狗头的怪物,两根触角已经被金蚕蛊咬断,另外的两只触手虽然挥舞的虎虎生风,但是对金蚕蛊的威胁已经不大了。 金蚕蛊得势闪动之间,身形顿时消失我就看到一道金光从那生物的口中钻进去。这家伙那原本黑黝黝的身体,现在竟然爆出点点金光,身体都不自觉的抖动起来。两只原本细长的触角已经收缩成了肉球,五秒钟后,这家伙剧烈抖动的样子停止下来。金蚕蛊从这家伙的肚皮破开一个洞,原本胖乎乎的身体竟然散发着莹莹光芒,身形也比先前大了不少。金光中似乎还有黑色的液体在其中流转。 “这金蚕蛊进化了!”老者眼中露出惊讶的神情,当然了还有失望,自己辛苦多年炼制的蛊虫就这么死了。 进化?这家伙竟然还会进化?!秦教授看到我疑惑的样子解释了一下,所谓的蛊虫就是寻找几种毒物放在同一器皿中,让那些毒物互相噬咬。百战余生剩下的毒物才是最凶猛的,也是炼制蛊虫的种子毒物。之后再运用秘法层层删选,最后所剩下的一只就是蛊虫。 蛊虫都是经过嗜杀得到对方的积攒多时的毒物,等级越高的蛊虫。这种嗜杀的意念越强。金蚕蛊和刚才那东西的打斗也很容易解释了。金蚕蛊杀了那东西自然也吸取了这家伙的毒液。所谓的进化,不过是得到对方的毒物自身的实力变强,正在往另外一种蛊虫进化。 老者说带着金蚕蛊也是有好处的,一般的蛊虫根本就不敢近你的身。实力高强的蛊虫,金蚕蛊又能够感觉到,可以率先发动攻击,为你逃跑赢得时间。 金蚕蛊自然又回到了我的胸口,这次速度更快,就好像是瞬移一样,甄甫玉这么快的速度看到金光也只能够伸伸手。抚摸着胸口金蚕蛊的所在地,我咽了一口唾沫。 这金蚕蛊已经连吃了巨蟒和那个奇怪生物两个实力强横的家伙了,会进化成什么样子我不清楚。 我在想金蚕蛊进化的这么厉害,那先前想到对付金蚕蛊的冰魄银针还会有效力么?这话我自然是问了问老者,这家伙现在的命都在我的手里,说话的真实程度应该比老太太靠点谱。但是话又说回来了。这家伙能看出我不懂蛊术,万一说什么谎话,我们不是也不知道么。 老者点头说管用,还问我是从什么地方得到这个方子的。样子充满了好奇,好像迫切的想要知道那个人是谁,是谁知道这么绝妙的方子。 我只是说是一个朋友说的,而且还知道冰魄银针的下落,正好老者是养蛊高手,我要让这家伙留在我身边,给我答疑解惑。有了这个蛊术高手在这里,老太太如果想要骗我,恐怕也要掂量掂量。 老者面露犹豫的表情:“这个么,你的朋友既然能够炼制出来金蚕蛊,养蛊之术已经远远超过了我。咱怎么敢班门弄斧呢。”这话说的很谦虚。表达的意思只有一个,这个家伙想要我放过他。 哪有那么容易,别看这家伙的身手不怎么样,但是炼制的东西真是不错,先前那条红绳子就是个宝贝,竟然能够勾出出马仙的野仙,如果把这个东西运用到凶尸身上,不就能够套出那凶尸的凶灵了么。我在这家伙的身上摸索了一阵,红绳竟然消失不见了,也没有看到老者有什么藏匿的动作,刚才搜查的时候我就已经搜查的很仔细了,就差脱衣服了。 老者说那红绳是自己炼制的蛊虫唾液凝练而成,先前被金蚕蛊咬了一口,加之现在本体死了。已经失去了效果,化成了飞灰。 老者想要走。但是被我用刀子逼着跟我回去了。身上的东西自然都被我搜查了一遍,一些东西连看都没有看,就扔进了背包中。 宋局长还在先前的院落等着,是我不让这些人追赶的,先前那红绳诡异,能够带走附着于草人的姜凯的灵魂,就有可能能够勾去人类的灵魂。现在回想起来我都觉得自己那个时候做的决定十分正确。 看到我们进来后,宋局长的脸色才变得好看了一点:“你们怎么样?有没有受伤?事情搞清楚了没?” 我顺手把老者推了出来,让警察带走并且嘱咐这是极度危险的人物要小心的观察,只要是稍有异动马上就地击毙。 姜凯的父亲激动的走到我的面前问我姜凯的情况怎么样了。我并没有把事情告诉中年人,而是说了一句:“我们已经消弭了姜凯的煞气,现在已经去投胎转世,说不定你们来世还有父子缘分。” 中年人听到这话脸色好看了一点,热情的招呼我们进来吃点东西。就在这个时候房间里面猛然传来一声枪响。 难道是那个老者跑了?!我心中暗叫不好,急忙追了上去。我还真是低估了老头子,先前我已经仔细的检查了一遍,衣服里面的东西都已经被我拿了出来,怎么现在还出事了。叼节反技。 这件事情我负主要责任,但是进去门口,意料之中的血腥场面并没有出现,只有一股淡淡的火药味。 一个年轻的警察这个端着手枪盯着眼前的老者,枪口还有袅袅的青烟冒出。老者吓得都没有敢乱动,双手抱头口中嘟囔了一声:“不就是晃动了一下脑袋么,竟然真的开枪了。” 我看着这警察稚嫩的脸庞,好像刚参加工作没有多长时间。身上有一种特殊的精神,警校已经把这人的精神气质开发到了极点,但是这个气质会随着年月的增加而减少,最后被这如同大染缸的社会染得七零八落。 新人处理案件上不如年纪大的老练,但是这个时候的警察有一个很好的优点,绝对服从领导的命令,让干什么就坚决执行。这人心中只有局长,管你前面的人是谁,人家根本就不鸟你。只要是你有怪异动作的时候,这家伙就会毫不犹豫的发动攻击。 竟然是一场闹剧,吓得我出了一身的冷汗。老者已经换了一身衣服,相当合身的衣服。在这种衣服里面藏点东西根本就不可能,更别说是有什么小动作了。 本来想把这人留在警局的,宋局长先前还拍打着胸口说没有问题,随口问了我一下这老者的身份。 当我说出这人是蛊术高手的时候,宋局长咽了一口唾沫,给了我两个选择一来是把这家伙枪毙了,这家伙身上隐藏的罪过铁定是够枪毙的。二来就是这个人由我带着,我这边的高手众多,能够压制住这老家伙。 “关在监狱里面这家伙跑了,倒是没有多大问题,我怕的是连累监狱中的其他人。”宋局长苦着脸说。 这话说的很是在理,我也不好拒绝。本来想的是等处理完青薛镇的事情之后,带着老者和老太太回合一起寻找冰魄银针。 老者一开始很不情愿,说什么宁愿在监狱里面度过余生,也绝对不会去寻找冰魄银针。但是当我说出,如果真的把金蚕蛊弄出来,就会无条件给他。这金蚕蛊吃了巨蟒有吞噬了那蛊虫,实力已经相当强横,而且上升的空间很大。 老者听到这话嘴角露出惊喜的神情,随即有些不相信。直到我说对天发誓的之后,老者的脸色才变得好看起来,原来还在极力的推脱,现在竟然问我什么时候出发。秉承天道的修道之人发誓不同于寻常人,发誓和放屁一样,而是真的会受到天谴。所以修道之人一般不会发誓,发了誓就必须要兑现,不然就是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所以老者在听了我发誓之后脸色才变得好看一点。 张坚强直说这家伙翻脸比翻书都快。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弱点,只要是知道了一个人的弱点,就能运用对方的弱点达到自己的目的。比如王允正是运用董卓和吕布好色的弱点,派出了一个貂婵就搞得父子反目拔刀相向。我也正是运用老者的弱点。 得知老太太还要等几天,我们要先去青薛镇处理一些事情。老者虽然脸上不高兴,但是还是在后面颠颠的跟着我们,撵都撵不走了。 青薛镇作为这里有名的旅游地点,镇子里面装饰的不错,飞檐回廊的古建筑与现在的摩登楼房鳞次栉比,有大量的人头涌动,街头小摊贩的生意很是火爆。 今天是星期天,距离近的几个县市有不少的青年过来玩耍,用手机玩自拍的可是不少。我们几个人行走在青石街道上回头率倒是不低,多数是看甄静云的。我暗说自己这个大姨子的魅力还真是不小。 欢声笑语不断,确实如宋局长说的很太平,我们行走了一段路径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同之处。老者名叫楚声,这老家伙抽动了一下鼻子说:“这个镇子看上去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我看咱们还是回去等那老太太的消息吧。周围太平的很,并没有阴气波动。”我心说现在可是大白天,而且周围还有这么多活人,单单就这生气和阳气都把阴气遮掩住了。 楚声话音刚落,前面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情,人头都在不断的涌动。 第280章柳树 青年男女喜欢热闹,叫嚷着随着众人往那边走,隐隐听到前面的人叫嚷着,什么死人了。 看到攒动的人头我心说死人有什么好看的,张坚强这小子说:“我发现老赵就是个灾星。到了什么地方,原本太平的地方就会变得不太平。” 我并没有随那些人去看热闹,而是就近找了个旅馆住了下来。青薛镇是一个百年古镇,资料上说是明朝中叶建造,上面也没有过多的介绍,历代帝王也没有来过这里。 行走其中古味十足,只是人多显得吵闹,不然倒是一个修心养性的好去处,仿古的酒楼建筑。或许是为了促销店家都穿着古代长袍,但是与现代的眼镜装配起来却是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警笛声由远及近。行人纷纷让路,事情过去都已经半个小时了,加之那么多人过去,现场或许都保存的不怎么好了。 百年古镇青薛镇不像其余地方有许多美好的传说,只有数月的沉淀料上关于青薛镇的记载很少。 我们沿途也问过一些老爷子这青薛镇的事情,老爷子说得可是天花乱坠,什么吕洞宾来过这里了,何仙姑曾经在那边的水潭洗过澡了。这些仙家有没有还不知道,真实度低了不少。 秦教授摸索着下巴说:“这古镇建造的时间太长,四五百年的事情没有多少人流传下来。我看不如等到晚上再来看看吧。” 我明白秦教授的意思。晚上阴气上升,一些在白天隐藏的东西几乎可以一目了然的看清楚。我们几个人都表示同意。 而就在这个时候,宋局长的电话打过来了,先是不好意思的笑了两声,之后才说青薛镇这边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想让我帮忙查看。 青薛镇也是属于宋局长管辖,自己的地盘上面发生了难以解决的事情。当家的自然会找专业人士过来看看,我倒是没有推辞,而且感觉正合心意,正愁找不到这青薛镇奇怪的事情呢。 出事的地方现如今围满了人,虽然现场已经被警方用遮挡物遮掩起来,却仍然灭不掉人类的好奇心。 隐约听到来的早的几个人在兴致勃勃的谈论着这里的事情,说什么奇怪的死了几个人,而且还是被吊死的。 出事的地方在青薛山的中心地段,一棵枝繁叶茂的柳树从这高五米的遮挡物冒出。远远看去就好像给柳树穿了个裙子。 我们好不容易挤进去,摸出证件在这警察的眼前晃了晃,警察原本戒备的表情放松,恭恭敬敬的放我们进去了。 预料之中的血腥场面并没有出现,很简单的凶案现场,但是法医和警察脸上却是露出了苦色。 到头来只看到一棵两人合抱的大柳树,再就是三五个警察,出事的地方都没有看到死尸。想到先前那些人说的话,我眼睛不自觉的往柳树上面看去。 垂柳枝繁叶茂清风清风吹来,里面的枝干都影影绰绰的。枝条晃动,我就看到三个人被吊在了树上,被垂柳的枝条紧紧的缠绕住了脖颈。 看样子尸身在这里悬挂了不止一天,尸体内的水分好像完全消失,干瘪发黑的皮肤紧紧的箍在血肉上。我甚至都能够看到那肌肉的纹络。两男一女。水分缺失而且因为是上吊死的,面容狰狞,黑的眼珠向外突出,就好像快要掉下来似的,干瘪黑色的舌头伸在外面分外狰狞。三个人看上去就好像是风干鸡一样。 我看这三个人死了不是一天两天了,否则成不了现在这样。但是又有些不对劲,南方气候潮湿温暖宜人,尸体在树上悬挂多时一定会腐烂进而吸引不少的苍蝇。但是现在却成为了肉干实在是有些奇怪。 张坚强这小子看到案发现场后,颇有一副神探的样子,摸索着下巴说:“虽然案件迷雾重重个,但是对我来说,事情的真相只有一个。” 我还没有说话,一边的秦教授就已经看不下去了:“你小子是柯南看多了吧,来,张大侦探说一说这件案子的经过。” 张坚强摸索着下巴。好像在认真的推理:“凶案发生的时间应该是在几天前,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三人在这青石小路上面漫步。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凶手出现了,用这柳树纸条勒死了三个青年,尸体就悬挂在这柳树上。因为柳树枝繁叶茂,在这枝条的掩映下,当初并没有人发现尸身。今天在某位人士的无心之心之下,偶然发现了这里的尸身。这才使得事情披露出来。” 大面上看到的事情确实只有这些,不过我看着上方距离地面高达两米的枝条默默无语,这么高的枝条缠绕在人的脖颈上确实不容易。 法医听到张坚强的这话默默无语,只是说了一句:“从这三个人身上的证件查出三人昨天晚上还在旅店出现过。” 既然昨天晚上就在了旅店出现过,那么死者的死亡时间,应该就在昨天晚上,一晚上的时间,尸身却却变成这样实在是有些奇怪。而且尸身距离地面足有三米,凶手竟然费这么大的力气把尸身放这么高,为什么不选择在另外的地点动手呢。 而且经过调查这几个人是来这里旅游的,并没有和人发生过什么争执。案件的调查一时间陷入僵局,这也是法医让我过来的原因。 还说什么前几天就从市里的朋友那里听到过我,说我对付这种悬疑命案很有一套。我只是苦笑了一下,上下打量了一下枝繁叶茂的柳树。 心中在思索着是不是这柳树的问题,这柳树也是聚阴的东西。而且看这棵柳树少说也有百年,有灵性也不奇怪。 只是现在阳气浓烈,柳树吐出阵阵氧气夹杂着枝叶的清香,十分宜人。我伸手在驱赶上面抚摸了两下,和平常的树木没有什么区别。 但是这三具尸身被吊在这里短短一夜的时间竟然变得犹如干尸,不是被这柳树吸取了精元,又是怎么回事? 脚下的这条青石路,铺设的也不怎么正常。按照常理来说树木阻挡了道路的前进,是要被砍断的,但是眼前这条青石路则是有些奇怪,虽说柳树的周围都已经铺满了青石,但是却没有把这柳树伐掉,实在是有些不太自然。好像是特意绕过这棵柳树,难道这棵柳树还有什么忌讳? 只可惜现在是白天阳气浓烈,我们并不能够看出这柳树有什么不同。秦教授捋了捋下巴的胡须,从怀中摸出一把匕首,朝着柳树刺去。树皮厚而且很结实,匕首刺在上面连外面这层表皮都没有划破,只留下一道淡白色的痕迹。 “八成是这棵树有问题,只可惜我们现在看不出什么东西。”秦教授盯着槐树目光转动。 张坚强先前的推理没有人听,这小子也没有在意。双手环胸随意的挑了一眼这大柳树:“既然是这树木有问题,咱们把这东西砍掉不就可以了么。别看这树木宽大,我们现在的科技水平这么发达,再粗两圈的树木我们都能砍断。” 张坚强这小子说的是不错,电锯这么吱呀一动,树木轰然倒塌只是时间问题。这树木存在这里这么多年,先前应该也有打过这树木主意的人。 秦教授拍打了一下张坚强的脑袋:“如果事情真的那么容易解决,这柳树估计在铺路的时候就已经解决了,还能够留到现在?” 这柳树如果真有灵性,谁动的手估计就会死的很惨。这么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法医问了问我现在要怎么做。 先把死者弄下来,驱散人群,我们晚上过来看看。秦教授怕这树木和青薛镇的风水格局有关。 担架抬走了死者,随着警方把遮掩的东西弄走,现场重新恢复了平静,只有枝繁叶茂的柳树在哗啦啦的响动。 先前围观的老者却是没有离开,目光灼灼的盯着柳树,抽动了一下鼻子轻声说出一句:“这柳树又开始吃人了。” 又开始吃人?这说明柳树发生这种奇怪的事情不止一回了,我急忙过去拉住老者:“老大爷,您刚才说什么?什么叫柳树又开始吃人了?”叼亩帅才。 老者用那浑浊的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我一眼:“小伙子,你知道这柳树生长在这里有多少年了么?自打这古镇建立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四五百年了,这东西可是灵物。想当年”说到这里的时候老者就没有再往下面说,摆了摆手说:“算了,跟你们说这些东西都没有用,你们是信奉科学,不是像我这样的老古董。”这话说的好像是贬低自己,但是我却是从中感觉到了嘲讽的意思。 “大爷您就说说吧,我从小就想听些稀奇古怪的事情。”我笑呵呵的说着,和老者又闲聊了两句,当然了还递了两颗烟。老者看到我很懂事,吐出一口烟气指着那边的柳树说:“这柳树可是历经过风雨,四五百年屹立不到。当年这青薛镇开发的时候,就想把这柳树砍掉。因为这树正在路中央挡着道路不好看。” 第281章龙虎山符咒 这柳树有碍交通砍掉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我们在意的是动手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忙问老爷子之后的情况。 老者抽动了一下鼻子:“这些人动手的时候,每锯一下自己家里的亲人就猛然疼痛一下,当初一个人就这么划动了三下,家中的老娘就吐血了。我当时听我爸说。这柳树已经有了灵性不能动手。” 这种事情先前我也听说过,一些有灵物的植物,是有这个神通。老者摇头晃脑的离开了。 夜幕降临,小镇在那路灯的掩映下,如梦如幻。深夜行人极少,只有三三两两的情人在这昏暗的灯光下漫步。 垂柳枝条在夜风的吹拂下四下舞动,看上去就好像是迎风飘飞的长发。哗啦啦的响动不绝于耳,眼前枝蔓舞动,携带着阵阵阴寒之气迎面而来。我不自觉的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这树果然有些邪乎。 秦教授摸出罗盘四下探索。就看到这罗盘指针滴溜溜转动,竟然不能够定位。秦教授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盯着舞动枝叶的柳树目光闪动,从背包中摸出一张符咒击打在了柳树躯干身上,就听到轰的一声气爆声,阳气阴气互相碾压,狂暴的气浪向着四周席卷而来,但是气浪在到距离枝干不足三米的时候猛然停下,一道莹莹光幕闪现〔击到上面的气浪随即发出一阵响动,阴煞之气顿时消弭。那道莹莹光幕也随之消失。 “看来这柳树周围已经被高人布下过阵法禁锢,三米之外就是安全地段。”秦教授仔细的查看了一下周围。 “既然那人有能力布下阵法,难道就没有能力镇压住这树灵么?”我觉得有些奇怪,秦教授说这阵法看样子布置了不止三五十年,估计要有百年了,那个时候树灵的道行应该比现在弱点,更加容易对付,不晓得为什么没有下手。 柳树周围发生事情也是最近这三五十年开始的,照这么说来柳树先前的道行还没有达到害人的地步,以前并没有现在这种电器,想必晚上在这柳树下乘凉的人有不少。如果发生邪乎事情的话,恐怕早就已经发生了。 那么事情就变得更加奇怪了,既然有了压制的阵法,为什么这柳树还能够集聚阴气?这也是我们想不通的地方。 柳树有问题,这是可以肯定的了。本想着今天晚上过来收拾了树木中的灵物。现在因为这个阵法我们不得不多做考虑。 在这个时候一道白影从我们的身边闪过,是一只白色的松狮,胖嘟嘟的如同小肉球,跑动起来身上的肉一颤一颤的十分可爱。 但是这小家伙跑的方向不对,竟然跑到了柳树跟前。我们反应过来的时候,这小东西正在柳树跟前撒尿。 身后一对青年男女走过来招呼了小松狮一声,就在这小松狮抬腿迈步的时候。上空猛然传来一阵哗啦啦的响动,就看到一条绿色的枝条猛然甩下,像绳子一样缠绕住了小松狮的后腿。 就听到小松狮传来一声惨叫,随即被那枝条拉扯起来,紧接着震撼的一幕出现了。 随着小松狮身体被拉高,周围的藤蔓如同章鱼的触角在不停的舞动,连两秒钟的时间都没有,小松狮就被那些枝条紧紧裹住。就好像是一个绿色的树球。随着小松狮那凄厉的叫声传来,不过就连这一声惨叫,也只来得及发出一半,紧接着嘴巴就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只剩下了枝叶在不停的抖动。 青年男女看到这一幕都呆住了,从前一直没有看到过这种情况,现在猛然看到,心中很是震撼,直到过了三秒钟,好像才回味过来,叫喊着自己爱犬的名字,可惜的是确实没有丝毫的回应。 枝叶抖动了不过五秒钟就恢复了平静,枝条随即抽离,却没有看到那个小松狮落下来。我打开手电照了一下,在枝叶晃动之间。我就看到那小松狮的尸体,死状和我先前看到的那两个人一样,原本胖乎乎的身体现如今竟然变得干瘪,毛发紧紧的贴在皮肤上。 青年男女看到这个情况有些接受不了,自己豢养多年的爱犬竟然变成了现在这样,让这两个人痛苦万分,打算向着前面跑,不过却是被我们给拦住了。小狗过去会变成这个样子更不用说是人了。 谁知道这两个人依然的是不依不饶的,说什么这松狮是两人爱情的见证,是两人爱情的开始。张坚强这小子撇了撇嘴:“刚才你们也看到了,松狮是被这柳树枝条缠绕上去的,现在立马变成了干尸,正常世界会出现这种事情么?” 听到这里刚才声嘶力竭想要过去的青年男女动作猛然一停,好像想到了什么,严重露出惊恐的神情。不用我们说就远远的跑开了。或许是开始跑的时候用力过猛,这男人还踉踉跄跄往前迈动了几步,好像跑慢一步那枝条就会缠绕住自己的身体。叼亩帅技。 张坚强看到那狂奔的两个人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就这样还说什么爱情,切。” 青年男女不敢进去,大晚上的我们进去也太好。电话嘱咐了警察一下,让人尽量的不要到这柳树三米的范围。我们还要查看一下这柳树的来历,那个阵法秦教授说很不简单,是龙虎山一个有名的阵法。名字叫的挺绕口的,不过听秦教授说,那阵法布置起来十分困难,而且只有嫡系传承,杨老爷子说不定都不会。 百年之前的龙虎山嫡系弟子只是布下了这个阵法,却是没有消灭柳树确实有些不合清理。道家讲究的是除恶务尽,这柳树既然有问题,就算是先前那个嫡系子弟应付不来,也会叫师门长辈前来应付断不会留在这里涂炭生灵。 这才是最奇怪的,第二天清晨,我们查阅了不少青薛镇的资料,包括以前的县志我们都翻看过。但是可惜的是始终没有找到任何有关柳树的记载,这倒也是资料上面只会说明青薛镇的出处,以及人文地貌或者是建筑特点,绝对不会对一棵柳树多加粉墨。柳树就是柳树,就算是数百年的柳树也是柳树,绝对不会变成别的东西。只是比平常的柳树大了一点罢了。 就在我们不知道怎么追查这柳树来历的时候,就被镇上一阵吵闹声引去了不少注意力,因为吵闹方向正是在柳树方位,隐隐还能够听到机器轰鸣的声音。 我和秦教授对视一眼,急忙过去看了看。就看到一群人围着柳树周围,昨天晚上看到的青年男女也在其中,正在和先前给我们说话的老爷子产生冲突。 “小李子,这树在我们镇上已经四五百年了,祖宗说不能砍,你小子难道不知道么?”老爷子气的胡子抖动,指着一个中年人的鼻子说。 “吴爷,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这么守旧,现在人家给开出二十万块钱的高价。这已经是很难得了,有了这个钱咱就可以从镇西口的空地做一些健身设施。到时候你们这些老爷子没事就去那边玩玩多好。”中年面对吴爷的说教不敢反驳。委婉的劝了一句,但是心中对老爷子的说法可是很不认同,这柳树不像是金丝楠木是珍贵的树木。 再说了昨天这树上还有了死尸,搞得现在有些人看到这柳树就有些害怕。现在把这柳树砍掉,正是顺应民心。 吴爷依然是不依不饶,在那白纸黑字签订的合同面前,只是用祖训说话,是那么的苍白无力。吴爷气的把拐棍一扔,扔下来一句:“我不管了,反正这树谁碰谁死!”原本佝偻的身子好像直了不少,整个人都年轻了二十岁,健步离开了这里。看的周围的人一阵惊奇。 我们在这里呆了这么长时间,总算是把事情听了个大概,是青年男女买下了这大柳树。在这青年男女思想中,这树木就算是有了邪性,这这家伙砍了,树根再掘开铁定就会灰飞烟灭。不过我们都知道事情绝对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想要出手阻止,却是被秦教授拉住了手臂,示意我不要轻举妄动。我打算让警方出面压下这件事情。 秦教授嘴角露出一丝苦笑说:“你小子想的倒是很简单,这种事情警方怎么好出面。”秦教授说到这里,我的动作就停了停。秦教授说的不错,这柳树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而且人家双方都已经签订了合同,这件事情已经办死。就算是警察出手也找不到什么好的借口,说这树邪性不能动手,这话是绝对不会说出口的,他们要考虑影响。 吴爷的话让这里的人一片喧哗,场中都是些青年男女,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受过祖国的高等教育,自然不会相信这种神三鬼四的事情。纷纷说吴爷是老封建,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在这里宣传反科学的思想。 张坚强看到这种情况摸了摸鼻子:“老赵,你说我们现在出去说这柳树的事情,会不会被这些义愤填膺的青年男女用唾沫星子淹死。” 第282章树藏人 我来到昨天晚上那对青年男女面前,皱着眉头说:“昨天晚上的情况你们也都看到了,这棵树木不简单,你们也不想一想如果这树木能砍的话,还会留到现在么?” 那男子只是翻眼看了我一眼:“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大白天的还能发生什么事情,都已经知道了这柳树有些问题,为什么不早点动手?有问题就要解决,不然慢慢积攒就会变成大问题。我把这树砍了,之后再把这树的根弄死。我倒要看看这柳树还能翻什么风浪。” 这家伙把自己说的好像是破除封建迷信的革命先烈,我看到感觉十分好笑。刚打算再说什么话,就听到油锯发出轰鸣声,伐木工人已经动手了。 油锯那银白色的锯齿疯狂转动,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现道道寒光,好像任何在锯齿前的东西都会被这锋利的锯齿拦腰截断。 灰黑色的树皮与现代的油锯接触。顿时宣告支离破碎。树木的粉末在齿轮的带动下不断落在地上,散发出一种奇异的香味,不像是树木的清香。 我看到这柳树剧烈晃动了一下,周围有不少的云雀飞起,惊叫着向着远方飞去。 浑浊的树汁顺着缝隙流出,越来越深。等到这油锯行进到中间的时候,那原本的浑浊的树汁,竟然变得有些发红,还带着一丝腥味,颜色越来越深。竟然变成了殷红色。我甚至听到了低沉的呻吟声从枝干里面传出。 周围的人好像都没有发现变化,伐木工人还是奋力的伐动着。我急忙过去看了看,发现这伐木工人双眼血红,嘴唇都在哆哆嗦嗦,手中的油锯挥舞有力。狠命的朝着柳树砍去,好像和眼前的柳树有什么血海深仇,对于缝隙中流出来的血液丝毫没有察觉。 这家伙是被树灵迷惑了心智连带着场中的这些人都是,我伸手摸出一张符咒在这人的额头按了一下,就看到这家伙血红色的眼睛猛然恢复了清明。 看到眼前这殷红色液体的时候也是吓了一大跳,急忙翻身起来。众人被这人的惊叫声吓醒了,连带的那个镇政府的中年人李书记,看到这殷红色的汁液都十分惊讶,众人都不由的想到这树难道真的成精了? 让人奇怪的这工人都已经放开了油锯,但是油锯还是慢慢的往前面挺进,殷红色的汁液可以解释为下面的水分问题。使得树木吸收的水分发生了变化。但是当里面流出一节青色的肠子时,众人的脸色变了! 树木中怎么可能有肠子出现?内脏的腥臭气随之而来,在油锯的挥动之下,破碎的血肉,支离破碎的肠子内脏,流出来不少。 众人看到这种情况都咽了口唾沫,参天的柳树倒了。因为倒的方向没有控制好,使得柳树的倒塌发生了偏差,砸坏了一座两层小楼。 众人现在考虑的不是赔偿问题,而是在树木中间竟然出现了一个人!确切的说出现了一个被拦腰截断的人,内脏什么的流了一地。是个年纪颇大的老太太,发须皆白,眼睛瞪得很大,满是惊恐的表情。 这难道就是树灵的本体?难道这家伙竟然修成了人身?我心中不由的想到。但是又觉得有些不对劲,如果真的是树灵本体,刚才迷惑这伐木工人的时候,就不会让那油锯往里面砍。而是应该让这人拿出油锯,砍杀站在周围观看的青年,尤其是那对买下来柳树的青年男女。还有就是镇政府的李书记。 就在我思索着事情有些不对劲的时候,伐木工人猛然发出一阵惊叫:“妈!”叫喊着扑了过去,不可置信的看着拦腰截断的老母亲,双手不停的在断裂处摸索,想要把母亲的身体接上。但是裂口还是狰狞的翻着,任凭这人怎么努力,已经不可能有复原的可能了。叼亩帅弟。 这人哭的是声嘶力竭,场中的人看到这种奇怪的情况除了感觉到诧异之外,还感觉到后背凉风直冒。不知道是谁叫嚷了一声“妈呀!”围观的人立刻跑开。好像这里有什么恐怖的东西存在,没有一分钟场中就剩下了呆若木鸡的那对青年男女,还有就是拿着合同同样呆呆站立的李书记。这诡异的情况比之现场这血腥的场面更让人感觉恐惧,那个男子没有想到这树中竟然有一个人,而且还是那个工人的母亲。这人是怎么进入树木的? 男子嘴角哆哆嗦嗦的来到我的面前:“先,先生,这是怎么回事?” 先前不听我的劝告,现在出了事情知道找我了,为什么世间总是有那么多不知所谓的人呢?造成这种情况我也感觉有些遗憾,老太太一条命,换取人家数百年的身躯,在我看来倒是也算公平合理。 砍掉的只是这树木的本身,数百年凝练而成的灵体并没有消失,情况或许比之先前更加糟糕。“李代桃僵。”我喃喃的念叨了一句“老太太的命已经抵去了自己儿子动手的罪孽。但是”说到这里我顿了一下。 急的这青年男女好像热锅上的蚂蚁,慌忙说着:“但是怎么样?会不会对我们的生命造成威胁?” 这家伙现在知道害怕了,不是先前那样趾高气昂了,我指了指青年男女和李书记:“套用刚才吴爷说的一句话,谁想打这柳树的注意,绝对没有好下场。” 听到这话三个人的脸色顿时煞白,张坚强这小子笑眯眯的走过来,添油加醋的说:“知道什么叫没有好下场么?”怕这三个人不明白,还特意指点了一下地上的那老太太:“看到了没有,你们死的场景只会比这老太太惨。” 我看着张坚强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张口刚打算说不要吓唬人家了。秦教授却是面色凝重的第一次同意张坚强的看法,虽说动手的那个工人,母亲被柳树搞来这里让自己的儿子亲手杀死。这人或许不会死,但是一辈子都要在这件事情的阴霾下生存。心灵上的痛比**上的痛苦要厚重十倍,一辈子都痛。 工人作为执行者已经收到了相应了惩罚,但是作为幕后黑手的青年男女事情就不是那么容易解决了。数百年的身躯毁于一旦,这树灵不会善罢甘休后秦教授还是套用了张坚强的一句话:“这三个人的死状,绝对要比老太太惨烈。” 老太太被一点点的锯开身体,内脏什么的流了一地,懒腰截断之后或许都没有立刻断气,在受尽了痛苦后才咽气。比这种死法还要残忍,我实在是有些想不出来了。 三个人被张坚强的话吓得腿肚子都在打着哆嗦,声音颤抖的寻求我们救命。我们原本是想查看一下那阵法和这柳树的联系,所以才迟迟没有对这柳树动手。现在事情既然搞成了这个样子,再责怪这些人也完全没有必要了。责怪这几个人树木也不可能重新长出来,而且这种事情在这三个人的生命中只有一次,下一次在遇到类似的东西或者情况,铁定不会再这样了。 我翻看了一下山中奇录,灵物本体被人所毁,会出现什么情况,上面没有过多的描述,只有四个字,血债血偿。 不把这些人搞死绝对不会罢休,秦教授要来了这几个人的生辰八字,画了一张符咒,背面则是写了这三个人的生辰八字。 “你们去找几只童子鸡,今天晚上能不能够躲过一劫就要看你们的造化了。”秦教授念了一句。 三个人听到这话,急忙撒丫子跑了,去这里的乡下寻找童子鸡了。柳树巨大的身躯已经被运走,场中只剩下了一些破碎的枝叶,树桩上面血痕层层。 也不知道是谁拍了照片,把这件事情捅到了往上,百年老树藏人身,伐木工人痛失亲,一行大字显现出来,而且有图有真相。 我看到这个可是吓了一跳,点击率十五分钟的时间就达到了好几万。我还在想着宋局长要用什么办法解释这件事情。翻看了一下评论,嘴角露出一丝苦笑,下面都是说楼主ps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有了这么多科技人才,那些说什么亲眼看到的人,转眼就消失在了水军中,都用不到官方辟谣。 正午的时候这几个人就找来了五六只童子鸡,全部都是未成年的,羽毛只是稍微变了颜色。看样子好像是从什么养殖场找出来,刚刚能够分辨出公鸡母鸡。 “怎么这么小?”秦教授皱了皱眉头,没有成年的童子鸡,威力可是比不大。 青年苦着脸说:“老先生这是我们花费了很长时间才找到的呢,养殖场都是公鸡母鸡混养在一起,这家伙刚刚有能力的时候,就已经不是童子了。用这小的凑活一下行么?” 秦教授瞥眼看了青年一眼:“既然你们自己都不担心,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说着将三张符咒贴在了三只鸡身上,让这些人抱回家,把鸡扔到院落中。不管外面发出什么声响,都不要出来也不要张望,安静的躺在床上就行。 第283章李代桃僵 嘱咐的时候秦教授还从背包里面摸出一张符咒,交到了三人手中:“晚上睡觉的时候,把这符咒贴在眉心,躲过了今晚,或许就没有事情了。” 我觉得有些奇怪问了秦教授一声。为什么让这几个人抱着鸡回去。秦教授嘴角露出一丝微笑:“那树灵既然能够移花接木,我自然也会李代桃僵。” 听到这话我明白了,秦教授是想让那几只鸡代那三个青年死。但是那童子鸡那么小,积存的阳气并不是很大,不知道能不能够帮这几个人躲过去。 “放心好了,我先前给的那张符咒,有遮蔽人生气的功效,就算是那些符咒没有瞒过树灵的眼睛,在那张符咒的作用下,那几个人生气全无。树灵会以为那几个人是死人,也就不会再追杀这几个人了。”秦教授笑眯眯的说着,颇有一些阴谋得逞的意味。只是要是能够躲过树灵今晚的追杀,这几个人以后就不会有事情了。 这话说出来没有三分钟,那青年男女和李书记,竟然抱着鸡再次来到了这里,笑眯眯的说:“我们几个人商量了一下,还是觉得跟在老先生身边比较好。” 这里是旅馆不方便行事,季当千连同楚声几个人留在了了旅店,我和秦教授还有甄静云跟随着两个青年来到了镇外的一个破落的院落。 院落中杂草丛生。房屋的墙壁都坍塌了大半,只剩下四个墙角有些墙壁遮掩。那个姑娘经过这次的事情胆子变得特别小,伸手挽着男友的手臂,似乎把整个身体的重量都靠在了男友的手臂上:“老先生,咱们用不着到这种阴森恐怖的地方来吧。” “到这里来是为了不必要的麻烦,你们安心进去就好。”秦教授招呼了一声,说树灵对人的生气感应灵敏,尽量的不要发出什么声响。这三个人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慌忙的走进破落的院落。 那三只鸡就被我们挂到了院落中心,我们三个趴在门口观看着院落中的动静。此时天色还没有完全阴沉下来,青年人倒是很会享受生活,从背包中摸出来一些吃的喝的,把生命安全放到了一边吃一边说,就算是死的话也要做个饱死鬼。 光明逐渐被黑暗代替,日月星辰闪闪夺目。从这里观看镇中那点点灯光很不真切,三只小鸡挂在木棍上不停的拍打着翅膀,口中发出一阵阵鸣叫,在这寂静的夜色中很是刺耳。 已经晚上八点钟了,一点动静都没有,青年和李书记,也扒拉着脑袋观看着周围的情况,好奇的眼神中还夹杂着几分恐惧。 蓦然一阵怪风吹来,鸡传来一声惊恐的叫声,连带着院落中的杂草都被这股阴风压的低了头,呼呼啦啦的撞击声响起。秦教授目光一定:“来了!”叼妖长扛。 听到这个招呼声,三个人急忙把头缩了回去,紧接着又把头伸了出来。有些害怕但是也有些好奇,想要看看传说中的树灵是什么东西。 狂暴的阴风吹打的两扇破落的门扇发出剧烈的响动。那几只鸡是阴气碾压的主要对象,鸡毛乱飞,没有几秒钟的时间,竟然就脱落了大半,露出了白色的肉皮。不过挂在脖颈上面的符咒却是没有被撕扯开,让那心都提到嗓子眼的三个人,深深的呼出一口气。 几道黑影袭来,伴随着“啪啪”声响,几只鸡身上顿时出现了几道恐怖的伤痕,惨叫声随即传来。 无数的黑影晃动,院落中的杂草都被那狂舞的枝蔓抽打掉了大部分。场中的几只鸡情况可是很不好,几乎被那狂涌的枝条包围,啪啪的如同挥舞鞭子的声音不断传来,伴随而来的就是那几只鸡惨烈的叫声。躲在里面的三个人听到这叫喊声,就感觉头皮发麻。如果没有那几只鸡代替的话,这些枝条恐怕就要抽打在自己的身上。 三分钟的时间过去,枝条晃动离开了这里,场中的三只鸡已经全部死亡,死状极惨,全身上下布满了伤痕,鲜血透过皮肤嗒嗒的滴落在地上,脖颈处滴落的鲜血都已经打湿了符咒。蓦然一道黑影闪过,三只鸡的脑袋全部破裂,连带着符咒也轰然一声变成了灰烬。 狂涌的阴气在三只鸡头颅碎裂之后,如同潮水般慢慢退去。 看样子树灵已经走了,我和秦教授同时呼出一口气。那个青年看到三只鸡的惨状咽了一口唾沫,轻声念叨了一句,幸好秦教授用的这李代桃僵的一招,不然三个人绝对会死的十分悲惨。 骗过了树灵,秦教授嘴角也带着微笑,打量了三个人一眼,说不要担心,既然这树灵已经离开,就不会再回来了。 树灵对这几个人的怨恨已经全部发泄到了那三只鸡身上,怨气已消除之后树灵何去何从就不清楚了。 三个人站起身来,对秦教授拱手表示感谢:“老先生,我们现在能够回去了么?” “当然”秦教授说到这里的额时候好像想到了什么事情,笑容都僵在了脸上,随即站起身来:“我让你们佩戴的符咒呢?” 三个人从口袋中摸了出来,有些奇怪的问:“在这里,怎么了?” 秦教授看到这符咒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口中只说出一句:“坏了!” 三个人听到这话神色都紧张起来,忙问什么事情坏了。 秦教授还没有等到解释,强大的阴寒之气迎面而来,门扇在那狂暴阴气的撕扯下与门框脱离,飞了三米掉落在了地上,院落中的杂草被这股阴气撕扯的四散飞扬。 树灵再次回来,而且看这种气势,比之先前好像更加猛烈。漫天飞舞的杂草遮掩住了我们的视线,就听到一声划动的声音,黑色的枝条透过漫天草幕,刺了过来! 目标不是别人正是我旁边的青年,手中符咒翻飞。符咒犹如利剑割断了这枝条,但是我们还没有来得及呼出一口气,就看到漫天的枝条犹如万箭齐发向着我们罩过来。秦教授看到这种情况立马拉着我们后退,随手在周围摔下一圈符咒,那漫天的枝条随即击打过来,与符咒产生的符咒发生激烈的碰撞,那枝条每次撞击都会被弹开,但是每次弹开,这家伙又会不知疲倦的再次发动进攻。 周围都已经被这携带着狂暴阴气的枝条包围,枝条相互缠绕,把我们包围在中间。共同往里面碾压,被这符咒上面的阳气弹开,但是随之再次压下来。 那三个人的头上已经满是汗水,盯着头顶的枝条,哆哆嗦嗦的拉着我的手:“大哥,现在该怎么办,我们是不是会死在这里?” 被那枝条活活的抽打死,还不如给自己一刀来的痛快。尤其在三分钟后,符咒发生了震荡,阳气被枝条上面蕴含的阴气消弭的差不多了,眼看着就要发生破裂,地上符咒的光芒也在慢慢的暗淡下去。 里面的三个人几乎快要崩溃了,如果藤蔓冲破这符咒的光幕冲进来,死的第一个人绝对是这三个。 李书记虽然也吓得不轻,不过好在还算有些理智角带着苦笑问了我一句:“兄弟,有刀么?” 这家伙竟然想要自杀?这样倒是也不错,如果左右是死,还不如自己来一刀痛快一点。我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抬眼看了看这漫天的枝条:“你以为杀了自己就能够得到解脱么?那么你就想错了,这枝条可是不同凡响,不仅能对人的身体有伤害,更加能够束缚人的灵魂。要不然那几只鸡早就死了,哪里会叫那么长时间。” 肉身死了,魂魄也得到不到安宁,让李书记的脸色变得很难看,现在只能够祈祷符咒的效用能够多支撑一段时间。 秦教授绘制的火符已经弄好,在那符咒快要支持不住的时候,快速的激发打出,众人就感觉到一股温暖的气流升腾而起,那透过符咒光幕泄下来的阴寒之气,顿时为这股温暖气息所代替。三人身体的抖动也随之停止。 阳火升腾而起,燃烧着周围的阴气,枝条什么的与这阳火一接触顿时弹开,随即升腾起一股白烟,秦教授催动符咒,火符中上的阳火顿时浓烈了几分,枝条上空传来白色的烟气,浓郁的腥臭气传来,我们就听到一声若有若无的惨叫声,缠绕在一起的枝条顿时分离,嗖嗖的摩擦声响起,我们再次看到了头顶的星月,好像看到了生存的希望,看到这散发着温暖火焰的火墙,三个人的脸上都漏出了喜悦的笑容。 青年躁动的情绪安稳下来,瞅着那袭来的枝条接触到火墙随即离开,嘴角露出了微笑:“有这么厉害的东西为什么我们不早点拿出来?” 秦教授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小子,你先不要高兴的这么早,我们的危险还没有驱除。” 这树灵的灵智已经很高了,不像是我们先前在青薛山上遇到的树藤一样,只知道漫无目的的进攻。这东西在进攻受挫后竟然选择了后退。 并没有放弃进攻,而是选择了突袭,一根枝条一根枝条的突袭,这样子最歹毒,我们也不敢撤离火墙。 火符也是有时间限制的,到了一定的时间内火符消失,到时候再要对付那千万条枝条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第284章火符扬威 枝条纵横交错,如同一支支弩箭不断的冲击着火符凝集而成的盾牌。火符阳火凶猛使得疾驰而来的枝条随即弹开,但是枝条太多。 树灵已经有了自己的思考意识,秦教授盯着那漫天飞舞的枝条目光闪动,五分钟已经过去。火符凝集而成的火墙已经变得有些稀薄。 青年先前那原本淡定的眼神顿时变得极其不自然。这种由为安,再由安转危的巨大落差使得这小子的心情大起大落,给了一个人希望,在无情的把希望拿走。这种事情最是折磨人心。 “秦老,这树灵已经有了自己的意识,能够合理的运用自己的本事,再这么下去,我们恐怕就走不脱了。”我眉头微皱,树灵不是当初那种单细胞生物的树藤,只知道疯狂的进攻。已经有了自己的灵识,能够自由的支配自己的动作,这才是最难办的。 姑娘已经被这件事情搞得几近崩溃,不自觉的靠近自己的男朋友,想要从自己男友身上汲取温暖,男友现在就是自己唯一的支柱,口中不停的询问着现在该怎么做?怎么才能够活命。 男子脸色极其难看,本来自己的心志就已经变得很不坚定。现在再被女友这么一扰乱,脸上顿时露出不耐烦,极端厌恶的感觉:“放手!如果不是因为你。事情能够搞成今天这样!老子如果死了都是你害的,别喊了,再喊老子就把你扔出去!”这男子已经失去了理智,把这件事情的压力与恐惧全部发泄到了女友的身上,这句话一说出口男子的情绪稳定了一下。随即愣了愣好像意识到了自己说的话有些不对,但是却没有再说什么道歉的话。现在这人最担心的就是自己能不能够活命。 姑娘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个今天早晨还跟自己海誓山盟的男子。那个先前说什么为了自己可以放弃一切都是骗人的。眼神顿时黯淡下去,蹲在地上抽泣起来,借此发泄自己心中的失望和恐惧。 在这生命关头没有人安慰她,众人在乎的始终还是自己的生命,失恋这种感情事情,与现在的情况相比很是微不足道。 甄静云和甄甫玉看到那男子的行径很是无语,在两位姑娘的眼中,男子现在应该说的是,只要是能救回女友的性命。那么牺牲自己也在所不惜。但是那种场面只能从令人作呕的泡沫剧中才会看到。 好在那姑娘只是在地上低声哭泣,并没有做出什么要死要活的举动,我微微放下了心。 “秦老,如果我们现在出去猛然发起攻击,能否打个缺口让这几个人先跑。”我目光灼灼的盯着眼前的藤蔓问了一句。 秦教授叹了一口,随即苦笑着说:“绝对没有可能,我们趁早打消了这个念头。只要是我们人一出去,就会陷入这枝条的包围之中。”说到这里的时候秦教授瞥了一眼身后的三个人,目光闪动:“你要知道我们三个人撤离很容易,关键是这三个人。” 秦教授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这三个人拖累了我们,青年听到这话怕我们丢下自己不管,声称说要给我们多少钱,只要是能帮自己脱险。 甄静云这时候上下打量了青年一眼:“你给钱逃脱了。那你女朋友怎么办?” 青年撇了一眼依然蹲在地上的姑娘,眼神中露出挣扎的神情,不过没有三秒钟就变得坚定:“当初我就是用钱勾上的,如果她死了,我会帮忙照料她的家人。” 这话已经说的十分明显,甄静云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并没有在说什么话,只是看向这青年的眼神有些冰寒。 李书记倒是有些镇定,已经摸出自己口袋中的钢笔开始写遗书了,只是那颤抖的笔杆表示李书记的内心并不如表面这么平静。 在生死面前人们丑态毕露,我们倒是都没有批评青年的无情,这种例子实在太多,不胜枚举。 火符的火墙慢慢的减弱,现在在枝条的触动下竟然都变得有些晃动不定,眼看着就要崩溃。树灵看到火墙即将消失。攻击速度猛然加快,加速消磨着火墙上面的阳火。 恐怕要不了多久,这火墙上面就会出现一个缺口,蜂拥的枝条会随着这个缺口长驱直入,无情的抽打在我们每个人的身上,灵魂同**共同受着煎熬,最后悲惨的死去。 这么等死不是我的性格和秦教授商量了一下,我和甄静云先抵挡住这树灵的进攻,之后秦教授再动手救人。 “你的想法是不错,但是树灵对这三个人感应灵敏,只要是这三个人一出现,原本攻击你们的枝条,就会立刻转向攻击这三个人。”秦教授呼出一口气说。 甄静云打量了那个青年一眼,嫣然一笑好像想到了什么绝妙的主意,一把抓住了青年的肩膀。青年还是第一次接触甄静云这种层次的美女,与美女亲切的接触,这青年没有感觉心中一荡,相反的还感觉有些心惊胆战,因为甄静云刚才的眼神十分无良让这青年不由得有些害怕。声音都颤抖的问:“你,你想要做什么?” 甄静云并没有回答这青年的话,而是扭头问了秦教授一声:“秦老,您说如果我们找一个人吸引那树灵的攻击,之后您在用那符咒遮蔽其余两人的生气。能不能够瞒天过海?” 青年人听到这个脸色垮了下来,这么说的意思已经十分明显了,自己就是那吸引树灵进攻的鱼饵,口中求饶着说什么只要是不让自己做鱼饵,会给我们多少好处。努力的挣扎着想要脱离,甄静云的掌控,但是那小子的力量怎么会是甄静云的对手。 我就看到甄静云像拎小鸡似的,把这小子拎了起来。秦教授思索了三秒钟,最终同意了甄静云的话,很简单的解释了一句,死一个总比死三个要好。 甄静云双手运力,一把将那青年扔了出去。枝条感受到青年的气息,纷纷舞动向着青年挥打而去,紧接着就听到那青年的惊叫声,随即被那枝条挥舞的声音遮挡住。 虽然大部分枝条包围住了青年,不过还有少量的枝条在攻击火墙。让我不由得感叹一声,不愧是有了灵识的东西,有粗有细哇。 我立刻请甄甫玉上身,撕开一个口子,枝条蜿蜒向着我缠绕过来,我身上精纯阴气这么一放。枝条被震得倒飞出去,甄静云也随即冲了出来,枝条向着我们两个人狂涌,插在地上深入半尺,夹杂着呼呼的风声向着我们席卷而来。 震撼,犹如置身古战场,面对那种万箭齐发场面的感觉。我们急忙躲避,往那枝条深处冲去,那青年身上符咒泛出的金光帮忙挡住了这枝条的进攻。啪啪的抽打的声音不绝于耳。 短短一分钟的时候,符咒上面的阳气就已经快被那枝条消磨殆尽。叼妖长巴。 现如今每抽打一下,符咒凝集而成的光幕就会产生一层震荡。青年的脸色也会随之变得十分难看,口中一直骂着我们。 但是在看到我和甄静云不顾一切往这边冲的时候,青年脸上再次露出狂喜的表情:“哥,我就知道你不会放弃我的。”这小子倒是很会顺杆爬,叫的很是亲热,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我亲弟弟呢。不是前一秒还声嘶力竭骂我们的样子了。 眼看着青年人身上的符咒快要消失,我立刻伸手打出几张,重新加强了那符咒光幕的浓郁程度。 枝条晃动之间,我第一次看到树灵的真实相貌,完全和人类的身体没有两样,不过身体却是绿色的,头上的长发纵横狭长是一条条的枝条,一双散发着绿芒的眼睛,正怨恨的看着我们。 随之而来的是那劲力十足的枝条,抽打在地上尘土纷飞。 青年暂时没有危险,我和甄静云对视一眼,直直的向着树灵冲去,强悍的突进,对于眼前不断抽动而来的枝条,采取躲避的办法。 只要是在短时间能够解决树灵,那么我们就算是脱险了。冲击了五六米就被那漫天的枝条,围在了中间,不少的触头向着我们身上猛扎。我和甄静云身上精纯的阴气狂涌,震开了这些枝条。在缝隙中钻了出去,树灵近在咫尺,我手中打出去几张符咒,甄静云手中闪现两道阴气向着树灵的眼睛直刺而去。 树灵浑身煞气涌动,几根枝条化为手臂抽在我们的身上,虽然没有对我们的身体造成伤害,却是被这狂涌的阴气撞击的身形晃动,不自觉的晃动了两下脚步。 秦教授那边已经得手,招呼了我一声:“文军。用火符对付这东西。” 甄甫玉和甄静云的阴气虽然精纯浓郁,但是却是和这树灵是同属性的东西,取胜不是特别容易。 我手捏火符,催动自身的阳火激发,火墙腾的一声窜起,使得迎面击来的几根枝条化成了灰烬,我用火符在自己身上环绕一圈,整个人身上都冒出阳火凝聚而成的火焰。与甄甫玉自身发出的阴气发生了激烈的碰撞。 第285章鬼夜哭 这个状态持续不了多长时间,否则甄甫玉就会被这蜂拥浓烈的阳火所伤。我在这枝条中强悍突进,所有的枝条与我身体一接触随即脱离开来。 我逐渐的逼近树灵,从那双泛绿的眼睛中第一次看到这家伙有些惊慌的神情。与先前防备的火墙不同,这次我是强悍的突进。几乎没有任何阻碍就到了树灵跟前不足两米的地方。但是在这里也遇到了树灵更加离开的阻拦,几乎所有的藤蔓都汇集了过来,形成一个球状,把我围在了中间,不管不顾的疯狂向着我进攻,枝条纵横交错形成了一张大网,不管我身体内那强烈无匹的阳火,狠狠的箍住了我。枝条燃烧升腾起一阵白烟,随之这些枝条并没有如同预想般随即弹开,而且更加紧紧的箍在一起。 不断的向着我碾压。我浑身阳火疯狂转动,却是在短时间内冲不破这家伙的束缚。不仅身形受阻,而且那些枝条还在不断的往里面收缩,箍的我的身体十分难受。阳火虽然没有消失,枝条碰到还会燃烧,但是想要把这些枝条全部驱除,还真是有些困难。等到这些枝条全部驱除,我估计就已经被这枝条勒死了。 纵然我加大了阳火的力度也是无济于事,树灵已经把我当成了大敌,铁了心的想要先搞死我。就连攻击那个青年的枝条都已经撤了回来。原本想让那个青年做诱饵,现在倒好,我竟然成了这鱼饵。 在这枝条的禁锢下,我就感觉身体的骨骼都在咯咯作响,兴许用不了多长时间我就会死在这里,手都已经摸到了另外一张紫色符咒。本想这符咒留到最后使用,但是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如果再不动手,估计我就会死在这里。生死攸关这种底牌不用什么时候再用。 外面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估计是甄静云在和这个树灵动手,可惜的是两者的胜负在短时间内不容易分出高下。 我都已经攥紧了符咒,即将用自己的阳火催动激发。就在这个时候我感觉到这枝条猛然发生一阵抖动,随即快速的抽离离开。身体的束缚感猛然消失,在那枝条晃动的缝隙之间,我就看到树灵的身边出现了一个另外的火人。不停的对树灵发动进攻,使得树灵分身不及。 我瞅准现在这个情况,脚下一点,从枝条束缚中猛然窜出,加之甄甫玉的速度,双手如电,向着树灵的双眼刺去。 手指尽根没入,绿色的粘稠汁液从指缝流出,我猛然运转身体内的强大阳火冲击着树灵的伤口。树灵口中发出一阵凄厉的叫声,我就感觉胸口一痛,被树灵的两只手臂击打在了胸口,身形猛然后退。 树灵身体的阴气产生了激烈的晃动,眼中不断的冒着绿色的汁液,身形狂舞。连带着无数枝条发生舞动。攻击力度比之先前可是强横了不少,抽打在我身上都感觉到了阳火的晃动。 甄静云速度极快,在这枝条晃动中活动自如。与树灵本身打在一起,使得周围枝条的攻击受挫。 我和运用火符的秦教授对视一眼,急忙冲了过去。这么一左一右加之甄静云中间这一路疯狂的发动攻击。 树灵虽然有了灵识,但是也和大多数人一样,不能够一心三用,顾得了东边顾不了西边,劣势顿时显现出来,虽说有那些枝蔓纵横飞舞。但是还是腹背受敌。 身体那阴气已经晃动不定,被甄静云与秦教授缠住了两条手臂,我则是从中间突进,携带着狂暴的阳气,冲击在了树灵的身上,一阵白烟升腾而起。随之而来的就是震耳欲聋的气爆声。 秦教授见机快,手中翻出一张符咒,贴在了树灵的眉心,甄静云五指握爪,抓透了这家伙的胸口,玉手携带着一股绿色的汁液透体而出。 我则是就势划开了这家伙的咽喉,浓郁的阴煞之气喷薄而出。树灵那疯狂舞动的枝条顿时把我们三个人抽打出去,紧接着又疯狂的挥舞了几下,随即倒在了地上。树灵的身体也在阴气的消散中慢慢消失,五分钟后场中只剩下了一些了绿色的汁液。叼妖长圾。 树灵解决了,前几分钟那满天飞舞的枝条也变成了阴气,消散在天地之间。消灭了树灵我和秦教授心中并没有任何高兴的情绪,相反的还感觉心里沉甸甸的。 青年得救了,喜极而泣啊。想要去女友身边,但是想到先前自己的所做作为,只有苦笑一声。李书记看到这种情况,才敢把头顶的符咒揭下来。长呼出一口气:“这东西总算是消灭了,老先生,这东西不会再作恶了吧?” 秦教授说:“灵识以死,这家伙不能再作恶。你们的生命已经没有危险了。”秦教授的脸色倒是没有变得好看,相反的竟然还有些凝重。目光灼灼的盯着青薛镇,轻轻摇头叹了一口气。 这三个人没有注意秦教授脸色的微弱变化,都在为自己能够活命表示高兴。 甄甫玉被火符阳火灼烧的阴气浓度减弱了不少,已经有些虚弱。盯着青薛镇的眼神倒是有些惊讶,在我的耳边说着,青薛镇的风水格局变了。 原本平静的青薛镇,因为这棵柳树被伐,已经有几处阴气纵横。秦教授先前的脸色变化很有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此时已经将近夜里十二点钟了,我们几个人离开了破落的院落。行走在青薛镇中,原本轻软的气流现如今竟然变得有些冰寒。 这三个人对于这种情况则是没有在意,大劫获生已经使得这些人把这个问题忽略了。低沉的呻吟声从空荡的街道上传来从发生了这两件事情后,青薛镇游客数量不减反增,说是都想要看看怎么个邪乎法。就算现在是深夜,街道中行走的人也不少,听到这低沉的呻吟声都在四处乱看,想要寻找声音的来源。 几个在我们前面走动的青年,眼睛四处乱瞄:“这声音听起来像是女人的声音,你们猜是不是女鬼?” 听到女鬼这两个字,余下的几个人眼睛顿时一亮,竟然从这些人的眼中看到了惊喜的光芒:“真的?那太好了,我们大老远的来到这里,不就是为了看看女鬼么?” 看到这几个人跃跃欲试的样子,我身后的三个人低声的说了一句:“傻缺。”这些人心中好奇,但是真的当这些人遇到女鬼,就会知道自己所要面临的是什么。 低沉的呻吟声直透内心,纵然把耳朵堵死,那低沉的呻吟声仍然能够穿透内心,让人有些心慌意乱。 我们前进了没有几步,就看到前面发生了混乱,有几个青年大声叫喊着:“有鬼!有鬼!”脸色煞白的向着我们这边疯狂的奔跑。 前面行走的几个青年嘴角露出微笑,兴致勃勃的拦住一个人问:“鬼在什么地方?” 奔跑的青年脸色煞白指着前方的手都有些哆嗦:“在前面。”说着努力挣脱这青年的手臂,疯狂的跑动离开。 那几个青年听到这话急忙跑了上去,我们则是紧随其后,那三个人被这次树灵的事情吓坏了,现在看不敢再去观看,纷纷嚷嚷着要回酒店己回去也就罢了,还非要我们送回去。 被这几个人缠的没有办法,我让甄静云随着这些人回去。我和秦教授则是跟过去看了看,低沉的呻吟声弄得街道上人心惶惶。有些人恐惧离开,这鬼镇的邪性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恐惧。 当然也有不少人不以为然,循着声音过去看看,口中还在大言不惭的说着:“看看那群人的怂样,不就是一点声音么。就吓成了这个样子。比鬼屋的声音可是弱多了。” 我想要过去阻拦一下这几个小子,让这几个人不要凑热闹,面对造成不必要的伤害。不过秦教授却是拦住了我,对我轻轻的摇了摇头:“对付这些热血青年,你说什么都不管用,不是亲眼看到,这些人是不会相信的。” 越是靠近我感觉这声音越有一种奇怪的力量,勾引的人们不由自主的想要过去看看。那几个青年的脚部有了一些变化,先前急速迈动的脚步,现如今竟然变得好像有些在拖拉,就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拉着这些人走似的。 我走到这几个青年的眼前看了看一眼,这几个青年脸上带着怪笑,瞳孔空洞无神。只是身体在不由自主的迈动。这是被鬼迷惑了。 秦教授看到这种情况眉心皱成川字:“我们还真是低估了那个鬼物,竟然能够迷惑人。”青年目光涣散沉迷,慢慢的走到街道中心。 除了这几个青年之外,竟然还有一些青年来到这里。神态和这几个青年一般无二,都是眼神空洞的看着前方。 这里正是先前被伐柳树的地方,树灵既然都已经幻灭,为什么人还会来到这里,难道这里还有什么鬼物没有被解决么? 这些人渐渐的把树桩围成一个圈圈,紧接着我就看到这几个青年的身形晃动,身体每晃动一下,这人的脸色就苍白一分,好像有什么东西从身体抽离。 第286章试探 我开了阴眼一看,就看到从这些人的身上冒出一道道的白色气流,这是阳气也是人身上所蕴含的生气。 竟然有人在吸食人类的生气!我手中摸出一张符咒,在这些青年的身体上面拍打了一下。一阵白眼从这些人的身体内升腾而起,随之青年那涣散的眼神开始恢复过来。 有些人都在疑惑。为什么自己会在这里,有些人则是惊叫了一声,口中大叫着有鬼快速的离开。 纵然是深夜除非是阴气浓郁到一种境界,不然人们是看不见鬼物样子的。要不然就是自身阳气虚弱,在晚上才容易看到鬼物。这些看到鬼物的人,是因为先前阳气缺失严重。 随着在木桩周围的青年渐渐散开,我就看到那原本干涸的木桩内竟然往外泊泊的流着殷红色的液体,随之低沉的呻吟声再次传来,这声音竟然比之先前激烈多倍。木桩上阴气阵阵激荡开来,那个禁锢的阵法倒是还在,随着阴气的翻涌闪动着点点荧光。 随着阴气的舞动。一个不断蠕动的身影出现在我们面前,而且这还是一个半截身子。是一个花白头发的老太太,面容狰狞好像在忍受极大的痛苦。 是今天上午死去的老太太。按照常理来说老太太死了还没有一天,就算是含着极大的怨恨死去,也绝对不会变成现在这样。难道是这里阴气浓郁的原因? 老太太抬眼看了我们一眼,眼中满是怨恨双眼血红,双手不停的在我们眼前虚抓着。道道凌厉的阴气纵横交错,撞击到那光幕上随即消失不见。 秦教授盯着眼前的老太太的魂魄,目光变得有些凝重:“这个地方果然十分奇怪,魂魄在死后不到一天竟然就变得这么凶猛。” 看到眼前这鬼魂那深恶痛绝的样子,我都感觉有些头皮发麻:“这鬼魂要怎么处理?”这鬼魂比之先前的柳树还要难弄,柳树进攻只是被动,待到人到了柳树附近才能发动进攻,但是这鬼魂就不同了。竟然能够使用自己的灵魂勾引行人,让这些人自发的来到这里。慢慢的被鬼魂吸收阳气。 “还能够怎么做,出现了这种鬼魂。我们自然是要动手清理了。”秦教授目光闪动的从怀中摸出一张符咒,话音刚落手中的符咒猛然打出。 狂暴的阳气还没有等撞击到鬼魂的身上,竟然就被那阻碍的符咒挡住。阳气属性的符咒击打在那光幕上面,连一点波澜都没有起,就被光幕同化。 看到这种情况我和秦教授眼中都露出惊讶的神情。没有想到这布置下的禁锢阵法竟然还有这个功效。不过这光幕在同化了符咒的阳气之力后,光幕上面的莹莹光芒变得有些光亮,好像吸收了符咒的力量。 “这要怎么做?”我目光转动的盯着眼前的情况,本来以为这阵法只是为了阻挡阴气外泄,没有想到这家伙除了阻挡阴气外泄,竟然还使得符咒上面的阳气无法进入。 秦教授盯着眼前的光幕,脸色变得很难看:“这阵法布置的颇为奇怪,我们如果破除了阵法不知道会出现什么情况,但是如果不破除阵法。这鬼魂的幻术又十分厉害。”一时间竟然陷入了两难之地。思来想去秦教授决定再从外面布置一个阵法,目的就是为了消除,这鬼魂的幻术。 秦教授说这个地方应该是个聚阴之地,所以才会让这柳树和这老太太的魂魄变得极为怪异,那个阵法却是围而不歼,事情颇为怪异。 第二天清晨,我们被一阵叫嚷声惊醒。出事的地方竟然还是在那个柳树位置,就看到几个身着睡衣的青年站在木桩周围。 脸色铁定皮肤发黑,眼睛凸出严重,俨然是一副已经死去的模样。看到这种情况我眉头一皱:“这是被吸取了精元。” 秦教授也是觉得十分诧异,昨天晚上可是在这木桩周围布下阵法了。怎么还会出现这种事情,接连三天时间,这里发生了三起命案。原本平静如水的青薛镇,现在已经波涛汹涌,宋局长的电话这一天是好几遍,问我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接二连三的在木桩周围死人,这边已经被列为青薛镇第一邪地。吴老爷子这种情况好像没有在秦教授的意料之外,摇头叹息的想要离开。 我过去问了问那柳树究竟是怎么回事。想要从老爷子的口中得知柳树事情的详尽经过。但是吴老爷子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自上面传下来的话,让人不要乱动这柳树。这话说了等于是白说,没有多少价值。 死的这几个人都是当初看到鬼魂惊吓四散的人,昨天晚上这几个人阳气损耗严重,在我符咒的作用下,才算恢复了理智。难道是因为中了鬼的迷幻太深,事后又迷迷糊糊的来到这地方?但是仔细想想又觉得有些不对劲,鬼物的迷惑又不是某种病痛,还会留下什么病根。 张坚强问了秦教授一句:“秦老头是不是你的阵法出现了问题?这几个人的死你要付主要责任。”张坚强说的可谓是义正言辞,好像秦教授就是那一种误人生命的庸医。 这一句句的话就好像是响亮的耳光抽打在秦教授的脸上,搞得秦教授脸色一会红一会白的,目光不善的看了张坚强一眼:“张家小子,我今天就让你看看我的阵法有没有出现问题。”说着推搡了张坚强一把,直接把张坚强推搡到了阵法之中。 张坚强进入阵法中后,开始没有什么事情还嚣张的跟秦教授比划着手势。但是没有三秒钟张建强的脸色就变了,目光恐惧的慢慢转动身体,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身后。 等到转过头去随即吓了一跳,后退了两步。但是没有一秒钟张坚强这小子就变十分木讷,眼神涣散,脚步虚浮的走到木桩旁边,竟然还趴了上去,对着木桩又啃又亲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甄甫玉告诉张坚强的阳气正在快速的流逝,而且在张坚强的身下正有一个面目狰狞的老太太。 围观的人看到张坚强这个样子,都是咽了一口唾沫,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这人中邪了。”好心的人还真是不少,纷纷寻找着办法,八十多岁的老爷子正在端着碗逗弄着七八岁的小孙子撒尿。 这才多长时间,张坚强的阳气就已经损耗了五分之一,秦教授一直这么看着,丝毫没有救人的打算,摸索着下巴:“这怨灵的力量竟然又壮大了。在白天竟然都能够吸取人类的元气真是不简单。” 我现在没有时间像秦教授一样发表什么感慨,而是快步走进去把快要脱裤子的张坚强从里面拉出来。刚想摸出符咒给张坚强解除迷惑,秦教授对我轻轻的摆了摆手,示意让我不要动手,看样子老爷子是想要亲自出手。 我把缠绕在身上冲着我脸猛亲的张坚强推搡了过去,这家伙扭头看到秦教授好像看到了什么貌美如花的姑娘眼睛顿时一亮,小跑着扑了过去。 可惜迎接这小子的不是秦教授那宽阔的臂膀,而是那五指张开的大手。大手带着呼呼的风声,砸在了张坚强这小子的脸上,只听到“啪”的一声脆响,张坚强的脸上顿时出现了五个手印,张坚强原来那迷醉的眼神变得有些迷茫,随着第二第三巴掌下落,这小子的眼神顿时恢复了正常,只是一边脸肿的很大。 我怎么看怎么觉得秦教授有一种官报私仇的味道,秦教授甩了甩有些发疼的手臂,嘴角带着微笑一把抓住了现在还有些迷惑的张坚强,猛烈的摇晃了一下:“小子,你没有事情了吧?”低肝序亡。 张坚强恢复了精神揉着脸疑惑的问:“刚才怎么回事?老子的脸怎么那么疼?” 秦教授摸出手机给张坚强看了两下,张坚强的脸色就变了。至于那两巴掌的事情秦教授就更加容易解决了,直接就指着那边的那个老爷子说,如果不给我打醒,那老爷子就要给灌童子尿。 在这么多人的围观下如果喝了这童子尿,那么张坚强可是丢脸丢大发了。现在看秦教授就好像是看救命恩人,一口一个秦爷的叫着,那叫一个亲热。 好像先前说秦教授误人生命的人不是自己。我对于秦教授的手段很是佩服,暗地里给秦教授竖了竖大拇指。 张坚强的事情说明,秦教授的阵法没有问题,先前张坚强被迷惑的时候,我们并没有听到什么异响,也没有感觉到任何的阴气波动。 只是没有想到那鬼魂竟然在白天还敢吸取人类的阳气,从这点看来老太太的鬼魂比之那个柳树的危害竟然还大。犹如一颗地雷埋在了这里,只要是有人到了一定的距离,就会被这鬼魂吸引,等待着那人的人是比支离破碎更加残忍的灰飞烟灭。唯一的一个好处就是你灰飞烟灭的时候并不会感觉到痛苦,这点从那站立的几具尸体的面部表情就能够看出。 “这鬼魂的成长速度太快,如果我们采取措施的话,铁定会引起更大的事情。”我盯着表面恢复平静木桩周围,叹了一口气。 第287章联合 秦教授抽动了一下鼻子:“以前是忌惮这处东西是不是什么阵眼,所以不敢轻举妄动。砍了柳树灭了树灵,情况也没有发生转变,而且还变得更加恶劣。这老太太的鬼魂好像接替了那柳树的位置,成为了这里的核心。四面八方的阴气不断地凝聚而来,使得怨灵增长极为快速。现在已经增长到了一种程度,再这么增长下去恐怕就会脱离我们的掌控。” 对于掌控不了的东西,我们只有一个原则,那就是彻底的铲除。 现在这里围观的人太多,纵然知道这个地方邪性,我们大白天的也不好动手,被人看到了不好说话。 秦教授决定在中午动手,让警方驱除周围的这些人,借助正午那汹涌无匹的阳气解决了怨灵。这周边已经拉起了警戒线,平常人无法靠近。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那个老太太的电话打过来了。很简单的一句话:“我这里已经准备好了,我们即日出发。” 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让我的心境产生了变化。原本是想着这里的事情处理完了之后再去和老太太回合。三天的时间过去了,这边的事情非但没有解决,我看着好像才刚刚开始。 但是老太太说的话却是和我的生命息息相关,特别是楚声和刘芸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比我还要着急。 甄甫玉与甄静云也劝我快点离开,想办法薄自己的小命要紧,剩余的事情等有命活着回来再说。 说实话我还真是有些意动,加之一边的秦教授也在旁边劝我,要我先去看看。 我没有过多的思考,就决定过去。两弊相权取其轻,两利相衡取其重,原谅我就是这么现实的一个人。我虽然有些小小的正义感,但是还没有到那种舍己为人的地步,两件事情完全没有可比性。生存的希望让我顿时就放弃了眼前这桩命案。 秦教授并没有选择离开。而是留在这里进一步观察情况,还把张坚强留在了这里。我倒是十分同意,这次要去的地方还不知道有多么凶险。这种地方不适合本事和闯祸本事成反比的张坚强去。 我们一行人并没有停留,风风火火的回到了市里,楚声这老爷子先前那颓废神情。顿时一扫而空,好像焕发了第二春。 看的我有些奇怪,想到我先前答应的楚声这金蚕蛊弄出来之后就给他这句话,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楚声这老家伙好像正看到金蚕蛊对自己招手。 还是原来的地方,还是那刺鼻的化学药品气味。老太太就那么负手而立站在水池旁边,花白头发上插的一根金钗闪闪发光。 “你们来的倒是挺快。”老太太呵呵笑了一声,扭头上下打量了我们几眼,看到原来的秦教授换成了现在的楚声,倒是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随意的打量了楚声一眼。但是就这么随意的一眼,老太太眼中竟然就露出了诧异的目光,紧接着仔细的打量了楚声一眼,嚣张态度收敛了一些:“阁下也是养蛊之人?” 楚声倒是没有隐瞒,大大方方的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话。老太太目光闪动的打量了我两眼,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那转动的眼睛闪出道道寒光,看样子并没有在想好事情。 这次行动是合作的关系,我一开始就把话说的很明白了:“不管去的是什么地方,我只求能把我身体的金蚕蛊弄出来,剩下的东西我一点都不会要。” 老太太听到这话,脸色才变得好看了一点,满意的点了点头:“最好这样,不然你们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听到老太太这话目光转动,先前我们见面的时候,老太太好像对我们还颇为忌惮,现在竟然说出这种话,不是外强中干,就是有真才实学。依我对这种人的了解,真假参半,老太太这几天是炼制了一些东西,只是实力有没有这么高强可就难说了,谁都没有见识过。 别看楚声这家伙的蛊虫被我消灭了,但是对于老太太的威胁根本不在乎,而是嚣张的说:“如果按照我的脾气,真想和你摆开阵势干上一仗。但是现在还不是打内战的时候,哼,有机会再领教你蛊虫的威力。” 两个人一见面就是这种剑拔弩张的局面,现在如果真的干起来,还真是不好对付。老太太把楚声杀了的可能性可是不小,楚声这老小子的所有家当都在我的手中,拿什么去和人家老太太拼。 老太太看着楚声的眼睛目光闪动,眼神变幻几下。一分钟后情绪稳定了下来,没有再和楚声搭腔,而是扭头问我什么时候出发。 在出发之前,我还有一件事情想要请教老太太,问了问老太太,刘芸身体内的蛊虫是不是金蚕蛊。 金蚕蛊在楚声和老太太的眼中都是金贵无比,兰玉京会用金蚕蛊对付刘芸么?我产生这个怀疑是在金蚕蛊杀死巨蟒之后,事后我问过刘芸,姑娘却是说没有任何反应。 老太太拉过刘芸的手臂,两人去了暗处。楚声踮着脚看了看,摸索着手掌:“有这种验看蛊虫的事情怎么不提前跟我说一声?”这家伙训斥了我一句,说的我好像是什么败类。 我则是撇了撇嘴没有说话,这种验看在我看来根本就是占便宜。没有搭理这为老不尊的楚声,看着刘芸翻了翻衣领,一脸笑容的从里面走出来。不过这姑娘那手臂上却是有一道伤口,此时正嗒嗒的滴着鲜血。但是姑娘仍然不在意,笑的可是如沐春风。 老太太伸开干瘪的手掌,里面就躺着一只胖乎乎的小虫子,上面并没有闪闪发光的金线,撇了撇嘴不屑的说:“不过是一般的蛊虫,老身三下两下就弄出来了。”低肝序技。 刘芸也觉得有些奇怪,说自己先前吞下去的时候这小虫子身上可是有一道金线的,现在为什么没有了? 楚声嘻嘻笑了一声:“想要金线还不容易,用笔画上去就可以了。” 我听到这话有些目瞪口呆,心说这样也行?!贴上去看了看那小虫子,谁想到这小虫子看到我的时候,竟然变得有些害怕,畏畏缩缩的不断后退。 老太太手腕一转掌心内的小虫子已经消失不见,苦笑着看了我一眼:“这丫头的体内不是金蚕蛊,你小子体内才是真正的金蚕蛊。”那种令弱小蛊虫低头的威势,只有高等蛊虫才有。 刘芸这姑娘的危险轻而易举的被老太太解除,刘芸说事情的经过很简单,确定自己体内不是金蚕蛊后,老太太就从衣袖中摸出一把小刀,在姑娘的手臂划了一道口子。之后就看到老太太口中吐出一只白色的虫子,如同蛆虫。放在伤口也没有看到那如同蛆虫的小虫子有什么动作,就看到一只胖乎乎的虫子从自己的手臂爬出来。 事情的解决的太过于容易,别说是我,就连刘芸都不敢相信。这姑娘的危险已经解除,不想再去什么九死一生的地方。立刻和我挥手告别,说是要回去帮助秦教授,不过说这话的时候刘芸的眼神有些晃动,不敢和我对视。我没有拒绝让刘芸离开了。 甄静云盯着刘芸离开的背影问我:“你就这么放心刘芸离开,如果她没有去秦教授那里怎么办?” 甄静云是怕刘芸借机离开,其实这点在我看到刘芸那晃动的眼神就已经猜到了,只是说了一句:“随她去吧。”我并不在乎刘芸离开,此次刘芸来到这里并不是准备和我们同甘共苦,而是有共同目标,所做的暂时合作。刘芸的威胁接触随即选择离开,这种做法虽说有些无情,不过却也在情理之中。兰玉京那里刘芸是不会去了,至于刘芸是四海为家还是怎么样,我也不想多管。对于我来说却是放下了一桩心事,欠刘芸的人情终于是还了。 楚声抽动了一下鼻子,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我一眼:“老夫阅人无数,有些人我一打眼就能够看出这人追求的是什么,但是你小子我还真是有些看不透。看似没有追求,但是却有追求。” 我轻笑了一声看了楚声连同身后的甄静云与甄甫玉一眼:“知我者,谓我何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我昂首抬步负手于身后走了出去,如血的残阳将我一人的身影拉的很长。 身后的楚声看到我这落寞的身影,嘲笑了一声:“丫的,这小子就是会装深沉。” 老太太和我们同行,去了旅店住宿一夜,几个人围在一起想要商量下一步的行动路线。老太太点了点自己的脑袋:“行动路线都在我的脑袋里面,不用商定。” 这话说出口我和楚声脸色都变得有些不好看,这代表着主动权都在人家的手中,不走到最后一步,我们就永远也不知道最后的地点在哪里。这一招占据了主动,使得我们不管到了什么时候都要带着老太太。 “大家既然是要合作,我们就要有诚意。我们这边放弃顾虑来到这里,前辈您也要表示一下吧。”我摊了摊手,我们来到这里相当于是把生命都交到了老太太的手中,这样老太太还不满意么? 老太太轻笑一声:“我不知道什么诚意,只知道一句话,鸟尽弓藏,兔死狗烹。” 第288章石淮镇 老太太是怕我们得到了路线后,就把她踹开自己寻找。这做法虽然有些歹毒,却也是为求自保。 如果换位思考,我也会这么做。所以老太太这话一说出口,我也没有多说。只是会意的笑了笑:“就算您不说路线,那么也要让我们知道下一步的行动方案吧。” 老太太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下一步我们先去南陵县找点东西。” 南陵县是这市的一个县城,话又是说了一半,只说要去南陵县却没有说要去的具体地方,寻找什么东西,我现在猛然有一种被人桥鼻子走的感觉。脸色有些不悦:“你不是说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么?怎么现在又要寻找东西?”这句话不过是抱怨一下,发泄一下心中略有不满的情绪。不管老太太解释或者不解释,我都没有拂袖而去的勇气。 “那个地方有些凶险,我一个人去有些问题所以不得不让你们跟我去。”老太太随口解释一句,紧接着站起身体没有理睬我们离开了这里。 看到老太太的背影消失后,楚声用力捶打了一下桌子:“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知道冰魄银针的下落么?就这么拽,总有一天我要让你尝尝我的厉害。”这种马后炮的话,我已经听过不同的人说过无数遍了。一点用处没有,到最后还不是要颠颠的听人家老太太的话。 秦教授那边传来话说,让我放心的去,这边他会看好。 至于刘芸有没有去秦教授那里,我也没有问。处理特殊事情的人一下子少了一多半,只留下一个秦教授,宋局长的电话在我离开青薛镇不到一个小时就打了过来,问我去了什么地方?为什么放下青薛镇的事情,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职责。 那问话虽说是用温和的语气说出来的,但是我还是能够听出宋局长对我这先斩后奏有些不太满意。我只有说那个地方险恶非常,需要我寻找别的东西镇压,并且还把我下一步要去的南岭县说了出来。 宋局长听到这话倒是没有怀疑,表示会告诉南陵县的政府机关对我开绿灯。我们又不是那种打家劫舍的强盗,根本就用不到开什么绿灯红灯的。 南陵县是一个小县城发展很不好的一个小县城。大部分房屋只是二层小楼,少有上去五层的建筑。不过行走在这不算拥挤的街道上,却是有一股难以言说的清静,是一种心灵的清静,没有喧闹。没有尘嚣。 要去的地方刚从老太太的口中得知,说是一个叫石淮镇的地方。传说那里是夜郎古国的其中一个城镇。 夜郎古国?听到这四个字我愣了愣,如果真的石淮镇真的属于夜郎古国,那么古镇已经距离两千多年了。 路线什么的老太太并不清楚,只是说从古籍中得到了这个地名。年代比青薛镇竟然还要长远,那么应该比青薛镇更加知名。本以为石淮镇和青薛镇一样,都是本市知名的名胜古迹,但是当我们接连问了几个人后,那些人竟然摇头不知。说这个县根本就没有这个城镇。 瞅着我们不相信的目光。一个老太太还拉着我去看了看县镇公交,上面确实没有石淮镇的名字。 会不会是当时把石淮镇这名字取缔了?这个猜测一提出老太太表示同意,合并取缔这种事情在古代也时常发生。 楚声挠了挠脑袋扭头问了我一句:“你不是有官方关系么,只要是动用关系查证一下不就可以了。” 我电话联系上这县城的领导,问了问有关石淮镇的事情。政府不愧是政府,没有五分钟的时间就找到了石淮镇的资料。说是八十年代和九十年代,市里面曾经派遣过三队考古队进去查看情况,非但没有查到什么消息,就连考古队都失去了踪影。 最后派遣的一队考古队十几个人进去,最后却只有一个人活着出来。没有等到我询问,这家伙就已经把那人的姓名和在什么城镇告诉了我。 多余的事情人家也没有多问,就这么挂掉了电话,让我有什么事情再联系。那人名叫张建国,现在六十多岁,好像是石淮镇中的事情给这人的打击太大,把石淮镇的事情报告政府后,就递交了辞呈。 两个小时后我们来到了张建国所在的小镇子,连问了几个人都不知道张建国是谁在什么地方。 问了问一个摆地摊的老太太,当然了顺手也买了一点东西,老太太挠了挠头思索了一下:“张建国这个人我好像听说过。”说着给我指了指一边路口卖水果的小贩“那小子走街串巷的认识的人多。”低肝序弟。 我们几个人上去问了问,那小子却是好像没有听到,口中嚷嚷着苹果五块一斤。我眯着眼睛挑选了一些苹果,心说这家伙的人真够黑的,一斤苹果竟然要五块。当我买了一些苹果,这人才指着一个胡同说:“张大爷就在最东边大槐树下那个房子。” 我道谢后转身离开,这人却叫住了我:“张老爷子都已经六十多岁了,牙齿不好苹果早就啃不动了。不如给老爷子拿些香蕉,这香蕉十块钱一斤。” 我呵呵笑了两声,暗说这小子真是会做生意。拿了一些香蕉走进了张老爷子的家门。 几个七八岁的孩子在院落中玩弹珠,看到有生人来,叫喊着里面的大人。三十多岁的男子从屋子里面走出来,上下打量了我们一眼,问了一句我们是什么人。 我们说明了来意,这男子听到后倒是没有拒绝,让我们进去说话。在里屋我们就看到了一个发须皆白皮肤干瘪的老爷子,看上去好像命不久矣,只剩下一双眼睛闪动着光彩。 这人不过六十多岁看上去竟然好像是九十多岁的老爷子。我们没有过多的说什么客气的话,简单的问过好后,就张口问了一句老爷子石淮镇具体在什么地方。 老爷子听到石淮镇这三个字的时候眼中露出怪异的表情,狠狠的瞪着我们,干枯的手臂抬起来,嘴角哆哆嗦嗦的说:“出,出去!” 我们的笑容还在脸上,听到这话有些不可置信。老爷子手摸索到了一个杯子,向着我们扔过来,幸亏我们躲的快,才没有被那满是热水的茶杯砸中。 青年看到这种情况也是有些诧异,不知道一直随和的老爷子怎么会突然发那么大的火气,慌忙的招呼我们离开,口中对我们一直说着不好意思。 我们苦笑着从老爷子的家里走了出来,楚声摸索着下巴:“看来那石淮镇的事情对这小子的影响很深,不然断断不会听到石淮镇三个字就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既然当年考古队也接手过这件事情,那么应该知道石淮镇的具体方位吧。”甄静云捋了捋耳边的头发说了一句。 我苦笑了一声:“石淮镇的具体方位已经没有了,当年张老爷子把事情报告了一遍,就把那方位坐标地图撕毁了。” 楚声有些不可置信的说:“你的意思是现在这方位只有那小子知道?” 我目光沉重的点了点头,我倒是有些明白张老爷子的用心,张建国知道那个地方邪,不想让多余的人冒险,所以才用这种极端的办法,使得人们不得探查。 这个镇子虽说不是很大,但是方圆也有三十多里,这么找下去不知道要找到什么时候。我们摇头叹息的从院落中走出来。 我们在镇中的街道上行走,思索着这件事情的处理办法,就听到警笛声响起,几辆警车进入了镇中的一所中学,原本宽阔的校门广场,现在人头涌动,学生们居多。随着警车的进入又有不少的人窜进去,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学校中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情。 看来发生的事情还不小,都已经惊动了警方。高中学生十七**,都是血气方刚的小伙子,言语稍有不对付的,就会挥拳相向,很正常的一件事情。我们这些人对这件事情都是兴致缺缺。都在思索着怎么从张建国的口中弄出石淮镇的具体方位。 想去学校里面看热闹的人还真是不少,我从中还看到了一个熟人,张老爷子的儿子,那个先前给我们开门的青年,正神色慌张的往里面闯,与众人那想要看热闹的神态有着很明显的不同。 “张老爷子不想说石淮镇的事情,估计是心中存在心结。我们只要是解开了张老爷子的心结,那么石淮镇的方位老爷子定会说出来。”老太太一针见血,一句就道破了这件事情的难办之处。 张老爷子的心结我就知道,九成九就是石淮镇。想要解开心结必须要进入石淮镇,但是人家老爷子不告诉你石淮镇的方位,让你想要寻找机会都找不到。 事情仿佛进入了死胡同,张老爷子想解决石淮镇的事情,却又怕进去的人发生危险,心力交瘁哇。 我摸出王局给的证件:“如果老爷子看到这东西会不会把事情说出来?” 第289章蛊虫的用处 楚声一把夺过证件,扫了一眼用力拍打了我的脑袋一下:“小子,有这种东西怎么先前没有拿出来?”依照楚声的说法当初把这种东西摸出来在老爷子的眼前晃一晃,再说自己是专门处理这种事情的专业人才。张老爷子估计早就把石淮镇的事情说出来了。 “你说的是不错,但是我们当时哪里有摸出证件的时间?”我苦笑了一声。当我们进屋之后刚刚说出石淮镇那三个字的时候,老爷子的情绪就变得十分激动,满是热水的茶杯子都扔了过来。如果不是我们躲的快,现在铁定弄得灰头土脸。 现在带着证件过去,估计张老爷子也不会相信了,我们先前进去的时候没有把证件拿出来,再者说了这个部门成立的时间太短,前后还没有一个月的时间,我也怕张建国不相信。 我说的话不相信,那么宋局长说的话老爷子应该可以相信了吧。就在我刚想和宋局长说说情况,让政府帮自己说几句话。就在这个时候南陵县局的人就打来了电话。说是有一件棘手而且影响很大的事情需要我帮忙。 宋局长的电话在县局的电话挂断后就立刻打了进来,四天的时间发生了四件命案,说明宋局长的治理有问题。上面已经开始给他施加压力。想来也是全省十几个市区,总是宋局长这里发生事情,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 宋局长对我唠叨了很长时间,说什么这件事情和自己的仕途息息相关,下面的副局长什么的盯自己这个位置可比不是一年两年了。如果这件事情没有快速侦破,下一届选举,宋局长或许就要退休了。 我心说你做官不做官和我有什么关系,但是现在毕竟还在人家的地头上,客客气气的说我会处理让宋局长不要担心。 学校里面围观的人都被脸色铁青的警察推了出来,大门口都站上了岗,目光冷峻的看着眼前跃跃欲试的群众。 人们交口结舌的说着里面发生的事情,有些人虽然没有进入过现场,但是这并不影响这些人讨论现场,一个满身尘土的男子正在声情并茂的说着现场的情况。把自己在电视剧上面看到的凶案现场绘声绘色的描绘出来,使人如身临其境。 有人随口问了一句,哥们你身上的土是怎么回事? 说到这里男子抽动鼻子轻啐一声:“还不是学校的那些体育老师搞得,保护现场的意识很强,我当时好不容易跑过去。就被那些练过的体育老师一个大背跨摔在了地上。” 听到这话周围的人对这家伙顿时失去了兴趣,有人还不屑的说:“连进去都没有进去,装啥啊。” 这人从一开始说话的时候我就没有相信,如果真的是男子口中形容的现场,警方绝对不会让我过来,在我看来如果真的死了人,现场应该很是诡异。警察探索不到任何线索,所以才会寻找我这种专业人才处理事情。 我们挤了进去,在那些阻挡我们警察的面前晃了晃手中的证件。警察那不悦的神情才慢慢变化,上下打量了我一眼,满是探究的眼神。估计是想要看看上面所说的特殊人才是什么样子,看到我们和常人没有什么两样,这人顿时对我们失去了兴趣,让开道路让我们走了进去。 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学生已经被校方强制弄到教室学习,不过还是有不少学生从窗户上面探出头往下面看。 校方领导正在和一个警察队长模样的人说着话,旁边还有一个十**岁的少女蹲在地上,眼神呆滞脸上布满惊恐,有两个女学生正在安慰这姑娘的情绪。 校方领导无非是想让警方快点处理这件事情,免得给学校造成不好的影响。校方已经开始封锁消息了,原本是死了两个人,不过事情传到外面那些人的口中就会成为伤了两个人。 看到我们走过来校长还没有表示什么惊讶,张老爷子的儿子却是有些奇怪的问了我们一句:“你们怎么来了。”因为我们的原因使得张老爷子情绪有些不太稳定,张老师一直在安抚张老爷子的情绪,以致于上班来的晚了一点,却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 当我把证件拿出来后,队长眼睛一亮忙把我的身份说了一遍,说我是处理特殊事情的特殊人才。张老师听到这里看我的眼神就有些不对劲了。 出事的地方是女生寝室,一把锈蚀严重的锁头被巨力撞击的扭曲变形,门外已经被拉起了警戒线。还没有推门进去,就闻到了淡淡的血腥气。 在推门进去之前,队长一把拦住了我,告诉我最好要有心理准备。队长是怕里面的场面太过于血腥,我承受不了。当我扭头看队长的事情,发现队长的眼睛盯着的是后面的张老师和校长,原来不是担心我。 一个脸色苍白身形高大的青年男子在警察的搀扶下走了过来,看到这家伙那脚步虚浮的样子,我还以为是被鬼物吸去了精元。 “队长,这小子已经吐完了,可以问话了。”搀扶的警员苦笑了一声。 这男子连看都不敢看寝室一眼,断断续续的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他是学校的体育老师,今天清晨一个女学生说是从这间废弃的寝室里面闻到了血腥气味,当时男子就觉得十分奇怪,这寝室已经将近三年没有用过了,里面不可能还有血腥味。 不过当老师来到这里的时候,发现这里确实有一股血腥味。看着锈蚀严重的锁头沉吟不语,本来以为是什么野猫死在了里面。推门一看却是发现了很血腥的场面。 那个跟随自己来的女孩子当场吓昏,自己虽说没有吓昏,但是也被那浓郁的血腥气熏得胃部一阵翻涌。 在这老师介绍情况的时候我已经推开了门,就算警方已经勘察过现场了,现在再次看到这血腥的场面,仍然眉头紧皱。 两个女学生残缺不全的尸体洒满了整间寝室,内脏什么的满地都是,根本就无处下脚。破碎的肢体断处粗糙,好像是被巨力撕扯断开。但是令人奇怪的是,脱离脖颈的姑娘的头颅,脸庞上却是带着一抹微笑,只是七窍流血使得这微笑看起来有些诡异。 这不是一个模拟的凶案现场,而是真实发生的事情。密室杀人事件,房门三年没有打开过,估计连锁的钥匙现在都找不到了。窗户上面都有铁丝网,间隔不过十公分,姑娘的身体就算再怎么柔软也不会缩骨功。 外面没有丝毫开锁的痕迹,那两个学生是怎么进去的?被人那么残忍的杀死,断肢残臂伸展自如,完全没有反抗的痕迹,看样子好像是十分配合的把手脚伸到了凶手的手中。 “而且我们已经仔细的寻找过了,两个姑娘的心脏竟然不见了。”浓郁的血腥气味冲击的队长脸色有些难看,用手帕捂住了口鼻。低每农巴。 楚声仔细的观察一遍,拍打了一下我的肩膀指着眼前一条被扯断的手臂,目光闪动:“你看,这断裂处跌宕起伏,像是用手指生生插进去似的。” 别说这伤口看上去还真像手指插出来的,为什么拿走那姑娘的心脏我觉得有些奇怪。如果是秦教授在这里,可以运用罗盘寻找那两颗心脏的下落,老太太在这里自然是使用蛊虫。 老头头使用的不是先前刘芸口中所说的那只如同蛆虫般的白色虫子,而是一只黑色的胖乎乎的虫子,就是先前从刘芸身体内取出的那一只。“这小虫子的鼻子难道比警犬的鼻子还灵?” 老太太颇为不屑的看了我一眼:“虽然你小子身怀奇蛊金蚕蛊,但是对蛊虫的用处却是少之又少。简直就是个小白。” 我摸了摸鼻子并没有反驳,因为人家说的都是实话细的看中那小虫子在那堆血肉里面拱来拱去,好像海绵一样在吸食地上的鲜血。 楚声解释了一句:“这小虫子不过是一种低级蛊虫,不吸食血气,根本无法判定位置。高些蛊虫,只需要闻一闻就能够精确的捕捉到残存在空气中的些许血气。” 遇到这种事情自然是越早解决越好,老太太分明有高等蛊虫,为什么不使用呢?那白色如同蛆虫般的蛊虫,等级不是不低么?我把这个疑惑一说。 楚声拍打了一下我的胸口:“谁让你的身上有金蚕蛊这种变态的东西,任何敢在金蚕蛊面前出现的高等蛊虫,都是金蚕蛊嘴边的一块肉。” 霸气,我伸手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胸口,心中自豪感油然而生。怪不得不敢拿出来,原来是怕引起金蚕蛊的攻击。 五分钟后小虫子细胞了鲜血,已经变成血红色的小虫子在地上不停的翻滚,身体抖动还不断发出“啾啾”的声音,紧接着就看到一道红影蹿过,随之而来的就是那玻璃发出一声脆性,出现了一个圆圆的小孔,就好像是子弹穿过去一样。 警察队长盯着那个小孔,眼中露出惊奇神情:“你们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第290章生桩 小虫子已经循着血气追去,我们也立刻下去追赶,虽然那小虫子犹如一道红光眨眼就消失在眼前,但是老太太和小虫子有某种心灵上的联系,我们是坐在警车内从容不迫的追踪。 张老师先是代父亲给我们几个人道了歉。之后说这件事情处理完了后,希望我们能去他家做客。 做客这两个字含义极大,估计是张老师看到了我们先前的表现,对我产生了改观儿子的自然知道老爷子的心思,张老爷子被石淮镇的事情折磨了三十多年。我们是为了石淮镇的事情来得,又有处理这种奇怪事情的本事,张老师自然想顺水推舟,既了却老爷子的心思,我们又解决了事情,何乐而不为呢。 警车越走越远,由热闹的街道转入僻静的旷野。进入了我们清晨离开的市里。行走在这繁华的街道上,队长的脸色有些不对劲:“高人,那人会逃亡到这里?” 老太太懒得解释直接说了一句:“你跟着就是了。”警车在喧闹的市区穿梭了几条街道。慢慢拐入一条偏僻的道路。 是一个建筑场地,只有人们吆喝和机器运转和砖块撞击的声音,那喧闹的城市声音仿佛被遮挡。看到有警车驶进来,几个保安过来询问了一下。 队长倒是没有说过来调查案件,而是说看中了这个地方,想要从这里买个楼。我们进去后也没有去工地看看,而是小跑着跟在老太太的身后。 在距离建筑工地没有一百米的地方,我们就看到这边有一处新翻的土地。小虫子正趴在上面不断的拱动,却是不能够钻进泥土里面。 甄静云用手抚摸了一下泥土,我就看到上面传来一阵极为浓烈的阳气波动,震得甄静云踉踉跄跄的退后了几步。甄静云一脸诧异的看着那片土壤:“这地方有问题。” 甄静云说下面有禁制,好像有蕴含阳气的阵法,加之现在外围浓烈阳气的推波助澜,使之阵法的威力倍增。如果是晚上过来,阵法的威力就会大大减弱。 既然找到了奇怪的地方,我立刻电话联系了宋局长,派点警力过来。先前放我们进来的保安发现了事情有些不对劲,先前说是看房的警察竟然在一个地方圈定了警戒线。这是要出事的节奏啊。 疾跑两步来到我们的跟前:“同志。您刚才不是说要看房么,怎么围上了警戒线?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队长先前那和颜悦色的表情顿时一变:“这里是案发现场,请你退开不然以妨碍公务论处。” 保安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演变成这样,看到警察真的摸出明晃晃的手铐,这家伙吓得退后了好几步。摸出电话慌忙给老板打着电话,把这边的情况详细的说了一遍。 我从背包中摸出随身携带的小铲子在地上挖了不到三分钟,铲尖接触到异物,发出铛的一声脆响,小心的扒去泥土。就看到一个小柜子,不,看样子像是一个小冰箱。从那泥土缝隙中能够看到不少朱砂绘制的符文,昏黄的泥土都无法掩饰那符文发出的阵阵红光。 阳气极为浓郁的符文,鸡血绝对达不到这种程度,应该是童子血。在这么浓烈阳气的摧残下,甄甫玉和甄静云竟然还能够感觉到小冰箱内有两股极为浓重的怨气。 “打开看看是什么东西。”队长看到这满是符文的盒子,感觉背后有些发寒。 这里面或许有那两位姑娘的魂魄,光天化日打开,周围这狂涌的阳气会瞬间击垮阴气,那么两位姑娘也会灰飞烟灭不得超生。低每农才。 几辆车子疾驰来到这里,下来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打眼就看到我手中捧得小冰箱。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目光不善的走过来,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训斥着我们,说什么无缘无故阻碍自己的工作,造成了一定的损失,要控告我们。还说什么别以为穿了一身警服就可以为所欲为。 我连理会都没有理会,而是四处打量了一下,提着小铲子来到建筑工地的东北方向,在一个地方用铲子挖了起来。 看到我动手的地方,中年人脸色又是一变,慌忙的跑过来:“你小子想做什么?” 我铲了两铲子,感觉到下面一阵阴寒之气升腾而起,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刚才捧出那小冰箱的时候,甄甫玉就在我的耳边说有感觉到了一股浓郁的阴寒之气。我都没有回答中年人的话,径直挖着地下。 从里面捧出来一个画满符文的小坛子,中年人那惊慌的眼神顿时变得十分阴沉,想要开口说什么话,却被由远及近的警笛声打断。 宋局长亲自带人来到了这里,与这个中年人还认识,很场面的说了两句话。目光就从中年人的身上转移到了那满是符文的小冰柜和小坛子上。问我这是怎么回事。 我早就想好了说辞,说是发生了一起血案,这里面是被丢弃的肢解身体。我说的是实话,那小冰柜里面的东西如果我没有猜错,应该就是那丢失的两颗心脏。至于这小坛子里面的东西,我还真没有猜到。 这话一说出口,中年人顿时哑炮,完全说不出话来。既然是物证,我们自然不会听他的话打开。 跟随着宋局长回到车里,一个警察伸手接过小坛子,顿时浑身一个机灵。身上的阳火被那狂暴的阴气吹得有些晃动。 “多事之秋哇。”宋局长长呼了一口气,青薛镇的事情还没有解决,竟然还旁生枝节,接连不断的事情搞得宋局长身心俱疲。这短短的一个星期遇到的事情比自己过去二十年遇到的事情都多。 小冰箱打开了,里面果然是丢失的两颗心脏,只是原本红色的心脏,现如今竟然变成了黑色,周边还有层层黑气蜿蜒环绕,环绕不断的阴气渐渐的凝聚成形,化为两个十**岁的姑娘,双眼血红,张牙舞爪的向着我们抓过来。 那尖锐的手爪向我们的胸口袭来,眼神冰寒冷酷,甚至还带了几分嗜血光芒,好像和我们有深仇大恨。宋局长几个警察看到这一幕吓了一跳急忙后退。 好在那双利爪在触碰到窗户缝隙照射出来的光柱,女鬼口中惨叫一声,手爪上泛起一阵白烟,随即收了回去,但是依然用怨恨的目光盯着眼前的众人。看那喷火的目光,简直想要把我们生吞活剥。 宋局长虽说遇到过几次灵异事件,但是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到厉鬼,刚才只差一点那利爪就触碰到了自己的鼻子。咽了一口唾沫双手颤抖的抓住了我的手臂:“文军,现在该怎么办?”看这宋局长害怕的样子,我想如果不是他还挂着一个警察局长的头衔,可能就会躲到我的身后。 “放心,现在是白天鬼怪不敢作祟。”我盯着发狂的两个女鬼,暗说奇怪,这两个姑娘死去还没有一天,怎么会积存那么大怨气?宋局长没有开启阴眼,而且现在还是在白天,竟然就能够看到这家伙的本体,实在是有些蹊跷。 想当初姜凯的魂魄怨气那么重,附身到草人身上的时候。夜晚时刻宋局长在没有开启阴眼的情况下,还看不到姜凯的本身。 看到女鬼那怨恨冲天,煞气翻滚的样子,简直像数十年苦修一般。 女鬼的事情暂且放到一边,我在宋局长的示意下来到了小坛子的跟前。宋局长几个人倒是很有默契,齐齐的躲到了窗户旁边,目光谨慎的看着小坛子,生怕里面猛然蹦出来一个鬼物咬自己一口。 小坛子上面的符文和小冰柜上面的符咒一般无二,对于压制阴气有特殊效力的符文。人们破坏起来十分容易,我只是轻轻的掀开瓶盖,就是这么简单。 一股凌厉的阴寒之气升腾而起,奇怪的是并没有什么鬼物蹦出来。不过这小坛子内冒出来的阴煞之气却是不比那小冰柜里面的弱。 我探头进去扫了一眼,坛子里面竟然装满了水银,而让我吃惊的是那泛着妖异光芒的水银中,浸泡了一个婴孩,是个小男孩,双手双脚各有一圈伤口,在水银的浸泡下伤口有了一些细微的变化。脸上有朱砂绘制的诡异符文,在水银的映照下散发着殷红色的光芒。 从这男婴这狰狞的面容,能够看出死前绝对受过很大的痛苦。或许坛子和小冰箱上面那至纯的童子血就是用的这个小男婴的血液。 究竟是谁会这么狠毒,用这么残忍的手段对付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婴儿。我问了一句最近几天有没有婴儿丢失的案子。宋局长说昨天傍晚就接到过报警,有人丢了儿子。 我叹了一口气:“打电话让父母过来认尸,看看是不是这一个。” “你说什么?里面竟然有一个婴儿的是尸体。”宋局长好奇的过来看了看。 在这时候那平静的水银面微微起了波纹,那男婴竟然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原本黑色的眼珠变得和水银一个颜色,就感觉两道银白色的光芒刺进了我的眼睛,让我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两步,心中感觉莫名战栗。 第291章怨灵复仇 宋局长连同围过去的几个警察也吓了一跳急忙后退,问我是怎么回事。 “或许,我们遇到的是打生桩。”我目光有些沉重,盯着眼前这三个怨气冲天的鬼魂,真是有些不知道怎么处理好。 宋局长几个人不知道什么是打生桩。当我解释了一遍后。气的个个义愤填膺,为了改变地方的风水格局,竟然不惜残害生命,实在是太残忍了。 “我要亲手毙了那个家伙!”刑警队长是个火爆脾气,当下摸出手枪就想冲出去。 宋局长虽然气愤,不过还没有丧失理智:“站住,你这么去管什么用。这种事情我们没有证据,就算是知道是那个建筑商的原因,我们也没有办法执行。” 宋局长说的不错,现在是法治社会,凡事都要讲究证据。这件事情是玄道高手与奸商的合作。杀人和盗取婴儿都是玄道高手豢养的小鬼所为,监控录像上面根本不会显示,如果这件事情不让我赶上。铁定会不了了之。 刑警队长狠狠的捶打了一下桌子:“明明知道凶手是谁,却不能够绳之于法。难道我们做警察的就眼睁睁的看着那家伙逍遥法外么?” 这种社会渣滓就算是死上十个一百个,宋局长只会拍手叫好,但是想要找一个正当的理由杀了那些人还真是不容易。 楚声和老太太对于这件事情也十分气愤,听到警方有些为难,老太太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我最少有十种办法让那几个人无声无息的死去。” 老太太主动请缨对付这些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平常老太太总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看来这件事情已经突破了老太太的底线。 用老太太的话说:“老身炼制蛊虫用的都是该死之人,这些人竟然对婴儿和嘎嘎纯的大姑娘下手实在是天理不容。” 宋局长听到这话什么都没有说,一言不发就是代表默认了我们的行动。对于报仇这种事情我是有些想法的,我想让这三个鬼魂亲自复仇。 秦教授在这里一定会阻止我,说什么这样子有违天和,厉鬼一旦脱离束缚而去。恐怕会连累到无辜的人。 但是现在秦教授不在,老太太和楚声又是唯恐天下不乱的角色,听到我这个提议立马同意。宋局长这个门外汉根本就不知道这么做的弊端,一切全部让我们决定。 现在这三个怨灵被仇恨蒙住了双眼,完全没有了人性中的善良。一旦脱离束缚而去。不仅能够报仇,而且还能够伤人。 但是不泄出一些积存的怨气,我们要对付起来也不太容易。我让甄甫玉和甄静云两个千年古魂照应一下,只要是三个怨灵要对无辜的人下手,就立刻带回来。 我们几个人自然也跟去了,那里不光有恶人还有恶道。临走的时候宋局长嘱咐了我们一句,不要把事情搞得太大,不然不好收场。 我比划了一个好的手势,保证事情不会办砸。夜晚的建筑工地已经停工。民工们都在屋子里面呼呼的谁这叫,作为老总的黄建林则是正在市里豪华的大酒店内,宴请着一个相貌猥琐的中年人,一口一个大仙叫的很亲热。这些年两个人合作多次,黄建林的生意是越做越大,而眉大仙的腰包则是越来越鼓。 黄建林把今天发生在工地上面的事情说了一遍,做了这么多次,还是第一次被警察发现埋葬生桩的地点。让一向沉稳的黄建林有些慌了:“大仙,您说那些人会不会查出什么事情来?毕竟我们做过的事情只要是查出来一件就够我们喝一壶的。” 眉大仙撇了撇嘴不屑的看了看黄建林:“林子怎么怂了?不是当年血气方刚的黄建林了?” 黄建林苦笑了一下,年轻的时候是冲劲十足,富贵险中求,正是因为自己够狠够猛才有今天的成就。但是最近十年安逸的生活已经消弭了当初的锐气,有家业有老婆和孩子,就有了顾虑。 当初眉大仙说是看中了黄建林的命格,说什么有富贵命,就看黄建林有没有胆子闯了。还问了黄建林一句,这条路走上去就不能够回头,要考虑清楚是钱重要还是命重要? 黄建林当时就说了一句:“命,没有了下辈子还可以再来。” 当年的毛头小伙眨眼变成了中年,腰缠万贯,当年的冲劲都已经泄在了女人的肚皮上。眉大仙也是个玲珑人物,看到黄建林那一脸担忧的样子:“林子,放心吧,我早有准备这种事情我们并没有通过人手,用的是我豢养的小鬼。就算是警方怀疑是我们杀的人也没有任何办法,最多拘留我们二十四小时。再说这种鬼神的事情警方也不会承认,到时候只要是我们舍弃一些钱财,堵住那些当官的嘴巴,就万事大吉了。” 眉大仙计划的是不错,早就防备着这一手呢,一二百万在这种建筑商的眼中不过是九牛一毛。黄建林倒是不担心警方而是担心我们:“警方倒是好应付,没有证据不能够对我们怎么样,我怕的是那些玄道高手。我们已经跑到了一百里地外的南陵县内的一个小镇子动手,那些人竟然还能够追查过来,精确的找到那埋生桩的位置,显然也是有本事的人,我们能不能够对付得了他们?” 眉大仙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你别把我们这些玄道中人想的特别神,搞不好那家伙的身体素质还不如你呢。符咒什么的对付鬼怪有用,对人根本就没有任何作用。至于那种寻龙点穴的小门道。我早就会了,哪次不是我勘察好风水再动土的。”说着从背包中摸出一个古香古色的罗盘,往桌子上面一摔:“有了这东西,很轻易的就能够找到埋生桩的位置。”接着眉大仙就看到罗盘的指针滴溜溜乱转,竟然无法定位。精通玄道的他看到这种情况,瞳孔立刻缩成了针芒状:“不好!”与此同时门板纷飞,三个怨灵夹杂着漫天的怨气张牙舞爪的向着眉大仙和黄建林冲过去,黄建林杀了不少的人,现在猛然看到鬼魂,吓得妈呀一声直往桌子下面钻。男婴的怨灵冲过去小口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圈纵横交错的獠牙,张口就向着黄建林的屁股咬去。 这时黄建林的身上猛然爆出一道金芒,不仅挡住了进攻的男婴,那浩然正气击打的男婴倒飞出去,身上的怨气都有些晃动不定。 黄建林周围金芒闪现,不少的梵文在黄建林的身前浮现。我看到这种情况也是有些诧异,没有想到黄建林的身上竟然还有这种护身宝器。 那蕴含着浩然正气的梵文,使得怨灵不得前进一分。黄建林看到这种情况,脸上露出喜色,先前那狂跳的心脏也稳定了不少,伸手抓住了挂在脖颈的小玉瓶对着男婴的鬼魂叫嚷着:“来啊,来呀。” 那小玉瓶没有什么特别的,特别的是玉瓶中一张小小的纸条,上面有梵文写了一段经文。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那应该是金刚经。 眉大仙早有准备看到那两个姑娘的怨灵向着自己冲过来,立刻就放出了自己豢养多年的小鬼,三个鬼魂打在一处,就听到那阴气相互撞击碾压的声响,看来短时间内不容易分出胜负。 眉大仙没有在意对着自己两人攻杀的三个怨灵,而是把目光投在了我的身上,上下打量了我一眼:“朋友,你这么玩就有些过火了吧?竟然动用了怨灵,这对周围的群众可是一种危害。” 这家伙杀人如麻,现在竟然在我的面前玩起了慈悲,我嘴角露出一丝轻笑:“既然我敢用怨灵,自然有克制的办法,再说了你不觉得,这个场面很好么?有仇报仇有怨抱怨,多好的复仇画面。” 抬眼看了看场中打斗的怨灵,不得不说当生桩的鬼物果然是非同寻常,怨气冲天那小鬼的精纯阴气都已经产生了晃动。眉大仙眉头微皱,虽说他炼制了不少的生桩,但是真正和生桩鬼物打斗还是第一次,心中有些震撼,立马从怀中摸出几张符咒扔在了两个姑娘的身上。 狂暴的阳气冲击的两个姑娘的怨灵不断后退,身上的阴气都有些晃动不定,看到自己的符咒有效果,眉大仙脸上露出喜色,招呼小鬼加紧进攻。 不过那往前冲的小鬼正好撞在我扔出去的符咒上,杨老爷子所画的符咒威力比眉大仙绘制的阳气不知道浓郁了多少。小鬼被砸的惨叫一声撞到了墙上,身上的阴气被符咒消弭了大半,精神萎靡的倒在地上不断呻吟。 眉大仙急忙收起小鬼,两张符咒击飞了冲上来的怨灵,盯着我目光闪动:“你应该知道怨灵根本就奈何不了我们,再这么打下去,可是两败俱伤的结果。不如我们双方罢手如何?事后给兄弟三百万作为见面礼怎么样?” 三百万已经不是一个小数目了,但是可惜的是我是一个不怎么喜欢钱的人:“我更喜欢的是,血债血偿。” 这话我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双方是不死不休的局面。眉大仙听到这话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只能够奉陪了。” 紧接着我就看到眉大仙闭目念咒,随着咒语的念动周围的气氛变得诡异起来,甄甫玉感应灵敏,在我的耳边说,有一道凌厉的阴煞之气正往这疾奔。低每农圾。 第292章不是你死我活 短短三秒钟,就听到一声震天动地的响动,三十公分厚的墙壁宣告破碎,尘土弥漫间一个身影慢慢闪现出来,浑身煞气涌动。一双冒着红芒的眼睛在尘雾中分外显眼。 眉大仙面露喜色急忙来到那凶尸的身前。略显紧张的情绪现如今变得气定神闲。那婴灵不断的冲击着黄建林的梵文光幕,一次次被弹开,又一次次冲上去。身上那原本狂涌的阴煞之气,现如今晃动不定。不过那小家伙却一直没有放弃进攻,一副拼命的架势。 黄建林身上环绕的梵文光幕在怨灵的消磨下,也变得有些稀薄。看到自己这边来了帮手,急忙跑了过去,想要寻求保护。 那浩然正气的梵文玉瓶,在黄建林距离那凶尸不足两米的时候就发挥了作用,陡然袭来的正气,让凶尸很不舒服。 我就看到凶尸的头颅慢慢转动。看向黄建林。眉大仙自然也感觉到了凶尸的异动,看到那蕴含无上正气的梵文光幕冲击到了浓郁的煞气上,目光转动扭头急忙对黄建林说:“不要过来!” 可惜的是这话已经说晚了。凶尸已经对黄建林发动了攻击,那尖锐如同小凿子般的手爪向着黄建林的脖颈抓了过去。 黄建林那梵文光幕,在怨灵的消磨下,已经变得残破不堪。与凶尸那狂暴的阴气相撞,顿时变得摇晃起来,连一秒都没有支撑住,顿时宣告支离破碎。尖锐的手爪在黄建林那惊恐的眼神中顿时穿透了脖颈,鲜血顺着指缝泊泊的流出,黄建林不可置信的看着对自己出手的凶尸,口中咕哝了几声,丝丝鲜血从嘴角流出。 伴随着凶尸把手爪从脖颈抽出,黄建林好像失去了支撑,身体倒在了地上,还在不自觉的抽搐。 刚才能够出手相救的。只有我和眉大仙,我是不想出手。黄建林被凶尸杀死还是被怨灵杀死,对我来说都一样,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没有让男婴亲手报仇。 眉大仙摸符咒的动作停了下来,盯着地下死不瞑目的黄建林。叹了一口气。刚才这家伙距离黄建林最近,只要是出手铁定能够救出黄建林。没有救黄建林并不是因为冷血,而是动用符咒攻击凶尸,会降低凶尸身上阴气的浓郁程度,可能还会受到凶尸的攻击。 看到这一幕,我轻笑了一下,眉大仙虽然炼制了凶尸,却是没有能力掌控凶尸。不然在凶尸手下救个人还不容易,只要是下个命令。这具行尸走肉还不颠颠的听话。 两个姑娘的怨灵不管不顾的冲击过去,在眉大仙的符咒冲击下原本就有些晃动的阴气,在和凶尸打动中,没有三两个回合顿时被震得撞到了墙壁上,身上的阴气竟然有些晃动不明,消弭了大半。原本只是怨恨的眼神中,现在竟然多了一丝恐惧。 在眉大仙的催动下,凶尸那血红色的眼睛盯上了我们。甄静云和甄甫玉两姐妹没有丝毫犹豫,脚下一点冲了过去。两股精纯的阴气撞击到狂暴的阴气上,双方互相碾压撞击丝毫不让半分。 不过这凶尸的阴气浓郁程度比不上甄甫玉姐妹,现在只是用阴煞之气与之抗衡。不过时间一长绝对不是甄甫玉姐妹的对手。 眉大仙看到两道极为精纯浓厚的阴气,咽了口唾沫不可置信的指着我:“你身上竟然有两个千年古魂?!”这一招算是失算,凶尸阴气虽然凌厉无匹,但是在千年古魂那浓郁阴气的拖拽下也会杀意尽消。 相互撞击阴气翻涌,屋内的桌椅分崩离析,那残余的饭菜挥洒的到处都是。凶尸被撞击的踉踉跄跄的退后了好几步,口中发出吼叫再次冲杀过来。 甄静云和甄甫玉完全是和这凶尸硬碰硬的冲击,场中东西破坏的十分严重。眉大仙不自觉的扭头看了看身后那凶尸先前撞出来的孔洞,眼神晃动不定,心中已经起了退意。 我踏步走到眉大仙的跟前,看到我走过来,眉大仙目光一定,扭头跑了出去。但是跑动了没有两秒钟,眉大仙就退了回来,身前则是站着楚声和老太太。楚声这家伙身上的功夫不怎么样,但是假装高手还是很有一套的。双手负于背后,一双狭长的眼睛闪现道道精光,让人这么打眼一看,就感觉非同凡响。不由得起了戒备之心。 眉大仙和楚声是第一次见面,根本就摸不清楚楚声的深浅,只是在想面前这两个老人竟然敢站在自己的面前,那么铁定有些道行。 玄道之中看上去年纪越大道行越高,用这个标准看面前的楚声和老太太,眉大仙就感觉这两个人深不可测。心中畏惧不由的加深。 凶尸的攻击凌厉无匹,招招向着甄甫玉和甄静云的脖颈招呼,两姐妹身法灵活,这凶尸在跟前攻击了好几分钟,却是连人家的衣服边都没有摸到。 两姐妹心有感应,配合默契,甄静云十指如同十把尖锐的匕首,在凶尸的身上划出道道伤口,从伤口流出不少黑色的汁液,随之阴气也在逐渐减弱。 虽然我这边是二打一,对于那凶尸不太公平。但是这个世界原本就是个不公平的世界,胜者王侯败者寇。 老太太看到配合默契的姐妹两人:“有这配合默契的千年古魂,大事可成。” 楚声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两姐妹同时动手了,所以心中并没有多大的震撼,完全没有在意眉大仙,径直来到我的身边拍打了一下我的肩膀:“小子,你这样就有些太无耻了吧,竟然二打一,就算是胜利了恐怕也不光彩。” 眉大仙对于楚声的话表示了很大的赞同,不断的点头。 我瞥了一眼已经有些支持不住的凶尸,抽动了一下鼻子:“如果我还有一个攻击力强横的凶尸,铁定还会派上去。” 在我的心中只有成败,不关心什么手段不手段的,反正我的名声也不好。 凶尸被甄静云一脚踹到了一边,那原本汹涌澎湃的煞气,现如今变得有些晃动不定。手爪竟然只剩下了八根,另外的两根被甄静云随手扔在了一旁。 虽然身体受到了损伤,不过这凶尸的凶性却是没有泯灭。口中发出嘶吼再次向着甄静云冲杀过去。 眉大仙则是被我和楚声老太太三个人围在了中间。眉大仙脸上的汗水顿时流了下来,瞧着眉大仙那紧张的样子,我笑眯眯的指着后面的楚声:“你可以从那边突围跑出去,那个老头子的拳脚功夫等于零。” 楚声夸张的叫嚷一声:“小子,如今大敌在前,你怎么能够泄自家的底。不知道这么做会让我们送命么?” 我说的虽然是实话,但是人家眉大仙根本就不相信。反而是向我靠近了一点。老太太趁着这个机会,向着场中打斗的凶尸扔出去一个东西,是一只白色的小虫。 小虫速度极快,眨眼间就到了凶尸的跟前,那狂暴的阴气根本阻止不了小虫子的动作,就看到一道白色的影子钻入了凶尸的口中。 开始并没有什么反应,凶尸重整旗鼓利爪再次向着甄静云抓去,伸出利爪刚刚迈动了两步,身体的动作却猛然停了下来。全身开始剧烈的颤动,浓郁的阴气竟然也变得躁动不安。那原本凶狠的表情,变得很是奇怪,五官什么的几乎都皱在了一起。 那黑色的爪子捂住了胸口,尖锐的爪子在胸口猛抓着。碎肉夹杂这黑色的汁液不断流出,凶尸却没有住手的打算,口中发出阵阵低吼,好像在宣泄难以言说的疼痛。 慢慢的凶尸的动作越来越小,那原本血红色的眼睛也变得忽明忽暗。身体倒在了地上,浑身的煞气陡然四散。 凶尸完了,刚才不可一世杀意冲天的凶尸完了。眉大仙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凶尸的尸身,咽了口唾沫,直到现在都不敢接受这个现实。 一只白色的小虫从凶尸的胸口钻出来,发出啾的一声响动。我就看到那小白虫子回到了老太太的手中。 老太太没有在意这小虫子有没有受伤,而是目光戒备的盯着我,怕我胸口的金蚕蛊猛然飞出吃了她精心豢养的蛊虫。 “你们竟然是养蛊人?”今晚的惊讶一重接着一重,眉大仙一辈子没有见过的东西,今天晚上竟然看到了好几个,心中的震撼已经到了顶点,但是自己那生存的希望却是达到了低谷。 这小白虫子的攻击力十分不错,我有些奇怪为什么金蚕蛊没有动手。楚声倒是没有奇怪,解释了一句,金蚕蛊应该正在吸收先前杀掉蛊虫的力量,现在还没有苏醒。低刚投亡。 “今天哥们我认栽了,难道非要拼个你死我活么?有什么事情大家不能够商量一下,比如黄建林这小子死了,他的家财我分文不要,都交给你们怎么样?”眉大仙现在没有心情在意我们是不是理会他,而是想办法薄自己的一条小命。 我漠然一笑,来到眉大仙的跟前,贴耳说了一句话:“有一句话你说出错了,不是你死我活,只有你死。”话音刚落我猛然出手,藏在身后的板砖瞬间就砸在了眉大仙的脑袋上。 第293章方位地 头顶顿时有鲜血泊泊流出,眉大仙身形踉跄晃动两下,白眼一翻倒在了地上。在倒在地上之前,手还不断的往前伸着,口中咕哝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就倒在了地上。 我知道这家伙要说出话是什么。无非就是卑鄙二字。眉大仙身体不断的抽搐,鲜血从头部泊泊的流出。 我上前摸出了眉大仙身体内的符咒,还没有等到站起身,三道凌厉的阴气从身后袭来,两个姑娘和那个婴灵扑了上来,抱着眉大仙的身体猛啃。 婴灵下口狠一下子就咬住了眉大仙的脖颈,被剧烈疼痛唤醒意识的眉大仙急忙弹坐起来。尖锐的獠牙刺破皮肤,划开动脉,鲜血狂涌而出。 想动手把抱着自己脖子猛啃的婴灵弄下来,双手却同时感觉到一阵疼痛,两个姑娘已经各自抱着一只手臂啃了起来。叼着一口肉,这么猛烈一撕,皮肉顿时掉下来。血流如注。 眉大仙瞳孔猛然睁大,因为被婴灵咬住了脖颈声带受到挤压发不出惨叫,口中只发出一阵呜呜咽咽的声响。 两个姑娘如嗜血妖兽,活生生的将眉大仙手臂上面的血肉撕咬干净。露出了还沾着一些血肉的白花花的手骨。 眉大仙倒在了地上,咽喉被婴灵咬开了一个口子。五分钟,眉大仙死了,脸上竟然还带着一丝微笑,那是解脱的微笑。 身上被这三个凶灵噬咬的没有一点好地方,胸腔的内脏都被被掏了出来,全身血肉模糊。三个怨灵还感觉没有够,竟然还在不断的噬咬着尸身。 眉大仙的小鬼跑了出来,主人一死小鬼也就恢复了自由之身。对于眼前的三个怨灵,小鬼是没有勇气动手的,想要快速的离开。却是被婴灵咬住了脚裸。这么猛然用力一带,小鬼的速度猛然下降。 两个女鬼看到这罪魁祸首怨恨之气更胜,张口就向着小鬼咬去,小鬼发出阵阵惨叫,身上阴气晃动不定。没有一分钟的时间。那小鬼就被三只怨灵撕咬成为碎片,身体化为阴气消散于天地之间。 我让甄静云招呼三个怨灵过来,看到这满嘴是血的怨灵,我眉头一皱。虽说场面血腥,不过三只怨灵的煞气却是减低了不少,两个女怨灵发泄完心中的火气,抱在一起失声痛呼。婴灵眼中则是露出茫然的神情四处环顾,倒是没有了害人之心。 我把这三个鬼魂收入玉瓶,等待机会度化这三个鬼魂轮回。打了个电话给宋局长。让那些人过来帮忙收拾现场。 看到这血腥的现场宋局长,都皱了皱眉头,说:“不是让你低调行事么?怎么会搞成现在这样?这样让我怎么跟上面交代?”在这大酒店里面发生这种事情影响可是十分不好。低刚投弟。 我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对于眼前的情况根本就没有当做一回事。我自然有解决事情的办法,只要是让甄甫玉这千年古魂迷惑住酒店中的人,这件事情不就好办多了。 我把这个办法一说宋局长脸色缓和了一点,但是还是有些担心的问我,这么做会不会有问题。 我并没有多余的解释什么,在宋局长来的时候我就已经让甄甫玉迷惑了酒店里面的那些人。看着我们大大方方的把尸身搬运出去,酒店里面的人却没有丝毫反应。宋局长这才放下心来,口中轻声嘟囔了一句,怪不得我们刚才来到这里的时候,这些人把我们警察当做空气了。 这个时候别说是搬运尸体,就算是把现场打扫一遍,我们都有时间。 倒是那破坏的桌椅和墙壁我们是修复不好的,只能够放在那里。第二天震惊的失踪事件登上了报纸的头条。 没屋子狼藉而且墙壁还破了一个洞,外面的这些人竟然没有听到什么声响,屋内吃饭的两个人下落不明。宋局长只是带人过来,简单的走个过场。 有些人甚至怀疑是不是外星人绑走了两个人做什么研究去了,毕竟在场的这么多人都没有看到也听到什么动静。 监控中也没有什么记录,事情实在是有些奇怪。 宋局长说我的手段太过于残忍,眉大仙的尸身几乎被怨灵们啃成了骨头标本。我当时就反驳了一句,那什么眉大仙与黄建林狼狈为奸,不知道害了多少人。我甚至都觉得黄建林和眉大仙这么死都便宜了他们。因为我并没有驱散两人的魂魄,让两人还有转世投胎的机会。但是两人先前杀害的那些人,灵魂却永远不能得到解脱,只能够在一个地方孤独的呆着。 宋局长把黄建林房地产的资料拿来让我看了看,说让我把所有的生桩灵物全部起出来。 我听到这话顿时吓了一跳,这黄建林手下的房地产公司可是不少,这么一个个排查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再说了那小区里面已经有人入住,人们的生气压制住了那生桩的煞气,维持在了平衡点上,如果我们现在把生桩灵物挖出来,铁定会影响那个地方的风水格局。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还真是尚未可知。 事情既然演变成了现在这样,为了大多数人的利益,只能够让那些冤死的生灵受苦了。 宋局长叹了一口气好一阵没有说话,猛吸了几颗烟缓解了一下那激动的情绪,摆手无奈地说:“只能这样了。”为了大多数人的利益,只能够委屈那些生桩灵物了。 宋局长并没有让我在这里过多纠缠,而是挥手让我离开,让我抓紧时间把青薛镇的事情处理好,可不能再出什么乱子了。 再次回到先前离开的小镇,学校已经利用官方力量把事情压制了下去,事情虽然会在这个小镇子流传,却是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慢慢的事情就会随着时间的沉淀,而烟消云散。 事情虽然压制了下去,张老师的心情却是很不平静。两个花季少女美好年华还没有走过一半,竟然就香消玉殒。这更加坚定了张老师帮助我们说服张老爷子的决心,对于有危险的地方,躲避始终不是办法,而是应该想办法解决,不然还会有更多的人受害。 听到张老师的态度,车内坐的我们几个人脸上顿时露出激动的神情。有了张老师的帮助,我们成功的可能性就大了许多。 再次来到那个小镇子,张老师让我们稍后,自己走进房间去看了看老爷子。我们在外面焦急的等待着,三分钟后里面就传来了声响。 我们的心也随着声响提了起来,噼里啪啦好像是砸东西的声音。楚声摸了摸鼻子踮脚往里面看着:“那老家伙不会连自己的儿子都下得去手吧?” 别说这种事情还真有些说不定,我们几个人紧紧的盯着门口。又过了有三分钟的时间,张老师苦笑着从里面走出来。 我疾走两步问:“怎么了?老爷子不同意?” 张老师从怀中摸出一个陈旧的日记本:“小镇的事情我父亲不想再说,因为那是一辈子的伤痛。他说有些事情倒是写在了这日记本中。”说着把日记本扔到了我的手中,还用力攥了攥我的手:“我父亲的心结就靠各位打开了,希望你们解决了事情后,能过来告诉我们一声,让我爸过几天安宁的日子。” 这要求不算太高,我点头答应,几个人迫不及待的翻看起日记,前面都是一些工作日记。 后面几页才是写的石淮镇的事情,我刚想看看石淮镇中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老太太对我说了一句:“这些唠叨的话就不要看了,该遇到的我们自然会遇到重要的是石淮镇的方位地图。” 我翻找了两下,终于在日记本的最后一页,找到了石淮镇的方位地图。距离这个小镇子倒不是很远有差不多十里地。 确定了方位路线我们没有丝毫迟疑,向着石淮镇进发。距今两千多年的古城,现在还不知道破败成什么样子。 张老爷子说当初考古队进入石淮镇,是想看看从石淮镇中能不能够找到关于夜郎古国的精确方位,研究一下古代夜郎古国的风土民情。 关于夜郎国,我只记得夜郎自大这一个成语,大体情况是夜郎国的国王觉得自己很牛掰,与大汉朝为敌,最后被汉朝所灭。 至于夜郎古国在什么地方,我还真是没有追查过。老太太要寻找的东西到现在也没有告诉我们,我因为好奇问了一句,被老太太白了好几眼。按照老太太的要求,我们不需要问为什么,只要是照着说的做就行了。 楚声当时反驳了一句这和提线木偶有什么区别。 “你还想把体内的金蚕蛊虫弄出来么?”老太太语气平淡的说了一句,连正眼看我们都没有看。 这句话算是拿住了我们两个人的命脉,楚声对老太太也是敢怒不敢言。只是深深的呼出一口气,装作没有听到这老太太的话。 行走了将近两个小时终于到了石淮镇遗址附近,周围一片荒芜,方圆五六里地连一个村庄都没有。只有一些高低起伏的杂草,地方显得十分荒凉。 第294章上千尸煞 甄静云打量了一下周围:“这里就是石淮镇的遗址?”说这里是一片草地还差不多,多年来没有人耕种的土地,现如今满是杂草,有些杂草的高度甚至都超过了人。 除了杂草在微风的压迫下相互摩擦发出的沙拉拉声响,就剩了一条水流声。地图上面也有这条河。正是眼前的这条小河贯穿了石淮镇。 “只要是沿着这条小河往上游走,看到一个小山丘就到石淮镇了。”我观看了一下周围,视线都被这参差不齐的杂草遮掩住了。不过我倒是让甄甫玉探查了一下,果然有一个小山丘,在距离这边两里地的位置。 越是靠近小山丘,我越是感觉周围的气氛有些不太对劲。周围的杂草比人都高,影影绰绰的只能够看清楚前往两米的东西,视线被阻碍加之那层层叠叠的杂草形成的压迫感。,让我们每个人的心里都感觉沉甸甸的。低刚投划。 小山丘高三十米,远远看去就好像是趴在地上的刺猬似的,上面长满了如同根刺的杂草。郁郁葱葱十分茂盛。 我们小心的从小山丘面前摸索过去。伸手拨弄开挡在眼前的杂草,前面出现的场面让我们这些人愣了愣。 前面虽然也还是杂草,但是从那影影绰绰的杂草中。我们隐约能够看到破碎的房屋。虽然只剩下了断壁残垣,我们倒是能够联想到这地方当年的场景。 千年的风雨侵蚀使得这些半截墙壁松软无比,我们这么轻轻用手一推,就宣告倒塌。甄静云告诉我们这个这镇子不简单,竟然有浓郁的阴气涌动。 在进入这石淮镇的时候我就已经感觉到了不同,这里的杂草比外面的稀疏不少,但是进来后却感觉气氛有些沉闷,好像这里是一个独立的空间。空气什么得根本不能够穿越这里。 我们这几个人都是高手,用不着嘱咐就已经加了小心,也不知道老太太在寻找什么东西,只有跟在老太太屁股后面。在这些废墟中穿梭走动,总是下意识的回头看看,感觉好像有人在跟着我们似的。 猛然后边传来呼啦啦的声响,我急忙扭头就看到一道人影闪动而过。没有等到我追赶。甄静云就冲了过去,三分钟后甄静云满脸怒容的回来说,让那东西跑了。 这种死气沉沉的地方有人么?先前奔跑的东西不是人又是什么?甄静云和甄甫玉为什么没有感觉到阴气波动。 我摸出匕首反手抓着,戒备的看着四周。楚声在这里面转动的有些不耐烦了,问了老太太一句在这里面寻找什么。 最重要的是现在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光天化日阴气就已经这么浓郁了,到了晚上这阴气还不知道会浓郁多少倍呢。 老太太说是要从这里寻找一颗宝石,据说当年汉朝大军挥军来到这里,得知这个地方有一颗红宝石,就逼迫这里的人交出来。结果就是大军屠杀了这里的男女老幼,宝石也没有找到。 据说宝石是被当初的镇长收藏起来,并且屠杀了全部的知情人士。可以肯定的是宝石铁定在镇长家中。 “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呢,原来是红宝石。”我呵呵笑了两声“如果是需要红宝石的话。那我们不用寻找了,我就有两颗。”当初在青薛山得到的两颗红宝石,我还没有处理没有想到今天竟然能够派上用场。 老太太呵呵笑了两声:“我说的是通灵的红宝石,受天精地气温养多年的红宝石。” 楚声听到这话抽动了一下鼻子:“要求还真高,就不怕从石头里面蹦出来猴哥么?” 我手中的红宝石虽然珍贵,但是却不敢说是通灵宝物,只是受到阴气的滋养,那东西连天精地气的边都沾不上。 “通灵不够,靠数量凑行不行?”天色越暗行走在这石淮镇中,我就越是感觉冰寒。真是不想在这阴气环绕的古镇中行走。 老太太微微摇头叹了一口气:“如果是符咒的力量不够,我们可以靠数量取胜,但是这通灵宝物却是不同,是不能靠数量,而是要靠质量。” 看来这石淮镇内部我们是不得不闯荡一下了,老太太说镇长的院落上面有一只凤凰的标志,但是现在走动了这么多地方,都没有看到。 我心说老太太的脑袋是不是有些秀逗,这风雨侵蚀两千多年,别说是什么凤凰标志,就算是浮雕,现在估计都已经变样了。 我还没有说,甄静云就已经替我说了出来:“前面这地方风雨侵蚀眼中,那凤凰标志是不是已经脱落下来了?” 老太太摇了摇头:“不会,凤凰标志是通灵的图画,除非是人为破坏,不然绝对不会脱落下去。”还说什么或许是我们搜寻不是很彻底,要我们仔细的搜查一下。 我们在这石淮镇中不停的走动,寻找着凤凰标志,随着日暮西山,如血的残阳映照的这里的杂草都改变额颜色。 我走动之间旁边突然有一个什么东西晃了一下我的眼睛,扭头就看到光秃秃的墙壁上面,有小块东西在反射着阳光,不知道是阳光的问题还是那东西本身的颜色,竟然是火红色的东西。 我急忙招呼了前面走动的老太太一声,指了指那小截火红色的东西。老太太看到这个眼睛一亮:“如果把那当做凤凰图案来看,那东西正好是上面的一小块翅膀。”说这话就急忙跑了过去。 目光炙热的盯着那小截火红色的东西,蹲在地上小心的扒开覆盖在上面的泥土。随着泥土的减少,那凤凰图案显现出现,果然是通灵的东西。现如今还散发着莹莹红光,只是在这墙皮完全脱落的墙壁上,猛然出现了这么个东西,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既然已经找到了地方,你们就动手挖吧,我帮你们放风。”老太太理直气壮的说,拍打了一下手上的泥土站起身来。 我和楚声对视一眼,终于明白了,这老太先前让扛的铁锹有什么用途。动手挖了半个小时,铁锹好像触碰到了异物,发出当的一声脆响,反震的我的手臂都有些发麻。小心的铲去上面的泥土,是坚硬平滑的石板,这应该是地板。 用铁锹敲了敲,竟然有奇怪的声响:“这下面好像是空的。” 老太太听到这眼睛一亮,过来敲打着石板,目光闪动:“或许这里是两层小楼,上面一层倒塌了,下面一层则是保存良好。” 我们本意是直接把石板撬开,从上面下去。不过老太太却是提出了反对的意见,从上面下去我们没有东西固定绳索。就算是有东西固定绳索,绳索与这石板摩擦不知道会不会造成石板的大面积滑落,如果发生了坍塌毁坏了里面的东西是小事。我们安全也得不到保障。被这么大的石板打中,我可不确定自己能活命。 很简单的一句话,找到门的位置动手挖。老太太说的有理有据,我和楚声只有执行。在这处废墟寻找了一周,终于找到了门框位置。 此时天色渐渐黑了下来,月光凛冽透过杂草缝隙透射下来,散落在地上如同一个个光点。就在我们准备动手挖掘的时候,接二连三的哗啦啦响动传来,是水声。好像从水中跳出来什么东西带出了强大的水花,因为我们看到河流那边的草丛成片成片的晃动了好几下。 那边阴气冲天向这边席卷而来,甄甫玉说有很多道煞气正慢慢向着这边走动,沙拉拉杂草晃动的声音不绝于耳。 我们举起来的铁锹重新放回了手中,戒备的看着周围。杂草晃动的声音越来越近,借着那不算怎么明亮的月光,我看到面前的草丛中不断有人影晃动。是浑身都冒着浓郁阴气的尸煞,我大体看了一眼,最少也要上百个,而且这数量还在不断的增加,哗啦啦的水声就没有停止过。 咯咯吱吱磨动牙齿的声音此起彼伏,刺激的我身上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先后死在这里的三队考古队估计就是死在这些尸煞手中,被这么多的尸煞分而食之,铁定尸骨不存。 老太太看到这成百上千不断靠近的尸煞,淡定的脸色第一次变得有些恐慌。就算是自己炼制的蛊虫再怎么厉害,也绝对不能够在短时间内杀掉这么多尸煞。 我急忙摸出符咒贴在了老太太和楚声的身上,遮住了两人身上涌动的阳火,先前那些不断向我们汇集的尸煞在我们遮蔽了阳火后顿时露出迷茫,出现了混乱的场面,尸煞相互撞击甚至还发生了踩踏事件。 尸煞出来并没有想要回去的意思,在场中摇晃不定。不过却是没有主动向我们进攻,老太太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幸好有你这个办法,不然我们今天很有可能会死在这里。”凭借一人之力和上千个尸煞打斗是很不明智的选择。 我倒是无所谓,就算是不用这办法逃离这里也很容易,只要是让甄甫玉附身,借助甄甫玉那精纯的阴气,在这低等尸煞中穿梭还是很容易的。 第295章机关密室 “你说汉朝军队屠杀了镇上的人,我现在有些相信了。”我看着那些尸煞身上所穿的衣服目光闪动。这些人所传的清一色都是古装,只是因为在水中浸泡的时间太长,衣服已经发生了破裂,伴随着衣服破裂的还有人的身体。粘稠的汁液横流。场中顿时腥臭冲天。 “现在要怎么办?我们继续动手么?”楚声盯着眼前那上千尸煞遛弯的场面问了一句,在这么多尸煞的注视下挖东西,一想那场面楚声就感觉心惊肉跳。 “这些尸煞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回到水中,符咒抵挡阳火的时间有限,我们还是先离开,等到天亮了之后再过来探索。”我已经开始收拾东西,我和甄静云虽然能够轻松的逃脱,但是楚声和老太太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老太太对这上千的尸煞也是十分忌惮:“如果全镇人都变成了尸煞,看现在的数量人数还不值镇上数量的十分之一。”言外之意已经是十分明显了,对付这上千只尸煞就已经很不容易,如果对付上万尸煞。到时候还不如给自己来一刀死的痛快。 我们收拾了一下东西向着外面走去,在这尸煞眼前肆无忌惮的行走,在尸煞的眼中,走动的我们都是死尸,所以我们不需要避讳。 快速的跑动离开了那些尸煞的范围,这才敢揭下符咒小心翼翼的喘口气。“这是当年汉军中下的恶因,杀人也就杀了,竟然还把人埋在了水中。 水本身就是阴寒之物,而且死者大多数都是怨恨难平。扔在水中正是如虎添翼。千年的阴气滋养,这些尸身只是变成了尸煞,而没有变成别的东西真是万幸。如果变化成别的东西,那周围的几个村庄恐怕早就不存在了。 而且此地的风水格局也发生了改变。不用问我也知道这条河下游的村庄绝对一个比一个穷。虽说我们逃离了那些尸煞的范围,在这里大口喘气也不会引起尸煞的注意,但是我们却没有敢怎么睡觉,生怕把尸煞召过来。 直到天色蒙蒙亮,我们才沉沉的睡了一觉。叫醒我们的不是鸟儿的鸣叫声,而是那刺眼的阳光,周围又恢复了平静天晚上那上千尸煞转动的场面已经消失不见,没留一点痕迹,好像我们先前看到的场景是幻觉。 小河也恢复了平静,潺潺流水在金黄色阳光的映照下波光粼粼。犹如一条金色的长链。在这浓烈阳气的涌动下,石淮镇有了一些温度,空气好像也变得流通起来。 正午阳气最是浓郁,石淮镇有些变化在意料之中,不过这种情况过了两点钟阳气慢慢减弱,那诡异的气氛会再次回来。 先前离开的时候就在镇长家门作了记号,我和楚声挖了起来,整整挖了两个小时,才把门框 周边的泥土弄干净。 出现了雕花的门框与门扇,这门扇在泥土中埋藏了两千多年,而且南方天气本来就是雨水比较多,这门扇竟然还没有腐烂,是有些奇怪。 甄甫玉说着下面阴气浓烈,建议我们先上去,让甄静云打开看看。甄静云是千年古魂,自然不惧怕阴气的冲击,就算是有凶物猛然发动袭击甄静云也有自保的能力。低斤叼巴。 预料之中的门扇吱呀晃动的声音并没有传来。甄静云这姑娘直接一脚把门踹开了,经受两千多年风雨侵蚀的门扇终于毁在了甄静云的脚下,蜂拥而来的阴气吹动的甄静云衣衫飘飞。还有阵阵黑色的气体升腾而起,我只是探头闻了一口,顿时被熏的头昏脑涨的。 甄静云也皱着眉头跳了上来,看向甄甫玉的目光有些不善。等了一个多小时,待到黑气完全散尽,我们才从上面跳下去。 老太太和楚声被那蜂拥而来的阴气吹打的身上阳火晃动不定,没有走几步脸色就变得苍白。还没有看清楚里面的情况,楚声和老太太就有些坚持不住了。 老太太伸手抓住了我的肩膀:“用符咒帮我们两个增强阳气。” 我看到两人的样子,急忙摸出符咒帮忙增强了阳气。同时还觉得有些奇怪,这两个人都是高手,为什么还用自己帮忙增强阳气。 “这也是我为什么让你来的原因,我们修炼的蛊术,并没有修炼道术,所以道门的符咒我们不会画,更加不会用。”老太太有了符咒增强阳气脸上顿时恢复了神采。 手电筒的光柱在黑暗的空间乱晃,看上去好像一个厅堂,不过地上有不少的死人,从这些人的衣着可以看出,这里的死者有男有女,还有几副小孩的尸骨。 从尸骨上面的断裂处可以看出,这些人全部是被刺中致命部位。死的时候并没有受到太大的痛苦。长期在这个空间,衣服柔韧性还在,我伸手抚摸了一下,是上好的绸缎。 猛然感觉一道凌厉的阴气刺过来,我抬头一眼发现正位上面坐着一个中年男子,肉身保持良好,眼睛淡然的看着前方。 双手抓着一柄长剑,剑刃却是卡在了男子的咽喉,这人竟然是自杀身亡。老太太上下打量了眼前的中年人一眼,衣着华服,表情淡然应该是石淮镇的镇长。 如果这是镇长,那面前的这些白骨是怎么回事? 老太太叹息一声:“这些人或许就是镇长的家眷,而且这些人还是死在镇长的手中。” 汉军攻打进来,为了避免自己的家眷受到汉军的欺辱,自己动手杀了亲眷? 我没有过分纠结这个问题,而是把目光停留在那镇长的尸身上面,两千多年了肉身竟然还没有腐化,可能已经发生了变化。 想到这里我对甄静云使了个眼色,姑娘立刻会意,闪身来到镇长的身前,双手抓住了中年人的头颅,猛然一用力,那中年人的脑袋就掉了下来。 我和甄静云都有些诧异,没有想到原本预料中的凶尸竟然这么容易就被解决掉了,脖颈处竟然没有一点阴煞之气涌出。 “这家伙是自己割喉自杀,脖颈已经破裂。就算是这里的阴气充足,尸身也不会发生变化,这尸身是存不住煞气的。”老太太看着眼前的无头尸身解释了一下。 没有再多纠结尸身的问题,我们在厅堂里面转了转,看上去不过就是一个会客厅。按照常理来说值钱的东西是不会放在这里的。 但是我们转了一圈,竟然就在右边的角落,看到了一个黑洞,一跳斜着通到下面的楼梯,上面结满了蜘蛛网。 机关好像打开很长时间了,我对甄静云努了努嘴,意思是让甄静云下去看看。甄静云会意我的意思,闪身跑了下去。 随之我就听到机括响动的声音,连带着就是嗖嗖弩箭激发的声音。我心说古代的人还真是不得了,两千多年前的机关竟然还没有失效。 看到甄静云毫发无损的回来,老太太笑眯眯的说:“有这千年古魂在,我们行动起来可是快多了。”老太太对甄静云和甄甫玉两姐妹的能力很是欣赏,阴气精纯浓郁,而且配合默契。 楚声笑眯眯的来到甄静云的面前,用一句话概括了甄静云的作用:“你的能力可以撑起一个盗墓团伙。” 甄静云听到这话翻了翻白眼,轻哼了一声:“下面的机关我已经知道了,不过下面有不少的尸体,最重要的是这些尸身还没有发生腐烂。” 瞅着有丝丝阴气不断上涌的黑洞,我目光闪动:“下面的尸身有多少人?” “十几个人吧。”甄静云随口说了一句。 我听到这个定下心来,心说就算是这十几个人都变成了尸煞,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只要不是像昨天晚上那样成群结队的就可以了。 甄静云在前面打头,我们则是紧紧的跟在甄静云的身后,地上果然有不少的尸身,尸身保持良好,在阴气的滋养下浑身变得和胸口的箭簇似的漆黑无比,黑色的手爪上指甲足有十公分长。 并且在我们生气的刺激下,手臂发生了晃动,喀拉拉活动骨骼的声音响起,这些尸煞要起尸了! 通道里面空间窄小,就算对面的尸煞再多也只能够两个两个的进行冲击,对付这种低级的东西我都没有出手,甄甫玉和甄静云姊妹两个人出手。 我就看到西瓜大小的脑袋不断的滚落在地上,随着无头尸身抽搐着倒在了地上,前面拥挤的通道变得宽敞起来。 三分钟后,那些尸煞重新躺在了地上,只是那刺鼻的腥臭味让人有些受不了。 老太太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这地上的尸体,眉头一皱:“这些人好像是汉军,难道当年那些人已经找到红宝石了?” 只要是军队发现了机关密室,就好像是当年孙殿英盗东陵似的,完全照着人命上,把那机关全部填满。 机关填满,人们长驱直入,直接拿取里面的宝贝,而对死在通道中的尸身则是不管不顾。“不管怎么样,我们现在既然已经来到了这里,总要看看里面是什么情况吧。”我眼睛打量了一下通道说。 老太太点了点头,同意了我的话,在这十多个死尸的夹缝中走了过去,甄静云在前面再次探路,这次却是没有机关开启的声音。我不由的想到,难道这里面还有别的阴谋? 第296章绣楼 楚声说这个地方是密室,机关什么的自然比墓道中要少,除了入口这变成尸煞的十几个人,再往里面走没有看到一具死尸,也没有一处机关。 那些汉军应该是在搜寻的时候找到了这个密室。看上面的死伤情况,当初下来的人不少。在在那种国家机器的面前,所谓的弓矢箭弩却是丝毫没有动了大军的根本。 前面是一个书房,里面一片狼藉。藏书散落了一地,书桌上面也是被翻找的七零八落,我们上前仔细的观察,也没有看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先前到的那些人搜查的很彻底,任何犄角旮旯都没有放过,这密室的石壁上面有不少刀剑砍打过的痕迹。低斤叼圾。 楚声看到那些触目惊心的痕迹,摸索着下巴:“在这种细致的搜寻下,不可能有东西落网。你说的情报是不是有误?当年那汉军是不是已经得到了红宝石?” 看到现场的这种情况。我心中也有这种怀疑,毕竟老太太口中所说的事情,距离现在已经有两千多年的历史。老太太打探到的这个情况是不是一条没有用的消息? 老太太目光闪动的盯着场中的情况,有些迷茫。口中喃喃自语:“不会,红宝石铁定还在这里。” “这件事情或许是个传闻,我们要面对现实。”我劝解了一下老太太,这种执着的人全身心的投入一件事情,努力到最后却发现自己执着的事情竟然是个骗局。一般人遇到这种情况根本就接受不了。还容易走进死胡同,做出一些难以预料的事情。 在这一点上我倒是有些佩服兰玉京。这姑娘虽说和我是对头,但是人家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物。老太太的实力是不错,心机也很深沉,只是这抗击打的能力稍微弱了一点。 老太太冲我哼了一声:“你小子知道什么。如果这条消息有误,我怎么会不知道。当年攻击石淮镇的将领就是我们这一脉的祖先。我查看的资料可是家族中一代代传下来的书籍,自然是不会错。” 我先前还以为这件事情是老太太道听途说,没有想到竟然有这么深的渊源c宗一口传下来的东西真实情况自然是大了不少。 老太太说的不错,既然祖先连当年屠镇子的原因与血腥手法都已经说了出来,根本就没有隐藏这红宝石的必要。 “书籍中记载的很清楚,先祖当年攻破这镇子受到了镇民的顽强抵抗。汉军有些就是在没有防备中死在了这些镇民手中。先祖当时震怒兵屠镇。是上面的人得知这镇长手中有一块通灵的红宝石,本来是想夺下这块红宝石献给皇帝。但是当初在冲进镇长家的时候,却发现镇长已经死了。家眷包括丫鬟都被杀了灭口。具体的搜寻过程并没有描述,但是最后的结果就是没有找到红宝石。”老太太深深的呼呼一口。盯着这间密室眼神都起了变化。 红宝石只有一个,在当时的情况下,就算是被士兵发现了也不可能独吞。我在想是不是我们的方向找错了。 “这里是一个厅堂,并不是那种书房,会不会密室在镇长的书房或者卧室中呢?”古往今来大多数人都会把密室设计在书房中。这个镇长估计也不例外。 “就算是那东西真的在书房,我们却没有这镇长院落的详尽地图,在这一片荒芜的地方寻找书房简直比登天还难。”楚声苦笑了一声。 如果是破落的院落倒是还好说,大不了我们一间间的寻找。这院落倒是足够破落,只是绝大部分建筑都被埋在了土下,或许已经轰然倒塌。就算是找到了破落的书房,那机关也不一定就能够找到。 我很同意楚声的看法:“前辈说的不错,当年大军来到,这些大面上容易设立密室的地方恐怕早就探查过了。那些人都是搜寻东西的高手。两千多年前那些人动手没有搜寻出什么结果,两千年后的我们也不一定能够搜寻出来。”我非常想问问除了这红宝石还有没有其他的办法,在这一面废墟中别说寻找一颗和拳头差不多少的红宝石,就算是搜寻一个西瓜大小的东西,恐怕都不容易。 我们重新回到地面,清风穿过层层叠叠的杂草吹拂到我们的脸庞上,清凉舒爽。老太太盯着眼前这犹如一个个坟包的废弃房屋,目光定了定好像下了某种决心。从怀中摸出一张泛黄的图纸,上面有毛笔画了一条条粗细不均的线条:“我有这镇长府邸的详细地图,大家商量一下应该从什么地方寻找。” 所谓的地图十分简单,无非就是用毛笔简单的勾勒出几个线条,围成一个小框框,上面写了一些名字,什么书房卧室。有地图而且有脚下的客厅作为标志物,我们很快就把那些裸露在外面的如同坟头的房屋贴上了标签。 书房卧室就有七八个。天知道这里面哪间卧室是镇长的“先前汉军寻找的时候估计早就已经查看过了里面的东西,我觉得红宝石可能没有在这些书房或者是卧室中。”我推测了一下,千万不能够低估古人的智慧。当初汉军已经攻打进来,镇长铁定会把红宝石放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这么随便就能想到的地方,当时应该就是汉军重点搜寻的对象。 眼睛在这图画上面扫了一遍,定在了一个叫绣楼的地方。说的简单一点就是姑娘的闺房。这些房间我就觉得这个地方有些可疑。 “我想先去这个地方看看。”我点指了绣楼一下。楚声和老太太都没有丝毫的意见。反正我们现在就好像是个无头苍蝇,往哪里撞都是撞。 “挖这里也不是不可以,能不能先让你的鬼媳妇把这剩下的地方探查一下,如果没有什么特殊地方我们在动手怎么样?”楚声摸索着满是大泡的手掌,建议了一下。 先前挖开这个厅堂就费了不少的力气,楚声是不想再做无用功了。甄静云对于这件事情表示了很大的同意,还说什么先前挖掘厅堂的时候就应该先让甄甫玉下去看看,如果有了甄甫玉的探索,我们会省却不少的事情。 我心说女人的仇恨心还真重,甄甫玉先前建议让甄静云推门,反过手来甄静云就给了甄甫玉一个更加麻烦的差事。这镇长家中的卧室可是不小,这么一个个探查清楚。还不晓得要多长时间。 我对于这个提议倒是没有反对,有甄甫玉的探查我们的确能省却不少的事情。无视这种实体东西的甄甫玉闪身就钻进了地下。 我们在上面无聊的等待着,这楚声倒是很会享受生活,坐在地上从背包中摸出不少的东西,放在地上猛啃着。 我和老太太则是没有这一份闲情逸致,眼睛盯着前面的地面的情况。甄甫玉这么一下去就过去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这石淮镇在这尘埃中隐藏了两千多年,如果真的有什么东西成器了。还真是不容易对付,两千多年的阴气积累,甄甫玉和甄静云两个千年古魂与之交手估计也讨不到什么好处。 甄静云察觉到我的脸色,笑着在我的耳边说,和自己妹妹的感应还在,甄甫玉并没有什么危险。 其实出马仙和自己的野仙也是有感应的,我也能够感觉到甄甫玉没有危险,只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两小时后,甄甫玉才从地下钻出来,闪身来到我的身边,说那书房和卧室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倒是有几个房间有密室,不过都被人打开过,除了里面倒了不少的尸身,再也没有别的奇怪东西。 “倒是相公让我让我探查的绣楼有些奇怪的地方,我从那梳妆盒中发现了一颗红宝石。” 红宝石不会放的这么明显吧?连密室都没有放,只是放在了梳妆盒中?我呆了一下,忙问了一声:“那红宝石是什么样子?” 甄甫玉回想了一下:“散发着莹莹光芒,其中还好像有血液流动,看上去有些奇怪。” 我把这红宝石的事情和样子说给老太太,谁想到老太太听到后竟然十分激动,眼睛放光激动的抓住了我的手臂:“那红宝石在什么地方?”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老太太这么激动,那是希望的光芒。“东西在绣楼。” 甄甫玉先前探查过那绣楼,带着我们来到房门的地方。说:“绣楼内的东西保存良好,只是床上有一具阴气翻滚浓郁的尸身。” 阴气翻滚浓郁的尸身?我听到这话目光转动,嘱咐了众人要小心一点。我挖了半个小时看到了完整的窗户。 甄静云一把当先钻了进去,我们紧随其后,这绣楼中的阴气浓度,并没有我们先前进入的厅堂浓郁。 房屋装饰典雅,不过桌椅翻倒了,床上躺了一具尸骨,身着白色绸缎,但是却有撕裂的痕迹。胸口还插了一把剪刀。 看到这尸身撕裂的衣衫以及胸口插的剪刀,很容易就联想到了当年的场景。姑娘不堪受辱自杀身亡,老桥段了。 第297章尸骨 老太太并没有在意那人是怎么死的,快步来到梳妆台前,翻找着红宝石。我则是感觉到了一股凌厉的阴气波动,目光盯着床上躺的那具尸骨。都已经从背包中摸出了符咒。 老太太翻箱倒柜,二分钟后猛然笑了两声:“哈哈。找到了!”说着一把抓住了红宝石。莹莹红光从老太太的指缝射出,我心说这东西还真不是凡品。 就这么一愣神的时间,床上的尸骨猛然动了!我甚至都没有看到这尸骨是怎么动的,尖锐的手骨向着老太太的脖颈就刺了过去。 甄静云反应灵敏,闪身过去挡在了老太太的跟前,狂暴的阴气涌动开来,冲击的绣楼的房屋都颤动了两下,身为千年古魂的甄静云,竟然被白骨身体所蕴含的浓郁阴气冲击的踉踉跄跄的不断后退,撞击到墙壁才算是卸去对方那恐怖的力道。 “好强!”甄静云盯着眼前那白骨尸身,颇为忌惮。 这白骨尸身浑身煞气涌动激烈。那黑色的眼眶中竟然有诡异的红光闪现。脚下一点携带着狂暴的阴气冲击而来,这狂暴的阴气浓度是我生平仅见。 尖锐的手爪转动甚至连空间都产生了细小的波动,甄静云和甄甫玉姐妹急忙冲过去,三股狂暴的阴气互相冲击,原本就不怎么牢靠的绣楼,现在晃动的更加厉害。上方甚至有大片的土块掉落下来。低斤叼亡。 伴随着土块的滑落,这绣楼都晃动起来,我们站立的脚步都变得有些不稳。“快走!”楚声招呼了我和老太太一声,快速的从窗户爬了出去。 再在这下面待下去就算是不被凶尸杀死。也会被这上面砸下来的土块砸死。我们紧跟着楚声爬了出来,几乎是在我们刚刚爬出来,那绣楼就发生坍塌。原本如同坟头的废弃房屋,现如今下落了将近两米。 此时日落西山。周围阴气涌动强烈。我们急忙退后了两步,就看到那下落的坑中一阵响动,尘土冲天而起,甄静云身上满是尘土的从土堆里面窜了出来,戒备的看着眼前窜出来的已经变为骨架的尸身。 这尸身煞气涌动强烈,狂暴的阴气犹如道道利刃,在地上划出道道恐怖的深沟。甄静云两姐妹联手攻打,狂暴的阴气相互撞击碾压,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动。 甄甫玉姐妹在与那尸身的撞击下,竟然退后了两步。我心中的震撼无可附加。两个千年古魂都不是这家伙的对手! 老太太和楚声看到这种情况纷纷咽了一口唾沫,急忙招呼我一声:“小子,快点用先前遮蔽阳气的办法帮我们挡住阳气。”这两个家伙恐怕也是第一次看到实力这么强横的家伙,看到甄甫玉姐妹这么一后退都失去了分寸。 有了先前那些尸煞的对比,我以为那尸身顶多就是比尸煞高级一点。没有想到竟然高成这个样子。 随着天色渐渐变暗,阴盛阳衰,在我们生气的刺激下,那哗哗的水声再次响起汹涌的阴气随之席卷而来,恐怖的磨牙声再次环绕耳边。 甄静云姐妹与那凶尸交手不到两个回合,身上衣服就被那尖锐的爪子划得如同面条“先走!”甄静云招呼了我们一声,尽力的缠住这尸骨,给我们争取时间。 我激发打出好几张符咒,但是还没有靠近凶尸身前一米,符咒上蕴含的阳气就被那狂涌的阴气冲击的支离破碎。 加之成百上千,直到如今数量还在增加的尸煞,不断往这边靠拢,我们已经陷入了包围,这么斗下去,绝对没有好结果。 急忙用符咒遮蔽了身上的阳气,那些等级低的尸煞顿时就失去了目标,在周围游离晃荡。甄静云和甄甫玉也趁机退了回来,戒备的看着那浑身煞气疯狂翻涌,眼中妖异红芒大盛的尸骨。 姐妹两人的阴气都已经发挥到了极限,周围那些尸煞感受到浓郁狂暴的阴气纷纷距离我们远远的。 “先撤吧,现在这种情况我们根本不是凶尸的对手。”我看了看那把我们里三层外三层包围的密不透风的尸煞,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对付那一具尸骨,我们都没有必胜的把握,更不用说对付这成千上万的尸煞了。 谁想到我这么一说话,那尸骨不断晃动的骷髅头猛然看向我这一边,白影一闪向着我急速冲来,我急忙捂住嘴巴。不敢再让自己的生气外泄。 尖锐的如同小凿子般的利爪,在距离我不足十厘米的地方停了下来。生气猛然消失让那杀意一往无前的凶尸晃动了一下骷髅头,晃荡着向着旁边漫无目的的走去。 危险解除我深呼出一口气,就感觉后背凉风直冒,汗水都浸湿衣衫。我没有想到这东西对生气的感应竟然这么灵敏,说话泄露出的些许阳气都能够刺激到它。 不敢在这里多做停留,快速的离开这里。却是让甄静云注意着尸骨的动向,免得跑出去危害百姓。 尸骨虽然凶狠异常,好在红宝石已经到手,和我手中的红宝石这么一对比,还真是大不相同。那红宝石生气十足,焕发着莹莹金芒,其中好像还有什么东西在缓缓流动,让人大开眼界。原本以为这红宝石会被收藏在密室中,却是没有想到人家就那么摆放在梳妆盒内,竟然放在了那么容易找到的地方。 难道当年镇长并不是为了红宝石杀人灭口么?我们一直以为这红宝石是这个镇子的宝贝,镇长一定会小心收藏。但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我们当做宝物的东西,人家根本不屑一顾。 红宝石是真的这点毋庸置疑,老太太脸上满是笑容:“有了这东西我们成功的可能性就大了许多。” 红宝石到手了却了一件心事,但是那尸骨却变成了我心中另一个牵挂的事情。这尸骨阴气浓郁世所罕见,如果不解决,对周边的百姓威胁很大,指不定哪一天这凶尸就会跳出来咬村民几口。这也是我让甄静云跟踪尸骨的原因,晚上这里阴气激荡,等到了白天,借助外围那狂暴的阳气或许能够成事。 老太太和楚声的观点与我发生了冲突,两人认为红宝石既然已经到手,什么尸骨凶尸的就应该放到一边,先去把金蚕蛊弄出来再说别的事情,我则是打算先把那尸骨解决,之后在上路。 “小子你也看到了,那家伙的阴气浓郁古今罕见,静云和甫玉两人联手在人家跟前都没有讨到什么好处,你的符咒还没有等到靠近人家的身体,就被那狂涌的阴气冲击的七零八落。这东西不是我们现在能够对付的,我看我们还是先把自己的小命薄再说别的吧。”楚声客观的分析。 楚声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不过这尸骨是因为我们的原因,才重新现世,不把这东西解决就离开,我总是感觉有些不安。不过楚声说的话也对,那家伙的实力是十分强横依照我们现在的力量还真是有不容易对付。 如今深夜阴气涌动浓烈,对尸骨来说如虎添翼,选择现在这个时候动手,那简直就是找死。观察动向的甄静云回来说那家伙现在正向一个村庄快速行进,估计是感受到了村庄的生气。我听到这个立马弹坐起来,让甄甫玉和甄静云先帮忙阻拦一下那尸骨,我们则是立刻向着小村庄奔跑,让那里的村民抓紧时间躲避。 村长距离这里足有七八里地,我们跑到那里的时候十五分钟的时间就已经过去了。当我们气喘吁吁的赶到村庄,就看到甄静云姐妹正在村口不远处与尸骨打斗,狂涌的气浪冲击的地面尘土飞扬,剧烈的响动惊醒了这里的村民。 有不少人端着饭碗走了出来,观看场中的打斗。因为夜色朦胧,众人没有看清楚那尸骨的真是面目,就看到白影来回晃动撞击,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动。 “这是在拍电视剧么?打斗场面这么激烈,真实程度可是不小。” “我还以为导演都喜欢去什么影视城,没有想到会在这里拍戏,明天我就去支个小摊子。我们这小村子兴许能火。”这人盯着打斗的场面,双眼放光,从其中看到了商机。 尸骨在这浓郁生气的刺激下,攻击愈加凌厉,就好像是一只野兽,完全拼命的打法,甄甫玉和甄静云两姐妹,被这狂暴的煞气冲击的踉踉跄跄的后退了好几步。交战的时间太长,三方的阴气耗损极为厉害,三方一边吸收阴气,一边对付眼前的敌人。 尸骨看到这些村民就好像饥饿了七八天的人,猛然看到了鲜美的食物。这时候任何挡在自己身前的人,都是自己的敌人。与刚才的打斗不同,尸骨这次的进攻更加凌厉,更加迫人然甄甫玉与甄静云两姐妹联手,在尸骨那如同狂风暴雨的打压下,逐渐转攻为守,两个千年古魂竟然被这尸身打压了下去。 我急忙跑到那些村民的身前说那三个不是人,快点屏住呼吸离开这里,跑的越远越好。 第298章金蚕蛊扬威 原本以为村民会相信我的话,没有想到这边的山民却没有相信我的话,还说什么现在是科学社会,牛鬼蛇神那一套早在三十年前就已经被这里的人打倒。 还说什么如果我早生三十多年,凭我这一句话就要让我带上高帽子批斗。还说让我靠靠边。别阻碍他们看戏。 “我们知道你们拍摄电影需要经费,我们保证不说话打扰你们总成了吧。” 我和楚声对视一眼都苦笑了一声,封建迷信的村民竟然还有这么高的觉悟实在是不简单。低上爪血。 那尸骨越打距离这些村民越近,那狂暴的煞气产生的气浪冲击的这些村民身上的阳火连带着身体都有些晃动。 那原本抱着看戏心态的村民,现在终于感觉到了不同。这种气浪可是武侠小说中才会出现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众人的脸色变了,尸骨身上的白衣被气浪冲击的猎猎作响,众人也看清楚了尸骨的真实相貌,森森白骨,而且眼眶还泛着妖异的光芒。 众人看到这种情况妈呀怪叫了一声,急忙向着家中跑去。有些人吓得腿肚子都已经软了,连站直身体的力量甚至都失去了。 尸骨冲破了甄静云两人的阻挡,携带着狂暴的煞气向着眼前的村民冲去,几个村民在前面疯狂奔跑,尸骨携带着漫天煞气冲击过去,三米之外村民身上的三把阳火,顿时熄灭,口中甚至一声惨叫都没有发出无声的倒在了地上。 尸身速度极快,在一个村民尸身倒地之前,飞身过去搂住,獠牙直接咬在了脖颈处。大口吞咽的声音响起,随着鲜血的流入。那森森白骨竟然逐渐变成了血红色,其上还有血肉在慢慢生长。 好像这鲜血是某种灵丹妙药,能够活死人肉白骨!周围的村民已经全部离开,个个躲在了家里。我趁着这个机会在尸骨周围洒满了符咒,希望能够抵挡这尸骨一下。 招呼老太太和楚声快速通知村民离开这里,那门板连人都挡不住,更不用说是这阴气狂涌的凶尸了。 短短三分钟的时间,尸骨身上的血肉逐渐恢复,肌肤如雪,美轮美奂,只是俏丽的脸上满是冰寒。加之那一双闪烁着妖异红芒的眼珠,平添了几分邪魅。 玉手轻轻抹去嘴角的血液,泛红的双眸就这么紧紧的盯着我们,那涌动的煞气,撞击的地上的符咒纷纷晃动不定。 蓦然这家伙身上煞气疯狂运转,冲击在符咒凝集而成的光幕上,双方互相碾压撞击,相互消弭,可惜的是没有三分钟的时间,那蕴含阳气的光幕就变得晃动不定,最终宣告支离破碎。 甄甫玉和甄静云姐妹身上阴气狂涌,向着凶尸冲击而去,得获肉身的凶尸攻击更显凌厉。与甄甫玉和甄静云擦身而过,我甚至都没有看清楚是怎么交手的,就看到甄甫玉与甄静云退后了好几步。而凶尸只是阴气晃动了两下。 这种打斗好像根本不在一个层次上,先前甄甫玉与甄静云联手还能抵挡一段时间,没有想到想现如今竟然连一个回合都支撑不住。 现在生死关头老太太也把压箱底的东西拿了出来,白色如同蛆虫的小虫子闪电般飞出,穿过那浓厚的阴气撞击到凶尸身上,造成了凶尸身上阴气晃荡,想要钻入凶尸的口中,奈何这凶尸的速度极快躲过了小虫子的攻击,双手向着小虫子罩了过去。 小虫子不断的撞击着尸身,因为身体太小速度又快,凶尸一时之间拿这小虫子也没有办法。老太太目光灼灼的盯着在尸身周围不断晃动的小虫子。 凶尸晃动速度很快,我就看到一阵白影不停闪动。心中在想着,如果凶尸现在冲击过来,我有没有活命的机会。 与此同时我感觉到胸口的血肉在一动一动的,两天没有动静的金蚕蛊,终于有了动静。应该是受到凶尸的刺激才有所行动。原本我以为金蚕蛊会快速窜出,但是三分钟过去了这东西只是在蠕动,没有任何动手的迹象。 场中一声惨叫声传来,小白虫子被凶尸的手爪击中,一巴掌就打到了地上。小虫子发出啾的一声,化作一道白影快速的回到老太太的手中,精神萎靡。 凶尸身上的煞气有了一些晃动,小虫子攻击这么长时间也不是徒劳无功的,在小虫子的冲击下,凶尸的身上出现了不少的小洞,深度大约都在两厘米左右,殷红色的鲜血正顺着孔洞不断流出。 凶尸口中发出一声吼叫,沾染了不少鲜血的玉手向着我的脖颈就抓了过来,这家伙是想用我的鲜血修补自己的身体。 速度极快,冲上来的甄甫玉与甄静云都被凶尸那狂涌的煞气挡住,两人身上阴气剧烈翻滚,不断的冲击眼前浓郁的阴气屏障。 我手中击打出去的符咒还没有近人家的身,就被那狂暴的阴气冲击的支离破碎,甚至连人家的行动都没有阻碍。 我甚至连摸那张紫色符咒的时间都没有,那满是鲜血的玉手就到了我的跟前,我都已经闻到了玉手上面传来的浓郁血腥味。 恐怕用不了零点一秒种的时间我的脖颈就会多出五个空洞,鲜血还没有流出就被凶尸的吸收。 就在这个时候,胸口一道金光闪现,直直的撞击到了凶尸的玉手上,凶尸前进的动作乍然而止,楚声瞅准时机拉着我的手快速的后退了两步。 金蚕蛊出手了,在凶尸玉手上咬了一口,创口比那只小虫子造成的孔洞可是大多了,金光闪现攒动,凶尸一招不慎,立刻落在了下风,完全处于被动挨打的局面。 这金蚕蛊吸食了巨蟒的蛇胆,又吸收了楚声蛊虫的修为,实力精进神速。当初甄甫玉想要阻止金蚕蛊再次进入我的身体,可是只是动了动手,连人家金蚕蛊的毛都没有摸到。 老太太还是第一次看到金蚕蛊出手,不由得把自己的小虫子放了起来。金蚕蛊速度快到离谱,而且还是出其不意,凶尸吃了暗亏,短短五秒钟,身上就多了七八处创口,那汹涌澎湃的阴气对金蚕蛊影响并不大。 甄静云和甄甫玉两姐妹看到这种情况,急忙冲了上去,与那凶尸缠斗起来。凶尸的阴气是比甄甫玉与甄静云浓厚,可惜的是现在两人改变了战略。不像先前硬碰硬的和凶尸打斗,而是缠斗,只是为了限制凶尸的灵活性,让金蚕蛊攻击起来更加快速,给凶尸造成的伤害更大。 三分钟过去,凶尸好不容易恢复的相貌被金蚕蛊噬咬的七零八落,全身没有一块好肉,凶尸脸色更显狰狞,手爪不停的对着金蚕蛊拍打,完全没有在乎甄甫玉和甄静云两人的进攻。 看来金蚕蛊已经惹恼了这凶尸,迫切的想要把金蚕蛊消灭。但是金蚕蛊的速度可是比原来的小白虫子快了不少,凶尸动手好像狮子打蚊子,完全用不上力道。 甄静云和甄甫玉拉住了凶尸的两只手臂,虽说只有一秒钟的时间就被凶尸那翻滚的阴气震开,但是却给金蚕蛊创造了时间,就看到金蚕蛊化为一道金光,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闪身钻进了这凶尸的胸口。 甄静云和甄甫玉被凶尸挣脱开,浑身阴气已经有些晃动不定,凶尸的情况比她们两人要好一点,眼中那原本嗜血的凶芒现如今变得有些晃动不定。 我已经攥紧了那张紫色符咒,想要沉积把这家伙消灭,却是被楚声拉住了我:“小子放心吧,被金蚕蛊钻进了身躯不死也要脱层皮,这符咒威力惊人,我们不要浪费在这个地方,下面还有不少难关等我们闯呢。” 楚声话音刚落,我就看到凶尸阴气连带着身体都剧烈的晃动起来,口中发出凄厉的惨叫,在这旷野中远远传出,萦绕不绝。 我甚至能够看到那凶尸胸口被金蚕蛊噬咬的不成样子的血肉,在不停的翻动。凶尸踉踉跄跄的晃动了几步,眼中红芒晃动不定。身体内蕴含的阴气正在快速的向胸口汇集,金蚕蛊竟然在吸收这尸身蕴含的阴气! 三分周后,阴气消磨殆尽的凶尸口中发出“额呜”一声不甘的低吟倒在了地上,眼中的红芒已经消失,黑色的眼眶说明尸身已经没有了声息。 浑身阴气涌动的金蚕蛊从胸口爬出,原本的肥胖的身躯好像正在慢慢的发生变化,身上那一道璀璨的金光在那层层阴气的辉映下更显光亮。 抚摸着胸口的血肉,我苦笑了一声,先前我还能看到一道金色的残影,自从金蚕蛊吸食了这尸身那狂暴无比的阴煞之力后,我竟然没有看到这金蚕蛊的动作,只是感觉胸口一痛。 这家伙倒是也不挑食,什么都敢吃,什么都吸收。那尸身积存了两千多年的阴煞之气何等浓郁,金蚕蛊会变成什么样子,我还真不清楚。 只是扭头问了老太太一句:“前辈,这金蚕蛊现在成长的这么快速,用冰魄银针还能弄出来么?”这才是我最担心的问题。 第299章山村尸煞 老太太听到我的问话,才从震惊中醒悟过来,嘴角带着苦笑:“应该可以吧。不知道,不知道。”这种情况老太太也是第一次看到,不晓得该怎么处理后叹息这说了一句:“恐怕也只能看你小子的命了。” 楚声这家伙则是笑的没有鼻子没有眼睛的,金蚕蛊的等级越高,他得到的时候就更加厉害,拍打着我的肩膀说:“放心好了,我会紧紧跟在你身边,如果不能拿出,等到蛊虫噬主的时候我会在旁边守着,等到那蛊虫从你的胸口破开一个大口子钻出来的时候,我铁定会抓住,不用担心这金蚕蛊绝迹。”说着这家伙还拍了拍胸口,大言不惭的说什么有他在。金蚕蛊绝不了。 如果不是楚声年纪大,我真想给这老家伙两个大耳刮子。所幸的是尸骨的事情得以解决,这次又是金蚕蛊的功劳,在这么成长下去金蚕蛊还不知道会进化成什么影子。 石淮镇的事情我们已经告诉了市里,完全就是那些埋葬在河中的尸身原因,只要是把河内的尸身弄干净,考古队再进入石淮镇危险就小了不少。 张老爷子听闻石淮镇的事情得以解决,激动的胡子乱晃,老泪纵横,三十多年的心结终于打开。老人的脸上多了一丝微笑。 张老师看到这里心中高兴,不停的感谢我们,说什么多亏了我们老爷子才恢复过来从他记事起,老爷子就笑过两次,一次是自己结婚,一次是自己生儿子。现在心结解开,老爷子脸上恐怕会多些笑容儿子的自然十分高兴。 红宝石到手,老太太说可以去寻找冰魄银针了,具体地点老太太没有说明,只说那冰魄银针在一个古墓中。 谁的墓穴没有说,我心说那人既然有冰魄银针,墓穴中指不定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呢。 楚声摸索着下巴推测了一句:“如果墓穴中有冰魄银针的话,我想墓主八成豢养过金蚕蛊。” “金蚕蛊?如果那金蚕蛊在墓穴中我们怎么办?” 老太太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这也是我为什么要和你合作的原因。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两只金蚕蛊在墓穴中相聚,铁定会斗个你死我活,不管是双方谁胜谁负对你都有好处。” 这话我已经听明白了,老太太用的是驱虎吞狼的招数,不过人家老太太说的道理很对,只是现在我身体内的金蚕蛊变化这么大,那两败俱伤的场面会不会出现? 与茫茫山林相比,我们现在所在的小山村实在是微不足道。山村中人民朴实热情好客,村长很热情的招待了我们。当然还旁敲侧击的问了问我们从什么地方来,到这里来做什么。 我摸出证件让村长看了看,只是说进去调查一些事情,至于什么事情我没有多说。 村长看到证件上的钢印肃然起敬,拍着胸脯豪气干云的说。有什么话就说,村子里面一定努力配合我们的工作。 夜晚进入山林危险重重,不仅行走不方便。还要提防随时出现的豺狼虎豹。老太太说那墓穴距离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已经没有多远,用不了半天的时间就能到达。低上爪圾。 我们在住下的时候,村民就告诉了我们一声,晚上尽量不要出门,因为村中挖了不少的陷阱,下面插满了削尖了的竹子。 好奇之下问了一句。村长说村子里面的牲畜经常丢,或许是被山林的野狼叼走了。弄得人们实在没有办法了只能够出此下策。 楚声还调侃着说,那野狼还真是聪明知道山上的猎物不好猎杀,就跑来抓农园中的。 这种事情在我们山村也时常发生,倒是也没有大惊小怪的。我在准备着明天需要的东西,弩箭符咒和匕首。老太太则是在摆弄那只小白虫子。 我身体内的金蚕蛊虽然威力无匹,但是只是被动的进行还击,在我快要被别的东西杀死的时候才出手相助。与这小虫子不同,小虫子不如金蚕蛊凶猛,却是听从老太太的吩咐,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深夜我正在屋子里面学着绘制符咒,但是一张成功的都没有。却被一阵敲锣声吸引了注意力。隐约听到说什么抓住了之类的话。 那偷鸡摸狗的野狼被抓住了?我好奇之下走出去看了看,楚声闲来无事也跟着我出去转了转。 陷阱旁边现如今围满了人,义愤填膺指点着陷阱,说把那东西拖出来,剥皮抽筋,吃了祭奠自己的牲畜。 众人用手电筒往下面照了一下,看到下面的情况可都吓了一跳:“人!下面竟然是个人!”陷阱本来是想抓住动物的,没有想到却是误伤了人。 我则是感觉到陷阱内阴气环绕,好奇之下往下看了一眼,就发现下面果然躺了一个人。因为村民们也不知道要对付的是什么动物,所以那竹子插的十分密集,人从上面这么掉下去犹如万箭穿身。 看着那顺着竹缝流出来的肠子,众人悔恨万分。七手八脚找来了绳索,套牢下面尸身的四肢往上面拉扯。 这家伙浑身煞气涌动,被万箭穿身这种情况理应当场送命,我却是看到这家伙的四肢还在不断的抖动。村民还以为是死者的身体反应还没有消失,把鸡抹了脖子后,还会瞪两下腿,这人自然也不例外。 随着尸煞从陷阱中弄出,四肢摆动的幅度大了不少,负责拉绳子的几个人自然感同身受,眼睛盯着不断抖动的尸身,露出惊讶的神情:“这尸体怎么还动了?!” 那尸身抬起头来,脖颈处的伤口不停的往外涌动黑色汁液。眼眸中的瞳孔已经消失只剩下了冰寒的眼仁,看到那张口露出来的獠牙。这几个村民妈呀怪叫了一声,扔下绳子慌忙的跑到了一边。 尸煞受到生气的刺激变得激动异常,不停的抖动身体,口中发出阵阵低吼。一个中年妇女看到这变成尸煞的青年口中叫了一声:“佳明!”好像忍受不了这巨大的打击,眼睛一黑倒在了地上,被旁边的人七手八脚的搀扶起来。 看到村民这害怕的样子,我摸出一张符咒贴在了这尸煞的额头,镇住了那狂涌的尸气,剧烈的抖动顿时停止。 村长看到我轻而易举就把这尸煞制服,笑着走过来紧紧的抓住了我的手臂,说什么如果没有我的话这件事情铁定不好办。 我看着已经快速抱来柴薪的人笑而不语,这些人动作熟练,一看就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了。山林中有些奇怪的东西,山民有这个举动也十分正常。我就是问了问事情的具体经过。 村长说这个变成尸煞的青年名叫佳明,前几天和几个同伴上山,就再也没有回来。“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人不回来好歹还有个念想。现在变成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真是苦了大嫂子。” 我检查了一下佳明的身体,在脖颈处发现了两个血洞。这应该是尸煞咬的,怎么处理这尸煞,还要征询一下佳明母亲的意见。 佳明母亲清醒后抱着佳明的身体失声痛哭,哭的撕心裂肺,现场的气氛都变得有些哀伤。“化了吧。”佳明母亲呆呆的看了儿子很久,掩面说出了这三个字。 佳明既然变成了尸煞,那么佳明的同伴呢?我刚想到这里,甄静云和甄甫玉不由的扭头看了看远处的深山,有几道煞气正快速的直冲下来。 是三个人影,不对是三个尸煞!这些人已经尸变,第一个要杀的人就是自己的至亲,凭着骨子里的血脉情缘,轻而易举的就来到了这里。 可惜的是这些人遇到了我们,其中一个尸煞被我的符咒镇住了尸气,呆呆的站立在地上。甄静云和甄甫玉则是动了两下手脚,两个尸煞胸口都有三四个脚印,身上积存不多的煞气差点被打散,现如今浑身不停的抖动,好像一口气就能吹倒似的。 结果和佳明一样全部火化,不留后患。村长看到我们这些有有真才实学,笑呵呵的又递烟又说好话的,说什么人不可貌相,没有想到我竟然是个青年才俊。镇子里面的那些江湖骗子,跟我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 “那些家伙还敢称自己为大仙,他们如果是大仙的话,赵兄弟就是玉皇大帝。”两杯酒下肚村长的脸色有些发红,口中也开始胡言乱语起来。 这话可是吓了我一跳急忙捂住了村长的嘴巴:“大叔,你别什么话都说,会有天谴的。说吧您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我能办到的铁定帮你办好。”瞅着那些村民焚烧尸体的熟练动作,以及那蓦然的眼神,我就知道这个村子不简单。只有经常看到这种事情,见得多了才会有这种麻木的表情。 村长纡尊降贵的给我们端茶递水,无非就是想博得我们的好感,待会说起事情来也好说一点。果然我这话一说出口,村长立刻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脸色变的更红眼朦胧的盯着我,嘴角还带着一丝微笑,莫测高深的在我耳边说了一句:“你知道那几个后生是怎么死的么?” 脖颈处有牙洞,自然是被尸煞咬死的。这么明显的事情我一打眼就能看出来。“不就是被僵尸咬了变成尸煞了么。”我撇了撇嘴说了一句。 村长听到这话立马眼睛一亮对我竖起了大拇指:“高,果然是高人。” 我苦笑了一声,暗说这还算是高人,只要是看过九叔电影的人都知道,不想再和村长啰嗦下去,单刀直入的问:“你是想让我把这尸煞根源彻底清除么?” 第300章山林神庙 村长听到我竟然将自己想要说的事情主动说出来,嘴角露出喜色点点头:“小兄弟果然聪明。实不相瞒,这种僵尸咬人的事情,我们十里八乡这些年遇到的可是不少。”说道最后的时候,村长的脸上有些凝重。 我听到这里觉得有些奇怪:“既然事情发生已经不止一次。为什么不及早处理?” 村长已经有了一些醉意,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件事情我们十里八乡在一起商讨了不知道多少次了,从镇子到县里面也请了不少所谓的高人。”说道这里的时候,村长露出一丝讥笑:“那些家伙牛皮吹得震天响,但是真正看到了僵尸之后,吓得跑的比我们都快。” 说到这里的时候村长还夸奖了我一声:“那些人不像是小兄弟,小兄弟有神鬼莫测之能。”低上爪技。 神鬼莫测?这四个字听到我十分受用。楚声面带笑容的贴在我的耳边说:“小子,你的善心是不是用发作了?留给我们的时间可是不多了。” 自从我说了将金蚕蛊交给楚声这句话之后,原本对我说金蚕蛊噬主时间要半年之后的楚声,现在成为了老太太的坚决拥护者。在这家伙的眼中我的性命是小事,他只是想要快点拿到金蚕蛊罢了。 不过楚声说的话倒是不错。我来到苗疆是为了把身上的金蚕蛊弄出来,但是却经常遇到一事情,导致日期一天天临近,正事却是没有办多少。 甄甫玉也在劝解我不要再管这件事情,先把自己体内的金蚕蛊弄出来再说。听到两人的劝解,我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在这两个人的眼中,我真的是那么心善的人么?这件事情我倒是想帮,但是在这茫茫山林中寻找尸煞无异于大海捞针。 “村长过奖了。”我嘿嘿一笑,沉吟了一阵面露难色:“但是这件事情我却不能够答应您。” 这话一说出口,有人欢喜有人忧。楚声和老太太在我说出这话后,虽然极力掩饰。但是嘴角还是翘起了弧度,那个意思好像是在说,我这个善人可算是开窍了。知道一些事情能够发善心,一些事情不能够发善心了。 村长的笑容都僵在了脸上,本来以为我是国家的人,对这种关乎民生的大事,不会置之不理。但是没有想到我竟然会拒绝,这让村长除了有些意外之外还有一些生气,酒杯重重的摔在桌子上:“为什么?” 我苦笑了一下:“并不是我不想帮您,而是这件事情实在不好动手,尸煞那东西是活的。我们就算是法力通天。也不可能在茫茫深山找到尸煞。况且我们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没有时间理会这件事情。” 我说的倒是实话,茫茫大山绵延数千里,别说是我们几个人,就算是扔一个集团军进去也找不到任何东西。那些看到尸煞的村民,全部都变成了尸煞,根本没有回答问题的可能。 村长听到这话反而面露喜色:“那几个后生去的地点我知道。”村长说这些后生去的应该是山里的一座神庙,据说五六十年前那里面曾经住了一个老和尚,十年浩劫的时候,隐匿不出,山外的人自此就再也没有见过。 直到十几年前有个进山的猎人因为进入山林太深,夜里在山林中行走太过于危险,所以到小庙中露宿一晚。众人也不知道在小庙中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当那猎人第二天出现在村子的时候,满是鲜血的手中却是多了三个金光灿灿的金元宝。 这金元宝就是从小庙里面拿出来的。这个消息顿时传遍了十里八乡,当时就有不少的人去小庙寻找财宝,去了差不多有十多个人,回来的人却只有一个。满是鲜血的手中捧着不少的珠宝。 问到小庙中事情的具体关系时,那青年面露恐惧的说:“怪人!庙里面有怪人。去的兄弟全部都死了。” 村长叹息了一声:“自从这件事情之后,那小庙就被列为了危险之地。但是这两件事情却是流传了下来。” 虽说那一次事情死了不少的人,不过却有人拿回来了财宝。成功率低的吓人,却是吓不住人们的侥幸之心。有句老话说的好,富贵险中求,没有一定的危险,又怎么能得到钱财。 “佳明的父亲因为尿毒症住院,接二连三的花了不少的积蓄。佳明这小子就动了歪心思,想要去那小庙中碰碰运气,但是没有想到竟然把自己搭进去了。”村长摇头叹息了一声“佳明可是我们村子里面为数不多的大学生之一,很有理性的小伙子,怎么会有这种心理?” 这种事情我遇到了很多,越是理智的人,如果遇到了绝境,那么就会比不理性的人更加不理性。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遇到一些难以解决的事情竟然会有这种想法,实在是十分可惜,但是从事情的出发点来说,佳明是为乐父亲才做出这种事情,其情可悯。 “那第一个抱着金元宝出来的猎人在什么地方?”我没有过多的纠结这件事情,而是问了一个很实际的问题。 村长听到我的问话嘴角露出一丝苦笑:“那猎人在回到村子的第二天就死了,很奇怪的死了。” 楚声听到这话,轻抿了一口酒:“很奇怪的死了?怎么个奇怪法?我们几个人看到的奇怪死人太多了。” 村长知道我们这个行业几乎和法医一样,一直都是和死人打交道。见过的死人数不胜数。苦笑了一下:“我刚才的话有些班门弄斧了,呵呵。死的是有些诡异,没有丝毫预兆的就死了。医生过来验尸的时候,却是说猎人的死亡时间在一天前。意思是从小庙中走出来的时候,人就已经死了。” 再次回想起这件事情,村长的心中仍然心有余悸。那第二次出来抱着珠宝的,第二天就带着家人去了外地。连一声招呼都没有打,乡亲们当时进去的时候,屋子里面收拾的干干净净,看那样子应该是在夜里就已经离开了。 两个知情人一死一失踪,使得我打算问问小庙内情况的想法只得打消:“小庙在什么方位?” “在东南方向十五里。” “十五里?”听到这个距离我和楚声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疑惑。那小庙建造这么远而且又是在山路崎岖的山林,铁定不是为了香火,应该是为了别的东西。 村长恳求我们帮忙进去看看,财宝什么的村子里面的人可以不要,最重要的是把小庙里面的僵尸解决掉。 在村长看来那里面的财宝不是让人快速致富的途径,而是通往地狱的楼梯。进去的人不仅自己死了,而且还拉上了自己的亲友,实在是罪恶的源头。 我还没有来的及开口说话,一边的楚声接口说:“放心这件事情就交给我们了,我们一定会让村长满意的。” 听到这肯定的回答,村长激动万分。紧紧的抓住了楚声的手臂,狠劲的摇晃了两下:“真的太感谢您了。”除了这句话之外,村长再也说不出别的话,钱财什么的也闭口不提。很简单一句话就把我们打发了,只要是处理好了小庙的事情,那里面的财宝分文不要,全部送给我们作为报酬。 听到这个我呵呵笑了两声,这家伙还真是狡猾。村长又说了几句话后笑呵呵的离开了,说什么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村民,让这些人乐呵乐呵。 待到村长离开了之后,我有些奇怪的看了楚声一眼:“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心了,我好像都有些不认识你了。” 楚声嘿嘿一笑将杯子里面的酒一饮而尽:“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叫以退为进。你刚才没有看到自从你说出不去这两字之后,老家伙的脸色变得有多难看。恐怕如果我们不去,这些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或许不会放我们几个人离开,我只能先假意答应了这家伙的事情,等到了山林中,我们就恢复了自由之身。” 楚声这一手玩的倒是十分漂亮,只是欺骗这些山民,总是感觉过意不去。楚声解释了一句说,也不是不帮这些村民做事,而是要等到我这边的事情完全解决了之后,再帮山里的村民解决这里的事情。 “如果我们死在了秘地怎么办?”我撇了撇嘴问了一声。 楚声嘿嘿一笑:“我们既然都已经死了,还办屁啊。”人都没有了,连解释都不用,村子里面的人会认为我们因为这件事而死,说不定还会给我们立一个长生牌位呢。 第二天清晨,我们出门的时候就看到门口围了不少的人。村长正拍打着一个青年的肩膀“王波,你跟这几个高人去看看。”接着扭头对着我们说:“王波这小伙子自小跟随父亲进山,对于这大山里面的情况知之甚详,对你们进山会有帮助。” 这青年不情不愿的被村长推搡了过来,看了我们几个人一眼,又退了回去擦了擦头上的汗水:“村长,我能不去么?”进去的人没有一个活着回来的,青年不想去送死我也理解。 村长听到这话脸上的微笑顿时消失,板着脸说:“这是大家的决定,也是抓阄的结果。怎么能说不去就不去?” 第301章符咒帐篷 青年嘟囔了两声,不情不愿的站到了我们身后。村长脸色转变的很快眨眼就恢复了笑脸,说什么希望我们得胜归来,无以为报,只得给我们一些吃的为山中的口粮。 这些人对我们寄予厚望,直到我们进入茫茫深山这才转身离开。王波这小子一方面是给我们带路,另一方面还有监视我们的作用。 “你去过那个小庙?”我扭头问了王波一声。 王波手中拿着猎枪东西不断的瞄着,听到我的问话,才放下枪说:“嗯,几年前和我父亲远远的看过,因为那个地方太邪了,我们当时没有敢进去。” 我并没有再问什么,而是看了看在前面带路的老太太一眼。山林中道路崎岖,满是树木,根本没有丝毫的标记。不过老太太在这山林中穿走自如。没有为了路径多做思考。 走了五六里路,王波就发现了路径有些不同。说了一句:“现在我们走的方向已经有了偏差,不是去小庙的方向。”王波意识到自己这个向导应该站出来指点道路了,说话的时候就走到了老太太的前面,指着另外的一个方向:“那个地方才是小庙的方向。” 楚声笑眯眯的解释了一句:“小伙子很负责任,但是小庙内的东西太过于邪恶,我们如果直接过去,可能会有所损伤。需要进入山林寻找一件东西。” 王波听到这话脸上露出喜色:“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你们是想去寻找某种神兵是么?” “神兵?”听到这话我笑了笑,倒是也没有反驳:“算是吧。” 在崎岖的山路行走了将近四个小时,前面横生的枝蔓被王波用柴刀砍掉了不少,走一路砍一路。这样子一来回去的时候不会有阻碍,那些接连不断的断口也会使得我们不会迷路。在这山林中迷路可是不得了,在山林中困几年没有事情,可怕的是闯进一些凶猛野兽的口中,那样子就危险了。 前面云雾飘荡纵然正午阳光浓烈也不能够驱散,老太太盯着那萦绕不绝的雾气,挥手让我们停下,从背包内取出几块早就准备好的手帕:“那里面是瘴气,我们捂住口鼻尽量不要呼吸,穿过了这片瘴气层,我们就到地点了。” 王波自小在山林长大。知道瘴气的厉害。当年远征军在这茫茫山林中行走,死在瘴气手中的士兵就有不少。 行走在瘴气环绕的山林中,没有五分钟,眼睛就被瘴气刺激的直流眼泪。脚下的断枝残叶发出清脆的响动,众人一手捂着口鼻,一手拉着前人的衣服穿行。 将近二十分钟,我们才走出这瘴气地段。深呼出一口浊气,用湿巾擦拭了一下口鼻,两个字舒坦。 越往前面走,周围的气氛越发阴沉,枝叶正绿色的发黑,山林中的风气好像都停止了,沉闷闷的感觉。甄甫玉和甄静云两姐妹感应灵敏。在我的耳边说前面有些许涌动的阴气。 走了一段时间,我猛然感觉胸口的金蚕蛊动了动,搅的我心痒痒的。我看着起伏明显的胸口皮肤。不由得汀了脚步。不晓得这金蚕蛊想要做什么,难道今天就是我的大限之日?想到这里我就感觉浑身冷汗直冒。 楚声看到了我的异样表情:“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么?” 我苦笑着指了指胸口:“那金蚕蛊刚才动了,倒是没有咬我,不晓得是怎么回事。” 老太太也饶有兴趣的走过来询问了一下刚才事情的具体情况,当听完我说了一遍后,老太太打量了一下周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金蚕蛊刚下的举动应该是报警,我们周围应该还有别的蛊虫。” 我环视四周也没有看到那别的蛊虫在什么地方,别说是小如虫子的蛊虫,就算是如同兔子大小的东西在这里面行走奔跑,我们也观察不到。 楚声赞成的点了点:“你说的不错,我都能够闻到蛊虫的气味。”听到这话甄静云不屑的撇了撇嘴,这家伙刚才还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现在搞得好像什么都清楚。 甄静云揭老底说:“既然你已经知道蛊虫在什么地方,还不快点把蛊虫收了,我们好上路。” 楚声面不改色凝重的说了一句:“一般蛊虫都应该是在蛊术高手的身上,这里方圆五百米没有一点人气。在这里的蛊虫,一般是用作放哨的。如果我们人过去的话,绝对会惊动蛊虫。”低以双弟。 老太太赞同楚声的话,再次摸出那只白色的蛊虫,白色蛊虫出来的时候,立刻浑身抖动,口中不停的发出啾啾声。 老太太把蛊虫放在地上,这小家伙化作一道白光噌的一声窜了出去。老太太叹息了一声:“这就是高级蛊虫和中等蛊虫的区别,你的金蚕蛊已经有了一些灵智,能够给主人报警,我的蛊虫就不同了。”说到这里的时候,老太太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对我的金蚕蛊颇为羡慕。 我抚摸了一下金蚕蛊,这家伙自从跟了我以来,不仅没有给我造成危害,相反的还帮我解决了不少麻烦。兰玉京那个心机深沉的丫头如果得知这件事情会不会气的吐血? 蛊虫出去大约有三分钟的时间就回来了,小嘴上还沾着一丝黑色的液体,嗖的一声窜进了老太太的袖口。 “这充当耳目的蛊虫虽说已经消灭,但是我们还要小心点。有蛊虫附近九成有蛊术高手。”老太太提醒了我们一声。一把拍掉了拿着猎枪四处乱瞄的王波:“枪的动静太大,尽量不要动枪。” 这里已经接近老太太口中所说的那个地点,盯着前面那茫茫山林,老太太目光闪动:“这个地方我本来以为知道的人都死了,没有想到竟然还有知道的。” 这个地方既然有冰魄银针这等神奇的东西,有人知道也在我的意料之中。楚声则是毫不在意的笑了一下,说这件事情不用担心,就算是有蛊术高手在这里也不需要害怕。说这话的时候老家伙还特意指了指我:“有这小子的金蚕蛊在,别的蛊虫根本就不敢动,我们是安全的。” 这老家伙说的也是,还是说什么金蚕蛊有这种机遇也是十分难得,就算是对方手中也有金蚕蛊,我的这只恐怕也会技高一筹。 这话说的众人脸色大定,不过走动的脚步倒是比之先前轻了不少了不到三分钟,看到前面树荫掩映之间,一个军绿色的帐篷闪现出来。 距离我们这里差不多有一百米,这帐篷有些奇怪,上面和四周都画满了诡异的符文。对于符文我不是很熟悉,但是甄甫玉却是感觉到了帐篷里面有极为凌厉的阴煞之气。 蛊虫是不具备阴煞之气的,我猜想这里面或许有凶尸。符文就是为了镇压凶尸尸气的。帐篷里面的东西我们看不到,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 老太太说:“不解决了这些人,我们就算是进去了,也不会安心。” “怎么?你们打算杀人?”王波听到这话脸色都变了,不可置信的看着我们。 楚声拍打了一下王波的肩膀说:“不就是杀个人么,有什么大不了的?”瞅着王波那小生怕怕一脸忌惮的样子,楚声笑着说:“你可知道里面的是什么人,都是一些衣冠禽兽,手下都是有不少案底的,我们出手对付这些人是替天行道。” 王波摇了摇头,还是不敢对人动手。我接过王波手中的弩箭:“你在后面跟着吧,我们只要那些人没有活动能力了就行,没有必要杀人。” 我拎着弩箭小心的潜了过去,在草丛中匍匐前进,眼睛则是紧盯着帐篷里面的情况。帐篷里面一直没有任何响动,我觉得有些奇怪。 按照常理来说里面既然有养尸高手就算是发现不了我们,也应该能够发现甄静云和甄甫玉两姐妹吧。竟然没有一点动静。我目光转动了一下,冲着甄静云使了个眼色。 甄静云身上阴气陡然增大,快速从帐篷门前跑过,眨眼的时间就掠出去十几米。蓦然帐篷里面窜出来一个人影,身着杏黄色道袍的青年人,手中还拿着几张符咒。不过可惜的是等到这家伙冲出来,甄静云人早就已经到二十米之外了。 看着正笑嘻嘻对着自己的甄静云,这人眼中露出惊讶的神情,口中直接说了一句:“千年古魂!金缕玉尸!天哪,世所罕见哪。”手中的符咒倒是想要打出去,但是双方现在距离太远,这边刚有扔符咒这个动作,那边的甄静云早就已经闪开了。 我瞅准这个机会,手中的弩箭瞬间射出,这人因为心中震惊,并没有能够躲过我的弩箭,劲力十足的弩箭瞬间击穿了这人的手臂,还带出去一道鲜血。 这人惨叫一声,不可置信的回头看了一眼:“有人!”看到我手中弩箭又要激发,一个闪身钻进了帐篷。 我们从暗处走出来,那些许鲜血带来得腥味,在山风的撕扯下没有一秒钟就消失了。甄甫玉和甄静云因为自身阴气的原因,在走到距离帐篷三米处就被一堵无形的气墙挡住了。 第302章军人 现如今阳气浓烈,符咒借着浓郁的阳气能够发挥百分之两百的力量,阴气属性浓烈的东西根本进不去。 山风吹打的门帘呼呼作响,我们盯着这晃动不定的门帘,喊了一声:“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里面的人听到这话骂了一声:“特么的。老子爱在什么地方就在什么地方,动不动就放箭,老子今天搞死你。”说着帐篷里面就响起一阵衣服摩擦的声响,还有互相拖拽的声音。低以双划。 里面好像发生了什么争执。 楚声眼睛转动了一下,小心的摸索过去从侧面掀开门帘。还没有等到全部掀开,我就看到一道黑影携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向着我的脑袋飞过来,尖锐的箭尖闪烁着凛冽的寒光。 在距离我眉心不足三厘米的地方停了下来,是甄甫玉在这一刻抓住了弩箭。我就看到被弩箭射伤的青年正一脸怒容的看着我,那有些泛红的目光,好像要把我整个人融化。 里面有三个人,面容阴沉的中年。还有一个神情淡漠的姑娘,姑娘看到我们这些人走进来之后只是随意的打量了我们一眼,接着提着桶用里面的刷子,在不断发抖的凶尸身上,涂刷着什么东西,传来一阵阵熟悉的异香。把那一只只凶尸涂抹的油光满面的,是尸油! 凶尸共有三个,浑身上下满是符文,受到外面那强烈的阳气波及,浑身都在不自觉的抖动。这些人既然手中有凶尸,看样子是想要等到晚上再动手。 那脸色阴沉的中年人,看到老太太的时候嘴角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薛老婆子。我们又见面了,几年不见阁下的蛊术提升不少,竟然无声无息的杀掉了我在外围布下的岗蛊。实在是让我有些刮目相看。” 薛老太则是轻哼了一声,在我的耳边轻轻说着,当年薛老太独自寻找秘地的时候,就碰到了这个中年人。那个时候中年人闯荡秘地失败深受重伤。 听薛老太说那个时候这家伙身上插了不少的弩箭,薛老太本来以为这个人是必死无疑,真是没有想到这人今天还能活蹦乱跳的出现在自己面前。 青年人撸起弓弦打算再动手,看到王波手中举起的猎枪,眼神变化了一下,最终还是还弩箭放了下来。临放下来的时候,口中还嘟囔了一声:“一个用枪,一个暗箭伤人算什么好汉。”说着大刺刺的坐到地上包扎着身上的伤口。 伤口的鲜血不断渗出,青年也没有在意。中年人和薛老太认识,自然能够猜出对方的心思。中年人名叫青城,也是苗疆有名的蛊术高手。阴沉的面容随之变得满是微笑,招呼我们坐下:“你们为什么来到这里我知道,我的目的你们也清楚。现在在这里拼个两败俱伤总是不太好。不如我们选择合作,等我们进入了古墓后,里面的东西我们平均分配。如何?” 这次行动的主要负责人就是老太太,我们把目光投向老太太的时候,她眼中也露出了思考的神情。 两个人走出帐篷商量去了,无非是瓜分墓穴中的宝物。看到中年人三言两语就说动了老太太。我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敌人到朋友的转变只有一瞬间,只有利益才会永恒不变的。 五分钟后两人从外面走了进来,看样子是谈好了价钱。两个人决定晚上动手。凶尸和甄甫玉这些夜间活动的高手,发挥的威力就更大了。 青城倒是很小心谨慎,晚上才动手,这个时候就派出去一些蛊虫到那边查看情况,那些蛊虫在行走的时候,都是极力的避开我,饶了一个大圈才钻出帐篷。 青城上下打量了我一眼露出奇怪的神情,张口想要问什么话,却始终没有说话。我们之间的关系,会随着古墓的事情结束而结束。到时候瞅着珠宝我们这些人或许还会互相争斗,青城料想我不会说实话,所以也没有发问的必要。 那蛊虫没有半个小时就回来了,我就看到青城将蛊虫放在手中轻轻抚摸了两下。好像得知了什么信息脸色陡然转变。 “今天真是热闹,又有人来到了这里。我们要尽快动手了,不然连汤都喝不到。”中年人招呼了我们一声,嘱咐青年人准备好符咒,让姑娘照顾好凶尸。 那三具凶尸阴气浓郁程度有高有低。我估计低等级的应该是用来趟雷的,高等级的则是为了应对古墓中那些诡异的东西。 凶尸在大白天行走很是不方便,姑娘先是用符咒镇压住凶尸体内的阴煞之气,免得和外面的阳气发生撞击,接着分别用大黑布遮掩住,由青城三个人一人扛一个,离开了这里。 走了大约有三分钟,我们就听到镐头和石头撞击的声音,挥手让大家的动作小声一点,我和甄静云小心的摸索过去,拨开遮挡在眼前的枝叶,就看到几个身着迷彩服手中端着八一杠脸色刚毅的青年人在地上挖着什么东西。 我咽了一口唾沫小心地潜回来,这些人是彪悍的军人。那手中的八一杠给我的冲击很大,身上也没有国徽国旗。搞不清楚是中国人还是华人雇佣兵。 把这边的情况小声的说了一遍,是谁说的特种兵看起来魅力很大,各种妹妹疯狂往上面扑的?我就看到那刚毅的脸庞,以及那锐利的眼神。与之对视我就感觉头皮有些发麻。那是多年生死历练,已经深深刻画在骨子里面的目光,这辈子兴许都改不掉了。 “秘地不在这边,那些丘八在这里做什么?”青城摸索了一下下巴,有些搞不懂这些人意思。 楚声密切的观察着周围的情况:“别管那些人了,兴许是在执行什么特殊任务,我们快点走吧,被那些人抓住,够我们喝一壶的。” 就在我们想要快速离开这里的时候,那边猛然传来一声震天动地的响动,碎石纷纷犹如雨点般纷纷落下,周围枝叶被砸的七零八落。 炸药,那些人竟然动用了炸药!沉寂了三分钟后,接连不断的惨叫声随之传来,不过两三秒钟,惨叫声乍然而止。 看那些士兵的精神面貌,都是经历过风雨的强人,究竟是面对什么东西,竟然连还手开枪的机会都没有? 我心中有些好奇,小心的摸索过去查看了一下,先前站在这边的五六个士兵竟然全部消失不见了!场中尘埃未定浓郁的火药味还没有消散。在尘埃的掩映下只能够看到一个若隐若现的大坑。 我刚想过去看看,甄静云就一把拉住了我说:“有人来了!”我急忙后退,派出去甄甫玉查看消息。 是士兵,一群武装到牙齿的士兵!甄甫玉说那些士兵差不多有一百多人,正在往这边追赶,那几个我原来看到的士兵,则是被残忍的杀害了,死状极惨,头颅被生生的扭掉,狂涌的鲜血流了一地。听到甄甫玉的话我甚至都能够想象到那参差不齐的伤口。 瞅那种情况凶手应该不是人。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身后那一百多个全副服装的士兵。这些人中有不少追踪高手,根据周围的环境就能够断定出走向。 我把这个担心刚刚一说出来,众人脸色顿时一变,方圆五百米,这里就我们和那些士兵两拨人。那些士兵如果沿着我们的脚印追踪的话,我们这些人尤其是还背了三具尸身,铁定会引起这些人的怀疑。 一直在那边探查的甄甫玉闪身回来在我的耳边说了一句话,我苦笑了一声心说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那些士兵已经沿着我们的痕挤过来了,所幸的是士兵不光是追赶的我们,还在向另外一个方向追赶,还有一个好消息,这些人说的是国语,而且现在还带上了国徽国旗。” 士兵拨开前面遮挡的灌木丛,打眼就看到了我们,一百米的距离,而且我们身上穿的衣服还和草色很不相配,几乎是在我把话刚说完,这些人就看到了我们,紧接着就是一连串的拉动枪栓的声音。 看着这些彪悍的士兵口中叫喊着举起手来,疯狂的跑到我们这些人面前。我嘴角露出一丝苦笑,青城这家伙摸蛊虫的双手也停了下来,不甘心的双手举到了头顶。青城的蛊虫就算是动作再快,杀一个人也可是需要好几秒钟。在这些士兵面前,别说是几秒钟,一秒钟或许就能够让你死在枪下。 我们这几个人倒是一脸淡然,看着几十个士兵把我们围在中间,看到那用黑布包裹的尸身眼睛半眯,一个军官走过来上下打量了我们这些人:“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出现在这里?这包裹中是什么东西?” 对于被这些士兵抓住青城这些人倒是无所谓,只要不是就地枪决。那么他们就有办法逃出来。 三个问题我没有回答,虚手指了指自己的口袋:“同志,我有证件。就在上衣口袋中,你看了之后就会明白。” 第303章蛇灵 这军官给一个人使了个眼色,让那人过去拿证件,一时间我就看到十几把枪对着我,而且正对着的还是我的脑袋,只要是我敢动的话。这些人会毫不犹豫的开枪。 军官随意的打量了一眼,看到那明晃晃的钢印不像是假的,倒是没有对我们进行搜身,让手下的士兵紧紧的看着我,自己则是回去看看证件的真实性。临走的时候嘱咐了这些士兵一声:“这些人都是特殊人才,小心对待,如果有什么小动作,就地枪决。” 我们的手举了半个小时,酸的厉害就在我们快要支持不住的时候,那个军官挥手让手下的士兵把枪放下。把证件重新递给了我。问我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 并且还说出了自己的推测:“杀人估计不是人。一来普通人不会有这么大的手劲,能够把人的头颅生生拧下来,二来就算是再怎么厉害的人动手,也绝对不会在两秒钟内杀掉五六个特种兵。” 军官问我怎么知道现场情形的?我只是淡淡的说了两个字秘密。另外一队追赶的方向传来一阵枪声,军官眼神陡然一变带领着人马自然还有我快速的前去支援。 那些人在对着一个洞口开枪,金灿灿的弹壳不断地跳落在地上。军官过来问了一句怎么回事。 “连长,刚才秃鹰带着几个兄弟追赶凶手,进入了这个山洞,但是没有过三秒钟,就看到秃鹰浑身是血的从里面跑出来,进去的几个兄弟都完了。”士兵满脸怒气的盯着洞口,冰冷的语气中夹杂着几分愤怒。 秃鹰的情况很不乐观。胸口被凶尸的手爪插出五个小洞,鲜血正不要钱似的泊泊流出。伤势过重已经陷入了昏迷,我先用糯米帮这人驱除了尸毒,剩下的事情就交给卫生员去做了。 子弹打出去很多,除了听到里面那子弹与石头互相撞击的声音,再也没有了别的动静。我让甄甫玉进去探查了一下,没有三秒钟里面就传来了沉闷的撞击声,狂暴的吼叫声,甄甫玉和里面的凶尸交上手了!甄静云闪身也冲了进去,激烈的动静比之先前更大,这整个山洞在浓烈阴气的撞击下竟然都有些晃动。 这些士兵都有些不可置信。纷纷在讨论这里面呆的难道是异形么? 一分钟后就看到了一个人影从洞口跌跌撞撞的跑出来,是一个穿着呢子大衣军官模样的凶尸,煞气在甄甫玉与甄静云两姐妹的打击下,变得晃动不定,与外面那浓郁的阳气一撞击顿时宣告支离破碎,犹如置身于硫酸池中,身上那保存完好的皮肤纷纷脱落。粘稠的黑色液体狂涌而出,恶臭扑面而来,让这些士兵都不由得捂住了口鼻。 我顺手摸出几张符咒击散了这家伙胸口仅存的煞气,这凶手双手颤动,无声的倒在了地上。在阳光的灼烧下,尸身很快就变成了一具白骨。 是当年的国民党服装,看样子还是个指战员。兴许是个团长什么的。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真是难以相信,死尸竟然还能够活动。”连长叹息了一声,对我说话的语气态度也好了起来。 军人说话讲究直来直去。没有两句话这连长的怨气就消除了,拍打着我的肩膀说:“老哥还有一件事情请你帮忙。” “什么忙?”我苦笑了一声,看着这里三层外三层,把我们包围的士兵。在这种情况下,我如果不答应,这些人会不会放黑枪? 连长这才把自己这次任务说了一遍,根据可靠消息,当年远征军在缅甸发现了一种奇怪的植物,对肝癌有极大的作用。可惜的是远征军回国的时候这个负责押运药草的小分队,却是没有回来,就这么消失在了茫茫大山中。 鉴于现代社会肝癌的发病率大幅度提高,国家不惜花费力气在这片原始森林中一点点排查,终于把那小分队的位置锁定到了这个区域。 这些人就是奉命来到这里寻找那种草药的,让专家研究一下能否在中国培育出来。 让我做的事情其实很简单,在刚才这里发生爆炸的时候,连长那些人在那边找到了一个隐藏的山洞。 那边发生了突发事件,所以才暂时放弃那山洞来到这边支援。不过刚才看到了那恐怖的凶尸,心中就有些拿不定主意了。怕里面再出现类似于那个军官的凶尸,给部队造成不必要的损伤。 这件事情是利国利民的好事,我倒是没有拒绝,只不过是进去探个路。 山洞口枝蔓横生,绿油油的枝叶将黑洞洞的洞口遮掩的若隐若现,如果不就近观察还真是看不出来。 横生的枝蔓被这些士兵三下两下破坏干净,我让甄静云和甄甫玉进去打探一下,没有过三秒钟,我就听到轰隆一声巨响,山洞竟然晃动起来,山洞内有不少的石块掉落。甄静云和甄甫玉慌忙跑了出来,还招呼了我一声:“快走!” 我还没有搞明白究竟是什么东西,竟然能让甄静云和甄甫玉两个人这样慌张,扭头看了一眼就发现黑洞洞的洞口内,竟然出现了两个红点,红点在快速的放大,是一双眼睛! 长达二十多米的巨蟒闪身就窜了出来,昂首吐信,冲击在士兵中犹如无人之境,在蟒蛇的撞击下,士兵受伤严重。 这长蛇汹涌异常身上煞气腾腾,尤其是那额头上还有两个白色的凸起的包,看样子就好像是被人打了一拳似的。 把人家的脑袋打成这样,难怪这家伙一出来就是一副拼命的样子,甄甫玉拉着我在蟒蛇的攻击下来回躲闪。还说蛇头上面的包不是自己姐妹打的,两人进去的时候,蟒蛇就已经醒了过来,而且这蟒蛇力大无穷,反应敏捷速度快,身上积存的阴气极为浓烈。 甄甫玉和甄静云在狭窄的环境中与蟒蛇交手,蟒蛇竟然没有落下风,反而将两姐妹逼了出来。 这些士兵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的蟒蛇,震惊过后,纷纷拉动枪栓,爆豆般的枪声响起,黄橙橙的子弹击打在巨蟒的鳞甲上,根本没有任何作用,只能够带出一道火花。 甄静云甄甫玉两姐妹缠斗着巨蟒,却是被巨蟒那巨大的力量撞击的踉踉跄跄不断后退,蟒蛇凶猛,行动之间飞沙走石。弄得我的眼睛都睁不开了,先前一次对付蟒蛇我们是因为有金蚕蛊出手,我们才得保平安,现在形势万分危急,偏生生这金蚕蛊没有了动静。先前遇到那小蛊虫的时候还示警呢,看到这么大的蟒蛇竟然没有动静。 难道只有我生死攸关的时候,这金蚕蛊才会相救么?看着巨蟒那散发着浓郁恶臭的血盆大口,我真是没有过去的勇气。 老太太和青城同时放出自己的蛊虫,一白一黑两只小蛊虫化作两道流光直直的向着巨蟒的口中飞去,巨蟒口中发出一声吼叫,那些带着狂暴阴气的气流击中了两只小虫子,小虫子蜷缩着身体掉在了地上,老太太看到自己辛苦豢养的蛊虫就剩下了半条命,心疼不已。 青城小心的收起自己的蛊虫也是一脸肉疼的样子,盯着在场中翻滚的巨蟒,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与这即将化蛟的巨蟒相比,我们的蛊虫等级太低了,根本就无法抵挡巨蟒身上蕴含的那狂暴的阴气。” 老太太不由自主的看了我一眼,希望我的金蚕蛊能够力挽狂澜。但是作为大爷的金蚕蛊,一点反应都不给。 我揉搓了一下眼睛猛然一亮,招呼了那个连长一声:“快!瞄准这家伙的眼睛!” 连长立刻用对讲机联系了早就隐藏在一旁的狙击小组。我让甄甫玉与甄静云尽量的往高处跑,巨蟒随之跟上,对别人不管不顾,血盆大口长得很大,这巨蟒不是想要驱赶甄甫玉姐妹,而是想吃了两人,借助两人体内蕴含的精纯阴气提升自己的修为。 “啪!”一声响亮的枪声传来,在山林中回荡不绝。巨蟒的眼睛被狙击手击中,殷红色的鲜血从眼眶不停流出,这家伙惨叫了一声,纵身再次钻进了山洞。 这家伙额头有包,山中奇录上面说这是巨蟒化蛟的一个过程。吃了甄静云和甄甫玉两个修为精深的古魂,自身实力会提升很快,或许能一举冲破化蛟。 既然这家伙的目标是甄静云和甄甫玉,我没有让两人再冒险,受了伤的野兽才是最危险的,疼痛会激起动物的嗜血本性,攻击较之先前会更为凌厉。 我拎了一把冲锋枪钻了进去,黑洞洞的山洞看不清前面是什么东西,只是闻到气味不太好闻,行走了三十米,我就听到前方传来咯咯吱吱的声响,这骨头活动发出的声音在山洞中回荡不断。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着刺耳的磨牙声从前方传来,越来越近。低以肝扛。 身边的几个士兵,手中的武器拿的倒是挺稳,只是脸色有些难看,问我前面是什么东西。 我苦笑了一下:“凶尸。”这两个字一说出口,几个人的手顿时颤抖了一下,没有等到我招呼,撒开脚丫子就往后面跑。 我们的生气牵引的那些尸煞也狂奔起来,脚步声杂乱,尸煞的数量不少。 第304章盗墓贼 借着洞口微弱的光芒,我大体看清了后面追赶的尸煞相貌,全部都是穿着绿色军服的军人,相貌保持姣好,脸色苍白没有一点血色,那吱呀乱叫的大口中露出两颗尖锐的獠牙。钢盔上的青天白日徽章刺得我眼睛都有些睁不开。 这些人都是当年的远征军。这些人为什么会变成尸煞?跑出洞口温暖的阳光洒在身上,那在洞中感受到的凄寒之气才消散了一点。 尸煞尾随着我们追赶出来,猛然接触阳光,全身顿时冒起一阵白烟,口中发出一声惨叫,快速的退了回去。 那些尸煞受到我们的生气刺激异常凶猛,狰狞的样子连我身后这些经历过生死的士兵都有些胆战心惊。 外面阳气浓烈这些尸煞不敢出来,但是我们这些人的生气刺激的这些尸煞不想就此离去。刚才之所以躲闪阳光是身体的本能反应,并不能说这家伙就有了智慧。身体的行动能力完全是凭借着积存多年的阴气支撑,只要是泄了这些家伙的阴气,就代表着这些尸煞已经彻底的死去。 我看到这些面对毒枭甚至境外势力都不会害怕的士兵。现在竟然满是汗水,笑着大大方方的走到了距离洞口不足两米的地方,这个距离那些尸煞只要是跳一步,就能够扑到我的身上。 那些士兵生怕从里面蹦出来几个不要命的尸煞,把我扑倒在地,纷纷出声让我回来。我对这些士兵的紧张表示感谢,毫不在乎的说:“大家不要担心,这些东西也不是无敌的。” 那些尸煞感受到我的生气,纷纷伸出利爪。不过与外面的阳光微微接触,随即闪电般的收了回去,只能够在口中不停的发出吼叫,就好像饥饿了七八天的人猛然看到鲜美的食物。食物近在咫尺,但是周围却是仿佛插满了钢刀,只要是过来,就会死的很惨。 我抬起枪命中一个不断吼叫身体却不知道闪躲的尸煞,简直轻而易举。急速飞行的子弹贯穿尸煞咽喉飞出。伴随着弹壳掉落在地上的,还有尸煞那倒下的身体。 “这些家伙聚气的地方在咽喉,只要是击穿咽喉这些家伙就会丧失活动能力。”我简单的解释了一下。 这些刚才还心惊肉跳的士兵顿时露出了然的表情,这些人都是高手,都不用我招呼,就听到一阵枪响,那些尸煞倒了一地。看这些尸煞全部都是咽喉中枪,单这个枪法就比张坚强那小子打哪指哪的枪法强多了。 这些尸煞只有四十多个,全部倒在了这些士兵的枪下。杀了这些尸煞,先前被那变态巨蟒压制的阴霾心情顿时恢复了不少。 现代化的火器与那凶猛的凶尸发生撞击,我也看了不止一次两次了。结果很明显,在庞大的火力面前,任何的凶尸都没有活命的机会。 失去了阴气的支持,尸煞身体腐烂的特别快,尤其是那倒灌入洞的山风在里面受到阻碍回荡回来,更使得这臭味萦绕鼻尖。 尸煞密密麻麻的尸身全部集中在洞口。几个士兵过去负责搬运尸身,可惜的是尸身刚刚抬离地面不过三十公分,就听到哗的一声响动,那腐烂的尸液顺着衣服缝隙就流出出来,恶臭气味更甚,腐肉的覆盖面积更广,连带着臭味挥发的更加快速。 连长骂了一句,让我们带上了防毒面具,这家伙虽然有一股塑料味,但是好歹好歹也比那气味好闻多了。 山洞内的尸煞是解决了,但是还有那条巨蟒。几个士兵跟随在我身后继续探查,老太太倒是挺够意思,让蛊虫先走一步,当然没有用自己那保命的蛊虫。而是用的从刘芸那丫头身体内搞出来的那一个。 老太太每次出动自己的小白蛊虫都是要冒很大风险的,生怕被我胸口那变态的金蚕蛊当补品吃了。这小蛊虫老太太则是没有在意,被蟒蛇杀了也好,被金蚕蛊吃了也罢,都动摇不了老太太的根基。 老太太紧紧的跟在我身边,和前面的蛊虫保持联系。山洞中阴气荡荡,这些士兵虽说血气方刚,不过却是第一次接触这种玄门事情,越往里面走,士兵们就感觉越不自在。低医低血。 耳边的对讲机里,竟然传来一阵牙齿碰撞的声音。我扭头看到这几个士兵端枪的手臂都有些发抖。 这些人都是部队里面的精英分子。哪怕在冰冻三尺的东北作战,握枪的手都没有抖过。这些人不是因为寒气逼人才发抖,而是灵魂的战栗。那是对未知的危险东西本能的恐惧,并不是单纯的身体能够控制的。 我用符咒帮这几个人,增强了自身的阳气,这几个人那颤抖的身体才停下。老太太在对讲机内说,自己的蛊虫已经走到了尽头。 我们几个人疾走了几步,尽头有一些层层堆积的箱子,上面那军绿色的面漆已经脱落,在箱子的正前方,有一个直径大约五十公分的洞口,棱角光滑,升腾的阴气不断涌出。 我用手电筒照了一下,迷雾漫漫深不见底。几个士兵嗒嗒往洞里面扫射了一阵,除了子弹撞击石壁的声响,周围再也没有了别的声音。 周围石壁光滑,贸然跳下去谁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在另一端等待自己的或许就是巨蟒那一张血盆大口。 箱子里面我原本料想的是军火,打开一看一股说不清什么味道的气味迎面扑来,里面是一些枯黄的植物,水分已经蒸发干净。 士兵从口袋中摸出一张泛黄的照片,对照着植物查看了一下。虽说那植物变得枯黄,但是大体形状,相差不多。“找到了!”士兵嘿嘿笑了两声。兴冲冲的抱着一个箱子就往外面走。 看到这箱子内的枯黄植物,这连长那脸上才有了一丝笑容。执行一个简单的搜寻任务,自己这经受多年训练的特种兵,阵亡十五人,伤了将近四十。可以说是伤亡过半,好在任务完成了。 任务完成,这些特种兵撤退了,只留下了那一地的尸煞,以及洞内那层层堆积的箱子,还有一条瞎了眼睛的巨蟒。 巨蟒实力强横无匹,有那些军人的帮助我们或许还能占点上风,现在只剩下了我们自己,还真是没有对抗巨蟒的勇气。 天色渐渐深沉,老太太和青城在前面小心的带路。点点火光在前方闪现,青城挥手让我们停下。 小心的摸索上去,借着那微弱的火光,一个帐篷在火光闪现出来,不过里面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我先前以为来到这片原始山林的只有那些士兵,现在看起来这里的人还真不少。“咔”一声清脆的响动,在这寂静的环境中很是显眼。跳动的火苗映照出一个脸庞。 暗红色的烟头随着主人的吸吮时明时暗,这人还真是大胆在这种情况下竟然还敢吸烟,也不怕被狙击手点名。 青城看到这种情况笑了一下:“看来比我们先来的人已经下墓,这样也好,让那些人帮我们趟趟雷,就算是不能够解决一些危险,也能帮我们消耗一些机关暗器。” 我已经举起了弩箭,瞄准了那人的位置,只要是稍有异动,我就先下手为强。 山林中潮气太重,植物的枝叶上已经沾惹了一层水汽,这点点水汽沿着叶脉慢慢汇集,成为一颗颗水滴,枝叶承受不住水滴的重量使得水滴嗒嗒的滴落在地上。 有些掉落脖颈,陡然的清凉让人精神一震。我们到这里已经两个多小时了,那边是一点动静都没有。而那个放风的家伙,则是一根根的抽着烟。 “都已经快三个小时了,怎么下面一点动静也没有?不然我们过去看看吧。”我建议了一下,先前举着的弩箭早就已经放下来了,累得我手都酸了。 青城也有些打不定主意,墓穴中机关重重,更有不少的奇怪东西。那些人或许是在墓穴中也说不定。 我都已经举起了弩箭,就在我想要激发的时候,那边传来一声响动,是一个飞爪从下面扔了上来“五子,快拉哥哥一把。”瓮声瓮气的声音从盗洞传来。 上面放风的五子扔下烟,手尽量的往下伸。从洞口里面拉出来一个浑身是血的中年人,五子惊讶的问了一声:“三哥,怎么会这样?大哥他们呢?” 那盗洞中有很明显的悉悉索索的声音,三哥没有来得及给放风的五子解释,急忙搬起一个大石头,走到盗洞口。还没有等到石头砸下去。那洞口内竟然有一个硕大的头颅窜出,一口就咬在了三哥的腹部,尖锐的獠牙划破皮肤血肉,肠子什么的流了一地。三哥脸色顿时变得苍白,好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手中的石头掉落在地上,连声惨叫都没有发出,就已经死了。 是我们先前对付的那条巨蟒!这家伙这么一涌动身体,拔高五六米,向着五子俯冲下来。看到这个绝世凶兽,不光是五子,就连我们也能够猜到进入墓穴中那些人的结果。 第305章铁弓铁箭 我们想要过去救援,可惜已经来不及了,巨蟒快速无比,一口就咬掉了五子的头颅。脖颈处喷出一阵血雾,身体抖动了两下倒在了地上。 随即巨蟒缩了回去,场中只剩了死状极惨的两具尸身。从事情发生到结束还没有五秒钟的时间。如果不是看到地上这两具尸身,我还以为自己先前看到的是幻觉。 本来以为这边的墓穴和那边的山洞不是串联在一起的,但是现在看到巨蟒,才知道的希望破灭了。 青城几个人的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看来进入墓穴就要解决巨蟒,这个难度可是不低。“我先前也进入过墓穴,从来没有看到过这守护墓穴的灵兽。”青城眯了眯眼睛,搞不清楚这巨蟒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 看这家伙的身形一年两年的时间,铁定长不到这么大。“墓穴我们必须要下,小心一点就是了,尽量避免和巨蟒正面对抗。”我说了一声。对于我来说死在金蚕蛊的噬咬下和死在巨蟒的口中结果一样。 青城和老太太惦记这墓穴也很长时间了。没有再次后退的可能。 盗洞内阴气阵阵夹杂着一丝血腥味升腾而起,我们几个人进入其中,顿时感觉周围的温度降低了不少。 青城说这是一座古墓,而是还是一个蛊术高手的墓穴,里面不仅机关重重,而且还有诡异的怪物。现在又加上那一条巨蟒,简直是天下无敌。 黑洞洞的墓道气氛凝重,还有一条长长的拖拽痕迹,应该是那条巨蟒留下来的。地面的石板上有不少的小旗子。虽说在巨蟒的走动下被撞击的东倒西歪,但是还都插在青砖缝隙中。 青城看到这里笑了一下:“我还真是小瞧了那些人,没有想到那些人对机关研究的很是透彻。”这些小旗子标注的就是机关的位置,现在却是便宜了我们。 老太太的嘴角也露出了微笑:“这边的机关凌厉无匹,机括启动的时间恐怕都没有零点一秒,当年青城就是吃了暗器的亏,连深入调查的机会都没有。” 几年前青城确实栽在了这机关之下,现在被薛老太揭了自己的老底。这家伙非但没有责备,反而大方的承认了:“说的不错,这里的机关复杂无比,这边的弓弩阵法倒是好说,前面的巨石阵可是不得了。几年前我就有好几个兄弟被巨石砸死。” 墓主本身就是修炼蛊术的,蛊术高手和玄门高手差不多,都是有致命的弱点。老太太听到那巨石阵的时候,眼神也有些暗淡,想来当年倒在巨石阵下的也有薛老太的朋友。 穿过这简单的墓道,我们就听到一阵滴滴的声音,黑暗中有一个红点在闪烁着光芒。好像是对讲机上面的红灯,我们小心的摸索上去,就看到地上有一具被拦腰咬断的尸身,肠子什么的流了一地。浓郁的腥臭味让我们立刻捂住了口鼻。 看到这家伙的对讲机,我们神色顿时有了一些变化,对讲机的有效范围大约在五百米。闪烁的红灯代表有人在呼叫,而且这人还在距离我们差不多五百米的地方。 那人联系不到这里的人,铁定会想到这里出事了。百分之八十会到这里探查一番。原本以为这几个人葬身在这里没有人知道,现在看起来这些人好像是有组织的。 我问了一句现在该怎么办?是先撤回去还是往前面走。青城和薛老太考虑了没有十秒钟,表示上去看看。 “但是如果我们现在上去,很有可能会和那人碰到,如果出现了什么冲突该怎么办?”我挠了挠脑袋咕哝了一声。但是如果不回去的话,我们在前面趟雷,让那人在后面捡现成的,好像情况会更加恶劣,现在我们好像陷入了两难之地。 楚声嘿嘿一笑:“先把人对付了,不管是结盟也好,打残也罢,我可不想在前面闯关。还要提防后面。” 老太太和青城也认为要先把那人解决了,再说墓穴的事情。免得落得个腹背受敌的下场。我们这些人从盗洞爬出来的时候,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三个人影出现在我们面前十多米的地方,为首的是一个精壮的中年大汉,国字脸身上背了一张大弓,几乎和这人的身高差不多了。低医低才。 双方乍一见面,没有摸清对方的底细谁也不小贸然动手。我们这边人多,身后还跟了三个阴气荡荡的尸煞。 地上的两具尸身我们没有处理,打眼看到那两具尸身,这三个人脸色晃动边的一个人只是看了一眼,就低呼出一声:“老三。老五!” 为首的中年人并没有因为我们人多而怕了我们,那夸张的大弓放到了跟前,那箭支更是惊人,那是箭支么?分明就是铁门上的那种带尖的栅栏。那尖锐的箭尖在月光的辉映下闪现出凛冽寒光。 铁弓铁箭,这种超古代的武器对我心目中造成的震慑很大,箭支窜出恐怕比之子弹的都不遑多让。中年人目光变得阴寒问了一句:“是你们动的手?” 王波这小子的猎枪都扛了出来,瞄准了这个准备弯弓射箭的中年人。我摆了摆手:“不是,这两人的身上有伤口,如果你们不相信可以过来看看。” 说到这里的时候,我们退后了十几步,给那中年人让开了地方,这人倒是个英雄好汉,没有怀疑我们设立陷阱,就径直走过来看了看。 那参差不齐的伤口,以及老三腹部那两个獠牙造成的孔洞,都明确的说明这两个人不是人杀的。 中年站起身来,收敛了身上的杀气。甄甫玉说这人和兰玉京周九是一类人,身上的杀气很重,刚才杀机突显的时候连甄甫玉都不能近身。 我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等待这中年人的回话。中年人是这个盗墓团伙的头目,中年人先前听到有枪声,所以过去查看了一下,临走的时候还嘱咐过自己的这几个小弟,不要轻举妄动,谁想到这几个人贪功冒进,落得个身死的下场。 自己的目的是为了这个古墓,现在死了这么多的兄弟,如果还不能够揭开古墓的秘密,那么这人无法向自己的兄弟交代。 很简单的一次联合,中年人的武功不错,但是对于墓穴中的事情却是知之甚少,需要我们在前面带路。 这是一个强势的联合,中年人弯弓搭箭连两秒钟的时间都没有,我就看到一道银白色的光芒携带着尖锐的破空声从眼前划过,箭支直接穿透了,那直径足有五十公分的大树,去势不减钉入另外一棵大树将近二十公分,那前进的力道才算是停止下来,尾端都在颤巍巍的晃动。 “小子别没有事情拿枪指着我,这东西比枪管用!”中年人盯着王卓,不屑的说了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狂傲。 中年人给我们露的这一手还真不含糊,青城咽了口唾沫:“这家伙臂力和爆发力世所罕见,是个难得的高手。” 王波虽说被这中年人骂的有些不自在,但是对于中年人的功夫还是很敬佩的。很爽快的放下了枪。 中年人射出这一箭,除了让我们看看他的实力,震慑我们一下之外。还想说明一个问题,就是如果在联合期间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的话,这家伙会把我们当兔子射。 再次进入墓道,看到地上那被巨蟒是噬咬的尸身,中年人脸上变得十分阴沉。穿过这条长长的墓穴,前面是一个殉葬坑,层层叠叠的白骨填满了殉葬坑,也让我们猜测到墓主的身份绝对不普通。 青城说穿过这殉葬坑前面就是巨石阵了。那姑娘炼制的尸身有了用处,让那家伙在边沿行走给我们探路,我们则是小心的跟在那凶尸的后面。 随着凶尸的走动,咔咔的声音不断响起,随之而来的就是急促的箭雨。青城说的不错,这里的机关消息开启的速度很快,让人根本就没有反应的时间。行走了不过十米,那凶尸身上就插满了弩箭,甚至有些强劲无匹的弩箭透体而过。 黑色的汁液顺着箭支不停的滴落在地上,凶尸前进的脚步虽然没有停止,但是身上那积存的阴气随着尸液的流逝,也消耗的差不多了。 终于在踏中了一个机关,竟然射出几支长矛,那凶猛的冲击力,穿透了凶尸的胸膛,那巨大的力量直接将凶尸推到了下面的殉葬坑。 凶尸躺在地上,口中发出额呜一声再也没有了声响,身上积存的阴气已经消散干净,这凶尸的生命也宣告结束。 水玲看到自己辛辛苦苦炼制的凶尸倒在了地上,叹了一口气:“只可惜没有走完这段路。”这只低等的凶尸就是为了趟雷的,只是没有想到踩了还不到一半,这凶尸就宣告死亡了。 这强弓劲箭在地下不知道埋葬了多长时间,竟然还有这等威力。实在令人感叹。中年人虽然自负,面容上也很是忌惮:“如果没有那凶尸探路,我在这机关暗器上面行走,都没有全身而退的把握。” 第306章巨石阵 就在水玲激发下一具的时候,原本失去生命的尸身,竟然再次爬了起来,浑身阴气疯狂涌动。那原本插在身上的箭支,在那阴气涌动中从体内倒飞而出ˉ住边沿,轻轻一跃再次站到地面上。 在这条机关上没有必要再浪费一个凶尸。我让甄甫玉掌控了那尸身的身体,行走在这满是机关暗器的边沿。 到了墓室口的时候,甄甫玉回头对我们挥了挥手,示意我们可以过来了。而就在这个时候,殉葬坑中猛然传出一声响动,一个庞大的身影从尸骨中冲出,那巨蟒目露凶光,口中发出一声吼叫,张口向着甄甫玉咬去。 巨蟒速度极快且力量惊人,盘旋而上,甄甫玉虽然抓住了巨蟒的两颗獠牙似的。但是却挡不住巨蟒那狂暴的力量,被推得直直的后退。 甄静云看到形势不对,立刻加入了战团,一脚踹开了压迫着甄甫玉的巨蟒,两姐妹对视一眼,浑身阴气涌动向着巨蟒冲了过去。 轰轰的撞击声不断响起,甄甫玉和甄静云两人的阴气浓度不比巨蟒差,但是巨蟒那庞大身躯蕴含的力量不是两人能够抗衡的,这么硬碰硬的打斗,对巨蟒没有多大的损伤。甄静云和甄甫玉在撞击中,却经常被撞击的踉踉跄跄不断后退。 薛老太和青城的蛊虫,在先前和巨蟒的打斗中被巨蟒的阴气所伤,现在还没有恢复过来,看到交战的双方打得火热,只能够站在旁边干着急。 水玲看到那阴气的翻滚程度,苦笑了一下。并没有把自己剩下的两具凶尸派过去。 我抢过王波的猎枪一枪枪的击打在巨蟒身上,这种猎枪装的是散弹,覆盖的面积虽然大,但是对这巨蟒的威胁,远没有八一杠来的厉害。 “就是这畜生害了我兄弟?”中年人眼睛微眯问了我一声。 看到我肯定的点了点头,中年人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从箭筒内一下子摸出三支铁箭,弯弓搭箭接连三次一气呵成,快速疾飞的三支羽箭在空中犹如一道黑影。 “铛”第一支铁箭撞击到巨蟒的鳞片上,划出一道火花掉落在地上,接着是第二支,射中的地方与第一支一般无二,箭尖微微钻入巨蟒的身体。接下来的第三箭直接射中了第二支铁箭的尾端,就好像锤子似的,把那已经微微插进巨蟒身体内的铁箭,生生砸进去二十多公分。 前后时间太短不到两秒钟。巨蟒这才惨叫一声,剩下的一只眼睛带着浓重的怨气盯着中年人。 中年人的这三箭让我们刮目相看,但是也吸引了巨蟒的大部分注意,使得巨蟒严重怨恨之色更甚,完全没有在乎身后甄甫玉与甄静云的追击,吼叫着向着中年人冲过来,血盆大口张的很大,只有一口吞了中年人,才能消除巨蟒的怨气。 中年人看到向着疾驰而来的巨蟒面色沉静,那张大弓再次被中年人拉满,那尖锐的箭尖携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向着巨蟒的眼睛射去,听到那尖锐的破空声,我们就知道这一箭有多么恐怖的力量。我们甚至都看到了这羽箭从眼睛穿过直接进入脑子的场景。 没有想到这巨蟒在猛烈的前进的时候活动竟然还那么灵活,微微侧了侧身体就躲过了这凌厉的一箭。箭支直直的撞到后面的石壁。发出一声剧烈的响动,哐当一声掉落在了地上。 中年人连续发动强弓劲箭右手都有些颤抖,面对眨眼就到眼前的巨蟒,中年人再也没有能力射出一支箭。 那血盆大口已经张开,我甚至都闻到了那口中的腥臭气息。中年人看到已经到了眼前下一秒就能咬下自己脖颈的巨蟒,嘴角扯出一丝苦笑。眼神澄净没有一丝恐惧。 甄甫玉和甄静云纵然尽力追赶,始终还是不巨蟒要慢一步。我手中猎枪再次激发,铁砂击打在巨蟒的头颅,有些也射中了巨蟒的眼睛。 巨蟒那噬咬中年人的嘴巴猛然一转,向着旁边的我咬了过来,而它这转身的时候。蛇尾顺势打出,抽打在中年人和他那两个伙伴站立的地方。 中年人还没有为侥幸活命高兴,回过来神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蛇尾如同一根树木向着自己的胸口撞了过来,而且已经到了眼前。几乎是下意识的行为,中年人双手格挡住巨蟒的攻击,这人那两个手下的动作和这个人一般无二,所不同的是中年人双手之间还有一张铁弓。 巨力袭来就听到咔咔几声脆响,那两个人手骨尽碎,身体倒飞出去。重重的撞击到石壁上口中吐出一口殷红的鲜血,颓然倒在了地上。 中年人的铁弓被打弯了,在受到巨力冲击的时候不是硬碰碰的扛着,而是选择了后退了,任由那股力量施为,在地上翻滚了不知道多少圈。脸色煞白嘴角一丝鲜血溢出,双手都在不自觉的抖动,估计现在连筷子都拿不出。 那巨蟒一个神龙摆尾打得中年人没有还手之力,那头颅也到了我的跟前,血盆大口向着我的脖颈就咬了过来。 与此同时我就看到金光闪现,钻进了巨蟒的口中。巨蟒的獠牙在距离我头颅不足十公分的地方停了下来。 甄静云一脚把巨蟒踹到一边,那巨蟒倒在地上,浑身不断的抽搐,口中还发出阵阵低吟。这一切又是金蚕蛊在搞鬼。 我这才知道为什么金蚕蛊先前不进攻,在巨蟒近在咫尺的时候才动手。这家伙是在蛰伏待机,到了一定的距离就算是巨蟒发现了不对劲,也来不及了。那极近的距离,巨蟒就算是再怎么灵活,也无法阻止金蚕蛊的动作。 巨蟒的蛇尾疯狂舞动,殉葬坑中骨头碎裂的声音不断响起,场中碎骨头横飞,我们这些人虽然好奇,但是却不敢过去看一眼。被这将死巨蟒的尾巴扫中就悲剧了。 十分钟后,这边的动静越来越小,我们才敢往里面看一眼,巨蟒那一只闪现凶芒血红色的眼睛,如今已经失去了光彩,丝丝殷红的鲜血从巨蟒的口中流出。低医低亡。 金蚕蛊在巨蟒的肚子上开了个小孔钻了出来,青城看到这蛊虫上面那一道闪闪发光的金线,口中失声说了一句:“金蚕蛊!”随即脸上露出了然的神情“恐怕只有金蚕蛊这逆天的蛊虫,才能对付这逆天的妖灵。” 金蚕蛊再次吞噬了巨蟒的精元,雍胖的身体动了动,随即消失不见了。我则是苦笑着摸了摸胸口:“前辈,这家伙现在这么逆天,那冰魄银针还能压制住么?” 这金蚕蛊已经吞噬了不少东西,实力强横无匹。薛老太也没有想到这金蚕蛊竟然会这么强横,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竟然敢接连吞下两只修为强横的巨蟒,加上一个阴气震荡浓郁的尸身阴气,期间还有楚声这家伙精心豢养的蛊虫。 青城听到冰魄银针这四个字,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你小子身上这只金蚕蛊比之传说中描述的还强横,冰魄银针的效力或许不管用。” 或许不管用?我叹了一口气,反正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不如进去看看。楚声和薛老太对我的决定很是赞同。这二人一个觊觎我身上的金蚕蛊,一个是看中了我的实力。先不说我身上有这一只强横的金蚕蛊,单单是甄静云和甄甫玉两姐妹的实力,在这个团队中就不可小觑。 先前如果不是甄甫玉姐妹牵扯住巨蟒,恐怕这些人早就成为死尸了,尤其是现在那中年人受伤严重,身边的两个同伴死亡。 还没有正式进入墓穴,伤亡就已经这么惨重了,所以薛老太需要我这股战力。 殉葬坑边缘的机关已经探查明白,这墓主十分凶狠,布置机关暗道很是繁杂,让我们几乎没有立足之地。 紧闭的墓门上面雕花了一只奇怪的动物,说鹿不像是鹿,这家伙身上刻画的不是绒毛而是鳞片。薛老太说这是一只上古神兽,据说是苗族的守护神。历代有身份的苗族子弟死后都会在墓门上雕画一只神兽,代表墓主那至高无上的地位。 这雕画的神兽也是个通灵之物,整个墓门在阴气长年累月的侵蚀下满是青苔,只有那化形洁净如新。 我对着画像拜了拜,这才小心的洞侧面推开墓门,预料之中的弩箭并没有从缝隙中窜出。前面是一个宽阔的石洞,那奇形怪状带着锋利菱角的石块挂满了上面的石板,地面上也不平稳,满是石块。 “这就是巨石阵了。”青城叹了一口气,薛老太看到这巨石阵,也是有些触景伤情。 在一些大石头下面我都能够看到那压碎的尸骨,这刀痕剑石上,嵌满了多少英雄恨事啊。 巨石阵的机关设在了脚下,地面上这密密麻麻的小石子,每一块都有可能是机关开启的机括这个机关人越多了越不好走,一块石头从天而落,铁定会引起人们的恐慌,就算是在镇定的人,面对这自上而下的压力,也可能会有些慌乱,只要是迈错了一步,再次踩中机关,慌乱更甚,这样越来越乱,越乱越动,简直就是一个恶性循环。 第307章尸 听到我把这巨石阵危险的地方说了出来,青城和薛老太都扭头看了我一眼:“你的观察很独到,可谓一针见血,你说的不错。死在里面的这些人大多数都是死在了自己手中。我们要想战胜这巨石阵,首先要战胜的就是你自己。” 我本来打算让甄静云探查一下路径,水玲则是挥了挥手。笑着说:“为了这个巨石阵,我已经炼制了一只凶尸,先不劳姐姐费心。”说着水玲激发身边的一只凶尸在这青石路上行走,行走的速度很快。 我看到这凶尸前进了五六米,一脚踩那密集的石块上面,其中一小块石块发生一声晃动,连机括开启的声音都没有,在凶尸的前面一步上空猛然掉落下来一块巨大的石头。尖锐的棱角向着凶尸的脑袋刺了过来,我们都倒抽了一口凉气,暗说这墓主计划的精准,没有机括发动的声音也就罢了。竟然还算出了提前量。把那一步的富裕都算出来了。 这无声无息的一击,就算是人走在上面恐怕也来不及多少,我本想出声提醒让这人小心一点,但是随即想到这家伙是凶尸不是人,听不懂人说话。而且就算是人的话现在反应估计也来不及了。辛苦炼制的凶尸难道踩中了第一个暗器就要宣告报废? 水玲看到这这种情况,快速念动咒语,我就看到场中的尸身身体晃动了一下,水玲急忙往左垮了一步,场中的凶尸竟然也奇迹般的横跨了一步,躲开了那要命的大石头。 我知道水玲一定是运用了某种秘法使得自己能够控制尸身的行动。虽然是水玲炼制的尸身,比之郑元庭的差了不少,质量还算不错。 我们一直在注意着凶尸的脚下动作,记了几步之后发现。这根本就没有任何规律可行,这机关启动的石块太小。隐藏在大部分石块之中,看到前面几步还勉强能够记得住,但是越往里面走记得越杂,看的我脑袋都大了。 眼睛紧盯着周围的情况我摆了摆手,让水玲汀了动作:“这样子不行,密度太大,我们根本记不过来。我们要改变个办法。” “改变个办法?”众人脸上露出愁容。青城和老太太则是在分享经验:“先前我们进入的时候,就是一股脑往前面跑,但是越往深处那石块掉落的速度越快,而且有时候是前方几块同时落下搞得我们是防不胜防。面对那么多大石头,就算是你道术通天也只能退回来在做计较,人类的速度发挥到了极限,也无法穿越这巨石阵。” 本来我们是打算让凶尸走出个生命通道,我们照着凶尸的步子走,但是现在看起来不太可能,既然人类的速度达不到,那么运用甄甫玉与甄静云的速度怎么样? 我眼睛转动了一下把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众人都觉得这个办法可行。让我先试验了一把,我所做的十分简单,就是请仙上身,直接把身体的指挥权交给了甄甫玉。 甄甫玉这么一上身,我立刻感觉身体轻了不少,在这巨石阵中根本无视那陷落的巨石,一秒钟三十多米在其中穿行。 到了那下落石块面积大的地方,我的速度陡然增加,蝴蝶穿花般不可思议的扭动身躯到了墓门前。 甄甫玉一离开我的身体我立刻感觉一阵虚弱,这是请仙上身的弊端。看到我这么轻易的跑了过来,其余人也跃跃欲试,甄甫玉来回带了好几次,才把这些人带过来。但是这些人被甄甫玉那精纯的千年阴气冲体脸色都变得煞白,身上的三把阳火都有些晃动不定。身体的阳气缺损了一些,这也只有等到出了墓穴后再说了。 这么轻易的走过了巨石阵,虽然是众人付出了有些代价,但是勉强还在接受的范围中。眼前这紧闭的墓门与前面的墓门有明显的不同。那阴气的浓郁程度重了一些。 阳气受损严重的青城等人双手抚摸在墓门上,都被那浓郁的阴气震得踉跄后退,原本那晃动不明的阳火此时变得更加晃动。 我从背包中摸出几张符咒贴在了这几个人的双肩,把这三个人身上的三把阳火烧的旺旺的。虽说这样子几个人行走了在阴气浓郁的地方,像是一个个小太阳,容易受到阴煞之物的攻击,但是如果不这样,这些人铁定会被那狂涌的阴气冲散阳火神仙难救。 前面的情况曾经进过墓穴的青城和老太太也不得而知,这两人当初就止步在这个门外。前面是一个阴气荡荡的走廊,直通陪葬大厅,从这里我们甚至都能够看到那夜明珠散发的荧光光芒,以及金银的气味。 没有再用水玲的凶尸,我直接让甄静云快速的掠过,随着那机括开启的声音随即而来的是箭雨与头上石板掉落的滚石。 “这墓主既然是玄门高手,为什么单单布置机关,而不放几只凶兽在墓室中呢?”青年道士觉得有些奇怪,除了先前我们看到的巨蟒算个灵物外,剩下的还真是没有看到。 我则是说了一句:“或许这正是墓主聪明的地方,单凭门口的那一条巨蟒,如果不是我们有金蚕蛊帮忙,恐怕我们这些人连都进不来。而且我感觉这些机关就是为了玄门高手准备的。或许凶尸蛊虫之类的东西,可能在墓室深处。” 甄静云闪身回来了,看到人家很简单就把机关的情况摸清楚了水玲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如果知道赵哥有这么厉害的探路高手,我们也就不用炼制什么凶尸了。” 甄静云跟水玲客气一番,说她炼制的凶尸也不错。其实就连水玲也知道,她自己炼制的凶尸在人家甄静云和甄甫玉姐妹手上根本走不到一个回合。人家这么夸奖自己也算是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 姑娘间的矛盾三言两句就化解了,我笑嘻嘻的看了那个青年道士一眼,人家都没有理会我哼了一声把头扭到了一边。 这小子还在记仇,如果当初不是我手下留情,先前的那一箭就要了这小子的命。 甄静云说前面的墓道一切正常,只是在中段和后段各有几具尸身,后面的几具身上有阴气波动,估计已经变成了尸煞,但是中年的那几具没有任何波动,就好像死翘翘了一样。或许是处在阴气这么浓郁的地方,尸身并没有发生腐烂。 我把那边的事情说了一遍,而且着重说了说中间的那几具尸身,让大家小心一点。甄静云在前面带路,我们踩着甄静云的脚步走。 中间果然有几具尸身,清一色的没有阴气波动。我手中拿着符咒小心的板正地下尸身的身子,发现这家伙的脖颈处竟然有一道伤口,是被利器划破的,咽喉被割断,自然凝聚不到阴气,难怪这些人没有变成尸煞。 而就在我起身的时候,胸口的金蚕蛊再次动了动,还是三下。之后就再也没有了动静。我立刻往前方看去:“这里或许有蛊虫,我们大家小心一点。” 薛老太楚声和青城都知道金蚕蛊的效用,我的话绝对不是无的放矢。薛老太戒备的看了看四周:“走吧,有金蚕蛊这逆天的蛊虫,别的蛊虫不敢靠近。” 而就在我们走的时候,地上那原本倒在地上的尸身,竟然诡异的站了起来,刚站起来那手爪就向着人的胸口袭击过来,来势凶猛,这一抓如果抓实,心脏铁定会被血淋淋的抓出。 水玲的两个凶尸挡在了她的面前,对方的那一抓被凶尸挥手挡开,三只凶尸打在一起。那个中年人的反应最快,反手持刀架住了那袭击而来的一抓。 而对着我出手的就更加简单了,直接被甄静云一脚踹在了一边。谁知道那凶尸竟然不管不顾再次向着我们冲过来。 甄静云嘿嘿一笑,冲了过去,打在了一起,其实完全是甄静云在占据主导,下面的那尸煞就好像是沙包,任由甄静云捶打。 但是在这些尸煞的身上,我竟然没有发现任何阴气波动,这些尸煞身上一点积存的阴气都没有。没有阴气的支持这些人竟然还能够这么勇武实在是太奇怪了。 这些人还活着?根本不可能,这个墓穴存在这里多少年了?里面怎么还会有活人。而且甄甫玉刚刚告诉我,这些人的身上并没有阳火波动,没有阳火波动就是死人一个。 那个青年轻咦了一声:“咦,怎么这符咒不管用!”这小子估计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苦修多年的道术竟然对付不了一只小小的尸煞。让青年觉得十分奇怪。 “这些东西身上都没有阳气波动,但是却有活动的能力实在是有些不可思议。”我皱着眉头看着场中的情况,三方交手都十分凶猛,当然了最勇猛的还是甄静云。低序台弟。 凶尸与甄静云自从一开始就处于挨打的形势,在甄静云那狂暴的阴气压制下,那凶尸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甄静云玩够了,一把扭下了凶尸的脑袋,意料中喷薄而出的阴气并没有出来,这凶尸竟然还在疯狂的战斗,甄静云本来以为打完收工了,看到那没有头颅的凶尸双手挥舞着向着自己抓过来,撞击到甄静云那浓厚的阴气内阻碍了一下动作。 甄静云险些在这家伙的身上吃了亏,脚下一点向着无头凶尸冲过去。 第308章人俑 动了真怒的甄静云攻击力不可小觑,那凶尸在蜂拥的阴气撕扯下,支离破碎。看上去就好像是被五马分尸了一样。 那破碎尸身的脖颈断裂处抖动了一下,我看到一只黑色的小虫子从里面爬出来,怯怯的扫视了周围一眼,那小头最终定在了我的方向。身体明显的颤动了一下。头部一转向着远处快速窜出。但是薛老太的蛊虫比之那小蛊虫快了不少,白影窜出眨眼之间就跑了回来,看到那白色的蛊虫嘴角挂着的一点绿色的汁液,我就知道那小虫子应该被这只强横的蛊虫吃掉了。 青城手中的蛊虫迅速窜出,解决了另外几只凶尸里面的蛊虫。蛊虫的等级不是很高,让我们忌惮的是这墓主的心机。 在没有任何阴气波动的情况下,就算是玄道高手想要对付这些蛊虫控制的尸身,也要颇费一些力气。 “大家小心一点。”青城嘱咐了一句,有了这次的经验,我们对于墓道中的东西会更加小心谨慎。 中段的机关暗器甄静云早就已经探查清楚,我们跟在甄静云的身后。行走在这静悄悄的墓道中。 前面果然有几具尸身。其上阴气荡荡,不过这阴气浓郁程度比之甄静云与甄甫玉相差太远。还没有等到对方起尸,甄静云就快速的过去,扭断了这几个尸身的脖颈,那积存的阴气,顿时消散。 水玲对于甄静云与甄甫玉的能力很满意,就连跟我不对付的青年也在夸奖甄静云的能力:“千年古魂果然犀利无比。” 前面的殉葬厅珠光宝气,霞光万道。在手电筒的光芒下,折射出绚丽璀璨的光芒。成箱的珠宝就有三十多箱。 不过我们这些人对于这些珠宝的兴趣不是很大,只是当时震撼了一下,随即眼神就恢复了清明。 甄甫玉却是告诉我这地方阴气浓郁,连带着珠宝都沾惹了不少阴气,让我们小心一点。这陪葬大厅内。阴气翻滚不定,那些阴煞之物。在这阴气浓郁的环境中,那凶戾之气很容易就被遮掩。行走其中那些东西说不定就会从旁边窜出咬上你一口。 尤其是青城这些人被我用符咒加强了身上的阳气,在这阴气浓郁的地方行走,就好像是竖立的一个个标靶,极容易受到凶煞之物的攻击。 我们都拿出了随身携带的兵器,小心的行走在珠宝玉石之中,很有默契的都没有动这些东西一下,我们的目标都是墓主的寝室,那里面的东西才是最珍贵的。 那珠宝玉石灿烂的光芒刺的我们有些眼花缭乱,周围的阴气在我们这股生气进入之后发生了一些震荡。浓郁的阴气冲击着我们的身体,想要溶解同化我们这些异类。 预料中凶尸的攻击并没有到来,我们很安全的来到这陪葬大厅的尽头,正对着我们的是一个巨大的屏风。石头雕画的屏风上面,是一副山水画,山水有情生生不息。虽然没有涂抹任何颜色,不过我们与之对视三秒钟,却隐约能够感觉到那潺潺流水,草木花香。东西是死的却能够引起心灵的共鸣。 单这个屏风搬出去都能评上国宝,我们从屏风旁边过去,出现在我们眼前不是雕画着凤凰或者飞龙的墓门。而是一个大厅,两旁各有两个手持长矛的士兵人俑站立一旁,拾级而上,穿过宽阔的大厅,前面幕帘纷飞闪现出一个雕画着九天腾龙的墓门。 人俑和人差不多高,上面的泥土已经烘干,敲打上去梆梆作响,里面看样子好像是空的。听说西安的兵马俑出名,没有想到的是在这墓穴中竟然也有。 不得不说古代人的精湛工艺,这人俑的眉目刻画的很是传神,就这么站立台阶下方,不怒自威,好像谁敢妄动,手中那锋利的矛尖就会刺穿哪一个人的胸膛。 上面并没有阴气波动,而且长年累月在阴气浓郁的环境中,那干燥的表皮也没有变得潮湿然这人俑看上去好像没有危险,但是我们也没有放松警惕,这里已经是墓穴的核心地段,我们会在这里遇到墓主设计的最凶猛的攻击。前面那平滑的地板下还不知道会有怎么样的危险,这四个如同侍卫般的人俑,实在不能让我们掉以轻心。 我对甄静云使了个颜色,让甄静云先上台阶看看。一脚踏在台阶上,第二只脚还没有来得及放上去,我就看到那四个原本不动的人俑,竟然动了!手中长矛翻转尖锐的矛尖携带着凌厉的破空声,向着甄静云刺了过去。四把长矛分别刺向不同的位置。 甄静云一个利落的空翻躲了过去,那锋利的矛尖几乎是擦着甄静云的衣衫刺了过去。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哗啦啦的响动,人俑上面的土片大面积的脱落。 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四个身着血色铠甲的凶尸,汹涌的煞气随即席卷而来,纵然有甄甫玉帮我抵御了一些煞气,那残余的煞气还是让我遍体生寒。 那一双散发着妖异红光的眼睛,紧紧的盯着甄静云,手中长矛一转,对着甄静云的身上猛捅。我就看到漫天的棍影晃动,甄静云的身形几乎成为了一道白影,犹如蝴蝶穿花般在这棍影中来回穿梭,颇有一种万花丛中过片片不沾身的意境。 我伸手打出几张符咒,撞击到凶尸的身上使得凶尸身体一顿,也就只有一秒钟的时间,那符咒在凶尸狂暴阴气的侵犯下,轰的一声变成了灰烬。甄静云时机把握的很好,趁着符咒给凶尸造成的震荡没有消失,一脚把这凶尸踹飞,撞击到那屏风的石壁上面,身上的阴煞之气一阵晃动。 甄静云想要过来追赶,奈何那凶尸的动作太快,三把长矛呈交叉状态,向着甄静云划了过去。 我手中摸出一大把符咒,砸向那被甄静云踢出来的一个凶尸,阳气与阴气疯狂撞击碾压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动,凶尸那前进的趋势被我的符咒微微阻碍,原本对准甄静云的矛尖一转,向着我刺了过来,攻击凌厉,好像站在我面前的不是一具凶尸,而是一个身经百战的将军。 甄甫玉猛然出手,一把抓住长矛但是却从那棍杆上面透体而过,还是那个中年人反应灵敏,甩出一支匕首,撞击到矛尖,打偏了这长矛的角度。低序台号。 那散发着冰寒气息的矛尖几乎是擦着我的脸颊刺过去的,水玲炼制的凶尸在这个时候也赶了过来,两个凶尸口中吼叫着,尖锐的爪子向着凶尸的脖颈抓去,凶尸长矛回防,我也趁机后退了几步。生死一线侥幸活命让我深深的呼出一口气。 甄甫玉也回到了我的身边,说那凶尸的长矛好像也经过特殊锻造,作为灵体的甄甫玉竟然无法抓到。 那手执长矛的凶尸阴气浓郁程度不知道比水玲炼制的凶尸高几个档次,凶尸还没有走进人家身体一米,就被那家伙身上狂涌的阴气震到一边,手中长矛翻转,就看到一道银白色的光芒快速闪过,锋利的矛尖瞬间洞穿了一个凶尸的咽喉。被水玲用秘法锻造出来的凶尸,口中发出额呜一声,倒在了地上。这水玲炼制的凶尸,比之郑元庭的攻击力可是差多了,我立刻请仙上身,一把抓住了那凶尸还没有来得及抽回去的长矛。 任凭凶尸如何用力,长矛仍然抓在我的手中,没有晃动分毫。运用甄甫玉的浓郁阴气这么一荡,凶尸那原本紧抓长矛的双手立刻把持不住。 我则是瞬间夺取长矛,招呼一声:“缠着这凶尸,我去帮忙。”手腕翻转,长矛携带着一股阴寒的劲风刺向那边与甄静云交手的一个凶尸。 受到这凌厉杀气的刺激,那凶尸下意识的回过头来,手中长矛想要翻转回防,但是速度太慢,我那尖锐的矛尖已经刺到了对方的胸口。 那一层尖锐的铠甲在尖锐劲风的冲击下,顿时宣告支离破碎。矛尖贯穿胸口,带出一道黑色的汁液,我运用甄甫玉的阴煞之力灌入长矛,随即进入凶尸的身体,那狂暴的阴气犹如一颗炸弹,冲击的这凶尸的身体七零八落断臂残肢到处纷飞。 只有那一把长矛掉落地上,发出哐当一声响动。我长矛翻转打落了刺向我的两个矛尖,与甄静云站在了一起。戒备的看着眼前那两只阴气晃动不定的凶尸。 甄静云身上虽说没有受伤,但是身上的衣服被那凌厉的矛尖划开了不少的口子。翻身捡起下面的一支长矛,矛尖一致对外:“还算你小子有点良心,这些凶尸的阴气浓度不怎么高,但是这长矛挥舞的很有威力,我们要小心一点。” 我郑重的点了点头,刚才虽说杀了一个凶尸,但是那是出其不意,说的难听一点就是偷袭。把全身的阴气集中在矛尖,瞬间就穿透了这凶尸那层层叠叠的阴气护罩,再想这么轻松的杀了眼前的两具凶尸,那是不可能的。 第309章毁灭 甄静云先前一直处于躲避状态,现在形势陡然转变,身边有我这个帮手,而且手中还有兵刃。当下就发动了攻击,长矛与长矛碰撞发出金属交接的声响。我长矛划过一道银光和对面的凶尸也交上了手。 这凶尸的长矛运转很快,化作漫天的棍影。我看的是眼花缭乱的,手中长矛舞动,撞击到棍影中,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动。那凶尸的长矛在撞击后竟然以诡异的角度向着我的脖颈斜刺过来。 我急忙闪身回避,这凶尸虽然已经死了,但是却保存着一些战斗招数,与我当初在汉墓看到的那两个守墓的墓灵差不多。只是这家伙的阴气没有那墓灵浓郁。 青城那几个人围攻凶尸占据主动,那具凶尸已经被打压的抬不起头来,在青年道士的符咒打压下根本就没有反击的能力,薛老太和青城,对视一眼齐齐放出蛊虫入了那凶尸的身体。随着蛊虫进入尸身,那凶尸全身猛然抽搐起来,身上的阴煞之气也在晃动不定。当两个小虫从这家伙的胸口开了个小洞钻出来的时候,凶尸口中发出额呜一声也倒在了地上。 并没有让那两只小虫子休息,青城和薛老太挥了挥手,那蛊虫向着我眼前的蛊虫飞了过来,撞击在铠甲上发出一声响动的同时,还造成这凶尸阴气的一阵晃荡,使得凶尸的动作稍稍一顿。 我手中的长矛就是趁着这个机会乘虚而入,在凶尸的手臂上留下了一个大洞,本来刺的是这家伙的胸口,只是没有想到那家伙的速度很快,在那种关头闪身躲避了一下。致使我手中的长矛刺中了手臂。 那铠甲经受不住蛊虫的冲击,被蛊虫撞击出一个个小孔。随即在尸身上留下了一些手指头粗细的孔洞。伴随着黑色粘稠汁液流出的还有这家伙身体内那浓郁的阴气。 凶尸的动作逐渐变得凌乱,我手中的长矛则是挥舞的虎虎生风,接二连三的在凶尸身上捅出几个大洞,最终那两只蛊虫闪身钻进了这凶尸的胸口,结束了凶尸的生命。 甄静云那边的战斗十分激烈,完全是硬碰硬的打斗,凶尸身上的铠甲早就被那狂暴的气浪撕扯的四分五裂,身上有不少长矛划出的细小伤口。 我欺身上前,长矛翻转挡住了凶尸的长矛,甄静云与我配合默契。手腕翻转,长矛翻转一下子贯穿了凶尸的咽喉。 拾阶而上,站在大厅面前,穿过前面的厅堂,就是墓主的陵寝。甄静云在这光滑的石板上行走自如,预料之中的滚石弩箭并没有发出。 我们本来猜测在这里会遇到最残酷的机关打击,没有想到竟然会这么顺利。青年说:“除了刚刚进入墓门,那条巨蟒有些威胁,剩下的这些东西并没有多少危险性。” 青城是一个客观的人叹了一口气说:“不是剩下的东西没有威胁,而是我们的力量太过于强横,尤其是文军手中的两个千年古魂,还有那一只逆天的金蚕蛊。如果没有文军手中的三股力量,我们根本就走不了这么远,恐怕在那殉葬坑的时候,就已经死在巨蟒口中了。” 中年人也在随声附和,这家伙的铁弓铁箭虽说射伤了巨蟒,但是却没有能力杀了巨蟒:“如果没有甄甫玉我们早就葬身在巨石阵中了。” 青年道士挠了挠头,并没有再说什么话,但是看向我的眼神有些不对劲,好像是在奇怪,为什么我会有这等机遇。 墓门上这条九天飞龙栩栩如生,与我之前所看到过的略有不同。那炯炯有神的双眼中,多了一丝霸气,那种雄视天下的霸气。 冰冷深沉的气息由内而外散播开来,我和青城对视一眼,慢慢的推开了墓室的大门。阴沉的阴气顺着门缝席卷而来。 墓室内的摆设十分简单,只有一个上面画满了符文的石棺,那繁琐的符文使得棺木平添了几分诡异。 水玲让剩余的一个凶尸进去探路,刚刚迈进墓室一步,上面猛然一道巨大的黑影闪过,凶尸直接被砸在了底下,是一块大石头! 那前面探路的凶尸在那大石头的撞击下,直接变成了一团肉泥。一点机关开启的动静都没有,我们都倒吸了一口凉气,用手电筒照了照墓室上面的石板。没有看到那诡异的悬石,那悬着的一颗心才放了下来。 小心的往前面走去,眼睛一直注意着周围的情况。寂静的墓室中没有一点声音,除了刚刚进门的那个机关,知道我们走到石棺面前都没有遇到别的机关暗器。 我心里非但没有放松,相反的还更加忌惮,依照墓主的狠辣程度,应该在墓室中暗藏更加厉害的机关。低序尽扛。 众人的脸色不一,薛老太说:“那冰魄银针,以及其余珍贵的东西应该在这石棺中。”我们这些人慢慢的走到石棺面前。 “墓主是个蛊虫高手,我们要地方蛊虫的攻击。”青城交代了一声,早早的就把蛊虫放了出来,这蛊虫的等级虽然不高,但是就算是遇到金蚕蛊也能够抵挡一下,给青城逃脱获得时间。 石棺沉重无比,我们这些人一起用力,才勉强抬起,丝丝阴寒之气从棺材缝隙不断溢出,刺激的我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预料之中那疾飞的蛊虫与暗器并没有发出,只看到在那阴气环绕的棺椁中,还有一个莹莹发光的玉棺,玉棺上面满是符文,阴气荡荡。 这里面才是正主,我们先前那放下的心再次提起,手刚刚触摸到那玉棺,还没有等到打开。石棺下方的石板猛然抽离,玉棺直直的落了下去,随之那石板再次合上。前后还没有一秒钟的时间,别说是我们,就连甄静云与甄甫玉这两个反应尽快的千年古魂都没有来得及反应。 紧接着就听到轰隆一声沉闷的响动,整个墓室都剧烈的晃荡了一下,头顶大片的石板夹杂着巨大的石头掉落下来。 甄甫玉快速的推了我一把,那滑落下来的石块几乎是擦着我的脑袋掉落在了地上,那个青年道士与水玲反应不及,被那下落的石块直击砸中了脑袋,口中吐出一口鲜血,还没有等到发出惨叫,身体就被那下落的石头砸在了地上。 大面积下落得石块,比之巨石阵厉害了不知道多少倍,可怕的是石块晃动下落的不仅仅是这墓室,连带着那边的大厅与通道也发生了石块滑落。 “快走!”甄静云招呼了我一声,拍掉了我头顶上方不少滑落的石块。我立刻请甄甫玉上身,那原本笨拙的躲闪动作变得轻快无比,石块还在快速的落下,地面上已经满是崎岖不平的石块,严重影响我的速度,王波这青年已经被石块砸倒在了地上,楚声和薛老太虽然极力躲避,但是密集如雨的石块还是砸在了两个人的身上。薛老太被石块砸在了地上,血水淌了一地。 “石块填满洞口用不了一分钟的时间,我们再不出去可就来不及了!”甄静云急忙招呼了我一声。 我借助甄甫玉身法的灵活,躲过一些石块,伸手抓住了被石块砸成重伤的楚声,凭借着过人的身法快速的向着外面跑去。 那有国宝级别的屏风已经倒下,连带着石块砸坏了不知道多少珠宝。上面的石块大面积的脱落,当我们好不容易跑出陪葬大厅,身后传来两声惨叫,但是随即被那下落的石块遮掩,我知道青城和那个中年人完了。 我夹着楚声,浑身阴气翻涌,冲击的前面的石块不断滚动,在我们冲出墓穴来到外面的时候,前方的大地猛然发生一阵震荡,树木连带着石头坍塌下去。整个地面足足下降了三米,格挡石块纵然有甄甫玉的阴气包裹,但是我的手还是感觉一阵酸麻。心中则是在庆幸,如果不是我们跑的快,那么我们也会埋在下面。 楚声口中吐出一口鲜血,我这才回过神来,想到自己的手中现在还有一个人。急忙把楚声放下,顺便查看了一下楚声身上的伤势,触摸到楚声的胸口,我都能够感觉到骨骼的崎岖不平。胸骨尽碎,看样子好像还插入了内脏。浑身骨骼断的七七八八,现如今就算是送到医院,也已经来不及了。 楚声的呼吸骤然加快,苍白的脸上却是多了一抹红晕,我知道这是回光返照,布满血丝的眼睛盯着我,嘴巴一张一合的吐出一股股的血沫。看样子是要交代我什么话,我急忙俯下身体。 楚声嘴角咧出一丝微笑:“谢,谢谢你小子,没有,没有让我葬身在那墓穴中。金蚕蛊的事情我帮不上忙了,冰魄银针对付那已经进化的金蚕蛊兴许用处不大。其实最一劳永逸的办法,就是征服这金蚕蛊” 楚声死了,死的时候十分安详,嘴角还挂着微笑。楚声最后告诉我,想要征服蛊虫,一点要心志坚定,再者就是要用心与蛊虫交流。我还从楚声的身上摸出了一本笔记,上面详细的写明了蛊虫的炼制过程,以及自己的心得。 第310章兰玉京到来 这墓穴已经倒了,想要挖掘墓主的棺椁恐怕只能运用国家的力量,瞅着眼前这一大片下落的地面,甄静云的嘴角露出一丝苦笑:“真是没有想到,墓主的最后一招竟然是毁灭。”墓主的尸身还完好无损,但是这精心打造的墓室墓厅还有通道。却是全毁了。 如果没有甄甫玉姐妹的帮忙,我也绝对没有可能在那如雨的滚石中逃脱,东方泛起了鱼肚白,一轮红日缓缓升起,那深入枝干的铁箭尾端在阳光的辉映下,反射出凛冽寒光。 楚声说的不错,我只是想要驱除金蚕蛊,却没有想到让金蚕蛊为我所用。从这几次事件,我发现这进化了的金蚕蛊实力确实不可小觑,如果正面打斗,恐怕连甄静云都不是金蚕蛊的对手。 甄静云吐出一口浊气问我:“现在我们怎么办?” 我回眼望了望茫茫山林:“回到青薛镇。” “那山林中的小庙。我们就不去了?”甄静云问了我一句。 那个经常发生怪事的小庙。楚声那老家伙运用了缓兵之计,本来是想处理完了这墓穴的事情,再去解决那小庙的事情。但是现在楚声薛老太已经死了,连带路的王波也失去了生命,在这茫茫山林中想要寻找小庙谈何容易。 而且古墓这件事情对我心中的震荡很大,我们这些人是为了利益走在一起,又是为了利益进入古墓。墓穴倒塌死伤了这么多人,说的难听一点算是我们咎由自取,如果心中没有起贪欲。这件事情不会发生。 小庙内的事情也一样,如果不是为了里面的财宝,不进入小庙,也就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人总是会为一些事情找这样那样的借口,却是常常看不到有些事情的起因就在自己身上。 我挥了挥手:“不去了。”有着那个小庙自生自灭。 我们不会那个小山村。时间一长,村子里面的人兴许会以为我们这些人已经死了。小庙的凶名更甚,日后去的人也会更少。 秦教授和张坚强还在青薛镇处理事情,刘芸那姑娘果然自行离开,没有再回来这里。我们也没有寻找也没有追问。 青薛镇的事件有秦教授在这里控制的很好,那树桩周围已经建了一个小花坛,用浸泡了鸡血的石头铺满了地面,镇压住了这里升腾的阴气。 把墓穴内的事情说了一遍,秦教授和张坚强听了不由得一阵感叹,张坚强在庆幸自己没有跟着过去。不然那埋葬墓穴的人中八成也会有这小子一个。 对于楚声和薛老太这两个蛊术高手的死,秦教授一阵唏嘘。在那种情况下,就算是你道术通天,也没有和巨石正面对抗的能力。低乐休圾。 得之我从楚声的身上找到了一本炼制蛊虫的日记,秦教授的脸上才泛出一丝微笑:“小子,你很不错嘛,现在连蛊术弄到手了。呵呵。” 我只是苦笑了一下,如果不是为了解决那金蚕蛊,这蛊术我是不会学的。楚声说什么让我和蛊虫沟通。 我心说怎么沟通,难道对蛊虫说,你不咬我,我保证也不咬你? 秦教授说:“如果能够将金蚕蛊收为己用的话,对我们来说是一大助力。而且你体内的金蚕蛊已经进化,以往对付金蚕蛊的办法,兴许已经不管用了。” 秦教授这话说的倒是很对。看来我还是要和这金蚕蛊沟通一下。“秦老,这青薛镇,您查看出什么眉目了么?” 秦教授带着我来到那原来的柳树桩旁边,指给我看了看:“经过我这几天的观察,阴煞之气应该是从那边的山上下来的。” 我抬眼一眼,远方十几里,是有一个起伏不大的山峦。好像绵延范围还不小,恐怕要有几十里地。 “估计是那边山上有什么问题,那个龙虎山的弟子,解决不了,所以在这个运用阵法种上了一棵柳树,泄除那边山上传来的煞气。而且我感觉这种泄煞的柳树不止这一个,或许在山林中还有。”秦教授眯了眯眼睛推测了一下。 那狐狸精吸食生气的事情没有再发生,估计是那狐狸精还没有炼化生气,不到再次动手的时候。 “看来我们要进山一趟了。”我目光闪动的盯着那边的山峰。只是不知道这山比之青薛山如何。 因为青薛镇接二连三的发生怪事,这个旅游名镇,现如今生意变得极为冷淡。我们来到这里时候那络绎不绝的人群,现在变成了三三两两。看这个装束还是镇上的村民。这些原本生意火爆的门头房,门口的玻璃上面全部写着出租两个字。与先前的繁华相比,可谓一落千丈。 我们打点行囊准备第二天进入山林,也做了一些必要的准备。问了问镇中的老人,也查阅了一些资料。 小山名叫翠岗,名不见经传的小山,百度里面都搜查不到,从镇中的村民口中也问不出什么,只知道那小山的名字,至于什么怪事还真是没有听说过。但是小山上野外宿营的人却是有不少。 这些人在城市里面呆的久了,就想要出去转转换个环境。我苦笑了一下,先前是农村人拼命往城里挤,现在城里的人却是拼命的城外走,我还真是有些搞不明白现代人的想法。 得到的消息并不多,此时临近中午,我本想先去那翠岗脚下打探一下情况,突然来到的一个短信,让我愣了愣。很简单的一句话:“兰玉京已到你处。”陌生的号码,连个人名都没有。 发错短信的可能性很小,因为那人竟然认识兰玉京。看这说话的语气还知道我和兰玉京有仇。 还没有等到我细想那人是谁,一个陌生号码打了过来。 接通之后里面传来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赵文军,我们好久不见了。”这轻柔的声音,听到本该让人如沐春风,但是我却是吓了一跳,只是兰玉京的声音。那个可怕的女人怎么会有我的电话? 我呵呵笑了一声:“原来是兰小姐,怎么,找我有事情么?”兰玉京想找我的同时,我也想找兰玉京,上次寻找什么汉朝埋葬的黄金,我趁机剿杀了她不少手下,使得兰玉京实力大减,元气大伤。虽说救出了张坚强和甄静云,但是那八十龙脉图和季当千当命看的镀金婴尸,却还在兰玉京的手中,原本以为兰玉京这个时候会躲在老巢广招人马恢复实力,打电话过来是怎么回事? “赵先生还有些东西在小妹的手中,难道就不想拿回去么?” 这话说的倒是十分轻松,就好像是过家家一样。好像我说一句话,兰玉京就会给我。但是我知道想要得到八十龙脉图和镀金婴尸,我还是要付出一些代价,而且还是那种很惨重的代价。没有再给这兰玉京打太极拳,而是直接说:“让我做什么事情,你才会把那东西给我,直说吧。不用再给我来这弯弯绕。” “痛快,我就喜欢跟爽快人打交道,到你东边五百米的怡平宾馆,我现在就在楼上。”话音刚落,这家伙就挂断了电话。 我心说那人的情报倒是很准,只可惜晚了一点。季当千听到兰玉京这三个字,眼睛都亮了,这家伙的镀金婴尸还在兰玉京的手中。迫切的想要拿回来。 季当千想要跟我去,被我拦住了。既然兰玉京敢公开自己的住处,铁定已经有所准备,在这方圆百里的范围内,说不定就有狙击手在瞄着我的脑袋。 而且这次过去不过是为了谈些事情,没有到大动干戈的地步,如果兰玉京想要我的命,我现在早就是个死人了。 秦教授和季当千,留在这里。我带着甄静云去了那里,对兰玉京甄静云的仇恨可是不低。 再次看到兰玉京,这姑娘看到我的时候也不恼怒,嘴角依然挂着一丝从容不迫的微笑,从我的脸上划到甄静云脸上的时候,眉头跳动了一下:“甄姑娘,我们好久不见了。”说的好像是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似的。 甄静云哼了一声没有理会兰玉京,反而是戒备的看了看在兰玉京身后站立的一个中年男子。这男子的身上有一股奇怪的气息,我第一次看到都感觉有些不安,甚至胸口的金蚕蛊都跳动了一下。 这男子难道也是蛊术高手?我心中不由得想到。兰玉京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我一眼:“你体内有金蚕蛊,还能活这么长时间,将这片地区搅得腥风血雨,真是不简单。” “还不是拜你所赐。”我苦笑了一下“说吧我怎么做,你才会把那东西给我。” 兰玉京就喜欢这种居高临下,一切尽在掌控中的感觉,靠在椅子上摆了个舒适的姿势:“你小子害得我组织元气大伤,这个仇我还没有报呢。”兰玉京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平常,就好像平常聊天,但是说出来的话,确实让人感觉浑身冰寒。 我大刺刺的坐了下来:“想报仇就报吧。”我知道兰玉京现在没有杀我的心。 兰玉京轻笑了一下:“这件事情暂且放到一边,我们来谈一谈合作的事情。” 第311章蛊虫之间的手 兰玉京这个女人不简单,自己手下的仇都可以放到一边,确实是个枭雄人物。我盯着兰玉京目光转动,想要看清楚这女人的心思。她目光沉稳,神情自若,这种人物早就做到喜怒不形于色。单凭外表是看不出什么东西来的。与这人打交道,要格外小心。先前那一次虽说这女人在我的手上吃了大亏,但是那次是侥幸,兰玉京对出马仙这个职业不是很熟悉,另外当初还有刘芸给我打掩护,我才勉强获胜。 如果不是必要,我真不想和兰玉京这种人合作,这种人最擅长的就是黑吃喝。但是那八十龙脉图对我至关重要,还有两个邪龙脉没有挖掘。权衡利弊我问了一句:“说吧有什么事情让我帮忙?”兰玉京出现一次很不容易,我也要把握机会,兰玉京利用我做事。。我则是运用兰玉京的动向。判定这家伙老巢的位置。就算不能把兰玉京连根铲除,也要想办法将那八十龙脉图找到。 兰玉京轻抿了一口茶水说:“知道夜郎古国么?” 夜郎古国?我听到这四个字愣了一下,这个我自然知道,先前我们去的石淮镇据说就是夜郎国的一个城镇,从那城镇里面我们还找到了一颗有灵性的红宝石。 薛老太说那是开启棺木的重要东西,但是在我们下墓后,因为触碰到了墓穴的毁灭机关,玉棺深埋地下,薛老太几个人也死在了墓穴中,红宝石也陷落在了那深深的墓穴,在那深山老林中恐怕难以重见光明。 兰玉京也没有管我知不知道,而是在喃喃自语的说:“夜郎古国因为夜郎自大这个成语,千百年来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史料中记载。公元前28年至前25年,夜郎的最后一个国王。名兴,举兵与周边诸侯发生战争,汉朝派官员前去劝说,但是夜郎王非但没有买账,还杀了使者,于是汉朝发兵灭了夜郎,自此夜郎古国退出了历史舞台。” 我心说兰玉京这姑娘做事情还真是经过了一番调查,说的很是详细。“你该不会是想要挖掘夜郎古国吧?”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只能说兰玉京这姑娘实在是太疯狂了。 兰玉京赞赏的看了我一眼:“你说的不错,我已经得到了确切的资料。找到了夜郎古国的都城。相传里面珍宝无数,当年汉朝灭夜郎就是为了那无尽的藏宝。但是夜郎王早就把珍宝藏了起来,汉朝虽然灭了夜郎,却没有找到那丰厚的藏宝。” “流传了上千年的事情,你这么一说,好像汉朝就是贪图人家的钱财似的,这怎么可能?”我翻了翻眼睛。 兰玉京嘴角露出一丝不屑的微笑:“历史上的事情有多少是真实的?当时的事情距离现在上千年,记录那次大战的文献极少。至于所谓的使者被杀,很有可能是汉朝找的一个借口,就好像当年日军攻打宛城的时候,不就是借口一个士兵失踪要进入宛平县城搜查么,其实都是一个道理。” “我们要正视历史,要客观的分析历史,任何事情发生都是有原因。”兰玉京笑着说“先前我们在那荒漠古城中找到的那些东西,卖的价钱很不错。如果弄开夜郎古国的都城,那绝对会震惊当世,名声会直追当年西域的楼兰古国。” 听到兰玉京的话我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因为我不知道该说姑娘是想象力丰富,还是异想天开。说的倒是不错,真的挖开了夜郎古国那名声确实能够直追楼兰古国,但是我想说的是,已经经过了两千多年,夜郎古国的都城会这么好找么?近些年国家的考古队一直没有放松对夜郎古国的探查,直到现在都没有找到。 兰玉京单凭着一点消息就开始捕风捉影,我觉得实在是有些太儿戏了。我想要劝兰玉京一句,话都已经到了嘴边,却是又被我咽了回去。从先前兰玉京对付汉朝藏金的事情就能够看出,这姑娘是一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这种人自信而且还有些自负,只要是认定的事情就要坚持走下来,不会在乎别人的言语,哪怕是到最后失败了,也不后悔。 “那都城在什么地方?”我问了一句,在处理石淮镇事情的时候,我就知道夜郎古国的具体地方争议不断。现在许多地方都在争着说自己是夜郎古国的旧地所在,这个问题持续了很多年,到现在都没有确定下来。 兰玉京眨了眨眼睛神秘的笑了一下:“到时候你就会知道。” “去夜郎古国没有问题,但是我要先把这镇子上面的事情处理好,之后才能动身去别的地方。”我思索了一下“对了,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这金蚕蛊你要先帮我弄出来,这家伙近些日子经常动来动去的,我真怕这家伙趁机咬我一口。”楚声临死跟我说的话,应该是对的,让我心志坚定这个没有问题,但是让我用心与蛊虫沟通,这件事情却很难做到。我对蛊术可以说一窍不通,纵然有楚声的养蛊笔记,但是没有名师指导。那笔记相当于是一团废纸。 兰玉京白了我一眼:“你到这苗疆来不就是为了解除自己蛊虫的么?据我所知你刚到这里第一天就跟蛊术高手薛老太勾搭上了。那老太太蛊术不错,难道就没有帮你把金蚕蛊拿出来么?”低乐休技。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心说这人怎么对我的事情知道的这么清楚?难道这家伙一直在我的身边安插了眼线? “薛老太的蛊术是不错,确实想要帮我,但是还没有等到帮我解决,人就已经死了。”我倒是没有隐瞒简单的把事情说明了一下“你不把这蛊虫弄出来,我做起事来总是提心吊胆的,到时候如果真的没有注意踩中了什么机关暗器,让你也给我陪葬,那就太不划算了。” 这金蚕蛊虽然是兰玉京给我的,但是她本人对这金蚕蛊却是一知半解。扭头看了身后中年人一眼:“看看那金蚕蛊怎么样了。” 在我一进来的时候,就感觉到了这中年人不同,现在听到兰玉京的话,我看这中年人的脸庞充满了戒备,难道这人也是个蛊术高手。 中年面色冷漠的盯着我,嘴巴轻启念了几句晦暗不明的咒语,我就看到这家伙的胸口窜出一道金光,这家伙的蛊虫竟然也是只金蚕蛊! 金蚕蛊的速度极快,眨眼就到了我的胸前,我就感觉到自己的胸口一痛,两道金光交缠在一起,两只金蚕蛊相互噬咬撞击,发出尖锐的响动。蛊虫的身影移动很快,我们根本就看不清蛊虫的身影,只能够看到两道金光交相撞击。 甄静云勉强能够看清楚这金蚕蛊交手的速度,在我的耳边说,短短十秒钟的时间,两只金蚕蛊已经互相撞击了将近三百下了。一秒钟三十下,这家伙的速度也太快了吧。也就是说只要是金蚕蛊愿意的话,一秒钟的时间,就能够在我的心脏捅上三十个孔洞。想到这里我就感觉头皮发麻。 没有一分钟的时间,我就听到一声惨叫,那交错的两道金光瞬间分开,我胸口那奇怪的感觉再次回来,不用说我都知道金蚕蛊再次回到了我的身体。 中年人原本那冷漠的目光变得十分诧异,手中那只胖乎乎的金蚕蛊,身上竟然多了不少的小孔洞,绿色的粘稠汁液,在不断的渗出。金蚕蛊的精神萎靡,身体都在不断的打着哆嗦。 中年人不可置信的看着我:“你的金蚕蛊为何有这么恐怖的实力?先前兰小姐带走金蚕蛊的时候,你的那只实力没有我的强横,你竟然能够提升蛊虫的等级,还敢说自己不懂蛊虫?!”自己豢养多年的金蚕蛊被我胸口的这只咬的遍体鳞伤,中年人心疼的不得了,先前那淡定的气质顿时被狂暴的情绪取代。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我哪里懂得给蛊虫提升等级,不过是蛊虫吃了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有巨蟒多年修炼的精元,还有凶尸那积存多年的煞气。现在好像还没有完全消化。” 中年人听到这话脸色大变,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怪不得你的蛊虫等级提升的这么快,竟然还有这等机遇。这金蚕蛊拿出来可难了。”原本这中年人是想要运用自己身体内的金蚕蛊帮我把蛊虫引出来,一并收走。看到现在这种情况,口中只剩下了苦笑。再动手下去,中年人的蛊虫就成为了金蚕蛊的养料。 虽说知道金蚕蛊的实力提升了不少,不过以往见识到金蚕蛊动手的时候,那家伙总是偷袭。这次看是金蚕蛊之间的打斗。我终于肯定自己的金蚕蛊对付这一般的金蚕蛊已经有了压倒性的优势。实力提升了是一件好事,但是这股强大的力量不是我能够掌控的。既然这中年人也拥有金蚕蛊,经验一定比我丰富,我问了一句:“前辈,这金蚕蛊有什么办法能够逼出来么?” 中年人诧异的看了我一眼:“这种极品蛊虫,在蛊术高手的眼中可是无价之宝,你小子竟然还想要把蛊虫逼出来,没有病吧?” 第312章翠岗 别说这种极品蛊虫,就算是出现一只金蚕蛊也会引起多方窥探,这家伙却是没有想到我竟然会把这么好的东西,往外面推。但是我也有自己的苦衷:“这蛊虫虽说厉害,但是我并不会蛊术,大机缘也代表着大凶险。” 听到这话中年人苦笑了一下:“你这金蚕蛊可不容易对付。想要弄出来不太容易。而且我看着金蚕蛊已经和你有了一点联系,只要是你坚持心志,多和这金蚕蛊交流有一天这金蚕蛊会听从你的命令。” 作为我的敌人,人家能够把话说到这个地步已经很难得了。和楚声说的意思差不多,关键是怎么交流? 中年人看了兰玉京一眼,说:“每个人的性格不一样,追求的东西也不一样然所走的路径自然也不同,我融合蛊虫所走的道路,不一定也适合于你,你要走一条属于你自己的道路。” 这话听上去好像很有哲理,但是说了等于没有说。我翻了翻眼睛没有在说什么话。“就算要去夜郎古国的都城。我也要处理完青薛镇的事情。”这边的事情已经拖了很长时间,再这么搞下去的话。还不知道会出现什么情况。 “好,正巧有一些东西需要准备。事后我会跟你联络。”兰玉京朱唇轻启下了逐客令。 秦教授听到这夜郎古国呆了呆:“兰玉京这丫头是从什么地方,搞到这么多未解之谜的消息的?” 秦教授问我这件事情应该怎么处理为好,如果老老实实的跟兰玉京过去,还不知道兰玉京会搞什么幺蛾子。兰玉京难道不知道我现在的实力今非昔比?就算是先前不知道,但是刚才与中年人交手过后,看到那金蚕蛊的厉害程度,脸色竟然没有丝毫变化,还要和我联系,这一切实在是有些奇怪。 依照我对那个女人的了解,她是绝对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除了先前那个中年人之外。这人难道还有别的依仗?我摸索了一下下巴心中不由得胡思乱想。 我摸出手机把兰玉京的消息报告给了宋局长,让宋局长联系军方特种部队好最坏的打算。兰玉京的突然到来,使得我们原本前往翠岗的平静心情起了一些波澜。 山明水秀的山林旁边总是会有山村坐落,正所谓依山傍水风景美,很利于人们生活,远远看去那低矮简陋的房屋,与翠岗相比,就好像绿色幕帘下的一圈黄边。炊烟袅袅,鸡犬相闻。 山民朴素甚至有些无知,有些山民甚至连现代的国家领导人是谁都不知道,但是热情好客。我们进入这宁静的山村,犹如在平静的水面投入了一颗小石子,荡起阵阵涟漪。低乐休弟。 有不少人打开窗户观看着走动的我们,但是张望的人中多是女子,男子很少很少,张坚强这小子看到眼前的情况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看这些姑娘的样子,就好像是选夫婿似的。你说姑娘如果看上了我会不会直接把我抢回家呢?” 我们看了看张坚强这小子的尊容,都不想再说什么话。我说了一句:“你还记得周碧莹么?” 张坚强咧嘴笑了笑:“玩笑,玩笑罢了,大家不要当真。” 山民生活简朴,大多数使用山石修筑的房子,但是其中有一个人家,住的是红砖绿瓦很洋气的两层小楼。在这低矮的房屋中显得鹤立鸡群,十分显眼。都说山民贫困,这不是也有富户存在的么。 一个老爷子正躺在树荫下晒着太阳,听着单田芳老师的评书,正津津有味的晃着脑袋。我们过去询问了一下翠岗的情况。 老爷子听到翠岗这两个字的时候,眼中猛然爆出一道光芒,坐起身体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我一阵:“你们是城里过来游玩的?” 为了不引起村民的恐慌,我们并没有说明自己的职业。听到老者的话,我们正好借坡下驴,点了点头。 看到我们点头,老者的脸色就变得十分难看:“回去吧,这个地方来不得。”说着老爷子站起身来拍打了一下屁股上的泥土,扭头就向着房子里面走。 我叫住了老爷子,让老爷子说得明白一点,这地方为什么来不得?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当然这话要很客气的问出来,不时的还给老爷子递根烟。 老爷子吐出一口烟气,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你们已经是第三波了。” “第三波?什么第三波?”张坚强最讨厌的就是这种话只说一半的人。 老爷子叹了口气:“先后已经有两拨人进入翠岗没有出来了,整整三天三夜生死不知,村长已经带着村中的青年进村寻找了,现在还没有回来。” 话说到这里我就明白了,怪不得先前来到这里的时候,没有看到太多的男子,原来是跟随村长进山寻人去了。 翠岗不是青薛山,凶名在外。听老爷子说这翠岗以前一直没有发生过事情,只是近期才变得有些奇怪。 “四天前,村子里面来了两波年轻人,进入翠岗野营,这些年城里进入翠岗野营的人也不少,我们也没有在意。但是这些人进去三天了,一点消息都没有,村长有些放心不下,带着人进去看看。”老爷子很简单的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 四天前?我眼睛转动了一下,那个时候正是青薛镇柳树出问题的时候。这一切实在是有些巧合,或许秦教授推测的就没有错,这里的事情确实和青薛镇有某种联系。 我们又打听了老爷子一些关于翠岗的事情,着重问了问那布下阵法的龙虎山弟子。那件事情距离现在少说也有几百年了,老爷子不知道,祖辈们也没有任何消息流传下来。 村长带着村里的青年回来了,看这些人一脸凝重的表情,我们就知道结果不是很好,进山并没有找到失踪的青年男女,只是找到了那些人宿营的帐篷。 “帐篷里面留下的食物都已经发霉,那些人绝对没有再回到帐篷,这翠岗虽然不是很大,但覆盖范围少说也有几十里。我们这些人在里面探查了一阵,也没有发现什么情况。”村长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昨天夜里下了一场雨,就算是有痕迹留下,在大雨的冲洗之下,恐怕也掩藏了。对于我们进山村长说什么都不同意,规劝我们要留在这里。 当我从怀里摸出证件让村长看的时候,村长的顾忌才打消:“警察同志的消息好灵通哇,我刚打算报警,还没有动手,你们就得到消息赶过来了,这办事效率实在是太快了。不过现在天色渐黑,不如等到明天早晨再进山做事吧。” “不了,我们习惯晚上做事,有些白天看不到的东西,在晚上才能显现出来。”我笑着说了说情况,带着秦教授几人向着山林走去。 夜晚阴气浓郁,那在激荡的阳气下隐藏多时的东西才会显示出来,我们都不是第一次进入山林了,翠岗树木繁茂,却没有多繁密,随着夜色的加深绿色的枝叶,也被这暗夜染成了黑色。 山风阵阵吹打的枝叶猎猎作响。 这不过绵延几十里的山林,没有什么大型动物,偶尔出现一两只野兔,也倒在了季当千的手中。变成了在火上翻烤的食物,油脂滴落在火上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了,阵阵香气远远传出。 “咯嘣咯嘣”枯树叶碎裂的声音响起,声音越来越近,好像有什么人在走动。我们停下手中的动作,站起身来看了看周围的情况。 一个人形物体出现在了我们前方五米,浑身都有些颤动,隐隐还能听到急促的呼吸声。我还以为是山林中的尸煞,但是甄甫玉告诉我,那家伙的身上并没有阴气波动,而且身上的三把阳火还在。 我放下了捏在手中的符咒,攥着匕首问:“什么人?” 那家伙听到我这问话,好像很激动,向这边走疾走了两步,哇哇大哭,在那微弱的火光下,我都能够看到脸蛋上泪水反射出来的点点光芒。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被山林中的荆棘划的好像面条。不过还能够看出来,这是现代的装扮。 上来就抓住了我的手臂,不停的晃动:“娘啊,我总算看到活人了。”说完之后嚎啕大哭,好像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我们几个人看到这种情况面面相觑,我则是把手抽了回来。这青年叫吴斌,是前几天到山林野营的。我们问了问这些人在山林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吴斌在山林中也不知道受了多少苦,没有回答我们的对话,但是对那野兔兴趣很大,没有等到我们这招呼,抓起野兔就啃了起来。好像很长时间没有吃过饭了似的。 看到这家伙狼吞虎咽忘乎所以的样子,只有等到这家伙过了嘴瘾再说了,十五分钟后,吴斌这小子才擦了擦嘴表示吃好了。 说起山林中的事情吴斌苦笑了一下:“其他人去了什么地方我也不知道,在这山林中都走散了。” 第313章女鬼 吴斌说在进入山林的第一天晚上,众人回到各自的帐篷休息,组织人手到山林中捡些柴火,等到晚上烤东西用。途中有个同伴说要去厕所,闪身进入了灌木丛。 但是过了将近半个小时那人都没有动静,这时候众人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向着那人跑去的方向追过去看了看,找了半天,却是没有看到人。 吴斌几个人散开在这片山林中寻找,大声呼喊同伴。非但人没有找到,而且吴斌自己也迷路了。 “我在山林中行走的时候,开始还能听到同伴的喊声,但是走了一阵,就听不到了。我在山林中漫无目的的呼喊,寻找着同伴。”说到这里的时候吴斌苦笑了一下:“非但同伴没有找到,我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什么地方,连宿营的帐篷都没有看到。在这山林中国做了不少的标记,可惜始终还没没能走出来。整整走了三天,我是一点都没有都没有吃。直到遇到了你们。” 吴斌说完这话叹了一口气,挠了挠头发,笑容中颇有些苦涩。让吴斌感觉奇怪的是。营地中还有几个女生的,出去捡柴火的时候,帐篷里面的灯明明是亮的,在这黑夜中亮光是十分显眼的。吴斌可不相信,那些人会把灯熄灭。 吴斌正是在数百米外看到了我们这里的火光。才寻找过来的。 “今天下面村庄的村长,带人过来探查过。到过你们所在的营地。里面没有人,而且所留的食物已经发霉,显然消失了不是一天两天了。”我把营地的情况说了一遍。 听到这个吴斌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嘴都边的哆哆嗦嗦的,不敢相信这个事实:“什么?你说营地里面没有人?!”吴斌一个大小伙子在这山林中漫无目的的走动三天,那压抑的心情差点让吴斌承受不住。就连我们也想象不出,那几个姑娘在这山林中游荡会变成什么样子。野兽的袭击倒是其次,关键是那压抑的气氛。 来的时候村长已经把营地所在告诉了我们,并且还在沿途留下了标记。我们人手一个火把,按照标记,到了营地。 是一般的宿营小帐篷。上面的灰尘与山林的水汽融合,化成了泥土。进入其中,一股阴寒潮湿的气味迎面扑来,那被子潮湿无比。食物都已经变质,散发着阵阵恶臭。村长说的没错,这里是有很长时间没有待过人了。 秦教授用手电筒在一些衣衫上面翻找着什么东西,好不容易找到一根头发,捏在手中如获至宝。 法医能够依靠毛发上面的dna确定犯罪嫌疑人,秦教授也自然能够运用这受之父母的身体发肤找到那人的踪迹。 我就看到秦教授把那头发放到了罗盘上面,轰的一声,毛发化成了灰烬,而那罗盘上的指针却是在滴溜溜转动几圈指着一个方向停了下来。“跟我走。”秦教授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指针既然已经定位,说明已经找到了一个人的位置。 吴斌只是在电视上面见到过这种玄妙的手段,还是第一次在现实中看到这种玄门道术:“大师,您是茅山道士么?” 看到秦教授点了点头,吴斌这家伙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有九叔的同门帮忙,我们这些人有救了。”说着吴斌兴冲冲的跟着秦教授走了出去。 顺着罗盘指针的方向,我们向着前面走去了大约有五百米,就听到前面有轻微的脚步声。听到脚步声,我们脸上露出喜色。能走路就代表着那人还活着。 用手电筒照了照前方,就看到一个人围着树干踉踉跄跄的走动,呼吸急促,口中还在说着什么话。 那原本茂盛的草丛,在青年日夜不息的踩动下已经变成了道路释了鲁迅先生的一句话,其实世上本没有道,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道。 鬼打墙!这种情况当初张坚强这小子也遇到过。我一把那青年拉过来,在这家伙的脸上打了一巴掌,这小子那浑浊的眼神才逐渐变得清澈。 这家伙只是眯着眼睛扫了我们几个人一眼,随即昏倒了。“这家伙的身体虚弱,需要休养,先把他背回去。”我查看了一下这家伙的身体,身上并没有明显的伤痕,我深深的呼出一口气。 本想打算运用同样的手段找出其余人,但是可惜的是,在另外的营地中只有铺盖整齐的被褥并没有衣服。看样子那人是轻装简行,没有办法运用玄门办法,夜晚在山林中做事,又会受到阴气的侵扰,只能等到明天天亮了之后再寻找了。宏杂介弟。 众人在帐篷中沉沉睡去,尤其是吴斌和那个青年,接连三夜不眠不休,两人的精神已经极度萎靡。 凌晨时分山林中猛然起了一阵怪风,凄冷的阴风从帐篷缝隙不停灌入,外面陡然亮起惨白的光芒。随之而来的是一阵热闹的敲打声,喜庆的唢呐声让我浑身发寒。 甄甫玉说有一股凛冽的阴气直逼我们而来,这帐篷外面的白光,则是燃烧着的阴气。 声音越来越近,我急忙用符咒遮住了身上的生气,手中捏着符咒,咽了一口唾沫,观察者外面。 哗啦啦的草木晃动的声音响起,我就看到几个轿夫凌空抬着血红色的轿子飞速的来到这里。与此同时,吴斌这小子陡然站起身来,我甚至都没有看到这小子是怎么出去的,就看到这家伙站到了外面。 从轿门甩出一条红色的绸缎,直接缠绕在吴斌的身上。我急忙从帐篷中窜出来,就看到那血红色的轿子不断闪动,每闪动一次竟然能够瞬移上百米。几秒钟的时间那轿子就变成了小红点,我让甄甫玉和甄静云跟不上去看看。 我在张坚强门口贴上了符咒,嘱咐张坚强和季当千两个人不要出来,我和秦教授急忙向着轿子消失的地方追去。 跑动了不到十分钟,旁边猛然窜出一道白影,挡住了我们的去路。是一只白色毛发的小狐狸,就是我先前看到的那一只,此时小狐狸正紧盯着我,口中吱吱的叫着,看样子是想要表达什么话。 我虽然运用了通灵咒语,小狐狸的实力达不到,我听不到这小家伙的话。只能够感觉到小狐狸的意思,是想要带我去一个地方。 我急忙说了一声:“现在救人要紧,明天我们再在这地方会面。”说着我和秦教授从小狐狸旁边快速的跑过。回头看了一眼小狐狸,那小家伙已经离开了这里。见到小狐狸,我心中庆幸,这次总算没有找错地方。 感受着甄甫玉的阴气,我们在这山林中穿行了将近三千米,甄甫玉和甄静云也同样赶到了这里,是一个破落的院落。正门上的牌匾已经被风雨侵蚀的七零八落,上面的字迹已经看不清楚。 “吴斌就被带来了这个地方。”甄甫玉说了一句。 陈旧的门扇推起来发出一阵吱吱呀呀的声响,从门缝不断涌出的是那狂暴的阴气,劲草从石缝中钻出,在那浓郁阴气的压迫下低了头。 我还没有完全打开门扇,一股凌厉无匹的阴煞之气冲击而来,那浓郁的阴煞之气,冲击的我的身体踉踉跄跄的后退了好几步,破旧的门扇,冲击的支离破碎,连带着门匾,掉落在了地上,变成了破裂的木头快。 一个美轮美奂一身红装的姑娘出现在门口,浑身煞气蜂拥,凤目寒光闪现。这家伙衣衫凌乱,看来是我们妨碍了这女鬼的好事。 女鬼口中发出一声凄厉的吼叫,震荡的周围的树木都在不停地晃荡,枝叶纷纷落下。女鬼的身形在这飘落的枝叶幕帘下遮掩的影影绰绰。口中发出一声吼叫,涂抹这红色指甲油的利爪,向着我的脖颈抓了过来。 甄甫玉与甄静云,立刻冲过去,激荡的阴气撞击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动,那飘落下来的枝叶,被那狂涌的气浪撕扯成了碎片。 “趁着甫玉她们缠住了凶尸,我们进去救人。”秦教授招呼了我一声,冲进了院落。 院落之中摆设简单,一张石桌,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柳树。许是青薛镇那棵大柳树造成的影响,现在我看到柳树心里都有些害怕。 柳树的枝条在阴气的刺激下,哗啦啦响动,枝条晃动之间,我看到了几具全身**变成干尸的尸身悬挂在上面,正随着枝条的挥动轻轻摇摆。 “这柳树也有问题!”我招呼了秦教授一声,就在我提示这话的时候,柳树纸条猛然发出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无数枝条向着我和秦教授飞过来,我们急忙闪身躲避,那劲力十足的枝条抽打在地上,院落中铺的青石砖,都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动出现了一道裂痕。 秦教授从背包中摸出了火符,陡然升起的阳火火焰,秦教授轻车熟路的用那阳火火焰在自己的身体周围转了一圈,变成了一个火人。 我也按照秦教授的方法做了,枝条抽打在那层阳火屏障上,强劲的力道使得我的身体东倒西歪,却是无法冲破阳火阻碍。 第314章小狐狸 枝条横飞强劲无匹的力道虽说不能冲破阳火的阻碍,但是却抽打的我的身形踉踉跄跄的后退,枝条与这浓郁的阳火一接触,泛起一阵白烟随即弹开。这阳火形成的屏障则是一阵晃动。 实体柳树比之先前我和秦教授对付的树灵要好对付一些,秦教授的情况和我差不多少,招呼我一声:“先把人救出来!” 凭借着身上阳火强横。我和秦教授尽快的冲进正屋,一脚踹开那腐朽的门扇,正对着我们的是一个棺椁,吴斌这小子却是躺在了棺椁上,衣衫凌乱目光呆滞,嘴角还有一丝口水流出。 窗棂发出响动,那柳条如同一根根长矛穿过窗口刺了进来,我急忙闪身躲避,枝条刺中棺木,在棺木上留下不少的小孔。 我扛着神志不清的吴斌,闪身来到了院落。枝条挥舞化作一道绿色的屏障,影影绰绰能看到那边交手的甄甫玉三人,激荡的阴气波动吹打的这柳树的枝条都在不断的晃动。 我和秦教授突出院落的时候遇到了这柳树强横的提防,漫天都是那挥舞的枝条,我和秦教授看到这种情况都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 外面传来一声惨叫。红衣女鬼被甄甫玉击中,化作一道红光钻入了正屋的棺椁中。甄甫玉阴气运转,在这漫天的柳树屏障上,生生的撕开一个口子,甄静云也冲了进来。两人抓着我和秦教授的手臂,凭借着自己身体那强横的阴气,在枝条还没有完成合围的时候。生生的从这漫天挥舞的枝条中把我和秦教授带了出来。 出了那破落的院落,紧张的气氛随之变换,甄静云姐妹则是不断揉搓着手掌,刚才拉着我们冲出来的时候,被我们身上这激荡的阳火灼伤了。 先前枝蔓飞舞的柳树在我们冲出院落后,恢复了平静,枝条在夜风的轻拂下摇摇荡荡,完全不见先前的凶猛,此时它又变成了那棵普通的柳树,好似先前那汹涌澎湃。随时能够置人于死地的凶树不是眼前这棵。 吴斌这小子脸色苍白,气息微弱,连带着双肩的阳火也有些晃动不定。这么短的时间内,竟然被女鬼吸取了大部分精元然是调理好了身体,吴斌的阳寿也会因为这件事情有所缺损。 这院落煞气很重。涌动的煞气与我身上那一层浓郁的阳火相撞,升起一阵白烟,我们没有在这里多做停留,快速的闪身离开。 离开那院落将近百米,那蜂拥的阴气才慢慢消退直至消失不见。从这里还能看到那伸出院墙外,枝繁叶茂的大柳树。秦教授盯着那大柳树目光闪动:“这大柳树或许和青薛镇中一样,或许也是那个龙虎山弟子种下的。不然这里有大片的杨树,还能够轮到那棵柳树出头。” 秦教授说的很对,这里是荒山野岭,鲜有人来所以那个龙虎山弟子并没有布置什么阻挡柳树进攻的阵法。“那我们明天再过来看看吧,不管是那已经有了灵性的柳树,还是那凶猛的女鬼,都是我们必须要处理的东西。” 柳树或许还好一点,关键是那个女鬼,这片山林中只要是有生人进入,铁定逃脱不掉这女鬼的毒手。如果我们再晚去一会,吴斌身上的精元铁定会被吸食干净,最后可能成一具吊在柳树上的干尸。 看着营地帐篷的一点光芒,我们大致方向不会搞错,沿着火光向那边走去,蓦然我脚下踩到了一个圆圆的东西,害的我身体不由自主的踉跄了一下,肩膀上的吴斌自然而然就掉在了地上。 我扶起吴斌,用手电筒照了照地下,虽然只是一下,但我能够感觉的到,踩的不是木棍,而是一种坚硬的东西。 地上是一个手电筒,很小巧的手电筒,是那种宿营套装里面专用的,我在吴斌那些人的帐篷内就看到过好几个,这小手电不知道在这片山林中躺了多长时间,外面那层铁皮已经锈迹斑斑,磨砂的把手上面涂抹的油漆也已经脱落。 山下的村民用这种手电的极少,或许是先前上山宿营的人留下来的。是收拾东西的时候遗落的么?有些不太像。 秦教授抓着手电筒轻轻摩挲,摸索着下巴说:“这应该不是在收拾东西的时候遗落的,这片地方不适合宿营,虽说地势起伏不大,但是这里的地面起伏不定,有不少尖锐的石头,而且周围树木枝叶繁茂遮挡住了阳光,湿气太重。” 秦教授猜测说:“如果我没有猜错,这手电应该是夜晚有人走动的时候遗落的。” 秦教授说的对,这小手电的开关还开着,只是因为亏电导致手电筒不亮了。白天不会有人开着手电筒在山林中乱走的,夜晚在山林中行走,手电筒却掉落在了地上,那么这手电筒的主人去了什么地方? 我们一直猜测,那人应该是出事了。秦教授摸索着下巴说:“看来这山林中出这种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听到秦教授说话,我摸索着下巴,从一开始我就觉得一件事情十分奇怪。山林中失踪了人,山下的村长为什么会派人过来寻找?好心?还是别有用心?青年在山林中露营,也没有说要在山林中呆多长时间,为什么过了三天没有看到人出来村长就带人进来查看呢?我不敢说世界上没有好人,但是从这件事情上面分析,这些淳朴的山民,应该不会多管闲事。 看来等到处理完那柳树以及院落的事情后,和山下村长谈谈翠岗是很有必要的。 给吴斌这小子灌了一碗符水,这家伙那原本苍白的脸色才恢复了一点,身上的阳火好像旺盛了一些。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了我们一眼:“刚才是怎么回事?” 张坚强上上下下打量了吴斌一眼,还用鼻子嗅了嗅,嘿嘿一笑:“我说你刚才被女鬼强暴了,你相信么?” “强暴?!”吴斌听到这话脸上的表情十分精彩,忙抓住我的手问:“怎么样?那女鬼漂亮么?”宏杂尤血。 我本来以为吴斌会问自己有没有什么危险,要怎么样才能够趋利避害。谁想到吴斌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到了这种时候还在乎女鬼的相貌。我苦笑了一声:“我说大哥,你现在就只剩下半条命了,还在乎人家的相貌。如果知道这样的话,我还不如把你扔在那里救你回来干么。”因为吴斌这人,我和秦教授差点死在那柳树的手中。这小子竟然说出这种话来,真是让我十分失望。 吴斌急忙给我们赔礼道歉,说起先前的情况,他现在还感觉有些云山雾罩的感觉。“好像远远地听到有人呼喊我的名字,我本想要抗拒,但是那股声音好像有特殊的魔力。等到我心里的戒备完全放下之后,具体发生的事情我就不清楚了。”吴斌挠了挠脑袋,这家伙的样子颇有些遗憾之色。“在那种时候,竟然全身没有感觉,实在是有些可惜。” 我真想给吴斌两个大嘴巴子,让他闭住那满口疯话乱蹦的嘴巴。但是手刚刚扬起来,外面草丛中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还有一个叫声,很温婉的叫声,但是这声音却好像能够钻进你的心里,在意识中来回晃动,搅扰的你心神不定。 但是秦教授这几个人神情自若,好像并没有听到这声响,这声音是找我的,我目光转动了一下,从帐篷中走了出来,就看到在树木掩映的黑暗处,钻出来一只小狐狸。 我先前本来是说让小狐狸明天再来找我的,这小狐狸倒是很聪明,直接找到了这里,而且看样子在这里等候了一段时间,因为我看到它身上那雪白的绒毛上竟然有些枯黄的枝叶。 我执弟子之礼拱手相问:“大仙引我来此有何指示?” 小狐狸前爪微微屈起,欠身行礼,很像古代的大家闺秀。小爪子在地上挠了一阵,对我扬了扬头,这是招呼我过去。 我走过去一看,坚硬的石板上被小狐狸的利爪划出道道痕迹,横七竖八的痕奸成了两个繁体字“救命。” 我诧异的看了小狐狸一眼,这小家伙让我救命“大仙,有事尽管说,晚辈能办到的会尽力办到。但是我也有事情要请教大仙,您吸食人的精元所谓何事?是为了修炼邪功么?” 听到邪功这两个字,小狐狸头摇的和拨浪鼓似的。我看着也不怎么像,这小狐狸的修为还算是不错,不过阴气精纯,先前在青年家中我们交手的时候。甄静云就看出这小狐狸阴气精纯没有一点煞气,显然是多年苦修积存而成。 小狐狸是没有问题,但是那个控制着小狐狸的幕后凶兽有没有问题,我们就不得而知了。先前如果没有那只凶兽,我们会很轻而易举的留住小狐狸,但是小狐狸在凶兽的帮助下逃脱了。 小狐狸口中吱吱呀呀的说着什么话,神情好似十分紧张,小爪子在地上划动。我虽然运气通灵神咒,却是听不出小狐狸在说什么。 第315章破落院落 只能够感觉到小狐狸现在很紧张,甚至还有一些忐忑。蓦然山林中起风了,吹打的枝叶呼呼作响。哗啦啦的声音好像有人在呼唤,又好像有人在哭诉。 甄甫玉告诉我山林中此时正弥漫着浓郁的阴气,却是看不出根源在什么地方。小狐狸听到这哗啦啦的枝叶响动,浑身绒毛陡然竖起。好像听到了什么最可怕的声音,之后神情复杂的看了我一眼,闪身快速的进入灌木丛,只听到草木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这声音随着小狐狸的远走,越来越轻,最终听不到了。 我来到小狐狸刚才挠抓的地方看了看,上面写了一句话:“欲知后事如何,请”剩下的话还没有说完,我看到这里苦笑了一下,心说总不会是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吧。 我用枝叶遮掩住了小狐狸爪子挠抓的字样,看着小狐狸远去的方向我目光闪动。 其实在刚才小狐狸转身离开的时候,我本来是想让甄甫玉跟上去看看,究竟这家伙的老巢在什么地方,但是仔细的想想又算了。 先前制造出那种阴气激荡声势的。恐怕只有小狐狸幕后的凶兽,一般来说动物都很敏感,尤其是修为到了极点的妖兽更是敏感。 这些动物在这片山林中生存了上百年,稍微有点风吹草动,这些东西都会在第一时间感应到。跟踪到了老巢,能不能够对付那东西还另说,我怕的是那东西会伤害小狐狸的性命。 看来小狐狸想要摆脱那凶兽的控制,所以在先前得知我出马仙身份的时候,就已经动了心思,给我留下了线索。现在又跑出来告知情况,想让我对这件事情大体有了一点了解。在敌人内部的一个核心人物,知道的事情铁定不少。有了这个内线,我们能够进一步掌握那边的事情。 想到这里我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把这件事情告诉了秦教授。秦教授对我的反应很是欣赏:“幸好你没有让甫玉前去打探,能够自己挥发阴气,却让我们无法找到来源的凶兽。实力强横无比,我们这些人在一起或许还有一拼之力,但是如果只让甫玉一人前去,那么不仅小狐狸会死,甫玉想要从那种凶物手中逃脱也是千难万难。”宏杂尤圾。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我问了秦教授一声。 秦教授摸索着下巴:“只要是小狐狸想要摆脱那凶兽的纠缠。就会把那边的事情源源不断的告诉我们,对于我们来说,只要做好和那凶物决斗的准备就行了。不过现在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等着我们去做。” 秦教授指的是那院落中的柳树和女鬼,那两个东西的实力不错,如果现在不铲除,那么很哟可能女鬼和柳树会称霸整个翠岗。如果这两个东西真的成了霸业,不仅这翠岗中的小动物会遭殃,我看连带着翠岗山下周围几个村落肯定也会受到不同程度的影响。 第二天吴斌的精神已经好了不少除了脸色有些苍白,行走的速度慢了一点,我本想让这家伙留在营地,照看自己的同伴。这家伙偏偏想要看看自己昨天遇到的女鬼是什么样子。而且还用金钱说服了张坚强,让张坚强留在营地照看那个现在还在昏迷的小子,他则是跟随我来到了这里。 那院落距离我们的营地不近,这么看过去只看到重重树影别说是院落,就算是再大的东西都隐藏在了这青纱帐中。 幸好我们昨天在树身上留下了记号,沿着记号行走,再次站到了院落外面。与夜晚的感觉不一样,那个时候这青石堆积而成的墙壁,在黑夜的渲染下也变成了黑色。现在青色的石板上面爬满了不知名的藤蔓植物,院落之内的大柳树枝繁叶茂,在阳光的辉映下闪现出刺目的绿光。 血腥暴力在这浓郁阳光的掩映下消失的无踪无迹,山林中晨雾漫漫一副欣欣向荣的样子。所有的邪恶都在等待着黑夜的降临。 就这么站在柳树面前,原本温暖的晨风透过柳树那繁密的枝条轻拂在我们的脸上,竟然变得有些冰寒。 枝叶晃动之间,我看到了这柳树上面悬挂了十几具尸身,这些尸身全身**,与我在青薛镇上面看到的死尸情况一般无二,血肉精元全部被这柳树吸食干净。 吴斌看到这树上悬挂的尸身,口中惊叫了一声,因为这上面的十多个人,大多数是自己的同伴,那几个消失踪迹的姑娘也在其中。这让吴斌有些接受不了。 我心说吴斌和现在在营地调养身体的青年,还真是命大,一个迷失了路径,另一个遇到了鬼打墙,虽说这三天被折磨的精神萎靡,心理承受能力几乎崩溃,好歹这些人还活了下来。 吴斌问我这是怎么回事,自己的同伴怎么会像腊肉似的挂在外面。我叹了一口气给吴斌解释了一句。除开一些青年,我在其中还看到两具中年人的尸身,这人双手厚重,显然不是那种到这里游玩野营的富人。 “这应该是那山村的居民,村长那小子欺骗了我们。”秦教授哼了一声,先前看到那村长颇为淳朴,而且心地善良,为了一些不相干的青年竟然带着山民到山中寻找。现在看到这悬挂的山民尸身,我顿时皱了皱眉头。 如果昨天晚上看到那个手电筒的时候是推测,那么看到这两具尸身,我发现推测正在慢慢的变成可怕的事实。 “像吴斌这种失踪案件出现了铁定不止一次了。”我沉重的说着。这柳树与我先前在青薛镇看到的一样,都有了灵性。扭头看了秦教授一眼:“这件事情我们要怎么处理?” 这柳树害了这么多生命,我现在恨不得把这柳树截为数段。秦教授看了看逐渐上升而且挥发的阳气越来越浓郁的太阳:“这东西已经害了多人性命,留不得此时动手时机还没有成熟,等到正午阳气浓郁的时候,我在周围布上阵法,让这家伙的树灵随着树干的躯干一起毁灭。” 秦教授是动了真火,先前在青薛镇怕的是毁坏了柳树破解了这边的阵法,但是现在既然那泄煞的阵法已经破坏,我们也不在乎多破坏一个。 是谁会在荒山野岭中修建院落,而且我看这柳树的岁数比这院落可长多了。或许这件事情的知情人都已经死了。就算我和秦教授道术通天,也无法从这破落的院落中得知事情的真实情况。 正屋倒塌了大半,唯有几根柱子支撑,使得正中的黑色棺椁无法接触到阳光。棺木上有一层厚厚的灰尘,盖子上面却有一大片擦拭的痕迹。 这就是先前我拖拽吴斌留下的痕迹,棺木上方干燥无比,但是底部却是阴寒潮湿,棺材板上竟然有一层白色霉菌。 秦教授招呼我们把棺木抬到外面。双手接触到棺木底部,陡然传来的冰寒让我一个机灵。眼前一阵模糊,原本黑乎乎的棺木消失不见,我就看到一个面目狰狞的女鬼向着我冲了过来。 没有开启阴眼,我都能看到自己双肩的阳火发生了震荡。 这女鬼竟然想上我的身!冰寒的感觉席卷全身,我甚至感觉到了一个阴寒之极的东西生生的往我身体里面撞。 情急之下我猛咬舌尖,一口血水向着前面喷出,只听到一声若有若无的惨叫声划过耳畔。眼前的一切再次恢复了清明。 还没有来得及呼出一口气,我就看到吴斌那机灵的眼神猛然变得呆滞,全身晃动了一下,眼波流转竟然多了一丝妩媚,手捏兰花指,后退了两步。含笑盯着我们,细声细气的说:“你们想让奴家灰飞魄散么?” 这轻柔的话音好像带有奇异的力量,我那抬棺木的手顿时松了松,耳边陡然传来一声喝叫,犹如晨钟暮鼓,我顿时恢复了清明。秦教授及时叫醒了我们。 吴斌这家伙阳气本来就十分虚弱,女鬼很容易就钻入了这家伙的身体,夺取了身体的控制权。没有和这家伙多做纠缠,手中符咒猛然打出,却是被女鬼轻巧躲过。 这女鬼速度极快,我们的符咒几乎沾不到人家的身子,此时女鬼躲过我们接连发出的几道符咒,正得意的嘿嘿直笑。 秦教授盯着搔首弄姿的女鬼目光闪动:“我们竟然被这女鬼摆了一道真是可恨。” 季当千手中的凶刀倒是有八成把握在女鬼行动的时候,击中女鬼的身体,但是现在不是对付凶尸而是对付人,凶尸在击杀女鬼的同时,吴斌也会死在季当千的手中。 本想让甄甫玉过去对付,但是吴斌身体的阳气所剩不多,在女鬼和甄甫玉的阴气压迫之下,那仅存的一些阳气铁定会熄灭。 我想到这里立刻请仙上身,身形如电眨眼就到了吴斌的跟前,手中的符咒向着吴斌的额头暗去。女鬼没有想到我还有这一招,看到那蕴含着浓郁阳气的符咒,吓得可谓花容失色,但是这家伙的反应倒是不慢,脚步轻动,闪身躲开了我的一击。 第316章火符扬威 还没有等到站稳身体,一股殷红的血液洒在了吴斌的身上,蕴含着精纯阳气的舌尖血,瞬间点亮了吴斌双肩的阳火,女鬼被挤了出来。 秦教授快速的从手中摸出一个八卦镜,金光扫中了立足未稳的女鬼。与这道金光一接触。白烟夹杂着惨叫声响起。 女鬼再次闪身钻入了棺木,秦教授冷哼一声,从背包中摸出一个葫芦,毛笔蘸了一些里面的黑狗血,挥动毛笔在棺木上画了一个符咒,将女鬼困在了里面。 再次抬动棺木,冰寒的感觉消散不少,里面传来咚咚的撞击声,却是无法冲破这腐朽的棺木。女鬼在棺木中做困兽之斗,但是却无法和借助外围激荡阳气的符咒对抗。宏东低圾。 抬到院落中,受到周围那激荡阳气的挤压。女鬼的动作逐渐消停下来。秦教授在柳树旁边布下了阵法,说是阵法,不过是插了一些画了符咒的黄色小旗。 山林中的残枝败叶很多,我们三个小伙子出去没有半个小时,就抱来了不少。堆积到柳树和棺木的周围。 柳树好像也猜到了自己待会的下场。巨大的枝干竟然晃荡起来,秦教授地上插的小旗子,发生了一点震动。秦教授摸出几张符咒贴在了这柳树的躯干上,那颤动的枝干随即停了下来:“现在才想起跑路,实在是有些太晚了。” 秦教授从背包中摸出几张火符。反手一转,火符发出璀璨的光芒,被秦教授扔在了堆积的柴火中。 与这阳火一接触,那些残枝败叶竟然轰的一声起了一个巨大的火球,那窜动的火苗足有一人多高,我们几个人站在火焰的旁边却丝毫感觉不到那灼烧的炙热感。 大柳树被这阳火包围,外皮在快速的变成焦炭,方圆五六米的地下竟然也有一阵阵白烟升腾而起,我这才知道秦教授烧掉的不仅仅是柳树的躯干,还有这柳树的根基。 棺木中的女鬼发出阵阵惨叫,听的我都有些不忍心,在这阳火的煅烧下。任何邪恶的东西都会灰飞烟灭。 柳树枝条不断晃动抽离,树木上的十几具干尸掉落下来,顿时被那蜂拥的阳火吞噬,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动,阵阵黑烟冲天而且。 十五分钟后棺木内的动静没有了。棺木连同里面的尸身凶魂,在这熊熊阳火的燃烧下,全部变成了灰烬。 大柳树枝干在阳火猛烈的烘烤之下也在慢慢的变成焦炭,秦教授伸手抱起棺木那边燃烧着的柴火扔到了大柳树枝干上。这柴火上燃烧的是阳火,对我们人体没有一点伤害。随着火势的加大,大柳树发出一声震荡,一声若有若无的惨叫声传来,就看到那变为焦炭的枝干有不少粘稠的黑色汁液涌出来,与这激荡的阳火接触顿时一阵白眼升腾而起,秦教授说这是柳树多年积存的已经液化的阴气。 正午阳气激荡浓郁,在这种情况下,阳火不仅持久而且凶猛,就算这柳树有千年修为,但是在这源源不断的阳火冲击与消磨之下,也只有败亡一途。 原本翠绿的枝杈慢慢的变得枯黄,在阳火中燃烧,变成了焦炭,微风轻轻一吹,顿时变成了碎末。 阳火燃烧了整整两个小时,枝繁叶茂凶厉无匹的柳树变成了一堆焦炭,连带着根须都变成了粉末,我能清楚的看到以那堆焦炭为中心那呈放射状根须陷落的痕迹,使得这原本平整的地面竟然变得崎岖不平。 柳树连同女鬼被我们解决了,但是翠岗的气氛却变得十分压抑,先前那习习的微风好像猛然停止,连带着鸟儿的鸣叫都消失了。 整个场中显得有些沉闷无比,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积蓄力量,等待着最后爆发。我和秦教授季当千对视一眼,都能看出对方眼中的凝重。 “或许真正危险的事情,现在才刚刚开始。”秦教授目光闪动的说了一句。 正午行走在翠岗的山林中,我就感觉背后直冒寒气。吴斌受不了这压抑的气氛,在回到营地的时候说:“那个我们两个能不能先离开?” 吴斌和他同伴在这里确实帮不上什么忙,我们还要分出一些精力照顾他们。而且自从柳树毁灭,这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奇怪,正午竟然就有煞气翻涌,晚上还不定会乱成什么样子。 与秦教授商量了一下,都同意先把吴斌两人送下山去,秦教授说,吴斌两人身上的阳火十分微弱,在这种阴气浓郁的山林中行走,很容易会丢掉性命。让这两人下山也是为了两人的安全。 吴彬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你们能不能送我们一程?我怕我们在半路上还会遇到一些奇怪的事情,如果跟达子一样围着树木不停的转圈,这辈子也别想走下去了。” 两人说的是实话,两人现在的情况不怎么乐观,阳气虚弱很容易被鬼邪入侵,围着树干不酮圈还算是好事情,怕的是像昨天一样,被女鬼勾走吸取精元。 秦教授摸索了着下巴:“文军,你送吴斌两人下山,也顺便问问村长有没有骗我们。” 我点了点头跟吴斌一人扶着达子的一只手臂,向着山下走去,甄静云则是被我留在了这里,应对突发情况。 一路倒是没有遇到什么危险,看到山脚下那些村民的居所,吴斌脸上露出激动的神情,轻轻说了一声:“活着的感觉真好。” 看着我从山上带下来两个人,村子里面沸腾了,村长光着脚跑过来,神情激动的抓住了我的手:“警察同志果然是侦查的好手。” 我呵呵笑了两声,带着吴斌和身体虚弱的达子,来到了村长家里。先给吴斌和达子弄了一点吃的,村子里面的小孩缠着我七嘴八舌的问我,是怎么找到大山中的人的。 “昨天的村长带着我爹,连同几十个叔叔伯伯上山寻找,都没有找到,您是怎么找到的?”七八岁的小男孩眨巴着乌黑的眼睛,满是好奇的神情。 我笑着编了几个理由,让这几个孩子深信不疑。吴斌将碗中最后一根面条吸入口中,笑着看着被我唬的一愣一愣的几个小男孩:“军哥又在欺骗祖国的花朵了。”这家伙轻笑了一声,拍了拍手吸引了这几个小家伙的注意,神秘的说:“文军叔叔可是一个有特殊能力的人,不是你们口中的那些侦探能够媲美的。” 这些小家伙哪里知道什么是特殊能力,追问着吴斌。我则是趁机摆脱了小孩子的纠缠,来到了院落中,抬眼看着不远处的翠岗。 村长也在院落中吧嗒吧嗒的抽着烟,同样看着翠岗沉默无语。 我来到村长的身边,含笑打量了村长一下,眼光深邃,好像掌握了全部事情:“你就没有什么事情想对我说么?”这一个眼神还是从兰玉京那妖孽女子身上学来的,一般心志不坚定的人与这自信的目光一接触,铁定会慌乱。 这村长就是这种人,虽然与我目光一接触就随即闪开,但是我还是看到了。村长手哆嗦了一下:“你说什么?我没有什么话对你说。” “我在山上看到了十几具尸身,其中还有两个山民。不知道这件事情村长知不知道?”我依然保持着居高临下的姿态。眼波流转打量了一下村长,嘴角带着一抹微笑。 村长听到这话脸色变得惨白,原本夹在手中的烟,顿时掉落在地上。我没有给村长回话的时间,咄咄逼人的说:“这种山林中发生失踪案件的情况,铁定不是一次两次了,你为什么只告诉我一次?” 村长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告诉你也不管用,就凭你一个警察解决不了这件事情。不过你能从这茫茫山林中找到两个人,实在是很难得,是一个好警察。”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解决不了?”我笑了一下,人就是这样,一旦坦白了之后,那么会很坦白,有什么说什么。值得高兴的是村长正在往这上面走。 村长摇头叹息了一声:“这种事情不是普通人能够办得了的,算了,我直接跟你明说,我怀疑失踪的人是被一些奇怪的东西抓走的。比如说鬼怪之类的东西。我知道你是警察,不相信这种灵异事件,但是人无缘无故的消失,连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不是鬼物做的又是谁做的?就算是狄仁杰在世,也解决不了这么悬疑的案件。” “哦,你原来是担心这件事情。”我点了点头,紧接着又问了一句:“那么你知道我是从什么地方把吴斌两人救下来的么?”没有等到村长回答,我立刻招呼了吴斌一声。 吴斌这小子颠颠的走了出来,喝过公鸡汤补充了一些阳气,这小子那原本苍白的脸色变得好看了一点,脚步行走之间也比先前更有力气了。 了解了我们谈话的内容,吴斌说了一句:“军哥,是在恶鬼的口中救下了我们两人,回想起先前发生的事情,我现在还心有余悸。”接着吴斌声情并茂的把在山林中发生的事情仔细的说了一遍。 第317章地堡 随着吴斌叙述完,村长的表情变换精彩。我知道吴斌的话在村长的心中已经造成了震荡,不可置信的看着我,脸色变得极为复杂。 吴斌这段话使得村长疑虑尽消,看我的眼神都有些发光,不用我问村长就把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 事情要从三年前说起。一对父子去翠岗打猎,就再也没有回来。村长带人寻找也没有丝毫线索。警察介入调查也是一无所获。诡异的事情就是从这件事情开始,接下来的日子里,村中每隔一两个月就会丢一个人。 事情发生的特别诡异,在自家庭院里上个厕所,这人就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周围没有一点线索。警方追查多时,都是束手无策。 “接二连三的发生奇怪的事情,村民很是恐慌。我们也从县镇请了一些所谓的高人道士,却也没有解决问题,直到两年前有几个城里的年轻人到翠岗宿营。我们村子的失踪事件才算停止。”村长摸了摸鼻子说了一句,说这话的时候脸色有些发红。 我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言外之意我也能够猜的出来,山民没有再消失,但是那进山的青年却不见了踪影。宏东低亡。 “这几年来,城市青年在假期来到我们这里游玩的并不少,但是也有不少失踪的。因为那些青年的原因。我们村子这几年过了一些太平日子。”村长摇头叹息着说:“本来我能够阻止他们进山的,但是山民却阻挠我不要劝告,一个人两人说也就罢了,关键是大多数人都是这个样子。你要知道,我是村长。为了村中亲戚朋友的安宁。我只能装作不知道翠岗的事情,让那些青年人进去冒险。现在说起来,真是有些惭愧,惭愧啊。” 村长和村民的做法虽然不对,但是也在情理之中,毕竟与亲戚朋友的安全相比,那些陌生青年的生命,实在是苍白无力。死道友不死贫道,这个世界上舍己为人的人毕竟还在少数。 村长这么做算是间接的草菅人命,但是这个情况我能理解,拍打了村长的肩膀一下:“除了失踪的事情,还有没有别的事情发生?村中对翠岗有什么描述?”大柳树一毁灭。翠岗内部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在阳气激荡浓郁的正午,竟然还有阴气翻涌。 村长没有多做思考,直接说:“翠岗三年前可是一点事情都没有发生,很是平静。我前几年还进去打过猎。” 看来村长早就做过了一番调查,作为在这里土生土长的人。都不知道这翠岗的事情,我这个外人,更加不可能知道。 天色渐渐变暗,我辞别村长和吴斌,再次进入翠岗,随着阳气的衰弱,山林中阴气翻涌的更加浓烈。这狂涌的阴煞之气,渲染的这边山林,都披上了一层诡异色彩。 秦教授几个人正紧张的观看着周围的情况,手中罗盘指针滴溜溜乱转,但是却没有办法定位。“这山林中阴气的浓郁程度加重了,对阴气感应敏锐的罗盘都没有办法定位。”秦教授面色沉重。 身为千年古魂的甄静云与甄甫玉,在这迷雾般的阴气中都无法感觉到阴气的确切位置,更不用说罗盘这种东西了。 “不光这里的阴气激荡浓郁,我还发现了一件更为可怕的事情,这山林中的树木,竟然开始吸取这浓郁的阴气。”甄静云面容沉重的说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树木开始吸收阴气,这也就是说假以时日,这地方会变成一个生人回避的禁地!虽然一两月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但是一两年之后,这山林中的树木铁定会成气候。我们却没有办法在短时间内找到煞气狂涌的根源。 而就在我们一筹莫展的时候,草丛中响起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那只小狐狸从草丛中窜了出来,神情有些紧张。见到我们之后,也没有客气,小爪子在石头上挠了一阵。上面写了一句话“你们闯大祸了!” 闯大祸了?我们到这山林中也没有做什么特别的事情,难道是对付柳树和那个女鬼的问题么?那两个东西害了这么多人的性命,不诛除难道还留在这里害人么? 小狐狸口不能言,我只能用通灵神咒与小狐狸沟通。小狐狸没有丝毫恶意,只是有些紧张,与其说是紧张,倒不如说是害怕。 这小狐狸吱吱呀呀的轻念几声,看到我们一脸疑惑的样子,这小家伙挠了挠脑袋,写了一句“跟我走。”写了之后,扭头向着前面走去。 我和秦教授对视一眼,我说了一句:“这小狐狸目光清澈,不像是骗我们,或许真的知道一些我们所不知道的事情,我想跟上去看看。” 小狐狸在草丛中穿梭灵活,带着我们向着山林深处走去了大约一千米甄静云说:“这里的阴气浓度比我们营地那个地段浓郁了一点。” 虽然这个变化很细微,但是至少是说明了我们的方向并没有错。小狐狸这是带我们去阴气的源头。 想到这里我们再没有了怀疑,紧紧的跟在小狐狸身后。向着翠岗的核心走去,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我感觉到这个地方有些奇怪,虽然周围还是树木,但是就是感觉有些不自然。 秦教授打量了一下周围的情况说:“这个地方的树木好像是人为栽种的,你看,这些树木之间的距离差不多。” 秦教授说的对,和我的疑惑一样。月光凛冽透过繁密的枝叶,挥洒在满是落叶的地上。我隐隐约约看到前方有几个坟丘似的的半圆的东西。但是那上面却是没有阴气升腾,甄静云和甄甫玉同时感受到了阴气的来源,指着不远处的岩石:“这气势磅礴的阴气就是从那边的岩石散发出来的。” 顺着甄甫玉和甄静云两人手指的方向,我就看到那边的石缝果然有阴气不断的升腾而起。小狐狸从石头缝里面钻了进去。 走近那坟头十五米的地方,气氛陡然转变,这里的阴气竟然比外面浓郁了很多,秦教授三个人身上的阳火,被这狂涌的阴气吹打的东摇西晃,随着摇晃的还有秦教授几人的身体。看到这种情况,甄静云立马站在了秦教授等人的跟前,帮他们挡住了蜂拥的煞气,这几个人那晃动的阳火才稳定了下来。 秦教授急忙用符咒加持了自己身上的阳火,盯着周围的景象目光闪动:“这地方看来也被高人用阵法控制过了,不然这蜂拥的阴气毫无阻碍的冲击翠岗,后果可是不堪设想。” 怪不得我们先前探查不到这阴气的来源,原来是被人用阵法控制住了。同时我们心中又感觉很沉重,仅仅是从阵法内部泄出来的阴气都已经浓郁到了那种地步,如果这阵法抵挡不住这狂暴的阴气冲击支离破碎,那么外面的情况会糟糕成什么样子,我们真的无法预料。 走近一看,那半圆状如同坟丘的东西并不是坟丘,竟然是一个个地堡,我们都能看到那黑洞洞的机枪口,以及锈蚀严重的重机枪。是在抗日电视剧上经常看到的那一种,这是日式装备。 张坚强这家伙最喜欢这些枪炮,走过去打量了一下,还从里面捧出一箱黄橙橙的子弹,可惜的是这些子弹上面已经满是水珠,受潮严重,没有激发的可能。张坚强有些觉得可惜。 我们并没有在这地堡旁边多做纠缠,而是快步来到小狐狸刚才钻进去的岩石缝隙,一股浓郁的阴气在不断的往外面涌动。 小狐狸这家伙是十分机灵,但是怎么就没有想到,我们的身形根本就无法通过这缝隙呢?岩石下面还有两道沟槽,一个锈蚀严重的滑轮固定在了下方。我们动手推了推,可惜因为锈蚀严重,这滑轮已经失去了作用。 而就在这个时候,地堡内有奇怪的声音响起,咯咯吱吱好像是磨牙声,紧接着我就看到充作门的木板在巨力的冲击下支离破碎。每个地堡内都钻出了三四个身着军服的日本军人,这些人是那个时代典型的日本人,罗圈腿,中间留着一撮小胡子,相貌保持姣好,脸色坚毅,浑身煞气涌动。 这些人在这阴气浓郁的环境中都已经变成了尸煞,而且军人身上的杀气本身就重,现在与这激荡的阴气互相叠加,煞气纵横涌动,我都感觉有些头皮发麻。 张口露出两颗尖锐的獠牙,吼叫着向着我们冲过来,甄甫玉与甄静云快速窜出,两姐妹出手极快,一个照面就有四个尸煞倒在了两姐妹的手上。 季当千手中杀生刀划出一道道银光,在一个个尸煞脖颈处留下一道伤口,随即阴气从伤口喷薄而出,倒在地上的时候,手脚都在不断的颤动。 我和秦教授的反应虽然不慢,但是蕴含阳气的符咒,在这阴气浓郁的环境中施展出来,没有多少攻击力度。在周围阴气消磨了一大部分之后,击打在尸煞的身上,只能够将尸煞打一个跟头,随即人家伙再次活蹦乱跳的站起来,大吼大叫的向着我冲杀过来。 第318章煞阵法 甄甫玉的反应很快,手直接扼住了凶尸的脖颈,身强力壮的尸煞,被甄静云单手举了起来。看到张坚强目瞪口呆,直说嫂子凶猛。 原本看到这些家伙身上激荡的阴气,以为这些家伙的力量会十分雄厚。但是与甄甫玉一交手,完全就是被秒杀的角色。 尸煞解决了,身体涌出的阴气,立刻被周围那汹涌的阴气同化。我和秦教授非但没有感觉到轻松,而且还感觉心情有些沉重。在这阴气浓郁的地方,符咒的力量被压制的那么厉害,这还没有进入核心地段,如果进入核心地段会变成什么样? “呵呵,看来我这次真的是手无缚鸡之力了。”秦教授苦笑了一下,他本身是修道不修术的,虽然能够画几张符咒。但是不能像卞老头和杨老爷子一样,近距离的和尸煞进行打斗。一但符咒失去了效用,秦教授就完全没有攻击力了。 张坚强目光转动了一下,跑进地堡扛出来两把三八大盖,嘿嘿一笑:“用这东西把门撬开。” 这小子终于聪明了一回ˉ过这锈蚀严重的长枪,我们撬开了挡在前面的岩石。是一个人工开掘的通道。 里面阴气荡荡看不清路径,小狐狸正在洞口等着我们,看到我们来到这里之后,立刻过来叼我的裤腿。拉着我往前面走。 我身体不由自主的往前面走,但是心思却十分活络,这通道应该是抗日战争时期留下来的,这才过去多少年?为什么村长不知道这种事情? 小狐狸的力道可是不小,拖动我往前走了十几米,途中看到了不少的石室,随着我们这些人走过去之后,里面都传来了咯咯吱吱的磨牙声,再就是哗啦一声玻璃破裂的声音。 几个穿着白大褂带着口罩的尸煞从石室闪身出来,是我们的生气刺激了这些尸煞。我一直以为小狐狸十分温顺,没有想到看到这尸煞的时候,却变得十分凶狠。小爪子一下就刺穿了一只尸煞的咽喉,黑色的粘稠汁液沾染到白色的毛发上面分外显眼。 这几个尸煞很容易就被我们对付了,我则是来到石室打量了一下里面的情况,这里面满是试管,里面则是装了不少红色的绿色的液体。 原本我以为这里是一个工矿。现在看起来这里原来是一个实验室。张坚强这家伙看到那些如同导弹般的试管,咽了一口唾沫:“老赵,你说这不会是当年日本人的细菌武器实验基地吧?我一直以为只有北方的731部队,没有想到在这不起眼的翠岗里面竟然也有这种部队。” 看到这些试管和墙上挂着的防毒面具。我就觉得张坚强这小子的话,说对了八成。如果这个地方真的是日本人的细菌实验基地,村长以及山民不知道就情有可原了。这种地方属于军事机密,就算是军方,知道这部队位置的人也为数不多。 走过这些石室,留下来几十具尸身,张坚强这小子手中锈蚀的三八大盖,也变成了一把寒光闪闪的日本指挥刀。 刚才对付尸煞的时候,我就已经仔细的观察过了,这些尸煞身上没有一点伤口,不像是被人杀死的。 “这些人从事的是细菌研究,会不会自己研究的时候感染了病毒?哼,这些人真是该死,当年在东北用活人做实验,现在却死在了自己研制的毒气上,真是解恨。”张建强哼了一声,这小子一直在说,为什么自己没有早生八十年。“如果我早生八十年的话,这些小鬼子还敢那么嚣张?” 秦教授苦笑了一下:“你小子如果早生八十年,现代社会估计和现在一样。别看电视剧上面演的日本君不堪一击,但是真实的情况,可不是这样,人家的枪法比咱们好,身体比咱们强壮,所以不管是比枪法,还是比体力,我们这边的战士大多数都不是人家的对手。不相信的话你们可以去问问吴文楼,那家伙当年可是个愤青,跟随过杨靖宇。训练的时候吹得云山雾罩的,但是第一次上战场,就被人家的一等射手一枪击中了胸部从那以后,吴文楼这小子才收敛了不少。你小子这鲁莽的性格,就已经注定你会比你的战友早死。” 听到秦教授的话,张坚强翻了翻眼睛,倒是没有说什么话,人家秦教授说的是实话。 这事情都已经过去快八十年了,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处?我没有加入两个人的讨论,而是说:“就算是有个别的人中毒,也应该死伤一两个人,绝对不会一死一大片的,又不是生化危机中演的那样。那个时代还没有那么先进的科技。”我翻了翻眼睛,而且就算是中了病毒死的,身体总会有反应的。但是这些人皮肤除了苍白之外,根本没有别的变化。 穿过这长长的通道,是一个类似于仓库的地方,里面满是如同煤气罐的铁瓶,上面还有一个骷髅标记。 真的是毒气弹,我看到这毒气弹目光闪动。眼睛打量了一下周围,这毒气弹竟然有几百个,如果发生爆炸的话,毒气四溢,恐怕这个城市都会发生危险。 前面是一个类似于办公室的石室,上面竟然还镶嵌了玻璃,在手电筒的辉映下,发射出璀璨光芒。宏东低技。 我们走过去看了看,发现里面有不少的死尸,这些尸身有些变成了白骨,有些则是溃烂,全身上下没有一点好肉,衣衫普通看样子像是老百姓。这些人是日本人抓来做实验的试验品。 纵然这基地尘封在这里已经七十多年,现在看到仍然觉得触目惊心。我都有了刺杀天皇的念头。 就在我们感慨屋子里面这些人不幸遭遇的时候,猛然感觉到一股凌厉的煞气,快速的向着我们冲来。 是一个手握军刀的日本军官,唯一让我印象深刻的是那一双散发着妖异红光的眼睛,手中军刀闪过银白色的寒光,向着我们砍杀过来,尖锐的破空声夹杂着一往无前的杀气眨眼就到了我的跟前。 面对凶尸这凌厉一击,甄静云不慌不忙,玉手轻轻一挥,撞击到刀背上,这凌厉无匹杀意四溢的凶猛一击,顿时消散于无形。而甄静云身上那狂暴的阴气,则是震得这家伙踉踉跄跄的不断后退。 甄静云得势不饶人,欺身上前和凶尸击打在一起。我对甄静云的安危一点不担心。就算是这里阴气浓郁煞气四溢,但是这凶尸在这里吸取阴气还不足百年,怎么会是甄静云这千年古魂的对手。 我担心的是那被气浪冲击的晃动不定的毒气罐。秦教授和我的心态一样,都在看到毒气罐。过了这么些年东西管不管用还另说,关键是这家伙的危险太大。扩散的速度又太快。万一倒在地上开了一罐,那事情就大条了。 甄静云夹住了凶尸的刀锋,反手转动狂暴的阴气震荡的凶尸的双手拿捏不住指挥刀,甄静云这么欺身上前轻轻一划,这凶尸的脖颈猛然出现一道口子,手捂着脖子不甘的倒在地上,那积存的阴气从伤口快速流出,泛着红光的双眸现如今也变得晃动不定。不到一分钟这凶尸汀了动作。 甄静云拍了拍手:“如果让这家伙再在这里呆上几十年,能够运用自己身上积存的浓郁阴气,那么对付起来就不容易了。” 小狐狸没有在乎这些尸煞,而是带着我继续向着深处走出。是一个没有完全开发的山洞,这里的石壁还没有经过打磨,到处是尖锐的石块,地上躺了十几个日本军人,没有等到这些人变成尸煞,我们就在这些尸身的脖颈处划了一下,彻底结束了这些人的活动能力。 这周围还有爆炸的痕迹,碎裂的石块七零八落的洒在地上,正前方是一个黑洞洞的洞口。里面的阴气几乎已经实体化。 我现在有些明白了,应该是这些军人无意中炸开了什么神秘地方,那地方里面积存的浓郁煞气撞破这石头隔断,经过通道,瞬间弥漫整个实验基地,这些军人以及那些化学专家,是被这蜂拥的阴气熄灭了身上的阳火,顿时死去。 我真不知道是该谢谢这个地方,还是应该恨它。如果没有这蜂拥的阴气杀了这基地中的军人,那么这个基地还不知道会生产出多少毒气弹,但是这阴气四溢,造成了周围环境的变化,死的人也不少。唉,功过参半。 小狐狸已经闪身走了进去,我们也立刻紧随其后,进入其中,我甚至能够感觉到那阴气的粘稠。阴气浓郁到这种地步,世所罕见。 而且地上还有不少的尸身,这些人有些穿着现代流行服装,有些则是穿着普通,看样子好像是山里的村民。不过这些尸身的共同点,都是被吸取干净精元。变成了一具具的干尸。 而且在这其中我还感觉到了一股庞大而且深邃的气息,是小狐狸背后的凶兽么?甄甫玉与甄静云也感同身受,一左一右站在了我的旁边,都已经做好了准备,如果有什么难以预料的事情,就带着我快速逃跑。 第319章亡羊补牢 黑雾震荡,小狐狸的身影从迷雾中闪现出来,过来二话不说咬着我的裤腿往里面走。我从小狐狸的身上感觉不到任何危险气息,好像没有加害我的意思。任由小狐狸拉扯着我走进去。 里面是一个空地,有一个人盘膝坐在中间。身后则是十八个散发着莹莹光芒的小玉人。 而且在那十八个小玉人中间,竟然还有一个雕工精细的石碑。上面画的符文在这阴气阵阵的空间,发出莹莹红光。 我用手电筒照了照前面的人,这人身着道袍,可惜已经失去,身体都化成了白骨。那道袍好像是件好东西。那丝丝阴煞之气只在距离道袍五公分处游荡,好像冲不破这道袍的阻隔。 秦教授看到那十八个小玉人,口中惊讶的说了一声:“十八罗汉?!”看到石碑上的符文,就更加惊讶了:“这是一种早就已经失传了的符咒,好像叫什么,乾坤无极,是一种专门吸收煞气的符咒。”这符咒和这地上的十八罗汉。给秦教授造成的冲击很大。宏引纵才。 我原本以为这里是一个墓穴,没有想到却是这样一个东西。秦教授面色激动给我解释了一下:“这是前辈高人泄煞的一种阵法。” “泄煞的手段?”我搞不明白。 “所谓的泄煞阵法,就是遇到不能解决的煞气浓重的凶地,就按照天干地支,摆上几个小型的泄煞阵法,吸引那地方的阴煞之气。说的简单一点就好像是切西瓜,西瓜太大吃不了,就用到切成小半。”秦教授解释了一下。 轻微的脚步声从旁边传来。我就感觉到这里面蜂拥的阴气发生了波动,那股庞大的气息距离我越来越近。 扭头就看到一只火红色的狐狸从暗处走过来,浑身精纯阴气涌动。那只白色的小狐狸则是亦步亦趋的跟在这狐狸身后。 这狐狸不寻常,甄静云和甄甫玉两姐妹联手可能都不是人家的对手。不过我从这狐狸的身上感觉不到杀气。 不管怎么样,要先礼后兵,对着这狐狸躬身行礼:“晚辈拜见大仙。” 狐狸竟然露出人性化的表情。抬了抬右爪:“公子不必多礼。”听到这里我心中震惊,我还没有运用通灵神咒呢,就能够听到这狐狸说话。由此可见这狐狸的修为已经极为高深了。 秦教授几个人也是一脸凝重的盯着狐狸,甄甫玉和甄静云的表现就更加直接了。直接站到了我的身边。挽住了我的手臂,已经做好了准备。一旦发生了事情就带我立刻离开。 现在场中的气氛有些微妙,两只狐狸十分淡然,身上阴气十分安稳。但是我们这边则是有些剑拔弩张,秦教授摸出来的符咒,还没有激发就与这里的阴气发生了撞击,发出嗤嗤的声音,随即一缕白烟升腾而起。颇有大打出手的趋势。 狐狸嘴角露出人性化的微笑,微微摇了摇头:“各位不要紧张,老身没有恶意。让我这小孙女引你们过来则是有事情商量。” “有什么事情商量?我们可不想跟外面的那些人一样变成干尸。要动手就动手,别在这里惺惺作态。”张坚强哼了一声。 我听到这话真想给张坚强两巴掌,这家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说的是没有错,但是现在动手我没有一点胜算。而且秦教授的符咒在这阴气浓郁的地方支撑不到三秒钟,就化成了灰烬。所以外面那些干尸的事情只当没有看到。在人家的地头兴师问罪不是找死么。 刚刚缓和的气氛被张坚强这两句话顿时打破,甄甫玉两个人的神情比刚才更加紧张。有修为的妖物和人一样都是有自尊心的,张坚强这么当众说出人家的丑事,让人家的脸往哪放。别看现在狐狸没有动手,如果真的出手了,后果不堪设想。谁胜谁负我不敢说,反正第一个死的绝对是张坚强。 秦教授嘟囔了一声:“不说话没有人当你是哑巴。”把手放在了嘴巴内,只要是发生突发情况,秦教授会立刻咬破手指,运用自己多年修为的精血和狐狸打斗。 狐狸听到张坚强的话,非但没有生气,而且还轻笑了一声:“这位公子倒是快人快语。” “这些人之所以死,是因为得罪了前辈么?”我眼睛转动了一下说,这是给狐狸个台阶下。只要是狐狸不想动手,绝对会顺着这个台阶走下去,口中只要说个“是”字。我立刻就会调转枪口,说地上那些死尸死有余辜。 狐狸叹了口气:“这些人的死,并不是因为得罪了我。而是注定有些人要死,只是这些人的运气不好。正扎到这里来。” 我被狐狸的话绕迷糊了:“您能说的明白一点么?” 狐狸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盯着空间竖立的石碑,以及地上这已经化为白骨的尸身,目光深邃:“这件事情说来话长。这位老先生精通道法,刚才说的东西一点不差。这个地方确实是泄除煞气的旁阵。上方还有玄门高手毕生修为的精魂血咒。而且周围还有十八罗汉镇压,按照常理来说,这种阵法万无一失。” 说到这里的时候,狐狸话音一转:“可是,七十五前发生的事情改变了这里的事情。” 平静的日子在七十五年前的一天宣告破裂,日本军人在这里开凿基地轰开了这里,使得这里狂涌的阴气得以快速挥发,狐狸虽然仗着自己修为精深挡住了些许阴气,但是那泄出去的阴气还是杀了这基地中上百条生命。 张坚强这小子话接的很快说:“这些人是自作自受,前辈不要自责。”别说是这些人自作自受,就算是狐狸杀了那些日本军人,张坚强这小子也只会拍手叫好。 “这四周墙壁都被高人绘制了符文,缺了一边犹如天塌一角。阴气激荡有些难以控制。好在先前高人在这外围按照翠岗的山势走向,以及本地的风水栽种了五棵泄煞柳树。所以运做起来还算勉强可以。”狐狸说了一句。 “但是三年前,翠岗的风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使得原本泄煞的柳树,竟然开始吸收煞气,变得邪恶无比,有一些山民死在柳树手中。有两棵竟然还有了自己的意识,不满足这么被动的泄煞,竟然无休止的吸取这里的阴气。无奈之下,我只能暗中掠来生人,用人的精元压制住那狂涌的煞气。”狐狸摇头叹息了两声。这也是权益之计,青薛镇的柳树就在镇子中央,如果真的发生了变化,铁定会变得凶戾无比,不知道多少人会死在柳树的枝条下。狐狸这么做也算是牺牲小我成全大我了。 狐狸知道那两棵柳树日渐强大,但是却没有办法,恨它,却也必须要用它。这才是最头疼的地方。 我这才知道小狐狸说的那句你们闯大祸了,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五棵柳树被我们弄到了两棵,那平衡会瞬间打破,而这里面积存的阴气很有可能会爆发。这精纯浓郁的阴气一旦爆发恐怕比当初的赤血凶灵还要震撼。 “前辈,现在还有没有补救的办法?”我急忙问了一声。现在形势非同小可,这边阴气随时都有可能爆发。 狐狸说:“这也就是我找你过来的原因,两位小娘子都是千年古魂,魂力精纯世所罕见,我们三个人可以布一个三才阵,在这里抵挡住煞气泄露。你们要在一天的时间内找到翠岗风水问题所在,之后再在原来柳树的位置,栽种上柳树。尤其是山林中破坏的这一处,要尽快解决。” 青薛镇的柳树和树灵虽然已经被我们消灭了,好在还有一个老太太的鬼魂在那里顶缸,暂时没有事情。但是那边我们直接动用的阳火,烧毁了柳树的根基。使得泄出的煞气没有东西吸收,恐怕只能够往周围扩散。 狐狸是想要趁现在外围阵法毁掉的时间不长,尽量的弥补。希望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前辈作为灵物,竟然胸怀天下,实在令晚辈敬佩。”我由衷的对狐狸表示钦佩。修为越高的灵物越是深居简出,而且妖族一直奉行着一句话“若不为己天诛地灭。”这狐狸如今的所作所为,比我们道门高手,更像道门高手。 “我原来的搭档也是个出马仙,守住这阵法,是他最后意愿,我自然要帮他完成。”说这话的时候,狐狸深情款款的看着地上已经化为白骨的尸身。 看样子这尸身就是那位出马仙,一般出马仙死了之后,野仙会随即离开。我原本以为所有的出马仙中,只有我和甄甫玉情比金坚。现在看到这狐狸,我知道我错了,世间还是有很多美好的东西。 秦教授说:“仅仅是一个泄煞阵法,就能够汇集这么浓厚的阴气,敢问前辈那处凶地是什么地方?”秦教授出身玄门,对于妖族异种很有偏见。认为你就算是修为通天,还不是一只畜生,没有任何资本与人相比。秦教授能够真心的叫一声前辈,不是因为狐狸实力高深,而是看中了狐狸的情深义厚。 狐狸苦笑了一下:“听说过逐鹿之战么?” 第320章设立阵眼 逐鹿之战?那可是上古战争,决定了中华民族的走向。黄帝蚩尤当年逐鹿一战,传扬的神乎其神,风伯水师,应龙女魃。这一个个名字,千古回响不绝。 那场战争距今几千年。黄帝蚩尤的遭遇很像刘邦与项羽,据说当初黄帝在和蚩尤交手的时候,也是败多胜少,之后在逐鹿之战一战而胜,击败了蚩尤。人可以失败一次两次,但是一定要赢得最后一次。 狐狸突然提起逐鹿之战,让我心中一颤,不可置信的问了狐狸一句:“您是说,这泄煞阵法,就是泄除逐鹿古战场的煞气的么?” 看到狐狸郑重的点头,我咽了一口唾沫。怪不得这里的阴气那么浓厚,竟然是泄除逐鹿之战产生的阴煞之气。那古战场距今少说也三四千年,阴气沉积浓郁,随着时间的增加逐渐加深。 秦教授脸色凝重了悟的点了点头:“我本来还以为是当年长平一战的凶地,没有想到竟然是上古逐鹿之战。” 当年的长平之战,白起坑杀赵国四十万降兵,那个地方也是凶煞无比。但是那个地方的阴气浓郁比之逐鹿古战场可是弱了不少。古籍中只记载了当初大战的结果,而且还颇有神化色彩。但是当初交战的情形却是没有过多记载。 当年司马迁编纂史记的时候,距离皇帝时代过了不知道多少年,只是遍寻古籍以及乡野流传下来的些许事件编撰而成。不一定是真实的历史,在那还是青铜兵器作战的时代,恐怕双方死伤的人数不在四十万之下。 “有十八罗汉,而且又知道这乾坤无极的符文。应该是佛道两家的顶尖高手。连这种高手都不敢开启,只能慢慢泄除煞气的地方,恐怕也只有这逐鹿古战场了。”秦教授叹了一口气,对于那逐鹿古战场颇为忌惮。 而且秦教授还漏说了一句。还有一个出马仙倒在了这里,能够和佛道两家高手同行的出马仙,自然也是个高手。 甄甫玉和甄静云被我留在了这里,有了这三个修为精深的灵物挡在缺口,这快速流出的阴气陡然变得十分缓慢。 甄甫玉和甄静云刚刚与这阴气接触,脸上就露出了凝重的表情,我清楚的看到两人精纯阴气凝聚而成的屏障在这狂暴阴气的冲击下,没有三秒钟竟然就变得有些晃荡。 狐狸释放自身的阴气与两人交相呼应,这么一拉一扯,使得那狂涌凶厉的阴气锐气大减,甄甫玉两人的脸色才变得好看一点。 “两位小娘子修为精深,但是不及这阴气浓烈,正面对抗会吃大亏的。我们要利用自己控制阴气的能力。对着庞大的阴气加以引导,迟缓这阴气的锋芒。”狐狸教导了甄甫玉和甄静云一声。 经过狐狸的引导,甄甫玉两个人慢慢的熟悉起来,虽说还在承受着阴气压力,但是比之先前可是轻松多了。 狐狸看到甄甫玉姐妹配合默契,且这么多短的时间就理解了自己的话,赞了一声:“好聪明的女娃。公子你要尽快行事,我们三个人顶多能支撑三个时辰。” 意思是我们差不多只有六个小时的时间行动,小狐狸对翠岗很是熟悉,被我留在身边带路。夜色弥漫,山林更显静谧,除了我们几个人在草丛中快速穿行的声音外,再无别的声响。时间紧迫小狐狸在山林中快速穿走,雪白的绒毛上沾惹了不少枯草。一出通道口,我就把这里的情况报告给了宋局长,而且着重说了这里面毒气弹的事情,听到自己的辖区竟然出现了细菌基地,宋局长很是震惊,当下就调集警力快速赶来。 我还嘱咐宋局长要带两棵柳树苗到这里,宋局长早就知道青薛镇的事情不小,只是没有想到会大到今天这个地步,宋局长那边挂断了电话后,立刻开始筹备,就近调集警力让那些人全部听从我的指挥。 当我们来到山脚下的时候,就看到一条闪烁着警灯的车队来到了这个小山村。这是县局的警队,宋局长早就给这些人通了消息,说明了这边的情况。不由宋局长说这县局局长就立刻动身快速集结人手,来到了这里。 与我们下山正好碰到,汽车的轰鸣声惊醒了沉睡中的村民,那闪烁的警灯映照的周围的墙壁都变化了颜色。 村长扣着衣服上的扣子揉搓着朦胧的睡眼,有些奇怪的看着周围站着的警察。问了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毒气弹的事情属于机密,这事情局长不会对外人说。只是说来这里执行特殊公务。听到特殊这两个字,村长就立刻闭口,不再问话。 情况紧急局长也没有跟我过多的说话简单的介绍之后,立刻问我现在该怎么做。目前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封锁消息,以防这件事情被有心人利用。再就是封锁进山的道路,现在山林中最可怕的还不止毒气弹,还有那纵横四溢的阴气,山民进入很有可能会有危险。 县局照我说的话去做了,我并没有让这些人快速的进入基地,因为那个地方现在十分危险,纵然警察身上的这些徽章有一定抵制阴气的作用,但是在那狂涌的煞气面前,还是显得苍白无力。 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要找出翠岗风水异变的原因。甄甫玉不在这里,只能依靠秦教授了。县局局长还留下来了几个警员帮助我们。 村长拉着我的手问:“赵先生,事情怎么搞成现在这个样子?一下子来了这么多警察,就好像翠岗内有凶残杀人犯似的。” “那里面不是有杀人犯,而是比杀人犯可怕千百倍的东西。”我神秘的笑了一下,跟随在秦教授的身后,眼睛紧盯着周围的情况。 “恶鬼?但是赵先生不是驱鬼专业人士么?”村长觉得有些奇怪,如果我都解决不了的事情,警察自然也没有能力解开。 我笑了一下:“明天你就知道了。” 秦教授已经画出了翠岗的山势走向。手中的罗盘滴溜溜转动,终于定了位。在一个地方画上了红点:“那出事的地方已经找到了。” 我依照图画中的位置,与现实的情况比对一下,眼睛定在了那鹤立鸡群般的二层小楼上面。“是那个小楼出了问题?” 秦教授点了点头:“不错,那小楼的位置很特殊,正好压在了风水眼上。也是导致这翠岗发生异变的重要原因。”风水之术玄之又玄,动了一株花草都有可能会改变一个地方的风水格局。秦教授说先前的石房土屋与翠岗的风水不起什么冲突,但是这现代的钢筋水泥覆盖其上,却是阻碍了阴气的挥发,也是造成柳树发生异变的原因。 “您的意思是说那两层小楼要拆除?这种没有原因的拆除,人家主家会答应么?”我摸了摸鼻子。 秦教授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就算是这件事情难以办到,也必须要办到。那个小楼不毁灭,我们做的努力就全部白费了。”宏引纵圾。 我把这件事情报告给了宋局长,宋局长大包大揽的应承下来,对于宋局长来说,毁掉一个小楼能解决这件事情,还算划算。 至于宋局长怎么操作我就不过问了,我要的只是结果。没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宋局长就亲自带着人过来了。身后还跟了一辆铲车,招呼一声顿时有干警包围了那二层小楼。楼里面住的人走了出来。宋局长看了一下时间:“给你们五分钟时间,把家里面值钱的东西拿出来。” 面对屋主的抗议,宋局长采取强硬手段,说造成的损失会照价赔偿。三分钟后那小楼就变成了一团废墟。 高效的工作强度,没有半个小时这片废墟就被清理了出来,可以说是掘地三尺,水泥片一点没有剩下完了这件事情宋局长走过来颠颠的问我:“文军,现在这样可以了么?” 我看到秦教授罗盘上面的指针恢复了转动,动作轻柔,不像先前那么激烈,我点了点头:“可以了。” 翠岗这边的事情处理完全,我和秦教授带领着大队警察进入了翠岗的山林之中,翠岗之中依旧阴气浓郁,无数手电筒的光柱划破夜空。 在小狐狸的带领下我们来到了今天正午对付大柳树的院落,看到那一堆焦炭以及那些残留的骨骼,这些警察睁大了眼睛。 让人快速的把这些焦炭清理出去,疏松了下面的泥土,把柳树苗栽种了上去。随着秦教授将当初布阵所用的黄色小旗子撤掉之后。我就看到那原本垂头丧气枝条都有些萎缩的柳树,好像注入了新的生命,枝条顿时焕然一新。一副欣欣向荣的样子。 看的这些警察都觉得十分奇怪,交头接耳的说着这件蹊跷的事情。事情算是处理了三分之二,剩下的事情自然是封闭那处地方。但是剩下的这件事情却是比前面两件更加难以办理。 基地里面的煞气依然激荡浓郁,我让这些人在这外面看着,带着秦教授几个人走了进去,甄甫玉三人还在用三才阵抵挡着煞气。 第321章两手准备 “前辈,晚辈已经做好了事情,前辈可以停下来了。” 随着甄甫玉停下来,那狂涌的阴气,再次涌来,不过没有先前那么凶猛了。看来那泄煞阵法,已经泄除了外面的煞气。 甄甫玉和甄静云两人身上阴气翻动不定,受到了很大的缺损。我们找了一块军毯,秦教授在上面绘画了精魂血咒暂时遮挡住了蜂拥的阴煞之气。 但是看这精魂血咒,顶多能够维持四个小时。在这个时间,我就把外面的警察招呼了进来,看到这基地里面如同导弹般的毒气罐,这些警察吓得脸色煞白,一向云淡风轻的宋局长,竟然也露出了震惊的神情。“快,快点把这些东西搬出去。小心一点,千万不能碰撞。” 随着宋局长一声令下,警察快速的把毒气罐抱出去,宋局长则是亲切的握住了我的手说:“文军,你可是给我解决大麻烦了!” 如果这些毒气弹发生问题,肯定会大规模扩散,那个时候不仅仅的翠岗里面牲畜不保,恐怕就连周围乡镇市区。都会陷入这场危机,而且这东西还不好控制。依靠的是空气传播,可以依靠着风力传播到更远的地方,速度极快。 “这是我应该做的。”我笑着说了一句。这里面的毒气弹已经收拾完全。 秦教授从背包中摸出几颗散发着莹莹光芒的玉石,既然堵不住缺口,就要在这里布置阵法。招呼狐狸出来的时候。狐狸却是摇了摇头,默默的看着地上的尸骨。看来狐狸是不想离开这里,倒是把小狐狸放到了我的手中。说自己的一生已经这样,不能让孩子也在这里受苦。 有狐狸在这里盯着我们还能够安心一点。抱着小狐狸重新来到山村。先前警察运送那煤气罐的时候,村民们都已经看的十分清楚了,没有想到自己祖祖辈辈生存的翠岗中竟然还有这种东西。 “只要是再把青薛镇上的女鬼换掉,青薛镇的事情就算是彻底解决了。”我笑着呼出一口气,压在自己心底的那块大石头总算是落在了地上。 秦教授苦笑了一下:“你以为事情真的完结了么?我告诉你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我在那缺口布置的阵法,只能支撑两三年,到时候我们还要进来探查。” 听到这话我翻了翻眼睛,对于这个善后工作,很不想干。那老太太鬼魂已经被秦教授收了起来。“这柳树的根须并没有被我们毁灭,所以弄起来比较容易。”秦教授看到这在阴气重茁壮成长的柳树,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此时兰玉京的电话也打了过来,问我有没有做好准备。 对于夜郎古国的探索,我也有些兴趣的。只不过我不喜欢被人威胁。口中说着准备好了。其实这件事情我早就报告给了宋局长。 宋局长对于这件事情很是重视,意思是想让我卧底在兰玉京身边,趁机打探清楚夜郎古国的位置,还说会联系周围市区的姜茶配合我的行动。这家伙是想两件事情一把抓,既想要得到夜郎古国的确切方位,又想要把兰玉京这悍匪抓住。我心说世界上哪里有这么好的事情,我则是没有管那么多,我就是冲着兰玉京手中的八十龙脉图去的。 我在想着是不是让甄静云去兰玉京的住处看看,能不能够找到八十龙脉图,只要是找到了八十龙脉图,那么这件事情就容易多了。到时候兰玉京没有了要挟我的东西,那么还不是任我宰割。 “文军,其实凭着我们手中现在的力量,已经有能力和兰玉京拼一把了。不然我们总这么受制于人也不是办法。”我们的队伍自从有了甄静云加入,实力大增。就算是兰玉京身边那身怀金蚕蛊的中年人,现在也不是我的对手。 凭着我现在手中的力量对付兰玉京不成问题,唯一的一个破绽那八十龙脉图的方位我们没有搞清楚。八十龙脉图让我放到了镀金婴尸的体内,五行颠倒,就连秦教授这样的道术高手也推算不出来具体位置。甄静云和甄甫玉姐妹对龙脉图的感应,也因为那镀金婴尸的原因失去了作用。 而就在这个时候,我手机发出一声震动,还是那个陌生的号码,给我发来了一张图片,是那个镀金婴尸的图片!宏引纵亡。 甄静云眼睛紧盯着那镀金婴尸的图片看了看说:“文军,你看这图片后面的背景,和我们当初见兰玉京的十分相似。这镀金婴尸现在会不会在旅店内?” 季当千听到甄静云这话,眼中爆出一道精光:“文军,如果我们现在出手,成功的把握还是很大的。” 手机再次发出一声脆响,还是那个陌生的号码上面写着:“货物将运走。”兰玉京既然跟我合作,自然不会再把镀金婴尸带在身上,只要是镀金婴尸距离我越远,那么相对的兰玉京就会更加安全。至于兰玉京先前所说的什么事成之后会把镀金婴尸给我,这话我是不相信的。经过上次的交手,兰玉京已经大体了解了我的身手,这镀金婴尸可是她的保命符,如果把这东西交给我的话,绝对会立刻遭到我的攻击。 我也不是个以德报怨的好人,得到了镀金婴尸不会报复兰玉京我自己都有些不相信。现在这个机会确实是很难得。 但是我怀疑这情报的真实程度,不晓得这是不少兰玉京给我开的玩笑。我编辑了个短信发过去,问了问对方的身份。 一直等了二十分钟,都没有收到回复。我眼睛转动了一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截杀一次试试,就算是事情败露了兰玉京那小娘们拿我们都没有任何办法。” 众人都表示同意,就连一向沉稳的秦教授都赞成了我的计划。兰玉京的住处没有丝毫变化,但是甄静云却是能够感觉到有三股冰冷的气息在宾馆周围,是一些哨岗。这几个人的手中都有狙击步枪,恐怕只要是我进入了狙击手的视线,兰玉京会立刻得到通知。不过这件事情我却是不怕,让甄甫玉过去查看了一下那些狙击手的动静,并没有让甄甫玉动手,而是让甄甫玉观察。 三五分钟后甄甫玉返回,说不太容易动手,那些人和兰玉京都有联系。如果杀了那些人恐怕兰玉京就会有所察觉打草惊蛇就不好了。 “不如我们还有原来的计策,我先装作什么事情都不知道,缠住兰玉京。你们则是趁机把那镀金婴尸抢回来。”我摸索着下巴。 秦教授眼睛转动了一下:“这兰玉京能上当么?当初她就在这上面吃的亏,像兰玉京那样聪明的人,是绝对不会再吃第二次的了。如果那镀金婴尸真的要运走的话,我们不如选择在路上动手。” 我微微摇了摇头:“对付聪明人你就要用一些老办法,兰玉京或许也在想我们不会用同样的办法对付她两次,如果我们再次使用。或许会受到意想不到的效果,这就是所谓的聪明反被聪明误。” 而且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兰玉京已经大体了解了我的实力,只要是我不离开,恐怕兰玉京不会轻举妄动的。 秦教授听了我的一番话后,目光转动:“或许你说的有道理。” 对于给我暗通消息的人,我还真不知道是谁,兰玉京身边我也没有安插人手,难道是王局安插进去的?这一手无间道玩的很好。 兰玉京来的很快,身后还跟了四五个人,其中还有一个老者,气质非同凡响。身边的甄甫玉告诉我那老爷子是一个道术高手。 兰玉京狡黠的看着我:“这次我花了大价钱请来了几个高手,玄道之事再也不是你小子独专了。” 我嘴角依旧露出淡然的微笑,连眼皮都没有动一下。这种事情在我的意料之中,先前兰玉京因为不知道玄道的事情,所以被我搞的很惨。刘芸走了,兰玉京既然想再和我玩的话,那就要找些玄道高手了。 “老赵,兰玉京从什么地方找到这么多玄道高手的?”张坚强有些奇怪,这件事情已经出乎了这小子的意料。先前那一切尽在掌握中的表情,陡然变得有些难看。 “钱可以雇佣一切人才。”我眯着眼睛盯着身后的几个玄道高手,只要是能用钱买通,那么这几个人就不足为虑,兰玉京能够用钱收买他们,我们自然也能够用钱再把这些人收买。 兰玉京不是这些人的老板,兰玉京手里的钱才是这些人的老板。 我再次请仙出体,身体变得有些虚弱,一直靠这旁边甄静云阴气的维持,才表现的和常人一样。眼前这些玄道高书则是看不出我有什么不同。 甄甫玉和季当千被我留在了青薛镇,并且让宋局长全力配合两人的工作。早在得到我的消息之后,宋局长就立刻联系了军区,让军区派出了最优秀的特种部队,来对付兰玉京这些悍匪。对于兰玉京来说,现如今已经陷入了人民战争的海洋,除了有特殊情况发生,否则很难再次逃出去。 第322章外援 兰玉京并没有把夜郎古国的具体路线告诉我们,自然也包括,收买的那几个玄道高手。我和秦教授以及甄静云,商量着下一步的行动方案。 蓦然甄静云感觉到了什么,挥手让我们先不要说话,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口。开门伸手两个动作一气呵成。就看到甄静云手中抓着一个七八岁小男孩的鬼魂,此时正一脸怯怯的看着甄静云。是玄门高手养的小鬼! 果然就在小鬼被抓住后,一个青年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呵呵,不好意思,这小家伙怎么跑到这来了,我在外面找了很长时间。”说着伸手就打算从甄静云的手中把女鬼抱过来。 这家伙的话也就是能骗骗三岁小孩。这小鬼又不是小孩,不是主人念动咒语这家伙能够钻的出来?主人找不到了,念个咒语就回来了。还用的着在外面寻找。我看这家伙是想用,这小鬼探查我的消息,却是被我发现了。现在竟然还厚颜无耻的过来寻找,真是欺人太甚。 我也没有对着人客气。当即冷笑了一声:“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么?做了就要勇于承认。把这小鬼杀了,让它主人长长记性。” 甄静云下手很重一下子就把这小鬼的脑地拧了下来,这小鬼口中发出一声惨叫,在主人的面前烟消云散了。 青年脸色涨得通红,气愤的用手指指着我:“你!你好!给我等着。”说着气呼呼的走向门口,我疾走两步一脚把这人踹了出去,这人一脚踏空从台阶上滚了下去。摔得鼻青脸肿的在地上不断的呻吟。只剩下一双怨毒的眼睛盯着我。 张坚强问了我一声:“老赵,老赵你这么强横不怕那些玄道高手报复吗?” 我故意大声说了一句:“怕毛,我身边有两个千年古魂,还有一只金蚕蛊。谁来灭谁!”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样子。刚开始不镇住场面,下面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这些人和我们迟早是对手,现在弄伤一个,我们以后对付起来也容易一点。”我笑着说了一声。而且这件事情我们还占了理,就算是兰玉京过来,这件事情都没有调和的可能。 这件事情兰玉京果然没有说什么,但是那几个玄道高手看我的眼神有些不对劲了,那一双双眼睛好像要把我吃了似的。 夜间我给郑元庭打了个电话:“郑先生。兰玉京的下落你有兴趣知道么?”郑元庭当初帮兰玉京抓甄静云的时候本来说好的给郑元庭一具玉尸,但是最后兰玉京却是给了郑元庭一颗黄灿灿的子弹。 这对郑元庭来说简直太丢人了,偷鸡不成蚀把米。所以听到兰玉京消息的时候,郑元庭很是激动的问了我一句:“兰玉京那娘们在什么地方?我这辈子除了在你身上倒霉倒得的多,就只有兰玉京了。你小子害得我差点破产,那丫头却是差点杀了我。”宏团状技。 我摸了摸鼻子,心说对付完了兰玉京后,郑元庭八成就要对付我了。我把现在所在的位置说了一遍:“到了这里之后你先来青薛镇,甄甫玉会告诉你下一步该怎么做。有什么厉害的凶尸可以直接运过来。我帮你打通关系。” 郑元庭的事情已经确定,卞老头我则是没有通知,有郑元庭就够了。既然我们有共同的仇人,自然是要先联合一下,但是解决了兰玉京后,我和郑元庭的关系也不会和解。那么为什么我不借着这次机会,消磨一下郑元庭的战力呢?以后我对付起来也容易一点。这一招驱虎吞狼被我活用了出来,嘴角露出了得意的微笑。 给王局打了个电话,王局说:“我就说你小子适合做这一行,这一个月来我这边的电话都打爆了,全部都是夸奖你的。” 我苦笑了一下,夸奖管什么用处,只能苦笑着说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对于眼前的形势做了一些简单的交代,王局同意了我的做法。并且会交代下去,对郑元庭特殊照顾。 我们所在的地方距离兰玉京所说的夜郎古国的遗址不远,我原本以为夜郎古城的样子会和我先前看到的石淮镇一样,是一个等待人挖掘的废墟。 所以看到眼前这个繁华的都市,不仅我呆住了,身后的那些玄道高手也呆住了。“这里难道就是夜郎古国的遗址?”我问了兰玉京一句,在这花花都市的地下寻找什么夜郎古国的遗址,简直可以说是痴人说梦,且不说这工程量有多浩大,单说这安全程度就低了不少。 在这里动手实在是太过于扎眼,人来人往的。就算是到了晚上十二点,这花花都市恐怕都不会缺少游人,更何况这城市中还有如此多的摄像头。在这里挖掘东西简直是找死。 兰玉京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不过还是带着我们走了下去,口中喃喃的说着:“在两千多年岁月的沉积下,单单是这土层或许就厚达两三米,就算是找到了夜郎古国的位置,别说是凭我们这些人,就算是在多来一些人,也不可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完成这件事情。” 这里是闹市,人头涌动,而且摄像头林立,恐怕这个刚刚挖了一个坑,人家那边在闭路电视上面就能看的到。 眼睛紧紧的盯着周围的情况我深深的呼出一口气:“这种情况咱们还找么?”一个旧国的都城铁定会选在极好的位置,先人选择了这里,后人也不傻。 兰玉京苦笑着摇了摇头:“算了,这件事算了。”在这种闹市里面挖掘遗址,就算是国家动手都要好好的考虑民生问题。 这个时候那个被我一脚踹下楼梯的青年,在兰玉京的耳边说了几句话:“那古城的范围铁定不小,我们没有必要挖掘大部分,只要是能够刨开其中的几个,哪怕是从里面挖出尿罐子来,都是古董。” 听到这青年话,众人脸色不已,那些玄门高手都是有些恼怒,本来这件事情已经完结,众人不用动手就能够拿到一笔很丰厚的报酬,但是偏偏这小子多嘴。这青年现在已经犯了众怒。 兰玉京觉得这话说的不错,只要是自己找到几处,再想办法进去,弄出里面的东西,岂不是很好么。 “说得对,我们不用全部挖开,只需要弄开几个就行了。”兰玉京再次恢复了神采,让我们这些人用罗盘寻找着地方。 我听到兰玉京这话,脸上顿时露出喜悦之色,只要是把兰玉京缠在这里,那么甄甫玉和季当千行事的可能就打打增加了。 都市中这些高楼建筑极大的影响了这个地方的风水,我就看到几个风水先生的罗盘滴溜溜乱转,就是不能停下来。不能定方向,如何能够判定风水? “这地方的风水局太多,我们的罗盘无法定位,更无法从多种阴气中,找出那一股是遗址散发出来的。”一个青年低头看着不停乱转的罗轮盘,目光变色不定。“看来只能等到晚上,等到这边阴气纵横如同百花齐放的时候,我们再出手,剥茧抽丝。” 兰玉京对这些人并没有怀疑,带着我们这些人去住宾馆。季当千给我发了个短信,说郑元庭已经到了,目前三个人在严密监视兰玉京属下的一举一动。而且还有大量的警察协助。 这么强有力的阵势下,就算是兰玉京手下的人马身经百战,也只有死亡一途。 我们跟随这兰玉京在都市行走,人们纷纷侧目。一个大姑娘身后竟然跟了一群大老爷们,而且有两个那流了胡子,正用手捋着,口中还评头论足的谈论着周围的建筑。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黑道公主出巡了么。 那个青年往前走动了两步,看到这罗盘指针诡异的晃动了一下,急忙后退了两步,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找到了,在这里有一个。” 秦教授自打刚才我们经过这里的时候就发现了,只是没有说破,这个地方的阴气浓度和周围是有些不一样,不仅是从地下窜出,而且这阴气的浓度和纯度,不是场中阴气所能够抵抗的。“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只要是开了阴眼,很轻易的就能发出这地方的猫腻。”秦教授说话的时候表情不屑。 青年倒是很敬业,把周围的建筑看了看,将图案形状画在了本子上,便于进一步商讨这件事情,兰玉京很是欣赏说:“小子,你表现的不错,加钱。” 就近找了个旅店住了下来,这里是繁华的闹市,大张旗鼓的行动肯定是不行,我们要想些新招。 地面的柏油马路厚度就有十几公分,就算是用冲击钻的话,也不知道要打多长时间,我眼睛转动了一下:“不如我们租个一楼的房间,挖地道过去,虽然费点时间,不过最重要的是安全。” 众人听到我说的这个都不断的点头:“这个主意不错,安全。” 兰玉京也同意了这个方案,而且这方案适用于所有的遗址,不用再为方案愁苦,现在就是要多找些遗址我们好开工。 到了凌晨的时候,我们已经找了三个遗址,本想找第四个的时候,我和兰玉京的电话竟然几乎同时响起。 第323章祸起萧墙破金汤 我和兰玉京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诧与戒备。甄静云与我配合默契,往前迈了一小步,别看只是迈动了一小步,但是这个距离很好,进可攻退可守。完全把我和兰玉京几个人分开。 我摸索着手机刚打算接听,对方却突然挂了电话。我摸出来看了看,是个陌生的号码。本来我以为是甄甫玉他们已经得手,看到的却是这种陌生的号码,心里很失望,但是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撇了撇嘴哼了一声:“午夜凶铃。” 兰玉京的电话我也不清楚是谁打来的,看到兰玉京很平静的接了电话,开始十几秒还表现的颇为正常,但是过了十几秒之后,兰玉京声音低沉说了一句:“我知道了。”说着挂断了电话。那原本睿智的眼神第一次变得有些迷惑,摸出手机按下几下,目光转动随即停了下来,把手机重新放进了口袋,问了我一声:“刚才是谁打的电话?” 我没有回答而是将手机放到了兰玉京手中,任由兰玉京翻找,表现出一副没有阴谋诡计的样子。同时我心有有些奇怪,是什么事情让兰玉京的脸色变得这么难看?是不是甄甫玉他们几个人已经得手了?刚才那个电话是不是甄甫玉给我报信的? 兰玉京紧盯着我将先前拨进来的电话重新拨了回去,对方果然接听了。兰玉京并没有先说话,而是让对方先说话。我听到那边说了几声你好,兰玉京眼睛转动了一下,模仿着我的声线问,他是谁。刚才打电话是什么意思?那边呵呵笑了两下说是打错电话了,不好意思。挂断了电话。 兰玉京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点,把手机重新放到我的手中,并没有再说什么话。我也没有多问什么事情。今天晚上既然已经找到了几个遗址,兰玉京说现在要回去商讨一下具体做法。 商讨计划的时候。兰玉京很积极的表现自己的意见,但是我却是感觉到兰玉京好像有些兴致缺缺,被什么事情搅扰了心智。 谈论了一会,我们各自回到房间,我深深的呼出一口气,卸下了所有的伪装,擦了擦头上的汗水,和兰玉京这精明的女人打交道,实在是需要小心一点。如果刚才那个电话真的是甄甫玉打过来的话,我还真就有些危险了。兰玉京雇佣的人中还是有好手的。如果真的动起手来,甄静云单独对抗这些人还是有危险的。 所以我进屋后。首先就给郑元庭打了个电话,询问了一下这件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从我联系郑元庭后,那通话记录早就已经删除。 郑元庭开口第一句话就是:“你小子又坑苦了我,我的两只凶尸都死在了对方的金蚕蛊下。”说到这里的时候,郑元庭气愤非常。 我摸了摸鼻子,心中有些窃喜,但是口中却惋惜的说:“我先前不是提醒过您,这个地方蛊虫厉害么?”我这一句话就想把责任推卸掉,意思是我都提醒过你了,你自己没有注意,搞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不能怪我。 那边的郑元庭则是哼了一声,并没有再说这件事:“兰玉京那小娘们呢?你小子不会拿我当枪使吧?” 听郑元庭的语气,这件事情成功的可能性将近八成,我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在我这边,你们要尽快赶过来,我不确定能够拖多长时间。兰玉京之前接了个电话,神色有些变化。”先前那个电话很有可能是那接应的人没有等到人,所以给兰玉京打了个电话询问一下。 我已经让甄静云密切注意兰玉京那边的情况,没有想到却有意外发现,甄静云说看到周九进入了兰玉京的房间。 自从周九来到这里之后,气氛好像变得有些诡异,兰玉京的房间被那些玄道高手设下了什么禁制,离开了金缕玉尸化为魂魄状态的甄静云都没有办法进入房中,窥探两人谈话的内容。 甄甫玉来了,比郑元庭和季当千快了一步,脸上带着如沐春风的笑容,看来这次的事情做得不错。 甄甫玉告诉我镀金婴尸已经拿到,季当千与郑元庭正在往这边走。连带着来到这里的还有那如同天罗地网般的警力。 八十龙脉图终于再次回到我的手中,我那悬着的一颗心,现在才放了下来。“对了,那个会蛊术的中年人怎么样了?”我最在乎的就是这个中年人,当初还真怕那金蚕蛊会给甄甫玉造成威胁,所以我联系了宋局长与郑元庭这两个人。 说到这里的时候,甄甫玉嘴角露出一丝苦笑:“那中年人实力强横,郑元庭动用了三具凶尸,但是在金蚕蛊的攻击下竟然没有支撑三分钟就死了两个。如果不是有警方插手,我们想要夺取镀金婴尸,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中年人既然逃离,肯定会把这边的情况报告兰玉京,我嘴角露出一丝苦笑,伸手抚摸着胸口,不知道这次我胸口的金蚕蛊会不会出手帮我。 观察兰玉京动静的甄静云进来告诉我一声:“兰玉京好像要逃,我看到兰玉京深夜叩开了两个玄道高手的门,现在正在里面谈着事情。” 我摸索着下巴,让张坚强留在这里接应郑元庭,我则是带着甄甫玉姐妹和秦教授,密切的观察着兰玉京的动向。 没有五分钟,兰玉京就带着三个玄道高手连同周九离开了酒店,此时凌晨四五点钟,只有一些环卫工人,在夜灯下打扫着地面。 刚刚下了酒楼没有走出两百米,就看到那个发须皆白的老头,伸手阻止了兰玉京前进的动作,双手负于身后,嘴角带着一丝从容不迫的微笑:“赵文军,你们鬼鬼祟祟的在我们后面做什么。” 玄道高手就是玄道高手,我已经让甄甫玉和甄静云极力压制自己的阴气,希望能在黑夜的掩护下,迷惑这些玄道高手,没有想到这家伙的感应竟然这么敏锐。 我大大方方的从暗处走出来,闲庭信步般来到兰玉京的面前。兰玉京手中的长剑都已经拔了出来,这把长剑就是先前在那深埋地下的荒城内找到的。 兰玉京眯了眯眼睛:“看来那件事情真是你们做的。” 既然八十龙脉图已经到手,我也没有隐藏的必要了:“不错。” 兰玉京不怒反笑:“你小子这步棋下的很俊,不过我有件事情不明白,你怎么知道我会把那东西转移,又如何得知我们的路线的?”那边的行动有中年人指挥,就算是甄甫玉也躲不过金蚕蛊那变态的感应能力,这次之所以损失那么多人手,就是因为中年人的金蚕蛊。本来都已经安排好了,但是就是因为金蚕蛊感应到了危险,给中年人报警。甄甫玉在冲击前那些人已经有了准备。 “天机不可泄露。”我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暗说有了暗线是不错,别人的情况自己能够一清二楚,从而依照形势制定可行的方案。 兰玉京也不是傻子,略微一想就明白了。喃喃的说了一句:“祸起萧墙破金汤。” 尖锐的刹车声响起,一辆警车停在了我的面前,郑元庭从车上下来,身后还跟了一个煞气蜂拥的凶尸,不过这凶尸的身上竟然有不少的小孔,些许阴气从其中流出。这应该是和金蚕蛊交手留下的创伤。 甄静云看郑元庭的脸色有些不对,当初如果没有郑元庭,甄静云也不会被抓。郑元庭指挥着凶尸靠近兰玉京,嘴角却是带着微笑:“兰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对于郑元庭的到来,兰玉京有些诧异,随着凶尸的不断迫近,没有等到双方招呼,玄道高手和凶尸就动手了。宏团岁弟。 兰玉京手中长剑如同昂首吐信的毒蛇,向着我的脖颈处划了过来。我立刻请仙上身,凭借着甄甫玉过人的身法,在兰玉京的剑影下游走。 兰玉京出手极快,剑锋几乎是擦着我的皮肤划过。这快速舞动的长剑,犹如一道剑幕,使人升起无从躲避的心态。我好几次进攻都被兰玉京那诡异的剑招打断,好像只要是我的手往前去一分,就会被兰玉京的长剑削掉。 我在兰玉京的剑幕中犹如蝴蝶穿花般游走,衣衫被锋利的长剑划出一个个口子。而且兰玉京这把长剑和卞老头当初那把差不多,都有克制阴气的作用,与之交手时间越长,我越能感觉到上面传来的锋利锐气。 能够把请仙上身的我逼迫到这个地步,兰玉京算是第一人了。我在地上一点,后退了两步,脱离开兰玉京的剑幕。 兰玉京竟然欺身上前,长剑翻出几道银白色的光芒,以诡异的角度,再次向着我的脖颈划了过来。 秦教授看到这一幕,赞了一声:“好剑法!” 好像被兰玉京缠住似的,根本无法脱离这姑娘长剑的束缚,怪不得格斗强横的季当千也会栽在这丫头身上,她确实是有骄傲的本钱。 而且我们两个人积怨甚深,兰玉京的长建门向着要害地方捅。比季当千当初受到的压力可是大多了。 第324章追赶 郑元庭手中控制的凶尸在那几个玄道高手的打击下,阴气已经变得晃荡不定,倒是甄静云的攻击颇有效果。那个老者招呼一声:“先对付这千年古魂!”说着率先对甄静云发动了攻击,符咒上面爆出激荡的阳气,向着甄静云罩了过去,甄静云借助灵活的身手快速躲开。实在躲不过去的,只能依靠自己高深的阴气生生抵挡。 符咒在甄静云那狂暴的阴气冲击下,轰的一声化为灰烬,只有一道青烟缓缓升起,逐渐被空气同化消弭。 “砰”的一声枪响传来,我下意识的侧了侧脑袋,就看到急速飞行的子弹,从我的脑袋边飞了过去,随即一个红色的光点再次出现在我的胸口,我一个利落的后空翻,使得对方的一枪再次打空弹撞击到地面发出一声响动。 兰玉京这丫头的长剑再次划出一道道诡异的光芒,剑尖向我的胸口点来,时机把握的很准,在我立足未稳的时候陡然发动了攻击。速度极快眨眼就到了我的跟前。我浑身阴气一荡,身体翻转一周,躲过了这致命一击。 我盯着一百米外的楼顶,那个狙击手就在那个地方。手中的狙击枪不时来一个点射,吓得郑元庭都躲在到了暗处,暗中指挥者凶尸战斗。 兰玉京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我虽然杀不了你,但是你也奈何不了我。” 我之所以被兰玉京打压。其中最重要的原因是,没有完全激发甄甫玉蕴含的阴气。只要是再这么来一次,我怕会搞成原来那样子,阴阳俱损。到时候去什么地方找归阳丹和血灵芝呢。 那几个玄道高手看到兰玉京能够压制住我。脸上都露出了微笑,专心致志的对付甄静云。 远处传来一阵汽车的轰鸣,五辆警车正往这边赶,两个车窗摇了下来,枪口从窗口探出随即我就听到两声清脆的枪声。那边的楼上传来一声惨叫。一个人从二十多米的大楼上掉了下来。这边那三个与甄静云对抗的玄道高手,也有一个人中枪,那激发符咒的动作乍然而止,眉心出现了一个血洞,身体摇晃了两下,不甘的倒在了地上。 这是军方特种大队的王牌狙击手,眼看着枪口再次探出,剩下的两个玄道高手,都变了脸色。挥手打出几张符咒阻挡了一下甄静云的动作,扭头向着远处跑去,也没有理会兰玉京己的生命现在都顾及不上,谁还有能力顾及别人的生死。 两个人的速度虽然很快,但是也快不过子弹,一枪打中了腿部,身体陡然前倾倒在了地上。失去了战斗能力,只剩下口中发出呻吟。 形势陡然发生转变,甄静云浑身阴气蜂拥,向着兰玉京打出一拳,这气势凝聚到顶点的一拳,气势恢宏,使得周围的环境都发生了变化,凌厉的劲风如同刀子,划在地面上竟然发出铛铛的声音。而且速度极快,眨眼就到了兰玉京的跟前。 这才是千年古魂的真实战斗力,兰玉京几乎没有反应的时间,只能把长剑横在身前,打算硬扛下兰玉京的一击。 狂暴的阴气吹打的兰玉京身上的三把阳火晃动不定,她的脸色顿时煞白。我想兰玉京这次应该完了,就算是长剑挡住了甄静云的拳头,但是那蜂拥的阴气还是能够使得兰玉京身上的三把阳火瞬间熄灭。 就在这时候,一道金光携带着凌厉无匹的锐气,斜刺刺的冲了过来,直直的撞击到甄静云的拳头上,凌厉无匹的锐气与狂暴的阴气发生激烈碰撞。甄静云这气势恢宏的一击竟然消失无形。 不过那撞击产生的狂暴气浪,还是冲击到兰玉京的身体,使得兰玉京踉踉跄跄的退后了好几步。我脚下一点,一拳向着兰玉京的胸口砸去,想要趁着这个机会重创兰玉京。 兰玉京身体后退的趋势还没有停下来,闪身躲避已经不可能。只能仓促之下横剑身前,挡住了我这狂暴撞击。 巨大的力量震荡的兰玉京面如金纸,口中吐出一口鲜血。手中长剑把持不住,掉落在地上。一个身影从旁边的暗处掠出,扶住了兰玉京那不断后退的身躯。 是那个中年人!这小子的身后还跟着三个人,三个头发花白的老者,浑身散发着奇异的味道。兰玉京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口中不断的往外冒着血沫,身上阳火晃动不定,随时都有死亡的可能。 中年人急忙从怀中摸出一颗圆球,捏碎外面的蜡皮,里面是一个小虫子!捏开兰玉京的嘴巴,把虫子放了进去。随着这只血红色小虫子的进入,兰玉京的脸色虽然没有变好看,但是那晃动不定的阴气确实稳定了,只是虚弱了不少。看这阳火的浓郁程度别说是甄甫玉姐妹这种千年古魂,就算是普通厉鬼产生的阴气,都能够致兰玉京于死地。中年人一挥手,那与甄静云颤抖的金蚕蛊瞬间飞回。 以极为诡异的速度和身法,躲过了王牌狙击手的致命两枪,窜到车上的时候,还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汽车发出一声怪叫向着远处跑去。 眼看着兰玉京即将死去,却又被人救走,我眯了眯眼睛,让甄静云快速的追赶。阴气发挥到极限的甄静云,化作一道白影,紧紧的咬在汽车的身后。 那些刚刚到这里的特种兵,看到这种情况深深的呼出一口气,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这一切,人有这么快的速度么?宏团岁划。 我立刻请仙上身,依仗着过人的速度,也追赶了上去。秦教授几个人上了特种兵的车子,紧紧的跟在身后。 中年人的车子距离我足有一百多米,我看到在前面追赶的甄静云,正在和金蚕蛊激斗。金蚕蛊如同枪尖,不断的往甄静云的身体里面撞击。虽然被这甄静云身上汹涌的阴气撞开好几次,但是甄静云身上的阴气也被金蚕蛊消弭了一些。与之缠斗甄静云的速度变慢了不少,使得中年人的车子距离甄静云越来越远。 现在不过是清晨四五点钟,路上的车辆很少,使得中年人行驶起来畅通无阻,把我们又甩的远了一些。 我手中阴气狂涌,对着金蚕蛊击出一拳,金蚕蛊的身形被我激发出来的阴气震住,随即怪叫了一声,化作一道金光,在这不算多么明朗的清晨,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回到了中年人的车子内。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能不能够杀了兰玉京就看这次的了。”我目光闪动的说了一声,经过这一次我们兰玉京之间的冲突已经无法协调。如果这让兰玉京跑了,等于是放虎归山。 甄静云浑身阴气激烈翻涌,身形闪动之间,出去一百多米。那警车则是紧紧的咬在我的后面。桑塔纳警车发出一阵阵怪叫,把速度发挥到了极致。 这种警车不知道开了多少年,能发挥到这么速度真是难为那些人了。前面的路段猛然有警灯亮起,警车横在路中间挡住了中年人逃跑的方向,几个警察躲在车后,手中的枪都举了起来。我看到这种情况嘴角露出一丝微笑,铁定是这边的警方得到了消息,堵住了路口。这只是先头部队,铁定还有远远不断的警力正在赶来。 “停车!”对面的警察开枪示警,神情冷峻的盯着疾驰而来的车子,这车子没有一点停车的迹象,直直的向着警车撞了过去。 这警察已经瞄准了司机的位置,等着对方进入最佳的射击范围。到了距离五十米的时候。这个距离刚刚好,警察有八成把握。 但是就在这些人打算开枪的时候,一道金光从几个警察的脖颈处依次穿过,速度极快连一秒钟都有。 就看到警察的脖颈处都多了一个孔洞,鲜血咕噜咕噜的冒着气泡不断涌出,几个人好像失去了支撑的力道,连手中那小巧的手枪都抓不住,掉落在了地上。与手枪几乎同时倒地的还有这几个警察的身体。 中年人直接撞开前面两个汽车,冲了出去。速度竟然没有一点变化,我追过去看的时候,地上那几具警察的身体还在不断的颤抖,脖颈处流出来的鲜血,染红了一大片马路。 是金蚕蛊以极快的速度,瞬间咬破了这几个人的咽喉,使得这些人根本没有反应时间。这些人想要出城! 我招呼甄静云一声,快速的追赶车子。出城路口的横杆早就已经放了下来,中年人不停地变换档位,直直的冲了上去,横杆在强烈的撞击力下顿时破裂。而且还被生生的扬上了天。 里面值班的姑娘吓了一跳,刚刚伸出头来就看到中年人所开的车子绝尘而去,现在竟然到了百米开外。那与横杆并联在一起的钢钉链条此时才刚刚弹出来,那四五公分长的钢钉在初生的太阳下闪现出妖异的光芒。 我因为跑得太过于快速,闪避与停止已经有些来不及了,脚下猛然用力一个空翻躲了过去。直直的向着中年人追去,身后则是跟了一条警车组成的长龙。 第325章大势已去 我现在与中年人的车子相距不到百米,而且这距离还在不断的拉近。但是请仙上身的弊端也快要显现出来了。在这么耗下去,铁定会耗死我,要想办法让中年人的车子停下来。我这次轻装简行,除了后面兜里面有几张纸币,别的什么东西都没有。 我急忙用对讲机联系后面的车子。让那狙击手打中年人的车胎。随着几声枪响,子弹在马路上划出一道火花,却没有击中车胎。 不是狙击手的狙击能力退步了,而是造成的因素太多,中年人听到枪声后,行车的路线变得极为诡异,忽左忽右的,使得后面的狙击手无法瞄准车胎。 既然没有办法瞄准车胎,那么就瞄准车子。穿透力极强的子弹,击穿了后面的玻璃,钻到了车子里面。打在了副驾驶座的靠椅上发出一阵黑烟。 后面的做的三个人都急忙俯下了身体,免得被这狙击枪弹伤害到。一声声狙击步枪的沉闷的声音响起,中年人车上的玻璃全部击碎。强风将车内的东西卷到了外面,飘飘荡荡的落在了地上。 在这种地方逃跑,远远不如在闹市来的容易。这里一点遮掩的东西都没有,旁边虽说有树林,但是车子开不进去。只要是我们紧紧的咬住这家伙的尾灯,那么他就别想逃跑。蓦然前面开车的中年人改变了路线,猛然变化速度,随即一打方向盘,车子竟然跨过护栏,直直的栽到旁边的树林。 我和甄静云对视一眼。也扭身钻进了树林,那毁坏严重的车子此时浑身冒着白烟,车子上却是空无一人。周围也没有看到人行走的迹象。 晨风习习吹拂的枝叶呼呼作响,除此之外再也没有了别的声响,打眼看去一片深及膝盖的杂草。 秦教授连同那些特种兵警察也跟着下来,看着这一片青纱帐目光闪动,这一大片树林,我们这一百多人进去。犹如沧海一粟,不起任何作用。 秦教授比较稳定说:“兰玉京已经失去了战斗能力,需要人搀扶,我看那些人应该是在什么地方躲藏起来了。大家在方圆五百米的地方仔细搜寻,不要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张坚强拔了一棵野草叼在嘴里:“兰玉京好不容易受了伤。如果这次让她跑了,那么以后我们出门都要小心一点了。” 张坚强说的话不错,兰玉京接连在我的手中吃了两次亏,本人也差点死在我的手中。先前是因为镀金婴尸在她手中,能够要挟我做事。所以一直没有在暗中动手。现在那护身符已经被我拿走,兰玉京又在我的手中吃了大亏,铁定会报复我们。明面的打斗我倒是不怕,怕的就是暗处的打斗。如果那些狙击手对我们下手,还真是有些不好防范。 以这个车子为中心,我们呈扇形向周围扩散,查看草丛的同时,也在观察着树木。人栽种的树木自然与山林中的不同。没有那些横生的枝蔓,斜刺刺长出来的那些枝条,都被人砍断,使得养分只充实主干。 所以一打眼看去三米之下都是青白色的树皮,上方的枝杈也不是很浓郁,一个个倒是长得挺高。 那微微晃动的荒草,遮掩住了兰玉京几个人的动作,或许那几个人正贴近地面不断爬行。看这草丛的浓郁程度,影影绰绰,不到近处根本发现不了那些人的踪迹。 我已经寻找了三百米,竟然还没有丝毫动静,也没有丝毫发现。“难道又让兰玉京跑了!”我翻了翻眼睛叹息了一声,微微摇了摇头。就这么不经意扫了的一眼的时候,发现一边草叶上竟然有血珠,在阳光的映照下,反射出殷红色的光芒。 我急忙走过去看了看,是人血。应该是兰玉京流出的,而且这血珠周围的草丛有一些踩踏过得痕迹。我遍寻周围,终于在五米之外又发现了几个这样的痕迹。宏布系号。 有了方向我招呼了几个人,随即请仙上身,追赶了过去。与我同行的则是甄静云。我们两个人速度极快眨眼就跑出去上百米,再追踪的途中,那痕迹也看到了好几个,两个痕迹之间的距离足有五六米。 我摸了摸鼻子,暗说那些人难道是僵尸么?怎么步伐跨度会这么大,在普通人中这种速度已经是相当变态,在这山林中就算是看到了痕迹,想要追赶上中年人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可惜的是那些人遇到了我们。 我和甄静云几个飞奔就已经到了数百米之外,那些特种兵被我们远远地甩在了后面,回头一望,青白色的树皮影影绰绰,背后的特种兵已经失去了踪影。 再跑了三百米,我们就看到前方我五个影子,轻巧的在山林中穿行,与草丛微微接触随即弹起,就好像是脚下加了弹簧一样。拖后腿的周九与兰玉京一样被人背在了身后。 看到这几个人我深深的呼出一口气,脸上露出希望的笑容,得知自己追赶的方向并没有错,脚下的速度又加快了几分,不断拉近我们之间的距离。 终于前面奔跑的人发现了我们,中年人看到这种情况招呼了同伴一声:“不把这小子杀了,我们都跑不了。” 那三个发须皆白的老者停下了迈动的脚步,冲着我们一甩手,就看到三道金光闪过,携带着一往无前的锐气,向着我们飞了过来,是金蚕蛊! 在这三个老者刚刚出现的时候,我就发现在几个老者气质不同于常人,也隐隐猜到这几个人是养蛊虫的,只是没有想到这几个人想的竟然也是金蚕蛊。 薛老太当初不是说,这金蚕蛊已经几十年没有出现过了么。现在怎么变成了大街货色。 加上中年人挥洒过来的金蚕蛊一共四只,眨眼就到了我的跟前。我感觉胸口一痛,那进化的金蚕蛊发出一声尖锐的叫声,眨眼就与飞过来的蛊虫撞击在一起。只听到一声犹如金属交接的声音,那疾驰飞过来的金蚕蛊被撞飞出去。背脊上的那道金线陡然变得黯淡了不少,显然是吃了暗亏。 金蚕蛊身上金光闪现,四周竟然还有黑色的雾气萦绕不绝,胖乎乎的身体不停的翻滚扭动,那小小的眼睛爆出道道精芒,与之对视就会感觉心惊胆战。连甄静云的脸色都有了变化,紧盯蛊虫咽了唾沫:“现在就算我们姐妹联手也阻挡不住金蚕蛊想做的事情。包括杀了你。” “你是说这蛊虫已经将吃的东西全部炼化了?”我眼睛瞪得很大,蛊虫的能力提升了是件好事,但是我还没有掌控金蚕蛊,假如金蚕蛊真的噬主的话,这股逆天的力量会瞬间让我失去生命。 甄静云苦笑了一下:“八成是这样。” 感受到这家伙锋芒毕露的气势后,三只金蚕蛊向着它冲击过去,就看到金光闪现“叮叮”得如同金属撞击的声音不断响起。 与那边激烈的打斗相比,我们这边就弱了不少,金蚕蛊来势凶猛,但是我们两个人阴气浓厚强强联手汇集的阴气防护罩,也浓厚无比。金蚕蛊冲进来如同一头扎在了沼泽内,被困在了里面,那胖乎乎的身体一阵扭曲,在我想要用手抓住这家伙的时候,逃了出去。 但是这么做也有一个弊端,阳气越发浓郁,与我们凝聚的阴气发生了激烈的碰撞,阵阵白烟升腾而起。 不到一分钟那浓郁的防护罩上的阴气,就被外围那犹如排山倒海的阳气消弭了三分之一,我只有撤除阴气,借助灵活的身手躲避金蚕蛊接连不断的撞击。 我对甄静云打了个眼色,让她帮我挡住了几次金蚕蛊的进攻,我则是摸出手枪,一梭子弹全部打干净。 我距离中年人他们并没有多远,只有不到五十米,黄橙橙的子弹以每秒一百五十米的速度飞了过去,子弹入肉带出一道血花,随即有人惨叫倒地。我的枪法实在不怎么样,九发子弹,只有五发打中了人。其中一个老者胸口中了四枪,当时人就不行了,口中不停的吐出血沫。还伸着手指头骂我卑鄙。三秒钟后不甘的倒在了地上。另一发子弹则是打中了一个人的大腿,疼的那人不停的吸气。 死了一个人那原本受人控制的金蚕蛊陡然变成了自由之身,很明智的没有选择和我们交手,化作一道流光眨眼就消失在了树林中。 少了一个生力军,场中情况立马发生转变。中年人看到自己豢养的金蚕蛊身上金线已经有些晃动不定,立刻伸手召回。但是那先前就受到冲击的那只运气就没有那么好了,在逃跑的时候,被我那金蚕蛊追上,吃了个一干二净。 心血豢养的金蚕蛊被杀,主人感同身受,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面如金纸,身体晃动了两下才稳住。 紧接着就听到沙拉拉的声音,那些特种兵和上百个荷枪实弹的警察来到了这里,枪口一致对准了兰玉京那些人。 这些人中只有中年人和周九有能力反抗,但是在这上百条枪,组成的强大火力网面前,逃掉的可能性几乎没有。 大势已去! 第326章出乎意料 手举钢枪快步跑来的特种兵以及大片警察,藏青色的警服遮住了生机勃勃的绿草,同时也挡住了中年人逃跑的希望。 兰玉京虽然被中年人用那红色的蛊虫稳定了阳火,但是因为伤势过重陷入了昏迷。不然看到自己竟然被警察包围,说不定会气的吐血身亡。 中年人识时务的举起了手臂,配合着警察。金蚕蛊是不敢在放出来了。就算是那金蚕蛊实力惊人,也不可能在极短的时间袭杀这么多人。而且最重要的是,我手中的金蚕蛊实力比中年人那个强多了。就算是让中年人杀了几个人,那金蚕蛊也不可能在我的手中逃脱。而且还给了警察开枪的理由,到时候金蚕蛊和他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斩断你和金蚕蛊的联系,不然你们两个都要死。”现如今金蚕蛊已经对我没有多少震慑力,但是对普通士兵和警察还是有很大的威胁。别前脚把这家伙抓进去,后脚这家伙就依靠金蚕蛊跑出来,那样事情就不好玩了。 一代枭雄兰玉京就倒在了这里,现在只剩下一口气吊着,如果没有玄道高手帮忙补充阳气。兰玉京将会永远这么半死不活的躺着。连生活都不能自理。这或者才是最痛苦的事情。 不过我知道这种日子兰玉京过不了多长时间,用不了多久王局这些人就会送兰玉京上路。 中年人脸色阴沉的看着我:“赵文军,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不要逼人太甚。” 我摸出手枪顶在了中年人的胸膛,看到我这个动作,周围立刻有十几个人枪口对准了中年人。用枪把一个人围成一圈,电视剧上有这种招牌动作。看上去很拉风,其实这就是一个装逼动作。除了给人的心理造成震撼,别的什么作用都没有,在这么近的距离下开枪急速飞行的子弹,会不费吹灰之力穿透中年人的胸口。从而钻入你的身体。 中年人确是条好汉,面对这么多把枪脸上毫无惧色。只是用眼睛恶狠狠的盯着我,蓦然中年人脸色一变,浑身颤动一下,嘴角有一丝鲜血溢出。与此同时就看到一道金光从中年人的胸口飞出,眨眼之间就消失在了树林之中。 “你满意了么?”中年人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原本洁白的牙齿上现如今也沾惹了不少血丝,配合着中年人脸上的笑容。显得狰狞无比。 这恶狠狠的目光让我感觉很不舒服,好像被什么可怕的东西盯上似的。中年人被拷上手铐带走了,手铐扣得很紧。等到着中年人是法院的审判,单单是袭杀警察这一条,就直接把中年人扔进了地狱。 周九被人带走的时候神色淡然。没有一点惊慌失措的表情,好像早就预料到自己结局一样,经过我身边的时候,在我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话:“欠你的那条命,我已经还了。” 听到这话我呆了一下,回想着周九的话,瞬间好像明白了很多事情。那个陌生号码,那几条简短却十分有效的短信难道都是周九发的么? 我有些搞不明白。兰玉京可是周九多年的老大,男人对女人会做出一些不可饶恕的事情,但是女人对女人能做什么?竟然能让周九产生背叛的行为? 难道是兰玉京还有别的阴谋?这一切的都是兰玉京玩的苦肉计,但是这付出的代价也太大了吧,且不说兰玉京身上那致命的伤势,单单是蛊术高手就折了四个,四只金蚕蛊跑了三个,还有一个直接就被我的金蚕蛊给吃了。 甄甫玉酸溜溜的说:“我就知道周九没有安好心,当初相公在古墓救了她的时候。当时周九看相公的眼神都不对劲。今天看来果然有事情。” 我摸了摸鼻子苦笑着摇了摇头,并没有解释。周九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当初为了同伴的事情不惜以身犯险,深入古墓,我当初就是古墓救了周九一次。或许就是这个原因,周九才帮我一次。我已经决定把这件事情报告上去,希望能帮周九摆脱死刑。 回去的时候,季当千手中正拿着镀金婴尸,八十龙脉图终于到手了,那两个邪龙脉的大体位置在甄甫玉与甄静云两姐妹的观察下也搞清楚了。 青薛镇的事情完美结束,而且还解决了兰玉京这个大麻烦,实在是一举两得。我们告别宋局长,秦教授说:“我们现在的位置,距离一处邪龙脉不算太远,不如我们解决了写龙脉之后再回到青市如何?” 王局的电话在这个时候打了过来,开口只有一句话:“文军啊,南方云市发生了一件事情,我希望你过去处理一下。” “我说王局的手伸到够长的,连云市都能沾上边?”我翻了翻眼睛。 王局咳嗽了一声:“对了,忘了告诉你一件事情,我现在是特殊事件部的部长,总揽全国。这边的事情处理的很好,组织上对你寄予厚望啊,你不要让组织失望。我已经把你的联系方式告诉了那边的赵局长,到了地方你联系他就是了。” 又是官方这一套,就会口头嘉奖,哪怕给我点钱也不错哇。王局说什么我已经被升任了副部长,要我好好干。但是我们这部门只有我和王局两人,这名衔管屁用哇。 “首战告捷,我知道你小子现在锐气大增,所以不能让你停下来,必须要给你寻找新的战机,否则你就会松懈下来。”王局长苦口婆心的劝诫着我,好像一切都是为了我着想。 我翻了翻眼睛:“什么锐气大增,我现在只想好好的休息休息。云市的事情我会帮忙处理的。”对于王局的要求我还真不好拒绝,对方一个不满意,我可能就会成为通缉犯。而且那第三个邪龙脉就是在云市顺手将事情处理了也影响不了什么。 云市四季如春,风和日丽然数九寒冬,这边也气候宜人。不像我们北方必须要穿的和包子似的。 我在出车站的时候联系了赵局长一下,赵局长操着一口带着方言的普通话,说什么欢迎我的到来,问我在什么地方。 赵局长没有高调的开着警车穿街过道,而是开了一辆普通的轿车。在车上寒暄了几句没有营养的话后,终于进入了正题。 事情时发生在一所学校,是一个卫校,接连有女学生失踪,但是第二天就会看到姑娘的尸身。“尸身现在在停尸间,在这一个星期足有五具了。”说着赵局长给我拿出一叠资料,上面详细的说明了尸身的情况,并且还附带着照片。 尸身浑身煞白,面部表情平淡,有的甚至还带着微笑,手脚自然伸直,没有任何反抗的迹象。如果说这么死一个人,还能够解释为自然死亡,但是现在竟然一下子死了五个,实在是无法让人接受。宏叉乐划。 我觉得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去了精气。“我想先去那个学校看看。” 云市卫校位于市中心,每年都会给医院提供上千名优秀护工。我们到这里的时候正是下班时间。 学校门口停了一水的好车,什么宝马奔驰的,组成了一条长龙,不少青春靓丽的姑娘从校门走出来后,循着长龙观看着上面的车牌。随后打开车门钻进去。 这种情况有些像是在酒店门口等待客人的出租车,一人一辆扬长而去。赵局长看到这种情况苦笑着摸了摸鼻子。 我呵呵一笑:“就目前这种情况,想要追查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没办法啊,有钱人现在都玩这东西,而且你根本没有抓人家的理由。人家一句是男女朋友关系,你就没有办法。”赵局长叹了一口气。 这种事情我早就知道,好像以前还做过调查,有记者开着豪车,在晚上找单身女性搭话,就说不认识某一段路,希望能到车上来帮忙指点一下。五个姑娘四个直接到了车上,还有一个是因为来了月事没有上去。这就很说明问题了。 “失踪了这么多人,你就没有告诉校方,要节制一点么?” “告诉了管什么用处,就算是死了人,也不能阻碍男女交往吧,特么的这算什么事情。”说话的时候赵局长狠狠的捶打了前面的靠椅一下。 卫校典型的阴盛阳衰,到处可以听到莺莺燕燕的欢笑声。这学校的布局也很讲究,其中还有几座雕塑,都是已故医学界的名人。甄甫玉告诉我,这几个雕塑的身上都有浓烈的阳气。想必在修炼学校的时候,就已经找高人看过风水了。 秦教授说那个人布置的还有些门道,这几个看似没有规律,就好像随意摆放的雕塑,正是放在了阴气浓郁的地段。这边的风水非但没有问题,而且还是上佳的风水格局。 学校里面上千名学生,市里那几百个警察人手一个盯不过来,而且也不能把全部人放在这地方。从一开始死了第一个人开始到现在,死亡人数增加了。但是手中的线索并没有增加。没有人知道死者是什么时候失踪的,怎么失踪的。校园里面只有门口有监控,其余的地方根本没有。 第327章树林女尸 像学校这种群体生活的地方,几乎很少有人会单独行动,在这种人盯着人的环境中,都没有安装监控的必要。 宿舍的门晚上都是关闭的,而且宿舍内部一楼就有小卖部,日用品各种小吃很是齐全。张坚强嘿嘿一笑。说了一句话:“这个地方除了男人没有,各种东西都齐全了。” 话虽然不怎么好听,不过说的倒是实话。赵局长没有等到我说话就把那几个人生前的朋友叫了过来。 这种问话,赵局长已经问了不止一次两次了。所问的话,都是一个模式,比如死者有什么奇怪的举动,和什么人接触过。在学校接触的人自然不少,都是一些女同学,众人也没有什么冲突。 据我了解,这几个姑娘和校外人士没有丝毫接触,全部都是单身。老师们一致说几人是难得一见的好学生。在这如同大染缸的卫校,属于那种出淤泥而不染的人物。没有男朋友,也就不存在情杀的可能。 这次事情有些难搞了,我摸索着下巴,挨个问了这几个学生:“把死者失踪前一天所经历过的事情,全部说一遍,越详细越好。” 赵局长对我问话的方式很不理解,这种问话都是有目的性的,一般稍微有点头脑的人就不会这么问。一天鸡毛蒜皮的事情简直就像是老太太的裹脚布,又臭又长。 从那天起床开始说起,直到失踪,虽然有些事情都是一句话概括。问完了这五个人。也花费了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 张坚强听的脑袋都大了:“老赵,你想要从这么多事情里面剥茧抽丝,寻找有利线索很不容易呢。”信息量太过于庞大丝毫没有针对性,赵局长也赞同张坚强的话。 我嘴角则是露出了微笑:“线索我已经找到了。” 赵局长睁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的盯着我。我了解赵局长现在的感受,自己那边调查了一个星期,都没有任何线索,但是我只是问了问话。就找到了线索,实在有些不可思议。急忙问了我一句:“什么线索?” 找不出线索就是因为我们两个人的思考方式不同,赵局长的思考方式是把凶手想象成人,我这边则是把凶手设定为鬼物。他们原来一些不注意的细节,我却是能够从中找到办法。 “那几个死者失踪之前。都去过学校西边的小树林。我想那小树林中一定有些问题。”我扭头盯着那边郁郁葱葱的小树林目光闪动。 那边也是学校风水布局的一部分,是泄除阴气的设定,在我说出这句话后,甄静云立刻观察着那边的小树林,说那边是有些奇怪,原本应该泄除阴气的设定,现在阴气聚集却是聚而不散。 这只是风水中的一环,如果像我们刚才进来大体看一看。根本看不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这么仔细一看才看出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这边的小树林,不像我当初处理事件的小树林一样,受到学生的光顾。因为阴气浓郁进入这里我们立刻感觉浑身有些发寒。穿着短袖的校长和赵局长,都不由得打了个寒战,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枝叶在清风的吹拂下微微摇荡,带来一股草木清香,杂草丛生足有膝盖那么高,墨绿墨绿的草叶在我们行走之中发出一声声哗啦啦的响动。 夜色渐深,小树林中没有一点生气,气氛压抑。赵局长和校长也感觉到了不同,更不用说那随着我们进来的五个女学生了,五个姑娘身体都紧靠在了一起,如果不是我们在这里,估计五个姑娘掉头就走了。 甄静云早就已经发现了这阴气浓郁的地点,点了点一边的空地:“就是这个地方。” 我和张坚强对视一眼齐齐摸出铁铲挖了起来,挖了不到三十公分,这土壤之中竟然出现了一块衣服,看到这个我呆了一下,快速的弄开上面的泥土,是一个姑娘的尸骨,不晓得埋在这里多长时间,血肉已经被这里的泥土吸收消融,只剩下了森森白骨。我之所以断定这是一个姑娘尸骨,除了因为尸骨穿着卫校校服,而且衣衫胸口的裂口和尸骨胸口的骨伤吻合之外,还有就是这头骨上的一头枯黄的长发。 尸骨上阴气荡荡,血肉笑容,那一双原本也应该消融的眼珠却是还在眼眶,泛着莹莹红光。与之对视一眼,我都能够感觉到刺骨的冰寒。 看到这尸骨校长的脸色变得很难看,这绝对不是自杀,而应该是有预谋的他杀。赵局长忙问这是怎么回事。 鬼知道是怎么回事,我翻了翻眼睛,再次仔细的查看了一些尸骨:“死者应该就是在这三年之中死去的,去查查这几年有没有消失的人就可以了。” “你怎么知道这人是三年前死的?”赵局长问了一下。 我翻了翻眼睛指着尸骨说:“这尸骨的校服上不是标注的很清楚吗?” 校长去查看资料了,我则是无聊的打量着尸骨,夜色渐深,这尸骨上的阴气越发的激荡浓郁,我暗说凶手真是倒霉,杀人埋尸都没有选好地方。凶魂附着在尸骨上,因为阴气还能够浓郁到一定程度,所以凶魂还不能离开寄存的尸骨。但是吸收了五个姑娘的生气,这凶魂凶戾之气大增,看这种情况恐怕要不了三天,这凶魂就能够脱离尸骨,到时候等待凶手的将会是毁天灭地的报复,不仅凶手会死的很惨,就连死者的家人,都会受到牵连。 我摸出符咒浓烈的阳气击碎了地上的尸骨,随着尸骨破碎,其上那浓郁的阴气逐渐凝聚幻化成了一个相貌秀丽的姑娘,相貌姣好。原本应该眼波流转的大眼睛,确实变成了血红色充满了怨恨。那原本白色的校服,竟然变成了血红色,可见这女鬼的怨气,非但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散,相反的还变得更加浓郁。 不过这家伙就算是怨气再怎么浓郁,也不过是三年的小鬼,在甄静云和甄甫玉这种千年古魂面前,连徒孙辈都不算。一出来就感受到了这两股庞大的气息,压制的她怯怯的退后了两步,一脸恐慌。宏叉央扛。 “怕了?当初杀人的时候怎么没有怕?”张坚强哼了一声,眼前这姑娘虽然相貌不错,但是出手狠辣,上来就杀了五个人,心如蛇蝎。 怨灵在世上除了恨意之外,在也没有了其余的东西,我对女鬼的遭遇表示同情,但是这做法却不敢苟同。 女鬼只是用那一双泛红的眼睛盯着我们,一句话都没有说。我们也没有对女鬼下手,而是问了问她:“能把你的遭遇说一说么?或许我们能够帮你。” 女鬼听到这话嘴角露出一丝苦笑,颇有些不相信的说:“我想杀人,你们也能帮我?” 这种事情我做了不是一次两次了。但是那五条无辜的人命要她偿命。我把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 不过有一点我觉得十分奇怪:“你身上煞气晃动不定,应该是强自提升修为的结果。先前你应该不具备吸食人生气的能力,凭你的实力,无法脱离这片树林,那么这个办法又是谁告诉你的?”难道这其中又有一场阴谋? 女鬼神色一变,口中说着:“我不知道。” 看到女鬼的神色变化,我就知道这件事情不简单。铁定有玄道高手作怪。“你不说我也能够猜到一些,肯定是用你的仇恨引诱你,告诉你的这个办法。如果你照着那人的路子走下的话,绝对是万劫不复的下场。”这种事情实在太多了,比如说杨青雨,当初就是因为玄道高手,走上了不归路。 我这些天来日夜不停的帮助杨青雨化解煞气,现在才算有了一些效果。女鬼和杨青雨一样都是一样的可怜人,被极端的深恶痛绝逼入绝境,慢慢沦为仇恨的工具。 女鬼虽然没有说是谁帮了她,但是却说出了自己的经历。 女鬼名叫曹晨,三年前是卫校鼎鼎有名的校花级人物,一直洁身自好。因为出身贫困,所以在晚上放学后找了个兼职。 酒店的服务员,相貌俊美的姑娘,而且还是嘎嘎纯的学生,自然会引起有人的垂涎。说白了男人如果有了钱,谁不想玩年轻漂亮的姑娘,非要守着家中的黄脸婆过日子。 当初云市还有黑恶势力,一个黑帮老大看中了曹晨,开价三千,让曹晨陪他一晚上,曹晨不肯,扭头还没有等到走出房间,就被人用手帕捂住口鼻,曹晨当初就闻到一股奇异的药味,随即身体就失去了支撑的力量,意识陷入了昏迷。 等到醒了的时候,一切不该发生的事情,都已经发生。曹晨想要用法律武器维护自己的权益,但是曹晨前脚刚刚报案,回到学校立刻就遭到灭口。 官匪勾结!这种事情很不新鲜。张坚强听到这话说:“那个老大该杀,和黑帮勾结的官员更该杀。” 甄静云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没有说什么愤世嫉俗的话,而是抓住了女鬼的手,往女鬼的身体输送了一些自己的阴气。顿时这女鬼身上的煞气,提升了一个档次,那蜂拥的煞气,吹打的这里的草木都有些晃动倾斜。 第328章人命关天的事 “别的话先不要说了,姐姐先带你去报仇。”甄静云都没有等到我同意,拉着女鬼的手就打算离开。 我急忙叫住了甄静云:“我说姐姐这件事情要计划周详,不能说动手就动手,如果一夜之间死了这么多人。赵局长那边是扛不住的。”那个黑帮头目就算了,关键是其中还夹杂了一个官员。就算是说厉鬼报仇,这件事情也不好听,兴许会造成社会震荡。 “官官相护这个词你不知道么?这种事情能等么?”甄静云哼了一声。 就算是要做这件事情,我也要先给赵局长打个电话说一说。征求赵局长的同意,赵局长听到这话后,也是气愤非常,说什么要枪毙了那些罪犯,以及害群之马。气愤过后赵局长说:“这件事情还是交给官方处理吧。这件事情牵扯的人实在太多,前些日子新省就发生过一起集体死亡事件,死状极惨说是什么厉鬼复仇,在当地造成了很坏的影响。” 我苦笑了一声:“你说的那件事情也是我做的。”当初我听了那件事情很是气愤。所以就纵然厉鬼杀人,虽然是痛快了,但是却没有考虑影响。 “好吧,这件事情交给我处理。”赵局长说完了这句话后,再三嘱咐我不要做什么过激的事情,免得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 我挂断了电话,把赵局长的意见说了说。甄静云说:“官场形势错综复杂,盘根错节,既然他们杀人灭口三年来都没有人发现追究,说明他们已经毁掉了证据。我们虽说有曹晨这个鬼魂作为证人,虽然说的是实话,但是官方是不会采信一个鬼魂的证词的。而且这证词都不能放到大面上,毕竟现在宣传的是科学社会。你以为像古代的包青天一样。审问鬼魂么?” 甄静云说的不错,这些人做事向来讲究滴水不漏。绝对不会给你留下物证。这件事情如果交给赵局长处理,破案铁定遥遥无期。因为抓不住证据,赵局长拿那些人没有丝毫办法。我挠了挠脑袋,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在甄甫玉的耳边小声的说了两句话。 甄甫玉笑着捶打了一下我的胸口:“相公你的主意太好了。”眨了眨眼睛拉着曹晨消失在了我们的眼前。 张坚强奇怪的问我:“老赵,你又想出什么馊主意了?” 我卖了个关子说:“明天你就知道了。” 第二天上午十点多钟,赵局长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兴奋的说:“文军你小子这次办得漂亮,有了这个我就能够把这些人全部按下去!” 能让赵局长这么兴奋的东西,只是一个小小的u盘,这东西是小,但是里面的东西可不得了。犯罪嫌疑人在摄像机面前对于自己以前做过的事情供认不讳,给上级送礼以及外面包养大学生。给上司送的礼都记了下来。账本在什么地方说的是一清二楚。 而那个黑帮大哥,则是把自己多年来犯下的案子一一说了出来,谁给充当的保护伞,说的是一清二楚,小打小闹保护他的是所长,随着混的地方越大接触到的人物也越大。 两个人把自己的全部罪行供认一遍后说什么这些年一直受到良心的责备,现在说出来好受多了。不过这两人没有自首,而是消失了,莫名其妙的消失了。畏罪潜逃!有人说他们在美国买了房逃到美国去了。有人说他们隐藏在了乡村,众说纷纭。 我则是在傍晚来到一个建筑工地,将一些断肢残臂铸在了水泥块中,将水泥块沉入河底,荡起一阵阵涟漪,三分钟后水面恢复了平静,正如同这件事情一样,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恢复平静。 赵局长是个聪明人,和宋局长一样。宋局长发现了翠岗的毒气罐,立刻将所有诡异死亡的人,全部推到了毒气罐上。有人说那些人不像是毒气中毒死的。这种推测立刻被另一种说法推翻,说你又没有闻过毒气,怎么知道那不是毒气造成的? 那五条人命,赵局长自然也推在了那失踪的两人身上,社会上流传的一些问题当下迎刃而解,为什么那么长时间没有任何线索?原来凶手有靠山。至于那奇异死亡的原因,因为赵局长一开始就压制了下去,所以知道的人并不是很多。凶手贪官同时落马,可以说大快人心。 夜晚赵局长在一个小饭店的单间里面宴请我,说我这件事情做的很好。既惩治了恶人,又没有给社会造成什么不良影响。 赵局长也隐约猜到了那失踪两人的结局,很识趣的没有细问,席间推杯换盏春风得意。这件事情其实很简单,不过就是让甄甫玉迷惑了那人,让那人把自己做过的恶事说了出来。 赵局长这么高兴也有原因,政法委书记也因为这件事情落马,而上面已经来了指示,政法委书记会由赵局长担任。赵局长听到这话,美得鼻涕泡都快出来了。怪不得会对我这么客气,原来是我间接帮助赵局长升官了。 宴请完毕,赵局长说他有个朋友想见见我,让我帮帮忙。还说什么人命关天的大事。 听到人命关天这四个字,我就和赵局长走了出来,半个多小时的时间,来到了云市的别墅区,这别墅区依山而建,风景秀丽,马路两旁满是法国梧桐,情侣携手行走其间想必会很有情趣,可惜的是这里是别墅区,是少数人的乐园。 赵局长的那个朋友来头不小,是云市数一数二的首富。带着我来到这里的途中才给人家打了个电话,说是请了个高人。 那边的态度却没有我想象中的热情,只是极为冷淡的应了一声:“带他过来吧。” 赵局长嘿嘿笑了两声说:“家里出了事情,心情不好,你不要介意。” 车子在一个富丽堂皇的别墅停了下来,打眼就看到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站在门口,看到赵局长走过来,热情的过来打着招呼,只是淡淡的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我一眼,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这人一副上位者姿态,感觉自己是个老板就高人一等,没有将我放在眼里,在他的眼中,中国什么都不多,就是人多了我一个,随时可以招来三个,这种人我见得多了。这高傲的态度让我很是反感,没有看到赵局长所说的事情,我对这人的印象就已经很不好了。 我也没有客气,大刺刺的坐在沙发上,没有等到这人招呼,我摸起茶几上的苹果啃了起来,咯吱咯吱作响,别说有钱人的生活就是不错,苹果又甜又脆。 那人正和赵局长说着话,尤其是听到赵局长高升的消息,自然更是热情。把我放在了一边,我心说就这还人命关天的大事?我翻了翻眼睛。伸手打算摸那一串红的发紫的葡萄时,两人终于说到了正题。 “老刘,这小兄弟不是寻常人,处理小光的事情没有人比他更合适了。”赵局长说着。 看了一眼正往外吐葡萄皮的我一眼,刘老板眉头一皱问我:“你有什么本事?” 这是要我露一手,我摸索了一下手掌,微微一指桌上的咖啡。刘老板和赵局长就看到那杯子,慢慢的来到我的嘴边,就好像有人喂我喝水似的,被我一口口喝下去,随后那杯子正正当当的放在了我的身前,我嘿嘿一笑:“怎么样?这样子可不可以?”这一手很简单,就是甄甫玉拿来杯子,再喂我喝下去。宏扔页亡。 但是赵局长和刘老板,因为看不到甄甫玉所以还以为我会隔空取物,这一手着实震撼了他们一把。刘老板当下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样了,一些所谓的高人都是自带道具,失去了真实性,我则是现场动手,没有一点作假。我一开始就坐在这里,想要动手脚都不可能。 刘老板看到这个对我的态度大变,立刻赔礼道歉,说什么有眼不识金镶玉。把自己说的一文不值后才带入正题,说:“是我的儿子出了问题,这三四天我已经找了不少的医生,但是一直是束手无策。” “带我去看看。”我招呼了一声。 刘老板这才带我来到自己儿子的房间,一进去就闻到一股恶臭,简直能够熏得人栽个跟头。一个青年赤身**的站在房中。 刘老板刚刚打算关门,就看到自己把持的门被一股巨力打开,随即快速的关上,刘老板吓了一跳,拍打着胸口说:“大师,又开玩笑,我都已经相信大师了。” 我苦笑了一下没有解释,刚才是甄甫玉捂着眼睛口中大呼无耻,跑了出去。 青年皮肤略黑,或许是经常锻炼,身上还有些腱子肉,精神头很不错,打量上半身是个健硕的汉子。问题是出现下半身,那家伙发生了很严重的溃烂,而且这个溃烂,还有蔓延的趋势。 按照常理来说,那家伙成了这个样子,青年应该痛不欲生。但是这青年脸色如常,甚至还在用手不断挠抓,破裂的肉皮撕扯下来,青年的脸上竟然露出畅快的感觉,好像抓破的是别人的家伙。 第329章破煞 在青年人的抓挠之下,恶臭快速挥发,使得屋子里面那浓郁的恶臭又严重了几分。青年人先前没有注意到我们,呆了一下之后,急忙摸过被子遮住了自己的身体。 这种事情别说是让人家看到,就算是对人说一说都是很丢人的事情。青年脸色发红的指着我问刘老板:“他们是什么人?怎么能够随意进入我的房间!”这青年是真的动了怒火己家人知道也就罢了,竟然还带来了我这种外人。这件事情捅出去简直就是奇耻大辱,让他怎么能够见人。 作为男人我很了解而且理解,这青年的感受。所以并没有因为青年的怒火而恼怒,还是摆出一副和善的笑容,笑眯眯的看着他。 刘老板劝了自己儿子一声:“小光,赵叔叔不是外人。这小兄弟有神鬼莫测之能,你刚才是没有看到。”说着把我先前在客厅的事情说了一遍,对着这个叫小光的青年淳淳善诱的说:“来,把被子拿开让小兄弟看看清楚。难道你小子想要一辈子在房间里面么?”刘老板好像还打算说什么,看了看我一眼。剩下的话没有再说。宏扔页技。 剩下的话,刘老板就算不说,我也能够猜到**成,无非就是我就只有你这一个儿子,还要等着你传宗接代呢。 听到这话青年有些犹豫,内心在做着挣扎。我看着青年的样子,给加了一剂猛药:“你不用在房间里面呆一辈子,因为看你现在的样子,能够再活七天就算是命大。” 这话犹如晴天霹雳在刘老板和那个小光耳边炸响,都是震惊的看着我。小光则是不可置信的看着我:“你吓唬我!” “吓唬你?”我看着小光嘴角露出一丝微笑,随即反问了一句:“吓唬你对我有什么好处?到这里帮你看病我不是因为钱,是因为赵局长。好了不多说了,赵局长。我们走。”说着我招呼了赵局长一声。同时迈步向着门口走去,顿了顿脚步好像想到了什么:“对了,七天后帮我买个花圈。” 小光听到这话眼神都变了,刘老板则是拉住了我的手臂,一口一个兄弟的叫着,搞得我们好像亲兄弟似的,央求我说:“兄弟您不是说笑吧?小光年纪太小不懂事,你可要帮帮我哇,我老刘家只有这一根独苗,可不能绝在我手里哇。” 青年在我说出这话之后也老实了,把被子拿了下来,硬生生的说:“你看吧。”这样子不情不愿的好像受了多大的委屈,就好像电视剧上面演的,那种为了家庭现身给恶霸土匪的姑娘一样。颇有些英勇就义的架势。 长期和死尸打交道。这种腥臭之气,我已经闻过太多了。这臭味虽然浓厚,不过好在还在我的心理承受范围之内。 在青年身上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后肩上有一朵含苞欲放的血红色的桃花。这桃花不像是刺上去的,好像是长在了血肉之中。 这青年的全名我现在也知道了,叫刘华光。时间一长原本那害羞的表情随即消失不见。眼睛紧盯着我问:“大哥,你看出什么问题没有?” 这溃烂的边缘有些泛红,看样子还有继续蔓延的趋势,如果这东西蔓延到胸口,那么这件事情就可以说神仙难救了。“你这溃烂开始蔓延多长时间了?” 刘华光用沾惹着脓水的手挠了挠头:“是从昨天开始的,先前还是一点,但是越来越大。” 这溃烂速度确实不慢,我苦笑了一下:“看你目前这个样子,我说你能够活七天都是多的,估计你能活个三四天就不错了。” “啥!”听到这个刘华光这小子吓坏了,急忙央求我救他。赵局长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怪病,看到我好像懂这个东西,问了我一声,这是什么病。 刘老板也是一脸好奇的看着我,这几天刘老板邀请了很多教授专家会诊,可惜的是没有丝毫效果,众人研究了很长时间,都没有效果。往这上面撒酒精,都没有丝毫的反应,刘华光说那酒精洒在上面只能够感觉到一点凉爽。当初有人建议把这家伙切掉。 切掉?别说刘华光不答应,就算是刘华光答应了,刘老板也不会答应。 如果当时真的把这祸根切掉,刘华光虽说不能人道,但是却能够捡回一条命。现在就算是想要断尾求生,也不可能了。 我开启阴眼这么打眼一看,上面有一些阴气环绕不断,而且在那家伙里面穿梭不定。“这不是病,而是被煞气冲了体。” 煞气冲体这个词,对刘老板这几个人来说很是陌生。看着这些人疑惑好奇的目光,我并没有解释。而是问了刘华光一句:“这几天你有没有和什么姑娘接触过,而且还有了亲密的活动?” 青年听到这话的时候支支吾吾,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说:“有,是和我女朋友。” “你女朋友?她现在在什么地方?” 刘老板听到这话嘴角露出一丝苦笑:“那姑娘现在和我的儿子一样,我本来想说让您治好了我儿子之后,再救救人家闺女的,不过这话还没有来得及开口。” 两个人都有问题?那应该不是姑娘那一边出了问题。既然人没有问题,那么就应该是环境了,酒店就经常发生这种奇怪的事情。比如那个房间意外死了人,死者的冤魂不散,在房间内徘徊,报复进入房间的客人。这种事情并不新奇,我曾经就遇到过。 但是在我的询问之下,青年人支支吾吾的说了一声:“我们不是在酒店,而是在一片高粱地。”说这话的时候,青年还有些不好意思。 刘老板和赵局长张嘴想说什么,觉得自己是长辈,所以并没有好意思开口。我则是没有顾及,开口问:“这云市有高粱地么?” 刘华光抽动了一下鼻子说:“我们是坐飞机去的北方,之后又坐当天飞机回来的。” 听到这话我呆了一下,心说有钱人真够土豪的,搞个野战竟然还坐飞机去。先前我听人说,一个富二代想要正宗的肉夹馍,坐飞机去了西安,买了两个肉夹馍随后又坐飞机回来。我当时就说那小子是败家子,没有想到我眼前竟然也有一个。 刘老板听到这话,脸上有些挂不住了,点指着自己儿子的脑袋说:“你小子有钱烧的是不是?在咱们云市的宾馆里面就不行么?非要出去,而且还坐飞机去。我等会就给你妈商量,把你每月的生活费调低到一千,还坐飞机,我让你小子打飞机都打不起。” 听到这话刘华光脸色顿时苦了下来,弱弱的解释了一下:“这不是因为看了红高粱么?”我扑哧一下笑了出来,这小子还真会赶时髦。 刘老板感觉自己的脸今天是丢大了,气呼呼的指着刘华光:“你小子死了我都不管你!”这话当然说的是气话,自己的儿子就算是有千般不是,还是自己的儿子,疼儿子疼了二十多年,恨他才不过一分钟。 赵局长是个人精,很识时务的劝了刘老板两句,无非就是两句话,年轻人么,谁不寻求点刺激。现在不是追究这问题的时候,而是想办法拉孩子一把。 没有等到刘老板说话,赵局长立刻问了我这件事情该怎么处理,要怎么处理。别看刘老板一副恶狠狠的样子,其实还是很在乎儿子生死的,听到赵局长的问话,一对耳朵也听的很仔细。 我让刘华光躺在床上,并且找来绳子将刘华光的四肢固定在床帮上。看上去就好像古代对人实行宫刑的样子。 之后找了个杯子,进入厕所再次出来的时候,手中的杯子里面多了一些黄色液体,不错,就是童子尿。 用布将刘华光的嘴巴堵死,随着童子尿洒在伤处,刘华光的脸色陡然一变,浑身剧烈的颤动起来,手脚奋力想要挣脱这绳子的束缚,皮肤上面都勒出了血痕,可惜的是还是无法挣开。双眼凸出布满血丝,呼吸急促,胸口剧烈的上下起伏,好像在忍受难以言说的痛苦。 那患处与童子尿反应,阵阵白烟升腾而起。虽然破除了这外面的一层煞气,但是病灶还在。将符咒燃烧扔在了玻璃杯里面,没有等到火焰完全燃烧干净,我直接就按在了那家伙上面。氧气耗尽,这玻璃杯站在了上面,就好像是拔罐似的,借着外面的气压,就看到那家伙上面冒出不少的黑血,正是这些黑血造成刘华光这奇怪的事情。刘华光受不了这种疼痛已经昏了回去,过了大约一分钟,那家伙上面露出鲜红的血液,我这才将那玻璃瓶弄掉,将里面那腥臭的鲜血倒出,刘华光脸色苍白,身体顿时虚弱了不少,先前那活蹦乱跳的表情已经消失不见了。 不过看到刘华光这个样子,刘老板的脸上才露出笑容,说:“这才像个病人的样子,先前那个样子是十分奇怪。”看到儿子的病好了,刘老板刚才那愤怒的表情随之烟消云散,满脸喜色。 第330章诡异的夜雨 刘华光哼哼唧唧的在床上呻吟,问我还有没有别的事情。我翻看了一下刘华光的肩膀,那朵先前含苞欲放的桃花,虽然现在黯淡了不少,不过却还是依然存在。看样子还要去先前刘华光和那个姑娘办事的地方去一趟。 至于那个姑娘的伤痛,我并没有去。而是让甄静云代劳,运用同样的办法将那个姑娘救治了过来。在赵局长和刘老板的央求下,我决定去看看。 带了秦教授与甄静云,刘华光和那个姑娘自然也在其中,一直在跟我说着那边的情况。飞机在南市机场降落。 我心说这家伙还真可以,跑了上千公里。随着汽车在闹市转入寂静的乡间小道,我们终于看到了那一望无际的红高粱地。 刘华光轻车熟路带着我们来到了当初发生事情的高粱地,枝叶划得我们的脸有些麻疼,穿行了大约有几十米,这边有一小片倒了的高粱,周围看上去没有奇怪的地方。清风吹动高粱地哗啦啦的响动。 秦教授摸出罗盘来仔细的看了看,罗盘指针晃动了一下,随即定位。秦教授按照罗盘所指的方位前方走了五米,招呼了我一声:“文军,过来看看这个地方。” 我摸出铁铲过去,在那边挖了起来,深度没有到三十公分,铲子就与地下的东西发生了碰撞,发出铛的一声脆响,小心地用铲子将里面的东西挖出来,是一个高高的铁帽子,而在这铁帽子下面,却是有一具尸骨。阴寒之气浓郁。但是与周围这浓郁的阳气一接触,顿时化作一阵白烟消散在天地之间。 尸骨挖出来了,身着中山装,身上骨骼多处断裂,血肉早已被这里的植物消融吸收,白骨上面伤痕累累。我看了看那破碎的衣衫。 这人应该是死了有一些年代了,而且还是被害而死,怨气萦绕三十多年,挥之不散。刘华光两人也算是倒霉竟然遇到了这种情况。 不过这尸骨暴露在阳光下,里面的冤魂在四周阳气的撕扯下,早就灰飞魄散。刘华光和那个姑娘身上的桃花,顿时消失不见,脸上这才露出喜色,一口一个哥哥的叫着。简直比亲兄弟都亲。 尸骨被我们重新掩埋,刘华光两个人经历了这次的事情,恐怕都会有心理障碍。不会再搞这些刺激的东西了。 在我们想要回去的时候,艳阳被乌云遮住。淅淅沥沥的雨滴散落下来,这秋雨冰冷,落在身上顿时激起一层鸡皮疙瘩。 刘华光骂了一声:“什么鬼天气。竟然在这种时候下雨。不是说只有沿海的天气多变么?怎么这里也变得这么诡异?” 我们原本想到这里这里处理完事情就回去,别说雨伞了,连衣服都没带。好在距离这里不远有一个乡村,我们几个人急忙跑到了那里。 这里的乡民很好客,尤其是刘华光摸出几张红色的毛爷爷之后,对我们更加热情。天色阴沉,电闪雷鸣造足了声势,哗哗的大雨顺着屋檐滴落下来,冲击的地上出现了小坑。 村中的青壮年多数出去打工,村内剩下的中老年居多。我们就是在一个老太太家借宿,这个农家院落,还颇有一些书生气息,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老太太说自己老伴原来是个校长,这房子就是他布置的,三十多年了没有动过了,说有点书生气息也算正常,老太太还夸奖我的眼光呢。 “好大的雨哇,这么大的秋雨足有十几年没有下过了。”老太太看着门外那漫天的雨帘,感叹一声。 刘华光自小就是在城市长大,城市的雨景被那参天的大楼遮掩,淅淅沥沥的雨声也被那疾驰而过的汽车声遮掩。哪像现在这么沉寂沉静。 就在这个时候姑娘问了一句很不合时宜的话:“大娘,怎么没有看到大爷。” 说到这里老太太脸色一变,随即恢复了过来:“去世三十多年了。确实是被害而死的。” 听到这个我住了嘴。 我听村里面的老人说,那些年知识分子被害的不少,我们村里的一个老师就被从二楼扔了下来,头先落的地,胫骨碎裂从脖颈刺出,殷红的鲜血流了一地。人当时就不行了,那些红卫兵则是用铁棍继续抽打尸身,说这就是反革命的下场。 老太太当时听到这个消息后,连自己丈夫的尸体都没敢领。至今人被埋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只能够立个衣冠冢。从怀中摸出一张发黄的照片,这是老爷子唯一留下来的照片,是两人的结婚照。宏扔页弟。 事情过了这么多年,在时间的沉积下,有些人化解了仇恨,有些人的仇恨,非但没有化解,反而仇恨之心与日俱增。 问老太太放下仇恨了没有? 老太太扭头看着我笑了笑:“放下?你叫我如何放下?这三十多年,这仇恨就是我唯一的依仗,如果不是这仇恨之心支持,我自己根本无法走过这三十年,如果没能看到当年的罪魁祸首一一丧命,我死都不会瞑目。” 听到老太太的话,我嘴角露出一丝苦笑,人家说的不错。你让人家如何放下?老太太指着雨幕:“在我们村子的东边就有一个大的坟丘,里面埋葬了不少当年死去的人,头十几年还没有人祭拜,这些年当年的红卫兵渐入老境,竟然也开始迷信起当年不屑的牛鬼蛇神了,真是笑话。”说到这里的时候,老太太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杀了人祭拜一下就算完事了?” 按照老太太说话的意思,是要血债血偿了。我暗自摇了摇头,那件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如果因此追究,还不知道有多少人因此丧命呢。 我倒是没有劝老太太放下仇恨,也没有说不让老太太怨恨那些当年的红卫兵,现如今老太太都已经将近七十岁的人了,还有几天好活。而且这仇恨积存了三十多年,哪里是我一句话就能化解的。或许我说出话之后,还没有等到说第二句,人家就会说,他们那些人的命是命,我老公的命就不是命么? 刘华光和我都是含着金钥匙长大的,只能从父辈口中得知那个年代的只言片语。没有经历过的人,根本不能理解那时候的困苦。当时的事情不是简单地一句话就能够解决的。 天色渐渐阴沉,夜幕降临。昏黄的灯光在这雨帘中时隐时现。荒村野岭点寒灯,重重雨帘映树影。 甄静云盯着这场从中午就开始下的大雨目光闪动:“这雨下的有些奇怪。” 奇怪?怎么个奇怪法?我问了一句。这雨还能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刘华光和那个姑娘听到甄静云这话都齐齐站了起来,对奇怪这两个字已经有了反应。尤其是看到高粱地里面的那具骷髅之后,这种敬神怕鬼的心态更加敏感。估计在晚上都不敢自己出门了。 甄静云能感觉到的东西,甄甫玉自然也能够感觉到,没有等到甄静云说话,就在我的耳边说了一句:“这片雨云的范围只有方圆一千米,换言之只有这个村庄在雨云下面,旁边的村庄则是没有事情。” “甄甫玉,你这丫头片子,怎么老是抢我的话,你感应到了为什么不说。”甄静云翻了翻眼睛,对甄甫玉的做法十分不满。 只有这村庄的上空有雨云也不是一件怪事吧,这种事情我就看到过,一个村庄下雨,隔了一条道的那个村庄就是晴天。 “这种情况是很正常,但是你注意了没有,这片雨云从傍晚到现在已经足有四个小时了。”甄静云盯着漫天的雨帘目光闪动。 我立刻站起身来不可置信的问了一句:“你的意思是说,在傍晚之前,下雨的地方覆盖面积很大,但是到了傍晚之后,这下雨的,面积就集聚的缩小了?” 甄静云姐妹很凝重的点了点头,我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这件事情确实十分奇怪。而且甄静云指着东边:“而且我还感觉到那边有激荡的阴气翻涌。” “东边?”我眉头皱了皱,刚才老太太可是说,那些埋葬的人就在东边。这下子事情有些大条了。 秦教授急忙摸出罗盘看了看,我就看到罗盘指针在东边定位后,竟然发生了剧烈的颤动,说明那地方的阴气浓郁到了一定程度。 秦教授目光闪动:“那边是有剧烈的阴气波动,我们要过去看看,如果那些尸身真的发生变化,对周围的人可是极大的威胁。” 第331章幕后黑手 我和秦教授撑着雨伞向着东边跑去,甄静云也跟在我们身后,姑娘没有撑雨伞,而是将自己身上的阴气外放。雨水撞击到那阴气凝聚的屏障就顺着屏障滑落,就好像那种古代内功高手真气外放似的很厉害,刘华光和那个姑娘则是留在这里。这两人现在听到尸骨都胆寒,哪有胆子陪我去抓鬼呢。 山村道路泥泞,那胶土与雨水那么一混合,一脚踩进去就好像是踩在了胶水中,粘连的我鞋子都快掉了,我心说这种路况学生们上学该怎么办?不是人骑车而是车骑人? 那巨大的坟丘在雨水的冲刷下,上面满是坑坑洼洼的小坑,自高处流下。在那泥泞之中,我都看到了惨白的皮肤,这里面人的尸骨竟然都没有化,皮肤保持姣好。 接触到生气后。我看到那一只惨白的手臂动了动,随之动的还有那压盖在尸身上面的泥土。眼看着尸身就要钻出来了。 秦教授扔掉雨伞从背包中摸出符咒,想要布个阵法,但是这外面雨水太急,符咒拿出来没有三秒钟就打湿了,上面的朱砂变得十分模糊。失去了效力。 秦教授咬了咬牙从背包中摸出几颗玉石,口中念叨了一句:“师父给我的东西是越来越少了。”按照八卦方位将几颗玉石放入泥土内,打算借助玉石之中蕴含的天精地气,遮挡住周围的生气,免得这些家伙起尸,在这种黑夜的下雨天与凶尸打斗是很不明智的,符咒能够发挥出来的威力不足十分之一。 当秦教授口中喝出一声:“起!”的时候,就看到那几颗玉石在黑夜中发出莹莹光芒,随即隐没了下去,原本躁动不安的尸身。在遮蔽了生气后,也变得安稳下来。 “遮挡住了生气,这些尸身就完全没有了起尸的可能,等到明天我们再处理这坟丘的事情吧。”秦教授摸了摸头上的雨水,吐出一口浊气。 但是当我们转身离开的时候,就看到坟茔的四周竟然冒出几点红光,在这黑夜中极为显眼,秦教授布置阵法所用的玉石上那隐没下去的莹莹白光陡然亮起。 “不好,这里竟然还有玄道高手布置的阵法!”秦教授盯着红光目光闪动。这两个阵法互相敌对,竟然相互消磨碾压周围的气氛随之发生了变化,落下的雨滴进入这互相拉扯的范围之内,那指着往下降落的轨迹竟然变得有些诡异。 双方僵持了不到三秒钟。秦教授那玉石发出一声爆响,全部爆裂开来,一阵升腾的白烟冒起,眨眼就被这蜂拥的阴气消弭。 那诡异的红光随之隐没下去,没有了玉石的阻挡,坟丘内的尸身再次变得不安分起来,不少手臂从泥浆中伸出来。 秦教授脸色阴沉,面对那几十只不断抓着泥土的尸煞脸色凝重,疾走几步来到坟地前方,动手挖出了一块黑色的石头。“这是血玉,是一种炼制邪物所用的玉石。那人是谁。竟然那么歹毒!” 雨声小了不少,先前那遮天蔽日的雨帘,现如今变得稀疏了不少。一阵铛铛的声音由远及近,远远看去一个身影一瘸一拐的从暗处走过来,是一个发须皆白的老爷子,精神抖擞,双目在黑夜中熠熠生辉,脸上却满是刀疤。其中一条腿只剩下了一半,完全靠着双拐和另一只脚支撑身体。 这人无视那些努力挣脱泥土钻出来的尸煞,目光闪动的盯着我们。 看对方这从容淡定的样子,我就知道不是普通人。我直接问了一声:“这个邪恶的阵法是你弄得?” 这人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在那满脸疤痕的脸上显得很是狰狞:“不错,你们几个人想要阻止我?”没有等到我们答话,这人口中轻声念动咒语。 随着这人咒语落下,我立刻感觉心跳慢了几分,好像有极为危险的事情发生,甄静云和甄甫玉挡在了我和秦教授身前,我感觉到两股凌厉的阴气正快速的冲过来。“擒贼先擒王!”我盯着眼前的老者目光闪动说了一声。 甄静云姐妹随即出手眨眼都到了老者的身前,两只玉手向着老者的脖颈抓住,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四个身影携带着狂暴的阴气冲击过来,斜刺刺的进入了战圈,挡住了甄静云和甄甫玉,但是四具凶尸的阴气浓烈程度没有甄甫玉姐妹高,被撞击的踉踉跄跄不断后退。 老者盯着甄甫玉姐妹眉头一皱:“千年古魂果然非同凡响。”四具凶尸也停了下来,如同一堵墙直直的站在老者的身前。浑身布满了符文,眼中竟然爆出幽幽绿光,煞气蜂拥。 秦教授盯着那泛着绿光的凶尸,口中说了一声:“绿瞳魂僵!”老者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有点见识么。”话音落下,老者没有丝毫废话,而是咬破手指默念符文,手指那不断滴落的鲜血,竟然发出妖异的光芒。 快速的在凶尸的后背写了个“杀!”字,这杀字一落成,凶尸的阴气浓度竟陡然提升了好几个档次蜂拥的煞气夹杂着凌厉无匹的杀气向着我们席卷而来,与之接触我们立刻感觉浑身冰寒。 “你不要命了,竟然用精魂血咒加持凶尸的阴气!”秦教授吓了一跳。 果然四个字落成后,老者口中随即吐出一口鲜血,脸色惨白手中的双拐扶持不住,哐当两声摔在泥土中,老者的身体也随之倒了下去,鲜血狂喷。 秦教授说道士修炼精魂血咒意在阻挡妖魔,这老者竟然用这原本正气十足的阳气,加持凶尸的阴气,受到了反噬。如果想说的通俗一点就是天谴。逆道而为,恐怕活不了多长时间了。 老者从怀中摸出一个纸包,倒了一些白色的粉末在口中,那是骨粉!老者的脸色好看了一点,口中却是在发出狂笑,好像丝毫没有把自己的生死放在心上:“哈哈,好,痛快!我隐忍了三十多年!三十多年的时间,我炼制了这四具绿瞳魂僵,今天终于能用上了。” “三十多年,我终于等到了这一天,我不是为了证明我的凶尸比别人的凶狠,而是想说,我的仇要靠自己来报!” 没有等到我们说话,老者就指挥凶尸对我们发动了攻击,那四具煞气翻涌的僵尸冲击过来,与甄甫玉姐妹一交手,原本受到压制的一方现如今竟然打压的两姐妹踉踉跄跄的后退了几步。把我们四个围在了一起,狂暴的攻击顿时袭来。 秦教授一边躲避凶尸的进攻,一边招呼我们:“这精魂血咒加持的阴气持续不了多长时间,只要我们能够支持下去,这些凶尸必败。” “你说的不错,这精魂血咒加持的阴气是支持不了多长时间,但是最少会有三个小时,有三个小时就够了,临死之前能够听到那些人痛苦的悲鸣,我死也瞑目了。”说到这里的时候,老者老泪纵横,这泪水中好像包含了很多的苦楚,蓦然老者口中再次念动咒语,那精血洒在在了不断抓泥土的尸煞身上,沾惹了精血的尸煞顿时从泥土中弹跳起来,足足有三十多具!精血还在继续挥洒,增强了这些尸煞的凶戾之气。老者的脸色愈发苍白,不断的往自己口中倒着骨粉,维持着自己的生命,嘴角却是咧出弧线,对着那些尸煞挥了挥手说了一句:“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尸煞听到这话好似脱缰的野马,携带着漫天的煞气狂叫的向着村中跑去。 “不好!”我叫了一声,这么一失神,被绿瞳魂僵的拳头击中了胸部,好像被锤子砸中,脸色顿时变得铁青。甄甫玉拉了我一把躲过了绿瞳魂僵接下来那致命的一拳。 老者看着我的样子,嘴角露出一丝轻笑:“你小子真像老子年轻的时候,告诉你小子我虽然运用尸煞复仇,不过我还是很有分寸的,只诛首恶,不会连累那些人的家人。” 这四具绿瞳魂僵的速度极快,我请仙上身快速转动了几个方向想要从这凶尸的纠缠下脱身,都没有能够得逞。 而老者的精血还在不断的往这四具凶尸身上挥洒,这老头子是不要命了,用自己的毕生修为和我们战斗。宏低台巴。 老者嘴角叼着骨粉做成香烟,吐纳之间那将死的脸色变得好看了一点。因为精血的过多流失,这老者现如今已经到了弥留之际,剩下的这一口气,完全靠着骨烟吊着。 那三十多具的尸煞的速度虽然比绿瞳魂僵慢了不少,但是也快到了村口,我多么希望这老头子现在就死,使得这绿瞳魂僵失去控制,那样子我们就可以快速回去救人了。 老者好像看透了我的心思吐出一口浊气后,从后面的背包中摸出一个塑料袋,里面竟然全部是骨烟,嘿嘿一笑:“小子放心,老爷子我早就算定这次行动会有大凶险,早早的就准备好了。你也别动那擒贼先擒王的念头,这凶尸上面有我的精魂血咒,也算是有我的一部分灵魂,除非是灵魂之力用光,否则你小子就算是杀了我,这行尸的动作也停不下来。” 第332章余愿足矣 我杀的凶尸不少,可对凶尸了解的不多。在躲避凶尸的时候,与秦教授对视一眼,我们两人配合多时,简单的一个眼神,秦教授就知道我想要做什么。看到我那询问的眼神。秦教授郑重的点了点头。 那老者说的不错,绿瞳魂僵与精血融合浑身煞气蜂拥,而且老者加持了凶尸身上的煞气,并不是让这尸身杀了我们,而是想让这些尸煞阻拦住我们的离开。如果这些凶尸和先前我们遇到的凶尸一样,一看到生人就叫着往上冲,那样子才是最容易对付的。因为对方一动我们才会看出破绽,或者是防守薄弱的地方。 可惜的是现在情况恰恰相反,我们是进攻的一方,这些凶尸则是防守,而且速度极快。我们稍微一动,对方就会很精确的出现在我们身前,也不对我们发动进攻,一味的就是缠斗。 撞碎大门的声音响起,那些尸煞已经进入了村落,冲进了院子,没有五秒钟,凄厉的惨叫声夹杂着那惶恐绝望的惊叫声此起彼伏。 “要快!”我听到这个眉头紧皱,运用甄甫玉的阴气努力的冲击着挡在前面的凶尸。那凶尸不过身体有些晃动,并没有退后。甄静云在两具凶尸的纠缠下,也不得逃脱。 我胸口那只进化了的金蚕蛊,在这种情况下却变得十分安稳,一点动手的迹象都没有。先前这家伙不是挺积极的么,现在看到四具煞气蜂拥的凶尸,竟然变得无动于衷。我真想扒开胸口的肉。问问在里面的金蚕蛊要怎么样才能帮手。 “你们不要在白费力气了,这些凶尸经我锻炼多年,再加上我的精血加持。如果没有杀人的意识,单纯阻挡你们的话,没有两个小时你们是不会出来的。”老者脸上露出狡黠的目光,就好像小孩子似的,笑了起来。 村子里面的惨叫声持续了没有十分钟,我就看到那一群尸煞,从村子里面走出来,为首的两具尸煞还架了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宏低台才。 那人是个中年村民,头发都有些花白,我清楚地看到。那些尸煞尖锐的手爪已经刺透了这人的四肢,鲜血正泊泊的流出。 看到这人,老者的脸色恢复了一点,双眼精芒闪动满是怨恨,如同烂泥似的中年人被带到了老者面前。随手扔在泥浆中,在地上不断的呻吟。抬眼看到这老者的时候,这中年人浑身颤抖了一下,嚎啕大哭的说,张大师,我对不住你。当年我不是人。 把自己说的一文不值,无非是想需求老者原谅饶自己一条性命。 老者笑眯眯的看着中年人:“小华。当年如果没有我的话,你小子早就被厉鬼夺去了性命。但是你小子是怎么感激我的呢?带头来到我家里,首先对我展开批斗。说的那叫一个义愤填膺,怎么现在不想说话了?” 老者很随意的挥了挥手,有四个尸煞齐齐走了过来,分别抓住了这个叫小华的四肢,在小华惊慌失措的叫声中,四个尸煞猛然用力。小华口中发出一声凄厉无匹的惨叫,一阵血雾挥洒,手脚竟然被这四个尸煞生生的撕扯了下来,没有三分钟的时间,小华就因失血过多死了,临死的时候受到了很大的痛苦,脸色狰狞。 “你也太狠了吧!”我知道自己挣脱不开这凶尸的纠缠,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人活活的死在自己面前,我有些接受不了。 老者斜眼看了我一眼,冷哼一声:“狠?你觉得我下手狠么?告诉你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家伙当年被厉鬼纠缠,在危急时刻是我费尽心力将这家伙救了回来。但是得到的回报是什么?你看看我这一身伤,还有我这一条断腿,全部都是拜这小子所赐。我还算是心善,没有趁机击伤他的灵魂,不然以后投胎也只能够做傻子。” 尸煞已经回来说明与事情有纠缠的人全部都死了,我们也没有再动手与绿瞳魂僵交手。听这老者的话,我眯了眯眼睛,问了问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这老者的实力不错,这次是已经铁了心想要报仇,不然绝对不会在已经算定自己有大凶险,还要过来复仇。由此可见这玄道高手真的疯狂起来,简直比恐怖分子还恐怖分子。 老爷子挥了挥手,这些尸煞浑身就发出爆裂,血肉纷飞口中发出额呜一声倒在了地上。在这尸煞将会毁灭的前一瞬间,在这些尸煞的脸上,我看到的不是痛苦万分的表情,而是看到这些尸煞的嘴角都扯出了弧度,很高兴也很满足。坦然受死! 我眼前的四具绿瞳魂僵也倒在了老者手中,是老者先前注入的精魂血咒起了效果。老者吐出一口烟气倒在了泥泞之中。脸上却是带着笑容,口中喃喃的说着:“办完了,闭眼了。” 没有了骨烟的支持,没有一分钟,这人就没有了声息,脸上带着笑容去了另外一个世界。秦教授来到老者身边帮老者将眼睛合上,叹息着摇了摇头,和我一样不晓得该说老者是对还是错。 从老者的身上摸出一个日记本,上面详细记载了一些事情,老者当年在这方圆几十里,是鼎鼎有名的高人,备受人们尊敬的原因,就是老者帮别人处理事情从来没有要过钱财,不过却是把事情都记在了日记本上,这个举动和雷锋同志有一比。 作为守护这一方安宁,肩负维护阴阳和谐的老者,在那十年浩劫中受到了迫害,不仅面容被毁,而且连腿都被人打断了,被扔在了外面。这种被批斗的人,众人没有敢往上凑的。原来老者帮助过的那些人,走过去的时候,全部装作不认识老者。 是个妇女救了他,而且这个人我还认识,就是招待我们的那个老太太。老太太与这人同病相怜,都是那个时代悲苦的产物。妇女将自己的事情全部告诉了老者。 老者对这些人也十分痛恨己帮助过得人不理睬自己也就罢了,甚至还带头对付自己,极力撇清与自己的关系,老者当时对这里可以说是伤透了心。伤势痊愈之后就在这坟丘周围布下了血玉己则是离开这里寻找着制炼凶尸的材料。 耗时三十年这老者终于回来了,带着制炼已久的凶尸回来了。短短十几分钟的时候,就使得今夜原本宁静的小山村变得嘈杂不安,哭喊声萦绕不绝。死了二十多个人,也代表着二十多个家庭破碎。 我也不知道这老者做的是对还是错,对于这个地方,这里的人老者伤透了心,报复这些人也情有可原,不过就是太血腥了,太暴力了。 我们回到老太太的院落,打眼就看到刘华光小两口躲在房间里面,姑娘怯怯的躲在刘华光后面。我们推门进去的时候,刘华光吓了一跳,闭着眼睛手中的木棍向着我抽打过来,勇气是有了,只不过这个准头差了不少。 木棍被甄静云抓住,翻了翻眼睛叫了不断往后退,而且口中还喊着不要杀我的刘华光一声:“小子以后看清楚了人再说。”随手把木棍扔在了一边。 刘华光没有在乎甄静云说什么,睁开眼睛看到我们脸上那惊慌失措的表情顿时消失。过来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说:“军哥,你们回来真是太好了。刚才外面传来接连不断的惨叫声,我摸出门去看了一眼,正好看到一个口中长着獠牙,就好像电影中演的僵尸的人,一把就捏碎了一个中年人的脖子,脊骨都从皮肤伸了出来,血哩呼啦的好不吓人。” “这件事情我已经知道了,而且也已经解决了,你小子不要这么大惊小怪的。”我撇了撇嘴颇为不屑的说了刘华光一句,就这小子的怂样还男子汉呢。 刘华光那颤动不已的身体在我说出这句话后随即停止了抖动,不停地拍打着自己的胸口,稳定自己的情绪。 老者的事情我并没有对刘华光说,而是来到还亮着灯的老太太门前,敲了敲门。没有想到在我轻轻的敲击下这门竟然开了。 进门看到的情况让我呆了一下,老太太竟然死了,上吊死了。脸色惨白,舌头伸出老长,脸上没有狰狞的神情,相反嘴角微微翘起,还带着几分淡然的微笑。老太太去的很安详,桌山还有一张纸,上面用娟秀的笔迹写了一行字,很简单的四个字:“余愿足矣。” 是啊,我们先前在和老太太聊天的时候,她曾经说过一句,如果不能看到当年那些罪魁祸首一一丧命,她死也不会瞑目。 或许当年救老者的原因,就是希望老者能够帮自己报仇,两人有共同的敌人,因此两人一拍即合。老者果然没有让老太太失望,三十多年的时间炼制的东西,在这短短的十几分钟展现出来,竟然是那么惊人,那么血腥,那么震撼。让那些人在地狱都会被噩梦惊醒,后悔与这两个人为敌。 警笛声由远及近,一大队警察来到这,这南市的政法委书记第一时间到了这个地方,发生了这么大的血案,必须要尽快破案,在没有造成重大影响前破案。 第333章土方子 而且还找到了我们,因为我们是这个村子唯一的外人然是要从我们问起来,相对于刘华光脸上的忐忑,我和秦教授的神情十分坦然。颇有一副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的样子。 没有等到警察问话,我直接把那能证明我身份的证件摸出来给那书记看了看。书记的脸色变了变,先前那严肃的表情陡然变得和蔼可亲:“既然赵先生先到了这里,能不能把这里的详细情况说给我听听。” 我很爽快的答应了下来,将这里的事情完完全全没有一点隐瞒的说了出来。听的这书记目瞪口呆,有些不敢相信:“你说什么?三十多年前的尸身动手杀人,有没有搞错?” 这人和赵局长一样也是用常人脑筋想着问题,我就是做这个行业的自然不会说错,东边那几十具破烂的尸身就是很好的证明。这诛杀尸煞的功劳自然是按在了我的头上。宏低台圾。 这件事情不像赵局长那边一样,我处理的很周详,这边的事情看到的人太多。恐怕要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宣扬出去,与前不久新省发生的集体死亡事件交相呼应各领风骚。 那政法委书记走了带着愁眉苦脸的表情。这件事情如果只有几个人看到,还可以说谣传,但是看到的足有几十个人不太容易压制。 这件事情虽然难以处理,但是这些死者的尸身需要尽快的处理,这些人被尸煞所杀,尸毒入心,很有可能会变成尸煞。 “变成尸煞会怎么样?”那书记咽了口唾沫,问了我一句。 我还没有回答,那刘华光就在后面拍了拍这书记的肩膀:“就是会变成僵尸,不过却是比电影上的僵尸更加凶猛,那手能生生捏碎一人的脖颈,血哩呼啦的。” 听到这话那书记当时就吓了一跳,口中不停的问我还有没有解决的办法。 火化,除了火化我没有建议别的办法,贴符咒那种办法不是不管用。而是不太保险,万一发生什么意外事件,就是大事。 这已经死了不少人了,如果再死一些这家伙的官就算是做到头了。“这件事我来安排,但是我们这里没有荔枝树。”书记摸了摸脑袋苦笑了一声。 我有些奇怪了:“让你火化尸身罢了,关荔枝树什么事情?” “不是要用荔枝树的树枝焚化么?” 我笑了一下:“九叔的电影看多了,直接送到火葬场就行。” 书记不懂这些神鬼事情,所以我这种专家说出来的话,他只能执行,完全没有反驳的资本。帮忙处理完尸身,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 昏昏沉沉的坐在飞机上,几个小时回到了云市。刘老板亲自到机场去接的我们。赵局长正在积极地做着政绩,好增加自己上位的资本。 这不过一晚上不见,刘老板竟然消瘦了一些,心中挂念刘华光,昨天晚上铁定没有睡好,看到刘华光生龙活虎的从飞机上走下来。紧张的心情顿时放松,口中问了一句:“怎么这么长时间才回来?事情很难搞定么?” 刘华光这小子把我宣传的是神乎其神,还说什么为了就他,我损失了好几年的寿命。我摸了摸鼻子,心说哪里有刘华光这小子说的那么危险。 那煞气解决的的极为容易,连十分钟都没有就处理完了。刘华光那小子当初也在现场,不晓得为什么没有把真实情况说出来。我并不是那种很在乎脸面的人。 刘老板听到那损失了几年的寿命,脸色大变,露出激动的神情。从包中摸出一张银行卡,很郑重的交到了我的手中:“我知道这点钱对兄弟你的付出实在是有些微不足道,但是也代表了我的一点心意,请小兄弟务必收下。日后小兄弟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快开口,我一定帮忙。”听到自己儿子的话刘老板很是感动。 我立马推辞翻眼看了刘华光一眼:“不用了。其实”我刚想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这刘华光就立刻过来抓住了我的手臂,把银行卡放到了我的口袋中,口中说着:“军哥,这点钱你拿着一点也不多。”说这话的时候,贴在我的耳边小声的说了一句:“这是金卡,里面有五百万呢,到时候我们哥俩二一添作五。” 二一添作五,那可就是二百五了,我苦笑了一下把银行卡放了起来,刘老板说要把这刘华光每月的生活费调成一千块钱,这小子当然受不了。脑袋转的倒是挺快,竟然这么快就想到了处理这件事情的办法。我说刚才为什么刘华光那么卖力的表演,把我说的悲天悯人,侠肝义胆的。原来是有自己的目的,方法虽然有些见不得人,不过我喜欢,互利互惠。 为了感谢我们,刘老板隆重的宴请了我们,在一个很上档次的大酒店。席间刘华光多喝了两杯口中嚷嚷着要拜我为师。 这小子是集团董事长的儿子,自小就是被当做接班人培养,如果跟着我做道士,刘老板还不活劈了我。偷瞄了一下刘老板的脸色,这家伙的脸色果然变得有些不对劲,脸上虽说还挂着笑容,但是却是皮笑肉不笑。那抓着高脚杯的手指都有些发白。如果不是因为我在这里,刘老板铁定会举起凳子狠狠的教训自己的儿子。 我笑眯眯的在刘华光的耳边说了两句话,听完这话后,刘华光不可置信的看着我:“真的?” “真的,九叔的电影里面不是说的很清楚了么。”我翻了翻眼睛。 这刘华光听到这话摆了摆手垂头丧气的说了一声:“既然是这样,那还是算了吧。” 我说的话其实很简单就是告诉刘华光做道士很凄苦的,平日里东北西走经常与鬼物接触也就罢了,最重要的是不能再和女性有亲密接触,说得简单的一点就是要禁欲。 别说前面的两条,单单这最后一条,这小子就受不住。 乡间小道芳草萋萋,在微风的吹拂下,沙沙作响。如血的夕阳将天边的云彩渲染成红色,映照的和原本碧绿的荒草也添了一抹红光。 我们在山村小道行走,前方不远处就是苍茫山林,层层叠加的气势震撼无比,老远我们就感觉到了那犹如惊涛骇浪的气势。 山水激流而下,远击千里。轰隆轰隆的撞击声,十里可闻。秦教授盯着远处的山水沉吟不语,八十龙脉图中记载,这第三处龙脉就在这边。 山村沉寂此时炊烟阵阵,我们走入荒村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村口一个十字山路上隐隐有火光闪现。 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在这里烧着纸钱,地上画了一个圈。口中还念念有词,不知道嘟囔的是什么东西,一边嘟囔一边把纸钱扔在里面。 那圆圈中竟然起了怪风,灰烬被卷到了半空之中,没有燃烧干净的黄纸火苗被这股怪风吹打的呼呼作响。 这种事情我小的时候经常看到,放在大型的都市也是屡见不鲜。据说小孩出生身体还没有发育完全,能够看到一些大人看不见的东西。有时候婴孩无缘无故的嘿嘿大笑,就是有鬼魂在逗弄。有逗弄的鬼魂,自然也有吓唬的,婴孩受到惊吓之后啼哭不止,看婴儿是否被吓着,就是看看婴儿的鼻梁有没有青筋闪现。 画圆圈烧纸钱,意思是让恶鬼拿了钱财快点离开,不要再惊扰孩子。虽说是土方子却是很管用,我小时候体质不好,经常被吓着,我妈做这种事情轻车熟路。 张坚强撇了撇嘴来到那男子面前:“大哥,正宗的现代驱魔天师在此,大师一个符咒就搞定,不比你在这里求爷爷告奶奶的来容易?” 男子听到这话打量了我们一眼,戒备之色更甚,纸钱已经全部扔了进去。抽动了一下鼻子,连理会我们都没有理会,径直回到了村子,着急回家看自己孩子去了。 张坚强那举起来一只手还在半空,没有想到那山民竟然没有理会自己径直走了,张坚强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装作不经意的甩了甩手:“不识抬举。”哼了一声,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我们大家看到这一幕都不由的轻笑一声,既然已经找到了解决问题的办法,我出不出手没有必要,况且这些孤魂野鬼平常没有人祭拜供奉,现在拿到些纸钱也能安稳一段时间。 我发现我和老太太很有缘分,因为今天我们又是在一家老太太家住宿,当然也趁机询问一下山中的情况。 给老太太一些住宿费,人家老太太死活不要。说什么儿女都出门了,自己在家也很无聊,有几个年轻人说说话也热闹热闹,还说这小房间上一次这么热闹是在过年的时候。 过年距离现在可是将近**个月了,在繁华的都市里面呆的时间久了,谁还会想念这山村呢?在说话期间老人的电话响了,神情有些激动的接听了电话,但是不到三分钟电话就挂断了。 是老太太儿子打过来的,很简单的三句问话,吃饭了么?在做什么?最近怎样。 第334章你说好吃么 从老太太口中,我们只能够知道山村的名字,至于风水邪龙脉之类的事情,我没有问,就算是问了,老太太也不知道。 张坚强问了一声:“在咱们山村有没有奇怪的传说或者是故事呢?” 老太太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娃也想听鬼故事?那你可算是找对人了。别的事情不敢说,单论这鬼故事,我在村中可是数一数二的。小时候我那一双儿女,听了之后直往我怀里钻,晚上都没有敢出过门。”说到这里的时候老太太一笑,好似会想起自己年轻时候的光阴。 “那您就给我们讲一个呗。”我笑着说了一声,看到老太太那追忆的样子,我很配合的说了一声。 老太太的眼中露出光芒,笑着说:“好,那就讲一个。”许是好长时间没有说过了,想了差不多有三分钟。才缓缓把故事说了出来。 别说老太太将这种鬼故事,还真有点水平,声音忽高忽低,抑扬顿挫,说到紧张的地方声音都变得有些阴森。 在这气氛的烘托下,我看到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张坚强身体都有些哆嗦,临睡觉之前,这小子还跟我要了一张符咒。说是什么要压压惊。 叫醒我们的不是鸡鸣声,而是一阵哭声,都说一天之计在于晨,大清早的哭什么。我们在老太太的叫喊下不情不愿的起床。 看到搅扰了我的美梦,老太太口中说着不好意思,说是村中死了人,按照村子里面的习俗,只要是在村里的人都要前往拜祭。 一些山村是有不少这样那样的风俗。我们表示理解,毕竟死者为大么。老太太开口就说了一句:“张家小子死的冤枉啊。” 我觉得有些奇怪问了一声,死的怎么个奇怪法,老太太也只是听的只言片语,说是三天前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十二三岁的小伙子就倒在了病床上。而且还自己吃自己的粪便,吃完了之后还自言自语的喃喃念叨一声:“你说好吃么?”这样子吃了拉,拉了吃周而复始,三天后死的时候,弥留之际,那最后一句话还是,你说好吃么。 张坚强听到这个抖索了一下身上的鸡皮疙瘩:“这比婆婆讲的鬼故事还让人觉得恐惧。”那是当然了。鬼故事毕竟是传说缺少了真实性,越是真实的事情越简单,没有太多的语言粉饰。但是细想之下,却比那些经过语言修饰的故事,更加简单直白,更容易让人难以接受。宏宏乐弟。 如果真的按照老太太说的这样,这小子确实是死的有些奇怪,一岁的孩子不知道粪便是什么东西,十一二岁的孩子应该知道的一清二楚吧。那为什么还要这么做呢? 那人家就在老太太的隔壁,怪不得哭声清晰可闻。我们到这里的时候,屋子里面已经站满了人。小孩子的相貌已经被白布遮掩住。我们只能看到一团黑发,当我们在那小孩尸体面前走过的时候,发现这小孩的手腕上竟然有一圈青黑色的印记,我和甄静云对视了一眼,房间里面人太多,有些话不能挡着众人说出来,我们到了外面之后。才说起那边的情况,甄静云姐妹已经确定那青黑色的印记是鬼物所抓。 “这小孩被鬼物所害。心存怨恨,阴气萦绕不绝,我觉得今天晚上会出事。”秦教授捋了捋下巴的胡子,喃喃念叨了一声。 我眉头微微一皱:“你是说会尸变?”秦教授目光闪动的点了点头。 张建强这小子听到这话后,撸起袖子就往里面走,看样子是想把这件事情公诸于众,不过没有迈动两步,就被我一把抓住了。 “老赵,你小子拉我干什么?把事情说开,让这人把孩子的尸骨送去火化,免得尸变了之后,发生难以预料的事情。”张坚强这些话说的都对。 “你说的话是不错,但是你考虑的还不全面,孩子的父母不会因为我们年轻人的几句话就相信,到时候或许还会挨骂。这样子很不好。我们院子距离这家并没有多远,晚上的时候密切注意这边的动静就可以了,完全没有必要过去提醒。”我劝了这小子一句,人家做父母的哪里会听从我们的话,将自己孩子的尸身送去火化。他们心中在想,自己孩子的尸身,就算会变化了还能怎么样?难道还会对自己动手? 这件事情暂且放到晚上,祭奠完了这少年后,我们爬了半天的山林,站在高处观看形势,什么百尺为形千尺为势,风水之术我不是很清楚,完全交给秦教授办理了。 依照秦教授的说法,能在邪龙脉修筑墓地的人,才是真正的风水高手,有逆天转地之能,就好像青薛山上的墓穴一样,布置那个风水格局的人,就是个高手。只可惜山上的庙宇被毁,不然哪会有奇怪的事情发生。 邪龙脉结穴的地方并不是那么好找的,秦教授在山上看了两个多小时,才算定了几个地方,接下来还要一一验证。 我们从山上走下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旁边院落的大门开着,跳动的烛光从门口倾泻而出,映照的草木的影子都发生了晃动。 我们在这里休息的同时一直在注意着那边的动静,所以说我们睡得很轻,到了凌晨十二点阴气渐渐浓郁的时候,甄静云拍打了一下我的肩膀:“文军,那边有动静了。” 甄静云口中所说的有动静了,并不是尸身有了动静,而是那边的阴气有了动静,甄静云说阴气已经发生晃荡,开始慢慢凝聚。 我立刻站了起来,对付一个小小的尸煞,我没有惊动秦教授等人,甄静云一手抓住院墙,一手抓着我,那么轻轻跃动,在半空一个利落的空翻,轻巧的落在地上,没有一点声响。 阴气快速流动,形成了怪风,吹打的灵台上的烛火摇晃不定,那覆盖尸体的白布在阴风的吹拂下哗啦一声掉落一旁。这少年的尸身陡然动了,直直的站了起来,那对夫妇则是齐齐吓了一跳,看着自己儿子那如同利爪般的手爪,向着自己的心脏猛抓过来。眼中除了惊讶之外,还有几分痛苦,毕竟要死在自己孩子手中,这种事情谁也不好受。 甄静云出手了,身形如电,在那少年的手爪快要接触到这妇女胸口的时候,一把抓住了少年的手臂,这么用力一掼。少年踉踉跄跄的后退了几步,身上那原本不多的阴气一阵翻涌。我知道这还是甄静云顾及青年父母的原因,不然将自己全部的阴气外放,这刚刚起尸的少年,铁定会被轰击的支离破碎。 这少年面对千年古魂,丝毫没有畏惧的神情,口中发出一声吼叫再次向着甄静云发动冲击,颇有一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架势。 不过还没有等到青年人冲上去,我摸出一张符咒瞬间激发甩出,汹涌的阳气镇住了这少年的阴气,当下少年就站立在了屋子里面,那长着长长指甲的双手往前面伸着,加上那已经露在外面的獠牙恐怖异常。 “你们孩子的尸身已经发生了变化,如果不火化的话,这种事情还会经常发生,我救得了一次两次,救不了你们一辈子。不要心存侥幸,这家伙埋在土里也会钻出来害人,而且第一死的人,铁定是至亲。”我说了一遍,有了先前的经历,这夫妇二人不会不相信,这可比张坚强那小子的解释来的容易多了,根本不用解释,直接告诉了这人做法。 事实俱在,回想起先前自己儿子动手掐自己的情景,现在仍然历历在目,两人叹了一口气沉重的点了点头,表示会按照我说的去做。 我问了一下这少年是出了什么事情,或者是去了什么地方,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东西。 两人回想了一下,儿子在出事之前和村东头的小乐一起去山上玩耍,回来之后就变成了那个样子,患病的这三天一直昏昏沉沉的,问什么话都没有言语,口中只有那句:“你觉得好吃么?” “事后我们也问过小乐,小乐说不过是玩了一些寻常的东西,打个鸟啦抓个野兔啦之类的玩意,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但是现在人家小乐活蹦乱跳的,我儿子却变成了这个样子。”说到这里妇人就无力的掩面哀叹。 不招惹到不该招惹的东西,这少年绝对不会丧命的。我叹了一口气,将少年的尸体重新放在床上,说:“这孩子身上所积存的阴气已经被我的符咒打散,今晚不会再有这种事情发生,不过你们也不要动尸身上面的符咒。到了天亮把尸身火化就不会再有问题了。” 第二天清晨这件事情就在山村中传开了,着重说的是我如何把少年的尸身镇压住的,老太太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我一眼:“老婆子我真是有眼不识真菩萨,还在你们这些人面前说什么鬼故事,真是有些班门弄斧了。” 我则是笑着摆了摆手:“婆婆说笑了,您讲的故事很精彩,我们都十分喜欢听,呵呵。”我话音刚落,就看到一个中年人神色慌张的跑了进来,看到我之后二话不说跪下就拜,口中大呼神仙救命。 第335章亵渎鬼神 我看到这种情况下了一跳,我怎么能受中年人如此大礼,急忙将中年人扶了起来。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中年人眼睛泛红,声音都有些呜咽的把这件事情说了出来,这中年人不是别人,正是我先前听说的小乐的父亲。 来到这里就是自己儿子的事情。小乐和昨天晚上尸变的少年同时进入的山林,难道是那小子也发生事情了? 中年人没有跟我细说,拉着我就向着自己家门走去。看着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少年,中年人把这件事情说了一遍。 事情是发生在昨天晚上,半夜中年人听到儿子哗哗的撒尿声,当时也没有在意,撒尿声结束后,就听到咕咚咕咚的喝水声。持续了十多秒,一声自言自语的呢喃声响起:“你说好喝么?” 深更半夜听到这如同九幽地狱飘来的阴寒声音,吓得中年人当时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急忙打开灯看了看,就看到小乐手捧着尿罐子。而且嘴角还有残存的尿渍。 中年人看到这种情况,当时就吓了一跳,问小乐在做什么。小乐当时也没有回答,而是径直回到了床上,眼神冰冷的看了中年人一眼。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当初小乐横我的眼神,我到现在回想起来依然心有余悸,那冰寒决绝的目光,绝对不是一个孩子应该有的。”中年人回想了一下,自己儿子自从昨天晚上倒下去睡觉之后,就再也没有醒来。 无论中年夫妇两人怎么用力喊叫,这小乐就是没有回应“这小子牙关紧闭,我和他妈怎么也弄不开,饭汤什么的都灌不进去。”说到这里中年人叹了一口气,孩子一早上没有吃东西。现在消瘦了不少,眼窝都深陷了下去。 只不过是一顿饭没有吃,绝对不会变成这个样子。照我观察,这应该是体内的元气快速流失导致的身体瘦弱。按照现在这个发展趋势和速度,恐怕小乐这小子没有几天好活了。 我运行阴眼观看了一下小乐,在小乐的额头有一股阴气萦绕不绝,和刘华光那小子是一种症状,都是被煞气冲了体,但是这中的煞气有所不同。 我再次询问了一下中年人:“这小乐和那少年究竟山林中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些事情小乐有没有对你说?” 中年人说的和我先前从另一个中年人那里听来的差不多,都是一些常见的小游戏。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 我眯着眼睛盯着小乐,如果不是这两个小子没有注意。那就是被这两个小子隐瞒了。不过不过不得不说这个小子所中的煞气还真是有些奇怪。别人要么不动被这煞气防死。但是这两个小子身上中了煞气,动作却没有停止。只是我不知道那凶物为什么让这两人一个要吃屎,另一个则是要喝尿。 中年人说了一遍后,问了我一声:“怎么样赵先生,我儿子还有救么?”今天清晨,中年人从这村民的口中得知我的事迹。所以才找到了我。但是心中还是有些忐忑,以为我只会杀凶尸,却不会救治。 小乐虽然被煞气冲体,不过身上的三把阳火还在燃烧,救治不是特别困难,我从背包中摸出一张符咒。贴在了小乐的额头眉心处。那激荡浓郁的阴气,顿时就被阳气镇压。小乐那原本那原本苍白的脸色变得好看了一点,血色渐渐回升。“估计要不了五分钟,这小子就会醒过来。” 中年人听到这个眼中露出喜色,急忙对我表示感谢,说什么谢谢我救了儿子的性命。中年人以为这样小乐就没有事情了,脸上露出惊喜的光彩。 我虽然不想破坏中年人的好心情,不过还是苦笑着说了一句:“大哥你把这件事情想得太简单了。我的符咒只是暂时镇压住那蜂拥的煞气。时间一长我符咒的力量就会消失。到时候情况或许会比现在更糟糕。“ 中年人脸上的笑容都僵在了脸上,语气都颤抖的问我:“那该怎么办?” 我拍打了一下中年人的肩膀,示意中年人不要担心。“放心就好,符咒能让小乐保持清醒,我们只要能趁着这个时间,把当时的情况搞清楚,找到了事情发生的根源。到时再由我出手解决。就可以确保万无一失了。” 这话让中年人放下了心,深深的呼出一口气,小乐果然如同我预料的一样,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先是迷茫的看着周围,眼睛瞟到站立旁边的中年人眼中露出一抹奇异的光彩:“爸爸。”脆生生的叫了一声。 中年人听到这个眼睛就有些泛红,立刻答应。好像回到了小乐小的时候第一次喊爸爸那种激动地心情。 小乐还不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额头贴着的符咒让他很不舒服,想要动手摘下来,中年人立刻喝止住了小乐的动作,在小乐那疑惑不解的表情下,把这小子身上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一遍。 这种事情就算是成年人听了都接受不了,更别说小乐这种孩子了,吓得呜呜哭了起来口中一直说爸爸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妇女看到自己儿子这个样子不断的用手擦拭泪水,十几岁的少年郎原本应该无忧无虑的,死亡这个词距离他们可是十万八千里。现在却距离如此之近,别说是父母看了心疼,外人看到也会觉得心痛。 “把你们在山林中遇到的事情,仔细的给我说一遍,不然我就算是想要救你也无能为力。”我摸索着下巴。 中年人呵斥了小乐一声:“快点告诉叔叔。” 小乐稳定了一下情绪,把这件事情说了一遍,前面进山发生的事情很简单无非就是打个鸟抓个野兔什么的。 这些事情都很寻常,我小的时候也经常玩。这么说下去铁定一点线索也看不出来,问了一句:“有没有到过什么奇怪的地方?或者是有没有看到坟丘墓地之类的东西?” 听到这个小乐眼睛一亮,有些激动的说:“对了,我们是到过一片墓地,小年那小子当时还在墓地上拉了一泡屎呢,我也在上面撒了一泡尿。” 话说到这里,我就明白了,铁定是这出了问题,在人家的头上拉屎撒尿的,怪不得人家会铁了心想要报复他们,让这两个人死得这么惨了。 中年夫妇听到这话后用手指点指着小乐:“这件事情怎么你小子当初没有告诉我?” 我估计是两个孩子商量好了,双方都没有想要把这件事情公诸于众,看到中年人有动手的架势,我拉住了他说:“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先把问题解决了才是正事。”说着我问了小乐一声:“那墓地在什么地方你还知道么?” 小乐点了点头说:“知道。”宏宏乐号。 我决定晚上带小乐过去看看,和那只鬼当面谈谈,如果不能够和平解决,再动手也不迟。中年人只能够答应下来。 白天阳气浓烈,一般的鬼物都不敢冒头,晚上去谈话也方便一点。离开这小院子后,我暗自摇了摇头,心说这两个孩子真是不知轻重,这么做就算是亵渎鬼神了。小年那小子命薄,我到这里那小子就死了。小乐这家伙命还好一点,让我赶上了,不然这小子铁定和小年是同一下场,最后死的时候或许会和小年一样,这小子的口中也会说上一句:“你说好喝么?” 山岭纵横数百里,几个龙脉结穴的地方,我和秦教授要一一探查,而且秦教授说,这结穴之地或许已经被玄道高手风水大师布置过了,外表看上去或许看不出什么门道。 秦教授说的不错,一些厚葬的大墓在一开始的时候就受到了多方注意,其中自然也有玄道高手。玄道高手可不比那些盗墓贼容易对付,这些人会望风断气,寻龙点穴,如果不在外围布置下某些迷惑阵法,根本就逃不过玄道高手的眼睛。 所以在远处纵观形势,起不到任何效果,但是这几个结穴处间隔太远,我们也太容易对付,这样子事情就有些难做了。 纵是中午,山林中依然雾气阵阵,我们走动了没有半个小时,身上的衣服就被露水打湿了,秦教授手中的罗盘滴溜溜转动,寻找着阴气浓郁的地方,可是没有一点作用。 距离这山村最近的结穴地点,秦教授探查了半天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摸索这下巴说:“如果不是这里被高人布下了大阵,使得我们的罗盘失去效用,那就是这里根本不是埋葬棺椁的地方。” 我问了一句,这两种可能哪个大一点。秦教授说可能性一样。 “今晚我画一些符咒,布下个阵法看看。”秦教授盯着这郁郁葱葱的山林目光闪动。秦教授是想用阵法与阵法对抗,让双方对这阴气互相撕扯,我们好从中看到这阵法的动静,从而得知阵法的布置。 我们回去的时候,中年人正带着小乐在老太太的院落中焦急的等待着,来回的在屋子里面踱步,张坚强这小子正不咸不淡的开着玩笑,季当千则是在擦拭着自己手中的杀生刃,自从镀金婴尸找回来之后,季当千的脸色变得好看多了。 第336章神秘人 “快看,赵天师回来了。”张坚强招呼了我一声嘿嘿一笑。此时天色渐黑,中年人是怕我说话不算话,偷偷溜掉,所以才在这里等着,举动颇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是这行为可以理解。 中年人不好意思直说,有些不好意思的指了指天说:“天色不早了。” 这句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天色不早了,是不是应该上路了。我理解中年人那焦急的心情,事情关乎孩子生死,做父母的都不会淡定。我收拾了一下背包,招呼了甄静云一声,带着小乐向着山林走去。 夜晚山林黑洞洞一片,白天那热闹非凡鸟儿互相争鸣的山林,此时变得沉静无比,偶尔有猫头鹰那呜呜咽咽的声音。衬托出来的夜色却更显阴沉诡异。 小乐在迈动脚步的时候,不是回头观看着我们,就好像古代那出嫁的姑娘一样,一步三回头的。生怕我们把他撇下,自己离开。 我抓住这小子的手臂:“走吧。”抓着我的手,小乐这小伙子的情绪才稳定了一点,但是我还是能感觉到小乐那紧张的心情,这小子不仅手心冒汗,而且浑身还有轻微的颤抖。并不是因为山林寒冷,而是这小子心里发寒,致使身体发生颤抖。 这种情绪不是我一句话两句话就能够调整过来的。说来也是,让一个孩子大晚上的跟着我们去山林寻找墓地,是够难为人家的。 越是靠近墓地,这周围的阴气就越发的浓郁,我紧盯着周围的情况。枝叶在夜风的吹拂下哗哗作响,小乐本就十分害怕,现在听到这声音,吓得直往我怀里钻。 “墓地就在那边的枝叶后面。”小乐声音都有些颤抖的说了一句。我拨弄开眼前这些遮挡的枝叶,果然看到了几个荒坟。不知道存在这里多少年了,上面长满了荒草。透过荒草轻拂在我们脸上的夜风多了几分阴寒的味道。 这里阴气阵阵,是有鬼物在此。好像还很排斥外人,我刚刚站住脚步,就感觉到那蜂拥的阴气迎面扑来,其中有一股凌厉的阴气直冲小乐袭来,这股凌厉的阴气估计就是先前小乐他们得罪的那个鬼魂。 看着家伙的气势,是想要直接冲灭小乐身上的三把阳火。不过被甄静云在前面这么一挡。那蜂拥的阴气渐渐消散,随之消失不见。 我并没有上来就下杀手,而是让小乐跪下,给这里的鬼物磕头,说:“小侄前几天得罪了各位,今天在下特带他过来给各位赔礼道歉,请各位海涵。”说着我对小乐说:“诚心诚意的磕头。” 小乐点了点头,急忙磕了起来,口中还说着,再也不敢了。 对付这里的鬼物,其实我一个符咒很简单就能解决。但是这段因果却是要算在小乐身上,日后一定会有磨难。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件事情错在小乐,如果不是小乐亵渎人家,人家也不会选择报复。 随着小乐不断的磕头,这墓地中起了一阵怪风,那些原本掉落在地上的枯叶被卷动了起来,呼啦啦的响动,枝叶飞舞。遮蔽了这片墓地,一个由枝叶组成的大字出现在我们眼前,是一个“走”字。 这代表着小乐已经得到了鬼物的谅解,我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带着小乐离开了这里。离开这处墓地那阴气凝聚的诡异气味猛然消失,小乐的危机很容易就解除了。除了小乐诚心认错的原因之外,自然还有甄静云和甄甫玉两人的功劳,这两个千年古魂往这边那么一站,一般的鬼物别说是杀人,就连动手的勇气都没有。 我有能力轻而易举的灭掉这些鬼魂,却带着人过来赔礼谢罪,可以说是给足了这些孤魂野鬼面子。如果他们再不讲情面,我自然也不会对那些鬼物客气。 事情解决小乐身上的煞气已经消失,只是这之前缺损的元气没有随着煞气的消失快速的回来,要靠小乐自己慢慢调理了。 小乐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口中一直说着:“我听别人说鬼物多么多么可怕,但是现在看起来也是讲道理的嘛。” 这小子想的倒是很简单,我这是恩威并下,使得鬼屋没有选择,如果不是有甄甫玉姐妹在这里,那鬼物会因为小乐磕了两个头就饶恕他?我想没有这么简单,我已经逼迫的那家伙没有了退路,只能这么做,要不然那鬼物就是一个死。宏宏央扛。 走出那边乱葬岗,还没有迈动两步,甄静云就拉了拉我的手,没有说什么话,而是指了指远方,在距离这边大约三百米的地方竟然有火光闪现,一动一动的火光与这茫茫深山相比,就好像是萤火之光。 有人在这里,大晚上的谁会在这里宿营?应该不会是那些凑热闹的青年。想要野营首先要考虑的就是那个地方的危险程度。这处山林不光有野兔,而且还有不少野狼。 “上去看看?”甄静云扭头问了我一声。看到我点头,甄静云身形闪动向着那边跑去,在这枝蔓横生的山林中行走自如,几乎是凌空而行,脚在那草尖上面一点随即脱离。没有一分钟的时间就到了那个地方。 我心说如果古代时候行军打仗也有这千年古魂做探子,探听情报也不怕被别人发现。战局或许就会发生转变。 小乐看到甄静云这一手,眼睛放光:“赵叔叔,甄阿姨的轻功好厉害,恐怕还要在铁掌水上漂裘千仞之上。我要修炼到何年何月才有这种水平?”这个时候的小孩子充满了幻想,想要达到甄静云这种水平其实并不难,挥刀在自己脖颈处来一下,了结自己的生命。那样不光会草上飞,而且穿墙遁地无所不能。所付出的代价也只有你的生命。 “等到甄阿姨回来,让她教我功夫好不好,我要成为像郭靖那样为国为民的大侠。”小乐兴奋地挥舞着拳头。两眼放光的看着我,等待着我肯定的回答。 我苦笑了一声说:“小乐你现在的年纪大了,已经过了修炼武功的年纪,不是我不肯教你,而是教不了你。” 小乐听到这话有些不太高兴了:“那张无忌练九阳真经,狄云练神照经的时候应该都比我大吧,为啥人家能成功,我却不可以呢?” 我翻了翻眼睛,小小的年纪不好好读书,把时间都浪费在了这些虚无的电视剧上面,让人不由得一阵唏嘘。不过回想我自己小的时候,好像小乐更加过分,背上背着一把木剑,学杨过做什么神雕大侠到处行侠仗义。现在说起来我都觉得有些脸红。 “你说的是不错,但是那两本古籍我没有,所以给不了你。再说了现在不是那个时代了,你可以选择当兵,扛着枪也能够保家卫国。”我劝解着小乐。 而就在这个时候,甄静云那边突然传来一声沉闷的响动,我在这里都感觉到了那激烈的阴气波动,随之而来的是树木的断裂声。 我抬头一看,就看到那边的树木发生了剧烈的晃动,有几棵树木经受不住那狂涌的气浪冲击,发出嘎嘣一声脆响倒在了地上。 出事了!甄静云竟然被发现了!那边到底是什么人?连身为千年古魂的甄静云都隐藏不了身形。 我招呼甄甫玉一声,先把小乐带回去。我急忙向着甄静云所在的方向跑去。借着那边微弱的火光,我就看到两个移动极快的身形缠斗在一起,激荡浓郁的阴气互相碾压,气爆声接连不断的传来。 旁边还有几个人围观,对着交战的两个人指指点点的,我五分钟之后来到了这里,在暗处隐藏了起来,场中有五个人,都是三十多岁的精壮男子。有一个人身上还穿着杏黄色的道袍,盯着场中交战的甄静云与凶尸目光闪动:“千年古魂果然名不虚传。” 甄静云浑身阴气涌动,在这充满阴气的山林中,更显如鱼得水。狂暴的阴气撞击的面前凶尸踉踉跄跄的不断后退,身上那原本浓郁的煞气都发生了剧烈的晃动,甄静云得势不饶人,仗着自己快捷的速度,在那凶尸立足未稳的时候,欺身上前玉手扼住了这凶尸的咽喉,只听到一生脆响,这凶尸的头颅被甄静云生生扭断,凶尸体内积存的阴气从脖颈处蜂拥泄出,失去了煞气的支撑这凶尸倒在了地上,浑身还在不断的抖动。 那道士看到凶尸毁在了甄静云的手中,眼中露出阴寒之色:“今天如果不能留下你,我的脸面往哪放!”话音刚落就看到这道士手中洒出一大把符咒,纷纷扬扬的符咒好似雪花一样飘落下来。 甄静云嘴角露出一丝嘲笑,面对着纷纷扬扬的符咒,不退反进,身法灵活的在符咒中穿梭,眨眼就到了道士的跟前,握手成抓向着道士的咽喉抓去,在距离道士不足三十公分的地方被一道黄色的屏障阻拦,那是极为浓重的阳气。 甄静云被震荡的踉踉跄跄退后了几步,身上的阴气有了一些晃动,但是并没有伤到根基角露出一丝微笑:“就这件道袍还有些斤两。” 第337章考古队 道士身边的几个人,听到这话纷纷摸出家伙,一水的砍刀。打算上来跟甄静云拼个你死我活,不过被那道士拦住了。“你们不是她的对手。” 甄静云抽动了一下鼻子,没有理会这些人,大大方方的离开了这里。道士脸色铁青。甄静云这嚣张的离开就好像是在打他脸一样。身为道士却对鬼魂束手无策,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但是可惜的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道士如果选择出手,后果铁定十分悲惨己在那道袍的护佑下或许能逃过去,但是身后的这些年轻人就没有那么好运了。 其中一个男子看到甄静云走了之后,小声的问了道士一句:“大哥,你说这可怕的东西是不是那边派来的人?” 道士摇了摇头:“这千年古魂是可遇不可求的,而且就算是遇到了降服的可能性也很低,你刚才没有看到这家伙凶悍的样子,那些人中恐怕还没有谁能够降服。” 这些人来到这里是有目的的,我对这些人的目的很感兴趣,但是我不是甄静云。面对那么些人不会那么轻松随意。小心的追赶甄静云。 问甄静云这些是什么人,甄静云嘴角露出一丝苦笑:“那个道士还算有点神通,竟然在外围布置了阵法,我在外面偷听了一阵都没有听出什么结果,想要靠近听一听竟然触动了阵法,接下来的事情你小子就看到了。” 从甄静云这一番描述中,我只能知道这伙人来历不简单,但是具体做什么却没有探查出来。 看到我的样子,甄静云拍打了一下我的胸口:“你小子是什么表情,告诉你我能活着回来就很不错了。” 我苦笑着解释了一下,并没有责备甄静云的意思。而是在想着这些人的身份。有道士有凶尸,而且还深夜出现在山林之中,这一切都不是偶然发生的事情。会不会也是因为邪龙脉过来的?不对,这些人并不知道邪龙脉,或许是为了这里的墓穴来的。 就在我推测这些人身份的时候。赵局长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开始寒暄了两句,之后切入了正题:“文军啊,明天会有一队考古队到你们那边去挖一个墓穴,你看着帮助他们一下,而且我们也得到了确切消息,有一伙盗墓贼也在打这墓穴的主意,你们要小心一点。” 我苦笑了一声,那些人的身份我已经确定了八成,是盗墓贼无疑了。这里埋葬的是什么人赵局长没有说,因为他也不清楚,只知道是个个大人物。 这话等于没说。我当然知道是个大人物,不然哪有财力物力在这山林中修建墓地,请玄道高手来帮自己完善风水。 考古队既然来到这里想必一定查阅了不少资料,基本上能够断定墓穴的位置。我问了一下秦教授,那我们还用做什么准备么?前有盗墓贼,后有考古队。反正我们对墓穴的藏宝不感兴趣,这邪龙脉谁挖都一样。 “这次我们就跟着这两个队伍后面,出了事情稍微照顾一下就可以了。”我嘿嘿一笑,这个邪龙脉或许是最容易破坏的。 秦教授看着茫茫山林说了一句:“先不要高兴的太早,这墓穴非同小可,不是一般人能够破除的。如果不能破除外围的遮蔽阵法,是永远也找不到那墓道入口的。”说着秦教授低下头来,专心的画着符咒。 就在这个时候,我感觉到山林中的气氛有些诡异,甄静云与甄甫玉姐妹作为灵物,自然比我们的感觉要来的强烈,甄甫玉说:“我感觉到山林中的气场发生了变化,好像有两股力量在撕扯着阴气。”甄静云也表示感觉到了。 听到这话秦教授放下朱砂笔。从怀中摸出罗盘,探查着山林之中的动向,先前探查的时候,指针只是有些颤动,不会转动,好像这地方没有阴气似的。但是此时拿出来一看,这指针转动的极为快速,秦教授盯着山林目光愈发的沉重:“看来是有人先动手了。” 果然秦教授话音刚落,我就听到一声沉闷的响动,山林中气势陡然转变,蜂拥的阴气好像突然得到了释放,吹打的树木都一阵晃动,从数里之外的山林冲击过来的阴气,虽然被消磨了不少,但是吹打在身上还是感觉一阵冰寒。 那些人竟然运用阵法破解了墓穴的遮蔽阵法,甄静云和甄甫玉都感觉到了那庞大阴气汇集的地方,秦教授罗盘上的指针也终于定住。 那些盗墓贼能够布置阵法,自然也会运用罗盘。“老赵,要不要我们现在就杀过去,剿灭那些盗墓贼?”张坚强有些坐不住了。 我非但没有惊慌,相反的嘴角还露出一丝笑意:“破除了墓穴的外围阵法,只能够知道墓穴的位置,下面还要破除当年风水大师布下的改变邪龙脉的阵眼,不然这些人别想进入古墓。而且挖墓道这是个力气活,有人帮我们做。我为什么还要上赶着过去呢。” 秦教授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你小子怎么跟我想的一样。你说的不错,一晚上的时间,这些人成不了大事,能破除了那泄煞的阵眼就算不错了。” 我们现在颇有一副看热闹的架势,挖开了邪龙脉更好,省的我们再动手了。 我没有想到的是考古队竟然会这么快到这里,凌晨两点钟就来到了这里。我立刻招呼众人起床,考古队一共十五个人,十个荷枪实弹彪悍的士兵,带着五个考古人员,为首的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和秦教授一样,带着渊博的气息。 张坚强揉搓着眼睛:“不是说明天才来么?” “大哥过了十二点就是明天了,你小子知不知道。”我翻了翻眼睛。 那个老者姓东方,自称是东方朔的后代。说为了不扰民所以才这么晚过来。其中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东方队长说:“我们已经得到了确切的消息,有一伙盗墓贼也在打着这墓穴的主意,我们要抢在那些人前面来到这里。” 听到这话我苦笑了一下,张口想要说那些盗墓贼不仅先你们一步来到这里,而且还打开了墓穴外围的阵法,说不定现在正在破坏那泄除煞气的阵眼。你们来的何止晚了一步。宏亚肝才。 不过这话我却是没有对这些人说,这话一说出口,东方队长当口就会说一句,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边的情况,而且还有能力制止事情发生,为什么不出手呢?到时候还不知道会给我带上什么帽子。 “赵局长说你是个人才,介绍我们来找你,希望我们双方精诚合作,完成这件事情。”说着东方队长跟我们一一握手。 东方队长双手纤细,与之接触十分光滑,我甚至都没有感觉到指纹摩擦,秦教授在我的耳边说:“这个东方队长不简单,应该是个下墓的老手,而且还是个难得的机关手。” 我看东方教授的眼神发生了变化,有机关手探查墓道的机关,会大大减少伤亡。别看东方老爷子年纪大了,但是腿脚颇为利索,在山林中行走自如,我甚至感觉这家伙在山林中的行走速度,竟然比在平地上行走还要快。 我和张坚强这自小在山林旁边长大的小子,对东方老爷子的体力和速度都佩服不已。那些士兵的观察力很是敏锐,看到了一抹火光。 那个地方就是那个道士的营地,东方队长盯着那抹火光目光闪动:“大家小心一点,我们过去看看,兴许是那些盗墓贼,在这里解决了这些人也好,免得一会我们下墓的时候,这些人在后面给我们捣乱。” 十个士兵悄悄地摸上去,包围了帐篷,随着为首的队长一个手势,几个人冲了进去,同时喝了一声:“不要动!双手抱头!” 我们过去的时候,就看到那几个士兵正面色凝重的站在外面,我本来以为这帐篷是空的。但是当士兵打开帐篷,看到里面情况的时候,我吓了一跳。里面竟然都是死尸,支离破碎的死尸。 那道士的尸身还算完整,但是身上被捅了十几个血洞。鲜血染红了原来杏黄色的道袍。东方队长看到这一幕眼皮都跳了跳,死者手脚断裂处参差不齐,配合着死者脸上那狰狞的表情,就能知道,手脚是被生生撕扯下来的。 回想起这道士先前说的话,我目光闪动,难道追杀他们的第二波人也来到了这里?东方队长从这些人的背包中摸出一些盗墓工具“这些人是盗墓贼,但是却被人杀了,难道这里还有第二波盗墓贼?这些人竟然比我们还早了一步。”而且杀人的手段凶狠,东方队长看到这里都有些胆寒,招呼那士兵过来,让他们立刻与上面联系,多派些人手过来。 得知这边有第二波人存在,东方队长行走的速度放慢了不少,因为不清楚对方的人数装备,东方队长也不敢蓦贸然前进。 就在我们行走之间,前面猛然传出一声惨叫,是人的惨叫!紧接着就是如同爆豆般的枪声传来。 第338章枪声 东方队长这些人全都受到过特殊训练,对枪声很敏感,听到这爆豆般的枪响,急忙压着我们蹲下身体。一阵拉动枪栓的声音,那十个训练有素的士兵,手中拿着八一杠四下乱瞄着。 枪声是在我们前方传来的。那子弹喷涌闪现的火舌在黑夜中分外显眼。不知道前面是什么人在交手。 我身边的这个战士是个高手,略微一听这枪声,嘴边就喃喃的念叨了一句:“ak47。”张坚强听到这个心中有些奇怪,轻声问了这人一声:“同志,这枪声你是怎么听出来的?” 这人只是很冷淡的看了张坚强一眼,紧接着目视前方紧盯着这那边交战的地方:“时间长了就知道了。” 这句话说得很简单,我却是能够从这句话听到背后的辛酸,那武器在金三角横行,想必这青年经常与金三角的毒枭发生战斗,打交道多了自然知道的多一些。 从那晃动不定的火舌,我们可以很直观的看到那边的情况。那喷涌的火舌由原来的七八个。这一会儿时间竟然就变成了两三个,那凄厉的惨叫声,我们听到了好几声。 “这山林中并没有其余武器响动,对方竟然能够使得几名荷枪实弹的人失去战斗能力,实在是有些不可思议。”那士兵摸索着下巴,先前那躁动的心也稳定了下来,他刚才想要招呼同伴上去把那些人解决掉,看到这种情况后,立刻招呼同伴不要乱动。 现在自己在这边是安全的,他们这些人现在的任务并不是消灭那些非法持枪的人员,而是保护我们这些人的安全。 在不到两分钟的时间,那七八个火舌不见了,说明使用这些武器的人也遭到了毒手。士兵们盯着那边的情况目光闪动,到现在为止。这些士兵都没有看到那些人是怎么被杀的“从前以为一千八百米狙杀敌人是高手。今天才算是开了眼界。”那士兵一脸的兴奋,不管前面那人是敌人还是同志,对方的军事素养都已经到了极高的地步,这才是真正的兵王。 甄静云拉了一下我的衣袖,盯着先前枪响的地方,告诉了我一声,那边正有一道翻滚凌厉的阴气向着我们直奔而来。 凶尸!我当下就想到了这个东西,怪不得七八个人瞄准一个地方开火,最终却被消灭,恐怕只有凶尸才有这么强横的生命,以及那恐怖的杀伤力。 “有僵尸过来,我们大家最好躲一躲。”我招呼了这些人一声。谁想到这些人竟然无动于衷,反而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我。 东方队长作为资深的下墓人,自然知道僵尸两个代表着什么,行尸走肉,力大无穷。盗墓界还有一个对僵尸的称呼:“粽子!”东方队长知道事情紧急,没有时间问我是怎么感觉到粽子的,只是诧异的看了我一眼,立刻招呼士兵一句:“撤退!” 但是时间已经来不及了,我现在都听到了一阵哗啦啦急促的草叶划动声音响起。借着那微弱的月光,我就看到一个浑身煞气蜂拥,身形高大的身影如同利剑一般快速的跑了过来。身体与空气剧烈摩擦居然发出了尖锐的破空声。 甄静云看到这种情况,调动自己身上的阴气冲击过去,浓郁的阴气与激荡的煞气互相碰撞,凶尸那快速前进的趋势被甄静云撞击的微微一滞,蜂拥的气浪冲击的树木支离破碎。 甄静云退后了几步,在草地上拖行了一段痕迹。目光闪动的盯着面前的凶尸。凶尸那一双泛红的眼睛,在这漆黑的夜色中散发着莹莹光芒,口中发出阵阵吼叫。露出两只尖锐的獠牙。身着古装,许是长时间埋在土中,衣衫已经被腐蚀的七零八落。那惨白的皮肤上面满是子弹冲击出来的小洞,小洞中流出来的不是殷红的血液,而是黑色的粘稠汁液。 这凶尸身体煞气一荡,沾惹了不少鲜血的利爪向着甄静云的脖颈抓了过来。士兵们看到这种情况,都咽了一口唾沫,这下才真正的相信,这是僵尸并不是人,子弹对于这家伙的伤害很低。这几个人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对方能够不用武器杀了那七八个荷枪实弹的人,那如同小凿子似的利爪就是兵器。 在甄静云的躲避之下,这凶尸的手爪直直的插进了树木之内,就好像插在豆腐里面一样。这些士兵,用手中的枪乱瞄着,却是因为两者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让这些二点五秒就能完胜狙杀任务的优秀特种兵,硬生生的就是找不到开枪的时机。 我挥手让甄甫玉也过去帮忙,两个打一个,这凶尸先前的优势尽丧,再配合默契的两姐妹手下,苦苦支撑了一分钟后,用刚才的猛烈进攻,转变成了防守。 在两人双重阴气的打击之下,这凶尸身上原本蜂拥的煞气现如今变得有些晃动,甄甫玉一直攻击这凶尸的伤处,使得那弹孔黑色汁液的流动速度加快了不少。这黑色汁液就是浓郁到极点的煞气。 这种煞气如同人血液一样,能够在身体里面循环流动,给凶尸增加力量。黑色汁液流失的越多,就和人失血过多的情况差不多,浑身没有力气。 终于这凶尸身上的阴气薄弱到了一种境界,被甄静云一把抓住了脖颈,生生的扭断。凶尸甚至连一声惨叫都没有发出就倒在了地上。 这几个士兵看甄静云的眼神都变了。先前第一次看到甄静云的时候,众人就多看了两眼,那是因为甄静云长的漂亮。但是众人对甄静云的能力却并不怎么认同。 开始的时候这些人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从这些人的眼神中,我却是能够看出这些人对甄静云很不感冒,甚至有些感觉甄静云是累赘,遇到事情的时候还要受到特殊关照。 但是现在看到甄静云的身手,那诡异的速度,以及捏断这凶尸的强大手劲,无一不令这些士兵佩服。眼神由原来的轻视,变成了崇敬。甚至当场就有士兵邀请甄静云:“甄小姐,你的近身格斗技术很好,能不能教我们两招。” 甄静云听到这个苦笑着看了我一眼,我理解甄静云的意思,这丫头并不是不想教,而是这丫头根本就不会任何招式。别看她先前和那个凶尸打得挺激烈的,但是并不是因为甄静云武艺高强,而是因为这丫头的反应力惊人,而且速度快,完全是见招拆招。没有任何技巧可言。 我笑着说:“你们的军体拳其实已经很不错了,甄静云的这一套和军体拳差不多,只是运用的比较熟练而已,你们只要是多加练习,也会达到甄静云这种程度的。” 我语气中的拒绝之意很明显,眼前这些人都是聪明人,虽然嘴上没有说什么,但是脸上的表情很不好看。我叹了一口气,心说罢了。 让甄静云与其中两个士兵近身格斗,但是没有一秒钟的时间,这两个人就被甄静云打的踉踉跄跄的快速后退,站起身来的时候,脸色都有些发青,不过这两个人并没有恼羞成怒,而是嘴角带着一丝微笑,先前甄静云对付他们的手段其实很简单,无非就是极快的速度挡下了这两个人的进攻之后飞速两圈击倒了他们。 我知道这还是甄静云留力的原因,不然这两个小子就不止胸口疼那么简单了。“天下武功无坚不摧,唯快不破。”这句话他们今天是终于领悟到了。 东方队长看甄静云的脸色有一些变化,在我的耳边说了一句话:“我从十二岁下墓,到现在为止已经下过一百多个墓穴,先前看到的那个粽子,凶猛程度是我平生仅见,甄小姐的武功竟然还在这没有生命的粽子之上,实在是有些不可思议。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甄小姐应该也不是人吧?” 东方队长的观察力倒是很敏锐,我并没有回答也没有否认。等于是默认了,东方队长紧握着我的手说:“本来我们是不想找你过来帮忙的,但是赵局长催着我们来找你。说实话刚开始的时候,我还真是没有瞧上你。没有想到一转眼的时间你就给我露了一手。” 东方队长笑着拍打着我的肩膀,对我能够探查到凶尸这个技能很是赞赏,说什么有了我在这边感应,有甄静云帮忙对付,我们在这里的伤亡会减少到最低。 凶尸解决了,先前凶尸身上那蜂拥的煞气在凶尸死了之后,立刻挥散与这空气融为一体,在风的作用下四散飞扬,寻找着下一个宿主。宏亚肝亡。 我们没有在这过多的停留,向着凶尸先前来的地方走出。前方三百米,看到了地上有八具尸身,身上有不少被凶尸利爪捅出来的血洞,殷红色的血液染红了这大片枯叶。我从背包中摸出几张符咒,放在了这些人的口中。 士兵们不知道这符咒的作用,还以为我是在超度那些人。这些人怎么知道我做这件事情的目的,之所以做这件事情就是怕这些人起尸,到时候变成尸煞在山林中游离晃荡,进入一些野兽的口中,倒是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我怕的是这几具凶尸跑到山村中去,到时候倒霉的还是那些无辜的村民。 第339章枭雄授首 在口中含着符咒,如果这尸身阴气翻涌,符咒受到阴气的刺激顿时激发,将这凶尸的头颅轰成碎末。 距离这几具尸身不远,我们看到了土石中有一个破烂不堪的棺木,或许这就是先前凶尸栖身之处。 秦教授盯着这边的情况目光闪动:“那队人中真有高人存在。短时间破除外围阵法也就算了,竟然还找到了这泄煞的阵眼所在。这个速度真是很快。” “这个人是个高人不假,但是到这里对付凶尸,为什么不派高手过来助阵呢?”我很奇怪的问了一声,如果有高手坐镇,这边的人或许死的没有那么多。宏亚肝划。 秦教授打量了我一眼,笑着摇了摇头:“文军,你对于我们玄道的事情了解的不是很多,虽然有激发符咒的能力,却不是真正的修道之人。对于风水之术没有任何了解。对方完全不需要做处理凶尸这件事情。只要是把凶尸挖出来,就算是破解了这个地方的风水格局。” 这些人最终的目的不过是为了墓穴。没有必要在这泄煞的阵眼处浪费生力军,对于那些人来说自己挖了墓穴,从里面拿走财宝就离开了,至于这凶尸在山林中晃荡到什么地方,就不是这些人关心的事情了。 那眼前在七八个人就是送死的?这才只是一处阵眼,其他地方一定还有。我刚刚想到这里,周围竟然就发生了激烈的阴气波动,分别来自不同的两个地方,枪声夹杂着人的惨叫声随之而来,那些破除阵法的人,下场和我们这边的人一样,在凶尸的冲击下越来越少。 我急忙让甄甫玉姐妹分别去不同的地方对付凶尸,同时交代了一声,让两人杀了凶尸之后,把那些人的尸身处理一下。处理凶尸所用的办法极为简单。将凶尸撕扯成碎片,变成了一堆碎肉,永远没有变成尸煞的可能。 “那些人的实力不错,但是用心太过于狠毒,竟然连自己人都不放过。”我叹了一口气,但是这种人成事的可能性才大,古往今来做大事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特点,狠毒。 在甄甫玉姐妹两个去的半个小时的时间内,秦教授已经依靠着罗盘算出了墓穴入口的位置,待到甄甫玉和甄静云回来后我们向着山林中走去。 这个结穴地点秦教授先前也算了出来,可惜的是还没有来的及验证。就被人家给破开了。我们小心的在山林中穿行,远远地就看到前方有不少手电筒的光柱,那应该就是走在前面的盗墓贼了。怕暴露目标,我们都没有敢打开手电,不过在甄静云与甄甫玉两姐妹的带领下,我们竟然能从这荆棘草丛中平安穿梭。 前面的人是不少,破除三个阵眼损失了不下二十个人,看那手电筒的光柱,前面竟然还有三十多人,死的加上活的差不多应该有六十人,六十对六。难怪那道士死的这么惨了。我们差不多有二十个人,最关键的是我们这些人现在是在暗处,单单是这个条件,对我们就十分有利。 我们行走了一阵,胸口的金蚕蛊跳动了两下,我急忙顿住了脚步,这动作好像是示警,我急忙低声招呼一声:“大家都停下来。” 但是这提醒还是晚了。我就看到张坚强这小子迈动了一步才停了,就这一小步彻底暴露了我们的位置。衣服划动了细线,随之传来的是叮叮当当的脆响。 远处那些光柱随之扭转向着我们这边照了过来,紧接着便是枪声弹在黑夜中划出的火线特别明显,我们急忙卧倒在地上,在强大火力的掩护下,甄甫玉和甄静云观察到了两道极为狂暴的阴气在快速靠近,我抬眼看了一眼,就看到两个高大的身形,正快速的向我们跑来,这两具凶尸已经锁定了我们的气机,只要我们还用嘴巴喘气,这家伙就会循着我们的生气追赶除非我们死了。 甄静云身体扭出不可思议的角度,躲过去不少的子弹,向着凶尸冲击了过去,甄甫玉的情况比甄静云好多了,完全无视这飞速穿过的子弹,向着凶尸直冲过去。 士兵将背包中的武器,分给了我们人手一把还有两个弹夹。我们都躲在树后没有敢再说话,各个面色凝重的盯着虚空,听到那哗啦啦草木划动的声音越来越近。我攥枪的手都有些出汗。 这些人到了一定位置后,没有再次开枪射击,一来是为了节省子弹,二来是要观察这凶尸。四个阴煞之气翻涌激烈的灵物,在这边发生打斗,造成这边的阴气激荡浓郁。普通人别说过来,就算是稍微靠近一点,都会被这蜂拥的阴气冲灭肩头的阳火。 就在这时候,一个声音传来:“呵呵,竟然是两个千年古魂,怪不得我先前感觉到那边阴气震荡这么厉害了。” 是我们刚才对付阵眼凶尸的时候,被这人发现了。我暗自摇了摇头,好人难做哇。不过我却是听到这人的声音很熟悉。我好像在什么地方听到过,偷偷的快速伸出头去看了一下,看到了一个中年人,我很熟悉的中年人,就是炼制金冥灵尸的那个人,杨青雨的一生都毁在了这家伙的手中。 那两具凶尸的阴气浓度比之甄甫玉姐妹稍逊一筹。双方交手五分钟,就被甄甫玉姐妹震荡的踉踉跄跄后退了两步,中年人看到这种情况,从背包中摸出一把符咒,这中年人机会把握的很准,符咒击打在甄甫玉姐妹的身上,造成这两姐妹身上阴气震荡不定。 我则是摸出剩余的一张紫色符咒瞬间激发,击中了一个凶尸,激荡的阳气直接轰碎了这凶尸的身体,甄甫玉姐妹见机快,闪身躲开。只是受到了一点波及,但是那站立的凶尸就没有那么好运,浑身阴气被这激荡的阳气冲击的晃动不定,连带着那一双泛着红光的眼睛都晃动不定,时隐时现的。 甄静云在这个时候突然出手,大有一副趁你病要你命的架势,一把扼住了这家伙的咽喉,猛然用力扭断了这家伙的咽喉。 我立刻推枪上膛:“进攻!”说着我率先发动了攻击,黄橙橙的子弹穿透人的身体带出来一道血花,甄静云与甄甫玉两个人也如同虎入羊群般,冲进了人群。那一双玉手犹如死神之手,收取着一条条生命。 中年人的身上有符咒护身,甄静云两人奈何不了他,但是对付手下的这些人却是没有问题。士兵们在我出手的时候,就已经动手了,这些经过特殊训练的士兵,将一颗颗愤怒的子弹射进敌人的胸膛。 中年人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倒了下去。中年人的脸色铁青,这家伙也是血肉之躯,只能在这枪林弹雨中来回穿梭,让自己的手下帮忙挡着子弹。 上空一阵螺旋桨的轰鸣声传来,我抬头一看,就看到直升机的门已经打开,上面有四个狙击手,就看到红点在这些人身上闪现,每一声沉闷的枪响,都会有一个人应声倒地。狙击手居高临下,把这些人当兔子射。而且直升飞机的高度已经超过了他们手中枪支的射程。 地上与天空形成了巨大的火力网,绞杀着这三十多人,不到十分钟的时间,战斗就已经结束。打扫战场的时候,将那些还有活动能力的人一枪毙命。 中年人死了,一颗狙击枪子弹从头顶百会穴钻进了身体,如同豆腐脑的豆浆,夹杂着殷红的鲜血缓缓流出。我虽说不知道这中年人的名字,但是这人却是不简单,是个枭雄人物。我曾经给这中年人设计了无数死法,没有想到这人竟然会死在了这里。并不是被玄道高手所杀,而是死在了狙击枪下。 秦教授对这中年人也是印象深刻,炼制的金冥灵尸现在回想起来,我们仍然感觉心有余悸。合上这人没有闭上的眼睛。 本想着让这些人先动手,我们这些人省省力气呢,只是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东方队长簇拥着我们向着墓穴处走去。刚才阵法破解的时候,秦教授就已经依照罗盘算定了墓穴的位置。 在我们在山林中穿行的时候,东方渐渐露出鱼肚白,夜色将要被白天替代。这边的山林有些奇怪,两棵树木之间的间隔竟然差不多,是有人特意栽种的。 秦教授盯着这片树林嘴角露出微笑:“对了,这就是墓穴所在的地方。”照着罗盘指引的方向,秦教授找到了墓穴的地方。 这边芳草萋萋明眼看上去,与周围并没有什么不同。甄甫玉和甄静云则是告诉我,这个地方煞气翻涌极为浓郁。 秦教授设立了一个阵法,让这士兵动手挖掘。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士兵拿着一个卫星电话交到了我的手中,是卞老头的电话,这家伙怎么会知道军部的卫星电话? 我还没有等到问话,卞老头在那边就说了一句:“小子,快点把最后一处邪龙脉的地址告诉我!” 第340章鬼影重重 这家伙要邪龙脉的地址做什么?我问了一下。 卞老头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小子我现在没有多余的时间给你解释,只能告诉你事情大条了,远古逐鹿之战的煞气泄露,我和吴文楼杨老爷子他们一些人要快点过去修补,这邪龙脉与那煞气相连,如果不破除邪龙脉。我们很难重新封印那蜂拥的煞气。” 上古逐鹿之战的煞气竟然泄露了,果然是一件大事情。我曾经领教过泄出的逐鹿之战的煞气,已经很难让人抵抗了,玄道前辈不惜牺牲生命,才封印住的煞气,竟然这么快就发生了泄露,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过现在可不是追究这件事情责任的时候,我急忙把最后一处邪龙脉的地址告诉了卞老头,还说我现在就在第三处邪龙脉。 “好,你们快点解决,实在不成就把那东西炸了,之后快点与我们会和。要对付这远古战场的煞气,少不了甄甫玉和甄静云帮忙。”卞老头挂断了电话。听到电话那边传来的嗡嗡声响,我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秦教授察觉到了我的脸色有变化问了一声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把卞老头电话里面书的事情告诉了秦教授一遍。 秦教授苦笑了一下,担心的事情终于来了。 我没有想到的是这四条邪龙脉竟然与这逐鹿战场有关,炸掉这墓穴。卞老头说的容易,东方队长会让我们动手销毁么?目前之际只有快点把这邪龙脉处理掉。 士兵们的速度还真是不慢,在这山石中挖掘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就已经看到了墓门。青白色的墓门上阴气阵阵。 秦教授已经给这几个士兵加深了身上的阳气,就算是这里面的阴气再怎么浓烈激荡,都不会吹灭这几个人身上的阳火。 撬棍只是撬高了这墓门三公分,我们就听到咔的一声机括开启的声音,整个墓门随即快速上升,我们早有准备,这墓门开启的时间一把将下面的几个人拉了上来。 “轰”的一声下面起了一个巨大的火球,热浪扑面而来,我们立刻离得远远地,熊熊大火烧了将近十分钟才停止,看到周围那被熏黑的墙壁。这几个人面面相觑,如果不是我们动手快的话,这几个人或许就会变成焦炭。 呆了半个小时让里面进入一些氧气,我们才敢钻进去,东方队长不愧是机关手,在阴气环绕的墓道中摸索,找出了一个机关。 我本想让甄静云探查看看,但是被东方队长制止了,并不是东方队长不希望甄静云帮手,而是这边的机关有连动装置,也就是说你触动了机关整个墓穴都会倒塌,到时候如果想要清理出墓道,恐怕要费些时间。 这样子虽说慢了一点,但是安全了不少。那墓门的机关在东方队长的摸索下也找到了,墓室中阴沉无比。周围并没有守护墓地的凶尸。 “墓主之所以没有布置凶尸,应该是怕凶尸喧宾夺主。”秦教授摸索了一下下巴。每次下墓我们都会碰到一些诡异万分的东西,凶尸或者是鬼魂,这次走了这么长时间,竟然什么都没有看到,我和秦教授都觉得有些奇怪。 “其实按照风水来说,薄葬的墓穴中是不会布置凶尸的,布置凶尸无非就是防止盗墓贼,或者是道士。”秦教授说着。 照秦教授这么说,这墓穴是薄葬?我反问了一句,觉得有些不可能,这人既然有这么大的能耐,会不给自己陪葬一些好东西?宏医扑弟。 对此秦教授也不敢肯定,只能说或许真正危险的地方,我们还没有看到。 这里空荡荡的除了我们几个人之外,再也没有了别的东西,东方队长盯着前面一面雕画着飞鹰的墓门目光闪动:“如果我们没有走错的话,前面应该就是殉葬大厅。” 殉葬大厅是这个墓穴中最宝贵的地方,也是藏宝最多的地方,机关什么的东方队长早就已经摸到了,打开墓门之前,自然是告诫了众人一声,不要随意动里面的东西。原来这家伙是怕我们顺手拿东西。 东方队长自然不会把话说的那么直白,而是说,等到任务结束后会给些东西作为纪念。但是在墓穴中我们不要触碰东西,免得墓穴倒塌,把我们这些人都压在下面。 不愧是做领导的,说话就是有水平,分赃都说成了纪念。我暗自摇了摇头,这古墓中的东西都是古董,而且看这墓穴的规格,死者的身份不小,里面的藏宝铁定也价值连城。 只要是从里面拿一块东西,到外面都能卖个好价钱,比士兵的退伍费可是多多了。 东方队长再三嘱咐之下打开了墓道的石门,蜂拥的煞气从缝隙吹过来,紧接着便是啼哭声,是鬼哭的声音,还不是一个鬼,这声音层层叠叠萦绕不绝,听的我心里都有些发虚。 抬眼看去,我们面前并不是用箱子装的金银珠宝,是一个大坑,确切的说应该是个殉葬坑,这殉葬坑中白骨一片,成百上千,重点是尸骨上面还有鬼魂在嘶喊,这些人死后鬼魂竟然没能逃离这墓穴。在这里受着无尽的煎熬。 看到有生人进来,一个目光凶狠的盯着我们,张牙舞爪的飞过来,一接触坑面竟然被一股奇怪的力量组织,弹回坑内,口中发出的呻吟更加哀怨。 我们听到这哀嚎声,感觉脑袋嗡嗡作响,这殉葬坑距离我们这里少说也有一百米。这么长的距离由绳索攀爬过去,我们这些人可能都难以做到。 “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就算我们能够坚持下去,高空通道也未必安全。”秦教授盯着虚空目光闪动。 我让甄甫玉试了一下,没有想到,甄甫玉刚刚飞到距离到殉葬坑的上空,前进的趋势陡然停止,我就看到好像有一股神秘力量在不断的拉扯着甄甫玉,将甄甫玉拉向大坑。 甄甫玉费了很大的力气才从那纠缠中逃脱出来,脸上还带着一抹恐惧的神情。没有等到我问话,甄甫玉就拍了拍胸口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说:“相公那殉葬坑的上空果然有门道,在上空穿行,三魂七魄会受到异力牵引,不由自主的飞往殉葬坑,凭借着我积存千年的阴气才得以侥幸逃脱,如果是普通人的话,我想根本就控制不住。” 甄甫玉这话一说出口,我们这些人的脸色都变了,甄甫玉凭借着积存千年的阴气进入上空才侥幸逃脱,我们估计刚刚粘上边灵魂就会被吸走,之后就会和这坑中的鬼魂一样,在这里度过无聊的每一天。 “我们只能从这坑中穿行过去,但是在我们行进的途中,这些鬼魂铁定会拉我们的腿,如果被那么多鬼魂纠缠住,我们绝对没有活命的可能,在里面也不能够使用符咒,符咒带来的浩瀚正气,会让这些鬼魂同仇敌忾,面对着成百上千的鬼魂,我们的符咒根本就起不到任何作用。”秦教授摸索这下巴,仔细的想着办法,好像没有一个是称心如意的。 我指了指上空:“不如我们从上面挖洞下来不行么?” 秦教授没有说话,东方队长摇头叹息了一声:“没有可能,我刚才就探查过这里的情况,如果我们从上空凿洞。这么墓穴就会坍塌,这个墓穴也将会成为我们的墓穴。” 墓穴坍塌了倒是没有什么,关键是这边的风水格局没有发生改变,这里还是那邪龙脉。这样还不如直接用导弹摧毁算了。 秦教授从背包中摸出一个铜碗,碗底有一个血红色的八卦闪烁着奇异的光芒:“大家谁还是童子之身?” 那几个士兵互相对视一眼苦笑着摇了摇头,秦教授把目光定在了我的身上,说:“文军,借点尿用用,一点就可以不要太多。” 我照着秦教授的话尿了一点,剩下的随即憋了回去。秦教授晃动了一下用法,这铜碗就是当初我和秦教授对付那怪兽的时候用到过得。 此时碗中又升腾起带着腥臊味的白烟,秦教授撒了出来,这被阳气加持的童子尿与那鬼魂一接触,使得那些鬼魂惊叫一声,身形不断的后退。不由得让开了一条道路。 “有门。”秦教授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眼睛紧盯着我:“快点撒尿。” 我一个人的存货不多,秦教授加持过后,让我们一次涂抹在自己的裤腿上。但是这东西有限,只有我们核心几个人加持,别人则是留在了原地。 我在甄甫玉与甄静云两个千年古魂的照看下,走下了殉葬坑,冰寒的阴气立刻蜂拥而来,脚踩在骨头上咯咯直响,不少的阴魂吼叫着爬过来,抓我的脚,却是被我脚上那纯阳之气震得不断后退,口中发出一阵阵的惨叫,有些修为薄弱者,竟然被震荡的魂魄皆散。 秦教授看到这个情况,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笑着走了下来,与我这边的情况差不多,那鬼魂与之接触顿时弹开。只是在这骨头上行走很不方便,深一脚浅一脚的,拉慢了我们的速度。 第341章千年不腐 煞气荡荡使得我们身上的阳火动荡不定,这成百上千的鬼魂伸出手爪,不断地从冲着我们挠抓。却无法冲破我们的阳火屏障,与那激荡的阳火接触,随即弹开。 上百米的殉葬坑我们一深一浅的走动了半个小时终于平安上去。“那风水大师竟然拘禁生魂,借助生魂的精纯阴气化解龙脉怨气。方法虽然有效,但行为颇为残忍。”秦教授盯着成百上千哀嚎的生魂,不由感叹。说着秦教授运用罗盘,找到阵眼所在,破除了阵法。 这些生魂脱离束缚,原本愁苦的表情被喜悦代替,吼叫着离开了这里。那原本散发着莹莹光芒的尸骨,在生魂离开后,也顿时失去了光芒。 东方队长带着我们继续向着前面行走,戒备的看着周围。在墓道中行走没有丝毫事情发生,透过这长长墓道,我都能看到前方珠光宝气霞光万道。 这处墓葬是我所下的墓穴中。藏宝最丰厚的一个,成箱成箱的珠宝,堆满了整个殉葬大厅。东方队长那些人看到这些财宝全部惊呆了。不过还算没有失去理智,没有发生哄抢的情况。“打电话叫人。”东方队长招呼了手下一声己则是带上手套,摸索着那些箱子。以及那些珠宝。查看一下这箱子上面有没有毒,或者是机关暗器。 我和秦教授没有在这珠光宝气中过多停留,而是来到了墓室门前。打开墓门一阵阴寒之气迎面扑来,借着手电筒那微弱的光芒,大致看清楚了墓室中的情况,正对着我们的是一个被阴气侵蚀严重变得漆黑的石棺。 我遮蔽了东方队长身上的阳火,让他帮我们在石棺上摸索一阵,看看有没有什么机关暗器。我可不想像当初下墓一样,因为触动了最后一道机关,差点被活活埋在里面。 东方队长探查了一阵说:“这棺木上面没有阵法。” 遮蔽了身上阳火的我们小心打开棺木,除了里面激荡的阴气蜂拥之外,没有别的情况发生。里面是粘稠的黑色液体,根本就看不到尸身。 这泡尸体的黑色液体我曾经看到过,当初就是从这黑水中跑出来的凶尸。毁掉了郑元庭半个家业。 秦教授伸手触碰了一下石棺随即抽回,脸上露出喜色:“这阴气还没有化煞,里面的尸身并没有发生变化,我们这次真是走运。” 墓主尸身发生变化,九成九是因为当初布下的风水格局发生了变化,藏风纳气的程度有了变化,使得墓主尸身变成了僵尸之类的东西。否则没有人会把自己变成危害亲人的凶尸的。 这墓穴虽说是在邪龙脉,不过却因为当年的风水大师得力,大改了风水格局。加之地处荒山,周围阵法并没有受到人为破坏才得以保存那么完整。 我们和秦教授将尸身从这黑水中捞出来,是一具栩栩如生的男尸,身着金丝华服,不知道在这黑水中浸泡了多长时间,与这黑水竟然没有丝毫粘连。依旧散发着夺目光芒。宏医扑划。 东方队长看到这具多年不化的尸身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这尸身多年不化,实在罕见。简直可以直追辛追妇人。而且看这个装束,像是唐朝之前的服饰,得到这具尸身,我们也算不虚此行了。”东方队长兴奋的搓弄着手掌,招呼人要好好保护。 “这尸身在墓穴多年会不会发生变化?”我有些担心的问了秦教授一声,如果在博物馆发生尸变,那事情就大条了,不晓得会有多少人因此丧命。 秦教授却是自信的摆了摆手:“不用担心,阴气没有化煞并不会让尸身发生变化,就如同当年的辛追夫人一样,在博物馆里呆了这么长时间,不是一直很安全么。” 有了秦教授的断定,这东方队长更加放心,嘴角露出兴奋的笑容,近乎痴迷的小心抚摸着尸身上的衣服。 张坚强看到东方队长那双眼放光的样子,不屑的撇了撇嘴:“不知道的还以为这老小子在抚摸姑娘那妙曼的身体呢。” 东方队长干笑两声,收回了手臂,让人弄来水晶棺,要将尸身真空处理,从那黑水中捞出来的尸身,已经失去了不腐烂的特性。这墓穴中的阴气只能暂时保持尸身不腐烂,不过与空气接触的时间越长,对尸身就越不好。 这个地方的藏宝众多,赵局长都带着荷枪实弹的警察来到了这里,现在赵局长已经升官了,成为了赵书记。看到我的时候两眼放光,激动的抓住了我的手臂:“文军,你可真是我的福星。”我到这里还没有十天,就帮赵局长提升了一个等级,而且这次古墓因为有了我的帮助才顺利出土,其中自然也有赵局长的功劳在里面。 我只是呵呵笑了两声:“这是我应该做的。”一箱箱的珠宝重见天日,随着珠宝的增加,赵书记的脸上也露出了灿烂的笑容,那抓着我肩膀的手,每多搬出来一箱,就狠狠的捏我一下“太奢侈了!” 我急忙挣脱赵书记的束缚,再这么下去,我的手臂铁定会被捏碎。这边的藏宝比青薛山上的藏宝还要丰厚。 黄金之所以这么贵,就是因为这些人造成的,大量的金银长埋地下,使之市面上流动的金银越来越少。 等到这边的事情处理完,都已经到了正午,那具千年不化的尸骨,作为压轴的东西,从中抬了出来,只是略微接触一下阳光,就被东方队长用黑布罩住。口中还骂着:“我先前不是告诉小子了么,尸身不能接触阳光。” 我听到这话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暗说这黑布一直在他手中拿着,别人就算是想要动手遮盖,也不太可能,挖出来一具千年不腐的尸体,是一个考古队员一辈子都值得炫耀的事情,自然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在人前显摆一下。 虽然是惊鸿一瞥,赵书记还是看到了里面的情况,贴在我的耳边问了一声:“那里面是什么东西?看上去像是一个人。” 这件事情今晚就会上央视新闻,所以我也没有隐藏的必要,把里面的事情说出一遍,听到那千年不腐这一个词的时候,赵书记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口中喃喃的说着:“古人有不少东西值得我们学习呢。” 实在让人想不通,古人运用了什么手段保持尸身不腐烂的。这个要好好研究一下,赵书记摸索着下巴。 看到所有的东西都弄出来的时候,我招呼东方队长一声:“队长,这个墓穴不能再留了,要尽快的炸掉。” “炸掉?”东方队长有些不理解,保存这么完好的古墓,在现在社会可是不多见了,他本想在日后在带领学员过来探查,现在炸了所谓何事。 我自然知道东方队长的心思苦笑了一下说:“这个地方的风水已经发生了变化,如果不彻底破坏的话,可能会发生奇怪的事情。比如我们昨天晚上遇到的东西。” 那强悍的凶尸,让东方队长印象深刻,怯怯的说着:“好,既然这样毁了就毁了吧。”权衡利弊东方队长还是选择妥协,轰隆一声沉闷的响动,使得这边地面下落一大块。我们身体晃动了一下随即站稳。 邪龙脉轻而易举的被解决,首先要感谢的就是当年布置阵法的风水大师,如果不是有他策划周围阵法,天晓得埋骨千年的墓主会变成什么东西,接下来就是东方队长,确切的说是东方队长这一双机关手,替我们破除了很多机关,如果没有这东方队长。我们运用甄静云探查墓穴,这坟墓早就坍塌了。 这边的事情刚刚处理完,卞老头就打来了电话:“小子,那边的事情处理完了吧?快点过来。” “你怎么知道我这边已经处理完了?在我身边安插了密探?”我问了一声。 “安插你个大头鬼,这边的阴气发生了变化,我一猜就知道你小子解决了邪龙脉。干的漂亮。凭着你们四个人就敢进入邪龙脉的墓穴胆子大的可以。” 我苦笑了一下:“我们并不是四个人,还有成建制的军队帮忙。” 卞老头说那边的事情已经刻不容缓,要我们快点过去。逐鹿之战古战场爆发的阴气浓度超乎他们的想象,翻涌的不仅仅是阴煞之气,随之涌出的还有那沉寂了几千年的怨灵。 几千年修为的怨灵!?听到这个我就感觉有些头皮发麻,这是什么概念,我们能对付了么? 我们没有在这边过多停留,炸了墓穴之后,我们就跟着东方队长的直升机离开了这里。 我们的脸色都有些凝重,知道将要处理的事情会多么棘手。在直升飞机上秦教授摸出罗盘探查了一下周围的阴气情况,看到那不断转动的指针,秦教授嘴角露出一丝苦笑:“乱了,全乱套了。这下子事情真的大条了,如果这件事情处理不好的话,恐怕就会鬼影连连,社会安定更是无从谈起。” “嗯。”我重重的点了点有,或许就是因为这件事情棘手,连久不出山的杨老爷子都出现了,一直不对付的卞老头和吴文楼也选择了联合。 第342章千年凶魂 我在卞老头指定的地方降落下来,看到眼前有几个营地,不少的人正在帐篷里面进进出出,有些人衣着古典,穿的是长袍马褂,有些人甚至还穿着道袍。脸色倒是差不多,都是一脸的凝重。 杨老爷子在那些人中的威望不小,众人看到后都退后了几步,有些年轻人还在小声的议论拉扯着师父的衣服问:“这老头谁呀,怎么这么牛掰,我们看到他为什么要让路?” 那头发花白的师父听到这话一把捂住了徒弟的嘴巴:“你小子不想活了?那可是杨老魔,当年的狠人,别把这老爷子惹急了,否则都不用怨灵杀了我们,这老小子就会把我们杀了。” 对于这些人的议论杨老爷子一点也没有在意,而是来到了跟前,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我一眼。赞许的点了点头:“精神面貌不错,金蚕蛊的事情解决了?” 我苦笑着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简短的说了一遍:“这金蚕蛊是别想拿出来了,我正尝试和这家伙建立关系。” “嗯。能够杀死千年修为,甚至是临近化蛟的蛇灵,是一个好东西。丢了实在是有些可惜,还是收着自己用好一点。就该这样,感情是慢慢培养的么。”杨老爷子呵呵笑着,带着我进入了帐篷。 里面都是熟人,是我在青市对付赤血凶灵的时候看到过的那几个人,第二次见面,我们只是简单的点头示意,杨老爷子说:“既然都已经到了,我们就商讨一下这件事情的处理办法。” 从这些人的谈话中我也大体了解了这边的情况,很简单的事情,无非就是封印破裂煞气蜂拥而出,这个事情在玄道也经常发生。 有不少封印因为时间的原因,使得原来的阵法失去了效力,从而使得阴气翻滚破封而出。唯一不同的是这次喷涌的煞气浓郁无比。其实做法是一样的。 “我们为什么不把煞气消除了呢?”眼前这些人一直讨论的是如何封印阴气,竟然没有人讨论如何消除这阴煞之气,就算是这家伙再次封印,又能怎么样,不在根源上把事情解决了,不知道何年何月那地段肯定还会爆发。我想一劳永逸,就算是这次千难万难也要把这煞气浓郁的地方连根拔起。 杨老爷子看了我一眼:“你小子勇气可嘉,想法不错,但是却难以做到。上千年来玄道高手都是选择将这煞气封印,却没有想要把这煞气消除,你知道为什么么?” 我心说逐鹿之战的煞气,我还是从那个狐狸前辈的口中知道了的,到现在还不到二十天的时间,摇头说不知道。 “因为这煞气不能消除,积存了几千年的怨气。那数十万怨灵冲击的力量,就算是我们这些玄道高手联手,都对抗不了,所以祖祖辈辈传下来的话,就是让我们不要妄想能将这煞气消除,只要是能将煞气封印,使它不能危害人间就可以了。”杨老爷子苦笑了一下。杨老爷子也想一劳永逸,可惜的是我们现在没有这个本领。 原来那些前辈高人,都没有办法破除煞气,更不用说现代的我们了,经过成百上千年的传承,有不少珍贵的功法已经消失,实力较之原来的高人,自然是大大不如。宏医丽扛。 而且听说这封印应该是在百年之后才会松动,百年之后这些人都已经归西了,自然不用封印这阵法。但是没有想到的是,封印竟然会提前那么长时间崩溃,让这些人甚至都没有反应与准备的时间。 卞老头说:“事情的起因很简单,就是临近村庄的一群小孩下河游泳,意外拔掉了先前佛门高手布置的法杖,导致封印出现了缺口,使得煞气由这个缺口不断冒出,缺口也变得越来越大,最终成为了这个样子。”卞老头说这话的时候,咬牙切齿的,恨不能把那个小孩拉过来打几巴掌出出气。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那一点小小的纰漏现在竟然发展成了燎原之势。杨老爷子说:“我们已经联合多位道友,在前方布下了大阵,防止阴气外泄,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封住阴气翻涌的缺口,我们要进入阴气翻滚浓郁的核心,修为低弱的人进入或许会被直接吹散身上的阳火,我希望大家考虑清楚。” 听到那边竟然有这么危险,那些平常道貌岸然的前辈高人,口中宣传的为国为民,现在却都不做声了,看来都不想去送死。 我心底鄙视这些人,不过我也没有报名,有这么多前辈高人在这里,哪里有我这一个后辈说话的份。就算是我不去的话,有甄甫玉和甄静云两个千年古魂,这些人与我动手也占不到便宜。 杨老爷子将众人的脸色一一看在心里,早就料到会是这个场景,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既然大家这么客气没有踊跃报名的,我就点名了。” 吴文楼和卞老头自然名列榜首,除了杨老爷子的修为,这两个人在这些人中的修为可是数一数二的。 没有想到的是杨老爷子竟然把我排在第三,笑着说:“文军,这次任务如果没有你参加,我们行走起来可是会困难不少,有了千年古魂的护持,再加上一只无往不利的金蚕蛊,就算是那些积存了数千年阴煞之气的凶魂看到也要忌惮三分。” 这话一说出口,那些人原本惊讶的神情,纷纷淡定了下来,露出了怪不得样子。凭我现在的战斗力,对上吴文楼或者卞老头都有胜算。 杨老爷子这次选人很有水平,挑选的都是精英,师父一级的人物,至于那些修为不怎么样的弟子,杨老爷子则是没有带。 我们选定了人手出发了,进入这阵法核心的修道高手,不只有我们这一队,还有一些别的玄道高手。 进入阵法之内,我们立刻感觉到了那震荡的阴气,杨老爷子对众人说:“这个地方不过是外围,真正的核心地段距离这里还有七八里地呢,我们要小心一点,实在扛不住了,就用符咒增强自己身上的阳火。” 我原本以为杨老爷子会说,如果扛不住的话,可以离开或者是就地休息,没有想到杨老爷子竟然说出这种话来。 天空阳光明媚,蕴含着极为浓重阳气的阳光,竟然对这浓郁的阴气没有多大效果,我们依然感觉浑身冰寒。 杨老爷子说不是阳光失去了作用,而是这边的阴气太浓郁了,阳光消磨的阴气远远没有涌来的阴气多。 天色渐渐晦暗下来,夜晚在这阴气浓郁的地方行走,我们感觉更加困难,身上的阳火在这阴气浓郁的地段不用开启阴眼,我们就能看的清清楚楚,前面还有一些人影晃动,也是玄道高手,阳火在符咒的加持下烧的旺旺的,清晰可见。 猛然前方传来了惨叫声,我们这些人对视一眼急忙过去看了看。距离三四百米,我们都能够感觉到那蜂拥的煞气。 我们冲上去的时候,就看到了蜂拥的煞气,以及那铺天盖地的黄色符咒,一个煞气涌动激烈浑身泛着红光的凶魂,无视那些黄色符咒的攻击,在那些道士中横冲直撞,道士与之一接触,身上那符咒加持的阳火瞬间熄灭,有的甚至连一声惨叫都没有来得及发出,就这样倒在了地上。 这就是所谓的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那些令凶魂闻风丧胆的道士,在这凶魂的冲击下竟然没有一点还手之力。 杨老爷子并没有见死不救,手中紫色的符咒疯狂打出,蕴含着浓郁阳气的符咒,撞击在凶魂上,只是打的凶魂翻了个跟头,浑身煞气一阵晃动。 这凶魂果然非同凡响,这紫色符咒我运用过不止一次,不管是凶魂还是凶尸,与之接触,顿时烟消云散,但是没有想到这家伙竟然会有这么浓厚的阴气。 杨老爷子的这一击,成功的把凶魂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凶魂眼睛泛出妖异的红芒,携带着凌厉无匹的煞气向着我们冲击过来。 我们这些人严阵以待,纵然已经有了防备,但是与这凶魂一接触,还是有两个人失去了生命,黄色符咒蕴含的阳气太低,有些甚至还没有到人家的身上就被那激荡的阴气冲击的支离破碎。只有杨老爷子的紫色符咒,有些用处。能够造成这凶尸阴气的晃荡。 我紧盯着周围的情况,让甄甫玉与甄静云过去帮忙,有了两个千年古魂的帮助,形势陡然发生转变,前面有甄甫玉姐妹牵制,身后的那些道士符咒不要命的往上面扔,一张两张不管用,但是成百的符咒扔过来,这股叠加的力量已经不容小觑了。 我们这些人采取人海战术,终于使得这凶魂身上的阴气发生了剧烈晃动,那快捷无比的速度陡然慢了不少。 甄静云和甄甫玉两姐妹看准机会一把扼断了这凶魂的咽喉,使得凶魂身体那积存的煞气顿时消散无形。 处理了一个凶魂,我们就损失了不少好手,我不由得唏嘘一声,瓦罐不离井口破,大将难免阵前亡。 第344章封印终章 看到自己同伴的尸身被尸煞噬咬成碎片,连变成尸煞的机会都没有。谁的脸色也不会好看。 我们收敛尸身,休息了一上午,恢复了元气。杨老爷子说:“现在正是封印煞气的好机会。”带领着我们十几个人向着煞气蜂拥的地方赶去。 我不禁有些担心:“凭我们这十几个人能够封印煞气么?” 卞老头盯着前方翻涌的煞气,目光闪动:“或者存活的玄道高手不止我们这些人,再说正午是阳气最浓烈的时候。虽然压制不住这翻腾的阴气,却是会让凶物不敢作祟,如果像昨天晚上一样,我们这些人就算没有伤亡,也会交代在这里。” 几乎不用罗盘定位,我们这些人就能清楚的感觉到那煞气翻涌的位置,前方果然还有人影晃动,我们能感觉到对方的生气。 杨老爷子走过去,打了一声招呼。这些人多是头发花白的老者,看到我们这些人的时候,木讷的脸上露出笑容:“再次看到活人的感觉真好。” 这几个人的情况和我们一样,在晚上的时候受到尸煞进攻。折损了不少人手。“进入这地方的玄道高手不少,经此一战却损失了将近一半。” 越是靠近煞气中心,那阴煞之气的浓度就愈加深厚。途中收容了不少散兵游勇,我们这队的人数增加到了四十多人。 能在那么多尸煞进攻中存活下来的都是高手。行走之间众人没有过多言语,都是一脸凝重,致使气氛有些低沉。 甄甫玉和甄静云感应灵敏,在我的耳边说:“前面有极为凌厉的煞气翻涌。” “凌厉的煞气翻涌?”我目光闪动“难道这里还有凶物作祟?” 杨老爷子脸色有些凝重:“我也感受到了,是凶戾之气。大家当心一点。” 众人纷纷摸出武器,戒备的向前面走去,五分钟后。我们终于到了那条出事的小河。 河水潺潺流动,纵然是白天,我们也能看到河面有煞气升腾,鱼在水中翻腾不定,银白色的鱼鳞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现奇异光彩。不断的向着我们靠近,有些甚至越出水中,在地上不停翻滚。 我清楚的看到那些鱼的眼睛已经没有了瞳孔,惨白一片,这些鱼竟然变成了尸煞!连牙齿都没有的鱼在煞气的冲击下变成尸煞,虽然不能对我们造成**伤害,却不断的撞击我们的身体。搞得我们心烦意乱。被我们轻而易举的诛杀。 顺着河流行走,终于找到了那煞气泄露的地方,原本不过七八公分的缺口,现在却变得足有三四平米。 “咕咚咕咚”的水花不断翻腾,水泡中夹杂着黑色的浓郁煞气。而且我们还感觉到这股煞气在疯狂的冲动这周围。 水中有道道金光闪现。透过水我们能看到几根金黄色的法杖,上面的梵文散发出浩然正气。但是在这浓郁煞气的冲击下,那莹莹金光有些晃动,或许支撑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失去效果。 “是佛门的伏魔大阵!”有识货的人叫了一声。本来十八根法杖,现在缺少一个犹如天缺一角,致使伏魔大阵发生了晃荡。 看到依旧屹立的十七根法杖,杨老爷子摸索着下巴,并没有轻举妄动:“这伏魔大阵的阵法效力还在,我们如果用道门功法,或许会与这佛门阵法发生冲撞。到时候这股煞气趁机冲出,我们可就成为了千古罪人。” “封印煞气的办法很简单,只要我们按照伏魔大阵的阵势,将那缺失的一角补上,阵势一成,这煞气自然无法逃脱。”杨老爷子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被以为这煞气激荡,要费一番功夫,现在看起来事情比我们想象的要简单多了。 随后杨老爷子又皱眉说出一个问题:“但是伏魔大阵的阵势位置,我们不怎么清楚。”宏投投号。 我回头看了看,我们身后这些人清一色的道士,并没有看到和尚。 “我清楚。”一个老者从人群中走出来说:“我三十岁之前做过十年和尚,因为犯了一些事情,被师父逐出山门。虽然长出了头发,但我一直是用佛门正气降妖除魔。”怕我们不相信,还举了举手中的佛珠。 甄甫玉告诉我说,上面果然有浩然正气涌动。 杨老爷子听到这话眼睛发亮:“好,天助我也!”立刻招呼老者过来:“那你看看那处阵眼在什么位置。” 老者略微一看随即指着一处,煞气蜂拥激烈的地方说:“就是那!但是还有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找到了阵眼,杨老爷子刚想招呼人封印,怎么还有问题。 老者叹了一口气:“但是我们缺少材料,那原本的十八个法杖,都是历代高僧所用禅杖,经过高僧多年温养,本身就是一件法器,我们如果想要设立阵法,必须也要找到同等级的法器。”说着老者苦笑了一声:“可惜你们手中的桃木剑只是一般法器,我这佛珠虽说是件法器,却还没有达到法杖的程度。” 我举起季当千的杀生刃:“这把刀您看合适么?” 老者轻敲了两下:“杀生刃确实是好东西,可惜这把等级太低,锐气不足。” 卞老头听到这话目光转动,来到一个中年道士身旁:“张道友的这把长剑应该合适了。” 张道长听到这话嘴角抽搐了一下:“卞老魔,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倒是没有犹豫将手中宝剑双手奉上。 长剑出鞘发出清晰响动,一往无前的锐气将蜂拥的煞气拦腰砍断。这把剑我看着十分眼熟,对了,就是当初卞老头从那个将军墓拿出的那一把! “好,有这把剑事情就成功了大半!”老者露出喜色,咬破手指默念法诀,手指鲜血闪现金光,老者运用精魂血咒在剑身上画了几个梵文,随后将剑身交到了杨老爷子手中:“各位运用精魂血咒绘画这几个梵文,增强正气,投入水中就可成事。” 长剑在玄道高手手中游走,随着精魂血咒的增加,那把长剑的正气愈加强烈,甄甫玉和甄静云两个人感受到那一往无前的锐气,竟然都有些心惊胆寒。 众人使用一些精魂血咒,脸色苍白元气不支。杨老爷子抓过长剑,投入水中,长剑与激荡的煞气发生反应,发出阵阵响动,剑尖携带着一往无前的锐气直透水中,激荡的阴气顿时停止,随即更加强烈的翻涌起来,竟然使得剑尖不得下落! 杨老爷子看到这种情况目光闪动,手中精血不断的洒出:“动手!”玄道高手纷纷效仿,将精血洒在长剑上面加持着长剑的正气。 我看看剑尖下落几分,随之整个河水都沸腾了!黑色的浓郁煞气从水泡中升腾而起,连阳光都遮掩住了。 嚎叫声震荡的我浑身颤抖,杨老爷子这些玄道高手的脸色愈加苍白。水花狂涌中,我就看到一个眼睛泛红,口中獠牙纵横交错,浑身煞气疯狂涌动的凶魂钻出水面,这浓烈的煞气波动是我生平仅见,石淮镇中那埋骨两千多年的女尸都不及它四分之一! 凶魂携带着漫天的煞气,吼叫着冲向杨老爷子等人。杨老爷子他们现在已经到了关键时刻,此时收手,长剑在那激荡的煞气下会被冲击的支离破碎,所有的努力也就白费了。 感受到不断迫近的凶魂,杨老爷子叫嚷了一声:“文军!” 我早就做好了准备,甄甫玉和甄静云两个千年古魂顿时出手,狂涌的阴气与激荡的煞气发生激烈的碰撞。 使得那凶魂的动作一顿,然而对方的煞气太过于浓郁,甄甫玉两人被撞击的踉踉跄跄的后退好几步。 卞老头吴文楼和郑元庭撤回手掌,在这时候画出精魂血咒扔向凶魂。郑元庭指挥的凶尸也挥舞着利爪,向着凶魂抓去。 精魂血咒被凶魂轻轻一挥顿时发生爆裂,激荡的阳气顿时被蜂拥的煞气吞噬,那嗷嗷直叫的凶尸,与凶魂一个错身,随即停止了动作,下一秒头颅掉在地上,积存的煞气顿时与这凶魂煞气合为一体。 很简单的动作,却给我们带来了很大的震撼! 甄甫玉和甄静云与尸煞进行冲击,几个回合身上的阴气就已经晃动不定。凶魂煞气幻化出一只利爪,向着甄甫玉的脖颈抓去。 就在这时我胸口一痛,黑沉沉的煞气中一道金光闪现璀璨的光芒,斜刺刺冲进场中,与此同时我感觉到一股极为精纯凌厉的阴气也斜刺刺的冲了进来,凶魂受到两个巨力的冲击终于翻了个跟头,落在了地上,浑身煞气有了些许晃动。 是当初在翠岗看到的那个狐狸!金蚕蛊发出啾啾声身上金线闪动,不断的冲击凶魂的身体,狐狸也运用自己的精纯浓郁的煞气阻碍着凶魂的动作,它们两个竟然阻碍了这数千年修为的凶魂。 五分钟后,我就听到“叮”的一声清脆响动,河中闪现道道金光,那法杖上隐隐出现怒目金刚,双手合十口中喝了一声响亮的佛号。那浓郁的煞气在这凌厉金光的撕扯下顿时之力破碎,不断翻腾出煞气的河水顿时风平浪静,激荡蜂拥的煞气被压制了下去。 再次感觉到了阳光的温暖,纵然有数千年修为的凶魂,在这激荡翻涌的阳气撕扯下也惨叫一声化作虚无。 煞气缺口重新封印,众人欢欣鼓舞。杨老爷子看到那正气激荡的伏魔大阵:“这阵法少说也能三五百年。呵呵。”瞥眼看到我眉头一皱:“小子,你干什么去?” 空中的煞气渐渐消散,明媚的阳光照耀着生机勃勃的大地。缓缓流动的河水中,一条金色鲤鱼尾巴轻摇划出阵阵涟漪。 我拉着甄甫玉虚无的玉手,汀脚步扭头懒懒一笑:“回白皮山。” 本站访问地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 即可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