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渣》 第一章初遇 作为纽约最古老的贵族学院,圣帝几乎招收了世界上所有的三代四代们,但年少轻狂的学生们都有着不服输的性格,惹到人几乎是一秒的事。 今天的学院门口停了一辆林肯,漆黑的车身在雨夜里微微摇晃,激情的舞曲都掩盖不住车上暗暗传出几声喘息。 随着雨点越来越大,车窗被降了下来,一阵雾色的烟徐徐而上消散在天空中。 冷气渗了进来洗刷着男人身上的密汗,薛天纵提好裤子点上一根烟,从夹层里取出一迭美金扔在女孩身上,他赤裸的上身布满薄汗和烟灰在昏暗的灯光下发着光,光是看上去就是那样的惹人情不自禁想舔舐一番。 林肯重新启动,被丢下来的女孩赤裸的身子上沾满了被雨打湿的美金。 “Silver……Silver……银!我不是故意的!银!”女孩狼狈的爬起不顾来来往往学生打量的目光朝着林肯追出去几步,随后才坐在雨里放声痛哭着。 说到她和天纵的渊源,那还得是她凭一人之力挑拨天纵和前女友的关系,导致青春期的少男少女分道扬镳,但薛天纵不过是想被她乱说话的嘴口一次而已。 昨夜下了雨今日的纽约街头到处都布满浓雾,薛天纵穿着黑色的正装梳着干净利落的龙须背头等在校门口,往常的他绝对不会出现在学校,但今天是转校生来的日子。 而那个转校生,凭自己的天赋在他之后也拿到了发表建筑刊文的资格,一举将未坐稳的他从神坛上踹了下来。 明明今年可以用发表资格和联合国演讲同父亲换一张回国的机票,偏偏被她毁了。 她毁了他的打算,他会毁了这个人,他学到的可是个顶个的阴暗狡诈。 天纵收回心思坐在后座听着笔记本里老师的碎碎念看向窗外,一辆计程车上下来一个穿着普通的女孩,如果不是对唯的家庭早有耳闻,他还以为这种乡下人是来圣帝参观的。 只见她费力的从后备箱取出自己的行李箱,从荷包取出几张现金才转身朝着校内走去,薛天纵看着她转身时的浅笑浑身一激灵,将笔记本一扔直接推门从林肯走下。 只不过还未等他追上去几个兄弟便走过来同他勾肩搭背吸着烟,最懂他的陈逸顺着他的视线看了一眼,转头拍了拍他的肩,“那不就是抢了你风头的姑娘?叫什么,叫唯来着?” “抢了银的风头,大家说该怎么办?”另一个男孩附和着,言语里是掩盖不住的卑劣打算。 “当然是送到银的床上爽一次,然后送给街头的流浪汉!” “开什么玩笑,我倒是想看她被监狱的黑鬼干!哈哈哈哈——” “听我的,银最喜欢嫩模,对这种乳臭未干的小女孩能有什么兴趣,只怕是都没我手心大。” …… 几人下流的歪点子还在继续,薛天纵没由来的一阵心烦,黑着脸从陈逸肩上扯过自己的书包自顾自的往前走去。 他们的点子自己已经玩腻了,来来回回都这些枯燥的,一点新奇的都没有。 毁掉才是最好的点子,毁掉碍眼的一切,一切的一切。 薛天纵几乎是尾随着唯,充耳不闻耳边陈逸几人的呼喊朝着她离开的方向而去。 拜占庭式的圆顶高楼下的她的影子被阳光拉长,上面是摇来摇去的高马尾,下面是被风吹起的百皱裙,再往下是两条白花花的纤腿交叉前行,被书包盖住的腰也在扭来扭去带动马尾…… 在充斥英伦建筑和哥特建筑的古老校园内,格格不入的她如同点睛之笔吸引他的眼神,让他死死的凝视着她的背影。 学校提供的住处也是非常的简洁明朗,光线很好而且她是单人寝室。 唯拿着门卡走进古典又优雅的走廊,暗色墙上挂满了古典的风景油画,这个点是学生们上课的时候,宿舍只有她一人的脚步声。 行李箱滚轮声由近及远,她停下脚步刷开了自己要住一年的宿舍木门。 阳光透过百叶窗洒了进来,空气中是淡淡的尘土味和夏日的热潮,她刚进来感应系统便打开了冷气。 独立的卫生间和偌大的阳台就已经很得她心了,简洁明了的欧式风格将她赶路的疲惫一扫而空。 唯放下行李箱躺在软弹的床上开始期待自己的大学时光。 休息了一会她就打开行李箱收拾着自己的东西,箱子里放了很多旧衣服,这次出远门妈妈还特意带她去商场买了几件新衣服。 她一件一件取出挂在衣柜里,学着妈妈的样子给自己铺好床单,床单和被子都是家里的味道呢。 楼下的男人直到唯的背影消失才不舍得驻足,他正捂住裤裆弯腰狼狈的大口呼吸着躲在了树影下,低头看去,自己昂首的身体也想要她。 光一个影子,就让自己这么渴望吗,他一瞬间嫌弃起自己对那样的人也有感觉来。 最后一节统计课后他没有急着回去,支开了陈逸几人坐在阶梯教室里看着几张纸。 唯的资料少得可怜,他的指腹拂过印着她照片的地方又停留,才十四岁吗,不过还好,在纽约州也算成年人了。 他腾出手扯着胯下女人的发根往下猛按了几次,最后顶着对方的喉咙才释放在最里面,女人也不急,咽下后伸出舌头小心翼翼的替他舔干净大腿根才捡起地上散落的美金离开。 天纵握紧了她的资料眼色愈发阴冷,敢惹到他那可真是要倒霉了。 黄昏时他出现在校门口等着来晚的司机,棕榈树和榕树交叉的树影下是他正打着斗地主。 “你好,布鲁克林艺博馆的地铁该怎么做…” 一阵绵软稚气的女声自他身后传来,天纵没反应,听到了但他不想理,这样的人也不值得他转过身浪费时间指路。 “您好...叔叔...我是新来的转校生,我不太熟悉纽约的路,可以麻烦你——” 薛天纵当即关掉手机站起身靠在棕榈树下打量着她,自己还未操棋,棋便送上了门。 “我的司机可以送你去,顺路。”他吐掉嘴里的烟用脚捻灭后缓缓的说,顺手将自己的墨镜推了上去。 上帝亲手雕刻的俊脸上闪过一丝笑意,怎么上来就叫叔叔呢,不过比她大了七岁而已。 阳光下的她穿着土里土气的衣服站在繁华的街头,好像自百年前穿越过来一样,偏偏那张含苞待放的嫩脸生生夺去了他的视线和注意力。 什么货色他没见过,但嫩到唯这样的,更能激发的心里最变态的欲望,控制欲和残忍的性虐欲。 唯抬起头这才注意到这个男孩是紫色眼睛的国人,真特别,不容忽视的还有那张上天赏脸的五官,俊俏又冷酷。 圆眼亮晶晶凝视着他,薛天纵眉头一挑在心里笑了几声,这种毫不掩饰的眼神,他会误以为她在发出求爱邀请。 “抱歉抱歉,同学,顺路吗…其实我可以自己去的。”她低下头,捏紧了手中的地图糯糯的问着。 纽约太大,她的英语很差,查来查去也没查到最优路线。 面对狐狸的小兔子总是这样可怜兮兮红着眼惹人怜爱。 “当然。”薛天纵双手环抱轻笑一声,顺路个屁,跟他住的蝴蝶岛简直是两个方向。 他看到唯点了点头靠在了棕榈树另一边和自己一同等待司机的到来。 夕阳最后一抹余晖拉长了两人的身影,风也带来了她发香的味道,天纵眯起眼感觉着,似乎有哈密瓜的存在,在她这个年纪里清香却不失风情。 第二章玉镯 “大少爷!卑职来迟,是卑职的错。” 正细细品味着的他耳边出现了不合时宜的声音,薛天纵迈步朝着眼前的林肯走去,还不忘了朝身后的唯勾了勾手。 看着她小跑上来的影子他觉得,可能唯的父母一定没有告诉她不能随便上陌生人的车,尤其是他这种刚被保释出来的犯人。 “小声点,吓到客人怎么办,去布鲁艺博馆。”他拍了拍司机的肩,转身打开了林肯后座请唯先上,整个人的姿态在余晖的照耀下简直是绅士的代名词。 “是!”司机又拔高了声音应了一声,想取下他肩上轻飘飘的黑色书包。 “别瞎忙了,开车,滚进去!”薛天纵咬牙皱眉道。 唯脸上带着浅笑小心翼翼的落座,薛天纵关上门特意看了眼一旁跺着脚偷窥的圣帝大喇叭才紧随其后的坐上。 司机一脸讪讪的打开挡板驱车去往艺博馆。 后座的两人一路无言直到四十分钟后她看到了艺博馆门口的男友脸上才露出兴奋,在异国他乡好歹还有个自己熟悉的人。 “这是付你的车费,谢谢你,同学。”她从斜挎包里拿出几张皱巴巴的小额美金朝着天纵递去,眼神里全是怕做错事的小心翼翼和谨慎。 天纵压下不爽的情绪摇了摇头,“不用了,我真的顺路,当帮你,同学。” 他当然注意到艺博馆门口朝着她挥手的男生,看着唯收起美金拉开车门离开时朝着对方张开双手小跑的样子,怎么突然觉得自己是条上赶着的狗。 早说找男友,他顺路个屁,拐个弯就给人拉蝴蝶岛去。 “真幸福啊。”他咬了咬牙怒视着相拥的小情侣,司机打了方向调头离开时她还转过身对着满面阴雨的他挥了挥手。 不过他才不会允许自己要欺负的东西被他人亵渎染指。 “操!”他怒骂一声一脚蹬在车窗上的动静吓了司机一跳,防弹玻璃愣是被他蹬出了一条裂痕,对方透过倒后镜小心翼翼看了大少爷一眼。 “少爷,公馆的女仆换新了,换了一批13岁的。” 薛天纵在暴怒的边缘,他这样的怒火回了蝴蝶岛只剩下找女仆们发泄了。 “那是谁?”唯的男友搂着她的肩问道,“你怎么和他一起过来了?” “同学,他顺路把我带过来了。”唯随口答道,两人今晚要住在这边,为明天远渡重洋来此的澳洲小朋友们担任解说员赚取生活费。 男友将她送到住处博物馆提供的住处门口就离开,两人刚好也是邻居,虽然已经在一起三个月了但他并不着急和未成年的她共处一室。 回蝴蝶岛太子公馆的路上薛天纵吸了半盒烟,看到中央公园旁闪着金光的六层公馆咬牙切齿毫无形象道,“去把那个男的祖上三代的资料都给我挖出来!” 车子还没停稳薛天纵就打开了车门,一路穿过门口的音乐喷泉朝里走去,阶梯上的感应门也早已打开凉气自脚底涌入洗刷着他的憋屈,门口处的巨型维纳斯石雕也在24小时不停旋转展示出她三百六十度的美。 薛天纵双手插兜走进二十米高的中式双层客厅,看了看方柱走廊两侧的女仆,眼神定格在一位黑发女孩的身上,又是一群妖艳货色,只有那个器官才能入他的眼。 这个女孩站在布满十五世纪古董和百年标本下的客厅一角,看起来也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他关了客厅的灯将女孩甩在沙发自顾自的脱着衬衫,女孩抖着身子自己脱掉女仆装跪在他身前张开了嘴,其他没被选中的早已顺着一旁的镂空暗门离开。 轻巧舌尖和唾液的调戏让他很快沉浸在这场口交之中,音响也适时的播放一首《bleeding love》。 开车的时候听这首歌,当然是爽极了。 凌晨时分女仆离开的时候下半身挂满了血,红色液体顺着她的动作从大腿根往下流还混杂着红色的蜡液,她颤颤巍巍的从沙发上起身拿起一旁美金塔下的钱离开。 今天的他出现在了陈逸在曼哈顿的家,和几个朋友坐在一起聊着有关于氢能的天,陈逸身上套着松垮的真丝睡衣手上拿了两瓶葡萄酒走了过来。 他坐在薛天纵旁边让人倒上酒,两人几乎头挨着头的聊天,其他人见插不进去话也纷纷转移目光和别人有一句没一句干聊着。 薛天纵咽下清甜的白葡点上了一根烟沉默的吸着,陈逸吊儿郎当的倒在沙发上,骨节分明的手中把玩着一块品相极佳的帝王绿翡翠玉镯。那颜色明亮纯洁又浓郁,老远看上去都是一块漂亮极了的极品。 “呐,把这个送给唯,说不定就钓到了。”他毫不怜惜的将东西扔在银怀中。 在陈逸眼里,女孩都是喜欢这些唾手可得的俗物件儿的。 薛天纵拿起来端详了半天才吐出几个字,“你觉得她配?” 陈逸当时就炸了,他一个挺身勾着薛天纵的肩嘴巴都要凑到他耳垂上阴阳怪气道,“那你让我给你安排人千辛万苦从缅甸搞来干什么,不送人家那这玩意你乐意送谁?” 哪怕是个傻子都知道银这段时间的异常,酒局不去,酒吧不去,市政厅的邀请函也直接拒绝,可不就是腾出时间研究人家那女孩。 研究就研究,对外还非是他一个大男人看不顺眼一小女孩,几乎是放出消息举圣帝之力欺压人家。 他作势要从银手里抢回去,但还没碰到翡翠银就揣进了自己兜里,“送她也行。” 陈逸嗤笑着拍拍他的背,“你真能装,这行为在爱情里叫犯贱。” 放眼往常谁敢这么和纽约太子银说话,拐着弯骂他犯贱。但银自小长在这里多少年的团圆饭都是和陈逸一起吃,他们是铁到不能融的关系,偏偏敢这样说的也只有陈逸一人。 朋友对于他来说是无需太多的东西,但有的人也只有了解过才知是人是鬼,对他来说少个朋友会给他省很多事。 “搞得你在爱情里很有经验一样。”他瞪了一眼陈逸立刻乖乖的朝后躺去不再调侃他。 “你别说,唯你要看不上,就给我娶回家当媳妇好了,早下手有保障,回头人家跑了你上哪找理去?”陈逸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带着不正常的绯红,双手交叉在脑后,躺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一脸淫笑。 薛天纵嫌弃的白了他一眼自顾自喝着酒,就他这样的身份能结婚的对象压根不由自己选,再说结婚,不就是一个两全其美的结合?哪有什么刻骨的爱情呢,全都是唯利是图。 “哎,银。我让人在阿拉伯打听了一圈儿,氢能和风力发电啊,那指定得选氢能啊,风力发电沉没成本太高,利润回收得个十年。前期还得一个劲儿往里砸钱,只进不出何必呢?赚不了钱的事儿做它干什么!”陈逸吸着烟瞥了一眼一旁沉着脸的银。 他虽然只需要出来镀个金回家继承家业,但这脑子里还真不能什么都没有,谁让自己个亲爹外边的种多的不像话。 “氢能来源稳定,反正水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你要乐意哥们给你搁大西洋整一超大平台,啥也不干就给你电解质水供氢。到时候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河里开的都是你的。” “这东西,短时间内代替不了燃油。”一直沉默的万旭嘟囔了一句。 第三章上供 陈逸仰头懵燃环视一圈,这道声音太小他还半晌不知道是谁说的话。 “那您以为?万少赐教。”又一金发蓝眼的混血男人走了过来,举着酒杯和刘旭碰了碰,“东帆资本,时代。” 万旭扭捏着推了推自己眼睛才举起酒杯和时代碰了一声,他倒是纳闷这人怎么知道自己是谁。尖锐的碰杯声落下,他声音又小又缓的开口,“您好,我是万旭。” “客气了,万少爷。”时代微微一笑坐在了他旁边。 陈逸眯着眼打量着两人,又悄悄看了眼默不作声的薛天纵,语气里是掩盖不住的藐视,“哼,短时间是多久,长时间又是多久,银要的是从美国打开国际氢能板块回头将这项技术带回国继续发展,肉就在眼前哪有不吃的道理。唯一复杂的就是生产和储存,刀不少事,我刚拿到了能源部的拨款文件。”他看了一眼万时两人,又重新躺在沙发里吸着烟,说完时眼神看了看桌上文件夹一眼。 时代眉头一挑看向默不作声的薛天纵,“东帆出资三百亿。” “哎哎哎,干你什么事,太子银的事你凑什么热闹?”陈逸当即起身不满的看了眼万代,他和银压根不缺钱,何必再来个人多分肉。 “好事多磨,况且东帆和华艺总部皆在广东,万少爷要加入吗。”时代拍了拍万旭的肩将问题甩给他,不过也看得出来他是懂这方面的,万旭正国级的父亲完全可以在多年后提供更多绿通。 “可,可以。”万旭点了点头笑了起来,一直看着他的时代这会儿都有点看呆了。 一个男的,皮肤那么白,睫毛那么长,单眼皮下的眼简直就是会说话的黄鹂,唇色也红艳明嫩,如果能舔一舔简直是爽到心肝里了,时代不由得咽了咽口水转移了视线。 “空口无凭何以为证?区区合约?”陈逸当然不满多两张嘴吃饭,但看看一脸平静的薛天纵还是软了语气。 “听说太子银偏爱观音,赏脸看看我这个怎么样?王室百年藏品,独一尊的冰川玉观音。”时代说着拍了拍手,一尊数米的清冷玉观音被人推了上来。 在水晶灯下闪着冷的光几乎亮瞎了在场所有人的眼,青色无瑕纯洁透亮的玉观音垂着眼,似有若无审视着众人。 陈逸忽略一边别人的惊叹声当即从沙发上跳起近距离围着看了看,这么大一尊八百年前就有价无市了,他微微张嘴看向品酒的男人眼神询问着意见。 时代三百亿诚意到位,外加一尊得他心的玉观音,银倒是真没什么意见,毕竟他从来不介意共享利益和金钱。 “得了,是个稀罕件儿,回头我会安排人和你签合同,今天不唠这些事儿,喝酒喝酒。不过太子的蝴蝶岛上另一尊玉塔黄那才叫一气派!” “小陈总别急,我可知道你喜欢什么。”时代笑了一声压下他按耐的心,这话一出陈逸也倒是真好奇时代给他上供什么。 陈逸的好奇心被他勾起,大大咧咧的他也此刻坐在沙发扶手上看着时代的人还能拿出来什么。 “瞧瞧。”时代翘着腿安排两个人举着一幅山水画走到了几人面前。 陈逸微微皱眉不由自主的往前走去,嘴里缓缓的说,“这,齐白石1931年的《山水册》,这…”他转过身震惊的看着薛天纵。 薛天纵点了点头确认他的想法。 “这是齐老早已不知去向的另外一部分《山水册》吧。”万旭也被吸引上前,他当然认识是什么,另一半就在他家摆着呢。 “牛啊你,这玩意都有?”陈逸半信半疑站在山水画前盯了半晌,毕竟失传的玩意儿谁知道是真是假。 不过上面一角的题字笔锋刚健有力为这幅画提了不少游历山水之中的意味,好像此刻和齐老隔着一幅画同游世间般。 他陈逸的确大大咧咧,可也是正儿八经打小学的国画书法什么的,只是自认为人不轻狂枉少年了。 “小陈总,喜欢吗?”时代不动声色看着他的反应就知道这事儿十拿九稳,他看了眼自己的人第二幅便被拿了上来。 “吴彬的《十八应真图卷》之一,还是那个被乾隆帝亲笔题了名盖了诸印的?” 此话一出薛天纵也不由得抬头看去,那幅画上侧边有着一句“游艺神通”,是为乾隆帝的行书题跋,可见其收藏价值,是当做传家宝也不为过的东西。 “得,你小子是真懂我啊,放我书房。”陈逸笑颜满面此刻算是放下芥蒂正视起时代来,指挥着仆人将物件小心翼翼的摆在了他楼上的书房。 不怪他瞧不上,主要是东帆这种国际公司向来低调的不行,谁知道人家还有一个和他一边大的少爷呢,还懂自己的不行,送这送那也就是为了吃口饭不是? “别急,万公子也有。”时代看着藏品被摆放下拍了拍眼睛被勾走的万旭肩膀。 “啊……我也有?”万旭一被点名就脸红,他惊喜的看着时代双眼放光,不多时眼皮也垂下看着时代的泪痣,“我,我没有三百亿…我没有那么多零花钱可以和你们融。” “你还开上玩笑了,钱压根不是事,让我也开开眼界不是。”陈逸被哄的开心,亲自起身替几人续上了葡萄酒。 “十七只真空保存完整的光明女神闪蝶标本。”他从手下手中接过一个盒子递给万旭,为了和这三个军政商巨头之子并进,这些无价的东西算的了什么。 黑色的礼盒被绑了一圈儿深蓝色绸带,万旭小心翼翼颤着手解开,光是听着时代说的每个字自己都心颤儿的不行。 刚一打开盒子陈逸就跑来趴在万旭肩上看着,那紫蓝色的蝴蝶在光的折射下产生彩虹般的绚丽色彩,如同蔚蓝大海般的翅膀上涌起朵朵白色小圆形浪花连接在一起呈弧状。 两端的蓝色由深到浅不断渐变,整个翅面犹如蓝色的镜面镶嵌颗颗珍珠,颜色壮观至极,体态婀娜像一位女神一样的姿态,静静的被两人用火热的眼神视奸。 “光明女神闪蝶,秘鲁国蝶,价值不菲啊!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些?”万旭拿出来两个递给了陈逸和银。 薛天纵没什么表情,尸体这玩意自己又不喜欢。倒是陈逸靠在他肩上翘着腿伸长脖子看了半天。 “我的宫殿有好多这种,只不过我拿了最好看的送给你,收藏室里这个闪蝶就十七个,做好真空护理还能保存十年左右。” “这玩意儿的意思可是希望收礼方遇到爱情,行啊你小子,万旭百年铁树上来就送他十七个爱情啊。”陈逸拿起一个也装模作样欣赏着。 “是吗。”时代低声笑起,他还真不知道有这层意思呢。 看完陈逸就恋恋不舍的将蝴蝶还回去,可那眼珠早都和闪蝶藕断丝连了。 第四章折磨 聊了一会儿华尔街的事后时代就赶白宫的晚宴早早离开,眼看着人家离开陈逸一屁股坐在万旭旁的沙发扶手上低头问他,“你有十七个,你送我和银一人一个得了,我俩也要爱情。” “啊,行,行啊。你选,银少爷,你也来选一个吧。”万旭答应的爽快,笑呵呵的看着薛天纵和陈逸。 “切,小孩儿喜欢的玩意儿我能喜欢?!”薛天纵换了个姿势睡倒在沙发上看着头头顶的水晶吊灯当即拒绝,他一不是小孩子二不要爱情三不感兴趣要那东西干什么。 “哎,那你送我俩,反正他不乐意要。”陈逸撞了撞万旭的胳膊又问着,他是什么好看要什么。 “行啊,逸哥。”万旭答应的爽快,让陈逸挑了两个保存不错的揣到了兜里。 夜色渐晚万旭都回了家,薛天纵在陈逸家睡了一觉才爬起来回去,他特意等到万旭走就是有自己的打算。 陈逸正坐在客厅打着GTA,见他睡着也没叫醒,桌上明晃晃摆着两个闪蝶。 他走过去将闪蝶随手一拿揣进兜,“我走了。” “哎!你丫!你不是不乐意吗!”陈逸眼看薛天纵以光速将东西带走,但自己的游戏也停不下来,到底是只埋怨了两声。 回到蝴蝶岛的他将闪蝶摆在了桌上,而那玉观音自然是放在书房和神一样时时刻刻审视着他提醒着他的身份和要做的事。 薛天纵坐在书桌前盯着闪蝶发呆,自己的确不喜欢这玩意儿,但女孩子应该会喜欢吧,毕竟是这样美的尸体。 他从抽屉里掏出唯的照片比了比,可一看她的照片蝴蝶也沦为了背景只配虚化了,但下一秒他就甩了甩头将蝴蝶放进了抽屉最里面,唯是配不上这样的好东西的。 她只配一步一步走进自己的局,被自己亲手蹂躏又踩碎,带进无边无际的黑暗中苟且偷生。 经此一事四人关系倒是火速好了起来,时常在在课后抽出时间坐在陈逸家唠的不停。 执行力满分的四个男人开辟了一条新道路,新能源时代下,谁不想分一杯羹,但羹也只能是他们四个的。 距离那晚送她去艺博馆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薛天纵是到处忙的不着边,但唯明显没有他那么好过。 她正被女同学们锁在寝室里,现在是凌晨休息时间,但这间寝室开满了所有的灯。 唯的脸上皆是红肿起来的五指巴掌印,胳膊上是青紫的掐痕,白色的瓷砖上是她零零散散的黑发,在一中黄色棕色发系里是这样显的特殊。 她们也懒得废话,所有敢上林肯的女人要付出的代价就是这些,扯着她的头发将人提起来就是一个接一个的巴掌,一阵拳打脚踢传来唯被推了一把后脑直直的撞上了木制衣柜。 巨响传来她被起着哄压在了衣柜下苟延喘喘,但唯咬着牙愣是一声不吭,也只有那眼角的泪诉说着她的痛苦。 门被打开后十几位女同学才挨个离开,走之前不忘在她身上留下重重的一脚,顺带扔下最恶毒的话。 她艰难的从衣柜下面钻出来去了浴室,自己的室友挨个搬出这寝室如今也就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早在来大学之前就知道这里有的歧视,那群人全程一言不发她也只能当是自己遇到了几乎所有华人都会经历的校园霸凌。 唯清洗完身子后扛着肋骨两侧的剧痛坐在桌前拿出了自己从国内带来的医疗箱,妈妈给里面几乎放了所有她日常的必备药。 三层小箱子打开就是止痛药和感冒药,下面还躺了一支体温计和一盒创可贴。 她小心翼翼给自己的伤处消完毒贴上了创可贴,面积大的地方她索性只是消了毒。 唯太过软弱和无依靠,家里送她来圣帝学院读书已经费尽了全力,怎么说自己都只是留一年,这样的日子也不会天天有。 独自在外的孩子在这一天学会了报喜不报忧,就算父母知道了也无法从根源解决,徒增伤悲罢了。 她不像别人有着与生俱来的富贵家庭,更不像薛天纵年纪轻轻就有一个可观的事业,她只有那一点在建筑上的天赋了。 男友远在佛州读书距离太远也没什么说的必要,年幼的她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她唯一能想到的错就是自己是一个普通学生了。 她忍着痛钻进了被窝盖紧了自己小小的身体,看着手机里幸福的一家三口照片嘴角一撇眼泪就无声的溢出,和透明的水晶一样划过她的鼻梁流入太阳穴下的枕头里。 不知道她哭了多久,最后直到在睡梦里她都是哭着的嘤咛一整晚,第二天上课自然是顶着两个欧式双眼皮。 唯的位置是最后一排,同桌是一位棕皮女孩,她很好奇纽约这么热的天唯为什么要穿着连帽衫来上课。 “唯,你的校服呢?”她趁着课下悄悄的问了一句。 唯正在画图,面对同桌的问题她反应了一会摇了摇头,尽管已经是大学,但这个古老的贵族学校依旧有着典雅样式的校服彰显学生与众不同的身份。 但,价格昂贵,唯并没有买。 她摇了摇头拉紧了自己的衣服,额前的碎发都被薄汗打湿粘在了额头上,这个人红着脸可怜兮兮的。 “唔,你是没有吗。”同桌又压低了声音继续追问。 唯点了点头拿出橡皮擦掉画错的曲线。 “普通校服是三千,我的这个是A级,大概是五千吧。只需要交一次费,这四年就一直按照自己的身高换新了。” 唯轻嗯了一声,哪怕是三千美金自己都不想买,她去艺博馆站一天讲一天也才几百美金而已。 况且没有人催她买也没有要求一定买。 “唔,你是中国人?”同桌翻着书包不经意的问。 唯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中国人。” “我小时候和父母去过西安,看了兵马俑的,不过现在已经忘记是什么样子。” 唯没有去过西安,但八大奇迹的风采她在书本上也是领略过的,“秦始皇很宏伟的殡葬群,世界的奇迹。” “是啊是啊,这是我的零花钱,你如果有急用我可以借给你。”同桌翻了半天书包递来一张卡。 唯心下一惊眼神看了看,是一张华艺银行的卡,还是银色的。 “不用,我有生活费的。”她扯出笑对上了同桌的眼神。 虽然但是,她并没有告诉爸妈这里的消费过高,况且她也可以打打零工什么的,奖学金校方也答应自己会在期中下发,到时候还可以寄回国呢。 “你,你这个脸……”同桌神色一变捏着她的下巴仔细的看着。 宿舍没有冰块,唯用打湿的毛巾捂了一晚还是盖不住那些痕迹。 她扭着头挣脱开戴上了帽子,为了掩盖什么手一抖一条线又画错了。 “你……告诉我,是不是这个学校有人欺负你,是不是奥德莉她们!”同桌看着她心虚的表现情绪激动到一掌拍在桌子上,尽管她讲话声音很低但还是惹出了不少视线扭头看着她们。 唯不知道怎么解释,她手忙脚乱的拿过自己的橡皮擦擦拭着错误的地方,只是突然间她的画本便落下了一滴泪。 两滴,三滴,直到最后掩盖不住一滴接一滴的落下。 维拉见她情绪不对,拉着她的手离开教室往天台走去。 第五章去医务室 她将唯拉到自己身旁,脱掉她的衣帽,抬着她挂满泪痕的小脸仔仔细细的看了一番。 “我不知道…我不认识她们…我不知道她们是谁,维拉,她们有好多人……”唯满眼泪的瞳孔对上维拉怒气横生的眼,心下一阵委屈抱着她的胳膊就哭了出来。 她十四年的人生,是第一次遇见把自己当回事的朋友,其他国内的朋友早已到了不联系的情况。 唯抬手擦泪间维拉抓住她的胳膊将衣袖往上拉了拉,只见她的五官几乎皱在了一起,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看到的东西。 唯白嫩细小的胳膊上布满了星星点点的痕迹,但仔细看去那明显是发紫的掐痕,是被人生生掐出来的。 “唯,没关系。我们先去医务室好吗,我会保护你!”维拉从挎包掏出纸巾擦掉唯满脸的泪,她下巴那悬挂的泪明晃晃的摇摇欲坠。 维拉心下一阵不忍,虽然她知道奥德莉那群人是谁的狗,但无差别欺负一个人也是有这个可能的。 只是她现在顾不上想这些,当务之急是带去医务室看看还有没有别的严重的伤。 和维拉去医务室的路上她都将唯挡在身体里面自己走在外面,一手搭在她肩上和她絮絮叨叨着自己的情况。 “维拉,其实不用麻烦你,我原本打算今天课后自己去医务室的。” “开玩笑,姑娘。医务室又不是免费的,你不能被她们打伤一次去一次!”维拉愤愤不平的说着,她的两个手早都握成了拳头,只恨自己和奥德莉不是同系,不然她早一拳抡了上去。凭什么她们的错要唯买单! 唯紧紧拉着她的衣摆跟在她身边,维拉要比她高多了。她这样细胳膊细腿的人几乎能被维拉扛着走,光是远远看上去就让人心安。 从医务室拿了药包扎后已经是傍晚,维拉放心不下出了医务室就给爷爷打了电话要求换寝,当晚就被安排和唯住在了一起。 两个姑娘坐在一个被窝里聊着天,手机里播放着一首英文歌点燃她们的气氛。 她们从彼此的家庭聊到喜欢的明星,又从喜欢的电影聊到喜欢的设计,相见恨晚般聊到了天明。 唯觉得她也算是因祸得福,在这地方还有一位真心为自己好的同学,她的心此刻久旱逢甘霖重新跳动起来一般。 维拉就像大姐姐一样带着唯在陌生的国度开始了自己的求学。但显然,奥德莉算得上是她这一年最轻飘飘的一笔墨色。 过了一周相安无事的日子她就在室外体育课上看到了和院长几人走在一起聊天的薛天纵,他明显不是来上体育课,没有人会穿着得体的西服上室外课吧。 维拉这节是3D设计,所以下午两个多小时的体育课也只有她一人。 同学三两分散开去学习自己喜欢的项目,唯站在太阳下环视了一圈,网球场不缺人,排球场人够了,篮球自己太笨拙也不会。 她看了看操场后面的台阶索性走去休息,她宁愿坐在那里避暑等着下课也不想重新和别人打起交道了,自己本身也不是什么外向的人甚至还有点软弱无能,不擅长的事情简直是太多了。 唯带着白色的太阳帽坐在阴凉处的台阶上吃着早上买的三明治,腿上是一本《建筑的秩序》,这本书是建筑理论的经典之作,探讨了建筑形式和空间的组织原则,书中不少观点和理念也对她此刻的设计思路产生了影响。 她看的太认真以至于根本没有发现身后自太阳下走来一位叼着烟的男人,“TheOrderofBuilding.Christopher·Alexander的书。”他站在唯身后的台阶上,歪头吐掉烟头看了一眼内容就知道这是什么书,她看的他当然看过。 “是你啊,你怎么来学校了?”唯叼着三明治回头看去,站在阳光下的男人双手插兜朝着自己缓缓的走了下来。 他,怎么知道自己在这里的。 他毫不介意般一屁股坐在她旁边的位置,不用想也知道会给黑西服上印一个屁股印。 “我是Sliver,你可以叫我银。”他微微一笑看着女孩的脸忍不住的想捏一捏。 甚至上面的小绒毛自己都看的一清二楚,炯炯有神的圆眼下是懵懂的眼睛,他在那里面看到了自己带着笑意的脸。 “我是唯。”她嚼着三明治笑了起来,真是有缘这么大的操场他怎么知道自己在这里。 “为什么是一个字?”他着实好奇,声音淡淡的。 “唯是唯一,所以只需要一个字就行了。我小时候算命的给我改的,以前的名字我也不记得了,有记忆起大家都叫我唯。”她的眼睛弯起,一时之间不知是看书还是看他一样眼神乱飘。 “是吗。”他低声笑了两声,“和你男朋友在一起多久了?” “没有很久,不知道怎么说,我和他以前一直是普通朋友,长大后知道了娃娃亲的存在所以稀里糊涂在一起了,大概有三个月吧。” “娃娃亲不算什么,你有喜欢的人可以自己做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都是几百年前的规矩了。”薛天纵神色一变,正经的样子又看呆了唯。 “不知道……家里安排的,我,我就听话好了。”唯脸一红眼睛也悄悄看着他的侧脸,“银,你是这里的学生吗?” “学生?”他失声笑出,“我今年从圣帝结业,只是有空的时候会来学校看看。” 唯被他逗笑,红着脸和他聊了半个点,她的设计从来不局限于两点间的直线,各种天马行空的观点银都一一点头附合着她,耐心给她指出该考虑到的一切空间管理和视觉效果。 现在的银在她心里太过绅士又不俗,光谈吐都是一个完美的男孩,那双与众不同的眼都只是点缀了。 “这是我妹妹,丫丫。”他掏出手机,翻开相册最下面,那是小时候他拿着手机拍下的丫丫和龙凤胎弟弟。 “好可爱的小公主,眼睛真漂亮。”唯也凑近看了看,照片上的小女孩坐在地毯上张开手露出了乳牙,一旁是一个爬行的小男孩,后面的背景是近在咫尺的广州塔。 “我还有三个弟弟呢,家里孩子多。”他收起手机细嗅唯身上传来的清香,有着女孩家的内敛,空气中若有若无还存在年幼者的奶香味一样。 “我家只有我一个孩子。”唯看了看近在咫尺的大太阳回着他。 她初中看过一本书,书上说如果有人主动和你聊起他的家庭,那只能说明对方对你上了心,是这样吗,是开玩笑吧。 “好了,小姑娘。我要去赶一个会,我送你回去吧。”薛天纵看了看腕表,时间太晚了,他不能一直聊下去了。 “你下次什么时候来学校?” 两人并肩走上台阶时唯才发现学生已经悉数离开,偌大的操场在太阳的放肆光照下只有自己两人了,那现在也只剩下回寝室休息了。 “下次?”他呼吸一滞,他是真没想过,“那你下周体育课我再来好不好。” 薛天纵没忍住,说话的时候抬起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就像揉女仆的胸一样的力度。 “到时候送你一个礼物。”他想起来被放在抽屉里的蝴蝶。 “好!”唯抱着书走在里面,仰着头对他笑了一秒。 第六章无酒为何微醺 他并不知这个笑容的价值,但他也随着她勾起了嘴角,她开心自己怎么也开心呢。 校内园林的植坛小路上两个人并肩前行,唯比他矮了两个脑袋,就这样走在他旁边去往宿舍。 榕树遍布的校园里,不少学生都频频回头看着两人,眼神有意外,有兴奋,更多的是皱着眉的凝视。 薛天纵嘴角噙着笑双手插兜,随着走到阳光下他的墨镜也被从头顶取下好好的戴在鼻梁上,半张脸都被盖住但那气质还是能让人仅凭一个背影就认出。 唯走在他里面连双手的晃动都是那么的随心所欲,他在一个小姑娘身上看到了青春的具象化。 肆意生长的柔情美好,随性,自由,热烈。 在自己这个坏人面前都那样放松。或许这是青春该有的样子,人生只有一次的时期为何不去放手一搏,管他妈结果会是什么呢,那是垂暮之年才该考虑的事了。 尽管他也欣赏这样的她,但,他不能忘了自己的目的,充斥着青春的逆反。 阴暗,病态,肆虐,疯狂。 薛天纵的耳边响起一阵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华语歌词,“谎言并不代表欺骗,诺言也不一定实现。” 他觉得自己肯定是忙糊涂了,今日怎么无酒也微醺了。 “好了,就到这儿吧。”他停下脚步看了眼近在咫尺的寝室高楼,“乖乖上课,等着我下周来看你。” 唯点了点头往寝室楼里走去,薛天纵看着她果断离开的背影后退几步靠在了榕树上,硬邦邦的古树,硌的背生疼。 “唯!”他轻声呼喊嘴角噙着温柔的笑,不知为何看着她越来越远自己的心里越来越空。 唯回过头疑惑的看着树下的他。 此时天空已经变暗,但树下的他眼睛还泛着一丝光亮。 薛天纵看了看周围没什么人几乎是下意识小跑了上去,他弯下腰扶着她的脑袋在呆愣的她额头留下一个轻吻。 唇瓣和自己碰到的一瞬间她都没有反应过来,以至于忘记推开面前的男人。 好在只是一个轻吻薛天纵也立刻给出了解释,只是怎么听怎么牵强。 他后退一步红着脸看向别处,“这是……送别吻,一种礼仪……”,其实心里就是单纯想亲亲她而已而已。 唯笑了两声揉了揉额头,“行,送别吻。” 说完她就转身进了寝室,不论这个吻还是自己这个人都没有半分留恋般。 只有榕树下听着无趣蝉鸣的他知道,自己从现在开始已经在等待和期待中度过下周见面前的每一天了。 回蝴蝶岛的路上薛天纵一直在发呆,他想那个吻更深更浓烈更久一点,却又煎熬于自己这样的人为什么会对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女孩有别的心思,还不是那种和她睡一下的心思。 难道是喜欢?他摇摇头点上了一根烟看着窗外,吸完半根后他的想法也随之改变,其实喜欢也可以吧,应该只是不能爱而已。 终于,他找到了说服自己的理由。亲手布控的棋盘上,操盘手代入了情绪,这是错误的。 “大少爷,圣帝医务室递了话。”司机看了眼满面愁云的男人试探性的开口,“关于唯小姐的。” “怎么了?”他抬起眼皮立即反问,语气里有着自己都没发现的慌张,不过转瞬即逝。 “奥德莉。是您前不知道多少个女友。她听你的吩咐安排不少人针对过唯小姐,唯小姐那段时间的伤还很严重,后脑起了一个大包,四肢都是掐痕和踢打的痕迹瘀血,去看到时候脸上还有隔夜的扇打红肿。”司机不忍的说出。 奈何这是自家少爷的一贯作风,轻轻捧起重重摔下。只是对一个小女孩这样真的未免过分了,到时候事发还会影响少爷的身份。 “没死就行了。”薛天纵看着窗外脱口而出,他觉得自己一定会教会唯什么是代价。 只是突然间,心脏悸动的感觉也随着冷酷的话消失。 想要再说些什么时手机响了起来,是父亲助理的电话,“大少爷,晚上好。”文莱的问候声传来,薛天纵已经将司机说的话抛之脑后。 “讲。”他捏了捏眉心有气无力道,能让文莱打电话的基本都是决策大事,看来氢能的事基本稳了。 “大少爷,是这样的。薛董看了您关于氢能和其他能源的企划书和文件,已经安排钱庄拨款支持您的事业。” “还有一件事,万旭和时代的背景已经查了,时代是他们王室的第二顺位继承人。万旭是一个官家少爷身份相当不俗,薛董说可以和他们多走动走动打点关系。但大少爷,薛董只接受盈利,您一定要小心。”文莱千叮咛万嘱咐隔着手机交代他一切。 薛天纵淡淡的嗯了一声就挂了电话重新看向窗外。 只接受盈利,好在他也是个唯利所图的人,倒是符合他的作风了。 一周时间一晃而过,有了维拉的保护唯再也没有独自遇见过奥德莉她们,眼看体育课的日子越来越近她也期待着银口中的礼物。 会是什么呢,她低头走在去往图书馆的路上一直在想。 “抱歉——抱歉……真不好意思。”一头撞进别人胸口时她的思绪才被拉回,抬眼望去的一圈人都是她见过的面孔。 奥德莉眯着眼对她做了一个歧视含义的手势,趁着夜色校园没有几个人经过将她连拖带拽带进了图书馆的淋浴室。 所有的通水管被拔下来对着她一人释放高压水线,和刀割一样打在她的身上,唯的两双手被高高绑起将她整个人固定在墙上经历她们的又一次折磨。 直到下水口出现不知何处来的血迹时奥德莉才缓缓上前。 她踩过水渍蹲在狼狈的唯身前,嫌恶的扯起她的一缕湿发用打火机点燃“唯,怪你太幸运了。” 空气中是经久不散的灼烧味,唯咬着牙将自己的头发从奥德莉手中扯了出来。 哭泣的小兔子倔强的抬起脸看着她,“为什么要这样样对我。” “没有那么多为什么,我说了,你太幸运了。”奥德莉站起身冷冷的说,将碰到她头发的手擦了又擦。 她让人拿过一旁的垃圾桶朝唯身上泼去,一瞬间所有的脏恶卫生纸和果皮纸屑顺着她的头浇下来。 唯想要跑想要离开,但入目所及的一圈人死死将她围住,在她们的放声大笑里唯抱着冰凉的身体头一歪便晕了过去。 幸运……是指什么呢…… 躺在寝室的唯做梦都在海洋里,在快要溺水窒息时终于醒了过来,她最后是被管理员发现的,送到医务室检查无碍又送回了寝室。 而维拉由于家事已经很久没来学校了,她要学会的还是独自面对。 唯请了几天假,这次引起的高烧经久不退,吃了所有的药都没什么效果,整个人晕乎乎的头疼不已,上课也是根本听不进去。 体育课这天是雨天,贴着退烧贴的她踉跄着下了床站在窗前看着雨雾发呆,其实和男友没什么感情的,她始终喜欢不上,为什么一定要把朋友变成情侣呢。 唯不知看了多久只觉一阵眩晕,她换了张退烧贴喝了药又钻进了被窝,将自己捂的严严实实这样一觉睡醒就会好了吧。 在梦里她感觉到有人打开了门,她担心是奥德莉她们,但明明自己锁了门啊。 又头疼到根本醒不来,不知睡了多久睁开眼睛时是银坐在她的书桌前看着她的图纸草稿,认真的神色让她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是现实还是梦境。 “喝点药吧,这个管用。”薛天纵见人儿醒来殷勤的冲了自己带的药喂给了她。 唯好像还在半梦半醒,呆呆的坐起来乖乖的喝了苦涩的药。 他坐在床边嘴角抿成一条线,看着她如此乖巧又从兜里拿出一颗陈皮糖拆开喂到女孩嘴边,声音里是无限的宠溺,“吃一颗就不苦了。” ———————— 有人要吃爱情的苦了 第七章同床共枕还要打飞机! 唯扯出一个苦笑张开了嘴,唇瓣碰到他的手指让薛天纵浑身触电一样麻了几秒。 “我以为下雨你不会来了……你怎么进来的。”唯靠在床头看着他的到来虚弱的问。 “答应你的,下刀子也来。”他自动避开最后一个问题,自己当然是光明正大进来的。 “喜欢吗。”他从外套里掏出被相框装裱起来的闪蝶递给了她。 唯接过看了半晌那无法翱翔的蝴蝶,也是一种无与伦比的美丽。 “好看,银…”她欲言又止,实在是不知道这件事要怎么对他说,他可以帮自己吗。 “怎么了。”他抬手试了试唯额头温度,顺便捏了捏她软嫩的脸颊,软软的,手感好极了。 “我……算了,没什么。”她揉着脸摆手一笑,这种事他应该不会管,毕竟和自己无亲无故只是说过话而已。 “你讲,什么事我都可以解决,或者你有什么困难?”薛天纵坐在床边拉着她的手,一字一句敲在唯心尖一样。 “对了。”他一拍手给她拆开带来的礼盒,里面是一套A级校服。 “啊……”唯意外的看着礼盒里的校服,她带着笑拿起来在自己身上比了比,尺寸竟然意外的合适。 “是校服啊,你怎么知道我的码数,谢谢你,银。” “我问你的老师了。”薛天纵第一次被人道谢,挺直了腰摆了摆手,“这东西穿不穿都可以,但我觉得别人有的唯也要有。” 他不好意思的笑着,唯就着自己的衣服套上白色立领衬衫往他身边挪动。 在他意识到唯要做什么时自己的脑袋已经低下,女孩微凉的手心覆在他的额头上,他又闻到了熟悉的哈密瓜香。 唯隔着自己的手背亲了他一口,虽然没有直接接触,但也让他当场愣了几秒回味,与此同时脸颊上浮现不寻常的绯红。 “感谢吻。”唯笑的开心,顺手刮了刮他的鼻梁。 薛天纵也看着她轻笑起来,这笑怎么看怎么动情。 他将人照顾到夜晚,看了眼腕表又到了枯燥的会议时间,宿舍门开了又关,薛天纵悄然离去。 而唯病好后急于补上课程,整日在教学楼和寝室两点一线。她已经很久没有遇到银了,那个来去无踪迹的人。 她又回到了一个人的日子,维拉一直没有回来读书,她拨过去的号码也始终无人接听。 枯燥的设计课上同学睡的兴起,唯坐在最后一排认真的用眼神回应老师的话,一点一点记下自己要学会的东西。 从饭堂吃完饭回去的路上她顺手在图书馆借了几本书,有了上次的遭遇她已经没敢在黑夜降临时离开宿舍。 门卡刷起,她推门而入,只见薛天纵坐在她的床上翘着二郎腿把玩着一只玉镯,整个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纨绔的气质。 “你怎么来了。”她放下书本坐在凳子上翻开今日的作业,还好是她一向擅长又喜欢的几个空间设计图。 他又是一身正装,看来刚忙完吧。 “送你的。”他拉过女孩细嫩的胳膊,将那只玉镯戴到了她的左手。 几天不见就对自己冷冰冰的,不想她,怎么会来呢…… 冰凉又沉甸甸的东西在她眼前被戴上,唯摆了摆手缩着身子想要取下,“银,太贵重了,我不要...” 他制止唯的动作,眉头一皱声音冷了下来,“我送你的,哪有不要的道理?” 哪怕不要……回头扔了不就行了…… “谢,谢谢……”她推脱不过,客气话也不会说,在他的沾染怒意的凝视中收下了礼物。 玉镯珍贵,但实在易碎。 “以后有我,你就不用一个人了。”他冷不丁冒出这一句。 说完顺势脱掉自己外套和衬衫,光着上身躺在了她的被窝里。 自己枕着她的枕头,盖着她的被子,鼻息间全是勾人的玉女香,要命。 他换了个姿势侧躺掩盖,不然小帐篷也太明显了。 “你困了吗。”唯被他一句话说的摸不着头脑,看着他闭着眼的倦样轻声道。 男人轻哼一声,拉开被子往里钻了钻给她腾出空位。 意思再明显不过。 唯小脸一红连忙摆手,“我不困,我不困,你困了就睡吧。” 他睁开纤长的平行四边形眼瞪着她一句话不说,好一个不进来他就一直保持这个姿势的意味。 “我今晚不回家,陪你睡,穿裤子了。”他补充了一句,装作自己是什么老好人一样。 况且家里的床也他一个人,这地方床虽小,但,有她在啊。 唯再年幼也知道不能和老男人同床共枕,她还是摆了摆手拒绝他。 薛天纵咬咬牙撑起身,声音大的就差张开嘴把唯吃进肚,“你要本少爷求你吗!” “三分钟,不进来,我就开除你。” 看着那仗着自己身份蛮横无比的恶霸,唯欲哭无泪站起身朝着自己的被窝扭扭捏捏的走过去。 她还是不愿意躺下,站在床边勾着手指眼神乱飘。薛天纵忍到极致咂咂嘴伸手将人捞了进来。 唯哎呦一声躺了下来,闻着自己的被窝充斥着男人的荷尔蒙味道,真是上头又疯狂。 她背对着薛天纵将自己蜷在一起,那双眼闭上了睫毛还在打着颤儿。 男人满意的勾起唇角闭上了眼,现在是睡她的被窝,以后是睡她这个人。 不过血气方刚的他,睡觉不难,睡女人也不难,难的是和一个小孩儿睡一张床上,更惨的是他小帐篷就没下去过。 莫非自己内心深处真是个恋童癖吧。 唯的课业繁忙几乎是沾床就睡,哪怕是最开始不放心但睡熟之后她也滚来滚去挂在了他身上。 薛天纵在黑暗中半个身子靠着冰冷的墙,小姑娘枕在他胳膊上钻进自己胸口,淡淡的热浪喷洒在他胸口扰的他是一晚上没睡着。 更要命的是校裙下白花花的腿也压在他的腹部,只差一点距离就可以和他的兄弟皇城pk。 被唯腿交,是什么样的,他从今晚开始好奇。 不知几点,他换了个姿势将她搂进自己怀里,但,另一只手在用她的衣摆给自己打飞机,顺手有意无意的摸着她的小腿。 滑滑嫩嫩的又白又长,薛天纵不自觉的吞了吞口水加快了套弄的速度。 校服材质一般,这种布料的衬衫打飞机也并不舒服,但一想到是唯的,他内心某种低俗的恶趣味便立刻被填满。 爽! 半晌后,他搂着她的胳膊紧了一下,喉间溢出一声掩盖不住的闷哼,继而松了手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 太荒谬了,怀里有女人还要打飞机,什么时候这么憋屈过。 清晨五点,薛天纵顶着黑眼圈蹑手蹑脚从床上下来,脱掉她的校服衬衫后才进了卫生间给人家清洗。 洗衣服这事,什么时候他亲自干过,找来找去没找到洗衣液最后也只能用牙膏洗掉。 然后晒干在她睡醒之前给她穿上,不过他脱衣服的时候看着唯那小草莓图案的内衣就一阵头皮发麻笑意也压不住,她应该是喜欢吃草莓吧。 而几小时后睡醒的唯很纳闷,为什么睡的时候穿的衣服,但睡醒,自己上半身的衬衫不翼而飞。 而且,身旁的男人也消失不见,仿佛她昨晚经历的一切只是春梦。 最后着急上课的她在阳台找到了自己的衣服,只是为什么皱巴巴的一股牙膏味。 她沉着脸思考了半晌,神经病啊,一来就洗衣服,况且哪有人从别人身上扒衣服洗的。 今天课程不多,最后一节课下她就回到了寝室,但,他又来了。 这次倒是规矩多了坐在凳子上趴在桌子上打盹。 见她推门进来才起身坐到了床上呆呆的问,“你下课这么晚?” 他可是中午就跑来寝室等她,连陈逸在第五大道的狂买之欢都没去。 唯睨了他一眼脱掉棕色的校服外套挂在了衣帽架上,为什么觉得薛天纵一脸虚弱,眼下一片乌青整个人虚极了。 “课比较多,我留在教室看了一会书。”她转过身坐在凳子上回应他。 薛天纵呆愣愣的点了点头,随即立马闭上眼往她被窝钻。 唯咬着牙当即一腿跪在床边制止他的动作,“你干嘛,回你家睡。” “不要不要……小唯,我好困……”他揉着眼撒着泼,扭来扭去还是拉开了她的被子。 唯按在他肩上的手力道渐松,无可奈何的随他去了,有个免费的洗衣机也是好事。 她坐在桌前写着作业,薛天纵睁着豆大的眼看着认真的她发呆。 简直和木鱼一样,自己这么大一个男人躺她被窝,她还有闲情逸致写那破作业。 他心一横坐起来自顾自脱着衣服,从外套到白色衬衫,从皮带到自己的裤子鞋子,一股脑全脱了扔在地上。 再次躺下时唯已经目瞪口呆停下笔看着他,眼神和看勇闯女寝的色狼一样。 “干嘛这样看着我。”他拉了拉被子将自己全部盖住委屈的看着她。 “你,裸睡啊。”唯震惊的看着他,自己的寝室可只有这一张床。 “昨晚没脱裤子,皮带勒的我腰疼。”他淡淡的说,其实是小帐篷撑的难受。 “那你睡吧。”她重新拿起笔赶着作业,“我今天中午回来午休了,也没多困。” 她可不敢再继续睡过去,昨天洗的是衬衫,今天洗什么可就不好说了。 薛天纵脸色一沉冷哼一声翻了个身,他是真的困了,昨晚一晚没睡今天还赶去华盛顿参加一个议会,来回路程折腾的他早都困到神志不清了。 但现在往女儿家的被窝一钻,瞌睡虫倒全跑了。 “唯,你去过广东吗。”他冷冷的问,声音还夹杂着一丝怨气。 小孩得不到想要的玩具,总是会胡闹的。 “没有。”比他还冷的声音响起,唯在西郊长大,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纽约。 薛天纵又翻了个身看着她一脸哀怨,怎么就对自己没感觉呢,奇了怪了。 倒也不是他自恋,太子银的名号让他在纽约得到太多,对于不听话的小渣滓,只能霸王硬上弓了。 “行了,我走了。”他忽然揭开被子一件件捡起自己的衣服穿上,又当着她的面猛的摔门离去。 唯看着那他的离开心里才松了口气,终于能独享自己的大床了。 第八章收网 纽约今夜再起经久不散的浓雾,在白宫参加完会议的他独自开着林肯停在了校门口,灯火通明的古校门口来往者脚步匆匆,他拒绝了所有围上来的女人们,在夹层的一迭资料里找出她的电话打了过去。 毕竟耗了这么久才让他信任自己,但信任产生也就意味可以收网了,虽然两人上次称得上是不欢而散。 “唯。”男人沙哑的嗓子眼挤出着一个字。 唯想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声音的主人是谁,她乖巧的应了一声,“银。” “晚上在我家有派对,你要来吗,大老远来圣帝学习的你,可要跟这群机器们打好交道。”他的声音沉着冷静,几乎不给她拒绝的原因,就这样敲着方向盘等着她的答案。 她不会拒绝的,他想,因为自己有足够的底气。 唯叹气一声看了眼窗外如墨的夜,机器,是指这些同学们吗。 “你也来吧,顺便可以和我聊聊你的近况。”薛天纵忍不住的催促道,将校门口的风景看了又看。 作为她在这里认识的第一个朋友,唯的确没有什么办法拒绝,她咬了咬手指嗯了一声。 电话这端立马轻笑起来,“我在门口,那次的老位置等你。” 不等她回应他就切断了通话,关了按摩躺在主驾等待着。 等待,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是无礼和最讨厌的事,能让自己等的人,她还是第一个。 为了带走她自己可是早早的已经将太子公馆举办派对的消息放了出去,来者皆是美国政界权贵之子和奥德莉那些人。 为了毁了她,自己这盘棋越下越大,鱼线也越放越远了。 只在美国留一年吗,唯,这将是你此生难忘的三百六十五天。 正在吸烟的他老远就看到那个扭捏的身影出现在小道上,又有所顾虑般站在他车窗前扭捏着。 “怎么,不上来?跑着去?”他低声笑了两声问着,烟雾从鼻孔和嘴角溢出,唯皱了皱眉。 “我,你告诉我你家在哪,我自己坐车去吧。”她说完还左看看右看看,谨慎的样子让他没由来的一阵心烦。 不过薛天纵自然知道她怕什么,他灭了烟打开了车门键,副驾的黑色车门在夜色下缓缓打开,迎宾灯也冒着银光映在地上让人看不透。 他的眼睛看着她的小脸发光,“我家那条路,只有我的车能过。计程车什么的,没那个资格而且周围压根没有到时候你怎么回来?” 好一个此路是我开的傲气,唯浑身一震思来想去还是坐上了副驾。 她看着车子驶向南方震惊的看着他的侧脸,“你,你家不是在那边吗,怎么……” 恍然大悟一切后她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认真的眼,男人也回过头看着她,“我有很多家。” 轻飘飘的一句话简单介绍自己的身份又打消了她的顾虑。 车子一路在她惊讶的神色中从车道直接开到了中式客厅,下车时薛天纵不经意间碰了碰她的手,又尴尬的抽离,和她并肩去往电梯里。 “这儿的人不比国内,开放多了,希望你也可以对我敞开心扉,我是华艺钱庄的北美理事会长,我可不是什么坏人。”他看着玻璃电梯上她的背影压低了声音自我介绍着,只是最后一句的含真量,几乎为零。 他不是好人。 “你看起来很小,已经是会长了吗。”唯转过身脱口而出,他的脸的的确确有掩饰不住的青涩,但偏偏那双眼的点缀让他整个人都有着成熟男人的阴郁,眉眼间却丝毫不存女气。 “对男人说很小这个词可不太好,至于会长这个身份没什么厉害的,你不如想想华艺姓什么。”薛天纵抬起手在她脑门弹了一下,“叫我全名就行,薛天纵。” “薛天纵?”她揉了揉脑壳试探性开口,她当然知道世界十强的华艺资本姓薛,对方看着她宠溺的点了点头,“薛天纵,薛天纵?” 她喊了几声,他应了几次。 太子公馆六楼是独立的露天泳池,隐私性和放纵比例成正比,一身正装的他出现在人均露骨的地方似乎有点不太合时宜。 这里装扮的很好看,圣诞树上挂满了彩灯和计生用品,游泳池里漂浮的东西是数不清的美刀。 还有几个华人坐在一旁的长桌上背对他们看着星河阔谈着天。 薛天纵抬手打了个招呼,将她带去了吸嗨了的大喇叭身边,说着还朝着对方眨了个媚眼。 不过大喇叭和奥德莉作为对她发起全校攻击的幕后黑手,今晚当然不会放过送上门的烤全羊。 他被朋友们簇拥着离开,看着她被冰冷的手拽进了地狱。 陈逸明显喝高了,靠在沙发上撅着嘴含糊不清说着什么。 薛天纵到现在为止一口没喝,但吸了。 浓雾经久不散,他躺在躺椅上看着挂着几点星光的黑夜发呆,耳边除了众人的嬉笑就是落水声。 他很想回头看看,想赶走奥德莉和大喇叭。可他更恨今年的团圆饭也是一个人。 他恨,恨意自心底发芽,在他不服输的性子下野蛮生长,长到,一丝退路都没有。 偏偏,衍生了情。 …… 几小时后游泳池上漂浮着几根针管,岸边到处都是随处可见的粉末和弹壳,女仆们低着头谨慎的清理着,对于岸上狼狈的人是一眼都不敢看。 薛天纵端着香槟走到衣不蔽体的她身旁,自己送她的校服被撕扯的不成样子,被酒水打湿粘在她身上。 盯了许久,他才露出来隐匿许久的残笑,“啧,狼狈。不过还好不是什么成瘾性高的东西,只是一部分兴奋剂。” “人们都说你是建筑界的少年天才,设计过不少有名的建筑物,你看我这公馆门口的维纳斯怎么样?”声音沙哑又带着隐忍,他看着没反应的唯仰起了头直视元月。 自己的罪行,月也是参与者。 忽然间,眼尾溢出一滴热泪,他也没反应,感受着那滴泪砸入脚下的地板。 他黯淡的双眼也爬满吸食后产生的血丝,酒杯被摔在她一旁,炸起的碎片擦过了她的脸。 唯觉得脸上一阵刺痛,但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爽翻天三个字。 被打到一片混乱之中,有人拽着她的胳膊注射了什么。 这个地方果然自己就不该来。 唯躺在岸边一言不发,疯狂的吸着氧气。她四肢都被麻痹唯一能做的只有转动眼球,连溢出的热泪也根本忍不回去,身下冰冷的地板都被她仅存的余温暖热。 薛天纵看着她这样心里此刻是满意极了,他拉起她的胳膊将她扔到了泳池里冷眼看着她往下坠,就和看垃圾一样的眼神,自此他不在含有未开的爱恋。 唯闭上了眼往下沉去,她感受着空前绝后的水充斥自己的鼻子和耳里,而氧气,她无论如何也呼吸不到了。 在她快要死掉时,什么声音抖听不到。自己的心跳从剧烈跳动缓儿一点动静都要没有了吗。 又一阵坠落声传来,有人将她从水底拉起捏着她的脸和她两张唇在蓝色的泳池里紧密贴合,力道很大,大到将她从死亡边缘拉了回来。 是氧气吗,别开玩笑了,薛天纵是个人渣。 他抱着她浮出水面,看着女孩晕在自己肩头眼里是从未有过的慌乱和挣扎。 为什么自己会跳下来,看着她淹死顺手丢在大西洋就行了,为什么要多此一举纵身一跃呢。 自己这样的人对于飞机杯和配偶的要求都高到极致,那自己是把她当做了什么,又为什么头脑一热就跳了下来,薛天纵想不明白。 唯再次醒来时已经是一周后,男人早已在校方那边打了招呼,顺便用她的指纹解开她的手机给那个男的发了两个字,分手。 顺便和她往常一样对着父母一天三句报平安,在装作是他们的女儿时,薛天纵感受到了一个家庭才有的问候和氛围。 爸爸不善言辞却会问及自己的功课和身体状况,妈妈会提醒自己晚上早点休息,一天三顿饭都拍个照片发了过来。 是很简单的家常便饭,国内,今天是阖家团圆的中秋节,他特意给唯妈妈发了一句,中秋快乐,妈妈。 隔着跨越大洋的信号,他也拥有了几秒只存在于静态照片里的妈妈。 而唯现在正躺在他的卧室,四肢,脖颈,都被上了五道虹膜锁固定起来。 第九章只配被自己操弄的小姑娘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伴随她一同醒来的,还有前所未有的空虚感,那种蚂蚁嗜髓一样的痛苦控制着她的中枢神经让她的四肢疼的发颤起来。 薛天纵从外面拉开门,手上拿着一管东西将空气排出后对着她的胳膊就扎了进去,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娴熟极了。 “薛……薛天……纵………为什么…为什么…”她感受着蚀骨的痛被缓缓瓦解,在地狱和天堂间咬着牙怒视着站在床边的罪魁祸首,但说出来的话断断续续有气无力对他毫无杀伤力。 “有解药,1ml一百七十万美金,给你注射次数多解药也会成倍递增,你说怎么办呢。”他轻叹一声看着憔悴的她心里没由来的后悔几分。 “我会联系父母,放过我……放过我……求求你,…”唯用尽全力睁开了眼,她觉得从大脑皮层到自己的四肢好似过电一般舒爽,这是从来没有体会过的爽感,一波一波攻击着她。 “你以为我要你那点钱?”他不屑的笑出声,作为华艺苦研多年的新产品,当然是没有一点副作用的,k1在手,他想毁了谁都是简简单单的事。 “小女孩,欢迎来到极恶都市。” 女孩在泳池弄脏的校服早已被他扔了,被子下的她是光着身子的。他眨眨眼解开了五道锁,隔着被子跪在她身侧,两指指腹抚过她的轮廓,眼里全是疯魔的病态。 他早就不是什么正常人,自己生来就不容任何人挑衅,这就是代价。 月亮照常升起在公馆之上,薛天纵的怒火已经被月色勾起的欲望取缔,他捏了捏她的脸将她从睡梦中叫醒。 唯抬手一巴掌扇在他脸上却是不痛不痒,她根本没什么力气。 “我会报警的……”她接下来用尽了毕生所学的脏话去骂他。 但他的粗长的粉色性器已经隔着被子顶了顶,男人满不在乎的冷哼一声拉开了被子,抬起她的腿伸手盖住了她盛满泪的眼框。 干瘪的小女孩,也别有一番滋味。 薛天纵面色冷峻无视她狂风暴雨般的泪如雨下,扛着两条腿在肩上就挤了进去一点。 干涩紧致的小通道毫无前戏的滋养,她疼的抽搐天纵也疼的皱眉。 他不是什么绝对的处男,早在第一次遗精管家就给他找了年轻的女孩,但他从来都是只接受口交,像这样的负距离做爱倒是第一次,因为她未免太紧了。 比他看过的所有欧美AV里的女人还会勾魂儿,比他指奸过的任何小逼都要有感觉,偏偏他内心深处还满意的不得了。 男人不信邪,从床头柜取出一瓶润滑油挤下来了半瓶。 “啊……”有了冰凉液体的加入让他直挺挺的就捅了进去三分之一,连着自己的尾椎骨也开始发麻渴望更多着。 小小的花蕊被他粗暴的挤压,多余的嫩肉无处可躲只得朝他张开了怀抱往后跑去,他用力往前顶了顶撑开她未曾经历任何风雨的小穴。 他不顾唯的挣扎和撕心裂肺的哭声,捏着她的腰便挤进去了全部,感受着自己亲手破开那层膜的快感,那是生理和心理的双重满足。 薛天纵甩了甩额前的汗就着这个姿势抽动起来自己的腰肢,腹肌和人鱼肌随着他抽插的动作收放,他低头看去自己的柱身上除了毛细血管外还爬了几道血丝被他捅来捅去直到消失不见。 额前的薄汗随着动作滴落在女孩的肚皮上,她太小太瘦,粗硬的柱身隔着薄薄的肚皮显出一个倒三角。 他抬手往下按了按,里面立马又一阵收缩,引得男人勾起坏笑。 唯的浑身上下都是前所未有的痛感,但自己无力挣扎,她半眯着眼看着那个让她情窦初开的人在自己身上如同恶魔一样耸动,泪水模糊视线,他的紫瞳却在当下泛着阴森森的光。 摇晃的大床已经湿哒哒,薛天纵快速抽动了几下才按着她的肩射到了嘴里,红嫩嫩的小花被干到布满浓稠的酸奶。 他挖起一点交合处溢出的浓精往唯的嘴里塞去。 苦涩又腥臊的味道激的她小脸一皱当即吐了出来,薛天纵脸色一变看着自己的东西从她嘴角滑落到不知何处又不死心的挖了一点。 “吃。”他又哄又骗,专挑着唯即将昏厥前的清醒下手。 唯左右摇头拒绝,红唇艳艳圆眼含泪的可怜样惹人注目,却还是被他捏着脸塞进了舌头上。 亲眼看到吞咽动作后半软的性器又在一秒直接挺了起来,她夹的太紧,又烫又爽他才不想抽出来。 薛天纵将女孩的两条腿折迭起来抗在自己肩上,前所未有的快感在一瞬间占据他的大脑,疯了般挺腰耸动起来。 而唯,早都一声尖叫后晕死了过去。 不经干,他低声笑起,露出两侧的虎牙拨开她眉头被汗水打湿的发,那张脸上布满细汗和潮红,也不知梦到了什么还让她眼角溢出几滴泪来。 男人粗重的呼吸声也愈发遮盖不住,他想试试后入,奈何这女人早都和死鱼一样,但下身无意识的收缩也就够了。 这样的人,是不能当自己的配偶的,她不配,只配躺在床上让他用着所有疯狂的姿势操干,干到虚脱,干到晕眩又干醒。 快感也是独属于他的,她得到的是接受自己放肆的凌虐。 荒唐的一切结束时已经是凌晨三点,他唤来了女仆清洗她顺便伺候自己洗澡。 乖巧的女仆在恒温浴缸外捏着他胳膊的力度稳而缓,他靠在浴缸里享受的闭上了眼。 “银少爷,需要将人送走吗。”女仆敲了敲浴室门问他唯的何去何从。 薛天纵睁开眼动了动,自己的下身还很喜欢那种感觉自然不需要扔进海里喂鲸了。 “点烟。”他先对另一个伺候的人说着,又转头对着玻璃门处拔高了音量,“把她送到我的床上,带上锁!让薇恩扎营养针。” 开玩笑,现在送走他干谁。而薇恩,是伺候他十二年的医护团队负责人,他第一次的飞机就是薇恩帮忙打出来的。 他指尖燃着烟,但眼前全都是唯在他身下绽放的样子,让他从来不缺满足的人心下有了别样的感觉,这就是做爱吗? 快把自己兄弟泡发时薛天纵才舍得从浴缸出来,他起身长腿一跨张开双手便有人为他穿好浴袍又跪在他胯前系好束带。 他满意的揉了揉对方的头顶,声音有着事后的浓重沙哑,“去树下拿。” 女仆低着头整理着自己的衣服轻声应下。 在蝴蝶岛这个公馆,树指的是客厅圣诞树造型的美金塔,只有得了他的话才敢屁颠屁颠的跑过去拿自己应拿的奖励。 而他的课大多数都是省事的线上,除了一定的室外运动课之外他是一次也不会去学校。为了钓到唯他最近去学校的次数赶得上以往去圣帝的全部,他必须在明年结业前有足够的多重身份向父亲证明自己可以吃得下华艺这块草莓蛋糕,并且领军进攻能源板块,他一定做得到,他只能做得到。 对于他这样一帆风顺的人来说,抢了他的风头不要紧,要紧的是他单纯觉得这个人碍眼。 在他离开之前,他要告诉唯惹到自己的代价。然后就可以提上裤子拍拍屁股迎接他的新校,在那里说不定又会邂逅几个名媛嫩模之类的。 而唯,自己根本不会记得多久。 第十章味道 蝴蝶岛,太子公馆里漆黑一片。 卧室里的薛天纵将小姑娘用粗糙的麻绳绑在床上,黑发如墨散开,眼上被戴上了纯白的蕾丝花边眼罩,两个水滴状的小乳在他日夜揉捏下聚在一起明晃晃的挺立着。 唯赤身都是凝结的各色低温蜡,从她的脖颈留下黏到腰间,大腿上,小腿上,软嫩的臀肉更是不堪入目,布满青紫的巴掌印。 “啧啧啧,小可怜。”他端着酒杯款款而来,漆黑的房间独留窗外皎洁的月光。 闪着光的眼里全是凌辱欲被满足的病态。 脚步声逐渐接近,被带上眼罩的唯跪在大床中间发着抖,那里,一到夜晚就会被他塞满,仿佛生来就是套上他这个人。 疼,是入骨的,更疼的是他不含任何情谊的粗鲁和暴力。 原来,这才是他主动接触自己的目的。 “说话。”他挑起唯的下巴看着那张樱红小嘴张了张却什么也没说。 正欲松手时唯张开了嘴准备无误的咬上他的虎口处,嘴里还含糊不清的喊着,“我恨你...我讨厌你!” 但,舌尖的调戏很快让他忘记唯眼里的恨意,转而在银辉的照耀下,仔仔细细打量她颤抖的酥胸和布满爱欲的肉体。 “咬够了?”薛天纵冷着声音,淡漠的看了眼鲜血顺着手腕流的虎口,上面刻满了坏孩子留下的牙印。 “和狗一样。”他嗤笑一声,黑暗中的野兽举起香槟从唯的头顶浇下。 唯惊的肩都往上耸起下意识舔了舔嘴角腥甜的血,但她被绑的动不了,只能跪在这里承受他赐予的任何东西。 冰冷的液体顺着发丝流到她的锁骨窝里聚成一团,薛天纵眼神着火般俯下身子舔舐着,“好甜。” 他顺势将女孩推倒,自己的衣服也在转瞬间就被他扯开,精壮的身子暴露在空气里,他要开始享用美味了。 粗粝的麻绳在她的细肉上留下不少痕迹,薛天纵松了松后才扶着自己昂扬的粗壮柱身,用充血的菇头蹭了蹭湿润的蚌肉。 唯一阵颤栗,口中溢出美人嘤咛。 他压下心中的狂喜挤入了新开发的甬道,滚烫的紧致自此席卷全身,滑嫩嫩的壁肉一下下含吻着他,薛天纵握着她的脚踝一个挺腰整根没入。 泼天的痛感袭来,就好像一把开山斧自她腿心劈下,却在极致的痛中抽插起来带给她不一样的愉悦感。 月光下摇晃的酥胸和唯哑着嗓子溢出的哽咽是那样易碎又凄美。 薛天纵冷漠的睨了一眼她咬着的下唇,顺手将自己的手插入她的嘴中搅弄,声音暗哑自持冷感,“小可怜,操死你。” 比他蛮横的抽插更让唯羞耻的是他一句句脱口而出的荤话,他的两指在自己嘴里搅和掠夺着自己的呼吸,侵犯着自己的领地。 偏偏,她的嗓子被异物压迫到一句反抗的话也说不出。 大掌握上她的小乳蛮力揉捏,乳肉被从指缝中挤出,挺立的粉嫩乳尖在他的指腹下被捏着,旋转,提拉。 浑身没由来的酥麻感伴随着一丝痛感激发她的蜕变,泛起嫩红的脸颊和关节处看的侵略者也一阵口干舌燥。 她从上到下都布满了细汗和香槟混杂在一起散发着勾人的香味,原来小姑娘的味道,如此香甜。 突然指尖一阵痛感传来,果不其然她又在咬插着她小嘴的手。 薛天纵不怒反笑往里更深的插了插,和她火红的嫩舌打着配合,一躲一追。 唯咬到嘴角溢出他的血也怕了,他是个人渣,不怕疼也不怕残,但自己怕,面对那俊脸在无穷的黑暗中怕的要死。 自己本就是软弱不知反抗的软柿子,鼓起勇气咬了他两次,他还是那样蛮横的插着自己,一次次让她感受到陌生的快感。 唯弓起身难耐的哽咽两声吐出他的手指,鲜血混着口水顺着她白嫩的天鹅颈往下流,薛天纵神色复杂的看了眼鲜血淋漓的手指不管。 继续捏着她细小的腰窝往里猛猛凿去,又小又紧的入口几乎被他捅到了透明状,张着小嘴奋力的吞吐着自己。 他只是低下头看了一眼便再也忍不住,喉间溢出熟悉的闷哼伏在她颤栗的肩头射了进去。 唯同样潮红着脸哽咽,内里一股股的热流涌出她甚至感受到了薛天纵插进去的棱角,就那样摩擦着自己抖了抖。 他另一只完好的手摸到了唯的后背,压着她的身子和她十指相扣,这样的刺激又让疲软的性器一颤。 “我棒不棒。”他急于听到她的回答,喘着气伸出舌头舔舐她的肩头。 但还未等到答案,下身又硬了,看来自己的海绵体忘不了她了。 月亮还在窥探房内的密事,唯脸上的眼罩已经被取下,趴在床上撅着自己的屁股和摇尾的落水小狗一样,被薛天纵捏着软烂的臀肉抽插不止。 “啊啊...疼..……疼,呜呜……我恨你!”她咬着牙随着男人凿入的动作一字一顿,如果不是被戴上透明的口球只怕她又要转过身咬他一口。 嘴里的口球占据舌头的空间,她抖着身子想要吐出来却无济于事。 “敢恨?那就操死你。”他听着姑娘的哽咽哭喊心中一阵刺痛,表面上云淡风轻的说了几个字。 他已经很小心翼翼了,但他的经验也来源于看过的毛片,内里滚烫的温度和溢出的爱液怎能让他不失去理智,心里无形的化身在叫嚣着要,他要更多! 两人交合处是肆意飞溅的白沫,白洁的背上挂着几滴干掉的鲜血。一个神志不清的溢出媚叫,一个大汗淋漓的保持浅出深入的动作不止。 大床还在摇晃,性事还未暂停,他空荡荡的心还未得到满足。 薛天纵看着眼下泛起涟漪的小屁股巴掌几乎不断,一下一下重重的拍在她细嫩的臀肉上增加青紫痕迹。 每一个巴掌的脆响落下,她的内里都会天翻地覆的搅着自己述说不舍。 不舍,不舍是对的,舍得就不对了。 干瘪的小姑娘在纽约州的成人礼是一场场未完的性爱。 两人身上都布满薄汗和白汁狼狈不已,薛天纵将自己额前碍眼的碎发向后拨去,他腰腹的白汁也顺着腹肌往下流,倒是意外怎么能喷出来这么多,怪不得古往今来多少权官达贵败于男女情事上。 一滴冰冷的汗自鼻尖滴在她的脊梁窝,被他撞开,撞碎,撞到溢出不知去向。 他在唯的身后勾起满意的嘴角,“还敢叫叔叔吗?” 唯趴在床上狼狈的哭喊两声,她的肚子里被射满了浓浓的精液,男人的柱身顶在里面将她钉在床榻上经历这一切噩梦。 薛天纵冷哼一声将她翻了个身,滚烫的性器在她小小的花心里转了个圈,唯挡着自己的脸不愿看他,喉间的一声声沙哑轻喘却无论如何也遮盖不住。 薛天纵蛮横的将她双手高举自头顶俯身压下,咬着牙问她,“还敢吗。” 唯哇的一声哭出来,勾人心尖的嫩声夹杂着溢出的淫喘,薛天纵噙着笑捏了捏她红苹果般的脸颊。 哭了好,现在哭够了以后就不会哭了。 他的大掌抚上唯的脖颈,趁她擦泪时紧紧一握! “额……啊……咳咳……”唯当即睁开眼挣扎着,她的眼里布满水雾眼前也根本看不清! 奈何男女力量悬殊,她感受着那大掌一点点挤压自己的氧气,偏偏下身被他带来的快感一层一层颠覆她的理智。 “疼……疼……轻一点……好疼,呜呜,好疼...”她凄惨哀艳的声音零零散散说出几个字。 薛天纵充耳不闻加快了抽插的动作,冷眼看着她被自己操弄到高呼一声,当场失禁泄出才死死的抵在里面。 粗硬的柱身被唯的高潮液淋了个透,一颤,菇头喷洒出浓浓的精液在里。 “出来,好疼,好烫...求求你,别……”唯感受到他似乎是爽了,半垂着眼摇尾乞怜的求他放过自己。 这样的疼,是真的会疼死她的。 “别什么?”薛天纵握上她软嫩嫩的小乳揉捏,“别动,还是别出来?” “呜呜...出来,出来好不好,我好疼...哪里都疼。”唯剧烈的点着头,好像这个男人会听一样。 她点着头的动作带动了小腹收缩,薛天纵的确没动,但明显在里面又胀了一圈。 酸楚胀疼的感觉席卷唯的大脑,她撑起自己的身子想要往后爬去,没有包裹物的性器跳动两下诉说着布满,随着她突然的抽离空中甩过一道透明的水液。 密密麻麻的乳白色液体自那红肿的小穴流出,薛天纵看着她反抗的背影压下心里异样的感觉。 唯的脚腕在下一秒便被一只强有力的滚烫大掌紧紧握住,薛天纵往后拉,将自己挺起的柱身对着花心就挺了进去。 “啊……”唯凄惨的哀嚎响起,痛苦的攥紧了身下的床单。 身后开过荤的永动机并不打算放过她,捏着她的腰用着兽类的性交方式整根抽出整根没入,白汁一滴滴被榨出,薛天纵的眼尾泛起殷红疯狂的捏着她的腰窝用力。 每一下都重重的插到了最里,他将额头的汗随意甩走,巴掌一下下落在唯的身上也不怜惜。 这个老男人,聚众淫乱,聚众磕药,暴力强奸。偏偏表面上装的那样绅士,内里是条没有心的狗。 唯感受着他带来的暴风雨心里默默哭泣,她的小脸早都挂满泪痕,嗓子早都沙哑无比,每一次都嘤咛哽咽都是被身后的老男人一下下撞出来的。 她痛苦的挣扎着上身想要逃离痛楚,换来的却是男人拿过一旁的低温蜡,顺着她白皙的后背就滴了下去。 “啊……不要…...好烫,又烫又疼……” 她扯着沙哑的嗓子痛哭,自己的脊背仿佛被倒上硫酸一样火辣辣的疼,这样的刺激下她的内里早都将男人紧紧吸住。 薛天纵被吸的疼,沉着脸在她的后背上画出了一双红色的镂空翅膀,从他的视角俯瞰,一身的青紫痕迹倒显得翅膀也随着她的颤栗活灵活现起来。 “你也夹的我疼。”他的声音更沙哑,恶狠狠的对着她的后背咬牙切齿。 说完随手扔掉低温蜡,轻捏着她的臀肉在手心揉了揉。 这样的软烂触感他打心底的喜欢,更喜欢这个人。 最后的最后,他将唯做到当场晕过去才满意,看着她狼狈的身子挂满自己的浓精才轻叹一声拔出。 一股股乳白的热流冒着泡争先恐后的从红肿充血的蜜穴口涌出,顺着她的大腿根流入身下的被子里,场面淫荡极了。 他蜷缩在女孩身边看着她梦中也皱眉的五官发呆,神情瘪足也落寞,那张俊脸一半隐匿在黑暗中,原先高傲恣意的气质也被淡然和倦意席卷。 他是高傲又随和的,对她有感觉也无非只是和她上床了而已,换作别人也可以吧…… 第十一章性爱衍生快感 那种心悸的感觉到底是刺激下衍生的快感还是他当真动了心呢。 没有人可以告诉他答案,以至于他在分离的那些年沉溺风月,女人如换衣般试图证明自己当初的想法是正确的。 可年少时让他耿耿于怀的女人在他回忆里刻下了抹不去的痕迹,如鲠在喉般让他无法忘却一丝一毫,在他对自己的放纵里,那张美艳初成的脸始终在梦里质问他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自己嫉妒,因为高傲的他不容任何人挑衅和取代。 众人发觉唯失踪时已经过去两个月,在这六十天里薛天纵和她日夜水乳交融,在最短的时间内让她的夜晚充满他带来的各种报复性性虐。 她在国内的父母亲属被薛天纵阻拦签证办理,根本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赶过来,维拉也是没什么办法,她也根本联系不到这个人。 而校方得了薛天纵的命令,自然是从里到外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咬紧牙都是一句校外的事校内不管,学生当然有自己的想法。 而她的男友也被薛天纵的人扣了个屎盆子,意外牵扯进黑帮纠纷被做掉了。 一时之间政干之子连连失踪的事频频登上国内热搜,唯的父亲是水利局的部长,但他男友的父亲来头不小,响当当的人民法院法官。 两家联手也在三个月后才坐上飞往纽约寻子的飞机,而薛天纵亦是愁云满面,法官的儿子基本已经让那些黑帮串通了口风承认误杀,但唯不能莫名其妙失踪,活要见人死也要见尸。 而在这种环境下,摧毁掉一个人最好的办法他当然知道了。 这不,唯的双亲前脚到学校隔天昏迷的唯就出现在了校门口,薛天纵特意安排了不少媒体做文章,对着她被自己折磨到布满淤青的四肢拍了又拍。 一夜之间这个人几乎查无踪迹,她曾经的设计老师和同学避而不谈,一份作品都再也找不到。 但他知道,唯已经办理退学手续被父母带回国了,而她男友的死最后只能在纽约警方施压下不了了之,还问学校要尸体,被鱼吃了还哪来的尸体? 事情不过十天便被平息,而他由于唯的出事也成功拿到年底刊文的发表资格,接下来只需要精心准备圣诞前的联合国演讲。 他正泡在公馆六楼的泳池欣赏今日的星河,可这心里总是空落落的,唯怎么说也是和他日夜缠绵那么久,突然被自己亲手送走也怪不是滋味的。 下属从感应门后进来,他侧过脸等着对方的汇报,安静的环境里传来了对方恭敬的声音,“会长,唯小姐已经在父母的安排下住进了西郊疗养院,接受从心理到生理的一切治疗,另外,k1的解药属下也已经提前注射了,亲眼在车里看着她醒来被父母发现的,一切安好。学校那边…唯小姐是自动放弃学位,所以……” “嗯……自动放弃学位,算了,联系校方给她这种天才补上。”他语气里全是落寞,看着泛出涟漪的游泳池,牙一咬端起漂浮盘上的香槟一饮而尽。 第十二章 时间一直前行,他始终无法衡量唯的出现带来的影响和价值,直到后来每一个深夜都对着她的入学照打飞机才恍然大悟自己的想法,他被权利充斥的内心和寂寞的每个夜都需要这个人。 可两人近乎于最美好的开始,不早都被自己亲手毁了吗。 薛天纵和所有的世家子弟一样,此生最热衷的事就是向父亲证明自己的能力。 他位于德国的车企总部已经攻克多个技术难题手握百种专利产权,每一个洽谈业务的夜他总是站在柏林电视塔的高楼上眺望北京的方向。 那里有他情窦初开喜欢的第一个人,但他从未承认过。 承认喜欢上一个人对于年少轻狂,肆意玩弄情感于掌心的他来说,是很难做到的。 距离那些事已经过去五年,经历岁月洗礼而成熟后的薛天纵比起那年二十一岁的恶劣有过之而无不及,但他表面上永远是不失家族风气的绅士大少爷。 今年深秋,他用答应和周家的联姻换取了回国的机票,薛天纵坐在飞机上绷着一张脸发呆,但看着越来越近的故土心里想的是另一个女人,其实婚前玩一玩,倒也可以。 除了家里人知道他回国,自己的朋友们他是一个没通知,所以索性将落地机场换在了北京西郊,他还是很想知道唯的现状,所以来看看曾经的手下败将。 回了国不比在纽约高调,他选来选去挑了一辆最便宜的揽运独自开着车去往疗养院,唯的父母已经被他运作后调去了外市工作,所以这个地方不会有其他的闲杂人员叨扰。 如果真有完美犯罪,那他早该是名列前茅的凶手。 保镖站在残破不堪的疗养院门口等着他,男人蹙眉迈步往里走去,小小的院子里落满了秋叶诉说着萧条和凄凉。 走在枫叶上面踩碎的声音如同咬碎骨头一样,薛天纵一步比一步沉重,走到唯的病房时满墙的血字率先映入眼帘,他皱了眉往床边背对他的女人走去,血字是他的英文名,密密麻麻布满了四面墙,sliver。 字迹干涸发褐,有人日日夜夜以鲜血浇灌恨意。 “唯。”他声线微颤,整个人都怔住半晌,那双黯淡的紫瞳看着熟悉的背影发着光,一瞬间心里缺失的东西一瞬间都回来了 可唯,什么反应都没有。 不过让她回头的最好方法,就是利用她的心软和同情,他在赌,赌公馆的那么多日夜唯当真对自己一点感情都没有吗? 唯抬了抬下巴,淡漠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对于他的到来好似没有任何意外一样,因为在她无法聚焦的眼里天纵只是一个虚影,她已经被副作用折磨的不成人样。 当年红极一时的年少天才,终究是连最基础的握笔都做不到了。 薛天纵不语,自顾自拿起梳子走到她身后替她打理疯长到乱糟糟的发,头发太干燥,太易断了。 他的嘴抿成了一条直线,五官和四肢都在紧绷着,如果有后悔药,想必此刻的他一定会买,他给唯扎起了高马尾,又取下几捋碎发留在脸颊两侧。 “唯,对不起。”他放下梳子坐在床边拉着她的手认真的说,两个眼里全是认真的神色,但他的道歉轻于鸿毛。 怎么都不会将她要的还回来了,健康的身体,清晰的双眼,他带来的,远不止身体上的折磨。 她被折磨到骨瘦嶙峋,那双鹿眼无神的盯着病房一角发呆。苍白的小脸和干涩起皮的嘴唇让她处于濒死边缘,和眼前衣冠楚楚星眉剑目的男人不起来差之千里。 “让当我赎罪好不好……”他盯着女孩的小脸,看着她无神的瞳孔颤抖的不成样子。 现在的她根本不敢看自己,况且和他时不时的视线接触压根就和看陌生人一样。 k1的隐性后遗症几乎不会出现在正常人身上,但他注射次数太多,注射解药太晚。 现在达到多年前的目的,亲眼看到她的陨落和变化,为何自己还是不开心呢,居然没有一丝报复成功后的兴奋,游戏变的无趣了。 助理官惠敲了敲门,走上来递给他唯的就诊记录,他接过后轻轻翻起,手上这本病历要比她当年的资料厚多了。 “自杀……十二次,吞药,中度自闭…”他皱起眉喃喃自语道,眼神一目十行扫过她这些年的痛。 唯的主治医师兼心理医生走了上来,她看着男人皱在一起的眉头不由得开口,“这样的情况已经四年了,她的双亲在新加坡要了二胎,有意放弃这个女儿了,如果不是有华艺负担她的一切疗养费用,那么她早就死了。” “害的她这样的人应该下十八层地狱!”她一字一顿怒喝着,但她并不知眼前的男人就是唯打心底里怕的银。 “有治好的可能吗,我可以携款入资这家疗养院,集结全球最好的医疗资源和这方面的专家。”薛天纵皱了眉放下病历看着那和回忆重迭的背影。 “治好?那她一定会去死的。”医生摇了摇头无奈道。 “她的父母和家属朋友上次来还是四年前的冬天了,她一个人在这个病房住了五年,说到底这么高昂的治疗费和进口药物使用,其实都要感谢背后无偿资助的华艺集团啊。” “我带她去美国吧,换个地方,华艺医疗的中心就在南加州。”天纵压下心里的痛揉了揉唯的发顶。 “不太理想哦,你这么说看来你也是华艺的人,别说带去美国,你能把清醒的她带出这个房间就不错了。”医生摇了摇头苦道。 这男人的话简直是天方夜谭,这四面墙是她的小世界,不是敲了门就会被打开的。 “她的病,治是次要,熬是主要,没有人心疼这个姑娘。”医生怜悯的看着她,走上前在她的额头别了一个粉色的发夹,这是她喜欢的东西,她也习惯了随身携带。 “要不要和我去看病?”男人严肃道,期待的看着她的眼。 医生苦笑了一声看着眼前顽固的男人,“你做好准备了吗?” “我只要她!”男人的声音染上怒意,伸手将这个缩成一团的姑娘抱进了自己的怀里揉着她的发顶,他只要那个在雨夜和他去往艺博馆的唯,那个最开始的她。 那个被自己毁了的她。 陈逸说他就是贱,他现在承认了。 第十三章熬 他的动作很快,打了镇定剂喂了安眠药的唯在航线申请下来就被他带上了回加州的私人飞机。 原本是和周家见面的回国被他悄声的带走了一个女孩,就算自己不能回,那周家女想见也可以来加州找自己,说到底都是女人,带哪个来也无所谓。 自己是一定要和周家女结婚的,至于唯,自己可以很爱她,用一切去补偿她。 机舱很安静,换下病号服的女孩乖巧的靠着他胸口熟睡着,五年不见太阳的身体白嫩又柔弱,他捏了捏她的手腕,那地方立马显出来一圈红痕。 他将唯的针织衣袖拉起,细小胳膊上也是密密麻麻的针孔和明显的毛细血管盘错交叉,其实大多数都是镇定剂留下的。注射的k1,想了想也不过几支高浓度的而已,况且那东西压根不是毒,早都是双美市面上华艺量产的一类兴奋剂罢了。 怀里的这个女人如果做自己妻子……他甩了甩头被自己荒唐的想法惊了一瞬。 哪怕是香港的周家女——周雾,那都是科技界的新贵女总裁也是高攀了薛氏,不过是因为和华艺共同研发的机器人拿到了绝大多数的市场份额而已,那后面是点钞机都点不过来的利润。 情儿和队友,自己还没糊涂到分不清。 男人抱着她换了个姿势,看着近在咫尺的南加州地标勾起了嘴角,如果她愿意,自己可以为了她一直留在美国,这是他最大的让步了。 就算未来有了孩子,可私生子,还是别有了,到时候全是不小的麻烦。 而他们在南加州的家,是位于洛杉矶山脚下的一栋双层别墅里,隐匿在森林中清净又远离烟火尘埃,而山顶上便是好莱坞HOLLYWOOD巨型标志。比起他以往的房子这栋别墅加起来都没蝴蝶岛客厅大,但时间太紧,光医护团队几乎住满了一楼。 薇恩接手她的治疗已经在短时间内敲定了最佳的治愈方案,药物只是一个借助,主攻精神方面,在此刻,熬才刚刚开始。 薛天纵在对于特定事件上有着常人难以置信的耐心和毅力,他毁掉的人,那就他负责治好也无需怨言。 这会儿的南加州,已经是圣诞前夕了,海洋带着冷空气而来,凌冽刺骨的寒意如雨剑般穿过西海岸的一树一木。 薛天纵将近期一切工作上的事务调整至线上解决,以前来好莱坞最次也要找个明星爽一下,但这次他愣是陪着唯住了半个月也没出门,但并没有显着效果。 电脑里传来官惠年轻有活力声音,薛天纵点上烟驱赶着倦意,他已经三天没睡一个好觉了。 “会长,上个月钱庄以拆借和回购方式合计成交369.88万亿,日均突破十一万亿大关,同比增长9.6%。同业拆借日均成交同比下降7%,现券日均成交同比上升5.4%,质押式回购日均成交同比上升13.5%。美金存款增加6258亿,同比增加3.6%。欧元存款增加7436亿,同比增加10.4%。” “车企第三季度营收5449亿,同比下降3.78%。您控股的投资集团上季度以欧元进行结算,跨境货物贸易投资1534亿欧元,对外直接投资1273亿欧元,外商直接投资2723亿欧元。” 薛天纵轻嗯一声,他的心思全然不在这里,整个人机械般的回复着,他已经很累很累,偏偏能扫去他疲累的人一次也不愿出来。 这样的变化让他不得不怀疑唯已经忘了他,但怎么会呢,没有人会忘记亲手将自己踩在脚下的人。 忙完公务的他带着唯坐到了卧室看电视,喧闹声下是她坐在他旁边发呆,双眼注视枯燥好笑的综艺也无半分反应。 他脸上挂满宠溺的笑,看着她绯红的脸颊打趣,“你打算一辈子不和我说话?” 唯转动眼球看了看他,随即转过脑袋,苍白的唇动了动,“……” 她欲言又止,或许不知道怎么面对,也或许将自己封闭起来了。 “薛天纵…”一道沙哑不失清纯的少女音响起。 薛天纵合上手中的杂志,转过头不可置信的微张发颤的唇,他伸出手将人揽进怀抱紧了她,布满一层胡渣的下巴也放在了她的肩上颤抖着。 这是唯的声音,他说过,只有她可以叫她的全名。 “放开我……”她在男人怀里疯狂挣扎,那双圆眼始终是无神又憎恶的看着他。 薛天纵眼前被泪水模糊,他两条胳膊将她紧紧的圈禁在自己怀里。 其实他并不知道怎么缓解自己离开唯之后的痛苦,所以这些年闲暇之余几乎是用尽了办法慰藉自己逐渐病态的心,他和极端者的区别就是还残存一丝内疚感。 在独留自己的痛苦地狱煎熬,他都快将自己折磨成神经病了,只有看着她好起来,他也才会好。 但唯疲惫极了,整个身子也痛极了。完全不记得自己怎么从病房出来更不记得这个人渣是怎么重新出现的,和自己有关的一切都和这个人渣如影随形了。 唯抬起颤抖的手擦掉自己的泪冷道,“可以松开我吗,你很棒。” 而这句话,是两人在公馆时他经常逼迫她在非自愿情况下说的最多的一句。 他迫切的要肯定,要外界的一切肯定,要她的一句肯定。 “不要……唯,我不要……我就喜欢抱着你。”他摇着头拒绝,几股热泪顺着流入鬓角消失不见,发光的唇珠不受控制的含住了她的下唇。 唯在他坚固的怀里根本挣扎不脱,眼里全是破碎的虚影,她咬着男人的唇,怒睁凄惨的眼看着他同样盛满泪的紫瞳,“你骗了我,你骗我,为什么,骗我很好玩吗,为什么啊。为什么!为什么!” “唯……”薛天纵看不得她哭,她一哭自己的心就碎了,碎的无地自容,碎的再也拼不好。 他腾出手擦掉女孩的泪,空气中闪过一丝藕断丝连的银线,“我真的错了,原谅我,原谅我好不好,我拥有的所有都可以给你。” “放开我!”唯被逼无奈,说完一口咬上了他的肩,隔着布料拼尽了全力撕咬。 熟悉的痛感袭来,薛天纵靠在凳子上满意的扯起了嘴角,他亲手调教的小狗还在,太好了。 “放开我!我不要在你怀里!”唯歇斯底里的扯着嗓子怒喊,丝毫不顾自己的嗓子在撕裂的边缘。 但男人只是傻笑,看着她傻笑,笑的满足,笑的滚烫的泪滑落不自知。 “我等到了是不是…”他依旧满眼泪花,看着她同样痛苦的泪眼心都要在此刻碎了。 唯在他的桎梏里挣扎不开,气极转身张开嘴对着他的肩头继续咬下,嘴里含糊不清道,“放开我……你别动我!” 男人喉间溢出一声沙哑的闷哼,反而将她孱弱的身子更紧的拥入怀里,好像这样就可以和她融入彼此骨血一样。 唯咬疲了,她没有什么力气。趴在她胸口缓和着自己的呼吸,起伏的胸口下是她遍布鳞伤的心。 “为什么,为什么还是你。”她鼻头一酸那些恶劣的回忆一瞬间涌入脑海,通红的鼻尖和鼻翼轻轻颤抖。 一旁捏着他外套的手也无力的垂下,薛天纵张了张嘴什么话也说不出。 他疯狂吸取着女孩身上的味道,泪水一滴滴在她的衣服里晕染开。 她沉默着一言不发从他身上下来去了卧室,当然,是两人的卧室,依旧和他在公馆的设计差不多,他打通了墙壁让两人可以同房不同床。 “困了吗”薛天纵拉住唯的小手,看着她的背影问道,声音里是浓重的哽咽和颤抖。 女孩没说话,转过身甩开他的手往卧室走去。 薛天纵扶额苦笑一声看着那道倩影离开,关门声响起,他的手机也随之振动起来,薛天纵拿起看了看,是周雾的来电,他不得不接。 “讲。”他此刻下意识冷淡声音都是如此沙哑,仿佛喉间被砂纸磨过。 第十四章周雾 “薛会长,我定了下周来洛杉矶的机票,有些事情需要和你当面了解一下,我们的婚期在明年春天了,在维港。”周雾并未理会他的异常,反倒是热烈的声音隔着大洋也溢出。 “行,可以。了解什么事情?”他紧皱的眉头舒展一分,不自觉的看向了唯离开的方向,结婚就算瞒着唯也可以,她也不会过问什么。 “你前段时间回国带走了一个女孩,我不希望我的婚姻和家庭会被她影响,我是绝不允许的。”周雾和他打开天窗说亮话,哪怕两人是她单方面意为的婚姻,但她雷厉风行容不得一粒沙的性格也决不允许有她人的存在。 那存在会像手上的倒刺一般让她恶心,所以在她冒尖之前,自己就要亲手拔掉。 薛天纵捏紧了手机,眸色深沉让人看不透,他点上了一根烟往后疲惫的靠着,“你敢调查我。” 他着急给她看病,当然就没有赶去香港同周家人吃一顿饭了解了解,但现在他必须要搞明白周雾对于唯的事情知道多少,如果有人以此做文章,那又是一个麻烦。 自己不是什么未雨绸缪的人,又向来奉行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是为了唯的情况小心谨慎一点总是好的。 “这不是调查,身为你即将合法的妻子,我觉得我有必要了解一下丈夫的情史。”周雾笑了两声港味的普通话里夹杂着她由内而外的傲气 薛大少爷这块肉自己只有紧紧的握到手里才不会让其流失,其他人什么的还是先靠边站吧。 她可是关注了他许久,不惜在父亲面前用一部分母亲留下的股份才得到了自己和他的联姻,亏本的买卖谁爱做谁做。 “有感情才是情史,你不必为此担忧。该怎么做一个丈夫我是知道的,起码不会让你深陷小三小四的包围圈,况且我会傻到为了一个女人影响股价和两个集团吗?”他不屑的否认,只是话里话外听着自己的呼吸声为何心里还是一阵不适,自己肯定是不爱的,谁会爱一个神经病,他只是为了当年做的错事补偿而已,给她看好病自己心里不就也舒坦了。 “唯利是图的你当然不会,那就请记住今晚你的话,但保险起见我已经推掉了事务,所以好好在洛杉矶等着我吧。”周雾说完就挂了电话,她才不信薛天纵没有感情的说辞,男人是最会伪装的东西了。 薛天纵没辙,看着挂断的电话陷入了沉思。他想了又想起身走到了暗门处,轻轻一推便到了唯的房间。 银辉毫不怜惜的透过窗撒了下来好似薄纱般盖在她身上,唯侧着身体睡的也不踏实,纤细的身子整个蜷缩起来嘴巴微微嘟起,被子下的手在梦里还紧紧握着拳。 他站了半晌,嗅着空气中她身上的英国梨清香脑中一片混沌还是如当年一样选择了逃避。他处理事情的办法太过于极端阴暗,圣帝门口的艳闻足够毁了她,情事的加入早都让两人没有回头路了。 他时常在想如果当年大度一点不和她计较,那她现在肯定和那个男友结婚了,有了幸福的家庭和蒸蒸日上的事业,还会成为她想要的建筑师。或许他们还会有孩子呢,但这一切他不允许就会毁掉。 薛天纵站在她床前看着她的睡颜忽而笑了,他才不会后悔做过的任何事,自己完全有解决一切的能力。 周雾来洛杉矶这天下了小雨,薛天纵开着墨绿色的马丁等在机场,他已经交代了薇恩自己不在的时候照顾好她自己还是隐隐约约不怎么放心,这个车风口的装饰夹子上是她当年的入学照,扎着高马尾对着镜头笑的开心。 他的眼睛时不时扫过那个装饰,看见周雾走来后又取了下来塞进了夹层里。 “小薛总,我是周雾。”她敲了敲主驾的玻璃,脸上带着标志性的商人假笑,一身黑色的风衣配黑长直看起来就干练极了。 他看了眼后情绪在一秒之间变化,周雾并非他喜欢的类型,她太过要强了也根本不是个好打交道的角色。 “上来吧,住的地方找了吗?”他解了后座门锁,没有让她坐副驾的想法。 周雾动作一顿却也没说什么就拉开了车门,车子里的恒温暖气将她的疲惫一扫而空,隐隐约约还有着他身上的烟草味和男性荷尔蒙的味道。她闭上眼浅嗅着,还有一点点蔚蓝男香的尾调,看到这个男人的第一眼,是让她崇拜的感觉,甘愿成为他脚下匍匐的信徒。 他太攒劲,太有魅力了。 脸和身份,甚至是最值一提的。 “没有呢,住你家可以吗?”周雾摇了摇头从后视镜里看着他的紫瞳,当真是英气逼人的帅气,却又综合了其母的柔情,那双眼怎么看怎么有一种寒流来袭生人勿近的感觉,让她这样玩遍男模圈的人都一瞬间看呆了。 “可以,我在贝莱尔有一个空房子。”他单手打着方向盘,车辆在雨夜调头朝着目的地而去。 “好啊。”她低声应下,还以为会拒绝自己呢。 只是这句话怎么听都不像西边贝莱尔的房子是他常住地一样。 贝莱尔是一处隐蔽性极高的私人社区,建立在山坡之上,他的这栋房子可俯瞰卡塔丽娜岛全景,还有沿着洛杉矶的天际线,据说今年LA的十大豪宅银的这栋房子以造价近十七亿美金位居第一。 马丁行驶在社区蜿蜒曲折的车道上,几乎看不到房屋和别墅什么的,因为都隐藏在树木丛林中被覆盖的完整。 快到地方时他降下了车窗点上一根烟吸着,在这片社区有限速,但他还是踩着限速标准往回赶去。 又过了五分钟后车速才缓缓降了下来,周雾下了车耳边便被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覆盖,这是如同他蝴蝶岛住宅一样填了部分海建立在山顶上的高层别墅。 整个儿在针叶林和棕树后泛着冷光,周雾还没来得及欣赏几眼宏伟的建筑就被薛天纵拍了拍肩。 “这里有一个管家团队,你要吃什么吗或者玩什么?”他眉头一挑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和她一同肩并肩往里走去。 自己除了唯之外压根没有和别的女人同住屋檐下的经验,大多数时候她们来自己家都是给他解决需求,像现在这样面对周雾倒还是有点棘手的。 “不了,时间已经很晚了。”她委婉的摇了摇头,看着一旁年轻的仆人取下行李箱跟在两人身后。 周氏科技和华艺打着一百个弯都看不到,这大少爷的生活倒是过的有滋有味的,只有爱需要亲自做。她心里已经在想象自己被众人高喊一句夫人的那天了。 他将她带到二楼的卧房,周雾站在门口拉住了他转身离开的衣摆忧郁道,“我们会结婚的,你是接受美式教育的人,现在做也不影响什么吧。” 她话里话外的意思太过明显,薛天纵面色一沉转过了身,但还是对着她轻轻笑起不经意间将自己的衣摆从她手中扯出,“早点休息,你坐了那么久飞机。” 说罢便转身离开,有点神秘又虚伪的感觉。周雾知道他这些年在纽约就是一个风月无边不懂情感的人,那为什么要拒绝自己呢。 “银!”周雾咬着下唇喊住他,自己跨越千里不是来被他这样冷淡对待的,她才不要相敬如宾,她要自己的丈夫是个正常男人! 他没有回头,停在拐角处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你会把那个女人送走吧。”她咬咬牙用尽了全力才没有失态于此。 他没有回答,转身下了楼去了自己的房间。 周雾咬牙切齿却也没有什么办法,毕竟两人现在还没有任何证明和通知来告示她的身份,她愤愤的关上了房门。 凌晨两点多,马丁在楼下重新启动。薇恩打电话来说唯在梦中惊醒此刻哭的一塌糊涂,一次次突破镇定剂的上限让眼泪流出,她没了办法才在这个点打扰他。 第十五章宣战 男人着急的开着马丁赶回去,油门都要踩进油箱里了。周雾早在他发动引擎就清醒过来,她站在窗前看着马丁离开终究是没有什么办法。 那个女人,是在向自己宣战吗。 薛天纵赶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了,他一路从停车位跑到唯的卧室,欧式暖调卧室里站了三个人,除了薇恩和管家外还有一名年轻的心理医生负责记录下唯每一次发病的情况。 “银……”薇恩看着出现在门口的他欲言又止,同情的看向坐在床上低着头吃樱桃的唯,“银,她的情况很不稳定,无法意识到自己在做同一件事,这樱桃,她已经吃了很多了。”说完无奈的捂着嘴神色难忍的看着床上的女孩。 薛天纵面色不忍,顺手脱下外套朝她走了过来,床上的小女孩散着头发闭着眼,嘴里和手上机械般的咀嚼着果盘里红的发透的樱桃,她吃的太急汁水早已顺着胳膊往内里流去,嘴角和指尖看起来都是这种粘腻的感觉。 加州樱桃香甜,但多吃一定会难受。更何况她囫囵吞枣般连着核都吞了下去。 “可以和我分享你的樱桃吗。”他坐在床边耐心的抽出纸巾擦拭唯眼角的泪痕和手上的汁水,只是唯并没有什么反应。 “可以吗。”他重新扎好女孩的头发询问着女孩的意见。 空气中的沉默就是她的回答,薛天纵这么久一直在忍耐和纵容她,但现在的情况不容她继续允许放肆。 哪怕吃到吐唯都会一直吃,他皱着眉头将女孩圈进自己的怀里,一旁管家见状举起镇定剂随时准备注射。 “你想去迪士尼吗,我的公主。”他揉着女孩的发,将她的脑袋靠在自己的胸口聆听他的剧烈的心跳。 “Disney?”唯停下拿樱桃的动作,眼神天真但呆滞的仰头看着他。 迪士尼,是每个小孩心里最想去的地方。 薇恩擦掉自己的泪欣喜的看着唯,记录师也在本子上记下这重要的一句话。 “好..”她激动的用粘满汁水的手捏紧他胸口的衬衫,靠在他的怀里的人此刻就是一个最幸福的小孩。 “So, sleep tight. I039;ll take you there tomorrow。”他的大掌一下下轻拍着女孩的背,声音低沉沙哑起来,“You have to trust me,forever。” 只要是这个人,就可以永远相信自己的话,永远。 重新哄睡她时已经是凌晨四点多,薛天纵索性回了卧室处理着一部分公务,薇恩敲了敲门走了进来。 她靠在书桌前似是无意的问,“你打算,养这个女孩多久?唯现在的情况来看,好起来的那天似乎遥遥无期。况且董事长也训了话要我提醒你不要忘了自己会长的身份,还有周雾这个人的存在。” 薛天纵轻嗯了一声没什么太大的反应,继续翻着自己手中的文件。但父亲信任薇恩都比信任自己多,他还是觉得自己会一事无成吧,毕竟是不是会长都只是他一句话的事罢了。 “我的意思是,你可以断舍离果断一点,唯是……不值当的。不论从哪一方面来说。与其看你一辈子被她烦扰不如趁现在送走她,送到她来时的地方,或者随便送去哪都行。” “薇恩,你是觉得我会看错人?”男人品了品咖啡一语双关,他不会看错人,所以他希望薇恩只为自己做事。 “当一个称职的手下最不应该犯的错就是意气用事,如果我今晚回来晚一点你会看着她把那么多樱桃吃完。你首先是救人的医生,其次才是忠心于我的人。”他瞪了一眼薇恩,那眼神含着杀意,让女人浑身发麻起来。 “银……”薇恩欲言又止,他的话好像一层层扯下遮羞布让她无地自容起来,但她的确做的出眼看唯吃下去的事。 “下去休息吧,不该问的事别问了,父亲那边我有交代,周雾也是。”他合上笔记本伸了个懒腰,整个人懒洋洋的睡倒在了沙发上。 薇恩轻叹一声转身带上了门,黑暗里那双眼睛闪着紫光毫无倦意。 隔天一早唯就早早的起来吃了饭等在客厅,薇恩被训了一鼻子灰亲自给她换上了喜欢的碎花裙,又梳了好看的头发别了许多五颜六色的发卡,小女孩安静的坐在沙发上晃着裙下白花花的腿,嘴里嚼着草莓味的口香糖看着电视机上枯燥的法国动漫。 而薛天纵正在书房开一个早会,他事务实在繁琐今天去迪士尼也只能玩两个小时就要离开。 忙完出发时已经是下午三点多,几辆570开在前面开路,两人落座于中间的林肯上。 “我答应你去迪士尼,所以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薛天纵揉了揉唯的发顶,其实只要她开心就好了,答不答应的全是浮云。 “答应我,无论在哪都保护好自己可以吗?”他看着窗外喃喃自语,暗黑的玻璃上倒映出他忧郁的神色来。 加州迪士尼在洛杉矶西南方,此段路程太久差不多一百多英里开外,车队行驶了一个多小时才赶到阿市的迪士尼。 薛天纵原想大手一挥包场一整天,但仔细想想唯又不和他讲话,如果连个陌生人都没有那怎么让她放开的玩儿呢。 他带着腼腆的女孩坐上被鲜花围绕的有两匹白马拉着的老式花车,天纵毫无形象的坐在后排吸着烟,前面是带着米老鼠发夹的唯,她环视一圈复刻电影里的场景后又乖巧的坐在距离他半米远的地方。 薛天纵灭了烟吐出最后一口烟才回头看着她,想要拉着女孩白嫩的手又怕她有所抗拒。想和她说些什么但唯的脸上也只有一丝开心而已,她还是不能对自己百分百打开心扉。 他起身紧抱着挣扎的女孩站在花车最高点穿过米老鼠卡通城,这里是米老鼠和他所有好朋友的家园,还想去他们家里参观一下但小女孩实在是抗拒他也只能作罢。 花车旁是一些演员扮成的米老鼠,唐老鸭,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他掰着小女孩的头让她的视线追随自己的指尖,是美女与野兽的扮演者。 夸张的兽类外形也丝毫不掩饰野兽眼里对美女的爱慕,贝儿身着华丽的公主裙和花车及周围的游客打招呼,时不时弯下腰做出提裙礼致谢。他们向两人挥挥手又做出飞吻,眼神几乎跟着他们的花车直到最后拐角再也看不到为止。 贝儿和野兽的出现几乎给当年人群带来了一个政治新时代,贝儿落落大方,自信勇敢是一位先锋人物,野兽虽面貌可怖但内心柔软善良。反派加斯顿一表人才却自私狠毒,一个人面兽心,一个兽面人心。 嫁给王子的不一定是公主,娶亲公主的也可以是普通人。 薛天纵的身份几乎不允许他在外同任何陌生人合照,但离开卡通城时他还是固执的还是弯下腰,站在唯后面扶着她的肩膀让官惠给两人拍了一张背景是城堡的照片。 两人又坐着花车去了美国大街,这是仿造100多年前的美国景观所建,一草一木保有相当的百年古味,街边都是古色古香的咖啡厅和餐厅,好像进入时光隧道一样看到了百年前的世界。 …… 下午五点的时候两人坐在古老的咖啡厅休息,官惠推着排队几小时买来的东西过来,“会长,这是小食和甜品。您下午的会议要开始了。” 他将东西一样一样摆在两人面前,薛天纵收起手机递给唯米老鼠造型的南瓜砂糖甜甜圈。 唯看了眼微微点了点头,如果不是连自己的生死都无法控制,那这辈子都不愿和他同住屋檐下。 男人神色微愣反应过来时揉了揉她的脑袋,他很喜欢这个动作,就像抚摸一直乖巧但脾气火爆又被宠坏的马尔济斯犬。 马特峰雪山马卡龙和深蓝果味朗姆酒是他在迪士尼的最爱,犹记儿时他也是在加州迪士尼参加酒店开业才来过一次,当天的时间也是非常紧,他跟着父亲一天几乎赶到了两个迪士尼酒店的开业现场。 休息完的两人坐上了离开的花车,依旧是站在最高点他站在唯的身后环抱住了她,腰太细了,这是第一想法。 他将下巴搁在女孩肩头,两人眼前的城堡绽放出无限绚烂的烟花来,周围的喝彩声和人群的尖叫此起彼伏,唯不适的转过身钻进他的怀抱捂上了耳朵。 “快点!。”薛天纵扭头对着助理吩咐,他内心对唯的渴望已经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极致。 渴望那个倔强温柔的小女孩的心,也渴望那具被自己毁掉的身体。 他是一个正常的男人,所以过去的五年他的确风月无边夜夜笙歌,比他慈善身份更引人注目的是他万花丛中过的潇洒。 两人回去的路上薛天纵就开始了视频会议,他尽量压低了自己的声音讲话,因为腿上躺了一个睡着的小女孩。 第十六章嫉妒1 在加州第三个月的时候薇恩和团队终于做了决定进行病理性的临床电击,迫于薛天纵的压力,她们只能通过这种高科技医疗方式让他满意。 住宅一楼的高科技病房内皆是换上防护服调试物理电击器的专家们,他们神情严肃沟通着流程看着床上逐渐陷入沉睡的女人。 薛天纵和来做客的陈逸等在二楼书房,陈逸这些年倒是没什么变化,还是那个随心所欲口直心快的小公子。 “喂,我说。你真把那大麻烦给带回来了?”陈逸听着楼下传来的交谈声一阵皱眉,唯和银的进展快就算了,主要是自己哥们也太阴暗了,圣帝当年的事儿居然真的是他干的。 “别叫她麻烦,我又不怕麻烦。”薛天纵白了一眼他冷冷的开口,这句麻烦也太刺耳了。 低头擦了擦衣服落上的烟灰,又无助的垂下了眼皮语气麻木道,“支个招吧,我该怎么面对她。” “该怎么面对……”陈逸缓缓的说,他也是不知道的,但眼看好兄弟受爱情的苦也不能不管,他索性话说白了,“首先,得摆正两个人的位置,不能她强你弱被牵着鼻子走,其次,她又不是孤儿,有爸有妈的回头带着多去看看就行了,最后,你真不是个人啊,k1那是什么好东西吗给人都上,看来你当时也不把她当人。” 薛天纵反驳,声音一下子冷了起来,“那你觉得你当时那破点子还是好的!把她轮奸?” 他现在就是后悔了当时的做法,但也真没什么用,直接一点告诉他多少钱能让唯接受他比任何事情都重要。 陈逸讪讪一笑点上烟,“唯先不重要,你和周雾的婚事就在眼前了,自己心里有个谱就行了,你真喜欢的话,那养在外面也可以啊。” “放屁一样。”他淡淡的吐槽,看向电脑里的k线发呆。 “银,结束了。”薇恩几乎是小跑到二楼,手撑在门框上欣喜的看着他冷峻的脸。 男人反应很淡,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但从陈逸的角度看过去他的嘴角都咧到耳后了。 “得,我就先回家了,回头总部的事我亲自去一趟。”陈逸嘴角也抽了抽,起身整理好衣服下了楼。 离开前他特意往一楼手术室看了眼,躺在病床上的女人几乎浑身插满了针管,整个手术室灯光暗的不行越发显的她虚弱透明,只有滴滴滴的仪器还在证明她活着,他一个大男人都越看越瘆得慌。 薇恩跟在薛天纵身后下楼,她明显感觉到银的步伐一快一缓,整个背部也僵直的不成样子。 “银,希望你对唯的心不要被外界的东西影响。”她拍拍主人的肩安抚着他躁动的心。 男人嗯了一声站在病房外,里面负责观察的医生悉数跟着薇恩走远,他身形微晃从门口到床边凳子的几米距离足足走了几分钟。 显示器上是她139的心率和曲折的脑电波,薛天纵握着她注射营养针的手嘴角扬起了不易察觉的笑。 电击太费精力,唯几乎是昏睡了四天半才在一个傍晚醒来,医生高兴的去汇报给正在开会的男人,薛天纵当即中断了会议。 如上次一样脚步一快一缓往她的卧室走去,床上的唯散着头发,正乖巧的看着一本连环画。 薇恩面露难色的走了过来,拉着他的衣袖将人拉到了门口走廊旁。 薛天纵脸色很差,他几乎预料到了薇恩会说什么,后退了几步点上一根烟靠在了墙上低着头。 “银,唯……似乎忘记了所有人,连她的名字也不知道,她没有任何记忆了。” 薛天纵沉默了半晌,将剩下一半的烟扔在地毯上用脚捻灭,再次抬起头时他眼里是无穷尽的满意,“忘了,好。” 对两人来说都是好极了的消息。 他支走薇恩和所有碍事的人坐到了女孩床边,唯迷茫又小心的看着他陌生的眼皱眉,脑海里对这双眼毫无印象,但为何自己是打心底的怕呢。 “唯,是你的名字,唯一的意思。”他擦了擦女孩的嘴角,扬起宠溺的笑,“我是,薛天纵。” 他一字一顿的说着后面的三个字,当然也清楚的看到了她眼里的疑惑和畏惧。 疑惑是生理反应,畏惧,只能是心理反应。 “这里是南加州,我们的家。我在你读大学的时候就喜欢你,后来经历了一些不好的事情。”他抽出唯手中的书,并不打算与她细说是什么事。 “不过没关系,你还在就好了。”男人挤进被窝揽着她的腰闷闷的说。 那种熟悉的感觉终于在此刻填满他空虚的心了。 唯对他还是很抗拒,如果不是腰上那条手臂紧紧的环抱着自己,她几乎会连滚带爬的跳下床离他远远的,这是骨子里的惧怕。 “你……”唯皱着眉清清嗓,她是真的不记得这男人是谁了,甚至连自己的父母朋友一个都没印象,自己经历了什么才变成了这样呢。 眼前是陌生的男人,陌生的环境,自己接下来要怎么办呢。 “睡吧,不早了。”他关掉了灯,隔着被子将人揽向了自己怀里。 她随着力道的来源不安的躺下来拉好了被子,几乎和他直接隔了一条楚河,就这样背对着他在没边的思考中闭上了眼。 他已经冷淡了周雾一段时间,圣诞都是陪着唯一起过,周雾在圣莱尔急得跺脚但也没有什么办法,眼看他们的婚期就要到了她连新郎官都没能带回家。 嫉妒,不仅会让人变得面目全非。 第十七章嫉妒2 她拨通了银的电话,漫长的等待音过去后,是一个陌生的女音,“你是谁。” “我是周雾,可以让他接电话吗。”她咬着牙才说完这句话,这个青涩绵软的声音主人不用想都知道是那个向自己宣战的女孩。 “周……雾……”唯正被薛天纵抱在怀里,接电话也是他允许的,他撑着下巴看着她呆住的样子欣赏着。 “我会抽时间找你的。”他拿过电话说完之后就挂断,将唯抱紧后敲打着回复给时代的文件。 S车企在氢能飞机这方面的技术问题长久以来得不到解决,他已经三天两头和德方进行技术干涉,但依旧没有什么眉头。 自己的婚期一天比一天近,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怀里的人儿了。 唯在外露出来的脖颈和手臂上布满了薛天纵今早的吻,密密麻麻爬满她被祛疤膏修复的皮肤。 唯被他滚烫的身体和安静的环境渲染的昏昏欲睡,捏着他衬衫无意识的嘤咛了一声,她真的很困了,这个男人几乎是一到夜晚就折腾她,说什么自己忍不住,一点都忍不住了。 “困了,喝完药再睡。”他歪头看了眼闭上眼的她,眼神又看向电脑里面面相觑的下属们,“Die sitzung ist vertagt.”(散会) 说完便抱着唯离开书房,手中拿着的是她每天三顿七片的药。 迈步几步就到了两人的卧室,她现在的状况不能说是彻底好了,只能说比起以前已经好了不少了。 会和自己沟通又会明确的说出她的各种要求,这样不就行了吗,至于最初的,大抵是回不来了。 他关了卧室的灯只剩下窗外皎洁的月光照亮这栋房子,唯已经背对他睡的酣甜,在梦里时不时发出一声声无意识的哽咽。 男人轻叹一声脱了衣服挤进了被窝,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他会开心死的。 周雾登门那天薛天纵赶去了硅谷开会,薇恩也被放了长假,此时这栋房子里只有她和无数的动物们。 保镖当然知道周雾的身份,对于她的进门自然也是不敢阻拦,只得前脚放进来后脚就打电话通知了远在旧金山的薛天纵。 周雾踩着八厘米从红艳的拉法下来往里走去,小道上几乎种满了明艳的玫瑰和各色郁金香,难养在南加州的花依旧被他的人照顾到生生不息。 感应门打开时她一眼看到了二楼坐在沙发上看动画的小女孩,真是幼稚但偏偏得了他的心。 高跟鞋走过楼梯发出的声音不容忽视又带着满满的压迫感,她自顾自的坐在了她的旁边看着她。 “我是周雾。” “我是唯。”她神色不变淡淡的回了一声,整个人的眼神都在电视上定格。 周雾深吸一口气维持着自己的形象,她取下墨镜伸手掰过来唯的脸仔细打量,这张脸几乎没怎么被岁月薄待,白到泛着红,一双无辜的圆眼很难让人知道她是一个插足者。 偏偏这样的年轻,自己也只在十几年前拥有过。 “所以,我今天来,就是要你,离开他。”她咬着牙恶狠狠的对她说,甩开她时力度没控制好自己的指尖狠狠的擦过了她的下颌。 唯捂着脸从沙发上站起,她不认识这个上来就捏自己脸的人,还捏的这么疼。 周雾很满意她的惧怕,站起身踩着她的脚印将人逼到了栏杆处,“说真的,小薛总那样的男人几乎会被所有女人喜欢,但在此之前,他已经有了我。就算没有,你这种没有任何技巧和智商的小女孩他也不会感兴趣。” “我会嫁给他,成为他的妻子。而你,只会是他成功路上看到的一朵花罢了,最后的结局照样是枯萎,但能被他远观已经是一种缘分了。我不会怪你待在他身边,毕竟你看起来不像是自愿,但我今天来是为给你提个醒,你还敢留在他身边,我想,我会让你知道维港有多深!”她威逼利诱的样子太吓人。又伸出手指,细长的指甲都要抵在了唯的睫毛上,一字一句的怒喝都只是敲打而已。 唯只是看着她一言不发,周雾也有点发怵,两人一旦出了什么事都知道银绝对会向着对方,她收回手后退了几步准备离开。 “我不知道他有未婚妻,抱歉。”唯低着头,声音很小的说了一句。 周雾很满意她懦弱的表现,扯出一个讽刺的笑看着她,“你觉得我会说没关系吗,我们很快就会在这里结婚了,当然还会回国举办一场婚礼。我孩子的父亲也只会是他,不论出于那种考虑,你都不是那个配站在他身旁的人。银比我小几岁,外面的花花世界他当然流连忘返一时收不了心也很正常,但你试试,婚后还在他眼前晃。” “插足别人的爱情和家庭,这是一个很没有家教的做法。”她往前走了两步抬起了唯的下巴,死死盯着她那颤抖的睫毛愤怒的眼神都要将唯射穿。 “周雾!”赶回来的薛天纵几乎是双手双脚并用爬上楼梯,一眼就看到周雾将唯逼到了栏杆旁,他快步走上前甩开她捏着唯的手。 周雾反应不大,稳住身形后靠在墙上看着他将唯拉进自己怀里仔仔细细的看着,就好像自己会给这个女孩泼硫酸一样,那样的柔情和珍视,他从来没有给过自己。 不过,指甲留下的那道细痕终究没逃过他的眼。 第十八章嫉妒3 薛天纵从来没有在任何场合失礼过,他是一个随时随地都在意身份和影响的绅士,但看到那道殷红的痕迹第一眼他先让女仆把唯带下去擦药,看着小小的身影走远才转身甩了周雾一个巴掌。 周雾被突如其来的巨力扇倒在地,眼前的一切都开始被泪水模糊起来,她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口腔充满的血腥味,脸上也火辣辣的疼起来。而这一切都是她最爱的男人给予的。 “周雾!我警告过你!”他指着狼狈的周雾咬着牙,在这一瞬间他是真的想和周家断了联姻。 “我告诉过你别打扰她吧,啊!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你以为我看得上你这种人?我告诉你,我这辈子都不会爱上你这种女人,你试试看,我有没有那个能力把周家搅混!这是最后一次,我替你记住!”他毫无形象的蹲在地上,扯着周雾胸口的衣领咬牙切齿,双眼里是浓浓的厌弃和恶心。 “你……你为了她,为了她打我?”周雾的泪也止不住,她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却清晰到看不出一点爱和舍不得。 “做好你该做的事,我也欢迎你把这种事捅回国。”他嫌恶的擦了擦手,站起身冷眼看着她。 毕竟薛朝华才不会管这种事,他二十多岁的时候比起自己儿子已经是花心到没边儿了。 “可你是我的丈夫啊!凭什么!凭什么!我和你还有利益可言,那个贱人和你又有什么,所谓的爱情吗,你别傻了!”周雾还坐在地上一脸泪痕的反驳,她无法想象这样的婚后该是什么日常。 一句话引的已经压下怒火的薛天纵扯着她的衣领将人拉起来又甩了一巴掌,“你现在就给我滚!”,说完就将脸颊高高肿起的女人往地上一扔。 周雾最后是被人送回去的,因为她的脸肿到根本看不清路。 送走碍眼的人后薛天纵洗了个澡换上了睡衣才返回卧室,唯正坐在桌前看着一本文学作品。 《呼啸山庄》。 他默默的将她连人带书抱进怀里,额头抵在她的胸口沉默着。 “她是,你的,未婚妻。”唯放下书挣扎了半晌怎奈腰上的手越来越用力,直至勒的她肋骨痛也不放手。 他压着声音闷闷不乐的嗯了一声。 唯点了点头看着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发呆,是自己到了该离开的时候吗。 “你说你很喜欢我,为什么你会有未婚妻。”她把玩着男人后脑的碎发,粗硬的手感也甚是好玩。 “唯。”他欲言又止,思考了半晌才给出一个答复,“我是爱你的,我和她什么都不会有,孩子更不会!我只是和她结婚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我爱的是你啊。” “我只是忘记了一些事情,可我不是傻子。”她冷着脸从男人身上下来坐到了一边。 寂静的房里因为这句话气氛又坠入冰窖,薛天纵皱着眉看着她自顾自的开始收拾东西,衣柜里绝大多数都是她的衣服和用品。 她拉来一个小箱子,将自己送的所有衣服都看不到一样置之不理,独独带走了她来时的那套旧衣服和桌上的闪蝶标本。 男人还依稀记得,那个废了不少功夫弄到的玉镯早锁了,碎在公馆六楼,碎在漂浮着针管的游泳池旁。 “你这是干什么。”他腾的站起,将她从行李箱旁拉了起来。 一双眼里几乎被没由来的怒气覆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那张脸,整个人阴鸷又凌冽,“我只是和她走个形式,像今天这样的事以后绝不会发生,我发誓,我保证。” 他将唯拉紧怀抱缩小两人的距离,抬起她的下巴抚掉那滴热泪,“我们在美国结婚吧。” 薛天纵很满意自己的这句话,刚好在这里结了婚他就不用和周雾领结婚证,因为会犯重婚罪。 唯倒是睁着怒意的眼看着他,美人薄怒,千载难逢的场景,不过他很开心,因为她吃醋了。 薛天纵在外位高权重游离于联邦法律之外,在内对她尽情厮磨蹂躏,是一个活脱脱的坏人,身上却有着无限的荣誉光耀,她在这道光下被薛天纵短短几月养的明艳纯粹,一张小脸冷白纤柔的看着让她觉得陌生的男人。 但日夜缠绵下懵懂的她如何不动情,但今天,有个女人来说她才是未婚妻。 那自己这段时间和他的相处,又与他后院养的那些看家的畜牲有什么区别。 “我还是你的,行了吧,别闹了,唯。”他松了手,那细腕上立刻显出一圈红晕,他太怕了。 “我没有和你闹。”她后退了几步,低着头局促的捏着自己的衣摆,“我不记得我们以前有多相爱,但既然你已经有了名正言顺的未婚妻。我们就这样一别两宽不好吗,你也会有你的家庭,你的孩子。” “又能...”她悄悄抬头看了眼几米远的男人,整个人站在灯下双手握成拳蹬着自己,又等着自己接下来的话。 唯深吸一口气提刀上战场,尽量摆出无所谓的样子,“又能爱我多久呢。” 他的怒气太明显,比起唯不知高了多少倍,锃亮皮鞋踩在地板上朝她走来。 压迫感太强,可唯已经无路可退,她的一别两宽,说的是那样简单! 他一步一步来,她一点点低下头,就差蜷缩在角落用手抱住脑袋高喊别杀我,可她不想死,更不想死在曾经的爱人手里。 男人由里而外散发的恐惧让唯腿一软跪坐在了床边,再次抬头看去,是松而不垮的西装裤,是他腰间的金属皮带,最高点是他没来得及隐藏的玩味一笑。 “你很怕我吗?”他蹲下身挑起唯的下巴,和她的几秒对视全是恐惧,不是怕是什么。 唯强硬的别过头靠在墙上曲膝抱住自己,刚才走廊的几声巴掌声都穿透了墙壁传到她耳朵,自己怎能不怕,当初是眼瞎了吗居然喜欢一个暴力狂。 “不怕。”她定定的说,还摇了摇头自证是个硬骨头。 “不怕就好,怕也没辙不是。”他拎起唯的衣领,轻轻一甩就将人扔在大床中间,接下来是什么步骤,两人心知肚明。 唯被扔在柔软的床上弹了两下,她几乎是连滚带爬才找准方向看着他,不过一秒之间薛天纵扯开他酒红色的衬衫扔在一旁,露出他养的健硕又夺目的肌肉来,小麦色皮肤和肃意凌人的暗色西装裤对比太过明显。 唯咬着牙才移开目光不去看他。 男人脸上带着浅笑,一手压在她脑袋旁俯视着倔强的小姑娘,无声也压迫。 第十九章嫉妒4 他俯下身掰正唯的额头留下一个浅吻,“你最好,别想什么悄悄离开这种事儿,我犯起浑,就会弄死你,同我是共死鸳鸯,也会千古流传。” 薛天纵光声线就很有冷淡感,但加上他斟酌后咬着牙说出的字字句句全是沉沦者的不自知。他已经尽量很耐心,很温柔的摸着唯的脸说出这些话,他从来不怕死,但他怕死的是她。 姑娘当即皱眉,嫌恶的眼神盖也盖不住盯着他的眉眼,从他嘴里说出来生不生死不死的这么简单吗。 看来自己以前也犯过浑。 “你这样的身份和她结婚,还会被媒体报道出来,到时候,我算什么,小三?”唯的问题几乎问到了他的七寸,男人皱眉思考着回答。 “那我就不许媒体报道。”这似乎是不错的解决办法,小三不至于,最多也是得他心的人。 但落在唯耳边太过儿戏,他选了她,不是吗。 她想推开身上的男人,但猫儿般的力道怎能推开一人挡住头顶光亮的他。 “小唯,我爱你。”他压在唯身上,用牙解开了她后脑裙子的束带。 精明强干搅弄商政的银,面对自己当真爱的人时也只会说那千古流传的一句情话。 但爱,是唯一性和物质。后者他能呈上给唯世间最好的,前者,还有待学习。 他的唇齿掠夺着唯的脖颈,锁骨,乃至乳间和肋骨都布满他密密麻麻的吻痕。 唯的双手挣扎不已,任她推搡还是捶打男人只是埋头猛吸,他身子越来越往下,两人的呼吸都越来越沉重。 “你别逼我,我只是太怕了。”他抬起头略显无辜的看着她,额头布满薄汗,嘴唇泛着光。 怕,太怕了,此刻谁是速燃的火,谁是奋不顾身的飞蛾,看不清,道不明。 女孩水灵的小脸脸颊潮红,倔强的咬着下唇,垂下眼皮就那样死死凝视他,眼波流转诉说着她的不愿。 不愿做,还是不愿爱,他不知道,但他觉得现在应该别强迫她,他没有那个能力再次亲眼看着花枯萎。 薛天纵松了禁锢她手腕的手,翻身到她身旁喘了一口粗气,随手擦了一把前额的细汗看着灯光,扯着嘴角无声的笑了,他的胸口随着他无声的笑起伏。 欲爱化为荒诞,他的余光看到了唯缓缓侧过身蜷缩在一起,空气中的冷气此刻刺骨锋利,耳边,是她微弱的啜泣声。 “别哭了……”他慌张的起身,翻过唯的身子让她靠在自己胸口,圆眼盛满红泪,对视的一眼他就没头脑的又慌又怕。 怀里是她滚烫颤抖的身体,指尖勾着她的黑色柔发,鼻息间扑面而来的是丁香花的甜蜜和蜜桃的清纯,带着一点乳香纯洁而诱人,光这些就足够他恍若沙漠潜泳,如痴如醉甘愿画地为牢。 “我,我只是怕你离开我,才生了气……”他僵硬的解释着,伸出指腹擦去她眼尾滚烫的泪,“我不会再强迫你了,你乖乖的和我在一起,不可以吗……” 唯推开他,自顾自躺在床边拿着卫生纸擦泪,她的心还在剧烈跳动,一下一下向全身灌输新鲜的热血。 房内的两人呼吸凌乱又小心翼翼,这样沉默的夜每一处声音都是开口的契机,以十指为梳绑好散落的头发,她转头看着他那张忧郁的脸摇了摇头,紧接凄美一笑,“我不需要你这样做,你控制我的一切,真的是为我好吗。” 丝绸睡衣散开在她露出的肩胛,上面是他的吻痕刻章。他刻的到表面,却始终无法刻到她的心里。 薛天纵无言,脸上毫无血色,似在深深回味她的不需要。眸色从忐忑到看着把握权逐渐分崩离析的不可置信。 他愣了半晌,嘴中丢盔卸甲摔门离去,连夜带着官惠去了德国。 人走了,他的眼睛还在,所有的仆人和保镖都会如实汇报这里发生的一切。 走之前他忘了一件事,薛天纵对于凡事太过自信,飞机前脚到柏林机场周雾就来了这里,唯穿着冬季的浅蓝色套装裙在后院逗着金钱豹。 优雅的豹妈妈睁着琥珀色的竖瞳打了个哈欠,继而懈了肌肉惬意的躺在她脚边,她的怀里是几只出生三月的小豹不过早已养的精壮,正带着猫音嗷嗷叫。 身后是不怒自威压迫感十足的虎王和狮子,入目所及皆是在四季如春的南加州养不活的非洲动物们。 小时候的动物总是最可爱的,和湿漉漉的小猫一样钻在她怀里,尖锐的小利爪勾着她的裙子爬上爬下。 这里也不仅模拟了金钱豹的生存环境,各种凶神恶煞的动物薛天纵几乎都买了过来饲养,本意看家,实则是给唯一个趣儿。 一旁是胖了一圈的狼王,张着嘴打了个哈欠一跃两米多高起来叼走饲养员钓着的鲜牛肉。 豹妈妈是她看着怀孕,然后经历千辛万苦生下了六只小豹,她们也有着不寻常的信任,并非自小养大的豹妈在唯面前总是一副敞开肚皮等待抚摸的软样。 周雾取下墨镜老远就驻足,她是怕的。那肥豹子说吃了她就和生吃鸡肉一样简单。 她没辙,嫌弃的看了一眼趴在草地上和小豹玩耍的唯去了房内等待,在港口,她准备了一个惊喜。 第二十章嫉妒5 “唯小姐,周小姐来了,在客厅等您。”仆人拉开豹子们,跟在她身后报告着。唯很意外,怎么又来了,又是劝自己离开吗?可她现在连这栋房子都出不去,薛天纵不惜动用卫星定位了她,里里外外一群群的保镖更是他留下的眼。 二楼客厅的两个女人沉默了半晌,周雾对这里还有着阴影,那是第一次见银暴躁的程度,偏偏被打的还是自己。 “我可以送你离开。”她品了品雨前龙井淡淡的说,整个人仰着脖不看唯一眼,好似骄傲的白天鹅一样。 “真的吗。”唯放下杯子看着眼前的女人,能离开自然是最好的,尽管外面的世界自己很陌生,但总归要走一走不是。 “当然。”她轻蔑一笑,拿起自己的包往外走去,“我打过招呼了,带你去港口玩,有我安排好的轮船在那,之后你就可以去你任何要去的地方。” 唯信了,跟在周雾身后离开了住了许久的地方,来时还是挂着骄阳的夏日,去时已经是冬日了。 此刻她什么也顾不得,出了豪宅区域刺骨的冷气便刮在她脸上,她走的太急,原想带点东西,但又放弃了打算,只是麻烦他扔掉那些垃圾了。 两个女人去往码头,红色的拉法咆哮在海边公路上,周雾倒是意外这个女孩这么好骗,殊不知此乃她的死路。 不过也不是唯好骗,是她实在不想呆在那个充斥着上下尊卑分明的地方,不适感和崩溃始终伴随着她。 太平洋海岸很美,咸香海风充斥在鼻息间。现在是下午时分,橘粉紫的火烧云早早的包裹了天边,她看着如何也追不上的倒退街景脑海中无一不是对这个世界的向往。 还未到码头便看到集装箱游轮上巨大的捕鱼器,一个摇摇欲坠的铁笼里是数条她不认识的名贵海鱼,扑腾挣扎了几下便没了生气。 渔夫降下铁笼,在几刀之间便开膛破肚,扯出内脏冲刷之后称重,又将鱼身上最值钱的地方进行现场售卖。 杀生一整套在她眼前展现,唯几不可见的皱了眉。 “到了。”周雾嚼着口香糖看着一边停靠的邮轮。 巨大的轮船几乎挡住了唯的整个视线,比她见过的所有东西加在一起都要高大,而自己甚至没有那船锚高。 两人从并肩到周雾缓下脚步跟在她身后,原本随处可见的人群被疏通,来不及带走的鱼也被一股脑的放生。 周遭充斥着急匆匆的脚步声和海浪拍打带上来的冷雾,唯顿了顿脚步回头看去,周雾挂了电话朝她指了指前面的方向。 这条路,是对的吗。她不知道,但唯加快了离开的步伐,几乎是小跑着登上了邮轮。 她刚上来,还未站在甲板上眺望无边的海洋视线就被黑暗笼罩,四五个男人将她的脑袋用黑布罩起,扼制着她用麻绳将唯的双手自身后反绑。 唯在清醒中被扔进了铁笼,有了她的加入铁笼剧烈摇晃起来,清晰的铁链声传到她耳边,但唯怎么都站不起来,他们注射了肌肉松懈针,可就算她不挣扎,也根本无法逃出这样专业的捕鱼笼。 “小女孩,浸猪笼就是你的下场。”周雾尖锐的声音自左耳传来,带着她掩饰不住的兴奋和势在必得。 自己是要死了吧,淹死,那肯定很痛苦,况且海洋很深,但尸体会被鱼儿们吃掉,算是自己最后的贡献吧。 唯在药效下浑身肌肉松懈顺着铁笼躺了下来,她的眼皮越来越沉重,挣扎的手腕也使不上力。 半梦半醒的折磨间,她在黑暗中感受到冷风中的铁笼正在摇晃着下降,刺耳的滑索带着生锈的声音凌迟她的心脏。半分钟后铺天盖地的巨浪席卷了她,几乎要将她整个人托起。 涌入的海水让黑布几乎贴在她的鼻尖,疯狂的掠夺她仅剩的呼吸,这种酷刑还没有被废除吗。 唯整个儿漂浮起来,黑布也在海浪的波动下被掀到一边,她睁开了一条缝看着黑漆漆的海洋,什么都看不到,但周雾大笑的声音就回荡在耳边。 突然间,岸上众人的视线被一辆黑白相间的不知名车子吸引,只见车主看不到岸边障碍物一样踩下油门进行加速,内燃机在日落下嘶鸣,听得所有人都心生震撼。 但这辆车,周雾可是有点熟悉,银在德国的车企尚未上市的敞篷也是这种样子。但距离太远,她也无法保证就是自己想的那样。 就在她思考间眼前的敞篷已经撞到一个轮胎整个车腾空而起,几乎是整个海岸最美的抛物线,在人群的惊呼和泼天的浪花下一个男人松了安全带在数米高空砸入了太平洋。 黑漆漆的太平洋里,薛天纵用尽了全力憋着气游到捕鱼笼前,他隔着栏杆扯了扯唯,但她没什么动静。 深度太高他的内脏早已经不适起来,现在靠着铁索拉上去显然是不现实的。薛天纵看着两指粗的铁栏神色一凛,他顾不上自己窒息和内出血的风险咬着牙握了上去,手臂处撑起的肌肉几乎要撑开他的衬衣,半分钟后,他爆发的肾上腺素在最短时间内将坚固的铁笼掰弯,顺利将里面昏迷的唯救了出来。 港口围上来救援船和负责打捞车的船只,他带着唯浮出水面那一秒依旧不敢停歇,岸上是接到消息赶来的陈逸和薇恩,好在,好在自己先赶了过来。 …… 他喘着粗气被人拉上来,双臂颤抖的不成样子,在双脚触地的一瞬间就倒了下去,他执拗的不愿闭上眼,偏过头看到薇恩对自己做出一个手势后才扯起嘴角陷入昏迷。 外套里曾放着在机场看到的一枚荆棘锁心钻戒,他站在橱窗前驻足良久。 不过那戒盒经历一切后早已掉落,带着他没来得及说出的话沉入海底。 薛天纵只昏睡了两天休养,而唯倒是一直没有苏醒的迹象,他靠在走廊上吸着烟,听着里面冷漠的生命体征设备发呆。 好在唯只是肺部严重呛水整个人陷入沉睡,周雾已经被他送回香港静待婚期那一天,薛天纵颓废到顺着墙滑下来蹲在地上苦闷的吸烟,回想起那天海洋冰川过境的冷温,他夹着烟的手依旧会无意识的颤抖。 强行将她留在身边,真的是正确的决定吗。 第二十一章餐桌上的美味 可昨天失去的始终无法回来。唯醒来这天已经是春分,她带着一切记忆睁开了眼。 过去的一段时间她经历了死亡也经历了重生,爱她的不会回来,她爱的伤却她最深。 春天,大地逐渐苏醒,万物开始焕发生机。寒冷的坚冰与厚厚的积雪,都在温暖阳光的照耀下破裂消融。然而,就在这个充满希望和生气的季节里,一直躺在床上的人儿睁开了眼。 唯毫不犹豫地拔掉了维系生命的针头,一阵刺痛袭来,她看着青紫色的手背上不断滴落鲜血。 此刻的她,头脑尚处于混沌状态,赤裸的双脚踏上手工编织的地毯,缓缓下楼,然后径直朝着门外走去。 如潮水般汹涌的记忆瞬间涌上心头,她的步伐先是缓慢,继而变得疯狂,只有拼命逃跑才能远离这可怕之地。 院子里,微风轻拂,树梢浮动,带来了春天独有的气息。唯用力推开大门,大步朝外跑去。 她没有目的地,但那战栗不止的身躯却本能地驱使着她逃离。薛天纵手持一条灰色披肩从身后追了上来,他的紫眸一狠,看着那纤弱的身影怒喊:“唯!” 他那声嘶力竭的怒吼让唯心生恐惧,甚至不敢回头看上一眼。于是,她只能拼命地向前奔跑。 毕竟大病初愈,唯虚弱的身体如何能与长期锻炼的薛天纵相比。 不出半分钟,男人便轻易地追到了她,一把将其紧紧拥入怀中。而那条灰色的披肩,则如同炽热的羽翼一般覆盖在她的肩上,围住了她瑟瑟发抖的身躯。 “现在是什么时候...”她喘着粗气呆问,鼻息间皆是他的气息,陌生的环境只有他的味道是自己熟悉的,但却让她惧怕又恶心。 “你今年十九岁。”薛天纵抱着她轻拍唯的背,一下一下也安抚着自己的心。 “放开我,我,我不要看到你!”唯使出浑身解数推着面前的男人。 相比于五年前他是更显忧郁和偏执,眨着无辜的眼居高临下审视她。 男人纹丝不动只是抱紧了唯,紧到无法忽略他也颤抖的肩。 “乖,听话。”他自欺欺人的洗脑自己,这样的话也郑重的脱口而出。 “薛天纵!我要生气了!” 看,弱者的反抗也是如同笑话一般。 他不听,自顾自的拦腰抱起唯往家里走去。 “我会让你重新爱上我的,我会的。”他定定的说,全然不顾怀里红着眼怒视他的姑娘。 “不要浪费这个。”他低下头,看着她眼尾明晃晃的泪心里一阵钝痛,“让我们幸福的机会。” “你还要不要脸!”唯大喊一声从他怀里跳下,抡圆胳膊用力打了他一巴掌。 “你有未婚妻!” “你是瘾君子!” “你凭什么要幸福!” “你凭什么这么对我,我做错了什么!” “你说啊!” 她毫无形象的跺着脚撕心裂肺的一声声质问,灰色的披肩轻飘飘的落在地上带起一阵他的恍惚。 薛天纵不语,弯下腰捡起披肩执拗的盖在她肩上,“你才醒,不要生气了。你也没做错什么,是我错了,从一开始就错的人是我。” 薇恩也追了出来,听到两人震耳欲聋的声响便停在了门口远远观望。 在她震惊的神色中,薇恩和无数双路人的眼睛看到那不可一世的男人跪了下去。 连跪着,都不愿意松开紧紧牵着唯的手。 唯的脸扭向一旁不去看他,但男人的碎碎念还在耳边徘徊。 “那年圣帝的盛夏,抱歉了。”他低着头,睫毛抖了抖,眼泪顺着鼻梁砸进水泥地里。 “给我一个机会,我们还可以,还可以相爱的。我娶她,不影响我爱的人是你。一点都不影响。我不会和她有孩子。所有项目和合作尘埃落定,我就提出终止婚姻,到时候,我们在美国结婚吧,唯。” “薛天纵……”她闭上眼无力的打断他的话,“你真不要脸!” 他此刻真的是天下无敌了,娶周雾,爱自己,真擅长一心多用将自己耍的团团转啊。 咬牙切齿的一句话落在他耳中却是不痛不痒,薛天纵把玩着她的手指看着阳光下的水泥地上自己的泪痕,“除了那些事,我对你的所作所为,都建立在,我喜欢你之上。你入学那年,是我嫉妒你的才华,做了一次小人。” “能不能,给我一次机会,一次就好。”他委屈的仰起头看着唯的下颚,这段时间以来她几乎是每日都在消瘦,他怕她醒不来,那他一定会抛下一切随唯而去。 “那你就别结婚,让我离开。”唯甩开他的手冷冷的说,但她甩开,他又会抬起手牵上。 像一只无赖蛮横又不可一世的狗缠着自己。 薛天纵苦笑一声,他也不想,可他不能。 他摇了摇头,整个人在黄昏下显得那样脆弱,“除了这个,其他我都可以答应你。” 唯也笑了,是意料之中的答案,他当然不会放弃和周雾的婚事,唯利是图的人,在这些事上从来不会犯浑。 她将头发拨到了耳后后退一步,当着他的面双膝一弯也跪了下来,“那我也求求你,放过我吧。就算是个游戏,你赢了,可以了吧,你是唯一的赢家,恭喜啊!” 薛天纵早在看出她意图的一秒就将人抱进怀里,自顾自的抱着喋喋不休的唯往卧室走去。 第二十二章餐桌上的美味2 “别说这些话,我宁愿你是赢家。”薛天纵掩盖住自己的心碎,将人放在床上盖上了被子。 而他,坐在床边想要碰碰她的脸,却还未触摸上唯一掌打了过来。 他噙着满意的傻笑看着自己的手背,是疼的,嫩嫩的手真有劲。 “冰冷的心,虚假的感情,虚伪的言语,极度爆棚的报复性,绝对的控制欲,神经质的行为,才组成是真正的你这个人渣。” 她一字一顿,薛天纵一字一点头的承认。 他带上轻笑掰正女孩的脸和她对望,“所以,人渣不信,你对我只有恨。” 唯气的手发抖,又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她伸着食指指着薛天纵不羁的脸,“你他妈是真不要脸啊!再多的爱也会被这一千多天的折磨销毁!销毁!” 男人靠近她的食指,张开了嘴,含住,在她震惊的注视中用舌尖舔舐。 她说爱了,她说自己是爱的。 唯感受到他的舌尖,眉头一皱想要抽出,但他的牙关已经咬上,她越用力抽出就越痛,他也咬的越重。 “懂了吗?”他松口坐上床,伸出手摸着渴望的脸。 在她爱意被摧毁的日夜,他的爱都在野蛮疯长,种子自心脏发芽,被他用自己的鲜血悉心浇灌,从胸口破血肉而出,到现在长成不可控的完全双刃剑。 “我懂你妈。”她嫌弃的用被子擦着手冷淡的语气让薛天纵如坠冰窟。 “不行,你得懂我。”玩世不恭的俊脸一笑,大掌拉开被子钻了进来。 唯条件反射般从另一边跳下床虎视眈眈看着他,充满警惕的攻击性眼神,他最不喜欢了。 他的唯看他,以前是那样的满目含情楚楚可怜。 “你不妨试试,走出门的代价。”他高昂的磁性声音响起,给唯的七寸来了当头一棒。 换作以前,她的确不敢。 但现在,且看鹿死谁手。 唯骂了一声脏话,加快步伐在他追过来之前夺门而出。 薛天纵很苦恼,小姑娘也太爱光脚和自己竞走了。 不过也好,跑多了,在床上就老实了。 这个地方现在有很多保镖把守出入口,当然,空房子也不少。 既然无法逃出,那就躲到他找不到的地方。 唯跑了半晌都没看到追上来的薛天纵和保镖,她随手推开一扇门,是洗衣房。 看来看去,这样的环境下自己也只能躲在洗衣机里。 说干就干,她弯着腰钻进了角落的洗衣机,这个地方,不弯腰根本注意不到。 小小的空间让她安全感十足,在不知不觉间嗅着清香躲藏着。 没一会儿,走廊上就传来了开天辟地的动静,斧头一下下砸着木门,伴随让人颤心的砍声落下的还有他一脚一脚踹开门的巨响。 一扇一扇破坏,亲自确认他的姑娘躲在了哪。 三个,两个,一个。 在她紧张的倒数中,斧头砍向了洗衣房的门。 唯怕极了,那刺耳的巨响这辈子都忘不掉。 “砰——”他踹开门走进来观望着。 此刻,唯鼻尖的一滴密汗滴了下去,但很快消失不见。 她透过玻璃看到男人走进来看了看,现在是背对着自己叉着腰,看不到他的脸,但能想象出是如何的阴沉。 “会长,车企来电,拨去以色列分部的款需您决断。”官惠的声音自门外响起。 唯心下一喜,车企有事,那他肯定要去处理,哪里还顾得上躲起来的她。 薛天纵嗯了一声扔下斧头离开,听着脚步声渐渐走远她依旧不敢出来,眼神定格在地上的泛着冷光的斧头发呆。 如果和自己上床是目的,那他早在五年前就做到了,如果自主退学是他的目的,那他亦是做到了。 现在这样不肯放过自己,是为什么呢,没睡够吗,但他身边从不缺年轻的女孩。 唯想不明白,在狭小的空间里抱紧了自己,这里才是最有安全感的地方,小到只能容纳她,小到没有人可以闯进来。 凌晨才忙完的男人疲惫的看了眼时间,她已经躲了四个小时了,在某个自己未察觉到的角落。 但,他不信她不饿。 餐厅的桌上,他可是特意吩咐了厨师做好色香味俱全的饭摆着。 唯在洗衣房待的肚子咕咕叫,外面的天早已黑了下来,现在已经是半夜。 她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在黑暗中走了出来,走廊上没有保镖,所以她很轻松的去了餐厅寻找吃的。 餐厅也没开灯,黑漆漆的环境里只有她轻浅的呼吸声和脚步声。 空气中,有她喜欢的糖醋里脊的味道。 唯凭着记忆摸索到餐桌旁坐下,还没找到糖醋里脊在哪头顶的水晶灯便亮了起来。 躲起来的小女孩,在白炽灯的照耀下无处可躲,连陪她一辈子的影子都会出卖她。 她的眼睛缓和后看到自己对面坐着薛天纵,不知坐了多久,就那样环抱着双手看着自己笑。 是那种势在必得的笑,唯低下头看到了面前的糖醋里脊,厨师撒上了一点白芝麻,光看起来就酸酸甜甜好吃的要死。 薛天纵起身绕了一圈朝她靠近,站在她身侧挑起了小姑娘的下巴,美人哀绝,破碎的眼显得整个人遗世独立。 “饿了?”他压低沙哑的声音,仔仔细细打量着离开他一下午的人。 唯咽了咽口水,嗯了一声,身子也开始颤抖起来。 “想吃什么?”他问,顺手拿起了筷子蓄势待发。 “哦~”不等她回答,薛天纵就夹起一块里脊喂到她嘴边,“你喜欢这个,我知道。” 女孩张开嘴,睫毛抖了抖咀嚼着里脊咽下,太酸了,激的她饿意更显。 挑起她的味蕾,却不给予更多。 “小狗要吃东西,该怎么办呢?”薛天纵放下筷子松开她的下巴,“它又不会说话,那它怎么办呀,唯天才。” 摇尾乞怜,还是凄惨的嚎叫。 她转过身看着男人的衬衫下摆发呆,她不想承认自己是狗,但她太饿了,长时间都打营养针只能保持身体机制运行,自从醒来后,她还一顿饱饭没吃。 不被饿死,也会被他羞辱死吧。 唯咬咬牙豁出去了,死也不做饿死鬼! 她站起身踮起脚,细颤抖嫩的十指笨拙的解着他的纽扣。 纽扣太小太滑,姑娘太怕,一颗几分钟了都没解开。 薛天纵咬着牙不帮她,看着她认真的神色一瞬间心里的植物又长出了一片鲜嫩的叶子。 “天纵……”唯委屈巴巴抬起眼看着他,“我的手,好疼,肚子,好饿……我解不开,我好饿。” 最后一句话说完唯的泪也随之而落,一滴滴砸下被薛天纵的手稳稳接住,在她念出自己名字的一瞬间他就心软了。 “好好好,不哭。”男人轻叹一声败下阵来,抱着她坐到了餐桌前,“叔叔喂你吃,一口一口喂你吃。” 面前是翅羹,水果热粥,奶油蛤蜊汤,龙虾肉,还有一堆她不认识的刺身摆在碎冰上维持新鲜。 唯躲在他怀里瘪着嘴哭的可怜,泪水挂在睫毛上的时候薛天纵觉得自己玩大了。 饿坏了就不好了。 他舀起蛤蜊汤吹了吹递到女孩嘴边,“尝尝,南加州特色。” 唯娇气的哼了一声别过头,“你坏。” 娇滴滴的话害的他手一抖心一跳,唯胯下的巨物也在逐渐苏醒。 大抵是感受到了他明晃晃的变化,唯张开了小嘴尝了一口。 只一秒她就扭头全部吐了出来,乳白的汤顺着他的衬衫往下流,薛天纵也不气,姑娘家闹别扭也正常,谁让自己开了个会冷落了她。 他拿着湿巾擦掉唯的嘴角才擦拭着胸口的脏污,“你不吃这个,等下小嘴还能吃什么?” 挑逗意味明显,唯当然知道,不吃饭,要吃他的下半身。 她怕了,第二口喂过来乖乖的张开了嘴。 一顿丰盛的佳肴,在他的凝视下唯总算是吃了不少。 薛天纵拿出湿巾擦了擦他的嘴角,“小狗吃完饭,会干什么呢?” 趴在自己的狗窝睡觉,还是,躺在主人的怀里被他爱抚。 第二十三章消失的美味 唯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她摇了摇头,碎发从耳边垂下,薛天纵抬手替她捋好。 “还有唯天才不知道的?”他的指尖残留发香,从衣服下摆伸了进去。 阴阳怪气的话刺耳极了,唯一把将他推开,准备自顾自的往楼上走去。 手心里柔软的触感消失,他在下一秒将拒绝爱抚的小狗拉了回来。 把她抱上餐桌歪着头咬牙切齿看着她的眼,“我告诉你,吃完饭要干什么。” 唯的衣服被他撕开,薛天纵看了眼一旁的餐具。 瓷碗,银筷,玉勺,还有几副刀叉安安静静的迭在一起。 哪个能用呢? “你别动我...我好累,我身上好疼...”唯一边挣扎一边看着他充斥玩味的脸,那样的表情太可怕了。 “那你就别动,我动。”他哑着声音,俯下身含住熟悉的乳尖。 有多久没和她做了,一个多月吧,憋死了。 “不要!”她剧烈挣脱,身上的男人却没有一丝松懈。 薛天纵的两指顺着她长裙的下摆往上摸,所到之处都是他熟悉的触感。 他隔着布料摸着唯的嫩穴,在外面划了划,指尖传来湿意。 她有感觉,怎么会不爱呢。 “我不想做,你别动了好不好...”唯躺在餐桌上仰头看着水晶吊灯,刺眼的灯光带来了灼热感。 浑身上下沉睡的细胞,在他的指尖下苏醒。 陌生又熟悉的感觉挠着她的心尖儿,唯难受极了。 她是排斥这个人的,可她是爱过的。 尽管,不算相爱。 她转头看了看,餐桌不远处,有刀叉。 薛天纵将自己的衬衫扯开扔在地上,同样赤裸着上半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看着自己的食物。 两行泪顺着她的眼尾溢出,又经过太阳穴流到了发里。 他睫毛抖了抖,但下身昂起的欲望等不了了。 男人俯下身,用自己的手盖住了她盛满泪的眼,好像这样就可以减少一丝愧疚感。 唯的双手还在挣扎,多数精巧的工艺瓷盘被两人的动静扫落在地,在地上碎成残渣。 她扭着腰不经意的往摆放刀叉的地方挪动,男人也随着她准备换个姿势,餐桌上,后入自然是优选。 但他脱下裤子抬起头时,赤裸的肋骨处就多了一把泛着冷光的刀。 唯的眼里是比他更多的疯狂,在餐桌上冷眼看着他。 薛天纵晃了晃身子,这样的眼神让他的欲望一瞬间都消散了。 他爱的人,举着刀,亲手刺入了他的身体。 血顺着伤口往下流,流过他的侧腰掉在了地上,转眼间就成了一滩。 “行。”薛天纵淡淡吐出一个字,现在还不放过她自己就要失血过多而亡了。 身上插着银刀的男人点上了一根烟,在她震惊的注视下握上她的手,“下次往上点,但,我死了你也会死。” 他一用力,将剩下的余刃悉数插了进去,热血迫不及待的涌出,顺着他的手顺着她的指尖好似红夜蔓延。 “……”唯错愕的张了张嘴,发觉自己此刻竟一个字也说不出,她在男人炽热深邃的注视下秀眉微蹙,嘴角扯了扯,“人渣。” 薛天纵感觉不到疼一般又握紧她的手往里按了按,“人渣?” 他一字一顿重复,忽而笑起松开她的手,看着唯的反应满意的穿好裤子才联系薇恩。 …… 唯缩在卧室的沙发上发着呆,一旁的男人胸口已经被缝合,薇恩为了他的健康愣是打了一层厚厚的绷带。 他吸着烟发呆,她看着卧室一角发呆。 性事,就这么被打断了。 “叩叩……”突兀的敲门声响起,薛天纵灭了烟穿上宽松的外套才打开门。 “会长晚上好,澳洲钱庄……”官惠站在门口有所顾虑般拉长了尾音。 “讲。”男人转身往书桌旁走去,经过她时心又悸动了一秒。 官惠关好门站在了书桌前汇报,唯不想听,但书桌就在床旁边,就这样翻上去睡觉,好像也不合适。 “澳方有意打击美资,连着钱庄也被波及,每日都在亏损,收益远不如之前。政策要求利息下调不少,整个市场动乱不已。” 男人敲了敲桌面,发出沉闷的脆响,“水到绝处是瀑布,人到绝境方逢生。还有呢?” “车企的全息投影技术遇到一些麻烦,可以自定义的话,技术范围太广了,我们人手有限,短时间内无法……”官惠看着男人紧皱的眉呼吸一窒,小心翼翼的说着,车企这方面还在原地踏步,没有一点好消息。 薛天纵瞪着他眉眼染上薄怒,“车企研发部的哪怕是个实习生都是慕工双学位,告诉他们!三周解决不了我就亲自去德国教!” 他声音大的唯都小心翼翼拉了拉自己身上的薄毯,真的太凶了,比起以前的暴怒有过之而无不及。 “OnlyOne下半年的上市不能再拖了,百害无一利。国内光伏短时间内也发展不起来,我要是十六岁放手一搏也就罢了。”薛天纵冷着声音,翻开文件仔细查阅。 德文文件上是德方对于车企的技术支持和代表参与,多方一齐攻克全息投影驾驶技术。 在未来的某一天下午,可以坐在爱的人副驾。只是眼看上市越来越近问题却层出不穷,他当时可是一腔热血觉得自己能够半场开香槟。 能源车和燃油车,最好的结局就是平分市场,这也是唯一的结局。能源时代衍生的多种产品均为工业革命前进留下的脚印,内燃机的出现是人类工业技术的巅峰,这是刻在每个人脑子里到死也不会忘的东西。 但,他在美国还玩得起,赢就盆满钵满,输就倾家荡产,他偏偏要全世界看到车企的辉煌。 内忧逐渐突显,外患还要分羹,他心里太累了,始终觉得自己这五年白白浪费了,父亲不愿放权就算了,唯一做成的事也就是重新听到她的心跳声。 残存的理智化为执念,生于自己的血肉,分离时必是刻骨铭心的痛。 “在纽约做几笔对冲,把钱庄的损失降到最低!”薛天纵站起来在文件上签字名字,硬气的姿态和高昂的嗓门惊的唯一阵颤栗。 及时止损,非华尔街莫属。 “是!会长!”官惠有力的声音响起,拿过签好字的文件悄声离开。 薛天纵调整好情绪走到冰箱取出一瓶冰镇的青苹果味气泡水,转身朝着沙发上困到临界点的唯走去。 他站在沙发身后,一手摸上了唯的脖颈,一用力,让她仰着头和自己对视。 在她倦意的注视下,含着气泡水的男人弯下腰含住她的唇。 冰凉的液体和果香涌入口腔,唯的瞌睡虫立刻被赶跑。 他的吻和这个人一样,总是有潘多拉的魔力让她欲罢不能。 薛天纵咬了她一口,看着她咽下去后才满意的松了口。 “别亲了!”唯挣开他的手,和他看官惠一样瞪了一眼他。 薛天纵冷哼一声长腿一迈挤进沙发里,他靠在她胳膊上将气泡水一饮而尽。 第二十四章 “你是不是要破产了。”唯不懂金融,但两人的交流话里话外都是高风险三字。 破产,破产不至于,大概率只是背负数百亿刀负债,他想。 薛天纵轻嗯一声点了点头调侃,“是啊,要破产了,养不起下面的人了呢。” “我不用你养,你让我离开吧。”唯回道,没怎么思考就脱口而出。 “东家只是收益不稳定,又没拖你工资,你离职干什么。”薛天纵捏着她的腰肉问,咬着牙才忍住不办了她,“要跳槽也得等我开了你。” 唯不耐烦的往旁边挪了挪,“你不疼吗,动来动去的。” “不疼啊。”他笑的天真,唯知道担心自己了,好事。 “你第一桶金是怎么赚的?”她实在好奇,起身伸了个懒腰往床上走去。 “读中学时顺手做空日欧元。”薛天纵跟着她,看着她躺在床上的可爱样痴迷不已,“半年翻了二百七十倍。” “后为氢能投资了三分之一,为光伏投资了四分之一,科技就不用了,华艺已经是龙头了。” “那还有一半呢。”她盖好被子抬手关了灯,寂静的卧室里听到了他扯到伤口发出的冷吸。 她还是第一次听到氢能和光伏这两个词,有人已经在多年前就捷足先登。 “继续投资,还有花了啊。”他认真的答,这些话倒也没有胡诌,他的确就是那样才被叫太子银的。 赚的多等于花的多,在那之后顺利成为华艺钱庄和银行的会长,毕竟他花掉的每一分都会从另一个渠道继续流进账户。 快睡着时,耳边响起了她的轻声,“我的,爸爸妈妈呢。” 薛天纵睁开困倦的眼看着黑暗里的天花板,被子下的他拉紧了唯的手,“他们被调去新加坡大使馆工作。” “让我去那里看看他们吧。”她转过身,在黑暗中看着他模糊的俊脸轮廓,语气尽是谨慎。 “有什么看的。”他冷了声音,生硬的拒绝她。 “你连我爸妈都不让我看!”唯挣开他的手,下一秒就转过身背对他嘟囔,“那你还说什么爱我!” 薛天纵欲哭无泪,人家二胎都有了,这样的事实让她知道,她一定会难过的。 甚至,自己把她带来南加州这么久都没有发现,他还特意给那个医生留了联系方式也没有人打过。 “好了,等我忙完就施法带你去。”他忍着疼侧过身子揽上她的小腰,捏着她小腹的软乎乎的肉。 亲眼见证是不是就死心了,现在,几乎没有什么可以分开她和他了,除了那个近在咫尺的婚约。 他想了想,居然就在下月初了。 “我,我结婚,你想来吗。”薛天纵小心翼翼的问,怕她去,怕她不去。 “你结婚我去什么。”她了当的拒绝,突然又想到了什么般睁开眼,“我不去。” “行,我提前离开加州回港,举行完仪式就回来找你。” “不和她结婚,真的不可以吗。”唯委屈的问,为什么对他那样坏的人自己还心存侥幸,为什么还留有余恋。 比起恨他的所作所为,她更恨自己刻在骨子里的软弱和被动,雁过拔毛,这个世界上谁都可以欺负她。 “你知道不和她结婚我要付出什么代价吗。”薛天纵靠在她后肩,嗅着刻在骨髓里的味道柔声问。 他付出的代价,会让这些年来得到的一切都会付诸东流,不复存在。 身份,权利,钱财,社会地位,都会化为乌有。 失去身份的一些金融活动会让他面临百年监禁,而这还是表面上的。 “最多,四年,最少,两年,我就终止。”薛天纵苦着脸,他是真的无奈,无关被逼,毕竟联姻也是自己年少轻狂随口就答应下来的。 各取所取,等价交换,天经地义,他毫无怨言,只恨自己没有更多能力居然要牺牲婚姻换取更多。 怪不得父亲不喜欢自己呢他的确没用,小时候没能让妈妈回心转意,长大了不能娶自己爱的人。 他最对不起的,除了母亲也就唯一人了。 “我不会再问了,睡吧。”她点了点头,乖巧的语气显得更委屈了。 薛天纵见不得她委屈,但这样两难的路他从未走过,通往成功之路的每个牌匾都刻着有舍才有得,舍谁,舍什么,怎么舍,这是一个管理者优先考虑的东西。 他重重的阖上了眼,这算是最折磨他的选择题了。 第二十五章骑马 翌日上午,LA郊外私人马场。 薛天纵为了缓和唯的情绪,带着她来到了自己的百亩马场,这是一个位于洛杉矶北部暂未对外商用的私人马场,隶属于华艺资本集团,自然也就是他的。 不过此刻的两人正在偌大无人的外场玩的激情,鬃毛发光的黑色荷兰马背脊一跳一跳,薛天纵胯下是马,在往下,是一个两腿盘在她腰上的女孩。 黑发散落在马背,他几乎不用动,就在马儿悠闲的溜达下顶着她一出一进。 “又烫又滑。”他俯下身,将快要掉下去的她重新拉了回来,“舒服吗。” 唯的双眼发红,这样的姿势和情况让她无暇顾及别的,他带来的欲望,总能让她又恨又爽。 她咬着下唇,看向他的眼里全是魅意风采,半晌,终于在高潮来临之际嗯了一声。 男人拉着缰绳,荷兰马前蹄腾空而起,巨大的绞劲和深度让他刚好射到了最里面的里面。 还感受到了她疯狂的收缩和蜜汁,一点点混着他的精液全部吞下,薛天纵拉了拉缰绳,荷兰马往休息室走去,他看着晕过去的女孩发呆,眼神下移,这里,可以有她的孩子吗。 没有人可以告诉他。 他抬起头活动酸麻的脖颈,入目所及皆是垂钓的惬意放松,果园采摘的愉快。此地宜居的环境搭配地势平坦一览无余的马场,在高点还能看到太平洋海岸的朵朵浪花前赴后继。 百亩果园中有碧水荡漾的池塘,放眼望去分布四周的小木屋和水上亭台在夕照下古色古香,此地远尘不远城,是一处绝妙的消遣地。 下午睡醒,他抱着女孩戴上墨镜坐在橘色兰博低趴里赶路,上身黑色的长衣被推到关节处,露出他布满青筋又壮实的肌肉。手腕处,是一块纯金的腕表泛着刺眼的光,男人弯着胳膊搭在车窗处摩挲着自己的胡渣。 风景美如画,美人就是画。薛天纵借着墨镜悄悄的偷看别过脸的唯,她的黑发被阳光打了一层光圈和天使一样,金边覆在她脸颊和鼻梁上。 这样的媚态,像一朵无法触碰的金色郁金香,鼻梁上黑色的镜片更加彰显她的白嫩,看着她红唇微微张开打了个哈欠,可爱。 他看人向来以长期发展的角度看,但几乎没看准过,唯一的准头是一年比一年出落更漂亮的她。 外场那几只马儿外表优雅高贵,拥有繁茂明亮的的鬃毛和超长的黑尾毛。耳朵偏小,含情脉脉的大眼,高高昂起的漂亮头部,典雅美丽而弯曲的颈部。并且四肢强壮和骨骼结构良好,极具耐力,立足稳定,帮他在赛事上赚了不少钱。 其余几头则是一黑一白的阿拉伯马,耐力十足的身影经常出现在国际赛事上,不过今日不是跑马,而是钓鱼消遣了。 两人大老远就看到了在湖畔绿地上摆弄烧烤的陈逸,操控鱼竿静音钓着鱼,他正灰头土脸拿着扇子让煤炭燃烧的更猛烈。 “我要热死了!”陈逸抬起头擦了擦密汗,转身朝两人哀嚎。 “跳下去游一圈就不热了。”薛天纵说,“这位是余小姐。” 他拉着唯的手介绍着,相比以前,他是不屑于介绍女人这种短期活跃物的。 “您好您好……”陈逸打着哈哈吆看着两人落座。 空中除了烤肉的香味,还有令人着迷的风景线。 这马场位置极佳靠近海岸但土壤不受海水侵蚀,似有若无的海浪声自耳边响起,男人们在聊着他们工作上的天,唯不想待了便索性将手从薛天纵怀中抽出来。 “我想去别的,地方看看。”她看了眼疑惑的薛天纵说着。 薛天纵点头,准备喊来一旁的官惠跟着她。 “我要自己去...”她出言拒绝,一个人享受这里的风景就行了,跟着那么多人多不自在。 “这样,你去那边的园子帮我们摘一些水果。”他巧妙的避开话题给唯指了指一边的果园,一个人离开,半路跑了他找谁说理去。 她点了点头朝着那边而去,怎么说自己也有一点参与感了。 男人不悦的点上烟吸着,还未说什么陈逸就先调侃起来。 “我说,你当真是犯贱呢,这都多久了还跟在你身边,看不出来你还是个专一的人。” “看不出来吗?”他自信道,弹了弹烟灰,“我们家男人都专一。” “能能能,能能能。为红颜连命都不要,你开车在太平洋那事整个华裔圈谁不知道?”陈逸擦了擦额头的汗翻转着烤鱼,调料味被炭火激发闻起来都倍棒。 “连商誉在欧洲都听说了,你到时候也可以安排媒体控制舆论炒作一番,OnlyOne限量的当然不愁卖。” 钓着鱼的商誉嘴角一扯,欧洲的环保主义对这件事评价可全是恶评。 “不炒作了,踏踏实实过好日子就行了。”薛天纵皱眉,睨了眼正在钓鱼的商誉,“况且……哪有人炒作爱情的。” “爱情!?”陈逸嗤笑一声,看向薛天纵的眼里全是质疑,“爱情才是最好炒作的啊,车企股价疯涨市值翻倍,给你打一个深情车企创始人的人设,回报率百分之三百。” “前脚在加州装深情,后脚回港结婚?”薛天纵灭了烟,拿起一旁的钓鱼竿甩进了湖里。 “这有什么,外界都查不出来你是谁儿子,跟周雾结婚去的也没有外人,怎么会被那些瞎子看出来呢?” “你在给我支招之前,不如想想那个女明星给你生的儿子怎么处理。”薛天纵咬牙瞪了一眼他。 商誉嘴角也压不住,这俩的黑料是一个比一个多,信息量太大了。 “那也不能怪我啊,泰国堕胎犯法,我哪想得到她瞒着我生了下来。”陈逸哀怨道,一不留神鱼肉都烤焦了。 “唯有一计,去母留子。”薛天纵冷冷的说,这算得上一个坏点子了。 “去什么去,人家一国宝级大明星,长的那叫一个攒劲,这事其实算她吃亏。她瞒着我不就是要抚养费吗,我给她就是了。”他苦闷的吃着烤焦的鱼肉嘟囔,肉焦了一点都不好吃,干巴巴的。 薛天纵轻笑一声调侃起来,“那你也去炒个作,红景少爷竟与某戏子秘密生子。到时候公司股价疯涨市值翻倍啊。” 两人还在有一句没一句聊着天,而果园里的唯正蹲在地上和培养师一同采摘新鲜的草莓,红嫩嫩的大草莓冒着香气,她带着手套摘了半筐。 门外的pony矮脚马背上已经驮了一部分其他水果,看着篮子里的草莓她开始走回去的路。 回来时大老远就闻到了烤鱼让人垂涎欲滴的香味,薛天纵回头看到她便起身走了过来。 他随手捻起草莓喂给她,眼睛都粘在她身上,“替我尝尝甜不甜。” 这里的水果有高端灌溉系统培养,所以也不需要清洗完全就是私人的农园。 “甜。”她冷漠的回道。 马场的烤鱼宴在傍晚结束,陈逸离开后薛天纵还磨磨蹭蹭的坐在凳子上,呆看夜晚倒映出月亮的湖面发情。 他坐在躺椅上把玩手中的手枪,随从送上来了几个彩色烟雾弹。 “我想上学。”她趴在男人腿上软软的声音挠在薛天纵的心尖。 “上学?”他拔高音量哀嚎,对于这个要求倒是有点意外,“学设计,我就可以教你。” 上学都不愿意上自己,真的是。 唯起身看着她眼神充满质疑,“不信,我要自己去学校学。” “我可以教你也可以请老师来家里,不过……”男人拉长尾音,眼尾上挑露出坏笑,“你拿什么换?”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唯冷淡的回。 薛天纵爽朗的笑了两声揉着她的发,“拿一周十次换。” “十次!”唯委屈着小脸哀怨,“我要上学就要做作业,哪里有时间陪你。” “不影响啊,你做你作业,我动就行了。”恶趣味被挑起,男人看了眼湖边停着的黑色570,随手打开保险扔了几个烟雾弹过去。 他当即拉着正在考虑她往过走去,“我给你当老师,养着你又不要钱,拿那种事换你还不乐意?” “况且绝大多数语种我也可以教你,德法俄意阿拉伯,随随便便就学了。” 女孩被他压在车前,男人高大的身子往下压抵着她的下巴撕咬她的胸口。 “啊,疼...”唯皱着小脸,这还在外面他就这样开始了。 薛天纵轻了手劲,撕开她的上衣在她胸上留下一颗颗草莓。 “嘶……”一阵声音传来两人周围腾起了各种颜色的彩烟。 赤裸的肉体被挡住,薛天纵拉着她钻进了SUV里。 后座上的她撅着白花花的屁股,身上的男人弯着腰捏着软肉冲刺。 “换不换,不换就不教你。”他俯下身揉捏唯的酥胸,这两个果子可是自己亲手揉大的,软弹紧致的手感让他喜欢的不得了。 唯被她撞得欲仙欲死,在不自觉的嘤咛里出言拒绝他,“我还是去学校比较好。” “行,明天开始教。”他的嘴里咬着自己的衬衣下摆露出精壮的鲨鱼肌猛猛开干,倒三角的细腰,谁看谁迷糊。。 “我不要学建筑!”唯摸索着他的手说羞涩的说。 “那你学什么,上至九霄揽月,下至五洋捉鳖,叔叔都会。” “我……”唯的声音细哑,搭上委屈的声调让薛天纵的动作都不由轻了几分。 “我要学金融……” “好,叔叔教你,什么都教你。”薛天纵兴奋到捏着她腰的手只顾着加力,掐痕吻痕几乎爬满她的嫩肤,让她的后背布满密密麻麻的鲜嫩痕迹。 他低头看着被他挤到透明状的交合处加快了动作抽插几百下,抵着她的宫口射了进去。 滚烫的浓精一股一股冒出,唯动了动身子以为这场结束了。 “动什么?”他一掌拍在女孩臀部上,清脆又突然的痛感让唯夹了夹内里的他,男人不悦道,“我没完呢,你又夹硬了。” 薛天纵喘着粗气将粗硬的性器抽出,拍了拍她的屁股准备换个姿势,一整个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她,“坐上来自己动,让我看看你的诚意。” 看着唯嘟着嘴一副不情愿的样子,但几秒后还是跨坐在他身上张开了腿,怎么说也算是她主动。 男人充血的三角端捅开滚烫的小穴口缓缓往里挤进,他看了眼唯的脸按着她的肩膀一用力。 完美合体。 女孩几句嘤咛溢出,听得他里面的柱身又胀了一圈。 但唯下面爆棚酸胀感也无法被忽略,笨拙的扭着腰一点一点活动着。 他太大了,她吃的好不容易,又顶又酸的感觉很快席卷全身。 两人身上都布满密汗,薛天纵也不用力,靠在车座上看着她自己动。 没什么更大的感觉,动作太小太缓,他以前参加的淫趴,裤子一脱一躺多的是自带避孕套的女人坐上了,用充满风情的眼看着他,坐在他身上快速活动自己的臀瓣,肉汁飞溅的场面他久久忘不了。 “你就这样动,诚意不够。”他扶着女孩的细腰忍不住顶着胯。 “地方太小,不好动。”唯撅着嘴埋怨一声,这地方的确有点小,他往那一躺让她自由发挥还不满意。 “那我动,你趴下来。”薛天纵勾起嘴角抱紧她的腰支起了双腿,里面嫩滑的程度可想而知,他每下都顶着最深处的G点往里可劲操弄。 嘴巴也没闲着,在她的锁骨上轻咬厮磨留下一连串的痕迹。 570一直在烟雾里摇晃,这场爱并未暂停。 唯已经从嘤咛到了压制不住的哭喊,两人也从车内来到了空间更大的车外。 她被男人卡在天窗上,赤裸上身往下探去,屁股在天窗外高高撅起承受他每一次到最底的蛮力冲撞。 羞耻的姿势和暴露在凉意里的环境让唯止不住的发抖,身体里的快感一阵一阵袭来让她迷失了方向。 男人捏着臀肉加快了速度,几乎要将唯从车窗上撞进去才深深的射到了里面。 他喘着气将晕过去的唯拉了出来,将自己的外套披给她后才光着身子开上570离开。 唯躺在后座嗓子还溢出一阵阵无意识的哼唧,看来是被他干猛了,晕过去了下半身都还在颤抖。 她想学金融,不算一个好消息,金融会让人变得油滑精明,变得不是人。 回到房子的唯倒在床上就睡了过去,薛天纵将她拉起来洗了个澡才穿着浴袍坐在书桌前翻看资料,纽约大学和哥伦比亚大学的商学院都是不错的选择。 第二十六章 但未来的几天他刻意回避着让她继续上学这个话题,毕竟对他来说也是有阴影的。 “那你答应我的算什么,天天让我学这个和毛毛虫一样的阿拉伯语。” 卧室里,唯嘟着嘴坐在他旁边生着气,两人面前的电脑上的确是和毛毛虫在爬一样的阿拉伯语基础学习。 “什么毛毛虫,回头去阿联酋你总不能当哑巴。”薛天纵揉着她的小脸,眼里全是藏不住的宠爱和迷醉。 “我不要学!”唯拍开他的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仰头看他,“我要去大学,你把我的大学赔我!” 说着尾调带上了哽咽,我见犹怜的声音让薛天纵心都僵了一秒。 他赶忙拉起唯将她圈在怀里,“行行行,我们回纽约,去哥大,我现在就安排人联系校方。还要捐款,捐几千万!” “真的?”唯睁开眼看着他,却找不出一丝谎言的痕迹。 一想起自己重回校园她比起恐惧更多的是期待,无比的期待大学时光。 “当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他微微一笑,电脑弹出哥大的学校信息。 唯也放下心坐在他怀里看着资料,图片里的大学和她上过的圣帝不一样,校园里一切都是高科技和现代建筑的存在。 “去了以后,学不学得懂不重要,重要的是好好吃饭。”他切到邮箱,神情严肃的敲打几条加密邮件发送,转头苦口婆心的叮嘱着。 “我十八岁那年是哈商金融经济的第一,唯一优秀毕业生,你不想我教那你就自己去学。我每天都会检查你的功课和进度,半年以后进入钱庄实习做我的黑奴,给你一年时间考到CFA。” 唯乖巧的听着他如同老父亲般的碎碎念,转头弯起眼尾看向他,“那你之前答应我的去新加坡看我爸妈还算数吗。” “算,不过得等你毕业之后,怎么说也算证明自己。不论是和父母的关系还是学习,不要有任何压力。你完全可以信任我并且交给我解决一切你的困难。”薛天纵脸不红心不跳看着她的瞳孔说的认真,好像在这一秒他也忘了这一切变故的罪魁祸首是谁。 唯点了点头,看向他的眼里出现一丝崇拜,“那我的学费以后工作了还你。” 他拉出抽屉在一迭银行卡里选了一张银色的递给她,“可以,我帮你垫付。你的以后在钱庄工作了还我。” “一年给你算五万刀,加上一年百分之五十的利率还我七万五不过分吧。”他扬起自信的脸,看着她点了点头答应,但到时候,他开的工资可绝对不会高,最好让她还一辈子。 “你超高利贷啊。”唯神色一变盯着他,真的是可恶的资本家。 薛天纵手一摆歪着头凝视她,“那你也可以拒绝我,试试一个黑户去银行借,到底是钱下来的快还是人口调查局来的快。” “七万五就七万五。”唯牙一咬答应了下来,大不了白天做黑奴晚上刷盘子还。 “你要是愿意跟我在美国结婚,你就可以获得绿卡,想不想?”薛天纵的嘴角压不住,他一手托着脑袋,眼里闪着星光期待的看着她。 他是美加多国籍,和他结婚的确是留在美国最好的办法。 女孩反应不大,瞪了他一眼满脸都是不情愿,“我不想,美国不是我的家。” “行行行,不强求。”他把玩着手中的菩提满不在乎的接受她的拒绝。 “我可告诉你,回头去了学校。一,离那些小白脸远一点,二,每天结课一小时内就回公馆,三,不许跟男的说话。”他一字一顿认真道,伸出手指给她定下三个要求。 “我工作比较忙,但也是六休一。你最好别被我逮到和男的去图书馆,去咖啡厅什么的。女的也不要过多亲密就行了。” “同学之间正常交际都不行啊,你怎么老这么凶。”唯看着电脑里学校的资料哀怨一声,不敢想自己当了黑奴那得多惨,每天被压榨,饿了还得吃鞭子。 “跟那群渣滓有什么交际的。”薛天纵不屑的嗤笑一声,抱着她往大床走去。 “还有啊,你说我凶,很凶吗。”他坏笑着将唯的腿扛在肩上,看着身下她瓷白的脸被如墨的发挡住一部分就硬,下身速胀的东西也在叫嚣着绝对的占有欲。 “那是管理者对下属要求的绝对服从。” 唯挣脱开他的禁锢快速的钻到被窝只露出两个圆眼,此时此刻不扯开话题只剩被他这样恶心的人吃干抹净,她无辜道,“阿豹可以和我们一起回纽约吗。” “你要是喜欢那就带回去呗。”他无奈的笑了笑拉开被子也钻了进去,深邃的眼神注视着她的谨慎。 如果去上学能让她开心,那他甘之若饴面对分离。 还有欲望,就证明还对这个世界留恋,但的确,不做爱的时候他看不出对自己丝毫的情感和依靠。 回到纽约那天是四月初,他几乎是交代好了自己能想到的所有保她上学无忧,但事务繁忙婚期临近,他也只能安排几个司机负责送她上学,结课了在将她安全的送回太子公馆。 唯也很争气,除了最开始不开窍被难哭几次后后来都可以单独做作业,显的他这个顶级管理者没有一点用武之力,其实一周十次也是说说,她课程满的要死每天做完作业倒头就睡,几乎没怎么做过几次,大多数都是做着做着就困睡着了。 他心疼,索性也就不做了,抱着睡着的她心里也当真是满足极了。 惊蛰是结婚的日子,由于时差和几千公里的距离他提前了两天离开纽约回港,这趟航班他还特意瞒了她谎称去宾州出差。 故土的距离越来越近,他在飞机上看到了维港波澜壮阔的夜景,哪怕是晚上都那样绚烂如白日。 文莱替父出席,而妹妹由于在读书一时半会也赶不回来,他的父亲是不会出席这种场合的。 薛家在华南行事极为低调,别说知道薛朝华有几个孩子,外界连孩子生母都不知道是哪位。 且这次的现场香港警方全力禁止媒体泄露半张照片,所有人进出都要有仪器扫描,与其说是婚礼,不如说是走个形式化的签约现场。 穿着黑色燕尾服的他正沉着脸坐在上了锁的休息室开会,周雾想要进来看看他敲了半天门里面的人也没反应她只好作罢。 反正从礼成起,她就是名正言顺的薛太太,是他唯一的妻子。 薛天纵用流利的德语吩咐技术部门加快时间研发,他指尖燃尽的烟落了几片烟灰在键盘上,男人垂眼看了半晌才终止了会议。 他走出休息室时深深的吐出一口白雾,而优雅钢琴曲的响起,他在下一秒看到了穿着碎钻抹胸婚纱的周雾。 白色的婚纱和红唇突显着她的温煦笑脸和傲然,他侧身避过她想要挽起的手往前走去,擦身的一瞬间,刺鼻的香水味涌来让他皱了眉。周雾则委屈的提裙追了上去。 两人走在洒满各色玫瑰的红毯上面对来宾笑的不达眼底,他在外从来不贪杯,可今日心里苦闷极了到最后也是喝的晕头转向才回了酒店。 新婚夜住酒店,自然是会落人口舌的,周雾追随他而来,和他一门之隔怒气横生起来,“薛天纵!你还以为你是十几岁的小孩吗!我是你八亿彩礼娶进门的妻子!” 男人洗完澡才开了门,他卡在门缝间低头看着令人作呕的她,神色漠然吐出一个冰冷冷的字,“滚。” “你还在想那个贱人是不是!”周雾不管不顾,一改婚礼上淡然优雅的形象散着头发怒斥他,“你不能做到收心你答应联姻干什么!” 薛天纵淡定的挂上门锁转身往圆桌上的电话走去,不一会儿负责人便赶来请走周雾。 女人骂骂咧咧的声音回荡在走廊里,他酒也醒了不少坐在太妃椅上发着呆。 要是早知道娶个泼妇,他就是拼了命也不愿意结婚,可没妈的孩子,不能再没有权了。 凌晨时邮箱收到几份电子合同,他草草看了看,无一不是华艺旗下各领域的海外资产和百种科技专利产权赠予,价值多少,是算不过来的。 他不记得有多久没见到父亲,他只知道自己和弟弟们的归宿就是继承父亲打拼下来的一切,所以他不得不努力,努力去证明给他看自己可以,这几乎是所有高官子弟的心愿。 总套的夜晚很寂静,他签好字后周雾转了几笔钱,数额不多但次数多,完成一切后用自己在中国的化名买了机票,他的新婚夜,是十四小时的长途飞行,几乎是连夜就逃离了香港。 他孤独的心此刻迫切的,渴望,那个人才能给予的一切安慰。 美东是他熟悉的地方,他和数不清的仆人长在这里,有记忆起接触的都是金发碧眼外国人,太子公馆更是熟悉的彻夜灯火通明。 儿时的玩具是真枪实弹,青春期的消遣是超模和女仆,故土,不是他熟悉的地方。 依稀记得小时候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把喜欢的东西挖个洞放进去,不论它会在潮湿的泥土里变成什么样,只要放进他挖的洞,直至遗骸开始腐烂到残缺化为灰泥都只是他一人的。 落地时,男人站在布满清晨薄雾的公馆门口时他躁动的心方才平静下来,薛天纵轻叹一声往里走去,门口的维纳斯还在旋转,喷泉还在吐着永不停歇的水。 走上浅灰色的水晶楼梯时,突兀的脚步声渐循渐近,薛天纵深吸一口气推开了卧室门,在他摆放玉观音的书桌旁多了一个精致华雅布满手工雕刻花纹的象牙书桌,而他有关于银行和公司的所有报表都明晃晃的放在文件夹里。 暗沉的卧室也被这光亮的米白点破,他看着书桌前埋头看书的女孩轻笑几声迈步走去,“大早上,你闻鸡起舞呢。” 他和变魔术一样从怀里掏出一个酒红丝绒盒子打开呈现给她,“我在费城托人买的首饰,别人有的,唯也要有。” 被荆棘缠绕的黄钻项链躺在盒子里,在台灯的照耀下也发着刺眼的光,她前段时间在杂志上看过,东帆珠宝集团在整个美西独一款的典藏项链。 唯压下心里的不耐烦伸手接过,“谢谢。” “等下我送你去学校,顺路去一趟华盛顿。”他蹲在唯的身侧,看着她眼下的乌青发呆。 一年时间对于她来说还是太紧张了,接受一个未知领域的规则,所要付出的是千百倍的辛苦。 林肯上的两人沉默一路,唯背着书包看着手中的原版法语呼啸山庄,薛天纵单手打着方向盘时不时用余光看她一眼。 到了学校门口,她拿着书头也不回的进去,背上的书包鼓鼓囊囊到底是都放了些什么。 眼看她消失在拐角薛天纵才调头赶往华盛顿,今天和几个州长的会决定了他能否成为双美火箭卫星研发背后的人,毕竟国防部现在盯他和盯饿狼一样。 但他也有他的私心,抛去巨大利益不谈,谁不想在动荡的世界里当一个置身事外的伪君子,将所有内部技术和数据全部打包发往国内,小事。 第二十七章 林肯在气势恢宏的砂岩建筑里停下,薛天纵灭了烟和官惠一前一后往里走去,今日下着小雨,冷风吹乱他的发,男人整理好西服迈步往一楼蓝室走去。 宾州州长见他过来,微微颔首拉开门,蓝室很装修的有法国皇室的风格,墙壁和壁炉镶嵌着金边的蓝色,眼前全是百年藏品,室内安静的只闻几人呼吸声。 四人相继在棕木桌前落座,眼前的咖啡冒着热气,薛天纵抬眼看向总统秘书冷道,“讲。” 官惠坐在薛天纵对面,眼神滴溜溜在州长和秘书脸上看,今日的谈话关系重大,他几乎很少和会长同时出现在外面。 “薛理事,你我老朋友了。总统夫人希望您可以将火箭全部数据上交,毕竟这也是证明S企业实力和能力的一部分。不过美国这片天,不是一个人就可以做主。我们是伟大的资本主义国家,控制人口和货币。那些无意义的航天投资,简直浪费时间。现在提供数据,美方就可以接手,如果愿意,史册会记住你的名字。”秘书缓缓吐出,看像薛天纵的眼里尽是冷蔑和机警。 薛天纵双臂环抱,心思全然不在此地。他忽略身前两道眼神的压力,一双眼看向了窗外,淅淅沥沥下雨声传来,他若有所指道,“下雨了。” “您不愿意也没关系,但从制造零件开始,S车企也会被欧洲打压。更不用说您远在硅谷的芯片公司。”州长接过话,继续威逼,“近期千亿美元法案的推出实行,您自然是懂其中的默契。” 男人收回目光,凝视州长的脸上乌云密布,美国这一法案专为国内推出,让芯片开发这方面将很难得到其他国家技术支持。 拿出千亿美元给芯片和光刻机制造商投资,此后二十年这些芯片商和我国一旦有技术交流,那定会受到美方制裁。 这直接导致国内芯片技术发展和光刻机技术受到制约,在这道布满荆棘碎石硬木的路上,只能走自主研发道路。 法案通过,在高科技时代下,美方要的是比亚洲位高一等,继续维持它领头鹰的地位。同时又擅长各方面无条件打压,迫使一众华裔印裔高科技人才屈服留美,到那时,人身安全也一定是问题。 得不到的,美系向来奉行毁掉。 不过,他的顾虑是和国内进行的氢能技术交流受制裁,私下安排国内人员深造也必将被针对。 但交出S企业的火箭数据,这个问题便可迎刃而解。 薛天纵淡然面对,从容的点上烟,看向总统秘书的紫瞳全是轻蔑,“中国有着世界上最先进的5G技术和军事水平,龙芯已经是世界领先水平。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东亚病夫。我今天告诉你!想要所有数据,除非等我死。” “何必,舍小家为大家?美方这么费尽心思栽培您,自然是希望我们共享利益。你一介中国人,能坐在这里见到我们,凭的是亨利的面子。”州长冷笑一声,明明怯的要死,看着秘书微微点头的样子还是佯装镇定。 薛天纵眼睛半眯,点起烟吸了一口朝着州长吐出,“凭的是我父亲的面子?那你坐在这里同我讲话,凭的是当走狗还是当推动科技战的燃料?” 蓝室静悄悄,州长自知失言,苍白的头发下冒出细汗,他心虚的看了眼镇定自若饮咖啡的秘书,转而看向薛天纵,“Sliver,只是要数据而已,况且S车企背后亦是我们提供的技术支持。” 薛天纵一手摸到腰后,淡定的拿出消音器安在手枪上,将黑漆漆的枪口抵在州长脑袋上,“那你试试看,没了美国人,我的车能不能成功问世,我的火箭能不能成功在美国领土上挂着中国国旗起飞。” 州长冷汗直冒,此刻也恍然是被秘书当枪使,他的眼睛在两个男人之间流转,眼见薛天纵丧心病狂要扣动扳机,一直沉默的秘书起身走过来拦下了枪,下一秒,刺耳的消音枪声带着火药味一瞬间射入一旁的白头雕地毯里。 州长擦了把冷汗,看向薛天纵的眼里全是不可置信,这个毛头小子居然真敢开枪! “好了,州长。晚会要开始了,可别耽搁了时间。”秘书拍了拍薛天纵的肩安抚他坐下。 他走到薛天纵身后,双手好似千斤顶放在他肩上,整个人微倾身子傲慢道,“薛会长,您也不想余小姐被CIA盯上吧。” 薛天纵压下心里的火饮了口咖啡,他翘起腿满不在乎的吸了口烟,“用一个情妇威胁我,你觉得呢?” “中国有句古话说得好,宁错杀——”秘书拉长尾音,碧色的眼里全是精明,他垂下眼皮打量薛天纵平静的反应捏紧了他的肩,“不,放,过。” …… 白宫西边的总统办公室是华盛顿最重要的地方,地面铺着一条蓝色的大地毯,中间绣着金色徽章,50个星星围着一只老鹰展翅飞翔。 官惠拿着需要签字的文件走了过来,终于在办公室里找到了略显落寞的他,一片精美的瓷器照映下,薛天纵正肆意的磕着药,头顶的吊灯也映出雾的形状。 “会长,我们在加拿大和西雅图的科技公司相继出事,急需向州府缴纳一笔不菲的保证金和罚款。” 薛天纵抬起了头眉眼一横,往常保证金这种事自己都懒得过问,官惠亲自开口可想而知此事有点难办。 “多少。”他吐出一口气冷道,眼里兴奋到爬满血丝,用嘴咬开笔帽在文件上洋洋洒洒签下自己的名字。 官惠说了几个数,薛天纵轻叹一声,身子向后靠在了凳子上,这几乎要缴完自己这些年赚的所有的钱。 “我会让人缴纳一部分,剩下的先不急。” 官惠应了一声离开,薛天纵满脸阴沉的驱车回了公馆。 全球的所有钱庄,自他担任理事会长后已经很久没有经历这样的动荡了。 隔天清晨,忙完的他刚回公馆走到卧室门口时,口袋里手机发出振动,他看着陌生号码皱眉接通,对方笑了一声大咧咧道,“大哥,我是政元!” 薛天纵吐出烟圈沉默了半晌,薛政元是三弟还是四弟来着。 “你在曼哈顿嘛,爸爸要我来找你,我没考上西北大学,雅思也没过,怎么办。” “凉拌!”薛天纵捏了捏眉心烦躁无比,“别找我了,我在你大学附近给你买套房住过去!” “那不行!”薛政元当即拒绝。 薛天纵脸一沉看向楼下,他听到了感应门开启的声音。 果不其然,一头粉色卷发的薛政元背着吉他拉了两个行李箱仰头看着他。 “哥!”薛政元手一松站在一楼仰头委屈的大哭起来,“我没学上了!我要读书!” “你在中科大读的好好的,为什么会被开除?”薛天纵无奈的趴在栏杆上往下看,仆人们也开始收拾小五少爷的东西,带着他走上了二楼。 “我在大陆开赌场了。”薛政元止住泪站在他旁边低着头,像一只缩起来的鸵鸟一样委屈着,“我要是没学上就得回家当一个纨绔,我不想。” “雅思都过不去,你让我怎么把你塞进去。”薛天纵转身敲了敲他的脑壳,手感蓬松,整个儿都软乎乎的。 薛政元抬起脸露出湿漉漉的眼睛看向他,但明显,他在看另一个人。 薛天纵挡住他的视线回头看去,背着书包的唯胸前抱了几本书盯着薛政元,见他转身才重新看向他眨了眨眼。 “我弟弟。”薛天纵咬咬牙侧身介绍,“薛政元。” “唔...周雾没这么年轻吧。”薛政元露出一双单纯的紫瞳打量着唯,虽然他也没来得及赶回去参加婚礼,但这女人明显不是周雾啊。 他仰头看着黑着脸的亲哥后退了几步,稚嫩的脸上露出了然的笑,“行,那我住你这里,和你们住一起好了。” “哥你真气派,太子公馆,本少要当摄政王啦。”薛政元坐在行李箱滑着离开,任由自己的行李撒了一地也不管不顾。 “带他住三楼!”薛天纵叮嘱好仆人一切后才转身进了卧室。 唯坐在书桌前看着笔记本一边在手下的本子上写着什么。 他高大的身影挡在她身前,一手捏着她裙下的大腿根,“他好看吗。” 唯心里警铃大做,谨慎的看向他,“没你好看,我要去学校了。” 他收回手揉了揉女孩的发顶,万分谨慎的叮嘱着她,“结课就回来。” 薛天纵看着女孩小小的身影离开后悬着的心突然之间懈了,换了身衣服的薛政元也下了楼坐在他对面看着手中的小人书。 “哥。”薛政元抬起眼皮看了一眼他,“你小三?” 薛天纵看了看回忆资料瞪了一眼弟弟,“不会说话就滚回去。” 薛政元嘿嘿了两声殷勤起来,“我的卡被停了,给我一张你的呗。” “你以为我印钞的?”薛天纵声音冷着,但语气里尽是对亲弟弟无可取代的纵容。 “这不,上学可苦死我了。我刚到这就被停了卡,想买杯咖啡都没敢。”薛政元趴在桌上委屈道,“再说了,开赌场,不也是为了……” 薛天纵神色一变,捕捉到不寻常的话意,毕竟他们很少会说为了什么而做什么。 “为了什么,为了你那个小寡妇老师?”他轻笑一声抽出几张银卡递给了薛政元。 “什么啊。”薛政元红着脸快速拿过卡揣进兜,“我从来不叫她老师,我喜欢她,叫了不就代表我也承认和她的身份差距?” “行啊,也算你懂负责任。”男人点上烟看着薛政元的反应弹了弹烟灰打趣,“天注定,不是有钱就可以买命的。” “可爸每个月给我的二十万根本就不够给她看,我还不是为了她,我什么都能不要,我要给她看好病,道德伦理算什么。”薛政元拿起银行卡看了看,说着打开了另一台电脑进行转款。 “你搞清楚情况,跟那种人也就是排遣寂寞,回头别把你像狗一样玩了。” “她才不是玩我。”薛政元揉了揉头发朝着薛天纵甜甜一笑。 “随你吧,尽心就好了。”薛天纵眼见拗不过,索性随了他去,那寡妇的命可不就是靠自己弟弟开赌场吊着。 赌场暴露后薛政元在国内也待不下去,几乎是想尽了办法才送到他这里躲一躲,不过他也早已查明一切,与其让一个濒死的人影响给薛政元规划的所有,不如在她弥留之际好好同弟弟做一次寻常爱人。 第二十八章 学校的傍晚渐凉,微风吹在脸上吹在垂下的柳树上,摇摇晃晃,欲滴欲落。 图书馆门前,停着一辆梵海蓝轿车。唯原本轻快的脚步因为这辆突兀的车子而变得迟缓起来,心有警觉地放慢速度试图离开。 但这一举动并未逃过保镖们锐利的目光,他们纷纷转过头来注视着她,其中一名保镖更是顺手打开了车门。 “余小姐,请上车,文先生正在等您。”一个棕色皮肤的保镖笔直地朝着她走来,语气恭敬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 她深吸一口气,稳定住情绪后钻进车内。当车门关闭的刹那间,一股冰凉的冷气流扑面而来,让她整个人仿佛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但同时也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紧张与不适。 坐在驾驶座后文莱身着一袭深灰西装,桌板上整齐摆放着关于她的全部资料文件,他抬起杀伐果断的眼扫过她。 “余姝小姐,大少爷已经成家,夫人对您的出现感到非常不满。我们薛董,并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说罢文莱将一张银色卡片轻轻推到女孩面前。 面对眼前的这张银行卡和文莱直白的话语,她并没有伸手去接过,默默背起自己的书包,如同一只受惊的兔子般慌慌张张地逃离现场。 这些话无疑已经给足了她应有的尊重和颜面,所以,他已经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完婚了。 夕阳西下余晖洒落在大地上形成一片片金黄璀璨的光影,此刻她正独自一人行走在通往太子公馆的道路之上。 身后紧跟着一辆官惠派来接送她的林肯,但倔强的她始终不愿上车,即使身旁的保镖们苦口婆心地劝说也无济于事,无奈之下保镖只能拨通官惠的电话详细汇报今天发生的一切情况。 太子公馆她来了很多次,第一次的兴奋欣喜到此生噩梦,她想,这下有理由放任自己了。 薛天纵也是从银行才赶回来,他清楚的知道这次是文莱下次一定就是带着上膛枪的父亲。 古典又奢华的中式客厅里是跪了一地的仆人们,唯坐在象牙白的皮革沙发里抹眼泪,旁边是收拾好的行李箱。 她在等他,他不回来自己也根本出不去。 男人挥挥手支走仆人,步伐沉重的走到她面前,“今天,下课这么早。” “嗯,结束的早。”她随口应道,声音是浓浓的鼻音,不知坐在这里哭了多久。 “新婚快乐。”唯扯着嘴角补了一句,抬起头看着将自己蒙在鼓里的男人。 她侧过身经过他的身旁,行李箱发出的滚轮声让他想到了初见,自己和跟踪狂一样跟了她几条街。 “你去哪!?”男人当即转身追了几步攥着她的手腕,声音里是不自觉的哽咽,他知道,留不住了。 美方打压,把她留在身边,迟早会暴露。更何况,父亲也知道了。 “你说你嫉妒我的才华,可明明才华才是你最不屑的东西,大少爷,捕鼠游戏到此为止了。”唯没转身,用力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重新拉上行李箱欲离去。 “不会……给我点时间,我处理好一切就会离婚,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他焦急的说,声音很轻,继续迈了一步拉着她,此刻的力气都用来攥着她的手腕。 唯只觉身在寒窑冰窟,情窦初开的时候她遇见一个人,一个年长几岁,带给她稚嫩情芽初生的人,一个带给她半生错觉的人。 在过去的某一天,那个人结婚了。可他还是幼稚的将自己留在他身边豢养,是求死的寄生虫,是割掉舌头的鹦鹉,是没有归途的背包客。 她想说太多话,可不知从何说起。一朵花从萌芽到凋零,只需要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骤雨。 十四岁到十九岁,五年不长,回望皆是弹指,她的回望是无数片白色的药,是在睡梦中也被止不住的耳鸣颤抖折磨到呕吐,濒临窒息的噩梦如影随形,每一个发病的夜都将她的思绪拉回那个泳池里。 她莫名想到小时候在商场求妈妈买的迷你盆栽,她在一堆郁金香和玫瑰里选择了角落包装落了灰的向日葵。 原因很简单,好看易养还能吃。她很开心,回到家就铲了最新鲜的泥土将那株喜爱的花养在阳台,每天认认真真观察它的破土和变化,连着浇水次数和日照时间都进行了详细的划分,为的就是不让它枯萎。 但可惜,没等到开出那天就搬了家。 跳级到高中,她住在了学校,依旧一个人独来独往当一个闷葫芦,父亲在单位节节高升,没几年便当上了主任,妈妈也从商场辞去店长的工作,在家全心全力辅导她直到拿到圣帝录取书。 但同年年末,他们离婚不分家,妈妈说是为了她,爸爸说是为了他的工作不被影响。 录取书是拿到了,但还不如不拿。她忘了是怎么被爸妈带回国,她只记得自那以后就住进了夏热冬冷的疗养院,亲戚朋友避而远之,爸爸妈妈举家搬迁。 才去疗养院的时候还有三五个穿着病号服,一直在门口做重复动作的病友。 但很快,他们接二连三死于自杀,甚至没来得及让她记住对方的病号,便被拉去火葬场一把火焚了个彻底。 山河之大,天地之远,将多少灵魂困在十平小地之间。 生不带来一片云,死不带去一片叶,自由热烈,太难。 薛天纵总是擅长伪装,她没有社会阅历和经验分清话语的含真量。 已经浪费了五年,但剩下的未知岁月不能过这样的生活。此刻她有她要的,她有她想的,尽管未来蓝图模糊,但绝不是这样的寄人篱下。 人生的所有痛苦都不会被遗忘,它会活在永无止境的回忆里肆意生长。 薛天纵又握紧了她的手腕,男人的本能告诉他要追回来,可追求的继承权让他斟酌着接下来的话。 “你没有了我,又能去哪,又能做什么,呆在我身边,我起码在生活质量上给你提供的是最好的。我会联系父亲,给我点时间可以吗。”薛天纵拿出一张卡,塞进了她的口袋里。 他没有等到她的话,女孩固执的抽出自己的手腕,在他痛苦的凝望下离开了。 一同凝视的,还有趴在三楼栏杆看着薛天纵的薛政元,他一手拖着脑袋,睨着大哥狼狈落寞的背影。 薛家的儿子们,大哥是顶一代人的牛,身在曹营心在汉,拼了命给国内搞研究。似乎只有他已经二十岁还整天无所事事,干一行恨一行。 他拿出手机,给拉瓜迪亚机场的负责人打去电话,这是距离公馆最近的机场。 第二十九章 此刻的纽约是深夜,繁星点点挂在黑夜更显寂寥,阵阵凉风下的街道是她拉着行李箱,突兀的滚轮声此起彼伏,她没有绿卡和护照,剩下的的证件都被薛天纵扣了。 好不容易到了机场难在了购买机票上,熙熙攘攘的人群配上优雅的管弦乐让她红了眼也羞红了脸。 唯叹了一声气,看着黑夜里灯火通明的停机坪上来回起落的飞机,好在十分钟后一位华裔负责人找到她,主动替她解决了机票的问题。对方似是同情,不该问的一句也没有问,破格为她买了一张票目送她登上飞机。 纽约到新加坡市樟宜机场,十四小时。 她对乘坐飞机有着深深的恐惧,那种痛苦的耳鸣就像是恶魔一般如影随形。每次坐在飞机上,都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场可怕的噩梦之中。 手指紧紧蜷缩至指尖泛白,她清楚的感受到了自己血管跳动的感觉,一下一下,轻缓无力。 头等舱很安静,安静到周围没有一丝交谈声,她独自一人倚靠在座位上,四肢都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透过舷窗,隐约看到新加坡樟宜机场在晨雾中崭露头角,浑身痛到意识模糊之际,一只温暖的手掌覆盖住了她紧攥的手,带着无数的热意捂暖她冰凉的手。 “这是落地时的正常反应,别害怕。”一个低沉而富有磁性的男声传入她的耳中。 突如其来的接触和言语让唯感到一阵惊愕,她试图用力将手抽回,但那只手却紧紧握住她,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 不仅如此,对方指尖用力,强硬的挤进她的掌心与她十指紧扣,两人的掌心因为紧张而微微出汗,细腻的汗珠相互交融在一起。 这陌生的触感令唯心生不安,她的心跳愈发急促,呼吸也变得有些困难。尽管内心充满抗拒,她却发现自己无法挣脱对方强有力的握持。 在这狭小的空间里,他们十指如同被命运纠缠般紧密相连,让彼此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她被耳鸣和病发的颤抖折磨的难受极了,半晕半醒间感受到有人用热毛巾擦去她的汗,脚踏实地的不是她,是抱着她钻进一辆车的男人。 再次清醒时她在新加坡市的总套里,顾不上浑身难受的痛苦唯看着地图,一把拉过行李箱夺门而出。 东陵路,有她的爸爸妈妈。 千辛万苦来到大使馆她终于证明了自己的身份。现任馆长秘书同情的扫了一眼唯,递给她父母的资料,母亲两年前难产而亡,父亲三月前在寓所心脏骤停猝死,留给她是百万欠款和一个弟弟。 休息室很安静,耳鸣又开始伴随着她。 奇怪了,她现在没有坐飞机啊。 女孩颤着指尖合上了资料,她扶额捏着眉心缓解耳鸣的痛,然后默默地转身离去。馆长助理带着她办好了余徽的手续,她站在福利院门口看着一个小孩发呆。 树影下的小男孩浑身脏兮兮的,穿着不怎么合身的衣服正趴在台阶上,聚精会神地观察着一群忙碌搬家中的蚂蚁。唯心都要碎了,她痛苦的闭上眼咽下泪,随即睁开眼轻轻地蹲下身子,柔声呼唤道:“余徽。” 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小男孩缓缓地抬起头来,眼神中充满了迷茫与疑惑。他那张稚嫩的脸蛋沾满了泪水和污垢,但这丝毫不影响他那双清澈透明,宛如星辰般璀璨的眼眸。 唯毫不犹豫地伸出手臂,以最快的速度将余徽紧紧地拥入怀中。仿佛生怕失去什么似的,她紧紧地抱着这个瘦小的身躯,感受着他微弱而又温暖的心跳声。 下午时分,她带着余徽一同前往北京。但当他们回到曾经居住过的东郊家园时,却发现这里早已物是人非。 原来的家被父亲抵债已经易主他人,整个北京城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CBD的霓虹灯映的她无处可去,高楼大厦将她狠狠踩在脚底。 此地变得让她感到无比陌生,这里再也不是她所熟悉的那个地方了。 无奈之下,为了躲避父亲欠下的巨额债务,唯不得不带着余徽远走高飞,前往遥远的西北城市开始新的平凡生活,西安的一处郊外小镇。 她没想过逃债,可日夜在小旅馆下蹲守的持刀马仔让她真的怕了。纵使她是当年人人惊羡的天才,可此刻她只是一个用做家务换取别人照顾弟弟的姐姐,始终不是顶级名校的毕业生,她在西安根本找不到好的工作。 跑了半月才敲定了租住的地方,虽住的巷子偏远,离市区远但好在清净不少,最近的夏雨下的大,豆大的雨滴砸在彩钢上噼里啪啦的脆响震着人心。 小小的出租屋里,她正抱着昏昏欲睡的余徽坐在小沙发里看着电视。 近期晚间新闻几乎围绕着薛天纵和S企业展开,在她离开的这段时间里,美系超跑only one公路板和赛道版一同问世,这是S企业历史性的时刻。 她看着电视里一身白色西装带着墨镜接受采访的男人发呆,恍惚间,一滴热泪掉在了余徽脸上,他睁开困倦的眼小手在她脸上胡乱飞舞,嘴里念念有词,“姐姐…不哭…不哭…” 唯眨了眨干涩发痛的眼,心里这才反应过来泪不知何时已落下,她拍着弟弟的背抚在他胸口压低声音痛哭,双肩微颤下,眼眶热泪被布料转瞬吸走,她整个人在卧室昏暗的光影下绝望极了。 夏雨连绵不断,两岁的余徽蹲在巷口雨廊下和别的小朋友玩耍,雾蒙蒙的天空下,唯穿着围裙在楼上帮房东打扫阁楼。 清洁结束时房东的女儿替她介绍了一个工作,在新开的温泉城里做前台,不过她还得每日抽空来帮房东做饭洗衣减轻房租压力。 隔天一早唯便赶去面试,今年二十岁的她五官稚嫩,但没有刘海也显得明艳柔情,黑发散在她肩头,连着来巡察的老板都多看了几眼,吩咐店长给了她一个较轻松的活。 面试顺利通过,下午她便换上黑色低胸制服装,打卡记录后坐在工作台前记录着电脑操作流程,她不会的太多,需要学习的也有很多。 趁着工作机会多学习学习也是好的,五月立夏临近,公司也做了回馈活动,到时候这里也必将人山人海。 同事之间也很好相处,店长得知她还要照顾弟弟特地缩短了她的工作时间,立夏这天所有员工早早的接了消息准备接待。 发财树旁的工作台上只有唯一人在,毕竟她只负责刷好顾客的卡,剩下的一条龙服务有别的员工各司其职。 忙了一整天的她趴在工作台忙里偷闲,看了看时间也才晚上八点,距离她下班还有两个点呢。 “这里这里!”入口处一阵刺耳的男声传来,唯打起精神等待刷卡。 “将夜,我告诉你,就这家温泉,连前台都so beautiful!” 一个男人簇拥另一个穿着格子衫黑色短裤的男人,嘈杂的交谈让唯不经意的抿了抿嘴。 “妹妹,刷我的卡!”为首男人地上卡,唯接过后点了点头开始操作。 “看到没,是不是很漂亮,不知道做起来是什么感觉。”男人低下头对着祁将夜说,调戏的话语悉数落在她耳里。 “好了,直走左拐是男浴。”唯双手敬上,不经意间和名为将夜的男人对视了一眼。 笔直的身段,健壮的体格,帅气挺拔的身姿自里而外散发寒意。 他立体的剑眉星目,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淡漠的脸虽突显着他的不耐烦,但为什么对方看她是一种耐人寻味的感觉。 “我不是来消遣的!”祁将夜咬牙切齿冷道,一双鹰眸盯着几个入口来回探索,时不时在唯身上流连忘返。 “我知道我知道,你才回国,我懂公事公办的道理。”男人拍拍他的肩,接过卡后殷勤的笑了笑,“走走走,我要泡个爽!” 目送两人渐远,唯刚松口气准备坐下就听到二楼一阵摔打和脚步声,她瑟缩了下拉紧了自己的外套缩在工位等待下班。 祁将夜忽略发小的盛情邀请,为了方便逮捕他愣是衣服也没换坐在岸上吸着烟,只待安排的接头者出现。 此刻他兴奋到端着酒的指尖都在颤抖,想起那位sobeautiful的女孩,他只觉指尖颤抖更甚,连着酒杯里的液体都在晃动不已。 深夜十点的温泉城附近,唯下班走在回去的路上都困的昏昏欲睡,她为了省钱最近都是低碳出行,刚好这个点可以赶回去接余徽。 后方一阵爆裂声和刺耳的刹车声传来,唯惊恐的捂住耳朵蹲下身,她的困意被赶走,入目所及是一辆爆胎后自燃的车,这里没有路灯,能见度全靠月亮的怜舍。 只见一个男人从赶来的另一辆迈巴赫上走下,拿着灭火器三两下灭了烈火,他扔掉灭火器,绕到驾驶位将里面的人生拉硬拽下。 压在地方身上借着灯光暴打,一拳接一拳打在对方脸上,血肉闷响和被打者的哀嚎在月下肆意传播,唯听着可怖的声音躲在了拐角,蜷缩下蹲试图掩盖住自己的身形。 “你看到了?” 不知何时对方已经绕了一圈找到了她,唯瑟瑟发抖的抬起头看着对方在黑夜模糊的脸,似乎还有血液混着细汗从他脖颈流入衣领里,她缩在一起摇着头,“我,我没有……” 眼前的男人嘴角扬起,对着她挑了单边眉,神色中尽是虐感被满足的慵懒,他看了半晌,直到警笛响起时才转身开着自己的车离开。 迈巴赫在夜色中闪着尾灯光速离开,唯瘫在地上松了一口气,时间已经很晚了,她要赶紧回去接弟弟了。 第三十章 不知是对血腥场面的不耐还是近期繁忙所致,她这几周总是晕乎乎的没有一点食欲,在卫生间呕吐撞到店长时,对方满脸担心的提醒她去医院查查。 唯心下一慌立即请了假,步行赶去了距离最近的诊所,坐在B超室看着报告时她还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孕八周,两个月了,是在马场那次。 “要吗?不要的话现在做人流下午就可以离开。”戴着眼镜的医生冷漠的问着,似乎早已习惯这样的事情。 年轻的孕妇,要这个孩子的概率不过百分之十。 “不要。”她捏紧了报告单,痛苦的闭上眼,一张脸泛着苍白无力。 躺在手术台接受麻药注射时,她半眯的泪眼前全是那个男人,那个天生拥有紫瞳的男人,是这个孩子的父亲。 不过,这样的劣迹,不可以再出现在她的人生中,对自己负责,何尝不是对这个孩子负责。 换个妈妈吧,任性品尝世俗情爱的代价太痛了,她想。 术后,年轻的护士贴心的送来了牛奶和面包,唯清醒后洗了把脸就拿起衣服离开了诊所。 得知存在的那天,也是离去的日子。 她术后的身体情况很差,差到店长亲自给她批了半个月的假休养,都是成年女人,有时候在一个眼神间便懂了一切。 店长是个很漂亮的成熟女人,不过三十出头的年纪,眼中风情更甚,眼似清泉含眸带笑,多少人都是为了一睹容颜不惜万里来这偏僻地的温泉城一探。 半个月很快,快到一眨眼她便消化了这个消息,复工那天下了大雨,盛夏的雨将这座城掩盖在厚厚的浓雾下和萧瑟下。 踩着水花好不容易到工作台时唯这才发觉今日的客未免太多,她边忙边吃饭都已经是日常了。 下班后她去了最近的华艺银行,自己变卖所有家产首饰后还差三百多万才能补齐欠款,还款日近在咫尺,她终究只能用薛天纵给的银卡。 站在封闭的ATM机前唯操控着他硬塞的卡,转款结束后她疲惫的靠在玻璃上休息,卡一用,百万欠款也只是换了个债主。 下腹一阵阵坠痛袭来,她冒着冷汗,捂着肚子坐在地上休息着,手机弹出一条消息,唯苍白着脸打开看了眼,是推送的S车企广告,她草草扫了几眼便关了手机。 从此之后,如她所言,一别两宽,各自欢喜。 走在回去的路上,她看着熟悉的黄昏天后悔了很多事,可岁月怜惜,予她五年修养重生,这是最好的代价。她会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好好扶养余徽长大,至于自己,只怕要孤独终老了。 她细细的想着以后的事,全然没有发现自己走的斑马线已经亮起红灯。 “砰——”撞击声和刺耳的刹车音同时想起,在人群的惊呼下,唯的后脑磕在花坛上,一阵剧痛袭来,头一歪陷入了深深的沉睡中。 昏迷前她还在想,现在死,还不行。余徽还没长大,他才两岁。 西京的单人病房里,唯痛苦的皱起眉,痛,从发丝到脚尖都在痛,肋骨和颈椎好像被巨锤打穿,痛的她不愿醒来。 颤抖的眼皮抬起,她看到入目所及的白洁天花板,微微转头,后脑痛的她倒吸一口凉气,还未来得及起身一道低沉的声音便传来。 “碰瓷?”对方戏谑道,伸手将她的脑袋摆正,“余小姐,碰瓷连命都不要?” 两人相视一眼,只叹世界太小。 祁将夜咽下嘲讽的话按下呼救铃为她接了一杯热水,看着女孩如饥似渴猛饮他才轻声开口,“我保险千万,但出于人道主义,可以赔你十万,你的肋骨骨裂,细养一段时间吧。” 他把玩着手中的玉瓷貔犰,一脸不在意的低着头,“我在哪见过你,余小姐。” 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 在唯懵懂的注视下他自问自答,“温泉城。” 不止,还有那次行凶后的街角,整条街都没有摄像头,但被一双眼看到了,他也不确定对方是否还记得,是否知道那人就是自己。 “我在那里工作。”唯又重新躺下,似是麻药劲过了,浑身疼得发抖,好歹腿没受伤,不然连站起来都是问题。 “我记得你,余小姐。”他笑着调侃,看着涌入的医生护士起身退到了一侧。 医生带着听诊器细细的检查,看着她的后脑神色严重,“恢复不错,但建议住院,方便观察。” 唯乖巧的嗯了一声,半晌后,人群散去,他又坐回了她身边。 “赔你十万够吗。” “够,够了。”她仓促的轻声说,这种事也是第一次碰到,得饶人处且饶人。 祁将夜暗自松口气,她要不乐意继续折腾自己,那就惨了。 事故当天他不仅超速还酒驾,一旦揭发,势必影响他的升职,还能靠着这把柄勒索他一辈子。 “我转你十五万,这个病房我续了半个月,你仔细在这里养,签字。” 谅解书上名字最后一笔落下,收款声响起,祁将夜穿好衣服离开此地。 一次两次的,要不是事情好解决,他真觉得这傻女人是上天派来命都不要的碰瓷吞金兽。 唯听着关门声响起也松了口气,看了眼时间吞下止痛药就离开了病房。 她急着去接余徽,全然没有注意到一辆银黑双拼红旗跟在她身后。 祁将夜推了下午的会等在医院停车场,亲眼看着唯打了辆出租,还以为她会直接去上班,谁曾想给他引到了如此荒凉的城中村,他一瞬间以为这里是西北第一城的贫民窟。 出租停下,唯付了钱掏出钥匙推开绿色的卷闸门,许是她用力过猛,直起腰的一瞬间脚步漂浮让她整个人都晃了几下。 祁将夜在卷闸门前的停车位停好车,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点起烟等着她出来。 一等六小时,他觉得自己是疯了还是单纯不想开会,莫名其妙跟踪一个刚诈骗自己十五万的女人。 刺耳的卷闸门被拉起,祁将夜调整好座椅转过头,出来的是换了一身白T和牛仔短裤的她,怀里正抱着一个虚弱的小孩儿。 祁将夜皱了眉,比那小孩更引人注目的是她露出来白花花的四肢,白嫩无疤和毛,激发他想给上面留下牙印的肉欲。 他按了两下喇叭,降下副驾车窗叫住唯,“余姝!去哪,我可以送你。” 怕她不信男人还特意补了一句,“这地方,没有出租和滴滴。” 第三十一章 唯心里烦闷无比拆开退烧贴贴在余徽额头,给他戴上卡通遮阳帽才着急忙慌朝红旗车走过来,她弯下腰看了眼就果断拒绝,“是你啊,不用了。我要去医院,小孩发烧了。” “自相矛盾的话,上车吧!”他解开门锁抬高了音量,看着她担心的神色自己也担心起来催促,“赶紧,烧坏了吓死你!” 两人都不敢耽搁,红旗方向一打就拐去了最近的儿童医院,余徽身边不能离人,只能拜托祁将夜拿着钱跑上跑下办住院和取药。 气喘吁吁回病房时唯已经趴在余徽旁边睡着,两张同样苍白的小脸写满痛苦和煎熬。 他站在唯身后沉思,这么些年明里暗里替父亲除掉不少人,但他不是路边的一块木头,心里也会疼也会流泪,更会同情这样的普通女人。 祁将夜不得不承认,余姝就是去做当红大明星都会屈才,那张脸上就俩字,纯情。 “余姝,余姝?”他拍了拍她的背,“你也去躺着吧,骨裂还不上心?” “没事,谢谢你。”她摇摇头,撑着疲惫的身子摸了摸余徽的额头才放下心来,“住院费和药费——” “不用,孩子没事就好。”祁将夜当即打断她的话义正言辞道,双手插兜站在她身边,担忧的眼睛在一大一小身上看来看去。 敲门声突然响起,他转身拉开门,来人是买了晚饭的秘书,提着热腾腾的饭菜想往里挤,“祁少,领导让我盯着你,一不留神怎么孩子都两岁了。” “滚!”祁将夜不耐烦的接过饭,将秘书关在了门外,他朝里走去,提着饭在唯眼前晃了晃,“尝尝,陕西美食。” 祁将夜顾忌她大病初愈,龙虾鲍鱼海参也都没敢点,全是清淡养胃的汤和热菜。 馄饨,南瓜粥,皮蛋海鲜粥,骨头汤,和各种样式的点心甜品,祁将夜挨个打开放在她面前讨赏,“我告诉你,就这些东西,我让人跑了三个区才在大半夜买来,你准备怎么谢我?” 唯捏着衣角,看了他一眼又快速低下头,“我,我可以付钱。” “开玩笑,哥像缺钱的?”祁将夜摆摆手,舀起一个馄饨吹了几下送到她嘴边,整个人也突然正经下来,“你好好吃饭就当谢我,让你养半个月,结果我前脚离开你后脚走。” “孩子发烧,我太着急。”唯小心翼翼张开嘴,眼前的男人眼里闪着星光看着自己,凛冽阴鸷的眼里也布满不常见的柔情。 温暖的馄饨嚼在嘴里,她不自然的往旁边挪了挪,“你也吃吧,余徽退烧了就好了。谢谢你。” 祁将夜摆摆手,着急忙慌给自己嘴里喂了一个,烫的他含糊不清道,“大恩不言谢,温泉城别去了,那地方不干净,换个工作吧。” “怎么不干净。”唯张开嘴嚼着馄饨,他吃一个喂自己三个,她也想自己来,可谁知就一个勺子被他捏在手心。 “涉黑,涉黄呗。”祁将夜压低了声音,“别怪我不提醒你,不走,迟早给你逮进去。” 唯半信半疑的思考着,没等他开口,祁将夜便八卦的看了眼余徽,“你孩子爸呢?” “死了,那是我弟弟,妈妈也死了。”唯苦笑一声无奈道,看着病床上睡的乖巧的弟弟。 祁将夜自知失言,张了张嘴安慰的话此刻一句也不会说,一顿饭在沉默中结束。 凌晨一点,余徽醒来喝了点药又迷迷糊糊睡着,祁将夜躺在沙发上,一双眼盯着病床上挤在一起的姐弟。 这么惨了,自己强上,那还是人吗。 翌日六七点,祁将夜给睡梦中的姐弟拉好被子便悄声离开,温泉城还可以开,但为了一步一步拿下她,上帝来了都保不住。 病房里的余徽睡醒玩着手中的奥特曼,他摇醒唯递给她电话,“姐姐……响了……姐姐。” “余姝,病怎么样?”店长清冷的烟嗓传来,让人隔着屏幕都闻到了她身上的淡花香。 唯撑起身靠在床头揉了揉眼应道,“店长,差不多了,我可以工作了。” “没事,温泉城要关门了。这段时间的工资和补偿会打到你卡里,有缘再见吧。”店长轻笑一声不待她反应便挂了电话。 唯又揉了揉脸给余徽换着祁将夜带来的衣服,好端端的,怎么就要关门了,难道真像那个男人说的涉黑涉黄了。 奇怪,自己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呢。 病房门被推开,祁将夜一身浅灰西装,浓密的头发向后梳起好像打了发胶一样稳当。他提着早饭见到她先笑起,前额弯曲的一撮头发也晃了晃,“怎么样,肋骨还疼不疼,吃饭吧。” 唯转过身应了一声,她闻到了激发食欲的香菜味,“差不多了,其实不用麻烦的。” “来,哥哥抱抱。”他不予理会,自顾自放好饭弯下腰朝着病床上的余徽张开手。 余徽笑着扑到他怀里,趴在他肩上看着唯。 “先去吃饭吧,我帮你照顾他。”祁将夜看了眼桌上的饭,知道唯不好意思索性拉着她坐在桌前。 “放下他吧,他会走路。”唯拆开袋子,看着满目的早饭脸上浮现不自然的红晕,“你吃过了吗?” “没有呢,还给余徽买了微糖豆浆,不知道他喜欢吗?”祁将夜摇摇头,和余徽玩的开心,转过头又盯着她,“我看新闻了,那个温泉城被查封,你休息一段时间再说吧。” 唯喝着豆浆摇了摇头,“我可以继续找工作呀。” 祁将夜拿起小笼包喂给余徽,看着他腮帮子鼓鼓的才转头犹豫的开口,“你,很缺钱?” “算是吧,我要还很多钱。”唯擦了擦余徽的嘴角无所谓道。 “那你帮我打工赚钱还,我缺一个生活助理,白天跟在我身边帮我处理电话和文件的人,一月十万。”祁将夜打趣道,又喂了几个饺子给余徽,这句话在他的圈子里,原意是白天做事,晚上做爱。 他觉得自己的外表来看,余姝应该没有拒绝的理由,除非她遇见过比自己更优秀更成熟的男人。 “十万?”唯惊讶道,擦了擦余徽的衣领看向他,“你是做什么的?” 别说他做什么,就是这待遇怎么听怎么不像简简单单的普通助理,他花了钱还能图什么,不就是图那些事? 唯神情严肃的看向他一本正经道,“我不需要你可怜我,我有手有脚,做什么不能还。” “我的工作是秘密。”他也一改吊儿郎当的形象正经道,递给唯一个包子,眼见她不高兴立马又转了话题,“你别生气啊,我的意思是,不论你想做什么,总得有个依靠不是?男未婚女未嫁,你也没男朋友,那我追你啊?” 唯白了一眼他,少爷们的花花游戏她是一点不想再接触了,“开玩笑,你找什么样的找不下,我对你没那个心思。” 她说完立马低着头埋头吃饭,温泉城做不了,难道这么大的城还没自己的容身之地了。 祁将夜被她说的一愣一愣,半晌都没反应过来,他皱着眉磕磕巴巴道,“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心疼你,带着一个小孩住那种环境。我就算找,那也得找个互相喜欢的不是。而且,我看起来很不缺女人吗?” 他头脑一顿,完全没想到自己在她心里是那样的人,开玩笑,他是出了名的铁树一个。 “算了。”她擦擦嘴接过余徽,“你先吃饭吧,我带着孩子再去看眼医生,可以的话我们就出院了。” 祁将夜点点头狼狈的吞下馄饨,烫的他咽不是吐不是,他看着她固执的背影继续开口,“你和我住一起,我从小起居有保姆,跟了我二十多年,多照顾一个小孩不是问题,这个也不收你钱好了!你考虑考虑!” 没人回话,房门已经在他说第一个字的时候就被关上。 祁将夜瘪瘪嘴,暗想真是个有脾气的妞儿。 他吃完饭等了许久都不见唯回来,知道她是在躲着自己也只得先离开给她腾出时间考虑。 红旗重新行驶在马路上,但出停车场的时候,职业的敏感让他注意到了几个不寻常的人。 第三十二章h 不上班的日子过得很快,唯拿着所剩不多的工资全心意照顾这个粘人的弟弟,两人今日在新开的商超购物,余徽小小的身子蹲在货架前,她特意带着他来买玩具。 唯依旧穿着普通的衬衫和牛仔短裤,站在他后面推着购物车等着余徽选好。 只见余徽左手工程车右手消防车,在两个车子间犹豫不决,他小心翼翼看了眼姐姐,“姐姐……” “喜欢就都要,当我送的见面礼。”祁将夜从另一边货架出现,拿过余徽喜欢的玩具将他抱在怀里朝唯走去。 冷不丁的声音吓了她一跳,抬眼一看来人也放下心来。 “怕什么?”祁将夜从她手中推着购物车往前走,特意俯下身调戏她一句,“怕我吃了你?” “没有。”唯冷冷的答,想抱回余徽奈何弟弟愣是扒着祁将夜的脖颈不放手。 “没有就行,楼上有新开的咖啡厅,等下一起去吧。”他推着车,一手抱着孩子也抢在唯前面伸出掌纹付了款。 提着大包小包的生活用品往电梯走去,唯跟在他后面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眼见电梯门打开,她快走了两步跟了上去。 “你很闲。”她靠在玻璃上打量着祁将夜。 是个顶配帅哥,上半身肌肉在紧身运动衣下遮都遮不住,褐色的眼朝她看了过来,祁将夜低笑一声,“看忙什么,平常当然没空,有点时间只顾来找你了,我在你家楼下等了好久,眼看太阳都要下去了准备来买点东西,结果你说巧不巧,转身就碰到你。” “巧,巧克力的巧。”她也笑了一声附和,盯着他喋喋不休的样子发呆。 咖啡厅很安静,三人寻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还未等她开口祁将夜便娴熟的点了两杯咖啡和儿童饮品,余徽坐在儿童座椅上玩着新玩具,两人面面相觑但此刻无声胜有声。 耳边只有周围人交谈的声音,她搅着咖啡勺低着头发呆,忽然间眼前被推来一个蓝色的礼物盒,上面被银灰色的丝绸绑了一个蝴蝶结,伴随礼物盒而来的是祁将夜轻快认真的声音,“生日快乐,余姝。” 生日?她抬头懵然,已经很久没过了,只记得是九月的秋分那天,最近太忙,居然这么快已经到了。 “今天全球各地昼夜等长,晚上早点睡,说不定能梦到你想见的人。” 唯心里一暖,看着他的眼浅笑,“谢谢你,将夜。” 男人撑着下巴点了点头,“不拆开看看?” 他正说着,看着她磨磨蹭蹭索性一把拿过,三两下就拆了个精光,打开深蓝丝绒盖朝她推过去,“温斯顿的雏菊耳环,很适合你恬静的气质。” 玫瑰金版的耳环躺在盒子里,在灯光的照耀下,璀璨的雏菊熠熠生辉,棕色钻石铺陈细长舒展的雏菊花瓣,与玫瑰金色交相辉映。绚丽的蓝紫水晶镶嵌在花蕊上,成为视觉的焦点,让一睹芳华的人都仿佛置身于浪漫田园沐浴午后暖阳的意蕴中。 他,好像为她种下一颗名为浪漫的种子。 “谢谢你。”她合上盖子,朝着他甜甜一笑。 祁将夜看她笑的心都化了,直接站起身为她戴上了耳环,细嫩又柔软的小耳垂捏在手心,他深深地呼吸几下才忍住没含在嘴里。 “我帮你拍张照,你真漂亮。”他挽起她的发,特意将鬓角的发夹上去,挤在她旁边搂着她的肩,“比个耶。” 唯很听话,乖巧的用两只手比个耶看向镜头甜美一笑。 “咔嚓——”照片会记录下他在的每一瞬间。 祁将夜看了眼时间,索性继续将会议推迟,他将照片发在了自己的朋友圈,条条弹出的消息都是问他这是不是嫂子。 他回复了一个表情后关了手机,顺手抱起余徽拉着她准备离开,男人回头看了她一眼就顿住身子,手足无措浪费了好几秒才掏出纸巾。 “怎么哭了?小哭包。”他抬手将她揽进自己怀里,感受着她额头抵在胸口,一手抱着睡着的余徽,一手轻拍她的后背安慰。 “哭什么?以后哥年年只对你说生日快乐。”他压低声音低着头耐心安抚,温暖的大手隔着布料抚摸她的背,直到此刻才恍然发现她背骨如此明显,硌手的蝴蝶骨让他都心疼一瞬。 这妮子,遇见自己之前不知道过得有多惨。 细微的哽咽止不住,她也不懂自己是怎么了,面对一个大咧咧的男生只是因为说了生日快乐就掉下眼泪。 她很多年没听到这四个字了。 回去的路上两人选择步行,周末下班高峰车很多,最美黄昏天呈现在眼前,抱着孩子的男人紧紧拉着她的手。 到了出租屋下临别时,祁将夜恋恋不舍的捏了捏她的脸颊,又担忧的扫过身后黑漆漆的街,“我说真的,我出钱给你换个房子吧,这地方路灯都没有。” “不用啊,这里清净。”唯接过余徽紧紧抱在怀里,她环视了一圈看向他,“你,是不是还要走回商场去开车?” 祁将夜一愣,清冷的嗓子哼了一声,“我给秘书打电话让他来接。” “那你跟我上去吧,在上面等他也可以。”唯说出来就后悔了,自己的房子太小,让养尊处优的他进去也怪不好意思的。 “行,走。”祁将夜答应的快,转瞬间弯下腰轻拉起了卷闸门。 绕过停放的电动车,穿过长长的走廊,再爬六层楼就是她的三居室。 祁将夜确实是祁家钟鼎鸣食的少爷,尽管做好思想准备还是被眼前小小的地方惊了一秒。 唯将睡着的余徽放在床上关好了门,又在老式饮水机前为他接了一杯温水走来,“将就等,多担待,你想抽烟可以抽,我不喝酒,所以只有水了。” “我就爱喝水,我烟瘾也没那么大,等下说走就走,那不给你留一屋子呛人的烟味经久不散,你还怎么住?”他说笑,起身弯腰双手接过她递来的水。 她的手很冰,虽入了秋但西安温度还是很高,但他不信,捂不热她的心。 沉默的两人气氛逐渐尴尬,唯索性打开了电视让他看,好巧不巧的祁将夜换到了国际新闻频道,里面又是那张熟悉的脸,带着墨镜在车企展厅试车。 他看似不经意的问了一句,“余徽上学了吗?” “还没有,等他三四岁大一点在去吧。” “户口在哪?”祁将夜追问,“你户口是北京的,他也是?” 唯这才想起来最重要的是,她恍然大悟,“他之前一直在新加坡,我才接回来,还没办户籍。” “黑户。”祁将夜调侃,又拍了拍她的背让她放心,“我在公安厅有朋友,可以顺手办好。。” “行,麻烦你了,将夜。”她偷投来感激的眼神凝望他。 “给你办事,那叫殷勤,有什么麻烦的。”他满意的开口,手摸向手机,突然间拿出来放在耳边,“你还在开会啊,行了,我自己想办法。不用你接了。” 说罢皱着眉将手机又塞了回去,唯的反应很快,“那你要走回去吗。” “借住可以吗,我明天要在附近开个会。”祁将夜胡诌道,“我睡沙发就行。” 唯挑眉看了他半晌才点头,“行,我去给你拿个薄被子。” 她从沙发起身,但忘了插几下有个插板,抬脚就被电线绊了一下,就在要和地板亲密接触时,幸好祁将夜长腿一迈拉着她的胳膊往后拽。 两人狼狈的跌到沙发里,力度太大,她胳膊肘对着祁将夜下腹就是重重的一下。 疼的他闷哼一声才忍住,唯转身抱歉转身给他揉着发疼的地方,尴尬的她此刻想把这个三居室都让给他住。 男人也不阻拦,看着她手足无措摸着自己腹肌憨笑,直到他的呼吸越来越重,放在自己腰上的手开始发力唯才发觉不对。 她急着想起身,却被缓过来的男人压在小小的沙发里,他一腿撑在唯两腿之间,另一条腿踩在地上弯曲,弯下腰含着她的耳垂咬了咬。 “余姝,说真的,和我在一起很难吗?”祁将夜暗哑的嗓子染上欲望,软玉在手,他一个正常的男人不硬也怪。 唯呆愣的感受着耳垂的热气,男人将她紧紧笼罩在身下的沙发里,她抬眼看着电视里的薛天纵狠心点了点头。 “行,哥明白了。”祁将夜很满意,腾出手将她看电视的脸掰回来,“那,余小姐平常喜欢什么姿势?” “我。”她被噎了一下,颤抖的眼皮重新看着他发光的薄唇发抖,“我,我倒是都行。” “行,那就按我喜欢的来。”祁将夜笑道,抬手关了客厅的灯俯下了身。 黑漆漆的环境里只有电视昏暗的光,他的大拇指堵住唯的耳朵,让她清晰的听到动脉跳动的声音和舌尖搅弄的水渍声,此起彼伏的水声下他的膝盖向前隔着裤子顶了顶她。 第三十三章 祁将夜心急,忍了许久的欲望蓄势待发,他拉下她的拉链,托起她的腿将她裤子扔在一旁的凳子上。 而他自己的裤子早在舌吻的时候就自己掉了。 胯下滚烫的东西有意无意碰着她的腿根,祁将夜埋头在她挺立的圆乳上,伸出舌头用牙关厮磨乳尖粉色的樱桃粒,他手下的力度多大,她喉间嘤咛音量多大。 余徽现在还需要喝奶粉,唯的身上也有着淡淡的奶香,埋在她胸口这个味道更深,祁将夜享受了一会儿手便离开她的乳,顺着细腰一路向下。 稀疏的毛发下是他钟爱的蝴蝶逼,他的两指上下穿插不停,男人抬起头吻向她的唇,刚碰上时他的食指便长驱直入,一探最深。 欲望的汁水被他抽插的动作带出,又小又紧的通道谨慎的吞吐他,祁将夜加重了上面的吻,第二指也悄悄的插了进去。 尽管做好她非处的准备,但真的没感受到那隔阂还是有点失落的,他不是什么有处女情怀的人,但对于余姝,他总是希望可以百分之九十九的属于自己,剩下的百分之一,应该属于她自己。 “余姝,想要吗?”他抽出湿润滴水的指尖,一路以水为料从下至上,划过她的脖颈塞进她的嘴里搅弄。 他太会,唯早被他调戏的受不了,她没必要为了一个过去的人守身,与其那样还不如享受当下,直视自己的欲望。 她的红舌舔舐着男人的指尖,含糊不清的说了一个好字。 祁将夜没收回手,依旧将右手插在她嘴里抽送,他掰开她的腿,电视机的光打的刚好,完美的大腿阴影光泽此刻都展现在他眼前,男人深吸一口气扶着自己上下划了划才缓缓的插进去。 “额...将,将夜………”唯紧皱着眉闭上眼,小嘴含糊不清的摇着头,“慢一点……” 男人心急,一手扶着沙发靠背一手掰着她的腿,在黑暗中放肆的观看她精彩的表情。 挺立圆乳被撞得上下颤抖,祁将夜抽插速度很快,每次都即将碰到最深处又立马抽出更深挺进,他的细汗被甩飞,几滴冰冷的汗落在她小腹上滑落。 不经意间她转头看了看,薛天纵已经从现场直播的展厅离开,去了后台红毯部分,他揽着一个妻子的腰,和她用同一支笔在S车企银色的幕布上留下名字,无数的闪光灯定格下那一刻。 “余小姐,别分心,Sliver有我帅?”他掰正女人的脸,捏着她的小腹感受着肉汁四处溅。 同为男人,他此生唯一的偶像便是年轻的Sliver,是国内同辈世家子弟仰视的存在,奈何缘浅,薛家从商,祁家从政,几乎是没有机会打交道的。 唯嘤咛几声摇了摇头,正儿八经的看着他的轮廓,“他比你帅。” 祁将夜一愣,猛的刺入几下,听着她的哽咽被撞出才捏着她的腰将人翻了个身,一巴掌落在她臀瓣上,唯不可控的抖了抖夹紧了他。 “你倒是个诚实的孩子。”男人又一巴掌落下,祁将夜挺直了腰剧烈抽插。 人鱼肌下方的鹿角纹身随着他的动作更显色情,他的眼注视她瓷白的背,女人的墨发很长,微微卷曲落在蝴蝶骨上延至腰间,被自己两下就撞得一颤一颤四处奔逃。 在低头看去,软烂的臀瓣浮显红印,唯已经被他操的哽咽不止,碍于余徽睡着的缘故,这样压制性的哭声更是在邀请着他。 祁将夜抽插了几百下才有射意,他的右手紧紧捏着她的臀,多余的软肉自他指尖溢出,在她微微哽咽中抽插了几十下才喘着气射在了那臀瓣上。 他边射边拿过茶几的卫生纸,抽了几抽又给她擦了个干净,唯高潮多次,刚想躺下来缓缓就感受到高潮后的下体被他插进去几根手指。 她一手无助的向后伸去想阻拦他,“不要,不要,将夜,不要了……” 可怜的微哑嗓音挠在他心尖儿,男人扶着她的腿跟继续抽插,在她一连串的哭声下一阵阵水柱顺着他爬满青筋的胳膊流在地上。 男人轻笑一声抽出湿巾替她仔细擦拭,“让你休息一分钟,我可还没完呢。” 昏天暗地的疲惫袭来,她哀怨一声躺在了他的腿上。 被泪打湿的睫毛还在颤栗,祁将夜已经调整了姿势将她重新压在身下,他个子很高,身形纤长,两只手撑在她脑袋前挤进她腿间,强势的继续分开她湿哒哒的腿心。 沙哑的嗓子蹦出两个字,“舔我。” 男人挡住了光,唯睁开干涩的眼,可怜的看着近在咫尺的古铜胸肌和紧绷的腹外肌张开了嘴含住那红粒。 “靠着我胳膊舔,舔硬了让你爽。”祁将夜低头看去,她正伸出舌头含着自己乳尖小心翼翼的吮吸舔舐,酥麻感一次次袭来,他肉眼可见的硬起。 深身上的人调整了姿势,膝盖弯曲顶着她腿跟转圈打磨着花心,唯乖乖的靠在他大臂内侧仰着头,一个垂眼才注意到他胸部张着嘴的龙虎刺青和胳膊上的new school沙漏状刺青。 像一个黑社会老大,她暗想。 牙关下是他黄豆大挺起充血的乳尖,正被自己含在嘴里轻咬。而另一个也没有放过,被她的指尖轻刮,一下下的刺激下祁将夜早已昂首在她大腿根冒着腺液晃动。 他的影子被打在墙上,一下一下轻缓的保持抽插动作,两人体型悬殊,唯躲在他胸口抱着他的腰哭声一丝丝被撞出。 祁将夜吸了口她的发香才弯下腰张开了嘴,嘴中是她滑嫩的下唇,被他肆意舔舐吞吐,两人呼吸凌乱,他的大拇指又堵住她双侧耳朵,让她细细的听自己急促的心跳声。 一下一下,丝毫不差的和他温柔的动作重迭起来。 清晨,她醒在他怀里,沙发太小,祁将夜只得蜷缩着身子挡在外面这才勉强睡下,余徽一觉睡醒蹲在另一边玩着新玩具。 她倒吸一口凉气低头看去,还好,还好他给两人穿好了衣服。 祁将夜也没忽悠她,那天后将她从出租屋接到了曲江中大六号别墅里,余徽户口也顺利落在北京。 第三十四章他有他的浪漫手法 生活质量有了光速提升,只是他依旧不说明职业,唯也不深问,该说的时候不用问也会说。 祁将夜很忙,白天几乎都在泡在会议室开会下发指令,每天凌晨两点回家都算早的。 十月中的时候她也找到了新工作,在小区内的幼儿园做手工老师,日子慢悠悠的过,他像一个传说中的完美丈夫一样全心全意照顾她。 每次回家都会给她摘下一朵花园的玫瑰,像迪士尼坐着飞马去见公主的王子。 送一支玫瑰不难,难的是日日如此。 祁将夜不是烟瘾小,相反他的烟瘾很大,办公室经常乌烟瘴气关着窗帘,死气沉沉的风格遇见她之后眼前一切的东西才有了色彩。 他突然顿悟,为什么这个阶级的人一旦遇见钟意的一定会娶回家,自此,远离一切风月。 二十多年的人生,他清闲时也有别的女人,但第一个得他心疼的,只有余小姐。 自己一人从小住到大的六号别墅,唯一的女主人也是她,平凡人简单的幸福,是看着一朵花长成。 而另一边的银辉下,薛天纵捏着手机的指尖泛白,陈逸给他发来了一张朋友圈截图,男的他不认识,女的他可是太熟悉了。 现在的华艺他已经顺利从父亲手中对接,是新上任的董事长。一连几周忙的不可开交,柏林的车企,南加州的几个公司,世界各地的分公司和银行每日都有会议要开。 所谓儿女情长他并没有很多时间去追求和关注,可就这样让她离开,他不甘心。 在美国他是业立家成的模范丈夫sliver,在唯身边他才是他自己,是那个字面意思上的人渣。 她离开后,他又回到了被形式化包围的孤独生活,七点起床,九点开会开到凌晨,忙起来一天只顾一顿饭。 哥大和圣帝他还在捐款和创办奖学金,可这样的罪恶感时常扰着他,没有她的日子他要过够了。 如今国内已是初冬,她离开自己也有半年多了。周雾得了家里允许,从香港移居到公馆和他同吃同住做镜头前的模范夫妻,工作上也一步步从周氏下台做一个安稳本分的妻子。 刺耳的敲门声传来,他的思绪被打断。周雾推开门端着雪梨汤放在他桌前,看着象牙书桌旁的男人,一双眼里布满不解和怨气,“你准备让我当活寡妇到什么时候?” 薛天纵无视她抬手不经意打翻雪梨汤,价值不菲的瓷器落在地板上碎裂,带着新鲜可口的雪梨红枣一同落在红木地板上冒着热气。 周雾躲了躲,但裙下的小腿处崩溃依旧被溅上了几滴热汤,疼的她眼睛立马就红了起来。 自己亲手做的,被无心之人如此对待,她无力的闭了闭眼,蹲下身麻木的捡起碎片扔进垃圾桶,离开时站在门处沉默半晌,她的手放在门把上却始终没有勇气打开,周雾哽咽中轻叹一声,“我们在大陆领了结婚证,你想娶她,除非我死,我知道,你也知道。” 话落,她开门离去,结婚证说的好听,可她的结婚证上是她一个人的红底照,两人的婚礼甚至到现在都未补办,一切的原因只是因为他不愿。 薛天纵眉头紧蹙,看着关闭的房门起身烦闷的将文件扫落在地,白花花的纸散落在雪梨汤上很快被打湿,他站在窗前扶额晃了晃身子才重新打开那张照片。 冷漠带着一丝深情的凝视里他尽量忽略那个男人的存在,照片上的她可爱又明艳,耳朵上的耳环很衬她的肤色和姿态,眼眸似水微微弯起,现在的状态很难和一年前濒死的人厢比。 明明穿着最普通的衣服,但那张人却是那样让他爱而不得,唯是照亮他被桎梏一生的星星,星星被他亲手自夜空摘下,揉捏踩碎在肮脏的泥土里无情的埋没。 薛天纵用化名订了机票,当天便去往那座他没去过的城,还以为离开自己游戏就结束了吗,小可怜。 十几个小时的长途飞行很费精神,官惠也随他而来,黑耀揽运行驶在高速上,不过一根烟的时间便查到了住址和那个男人的信息。 部队某主席独子,好大的名号,他的女人也要染指。 薛天纵一脚蹬灭身前车展直播的显示屏,一想到唯会被他压在身下蹂躏就一股莫名的火。 他夹着烟的手微颤,他很想知道唯有没有背叛自己,不论她的心和她的身。 灯火通明的六号别墅前,揽运缓缓停下,官惠解开安全带转过身担忧的提醒他,“会长,祁将夜来头不小,我们势力多在华南,您——” “闭嘴!”他咬牙切齿推开车门下了车,独留一脸忧容官惠等在车上。 官惠可是早早查到祁将夜的行程,他被官场上的斗争牵制的在财政厅根本抽不开身,这也是会长敢直接登门的主要原因。 大理石门廊下的男人快速的按了几下门铃,站在门口处来回踱步等待,真正到隔着屏幕的脸出现,他觉得自己很难不失态。 这别墅门口和他们在南加州的家差不多,长长的柏油车道,两旁种满了香槟玫瑰和茉莉,摇曳生姿散发着沁人心脾的芳香。 等待半分钟后脚步声渐响,他整理着发型和衣摆点上了一根烟。 沉重的门被推开,他一脚卡在门缝冷眼看着她。 “将——”唯止住了声,看着面前的男人当即变了脸,快速的想要关上门。 可薛天纵不许,一只手扒着门硬是挤进了玄关。 他掐着她的腰将她推倒在沙发上,一掌紧紧的捏着她的细颈怒问,“我问你,你们睡过吗!” “畜牲!”她憋的满脸通红干咳不止,薛天纵掐着她脖子的力度加重,几乎唇瓣抵在她耳边咬牙切齿,“有没有!?” “放……放开……”任她踢打踹推,薛天纵压着她死死的凝视。 “当然睡了!”她吸了口氧气答的利索,一脚蹬在他小腿处,墨色的西装留下了明晃晃的鞋印。 他眯起眼,想要在她的眼睛里找到一丝撒谎的痕迹,但,没有。 她真敢背叛自己了。 薛天纵不怒反笑,松开了手,看着她捂着胸口狼狈的滑落在地毯上。 解皮带的脆音响起,唯被他掐的头脑发胀大脑缺氧,翻过身立马连滚带爬想要去二楼,却在爬出一步被男人捏着脚腕拉回身下,他手中的皮带紧紧的穿过她碎花裙下的腰将两个手腕自尾椎骨紧紧绑住。 “你什么事都做不好,马马虎虎的性子和一点就炸的脾气,我倒是发现,你挺能跑,离开我这件事你交了个a卷,但你就是跑到天涯海角死也是我的人!祁将夜凭什么碰你!他怎么敢!” “放开我……天纵,求求你……求求你,不要再这样对我……我不要,为什么……”她狼狈的倒在地毯上哭喊,只能用肩胛骨撑着身子才不倒下,但身后的男人已经撩起裙摆将他粗粝的指尖伸了进去。 “放开我!”陌生的感觉让唯扭着身子想逃离,她的嗓音带上恐惧和颤抖,黑发在挣扎间散落,此刻只庆幸祁将夜加班,但不免担忧独自在房内午休的余徽醒来会不会看到这一幕。 薛天纵冷笑一声,膝盖直截了当的跪在她脚腕上死死控制着她,“不要什么不要,野男人的你就要!?” 他扯开衬衫扔在一旁,高大的黑影压了下来,唯颤栗不止,哭喊声此起彼伏回荡在客厅里。 第三十五章 别墅隔音很好,女人气愤羞耻到脖颈上青筋暴起,她偏过头咬牙切齿,“你见不得我好过吗……为什么要来找我,你真的让我恶心!” “啊,其实我见不得的是。”他解开裤子喉结滚动,掏出禁欲半年的兄弟直挺挺插了进去,“你的好是别人给的。” 薛天纵不管不顾,一只手压着她的脖颈,一只手抡圆了在她臀瓣上留下痕迹,他看着被养的白嫩无痕的肉臀轻蔑一笑,“哟,祁少爷还挺怜香惜玉,他不舍得打的巴掌我替他打!” “你这个人渣!”她怒喝,扭着腰但脚腕处被压制的疼更甚,羞耻的泪一滴滴落下,她痛苦的闭上眼咬紧了下唇。 薛天纵后入的抽插大开大合,肉体碰撞声和清脆的巴掌声不停在客厅回荡,他看着女人夺目的细腰玩心四起,停下抽插的动作俯身给她的褐色胎记处留下一个重重的吻痕。 唯凄惨的哭声不断,响彻今日的中大,邻居敲了敲门确认情况,换来的却是男人回头咬牙切齿的一句怒骂。 她渐渐放弃挣扎,只要他爽了就可以吧,为什么还要打扰自己好不容易稳定的生活。 薛天纵抽出湿哒哒的性器,翻着她的身子让她侧躺在地毯上,只见她挺立的胸大了不少,男人没入半根出言嘲讽,“祁少爷按摩出身,给你揉的浑圆又坚挺。” 说着还重重的捏了一把,他上下力度都大,唯张开嘴喊了一声疼,眼前似乎又开始无法聚焦,她眼球颤抖看着沙发底喃喃自语,“你这是强奸!” “强奸?”薛天纵眉头一挑眉激动的巴掌又重了几分,“那我就全射给你,刚好给你留更多的证据,就是不知道祁少爷会不会像我一样不嫌弃。” “啊……疼……你快点...快点结束吧...”唯苍白着脸,一切都快点结束吧。 发丝散乱在她侧脸上,刚好挡住了她默默流泪的样子。薛天纵捏着她大腿根撞的啪啪回响,他揉捏着唯胸前的红粒从自己的衬衫里拿出一把东西放在她眼前。 男人掌心的雏菊耳环在她眼前散落,落地的细小声微被她啜泣挡住,她看了一眼就闭上眼,但嘲语已落,他沙哑的嗓子带着浓浓的争强好胜心,“余姝,你还要什么,他比我还对你好吗。这耳环国内份额限量,他只能给你一对,我从纽约给你带了一大把,你他妈看都不看一眼吗!” “他比我好在哪!好在哪里!”他怒气横生,一把翻过她的身子让她平躺下,骨节分明的手扇了一巴掌她的圆乳又掐上那细嫩的脖颈,薛天纵咬牙切齿,眉骨上的薄汗四溢,他随手擦过压着她的腰死死将她钉在身下操弄。 “说啊!好在哪!好在他不内射是不是。”他看着酥胸上肉眼可见的扇痕自问自答,看着她面如死灰的样子自嘲一笑,整个人压在她身上下巴抵着她颤抖的肩,“你说嘛,你要什么,要星星还是月亮,要玫瑰还是郁金香,你要世上万物,我都一一给你寻来,你要我行不行,余姝,行不行。” 无人回应,他的手指蛮横的插进她嘴里搅弄,唯颤抖的眼皮立即睁开摆头试图吐出来,可男人也随着她加快下身抽插的动作,高潮喷的水从他柱身旁边挤出,两人的下腹都被淋湿的不堪入目,薛天纵仰头享受着她咬自己手指的痛,“啊……” 这样的痛是他怀念的,是他要的刻骨铭心。 浓重的铁锈血腥味充斥唯的口腔,她颤抖着嘴唇松了口,薛天纵抬起布满齿痕的三指看了眼,双手撑在她脑袋旁沉腰将浓稠的精液全部射了进去。 他不拔出,任由自己的性器埋在里面一跳一跳,从粗硬到疲软他都抬高她的臀部死死堵在里面。 “鲸鱼一样。”他喘着气轻声道,身下是高喊一声晕过去还在颤栗的她,嘴角挂着他的血,泛白的唇瓣都写着不愿二字。 他无力的拉着她的小手覆盖住自己的心,心脏感受到呼应,在射精后的恍惚里越跳越快。 抽出性器穿好衣服时索性躺在地毯上发呆,隐晦不明的瞳孔微颤,其实过去半年磕的药,比过往二十多年还要猛,不过好在不会影响他的持久和次数,如果不是晕了,他还能在做几次,把积攒的全部都赋予她! 薛天纵睫毛抖了抖,翻身摸着她滚烫的头脑霎时间眼前一黑,颤着手给她穿上衣服踉跄着往楼上跑去。 该怎么控制一个人,怎么让一个人心甘情愿留下他太懂了,可他实在不想亲眼看着花枯萎了。 “啊呜……”楼上童音传来,薛天纵停下脚步仰头看去。 一个呆头呆脑的小孩额头抵着栏杆看着他,他皱了眉思量半晌,半年,应该生不了这么大一个孩子,祁将夜的私生子咯。 “派人好好照顾那个孩子,给祁少爷多安排点事,让他忙到飞起。” 进入浴室前,薛天纵特意仔细的叮嘱了官惠。 在二楼转了半天才找到两人的卧室,他抱着唯一脚蹬开门,来不及欣赏屋内少女心十足的摆件和器具,他怜爱的将人放在了床上,转身在柜子里翻箱倒柜才找到药箱,衣柜旁,是一个巨大的蓝色坦克熊。 薛天纵余光看了几眼,女孩都喜欢这些毛茸茸的东西吗,他依稀记得周雾是喜欢各种各样的名贵兽皮包。 他喂了迷迷糊糊的她不少水,冰冷的儿童退烧贴贴在她额头处,薛天纵这才注意到门框处扶着墙还叼着奶嘴的小男孩。 两人对视一瞬间男人眼皮跳了跳,他走过去一把关上了门,多余的眼神都不愿给祁将夜这个呆头呆脑的孩子。 薛天纵喧宾夺主,堂而皇之的住进了六号别墅,唯被他憋了半年的一次做到昏沉沉的高烧三天不退,下身和小腹在猛烈的刺激下疼痛不已,清醒后,她捂着额头从床上爬下。 先给余徽喂了奶,躲在卫生间彻底的清洗自己后,悄声下了楼这才注意到厨房系着围裙的人,他依旧穿着墨色千鸟格衬衫,鲜亮的围裙绳系在细腰后打了个结,厨房开着油烟机吵吵闹闹,看起来他在做炒饭。 自己的手机也找不到在哪,座机的电话线居然都被他拔了,就是想报警她也没法子。 唯转身在二楼找到余徽抱着他撒腿就往门外跑,她一把拉开门想离开,但挡住视线的是他带来的一众保镖,黑压压的堵住她所有视线和逃生的路。 “余姝啊,想去哪,我送你。”男人清冷的嗓音自身后传来,她抚着余徽的额头让他靠在自己胸口,回头看去,薛天纵端着小碗用下巴指了指她要坐的位置。 餐厅里只有碗筷碰撞的声音,余徽喝了奶对炒饭也提不起兴趣,尤其是这种不知是炒焦还是酱油倒多的黑饭。 他下了儿童座椅趴在地毯上玩着玩具,薛天纵坐在她身边盛了一碗粥递给她,“尝尝,蛤蜊汤。” “你这是什么意思。”她纹丝不动,看着面前一口未吃的炒饭问。 “什么什么意思,想对你好我还有错?”薛天纵放下碗,拉起她垂在腰际的手把玩在掌心,抬起眼皮看着她平静的脸,“你该不会以为,这么简单就可以离开我。” “你知道的,我杀人从来不费心思,在美国是,在这里,亦是。” 唯抽回手,一巴掌扇在他脸上,她愤起起身指着他的眼此刻怒气横生,但碍于余徽就在一旁还是泄了火,坐在凳子上低着头,“为什么要来,为什么,你要是想做那种事,不够吗?” 正说着,她开始自顾自解着针织衫的纽扣,在惧怕的哽咽中脱掉上身只剩内衣时才停下,瓷白的肌肤布满男人的吻痕和咬痕,细嫩的脖颈上是经久不散的掐痕。 薛天纵无动于衷,看着她的小脸只感叹怎么哭的这么楚楚可怜,发红的眼角和鼻头,满是泪水晶莹剔透的眼睛,欣赏个几秒他就已经硬了。 第三十六章 “我不是为了那种事。”他此刻反射弧很长,沉默了半分钟才捡起衣服披在她肩上,按着她的肩膀捏了捏,整个人倾身想要靠在她胸口,“我,我爱你啊。” “我还很想你,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我只是和周雾结了婚,我们还可以在一起啊,余姝,真的。我发誓!” 他全身肌肉紧绷,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一瞬间看向她的眼只剩下欲望。 唯抬眼瞪着他沉默,她张了张嘴,但在他胡搅蛮缠的认知下愣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薛天纵果断抱起挣扎的她往楼上走去,他要在那张祁将夜和她日夜缠绵的床上一次次内射她。 脸颊上的痛感渐渐消失,她力气很小,也是刚养好没什么力气,偏偏这种时候最适合欺负她了。 他不恋旧,过往值得回望的有且只有拥有她的每一秒,但做一个恋旧的人下场一定很惨。 隔绝杂音的卧室门被他一脚蹬上,余姝不愿意吃饭,那只能吃自己或者被自己吃。 昏暗寂静的卧室内他压着她深吻,两人唇齿间溢出的并非口水,而是她咬破男人舌尖的鲜血。 橘黄暖灯打在两人侧脸,鲜血自她嘴角一股流出,男人兴奋的仰起头大口喘息,他感受到了自己的虐感逐渐充盈。 “余姝。”他咬着牙喉间溢出两个字,看着她脖颈上的掐痕才生生压下怒意继续开口,“你爱祁将夜吗?” 她直视他的紫瞳当即回应,“爱啊!” “你怎么能背着我找别人!”薛天纵皱眉质问,看着她的反应莫名气极,一掌高高举起,距离她脸颊半厘米的地方带着掌风稳稳挺住颤抖起来,下一秒他无助的颓下身子,手指向下滑去,在她猫儿般的推搡中强势和她十指相扣。 他的力气太大,大到好像要捏碎自己的骨头和灵魂,唯踢着他,尖叫一声张开嘴咬在他肩头,男人一声不吭,缓缓撑起上半身让她咬的毫不费力。 更多的鲜红热血流出,他不怕疼,因为他不要命。 唯咬到牙床都开始颤抖才松了口,他已经没有理智了,眼角一滴溢出的热泪刚划过鼻梁,自己唇瓣的血还未殆尽,男人粗重霸道的吻便再次落下。 他咬着她的嘴唇用疼痛逼开紧闭的牙关,伸着受伤的舌头疯狂舔舐着她唇上自己的鲜血,温柔,一直不是他的风格。 下身早硬的疼,他扯下领带和前两天的绑法一样,翻过她的身子,黑色的领带穿过她的腰连着两只手反绑在尾椎骨处。 看着飘带蝴蝶结绑好后他兴起拍了一下浑圆的臀瓣,转而紧紧的捏着她的腰窝,“宝贝,我从来不觉得,一次次爱上同一个人是什么丢脸的事。” “放开我...呜呜呜...放开我...”她的嘴里被塞上自己的内裤,屈辱的泪不停滑落,但也只能咬紧牙关高高撅起自己的屁股承受一切。 薛天纵操的深,一下一下整根没入,低下头凝视着两人被撑到泛白的交合处,“舒服吗。”他点上烟拿过随身携带的低温蜡问道。 用嘴里猩红的烟点燃蜡,调整姿势后对着她的臀瓣一秒一滴。 鲜血的颜色,总能激发他更多的欲望,抱着她上来时,他顺手还拿了一罐冰箱里的奶油喷射瓶。 唯的声音闷响,嘴巴被异物死死堵住,她能呼吸已经很不错了,背部滚烫的刺激袭来,她不受控制的颤抖着腿根夹紧了里面的他。 酸胀发疼,她感受到男人的指尖硬生生从没有缝隙的通道一点点插入,心中惶恐感浮现,她觉得自己要被做死了,奈何手被反绑只能可怜的摇着头,“呜呜呜……额……啊,不要不要,呜呜呜呜……” 哭声不断,薛天纵的两根食指终于挤了进去,性器一抽,两指无情插入堵住,将她从上到下塞得满满当当不留余地。 “哭大点声,哭到远在财政厅的祁少爷回来救你。”他戏谑嘲讽道,手中的低温蜡燃了半根,刺眼鲜红的蜡滴让她反应很大,随着低落一下下无意识夹紧一分。 紧到他想抽出手指都有点费力,男人扔了低温蜡,眼看湿润的差不多在下一秒三根一起抽出,他动作很快,拿过一旁的奶油罐对准还未闭合的花口按下。 唯挣扎的反应更大,喷射口刺痛的异物感太明显,她的泪已经哭干了,只剩下腿根和细腰在颤栗。 薛天纵看着挤满直到溢出的奶油才满意的重新挺进,绵密润滑的感觉席卷他,男人舒爽的快速晃动腰肢抽插,被带出来的奶油顺着两人腿根流下,交合处奢靡一片的白灼被他一点点捅出。 他疯狂抽插几百下,将她迭成各种姿势摆弄,调整成最佳姿势浓精喷射时,卧室显示屏上是正和官惠几人周旋的祁将夜。 唯仰着头看了眼显示屏,嘴里呜呜了两声夹紧了他,薛天纵自然也看的清楚,他扯过被子盖在她身上,俯在她耳垂边压着她霸道的取下那对浪漫耳环,迈步走到床边毫无印象的拉开窗帘奋力扔了出去。 转身看着大床上错愕的她,“我告诉你,你真的可以背叛我,和别人苟合事小。但你爱他,事大。” 唯掀开被子跳下床,赤裸的身子一步一踉跄跑到他面前,她咬着下唇踮起脚,抡圆了胳膊才足足的打了他一巴掌。 这一巴掌重到,他脸颊的五指肉眼可见的浮现。 男人不怒,将光着的她扛在肩上往浴室走去,他耐着性子在连篇的脏话下给她洗完澡,给她穿衣服动作也无比生硬。 祁将夜生气的声音混杂着官惠的阻拦声,房内的二人可想而知楼下发生了什么,祁将夜身手敏捷却还是寡不敌众,他已经连滚带爬上楼,奈何还是被五大三粗的保镖压在了卧室门口。 “余姝!”他撕心裂肺的仰着头呼喊,脖颈和前额的青筋凸起,红着脖子看着死死关闭的房门。 官惠是谁的人,他不是不知道,他是不敢相信。 第三十七章 房内很安静,唯坐在床边压制着啜泣,薛天纵打了几通电话才准备走过去开门,唯起身爬到他脚下扯着他的裤脚压低哭音,“别开...不,求求你...不要,我不要让他看到!” “薛天纵!我杀了你!”祁将夜的怒喊还在继续。 一门之隔的罪魁祸首深吸一口气蹲下身,抬起她的脸时眼尾哭的嫩红,显得刺眼极了。他张了张嘴,看着她圆眼的一瞬间泄了气,含威的星目凝视她,“你为了他,求字都用了。是不是他死了,你就能永远和我在一起?”霸道的话里充满前所未有的苦涩无奈和挫败。 “他死了...我也不会有一分留念!”她倔强的仰起头怒视他,“你试试看!” 薛天纵没辙,他不敢赌了。 门外的男人很快被其父派来的人带走,直到别墅门关上他的嘶吼才停止,目睹一切的官惠走来敲了敲门,语气恭敬的说,“会长,我们得离开了。” 男人保持着下蹲的姿势嗯了一声,心如死灰的唯一把推倒他压在他身上拼尽了全力撕打,情绪高昂撕心裂肺道,“你凭什么!你凭什么毁了我的一切还潇洒的转身离开!你凭什么毁了我!” 薛天纵纹丝不动任她发泄怒火,他看着空中唯挥舞的手笑了,笑的一滴清泪在不知觉中滑落,“那你就为了他,好好的活下去。” “他要是能娶你,你就和他走。我此生不再烦你,要他不能,记得还有我接你回家。” 唯瘫坐在地上,听着他的话鼓起全身力掐着他的脖子,狠狠的又甩了他一巴掌,指着门怒喊,“滚啊!” 薛天纵沉着脸带着人离开,官惠走在他身后想着会长脸上的扇痕也只能低着头不敢多问。 男人之间的事情很好解决,薛天纵不愿退出,祁将夜也不愿放手,两人没有默契可言,只剩下精通商政运营的他下出一个个阴险的套。 他这次是为了调查深圳的银行涉嫌国际巨额洗钱才远道而来,并没有过多的精力和时间去处理祁将夜,他也不要他的命,只是挖个坑杀杀他的锐气。 广东来都来了,不可避免的自然是和周雾回她家一趟,这不,前脚他离开西安到白云机场,周雾的飞机也在同一时刻落地。 他开着荧光绿的国内首辆onlyone超跑等在出口,显眼的颜色让远渡重洋的周雾一眼就看到。 她取下墨镜挺起腰杆高傲的朝着车走过去宣示主权,薛天纵打开了后座车门,她坐好的一瞬间他一脚地板油赶往香港。 “爸喜欢文玩,黄花梨木蜥蜴是最爱,我从维加斯淘到一个带了过来,你送他吧。结婚后你都没有登门拜访过,这个玛瑙手镯送他的保姆。都准备好了,只麻烦你费力转手。”周雾抿了抿小声又殷勤的说,从自己的鳄鱼皮包里拿出两个精致的茶香盒子放在了副驾。 “嗯。”他应下继续踩着油门,有的人就是闲,闲到研究别人喜欢什么。 忧郁猫叫的内燃机响彻在港珠澳大桥上,鲜艳的车身和.三地车牌引得周围司机都慢了速度缓下来欣赏。 这样价格高昂外表华丽的车只在网上能看到,多的是从车窗探出身子拍摄的人,口中高喊什么他压根听不清。 冷气充盈的车内,薛天纵心思不在这里,他把周雾送过去还要去趟深圳办事,华艺银行在国外涉嫌什么都不要紧,但偏偏在国内的碰了191条。 寸土寸金的中环,周家别墅坐落在一处山脚,站在露台上可以直接欣赏维港的夜景,车子停下,老丈人坐着轮椅被雍容华贵一身暗紫旗袍的贴身保姆推了出来。 老人家见到他先喜笑颜开,周雾跟在他身旁,为了挽尊还是搀上他的胳膊,对着自己的父亲笑的开心,“爸。” 老人笑的合不拢嘴,“贤婿啊,贤婿。” 薛天纵点头示意,挣开周雾的手自顾自往里走去,周父脸色立变,周雾收起失落的眼神亲自推着父亲解释,“爸,天纵位高权重,这个年纪气性傲,别和他一般见识,他的眼睛受不了烈阳的刺激,只是着急进屋避避。” 其父冷哼一声,“我看他就是没家教,有娘生没娘养,若不是百年难遇的贤才,你以为我原意自己的女儿和他攀上关系。” “爸...”周雾连忙拍着父亲的肩示意他小点声,她弯下腰整理好父亲衣领,“多担待,后辈不懂事而已,我们在美国过得还不错,有空接您去享享福。” “你可得了吧,别让人把你薛夫人的尊称抢了就行。”其父压低声音,毫不留情的拆台,混浊的眼球扫过客厅里薛天纵挺拔纤长的背影。 轮椅伴随着高跟鞋的声音穿过长长的木板池塘进入客厅,薛天纵坐在餐桌把玩着手中的手机。 桌上放着粤式热菜,琳琅满目的新鲜刺身也激不起他的欲望,古玩和玛瑙手镯的盒子被打开放在桌上。 灯光的照应下通透的绿光直晃保姆的眼,周雾站在厨房门口忙着吩咐下人准备他爱的奶油蛤蜊汤,一转身就看见原先怨气横生的父亲把玩着蜥蜴和他聊的兴起,保姆坐在父亲身边也看着手腕上的镯子喜笑颜开。 其实他除了不爱她,在各方面都是她所崇拜和欣赏的人,太子公馆的人对自己的态度恭敬,她在美国过的日子比在香港潇洒了千倍万倍,出门是养尊处优拿着十三位数余额的银卡尽情消费的薛夫人,回家却是独守空房的周小姐。 父亲有怨言是真,可对于薛天纵是一句不离贤,他的确是这个世纪以来最有成就的人。 周雾吐出一口气缓和情绪,补好了妆端着蛤蜊汤上了餐桌。 一顿饭吃的平平无奇,薛天纵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哪怕是不感兴趣的牙角古玩也和老丈人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蜥蜴被摆在了客厅展架夺目的最中间,仰着头睁着眼,尾巴弯曲活灵活现。 这样的玩意儿,大多数从猎手手上购买的,进行一系列加工处理进行售卖,毕竟美国木雕还达不到如此栩栩如生的技术。 餐厅里的薛天纵看了看腕表时间,他已经浪费了两小时吃一顿无价值的饭,周雾一直悄然观察他,所以反应很快。 眼看他露出不耐烦,她立即起身擦了擦嘴,给父亲盛了一碗汤奉上,“爸,天纵要去开个会,就不打扰您了,您不是一到这个点就要回房泡药浴吗。” 周父应下,看着薛天纵离开的利索也一阵纳闷,他浑浊的眼看着佯装坚强的女儿,“趁他还没有沾花惹草,赶紧生个孩子,年轻人躁动的心就能栓住了。” “我妈也生了三个孩子,拴住您了吗?”她也毫不留情拆台,“缘分到了什么都有了,都还年轻不急着要孩子。” 周父胡子抖了抖,皱着眉开口,“他二十七当然年轻,你呢,你比他大了快六岁,年龄大生的孩子质量不好,还怎么继承他的一切?” “哎呦,您操心这些干什么,快回房泡药浴吧。”周雾苦笑,无奈的对着孟姨使了个眼色。 别说同床共枕生孩子了,他裸体什么样自己都没见过,无精入侵她能怀谁的孩子呢。 骄傲如周雾,她内心并不屑于给自己的合法丈夫下药生子,一切影响身份的卑劣手段要用也得借刀。 薛天纵换了车低调出行,带着官惠赶去了华艺总部附近的娱乐城里,他今晚要在这里面见几位政要。 他除国内外的所有的钱庄就是漂白剂,但华艺是正儿八经的银行,地域不同,律法不同,里面要考虑太多弯弯绕绕了。 第三十八章雨天的北京1 他依旧带着黑色墨镜,脖颈上的银链也随着他下车的动作晃悠了两下,官惠则先一步进入娱乐城去交涉。 “薛天纵!”突然传来一道刺耳的喊声,其中还夹杂着满满的怒气,不用想都知道这肯定是咬牙切齿喊出来的。 薛天纵一脸淡定地关上车门转过身,才点上烟就看到一个身穿蓝色过时外套的女孩正怒气冲冲地绕过灌木丛,迈开大步向自己走来,好像一直在这里蹲守他的车一样。 男人皱起眉头,警惕的观察一下四周后准备转身离开。然而这时女孩已经在台阶踉跄一下,滚了一圈跪在了他的脚边,两个手紧紧抓住他的裤边攥在手心。 “神经病?”他不满地吐掉嘴里的烟,没好气儿的瞪了一眼地上的女孩,“发情了就去找条公狗。” “我妹妹三天之前被你弟弟故意伤害致死,连个全尸都没有!我就要一个公道,我不接受调解!我要凶手被判死刑!”女孩哽咽着举起自己和妹妹的合影还有一部分尸检照片,睫毛上挂着成片的泪花,猩红的眼尾全是愤恨姿态,“她才十四岁啊!” “谁杀的找谁,你跪在这里已经影响我了。”薛天纵睥睨一眼触目惊心的照片微微蹙眉,抬手劝阻赶来保镖后蹲下了身,高大的车身将两人隐于夜色之下,他抬起女孩的脸露出危险的凝视,“我哪个弟弟?” “薛锦鹤!”女孩怒答,哽咽的声音里是无穷的绝望。 “你怎么知道,他是我的弟弟?”薛天纵眯起眼不由分说拉起她,将毫无防备的女孩塞进了车里。 “我母亲,二十多年前是你的保姆,我也见过你们兄弟几人,所以我知道。” 薛天纵恍然大悟,翘起腿摇晃着香槟,“开个熟人价,半个亿?” “一条人命总不能要我十个亿?”他盯着女孩颤抖的刘海不禁反问,咽下香槟点上了烟,示意车窗外的官惠等在外面后又重新看向对面的女孩。 车内恒温很充足,不知是穿的多还是过于畏惧,她的前额和鬓角全是密密麻麻的细汗,这一幕尽数落在怡然自得的他眼里。 他不经意间扫过一眼桌上的三张照片,青白的女尸浑身布满掐痕和泛紫绑痕,心脏处破了一个大洞,其他器官处均破了几个黑漆漆窟窿, 只一眼,他确实相信了这是薛锦鹤的手笔,最近那些风言风语,看来全是真的。 “我不要钱,我父母病故,唯一的妹妹也没了,我要那么多钱干什么!”女孩委屈的哭起来,仰头看着他的眼里流出崩溃倔强的热泪,悲凄无比。 没有什么比在冰凉的停尸房和满目疮痍的亲人相见更痛苦的。 “钱可以解决你所有的困扰,带给你无与伦比的快乐,。”他语气愠怒,半个亿难道不能替弟弟买一条命,就算要十个亿,只怕她没命花呢。 尽管不知道薛锦鹤人在何处,但不难想到他肯定是回了家或者躲在自己的鹤之梦赌场避避风头。 “多少钱是有钱,多少钱算没钱?”女孩咬紧下唇,黑色的桌板上滴落她的泪,整个身子颤抖的不成样子,“我有志气,你给的半个亿是用我亲妹妹的命换。敢问薛总,换你家中妹妹一条命,你又是否愿意!” 薛天纵闻言神色一变,瘆人的冷笑里显露杀意,他放下酒杯吸了口烟朝她吐出,“既然知道薛氏,那也定然知道我们有很多办法让他免于刑罚。人财两空,何必?息事宁人,得饶人处且饶人啊。” “那他为什么不饶了我的妹妹!”女孩拍案而起,“为什么!你们有钱就可以把人命不当命!” “三分钟了,小姐,欢迎你在华艺楼下拉横幅。”他不予理会,弯腰下了车走向娱乐城。 能做一切影响华艺的行为,是活着的情况下,区区半亿可以是补偿,也可以是买命钱。 薛锦鹤能杀了人,只有一种可能,他又在搞那些把活人当靶子和小白鼠的事,多年前也是误伤数人,被父亲吊起来让人用藤条打了半死,如今又犯,看来是伤好了。 “会长,我们建工集团被查,涉事高管都在里面。”官惠谨慎道,声音压的极低。 拿着国家的钱建的电塔塔基设计有问题,当年主设已经升职成为项目经理,但他的上级不予上报一直隐瞒,拖到现在瞒不住了才着急忙慌的将高管层聚在一起商讨对策,如果是一座塔那也好说,但不是。 华艺原身是投资公司,是幕后的获利者,如今明面上的人出了事,到底舍谁也是华艺说了算。 薛天纵轻嗯了一声,从黑色碎钻西服口袋摸出烟点上,两人抬脚走上去往二楼贵宾室的隐藏楼梯,他低头看着自己锃亮的鞋尖顿住脚步,突然转过身,眼里闪过一丝冷意,“薛锦鹤在哪?” “我了解的消息就一点,四公子事发后已经去了澳门鹤之梦,会长,这种事无非就是补偿不到位,风过再运就好了。” 薛天纵点了点头,从官惠手中接过车钥匙下了楼,离开了娱乐城,开着车径直去往澳门。 自己四个兄弟,就没有一个比妹妹还省心的。不敢告诉父亲的烂摊子,只有他在背地里一点点收拾。 薛天纵一路开到新填海区富丽堂皇的鹤之梦赌城门前才停下,他的车无人不识无人不知,门童刚接过车钥匙那数层高的灯光喷泉便变化成仙鹤穿越云海的样子,让人来人往的街上发出阵阵哗然。 穿过四扇防弹门,优越挺拔的身影脚踏青云烟地板前行,耀眼的隐藏式五彩灯光自上而下打在菱形墙壁上,大厅展翅飞翔的纯金仙鹤栩栩如生,用价值连城紫水晶点上双眼灵动至极,被主人小心翼翼的围在护栏里面守护鹤之梦。 第三十九章雨天的北京2 整个赌场富丽堂皇的样子也都在宣示着幕后老板不同寻常的身份。 他也无暇顾及罗马柱旁百件极具珍藏价值的书画面器具,经过博彩区径直往里走去,识人的赌城总经理走上来恭迎,还未开口便被满身怒气的薛天纵质问,“薛锦鹤呢!” “在,在十六楼的房间休息...”经理被吓的一激灵,看着挺拔的背影答。 乘过三部电梯这才到了专属楼层,一出电梯门薛天纵便大步流星朝着薛锦鹤的房间走去,他手上的卡轻而易举就解开厚重的房门。 眼皮抬起就看到薛锦鹤身着白色衬衫黑色西装裤,一腿搭在沙发上享受按摩,头枕在女人的腿上潇洒的喝着酒。 一旁的北欧蓝大床上,明晃晃躺着几个身着比基尼露出点的女人吸着水烟,腾云驾雾的女人搔首弄姿看着薛锦鹤,口鼻里吐出的烟将整个房子染成甜丝丝的果味。 客厅内米白色沙发外被一群女人团团围住,她们身着粉蓝色水袖裙,低头弹奏着三弦和古筝,人群嬉闹声和悠扬的乐声掩盖住他的开门声。 薛天纵看了一眼霎时怒气爆发,指着敞开的门怒喊,“都给我滚!” 薛锦鹤还在闭着眼享受按摩和乐色,听到这道雷音的一瞬间就惊起,十几个美女不敢耽搁,看了眼薛锦鹤同样怯生生的神色立即拿着包和自己的乐器离开。 勾栏听曲的闲情雅致被打扰,金碧辉煌的房间渐渐安静下来,薛锦鹤靠在沙发上双手环抱,他不满的啧了一声哀怨,“大哥。” “我问你,你杀的那个女人怎么回事!你食人魔啊,把器官全挖了!”薛天纵咬牙切齿问道,“你知不知道你惹了谁,知不知道她母亲是谁!你就这样对伺候的人!” 薛锦鹤明显一怔,无辜的眨了眨眼皮,“她妈是你儿时的保姆。” “你知道还敢动!”男人一拳挥上去,薛锦鹤躲避不及,结结实实挨下后退了两步栽在沙发里,鼻血顺着脖子流。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出门在外不要忘了自己的姓和养大自己的人!你以为我好欺负是不是!”薛天纵捏着薛锦鹤的衣领,将他整个上半身抬起,浑身散发着杀意,“我有没有说过!” “哥...我是事后才知道,我给家属两千万补偿她不要,她就报警要我死啊,哥。”薛锦鹤一把鼻血一把泪,滚烫的泪混着血落在薛天纵手上让他不由得松了松力道。 “大哥,我杀人不要紧,要紧的是背后的事,那些全都见不得光啊!你继承这么大的企业,凭什么我的就是见不得人的东西!” 薛天纵冷哼一声松了手,从口袋摸出一张卡扔在薛锦鹤身上,“随便你去哪,国内短期不要回来了,天南海北随你去玩,现在就离开!” “我为什么要离开,你帮我料理了那个女的就行啊,大哥。” “说的容易,上面已经注意到这个案子,偏偏这个时候死者唯一的家属意外身故,你是嫌这出戏不够乱?” 薛锦鹤被噎了一句,张了张嘴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如果因为自己仗势欺人牵扯出后面的烂事,父亲出面都够呛保得住自己。 他灰溜溜拿起银卡,抬眼谨慎的看着哥哥,“大哥,那我去澳洲行吧。” 薛天纵转身轻嗯,审视的瞳孔从落地窗前移到薛锦鹤身上,他的鼻血已经止住,但嘴角和白衬衫胸口的血字渍还是刺痛了他,男人抬腿走到他身侧,安抚般拍了拍薛锦鹤的肩,“我告诉你,回来后哪怕你整日和一群花枝招展的女人躺床上,别被人在道德上谴责我都会当看不见。” “嗯,知道了,我回家见一面姐姐就走。”他犹豫半晌,苦涩一笑,最终还是转身离开。 薛氏是有钱有势,这几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将唯一的丫丫捧在手心呵护怜爱。可丫丫,二十四岁的年纪终末期心衰,她是薛家倾国之力养在温室的珍贵花朵。薛锦鹤会接触器官移植这些,无非就是找到合适的心脏配型换给丫丫,可茫茫人海,纵使是薛家的人,适配度高的华南几乎没有。 薛天纵定定的看着薛锦鹤快速离开,垂在腰侧的手渐渐握成拳,没有人比他更急配型的事了,心脏移植是提高琬棠寿命最好的办法,哪怕只有十五年。 另一边的柏油马路上,官惠处理完建工集团的事就赶到鹤之梦,亲眼看着薛锦鹤的低趴驶出停车场去往别处,他打听一路才在十六层找到了颓废的薛天纵。 男人毫无形象的坐在地毯上吸着烟,一旁是乱糟糟的床铺和水烟设备,高饱和度的德州道具肆意散落在客厅的赌桌上,从官惠的视角看过去,这样的薛天纵仿佛大厦将倾,只需轻轻一推便万劫不复。 薛天纵察觉到他的到来,指尖捻灭烟也欲离开鹤之梦,时刻关注新闻的官惠看了眼手机快步跟上他着急的说,“会长,北京的那位半小时前在协和病逝,可能瞒不住余小姐了。” 两人去往停车场的步伐减缓,薛天纵抬起车门躺在后座上捏了捏眉心回忆着,半晌才想起来背后是什么事,他头一偏靠在玻璃窗上看着窗外脸不红心不跳的说,“他自己要和黑帮牵扯,被杀了是意外,谁想呢,吊唁那天和我一起去,顺便抚恤家属五百万补偿好了。” “那余小姐会信吗?”官惠点点头按下一键启动,打了把方向驶出停车场去往最近的华艺酒店下榻。 “你也敢质疑我的话?”薛天纵冷哼,“我告诉你,凡事不讲道理,讲的是证据。” 安静的车厢内,他的话是蛮不讲理,但也确实是这个程序,国内还是讲究证据多一点的,跟他这个人,也的确不能讲道理。 官惠连忙点头肯定,事情已经过去六年多,余小姐不可能会发现。他抬眼从倒后镜看向薛天纵,迷弟的眼里又多了一丝丝崇拜和敬畏。 口袋里的手机振动起来,困意上头的薛天纵让它振了好几下才懒洋洋的接起,“讲。” “薛董!一个女孩混进华艺茶水间用丝袜上吊了,留下一封亲笔遗书指控多人,她死之前自己报了警,现在总部被警察和媒体围了!” 安静的车厢氛围里,公关总监焦急的声音透过手机传来,官惠懂事的降下车速随时准备一把方向去往总部。 薛天纵反应了半晌,坐起身捏了捏眉心,眼里全是疲惫和意料之中的了然,沙哑的嗓音挤出几个字,“该你表现公关质量和风险控制的时候了。” 总监明显还想说什么,但电话已经被掐断。薛天纵顺势重新躺下休息着,死了一了百了,省的他动手了。 “周小姐晚点的时候给我打了几通电话,希望您可以抽空去香港陪她参加关于曲速引擎的投资会。” 曲速引擎?周雾还会对这些感兴趣,他不屑的冷哼一声,“你觉得我有空吗?” 想他过去几年也投资参与过超级科技,在国内投资建设大量研究所研究可控核聚变,量子通信,曲速引擎等,合肥就在研究两个,而且达到国际领先水平。 不过还好,国内科学家在这方面早已获得重大突破,高效率的推进水平,衍生的更多仪器设备,先进的材料和制造技术,都在表明中国不容忽视的东方科技力量。 现在的技术要攻破的难关太多,况且他还一直被美方明里暗里的打压。航天基地走的一小步,都是所有研究人员的亿万步。 开车的官惠面对反问心一抽,从倒后镜看了眼云淡风轻的薛天纵,握着方向盘的手都不由得紧了紧,“我婉拒了,说您在处理银行和建工集团的事,近期没有时间。” 薛天纵满意的点了点头,躺在车坐上点起了烟,“建工的事怎么样?” “已建成的所有都要推倒重新做不然被上面查出来吃不了兜着走,但重做的话,返工损失是不可预估的。” 一座城断电几天,背后的损失可想而知。 “风卷残云,自然灾害无可避免,他们当年是想偷工减料?”他淡淡的说,车窗外万家灯火阑珊,哪怕是他都要隔着玻璃偷窥别人的幸福。 第四十一章雨天的北京4 “那倒不是。”官惠谨慎的打量薛天纵的神色,见他没有生气才继续开口,“总设当年经验不足,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问题所在,不然也不会拖到现在才发现上报。” “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该进去的进去,该降职降职,该追责追责。派人去和国电对接,找出所有有问题的电塔补损,将国家损失降到最低!第一时间安排董事会召开新闻发布进行道歉。” “是,会长。”官惠利索的答。 祁将夜近来很烦忧,烦的是父亲一再施压要求他回归厅级身份,忧的是心肝儿的情况差到他来医院和回家一样。 自那日被带走,他在家硬生生用牙将自己手腕血管咬破,不知自杀威胁多少次才得以出来见她一面。 母亲心疼他,早在第一次自杀就劝阻父亲让自己走,男人心硬,直到血流成河才默许他离开。 唯背对着他睡在纯白的病床上,他从沙发起身,拿着最好的膏药抹了点擦在手上,悄然蹲下身,伸手拨开她胸口的黑发,看着脖颈处那可怖到泛紫显褐的五指掐痕咬紧了牙。 清凉的中药味乳白膏体被他细心的擦在了唯的脖颈上,他的食指颤抖,揭开她的衣服,本就细嫩的手腕上也是深紫的绑痕,祁将夜又挤出药膏,一点点耐心的擦拭上去。 余徽被他交给保姆照顾,他徘徊在崩溃的边缘,秘书也查了许久才找到一丁点儿唯和薛天纵在美国的资料。 他一闭眼就是她身披薄毯浑身布满凌虐痕迹躺在校门口的样子,自己看做信仰又仰慕多年的人,背地里说是畜牲也不为过。 怪不得她不愿说以前的事,布满耻辱的青春期,换作谁都难以启齿。 祁将夜凝望她因长时间注射营养剂而青紫的手背,轻轻吸了吸鼻子死死忍住鼻头的酸涩和欲滴的泪,心下一阵苦涩酸楚袭来,他真的太心疼了。 他缓缓握住唯冰凉的小手颤抖着身子,暗自发誓好好爱她补偿她。 父亲即将退休,自己仕途终止,现在的祁家是无法比肩富可敌国的首富薛氏,不是不值得也不是无意义,她要的平淡日子,只有他能给。 熬到出院那天离跨年也不远了,他单手抱起裹在被子里的她,感受到她靠在肩头和手上的分量,他突然什么都不想要,只想要一个她了。 “我带你回家,对不起,是我来的晚。”他将人抱进后座,唯眨着无神的眼双手紧捏他身上的行政夹克,黑色衣服吸走她的几滴泪,男人抱紧了她的腰将下巴轻抵在她的肩上。 我带你回家,带你,回家。对不起,是我,来的晚。她在心中默默重复,是她带来的一切不可承受之重,道歉的却是他。 看着窗外倒退的夜景攥紧了他的衣服,想和他十指相扣,却先一步摸到了手腕处的绷带,祁将夜下意识躲了躲,却还是被她捧在手心看了个清楚,她鼻头酸涩,几秒之间圆眼盛满泪,仰头用细若游丝的声线问,“受伤了,是怎么回事。” “搬东西不小心擦到了,别担心。有的是力气抱着你。”祁将夜温柔的看着被子里可爱的她出言安慰,捏了捏她消瘦的脸满眼心疼,“一切不是你的错,不要有任何压力和内耗,知道吗?” 唯眼里的他也沧桑,疲惫的眼下布满乌青,一向在意外表的他胡子拉碴,此时此刻还在安慰带来一切变故的她。 几行清泪顺着脸颊落下,落入男人黑色的裤子里,她的嘴角不受控制向下颤抖,自己如冰川过境般冷的手被他炽热的大掌捂热,此生跳荡不已的心此时紧紧和他隔着血肉融合。 “将夜,我一直记得你的声音。”她突然说。 “余姝,我一生都会记住你,我不能没有你,你也不能忘了我的名字。”他拥的更紧,挤进黑暗被子下安抚她颤抖的情绪和双肩。 “余姝,我一定能治好你,我也一定会,我不会再把你一个人丢下。” 回到六号别墅,下了车的他依旧不愿松手,用完好的胳膊托着她去往二楼,经过沙发时她转眼看了看,那个肮脏的地毯已经被换下。 “我明天要去北京吊唁,你和我一起吧,顺便去看看爸妈。”他将吹好头发的人儿放在床上,在床头一堆色彩鲜艳的娃娃里选了她最喜欢的拿过来,“熊猫哦,我知道宝宝喜欢。” “吊唁谁?”她接过娃娃,拉着祁将夜一起躺在被窝里,“我爸妈在公墓,骨灰盒上不了飞机,来西安前还是父亲的同事帮我带到了北京。” “一个德高望重却中年失独的民生法官,我读研时的导师之一,经常一起骑着自行车走街串巷为普通群众鸣不平。多年前他的儿子在国外意外身亡,师母同年伤心过度自焚,老师今年也在睡梦中心脏骤停了。”他把玩着她的手,嘴里平静的诉说一切非意外遭遇。 “可以啊,我们一起去。”唯点了点头应下,额头抵在他滚烫胸口下一秒就睡了过去。 祁将夜无奈的揉揉她的额头,在寻常的夜里揽着她的腰一同睡去。 梦里见,我的爱人。 他知道她不爱坐飞机,两人提前几小时出发坐了麻烦还耽搁时间的动车,五小时后到了北京南站。 高耸入云的写字楼灯火通明,祁将夜开着车和她去往落脚的酒店,她扎着高马尾坐在副驾吃他买的甜腻腻的棉花糖。 其实腻的有点过头,吃了几口就齁的不行,唯舍不得扔,一口一口将甜软牙的棉花糖吃光。 “喝口水,粘嗓子。”他腾出手解开瓶盖递给她,“如果忙完时间多,我们可以在北京多留几天玩玩。” “你在哪我就在哪。”她咽下甘甜的矿泉水看着他的侧脸道。 “行,我在哪,余小姐在哪。”祁将夜满意的笑起,扬起嘴角开往地下停车场。 同一时刻进入停车场的,还有那辆在黑暗中依旧耀眼夺目的漆身暗紫的轿车。 薛天纵嚼着口香糖从副驾下来,刚在高大的水泥柱旁点上烟就看到两个身影紧紧依偎走进了旋转门。 他是戴着墨镜,但绝不会看错。 “祁将夜怎么也来了?”他不满的问身后紧跟的官惠。 “或许行政人员的吊唁,看的是人缘和交情。”官惠看了眼前方,“我背调的时候查过,死者是祁将夜大学期间的导师。” “为什么不早说!”他侧过身拔高音量怒斥,“他来就来,还非要带上余姝,我大老远从广东跑过来,你是要我给你搭戏台吗!” “抱歉会长,属下失职!”官惠讪讪的低下头致歉,小心翼翼抬头看向薛天纵,“会长,我们不进去吗?” “进去个屁,听他们开大床房还是双人房?”他吐掉烟转身背靠在柱上,“让人处理好薛锦鹤,一毛钱的失误都不要有!” “是!”官惠利索的答,捧着平板开始操作。 过了几分钟,薛天纵轻叹一声往里走去,他心里还是有点不知该如何面对她的。 刚进旋转门酒店管家就走上前,弯下腰递上房卡和温茶,“董事长专属套房已经准备好,官经理总套也已就绪。” “嗯。”他嗓子挤出一个闷闷的字眼,负责人走在前面为他引路。 八十层很安静,他的邻居就是官惠,薛天纵站在落地窗前将京城的夜景尽收眼底,不知站了多久,他听着手机振动才关上窗帘坐在桌前接通。 “天纵。”周雾的声音传来,只是还带着莫名的鼻音,“你在北京哪个酒店,去北京怎么不告诉我?” 他嗤笑一声,“围着酒店一个一个敲门呗,在哪敲到我就在哪。” “我过两天就回纽约了,你能来送送我吗?”面对他的戏弄,周雾也只能试探性的转变话题,“官惠总是说你没空,可你在纽约也没空。” “闭嘴!”薛天纵抬高音量,对着手机怒吼。 蹬被子上脸,跟她回趟香港不错了,居然还敢奢望自己去送。他转而拨通官惠的内线,“明天祁将夜离开后,让他在现场多留一会。” 得到官惠肯定的答复,薛天纵心满意足的挂断电话。 开车去东郊要半小时,祁将夜早晨七点多就起了床,离开之前他特意叮嘱了唯几句话,要她在自己离开的时间里只对上门送饭的服务生开门。 唯背对玄关换鞋的他,正坐在木桌前看着平板的动画片,她的头发被祁将夜高高束起用浅色的皮筋扎了一个高马尾,碎发也被他小心的藏在了耳后,只是她这个年纪,前额的白发已经不少了。 “我等下回来,带你去环球影城玩玩,我最近学了怎么帮老婆做指甲,你乖乖等我,我回来帮你修剪。”他看着乖巧的人走过来蹲下,对着认真看动画片的她轻声道。 浑厚磁性的声音被他的柔情似水充盈,落在她心里也是那样动听。 “好。” “吃药吧,吃完这些,就可以停了。”他拿出唯每日必喝的精神药物,转身接杯水放在了她面前。 自从和自己在一起后,她喝了五年多的药都不用喝了,可薛天纵上门一次,愣是让她又捡起了这些副作用极大的激素药。 看着她咽下药,祁将夜走了又恋恋不舍将她抱在怀里亲了又亲,眼看到了时间才头也不回的离开。 而唯保持着早上的姿势一直看到了下午,服务生送了早饭,再过几分钟又会来送晚饭了,在此之前先洗个澡吧。 “滴滴滴…”刚进浴室那突兀刺耳的解锁声响起,薛天纵推门进入,顺便,反锁好。 他抬腿往里走去,眼前扫过两人配对的行李箱和衣架挂着的衣服,桌前还架着一个播放动画片的平板。 电动玻璃被调整成模糊,他盯着看着里面隐隐约约的人影,过了半晌,他躺在充满花香的大床上等着她。 被子是酒店特供的,不同的是什么有她的味道,房间里有她的痕迹。 他像一个偷窥别人相爱的小偷,疯狂的吸取枕头上的芳香。 水声戛然而止,他睁开了困倦的眼,全身血液随之逆流,他心里也没由来的紧张起来。 男人坐起身,随手抓了两下自己特意做的发型,整理好胸口的领结,身着那的沉稳的黑色高定衬衫,两个眼紧紧盯着那道身影拐了个弯出现在眼前。 两人四目相对,在空气中炸出一道看不到的电流。下一秒寂静的房内响起她刺耳的尖叫,薛天纵心一颤,大步流星上去捂住他的嘴。 唯被他用蛮力压在床上,她拼了命的将双手挡在胸前,鼻息间男人的手掌心充满刺鼻烟草味和一股清香,她张开嘴对着他的食指咬了下去。 男人闷哼一声,看着她的眼里布满执拗,“你别叫,我就松手,你也不想祁少爷回来看到咱俩在一张床上吧!” “卑鄙!”她松了嘴,身上所有力道消失的一瞬间她就躲的远远的。 如她所说,他的确是个小人。男人看着她,唯躲在桌子后面露出一双受惊的圆眼,那样的眼神刺痛他的心,满含打量,畏惧,警惕,不再像以前一样布满稚嫩的爱意。 “我们谈谈可以吧。”他摆摆手,说着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扔在一旁,扯过桌旁的凳子坐下翘起二郎腿。 “我不会接受和祁将夜共享你,因为那样就亏了。你也不可以和他结婚,毕竟我有的是他的把柄,到时候害的他落马,你要和他做世人,唏嘘的对象?” “凭什么?!”她怒喝,睁着眼瞪着他,“你就会用你的身份你的特权去打压欺负一切你看不顺眼的人,你要我死才满意吗!” 薛天纵听着刺耳的话身形一愣,他顺着她的话继续拱火,“有特权不用,王八蛋。” “你明知那样我会恨你一辈子!”她咬牙切齿,碍于男人的胯下之辱,还是忍了不将平板砸在他身上。 “恨我。”他自嘲一笑,喃喃自语道,“那也比把我当做陌生人好得多。” “你到底要干什么,还不走我报警了!” “这酒店都是我的,你报呗,看警察来的快,还是你电话被掐断的快。”他无所谓的说。 “我要,你和以前一样对我。”薛天纵站起身朝她走来,每一步都带着不容忽视的压迫感和冷意,“我要你,离开他。” “我们以前在圣帝也很好啊,我每次都抽空去找你帮你解决麻烦,我只是结了婚,并不代表我不能爱你啊!况且迟早我都会离婚,你有什么不满意的?” “你再过来我就跳下去!”唯怒目圆瞪,一把推开玻璃朝着他怒吼,高楼外风很大,吹乱她的发和男人的衣摆。 云朵灰蒙蒙,狂风吹进不少雨滴落在她胳膊和脸上。薛天纵垂在身侧的手握成拳,她的威胁并没有什么用,他依旧迈着步朝她身边走来。 “你以为我不敢!”她轻笑一声,平静的扫过他,转身扶着窗户双脚踩在上面,只是还未来得及纵身一跃便被大惊失色的男人揽着腰拉了回去。 “你疯了!”他将她抱在怀里,拉上玻璃隔绝喧闹的冷风和后怕。 直至此刻他的手臂依旧在颤抖,指头破皮的地方往外流着血。唯只是挣扎着,从他怀里翻了个身拿起桌上的烟灰缸就砸了过去。 薛天纵防备不及,玻璃破碎的闷响和头部的刺痛接踵而至,他不用摸都知道,热血顺着他的眉骨和鼻梁往下流。 他忽视痛到眼前发黑的感觉,圈紧她哑着声音俯身靠近她的唇,“我告诉你,任何人都不能将你带走,爱你的是我。你以为祁将夜是什么好人?一个能力和资历都不如我的人,又凭什么能拥有你!” 清脆的巴掌落下,他的几滴血被扇到了玻璃上,在他的余光中明晃晃的往下流,凄美又怪诞的视觉盛宴。 男人瞳孔凝视她,还好,没有弄脏她的浴袍。 “他是不是好人和你没关系,不要曲解我的话。我们的一切前尘往事早在分道扬镳的时候就已经结束了。剩下的只是你对现实的不满,所以那段记忆成了你的执念。当你选择对我做出那些事,我们早就回不到以前了。以前的意义不是回忆,而是成长。我的存在只是你的不可得罢了,你确定这还是爱吗!这只是不甘!” 她太悲愤,积压已久的话脱口而出,脖颈上的动脉突突跳,一字一句都在凌迟他的心,“而你,是我人生最大的败笔!我宁愿从来没有遇见你,那我也不会变成一个要终身服药的神经病!” “你太可笑了,薛天纵。”她后退着,冷眼凝视他一滴滴落在掌心的热血,像红宝石项链一颗颗坠下。 第四十二章 po wenxue16.c om “一棵枫树从发芽到落叶需要三季,它拼了命在春天发的芽也会死于北方的深秋初冬,两百多天的变化,我看了五年,也浪费了五年。如果不是你,我的母亲不会死于难产早逝,余徽和我不会变成没有爸妈的孩子。我父亲也不会为了逃离闲话举家搬迁去一个完全陌生的国家,最后凄凉的猝死于寓所!” “你间接害死的所有人,午夜梦回,你会有一丝愧疚和不安吗!” 薛天纵用袖口擦了擦遮挡视线的血,这些话他无法反驳,唯面如死灰般的站在墙角看着他的反应,其实他的心里才不会不安。 “所以我会好好爱你补偿你啊,你原谅我好不好,余姝,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也不知道他们死了….”薛天纵屈膝,松垮西服下的颈椎弯曲,跪在她面前祈求原谅。 可伤害已成,原谅只会减轻加害者的负罪感。 “别再打扰我们,也别来找我们,这辈子,我都不会原谅你的。”她冷笑一声,看着曾经懵懂爱过的他,“你喜欢跪,那就跪在别的地方,不要跪在我面前碍我的眼。” “我去跪了,你就会原谅我吗。”他声音极低,冷静还有着浓浓的威胁,额头的伤如果不包扎,去淋雨没一会儿就得失血过多。 “不会。”她答的利落,朝着玄关走去,官惠一定在门外,她知道。 她拉开门,果然就看到了躲避不及的官惠和几个保镖,唯靠在门框上让出一条路,“他快死了,带他走” 官惠大惊失色,连忙小跑着往里走去,带着保镖生拉硬拽才将满脸血的他拉起。更多免费好文尽在:po18p.com 薛天纵眼前已经开始冒星星,嘴唇泛白,经过她身旁时那样冷血的眼神就像看一个毫不关己的流浪狗,他拽住她的手腕,“我现在就去跪,能让你的心好受就行。” 窗外瓢泼大雨未停,华艺酒店楼下的旋转门前跪着一个身形微晃的男人,额头的伤在水滴的刺激下也无法止血,热血顺着被淋湿的西装衣摆往下流,在他身侧汇聚成刺眼的红痕,但转瞬间就会被雨水冲刷。 一旁的廊下站满得到消息闻讯赶来的媒体们,尽管官惠和负责人拼力驱散,但各个角度的跪地照片依旧被拍下带着夸张的标签登上国内热搜。 人群刺耳的嘈杂穿过雨滴落入他耳中,薛天纵已经差点无数次两眼一闭就晕过去,但自己犯的错,终究是要自己担着。 娱乐新闻传播速度惊人,一线吃瓜群众很快便知晓他的身份,一时之间对于跪地原因唏嘘不已,已婚的年轻企业家,跪在不是老婆住的酒店前,任谁听了都是铁铮铮的负面新闻。 官惠撑着伞急得跺脚,S企业和华艺股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跌,老板跪着的每一分钟都是几亿美元的亏损。 更重要的是,现在北京温度仅仅个位数,受了伤还要跪在雨里简直是不要命。 他看着网络上越来越多的揣测新闻联系公关处理,关了手机拿起黑伞朝着他走去,官惠弯着腰在雨里拉着他的胳膊,苦口婆心的劝了又劝,“会长,我求求你,您起来啊,我们去医院,您为了余小姐真是不要命了,活着才能让她原谅啊,留得青山在,您这样只会让外界揣测和周小姐的婚姻现状,何必呢。” “要是夫人和琬棠小姐看到您现在这个样子,他们得有多么伤心难过啊……”他满脸担忧地看着仿若石像般纹丝不动的薛天纵,无奈之下,只好壮起胆子搬出他的母亲,想要唤起他的一丝反应。 但薛天纵依然毫无动静,此刻失去了所有的生机与活力。他现在全身上下所有的痛,其实都不及余姝在国外面对父母病故之时的万分之一,他知道。 官惠心疼地凝视着他下颚悬挂的一抹鲜红血迹,心中满是焦急和关切。他已经顾不得上下级之间应有的避讳,毅然决然地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覆盖在薛天纵那颤抖垮掉的肩膀上。 又颤抖着手从口袋里掏出手帕,小心翼翼地擦拭着薛天纵脸上的雨水以及额头上伤口处不断渗出的鲜血。 转身之际,官惠怒不可遏地对着身后那群呆立不动的保镖破口大骂,“你们这些蠢货!还他妈愣在那里干什么,想眼睁睁地看着老板死在这里吗!” 保镖们如梦初醒一般匆匆赶来,天空中,一阵闷雷伴随闪电落下,薛天纵的身体突然间垮了下来,仿佛失去了支撑一般,重重倒下,还好官惠扶了一把。 尽管意识逐渐模糊,但他还是强撑着不肯闭上眼睛,男人被下属放在担架上,他艰难地眯起双眼想要挺起身却无能为力,最后看了一眼那座被黑色雨伞遮蔽的高楼,这才彻底晕厥过去。 祁将夜从沉重的葬礼现场赶回酒店已是夕阳西下,他也是忙完才有空看了眼手机就被网络上热火朝天的花边新闻吸了睛,打了个招呼就早早的告辞回来。 唯喝了药,在副作用的影响下趴在桌上睡着了,窗外是雨后的黄昏,云端挂着淡淡的彩虹,她的小脸微红,祁将夜怜爱的将她抱在了床上。 不论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只要她在自己身边,那他可以一次次朝着那个男人在公事上让步。 “你回来了。”似是热了,她翻了个身半梦半醒嘟囔。 祁将夜握着她的手嗯了一声,“我回来了。” 第四十三章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去了故宫参观,换上唐装在初雪落下的时候跑在街头撒欢儿,祁将夜将她放在脖颈上高高举起,两人还在环球影城拍了一张又一张甜蜜的照片。 临走前特意抽空去了王府井天主教堂,在那里的观景层,祁将夜一席白色西装,肩头处是一朵全钻刺绣蔷薇,他从口袋拿出重工珍珠锦盒,单膝跪地认真的向她求了婚。 此教堂融合了中西风格的建筑物,是一处圣洁完美的地方。 “余小姐的人生途风景美不胜收,惟愿与你携手,共赴白首黄泉。” 夜晚的霓虹暖灯打在他周遭,祁将夜挺直了背开心的像一个孩子一样举起戒盒。 对面的唯很惊讶,捂着嘴后退了半步,她呆住的目光无法从跪地的男人身上离开,可如今的自己,是否有与他携手的能力呢。 此刻时间静止,蝉鸣虫叫也被隔绝,耳膜嗡嗡作响,她只听到一句与你携手,睫毛快速眨了眨,认真的的凝视他炽热的眼睛。 一滴泪又掉了下来,她慌忙抬手擦掉,自己太爱哭了。 两滴落下,祁将夜嘴角扬起看着她又开始啰嗦,“你太内向,将自己关在小帐篷里不愿意出来。我话多,你听就行,也可以给我决定性意见,我听。我爱你,知道到死亡那一天也——” 他声音越来越小,倏而睁大了眼,看着唯张开双手朝着自己走来,一步一步轻快自稳,她弯下腰递上细白的右手,“这叫,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文邹邹的。” 轮到祁将夜在几秒之间慌了,他连忙取出戒指捧着她的指尖,穿过骨节将一枚花费半数身家购得的钻戒戴在她原本空空的无名指上。 瓷白的皮肤,菱形水蓝钻被一圈彩钻围在中间,玫瑰金的戒环优雅俏皮不失气度,有了她,这枚戒指才更显华贵。 “我,我,你可以拒绝的,如果没有做好准备,我,我,我很开心……”祁将夜不受控制的哽咽起来,他浑身一软啜泣起来,“我以为你不要我,我以为你会选他的。” 毕竟薛氏掌门人和他一个普通的厅级比起来,差的根本不是一星半点。 祁将夜哭声戛然而止,在周围人无数声哗然中,她捧起他的脸含住他的唇,学着他的样子用大拇指按住耳朵,只能听到彼此猛烈的心跳和唇齿水渍,也将他所有余下的话共享。 启程回西安那天已经是冬至,公墓太远,开车走路都废了不少时间,许是有人作梗,手眼通天到他无法予一张结婚证,毕竟他来之前连户口本也偷了出来。 “药太苦了…”她皱着小脸坐在动车上吞下数片白色的药,看着他工作时的认真竟忍不住的委屈起来。 祁将夜停下手头工作拆开一颗糖抚慰她,“吃下糖就不苦了,也不是只有喝药才能好。” 递来的糖酸甜微涩,含在口中像遨游在一片秋日午后的橘子林,是一种熟悉的感觉。 而薛天纵在医院醒来后就忙着对接公务,周雾坐在旁边看着连胡茬也没空剃掉的他一阵不忍,明明嘴唇还在发白,醒后饭都不吃就坐在电脑前。 她张了张嘴,犹豫半晌才低声说,“天纵,两个企业的事我和官惠都在处理,你为了她真的命和腿都不要,你就这么爱。” “我在好事的媒体面前解释了好几次,为什么呢。为什么答应的那么轻松,婚后你的心里有另一个人,另一个处处不如我的人。” 周雾着实不解,她在职位升迁时用母亲的股份才换来成为他的合法妻子,婚后逐渐离开周氏成为一个随时随地为丈夫和企业名声着想的女人,偏偏,偏偏,他心里已经有了别人还弃企业影响于不顾。 她容忍风月世界新花遍地开,可要一个正室怎么接受丈夫一再将两人推上风口浪尖,任世人耻笑猜忌,薛天纵是不在乎那点损失,但她不能。 “你先出去吧,我要开个会。”薛天纵扶额应付,听着她的话毫无解释的欲望,他也不需要对周雾解释什么。 “什么会我不能听,你昏迷这几天,所有的会都是我开的,所有的字都是我再三斟酌才签的,我已经将损失降到最低了。”周雾不依不饶,精明的眼看着他的反应等待回答。 “你管的太多了,不能妄想得不到的。”薛天纵一语双关,腾出手拉了拉肩上的病号服。 电脑右下角一则消息弹出,他迅速看了眼,是一串动车经过的高速和发车时间。 薛天纵立刻一键关了电脑,自顾自去往隔壁换衣服,空运来的only one等在停车场,扎眼的颜色让他开出来时就已经骂了不少蜗牛车。 高速上一辆疾驰的only one全速前进,薛天纵腾出手,干咽下几片止痛药一度开过200码,这辆车已经到了下高速就会报废的程度,不过依旧只能看到光速倒退的G头动车尾。 身后的警车鸣着笛源源不断朝着他进发,警察拿着大喇叭隔空喊话,他思虑再三还是开到应急车道又提了速,余光处的那列蓝白动车太快,快到他在后面眼亲眼看着从自己的视野消失。 男人看向前方设卡的一群交警泄了气,一拳砸在方向盘上这才降了速。 被带上警车时,他还在想她有没有一丝动容。 事后,官惠和周雾一前一后过来提人,罚款交的很利索,后果是在北京禁驾三年。 签字时周雾的手抖到了此生最甚,监控里的他完全就是不要命的样子,哪怕知道一旦出事必然粉身碎骨他也在所不惜。 离开交警大队后,埃尔法车厢寂静无声,她拿着碘伏擦在薛天纵被手铐划出割痕的手腕上,看着触目惊心的几道伤啜泣起来,“你总这样,总是这样,你要车毁人亡吗,我问你是不是命都不要,现在来看你为了她什么都可以不要。” “安静点。”他不耐烦的瞪了眼周雾,从她手中抽出自己的手点燃了一根烟,“你明天就滚回曼哈顿!” “我滚了给你们腾地方是吗。”她眼眶含泪,看着身侧自己的丈夫,“现在搞的在国内面子里子都过不去。你已经结婚了,追求所谓爱情的权利你已经没有了。” “结婚就不能追求了?那你让我爱上你好了。”犀利的眼神扫过她,薛天纵毫不留情蛮横的推开她,转头看了眼酒店外的喷泉示意官惠停车。 周雾皱着眉深吸一口气,红唇张了张终是什么也没说出口,她低头拿着自己的东西就快步走进了酒店。 她离开后,薛天纵放倒座椅,蜷着身子躺下抱紧了自己,他静默了半晌才突然出声,“情丝若水三千,只取一瓢眷恋,当你来过的纪念。水花只能开在雨天,烟花要绽放在黑夜…雪花多舍不得冬天,像我舍不得和你说再见……” 第四十五章 “怎么会。”她认真道,看着那张和薛天纵七分似的脸竟有一瞬间的出神,周雾垂下眼皮盯着他胳膊上的彩色纹身,“那个女孩醒了,没死的消息,你听说了吗,你现在是国内最年轻的红通。” 红色通缉令,也算他人生最小的麻烦。薛锦鹤不怒反笑,起身走到酒柜前倒了杯小农,几块冰块扔下,男人喉结滚动,声音也明亮许多,“你怎么知道,她是真的活了?抢救那么久,突然公布未亡,知道我有必办的事,这是骗我入境?” 周雾起身朝着他走来,蓝粉晕染的指甲从他喉结划下,又隔着薄薄的布料在他胸口打了个圈,她直视薛锦鹤冷意渐显的眼,“你要是愿意,我们现在就可以回曼哈顿。” “又或者,你不想见琬棠一面?” 薛锦鹤侧过身离她远远的,他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广东的方向,眼下只有不回去才不会成为大哥的麻烦,可妹妹和他分离这么久,他也甚是思念。 ﹉ 祁将夜和唯回来后一心都在事业上,自学之后她一次就通过了初级建造师和设计师考试,在咸阳开了一家室内设计工作室,毕竟学设计就是在盖好的基础上内装好。 新年将至,一切都还来得及,祁将夜怀中抱着余徽哄睡,看向桌前学习摄影的她,眼里的心疼都要溢出来,“一动不动学三个点了,余老师,眼睛不要了?” “哎,我再把阴影介绍这个多看看,看完就睡。”被叫到的女人穿着灰色低领衫,蜷缩在沙发里抱着平板看的认真,及腰黑发垂在腰间,薄毯下是她白嫩的脚踝。 唯转头对祁将夜笑的开心,“再等等。” “好。”祁将夜点头,抱着半困的余徽先上了楼。 六号别墅他已经过户送给唯,财政厅职位调动,原想的卸任但还是被父亲驳了,从厅内一把手调为一个清闲官儿还是好的。 刚哄下余徽脱了上衣就接到父亲的电话,祁将夜故意磨蹭到快自动挂断才接起,那边立刻传来震耳欲聋的训斥,“你傻了是不是,正厅级你都看不上了。我告诉你,我在你这个年纪在军队早有所成,军功勋章一摞一摞。你呢!一心都在儿女情长上,还敢卸任,你当我死了是不是!” “没有,你当我死了吧。”他冲了杯茶淡道,“我妈呢。” “小夜……”祁母担忧的声音传来,不一会儿就带上哽咽,“你的手怎么样了,改天在和他聊嘛,现在快十二点了你还打扰儿子!” “哎呀行行行。”祁父和祁母声音交错,电话一阵刺耳的摩擦音发出,祁将夜无奈一笑也扔了手机。 他冷峻的脸棱角分明,眉眼间皆是英气,端着红茶走到落地窗前驻足,隔着米色薄纱后院的池塘发呆,挺拔的身姿被一抹花灯打在墙上,曲线优美的背部肌肉和块状腹肌向下延伸,隐于炭色的西装裤下,和迷人的皮肤光泽对比起来夺目至极。随着他饮茶的动作,喉结滚动,隐隐约约下腹处的鹿角也冒着尖露了出来。 洗完澡的唯进门就看到光着膀子的男人勾引她,见她推门而入转过身淫荡一笑,“老婆。” 反差帅哥,她暗想。 唯朝他走过去,伸出手揽住他的腰仰起头,“你胸口好烫。” 祁将夜低下头,看着她眼里的自己也呼吸渐乱,大掌顺着睡衣下摆探进去揉捏,“你胸口好软。” 又软又挺,一只手刚好握在手心,他抱起人儿扔在床上就压了下来,歪着脑袋薄唇覆在她脖颈动脉吮吸,伸出舌尖打着转舔了又舔。 他顺手从床头柜拿出两个乳贴,拆开后贴在她挺起的乳头处,像半个椰子那样晃悠晃悠勾他魂儿。 大床上的她大腿根抖的厉害,祁将夜跪在她身后一下一下沉腰刺入,鹿角旁爬满青筋,两人连接处水滴不断,祁将夜扣着她的肩将人往后掰,随着她的动作下腹收紧惹得他抽插动作都缓了缓。 做了两次后他靠在床头吸烟,唯趴在床上喘着粗气,手指无意识抽了抽,抬眼看向他,“我在咸阳的工作室快要装修好了,等稳定下来我就不用经常去了。” 她的眼好似星光,祁将夜此刻才觉自己是第一次认识她。余姝似乎,从来不需要依靠他,哪怕两人日日夜夜缠绵在一起。 “这么快,那你每天从咸阳回这里不觉得麻烦吗?” “不麻烦,二楼就是住的地方,有时候忙到太晚我就不坐车回来了。”她撑起身,被子盖在背上,挪了两下,含住他的烟头,吸下最后一口。 在这段时间里,祁将夜凝视着她颤抖的睫毛,他不想面对分离,熬一个夜太痛苦了,更痛苦的是没有她的每一天,但心里更不想看着她埋没。 “不去,不行吗。你喜欢,在西安我也可以给你开一个。”他一字一顿,眉眼间洋溢着期待。 其实问出就后悔,他不想让她觉得爱情比什么都重要,她首先是她自己,其次才是余徽的姐姐,自己的爱人。 追求梦想的权利,她也有。 “行,但…”她轻声出口,声音戛然而止,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开口,在西安费用太过高昂,而且竞争压力更大。 自己的爱好如今搁置这么多年,她要学的还有很多,要考的亦是。 “什么时候去。”他看着唯的反应果断轻笑打消她的顾虑,伸手将她拉进自己怀里,有意无意抚摸着她无名指的戒指。 “过两天吧。” 他点点头,“那余徽…” “他还没开学,我带着他吧。” “其实,你不用出去工作的。”祁将夜苦笑一声,脸上全是茫然,“我知道这是你的爱好,我也知道你闷在家里不开心…” “我是说,如果…遇见…一些,比我还优秀的。”他委屈的低下头,捧着她的手放在手心凝视,恍惚间,一滴泪落下了。 “将夜,其实,我们之间最怕分开的是我。就像又回到一个人的时候,不过现在,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只有你啊。”她反握住祁将夜的手,躺在他胸口将手举起微微摇晃着。 昏暗的灯下,蓝钻戒指熠熠生辉。 “行,那你想去就去吧,财政厅最近也比较忙,闲下来我们带着余徽去泡温泉。”他没再说什么,轻叹一声躺了下来抱紧了她。 一片虚无的黑暗里,身边人淡淡的呼吸声萦绕在耳畔,祁将夜睁着眼到天亮才睡着。 去咸阳那天下了小雨,祁将夜单手开着车目视前方,袖口推至胳膊中间,一手搭在车窗旁抚摸自己的下巴,眨眼次数也似有若无的频繁起来,是他有点紧张的表现。 他打了个方向,看着近在咫尺的目的地忍不住问,“带着余徽不会觉得很麻烦吗。” “不会啊,我们一直都在一起,况且留下对你来说不也是麻烦。我刚开始比较忙,稳定下来就可以招几个设计师。” “小舅子怎么会是麻烦,他只是爱哭一点。”说着,祁将夜看了眼后座儿童座椅里睡着的余徽。 带着红色的毛线帽,耳边垂下两个大大的蓝色绒球,身上穿着儿童连帽衫,正拿着磨牙饼干冲他憨气一笑。 谈笑间,位于新耀广场的工作室就在眼前。他原想进去看看,奈何催岗的电话一通又一通,看着两人进去这才又着急的赶回西安。 唯将余徽抱在怀里,拉着一个小箱子走进了工作室,箱子里多数都是余徽的东西,应季衣服,奶粉,饼干,磨牙棒和玩具之类的。 余徽靠在她肩头睡的正香,楼下弥漫着一股粉尘味,象牙白的四壁上挂着不规则形状的壁灯,她将买来的绿萝放置四角和桌上吸味。 打开换气后转了一圈才找到楼梯,铺满厚厚的灰色棉麻地毯,又穿过长长的走廊,她这才提着行李箱拿到了房门钥匙。 二楼两室一厅厨卫皆备,很有之前在西安巷子的感觉,不过家电家具比起来要智能许多了,这个位置主要的好处还是五公里内的配套省了很多事,附近全是三个月内会交房的楼盘,到时候也能赚点钱。 她带上余徽,顺便可以让他去附近的幼儿机构上课,放在西安,总归是个麻烦,见不到面她也不放心。 只是想不到时隔多月,她又接触上了建筑设计这一行,余徽在楼上午睡,唯坐在办公桌前用电脑查看自己以前的作品集,三十多页,落地项目十七个,其中多半她都是总设,也就是这样的天赋,才得以被圣帝一马当先在mit之前下发了offer。 这里的街头和西安差不多,人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但节奏要慢多了,门前经常有coser们成群结队的拍照录影,一到夜晚的夜生活就很丰富,酒吧夜店酒店一条龙。 食宿稳定下来后,她一人在工作室的时间特别紧张,整日穿梭于咸阳市区内的大街小巷跑业务。 新耀广场多了一个新的工作室抢生意,明里暗里都是被针对,不是被查税就是三天两头打着应聘的幌子参考设计图,更烦的是这个时间段也招不到其他的设计师,短期内也只有她在此。 第四十六章 近日气温骤降,一觉睡醒外面下了薄薄的一层雪,余徽最近一到晚上就低烧不断,唯特意将学习摄影和灯光设计的课程调至线上方便照顾他,还腾出地方在卧室支了个儿童床,余徽正躲在她怀里可怜的哼唧着。 比起之前的手忙脚乱,现在的她处理起这些问题已经有了不少经验,喂完药后给余徽额头贴了个退烧贴,将他紧紧抱在怀里摇晃着哼着儿歌。 “姐姐…我要妈妈…”他闭着眼,迷迷糊糊的嘤咛,小脸微红嘴角委屈的一撇一撇,“妈妈…妈妈…” “等你走完一生,就可以见到妈妈了。”唯一边上着课,一边晃悠着怀中的弟弟,她担忧的问,“头还痛不痛?” 余徽摇了摇头,攥紧了她身上的蓝紫格毛衣,他睁开眼自己捧着水杯喝水,“姐姐,哪个哥哥呢?” 他在问将夜,唯停下笔揉了揉他的小脸,“哥哥在西安,有空的时候我们一起回去看他。” 他点了点头,放好水杯从唯怀里跳下来,在她的注视中一扭一扭爬上了儿童床,盖好被子后趴在床上看着立体书。 安安静静的,不打扰她上课。 唯嘴角扬起,重新握起鼠标按照户型归类设计。 世界是三百六十度的,不起眼的一切都可以是设计的雏形。 课程结束后已经是下午,唯松了口气转头看向他,余徽已经叼着奶嘴睡着在儿童床里,现在要出门买必需品,想了想还是没带上睡得正香的余徽,给他身旁放了儿童手表和播放动画片的平板就离开了家。 她身上穿着随手一拿的薄外套,盖在肩上遮住纤细的身子,黑发随着拂面微风扬起,她目视前方双耳不闻周边的喧闹。虽然生病的是余徽,但最近的繁忙也折磨的她面露病色嘴唇淡白。 慢走在人烟稀少的街头,她点起烟盒里的烟,这是在楼下烟酒店随手买的。点燃后吸了一口,随着叹气声吐出阵阵白雾,从家楼下走到超市门口刚好一根燃尽。 小时候来这里,总是缠着妈妈买喜欢的零食,渐渐长大后,柴米油盐酱醋茶生活中需要的每个东西都要自己来选。 能自己做各种选择,就对自己好点吧。 逛了四十多分钟,她看了看时间又去了一趟图书馆,找到了几本要翻看的书才回了工作室。 这个地方客流量还可以,但来的这几天几乎都没有碰到过邻居串门什么的,就连房东也是远在加拿大。 她慢走在街头,到楼下时一眼就看到了银灰色的林肯违章停在工作室对面的喷泉旁,唯慢下步伐前后看了看,除了这辆车,也没什么异常,或许是别人的车吧。 显然她还是想错了,刚拉开玻璃门就看见余徽被薛天纵抱在怀里,门上的挂饰和玻璃碰撞的声音的声音叮叮当当,他站在电脑前背对着她,一手抱着孩子,一手还在打着电话。 听到开门声转过身时,脸上还带着不悦的神色。 他果断挂了电话,放下余徽朝她走了过来,接过她手上的东西后递给她一个合同,唯扫了眼,是股份转让协议。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你说呢。”他淡淡一笑,抬起手拨了拨她耳边的碎发,“你真棒,原来没有我,你也能看到更多的风景,去更远的地方。我的企业股份需要吗,无偿赠予哦。” 他能不知道吗,多少双眼睛替他看着这个宝贝呢。 唯扇开他的手,后退一步警惕的看着他,“你又想让我在这里丢一次人?” 薛天纵神色一变当即摇头否认,“我没有!” 她冷蔑的扫过薛天纵的脸,随手拿起协议看了看,在下一秒,刺耳的碎纸声响起。 捏在手中的碎纸被她高高举起扔在薛天纵身上,就像大片的雪花一样洋洋洒洒的落下,落在他肩头和周遭。 还不待他反应过来,唯又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那张银卡,插到他的西装口袋,“我之前用了三百多万,等过段时间周转了就给你还回去。” 薛天纵拿出卡放在桌上,交迭的双腿从未动过,他抬起眼看着她漫不经心的样子道,“我缺那三百万吗,跟我还需要分这么清?” “在这里也没有别的地方赚的多,既然你是唯天才,那帮我设计一部分火箭和导弹总可以吧,合格的话正式投入量产商用。设计这种高精密机械,对你来说应该不算难事。” “我每天别的的课也有很多,没时间搞这些,帮不了你。”她转过身拉开门,侧过身看着他无动于衷的样子皱了眉,“还不走,等我报警?” “你别不耐烦啊,我来就是看看你,妹妹。”他起身重新拉上门,拉着她的手去了将她带到开放式茶室,些话还是不能在孩子面前说的。 “那小毛孩,你弟弟?”他看着呆愣的余徽问道,“和你小时候差不多吧。带个孩子消费高,卡就别给我了,里面有一点钱,给你应应急也可以,我没注意到有这一笔开支,你不用有压力。” “上赶着当狗?”她双手环抱,鄙夷的瞪了一眼他,侧过身透过镂空木雕屏风看着余徽。 “不行吗,别人我还不给当。”他轻声笑起,朝前走了两步,抚摸她脸颊的手还未碰到,自己的脸就先被扇到看向一旁的玻璃柜,里面放满了她从小到大的荣誉证书红色的一排排刺眼极了。 薛天纵的舌尖顶了顶脸颊,火辣辣的刺痛,看来她用了不少力。 “别搞得这样藕断丝连,你结婚了,就要点脸。而且我也有男朋友,你堂而皇之私闯民宅的事干的不少了。” “有的人结婚了也能搞外遇,虽然我对家庭负责,但外遇是你,我也搞。”薛天纵后退两步,退出她的攻击范围一屁股坐在蒲团上,“别把我想的和什么坏人一样,我来就是提醒你,你带着个毛孩,多注意安全,我来的时候他差点摔下来。” 唯侧过身靠着窗前看向外面的喷泉,“能离开了吗,我说的各走一边你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能。”他站起身,走到她身旁看着她的棕色瞳孔,“我的工作也很忙,周内几乎穿梭于世界各地考察,周末有空可以来看看你,这次登门,不会吓的你换址吧。” “换不换,你想知道也不难。”她轻飘飘的说,侧靠在了屏风上,一眼也不愿看着他。 “聪明人。”他整理着褶皱的领带,尽管她的厌恶溢于言表,但还是巴不得一分一秒过的再慢一点,慢到任由外面天荒地老草木更迭,里面也是他的白骨抱着她。 “我不会和你各走一边,你要是真喜欢祁将夜,那就把他当回事。不过,他不能和你结婚,我说过的。”他摸出烟盒,看了看狭小的空间还是又放了回去,站在她身前喃喃自语,“其实有时候,亏本的事也能做做。” “难得见你心平气和陪陪我,你买那么多东西,是要做饭吃吗。”他睨了眼桌上的几个大袋子,放满了瓶瓶罐罐和五颜六色的零食。 “不吃饭我和余徽吃外面的草?”她没好气的说,经过他身旁拉开了玻璃门,挂上暂停营业后随口扔下两个字,“自便。” 余徽还在沙发上看着星轨立体书,唯提着几个大袋进了二楼厨房,至于薛天纵走不走,跟她没什么关系,爱死缠烂打那就当空气吧。 第四十七章 余徽喜欢吃奶片和坚果类,不过他年纪太小,吃这些总担心卡住的问题,唯整理出来特意放在了橱柜高处。原本只有固定家电的厨房,有了她的色彩填补,看起来倒真有点感觉了。 晚饭做了炒面和蔬菜浓汤,端出来时都已经是傍晚,天边火烧云正甚,广场上人来人往,一家四口甜蜜出现,恩爱的情侣影子成双对,熙熙攘攘的声音也让二楼温度也高了起来。 外面的薛天纵找了一圈才找到中央空调按钮,这种老式的他是真没用过,不过好在还是降低了温度,房间内一下子就适宜了起来。 他已经和那个毛孩玩儿在一起,将他抱在怀里两人玩着他的磁吸汽车模型玩具。 “哥哥下次来,给你带一个有几万个零件的汽车模型,你一点一点拼,拼好我奖励你一个礼物。”他贴着余徽的耳朵轻声道。 “什么礼物。”余徽娴熟的叼着奶嘴问,从他怀里爬出来坐在他对面,扬起天真的小脸看着他与众不同的眼睛,“巧克力吗。” “巧克力英文怎么读。” “Chocolate!” “奖励你,有一个新姐夫。”他扬起眉看见唯出来还特意压低了声音。 但余徽嘴角一撇,神色委屈看了他一眼,随即踉踉跄跄起身朝着餐桌走了过去。 饭桌上两人份的饭摆在那,余徽安安静静的吃着饭,和唯同样鄙夷的眼神时不时看过沙发里的薛天纵,他沉着脸,听着碗筷碰撞声看着她的背影。 “那你最近是在忙工作上的问题?”他看了眼火烧云逐渐被蓝色的黑替代,思量半晌还是忍不住出声。 “嗯。”她淡淡的回,喝了一口橙汁,又给余徽的小碗盛了一碗浓汤。 “这附近的小区林几乎都是华艺的,你要是需要客户资料,其实不是什么难事。”他傲慢道,“有我给你走走后门,这些装修不都是你的?” “那我还开什么工作室,投你所好,整天张着腿等你。” “什么话,还有孩子呢。”他嗤笑一声,凝视着那道背影做了个失望的微表情,声音又小又轻还带着些许颤抖,“我和祁将夜比起来,也算稍逊一筹吧。” 他唯一的劣势,便是不能给她一个名分,不过也还好,他做不到的,祁将夜也根本做不到。 餐厅静悄悄,他等到官惠的电话自动挂了三通也没等到答复。 “行吧,我有空再过来看你,反正我也不缺女人玩。你这种的,我的地盘有太多了。”他站起身重新整理着领带,愠怒的表情诉说着不爽两个字,侧身离开时特意看了看她平静的侧脸。 六号别墅的地下室,不过十几平的地方潮湿的不像样,祁将夜坐在唯一的一张凳子上看着面前的东西发呆,多年前在墨西哥做任务,他只需要一把狙和一盒烟,可以在无边无垠的沙漠里一动不动等着上钩。 可现在,要是多一条人命债,他的心竟也会后怕无比。 他捻起对方的资料,崇明,中国籍。贪污十三亿在案发前离开了国内,像这种人也不必他过问什么,偏偏对方手上有父亲的把柄。 一个足以毁了他现在所有的定时炸弹,一旦倒数开始,他的心尖更颤。 祁将夜看了眼登机时间,穿着黑色polo衫去往机场,领口敞开露出他精壮的肌肉和脖颈上内含定位器的菱形项链,只是此去墨西哥,不知何时归。 他还是提前给唯发了消息,当官的,偶尔出差也在所难免。 西安直飞墨西哥华雷斯,十七个小时里他看着窗外从一片白茫茫的冬景来到炎热的沙漠区,心情竟怅然无比,真的已经很久没有扣动扳机了,那一秒的惊心动魄他不想体验了。 在酒店和自己找的加拿大前总统保镖的队友对接之后,两人全副武装乘坐租赁的直升机去往交易所。 他的黑色作战服套在防弹衣上面,背着一把狙击枪,手上和腰间全是德造的半自动手枪,这是他才从军火商手上购得的武器。 目标人物即将出现在沙漠一处废弃犀角交易所,这是跟踪三个月以来对方第一次露面,可见对方警惕性多强。 队员换装成普通人先一步进去后,提前安装好窃听器然后离开此地选择最佳狙击位置,不一会儿几辆车先后停下,看着他们进入交易所后他的隐形耳麦里传来了对方接打电话的沉闷声音,尽管刻意压低,却还是被窃听器听了个清。 “是,我是宗明。” “已经顺利漂白,不过你也知道,我回不去了,我的妻女们,怎么样了?” “行,我在这里的保镖都是来自全球各地的退役军官,没问题。” “什么时候我才能见到她们,我女儿要过生日了。” 祁将夜所在的位置是交易所对面的废弃加油站天台,他神色凝重,屏住呼吸听着耳麦里的华语。 一击致命,是他的所擅长的事。此地人烟稀少,黄烟四起,祁将夜在高处组装好狙击枪,测距仪加上热成像让他轻而易举锁定了在人肉防弹衣里的项上人头。 许是行程有变,对方急匆匆的在保镖掩护下去往后方的黑色SUV。 对方保镖人数众多,他一旦开枪便会暴露位置,他要的,是对方误以为的解除危机。而他也会在队员就义之后,亲自按合同发放死亡抚恤。 在他扣动的前一秒,四面八方突然赶来的黑色卡车群挂满了人,祁将夜神色一变手从扳机处抽离,一双隼眸盯着来势汹汹的人,看着他们举起AK对着目标的SUV发射,一时之间耳边尽是惨叫和此起彼伏的爆炸声。 他亲眼看着对方一颗子弹从后方射入,精准穿透目标人物的肩胛处,又带着血雾从挡风玻璃破出,将透明的玻璃染的血淋淋。 而一旁则是早已就义被浇上汽油当场火葬的队友,是个没用的东西。他点了支烟在遮挡物后面将此战看了个清清楚楚。 ———————— 已出场人物里还有一位已婚哦,可以猜猜看是谁! 第四十八章 “FUCK!”硝烟中,人群一声低喊传来,祁将夜看着半死不活的宗明被训练有素的雇佣兵从后座生拉硬拽出来,直接被卡车的轮子顺着脖颈处撵过,白花花的脑浆和肠子被挤压出来,爆了一地。 他特意一动不动等到了夜晚,从楼顶跳下驱赶开秃鹫,趁着夜色在血肉模糊的尸体身上翻找了一通,除了一张护照和身份证之外,别无所获。 不过还好,人是死了,带着他已知的所有踏上了奈何桥。 祁将夜收起枪背在身上想回加油站楼顶凑合一晚,他刚捡起护照和身份证还没来得及收拾好,寂静的夜里,他自身后听到了一声突兀的上膛声。 职业本能,他保持背对姿势,缓缓举起了双手,试图转身时一颗子弹当即射在他脚下,带着酥麻的感觉让他立在了当场。 对方一步一步走来,他垂下眼看到两人的影子重迭,在几秒之间抽出小腿处的军刀转身挥了过去,奈何对方反应亦是迅速,他的刀擦着对方颧骨而过,肉眼可见的冒出了细小的血珠。 两人之间的肉搏,拳拳到肉,次次喷血,祁将夜狙法甚佳,但近战稍有逊色。 很快就落入下风,在对方的一次次挥拳中肾上腺素飙升,他蜷起双臂挡在脸前阻挡,对方压着他的腿往上掰,一副将他废在这里的架势。 在他的鬼哭狼嚎下对方似是听出端倪,松了手劲将他翻了个身死死桎梏着。 “是你,怎么这么久,你还这么逊?” 趴着吃了一嘴黄沙的祁将夜一愣,他越挣扎被对方锁住的上肢便越疼痛难忍,听到熟悉的称呼,祁将夜这才偏头看向对方。 红色骷髅的面罩上,是一双棕色的眼,细长上扬的单眼皮,他还真匹配上一个人。 “你怎么在这里!”他硬生生从喉咙挤出这几个字,扭了扭身子要对方松手,“松开我!” 身上的女人是松了手,不过是换为用膝盖压制着他,一只手在他身上的兜里摸来摸去,摸到一个黑色的卫星电话后才松了手坐在一旁。 “问你呢,你怎么在这里!”他活动着酸麻的胳膊,坐在尸体旁点上了一根烟,他欲言又止,看着一旁的女人结巴起来,“你…你不是,不是应该在国内吗。” “就许你赚快钱?”女人冷道,“这里没有信号,加油站和交易所都是摆设,要是没有交通工具,你我要徒步从这个沙漠离开。” “你是谁的人?”他看了眼散发恶臭的尸体,“他的,还是那群雇佣兵的?” “这个男人仇家不少,我拿钱办事,谁知道上家是什么情况,死了就行了。”女人打了个寒颤,脱下尸体的衣服将上面的碎肉抖了下来披在自己身上。 她捡起枪和子弹往交易所走去,祁将夜心有余悸独自留在了门外,比起寒冷刺骨的沙漠夜晚,他更怕一开门是无数枪口对着自己。 一整晚,他一动不动看着那尸体被秃鹫和尾巴像银环蛇的沙漠猫分食殆尽,这才在无尽的寒冷中迎来曙光。 清晨,女人披着衣服推开门,抬手在额头遮住刺眼的阳光,一双眼扫过他狼狈的样子和干裂的嘴唇,“你怎么到古拉沙漠的?” “租了一辆直升机,当地人是司机,那么贵居然还包去不包回。”他随口道,站起身活动着酸涩的筋骨。 “行,卫星电话已经联系了我的人,继续等吧。”女人双手环抱扬起意料之中的淡笑,靠在门框上点了根烟。 一旁的尸体,一夜之间只剩被黄沙渐埋的白骨,刺眼的血骨插在黄沙里显得凄惨无比。 “你老板是谁?”他问,烈日炎炎下的生命禁区,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一个军火商,为了向航空局表忠心,派我来做掉宗明。”女人轻飘飘道,又转头看着他,“别来无恙。” 他没说话,转身推开交易所的木门走了进去。 里面是几十年前的绿洲未漠化前的古老酒吧,破旧不堪的墙壁上挂着猎枪,四角结满蜘蛛网,到处干涸的血迹,灰尘和黑色的橡木混在一起散发混着漠土的淡腥味,他拂去吧台的尘土,卸了枪撑着身子躺在了上面休息。 女人环顾了一圈外面的情况后才走了进来,扔给他几块压缩饼干,“在军校你就打不过我,十年了还打不过。” “打不过就打不过。”他撑起身子撕开饼干,真空压缩的非常难嚼,不过现在这情况,有的吃总比没有好。 一连几日过去,她的“人”没等来,倒是等来了又一批人的探查。两人躲避不及,只能弯着腰躲在酒台下面,又用废弃的酒桶挡住身子,祁将夜屏住呼吸听着对方的交谈。 几人地道的葡萄牙语他只能听个大概,就在一行人即将离开时,一辆车碾过黄沙的动静又让他们坐了下来。 “死了?”为首的男人双手插兜漠然的问,“芯片呢?” “老大……芯片…没了…”手下支支吾吾突然说起英语,男人神色一凛坐在了酒台上,下面,就是祁将夜两人躲藏的地方。 祁将夜此刻只祈祷,自己的嗓子眼不会突然一痒让他猛烈的咳嗽起来。 “我们赶来的时候那就是一具白骨,什么东西都没有留下。” 手下看着还在叛逆期的老大也冷汗直冒,他可不想成为古拉格尔沙漠里虎斑响尾蛇的食物。 “为什么这么简单的事都会失败?”让人不寒而栗的声线溢出,男人翘着腿坐在酒台上擦拭爱枪,帽沿下的粉色卷发悄悄冒出了一撮。 “属下失职!”几人当即低下头,齐声喊了一句。 祁将夜突然眉头一皱,悄声从怀里拿出那张护照打量,他粗粝的指尖拂过最后一页夹层,果然有一个凸起的地方。 两人对视一眼,他小心翼翼将东西从里面拿了出来,正是一枚芯片。 祁将夜浅吸一口气表情紧张起来,看着手中的定时炸弹又放回了原位,谨慎的塞进了怀中。 第四十九章 外面的俊脸男正吸着烟,他抬起单眼皮打量着此交易所,无意看向自己身下的木台时手中的烟抖了抖。 他捻起缝隙里的一点残渣看了看,自己坐的地方,在他之前有明显的擦拭痕迹。 但,这地方五天前开始就没活人了。 他扬起嘴角,不露声色的带着人迈步朝门外的越野卡丁车走去。 脚步声渐远,发动机启动的声音带着喧嚣离开,祁将夜透过反光镜确定无人之后才爬了出来,他靠在一旁盯着芯片出神,女人走到一旁继续联系着救援。 只是十分钟过去,她也没等到一通接起,不出意外,是刚才的人留下了超强电磁圈和一众引发强磁的干扰器。女人泄了气,双手插兜朝他走了过来,“卫星电话没有用了,周围还有大范围的强磁场,联系不到任何人了。” 她看着祁将夜失望的表情问,“这是什么芯片?” “不知道。”他诚实的答,自己一双肉眼能看出来就怪了。 “宗明是原美国航空局卫星处理器的供应商,现西北油田一级负责人。”女人坐在他身旁,若有所思道,“他靠投资了第一批的光刻机和隐形战机发家,不过自己单干后被制裁多年苦不堪言,最终捡了条命回了国,现在巨额贪污才跑到了墨西哥,最后死无葬身之地。” “航空局?”祁将夜换了个坐姿看着门口处沉思。 他还真没了解到宗瑞以前是美航的人,什么钱都赚一点,有那么多仇家也不难。 怀中轻飘飘的芯片,此刻犹如千斤顶一般压在他心头,不论怎么样,他都要活着回去和余姝结婚。 两人在交易所又足不出户待了两天,没有一滴水,食材包倒是还有不少果腹的东西,祁将夜一早就拼好着枪背在身上,打算往外面走走确认方位。 他特意将木头拆下来背着,背包鼓鼓囊囊,在沙漠有火他们还可以撑一段时间。 交易所外面的景色和来时以截然不同,一堆更比一堆高,如果不是还有指南针,两人早都会迷失在这里,然后悲催又狼狈的在海市蜃楼的幻想里忍受沙漠动物的啃咬死去,死后尸体和血液都化为植物的养料。 他走在前看着脚下的阳光打了个寒颤,那样死也太憋屈了。 不知走了多久,从交易所出发,向南约莫二十里,走在细软的沙子里太费体力,天色渐晚祁将夜只好和她席地而坐,好不容易点起了火开始度过漫漫长夜。 卷柏自石峰长出,依偎在巨大仙人掌一旁,祁将夜守了后半夜,看着天边泛出橘光想推醒一旁的她。 推了几次她的肩头,没反应。 祁将夜心下一惊,探了探她气息奄奄连忙用力扇向她,嘴中焦急的出声,“蓝心…蓝心!你怎么了…” 他惊又怕,脱下自己的迷彩外套盖在女人身上,手背贴着她滚烫的额头微微发抖。 万里黄白漠,孤身一人的后果不亚于和黑曼巴皇城PK。 “咳咳……”怀中的女人猛烈的咳嗽着,粗重的鼻音回响在耳边。 祁将夜松了口气,还好只是发烧了。 他拿起东西转身离开,“我去探探方位,你在这里等我。” 顺手将自己的一部分食物扔给了她,随后头也不回的一步一脚印看着指南针离开。 祁将夜步伐缓慢,背上的狙松松垮垮的掉在腿间,背包过于沉重,压的他额头渗出细汗,逐渐升起的烈阳照在身上的灼烧感让他无比渴望一汪清泉的出现。 不能离病号太远,他草草摘了仙人掌果确认路线就准备原路返回,自己方圆百里内,别说黑曼巴了,连蜥蜴都少见。 古拉格尔沙漠,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两人暂时的营地已经狼烟四起,为他指引方向,他只管走路才好不容易看到视线内小成一个点的女人。 衣服沾在身上,湿粘湿粘,又在无穷的闷热中被自己的体温烘干,他算是知道了沙漠杀人有多难。 自己还一枪没开,当了一次眼神参与者。 烈日炎炎下,祁将夜的脚步沉重起来,兜里的仙人掌果沉甸甸的,随着他的步伐晃动,眉骨滴下来几滴汗,不待他擦去抬眼便看到几辆黑色皮卡卷起满天尘土朝着蓝心驶去。 他疯狂的挥臂扯着嗓子高喊,“蓝心,跑啊!” 边喊边朝着营地大步跑起来,却还是眼睁睁看着皮卡下来的人拽起蓝心的头发将她朝着自己的方向高高提起。 几秒之间,所有的黑漆漆的枪口对着他蓄势待发。 祁将夜看着对方BOSS高举双手步伐渐渐慢了下来。 “古拉沙漠,白骨见多了,活人很少见。”对方浑厚又沙哑的声音传来,还好他听得懂荷兰语。 祁将夜想了又想也和前两天突如其来的一伙人对不上。 “你不是活人,你手下不是。”他冷笑一声,看了眼痛苦的蓝心,“追上来是要什么。” “崇明是你杀的,你说我要什么?”男人靠在卡丁车上,悄然看了眼面色苍白的蓝心。 “他不是我杀的,我到的时候,他就已经死了…”祁将夜虚弱的反驳,多日缺水,他尿都尿不出来,眼下看着乌泱泱的一群人都眼前发昏。 他掐了掐自己,迫使自己在这种高压环境下保持清醒。 对方老大不语,点上烟吸了半支,挥手让手下压住了祁将夜,“行,让你见见白骨。” 他的手下立即从车内取出泛着白光的砍刀,用充满汗味的面巾堵住蓝心的嘴,三个男人抬起了她的一侧胳膊。 砍刀高高举起,祁将夜见状眼皮狂跳,“我真的什么都没有!” “额……”他肚子挨了一拳,痛苦的哀嚎一声,不待他继续挣扎,五大三粗的黑人保镖便轻松的控制住了他。 祁将夜跪在沙子上汗如雨下,只能拼命抬起头看着男人朝着自己走来,“崇明拿了我的东西,现在人死了,杀他的人还有谁?” “一群雇佣兵,伊朗暗杀组织,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你们自相残杀,现在还来问我!” 男人蹲下朝他吐出一口烟,“那你是谁的人?” “我在黑市上看到,崇明的人头一亿美金明码标价,所以我就来了。”他无力的缓缓道来,背在身后的双手正摸向自己腿边的半自动。 “你们国家有句老话。”对面的人突然切换成标准的华语,听的祁将夜一愣一愣,“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祁将夜当即挣开束缚,抽出半自动一枪一个,又立马撑着身子拉起尸体挡了几颗子弹,不过对方BOSS反应迅速,进了车留下几个善后的就已经启动车子。 越野刚调整好车头方向,下一秒便被又两辆卡丁一起撞了个侧翻,滔天响声传来,祁将夜定睛看去,越野就像坦克一样侧在黄沙上往下滑去,虽缓缓恢复动力开始驰骋,也很快就被卡丁车追了上去。 短短几秒,他看着另一伙突如其来的人将眼前之人变为尸体,祁将夜撑起身子踉跄着扶起蓝心,将她背起朝着皮卡上的人走去。 “多谢相救。我的队友受伤了,能带我们离开吗,我是中国人。”他道。 卡丁车上的男人扔给他一瓶水,顺手打开了车门。 “你和他怎么会碰上?”男人问道,取下墨镜的一瞬间祁将夜便冷汗直流。 熟悉的紫瞳,不熟悉的脸。 “碰巧吧。”他随口答,给怀中已经开始冷颤的蓝心喂了口水。 男人见对方不愿多说索性闭了嘴,靠在后座戴好战术头盔遮阳,眼一闭开始享受日光浴,这辆车也全速朝着附近的绿洲城市驶去。 华雷斯市,古拉格尔沙漠外最近的城市,与美国德州接壤,犯罪率常年位居墨西哥前三。 蓝心被救他们的紫瞳男人派了医生急救,并且会在今日派直升飞机让他们入境美国然后回国,祁将夜虽觉得有点不对,但看似温和可爱的男人,应该也不会对他们怎么样。 他的警惕心依旧高高挂起,蓝心养了一天半,醒来后便急匆匆的要求离开,两人道谢后乘坐专车到了美墨边境。 趁夜进入德州后租了车去往机场,祁将夜时不时通过倒后镜打量着什么,坐在副驾一直沉默的蓝心在看见机场后突然出声,“芯片能给我吗。” 预料之中的问题,祁将夜不慌不忙打了个方向降了速,“你为什么人卖命?” 蓝心沉默不语,他也猜到七七八八。怀中那枚小小的“芯片”,包含那个男人的SunoY企业自主研制出的光刻机内部处理器所有重要的数据信息。 安全提供给国内后,那么中国便不需要依赖从资本国家高价进口光刻机零件,完全可以研发领军科技的10nm等芯片,其重要程度可想而知。 绕来绕去这么一大圈,还是给情敌打工了。 一片黑夜寂静里,他敏锐的听到一声上膛声,刺耳又陌生,终是物是人非,常难一心。 “不至于吧,你没完成任务,总不能被上家杀了?”他半开玩笑道,一手开着车,一手往蓝心看不到的身侧探去,“蓝心,你得跟我回国。” 蓝心举起枪对着他,轻声自语,“我回不去了,将夜,我杀了太多人。” “蓝心。”他又喊了一次她的名字,“继续分不清大小王,那崇明的下场,一定和你不差。” “把芯片给我!”她怒喊出声,紧接着“砰——”的一声,消音手枪的子弹自他眼前从车窗玻璃射出,震耳欲聋害的他心都要跳出来 此时凉风顺着破洞灌了进来,祁将夜眼皮垂下摸到了腰侧的刀,这把刀,是他买过最贵的瑞士军刀,近战就是好用,抹脖利索不卡肉。 他眼前浮现太多军校的往事,人的初心到底为什么会变,他知道父亲在政界的每一天都不易,自己也过于碌碌无为平庸也窝囊,三十岁了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厅级,比起同年龄时意气风发参加过南海保卫战的父亲,他深知差了太多。 这样的现实,不允许父子的仕途有任何一块碎石,所以他亲自杀,亲自看着那些人咽气。 从最开始看见白骨森森的反胃干呕,到现在看见血肠一地的习以为常。 初心是什么,牢记使命报效祖国吗,可祖国,能不能允许他自私一次,这次至亲更重要。 祁将夜恍然大悟,握着悬浮方向盘的指尖抖了抖,原来自己也在潜移默化中变了。 “蓝心,我从未想过会在这样的局面遇见你,我也从未想过你会变成这样。”祁将夜声线颤抖,眼皮疯狂干眨,他看着挡风玻璃前越来越稀少的漆黑车道,握紧自己腰间粗硬突兀的刀柄。 指缝里,渗出了细汗。 女人举着枪的手发颤几下,她将瞄准点移到祁将夜太阳穴,双唇抿在一起。 什么初心,什么报效。拿人钱财,为人办事。 只有先活着,她才能去考虑吃饱以外的事情。 “你我已经入境美国,在他们赶来之前将东西给我,你就可以安全离开。”蓝心耐心的一字一句道,她是不想看着这个男人死的,尤其是会死在非人折磨下。 “蓝心,我做不到。”他轻声出口,坚定的看着远光灯下笔直的水泥车道,一边用余光打量着女人的动作。 蓝心吸了一口气,不耐烦的吐出,她的食指已经放在了扳机上。 她犹豫间垂下眼看着他腰间的红色徽章出神,仅仅出神一秒,一把银色军刀贯穿她的脖颈将她钉在了副驾靠背上。 第五十章 祁将夜继续狠狠刺入,看着蓝心张着嘴呕出鲜血,浑身又疯狂的颤栗了几下,她脖颈的血顺着刀刃缝隙直接喷出,滚烫的浓血喷了他一脸,又顺着他的下颌线流入衣服。 他将刀硬生生在蓝心脖颈穿透后才果断抽出,随着抽出的动作,又一阵血雾喷出,狭小的车厢内,浓浓的咸腥味迅速四散开。 她的枪掉落在车厢,祁将夜淡定的收回手,将军刀上的血抹在了她的身上,随口扔下一句,“真脏。” 将自己也擦拭差不多后,祁将夜踩下地板油,看着逐渐飙升的码数直接推开主驾车门纵身一跃,好在背部着地,滚了几圈后他迅速朝着机场走去。 边走边更换上一身便衣,将沾血的迷彩服随手扔进了场外的垃圾桶,耳边除了凛冽刺骨的冷风声外,是那辆失控的车撞向水泥墙发出的滔天爆炸声。 背后一片橙色的通天火光和,照亮他回家的路,耳边是三五人群此起彼伏的尖叫,洗涤着他的内心。 这次任务充斥太多碎片和难以相信的事实,紫瞳一定是薛氏,崇明是贪污犯,那个要杀了蓝心和他的荷兰男人又是谁。 毫无头绪,他不知道也不想参与这些纷争,自己呢,是一个游走在法律边缘不能以真名相称的行者。 通过一些见不得光的手段为国家和小家着想的普通人,这样的人,都用不同的身份游走在他脚下的土地。 所谓爱国情怀,不过一个着想二字。 又是十七小时,到咸阳机场时祁将夜还头脑发胀,整个人都恍惚着。 回到曲江洗了三小时的澡确定没有沾染血腥,他将带有芯片的护照和身份证放在书桌夹层,通知了秘书明天来取。 忙完搁置的公务后喷了一款淡男香,在衣柜前选来选去换上了自己的手工深蓝西装,这才开着车在傍晚赶往新耀广场,他现在的肉体和精神,急切的迫切的,需要做一次爱缓缓。 细想想,这次他们分开了十天,攒的十天,他要做到昏天暗地。 进入咸阳境内,祁将夜欲加兴奋,他嘴角不受控制扬起,车速也渐渐升了起来,握着方向盘的双手明显的颤抖。 这样的躯体表现被他戏称为,杀人后遗症。 新耀附近的路很堵,祁将夜违停在唯的狂欢设计室门前,深夜的工作室冷光通明,为了突显不同的大理石和花岗岩地板在灯光下的视觉作用,这冷暖灯光的搭配还是他用了三个夜晚仔细敲定的。 里面的壁灯和挂画又很有中世纪的诡异怪诞之美,两者碰撞产生的火花,不就名为设计。 他还未下车便隔着玻璃看到了唯坐在桌前认真的看着笔记本拖动鼠标,一旁是在地上乱爬玩剑玉的小舅哥,所谓家,不正如此。 锁车声穿透玻璃被正在设计1号户型地中海风格的唯听见,她抬头看去便是推开玻璃门的祁将夜。 男人站在原地朝她张开手,优越挺拔的身姿很快吸引她,她看着消瘦的男人微微一愣起身,余徽也开心的站在他脚边扯着他的裤子喊哥哥,祁将夜只顾看向她,唇角和单眉同时上扬,“你男人回来了。” 她扑进祁将夜怀里,他稳稳接住,托着她的后脑低下头含住她的唇缠绵悱恻,余徽卡在两人腿中间,一手抱着一人的腿呆看向门外喷泉旁的车,是一辆后座降半窗的林肯。 薛天纵和余徽突然尴尬的对视几秒,朝余徽露出一个浅笑后升起了车窗,他的脸瞬间黑了下来,抚额点了根烟吐出,暗哑的嗓子挤出这几个字,“官惠,给他找个女人。” 驾驶位的官惠一愣,点了点头应下。 车子启动,去往机场回广州,他好不容易抽空见她一面,原来是见他们一家人。 狂欢工作室已经灭了灯,二楼也一片无光,大床上交缠的两人所有感官在寂静的黑夜被激发,祁将夜捏着她的腰弓身在她仰起的脖颈上留下一颗颗吻痕。 细哑喘息不断,唯胸口剧烈起伏感受着身体的变化,祁将夜已经和她做了两次,就像永动机一样换个套继续干。 还好提前哄睡了余徽,她庆幸的将头发从后脑拨开,双手扶着祁将夜胳膊凸起的肌肉垂眼看着他。 她亲眼看到祁将夜邪恶笑起,察觉到她视线后狠狠的顶了一下。 “额...啊...”她猝不及防轻喘出声,下身又酸又胀,滔天的过电感觉席卷了她。 的确很爽,从那里延伸出来的麻感早已席卷全身,她疯狂的爱着这个带给她一切刺激的男人。 “你要永远爱我,余姝。”他继续说,腹部的动作带着侧腰的人鱼肌疯狂收缩,“我也会永远爱着你呢。” 她点了点头,看着他赤裸的身形,嘴中除了掩盖不住的喘息,只剩下一句“我……爱,你。” 祁将夜闻言更加奋力,他翻过她身子,自己站在床边从后面顶开湿哒哒的花穴挤了进去,唯的腰不受控制的往下沉去,太大,不沉腰她又酸又胀,偏偏还爱不释手。 祁将夜一把牢住她,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谨慎,“别压了,吸的我爽死了。” 他奋起直干,捏着臀肉将两人的液体撞到四处飞溅,挤出来的爱液顺着她凹陷的脊柱又到处流。 约莫又抽插了几十下,祁将夜扣着她的肩将她上半身拉起来,再这样的姿势和媚叫下狠狠射了进去。 唯感受着他的速度,一声细哑的尖叫传来,就好像体内肌肉失效般,抵着他的棱角一股股滚烫的水和他同时喷出。 两人瘫在床上喘气,祁将夜拉着她的手仔细摩挲那枚戒指。 天空中,哆啦A梦涂装的私人飞机上,薛天纵放倒座椅靠在上面看着平板,他一扫而过日历,突然发觉已经过了锦鹤和琬棠的生日,仔细想想,已经半个多月没去看琬棠了。 以前在国外,团聚总是难,现在回来了,倒是更难了。 他果断改了行程,霍希停在他家附近天然的疗养院内,外看三层实际六层的城堡外有着喷泉和石雕,喷泉下一层养的几条金锦鲤肥嘟嘟的,见他凑近也不怕,张着嘴伸出圆嘴求食。 周围这些年从来不允许有任何学校和闲杂人员靠近,一直都是这么安静,感知器官里,只有冬风和偶尔的鸟鸣。 薛天纵拿着装着一套首饰的天鹅绒黑盒走了进去,双氧水的味道遮不住,掺杂着淡薰衣草香。 他踩着楠木楼梯一步步走了上去,站在门前敲了敲后推开,病房内寂静整洁,淡色内饰高雅华丽,到处摆满妹妹喜欢的巨型玩偶和手工制成的骨头乐器。 角落一架黑金色混搭的水晶钢琴前,除了琬棠还有几个散发年轻朝气和活力的男孩,穿着校服的几人将琬棠夹在中间握着她的指尖亲自教她弹钢琴。 薛天纵充满怒气的眼瞪过去,他们脚底抹油识相的去了门外等待,男人迈步走过去将首饰盒放在琴上,蹲在她身侧揉了揉乌黑的发,整个人柔情似水起来,连声音和动作都轻缓极了,“生日快乐,小琬。” 这一家里,只有小琬和Zackr的眼睛偏蓝更幽暗深邃,凝视起来就像在深海遇见了无与伦比的人鱼族,而政元的带着冷灰,看起来就充满苦思故事。 “哥哥呢。”她停下弹琴的动作,看了眼窗外的阴雨天缓缓的问,“哥哥去哪了,他也过生日,他答应会来看我的。” “锦鹤在忙公司的事,下次我带着他一起给你赔礼道歉。”他压低声音耐心的回答,尽量忽略一旁感应生命特征的仪器发出的刺耳声音。 “滴——” 这样冷冰冰的声音,总会让他觉得是琬棠生命的倒计时,可全栋包含的的生命监测系统,总比让她躺在床上插着管好。 “他骗我。”琬棠随手将首饰盒从琴上扔下,起身推了一把薛天纵,走起路来手腕上的铃铛和平安玉佩叮当碰撞,整个人步履蹒跚憔悴至极。 她坐上床发着呆,手上和脖颈上都是高价求的的平安物件,她的胳膊和侧腰均刻上了泰国着名的符文,如此大费周章也只是图心安,要说有用,还得一颗和她适配的心。 女孩嗔怨的看着薛天纵,“你也骗我,元元和Zaker也骗我。” “没有。”他跟上小琬的步伐,垂下眼皮苦涩的解释,“怎么会骗你呢,公司真的太忙了。楼下的车子是哥哥的SUV,昨天从柏林空运过来的。橙花橘和浅海蓝是最好看的,你喜欢吗?” “为什么不能多挖几个心脏救我,为什么这么简单的事情你们四个都做不到。”琬棠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屈膝抱着自己,声音里夹杂着委屈极了的鼻音,空灵又细哑,“为什么,为什么救不了还不让我痛快的死,为什么是我倍受折磨。我要你们送的废物干什么,我要心脏!我要一颗续命心脏啊。” 薛天纵坐在床边,凝着她苍白的脸认真道,“你别激动,我已经在全球扩大了搜索范围,让所有的华艺医院从高中找到初中。同时也在研发新型瓣膜,哥哥向你保证,一定会让你和正常人一样,离开这个暖房过你要的生活。” 以前拯救她的生物瓣膜和机械瓣膜,早在过去的几年里慢慢不适用,南加州的医疗公司在这方面却迟迟没有什么进展。他能等,小琬等不了。 “死在手术台上就好了,也不是每次都要救我。”她喃喃道,窗外的SUV被挡着她也不想看,只能低下头翻看着最新的男模杂志,只是一个人也没看进去。 死不了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哥哥花钱续着她的命,她躲不过内心煎熬的自责,只能愤恨老天不公为何是她。 “父亲最疼你,他也不愿白发送黑发。”薛天纵安慰道,“我们也疼你,再等等吧,小琬。” “大哥……”琬棠躺了下来,薛天纵伸手将薄毯盖在她身上,她背对薛天纵看向窗外的雨天和玻璃上的雨滴,突然喃喃自语起来,“我要是死了的话,器官别人能用吗。” “他们不能用,哥不会让你死的。”薛天纵语气强硬起来,蹙眉凝着她消瘦的肩头,“听到没有,你的就是你的。” 琬棠不语,下了逐客令后将他赶走。薛天纵前脚走,那群让她开心的男生后脚又进去了。 他站在拐角处看着,身侧的手半握拳随后头也不回的离开此地。 第五十一章 下午的华艺酒店里,封闭的宴会厅圆桌坐了几位男人,薛天纵坐在主位,胳膊搭在桌上吸着烟,整个人疏离冷淡,“我弟弟的红通已经下发到东盟十国,他在整个东南亚国家都待不了。明天晚上十二点一过,他在全世界的国刑成员国都待不了。你告诉我,为什么找一个替罪羊都办不好。” 被他看着的男人微怔,立马低下头,“二公子向恐怖组织提供军火,在大陆境内大量非法售出他人器官,扯出的人命那么多,其他更不用说,成吨成吨的在加拿大境内制造。他的一桩一罪,被中心局联合数罪并罚。替罪羊……短时间根本做不到……” “你的意思是,我的弟弟只能去太平洋上的小岛过他的一辈子,以珊瑚海草为食,靠海为生。然后屈辱悲哀的死了也无法回国?”薛天纵将烟头扔进酒杯灭掉,一字一顿压低声音缓缓说着。 “红通五年又五年,你们有几个五年?”话落,他看向另一金发外国人,是为国邢高层。 对方皱着眉满含歉意开口,“Sliver,保住二公子很难,他太嚣张了,你一直纵容,我们也没办法。还有他的妻子,早已经被台方监视起来。” 官惠拉了拉他的衬衫下摆,靠近他的耳朵轻声,“会长,章宁的确已经被监控了。” 男人的星眉微蹙,指尖在桌上敲了敲,薛锦鹤的老婆不重要,重要的是怎么让他安全的从澳洲转移到小岛上。 薛天纵轻叹一声长思,此刻大洋彼端的薛锦鹤正在墨尔本南部一个码头前,他靠在停放的无牌拉法旁吸烟,看着大哥派来的人从游艇上下来朝着他走过来,还是那个与他关系不当的好友。 高大潇洒的身影与那年风姿卓越的的28号重迭,他想看却不敢看。两个男人擦出爱情火花,怎么想都不太会被接受,毕业后他就和对方断了联系,迅速与台湾一个看的过去的女人打着两岸联姻亲上亲的名义直接结婚,试图用这种办法证明自己的确是个男人。 可看到他,薛锦鹤的胸腔里只有最原始的欲望,随着那个男人越来越近的步伐,心中不自然的情愫迸发,这是在女人身上没有过的感受。 他身子一软扔掉烟,在周遭逐渐汇聚的压迫感下缓缓滑落坐在地上靠着拉法的轮胎,呆看着对方的鞋尖,“我还能活吗,是不是要死了。” 郑一双手插兜扭头也吐掉烟,用膝盖顶着他的下巴逼他仰头看着自己,果然那张脸微红连直视也做不到,他冷哼一声,“薛锦鹤,我不在的这些年,你还有什么不敢做?” 当年他婚后,自己悲愤欲绝,孤身加入了南极科考队昆仑站,在一整年的高强度集训里脱颖而出,整日抱着企鹅沉溺在科考的岁月里,周遭寒冷的冰川没有让他忘记这个男人,反而思念的种子一旦种下,一定会肆意生长。 如今刚刚退出,竟得知当年的好友上了红通还被追逃办盯上,害的他落地就接到天纵电话,行程一改就来了澳洲。 “你老婆呢?”他不屑的问出声,“让她救你啊,不然你死了,没孩子但有钱的寡妇最容易被人盯上了。” “比如我这样爱屋及乌的人。”他认真道,看着薛锦鹤涨红的脸才将他提起来压在拉法前盖上。 “你恶不恶心。”他一臂挡在身前反驳,弯着腿不让郑一靠近他,“让人反胃的东西,说几句给女人说的话,你还就真爱上了。” 薛锦鹤偏过头,不敢看郑一的脸,又不服气的补了一句,“女人比你好玩多了,你能那么骚给我看吗?” 郑一面色瞬间阴沉下来,一腿膝盖用力挤在薛锦鹤裤裆下,掰正他的脸逼他和自己对视,一开口的嗓门大过天,“你欠操是不是!把你这些年的所有,一五一十说给我!” 薛锦鹤挣扎两下,也还是不敌前散打运动员的桎梏,他笑了一声,歪着脑袋看向郑一,“怎么,模拟审问?我还得上军事法庭呢,可能被抓回去就死刑立即执行。模拟这些乱七八糟的还有用吗,都做了什么我早忘了,不记得。” 薛锦鹤继续挣扎,拳打脚踢向郑一,“你要我说什么!说我怎么双飞还是怎么在女人身上爽!”,他和郑一撕扯在一起,只是又两个汇合下来被郑一控制住四肢还翻了个身压在了前盖上。 坚硬的铁皮硌的他骨头嘎嘎响,这个姿势总能让他想起来和郑一胡闹的时候,年轻不懂事,果然剩伤悲。 “说不说!”郑一控制着他怒喝出声,“你他妈死了容易!” 他咽了咽口水,将不过脑子的那句话转换了对象,继续提着他的后领怒喊,“你老婆怎么办!薛琬棠怎么办!他们都怎么办!” “又不是连坐,我不觉得我做错了什么,我只是犯了法。我为什么要回去接受惩罚!” 郑一被他一噎,愣了半晌,从他嘴里能听出来这种话也实属正常,他将薛锦鹤的双手折到腰后,一手抽出自己的黑色领带就绑在了一起。 海岸边,解皮带的清脆响声将木讷的薛锦鹤拉回现实,他偏着脑袋回头望向他的侧脸,“你疯了,老子结婚了,你他妈敢强奸,我告的你倾家荡产!” 郑一沉着脸,唇角忽而微微扬起,他弯下腰一手绕到薛锦鹤裤裆摸了一把,感受到骤然撑起的反应他压着薛锦鹤解开了他的皮带,一把就将他的西裤脱了下来,贴着他的耳廓伸出舌头舔舐,“你不爱男人你硬什么,你硬什么!” 薛锦鹤脸埋在铁皮上,被他舔的浑身都颤软,黑夜下通红的耳根被银辉照了个清清楚楚落在郑一眼里,郑一继续两个手从后面绕到他胸口粗暴的扯开他的衬衫。 几颗纽扣崩裂的声音参杂了一丝薛锦鹤的低沉轻喘,他猛的低下头一口咬在郑一手上,含糊不清道,“我给你找女人,你别碰我,什么女人我都给你找,你别这样羞辱我啊!” 郑一一手撑在他身侧,任由他咬着自己的虎口,“我没你那么滥情的轻而易举,以前你玩了我。现在我上你,不愿意说那些破事,那就做死你。” “我说,我都说,你别动我,别动我,求求你。我可以给你道歉,我也可以给受害者家属公开道歉,我给全世界的人都道歉,你别脱我衣服,别侮辱我了。”他慌的口不择言,趁着郑一出神的功夫转了个身,看清了他没来得及隐藏情愫的凝视。 现在这样的眼神,他渴望却始终觉得恶心,女人他也上,男人他只有郑一,可玩玩的只能是玩玩的,永远不能带上台面。 郑一舔了舔嘴唇,扫过他破布烂衫下的身子,以前自己跪着给他操,现在换过来,居然还侮辱他了,合着这个男人这些年唯一不变的就是嘴上胡搅蛮缠的劲。 他重新挤入薛锦鹤两腿之间,一手握着他衣摆下昂首的粗硬柱身撸动,一手捏着他的脸颊观看他爽的表情,稍作沉默又继续说,“你的嘴比下面还硬。” 薛锦鹤情欲上头,内心那种煎熬痛苦的感觉也被胯下的酥麻替代,他咬着牙不吭声,可鼻腔间的粗喘一下又一下。 郑一喉结一滚突然握紧他停了下来,薛锦鹤喉结溢出暗哑一声,他居然想要更多,要这个男人给的更多。 “爽不爽?”郑一戏弄的问,手上的速度极慢,他在野外刺激下冒出的腺液就像润滑剂一样。 薛锦鹤耳朵通红,脖颈和额头青筋撑起,他小声的嗯了一声。 分贝很低,在这沉寂黑夜里继续放大,郑一也脱了裤子,两个柱身在黑夜里摩擦起来,他压下来抱紧了薛锦鹤,一手探下去继续给他打飞机。 薛锦鹤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眼前男人的肩头遮盖住他视线内的一切,他靠近嗅着一一身上他梦寐以求的味道。 “这样不爽,让我进去行不行。”郑一突然开口,沙哑的磁性嗓音一石激起千层浪。 薛锦鹤回过神疯狂摇着头,“你松开我,我给你打飞机,我手速很快,你知道的。” “不行,打飞机也不爽。”他意有所指,看着薛锦鹤的嘴唇,用眼神指了指,“用这个。” 薛锦鹤当即抿紧嘴摇着头,还是含糊不清的说,“不行,我不要,我接受不了,我们两个男人,互相打飞机就行了,或者你像以前一样趴下来,我很会玩,又粗又持久,我保证让你爽,让你射满车前盖。” 郑一面露不悦,扣着他的肩膀将嘴硬的薛锦鹤翻了个身,抬起他的一腿试探性的碰了碰,奈何薛锦鹤比他反应还大,双手握拳扯着嗓子高喊,“别动我!郑一!我她妈杀了你!” 他还在不顾嗓子撕裂的哀嚎,郑一已经从皮衣外套掏出了一瓶润滑油,一股脑给两人都抹了半瓶,清凉冰润的感觉席卷着薛锦鹤,让他突然浑身一软泄了气,“你敢动我,我让我哥杀了你,把你活埋!” 第五十一章 “你不是嫌丢人?”他的食指套上皮衣口袋里的避孕套,就这样套在指尖轻轻打圈挤进去了一点点,随着进去的动作一字一顿,“还敢告诉你哥?” “我可是你哥在科考站最信任的朋友。” “啊啊啊…”后面灼烧的刺痛和异物感同时袭来,让薛锦鹤大脑皮层一阵阵颤栗,他弓起腰想要逃离,可前面是铁皮车,还后面是人墙。欲哭无泪,自己今天算是折在这里了。 “我第一次跟你做的时候,我们都喝多了,不过用的也是这个姿势,我趴在宿舍的阳台上,被你用某种高频圆柱体插了进去。”郑一细细回想着。 可薛锦鹤巴不得自己耳朵能闭上,他实在不想听这些事,这是第一次对做爱有了阴影。 “还记得你插进去了什么嘛。”郑一耐心的哄着他,食指轻缓的在里面打着转扩张,他知道有多疼,所以要轻轻的给薛二少破个处。 “我不知道。”他难耐出声,扭着身子瘫在车前,自己双手被禁锢,他现在算是知道强迫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我不想做,郑一,我真的不想。”薛锦鹤补充道,咳了两声干呕了一声,“我不喜欢男人,我他妈的更不想让男人上。我都要死了,我现在回不去家,你来看我笑话吗!” “不想做,想干什么。”他看着突然悲伤的薛锦鹤果断抽出食指,扔掉上面的避孕套,又从口袋拿出纸给两人擦了擦。 捡起薛锦鹤掉在地上的裤子蹲在他腿间给他系上皮带,他的衬衫被撕碎了,根本穿不了。郑一看了眼地上散落的金色纽扣,还是捡起来放进了自己的裤兜,随后脱下外套搭在他身上,小锦的东西,他巴不得连屌毛都收起来,当宝贝一样放在自己心里。 “把我松开。”他转过身将被绑的双手露了出来,背影都是不服气。 “到了松,你住哪。”他抬起拉法车门将薛锦鹤塞到副驾上,顺手帮他拉好安全带。 唇瓣蹭过脸颊的一瞬间,薛锦鹤突然想起以前自己经常这样在图书馆调戏郑一。 哦,原来被偷亲是这样的感觉,他觉得郑一也一定会发现他是一片慌张下的偷亲。 因为偷亲者正坐在主驾手忙脚乱的一通乱按才启动拉法。 薛锦鹤咽了咽口水,嘴角不自觉扬起,他直视着前方清了清嗓,“直走,在路口左拐的酒店。” 一路上两人无言,薛锦鹤已经软了下去,他看着窗外无力的靠着窗发呆。 怎么就变成这样了,现在的他根本压制不住对郑一的欲望,却如同当年一样始终无法放下偏见直视自己的内心。娶个老婆沉溺女色居然也没能改变这种欲望和想法,妈的比过往还更甚。 之前去英国找Zaker参加他学校舞会时,专门借着酒意非常认真又装样的替自己一个同学问过,“一个男人对同性有感觉,也会对女人有感觉吗,这是正常还是不正常。按道理难道男同只对男人硬,怎么也会对女人硬?” Zaker怎么说来着,他喝了一口加冰琴酒还眨了眨眼看他的眼神像看智障,半晌才给出一个他觉得中肯的观点,“用屌思考,纯粹欠骂欠打欠操欠捅欠轮奸。” 弟弟这样的回话太粗鄙,他不懂为什么会欠那么多东西,也还是不懂为什么对男女都硬,所以他只能逃避。 前半生都在国内循规蹈矩服从安排的自己,心理上是抗拒这种关系的,他还在舞会看到见男人和男人脱了裤子一个翻身另一个就插了进去直接开始玩,甚至后面还有一男一女一人妖吸完毒后群插的场面,但真到自己,说不隔应是假的。 长大后他脱离一切控制,不,没有人控制过他,他能出生完全是因为肚子里还有个急需提前出生的妹妹,所以懒的控制他这个附属生物。 要不是他过度汲取妹妹的营养,他们俩也不至于早产两个多月,生下来他才三斤多,大脑缺氧不哭不闹不睁眼,没有任何肢体反应只知道吃奶和睡觉,爸妈一度觉得他在肚子里憋太久成了脑瘫。 过长的反射弧和晚来的叛逆在他二十二岁时出现,所以他做了考虑半分钟的决定,和一个女人私下悄悄在台北结了婚。 也就是当年很单纯,才能接受和郑一互相排解寂寞,他回过神来依旧这样安慰着自己。 停好车时郑一率先下车,在车外吸了一根烟才抬起车门将薛锦鹤扛在肩上从绿通进了酒店内部,他必须要确定没有脏东西跟上来。 薛锦鹤腹部被他清瘦的肩头顶着,随着他迈大步的动作硌的生疼,进了电梯他才委屈的嘟囔,“妈了个逼,你他妈松开我啊,被人看到怎么办。” 郑一充耳不闻,点了根烟看着打开的电梯门走出电梯,“贱狗,你把我带到酒店还这样欲拒还迎?” 薛锦鹤看着地毯上的倒影疯狂挣扎,他看不到郑一的表情,但绝对那张俊脸上全是狡黠阴险。 不帅的话,他当初也看不上。 “我只能住这里!”他咬着牙低吼,“你敢动我,我真的会恶心你这种人一辈子,郑一!” “我真的会恶心,你快松开我啊!”薛锦鹤听着开门的声音一阵颤栗,在郑一肩上死死挣扎着。 不过,郑一单手就按住了他。 他又羞又臊,被男人扔在床上时立马跪着往后爬去,嘴里依旧是不停歇的咒骂。 郑一不急不慌,绕了一圈提着薛锦鹤后腰的领带就将他扯到浴室。 他打开花洒任由两人被淋的狼狈,将薛锦鹤堵在怀里问,“我问你,为什么急着结婚,你答应我的所有都忘了吧。骚逼好玩吗,我跟你做过之后,一个女人都没有,一个男人也没有。我只有你和一眼望不到边的冰川!” “我人在南极你的花名声都传的沸沸扬扬,你要做什么,你想做什么,你到底要什么。昆仑站四千米海拔,我在冰川缝隙里多少次死里求生你知道吗!我是怨你私自结婚,我更恨你那么轻而易举就否认和我的事,你就这么窝囊?” “我死在南极就算了,一把火的事,可偏偏我没死。小锦,你到底要胡闹到什么时候,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长大。”郑一苦口婆心捏着他的肩头问,湿发粘在眼前,他随手朝后拨去顺手也拨了拨他的发,一双眼继续盯着薛锦鹤的脸试图看出一丝伪装和端倪。 水花洋洋洒洒自头顶落下砸在地上的声音不小,他的一声声质问薛锦鹤也听了个清楚明白。 他无法反驳,解释都做不到,他这样的人物身边是需要摆着一个女人的,不是他不想在一起,而是未雨绸缪的结果让他无法承受。 比所谓感情欲望更要紧的是他的现状,一旦暴露,枪林弹雨下何必连累郑一,他的确窝囊,在这些事上一直都只会逃避。 手腕在身后绑的早已生疼,胳膊也渐渐麻木起来,薛锦鹤仰着头睁着眼,一片水雾模糊中,他几滴溢出的泪隐藏的极好,“我说了,我是男人,我不可能和一个同性产生什么。在学校那些年我纯粹就是填补空虚,女人玩腻了,玩玩你怎么了。你是大名鼎鼎的校草啊,还是我的同桌,更是我头对头的好兄弟。其实睡你,顺手的事。” “行,顺手的事啊。”郑一抬手关了吵的他心烦的花洒,“那你说什么爱,说什么和看极光,说什么……说什么要我陪你一辈子呢,你随口一说就可以不在乎了吗,是你犯贱还是我自甘堕落。” 他愣住半晌,睫毛上挂着的水珠落下,冰凉凉的砸在他破衬衫盖不住的小腹上,薛锦鹤强硬的移开话题,“你跑过来悉尼是要干什么,哥现在天涯亡命徒。情情爱爱这东西,只是鸿毛柳絮。” “我犯贱啊,我爱凑热闹啊,我看你死没死,悬赏令那么高,你真值钱。”郑一咬牙切齿道,看着薛锦鹤吊儿郎当的样子压着胸腔的火。 现在对他什么都是鸿毛与柳絮,他做的事是,他杀的人是,就连自己也是,全世界只有她薛琬棠不是! 薛锦鹤轻笑,弯下腰从他胳膊下绕过朝外走去,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强行将泪挤出任其洒落,“你要乐意,回头忙完了给我当炮友,也算陪我,七险三金十六薪。” 郑一跟了出来,对于他的邀请入职并不放在心上,他手上拿着浴巾朝他扔去,“我说真的,把你做的实话实说告诉我,我帮你。” 薛锦鹤坐在床上活动酸胀的筋骨,拿起浴巾擦着头发,看了眼郑一贴在腹肌上的衬衫又嗤笑一声,“献殷勤也得看自己配不配,你懂法还是懂枪法,别打起来误伤了你。” “你哥让我来,亲自将你送到阿比群岛。不出意外,那坐岛就是你的棺材,开心吗。”郑一继续扰他。 薛锦鹤一点就炸,摔了浴巾站在床上指着他,“我还真不怕,什么阿比群岛,那他妈是我薛家的私人岛。” “但你要明白,我们的时间不多,要在你被澳方和多国联合追捕之前离开,且阿比位于大西洋南部,和我们南极的中山站隔海相望,算是你家条件最恶劣的岛。一路上各国前来追杀的刑警也罢,杀手也罢,他们也不用把尸体带回去,把你眼睛挖出证明就行了,然后直接顺船扔下去任你喂鱼海葬。你有没有想过,你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你的哪根线出了问题。”郑一阴鸷的脸看向他,“你被谁背叛了,对下不宽容严谨,所以你爆了。引起蝴蝶反应,将华艺和SunoY企业都架在刀上,你有几个哥能保住你几条命!” 郑一越靠越近,看着薛锦鹤逐渐惨白尴尬的脸,他跌落在床上靠近他滚烫赤裸的身体,“制毒贩毒,杀人纵火,倒卖军火器官。我问你。” 他伸手掰正薛锦鹤的脸,看着他故作无碍的倔强瞳孔,“你吸过吗?” 第五十三章 “吸自己家的也犯法?”薛锦鹤拍开郑一的手,扭头点上一根烟靠在床头吸着,“我告诉你,我又不会死。” 郑一看着他无所谓的样子,在薛锦鹤语落就一巴掌打了上去,嘴唇翁动,吐出几个冷冰冰的现实,“所以你吸过,你要毁了自己是不是,什么都玩就算了,为什么要吸,为什么!” 薛锦鹤被他训的半天反应不过来,自己从来没有吸过毒,他只在国外注射过Zaker给的K系列兴奋剂,要说理由那简单,就一个爽字。 他吸完后的每一个梦里,都有郑一伸出手邀请他一起打篮球,每次他还未来得及牵上,郑一就像烟雾一样猛然散开,他一追,又会在无穷尽的刺激下将自己逼醒,面对醒来后的空空如也的房间,让他后劲无穷。 薛锦鹤这次反应快,扔了烟将郑一推倒一拳又一拳打在他鼻梁上,“我丢你老母啊,你还敢打我,老子吸不吸和你有什么关系,打着我哥的名义接近我,谁知道你是哪个办的人!” 两个男人四手四脚撕打在一起,一会一个压一个,一会一个扇一个,谁也不服谁,郑一面对他的疑虑和质问怒气更甚,薛锦鹤是个敢怀疑自己也不愿相信手底下不干净的垃圾,人渣,畜牲。 他翻过身咬着牙掐着薛锦鹤脖颈,泛白的五指特意绕开颈动脉,骑着他小腹一手拽着他头发看着他翻白眼的狼狈样咬牙切齿的怒喊,“你怀疑你哥你都不能怀疑我!你他妈是我这一辈子唯一,是我郑一只有一个的兄弟!” 薛锦鹤的肤色肉眼可见的爆红,他疯狂的在眩晕和求生欲之间徘徊,唾手可得的氧气一点点挤进来时他才觉得自己是活了。 不过他知道,郑一杀了谁都不会杀了自己,比起疑心他,他更想用残忍的文字赶走郑一,现在这个关头,他不应该扯进来的人是郑一。 郑一一点也不聪明,这样的自己也不躲远点。 他讪讪爬起来站在电视柜前用纸巾擦拭鼻血,郑一也好不到哪去,坐在地上一点点擦着他滴在地上的鼻血。 薛锦鹤恍惚间,脑海里出现了他第一次遇见郑一的时候,高三14场28号最优秀的前锋,他自己那会才初中,参观未来的高中,顺势看上了郑一,倒也不是奔着谈恋爱,主要是,把这个校草挤下来,他就成为校草了。 他用了三年打听到他的第一志愿,脑子开窍一路跳级保送做了他在大学同系同学,郑一从来不记得他隔着栅栏的那眼注视,也从来不知道他突然奋起学习是为了什么。 为了以后给哥哥打下手,这是他对外的一致理由,直到现在,这个理由逐年加深说到他自己都信了。 他也不根本记得自己在台湾的老婆叫什么,好像没问过,只记得是一个很聪明的高材生,他就喜欢聪明的人。 “收拾东西,和我走。”坐在地上的郑一突然开口,“去刚才的码头南端等人,我就算死在这里也会让你安全登岛。” 他说,哪怕自己死了也要让他活,哦,这是什么意思,一命换一命吗。 嘶拉一声伴随着窸窸窣窣,薛锦鹤听到了防弹衣的声音,在他没反应过来时郑一已经脱下自己的抬手穿给他,并在衣柜找了个新的黑色衬衫套给了他。 “啪——”的一声脆响落在郑一脸上,他反应不大,继续耐心给薛锦鹤系纽扣。 反应过来的薛锦鹤不知如何回答郑一的话,只是抬手条件反射打了他一巴掌,嘴唇颤栗几下起来,“不要说自己会死的话,跟在我身边的风水大师给我算了,我能过去这一劫的。” “你是傻子吗,那风水大师都没有防弹甲重要,你怎么还是只爱听漂亮话。”郑一淡道,突然陷入了几秒回忆里,“想起来了,小学测智商上面说你是低智儿童。” 薛锦鹤被他骂心里还挺开心,脸上云淡风轻只是扬起唇微微笑了,一直僵硬的背放松起来,他双手撑在身后的电视柜上,低头看着郑一给自己系鞋带,灯光落在郑一侧脸和发顶,就是这张脸让他欲罢不能,敢爱不敢说,郑一现在就很像别人家里那种会给主人叼来拖鞋的狗。 曾几何时,郑一这个名字,他再也忘不了。 薛锦鹤浑身一抖一脚踢开地上的郑一,走到衣柜前用蛮力往里推,郑一狼狈的起身跟着他,拦下他继续挥拳猛砸的动作轻声道,“同学,这门靠拉。” 下一秒,郑一抬腿一脚蹬掉了木制衣柜门,又在门落下制造更大噪音前稳稳接住,放在了一旁靠着墙。 薛锦鹤满意的扬起笑,他是固执的智障,比他更固执的是顺着他一切的郑一。 两个身高差不多的男人站在衣柜军火库前仔细收拾着,薛锦鹤将彩色烟雾和远距离轻质闪爆弹挂在皮带上,刚给手枪上好子弹就注意到一旁鬼鬼祟祟的郑一。 “你进货吗,带那么多子弹干什么。”他转头问,看着郑一裤兜里鼓鼓囊囊的连式冲锋枪子弹盒。 “总得有一发留给我们俩。”郑一开玩笑道,“如果这次我受了伤,就补我一枪,给我个痛快。” “神经病啊。”薛锦鹤大喊,发觉已是深夜后又降低自己的音量,边收拾自己的枪边下意识回应他,“我怎么可能会丢下你。” 郑一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眼皮猛跳,手下收拾子弹的速度越来越快,他看了眼腕表的时间安慰自己这辈子都不要信薛锦鹤任何一句情话。 不信不听就好了,真到关键时候,这二公子指不定跑的多快。 郑一备好枪刀拉着薛锦鹤又从原路离开,在他们进入酒店范围开始直到离开,这酒店监控器都坏了。 拉法继续启动,耳边尽是内燃机撕裂夜空下的轰鸣声,薛锦鹤开着车吸着烟,暗处的手轻抖了抖,他长舒一口气准备打开大屏看看毛片提神醒脑。 刚弯下腰,不远处海陆接壤处耸动的几团人影引起他的警惕,他松了松油门问郑一,“我哥什么计划?” “先登游轮,直接坐直升飞机溜溜球,会面对多少人我不知道,我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让你安全登岛。” 薛锦鹤点了点头应下,僵硬的防弹甲穿在身上是一点都不舒服,他最讨厌穿了。 两人戴着夜视镜坐在沙滩上吹海风,一边喝着酒一边等着游轮,郑一看着薛锦鹤蹲在一旁端着易拉罐仰头一口,又低下头伸出手指挖贝壳,乌漆麻黑的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把死雪蛤当贝壳了。 他低下头看了眼腕表时间,快到了。 几分钟后,SyonY的隐形游轮从海岸线升起,雷达无法探测此干扰舰改装的游轮,只有用肉眼看见时才是真的看见。 全轮隐秘行踪都没有开灯,郑一吸着烟一眼就看到了那搜巨大的东西,他抬起手用腕表打了个摩斯密码给对方。 “贱狗。”他伸出手朝着薛锦鹤温柔的喊,手心向下往里勾了勾,“过来。” 薛锦鹤不敢耽搁,起身站在了他身旁叼过他嘴里半根的烟吸着,顺手从兜里掏出一个东西递给郑一,“这个好看,送你。” 郑一接过趁月色看了眼,好像是一个干海星尸体,小小的瘪在掌心,一眼看过去还是有点恶心。 “谢谢。”他出于礼貌回了一句,将东西放在内衬口袋里,“准备登船,不知道这些年过去你的枪法还准不准。” 薛锦鹤扔了烟头,拔出手枪吹了吹枪口,像迪克牛仔一样潇洒,他随口说,“捅你还像以前一样准,直达最深处。” 两人一笑,冒黑踩在海浪上迅速往游艇游去。 距离岸边不远处,硕大的游轮缓缓停下,只是两人还未顺着折迭梯登上便停到后方噼里啪啦的枪声和车声,一时之间游轮之上也是枪弹的滔天脆响,看来是时间到了。 郑一只差临门一脚登船,刚准备迈上去后背就挂了个人,薛锦鹤死死挡在他背后身子猛烈虚晃,十指握着游艇侧边渐渐脱力。 此时刚过深夜十二点,薛锦鹤的命在暗网已经翻倍,这海岸也埋了不少各国的杀手就等着这一秒。 耳边枪声过于密集,天空中呼啸而过的战机无差别朝着游轮上无差别扫射,周围的黑影皆是赶来的战式自爆快艇,他忽略了空气中那道隐忍下的痛苦闷哼。 郑一只觉他在闹脾气,一手向后拉着他皮带不让他掉下去被绞死,顺势拿了几个轻质闪光给上面混进去的敌人。 现在这情况哪一方都是不分敌我的进行厮杀,郑一只需要在乎薛锦鹤,宁愿误杀也绝不放过任何一个。 他一脚踩在梯子上一腿蹬在游轮侧边举起枪快速开了三个弹夹,拽着薛锦鹤跳上去的时候又杀了几个才转过身拉起他,只是揽他细腰的时候,一摸一手热血。 “你他妈!”他咬牙看着不吭声的薛锦鹤,担忧和焦急同时出现在脸上,“就该给你屁股穿个防弹衣。” 薛锦鹤弓着身,尾椎骨枪伤的炽热爆疼几乎要了他半条命,好嘛,果然是得死在这里,风水大师骗他。 他撑着身子靠在舱门旁,低头就要将防弹衣脱下来,郑一顾不得太多,看着天空中赶来的自己人陆陆续续登船,一时之间岸边和船上皆是战火四起,到处都是残肢断臂和擦过耳廓的流弹,就像来到了血腥味的海洋。 郑一转身拦下他脱衣服的动作将人扛在肩上往顶层停靠的直升飞机走去,“祖宗,不想让我干就让自己屁股挨一枪?” 薛锦鹤疼的发狂,被他颠的要命,听着骚话再也忍不住疼一口咬在郑一肩头,喉间溢出一声声委屈破碎的闷哼,极度疼痛下生理性的泪水一滴滴落在郑一的皮衣外套上。 敢问他二十四年何时中过弹,原来这玩意儿这么疼。 郑一连滚带爬,一手拿着提前准备绷带紧紧捂住薛锦鹤的血窟窿,顺势圈住他的腰将他死死扛在肩上。 这个百米高的游轮能搭载二十多架直升飞机,这次为了减少重力只配备了五辆,等他在人肉保镖的掩护下好不容易登顶,只是还未来得及带着薛锦鹤进入正在启动的直升机。 下一秒,漆黑无星的夜空中划过一枚由岸边发射的远距离温压火箭弹带着硝烟而来,他倒吸一口凉气迅速停下脚步,只是已经来不及劝阻登机的司机,他立马将薛锦鹤压在身下挡住刺眼的火光和爆炸出的碎片。 后背也因此插入不少飞溅的机身碎片,痛苦的喘息在枪声之中如此明显,薛锦鹤将他的疼听了个清清楚楚,掰着他的胳膊就要离开他的身下,他的声音沙哑不忍,“郑一,我不走了,我不走了,你把我放在这里让他们抓我,你跑吧,我不活了。” 第五十四章 郑一抬手捂住他只知道胡说的嘴,看了眼身后最边上唯一一架SunoY银灰武装直升机,只有起落架和螺旋桨小破损,后面的隐形尾翼完好无损就行了。 他一腿跪在地上艰难的扛着薛锦鹤撑起两人的身子,一路穿越火光和枪线将他塞进了舱内,紧随而上的一队医疗人员光速拉下舱门隔绝一切噪音和流弹。 SunoY的战式飞机在军火界赫赫有名,专为各国海战而造的飞机,只是如今颇为重要的两个地方受损,他推动操纵杆看向面前被燃烧弹照亮的黑色起飞甲板航道准备拼一次。 “他的下肢受伤,先止血!到了阿比在取弹!”郑一连续下发命令,看着一众持枪保镖和源源不断爬上来的对手厮杀在一起,天空中悬停的巴西直升机悬梯上也和下饺子一样落下更多的保镖。 只是敢停的飞机下一秒就会被空地导弹精准击落,现场一片惨状和到处燃烧的尸体,简直就是火葬现场。 甲板被无数尸体遮挡干扰,他轻踩右踏板持续推动操纵杆,旋转起飞刚离开时又几发火箭筒对着几人原位置爆炸,顺势而来的还有更多的手榴弹。 郑一庆幸无比,他没有时间去回头看薛锦鹤伤势如何,颤抖的手心浸出的汗让他连着掌心握着的操纵杆都发抖起来,他通过视后镜的显示屏屏看着身后的游轮火光漫天,目视前方在一次次的爆炸中保持低空平稳飞行在海面上方。 输入目的地和经纬度之后他才松了口气,等下到了彻底无边无际的黑暗和大海中,他必须抬高英尺躲避岸上的火箭弹和导弹群。 自己的身体能扛得住8G压力,作战经验丰富的医疗团队也可以,偏偏受了伤的薛锦鹤1个G都会扛不住。 巨大的压力和离心力会让他的伤口血流如注,不死在荷枪实弹里,也会死在失血过多和高空缺氧里。 此时距离阿比群岛五百海里,四面八方快速跟上来的一队战斗机群呈箭头标志将他们的飞机围在中间,前面还有一架引路机,这是用命抗下岸边无法拦截和探测的导弹,做到万人保一人的薛氏海外军队战斗机群,对每位飞行员的心理承受能力和战斗反应能力有着极难挑战。 低空飞行时战斗机的导弹攻击系统受阻较多,无法精确瞄准武装和任何直升机,可一旦到达高空那就是战斗机的天下,比的就是双方谁更先进的拦截系统。 郑一看了眼岸边,黑夜里游轮那边还在厮杀,顺着他们离开的方向岸边停下了一大片追上来的皮卡车,扛着火箭弹架着迫击炮跃跃欲试。 他听着舱室内医疗团队和薛锦鹤的英语交谈,薛锦鹤屁股受了伤只能趴在座位上,就这样还要吸着烟调戏着一头卷发的女医生。 他突然很敬仰薛天纵,从出生那天开始,甘愿为他们死的人不计其数,视死如归也要死在他们前面。 他胯下的SunoY337武装直升机一年前在美国出产上市,专为中东战区提供的。 最低售价十三亿美元,五脏俱全的麻雀能设计出来本就是工业史上的奇迹,337的原身是想做航母战斗机为国内增强海空战时的后备战斗力,但美方联合欧洲一同压制他明令禁止SunoY企业向中国区出售337型号战斗机,否则根据联邦法律他光金融罪能判三百多年。 他是没出售,连夜将设计图和一整套制造流程从一到零进行修改,愣是玩了个文字游戏打着直升机的名头花重金让俄方进行运输,并且放言敢攻击运输机和集装箱船的任何国家个人无条件视为向SunoY企业宣战。 就这样他提供一批又一批隐形战斗机和适配的反干扰弹及核弹给了国内,同时增加中华区在国际上的海军影响力。 这事儿他还经常在南极和俄罗斯的科考队员一起调侃吃瘪的美方。 他的弟弟是坏,妹妹漂亮,另外两个他熟悉的是政元,最近还去了联合国代表出席,在政绩上颇有个人风采。 而最小的那个男孩,Zaker,他从来没有见过,连中文名也不知道,外界对于除薛天纵外的男人更是没有丝毫的了解,美媒曾调侃的说他们薛氏的人以后老死也会戴着墨镜和掩盖紫瞳色的隐形下葬。 他的唇角微扬,重伤的后背倚都不敢倚一下,坐的端端正正驾机。这样控制机身的动作很容易扯到后面的伤口,现在明显感觉热血顺着伤处随着他的拉升加速喷涌而出,一点点从自己的脊椎骨往下流,后背密密麻麻的痛感,他不知道飞溅进来多少碎渣。 只庆幸,穿了黑色的衬衫遮血色。 速度越来越快,攀升海拔越来越高,一旁的机群六架都被追上来的敌方战斗机击落,在爆炸解体后另一辆迅速补上空缺位置进行反击。 隔音太好,他的耳朵此刻嗡嗡作响什么都听不太清,趁着灯光和火光才看了个大概,爆炸过后的飞机光速向下坠落砸入大西洋,就像流星一样洋洋洒洒照亮天际,残肢断臂不会出现,早在爆炸时就高温气化了。 怪不得今晚夜空无星,原来这些飞机都是坠落的星。 后方突然有人撞向他的座椅,碰到他伤处疼得他屌都一颤,下意识的抗住肢体反应控制好了方向杆和前行速度才回头看去,这一眼就天塌了。 安静半晌的薛锦鹤已经瘫软在座位上陷入昏迷,鼻腔和苍白的唇都挂着血,屁股伤口的血顺着他的坐垫往下滴,脸白的和尸体一样。 而随行的四位医护人员里那个女医生胸口插了把手术刀,红唇里还吐着血眼睛都没闭上,就这样手握沾血的绷带死在了角落。 郑一迅速起身看着眼前突如其来的三个枪口,他没时间去考虑他们怎么混进的医疗队,左手腕表上的时间不多,要快点解决麻烦。 三个杀手的枪已经上膛,朝着他露出了势在必得的一抹笑,其中一人自信的收起枪往薛锦鹤脚边一蹲,拿出灌满福尔马林的玻璃罐准备掀开眼皮挖出他的眼睛。 郑一反应更快,长臂弯曲像是挥拳,又迅速弯着腰起跳一秒之间蹬向一把手枪,数颗子弹的弹道改变射入舱顶,但他的肩头也中了另一人一枪。 第五十五章 郑一抬手捂住他只知道胡说的嘴,看了眼身后最边上唯一一架SunoY银灰武装直升机,只有起落架和螺旋桨小破损,后面的隐形尾翼完好无损就行了。 他一腿跪在地上艰难的扛着薛锦鹤撑起两人的身子,一路穿越火光和枪线将他塞进了舱内,紧随而上的一队医疗人员光速拉下舱门隔绝一切噪音和流弹。 SunoY的战式飞机在军火界赫赫有名,专为各国海战而造的飞机,只是如今颇为重要的两个地方受损,他推动操纵杆看向面前被燃烧弹照亮的黑色起飞甲板航道准备拼一次。 “他的下肢受伤,先止血!到了阿比在取弹!”郑一连续下发命令,看着一众持枪保镖和源源不断爬上来的对手厮杀在一起,天空中悬停的巴西直升机悬梯上也和下饺子一样落下更多的保镖。 只是敢停的飞机下一秒就会被空地导弹精准击落,现场一片惨状和到处燃烧的尸体,简直就是火葬现场。 甲板被无数尸体遮挡干扰,他轻踩右踏板持续推动操纵杆,旋转起飞刚离开时又几发火箭筒对着几人原位置爆炸,顺势而来的还有更多的手榴弹。 郑一庆幸无比,他没有时间去回头看薛锦鹤伤势如何,颤抖的手心浸出的汗让他连着掌心握着的操纵杆都发抖起来,他通过视后镜的显示屏屏看着身后的游轮火光漫天,目视前方在一次次的爆炸中保持低空平稳飞行在海面上方。 输入目的地和经纬度之后他才松了口气,等下到了彻底无边无际的黑暗和大海中,他必须抬高英尺躲避岸上的火箭弹和导弹群。 自己的身体能扛得住8G压力,作战经验丰富的医疗团队也可以,偏偏受了伤的薛锦鹤1个G都会扛不住。 巨大的压力和离心力会让他的伤口血流如注,不死在荷枪实弹里,也会死在失血过多和高空缺氧里。 此时距离阿比群岛五百海里,四面八方快速跟上来的一队战斗机群呈箭头标志将他们的飞机围在中间,前面还有一架引路机,这是用命抗下岸边无法拦截和探测的导弹,做到万人保一人的薛氏海外军队战斗机群,对每位飞行员的心理承受能力和战斗反应能力有着极难挑战。 低空飞行时战斗机的导弹攻击系统受阻较多,无法精确瞄准武装和任何直升机,可一旦到达高空那就是战斗机的天下,比的就是双方谁更先进的拦截系统。 郑一看了眼岸边,黑夜里游轮那边还在厮杀,顺着他们离开的方向岸边停下了一大片追上来的皮卡车,扛着火箭弹架着迫击炮跃跃欲试。 他听着舱室内医疗团队和薛锦鹤的英语交谈,薛锦鹤屁股受了伤只能趴在座位上,就这样还要吸着烟调戏着一头卷发的女医生。 他突然很敬仰薛天纵,从出生那天开始,甘愿为他们死的人不计其数,视死如归也要死在他们前面。 他胯下的SunoY337武装直升机一年前在美国出产上市,专为中东战区提供的。 最低售价十三亿美元,五脏俱全的麻雀能设计出来本就是工业史上的奇迹,337的原身是想做航母战斗机为国内增强海空战时的后备战斗力,但美方联合欧洲一同压制他明令禁止SunoY企业向中国区出售337型号战斗机,否则根据联邦法律他光金融罪能判三百多年。 他是没出售,连夜将设计图和一整套制造流程从一到零进行修改,愣是玩了个文字游戏打着直升机的名头花重金让俄方进行运输,并且放言敢攻击运输机和集装箱船的任何国家个人无条件视为向SunoY企业宣战。 就这样他提供一批又一批隐形战斗机和适配的反干扰弹及核弹给了国内,同时增加中华区在国际上的海军影响力。 这事儿他还经常在南极和俄罗斯的科考队员一起调侃吃瘪的美方。 他的弟弟是坏,妹妹漂亮,另外两个他熟悉的是政元,最近还去了联合国代表出席,在政绩上颇有个人风采。 而最小的那个男孩,Zaker,他从来没有见过,连中文名也不知道,外界对于除薛天纵外的男人更是没有丝毫的了解,美媒曾调侃的说他们薛氏的人以后老死也会戴着墨镜和掩盖紫瞳色的隐形下葬。 他的唇角微扬,重伤的后背倚都不敢倚一下,坐的端端正正驾机。这样控制机身的动作很容易扯到后面的伤口,现在明显感觉热血顺着伤处随着他的拉升加速喷涌而出,一点点从自己的脊椎骨往下流,后背密密麻麻的痛感,他不知道飞溅进来多少碎渣。 只庆幸,穿了黑色的衬衫遮血色。 速度越来越快,攀升海拔越来越高,一旁的机群六架都被追上来的敌方战斗机击落,在爆炸解体后另一辆迅速补上空缺位置进行反击。 隔音太好,他的耳朵此刻嗡嗡作响什么都听不太清,趁着灯光和火光才看了个大概,爆炸过后的飞机光速向下坠落砸入大西洋,就像流星一样洋洋洒洒照亮天际,残肢断臂不会出现,早在爆炸时就高温气化了。 怪不得今晚夜空无星,原来这些飞机都是坠落的星。 后方突然有人撞向他的座椅,碰到他伤处疼得他屌都一颤,下意识的抗住肢体反应控制好了方向杆和前行速度才回头看去,这一眼就天塌了。 安静半晌的薛锦鹤已经瘫软在座位上陷入昏迷,鼻腔和苍白的唇都挂着血,屁股伤口的血顺着他的坐垫往下滴,脸白的和尸体一样。 而随行的四位医护人员里那个女医生胸口插了把手术刀,红唇里还吐着血眼睛都没闭上,就这样手握沾血的绷带死在了角落。 郑一迅速起身看着眼前突如其来的三个枪口,他没时间去考虑他们怎么混进的医疗队,左手腕表上的时间不多,要快点解决麻烦。 三个杀手的枪已经上膛,朝着他露出了势在必得的一抹笑,其中一人自信的收起枪往薛锦鹤脚边一蹲,拿出灌满福尔马林的玻璃罐准备掀开眼皮挖出他的眼睛。 郑一反应更快,长臂弯曲像是挥拳,又迅速弯着腰起跳一秒之间蹬向一把手枪,数颗子弹的弹道改变射入舱顶,但他的肩头也中了另一人一枪。 第五十六章 一把手枪被他一脚踢到一旁,另一个蹲着挖眼睛的回头还未掏出枪就被顾不得疼痛的郑一拿着军刀插向露出的脖颈。 对方的热血喷了一旁的薛锦鹤一脸,现在朝着他露出最脆弱的脖颈,可不是至高无上的忠诚之意。 郑一果断抽出刀踩着尸体跃起,他近战颇有能耐,无论是赛场还是儿时看上薛锦鹤以后。 就算中枪也只会激发他的肾上腺素,眼前的两人做成防守姿势试图近战压制,交谈时口中讲的希伯来语混着马格布里国家的阿拉伯语土话。 他不能分神考虑太多,将刀换到无伤的手上反握住便迈了一步,作势挥拳时在对方格挡时几秒内立即将他抹了脖子,鲜红的血瞬间喷出洒向舱壁,挂在上面往下流,骇人无比。 另一个见势不妙立即退后躬身开枪,郑一拉起女医生的尸体挡住数颗,但还有一颗子弹穿过女医生尸体直接射入他的肋骨,他疼的眼前发昏,手一松刀也“咣当”一声落在地上,仅剩的一人和他体型大差不差,躲子弹的时候后背受的伤应该也被对方察觉。 那外国杀手收起枪一脚踢开同伴尸体,双手握拳主动出击,他的每一拳都是想要将郑一压倒,眼前这个男人中了他两枪还有明显外伤,他不可能打不过一个半废的人。 只是两人数次肉搏下皆是鼻青脸肿,郑一伤势过重逐渐不敌,人高马大的对手压在他身上上突然停止挥拳,看向一旁碎掉的玻璃罐伸手拿了过来,另一指按着他肩头血淋淋的枪伤往里插,让郑一更多红血被激了出来。 “啊啊啊——”郑一痛苦的惨叫,脖颈青筋暴起,他牙都要咬碎了还是忍不住这种非人的折磨。 杀手将玻璃罐底部碎掉的地方对着他另一侧完好的肩头就猛然刺了进去,血肉破开的声音在耳边回响,郑一扯着嗓子痛苦的嘶吼两声,他不怕死,但不想在薛锦鹤没有安全登岛前死,他要给这个男人一条命! 可他眼前正在逐渐失焦,黑血一口口被他呕出,在自己本就看不清的视线里蒙上了红色,四肢开始无力瘫软,他意志强又坚定,可他身上真的好痛,剔骨般的痛。 压在他身上的杀手更加用力的虐待起来,一边大笑一边使着蛮力,他的大拇指半根插进了郑一肩上的皮肉弹孔里让他体会生不如死。 另一肩头插着的玻璃罐被他掌心的力生生捏碎,玻璃爆裂的声音下无数碎渣被深深抵入郑一肩头骨血里。 座椅上亦是只剩半条命的薛锦鹤颤抖着眼皮,他听到了郑一痛苦的声音,但他从来没有经历过如此高压的环境,整个人的细胞都在爆炸就算了,刚睁眼就看到一个男人骑在郑一身上,他眼前突然明亮,果断拿起一旁尸体配备的短刀便自敌人身后插进他肩头。 杀手一声哀嚎响起,薛锦鹤被一胳膊甩开,他的侧肩猛烈撞在方向杆下的铁台上,让他当即便晕了过去,他瞄的明明是后颈,可刀落下便是在肩头。 杀手也不好受,肩上插了把短刀,他咒骂几句薛锦鹤就弯着腰吐了口血,郑一神志逐渐回笼,他看到对方的动作后迅速起身,拔掉插进自己肩头的玻璃扔到一旁,抬腿蓄力一膝自下而上将对方踢的仰头喷血脖颈也嘎嘎响,满嘴牙齿掉落数颗,混在血里不知被咽下还是吐出。 空气安静的可怕,郑一摇摇晃晃捡起枪和刀站了起来,看着对方倒在地上抽搐,压在他身上一刀直接插入他的股动脉里缓缓打着转,用胳膊勒着他的脖子问,“除了塔西娅,你们还联合了哪一方?” 对方被他这种能控制度的裸绞折磨到神志不清,听着他口中的人名开始疯狂惨叫,试图抬手挥出最后一拳时郑一果断攥住刀往下压去,他胳膊继续用力不顾涌出的血强行压迫对方颈动脉,郑一疯了般重新嘶吼着用希伯来语问他,“还有谁!” 只是对方泄了气不再吭声,头一歪翻着白眼逐渐停止挣扎,但他没死透呢。 既然什么都问不出,郑一只好抽出刀在血柱喷起前看着薛锦鹤还准确无误在对方小腹下的地方补了一枪,顺手了结他的痛苦和生命。 他来不及休息,立马又跪在薛锦鹤身边将他枪伤简单包扎,擦掉他脸上的血这才发现他的侧腰尽是散落的弹片插在肋骨处,上腹部也不知何时中了一枪螺旋子弹,直接穿透了防弹衣射进他肉体,看着殷红的血和古铜的铁衬的他肌肤惨白。 郑一血与泪模糊视线,他此生都未如此绝望愧疚。 舱内环境无法让他继续处理伤势,他脱掉薛锦鹤的衣服简单消毒后将他抱在怀里,脸上写满自责二字。 两个肩头剧痛无比,塔西娅的军火子弹向来是螺旋式入体,轻而易举便可破人骨而出。他挤入驾驶位时阿比群岛上灯火通明,静夜依旧如白昼的航道已经出现在眼前。 刚松一口气雷达就直报红色预警,显示后方数颗无法拦截的导弹十五秒内将击中他们的飞机。 郑一摸了把汗降低高度,和塔台通话后准备降落,耳边传来又一阵连续的轰鸣和爆炸声,空气震的这架飞机都晃了晃。 塔台接到他降落意图后迅速下发指令,雷达上的护卫机群已经四散开来进行侧翼转弯,迅速回头反打跟上来的敌方战斗机。 他心中一松调整踏板和方向杆,落地和起落皆是考验技术的难题,绝大多数飞机员无论在航母降落还是陆地航道,都需要更大的空间进行回旋侧翼式落地,当然,一次性直停的高手除外。 郑一单手抱紧了气息奄奄的薛锦鹤,他沉重的脑袋靠在他狂跳的胸腔前,让郑一本就缺氧的心脏和大脑突然清醒过来,他单手推动方向杆,同时继续降速与高。 但起落架坏了,他只能悬停,刚稳稳在阿比航道十厘米高处时,机头上的螺旋桨和整个机身便开始发生共振,几秒之间飞机在原地解体机头“砰”的一声砸在水泥地上,其他零件碎了一地,高质量的有机玻璃风挡也和青蛙张嘴一样弹开。 新鲜清凉的冷空气涌入鼻腔,干涩带着剧痛被他吸入肺部,郑一松开安全带奋力抬起眼皮,看着拿着担架奔赴而来的医疗团和保镖咧着干涩的唇轻笑一声。 双手也下意识抱紧了他,只是还未来得及深呼一口氧气紧接着就一头晕在了眼前一片按钮之上。 阿比群岛常年二十度出头,只有夏季时暴雨增多,位于太平洋中心偏南的孤岛,属于偏冷的海洋气候,这也是薛天纵大手一挥买下的主要原因,方便南极科考和避暑躲难。 阿比是平原群岛,养了不少的牛羊马猪,然后将奶与新西兰奶酪厂进行合作,制成奶酪和羊毛衣衫售出或大额捐献至所有战区。 主岛近二百四十亩,周遭还有七座带着活火山的小岛组成,薛天纵是美加多国籍,所以很方便就通过海岛公司买了阿比一千年当避暑山庄。 这里严格按照军事化进行管理,有着不容越级的上下级区别,姓薛的人,就是管这里所有牛羊马猪,一切花草树木的老大。 阿比在薛锦鹤案发后立即进行基层改善建设,短期内增备两个私人机场,多条环岛高速以及不少的沿海别墅区和建设好的娱乐场,也是方便将他流放在这里躲躲风头。 两人均重伤昏迷不醒正在全力救治,薛天纵在广州得知消息后才算是松了口气,他行程严谨,几乎是不可能去看一眼他,只要活着就行了。 外界对于薛锦鹤是否存活众说纷纭,薛天纵已经在第一时间运作封锁消息,他上下打点,联系自己在意大利的暗杀组织拿出一双少数人种的紫瞳证明薛锦鹤身亡属实。 又连夜让人召开新闻发布会,同时安排港方议员也放出消息,这样一番操作下,他才真的让一个人起死回生,给薛锦鹤一个新的身份和人生。 而全球绝大多数的人,都不会知道那天的太平洋上发生过什么。 第五十七章挨打记(1) 薛天纵忙完得知加拿大一事后,急匆匆隐瞒行程飞去了阿比,落地后开着车一路狂飙朝着薛锦鹤所在的别墅驶去。 他一脚蹬开红木客厅门将正在听乐的薛锦鹤从沙发上提着领子拉起来,郑一还在楼上一听这么响的动静也立马跑了下来,他穿过走廊一看情况不对先让一众乐手离开,自己留在了门外等待。 室内的薛天纵不顾薛锦鹤重伤初愈,巴掌拳头就往他脸上呼,看着薛锦鹤冒出鼻血才停了手,“你在加拿大都做了什么!” 薛锦鹤脑子发麻,莫名其妙又挨了一顿揍,他撑起身子抹了把血,脑子快速回忆着加拿大的产业。 嘴唇肉眼可见的变白,哆哆嗦嗦的看着怒火冲天的薛天纵,身上的泼墨衬衫也泼上自己的红鼻血,脑子过了一遍才诚实道,“军火...” “灰产...” “人口...器官...” 薛天纵又一巴掌扇下,“还有呢!” “ice.....heroin....marijuana...”薛锦鹤偏过头,拼了命从嘴角挤出几口血,想显得自己可怜一点。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你的国籍不允许你做这些生意!有没有!”薛天纵听着重鼻音微微皱眉,一听后面的英语当即几拳落下,“你果然想死是不是!” “哥...我...我在加拿大造的,没有在国内卖,他们让我打开中华区市场,我没有,我不敢,我吓的跑了,我不可能那么傻,父亲严令禁止我们搞这些,我知道,我记得的。我只卖到美国和东南亚了...”薛锦鹤手忙脚乱解释着,一摇头将鼻血甩的到处飞,脸颊也肉眼可见的发肿。 “你想死!”薛天纵怒吼,扯着薛锦鹤的衣领将他从沙发上拖到地板上,“你想死我送你!” 连续的几巴掌重重落下,薛锦鹤明显扛不住,倒在地上朝着空中咳着血,郑一连忙进来拉着薛天纵胳膊,他担忧的看了眼刚养好又半死不活的薛锦鹤。 转头看着薛天纵,“天纵,行了。” 薛天纵甩开郑一的胳膊,指着薛锦鹤的脸怒问,“你吸过没有!” 郑一连忙开口,扶着薛锦鹤给他擦着血,先他一步抢答,“他没有,他不敢吸。” 薛天纵眼睛在两人身上看了看,随即巴掌高高扬起,瞪着薛锦鹤眼看就要落下,“自己说!好好想想有没有!” 薛锦鹤被薛天纵的高喊吓的在郑一怀里缩了缩,转头又呕出一口血,拼命的摇着头,从郑一怀里起来跪在了薛天纵脚边,“我没有,哥,我没有吸过,一口也没有,我发誓,不然全家不得好死。” “你妈的。”薛天纵咬着牙压着火才挤出三个字,“薛政元呢!zaker在英国的时候你们找他找的最勤!” “元元当然不会,流风肯定也没有,我们哪敢啊!哥我真的没有碰,我就是看赚钱,我想帮你减轻压力。我就,我就学着制作出来,结果他妈的那群外国人都说纯度真高说是好玩意要给我打掩护,我就,我就批量生产了。” 薛天纵又一脚踹过去,“你他妈还敢学!你哥我赚钱哪来的压力!钱他妈是世界上最容易得到的东西!好东西你一个不会,我让你管鹤之梦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一个赌城十天让你赚上亿!你缺钱花吗!什么钱都敢赚!你就是不知好歹!到处惹是生非,惹的自己真的要在这里等死才满意!” 薛锦鹤被踹倒在地,一秒也不敢躺又立马爬到薛天纵脚下,抱着他的腿就开始哭,“哥哥...救救我,我不要呆在这里,我要见琬棠,我要见我老婆。” 一直沉默的郑一抬眼看向薛锦鹤沾血的背影,我老婆三个字说的是那样的轻而易举,他向前走了两步拍了拍薛天纵的背,“好了,他刚养好伤,中了两枪呢。” 薛天纵喘着粗气转身又踹了一脚本就破碎的木门离开,“给他看,结束来隔壁找我。”他前脚离开后脚成群的医护便冲了进来进行急救。 薛锦鹤被打的不严重,也就是血喷了满脸看着可怖瘆人,躺在沙发上呲牙咧嘴接受着处理。 郑一看着门口没了薛天纵身影才开口,“难得见有你怕的人。” 他枕在薛锦鹤腿上看似无心的叉着刺身尝了一口,“着急见老婆?” “急个屁,那是怕到口不择言。”薛锦鹤说完就吸了口凉气,亲哥的确下手不轻,疼的他牛子都飙泪。 郑一笑了笑,眼看差不多又赶去了隔壁找薛天纵。 推门而入时,薛天纵正坐在桌前开会,见他进来果断散了会。 “不用查塔西娅了,她的地盘被以色列端了,现在人头挂暗网上了。”薛天纵沉声道,整个人散发着看不到的怒意。 郑一应下,“行,那就不查了呗。” “你从科考队离开,现在想做什么?”薛天纵抬头问,“跟着锦鹤吧,他挺放心你。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赶紧把他抽离出来,看着他别再犯法。我多让他在这里磨练心气,过段时间让你们回来。” 郑一答应的爽快,靠在门框上点了点头,“行啊,有我在你放心。” 薛天纵起身朝着门外走去,官惠立马抱起电脑跟着他。 郑一在阳台看着那架飞机重新启动,轻叹一声回了隔壁听曲。 第五十八章挨打记(2) j iz ai 2 5.c om 他看了眼残破的红木大门径直走进了卧室,推开门时薛锦鹤换了件黑色高领毛衣正在喝药,养好伤后他紧接着就高烧感冒不断,现在又挨了一顿揍,整个人坐在桌前喝着药乖巧又孤独。 这里的夜很安静,没有虫叫蝉鸣,只有他喜欢的古琴音和海浪声悠扬,古琴很难弹,他学了许久依旧没能指尖柔情也就弃了,薛锦鹤自幼爱听,那他就陪着过耳。 郑一走了进来,一眼看到薛锦鹤挂在墙上的挂饰,跟了他半生的青桐木古琴安静的挂在墙上,琴身暗光流云掺着几道金丝,七根丝弦的音醇厚似润玉,挂在他乱七八糟的房间尽显古色古香倒也不突兀。 五音入五脏,七音动七情。 今天他才看清楚,这把琴不知何时加了两根低音弦,初次在他的庄园见他弹奏时,只有五弦。 他走进揉了揉薛锦鹤的发顶,托着他的脑袋靠在自己腹部,隔着衬衫甚至能感受到薛锦鹤的呼吸,他咽了咽口水,手上撸薛锦鹤粗硬头发的动作不停,“小锦,除了炮友,我还能以什么身份留在你身边。”更多免费好文尽在:jiz ai 9.c om 薛锦鹤重感冒鼻塞严重,被他云里雾里的话问的摸不着头脑,“不当炮友,你还想做什么。” “哦?”郑一悄声惊讶,捏着薛锦鹤的下巴让他抬起头仰视自己。 红红的鼻尖和反光的唇瓣,连着那双包含世界万物之灵的紫瞳也微微颤抖,两个嫩红的眼尾可怜的即将涌出泪滴来。 郑一不受控制弯下腰,在他唇角留下了一个吻。 薛锦鹤瞪大了眼看着他的脸在自己眼前放大,他伸手推着郑一的肩膀,奈何他纹丝不动,他也渐渐使不上力,长长的睫毛颤了颤,最终轻轻的合上。 “今天你想怎么玩?”郑一含着他的唇含糊不清的问道,滚烫的指尖挤过他冰凉的皮带,在薛锦鹤震惊时过来时已经伸了进去。 薛锦鹤挣扎起来,奈何郑一太懂他的点,微微用力上下套了套便已让他昂首挺立,撑着裤子挺了起来,害的他嘴角溢出沙哑的喘息声,“啊” “聪聪,别,别这样。”他双手扣着郑一的肩一把推开他,口中的称呼太过久远,直到下意识喊出才发觉自己从未忘却。 郑一后退两步靠在衣柜上看着他,眼里的欲望褪去,他靠着衣柜坐在了地毯上,一腿支起搭着自己的胳膊低下了头。 “那回国之后,我和你一刀两断,你当你的二公子,我当我的郑一。”他缓缓说着,低下头颅说着违心的话。 薛锦鹤坐在原位拉好皮带,起身一步一缓走到他面前,“我,我们可以当炮友啊,反正男女我都有感觉。” “你能不能要点脸。”郑一抬头愠怒,“是我缺炮友还是你缺,我要的是稳定的感情,不是那点肉体刺激!” “炮友之间也有感情啊。”薛锦鹤想了想才说。 郑一闻言便扣着他的肩将他提起来扔在床上,“什么感情?做一次付一次的感情?你敢说那些年你对我不是真情实意吗!” 薛锦鹤一愣一愣,“有是有,但,我总得为我的家庭负责,况且我,我没有那么多心思应付风险太大的感情,这种关系又不能以长期发展来看。” “嫌风险大?”郑一笑着问,一手压在他侧腰,隔着薄薄的衣服问,“那你解释解释,这地方的纹身是什么。” 薛锦鹤猛的从他身下挣脱,捂着他按过的位置错愕的看着他,“你看到了。” 又立马手足无措的解释,“答应过你,我就纹了。” “那你和别人上床,他们也会看到,你非要嘴硬吗!”郑一从床上迈了两步,一脚踩在他撑着身子的手旁边,作势就要脱他的衣服。 “唉唉唉唉,你别,你干什么啊。”薛锦鹤打不过他,说也说不过,蜷着身子拽紧了自己的毛衣下摆。 “纹一根葱。”郑一半蹲着看着薛锦鹤不经意露出来的肋骨,“你神经病啊。” 指着他的脸命令,“衣服脱了,不然我告诉天纵你吸过毒的事。” 薛锦鹤欲哭无泪,被困在床和墙之间,哆哆嗦嗦的脱了上衣毛衣,他将衣服随手一扔,抬起头看着郑一忽而笑了一声,“登岛这么久,你也寂寞吧。” 郑一还在沉默,薛锦鹤又喃喃了一声,“欲将心事付瑶琴,知音少,弦断有谁听?” “我不寂寞,每天光看着你就满足了。”郑一眨眨眼激动的说,他的欲望其实不高,低到只需要看着他就被填满。 薛锦鹤又笑一声,露出两侧虎牙挑衅的扬了扬眉,“脱了,然后呢。” “你帮我舔还是我捅你?”他身子一软,靠着墙歪着脑袋问他。 “脱完睡觉。”郑一站起来,解开皮带拿在手上俯视着薛锦鹤。 薛锦鹤磨磨蹭蹭,但还是在他面前脱的像剥了壳的桃子,本身就重感冒久久不愈,抱着自己躺在地毯上咳嗽时可怜极了,不经风吹日晒,薛氏娇生惯养钟鸣鼎食的二少爷,皮肤在暗色灯下依旧白的可口,郑一看着那薄薄的一层高观赏度肌肉咽了咽口水。 拉着他胳膊将人抱起放在床上,他给两人拉好被子便抱着他要睡觉。 薛锦鹤松了一口气,在他怀里酝酿许久才舒心的睡着。 但半夜,铁棍来了。 自己本就年轻血热浑身烫,在加一个比他更烫的郑一挤在一起,他还以为自己睡到了活火山的山顶。 他在春梦中被热醒,迷迷糊糊哼了一声转头从郑一怀里出来,还没续上春梦就被同样翻身的郑一揽着腰继续抱着。 “你和你老婆也是一张床两个被子,楚河汉界睡法吗。”郑一重哑着声音问。 重哑的嗓音振的薛锦鹤浑身一颤,他摇了摇头继续续梦。 开玩笑,他连婚房都没有准备,结婚当天才着急忙慌买了一个台北二手别墅把章宁送了过去。 郑一自他身后抱着他,贴着他的肩头伸出舌头又舔又吸,薛锦鹤刚要阻止他就抬起他的腿翻身压了上去。 “滚啊!”薛锦鹤愤而怒喊出声,“放开我!” 被郑一压在下面就算了,腿还被高高抬起,凉风涌入害的他浑身上下都紧了起来。 郑一不语,调整好他的姿势继续俯下身舔舐着薛锦鹤后肩,半晌才挤出一句话,“人生总有第一次,你要习惯。” “滚!”薛锦鹤又一声爆喊,见郑一的手往下摸去连忙继续软了态度说,“我捅你吧。” “行啊,二公子。”郑一松了口也松了他。 两人位置调换,薛锦鹤本不想做,这东西做一次欠一次,做的太多更容易越陷越深。 他疲惫的直起腰按着郑一后腰,借着暗光撸到硬的差不多才反应过来一件事,“我哥没给我准备避孕套。” “你哥还要给你准备什么。”郑一笑道,从床头柜摸出了两盒扔给他,“三天用完。” “啊,你要我死啊,这一盒十二个。”薛锦鹤捡起哀怨道。 做了许久心里建设才拆开一个给自己套了上去,他一掌顺手扇在郑一臀部,一边往下按一边往里顶,熟悉的感觉一下将他带入大学时光,两人的寝室便是那白日爆射的禁地。 那会他还要求郑一每天在他闹钟响之前口爆出来。 他微俯下身握住郑一也毫不逊色自己的性器,食指在顶端敲了敲,“我技术不好,自己人多担待。” 又是几巴掌高落,他的腰肢明显速度快了起来,“疼啊爽啊的,你就喊我一声。” “哼,就你那不如狗的技术,还能让我疼?”郑一趴在枕头上不屑道。 薛锦鹤本来被他这样撩拨也没什么火,一听这话立马拔出来重新猛的顶了进去。 “额……啊……”郑一浑身痉挛,忍着他一直往里刺的疼推着薛锦鹤小腹,有气无力的说,“慢一点,慢一点。” 薛锦鹤抽出一点又深深的挤了进去,看着郑一的后脑咬牙切齿,“狗还能让你疼?” 他拉着郑一的两个胳膊用力操弄起来,将他拉到自己胸口扶着他同样高昂的柱身揉捏,咬着郑一涨红的耳廓说,“叫啊,不是最喜欢又哭又闹?是我捅的没感觉吗?” 他借力一下紧接一下,顶的郑一气都吸不进去,“啊,……额……你花期太短,以前刚成年都有21,现在也就19了吧。” “花期短我不短就行。”薛锦鹤双手自他下腹穿过,捻着郑一凸起的两个红粒打磨。 下腹撞在郑一紧致的臀瓣上一下一下借力继续顶干,两人都粗喘不止,大床摇晃不停,壁上交织的肉体光影刻在了彼此的心中。 薛锦鹤越干越起劲,将郑一迭成各种省劲的姿势长驱直入,压着他的腿干了四次才抽身进了浴室。 郑一趴在床上吸着烟缓和,屁股让薛锦鹤拍的像经历了鞭刑,那里的刺疼是真的,心疼身更疼,说着不爱自己,一做就是四次,薛锦鹤真的是一次一次刷新他的底线。 第五十九章 薛天纵离开后也未回国,航线申请下来就赶到了伦敦,zaker在伦敦大学读法学,天资聪颖和多年的精心培育让他今年就可以修完所有学分提前毕业回国。 官惠查了一会才确定了他的位置,转头看着后座疲惫的薛天纵,“小少爷,在他肯斯顿的家里。” 两人快马加鞭,在zaker察觉之前就飙到了他家楼下,如同突访薛锦鹤一样的步骤踹开不结实的门,房内一片漆黑,薛天纵站在楼下朝着楼上高喊,声音婉转高昂带着浓浓的审讯意味,“zaker~” “zaker!” 被叫到的男人从楼上拉开门,穿着斑点狗睡衣睡眼惺忪的揉着眼朝下冷淡的看了一眼,对视之间薛天纵抬腿径直往上走去,zaker拼命板着门框阻挡他进入卧室,他胳膊一挥便将人推倒了官惠怀里。 zaker稳住身子连忙开口制止,脸上露出不悦的神色,眨了眨他白色的睫毛说,“我房间有人,你找什么。” 薛天纵的手放在门把上,他确定从门后散发的甜死人味是大麻。 反应过来后他提着zaker的衣服后领子将他带到了另一个房间,一脚蹬开门将zaker压在地上控制着手劲扇了几巴掌,扇打声此起彼伏响起,他怒问,“吸的爽不爽?亲哥都不认识?” “啊……”zaker抱着头痛苦的哀嚎,“哥,我错了,我错了,哥……” “吸啊,需要我把美国的新货给你送过来吗!”他一字一顿,随着每个字落下的还有怒吼,zaker单方面挨着揍,复古蓝的地毯上也落下他几根银色的头发。 “跟我回曼哈顿戒毒!” “我不要!”zaker鬼哭狼嚎起来,立马攥着薛天纵的说扯着嗓子喊,“我要上学,我爱读书,我就要留在这里!” “留在这里吸毒还是上学!”他几巴掌控制着力度落下,打的他自己关节都嘎嘎响一阵阵刺痛传来。 薛天纵提着zaker领子将他提起,“你是不知道自己身体情况吗!你能吸吗!” “官惠!”他朝着门外怒喊,粗喘着起身拉开了门,“把他给我打包送去曼哈顿戒毒,什么时候戒了什么时候送回国。” zaker被他推到官惠怀里,任他如何挣扎也无用,被官惠搂着腰和保镖架进车里。 他一路高喊,看着自己越来越小的房子泄了气,坐在皮卡里朝着正浏览企业报告的薛天纵嘟囔,“哥,有那么严重吗。” “你学的法让你吸毒?”薛天纵头也不抬的回,“你只能靠自己戒,解毒药物你都用不了。” zaker大惊失色,连忙摆手,“我不要,开玩笑,我,那,那东西很难戒。” 说话声音越来越小,薛天纵冷哼一声合上了报告,卷在手里敲了几下zaker的头,“知道,为什么还要吸,你二哥的例子你不知道?你看他现在敢回国吗?” zaker揉着脑袋哎呦几声,“怕什么,我天天吸也没有上瘾。” “行。”薛天纵冷笑一声果断应下,重新翻开报告仔细阅览。 到了曼哈顿zaker才反应过来,他被送到了自己家的戒毒所度日。 这里没有规章制度,有的只是比谁命硬,他穿着橘色的秋冬狱服在单人室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没有他喜欢的药,也没有他喜欢的妞,只有毒瘾犯起时无穷尽的噬咬和体颤,那种活在极乐世界的皮下极致爽感要对他说再见了吗。 zaker扶着洗手台低头喘着粗气,额前的密汗肆无忌惮渗出打湿他的银色碎发,橘色的狱服也更显他的病态。 他粗喘几声怒极一拳将玻璃打碎,看着上面四分五裂的自己,那个银色头发白色睫毛,浑身呈现出不正常的病态苍白的自己,抬眼间,布满血丝的紫瞳也颤抖起来。 他扯出一抹惨笑,突然弯着腰疯狂的颤栗起来,口齿不清的大喊大叫,死死抓着自己的头发不松手。 上衣口袋里有吃饭时顺的刀,无情的刀尖已经对准他冒出薄汗的颈动脉,身体里无数个叫嚣吗啡的细胞控制着他的手要他插进去,眼看就要拿着插进自己脖子里,铁门被人推开,进来的三五个保镖拼了命的按着他。 zaker躺在地上奋力挣扎,嘴中无时无刻不在重复一句话,“givemeashotofmorphine!please...fucking!” 他扯着嗓子凄惨的哀嚎响彻在牢笼中,保镖骑在他身上遏制住他伤害自己的任何动作,棕色皮肤的保镖甚至已经将自己两根食指伸进他嘴中防止他无意识状态下咬掉自己舌头。 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不绝于耳,直到将一股久久不得吗啡的热血咳出才瞳孔一颤歪头晕了过去,对他来说只要晕了,也比生生扛过去好。 …… 第六十章 薛天纵离开后也未回国,航线申请下来就赶到了伦敦,zaker在伦敦大学读法学,天资聪颖和多年的精心培育让他今年就可以修完所有学分提前毕业回国。 官惠查了一会才确定了他的位置,转头看着后座疲惫的薛天纵,“小少爷,在他肯斯顿的家里。” 两人快马加鞭,在zaker察觉之前就飙到了他家楼下,如同突访薛锦鹤一样的步骤踹开不结实的门,房内一片漆黑,薛天纵站在楼下朝着楼上高喊,声音婉转高昂带着浓浓的审讯意味,“zaker~” “zaker!” 被叫到的男人从楼上拉开门,穿着斑点狗睡衣睡眼惺忪的揉着眼朝下冷淡的看了一眼,对视之间薛天纵抬腿径直往上走去,zaker拼命板着门框阻挡他进入卧室,他胳膊一挥便将人推倒了官惠怀里。 zaker稳住身子连忙开口制止,脸上露出不悦的神色,眨了眨他白色的睫毛说,“我房间有人,你找什么。” 薛天纵的手放在门把上,他确定从门后散发的甜死人味是大麻。 反应过来后他提着zaker的衣服后领子将他带到了另一个房间,一脚蹬开门将zaker压在地上控制着手劲扇了几巴掌,扇打声此起彼伏响起,他怒问,“吸的爽不爽?亲哥都不认识?” “啊……”zaker抱着头痛苦的哀嚎,“哥,我错了,我错了,哥……” “吸啊,需要我把美国的新货给你送过来吗!”他一字一顿,随着每个字落下的还有怒吼,zaker单方面挨着揍,复古蓝的地毯上也落下他几根银色的头发。 “跟我回曼哈顿戒毒!” “我不要!”zaker鬼哭狼嚎起来,立马攥着薛天纵的说扯着嗓子喊,“我要上学,我爱读书,我就要留在这里!” “留在这里吸毒还是上学!”他几巴掌控制着力度落下,打的他自己关节都嘎嘎响一阵阵刺痛传来。 薛天纵提着zaker领子将他提起,“你是不知道自己身体情况吗!你能吸吗!” “官惠!”他朝着门外怒喊,粗喘着起身拉开了门,“把他给我打包送去曼哈顿戒毒,什么时候戒了什么时候送回国。” zaker被他推到官惠怀里,任他如何挣扎也无用,被官惠搂着腰和保镖架进车里。 他一路高喊,看着自己越来越小的房子泄了气,坐在皮卡里朝着正浏览企业报告的薛天纵嘟囔,“哥,有那么严重吗。” “你学的法让你吸毒?”薛天纵头也不抬的回,“你只能靠自己戒,解毒药物你都用不了。” zaker大惊失色,连忙摆手,“我不要,开玩笑,我,那,那东西很难戒。” 说话声音越来越小,薛天纵冷哼一声合上了报告,卷在手里敲了几下zaker的头,“知道,为什么还要吸,你二哥的例子你不知道?你看他现在敢回国吗?” zaker揉着脑袋哎呦几声,“怕什么,我天天吸也没有上瘾。” “行。”薛天纵冷笑一声果断应下,重新翻开报告仔细阅览。 到了曼哈顿zaker才反应过来,他被送到了自己家的戒毒所度日。 这里没有规章制度,有的只是比谁命硬,他穿着橘色的秋冬狱服在单人室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没有他喜欢的药,也没有他喜欢的妞,只有毒瘾犯起时无穷尽的噬咬和体颤,那种活在极乐世界的皮下极致爽感要对他说再见了吗。 zaker扶着洗手台低头喘着粗气,额前的密汗肆无忌惮渗出打湿他的银色碎发,橘色的狱服也更显他的病态。 他粗喘几声怒极一拳将玻璃打碎,看着上面四分五裂的自己,那个银色头发白色睫毛,浑身呈现出不正常的病态苍白的自己,抬眼间,布满血丝的紫瞳也颤抖起来。 他扯出一抹惨笑,突然弯着腰疯狂的颤栗起来,口齿不清的大喊大叫,死死抓着自己的头发不松手。 上衣口袋里有吃饭时顺的刀,无情的刀尖已经对准他冒出薄汗的颈动脉,身体里无数个叫嚣吗啡的细胞控制着他的手要他插进去,眼看就要拿着插进自己脖子里,铁门被人推开,进来的三五个保镖拼了命的按着他。 zaker躺在地上奋力挣扎,嘴中无时无刻不在重复一句话,“givemeashotofmorphine!please...fucking!” 他扯着嗓子凄惨的哀嚎响彻在牢笼中,保镖骑在他身上遏制住他伤害自己的任何动作,棕色皮肤的保镖甚至已经将自己两根食指伸进他嘴中防止他无意识状态下咬掉自己舌头。 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不绝于耳,直到将一股久久不得吗啡的热血咳出才瞳孔一颤歪头晕了过去,对他来说只要晕了,也比生生扛过去好。 …… 第六十一章 布满冷空气的年假已来,新耀广场附近别说小门店了,就是大型商超都人流量骤减,一切施工地已经停工,她先一步将余徽送回六号别墅,顺便请了个保姆照顾弟弟,而祁将夜,自从上次一别他被琐事缠在官场,两人已经很久不见了。 他一整个新年都被关在家里逼他结婚,两人只能隔着屏幕聊天诉说想念,元宵刚过一复工就被调去了湖北厅内开展工作,这次走的匆忙,上飞机前才抽空给唯说了一声。 唯看着消息心里空落落的感觉愈发明显,工作室除了家装外她也一直在拓展工装。市政项目多,但几乎都是内定,没有坚固的地基承载力完善之前,切勿心急。 转身坐在办公桌前敲打着电脑,现在每简装一个130的房最低成本也在十八万左右,而她的装修收费为成本加五万,很少按照平方去计算价格。 确定合同后客户付百分之二十定金,施工开始后付百分之七十五,剩下的百分之五作为尾款在装修完成后业主验收通过时再付清。 她接了杯水瘫在座椅上咽下了一把药,整日这样繁忙她都不记得这些终身服的药自己落下了几天忘服。 喝完药后她继续坐在电脑前设计着,加入工作后清秀的小脸也逐渐有了人情世故的痕迹。 这种无尽的工作和学习的感觉她很享受,下半年的几个资质考试她也势在必得。 狂欢工作室新的招聘信息已经编辑好,从业务员到设计师和会计都挨个给了高于普遍工资的水准,这年头招得到人就不错了,也不需要专业对口,自己对建筑设计感兴趣也可以来半工半学,一边学习一边上班她还会开工资。 今天刮了大风,唯独自去了各大小区办理装修公司通行证,也是为了以后方便自己的工人在高级小区来回进出。 自己驾照眼看实习期都要过了,但由于一直没空唯一的代步车就是两条腿。 到时候经常跑工地和小区,没车总是不行的。 suv其实是首选,后备箱还能拉能放,拉载客户的话空间也大。还不能太便宜,代表着工作室某方面的实力。 她忙完到了4s店就找到销售迅速全款购入一辆香槟色雷克萨斯,销售送了一个橘色安全座椅安装在了后座,付款的银行卡是她自己的银行卡,里面的钱是她前段时间做基金和股票赚的,不靠这些吃饭所以赚到了一部分她就收了手。 优惠后将近一百四十二万的车,仔细想想还是肉疼的。 这个社会环境下做装潢是没有前途和未来的,只能算是她人生一段相当稳定的过渡期,因为没有那个恶心的人来烦她,而且还找到了心爱的男人。 招贤信息刚发出去几天她就接到了几通应聘电话,此时的她还正在给新车上牌,约在工作室后她就提前赶到,刚收拾完卫生应聘者带着踏实和可靠的第一印象推门而入。 戴眼镜的男生看着她的背影清了清嗓,打量了一圈工作环境看向她,“你好,我是来应聘设计师的,这是我的简历。” 她打过招呼后翻阅着,梁宇,二十六岁,八大美院之一毕业的装潢设计研究生,有在陕西旅游设计院工作过的经历。 活越来越多,有个人分担总是好的,两人坐下详谈薪资待遇后就签了劳务合同,从今天开始,狂欢工作室终于迎来了一位更优秀的设计师。 “下午有客户要来,卫城小区二期的03户型,客户看重软装和墙体灯光搭配。你导入一下,我现在要去拉其他工地需要的材料。” “行啊,老板。我平面设计在米兰拿过奖,放心。”梁宇坐在她工位旁边,对着三台电脑做着3dsmax图自信道。 “还有别人和你一起去拉材料吗。”他敲着键盘问着。 她摇了摇头,“没有,现在就我们两个人做工作。” “行,那你先忙吧,老板。”梁宇说着,眼神又认真的看着电脑屏幕。 唯拿着清单边走边嗯了一声,启动车子后一路上了高架等她看到乳胶漆分厂时已经是两点多,和销售碰面后两人去了会议室详谈。 “一千八。你们二十公斤规格的要两桶才能够刷完130平,我手上现在还有三十二个工地等着上漆,证下来还会有更多开工地。后续如果按照这个价格一直提供,我们就签合同。”她看着规格报表,选了一款后开始砍价。 实习销售震惊的看着她,“好姐姐,别开玩笑了,外面买一桶都得2200,您这么大的公司老板,该省省该花花。” “那不说了,我当给新车跑磨合。”她拿起包作势就要离开。 “唉唉唉,余老板,余老板留步。”销售见她真要走,眼疾手快拉住她胳膊,“您也知道,我们基层销售也不容易,我代表公司最多给您让二百,两千怎么样。” 她回过头,从胸口口袋拿出笔,销售见状也立马拿着印泥和合同给她铺平在桌上,“余老板,是给您送过去还是放我们这里仓库?” 签好名字合上笔,将按了指印的合同放进包里,唯紧接着随口问,“放你们这里要钱吗。” 销售看着她一愣,“当然要,别人要,余老板不要。有需要随时让狂欢的人来取。” “那就回见。”她拿起自己的合同,转身推开门走了出去。 销售看着自己的业绩,满意的将合同拿在手上扇着风看着她背影手叉着腰自语,“是个通透人。” 乳胶漆忙完了,唯带着几桶样品走上了回狂欢的路,谈客户这方面还得她和梁宇打配合,全都交给新人,压力太大。 放在副驾的手机响起,唯接通后开着免提继续开着车目视前方。 “余老板,我是康禾小区物业经理。”对方明朗声音传来。 唯单手转着方向降低了车速,“您好。” “我手上有新交房的客户名单,别人一万五买我都没同意,就是问问,狂欢需要吗。” “一千五我就需要。” 物业经理捂着手机抬眼看向自己办公室的男人,男人点了点头,物业经理当即对着手机说,“我明天让人带着东西去狂欢,您什么时候有空?” “十点开门之后都有空。”她答。 “好好好,那就说定了。”物业经理应下后就挂了电话。 陈逸从沙发起身,走过来掏出两迭新钞扔给了经理,扔完他就推门而出。 进了自己的马丁就朝着大屏嘟囔,“本来就是华艺地产的小区,差价还得我自己出。” 显示屏上的薛天纵点了点头,“恭喜你,成为我和余老板爱情的添加剂。” “添个屁啊,你兄弟我也很忙的。”他点上烟不屑出声。 “你那点事先缓缓,等哥从美国回来,你就解放了。”薛天纵说,下一秒便灭了屏挂了通话。 “操!”陈逸怒蹬了一脚中控,蹬完才看了眼后座儿童座椅上的儿子,五岁呆萌的样像极了他的妈妈,张着嘴对他笑了一笑。 只是他一直提供抚养费,对方身份又是巨星,是不可能和他隐婚影响事业,这个孩子,真的是此生最意外的事,有时候他也后悔当年没有心一狠做掉这个孩子。 第六十二章 回了曼哈顿的薛天纵整夜流连明星和嫩模,潇洒完还记得回家的他双腿一迭搭在卧室黑色桦木工作桌上麻木的看着k线跳动,他倒是真没想到,小妮子在哪都能做成事。 周雾穿着情趣内衣推门而入,看着薛天纵对自己不悦的神色压下心里的酸涩坐在床边,“你还要给她守身如玉吗。” 薛天纵起身拿着衣服往外走去,经过她时鄙夷的看了一眼,“你要真闲,我给你在柏林找个工作把你调过去。” “你去哪!?”周雾追上来问,抱着他的腰使劲用自己的胸口蹭着他的后背。 薛天纵身形微愣,转身一把推开了她,“我去哪里也是你能问的!?” 说完便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太子公馆,周雾看着他消失的地方发呆,今日就像多年前的夜里,他也是这样干脆的离开去了她身边。 没有人和她争什么,结婚后,薛天纵只流转在一众巨星和车模身边,她也从来不能和别人争什么,因为薛天纵一定不会向着她,反而还会以此为契机让她同意离婚。 周雾失魂落魄的回了自己的卧室,坐在床上看向银辉的方向思考自己可怜又不被爱的后半生,窗外淅淅沥沥下起雨,明天又要起雾了吧。 就像她所说,生孩子依旧留不住薛天纵的人,何必让这世界上多一个悲惨的生命呢。 周雾起身倒了杯加冰红酒,带着酌满的苦酒,她低着头坐在床边一饮而尽,握着高级瓷器的手指逐渐泛白。沉思良久后却松了手,任瓷器跌落酒水砸在地毯上也无暇顾及,她蜷缩着躺下,倒在床上吞下止痛药。 薛天纵独自开着车穿过黑人区,行驶途中打在林肯上的数颗子弹也无法让他分神,他面色凝重一路开到布鲁克林,停在那处博物馆外点燃了一根烟。 博物馆外和多年前一样,高大的石岩建筑,总喜欢放个雕塑和充满脏物的喷泉,他就这样静静的凝视着,眼前恍然出现余姝和那个男孩拥吻的样子,如果重来一次,他不想在过于年轻没有沉下心的时候遇见她。 吐烟的声音传出,白雾被雨夜吸收自窗口消散,他深深望着那处角落发着呆,天空中一阵阵电闪雷鸣,急又烈的大雨滴砸在车顶和挡风上作响,微凉的风涌入,他一手搭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修长的指尖微微颤抖着。 这一刻,他想放飞书里被当成书签的黑色蝴蝶。这个想法刚刚萌生,他便心中刺痛一瞬,颤抖的睫毛下是惊恐的紫瞳。 月升终末落,梨花也会眷恋雪峰,只是穷极一生也未得偿所愿看一眼冬雨。 他的指尖伸出车窗淋着雨,手腕处的冰凉的雨滴顺着便灌入内里流到侧腰刺骨,薛天纵重新拿起打火机,火光在黑暗中颤抖,照亮他脸上的那滴寒霜冰泪。 来不及后悔太多,薛天纵在天亮时开出浓雾去往机场,他要去柏林进行技术交流,忙完还要去一趟多伦多解决薛锦鹤的麻烦。 加州的医疗科技公司已经交给发小陈逸打理,重金在全球范围内寻找心脏的同时研发只适配薛琬棠的人工心脏,如果早点研发出来,那真的是为他敲碎心口大石一块了。 整夜未眠,和官惠落地柏林时他还有点飘飘然,躺在副驾吸着烟提神,看着窗外冷铅色的天空出声,“你知道我这么多龌龊事,你会背叛我吗。” 官惠一听被自己口水呛了几声,他连忙解释,“会长,我大学就跟着你,这都快十年了。我怎么会背叛你和这么多企业,我生来就是给您当贴身助理的。别人不知道您的难处我知道,sunoy都是我看着从平地变成参天高楼的。” “您这么厉害,年纪轻轻身居重位,要不是总统看不上,那整个美利坚都是您的后花园,会长,我是很感谢遇见您,是您悉心培养我教我做事和处世之道,没有您又哪有官惠的今天呢。” 薛天纵双手枕在脑后唇角微扬,听这些忠言也不觉得逆耳。 车刚进停车场还未停好时他便推开车门,一脚踉跄下踩在小腿处的真丝浅灰飘带上,额头猛的和承重柱来了个完整碰撞,官惠听着这一声闷响连忙扶着薛天纵。 薛天纵弯着身子捂着额头毫无形象的吸着冷气,官惠扶着他胳膊喋喋不休一路才在进电梯时闭了嘴。 他小心翼翼看了眼薛天纵额头的小包,从口袋拿出创可贴递给他,“会长,起了个包,影响颜值,贴个创可贴显帅。” 薛天纵拿过创可贴就对着电梯玻璃贴了上去,熬夜的危害太大,通宵更大! “那你当时怎么不劝劝我对她好一点。”他保持姿势继续问。 “我,我劝过的。都以为您只是玩心大发,谁曾想到头来烙印在心里了。”官惠磕磕巴巴解释,过去这些年,他还真只记得会长在余姝面前高傲突显阶层差距的那些话。 谁敢劝,谁能劝呢,又有谁能未卜先知。 “是我一意孤行,我知道。你能懂吗,明知她恨,却还是忍不住贴上去,我到底怎么做才算一个道歉。”薛天纵整理着西装看着玻璃外的柏林全景说,抬手疲惫的扶额提神。 “不去打扰,何尝不是一种得到。”官惠思考半晌,给了一句逆耳的话。 薛天纵没反应,他心里不想认同这种结局。娶她是结局吗,可他已经结婚了。 sunoy旗下的柏林车企规模宏大员工近五千人,onlyone超跑版和大型suv版皆已问世,且反响尚佳,光一场车展带来的品牌效益和虹吸都是不小的利润。 超跑版售价3888万美元,suv版售价180万美元,且支持全球免费配送,是名副其实垄断市场的高奢车企。 今日千里奔波正是为了见一面愿意共同研发火箭处理器的荷兰商人,对方拒绝与时代和万旭沟通,只接受和他亲自详谈细节。 薛天纵带了官惠进入会议室等待,一切会前准备完善之后门便被人自外推开,来人正是荷兰商人。 薛天纵起身握手打着招呼,看了眼跟进来的女人,是个眉眼立体又华丽的美人,长着一张初恋脸,穿着简单的编织上衣和浅色牛仔裤,只是站在那里一颦一笑就够他多看几眼。 “这位是我在这方面略有造诣的朋友,宋静书。”荷商侧身向他介绍着身后的黑长直。 戴着银色眼镜的荷商斯文又风度翩翩,一双绿眼在两人身上转了转,打量的眼神刚扫过薛天纵便优雅的坐下等待会议开始。 “您好,银。”女人带着浅笑同他打招呼。 薛天纵对不礼的称呼并不在意,相反这个称呼他已经很久没听见了。 落座示意会议开始,他着重考虑研发周期之外,顺便将自己的研发团队进行职位划分,两方进行人员融合,在互相推荐后便组成一支小队。 荷商目的也很简单,提供一系列技术外,分走六成利润。 薛天纵答应的爽快,花钱买技术不就是这样的,更何况还翘了荷商不少的能人名将。 合同签下后,荷商点起烟看了眼静书,“静书是苏黎世理工的优秀毕业生,我将她留在你身边,为sunoy企业出谋划策,你们又都是中国人。” 薛天纵不动声色凝视着静书几秒,刚想拒绝时荷商已经拿着合同后退着推门而出,留下女人和他面面相觑。 官惠懂事的整理会议资料离开了会议室,薛天纵双腿一迭搭在桌上看着静书,不可一世的气质逐渐散发,“你多大了。” “二十五岁,薛董。”静书微微弯腰答,突然凝视着他身上的某处衣料。 “学的什么?”他继续问,点上一支烟,烟雾缭绕着,也不影响他将静书看了个遍。 这感觉太熟悉了,就像小时候有喜欢的港星,等到自己长大后真的遇到了那位神似港星的女人。 “天体物理和人工智能,就读期间还拿到了剑桥硕博资格,在那里学的机械工程和arch,均以最高成绩毕业。”她正说着,掏出手帕弯腰在他鞋尖十公分处,一点点将那领带上的脚印擦去。 “arch?”他低下头看着女人动作略带诧异的问,果然人不可貌相,冰冷的声音突然掺了点柔,“你老板很会看人下菜?” “我的老板现在是薛董。”静书低着头说,“关于处理器方面——” “非工作时间不谈这个。”他果断开口制止,尖端项目方面疑人不用。 薛天纵起身推门而出,静书也跟在他身后,男人走到办公室门前顿足,转身有点无语的问,“你不用跟着我,我没什么工作可以交给你。” “薛董不放心吗,也是,我刚刚大学毕业,什么都不懂,只知道一些理论研究,论工作经验,还是得薛董。”静书停下脚步,仰头看着薛天纵不满的神色坚定的说。 薛天纵被她说的一愣一愣,摆摆手还是让人将她带下去熟悉工作环境,s车企作为sunoy最重要的子公司,他是真的不放心让外人过于熟悉,从而影响加州的飞行器主公司。 第六十三章 他一忙就是深夜,敲定几份文件后又开了两个时长四小时的会,这样繁忙的日子他是真的腻了,偏偏子公司太多,总公司事杂,每天都需要不同时区的公司代表来向他汇报当日一切。 “薛董,我是静书。” 办公室门被人敲响,薛天纵按下按钮后静仪才能进来,她端着一杯温水放在薛天纵手边,站在他身后为他捏着肩。 薛天纵不管她,将老板椅调整后继续翘着腿翻看报告。 不知过了多久,他被捏的舒服,索性仰头问着静书,“今天熟悉的怎么样,有什么不懂的吗?” 静书原本垂着眼只顾给他捏肩,被他这样一看整个人也没由来的慌乱起来,两人对视着,她嘴角微扬,细长的双眼皮也被撑起,整个人散发着浓情蜜意,“我初来乍到,还需要学的地方有很多,劳烦薛董照顾了。” “我可没空教你,有不懂的去问官惠。”薛天纵收回目光,看着电脑大屏淡淡的说。 静书动作不停,肩上的玉指顺着薛天纵的肌肉线条隔着衬衫往下滑,她也俯下身小声的问他,“贵夫人会生气吗。” 薛天纵面色不改,感受着胸口乱摸的手闭上眼漫不经心开口,“会吧。” 直到感受到生理反应出现时他才抽出静书的手忽然问道,“去过多伦多吗。” “去过,很美的城市。” “行,过两天和我一起去出差。”他点了点头,起身去往了休息室。 没有让她跟着的意思,但那扇门未关。 静书快步跟上去,在整洁的休息室内看着酒柜前倒出芝华士又加了几块冰的他,男人从后面看的完美腰身比让她忍不住垂涎几分,一腿微弯靠在酒柜上喝着酒。 她看着薛天纵咽下酒杯出言提醒,“薛董,芝华士是烈酒,空腹加冰畅饮,对身体不好。” 薛天纵两耳不闻,饮尽后才放下酒杯朝她走去,暖风下的她发丝微扬,脸颊带着浅红,男人看着她那张恬静的脸,一步一步无形的压制着她靠上身后的楠木展柜。 静书比他低了两个头,薛天纵弯着腰挑起她下巴,深深的凝视着她,两人突然沉默,嗅着空气中彼此的香味,静书眼神飘忽,只敢用余光去看薛天纵那紫鸾花一样深邃的眼,像正在翩翩起舞的蓝紫色蝴蝶。 传说中紫鸢花是上帝的信使用来联系地球和另外的世界的彩虹幻化而来的,他,也会和她紧紧相依吧。 薛天纵看着她出神,随即低头,紧贴她的唇含覆,揽着她的腰将人带进了自己的怀中,“那你说,什么对身体好?” 他不信,自己花心起来,还能只惦记一个余姝。 早上时他的生物钟跟晨勃差不多,看了眼身旁光着身子看手机的女人,转头从床头拿出了一盒药扔给了她,“我昨晚喝了,不是不让你有,我怕酒精影响到。” 并且,他唯一的印象就是静书很喜欢抱着他,想和他融入骨血的紧抱,这样的感觉,他会不放心。 静书沉默半晌,这才看着光着膀子的他接过,抠出药后走到酒柜前就这昨晚开瓶的芝华士就喝了下去,随后视若无睹的进了浴室,她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的工作能力和性能力的不俗。 她不需要去和别人比能力比人脉和资源,她只需要借着荷商的光取悦薛天纵,取悦这个她最钦佩的学长。 从浴室出来时薛天纵已经穿戴整齐,站在落地窗前打着电话一手还搭在斜纹领带上,静书停下擦头发的动作,光着脚走过去帮他系好。 薛天纵的眼神从窗外落在她身上,不由得又多看了几秒,清新的香味传到他鼻息,一手挂断电话的同时,在静书手上轻捏了一把。 随后这才转身推开门迎接新一天的工作量,推门时,静书和拿着资料的官惠来了个视线接触,她明显看到了对方眼中的诧异。 诧异什么,无非诧异她在薛天纵已婚的情况下还爬上了床,且第二天没有被赶走。 去多伦多那天已经是半个月后,薛天纵的身上就像有着与生俱来的无限枷锁,每到日出时分这些枷锁便会刷新,任他前夜如何披荆斩棘也无用。 飞机上两人坐在一起保持着沉默,静书闭着眼听着歌,薛天纵拿着触屏笔在平板滑来滑去看着新闻和自己的房子。 滑到某一处时他碰了碰静书的手,将平板朝她视线内偏了偏,“这套南岗的一千五百平,外三内七地下两层,附带十二个车位,喜欢的话,我让人安排过户,包括一切能买到的,你有喜欢的告诉我就行了。” 静书对着他甜美一笑,看着他的眼睛天真的开口,“我们这样就和夫妻一样,你带着我四处视察,到那个城市我们就一直做爱。银该不会还有所谓的得不到的人?” “有啊。”他低着头随口道,眼前闪过那抹难忘的笑,“年少时,谁都有得不到的人。无关未来会是谁,此后得不到就是得不到。” “至于夫妻,古往今来,上层下端,能得到真爱的机会少之又少。上层要为下端负责,要在看似和平盛世的年代稳固权利,要无数亿金钱流动起来回利,必要时,爱情难道不是可以放弃的东西。”他抬头看着她,有点期待她的回答。 “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静书一手托着下巴笑着说。 薛天纵一愣,看着她的眼出神起来,“对于她,或是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至于余姝和他,非要开始的人是他,那按下暂停键的也只能是他。 静书笑了笑没再说什么,她说的无关爱情,而他一字一句不离那个得不到的人。 第六十四章 宁致远看着她开着570熟练的倒车离开,这才转头对梁宇说,“这地方还管饭啊,好工作都被你小子找到了。” 双胞胎在一旁看着资料,阴影处的刷子握紧了卓子的手小声说,“放心,我们都跑到了这里,不会有人知道那些事。” 卓子点点头,安心的靠在妹妹肩头认真的看着材料介绍,很枯燥的东西,她们从来没有接触过,防水材料怎么做,水电又要怎样通行,在这里从零开始的人生,会好的吧。 三个施工地都在不同小区,唯站在临时电梯里嗅着木板渣的味一阵发晕,21楼一到,她顺着狂欢工作室的防尘贴熟悉的走到水电两口子在的房子里,推门而入,里面的瓷砖已经大致差不多,夫妇两人一个在给厨房贴瓷砖,一个在给地板贴。 她仔细检查了一会便去了剩下两个工地,同时接的单所以工期也差不多,再有一个半月就可以等着收尾款了。 从咸阳南跑到东,从东跑到北,再从北跑到西边的工作室,回来时几个员工已经是休息时间,她看着被打扫过的桌子卷闸门一拉便进了二楼复习。 短暂的繁忙结束,再次踏入三个工地,已经是完工大吉那一天,她带着宁致远跑了一天和客户聊了一天,三套大户型的装修款均在四十五万左右,尾款收了回来她也是放心了。 两人特意提着厚礼前去祝贺,一来二去也和其中一家高端小区的客户成了熟悉的朋友,对方在医院工作,开玩笑说以后去她那看病省了不少流程。 给工人结完账两人回去的路上宁致远接了几通电话,他的继父在省局工作,一听他有所求也是立马着手,唯诧异的看眼他,“果然有两下子。” 宁致远笑道,“为了公司着想呗,马上要发工资了。” “这三个项目完了,款收回来又要开始四五个了,卓子和刷子在东风小区跑了好多单,都谈成了。” “余老板开工大吉。”宁致远客气道,“下周五的标,只需要走走过场,到时候我和梁宇一起去现场就行了吧。” 唯点点头,收完款的她脸上也有着罕见的浅笑,“可以啊。” 谈话间,只见狂欢门口违停一辆霍希,唯刚停好车示意宁致远先进去,转头霍希上的男人便朝她走来。 祁将夜看着和自己差不多高的香槟金色570,伸手摸了摸她的脸,一笑扫去多日疲惫,“我好想你。” 唯朝他笑了笑,“去楼上吧,我找了很多员工。” 几人都和跟着她进来的祁将夜打着招呼,几乎是一口一个姐夫,除了角落里忙着的宁致远,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连两人的影子都看不到了。 二楼的两人坐在沙发里,祁将夜弓着腰拉着她的手,声音小而暗哑,“你见过我爸妈了吗,他们把我支去湖北,专门去别墅堵你,我也是回来见了保姆才知道。” 唯拉开茶几抽屉,从里面拿出那张银行卡,“他们要我离开你,给你和你爱抓娃娃的新媳妇腾地方。” “不是,那是我父亲朋友的孩子,我们都没看上对方,我和她拍那照片就是为了应付一下,只是应付一下。”祁将夜着急的解释,看着那张银行卡情急之下跪在了地上举起手指发誓。 “那遇见和你看对眼的新媳妇,你就愿意了。”她打趣道,伸手摸着他下巴凸起的胡渣一阵心疼。 只是感性的同时,她是理性的,认认真真的看着祁将夜的眼,“我年轻,我玩的起,我更不是什么自私的人,你要真和别人结婚,别把我当傻子瞒着就行。” 祁将夜一听更着急,抱着她的腰仰起头,几颗泪珠说掉就掉,“我不要和她们结婚,我就要和你在一起,你都答应我的求婚了,大不了我去见薛天纵,让他同意我们结婚。” 一听见这个名字,唯反应淡淡,“我不急,你要有好的,我也能让。” 祁将夜冷哼一声,揽着她腰的手逐渐摸向内里,“我不要,我就要你,我就要你。” 几个月不见,两人的感情略显生疏,在沙发上做了一次后祁将夜又将她压在了餐桌上,拉着她的头发随着话语一次次顶进最里,占据她的身体,渴望挤入她的世界。 第六十五章 翌日清晨,上班前唯先去了一趟三号地铁口,她睡醒就盘算着自己兜里的子,老远就看到这个路口靓丽的三十层玻璃幕墙大厦,整体弧形的弯曲结构更显高端,一想到这里以后会是狂欢建工集团她嘴角的笑也是掩不住。 从现在开始,她已经期待搬进来的那天了。 公司招贤信息继续海投,大量吸入西北土木专业技术人才,她只求自己忙活一场最后别体验一下被告。 赶回工作室的时候刚好上班,双胞胎一人拿着两个菜包进来,她这会儿才注意到那个麻花辫的头发变直了。 等到早会过后,日复一日的监工和复习又响起闹铃,570陪着她几乎是将咸阳当华夫饼般跑了个遍,闲暇时分她也会停在咸阳湖前独自赏着夕阳看着书,回过神的时候防窥车窗上就会多出一张违停。 季节还在初春的多伦多下了暴雪,官惠开着越野带着两人撵过厚雪前往住处,今天时间太晚,公务明天开始也来得及。 市政厅对岸的大平层,薛天纵抱着昏昏欲睡的静书推开了门,而官惠,自然是哪个酒店有房睡哪个。 他将人放在灰色沙发上便挤进卧室开会,一连开了两小时针对多伦多证券所的会,以至于有人推开房门时他丝毫没有察觉到。 黑暗中,低着头看手机的薛天纵身后走进来一个光着脚的女人,她披着长发径直朝着他走来,站在他身后伸出双手勾住了他的脖子,静书将头埋在他颈窝哼了两声。 薛天纵面不改色也没推开她,在这样的氛围下又将会开了半小时才结束。 他看着黑屏的电脑拉着女人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腿上,一手托着她的腰顺着下摆往上滑去,埋在她胸口说,“想干什么?” 静书浅笑了一声,抱着他的脖颈认真端详起他的侧脸,期待又小心翼翼的问,“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吧。” 薛天纵解开她的衣扣,喉咙滚动几下,“当然。” 正欲进行下一步时,他的手机响起,薛天纵伸长胳膊拿了过来接起,“怎么了,小琬。” “我要出去,我想去游乐场。”琬棠嘶哑着开口,她几乎很少有求于薛天纵,更多时候会联系薛锦鹤解决需要的东西。 “世界就是你的游乐场,你想玩什么,我安排人帮你在庄园里建一个吧。”薛天纵哑声道,疲惫的捏了捏眉心。 “我要出去,我想去游乐场。”琬棠重复道,声线已经是啰音了,沉重闷哑像她即将归零的生命一样。 薛天纵听着她的不悦也只能苦涩的轻声道,“好,去吧。” “大小姐的电话?”静书搂着他的脖子问。 薛天纵点上烟微微点头,她也顺势解开他的皮带,从他身上滑落跪在了男人的双腿之间。 琬棠也并未去所谓的游乐场,接了几针强心剂后独自驾车去往了朋友的家中陪对方过生日,这是她学生时代仅保持联系的朋友,她不想不去。 离开疗养院后她才扯着嘴角开心的笑着,外面的一切她都好久没有接触,指尖温热的风,暗夜里依旧灯火通明的广州,大街小巷都有成群的路人肩并肩向前走去。 她顺着导航开了半小时,这才将车缓缓驶入了对方别墅的车道。 他知道她不喜热闹,今年的生日也只邀请了她,林鸣坐在夜晚的泳池边看着琬棠的粉白定制urus靠近停稳,他扬起一抹笑扶着薛琬棠坐在了躺椅上看着星河。 “棠棠,有些话或许不适合在这种时候开口,但我很开心,以前最狼狈的时候遇到了你,你是我整个读书生涯中,最喜欢的人。”林鸣牵着她的手坐在她身侧,说是看星河,眼睛在她苍白的脸上却是看了又看。 似是回忆起往事,自嘲一笑饮了一口酒,“我以前哪像现在啊,张口闭口的银行林总,还有谁记得我以前连学校的书本费都交不起呢。” “没关系。”琬棠听着他的自我贬低睁开眼,侧过身看着林鸣远的侧脸认真的开口,“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啊。” “生日快乐”她轻声补了一句,尽量不让林鸣听出她声带里濒死的声音。 男人轻笑,握紧她的手,转头看过来时,情不自禁靠近俯下了身,“无论如何,你都会长命百岁。” 泳池边凉风习习,林鸣远唤人拿了薄毯盖在她身上,他转头眨眼间看到了屹立不倒的广州塔,一个决定在此刻敲定,将托盘上的果味酒递给了她。 琬棠看了一眼就推脱,“我不喝酒。” “果汁而已。”林鸣拦下她的手,举着酒杯喂进了毫无防备的琬棠嘴里。 浑身软到连眼皮都睁不开时,她只感觉到有人抱着她走了很长一段路,然后,一件件脱掉了她的衣服。 她的失踪不过六小时便被查了出来,薛政元亲自带着武警总队和特警部队去了林鸣的住宅进行指挥抓捕,而薛琬棠被救出时昏迷不醒,重度呼吸衰竭先被送回了疗养园进行急救。 只是一觉的时间,薛家又发生了不少事。 经过长时间薛政元的祖传拳法审问之后,林鸣依旧咬定是酒后意识不清晰否认是有计划的强奸,薛政元也不敢耽搁,只敢通知了薛天纵一声。 他不敢告诉父亲和不知道在哪躲着的薛锦鹤,哪怕是戒毒所的zaker知道都不会让林鸣远活到死刑执行的那一天。 薛天纵困在多伦多短时间回不来,只能让薛政元封锁消息独自处理。 唯一的心腹官惠被派去处理证券所的事,薛天纵对于这样的变故他只需找到一个合理的解决办法。 但在此之前,他踏着橘色的黄昏独自一人去见了加拿大毒枭里坐在上位的女人,加美中混血毒王洛金斯。 他没记错的话,是这个女人的手下要薛锦鹤打开人口基数庞大的亚洲市场。 今天的他穿着休闲不露杀意倒显温和,解开全部纽扣的白色polo衫配了一条橘色沙滩裤,脚踏一双限量版的白色运动鞋露出细长优美的肌肉线条,身上的通行证和免查令便是那一双世人皆羡的眼睛,眼镜上方一如既往架着一副太阳花造型的太阳镜。 他被手下带到洛金斯卧室内,沉浸在情欲中的女人喷了次水才看到他的到来,立马推开身上的男人侧躺在柔软的大床上朝他勾了勾手指。 “hi~sliverbaby。”洛金斯撩起睡裙,“come~” 薛天纵轻咳一声走到她床边,他点上自己的烟,朝着她的脸吐出一口,“作为你的朋友,我不建议你将手伸太远。” “钱,谁会嫌钱多呢。”洛金斯妖娆的笑了一声,嘴里的中文标准带着一丝港味,她坐起身拉着他的衣领往自己怀里带,“你不也到处开空壳公司套钱,以前在曼哈顿和我一起鬼混一起吸的日子不怀念吗?” 薛天纵不着声色推开她的手,“我只是劝你,不要试图在那个地方开展任何活动,因为你会死,这是作为朋友的提醒。至于曼哈顿的日子,开心过就行了。” “那你为什么要和那个女人结婚?”洛金斯佯装生气,“全世界都知道你不爱她,只是为了共同赚钱,你赚钱连自己娶谁都可以随便,我要赚钱为什么不能随便。” “我和她结婚又不会死。”薛天纵耐心道。 看着不知道前多少任的女友他感慨万分,“如果你想过正常潇洒的日子,我也可以帮你,以后不要再做这些就行了。” 洛金斯转头错愕的看着他,“怎么潇洒算潇洒,怎么正常算正常,你只是不想我把那些东西卖到你的国家而已。” “你也有三分之一血脉。”他提醒道,“我是真为你好,一旦被捕,就等着吃枪子吧,在别的地方卖风险小利润高,人民币贬值了。” “可那个地方有几十亿人,我就要造几百吨,我更要赚几百亿啊,sliver,几百亿啊。” 薛天纵逐渐失去耐心,他转身扔掉手中烟,顺势将自己一颗纽扣取了下来,他俯身吻着洛金斯额头,“我只想你活着,其他的我什么都不想。” 谈笑间,他另一手已经将纽扣贴在了洛金斯床下。 轻轻一吻,他转身离去,留下一脸茫然的洛金斯。 黑色皮卡迅速启动,调头猛踏油门,薛天纵刚降起防弹玻璃后方的建筑便一声爆响,蘑菇云伴随火焰升起,大范围扩散的烟雾差点迷了他的眼,男人扬起嘴角嚼着口香糖迅速离开,看来这批的微型c4效果不错。 只是洛金斯余党很快持枪追了上来,他正开着皮卡全速行驶在深夜的多伦多dt大道上,道路两旁的流浪汉一听到嘶吼的发动机便落荒而逃,薛天纵捂着被散弹击中的肩膀继续踩下了油门。 皮卡的后面,狂追着几辆载着洛金斯余党的越野,无尽的子弹从他们冲锋枪口射出,一连串打在他的皮卡后杠上,噼里啪啦一阵作响。 薛天纵只庆幸出门都是防爆车,他顾不得太多,握紧了方向盘驶向一条山道,半山腰是他的个人庄园,盘绕的雪路上飞速驶过皮卡,不慎中弹的肩头黑血不断,他边开往庄园边扯下领带简单止血。 这还是他第一次踏入安大红枫庄园,红枫占地百亩,外三内六设计,是还在修复的一套百年古堡住宅,所以并未配备安保人员和军火,楼里只有不少的酒庄和岁月的痕迹。 他现在浑身上下只剩两把备弹不足的手枪,更糟糕的是对方携带了干扰器,不解决干扰系统的话他根本联系不上官惠。 折腾这么久,随着天空最后一道曙光被黑夜蚕食,世界孤寂冰冷起来,化雪后的道路泥泞不堪,车辆几次打滑险些失控翻转。 身后紧追的枪声卷起残云射向他,男人继续加了一把油拐入了庄园内。 余党顺着他的车和地板上的血迹一同踏入红枫古堡内部,武器精良的六人小队分散行动活捉他,各自举着枪保持射击动作从不同的方向踏入内里。 阴森的古堡充斥着灰尘和淡淡的血腥味,薛天纵正躲在地下酒窖独自进行取弹,他咬着牙拿着镊子看着身前的镜子将肩胛骨子弹取出,粗略的领带包扎刚系紧便听地下室门被人一脚踹开。 他连忙擦拭额头的汗和地上的血,将身形隐在酒窖的木桶后抽出了瑞士弯刀,肩头的伤疼到他手发颤,薛天纵看着之前的镜子确认对方方位后将弯刀反握,紧紧捏在浸满细汗的掌心。 杀手并未察觉到他在此地,但空气中浓烈的血腥味无法掩饰,他神色一紧收起枪拔下无线电准备号召队友,但眨眼的功夫薛天纵已经踩着酒桶腾空而起,用臂弯勒住对方的脖颈继续用力,一把将弯刀刺入后颈又拔出,刀尖和骨头的脆响落下,对方迅速躲避但已是无济于事。 就这样果断的重复几下,他溅了一脸血,也来不及顾忌太多,拿起对方身上一切能用到的设备,又小心翼翼将尸体藏在一个酿着葡萄酒的桶内掩盖血腥,他顿了顿身形离开了地下酒窖。 可惜,并未找到干扰器。 更糟的是在去往顶楼的拐角他和两个杀手对视一眼,薛天纵连忙挤入一旁的卧室,迅速用门遮挡一连串的子弹,他锁上门快步走到窗口轻松一跃到了一楼,只是这一跳,胳膊上的血明显有点止不住,滴落在了绿地不少。 他冷眼看了眼远处黑夜下的皮卡,四个车轮被卸了仨。 薛天纵抿紧薄唇顺着一楼主卧的通风口又爬到了二楼,刚准备跳下门便被人打开,进来两个杀手交流着什么。 纵使他精通多国语言,但对方口中的土话他在管道内听的着实有点费劲。 不过他也没时间想太多,爬到三楼遇见更多还是在二楼解决这两个才是他要考虑的。 他轻手拉开闸门,等对方离开之后轻跳了下来,撕下一截床单绑在肩头继续止血。 百年古堡内部错综复杂,纵使他是主人也很难找到正确的路线,薛天纵靠在床下粗喘着,耳朵仔细的听着外面的动静。 他擦了擦弯刀上的血,顺着窗口的石岩徒手爬到了三楼一间卧室外悬挂,回头看一眼的功夫这才发现他们的援军已经开着一辆笨重坦克追了上来,几吨的履带坦克慢吞吞压在地上,震的他鬓角碎发都在有频率的颤抖。 男人无奈的擦了把汗,只不过是杀了他们老大怎么就给自己惹上这么多麻烦,他转头继续往楼顶爬去,在距离地面几十米的地方也无瑕回头看上一眼。 薛天纵登上三角楼顶,顺手弯腰捡起一块红砖拿在手上,他低头看了眼腕表,官惠已经半小时没有查出来他的准确坐标了。 正分心时,后方突如其来一句惊喊吓的他顺着声音将砖头扔了过去,对方的子弹在空中将砖击落,视线再恢复正常时薛天纵已经绕了一圈跳到了四楼娱乐室。 他站在窗帘后给枪上好子弹,楼下的坦克刚打开门,火炮口还未对准他薛天纵便一发射了进去。 紧接着他继续更换位置,在通风管道里爬了又爬才到了三楼,刚打开卧室门还未探出头便看到两个杀手背对着他和坦克用战地帽做出某种密码交谈。 并非熟知的几道密语,他也没时间解读,继续反握军刀,确认其中一人位置后果断甩了出去,弯刀眨眼间穿透敌方一人脖颈,巨大的力将他连人带刀插入了玻璃。 薛天纵迅速侧身躲了几颗子弹,在冲锋枪扫射下果断锁上门继续从卫生间窗口往下爬,坦克一旦精确瞄准,就是十个他也得死。 果不其然,他刚到达酒窖只听楼上一阵刺耳的哄响,砖瓦碎裂的声音震的他心颤。薛天纵擦了把汗坐在地上休息着,这修复的古堡算是白投资了。 他刚准备起身,酒窖的潮湿地板“吱呀”几声,如同上膛脆响一般让他提起了心重新坐下。 薛天纵重重的阖上眼缓和着呼吸,在对方刚一进入视线范围便一发消音弹射了过去。 他迅速起身抽出对方的刀割开他脖子,在尸体上摸了又摸才背着狙击枪离开。 顺着一楼通风管道熟悉的进入四楼的书房窗口,他架起对方的伊造夜视狙击枪,开启夜视仪的同时一颗子弹精确无误的射入地方坦克下来的人。 他迅速更换位置,怎料还未出书房后腰便被人刺了一刀,薛天纵倒吸一口凉气转身同时一套格斗拳打在对方脸上,刀柄被他生生抽出,顺着对方颈动脉半圈便抹了脖子。 现在这个古堡内,除了他还有三个杀手,履带式坦克群的动静还在撵过山路,薛天纵捂着后腰的伤给步枪上好子弹便踏步向楼下挪去。 他谨慎点燃几个挂烛照亮前方,刚弯下腰便透过缝隙处看到一闪而过的人影,那个方向能提前一步拦截的,只有三楼的茶室。 薛天纵继续顺着通风管爬行,刚爬到茶室通风管内便见对方推门而入,他屏住了呼吸小心的取下纱网,打开手雷保险栓就扔了下去。 紧接着头也不回的转身顺着通风管进了隔壁房间,他听见对方的惨叫,这叫声很快会吸引剩下的两人,趁此一网打尽他才能找到干扰器联络到官惠等人。 天空中倏而乌云密布,豆大的雨顺着古堡豁口涌入,几盏挂烛被浇灭,他听到对方在黑暗中的联络音。 依旧是不熟悉的声线,既然无法破译薛天纵只能架着步枪朝着隔壁卧室内一通乱扫,还未来得及撤离他的后肩便再中一枪,巨大的冲击力险些将他打倒在地,他反应迅速,立马回头锁定对方位置便扫射过去。 一堆瓶瓶罐罐和木架被打碎,薛天纵在三楼绕了一圈继续进行扫射,他靠在拐角处看着烛火的影子一动不动,半晌后才发觉两人已经死亡。 顺着尸体翻找一圈,他终于找到那个随身携带的干扰器,小小的东西硬是将他方圆百里信号进行干扰,他坐在尸体上连忙进行破译,复杂的代码和线条看的他也一阵头疼。 飘进来的大雨洗刷着他身上的血气,刚进行破译一半一发坦克滑膛炮便带着火星朝着古堡射出。 薛天纵弯着腰拿着干扰器果断转移至地下地窖,在一阵酒精熏陶里狼狈的倒在了地上,看着手边干扰器系统被成功破坏,自己的精确经纬度被传给官惠才双眼一闭晕死过去。 后来在发生什么他已经完全没有印象,在重度昏迷中隐隐约约听到了直升机撕破天空和一道焦急的声音。 再次睁开眼,他回到了多伦多的大平层内,距离古堡那天已经过去了三个多礼拜,后腰的疼已经化为一处淡色伤痕,肩胛骨的伤也已经处理好。 他刚拔掉针头起身换好衣服,还未来得及饮下一杯百加得静书便进来从身后抱住了他,“不要再丢下我了,天纵。” 薛天纵漠然,那种情况下带个女人就是个麻烦,只会让他分心。 不过他还是转身给予她一个安慰,“好。” 稍微休息后,他带着官惠继续出发去往薛锦鹤的老宅处理事宜,两人的皮卡后跟着的小货车上均是成箱美金,只要钱给到位,在坏的买卖也能制止。 同最高负责人见面后才发觉对方如此年轻,一看薛天纵墨镜下的眼便利索的带路去了地牢,自称是此处的二把手。 死气沉沉阴气瘆人的地牢全是东亚人,面黄肌瘦穿着病号服躺在地上,木讷的看向他们几人。 这里排泄物和人体汗臭味混杂在一起,官惠根本压不住反胃的感觉,躲在薛天纵身后低着头时不时猛烈的咳嗽一阵。 三人再往里走个二十米,沉重的石门被持枪马仔输入密码推开,入目便是全然不一的环境。 几架新型仪器摆在干净整洁的手术室,手术台上还躺着一个已经被挖了所有器官的尸体,眼镜已经是黑洞,白骨森森浑身上下紫青不止,血液甚至已经喷到了天花板的灯上,已经褐到发黑。 地上的角落四处都是黄色的器官冷藏箱,垃圾桶里是还未来得及处理掉的肠子和血管,血红到发黑。 他敛眸看向基地的二把手,“活的放了,死的喂鱼,半死不活的送一程。” 对方立即点头,薛天纵冷着脸转身离开,三人去往另一处地下基地。 薛锦鹤是靠着化工和制药,以此来养活多伦多的医疗基地,下一处基地倒是没多少死人,反之全是给他试纯度的活人。 走过长出青苔的石阶,视线又归于一片昏暗,薛天纵打量着牢笼里的各色皮肤人种,多的是懵懂的幼儿和女人,也不知他是如何将这些人运到多伦多境内。 继续往里走去,放着一堆化学器具的实验台上琳琅满目,器皿内的液体已经提炼为晶体,薛天纵只看了一眼便戴上了防毒面具,面前隔绝空气的铁门被二把手推开,竟有些许阳光穿过窗户印花照射在地,像一个恍如隔世的地下光岛。 三人朝里的走动带起尘土,像极了童话故事里的秘密森林,面积巨大还适宜绿植生长的环境,开垦出的土里是正处在发芽期的大麻植株和未到成熟期的罂粟,白色花瓣内的粉色花蕊里成长着罂粟果,切开就是罂粟籽,是制作鸦片的原料。 负责看守的马仔三五分散打着德扑,一见到几人便立马收拾起来靠着墙站着,人群耸动,他看到最后面有一个像狗一样腰间拴着铁链,身后拖着一个巨石正在爬行的小孩。 仔细看过去那孩子身上,一双眼被挖了,嘴唇微微张开露出参差不齐的牙流着口水,双手撑在地上缓缓爬行,前胸后背都有像蜂窝一样的毒窟冒着脓,薛天纵掩下恶心的反应立马移开视线。 他倾身看向二把手,对方也立马介绍着,“这是一位被父母卖掉的清迈小孩,在这里接受多次不同剂量的试毒依旧存活,所以就养起来了。他更多的同龄人基本一两次就死了,他命硬。” “杀了。”他皱眉冷道,二把手立即执行,抽出枪便对着那个孩子胸口射了过去。 不在看那个胸口冒着刺眼红血的小孩,三人顺着来时路离开,薛天纵经过人笼前低头缓道,“活的喂鱼,死的喂鱼,半死不活的喂鱼。” 最后一个基地,几人在街区开车将近二十分钟才到,是薛锦鹤在多伦多最重要的灰产会所。 富丽堂皇的会所内到处都是吸的正嗨的加拿大土着,震耳欲聋的舞曲声音此起彼伏。空气中也传着一股甜味,刺鼻的男精味和女人身上的劣质香水混合味。 薛天纵被突如其来的味道呛了一鼻子,扶着一旁的楠木雕刻龙头灭烟台便咳嗽起来,二把手将旁边几个包厢门推开轻看了看,男人和双性人乱交的场面无比辣眼,他隔应的打了个寒颤。 出来待客的中年老鸨不知薛天纵和官惠的身份,她只认识一个二把手,一看身前是两位年轻气盛的男人便一把扑进了一脸嫌弃的官惠怀里,“帅哥,喜欢什么样的,男的女的,老的少的,白人黑人,我们都有。” 二把手当即拉着老鸨的卷发将他拽离官惠身前,“去去去,告诉这里人,以后不卖毒,也不准自己带来吸!” 老鸨哎呦几声眼见二把手动怒连忙下去通知,薛天纵看着这里和鹤之梦差不多的奢华也轻叹一声,靠在金雕老虎前看着对面的展翅金鹤休息着,“以后,这地方老板就是你一个人,你也只能做这个。” “那我大哥的事……”二把手脸上并无过多喜悦,他满脸担忧的询问着薛锦鹤的事。 “死不了,他以后不会来这里而已。”薛天纵叼着一根烟道,二把手立即护着火给他点燃。 “那,那我守着这个会所还有什么意义,我和大哥是拜了把子的,我更不能回国去问候他。” “你和他关系这么好?”薛天纵诧异的问,低智儿童也算会笼络人心。 二把手一拍胸口骄傲起来,“当然!我和大哥是异姓兄弟,我们在安大略湖的湖神前拜了把子。” 薛天纵犹豫几分,朝着二把手比了一个数,“那你更应该知道,你这辈子难和他见一面,我给你这个数,忘了你那个哥。” “那怎么行,要被天打雷劈的。”二把手也在犹豫,他小心靠近薛天纵从兜里掏出一个东西,“大老板,我还能见大哥一面吗,这是我去约克区博物馆给他偷来的镇馆之物,据说某前总统就是带过这个才没有早死。” 薛天纵轻笑,接过绣着仙鹤的符递给了官惠,他的眼睛一直看着二把手,“行,我帮你转交。其他地方的按我说的做,能见的时候,他就会入境了。” 他拍了拍二把手的肩,带着官惠走向门外,二把手当即抱拳作揖送别两人,两人的皮卡刚离开,会所内便发生了剧烈爆炸,门窗玻璃残渣都被炸的飞溅在两人皮卡车斗内,可见里面所有人都会死无全尸。 他将腿搭在门框上,看着倒后镜里后方燃起的熊熊烈火,突然垂眸看着手中的镇馆之物,“真傻,大哥当然是为了弟弟着想。” 顺手将镇馆之物扔在窗外的街道上,任其被后方轮胎碾过,薛天纵戴好太阳镜便放倒座椅睡了过去。 广州的夏夜乌云密布,滔天海啸带着狂风穿过人群。琬棠的生命监测系统已经连续三天都在闪着连续不断的高频红光,政元隔着玻璃昏迷不醒的姐姐一阵心疼。 林鸣,是他亲耳听过姐姐推荐给大哥的能人,只是脑子太过一般,大哥并没未重用,给了个在银行的闲职。 他只需要爬的更高一点,说不定等姐姐换心就可以达到最简单的一步跨百层,他已经爬了二十五年,偏偏要借步登天,一脚踏空,万劫不复。 薛政元离开后去看了眼林鸣,被羁押的三天来他一个好觉都不可能睡过,从最开始的五分钟一叫到最后穿着书衣挨鞭子,鞭鞭到肉,鞭鞭不留痕,外看无伤,但里面全是不可恢复的内伤。 三个男人都不在国内,薛政元开着车去医院的手握到发疼,姐姐在抢救,他心里的女人亦是在抢救,无数次跪在他脚下要他给一针安乐死。 肺癌骨转移,是最疼的。 他无法进入重症患者的病房,隔着数道玻璃又听见了那刺耳的电鸣声,一下一下,缓慢无比。 强行续命多年,她已经骨瘦如柴整个人的眼眶和颧骨都高高凸起,被子外插着数根维持生命针头的胳膊白到血管清晰可见。 薛政元的手隔着玻璃摸了摸她的脸,随即扶着玻璃缓缓滑落,压在心上的事太多,他无助的跪在地上崩溃祷告。 抬起眼,那墙上全是他用指甲抠出来的祷告词。 他自私一次想她活着,可她活着太痛苦了,窗外电闪雷鸣,倾盆大雨放肆落下尽数砸在他心头。 死亡是世间唯一公平之事,纵使是他拼尽全力,也无法将时间还原到初见那年。 琬棠醒来那天已是事发二十天后,这段时间里此案迅速发酵又消失在广东富豪圈,一度被人唏嘘不已,没有人知道琬棠是谁,只知道林鸣这个名字靠着这件事彻底在他们嘴中炒了几遍。 虽生不如死,但琬棠意外有了她的孩子,一个或许会让她一命换一命的孩子。 官惠听从薛天纵的安排将知情的保镖和医护尽数处理,重新换了一批国际上的心外内科和产科医生。 种子一旦种下,并非是拔除就会消失。 打掉,反之会在手术台上连累母体一尸两命。留下,会是薛琬棠一生的污点,薛氏养的起一个孩子,但留不得一个会说话的污点,更何况还要看着那污点长大。 薛天纵落地广州先一步去见了父亲,继承华艺那年,父亲服下一种药后已经不记得这些孩子,捧着二十几年前一家三口的照片躺在床上颤抖着手端详,上面是他不到三十岁就病故的母亲和年幼的自己。 他透过虚掩的门缝只看了一眼,转身泪已成四行。这间卧室曾是母亲的,里面摆满了他年幼时的亲子照,一张张都在诉说父亲的不管不顾。 高大的身影肩头轻颤,他吸了吸鼻子悄然离去。 广州大道上,官惠开着车嘴角也不自觉向下抽搐,眼前道路在雨夜也绝美,春花盛开玉兰摇曳,耳边是薛天纵在后排抱头隐忍的哭声,他心里知道会长为什么难受。 他恨不让回国,他恨不让见最后一面,他恨哪怕到此生遗忘都没换来一句他的出生不是意外,是因为他们相爱才将他带到这个世上。 他更恨,要自己年幼便离开母亲,多年进行取卵试管,只为生出她最爱的孩子,以一命续一命。 内里残叶败絮,说的便是sliver的内心,他彻底得到过的只有父亲打下的千秋家业,任何一个和情沾边的东西,他见都没见过。 “停车!停车!”薛天纵突然疯狂的拍着车窗,卧蚕处尽是明亮的泪珠,在窗外灯光照耀下可怜极了。 官惠立马反应,停下车打开四闪,还未回头递上纸就只觉一阵凉风灌入,薛天纵推开车门便跪在地上呕吐。 后面的随行车队也迅速停下,匆匆忙忙下来一众保镖支着黑伞转过身立在他外围,一边遮挡探究的视线一边遮挡天上的大雨。 官惠冲下车边走边脱下外套便盖在薛天纵身上,他哭的像幼儿园不忍分离的孩子,跪在急促的雨水里扯着嗓子看着满街的白玉兰拼了命的嘶吼着哭泣。 顺着伞滑落的雨滴打湿两人肩头,抬眼看去,白玉兰也被雨水打湿,薄如蝉翼在风雨中飞舞,几片花瓣落在他肩头,薛天纵颤抖着身子看着掌心的花瓣疯了般呐喊。 众人在雨声下什么都看不清,他们只听到有人在撕心裂肺的叫喊。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薛天纵嗓子已经喊到嘶哑,他执拗的推开眼前的伞跪在暴雨中仰头问天。 “为什么生了我不要我,为什么会年纪轻轻香消玉殒!为什么……” 他的呐喊声越来越小,二十七年来,第一次质问时,故人已忘却。 随后赶来的一辆混动内,静书听着窗外薛天纵滔天的哭泣也顾不上撑伞,停好车快跑过去挤过保镖便和薛天纵一样跪在泥水里。 静书温热的手被雨水逐渐打湿变得冰凉,身上的针织裙也早已脏污,她将他揽进自己怀里,一下一下替他擦拭脸上的雨水,看着他狼狈不堪的样子,开口时声音也已颤抖,“天纵...我们回家,我们回家,明天再去看小琬吧……” 他靠在她胸口泪流满面,看着眼前五彩的广州塔声音破碎绝望,“我没有家,我从来,我从来都没有一个家……” “我给你,我给你一个家,我给你,天纵,别淋了。” 将他生拉硬拽上车内时,薛天纵简单擦拭后便靠着凉意入骨的车窗发呆,静书蹲在他脚下仔仔细细替他处理手掌的伤口,看着那些细小血线里的碎石子哽咽开口,“你在多伦多那么多伤还没养好就着急回来,你死了我怎么办。” “我知道你恨前董不承认你,更恨他把你当继承机器培养,当一个为家族百年固权的牺牲品。可是天纵,我心疼你,我心疼你顾忌各地时差开到深夜的每一个会,我也讨厌你不珍惜自己身子。”静书越说越难受,给他贴创可贴的手抖得不成样子,泪痕挂在脸上终于等来了薛天纵转头看她一眼。 也不知是那个字他触动到心里,看着哭的梨花带雨的宋静书他突然伸出了手抚去她的泪,声带哑到发不出声,几乎是用了全身力才说出五个字,“别难过,小书。” 他拉起静书,让她靠进自己怀里,他看着窗外,她看着他的侧脸,男人红肿的眼睛和轻颤的嘴角更显可怜,静书抓紧他胸口的衬衫,此生一刻也不愿松手。 静书哽咽着压低声音,往他怀里缩了缩想要捂热他湿透的西装,“我不是荷商塞给你的貂蝉,你是我爱的人,从很久很久以前,苏黎世一见,我拼了命追上你的步伐。等我能在工作中看到你的时候,你已经结婚了。我想就这样算了,他们又都说你不爱贵夫人。” “我就在想,不爱一个人,为什么要和对方结婚呢。后来我加入更深层的管理工作,在很多人耳中听到了不同的你,年轻有为的华艺董事长,意得志满的sunoy董事长,潇洒如风的sliver,我就改了航班,去了柏林见你,然后留在了你身边。” 西装太冰,暖气洒在身上却始终暖不热他身上的衣,静书哆哆嗦嗦说着忽而扬起笑,她仿佛看到了那年瑞士钱庄意气风发的会长来苏黎世理工洽谈投资,树影打在他身上,昂首阔步时不时和周围人交谈着,身后则跟着一群汇报工作的下属,正经过前方的梧桐林,那一个出众的背影,激励着高中就被迫辍学的自己重新拾起纸笔。 如果他当时回头,他看到的只是一位抽到大奖而参观苏黎联邦理工学院的自己,那样一定不够他记住,更不够他爱。 她用了九年,今夜听到了他口中的别难过。 薛天纵沉思良久,揽着她肩膀的手紧了紧,“是我做错太多。” “你没有错,错的是不理解你心中苦楚的人。”静书缓缓道。 第六十六章 官惠开着车去了酒店,连夜派人将鼻青脸肿的林鸣带到了薛天纵视线内。 他支退了众人,靠在桌前把玩着一把剔骨刀,阴森森的刀在他指尖快速旋转翻折,只一眼,吓到跪在地上双手被手铐反绑的男人浑身发抖,赶在他之前先开口。 “薛董,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薛家的宝贝,也有了我的宝贝,我知道的。”林鸣身子微微靠后,说到最后开始不屑的仰视着他。 薛天纵缓缓转头看向他,迈步一步步走了过来,伸手用刀片拍了拍林鸣的脸,“蜉蝣,只有一次见苍天的机会。你的宝贝已经化为血水,薛氏也不会留下一个肮脏污浊的东西。” 林鸣远错愕半秒,看着眼前的刀刃笑了,“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只有留着,你最爱的妹妹才能活着。” “我死了就死了,反正和你妹妹春宵一度,我做鬼也爽快!” 薛天纵懒得和他废话什么,嘴角抽了抽刀便已插入林鸣远胸口上方,他死死捏着林鸣远的肩头,将手中的刀缓缓的往下划去。 热血喷出,几滴甚至落在他眉骨处,下坠着流到他颧骨处继续往下流,让他看死人的眼神更显瘆人无情。 林鸣远疼到嘴唇发白也不吭声,就这样挑衅着薛天纵,“我出身贫困县城...可我好歹也是当年理科状元,为什么你不重用我,为什么。这操蛋的世间千里马常有——” 他还想说些什么,但薛天纵已经抽出刀扔在一旁,戴上手套后三指顺着他胸口的豁口便生生挤了进去。 林鸣远口中黑血不断溢出,他垂眼看着自己心口沾血的指尖在掏弄胸膛也索性交代遗言,“我的孩子,一出生便是至高无上的薛家子弟,来日亦会分你一杯羹,我的家人,亦会凭借这个孩子——” 他噤了声,看着自己被挖出的心脏还在跳动,薛天纵冷眼之间随手一扔,林鸣远和地上的心脏同时抽了两下,带着他还未说出口的话语向后倒下,死不瞑目。 官惠带人来处理尸体时薛天纵正站在落地窗前吸烟,他看了眼地上的血和扯出来的脏器就一阵作呕,吩咐人做干净点这才站在他身后开始汇报。 “会长,大小姐醒了。” 此时已是深夜十点多,并不方便去见,何况见了,薛天纵该怎么做也是内心挣扎万分。 他麻木的点了点头,直到静书推门而入时薛天纵还坐在原位发呆,空气中已经是薰衣草淡香,他静默在桌前低着头如同神明亲手雕刻的雕塑般一动不动。 “士多俾梨,尝尝。”她将红嫩的草莓递到薛天纵唇边,转身坐在一旁默然的陪着他。 薛天纵接下草莓的手颤了颤,回忆里模糊的那年,他曾这样喂过一个女孩,很甜。 “如果想要处理的好,薛小姐只怕要尽快结婚。这个孩子也可以养在别处,但他就像一颗超级炸弹,一旦睁开那双眼,将会让薛氏万劫不复。” “你也是这样想的吧,只是需要一个开口的人,心里有合适的人选吗?”静书紧接着小心翼翼的说。 揣摩他心,伴君如伴虎。哪怕自己是留在他身边最久的情妇,可对于男人而言,情妇就如同指尖落下的烟片一般毫无重感。 薛天纵摇了摇头,他心里五味杂陈,这事如何处理都会伤了他们众人的兄妹情。 “一时半会,我去哪里找合适的人选,我常年在国外,国内世家子弟与我并无多少交集,更多是以薛董之名走个过场。”他轻叹一声,拿起一旁的叶子烟点燃。 “向下适当兼容,攀高枝的太多了,找一个好操纵的就行。也无需他多有名望,只要他略微配得上皆可。而且一定要是你这个阶级之外的人。” 静书缓缓说,而薛天纵心里也多了一个差不多的人选,安排官惠一行人拿着礼去了一趟许家。 等他回来汇报工作已经是下午,官惠神情淡定走到华艺总部108层的办公室内,这里依旧如前董设计那样繁琐中带着华丽,只是展架里增加了更多的手工编织品,金灿灿的一片招财树,是宋静书亲手编织赠予的。 “许家点头了,他们公司的继承者一听是大小姐的婚事,突然愿意上门,多加了一个条件,至死不愿离婚。” “这小子,不像什么好人,但也没什么坏人之处,但是很聪明,挺通人性。”说着,官惠递上了对方的资料,从口袋里掏出了对方赠给琬棠的一款玉镯。 薛天纵看了一眼,扶额随意翻了几页,“选个,好日子。就,过两天的四月二十五。” “好日子,宜嫁娶。”官惠说,疑惑的看了眼薛天纵,“只是太急,会不会被许家看出什么?” “他更着急给公司上市,他要玩医疗器械垄断,这东西在国内一不留神就玩脱了。”薛天纵说。 官惠恍然大悟的下去办事,玩脱了,说进去也就进去了。 他独自开着车去往疗养园那栋城堡,一路心事重重刚推开门便见琬棠坐在床上看着天花板。 “小琬。” “我不想要这个小孩。”琬棠双眼空洞,撑起身喝下药后无助的看着薛天纵。 她睫毛和嘴唇都在颤抖,开口已然哽咽,“我不要……” “我不要!我不要他!”说着便从床上下来扑通跪在了薛天纵脚下,她仰头扯着薛天纵的裤子,“大哥,我不要结婚,我不要这个孩子,凭什么我要生下来!” 薛天纵大惊失色连忙拉起她,将妹妹像儿时那样抱在怀里一下一下轻抚她的背,“没关系,哥哥帮你养,帮你养一辈子。” “我才二十多岁,为什么要因为一个强奸犯的孩子和我不认识的男人绑在一起!” 他指腹擦去她的泪,捧着她的脸小心翼翼的说,“听我的吧,小琬。这个孩子,根本打不了,你一上手术台两只脚都在鬼门关,但留下他你们都可以活,你为自己想想,这只是一个意外而已,我会在他七个月的时候就给你做手术,月份越大,他更伤你的心。” “我恨你们!我讨厌你,我讨厌你们,为什么要我生下他。” 任她哭任她闹,薛天纵渐渐不耐烦起来,挥手示意给琬棠推进了镇定剂,看着她在药物影响下睡了过去才返回了酒店。 此刻的他还需要,亲自去一趟许家为妹妹铺好这条路。 她不愿走,她也只能走。 这次他没带静书,和官惠一起坐了半小时飞机就到了苏州,许烨的仪器公司急需大量融资和批文进行港交所上市,这方面,他可谓经验老道。 两人在许烨的住处聊了十分钟,薛天纵出来时耳朵上搭的烟依旧还在,无人知晓他们谈了什么,只知道许烨靠着华艺的投资一路绿灯。 许烨奉上五亿彩礼和他半个身家赠予薛琬棠,而薛天纵长更是大手一挥赠予妹妹华艺百分之十七的股权,让她一跃成为华艺上五席的董事之一,身价一夜之间达到数百亿,而薛天纵对于华艺的绝对控制权早已是相对控制权。 距离结婚前一天,薛天纵还在华艺开着晚间会,走廊吵吵闹闹,他神情自若的翻看着报表,下一秒,薛琬棠凄惨的哭声随着拍门声传入他和一众高管耳中。 “哥……我求求你……我不要嫁给他……我不要钱也不要股份……我什么都不要,我只是不想嫁给他啊……哥哥...” 薛天纵暂停会议拉开了门,薛琬棠当即一巴掌打在他脸上,“为什么,为什么要为了提高估值把我嫁过去,我不要...我不要...你就是要用我赚快钱而已,我是你唯一的妹妹啊!” 她拽着男人的衣袖缓缓滑落,凄惨的哭声回荡在走廊,“妈妈要是在,她怎么会看着我嫁给不爱的人...我要二哥,我要二哥回来...我要我的二哥...我要二哥杀了你...” 薛天纵强压下不爽拉起她,耐心的捏着她的肩头刻意压低声音解释,“谁回来你都要结婚的,婚后你依然是薛氏唯一的大小姐,你依然是我和锦鹤的妹妹,这根本没有什么影响,你要乖。” “我不要,我求求你,只要别嫁给他,我以后再也不惹你生气,我会听话的...哥哥。”薛琬棠急得不行哭到眉骨都变成了殷红色,用力捏着他的手腕表示拒绝。 薛天纵眉头一皱松开她,看向她身后呆若木鸡的保镖,“带大小姐回家,明天婚礼如常进行。” 保镖立即点头,小心翼翼的架着她胳膊带离此地,薛琬棠一步三回头,“薛天纵,我恨你!我恨你!我情愿没有你这个大哥!我二哥一定会杀了你!” 他转身推开会议室的门隔绝这道声音,“会议继续。” 翌日的婚礼定在了疗养园附近的华艺酒店,门口一众高官和权贵的代步车停在春日下折射阳光,活脱脱像一个千万级车展。 薛琬棠红肿着双眼在许烨的搀扶下才在众目睽睽之下完成了一切仪式,婚房依旧在疗养园内,婚礼现场照片些许流出,许烨公司市值当日翻倍,都知道许烨结了婚,但无人知晓其妻身份。 现场氛围像中世纪的欧洲典礼,轻巧优雅的古典乐回响在耳边,无数目光集聚在薛琬棠身上的婚纱,那是不停加价在短期内赶制出来的手工满钻一字肩,比这些衣着更惹人无法忽视的是薛琬棠的百亿嫁妆,其中一箱箱的现金流水般送入了婚礼现场当做花瓣从空中撒下。 许烨喜得美人和一众天使投资人融资,比起像古代强硬下嫁的公主,他更像抱得美人归的武状元。 顾忌到薛琬棠的身体情况,他在典礼上只喝了一口交杯酒,结束后又马不停蹄陪她回了疗养院休息,连他的母亲大老远过来都未能和这个儿媳多说上几句话。 红艳艳的婚房内,一身黑的许烨正蹲在她脚边帮她脱下平底红钻鞋,薛琬棠也自知事已至此她能怨的只有当日眼瞎的自己,她坐在一片正红的床边麻木的看着许烨头顶。 “为什么答应的那么快。”她晃悠着腿道,许烨正耐心的给她取下头发上沾染的彩带。 “你是薛琬棠啊,不答应快点,你爱上别人怎么办。” “只是因为我姓薛,还短命有钱吗?”她继续问,脸上已有不悦之情。 “许烨小门小户,幸得琬棠垂怜而已。可以叫你丫丫吗,大小姐。” 薛琬棠点了点头,“可以。” “那就好,先睡吧,明天睡醒我帮你洗掉上面沾染的彩带,只是今晚要委屈你了。” 许烨和衣而眠,轻轻拍着她的背,半晌后,薛琬棠听着仪器里自己的心跳频率忍不住问,“不觉得吵吗,我活一天你就要听一天。” “你都听得了,你的丈夫也能听,一点不吵。”许烨喜于言表,看着她清瘦的背骨心里也一阵酸楚。 “我大哥,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答应。”她突然陷入思考,眨着眼问。 “大哥要我在此生的岁月里,做小琬最虔诚的骑士。”许烨反应很快,顺了顺她的发,声音里是掩盖不住的喜悦。 “难得见他也会说人话。”薛琬棠嘲讽一句,很快就这后背轻缓的拍打节奏下睡了过去。 直到第二日许母才见到了这个儿媳,她特意去求了平安符挂在了小两口门框上,从老家又带了不少土特产和自己做的果酱。 许母拉着薛琬棠坐在阳台上晒太阳,许烨就坐在一旁像拆礼物一样将母亲带来的东西一一呈现在她眼前,时不时站起来为几人添上茶。 “我就是一个粗妇,看着他成了家这心才彻底的放回了胸腔,也没有什么心愿了,你们把日子过好就行了。”许母怜爱的看着薛琬棠,这个儿媳她是真满意,只是身子骨弱罢了。 薛琬棠神色淡淡,扫过桌上的东西轻轻的点了点头,她没有见过几眼母亲,对眼前的老妇人亦是没有什么亲情,相反这样只是扰她午休。 她伸出手拿出果盘里的一粒樱桃,母子两人看着她手腕露出的玉镯也是相视一笑。 薛天纵等人并未亲自到访婚礼现场,确定薛琬棠无碍后又飞去了咸阳机场,他的确有赚快钱的私心,不过已经不重要了。 他坐在喷泉台阶上隐住自己身影吸着烟,脚下落满一地烟头灰烬,时不时回头去看眼那凌晨还灯火通明的工作室,看眼她繁忙的身影也能化解多日来的阴雨连绵。 隔着玻璃看展台里的玩具,何尝不是一种得到。 好像她从来都不需要他做什么帮衬,他需要的也只是内心的一个慰藉,没娶到她,是薛天纵此生最憋屈的一件事,万法皆空,唯因果不空。 到了这个年纪,他已经错过太多,想要抓住时天也快亮了,他疲惫的拍拍袖口的露水站起身,裹紧衣服朝着朝阳的方向离开。 他和静书一前一后到曼哈顿,前脚离开华尔街,后脚静书便挽上他的胳膊,从口袋中掏出一个项链在他眼前晃了晃,脸上带着女儿家的娇羞妩媚,“紫鸾花,喜欢吗?” 男人身形微顿凝视了半秒夕阳下的紫鸾项链,“这种东西,只适合摆着看。” 静书压下失落,撩起后颈的头发戴在了自己的脖子上,“我可以和你回公馆吗。” “可以。”他淡淡的说,这种小小的要求他又不需要经过谁的同意。 林肯驶入回公馆的公路,一路上后座的静书都在看着他笑。 眼见快进入太子公馆车道,静书指了指前面棕榈树,“就放在这里吧,你有空来看看我就行,回你家会给你带来麻烦。” 他嗯了一声,看着静书下车,站在树下朝他离开的方向挥了挥手。 回到纽约的每一天都是无比繁忙的,高强度的工作量和频繁性的跨国洽谈合作让他无暇顾及有关女人的事,再次想起余姝,美国已经是夏时制了。 柏林首批量产极紫外线光刻机也在送回国内前发生雨后爆燃,这是他今年的重中之重,眼看就要投入使用,一切都化为了烟雾浮动,散于柏林长空。 此事故重创sunoy企业的影响和领先地位,死伤先不说,这些日子的心血又白费了。 风控部止损进行的杂乱无章四处碰壁,发言人没有第一时间进行解释和道歉,等事情发酵到不可掌控才匆匆约了媒体。 虽及时针对死伤人员进行抚恤和慰问,但看似意外的人为事故,让薛天纵共损失十四位顶级核物理学家和八位专用数字ic科研工程师。 光刻机科研室里的高价零件不计其数,多的是几十年才研究出来的图纸和部件。 雨后的一把大火什么都没了,百年难遇的科技型人才,倾全球之力动用整个欧洲人脉才造出来的机器也没了。 个人财富也缩水近百分之三十,就算sunoy的账上躺着几百亿流动,也经不住这样的打击,似乎一双大手在冥冥之中挤了进来参与游戏。 祸不单行,要了半条命才戒毒的zaker在皇后区19路段酒后逆行撞向人行道,当场死亡三人重伤一人,并致使车内两位女生被甩飞身亡,被戴上手铐拘捕时,他的双门超跑内还找出了未拆封的上等货。 而他本人,眉骨缝了两针。 官惠赶到现场时惨不忍睹,到处都是残肢断臂和惊吓过度腿软的市民,他扶额跟上了前面的警车一同去往局内处理。 在里面如坐针毡苦等许久,等到zaker参观完停尸房才见到一面,官惠低声道,“小公子,你的保释金高达两个亿,重伤的那一位在送到医院前已经咽气了。” 许是停尸房太过瘆人,zaker白着嘴唇咧嘴一笑,撩头发的动作引的手铐一阵作响,不屑的吐了一口唾沫,“我哥多的是两个亿。” 官惠向他递上热茶,“会长说,要你在曼哈顿做半年社区服务。” 他无所谓的往后一倚,“半年就半年。” “坐完牢后在去做义工。”官惠打量着他的神色补了一句。 zaker当场拍案而起,“少说我也得在这里监禁二十年,我哥怎么能不管我!” 官惠安抚着他欲离开,zaker一看他要走立马从椅子上惊起,“我要见sliver!我要见我哥!官惠!我要见我大哥!” 狱警连忙扼制住zaker的肩,在他上庭之前谁也见不到了。 警察局外的墨绿色马丁孤零零停在雨中,车头菱形的远光灯照亮前方的路,薛天纵坐在副驾看着手中的一张照片。 马丁跟了他多久,这张照片在出风口放了多久。 开关门声音响起,薛天纵看着警察局越来越小才从口袋摸出烟,不待他找的打火机,后座的官惠便护着火呈到他嘴边,“会长,真要小公子坐二十年吗。” 薛天纵吸了一口缓缓吐出,胳膊搭在窗户上思量许久,神色也有了明显的愠怒,“死者有一位是州长独女,光做做样子他也得蹲几年才能捞出来,这种时候还给我惹麻烦,他以为我是超级英雄吗!” “我会安排好的。”官惠小声道,“宋小姐想等您忙完一起去底特律看话剧……” “忙完再联系她。”薛天纵弹了弹烟灰,“安排一下和州长以及副总统的见面,降低百分之三onlyone系列车辆售价,继续向光刻机和核弹投资——” 他拉长尾音斟酌着看了眼窗外的雨雾,“把现在能动的股权全部变现,砸也要砸出来。” “是!”官惠应下,看着腿上的平板扶了扶他的眼镜,“会长,我们对光刻机等一切高级设备的投资已经远远超过预期,要凑够两千亿就得要从银行取钱了,所有银行里您的资产还有五千多亿,可动资产只有二分之一。前段时间南欧钱庄涉嫌漏税和买卖议员影响国家选举,连补带罚,在账上划给欧州三百个多亿支持发展……” “偷税漏税这种基本的问题为什么还会被发现,合理避税不会做就让那些行长去死!”他云淡风轻道,“离婚协议拟的怎么样。” “差不多了,您和周小姐没有过多的财产纠纷更没有孩子,唯一的弊端便是华艺和周氏集团的ai领域,一旦离婚,技术和百亿利润都要被周小姐带走,华艺也会在方面被周氏压一头。” 薛天纵灭了烟,低头把玩着手中的三阶魔方,“钱已经多到花不完,给别人一点机会又怎么了。” “她不可能会简简单单同意离婚的。”官惠说。 他看着手中还原的魔法喃喃道,“已婚男人都有这个烦恼吧,让zaker乖一点,过段时间就可以出来了。” “其实离的话,我还是想娶余姝,不离的话,看着她和那个老男人双宿双飞我就羡慕,doll只能摆在玻璃窗里面吗,心爱的sexydoll为什么不能带回家。”他冷笑一声续了根烟,不着痕迹的看了眼司机。 “不懂,我还没结婚。”后排的官惠真诚的说。 薛天纵被他噎住,张了张嘴还是无力的吸着烟。 第六十七章 大洋彼岸,近万公里外的咸阳市区被暑气笼罩,狂欢工作室已经搬迁至那玻璃幕墙低层写字楼,最开始五人站成一排仰着头看那二十六米高的办公楼,眼里无不流出更多的憧憬和期待。 宁致远胳膊搭在余姝肩上,看着她怀里的一迭公司合法资质笑道,“余总紫气东来,今时不同往日了。” “客气了,走,今晚下馆子。” 几人轮流坐进570内,唯开着车便将大家带去了烧烤店,一顿胡吃海喝接连换场潇洒下来,梁宇不胜酒力先坐车回了家,紧接着双胞胎一看时间已是凌晨也告了辞。 唯趴在桌上红着脸颊微醺,以往她滴酒不沾,可今日是真的开心索性放肆一把敞开了饮。 对面以茶代酒的宁致远摇晃着茶杯看向她,“余总,最近怎么不见姐夫过来了?” “他忙啊。”唯随口一说,撑起身继续吃着饭,“忙点好,忙点赚钱。” “是这个道理,只不过还是要陪陪余总的,这都有一个多月不见了吧。”他不经意的问,也不止一个多月。 唯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你对别人私生活很好奇啊,非工作时间就不用喊职称了。” “喊你余姝显得我没礼貌,喊你小姝显得我不懂事,喊你小余显得我分不清大小王。” “得,还是余总吧。”唯双手搭在桌上,对着手机订单付了款,她抬头问,“吃饱了吧,你坐车回去吗,我叫个代驾吧。” “我有驾照,以后回公司还是去工作室住。”宁致远起身穿上外套,黑色外套一穿,本就清瘦的他更显清冷疏离。 “回工作室吧,住惯了,两个地方离的也就一脚油门的事。”她拿起东西和宁致远一同往外走去,毕竟工作室的房租还没到期呢。 一路上摇摇晃晃,宁致远千防万防依旧是没防住余姝在后座已经睡了过去,他秉承好人做到底将她送到了二楼卧室。 正欲离开时她外套口袋的手机响起,宁致远离开的步伐顿住,小心翼翼从她身上取出手机,想按下静音键却不想手滑按了接听。 他还没反应过来,薛天纵一声冷淡不失怀念的声音响起,“余姝,你为什么不找我。” 宁致远看了眼她睡颜,压低声音对着手机,“大哥,她睡着了。” 薛天纵沉默半晌不出声,在宁致远要挂断电话时一阵咆哮传来,“余姝!你怎么敢!啊啊啊啊啊啊啊!操——!” 紧接着薛天纵将手机一砸,狠狠在办公室墙上砸出一道凹痕,通话被挂断,轮到宁致远咧着嘴愣着,他觉得对面的男人疯了。 一夜无梦,睡醒时已是下午,她看了看行程表最近很清闲所以赶回了西安,带着余徽去商超买了不少零食和衣服,一连等到晚上十点,祁将夜喝的醉醺醺才推开家门。 将员工工资款项处理完后,余姝回了西安,去幼儿园接余徽时,弟弟送了她一个手工作品,一朵粘土桃花。 她牵着背着蓝黄拼装书包的余徽走在鹅卵石道路上,阳光自两人身后透过打上一圈光辉,余姝扬起了少有的笑脸。 保姆早已做好饭,眼看已经过了下班时间,祁将夜还未归她也只好等在客厅,正看着枯燥的造价书入户门便传来解锁声,等她转头看去,一身深紫色旗袍的祁母出现在眼前。 “阿姨好。”她虽诧异,但还是放下书站起了身,走到茶吧机上接了杯茶。 在对方火热视线的注视下,余姝端着温热的茶水放在阴沉着脸的祁母面前。 祁母欲言又止,接连叹气才婉转开口,“听说我儿子已经将房子过户给了你,加上给你的银行卡,这些总能作为你的青春补偿吧。” “我儿子不愿开口的话,我这个半身埋在黄土的人替他说,你与父母缘薄是大富大贵之命,可我儿子并非,我们从不要求他大富大贵,要的只是他能对自己的仕途负责。” 余听着这些话,姝的脸逐渐失去血色,她握紧了手中茶杯郑重又僵硬的点头,“我会和他分开的。” 祁母拿起手包,走到她身边拍了拍她的肩安慰,“你要明白,这个世界上,有些人是不能挑战权利的,姑娘,尤其是在我们这个地方,将夜的未来是要问鼎省级的,这条路我们铺了三十年,很不容易。你要是和他结婚,一定有……” 祁母弯下腰,小声的在她耳边补上一句,“以权谋私的隐患,在我们这一辈人里,政商从未结亲过。” 看着雍容华贵的妇人离开,余姝靠在门框上注视着一切,门外的那辆保姆车灯亮起,紧接着碾过柏油马路蹭落观赏植物,拐入车道离开,不带起一丝风,一阵雾。 今夜天上无星明天是普通的大晴天,血红的圆月正居高临下审视着她,恍惚间,滚烫的热泪刺痛了太阳穴。 应酬完回来的祁将夜抬头看见她坐在桌前剥着坚果还有点诧异,他换好鞋脱掉外套自身后揽住她,“你怎么回来了,我最近太忙了,没去看你,抱歉了……” 工作上忙是小事,家里最近传宗接代的压力已经快要逼疯他,他已经拼了命动用关系将项目分给狂欢,一点点提升她的工作范围和能力,但,他倚仗的家还是不屑。 孰轻孰重,他难端平。 余姝嗯了一声收拾好坚果,“以后少喝点,洗澡吧。” 两人摇摇晃晃走在楼梯上,祁将夜半个身子压在她肩头,唯喘着大气才将他脱光拉入浴室,浴缸放着水,两人在花洒下淋着水。 一片水雾中,他将她抱起放在了洗手台上,一双混沌的琥珀色瞳孔紧紧凝视着她,想要索吻时却被唯偏开头躲过,“先洗澡,洗完亲。” 祁将夜掩下失落一个人进了浴缸,他随手扔了个浴球,看着蓝色泡沫沸腾在浴缸中间将她一把拉了进来,控制住她乱动的手低头含吻着她。 他着急的扯开她身上湿透的衣服,让她双腿分开跨坐在自己身上才往下沉去,在一片朦胧中精确到含住水下的红粒打磨,时不时顶顶她的小腹。 吻的差不多,祁将夜托起她的小腿便挤了进去,满满当当塞进去的感觉让两人都愉悦的长呼一声,祁将夜支起腿靠在浴缸上有节奏的律动着。 水花随着两人的动作溅出不少,他捏着她的腰帮她摆动着,“有没有想我……我每天都好想你,好想你,我想要更多。” 唯也在意乱情迷中扶着他的胸口娇喘一声,“嗯……啊……你别急啊,慢一点。” 湿发飘在水面,祁将夜故意猛烈的将其撞得天花乱坠,看着她双颊绯红这才慢了下来,看着她自己动的轻松暗哑开口,“你的脸红比你诚实。” 唯轻轻一笑,扶着他肩头一下一下律动着自己的腰臀,在温热的水中激起无数水花坠落,祁将夜忽而抱紧了她,和她一同沉入水中托着她后脑撞的剧烈,女儿家娇媚的喘气被他撞出,在唇齿交融间一滴不落的吞入腹中。 水花声和肉体拍打声不断,直到浮出水面祁将夜也未尽兴,给两人涂上果味的沐浴露按着她的腰让唯趴在了洗手台上,他撑开她的腿自后方挤入,里面滚烫紧致的嫩肉吸的他内心一阵咆哮。 伸手拿过后面摆架上的东西,他按了一下,一个高频振动物在狭小的空间里穿透水面入侵了进来。 唯刚开始还有点害羞,眼见祁将夜越做越起劲也随了他去,调整着姿势向后一靠闭上了眼。 祁将夜撑起身,几乎是跪在了浴缸里,他抽出半根缓缓律动,看着她雾中迷离的样子,将那震动棒紧握,一点点从旁边的缝隙挤了不少进去。 突入起来的爽感让她当场睁开眼,带点期待和后怕的往后缩了缩,“好胀...不要这个。” “不可以。”祁将夜出声拒绝,顺着她后退的步伐前进一步,“不可以不要,这个更爽。” 他俯下身,含着她的唇,撬开牙关的一瞬间,手中用力将那东西塞进去了一大半。 一根快速抽插,一根高频颤抖,唯喉间的叫声早已压制不住,通通落入了祁将夜腹中。 她揽着他脖颈的手滑落,撑在他胸口试图推开他的桎梏,一片阴影下,祁将夜更是加快了速度。 浴缸的温水被他插的肆意飞溅,这个姿势还是不爽,他将两条玉腿抗在同一侧肩膀上,顶着她的最深处配合震动棒整根插入。 几十下后,在她高潮之际失控的尖声中又同时抽出,他一手拿着震动棒举出水面,一手迅速摸到还未来得及闭合的穴口,看着她情欲难耐的样子一次性插进去了三根。 快速的抠弄下,内里壁肉疯狂挤压着他的手指,祁将夜笑着看向她,“爽死你。” “不要了…我不想要了。”唯抱住他的胳膊苦苦哀求,奈何躺的太久,她完全没有力气直起腰。 “不行,你爽了我还没有。”直到将她送入第二次云霄,祁将夜才抽出自己泡到发肿的三指。 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已经抱起人出了浴室,他浑身烫的要命,胸口的心跳快速起搏,走到床边就将唯扔了上去。 自己紧随其后,拉过她的手摆好她的腿便想直直的插进去,握着自己柱身划过蚌肉时,他环视了一圈卧室,看起来没有什么能一起塞进去的。 弯腰拉开抽屉找避孕套时,他看到了之前的特殊功能型避孕套,上面的广告语是增长五厘米附带硅胶狼牙棒,让您轻松进宫内。 他顺势放下普通避孕套,拆了一盒便给自己套了上去,随后满意的拍了拍她的屁股便蓄势待发。 而唯经历几次突如其来的爽快早已困得不行,此刻趴在床上就能睡过去,但刚闭上眼,声音比眼睛快,“啊……你又插了什么进来!” 祁将夜不语,捏着她的臀肉全部挤了进去,唯的胳膊已经撑不住,他索性一只手握着她两个胳膊在腰后。 “我插进来了啊。”他弯腰魅惑道,伸出舌头舔舐着她白嫩的蝴蝶骨。 上下的酥麻感让她无处可逃,趴在枕头上随着祁将夜的速度一喊一喘,身后的祁将夜铁了心玩弄她,总在她快要高潮时停下来。 “喜欢吗?”他问,擦了一把额头的汗,脖颈和手部的青筋也在刺激下凸起。 “喜欢……喜欢……”唯口齿不清的解释,祁将夜低头看去,潮红的小脸委屈巴巴的。 但这才哪到哪。 他继续晃动腰肢,一次次顶进那小小的宫内在缓缓抽出,随着他进去的尺寸,一同高昂的还有唯的哽咽。 颤抖的肩头染上红色在灯下被祁将夜撞出残影,在这样痛感和酥麻的攻击下她彻底渴望更多。 “啊……快一点……将夜……”她突然皱起眉头,后腰的手腕挣了两下。 内里迅速收缩,祁将夜又停了下来,在她哀怨之前率先开口,“喜欢什么?” “喜欢这样做。” 他拍了一下唯的嫩臀,“你得说喜欢我,我能不知道你喜欢后入?” “喜欢喜欢你,呜呜,我想高潮,你别停……”她用肩头撑起身子,整个人埋在枕头中可怜的渴望着。 “好,好。”他连忙应下,“不停,要什么都给你。” 寂静的夜,摇晃的大床,以及他无法开口的别离。 三四次结束,两人气喘吁吁的躺在床上,余姝看着天花板,指尖摩挲着那枚婚戒,想了许久,她翻身看着昏昏欲睡的祁将夜,“我们,先分开吧。” 第六十八章 她将婚戒放在他手心,握住他颤抖的手指。 祁将夜惊讶的微张开双唇,在她手中抽回自己的手,他想将那枚戴上去,拉过她的右手看着那指骨处的白色戒痕,心中想了又想,他低缓的问,“分开多久。” “可能,以后不能在一起了。”她倾肩歪头微微一笑,“恭喜你,将夜。” 世界上最刺耳的话,莫过于爱人口中的三大恭喜,恭喜升职加薪,恭喜为人夫,恭喜为人父。 祁将夜仰起脸,看着她许久,那张脸的主人是他最后动情的爱人,是他不能在一起的爱人。 “你以后,会留在西北吗。”他轻声问,唇瓣颤的不成样子。 “不知道呀。”她吐出一口气,捏了捏他的手指,“又能去哪里呢,没有家就没有后顾之忧,带着余徽去哪都可以。” 听着她无心的话,祁将夜忍着泪低下头颅,“对不起…余姝啊…” 她抽出纸巾攥在手心,趁着给他擦泪用手背抹去了自己的泪,余姝抱着他,男人在她怀里掩面轻哭,她一下一下安抚着他,“没关系,你不容易,要珍惜。其实,人也不必计较官的大小,时刻警醒,走好人生每一步,何必问前程。如果一旦要信点什么福星高照,那只是离囚笼又近了一点。” 你不容易,要珍惜。 都这个时候了,她还在安慰他这个懦夫。 两人相拥而泣,祁将夜将那枚戒指收好,最后一夜的每一秒,他都想慢点,再慢一点。 重新回去工作的她穿着黄蓝相间的衬衫叼着烟,胳膊搭在车窗上感受着外面的燥热夏风,黑发随意的披在肩上又被热风吹到耳后,一双浓情四溢的圆眼上架着一个墨镜,一边扔掉烟头一边打着方向拐进了新写字楼停车场。 刚停好车不过等个电梯的功夫,薛天纵自她身后出现将低头看消息的她拉入无人地下室。 “那个男的是谁!?”他捏着唯的肩膀将她抵在墙上问,猩红的眼里爬满血丝。 唯波澜不惊,掏出口香糖和手机才抬头看向他,地下停车场本就昏暗,再加上墨镜的遮光,她能看到的只有那双眼里的水雾,不用想也知道薛天纵脸上的表情有多精彩。 “你问的哪个?”她吹了个泡泡问,桀骜的拨了拨被弄乱的头发,美的不成样子。 空旷的地方放大男人的喘息,他深深呼吸几下才松了手,转身点上一根烟看着她,“你能原谅我了吗?” 对于以前的事她不想多说什么,也不知道能说什么。转身就要离开,但薛天纵已经伸出手挡在她腰上阻拦她的去路,唯低头看着他的胳膊,“这是你求原谅的态度。” 薛天纵冷冷的嗯了一声,手依旧揽着她的腰不放,“不然呢,要我下跪几次。” “你很无聊。”她取下墨镜指着他,转身从另一侧进了电梯。 薛天纵尾随其后,跟着她进了办公室里,他环顾一圈整洁的办公室双腿一迭躺在松木沙发里,鼻息间还有淡淡的松香沁人心脾,他看着电脑后面的黑发顶开口,“这地方不错,露台适合野战。” 刚推门而入的宁致远便将这句话听了个全,他脚步不乱扫了眼在硬质沙发里躺的笔直的男人,又看向正在整理资料的余姝,“余总,这是下一季度的项目报告。” 薛天纵也垂眸看向宁致远,嘴角扯出一抹不屑的笑学着他说话,“余总~这是下一季度的项目报告~我说你们这公司还玩这么正经,赚钱不就是信手拈来的事。” 唯懒得搭理他的嘲讽,叮嘱几句宁致远继续忙着手头的工作,被忽视的薛天纵笑容僵在脸上,他的手机邮箱里收到几条阅后即焚的加密信息,sunoy的军火项目被美国打压,一举限制向欧洲和中东出口制作精良的武器就算了,国内的华艺商业违规接连被罚。 薛天纵黑着脸在董事群里大发雷霆将一众吃人饭不办人事的高管大骂,“腾”的一下在沙发内坐的笔直,他迅速联系着风控总监压下势头,还要考虑这些亿从哪里赚回来。 等消息的功夫他起身走到书架前,微微弯腰拿出了一本书,一看书名就勾起他的兴致笑着念出书名,“上市公司财务造假示例。” 他转过身翻开第一案,“解析广州华艺控股集团如何通过外贸虚增收入和伪造银行流水及利息资本化套现。” 只看了一点内容他就鄙夷的合上书放到了最底层,一步一步坐到她的办公桌上,“这都我爸当董事长那会的事,我妈当财务总监还差点进去。” 薛天纵歪着头凝视她认真的样子,长长的睫毛翘起在山根,从他的视角看,那张脸上有太多他怀念的曾经。 他不仅能让祁将夜主动离开她,更能合法做垮狂欢,毁掉她在乎的一切,将他圈禁在他的地下室,就那样一辈子。 只是,这种想法,他不太敢实操。 女人没空分给他一个眼神,薛天纵也不自讨没趣,匆匆见了一眼便被她的无视赶走。 他在飞往加拿大的舱内揉着发麻的尾椎骨空想,自己这都多久没和她做一场,想的几把都要硬了。 为了让她明白这个地球面少蛋糕小,他还特意在海外创立了几个微小的空壳公司。 送走瘟神的余姝也没闲着,开完会马不停蹄赶到了附近的宴会厅,狂欢规模逐渐扩大,项目量也在直线上升,她急需投资,而今天要见的正是已经沟通一个多月才有空见一面的投资人。 狂欢现在还是个体工商户,她想继续增大规模和项目量的同时,做到独资控制风险太大就算了,还并不容易,从落地开始,国家就已经是一个股东了。 独资也就相当于,将个人所有财产押了进去赌一个狂欢的未来,成则余总,败则牢底坐穿的被告。 赶到时两人一前一后到场,气氛现场也并不沉重,两方就狂欢未来定位和前景干聊了几句,毕竟她从上车开始,就落入了薛天纵静心布控的局中,一个只适合她的局。 投资人起身为她倒上酒,声音缓慢而低沉,充斥着无比的自信,“余小姐,我常年在国外做高科技创业,我们是两个方向,所以完全不用担心我是出于并购才来找您谈合作,您的狂欢我曾听说过,拿到了不少西北旅游开发项目。我这么远回来一趟也就是手里有点钱想投资投资,狂欢整体雏形非常完美,除过几个核心员工外也就您一个老板,我手上有五千万能投给你,百分之十我用现金支付,剩下的我用我公司股票支付,您觉得怎么样?” 余姝并未着急回答,虽感觉有点不对,但投资人的这个作法也实属正常,有了上市公司股票在手,她能获利的地方更多。 哪怕最后不想玩,也可以轻松转手,她静下心来抬头看着对方,“可以啊。” 投资人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似笑非笑的注视她,“众所周知,现在做建材其实利润并不高,反倒是风险大需要垫资追款。我们这样的合作是需要签署多个协议的,狂欢此后一个季度百分之四十的利润都要注入我的上市公司,我给您投五千万,不参与管理和任何事物决策,公司依旧是您的,怎么样?” “至于怎么注入就不用担心了,这方面没人比我的顾问更懂。” “百分之四十?”她略微惊讶道,下垂目光看着面前的一道红焖野猪肉。 个人所得税她能借助政策做到百分之十五左右。现金投资款入账也不是问题,这样来看两人利润里,她还算占了对方便宜,况且赛道并不稳定,现在这个环境下转型轻资产高科技才是最好的。 但在此之前,她要拉到这笔五千万。 余姝点了点头,“可以,我回去拟合同,明天一早……” 投资人拦下她,“这家餐厅是我的,只要余小姐点头,合同很快就可以准备好。” 男人拍了拍手,几分钟后两份合同呈到桌上,随着手印按下,她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地了。 对方人马逐个离开,走时投资人的那一眼,深深的刻在她心里,她不明白,但心里没由来的慌张。 狂欢除了最开始的业务不熟悉外亏了几笔钱,从一个小门面搬迁到三层办公楼她只用了不到一年,一切太顺了,顺到投资人是专为她出现,说的每一个字都是为了打消她的顾虑而出现。 在兴头上的余姝,显然没有发现这个问题。 薛天纵飞机落地,他长腿一迈坐上官惠的车直奔温哥华的航天基地而去,薛锦鹤在这里的所有制造业都已经被整理出来,一批军火和不少的违禁品皆闲置下来,联想到被罚走的钱,一路上脑海中有一个计划冒出了雏形。 造武器的,怎么能接受人人要求世界和平呢,和平了他怎么赚钱,战争就是为了利益,普通人的命就是列车的燃料。 第六十九章 到豪宅时薛天纵一溜烟躲进卧室换了一身运动服的套装,站在镜子前将各式的太阳镜选了又选才戴了一副粉色热带风边框,显得他很像一个沙币,他给头发打好发胶,随手向后抓了两下,前额的两撮黑发随着他的动作晃悠动荡,更显他这个年纪的狂妄。 转身又去了另一处蛇窝,在一众爬行宠物里选了一条呆萌的球蟒,它盘在一起打不开,薛天纵心一狠将它放在头上顶着。 楼下的黄色沙发坐着几位络腮胡,他们身后站着贴身的持枪保镖,一身正统黑西装凸出大块肌肉,差点和刚开始的他撞衫。 薛天纵边给手腕戴着腕表边下楼,头顶一条蛇的形象一出现在众人视线范围内便引得一阵调侃,他转头一看便看到了桌上的违禁品。 络腮胡几人面面相觑眼神交流着,他们老大率先开口,一张嘴就是地道的葡萄牙语,也尽量忽略薛天纵脑袋上缓缓抬起头的白色球蟒,“天总以为,这些东西要我们多少钱?” 薛天纵坐在小沙发内翘着腿,看了眼穿着比基尼的年轻管家这才接过咖啡,“这东西早已经不是当年人人都吸的起的价格,原材料一路飙升化工工程师相对稀缺,能大量制作并不容易,不过初次合作,小让三个点给你们。” 除了亚洲外,世界上的任何地方毒品产业链正在逐步完善,种植,提取,研制,售出,获利。 每一个步骤都有着堪比顶级管理的流水线,一个萝卜一个坑,一个被挖,也影响不了他什么。 大量的人为他们做事谋生,控制他们只需要几毫克残次品,大量的人高举大麻自由旗帜,在亲手挥舞的旗帜中走向灭亡,大量的人迷失在资本世界,望梅止渴,幻想假梦。 欲望列车里,禁止同情。 一环扣一环,一层圈一层,无法改变现状,他只能做到做好。 哪怕是错的,坏的,犯法的,他有这个命和能力。 “我们大老远专机十四小时到温哥华,天总只让三个点,我们那里的人,最喜欢这些甜点了。”其中一人笑问,伸手摸了摸他头上乖巧的球蟒。 “乖吧。”他得意的让对方碰着球蟒,“南美这些年,地方武装一度赶超国军,你们要有一席之地,只能用最好的,更好的压制。” 对方嗯了几声,“是啊,我们已经从圣保罗撤到里约了。” 薛天纵看向门外的烈阳,将球蟒挂在脖子上降着温,伸手朝他们比了个巴西黑帮的共赢手势,“如果连着门口三十辆多功能装甲车和t型飞机一起,让五个点哦。” 南美各国内乱,他清楚明白,要借机捞钱,也有的是办法。 对面的几人面面相觑,用手势沟通着什么,不过老大一直点头,这事儿基本就是成了,毕竟上哪去找愿意给非法组织卖堪比国军等级的军火商。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薛天纵大手一挥动用十四轮25万立方的超大型运输船拉着他们的货跨过大洋去往巴西,连邮费都自己承担了。 他看着电脑里源源不断洗出来的一百多亿发着呆,脖颈上的降温器已经变成了一条粗壮的黄金蟒,通体翠黄白纹排列整齐,肥嘟嘟身子的挂在他下巴,正懒洋洋的圈着他脖颈打哈欠,薛天纵温柔的摸了摸它的背,散漫的问,“sunoy的发言人是谁。” 官惠答,“龙柯泽,美国人。” “前段时间光刻机的火灾事件,他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在媒体面前处理,拖了一个礼拜大火才灭,变相要我更多投资打水漂。”薛天纵摸着胡渣继续问,“不按发言稿来说,全凭自己脾气讲话?” 官惠脑筋一颤,想起龙柯泽嗑药后的发言就忍俊不禁,“龙柯泽来我们这里之后一路连升,六年做到了发言人的位置,这种低效率的处理方式,在那里也实属常见。您要求高管一律是国人,但我们的发言人一定要是美国人,这是国防部当年隐晦提出的要求。那场火起因是几道雷劈下来连着光刻机场地迅速燃起,内部程序错误没来得及防患,消防还未介入便产生爆炸,紧急疏散了一百多万群众。” 薛天纵心事重重,看着窗外蓝天下时不时掠过的雀鸟群,不论是美国的sunoy还是柏林的s企业内部腐败问题近些年一直严重,但数额过小且未带来公司负面影响,所以并未着急处理,而是缺一个将他们踢出局的由头。 柏林干旱区,百年难遇暴雨,内部程序错误,他的宝贝爆燃,死鱼咬钩,天要亡他。 “让sunoy的审计团队,核算龙柯泽以及所有x6级别以上所有高管。”他的思维开始活跃,摸着黄金蟒慢悠悠的说。 在sunoy企业x1-x9的职位阶级,x6已经是一个部门的总经理了。 到纽约已经是三小时后,薛天纵低头边看手机边走路,臂弯处搭着他的灰色西装,黑色衬衫被他肌肉撑起,随着他的动作带起不规则的弧度,姿态潇洒又桀骜,身后的阳光拉长他的成熟身姿,整个人都散发着移动春药的感觉。 第七十章 抬眼间维纳斯旁的周雾双手环抱看着他,谨慎却肯定的问了一句,“你又回国了。” 薛天纵收回目光略过她往感应门内走去,自己法律上的老婆身材越来越像沙漏了,“华艺也是我的,有事当然回国,你以为我爱坐飞机?” “可华艺在陕西没有分公司!”周雾仰着脖子怒问电梯里的他,“你为什么还要去找她,她都那么不待见你!” 薛天纵出了电梯顺手在旁边的贩卖机取了几根烟,他转身便进了书房,只给她留下一个拒绝畅谈的背影。 周雾恍然若失的收回目光,她坐在一楼沙发上看着周围压抑的中世纪藏品出神。 同意离婚,她这个年纪无论是职场还是第二段婚姻都已经在残酷的社会中没有了利用价值,有的只是一个饱受婚姻折磨到人老珠黄的外表。 当年拼了命用手上仅有股份换来的婚姻,还不如她将一生奉献给自己家的公司,还能换来一个女强人的身份。 她疲惫的捂住双眼,指缝中溢出无奈绝望的泪滴。 薛天纵甚至不愿和她做试管,关于自己的一切他全都不愿意,那他又凭什么那么果断的答应这趟没有回头路的婚姻,得到后说过最多的话却是离婚。 他只是一个徒有其表但利欲熏心的奸商罢了。 回到自己卧室的她拼命给脸上拍打四五层防皱抗衰老的护肤品,抬起头时看着镜子里皮肤松弛双眼空空的她还是陷入一阵自我贬低和否认中。 她已经开始怀疑薛天纵身边的每一个女人,毕竟婚后他是真的没有把那个女孩带到美国养着,想要稳坐这个位置,除了孩子,她还能怎么做。 厨师做了他爱的奶油蛤蜊汤,周雾用他最喜爱的月季瓷碗盛好端去了他二楼的卧室,薛天纵不是什么对花卉感兴趣的人,他只喜欢那些得不到的。 上来照例先敲门,不管他让不让进只要门没锁自己就推开。 走进来抬眼就见刚洗完澡的薛天纵在换衣服,正背对她扣着白色衬衫的纽扣,那样完美的腰肌和背展让她有一瞬间出神。 但薛天纵转身面露不悦的神色被她看了个全,他刚想张口骂人见来人是她,又看见她手中端着滚烫瓷器嘴张了张才缓了态度,“我在外面吃过了。” 这都多久了,他还没习惯自己家里多了个名为老婆的长期室友。 说罢便坐在书桌前开始忙工作,周雾将华美的瓷碗放在他桌上,尽量不妨碍他的鼠标范围,心有感慨般坐在了一旁的软皮长凳上,“四时常吐芳姿媚,人老那能与此同。” 薛天纵一边看着官惠传来的报告一边思考她莫名其妙的话,里面的暗语不言而喻。 分神了几分钟敲下回车键才看向她,“你有病。” 周雾看着他的眼睛,“我没有病,我要你。” “我看见你就恶心到不举,怎么生孩子。”他开玩笑道,“你趁着年轻跟我离婚,拿着我给你的一大笔终生赡养费,喜欢哪个找哪个,生一个球队我都夸你本事大。” 这么好的诱惑,他是真搞不明白周雾为什么不愿意。 “你幼不幼稚,我们的ai项目期限五年,你起码要跟我耗五年我才可能考虑离婚,二十六岁耗到三十一岁,说不定我到时候还是恶心你就不离婚。” 薛天纵快速敲着键盘,又是沉默三分钟看向她,轻飘飘吐出一句,“你以为我介意丧偶?” “可我是爱你啊,不论是余姝还是你养的宋静书,又或者以后出现的白静书,张静书……她们能做到的我只会做得更好,而且我结婚以后都没有出轨,你呢,花边新闻早就全球飞了。”周雾情绪激动的寒声道,死死看着他的侧脸,好像这样就能看穿他这个没有感情的工作机器。 “你就算真娶了余姝,你照样会出轨,就你们家的男人,也就政元乖一点,其他那个不是花花公子?”周雾着急的站起来双手撑在他桌上理论,“还有你父亲,他不就是逼死你母亲的罪魁祸首吗。我从小看的新闻哪一桩和你们家无关!?” 薛天纵瞥了桌上的碗一眼,敲着键盘压低声线,充满磁性的声音里全是不可抗拒的气势和威严,“我警告你,在我面前最好少提这些事,我尚且都没有资格对我父母和弟弟们评头论足,更何况你一个……不被我们全家承认的儿媳妇?” 他全程一动不动,眼神紧盯电脑屏幕上的希腊文件,在如此严肃的对话里轻松击溃了周雾的心理防线。 她岂止是不被薛家众人承认,美媒到现在都对她这个s超企夫人表达不满,声称哪怕是个国家公主都配得上风华正茂的薛天纵,偏偏薛天纵相当抗拒和她出现在公众场合。 从各方面来说,她只有年龄比薛天纵大而已,工作能力和社会身份更不用说了。 他欠的也不只是一场婚礼,还有她婚后饱受侮辱和忽视的心酸苦楚。 她泄了气,泛白的十指自桌上滑落,颓废的端起瓷碗离开,走到门前时她顿住身子,“过两天皇后区慈善车展,别在消失了,总不露面影响不好。” 薛天纵看了眼她的背影,抬起眼皮凝视着角落的那尊玉观音出神,轻淡冷光自玉观音脚底升起,打在通透的玉体上,观音垂下眼看着他的方向,也是这尊抬头就能看见的神,压着他日复一日翻阅小山般高的文件。 结婚生子和所谓的家庭责任,在他心里远没有企业和钱庄重要,能在事业上节节高升,拿到一座又一座纯金的奖杯才是最终回报。 挽留,是不屑的,因为从来不缺。 比起周雾每天在他书房喋喋不休,他更想对方准确的说出需要多少钱然后潇洒的离开自己视线范围不在恶心他。 但为了彻底解决龙柯泽及企业内部腐败事件,薛天纵还是连夜赶往了旧金山的sunoy总部。 第七十一章 位于硅谷最绝妙的一片平原里,坐落着他的军工巨企,刚进办公室就看到落地窗前一溜儿的健身器材,薛天纵换了身衣服便躺在腿举器上,一边在晨阳的洗礼下慢悠悠的锻炼,一边翻看着手中的财务报告。 sunoy每年给他带来的利润税前数千亿,但高科技制造业的背后除了军工复合体还有一定的高额税务,公司拖欠的税务先不说,往年给柏林提供的经费经批准后一层层拨下去实际只到账只有百分之九十。 六年,消失的钱去了哪。 正仔细查阅时,创意总监敲了敲门走了进来,是一位性感迷人的俄罗斯女人。 拨了拨她微卷的发浪踩着细高跟一扭一扭,站在他旁坐到了腿举机上方固定好的奥杆上,在薛天纵缓慢的推举下,凝视了他这张完美的脸许久。 “hi~”她摆了摆手打着招呼,从手中的文件夹里取出一张纸递给他,“这是我新做的直升机设计绘图。” 薛天纵腿部用力,缓缓举着她这个人伸手接过,还没等他找出设计弊端就听见女人的话,“今晚有空吗,在市中心有一场国际设计展会,关于火箭的。” 他抬眼瞥了一眼,“那种破展会有什么参加的,哪个不是模仿你的设计?” 总监被他突如其来的话夸的花枝乱颤,脸颊红红的刚要继续说什么就见门口处又进来一个女人。 穿着露腰短衣和灰色半身裙气质傲慢的走过来,和她心照不宣的对视内,她们都明白了彼此的身份。 她看了眼上面的男人自觉的坐到了奥杆另一边,薛天纵抬头看一眼道,“你怎么也来加州了。” 静书打量了一番旁边的女人,“想你。”她的发丝被薛天纵推举的频率顶的微微坠起,扭捏着扶紧了旁边的把手。 薛天纵轻笑,拿着总监递过来的笔画出设计图上需要修改的数据和线条,“去修改,效率太低了。” 他将设计图还给总监,示意对方离开,“下次陪你去展会。” 总监无奈,却也只能耸耸肩离开。 薛天纵拉好腿举器保险杠,将静书从奥杆上抱下来一路去往办公桌前,“我工作太忙了,来加州也是临时起意,抱歉了。” 静书勾着他的腿回应,“忙到话剧都没空看嘛。” “下次一定,一定陪你看。”薛天纵敷衍道,整理着桌上开会用的资料。 下午的会静书不便参与,便留在他办公室干等,她随手翻开几个文件粗略看着,最后一页他的名字是那样的充满张扬和魄力,连笔一体式的黑色钢笔签名,她便深深爱着。 用手机拍下来时,她刻意用做了自己ins的背景图。 紧张气氛高涨的会议室内,薛天纵坐在黑色长桌首座,神情严肃的一点点翻看着龙柯泽如何通过各种报销账单从公款套现,又通过佛州个人金融公司进行转款漂白。 而他本人,正坐在薛天纵一旁吸着大麻,满不在乎的看着大屏上的流水信息。 “就这点够你花吗?”薛天纵托着下巴突然问,一开口便吸引所有人目光。 “我是为了公司着想,现在税务太多,我们无法做到明面上的避税。”龙柯泽摆着手无辜道,灰瞳里皆是不在乎的无谓神色。 他是国防部安排进来的人,量薛天纵也不敢在这个关头挤压他。 “为了公司着想,拿了公司两亿给你养情妇?”薛天纵保持原姿势继续问,上下滑看着近年来拨给柏林的所有流水报告,“交的什么天价税?自己女人的睡税?” “单个五百万的手搓火枪?两千万的塑料片?”薛天纵边说边滑看账单,“还有宴请议员一顿花了三亿的山珍海味?” 他将电脑一推,推到龙柯泽面前,众人眼见两方剑拔弩张也实属一句话不敢多说,内部腐败就算了,打着税收的幌子拿走这么多公款,害的他们挨个被查了一遍。 比起其他人作风上的问题,薛天纵只关心自己的钱到底花到了哪。 “还差什么?去我la山庄给你拿呗,票子还是酒?车子还是枪?防弹衣也有,这东西加州稀缺货。”薛天纵笑了一声道,整个人处在暴怒的边缘。 看着龙柯泽镇定的表现挥了挥手赶走多余的人,霎时间,偌大的会议室只剩下他和官惠,正对着电脑冒细汗的龙柯泽,还有角落里尽量降低自己存在感的新任ceo。 她好不容易通过董事会选举被薛天纵亲手提拔上来,刚来,便出了乱子。 “我给你一次机会。”薛天纵敲了敲桌面,压低了声音。 “以后不要乱发言,在媒体面前说不喜欢我这个董事长和讨厌我是什么好听话吗。”他收回目光,看向角落里的一盆景观植物,“没钱凑齐就去银行借,给你免息了。” “你。”他笔尖迅速指向ceo,对着她勾了勾手指,“过来。” “为什么发言后第一时间不去进行公关风控,看着市值一天缩水千亿就满意了。新上任就不去查看往年流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也是走后门进来的。”薛天纵低头翻着报告说着,平静的语气让人根本听不出来他有没有生气。 “抱歉,董事长。”总裁当即鞠躬,“属下——” “你停。”他打断总裁解释,看向龙柯泽,“你,出去借钱补啊,还听什么!” 龙柯泽虽有不满,但也是挨了一顿立马转身离开,在坐牢和被国防暗杀之间,他选了薛天纵的第三个选择。 “去忙吧,以后避免这样的错。”他低头对总裁道,打开了电脑另一个文件“公关总监和财务负责人叫过来。” 总裁点头离开,不过半分钟两人便一前一后进了会议室,低着头和鸵鸟一样站在薛天纵身旁,官惠适时的为他添上了温水,忙完一切又继续站在薛天纵身后目视前方。 “他挪用公款没有人包庇是不可能的,去写辞职信,我今天亲自批,流程给你免了,去你的部门领补偿金。”他没有抬头,看着文件对财务总监说。 对方还想解释,官惠立马转头给予眼神警告,只得讪讪点头转身离开。 “还有你啊,反应在慢点大火烧我后院了,停职三周,去宾州公款学习。”他递给对方一个单子,一句解释的余地也不留出,直截了当的安排好几人的去向。 点拨一顿后,薛天纵马不停蹄的回了纽约,早已经忘了追随他而来的人。 他出现在公馆顶层,这里封顶多年又被重新翻新,目前改为了露天烧烤台,飘满牛羊海鲜盛宴的烧烤架后,是带着孩子的陈逸。 看他走进,小男孩慢悠悠的拿起一串烤肉朝他走来,“干爹,我是陈皮。” 薛天纵蹲下抱起他捏了捏肉嘟嘟的小脸,接过烤肉看向陈逸,“好名字,陈皮。” “吹了。”陈逸扇着火茫然一声。 薛天纵坐在他身旁,用打火机一连串开了几瓶烈酒,“谁给你吹了?” “我和他妈吹了。”陈逸还是茫然,保持着原姿势呆呆的看向烧得通红的黑炭。 父亲巨额受贿一死了之,人死债消。母亲亦是投资失败精神失常进了精神病院,他刚回国准备继承一切,先继承到了母亲的数亿债务。 昔日人人羡煞的红三代,成了人人喊打的贪污犯之子。 第七十二章 “啊。”他应一声打开两瓶酒,熟练的和陈逸碰了一瓶,“你说那个大明星啊,我记得,之前有请她出席晚会,她没档期。” “她不愿意为了我离开娱乐圈,也不愿意为了陈皮嫁给我。”陈逸闷了一瓶酒打了一个长长的酒嗝,看着身旁乖巧可怜的儿子。 “看看我这好兄弟,那你愿意为了她做什么。”薛天纵毫不掩饰的大笑,拍着他的肩安慰道,“别愁了,我给你还,你要是还不起进去了作为董事会成员还影响我的sunoy呢。” “那她为什么要给我生一个孩子,这样做陈皮怎么办,如果是为了抚养费,那为什么又在他两岁时送到我身边。我说那咱俩在国内结婚,她还不愿意,不愿意这个不愿意那个,我都不介意她只是一个明星。”陈逸哎呀一声吐槽道,摆手支开陈皮让他去了楼下找周雾玩。 薛天纵突然陷入沉默,看着眼前冒油的烤肉和天上一闪一闪的星星,“结婚,只是为了孩子,不等价。为了爱情,更是扯淡,咱俩没几年就奔三了,还相信爱情啊。有个孩子没什么不好,你都不用娶她就能完成传宗接代,花天酒地郎情妾意的更是没人管,只能在道德上谴责你。” “是这个道理。”陈逸点了两下头肯定,“可,可也太不等价了,我为了她,东南亚都当家了,出钱出面出人的结果什么都换不来。” 薛天纵定定的看向他,“你真想娶?” 陈逸思考几秒点头。 “那太简单了,她把孩子都给你了。”他忽而一笑,瘆人的样子看的陈逸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薛天纵向后倚去,双腿一迭搭在桌上微微摇晃,点上了一只烟吸了几口,微风吹乱他的发,整个人在灯光下恍若撒旦,“学会控制舆论导向,和扮演弱者。” “我和她有一个儿子。”他笑了一声,一个压下s企业负面新闻的劲爆标题腾空而起。 两人接着对对各企业进行了简单交谈,凌晨回到楼下时周雾顶着黑眼圈抱着睡着的陈皮晃悠,她看向单手插兜端着酒杯的丈夫,“早点休息,桌上放了你爱的汤。” 偏头又看向陈逸,“小陈总,客房已经让保姆收拾出来了,这么久不见,大晚上就别走了。” 陈逸点点头,抱着熟睡的儿子去了客房,薛天纵亦是头也不回的去了卧室。 周雾站在楼梯喘了口气,哄一个小孩睡觉太难了。 薛天纵连夜安排了北美南欧东亚的顶端媒体进行发布,在他的授意下,不论对方团队出多少钱这个新闻都不会被买走。 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缘。 两个男人躲在薛天纵卧室吃着早饭,陈逸看着清一色粤式自是喜爱,他看着电影吃着碗里的金钱肚和蟹膏酥,突然想到了两人少年时的最爱。 男孩子可不就是喜欢躲在家里打电竞,一连七天,白天上课晚上通宵,他倒是还好,薛天纵就不行了,上课睡觉就算了,睡着的时候直接身子一软晕了过去,学校找了医生过来打了几针肾上腺素才活过来。 吓的他再也没敢拉着薛天纵通宵,生怕没法给他家里交代。 “我确定我爸妈离婚了。”他擦了擦嘴,拿起一旁的加冰芝华士闷了一口,打了个酒嗝看着薛天纵,“他们离婚二十多年了,美其名曰,为了不影响我和公司的未来。但现在公司没了,我还破产了,但我妈还没死,债务没有消。” “正常。”薛天纵慢悠悠道,“总有父母爱自作多情。” 在他的印象中,的确没见过陈逸父母几次,中学橄榄球联赛一次,再就是两人都是小孩子的时候,他的父母逢年过节便一起来美国,带着陈逸顺便带着他吃吃喝喝玩玩的。 那时候,他们俩还很快乐,打棒球打着打着就变成了用棒球棒互殴,几乎是从小打到大的铁兄弟。 “感觉,我也不会是一个合格的父亲或者丈夫,我现在不就是自作多情为了陈皮有个完整的家才娶那个女的。”陈逸又闷了一口,起身躺在薛天纵的灰色大床上。 活了快三十年,原来活的和自己父母一样。 “你的床好软,我今晚和你一起睡吧。” “可以。”薛天纵点上一根烟,吸了两口又随手弹进了室内热气腾腾的温泉里,随着灭烟声响起,他有所顾忌道,“穿衣服睡。” 他脱了上衣走进烟灰温泉,陈逸一手支着脑袋看着他的背部隆起的肌肉线条,“说真的,我要是女人,跟你这种极品做几次也得爽死。” “不想要就去割了,我能接受你变成lgbt。”他缓缓坐了进去,继续点上一根烟,“但我不想跟你做,隔应。” “又开始瞎说了。”陈逸跳下床,边走边跑,直接双臂一张跳进了温泉内才开始脱上衣,“你那飞机,小时候我给你打过多少次了都。” “闭嘴。”薛天纵冷冷的回,用胳膊擦去脸旁被溅上的水滴。 他伸出手,五指并拢朝着陈逸摆了一次,颇有黑道老大的风采,“小事情,你国内破产了,国外又没破产,还可以和我当室友。” “你老婆不介意?”陈逸开心的笑了几声问,“我看她还挺喜欢小孩,你是不是性无能生不了。” “我很像性无能吗。”薛天纵灭了烟,随手弹向了远处的温泉,弹起一圈圈涟漪,“我结婚后,公馆里从小揉到大的女仆全被她辞退,连厨师都换成了男人,喷泉里的鱼都是公的。” “你以前搞出来的孩子还少?不都被你处理了。”陈逸拿起水果随意的吃着,哈密瓜在嘴里半天没有倒腾过来,口齿不清的看着薛天纵,“我记得那谁,不也去好莱坞了,叫什么来着。” 他一拍脑壳,“奥德莉!就是圣帝当时的拉拉队长,现在更漂亮,你给她的打胎支票还是我转交的。” “我喜欢黑头发。”薛天纵冷道,“奥德莉是谁,有你那个名气大?” “那当然有啊,拍外星人题材电影的,不过已经结婚了,跟一个歌手。”陈逸看着手机回他,“我还去过婚礼现场,给他们当证婚人,邀请了你,结果你没去,你要去了肯定得商业互捧一下。” “看,就这个,可以邀请她来车展,顺便和她叙叙旧。”他翻转手机,将奥德莉最新的杂志封面图放在薛天纵眼前。 水雾腾腾的温泉里,薛天纵盯了几秒奥德莉的露骨照片,请她来车展助阵,其实也不错,凭借着校友的关系,慈善一次还给他省钱了。 “不过,我倒是许久没见时代和万旭两人了。”薛天纵揉着头发,“一个要从政,一个要继承北约王位,距离他们离开sy也快了吧。” “还得几年呢,不要急,用你的时候他们就想起你了。”陈逸慢悠悠道。 接着就挨了薛天纵一记眼刀。 …… 第七十三章 好不容易闲在公馆放松几天,刚一出门就是每年夏季万众瞩目的sy慈善车展,两人来到车展现场时早已经人山人海,到处都是调整摄影机的摄影师和端着酒杯正在交涉的商业权贵。 一席黑色抹胸拖地裙的奥德莉举着香槟朝着两人走过来,坐在他们旁边的沙发上,她从烟盒摸出烟点燃,朝着薛天纵吐了一口,“我还以为你会和那个女孩有一段不能明说的爱。” 薛天纵被她的突如其来的话问的摸不清,礼貌性碰了几杯才开口,“哪个女孩?” “余姝。”知晓一部分渊源的奥德莉开口,“毕竟你们来自同一个地方,异性相斥,同性相吸天地阴阳,相生相克。” “你怎么神神叨叨的,余姝啊,其实。”他轻笑,低头点上一根烟,随着吸气的动作将尼古丁在自己体内转了一圈又吐出,白雾四散崩离,灯光下的他嘴角微笑,“我还真不喜欢那种类型的。” “喜欢就不会娶别人了。”奥德莉鄙夷一眼他说,“可以摸摸吗?” “可以啊。”他答。 结果奥德莉将夹烟的手换了换,隔着冰凉的布料摸向他的腿,薛天纵直接站起,单手插兜端着酒杯看向人群,“我以为你说的摸车。” “快开始了,你先去准备吧,你闺蜜大喇叭呢?”陈逸憋不住笑站了起来,给奥德莉指了指后台的方向。 “她待产,怀了小黑蛋。”奥德莉耸耸肩,踩着恨天高边说边去了后台。 两人也并肩去往外场,陈逸看着手中的手写记录本念叨,“等下是全球直播,你可别出什么问题,没吸吧。” “你走我后边去。”薛天纵戴上眼镜,边走边解开几颗衬衫纽扣,随着他的动作锁骨处的皮肤和阴影愈发明显,“不然显得我不是老大。” “得得得,您走着~”陈逸弯腰伸手,跟上薛天纵的大步,走到场外的银色suv上才喘了口气。 两人刚坐上车,薛天纵的烟刚摸出来,内场主持人澎湃明朗的声音便传了出来“女生们先生们,欢迎来到昆斯!欢迎来到sunoshow!” 随着内外场此起彼伏迸发的欢呼,天空中呼啸而过带着彩色闪烟的飞机穿梭在腾空的绚烂烟花里,地面上响起的舞曲和枪声连片,人群的热情被挑起,薛天纵也发动车子,在三角形的外场上跟随一众各色越野车型转了几圈。 彩烟缓缓散去,冷焰机也被工作人员打开,一片火光冲天的激情里,主持人继续昂扬,“我们也曾失败,我们无畏挑战,慈善之夜,正式开始!让我们有请,浪漫机会——onlyone出场!” 作为sy的门面车型,稀有的各色onlyone在超模和巨星的引路下缓缓出场,它走到哪,灯光和眼神大聚焦便在哪,并不流畅的侧身,静止的轮毂,后面高高升起的尾翼和竖菱的车灯都是它的象征,车体在闪光灯下像平静的大西洋一样波光粼粼。 无限符号的香槟色车标正是对应企业董事长和发源地的故事,内场筹集的善款一笔笔被记录起来,在富豪如云的曼哈顿,一场慈善车展带来的虹吸是数不胜数的。 况且,慈善款他会用来捐献给国内山区儿童,对外自然是用于为火箭研发。 “我说,兜几圈了,我要进去看超模。”陈逸看着外场的喧闹吐槽道,索性躺在后座看着天空绽放的银色烟花。 “行。”薛天纵拆开一颗糖扔进嘴里,打了个方向从侧门进入了内场入口。 两人一前一后下车,官惠抱着一迭文件小步跑了上来,“会长,小公子放出来了,他死都不去做社区服务,说丢人,怎么办。” “那他要干什么?”薛天纵叼着笔帽翻着文件问,时不时在上面留下自己的签名。 “他说他要来车展玩。” “可以,别让他在这里找人溜冰。”他将文件打开递给官惠,用签字笔将几句话圈了起来,“这个地方,继续修改,利润太高税就高,保持在百分之十八以下才不会被盯上。” “好好好,会长,您小心点,我去安排人接小公子。”官惠抱着文件远去,一步三回头看着不爱穿防弹衣的男人背影。 他将六扣一的灰色西装纽扣解开向后甩去,单手插兜拨了拨自己的头发,刚把墨镜推到额头露出俊丽的脸和深情又坚毅的紫瞳,还未等保镖推开内场门便听见耳边一阵喧嚣。 两人循声看去,几个美国年轻人爬在高高的棕榈树上朝他挥手,嘴里也在高喊什么。 “sliver!为什么不竞争市长!我们都支持你,流浪汉也支持你!sliver!你是蓝州最帅的男人!” 他挥手示意对方注意安全,转身头也不回的进了内场休息室,陈逸凑近他耳边,“sliver,你为什么不当市长,从政的看起来很人模狗样。” “我想多活几年。”他道,打开休息室的冰箱,撬开哈密瓜果酒将瓶子塞进了陈逸嘴里堵住他的话,“衣柜有防弹衣和几把枪,等下zaker会来。” 薛天纵腰间别了把枪推门而出,陈逸应了一声坐在凉爽的休息室里看着直播大屏,主持人跟随镜头挨个介绍,电子屏上的募捐金额飞速上涨。 很快便来到薛天纵一两分钟的镜头,他正站在奇丑无比的蓝紫色概念车旁听着几位政客的看法,由于戴了墨镜而且穿着廉价的西装,所以现场无人便知他就是董事长,都沉浸在高端设计的美系爆油跑车的美感里无法自拔。 薛天纵一手托着下巴时不时转身看看后方前来参与的观众和一众富豪们,奥德莉依旧是刚才的长款黑裙,飘逸的裙带拉着他的车像狗一样缓缓前进着,现场闪光灯不断,他擦了擦额头的汗看向了一旁略显拘谨的几人。 两方对视一眼,他们迈步小跑朝着他而来,为首的学者拿出笔记本向他求学,“哥,我们是今年麻省国内新生,飞行器设计运动专业在读,想学习关于理科的几个问题。” “可以,去我休息室吧,这里人多。”薛天纵接过本子,掏出自己的签字笔边写边说,上面罗列的问题也并不简单。 众人还未走出几步,台下一道刺耳的男声划破人群穿透而来,带着无尽的傲气和撒泼,“你别动我!” 男人离开的脚步不乱,几秒钟后看了眼声音的方向,zaker正被官惠捂着嘴拖去别处,头上带的绿色鸭舌帽和黑色墨镜将他脸挡了一半,不过这一声他还是知道是谁喊的。 刚推开休息室的门,薛天纵还未进去就看见静书和陈逸一人一个沙发大眼瞪小眼,他有点不满的看着她,在她耳边用极低的声音说,“你先回曼哈顿,我现场有点忙。” 静书微微一笑,还想说些什么,一看他身后等待的人群还是咽下话离开,依依不舍的看了他一眼。 而陈逸也非常自觉,跳到床上看着电视,将连式沙发让给了薛天纵几人。 薛天纵看着问题将本子翻转对他们说,“这个面防空系统与点防空系统有所不同。点防空系统的射程较短,防御半径较小,主要针对来自单一方向的具体目标进行防御。 “面防空系统的主要特点是一次性拦截多个目标。这边的爱国者防空导弹系列,俄方的s系列,欧洲联合研制的紫苑系列,国内的集远程预警,协调指挥和精确拦截于一体,这样的防空技术研发领域的最新成就,一经透露引发了全球关注。” 其中一位学者边写边问,“那么,这么高端的武器,具备高度自动智能化的情况下,苍穹的天空之眼能否对隐身战斗机提前发现拦截并提供措施?” 薛天纵不动声色放下笔,兴奋的托着下巴看向开口的学者,“你猜猜。” “有待实战?”对方一愣反问。 薛天纵换了个坐姿,一手摸向内衬的烟盒,下一秒,还在床上看戏的陈逸目睹七道刺耳枪声在眼前火光四射,手枪上的消音器只是让人听不出用的什么枪,巨大的声响下他连忙捂住耳朵。 连滚带爬的在床边露出眼镜打量着神情自若擦着血的薛天纵,“我靠,这是怎么了。” 第七十四章 刚刚还活生生和他交谈的两个人,睁着眼瘫软在了沙发上,胸口的血窟窿冒着血,肠子顺着连在一起的血窟窿往外流,抽抽了两下便死了。 墙上,地上,窗帘上,茶杯里,电视上,他刚刚躺过还带有余温的大床上,以及薛天纵的身上,无一不是鲜血淋漓,满目瘆人和内脏外流的视觉冲击险些吓死他。 男人在他们身上摸索着什么,果然找到了一颗纽扣窃听器,薛天纵将小小的东西拆毁,转身沉默着进了浴室,这么大的动静也被内场的轰鸣遮盖,匆匆赶来的官惠安抚好zaker便开始处理尸体。 等他洗去咸腥,围着一条浴巾出来时,他还从来没见过zaker那么有礼貌的坐姿,和陈逸肩并肩在沙发上坐的笔直。 “喝药。”薛天纵用新杯子接了一杯水,给里面插了一根吸管,拿着zaker的药递给他,zaker嘴角扯了扯仰起头张开嘴,薛天纵嘴角一抽,将略苦的药液滴进他嘴里,zaker这才乖巧的喝下。 天知道他刚一拉门的六个尸体有多惨。 “怎么了,吓傻了?”他揉了揉弟弟的头发,“最近住哥那,住外面不安全,和陈逸一起。” 这个弟弟比他小了将近十岁,叛逆的样子完全就是复刻青春期狂妄自大高傲娇气的他。 zaker点了点头,将视线转移到已经被擦拭好的电视上,空气中似有若无的血腥味熏的他想死,口腔里苦涩的味道激的他想吐。 陈逸也随着他点了头,抖着手从兜里摸了一盒烟,打火机的脆声响起,他身子一软向后靠去,吞吐间呲牙咧嘴道,“你杀人了,你犯法了。” “你得蹲二十年,还有半年社区服务。”zaker也摸了一根烟点上,对着薛天纵开玩笑道。 “少了。”薛天纵冷哼一声,走到衣柜前开始挑选衣服和合几人身的防弹衣,他还有累计三百多年的金融罪呢。 他拿着两件防弹衣和走来,扔给两人,“穿上,等下会有打广告的机会。” 坐着的两人面面相觑,愣了半晌后还是起身穿着沉重僵硬的防弹衣,zaker不明白的问,“你还要给哪个车打广告,今年不是发布新车了。” 这个问题,他很快便有了答案。 36号街道上,疾驰的黑色onlyone正被后面的步枪扫射,穿过几个弹孔和蜘蛛网般受损的挡风玻璃后,是颧骨被玻璃碎片擦伤正在紧握方向盘控制车身的薛天纵。 而陈逸和zaker两人一个躲在了后备箱,一个弯着腰匍匐躲在了后座避免散弹射击,他们没有时间交谈,更没有时间去思考被多少人追杀。 一波是州长派来的取zaker狗命的,一波是假国人的后手,还有一波是奉暗杀令追杀陈逸的赏金猎人。 36号街道周围全是高大的建筑,此地也为皇后区繁华街,他无法知晓前方的某扇窗后是否藏着特级狙击手,更无法看一眼后方狂追的车队是否有自爆车辆。 他只能不断踩下油门,随着发动机的嘶吼带着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奔赴几十里外的公馆,在那片眦邻中央公园的私人区域,他有至高无上的地主反击权。 zaker吓的撅着屁股抱着脑袋发抖,身上还盖着薛天纵的西装外套,随着他抖动和车辆运动的频率甩出残影。 后备箱的陈逸倒是悠闲的躺在里面拼装着手榴弹,时不时透过车盖缝隙打开保险扔下去一个。 随着满天烟火和汽车零件炸起,四面八方赶来的警车拉着警报进行协防和截停制止。 不过,自己的命怎么能交给别人。 他看着即将进入海路一片头疼,在南加州一号公路他们父子两人都碰到过操纵失误致使连人带车冲入海洋的事故。 但历史能否再度重演,取决于他自己。沿海公路回公馆可以缩小距离,走过的次数屈指可数,海洋是他心里的人生阴影,他也不会再有冲入海洋只为救一个人的冲动。 薛天纵抿紧了唇,眼前视线模糊,他十指紧握方向盘,尽量忽视打在脖颈和脸上的无数玻璃碎片,猛踩油门向着远光灯照亮的公路全速撵过。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警察是否成功拦截,他看到了悬崖峭壁边早已待命的持枪下属,而自己山头的公馆区域,天空中悬停的无一不是他的飞机。 用灯光打出密语后,这些重型武器挨个散去,他一路开上平原,撞碎感应门将车开进了客厅。 周雾对他这样的粗鲁的进门方式已经见怪不怪,连忙指挥医疗团队对他的脸进行消毒和上药。 卧室里,薛天纵泡在热气腾腾的温泉里喝着酒,身后的医生跪在地上为他取出脖颈后方和胳膊里的小碎片,zaker悠闲的趴在岸边玩着vr电动游戏,陈逸也光着上身浮在水面。 “薛此方。”他充满雄性压迫感的声音突然响起,穿过水雾直击zaker耳膜。 他立刻放下操纵杆,乖巧的应了一声走到了薛天纵身后。 薛天纵没有回头,医生还在继续为他取出碎片。 站了十分钟,陈逸都开始上岸看电视了,薛天纵这才偏过头,支走医生后,他饮了口加冰芝华士,“美国上等货,你比我会享用。” “我错了,哥。”zaker当即跪下,膝盖和玉石地板这一猛烈闷响,瞬间吸引了陈逸的注意,他一边看电视一边看好戏。 “那是州长女儿拿的,我没有吸,都没有打开,本来带她们俩去芝加哥,结果路上出了车祸,我只是喝了酒…”他低着头紧张的解释,怕就怕薛天纵突然转身提着他衣领开始扇。 “未满二十一,喝酒也犯法。”他冷道,“毒瘾自己都戒了,酒瘾戒不掉?” “能,我发誓,在我合法之前滴酒不进。”他双手撑在地上,朝着薛天纵后背爬了两步。 看着大哥后背那些狰狞的划痕,zaker鼻尖一滴汗滴下,跪在他身后哭的惹人动容,“哥我真错了,我真的错了,妈妈又没有教过我不能做这些,爸爸也不管我,我还没出生他就不想要我。我只是不知道这样是犯法的。你知道的,我在英国就是那样的环境,他们都欺负我没有爸妈,你也不来看我。他们要知道我哥是谁,还敢这样对我吗。” 他连哄带骗,将自己伦敦一霸的形象描述的和可怜虫一样。 不过在薛天纵面前提谁好用,他自然是知道的,毕竟元元说,这是最好的挡箭牌。 他果然轻叹一声放下了酒杯,沙哑的声音里的不可闻的无奈和后怕,也时常自问一句是不是太娇惯弟弟们了,“回你房间睡觉,反正你也算毕业了。有空学学统计学。” zaker被放行,一溜烟就跑开了。 关门声响起的同时,薛天纵放在岸边的手机便响了起来,仰着脖子听着里面的内容,刚站起来迈出步脸上便浮现喜色。 薛琬棠的配型终于出现了。 “我得回国咯,有人不能回国咯。”他在衣帽间选着衣服,开口扎着陈逸的心。 “开玩笑,清算后我照样能回去。”陈逸不以为然,隔空做出切台手势,看着深夜里的沙滩排球赛。 薛天纵笑了几声开始换衣服,自公馆停机坪飞起的私人飞机七小时后落地了广州。 薛琬棠的孩子还不能出生,这趟回国,他起码要待上一个月了。 官惠开着车,薛天纵躺在后座假寐,凝重的空气被旁边的人开口打乱,“老板,那个人来头不小,不过我们最擅长伪造事故。” “活体取一颗心很难吗,很简单的。”他揉着眼,疲惫不堪的点了根烟提神,“只要进了医院就上飞机,咽气之前挖出来,你只有四十分钟时间将心脏送到我的手上。” 对方点了点头,看着眼前的路,嘴里的话隐晦不明,“老板,风险大才有高回报。” 薛天纵睁开眼,从夹层拿出一张花旗银行卡递给他,“请你去美国散散心。” 将人送走后,薛天纵躺在原位置看着街边的芒果树发呆,“祁将夜的婚事怎么样了。” 第七十五章 他的确可以在国内强上,强奸,强娶,强求余姝。 但她太倔强,眼里有一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洒脱。 而国内也并非他的主战场,弊不保利,受限过高,倒面子的事他才不干。 官惠想了想才开口,“祁将夜的父母已经被施压,给他在湖北找了个合适的女人,结婚板上钉钉,两人分手应该就快了。” 他嗯了一声,双手迭在脑后满意的扬起了嘴角,在这个世界上做坏事,多套几个面具就简单多了。 “去西安,我让你在维加斯买的东西呢?”薛天纵问,“她会喜欢吧。” 官惠从车内抽屉翻找出来,向后递给了他,一个黑色丝带盒,打了一个非常漂亮的蝴蝶结,上面镶的钻都是缅甸的祖母绿,里面躺着她会喜欢的东西。 “会长,西安先不能去,我们要先去总部开完华艺夏会,又有人在华艺压力太大跳楼了,一连跳了叁个。然后……有人要见您,咱石油那边……这些年内乱不止,局势也不太稳定。” “谁要见我?”他冷哼一声,虽然世界越乱他越赚钱,但密密麻麻的小事也压的他身心俱疲,“每天都这么多破事,烦都烦死了!” “海外几个子公司代表人,咱之前在中东那边洽谈失败,飒诺他还私下收购不少子公司股权要夺您实际控制权,但他肯定顾不上来见您,他都火烧眉毛了。来的这个代表人吧,和您就即将进行的大选,以及干涉南美内政,还有您的个人情感问题进行事务处理。”官惠一边开车一边犹犹豫豫的说,每个字落下的同时薛天纵的脸愈发阴沉。 子公司代表人因一大堆事要求见,不亚于母公司SY要破产了。 “我的,个人,情感,有问题,她还操心上了,还他妈事务处理?”他沉默半晌,似懂非懂的反问官惠,“青天老爷,我的公司有问题,我的情感还能有问题。” 薛天纵当即换了个姿势,趴在主驾和副驾的空隙间问,“难道代表人是我以前的情妇?” “那倒不是,细想想,情感关系还能和谁有关系?”官惠连忙解释,失声笑了。 薛天纵无奈摇头,靠在座椅上,双手迭在了脑后,“好吧。” 他闷闷不乐道,“我一开会就想睡觉,让两个总裁自己去开吧。” “也可以,但是您已经叁年没在华艺开大会了。”官惠抚摸着方向盘道。 “说不去就不去,让那个代表人来办公室见我。”薛天纵躺在车上,不耐烦的喊了一声。 官惠掏出手机敲打着,“行我通知他们。” …… 华艺集团,他从父亲手上继承下来的东西,这些年,很幸运没有让国家和薛氏以外的人成为股东。 在此之前,他只擅长做账本,管理一个SY已经够费心,还多了一个貔貅一般的华艺。 经过十几秒的电梯,薛天纵迈着疲惫的大步往办公室走去,他低着头,前额的发随着步伐微晃,只一个背影就够人心生敬畏。 踩过松软的灰色羊绒我,腕表上的时间已是凌晨两点了。 他刚揉了把脸提神,推开门便见一个女人背对着他,将手中资料放在办公桌上,薛天纵低声问,“找我什么事。” “薛董晚上好。”女人走过来,坐在了沙发内,“这么晚了,不耽搁您休息吧。” “你说呢?”他打开电脑调出几个文件查阅,忙完才抬起眼皮犀利的扫过她一眼,这代表,十有八九不是他的员工,更像说客。 女人见怪不怪,抬头看着他,“您也知道,两党针锋相对,作为我们倚仗的曼哈顿华人代表企业家,您也不愿意看着SY在别人入住后,继续被打压限制制裁吧。” 薛天纵看着文件不说话,托着自己下巴敲打着键盘,他还得赌这素未谋面的代表人是什么颜色。 女人看着他鼻梁继续说,“几年前,您做了几件轰动不小的事。” 寂静的夜里,薛天纵反应了两秒才看向女人,他脑中快速过滤着对方已知的可能,“你是说,我撮合养殖场牛和鳄鱼的婚事?” “不,中央公园,那所贵族学校。”女人微微一笑,“不同物种交配,怎么会引起轰动?” 此话一出,轮到薛天纵拿不准了,他停下查阅文件转头盯着她。在圣帝是他犯浑最多的时候,可犯的那么多混,他唯一记得的就是余姝。 两方剑拔弩张,空气中渐渐升起着火药味,此刻女人站起身走了过来,“我知道您无心政业,可两个加在一起富可敌国的集团董事长被爆出负面新闻,那可是个炸弹,起码会在大选前,炸起火花转移一部分注意力。” “讨要封口费?”他不悦出声,火花带来的蝴蝶效应,绝对是毁灭性的,看似开放的美国,对于那些事也有着不可容忍的态度。 “不不不,我替这些年支持您的群众讨要一笔,两千亿,抚慰金。” 薛天纵不动声色沉思,如果对方不知道余姝的事,断然没有这个胆量深夜幽会他。 如果对方知道,那当年自己的下属办事也太不利了,他此刻不得不承认自己人办事的确效率低。 上交两千亿公款,交给谁呢,这笔钱的去处,几乎已经决定了SY未来的方向。 “华艺账上只有几百万资金流动,SY更不用说,大量军费和科研资金的投入早已经是杯水车薪,旗下医疗公司流水不过一亿。你觉得我短时间内有两千亿给你们吗。” 女人笃定的看着他,“你有,只是想不想的问题。” 薛天纵不怒反笑,放下手中的触屏笔一字一顿,“况且,支持我的,群众,抚慰。这些词出现在一起,你直接说要我当总统得了。” 女人摇摇头,露出可惜的表情,“那太高调了,您近年行事低调,可能是年轻时树敌不少。” 他不屑的嗤笑,“哥哥我现在也没有叁十岁,这会也年轻。” 这女人实在多想了,他的确不怎么高调,低调只是因为经历的暗杀多了,淡出视野才方便做事。 女人仍不死心,“薛董,两千亿,凑凑总有吧。” “拉我下水,也得让我看眼真面目不是?”薛天纵翘着腿,拿起打火机,“咔”一声点燃了烟照亮他的侧脸,他的喉结滚动,边说边吐着烟,神色里有着不寻常的压制,“干涉南美内政,你说的是哪个?” 哪个人的哪个条线暴露了。 女人坐在他办公桌上,从他烟盒里抽出一根烟,在他的注视下点燃,“我们都是聪明人,您不用套我话。我是替副总统来见您一面的。” “泡泡罗?”他念出副总统名字,想了想又失笑,边解开西装纽扣边说,“他和我可是很多年的朋友了,朋友之间,怎么能把火拱上去呢?” “所以,副总统希望您,停止向南美各国和中东出售任何军火。您可是我们最好的朋友,也更容易被拉下水做那个替死鬼。”女人双手撑在桌面,低头紧盯他的眼。 “替死鬼?”他夸张道,心里却又是一阵凄凉,这么些年,他从来没有不被人利用过。 他站起身朝着落地窗走去,丝毫不慌的背对着女人,双手叉腰看着脚下的万家点点星火,“那你替我告诉泡泡罗,SY的新武,有效攻击面积覆盖了全美,问问他需要吗。” “薛董,提供两千亿让我们保你的命,否则你的敌人,联合起来,都能将你送上太空。” “两千亿,在你口中原来和两美分一样微不足道。”他修建着发财树,将烟灰朝湿润的泥土弹了进去。 女人踩着高跟走了过来,在他忙碌的身影旁停下,面无表情的惋惜一句,“何况周小姐,也是会帮您的,她一旦出事,您作为丈夫也会伤心啊,怎么还能领导好SY呢。” 薛天纵将枯黄枝桠扔进粉碎机,扶着机子看着吐出来的木屑冷道,“工作的时候,不谈家事。泡泡罗比你更清楚周小姐怎么来的,这件事这些年在美国也不是什么秘密。” 看着垃圾桶内的残渣,他现在的确不能和泡泡罗翻脸,喜欢到处宣战的泡泡罗上台,他明面做金融,暗地里军火可以卖一辈子,反之,则反之。 这两千亿,大概率是支持如今的美国军工汽行业,用他的钱支持竞争对手发展,好棋,把他当狗溜一圈,到头来感谢的只是泡泡罗。 捐款两千亿全世界歌颂,给他们两千亿还得自己恶心自己。 “我会见他的,为了,我在乎的一切。”他思索再叁,转身拍了拍女人的肩。 送走代表人后,刚准备入睡的薛天纵又接到了一通加密电话,他迷迷糊糊接起,“放。” “哥!给我钱!”一阵撕拉声后,薛锦鹤的沉闷声音隔着屏幕传出,不耐烦的喘息着,“我要一百万。” “又干什么。”薛天纵翻了个身问,声音沙哑无力。 “反正有用,八十万也可以。” “圣诞节之前回来”他心里咯噔一下,突然想起来了薛锦鹤在四面环海的岛上,“我让人打过去,几秒。” 安排好钱款后,薛天纵放下手机便困的倒头晕了过去。 回国第叁天,华南八级台风登陆,天灾泄洪已致七人失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一番斡旋操作下,那颗心脏终于被他的人挖了出来。 妹妹肚子里的孩子不过五个月,尽管在等两个月可以出生,但薛琬棠等不了了,如果一尸两命,许烨也无法继承薛琬棠的股份,还可以借机将已经完成上市融资两轮的许氏踢出局,毕竟他已经没有多少实权,更可以借此…… 可谓百利而无一害。 薛天纵猛的摇了摇头,被自己荒诞的想法惊了一惊,无论如何,他和锦鹤只有丫丫一个亲生妹妹,尽管他对丫丫的感情随着年龄增长和不经常联系的缘故已经在利益里逐步消失。 刚拿到官惠打款五百万的薛锦鹤,骑着阿拉伯黑马握着卡赶到了和郑一在阿比的别墅门口,他抬腿跨下马,拿着卡朝黑着脸的郑一身上一扔,雷霆暴怒的指着机场方向怒吼,“滚吧,你现在就坐飞机给我滚回国!” 郑一接住砸在脸上的小方片,低头看着华艺银行的银色logo,“我只是说了实话,你不至于这样吧。” “实话?”他上前一步捏住郑一领口,唾沫星子都要喷对面的人满脸,“我是要脸的人!我没有那个魄力和你手牵手被媒体拍下来在网上造谣!我从来都没有!” “你现在就给我滚回去,就像你说的,我做我的薛二公子,你做你的郑一!”他胳膊一甩,压着郑一就要上一旁的武装框架越野。 被按住胳膊的郑一猛然胳膊一辉,扯着嗓子撕心裂肺的喊出他名字,“薛锦鹤!” 他食指指着自己的剧烈起伏的胸腔,红透着眼看着他,“我就一颗心!” “我就一条命!” “这辈子都给过你!” “你不要,那我给谁都不会在给你了。”他笑着轻言说出这句话,怒吼后的平静,是他要面对的无奈。 说完这句话的同时,郑一背靠在越野上点燃了一根烟,一脚踩在轮胎上低头等着他的回答。 薛锦鹤被他甩的踉跄几步,瞠目一瞬好不容易稳住身子,听着他撕破夜空的话突然心跳愣了几秒,他认真看着车旁的男人,低着头一口接一口吸着烟,随着胸口起伏吐出来的烟雾渐少。 任海风将黑色大衣衣摆吹的卷起又放下,整个人站的很稳,在路灯照耀下却散发着失望和煎熬。 灯光拉长他的身影,和越野,和无云浓夜融于一体。 郑一的侧脸看不清,他仿佛隔着一道玻璃看着他,怎么会这样呢,他们是早就该形同陌路的人。 薛锦鹤大脑嗡嗡作响,整个人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他跪倒在地,抬起自己同样震颤的手看了看。 犹豫了很久,回过神时,郑一的脚下落满了烟头,被他吸到最后一口然后一脚踩扁的烟头。 他终究狠不下心,走到他身边一步的地方鼓起勇气,说话也说的结结巴巴,和脑海中的想法完全不同,“我们是,朋友而已。” “行,我玩得起,我要男人有男人,要女人有女人!什么样的好货找不到!我他妈要你一个不识好歹的神经病!瞎了眼的智障儿童!”郑一转身翻进车里,刚一启动便碾过面前的绿植丛直接窜了出去。 薛锦鹤被他骂的大惊失色张着嘴不知说什么,海风呼呼的刮,他听清每一个字,后退半步摇着头否认。 此刻身体却比大脑先快一步动作毫不含糊,连忙上马在后面追着他,双腿一夹冲了出去,“郑一!你他妈疯了!前面是悬崖!你会死的!” “郑一!”他缰绳都要甩出残影,眼看海浪滔天拍打礁石的声音就在耳边,四条腿的到底是没能追的上四个轮子的车。 “郑一!”薛锦鹤亲眼看着,那辆自始至终都未亮起刹车灯的越野冲入了海里,炸起的冰凉水雾带着残风扑面而来,浇灭他先前的怒意。 他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爱恶劣的一个疯子,爱到,以死明志吗。 薛锦鹤神色复杂,又想哭又想笑,但更多的是重新沸腾的怒意,马儿越靠近悬崖越怕,速度也明显缓了下来。 他也不曾悬崖勒马,在马儿停下前一秒便朝着海里狂奔直至纵身一跃,视死如归。 “砰”的一声自高空砸入海里,刺激的内脏和耳膜同时爆疼,“郑一!”他浮出海面,浑身湿透呼喊着郑一的名字,面对眼下的环境无尽的惧意从心底冒出。 一片漆黑,周遭只有太平洋刺骨的寒冷,寻着越野的灯光,他深吸一口气潜下去,拼命游到了车旁,郑一不愿松开安全带和他浮出水面,任他怎么掰动他的手指也无用。 薛锦鹤气的没辙,在氧气逐渐流失前,跨坐在了他的腿上,抱紧了郑一冰凉的身子,扶着他的肩,生涩笨拙的朝他张开了唇。 郑一唇形相当好看,当然,也好亲。 郑一不愿回应他,只是麻木的坐在主驾扯着安全带不让他解开,一副要将自己葬身海底的样子。 他闭着眼,连拥抱也不想给他,双耳里全是雾蒙蒙的沉闷,偏偏身上男人的舌吻,那么没有技术含量的吻,两人的唇舌相交和心脏狂跳却让他听了个清。 扣住安全带的手松开,郑一单手揽着薛锦鹤的腰浮出了水面,两人的脚下,是那辆越沉越远的越野,自脚底升起的灯光,让薛锦鹤看到了郑一的表情。 恶心,嫌弃,更多的是憎恶。 这些情绪,他都知道为什么会有,可他始终过不了心里那关。 他趴在郑一肩头浮在漆黑海面,一声声的劫后余生哽咽着,“你要听话啊!我说了你先回去,你就先回去报平安,为什么不听话!” “为什么,为什么不听话!为什么啊!” 比起这些,他更想问一句郑一,为什么是他这坨烂泥,他惊喜,他惶恐,他没有那个能力证明他是郑一对的人。 薛锦鹤还在郑一耳边喋喋不休,他一边看着他,一边看着他撕心裂肺的衰样,耳边的沉闷已经被凉风替代,凉入骨髓的太平洋席卷着他的灵魂。 几乎是下意识的动作,他看着那张颤抖的嘴抬起了薛锦鹤的脸,薛锦鹤立马闭了嘴,紫瞳里闪过惊恐,很快又呆愣的看着他。 郑一阴沉着脸,随手擦过他脸上的海水,随后,抓着他后脑的头发,捏着他的后颈,让他在力的作用下仰起了那张脸接受他的吻。 在薛锦鹤还未反应过来时,低头轻轻的覆住他的唇,比起毫无技巧的他,郑一略显温柔许多,随着薛锦鹤呼吸的节奏吮吸,保证他不会被自己亲到缺氧。 而薛锦鹤咬舌的挑逗更能激发起郑一的嗜血征服欲,也只有在这种时候,他会闭上嘴任他亲。 腰间的手逐渐下滑,在薛锦鹤阻拦前摸到了他,郑一毫不留情放开他讽刺道,“这时候也就你能硬。” 说罢继续用胳膊拉着体力耗尽的他,一下一下游到了岸边。 两人同时爬上来甩了甩头,水花溅了对方一身,郑一索性脱了上衣拧了一把水,在星月照耀下白花花的坐在了一旁。 薛锦鹤这会也顾不上有洁癖的事,任他屁股下面是什么东西他也只想躺上去喘口气。 后背坚硬的石头隔的他生疼,他仰着头呼吸着氧气,脸上水滴滑落,顺着他坚挺的鼻梁流入唇角,突然指着天空,“金星伴月。” 不仅是这一常观,他看到黑夜里无数彩色的石子飘在空中,甚至看到了海风和星星的轨迹。 摇了摇头,眼前又变换了场景,他精神恍惚一瞬,再深呼吸几下,那些奇幻的东西也就消失了。 郑一冷漠的看了一眼,弯月旁银蓝光发透的那颗星闪闪发光,明明离月亮那么近,却离月亮那么远,这种东西,他在南极看了几千天。 他一声不吭,将衣服搭在肩头往回走去,一步一步迈着虚晃的步伐,留在地上的只有一片水滴。 薛锦鹤看着他离开,深深闭眼几秒后,起身穿过灌木丛又追了上去。 郑一走的快,虚弱的他落下一段路程,推开房门时,这男人正坐在他听戏曲的蒲团上,光着上身露出分明凸起的肌肉,他脖颈上有个黑绳项链,挂坠是从他屁股取出来的弹壳。 被他注视的男人正听着嘈杂的俄语重金属,嘴角叼着一根烟,快乐似神仙。 一旁的小方桌上,是他给的那张泡水卡。 他闷声走过去关了音响,耐着性子蹲在他脚边拽了拽他的裤脚,“去换一身衣服,都湿透了。” “不用。”郑一将裤脚从薛锦鹤手中抽出,将烟头扔进烟灰缸,弯着一条腿,胳膊搭在上面,对着薛锦鹤面门的指尖颤了颤,胸口也开始静下来,想起之前骂他的话,心里当真有点愧疚。 他最懂他,也最是知道刀子该往哪捅。 “我跟你也不是什么两情相悦,要你的钱也没必要,你只是解决我的需求而已,回国的飞机在哪。” “我给你安排。”薛锦鹤拿出手机,敲打着信息。 下发指令只需要一句话,可这句话,他足足犹豫了叁分钟才颤颤巍巍发了出去。 下属接收后,他站起身长叹一声,拘谨的坐在他旁边,“那你回去,有什么打算?” 郑一冷哼一声,“我的打算跟你有什么关系?” 他放下胳膊,拿起一件干净的黑色毛衣套上,“上班养家,我又不是富二代。” 薛锦鹤睨着他,感受着自己的心脏逐渐狂跳,开始穿衣服,是他要离开的预告。 “回去做什么?” “还没找呢我哪知道!”郑一不耐烦的说,“会去加入核潜艇研发吧,如果要我的话。” 薛锦鹤点头,听着门口的飞机螺旋桨声还想交代些什么,可话说出来就变了味,“你也不用工作的,我回了国依旧是鹤之梦的老板..……” 郑一皱眉,一把推开挡路的他,毫不犹豫的朝着门口走去,“找金主我也找比你年轻的。” 他一句话,说的薛锦鹤在原地愣住了半晌,看着那倔强的身影离开,只能压下心里痛悔的感觉。 郑一来时本就没带什么行李,留下的衣物也懒的带走,唯一的行李就是脖颈上的项链。 舱门被拉上,飞机进入启动模式缓缓起飞。离开前,他看到了一个人影,朝着他用手电筒打出了一串错误的摩斯密码。 正确翻译过来也就四个字,你要等我。 他收回探究的目光,克制着跳下去欲望,转身侧躺着睡了过去。 等,等多久,折腾这么些年了。 送走他的薛锦鹤失魂落魄进了浴室,脱掉上衣才发现胸口到下腹有一道叁十厘米的斜划痕,看起来是利器刮痕,应该是在不小心在车上划了,伤口没有很深,就是长度有点吓人。 两条小腿上也密密麻麻爬满灌木丛树枝留下的划痕,不碰不疼,一碰还疼得他呲牙咧嘴。 腹部的伤已经露出红色的嫩肉,在他脱衣服的动作下扯掉仅剩的一层皮,血淋淋的被他看了个全,脱掉的黑色T恤也根本看不出来什么,怪不得没发现呢。 这会看到了才开始发起疼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留下的,烧疼烧疼的挠着他。 处理好小伤的他,郑一离开当天夜里痛醉一场,酒后无意识的在浴室用酒瓶割了腕。 …… 第七十六章 忙完薛琬棠换心手术的薛天纵一溜烟就跑到了咸阳,新耀广场还是老样子,喷泉除了冬天都在洋洋洒洒的不停歇。 狂欢门口的灰色地板砖翘起几块破损老化的,他在烈日下一连等了几小时都没见到她,收起失落时才看见那辆570在余晖的照耀下缓缓开了进来。 余姝打着电话一手拿着一大迭白纸黑字,余徽带着幼儿园的蓝色帽子跟在她身后和小兔子一样蹦蹦跳跳的,一手紧紧拽着她的衣摆喊姐姐。 薛天纵吐出一口气,原来余徽已经上学了。 而他也不复往日青春朝气,年轻的时间资本,他已经没有了。 姐弟打开门径直去了二楼,薛天纵在门口看了又看,口袋里的锦盒边角被他指腹无意识的擦过,他抬起车门,一步步踩着她的脚印进了工作室。 这里还是一如既往的,杂乱。 满天飞的设计图纸和草稿堆在一起成了小山,原先办公桌上的水植也已经枯死,上面铺了一层薄薄的灰尘,他轻抚去尘土,随着她的味道上到二楼。 女人正在窗户前背对他,黑发随意散落在腰间,短裤的上衣往上收缩露出她腰间白肉,她正耐心的给余徽换着尿湿的裤子。 薛天纵靠在门框上愣神几秒,直到余徽都发现他时才缓缓开口,“余姝。” 背对他的人明显诧异了几秒,拿着奶瓶慵懒道,“这里不欢迎你。” 他无视话里话外的隔阂,走到她身边摸了摸她的发梢,“我听说了祁将夜结婚的事,别难过,好男人排着队等你来爱。” 她无言,低头给余徽换好裤子又将他抱在怀里坐在桌前,余徽也很乖,看向薛天纵的眼里全是懵懂和茫然,从她怀里跳下来,掏出自己的书本给姐姐看。 时不歪头时打量着门口的他,时不时趴在她腿上把玩她的头发。 “你怎么知道他要结婚了。”余姝揉着余徽脑袋问,“你怎么知道呢?” 薛天纵慌张一秒,眉头不可见的半挑然后放下,“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他是我情敌啊。” “我饿了。”他走过来说,“出去吃饭吧,想吃什么。” 暖热的大掌在日夜渴望的实体上抚摸,隔着衣料的温度滋养着他的内心,掌心的蝴蝶骨依旧是那样凸起,薛天纵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勾起了一抹浅笑。 一个,势在必得的笑。 而女人低着头看着桌上木纹,空洞的眼被余徽掏出的书本色彩填补,伸手拿过余徽的每一本新书在扉页写下他的名字,小一班,余徽,附带一个简笔笑脸。 小班的书很少,整理好书本时转头看着薛天纵只剩下烦躁,她不明白为什么有的人可以洞悉她的一切,更不明白为什么这样别扭的关系会出现在自己人生中。 祁将夜和她也算和平分手,而薛天纵根本就没有开始过,从始至终都是一种,被迫的,屈辱的,以她软弱的性格和形象作为切入点的肉体精神双重折磨。 他带着最美好的开始强行参与她的人生,然后高高捧起,重重摔下。 现在重新看他那张脸,完美无缺,无与伦比,潇洒英俊的成功人士。不似初见那样张扬明媚的Sliver,成熟的男人,身上有一种颇为沉重的气质。 打他几巴掌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和他撕心裂肺的互戳痛处大吵一架也改变不了现状,而综上所述,都被称为无用的反抗。 他想用钱弥补,所以给了自己一张十几亿的银卡。 他想用权弥补,所以拿着明知会被撕碎的股份转让。 一切都是他想,他要。 她的诉求,在他眼里什么都不算,连把薛天纵赶出自己视线范围的能力也没有。 而现在,公司的运转,外面的债务,每个太阳升起时要进行的早会都压在她的心头,她突然明白了薛天纵接受采访时说的那句,爱情在人生中根本不重要,轻如柳絮而已。 重要的从来不是某个人,而是能给你带来那种依靠感的自然界任何存在者,哪怕是一块不会说话的石头。 在两人无言的对视中,他失了耐心率先败下阵来,进了小小的厨房。 地方虽小,好在五脏俱全。薛天纵生疏的捣鼓半天才打开油烟机,又打开冰箱看了看,全是速冻类的食物和零食。 他选了即将临期的云吞,给姐弟俩煮好饺子时窗外的天已经很黑了,火烧云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黑夜和点点蝉鸣。 做好端出来时,她还坐在那个位置低着头,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想什么,也不知道在怕什么。 “尝尝,第一次做。”他第一次做是真的,可他什么都会尽自己能力做到最好,尽管云吞破了皮。 笨手笨脚的喂给余徽一个,看着他自己会吃才挑了一个完整的云吞喂到她嘴边。 薛天纵吹了吹,期待的抬眼看她,紫瞳闪着希冀,“啊……” 她看了一眼,又低下了头,似乎是顾忌余徽还在,预想中的巴掌也没有落在男人脸上。 只是推开他的手,看着勺子里的云吞掉在了地上,弹了两下,在地板上破皮碎开。 薛天纵少见的脾气好,扯着卫生纸包起来扔进了垃圾桶。 他把余徽放到儿童餐桌里推到了卧室,在他耳边碎碎念,“你自己吃,哥哥要喂姐姐吃,能做到吗?” 余徽委屈的看了眼外面的桌角,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我不喜欢你。” 薛天纵全当听不见转身离开,确定自己能看到余徽的动向才将她的凳子拉了拉,拉到自己面前,让她抬头看着他的眼。 “不喜欢云吞,喜欢饺子吗?”他问,语气很生硬,像一颗子弹刺破星际,直冲她太阳穴而来。 女人没反应,抬头看着他的眼里全是不屑,像极了当年自己不屑的样子。 “余姝,我很有耐心,我会问到你回答我为止。”他拨开她的发,将下面的圆眼露了出来,捧着她的脸继续开口,“不过是分手,这方面没有人比我更懂。他不是不爱你,只是不能在一起,就像我和你。” 他顿了顿,“也不完全像,我马上就离婚了。” 她胳膊靠在桌上,就这样听着他说,这些自己并不爱听的话。 第七十七章 “而且你也有权利去选择,结婚,或者不结婚。明白吗,你要是跟我结婚,我很乐意和你共享一切,你不想跟我结婚,我也很乐意和你分享一切。” 他松开一手,继续挑了一个完整的云吞,喂到她嘴边时,又问出了那个问题,他希望她随便说一个,也可以说都不喜欢,但他不想看着她一言不发。 她拒绝沟通的样子,显得他很贱,偏偏是自己该得的。 余姝转身看向他,灯下的他正凝视着自己,对上那道让人发麻的内敛眼神。 所以,命中注定逃不开了吗,即使拼命展翅攀登一万次,他也会尾随而来。 以前还有他的父亲制衡他,但现在的薛天纵,是个狠角色。 男人放下勺子,拉着她的手摇晃,一步一步的频率,带动嘴角扬起的幅度,他揽着她的腰,抱紧了她。 “没有什么可以分开我们,我们可以,重新爱下去了,就像,最开始那样浪漫。因为你是我梦寐以求,的爱人。”他闭眼自言自语道,虽然最开始也是由谎言拼凑的。 太疯狂,离奇了,她想。 余姝冷静下来,轻轻推了推他,看向他时那样失而复得的眼神,让她顿感一丝怜悯。 同时,她确定了薛天纵的软肋。 她扬起甜美的笑,“我像,你需要的零件。” 他摇头否认她的话,挑起她的下巴将她拉到自己怀里,“我们可以谈谈爱情,爱情是世界上最美好的情感。” “同时也是最恶心的。”她垂下眼皮看着薛天纵答。 “不恶心,爱情,需要躬身培育,看着它破土,萌芽,长成的啊,这个过程一点都不恶心,会让人很开心。”他的笑意掩盖不住,抱着她抚摸着她,一点点,侵蚀着她。 “违禁品是什么味道的。”她突然呆愣的问,男人的温度太高,整个人压在她身上沉甸甸的。 “甜,爽,提升性能力的持久。”薛天纵顿了顿,疑惑的看她,“不过你不能吸,兴奋剂也不可以。” “那你怎么就可以。”她有点不服的问,“怎么就可以吸。” “我误入歧途啊。”他坦然的回,安抚般拍了拍她的后背,“反正你别想着敢吸,不然打死你。” “那你怎么就可以给我注射。”余姝又问,前面两个问题好像就在铺设这句话一样。 薛天纵突然沉默了,也明白了,狂妄自大的代价。 他松开了拽着她后背衣服的手,身子一软顺着她的胳膊滑落在地,跪着,拉着她的手。 这是他思想里,为数不多的道歉方式,将自己高傲的头颅低下,臣服于她。 “我错了,余姝啊,我真的错了。”他低着头闷闷不乐,两根手指无助的摩挲着她冰凉的食指祈求原谅。 他看着地板上两人融合的影子,眼前逐渐蒙着一层水雾,“K1……K1和照片的事,我没法解释。” 东西是他造的,也是他注射的,美其名曰有的解药也是真的有,就是注射跨度太久失了效。 圣帝多年前的艳照门,也是他一手策划的,轻而易举毁了当年国内外寄予厚望的建筑家。 如果不是拼了命在洛杉矶和死神抢人,她哪能活生生站在他面前呢。 “你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他卑微的抬起头,话语里早都没有了威慑,取而代之的是恐惧。 “我们就像以前一样,我给你…”他抿紧了唇,望向她冷漠的眼里又起涟漪,“我爱你,我赔你一个家,我赔余徽一个家。” 余姝低头看着他鼻梁的小黑痣,余光里全是那紫色的眼睛在流出透明的珍珠,一滴滴,一颗颗砸入地板然后蒸发。 说来也怪,一和那双眼对视,她想原谅他所有,但也太对不起十四岁的自己了。 她将自己的手从他掌心扯出,抬起,抚摸着他的脸蹲下,“把你有的一切,都可以给我吗。” 这句话回荡在他耳边,他猛烈的点了点头,“都给你,什么都给你,你要什么。” “你都不能给我一个结婚证,那你要给我什么。” “钱。”他说了一个字,一个有超能力的字。 “像打发别的女人一样?” “国内资产全给你,这里的都是干净的,都给你,所有的都给你。”他认真的说,一字一句笼罩着她,“用我最在乎的,还你最在乎的。社会地位,名望,身份,所有的钞票,我要把你高高捧起,做我唯一的月亮。” “明天开始你去当SY和华艺的董事长,什么都不用干,不去开会不去视察不去上班,我们就呆在这里过日子,至死也不渝。” 他越说越激动,从口袋掏出电话拨给了官惠,眼见他来真的,余姝及时开口制止他的动作,“谁要当董事长啊,忙的要死。” “不忙。”他抱着她站起身,重新在饭桌前坐了下来。 终于,算是找到了自己失去的东西,被黑云笼罩半生的他,世界突然开始明亮,砍断枷锁才可以富有色彩。 “余姝,我是不年轻了,你也长大了,人都会犯错,你要给自己机会和试错经验。又何必折磨自己。”他认真道,此刻只想头脑一热抛下一切和她浪迹天涯。 “我没有一天是不心疼的,五年的夜里,我夜不能寐,闭上眼就会看到我捡到了一根火柴,我想去找你,可我做不到。我,不是单纯的嫉妒你的才华,我的生长环境让那时的我觉得,做错的是你,但我绝对没有所谓嫉妒。” 他忽而笑了,眼尾肉眼可见发红,整个人颓废下来,软了身子将额头抵在她肩头,“所以我用了这么些年证明,错的人其实是我。开弓没有回头箭,我用一辈子,来还你当年的委屈和痛苦。” “那不是爽死你吗。”她终于说话了,一脸鄙夷的推开他,“为什么你做错事没有一点惩罚,用你的话来说,我做错了事,就该被万人唾弃凌辱,然后在生不如死里苟延残喘的活着。” 他抬起头,一字一顿,“你要我受什么惩罚,取消个人所有荣誉还是在圣帝裸奔,又或者当众吸毒,去疯人院住五年,或者死。” 看着她陷入沉思,薛天纵将口袋的小盒子拿了出来,他打开一看,里面的东西将气氛瞬间推向尴尬。 十个产自维加斯的超薄颗粒避孕套。 “WF。”薛天纵看了一眼摇头失笑,立马盖上盖子重新塞回口袋尴尬的摸了摸自己鼻子,“官惠拿错了,不是送这个。” 他将凳子拉进,端着半凉的汤喝了一口,“不提那些事,你喝药了吗,我最近没什么事,陪你去医院复查吧,刚好查查还有什么不好的情况。” 余姝抬起勺子吃着饺子,略显疲惫的说,“喝,没空,应该没有。” “行吧,那我陪你几天,和你一起上班,帮你接余徽,帮你解决一些麻烦。” “不要诅咒我。”她喉咙蹦出一个字,“好像是知道我会遇见麻烦一样。” “哦,没有诅咒你。”男人放下勺子,将余徽拉了出来,放在自己腿上耐心的喂着他,“我听说有人给狂欢投了五千万,你小心点,现在这种坑很多的。” “我不要你喂……呜呜呜呜……姐姐……”余徽在他身上翻上翻下,朝着余姝张开了双手,憋红的小脸上挂满了泪珠。 “好了,我喂你吧。”余姝抱过他,心疼的擦着余徽的泪。 余徽也是吃饱了,躲在她怀里叼着安抚奶嘴安静的看向角落的玩偶。 薛天纵阴沉着脸,向后仰去靠着座椅靠背,看了眼毫无情绪波动的她,“那你要为了狂欢,定居在这里吗。” 余姝不明所以的看了眼他,“公司在哪,人在哪啊。” 男人立马冷笑,“我看你就是放不下祁将夜,他要是在广东,你也会去广东。” 她毫不犹豫反击一句,“我图什么,图机票贵,还是图水土不服。” “你怎么这么爱跟我对着干。”薛天纵起身,将两人的碗筷端进了厨房,叁两下洗完后又走了出来,找了半天没找到洗洁精,急的他用洗衣液洗了个大概。 靠在厨房门框上脱掉了西装外套,看着余徽将自己的腕表取了下来,他蹲在余姝脚下,将银色的江诗丹顿限定表递给余徽,“喜欢吗?” 这块表,是他戴了很多年的,母亲的遗物之一。 余姝低头看着那块限量表,银质表盘简洁明亮,搭配密西西比鳄鱼皮表带,的确很耀眼。 余徽的小眼睛在好看的表和他的眼睛之间流转,捏紧余姝的衣服,轻轻的摇了摇头,“喜欢。” “喜欢是点头。”薛天纵浅笑一声,想放在余徽手心,“送给你的见面礼。” “收买人心。”余姝抱着余徽离开,朝着楼梯走去,吐槽了他一句,“自便。” “你去哪!?”薛天纵将表放在桌上就追了出来,见她没开车便跟在她身旁。 “你该不会要压马路?”他生硬的接过余徽,沉甸甸的小孩抱着多费劲啊。 “哎呀,不要你抱我!”余徽嫌弃的在他怀里踢打,给他衬衫上留下不少小脚印。 薛天纵举着他,让余徽坐在了他后颈上,“哥哥抱你,坐的高看的远。” 余徽抓着他的手,在他脖颈上渐渐安静了下来,趴在他脑袋上好奇的看着满街行人。 “我们像不像一家叁口?”感受到路人注视的他陶醉又兴奋的突然问,“像不像一家人?!” “我和他是一家人。”余姝没好气的说,“我就搞不懂,你图什么。” 她咬重了图这个字,誓要薛天纵说出个什么来。 “图?”他牵着余徽的小手摇晃,看着远处亮灯的写字楼长出一口气,“图什么,图个心安。” 心安,安心,图个彻夜好眠吧。 对于他的答案,余姝懒得深思,她要是孤家寡人,弄死一个人的办法太多了。 “我们还没有对以前的事好好谈过,我也不想听你说什么。就这样算了,你明白我的意思。” “我不明白。”他当即接话,“我不明白从什么时候爱上你,也不明白什么时候开始惦记你。你知道吗,我以前从来不把爱情当情,从来不把女人当人,但我觉得,我要为了你做出一些改变。” 薛天纵自夸起来,骄傲的看着她长长的睫毛,“学会爱一个人,学会尊重,学会在爱情里的责任,也学会善良一点。” 两人沉默许久,余徽已经困倒在薛天纵怀里,他看着胸口的小男孩问道,带着侥幸和乞求,“跟我去美国吧。” “可以帮我买那个吗。”她停下脚步,指了指马路对面的棉花糖流动小摊贩。 薛天纵看向她所指的方向,拉着她的手就要过去,“乐意效劳。” 余姝微丝不动,后退两步,接过余徽等在原地。 “行,等一会我。”他举起双手听她的,转身随着人流挤向对面。 再次返回原地时,只剩下拿着两个兔子棉花糖的他,孤零零的,漫无目的的看着周围的人影如蚂蚁,却无一人是她。 她走了,狂欢没有已经没有那辆香槟色的车了,卷闸门也上了锁。 仿佛刚才的一顿饭和聊天,是薛天纵病入膏肓的幻想,但现在已经烟消云散了。 “去机场吧。”他坐在林肯里疲惫的捏着晴明穴,“来日方长。” “是,会长。”官惠启动车辆,随着开上主路,尾灯也渐渐消失。 “大小姐的孩子……”官惠开着车拉长尾音,没有错过薛天纵的那抹阴险的笑。 “没关系。”他淡道,“许烨会替我心疼,毕竟他还以为那是他的呢。” “只要丫丫没事就行,其他人不用在乎。”他调整着座椅,打开了平板开着会。 这时候手术风险本来就大,纵使他有心保下也是无可避免。 “宋小姐想见您,她在曼哈顿等您。”官惠小声的说,“光刻机这个项目,又要从零开始,不过这次可以减少时间成本了。” “南美那边边境战火即将开始,我们不能在国内留太久了。” 薛天纵沉下心一言不发,看着窗外的高架桥发着呆。 宋静书,一个他不太会主动想起的女人,留着的原因,除了保持和荷商的表面利益关系外,有着余姝那样的温柔细腻。 和她在一个空间时,他心里总是很轻松,没有任何外界的压力,只是会怅然那张脸的主人为何不能是她。 “让她再等等。”他翻看着会议文件,对着官惠随口一说,“处理了也可以。” “好。”官惠应下,开着车直奔机场而去。 回到广州后,薛天纵先去看了一眼薛琬棠,原来的房间多了一个男人,拉着她的手等着她睡醒。 他只要许烨看见他亲自来过就行,其他的,不重要。 而许烨也会以为,这个孩子的存在和消失是自己一手造成,以后在面对薛琬棠的路上,他会有一辈子身为男人的愧疚,或许算是,给妹妹的一个保障吧。 离开疗养院后,他独自开着大众从广州大道绕上猎德遛弯,这里的路况他并不熟悉,以至于还打着导航指路。 平常更没有时间去熟悉,绕了一圈,路边的芒果树原来都要下果了,空气中到处都是甜腻的果香和早起锻炼的压马路人群。 至于朋友,除了躲在公馆的陈逸和替他开会的官惠,一时半会,他真找不出来一个。 更多的,是所谓的合作伙伴。 北约的王储时代,股东之一的万旭,研发光刻机的荷商,中东的石油伙伴飒诺,副总统泡泡罗等等等等,每个心思缜密的伙伴出现,他都要被坑一次。 他们因益相识相交,也会因利掀起腥风血雨。 两千亿美元并不足以让他为难什么,但一定会让重利的他血亏,世界历史上也并不会留下他的名字。 第七十八章 如官惠所想,他只留了不到二十天便马不停蹄赶回了曼哈顿,而泡泡罗也早已携其夫人等在公馆面见他。 公馆修好的感应门后,周雾正在悉心招待着,桌上除了红茶外,是不少她费心做的甜点。 这个关头,并不适合和泡泡罗见面。 薛天纵看着监控里的虎狼夫妻握紧了方向盘,低头扶额苦想,最后的最后,他出现在了宋静书的门前。 帝国大厦对面的华艺酒店,她被安排住在这里很久了。 门铃声响起,他疲惫不堪的走到沙发内坐了下来,宋静书开心的替他盛了一碗汤,坚果海鲜汤。 “你每天都做吗。”他尝了一口问,很新鲜,坚果略多,反倒遮住了海鲜的鲜甜。 “是啊,每天煲汤,希望你来的时候有东西可以暖暖胃,毕竟你总是不按时吃饭。”静书声轻如玉,走到他身后捏着他的肩。 “那太浪费时间了,不用这样。”薛天纵将袖子推到手肘拿起了勺子,女人也懂事的弯下腰为他准备好药放在了舌尖下。 她看着他幸福的笑了笑,“你总是不来看我,我很想你。” “是吗。”他低着头,感受着五脏六腑被打通的轻松愉快,“因为我太忙了。” 静书微微一笑,坐到他怀里,双手攀上他的肩渴望的嗅着他身上的味道,贪恋的享受着他的体温。 趴在他肩头,低迷的看向角落的叁十六支手工玫瑰,她希望这个男人会送给自己,可惜他不太懂玫瑰的含义,“如果没有你,我留在美国有什么意义呢。” 薛天纵仰着头,感受着身上挂了一只小猫,“需要有意义吗,正逢花开月正圆,追求意义的话,你也会很累。” 他尽量含蓄委婉的点醒梦中人,可静书不想懂。 “那你就不能停下来一会吗,你可以和我一起做一个浪漫的梦。” “和你?”他睁开眼,看着天花板的巨型吊灯,橘色的灯在他的眼里旋转起来,“我还没糊涂呢。” “开玩笑。”静书看着他下巴的胡渣,失望的笑了笑说,“和你这样贴在一起,我就很满足了。” 这句话被他当耳旁风,他指着角落那尊天然摆件岔开了话题,“凤凰玛瑙怕高温,不用给它打光,要放在阴凉处。” 静书应下,此刻空气开始格外的静默,薛天纵已经困的睡了过去,女人蹑手蹑脚取来一个薄毯盖在他身上。 接着,她坐到了沙发上抱着自己回味他的怀抱,深情的注视着男人的方向。 薛情郎的坐姿很随意,敞开腿低着头像森林之王休憩时那样放松,一手搭在白桌上,一手托着自己的脑袋,灯光自他头顶坠落,照的他头发边缘都在发光,所有的神祇也不过如此俊美。 他似乎不怎么依赖兴奋剂,只是需要那些东西好好的睡一觉。 如若时间停在此刻,让她拿什么换都愿意了。 不知看了多久,面对这样的他,静书逐渐有一个痴心妄想。 更悲惨的是,她清楚的明白自己不配。 男人的手机振动起来,静书看着没有备注的号码犹豫了半晌才接起,他妻子的声音传来,“Sliver,你在哪,客人一直在等你。” 静书局促不安,双手握紧了耳旁的手机,看了眼还在睡梦中的男人,“他,他睡着了。等他睡醒,给你回电话吧。” 接着,她清晰的听见几声周雾的叹气,“客人很重要……算了。” 对方挂了电话,静书将手机放回了原位。 她想叫醒薛天纵,更想让他多休息一分钟。 等薛天纵从静书住处离开时,泡泡罗已经离开公馆半小时了,他躲着不见,自有不见的理由。 在这一届最后一轮大选之前,他想放任自己一段时间,虽巴西各地武装和国军战火纷扰不断,但这也就意味着,他轻轻松松就能赚个盆满钵满。 至于怎么放纵,他在SY进行了职位调动,让自己的身边多了一个给官惠打下手的助理,安排好一切后,薛天纵连夜拉黑了官惠回了国。 毕竟,祁家要也邀请了华艺出席祁将夜的婚礼。 他一路谨慎小心,摸着小路开到了六号别墅门前。 其实他也不知道余姝会不会回来,毕竟她在新耀也能住。 在车里一连猫了叁天,今年的立秋来的早,在一片金黄枯叶里到了她的生日,也正是祁将夜婚礼前一天。 做空狂欢不难,难的是他要装作不知情。 大厦将倾,独木难支。 她会怎么力挽狂澜呢。 薛天纵很期待,余姝知道自己心血全没了的精彩表情,她会怎么求自己呢,跪在自己脚下仰头,就那个眼神,他幻想过无数次。 他安排人把西安,咸阳,以及北京广州深圳香港的所有百米大厦LED滚动字幕庆生一整夜,很土,很俗,他只会这样。 以北京时间为标准,时代广场的所有LED广告牌也出现了她的名字。 没有人知道余姝是谁,但很多人记住了这一年的立秋。 余姝,二十二岁生日快乐。 在美国疯狂加班的官惠抬头一看,他突然知道会长为什么对所有事务不管不顾了。 但这一切余姝并没有关注到,她也不太关注,忙完便带着余徽回了这里。 这地方,她不想回来。 有了不菲的融资后,狂欢主体业务转向城投,城市道路的修建,桥梁建设,市政设施的改造工程等。 还逐渐涉及到保障性住房,水利电力,清洁能源等区域,天天一堆事,她的重心不能在情爱上。 推开门时,她并没有注意到远处的一辆黑色轿车,祁将夜的东西已经搬完,两人除了在工作上有过联系外,多余的一句话都没有沟通过。 事已至此,也不至于拿命祭奠死去的爱情。 “过来,想吃什么。”她打开冰箱,对着看电视的余徽说,“面条还是米饭?” “米饭...我要吃零食。”余徽回头小声的说,眼神注视着薛天纵推开门进了厨房。 开放式厨房,空间利用的很合理。 拿出食材刚关上冰箱门就看见那双眼睛,她下意识打了个哆嗦,手中的东西差点滑落,“神经病啊!你怎么进来的!” “走进来的,你那密码跟没有一样。” 男人双手环抱靠在台面上,余姝正咬着手指看着汤圆的食用期限,他睨着她,“会煮吗,很简单的。或者我们可以去餐厅吃,我请客。” 余姝烧着水,拆开汤圆放了半包,“兄弟,煮汤圆需要技术含量吗?” 他靠近沸腾的锅里看了看,“两个人,就吃这几个?” 说着顺势拿下黑色围裙,走到冰箱选了些还算新鲜的菜。 又是生疏的捣鼓着油烟机,费了半天劲才打开燃气,薛天纵整理着接下来要用的佐料,“兄弟给你露一手,什么叫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开玩笑,做饭对他来说,简直是信手拈来。 半小时后,炒糊的黑米饭和老抽放多的黑皮青椒被他端了上来。 余徽坐在自己座位上吃着汤圆,余姝看着一团黑的饭菜咽了咽口水,看起来就咸到爆。 “哎,很久不做了,味道绝对鲜。”薛天纵干笑一声,他将筷子递给余姝,满脸期待的问,“给个面子,尝尝?” “客气了,我吃汤圆就行。”余姝白了他一眼,“不要神出鬼没的,见我要预约,我有没有时间还不一定。” 见我要预约,听听,余总的派头很足,薛天纵继续逗着她,“那余总,给小薛一个面子,尝尝米饭。” 余姝尝了一口,如果不是有火腿肠和鸡蛋的味道,她怀疑自己吃了一口盐湖。 但她还是保持着礼貌,转头看着薛天纵,“叁分,米饭没熟,里面还是凉的。” “那小薛继续努力,余总得给一点时间啊。”薛天纵拉着凳子坐到她旁边,“生日快乐,余总。” 他拿出自己车上的洋酒给两人倒上,“余总,金酒,尝尝?” 余姝点头,端起酒杯小酌一口,“掺水了,味不对。” 这算是她第一次正儿八经喝酒,又苦又辣,辣的她眼泪都出来了。 “哎呦,是我办事不利,余总别生气。”薛天纵端着自己的杯子尝了一口,装模作样配合她,“是不对,可能是收到假的了。” 两人都红着脸,余徽吃完饭就躺在了太妃椅上抱着零食昏昏欲睡,他心里不太喜欢薛天纵,所以闭目不见,尽量忽略他的存在。 “我干一杯,余总,恭喜您的狂欢拿到西岳高速和池阳两千亩的开发权。”薛天纵继续给她倒满,已经从金酒来到了红酒。 “换个行业小试牛刀而已,城投还得承蒙薛总提点。”余姝也不客气,他敢倒她就喝,毕竟千金难买她开心。 薛天纵眼看她醉的差不多,先给余徽盖了个毯子,又变戏法般从车上拿了个叁层水果蛋糕。 他拆开刀叉和蜡烛,关了灯在一片漆黑里点燃,火光照映两人通红的脸,薛天纵揉了把脸紧张的道了一句,“生日快乐,余姝。” “同乐。”余姝醉醺醺的回,看着摇晃的烛火发着呆。 她已经很困了,靠着座椅就要睡过去,果然喝酒助眠。 “啧。”他看着没反应的女人指了指蜡烛,“吹啊,许愿啊。” “行行行。”她一笑,坐的端正闭上了眼睛。 愿望,她还真没有实现不了的。 “愿,此后山河太平,龙踏盛世。” “这范围太大了,许关于你自己的。”他趴在桌上,提点着她,“比如身体健康,万事如意,福寿延绵之类的。” “我又不是二十二大寿,就这样。”她鄙夷一眼,“你还不走?” 薛天纵顺着她的话装起迷糊,“喝多了,官惠没在,我能去哪。” “我给你叫代驾。”她尝了口蛋糕,奶油甜到心里了,“出租也有。” “哎!”她被突然起身的男人压着,密密麻麻的吻落在了唇瓣,余姝嘴里的奶油还未咽下去,含糊不清的推着他,“别这样!” “余姝...”他粗喘一声喊道,带着轻淡的酒气吻着她,伸出舌头舔她口腔的奶油,“有没有人告诉过你,我酒后,也能硬。” 这种话,当然没人告诉过她。 余姝眼前一阵阵发黑,大脑里什么也思考不了,她想推开他,很想很想,可惜手上根本没了劲,“没有...” “没有人告诉我,这条路有多难。”她停下了挣扎,看着客厅一角。 薛天纵弯腰抱起她,稳当的往楼上走去,“不难,我告诉你,有不会的,我也学好了教给你。” “做什么都不难,难的是独善其身,和直视人心。”他走在台阶上,抱着梦寐以求的她推开了卧室门。 入目所及皆在他意料之中,这间房里,已经没有男人生活的痕迹了。 第七十九章h 他两下先把自己脱光,看向床上昏昏欲睡的她,一句句蛊惑着她,“可以吧,你要直视自己的欲望,假的怎么会有我真的好?” “什么?”她含糊的问,睁开眼看清他的脸就推搡着,“走开啊!” “余姝。”他摸着她的大腿内侧,满意的捏着肉感软烂的嫩肉,“我想和你过一辈子。” “从。”他顿了顿,回忆着那天她的背影,“从,对,第一眼开始,我的视线就被你吸引,我从来,从来,没,对一个人爱之深,只有你,只有你余姝。” “好像做梦一样,一万七千公里,最快我也要十小时,飞在天空中,难熬,太难熬。但看你一眼,我就好像打了鸡血一样,这种感觉,只对你有。”他停下抚摸的动作,掰开她的眼皮,“你看着我,你真的不爱了吗?” “我想睡觉...”她推开他的手,闭眼翻了个身。 “你说。”他不听,继续翻过她身子,掰开她两个眼皮,“你看着我,真的,不会想到我们的以前吗。” 两人对视着,他一个字一个字从嗓子眼蹦出来,“送你去布鲁克林那天,我记了很久。你很乖,坐在我旁边,好像怕我?离我那么远,一路都不和我说话。但你一下车,朝着那个男人跑去,显得我,像一条,上赶着的,哈巴犬。我羡慕,我也想要你那样对我。可我自大,以权谋私,颠覆你对我的第一印象。你今晚看着我,真的,不会想起来那天吗,我朝你挥了挥手,你对我笑了笑,太美了,我的眼里只能看到你。” “我的心,彻夜难眠。烟草,酒精,都没有你在我身边让我踏实。我不太会爱一个人,可我第一次知道爱,就对不起你。” “睡不睡?”她打断他的即兴论文,扇开他的手,闭上眼就要睡觉,“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困死了。” “你看着我!”他动了气,掰开她的脸,拨弄她的嘴唇烦着她,凑到她面前吸了一口她的头发,“我能亲亲你吗,你嘴好软,好香。” 她不说话,紧紧闭着眼满脸写着拒绝。 薛天纵一个挺身,将她上衣推上去脱了下来,“小妈妈,你看看我,我好疼。” “哪里疼?”她不耐烦的睁开眼问,扯过被子一角盖着自己。 薛天纵低着头,扶着自己碰了碰她的腿,“这里疼,它硬的胀,就好疼。” “剁了就不疼了。”她感受到那股热意和硬度一阵后怕,身上用被子捂着脑袋,沉闷的声音传出。 薛天纵一听,立马扯开被子,将她的腿迭在一起,恶狠狠的说,“剁了怎么睡你?” 他俯下身依偎在她胸口,轻轻的蹭了两下,强势的曲解她的意思,“余姝妈妈,谢谢你原谅我。” 余姝猛的清醒过来,本想开口说些什么,但转念一想,原谅不原谅的,并不影响他的所作所为。 女人咳了两声,睁开湿润的眼皮隔着水雾朦胧的看着他,“从始至终,我的原谅与否,是最不重要的。” “先不谈这件事。”他迅速开口制止,毕竟两人一提那些事绝对要吵个热火朝天,男人盯着她轻笑,“让我多逃避几年。小薛一看见你就硬,余总帮我看看怎么回事?” 他咬着她的耳廓,伸出舌尖搅弄感受着她逐渐发烫发红的肉体温度,作为情场高手,他自然是知道余姝的敏感点。 “你好恶心,不要把舌头伸进来!”她连忙伸手可怜的捂住自己耳朵,却奈何不了一个根本没喝醉的男人,他的牙齿啃着她耳垂,湿润的舌尖一个劲往里钻。 薛天纵捡起领带将她的双手绑在一起,低头一边吸着她的酥乳,另一张手满满覆盖着她的下身,揉捏软软的小花核,“跟我去美国?” “不去不去!”她烦躁的说,索性不管男人,闭上了眼睡觉。 “那就先睡,去不去的我听你的。”他软了态度,对女人总得一步步来。 任由她闭着眼,薛天纵解开了领带,将她双腿抗在一个肩上,挺了挺将肿胀的龟头塞了进去。 真实紧致的湿润全部包裹着自己,他前额的几撮黑发抖了抖,看着她咬紧的牙关,薛天纵一个挺身全部闯了进去。 熟悉的肉感瞬间激的他头皮发麻,里面淫水泛滥成灾,一层层紧实的肉壁将他生拉硬拽往里去。 “啊...”身体被侵入的刺痛让她猛的睁开眼,醉意都消了几分,那双紫瞳的主人,虎视眈眈盯着自己。 薛天纵见她醒来,调整着姿势便开始快速抽插,拉着余姝最后一件衣服确定她无法逃离。 “啊!等等……”突如其来的麻感让她将所有顾虑抛之脑后,“等等,你……啊啊,唔……” 男人倾身下来,堵住那张只会说等等的嘴,他满意的厮磨嘴中她的唇瓣,下面逐渐涌出的水流不止。 两人喘息声和一下下的水声打着节拍,薛天纵松开她得意的笑了一声,舔着自己的嘴唇,“我还以为,你下面有比我硬。” “好烫啊,里面又小又烫,挺一挺就碰到最里面了。”他叼着她粉嫩的乳头,来回摇着头说着荤话,“小薛一手揉大的,祁将夜有没有吃过?” “不要说了……”她可怜的哀鸣一声,在羞耻和飞入大气层的愉悦里颤抖着闭上了眼。 哪知男人又疯狂的抽插起来,咬了她一口瓷白的酥胸,“我还以为你看着我的脸连最基本的欲望都没有。” “叫啊,叫出来。”他咬着牙猛的狠狠刺入,今夜非要逼开她牙关,哪怕是哭也得哭到脱水! 果然身下女人一阵痉挛,爽到咬着下唇皱着脸,见她腿根疯狂的颤栗,他按着她膝盖,将她牢牢的桎梏在怀中,迭着那双腿扛在了肩上,抬手扇了浑圆酥胸一掌,“叫出来!” “啊!……”她痛苦的蜷缩着身子,在混杂着酒精的欲望天堂里溢出一道声线,“好疼……轻一点……嗯……啊啊啊!” 随着她的尖叫,薛天纵动作丝毫没有收敛,顶的她蜂腰不自觉拱起,他拿过枕头垫在下面,看着两人肉体交织肉汁飞溅,捻着她的两颗红粒高高拉起,“说爱我!快点!” “不要……呜呜呜呜……我不要……我不爱你!”她忍下刺激中的一丝痛感,睁开水蒙蒙的眼睛怒视他,声音里早已带上被操到失智的沙哑和魅惑的哭腔。 薛天纵忍到汗毛倒立,听着她的倔强还是没能狠下心,高大的身子压了下来含住她的唇,轻缓的耸动公狗腰。 莫大的痛感渐渐消散,她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大汗淋漓的性爱,薛天纵浑身都是汗,但愣是一个姿势保持这么久也不见怒射的欲望。 她乏力的推了推他的肩,“我不要了……我真的好困……你快射出来我们休息好不好。” “射哪里?”他问,在她胸口埋下一个又一个深紫吻痕,“射你嘴里,我要看着你吃下去。” 抬起头时,女人的双唇微微张开,红透的脸颊享受中带着妩媚,妩媚中带着淫荡。柔顺的黑发散落在后脑,落在她的胳膊和胸口。 余总在外的面瘫形象已经彻底没有了,在多年后的今夜被他又一次亲手捣毁。 “知道我靠什么坐稳董事长吗。”他别出心裁,突然问了这样一句话,“禁欲和自制,如果最基本的欲望都控制不住,那这种男人一辈子也会一事无成。” 说着将两根手指伸入那唇瓣中,和下身一样的滚烫湿润,只是这次她没有咬他,用舌尖轻轻的碰着,男人心满意足的笑了,“一看到你,我觉得那些话都是放屁,我现在就想操死你。在车上的后座,飞机上的休息室,停车场的入口角落,楼顶的天台,天下每一处,我都要射爆你!” “你爱不爱我?”他不死心的趴在她胸口继续问,舔舐着那傲人挺立的白胸肉,“余姝,你爱不爱我这张脸,或者我的屌?” “要做就做,问这些乱七八糟的话干什么!”余姝一巴掌打过去,伸手捂住他的嘴。 男人挑眉,嗅着她手心的芳香,张开嘴伸出舌头舔舐,“你说,说你爱不爱我!” “你好恶心啊。”感受到男人乱舔的舌尖,她嫌弃的立马收回手,笑着将上面的口水抹在他胸口。 薛天纵不语,但看着她对自己露出罕见的缘定甜笑也满了意,“我想射了。” “哦,射在外面吧。”她轻声说,真是好不容易要熬到他一发结束了。 “射里面不可以?”男人不死心,起身捏住了她的腰加快了速度。 力度大的余姝立马睁开眼,露出明显的拒绝,“当然不行,射外面。” “可我以前都射里面啊,好烫好润,我怎么拔的出来……”他哀嚎一声,大拇指揉捏着她的腰窝。 他知道她的顾忌,她知道他的目的。 余姝坚定的摇着头,“你敢!” “行行行,怕了你了。”他败下阵,连续抽插几十次,后腰肌肉一麻,他一个挺身才拔了出来,接着握着自己,将一股股浓稠的白精射在了她腿根,但不少,还是留在了里面。 他故意的。 薛天纵喘着粗气抹了把汗,握着余姝的两个脚腕高高举起,像给小孩换尿不湿那样看着两人腿间的湿糜。 她的花心慢慢闭合眼睛也困的耷拉下来,男人将两根手指伸了进去,深入到她的G点,握紧她的脚腕扛在肩上,在她乏累的高喊中抠出一道水花。 爱液飞溅,几滴飞在他脸上,薛天纵兴奋的抽出手伸进她嘴里,“尝尝,甜不甜。” “甜……”她有气无力的说,实在不想和薛天纵争论什么。 现在已经来到了自己的贤者时间,她看见自己飘上外太空,只剩肉体疲累的躺在床上等待灵魂回归。 薛天纵用湿巾给她擦拭差不多才进了浴室,掐着她睡着的时间又光速出来,躺在床上拉着她的手不让她睡着。 “我也爱你。”他躺在床上露出白牙,起伏的胸肌在灯光下若隐若现,刚闭上眼又突然想起什么,转头看着背对自己的她,“想不想喝水,我去给你拿。” 余姝无情的肩胛骨上是他密密麻麻的吻痕,他压下失落,眼眶一酸,心想哪怕是当个男模,他都不会有看人背影的时候。 “第一,闭嘴。第二,睡觉。第叁,关灯。第四,安静。”她清清嗓子,清透却冷漠的说,“你怎么这么多话,真的很烦很吵。” “我不是怕你渴嘛。”他讪讪一笑,给她盖好被子噤了声,“我知道,我知道你喜欢安静。我第一次来这里就注意到了,那天还有的玄关山水摆件今天已经没有了,那玩意的确吵,虽然山水旺宅,你肯定不喜欢挪走了。” 不待他从自己混乱思绪里抽身,余姝已经捂住耳朵进入了梦乡。 他猜不透她的心,慧眼识珠也只能看个表面,他真的看不懂余姝的心,尽管前方如此坎坷,他就是要和她有个结果。 余姝睡前还在隔应,隔应他又出现,隔应自己在酒精介入下放纵他。心里隔应,身体却是总能被他带到一个又一个新世界。 她还在临界点,沉默半晌的薛天纵果然小心的贴了上来,托着自己脑袋让她枕着胳膊,将她紧紧的抱在了怀里,冰凉的后背贴上他滚烫的前胸,空气里都是他身上的毒药味道。 让她,居然久违的感到一丝踏实。 第八十章h 隔日去,趁着他还在休息,余姝早早的就爬下床将余徽送去了学校,回来时,特意躲在车上吃了一片药。 “苦吗?”有人敲了敲她的车玻璃问。 这声闷响,犹如撒旦的镰刀架在脖子上,余姝吓的心都要跳出来,咽下去才敢降下了玻璃,心虚的看着等在车位的他,“我的药不能断,不然控制不住情绪,其实不算苦。” 薛天纵叼着烟冷眼看着她的胡编乱造,伸手打开车门拉下她,紧攥在手腕的这股力量,让她第一次感受到了恐惧。 他将余姝拉到没人的地方,将她堵在墙脚问,“你是说,避孕药作用堪比进口心理药?” 她比薛天纵矮了两个脑袋,面对他的询问,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解释。 见她一个字也说不出,男人伸出手捏着她的脸颊,依旧叼着烟,两根手指长驱直入扣着她的嗓子眼,不见丝毫从容淡定,“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不能吃。我是不是也告诉你,有了也完全不会影响你什么。你怕什么,我要是翻脸不认账,那我早都不知道你是谁了!” 嗓子眼里的手指疯狂抠挖,余姝猛烈的咳嗽着憋红了脸,她一把推开薛天纵扶着墙弯腰狂呕。 罪魁祸首慢悠悠走到她身后,看了眼地上的狼狈,“吐出来了,才能回家。” 她吐了半晌,胆汁都要吐出来,那颗小小的白片才随着口水被她吐出来,男人掏出湿巾擦着她的泪和口水,“我给你报销费用,你敢开发票吗。你怎么开,办公用品?” “你妈!”余姝一掌打上去,男人纹丝不动抗下,整理着领带牵着她。 两人的脚步声在地下车库响起,他擦着她抑制不住的泪和口水,“别怕,我是要你对自己身体负责,这种药不论国内国外都是高激素,副作用大了去了,比我还大。不吃还好,吃的频繁,你就这辈子当不了妈妈。当不当的确是你说了算,但你要对自己的小身板负责。” “你能吸违禁品,我吃个药都不行?”余姝甩开他,跑了两步走在他前面。 看着那生气的身影,男人轻笑追上,“不行,因为我不吸。” 这是实话,他的确不吸。 等回了房子,餐桌上摆满了和昨天截然不同的饭菜,一溜儿的山珍海味摆在面前,勾引着她的味蕾。 “你不出去上班赚钱?”他处理着蟹肉问,“没活了吗?” “去,下午去。” “哦,那吃完还能继续做几次,抓紧时间。”薛天纵慢悠悠的擦着手,将鲜嫩蟹肉放进她碗里,绕有所指,“如果是和别人吃饭,记得开发票,这个能报销。” 余姝瞪了他一眼,只见那男人低着头贱兮兮的笑。 下午从床上下来,已经是五点了,和几位项目负责人的饭,是五点半。 余姝几乎是弹射起飞,十五分钟内570便冲了出去。 薛天纵不急不慢,将余徽接回来安顿好才开着林肯追了出去,她今天会去哪和谁因为什么事情吃饭,他叁天前就知道了。 附近餐厅的池阳厅包间,八座圆桌,桌上买满了啤酒白酒等着她。 “余总!”已到的宁致远朝着她挥了挥手,“这儿!” 余姝快步走了过去,推开门时,唯一的主位留给了她。 今天这顿饭吃不吃都行,但她总是不露面,也难让下面的人心里有底,适时的吃一顿也好,左右都是给自己赚钱。 “刘处,张局,孙副,高总,王经理,我是余姝,狂欢的负责人。”她一一握手,大方的坐在了主座。 “余总手上项目多,一顿饭让我们等了好几天。”高总开玩笑道,打量着余姝的神色。 “高总客气了,辉煌全靠您和张总。”她举起酒杯,和几人在桌上碰了一碰。 刘处盯着她,突然出声戏谑,“这么年轻啊,我以为从不应酬的狂欢老板,是个小帅哥呢。” “刘哥客气了,狂欢都靠您和张局扶持,没有刘处点头,哪能有如今的规模和收益不是?”宁致远适时的举起酒杯和唐总一碰。 孙副夹了口菜,点上烟扫过众人,目光落在余姝身上,“咱余总听说了吗,咱这新区的那个游乐场项目,已经开始试运营了,叫什么,唯一的世界来着。这游乐场老板我不熟悉,但施工方我可熟悉,是大名鼎鼎的华艺建工。” 余姝似懂非懂的看着张局,“听说过几句闲话,规模挺大,周围有不少小区林也即将交房了,配套相当完善。” 王经理不屑的吐出烟雾,朝着余姝摆了摆手,“其实华艺建工也就是听起来牛逼,这个集团,下面多的是脏手,每年都会进去很多。” 刘处也参与八卦,手肘撑在桌上谨慎发言,“是有听说过这个建工集团出事,电力系统瘫痪,进去了不少,董事长都换了。” “坐到那个位置的,不是拿了不该拿的,就是吃了不该吃的,还是要小心。”张局小声开口,夹了个花生米嚼着,“殃及池鱼可就不好了,我们这个年纪,谁家不是上有老下有小呢。” 高总品着酒,突然出声,“哎呀孙哥,咱余总才二十多,哪有你那么大压力,我觉得年轻人就该这样,敢于创新,还提供了不少就业岗位。是吧,致远?” 宁致远嗯了一声,“是这样的,能用余总这样的带路人,我们自然是希望这个城市能多点发言权咯。” “好好好,有志气,有志气!现在的西北,缺的就是致远这样的人才啊。” …… 终于尽兴离开时,浓墨的天,漆黑的路,醉意上头饱含风情的她。 其他人都一前一后离开,余姝结了帐跟着宁致远去了停车场,她踩着高跟,随着细跟和水泥地清脆的碰撞响起,“倒是好久不见梁宇了。” 单手插兜的宁致远接话,“工程部长整天在外地开会,我也好几天不见了。” “又叫代驾?”他迅速补了一句,不放心的看着摇摇晃晃的她。 余姝恍然大悟,扶着前盖笑出声,“叫啊。其实我压根没想着喝,结果一着急端茶给端成酒杯了。” 宁致远靠在墙上点了根烟,眼神透过570的玻璃看了几眼后面的那辆黑色林肯,“还好,这些老油炸鬼,我建议你不要和他们单独吃饭娱乐,无论什么时候都要有自己人跟着你。” “那我得招聘一个秘书啊!”余姝一拍额头,“找个会来事的小年轻。” 宁致远淡淡的嗯了一声,“要有资质,察言观色,人情世故,都要略懂一分。最重要的是。” 他看着她在光下发亮的嘴唇不自觉的也舔了舔自己,“有驾照,懂分寸。” 余姝捧腹大笑,笑到眼泪都出来了,她看着入口处朝着两人驶过来的代驾小哥拍了拍宁致远的肩,“你也回去吧,让那俩双胞胎别老加班,活是干不完的。” 宁致远答应的爽快,转身进了电梯离开。 回过神的余姝,亲眼看着那小哥朝着自己驶来,然后经过自己带起一阵风,最后拐了个弯消失在眼前。 “哦,我还没叫呢。”她低头吐槽着自己,刚打开手机便听见一串凌乱的脚步。 密密麻麻的脚步声和男人的粗话混在一起,她隐隐心神不安弯腰钻进了车子里,这次真喝了不少,点个代驾手都哆哆嗦嗦的。 刚坐稳抬头便从电梯下来的几个染着五颜六色头发的青年,拿着棒球棒朝着570走来,她的挡风没有防窥,所以刚好和一众青年对了个视。 “美女!”其中一人喊道,拉了拉她的车门,“有人请你吃爆米花!” 她降下一厘米车窗打量他们一眼,“谢谢,我爆米花过敏。” 说罢便启动了车子,奈何还未开出去,自己的前盖上就趴了个人,车前后都站了人,倒也不是,进也不是的,都在色眯眯看着她笑。 “神经病啊。”她小声骂了一句,打开了雨刮器。 谁知对方被浇了一脸,当即捂着眼睛在她眼前打滚,“哎呦,哎呦,我的眼睛!大哥,我的眼睛!” “你怎么欺负人!你怎么欺负我弟弟!”拿着棒球棒的男人作势就要一棒砸过来。 余姝冷眼看着,刚准备报警,便听到后方一阵骚动,紧接着是几声踢打混着拳拳到肉的闷响。 她透过倒后镜,看到了那个人的身姿。 “还不滚!”祁将夜怒吼出声,将棒球棍砸在对方肩上。 几个鼻青眼肿的混混立马爬起来,屁股的土都来不及拍,连滚带爬离开了此地。 一阵喧闹后,停车场的一切又归于平静。 余姝拿着湿巾和创可贴下了车,她蹲在同样醉醺醺的祁将夜身旁,他靠着墙狼狈的坐在地上看着她。 “没想到,还能在这里遇见你。”她拆开湿巾蹲在他身前,擦着他伤处的血。 “我也没想到,看着车眼熟,就走了过来。”他的鼻息间此刻不仅是酒气,还有这她身上自己梦寐以求的香甜,“我职位变动,以后……” “我知道,我都明白。”她贴上创可贴,点了点头。 “但我会尽力的,我提拔的人不少,他们都为我做事,你放心。”他扯着干涩的嘴唇一笑,伸手碰了碰她的头发。 余姝轻笑,看着他身上裁剪得体的黑西装抬手整理好他的丝质领带,“倒是难得见你穿西装,以前总是穿着炭黑的领导服。” 祁将夜轻叹一声看着她无名指那一圈淡色戒痕,“西装太正经了,穿的人都很装。” 她还未开口,身后便传来一阵阴阳怪气的男声,“祁省新婚快乐啊,新娘子呢。” 两人寻声回头看去,同样一身人模狗样的薛天纵叼着烟出现,他花钱找的几个人,倒是给祁将夜做嫁衣了。 余姝震惊一分,反应过来低下了头,收拾着地上的垃圾。 祁将夜扶着墙站起身,平静的看着朝着他们走来的男人,不易察觉的将余姝挡在了身后,“薛总大驾光临我省,SunoY.的那些烂摊子没给您带来负面影响吧。” 他停在两人一米处,靠着她的车和躲避的目光,眼中燃烧着兴奋,“只是那点破事还不算烂吧,烂透了就有了。” “你,怎么回去?”余姝听着两人的话站了出来,挡在祁将夜身前,遮盖住薛天纵不怀好意的视线。 “司机马上来。”祁将夜微微一笑,看了眼入口。 “行,注意安全,我先走了。”她转身朝着车走去,看着冷脸的薛天纵,“先回去吧。” “回去可以,有的话总得说明白。”他吐掉烟,双手插兜往祁将夜身边走去,微微仰起的俊脸,宣告着他的身份。 “你或许不知道,我二十一岁那年就爱上余姝,距今已经七年。我和她发生的,经历的,你都没有过。所以我希望,你为了主席好不容易给你才组成的小家多考虑考虑,到底谁是你老婆。”他压低声音,不着痕迹的挑衅。 “你要我考虑?”祁将夜毫不示弱,反击一句,“那你呢,你懂谁是你老婆,没日没夜骚扰她,你还有理了。” “你觉得周雾敢管吗,我爱谁,谁才是我的妻子。法律上的老婆,那是法律的,不是我的。”他站的笔直胡搅蛮缠,盯着祁将夜额头的创可贴,明明这待遇是他的。 祁将夜淡漠的扫了他一眼,“我多年前有幸曾和令堂在广东交涉过,你作为他的儿子,在很多事情细枝末节的处理上,并不如他心狠果断。你这么轻浮傲慢的人,很难想到SY和华艺以后的未来如何。” 薛天纵当场气的咬紧牙关,他平生最喜欢听自己父亲的丰功伟绩,但也最讨厌听到,以薛朝华之子的标签来抨击他,因为他的确比不过当年同时期声名大噪极具威望的父亲。 “回不回啊,薛天纵!”余姝眼见两人气氛不佳,当即对着他喊了一句。 他侧过身,看着脚下的影子整个人无所谓的做作道,“听到没有,能和她回家的,只有我薛天纵。还有啊,你那破房子太小了,小到让她的声音整夜回荡。” 祁将夜冷蔑一笑,给余姝一个放心的眼神,“你把她当你的妻子,就是将这些隐私的事情当做所谓谈资?你希望什么,希望我生气,暴怒,然后在她面前失态?” “小弟弟,我比你多吃两年的盐,你的这些想法,很幼稚。”他靠近薛天纵肩膀,在他耳边说。 “她是不是你的妻子并不重要,她是余姝。你不应该过度让她暴露,这是一个风险隐患。哦,也是,怪我不太了解美国的教育,那边对于小叁这个身份也是人人喊打吗,你要把她推入火坑,然后用你擅长的权利压制逼她就范?” 薛天纵脸上肉眼可见的阴沉下来,他吸了口凉气点上烟,“祁省,你知道我的手笔,就该懂点事。你我都是成年人,还只会纸上谈兵?” 两人针尖对麦芒,谁也不让谁,祁将夜看着入口的代驾已到,也不想和他多争什么,“Sliver,你根本配不上她,你只懂利用人。多想想怎么面对SY失利吧,如果坐牢,你知道的,她不用等你。” 祁将夜走到她身边,将她的发拨到耳后,“我先走了,路上小心。他拳头很硬,脾气也不太好,如果和你动手,我会让他在这片土地上牢底坐穿。” 话落,他迈步走入拐角,彻底消失在两人眼前。 “搞什么,快走吧。”她走过来拉着跟木头一样靠在承重柱上失落的他,“你来开车。” “小妈妈,他羞辱我。”薛天纵有苦说不出,上了车拉着安全带委屈道。 “他说什么?”余姝喝了口水问,“打导航,限速40。” “WF!祁将夜一个靠家里混上去的,还敢说我不如我爸,嘴这么硬!”薛天纵咬着牙喊道,怒砸一下方向盘。 “那你怎么不动手,你不是最擅长打人。”她好笑的问,如不如他父亲她不知道,但肯定某些方面有过而无不及,比如不当人。 薛天纵难得被噎一句,他拍着大腿着急的说,“他,他。我动手不是就坐实他所言非虚,我讲究以理服人,不到关键时刻绝不动手。” “哈哈……”她听着着实好笑,“你还以理服人,没理你都要争叁分。” 薛天纵一脚油门踩到超速标准上,“小妈妈,我今天去接余徽,他同学问我是不是他爸爸,我说我是他姐姐的男朋友。我还给他喂了海鲜饭,他咬了我一口,还说不喜欢我这个哥哥。我教他基础英语,结果发现他拼音都还不会。还有他的书上啊,全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涂画,虽然看不懂,但他色感不错,我觉得可以培养。” “培养艺术?”她笑着问,“不着急,先玩够,我只要余徽叁观正确,身体健康就行了。他喜欢再去,我会问问他的。” 余姝看着吃瘪的薛天纵一个劲儿笑,她擦出眼角的泪,“爱好要是变成职业,那就是压力啊。啊哈哈…” “那倒也是,虽然我精通叁百六十行,但也的确又苦又累又枯燥,以后再说,先让他喜欢我。”薛天纵越开越偏离导航,伸长脖子在周围看来看去。 “你干什么,开错路了。”她调整着路线问,看着车子越开越偏僻,“走这里,四路近。” “先不回去,车个震,野个战。”他郑重的说,一把方向拐进了一条小路。 第八十一章 “哎呀远光这个键,空调变热风了。”余姝靠近他,给稀里糊涂的他指了指。 “你也喝多了!”她故作惊讶,“罚款!” “罚罚罚,脱衣服。”他急的解着纽扣,穿过主驾和副驾的空挡,一溜烟钻到了后座的她旁边,整个人焦急的不行,“我亲亲,我亲亲。” 半醉的她被男人骤雨般的吻亲的晕头转向,“回去再做……回去……啊……” 刚想继续说,谁知薛天纵已经脱掉了衣服,他拉着她的手上下套弄自己,“我这么硬,哪能坚持到回去。” 感受着手中的巨物和周围粗硬的毛发,余姝嫌弃的收回了手,“那你快点,余徽一个人会害怕。” “男孩子怕点怎么了,丢不了,附近有我的人。”他猴急的冲了进去,将她双腿迭在身下压着。 男人蛮横的往里撞,任570的减震有多牛也给他撞的摇晃不已。 狭小的空间里,喘息声和肉体拍打声此起彼伏,她看着男人晃动的肩头发着呆,薛天纵看不到她的表情,只知道用她喜欢的方式讨她欢心。 两人一顿折腾下来余姝酒也醒了不少,大脑过度兴奋,回了别墅经过走廊一看才发现多了不少“玩具。” “情趣内衣,丝袜,跳蛋?”她疑惑又红着脸看向薛天纵,“你没完没了了。” 他快走两步牵上她顺手拿起那些玩具,“没完!” 男人嘿嘿两声,抱着她又钻进了浴室。 特意咬重“那”字,余姝疲惫的看了他一眼,“种马。” 一连做了几日,趁着余姝还在卧室休息,过周末的余徽也只能找他帮自己打开电视。 “你叫什么名字。”余徽仰着头问他,眼里已经没有了初见的抗拒和陌生。 “薛天纵。”他答,切了个台要看电影。 “你知道木法沙吗?”余徽又问,给他嘴里喂了一块饼干,“我的偶像。” “荣耀王国的狮子王。”他饶有兴致嚼着饼干,太甜了,奶味还重,果然只有小孩喜欢。 “我的偶像。”他突然认真的说,模仿着2019版的狮子王木法沙台词,“ A king's time as ruler rises and falls like the sun. Simba One day the sun will set on my time here and rise with you as the new king.” (每个国王的统治期就如同太阳一样,有升有降。辛巴,总有一天我将会跟太阳一样慢慢落下,并且在你成为新国王的时候和你一同升起。) “你这不是会点英文吗。”他轻笑,揉了揉他的发顶。 余徽骄傲的握起小拳头,“这是我的姐姐教我的啊,你什么都没教我怎么会……” “是我的错,那你觉得刀疤是个什么狮子?” “或许他在电影里是坏蛋,现在的食肉动物世界里,野心和征服欲……唔……刀疤短命鬼。” “为什么这样说?”他托起脑袋,惊奇的看着那张小脸。 “因为雌狮群也很厉害呀,也会抓动物给族群吃。刀疤没有桑琪的话,也打不过辛巴妈妈和娜娜她们。”他边说,边给嘴里塞了一块饼干。 “所以你发现了什么,面对敌人保持心狠手辣?” “朋友!人类和动物都是需要朋友的,利用和欺负我们的朋友,是不可以的!”余徽斗志昂扬呐喊出声,一手拿着零食,一手拉开窗帘,直视窗外照射进来的阳光。 薛天纵眯了眯眼,看着这个一夜之间长大小男孩,和他姐姐一样有着很多他并不了解的地方。他伸手拉过他,擦拭他嘴角的饼干碎,“是,动物是需要朋友的,高级动物亦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你也有姐姐吗?”余徽安静下来问。 “我没有,我有妹妹和弟弟。”他扶额一笑,“我是你和他们的哥哥。” “你知道我的爸爸妈妈去哪了吗?” 薛天纵脑中洪雷炸起,一向擅长胡编乱造的他,面对这个问题却略显犹豫,他抱紧了余徽,眼睛盯着摇晃的窗帘,“他们……在某一处角落等着你。我们每个人都会找到那个角落,生命周而复始,生生不息。” “他们为什么不来看我和姐姐。”余徽好奇的问,“我姐姐都来找我了,我还以为,我是一个人。” “抱歉,余徽。”他揉着余徽脸蛋宽慰,“我不是来了吗,我会像爸爸一样,用生命保护你和姐姐。” 余徽皱着小脸,感觉哪里不对,却怎么也想不通。 “这是我们男人的秘密。”他伸出拳头,抬起余徽的手握拳,轻轻的碰了碰,“保护我们所爱的每个人。” “我爱莎莎!”余徽害羞的钻进他怀里,“莎莎。” 过来人露出微笑,“莎莎是你喜欢的女孩子。” “是,在幼儿园的手工老师。”余徽咧着嘴笑,“她给我剥石榴吃和给我洗脸,就像姐姐一样,身上香香的甜甜的。” 要说这方面,他可太有经验了。 可遇不可求的“师生恋”,他们薛氏都经历过的一段路程,每个人都曾喜欢过老师,不过只有元元坚持了下来。 “也可以呀,爱谁都可以,爱情是自由的。”他刮了刮余徽鼻子,抱着他去了楼上。 “啊!”余徽经过自己房间,指了指里面。 “我可以进去?”薛天纵驻足,寻求他的意见。 “当然可以,我们是兄弟。”余徽从他怀里跳下来,站在凳子上从书柜取了一朵小花。 “你看!”他仰头,骄傲的将手心的剪纸红花给薛天纵,“莎莎送我的,她挂在我的书包让我带回了家!只有我有!因为那天小一班只有我没有尿裤子!” “真漂亮,你也很厉害。”他弯下腰,盯着小孩手心的那朵花,红色的剪纸,黄色的彩笔画出花蕊,上面一笔一划写着余徽的名字。 “但是第二天我就尿裤子了。”他小心的将花放回原位,“因为我不想她碰剪刀,危险!” “暖男啊。”薛天纵不由得点头夸着他,“稀有。” 他领着余徽,悄咪咪推开了卧室门,“看看姐姐在干什么。” “她在休息。”余徽做出噤声手势,小心翼翼往前爬。 两人男人蹑手蹑脚走到了床边,余徽脱掉鞋子就要上去,薛天纵想阻拦已经来不及。 “啊……哈哈哈,姐姐!”余徽钻进余姝被窝,躺在她胳膊上嘻嘻哈哈把玩她的发。 “徽徽啊。”余姝揉着眼拉着他,一眼没看床尾的另一个男人。 这待遇,昨晚的他都没有,薛天纵只能苦着脸去了楼下等待厨师上门做饭。 回国待的越久,他越有一种不忍的情绪和错觉,不忍继续给狂欢下套,更无法想象真相被发现的那天。 他只是想,只是想,她能依赖自己,能够多想想自己,因为她并不需要去努力证明什么。 第八十二章 今夜两人卧室的浴室水声不断,他将人脱光放在浴缸里,像偷窥者一样将她看了个遍,水光绽放下的她活像一个被咬了一口的水蜜桃,粉粉嫩嫩可怜又无辜的撑起无辜的眼皮看着他。 对,就这种楚楚可怜的眼神,哪怕下一秒她会掏出枪射穿自己心窝,他在张开双臂在所不辞,甘之若饴。 水中的她保持着体面又标准的假笑,用他喜欢的样子面对他,掩去那点不足为惧的怒火和不忿,想让十四岁的灵魂飞跃疯人院,重新回到这具身体里拿到操纵权。 水温很合适,她看到极端的寒冷和蔓延的山火逐渐包围了着自己。 她抬起手,那挂满水珠的手在邀请他。 薛天纵扯开衬衫扔在地上,伸出手回握,顺着她的力进了浴缸,水花被溅出,两人滑落在水下屏住呼吸任由窒息。 大脑开始吻到缺氧,被带出水面鼻腔涌入氧气时,她接受了这里的一切,她希望自己不要苦恼,不要将自己的人生和复仇二字捆绑,但看着镜中那张脸,她自己心疼自己。 爱从来不是她的必需品,性从来不是她倚靠的东西,可为什么,心还是会痛。 “你太美了,我对你早都一见钟情了。”他跪在浴缸,捧着她沾满水花的脸,那张唇被他吸的微微肿起,“原来早都一见钟情了,我们本就有妙不可言的缘分和巧克力的巧,我的余姝宝贝。” 沉溺在爱河的人无法自控,他看着她眼中的自己逐渐沉沦,然后扬起傻笑,几滴泪混入水中,他终于懂了失而复得的滋味。 是珍惜,是喧闹,是至死不渝,不是至死方休。 造物主也投了他一票,他为余姝而活。 男人嘴角的笑还在加剧,欣赏着出水芙蓉的魅力,这样的驯服满足了他缺失的体验。 他本就是,是邪念,是追寻刺激的罪恶。她的出现更像烟花一样闯入他的人生,辉煌灿烂却转瞬即逝。 现在的他,只想当余姝的狗和奴隶,求着她别在让他一个人熬过漫漫长夜和痛苦的噩梦。 “你亲亲我好不好。”他盯着她泛着水光的唇说,“亲亲我,像之前那样,吸着我,就像吸果冻一样。” 爱人之间的亲吻有一种魔力,他要靠着她施舍的吻才能活。 余姝失笑,靠近他嘴角只是碰了碰,薛天纵揽着她的腰缩小两人的距离,他摇摇头,“不够,要你一直亲,亲到我满足。” “你是离不开奶嘴的小孩啊。”她笑着说,“像余徽一样。” “我是你的小孩,我离不开你的嘴。”薛天纵点头,边说便吻上了她。 高大的身躯压下来,他一手抱着她的腰防止她沉下去,然后一点一点,脱掉了自己早已湿透的衣服。 等他抬起头看了眼,才注意到她明亮盛满泪的双眼,他手足无措的扯过一旁的浴巾给她擦了擦,“你怎么了!哭什么...” 哭什么……她也不知道她在哭什么,她过于理性,面对很多工作中的刁难调侃都未曾失态,笨拙的用自己能想到的所有办法去应付去面对。 在哭什么,她也不知道…… 他就居高临下那样观察着她的表情,看着她在自己影子里的一切面部微表情,过了许久,他抬手用手背抹掉她眼眶溢出的泪,“还是这么爱哭,留着等我死了给我嚎丧。” 二十八岁的他和初见的桀骜重迭,满钻林肯和黑色西装在月下交相辉映,他举手投足间依稀有年少时绅士的错觉。 如果往前的日子不提,往后的日子就会在埋葬的爱里成定局,她从来没有彻底的拥有过什么,不是吗。 薛天纵一手拖着脑袋,她掉一颗他抬手擦一颗,看着她低着头红着鼻尖默不作声的哭,心里钝痛不止却爽的批爆,“别哭了,有什么哭的。” 没什么值得哭的,他的自以为和她的自以为混在一起就值得了。 她想忘的,他总是不让忘,还刻在胸口,一脱衣服就看得见。 她泡在浴缸里捂着嘴泪如雨下,哭自己的无能,哭自己的无法自控,哭自己一看见他还是会心悸的反应。 薛天纵一看她这样当场就急了,连忙扯过浴袍包着她,长腿一迈顾不得高高升起的二弟将她擦了个大概才放在床上。 他将那件半湿的浴巾围在腰间,吹着她的湿发,委屈的小女孩坐在他怀里低头喝着药,他有一个家了。 “还哭吗。”他探出头小心的问,生怕一开口又惹得她哭鼻子。 她抱着水杯摇了摇头,从他怀里出来躺在了被子下面睡觉,背对着他缩在了一起。 薛天纵轻手轻脚放下吹风机又关了灯,张开的胳膊和翅膀一样估算着两人的距离,每一个冰凉的触感都是她不经意的抗拒。 脱光躺一张床上,他还要装的和第一次一样谨小慎微。 他翻过了身看着她的方向,挪到了她后背,轻轻扯着她的睡裙,“别一个人哭了,我错了。” “我没有哭。”她小声的说,声音里的鼻音已经渐渐消失。 “睡觉吧,不早了。”余姝补了一句,平躺过来了。 “你枕着我呀,不要枕头了。”他伸出胳膊,硬生生将她原本的枕头挤掉在床下,感受着小臂的重量才满足的闭上了眼。 薛天纵暗自叫爽,原来胳膊被她枕着是这种感觉。 他躺在床上得意的翘起腿,开心的整夜睁眼听着她浅浅的呼吸,还有那睡梦中无意识的嘤咛哽咽,毫无倦意。 她睡醒时正被薛天纵紧紧禁锢在怀里,背对着他的姿势很危险,危险到她刚挪了挪身后的男人就又贴着她的背。 随着滚烫胸口而来的,还有大腿根部顶着她的东西,余姝连忙开口反推他,“我不要,不想做。几乎每天都在做,你怎么这么有活力。” “可我想,我都多久没进去了,都有十年了吧。”他不听,控制着她硬是在入口处继续顶着。 “你胡说,哪有十年。”她想要起身逃离,奈何身后的男人一手就将她按在床上,明明前天才做了。 本就空荡荡的睡裙被他推到胸口,薛天纵腰都直不起来就那样扯开了被子,跪在床上挤在她双腿之间,精准的低下头含住她的红粒。 “啊……不要咬我…”她伸手推着她的脑袋,男人不管不顾。 声音里是浓浓的沙哑,“你还推我,我就把你绑起来,用领带,捅你一辈子,泡发也不出来。” 说完还恶狠狠的给上面留下一个重吻,另一个也没闲着,大掌疯狂的揉捏完美的大小和弧度,像气球一样任他随意摆弄。 他将她的腿并在一起折迭于自己身下,拍着她的屁股,趴在她脖颈一个劲的吸出一颗颗草莓,证明这是自己的所有物。 她闻着房间里的香薰大脑就一阵发闷,轻轻的推了推他的脑袋,“不要吸了,这个房间有春药。” 薛天纵停下动作垂着眼问她,“春药是什么,妈妈。” 一边问她一边捏着她的大腿肉,“春药治什么病,妈妈,你说。” 他一点不害羞的喊着,眨着大眼等着她的回答。 这样的问题害的她笑了两声,“可能是治不举的。” 薛天纵撑起身,将她两条长腿分开迭成M,“那儿子不需要,儿子能举,光跟妈妈对视就硬了。” 他心急难耐,扶着自己蹭了两下便全部挤了进去,熟悉的肉感和紧致将他带回往年和她的每个夜里,他仰着头舒服的轻喘一声。 突如其来的进攻和加了东西的香薰击破她最后的防线,在薛天纵每一次的全部刺入下口中不经意溢出几声,“嗯啊……好疼……” “不疼。”他俯下身嘴硬,伸出手拨了两下她的下嘴唇,越看越爱她。 “妈妈。”他笑着喊,“妈妈,妈妈,妈妈。”,脸上全是得意和满足的姿态。 她害羞的捂住脸,腿心不经意也紧了他,“你别这样喊。” “那你叫我爸爸,各叫各的。”他继续拨弄她的嘴唇把玩,“叫一声听听。” “不要不要,快起床了。”她摇着头拒绝,推了推他的肩头。 “啊…”他作势哀嚎一声,腰肢还在缓缓的抽送,指着自己已经快消散的弹孔说,“我这里之前被打了一枪,你还推我,疼死我了。” “那不推了。”她定睛一看,上面果然有个小指甲盖那么大的淡印,“谁知道你怎么受的伤。” “叫我爸爸。”他表情一换继续捧着她的脸,爱惜的看着那泛着水色的唇,“叫呀。” “不叫。”她别扭的扭过头不看他,“赶快戴上避孕套射出来,我要起床了。” 薛天纵抬头看了眼触控墙上的时间,有点不满的低头看着她,“才九点多你起来干什么。” “还有,我以前就无套,为什么现在要我戴上。”他掰正她的脸,阴晴不定的黑着脸探究她。 第八十三章 见她不说话,薛天纵又问,狠狠的沉腰顶着她不动了,“你不想给我生孩子?” “不想。”她迅速接上他的话,“不喜欢小孩。” 听着意料之中的答案他固执的冷哼一声,“余徽就不是小孩子了,小孩子多可爱,他们可以一起长大。” “那是我弟弟,比我小十九岁的亲弟弟。没有可比性的好不好。”她不好气的说,说着就要从他身下钻出来。 薛天纵扣住她的肩,将人在自己身下翻了个身,一手就将她两个手腕死死的控制在后腰咬着牙道,“什么叫没有可比性,余徽是余徽啊,我们的孩子就不是孩子?” “你就不能爱屋及乌一点,我又不是什么蠢猪,难道对自己孩子都无法负责。”他越说越生气,手上的蛮劲也在不自觉加重,疼得她睫毛打颤。 就这样盯着她颤抖的眼睛几秒,他抽了身松开了她,“无所谓,多的是女人张开腿等我操。” 他颓废的跪在床上盯着她的动作,被他放开的女人头也不回的进了浴室。 他还是不想活成父亲那样,他无法理解父亲对于母亲的态度,他更不想成为那样的人。 历史是一定会复刻的,他一旦有了那种念头,就会像自己的父亲一样疯狂的用她最爱的孩子逼迫她,那样照样留不住她,赤裸裸的现实不就摆在他面前。 薛天纵揉着乱糟糟的发倒吸一口凉气,跪在床上光着身子打了个寒颤,将别墅的温度调高了一点,他的心里比她还怕她死。 离开那天是个灰蒙蒙的阴天,余姝开着车将他送到了机场,看着他穿着厚重的大棉袄孤身一人进了机场,她洒脱的掉头离开,薛天纵回过头,原先的地方已经下起了小雨,不见那和他一样高的570。 这一次,他在国内留了两个多月,等下次有空来,或许就又是一年新气象了。 薛天纵心中酸涩眼眶发起不舍的疼,坐在座位上揉了揉眼。 到了曼哈顿,他开上车才想起来自己的秘书,先给官惠打去电话确认情况,还没到公馆就接到了宋静书的电话。 他略感诧异,不应该早都已经安排人将宋静书送走了吗。 “怎么了。”他捏了捏眉心,继续开着车。 “你不要我了吗。”静书轻声细语的问,“为什么要把我送走,你要我去哪呢,我为了你和家里已经断绝关系,不留在美国,我能去哪里呢。” “跟在我身边很危险,我不是给了你一张卡,4.6亿。” “我不要钱,我也不怕危险,天纵,我就想留在你身边。”静书执迷不悟,说着说着带上了哭腔。 “那你愿意帮我一次吗。”他冷冰冰的问。 “当然可以!” “Waiting。”他抬手挂了电话,继续开着车进了自家车道。 刚到一楼就看见泡泡罗的一级秘书和他对视上,周雾也不知所踪,这下真的是跑也跑不掉了。 也不知对方等了多久,前后仆人低着头瑟瞄着两人一眼,他走了过去,坐在了秘书旁边的鹿皮单人沙发上。 秘书推了推金色眼镜,一看见他就笑,“薛总,我想两千亿,对您来说,真的不是什么问题。” “您也知道,我们现在很难,一直在加息,纽约和华盛顿,都需要这笔钱。” 薛天纵点起桌上的烟,朝着秘书的方向边说边吐出一口烟雾,“SY每年都有不菲的大额捐款进了国会口袋,美其名曰保证金,可我是商人,不是虚伪的慈善家。” “美元一旦贬值,那整个世界就乱套了。拉动内需最快的方式就是加速消耗,加速消耗需要对外发动战争。两千亿您很快就会赚回来,更何况,德国也对您的车企进行了免税政策。” “泡泡罗在中东,授意掐断了我不少海航通道和生产链,他以为,我会掺和进去这些有违天道的烂事吗。”薛天纵不屑道,走到酒柜前打开了一瓶珍藏烈酒。 背对秘书倒酒时,他清楚的感受到那道视线盯着自己,现在海航被毁,直接影响石油和金矿的运输储存,更何况变现呢。 他被夹在中间,只要能保持中立,在泡泡罗的眼皮子底下赚点钱就不错了。 站队失误的代价,是数不清的人命炮灰。 秘书从文件夹拿出几份资料,摊开放在了两人眼前,“这是西亚多国昨天在地中海上签署的合约原版,巴西民族内乱也不值得我们看一眼,处理好只是时间问题。这份合约已经生效,带给我们的只有数不清的利益啊!” 薛天纵乏味的眨了眨眼,满不在乎咽下冰凉的苦酒,“我并不擅长做这些,比起这个,贸易来钱更多。” 秘书咧嘴一笑,“您怎么会不擅长呢,弹壳所有海内海外基地压的存货不少,总得有人接盘。也多的是小国想和您的下属谈购入合同。” 他站起身,整理着自己身上的西装,看着门外的落叶和树影,“我会亲自去白宫,见副总统。” 秘书走后不久,周雾带着一众仆人进了公馆,薛天纵坐在沙发上看了眼,她好像留起了长发,已经过肩了。 身后跟着的仆人大包小包拎着一堆名牌衣服和包包,她走了过来,选了一个江诗丹顿的盒子,“换上这个吧,新到的限量,我特意去拿的,花我的钱。” 墨蓝色的盒子绑着精巧的绸缎,沉甸甸的被她递过来。 薛天纵看都没看就摇了摇头,“有一个就行了,不用麻烦。” “你母亲那个近些年一直在升值,香港拍卖最高成交价接近一千八百万,还是收藏起来的好。”她压下失落看着他手腕上的另一款金表,“你之前戴的,不是这个吧,又送人了?” 他嗯了一声,翻了一页合约,“你管呢。” 周雾啧了一声,无奈的摆摆手,“随你,Zaker回了英国。小陈总带着孩子去了夏威夷度假,听说他快结婚了,跟一个大明星,不过还没有什么小道消息流出,我也是听那些贵妇聊天说的。” 不等薛天纵说什么,她自顾自带着仆人去了二楼收拾,在她心里,薛天纵就是一个散财童子,亲妈的遗物都舍得送人,放平常她连碰碰都没资格。 细细深想,也能知道他送给了谁,消失的这几个月,外界还以为他早都死于暗杀了呢。 等她收拾好新衣服和新一批千万包包,晚饭也已经准备好了,顺着楼梯下去时,薛天纵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不过已经从拿着合同换为在打电话,官惠和几个助理站在一旁汇报着什么。 真的是家都变成办公室了,她苦笑一声。 第八十四章 忙了一整晚的薛天纵,又踩着晨雾和新露在一片未被阳光破开的迷茫中找到了宋静书。 她也是刚睡醒的样子,头发乱糟糟炸着毛,穿着可爱的玫粉色吊带睡裙开的门。 一见来人是他,激动的扑了上去抱住他,仰着头天真的问,“我们要回柏林了吗!?” “先不回。”他吐出几个字,松开她往房内走去。 他不能有感情的女人第一位,便是宋静书,不过现在,能亲手送给别人发挥最大的仅剩价值,也是她唯一的作用了。 他拉开凳子,点上白色的桌面蜡烛问,“怎么总是要我带你去柏林呢。” 蜡芯在眼前燃烧,静书嗅着传来的烛火味,不解走了过来,“柏林是我们的家呀,车企,机器,你最在乎的都在那里……” 原来,自己在柏林的车企,那种目标明显还冷冰冰的实业体工厂,是她口中的家。 薛天纵来不及感慨她的多愁善感,他第一眼就知道,宋静书很适合送给别人,尽管美人计并不适合他一贯简单粗暴的作风,偏偏美人计最能拿捏他这种男人。 “我好累呀,你知道周雾吗。”他趴在桌上,卸下防备与伪装盯着烛火残影跳动。 “我知道,您的,妻子……”她说着,低下了头,有点无措和难以面对。 毕竟她擅自接了周雾的电话,是因为这个原因,让他这么久不来看自己吧。 “对。”他吐出一口气,在这种环境氛围下首次承认了周雾,他也丝毫不吝啬对于一个人的赞美,“曼哈顿的贵妇,华艺和SY的贤内助,聪明漂亮,知性成熟。工作能力相当出彩,能在国内一众男性高管里跻身顶层管理者。” “回家之前,带你去见我一个老朋友吧,他在DC。”他抬起头,调整坐姿,一点点切入重点。 听他说回家,宋静书当即抬起头,声音都不自觉的扬起,“真的吗,我们可以回柏林了!” 他点头,摸出烟点燃。 她兴高采烈的一路蹦哒去了卧室,经过他时小心翼翼道,“那我,我去换一身正式的衣服。柏林马上要进入冬天了,不知道今年会不会有极光看。” 薛天纵叼着烟,一路开着浅灰色的林肯经过联合国大厦,观望自由女神像,在两人的沉默中开进一幢白色的新古典风格的砂岩建筑物。 前些年来玩过的次数不少,复活节的游园会,朋友之间的宴会,他都得出席拉拢政客。 男人熟悉的停好车,推开车门一步步踩在石板上,边走便系上一颗金色纽扣,点燃一根烟吐出,单手插兜往前走去,经过一排乳白色支柱支撑的宽大走廊,他看到了泡泡罗正在翻看政令的背影。 泡泡罗时年不到六十岁,典型的华尔街金融精英改政客的外表,他曾将他当过真心的忘年交,在泡泡罗没有把他推出去背某个大黑锅之前。 他取下墨镜架在耳后,潇洒如风的朝着他走去。 南草坪上的风景一览无余,绿油油的草地在秋冬没落时也会保养的毫无瑕疵,两位顶级人物的会见,简单到都没有人敢搜Sliver的身,他给宋静书拉开凳子示意她坐到后面。 “瞧瞧,上帝的宠儿,Sliver。”泡泡罗感受到他的到来,轻轻转过头,弯下腰看着脚底布满露水交织在一起的青草,双手搭在膝盖上摩擦着。 “嗯。”他随口应下,吐了口烟,不羁的看着天边逐渐升起的朝阳。 泡泡罗还未注意到宋静书,看着他那张和老友神似的侧脸开口,“我认为,世界未定,每个人每走一步,都需郑重思虑。” “我给你两千亿,你就有办法了吗。”他开门见山,随手扔掉烟头,看着它砸在脚下小草上,压的草直不起腰,却很快被周围露水浸湿湮灭。 “钱可以解决,再好不过。”泡泡罗摆手,捡起他的烟头,放进了自己口袋,“可是,钱似乎也无法解决。” 对于他明面上的无礼行为,他并不在乎,只想为何不给南花园留几个可动灭烟器。 薛天纵扬起嘴角,看着天边感受着阳光对眼睛的刺激,“亲自照料到长大的果树,还能亲手连根拔起吗。” 他一字一句静静说,泡泡罗托着下巴认真听。 扶额掩面一笑而过,眯起眼看着升起的烈阳,唤人拿来了遮阳伞。 “很多时候,我们曾经统一战线,你是亨利送给美利坚最好的礼物。”他拍拍薛天纵硬朗的肩,“更多时候,面对所谓敌人,最怕是曾经的朋友也不用心慈手软。” “不聊这些陈年往事了。”他轻笑,将自己从回忆抽离,起身介绍着宋静书,“送你一个东西。” 泡泡罗这才注意到她,余光看到了薛天纵决绝离开的身影,他也并不清楚,这位少年的选择是否会成为自己的对手。 一旦到那时,他们都不会手下留情。 情,是隐患。 和来时完全不同,他快走着叼上烟点燃,衣摆被风撩起来,阳光拉长男人纤长的身影,被少有的绝情贯彻。 在宋静书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走到了廊下的阴影处,站在那里朝他们两人笑着挥了挥手。 她看清他的表情,似有一丝不舍,依旧那样让她疯狂的眷恋。突然一瞬间便明白他的意思,颤抖着起身嘴唇看了他的背影最后一眼。 忽而一阵清风吹起,吹动她精心挑选的纱裙和黑发,在阳光下如同游曳森林的灵动精灵。她睁大了圆眼,从震惊到绝望的凝视那个梦寐以求的背影,他迈着轻快的大步头也不回离开她的视线。 他不要她了,她被当做听得懂人话的乖巧礼物,随意的送给了他需要维系关系的政客。 她也回不了家了。 政客怕的,便是声名狼藉前遇见苦情戏和美人计。 中东不重要,北美无所谓,他要先和巴西的国务大臣就暗流涌动的民族大内战一事亲见。 他的确不想扯进更多的暴力事件,除了对外持中立外,更重要的是在两方中均可以获利。 毕竟巴西之所以内乱纷争不断,是因为弹壳横插一脚,扰乱了原有的军火规格,在很多方面给予了黑帮高于国军的装备。 政府一旦感受到威胁,便会继续购入更高级的武器以保压制,可压制是不可能的,他不允许。 薛天纵独自赶去了见面所在的红灯区娱乐场,虽然巴西人没有什么时间观念,但他都已经迟到了两小时。 “Wee to Brazil!!”躺在美女怀里的大臣一见到他孤身前来,立刻跳起来站在女人腿上高举双手,口中葡语振振有词,“所有人!欢迎我们的好朋友——远道而来的Mr right!” 薛天纵看了眼周围环境戴上了后脑的墨镜,全场男男女女都在淫乱,一边做爱一边吸毒,他轻咳一声尽量保持礼仪,落座在了还算干净的沙发上。 “薛先生,这位是,送给你的见面礼。”大臣转身连忙安排女人上来。 女人,算是他承认过喜欢的东西。 毕竟英雄难过美人关,何况他这样的孤胆枭雄。 一片喧闹和欲望中,他抬起头,黑色镜片下犀利的紫瞳盯着从角落里穿着白色过膝裙的女人出现,往上看去,那张脸着实稚嫩,像完全还没有长开的高中生。 全世界都知道他喜欢黑长直吗,他摩挲着手指,上面唯一的食指戒,是一个窃听器。 胸口的一颗饱满闪亮的十字架胸针,在灯光的交织下照亮他的下颚,这种环境依旧衬托着他不俗的气质。 “Daddy...”腼腆青涩的女孩被带到他身旁,刚站稳便蹲了下去,仰起那张脸看着他,“欢迎您...…来到这里。” “大点声!”大臣出声呵斥。 “薛……薛先生,欢迎您来到这里。”女孩见他不为所动,一双含泪的风情眼视线下移,哆嗦着手指伸向他外套下的白色衬衣衣摆。 “哦?”他扬起眉头看着大臣,假装不懂他的意思,“可我结婚了呀。” “没关系,薛先生,我会照顾好您。”女孩赶在大臣前开口,是个被调教出来的极品,明亮的眼睛也不敢和他对视,“希望您可以帮我们,度过这次的难关。” 男人不再制止,大臣也赶走身上的女人按下一个按钮,几人沙发下的地砖移动,一阵叮铃咣当的动静中下降到了楼下,薛天纵忍着笑,就这建设技术,还非得要用上自动化。 胸口的五指缓慢挑逗着他,专在男人都有的敏感点来回打转抚摸,墨镜下的紫瞳看了周围环境,用脚尖抬起她的脸,“那你今晚和我一起回去吧。” 女孩点点头,大臣不露声色笑了笑,只要诈出来薛天纵的住处,他们国务就有信心利用暗杀薛天纵达到恐吓,首都圣保罗和里约骚乱的武装分子。 “你要给我多少钱?”他开门见山问出,摸出自己的烟吸着,大臣还未回话,女孩已经张开了嘴,露出红舌当他的烟灰缸。 薛天纵看着那小舌头抿紧了唇,食指轻点进去了几片烟灰。 “我们拿出,这个数,向您的武装基地,购入叁架能够躲避雷达追踪的Y3战斗机。一架Y3战略轰炸机,还要数不清的AK!还有子弹!”大臣伸出十指,朝他比了一个丑陋的数字。 薛天纵沉默着吸烟,在狭小的空间气场拉满,Y3系列平均售价一个多亿,论综合作战方面,其实是远远不如T3系列的。 但大臣也没道理不了解不知道,他单挑眉,压下笑意,点了点头,“可以,一天,海运。” 大臣笑嘻嘻朝他靠近过来,“那帮杂种小子,不知道从哪搞了一批叁四吨的全能武装车,天天在大街小巷招摇过市的运物资,生怕我们政府不知道,不过他们那武装车和飞机很厉害吗?” “不厉害,防弹不防核弹。”他言笑,不摇头也不点头。 “这可是对人民和世界的不负责,他们也没有那个价值。”大臣拍着腿慷慨激昂,“谁的武器厉害,谁才有话语权。是吧,薛先生。” “是这个规矩,他们也找过我的人试图购入军火,不过我仔细想了想,你我君子之交,虽淡如水可我不想让你多为难就推脱了,或许那武装车来自中东吧。”他摇晃着酒杯,将里面的液体倒进了女人嘴中,手中的烟也随意的扔了进去。 下一秒,女人乖巧的看着他将口中的脏污吞了下去。 大臣静静听着他说,情到深处一时之间双目含泪,“我就知道,交你这个朋友,是唯一为我们着想的好人!中东那地方,石油黄金遍布,还非要在这里干涉!” 他端起桌上的一瓶烈酒,起身仰头闷了,“你在巴西的安全,我负责了!” 薛天纵笑而不语,没多久便开着车带着女人返回了基地。再不走,兴致上头的大臣都要拉着他多P找乐子了。 而大臣口中,“他们”的基地,背后的老板,是SY。 越野车窗被他降下一条缝,薛天纵目视前方看着路况,经过一群酒后躺在地上的混混时,打开副驾车门将毫无防备的女人一把推了下去,“送给你们!” 就算把这种人送到狼窝,她也会将狼当成猫咪抚摸。 紧接着一路穿过枪声不断的贫民窟,到了糖面包山附近某基地门口,这几乎算是里约最大的非法武装分子聚集地了。 第八十五章 降速的同时,一声吼叫传来,“Stop!”基地扛着AK的两个守卫拦下他的车,面罩下的眼睛充满警惕,黑漆漆的两个枪口立刻指着他。 车窗下降时,一道探照灯也照亮他的车,在黑夜里他只是缓缓遮住光,取下了墨镜。 “抱歉!”对视的一瞬间,这两人还算反应快,立马示意放行了。 车窗重新升起,越野一路畅通无阻开到了位于中心的老大住宅。 亲自住基地,他这个下属也不知是怕死还是不怕。 有了他的到来,基地罕见的打开了全部灯光,多的是零零散散的小民兵,怯生生的看着那辆车扬起的尘土,和藏于硝烟后的尾灯。 “你好啊,Sliver!”一声懒洋洋的中文透过大喇叭传来,薛天纵停好车走进了豪宅。 和外面的高温截然不同,脚底传上来的凉气让他紧绷的心也放松了不少。 “你一个人来吗,小心点,这里很不太平。”男人递给他一瓶酒,“珍藏的,干净的。” 他探出头看着薛天纵手上的金色腕表,“这个不错,巴西没有货。” “那送你了。”薛天纵也不客气,接过酒扯下腕表扔进了他怀中。 男人嘿嘿了两声,搂着自己的女人坐在了沙发上,给薛天纵规规矩矩的弯腰点上烟,“之前派人去加拿大买军火,捡到便宜了,省了不少钱,可以给贫民窟改善水利工程和加盖学校了。” “何必为他们做什么,浪费资源。”薛天纵淡漠的说,“你只是里约声名狼藉的毒枭。” “是啊,但在此之前,为我的邻居们做一些什么吧。”男人毫不在乎声名的看着他,“我手上的货,几乎全部卖去了东南亚和墨西哥,真是怎么都喂不饱,需求量那么大。” “赚够了,给你换个身份,不然只有死路一条。”薛天纵看着手机,“你这里信号真逊。” “真的能让我离开?”男人激动道,“我早都想出去看外面的飞雪盛景,可政府不让我出镜,也弄不死我,就这样吊着我,上不行,下不是的。” “小事情,这里局势安稳下来,我给你安排。”薛天纵说,低着头敲打着信息。 对于他在外面说的话,十句有九句都是假,剩下一句,是胡编乱造的即兴发挥,因为很少有活人能质疑可信度。 “好啊,哥。”男人兴奋的看着他,眼里无不是敬仰和崇拜,连怀中的女人都推到了一边,“那我就带着攒的钱,去有雪的地方养老,担惊受怕的日子,我不想过了。” 薛天纵走到打印机旁边,打印着一份新到手的文件递给了他,“不用让他们看到南美的未来。” “行,我来安排。”男人匆匆扫过几张脸,好不容易才将自己从寒冷的雪夜氛围里抽离出来面对现实。 薛天纵拿起外套,朝着他挥了挥手往外走去,“下次见,走了。” 他之所以一个人就来,是因为根本没有考虑需要过夜。 这个点回曼哈顿没有必要了,他和官惠一前一后到了中东,这里有个不听话的朋友背后捅了他几刀。 SunoY和华艺旗下子公司遍地都是,涉及全球民生银行医疗保险金融地产,无论轻工业重工业都有一席之地。 而这片沙漠区,有着一个规模并不算大的石油小公司,SIN石油,这个公司在明,海上运输航道在暗。 运石油在明,运零件和矿物在暗。 敌对公司以他的几位高级员工涉嫌非法跨越油田为由,连人带自动磕头运输机强制打包到了他们的地盘上,给他来了一招虎口夺食,连抢带拿。 除他外唯一的高层飒诺在事发后并没有联系官惠上报处理,更没有动用外籍公司的权利强制要求释放。 导致几个员工落入他人手里不知死活,此时距离事发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 换个角度,里应外合,逼他亲临,这样想就简单多了。 一旦处理不当,到时候国际新闻迅速发酵爆发,SY又要面临不少的讨伐和人道赔款。 他在红海,黑海,地中海,波斯湾,阿拉伯湾一直延伸到印度洋的叁颗明珠的所有航道均亮了红灯,造成日损失近十亿,尽管现在SY和多方联合进行利益交涉,损失依旧是只增不减。 落地时,他坐上车吐了口气,这个世界破事真的很多,他现在只想每天和余姝做爱,只有那种事能让他提起一口气。 “我们的人和船已经停靠在波斯湾进行军事交流,是最新的搭载激光武器的优良船舰,天上飞的还在获取飞越各国领空权限。他们这些串联在一起,事情不太好办。飒诺这次为了给您找茬下了血本。联合了所有股东和个别王储,搞不好我们还得被罚。”官惠给车打着火,咧着嘴急匆匆的说。 “他是知道SIN暗地里做什么的,有野心很正常。”薛天纵倒是无所谓,低头旋转着手中枪,“让人看住飒诺,敢转移的财产五秒内冻结。先去找人,死了就麻烦了。” 几条人命,的确是个大麻烦,但凡问责,他叁百年刑期又得多几年。 官惠油门踩到底,一溜烟就到了两方洽谈的酒店会议室。令他好笑的是,这个酒店还是华艺庆祝SIN顺利落地,建在这片土地的娱乐场所。 多年后乍一看,华艺始终稳如泰山。 一路畅通无阻走进自己家酒店会议室,薛天纵步伐悠悠,浑身散发着傲气,选地选到狼窝,他还是第一次见。 他推开沉重的浮雕金门,站的笔直环视敌对公司人马,还未开口,气场先让他们开口,“薛先生,晚上好。” 男人拉开长桌的凳子坐在了中间翘着腿,官惠和保镖人均手提密码箱,站在了他后面,直视对面的敌人。 “第一,放了我的人。第二,送回我的机器。第叁,道歉。”他隔着墨镜看着对面的七八个阿拉伯人命令道,“八小时以内。” 声音沉稳谈吐从容,几句话所包含的压倒性威严是与生俱来的气质,主要还是声音大。 “根据本国外籍公司法规定,SIN操作违规非法采购,非法垄断,非法修改频率数据库,非法压迫基层员工,内部实行非法加班制。薛先生,SIN作为工矿行业领袖,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对方整理着文件,哆嗦着看向他。 又一人突兀开口,“您是觉得自己管理不善企业经营不善,飒诺才是SIN真正的掌权者吗。” “他是你亲爹,老子总公司董事长,一个分公司总经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放人!道歉!”他一脚踩在桌面,气势汹汹的怒喊,单手叉着腰不耐烦极了。 小小的会议室内,震耳欲聋的吼叫听的官惠都不由咽了咽口水紧张起来。 “薛先生,淡定。”对方为首起身,朝着他两侧保镖略带谨慎的看了看,“我们作为和您共事多年的朋友,自然是会多多优待。” “飒诺呢?这么不敢见我,他就是个叛徒!”他嗤笑一声,抬手整理自己的头发,安稳的坐在了凳子上。 飒诺同母异父的亲哥就是本国国王,很多角度下,薛天纵也不能在这个关头搞死飒诺,他并不想被牵扯进后续更复杂的事情里,所以只能一拖再拖,一耗再耗。 “五百万保证金交付之后,您的下属和机器,一定会完好无损的回到SIN。”对方伸出手,手心向上朝他毫不客气索要。 “真贪心。”他低缓的说,拿过一个密码箱用打开,翻个面让他们看个清楚,“这里每一箱都有五十万,剩下的我会以捐款的渠道摆平。距离为SY和SIN的公开道歉,你们还有七个小时。” 眼见他们如鲠在喉的点了头,薛天纵当即起身离开了酒店。 输一个SIN还输得起,飒诺虽然给他挖的坑不少,但他就是狠不下心处理了他,唯一的作用就是给他制衡。 人与人之间,还是需要有点信任的。 他点上烟,无力的靠在车窗上看向窗外的点点绿植,“去机场。停飞之前,将SIN的人才全部转向总公司,飒诺爱去不去,不去就让留在这里等死。” “停飞?”官惠纳闷的回头看他,“那您的银行和期货要发了。” “POP。”男人吐了口烟,看着周围零零散散的阿拉伯人还沉浸在一片懒散中,“这里要夜如白昼了。” 官惠恍然大悟,也不敢在耽搁什么,联系好飞机后和薛天纵一前一后返回了曼哈顿。 他将宋静书塞给了泡泡罗做秘密情人,搅乱他的家庭转移泡泡罗的重心,顺便窃取一点关于内政的情报。 这种委屈女人才能办的事,他的确做的少,但拦不住宋静书也懂他要什么。 薛天纵也来不及可惜什么,公馆已经成为周雾的家,他不想回去只能夜不归宿的游走于其他情妇之间。 第八十六章 杜松子,飒诺多年前送给他的女人,偶尔会代替周雾和他一同出席上流晚宴,算是个带的出去的女伴。 被他养在北区九百平的金屋多年,皮肤苍白,双眼空空,但优越立体的五官挤在巴掌大的脸上,一颦一笑都会牵动着男人爱弱的同理心。 有了余姝之后,他倒是真忘了这个藏在芝加哥的女人。 虽跟的久,到底是杜松子这会儿才长开,一改初见的寡淡害羞,穿着银色镂空紧身裙端着酒杯在他眼前晃来晃去的跳着舞。 女人身轻如燕,露出来的胳膊和小腿白洁光滑,在头顶巨型水晶灯的辉映下翩翩起舞,随着动作起伏,脖颈到胸口逐渐布起一层清汗。 眼见她脚步轻浮,整个人疲累不堪,连续高抬的动作让她的腿和十指阵阵颤栗,已经连续跳了叁小时了。 一声沉闷的动静,杜松子坚持不住摔倒在地,酒杯金灿灿的液体流进了脚下的高饱和度的拼色地毯,她喘着大气,抬头看着他,咬紧牙关,眼角发红。 忙活木雕的男人抬头一道锐利的眼刀看过去,杜松子心中极度不满也只能爬起来继续挥汗如雨。 他一来就是雕木头打发时间,从最开始的一桩上等沉水香木已经盘到了手心大的黑色挂饰,正盘腿坐在客厅地毯,趴在矮脚酒桌上认真的打磨。 男人手中物件为天人形态,跏趺而坐,头发垂下,头戴五智宝冠,面相圆满,身着华丽装饰,手结智拳印,完成一切后会进行防侵和上色将大日如来改为白色。 希望象征着光明理智的大日如来能够默默地保佑她的命运度过各种难关,消除障碍,化解各种灾难。 “薛先生……让我见一面飒诺可以吗……”杜松子慢慢停了下来,身心俱疲的跪倒在他脚下,双手撑在地毯上喘着大气,仰头祈求的眼神都要望穿他。 在芝加哥这样的环境气候里,杜松子的嘴唇干裂发白,声音细弱游丝,几滴汗泪混合物从下巴滑落,湿透的栗色碎发粘在她的肩头和脖颈,指路般继续往胸口深处探去。 漫长的等待后,眼见他一直沉默,杜松子伸出震颤的手,拽住他的西装衣摆轻轻摇晃,“求求你……我要见他……我要见他!” “见他干什么,他都把你送给我了。”他挥开女人的手,手拿圆弧刀奋力雕着细节。 “我都没有,我从来没有和你睡过!他没有把我送给你!我要见飒诺……求求你,薛先生……让我见见他……”杜松子的失态带着浓重的怨气,换了个跪姿仰视他陌生的脸。 “求求你了……Sliver...”她小声哽咽着,低头用被汗打湿的裙摆擦了擦泪,急促的呼吸着氧气,随着剧烈的动作脖颈胸腔也已经红透,和剥了皮的樱桃一样。 薛天纵难得有耐心替飒诺说着好话,将木屑用力扔进壁炉燃烧,会烧出来温和醇厚的香味,更是绝妙。 “求我没有用啊,你还要跟着我呢,这就是你的命。”他瞧了一眼地上毫无形象的女人,“松子,是他根本不见你,我提了几次他都推脱。又不是我不让你去,从你被他亲手送给我的时候,他可就不要你了哦。” 薛天纵的话杀人诛心,字字凌迟她的心。 “你总归是我的养过这么多年的玩意儿,总是在我面前说要见他,哭哭啼啼,砸东西烧房子的,这么久你都学不乖。” “那你杀了我!”杜松子指着自己胸腔高喊,狼狈的坐在地上后退一步咆哮,疯狂否认他的话,“我才不是你的东西,我爱的是他!是飒诺!” “我又不睡你,我管你爱谁呢。”他刻着手中的木,吹了吹散落的木屑,“飒诺要是爱你,你压根不可能被送出来,美国是什么好地方吗,我是什么好人吗。” 杜松子被他赤裸的语言刺激的彻底失态,将酒桌上琳琅满目的珍藏酒瓶一扫而落,盯着地上滚动的伏特加呢喃,“我要离开美国,我要离开你...我要去找他!!” 看着凌乱的酒瓶男人面不改色,放好滚到手边碍事的酒瓶,“你能离开芝加哥吗,黑户。这群女人里你的确算是乖的,不给我惹麻烦,不乱挑衅别人,也不给我车上喷漆骂我。我每次来看你,安安静静跳着舞就行了,非要我羞辱你一顿才能学乖?” 杜松子一听,倒在了地上慌张也畏惧的小声哭泣,将身下的羊绒地毯紧紧攥在手心,一想到薄情的飒诺她的心根本无法冷静。 薛天纵被小猫呜咽的哭声吵的烦,给她扔过去一包纸巾擦泪,“安静点,比起飒诺的其他女人,你算好的。起码没有被关在那些斗兽场,在无数双充斥好奇的瞳孔注视下,被迫和一群发情期的猛兽做爱,还会被摄像机拍下照片和视频,在你不知道的地方尽情传播。” 他说的这些话不假,反正真真假假,杜松子都无法割舍飒诺那个男人。 女人哭累了,手心攥着半湿的纸巾松了又紧,紧了又松,躺在地上看着天花板华繁的吊灯,“我要在这里待到什么时候,要困到哪一年……” 薛天纵点上烟,扇了扇身上的碎屑,给她画出蓝图,“待到飒诺愿意见你,只要他愿意,我会安排人送你回去和他,团圆。说不定,他还愿意娶你。” 杜松子听着这些话就放弃了,飒诺娶薛天纵都不会娶她,整个人倏然浑身一软,轻微啜泣着闭上了眼等待黎明。 “松子,你要明白,不是所有的书都会被人摆放床头日日翻看,有的书,只是壁炉里的燃料,一页页被撕下,葬身火海也心甘情愿。”他笑意满面的即将完成的木雕,开心的像一个小孩儿。 郑重起身存进了保险柜里,从里面拿出一个手提袋向后扔给还在哭的杜松子,“拿去花,你父母那边有人安顿,已经转院治疗了。” 男人趁着夜色离开芝加哥北区后,又急匆匆赶去了正值初冬的阿比群岛,内陆区的夜晚寂静又偏暖,发电厂和生产阀门的厂区聚集,想低温倒也难。 派人找了一圈才在角落的别墅找到薛锦鹤,他进门的时候,薛锦鹤光着身子脑袋下枕着空酒瓶,正搂着叁个女人赤裸着毫无形象的躺在副厅地毯上睡得正香。 环视一圈复杂的现场情况后,起码没有可疑的违禁品,但也没有郑一。 “郑一呢?”他走过去扫了一眼,给薛锦鹤布满红印和抓痕的身子随手扔上薄毯,不等他抬手将私密处盖好,一旁的仆人连忙替他拉好被子。 “早回国了,他又不是红通。”薛锦鹤迷迷糊糊睁开眼,挥手赶走女人,坐在地上不停的揉着眼睛。 “眼睛怎么了?”薛天纵低头才看见他通红的眼,蹲下身仔细的看了看。 紫瞳有了眼角血色的浸染,早已经整个儿通红起来,看的他一阵心悸,“怎么变成这样,你在这里日了个母牛!?” 话粗理不粗,他们一脉的紫瞳,不能见刺激的阳光是一回事,如果不护理好日夜都会干涩,最后便是止不住的流泪和发炎反复,损伤视力且不可逆转。 “把药给我!”他不悦朝身后的仆人伸出手,“你们没有提醒二公子要经常用吗!他的一双眼睛有多珍贵不知道吗!他不愿意,压着他也要做!” “抱歉,大少爷,二公子……”仆人哆哆嗦嗦的递上药,欲言又止,“郑先生走后,二公子长期酗酒无精打采的,他连饭都不怎么吃。” 薛天纵无言,掰开薛锦鹤的眼皮挤了进去,“他不吃饭不吃药是不听话,你们也听不懂我的话吗!看着他瞎了就满意了,怎么做事的!我送来这么多女人陪他!为什么都不能看好他!为什么会让他自杀!为什么!为什么这种事都不能避免!” 一身臭酒气的薛锦鹤扯着薛天纵的衣摆制止他的暴怒,靠在他有劲胳膊上无助的闭上眼,旋转眼球让清凉湿润的液体在眼睛里治愈心中的痛。 “哥哥...”薛锦鹤看似无助的轻喊了一声,“哥..…爸爸妈妈什么时候接我回家,我不想呆在这里了。” “大哥……我想妈妈了。”他突然钻进薛天纵怀里,哽咽着用他衬衫擦掉眼泪,“我要回家。” 从小到大面对弟弟妹妹的这种问题,薛天纵始终都没办法解释或者说什么,他也是长大后知道弟弟妹妹会潜移默化的将妈妈当做一辈子的护身符,任他们做出何种毁天灭地的错事,只要一句想妈妈了,他自己先会心软到不忍责罚和训斥,一次次放低底线选择原谅。 完全消失的父亲,未曾谋面的母亲。陪着他们长大的只有毫无血缘的安保团队和花不完的人民币。 比起他们四个,他好歹获得过爸妈最开始的爱,也正是因为这一根深蒂固的想法,薛天纵没法做到不替他们摆平一切,起码让他们知道,天塌下来还有他这个大哥顶着。 在他继承母亲海外遗产那年,先后将四人从薛家带出来,安排了最高端的安保医疗团队养育在外面,尽着自己本能,用一切能买到的东西供养他们的物质需求,可先天生活环境已定,改不了的劣处,他只能一味纵容。 他揉着薛锦鹤头顶的发安慰着,腾出一条手拿起他的手腕看了又看,那抹细痕旁还有这密密麻麻的针痕,一幕幕刺痛他的心底,“不可以伤害自己,回家的话,圣诞节。为什么要把郑一赶走?” “他说他爱我,还说我口是心非敢爱不敢当,说我上靠哥下靠弟,是个废物。”薛锦鹤闷闷的说,“那章宁该怎么办,我能杀了她吗。” 薛天纵高喊一声,“当然不可以!你那年要和章宁结婚我就知道你会后悔,不论现在离不离婚,你都要对章宁和她父母有个交代,保障她以后的生活质量。不缺那点抚慰钱,就不要搞得双方难看影响企业和你的身份。” 他耐心的教导,心中为郑一感到一丝丝可惜,看上谁不行,非看上薛老二。 “嗯……我知道了,我有给她很多钱和房子补偿。”薛锦鹤似懂非懂点点头,“那我可以去找郑一吗。” “你赶走他,还要去找他?”薛天纵失笑,发了几条信息接过了仆人送过来的饭,“继续等,要是再深几毫米,你这辈子都弹不了古琴。” “郑一是不可多得的高级人才,在南极为科研待了那么多年,也就你敢不待见他,我找他办事,开口都是可不可以,行不行的请求。”他盯着薛锦鹤的儿童餐具,有点无语的问,“你二十五岁了,用的筷子还有辅助器,你拿不稳吗?” “大少爷,我们偶尔给二公子喂饭的,他会用筷子和刀叉的。”旁边的仆人适时开口,为懒汉巨婴解释着。 “我听说,丫丫的手术很成功,虽然全身换血多次,还好是平安了。”薛锦鹤暗道不好,立马扯开话题,钻了出来从薛天纵手中拿过碗筷自己吃了起来。 “是,很成功,排异也都控制住了。”薛天纵点头,点上了一根烟,“回国后继续当你的鹤之梦老板,潇洒一生。所有犯法的一律禁止,被澳门那边知道了,你连赌场都开不下去。” “十二月就回去吧,圣诞节太远了……”薛锦鹤可怜兮兮的坐在地上说,“还要那么久……” 薛天纵起身往外走去,薛锦鹤连忙开口,“你要走了吗,哥。” “嗯,来就是看你一眼。等我安排吧,尽快送你回去。”薛天纵叼上烟,随着他的迈步将白色的烟雾吐到空中在下一秒散去,他腰身一弯钻进了飞机。 舱门被关闭,薛天纵连忙闭上眼补着觉,只能感慨还好这种时候Zaker没有犯病搞出几个他解决不了的麻烦。 眼见直升机喧嚣离开,薛锦鹤面色一改,当即沉着脸从地上爬起,橘色的薄毯从他身上滑落在地,低头看着手中的热饭忽然闪过郑一那晚决绝的背影和羞辱的言语。 下一秒,他将饭碗怒砸在地上,金贵的玉瓷碗筷碰地就碎,里面的汤饭也落在了地毯上狼狈一片。 他接着转过身,拿起角落的棒球杆,在一众瑟瑟发抖的仆人阻拦下,沉默着拼了命将这里从一楼到叁楼砸了个底朝天。 手上一道疤带来的价值数不胜数,亲哥的心软,或许还有郑一的心疼。 他要所有人记住,薛锦鹤一直都是个不要命的疯子。 至此,所有事情看似告一段落,薛老大终于能在公馆伸个懒腰好好的休息一段时间了,等着用女人抵掉的千万税款退回,德国针对车企的税务减免政策实行,他就可以回国过年了。 陈逸所谓“婚礼”前夕,特意带着陈皮和那个明星来了公馆做客。 他思索这么久,最终还是要薛天纵放弃公开陈皮以逼婚的手段,正泡在薛天纵卧室的温泉里无精打采低着头。 “还好没公布,你又怎么了?”男人沙哑的嗓音落下,薛天纵跃到温泉里拿起了漂浮台上的一杯加冰芝华士。 “算了吧,我突然觉得,觉得没劲。”陈逸吃着水果皱着眉,说的也断断续续,每个字都是斟酌再叁才蹦了出来。 “她除了长得漂亮点,很多方面我们两个人的看法,思路,并不同。”他苦涩道,脸上的器官全皱在了一起,“我忍一时可以,忍一辈子,那我不是傻逼吗,何必呢。” “你就和她上床上得到一起。”薛天纵毫不犹豫点破,“你只是需要一个漂亮的炮友,所以你也不爱她,只是可惜陈皮,更多时候也后悔为什么那年心软要让陈皮出生。” “你还真说对了。”陈逸苦笑,“我是绝对做不到,一辈子对着一张脸,一个肉体,还不会发腻的。就这次来曼哈顿,我求了她很久,就差跪下她才瞒着经纪公司见陈皮一面。” “行吧,无所谓,还好事发之前你想明白了。”薛天纵见他如此,也只能顺着他的意思。 关于这种事情的因果,他心里是不太想参与过多的,毕竟他也有个更棘手的周雾都处理不好。 “小事情,我还以为你要一次性娶八个。”他张嘴笑了笑,仰头咽下一口烈酒,“八个你也得腻,还好我洁身自好,守身为姝。” “光聊我了,还没问你和余姝呢。”陈逸一听,立马贱兮兮的游了过来,他和薛天纵肩膀挨肩膀,八卦的看着他。 “你要是一辈子不能和周雾结婚,怎么办。” “不会啊,那我只能弄死周雾。”薛天纵洒脱的灭了烟,抬手扯过毛巾擦了擦脸,将前额的碎发拨到后面,任由两撮翘起摇晃,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余姝,一个很特别的存在,也很得我青睐。” “那你为什么不和她生个孩子,哪怕是试管代孕,对你来说都很简单。”陈逸继续八卦,拿过烈酒喝了一口,等着他的回答。 “我没那么龌龊,就算有那个想法,也得离婚以后。别说我还根本没有那个想法呢,我这种基因,完全不适合遗传下去吧,我也不喜欢孩子。又哭又闹,很烦人。” “你虚伪,孤僻,阴险至极。傲骨下是阴暗的自卑,威望下是无穷的伪装。”陈逸笑着毫不留情揭穿,“你我都是一样的人,所以我们是好兄弟。” “即使时间倒流一千次,二十一岁的我对于一切不顺心的存在,始终都会那样做。”薛天纵也大大方方承认,端着高脚杯碰了碰,他扭头看着陈逸,眼里闪过一丝甜蜜,“世间万物,都是我的附属品,论我要不要而已。这不一脚踏进虹彩,此后万物皆不如十六画。” 两个男人的爽朗笑声在房内阵阵回荡,薛天纵栽的坑不少,能让他起身一言不发认栽,还种下一朵花的只有余姝。 被两个男人频繁提起的余姝,刚开完针对即将来临的冬季项目管理会,结束后躲在办公室犹豫着去不去晚上和投资方的商会晚宴。 一个社恐的人,面对这种局一定是不想去的,但招个合适的秘书,面试那么多还迟迟没有合适的,她也逐渐失了耐心,索性尽量躬身。 走之前她得安顿好余徽,这小子最近发高烧,她带着孩子跑上跑下才出了院,身子骨弱,余姝一连请了两个月的假让他跟着别墅其他的小朋友锻炼身体。 确认今夜所有宾名单后,余姝换上了一身白色抹胸裙,不规则的弧度刚好衬托出她胸口和腰线全方位的美态,黑发根根分明被微凉的秋风吹起,570缓缓驶出车库开上六车道。 赶到时,现场乌泱泱一片黑,在大屏充满科技感的高饱灯光下,余姝在铺满白色丝绸的长桌上先后见到了之前的投资方和宁致远。 宁致远身着白色西装,喉结处的小领结搭配的相得益彰,正歪着头和隔壁的女士谈论着什么。 “余总。”投资方起身给她拉开凳子,看了眼旁边的人示意打配合。 她浅浅一笑,拘束的坐在了位置上,“晚上好,李总。” 今晚的宴会,亦是为她量身定做的幻境。 “在座的基本都是我海外公司的员工,我有注意到狂欢因垫资引发的叁百四十二万债务,余总的想法是……” “债务到期前项目款项回流就可以结清,我有抵押物。”她认真道,一双眼在周围蓝调的光下熠熠生辉,充满对未来的憧憬,“现在手上项目已经开工,没有什么大问题了。” 李总点点头笑着互捧起来,“体量慢慢扩大,业务也增量不少,余总人中龙凤,这么难的板块也能做的风生水起。” “客气了,没有有您和团队的支持,怎么会有如今的狂欢呢。”余姝含笑饮酒,只想着宴会赶快结束。 她正听着周围人的聊天,手机弹出一则消息,是梁宇突兀的离职申请。 由于他要随全家搬去南方,所以不得不放弃在陕西的一切。 余姝虽感到纳闷,但这个理由也无法拒绝,怪不得最近没看到他呢。 交代完和接手员工进行全部工作进度对接后,批了梁宇叁个月后离职的申请书。 宴会还未结束,她早早的回了家,脱去沉重繁琐的礼服,将自己捂在了被子里,希望在宴会上,没有人注意到她越来越严重的躯体化,她竟然幻听到了薛天纵恶魔般的笑声。 余姝将头发揉的乱糟糟坐了起来,烦躁的扣出一把药就着水吞了下去,冰冷的液体和药片一同滑落到胃里,她疲惫的倒了下去。 第八十七章 半夜迷迷糊糊间,她明显觉得自己身上压了一个酒气熏天的人,沉甸甸的压着她胸口,可她始终无力推开他。 或许是个梦,她这样想。 很快她就在梦里心下一惊,那个人掀开了被子! 凉气涌入的一瞬间,余姝双眼猛的睁开,坐起身往后退去,开了床头一盏孤灯。 两人都被突如其来的光亮刺激到眼睛,视线恢复时,她生生忍住了骂人的欲望。 薛天纵光着上身,双手撑在床尾看着她流口水,余姝脸上带着迷蒙的微笑,柔情的眼睛注视着他一举一动。 如天使般光滑可口的肉体充满情色粉嫩,上面零零散散布满他的吻痕,黑发和粉嫩的酮体开始对比,灯光下这样的光景落在他眼中,给他编了一场永不停歇的梦。 冰凉的心开始猛烈跳动,向他全身供给所需的新鲜血液…… 他哑着嗓子呜咽,“我悄悄跑回来的。” 她看着那危险的眼神果断关了灯,扯过被子盖在了身上,“干嘛神出鬼没的,吓到我了。” “我要操你。”他扑上她,恶狠狠的咬了她脸颊一口,“我亲亲你。” 余姝擦掉脸颊的口水懒洋洋的嘲讽,“你怎么又突然回来了,和鬼一样。” “外面风平浪静,我这次想在国内待久一点,公司也没什么事,反正就是那些破事,官惠他们就处理了。”他吸着她耳垂蹭着她的发,一把拉开被子和她紧紧贴在一起。 遥想上次和她在一起,那都是十年前的事情了。 “我这次去了几个小国家,在那边听到了很多传言。他们说,在新年来临那一秒内射自己的人,会一辈子长长久久的在一起。” “曾几何时,你也信这种笨蛋都不信的话?”压在腰上的手劲太大,余姝的瞌睡虫愣是被赶跑不少,靠着床头睨着他模糊的身影悠然道。 “他们都信啊。”他倔强道,还准备说什么就被她的食指按住嘴。 “嘘嘘嘘……”她闭上眼,双手放在他嘴边做出噤声手势打断他的话,“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很吓人。” 她呼出一口气,说出这句话感受到了心里突然晴空如镜,压在身上的大山忽而消失几座。 “为什么!”薛天纵喝了不少,听着她的婉拒拔高音量,在黑暗中睁着眼靠近她,“为什么不可以!” “第一,我们的关系只是认识。第二,你不能影响我的未来和心情。第三,我应该是想杀了你的。”她疲惫的应付着面前的男人,推走了他下了床。 “然后呢,你把我榨的一滴都没有,现在说我们只是认识?”薛天纵被她急于撇清关系的话挑起兴致,在床上转了个身双手撑在身后看着她,卧室没开灯,余姝光着身子走来走去不知道在干什么。 “你看着我!”他失了耐心,突然打开灯,长腿一迈捏住她的腰肢,将她赤裸的肉体一览无余,将人逼退到酒柜前怒吼,“认识,影响,杀了我?” 合着在她心里,她连花钱就能嫖的男人都不如。 “我不否认那些事情,我也接受你的批评,但是宝贝,你明明早就离不开我了。”说着,他扛起余姝一条腿,毫无前戏的将手指插进还未湿润的花心。 这样的反应,替她承认他的话,他清楚的知道。 余姝百口莫辩,再这样纠缠下去两人亦是越无法理清头绪,她推着薛天纵的胸口红唇微张,“你不想和我谈当年的事,我也不想,就那样模糊的过去,让它翻篇不好吗。我一看到你,就会想到彻夜燃烧的低温蜡,滴在身上的感觉。很烫,很疼,疼得我一直哭,你却掐着我的脖子不许我哭,蛮横的复述我做错的事,无理的要求我跪在你身下。” 天杀的,自己就会那点小情趣,原来她都不喜欢,还有更狂野的他还没上场呢。 身前是她松不开他的腰,只能回抱住,贴近他衬衫下的胸膛,感受着他的身体起伏和强劲。 这样有力的怀抱不是梦,她或许渴望,迷恋。 两人像第一次坦诚相待一样,已经看过无数次对方的肉体,清楚到余姝胸口有几颗痣,第几次高潮就会虚脱他都知道,但这次他只能躲进酒精里给自己纺织着梦境。 床伴,以两人的身份,都是不缺的。 薛天纵低头沉思,一个女人能给予男人的关系和身份,除了炮友床伴,上司同事,朋友同学,也就是男朋友和老公。 偏偏他就后两个做不到,余姝也不会承认。比起所谓床伴,两人的关系是更尴尬的多夜情。 有时候仔细想想,余姝经历这么多他亲手降下的天灾,能活生生陪着他已经是莫大的恩赐。 他还能在奢望什么,还能在渴求什么。 她转过身抬手抚摸他的脸,脸颊光滑眼下乌青一片,但下巴上真实存在的胡渣,肉眼可见的薄薄一层,细细打磨着她的指尖。 薛天纵立即转头凝视她,那盏灯打在她卓越的身影上,他不可控的咽了咽口水,紧紧牵着她的手看着她的脸无比认真的缓缓道,“我最爱你了。” 她不知摇头还是点头,只能苦笑一声,抬手一颗颗解着他的纽扣,如果不知道某件事的答案,像他一样逃避也是答案。 余姝垂下的一缕发丝,随着窗外的的冷风轻晃,星星跟随风声摇曳生姿,一同等待雪花的洗礼。 他此刻无助的脸上不复往日光彩,狼狈的任由泪滴口水砸在身上,他的食指指腹擦去她的每一滴泪,就像橡皮擦,擦去那些亲手带来的阴暗回忆一样认真。 眷恋一个人的姿态,他真真切切的在这硝烟弥漫的爱里感受到了。 她从来没有依赖他,是他不能面对和她的生离。 余姝淡定的从精神即将崩溃的他身上下来,走到酒柜旁随便拿起了一瓶酒打开,“你真的很吵。” 他看了眼瓶身,里面的棕黄色液体如同曼哈顿夜色一般美丽,是一瓶雪梨系列的高度烈酒。 从他在苏格兰的酒庄运过来的,眼见余姝张嘴要纯饮,他连忙下床抢过酒,拉开冰箱,选了个汽水又加了几滴新鲜柠檬汁递给她,“喝吧。” “好酸,又酸又甜还苦,差评。”她尝了一口,这款酒以细腻的口感和丰富的层次感而闻名。 经他手被微调后,尾调清香绵醇略微苦涩,复杂的味道让她小脸皱在一起又把杯子递给他。 薛天纵哼了一声,拿着酒瓶闷了几口呢喃,“你是不是忘了,咱俩一喝酒,就会乱性。” “不喝也没见哪次不乱。”她朝着被窝走去,满意的躺在了大床上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薛天纵连忙又喝几口壮壮胆,跟着她挤进了被窝。 “你里面烫死了。”他掰开她的腿,手指侧入重新探了进去,刮着她湿湿滑滑的肉壁,带出她一阵阵颤栗。 瞧着她妩媚又享受的表情,沉重温热的呼吸穿过发丝喷洒在她脖颈上,感受着他指尖带来的欢愉余姝倒吸一口凉气,灵魂脱离肉体,在他的节奏下直飞入云霄。 “你不是不想做。”她白他一眼,口是心非的男人。 薛天纵嚎了一声,不可一世蛮横道,“刚才不想,现在想,喝都喝了,哪能不做。” 说干就干,他翻过她身子,拉起她的腰让她撅起嫩臀,男人也不急,扶着自己在她肉壁蹭了又蹭,感受入口逐渐失智嫩滑起来才全根没入。 龟头打磨着她的腿心,肉体相交的一瞬间她的理智全线崩盘,只剩下本能的喊出声音粗喘着回应他。 他太懂了,又太会了,压着她胳膊,下身持续的缓慢刺入很快顶到了底,薛天纵一刻不停,俯身在她后腰吮吸点点吻痕。 接二连三的刺激和体内逐渐被撑破的感觉席卷而来,她可怜的哼了两声,控制不住的夹了夹他,感受着那粗硬和棱角。 “叫出来嘛……大声的叫出来……这里隔音很好,好到只有我能听得清……” 有了他的魅惑,余姝也在无法忍耐,带着浓重的哭声瘫软在他巨物之下,情不自禁抖动的小腹和睫毛,都在宣告着她的反应。 男人迅速抽插几下,扶着她的臀,白汁四溅也顾不上,感受着她的紧缩迅速抽身,看着空中划过一股股透明的水珠,拿着衬衫擦了把她的汗,“又喷了……你怎么这么多水?” “别说了……呜呜呜……别说了……”她捂住脸羞耻的将自己埋在枕头中,暴露在外的耳朵和关节处红艳艳的调戏着他。 他继续插入堵住洞口,让还未流出的液体只能顺着两人交合处一点点溢出,勾着唇笑的张扬,“就说,我一说你就越来越紧,后入是不是很爽,比你坐在我上面自动挡还要爽,我出力你负责享受。” 薛天纵摆弄着她的四肢,让她平躺着看着他的眼睛,盯着她红涨的脸颊一字一句,“你还喜欢什么?想让我帮你舔舔吗,我只帮你舔过,甜甜的,烫烫的,软软的,口感很不错,那是男人臣服的一种表现。舌头越快,你就越爽,爽到哭着求我换个姿势。你现在都爽了这么多次,我可还一次没射呢。” 舔,能舔哪里,想到那样的酸麻,她下意识摇摇头婉拒,听着他的话大脑一阵阵发麻,说出来的话也有气无力毫无威慑,“不用……不用舔……” “那你自己选,是想帮我用嘴吗,我可以全部塞进去自己动腰。那你怎么呼吸,嘴都合不住,翻着白眼不怕憋死。”他眼神指着她的唇,刚说完就吓的余姝抿紧唇。 身下的娇人摇摇头,可怜的皱起秀眉看着他,为她量身定做的两个选择,说的好听要她选,她还能怎么选啊。 “我不想那样...”她扭捏的拒绝,男人已经后退两步,弯着她的腿就要低下头。 “为什么不想?”他停下动作,撑着脑袋问她,眼神死死注视那少女的秘密花园,粉嫩花核和肉边像一只翩翩起舞的小蝴蝶。 “不想就是不想,哪里有为什么。”她委屈的说,感受到她的视线略微崩溃的闭上了眼,“因为那样太爽了……” 听着这个答案,薛天纵轻笑几声,凑近那小花园,张嘴吹了吹冷气刺激她,“我堂堂北美第一贵公子,亚太薛氏宗门唯一的控权者,shellcase(弹壳,此处指他的军工企业)至高无上的领主。亲自舔你,当然爽,毕竟光听起来,我真的傲立群雄。” “好了,别紧张,又不是没舔过。”看着她实在可怜又抗拒,薛天纵今夜铁了心要爽死她! 按住她的玉腿就张开了嘴,接触到的瞬间两人就全身发麻,全身的数亿细胞都在沸腾,被他轻巧灵活的舌尖一个劲的挑拨缭乱。 薛天纵爽不爽她不清楚,反正不到半分钟她的两腿就无意识的抖动起来,口中溢出的嘤咛不断,伴随着鼻音接受他的服务。 男人舔了又舔,指尖抠挖,连那上面肿起的花核也没放过,含在嘴里牙关轻咬。 舌尖和鼻尖互相配合,一吸一磨,敏感地带被侵入的热感让余姝的双手捏紧床单,她快要控制不住了。 酥麻和轻微痛感一席涌来,在余姝控制不住的哭声里让她爽的上哭下泄,拉着他的胳膊将他拉了上来。 还不等她开口说什么,铺天盖地的舌吻又密密麻麻落下,被高大身躯笼罩下的她,颤抖的感受到男人挤入她双腿,又一次精准的挺身而入。 “啊…啊啊啊啊……不要了,天纵……不要了…”她的声音比大脑更快反应,在他身下爽到小手乱推。 “看着我!”他突然怒喊,吓的她几滴泪涌出,余姝抬起眼皮,穿过湿透的发,她仔仔细细看着他的眼睛。 是那样的惹人沉沦,只一眼,她早早的丢了心。 他侧过她的身子,一条腿压在胯下另一条则在手心弯曲高高抬起,“叫我的名字嘛,妈妈……” “啊!”这样的姿势不亚于后入的刺激,两人紧密贴合,他的腰大开大合,每一下都将自己猛烈的凿入最里,死死的抵着小宫口抖了抖。 “薛...薛天纵...薛天纵...薛天纵…嗯啊啊……好疼……天纵...天纵…”女人激烈的媚喊被他撞出,他扛着那条腿继续激烈的抽插。 在她不停歇的哭声里,将自己浓烈的爱意抽出一股脑射在了她小腹。 粘稠的白浆躺在小腹往下流,不等他用湿巾擦掉就覆盖了那红到发透的花园,余姝还在哭泣,口齿不清的喊着疼字。 薛天纵听着心疼坏了,定睛一看才发觉问题所在连忙翻箱倒柜找了几个药膏,抱着人洗干净才一点点抹了进去。 他靠在床头吸事后烟,胸口是被操到半梦半醒还在哽咽的她,口中的啜泣声不止“好疼……” “我的错我的错……”他怜惜的拍着她的背安抚灭了烟两手紧紧拥着她,“我的错。” 男人留了几天又匆匆返回了广州,余姝也没闲着,处理完狂欢剩下的会议后在一个周内飞去了北京。 她时间不多,下了机就来了墓园,续了二十年的管理费。 做完一切,她将小票折起来放进了口袋,这次来的仓促,刚到北京就降了温直逼十度,冷风扑面而来,她低着头朝着爸妈走去。 走了十来分钟,她在偏高的山丘上找到了爸妈的墓碑,站在一众同样高的碑里,缓缓蹲下身屈膝抱着自己,靠着爸妈的合葬墓碑,安静的看了一场日落。 白昼褪去,黑夜接牌,阴森森的墓园夜晚她也不怕,指尖抚摸着冰冷的碑文沟壑,组织了一下午的语言喷薄而出,“妈,我没听你的话,没考下一无是处的证书,也没有嫁给一个好男人,更没当上老师或者教授扬眉吐气。我现在做的工作能养活自己和余徽,还攒了点钱,有事没事还是会修修设计图,虽然不会有落地那天。你以前一直想要的双层项链,我托人从澳洲买到了,就是没法帮您戴上了,现在有出息买了,倒是没机会尽孝顺了。” “爸,我也没听你的话,没有好好学习,能学的时候总是走神,想学的时候不开窍了。姑姑不认我这个侄女,表哥三婚前两天也离了。不过还好,现在有我扫墓,以后还有余徽来。到现在我才有勇气给二老说一句,我讨厌有天赋这句话,我这辈子都恨死这句话,我真的真的好讨厌和画图有关的一切。可是,你们能不能来看看我,梦里也行,我给您二老道个歉。” 她紧张的循环一个动作抚摸着坚硬冰冷的石碑,额头一下下轻磕在上面,靠在妈妈肩头抹着泪,“老爸老妈,人应该有下辈子吧。我不想家财万贯,我也不要有什么破天赋。我就想我们坐一起,简简单单吃顿饭,像我小时候那样简单。你们不吵架,不打架,不闹离婚,也不离开我和余徽。” 冬夜寂寥,点点星耀,她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着,只是没有人能回应,孤单的抱住自己靠着爸妈。 天亮离开时,天已经蒙蒙亮了,四肢冻的发麻,鼻头和眉骨上的露水都被冻的结实。 余姝起身伸了个懒腰,拍了拍身上的霜水,再看一眼爸妈的黑白照,一瘸一拐的离开了墓园。 前脚回来的余姝就重感冒推了所有工作上的事好好休息,薛天纵也难得折腾一趟回了西安照顾她,见她好的差不多趁着夜色悄悄给两人搬了家,来到了名为十六画的超级庄园。 第八十八章 不对外公开的私人庄园,至今为止没有一张照片流出,甚至全球对于十六画真正的主人和隶属家族也无从得知。 众人好一圈折腾连夜飞到了洛杉矶,等她病愈下床时余徽已经在儿童房练着毛笔字。 这里的别墅整体更加通透明亮,有着让人叹为观止的高饱线条和纯金装潢,巴洛克和苏式建筑混在一起的风格极繁又搭配的恰到好处,整体的全智能感应家电倒是略显高级不少。 走廊不少的拱形门和软装在视觉上的传达更是巧妙到她也在设计上不由的连连点头,透过连通窗一看,近处是水滴状的无边泳池和红木躺椅,旁边还迭着几个大红色胶凳,朴实无华。 不远处洛杉矶dt稀疏的高楼大厦和片片粉色晚霞,这哪还是国内了。 余姝回头环视所在的别墅,到处可见的浮雕罗马柱,复杂又繁琐。 整个客厅有四层楼高,墙上挂的大大小小的古董油画,四角摆放着数不清的石雕和绿植。 她脚下的旋转台阶,定睛一看,也是天然的青色玉石阶梯,透过客厅一整块清透的青玉,下面还有正在游动的粉色海豚。 客厅的正中间布局很奇怪,被围起来的池子里泡着一根柳木,柳木被纯金的假荷花团团围住,池底有厚厚的淤泥,柳木上绑着红绳,诡异又古怪的。 正中间盘踞着……纯金打造的镇宅兽。 眼前的一切奢靡让她现在非常肯定,自己高烧烧坏了。 “那就睡觉吧。”薛天纵自身后走了过来,牵着愣住的她进到卧室,边脱着衣服边摸着她的细腰软肉。 “大白天睡觉?这是哪?”余姝推开卧室客厅的门,迷糊的反问了一句,退烧后的偏头疼是真的折磨人。 她扫过卧室的装饰,原先的蓝色大泰坦熊依旧被摆在了衣柜旁,墙上多了几幅风景画,梳妆台摆满了瓶瓶罐罐的护肤品。 拉开柜子,自己的那些已经穿出感情的旧衣服,被名牌套装和各种面料的裙子取而代之。 内衣更是一应俱全,情趣的,配套的,真丝的,镂空的,三角的,透视的…… 还有暗色调的各种西装,同样色调的领带和帝王领的黑白蓝灰衬衫整整齐齐的躺在里面。 “搞什么,这是哪里。”她关上衣柜门,坐在沙发里问他。 “欢迎来到美利坚。”男人走过来,拿着酒瓶饮了一口。 “什么!!”余姝靠着墙,震惊又诧异的盯着他,“我要回去!我要回国!” 他点上烟,轻飘飘的扫过她的眼,“回去找祁将夜,还是哪个野男人?” 余姝不在乎他莫名其妙的反应,她冷哼一声,“干什么啊,趁我神志不清就把我带过来,我还要工作呢。” 薛天纵笑笑,揉着她的发,从口袋拿出华艺银行银色的内部不限额卡递给她,“你不就是为了赚钱吗,我直接给你几张卡,你还不用出门就能花,你还喜欢什么,我都可以安排人送过来,余徽的学校就在这里的华人幼儿园,我还顺便给很多小型幼儿园都升级了安保和教育系统。” “找金主我也知道找个大学生。”她不屑一笑,“你多大了,还会这样讨好。” “我也很年轻,会的多,操的你更爽。”他明显愠怒,咬着牙盯着她,“你是不是忘了,为什么发高烧?” “换季,体弱,这都正常。”她打着哈哈,起身往浴室钻去。 薛天纵紧紧跟着她,抱起她,将人放在灰色大理石洗手台上,“我说认真的,留在这里,狂欢反正还有那么多人在,你怕什么!” 忽而扬起嘴角凝视她,阴森森的来了一句,“别怕,小尤物,这里只有我能看到你。” 她皱着眉嫌弃的瞥他一眼,“为什么都不问我愿不愿意呢,我想不想来这里呢。” 薛天纵攥住她手腕,强硬的反驳道,“我问了你又不来!” “神经病。”她听着男人震耳的喊叫无语的说,“你太疯了。” 薛天纵被她一噎,张着嘴舔了舔舌头,渴望的眼神注视她的唇珠,“我还挺想知道……你会怎么报复我?” 他看着她补了一句,银河般的眼睛无辜的眨了眨,病态的抚摸她的手指,“从今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至于怎么见余徽一面,我开心了,你就可以远远的看到他。” 气氛随着他冷冰冰的话直降冰点,余姝浑身汗毛四起,猛的推开他,拉开门朝外跑去。 果然,余徽刚刚练字的房间已经人去房空,空到他的毛笔字还未干,人已经不见了。 多年前的恐惧自脚底蔓延,她回头看了眼出来的方向,转头继续朝着楼梯跑去。 沙滩,阳光,游泳池,棕榈树和橡树相交,复现那场摄人心魄的美利坚噩梦。 男人的脚步声自身后传来,余姝浑身冒起冷汗,她拍打着玻璃门,试图引起窗外仆人的注意,显然,薛天纵不会那么傻。 她回头看去,男人冷笑着朝她走来,站在她一米前的地方,一手插兜,一手揉着发酸的脖颈,桀骜的仰起头俯视她,“有什么跑的呢,自始至终你都跑不远,跟着我吃香喝辣,不好吗。” 余姝浑身已经吓软,靠着玻璃门缓缓滑落在地,她低着头紧张又急促的呼吸着,“你又要……又要囚禁我。” “妹妹,敢问我这样对过谁,不就一个你。”薛天纵不再多说迈了一步蹲下看着她重复,“不就一个你。” 突如其来的一切变故,吓的她呼吸都慢了一瞬,低着头麻木的盯着羊毛毯,“余徽在哪,你把他带去了哪!” “想要答案,你得付出一些东西。”薛天纵抬起她的头,“比如说,求求我给你。” 他的手伸进她上衣,力道大又蛮横,转着圈的揉着她,捏着她的红粒打磨,余姝猛的睁开眼瞪过去,“你别逼我……” “你要多想想年仅三岁多的余徽啊。”他立马起身,压着她在地毯上,将她的上衣推到胸口,抬起她的腿,一件件将她所有衣服剥下。 余姝推搡着他,泼墨般的黑发随着她的动作扭动,她含糊道,“不要不要……天纵……不要关着我……求你。” “不可能。”他松了口气,银河般的眼睛盯着她挺立的酥胸,“为了体谅你生病,我攒了三天。” 为了把她掳来美利坚,他装了三个月。 在这种事的办事效率上,薛天纵就说一不二了。 一手掰开她的腿,小心的将两根手指伸了进去缓缓抽插,“好烫啊,吸的这么紧。” “啊啊...嗯啊...”她呻吟的节奏被体内的手指完全掌控,只能含蓄而淫乱的看着他的眼睛,“余徽呢……余徽...” “哦哟。”他慢慢抽出手,带出一道水花和银色的线,毫不伪装的夸奖,“这是你对我的爱。” 接着,他关了客厅的灯将她扛在肩上穿过长明灯照亮的地方,将她扔在卧室大床上,给她带上了镂空眼罩,稍微遮挡她一部分视力,能看到的也全可以看清。 男人手中拿了一个散发着紫色光芒的晶状体走了过来,余姝已经被他玩到张着嘴在未知的黑暗恐惧里颤抖,他身上的浴袍也搭在腰间,露出流畅的肌肉线条,握紧了那根硬硬的东西。 看清的一瞬间,余姝条件反射的合上腿往后退去。 不待她拒绝,薛天纵拿出了手铐,在她面前晃了晃,“你要听话我就不用,你要是乱动还拒绝我,我就把你绑起来。” 她轻轻摇着头,在他的注视下盯着男人被震动棒照亮的发光的唇,“不要……别绑我...” “知道就行。”薛天纵揉了揉她的发,又翻出了一套女仆装给她一件件穿了上去。 “铃铛腿环……” “连体渔网……” “好看的连衣裙……” “还有小围裙……” “会发光的猫耳发箍……” “铃铛颈环……” “手环……” “内衣就不要了,还得脱……” “就这样,我的小女仆。”他将她的发拨到耳后,看着眼前被紫光衬托到完美无缺的女仆余姝,兴奋的捧着她的脸亲了又亲,“你到底爱不爱我,余姝?” “你这样看着我好不舒服……”她自动忽略那个问题,别扭的低下了头,“你告诉我,余徽还好吗,他晚上要喝睡前奶……不要给他吃糖,如果一直哭就抱着他晃一晃,喜欢看动画片——” 薛天纵不耐烦的捏着她脸颊,余姝透过眼罩,看着自己的全世界都变为梦幻紫,尤其是男人那双沾满嗜血欲而兴奋的眼睛,很难不让她联想到多年以前的夜里。 他不说话整个人散发着幽光,整理着手中的道具,一个眼神看过来,她立马安静的靠着床不再说话。 身上的小裙子的确很好看,在微暗光芒的照耀下,她身处紫色迷情的光影流转,裸露在外的肌肤也被照映出水波纹,白粉布料的搭配和绝妙身材组成顶级视觉盛宴。 别说激起他的性欲,低头看看自己的胸口和双腿,都会感觉羞愧和一丝激素爆发引起的激动。 薛天纵又在卧室的客厅找了一盒手工的鎏金夜光低温蜡,盛开的紫色月季花,花瓣层层垒在一起,散发幽香。 被他拿在手心取出一朵点燃,里面加了不少调情的东西,一经燃起便会挥发。 “啊……”余姝惊呼一声,低头才看清自己的乳头上被夹了两个黑色的东西,“嗯啊……” 男人拍了拍她的腿根,“还没进去呢,你先爽了。” 将她双腿合拢,他伸出舌头隔着丝袜舔舐她。 “麻麻的..好奇怪的感觉…….”她扭了扭腰,想要从这不适感里离开。 虽然穿了丝袜戴了眼罩,但她也明显能分辨出男人的双手在乱摸,他的舌头也在舔…… 舌尖带着点点星火,抱住她的腿,让她全身上下一片星火燎原。 床头上的低温蜡散发着迷人花香,沁人心脾,她放下了心紧捏他的手腕。 “你还记不记得。”他回握她的手,给予身处黑暗的她一丝安全,“你那天丢下了我,在人来人往的路口,我转过身,原地没有你。” 那种由内而外升起的恐惧,他不想再体会了,前方是未知的阴谋,后方也竟空无一人。 她喘了一声,回忆起了他说的什么,“我以为,你都忘了。” 他低着头,拿过那发着光的东西,在她花穴门口轻轻打转,“我不认路,也记不住。回国找你,没几次带着官惠当司机。初来乍到的陌生人,开着车在路上,唯一记得的,是从机场到狂欢的路,路上风景压根没什么值得看的,可路途终点的你是我万里会面的爱人。” 这段话放平常说,她心里不会有任何触动,反倒会觉得他很爱自作多情。 但现在不一样,他光着身子,背靠紫光,蒙上她的眼睛,攥紧她的手腕,轻飘飘的说出她丢下了他,说出他的弱点。 余姝被他说的突然脑子发热,嗡嗡乱响。 “那天我不走,我不知道我要怎么面对你,我真的不知道爱不爱。”她正视他的脸,感受着身下高频震动棒带来的酥麻,说出的每个字连着心脏脉络都在颤抖。 听着意料之中的话,男人掩下失落,“你穿裙子很好看,我为你选了很多。”他认真的拿起一角裙摆,将她的美看了个遍。 她扯起嘴角强撑着的笑了笑,坐起身看着他下身早已高昂的性器。 他转头,笑出两侧的虎牙,“做不做,余姝。” “别这样,关着我...”她软软的乞求传来,小心的拉了拉他胳膊。 薛天纵眼见震动棒打磨到位,跪在床上,扶着她的腰,将她双腿分开,强行插入,“不能,就关着你,这地方面积很大你不会无聊的。实在一身劲没地方使,你就挑逗我。” 他原本尚存理智,如果继续聊下去“爱情”的话题,还得一个闷头喝酒一个抱头哭泣。 下面被肉壁强劲的吸住,他的理智霎时崩塌,铃铛被他碰的欢跳,发出悦耳声。 原始的姿势总能挑起他更多兴致,听着耳边余姝轻喘,他撕碎那女仆装,将她胸口软肉释放,随着他挺腰的动作,跟随手心的烛火晃动。 “啊……”余姝轻呼,下意识被刺激到夹了夹。 他滴了一滴在胸口,夜光鎏金,风光旖旎。 余姝体内的清泉被男人变为阵阵海啸,在她心里浪涛翻涌,无处停歇。 看着她的眼睛眯起一条缝,男人的一团影子打在她胸口摇晃,紫色的蜡液像闪亮的细鳞片一样布满她的胸口和胳膊上,将她剥的像入口鲜美的葡萄一样,胸口衣料托着她半个圆乳,拉着她胳膊又聚拢在一起。 她身上那股该死的魅力让薛天纵浑身叫嚣征服欲,随着阵阵海风袭来,在他的注视下逐帧翻转着形状。 身上好热,她要疯了,明明没喝酒,怎么会醉了。 “啊啊啊啊,好累...”她嘤咛出声。 保持一个姿势太久,压的她的腿和胳膊早都酸麻酸麻,下身泛滥成灾,体内的巨物却丝毫不见松懈,反倒是越来越胀,挤压的她有一口没一口气。 “累?”他低下头,身上的汗滴甩了她一胸口,撕拉一声彻底撕开那女仆装,将碎片扔在地上。 隔着网袜含住她充血的红粒轻咬,富有磁性和沙哑的声音传出,“我一直动,你怎么累?” 余姝上身抖了抖,不自觉的抱住他,张了张嘴要说什么。 看她半天说不出,薛天纵抬起她的臀肉,抱着她将两人姿势调换,她坐在了他身上。 体内狰狞一圈,余姝怯怯的夹紧了腿,手撑在他的小腹。 “那你自己动,我试试躺着累不累。”他双手迭在脑后,拿起烟盒抽了一根,借着蜡烛的光点燃侧脸。 一道火光消散,她看清的他前额和胸腔密密麻麻的薄汗和吐出的烟雾一同反射在她眼里。 他总是那样迷人…让人不自觉被他吸引…但现在,她失去了自己的自由,或许还会有人权和尊严也面临失去。 余姝大脑被花香和烟草熏的晕乎乎,坐在他身上十秒一下的动着。 男人朝旁边吐出烟,垂眼看着她,那腰上的幅度依旧很小,姿势也不正确。 在他射出来前,得先自己累死自己。 “好好动,用点力。”他抚摸着裙下的大腿,轻轻拍了拍。 一手扶着她的腿帮着她提升旋律和效率。 “直起腰嘛,那样更爽。”他支起腿,将烟叼在嘴里,两手握着她的大腿推动。 余姝当真缓缓直起了腰,小腹吸纳的性器也挺起了头,在薛天纵的力道辅助中将她顶的一上一下。 酸胀感袭来,她不敢在乱动,好奇怪的感觉又要来了。 “想爽?”他问,任由嘴角长长的灰色烟灰落在了胸口,然后滚到了一旁被他拂去,留下一道脏污的痕迹。 余姝红着脸羞涩的点点头,“想……想...” “说爱我就给你。”他握着她脚腕,自己不想动,但深入浅出没吃饱的二弟早都跃跃欲试。 “爱你,爱你个鬼……”她羞耻的捂住脸,趴在他胸口感受着粗硬的东西缓缓抽插着。 一阵肉体拍响下,男人抱着她的腰,停下了动作喘着气,“你根本不爱我,你只是爱和我做。” 余姝以为他爽了,立马爬了下来,好奇的盯着他还在跳动的巨物伸出指尖碰了碰。 下一秒,还未收回的手被喷射出来的精液淋了不少,有一股,喷到了她的脸上,顺着发丝和睫毛往下流…… “啊……做什么。”她嫌弃的收回手颤着抖,脸上滚烫的东西烫着她的心。 “我没让你下去。”他斜躺在床上,擦着汗一笑,“我想等你爽了再射出来。” 看着那张皱在一起的小脸和无措的手掌,薛天纵面色一改,拉着她的裙摆,面色阴沉又危险,“我看你很嫌弃嘛,余姝。” “你帮我擦掉……快点...”她将手伸到他面前抖了抖,“快点...好烫...不舒服……” 薛天纵坏笑间,用手指划过她指缝的东西,抹到了她嘴角。 看着她伸出舌头舔走,不等她反应过来,又一指伸进她嘴里搅弄,“给你吃掉就好了。” 眼见明白过来的余姝要爆发,薛天纵迅速舔了口她的手,含住她的唇用舌尖递了进去,捏着她的脸颊厉声一喊,“不许吐!” “呜呜……我不要你这个……好苦...别亲了……”她可怜的挣扎着,坐在床上被他亲的头晕脑胀。 口中来势汹汹的吻带着不可忽略的惊掠,和她不知该放在哪的舌尖交织在一起,混着他的精液,余姝被他抬起头,喉间一松,带着口水一点点咽了下去。 亲了几分钟,他手一松,没了他的支撑,小女仆吐出自己的舌尖狼狈的倒在床上,憋红的脸倏而划下几道委屈的泪。 “又哭。”他心满意足的低头训斥,擦掉她的泪珠,将人抱去浴室。 放在以前,女人在这些事上哭,真的很扫他兴。 夜晚的南部,这片地方从来没有刺耳的枪声和改装车呼啸而过的轰鸣,薛天纵端着饭碗坐在她床前,看着重新发起高烧的她。 他嘴唇泛起白,去取了瓶酒,靠在酒柜前注视前方满墙没子弹的枪架,黑暗中的余光却留在余姝所在的床上。 第八十九章 紧紧的闭了闭眼,在酒精作用下内心得到满足的他,恍惚间看到,在洛杉矶独属于日落的浮光掠影下,余姝及腰秀发肆意飞扬,她开心的奔跑在海滩上,带着细沙的风吹动她的长裙,和影子荡起一阵阵涟漪,就那样落在他眼里和心里。 她突然转过身,开始痛斥他的所作所为,否认他的爱,也否定她的爱。 正幻想时,负责两人在洛杉矶高级医疗的团队负责人,塔娜。 慢悠悠的走了过来,在他面前站定,恭恭敬敬的递上报告,“sir,余小姐是因为情绪波动过大和蜡烛里的化学物品影响而短时间内复烧。下次尽量速战速决,不能过多消耗她的体力了。” 男人点头,挥手示意众人离开。 放下酒瓶,缓缓走了过去,余姝半睁着眼,额头贴着退烧贴,脸颊通红冒着细汗,紧紧的将自己包裹在被子里面,湿漉漉的眼睛迷迷糊糊看向他。 “余徽已经睡了,有空会让你见见他。”他看了一眼,悄声坐到窗前的桌上,抽出一根烟点燃。 “这里没有人会知道你的存在,你可以放心。你也可以试图逃回国,但首先你要先从这栋房子的范围离开,美利坚最不缺的,就是子弹和黑帮。你的所有证件,不用想也知道已经毁了。” 依他所说,自己离开曼哈顿到重返美国的日子,也是他的一次纵容而已。 余姝没有反应,慢慢闭上了倦眼,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孤身一人的时候就无法逃离,现在他手上有着最大的筹码,她的七寸。 睡前,她含糊的扔下一句,“你真的很没意思,还玩小孩子的把戏。” “想跑也简单,楼下四千平的草坪随你跑,跑的出去也是你的本事。” 薛天纵冷笑一声,关了房间的灯,去了卧室的客厅。 抬头看眼墙壁,现在也才凌晨。 她不想住在他的心里。 他知道,忽然间无尽的挫败袭来,他感恩又憎恨与生俱来的一切。 深蓝外套扔在地上,他拿起喝剩的半瓶酒倒在沙发上,抱着喝完酒瓶寂寞的睡了过去。 余姝下午睡醒时他已经消失不见,这气派的庄园到底有多大她花了几天都没走完,稀疏的山野别墅挡住部分视线,高大的室内摩天轮和天然玉石建设的凉亭一次次让她对他资产上限刷新。 仆人和保镖到底有多少她也数不完,甚至赖个床阿姨也会端着饭静悄悄站在她旁边…… 十六画就是一个专为她而设计的牢笼。 暗处24小时盯着她的持枪保镖不说,走出这栋别墅开始她的身后就会跟上一群仆人,美其名曰怕她不认识路。 那条被郁金香,薰衣草蔷薇墙等花卉包围的主景观大道,贯穿整个庄园的东西向,连接四个主庭院和动物园。 内含的垂钓区户外休闲区和运动草坪更是数不胜数,她怎么跑,这个地方入口只有一条,出口她到现在都不知道藏在哪…… 等他再次空降十六画,一改人模狗样的名流政客,穿着炭黑色的指挥官作战服,下机的时候如若不是保镖扶了一把,摇摇晃晃的他也得一头栽倒。 “人呢。”他踩着青石阶朝前走去,问着身旁凑上来的仆人。 “余小姐,在后花园。”仆人恭敬回道,“今天她还没有吃午饭,早饭只尝了几口生鱼片和咸味粥” 塔娜提着医疗箱风风火火赶来,“sir,听说您中弹…” 男人挥挥手示意无碍,朝着后花园的方向走去,“不用跟上来,晚点取。” 等着他的身影消失,众人这才发现飞机内又下来一个揉着眼睛的白发男人。 塔娜自然是认识的,看了一眼立马低下头尊称,“小少爷,下午好!” zaker眯着眼,接过仆人递上来的墨镜戴上,“我哥呢,这破地方太阳还是这么大。” “大少爷去了后花园,下令不让跟上去。”塔娜回道,抬起头就看见zaker顺着小路离开,“小公子!小公子!” zaker带着自己的保镖走入鹅卵石小路,在枇杷树下一眼看到了花园里坐在高处的女人。 潺潺流水,黄昏灿烂,伴随池塘阵阵蛙叫,那么高的石头上,余姝坐在上面,抱着一个本子勾勾画画。 侧对着她,zaker也看不清,还没反应过来对方是谁,只见薛天纵突然出现,三两下爬了上去坐在了她的身旁,靠着她的肩,盯着她手中的画本。 “小公子,那位是余姝小姐,大少爷的情人。”仆人找到他送来果汁,轻声介绍着。 zaker诧异的站在树影里,看着那和庄重的作战服丝毫不匹配的青色纱裙背影,“春天到了,发情正常。” “那就不打扰了,我还要去打vr,住哪,带路。”他重新戴上墨镜,一行人静悄悄自小路离开。 玉石上的他看向余姝的睫毛,“风好大,回去吧。” 他轻声开口,将她的橡皮擦拿在手心,“不给你。” “没有橡皮擦也可以。”余姝认真的说,拿着铅笔勾勒着眼前景色的矩阵图。 “你行,你牛掰,我知道。”薛天纵笑了笑,吸了口冷气夸了一声。 嗅到淡淡的血腥味,余姝心里咯噔一下,眉头朝着他的方向挑起,“你该不会,被人又打了一枪?” “是啊,在长岛,回来那会。”他淡道,“阿姨说,你今天只吃了几口早饭,吃完就坐在这里画到现在,不无聊吧。” “那你还不去取弹。”她停下动作,趁着房子照过来的灯瞧了瞧脚下的落脚点。 “啊——”余姝抱着本子和笔,薛天纵忽然揽着她的腰纵身一跃,扶着他的肩这才勉强稳住身子落在了地上。 “快走,好疼。”他嘴唇逐渐泛白,和她一前一后踩着草地朝着住宅走去。 难道见她心疼自己,薛天纵扬唇轻笑,看着她的背影满意的舒了口气。 余徽昨天被阿姨带过来,她陪他在摩天轮和休闲区的凉亭里玩了一天,知道了余徽现在在学习滑雪和高尔夫,顺便补习着英语和阿语。 那张小脸有点她小时候的感觉,穿着短款的贵族校服,背着红蓝色的书包和同色帽子,见到她第一面还是骑着小轮车过来的。 金碧辉煌的客厅里,薛天纵光着上身躺在沙发上,一手扶额遮光,一手搭在把手上夹了根烟,烟雾徐徐向上,衬的他忧郁又冷淡。 他刚结束取弹,和她隔了十几米远,一人一个大沙发坐在里面,显得两人并不熟。 “余徽可以和我住在一起吧。”她屈膝抱着自己,看向全景落地窗外的黑色天空。 薛天纵清了清嗓,沉闷的声音传来,“不可以。” “为什么……”她双手一松,躺在地毯上准备无理取闹。 “小孩太吵,叽叽喳喳的,还爱哭。”男人吸了口烟,余徽所在的别墅,离她不过百米。 他看向躺在地毯上的余姝,随手将烟头扔在地上,起身缓缓朝着她走来,“我说了,你得求我给你。” “那我求你。”她平躺着无赖道,拽着他的裤子拉扯,“我求你了,这下好了吧。” “躺着是求操。”薛天纵回她,又轻笑一声,“你是觉得我受了伤不能动?” “可你能动啊。”他坐了下来,双手搭在布制沙发背上,眼神隐晦的看了看自己的腹部。 “不要。”她果断拒绝,爬了两步躲在一个透明的矮桌旁躲了起来。 薛天纵咬牙冷笑,“那就别想见了,反正余徽那么小,被别人带带,哪里还记得住你。” 她装作怜惜,探出脑袋看了看他,“你受伤了...” 男人眼中闪过柔情,起身朝她走了过去,“站起来看着我。” 余姝照做,自己只到他肩膀,抬头拼了命的仰视他。 他牵上她的手,一步步往旋转电梯走去,“为什么没有好好吃饭。” “不好吃……我总是一个人吃饭...”她诚实的答,看着旋转电梯将两人带入楼上卧室内部。 薛天纵紧紧拉着她,穿过客厅走向大床,一路的地砖随着两人经过亮起,又缓缓的暗沉下去。 近来的确因为飒诺的事跑了几趟西亚,薛天纵心里莫名的又酸又甜,这别样的滋味经过心脏的血管,他感受到里面紧张的心绪一瞬间松懈了下来。 酸自己不仅不能长期陪她,甚至不能在媒体面前公开。 甜她现在知道暗示,暗示他多陪陪自己。 一个女人,要的不就是这些吗,她又不要他死。 “有机会,我会带你出去玩。”他微微弯腰,轻轻的亲了亲她的左肩头。 肩头的酥麻感带着男人浓重的呼吸一齐传来,余姝搭在他肩上的手轻轻拍了拍,“别吸了。” 吸硬了,苦的还是她。 男人嗯了一声,舌头在她肩头打转,感受着口腔里淡淡的铁锈味,滔天暴雨落下,他一手抱紧了她的腰,“外面下雨了...” 余姝耳朵动了动,听起来雨势不小,伴随着几道闪电雷鸣,噼里啪啦的落下来。 “你会怕吗。”他问,满意的看着她肩头青紫的吻痕和牙印。 余姝摇头。 “你说会怕。”他换了个位置,继续在刚刚的吻痕下面吸着。 “会怕。”她乖巧的点头,推了推他胸口,“别吸了,不舒服。” “怎么会不舒服,你皮肤这么细腻,我很喜欢咬。”他暗了暗眼神,解开固定裙子的左肩绑带,“会怕也没关系,我可以陪着你。” 一瞬间,露出的胸口白净肌肤更多,犹犹豫豫托着半圆体在他眼前晃啊晃。 薛天纵也知道八成做不了,索性抱起她坐在了床尾沙发上,让余姝跨坐在他腹部上面,他微微低头,含住那迷人的软肉轻咬。 咬的她连连颤抖又求饶的抱着他脖颈,抚摸他后脑刺硬刺硬的短发,“真的不要了……咬我有点疼。” 男人不语,双手托着她的腰,给她胸口埋下无数颗可口的草莓汁。 “好看。”他低声夸奖,欣赏的眼神自她下巴开始,穿过女儿家樱桃色的唇瓣,看着那小巧圆润的鼻子,最后仰视她透亮迷离的圆眼,“你是我见过最美丽的女人。” 余姝附和他,“你是我见过最帅的男人。” 按在她腰上的大拇指动了动,“只是帅?” “还很聪明,友善,可爱...”余姝越说声音越小,小脸都要红透了,最后将额头抵在他肩头,“还很变态。” 薛天纵笑意直达眼底抱紧她,一手紧紧揽着腰,一手紧紧托着后背继续向上,像抱小孩那样将她拥入怀。 “你唱给余徽的儿歌,可以给我听听吗。” 她避开他下腹包扎的地方,靠着他的肩头闭上了眼,轻轻出声,“请把我的歌,带回你的家。请把你的微笑留下,明天明天这歌声,飞遍海角天涯,明天明天这微笑,将是遍野春花……” 在悦耳的安眠曲中,余姝先睡了过去。 薛天纵享受着此刻短暂的团聚,将她放在大床盖好被子,坐在了卧室的客厅吸着烟喝着酒,缓解下腹部的剧痛。 飒诺这个劲敌,不能让他吃太饱,但也不能让他真垮了。 第九十章 隔了几天相安无事的日子,薛天纵养好伤坐在桌前写着什么东西。 余姝走了过来,站在他旁边低着头,“薛天纵……” 男人轻嗯了一声,继续用蓝色钢笔写着什么,冷不丁这样肉麻的喊一声,她只能是又想见余徽了。 桌灯下亮晶晶的连笔俄语字体,看的余姝半晌都沉浸在秀气的字里面,见字如面,隔着油墨也能想象到他不凡的容颜…… 他蘸取墨水,用纸巾擦掉滴出来的晶墨,色色的开口,“别意淫看不懂的破字,意淫我。” “我没有。”余姝回过神,扭捏的靠在桌前。 “凑过来干什么,饿了?”他笔下不停,一手夹着烟一手写着字,吸了一口,缓缓朝着她相对的地方吐出。 “等我忙完喂你。” “不是,我不想住在十六画了。” 霎时间,薛天纵停下手中动作,冷冷的瞥了她一眼,“那你想住地下室。” “也不是。”她摇摇头,靠近一步拉了拉他的手,“到底能不能让我离开。” “不能。”他慢悠悠的答,透过余光看着她失落的返回了床上。 他收起写好的信,拿出印章盖了上去,迭好放进了口袋,“我就要去曼哈顿了,下次过来,陪你去沙滩走走。” “随你。” 余姝气呼呼的翻了个身,拉着被子蒙住了脑袋。 听着直升机的呼啸越来越远,余姝掀开被子一溜烟跑到了楼下,这里的仆人并不会管她很多,除了盯着她吃饭和喝药。 她拿着螺丝刀蹲在那扇门前,低头一颗颗解开螺丝钉,十八颗。 解完,她推了推门,没有反应。 余姝看了眼旁边的矮桌,高高举起朝着松动的地方砸了过去,“嘭”的一声,外面的凉风透了进来。 她按照记忆中的路线猫着腰躲开巡逻队和监控,跑到大汗淋漓,抬头一看,居然还没有离开那栋别墅四千方的前院。 “喵呜……喵呜!” 旁边被松树围起来的池塘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幼猫呜咽声。 余姝打了个冷颤,寻着声音的方向走了过去。 蔷薇墙挡住她的身子,她看见那个池塘里泡了个男人背对着她,肩头趴着一只湿漉漉的白猫盯着她。 “你好……”她向前一步,轻声开口。 zaker被吓的浑身一颤,以为这猫会说话了,他转过身眯起眼睛,并没有认出此人是谁,权当是瞎了眼碰上了来的仆人,“干什么!” 暴躁的话和不好惹的语气让余姝突然后悔开口,她又退到蔷薇墙旁,“这地方,从哪条路出去。” 借着路灯的微光,她这才看清眼前少年的姿态,英气的面部骨骼感极强,线条流畅清晰,下颌骨精致且完美。 正散发着高冷疏离感,灯下的皮肤白皙透亮有光泽,白到不正常但少年感十足。 太病态了,整个人比月色还白,睫毛眉毛头发,都是白色,或许那个地方也是白色毛发。 “去哪!”他冷冰冰的开口打断她的联想,游了两步上了岸。 “离开这里。”她答,不放心的回头看了看有没有追上来的人。 zaker穿上岸边的干衣服,借着明亮的月色这才看清那个人,是坐在玉石上的那个女人。 只穿一件折角长衫露着白花花的腿站在他面前,考验他的定力。 他乱糟糟的脑子也开始乱想,本来最近聚众吸毒又被大哥当场抓回来就很操蛋,他要是放跑了他的女人也没关系吧。 反正还有个周雾呢,说不定还可以借此让薛天纵分心,他也不用继续在这里被流放了。 就这样想着,zaker已经迈开了步伐,踩着衣摆滴下来的几滴水,边走边点了根烟,“我带你走。” 他拉上余姝的手,两人撒开腿朝着地下车库跑去,“你叫什么名字。” 余姝心砰砰跳,哪里还顾得上回答他的话。 到了更加偌大的车库,两人骑着滑板车好一阵才找到zaker的车,一辆黑色的运动版onlyone,菱形的蓝色倒后镜更是画龙点睛之处。 抬起车门,低趴一溜烟在地下隧道驶出,发动机嗡嗡响,他的车速逐层递升。从a1出口出来,开了不过几分钟已经拐入一号公路。 但与此同时,黑漆漆的环境余姝还未看清前路,先一步看到了后面追上来的车队和天空中的数架闪着灯照亮他们车身的直升机。 zaker挠着头,左看看右看看加着速,“不应该啊,这车上又没有定位。” 余姝紧张的扣着手,倒后镜里面的车队疯狂的向两人闪着灯示意停车。 密集的灯光和赶来的车队也让她心里开始发怵,“你,不然把我放下来吧,我觉得被薛天纵逮到他会弄死我们俩。” “怕什么。”zaker毫不在乎的嗤笑一声,“他只会弄死你。” 一句话,让余姝的心凉了半截,“他不是回纽约了——” 后半句还未说出口便卡在喉咙,只见中控上突然传来一声怒吼打断了她。 “薛此方!” “你想死是不是!” 熟悉的怒吼让余姝汗毛直立,zaker的车速也在直升机光照下缓缓降了。 听着他名字,余姝这才反应过来他的身份。 zaker一咬牙,起身蹲在驾驶位,接连几脚蹬在中控大屏上,将薛天纵剩下的声音强行蹬掉。 车子的速度没下过一百七,简直是一点寒芒先出,接着抢出入龙,行驶在夜晚的一号公路需要的不仅是驾驶员超高技术和行车经验,还有在悬崖之上夜间行车的胆量。 一号公路的夜晚也美不胜收,没有红绿灯的路上眼前的灯光是高悬的明月,视线远处的小镇宁静优美的给车辆指着路。 他蛰伏了半年的身心随着内燃机的轰鸣开始躁动,在连驾照都考不了的年纪连续降速加速逼停后方来车。 副驾车门擦着内侧陡峭的落基山崖而过,在余姝眼前溅起一片火花,噼里啪啦的声响让车辆自动开启了防御系统接管驾驶权并降速。 如果不是正在逃亡,她还想在停车点欣赏欣赏海雾散去的太平洋之美。 zaker从ai手中抢过方向盘控制,单手开着车,一手给自己点了根烟壮胆。 也就是他哥造的车结实,不然撞在峭壁上那一秒就侧翻了。 他躲避后方车队的超车拦截,兴起时分刹车也没空踩一脚,对向的车匆忙躲避已经高速失控的onlyone,刺耳的刹车声伴随身后的剧烈碰撞。 zaker也猛打方向躲避截停,在空中直升机一阵刺眼的高频白闪光下,他抬手遮光。 只是这一秒,黑色低趴便在飞机着陆灯的照耀下冲下了悬崖。 在空中像落叶一般带着黑烟旋转几圈,顺着山地滚下,紧接着砸入太平洋。 完美复刻,薛氏的“一号公路诅咒”。 …… 余姝干咳着睁开眼,周围没有开灯,漆黑的膝盖下是柔软舒适的地毯,她的胳膊被铁链拴着高高拉起固定在两侧罗马柱上,扯了扯,一阵铃铛声激的她脊柱一阵发软。 身上的湿衣服已经被换下,披着薄薄的一层纱衣跪在低温冷气中。 她左右看了看,脖颈上被戴了一个深紫色的颈链,随着她的挣扎释放着低电压,针扎的感觉引得她一阵阵颤栗。 那么惨烈的坠下山崖,她居然没有受伤更没有死,只是不知被她连累的薛此方是什么情况。 这里冷的和大海深处一样,脖颈上的电流刺痛,让她睁着眼保持清醒。 她低着头,双手被拉起,从最开始跪着,到最后整个人冷到瘫软,全靠铁链维持着上半身不倒。 左侧传来推门声,随着紫色感应地灯忽而亮起,余姝打着寒颤睁开眼看过去,黑暗中走过来一个提着酒瓶穿着睡衣的男人。 看清来人后,她又心虚的低下头,摇摇晃晃的想要匍匐,却被酸麻的胳膊拉着心神。 薛天纵在她身前站定,举起酒瓶,冰凉的烈酒顺着她的头顶浇下,本就一层纱的衣服也被打湿,粘在身上,重要的地方,压根就没挡住,反倒是湿润后,勾着他的魂儿。 有了烈酒的勾勒,薄纱贴在她身上更向翩翩起舞的金蝶。 没有被折去翅膀,只是被栓了起来。 他坐在外面客厅喝酒,十四度的冷气和她一起吹了半个点才等来她清醒,为了不让她疼,用来控制猛禽的电压锁也早早失了效。 屈膝抬起她的下巴,有千言万语想要问问她的心,说出口只是三个字“为什么。” 为什么离开时她还安全的躺在床上,为什么回来时就沉入了大海。 薛氏全是旱鸭子,他对海没有恐惧,恐惧的是一望无际,畏惧的是无法掌握于手心的流动力。 所以他自直升机纵身一跃,像多年前一样,这次拿上了破窗器,抱着她回了家。 至于zaker,会被保镖救起,醒来后被他打一顿。 余姝睁开眼,刺骨的酒水湿润睫毛浸入她眼睛,冷风一吹她就发起抖,湿漉漉的睫毛眨了眨,看清他那张英气冷漠的脸,哪怕是置身黑暗,冷淡的紫瞳也会紧紧锁定她。 问为什么,哪有那么多为什么的标准答案。 她不说话,倔强的将脸看向一边,以此抗拒他此时的所作所为。 “说啊,宝贝。”他松了她,酒瓶滚在她腿边。 男人饶了一圈,自她身后跪着,紧紧捏着她脸颊,胸口紧紧贴着她湿透的后背,“离开,也是要求来的。” “你没求我,求了zaker。”随着他字句落下,手上的劲还在加,疼到她浑身止不住的发抖才松了手,任由右臂压在她肩上。 左手顺着她的腰,将人一拉,轻轻松松拉到她的怀抱里,“冷吗。” 女人点了两下头,又咳嗽两声,有气无力的说,“冷……” 身上唯二的热感,除了他的胸口,还有肩上的胳膊,余姝动了动,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他的小臂暖着被冻到麻木的脸。 “你挺会享受。”男人冷哼一声,拿起那同样冰凉的手酒瓶,感受着女人完美的曲线在自己身上动来动去。 听到指尖敲打瓶身的声音,余姝侧过脸,仰头看着他下颌,“不要……不要用这个。” “做错事,总得有惩罚吧。”薛天纵眨了眨眼,低头含住她的脖颈,轻咬上面的嫩肉,“你也不想连累薛此方吧。” 她是不想,怎么说都是自己要他带着离开。 余姝泄了气,脖颈“叮”的一声,沉甸甸的电压锁被取下,原来是虹膜解锁。 薛天纵揽着她的腰,一手调整着电压锁的大小。 “咔”一声,重新扣在她的小腹上,电压锁在黑暗中闪烁着低频紫光,照亮两人的身影和脸上的情欲浮现。 这小东西会带来什么刺激,全是他的恶趣味。 男人的吻自脖颈而上,她感受唇角着细硬的胡渣刺痛,轻轻的留下了泪,摇头乞怜,“天纵……” “别怕。”他抚摸着她的小脸,指腹擦过她的泪,贴着她的唇瓣轻吻,“你要是乱动,它就会咬你。” “你为什么不愿意留在我身边。”他拉开她身上的最后一件衣衫,细嗅芳香。 “我不要…”余姝摇头拒绝,眼花缭乱的看着黑暗中他紧贴自己的身影。 男人手一松甩开了她冰凉的身子。 气定神闲的在了余姝面前金色凳子上,双腿大张,一手搭在扶手上,一手夹着一根烟,随着吸烟的火光,猩红光芒照亮他和她融为一体的影子。 余姝冷到发颤不止,客厅一瞬间寂静,她扫了眼角落的保镖,他这样的姿势,接下来要面对什么太明显了。 “让他们……离开。”她仰起头,眼神崩溃的看向一脸玩味的男人,“让他们离开!” “你说我的防弹衣?”薛天纵轻笑,挥了挥手,成群结队的保镖合队,从暗门离开了客厅,“有观众你不喜欢吗?” “zaker这个不务正业的狗东西,你也敢信。”薛天纵吸了口烟,朝着她吐出,白雾分开她额前的发,下面那张小脸所见之处都是冷汗,“想跑也得找个靠谱点的司机,那扇坏了的门,记你账上,回头十倍还我。” 细看余姝红红的鼻尖和眉眼处,小狗般的倔强圆眼让他总是狠不下心说重话。 “我只是以为,我真的可以离开。”她扯着嘴苦笑。 “欠收拾。”男人扔掉抽了几口的烟,摆正姿势等着她。 余姝微微抬起头,薛天纵充满挑逗的火热眼神,轻轻下垂,几秒后又直视她的发顶。 她仰起下巴,看了看自己手腕的沉重铁链,“绑着我,我怎么动?” “嘴动。”他道,弯下腰揽着她的腰,将她紧紧锁在双腿之间。 薛天纵单手解开腰间的束带,抬起她的脸,细长的紫瞳锁定她脸上的每一处绒毛,“你该不会以为,我就算回纽约或者去别的地方,没有让飞机调头的权利?” “这地方到处都是我的人,不说上千,也养了成百。无数的仆人照顾你,美元滋养你,享不完的福陪着你,就连这个庄园也是你的,可你总想离开。” 温热的手抚摸她脸颊,所到之处皆是她冰凉的皮肤,就像永远零下的太平洋一样,神秘,美丽,却不能心甘情愿永远只属于他一个人。 余姝挑眉,“那就让那些东西成为我的遗产。” 刺耳的话让他加重了手心的力道,捏着她的下巴让她靠近自己,“娶妻当选余小姐,傲骨贤妻,才华横溢。” “张开嘴。”他补充一句松开了手,兴奋已经在全身上下流转叫嚣肉欲。 余姝垂下眼皮,扫了眼他已经昂起的性器,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湿润。 “不要盯着我看。”她道,扭捏的弯下腰调整着姿势。 “我看我自己,又没看你。”薛天纵不要脸的说,紧紧盯着余姝的唇瓣。 “就像,舔棒棒糖一样。”他道,扬起嘴角,从身后的桌上取了一罐酸奶。 拆开后,给她嘴唇上抹了抹,勾人的小妖精嗔怪的看着他,薛天纵止不住的轻笑,眼神示意自己等不及的二弟,“现在可以开始了吧,余小姐,它一看见你自己就硬,我也很疼的。” 客厅温度已经没有最开始那么冷,她闭了闭眼,向前靠近微微张开了嘴。 舌尖碰到的一瞬间只觉得烫,烫到和她嘴里的酸奶互相吸纳又融合,拼命含住一点后除了沐浴露的花香和奶昔香之外,倒没有什么别的味道。 不过她牙尖的刮蹭疼的薛天纵倒吸凉气,他扶额出声,“你这样咬我,我得什么时候才能爽。” 余姝吐出他红粉的东西,皱眉埋怨,“你自己越来越大,越来越硬,我的牙怎么会碰不到。” 男人闭了嘴,倚在凳子上享受服务。 她的舌尖一点点扫过顶端,勾勒着他的棱角,速度慢却磨人。 “深一点,余小姐...”他伸出手,按着余姝的脑袋,直挺挺的挤进她细小的喉咙。 猛烈的异物入侵让余姝在窒息的感觉里又哭又喊,摇着头委屈的吐出它,“我不要了!” 明晃晃的口水挂满他的三角头,面对温暖小嘴的离开,他起身抱起余姝,将她放在了自己腰上。 余姝双手被高高拉起,任由怎么挣扎,那凶恶的巨物还是抵着她的腿心缓缓挤了进来。 身体被打开的一瞬间她便梨花带雨的哽咽,极其不舒服的姿势和心底的羞耻感洗刷余姝的大脑。 一想到接下来几个小时都要被他折腾,余姝的泪再也止不住。 小腹被撑到酸胀又疼,她甚至感觉到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在沸腾,原始的雌性荷尔蒙高涨爆发。 身下的男人捏着她的腰一抽一插,两人的喘息此起彼伏,女上的姿势也就余姝的双乳依旧傲人挺立,跟着他的节奏在视线内晃来晃去。 听着耳边的哭泣,他不耐烦的出声,“老是哭什么哭。” 余姝被突如其来的狠话吓的肩膀一颤,咬紧牙关闭紧眼也不在吭声。 是不哭了,可叫声也没了。 薛天纵动作越发狠戾,慌手慌脚的擦去她的泪,抱着她从凳子上站了起来,铁链被两人扯的刺耳声不断。 他轻轻抽出,将余姝又放在了脚下。 余姝头脑发胀,疲软的下肢无力麻木只能靠在他胸口,后腰贴上来的炙热一下子点醒了她。 可她被绑着,入目皆是离开的道路,却根本无处可逃。 “我错了,我错了。”她急忙开口。 “知道错了,你就不会再犯了吗?” 薛天纵才不关心她知不知错,揽着她的腰调整着姿势,手握那酒瓶在她花瓣处轻轻摩擦,双手自后方穿过她的两侧腰间稳住她的身子。 将下巴抵在她肩上,低沉又沙哑的边说边将瓶口推了进去,“..余姝...” 异物的冰凉入侵袭来,她又怕又冷的呜咽起来,双手也开始颤抖连着铃铛不停。 “哭啊...”他加快了手中的速度,一边快速推进,一边用力揉捏着她的红粒。 余姝也很快招架不住向他求了饶,“不要了...好冰,我真的错了……” 薛天纵色欲上头,按下她手腕用指纹解放她高高吊起的双臂,紧接着跪起身拉着她两条胳膊,按下她的腰狠狠的全部刺入继续抽插。 “啊!……” 原本就被酒瓶打磨到十分敏感的余姝自然经不起他一半的闯入,趴在地毯上屁股高高撅起,被挤出的性器挂满了水,薛天纵伸进中指插了插,三四道水花喷涌而出,溅在他的胸口和腹部。 他暗了暗眸色,捡起自己的那件睡衣盖在她身上,继续一股脑挺了进去。 余姝瞬间瘫软在地,全靠腰上男人的胳膊拉着她才稳住身子。 “不要全进来...真的好疼...天纵...”剧痛让她浑身痉挛,缩在一起呜咽。 抑制不住的哭声回荡在寂静的客厅里,薛天纵拉着她的胳膊一下一下的猛烈刺入,她滚烫的爱液润滑着他冰冷的心。 “好疼……天纵,不要了……我好疼…啊!……好疼…” 男人俯身擦着她的泪,带着下身顶着她小小的芯口摩擦,“不疼你记得住教训?” “记得住,记得住……好胀!”余姝推着他火炉般的身体,哽咽到根本停不下来。 “记得住怎么了,我还没爽呢。”他坏笑一声,捻着她红肿的花核,“继续哭啊,疼你就要哭出来,说不定我会心软。” “你才不会心软。”她委屈的说,转头一口重重的咬在薛天纵胳膊上发泄不满。 直到咬到牙床都在颤抖才松了口,别过脸趴在地毯上哭泣。 男人扫了眼流血的胳膊,提着她的腰继续操干,三四次结束两人也不再沟通,空荡的客厅独留她的哭喊和肉体交织的拍打,透明的爱液也被他的不断出入摩擦成纯白液体。 她抱着自己蜷缩在一起颤颤巍巍,那件褶皱的衬衫堪堪盖 第九十一章 这次的惩罚是被干到脱水,zaker则是要精学自己最不擅长的特级体育运动,他可以不喜欢,但不可以不会,毕竟这个家不能再有废柴了。 男人围着浴巾,站在客厅观看夜晚的马场监控,里面是无数次被摔到栏杆上还要边哭边上马的薛此方,跪在草地上哭的语无伦次。 要是此方要是低个头随口做个保证,他还真就心软了,只是个顶个的倔。 联想到刚刚大片粉水,薛天纵让人叫来了塔娜检查。 不一会儿,塔娜为首的女医生拎着医疗箱,推着医疗仪器进入别墅,将她清洗后从里到外检查了一通。 “sir……”她拿着报告从客厅走了出来,站在沙发后看着男人后脑不知该不该开口。 作为莉娅死前培养出来的人,塔娜自然是知道要对sliver有绝对的忠诚。 他放下酒杯,侧过身看了眼呆住的塔娜,“她怎么样。” 塔娜神色复杂的递上报告,薛天纵翻看着,指尖忽然停在了某处,不可置信和震惊同时出现在他一向平静的眼里。 他赶走众人,捏着酒杯消化着报告单上的那些话。 客厅有似有若无的花香,是她身上的味道,她淡淡的奶香味,是余徽的味道。 时间在一分一秒流逝,他的心越来越冷,越来越凉。 凌晨一点,他推开了卧室门,穿过卧室客厅看到她坐在床上,盯着外面的夜不知在想什么,漏出来的肩颈上布满他的咬痕和吻痕。 他将烟弹进桌上的水植里,烟巴被水包围的撕拉一声,刺激着余姝的神经。 她抬起眼皮怯怯的看了他一眼,拉紧被子警惕的保护着自己。 “有人告诉我,你流过产。” 话落,她看清了他颤抖的睫毛,那双神秘多情的瞳孔下垂,犀利的看向她。 女人下意识往旁边挪了挪,离床尾的他更远了点,就这两下这才发觉浑身的骨头和肌肉都在发麻,疼到她的泪说来就来。 这种问法直逼她内心,让毫无防备的余姝根本无法伪装,在他面前全是秘密被看穿的心悸和破绽,她舔了舔嘴唇,垂下眼看向卧室角落金灿灿的金雕。 存在于传说和童话故事里的雕塑,寓意是讽刺的爱和自由。 “我想想,是你,刚从曼哈顿回大陆的那段时间吧。”他靠近大床,站在床尾,眼尾逐渐泛起红。 她保持沉默,他等着回答。 “有没有!?”他站在床边,伸手提起她的睡衣衣领怒吼,“告诉我有没有!” 一句话喊的余姝清醒几分。这样的他,别说梦里了,就是被他囚禁在公馆的半年,她也从未见过。 他的声音好似惊天动地的一道雷声,劈头盖脸朝着她砸了下来,她张了张嘴,颤抖的嘴唇,始终没法说出一个字。 “余姝!”他一改静心伪装的样子咬牙切齿,眉头紧缩,凌冽的眼角倏而泛红,紧捏她领口的力气也越来越大,“为你开解。” 薛天纵更想质问,为什么。 更想恨她,心真硬。 更想要她,赔给他。 面对这样的陌生他余姝打心底的怕,眼泪也在他的注视下不受控制的溢出,本能躲避他深究的眼神,“有…我还带着余徽,余徽走路都不会,我怎么——” “你始终觉得余徽比你自己的孩子更重要!比你跟我的孩子都重要!你一直都是这样认为!”他打断她结结巴巴的解释,挥手甩开她,双手撑在床边,将她紧紧锁在身下怒视。 此刻的他,完全忘了余姝那年自曼哈顿落荒而逃只有十九岁。 更忘了他心急时对她脱口而出的狠话,以及,那些让她深陷自我折磨的恶劣行为。 薛天纵甩开她伸过来的手,拽着她的后领,扯着她的发根让她仰头看着自己,在她一声声痛苦的喘息中,贴近她疼到通红的耳廓,每个字都如同逃离法师手心吐着信子的毒蛇,“是吧,余徽就是你最重要的东西,比我们的孩子重要,比你自己的命都可贵!那狂欢呢,一手扶起的心血也没有你的余徽弟弟重要吧。” 看着男人恐怖的眼神余姝隐忍痛意,推开他的身子慌张的向后退去。 薛天纵更快她一步,以男性绝对的力量和压制继续掐上她的脖颈,指尖摩挲着,避开了她跳动的颈动脉。 毕竟只需要碰到动脉用点力,几秒之内她就会窒息,深陷晕眩任他凌辱。 余姝本能抠着他的手,慌乱急促的在他掌控下吸入氧气,一双圆眼正对他阴鸷的紫瞳,“他是我唯一的亲人!我就那一个弟弟了!” 男人的手劲随着她话语的吐出一点点用力,忽而自嘲一笑死死盯着她哭泣的眼睛,条件反射的用指腹给她擦去泪,绝望的一字一字重复事实,“你怎么就狠的下心,要我薛天纵的孩子,化成一片血水。” 她止不住的泪让他心生动容,手一松甩开了她。 余姝迅速爬到床头离他远远的,抖着手跪在床上系着自己被他撕扯开的衣衫,低头慌里慌张的求生,“你不要动我……我可以解释……不要打我,我身上好疼。” 薛天纵一听又来了气,除了做爱他倒是何时伸手打过她! 男人弯下腰,一腿弯曲跪在床上,伸手扯着她的脚踝把她又重新拉到身下的地狱囚笼。 用力捏着她的脸颊打量她畏惧自己的眼神,“你还以为你是当年那个昙花一现的建筑天才吗,就你这种女人,在我眼里,送一套房可以睡一辈子!挖个宝石还要上亿,十六画也不过三百来亿,和你一样廉价,唾手可得的东西罢了!” “现在来看,周雾和我还有起码稳定的长期合作盈利。要是娶你,我哪天死了你还要看新闻才知道!” 他连续不断的说着刺耳扎心的狠话,余姝脸颊两侧的蛮劲捏的她牙都要掉了,拼命才挤出几个字,“天纵……我……咳咳,我——” “果然所谓天才一门,饿死都是傲狗。”他不耐烦的打断她,亢奋的继续高喊。 前额的碎发随着他的暴躁根根都在发抖,外套驳领也在跟着他暴怒的情绪狂颤。 这些刺破耳膜的声音吓到余姝泪如雨下,一滴不停的落下,被他捏开的牙关无声颤栗,他就像要杀人一样拿捏着自己。 男人轻轻眨了眨眼,将眼中泪忍了下去,烦闷的瞧向她青紫的脖颈一眼,女人白净皮肤下的青筋要爆开一样,“你在我心里,也从来不可替代的。我是爱你吗,我是图对你好心里就过意的去而已,不然白睡,显得我太小气了吧。” “……不是这样的……不是的。那时候我才知道父母早已离世,突然多一个孩子,我留不留,他都会有一点问题……我,我,我一直在哭,一直在吃那些药,会有影响的。”她推开他的手语无伦次的解释,整个人松懈下来狼狈不堪的坐在床上,一边撑着身子悲哀的吞取氧气,一边猛烈的咳嗽。 耳边回响的那些话,给了她的心一个毫无防备的重击,他根本无法共情那种境地下兵荒马乱求生的自己,自始至终都不会。 缓过来的她抬头透过发丝怒视摇摇欲坠的他,“你父亲的人警告过我,你觉得我在那个时候,我有更好的选择吗!我能安全的保住他直到平安的生下健康的他吗!” 她奋力起身,连续的两个巴掌丝毫不留情的扇在薛天纵脸上,用了她仅剩的所有力气,重重的落在他脸颊。 余姝双耳嗡嗡,回荡着几秒前的四声脆响,攥着他的领口激愤的瞪着他哑笑一声,“我凭什么要生下来!他就是一个累赘!一个祸害!你已经毁了我,我为什么还要一个都没有成型的细胞继续毁了我下辈子!” 到现在,麻木的四肢才重新供血让她有力气撑着疲惫不堪的心。 男人听着她绝情的话语哑然,感受着余姝字里行间的沙哑和盛怒,不可置信的后退两步微微张开了唇,一双紫瞳骇然连着五脏六腑当场分崩离析,扶了圆桌才稳住身子。 在她心里,何止是不如余徽,他和打蛋器的区别就是他会说话会配合她而已。 偏偏她这段话,根本没有让他反驳几句的缝隙。 爱的时候真爱,爱到日夜溶于彼此肉体。互揭伤疤的时候,都知道揭哪道疤最疼,揭完顺手还能撒一把辣椒和盐。 “如果你是用孩子的命,惩罚我当年间接害死你父母的事。”男人眼眶突然阵阵酸疼,原本冷冽明亮的紫瞳一瞬间黯淡下来。 仰头凝视卧室一角,几滴没来得及忍住的泪,就这样掉落在了床边。 思来想去,他只能想到这个理由为她开脱,为她解释给自己的耳朵听。 “那你做到了,余姝,我今夜感同身受到一点了。”他消沉的耸肩,抬腿朝着门口走去,身侧的双臂已经无力晃动。 丢了魂的他定在客厅门口整理着领带,向前一步便会离开她的视线,男人缓缓转过身,克制着心中涌出悔意,他说了很多违心的重话。 凌乱大床上披头散发的她擦着泪和鼻涕,肩头后背都吓到发抖,客厅灯光照出她大概的身形轮廓,整个人像极了被丢弃的家养宠物猫一样,笨拙的舔舐着身上脏掉的毛。 薛天纵带着浓重的鼻音和愧疚感吸了口气,掺杂一丝不舍的余光里出现她,“你永远,永远都欠我一条命,死也要死在这个庄园。” 距离这次不欢而散半个月后两人都躲着彼此,他躲在监控室看客厅的她吃饭画画发呆,每次他一进去,余姝就怕的直哭,浑身都在无意识的发着抖。 今日在洛杉矶的烈阳下,一辆更高规格的凯雷德驶入十六画庄园的花卉主道。 也就是今天,余姝第一次隔着玻璃见到了华艺金尊玉贵的大小姐及其先生,两人的身后还跟着一个身着黄色套裙的年轻女人。 不知是薛天纵故意还是怎样,四人的会谈就在她的卧室客厅,隔着一道卧室门她清楚的听见他们的交谈。 和全球股市及华艺内部消息的事她听的迷迷糊糊,只知道丫丫带来的女人是她的朋友,香港唱片公司老板之女霍莉,来避避难。 傍晚时,华裔阿姨来给她送饭,小心的在她手腕伤处涂抹着膏药,一口一口喂下富含营养的餐食和鲜粥。 除了这些被训练出来的奴隶制服从外,对于别的问题从来不会多说一个字,她问了几次也就不再开口。 宁静的夜里,传来一声女人绵雅的声音,“这里是欣赏市中心夜景最好的一栋吧,临水而居,夜色阑珊。” 霍莉趴在露台栏杆上眺望远处,对着身后的薛天纵道。 这个露台,联通了卧室的露台,只需要推开旋转门便可穿过。 听着清晰的女声,余姝瞬间清醒,锁上卧室门后钻进了被窝。 “嗯。”男人淡淡应下,叼着烟靠在墙上,火光和月明照亮他的侧脸,吐出一阵烟雾,迷人不自知。 霍莉转过身,背靠栏杆自下而上看着男人被秋风吹起的衬衣衣摆,眼睛渐渐里冒着星星,“那我就住在这一栋吧,和你一起。” “不太方便,后面还有很多栋空闲。”他轻言拒绝,将烟头踩灭在脚下。 “住在一起,工作上有很多方面我们也可以经常沟通,我只在加州留几天而已,躲过这次风波就得回国了。琬棠也希望,纵哥可以照顾好我。”她恬笑一声,朝他的脸伸出了手。 薛天纵避开她的动作,往客厅里走去,“那你就住一楼吧,也不早了,下去休息吧。” 霍莉开心的笑了一声,给他道了句晚安去了楼下。 薛天纵推了推卧室门,从里面反锁了。 他扬起唇,用指纹解了锁,推门而入。 走到床边,拉开被子挤了进去,顺手将余姝抱进了怀中。 “很热。”她不舒服想要离开这个烟草味的火炉,却被男人继续束缚在怀中。 “楼下凉快,楼下十四度。”他冷冰冰的说。 余姝听着也就放弃了挣扎,被他电到失智的十四度她不想在经历了。 “你没什么要问的。”他睁开眼,看着她模糊的后脑。 余姝摇了摇头,捏着被子闭上了眼。 薛天纵抿紧唇,脸比深夜还黑,合着有没有别的女人在,她都是这样无所谓的对自己。 第九十二章 翌日的晚饭,余姝不用等待别人来喂,而是被迫换上了仆人的衣服,站在长桌旁伺候着薛天纵和霍莉。 “你。”霍莉看她,示意桌上去壳一部分的龙虾,“帮我剥开。” 薛天纵也看着她,女人点了两下头戴上手套,果断的站在一旁为霍莉处理着龙虾。 合着只对自己逆来不顺受。 女人面前的智利龙虾是蒸煮出来搭配了柠檬黄油食用,为了保持色香味所以坚硬的壳子只取出了部分,这东西,平常她吃得少,正儿八经剥出来本就不多的肉,的确是个难题。 她一点点处理掉龙虾坚硬凹凸的外壳,尽量保持着得体放在了霍莉面前。 霍莉点点头,拿出一迭美金扔给了她,“帮我擦擦鞋子吧,这个是父亲送我的钻石鞋,别碰坏了。” 薛天纵欲言又止,只要余姝看他一眼,他有的是办法让她别做这些事。 但她没有,面无表情钻进餐桌下用衣袖擦掉钻石鞋沾染上的草地泥污。 霍莉这双鞋子的确价值不菲,在光线并不好的桌下鸽子蛋依旧璀璨夺目,她眨了眨干涩的泪钻出来时两人正举着酒杯喝着交杯酒。 她退到一旁,擦了擦额头的汗,盯着落地窗外雾蒙蒙的景色。 凌晨的夜里,薛天纵推开卧室门,又挤进去了她的被窝。 两人面对面,他轻声问,“为什么不拒绝她的要求。” “拒绝了就不需要做了吗。”她闷闷的说,挣扎了几下也没能从他胳膊的控制里脱身。 “当然不需要做。”他吻着她额头,“我会尽量让霍莉搬离这栋别墅。” 男人吻的认真,翻身压了上来,刚想含住她的唇余姝双手便挡在胸前,别过脸拒绝他。 “怎么。”他疑惑的问,分开她两条腿,弯下腰吻着她的锁骨。 她想质问一句两句,那夜的廉价却总是在脑海中回荡。 感受到男人有意无意的顶触,她松了手,向他撩起衣裙抬起了腿。 薛天纵吻着她的唇,睁着眼看着她颤抖大睫毛,一点点咬开她的牙关长驱直入掠夺呼吸。 余姝猛的睁开了眼,自己的舌头被男人重重的咬了一口! 他看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松了嘴,空中闪过几道水丝,“哭什么。” 她不讲话,只是倔强的扭过头,任由泪滴顺着眼角滑落到发丝中。 薛天纵屈起胳膊,双手捧着她的脸让她直视自己,“总是跟驴一样倔。” “你才和驴一样。”她嘟着嘴反驳一句,脸颊两侧的手暖呼呼的,只是无论如何委屈的泪竟也止不住。 薛天纵挑眉,凝视她泛出光泽的唇,“跟我比倔,你还任重而道远。” 他扯开她的衣裙,扶着自己在花心入口顶了顶,用最普通的姿势,体验和她最刺激的午夜。 她的上衣大敞,下身光滑的皮肤被男人抚摸在掌心,小腹的起伏随着他的沉腰的动作越来越快,余姝的体力也尽数殆尽,平躺在床上哽咽。 感受到她即将高潮,薛天纵的速度也快起来,一手握住她的胸俯下身,“要不要一个孩子?” 她反应过来快速摇着头,“不要!” 薛天纵沉默,抽出的时候带起一股淡白色的稀液,将她的小花园密密麻麻浇了个遍。 他拍了拍她的小腿正经起来,“霍莉,明天我就送走。” 余姝哭着嗯了一声,薛天纵也知道这次的cosplay玩大了,抱着她钻进了浴室里一股脑的道着歉。 薛天纵此后不愿见霍莉,任丫丫的电话打了又打他也拒接。 不过霍莉走之前特意在庄园找了一大圈,在最后面区域的马场里,将学到大哭的zaker帽子取下来看了眼才确定他不是薛天纵在装哭。 最后,她确定那个不可一世的男人弯着腰站在花瓣秋千后的树影下,拿着梳子和彩色的皮筋,一点一点为一个穿着杏色针织裙的女孩编着头发,阳光的碎片透过树梢打在他身上,光芒点点照亮他的身。 女孩怀中抱着一只幼年猞猁张牙舞爪,脚下趴着几只懒洋洋的幼年金钱豹打着哈欠,柔发有了点点彩色的点缀更加浓醇。 一阵秋风吹起,波光粼粼的不止后面的荷花池塘,还有男人被细汗打湿的后颈,他甚至墨镜和遮阳都不需要。 什么时候,sliver也会伺候人了。 震惊的目光直到两人肩并肩荡着秋千,霍莉才接受了这个现实,她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摆手淡然一笑,“好吧,无所谓。” 蔷薇秋千上的余姝靠着花链,嗅着淡花香用铅笔一点点画着猞猁的眼睛,复杂的编发让她整个人在这样的场景下柔情似水,和往常全然不一的优雅气质也浮现。 随着最后一笔勾出,她沉眸看向远处打电话的薛天纵小声说着,“我要见余徽。” 男人分心听了个清,侧过身看了眼她,挂断官惠的电话朝着她走来,“一分钟。” 刚下了棒球课的余徽被蒙上眼开车送了过来,他背着蓝色的书包一把抱住客厅里的余姝痛哭流涕,“姐姐……姐姐你跑去哪了……为什么不来接我回家……” 余姝心疼的擦着他的泪,让他看向外面的景色缓和心情,“我在这里等你长大呀,在学校有没有好好玩游戏。” 他当即拉起小背心,露出关节红褐色的一片血痂给余姝看,“有……我体育课摔倒了,没有人来抱我,我不认识他们。胳膊也受了伤,小草吃了我的皮。” 这伤痕让余姝心里也不好受,可惜安慰了几句一分钟就到了,她和余徽手拉手,“保护好自己,答应我。没有人帮你的时候,你要学会自己站起来。” 余徽点头应下,看着周围出现的陌生仆人默默的背上了书包,迈着步子朝门口走去一步三回头的啜泣。 他不明白为什么和姐姐分开,更不明白怎么来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他只知道要快快长大,保护好姐姐和自己。 余姝的心都要碎了,下意识想要追过去,先一步被身后的薛天纵攥住了手腕,他贴近她耳边,和他一起看着余徽被抱上车,“你要听话,好好和我在一起。余徽受伤的事,我发誓不会有第二次,以我的生命起誓。如果不听话,你知道的。” “我听话……我听话。”她转过身,双手搭在他腰间,“我好好和你在一起,别欺负余徽……” 男人满意的揉着她的发,“乖,以后这样的机会还有很多呢。” 看,他甚至不需要有自己的孩子就拿捏了一个女人。 这次薛天纵留的时间格外长,长到今年圣诞节近在眼前。 加州城市冬天不太可能下雪,宜人的地中海气候,冬季温暖,夏季热而不燥,到了冬天也只是多降雨而已。 十六画的滑冰场常年可用,不过也就zaker强制性的学习去的次数多,薛天纵是没时间浪费在这些青少年喜爱的活动上,余姝是根本不感兴趣。 圣诞节当天,薛天纵消失了半天,早上吃完饭还信誓旦旦的告诉她洛杉矶一定会下雪。 余姝坐在卧室窗前拼着拱桥积木,无聊到雪花飘进了视线才注意到窗外的银装素裹。 她不由得张开了嘴,起身拉开窗帘一看,白茫茫的大雪自空中而落,装点着漫长的黑夜,余姝双手趴在窗户上,欣赏着外面盛大的场景。 余姝嗯了一声,伸出手从窗外接了几片雪花,她低下头仔细端详,“原来是假的啊。” “artificialsnowmaking。”(人造雪景) 男人牵上余姝,给她肩上披上一个暖呼呼的家伙,她回头看了眼,肩头的东西皮毛粗硬散发着香味,只是不会反光的鼻头和长短,她在下一秒明显被吓了一大跳。 “真的是北极熊啊。” 他点点头,胳膊搭在她肩上,身旁的人乖乖的像小狗,露出一双充满元气的灵动眼欣赏十六画,像一束安静的茉莉花。 夜空中大雪不断,十六画的雪绵延洛杉矶,洛杉矶居民的欢声笑语,下到了整个加利福尼亚。 “亲亲我,就当我的礼物。”他弯下腰索吻,不待余姝凑近便含住她的唇。 薛天纵松开她,余姝肿起的唇和眼角一样通红,用帽子擦掉她的泪问,“知道下雪天做什么浪漫吗。” 余姝想了想,笑出了声,“做爱。” 大床上高大的身影笼罩住余姝,她捏着男人胸口的衣衫,仰着头回应他饱含情意的热吻。 “滋滋”的水声在卧室不断,薛天纵弓着腰挤进她双腿之间,抚摸着裙下的软肉。 他松开余姝让她喘了口气,再次低下时,她偏过头躲过他的吻,“可以不要关着我吗。” 男人微愣,舔着嘴唇缓缓撑起身,紫瞳倏然混浊下来,“休想。” 余姝终于看他一眼,眸光里丝丝缕缕都是情,却掺杂着无尽的苍凉,“那我们这样,到底算什么。” “消遣。”他抱住女人的腰,舔舐着她胸口的吻痕。 “就这样留在我身边,有什么不可以的。”他低声下气的乞求,睁开眼看过她明媚又柔情的五官,“是吧,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她木然的点了点头,如果不能反抗,也只剩下享受了。 薛天纵笑了起来,大掌刚放上去,桌上的手机突兀的振了起来。 他没空接,任由手机震了不知多少次。 能响三次,是他董事长这一职位都要被推翻了,可见现在的严重性。 继续抱着她进了卧室,他拍了拍腹部的肌肉,朝她勾了勾手指,“坐上来,小姝妈妈。” 他硬的很快,扣了两下听到水声便忍不住,捏着她的脚腕让她坐在了自己身上,眼前的美景,薛天纵此生不忘。 散乱的黑发披在肩头,胸口的几缕遮住一部分浑圆,却更显要他如痴如醉。 她轻轻的放了进去,太慢,他等不及,按着她的腰窝挤了进去。 “自己动,妈妈。”他歪着头说,一边看着她的表情一边从床头柜拿出了什么。 “你怎么还有这种东西……”她看着男人手中的东西呆愣问出,“口球...那个是乳夹?还有...捆绑绳子?这个是什么” 她拿起一个水晶圆柱体问,问出便反应了过来,潮红着脸笑了两声。 薛天纵撑起上半身,在她胸口叼着乳头来回吮吸撕咬,捏着她的手腕就绑在了腰后,嘴里含糊不清道,“不爱用又不是没有。” 他松了口突然恶狠狠道,“我告诉你,敢多看一眼别的男人,我就掐死你,然后奸尸,最后把你剁碎了烧成骨灰给余徽喝。” 一连串的话着实吓到了她,看他的眼神明显隔应鄙夷起来,“你可真恶心。” 薛天纵反笑,拿着透明的口球就要给她戴上,“我得跟你玩点刺激的,你不可以背叛我,因为别的男人绝对没有我有魅力。” “啊...”冰凉的透明口球强硬的塞进她嘴里,双手被反绑的滋味并不好受,她看着男人眼里的自己口水顺着口球流在他腹肌上。 “别急,没有人比我会玩情趣用品,别害羞,我的宝贝。”薛天纵将她的睡裙撕碎,也不完全脱掉,破布挂在她肩头和腰侧,“这样就好多了,像不像我在强奸你?” 她扭捏的点了点头,“像...” 嘴里的口球塞满她半个口腔,羞涩的张开嘴感受着他的粗硬,余姝不舒服的从他身上下来躺在了床上。 他随着她动作起身,摸着她的腿跟迭在了一起,看来看去还是拉开了床头柜,“懒猪。” 拆开必备的花朵形状红色低温蜡,他用打火机点燃,试了试温度才滴在她的胸口和小腹,随着每一滴落下,嫩肉褶皱的紧致感便逐层递增,听着她混乱的呼吸和媚叫,薛天纵挺起了腰慢慢的抽插着。 也不用多用力,他看着那双无辜的大眼下面就有种自动探入的欲望,他的屌比他的心反应更快。 他又拿过一个白色的蕾丝半透明眼罩,盖在她眼镜上时薛天纵已经笑到两侧虎牙都不自觉露出来,“你看我像不像,童话故事里强奸睡美人的王子?” 余姝还在适应眼前的状况,薛天纵等的不耐烦一掌便落在她挺立的酥胸上,“说啊!” 她连忙点头肯定,想说句话口球都死死的顶着舌头。 “行。”他低声笑起,“别急哦,我来告诉你这个是什么。” 他拿起原先她不认识的紫色连珠,将她翻了个身,口球和反绑双手的手铐固定好后,拿着润滑剂倒了一点才将食指一点点往里插。 异物感很快席卷大脑,余姝的腿无意识的颤抖,小腿也在疯狂的拍打想要停止这种不适感。 “听话。”薛天纵拍着她的屁股暗哑出声,沾染润滑剂的两指继续往里挤去。 “呜呜...……”女人疼到喊了两声。 他挺腰狠狠的抽插着缓解她的痛,“乖哦,别怕...” 喘息声此起彼伏,男人一咬牙全部都插了进去,女人疼到后背都在颤抖,他顺势拿过低温蜡在上面绘图。 她两条腿越抖的凶,男人两洞齐入越插的凶,随着哽咽声越来越大,薛天纵果断抽出手指,在那粉色的小花未闭合前生硬的挤了进去。 这地方,他经验几乎没有,自身欲望本就不大,爱玩的这些年也就那几样。 但也就身下的余姝,值得和他一起体验从未体验过的,无套肛交。 不体会不说,两个地方的紧致感是不同的,一个不易碎还更湿,一个更深更小还易碎。 余姝挣扎到手腕上的手铐一阵阵碰撞声传来,薛天纵听着她哭了这才赶紧停下,又俯下身将湿透的黑发拨开,“很痛吗?” 她点了点头,伴随几行清泪哽咽的可怜样子看的薛天纵胸腔的心狂跳,“行,你缓缓。” 话是这样说,可他的下半身早已经轻缓的抽松起来,他笑着把玩着余姝软软的脸蛋,“爽不爽,妈妈。” 余姝闭上眼猛点头,口水顺着口球流在了床单上,薛天纵也伸出手擦拭着,他将沾染口水的食指塞进自己嘴里,当着余姝的面舔了一口,又不由自主的亲吻她的脸蛋,“你好香,好软,好甜,好美啊。” 嗅着她身上似有若无的淡奶香,薛天纵扣着她的肩,下半身的动作早已大开大合起来,随着肉体拍打声他愉悦的冒出一句,“像小时候那样香香软软的,好香啊,香的我想哭,妈妈。” 女人反应不大,痛感早已被不同的酥麻感替代,听着他的话她好气又好笑的闭上了眼。 旧情复燃,再续前缘,在漫天星辉的见证下,是否从此夜开始。 他俯在她肩头,一边在上面留下吻痕一边絮絮叨叨,“你要相信我。” 余姝犹豫的点点头,看着他的眼睛想让时间静止在此刻,如果一切遂愿,她对他的感情相当复杂。 薛天纵撑着上身直起腰,捏着她的嫩臀尽情抽送,直至几百下后有了射意才依依不舍的抽了出来,将手铐用指纹解开后将她翻了个身。 口球取下来时余姝疯狂的呼吸着空气,还未换个姿势男人火热的双指便已经插进嘴里,触电般的感受也在空前绝后的攻略她,让浪潮不停来袭。 “帮我舔。”一片昏暗里,他轻声细语的说着,好像浑身的力气都用到了下半身。 男人继续往里插入,滚烫的柱身和内壁疯狂摩擦,在她不知多少次高潮后才随着那股水流全部射了进去。 他戏谑的用两根手指夹着她的舌头,看着那红舌慢慢被自己扯出来才满意。 只是出了会神,下身的灼热感又明显起来,他顶了顶,一会儿都不需要,就这样又硬了起来。 感受到男人胀大后的她连忙摆手拒绝,说着往后缩去,“好累...” “哎呀。”他哀嚎一声,扯着她的脚腕将人拉到身下重新插了进去,“你得喂饱我。” 还不待她反应,薛天纵拿过原先的绳子将她两条腿呈m固定在了一起,他满意的看着两人交合处流出白精的嫩穴,自己的柱身周围也沾染了一圈,他指尖挖了一点,送到了她口中。 有点期待的问,“怎么样?” 但身下女人的脸很快皱到一起,酸涩苦味的东西还让她哕了两声,细哑声音蔓延,“不好吃...好难吃...” “所以啊。”他捏开她的嘴,继续将更多抹在她舌头上,“你要是找别人,我就只能天天给你喝加冰精液,我每天都射你嘴里,看着你一滴也不漏的吞下去。” “我不找别人。”她握着薛天纵手口齿不清道,“我一定不找。” “算你识相。”他停下挖静液的动作,就这传教士的姿势捏着她的大白酥胸开始挺进。 他就像久旱逢甘霖,压着余姝在洛杉矶寻常的夜里做到官惠电话不断。 最后爽过头的男人烦躁的揉了揉头发,这才起身接起官惠的电话,“官惠,你最好现在有很重要的事情。” 刚一接通,官惠急匆匆的开口,“会长!会长!” “完了!完了!” “说重点。”他弹掉手中烟灰,仰头喝了几口冰酒提神。 第九十三章 “飒诺失踪,sin的总部两小时前被不知道哪来的导弹击中,我们五十发弹头拦截了一大半,公司的人死完了!海航依旧没有恢复,工程搁浅,所有横穿沙漠的货运铁路被炸毁,好在项目现在已经全部停工!” “弹壳的加湾基地停靠的所有船舶,飞机群被导弹攻击,均被拦截。还有在新西兰的二百亿资产打了水漂。” 薛天纵吐了口烟,“不管飒诺。sin盘算损失,准备放弃。继续派人和海航谈判,让利,否则对等反制。分析加湾的残余弹,查出来是谁的货!在所有银行加息,将钱庄的一半拿出来补到弹壳战后整顿。剩下的打入国内,从香港华艺入账洗出来用于各公司开销。将华艺的资金全线供给sy。” “会长,全世界的人都要见您,泡泡罗,边部,国长,sy总裁,龙柯泽,还有几个外国大臣好多好多人。一分钟前,弹壳在欧洲的资金也被冻结了,根本拿不回一美分。”官惠急得要死,看着办公室里爆雷的所有账目,脑袋上的头发一片一片的掉。 一边给薛天纵打着电话,一边指挥进行止损和资金下发。 资金冻结公司岌岌可危这种事,他几乎天天都在经历,商业里的黑吃黑罢了。 但这次,出事的弹壳在他心里的重要性不亚于柏林的车企。 弹壳里孵化的,是无数鸡仔和枪杆,是他的脊梁,现在上有人朝着他脊梁开了黑枪,下有鸡仔嗷嗷待哺。 “安排会见。”他挂了电话,转身发现大床上的香宝贝已经睡了。 余姝睡的不踏实,将自己紧紧缩在一起,拉着被子连耳朵都盖住了,只露出乌黑的发顶,动了动身子,在他怀中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睡去。 时针转动几圈,凌晨四点,高温,不宜出行。 弹壳的军工基地不少,零零散散的落在这个世界上,加湾基地也并不是最重要的哪个,但榴弹群的突袭只能是挑衅和某种提醒。 薛天纵一夜未眠,踩上陌生地界的沙土时脚步晃了又晃,官惠远在曼哈顿忙工作,索性也不带他。 跟在他身边的亲信一个名为飞艇,做什么都慢吞吞的,和树懒一样。 此刻嘴里正嚼着几片叶子和薛天纵送的槟榔,褐色的目中只能看得清老大昂首挺胸的背影,和另一个只要碰面,谁的泡泡糖一次性嚼的最多都要比一比。 另一个名为坨坨,葡加混血,薛天纵儿时棒球队的队员之一,因缺钱加入伊朗国家驻外雇佣兵又被薛天纵买了回来。 曾被养父把麻粉当做止痛药喂下而影响智商。 两人皆为他亲自挑选的“保镖”,三人武力值对等,待在一起智商为零,但杀人满分。 更多时候,三人分散,偶尔保持联系,信任彼此已经到了曾共同睡过一个女人的地步。 距离上次见面,还是他派两人协助薛锦鹤跑路那次。 薛天纵散漫的坐在某高空大平层,操作着面前的五台电脑。 坨坨在他房内客厅的酒柜找了瓶红酒,把酒塞用弹弓朝着开了一条缝的窗户打了出去,不知落在了哪,也许是谁的车顶上。 细看一眼,一面玻璃碎成渣。 “别玩了,坨坨。”他挥手制止,朝着还未成年的坨坨招手,“去拿枪,跟我出去一趟。” “我带着呢。”坨坨拉开黑色防弹马甲,拉开衣摆朝薛天纵展示,一溜儿的避孕套。 “guns。”他扶额,拉开抽屉取出银色的枪晃了晃。 坨坨跑去拿枪,飞艇背着拼好的狙击枪坐在他办公桌上,薛天纵懂事的拿出几包槟榔和雨花石扔给他。 “我成你代购了。”他低声道,起身穿着防弹甲。 毕竟战争尚未全面爆发,白天这里一切如常,偶尔会有暴乱骚动,到了黄昏时分,划过天际的只有进行拦截的导弹群。 “sliver,我这次用这个。”坨坨走来,比飞艇矮了半头,一把推开嚼着槟榔顾不上斗嘴的他,露出白牙给薛天纵展示着他要玩的枪。 两把满弹连发手枪,两把白蓝色双拼的冲锋枪,皮带挂满备弹,马甲口袋都塞得鼓鼓囊囊。 “可以。”他淡淡睨了眼,穿上黑色的皮衣外套,将一把枪和两把弯刃卡在了后腰处。 飞艇开着防弹皮卡,三人离开市区去往更炎热的干旱地带。 别说梭梭树,风滚草都被射的没有了。 滚滚尘土,薛天纵停下车时漆黑天空上也不得安宁,偶尔有几发导弹在空中被击落,黑烟和火光接连一闪而过,洋洋洒洒的残骸零件带着火影落在远处的地上,当真是照的这片土地如白昼。 坨坨和飞艇背对背呕吐着,两人胳膊较劲,谁也不服谁力气大。 他戴好全能墨镜,取出两个给他们扔了过去,“戴上,方便。” 遮阳是次要,简直就是一个缩小的激光武器。 就这样,三个墨镜男夜访某基地。 穿过外面枪林弹雨的开场戏,推开地下室的铁门时,是和地面全然不同的场景,没有想象中的科技显示屏,没有随处可见的枪支弹药,更没有想法不一而大吵的指挥官。 等着他的人,是下令炸毁货运铁路的罪魁祸首,本国边防部长,只是被推出来背锅的人之一。 暗杀也行,死于战乱亦可,但他要通过这条草鱼,找到后面掐断航道的锦鲤,通过锦鲤,诈出试图取代弹壳的鲨鱼。 这群窝里斗的人,险些给他终结了sy的万世时代。 “你果然还是来了。”中年男人起身,向他递了杯咖啡,粗响的浊音露出,“你其实,不该来的。” “我有一批零件,丢在了贵国。”薛天纵看着眼前的淡奶油咖啡,面色相当不满,“写出他们的名字。然后,赔钱。” 出于人道考虑,他不会死的太痛苦。 中年人整理着自己略微凌乱的西装,拿起没有打开的钢笔,抽出一张打印纸压在手下,“我为他们办事,干 得好被你杀,干不好被他们杀。” “潇洒过就行了,分羹也得有碗。”薛天纵点上烟,满意的吸了一口,还算顺利。 不费一枪一弹,得到自己要的名单就行了。 “我以为你不会抽出时间来见我。”中年人话锋一转,起身拿着手磨咖啡机打磨咖啡豆。 古老又传统的咖啡机被他启动,数颗干燥的哥伦比亚supremo被他放进磨豆机,“我和她是老朋友了,在南非的草原,我们救助过一只被角马顶破肚皮的亚成年雌狮,还有一只下肢受伤严重的长颈鹿。” 咖啡豆被磨成粉状,中年人把磨好的咖啡粉装入咖啡机配备的手柄后压实,紧接着过滤起来。 空气中也逐渐弥漫着细腻的苦味,薛天纵嗤之以鼻,虽心里早已经不耐烦,但面上还是隐忍着,“说这些没用的话干什么,交代遗言?” 中年人摇头,想起那段日子,突然低声缓道,“要是我在那年的夏威夷的背叛你父亲,一枪杀了他,那就好了。” 薛天纵不语,把玩着手中的枪支,等着他的话。 中年人拿出另一个小机器,按下蒸汽按钮,将牛奶倒入拉花杯三分之一处,放到蒸汽口中,打开蒸汽旋钮打奶泡。 牛奶逐渐变成细小的奶泡,中年人晃了晃身子,“故事,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了。若一切顺利,你会成为你父亲那样的人,请不要那样,她会伤心。” “我们当然不会!”薛天纵当即拍案,盯着对面的男人摸出了烟盒,抽出烟递给了后面两人,慢吞吞的才给自己嘴里叼了一根。 打火机火光闪过,带出几颗星,他重重的吸了一口,沉浸在尼古丁和咖啡的碰撞中,“名字写给我。” 中年人品着咖啡,拔开钢笔笔帽,铺好那张打印纸,在他的注视下写了几句话。 黑色笔迹未干,他将纸递给了薛天纵,双手撑在桌上,透过他的面庞看到那张渐忘的脸,“离开这里,等一切如常后,再做你想做的事!你的敌人,不止某人,不止某国,如若他们抛弃利益联手夺权,你必死。” 薛天纵拿着名单,叼着烟往外走去,毫不在意的挥手告别,“thanks!” 中年人缓缓抬头,透过空气中似有若无的苦香,他又看到那个年轻人,逐渐和亨利高大挺拔的背影重迭。 面无表情凝视桌上半杯咖啡,举枪自尽。 飞艇沉浸在槟榔快感里听着舞曲开着车,带着两人疾驰去往下一个目的地,坨坨注意着雷达系统,薛天纵坐在后面解析着那些人名。 又是泰语,又是荷语,又是阿语的。 解了半晌,他将纸胡乱撕碎,捏在食指间,开一段路,扔几片下去。 “是谁要害我们?”坨坨转头问他,“副总统?” 他摇头,满脸写着忧伤,缓缓的靠在车窗上,“或许是全世界。” 他现在必须要考虑调动资金兑现以往承诺的所有口头支票,以保sy和弹壳继续高居首位。 “杀了泡泡罗和他们总理就好了。”坨坨轻言,“可以交给我解决这个麻烦。” 薛天纵扶额吸烟,侧方几架低飞飞机迎面碰撞,熊熊烈火和灰色蘑菇云腾空而起,火花照映进紫瞳一闪而过,映出他侧脸的汗滴,“杀了他,世界就会乱套。留着他,sy乱套而已。” 他们所有人之间,都有循环的绝对制衡,独裁者,要面对的就是全世界的抗议者。 “要是能活着回曼哈顿,给你们送模特玩。”薛天纵躺了下来,左手拿着枪放在胸口食指轻敲,一手掩面遮光闭上了眼。 等飞艇减速选地方停好车时,他们已经来到了名单第一位的所在地,后座的薛天纵还在给sin开会,飞艇先一步打开天窗将缠绕一圈荆棘的长狙伸了出去。 透过上面的传感,显示屏上出现了一群群的热成像人影。 “少说这里面,也有五千到八千人。”坨坨认真道。 飞艇哼了一声,“肯定是六千人,大部分都是训练有素的你前行业同行。” “雇佣兵?”坨坨诧异,凑近显示屏滑看,“开玩笑,雇佣兵聚集地一般都在边界,不会在这里。” 飞艇不屑的掏出槟榔继续嚼,甜香腻味一下子弥漫开,“你就给俄罗斯当了三天雇佣兵,知道什么?” “三天零七时九分!”坨坨抱着枪修整,虽然的确只是三天,但他一半时间都在战壕里睡觉,要不晚上溜出来就是偷军火卖。 坨坨低头挠着屁股,突然惊喊,“飞艇!撤离!” 雷达红点闪动,飞艇迅速启动车辆离开原地。 改装后的肌肉皮卡,提速不在话下。 一脚地板油,没防备的薛天纵抱着信号越来越差的平板栽在车厢里,他果断半趴修改着sy的数据系统,丝毫不被两人吵闹影响。 坨坨盯着倒后镜,刚才的地方,被打击了。 “去哪!?” “sy旗子挂出去吧,谁敢打我们!防弹车也不能这样被射啊!”坨坨说干就干,给天窗外挂上长方形的白字深蓝底的企业救助旗。 结果下一秒,攻击他们的敌人不少,反倒吸引的越来越多。 “不行不行,我还是拿回来!!”坨坨捂着脑袋,伸手又在一阵火星里取回了旗帜。 抽不出身的薛天纵只能分心修改,一边重新坐在座位上,一边抬头看了眼方向,敲打几句话后,柏林的车企数据中心接管此车驾驶。 他弯着腰,以极其难受的姿势操作着拼起来的三台加密电脑,“现在有卫星协助自动驾驶。先回城里,我联系了飞机!赶紧溜,这地方待不了了。不能参与他们的国家内斗,继续待下去就是等死!” 两人果断反应,脑袋碰脑袋趴在座位上盯紧雷达系统,飞艇失落的小声道,“我一枪没开耶。” “我也是,这次算打平。”坨坨嘿嘿一笑,捂住了耳朵隔绝子弹击中车辆的声音。 就这样,一路带起尘土的皮卡,近距离飞驰过数个外部基地,带着他们又赶回了大平层楼下。 三人狼狈的下了车,抬头一看,大平层已经被夷为平地,薛天纵将呆住的两人迅速塞进车里,一把拉上车门去往能悬停飞机的空旷地带。 看着腕表上越来越近的机群,此时越野油箱已经明显见底,发出闪烁提醒。 他拿着旗帜拉着两人站在一处断壁残垣里摇旗,机群迅速将三人上空呈u字型战术包围,悬梯已经放下,三人抱着脑袋分别登上三架飞机。 “薛董,晚上好。”机长淡定的给他打着招呼,侧翼迅速提速进入高空。 “好个逼。”男人拍着衣服上的灰叼根烟骂了一句,站在后面换上了一套干净的短运动衣,“回曼哈顿!” 他满身暴汗,扶着把手的双臂随着抖动掉下汗滴,医护懂事的递来放入一根蓝色吸管的香槟,薛天纵喝了几口,抬手重重吸着烟。 坐在冰凉铁架上等待注射,依旧是熟悉的营养针以防一系列过敏和呼吸道感染疾病,从小到大这些年,只要面对沙漠干燥的气候,他着一次就得虚脱半个月。 公馆的夜,总是凄凉。 薛天纵将所有名单和暗杀人员的信息递给坨坨,飞艇负责相对轻松的后援以及战术协助。 “居然还有她!”坨坨皱紧眉,指着上面的女人看着薛天纵,“八婚七离,前军队最高指挥官在希腊遇刺后她就接手了国家军队所有事务处理。不过带头抗议sy霸权主义倒是真的,政权分配这方面颇有手段,不少人都是她提拔培养的。” “八婚?”飞艇擦着枪开口,“难道她前夫都是你杀的?” “是啊。我杀一个,她改嫁一个。现在嫁到了手持军令。”坨坨一笑,迅速记下这些人物近期公开行程。 薛天纵拆开槟榔,给飞艇两个,给坨坨一个,“时间不多,这十七个人,不要让他们继续影响我的丰功伟绩。” 他将槟榔放进飞艇裤兜,插着门口看了看,“先去做吧,弹壳的雇佣兵和数据中心会辅助你们,注意安全,事后送你们去加拿大避一避。” 两人收起不正经的样子,朝着薛天纵点头,“igotit!” 转身离开他的书房客厅,“我要杀十六个!”坨坨和飞艇挨在一起,不服气的仰头看他一眼,胳膊撞了撞他的腰。 “小子,我杀人的时候你还在等待发射。”飞艇一胳膊撞回去,快走两步钻进门口停驻的运输机。 薛天纵站在窗前,眼睛中闪烁过一道光芒,盯着几架飞机陆续离开曼哈顿,此时此刻他才松了一口气。 旧牌扔出新牌接替,这样的交替要一直持续到sy终止亏损开始回利。 另一块巨石,两千亿的慈善金,也正在举所有钱庄银行之力进行快速筹备。 “该以厚德载物,业到酬精。”他喃喃自语。 转了个身重新坐在桌前,安排在媒体面前就车企意外事故的回应。 国防部强势塞给他一个刚大学毕业的龙柯泽时,他和泡泡罗已经闹僵很久,也没考虑该给一个什么职位。 直到他发现自己并不喜欢暴露在摄像机前,应付媒体带有暗示的问题。 就这样,龙柯泽晋升为sy有且仅有的发言人,位高权低风险大,企业内部核心机密他根本接触不到。 最大的权限就是可以给公司休息室的鱼池日日换水。 两个得力干将出去办事,薛天纵也难得抽空回了趟加州。 外面下着稀疏的小雨,他开着皮卡进了迎宾大道才发现十六画一片漆黑,好在他闪了两下灯,保镖厅的人扛着枪走了过来。 恭敬的弯腰道一句,“晚上好,sir!” 他刚停好车便眼见别墅二楼一道红色光芒划过,男人神色一紧悄声顺着黑漆漆的台阶走了上去。 卧室的保险柜里,余姝叼着手机打光,一手翻着里面的文件,可惜都是她看不懂的俄语和阿语。 薛天纵堵着门,一手掐着她的腰,“找什么,我帮你找?” 狭小的空间,充斥她身上的香甜,薛天纵舔了舔嘴唇朝她扑了上去。 余姝躲避不及,被他捏的条件反射向后一倒,落入他的怀里。 保险柜里的薛天纵大力的捏着余姝的肩,将她双腿迭在胸前狠狠的操弄她。 “找什么,说话。” 女孩下身的两瓣花又湿又润,吸的他心痒痒的。 余姝被撞得天花乱坠,无心回答他的问题。 随手摸起几个金条朝着身上的男人砸过去,“你干嘛啊……这地方这么小……” “不影响。”他抱起余姝的腰出来,将她在桌子上翻了个身重新插了进去。 “你又跑去哪了。”她扭着臀部问。 “出差去了。”男人答,继续捏着她的腰挥汗如雨。 余姝冷哼一声,看了眼打开的保险柜门出神。 桌上火辣的女孩,火热的男人,迸发的欲望混杂着汗液,滴下来的液体一滩滩落在他腿根。 直到最后射进去,他也没能问出她在找什么。 第九十四章 他今年的收益不佳,上有限制出口无法回利,中有不成器的员工贪污腐败公款,下有无数子公司嗷嗷待哺。 哪怕自己的sy破产,他都不愿影响到父亲一手创立的华艺。 华艺在,薛氏一族在世界的影响力就稳如泰山,尽管他的弟弟们并不出色。 这座庄园,因为有了她的存在才变得温暖,变成了他爱来的地方。 自从和周雾结婚后,他个人绯闻的确连续不断,到底是没有影响到公司,只是一些表面文章罢了。 白天在旧金山忙完公司压的一堆事后,他总会急着赶回来操她,生怕多分离一秒她就会跑了。 最近连续出台多个新法案让加州税务平地起高楼,纽约政客一举弹劾他一人,财富继续直线缩水就算了,外面的万亿债务危机已经到了不可掌控的时候。 想要翻身,他只能将希望寄托于大选,巧的是,这次选举备受选民爱戴的人,就是当年那个抢他火箭数据的狠角色。 无论两党任何一人上位,他都可以根据国情迅速决定sy重心,继续研发高利润的军火,或者做他擅长的金融。 比起周期长利润不稳的经济,薛天纵更喜欢搞军火到处挑起战争赚快钱。 收到阵亡消息时,薛天纵正在给sy航天基地的人员进行灵活就业选择,也就是裁员。 “会长,坨坨队长乘坐的直升机被击落,飞艇带领的一队也在暗杀结束的撤离途中,车辆被精准爆破,两只小队均无人生还,十七人顺利歼灭。”官惠看着即时消息,压低声音凑近了薛天纵耳边。 男人轻嗯,拿起资料离开了会议室。 “是飒诺吧。”他靠在基地外墙上,注视着眼前黑漆漆的庞然大物,在阳光下透着黑色的强光,一点点遮住他的忧伤。 官惠摇头,尽量轻快的开口,“没有消息传出,弹群太多了。青鸾十分钟前已经到了洛杉矶,现在要见吗。” “见吧。”薛天纵低落的情绪一扫而空,甩开手朝着车辆走去。 新上位的家主青鸾现在出现在加州,算个好消息,起码青鸾成功为他所用了。 他独自开着车去了洛杉矶的另一处豪宅,下了车三步并两步的推开了会客室大门。 淡淡的书香扑鼻而来,一身深紫色满钻礼裙的女人背对着他,凑近打量着角落里游隼和秃鹫的标本。 “青鸾。”他出声,看向曾经最信任他的人。 女人高傲转身,带有一丝英气的混血面庞里,是薛天纵利用她留下的证据。 眼眶的地方没有眼球,只有稀疏的睫毛和两颗不需要湿润的电子义眼,脖颈上的一道疤,顺着上衣领口延伸至她更深处。 “我听说,你在西亚遇到了不少麻烦。”她走了过来,伸出食指描绘他的眉眼,“也就你本事大,同时惹了全世界的人还能活着。” 薛天纵下意识避开她的触摸,向前靠着书桌,双手环抱。 正欲讲话,青鸾打断了他,“我代表和平,来为你解决麻烦。” “非洲,是英法百年的狗。”她抬起眼,靠近他两步,“你想笼络英法,借助庞大的弗利德亚家族为你所用,替你视死如归。你要付出的代价,是把sy在全球的绝大多数土地使用权和所有权交出来。” 真金白银买的权,又要替真金白银铺路。 薛天纵点上根叶子烟,压下心中的不满。 sy已经落入被动,弃车保帅也是上上签。 “我们之间只剩下你的沉默?”青鸾轻轻笑,在他身前绕了一圈坐在他的位置上,抚摸着指下象征权利的血牙工艺桌。 “我为你丢了眼,却换来你多年的嫌弃和不待见。” 青鸾是幸运的,作为他这种人曾经的情妇,没有被暗杀,没有被绑架,没有被送给别人,只是因为他的三言两语反水整个家族。 然后丢了她心里唯一能配上那双多情紫瞳的湖绿熠黄异瞳眼,这是叛徒要付出的代价。 “青鸾,过去的事,不要再提了。”他垂下眼皮,手指搭在桌上,锐利明亮的眼睛扫过她脖颈疤痕一秒,“使用权我可以给你,你在那些领土上的所有,我都不会过问。” “我都快要忘了,十七岁那年,你也很爱我。”她遥望他,透过他看向自己最爱的人。 这些年他的变化并不大,依旧那么的虚伪,冷心又冷情,偏偏这样的他,让她爱的心抓狂。 薛天纵眸光微动,找到了最适合的一句话应付她,“青鸾,我结婚了。” 一句话,让青鸾无奈的叹笑一气,她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漆黑的夜。 思索许久,她还是狠不下心拒绝他的目的,“只要你还愿意见我,为你做什么我都愿意。” 缓缓走到门前,青鸾侧过身,朝着他的方向微微抬起头,“我有一句话想问你,或许现在开口并不合适,但我觉得我们不会再见面了。” “为什么。”她颤抖出声隐忍着不舍的感觉,侧边的手紧紧扣着门把手稳住身形,“为什么你的所有里,是我被你抛下。” 薛天纵眼中划过一丝几不可见的烦躁,“情人和爱人怎能混为一谈,我们之间只是你的一厢情愿。” 她的眼睛已经哭不出来了,此刻听到这些话,身上荆棘丛生的旧疤又开始疼了起来,扶着门框摇晃着身子,不菲的礼裙穿在身上实在是太沉重了,“那你从一开始有目的性的接近我,只是因为我的身份吗。” 男人点头,“你知道的。” 他初来乍到美利坚,虽有花不完的钱,但人情世故和上流社会的冷漠权利,都是自己一步步握在手中的。 一听他口中撇清的关系,她疯了般提起裙子扑到他怀里,捏着他的衬衫衣领泄了气。 薛天纵没有抬手回抱,任由她支撑不住,顺着他滑落在地,青鸾跪在他脚下仰起头,她也无法透过冷冰冰的眼睛再次细看他一眼。 这些年自始至终不变的,是他的冷漠绝情和弃之如敝屣。 “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我为你背叛家族,为你背负骂名,为你杀了父母和至亲夺位!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能爱上我。”她紧紧攥着他的外套下摆,失声质问。 “周雾到底哪里好……她会为了你连死都心甘情愿吗!你的爱难道不可以分成两份,哪怕是施舍给我一点点!为什么要回应我的爱,给我一点期盼又让我失去!”青鸾心痛到无奈,好面子的人失态也只是乞求他多爱一点。 “你到底爱我哪里。”薛天纵扬唇出声,拿出一张纸巾扔在地上。 青鸾像疯子一样,窝在他脚下,捏着他衣服的手始终不愿松开,声嘶力竭的咆哮,“下棋手永远比棋子好,我以弗利德亚家族第十三任家主之名诅咒你,永世不得所爱!” “永远,永远都不会有人会像我爱你一样爱你!” 恶毒的诅咒让他阴沉着脸拉起她,扯着青鸾往门外走去。 踩过几层锦鲤台阶将她一把推倒在地,指着门口的方向怒喊,“送她回法国,告诉弗利德亚所有的人,谁才是他们家族真正的掌权者!” 接着女人一声声痛苦的质问被沉重的房门隔绝,薛天纵的脑海里始终回响着她诅咒,拿了瓶威士忌泡进了冰水中。 一小时后,泡发的他穿着睡衣走了出来,门口吵闹的女人已经被送走,过不了几个小时她就会落地,然后为sy所用。 男人随手擦干发,走到会客室的客厅台阶上蹲下,朝着锦鲤池随手撒下鱼饵,随手拔下几片养在室内的桃树叶扔在地上凝视。 分神中,官惠的声音自后方传来,“会长,边部已经在等您了,此行他带来了关于飒诺的线索,只是有一个要求要与您同谈。” 薛天纵疲惫的闭了闭眼,站起身的时候恍惚一瞬,还好官惠稳当的扶住了他。 …… 仆人推开大门,薛天纵抬腿迈进奢华的会客室,声音里是沉闷至极的沙哑,“他跑哪去了。” “我需要sy义务提供四十七万件枪支和弹药。”部长起身开口,带着恳求,卑微的看向他。 他三个月前就从西亚赶到北美,只为见一面薛天纵。 “多少?”他放下酒杯,sy义务劳动这么多,男人质疑的眼神看过去,“你所有兵力不足三十万,要那么多枪干什么,下发?” “多点,我心里总是放心的。”部长老泪纵横,说着取下眼镜用手帕擦着泪。 “飒诺身份不俗,是你的sin石油公司的副总。但他勾结他国议员,一举向维埃拉(国家名,虚构)和我国武装组织泄露边境方位,以发现大量纯矿和原油为由,通过维埃拉和我国历史遗留的边境线问题,大肆践踏我国土地,无视警告非法近境,里外勾结,现在整个国家都陷入无穷的内乱。老人儿童吃不饱,还不如给他们枪开始自卫反击。”部长一把鼻涕一把泪,情到深处抖着手喝着水。 薛天纵陷在沙发里吸着烟,弯曲的双腿交迭搭在扶手上,整个人透着狂傲,“一个不足十万人的武装组织,又起死回生了。” “你得保住我啊,我这些年给你送了不少以捐款名义进入sy的保护费。” 男人没空听部长更多的话,朝着门外走去,“等消息吧,别回国了。” 一个飒诺在流亡时居然能勾搭上维埃拉,薛天纵身侧的手掌紧了紧,坐在车上联系着养在外面的雇佣兵。 飒诺跑来跑去不就是为了把手中的鱼钩甩他嘴里,让他狠狠的咬上一口,让他满嘴血的下场后面临多方围堵和清剿。 胜了,sy自然还是牢牢坐在行业领军的交椅上,还能甩开别的企业几个台阶,他也可以继续享受sliver的人生特权。 败了……他几乎想不出来自己除了会死一批人和丢点钱之外的损失。 只是他的脚刚踏上飞去温哥华的飞机,官惠走到面前,焦急又满含歉意的道了一句,“会长,洛杉矶那边,余小姐,跟着霍莉的人离开了。” 薛天纵收回迈出的脚,眼皮缓缓下垂,一颗一颗解开外套的纽扣。 下一秒,比绝大多数人命都珍贵的西装被他怒砸在地上,毫不留情的转身踏过,朝着不远处的黑色越野走去,“在哪!” 官惠快走着坐上驾驶位,“定位还在洛杉矶海岸一带,但霍莉已经出现在了宾州。” 薛天纵双手垫在脑后,一脚蹬在副驾的靠背上,“小飞机,小轮船,小汽车挨个拉出来溜溜。你还有半分钟查出来她在哪。” 官惠吸了口凉气,一边极速赶往洛杉矶一边注意着显示屏上正在查找的精准定位。 与此同时,空中,海域,公路上,密密麻麻出现sy的新型交通工具,复原路线并调取十六画百公里范围内的所有监控排查。 “余小姐并不在宾州,奇怪了,一个人没有任何id……”官惠自知失言,立马噤了声。 他继续说下去,无异于在薛天纵面前承认办事不利,一个女人抓不到算了,居然连找都找不到。 “让霍莉亲爹给你回电话,把余徽照顾好,她总不能亲弟弟都不要了。” 薛天纵点上烟,倒上一杯加冰芝华士,不要他可以,不要余徽了,那不完了吗。 “是!” 被全州搜寻的女孩,没有躲在某车的后备箱,也没有躲在某户人家,更没有试图用两条腿离开美利坚。 她的确上了霍莉的车,只不过是被连捆带绑打了一顿后押上去的。 上周雾的车是什么代价,她没有忘,又怎么可能主动上霍莉的车。 身上的那件裙子破烂不堪沾满血迹,原本的秀发早已布满浓汗,湿粘在她身上滴着血。 她在布满尘土和垃圾的地上爬了爬,铁门被人踹开,这才透过光亮看清来人和身处的环境。 “就是你啊,她也用得着联系我。”年轻人笑笑,朝她靠近走了过来。 捻起她身上破碎的衣服看了看,“啧啧啧,自己人对自己人果然下手没轻没重的,给妹妹打成小熊猫了都要。” 年轻人又抬起她的脸,“有人出钱,买你不得好死。” “霍莉吗。”她咳了咳,给对方身上溅过去了几滴血。 “不是哦,小妹妹。”男人擦了擦身上的血,转身去拿分尸用的东西。 分尸简单,埋尸难,尤其是一个特征明显的亚洲人。 他可不想惹上一身官司腥臊。 余姝活动着麻木的四肢,求生的本能让她在肩胛骨被长铁钉穿透的剧痛下爬了起来。 这十几厘米的钉子,还是一群蒙面的人将她五花大绑固定好用钻孔器穿透后,硬生生插进去的。 她抽出裙子的束带,毫不犹豫的从后面勒住男人的脖子,在对方没有反应过来时已经转了一圈,膝盖顶着他的动脉,束带固定在一旁的弯钩上,在仅剩的力气里,拿过后面的一把剔骨刀,将对方脖颈划了一圈抹了脖。 裙子又溅上数不清的血,她手握滴血利刀朝着他来时的路拉开了铁门。 余姝松了口气,还好只是一处仓库的地下室,还好对方只找了一个人要她不得好死。 她顺手拿过冰箱里的三明治果腹,将大门推开了一条缝。 门外,路灯微亮,灯光之处,皆是背对她吸烟的持枪人。 余姝心有余悸的又关上了门,在冰箱拿了瓶汽水仰头喝下,找了许久也不见能辅助她取出铁钉的任何东西。 她返回地下室,从男人身上摸出一个车钥匙,撕开他的衣服给伤处止着血。 犹豫再三,她又返回了地上,在狭小的仓库里用望远镜镜片和木块做了一个镜子,多番角度的寻找下,她终于看到仓库后面有一辆车。 车找到了,但车斗上也坐满了正在吸烟的人,满身纹身,她并不懂那些特殊标志的含义。 “沙利尔也太慢了吧,不过是锯个女人,我去看看吧。”其中一人渐渐不耐烦,说完丢下枪作势朝着仓库大门走来。 而地上的男人几乎调动了sy在加州的所有雇佣兵和保镖,地毯式的搜索一个女人。 就连跑去宾州准备飞荷兰,然后从从意大利转机跑回香港的霍莉也被他的人逮了回来。 在她被薛天纵恐吓到失禁的绝望中,一字一句说出了余姝在被她倒卖给商会之前经历的一切。 钻孔器穿孔,薛天纵承认自己还是见识少了。 所以他奖励霍莉的四肢体验高速穿孔,顺便给他大老远来救女的父亲也把双手穿透。 他失去了百年家族的协助,多了一个霍家仇敌。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至今下落不明。 官惠开着越野车疾驰,薛天纵毫无形象的坐在后座,懊悔的抱着脑袋低着头,紧紧的将自己靠在坐垫上发着抖。 第九十五章 “会长……我一定会找到余小姐……你别怕。”官惠出言安抚,降下了一点窗让新鲜的空气涌入。 只有他知道,薛天纵不会惩罚余姝乱跑,只会自责是自己没有本事,本来就不能和她结婚,现在还让人欺负后找都找不到。 仓库中靠在门后的她眼中闪过光亮,干裂的嘴角扬起,此刻等的就是这句话。 她迅速扶着墙起身返回地下室,透过镜子折射和距离计算出男人的大致身高,在地下室门口绑了一个绊脚架。 不远处的地上,有一枚尖头朝上的钉子立的端端正正。 她将原先的沙利尔尸体摆成背坐着的姿势,这样一来,还好,空气中有血腥味。 余姝拿着那把剔骨刀蹲在门后,这个角度,她可以确定短钉有没有插入对方眉心。 “沙利尔,还没好吗。”男人推开门,一边高喊尸体的名字。 一声惊呼还未出口,伴随着刺入头骨的闷响传来,对方在地上抽了抽很快没了动静。 她没反应,握紧剔骨刀盯着男人面门之下,过了几分钟看到溢出来的血。 心中绷紧的弦松了一根。 女人踉跄起身,翻过尸体,看着他没来得及闭上眼皮的瞳孔。 伸手眼不眨的挖了出来,随后站起身,狠狠的一脚踩爆两个眼球泄愤。 比接下来会面对多人来检查更难熬的是,她几乎只能自救。 在一个不知名的地方,在一处不知名的仓库,在阴森森的分尸专用地下室。 除了给自己一个痛快,她乱糟糟的脑海中几乎没有自救的办法。 无法根据阳光角度判断时区,就无法判断自己到底在哪。 一个地下室,一个地下室,在美国,几乎家家都有地下室和仓库。 余姝打开了灯,将尸体上的灰色外套穿在了身上御寒。 她也打开了地下室的门,确保有人来一眼就能看到她,紧紧靠着散发余温的尸体将身子蜷缩在一起,在痛苦中等待自己的死亡。 被穿透的肩胛骨的血根本止不住,她早已经双眼发黑眼冒金星,如果就这样失血过多死掉,肯定比活生生被人分尸好。 她重重的阖上了眼,月明星稀的今夜,手一松,剔骨刀也滑落在地。 霍莉口中的亚洲商会,是为百年前便漂洋过海来到美利坚建起亚洲势力的合法协会,比华人协会更重利爱权,里面不乏身居高位的金融家和阴险狡诈的商人。 对于这些商会,黑帮便是其消息渠道之一。 而黑帮爱做什么,薛天纵可太懂了。 吃喝嫖赌吸样样精通,谁没埋过几个活人都不配说自己混黑帮。 一个年轻女人被买进去,她会经历的步骤他也知道,运气好点被买回去多番凌辱然后抛尸荒野,运气差点送上餐桌供人食用。 令他更加自责的是,霍莉把余姝只卖了八万刀。 她在霍莉眼里,居然只值他一个钱庄一秒的收益。 他亲手戴上去的定位器项链,除了他的指纹和虹膜能解开,只剩下用最原始的暴力油锯锯开。 越深想越懊恼,官惠突然的一个急刹,薛天纵控制不住心里的屈辱和酸楚,弯腰不受控的吐了一车。 “会长!到了!”官惠一脚踹开主驾门,穿上大衣气势汹汹的扶起后座的薛天纵。 “这地方二把手的二把手的二把手是和我一起坐过牢的兄弟,我们快去救人!” “先谢谢你了,惠惠。”薛天纵擦着嘴,戴上墨镜别好枪。 官惠讪讪一笑,立马也昂首挺胸起来,身后的跟来的武装车朝着紧闭的大门一脚地板油就撞了上去。 没人开的门,砸了也无谓。 一片尘土飞扬里,比黑帮更黑帮的薛天纵叼着烟杀进了商会大厦,撒旦也在众人眼前有了实体。 背后的庄家自然是不会出面,薛天纵也知道惹上这群家伙的代价,但他义无反顾,化悲愤为火光。 踩着垒起的尸体,拽住一个试图逃跑的小弟,用枪口抵着对方后脑压在赌桌上,一脚踩上去,“人呢!” 小弟颤颤巍巍转了个头,伸出被剁掉三指的右手给众人指了个方向,“大哥!大哥!大哥在后面,那道门进去...” 几声枪响,一切归于安静,薛天纵跑着去往那扇门,刚一推开,还以为来到了薛老二风水师的家。 他从来不信任何教,面对这群在枪击中淡定祷告的信徒也无需手软,他拿着枪朝着为首的走去,所到之处一瞬间皆是尸体,官惠紧随其后,为没死透的尸体补枪。 男人一脚重重的踹在牧师胸口,用枪口抵着他的脖颈,整个人都在兴奋的颤抖,“我给你半分钟,告诉我余姝被你的人卖到了哪!” 牧师不吭声,闭着眼继续口齿不清的祷告,男人气急,一脚踩在对方小腹,一刀割了上去。 伸出食指沾上热血,走到对方视线范围内的一尊石雕前,余光中,紫鸾尾的幕布前,女像和他对视着。 他毫不犹豫伸出食指,在粗糙的石雕双眼下,划出长长的血痕,接着嗤笑一声,“就你是,带刺的玫瑰,哭一个爷看看?” 对方捂着裤裆,毫无形象的倒在地上,哀嚎一阵后又靠着墙坐了起来祷告。 薛天纵冷冷看着,转身指了个蓄势待发的保镖,朝着石雕打了个响指,“把那个耶稣砸了!大卸八块!让他亲眼看着,我怎么卸了他的神!” 手下立即应下,拿着铁锤一声声砸在耶稣上,信徒听着石块崩裂的声音信念崩塌,逐渐倒在了地上呢喃着什么。 薛天纵叼着烟靠近,踢了踢他的脸,两人对视,信徒口无遮拦起来,“我在为你这个恶徒祷告。你现在应该...求得圣母的原谅,她在耶稣前说话有力量,她能为你们这群莽夫,为我们这些民众求得天主的丰富恩宠,加强我们的信仰生活,要更虔诚的侍奉天主。” 男人听的咬牙切齿,一刀刺入对方大腿,随着血液喷涌,他的低语浮现,“我问你,一个黑发女孩被卖到了哪!” 对方哭喊着坐了起来,面向蹲着的薛天纵,右手展开五指并拢,伸出沾血的中指点了他的额头,前胸,左肩到右肩窝,并默念着什么。 薛天纵只听清一个“阿门”,他怒极转身,拿过铁锤,狠狠朝着那颗脑袋砸了下去,“替我向耶稣问好!” 官惠看着白花花带血丝的脑花和头盖骨碎片扶着墙干呕,踉踉跄跄赶去上一层。 这一层明显早有预知,薛天纵推开门时还以为走错了地方,屋内肉香四溢,到处坐着穿着西装的儒雅的食客品尝着什么。 出于擅闯的礼貌,他只带了官惠进去,剩下的雇佣兵守着所有出入口。 这味道的确又苦又香,空气中的油脂香到不正常,以至于他一闻就知道是什么东西。 两人直奔前方而去,满身的腥气竟也挡不住这些食客的食欲,像没看见一样继续狼吞虎咽吃着肉。 官惠小心看了眼沸腾的锅中,只一眼,里面的几条生殖器和煮成褐色的脏器让他掩盖不住的又干呕出隔夜饭。 “一句话,你这里经手的余姓女人,被卖到了哪个黑帮。” “hein。”对方迅速回答,捋了捋油光发亮的背头给他递上筷子,饶有兴致的指了指锅中的肉,“赏脸?” 男人冷哼一声转身就要离开,官惠立即动用卫星数据调查着hein的聚集地,很快便锁定了几处沿岸和内陆城区地。 皮卡车队分散驶离大厦,雇佣兵安装好炸药,确定他们离开后引爆,满天尘土,盖不住他的气势汹汹。 薛天纵乘坐的车刚好和赶来处理爆炸的警车打了个照面,朝着相反的方向飞驰而去。 “沿岸的我们的人已经端了,没有余小姐,只剩下市中心的这个,在一个黑人区,飞机已经带着雇佣兵赶了过去空降。” “嗯,知道了。”薛天纵颤颤巍巍点上烟,抱着自己的膝盖,眼前便是夜里冰凉的车窗映出他没有血色的脸。 随着他吸烟吐出的动作,烟头星火阵阵明亮。 官惠有所顾忌的说,“大小姐,应该会问霍莉父女受伤的事。” “霍莉更怕薛琬棠知道她善妒。”他冷淡的说,瞧了眼天上的直升机和各个路口赶来的武装车。 他比女人,更懂女人的心思。 比男人,更懂手握权利的含义。 在黑人区最好的通行证,除了钱就是车牌,只要不是瞎子,看见这群恶徒的车也知道跑远点去。 但总有不识货的猪。 他们的皮卡一路畅通无阻停到了小仓库门前,官惠没有踩刹车,在一众持枪黑帮成员的驱赶里,直直的朝着仓库撞了进去。 这群人还保持着之前的懒散,躲在车斗里吸着烟,突如其来的变故也没让他们分心,只是远远的看了看便启动车子跑了。 薛天纵下了车,示意一波人追上去善后。 他寻着血腥味,一步一步,踩过地下室的木阶,耳边是陈年老旧的木头发出吱呀声,台阶上是新鲜的血,空气中,是令人作呕的死人味。 推开地下室的破门,入目便是柔弱憔悴的余姝,满脸都是干透的褐血,顺着她的脖颈爬了满身,紫瞳看过去她肩胛处的黑洞,上面明晃晃插了个细长钉子。 他双腿倏而一软差点栽倒在地,自己的小狗被人虐待成这样,双臂避开那伤将她紧紧抱进怀中,转身一步三个台阶坐上了车。 “好疼……”余姝躺在手术台上双眼迷离,嗅着周围血腥和淡消毒水的味道浑身上下的细胞都在颤栗。 薛天纵坐在她旁边,紧紧攥着她冰凉刺骨的手,拿着湿巾一点点擦掉上面的血污。 他张了张嘴,随着剪刀剪开她的衣裳,一剂麻醉推入,男人喉间沙哑溢出,“对不起……余姝...” 在高浓度的药效下她很快头一歪睡了过去,薛天纵痛苦的盯着她身上的身上被抽打出来的淤青和红痕。 他等在十六画的手术室外,取钉并不顺利,打孔器的型号和铁钉不符,这根长钉的插入,让他欠余姝的愈发多了起来。 到了最后,实在没办法的塔娜只能将拿钉子带着皮肉血丝抽了出来,从内到外进行了缝合。 剩下的消毒和清创在她的梦境中结束。 第九十六章 余姝醒来时,距离被卖掉那会已经过去了两周,薛天纵寸步不离,亲自盯着她伤处的换药和挤脓。 多少次在她的麻醉中,她也会无意识的痛到哽咽一声,一声声的呜咽,刀割在他心。 男人站在她床前,暗哑的嗓子半晌才有勇气震颤,“余姝。” “我现在,也还很,廉价吗...”她转过头捏了捏他身侧的食指,渐渐聚焦的眼看向薛天纵,但双眼毫无神采,丝毫不复往日明亮的活力。 薛天纵脑袋嗡嗡炸开,他靠近一步,额头抵着她的手心,麻木的心剧烈跳动,动脉纵横交错的轻轻摇头,“不廉价...不……” 余姝扯了个苦涩却温柔的笑,似乎对他的永远嗤之以鼻,女人感受着冰凉的泪划过自己太阳穴流入发缝,哑哑的喘了口气,“可惜那条裙子,脏掉了……” “余姝,没关系。”他急的脱了裤子便挤进她的被窝。 揽着她的腰,听着她的心跳,抚摸她肩头的疤痕。 “我不去上班了,我就要留在你身边,当你的跟屁虫。” 余姝起身喝了口水,转身直说,“你才舍不得不赚钱呢。” 薛天纵猛的坐起身,郑重的撑起双眼皮看向她怀疑的小脸,“我舍得,我都愿意为了你去死。” “切。”她嗤笑一声,掀开被子下了床。 “你干嘛!”身后传来几声吼叫,“你去哪!” “吃饭,饿了。”她放下被子,肌肉的酸麻已经消失,但抬起胳膊还是隐隐约约有点痛。 “啊!”身后又惊呼一声。 余姝停下脚步,疑惑的回头看了眼,床上的男人捂着眼低着头,口中呜咽着,“我的眼睛!好疼,我的眼睛。” 他突然抬起头,朝她伸出手,“你帮我看看,是不是睫毛掉进去了。” 她往回走去,一步一步,跌落在大床上,认真的眨着眼凑近那紫瞳,奇怪,明明什么都没有,她只看到了自己的脸,一脸懵懂和好骗。 居然他的眼睛也在说着她被骗了…… “干...嘛...”余姝大惊失色环抱住他的脖颈,眼睛睁的像铜铃一样放大了他的脸。 薛天纵轻抱着她,肆意的吮吸她的唇瓣和舌尖。 “你居然骗我。”她笨拙的回应,含糊的说。 他松了嘴,抱着她下了床,低下头忽而深情的凝视她“那你再看看我。” 大双眼皮褶皱被撑起,长而翘的睫毛安静的配合着他的演出,那汪神秘之地的深紫清泉低垂,吸引的她定定注视,将她一人笼罩,高举在池中扬帆起航。 “你的眼睛真好看。”她由衷的赞美,这双眼。 她总是被这双眼吸引,对视上的一瞬间,心神都如遭重击,竟让她甘愿沉沦。 这张脸面无表情就已经天下无敌,配上这双如梦般的眼,除了无与伦比的迷人,她想不到任何为自己心悸一秒开解的词。 “好看,只给你一个人看。”男人笑起,抱着她进了餐厅,“你要给我生个女儿,配上你的脸,那才叫薛绝世。” 说完,余姝瞪了一眼他。 夜深人静时,他一人坐在和卧室一门之隔的书房开着会,余姝迷迷糊糊睡醒,光着脚扶着墙寻找他。 薛天纵看着门口晃动的人影朝她挥了挥手,“过来。” 余姝揉着眼慢悠悠走过去,他将人捞起来抱在怀中微晃,“想要了?” 她额头抵在男人胸口,微微摇头,抱着他的腰又闭上了眼。 嗅着空气中的烟草味和男性荷尔蒙的味道,余姝这才发现根本睡不着。 电脑里的恩佐开起玩笑,“新女友?” 薛天纵摇头,脸上带着柔情拨着她后背的发。 “uhhuh。”恩佐挑眉,看到薛天纵的动作明显惊讶一声,“那我就撂了,回头找到飒诺看他要干嘛,我估计啊,他是对sy有想法。” “撂呗,飒诺忙着挖矿呢,短时间内谁也找不到他。”他语气淡淡,说完切断了通话。 “我要见余徽。”她扭着身子,解开了他胸口的两颗纽扣。 女人含电的柔软指尖,刺激的男人心痒痒,火热的猛烈跳动。 男人喉结滚动,对她露出笑容,“余徽,最近跟着同学在挪威冬游,等他回来?” “那能安全吗。”她一下一下抵着他胸口,整个人闷闷不乐。 “当然,我有安排雇佣兵保护他。”他自信道。 “我要赶回曼哈顿一趟,下次来,或许就是春天了。” 余姝心里咯噔一下,“行啊。” 他歪着脑袋靠近她的唇,“你就没有舍不得?” 伸手抚摸她细腻光滑的大腿,“直升机还有十分钟到,你猜我能不能爽一次?” “能吧。”余姝眼睛滴溜溜转,一听他要走脸上的笑都掩不住。 他倒是没有了时间,拍了拍她的腰,“放过你一次,记得按时吃药,等我回来。” 余姝一溜烟钻进被窝里,捣蒜般点着头,看着他脱掉家居服换上了一身黑色的运动衣,脚踩一双纯白的鞋子。 又高又瘦的身影更显纤长俊美,侧对着她佩戴着腕表。 “流口水了。”他抬起眼皮,戏谑一笑。 天台已经传来直升机到达的动静,薛天纵拿起抽屉里的枪转身离开的干脆。 听着关门声响起,余姝保持原来的姿势,空气中还有他的味道,视线里已经没有了他的痕迹。 她拉开卧室门,刚准备下楼阿姨便走了上来,“余小姐,有什么能帮您的吗。” 对于忽然冒出来的人,余姝随口说,“车库在哪?” “地下。”阿姨认真答。 余姝抿了抿嘴,转身又关上了门。 就这一会功夫,她确定二楼最少有十个持枪保镖盯着她,一楼罗马柱和鱼缸旁的更是数不清。 古有金屋藏娇,今有庄园藏姝。 她魂不守舍的躺在大床上,一夜未眠。 没有阳光的清晨,用完早饭后zaker骑着红鬃马来了她的别墅,坐在马上挥了挥手示意仆人下去。 但没有人有反应,他迷糊的瞪了一圈,“干什么!不认识我了!” “抱歉,小公子,我们听命于大少爷。”阿姨微微弯腰,恭敬十足。 余姝坐在钢琴前,随意的敲了敲两个按键,“你来干嘛。” zaker跳下马朝她跑来,稚气未脱的脸上扬着笑,“小余,出去玩!” 在她眼前晃了晃手中的门票,“瞧瞧,好不容易搞到内部票的。” 她心下一喜,抬头定睛一看,“什么票,电音节?” zaker说的结结巴巴,“应该算是吧,现场也有音响和歌手。” “好呀。”余姝起身就要和他离开。 但先一步被阿姨拦下,“余小姐,我需要上报大少爷,他同意您才可以去。我们的安保也会跟着您,确定您每一分每一秒的安全。” 余姝向后看去,四个加一起三层楼高的雇佣兵拿着枪朝她走来,在两人面前站定。 zaker啃着猪蹄摆摆手,“不用,我也是少爷,我同意她出去。” 接着等了半晌,余姝掉了几颗眼泪,远在芝加哥的薛天纵才松了口,同意她出去玩半小时。 她和zaker一辆越野,四个保镖开着武装防撞皮卡紧紧跟在后面。 一向吊儿郎当的纨绔单手开着车点上一根烟,取下棒球帽露出里面的白发,认真肯定的开口,“你是不是想离开十六画。” 余姝收回目光,打量他一眼嗯了一声,声音又小又细,不是他耳朵好,还真没听清。 “我可以帮你。”zaker信誓旦旦的说,此刻完全忘了之前为什么被薛天纵打的半死。 余姝被他的话勾起兴致,“你怎么帮我?” “天天最近很忙的,公司在外的子公司被人挑衅,他往返于纽约和加州早已心力交瘁。要是再忙一点,他就顾不得你了。” “算了吧,我弟弟还在他手上。”余姝想了想,无奈开口。 “独善其身,先顾好自己,你才有和天天谈判的能力,这会了还想别人干什么。” “那你,为什么帮我?”她问。 “因为,我觉得你待在这里并不开心。”他随口道,等红绿灯的间隙,给她扔过来一个袋子。 余姝打开看了看,里面是伪造的id以及一部分现金。 她略微惊愕的看着身旁的zaker,“去电音节假的?” zaker点了点头,将手伸出车窗外,感受着温和的海风,“我们家都是神经病,我唯一的姐姐精神分裂,我的二哥更是狂躁又阴郁,我的三哥极端又偏执,而我自己,如你所见,一个基因突变的短命白毛鬼。我大哥,或许是唯一的正常人。” 余姝嘴唇微张,一瞬间漏了一口气,“我可不觉得他正常。” “我只是觉得,你的笑很痛苦。”他降下车速感慨出声。 痛苦……余姝低下了头,痛苦的滋味,她从没有忘记。 每一根血管都记着,记着她堕入深渊的那一天。 而造成这一切的凶手,是她自己。 她抬起挂满泪痕的脸,将手中的证件迭在一起撕碎,随着扔出窗外的动作,余姝轻轻一笑,用袖口擦去了泪。 她笑的牵强,有些伤感和气竭力尽的疲惫。 “不用了,此方。” “人生,不就是在痛苦中强颜欢笑吗。” 倒后镜里,随风飘散的纸片,是她离开的代价。 余姝收回目光,靡靡霓虹灯落在她沉静的眉眼之间,照亮她清澈晶莹的圆眼。 她看向身旁的zaker,“是我太执着了。” 嘴角扬起笑,颤抖的双唇伴随着她脸上明晃晃的泪滴,颗颗滑落砸入掌心。 “我恨他当年的所作所为,我怨他的始乱终弃,可我忘不掉他那双多情的眼。” “我原谅不了的,是我自己本身的懦弱和心软。” 薛此方的笑也不自觉勾起似懂非懂笑着,挂断了在暗处和薛天纵的通话。 “你爱上了一个,为你不回家的男人。很多时候,天天对任何人都是孤傲冷漠的。”他真诚开口,调转了方向,朝着海滩的电音节驶去。 zaker降下两扇车窗,在黑夜里点燃了一根烟,“到了之后,我们就要分开,结束后我需要连夜赶回英国。你也可以提前离场,让保镖送你回去咯。” 他顺手递给余姝一根,“尝尝,洛杉矶的果味烟。” 余姝接过,拿着打火机点燃,浅浅的吸了一口,是梅子酒和柑橘的味道,隐隐约约还有着清香的海盐蓝莓风情。 果真,极品。 “今年在北美的圣诞节,似乎和往年不一样。” 两人分开时,zaker给她留下一句柳暗花明的话。 余姝脱掉鞋子拿在手心,光脚在夜空下的沙滩上走了两步,远处是篝火烟花和舞台,她低着头,享受着脚底酥麻的触感和目睹潮水来袭的刺激。 再回头时,zaker的身影已经消失,暗处的棕榈树下,靠着零零散散在聊天的保镖。 黑暗中没有感情的热武器,竟也让她有了些许心安。 女人缓缓蹲在沙滩上,任由无情的风将她拍打的摇摇晃晃,脚心深陷湿润却温热的细沙之中,感受着扑面而来的海风和耳边激情澎湃的乐队音浪。 她的四面八方皆是路,所到之处皆有风,月牙照着她,星星怜惜她。 藏起来的本能,还是爱虚伪的他。 余姝张开手心,跪在地上撑着身子,嘴角的烟未灭,她嗅到了梨花的味道。 最后,她轰然起身,张开双手朝着翻腾上来的海浪纵身一跃。 她倔强的继续往下游去,不顾身后打开肩灯紧随而来的保镖们。 最后一口氧气耗尽,余姝浮在海面,痴痴的看向月亮的正面。 后来的她还是喜欢坐在那块天然玉石上画着布面油画。 画跃起吞肉的狮子,画散漫的金钱豹,画姿态优美的猞猁,画池中含羞的荷花。 十六画的禁锢已经解开,她的出入不需要告诉任何人,只需要从车库挑一辆想开的车,然后顺着没有尽头的十六号车道进入矮层楼居多的市区游玩。 只是再次见到薛天纵,还是在新闻上,sy董事长现身长岛慈善会现场,向纽约商会捐助五千亿用于金融工程。 薛天纵再次回到十六画那天,洛杉矶即将迎来春天,他抱着余徽,进了她的别墅。 这里和离开时很不一样,到处摆满了她的油画作品,男人淡淡的扫过,给余徽指了指她的背影。 小男孩撒开丫子张开手朝正在调色的她奔去,薛天纵笑着追上去,从外套口袋掏出了一个东西。 那条修复好的钻石项链。 她看了一眼没放心上,弯腰抱起余徽,对他亲了又亲,这才注意到薛天纵的动作,“太繁琐了,我不要戴。” 男人挑眉不以为然,清了清嗓,将项链盒随手扔在一旁,“行,去玩吧。” “好啊。”她逗着余徽应下,抱着他去了草坪玩。 薛天纵站在露台注视着在洒水器里奔跑的姐弟二人,阳光透过橡树和松树撒在一大一小身上,树影浮动,随着她们奔跑的方向折射进他的眼中。 他勾起一抹满意的笑,勾心斗角三十载,他也有了归宿和期待。 第九十七章 万亿资产持续上升,多项投资顺利收尾,只剩下一个闹腾这么久的飒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男人一边和官惠就飒诺一事沟通着,一边看着洒水器打湿余姝身上的裙子。 “你也觉得,让奥德莉做代言人不合适吗。”他明知故问,摸出了一根烟叼在嘴角。 美国本土烟他吸不惯,吸的惯的,是加了料的烟。 “如果是奥德莉...,是有点欠妥了,她们之前有过隔阂。今年秋季的计划是面向全球市场,我们需要打开庞大的亚洲市场,就算份额低也有人买单。”官惠给他点上烟,递上一杯烈酒。 “换成大喇叭怎么样?”他阴鸷玩味的问,漠不关心的睨了眼摔倒在池塘旁号啕大哭的余徽。 一双眼紧紧锁定他身旁的余姝,那腰线,那湿发,那胸口的风景,是他沉溺的地方。 “那也有点欠佳。” 男人抽出双手,挽起衣袖撑在栏杆上,眯起眼寡淡的扫过春日,“那就别换了,奥德莉是全球代言,到时候广告投放到亚洲就行了。” “您觉得合适,那就是合适。” 他转身朝楼下走去,将酒杯放在桌上,“可我觉得,很好玩呢。” 薛天纵下了楼,余徽被塔娜抱在担架上拉去了医疗室,他拦下余姝跟着去的动作,将她扛在肩上,“只是摔倒而已,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的膝盖磕在石阶上了,流了那么多血。” “没事没事,男孩子磕磕绊绊很正常。”他轻飘飘道,扛着她回到了卧室。 一路走来,余姝摇摇晃晃的看见庄园内的枇杷树车道驶进几辆黑色的汽车。 旖旎的卧室里,薛天纵正死死压着她,腰上盖着皱在一起的薄被耸动,两人满身薄汗,呼吸急促。 她被顶的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喘着大气面露潮红,“轻一点...轻一点……” 男人抬高她两条白腿抗在同一侧肩上,捏着她的细腰微微用力,“爱不爱我?” “不爱不爱……”她果断否认,当即睁开眼看过去,“这个问题影响不好。” “影响?”他不怒反笑,“影响你钓凯子?” “那倒不是……”她偏过头,侧躺着享受薛天纵的服务。 见她执拗的不愿开口,薛天纵生生折腾了三小时才舍得放开她。 余徽伤势不轻,一下磕的要静养一个月,薛天纵也刚好有了理由让他不再来别墅耽搁两人好事。 趁着余姝匆匆见了余徽一面,他抱着闷闷不乐的人站在天台上看着远处的城区星光。 两人相隔几米坐在藤蔓椅上,薛天纵一腿放倒一腿弯曲搭着胳膊,精瘦的手腕托着脑袋,嘴角一根烟分散的烟雾缭绕,丝毫不影响盯着一旁酗威士忌的她。 本来带她去野战的,变成她借酒消愁了。 “喝那么多干嘛。”他夺过酒瓶,将剩下的仰头饮尽。 余姝不说话,咽下酒水看着远方山脉下的酒色夜景。 身上的流苏毛衣被暖暖的风吹动,她将头发散开躺在了薛天纵的腿上。 “把你的烟给我一根。” 薛天纵心里咯噔一下,他的烟可不是什么好货,“吸什么烟,明天让人给你送几箱女士烟。” 余姝嘴一撇作罢,双手迭在腹部闭上了眼。 听着脚下的池塘小溪流水,嗅着空气中淡淡的木香,她突然坐起身,解着薛天纵的皮带。 难得见她主动一次,薛天纵双手撑在后面,明明最开始反应并不大,但她伸出手碰了碰,他眸光一闪,全身血液迅速循环,肉眼可见的挺了起来。 眼见余姝刚要撩起衣裙,薛天纵眉头一皱将外套披在她身上,抱着她坐在自己腿上,分开了余姝的双腿,两指探去,轻轻打磨粉色花瓣。 天悬星河,繁星满天,他舔舐着她的肩颈,“如果没有你,我留在美国还有什么意义,你又不是不知道。” 他的话说的稀里糊涂,余姝只顾感受着腰间有力大胳膊和他炽热有力的心跳,她收回看向他的目光低下了头,腰上是他如藤蔓般坚硬的手臂,腿心是他细长的手指在月下抽插。 潺潺流水声渐响,薛天纵病态的舔舐起她的脖颈,贪恋此刻她的温柔,“显得你很不情愿留下一样。” 他抚摸着她双乳之间的那枚淡色胎记,“说话啊,你爱不爱我?” “不爱。”她柔声拒绝他的眷恋,低头看着自己打湿他的衣摆和裤子,“这简直太淫荡了。” “你会爱上我的。”他自信道,蛊惑着她的心门。 她干笑一声,抬头看他红透的半张脸,“那你爱我吗。” “你以为我是什么花花公子,不爱你我爱谁?”男人手上速度见快,咬了口她的肩头,也注意到了之前的伤疤,突然忧伤道,“很多时候还是苦了你了,是我没本事。” “你快放进来啊。”她转移话题,扭了扭腰挑逗他的欲望。 “这个疤痕,或许再过几年就消失了。”他指腹拂过那伤痕,伸出舌尖舔了舔,“好甜,你真的好香,好软。” 肩上的湿润刺激也在折磨余姝的大脑,深吸一口他身上的烟草木香,她瘫软在了薛天纵的怀中。 “sliver,能快点吗。”懒洋洋的催促,眼神也在欲望攻势下逐渐变的迷离,浑身的燥热也在折磨着她的肉体。 薛天纵被她说的也忍不住,脱掉裤子一手紧紧的勒住她的腰,“神圣的合体。” 余姝嗯了一声,跨坐在他双腿之上,感受着他同样滚烫的性器缓缓顶开花蕊,一点点被吞入腹中。 酸胀的感觉袭来,她不受控的嘤咛出声,双手撑在他的腹肌上稳住身形。 亲身经历让她确定,女上费劲。 “里面好烫……”他含着余姝的唇,揉捏她双乳的大掌像打方向盘一样转着圈。 男人捏着她的腰缓缓的开始抽动,插入他最爱的女人,揉捏她又软又紧致的双乳,将那红豆夹在指缝反复摩擦拉扯。 他突然很期待,余姝心甘情愿留下的时候。 肯定相当精彩。 “爽吗...”他喘着粗气问,拍了拍余姝的嫩臀让她自己动。 余姝闭着眼,咬紧下唇,在身体本能的反应下一点一点吐出又吸入。 就这样持续了十分钟,她早已经累瘫,挺立的圆乳在空中划出完美的弧线,失魂落魄的靠在他胸膛颤栗,摇头示意不要了。 “你爽了,我还没有。”他低声笑了笑,捏紧皮带带动她的上半身开始快速律动。 女上位的完美贴合加上他使不完的劲,很快让余姝哭着泄了几次,湿透的黑发站在身上,在他眼里里就像没有感情的蛇窝,摄人心魄的美丽,一击毙命。 漆黑的环境里,美味的余姝出现在他平静的眸中,闪闪发光,是他心底在这世间唯一的明亮。 他抬起余姝一条腿抗在臂弯生硬的分开她双腿,将她被干到红肿的花穴明晃晃展示在视线里,随着他的抽插,两人交合处避免不了的渗出一连串的水滴和白灼。 打湿她和他的腿,浸透身下的衣物,爱液也喷到了他胸口,滴滴答答往下流。 余姝哽咽着下意识要合上腿,奈何薛天纵不肯,另一个手顺着红肿的花园挤进了正在饱受他捅入的小孔中。 他抽,手指插,他插,手指刮。 水声回响,打磨着余姝的心和欲望,一层层剥开他的伪装。 天平开始倾斜,让余姝今夜想和顽劣不堪的他,就这样匆匆忙忙缠绵一生。 直到最后几次,他明显提起了速,带动的她满身汗水顺着胸口滑落,在她失控的尖叫中挺腰射入了宫口。 就这样也没软,他也不想拔出来。 抽出湿透的手指在她粉色的乳晕打着圈,一边在她体内跳了跳。 很快,她呜咽着下身变得更加紧致,随着他逐渐胀起,一股股水顺着身体深处淋了下来。 薛天纵感受到她的高潮,揽着她的腰将两人体位调换。 扶着她的腿将自己从后面插了进去后,挤出来了不少的浓稠液体,看着眼里的白嫩翘臀和蚂蚁腰,他疯了般将自己系数插入又抽出。 任由余姝早已经哭喊着不要了也不停歇,直到最后,将她彻底的送入不知道多少次高潮才作罢。 身上的女人已经狼狈的晕了过去,在梦中也微微发颤,他抱起她回了房间。 房内的灯下的光景是浑身红涨的她,脸上的绒毛都被他干成了粉色,高傲的他,无比贪恋这张脸的温柔。 他低头含住那微微张开的唇瓣,动情至深时,又插入了晕过去的她,抱着她以连体的姿势睡了过去。 清晨,叫醒余姝的是身体的刺痛和异物感。 “你……”她刚转过头质问,声音哑的不成样子,刚说一个字就噤了声。 身后早已经醒来的薛天纵翻身而上,就这侧位的姿势将她一条腿弯曲抬起,放了一夜的她紧致不减,依旧那样滚烫勾人。 他压着她的腰,在她的体内横冲直撞,冰凉的汗滴落在她后背,余姝攥紧了身下的薄毯娇喘。 女人沙哑无力的声音小而细,趴在床上承受着他带来的致命欢愉。 “啊……我不要了……你怎么这么多力气……”她愤愤出声,身后的男人又将她翻了个身,面对面看着彼此。 “那也不是对谁都这么有力气。”他哑声道,尽情揉捏着爱的她。 她推着他的胸口,男人每次的直驱而入都让她无比煎熬,微微胀起的小腹里除了水就是他的精,她仰起头擦着泪,“啊……啊呜呜呜……疼……不要了,我好累……啊!” 薛天纵的回答,是更加生猛的插入,将她两条腿扛在肩上,像俯卧撑那样又快又深的霸占她的所有。 终于,几百下后他缓缓停了下来,放下余姝颤抖的腿,死死的将所有液体堵在了里面。 他拿过毛巾给她擦了把汗,自己也粗喘开口,“余姝,你水多的喷不完啊。” 不让余姝释放,她的下腹又疼又酸,女人缓缓的往旁边退去想要离开他,却很快被薛天纵重新顶了上去。 他这方面的动作向来生硬不温柔,追着她感受那三百六十度内壁的紧缩和女人呼之欲出的高潮。 紧紧贴合的一瞬间,硕大的龟头剐蹭的她浑身一阵痉挛,高潮到本能的扭动身子,实则早已经透支体力没了一丝力气。 两个眼角也发起酸,挥手给他的胳膊留下不少指尖刮痕,“啊!你出来,拔出来啊!” “不要……”他俯下身拒绝,含住她挺起的乳尖轻咬,“你里面好湿,反正我软了自己就滑出来了。” 两人如同拉着小提琴一样,交合处的节奏悦耳有序,一下一下拍打着彼此的心田。 余姝无尽的哽咽混杂着叫喊,她被身上的男人操到全身又酥又麻,薛天纵听着这样的媚喊勾魂,锁不住的精口就这样抵在了她深处狠狠的射了进去。 在根本不记得多少次高潮后,看着晕过去的余姝肿起的神秘花园,手拿一只高脚杯,随着他指尖的抽插和对腹部的打磨,无数股粉色的液体混着浓稠的精液流出,直至流了半杯高脚杯他才作罢。 而这高蛋白的好东西,自然是不能浪费的,他托起余姝的脖颈,分开她的唇,将那精液红酒系数倒进她嘴里,微微抬起她的头,很快就顺着喉管在眩晕中无意识的全部吞了下去。 他的朋友中午到访,坐在卧室的大客厅谈论着什么,余姝睡醒穿着睡衣拉开门便看见两个男人坐在落地窗前吸着烟。 她淡淡扫了一眼两个模特,穿过他们的视线范围进了酒屋。 “你的女人?”恩佐好奇道,目光短暂的在她身上停留半秒。 “嗯。”薛天纵灭了烟承认。 余姝挑了瓶啤酒,拿了出来递给了薛天纵,“咬开,我没看到开瓶器。” 薛天纵照做,将那瓶盖用牙咬开,随手扔进了垃圾桶里。 在这一会儿的功夫内,余姝瞧了眼他旁边的混血,果然人以类聚,男人如夜的绿瞳里全是精明,微微上扬的嘴角散发危险,金色的眼睛架在鼻梁上,对方也透过镜片打量着她。 像一个杀人纵火的变态,余姝心里默默吐槽。 恩佐点上烟,朝她离开的方向轻轻看了眼,仿佛空气中还残留着她的痕迹,“飒诺,最近离开了维埃拉,应该是跑到南欧了。” “是吗。”薛天纵轻叹一声,双手迭在脑后闭上了眼,“那我还得跑一趟了,狡猾的兔子,那么能跑!” “他知道的太多,你想让他活,别人想让他死。”恩佐摆摆手,起身整理着西装,“我先走了,下次见。” 黑色车队缓缓离开十六画,薛天纵和他是好友,但飒诺是他的合作伙伴。 在两人之间,他得做个透明的和事佬,隐瞒关系,两头获益。 隔日的日出时分,十六画庄园直升机群四散赶往南欧。 第九十八章 德国南部某处藏匿于浓雾中的万亩城堡前,停着大片的超跑和半吨武装车车队,整齐的雇佣兵列队迎接。 凌晨时分,随着风浪被层层卷起,从美利坚出发的直升机群呼啸驶来,缓缓停在停机坪上。 薛天纵怀抱睡着的余姝,接过仆人递上来的毯子,下了机一手托着她,一手签署着德语文件。 他昨夜犹豫半晌,飞机都开出千里,还是调头将余姝带上。 这会到了德国,他还是那个习惯边走边签字,雷厉风行的sliver。 德国人做事还是严谨的,严谨到车企的车辆内部处理器数据泄露,短短两天损失三百多亿。 怀中的女人因路程颠簸和他的索取而难受的哼了两声,紧闭的眼微微颤抖,在他怀里不舒服的半梦半醒。 薛天纵签完最后一个文件,将她笼罩在薄毯内朝着庄严肃穆的城堡内部走去。 城堡周围全是整装待发背着枪的雇佣兵,两人身后还跟着数不清的仆人和保镖。 高大的树紧紧遮盖住森林里的私人城堡,神秘又充满让人窥探的魅力。 秋风吹动云与夜,寂静车道上的众人,清晰的听见了这几道女孩沙哑无力的咳嗽声。 他们抬起眼悄悄的打量了几秒,向来冷淡孤傲的老大脱下黑色夹克露出胳膊小麦色的肌肉线条,将那外套盖在了怀中人的身上。 远远的看过去,怀中人露出来的小腿和脚踝上覆盖了一层粉色轻吻,随着男人行走的动作缓缓晃悠着,像射穿柏林浓雾的那抹粉阳一般。 而他本人,正耐心的低头和薄毯里的人说着什么,不属于sliver的温柔神色和服从一个人的弯腰低语,他们还从未见过。 见了鬼了,老大也好起女色了。 察觉到这些视线的男人脚步悠悠,抬起头寡淡的眼扫过众人,他们反应迅速,立马低下了头看着草坪。 官惠拿着一迭文件走进城堡最华丽的卧室,进行他的日常汇报工作,“根据之前的消息来看,飒诺已经去了葡萄牙,不过他也算安稳,并没有惹出什么事端。西亚的滞留项目和尾工工程,得等他们内战平息后继续启动了。” “但我们在西亚三分之一的油田和矿场,收不回来了。” 等了许久无人应答,官惠擦了擦额头汗,拿过仆人送上来的烈酒保持着递出姿势。 薛天纵摸出烟盒,食指夹了一根未点燃的烟,摸了摸余姝的额头,“头还痛吗,晚上想吃什么,想看话剧还是我让人来给你表演,那个乐团最近在丹麦演出,你小时候喜欢的,freeworld。” 余姝摇头,伸手推着眼前的胸膛拒绝他热烈的紧拥,透不过气让她整张脸都憋的红红的,“我不要,你话太多了,好吵。” “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他沉声道,将她乱动的手攥在手心。 余姝轻轻摇头。 薛天纵这才拢了拢薄毯盖住她,“安心的睡吧。” 他接过烈酒,将余姝放在床上才拿起已经通过议院的新议案查阅,此案会在一个月后开始实行,到时候车企可谓真的是如日中天,彻底坐稳欧洲科技巨头的这辆节奏快车。 “行了,这种东西以后我就不看了,让那些总裁自己决断吧。西亚那边,先保持。”他一目十行,随后翻开合同挨个签下自己的名字。 官惠抱着沉甸甸的一迭文件离开,朝着自己的办公厅跑去,“是!” 确定大床上的人已经睡着,薛天纵轻手轻脚的换了身衣服,赶出去参加一个政会。 而房内的余姝梦醒也不过第二日傍晚时分,窗外粉色的晚霞让她大脑宕机一瞬,反应过来才匆匆穿着床头放置的淡蓝色轻薄纱裙去了楼下。 圆眼的视线内没有人,没有仆人,没有雇佣兵,更没有薛天纵。 来不及沉浸在这座充满维多利亚时代气息的哥特城堡里欣赏什么,余姝在厨房拿了一瓶冰牛奶,她肆意的奔跑在陌生城堡的松软草坪上,像中世纪误入宫殿的田园小猫一样。 蓝色长裙勾勒她的身躯,黑发随晚风高高扬起,吹出风的形状,只有天上的月亮照亮她嘴角一丝郁闷。 靠在百年菩提老树下,女人仰头看了看夜晚里阴森的哥特城堡群,最高处的女骑士那双展翼和蒙上眼的马让她越看越慎得慌,展翼距离很长,上面的羽毛在金光照耀下栩栩如生,就连蒙上马眼的薄纱亦是有一种光影浮动感。 超高位置在风吹雨打里保持平衡不错了,居然还能矗立着踏破柏林的星辰,而石雕的金翅膀越看越像独立出来的一幅画,和周围阴森的壮观不搭,却又相辅相成,紧紧吸引着她的目光。 金雕武器,但明晃晃感觉到是在用蔑视的眼神凝视她,其中有带着对渺小者的怜悯,可又只是一瞬。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车轮碾过草坪的震荡,伴随着几位雇佣兵的呼喊,“小王子,小王子!少爷还没有回来!” 余姝藏起半张脸回头看去,月下一辆锃光发亮的武装越野一路鸣笛,气势汹汹的朝着她而来。 “啊!”余姝惊呼着捧着牛奶瓶,提起裙摆转身就跑。 风声太大,高速驶来的越野车带起一阵喧嚣加快她的心跳,以至于她根本没有听清开车的人是谁,只当是发现她跑了出来的薛天纵。 直接连人带树的撞,薛天纵疯起来也是有这个本事的。 她跑的上气不接下气,身后的越野打着远光朝她按喇叭,被拉长的身影狼狈不堪的奔跑在鹅卵石小路上,余姝眼前只有大片森林草坪和喷泉,耳边的风呼呼的刮,身后的压迫感紧紧追随。 跑了几分钟,大病未愈的她早都没了劲儿,脚下一阵虚浮,扑通一声脸朝下摔在了小路上,胳膊擦着石岩喷泉侧边而去,皮瞬间被掀起一层,浑身上下都开始火辣辣的疼,膝盖和小腿骨更是疼的她呲牙咧嘴。 她抱着牛奶爬起身,还未来得及看看胳膊侧边的伤便被人揽着腰夹在了臂弯带上车。 “放开我,你是谁!”余姝挣扎不已,身上又痛又累,偏偏这样扛着她的人根本不是薛天纵! 刚扭头看去,身着黑金典雅礼服的男人便将她塞进了越野内。 她缩在漆黑是车厢角落,将自己死死抱着,警惕的眼注视着眼前戾气十足的男人,“你是谁。” “你是谁?”对方反问,桀骜一笑,露出那张帅气逼人英气十足的脸。 在看到她顺着胳膊流的鲜血时眉头罕见一皱。 “我是余姝。”她可怜兮兮道,用纱裙擦了擦滴下来的血。 “我不认识什么余姝不余姝的。”玺尔蹲下身,拿着碘伏压着她的胳膊倒了上去。 “啊……好冰。”冰冷的刺激和压抑的气氛刺激她的内心,疼得她咬着牙开口,“不用你帮我!” “你跑什么,不跑就不会摔。”他强硬道,拿着卫生纸将她的小臂包的和叫花鸡一样。 “这城堡不对外开放,里面的活人很少,你怎么进来的,小偷?”玺尔笑着道,“胆子倒不小。” “什么小偷啊。”她苦闷道,捡起牛奶弯着腰就要拉开车门。 “哎。”玺尔拦下她,扯着她的胳膊将她拉了回来,“小偷要罚款的,德国罚多少欧来着。” 男人的手已经不安分,搭在她腰间隔着一层纱有意无意的抚摸她的肋骨。 余姝推搡着他,一巴掌打在玺尔下颌,“我不是小偷,我跟着别人进来的。” 三道指痕肉眼可见的浮现,看着他越来越黑的脸色余姝急的泪都要出来。 “非惹我干什么。”她紧张道,趁男人发愣往后退去。 但腰上的胳膊,和蟒蛇一样越勒越紧,勒的她都要喘不过气来。 玺尔翻身而上,压在她身上刺耳的“撕拉”一声将她的肌肤暴露在灯光之下,白嫩可人,肩头和锁骨布满青紫吻痕。 尽管已经过去十几个小时,但那样发紫的痕迹还是看得出来之前伏在她胸口吮吸的男人是有多忍不住。 玺尔一眼就失了兴趣,将她衣服扯好,沉着脸去了主驾,“小偷还是交给主人惩罚吧。” 余姝拉好衣服擦着泪,这会才注意到两个膝盖也在渗着血,摸起来骨头都在疼。 到了熟悉的城堡内部,玺尔从车里拿出一根狗链,提着余姝后腰的束带将她栓在了罗马柱旁,用他脖颈上的真丝斜纹领带穿过她后颈绑住了余姝的手腕和嘴巴。 余姝欲哭无泪,脖颈扯着链条泪如雨下,口齿不清的挣扎着,“呜呜呜呜……” “别哭,这地方的主人可不喜欢爱哭的女人。” 他转身离开,漆黑的环境里只剩下余姝和她倒在地上的牛奶瓶。 而城堡的主人,正在从外赶回的路上。 薛天纵被一群商政缠在身边,尽管早早离席但还是在卧室看到了凌乱无人的大床,掀开的被子褶皱下,空无一人。 “余姝!”他气血上涌眼前阵阵发黑,转身朝着楼下而去。 …… 第九十九章 官惠瑟瑟发抖站在他身前,雇佣兵的几个队长也卸了装备一身便服躲在官惠身后,他们的面前,是面色阴沉的薛天纵。 他坐在卧室门口,望着余姝,等着他们的解释。 暗光下的她干裂的嘴唇微张,脖颈处被铁链摩擦到破皮的红痕清晰可见,整个人虚弱不堪的呼吸着,被人发现的时候一连打了两支肾上腺素才救了回来。 “找到了吗,那个瞎了眼的人是谁。”他冷道,盯着床上的身影握紧了拳。 楼外是绕着城堡罚跑的雇佣兵群,已经不间断的跑了十六个小时。 余姝什么时候睁开眼,他们才可以停下来。 “会长,这两天城堡的客人不少……弗利德亚的人,还有几个王储。不过属下们一定加强安保管理,找到欺负余小姐的人,将他的头割下来送给余小姐赔礼道歉。”官惠弯下腰道。 薛天纵动了动手指,扶额散去了眼前满满当当碍眼的人。 他起身关上门,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扶着余姝喝了点水才躺在她的身边。 她的手还是那样又小又软,在他指尖滑嫩嫩的,对于他的轻咬也没有反应,就这样任他把玩着。 他从衬衣摸出一枚天然心形的红宝石戒指,是近期缅甸的矿场开采纯度最高单个最大的无烧无瑕宝石,被双层白钻围在中间闪着光,仅六十七克拉,估价七亿港币,极具收藏价值。 这一世纪难挖一个的好东西,作为主人的他都没让面世,直升机连夜送到了德国。 那浓郁饱满的天然鸽子血只有在她手上才不会黯然失色,他拉着她的手刚戴上去余姝便不舒服的哼了一声。 她翻了个身,手搭在床边又睡了过去,不过很快,指尖沉甸甸的坠感就扰醒了她。 余姝睁开眼坐在床上看了看,她旁边的男人穿戴整齐躺在被子上,她也不再躺在冰凉的地板上睡觉。 手中沉沉的东西被她取下,随手扔在了地毯上。闷闷的声音惊的她耳朵动了动,俯下身一看才发现是一枚硕大的戒指。 “不喜欢?”他揽着她的腰问,眼睛都没睁开就知道她做了什么。 余姝背对他嗯了一声,裹紧了被子准备续梦。 身后一阵窸窸窣窣,被子被人掀开,火热的胸膛紧紧贴着她的后背。 “有点热,你不要靠我这么近。”她反手推了推,却被男人握住手腕抵在后腰,他的掌心也精准的落在了她的胸口上下揉捏。 薛天纵凑了上来,舔舐着她的手腕,“那你喜欢什么,说的出来,我都可以送给你。” “明天城堡有宴会,你想玩玩吗。” 她扭着身子拒绝他的吻,“我一个瘸子玩什么玩,别摸了,我好累。” “忘了问了,是谁把你栓在哪?”他神色一凛,扒开余姝的眼皮让她看着自己。 “我不认识,一个外国人。”她拍开男人的手。 外国人,这地方不全是外国人,薛天纵喘了口气躺在她身边,“我一定会找到那个人,把他拴在你脚下,给你当个听得懂人话的宠物。” “你不就是吗。”她轻笑一声。 “我是你的主人。”他小声的说,再次抬头时余姝已经睡着了。 翌日,富丽堂皇的城堡正在举行盛大的政商晚宴,作为东道主的薛天纵忙的屁股挨不到凳子,抽空才回了卧室给余姝换上了一件高雅的蓝色丝绸长裙。 他梳着她的头发,将一个蓝钻发夹别上,怀中的余姝靠着他的腹部闷声开口,“好吵。” “他们很快就走了,不会影响晚上我和你睡觉。”他咬着梳子,拿着一根银色的丝带绑起了复杂的小辫子。 一头顺滑的黑发被他用一根丝绸带绑成了俊俏温柔的甜美样,薛天纵捧着她的脸亲了又亲,巴不得将她的脸颊咬下来。 “哎呀。”她推开他嫌弃的擦拭着脸上的口水。 纤细的玉指上佩戴了单环双戒,传统的黄金戒环搭配冷峻的蓝紫双钻,价值连城的东西,也就戴在她身上才算锦上添花。 门外的催促一阵又一阵,薛天纵叮嘱了半晌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他离开后,余姝站在窗前看着楼下高耸入云的烟花墙表演,封闭的城堡内宾客络绎不绝,外国人的绝佳身材搭配手工裁剪的重色西装,一辆接一辆的防弹超跑车队进入她的视线,男男女女互相交谈入场,一眼望过去也是相当养眼。 这样的环境吵吵闹闹是必然,互相勾结才是要点。 她一人从暗门下了楼,有了之前的教训也不敢离城堡太远,沿着溪流散着步尽量远离人群。 但走两步,身后草丛就有几个雇佣兵盯着她,余姝无奈的摇了摇头只能尽量忽略他们的存在。 到了这地方,手机她都很少玩,更别说里面的游戏,因为有比电子更重要的东西等着她去享受,比如说,人生。 身后传来一阵人群哗然,余姝回头望去,只见被簇拥的身着深灰西装的zaker蹦蹦跳跳,引人注目的永远是他阴阳难分的脸和毫无生气的肤色。 他身旁是相对沉着冷静的薛锦鹤,单手插兜迈步走进城堡内部,同样是一身浅灰色的高定西装,泛着光的领带在月下像浮动的精灵。 两人的头发固定的结实,前额两撮弯曲的短发随着动作微微摇晃着远去。 龙须背头这种考验气度和颜值的发型也只会更加衬托他们的不凡,两人高挑精瘦的姿态在一众西方面孔里也是佼佼者。 这一家,人均身高190,她暗想。 凉亭里的她用碳纤维自动鱼竿钓着鱼,旁边的巨蜥面目狰狞,嘴角口水不断,肥硕的爪子比手还要大上几圈,安静的等待她的喂食。 眼前冒着泡的池塘暗波流动,鱼竿自动收杆,钓上来了一条金色锦鲤,也就是蜥蜴的自助餐。 她提溜鱼尾,巨蜥也张开了深渊巨口吞下,随着几条鱼下肚,余姝调整好鱼竿靠着圆柱双手迭在脑后假寐。 夜晚波光粼粼的池塘折射着城堡的存在,凉亭里的东方美人闭眼睡的安详,月光荡漾在她身上,银色真丝披肩更显矜贵柔美。 不少人都注意到了她的存在,苦于身边不少的的持枪雇佣兵也是未敢上前打扰。 只是惬意的小憩还没享受多久,天空中突然乌云密布,豆大的雨势说来就来激起千层浪,她提着高跟鞋在雇佣兵的伞下朝着城堡走去。 一辆皮卡溅起污水停在她身前,主驾的车窗缓缓降下,只露出一双蓝眼的男人打量她一眼,“你是什么人。” 给她撑伞的雇佣兵率先开口,“队长,这位是余小姐。老大特意叮嘱了要保护好她。” 后座的门被拉开,余姝轻手轻脚坐了进去。 又是密闭的空间,开着车的男人给她扔来一个毯子,“别感冒了,我是效力于弹壳武装的海战指挥,kris。刚刚从黑海回来。” “你好,我是余姝。”她擦着小腿的泥泞说,什么蛋壳不蛋壳的,薛天纵居然还养了一个基地的雇佣兵。 “中国人?”kris看了眼后视镜,白花花的小腿看的他当即一阵火浮出,很快也就移开了视线,“难得见老大的城堡里有个女人。” 余姝当即笑了出来,“是难得,一般都是带去酒店的。” kris点上烟,胳膊搭在车窗上,上面爬满了深色的伤疤和密集的小图纹身,他弹了弹烟灰高冷道,“也是。” “说明你不是一次性的。” 余姝脸一沉,“谢谢。” 车门被重重的关上,kris疑惑的看着那生气的身影,半晌后才开着车悠闲的回了后方的基地。 顺着出来的暗门,余姝又躲过正在推杯换盏的权贵们走上楼梯。 侧身偷看时,一个有力的大掌拉住她的胳膊,将她整个人捂住嘴向后拖去。 “小偷小姐。”玺尔玩世不恭的笑在黑暗中响起。 她在帘后看了多久,他看了偷看的她多久。 “我不是小偷,我叫余姝。”她烦闷的推着胸口的男人,谁曾想男人那张妖孽的帅脸越凑越近。 “你是,银的情妇?”他十分确定,伸出食指抚摸着她温热的唇瓣。 唇上的细痒在黑暗中放大她的呼吸,余姝胳膊被他死死勒在怀里,逃也逃不开一丝,在无尽的恐惧中感受着唇瓣上的温度。 外面的音乐和灯光一齐传了进来,玺尔胸口的深紫色衬衫大敞,露出白嫩的皮肤和纵横的鞭痕,这种岁月洗礼后依旧残存的痕迹看起来十分骇人。 “看够了没。”他道,呼吸一点点洒在余姝脖颈,贪恋的嗅着她身上的香甜。 这样的距离,让她下意识偏头腰也往下沉,她出言提醒他,“放开我,他要是发现我不见了,会——” “会怎么样?”玺尔打断她的话,鼻梁贴着她的动脉挑逗。 她不语,后腰那炽热的手渐渐下滑,抚到她臀肉时,余姝抽出手按了上去制止他,“想偷情?” “不可以吗。”玺尔反问,在她脖颈上轻吻着,“情妇和金主哪来的情。你要是为了钱,我身家千亿美金。你要是为了权,胆子多大权多大。你要是为了情,我还没有王妃和床伴,也没有排着队等待认领的私生子呢。” 她挑起玺尔的下巴,让他以一个绝佳的角度垂下眼皮凝视她,“你有sliver厉害吗。” 玺尔摇摇头,轻笑一声,拉起她的衣袖打量那伤处,“银的家族势力至今都是迷,他生来负责继承和接任。剩下的其他家族,拿到的不过他手中三分之一产业谋生。他有粮仓的同时,还有国际禁用的激光和生化武器,不过这些东西也够他猖獗一生了。” 他把玩着余姝的头发,扔去她头上的一片落叶,“我让你爽不是更重要。” 玺尔心情一瞬间阴郁下来,他所在的王室极其富有且具有国际影响力,是现代所剩不多拥有实权的贵族,可他上面还有个年长的哥哥。 犀利的眼扫过她微张的唇瓣,玺尔一眼就看出来她在怕什么。 “你知道他结婚了吧,这个不是什么秘密,但情妇,好像就你一个。你愿意跟我好,我就挖了他墙脚。”玺尔眼神闪着光。 “我不要。”她摇头拒绝,这要是被那个疯子发现,她可不得掉层皮,实在是亏了。 他拍了拍她的手,弯腰吻了吻她的手背,单手扯下领带,压着余姝绑在她后脑,将她眼睛死死的遮住。 “我都不知道你是谁,赶快取下来,我要走了。”她高抬膝盖,顶在两人之间。 “我是玺尔,玺尔。”他抬起余姝的腿,在她大腿内侧留下一枚作恶的证据。 酥麻的感觉让她险些没站稳,余姝委屈的摸着那吻痕,“你吸什么。” “怕银发现?”玺尔笑嘻嘻道,“银不要你了,你就跟我走得了,我在北冰洋附近有小岛,我们可以住在那边看极光。” “松开我。”她停下挣扎,愠怒的圆眼隔着眼皮都在瞪着玺尔。 两人这样的体位姿势,在阁楼安静的氛围下,早都已经都脸蛋绯红。 玺尔回过神也来了劲,听着楼下激情的舞乐贴近她耳边戏谑一笑,“让我进去?” 他的膝盖抬起,有意无意蹭着她裙底,余姝咬着唇轻喘,“我敢开门,你敢进吗?” 醉意上头,玺尔的两个脸颊都要红透了,盯着她的下半张脸笑的淫荡,“我和银可是十几年的好朋友。” 这样的话余姝听的晕乎乎的,挥舞的手只想推开他,“所以朋友妻不可欺,你快放开我啊。” “我还要遵守这东西?”玺尔弯下腰,将她紧紧的圈在自己怀中。 拿起一旁的红酒,托着她的腰,高抬杯口,一股细小妖艳的冰凉液体顺着余姝的脖颈自乳沟下滑。 她仰头感受着红酒如同毒蛇一样爬在自己身上,只是还不待她说什么,玺尔的嘲讽已经落下。 “朋友妻,你是他的妻子吗。” “你只是他的情人,带不上台面的那种罢了。”玺尔笑的玩世不恭,将她死死圈在自己怀中。 只是下一秒,酒红色的帘子被猛的人掀开,余姝在眼前感受到一闪而过的光亮,接着禁锢她的玺尔重重的被踹倒在地。 她瘫软的身子落入薛天纵怀中,鼻息是熟悉的味道,单手托着她的男人臂弯的力量隔着衣服传入她的感官,眼睛虽被玺尔的领带蒙上,但她乱跳的心知道这个男人是谁。 领带被人粗暴扯下甩在一旁,余姝盛满水雾的眼在接触到水晶灯光时下意识闭了闭,薛天纵伸手盖住她的眼,将她埋在自己胸口,冷漠的看着地上捂着胸口吐血的玺尔。 “银!”玺尔叫住他,脸上闪过一丝被发现的慌乱。 他擦着血摇摇晃晃站起身,看着那临危不乱的背影,以及深埋胸口的女人轮廓。 薛天纵冷笑一声,“玺尔,我以为,你和周家那群杂碎不同。” 男人迈步离开,留下一脸阴沉的玺尔呆愣在原地。 卧室橘色的暗光点点,除了几个编织沙发和木桌外,剩下的一切都是高科技操控的家具。 薛天纵跪在床边给余姝膝盖涂着祛疤药,他眸中无色,一向闪闪惹人爱的紫瞳黯淡无光,一点点将乳白色的膏药擦拭差不多才抬起了头。 “他都说了什么,有没有为难你。” 包在睡衣里的余姝微愣,她还以为那句朋友妻不可欺被他一字不落听了去。 她轻轻摇头,做出不在乎的样子,“没说什么,只是倒了酒。” “玺尔是周雾姐姐生于法国的儿子,也是我在婚姻事实期间所谓的侄子。儿时颠沛流离受了苦,更多时候,玺尔娇纵蛮横,对什么都视若无睹。你不说,我也猜的到他说了什么难听的话。” 余姝乖巧的点头,将自己的腿从他手心抽出来,“好复杂的关系。” “他不会再来找你了,安心住在这里。我不在的时候,有什么困难都可以去找队长kris解决。” “你为什么不在,出去找别的女人吗。”余姝向后一倒,抱着被子随口问,问出了才觉不妥。 他干什么,找什么,忙什么,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就像玺尔说的,她只是个多次性的情人。 薛天纵起身扑在她身上,一口咬住她下唇,“因为我要赚钱呀,而且我哪有那闲工夫找别人。” “找一个你我都宝贝的不得了,还找别人,别人没你爱我。”他笑的合不拢嘴,用舌尖勾勒着她唇瓣,“是不是,别人没你爱我。” 他的偷换概念被余姝一秒发现,她散漫的捻着他的发修正,“我不爱你。” “你不爱我我也要操你。”他郑重开口,嘴上的劲大到要将余姝吞入腹中。 薛天纵撑着身子,从外套口袋拿出一个东西打开,古董锦盒里躺着一对水滴状的帝王绿翡翠耳环,虽份量不重,但依旧是稀缺绝美纯色。 绿色色正又浓,水头充足颜色深邃又纯正,高贵干净的美感衬的她小脸红扑扑的迷人。 “送你,你有耳洞吗?”他伸手摸了摸,左耳三个,右耳三个。 “挖少了。”他将锦盒合上,放在了她的床头柜里,那里面满满当当的锦盒,排列整齐等着她的打开。 拉好抽屉,薛天纵躺平在床上搂着她,瞧着动态天花板的银河自语,“从来没见你主动戴过那些首饰,难道是不稀罕。” 他对女人的了解仅限于在床上怎么挑逗,要说送东西这方面,除了全球的资产和银行卡,首饰和衣服是他能想到的为数不多的东西。 更多时候,他没心思研究女人这个复杂的生物。 周雾这女人平常也就喜欢个皮包,一个动辄百万千万,她喜欢,薛天纵也就随她刷了。 送一个包能替他说很多话,性价比极高。 但余姝这小木头,到现在他都没搞明白她到底是喜欢什么东西。 车看不上,房住不完,钻随手一扔,钱当折纸迭。 第一百零一章 他转过身看着她睡颜,长长的睫毛自然垂下,紧闭的嘴唇还带着他留下的水渍,唇珠都被他吸的肿起,圆润的鼻尖和他在同一个位置有个小黑痣。 半张脸都被黑发覆盖,他拨了拨碍眼的头发,将她的脸露了出来,男人迷离的眼神继续下移,是她紧拉着他的手,如此小心翼翼的十指相扣。 也许她要的,是他吧。 他反握住她的手,扣在她腰间,心满意足的睡了过去。 再次睁开眼,偌大的床已经半凉,余姝饭后无聊,刚踩上草坪石阶,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她的视线。 “去哪。”kris冷冰冰的问,靠着墙侧身吸着一根蓝色的烟。 耳边是撕裂耳膜的阵阵枪声,近处被围起来的基地是什么也不言而喻。 “我,这地方很大吗,从哪里开?”余姝扶着墙壁,打量着基地门口出入的坦克和武装车。 “你跑了,谁和我老大睡觉。”kris说,扫过她一眼,“指望我吗。” 余姝微愣,小脸一红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而去,身后窸窸窣窣,kris背着枪跟着她。 “他去干什么了。”她随口问,摘下了一株开的正艳罂粟放在唇边吸了吸。 “在公司开会吧。”kris胡诌,他又不是惠总,怎么可能知道老大的动向。 “你要走遍天涯海角吗。”他追问一句,紧紧跟着那倔强的背影。 “那你开车带我出去玩吧。”余姝停下,指了指停车位上的一辆蓝色皮卡。 kris看过去,“去哪。” 余姝想了想,朝着皮卡走去,“柏林也有好玩的地方吧,游乐场,商场,电影院什么的。” “你说的这些消遣,城堡里就有。”kris淡道,轻飘飘看了眼后面的室内过山车厅。 不过还是卸了枪,启动车子离开。 皮卡缓缓进入梧桐树影下的地下通道,眼前一阵漆黑后才驶入大道。 事发突然,kris也没想着包场什么的,和余姝站在娃娃机面前干瞪眼。 “钱呢。”她问道。 一身黑色作战服的kris冷笑一声,“卡呢,老大没给你吗。” “没有。”她无趣的说,摆摆手朝门口走去。 kris看着失落的人影,全身上下摸了一遍才在裤子里找出了几张纸币。 他追上去塞进余姝手心,“随便玩,回头惠哥报销。” 余姝捏着钱,转身就笑容满面,跑到游戏厅兑换了不少游戏币。 kris靠着柜台喝果汁,蓝眸锁定被一群小孩围在中间的余姝,操作老虎机那两下功夫,看来还真不是虚的。 像一个赌徒。 不见人影的薛天纵也没去开会,反而就在城堡的地下建筑里。 华艺和周氏合作的仿生机器人新一代还在测试阶段,只是有了华艺的一手科技基础,这东西朝着战争武器发展也就是信手拈来的事,只有蠢货会以为ai的存在是服务于懒惰的人类。 明亮的地下展厅内,是他拿着周氏数据研发出名为“微醺”的机器控制系统,唯一的成功机器缓缓睁开眼,踩着氢能动力漂浮到他面前低下了头,算得上能听出情绪的机械音传来,“主人。” 叼着烟的男人抬起手,在机器胸口前扫描着自己的掌纹和虹膜。 他坐在观测台上吸着烟,同样神情悠闲的看着微醺初次使用它的附属功能。 戴上护目镜那一刻开始,玻璃内几道蓝紫色的光芒闪过,北美基地的试验空地导弹也启动发射,速度为1.3马赫。 在几秒后被微醺雷达预警发现,迅速发出通知并智能拦截。 可惜导弹拦截所需时间根本不能用一个简单的公式和无数次试验算出来,严谨却不绝对。 官惠犹犹豫豫,听到男人点烟的动静才弯下腰开口,“会长,虽然弹壳有完整的地基式激光武器系统,动用卫星拦截洲际,时间窗口和技术挑战的成本太高了。” 薛天纵静静的听,搭在沙发扶手的指尖轻轻敲击打火机。 本世纪以来,理论上能够拦截洲际导弹的方法是在导弹再入大气层前,向其发射一枚拦截弹,在大气层外爆炸,以核爆威力摧毁来袭的洲际导弹,试图在导弹到达目标前进行拦截。 人反应不过来的,总得有精密的机器来做。 “那群屌毛搞出的太空政策不就是针对我的。”薛天纵徐徐道,吐出了一口浊烟。 “不仅如此,我们一定会在亚洲面临多方压力。一旦动手,我们怕是要开启新世纪星球大战。”官惠笑了笑。 太空战,其目的就是剥夺对方对太空的使用权,玩的就是科技争霸。 世界上冠名的东西他都敢抢,更何况没冠名的东西。 从零到一,走上一个世纪也算快了。 好在薛天纵的老父亲,早早的在太空中购入了星体,如今薛政元私下干的,就是给各个国家倒卖星体,赚的是恐吓钱。 在其可观的利润来看,培养一众太空军官和所谓时间成本,是他最不屑的。 男人指尖摩挲高脚杯,亚洲,的确是他先发制人之路上最大的敌人。 可众星朗朗,不如孤月独明。 “航天母舰怎么样了”他突然开口,问着官惠。 “弹壳军事家预测,未来十年内,弹壳至少有五艘核动力航天母舰部署在太空同步轨道之上。每艘率领的巡天队已经初步形成,六架航天飞机,四艘太空拖船,三个燃料库和两个补给站,配备百名顶级宇航军官。机载型激光拦截武器也已进入研发的后期阶段。” “母舰配备的激光武器可直接攻击卫星,导弹等地面,天空或太空中的目标。以及高规格天基电波武器,发射高能量无线电波,摧毁敌方的各类电子器材,各级指挥和控制系统。” 男人弹弹烟灰,低下头散漫的扶额遮光,“行,算的上是今年为数不多的好消息。” 他起身离开地下展厅,走出来看见黑夜才发觉不知不觉在地下闷了一整天,忙起来不吃饭不喝酒也是常有的事。 卧室客厅里空无一人,大床上是她迭好的被子,男人疑惑的叹了口气,看着腕表上的定位。 “呆在哪干什么。” 推开门的余姝被他的背影吓了一跳,打了一个激灵才关上了门。 她将抓到的六个娃娃随手一扔摆在床上,战绩赫赫。 “去哪了。”薛天纵看着手机朝她走来,看都没看床上的东西一眼。 “去玩,和kris。”她道,躺在床上看着他优越的身影。 他收起手机,一边抱着她进浴室一边解开衬衫纽扣,“跟他有什么玩的,跟我玩。” 余姝推了推他,“我不想做,我好累。” 男人紫瞳半眯,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才问,“怎么,你和他玩偷情了?” 余姝摇头,手心朝上五指朝外伸了出来,透亮的圆眼睁的大大的看着他。 薛天纵一眼就知道她要什么,但还是捏了捏她脸颊装不知道。 “给我。”她小声的说。 “给你什么。”他笑着说。 “给我钱。” “拿去嫖娼?” “不是,我拿去买东西。”她收回手,背在了身后。 薛天纵低声的笑,“现金还是卡,保险柜就有,对你又没有密码。” 她的手继续伸了出来,这次要的不是马内了。 “要什么,说。”他脱着余姝衣服,将她抱进了温泉之中。 “你的手机。” “查岗啊。”他笑着,伸手从外套里取了出来。 “这不是有密码嘛。”她将薛天纵手机翻转,对着他的眼睛解了锁。 男人指尖往下探,她趴在他肩头玩着游戏。 听着耳边陌生的动感舞曲,薛天纵偏头亲着她凸起的锁骨,“我比游戏好玩。” 温痒的吻落在肩头,余姝抱着他的手机向后躲去,她心思全在游戏上,任由薛天纵捏着她衣服下摆送到她嘴边,“咬住。” 黑色的衬衣被她咬起,内衣往上一推就露出挺立的半球和细白的小腹,薛天纵贴着她的腰深吸一口气。 “啊……”他满意的呼出,伸出舌头舔了舔,没几下就舔的余姝腰软肾颤。 他手中用力,捏的余姝小腰一疼,转而放下手机瞪着他,叼着衣服话也说的含含糊糊,“疼啊,腰都要断了。” 男人笑着不说话,拉开温泉的抽屉从里面取出了一个黑色眼罩。 他捏着余姝手腕给她带了上去,她的上半身微微后仰,黑发肆意散落漂浮在水面,眼前完美的身体线条看的他一阵发晕。 情难自抑的将她抗在肩头,余姝的视线黑暗笼罩,感受到自己坐在他的肩头被他扛去了某个地方,接着她的腿被一条毯子盖住。 凉风习习吹在她身上,余姝忍不住的打了个寒颤,眼看嘴一松衣服就要掉下,身下的男人一巴掌打在她后腰,“咬紧了。” 他围着浴巾,迈着大步将她带去了地下的研究所内。 这个点,研究所当然还在加班加点,薛天纵放心的让她叼着衣服露出肉体,也只是因为电梯和通道都是专属的。 他取下余姝的眼罩,将她抱在怀里看着面前的巨型椭圆胶囊,情不自禁的松了嘴问话。 “里面有什么?”隔着玻璃,胶囊轻晃,数不清的管子朝里面的东西输送肉眼看不见的东西,很明显里面有个活物。 “见过美人鱼吗?”他神秘的开口,随着按钮按下,高伏电压被导入胶囊之中。 胶囊盖缓缓打开,里面的东西嘶吼着挣扎,极度沙哑的声音和痛苦的喘气声,像极了传说中的山魈。 只一眼,余姝便吓到抱紧了他的脖颈。 眼前的东西脖颈手腕和腰部都被看不见的电压链束缚,传入全身的电流让他疯狂的挣扎起来,而他的胸腔,透明的几层皮肉下那颗机械心脏在黑暗中闪烁着诡异的蓝光。 除心脏之外的所有器官都被连接上管子,那个“人”呵哧呵哧的呼吸声都要透过多层玻璃喷向她。 超越她认知的东西死死盯着她身旁的男人,她甚至清晰的看见导在他身上的蓝色电流去向。 无感和有感组织组成一个活着的非人类物,余姝嫌弃的看了眼,“这,一个人和机器怎么会融合呢。” “在他没有背叛我之前,的确是个人。”薛天纵沉声,“可他敢抢我的东西,于情于理,他都要生不如死。” 他的薄唇贴着余姝吓出冷汗的脖颈轻吻,所言字字句句都在挑战她的意志,“为生命的研究贡献生命,是他的光荣。你说对吧。” 敲敲打打,他还是在提醒她不要试图离开和背叛。 “他只差一步便可以登上去往太空避难的航天飞机,你看看,这也太怕我了。” 酥麻的吻落下,余姝一个劲儿的盯着那怪物被硫酸腐蚀过的脸,捏着薛天纵的耳垂,紧紧拉着他的手,“我怎么会离开你呢,所有人里只有我不会离开你。” 薛天纵当即反问,眼里浮现希冀,“真的吗,你不会离开我。” 她急的要离开,指着电梯的方向,“当然当然,我们快走吧,这地方好阴森。” 他轻飘飘一笑,继续将眼罩给她戴上,“走什么,这地方死过的人比上面的保镖还多,有什么怕的。” 有劲的胳膊继续勒着她,在一片虚无中薛天纵抱着她坐了下来。 “不要在这里。”余姝推搡着他。 裙下空空的凉感和薛天纵火热的两指碰撞,被男人按住的肩头又酸又麻,腰一沉便坐了下去,将他的手指紧紧的吸住,发出几声性感又魅惑的轻喘。 “和我这样的人结婚,会委屈你吗。”他道,让余姝的额头抵在他胸口借力撑住上半身。 怀中的人咬着唇隐忍他指尖带来的刺激,发胀的大脑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摇了摇头,揉捏着他同样充血起来的乳尖,“我并不想,一辈子,和你这个男人,绑定在一起。” 体内细长的手指速度明显加快,有意无意的刮着软嫩的内壁,滋滋水声不断,薛天纵感受着她的变化自嘲一笑,“和我绑在一起不爽吗。” “别问了……”忍不住的喘息化作沙哑欢愉的音频,在黑暗中的女人侧着脸,露出她极具诱惑的脖颈。 听见答案的薛天纵失落半晌,机械性的抽插手指,直到爱液将他的手指都要泡的发白才抽了出来,湿掉的手搭在沙发扶手上夹着烟,一边看着跪在他双腿之间的女人。 蒙上她的眼,她也不会说自己爱听的话。 她知道逃不掉,也只是在附和他的恶趣味。 余姝太聪明了,聪明到他以为她也深爱着他。 被依靠者,总会幻想太多得不到的。 “我觉得,你并不爱我。”他道,吐出一口烟朝着她面门而去,骚扰她的呼吸。 浓烈的烟草味她已经吸的惯了,嘴里吞吐的动作缓了缓,似乎是被他突如其来的话影响了。 “是我太天真了。”他推开余姝的脸,将她拉了上来,坐在他腿上紧紧抱着。 天真的贪恋她的气味和温度,天真的以为这是爱。 “不过没关系,”他笑了笑,用指腹擦掉突然出现的一滴泪。 “你要是喜欢玺尔,我让他过来陪你,你别不开心。” “余徽,他很爱你。” 他停顿许久,听着她的呼吸落寞下来。 寂静的环境里,突兀的上膛声传来,他将自己的枪塞进余姝手心,握着她的手将枪口对着自己胸膛,对着那枚多年前的刀痕。 代发的枪口对准他赤裸的心门,冰凉到接下来的每一句都是在交代遗言。 男人低下头,贴着她耳边,“不爱我的话,那就杀了我。” 余姝取下眼罩,盯着他起伏的胸口,五指和冷冰冰的枪被他滚烫的掌心覆盖,一同捏着的除了,还有她的心。 “你总是逼我。” 他手心的劲开始不受控制,缓缓发力带着笑意,“余小姐,哪怕是天上没有感情的星星,也该热了吧。” 余姝双目瞪大,颤抖着将枪口移开,“别!……” 那颗子弹,径直射入沙发后面的墙内,她的身子被男人稳住,发梢弹了弹,落在他胸口。 淡淡的火药味在空气中释放消散,她的耳朵被震的发响,皱着眉头看他半晌。 男人下垂的眼凝视着别处,对前几秒的枪声无动于衷,整个人被某句话刺激到心如死灰,忽闪的睫毛无力疲惫,仔细看一眼,美丽的眼角泛红,致命的可怜。 小麦色的皮肤鲜少有疤痕的存在,肩头的枪伤,那年的刀伤也落在她眼里。 那时的她,是真的想要他死。 几分钟后,余姝抬起手捏了捏他的脸,思来想去轻叹一句,“你死了,你弟弟妹妹怎么办。” “我更想知道,余小姐会怎么办。”他用气音道,终究是看向了她明亮温柔的那双眼,“在黄泉见到我们的孩子,该怎么对他解释我的懦弱。” 说完他就侧过了脸,鼻梁那滴泪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划过嘴角消失。 “你想的太复杂了,天纵啊。”她拉紧了他的手,“人与人之间,一定要有爱吗。” “可你没有给我带来利益。”他倔强道,“现在要你说句不爱,也不容易吧。” 她闭了闭眼,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捡起滑落在地的毯子,围在身上离开了地下展厅。 吸着烟的男人看着那身影从视线消失,他突然很恨当年的自己。 第一百零二章 薛天纵扔掉烟,赤着上身追上了她,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到自己怀中,咬着牙开口,“你跑什么!” “好玩啊。”她说。 薛天纵心尖一颤,胸口里没由来的一股火涌起,扛起余姝将她又带回了浴室。 他将她放在温泉池,弓着腰按住她的肩头将她往下按,水波荡漾,勾勒出她诱惑人的曲线,“说到底,有一个懂事的情人,也是个好事。毕竟你这么久也没有给我带来什么麻烦和负面影响。” “说到底,有一个听得懂人话的震动棒也是个好事,毕竟你给我不错的体验,只是奔三了,偶尔技术不太好。”余姝浮出水面,毫不示弱的瞪着她回击。 她偏过头看向抚摸自己脸颊的手,眼前的男人面色肉眼可见的阴沉下去。 “技术不太好?”他嗤笑一声,眼里的怒意浮现,手指有意无意拂过她的脖颈,“技术不好你哭什么哭,技术不好你喷什么喷。” 乱了的心被他字字挑逗的一阵紧缩,余姝从他手中挣扎开,转身朝着远处的温泉游去。 薛天纵也不急着下水,光脚踩在岸边行走,她游到哪,他的烟灰弹到哪。 “不下来吗,现在已经凌晨了,我要早点睡觉。”余姝趴在假山一角喘气。 被她问话的男人扔掉烟,伴随着撕拉一声,他弯下腰拎着余姝的胳膊将她捞了出来。 随手拿着浴袍将她裹了进去,“余小姐自己就是喷泉,哪还需要那么多的水润滑。” 卧室里的余姝趴在他胸口喘气,一声声沙哑一声声嘤咛。 薛天纵灭了事后烟,将她脚踝抓住,整个人往后一滑,又直挺挺的挤了进去那湿润地带,“不论以前还是现在,不照样干的你天花乱坠。” 余姝的嘴唇发颤,拼了命要从他身上离开,得到的只是下身一次比一次更深的冲击。 “你就别吭声,憋死你。”他支起腿动着腰,一边看手机一边动着。 胸膛上的余姝被顶的上气不接下气,强烈的快感让她通红着脸紧紧咬紧唇。 他每一次深入骨髓的抽插,都带着莫名的怨气…… 好不容易熬到他爽了,趴在床上昏昏欲睡的余姝一摸脖颈,被戴上了一条冰凉银链,链坠是一个白钻六瓣花,可以旋转,也可以按下变化样式。 只是这链子压迫血管的感觉就像他兴起时掐在她脖颈上布满青筋的手。 “不要取下来了。”他蹲在床边小声的说,“里面有定位器,丢了也找得到。” 他从来不怕她口中的离开,他怕的是她被强制性带走。 那样是生是死都是未知数,可眼前的女孩似乎不懂他的未雨绸缪。 “没有定位器你也找得到。”她说,“下次穿上黑衬衫做,比你光着身子更有感觉。” 薛天纵轻笑,翻身上了床,“早说啊,余小姐喜欢这样的。” 接着一连好几日薛天纵都没有在她眼前晃悠,不知道忙什么,也不知道去了哪。 kris带着她在德国走街串巷,将德国的教堂博物馆看了个遍,她见到了书中震撼人心的科隆大教堂,也看到了经历枪林弹雨的残垣柏林墙,上面喷涂高喊自由的彩色涂鸦。 在城堡被迷雾覆盖的下雨天,余姝捡到了一只两个月的小奶牛猫。 她叫它,四驱。 余姝蹲在偌大的客厅和kris干瞪眼,四周布满黄金地板和纯金墙壁,富丽堂皇的客厅里,打量着镶钻猫窝里奄奄一息的小家伙,“它是不是要死了。” kris靠着浮雕罗马柱,淡淡的睨了眼要死不活的奶牛猫,“城堡室内温度低,也可能是感冒了。” “要给它治病,塔娜姐姐呢。”余姝担忧的将四驱抱在怀中,坐在地上顺着它的毛。 它太小了,奶牛纹隔着一层稀松的皮,小小的脊柱骨头在她手心扭来扭去,很瘆人的感觉。 她实际上不是一个喜欢动物的人,相反很抗拒。 可是遇见四驱那天,那么大的雨里它趴在地面冻的瑟瑟发抖,猫妈妈也不见了踪影。 用尽全身力气声嘶力竭“喵呜喵呜”的叫着,从她的视角看过去,四驱的胸口有一块很标准的心形黑色纹,所以她带了它回家。 “塔娜,塔娜是谁。”kris抬高了音量。 余姝咽了咽口水,抱着猫走到它身边,“kris队长,你开车带我去宠物医院,我有钱,薛天纵给我了。” kris不屑一顾,“开玩笑,我一个万人指挥官给你当司机。这东西死了就死了,你要是喜欢回头老大再送一个给你啊,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余姝急的都要哭出来,转身找到车钥匙抱着猫就要冲进刺骨的雨雾中。 kris扔掉烟见她来真的当即追了出去,一向冷静的人也大惊失色的喊着,“好了好了,基地有医生!” 比起猫死了,余姝要是感冒发烧,他又得带着k队绕着城堡量几圈。 余姝这才红着眼转过身回来,跟着kris朝着基地而去。 怀中的小家伙体温越来越低,余姝迅速的脱掉披肩包着它,和它圆溜溜的眼睛对视的一瞬间,她突然明白失踪的猫妈妈在哪了。 基地分为地面上下两个部分,上有坦克飞机武装车,下有核弹和飞船研究所。 “过来。”kris朝着玻璃内研究核弹的西装男招手。 正儿八经的医生kris懒得找,索性带她下来核弹研究所找别人,他记得这小子被弹壳收编前不也是医学生吗。 “干什么,你要叫我弹壳基地宇宙飞艇团队唯一的总工程师。”对方轻声道,看了眼他身后的一人一猫。 kris侧过身,眼神指了指四驱,“给它看病。” 工程师转身就走,kris连忙拉住他,悄声说了些什么才让威廉转过身。 他朝着余姝走过来,突然大声说,“你是说老大跟一个女人生了一只猫。” 余姝一阵脸红,顾不上别的急忙掀开披肩露出憔悴的四驱,“弹壳基地宇宙飞艇团队唯一的总工程师,它要死了,快救救它。” 一声软绵绵又带着酥劲的哥哥让工程师当即戴上眼镜,从她怀中接过四驱进了检查室。 测过肛温后又一阵观察,工程师翻着兽医书籍配了几剂药给四驱打了进去,给她手心放了几支药,“好了,感冒了有点肺炎,这些药按时喂给它,不吃就用滴管滴进喉咙。” “谢谢你。”余姝抱着猫转身朝着地面走去。 身后的kris还在和同事有一句没一句的唠家常,眼见她要消失在视线里才追了过去。 回了卧室的余姝将猫养在床边,养了几天后听着它有劲的呼吸声才敢睡了过去,一礼拜都在日夜照顾身弱的四驱,搞得她一个好觉都没有睡过。 睡醒时卧室开了一盏小灯,背影也潇洒的薛天纵坐在桌前敲打着电脑,桌面上的四驱在悄悄偷喝他杯中的酒,脖颈上挂了一个华丽的铃铛,镶了不少的彩色小钻,看起来一下子身价都高了。 她光着脚走过来抱着四驱,拿出抽屉里的鲨鱼猫条喂着它,“小猫吃鲨鱼,长个又长肉。” 薛天纵转头看了眼,暗金色的睡裙搭在她身上,余姝趴坐在地毯上喂着面前的猫,柔顺的头发散落晃悠着,一双眼期待的看着小猫,小猫仰着头伸出舌头舔舐猫条,橘色的光打在一大一小身上,映出淡淡的温柔金光。 她一点也不知道此刻的她有多迷人。 “要回美国了,回去后——”他停了下来,思考着接下来的话。 “我就不能经常陪你了。” “好啊。”她淡淡一笑,抱着猫陷进沙发里看书。 后来回到十六画的日子悠闲自在,枯燥也只是偶尔的,因为余徽和四驱都陪在了她的身边。 薛天纵不能频繁进入加州,他特意在镜头前和周雾高频出现,对于两家企业来说,这是最有效且省事的方法。 第一百零三章 夏天的华南遭超大台风登陆,风雨席卷着残枝落叶而起,厦门第二监狱所里停了一辆粉色越野,锃亮宽大的车身在灯下折射冷峻地带的肃杀之气。 薛锦鹤坐在板桌前大快朵颐的吃着饭,副驾的美女数着钱,胸口点点吻痕不难看出刚刚的两人做了什么。 他的特助孟丹掐着表拉开车门,一把将女人扯下扔在外面的雨地上,规规矩矩的对她刚坐过的地方消毒,“鹤总,鹤之梦上季度流水八百七十三亿,近一半都是利润,我们和澳门合作的鹤之梦大厦建成了,目前属于半营运,九十层以上不对外开放,是大小姐送您接风洗尘的礼物。您喜欢的娱乐,里面都有。” “一哥已经进去了。他驾驶改装车撞死了一个小孩,那小孩是香港富豪唐乾的弟弟。不过替死鬼和所有关系都打点好了。” 薛锦鹤嗯了一声,在车里换了一身白净的纯色运动衣,他清瘦高挑的身姿就像披着一件白色的披肩,垂在身侧的手随着步伐微微摆动,嘴角咬着一根黑色的烟朝里走去。 他身后跟着孟丹,孟丹后面跟着一群黑衣保镖,就这样一路通关,在最后面的牢笼里找到了憔悴的郑一。 上次在阿比不欢而散以后,薛锦鹤没有特意让孟丹打听郑一的消息,以至于他知道此案后,郑一已经蹲进来了。 狱长挤进来打开门,薛锦鹤掂着孟丹递来的白酒走了进去,孟丹拦下所长,身上的黑老大气质让在场的外人都摸了摸鼻子离开门前。 他住的房间是在监狱使用了防撞材料和防火玻璃进行建设的房间,主要作用是避免撞墙自杀。 他的脚步声很轻,轻到将房间打量了一圈睡在单人床上的郑一也未有察觉。 薛锦鹤站定在他床前,再次看到熟悉的脸,消瘦是肯定的,郑一眼下一片乌黑,露在被子外面的胳膊被打掐的遍体鳞伤,是对第一次判死刑的新手特别的“照顾”。 他以引为傲的发型也被剃掉,只留了几毫米成了光头,倒更显得他眉眼里英气不少。 阴沉着脸的薛锦鹤拉开被子,将拆开的白酒浇在了郑一身上,冰凉刺激到液体很快让发高烧的郑一睁开了沉重的眼皮。 眼睛聚焦起来看到那闪亮的紫瞳才反应过来来人是谁。 他拉起被子将自己盖住缩在角落,鼻腔间全是高度酒精味刺激着,沙哑无力的扶额盖住表情,“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怎么还没死。”薛锦鹤放下酒瓶,依旧站在他床前,双手插兜冷蔑的凝视曾经的天之骄子,“给你消消毒,安全。” 郑一疲累的闭了闭眼,他刚从禁闭室出来,整个人在监狱已经被折磨了三个月。 “快死了。”他有气无力抬起头,后背冰凉的墙冻的他浑身都在发颤,干裂的嘴唇泛着刺眼的灰白。 “这种破地方,我都没住过。”薛锦鹤嫌弃的看着周围脏兮兮的环境,开口淡道,“起来洗个澡,我带你离开。” “去哪...”郑一的手动了动,发昏的脑袋又疼又胀。 刚问完,毫无预兆的闭上眼,瘫软的身子贴着墙倒了下去。 “你怎么了!”薛锦鹤脱下外套,盖在郑一身上的伤痕处,将他抱起。 他用的力气大,以至于撑起两人时不免踉跄几步,郑一变的这么瘦是他根本没想到的。 车辆开往鹤之梦,后座的薛锦鹤神色平平,身旁的郑一已经注射了退烧药和止痛药,额头也贴了个退烧贴降温。 唐乾很快就会知道是谁掉包了郑一,这个东南亚黑老大和他在生意上的往来不少,两人一旦因为郑一翻脸,他只剩一个亏字。 冲动了,他心里响起一道苦涩的声音。 “锦哥,需要告诉官副总吗。如果大少爷知道了,唐乾这魔头一定不会为难您。” 他摇头,“我自己,也可以解决一些麻烦吧。” 孟丹欲言又止终是闭了嘴,二少爷虽不用勉强自己和乱七八糟的人打交道,但这次出事的是一哥。 郑一这个人在锦哥心里的重要性,仅次于大小姐,他只是从来不承认。 孟丹苦闷的忙着手中的编织活,这事也赖他,锦哥不想知道他还真就没打听,结果刚一打听一哥就成死刑犯了,得亏还活着,不然他也得下去陪一哥。 “一哥父母知道消息后已经进了医院,涉案的改装车是一哥小叔送的车,那天也是给他小叔进港办事。”孟丹自言自语,手中快速的编着一件黑色薄毛衣的衣摆。 “那你不去调查等什么呢。”薛锦鹤掌心紧握郑一又凉又烫的手,瞪了一眼副驾只知道织毛衣的特助,“你办事效率太低了吧。” “锦哥教训的是,我现在就打电话。”孟丹翻出手机,匆匆联系着杭州的人,另一个手依旧在勾线。 金碧辉煌的鹤之梦,是赌场,也是薛锦鹤的家。 和前些年不同的,是后面多了两栋高耸入云的鹤之梦双子大厦,由华艺集团承建,美国sunoy设计,双子楼均八百八十米高,地上九十九层,地下九层环形地库互通,附属海底通道进入鹤之梦赌场。 两栋高大的建筑不需要夸大其词的辞藻,一眼看上去宏伟且壮观,是鹤之梦的左膀右臂一样。 赌场夜里赌徒的哀嚎伴随着他的梦,印钞机一刻不停复印着钞票,展厅的七吨纯金仙鹤死死将他狠狠钉在了澳门这一方世界。 他在赌场的住处整体并不大,大房间套小房间,小房间里是卧室,从进第一扇门开始一切都是纯金带宝石的智能家居。 地板和墙壁纯金打造,一直没关过的电视机上镶嵌了一圈的彩色宝石,又土又奢靡的播放着新闻节目。 拉开被子,他将睡着的郑一放了进去,自己坐在一旁的小沙发上调低了电视音量和空调温度。 等了许久郑一不见醒,反倒是唐乾的人进了赌场。 楠木门后是明亮淡雅的谈话室,薛锦鹤和为首的男人点头示意,转而坐在了沙发一端。 “二少爷,唐家小少爷是夫人唯一的亲生弟弟,刚养过十岁就死在了你的人手上,这事不是拿钱就可以解决的。”对方翘着腿道,和他主人一样傲慢。 薛锦鹤对“你的人”这三个字极为满意,将烟灰弹进酒杯中,“可你也知道,我补偿的办法就是给钱,你尽管替你主子开口,这件事上没有我给不了的。” “夫人要凶手。” “没有凶手,问你家夫人要我不要。”薛锦鹤直视对方的眼睛,“三百吨黄金和维加斯生意最好的的六个场子,算薛某诚意。” 对方耳麦不知说了些什么,只见他还是摇摇头。 “夫人还要您手上十枚sy虚拟币。” 薛锦鹤眉头一挑,整个人玩世不恭的笑出了声,“s币,一枚就是富可敌国。狮子大张口,那老寡妇咽的下去吗。” 不等对方答话,沉重的楠木门被人轰的推开,围在一众黑衣保镖里的女人如同牡丹花一般出众,指着薛锦鹤的鼻子上来就怒气冲天,“二公子好大的口气!” “好姐姐,不就是个弟弟,您要乐意我这个弟弟,赶明您跟我姓得了,我正值妙龄刚刚留学归来。”薛锦鹤不怒反笑,张开嘴含住眼前美人的指尖。 “那要不然让你的弟弟来给我赔命!?”唐乾被他舔的浑身一震,抬手挥退所有人坐在薛锦鹤对面,“说说看,死哪个。” 薛锦鹤眉头一横,收起了狂傲的两下,“你可别这样说,我脾气好,我上面的大哥脾气差,这话要他听到了,姐姐你出门就得死了。” “小天来又怎么了,死的是我弟弟,他更能感同身受。” 薛锦鹤拿起墨镜,环视一圈起身,上身微微后仰,将最后一口烟朝着唐乾吐出,“不就是钱吗,换一个。” 所谓s币,是sunoy有且仅有的五十枚,也是他们危急关头才可以动用的虚拟财产,一旦更名改姓,那便是连后路都没有了。 更是他们世代相传的遗产,从诞生开始,它就不会流入市场,仅在内部流动。 唐乾此番强硬要求,是引火烧身。 “那小子在哪!”唐乾拍案而起,怒目圆瞪看着他,“我要他赔命!我要他下去给我弟弟当牛做马!我要他死!” 薛锦鹤难得正经,更难得低头说句人话,他牵起唐乾的手抚摸她的手背,“乾乾,薛唐的合作不能因为一个人就毁了,孰轻孰重你执掌唐家地产和珠宝多年,比我一个玩赌的弃子更清楚,华艺和sunoy在海外给你带来的利润,不仅千亿,不止千亿。” 唐乾眼眸明亮了几分,整个人都突然垮了下来,反握住他的掌心仰头失控落泪,“锦鹤,我就那一个亲弟弟,我就那么一个亲弟弟啊!” 她倒在薛锦鹤怀里,恨怨交加的紧捏他胸口的衣衫发颤,“我死了怎么给我妈交代!我怎么有脸去见又又,他才几岁啊!” “乾乾,没关系。”薛锦鹤耐心的顺着她的发,“从今以后,我会保护好你,去涉黑涉恶又如何。” “又又……我的弟弟……我的弟弟啊...”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整个人瘫在薛锦鹤怀中,“锦鹤,我的弟弟没了,没了……” “乾乾,你不能在外人面前失控,唐家不能因为一个幼子乱了。你的那群哥哥,都在等着你倒下,将你的所有分食殆尽呢。”他细细魅惑,扶着唐乾坐在了沙发上。 “我这些年打拼的所有,本就是给又又的。现在他没了,我要那么多东西还有什么意义。”唐乾掩面擦泪,肩头带着发丝都在悲痛欲绝的颤抖。 她绝望的抬起眼,“凶手到底是你的谁,那个人,真的就这么重要吗。” 他没有表情,没有反应,只是半晌后才缓缓给两人点上烟,随着叹气微不可见的点头。 第一百零四章 好不容易送走老寡妇,薛锦鹤回了房间才发现郑一已经被孟丹安排人洗了个白白净净,卧室都散发着他喜欢的郁金香沐浴露味道,光着身子半眯着眼躺在他的被窝,潮红的脸颊写着欲求不满。 “看什么,想挨操了。”他冷淡的回看过去那张俊脸,坐在床尾看新闻tv。 床上的人动了两下,撑起身捂着沉重的脑袋,薛锦鹤叼着烟不耐烦的回头瞪过去,“你吵什么吵,吵死了。” 郑一眉头一皱,听见熟悉的语气才回过神,这里不是自己专属的软包,是那个男人的卧室。 “我怎么在这里...”他咳了两声,顺手拿过薛锦鹤的杯子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才继续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薛锦鹤后背被他盯的坐立难安,起来研究着电视音量。 他调大了声音,走过去又将门反锁上,边走边脱了上衣,随手朝着郑一就扔了过去,“好了赶紧滚!” “谁你都敢撞!” 郑一头脑发热,被他这样一吼掀开被子下了床就要走,薛锦鹤将玄关堵了个严实,这会才注意到他身上遍布的伤痕,触目惊心谈不上,更让他有点错愕。 “你不是退役特工,到监狱也挨欺负?”他拉着郑一胳膊问,“欺负你不会还手吗,不知道给我打电话吗。” 怀中的人挣扎开,发觉自己光着身子又轻车熟路的站到他衣柜面前,一言不发的就要穿衣服。 “你干什么啊!”薛锦鹤烦躁的将他手中的新衣服扔在地上,“穿衣服干什么!脱了就脱了啊,有劲就做!” “我要回监狱。”他不屑的看了眼头发都立起来的薛锦鹤。 “回监狱等死啊!你是死刑!不想想我怎么把你救出来,非要回去!哪个同事勾引你啊!”薛锦鹤按着郑一的小腹将他压在床上,声音震耳欲聋,口水都喷了郑一满胸腔。 他嫌弃的用被角擦掉,费劲的抬起眼皮,“我跟你已经一刀两断了,就是监狱长勾引我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上面的男人太阳穴突突跳,也不知哪个字碰到他的逆鳞,提着郑一的腰就将他翻了个身,拉着他后脑的头发让他以一个极其难受的姿势仰起头。 “啊...额...”郑一浑身疼的呲牙咧嘴,后脑的疼无时无刻都在刺激他的细胞。 薛锦鹤懒得弯腰,一个劲将郑一上身提起,令人胆寒的说,“一刀两断,这话到你嘴里就说的真简单,怎么不见你那爹捞你?” 他的唇瓣有意无意擦过郑一滚烫的耳廓,“你落魄了啊,一一。那别人操你有我这个神经病爽吗?” “别...瞎说...放开我!”郑一挣扎着一巴掌打在他胸前,奈何一个病号有气无力,几回合后到底是被薛锦鹤重新压在了胯下。 “说啊,那群脏男人操过你吗。”薛锦鹤早都硬的生疼,两个手指擦过郑一身上的冷汗挤了进去。 撕裂的干涩痛感传来,郑一倒在被子里疼的浑身发颤,红透的耳朵被电视光照亮,薛锦鹤骑在他身上这才拿了瓶润滑油。 “唐又的事……”他欲言又止,感受着后面凉飕飕的感觉,胯下也早已挺立无比。 “摆平了。”他淡淡一笑尽显桀骜姿态,“花了不少钱,你不得卖点力补偿我?” 眼前的小子半眯着眼魂都丢了一样,深沉的望着卧室角落,整个人还在事故余温的后怕里。 没有他,郑一要付出的代价是他承受不了的。 前途,身份,能力,都会在唐乾的政权下毁于一旦。 “多少钱。”他低着头问,做错事的孩子肩头都颓废了下来。 “八个。”薛锦鹤道,将他翻了过来放在腿上和自己面对面。 郑一压抑的神色里面明显放松了下来,还好只是八个,要是八十亿,他此后五十年都得给薛锦鹤打工还款。 “我回头变卖家产,还你。”他缓缓说,清澈的眼凝视他几秒,“不会让你等很久。” 薛锦鹤握着他的手腕揉了揉,“我不要你的钱,聪聪。” 一声含蓄含情的聪聪,将疲累的郑一唤回那年的夏末,十六岁的薛锦鹤在图书室送自己一枚刻着他英文名的银戒,在世界安静的那一秒,要他和他在一起。 后来,二十二岁的薛锦鹤早婚了,他是第一个知道的。 誓言,约定,诺言,他许过太多随口一说的,现在最想要的东西,如今的他做不到了。 怎么走到这一步已经无法再去怨谁,郑一有意无意推着他,湿润的眼睛也在犹豫,“我知道,我们各有各的路要走,迟早会背道而驰。” 耳边抒情的钢琴曲不断,薛锦鹤终于开了口,“背道而驰是不至于,我们以前也是相爱过的啊。” 郑一突然想到什么,急忙握住薛锦鹤的手,“我的东西,我的项链还在监狱!项链很重要!我的项链被他们抢走了!” 薛锦鹤嗤之以鼻,抽出手缓缓套弄着郑一硬邦邦的东西,“破项链有什么好,回头送你一条。” 他此刻毫无感情的话和那年的婚讯一样冰冷无度,就像一把自宇宙深处而来的光年箭,直挺挺将郑一的心刺了个穿,这伤口带着他的皮肉和血管都让郑一疼得好几秒没缓过来。 “我要去拿回来!”郑一抬高音量,说完就要离开他的身上,整个人突然散发着某种决心。 薛锦鹤脑海早忘了那条项链是什么样,不屑的笑出了声,将他一把拉了回来,“一个破项链而已至于吗,我这么硬你还要走啊,快点给我舔。” 郑一甩开他的手,“滚开!”执拗的就要下床。 病怏怏的他和盛气凌人的薛锦鹤没法比,三两下又被他掐着腰压在了身下,“什么项链不项链的,我现在要操你!” 他从枕头下摸出自己的枪,取下一颗螺旋子弹朝着那红嫩的地方插去,带着蛮劲的折磨他,“是不是傻,一个破项链,值得你再回到那狼窝!” “你真的忘了那项链上是什么。”郑一将脸深埋在被子里,一顿折腾下他的声带哑的不成样子。 薛锦鹤一怔,他倒是真忘了,只记得那是一条银链,挂了个东西。 不过这也不能影响他兽性大发,给他反手戴上手铐,脱了裤子就挤了进去。 极致的紧致滚烫相交,刺激的他头皮一阵阵发麻,毕竟这样的感觉和女人是不同的。 事后,他长腿一迈下了床,洗完换了身衣服又出了门,丝毫没注意到屁股缝都是血的郑一。 床上的郑一浑身骨头都在天崩地裂的疼,身前压着的是他射出来的,后背的液体是他射出来的。 孟丹晚点给郑一送饭时,他早已经在浴室洗手台下晕了过去,本就高烧未退,再加上被人活生生折腾一顿,郑一面色惨白,四肢都快成蜡黄色的,身上到处都是新伤旧痕相迭,还隐约有着触目惊心的鞭痕。 孟丹大惊失色,一哥要是出了事,遭殃的还是他们。 关于项链的事孟丹也派人去监狱找了,只是没找到。 孟丹端着饭和药,坐在床前的沙发欲言又止,“一哥,锦哥最近没在澳门…项链找不到了...” “在台湾吧。”郑一一口喝下药,养了一周的嗓子还是无比的沙哑沉闷,一回想到那天狼狈濒死被孟丹看见就苦笑一声,“丢脸事全让你赶上了。” 台北是他名义上的家,家里有他的老婆。 “嗯,不丢脸...”孟丹喂着饭,低头小声应了一句。 “认识他十年了,还是那样随心所欲。”郑一苦涩道,翻身点了支烟。 “咣当”一声,卧室玻璃门被人重重的推开,一身酒气的薛锦鹤摇摇晃晃走了过来,孟丹自觉的离开,走之前双手合十晃了晃。 郑一瞧着那醉鬼一脸无语,索性拉着被子盖住了自己。 薛锦鹤站不稳,倒在床上拉下被子露出他的脸,“还钱是让你天天躺床上吗。” “我在监狱都没有半死不活躺一礼拜下不了床。”郑一冷冷一笑,推着他的脸让酒气离自己远点。 “那还不是我让你爽。”薛锦鹤舔着他的手,硬生生将郑一舔的浑身发软,“快点换衣服,下楼陪客人,你以后就是鹤之梦娱乐区负责卖高端酒的。消息我都放出去了,杭州富商之子下海,八个亿很轻松就搞定了。” “卖给你还不够,还要卖酒。”郑一倏的睁开眼瞪着身上的男人,“我不卖!” “快点!”薛锦鹤呵斥一声,“让你多才多艺,你还不乐意了,赶紧下去!” 郑一没辙,被他生拉硬拽起来换了身西装,透视衬衫一穿,黑色满钻西装一披,十个一千万的蓝宝石胸针一别,倒真有点误入歧途的感觉。 薛锦鹤和他下去就分道扬镳,经理将他带到吧台前,给他手中塞了个托盘和手帕,“新来的,你今晚要保证一亿业绩,不然剁手。” 郑一嗤笑一声,一亿而已,那他装模作样卖几天就解脱了,能来鹤之梦消遣,验资入场都是起步,他凭着自己的脸在富婆面前装装可怜,八个亿轻轻松松的事。 他拿着东西,转过身打量着酒柜里的名酒,刚一坐下手机还没掏出来就见一个男人着急忙慌的朝他跑来。 “郑一!”冲着他过来的的青年男人敲着桌,焦急的翻过吧台,身后跟了一群追他的安保,“你怎么跑这里来了,我好不容易才打听到你在厦门,刚到厦门你又来澳门,你怎么这么多门。” “宣哥。”郑一轻声叫出,给对方一把瓜子,“吃。” “吃什么瓜子呢,赶快和我走,你爸妈都急死了。”江宣拉着他就要走,“快回杭州,我只是去了趟北京开会,你怎么就判死刑了,谁欺负你了。” “我走不了,宣哥。”郑一推开江宣的手,靠在吧台前点了根烟,落寞的扯起嘴角,“我欠了别人很多钱,我得还了在回去,还得想办法给爸妈解释。” 江宣盯着他,“多少钱?” 郑一还没开口,他肩后出现一众人,为首的年轻小伙被围在一群女人前,肩上披了个薄外套迈着迷人的步伐散漫的朝着他们走过来,单手插兜替他开了口,“八亿,江总还得起吗!” “你偷他人了,八个亿!”江宣将郑一挡在身后,偏过脸问了一句。 郑一撇撇嘴,“回头再告诉你,真是八个亿。” 江宣这个人薛锦鹤只在新闻里见过,今儿面对面一碰,还真是让他这种心气高傲大公子哥都觉了一股不寻常的压力。 “鹤总,我十六岁就是江总,现在已经升职了。”江宣把郑一挡的严实,转头轻飘飘反击一句。 “八个亿不多,合理合法的准备这笔钱需要一定时间,明天我的人亲自送来鹤之梦。但今天,郑一我要带走。” “不可能。”薛锦鹤走上前,一脚踹开吧台门,眼看就要拉着郑一的手腕。 江宣侧身一挡,郑一往后一退,硬生生避过了薛锦鹤伸出去的手,那手颤了颤,缓缓握成拳,照着江宣的脸就挥了过去。 当场鼻血哗哗流,江宣疼的呲牙咧嘴,但在这个地盘打死个人,狂妄的薛锦鹤才不会当回事。 “宣哥,宣哥!”郑一扶着江宣的肩,从兜里拿出那手帕捂着他的鼻子,转头就是另一张阴鸷的表情,“滚啊!你打他干什么!” “犯病了呗,神经病杀了你俩都不用坐牢。”薛锦鹤站直,身后的女人凑上来用裙角给他擦着沾了血的手,“一口一个宣哥的,他是你姘头?” “你别瞎说,薛锦鹤!”郑一指着他怒吼,身旁的人鼻血止不住,身子一晃扶着酒台将他死死挡在身后。 尽管已经脚步虚浮,也明知眼前男人和他的差距,判死刑他就来晚了,这种时候,江宣非死不让步。 “鹤总,我并不好奇你和聪聪之间的摩擦,他是我最重要的人。我解决事情很简单,三个小时,八亿,一定送到鹤之梦。但这个人,我势必要带走。” “一拳没挨够是吧。”薛锦鹤甩开身旁女人缠上来的手,向前几步扯着郑一,“你今天敢跟他走,我操死你!” 聪聪是什么人都能喊的吗! “你走开,走开啊!” 郑一推着薛锦鹤的身子,江宣也挡着他的手,一片混乱中清脆的一巴掌就这样落下。 “你打我。”他捂着脸用气音说着,缓缓挺起身看着双眼通红的郑一,“你为了他打我,为了一个老男人打我。” “鹤总,我才三十,正值壮年!”江宣修正道,拉起郑一就要离开。 薛锦鹤身边两股冷风穿过,他转身朝着那背影怒吼,“郑一!你真敢跟他走!走了就别回来!” 娱乐区吵吵闹闹,时不时伴随着薛锦鹤穿透耳膜不要命的干吼,许烨拉着薛琬棠刚进来就听见这一声有点绝望的嘶吼。 他们穿过保镖群,薛琬棠认出了那还未走远的身影,“江宣哥!” 一句话落下,在场所有人的视线和表情都微妙起来,许烨摸不着头脑跟着丫丫走过去,薛锦鹤干眨了眨眼看着回避他视线的郑一。 第一百零五章 江宣听见这一声缓缓站定,安抚着身旁的郑一,“站在这里,我去和她打个招呼,那是我朋友。” “丫丫。”江宣转身拨了拨她的碎发,“新婚快乐,身体还好吧,有一段时间没见了。” “江哥,我是许烨,琬棠的先生。”许烨拉着丫丫的手,出现在江宣眼前,“丫丫身体恢复的不错,劳您费心了。” 他淡淡看了眼,扬起了笑,用手背擦了擦鼻尖的血,“我是第一次来澳门接人,遇到了点麻烦。” “麻烦?”丫丫盯着他脸上的血错愕开口,“这地方是我哥的,谁找你麻烦了,让我哥砍了他。” 江宣神秘一笑,对着她身后的来人挑了挑眉,薛琬棠转过身,看着她那不争气的哥,“哥,鹤之梦有人找麻烦,找我朋友头上了!你怎么管的!人家是大老远从浙江过来接人的!” “知道了。”薛锦鹤牙床都要咬下来,朝着江宣伸出了手,“你好,薛锦鹤,琬棠的龙凤胎哥哥。招待不周,见谅,医药费算我头上。” 江宣伸出沾血的手用力回握,将粘糊的血摸了他一手,贱贱的笑了笑,“你好,早有耳闻,我是江宣。” 丫丫大惊失色的拿出手帕,一点点擦拭着江宣五指的血,急的不成样子,“孟丹,你赶快带江宣哥去医院看看,怎么回事啊,哪个瞎了眼的打了他啊。” 薛锦鹤黑着脸看过去,孟丹小跑上来给江宣和郑一带路,“行行行,我现在就带去看看,走吧走吧。” 一群人里同样黑着脸的,还有许烨这个上门女婿。 大道上疾驰的冰绿宾利里的三人神情严肃,江宣鼻子插着卫生纸,开车的孟丹油门都要踩到发动机里,担忧的看了眼复烧的郑一,“一哥,赶快跑,开车太慢会被追上,坐船或者游艇,从小机场回杭州。” 郑一嗯了一声,捂住嘴咳咳咳的,整张脸通红起来。 江宣给鼻孔换了卫生纸,将外套盖在了郑一身上拍着他的背。 到地方后揽着他的肩下车朝着自己的车走去,郑一虚弱的问,“鼻子还好吧,骨折了就不帅了。” 江宣隐晦的笑了笑,拉开了副驾的门,“他不会善罢甘休的,你和他什么关系,你前男友?” “前炮友。”郑一道,转身在后座冰箱拿了瓶水,“沾上就甩不掉的狗屎。” 开车的江宣余光注意到了他明晃晃的腰肌,白花花的在眼角一闪而过,很瘦,很白。 “炮友这东西,得找靠谱的,我比他靠谱多了。” 郑一明显不信,咽下水摸了根烟,“真能吹。” 江宣亦然,“看给谁吹。” 郑一半天不说话,江宣看着倒后镜紧跟他们的迈巴赫车队继续问,“考虑考虑,跟着我也不亏吧。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关系匪浅,如果不是我出去上学,谁能撬了你。” “行啊。”郑一扔了烟点头,窗外的雨滴几滴吹在他滚烫的脸上,冰冰凉凉的很舒服。 半晌后,车队还在跟着,江宣将车拐入小路,顺着单行道进了隧道,绕了一大圈才到了机场。 折腾一小时后,他们乘坐的飞机期间因雷雨天两次面临返航回粤,最后也是江宣动用职权执意要走,凌晨四点这才顺利落地萧山。 郑一困的胸口都在疼,硬拉着江宣一顿恐吓才让他跟着回了自己家,武林壹号大平层。 “一个死刑犯出来了,不论薛锦鹤怎么办的,你先不能过于在人前露面,知道吧。杭州对于你这件事知道的人几乎没有,不论薛锦鹤那边有没有摆平,我都会帮你问问的。”江宣拍着他的脸,下身已经硬的发胀,看了看郑一不舒服的样子还是作罢。 郑一的卧室和以前没差别,大床,游戏桌,沙发,冰箱,电视和衣柜。 角落是他养的郁金香,不过早死了,枯枝败叶直挺挺的立着。 他刚下床朝着客厅走去,病中的郑一嘤咛了一声,细小沙哑,“锦儿,别走…” 江宣停在门前,缓缓回头看着床上漂亮的男人,这声孱弱的呼唤,不是他的名字却让他不由自主的走了过去,紧拉着他的手堕落。 “别怕,我回来了,没有人能欺负你了。”他认真的凝视他,俯身亲了亲郑一的脸。 第二天江宣早早的就去了办公室开会,睡醒的郑一吃完早饭,刚回到床上重新躺着门就被人砸的咣咣响。 这力度响到,他心下一惊,当即反应过来来人是谁。 显示屏上,一身黑色西装的薛锦鹤站在他家门前,手中拿着的,是一把利斧,一下一下砍在门上。 “行了行了,门多少钱你知道吗。”他懒洋洋在监控里说了一句,下床去开了门。 “那个野男人呢。”薛锦鹤抵着他往里走去,环视一圈后没有江宣的身影,上前一步拉着郑一的手腕,“不用你还钱了,跟我回去。” “放开我!” 郑一一拳挥上,薛锦鹤结实的挨下着一拳,疼得他松了手踉跄着倒在玄关的灰色沙发上。 他用衣袖擦着血,拦下要上来处理的保镖,锐利的眼瞪着郑一,“你替他报仇啊!” 薛锦鹤自知现在有理也说不清,江宣和丫丫交情不浅,也是他自己作,明明可以躺在他床上,他非要作到郑一跟别人躺一起。 沙发上的男人苦笑一声,任由鼻血哗哗流,双手向后撑起上半身,不可一世的歪着头,“劳改犯,你试试,我薛氏能不能让一个江宣,声名狼藉。” 郑一一听上去就是一巴掌,摸出睡衣里的烟点了一根,冷蔑的笑看过去,“对付女人那套,你觉得在我身上管用吗。” 被他打的晕头转向的男人甩了甩头,深深的吸了口气隐忍着,“那就算我错了,江宣给的钱我也没要,连人带钱送了回来,你赶紧跟我走!” “我们已经分手三年了,你婚都结了,我跟你走哪啊!”郑一烦躁的揉了揉脸,朝他吼了一句,“干什么啊到底要!” “我又不是不能离婚!有我一个你还不够吗!你以为你有几个洞!”他怒极起身,拿过桌上的陶瓷砸碎,刺耳的炸开声让在场所有人都浑身一震,“你到底是介意什么啊!前天还在我床上嗷嗷喊!三天不打你就皮痒!” 郑一仰头将发捋到后面,保持这个帅气姿势不屑的白了一眼他又扫过地上的残骸碎片,“我乐意的时候你不乐意,你乐意了我就要乐意吗。那你好屌啊,薛二少爷。” 薛锦鹤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眼见打不过说不过就要让保镖动手,郑一看了眼他们这群人,用烟指了指玄关赶客,“我如今怎么落魄,我爹也是当过首富的,你跑到杭州闹事,你试试下场。” “你误会了,我没有闹事。”薛锦鹤夺过他的烟咬在嘴里猛吸一口,色迷迷的从上到下打量他一番,烟雾对着他面门而去,“我哥让你给我当保镖!” “天纵那边我去说,跟着你我干不了。”郑一双手叉腰,无语至极的开口。 “怎么干不了!那为什么跟着江宣就能干!为什么!他哪里比得过我!”薛锦鹤崩溃的捶胸顿足质问,“那个老男人!他哪里比我好啊!你怎么能自甘堕落!啊!郑一!” 客厅正放着一首弹跳感十足的墨尔本dj,吵的薛锦鹤头都要炸了。 他一把推开沉默的郑一咬牙切齿往门口走去,“你记住了!我走了就再也不会主动来找你一次!一次都不会!” “赶紧走!”郑一果断摔上门,朝着门外大喊,“滚!” 门外狼狈的男人一脚蹬在门上,指着门大喊,“操!我永远不会来找你!你给我记住了!” 他挪步站在落地窗前看着高空中的飞机群离开视线,很多年前,他经常这样看着天空,天空下正值年少的他和他十指相扣躺在操场上肆意聊未来,嘴里叼着烟,手中是他们的宝物,只是不经意间,爱自缝隙遗失。 也或许,这只是场到期为止的一意孤行。 和薛锦鹤吵架之后的第三天,他的家门被人敲响,显示屏上是一个学生装扮的瘦弱女孩,全身都是洋气的服饰,按下门铃就低着脑袋,攥着斜挎包,看不清脸。 从卧室到玄关的路上,郑一绞尽脑汁也没想到这个人是章宁。 薛锦鹤在台北的妻子。 居然这么小,结婚快四年还在读大二,他突然恍然大悟,毕竟台湾年龄不早于十六就可以结婚了。 “你好,章宁。”她站在门外微微抬起下巴,看见郑一时干裂的嘴角扯了个讽笑,“冒昧登门拜访,打扰了。” 郑一侧身请进,软糯的台湾腔还真是让他半晌没反应过来,光看脸,确实是薛锦鹤喜欢的天然甜美,“进来,进来聊吧。” 章宁摆动身子环顾四周,“你也知道家丑不可外扬。” “他不会和我离婚的,所以我希望,你在保全自身的情况下,不要影响到我的家庭。”她一字一顿,轻又有力的字句和无形的巴掌一样扇向门内的人。 章宁向前半步,拉开黑色大衣,郑一垂眸,一阵带起的风让他瞳孔都在震颤着眼前看到的事物。 她的小腹已经有了一个孩子,圆滚滚的撑起,是锦儿的孩子,看起来得有六个月了。 章宁拉过他的手,郑一温热的大掌隔着衣料贴合着她的肚皮,很奇幻的感觉,里面居然有一个还在成长的生命,他似乎还踢了踢他的掌心回应。 “孩子的妈妈对于他来说可以是任何人,只要父亲是derrell。”章宁低头又系上大衣纽扣,无事发生般后退一步。 她抬起脸,没有一滴泪划过,眼神如刀刺向面色难堪的郑一,“对于我来说,我的婚姻在台湾合法,孩子的到来也是常理之中,是人类合理的繁衍。” “如果我在他眼里只是一个会说话的子宫,我也绝不会让亲身抚育的生命,最后喊你这种人一句父亲。”她转过身,最后一眼看向说不出话的郑一,“我绝不会,让我的儿子,成为你们所谓爱情的未来。” “章小姐……”郑一沉重的一眼看过去想要解释,章宁已经一手扶墙一手托着肚子缓缓离开了。 他靠着门框缓缓滑落,关掉了家里的灯,远远的看了眼落地窗外的蓝天,回过神的时打了通跨国电话,遥远的振铃声中,他深吸又呼出一口气,重复几次后,有气无力的开了口,“小天,之前听你谈起在国外的项目,还缺人吗。中东,南美,欧洲,澳洲,我都能去。” 薛天纵揉着眼抱紧了怀中睡着的女人,郑一的声音,痛苦又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他压低性感的烟嗓,“行,我给你安排个省事的。锦鹤又找你麻烦啊,他不懂事,多担待。” 薛天纵放下手机,将滚到床边的余姝拉了回来,“乖,睡吧。” 他半梦半醒时莫名的打了个寒颤,心里万分庆幸余姝不知道他和奥德莉那群人从开始就是一伙的。 第一百零六章 现在的他保持着三天来一次加州的行程,再次去长岛总统家做客,已经是三周之后了。 周雾披着黑色长发,一身酒红色的深领长裙衬托着她姣好的容颜和身线,臂弯挎着一个三千万的银色小皮包,带着浅笑下车挽上他的臂弯,十二厘米的镶钻高跟折射她的自信从容,一前一后进了泡泡罗的别墅。 当然,从下车开始就被拍了。 “好久不见了,劳伦夫人。”周雾和泡泡罗夫人贴面互相打着招呼,两人将客厅留给了她们的男人。 薛天纵冷眼看着他们离开,一屁股坐在泡泡罗的悬浮桌上,随手拿起一旁的莲雾咬了一口,“五千亿也捐了,你就不能安分一点,你以为我不知道飒诺是你在暗地里护着。” “我哪认识什么飒诺。”泡泡罗无辜道,递给了薛天纵一张纸擦嘴,“不过我认为你和周小姐的夫妻关系有待提升,结婚三四年了,也没做个孩子出来。” “跟她要什么孩子。”他擦着嘴漫不经心的说,朝着他客厅的一幅画走去,“这东西是上世纪的吧,不值钱,赝品。” 因为真品在十六画摆着呢。 “做做样子而已,真品早都在战争中丢了。”泡泡罗轻笑,“西亚那边局势一直不稳,听说你不少项目都折了,亏了不少钱。” 薛天纵嗯了一声,“打呗,打起来多热闹,天上光有星月也太寂寥了。” “请你来是因为,我碰上点麻烦。”泡泡罗起身为他倒上茶,在他无语的神色中继续开口,“两党针锋相对,但现在的问题是,只有西亚和北俄在打仗且入不敷出看不到未来,东西南北,我们总得继续拉下水才有无限的利益。” 薛天纵点上烟,看了眼澄蓝天空下绿油油的草坪,“你指望澳大利亚能内战,还是东南亚那群人狗咬狗。” “所以你要帮我啊。”他在两人面前展开地图,拿着一根笔指着,“东南亚这地方最不缺你的货,你要赚钱,就要从这里下手不是?” 被探究心思的男人没有反应,夹烟的指尖敲击着桌面,他在东南亚的生意的确见不得人,但又实在暴利。 “我不碰那些。” “我不信。”泡泡罗笑了笑,合上笔下的地图,黑色笔迹留下的地方,是印度洋上璀璨的三颗明珠之一和金边。 “这老破小的地,你以为值得我跑一趟?”薛天纵冷笑一声,“泡泡罗,你在一个连发动机都无法自主制造的国家,让我屈尊跑一趟,我不干!那地方人多脏啊,我买房都不买柬埔寨!” “哎呀,你急什么。”泡泡罗扶了扶眼镜,“金边不重要,重要的是sy和曼谷多少企业都有合作,你那些工厂又不能落地美国和中国,南亚不就刚好。” “我要制毒放着墨西哥和加拿大不选,跑那地方干什么。柬埔寨最多当属制衣类型,他还无法生产只是加工,这个加工工艺还不敢恭维,在深入在高科技他压根没有,那地方多掉档次啊。” 薛天纵欲哭无泪,说到最后他自己都笑了出声,你“你指哪我打哪,倒是指点好地方啊。” 泡泡罗按下他的肩,语重心长的看向他的脸,“南亚这些犬羊,不加以干涉制衡,你知道他们会和谁把酒言欢。” 眼见薛天纵嫌弃的神色还在,他索性直捅他心窝最膈应的事,“还有你那五千亿被商会放在你的银行吃你的利息,你就不想让他们栽个坑赚回来?。” “这地方回头我给你打掩护,让他们亏一笔,南亚的作用就是缓解你在西亚的压力!” 薛天纵嗤之以鼻,被泡泡罗添油加醋两千亿坐地起价的事后,到底是半推半就的应下。 贴满紫钻的林肯去往曼哈顿,他思考着将那个弟弟流放过去锻炼锻炼。 薛锦鹤,不行,去了就得吸,智商不高性欲极高。 薛此方,不行,去了只顾吸,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薛政元,华艺副董,公认的年轻帅气最老实,薛家唯一不可小觑的后生。 “今晚去休斯敦还是芝加哥。”周雾补着妆,腿都要翘到他脖子上,饱含风情的睨了眼开车的男人。 这些城市,养了他不少情人。 “加州。”他淡道,点了根烟夹在手中。 周雾哦了一声,侧过身靠在玻璃上,鞋跟搭在脚尖蹭着他肋骨,“天还没黑,你还有时间。” 薛天纵嘴角上扬,一脚油门将她送回了公馆,周雾一脚刚踩在地上,他的车便疾驰而去。 车内的男人思索再三,官惠的电话就打到了政元那边,刚在医院送完饭的他接起电话,眯着眼看向刺眼的太阳,这通电话让他如坠冰窖…… 保镖拉开车门,他钻进去给司机道了一句,“等老师醒了告诉她我得去外面出差,大概…得一段时间吧。你就留在这里,帮我照料她,别有什么意外。” “是,三少爷。”司机应下,载着他去了机场。 刚落地曼谷,带着一腔热血的政元一人拉着两个行李箱赶往住宅,车还没到电话先到了,他擦了把额头的热汗接起,毫无少爷的架子,也就剩身上盖不住的贵气。 薛天纵的声音透过手机传到,“元子啊,去了那边工作就还把自己当少爷,一不许吸,二不许挨欺负,三不许给人当爹。其他的,你看着办,我反正不指望那地方能给我赚大钱。你哪怕杀人都别让人把你杀了,遇事冷静先上膛,能杀绝不搞残废,行了。” “好,哥,我知道了。”文静的小男孩应下,坐上车去往住处。 他更多时候所有的事都亲力亲为,比如送饭,和为老师擦身子,还有祈福。 只是偶尔也有正常男人该有的需求,然后就打飞机,到现在为止的十九年里,看片五万多部,经验丰富。 到豪宅时已经是深夜,没空欣赏曼谷的夜色,薛政元坐在桌前整理着官惠发来的资料,他此行主要目的是替薛天纵监管监管违禁品和枪支的场,次要目的是盯着金边和吉隆坡等地的汽车零配件工厂建成。 做完笔记和功课,曼谷的天蒙蒙亮,是个适合出去猎艳的阴雨天。 特助送来早饭,薛政元换了套衣服拿着东西先去四面佛寺院见了传说中的高僧。 见面礼,三个亿资助寺庙用于整体翻新上金。 四面金佛前,做完法的高僧双手合十坐了下来,看着手中的签笺,轻叹一声,“天命不可违,姑娘阳寿将尽,让她痛苦的活着,不如落子无悔放她归去。早日脱离苦海,转世投胎。” 政元起身盘坐在高僧身旁,用他深黄色祖衣擦着黑色手枪,“你拿了我的钱,就得为我做事。漂亮话不会说就罢了,她活一天也是活。普度众生,那就让别人替她受苦。让你的梵天,知道我的诚意。” 对着高僧的枪口让他大惊失色,轻晃后稳住了身子,说话都带上颤音,“我会让求者,得风得雨,得其所愿。” 离开寺庙的橘色豪车停在一家纪念品店前,买完东西的政元刚伸了个懒腰怀中就冲上来一个人,对方比他高,硬挺的锁骨撞的他前额一阵发麻。 他保持着一手捂头一手摸枪的警惕动作抬起眼,身前站了一个比他高一个脑袋的男人,双手环抱俯视他,这张脸,俊到亚洲罕见。 绝顶的肌肉也让他一瞬间怀疑起自己的性取向,不过很快就在心底否认了。 对方伸出大掌,按着他头顶揉了揉,“抱歉,小男孩。” “有兴趣玩玩吗,我们两个和一个女人。”他用英语弯腰缓缓说,“会很刺激,相当适合你这种只会意淫的高中生。” 政元低笑,摸枪的手缓缓摸在他的肋骨,弯腰撑着身子,双脚一前一后撑着,转瞬间一个标准的过肩摔将对方顶的腾空而起,被他重重的摔倒在地,接着一脚将他死死踩在脚下。 他双手插兜,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嘴角,歪着头挡住夕阳,墨镜下那双诡谲的紫瞳瞧着对方笑的阴鸷,“高中生?那先谢谢你夸我年轻了。” 脚下的男人握着他脚腕,隔着裤子捏着他的小腿,“小男孩,看不出来会的挺多。考虑一下我的玩法?” 政元踩着他胸口蹲下,点燃了口袋的烟,将烟灰弹在他脸上,随口吐出烟,“曼谷特色,不应该是和人妖玩?” “那我们三个,再加一个你喜欢的类型?”男人的手开始不老实起来,顺着他的小腿捏着他的小腹,“我是想和你玩玩,刺激一下。” 政元吐出烟,将烟头怼在对方肩头,旋转着捻灭,空气中是淡淡的焦味,“想和我玩一夜情的男的女的多了去了,你算什么。” 对方不怒反笑,捏着他的小腹借力起了身,将人带到了自己怀中,“我劝你懂点礼貌,男人最懂怎么让男人爽了。” “我劝你,这种时候——”政元捏住墨镜架,轻轻下移,一双惊艳的菱形眼睛向他挑了挑眉,“不要有眼无珠啊。” 对方的笑容僵了僵,不认识这眼睛也听过薛家的传闻,松开他的腰后退了一步,“那真可惜,薛少爷今晚和人妖玩得开心。” 瞧着那离开的背影,薛政元嗤笑一声进了坐进了车里,他有意守身,可十九岁的欲望太强了,强到他一闲下来想那些事就硬,火气大到凉水冲半小时也难下去。 反正在国外睡了就睡了,他心里的,是另一个人。 刚回豪宅,还未来得及派人将东西送回国,推开门后他的床上就躺了个人,一个穿着抹胸黑裙绑住手脚的女人,这是他今晚他在曼谷的晚餐。 凝视她的那几秒里,床上人高挺的鼻梁眉骨配上那一双勾人的唇瓣让他发愣一瞬。 猎艳眼神被她扭动的腰肢吸引,盛气凌人却美的不可方物,他的第一印象。 他解开外套朝着那人所在的角落走去,站在她面前点了根烟,“不要叫的太大声,很吵。” 不待对方回答,薛政元扔掉东西脱着衣服。 豪宅大床上交缠了两人喘息连连,薛政元捏住她的脖颈压低了上身,“告诉我,你的名字。” “世卿,陈世卿……” 他极为满意的勾起嘴角,发颤的指尖抚摸她的唇,“…好名字…” 性感的轻呼连连,让她听的浑身发颤,在黑暗中伸手抱紧了他的腰,“你是中国人?” 他不语,只是用力顶了顶,朝着她的深处抽插摩擦,“曼谷是个不错的地方。” 女人握住他的手,水乳交融伴随着十指相扣,“那就希望明晚你的床上还是我。” “当然不会。”他温柔而执着的抚摸她的脸,那双眼温柔又深情的看她,“女人只是一次性的,同一个睡的多了,有风险。” 身下的女人指尖划着他的胸肌挑逗,毫不避讳的回击,“没关系,男人也是一次性的,年轻气盛的男人,这个世界上从来不缺。” 薛政元冷笑一声,直起腰按着她的膝盖,“是啊,从来不缺有活力的东西,也不缺有诱惑力的。” 他抽插的又快又凶,在释放出的前几秒抽出,压着陈世卿射在了她嘴角,然后转身毫不留情进了浴室。 再出来时床上已经没了她的身影,他扫兴的将睡袍搭在身上,走到客厅取酒才发现她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秉承炮友情谊,他随手给她身上扔了件他的灰色外套盖上。 泰国让人上瘾的,有信徒的自甘沉溺,有湄公河金光熠熠的钱。 来访第三天,他抽出时间去了薛家位于街角的大厦里,整栋楼日均交易量最差达三千万美元。 交易物,枪赌毒是标配,各年龄的器官是赠品。 urus已经开到了大厦下,薛政元接了个电话才开始上班,他习惯独来独往,一身的肌肉和枪法也实在是没有他怕的东西。 地下交易城内,一个新鲜的男孩在笼子里缓缓起了身,他站在最高处双手抱胸冷眼瞧着,那铁笼子里的人满脸惧怕却无法逃离。 另一处笼子里,一只虎视眈眈的病虎缓缓升起,一声滔天虎啸带来的是场内一波接一波的音浪和口哨声。 这种玩法的结果,不用猜知道。 特助给观望台送来一个沙发,俯身在他耳边道,“三爷,人来了。” 薛政元后退两步坐下,场下铁笼已经收缩,老虎虽病,但依旧毫无悬念的将那男孩压在身下生吞活剥,他咧着嘴对于这种残忍的场面笑了笑。 “三爷。” “坐。”薛政元道,身旁的特助剥开一颗葡萄递到他嘴边,他张开唇含住转头对着身边人问,“这地,有个肉佬,叫什么,鲸鱼?” 身边的西装男想了想,“有,毒枭都叫他鲸鱼,手上把控高纯芝加哥的货,真名不详。” 政元点点头,拿过烟吸着,“他三年前在缅甸毁了我7.6吨k4。” 身旁男人面色微变,一瞬间严肃起来,“这事不是说被墨西哥的人劫了吗。” 政元微微摇头,留意着的场下那个男孩腹部流出来的肠子流了满地,整个人连头颅都已经看不到了,成了骇人的一滩肉泥。 递过去一张支票,唇瓣微动,充满风情的眼从场下淡淡收了回来,“找到他,替代他。” 西装男双手发颤接过支票,看清上面九个零后当即笑颜一展,尽量克制着他激动的音量,信誓旦旦开口,“我一定为三少爷,铲除鲸鱼,让您在东南亚,绝无后顾之忧!” 一个月后,鲸鱼确定死于一场空难,尸骨无存。 他在曼谷的床没再换过女人,一个漫天落叶的雨天,薛政元比陈世卿先醒,整理着装后给床头留下一张支票,于清晨的雾气中专机离泰。 几小时后柬越的边境地带,一辆白色越野碾过湿土停在了悬崖远处,下来的男人一头粉色卷发,穿着白色衬衫打着深蓝色的领带,西裤也是深蓝色的一整套。 斜着上身靠在车前盖上吸着烟,白雾层层升起,穿透云层直射下的阳光也盖不住他身上忧郁的气质。 政元的耳边是风声和航道开工的喧闹,离开泰国后,他几乎每晚都会梦见那个女人,毫无疑问的全是春梦。 他抬起头呼出一口气,脚下正施工的地方拉着横幅,数不清的人带着安全帽正在工作,任何和自家企业有关的东西,上至管理层,下至清洁工都是从国内选的人,自己人更放心。 更远处的空地,sunoy的配件厂地基已经起来,他收回目光,用手指擦去了白鞋上的泥污。 在这边,起码得待两个月,回国都是深冬了。 “三少爷,香港首富之女也在柬埔寨,邀请您参加明晚的晚宴,感谢您为这里做出的贡献。”特助走了过来,给他支起了遮阳伞和桌椅。 “不去。”他坐下后轻声答,将烟头随手一扔,继续点了一根,“县级首富,也配让我浪费时间。” 特助谨慎的打量他的表情,用着极低的声音开口,“好的,常小姐的情况,比我们来之前更差了。院长说,也就一个月了。” 突然间漫天飞舞彩蝶,看不见的万里江水万里浪正在翻腾,男人吸烟的手颤了颤,端起气泡酒仰头饮尽,他望着蓝天白云眨了眨干涩的眼,向后一躺用手中的草帽盖住隽秀的脸。 他躺在摇椅上翻来覆去,将自己缩成一团紧闭着眼,半晌后,带着一身挫败感启动了越野离开。 车也没走远,到了山脚下搭乘了一架飞机离开,他又回到了四面佛寺院,这次用尽诚意,剁下高僧三根手指于火盆中焚烧。 阴暗的紫瞳紧盯火盆燃烧溅出的火星,他跪在佛前深吸一口烟火气,“我只要三个月,借命本就是窃天之极。钱不能做到的,用寿做媒介,我这次会捐五个亿。” “你说不悔,可我要的也不多。” 离开前,他深深望了眼那被烟气包围的金佛,当真是虚伪。 他白天在柬埔寨监工,晚上飞去吉隆坡和新加坡找乐子,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二十多天,天天不重人是标准,嫩模明星大小姐,都让他凭着自己的脸睡了个遍。 薛天纵电话打来时,政元捂着额头睁开了眼,推开搭在胸口的胳膊,脑袋里宿醉滥交的后遗症很不舒服,他摇晃着拿起手机进了浴室,身后的床上躺着三个脸和身侧都为极品的模特。 “哥,快结束了,我想在冬至前赶回去。” “嗯,没什么问题,都处理好了。” 他沙哑的一字一句都透着靠谱,好像这个世界上没有他解决不了的麻烦。 政元洗完澡换了身黑色西装离开,随手扔给床上的女人们几迭钱,洋洋洒洒的盖在她们五官之上。 柬埔寨和曼谷已经没有必要再去了,他说是冬至前赶回,也只是说说而已。 距离一个月只剩三天,他想多陪陪老师。 回国那天,薛政元忙完便赶去了医院,他这次不用隔着玻璃看他的爱人了。 第一百零七章 常情虚弱的不成样子,拼命睁了几次眼才撑起眼皮,她侧看着视线内模糊的人影轻笑,吸了口气才有力气喊出他的名字,“元元……” 政元握着她冰凉的手贴着自己脸颊点点头,常情已经看不清他了,扯着嘴角回应他的点头。 “别……难……过。”她颤抖着手写下来,几行泪顺着鼻梁流了下来。 薛政元抬手帮她擦去,张口早已哽咽,重重的鼻音回响在寂静的病房内,他浑身颤的像孩子一样,“老师,老师,我不要,我不要,我……” 常情胸腔内的氧气逐渐稀薄,随着眼皮越来越沉她握紧了薛政元的手,看了眼天上的圆月,用尽全身力气开口,“我有点怕,元元。” 薛政元一听再也控制不住,起身拔掉她的氧气将人拥进自己怀中,脱下了厚重的黑色外套裹着她,这是他第一次和常情近距离接触,但也是最后一次了。 “我有点,有点怕,也有点冷,看不清你了。”常情听着他的心跳,一手攥紧了他胸口的衬衣。 薛政元下巴抵在她额头,一滴滴热泪自脸颊划过落入她的帽子里,他点着头喉间话语溢出,“我会记得你…还冷吗,广东下雪了。” 常情痛苦的睁开了眼,窗外真如他所说飘起了雪花,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大雪的样子,美丽的无与伦比。 她扯起嘴角最后看了一眼,脸上带着浅笑安然的于凌晨一点二十七逝于他怀中。 薛政元感受着胸口那点手劲的离开抱紧了她,他靠着他的额头想到了那年初见,一个连换衣柜都没有的新老师,干练成熟,富有风情。 他一眼就爱上了多才多艺的音乐老师常情,音乐对他来说是枯燥的,比无数逻辑题都难以读懂。 用给室友当三天饭票才好不容易换来一节古筝课,他见到了梦寐以求的常老师,穿着一身墨滴江南旗袍款款走来,黑发被一根玉簪高高挽起,坐在古筝前抬手演奏了一曲。 在周围人的小声嘈杂中,他只能听到悠扬动听的古筝声,他坐的远什么都看不清,连她舞动的玉指也只能看个大概。 那年的常情,早已刻在他飘浮不定的胸腔里。 还没等他打听到更多消息,常情已经查出了肺癌,她的前夫是个瘾君子和赌徒,早已将常情这些年到处演奏和授课赚的钱挥霍一空,还让她背着三千多万婚内债务未还。 他那时十五岁,常情三十三岁,大儿子亡于山洪,小女儿亡于一场突如其来的重度脑膜炎。 三千多万对于他的家庭来说什么都不算,但他短时间也无法凑齐,零花钱有度,这是肯定的。 况且这种事情一旦传出去,被直接影响的只是好不容易当上音乐老师的常情,他一个糙汉,又怕什么。 迅速变卖二哥在佛山的几处房产后,他拿着银行卡去了老师的办公室,她果然还在加班,做着教师笔记和排课。 敲响门时,她回头看了一眼,明明自己不是必修课的学生,但她记住了自己的名字。 “政元。” “我是常老师,你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她笑着说,脸上看不出来一丝伤心和自知命不久矣的绝望,一如往常穿着得体的旗袍,似乎有点不合身了,肩头和腰线有点松垮。 “常情。”他穿着校服,背着书包低头走到她身边,在口袋掏了掏,将银行卡放在她温热的掌心,紫色的眼睛甚至没来得及看一眼她露出来的小腿,“拿去还钱。” 说完他转身就走,在她错愕震惊的注视下又停下脚步,“还有看病,剩下的我想办法。” 他还没走出办公室,常情追了上来,从后面拉住了他的手腕,将银行卡试图塞回他口袋,“我是你的老师,这钱我不能要,我可以工作还钱。” “常情,我没求过人。”他挣脱开她的掌心固执的说,然后快步离开,给她留下一个人生难忘的背影。 就像大圣一样的英雄,出现在了她的世界,求她还了钱,去看病。 那天她特意去华艺银行查了,37549946.3的余额。 她没敢要,冒着雨敲响了他家门,更没敢逗留,将银行卡放在地毯上就要离开。 大门在转身之际被他拉开,她忽感眩晕,在粉色的玉石阶上踉跄一下当场倒在了地上流着鼻血。 少年步伐凌乱自温暖的别墅出来,跪在她身旁扶起她嘶喊着让拨打120,这样凌乱的他,落入她失去意识前的视线里。 自那天开始,她开启了数年被病痛折磨的时光,难熬的夜里,政元时常过来陪她,有时候带着自己的成绩单和几朵水仙。 有时候带一朵树上开的正好的石榴花,别在已经剃了发的她耳后,他将枫叶做成书签,藏在她爱看的文学书里。 他每翻开一页阅读,她也在期待着那书签的出现,还有病房玻璃外的贴图,让她躺看了外面的一年四季。 雪和水仙,是她所爱之物。 后来病情恶化转去无菌病房,玻璃外部依旧有着水仙和彩图的存在,甚至一觉睡醒,上面的东西就会变化。 每天都是不同的风景吧,是那个少年带着保险绳连夜从天台爬下来为她换的,可惜了,她总是昏迷浪费一片苦心。 从来,没有人这样为过她。 接着他要去往美国求学,那日匆匆一别,听了收音机的新闻才知道是自己连累了他,情急之下让薛政元做了犯法的事。 国内待不下去,只能孤身去往国外,他还那么小。 睁着眼的日子,她以泪洗面,想要撒手人寰却被心魔缠绕。 想,再见一面,说,一句抱歉。 靠着这股劲,她在等着被医院赶出前等来了他,他带来了一枚自千层阶上寺庙亲自一步一跪求来的符。 一别数年,常情已是油尽灯枯,早已没有往日的风采和活力,苟延残喘,求死不能。 薛政元则走上父辈的老路,成为华艺副董。 爱神少有的怜悯之心浮现,那时的他们像寻常爱人一样观日出,赏日落,一起过生日一起打闹。 唯一的意外,是随时随地会呕出的血和暂停的心跳。 他已经习惯,正装的口袋里插朵花送给她。 她已经接受,即将归零的生命中出现的他。 薛政元将自己工作后赚的钱做了细细划分,为她拍了一枚婚戒,为她,成为了一个人。 在她最后一次开胸手术前,将那枚戒指捂热,亲手戴在了她精瘦的无名指上。 自己的无名指,也多了一圈荆棘缠爱的纹身。 天地之间独留他绝望的哭喊回荡,一声声的撕心裂肺,祭奠他此生仅有的爱。 凌晨一点三十二,薛政元吞下了二百多颗安眠药。 睁开眼的时候,大哥从美国回来了,二哥坐在他旁边悄声吃饭,姐姐在大哥怀里抹眼泪,弟弟也拉着他的手哽咽,现在已经是白天了。 “已经,下葬了。”薛天纵轻声开口,坐下来扶起了面如死灰的政元,“放心,她也会感谢你的。” zaker将哭哭啼啼的丫丫带到了隔壁,这种时候,只有过来人能懂说什么有用,他哪来的经验安慰呢。 “常情,和她的孩子,都在公墓长眠了。”薛锦鹤擦着嘴,“她应该没有教你自杀吧。” 薛天纵冷眼瞪过去,薛老二一下像霜打的茄子噤声保持沉默。 “哥。”政元扯起嘴角,“我以前总恨爸,害的妈妈早殇,他却独活于世,过着一声董事长,一生董事长的日子。孩子不见,事务不理,一个人摆手就去了夏威夷养老。” “可我现在,该怎么面对,没有她的下半辈子,心里这场连绵暴雪,什么时候才会停。”他说的断断续续,一字一句间都是沉痛的喘息。 “原来活着,也要这么大的勇气呢。” 薛天纵紧皱的眉头微微放松,“爱过就会明白,恨一点不比爱容易,很多时候,执着变成执念,执念成了心病。” “我早说过,不希望常情会影响你一辈子,你放着薛家悠闲王爷不做,为她跪千阶,为她求一生。你有权利和她一起走奈何桥,为她斩尽路前野鬼。可是元子,非要死过才明白生命的珍贵吗。” 说这话时,薛天纵有意看了眼一旁的薛老二,“在你抢救的一百四十分钟内,你已经送她最后一程了,沉重的东西只会是是我们的枷锁。但我很欣慰,小时候歪着脑袋喊我哥哥的两个孩子长大了,懂得了生命中最珍贵的东西是什么。” 薛老二走了过来,摸出烟叼在嘴上,伸手刮了刮政元的鼻尖,散漫的晃着身子朝门口走去,还带着一丝年少独有的轻狂。 随着打火机的清脆响起,他的话也落了下来,“生命中最宝贵的,是生命本身。” “生命,就是一本回忆录。可明月,岂是池中物。” 薛天纵轻笑,拿着卫生纸擦着政元的泪,“洗胃很难受吧,多休几天再去忙,天塌地陷都有我这个大哥在前面呢,你们啊就负责开心快乐吧。”薛天纵给他喂着饭,看着政元一口饭一滴泪的吃下。 “我马上就要回纽约,很多时候你也可以放纵的活着,不必压抑欲望,不要委屈自己,这样会轻松很多。” 政元表情不受控的颤抖,咽下饭抬起了头,泪汪汪的紫色水晶里剧烈颤抖,眼泪都要沸腾。 他捏紧被角红了眼,“哥……老师没了……我的情情没了……没了……哥,她没了……我再也,再也不会爱上任何人了…哥…” “我的常情……”他将自己缩在一起,脑袋迈进膝盖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我要我的情情……” 薛天纵放下碗,坐在他床边将弟弟抱进怀中,强劲的臂弯和滚烫的胸口依旧富有安全感,他的掌心抚摸着政元的头,竭尽所能安慰着。 “你已经很努力了,哥知道。”他悄声道,揽着他的肩膀轻轻摇晃,“我的弟弟们,我很欣慰你们的成长,也很感谢你们明白自己要付出的代价为何物,只是点到为止,绝情一点。” 同一时间的杭州下着雨,郑一家门外跪着一个男人,薛锦鹤一把鼻涕一把泪,扣着铁门上他曾经亲手砍下的痕迹,“一一……我求求你……你先别走……别……我错了……一一,你见见我,你看我一眼……求——” 他的哭丧戛然而止,看着面前打开的门当即起身就要从门缝挤进去,“让我进去!” “你要不要脸。”郑一拼命抵着门问,将他满脸的眼泪和鼻涕嫌弃的扫过,“是不是想死,想死去天台,在别人门前嚎什么。” 薛锦鹤扶着他的腰仰天痛哭,眼见双腿一软整个人就要摔倒,他索性手中用力整个人软在郑一肩上,“我求求你了,聪聪你让我进去…我哭的眼睛好疼好疼…” 他捏着郑一的腰借力,将他整个人顶了进去,行李箱轰然倒塌,两人狼狈的倒在玄关地毯上,薛锦鹤控制着他冷笑一声骑在郑一腰上,刚刚的狼狈样全然不复。 “敢告状了?”他问,捏着郑一的腰继续用力,让他整个人侧着趴在他身下,“告玉皇大帝都没有用,我就是不要你了,你也不能和别人睡一次!” 身上的男人发起狠,郑一想反抗奈何被他压了个紧实,瑟瑟发抖感受着他脱掉了自己的裤子,他曲起腿挡住薛锦鹤上身,“我因公出差,你有什么权利拦下我。” 薛锦鹤笑了笑,俯下身用下巴蹭他颈窝,一手解开两人的裤子,“叫我小锦……聪聪……” 郑一冷笑,赤裸裸的将双手迭在后脑虎视眈眈盯着他,“最后一次,你还敢来我也结婚,真以为我对女人没感觉?” “你敢!!!”薛锦鹤气急,一巴掌果断打下去,郑一胸口赫然出现五指,“你敢结!我杀了你!” “快点进来,磨蹭什么。”他一个飞吻传过去,薛锦鹤火气立马又下去不少。 “润滑油呢,你不是最爱随身带着?”他冷声问,在他口袋摸了半天就一盒烟和一个钱包。 “你自己弄啊,这个还要我教你。”郑一随口说着,拿起烟盒点了根烟,似神仙的吸了起来。 “靠。”薛锦鹤一咬牙,用口水蹭了蹭,急的还未完全扩张就挤进去一个头,“紧死了!操!你要吸死我啊! “哪能呢,少爷谬赞了。”郑一吸着凉气,嘴上和下面一样硬,他撑着上身将烟夹在手中,“动作快点,别耽搁我的时间,我还得去机场!” 任凭薛锦鹤再怎么低智,他此刻也反应过来身下人的逞强,他俯下身趴在他身上,“你刚出来,哪来的工作啊。还因公出差上了,缺钱?” 话音落下,他全部刺入内里,感受着他的紧缩握住了他滚烫的东西,“瞧瞧,你的几把也很爱我,一碰就流水。” “腿抬高点!疼死我了!” “叫的骚一点,我要射你脸上让你吃下去。” “乱动什么啊!” “以后我来找你会避开别人,你开门就要给我说一声欢迎回家!” …… 薛锦鹤离开的时候,特意给玄关的石灰色柜子上留了一张银卡,美其名曰,“包养费”。 最后被人一剪刀剪碎,扔进了垃圾桶。 大陆的日子暂且告一段落,地球另一边的两人,称不上爱的死去活来,反倒是有默契的避开很多事不谈。 第一百零八章 薛天纵算一个称职的丈夫,周雾用他的钱补贴周氏不管,周雾找别的男人不管,周雾要他回家他不回,周雾要孩子他不给。 中央公园的太子公馆已经不是家了,他认为有她的十六画庄园才是家。 “没有我的日子会想我吗,除了回国,其他的我都会答应你。”他揉着余姝的胸,边开会边挑逗着她。 怀中的人像豢养的小猫生了病一样蔫了吧唧的。 她没有说话感受着他蛮狠的手劲在胸口奔腾,或许也是不知道说什么。 “你是真粘人。”余姝眼带笑意,“我的狂欢怎么样了。” 薛天纵心一紧,呼吸有点紊乱,“还可以,只是暂停营业,我养的起你那些员工。” “怎么暂停营业了……”她的声音越来越小,也明白了为什么会这样。 实际控制人不在,很多问题都无法及时处理,她也根本联系不上双胞胎和宁致远。 薛天纵听着她的语气也暗自松了口气,合上电脑将她抱去卧室,他跪在大床中间注视着身下侧躺的她。 “你为什么总是不开心呢,承认爱上一个人渣,是很痛苦的吗。可是余姝,我一个人摸爬滚打,死里求生无数次,想的都是你这个人。” 被他说的晕头转向的余姝也坐了起来,和他对视半分钟,到底是忽而一笑。 “洛杉矶的夜太冷了。” “我想想啊,现在这个季节,澳洲温度宜人,想去玩玩吗。”他掩下失落,将她抱在怀里,“澳洲的基地,是有日子没去了。” “我在澳洲树敌众多,你要跟紧我。” “好啊,去澳洲!”她仰着脸笑的开心,再次抬头时,薛天纵已经困的睡了过去。 这还是她第一次近距离观察他的睡颜,睡的也不踏实,浓密的睫毛无意识轻颤,眼下的乌黑越来越重,在睡梦中也紧紧攥着她的手腕,真是怕她离开了。 一觉睡醒,她已经到了墨尔本fm大厦停机坪,星火阵阵,空气中是舒服还凉爽的海盐香,沁人心脾,爽的没边。 薛天纵拉着她从飞机上下来,给她盖上自己的满钻外套,按着她的肩交代,“自己去房间。” “在我回来之前,别睡着。”说完,他抬起她的唇,在她没反应过来时,她唇瓣已经被他含着吮吸,顺带咬了一口舌尖,“等我回来伺候你,下去休息吧。” 余姝红着脸捂着嘴,凑近他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男人宽大的上半身将她挡住,分别时薛天纵胯下鼓囊囊的一团。 她拿着房卡朝着房间走去,踩在脚下的波斯地毯软绵绵的,走廊里有一扇打开的门,经过时余姝往里看了一眼,在廊灯下也是黑漆漆的一片,一眼望不到头。 凌晨两点回来的男人一身酒气,进门就伸手穿过她的低胸睡衣用力捏了捏,像水气球一样绵滑的触感,挺立的乳尖被他夹在指缝拉了拉,粗喘阵阵下,他含住她的耳垂厮磨,“坐上来…妈妈…帮帮我……” “帮帮我,妈妈。”他低声蛊惑,声线里是压抑不住的欲望。 男人拉回她乱舞的手抚摸自己挺硬的下半身,金色的外套已经滑落,光溜溜余姝就这样被他扶在身上。 他体内的烈药占据理智,薛天纵拉起她的裙摆,将那小内裤一指拨开,挺身缓缓挤入。 “啊……”他仰头长喘,在黑暗的湿润中和她十指相扣。 余姝口中的喘息也是压抑不住,她本想到此为止,奈何这房间调情的薰衣草香早已占据她头脑上风。 紧紧吸着他狰狞的热物,薛天纵十指相扣给她借力,动起来也不算费劲,她轻飘飘趴在他胸口喘息,在他乳尖画着圈,刺激的他小腹一阵收缩。 “什…么……”余姝双唇微张,她明显感觉到薛天纵往里塞了个东西,低下头看了看,却始终看不到那个地方,“你拿什么塞进去了,不舒服,取出来…” 接着,他加快了速度,外有蛮力,内有快速振动的东西挑拨她的神志,很快让余姝推着他的小腹娇喘连连,“啊……啊啊啊” “爽不爽……”他肩头压着余姝,迅速抽插问着一脸娇羞的她。 “爽,爽…”余姝呼吸急促,拼了命才睁开眼看着天花板,“好爽…好爽…好爽……” “爽死你!”她的表现让他咬牙笑的张扬,欲望的阈值也腾的窜起,“叫声老公听听?” “老公……老公…让它停下来。”余姝垂下眼,一张脸上写满爽过头的痛苦和乞求,“求求你…好麻……” 泪眼汪汪的女人轻车熟路挑逗他,一边又仰起脖颈吻他,“快点快点……好麻啊。” “不要,继续叫。”他扭头拒绝,让她的吻落了个空。 薛天纵压着她的腿,将两条玉腿掰到最开,感受她一股股的水被他抽出,抬头对她笑的淫荡,“它还可以更快的,你不叫我就一抽一插。” 说着,一脸骄傲的晃了晃他手中的遥控器。 余姝嘴中老公不停,但体内的跳蛋也没见停。 反倒是兴致高涨的薛天纵将她抱在怀中,一步步深插下将她放在了窗口。 满身热汗被深夜高层的凉风冲刷,她缩了缩脖子,往下看了眼条件反射的死死抓着他胳膊,“让我进去!太高了!” “哎呀。”他轻哄,将她一条腿扛在肩上,一条腿缠在腰上,“又不会让你掉下去,给你练练肌肉。” 他笑笑,将她往里拉了拉,“说句爱老公呗。” “爱老公……”身下人咬着唇道,看起来真的是委屈极了。 也是,高空的下垂感和做爱的愉悦感一齐乱发,她不爽也难。 能依靠的,只有他。 薛天纵难得开心,连哄带骗将她又抱到了床上,一边翻看消息一边捅着她。 “余姝,我要是哪天出意外,你就回国去找薛政元,无论如何他能保你和余徽富贵一生,余生过着钟鸣鼎食的高端日子。”他慢悠悠说,敲打着回给奥德莉的话。 “其他人,不怎么靠得住。元子我很放心。”他放下手机,回头看了眼半晌不吭声的她。 余姝的眼睛同样在看他交代后事的样子,只是写满了不可置信和无语,“你还会出意外,没有人比你更会防御性赚钱。” “怎么不会,生老病死,飞来横祸。我能知道未来的事,但我算不出下一秒的事。”他的眼睛缓缓下移,盯着她微隆的小腹,“比如,我现在堵着你不动,你很难受吧,像憋尿的感觉,但又被我填的很爽,啧啧,我下辈子也要当女人。” “抽出来。”她被戳破伪装,推了推他的胳膊。 “哦,软了就出来了。”他傻笑一声,回头继续联系奥德莉。 尾椎骨一阵水意袭来,薛天纵摁着她肩头,尿在了她体内和精液爱液混在一起,他爽的轻喘晃着腰搅和,余姝被阵阵热流刺激的直发抖。 只是这会她才不能放过薛天纵,自己下身又疼又酸,里面储的水胀都要胀死了,偏偏他还和没事人一样泡在里面。 她动了动上半身挪到了床边想要悄悄抽出,奈何薛天纵几个挺身又将她堪堪送入高潮,一阵紧缩下,根本控制不住的高潮液缓缓从他挺立的东西旁边被挤了出来。 流了满床,湿嗒嗒的,跟失禁了一样止不住的流。 余姝面如死灰盯着天花板上的身影,她还从来没有这么羞耻过,起码在他面前没有。 “水好多。”他不看也知道,听就听出来了,“36c的女人,真好玩。” “我还要,老公……”她看着他被手机光在黑夜照亮的俊脸,这一看心情似乎都变好了,对着他舔了舔干涩的唇,“给我更多的爱。” 薛天纵关了手机就欺身而上,墨尔本今夜被下药的是他,被下药的也是她。 薛天纵现身位于亚拉河畔的皇冠娱乐,这里是墨尔本最着名的夜间娱乐场所,此刻的夜晚时分,整个建筑正被五彩斑斓的灯光照亮,成为了城市中最为璀璨的明珠。 奥德莉和克洛几人已经在赌博房等他多时,他来时,这几位已经吸的晕头转向,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 “喂,你叫我来不仅是k一k吧。”他踢了踢大喇叭克洛白嫩的大腿,上面还插着一根针管高昂,被他脚尖踢开,血孔冒着血和药液混合物。 放眼望去,一屋子追随他而来的炙手可热明星和模特,也多的是他以前玩过的女人,仔细一看原来是一屋子和他淫趴过的女人。 克洛睁开一只眼,看清是他后又闭上,拍了拍颜值相当出众的奥德莉,“sliver来了。” 奥德莉嗯了一声,保持侧躺,金发盖住半张脸,张开手朝他比了个中指打招呼。 薛天纵皱眉看了眼,跨过地上交织的女人将她一把拉了起来,坐在她旁边吸着烟,“少吸,多做,照样缓解压力。” 奥德莉笑笑,身子一歪靠在他肩上,“那你和我做,缓解我的压力。” “我不举。”他吐出烟,朝着她的脸看过去,“说重点,我跑一趟皇冠很浪费人力的。” “我听说,你在la,包养了一个我们曾经的朋友。”她看似神志不清的晃着身子,可在极度的亢奋中能捋清思路也不容易。 “没有。”他扶额否认。 “有。”奥德莉抬起完美的脸看着他下巴的胡渣,醉醺醺的晃了晃头,盯着他平静似水的眼,“你说过你,不爱她,才默认,我对她,的所作所为。” 她拉着他的手,放在了白裙下的小腹,“你知道我的坏,然后纵容一次又一次,不知疲惫的替我收场。所以我总是认为,你爱我比余姝多,你只是可怜她而已。” 薛天纵越听越无语,一把抽回了自己的手嫌弃的扫了眼她,脸上带着云淡风轻的笑,“你爱吸,爱玩,梦想是做明星,所以我捧你,给你终生代言,为你举办时装秀,为你开杂志社,为你投资唱片和影视公司,为你加油。可这仅仅是因为,我也同为获利者,我是你的老板,我也能赚钱啊。” 奥德莉的指尖擦过他的唇,扬起心知肚明的笑,“周雾为什么那么安分,为什么所有恨你的人都去恨周雾。恨她得到了你,更恨是她成为你的夫人。你啊,太会转移目光,太懂人类的心思。” 他沉默着起身,抬手拍了拍她的脸,“我还要去剧院呢,养好你的脸,脸毁了怎么给我赚票子。” 到了隔天夜晚时,薛天纵拉着余姝参加了墨尔本的动物园之夜,大街上的彩色灯光与周围的现代建筑相互映衬,形成了一幅美丽的画面倒映在她眼中。 动物园泥潭的蛇也到了发情期,手腕粗的蛇群和面条一样交织在一起蠕动,翻腾的鳞片互相刮擦,细长的尾巴带起黑泥,时不时在黑夜下发出令人胆寒的吐信声。 上面栏杆是一根被纵向切开的木头,木头上坐着余姝,木头旁站着他。 身前的男人穿着黑色的丝绸衬衫,挽起的衣袖露出完美的肌肉线条,余姝瑟瑟发抖趴在他肩头紧紧抱着他,身上唯一蔽体的衣物是他的外套。 “不要把我扔下去……”她可怜的仰起头,月下树影婆娑,那圆眼里盛满酒醉的泪,“我害怕。” “听话就不扔。”他开口,揽着她的腰,挤进她双腿之间,扯了扯她的头发给她提神,“分开点……让我进去。” 她照做一切,将腿分到了最开,低头看着他缓缓插入,身后的蛇窝还在交配,他和她也在月下合二为一。 他难得温柔,缓缓的顺着她挤入湿润地带,拉着她奏响午夜嘤咛,听着耳边她的喘息,他扬起了唇角。 “嗡嗡……”外套里的手机振动不断,他拿出来后动作明显猛烈了起来。 “讲。”他拿着电话,对着娇羞的余姝挑了挑眉,揽紧她动的肆意起来。 “嗯,不能让他活着离开巴西,做掉。” 电话里的官惠有点诧异,“会长,弹壳在巴西的黑帮组织成员众多,但群龙无首总是个祸害。” “行了,就让飞机上的人都给他陪葬了。” “是。”官惠应下,当即按照吩咐去做。 薛天纵将手机扔到一旁,伸出舌头舔着她的脖颈,勾人的香四溢,她煎熬又享受的仰起脖子体验全身流入的酥麻感。 他坏笑着从高处顺手摘了一朵蓝色玫瑰,甩了甩上面的水让她叼在了嘴中,“敢掉了,我也把你扔掉!” 余姝咬紧了他的手中物,向他妩媚的拨了拨黑发,双手搭在木桩上撑着上身,月光和露水毫不留情的洒在她胸口。 薛天纵看的呼吸都乱了套,只知道抱紧她狠狠的占有! “夹的这么紧,等下别晕了,回去了还得做。”他眼含笑意,将外套往上拉了拉。 顶着她的子宫口奋力撞了两下,余姝心下一惊,爽的她床叫溢出,蓝色妖姬顺着脖颈滑落到下面的蛇窝里。 落下的花迅速被卷入鳞片之中很快绞杀,成了它们的兴奋剂。 他夹烟的指尖划过充血的阴蒂,一阵烟雾凉气吐出去,余姝下意识夹紧了他,只剩下迷离的迎合他吸入他。 最后被刺激的理智崩盘,哭喊着要他轻一点,给他胳膊上留下不少的指甲划痕。 薛天纵眼神如火,嘴角叼着烟邪笑,烟灰落在她小腹带起一阵灼热又消失,知道她快高潮,扣着她的肩继续冲撞百下,抵着她娇小的宫口射了进去。 烈火燎原的吻,悉数落在她雪白胸口之上,只要有他在的日子,余姝身上的吻痕从来没有彻底干净过,哪里要散了,他就补上来,在她每一寸肌肤上留下属于他的铁证。 身下滚烫的液体和他的顶入让余姝哑着声音仰头喘息一声,理智回笼,趴在他肩头一步一步被抱上了车。 后座的他兽性大发,盯着余姝湿漉漉的眼睛打趣,“高潮后的空虚也是很可怕的,对不对?” 她点了点头。 “所以呢,所以该怎么办呢…”话是这样说,他的三指已经拨开外套,朝着她还未干透的腿心而去。 余姝乖巧的张开腿,将他的杰作展现在灯下,白嫩的腿根中间是红肿充血的花园,上面柔软稀疏的毛被精液淋的湿嗒嗒,他一边拿着药一边和余姝聊天分心。 在她没看到的时候,两根手指已经挤了进去,“你爱我吗,我的宝贝。” 她摇摇头,小脸皱在一起,这男人的手指又在四处点火。 “没关系,没关系的。”他抽出手指,将车座上粘腻的精液用湿巾擦掉,“不爱我也没关系,真的没关系。” 冰凉的药被他涂在中指,一手按着余姝的小腹,顺着精液流出来的地方又深深插了进去。 刚一碰上,撕裂的感觉又重蹈覆辙,像是在活生生挖她的五脏六腑一样,余姝疼的泪止不住,奈何身子被他死死按在车厢,跑也跑不掉。 “里面还是好烫。”冷峻的脸上全是笑意,靠近她的脸,吞下她的痛。 手指抽抽插插刮蹭她的心窝,将药在湿润滚烫的小穴里涂了个遍。 第一百零九章 回到大厦的他抱着疼到浑身发颤的余姝,原本这个点要和多伦多的副总开会,奈何余姝身板不行,他要是放任不管任她一个人去睡,明天又得不舒服。 “好了,不动你了。”洗完澡的他翻身上床,一手轻车熟路的揉捏她胸口丰满的软肉,“还疼吗。” 余姝低低的嗯了一声,“不疼。” 今夜的蛇尽没尽兴不知道,反正他是在上面做尽兴了。 墨尔本的白天是海滩和阳光,到了夜间充满了活力,薛天纵带着她现身墨尔本剧院,这里经常在夜晚上演各种经典的戏剧作品。 他们观看的表演为英国经典爱情话剧,《罗密欧与朱丽叶》,同时舞台两侧也配有四语字幕和手语翻译。 剧院观景台上一方玉桌前,薛天纵吸着烟腿翘在桌上,眼神注视着台下第一排的她。 他的对面是好友恩佐,奥德莉的哥哥。 左边是陈逸和陈皮,右边是官惠,明明她的身旁是他的位置,结果小妮子非得跑下去看,跟一群普通人挤在一起,她也不嫌吵。 陈皮跑进他怀里,薛天纵揉着他的发扔掉了烟,冷峻的脸上浮现柔情,伸手拿着桌上的浣熊肉给他磨牙吃,小孩口水止不住,给他胸口西装沾了不少。 他难得没生气,扶着陈皮站在桌上挥舞着小拳头。 话剧已经开始,余姝回过头看了眼观景台上谈笑风生的他。 不巧,他也在凝视她,那样温柔的眼,带着无穷的含义注视着他的方向。 薛天纵很满意,朝她笑了笑。 与此同时,剧院穹顶之上滑索放下一支暗杀小队,奔着谁来的,不言而喻。 sliver太值钱了,他的威望太让人畏惧,让他的宿敌明知成功率不高也要在这澳洲铤而走险一次。 暗杀小队部署着纤维炸弹,高处狙击手的准心已经锁定了正谈笑的他眉心之处,只是薛天纵正吸着烟,身子晃来晃去的弹烟灰,时不时转过上半身签署着文件。 他一定会穿防弹衣,所以眉心,是破绽。 狙击手给小队做着手势汇报,观众席的余姝抬了下手拨头发,舞台骤然亮起蓝灯,在三方折射下,瞄准镜在他眼前划过闪的他当即反应过来有杀手! 那颗子弹射出的同时,薛天纵迅速侧身躲过,起身拔出枪对着穹顶趴着的人射去,精准射入对方眉心。 子弹射入他刚刚的位置,击碎了后面的墙体。 身后的保镖已经立起便携式的防弹盾牌将他护在v型保护里,薛天纵挣扎着从保镖里起身,下面观众席的人四散逃离,他的余姝已经不知道跑去了哪。 他拽着官惠的领口,整个人都在冒着冷汗,扯着嗓子对他大喊,“把她带回来!官惠!把她给我带回来!” “是是是,我一定带回来!”官惠拔出枪,在他逐渐崩溃的眼神里一边排点剧院,一边在人潮汹涌里寻找余姝。 带出来的雇佣兵和保镖,这些年唯一的首要任务,是保护他一人,保护sunoy的希望。 至于其他的受到剧院爆炸案牵连的死者,只是碰巧。 希望是唯一的光芒。 灭完火的剧院后门,停了一排打开四闪的越野,银辉照射下,冷酷无情。 陈逸抱着受惊的陈皮安慰,后座的薛天纵处理着胳膊和侧腰的枪伤,那颗子弹的后面,是观众席被冲锋枪无差别射击,无数来不及逃离的人群被堵在门前,尸垒成山,血流成河。 紧接而来的几声爆炸更是摧毁了他的希望,他就不该放任她和一群手无寸铁的人坐在一起,更不该让自己离她那么远。 明明他是随时随地都会给身边人带来危险的,他竟然让她也受到牵连,莉娅小姐,他曾经最信任的医生,也是为他在温哥华挡了一颗子弹而死,尸骨无存。 这样的例子,数不清,算不清。 薛天纵咬紧牙关,感受着胳膊被刀划开取铁片的痛,他沉重的呼吸溢出,车窗外出现了官惠和雇佣兵踉跄而来的身影。 紧接着一股凉风和关门声袭来,陈皮只是闭眼擦了擦泪,刚刚还在后座的干爹已经不见了。 满脸灰的官惠抱着她,身上盖着几件防火外套,薛天纵颤抖着拉下衣服,露出的人满脸鲜血散发浓烈的血腥味。 小狗般的双目紧闭,沾血的头发爬满她的脸,一瞬间让他都分不清死活。 眼见薛天纵浑身一软就要倒下,官惠连忙笑着扶住他,筋疲力尽的开口,眼中闪起光芒,“还活着,还活着,她在座椅下的尸体里,吓晕了。” 男人松了口气,这会紧握的手才缓缓松开,接过她吩咐,“回大厦…回大厦……” “你没受伤吧。” 此时此刻抱着她的身子,臂弯之上的分量才让他内心肆虐的野兽渐渐平息,失而复得,大抵如此。 “会长放心,属下好得很。”官惠喘着粗气,小跑两步上前拉开了车门,用自己的身躯挡住了大部分外面探究的视线。 大厦安安静静,陈逸倒在客房睡觉,陈皮坐在客厅玩玩具,官惠靠在卧室门框上,注视着孩子的方向给床前的薛天纵汇报工作。 “这支小队事发后均自杀,他们身上的东西没有痕迹,子弹和武器是墨西哥的货,大部分是中东面孔。是飒诺的人,全球航班排查后,他们是从摩纳哥劫机入境,然后到了墨尔本。” “您出现在剧院的消息,应该是被泄露了,正在逐层排查,可疑的人全部枪杀。” 屋内的薛天纵嗯了一声,伸手抚摸她冰冷的脸,脸上的血痕已经被清洗干净,整个人身上的血腥味也已经被花香替代,躺在床上和睡美人一样安静。 不哭,不发烧,不闹腾,就这样静静的闭着眼睛。 “杜松子。”他轻声道,“带过来见我。” “是,会长。”官惠点头,将剩下的琐事汇报之后抱着陈皮离开。 北区的杜松子三小时后就出现在他脚下,瞪着疑惑的看向桌前倚靠着的他,“你派人把我从芝加哥带过来,是要送我去哥哥那里?” 薛天纵摇头,从身后取出一支90纯度的k系,他排干空气朝她阴险开口,“松子,知道我最恨什么吗。” 杜松子后退着看向他,“我怎么知道你恨什么!你敢给我注射毒品,我哥不会放过你。” 薛天纵蹲下身,扯着她的胳膊,用针尖刺了刺她的肌肤,“他连自己都顾不上,还在乎你变成毒虫?” “这东西,我还真没亲手给几个人享受过。” 杜松子嫌弃的推着他的手,转头就是瞪着他,“那又怎么了!不是你一直和他作对,他至于和你大动干戈吗!” “你害的我们有家不能回,害得我哥四处逃亡,不都是因为你胃口太大,现在又来怪我们,又当又立的事都让你干了,脸真大啊!” 他无语的扭头冷哼一声,将针管的液体系数怼了进去,“当个情人你都不会说话。我告诉你,很快你就能见到梦寐以求的亲哥了,只不过是在幻境之中。” “啊……你来真的……”杜松子的双眼肉眼可见的从震惊到迷离起来,亲眼看着透明的液体注入自己身躯,被他甩开胳膊后直挺挺躺在地上抽搐。 “k系的解药1ml三百万,我天天给你打,最后在你体内积少成多,你试试我有耐心还是你哥更有耐心。”他扔掉针管说着离去,懂事的保镖立即进去拉走了杜松子。 此后每一天,纯度越来越高的k系都会按时注射,然后拍下照片发给飒诺。 不过也只是一点折磨,飒诺对杜松子这个亲妹妹,压根没有感情,反倒是厌恶,不然也不会随手一指,送了人。 卧室门被推开,客厅的冷光渗透进来,他窥视着她。 “别睡了,我怕的都睡不着。”他拉起她的手,摸着她下巴的肉,淡漠的眼底看着她睡着的样子笑了笑。 床上的人没有反应,只有手腕上他带的满钻腕表在显示她急促的心跳,睡着了都119,是真把她吓到了。 薛天纵一夜未眠,守在她床边凌晨四点就开始开会,在下属一声声汇报里,余姝被吵醒,坐在床上揉着脸发懵。 她记得昨晚刚看到朱丽叶和罗密欧私奔,抬手刚擦掉泪,突然间数道分不清是舞台还是现实的急促枪声就闯入耳膜,她下意识躲了下去,紧接着就被倒下的尸体压住,最后被鼻腔浓烈的血腥刺激的晕了过去。 倒霉,真倒霉。那个挨千刀的狗东西她也被牵扯了,害的她也经受无妄之灾。 余姝窝在被窝看着新闻,这会才注意到昨晚剧院是爆炸案,并非普通的枪击案。 她滑看着流出的现场照片和报道,虽然打了马赛克,但依旧血腥无比,满地都是被烈火焚烧后固定姿态的尸体,黑焦焦的,统计出来的死者高达一百一十人,还有在医院重伤的呢。 身后一阵脚步声,他的声音沙哑又冷淡,“醒了。” “昨天是不满提案的群众在剧院举枪发泄,别放心上。” 他坐了下来,拉起余姝的胳膊让她挂在自己身上,“你还喜欢看什么话剧,我继续陪你看,坐在你身边。” 她果断摇头,任由他抱着自己去浴室,“我可不看了,说不定那次就得被杀了。” “是有这个风险,可以让剧团去十六画给你演。”他也放下心,给她刷着牙,看似无心问“加拿大去过吗。” 余姝点头,整个人还没睡醒一样闭眼享受他的全自动服务,一嘴泡沫吐出,她清了清嗓回忆着,“没去过。” “枫国也很美,有很多故事。在我听过的传说中,一名吸血鬼伯爵在多伦多用眼泪建造了一个只在夜晚时分灯光璀璨的城堡,永恒的灯光是尸油,遮盖阳光的窗帘是人皮。月升时伯爵就会化身俊美男寻找年轻貌美的女孩骗到城堡吸血,一口就吸干一人全身的血,亡者的灵魂也会成为他忠心耿耿的仆从。” “后来呢?”余姝很感兴趣的问,“这个故事怎么没听过。” “没了?”她抬起脸,“倒是蛮瘆人,还有点恶心。” “有意思的不止传说,我也很有意思。”他朝着浴室外走去,摇晃的身子靠在衣柜前接起了电话。 趁着他在忙,余姝也沉在浴缸泡了个爽,等两人出门时已经是黄昏之时,她穿着露出光滑皮肤的短裙,肩上披着他的黑色皮衣外套,身旁的男人吃着棒棒糖抱着平板,墨镜被他随意的架在头上,留下几撮短发轻晃。 “今天去哪玩。”她轻声问,休息一天的小穴也不怎么疼了。 “继承遗产。”他语气平平听不出任何情绪,腾出一手摸了摸她左手腕的腕表,云淡风轻说着残忍的话,“这个别取,敢取打死你。” 余姝这才抬起手,轻飘飘扫过价值不菲的功能性腕表,完整的彩钻镶嵌在表盘内里,外边绕了一圈白钻,表带看起来又是个不知名动物皮,“不取就不取,你送这个看起来就很贵,被别人看上他们就会剁了我的手取下来,我没有了手还不如去死。” 薛天纵压着眉低笑,倒是没想到她说话越来越硬了,手在她心里比安危都重要,送她的腕表价值三千六百万是次要,主要是色彩斑斓的戴着很配她的气质,亮闪闪的东西都很适合她的脸。 钻石是,宝石是,精液也是,她一定没有发现。 “这东西都是一次性的,别人没等看清长什么样我就给你换了。” 余姝被他的财大气粗惊到阴阳怪气的哎呦一声,翻着白眼戳了戳他的脸颊,“是是是,董事长大人什么都是一次性的。” “目前就你不是。”他抬起眼皮说,眼中一闪而过一丝压制住的不悦。 戳脸,像对他进行性骚扰一样。 官惠在前平稳的开着车,周围密密麻麻跟着的都是他的武装护航车队,比起以往的低调出行这次算得上费了功夫。 “你刚才说继承遗产。”余姝看向他认真工作的眼,眼睛迷人的过分,“你爸的?” “托你的福,家父健在。”他说,“是我妈的,每一年都有要继承的海外资产,来澳洲就是为了这个。” “是什么东西,车子还是房子?” 薛天纵抬头想了想,“好像是一些土地和珠宝。她遗产都给了我,我父亲的财产……他还没死我也不知道,三瓜俩枣,我也不要。” “恶心他。” 余姝睁大了眼,倒是少见他提及自己的父母,就最后的三个字来看,sliver蛮恨他父亲。 “为什么恶心他。”她刨根究底的问,“他打骂你,还是压迫你,还是不爱你?” 富二代们,应该都会面临这些问题吧。 车厢寂静十几秒,他的声线和眼神骤冷,“作为我妈唯一一个亲手抚育的儿子,干嘛要待见一个陌生人,我和他唯一的关系就是这双紫色的丑眼睛。” 他笑的轻狂伸出手,掰正她皱眉的脸逼近她的眼,“怀里这个妹妹需要的,是我的精液滋养。” 余姝听的一愣一愣,这些年下来他嘴里的话说什么她信什么,自然也不会多想,在音响的琴声旋律之下听他长篇大论后倒是有点同情他。 其他的话显得他也像个人,就是最后一句话太粗口了,就这样轻而易举说了出来。 “富二代也会有这些烦恼啊。”她感叹道,忽闪忽闪的眼睛盯着他的唇瓣。 “人都有烦恼和秘密的,妹妹。”薛天纵长叹一声,“我让丫丫活着,也只是因为她很像我的母亲,睹物思人嘛,但我家没有乱伦的癖好。” “我知道……”她轻笑,“如果有,你早打的他们鼻青脸肿。” “我那三个弟弟只有元子算是个一撇一捺的人。薛锦鹤滥情无度,薛此方嗜药无度,他俩手上的人命数不清的多。” 他拉着她的手下车,脚踏实地开始整个人就已经散发成熟男人的魅力,走路吊儿郎当,仰着头抬高下巴,墨镜下是藐视四方的眼。 身旁年轻貌美的女人更不用说,长发及腰和深渊之水一样在腰间荡漾,扭动的腰肢让人光看就想扑上去咬一口,那双脸还带着少女独有的天真和善意。 墨尔本的记者在对面的高层天台拍下两人在酒店入口处依偎的背影,光速将这张照片在南半球最大的社交平台上发了出去。 记者也不知道拍的是谁和谁,他只是收到消息前来蹲点拍摄。那俩人光看背影就郎才女貌,不仅没有侵犯隐私,反倒是为这两人打了广告,他收起摄像机设备,心满意足的下了班。 酒店内的他拉着于余姝径直上的顶楼,在电梯内就将她吻的晕头转向,到了门前,余姝扒着门框不愿进去。 官惠疑惑的收回开门的手,薛天纵后退几步,耐心的取下眼镜随手往后一扔,被稳稳接住。 “里面没有坏人,没有来枪击的人,只是我的一些朋友,签几个文件而已。” “我只是你的情人,又不是你老婆,我去别的地方等你也可以啊。” “你敢。”他板着脸,“我告诉你,妹妹,你再倔就站在门外当迎宾小姐。” 余姝急的要甩开他的手,她边看着紧闭的门边跺着脚,“歪理,我就是不进去!谁知道里面有什么人!” “我还治不了你了。”他索性将她胳膊一甩单手把余姝扛在肩上,转身对着官惠喝道,“开门!” 余姝拍打他的背,嘴里还在碎碎念,“你又欺负我,你说了你会听我的话,我不进去你非要我进去干什么!” 眼前的灯光越来越亮,余姝看不见里面有什么人,只知道从这一刻开始她羞的只想回家。 “大少爷。” “主席。” “董事长。” “老大。” “薛总。” 她心里默默的数着,丢面子的事起码被五个人看见了。 第一百一十章 等薛天纵将她放在休息室,余姝轻轻抬起眼皮才发现门外桌上的人,恩佐,kris,和几个不认识的女人。 kris都从德国来了,可见不是什么小事。 桌上知性成熟的大姐姐透过门缝瞧着她笑的温柔,她的脸蹭的继续红透,局促的躲过视线玩着床头蓝金双格桌布,软滑的布料在她手心里窜来窜去。 他蹲在床边握着她的手,给她喂着水,“行了,知道你不爱见外人。等下那个门有人给你送饭,我吃什么你吃什么。” 声音骤然冷了下来,咬牙逼近她的唇,“不过你要是敢顺着门跑了,余姝,我让你试试什么叫死在这张床上。” 余姝摇着头乖的可人,罕见的主动亲了口他,“不跑不跑。” 他起身去了门外,本想留个门缝奈何还是拉上了,烟酒气,她不喜欢。 等他签完合同,酒过三巡之后,厅内只剩下微醺的恩佐和kris,薛天纵朝着休息室走去,刚推开门脚下滚过来一个纤维炸弹筒。 房内的余姝已经不知去向,桌上的饭更是未动。 恩佐走了过来,扫了眼空荡荡的休息室,“小天,怎么了。” kris也光速起身,看了眼休息室布局派人去了天台寻找。 “这地方非封闭密室,她要走,除了走门就是窗。”恩佐返回原位,坐在凳子上点了根烟,“门外不是官惠吗,就剩窗户了,悬停个静音飞机,把一个被迷晕的女人带走太简单了。” “查定位。”回过神的他对着官惠说,坐在凳子上一瞬间面如死灰。 kris在调取周围可用监控,恩佐要接奥德莉也先走一步,至此,安静的休息室仅他一人,成为他一人的密室。 他缓缓移步躺在休息室床上发呆,这床她也就刚来坐了会,倒是空气中还有着她的香。 床头桌上还摆着那杯温水,只是水已经凉透了。 腕表里指甲盖大小的定位是根据他发射到太空中的48颗sy卫星组成的覆盖全球的定位系统进行计算。 卫星要根据时间和速度确定距离后才能锁定三维位置,这一套下来毫秒内便可反应。况且核心部件原子钟千百年才能熬到误差一秒,但她的定位竟然失效了,最后出现的经纬度信息偏偏就是休息室里。 薛天纵盯着桌上的水杯思考,紫瞳里难得看到一丝急躁,sunoy造出的任何东西他都百分百信任其功能作用,能干扰到他的东西也势必是他出厂的东西才能做到。 他的眉头渐松,深深吸了一口气掏出手机,叼着烟给官惠打去一通,那边是噼里啪啦的键盘声,吵的他头都要炸了,“去查周雾,把周家所有人48小时内做了什么,给我掘地三尺的查,就是玺尔在法国嫖娼也给我查出来!” 只有公馆和多伦多的大面积别墅群,在工程最开始就在建造了数不清的干扰系统做实验,公馆住着周雾,多伦多大学别墅他也早已送给周雾。 周雾这女人,上面一个玺尔亲妈,下面一个比薛此方年纪还小的幼妹,这些年能跟他家新闻碰一碰的,也就这三姐妹。 他揉着眼睛打了个寒颤,也没听说周家有新生儿啊,怎么就能在他眼皮子底下把人给偷了。 薛天纵百思不得其解,拿着皮衣外套就离开了酒店,半小时后,待飞机舱内的官惠挂了和信息部的通话,他扭过头看向闷闷不乐的薛天纵,“会长,查出来了。周小姐的妹妹周霜五天前到达多伦多,在那边留学,是她。” “我头一次给人当姐夫,手下都是粗手粗脚的雇佣兵,伤了碰了让她多担待。”他冷声开口,眼底的紧张终于松懈一分。 官惠懂他的话意,点头继续开口,“周小姐的航班也已经从纽约起飞,她应该更怕这个妹妹会伤了余小姐,她们没有那么傻。” 权衡窝里斗大的人,自小就知道碰七寸的代价,毕竟例子太多了。 半分钟后,航道内的大红色涂装飞机起飞,按照航线去往弹壳发家的国家,加拿大。 距离原因周雾一定比他先到,薛天纵突然有点期待,这次周雾该怎么给他解释。 教子无方轮不到她承担,只是在同气连枝上没做出个好表率,任谁都敢挑衅到他头上。 还能让周霜精准无误的锁定了亲姐牌保护伞之后的余姝。 操蛋,他心里觉得。 “顺便,查查恩佐吧。”他低着头脑海一闪。 碍于奥德莉的存在和恩佐在政业之间往来确实不少,毕竟恩佐当上加州州长,吃香的是sy。 但这世界上发生的一切事,都是有迹可循的。他没有一双洞察一切的上帝之眼,他只能平等的怀疑所有人。 腕表上的分针转了一圈,周雾已经到了多伦多。 腕表上的时针转了四个数,他也于凌晨浓雾之中安全落地。 红色飞机停在机场,薛天纵倒在后座看新闻,副驾是聚精会神的官惠在打电话会议,司机开着车平稳的赶往别墅区。 结束会议后,官惠给一夜未合的眼滴了滴护眼液,窗外的多伦多已经是春天了。 层林尽染的十月是来加拿大最好的季节,春天,是浪漫却短暂存在的,短到一眨眼就是高温了。 进了车道开始便是私密性极强的私人区域,窗外的视野一下子开阔起来,别墅群正中的恒温人工心形浅湖种植着一圈高大的枫树,枝丫在雨中摇摇晃晃,上面盘着肉眼极难分辨出的动物。 湖水一眼看不到底,上面还荡着几只小木船,下面养的东西也度过了漫长的冬眠期,怕是已经苏醒了。 大老远他就看见周雾一席紫色紧身衣裙站在雨中低头等待,一人撑着透明的伞,也是省了他下车给会长开门挡雨了。 “会长,到了。”他清清嗓扫去疲惫,拿出座椅下的黑伞先下了车。 “银。”周雾扯起牵强的笑,快步上来替他开了门。 薛天纵弯腰下车,官惠侧着身挤在两人之间给他撑起了伞。 两人踩过八层木阶往里走去,周雾合上伞紧紧跟在身后,颇有韵味的脸上出现焦急和心虚,“霜儿还小,她不懂事,天纵…” “天纵,霜儿还在读书,我会教育好她的,绝不会再给你带来麻烦,天纵。”周雾欲哭无泪,薛天纵当真是看都不看她一眼。 “你有没有为难她?”他站定身,直视前方的雨幕。 “我没有,我一句话都没有和她讲,我懂分寸体面的!” 男人朝着房内走去,她被官惠拦在门外,任凭那扇门关了开也没等到他的表态。 周霜留着娃娃头坐在桌前红着眼,脸上还带着五指印肿起,身旁的余姝趴在桌上看着一本文学书,看起来是俄语版的《简爱》。 他倒是第一次知道,余姝懂俄语。 男人卸下一身疲惫和紧张,走过去将她的书按上,“这个姿势看书,会斜视。” “你来了。”她无光的眼抬起时一下子亮了,仰起脸笑的甜美。 居然一点没有怕,知道他无论如何也会来接他一样。 “嗯。”他扫了眼啜泣不止的小姨子,揉着余姝的脑袋,“我来了。” 比我爱你更让人踏实的三个字,莫过于此。 “解释。” “姐夫……”周霜抬起头,这会才战战兢兢看他一眼,红透的眼睛里是涉世未深的天真,“对不起。” “谁挑唆的?” “我,我只是出国后才听说我姐过的不幸福,我想帮她解决麻烦。找了人绑了她,我也没欺负她,还没动手呢我姐姐就来了。” “幸福有很多定义,周雾选的,是为钱和权而活,她就不能要爱了。你还小,我不会为难你,但你是周家小姐,所作所为都围绕着周氏的利益。或许你也知道我不是个好惹的人,风评多年都是热门话题,对内对外睚眦必报,心眼又小又坏但人实在长得帅。所以托你的福,你姐要在我手上血亏一笔以此平息此事,周氏此时正经历一切刻意的针对性调查,祈祷管理层都是人精比现在想起来哭更有用。”他认真的开口,留意她越来越红的耳朵,很有趣。 “还有,她只是个心地善良的女孩子,从来没有做错什么,一句重话都没有说过的小姑娘。这么温柔的人甚至不知道你姓甚名谁,你却让一群畜牲把她带走,颠沛流离一整晚。”他深邃的眼看过去,“替你死去的母亲管教一句,周小姐此番作为到底居心何在。” 周霜擦着泪,眼睛在两人身上打着转,听着他没理都要占三分的歪理心里还是不甘心,“可我姐才是你老婆,她和你在大陆领了结婚证,你怎么能这样对她,她只想有一个家。你为什么结婚三年都不回家,为什么不可以把爱给她呢,她是你的妻子啊!” “周霜!闭嘴!”周雾拍着门大喊,同样是眼泪汪汪,“别再说了!别再问!道歉!快点道歉啊!” 周霜扯着嗓子朝门外喊,“姐!我长大了!我不要像小时候一样只能看你哭!” 她扭过脸盯着余姝,咬牙发问,“她不就是比我姐姐年轻,可她还能年轻几年,她也会有人老珠黄那一天。你不能娶她,为什么不放手给她自由,这样大家不都和和气气的。” 薛天纵扬着笑,很乐意在她面前回答这些尖酸的问题,“我爱的就是她这个人。她未来会出现的皱纹,华发,沧桑的脸,佝偻的身姿,那都是我所钟情的,我选择的伴侣,关旁人什么事,她才是我的全部。” 接着一阵窸窣,他弯腰抱起她,怀中人的注意力似乎都被书分走了,他盖着她的脸遮光,留给周霜一个平淡的冷笑,“一,她接不接受你的道歉我都不会接受你虚情假意的伪装。二,听说你在多伦多的sunoy建筑艺术学院读书,作为和姐夫的初次见面礼,你出国前在澳门赌场车轮战视频,姐夫已经帮你升了画质去了马赛克,这个点应该在新生见面会的屏幕上循环播放,放心,应该会在多伦多彻底流出的。你要火了,小姨子。” “三,关于我和她之间的事,无可奉告。” 余姝露出眼睛最后在他臂弯看了眼跌落在地,整个人面如死灰的周霜,她张着嘴震惊到一个字也无力说出。 这些话的震慑感实实在在让她也惊了,抱着他的人自始至终都是杀伐果断冷漠无情的人。 这会才看他一眼,“你居然还开了大学赚钱,又当上校董了?” “董事长也包括校董啊,不然你以为他们怎么都叫我董事长或主席?”他诡辩开口,在两姐妹撕心裂肺的哭声中带着官惠离开这栋别墅。 “那官惠不就一直喊你会长,听见这个称呼不会让你想到最开始的狼狈?”余姝继续问,靠在他怀中翻书看。 副驾的官惠愣愣的透过倒后镜看了眼,他也挺好奇是不是会让会长想起来那段日子,称不上兵荒马乱,初出茅庐的无措还是有点的。 按会长的话来说,打铁还需自身硬,所以从车企做起,子公司下是全球成千上百的投资公司,到现在他的产业早已经涵盖到全球民生的方方面面,而这些也只是冰山一角。 “因为我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还真只是华艺银行的会长,下午就当了校董。” “我还挺旺你。”她的笑容多了起来,趴在他肩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你第一次遇见我,不就是我搭车那天。” 薛天纵点头,“是,送你去布鲁克林博物馆那天,和今天一样是个雨天,和今天一样司机也是官惠。” 余姝转头看向车窗外,灰蒙蒙的,狂风夹着豆大的雨滴咆哮,硬生生在眼前扯开几道口子,将树叶和花瓣卷起吹入。 “第二次呢。” “操场。” “第三次?” “你生病,我去寝室看你。”他的声音逐渐小而轻,余姝如今体质差和那次生病原因也有关系,主要是和他有关。 薛天纵的心越跳越快,她要是问起第四次,他还真不知道怎么云淡风轻的说,因为第四次就是他收网将余姝囚禁在公馆了。 事不过三,他曾一成不变的习惯。 “那你——”她拉长音,此刻也反应过来有点不对劲,翻了一页书随口问,“那你什么时候爱上我的?” “你踩上圣帝的第一步就爱上了。”他摸着她的背,暖呼呼的,“那天我在街对面的车里吸烟,一转头就看见你背对我朝学校走去。” “啊。”她感叹一声,“怎么会走个路就爱上?” 薛天纵笑而不语,他岂止爱上,还当众勃起了。 “留下玩玩,还是回加州?” “留下会安全吗。”她张开嘴,咬住他递来的一口草莓蛋糕。 薛天纵挑眉,又给她喂着雪枣海鲜粥,“当然会安全,怎么可能那么倒霉,加拿大我还是有点自信的,仇家并不多。” 不多的主要原因,他国籍有加拿大,枫国早替他杀了不少对头,要真在自己地盘上吃个瘪他薛字以后都倒着写。 “周雾有没有为难你?” “没有,她来了就拉着周霜头发理论,原本要把我送回澳洲,听说你都落地了就变了主意,没有问我什么,也没有说我什么。给我找了本书让我看,我还看不懂俄语。” “她早都学乖了。”他讥笑一声,放下碗枕在她腿上,“我睡一会,昨晚找你一夜没睡。” 眼前的人点头,他钻进她衣服下摆,鼻息间是少女的体香,咬了咬她小腹的肉逗着她,谁曾想最后真睡了过去。 第111章 睡醒时,余姝抱着他的脑袋以一个极其难受的姿势护着他,口袋里的手机振动,他坐起身将睡着的她揽进自己怀里。 “大哥!”是丫丫的声音,一下子嘹亮起来赶走薛天纵的瞌睡虫。 他有起床气,但这会也顾不上责备什么,压低声音在车厢里应了一声。 “二哥的儿子在香港出生了!出生啦!我见到了,真的好小啊,白白的,肺部有点呛水去了育儿箱。你会回来看看吗!虽然早产不过没有什么大问题!” “哇,我给他取了个名字,叫薛烧水壶怎么样,因为他一直呜呜呜的哭,他真的好可爱,我简直不敢相信我哥小时候是那个样子的。眼睛还没有睁开呢,他的鼻梁蛮挺,随我哥了,其他地方像姐姐。不过姐姐也没事,她太瘦了,真得多补补,我会陪着她,我也能照顾人!” 气氛一下子缓和了,她嘹亮的声音听的余姝都笑了一声,薛天纵眼底也难得浮现喜色,“我抽出时间下半年回去看看。孩子爹没去吗?” “没有啊,他的电话我都打不通,跟死了一样。倒是孟丹来了,跑前跑后的问情况。” “嗯。”他勾唇淡出,“管护团队一定要用我安排的人。你哥这个人,没什么坏心眼。鹤之梦的琐事多,他赶不过去也正常。行了,撂了。” 挂断电话的他整张脸冷了下来,要说薛锦鹤在哪,肯定在鹤之梦,不是醉生梦死,就是欲仙欲死。 毕竟他这段日子掘地叁尺的查机场,都没查出来郑一到底去了哪。 拨通电话后,他懒洋洋的声音传出,“哥……”,还打了个长长的酒嗝。 “小锦,你是不知道你媳妇生孩子?” “一一在哪,我怎么找不到他。”他胡言乱语的问,又打开了一瓶烈酒仰头喝下,“我老婆才不会管我在外面做什么,给钱了还敢在我面前不讨喜吗。她生就生呗。” 咕嘟咕嘟的咽酒声传来,薛天纵轻叹一声,“你放过他吧,我不求你把孩子能养的多正常,我只要你当个人。能负起丈夫和父亲的职责,你花天酒地我也从不问,你可从今天开始已经是父亲了。还不明白吗,不要再吸,不要再出轨,不要不回家!” “哥,我不要没有他的家。”薛锦鹤说着,嘴里嘶声裂肺的哭也已经落在车厢,“我要有郑一的家。” 余姝睁着眼听着八卦,电话那边的人是薛天纵的弟弟,轮到身旁的男人沉默了。 “怎么会呢,我怎么学会接受没有他的人生,他怎么说走就走了!”薛锦鹤跪在地上,拿起空酒瓶朝着墙壁砸去,传来的碎裂声震耳欲聋。 薛天纵扶额叹气,“你在她怀孕前提离婚,都不算事。现在郑一离开了,孩子都出生了,你反应过来了。难听话我也不说了,你就是爬也得给我爬去医院!洗个澡!酒气给我冲走!” “哥哥……你帮我找,你在海外神通广大,一定知道一一去了哪……我求你了,大哥,我就想要一一,…” 薛天纵点上烟,按下了车厢换气键,咬牙耐心劝说,“我也找不到,一个人要躲,另一个人无论如何也找不到的。” 在薛锦鹤滔天哭喊中,薛天纵说完就挂了电话,看了眼窗外的黄昏拉起她,“走吧,和你量量步。” 余姝放下书,揉了揉发肿的脸,“你们的爱情,怎么都这么复杂。” “不复杂,做错事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我逃避付出的,是害你五年在疯人院疗养不见天日,备受病痛折磨。小锦付出的比我更加惨烈。其他人,只有更惨没有最惨,越简单的,我们越得不到。” 他拉着她踩在沙滩上,感受着脚底的服务和扑在身上的晚风,现在的他,心境和当年亦是不同了。 “小锦太绝情寡淡,让他渺无音讯,是我最后能做的。” 余姝豁然开朗,盯着他的眼,“原来一一是你送走的啊,你这大家长当的真不容易,对那个一个说法,对这个一个解释的,还都要合理合法。” “他们能依靠的只有我,我参与他们的因果,应该也会有报应吧。”他漫不经心脱下西装外套,扑在沙子上让她坐了下来。 远方海天一线,墨色的海呼应正在将夜的黑,凄凉绝美,耳边是海鸥的叫声伴随她大呼吸声,薛天纵也难得放松了身心。 “我也懂的晚了,失去了很多。”他靠着余姝肩,用着最低的声音开口,“我知道孩子的事不怪你,如果当时坚定一点站在你面前挡住枪口,我们也有一个像你的孩子了。” 风轻轻吹,海浪也不舍打湿两人,即将触碰时又缩了回去。 他随口说的话很难不让人爱上,更何况身边亲耳听见的余姝,她握起一把沙放在手心,随着沙子扬起又落下,在下一秒听见了胸腔下心动的声音。 “我很庆幸,是周霜带走了你。如果是别的仇家,他们根本不会让你看到现在的夕阳,你没了,我也就没了。” 她半晌才点点头,“我觉得,你也很累了。” “男人的泪,不能流下来,落下来就是软肋了。”他把玩余姝的发丝,在指尖旋转交迭,一望无际的海平面也成了她的衬托。 说着,他笑看身旁的人,揽着她的肩让她倚靠着自己。 海浪翻腾,黄昏被大面积的黑夜吞没,薛天纵站在旁边叼着烟,分神开着电话财会,长时间的会也让他平静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急躁。 身后的余姝堆着沙,远处的绿化带旁是他们的越野,官惠坐在车上和司机一人一瓶啤酒,两人的视线都看着沙滩上的他们。 那样恩爱又幸福的他们。 谁能想到呢,sliver依赖一个女人是什么样的。 晚上视线渐暗,玩了许久的余姝也起身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朝他身影走去,她伸出手抱住了正在接电话的他,隔着黑色丝制衬衫抚摸他胸口。 硬邦邦的肌肉就在指尖,余姝摸了摸想拔出他后腰的枪玩,只是想法刚落地,“嘭——” 隐秘又细小的一声枪响传来,他的上腰处开了朵血花,温热的传到他后腰处,穿过他身体的子弹,也射入了余姝的身体里,带出的两条喷薄而出的血线于今夜绽放。 男人眼前一黑一白闪过破碎的画面,薛天纵的心被上帝一掌紧攥死死的揪住,他张开唇向前径直倒去,在闭上眼的前一秒,弓着身将她护在身下。 他的一级掩护撤离手势还未做下,接着手腕就无力的垂下。 周围海岸的雇佣兵立即响应,官惠抖着手拿起耳麦和对讲机逐层下发命令,右手在车窗外做湖撤离示意,后座的取弹药箱自动打开以节省时间。 身上的他鼻腔脖颈到处都是喷出的鲜血刺眼,回荡在余姝耳边虚弱的呼吸却无比清晰。 她的身上这辈子都没有这么疼过,伤处又麻又烫的子弹像蛇一样穿梭在她体内,巨大的痛苦逼她闭上眼,原来这就是死亡临近的感觉。 男人被鲜血染红的下颌在余姝眼中越来越模糊,耳边回荡的呐喊也逐渐散去,风声和海浪拍打她已经听不见了,昏沉的脑子里嗡嗡乱响。 在夜空中突然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飘着,是灵魂吗,可小小的她逐渐消散了。 耳畔响起儿歌,谁在她身边唱起了那首儿歌,怎么声音越来越淡了。 她奋力起手,碰了碰他的胸膛,微弱的声音用尽了所有力气,“天……天……天天……” 身上男人的血还在涌出但他的臂弯紧了紧,居然没有死透,薛天纵握紧她被血浸湿的手,可下一秒那双眷恋的水晶眼紧闭,他泄了力气彻底没有了反应,重重的压着她。 过去了半分钟,她模糊的视线冲进皮卡,这到这会卡在喉间的鲜血才被咳出,头一歪在满目红痍中晕死了过去。 踉跄下车的官惠和雇佣兵抱起两人上了两辆车,迅速在一阵狼烟四起的车队包围之中撤出海岸。 这样仓促的死了,仿佛是她爱上一个人渣的代价。 真如官惠所想,如今的多伦多一眨眼已经是盛夏了,他日夜睡在办公厅里忙碌,办公桌旁是一个小王子。 余徽穿着白衬衫,头发是染的五颜六色的卷毛,胸口别了一枚七千多万的祖母绿满钻翅膀装饰,下半身露出来的小腿疤痕已祛,小短腿倒腾着哭喊不要吃饭,要吃巧克力。 “不吃饭怎么长大呢,徽少爷。”官惠签下最后一个名字,起身抱起了洋娃娃,用湿巾擦掉他脸上的泪,“如果每天按时吃饭,我奖励你一年一块巧克力。” 一年,一年有多久他还不清楚,一年又多难熬他也未曾经历,只是听见有巧克力吃,当真是停了哭泣乖乖坐在沙发上张开了嘴。 官惠朝他笑了笑,对着喂饭的保姆说,“我出去一趟,照顾好他。” 充满阴沉的单人病房很安静,仪器的声音细若游丝,医生跟在官惠身后汇报情况,千言万语到最后只剩一句造化弄人。 时运不济命运多舛,他那年入读圣帝只是为了全奖和毕业就进入金融行业的高薪工作。 这一年,他开始忠诚一个人。 失去婚姻,失去自由,失去时间,以此换来了他穷极此生都无法获得的财富和尊敬,官惠觉得值得,就是值得。 给薛天纵舍身挡弹的人太多了,莉娅,是他心里最可惜的一位,但他明白,自己也会有奋不顾身赴死的那一天。 什么时候开始,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对于唾手可得的女人也会患得患失,是那个下雨天吗。 是了,雨后的天,起了雾,雾消霜起,阳光透过云层直射,烟雾缭绕间,是跪着的天。 “会长……”他哽咽出声,看向出现在门口处不修边幅的男人。 官惠双腿一软,挡在他身前仰头劝阻,抬手就要夺他枪,“会长,你要坚强,我从没求过您什么恩泽,您刚刚醒,还要给孩子报仇呢……我求您了,会长您要振作起来啊……” “孩子……”他从官惠手中抢下随身枪,沙哑的嗓子都要冒起无形的火,颤着双唇整个人都在发抖,“什么孩子……” 官惠的哽咽渐显,跪倒在地上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是真的伤心。 这是他们之间失去的第二个孩子了。 薛天纵回过神来推开他,迈着这些年从未有过的沉重和死气朝她走去。 “别让任何人知道,别走漏风声,也别让她知道。” 被她的气息包围的一瞬间,床上钟爱的脸淡白,钟情的眼紧闭,他最喜欢的唇有点干涩了。 他拉了个凳子坐下,打开盖子,拿过棉签浸湿擦拭着她的唇瓣,“你不是最恨我吗,小唯。” “恨我骗你,恨我欺辱你,恨我骄傲自大,恨我毁掉你的建筑家梦,恨我不让你离开,恨我用余徽威胁你,恨我始乱终弃。” “我给过你很多机会,桌子和床头柜的枪,每一把都是满弹。最简单的女士枪你会用,你也知道在哪,你没有拿,没有对我开枪结束我带来的一切罪孽。那会我就知道,我这辈子都是你的了。” “人就一颗心,能放下多少人呢。九年前就早被你填的满满的,严丝合缝至今。” 他看向无声哭泣的官惠,示意他离开。 放下棉签,拉起她冰凉的手贴着脸颊,薛天纵深深吸了口气,接着,病房里响起隐忍的哭声。 余姝动了动手指,转头看过去狼狈红眼的他,“你吵死了……” 薛天纵升起病床让她靠着舒服点,赶来的医生一顿检查后对着他点了点头,“需要静养半年。” 余姝纳闷一秒,扭了扭腰发现上半身只有酥酥的疼,“没有那么夸张吧,还要养半年。” “怎么,让你在加拿大留半年不行啊。”薛天纵咬牙说出,接了杯热水走了过来。 “你确定没有哪里疼,余徽也在,要见见吗。” 余姝摇头,掀开被子就要下去,“当然要见见。” “姐姐…”门框处出现一个扶墙朝里探究的小身影,看清她的时候就带着满脸笑容飞奔而来,“是姐姐啊!” 午后的床边坐着一个正在剥葡萄皮的男人,被窝里坐了一个在张嘴等待投喂的小男孩。 窗帘自动降下,明媚的阳光在此刻驻足落在他们的肩上,照亮身后的每一条路。 余徽对着递来的葡萄摇头,哪想下一秒对着余姝就去。 他在暖呼呼的床上躺平身子看书,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知道离来时余姝才发现这地方还不是医院,别墅自带的医疗室罢了。 “你要带我去哪?” 薛天纵给她系上一条金属银色的白鹅绒披肩,在卧室门口刮了刮她的鼻尖,“带你去,看电影。” “看没看完的罗密欧与朱丽叶。” …… 夜间的台北市悠闲静谧,多的是一家叁口拉着手压着马路,孩子在父母的双手之间蹦蹦跳跳,男人带着笑,女人含着俏。 但地下隧道里的音浪直上干云霄,开着超跑的薛锦鹤点燃一根烟,透过倒后镜他扫了眼坐在后座哄着孩子一脸惊恐的章宁。 仪表盘上,车速340。 “明月岂非池中物。”他喃喃自语,眸光如同黑夜里月光的银辉,在黑暗中冷淡疏离。 超高车速带来的巨大声响让孩子哭闹不停,撕心裂肺的哭着试图唤回亲生父亲的良知。 章宁抱紧了儿子,死死将他护在胸口,感受着发动机的怒火她松了安全带,跪在了后座地上,“二少爷,我这条命死不足惜。我求你了,我们的孩子还不满一个月,我求您了,停下吧……” “不行。”薛锦鹤冷笑,看了眼倒后镜出现和他同款的瞳仁,车速到底是降了点。 “你叫什么名字。”他出言,深深吸了口烟在肺里回味,“他叫什么名字。” “章宁。千章之材的章,往日所念,平素心愿的宁。”她摇晃着孩子,跪坐着解开了衣衫喂奶。 “以后跟我住在大厦。所有事不用你操心,孩子有我哥的人终生负责照顾,你家人有华艺扶持。我也会回家陪你们的。”他灭了烟,在路灯一晃而过的一瞬间,看清了那哭红涨脸的小孩子,拼命吮吸母乳,小手都握成了拳。 母乳是什么味道的,他有点忘了。 “二少爷,孩子还没有名字……” “亦嘉,薛亦嘉。”他想了想,还是自己查字典选的这个好听,“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 “亦嘉,宜家,一家。”章宁给他喂着奶,冷汗打湿的脸上出现了难以置信,她颤抖的手扶着儿子后脑,麻木的开口,“我们是一家人,小亦嘉。” 他的车速早已经降下,只是章宁身上的冷汗到最后也从未下去,密密麻麻布满前胸后背。 大厦的卧室内,洗去烟酒气的薛老二走向里面的儿童床,孩子已经躺床上睡着了,角落站着几位贴身保姆。 他低头看着那张脸皱眉,孩子突然嘴角一瘪吐了个泡泡,不知道梦到什么又忽而笑起,露出没牙的牙床和老头一样。 小心的卸下手腕和五指的装饰眼底浮笑,伸出食指碰了碰他的脸,父子连心的感觉如同强磁一样电着他的心,让他头发丝都颤了颤。 脸又软又滑,是他从来没有摸过的触感,身子太小,不过很帅,尽管睡了也能看出他的眉眼。 “烧水壶后颈有一个胎记,红色的,像冬景红梅一样,一碰就笑。” 丫丫的话回响在耳边,薛老二蹑手蹑脚托起脑袋看了眼,真是叁瓣花。 他看了很久,站在小床前呼吸都漏了几拍。到了现在才明白郑一的项链坠饰是什么,是刻着他名字的银戒。 自他随手送出那天,郑一就戴了起来简直稀罕的不得了。 过了许久,他收起心中肆虐的寒风回了隔壁卧室。 章宁已经睡了,他在床边驻足,看来看去躺在了她旁边。 但第二天睡醒,章宁躺在他胳膊上,薛老二看了眼支起的帐篷,推开了她。 这不推不要紧,一推她身上的被子滑落,胸前风景让薛老二迷迷瞪瞪看了个遍。 “二少爷……”章宁睁开眼,拉起被子往旁边退了退,含羞红脸低头,“医生说,现在可以。” 他哦了一声,拿起床头柜上的药递给她,章宁接过后,一手撑在他耳边,一手拿着东西认真的俯下身。 嗯,鼻息间是很浓的奶香味,少妇的味道。 薛锦鹤闭眼感受清凉刺激,再次睁开眼时视线一下子就清晰了。 “疼吗。”他突然问,手一伸拿着烟吸了起来。 章宁摇头,“不疼,当天晚上就可以下地了。” 他又陷入一阵沉默,回过神时章宁在他面前晃来晃去的做瑜伽。 同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一样,他不开口,章宁也就不开口,本来也就不熟。 他掀开被子,站在衣柜前挑挑选选,大衣柜里有他均件百万起的外套和透视衬衣,下面是领带和胸针抽屉,旁边是挂好的童装。 和他的衣服怎么还摆一起了,薛锦鹤伸手摸了摸,布料柔软亲肤的,还没他胳膊长。 “哇呜呜呜呜……” 儿童房传来哭声,薛锦鹤下一秒闪现靠在门框伸长脖子打量。 被抱在保姆怀中哇哇大哭的小男孩正在吃奶,一夜不见,他总觉得亦嘉又长了几厘米。 他走了过去,生硬的从保姆怀中接过软乎乎的孩子,“奶瓶给我。” “别哭了,还哭喂你吃骨灰了。”他轻声开口,站在窗前摇晃着手中的孩子。 初阳升起,照在亦嘉的发顶,像金丝猴一样发着金光,太阳也在庆贺他成为澳门双子大厦的小主人。 “以后有空,带你们去游乐场。” 罕见的愧疚滋味从心中划过,走出家门时薛锦鹤给章宁留下一句话,由仆人转达。 白天的鹤之梦娱乐区很安静,安静到他也诧异几秒,回过神才发觉还没到营业时间呢。 出事的包厢是v19,昨夜凌晨酒娘给客户开了瓢,害的鹤之梦赔钱又赔人情,好说歹说算是摆平了。 但他的损失,自然是要有人担着的。 单手叉腰的孟丹站在一旁训斥凡事的酒娘,声音咋咋呼呼指着对方面门就骂,每说一个字那女孩吓的都得缩一下。 薛锦鹤吊儿郎当的躺在贵气十足的绿沙发里吸烟,空气中是淡淡的金属味弥漫,身后的牌桌坐满了看戏的几个朋友,横七竖八靠在一起吸水烟,嘴里荤话不断。 “行了。”他扔掉烟,单手迭在脑后打断了孟丹的发挥。 “该降职降职,该罚款罚款,该开除开除。” 酒娘心中闷气直冲天灵盖而去,她推开面前的孟丹,大步走过去站在沙发前,“是他调戏我,凭什么开除我!” 薛锦鹤睁眼看了看,“你一瓶子下去,鹤之梦赔了八百万。现在到你赔我了。” 第112章 八百万,天文数字,她要有也不至于跑来卖酒。 酒娘咬着唇嘴角抽搐,有力的声音继续落下,“我是卖酒的,我又不是那些逼破屌散的叁陪!” 人群中传来一声口哨声,大家都想看看,薛锦鹤会怎么拿捏这个女人。 沙发上的男人朝着她翻了个身,侧躺在沙发上托着脑袋戏谑一笑,“所以你很会卖酒了?” “会到来了叁天没开单,倒欠我八百万。你都进赌场了,卖什么不是卖,你昨晚跟他走,今天流血的逼里还能塞个叁五万的。”他拉下一旁孟丹的领带让他弯下腰,对着他耳朵悄声说了些什么。 酒娘被他说的无地自容,晃了晃身子险些倒下,“那你就可以纵容客人欺负自己人。” 薛锦鹤冷声发问,“你也姓薛?薛什么?薛卖淫还是薛卖酒,或者薛卖身?你这样当立的酒娘,鹤之梦专车去大学城开一圈能给我带回来十个班的女孩,比你年轻,比你漂亮,比你会来事,比你会陪。” 包厢门被人推开,孟丹身后跟了一群打手,粗鄙的人进来先朝着沙发上的他弯了弯腰。 酒娘惊恐的回头一看,当即跌落在地,她往后匍匐着想要碰到薛锦鹤的衣服,“不要…锦哥…不要…” 他捻起一粒樱桃,扫了眼吃完饭的朋友们,“你最在乎的东西,只是供人取乐的器官。自己不愿换成叁五万,我替你换成深水炸弹。” 说完就起身的他翻过沙发坐上了牌桌,熟悉的一套操作下来,一手烂牌。 “靠!” 沙发另一边的酒娘已经被那群打手扛起来放在酒桌上,粗粝的大手撕扯她衣服,淫笑不断在人群的呐喊中回荡,她失去了看不见的东西。 “哎,锦哥。大学想邀请你去做返校访谈,主要是感谢你捐赠了八亿的教育资金,你去吗?” “不去,我一讲客套话就缺氧。”他端起酒杯,在清脆的碰杯声中终于等来一手好牌,“演讲折寿。” 对方笑了笑,“干嘛不去啊,不去找嫩肉学妹?” 薛锦鹤摇头,扔出去了一对炸弹。 “不去找明星学弟?” 薛锦鹤摇头,随手扔出去了小王。 “听说也有邀请郑一这个优秀毕业生回校发表激励感言,都是做做样子而已啦。” 薛锦鹤掀起眼皮,细长的桃花眼看过去,“郑一去吗?” “那我就不知道了,他去了南极以后跟我们断了联系,这些年都没听说过他现状了。听您语气,和他有来往?” 不待薛锦鹤回答,另一个人出声抢答,“肯定有啊,在学校论坛上锦哥和郑一出双入对的照片,比跟学妹们多多了。次次不同跑车,次次不同酒店,次次同一人。” 薛锦鹤对面的小子点了烟,依依不舍的将视线从酒桌上的活春宫拉回,他看了看面无表情的男人才贸然开口,“郑一最开始也有女朋友啊,被我撬了,人挺骚的,个子很高,有跟锦哥睡过吗?” 薛锦鹤皱眉,心里的闷火明显被某个字点燃,毫不留情的出言讽刺,“你以为我会跟你这种底层人睡同一款?你什么档次。” 一句话说出,四个男人的桌上氛围一下子微妙又严肃起来,引的酒桌的动静都小了,打手连忙堵住酒娘的嘴堵住她的哭喊声。 角落也在看戏的孟丹心中一紧,连忙走过去给四个爷倒上酒,安抚的掌心落在“底层人”肩上,“楠少别放心上,锦哥喝多了而已。有口无心。” 旁边人也按着楠少胳膊,眼神示意他别冲动,但血气方刚的男人,谁又能面对这种话还忍得住。 “底层人?”楠少牌一摔就站了起来,脱口而出,“老子白手起家一年上税六亿!整个福建都得感谢我!你一个坐吃山空的人也配在我面前说这叁个字!” “楠少,楠少,别说了!”孟丹抱着他的腰,两侧的的男人也立马起身,一人按着一个肩头,但愣是没堵住楠少喋喋不休的嘴。 “你装什么清高!全世界谁不知道你就是一个靠家里的败类!没了你爹你哥!你是谁啊!” “你就是个祸害…别拉我!你就是个屁啊!你怎么能那么对他!你不要他你惹他干什么!” “儿子你有了,媳妇你也有了!”楠少赤红着脖颈继续指着他骂,“郑一呢!郑一呢!他有什么!他靠过你吗!你靠得住吗!说话啊!我他妈都不知道你也没我牛逼呢!” 入口处传来一声巨响制止这场闹剧,背着书包的zaker双手握拳,也不知在门口听了多久。 他从悬浮车上下来,径直朝着牌桌走去,扔掉书包,扔掉头上的棒球帽,抄起酒桌上的红酒拿在手上照墙砸碎,红色液体和血一样留在墙面和地毯上,给他腰间的校服都染了不少。 在众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踩着沙发背高举瓶身纵身一跃,碎掉的瓶底对着楠少脖颈就插了进去,鲜血飞溅他一脸,白色前额发被染成了红色。 “此方!!!”一声来自薛锦鹤撕心裂肺的喊声,“别冲动!” 只见牌桌上的少年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血液顺着他的眉骨往下流,脖颈上的血浸湿他胸口的校服,慢慢溢出的红色更显他鲜为人知的病态。 “你再说一个字!”他抽出酒瓶,又带出一股动脉热血,咬牙继续捅入楠少脖子,整个人都在兴奋。 这一天,薛锦鹤不止赔了八百万,外加一条人命和不菲的封口费。 大厦的客厅依旧浅浅古琴音悠扬,正中间的两兄弟坐在沙发边,章宁坐在zaker另一边给他包扎手心的伤。 还没回过神的薛锦鹤木然开口,“他骂就骂呗,你怎么还冲动了。背个人命,晚上都睡不好。” zaker掉着泪,依旧倔强道,“没有人能欺负我的家人,谁都不可以,我不忍,气大伤身。” “谢谢嫂子。”他看着鼓囊囊的手对章宁道了一句。 章宁浅笑,收拾起医疗箱,“和你哥好好聊聊,我去看看你的小侄子醒了吗。” 望着章宁走远,薛锦鹤长叹一声,“我要是和你一样十七岁的时候听到这些话,我也忍不了。” “以后不仅靠哥,还能靠上我弟弟了。” zaker拿起桌上的点心,一股脑塞进嘴巴,朝着他笑了,“大哥说过,叁哥是他寄予厚望的人,我是他负责吃喝玩乐的小弟。” zaker咽下最后一口点心,认真的看着和他一样的紫瞳,“而你是他心里最珍爱的弟弟,姐姐是他最重视的妹妹。我们几个,只有你是他一手抱大的,我和叁哥小时候都没见过他几次。” 薛锦鹤听的一愣一愣,半晌才端起桌上的水递给zaker,点烟时指尖擦过眼睛的泪,轻轻笑道,“我才不信,给他惹了那么多麻烦还珍爱我。” “我不怕麻烦。”zaker想到什么,连忙拿起书包掏出了作业本,滑落在地毯上就开始写作业。 “你都上完大学了,还写作业呢。”薛锦鹤问,拿了个橙子剥着。 “上是上了,就是什么也没学。”zaker苦恼哀怨,“我专门找了个律师给我当保姆,顺便普普法啦。” 薛锦鹤剥了半天橙子也没掉皮,他索性拿着小刀生疏的切开,八卦的看了眼补作业的zaker,“男的女的?” “女孩,剑桥毕业。” 薛锦鹤笑而不语,将橙肉送到了zaker嘴边。 在这个家,猝不及防的相见也是这样难得。 zaker回到自己家时已经是叁天后,伦敦又下了小雨,淅淅沥沥的空气中有着香草和紫薯的味道,充满英伦风的建筑街道,所见即他所拥有。 他走进泰迪的大门时还有一阵恍惚,以前需要感应才自动亮起灯的山庄,这次的温暖大灯已经被人开了。 伦敦最大的私人山庄在夜晚的星空下亮着橘色暗灯,有点家的感觉了。 “展颜。”他抬起头,蓝紫色的汪洋在摆满裸体石雕的山庄客厅环视几圈,这才找到餐厅里看档案的女人。 低着头,顺滑的黑发顺着她肩颈角度垂下,身上的羽毛睡衣在灯光下发着光,像天使一样的温暖。 他吸了口气,背着书包走到饭桌前坐下,掏出烟的时候,带出了书包里的一本内衣杂志。 “啪”的一声落在地上的书很碰巧的被展颜看了个清,她轻飘飘收回目光,收起档案开始吃饭。 展颜干笑出声,“你这么久才回伦敦,该不会是我要你背的东西又没背?” 他将烟叼在嘴角,拿起筷子夹了块鸡腿给她,“我字都认不全还背呢,又不守法,上学只学了吸毒和飙车。” 展颜一愣,倒没想到他在伦敦这么狂野,“不过你对我倒真是一点提防也没有,给嘴上安个把门的吧。” zaker狼吞虎咽吃着她做的饭,“安不了。” “我可提醒你,那些东西以后回了国别在接触,你是什么身份但凡给小人抓到把柄,毁的就是你自己。” “小人是你吗。” “当然不是!我才跟你见第几面呀。” zaker擦着嘴,背起满勋章书包朝卧室走去,“那不就行了,我又不会回国住。” 展颜嘴角上扬,对最后几个字甚是满意。 晚上七点,她敲响了他房门。 虽有在这山庄来去自如的权利,但他的卧室她还是第一次进来。 很暗很暗,完全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感觉,唯一的光亮是他的台球桌床,上面的台灯照亮正在玩游戏机的zaker。 展颜环视一圈,但过于黑暗到底是什么也没看清,迈步朝他走去,“你很爱玩桌球啊,都睡在上面。” “不爱。”zaker冷冷的说,看样子是游戏没打好,“我棒球和冰球玩的多。” “美式运动也不错。”她双手环抱,看清了他被灯光照亮的眼。 她俯下身仔细瞧了瞧,“你眼睛像雨后的薰衣草,有点普鲁士蓝的味道。” 不,不止。她心中快速否认,深陷这双忧郁眼中的自己好像穿过海岛边的紫藤花架,又站在紫罗兰盛开的森林腹地张开了双翼,翅膀沾染紫色的砂土,随着振翅如同几层交织的裙边微扬,轻盈优雅的展翅后径直向着银河深处飞去。 太梦幻了,如同本世纪美杜莎一般摄人心魄,凝视他出众的眼,她总是心生不忍与同情。 她想,她此生难忘这双眼的主人。 zaker抿了抿嘴,放下游戏机,双手撑在床上,上身向后,他的眼睛轻眨,“这是我听过最没品的夸奖。” 她也不介意,似笑非笑,“是吗,那就当做我们的秘密好了。” “你为什么留在伦敦?”zaker问,按下按键台球桌降了下去,接着变为了一张悬浮床。 床边最开始闪着蓝色的冷光浮动,不过很快就被他关了。 他看了看床边,示意她坐下。 展颜坐下后试了试,就算是悬浮的也很稳,她仰头仔细想了想,“来到伦敦后,我就留在这了。” “因为伦敦赚的多?” “不啊。”展颜果断否认,脸上一闪而过慌张,“也有这个原因。” 他打趣道,“穷人家的孩子留在伦敦很难吧。” “我只是走运了。”她淡淡开口,这会才看清zaker从被子下伸出来的腿。 没有腿毛纹身和任何疤痕,干干净净如同婴儿的肌肤,奇了怪了,她想伸手摸一摸。 “你有吸毒史?” zaker心中纳闷一秒,二哥都不知道他吸,展颜又是怎么知道的。 不过他脑袋已经点头。 “还有呢,做过什么违法的?”顾展颜追问。 “干嘛。”zaker不悦的皱了眉,“你打听这些做什么啊。” “帮你规避风险啊。” zaker更不解,他耸耸肩漫不经心的点了根烟,“不论在哪都可以肆无忌惮啊,我可是薛家的儿子,我大哥最小的弟弟,像这样的哥哥我有叁个呢。zaker的人生哪有风险需要规避?” “一觉睡醒要巴结我的人能从纽约排到珀斯。”他不屑一顾轻笑,将烟灰弹进感应的伸缩烟灰缸中。 “而且你给我做事,做的话也不仅要教我法学,还得负责我日常的所有,吃喝拉撒,吃喝玩乐,类似秘书。” 展颜秀眉微蹙,“你把我当跟你同专业的保姆了。” “不是吗?想来的人从这里排到火星。”他轻飘飘吐出烟,给自己的眼睛蒙上一层雾,“作为报酬,钱的话,一个月给你……” 他沉思几秒,盘算了自己在欧洲攒的家产,七千个不是问题。 “给你一个亿美金。”他果断开口。 他从书包里翻出空余的华艺银行银卡扔给她,“用这个卡,上面还有个叁四百吧,定金,你的所有消费我负责。” 展颜的叁观和道德感在此刻崩塌,她是知道这小子属于有钱的有钱的有钱,没想到他十七岁给人开一个月一亿美元的工资对他来说也只是洒洒水。 她突然觉得努力没有用了,哪有这个来钱稳定还快,这简直是她见过最大方的金主。 “你没开玩笑吧……”她颤颤巍巍的看了眼腿边的卡。 他脸上浮现不耐烦,“又不多,我去哪你去哪,我吃什么你吃什么,我玩什么你玩什么。” “你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哥每天赚的钱都不止这点了,我不花谁花。只有花出去钱才能流回来,也是流进我家的粮仓。” zaker又翻着书包,给她扔过去一个皱巴巴的油饼本子,“上面是我饮食喜好,和注意事项,还有身体情况。让别人写的,可能有错别字。” “每两个月在居住地的华艺医院做一次高规体检……每天一顿七片黄色药片,饭后白天用。每周一次针剂注射,药液在冰箱,用时需提前取出,注射点在四肢和肚脐下……每半年参与一次华艺集团高层会议,需做会议速录。” 展颜继续翻着册子,第二页更为震撼,“每天练汉字,阿语和俄语规范书写,每月写完叁本字帖,括号,需经常发给大哥检查,不合格重新写。每叁天需辅助洗眼,以及辅助用药。一件衣服不可以穿出去第二次,二十万以下的衣服禁止自穿,仅可送人。饮食需严格按照医生要求,睡眠时间保障在每天十二小时以上。一切以薛此方个人要求为准。” “还有啊…你真是小祖宗。”展颜看到最后都笑出了声。 最后念都念累了,她继续翻了几页,后面还有他爱做的事爱吃的东西和不爱的。 她合上册子回头一看,zaker已经蹬开被子在自动按摩中睡着了。 棱角分明的眉眼盖在前额白发之下,红唇白皮,睫毛轻颤,他在梦中揉了揉眼,轻轻又皱了眉,睡颜漂亮的像一幅中世纪的天使藏画一样。 床上的灯被她关掉,展颜拿起册子蹑手蹑脚回了自己的卧室。 虽有了稳定的饭票,可zaker和她之间并没有很熟悉,相反自那日一别,他已经两周没回来了。 今天的展颜很高兴,她提着几袋蔬果进了厨房就满满当当做了一桌菜,门口接着传来一声解锁成功的机械音,回头望去,醉醺醺的zaker扶着玄关立柜换着鞋。 十七岁,是最好骗的年纪,玄关橙灯下的他头发银黄银黄,不经意的深吸一口气都让她呼吸一滞,锅里的鸡翅都差点焦了。 关了火,展颜走过去扶着他,“怎么喝了这么多。” zaker推开她,自己踉跄着坐到了饭桌上,对她话里话外的欣喜没有什么反应,盯着眼前符合自己口味美味的佳肴,沉思许久。 默不作声的他让展颜也不着头脑,她蹲在他旁边盯着他含泪的眼,“怎么了。” zaker摇头,并不想和她细说自己失踪是去干什么了。 见她这样展颜倒是没有放弃,拉来凳子给他碗里夹着菜,“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难过,但饭总要吃呀,此方。” zaker没有接她递来的碗,反倒是转头看她,“你为什么会来教我。” 他发在英国华人论坛的纳贤公告上,将自己几乎是描写成了一个十恶不赦的学生,发出去叁周都无人理会。 在他回澳门之前,是展颜拨通了电话和他匆匆见了一面,成为他的“法学”老师,他同意的原因是她年轻漂亮,那她的原因呢。 展颜大脑飞速运转,放下他的碗给两人倒上橙汁,她佝偻着腰,双脚踩在旁边的矮凳上缓解关节痛。 “为了钱啊。”她想完脱口而出,这似乎是最适合的答案,无关真假。 第113章 他有很多钱,那她就奔着钱。 “那还好我有很多钱了。” 展颜满面笑容,拍了拍他手背,“是啊,你未来也会成为薛律!” zaker冷笑着端起碗开始吃饭,他不会当律师为社会服务,毕业于ucl是给学校镀个金。 “明天有个比赛,我要是第一名,千万奖金就是你的零花钱。” “你倒挺大方啊,千万也随手送人。”她道。 “我在乎的只是第一名是不是我。”zaker摸不着头脑的反问,慢悠悠道,“我小时候就已经移民到这里了,有四个国籍英法意瑞。你要给我规避风险得熟悉掌握这四个国家的法律哦。就算以后回国的话提前给我说一声,我会给你额外的一笔保障金,不会亏待你。” 展颜认真听着,心里倒也没多在意,她并不关心zaker未来的情况,只想在他换掉自己前拿到自己要的。 熟悉四国法规是个不小的难题,但这家伙就算知道违法也会去做,任何不顺心的事都可以成为他虐杀的导火索,她要的就是合理的收集这些证据。 出言劝阻还是火上浇油,仅她一念之间。 她点了点头应下。 zaker散漫的抬起眼皮,“如果你会留在欧洲也可以,美洲澳洲也可以。” 展颜摇头,“我会回去的,回我家。” zaker声音不经意间冷了下来,“随便你,家里人要是喜欢你,你也不会这些年都在伦敦。” “你喜欢我那我就留在外面?”她脱口而出,说完才发现有点不对劲,“我不是这意思。” 他觉得自己的心刚被花园里的荆棘勒紧,展颜的后半句又让茎刺把他一箭穿心,顺带撕扯他浑身上下的毛细血管,要他不得好死一般的刺痛。 这样的狂风骤雨,他没经历过几次。 尤其是在自己家的密闭空间里,一个女人这样说了,但她接着又否认了。 否认话,还是否认了他,zaker百思不得其解,最后一句话没说返回了卧室,每晚七点,她还要拿着针来给他注射呢。 六点五十九,满身水珠的他刚离开温泉池,第二步还未迈出便和拿着药的女人四目相对。 zaker紧紧闭了闭眼,在下面苏醒前扯了件浴巾围上坐在了沙发上。 展颜跪在他旁边调试针剂,嗅着空气里浓烈的酒味,抬眼看着和蚕宝宝一样白净的他,“少喝酒。” 他慢慢睁开眼,视线聚焦在她脸上的时候,身体滑过一丝悦感,这种感觉,只有勃起时才会带来。 她换上了水蓝色的吊带蕾丝睡衣,很漂亮,露出来的皮肤看着就细腻又光滑,美的让他在洋娃娃堆长大的男生都移不开目光。 清冷高雅,就是这张嘴不会说话。 “昨天是右腿,今天是肚脐下了。”她眼神上下浮动暗示他坐起来露出肚脐下。 “胳膊也可以。”他一动不动,从烟盒摸了根烟。 “胳膊打过了,这些地方要轮流打。”展颜纳闷道,说着就要掀开浴巾。 吸烟的zaker脸一红,连忙往后躲开她的手,“我刚泡完澡……里面没有穿衣服…” 展颜收回手嘴角一扯想到刚进来的风光,大咧咧开口,“挡住下面就行了,赶快露出来。” 眼见zaker还是提防着,展颜当即跪起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嘴唇,“薛少爷,我是个有欲望的成年女人,但对你的肉体,我真的不感兴趣。” zaker心中冷笑,掀开浴巾坐的笔直,将自己赤裸裸露了个遍,光溜的精瘦男人四肢细长,薄薄的肌肉观赏性极高,唯一的缺点就是太瘦了。 在展颜的凝视下,月光色的皮肤开始翻起泛起胭脂色,最重要的地方又悄然苏醒。 他羞涩的用手背盖住眼睛,指尖烟雾自他头顶而上,拼命的压制着那股悦感,“快点打,磨蹭什么!” 展颜笑着捏了捏他的小腹,发梢有意无意的蹭过他大腿,zaker不受控的颤了颤身子,就在针头刺入皮肤的一瞬间,她听到了他暗哑的喘了一声。 “你该不会是处男吧,薛少爷。”展颜似懂非懂,对他露出暗示意味深长的笑。 zaker这才放下捂眼的手,拉过浴巾将自己下肢包的严实,“我有过女人!” 此话一出,展颜倒是露出八卦的表情对他挑眉,“可否仔细道来?” 男人垂下眼,一瞬间褪去所有热情,脸上充斥落寞寂寥,“我们已经分开了。在此之前,我对她心意昭昭,情深意长。” “啊?”展颜稍感意外,“怎么会……” “没用了。”他随口一说,躺平了身子抬手遮住了上半张脸。 见他不想多说,展颜心里唏嘘一声,为小年轻的爱情叹息,“无论如何,她也希望你像当初爱她一样爱自己。” “从那以后我就习惯独居了,直到你来了泰迪山庄。” “你呢?”他一手支起脑袋,“你初恋是什么人?” “他是一名优秀的商人。” “哦,不错的职业。” “不清楚,不过他对我还算不错。”展颜低下了头。 “你们睡过吗?”zaker笑了,“他是亚洲人还是外国人?” 展颜苦笑一声,扯着自己的衣摆把玩,“睡过啊,他是叁国混血。” 比起是初恋,他更是包养她四年的男人。 “那应该挺丑吧。”zaker说着就拿出眼罩准备休息。 他用牙咬开包装,将薰衣草香的眼罩递给了她,“赛前护眼准备,帮我带上。” 展颜皱眉,凝视他许久才接过,“我看我还是帮你打飞机吧。” zaker不明所以,猛烈摇头,“不要。” 女人挑了挑眉,凑近他的眼,“你这个年纪,每天睡醒有没有晨勃?” zaker微愣,反应过来抬眼看她,“当然,男人正常的生理反应。” 她弯起身子双手撑在他胸口上含情脉脉注视他,“那你不想让人帮你解决吗,很硬的话应该也很疼吧。” 他的视线从展颜饱满的事业线离开,盯着远处旋转书架上紫色石上鸟摆件良久才抿了抿嘴,“我不是找床伴,展颜。” 展颜佯装失落的往外走了两步,关上门的一瞬间她浑身都松了一口气,靠在墙上缓了缓,身姿摇曳的女人朝着走廊尽头而去,趴在栏杆上望着楼下的泰迪湖掏出了烟。 手中火光忽明忽暗,眼前的湖水忽明忽暗倒映山庄灯光,她脑海飘着那个人,脸上流露出无声的倦意。 第二日的两人闭口不谈昨夜的尴尬,zaker平稳的开着英国仅一辆的七亿天蓝色地狱超跑,前方是八辆宾利开路,后面则是六辆越野护航。 一路除了回头率,倒是没有什么意外事件。 跑车进入内场时比赛还未开始,zaker停好车就朝着后台走去,他和几个朋友碰了面穿戴起赛车服,旁边身着蓝黑色赛车服,正在喝咖啡的男人他这次决赛最大的敌人,伊顿,挪威国王之子。 挪威民众心里最爱戴的罗斯王后便是其生母。 这个私人俱乐部是大哥名下最不赚钱的俱乐部,管辖英国非职业性超级跑车赛事,也就是他们这些有钱人的消遣。 一年为一届,如今已经是第六届,为了公平起见,zaker并未透露出关于自己和sliver的关系。 他并不想成为职业车手,风险太大,更何况只是一个爱好。 比赛的车还是老朋友,一辆水蓝纯色的超跑赛事版oo,侧翼手绘着感光异色的鳞片,在阳光下肆意随角度和光照进行变换,波浪形的尾翼上还贴着几排凯特猫贴纸,只是亲手贴上去的人已经离开。 赛事版oo最高时速可达450km/h以上,只含两个座位,此车的加速,刹车和操控都很出色,更加考验的则是车手的驾驶技术和超强的心理素质。 本次决赛集齐世界上着名汽车生产商“阿斯顿·马丁,兰博基尼,柯尼塞格,宝马,加州sy及法拉利”共六辆车在伦敦赛场进行最终竞技。 zaker了解完情况就拿起一根烟向着车辆走去,天空中呼啸而过的风暴是自家战斗机开场,他经过伊顿时,镜片下对视的两双眼睛明显擦出火花和恨意。 此次比赛将一举探出人鱼奖杯的最终得者,但伊顿,是卫冕的冠军。 决赛全长四百多公里,车道上的大小弯道极多,需连续绕圈叁十多次,车道的宽度仅够两辆车并驾齐驱。 zaker从倒后镜望了望贴纸,好像艾莉儿也坐在那里在为他打着气一样,他坐在车里轻轻笑起,踩下油门进行赛前热胎。 灯光一灭,六辆姹紫嫣红的超跑风一般驶出,空中也飞来六辆直升机跟随,oo零百加速1.18秒,在发车区就将另外五台车甩在身后。 zaker熟练的降档进弯,升档出弯,但他作为目前领先的火车头,破风的阻力和车胎磨损都是绝对压力。 左后镜出现伊顿的黑色马丁,他踩着内线卡住马丁超车位继续提速,过弯时速达到176,看似波澜不惊的首尾相接,实则早已暗流涌动。 反正非法比赛没有规则,对于车辆改装更是没有上限,死几个人也只是赚钱的兴奋剂,更重要的是可以熄一熄他心中隐忍的火。 一股火来自伊顿,一股火来自只想睡他的展颜。 第114章 zaker抿紧了唇,利用oo超强的bop在过弯时车速也没有明显下降趋势,他要逼伊顿外线超车,轻轻一碰他的马丁便会在极限车速下失控。 好则掉几个位置,否则翻车后生死未卜,成为真正的冠军车亡。 此时已经进入第十圈,马丁紧紧咬住oo形成第一阵营,后方的车进入2号弯时车速过快一瞬间失控带起硝烟火花,当即横在了道路中间,车头被m8擦过化为一地黑色碎片,车尾又被兰博狠狠的咬了一口彻底只剩个框架在一片火花无缘冠军争霸。 有了安全车的介入,后方叁辆超跑更是连第一阵营的尾灯都看不见,只听其声不见其车。 身后的伊顿一心要超他的oo,在他车尾抽头试探,干扰他的线路,zaker果断放下防守的想法给他超车机会。 马丁果然杀入内线超车,两车并行的弯道只能拼八字,但即将出弯的关头,伊顿左打方向,硬是将oo撞至失控在原地留下六圈刹车印,层层白烟升起围绕着场地,罪魁祸首则扬长而去,留下一片喝彩声。 这番操作引得观众席高呼不断,原本还心存善念的zaker在被伊顿耍了阴招后已经掉了两个位置,屈居兰博和柯尼塞格之后。 他的理智在轰鸣声之中殆尽,一路贴着外墙带起黄昏时的电光火花超越柯尼塞格,出弯贴地飞出二百多米后,前车兰博压着中线防守他超车,眼看就要造成追尾,oo车速依旧不减,直挺挺对着兰博车尾就撞了上去。 兰博在高速状态下突遭重击,当即失控在空中腾空两圈接着车头对准水泥外墙撞了上去,四脚朝天躺在地上浮晃。 兰博“嘭”的一声爆炸重响彻底点燃他的怒意,在一片火光之中他冲出白烟来到了第二名的位置。 此时只剩下不停的调档过弯追击领跑位置的马丁,他的车速稳定在330还在持续加速,他要利用长直线缩小和马丁的距离。 330 360 458的极限时速下,oo如同离弦之箭,他没有选择弯道超车,而是挤在弯道杀了个声东击西,利用车头狠狠挤碰马丁的侧翼,两辆车都在极速状态下,任何干扰都会是死神的镰刀。 观众席一阵唏嘘声传来,马丁在和外墙的贴蹭之中虽保持稳定但弯道抓地力明显不足率先失控,他在推头和转向过度之间反复修正车身,但侧翼在oo连续的碰撞下仍撞在弯道外线上了墙,此画面相当漂亮,只是车手经历这一遭后生死不明。 独留一地马丁车身碎片与火花。 oo在十七分钟后率先冲线,下了车的zaker推开车队众人径直朝着后台走去,没有领奖,没有发言。 他解开车服拉链,走路快的带起一阵冷风吹起前额刘海,推开休息室的门抄起桌上的头盔对着正在包扎的伊顿就砸了下去。 这狂野的力量不砸不要紧,满屋子的人尖叫半晌才抱住他的腰拦下他的恶行,一瞬间所有的怨气才在这连续数下的暴击中平息。 伊顿本就受伤,现在更是满脸是血污,躺在地上嘴角冒泡浑身直抽抽,蓝白色的车服上身已经被鲜血染浸看不出一点蓝色。 zaker留下愤恨的一道眼神,将手中沾血的头盔狠狠砸向地上,喘着大气甩衣离去。 他的团队代为领奖,回到泰迪山庄时人鱼奖杯也已经回来,他抚摸着平滑的鳞片奖杯,将它放进了一个没有任何灯光的房间。 展颜回来时已经是深夜,她被推出来连哄带编讲了一大串zaker并未亲自领奖和对伊顿大打出手的原因才应付完现场云集的记者媒体。 满身大汗走出后台时,原先的停车位已经没了那辆蓝色超跑,她只能一步量两步搭车的返回郊外泰迪山庄。 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zaker没吃饭不要紧,他不能不打针。 尽管心里唉声叹气,该面对的还是得面对。 让针剂常温后,展颜推开了他的房门,和进了停尸房一样。 一股死人气息和酒气扑面而来,她在床尾找到了醉醺醺的他,“胳膊,该打针了。” 他动了动,推开胸口的瓶子抬起了眼,阳光下的碧海蓝天盯着她蹲姿露出的乳沟,“展颜,你就非要勾引我吗。” 展颜排出针管空气,正经的道一句,“我没有啊,洗完澡不穿睡衣穿什么,像你一样裸体?” “反正这里就我们两个人,楼下也摆满裸体艺术雕塑,你不介意的话,我更不会介意裸体在你面前晃荡。” 这句话一出,酒意熏心的zaker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朝着那个地方输送,她还真大言不惭呢。 “你当妓女出身啊。”他有口无心的吐槽。 妓女,展颜心里一疼,跪下为他胳膊注射。 她当然是妓女,还是爱人最不爱的那个妓女。 收起心中的羞耻,吸了吸鼻子,触碰他胳膊的指尖轻轻划过他的皮肤,zaker抖了抖,转头面无表情瞪了她一眼。 “如果你不嫌弃,我们当然可以在山庄厮混。” zaker冷哼一声,坐在被窝翻出了游戏机,“我又不爱你,跟你厮混什么。我们是老板和下属,又不是主人和玩具。” 展颜随着他起身,将药盘放在一旁的桌上,踩着小高跟向他的床走去。 清脆的鞋跟和地板擦出火花,随着她缓慢的前行一步步落在zaker心中,但他的游戏已经开始了。 床边塌陷,展颜一手撑在他身边,俯下身靠近他耳朵,另一只手搭在他的肩头。 她的热感传来,身上的海盐柑橘香水味传到他鼻尖,zaker的耳廓已经红透了,眼睛还是盯着游戏机屏幕看,两个手也抽不出推开她。 他的耳朵听到展颜的心跳和呼吸,她居然还在对着里面吹热气! 调戏他! “你有玩过在雨天的野战口爆,在最高处的阳台颜射,或者在你最喜欢的车里内射吗。” 他没说话,只是指尖开始发抖了。 细微的变化被展颜捕捉,她将下巴放在他肩头,另一只手从被子下探进,隔着浴巾抚摸他的腿,不算瘦骨嶙峋,体型还是比她高大的,有点足球替补的感觉。 伸长腿也很有劲,展颜捏了捏肌肉,zaker支起了另一条腿干咳一声打断她,“那你猜猜我也没有玩过?” “作为你的老师,我又不是只能教你法律,一直闷着憋着,它也会不舒服吧~” 娇媚至极的轻音在他耳边婉转,每一个笔画都在调戏他的荷尔蒙,zaker一手拿着游戏机,捂住他红透的右耳往旁边躲了躲,吭声狡辩,“不会不舒服。” 展颜继续贴近他,用胸脯蹭着zaker胳膊,“软吗,不想摸摸看?” 柔软的温暖吸引他扫了眼,摇头移开视线,下意识咽了咽口水,“不想。” 展颜也不急,指尖顺着他脖颈滑到胸口继续下移,“那我帮你舔舔吧,被口腔包裹的温暖你有试过吗。” “顾,展颜。”他冷声的喊出她名字,被刺激的小腹一缩一缩的,呼吸也越发粗重起来,咬紧牙关转头盯着她沾染口水而发光的唇,“我是你老板!” “你别太放肆。”他咬着牙,身子僵硬的如同雕塑,“老想勾引我干嘛,我又不可能爱你。” “同一个屋檐下,有你这么帅气阴郁的小男孩在心尖晃来晃去,谁不会心动?” “心动?”他眯着眼,却是没看出她的谎言,“人类会爱上我太正常了,不爱才不正常。” 展颜眼中闪着光,用手背抚摸他微凉光滑的脸颊,“此方,做你老婆应该很没安全感吧,你这脸怎么会这么漂亮,让男人女人都会为你心之所动啊。今生能得zaker,做鬼也风流~” 她婀娜的指尖燃着无色火焰,将他烫的浑身颤栗,心尖都连着动脉酥麻发颤,成熟女人的味道,顾展颜的呼吸,都透过毛孔渗入他体魄。 “我看起来很花心吗!”zaker咬着后牙,扬唇问她,“我哪来的老婆,是你?” 展颜的心猛的一跃,咽了咽口水浅笑,但面无波澜,“可以啊,反正我肯定不会吃亏。” 他眼睛看了看门,扶额压下心中的火欲,“出去。” 许是那句话两人都误解,第二天zaker睡醒时泰迪山庄多了一个,男人。 第115章 他靠在二楼围栏往下望,展颜身旁围着大包小包的奢侈品包装坐在客厅挨个打开,那法国男人就依偎在她身旁,伸出手等她给自己戴上领带。 今天没穿睡衣了,倒是穿了更吸引眼球的高叉深领礼服,酒红色的丝绸和水一样贴在她身,叁角腰线隔着几十米都被他看的明明白白。 双手环抱的zaker偷窥了个清楚,来自佛罗伦萨的双g箭头型领带被展颜亲手系于对方脖颈,那男的双手搭在她臀部上下抚摸,她甚至在领带末端留了一个香吻。 围栏处的男人深吸一口气离开,躲在房间吃了一桶又一桶从澳门背过来的泡面。 今天的打针就简单多了,他一句话还没问出来,展颜就已经拿着针管离开。 第二天,同样的位置,不同的男人,她送了对方一块伦敦仅有两块的百达翡丽钻表,一块在他房间,一块在那男的手腕上。 她给镶满钻石的表盘上留了一个吻,楼下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直到他看着展颜的唇角擦着对方唇瓣而过。 眉头怎么在不知情的时候皱起,白色的睫毛抖了抖,无形的雪落在他周遭。 zaker并不心疼她用他的钱给别人买礼物,反倒是心里不舒服的滋味越来越深。 晚上六点,他独自乘飞机去了瑞士的雪场消遣,刚好叁哥也在瑞士出差,两兄弟都会长留一段日子了。 …… 目前加拿大夏天温度并不高,很少会超过30c,余徽已经回了加州上学,余姝已经叁天没看见那个形影不离的人了,听官惠说是去出差,但出差地没有人知道,保密嘛,她懂。 他不在,她也没多自在,毕竟官惠还留在多伦多亲自盯着她。 余姝趴在门框上,哀怨的盯着门口的人墙,“我可以去外面玩的吧,惠哥……” 这声称呼让官惠心里一紧,连忙扶了扶眼镜,“余小姐客气了,需要任何东西都可以告诉我,我帮您带过来,不需要出门的,麻烦。” “我都养好伤了,还不能出去啊,这地方太无聊了!”她委屈的转身就走,边走边抹着眼泪大喊了一声。 “余小姐!余小姐,别哭啊,我把四驱给您带来?还是黑豹?或者狮子?” “我不要!!”她扯着嗓子高声哑喊,迈着沉又重的脚步回了卧室,那门摔的,整栋楼外的人都吓的震了震。 官惠实在没办法,看了看时间给薛天纵拨去了电话,多伦多是晚上,但会长所在的洲正是上午。 “讲。”对面的男人声音冷冽,拿起冰块给酒杯放了一个,清脆的声音像极了骨头断裂声。 “会长,余小姐心情不好,她说多伦多太无聊了。”官惠钻在绿化丛里,同样是有点不知所措。 无聊,无聊是什么,怎么算无聊,该怎么解决? 他们没有时间去经历无聊。 “照我原话说,觉得无聊可以试试逃出多伦多,让海陆空配合就行。如果被抓住,要被我绑在床上吊起来操十天,我还要全球直播,分享分享经验。” 官惠嘴角抽了抽,反应了半晌才应下。 “好,属下一定一字不落的传到!” 只是传完话时,卧室明显出现了东西被砸在地上的闷响…… 哭的满头大汗的余姝趴在床上玩游戏,玩的正兴起一通陌生号码打了进来。 她没有说话,接起后等着对方先开口。 两边沉默一分钟后,那边先忍不住了,“余姝,你他妈哑巴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余姝的心也掉回胸腔直接回击一句,“你才哑巴呢!” “想我了吗。”他低声笑问,“是心里想,还是身里想?” “想个屁!” “我不信。”他否认她的话,单手叉腰站在指挥厅看着他国的战场。 “我在外有点抽不开身,短时间内回不去多伦多,抱歉了,让你一个人待着受委屈了,余姝宝贝。是我的问题,是我考虑不周的错。” “你去哪了……”她哇的一声哭出,表情都失去了管理,瞬间哭的梨花带雨,豆大的泪珠悬挂在下巴上掉落。 “我在……这是哪?”他转头问着身旁的指挥官。 空军指挥官当即站定开口,热血沸腾的嗓音隔着屏幕传来,“报告长官!您在太平洋的作战岛屿!” “哦,岛上呢。你住的那别墅区不是有国际乐团和话剧团每天去表演吗,你还想要什么看什么,我来安排。” “我要看裸体帅男走钢丝。”她抹着泪,略哑的鼻音声音听起来像呜咽的猫儿一样挠着人心。 “裸体人妖看不看,这个刺激。” “我不看!我才不看!”她急的大汗淋漓,连忙出言拒绝。 薛天纵叼着烟,脱掉外套朝着塔下走去,“那你躺在床上,脱掉衣服,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我不想听睡前故事。”她闷闷的拒绝,翻出平板继续玩着游戏。 一心二用也可以,反正他看不见。 “不是睡前故事,是鬼故事。”薛天纵的笑压不住,坐在阴影下的车斗里看着监控休憩,他已经四天四夜未眠了,安眠药连吃带吸都睡不着,“你不想睡觉那就刚好别睡了。” “因为我一个人睡觉会怕啊。”余姝无语的缓说实话,“余徽回去上学,这栋楼外是你的雇佣兵,楼里就我一个人。” “还有我呢,你撅着屁股在床上干什么我都知道。” 余姝顿感难以启齿,抬起头在偌大的房内左顾右颁好几圈也没找到监控点。 她立马钻进被窝,“你真是个变态!” “不变态,不成活。”薛天纵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说,声音还是充满磁性沙哑,他自认为和余姝绝配的硬汉音。 “瞧瞧,嘴上说不爱我,这才叁天就想我想的哭鼻子。你说有的人那嘴怎么就比我屌还硬呢,该怎么撬开呢!” 余姝懒得回答他,强硬的转移话题,翻看着平板上露骨的欧美综艺,“我也想参加这些综艺,还会有酬金啊。” “那不行,我死了你也别想出去赚钱,赚钱多累啊,你就歇着享享福,家里又不是没男人,现在有我,以后有我徽弟。” 余姝气的拿起他的枕头扔在地上,“这不行那不许的,我就没见过比你还难伺候的!” 男人轻笑几声,“你把枕头扔了干嘛,那等我回去我枕你身上好了。”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余姝带着一丝期待问。 “大概,你再当活寡妇两个月。” 下一秒,通话挂断,薛天纵看了眼时间,躺在车斗里补着觉。 西亚战火纷飞,飒诺已经再度不知所踪,对杜松子更是不闻不问。 但作为前上司,薛天纵记得飒诺有个很喜欢的女人,只是两人闹掰后他也不知这女人在哪,是否还活着都是变数。 飒诺冷酷无情,陪他越久杀起来越果断,从这个女人下手又太难。 闭着眼的男人扬起唇,他这辈子都成不了飒诺这样的人,要不说人家卷了他西亚的sin公司和sy下发的十七万亿美元还能全身而退呢。 该,这钱真该飒诺卷,别人能卷走他也不信。 可话又说回来,他和余姝的孩子到底是折在飒诺手上,虽然余姝知道也不喜欢他的孩子,甚至会抗拒到流产。 但余姝和薛天纵的种,这世上也不是谁都能欺负的。 车斗里的男人越想越气,翻身下车又回到了指挥塔,就是把西亚那群国家炸成窟窿,他也要飒诺这个兔子无路可退! 一夜未眠的余姝大清早就拿着平板去找官惠,指着上面的明星要她来给自己走秀。 官惠弯腰看了眼,是电影明星奥德莉和歌手克洛(大喇叭)。 他犹豫的表情被余姝看了个遍,余姝收起平板转身离开,“那我就告诉薛天纵,不仅无聊,你还不听我话。” 官惠连忙追上去,“哎,别别别,余小姐余小姐。” 他站定在余姝面前,“行是行,只是你知道这人是谁吗?” “我不知道,一个演电影的呗,挺漂亮的。”余姝道。 官惠松了口气,还好那俩都整容过,已经过去九年,该忘的都忘了。 望着余姝哼着歌离开,他开始联系自己的狱友人脉,“我老板就要她俩,春夏新品,再找几个lv的年轻模特一起来,按秒付费,一秒100万,人数把控在32人以内。多伦多1号别墅区,傍晚之前安排好。让她们隐秘一点,这是私人秀,全程不会对外开放。” 到了傍晚,午睡的余姝是被楼下的萨克斯音乐吵醒的,她趴在窗看了看,睡着的几小时里雇佣兵搭建了露天沙漠的风格的秀场,后面的停车位停了一溜儿明星们的保姆车。 她换了身运动套装,一向穿着光脚踩在地毯上的她也换上了白色的鞋子。 顺手拿走一辆柯尼塞格的钥匙,确定官惠在秀场忙的时候,慢悠悠的轰鸣声已经被场内的音乐声覆盖。 雇佣兵自然是知道她没有胆离开,一早就爬上树看开场表演,而焦头烂额的官惠,权当她还在房内休息,也是叫都不敢叫。 黑紫色的柯尼塞格在黑夜包围下缓缓驶出车道,直到离开1号别墅区后方也没有追上的人,她心中暗自窃喜,但这辆车到底是顶级跑车,买回来只为落灰不说,她压根就没碰过这种难以操控的巨兽。 低头捡东西的间隙,车辆方向在她手中轻轻一推,抬起头时已经径直朝着对向的越野撞上。 出来短短叁分钟,嘭的一声让她以非法入境非法滞留和危险驾驶罪被带回了多伦多移民局。 第116章 没收全身东西前,她给薛天纵打了个电话告知自己要坐牢,只是男人正在西亚空域的飞机上躲避炮火连天,错过了这通电话。 “你说你叫余姝,可查无此人,难道你是地球黑户?你怎么来的加拿大?” 余姝看着盘问的警察黑着脸,“我睡了一觉,睡醒就在多伦多了。” 警察更不信,干眨眼继续问,“八千万的柯尼塞格呢,在多伦多偷盗获取?” 余姝想了想,没有经过他同意,那就是偷。 她点头,“是偷的。” “sir,车主信息我们无权查阅,这辆车最后一次出现是一年前的1号别墅区,那一片别墅都是sliver的。”又一警察拿着资料走了过去。 “sliver?”接过资料的警察一脸惊愕,张开嘴扭头看她,“你认识sliver?” 余姝摇头,“我不——” 牢门被人推开,手持步枪的玺尔大步流星走进,“史密斯警员!” 余姝猛的抬起头,逆着光芒走进来的男人一席酒红色贵公子西装,单手叉腰单手拿着一把黑色步枪,整个人威风凛凛,对她挑了挑眉嘴角的笑狂妄又踏实。 局长当即起身过去向他恭恭敬敬弯着腰,“玺尔王子,欢迎亲临移民局。” 他看了眼焉了吧唧的余姝,一脸惊恐还有这娇羞,比起初见的仓惶和莽撞,那张小脸倒富态了不少,看得出来又被好好养着,隔着铁栏和他对望一场。 步枪被他放在桌上,枪口对着史密斯,“客气了,听说我的女人不认识我,那你帮我查查我的女人在哪?” 史密斯的眼睛在两人之间滴溜溜的转,一边躲开枪口一边戳着身旁警察的腰暗示。 铁门被打开,警察就要打开手铐时,玺尔径直走了过来,扯起她手铐中间的铁链带着她往出走。 巨大的蛮劲让她一时之间还在发愣,紧随着他的脚步就走出了移民局,这会才结结巴巴的问了一句,“你!你怎么在多伦多!” 玺尔将她扔进黄色超跑,看着她在副驾撅着屁股翻不了身,长腿迈进驾驶位启动车子,侧身拍了一巴掌她的翘臀,“你的车撞了我随从的车,你问我怎么在多伦多!” 温热的海风拍在脸上和裙下,余姝的脸红在黑夜也无比清晰,“你松开我!这姿势太羞耻了!” 玺尔嗤之以鼻,踩下油门去往他的住处,“银难得不在,带你偷个情。” 旁边的女人下巴都在用力,好歹是狼狈的坐在了副驾,听他这样一说余姝也来了兴趣,“那我们走吧,离开加拿大。” “偷情还要出国?”玺尔嗤笑,“那睡你也太麻烦了吧,小鱼儿。” 他侧过身,给她拉上安全带,当然,摆正身子的时候含了一秒她好看的唇珠。 余姝全程都在分心,玺尔出国这个词用的妙,余姝也明白他也有加拿大国籍。 好嘛,栽里了,她舔了舔被湿润的唇,一脸无望的盯着前方,“我告诉你,被那家伙发现了你得吃不了兜着走,他不得打死你。” “我很孤独,小鱼儿。就当陪陪我也不难吧,我就是知道他把你带来多伦多才从欧洲过来的,刚打听出来你在哪,你就自己送上门了。”玺尔单手握着方向盘,头也不偏的用另一个手给她上紧了手铐。 双手被束缚的感觉太可怕了,余姝面无表情的感受今夜热风拂面。 玺尔不一定会被打死,但她有可能被操死,或许还会死在直播里。 她越想心越冷,到最后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倒在了副驾。 “干嘛要死不活的哭丧着脸。”他往旁边扔了一瓶水,“尝尝,王室限定,鲨鱼味的水。” 天空中呼啸而过连续的直升机群赶往各个方向,余姝听着破风声就一阵发颤,生怕是那个男人发现她离开了。 她靠着座椅焦急的对着他说,“玺尔,快送我回去吧。” “回去干嘛,你开车出来是要干什么?” 他不经意间细腻又温柔的声音听起来就是一种享受。 余姝听的一愣,半晌才仔细想了想,“去酒吧看表演,但现在生死关头,你不停车我就跳车!” 玺尔连忙升起敞篷,嘴里哀声怨气,“啊……好不容易才碰到你,你住哪?方便多一个室友吗?” 他拧开粉色的瓶身,一口气让双手被拷起来的闷了半瓶。 咽下水后,她算是回了点魂儿,“当然和薛天纵住一起。” “他在家吗?”玺尔若有所思。 余姝摇头,有口无心的点了根他的烟,“没有,出差去了,在太平洋一个什么岛上。” 玺尔笑起,摸出烟自己抽了起来,还摸了摸她的手,“择日不如撞日,上天要我登门拜访!” “看前面啊!玺尔!”余姝嘴角一扯,夺过他燃起的烟吸在自己嘴里。 烟身和烟头都是黑色的,闻起来绝对很烈很苦涩,她轻轻尝试一口,居然是巧克力味的! “好香啊这个烟,好像跑在巧克力里享受一样!细腻不乏醇厚,甘甜不缺苦意,黑巧!” 玺尔对她挑眉,看着她飒爽的吐出一口烟,“王室限定,等下给你拿几条。” 她头点的飞快,“可以,我们回一号别墅区去吧。” “不可能。”刚才还温柔的声音骤然冷了下来。 余姝手一抖,烟灰掉在腿上,她吹掉后轻声问,“为什么不可能。” “他给你的我也能给,他不能娶的人,我能娶。”玺尔握紧了方向盘,“他结婚了,你知道的。可我未婚,我有很多钱,我可以在欧洲横着走,你为什么要留在一个有妇之夫身边。” 听着旁边半晌没动静,玺尔继续开口,“余小姐芳龄几许?” “二十叁岁。”她呆呆的说。 “哦,他都叁十岁了,他不年轻了。你跟着我绝不吃亏,感情到了我们就在法国结婚得了,你还能当王妃,不想当了我就放弃继承权。非要说的话,我妈香港的啊,我们也会有共同语言。” 余姝逐渐垂下眼,望着燃烧的漆黑烟支,“开什么玩笑,我们只是朋友。” 况且他还是那男人的侄子,就算他们结婚了,他都不可能不来随礼。 到时候的场面,那叫一个惊险又精彩。 玺尔单手握着方向盘,揉了揉她的脸,“朋友?我不缺朋友,我就要一个心里喜欢的人。” 气氛突然微妙起来,余姝欲言又止,只是她话还未说出口便如鲠在喉。 上高架后的车流越来越小,前方车道上以v型张口,对着他们停了几排数不清的黑色超跑和越野,这些车能这样光明正大停在路上拦截,能是谁的她可太清楚了。 “哎!”她看清后连忙出言提醒一旁嬉闹的玺尔,“你会调头吗。” 下来的是薛天纵,她只有死路一条,下来的是官惠,她只剩无路可选。 还得想尽办法堵住官惠的嘴不让他告状! “干嘛调头啊……”玺尔切换远光看了眼,一溜的黑色越野停在路边等他进入封口包围区。 随着他的车辆靠近,每辆越野上下来四位体型高大全副武装的持枪雇佣兵,穿着黑灰白的德斑作战服仿佛和黑夜已经融为一体。 车速逐渐降下,望着堵住出路的那辆越野,余姝这才看清靠在车前吸烟的壮男是谁。 kris!比官惠更难缠的角色! “我觉得你今晚特别迷人。”身旁的男人突然说道,侧过身搂住她的肩,掰正她的脸,在kris的注视下给她唇角留了一个吻。 余姝耳朵烫的发痒连忙推开了他,“先倒车走啊。” 玺尔耸耸肩,“走不了,后面的越野已经堵住了路。” 朝着他们走来的kris敲了敲主驾车窗,玺尔不情不愿的降下半扇,扭头朝他比了个中指,“拦路虎,知道本王子是什么人吗?” “玺尔王子,我的老板丢了个东西,派我前来取回。在事情闹大之前,你还有机会。”说完,他弯下腰看了眼副驾巴不得化成泡沫消失的余姝。 “我马上就回去,玺尔是我的朋友!”女人对他笑不露齿,比了个剪刀手,露出了手腕上的银色手铐。 “动手。”kris眼眸一沉,倏而直起腰,冷冰冰的给雇佣兵留下一句话。 眼见周围雇佣兵迈着大步上前,玺尔油门踩到底,对着kris背影就冲了上去,在余姝的捂脸尖叫声中,kris光速转身下腰避开,黄色超跑借着叁角头和越野碰撞后空中翻腾几圈越过越野也易如反掌。 他开着车载着余姝疾驰而去,留下几个碎片,到现在为止身后已经聚集了一百多辆皮卡,更多的拦截车辆和直升机也在赶来的路上,分析出他的行车路径,拦截只是几分钟的事。 这会听着重新沸腾爆发的轰鸣音浪时余姝的魂儿才找到身体,她不放心的回头看了又看,“玺尔,快放下我,他们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小偷小姐,我放不下你。”他认真道声音都发了怒还颤了颤,执拗的挂档前进。 小偷小姐,我放不下你—— 别说她对这个小屁孩无感,就是有感她也没有功夫能够回应玺尔! “你别闹了!玺尔!我们只是一面之缘!”余姝焦急的不行,照亮前路的不止是超跑的远光,还有围绕在他们车身大周围的直升机降灯,将他们在夜晚的高架上照的清清楚楚! “嘶……”他苦恼的看了眼仪表盘,油箱见底了。 “不该选这辆的。”他闷闷的说,在直升机降灯的环绕下将车停在了路边。 “这东西我教你怎么解开。”他捻起手铐之间的铁链,握着她的虎口用力,嘎巴一声,余姝的双手得到释放,只是手腕上还套着手铐残骸。 玺尔笑嘻嘻从怀中拿出钥匙,叁两下又给她解开。 他打开了蝴蝶门,趴在方向盘上对着她笑的如沐春风,“走吧,你自由了,小偷小姐。” “我开始期待某天再次遇见你了。” “请晚点穿上婚纱。” 余姝对他突如其来的话保持沉默,终是在他的注视下翻身下车,转瞬之间天空中的直升机,地上的车群都以光速消失在他眼前。 眼皮一眨,视线范围内什么都没有了,保持原姿势的玺尔一瞬间被落寞包围,消失的肾上腺素让他此刻对什么都无感,忽然之间看到了什么东西,他的眼睛亮起光明,俯身捡起副驾她的那根烟头装进了西装口袋里。 俊美的男人靠在车前等着赶来的随从,他和黑夜融为一体,风吹起他的棕发,吹散他手中烟的灰,在空中画出飘摇的线条后消失,只是吐出烟抬起头时,怎么今夜星月也没了。 她这个人的脸红,不知胜过满天繁星辉映多少倍。 而他都懂,他明白,一个王室的私生子本来就什么都不该有,什么都不该得到。 一举一动被有心人监视控制,渴望的权利是这样,想要的财富是这样,喜欢的人也是这样。 此生能陪她走一程山花烂漫的路,就算终点一定是别人,那他这个配角也认了。 第117章 。 kris冷脸开着越野,余姝坐在副驾靠着冰凉的玻璃清醒着,冰的脸和鼻子酸酸的。 一眼就能看出来是谁犯了错。 她无心再去看硝烟平息后的多伦多夜景,没有林立的高楼,没有喧闹的车声,只剩玺尔那些话在脑子胡乱的回荡。 “我想看樱花……”她呢喃出声,完全忘了身旁还有个人。 反应过来的时候,kris没有说话也没有表情,和没听见一样。 她松了口气,今天近距离一看,这才恍然发现kris侧颈有一朵玫瑰花纹身,加了光芒和阴影,更下一点露出来的是橄榄枝。 露出来的半截左臂上是os风格的凶猛虎头和代表智慧的猫头鹰,关节处是一枚代表幸运的黑八台球,还有一个色彩鲜明的鸟,被纹在叁角钢琴之上,只是过于昏暗,余姝并没有看清是什么鸟。 她调整着坐姿继续偷窥,侧边还有寓意无惧的执剑骑士在帆船之上,背景的城堡加重阴影,最上方露出了一个巨型的锚,用海浪云雾和鱼鳞衔接,整个拼在一起极富层次感。 右臂内侧,隐隐约约是个笨重的俄罗斯aps水下突击步枪,上世纪七十年代研制的,可以应对穿着潜水衣和防护头盔的敌人,还能有效穿透水下呼吸器材和小型水下载具。 枪口还做出了光雾和射出的子弹图案,下面还有一句rip(安息)倒是符合他被杀戮的身份。 这些图案设计在一起非常彰显他彪悍精壮的男性特征,往那一站一双眼干瞪着她,她当时就得腿软。 余姝仔细回忆着,帆船造型的确很常见,但上到kris,下到官惠的下属,不是纹帆船就是西装左胸有帆船徽章,似乎是sy乘风踏浪的标志。 “你今晚发生的所有,偷车,撞车,上别人车,和别人舌吻,我都会一字一句如实告诉老板。”kris说,添油加醋了不少,将手上沾染的血抹在了外套下的迷彩蛙服上,更添一分硬汉气度。 余姝立马看着他的蓝色眼睛,“不说不行吗,亲爱的kris长官~” “还有勾引下属。” 余姝眼尾扬起瞪他,“那你去说好了!他能把我怎么样!” kris深吸一口气,眼底出现笑意,“他能暗杀玺尔,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剥下玺尔脸皮,把他的嘴给你带回来亲。” “我知道他权利大,但玺尔是王子啊。”余姝一脸不信,重重的嗤笑一声,“王室不得跟他撕破脸,他那么爱权利的人。” “他爱你。”kris修正道,整张脸只露出的眼睛里突然之间认真了不少。 余姝心里一紧立马收起了笑容,把玩着自己的手指,“连你也看出来了?” 他回头和她对视几秒,“我没瞎。” 余姝心里更紧,无数根弦紧绷,“他,他知道了?” “惠哥肯定是如实报告了,他只知道你偷车开出去,又不知你出去干了什么。” 随着他话落,女人的弦松了,她放倒座椅,翘着腿看着车里粉色的星空顶,“kris,你有爱的人吗?” “没有。”他道,两个字察觉不出一丝感情和语气。 “你在弹壳多久了?” “效力十一年。” “真惨,让他奴役了十一年。”她暗戳戳吐槽。 “心甘情愿。” “我们去酒吧玩吧。”她一副过来人的样子,托着脑袋盯着认真开车的他,“你还是处男吗?” kris不语,面罩下的脸明显抿了抿嘴,他摇头否认,眼底浮现一丝别样的紧绷。 余姝恍然大悟,“也是,你们这群雇佣兵,一放假或者是发奖励金,肯定要去俱乐部找乐子。” 她可是撞到不少次这些男人围在一起吹嘘聊天,聊的内容那叫一个色情露骨。 kris不屑一笑,“我没去过,有空也就躲在指挥所休息,而且高级指挥官哪有时间浪费,我现在把你送回去就要返回老板身边复命。” “那就说我开车意外撞上了树,其它的都别说!”余姝惊声坐起,万万没想到他们时间这么紧。 kris没反应,掏出她被移民局收走的东西扔给了她,多了一个放在透明密封袋里的东西,“看看有没有丢的。老板让我给你拿了一个东西。” 余光里的她靠在玻璃上惊慌失措的祷告着,像小猫挠着他的衣服纤维一样,向下的嘴角和淡淡的川字眉都被他看了个清楚。 她低头在袋子里寻找着,不一会儿两指之间就捻起一个特殊香槟皮色的水滴型珍珠珍珠胸针,被一圈交织的紫红碎钻花环围绕在中间,两侧带有碎钻翅膀,却一点不突兀,这样的搭配反倒极其吸睛,唯美的古董珠宝主义。 她放在光下看,闪的只能闭着一只眼双唇张开,“天然海水珍珠啊,挺好看,老天钟情。” 手中的小玩意儿自然的奶颜和柔和的光泽让她半晌没移开眼,摸起来冰冰凉凉手感细腻,作为天然的东西,居然没有一点肉眼可见的瑕疵。 “估值上亿。”kris道,“还有一些打捞上来的正在打磨,会给你制成多层珍珠项链和饰品,天然珍珠都是小而精细,是比黄金还值钱的东西。” “他还真大方,这东西也送我。” kris摸鼻轻笑,“不送你送谁,他其他女人都没有这殊荣。” 余姝心里浮现一丝甜意,将那吊坠拿在手中把玩,丝毫不介意他最后一句话,“我要卖了那不发了!” kris沉默一分钟,望着前方出现的的别墅开口,“余小姐,寻欢作乐应该在月黑风高的时候。” “为什么。”她忙问。 “弹壳杀人夜。”kris慢悠悠开口,将他滑落的肩带归于原位。 …… 等待兴师问罪的日子,真难熬。 一段风平浪静的日子后,一夜未眠的余姝就接到了陌生号码,和上次不一样,但接通叁秒她就听见了那熟悉的烟嗓调戏。 “余姝,痒不痒?”薛天纵笑着问,贱兮兮的表情她一下子就联想出来。 声音沉闷的让她手机都震了震。 “并不。”她清清嗓,钻在蓝丝绒被窝里揉了揉眼睛。 “修车费叁千七百多万,前杠侧翼共八条杠,记你账上,回头十倍还我。你车技不怎么样嘛!” “不还怎么着?”她嗤笑一声,放松了不少,还好kris没有乱说话,“暴力讨债犯法,我哪来的钱给你。” “暴力操你犯法吗?”他低声笑起,甜滋滋的,“等我忙完跟我回国一趟,家中添喜。” “怎么,你家的树和鸟喜结连理了。”余姝开玩笑道。 “damn,差不多吧,都是喜事。” 她嗯了一声,“知道了,挂了。” 薛天纵连忙开口,“别挂啊,你想我吗?” 卧室门被官惠敲响,“余小姐,吃早点了。” “我要去吃饭了。”她坐起身扎着头发,失眠的感觉真不爽。 “行吧,好好吃饭,补补身子。”薛天纵咽下更多的话,略显呆板的补了一句。 通话没有挂断,他的人已经光着脚跑到了餐厅。 薛天纵将手机揣进兜里,擦了擦额头的汗,继续盯着塔外转接屏上一枚几千万的导弹如同暴雨般射向西亚的土地上。 他不信,面对后院起火飒诺还能没反应,他也不信,这个国王的弟弟对王位没想法。 低头护火点烟的男人朝着指挥塔而去,比他一口烟雾更早出现在视线的是花园里扑蝴蝶的女孩。 “杜松子!”他态度恶劣的喊了一声,不耐烦极了,“过来!” “大太阳底下热不死你!” 岛上气温高,昼夜温差大,一望无云的天空中也只有几条飞机拉线,她就在那太阳底下跑来跑去,不知疲累一般拿网兜晃悠。 这丫头在岛上虽没有瘾君子的毒疮和瘦骨嶙峋,但舞跳不了,一双眼里也没有了往日的光彩,更甚的是已经沦为了他手下人在孤岛上寻花问柳的消遣。 奔跑在花园的女人浑身被他这道声音吓的一哆嗦,放下纱网朝着他步履蹒跚的靠近,走一步退半步,她是真的怕了这个男人。 “你哥不要你了。”他蹲在了阴凉处吞云吐雾,只要对飒诺还有反应,那杜松子就还有价值。 “哇哇呜呜呜呜呜呜……”杜松子当即捂着眼睛跪坐在地上放声哭,指着他骂,“你这个挨千刀的骗我!” “你骗我!”她在太阳下蹬着腿闹腾,露出来的皮肤布满了鞭痕和受虐后的痕迹,褐色连成一片触目惊心。 薛天纵摆摆手心放到了肚子里,这反应太强了。 扯着她的衣领将她拖到阴凉处,蹲在地上伸手指着她,“我哪有骗你,他要是爱你早就来救你了,所以他不爱你了。” 杜松子还在哭,张着嘴呜哇呜哇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看向他的眼里愤恨不甘却无可奈何。 他掏出手机,摄像头对准了哭的昏天暗地的杜松子,“现在对你哥说,倒苦水吧,污蔑我吧。” 随后单手握枪,在摄像头拍不到的地方指着杜松子的脑袋。 “飒诺你这杂种还不来接我回家……他们好多人打我,脱我的衣服,用电线抽我,还用弹夹欺负我!我好疼啊,你快来接我回家啊……”她无助伸出手朝着他的手机而去,仿佛这样就可以触碰到她最爱的哥哥。 薛天纵弯着腰往后一退,看着手机里的她哭到眉眼通红一个乏力摔在地上,“我要回家!我要回我的家!让我回家……” 他关掉录制,将手机揣进兜这才安慰她,“哭什么哭,要怪就怪你哥不爱你。” 随手扔掉烟头,扯出衬衣下摆,撩起来擦了把脖颈的汗,不经意间露出的小腹上还有这先前留下的枪伤,穿透他的后腰和腹肌。 “他身边有个女人。”他靠在墙上问着杜松子,“也就是你的情敌,他不爱你就是因为这个女人。” 一语落下,面红耳赤的杜松子明显清醒几分,双手撑在地上认真的仰视他,任由粘腻的汗泪混合物迷过她的眼和脸颊,“那她死了,飒诺就会爱我了吗。” “当然!” “你有见过吗。”薛天纵试探的问,这小女孩跟着他也才不到四年,机缘巧合的话,说不定真见过那女人。 被他盯着的女人缓缓低下头回忆,等了几十秒后她才抬头问,“你说的是哪个?” 薛天纵一愣,瞬间不耐烦起来,食指用力戳了一下她眉心,“你真是傻的,他把哪个栓裤腰带上就是哪个,他能栓几个!他长了几个!” “有,有好几个。”杜松子磕磕巴巴开口,“但我已经很多年没见了,你这该死的木鱼让我见见我哥哥吧。” 薛天纵啧了一声,忽略她其他问题,“那些女的叫什么,哪的人,她现在可能在哪?” “我不知道叫什么,都是中国人,她肯定在我哥身边啊,我哥在哪她在哪。”杜松子越说声音越小,眼里对她人的羡慕一闪而过,“我想见我哥哥,求求你了。” “你缺心眼啊,你说出来那女的在哪,我替你把她杀了,然后我就把你送回去,送到你哥身边,你俩甜甜蜜蜜的过日子去。” “过日子!”她突然大声一喊,不可置信的重复混蛋的话,“和飒诺过日子!” 男人猛烈点头,“对,说出来个大概范围,你就可以和他过日子了。” “可我不知道啊。”她的声音发颤,生硬的挤出一句话,“如果不是你,我哥哪里用得着东躲西藏,这不都是因为你不肯给他一点权利吗,你非要逼他走上绝路。” 一听这话他起身就走,一次次甩开杜松子伸来的手,直到离她好远才站在楼梯前怒骂一声,“靠!你这辈子死也只能死在我身边!” “你罪不至死!我的孩子何其无辜!” 他一路上楼梯一路骂,骂到将指挥塔的门一脚踹开,双手叉腰站在被钻石灯照亮的大厅中央,声调骤冷,透着不容拒绝的压迫,“给我轰!把西亚轰的天翻地覆!24小时不间断的轰!” 第118章 “是!” 指挥塔及下属指挥所齐声高应,一发发导弹拉起风线从他位于全球的基地发射,转眼间奔着西亚而去! 翻看着现场的照片和视频,薛天纵不由得将目光多停留在家园被毁的难民身上。 他见过太多次了,儿童的肉体很新鲜,皮更鲜滑肉更嫩,年纪越小的人皮人骨越值钱,可以制成桌布和装饰品售卖。 而战争中的女人,她们连生育工具都不配成为,因为太脏了,最好的结局是被蹂躏之后一枪给个痛快。 妇女和儿童的处境,从第一颗子弹射出就开始日益窘迫,然后失去应有的人权与尊严。 家里的青年男人,早都被强制征兵拉上了战场,飒诺要跟弹壳耗,无数条命也只是炮灰! 这些为地球减负的东西,不足以他关心和注意,毕竟青山处处掩白骨。 陆军指挥官走了过来,手中捧着平板,“老板,前线消息,弹壳阵亡六百多人,西亚共计死亡七万。” 他头也没回,坐在摇椅上喝酒,随意的拨开挡住视线的碎发,带着胜利者的从容姿态。 穹顶飞进一只白鸽停在他肩头,薛天纵嫌弃的挥手赶走它,望着它飞翔几圈碰壁坠落在地,“下发抚恤金!继续炸。” 指挥官靠在立柱上,一腿支起,面罩下的视线在他脸上轻微波动,散发着男人的硬气逼人,“有一个坏消息,弹壳的雇佣兵组织被二十叁国联名告到了联合国要求停止介入国家战争。全球媒体也在大肆报告西亚的战况,只是他们不会知道幕后玩家是谁,都以为是西亚那几个国又为了石油和航道打了起来。” 话落,他轻飘飘扫了眼被雇佣兵提着翅膀抛到窗外的鸽子,几秒后,似乎还听到了坠地的闷响。 “没关系。”薛天纵冷道,惬意的点了一支烟躺了下来,一手迭在脑后,双腿搭在扶手上翘着二郎腿,“死的越多,弹壳赚的越多。炸了军事法庭也是迟早的事。” 目前打了半个月,弹壳每周军费支出一百十五亿,抚恤金迄今为止下发叁亿。 每日的军火营收,是十个一百十五亿不止。这买卖,他还不想拱手让人。 “维埃拉的二王子,想见您。” 薛天纵眉头一皱,仔仔细细在脑海过了一遍维埃拉的王子有谁。 他朝指挥官问,“这家伙不是打着度假的名义避战吗。” 指挥官深吸一口气,“弹壳入场后西亚战事越发火热,目前明显对维埃拉不妙,他要见您无非是希望借刀杀人。杀的,或许是飒诺,他利用二王子拿了不少钱和武器,说为他们争回那点国土。但是,飒诺是出了名的拿真钱不干实事。” 薛天纵的笑不达眼底,“这二王子颇有政治风采,堪称维埃拉最后的领导人,居然也会看走眼用错人,活该。” “敌人的敌人,可是我的好朋友啊。”他勾唇吐出烟,直到指尖传来灼烧感才开口,“让空军一级指挥去见。” 他狡黠的笑意更深,随性说出的每个字只有猖狂的傲气,“暂停对维埃拉武器和石油出口,今夜十二点派十支海陆空去支援维埃拉,让他们打着飒诺的名号办弹壳的理念,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暂停对西亚十八国的人道主义支援,派五支你的陆军小队给我踏破硝烟弥漫!” 叁言两语间,为战争火上浇油,他要他的弹壳走向世界,每一颗子弹都如同印钞机一般一刻不停印着钱! “所有外派的雇佣兵,伤亡抚恤和任务奖励翻倍下发。” “照我的原话传达官惠,让他通知柏林今年所有氢气路和空气路故障的氢燃料电池报废车,毁掉定位和sy的标志让武装直升机和集装箱轮船从海空入境西亚,做符合国际规定的报废处理。” 陆军指挥官一愣,这些车拉过去报废是报废,高强度非金属的外壳炸开,互相爆破后一辆堪比一颗氢弹,老大这是送过去一堆火葬气化场了。 “是!”陆军指挥领命离开,照着吩咐去做事。 马丁靴的声音渐远,风口的他吸着烟喝着酒,耳边是各级指挥的交谈声,西亚那生灵涂炭之地也只是一页丰功伟绩而已。 脚下是横向纵队的海陆空日常训练,陆军方队在烈日下练枪,空中高飞盘旋着空军的作战飞机各角度倾斜,拉出一道道划破天际的风线。 更远处停靠大型舰队和航母,航母上停着数量武装飞机,穿着海军作战服的人和蚂蚁一样缓缓走在上面调试设备。 他望着窗外的碧海蓝天,收起拥兵自重的豪情万丈,隔了一会去见了杜松子。 房内的女人刚注射完每日k2,沉浸在肉体飘飘欲仙最爽的时刻,浑身颤栗不止,抖动的嘴角带着疯狂无声的笑。初次见到她时,她穿着一身棕色美高校服,在阳光下的洛杉矶玩排球。 肆意挥洒飘渺的汗水,尽情享受虚无的烈日。 少女吸引他的从来不是那张脸,而是对他这种人也无惧无畏的笑。 和他去了芝加哥北区后,从此,她竟再也没对他笑过。 那年她才几岁,十四岁吧,人生最美好的年纪。 他站在门外看了许久,高温的阳光照亮他侧身,让他的身影落入房内一角,挺拔高大却有丝犹豫。 许久后,他紧绷的背松了松,转身给前来收拾的医生吩咐,“继续加量注射,死不了就一直加。” 低沉的声音透着绝情的寒冷,如果不死,他也不知这个累赘该怎么办。 飒诺依旧不管她,她现在这情况只剩下被他养一辈子了,还不如死的有点价值,比如告诉他这些人都躲去了哪个角落。 多伦多的夏没有夜,脚下无数灯光为她照亮人生路,她今晚下榻多伦多目前最高的超高层住宅建筑里。 加州sy倾力打造共118层的第一街区地标air大厦,耗时两年建成,不对外开放不参奖仅为私人拥有。 叁面刃银色幕墙外形,塔顶是近百米的十字架,上面缠绕了一圈金色月季,中间为一颗紫色的眼睛,此瞳目视前方,略微向上,意为征战星辰大海。 余姝踮着脚站在防弹玻璃内往下看,一百一十八层根本看不清车辆和树木,别人家的屋顶倒是一清二楚,连天空也触手可得。 那男人的日子太爽了,世间万物都归天地纵横。 官惠拉着购物车敲响了外门,“余小姐,明天多伦多要下雨,要出门购物的话天冷加衣。” 随着他迈步往里走,穿过走廊副厅和餐厅,一人一车转悠了好半晌才在露台的躺椅上看到睡着的她。 官惠胸腔一紧,确定是睡着了才放下心来,连忙凑过去将她被月光照亮的睡颜拍了一张照,发给了万里之外的会长。 激励一下他的事业。 他拿来灰色羊毛毯盖在她身上,又将躺椅推进了卧室才安心离开。 睡醒时雨还不大,世界都变成雾蒙蒙的冷灰色,她在原位置往下看,除了冒尖的其他大厦,彻底什么都看不见了,云雾和海浪一样在她脚下翻涌,像他指尖燃烧的零度烟草。 抬头看,air延伸出的展台遮住了纷纷扬扬的雨滴,没有想象中冰冷的雨雾和冷空气扑面而来,没有雨落之地的青草味,倒是有一股热可可的味道。 热可可! 她转身看去,身后的圆桌台上多了了一杯热可可,然后它安静的待在角落注视她。 一个机器人。 余姝心里发闷,绕过它的视线回到了副厅,躺在沙发上看着综艺,但很快,那铁壳子又从侧拱形门跑了进来,立在电视墙旁边注视她。 阴森森的,和那男人如出一辙的眼睛像机械鬼一样,她控制自己的注意力不去看那猖獗视奸她的机器人。 但过去许久,那家伙不是原地转圈就是后退碰墙,甚至操控卧室的移动冰箱立在拱形门处挡住路,还让冰箱门上莫名其妙出现了一个横过来的字母s,所作所为都在故意影响她心情。 她起身拿着烟灰缸朝铁壳子走去,食指弯曲敲了敲它空心的脑袋,然后剪掉了腹部机盒内的几根线。 它非但没有失灵,反而紫色竖条的眼睛变成了两个闪动的爱心,一瞬间活了起来一样。 冷冰冰的机械音变成重复的一句话,“iloveyou.iloveyou.iloveyou……” 余姝吓的跌落在地,未知的恐惧占据她的胸口,冷汗都爬了出来,面前的铁壳一直在重复这句我爱你,明明不是他的声线,为何几个最常见的单词里有他才有的风流味道…… 回过神的她从地上爬起,后退几步深陷沙发内,有趣的综艺还未暂停,那张怅然的脸上笑意浅浅,空荡荡的心里有点想他。 第119章 华艺在娱乐圈投资的年终评选和各种项目本意是圈钱和洗钱,但一想到能挑挑男女明星春宵一度,刚开完会的薛政元也赶了过来凑热闹。 他刚低调落座,主持人慷慨激昂的声音便已落下,“本年度全球最美面孔香港地区第一名,让我们恭喜来自香港九龙,叁国混血陈世卿陈小姐!!!” 听到有点熟悉的名字,首排中央低头整理衣袖纽扣的男人抬起了头望向领奖台,阴暗分明的嫩脸上闪过一丝不可思议。 湄公河里的玫瑰,野性又古典的容颜轻鸿一瞥,吸引的台下各权贵公子名流巨星一阵唏嘘,紧接着雷鸣般的掌声响起。 薛政元紧紧盯着她,饱满的嘴唇妖冶欲滴,花瓣波浪的发际线更是风情万种,美轮美奂,风华绝代。 她不属于白幼瘦,没有直角肩和高颅顶,更没有如同钻石般幻彩的眼珠和冷白皮,轻微的高颧骨也在她的脸上十分有气场,褐色的瞳孔里全是盛气凌人。 女人提着琥珀色的鱼尾裙在台上拿着话筒闪闪发亮,随意的甩了甩发他好像已经闻到了迷人的发香,她说了什么他已经听不到了,他迷失在灯光下的容颜中。 能在欧美和一众金棕发包揽前十的最佳面孔评选里,拿到千万群众投票荣获地区第一名,他怎么不知道,自己曾经的女人这么有能力,一别数月,一颦一笑都在散发性感的魅力。 看愣的他嘴角都要流口水,旁边的人突然撞了撞他的肩,“漂亮吧,我知道第一名是她的时候,整个人都惊了!” 感受到胸口扇形胸针晃动,薛政元这才回过神,给予他认为的最高赞赏,“毋庸置疑的极品。” “叁爷,不喜欢?”那人也注视着她,打量着这场盛事幕后老板的想法,他还等着下手呢。 薛政元低下头,手忙脚乱的系着纽扣,几秒后摇了摇头。 得到确切的消息,男人一拍大腿,“那我可就要了,她真的好漂亮。” 他无所谓的瞥了眼,“也就看的过去吧。” 随后在对方呆滞的目光中毫无征兆合衣离场。 此后数日他也没有看到那个女人的消息。 一夜全球爆红,然后和别的男人连床都不下了吗。 “陈世卿是哪个公司的?”他转着笔,手下压着一迭厚文件,托着下巴随口问着正在办公室拖地的秘书,小柏。 “华艺旗下云端娱乐。”秘书小柏想了想,难得见副董出言关心娱乐文化这方面的项目。 “没有给她安排参演吗,怎么没有她的消息?”他漫不经心喝了口水。 “有啊,她接了很多顶奢的品牌代言,参演的话还是要看她经纪人和云端如何抉择,有这个香饽饽在不会让您不满意的。” “多留意她的消息,愿她败落之前,繁花似锦。”他慵懒道,手中转着钢笔,眼前和脑海都是她。 “好的,晚上在澳门有言公子的酒局,要去吗?”小柏试探性的问。 平常副董从来不会将时间浪费在这些地方上,但掌管沿海十四省包括港澳台船舶制造与运输业的老板言庄前和他交情匪浅,更为其亡母好友之子,万一他不懂风情让两兄弟因小失大有了隔阂呢。 他头都没抬,坐在老板椅上沉着的拒绝,“不去,要给海外华艺开会,你忘了?” 很快他又自己否定自己的话,抚摸无名指的纹身,“出席名单给我。” 高级秘书,办事效率快只是门槛。 叁十秒内,庄前都不一定拿到的名单已经在他电脑里挂着。 薛政元一个激灵直起腰,滑着鼠标扫过英文名居多的单子。 几秒后,冰凉的指尖敲了敲鼠标,“小柏,今晚让总裁办去开会。我有点私事。” 小柏心里纳闷却也没多问,应了一声就朝着各办公室内线通知下去。 副董和远在国外的董事长不同,几乎是天天都在办公室盯着所有项目进度,时间如同他看不见的财产,从不会施舍给他人。 以前的私事是去医院,现在的私事呢,他不知道,也不敢乱打听。 “不用你开车了,多照顾照顾云端,够格就升资。”他补了一句更加少见的话。 “是!”小柏回应一声,有条不紊的安排着。 忙碌十小时后,小柏已经下班,薛政元看着漆黑的夜色出神,拿起车钥匙朝着庄前酒局而去。 澳门,他哥的后院,他哥的地盘。 停靠在赌场后海岸的一艘邮轮如同移动的星光城堡,顺着九层地下环道下去,驶过海底通道,浅绿色的越野直通邮轮停车舱。 “谢谢,麻烦了。”他将钥匙扔给泊车小哥,系好一颗衬衫纽扣,乘梯往顶层而去。 几秒后,电梯内的他吸着烟,单手插兜入场。 “是叁爷来啦!叁爷来捧场啦!”人群里,一声高呼让全场目光朝他聚集。 华艺最年轻的副董,薛氏的未来之子,竟然真的来捧场了。 言庄前也很诧异,连忙推开怀里的陈世卿踩过酒桌走了过去,伸手勾着他的肩,“你小子不是不来嘛!快来快来,你一定刚开完会,来了就好好放松一下,敞开了喝!” 他扶着薛政元肩膀对着中心卡座介绍,“华艺副董,薛叁爷!” 薛政元抬头示意,将她仓惶不可置信的面孔看了个清,显而易见,她很意外,他更意外她是好兄弟的人。 一整场下来,他闷声喝了十七杯杨梅酒,早已经喝趴的庄前被司机送了回去,他没来得及交代陈世卿何去何从,司机也就只能让她自己回去。 甲板刮着凉飕飕的风,她靠在护栏看着维港的方向发呆醒酒。 风吹散她的发,吹起她的裙摆,吹不乱她的心。 “陈,世卿。”他顿了顿,确定没叫错人。 他的声音带着沾染酒气的大衣一同落下,女人心下一惊回头致谢,“谢——” 玩味的笑,矜贵的姿态,和看垃圾一样的眼神,剑眉星目,长眉盖目,整个人站在那就露出冷空气的具象质感。 “是你啊。”她忽略刺眼的注视,转过身继续遥望维港。 “是我。”他低声开口,站在她身侧吸烟。 这次他看清了她的单边长流苏耳环,钴蓝色,吸睛华丽,色泽鲜艳纯透,很适合她的五官和肤色。 淡淡的烟草味充斥在清冷的水汽中,陈世卿吸了吸鼻子,心中做出了那个决定。 “我听过华艺这个集团,坐在全球十强交椅上半个世纪之久,留学期间也有华艺银行为中国籍留学生提供助学资金。原来,是你呀。” 他咬紧了烟头深深吸了一口,鼻腔溢出稀少烟雾,将烟弹进海中,侧身挡住冷风来的方向,俯视她的鼻尖,“陈世卿,我薛政元十九年的履历里,只有和华艺沾边才会被你注意到吗。” 她倾身靠近热感,佯装震惊,“未来可期。” 他往旁边挪了半步,忽而出声,“言庄前是我的好兄弟,但女人这种东西朋友之间也是可以让让的,是吧。” 空气静止,海风暂停,连着远处的灯光也忽明忽暗。 他皱眉偷看了眼她飘荡的裙摆,上面沾染了不少红酒,突兀却显灵动,“怎么做明星了,之前留给你的支票太少了吗?” “因为,站的越高,你越能看得到我。”她的声音染上鼻音,转身抱住了他的腰,小脸蹭在他胸口,“我找了你很久。” 男人精细的身影微顿,拉住她肩头即将滑落的大衣裹紧了她,显然不信她的措辞,“没钱才找我吗?” 陈世卿摇头不语,只是多少有点尴尬。 空气浮动,海风骤暖,远处的灯光清明了。 “你很掉价,”他不解风情的随口一说,很快又笑了一声,“我可还记得你那天是第一次呢。” 他推开她,松开手中自己的大衣,收起他的温度迈步往回走去,当真有副鱼水之欢不必谈情的洒脱。 但步子慢而小,刻意的在等她跟上来。 早猜到他意图的陈世卿顺势滑倒在地,狼狈的跪坐在地上望着他背影轻呼,女儿家独有的娇柔和哑音传来,“政元……” 他当即调转方向转身冷眼扫过去,“去找庄前。” “政元,政元……我……”她咬着下唇在他凝望中双手撑在湿润的甲板上低下了头。 美人示弱,纵使是他也根本没法甩袖离去。 薛政元身侧的手半握,强忍住将她抱起的欲望看穿她,“陈世卿,如果你要踏实的日子,他是个不错的选择。” 她低着头哽咽,换气声也在这寂静的海上尤为明显,“你拉我起来好不好…我的鞋跟断了…” 陈世卿没有抬头,微卷的黑发被风吹晃,流星般的耳环也在摇晃着敲打她心。 随着她一直重复的政元二字,视线里出现了他锃亮干净的鞋尖。 冰凉无度的皮鞋抬起她的下巴,双手插兜的男人偏头朝她笑的歹意四起,“是找我要精液吗,大明星,我可不喜欢逼别人做不想做的事。” 她眨眼让热泪溢出,划过他的鞋尖后坠地,在一片模糊中朝他伸出颤抖的指尖,“我找到你了,不要再丢下卿卿。” 声声呼唤,一字一句,拨动心弦,触动心尖。 他缓缓蹲下身,握着她的脚踝轻轻用力,几秒后又脱掉了她的鞋子。 “走回头路需要付出代价,我不会为了你和庄前闹掰,我也不会捧你,我更不会承认和你有过任何关系。” 她当没听见,扯着裙摆盖住露出来的小腿,“你抱我,今晚的海上好冷啊。” “我什么都不会为你做。”他固执道,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政元。”她张开双手笑容满面扑进他炽热的怀中,猫儿似的蹭着他。 他没有推开她,将剩下的话咽进肚子,提着她的高跟鞋抱着她进了邮轮酒店。 酒店大床房,陈世卿坐在被窝里盯着某处发呆,他侧躺在太妃椅上背对她,一双明亮的眼里毫无倦意。 半晌后,他起身系着纽扣匪气十足,深邃多情的眼仿佛要穿透她,“那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现在撇清关系不是她要的目的,但已经没有选择的权利了。 “你明天还来吗,邮轮盛宴有一个月。”她急忙询问。 “陈世卿,你以为我跟你一样闲的没事干跑过来喝喇嗓子的酒?”他低头系着纽扣,冷淡出声。 “可我想天天见你,政元。” “政元不是你能叫的,你不叫我一声薛总也就罢了,按他们的规矩,叁哥,叁公子,随你喊,反正我不应。” “庄前是和船舶打交道的,以后跟他在邮轮上的日子多的是,珍惜脚踏实地的日子。说不定你俩能当航海王和王后,也或许是海盗。”他继续系纽扣阴阳怪气的说,在她看不清的地方反复系一颗解两颗。 “你可别惹他不开心,要混大染缸没个金主怎么行。”他轻笑一声,“也可能是我多想了,大明星怎么缺金主,毕竟你给点钱就陪睡。” 她脸上青白交加,“他们为什么叫你叁爷,家中排行第叁?” “因为我现在就像挤在你们两个之间的小叁!”他烦躁的揉了揉眼睛,扯过地上的外套搭在臂弯,站在床尾满脸写着暴躁。 “我走了!”他手一甩,朝着玄关而去,一步当两步走。 还没走出几步,床上传来细微的哭声。 “哭什么。”他转身走过去,坐在床边问着,“因为庄前一点也不温柔吗?” 她摇头否认,随意的枕在他腿上安心的闭上了眼。 “陪他很费精力啊,陈世卿。” “陈世卿,我没有时间陪你睡觉。” “陈世卿,你凭什么以为我今晚不会离开。” 一连串的问题无人回应,她已经睡着了。 …… 第一缕初阳洒在两人胸口的衣料上,薛政元生物钟十点准时醒,揉着发痛的脑袋轻手推开了她。 整理好褶皱的西装,扛着初醒的枪离开了这个房间。 半小时后,端着酒店的早饭又走了进来。 “起床,你不去上班吗。”他晃着她,拉起她的胳膊扰着她的春梦,“陈世卿,你晚上睡觉不卸妆吗,脸花的和流浪猫一样。” 他低头看了看,条纹丝质衬衫上爬满了她的状,根据这些皱褶和痕迹,他都能想到她昨晚用什么姿势睡在他怀里。 “我梦到你了…”她迷迷糊糊的说,“梦到你跟我结婚了。” “我怎么可能娶你这种人。”他深吸一口气,严声开口,“赶紧去吃,我走了。” 从昨晚的甲板开始他话里话外就带着刺儿,陈世卿装听不明白,在他怀里仰头看着他,“可我想和你结婚。” 薛政元被结婚二字震的浑身发麻,一把甩开她,“结婚结婚结婚,你谁啊我跟你结婚,你配得上我吗!” 别说她是谁,哪怕要结婚他年龄还不够呢。 “你夸我名字好听,你叫我一声卿卿好不好。”她狼狈的坐在床沿,没骨头一般晃着上半身,险些一头栽下去。 “你脸怎么那么大?”他反问一声,急忙扶住差点摔下去的她。 陈世卿在他臂弯笑的妖娆,笑的泪花都要出来,如果不是为了他,她怎么会情愿和别人滚到一起去。 “我们已经是过去式了,不要以为和你睡过,就可以带你回家,我是企业家,娱乐圈的人对我来说只是陪笑的,说难听点,叁陪。” “羞辱我干什么,我就陪了庄前一个人。”她在他怀里动来动去,整个儿从床上滑下,和他一同跌落在地,“难道我不厉害吗,获奖了。” 柔软的地毯上,他眼皮轻颤,将她缠在一起的发尾轻巧解开,“厉害。” “你能起来吗,我要去上班了。”他推了推躺在胸口的女人。 第120章 她没反应,嘴角带着浅笑将他当床垫,但他反应很强烈。 薛政元紧紧闭了闭眼,他并不想和庄前因为一个女人闹得不愉快,不值当。 压下这股火时,他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便是双手托着下巴瞧他的陈世卿。 干净素雅,调皮的朝他眨眨眼,手背上的静脉和眼底的红血丝他都看的一清二楚。 “从我身上起来。”他冷道,下意识垫住她抵在地板上的胳膊肘。 “我不想起来,你带我走好不好,让我跟着你混。” “庄前也可以,他是很靠谱的人。”他扶额解释,但他绝对不会因为这个女人和兄弟结个梁子。 跟言家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何必闹得不愉快,他还不是个不择手段的人,只是刀子嘴豆腐心。 “把他哄开心他也能和你结婚,他还是独生子,他的都是你的,你俩彻底变成海盗夫妇,横行五大洋七大洲。”他耐心劝说,但身上的陈世卿只是笑笑,笑的太假了。 不愧是非专业的演员。 “你年轻,有前途,我做什么海盗船长的老婆,做你老婆更好。”她戳了戳他喉结,缓缓将他七扭八歪的衬衫挨个解开。 薛政元咽了咽口水,在她即将脱下他衬衫时握住她的手,“陈世卿,你别赖上我,跟我玩上正和博弈了?” “在你絮叨的七分钟内,你有无数次可以推开我,甩开我,像昨夜一样看着我倒地,可你没有。”她指尖绕着他胸口画圈,“曼谷的夜那么长,那么冷,我已经习惯有你陪着我,你怎么能抛下我独自离开。” “一,你只是为了钱才陪我,二,我为了睡你才在你身上投资时间,叁,我上班要迟到了。”他别开脸,拒绝她凑过来的吻。 她起身离开,坐在一旁的沙发内收拾着自己的衣服,对着地上的男人洒脱道,“那就再见,出了这扇门你我就是陌生人。” 他缓缓起身,开始整理着西装,看了眼腕表时间,早会已经过半了现在去纯属是马后炮。 兢兢业业数年,一天不去也无碍。 薛政元朝着玄关走去,身子一拐进了浴室,一阵水声传来,沙发旁吃饭的陈世卿也看不懂他在卖什么关子。 事已至此,什么都不重要,让一个失去人性狡猾冷血的表面企业家,手中的权利失去公信力,那他无论做任何好事和坏事都不会被民众所接受,到时不仅是他面临全面抵制和声讨,还有他身后的所有人。 等他换了身干净利落的黑色运动衣出来时,陈世卿正和经纪人面对面讨论着什么杂志的事,他突兀的站在浴室门口望着她的侧脸。 两道眼神同时注视着他怔愣半晌,经纪人自然是认识他,起身就要开口打招呼,“薛——” 他摆手拦下一道眼刀过去,精明的经纪人立刻就明白了过来,坐在原位保持笑容。 随后轻飘飘扫了眼呆滞的陈世卿去了客厅。 一大早盯着他看,跟发情了一样一点不避着人。 “他一个华艺的人,你也认识?”她随口问着,“我们老板又不是他,不用对他太客气。” 经纪人一字一句教导,“好姐姐,他可不是一般人。跟他打好关系,您在这片土地上就饿不死。” 陈世卿哀怨一声,趴在桌上无力的感慨,“知道了,下午四点再去拍吧,外面热。” 经纪人见她愿意去,当即收拾资料离开酒店房间,不再耽搁人家的好事。 “我下午来接你。” 接着关门声响起,安静的房内又只剩下两人隔着几堵墙。 拍摄在下午进行,但也不代表她这会儿就没事干,只要有空还是要去陪庄前的,算是他最近感兴趣的女人。 原本借着言庄前打听打听薛政元,谁曾想他直接找上了门。 她经过玻璃门时客厅阳光正好,数束阳光穿过玻璃倒影在他周遭,身材优美的他靠在桌前摩挲着手指,那双充满性诱惑的眼看着海平面发呆。 只一眼她深知,她会在接下来的相处中产生不该有的感情。 余光中出现她踌躇的身影,想要迈进步,却扒着门框只是凝视他,想要后腿,却无法收回已经伸出的手。 他抬头凶狠的看过去,她愣了半秒后对他又露出了假笑。 绝世容颜,倾城一笑,跌进他心里。 “看我干什么。”他问。 “我,我要去找庄前了,如果你不想我去——” “去呗!”他打断她,声音也在不自觉间拔高了不少,“我没有不想你去。” 她躲到玻璃门后只露出一个脑袋请求他,“行,小智刚刚给我拿了套衣服,拉链在侧边…你能帮帮我吗。” “你手断了?”他挑眉问,放下手中的烟朝她走过去。 随后一屁股坐在床头柜上,“换吧。” 陈世卿咬咬唇,慢腾腾的在他注视之下拿出了衣服挂好,本想躲在旋转衣架后换,但那男人火热的眼神她根本无法忽略。 见她做好心里建设后,一件件脱掉了她身上的旧衣服,昨晚那件沾上红酒的黑白格长裙。 接着露出了细嫩的四肢和整套的粉色花瓣内衣。 女人脱的干干净净换衣服,床头柜上的他移开了目光,他有点受不了了,但一想到她要换新衣服去见他的好兄弟,他更难受了。 索性拿出手机给秘书发着消息,言简意赅,以小柏的名义让片场提前进行拍摄,顺带合理的让她更忙,小柏的意思就是他的意思。 最好忙到只有空陪他。 “政元……”她羞红脸嘤咛一声。 薛政元放下手机抬起了脸,柔情在他眼中一闪而过,手心向下朝她勾了勾。 陈世卿不情不愿的走过去,站定在他身前,双手兜着她的衣服,一松开只剩春光大泄。 男性赤裸的眼神从下向上打量她,看见她事业线时,他拉过裙摆,陈世卿大惊失色,一阵手忙脚乱下跌落在他怀中,被他反握双手腕扣在后腰,胸前风光无限好。 他刻意凑近她脖颈,细嗅她的芳香与妩媚,“陈世卿,政元也是你配喊的?” 一阵阵热浪气息传入,她下意识颤抖着,跪在他双腿之间仰起头,“那,那我喊什么。” “你喊庄前什么?”他的呼吸挑逗着她,唇瓣有意擦过她的锁骨,“床上老公,床下言总吗。” “他让我,喊他,前哥。”陈世卿侧过脸磕磕巴巴开口。 这姿势羞耻极了,尤其是她整个上半身都暴露在他眼前,她甚至感觉到他的胸膛隔着两层布料在蹭她胸口软绵绵的地方。 “他的年纪喊哥显年轻。我刚十九,喊哥显老,所以你叫我情夫就行。” “情夫?”她慌张一眼看过去,下句话怎么也没说出来。 “不愿意?”他哑声问,这已经是放下身段才说出的话了。 “我是怕庄前——” 他脸色一变迅速推开她的身子,她坠地的同时护住胸前衣衫,眼见男人拿起外套朝着门口走,不再有之前的犹豫和思虑。 “我去上班了。” 一切变化太快,快到她的话前半句都没说完眼前只剩下被推开的无措和他决绝的背影。 是熟悉的背影,不熟悉的人。 在他头也不回即将关上门时,她泪眼朦胧看着那身影,“情夫……别丢下卿卿一个人。” 她很怕,很怕一个人过漫长难熬的所有时间,以前是,如今也是。 有了做情妇的经验,面对眼前这个乳臭未干的男人,她懂他要什么,她明白他的意思。 随着她软弱的声音落下,果然那门没关彻底,她盯着他搭在门上的手和门外色色经过的人影,看清他也在犹豫后起身朝他跑了过去。 这一跑不要紧,听见动静的薛政元连忙进到房内把她揽在怀中,忙手忙脚的给她拉好衣服,关了门才开始训斥,“你不怕走光啊!外面那么多人!” “你是怕被人看到和我独处一室吗。”她窝在他怀中问,“很让你丢脸,还是很伤你自尊,还是怕人说我高攀你。” 他凑近她的脸,咬牙切齿好一阵,“都怕!” 粗重的呼吸撒在她脖颈,陈世卿咬咬唇,“你和前哥是朋友。我,我怎么能,陪你呢。” 没由来的悔意自他心房流过,薛政元舔了舔唇,俯身盖在她唇角,情动时闭上了眼,“我的小卿卿。” 即使在黑暗中他也感知到陈世卿正在颤抖的睫毛,粘连的水渍,掌中的实体,鼻息间的温柔,明明不是她,却和她一样惹他动容。 要融化在她怀中了。 “我——”他刚想说什么,口袋的手机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看了眼来电信息后,他松开陈世卿去了客厅接起。 陈世卿也没想偷听什么,只是耳朵又闭不上,他刻意压低的话还是被他听了个清。 “我在澳门……赶的回去…” 只是这会儿他沉默了一分多钟,然后极轻的嗯了一声。 再次出来时暧昧的氛围也已经殆尽,他轻轻看了眼她,拿过外套,离开了她的视线。 陈世卿无力的滑落在地,她还没有从刚才的情绪里抽身,只是恍然间天地只剩她一个人。 能让他走的干脆不带一丝留念的,是谁呢。 她站在落地窗回忆起了不久前最后的一次对话,事业和生命都濒临崩塌的他匆匆留给她一句,“格兰英菲,如果我有别的选择,那冒险的这个人一定不是你。” 她木然的望着远处的海平面,波澜壮阔海鸥也在展翅翱翔,听见了她当时的回答。 “你是知道的,我的心在哪。” 微动的眸光想到了过去的很多人,此刻明显被他死前留下的话戳中了心窝。 回过神后又接到了小智的工作电话,不仅今天拍摄提前,近日一系列工作全部都需提前完成,要给年中重心大电影拍摄流出充裕的时间成本。 行了,这下也省了陪庄前了。 明星工作本就是计划的一环的,她只需要去走走过场露个面,奈何言庄前和她一日不见如隔叁秋,刚从摄影棚出来就见他的车停在路边树荫下。 他靠在车门处,手上捧了杯橙汁,看清她过来的一瞬间眼睛都亮了起来。 “世卿,我昨晚喝多了,你安全到家了吧。”他给她递过去果汁,撑着遮阳伞的小智懂事的挡住视野让她上了车。 “挺安全的。”她淡道,坐在后面闷闷不乐看着窗外倒退的街景。 “你的工作量可以减一点,大夏天这样劳累不行啊。”他不放心的在倒后屏把她疲累的脸看了又看。 贵气凌人,高冷坦荡的眼神充满神秘和希望,饶是他言庄前也只能和她独处一室,听她弹了几晚上钢琴,睡觉那事他还不急。 好不容易遇见一个对自己爱搭不理的,他得赶紧娶回家给承运生个继承人。 “我们算在一起了吧,我知道影响你,所以我也不着急。”他试探出声,握紧了椭圆的方向盘。 “算吧,你很不错。”她收回落寞眼神,在倒后镜和他对视一眼。 庄前在薛政元的人脉里当然算是个很不错的跳板了,以色侍人又何妨。 “行,晚上带你去和阿政吃个饭,昨晚我喝的太多了,没有给你好好介绍一下,那是我十几年的好哥们,我们两家是世交,在工作上也有很多往来,承运是华艺最大的股东。” 她心里咯噔一下,犹豫半晌还是点了头,“行,我晚上没什么事了,可以多陪陪你。” “好。”他拘谨的笑起,开着车带她去往安排好的酒店宴厅。 澳门华艺空中餐厅,言庄前将她送来后有事又离开了,陈世卿一人等在空调冷风很低的包厢里发着呆。 “欢迎叁少亲临。” 服务生甜滋滋的声音透过厚重的门板传来,她深吸一口气带上了假笑。 进来的他嘴角叼了颗烟,穿着修身的纯色中兰紫衬衫,上排五个纽扣全部没系露出白皙的胸口,骚里骚气的颜色在他身上也有着非凡的韵味。 下身的黑色西装裤手工剪裁得体,银色的皮带扣折射着冷淡的光刺了她一下,衬托的他就是个行走的衣架子,见饭桌上只是她一人那烟又被他吐到地上用脚捻灭。 他走过来拉开她身侧的金丝凳坐下,踩在了她的玫红色长裙摆上,这女人鲜艳又不失风采的搭配还真让她眼前一亮,有种萧瑟的秋冬里闯入一抹迷路的灵动烈阳。 只是他早上亲手拉上的拉链,似乎这件衣服上没有。 “这是庄前的位置。”她出言提醒,椅子靠背上还有庄前的碎钻外套。 薛政元回头一瞧,扯起他的衣服扔到了她身侧的空位上,丝毫不拖泥带水的一闪而过。 这地方就算写了别人名字,他要坐也是别人让位。 陈世卿看了他一眼,低头抿嘴一言不发,他身上带来了不属于男人的花果香水味,自己还没把他怎么样呢,竞争对手还不少。 她心里喘着大气,压下隐约不安的感觉。 “你去找别人了?”她试探性的问,迅速低头看着自己的红玉青餐盘,醇厚的光泽如同一汪死去的潭水。 “嗯。”他答的利索,也没想瞒她。 男人有几个女人也实属正常,这个位置这个年龄都不允许他身边没有女人。 他人的质疑与否认是他不想听到更不想看见的。 空气一瞬间静默,两人也不再言语,直到十几分钟后白切鸡都要不鲜了言庄前也没能赶回来。 他倒是想起来给薛政元发了个消息,说自己赶不过来,让他和世卿吃完送她安全到家。 第121章 凝视消息的他心里讽笑一声,安全到家也不怕引贼入室。 他对内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给情夫倒酒啊,助助兴?”他反扣手机,让陈世卿看清庄前的话。 看清后她脸上没什么表情,起身熟络的拿起自动开瓶器,将红酒到进了旋转醒酒器中。 “夹菜啊,不夹我吃什么。”他双手迭在脑后,拽的跟二五八万一样命令她。 副餐厅的服务员一听就要走过来,却被角落的小柏拦住,顺便关好了门等在门外。 密闭的空间,彻底只剩二人了。 “你喜欢吃什么。”她拿着筷子小声问他。 “情夫喜欢吃,你的口水。”他似笑非笑,火热的眼神扫过她的胸口一秒。 她当即放下筷子,坐在他腿上搂住了他的脖子,在他脸上震惊的表情消失前喊住了他的薄唇轻吻。 薛政元反应也快,揽住她的腰让她贴着自己胸口完成早上未完的舌吻。 长驱直入的舌尖带着薄荷烟草的味道和她交织在一起,两人紧紧连接在水渍声中升腾起一阵肉欲。 他看了眼四角确定没有监控后起身将她压在了餐桌上,窄腰挤入她长裙之下,火热的掌心顺着空荡的纱裙下摆抚摸着她的山峰软肉。 就在即将撕开衣服时,门外的小柏挂了电话犹犹豫豫的敲响了眼前木门,“叁少,她吵着要见您…在电话里哭的很厉害!” 沉溺舌尖味道的男人缓缓睁开眼,情潮自他眼底褪去,他抽出揉捏她的手作势就要离开。 “那个她就那么重要。”陈世卿整理着裙子问,脸上同样一片潮红妩媚。 好事同一天被坏两次,她开始对这个人有所防备了。 他沉默着站在窗前调整状态,裤子里鼓鼓囊囊的火半天都没压下去,“我跟你露水情缘算不了什么,她跟我情谊匪浅。” “情谊不同,怎么,她不要你的钱?” 她问的薛政元一阵语塞,深呼吸几次后他向着来时的门走去,带起一阵凉风,然后消失。 酒醒的刚刚好,桌上的菜纹丝不动。 空气中传来重重的叹息声,她坐在原位一动不动。 …… 太平洋上指挥塔一片祥和,隔间的休息室布满折射进的彩阳,红木桌上放着两株经太空基因站培育后返回的一片四色太空茉莉。 她坐在桌前盯着重瓣繁复的花出神,明明睡着时还在多伦多,怎么一觉睡醒又跑这没有信号的小岛上来了,不过花倒是极好看的,宁静的如同一幅画。 象征永恒爱情的花在太空精心养育,在陆地一次次无望的失败中于万亿花苞里开出整个科研团队等待七年的结果,用价值连城的两株花以博某人一笑。 无聊,在哪都无聊…… “知道我为什么让人把你接过来吗?” 身后传来熟悉的低音,薛天纵穿着便衣走进来,手上拿了几个复古雕花的低饱皮革盒。 他蹲在她身前,牵起她的手,仔仔细细盘了一圈后,挨个打开盒子,是几枚钻戒。 “选选,今天戴哪个?”他扬起笑,轻声讨好。 余姝低头看了看,一枚硕大爱心紫钻,霓虹感都要溢出了,深邃的感觉开盖就惊艳了她的眼,堪比满天星河,亦如长江之水滔滔不绝的虹彩折射美呆了。 还有一枚阿斯切皇家蓝钻方糖精致又干净,带有原产地克什米尔朦胧的丝绒感,铂金和黄金双金迭打捧起,像一个蓬松的蓝莓蛋糕。 “克什米尔都已经绝矿了,这东西有钱都买不到。” 克什米尔地区海拔五千米,且常年被冰雪覆盖,只开采短短二十多年便宣布绝矿,再也挖不出什么了。 他毫不在意一笑,“还有我买不到的东西吗,只是钱给的不足以让人心动而已。” 随着他身形轻晃,清晨自然光线下的蓝宝在她指尖折射出一片五彩的菱形彩虹,美的惊心动魄,只一眼她便喜欢上了这个戒指。 “以前中古珠宝时期室内光线昏暗,珠宝商找到了最适合当时环境的切割技术,无论在昏暗还是光下都很闪耀,很适合对我来说无比珍贵的你。” “盒子越旧,东西越有味道。跟我这么久我不能亏待你,非要说的话,我还是想娶你。不愿意也没关系,我所拥有的一切同时也都是你的,不需要结婚证来证明什么。” 他低头啰嗦着,又拉来一个推车,上面垒满了和戒指配套的珠宝盒,大大小小琳琅满目的中世纪首饰盒。 充满故事感的耳环盒,项链盒,手镯盒,发饰盒,胸针盒。 她有一瞬间也被他的大气惊艳到,这下不无聊了,她可以躲在房间欣赏这些百年前的珠宝了。 只是纳闷谁家贵族后代没钱用了,这些百年前的顶奢珠宝都拿出来卖了。 见她感兴趣薛天纵也站起了身,将盒子摆在她面前命令道,“你在这里看,我第二次进来的时候,你要还是这么素,我就把你衣服脱光。” “脱光,现在外面全是人!”她皱着眉反击,什么啊不戴就脱她衣服,“你要做也得等晚上他们走了吧。” “不爱什么不爱,是因为我没有找到好看的,所以你才不爱,最近运过来的就这点,你选吧。”他拍拍她脑袋,宝贝儿的咬了口她的脸颊肉。 “你要吃了我啊。”她嫌弃的擦着口水嗔怪。 “啊,我就是要吃了你。”他靠近她的唇,刚伸出舌尖门便被人敲响。 坏他好事! “行了,晚上给你。”他转身离开,收起呼之欲出的欲望。 这种情况下回头,他根本忍不住。 他前脚出门给高层开会,后脚余姝便顺着窗户爬到了一楼,她悠闲的走在布满带电格栅和发点设备的地方,小心谨慎打量着周围零散看守的雇佣兵。 忽然眼前的未关的门内传来一阵阵嬉闹声,她被吸引向前走去,顺着刺眼阳光的方向让她一时之间没有看清里面的情形,下意识靠近两步才发现那女人浑身布满凌虐鞭痕,正被一群光着身子露出满身纹身的雇佣兵压在地上。 那女人看着是个外国人,栗色的头发散落一地上面布满乳白色的粘液和用过的避孕套,里面的雇佣兵不说十个也有八个,夹着她正在干的就有四个,粗暴的动作让他们浑身布满薄汗,口中的粗喘层起彼伏的传到她耳中。 余姝吓的后退几步,后背结实的撞进一个人的胸膛,她还没有回过头看一眼来人是谁遍已经被捂住嘴抱起来离开了这地方,她的力气大的离谱,一手还拿着步枪一手就带起了她。 “kris??”她靠在墙上捂着胸口缓和呼吸,抬头一看那淡蓝色的瞳孔便认出了他,薛天纵的海军指挥官。 听说他是俄意中混血,有着斯拉夫的硬汉血统,硬朗的五官又被中国的柔情融合,前额金卷发被海风吹起轻晃,立体的眉骨显得那一双没有温度的伏尔加河之眼都浪漫起来。 今儿倒是没穿那一身黑黢黢的作战服,天蓝色的衬衫衬和脚上的马丁靴都在散发男人在休闲状态下的成熟魅力。 光滑的脸上没有大胡子,倒是还有一点点雀斑的痕迹,唇瓣都红红的泛着光,高挺的鼻梁都能当……这脸帅的都不像在岛上兴风作浪的指挥,像男模了。 不过肯定和她一样看到了那屋子里的场景。 一阵没由来的诡异尴尬升起,她收回对kris炽热的注视望向小屋的方向结结巴巴的问,“那女人……那是……” “你同事啊。”他轻声笑说,自然是察觉到她对自己赤裸裸的目光,双手环抱一脚蹬在墙上,一双大长腿拉起深蓝色的裤子褶皱,黑色马丁靴更让整个人充满威风凛凛的潇洒,“老板的情妇。” “你要不听话,我手底下几万海军呢,你这娃娃脸他们会很喜欢,全是不经常接触女人的汉子,只是不懂你们国家队怜香惜玉。” 听着他话里话外的恐吓余姝也不怕,冷哼一声将额头的汗抹在他身上,“我一个就够用,薛天纵不管吗,任由那些雇佣兵……。” 他听后眯着眼笑,扫了眼风平浪静的海平面,波光熠熠的海浪都在忍俊不禁。 管不管的,这岛上算上她也就两个女人,也只允许雇佣兵会去找杜松子,所有基地有编制的海陆空军是明令禁止的,但私下里有没有谁知道呢,怎么会管的过来。 “偷看他们实战的感觉怎么样,我老板蛮恶又凶狠,是不是每次都会让你疼?” 余姝瞟了他一眼,“那咱俩试试,我告诉你疼不疼。” kris不语,深深的看了眼她,“又勾引我。” “外面的世界充满主动随机性,也就是艳遇。”他侧身打量她,“我这样的帅哥,你猜猜这里有多少个?” 她的耳朵红透了,粉红的舌尖舔过自己的唇瓣缓解尴尬,现在整个人看起来有点慌乱和……兴奋。 “应该,应该不少吧。”她压下心里的激动,全然不觉得无聊了。 “那你带我去看看?”她歪着脑袋对上他的眼,“你是海军,其他的呢,陆军?空军是不是更帅?其他金钱至上呢,薛天纵当然会让这里有。” 他思考叁秒后压低了嗓音,“陆军的d1指挥还活着,空军的d1前段日子死在西亚了,d1是一个兵种的最高指挥官。现在职位空闲,开会应该是选出一级指挥为谁胜任。” 余姝被他说的一瞬间发愣,全然忘了自己最开始的问题,他们所见的世界是不同的,她能看到海平面上的泡泡,kris的世界或许是阴冷潮湿的地狱。 “参加完上一次战争的人离开时,便是下一次战争的开始,死去的人都会在银河深处永恒守恒。”他相当平静道,凑近她身边,在她脸颊两侧亲了亲,“也就是永远存在于世界上呢。” “给你打个招呼。” 余姝被他吻过的地方肉眼泛红,她捂住脸颊倏而睁大了眼,几秒后笑出了声,“谢谢。” “我找不到那只知更鸟了。” 说完,他罕见的扬起了唇角在余姝疑惑的注视里离开。 人生结果都是死亡,只是有早有晚,他一腔热血已然无惧。 回过神的余姝见他走远也不再独留,回到指挥塔楼上的时候他的会还在开,休息室映入眼帘的便是一排排打开的整套珠宝,她冷冷的扫了一眼坐在桌前凝望海平,下一秒门就被人推开,似乎是卡着点知道她已经回来了一样。 回来的薛天纵一脸疲惫的躺在床上面向她,“我要去伦敦一段日子,你跟我一起还是回多伦多或者加州?” “还是加州吧。”她看着他说,“去伦敦做什么?” 他起身拉过她手腕,余姝跌进他怀中,“去,参个会。” 北欧sunoy年度峰会,和往年一样走个过场的东西,不同的是他要和周雾一起出席。 “可是我舍不得你一个人待着。”他整个人风流倜傥,眼底的情意瞒都瞒不住,就这样溢在她眼前。 “能说一句爱我吗?”他面色复杂,带着他都没发现的乞求和讨好,“就一句,我就要你说。” 对于余姝的这张脸,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所谓的恐惧与抗拒了,算得上是今年的好消息。 她咬了咬唇,低下头藏住自己的情绪,看见自己的发丝和他衬衫纽扣纠缠不清,半晌才挤出一个字,“我。” 起伏的胸膛在等,等她的答案。 显然,并没有等到。 第122章 “呵。”他轻声讽笑,恨得牙痒痒,“听说祁厅长仕途坦荡,家庭美满,接连升任。啧,可惜了,那年我去晚了,和他家庭美满的就是你了。” 余姝不明白他这会扯祁将夜干什么,只是抬头看他一言不发。 那个带给她激情与快乐的人,带给余徽开心日子的男人,就算现在已经成家,她也根本无法埋怨什么。 与其要她现在说一句我爱你,她的答案只是爱过你。 “他要是成为北京的背景人,就有见我一面的机会了。”他眸中黯淡,冷冷的说,只是无论如何这辈子也难见余姝。 祁将夜这小子,明里暗里安排人和华艺打交道,虽然没有坑,但明显要在他权利范围内让华艺不好过,他的想法昭然若揭。 心思放在余姝身上也不是一日两日,只是无论如何她在哪都是这群人的叁儿,他量祁将夜也不敢光明正大带着余姝招摇过市,所以他没什么怕的。 “只是我更想知道,你为什么不爱我。”他木然问出,最后明显又后悔问出。 这些话说的太明白太清晰,反而适得其反。 “给脸不要脸!你就是过的太安逸了!”他补了一句,将毫无兴致的她压在身下扯着她的衣领就要撕开。 “门没关!门没有关!”她急的泪都要出来,门外走过的迷彩服想要看一眼自然会知道他们在干嘛。 “门没关怎么了!?”他俯在她胸口,给她撕坏的衣领处深深留下湿润的吻痕。 抬头掐着她的脸颊掰正她的脸,力道之大让那皮肤上霎然出现几道红指印。 她羞愤的手在他身上胡乱拍打,却根本奈何不了一个精虫上头的男人半分。 接着,他缓缓睁开眼,含泪的鸾尾充斥怒火,“你到现在还想着离开我这个人,离开我的身边,那你要去找谁,还有谁啊!你爱谁啊!你告诉我好不好,你到底爱的是谁!为什么不能是我!我到底哪里不够格!” 她茫然面对他滔天怒意,张了张嘴,始终一个字也没能说出来。 面对他莫名其妙的火,她只能被迫接受一切。 开始是太阳高高挂,结束时月亮都已经出来了。 “你的眼里为什么不能只有我。”他下床整理着衣服问,一件件捡起扔在地上的衣服。 背对她的身影随着穿衣的动作肌肉隆起,整个人散发着事后的瘪足和散漫,还有着她当年所爱的野性魅力,格格不入到谁都抓不住也留不住。 余姝转头看着天花板发呆,舔了舔干裂的唇一言不发。 他端着温水手拿一颗白色药片走来,见她失神不想搭理自己的样子也懒得折腾,喝下一口水含住药,在她震惊的瞳色还未消失时已经嘴对嘴让她咽了下去。 然后起身离开,忘记唇瓣的温度。 门外守着的官惠见他出来立马凑了上去接命,薛天纵咽下口水,“推进在西亚所有战线,打到飒诺心服口服为止,让大规模机械激光战斗机继续向西进发。” 官惠当即应下,弹壳战线在西亚已经拉的很长,目的是突袭断掉西亚各国的核心指挥层,然后由源源不断的海陆空后援部队继续尾攻。 一旦被拖入战争泥潭,西亚那地方又以高原和山岭为主,到时候别说抽身,弹壳都将会折进去叁分之二的机械化部队。 他知道会长不要完胜,他只要解了这口气,就算代价是无数活在火光之下苟延残喘的人群也在所不惜。 弹壳已经放弃资源掠夺直接指挥破防军心,西亚主国一旦失去高层指挥作战,被分割的小部分便会因为担责而不敢锐进,作战方式一定会变为保守后撤。 而继续锐进的会因群龙无首和同级不配合而湮灭。 这便是高明之处,赌飒诺在攻掉弹壳七寸之前国家中枢已经被吞掉。 哪怕前损过多,可后方还有弹壳背后最强银行卡sy集团源源不断的支援,光耗也能耗死这些国家。 而弹壳在西亚的商业合作伙伴,是手握西海岸最高政权和控制西亚各级航道多年的恩佐,会长很放心他来负责后援部队。 薛天纵深吸一口气,侧身看了看被自己拉住的休息室门,沉声道,“安排航线,跟我去北欧开会。” “她……” 他犹豫半晌,“也带着。杜松子继续留在这里,她哥什么时候认错,什么时候送她回北区享福。” 官惠挑眉一惊,他们都走了杜松子一定会被雇佣兵捅成马蜂窝,但这会也不能多说什么。 看着官惠离开的背影,薛天纵环视全场指挥基地忙碌的各级指挥,转身又推开了休息室门。 床上的女人闭着眼,身上重要部位盖着一件粉灰的羊毛薄毯,这里日夜温差骤大,只盖哪点晚上自然是要着凉的,现在面色都灰白到有点不正常。 薛天纵心中大骇,连忙走过去蹲在床边,拍了拍她的脸,“你怎么了?” “别装死!”他厉声一喊。 惊的余姝当即睁开了眼,眨了眨眼才看过去,“我只是有点困……” 就说,刚才还嗷嗷喊,怎么转个身的功夫人就虚了,他松了口气给她拿来一套干净的衣裙,言简意赅命令,“穿上。” “哦,穿了还得被你撕开。”她话语中带着一点刺儿,就是要呲着他。 “不让我撕开想让谁撕?”他拉起她的手,看了眼她胸口和脖颈满满当当的红痕满意的笑了,“可惜了,你最爱的男人给他老婆撕。” 她不情不愿穿上衣服,甚至觉得新衣服上都有他的味道,自己身上也充满他的印记。 悄悄瞪了眼桌前上子弹的男人,心想他总是没由来的脾气暴。 夜晚飞了近叁小时,一行人浩浩荡荡落地英国,来了英国,他自然是要见见zaker这不成器的东西。 彼时的伦敦半夏微热,到处充斥着繁惑的英式元素,看起来真的是有点日不落的意思。 zaker一个人来无影去无踪,在他的地盘上饶是亲哥一时半会也没他的准确消息,联系后才知道他人还留在意大利,最快也要明天下午回来。 而他在英国的房产并不多,目前只有四百多套大平层和七十栋大厦,在为了出行方便,特意选在了泰迪山庄最近的泰迪大厦里。 比起北欧年中峰会更让他头疼的是对花天酒地毫无兴致的zaker,以前还多言语提点,可这小子一心都在背着他溜冰上,实在是不怎么开窍。 今年的支出也并不多,倒是最近几个月固定给一张卡汇入一亿美元,不难想到是包养了个女人,其他零零散散的千万支出跟薛老二在国外的消费比起来都是小巫见大巫了。 他从书房走出,身上的酒红色睡衣松垮的搭在肩上,走到酒柜前倒了杯百加得饮尽。 卧室里的人还在看书,周雾过来时已经是凌晨叁点了。 她手上拿着一迭文件,踩着十二厘米高跟鞋步伐匆匆走了过来,“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暂停华艺和周氏的项目对接?” 他点了支烟,打开了音响选了一首法国的萨克斯舞曲遮住两人的声线。 “因为什么你不知道?”当然是因为多伦多的屁事。 “周氏在海外的子公司利润百分之八十都给了华艺,我就要百分之二十你还不愿意吗,你总得给我一条活路不是。” “不给你活路?”他哑声反问,弹掉烟灰看过去,“我要是不给你活路一定会生吞了周氏,利润百分百都是我的。” 她呼出一口气,提着酒瓶朝他走过去,她的男人带着深蓝色碎钻细领带,坐在一盏孤灯之下的客厅里吸烟也是如此隽秀,尤其棱角分明的俊脸上那充满神秘和让人探索的明亮眼睛更是引人瞩目。 无论何时何地她总是陷入他致命的迷人,压下狂跳不止的心跳,周雾蹲在他脚下替他续了杯酒,“你也不用这样绝情吧。” 明黄色的液体淹没杯身的小熊形状冰块,托着冰块起起伏伏,他嗅到了周雾身上诱人的发香,混合着百加得的酒气很有感觉。 “我知道你心上是余小姐,可全世界都知道你我是夫妻,这已经不是秘密,你不让她活在质疑和声讨之下人情之中,可周氏若是大厦将倾,对你来说是好兆头吗。” 他指尖挑起周雾的下巴,眯了眯眼浑身都在散发不爽的气性,“我挺想知道周玺尔和周霜你更在乎谁?” 周雾笑而不语,她的枕边风的确没有用。 “你出席活动一向不屑于带我,但我这次来伦敦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她靠近他的脸,直视他的眼,毫无惧意,“我猜你肯定不关注国内炙手可热的女星。” 薛天纵面色明显阴沉,他自然不会去关注这些东西,他掐住她的脖颈,将她整个人的腰板提起,阴鸷的脸一瞬间被冷蔑覆盖,“你要给我介绍一个?” 她青着脸,伸出手攀上他脖颈,“你要女人,用得着我介绍什么。” 没头尾的话他也懒得听,全然当周雾又在疯言疯语,松开手后,那女人滑落在地扶着桌角咳的不停。 “哪个女明星又惹你了?”他没忍住的问,跟了他的人,哪怕不爱于情于理也不能让外人欺负了去。 “你最看重的政元在国内和一个来历不明的女明星纠缠不清。还有小方方呢,你真以为他去意大利只是度假?” 这一段话下来,薛天纵倒是更惊讶于周雾的消息灵通,政元身边的那个女人他早已查过了,算不上多干净,到底也是个正常人。 这种事都瞒的很紧外界一无所知,她倒是第一时间就知道了。 zaker聚众淫乱他能理解,因为不敢做什么吸的溜的。 “你凭什么以为,一个外人的这些叁言两语足以让我去猜忌跟我一个妈的亲生兄弟?”他的眼神中充满威严之色,缓缓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一圈。 “你怎么总是对我有这么多戒心?”她无奈道,双手搭在他膝上做尽伏小姿态,“我怎么就是挑拨离间了,我只是希望你提醒提醒他们不要过火!” 他推开她的手不耐烦的饮口酒,“一个女性朋友而已,政元和zaker还没结婚爱玩就玩啊,你管这些干什么,他现在不玩难道结了婚再玩?” 薛天纵不屑的扫了眼她,他自己结不结婚都爱玩,更别说血气方刚的薛政元和zaker了,有点花边新闻太过正常了,出生在这个位置没有才不正常。 想他十八九岁的时候,泡泡罗和前总统塞的女人一车都拉不下,要不是事业心太重早被榨干了。 周雾目光散乱的抿了抿嘴,索性不再劝他,“峰会明天下午四点结束,你叁点之前来就行,剩下的有我应付。” 他轻点下巴,脸上的暴躁终于是收起来不少,冷目灼灼透着寒光,“嗯。” 她站起身,强行扬唇露出笑颜,“我先走了,明天无论如何你都要出席!” 薛天纵懒得在听她废话,起身朝着卧室走去,一副她爱走不走的样子。 音响随着两人离开也安静下来,卧室里的人已经侧躺在床上睡着,手边放着一本法语版《hamlet》,一本讲复仇的莎翁悲剧。 第123章 看这些不正经的书,他也不知她在想什么。他在书架上找了本法语版《悲惨世界》换掉了余姝手边的《哈姆雷特》。 既然她爱看莎翁,那就看看法兰西充满浪漫主义的莎翁。 等她睡醒时,手中的书已经跑到了床头柜上,余姝深深看了眼才确定自己昨晚没看过,身旁的位置空空如也,拉开窗帘时外面的大太阳高高挂起,脚下的市区街头零散的人们脚步悠悠通过。 绿化倒比多伦多繁复了,只是没有什么高大的树,除了草坪和喷泉外和曼哈顿一样,抬头低头都是现代工业哥特独特的尖顶,简洁的线条和几何图案,以及彩色玫瑰窗。 走出房门时才得知官惠跟着薛天纵去了峰会现场,乌泱乌泱的雇佣兵和保镖将她拦在屋内,当真是只有跳窗一条死路可走。 “玺尔王子,老板还没回来,您在会客室等等吧。” 外面传来一阵交谈声,认真追剧的余姝特意关小了声音,是玺尔那个家伙。 她还没回到卧室,转身便和玺尔四目相对,他的身侧是恩佐。 恩佐看清她时,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明,很快掩下扬起如沐春风的浅笑朝她摆手打招呼,目光挑剔充满探究。单排扣的香槟色西装在廊灯照耀下泛着金色的光芒,“hi,sweetbaby!” “你先去等他吧。”玺尔推着恩佐的身子,一路将他推进了会客室。 转身朝着她跑来,牵起她的手就要带她下楼,一双雪亮的眼明若晨星,“走走走,我知道你无聊,我带你去玩!” 少年火热的掌心牵着她,她被带动起来跑了几步,甩开他的手躲在雕塑后,“我不去。” 玺尔疑惑回头,脸上的欣喜光芒一瞬间消失殆尽,他目光灼热盯着她,“怎么?” 他朝她走过来,身上藏蓝色的暗纹西装在他身上更显高贵优雅,裁剪得体,有一种双肩微微耸起的感觉,胸部用上腰身紧收,袖管窄,背后开衩,裤管也呈锥形身收紧,更衬他的青春活力。 余姝摇头,明显不想多说什么,她扣了扣掌下的大理石雕塑,一言不发。 他缓缓定在黑猫雕塑前,双手环抱弯腰盯着她,“我帮你回到你的国家吧。” “你在他身边图什么,什么我不能给?”他扬起唇笑意直达眼底的问。 深邃的眼中从容又冷静,仿佛有一处宽阔的世界等着她。 她后退一步,将自己隐在暗处抬起了头,干涩荒寂的眼里是一直没有浮出的连绵阴雨。 “会给你带来麻烦的。” 薛天纵的本事,她这些年领教过了,根本不存在离开和回国,单单一个余徽她都不可能轻而易举抛弃。 只是这样的环境下余姝这样一说,玺尔的心都要碎了,他就知道是银威逼利诱留下她的。 他上前一步,温暖的灯光从他周遭消失,在黑暗中精准握住她的手和她融为一体,“小姐,玺尔从不怕麻烦。” “恩佐是我的朋友,有他帮忙我们可以离开欧洲,我和你回你的国家,放弃继承权做你家的上门女婿?” 她望着他认真的眼许久,浅笑都僵在脸上。 半晌抽出了自己被他捂的半热的手,侧身靠在冰凉的墙上,浑身都是历万事后的疲惫感,“别开玩笑了。” 他一脸明媚笑意,“你以为我在开玩笑,可我怎么知道开玩笑是什么意思呢。” 余姝这会才撑起眼皮重新看过去,少年眼中的情愫当真不像假的,如果能通过玺尔离开,去哪她都谢天谢地了。 见她还在不为所动,玺尔弯腰盯着她的眼,伸出右手掌心向上,摆出邀舞礼的姿势,“那考虑考虑和我私奔。” “行啊。”她含笑应下,将手搭在他的指尖,“怎么私奔。” “我的车还没走远,我们去挪威吧?” 霎时间,一阵带有烟草味的风吹过,余姝还未做出去不去的决定,薛天纵阴冷的声音便传入两人耳中。 如同死神嗜血的镰刀架在她脖子上一样瘆人。 “叔叔的飞机就在天台,周玺尔。” 他自拐角处出现一步步朝着他们走来,臂弯还搭着他的黑色皮衣外套轻晃,缓缓抬起的脸上充满讽刺的冷笑,“需要吗?挪威这个时候的确适合度蜜月,从伦敦过去也就一个小时。” 余姝心下一惊,这混蛋也不知道听了多少,她似乎已经预见自己被折磨到失智的场面。 连忙要抽回还在玺尔指尖的手,奈何他越握越紧,两人的冷汗交织,她如鲠在喉竟一个字也不想解释什么,直到她亲眼看着自己和玺尔纠缠不清的手落在薛天纵视线里。 下一秒,一股带着无形冷焰的拳头便冲着玺尔面门而去,毫无预兆的动手发生太快,她连忙扶住当场口鼻血流不止的玺尔,冲着他大吼一声,“别!” 薛天纵并未有什么反应,甩了甩手当即一手掐着她脖子,膝盖顶着玺尔腹部将他压在身下,另一边的拳头如霹雳的雨滴般对着玺尔挥下。 “第几次了!周玺尔!” 拳头砸在骨头上的声音和脖颈处的桎梏让她顿时陷入生死时刻,覆盖在动脉上的掌心越来越紧,她明显感觉到自己胸腔的心都要跳出来,一下一下和打在玺尔身上的拳头交响。 玺尔根本扛不住他的毒打,第一拳落下时便已经口鼻冒血,整个人被他像打狗一样骑在身上暴揍。 “别……别打他……”她憋的涨红了脸,伸出手试图拦下他的暴行,“天纵……别打了……额!” 薛天纵瞪了一眼她,如同丢弃垃圾一样甩开她,将她整个人都扔在了摆放雕塑的立柜上,后背和雕花木柜结结实实来了个碰撞,她只觉喉咙一紧隐约布满了甜丝,被生理性泪水浸湿的眼里什么都看不清,眼前闪黑闪红一片模糊,身上更是疼得她眼冒金星。 还未来得及猛吸几口氧气,那倒在地上娇生惯养的玺尔哪里有又应付得了刀尖舔血的他,短短半分钟已被打到瘫软在地,唇角和鼻梁的血根本止不住,溅在他的西服上的颜色如同一朵朵紫色的彼岸花般刺眼。 一旁的墙壁和地毯上更是洒满他的滚烫的血痕,薛天纵关节处的血更是骇人无比。 她刚朝着玺尔爬了两步,怎奈直接被男人拉住后腰束带提了起来,抗在肩上用力一脚踹开了隔壁的房门。 她看不到玺尔的方向,但耳边全是他的哀叫喘息,天地一阵旋转,鼻腔的气还未呼出她就已经砸在了柔软的大床上。 薛天纵扑过来继续掐着她脖子提起她整个人,眸色狠戾的扫过她脖颈处的红痕,对着她勃然大怒不再复往日的柔情,“你敢背叛我!” “我们明明从来没有在一起!”她瞪着他的眼回击,厌恶的眼神是这么久以来他从来没有见过的。 “何来背叛!”余姝咬紧牙关补了一句,胸口由于呼吸的极为困难而剧烈起伏,“你有什么权利质问我!” 他心痛到眼皮都在颤抖,这女人真的很行,他不得不承认他看人一点都不准,不准到日夜和他缠绵无数次的女人哪句话真哪句话假他都根本分不清! 此时他整个人都在爆发的盛怒之下,一言不发将试图爬走到余姝重新扔回大床中,戾气高涨到叁两下便将她的衣服撕成一片片破布扔在床下。 似乎只有看着他在自己身下浑身颤抖痛哭流涕那一面,他才能无比确定这个女人是自己的独属物。 余姝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头发缝里都是粘腻的热汗,她推搡着身前的他,却硬是被他提着脚腕翻了个身。 她大片肌肤赤裸裸摆在他眼下,肤白赛雪,丰盈诱人,薛天纵对今天的前戏毫无兴致,他只想狠狠插入她体内疯狂的求证这个女人是他的,这一辈子都是他一个人的。 他扯下她裙内的内裤,握着自己坚挺的柱身挺入,在她声嘶力竭的咒骂中,直挺挺没入全部! “玺尔让你爽过吗?”他拽着她头发怒问,将她的长发在掌心如同狗链一般缠绕。 头皮的阵阵撕扯痛感让余姝十分清醒,她体内横冲直撞的火热顶的整个人天花乱坠,一句反驳的话也不想多说,既然他爱那样认为,那就让他那样认为。 反正怎么想自己都免不了皮肉之苦! “说话!”他猛的提起她头发,将她整个人拉扯到只有两膝立于床上,后背和他胸膛紧紧贴合。 “没有……没有……好疼……啊啊啊啊啊啊!”余姝的声带已经不由自己控制,在多重痛感来袭之下输的一败涂地。 她仰着脖子靠着他胸口慌张摇头否认,两个手早已经无力的垂下,煞白着脸拼命侧身看他一眼,泪汪汪的圆眼里全是难以忍耐的肉欲,“你就…只会这样让我屈服吗!?” 话音刚落,层起彼伏的热浪来袭,她脖颈处皆是他的粗喘之声,声声阵阵喷洒在布满薄汗的肌肤之上,耀眼夺目。 “从此以后,任何人都不能,将你,从我身边带走。” 他的怒音极轻,轻到穿梭在肉体拍打声之间,却还是被她字字听了个清。 要是晚回来一分钟,他只会在伦敦看到几条飞机线,哪还有她这个人! “我,绝不允许!”怒音落下,余姝明显缩了缩身子。 她当即哭的昏天暗地,无能为力的感觉席卷全身,她脱口而出,“你就是个畜牲,你不得好死!” 薛天纵攥紧她两个手腕,强硬的抱着她去了浴室,揽着她的肩和她一同沉入池水之中。 这感觉太熟悉了,他为了她做过很多没有上限的事,离奇又怪诞,为什么她总是痛苦的。 她的笑也是假的吗,那还有什么是真的。 水下的他朦胧如淡月,周遭披着银辉色的光芒,余姝憋着一口气面如死灰瞪着他,用胳膊推着他拒绝他的靠近,但赤裸的肉体交织在水中,他含住了她的唇与她泪水交融。 男欢女爱总是在禁锢和放逐间被选择,以至于忘记爱本来就是绝对控制。 浮出水面的她枕在薛天纵肩头双眼空空,里面的汪泉被男人冲撞到涟漪不断,他掐住她的脖颈在没有看清她的脸色时继续吻了上去。 余姝重重的咬向他长驱直入的舌尖,薛天纵睁开晦暗的眼回以笑意,她咬的不松口,他不松口也不松手柔 软温热的舌尖交缠不止,两人倒上嘴角溢出的不止爱液,还有顺着下颌滚落的血线。 热血突兀的在两人肌肤刻下痕迹,为这场性事增加不少情趣。 余姝口腔布满铁锈味,她猛的挣扎开将身前滚烫的他推开,嫌弃的擦了把自己红肿的嘴唇,“你让我恶心!” 薛天纵眼带笑意,一双亮晶的紫瞳锁定她的脸,一丝一毫的变化也不愿错过,“恶心也行,也比你把我当陌生人好吧。” “玺尔就那么好?”他拉住她的脚踝问,轻轻一扯,破碎的娃娃重归于怀,火热的硬物有意无意的蹭过湿润花心,薛天纵抬起她的下巴挺身而入,低沉的嗓音透漏着危险,似要将她整个人生吞活剥,“在水下我都没让它出来,上了岸你还敢推开了我。” “是不是皮痒了?谁你都敢跟着走?下一次呢?谁啊?”冷峻的脸笑里藏刀,心尖却酸涩无比。 他继续逼近余姝后颈,伸出舌尖舔去上面的水珠,“说说看,谁比薛天纵更配余小姐?” 余姝的泪一滴滴悬挂,划过他手背的泪珠滚落凝结,她沙哑着嗓音感受体内疯狂冲撞的他,“我讨厌你!我讨厌你!放开我……放开我……我讨厌你。” “我恨你!” “薛天纵!” “我~啊!我恨你…我恨!啊啊啊啊啊啊!…都怪你!” 她越大喊大叫,薛天纵越托着她的上半身疯了一般将这些话顶碎,空气中的扉糜混合水汽飘向天花板,被雾气笼罩的两具肉体欢愉不止…… 第124章 “我听不到,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他出声哄着她,身下的动作也一瞬间戛然而止,揉捏着她弹跳的双乳舔舐她的耳廓,心疼她憋红的脸,“什么怪我,怪我哪里。” 他吸了口气,将她耳垂咬出了一排牙印,“我是哪里没有做好……” “什么都怪你!”她趁机挣脱他的怀抱,踉跄两步扯过一旁的浴巾围在身上,充满哀怨和愤恨的双眼怒气横生,伸手指着他脱口而出骂,“都怪你!我才没有错!现在变成这样都怪你!” 话落她便扶着墙转身离开,薛天纵当然不肯,当即起身连带浴巾一起巨大的手劲让温泉室传来“扑通”一声坠音。 泛起涟漪的温泉上漂浮着浸湿的大浴巾,水下,是他看着她的眼,他吐了个泡泡,咕嘟咕嘟浮了上去。 没有做好防备的余姝一心只想浮出水面呼吸空气,她越挣扎薛天纵禁锢的越紧,托着她的后脑将她的双唇送入自己口中。 湿滑软嫩却表里不一的坏女人。 隔着水雾的紫瞳张狂英俊,氧气进来的一瞬间余姝凝视这张脸许久心里的火气才慢慢熄灭,她双手搭在他双肩,喘着大气咬了咬红唇。 “放我下来。” 薛天纵眼底含笑仰头看着她胸口的水珠划入更深处,“不生气了?” 奇了怪了,生气的明明是他,如今却还是担心她是不是在生气。 他失笑一声,单手托着她游到了岸边,余姝用新浴巾擦着头发,这会扫了眼还泡在池子被烟雾笼罩的男人才发现他压根没下去过,昂首挺立的狰狞从水面破出,有意无意的还在跳动。 她起身便往门外走去,谁知身后传来他骤冷粗粝的声音,“我可没说就这样算了。” “说不定我一生气,王室成员离奇死亡的消息明天就席卷皇家贵族,说不定我一生气,余徽这辈子你也见不到,更说不定,我现在就抱着你淹死在这里,合葬。” 余姝停下了脚步,腿心的水珠顺着肌肤往下滑,痒痒的。 她没有回头,她还在犹豫。 玺尔无所谓,可余徽不能无所谓。 见她不愿回头也不说话,薛天纵心里到底是有了底,重新沾染情欲的俊脸侧过将她露在外面的小腿打量一眼,便已经确定她所有顾虑,“余姝,我可太有耐心了,你站多久我等多久。” 他数着时间,一分,叁分,五分零七秒,他的余光出现她转身的样子,倒是不犹豫了。 那张灵动的脸上明眸皓齿,不见丝毫怨恨。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男人轻扬唇角,跟他斗,余姝太嫩。 他翻身上岸靠在冰凉的墙角,一手搭在膝盖上,骨节分明的食指朝她勾了勾。 不可一世的脸上阴晴不定,只需要一个眼神,前赴后继的女人多到大西洋淹不完。 偏偏他,就爱余姝这款火药。 随着她的脚步靠近,挺立的柱身有所察觉般溢出了透明液体,余姝将他的变化看了个清清楚楚。 “看够了,想想怎么让他爽。”他出言打断她明目张胆的出神,眼睛死死盯着她不愿主动的唇暗示,随后,眼皮轻眨,落在自己硬到发疼的东西上。 余姝看清后下意识舔了舔唇,扭捏半晌才伏在地上,朝着他一步一步爬近。 指尖和他腹部触碰到的一瞬间,他身上烫的出奇,叁角头的液体越来越多了,明晃晃的在灯下发着光,衬的他纵情欲海的男人身上敏感处却粉嫩无比。 看起来是很有食欲的草莓蛋糕。 她紧紧闭了闭眼,心中做出了决定,再次睁开眼的同时,红唇微微张开。 薛天纵刚闭上眼准备享受,比被口腔紧致包裹感更早出现的是她的啜泣。 他垂着眼看过去,身上的女人双手扶在他的胸口,转着圈打磨他红涨的乳尖,发梢滴下的冰凉水珠也在一滴滴挑拨他。 继续向上看,那条浴巾堪堪滑落更显她的风情万种,被黑湿发包围的圆眼轻咬下唇,微微蹙起的眉眼和鼻头都泛着粉红色,双目含情注视着他,只是全身都在写着她不要用嘴。 空气中是似有若无的啜泣,她每吸一下鼻子,他就会不可控的抖一抖,狂热的心抖,鸡也抖。 此刻他清楚的明白,自己的七寸被余姝精准锁定了。 他重重的闭了闭眼,睁开时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瞬间变得阴鸷而魅惑,“你到底喜欢玺尔什么,能心甘情愿跟他走都不留在我身边。” 她红着脸一言不发,双手抵在他胸口硬是偏头拒绝了他凑上来的吻。 薛天纵气恼的笑出声,掰着她的脸颊将她摆正,在唇瓣相碰的一瞬间挤入她湿润的花心。 “啊……”余姝抗拒的声音戛然而止,剩下的嘤咛皆被他吞入腹中。 在她憋红脸大脑一片漆黑时,他的掌心掐上了她的脖子,双唇缓缓分离,在分离中带出几道水丝,薛天纵气恼又痛心的问,“你玩我吗,余姝。” 他声音干涩又苦闷,一向不屑的眼里出现惧意,“我最后问你一次,真的就一点都没有吗,不论以前还是现在。” 余姝闻言呆呆的抬起头对上他的眼,她的眼中也划过无数滴泪又咽进胸膛,他这张脸像打了冻龄,比起那年的秀气更多了几分匪气与成熟。 那年最开始喜欢的,是他赏心悦目的脸,她后来爱上他的瞬间多到数不清,但更多时候是心软与无奈。 薛天纵太过强势又极端,疯狂到百分百控制她所有,这股力压的她喘不过气,便如鲠在喉卡在心尖上下起伏。 伸手盖住他的眼,她撑起上身靠近他红透的耳边,声音极轻却有力,他的鼻梁划过几滴不知是汗还是泪的透明液体打湿她掌心,他听到了她的答案。 “我从来都没有爱过你,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更不会!” 比他回话更早出现反应的,是体内又胀了一圈的热物,死死顶着她最深处,她看到他痞里痞气的脸上被绝望侵袭。 眼见只棋差一招,余姝索性把话说白,躺了下来向他讽笑,真诚中带着虚假,“其实两个人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薛天纵。” 他猛的抬起眼瞪她,捏着她的腰大力分开她的双腿,在她难耐的表情中压下身咬牙切齿咬了她唇瓣一口,舔舐她的舌尖,两个人紧紧牵连在一起,“想跟我相忘于江湖,等你下辈子都不可能!” 瞧着余姝脸上充满不屑的细微表情变化,薛天纵气恼的双眼发着黑,无可奈何的轻叹一声,他挺起身动的开始粗暴,“我能允许你背叛我,但你不能跟他走,你想都不要想!。” “我就是排队你也得给我个前面的号!” 余姝深深吸了口气,白了眼他,“死犟种,你怎么跟狗一样!” 还允许背叛他,真当她不敢呢! “那你动快点,我还想去试试玺尔王子呢。” “不行!”他果断拒绝,狠狠的抽插了几十下,感受着热浪泛滥注视她因突然愉悦而羞红的脸才满意,“他不行!怎么能是他!你到底看上他哪里!他哪里比得过我!” 余姝笑里藏刀,双手攀上他的脖颈索吻,薛天纵身子一愣,下意识靠近了她凑过来的唇瓣,急不可耐但还是保持着理智,他捧着她的脸吻的热烈,“你不能不要我,我只是嘴上说说,我不要你离开我,余姝…你甚至可以把我当做谈资和垫脚石,当做一个会让你舒服的贱货……你不用听话我也会对你很好。” 许久之后,他松开同样粗喘的余姝,低着头抵在她眉心,“我从来没有做错什么,我不会辜负你,我会负责你和余徽的人生,你施舍我一点,一点爱,很难?” 他抬起头,捧高她的脸仰视她追问,“很难吗,余姝,一点点也不愿意吗。” 余姝心中大吃一惊,薛天纵真的从来没有说过如此低贱卑微的话,他也不可能去说,这些话一出倒显得他整个人面相好了起来。 只是他的面部轻颤,眼中毫不遮掩的惧怕达到顶峰,他知道后悔了吗,人在后悔的时候是最痛苦的,也会因为没有争取过而后悔。 知道又如何呢,她拿什么去爱,她什么都不曾拥有,她只是站在那里他就爱吗。 “我想让时间倒退可时光不能重来,留在我的身边,我用保你和余徽一生荣华富贵交换。你可以做你要做的,拥有你要拥有的,但请别——”他深深吸了口气,沙哑的声音开始染上哽咽,再叁强调一句撕心裂肺的话。 “别,别爱上别人。” 她伸手指着他鼻尖,“你不配,我就不爱你,我就要爱别人,你只会不怀好意!” 他蹙额握住她细白的指尖,深刻体会到了有苦说不出的感觉。 太痛了,她轻而易举就让他面无表情的痛不欲生,心底饱受悔恨折磨。 “那我们殉情吧,殉九年前萌生的情。”他舒了口气败下阵来,握上池边湿润的枪,递到她手中,枪口对着他薄汗淋漓的胸口,“你想和我两不相欠还是分道扬镳这辈子都不可能,我不会放弃的,你是懂我有多倔的。” 他的话太霸道了,好像一个入室抢劫的抢劫犯,不给爱就共死,他要她无法割舍的心。将杀戮的武器递到她掌心,让她杀了他,殉情,他先死了,又怎么知道她会不会殉情呢。 “认了我吧,余姝。”他将呆住的她抱在怀里,冰冷的枪械逐渐被两人的体温捂热,“这辈子就认了我,我会对你很好很好,我只对你。” 靠在肩头的她闻到了空气中的火药味,却没有听见枪响。 今夜的情绪波动就像过山车一样,安稳又刺激,惊险又安心。 薛天纵太能受虐了,她深刻认识到了,他根本不止很能忍。 感受到她鼻息的轻笑,是苦涩还甜蜜的笑吧。薛天纵的心重新跳动,血液开始循环,进入他的颅内和胸腔。 他痴迷的低头看她,在她体内的东西跳了又跳,他抱住了她的灵魂。 余姝柔软的指腹无处安放,只能碰了碰他的肩头,他侧过头挑眉看她,余姝脸上散发着欲望的光辉,借势托着她的臀肉让两人上下对调,戏谑一笑,“没骨头啊,那就软我身上。” 清脆的拍打声响起,他歹毒的哄着梨花带雨的余姝,一顿折腾下来,让她哭的是他,哄的还是他。 “爽不爽?”他撑着她的腰问,呼出的气都带着情欲之意,捏着她的胳膊晃了晃,“不说就继续干!” 身上的女人累到都要闭着眼就睡觉,可他还没爽够呢。 “爽……爽……”余姝撑着精神答,从进温泉室开始,已经过去了叁小时。 他每次结束只休息五分钟,然后满血复活。 “爽死你!”他单挑眉对着她点了下头,湿发微晃,衬衫衣摆早已经被打湿,粘在他身上,光着的下半身却丝毫没有射意,因为他想和她做到死。 “fuckyou。”余姝的嘴角干裂,对着他比了个中指,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太吸引她了。 他不由得随着她的冷笑也扬起嘴角,“我不会因为你对我笑,就让我的侄子活的太滋润。” “随便你。”她扯了扯嘴角,脸上是云淡风轻的荡漾,“又不是我侄子。” 薛天纵气极撑起身,按着她的膝盖猛的冲撞几百下,将所有的精液射在了她的腿根。 他喘着气细细回味她刚才的话,眼神盯着顺着她大腿滑下的一滩,余姝那样轻易的不在乎是真看不出来她对玺尔有点什么感觉。 能确定的或许只有玺尔单相思,看来得让他的王室有喜事了。 …… 还在会客室等他的恩佐对于外面的腥风血雨丝毫不知情,只是感慨难得见玺尔也会对女人感兴趣,还是薛天纵的女人。 他抚摸着下巴粗硬的胡渣看着老板椅后面的高大透明立柜,里面全是一捆捆的美元。 出神时,会客室门被人从外推开,满脸春风得意的薛天纵系着衬衫的纽扣,身上的旧衬衫已经换下,现在的黑色衬衫平滑无皱,随着他沉稳的步伐恩佐的视线落在了他脖颈的一处吻痕上。 喉结旁的高敏感位置,能碰到的不就他的女人们。 “今年峰会这么久,难得见你没早退。”他笑着打趣,权当那是周雾留下的。 “嗯。”薛天纵低声回道,拉开凳子坐在了恩佐对面。 他将近期要处理的文件挨个一目十行查阅,签完字时时间已经过去了半小时。 恩佐轻咳一声,望了望窗外逐渐粉黑的天空感慨,“sano之前和你我交情匪浅,可惜如今已经在撕破脸的边缘。” 他略微担忧的打量几眼对面忙碌的男人,“弹壳在西亚十八个国家已经打了快四个月了,这样的巨量耗资是无法计算的,对于他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两头吃利,谁也不认,要是能探探口风,他完全可以把薛天纵当粮仓,把飒诺当枪使。 “我要他看见我就夹着屁股走路。”他说,“把我赋予他的权利当做自己的真实实力,他真会想。” 恩佐挑眉,“可我们现在都不知道他在哪,一个劲给西亚投资,不是个好消息。” “耗着。”他答,开了电脑就看见周雾一大堆问话的消息。 今年的北欧峰会他没有出席,也没有露面,但他安排了政元现身。 第125章 回看白天的会议记录,薛天纵的眉头一皱,在摄影机拍下的一小时的露天采访中,薛政元和一个女人一前一后上了路边的一辆轿车。 距离过远,乌泱乌泱的人挡住了不少视线拍出来的并不算清晰,那女人他总觉得在哪见过,只是一时半会也根本想不起来,细细想来,无非就是他身边的女明星了。 “你家的那女人难得见这么久还没换,之前我在加州就见过了,火辣又性感。”恩佐嬉皮笑脸调侃,“爱上了?” 薛天纵抬眸沉思,他端起鸡尾酒仰头一口喝光,“只是习惯。” 恩佐笑而不语,这话里话外明摆着的不就是爱的意思吗,不习惯当然不爱。 “能和一个人能相处下去,就算不爱也没关系。”他噙着笑顺着他的话说。 “那倒不是。”他快速否认,“还是要有爱才合适。” 没爱的话,他简直不敢想和余姝现在该是怎样的针尖对麦芒。 她不服他,他更不服她不服他。 “她怎么样?”恩佐突然问,“是在床上很让你满意咯。” “聪明可爱,天真善良,明媚如光,就是不粘人,也不问我索要什么,哦,也有,只是总让我送她走。”他手中的笔签着字,丝毫不影响回答问题,“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说这话的时候,嘴角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笑,渗着幸福的笑。 恩佐点头陷入沉思,他印象中的薛天纵,喜欢的是混血模特,他的混血女友在他记忆里可有太多了。 “留下来吃饭吗?”他起身收拾着文件问,下逐客令也是很有礼貌的。 恩佐笑着朝门口走去,这些酸溜溜的形容词,二十几年来头一次见从他嘴里说出,“还是算了,打扰你们烛光晚餐可就是我的过错了。” 薛天纵心中浅笑,回到卧室时她还躲在被窝里休息,背对着他将自己缩在一起。 像受伤了的流浪猫,只能躲在垃圾桶旁面红耳赤的舔舐自己伤口。 他有那么可怕吗,只是凶了点,她不也是很爽。 薛天纵脚步极轻,靠近床边时一腿弯曲,将她身上的薄被扯了下来,“又装死呢,起来让我干。” 突如其来的一切让余姝心中大骇,她猛然睁开眼抱住了自己暴露在外的地方,身上的敞领黄色长毛衣欲掉不掉,随着她坐起身的动作大腿根都要盖不住,慌张的脸上写着惊天动地的恐惧。 “怕我干什么?”看出她反应后,他不由得放缓语速,大掌已经攥住了她的大腿指腹摩挲着柔软的地方,“那不干你了,你来干我。” “你和她离婚娶我好不好。”她压根不想做,只能仓促的扯开话题。问出便后悔,自己非去跳火坑干什么。 静默的夜,她的这句话如同一把带血匕首,狠狠刺入他心窝搅弄。 薛天纵恍惚一瞬,注视着她,“我本来就是你的。” 她将错就错发问,双唇颤到她都被自己演技折服,“不能和她离婚吗,也是,我什么都不能给你带来,只能带来麻烦,不像她,可以给你带来利益,是我痴心妄想,鸠占鹊巢。” 这话太熟悉了,他之前不就是这样羞辱过她。 薛天纵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怔愣了好半晌才发声,音调缓缓下降透漏着淡淡的犀利,“行事不可任心,说话不可任口,我知道错了,但现在不能离。” 余姝微微张开嘴,“那你让我走好不好。” “你看你又这样!”他彻底爆发,“逢时是大事,我还要怎么做你才能心甘情愿!” “可讲究还是将就是我的选择权!”她气的火冒叁丈,她都还没生气,罪魁祸首先生气了。 她推开他往客厅走去,“我又不渴望和你的婚姻,你这样的花花公子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家庭的责任感,你只是会嘴上说说!” 床上的男人放弃思考,一双眼死死盯着她的背,眼见她竟头也不回的离开立马出声,“你要走我就去找别人,要不你就带着我一起走!” 余姝转身指着他,“你他妈以为这样我会怕!我他妈巴不得你不来!赶紧去他妈找别人!你这个人真他妈太浅薄了!操!” 他光速翻身下床,向着她离开的方向跑了两步,拉上她手腕才制止余姝继续暴走下去,“哎呦你看你又骂街,你的天赋就是跟我妙语连珠俩小时不停顿,你好有天赋啊!我就不能是你在这个世界上最喜欢的东西之一吗。” “不能。”她极为平静的说,靠在客厅的桌角涂着润唇膏,跟他沟通太费劲了,一直说话大脑都要缺氧了,以后吵的架她得背个氧气瓶戴个氧气罩了。 薛天纵也舔了舔唇,被她的平静刺的已经习惯,真的显得他是个疯子,“多抹一点。” 她不解的眼神看过去,他只是笑而不语将她抱起来放在了桌上。 小嘴抹了蜜,说的话才好听。 他扬起的唇受不住,刚想凑上去亲一口,余姝身子往后一倾,更为收放自如的一句话吐出,“笑你妈。” 紫色的眼睛震惊到颤抖叁秒,明显的愤怒被他硬生生压了下去,抬手无奈的揉了揉她脑袋,“调侃别人的母亲是不礼貌的。” “你也可以调侃我,我没有妈妈,你还可以调侃我爸,因为我也没有,这不是调侃,我的确就是在骂你。”她呲着牙一笑,合上了柑橘味的润唇膏放在桌上。 “明天带你去外面玩吧。”他闷声坐上桌,按了两下桌面打开了电视,此刻迫不及待的要将这个话题到此为止。 “去酒吧吗。”她抿了抿唇问,搂住他的脖颈,“天天,我好看吗,比你老婆还好看吗。” 他认真欣赏的眼里倒映出她调皮却不谄媚的脸,抹了蜜说的话就是不一样,随即接连点头,“好看,你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女孩。” “我还是想去打高尔夫。”她道。 “那我带你去散步吧,在伦敦街头牵着你的手,踩着石阶和初夏的落叶。”他说。 “我们还是去外面吃饭吧,我第一次来伦敦,你作为东道主,请我吃饭是很难的事吗。”她又搂上他脖颈,只是眼睛锁定在电视里充满英式氛围的《傲慢与偏见》电影上,看起来兴致满满的。 “不难。”他刮着她鼻梁,“为你做什么都不难。” “那你说错了,离婚难。” 见她一直说这个事薛天纵也来了劲,用力将她上半身抱紧,“你真的想嫁给我?” “只是以示友好。”她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观影,肌肉满满的,心跳很有力,就是太热了。 他瞬间无处做答,张了张嘴也是磕磕绊绊的,“不知道怎么选择,那就不要选择了。” 接着,她的手被一只温暖有力的掌心覆盖,她看到了他拆开一颗橘子糖,在多伦多的时候,也碰见过几次他吃果味糖,蓝莓的,草莓的,橙子的。 “吃多了牙疼。”她收回目光淡道,心中骤然一紧,疼死他才好呢。 他嘴中翻转着酸甜适中的糖果,和牙齿的碰撞声是那样明显,他望了望窗外的夜色,无声的笑了笑,“我小时候就喜欢吃糖,甜甜的,我妈也会说吃多了牙疼,每次我就躲在冰箱旁边悄悄吃,她看到了也不说我,只是抱起我笑,那时候,妈妈的怀抱比糖还甜。” 闻言她的心中也骤然酸涩,心疼的眼神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就看了过去,“你的母亲是病故?” “嗯,在幻觉中溺亡。”他低着头,闷闷不乐的将糖果包装纸翻折又拆开,拆开又翻折。 “你想要离开,我比你还懂怎么留下一个女人,我只是不忍心,我总觉得我的行动可以打动你,让你重新接受我,我果然很天真是不是。”他的声音染上哭腔,折迭糖纸的手都在发抖,她看到了他眼中滴进地毯的一滴泪。 因为她的出现,他荒芜的精神世界光明灿烂,遍地开花。 他转过头,撞进她微微皱眉的眼中,破碎的五官无助又好看,“可以在爱我一次吗,余姝,请别推开我就行。” “那也不能你只是说说一些动听的话就原谅吧。”她忍下眼中的泪,克制着自己不去抱紧他。 “嗯……我要世界上最漂亮的宝石。”她觉得这对他是难题,他有那么多矿,怎么知道哪颗是最漂亮的呢。 “就在你眼前。”他凑近她的脸,“这颗宝石里只有你。” 她在下一秒坠入他眼睛,看到了偷看他的自己,笑弯了眼睛。 趁她呆住时,他拉起她的手覆住自己胸口,“还有一颗,看不见摸不到,写着你名字,余姝。” “明白你还恨我时,我很庆幸,什么叫亲手教会别人在乎她自己的感受。你不会因为我是薛天纵或者因为我的能力就轻而易举原谅我。我在爱情里学不会游刃有余,可我不是游刃,也有余。” “在哪,在哪学的这些话…少看那些都是哄孩子的。”懂他意思后,余姝双眼睁的大大的,另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他这样看起来真不像假的,很多时候都是他在漫无目的的说,她左耳进右耳出,烦的一个字也不想听,却不能不听。 “对了,你之前喜欢玩我的手机,我不知道你喜欢里面那个软件还是游戏,毕竟我嘴笨,不浪漫也不会说情话,知道为什么今晚和你说这些吗。”他低头从口袋拿出手机,对着她的脸解了锁,手机屏上显示了一份中文文件。 余姝凑近看了看,总结下来便是华艺在加州的游戏公司新音乐游戏于美国时间今日开服,以及最高八万七千家sy八星级连锁酒店落地营业,以上项目唯一的股东隐藏名称,只显示了两个字母,ys。 “从现在开始的每一分钟,你的银行卡最低收入一千万美元,上不封顶,薛某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未来哪怕我不在你身边,去你的酒店住,饿不着,淋不到。” 余姝眨了眨不可置信的眼,他越是说,他的那双眼越红的像被拔罐拔了一样,紧着嘴巴连着丝,反光又淫荡,眉眼都忍泪到开始发红。 恒温的风吹得他头顶的发乱糟糟,卷毛的狗一样,低头眼含热泪看她。 他带来的砂砾与荆棘,又被他亲手拔出斩断,这是怎么回事,今晚怎么有点爱上他了。 “让我尝尝小嘴甜不甜,不甜就给你开口红店,也是为了你的食品安全着想。”他笑着出声, 她怎么哭了呢,幸福的眼泪吗。 她此刻很难在心里形容,重逢之后她心里的变化,如同屋檐上的冰溜子被春日融化。 每一次努力不爱上他的时候,他看着她,她便自甘沉沦下去,他带来的期待多于坎坷。 他捧住她发热的脑袋,轻咬她舌尖随后含住她落下的每一滴滚烫热泪,“别哭,我不想总让你伤心,哭多了眼睛疼。” 他的肩膀明明也在她眼前哭到颤抖。 “把这个放到枕头下,今年一年都是幸运的,生日快乐,余姝。”他突然从口袋掏出一个红包,刺眼的大红色,上面的浮雕是金色月季和菊花。 “红包哇,难道有压岁钱?”她歪着脑袋笑脸接过,声音是浓重的鼻音,心里一阵乱跳后撑开看了看,“一张白纸……” 她不懂他用意,拿出来看了又看,的确就是一张普通的白纸。 故作苦恼的他接过那张纸,十指翻飞间,一颗心被他迭出,他笑着讨赏神秘兮兮的,“还记得我会变魔术吗,亲亲我,我让你看这颗心会变成什么。” 余姝当然记得,不过以前那些都是哄孩子的把戏,她一眼就能看出来是钞能力。 但她还是蜻蜓点水亲在他嘴角,然后靠着他胳膊亲眼见证这张纸会变成什么。 小心思被满足的他也不磨蹭,在她的注视下打了个响指,明明被迭起来的心在她眼前变成了另一张纸。 他递给她,期待着她的反应。 这东西,原本是俄文。 余姝将那用亮蓝色钢笔写满的纸拿高在灯下看,几排法语被蔷薇包围,为首的标题翻译过来,不是情书就是结婚证。 越看越眼熟,她的手开始颤抖,在十六画的时候,他坐在桌前不就是写的这东西,那会她是真没看明白。 “我要重婚太简单了,但也是一个把柄,现在的世界格局对你并不安全。”他语气中带着歉意。 “看够了吗,他还可以变。”他双手撑在桌角,上身前倾看着她表情的细枝末节,以此来确定她是否喜欢。 “看够了,还可以变成什么。”她咬着后槽牙忍住泪,将纸又递了回去,“刚才没看清,你继续给我变吧。” “那你可看好了。”他将纸上下左右翻转,下一秒变成了一张结婚证。 来自西亚小家,一个因本土黑帮和邻国进入战争的国家,维埃拉的结婚证,上面是她看不懂的阿拉伯语。 “恭喜,这个国家在我跟你离婚前不会灭国了。” 他大笑着揉她的手,“好可怜哦,余姝宝贝,怎么稀里糊涂和一个人渣结婚了。” 她收起这张纸,卷起来敲了敲他脑袋,“你知道我看不懂阿语,这到底是什么我怎么知道……” 嗔怪的声音越来越小随即她的注意力就被右手无名指突然出现的紫钻戒指吸引,不是冰冷的,是热的所以才这会被看到。 甚至什么时候被戴上去的她也根本没发现! “从今以后你不仅要对四驱和余徽负责,你还要对我负责。你碍了我的眼,那就跟我走吧。” 第126章 “那我完了,这辈子被一个人渣赖上咯。”她阴阳怪气的大笑,走到橱柜前将那张纸装裱了起来。 心里又酸又甜的。 粉色橱柜的玻璃倒映他双手迭在脑后的站姿,从他出现那刻开始,她的视线便被吸引,然后她的腰上环上他的胳膊,肩头也被他的下巴压住,时时刻刻她都能感受到他的存在,虽然是强硬的。 可靠的大山站在她身后,遮住所有刮来的骤雨狂风。 “叫声天天听听,天天老公爱你一辈子。”他乐着说。 “天天……天天……”她刚一张口哭腔便溢出,眼眶滑落的泪被腰间他的掌心稳稳接住,“天天……天天啊。” “天天随时为你待命!”他埋在她颈窝蹭了蹭,奶香奶香的,还好没有他沾染的血腥味,不然就坏了。 “你就负责为天天将别的男人嗤之以鼻。” 他绕了一圈站在她面前,抬起她哭到狼狈的脸,笑的春风得意,“让本少爷看看,这是哪个小女孩在哭啊,哇,怎么是我家的小孩啊。” 温柔的吻落下,她的眼皮轻颤,睫毛上挂着一颗泪,口腔里是一颗糖的味道,酸涩甜美的陈皮糖,还是记忆中的味道。 “这个不是停产了吗,现在的没有以前的好吃。”她疑惑发问,味蕾无比确定这就是当年的味道。 “有没有一种能力,叫在我这里没有能停产的东西。”他侧身张开了外套口袋,余姝乖巧的低头看,满满当当的黄绿包装陈皮糖,得意的显摆。 “吃了我的糖,你就得跟我走,每天没有我亲你给你解毒,你就得像睡美人一样了。” 余姝被他逗的合不拢嘴,迈开步往楼下走去,“那我早晚把你杀了。” “早晚曝光你重婚。”她恶狠狠威胁道,在他追上前几秒推开门转身跑向电梯口。 消失在视线的身影薛天纵心下一惊,迅速迈开步追上去,在电梯合住的前一秒,他的五指给电梯门上留下一个带着白印的指印。 四目相对的时候,两双眼睛笑的弯如月。 “我,我好痛苦。”她被他抱的双脚离地,舌头都跑了出来呼吸空气,怎么空气全是他身上的烟草木香。 “不痛苦。”他松了松劲,弯下腰让她双脚踏地,双手还是将她紧紧抱着,“有我爱你。” “额额……真的要被你勒死了……”她脑袋一歪,枕在他臂弯调皮的看着他下颌笑。 “那不行,得是干死。”他光速松开她,看了眼快到一楼,弯下腰要背她,“我带你去个地方。” “这么晚了还要出去玩?”她向前半步,看了看他光滑的黑色外套,“会把衣服压的褶皱的。” “也不知道是谁要出去玩,那可不是褶皱,那是爱的痕迹。” 他咬着牙回头看了一眼她别扭的样子,“你扭捏什么,合法了。” 晚上行人很少,大厦楼下的街道行人更是寥寥无几,天上的星星也没有,余姝趴在他可靠的脊背闭上了眼。 天空中洒下白色的东西,落在她红潮未退的脸上激的她当即抬头看了眼,伸出掌心稳稳接住几片,仔细端详后才凑近他耳朵小声问,“大夏天怎么下雪了。” “因为天天会变魔术啊,这个魔术叫八月下雪,下一秒八千万。”他张扬的笑着,在逐渐铺满落雪的街道留下一串脚印。 “那对你来说可真便宜。”她感慨道,仰着笑脸在他背上扭来扭去的赏雪。 这次倒是真雪了,八千万名不虚传。 今年伦敦街头下的雪,真美啊。 和往年看到的雪都不同呢。 “天天要带我去哪?”她拍掉他发丝的落雪,周遭白茫茫一片,天地似乎只剩下街头漫步的二人。 “带你去吃白雪王后的毒苹果,你吃苹果肉,我吃苹果皮。”他笑道。 “好……好……歹毒。”她梗着脖子模拟中毒的人说话,笑的甜滋滋的像小孩。 “去哪啊,又神神秘秘的。” “还记得多伦多你开车上树那天吗?”他道,托着她屁股的手捏了捏。 余姝心中警铃大响,他果然还是知道了吗,那完了。 “记得…”因为紧张,她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iloveyou…iloveyou……iloveyou”安静的环境里,传来他的声音,像极了多伦多大厦里的机器人,她就知道是他的机械声音! 他拐入一家黑漆漆的店里,明明是第一次带她来,却在黑暗中也对这里的环境无比熟悉,半分钟的电梯后,眼前浮现光亮,他将她放下,拉着她的手走到一辆被黑色护膜盖住的车前,“所以我在想是不是车子的问题,然后有了iloveyou的出现。” 直到这会她才确定kris没有说漏嘴,将那被盖住大低趴看了眼,兴致恹恹的,“什么,新车啊。” 男人坦然自若的拉开车布,“天天不是超人,天天出新车的节奏没有那么快,圈钱也要有时间周期。” 随着遮光黑布被扔到一边,她不由自主的向前靠近,蓝色的光波伴随升降台升起,她看到了北海道枝繁叶茂的樱花树。 嫩红的粉白樱花挂满枝头,随着灯光变换,两人的脸上都是粉嫩嫩的。 她猛然想起,那天有说过想看樱花,可只是有口无心,kris倒是把这句话告诉他了! “看北海道樱花最好的季节是四月底五月初。”他双手环抱,走上前让她靠着他欣赏,然后低头吻了吻她的发,语气魅惑又意气风发,“其次是现在。” 她只觉鼻尖一酸,接着又听到了他认真的发言,“爱上我最好的时间是我的二十一岁,其次是叁十岁。” “这得恭喜我自己,在这一年都碰上了你。”他伸手揽住她的腰,一开口嗓子嘶哑无比,捏了捏她的腰肉,“也怪我自己,两次都没能给你一张普通的结婚证。” “我时常觉得,遇见你之后我很难在爱上另一个人,所以我娶了你,因为爱你,而不是拥有你。我讨厌一个人的时候,期待和你两个人的日子。” 他松开她,任由蓝色的微光打在侧脸,刺的他眼睛都开始发疼,站在她对立面自顾自的说,“所以呢,小孩自由了,我允许你回国了,去北京,去西安,去广东,哪里都可以了。” 说完移开视线,不在看她漆黑的发顶,一场爱情的豪赌,赌她会留在他身边。 “可我不会爱一个人,该怎么做,该怎么办,遇见大事又该如何抉择?”她摇摇头,后退一步,窘迫的眼神四处漂浮。 最后落在他向前几步的脸上,他凝视余姝无奈又宠溺的轻笑,“余姝小朋友的人生大事,不就是吃好睡好喝好吗,其它的所有,她还有我在。” “我操,哈哈哈。”她说了五个字,然后哽咽到失语,泫然泪泣捂着嘴一个字也没能说出来,喉咙哽到大口吸入呼吸都困难。 半明半暗的北海道樱花倒映在她的圆眼里,薛天纵这一秒只觉得,他以后只想她开心,他可以放下所有换她的一辈子开心。 她的眼很像小狗,双眼皮的褶皱怎么都挂着泪花了,他心疼的用指尖擦去,捏了捏她红涨的脸,“我的爱哭鬼。” 眼见她的泪竟止不住,他声音立马冷了下来,抬着她的脸,欣赏她的哭样,“看着我。” 颤颤巍巍的大眼睛终于有了他,他心里松了口气,余姝瘪着嘴巴,硬生生忍着不让下巴继续颤抖,他脸上失笑,用他的袖口擦掉她的泪,“真的很爱哭啊,唉,薛某以后不敢高声语了。” 她张开手磨磨蹭蹭攥紧他怀中,“我有点缺氧。” 被他接住的一瞬间整个人就软了,挂在他身上全靠腰间他的胳膊托着。 他弯腰抱起她,让她躲在自己衣服里面擦泪,喉结滚动,“其实我很喜欢你。” 余姝的心很复杂,又陷入了挣扎两难,她必须承认有很多瞬间哪里都不想去,什么都不想要,只要他,只去他身边。 薛天纵在她心中是标准的沉默寡言和面无表情,他不爱开会,不爱说很多大篇幅,更不爱任何发言和读演讲稿那样虚伪的姿态,他只为她字字生花,孜孜不倦的解释,不依不饶的渴望花好月圆照在他身上。 他最懂得不是如何做冷心冷情的掌权者,不是如何管理下属和集团,而是在一次次略占上风的争吵中中记住她脱口而出的所有话。 此生最惊天动地的需求,是第二颗心脏,名为余姝。 人与人爱人的差距太大了,她的爱是自我否认与下意识逃离,可这个小人的爱,妈的还挺有感觉。 “好晕啊,脑袋好晕……好晕……”她大脑嗡嗡作响,心也在没有节奏的乱跳。 他揭开自己外套,看了看她的状态,随即狂傲一笑,“不说人话就干死你,就眼睛会流水是吧。” 余姝脑子又一阵旋转,和他钻进了这地方的另一个被窝。 “你都准备好了啊。”她露出脑袋打趣,“啧啧啧,走到哪做到哪。” 他欺身而上,将她身上的披肩取下,黄色的毛衣被推至胸口,她柔软皎洁的肉体暴露在他眼下。 两人整夜旖旎风光无度。 …… 第127章 和顾展颜乘飞机回伦敦的zaker丝毫忘了要赶时间这事,等他注射完稀释剂从女人窝里爬出来时,飞机已经等了他两个小时,他磨磨蹭蹭才钻进浴室洗澡换衣。 前来收拾残局的顾展颜提着一箱现金推开了门,酒店大床混乱无比,躺着叁个赤裸的金发女人,胳膊上的针孔和凌虐绑痕明显无比,一旁的长沙发上卧着一个下半身被浴巾盖住还在睡觉的棕发男人,地上横着竖着躺的更是数不清,多的是赤身露体的模特。 入目所见皆是避孕套和用过的兴奋剂针管,扔的地毯上全都是一滩滩的湿衣服,他们的玩具用完也就随手一扔,似乎还带着昨夜的激情,她抿了抿唇。 冷淡的指挥保镖将人挨个叫醒抬出去,身边每经过一个人,几迭现金便被丢进那人怀里。 少说扔钱的动作她也重复了七八下,而这样的事,她已经不是第一次为zaker处理了。 明明可以是别人来做,明明不用让她看到他有多浪荡。 她转身关上门,朝着浴室走去,靠在门框上看着他正往舌下放了个邮票大小的东西含住。 接着,他仰起脖颈,睥睨天下的桀骜不驯透过雾气看了过来,嘴角一高一低带着笑意,眼神对全世界都不屑的zaker,脾气臭的一塌糊涂,可实在是漂亮到难辨雌雄。 银发紫瞳,红唇白皮,睫毛都是白茫茫的,他是月亮银装素裹的孩子。 顾展颜硬是移开目光不去看他,咽了咽口水,“我们得回伦敦了,你哥哥找你有事。” 他拍了拍浴缸里的水,满不在乎的问,“哪个哥?” 她摇头,“我哪知道,你叁个哥这次来的是哪个。” 水珠顺着他的发往下滴,滴在水面和他的胸口往下滑,她注视着那滴水,直到他在浴缸站起了身,一脚迈出,弯腰扯着她的胳膊将她带进浴缸,动作一气呵成,力气大身子又稳。 顾展颜趴在他肩头魂儿这才回来,怎么就进浴缸了,她低头看去,粉色的小家伙也要醒了。 “你昨晚干那么多,今天还要?”她推搡着他,作势就要出去给他找女人。 zaker笑而不语,捏着她的肩将她定在身旁,他闻到了她发丝的香味,薰衣草香。 “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每一个太阳初升的时候都是新的一天,要对昨天说再见,然后忘记所发生过的一切,迎接崭新的一天。”他玩世不恭的说,伸手果断推倒她,踩着她的胳膊低头看着温水浸湿她的发和衣。 大清早来一口,他热血沸腾的年纪当然不能忍着,纵欲,滥情,淫交才是他的爱好。 他仰头喘息,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好似砂纸打磨沙子般嘶哑性感,坐在水里拉起了她,两条腿张开,拿过一旁的烟点燃,“快点给我舔,骚货。” 顾展颜不会不情愿,勾引他也是计划的一部分,她舔了舔嘴唇张开嘴,从含住的那一刻开始,她的眼神紧紧锁定他充满戏谑的紫瞳。 两人视线锁定彼此,擦出了不少奇怪的火花,她的舌尖没舔几下他便硬了,在嘴里又大又烫的挤压氧气,唇瓣和脸颊开始发麻,顾展颜实在是没劲动了,节奏都慢了下来。 欲求不满的他当即起身,扯着她的衣领将她一路拖到外面地毯上,跪在她两侧扯着她的衬衫。 “我还以为你定力有多大呢。”她将带有他味道的口水咽下,对着他抛了个媚眼。 “分人。”他答,脱掉她全身的衣服毫不犹豫的挺身而入。 湿润软滑的肉壁缠上来,他抬头笑出,“你里面好湿啊,怎么会这么骚。” 顾展颜唏嘘一声,扶着他滚烫的胳膊,“飞机嗯…啊…啊,飞机还在等你,做快点…啊…额…啊,好疼!” 惊恐爬满她的脸,她的脚踝在zaker手中翻转一圈背对着他,他挺起腰插入她最隐私的秘境之中,他的掌心太烫了,生生在她脚踝留下五指掌印。 “啊……”她疼的手都在发抖,咬紧了牙关生忍下,“此方,好疼,轻一点……” 明显的撕裂感和撕扯自腿心席卷全身,接踵而至的是他滚烫的性器在内里四处破坏着。 “怎么才算轻?”他反问一句,脸上的表情都在压迫她。 低头按着她臀肉的zaker感受到湿润的液体才收了收顶入的劲,见红紫狰狞的巨物上爬了几道血丝,发白的毛发也被她打湿,沾染了点点血腥,男人虚浮的眼底终于冲出满意。 等他泄火回伦敦时,说好的下午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下了飞机就被叁哥架着来泰迪大厦开会,而zaker此次会议要负责的,只是耳濡目染。 这次针对西亚战场局面的会参与人数不多不少,薛氏叁人与恩佐代表资本国家享有指挥一切的权利。 和他们的十七盟友国,包括西亚唯叁未参与此次战争的小国,维埃拉,斯蒂尔,兰非共和国等共同分割利益建交是其一,继续拉长战线掠夺资源是其二。 维埃拉除了边界问题一直苦不堪言外,它和斯蒂尔同为当今世界前十的军工厂国家,兵力虽少,但完全可以当做弹壳的左膀右臂和防弹甲。 而位于西亚西南角的沿海岛国,兰非共和国,多线扩张在非洲便是降维打击。其本土矿产油田核弹研制均为弹壳提供技术生产,是为弹壳在西亚战场源源不断的粮仓。 很多事情上,薛天纵并不方便出手,这也有了七队友国的存在,既然都逼着他下场,那就打呗,打的越火热他赚的越是盆满钵满。 主要的上叁同盟国家都是恩佐先一步根据地理位置所选出来的,他对别国不放心,但对恩佐很放心,不仅因为他是奥德莉的哥哥。 论资排辈的话,这七个发达国家给他当队友想混的风生水起拿赔款与领土,薛天纵心里是一个也看不上。 但他们认弹壳为大哥,他也不会让这些个国家过的太悲催,早早的被灭国,起码得他最后压榨一番在灭,他可不想累死累活得到一片废墟。 泰迪大厦寂静的会议室内光线昏暗,暗到角落的zaker一头白衣蓝发也无比亮眼,他低着头靠墙打着瞌睡,手上捧着平板看片,身前便是他大哥的黑色皮革高背椅,稳稳当当挡在他身前显的他大哥愈发成熟稳重。 一身戾气的薛政元坐在主位薛天纵左手边查看资料,认真的神色仿佛是来参加普通的董事会一样,他之前出差瑞士的主要目的,便是要世界银行和华艺银行在战争中做他的钱袋子。 右手边便是吸雪茄的恩佐,身躯凛凛手握重权的州长先生,一双风流的眼罕见的出现服从之意,胸前的灰色西装上别了一个酒红色十字架胸针,黑色暗格领带的庄严更显的他看人如垃圾。 其后是七盟友国代表参会的部长和副总统挨个落座。 这七个家伙里,他们心照不宣的更在意上叁仆从国,维埃拉,斯蒂尔,兰非共和国,其它的也只是挡箭牌罢了。 政元坐在椅子上深思熟虑一阵,托着脑袋看他眼神飘忽但还在打盹的大哥,“哥,没发生的事不好衡量,《七国公约》是保密协议,涉及人员太多,只怕最后不好收场。” 薛天纵眨了眨困倦的眼回过了神,他满脑子都是想带着余姝回加州,那如严冬般残忍的视线正经起来扫过全场,“兰——”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桌下探出了一个脑袋,薛天纵心里大为震惊,他就知道余姝不会乖乖的在卧室等他忙完。 只是实在没想到她提前躲到会议桌下,这桌布太短他稍微动作一大,胯下的发顶就会落入政元和恩佐眼中,更何况高背椅后还有个zaker呢。 这样的情况下,那他就要开始爱上此后的每一个会议了。 桌下的余姝对他天真一笑,他腾出手拉了拉凳子靠近她,再次开口的声音暗哑无比,“兰非总理,兰非领土过小,虽位于英格兰附近但本土资源稀缺,无条件支持弹壳的国家,皆可用弹壳顶级激光武器,弹壳可下水的参战……航母七十余艘……” 他的话还在继续,只是愈发断断续续起来,桌上握着笔的手也在下意识的握紧,政元抬起眼皮看了眼他。 大哥面无表情的脸上这会怎么看出了风情之色。 zaker倒是没注意到大哥的变化,他心思全在平板上的黄片里,光是看一眼他就立刻想去找女人解决。 低着头的恩佐一言不发,他总觉得利用sliver的代价是不得好死,他眼前出现余姝的脸,如果将目标放在一个女人身上,那是最简单的办法,可结果也绝不会好过不得好死,他有点发愁了。 薛天纵的瞳孔往下移了移,透过摇晃的桌布缝隙,他看到那樱桃小嘴正在吞吐自己硬邦邦的柱身,上面挂着她被打成沫的口水,她的牙还时不时蹭过,如同羽毛挠痒痒一样。 他迫不及待想进去了,可这会得开两个多小时,她一直跪着钻在下面,腿就不难受吗。 “桌上的文件便是七国公约,请签。”薛政元察觉到他的心不在焉,敲了敲旁边的桌面提醒。 干脆的敲击声将他思绪拉回不少,薛天纵轻咳一声往后靠了靠,他垂下眼凝视那半张让他欲罢不能的脸,不多时竟轻笑出声。 “先对西亚平原所有主城区进行十枚小型核武轰炸,弹壳的小核爆炸范围45km,震慑氛围50到65km。爆炸中心的人会瞬间气化,在没有看到火光时便已经从地球上消失。高温,冲击波,高压,火灾,高速碎片,核辐射和核污染会笼罩那片土地几十年,以达到寸草不生,活着的人也就是行尸走肉的鬼。”政元双手环抱轻声道。 在他下发高级命令的叁分钟内,十枚海上武器喷薄而出,精确打击西亚大陆。 “我代表加州无条件支持sy阵营。”恩佐率先站队,发表自己看法。 而他的看法也就是泡泡罗的看法。 “斯蒂尔无条件支持sy阵营。” “兰非无条件支持sy阵营。” “洛力洛克无条件支持sy阵营。” “……” 耳边的号召还在继续,薛天纵的心早都飞到九霄云外,眼见签完合同的人挨个离开,恩佐都起了身两个弟弟还坐的稳稳的。 目送恩佐推开会议室的门,他偏头朝后面喊了一声,“秦华生。” “嗯?大哥。”睡着的他立刻反应,删掉黄片内容站在了薛天纵身后打了个哈欠。 这个几乎只有家里人知道的曾用名他已经没了什么印象,来了国外后,他便是薛此方。 “听明白了什么。” “什么都没听明白。”他诚实的答。 薛天纵扶额浅笑,宠溺的眼神看了看此方,“去餐厅吃饭,吃完回你山庄。” “此方不懂也正常,他还小。”薛政元笑着为弟弟开脱,手拿一迭文件,拉了个凳子坐在了薛天纵身旁,一看就是有事要说。 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引的薛天纵双腿合住不少,往下扯了扯桌布盖住余姝的影子。 “哥,我……在外没有未婚妻吧。”薛政元拿着签字笔突然问,微凉指尖旋转着的签字笔如同他飘忽不定的心。 薛天纵眉头一挑,想了想答,“没。” “那我找个怎么样的另一半?母亲那样的?”薛政元愁容满面,透着不少无奈。 “你爱的人呗。”他得意的答,扫了眼胯下的女人。 “操。”他低着头,落寞不堪的脸上毫无英姿。 喜欢和爱是什么样的他还不清楚,只知道遇见问题找大哥。 薛天纵吸了口气,在余姝舌尖刺激中的一手垂下握成了拳,声音不自觉颤抖起来,“只要你不后悔就行,别到时候抱着我没日没夜的寻死觅活,烂杏一筐不比蜜桃一块。” 薛政元听了便喜笑颜开,光速拿着整理好的文件带起一阵风离开。 其他人的脚步声逐渐消失,憋了许久的余姝这才钻了出来坐在他腿上大口呼吸,“舌头好麻……嘴巴好苦……” 她委屈的将苦涩的口水吐在他外套上,他注意到了也只是抱住她,大掌抚摸她的背,“可是我还没有射呢,怎么办呢?” 第128章 随后脱下外套,看了眼紧闭的门,将她抱起压在了桌上。 裙子一撩,裤子一脱,提枪便上。 两人正折腾到兴起,大咧咧的zaker推门而入,“哥!给我钱!他们说你在这里!” zaker深吸一口气,看清灯下春色的一瞬间便捂住了眼睛,但余姝那白花花的大腿还是深深冲击进他眼底深处。 薛天纵反应也快,他这一嗓子吓的余姝里面都要搅死他了,意志和灵魂当场瓦解。 连忙拿起靠背上的外套将她露出来的地方盖住,对着面壁捂眼的zaker气势汹汹,“出去!” “错了错了,我什么都没看见。”zaker笑着向门口处挪步,拉开门就跑了出去。 回过神的余姝从他怀里出来,眼睛都被干的朦胧起来,软糯的声音落在他耳边,“我们被zaker看到了。” 恍惚中,她看到zaker的头发染成了深蓝色的,配上他那双眼,她深吸一口气搂住薛天纵的脖颈,那可真是不敢想有多帅呢。 他柔情似水的将她抱在怀中,和她坐在了凳子上,仰头欣赏她的美,挺立的双乳抖动,快要迷死他了,“对啊,被他看到了,他可是大喇叭,你要是每天不说一句爱我,我就让他散播出去。” 尽管知道他这个臭屁在胡诌,她还是嘟起嘴索吻,甜甜的道一句,“我爱你~” “叫爹地~”他耐心的哄着她,笑的淫荡又柔情,“爹地~” “爹地~”她有样学样,声音软软绵绵要刺激死他了。 男人听的一颗心都要化了,盼了这些年,终于盼到了,他的霸道在她的温柔里贯穿,所见之处全是他的印记。 “我会永远陪着宝贝,永远,永远,永远,你可以永远相信我。” 一双紫瞳含情亮闪闪,一双圆眼含雾笑弯弯。 他将她双腿抗在同一侧肩膀压下来,摆正她的脸紧紧咬着她的唇,渴望两个字都要击穿身下的她,“跟着我的节奏回应我,用声音更多的回应我,哭声,喊声,连骂声也都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 …… 目睹亲哥造人计划的zaker连钱都没要多少就连夜跑回了泰迪山庄,关上家门的那一瞬间,无数女人蜂拥而至,乌泱一群女人穿着比基尼朝他走来。 他扬唇下了车在原地张开怀抱,只是这群人怎么没见顾展颜? 随手搂着几个女人走向客厅,他坐在沙发上嘴角叼了根烟,随着电话接通,不耐烦的声音沙哑起来,“死哪去了。” “我在楼上休息。”她鼻音很重,早上的折腾又让她发了高烧。 还问她呢,楼里楼外都是女人,她也就回自己卧室清净,抢不过还躲不过吗。 顾展颜扯了扯嘴角,大早上干的她下半身到现在都还是火辣辣的疼。 手机传来他不屑的笑,“下来啊,带你看看我喜欢怎么玩。” 她心中一紧,当场冷声拒绝,“我不去!你不要脸我还要脸!” “敢骂我了,展颜。”他低笑几声,一手按在女人后脑上使劲往下压,超绝的口腔紧致包裹他,他爽的轻喘一声全部射了进去。 zaker一动不动看着那金发女替他舔干净双腿之间的精液,转头和另一个红发女人舌吻半晌才继续说,“可我在国外这些年都是这样玩,只有两个人的话,那也太无聊了吧,人多力量大,也会玩的很爽啊,我们吸完就做,不会让你吸,放心。” 他不解发问,换了个姿势躺下看了眼在自己身上全自动的女人肥臀,伸手拍了拍,“讨我欢心,难道不是你该做的,我都没有找几个男人一起干你,已经很在乎你的感受了,展颜。” 她的心猛的跳了跳,哪怕是他那个混蛋,都没有在她面前说过这种让她无地自容的话。 顾展颜吸了吸鼻子,握紧了手机,泪水就在她的眼眶打转,她强忍着不让落下。 声音轻到这些话似乎是对着另一个人说,“我知道了,我会永远听你的话,完成你要我做的事,心甘情愿。” “记得脱光爬下来,要是穿衣服还得脱,这里又没有监控和外人。” 挂了电话后,她看着紧闭的白色橡木门一件件脱掉身上的衣服,抬手擦掉泪,带上假笑走了出去。 踩过柔软的波斯地毯,踩上蓝玻璃叁角电梯,“叮咚”一声,抬头的她看到了他被围在女人之间。 操着金发女,亲着红发女,摸着棕发女的指尖燃着一根白色的烟,腾出来一手还在给舔舐他脖颈的女人点烟,可真是忙死他了。 意气风发到极致的侧脸察觉到她出现的时候便紧紧锁定她身上,顾展颜压下胸口呕吐的感觉,她面如死灰轻叹一声,其实长zaker这样,不渣不花不吸也不正常。 缓缓双膝跪地,一步步朝他所在的沙发爬了过去。 双眼被男人手中的丝袜蒙上,在一片模糊中明显察觉到不对时,偌大的欧式客厅只剩下她一个女人,对于男人有多少,全程被蒙住眼又注射兴奋剂的她根本不知道。 七小时后的夜里,扔掉针管的zaker睁开了眼,摇摇晃晃的从保险柜扔出几迭英镑和金条,弯腰扯着顾展颜沾满精液的头发,一路将晕过去的她拖回楼上。 他欣赏着大床上女人的身姿,胸很大,黑发散落的胸口是他的咬痕,混血的这张脸的确很带劲。 让万花丛中过的他都有点欲罢不能了。 给两人清洗完,zaker从床头翻出药,拿在手上将说明看了又看,趴在她双腿之间用两根手指撑开粉色密林,里面数人混杂的精液就像饮料机一样喷吐而出,变成一股股粉白色的小喷泉。 她下意识夹紧了腿,察觉到反应的他轻扬嘴角擦掉大家射进去的东西,白皙指尖擦着乳白色的药,伸进去了两根,从里到外给她涂了不少。 望着她的睡颜,他开始希望伦敦烟火风月的故事久一点,因为他还没有厌倦。 同一时刻伦敦西郊的诺丁山正举办着一年一度的嘉年华,滔天烟花绽放在车外夜空中,隐藏在树影里的越野摇晃不止,满身酒气大汗的薛政元扯着陈世卿衣裙后腰的黑色蝴蝶结,对准她的腿心一次又一次粗暴的顶入。 粉紫巨物全部抽出,接着重重顶进粉穴,每一次严丝贴合都会换来身下人撕心裂肺的哀婉之声。 往常淡漠的紫瞳沾染不少病态欲爱和极度兴奋,他俯下身在她后肩留下一排排牙印,随着她的内壁紧缩,两人都明显到了释放之时,男人咬紧牙快速抽动几十下,迅速扯着她的栗发抽出,将积攒多日的精液射在了陈世卿胸口肌肤之上,不少都喷在了她嘴边,显得她像欧美女优。 这场以酒精占据头脑的荒唐结束时,理智回笼的他这才注意到车座沾染的血迹和她脸颊挂的灼泪。 看清血迹后的他心猛然一抖,脸上闪过难以捕捉的慌张,“你,你怎么不喊疼呢,我喝酒了。” 陈世卿哭到浑身颤抖,一个完整的字也说不出来,他急忙扔出湿巾砸在她身上让她擦拭,“行了,我又没有弄进去。” 喘着粗气的薛政元靠在车前吸烟,黑色西装和黑色的越野一同融入空旷的山岭之上,他阴沉的脸上带着春风,双手插兜望着远处汇集各色人种的篝火盛宴,明明和焚尸火源隔着几十米的距离,他竟听见了心跳和骨骼炸裂的声音。 随意将弹飞烟头,他呼出一口白雾转头锁定车内的女人,满脸泪痕的陈世卿已经整理好了衣裙,坐在副驾有一下没一下擦着泪,胸口的褐色外套上是他锁不住的点点精液。 她的后颈有一处极难发现的浅色纹身,叁角波浪形的鱼鳞纹身,用她刚才的话来解释,是希望自己在人生之路披荆斩棘,犹如大海的主人一般。 他迈步走过去抬起了副驾车门,冰冷的目光扫过她一眼,车内有他和她的味道,车坐上留着的是未来得及擦去的爱液,明晃晃的在他眼下犹如荆棘中燃烧的一堆火。 “哭给谁看?”他靠着车门处,双手环抱散漫的问着她,“言庄前又不在伦敦。” 耳边她的啜泣断断续续,和他车震是什么丢人事吗。 男人越听越不耐烦,联想到那点暴行留下的血迹,他暴躁的揉了揉头发冷眼瞪过去,“你到底是爽哭还是疼哭。” 此时她的脸是害羞的绯红色,栗色的及腰卷发在冷风中被吹动,裙摆也在微微荡漾,裙下的双腿不受控制的颤抖。 看起来真的是,又疼又爽的可怜鬼呢。 女人抬起头,用手心卷成一团的纸巾擦了擦泪,仰头看他时通红的眼尾还明晃晃挂着一滴,一举一动都楚楚可怜极了,声音哑到极致,每说出一个字都用尽了全身力气,“你说过不会逼我的!” “那怎么办,做都做了。”他笑的玩世不恭,一副不会负责的渣男样,一手搭在门上,捏着她的下巴弯下腰,倾身用舌尖舔掉她嘴角残留的精液,“别说,兄弟的女人就是好干,言庄前也让你爽哭吗!” “你!”她羞愤又气急,混沌的眼瞪着他的脸半晌才发出微弱沙哑的声音,“你怎么能这样!是你告诉我来看星星!” 她的牙咬了咬下唇保持清醒,费劲的呼吸了一口伦敦的空气,“你没有告诉我是做这些事!” 第129章 “骗你那怎么了?”他直起身浅笑盈盈,月光都融入了他的眼中般诱人,“娱乐圈的女人不就是该这样讨好男人的吗,我带你出现在北欧峰会,给你带来的虹吸需要我说?” 突然一阵冷风起,她的泪眼怎么让他心中骤然一紧,男人接着实诚的解释,“我只是喝多了呀,小酒怡情,你不也很爽?” “你真可笑!”她从车里钻出,站在他面前毫无征兆的抡圆胳膊打了他一巴掌。 薛政元身侧的手握拳,桃花眼中闪过不少震撼,咬牙切齿掐上她脖颈,“我可笑?!” “在曼谷是谁躺在我的床上!” “在邮轮上是谁缠着我!” “是谁!” 陈世卿瞳孔震了又震,黯淡的眼神听到曼谷二字时明亮了不少,死无全尸的鲨鱼,是她的爱人。 她十年的爱人,在登上离缅飞机的下一秒于薛政元手里变成了无数碎片,绚烂如昙花一现。 死前甚至将她送到他床上投敌以此求和,但并没有什么用,薛政元还是弄死了他! 活在这些是是非非里她该恨谁,恨活着的人吗。 鲨鱼做错太多可他罪不至死,他生于金叁角明明活着已经很难了。 “为什么……为什么……”她拉着他的衣摆毫无形象跪地仰头痛哭,“为什么,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字字句句仿若都在质问他为什么一定要鲨鱼死,为什么,到底为什么,他代表谁逼死鲨鱼,所谓的正义吗。 身体倏而僵硬的男人不懂她为何突然失态,挨打的是自己,只是她的眼里为何永远都有一团终年笼罩的阴霾。 “好了。”他耐着性子蹲下将她拉到怀里,整个人深情款款,双眼那样神秘又撩人于无形,抱住她的身子,双手抚摸她的发,“别哭了,下次不会强迫你了。” 怀中的人儿身子都瘫软在地,哭的肝肠寸断。双手紧攥着他胸口的衣料,失去鲨鱼的无数个夜里,双眼闭上便是他绽放于天空的惨状。 找到凶手又如何,她爱的鲨鱼再也不会回来了,他死的彻底,死的尸骨无存。 “我恨你……我恨你!”她伏在他坚挺的肩头难以言喻,怔愣半晌才喃喃出声,眼眶滴下几行绝望的热泪。 被蒙在鼓里的薛天纵也未察觉不妥,一个劲儿的哄着他,权当是她恨他强迫了她。 “可是我们在曼谷就做过很多次了,为什么抗拒我。”他捧着她的脸,柔软的指腹擦过她的泪,撑起内双褶皱的眼怎么也看不穿她到底怎么想的。 一想和他做爱的女人从广东排到伦敦,怎么到了陈世卿这里她倒是扭扭捏捏的,总不会真爱上庄前那老男人。 他深吸一口气,眸中闪过几分嫉妒,“你要是过意不去,我和庄前一起干你也行。” 这样,她就不会觉得是自己背叛他了吧,他已经让步不少了。 这种话话让陈世卿当场哭到几近晕厥,指着他的鼻尖一个字也没能说出,睁着痛苦的眼瘫倒在他怀中。 越野平稳的行驶在返回市中心的gk路上,陈世卿躺在放倒的副驾上背对着他,将自己缩成一团紧紧抱着身子。 安静的车厢里,经久不息的是她的哭腔和薛政元点烟的刺音。 “如果回国后你想我,我可以陪你玩。”他压低了声音,想了个话茬开口。 几分钟后,女人依旧不声不响动都没有动一下,蹙眉的他也拿不准她的想法。 “你从头到脚就没有我喜欢的地方。”她冷不丁拒绝,一击刺穿他心窝。 接着刺耳的刹车声响起,突如其来的作用力下,陈世卿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传来一种呕吐感,她拼命忍住后,衣领便被一股强劲的力量拽住。 气势汹汹的男人扯着她的衣服和发将人带到自己腿上,一手搭在方向盘上一手捏着她脖颈,低下头恶狠狠盯着她,“我不需要你喜欢,因为我只想操你,并不想负责。” 她面对那张轮廓分明的脸扯起嘴角轻蔑一笑,尽量忽略后脑的刺痛,“你以为我需要你这种人负责。” “可你忘了吗,我只需要一句话就可以将你的世界毁的天翻地覆。”他轻扬唇,扫了眼深夜佳景,低头笑的戏谑,“是你送上门的,爽完了拍拍屁股就想走也不合适吧。” “如果你学不会说好听的话,那我就亲自操会你。”他声音极轻,按着她的腰启动了车辆。 陈世卿疲惫的撑起眼皮打量他认真的下颌,昏黄的路灯经过他脸上,鲨鱼已经算是她眼里的玉面郎君,可这男人才是真正的风华月貌惊才风逸。 她很快移开火热的视线,这会深沉的他和刚才暴虐的疯子简直就是两个人。 回到泰迪酒店的他一路将陈世卿扛在肩上,任由她如何打骂一脚踹开门便将人扔在大床之上,关掉所有灯源欺身而上。 黑暗中,他精准锁定她慌张的脸蛋,随着撕碎衣服几声“撕拉!”的刺耳响起,两人都赤身裸体面向彼此。 他的呼吸极重,明显是被陈世卿某个反应或某句话气到,弯腰含住她的乳尖,重重的咬了一口,“等你想好了就和言庄前断干净,这是我对你唯一的要求,做我的情人什么都不需要会。” 男人的热气越靠越近,陈世卿微微错愕的张开了唇认真听着他最后一句话,那沙哑又带着希望的泥潭,一字一句勾引她跃下,“唯独不可以离开我。” 世上动听的情话和浪漫的事在鲨鱼身边她早已经得到过,她只要鲨鱼给的,别人一律都不想要。 陈世卿的喉咙硬哽住几秒,鼻头和眼眶猛然酸涩,深吸了口氧气才回过神,她更想质问一句为什么非要逼死她的爱人,可现在不能,最好的时机也并非此刻。 既然薛政元让陈世卿失去爱人,她便让薛政元也失去爱人,尝尝这世界上最痛心疾首的绝望与悲痛! 她颤抖的双臂攀上他的脖颈,贴近他滚烫的耳廓轻声细语,“不会离开你。” “我从曼谷离开后,你都经历了什么,我记得之前你的眼睛充满光彩。”他沉思许久,终于问出心中疑惑。 “因为爱人不告而别。”她给出他深思熟虑后的答案。 薛政元在暗处安静聆听她的话,什么爱人,他们那时不是炮友吗。 几秒后他了然浅笑,“有空我会陪你去曼谷的,那里是我们初遇的地方。” 她茫然若失,恍然点头嗯了一声。 “听话一点,我就可以对你很好很好。”他收紧拥抱,贪恋她身上的温柔和气味。 第130章 忙完拍摄进程回国那天已然是十月秋时,大街小巷都充斥着各色玫瑰花,接她回酒店的路上,开车的薛政元兴奋又憧憬。 他的浅笑将她终日疲惫扫去,跟着他也笑了一声,“你怎么这么开心。” “因为你在我身边呀。”他认真的发言显得整个人更有魅力了。 她不再开口,回到酒店时午后阳光正好,泰迪酒店大厅有个高高拱起的玻璃苍穹,采光极好,也极具空间割裂感,脚下的彩虹斑点会让她一下子意识到自己的渺小。 推门而入时,映入眼帘的便是满地红玫瑰,床边放着一束相当养眼高大的玫瑰花,叁个人都不容易抱起的大小。 “哇,这有多少朵呀。”她小跑着凑上去,弯下腰深深吸了口玫瑰香,“好香好香,你好浪漫。” “夏令时将在十月最后一个周末结束,但我们永远不会结束。”男人对她许诺,俯身取出橘色的那一朵玫瑰花细嗅,“有一万零一朵。” 恍恍惚惚,鲨鱼那一年也赠予她一万朵纯净至极的白玫瑰,那天曼谷连绵大雨的终于放晴,蓝蓝的天空,白色的云朵像棉花糖一般漂浮在天上,纯净到想大口大口地呼吸,吸进去的空气全是花香。 陈世卿有些迟钝,当不同的地方气候带来同样的气味记忆时,身体活跃了,麻木的心也跟着活跃了,万朵玫瑰无限拥抱了她,和她一见如故。 她望向铺满红玫的大床上忍住泪,神色复杂的看向床边吸烟的他,像好不容易沉迷爱情的歹徒。 惩罚他的路上,她割舍不了太多,也是惩罚自己。 背对他的薛政元只觉腰间环绕上一股热感,他低头睨了眼,她白皙的胳膊将他的腰身缠的紧紧的。 倘若此生都可以和她如此纠缠,他甘之若饴。 “怎么哭了?”他转身轻问,她的眼尾挂了泪,这张脸卖可怜他能心甘情愿吃一辈子。 指尖燃烧的烟头在她耳边发出热感,身后玫瑰如旧,旧人不在。 “因为你太帅,眼睛也流了口水。”她仰起脸颤着唇,结结巴巴的说。 薛政元眼见她星点般的眼睛心都要化了,这样脆弱的姿态配上她的脸让他根本无法招架,连忙灭了烟将她抱在怀中,“可惜回了国,见你都要偷偷摸摸的。” 陈世卿嗤笑,“你们一个当丈夫,一个当情夫。” “可以啊。”他咬牙附和她,无比悔恨当时要她叫自己情夫。 没名没分的下水道称呼。 “那我还要几个姘头!”她张开手怀抱他脖颈,“要好多好多,你们负责我的天天开心!” 他笑的宠溺无边,“就我一个不够嘛,我也让你天天开心。” “你娶我好不好…”她笑着笑着,眼眶的泪溢了出来,“我想要一个家,我不想一个人了,一个人我好怕…我……因为我不年轻了。” 他抬手擦掉她的泪,权衡利弊好一阵才开口,“世卿,我们之间不需要结婚证我也可以为你人生保障,让你一帆风顺,天天开心。” “我要嫁给你。”她低着头委屈巴巴的,脸上还有一丝愿望没被满足的失落。 同样失落的还有身前的男人,他可以娶一个明星为妻,但不能是好兄弟的人。 “结婚只是给我徒增烦恼,你要为我做的是排忧解难,我送你戒指你敢戴吗。”他甩出一个难题,等着她的答案。 陈世卿张了张嘴,将她光秃秃无名指露了出来,“那就再等等。” 这话可真是懂事极了,只是含泪的目光太寂寥落寞了。 “那为什么你的无名指就有。”她认真的问,也是这会才注意到他的指尾有一处深色纹身。 薛政元只是浅浅的勾起了唇,垂下眼皮并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十万个为什么啊,该回国了。” 伦敦时间傍晚六点,两架飞机分别于盖特威克机场。 落地后的茫然一瞬间席卷了陈世卿,她摇摇晃晃跟着经纪人走上绿通,坐到保姆车内时才发觉司机竟是言庄前,小智在车外朝她吐了吐舌头关上了车门。 “庄前。”她轻呼他名字。 眼前倒退街景加速,车辆驶去深圳湾。 言庄前看着中控路线,他出门都没亲自开过车,去澳门的路还是比较依赖导航的,确定路线后透过倒后屏看了她一眼,“上次在澳门我去谈了个合同,他最近一直在国内,以后有的是机会见,我先送你回家吧。” “嗯,行,谢谢啦。”她喜笑颜开,对上他视线挑了挑眉。 “客气了,我托朋友给你安排了一个在好莱坞的励志影片《人渣》,女主是你,女配是那边的巨星奥德莉。取景地在美国,这次需要我陪你一起去吗,在国外比在国内方便。”他试探性的说,这事不知道小智有没有通知她,于情于理他都不想让她很忙。 “什么时候?”她诧异的问,如果成了那她还是第一次去美国呢,“你公司也忙,我和小智去就行了。” “下周再去吧,你最近几天好好休息。”他递给她一瓶橙汁,“我啊不去就不去了,都变成娱乐公司老板了,要真是那样,我只要卿卿一个人做我的大明星。” 陈世卿捂嘴含笑,“那前哥和我结婚,我就是你一个人的星星了。” 她的粉丝名便是星星,国内刚破六千万,国外还在叁千万上下,好莱坞电影顺利上映,短时间内便可达到亿计,混血的古典美脸自然是在国外比较吃香的。 “可以啊,我没开玩笑。”他降下车速认真道,“隐婚?” “等我从美国回来再告诉你。”她凑上前去,在言庄前嘴角留下一个带着她体温的轻吻。 “行,听你的。” 回了深圳湾的陈世卿床还没坐稳家门便被人敲响,她穿着睡衣头上还带着粉色发带,嘟起生气的嘴去看这个扰她美容觉的人是谁。 显示屏上的俊脸,是薛政元,她的嘴角抽了抽,这男人怎么知道她在深圳湾,这还是言庄前给的别墅。 “怎么了。”她将门拉了一条缝,露出一个眼睛看他。 前庭处的男人靠在大理石墙面上,微风细雨吹着他身上的黑色大衣,内里白色的衬衫衬托他皎洁的肤色和侧脸神颜,下垂的那双眼是她见过最漂亮的深紫色瞳孔,含情脉脉让人情不自禁我见犹怜起来。 “庄前没在?”他朝里望了望,整个人摇晃着带上水汽前行,接着锁定她卸了妆的小脸蛋,红扑扑的一片素雅。 见女人摇头,他扯着她的胳膊推门而入。 “干嘛。”陈世卿被他拉进怀里,嗅到了不少白酒味,臭气熏天的。 “又喝多了?”她推开他胳膊,锁上门拉着他去了客厅。 “没有被人注意到吧,别影响你了。”她背对他煮着醒酒茶,毛茸茸的白色睡衣下摆还挂着几个随手别上去的长发夹,真是可爱极了。 躺在沙发上的男人微微摇头,外国人酒量大,为了从大哥手上抢到《人渣》电影的版权和投资控制权他这一晚上和sunoy影业的人喝了不少白的啤的红的。 她端着白瓷碗朝他走来,蹲在他身旁拿起勺子吹了吹,耐心的喂到他嘴边,眼中闪烁着希冀,“下周我要去美国了,你有想要的东西吗?” 薛政元心中嗤笑,在她心里他喝再多也比不上言庄前。 看了眼冒气的醒酒茶他只是摇头,“用嘴喂。” “好好好,叁少爷。”她扬起唇满足他酒后的小愿望,将微热的茶水含在嘴中,双唇互碰的一瞬间他的呼吸愈发急促。 他没有咽下去,反倒是用舌尖将茶水在两人嘴中推来推去,直到陈世卿明显氧气耗尽才全部吞了下去。 “苦。”他惜字如金,一手迭在脑后望着天花板的不规则灯带线条发表尝后感,“太苦。” “我没有想要的东西。”他突然发声,扯过沙发尾的毯子盖在腹部,含笑平视她,伸手将微卷栗发别在她耳后,捏了捏她耳垂,“我最想要的已经无法拥有了。” 陈世卿单挑眉,她不懂他话里的意思,最想要的已经无法得到,那就是彻底失去,世间能如此的唯有生离死别。 客厅音响放着一首《此生不换》 ——你再度出现,我看见誓言,承诺在水天之间。 薛政元的眼如同残影路灯,“你家像ktv。” 随着一声干脆的响指响起,他浑厚低音落下,“hush。” 音响停止播放,陈世卿震惊一秒,“你怎么知道怎么关。” “入目所及,你家的智能系统家具都是加州sunoy制造,那是我家的海外集团。”他叁言两语解释,让陈世卿对他的财力又了解了不少。 她双手撑着下巴打探他心意,“加州,那真巧,你会陪我去美国吗?” “不去,我在国内已经很忙了。”他扶额遮光平静道。 从口袋摸出一瓶35ml的眼药水扔给她,“滴。” 陈世卿照做,将那橘色瓶盖拆开,这就是传说中加州医疗公司全球禁用专为他们一家研发的眼药水,1ml造价高达十二万。 小心翼翼控制着力道凑近他的眼,紫的部分极其纯正,甚至暗到发黑。 清冷的透明液体从双眼尾几滴渗入,他闭上眼缓缓享受湿润的感觉。 手中把玩着她的小手捏了捏,“你想我去的话,我就去。我长得帅还可以当个男主角。” “你怎么知道我去美国干嘛?”她疑惑出声,但也没多想,权当他是说醉话。 他倏而睁开澄澈明亮的眼,眼前女人乖巧样让他一瞬间心中软糯,往沙发外挪了挪给内侧让出一个位置,“躺上来吧,蹲着不难受吗。” 陈世卿带着浅笑躺了上去,一手搭在他腰间,盯着他胸口的珍珠胸针夸奖,“好漂亮的澳白。” 男人抖了抖指尖拆下,随手别在她鬓角之上,“送你。” 栗发有了大颗珍珠衬托,她这张脸怎么看怎么完美。 “我有点困了,抱着我睡觉吧,今晚不折腾你。”他的哑声里带着浓重的疲惫不堪,说完便闭上了眼。 温热的掌心松开了她的手。 陈世卿看了眼时间,现在已经十点了,再过几小时他就要去上班了,她下巴在男人温暖的胸口蹭了蹭,极度纠结的内心深嗅他身上的烟草味。 夜半凌晨,她只觉酸软无比的胳膊被一股力量紧攥在头顶,脖颈处湿热的吻密密麻麻,她的身子狂颤不止费力抬起眼就见他在自己身上压着细吻。 “政元~政元……我很累了…额啊!” 随着她红唇嘤咛,薛政元直起腰分开她双腿,挺身将自己强势入侵未湿润的甬道。 被滚烫的东西填满的一瞬间她的腰身痛到弓起,仰着脖子喘息一声。 怎么就信了这小孩的不折腾呢,年轻气盛的他哪里忍得住软玉在怀不磋磨。 脖颈和胳膊青筋暴起的他捏着女人娇软胸肉,爽字贯穿他漆黑眼底,指尖在黑暗中精准找到她张开的唇,将两根手指直挺挺插了进去。 红舌被他微热指尖抵的无处可逃,随着他下身一同掠夺女人领地,小舌尖挂着口水跑了出来,在他身下口齿不清的胡乱喘息。 “好姐姐,我喝了酒怎么可能忍得住呢…啊…好紧,好烫,你要烫死我。”他扶在她肩头,整个人头脑都是懵的,但下半身和她毫无差池相交。 水润的声音很快和肉体拍打的节奏一上一下,薛政元扯着她的睡衣裙摆一言不发加快了挺身速度。 陈世卿急忙拍他的胳膊,“不要弄进去,不要!啊……轻一点。” 他嗓子低低的嗯了一声,但接下来的话像极了胡言乱语,“你好会叫床,奖励你内射吧。” 接着捂住她的嘴,喉结滚动几下,抵着她最深处射满了浓稠的静液。 随着他缓缓抽出,红肿花穴里的混着爱液白灼也紧随他溢出不少。 但他并未起身离开,反倒是将她翻了个身侧躺在自己身下,迭起她的腿朝着那未充满他精液的后庭长驱直入。 “啊!……”感受到他狠戾粗暴的蛮横后,陈世卿全世界道德和底线在此刻崩塌,她一片黑暗的眼前充满他硬起的形状,这次真的要爽死在这里了。 “爽就喊出来,在言庄前的房子里喊出来!”他低声吼道,掐着她的脖颈让她张开了嘴。 樱唇颤抖连连急忙回应他的吻,陈世卿在未知的黑白中早已瘫软于男人胸怀多次。 完事后的他眼睛都没劲睁开,拼了老命才开了一盏灯,沙发上的女人啜泣着抱住身子,蓝色薄毯盖在她身上,连背影都是气鼓鼓的可爱。 “爱会让人失去理智,所以你记得吃药。”他粗喘着留下一句话,轻车熟路找到了一楼浴室钻了进去。 这女人的哭腔婉转动听,每一个喘息的字眼都恰好落在他心田,他是打心底的感兴趣。 薛政元也没留宿,踩着清晨的露水离开了深圳湾,顶着大大的熊猫眼在华艺连轴转了叁天,开完例会的他他倒在老板椅上补觉,脑子一道灵光后才发觉如今陈世卿怕是已经去了美国。 她倒是走的干脆,一句话也不留就走了,害的他想做爱一时半会都不知道找谁。 男人将手中钢笔翻转,泛着冷光的叁角笔尖对着桌面垂直后松手,桌面霎那间溅出几滴蓝墨,他吩咐眼前正在拖地的小柏,“下午跟我去美国,查查言庄前在哪。” “言总在新疆油田。”小柏脑筋一转便回道,和小智对了口风后他可是早早都查过了。 轻点头回应,薛政元刚起身进了休息室桌面上的手机嗡嗡作响起来。 “姐,怎么了?”男人转身扫了眼来电号码,打了个哈欠接起。 “啊?我不要!”不知对面说了什么,他果断严声拒绝,“我才多大呀,不要不要。” “你抽空和她见见呗,是我朋友的妹妹,我也不好推脱什么,你要是不喜欢到时候我帮你拒绝。” “那等我从美国回来吧,我马上要走了。” 丫丫嗯的爽快,挂了电话才疑惑半晌,江宣怎么突然把他妹妹介绍过来了。 搞不懂搞不懂,但她无论如何也不会拒绝江宣的好意就是了。 第131章 如今洛杉矶已经叁年没下雨了,今天的紫色晚霞怎么看怎么好看。薛政元落地比佛利时整个人都在兴奋到发抖,因为他的好秘书在落地前告诉他,言庄前和他同一时间来了加州。 他家在比佛利,言庄前的家在市中心,那他的陈世卿也在市中心咯。 偷情,听起来就很刺激,如果被言庄前发现,那更刺激了。 绿色的oo超跑从车库驶出,一路飙着车来了言庄前家楼下,不规则六层别墅下的他没急着上去,望着挡风前的远处晚霞由紫变黑,看着他家开了暖橘色的大灯,白色飘窗前出现一个女人在弹钢琴。 孤寂的黑夜充斥他棱角分明的侧脸。 “你也在加州吗,来我家玩!”言庄前接通了电话,背景乐是她弹奏的钢琴曲,音色润又明亮,听清的一瞬间薛政元看见了一束清晨的阳光照射在他身上。 他嗯了一句,“那言哥别挂电话了,我不认路,过去还得几分钟。” “行,路上小心。” 中控屏未黑,他关掉自己自己的声音,双手迭在脑后闭眼静静聆听她的曲。 “《梦中的婚礼》,原来你也爱而不得吗。”男人轻语自问,抒情的钢琴曲洗涤他烦躁不安的心房。 克莱德曼的曲子不在于演奏难度,专业钢琴家甚至是不屑于弹奏他的曲目,他的才华横溢于能谱写出欢快又生动的旋律,处处却透着哀伤。 从她毫无破绽的连弹听得出来,陈世卿的琴技高超,她起码接触过八年以上,她爱的是谁呢。 闻听此乐,男人的心逐渐平静,他纠结于为何只存在于梦中。 转身从装满美钞的车里车外翻来翻去,翻到了能称得上见面礼的东西装进了口袋。 他不太想让言庄前活着回国了。 原谅他,卿卿。 原谅他的自私。 四十秒后,他敲响了言庄前家门,扯了扯衣摆盖住后腰的东西。 言庄前笑着将他拉进门,“臭小子又帅了,我在这里的地下室还找到了好多东西,不过不是我们家的。” 薛政元有意无意的环视一圈他家,没见陈世卿在哪,他回过神跟着他去往地下室,他的手摸上了后腰的枪,“那是谁的东西?” “你母亲的吧,很多年了,我是修水管的时候找到的,落了好厚一层灰。”言庄前头也不回的说,推开了阴冷的地下室铁门。 随着他滑落,薛政元收回了摸枪的手,一脸正经踏入布满尘土的地下室。 角落里是蹲着的陈世卿在研究几个纸箱的东西,原来她在这里。 “世卿。”言庄前拍了拍她的肩。 她穿的很简单,素面朝天披着发,一身简单的浅蓝色连衣裙,让周围飞扬尘土都变成了萤火虫。 “这是阿政,你们见过了吧。”他搂着薛政元的肩介绍,“在澳门那次。” “阿政,这是陈世卿,我的女朋友,你嫂子哦,是不是很漂亮的大明星呀。”转头对着浑身僵硬的薛政元道,一脸笑意和他的阴沉都落在了回头一看的女人眼中。 她又震惊了,薛政元心中暗自讥笑,眼尾弯起朝她伸出手,“我是,政元,你好,陈小姐。” 话让他说的断句太明显,碍于言庄前还在陈世卿也装的很像,简单握手后继续蹲下身翻找纸箱的东西。 “我去楼上找一下工具箱,如果水管修不好今晚洗澡吃饭都是问题。”言庄前说完转身就走,他是真放心薛政元,“别回比佛利了,留一晚,我明天还得回新疆,忙死了。” “好。”陈世卿甜甜的应。 薛政元嘴角抽了抽,双手插兜往前走了两步,他巴不得言庄前现在就走。 阴暗的影子笼罩她,她伸手头也不回的戳了戳他鞋尖,“挡光了,帅哥。” “他说这里有一些不属于他的东西,让我来取走。” “有,这个箱子里有一些照片,上面的人很像你。” 一听这话薛政元也不再吊儿郎当,蹲下身取出了几个相册,擦掉灰尘后的第一页是一张婚纱照,背景比起加州更像纽约。 一身黑西装的男人是他父亲,穿着鱼尾婚纱的人是他妈妈,两人同样年轻,互相看着彼此笑颜一展,看起来当时很幸福呢。 他继续翻了几页,妈妈怀中多了一个小孩,那和父亲如出一辙的小脸让他一眼认出是大哥,叼着奶嘴委屈巴巴坐在妈妈腿上,背景是他们在广州的家。 大却冷冰冰,比起家更像根本没有温度的地狱。 翻转的速度越来越快,直到将叁个相册翻了个来回他终于确定,妈妈没有抱过他和花生,只抱过大哥,二哥,和姐姐。 薛政元心泛着酸苦,他忍住泪将叁个相册拿在手中低头问着陈世卿,“还有什么?” “没了,其他的东西是庄前家里人留的。” 他的好奇心被勾起,同她一起翻找着,拆开后里面是言庄前小时候穿过的衣服,玩过的手工玩具,甚至他出生时的录像都完完整整保存了下来。 “不看了,走吧,让他去修水管好了。”他踢了一角纸箱,抱着相册苦闷开口。 “怎么,那小孩不是你?”陈世卿纳闷的看过去,他的背影怎么突然那么沧桑了。 男人摇了摇头,在沉默中去了楼上。 她也不愿多留,将拆开的箱子封好后又关了灯,这才拉上门去了上面。 岛台前的男人嘴角咬着一颗烟,双手后撑在台面,桌上的烟灰缸已经插了不少烟头。 察觉不对的女人朝他走过去,伸手摸了摸他额头,担忧的皱了眉,“怎么了,不舒服?” 不等他回答,陈世卿从客厅翻找着退烧贴,找到后折返回来,踮起脚尖拨开他的碎发将冰凉的东西贴了上去,“不是说不来美国,大忙人。” 他一边盯着门口处确定不会被言庄前碰见,一边极力克制住不去抱着她痛哭一场,感慨自己操蛋的出生。 在她的温度消失前吸了吸鼻子,脸一偏无所谓道,“分人,看对谁。” 陈世卿轻笑,“嘴真硬啊。”凑近他耳边,“等下感冒药需要嘴对嘴喂吗?” “我不要这个!”他声音染上哭腔和坦荡,在外沉着稳重自信淡定的小副董也有心底所憎恨厌恶的东西。 谁的孩子都是父母相爱的结晶,大哥是,二哥和姐姐是,言庄前更是出了名的娇生惯养大少爷,偏偏就他不是,他为什么只是一个留下母亲的工具,如果是这样的,他根本不想出生! 见男人情绪低落的陈世卿身子一愣,随即翻开了他手边的相册,上面的小男孩是和他八分像,男女也不难看出是他爸妈年轻的样子。 但,最后一页小男孩百日宴照片上的名字是小天。 薛政元又不是天天,她心中了然缓缓合上相册,抽了一张台面上的湿巾,抬手擦去他鼻梁的泪,“元元是小花猫,不哭不哭,有我陪你。” 陈世卿暗自唏嘘一声,这小子的脸太俊了,落一滴泪更想让人使劲欺负他,如果出生在别处,那一定是出了名的鸭子。 “不哭不哭,抱抱你。”她俏皮的将他腰身拥入怀中,用自己身躯的温度感化他冰冷外表下悸动的心。 “我要操你,嫂子。”他的下巴沉甸甸压在她肩头,一手揽腰将她紧紧贴合在自己身上,一手顺着她裙摆往上摸,隔着内衣狠狠揉了一把肉乳,“好软,又大了。” 陈世卿脸上惊恐又慌张,比他更怕言庄前修完水管出来,如果刚好被看到,那她真的是想原地消失。 她急的泪都要出来,连忙按住男人的手腕,抬头眼泪汪汪看着他,“别,别,你想要的话等明天好不好,他明天就要回国了。” “我今晚就要,不然就告诉他你勾引我。”他的紫唇擦着陈世卿脖颈而过,给她侧颈留下一个极浅的吻痕,“你和他睡过吗?” 她的手拽紧男人胸口的衣服,慌里慌张的压低声音解释,“我没有和他睡过。” 男人挑眉,“我可不信。” “所以你骗了我,我今晚要做好多次,告诉你骗我的代价。” “你怎么这样,是你问我,我明明没有!”她又羞又气,被这小子调戏的两个脸蛋红润不止,眼睛挂着几滴泪,楚楚动人的软玉。 还问自己有没有,合着有没有根本不重要,她怎么说他都有摆好的措辞等着她! “我说你有你就有。”他不要脸的继续逗她,挑着她的下巴看清褐色瞳孔里的自己,对着她舔了舔唇,“晚上等我,嫂子留个门。” “我……我没有……”陈世卿紧攥他衣服,丝毫没注意两人的体位姿势是那样的糟糕,面红耳赤靠近他小声说,“你晚上别来,说不定庄前还要……” “你不会拒绝?”他面露不悦,“要是让我知道他干了你,我就杀了他。” “那你之前还说要和他一起干我。”她不服气的辩解,果断松开手和他保持安全距离,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他,“嘴怎么那么硬。” “只有嘴硬?”他单手撩起衣摆,咔嗒一声解开了皮带,对着她阴鸷一笑,“你再调戏试试?” 陈世卿连忙提住他的裤子,笨手笨脚给他合好皮带,“别闹了,他马上就下来了。” “阿政啊!” 听见言庄前高喊的陈世卿浑身一个激灵,连忙松开按在他皮带上的手,一溜烟跑到了客厅沙发里。 薛政元瞧着她背影一个劲笑,不敢偷情只敢勾引他,眼见言庄前影子越来越近他才应了一声,“怎么了言哥,水管修不好?” “修不好不要紧,别让淋湿了别人。”说这话的时候,他亲眼看着陈世卿耳廓泛起红,毛手毛脚的端了杯冰水泄火。 他迈步往台阶走去,谁知言庄前已经提着行李箱正在打电话了,他靠在墙上听了几句,新疆油田出了点事,他得赶紧直飞回去镇场子。 男人勾起了唇,有他在,油田没事就怪了呢。 言庄前面色阴沉的过来拍了拍他的肩,朝着客厅的方向望了望,“我得赶紧回去了,水管已经修好了。帮我跟世卿说声抱歉,飞机已经在天台了。” “行,那我也就回家了。” 言庄前留给他一个放心的眼神,叁步并两步去了天台登飞机。 一直没等到言庄前下来的陈世卿坐在沙发里瑟瑟发抖,偷情的代价太大了。 “想什么呢?”他突然出声,翻过沙发躺在了她腿上,“你前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