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皇与机械女仆》


 第一章 沉眠

    赵继游是一个快乐的富三代——2016年之前一直都是。
    然而，一种诡异的疾病，硬生生地把他摁在了病床上，一摁就是三年。
    2018年某月某日，躺在重症监护室里，原本意识已经越来越模糊的赵继游，突然觉得自己清醒了，甚至身体也恢复了些许活力。
    【这是...回光返照？】赵继游坐了起来。
    现在是2018年，赵继游还是清楚的，但究竟是哪个月的哪一天，几时几分，则全然没有概念。
    住院的前两年，虽然没法下床走动，但好歹头脑清醒，视力、听力良好。
    而且，有二百亿美元的雄厚家底，自然也能有总统级别的看护水准——只要出得起价钱，美利坚的顶级医院绝不会吝啬他们的各类资源。海景vip病房、专属疗养区、精通汉语的随身护士，娱乐设备更是应有尽有。
    所以，看看电影、听听小说、给二次元纸片小姐姐氪金，对赵继游都不是什么大问题。
    可到了这一年，他终于切实地感受到了，生命的力量正在不断地消逝。
    能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各种感官越来越模糊，本来就差的胃口已经没了，全靠输氧、输液维持生命。
    此时回想起来，他甚至会觉得，相比现实，偶尔出现的梦境反而更清晰一些。
    赵继游摇了摇头，起身向金发碧眼的***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
    看到赵继游身体状况大为好转，***又惊又喜，把双手捂在了嘴上——仿佛要惊叫一般，但随后又愣了一下，笑容迅速凝固起来，看上去十分苦涩。
    看到***这样的表情变化，赵继游的脸上也浮起了一抹苦笑的神色，摘掉氧气面罩，十分无力向她问道："丽娜，今天是几月几号？"
    "11月16日，赵先生。"***低声回答。
    "11月16日了吗？"赵继游自言自语。
    "能帮我请基金会的史密斯先生过来一趟吗？告诉他，准备好计划中的一切...唔，然后...尽量快一点，我不知道我还有多少时间。"
    "明白了，赵先生。"
    半个小时后，两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和一个穿着白大褂的青年出现在了赵继游的病房。这个青年戴着金边眼镜，偏分的发型打理得整整齐齐，气质显得十分斯文。
    白大褂欠了欠身，向赵继游问候道："还得在这儿碰面真是不幸，赵先生，愿您早日康复"。
    赵继游摆了摆手，说："好了，凯文，不必客套了...我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时间，就按照你的计划来吧。"
    白大褂点了点头，随后着手为赵继游准备好需要签署的文件。
    这时，三名负责公证的官员在***的带领下，也挨个进入了病房，并向赵继游点头致意。
    赵继游无力地笑了笑，见他们准备好了之后，又向两个西装男说道："我的资产，就留下6500万人民币的现金给那些一直巴不得我死的家伙们吧...
    其余普通股份全部按照那份计划，由永生基金会代为持有，特别股的投票权限由葛云叔叔行使，基金会不得撤销。至于以后特别股的存废问题，也交给葛云叔叔决断...
    对了，再变现10亿美元，建一个慈善基金，由张总来运营、葛叔叔监事吧...这些年一直都麻烦叔叔了。"
    "竭诚为您服务，赵先生。"张文逸欠了欠身。
    "没事儿，继游，放心吧，一切有我在。"葛云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赵继游艰难地应付着6个人和无数文件，外加全方位的录制设备。
    手续办完后不久，一阵无法反抗的疲惫感袭来，赵继游再次被病魔压得无法动弹，但很快，又觉得无比轻松，只是，好像再也感知不到、指挥不了自己的身体了。仿佛只有自己的意识是自由的。
    【这就是濒死的感觉吗？好像死亡也没那么可怕一样。】
    【如果真的死了，死后还有死后的世界吗？】
    【想什么呢，真死了不就知道了？要是没有就算了...】
    【但要真的还能复活，不知道会是个什么世界。】
    【早知道刚上初中那会儿就该多炫炫富、泡泡妞了，走不了心也能走走肾不是？】
    【唔，好像那会儿也走不了肾...能走肾的年纪犹豫了下，就一直瘫着了，心好累...】
    【这是...星星的大海！真的...好美...】
    【小姐姐...不要走...】
    赵继游的意识渐渐归于沉寂。
    很快，他就挂着一身的生命维持装置，被送出了重症监护室。葛云则一路伴随着他，自言自语着：
    "继游啊，你一定会得救的，只是恐怕我看不到了——我可没想过什么永生不死，人总归会活累的。"
    "但你还小，大友走了以后，我一直把你当亲生儿子一样看待，知道你是个很出色的小伙子，不该就这样草草谢幕...继游啊，醒来以后一定要好好活着，活得像模像样的！"
    直到赵继游被送进了专门建设起来的人体保存实验室。实验室的大门被合上了，他的目光仍死死地盯着，仿佛能够穿透那道门一般。
    "葛总...那个，视频会议的时间要到了。"
    眼见葛云在实验室门口站了许久，丝毫没有挪动的意思，在一旁等候了许久的助理终于怯生生地开口了。
    "知道了，走吧。"
    葛云叹了口气，应了下来，缓缓地离开了。
    实验室里，工作人员正在有条不紊地按照规程操作着。先对脑部进行特殊保护，挨个封存各个功能区，再关闭掉"意识开关"；接着用活体冷冻液小心翼翼地置换掉赵继游的血液；随后向保存舱室均匀地喷注冷冻液，进行细胞级别的冷冻封存。
    气氛有些紧张——毕竟赵继游是这种技术的首例受试者。但这种氛围倒不会让他们产生什么失误——此前的理论论证和动物实验已经足够充分了，甚至还进行过不少次模拟操作。
    很快，赵继游沉睡的1号舱，在层层保护下被运往永生基金会的"休眠室"。而完成了首个项目的工作人员们，也如释重负地交谈起来。
    "棒极了！值得庆祝的成功！"
    "嗯，保证人体均匀地降温是个艰巨的挑战，很幸运，我们成功了！"
    "据说签了100亿美元的赞助协议，我们的第一个委托人真的非常慷慨。"
    "当然，协议可是要求无限期保存的。"
    时光飞逝...
    地球上的经济和科技不断地进步，永生基金会的"休眠室"中，赵继游的"邻居"挨个报道，渐渐多了起来。不过由于医学的进步，"邻居"的增速不断下滑，起初一年进来3个，后来2、3年才有一个。
    当人们迎来22世纪的曙光时，赵继游的"邻居"编号排到了233。而后，随着安全解冻技术的成熟和医学的持续进步，不少"邻居"又陆续"搬走"了。
    2***年，"休眠室"迎来了最后一位的"用户"，编号234。
    然而，作为"休眠室"最早的"用户"，1号舱的赵继游却迟迟没有被挪出去。
    到了2142年，"休眠室"只剩下了1号和234号。这两位的责任医师已经换了5任，每一位离任时，都只能皱皱眉，做好备注，然后把资料交给下一任。

 第二章 这是系统，但不是那种系统

    赵继游睁开了眼。
    他感觉自己睡了很久，试着活动了一下，却惊奇地发现，肢体竟然前所未有地轻盈。
    他猛地一下坐了起来。
    【我这是...穿越了？】
    赵继游内心有一点小激动。
    "回答：您被普兰监护系统唤醒了。"一个女声在耳畔响起，很好听，但不带一丝感情。
    "？！"还在胡思乱想的赵继游，顿时被这突如其来的回话吓了个激灵。
    【系统？这不是小说主角的待遇吗？可以可以，人生即将起飞。】
    赵继游一边想着，一边转着头观察四周。
    房间环境很好，古香古色的装饰风格，四周错落有致地摆放着观赏用的石块，而侧面的落地窗外，几座石质的灯座中，火光一闪一闪，映衬着更外侧一片幽暗的竹林。
    【嗯，这不可能是梦境，细节那么丰富的梦境根本不存在。对，我要赶紧抱住系统大腿，然后把100亿拿回来...也不知道是要收集负面情绪，还是要先做十个俯卧撑？】赵继游心想。
    他对之前的世界并没有太多念想——毕竟他早已做好了告别世界的准备。
    他刚打算尝试召唤系统页面，那个毫无感情的女声又响起了：
    "这不是幻觉也不是梦境。另外，这是普兰监护系统，不是人类古代小说里的系统。如果您希望体验龙傲天的人生，系统可以为您定制一个全息世界。"
    【"人类古代"？这个说法可不妙啊。】
    循着声源，赵继游的视线停在了右手边的一部机械体上——流线型外观，线条非常地苗条、简洁，一副未来科技范，完全不似以前医院里见到的那些傻大黑粗、棱角分明的笨家伙。
    【这就是那啥普兰监护系统...的载体？不太妙啊，明明我什么都没说，这家伙却能知道我在想什么！会不会...把我做成手办，或者切片研究什么的？】
    不寒而栗。
    "请不要紧张，我是普兰监护系统的子系统hmb-2866，负责监护你的身体健康和安全。"机械体向赵继游解释起来。
    【我就假装...我信了吧？反正，我怎么想也瞒不住这家伙。】
    "呃，我睡了很久吗?"
    赵继游摸了摸脑袋，虽说"赵日天"是当不成了，但既然醒了，人生还是得继续的。
    "回答：按照地球时间，你已经睡了200年。现在是地球公历的2219年5月1日。"机械体继续毫无感情地回答着。
    赵继游一听，愣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地开口："2219年...地球公历...难道说..."
    "地球公历"这个说法也很不妙，再结合"人类古代"...如果这个机械体是地球的设备，设计者脑子有坑才会用这个说法。
    【该不会是...人类文明真的已经灭亡了吧？千万别告诉我，我是人类的独苗，世界已经没有**...】
    赵继游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回答：地球联合国已经放弃了太阳系的恒星**，地球也一并被放弃了。补充：地球联合国是目前代表人类文明的政府组织。"
    【地球联合国这个说法意味着，人类至少在形式上统一了；能放弃太阳系恒星**和地球，那人类一定具备了星系间航行和殖民的能力，至于地球...要么资源枯竭了，要么生态出了问题？】
    不过，想到人类没有灭绝，自己还有机会回归人类社会，赵继游还是松了口气。
    "提示：如果您希望的话，普兰监护系统可以护送您前往圣卢卡斯。补充：圣卢卡斯是半人马阿尔法星系的第三行星，地球联合国当前的首都行星。"
    "为什么你能知道我在想什么？而且会说汉语？你...到底是什么呢？"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自己应该不会被切片研究或者做成手办，而且这个机械体的能力也让赵继游十分惊奇，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赵继游忍不住向它连续扔了三个问题。
    "回答：带有意志的音波是可以解析的，而且，地球上仍有大量人类活动的遗迹可供参照。由于您没有配备能够在高维度屏蔽脑电波的装置，对于普兰监护系统来说，您的意识可以通过高维度通道连接..."
    赵继游读过一些科幻小说，大致能理解机械体的意思。
    简单来说，这个机械体能从他无法感知、难以想象的高维度，"入侵"到他的脑中，截获他的想法。
    就好像，一张纸上画着一个圆圈，如果一切活动只能局限在这张纸的平面上，原本放在圈外的笔尖，想要挪到圈内，就必定要穿过那个圆圈。
    但是，人是活在三维的生物，只需要抬起笔，放到圆圈内部的上方，再放下，就绕过了二维层面的障碍。
    "那么...请问，我...有权配备那个什么屏蔽装置吗？"赵继游弱弱地问。
    "回答：当然可以，如果您希望的话。"机械体回答。
    "好吧，我希望。"
    "如您所愿，需求已发送，生产计划已调整，配送计划已完成，1个小时后将为您安装。"
    机械体这就安排好了，看上去十分娴熟。
    眼下自己暂时是安全了，这个机械体似乎还挺乐意为自己提供一些高科技的支持，切片...估计是不会的了。
    而且，赵继游也很好奇，过去的两百年里，人类到底发生了什么，地球为什么会被放弃。
    于是，赵继游向机械体问道："能告诉我，这两百年人类世界发生了什么吗？"
    "了解，信息汇编中，详略度调整完毕，2018年..."
    hmb-2866将信息压缩到了赵继游喜闻乐见的程度，然后开始解说。
    然后，赵继游知道了，2108年，地球各国实现了和平统一，成立了地球联合国政府。
    2201年至2206年，地球联合国在半人马阿尔法、天狼、伯克利马、阿拉亚等九个资源丰富的星系建立了恒星**，并殖民了其中的五个宜居行星。
    赵继游忍不住问了一句："听起来，我们人类的形势一片大好啊？我原本还以为互扔核弹自爆了呢。"
    hmb-2866："回答：是的，根据资料分析，2211年地球联合国的物质生产力水平达到了2201年的263%，增长速度是空前的。宜居行星的开发贡献了增量的52%，是增长的首要因素，比重超过了一半；其次是空间资源的开发，贡献了15%。但是..."
    2213年，由于新的恒星**和殖民地建在了乌布罗斯星系——非常靠近艾拉米尼德边境的星系。
    奉行军事孤立主义的始祖文明——艾拉米尼德对此十分不满，要求地球联合国放弃乌布罗斯星系、在400个地球日之内撤走，同时禁止殖民靠近其边境的星域。
    地球联合国拒绝了，很快，艾拉米尼德向地球联合国宣战了。
    联合国宇宙海军，在强大的艾拉米尼德舰队面前，就如婴孩一般不堪一击。
    地球联合国的舰船，在那个古老帝国看来，比幼儿的玩具还要可笑。宇宙海军的总旗舰——自由美利坚号，论吨位还不及艾拉米尼德最小型的护卫舰的十分之一。侦测能力、亚光速机动力、以及火力的差距更为悬殊。
    百余艘战舰组成的地球联合舰队，在尚未侦测到艾拉米尼德舰队的情况下，就被一发泰坦激光消灭了一大半。紧接着，两发由艾拉米尼德战列巡洋舰射出的速子光矛，就让地球联合舰队全军覆没了。
    随后，艾拉米尼德的舰队长驱直入，闯进了太阳系，对地球进行了大规模轨道轰炸。战争只持续了152个地球日，地球联合国就宣布投降，同意艾拉米尼德的主张，放弃乌布罗斯星系的空间站与殖民地，永不殖民靠近艾拉米尼德边境的星域。
    而资源本已枯竭，环境又遭到巨大破坏的地球，战后也被主动放弃了。
    赵继游："..."
    【地球联合国简直作死。也不想想，既然人类能够超光速航行的日子也没多少年，那么基本上能超光速的科技文明都很可能是爸爸啊？这下好了吧，地球都给炸秃了...等等！既然放弃了地球...】
    "然后，基金会就把我扔在这儿了？"
    赵继游不由得说出了心声，对永生基金会的怨念顿时化为一万匹草泥马，在心里狂奔不止。
    【不太妙，除非人类实现了****...不然的话，没有资本，人生的难度一下子就上去了...】
    【话说，这个机械体该不会是希望拿我换些什么人类的资源吧？要是知道我没钱了，会不会...】
    "回答：永生基金会并没有足够的遗留或公开资料，无法推定其意图。提示：普兰监护系统存在的意义，是为所有善意的智慧有机生物提供无私的爱与正确的引导，所以监护系统提供的服务是无偿的。"
    "那么...能帮我拿回100亿美元的资产吗？"
    "系统需要尝试联络地球联合国的政府，并取得足够的信息，判断您的主张是否合理，能否在人类政治的范畴内和平解决。"
    "...好吧。"
    听上去相当敷衍，赵继游有些失望。
    但是，他转念一想：既然人类刚上台，就在艾拉米尼德面前吃了这么一次大败...
    那么地球联合国对军事力量应该会更加重视，军人的地位也应该会提升。
    而且，退役军人的身份，也很可能再次成为政坛上受人追捧的标签——如果地球联合国是民主政体的话。
    【这么一想，即使失去了资本，也还是有其他大路可走的嘛。】
    【虽然都说政治家是资本家的走狗，军队又是政府的爪牙，但全局和细节毕竟是不一样的。】
    【挂着军用牌照，开着别人花钱也买不来的战斗载具，在所有人都要绕道的军事禁区通行...这逼格，可是拿1000亿美元也换不来的！】
    【退役了还能带个退役军人标签，跟大资本家勾搭一下，说不定能坐几年"空军一号"（某国总统的专机）？】
    【地球联合国的体制，顾名思义的话，应该是民主政体吧？】
    【嗯，那么多不同文化的民族、国家能够和平地统一起来，如果不是民主制度，才真的有鬼了...】
    【要是100亿真的拿不回来了的话...】
    "那个，系统，能教教我，这个年代怎么打仗吗？"

 第三章 这系统还送女仆？

    "回答：如果您希望提升军事方面的专业素养，系统需要调配资源，启动专项工程，采集人类的军事情报，经过分析后，才能设计出最佳方案。"
    敷衍、又是敷衍！
    赵继游正嘀咕着，只听那机械体又接着说道：
    "不过，系统可以根据普兰文明的军事实践，先行改善您在知识与通用能力上的欠缺。"
    赵继游一听，大喜过望："真的可以？那要怎么做呢？"
    "回答：需要对您的生理结构进行深度分析，以便提升您的神经信号传输速率，优化大脑的信息处理效率。补充：系统判断，您的神经系统无法适应亚光速太空战争。"
    "..."赵继游嘴角抽了抽。
    "另外，需要为您定制一套超空间意识管理系统，不但可以屏蔽来自超空间的意识窥伺，还能让您通过意识直连模式来操纵战斗载具。对于没有意识直连模式的载具，也可以通过'干涉模式'解析它的传输信号，然后导入意识。"
    "不明觉厉。"赵继游点点头，对于机械体说的那堆名词，他只能猜个大概。
    应该就是，可以给意识上锁，还可以把坦克、战斗机一类的"载具"，变得和自己的肢体一样，可以"随心而动"吧，大概？
    "提问：您希望现在开始吗？或者，请指定项目起始时间。"
    "现在开始吧。"
    刚说完，他就失去了意识。
    ...
    第二天，赵继游从被子里爬起来，正打着哈欠伸着懒腰，就听到一个非常活泼的招呼声：
    "您醒了吗？早安~主人！"
    "早...诶？！"
    大感意外的赵继游，立即把目光扫向声源的方向，结果锁定了一个萌萌的双马尾女仆。
    这打扮风格赵继游再熟悉不过了，200年前的二次元风格：
    女仆装的袖子很短，白皙似玉的手臂几乎没有遮掩；
    袖口和腰部都收得很贴身，边缘、细部的装饰很花哨；
    而且裙摆相当地短，看上去只能覆盖住大腿的一半左右，"绝对领域"、袜口的轻微勒痕，还有被黑色长筒丝袜包裹着，微微透出几缕肉色的腿部，都一览无余。
    而灵动的一双黑瞳、小巧的鼻头、艳若桃花的双唇，错落有致地嵌在白皙里透出一抹绯樱的面庞上，可爱至极。
    赵继游痴痴地凝视了几秒，又四处张望了一番。
    为什么会被这么可爱的女孩子称作主人？房间还是昨天那个房间，显然没有穿越也没被送走。
    "主人？"双马尾女仆也歪着头盯着赵继游，又伸出右手在赵继游的眼前晃了晃，一脸疑惑。
    "监护者...还能把外观改成这样？"
    冷静下来的赵继游，还是很快推断出了女仆的身份——如果是其他被唤醒的人类，没必要特意穿成这样来逗他玩。
    "噢，是这样，普兰监护系统解析了您的记忆和精神波动，推定：如果我以这样的形象服务在您的左右，会有效保障您的愉悦度。所以趁着您睡眠的时间，更换了我的外形。"双马尾女仆一边用双手比划一边解释着。
    "唔，这个还真没法反驳。"
    赵继游苦笑着说，心想：【嗯，要是每三个月能换一换就更完美了。】
    "听上去，语言方面也...更有人类的感觉了。"
    "没错，解析了人类的情感后，语言子系统也被改进了，加了情感模块，这样是不是更亲切一些？"双马尾女仆背着手、俯下身，笑眯眯地说。
    "嗯嗯嗯"赵继游连连点头。
    无意识地，赵继游把手伸到了女仆的脸上捏了一下——嗯，完美的触感。
    "呀！主人真讨厌。"女仆后退了一步，捂着微红的脸。
    赵继游被那反应吓得连忙缩回了手，就像触了电一样。
    【我的天，拟真度也太好了，那一瞬间我竟然以为是人类。】
    要知道，两百年前他宅在病房里的时候，能陪他的只有纸片人小姐姐，更别说那点儿有限的互动都得氪金了！好在当年他也是富甲一方的存在，什么船啊、枪（人形）啊、五宝五星啊、初始s再加各种圣痕，想要的都能氪出来。
    记得某个游戏的女武神们"不让摸"以后，自己还一怒之下弃游了——不然那家老板能多买几栋别墅。
    这会儿，换了个比1：1手办还精致万倍、细节无可挑剔的"真·女仆小姐姐"来到他面前，大有一种次元壁被突破了的感觉——当年的cosplay是绝对没有这效果的。
    原本对普兰监护系统的各种疑惑和顾虑，顿时就散得连影子都没了。
    见到赵继游这个反应，女仆笑了笑，凑了过来："怎么样，是不是觉得和真人一样？"
    "还真是，吓了我一跳。不过你的反应...又是怎么回事？"
    "哈，那是系统为了让您更愉悦而设定的！不过呢，就您刚才的反应来看，似乎您想法比较激进，但行为有些保守~嗯，我修改一下设定~"
    "唔..."赵继游单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不就是说我从心么？居然被机器鄙视了，我的天。】
    【而且，为什么我会觉得，我似乎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事？】
    赵继游虽是富二（三）代，但到了对异性特别感兴趣的那个年纪，却一直躺在病房里——故而想法总是很多，实践一点没有，真遇上了什么情境，第一选择是从心。
    假如他有实践机会，就会发现，作为一个合格的纨绔子弟，正面刚下去，他的行为性质在多数情况下能从"调戏少女"转变为"郎情妾意"。
    眼见赵继游有些尴尬，女仆笑盈盈地开启了新话题："主人，早餐想吃些什么？"
    女仆这一提，赵继游也察觉到了，自己早已空空如也的肚子怕是要闹革命了。
    稍作思考后，赵继游回答道："唔，那得看...你们有什么人类能吃的？"
    "不如，您暂时开放一下意识的超空间感应权限？"
    "呃，也行。"
    暂时出现选择困难症的赵继游决定从善如流，通过了hmb-2866申请的临时授权。
    这超空间意识管理系统还真是神奇，明明自己看不见，应该也没装进自己身体里，自己却能感知和操控——"超空间"的装置还真是名副其实，可以顾名思义。
    而且有了这装置之后，自己的意识有没有被其他存在"窥伺"，也能感知到——比如放开权限的这会儿，他就觉得有好几个"触手"一样的东西在他的识海里晃来晃去的...
    片刻之后，这种异样感就消失了，临时授权也自动失效。
    "诶，我为什么会有这个系统？哦，对了，我想变强来着...女仆太好看，差点就忘了初心。"
    赵继游摇摇头，提醒自己要铭记初心，回到人类社会，干一番大事，不能被眼前的温柔乡迷惑！
    又过了十分钟，女仆从门口端来了一盘子食物：一盘小笼包、一碗豆花、一杯牛奶、一盘时蔬混炒——仔细一看还真的都挺喜欢，可是，明明当时自己并没有意识到想吃这些啊？
    【这是不是说明，哪怕我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潜意识...也能被这个监护系统洞察？】
    细思恐极啊！赵继游摇了摇头，专心享用早餐。
    虽然一直（？）心存警惕，但仔细想想，其实再警惕也没什么用。
    这么孤零零地睡了200年，以前的一切早就成了浮云——虽然200年前就有些心理准备了，但想想还是挺心疼的。
    假如这个普兰监护系统真要对他不利，还真的可以为所欲为，而自己无可奈何。
    【保护并服务善意的智慧有机生物吗？不信也得信了呀。】
    【不过，为什么我总觉得，我好像忘了什么重要的事呢？】
    嚼着包子，扭头看了看窗外的美景，又瞟了几眼身边美美的女仆。
    【到底是什么呢...】
    "唔，真香！"

 第四章 编号234的少女

    "主人主人，有觉得无聊吗？想不想玩些什么？"
    刚吃完早餐，就听见女仆元气满满的声音。
    【我要是说我想玩女仆...会不会被...当场去世？】
    女仆的话音刚落，赵继游的脑海里就毫无延迟地闪出了这个念头。
    不过下一瞬间，他就为这个念头感到羞耻。
    【不对，我想起来了！不是说好要提升军事素养的吗？真是...怎么一觉醒来，就劝我去玩呢？总觉得，有阴谋。】
    就在他想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觉得用那一串代号来称呼这个女仆，感觉怪怪的，于是开口问道：
    "话说，除了hmb-2866，还有别的、简单易用的称呼吗？"
    "您可以自定义。"女仆笑盈盈地回答。
    赵继游想了好一会儿，发觉自己实在没有起名的天赋，又面带尴尬地问道：
    "能换成选择题的形式吗？"
    女仆笑了笑，回答道："当然可以。"
    随后，一道巨型光幕出现在赵继游的面前，用各种文字列出了大量的选项。赵继游快速地浏览了着光幕，对于层出不穷的高科技，已经快免疫"震惊"效果了。
    很快，一个备用名成功地吸引了赵继游的注意，几乎没怎么思考，赵继游就作出了决定：
    "爱丽丝，就用爱丽丝吧！"
    "了解，设定完毕。"
    说来也奇怪，提到alice，赵继游脑海里隐约浮现着一个金发蓝眼，金甲蓝袍却说日语的**形象，想不起出处了，但又觉得和眼前的女仆有着内在的联系。
    不过，这不重要。
    "爱丽丝，我想知道，普兰监护系统对我...提高军事能力的计划，有什么具体的安排吗？我不能再作为一个死宅堕落下去了！"
    赵继游义正词严地说道。
    在两百年前，他已经被迫当了三年的死宅。
    二次元虽好，但他还是想要星辰大海，想逛逛军事禁区，有可能的话试试"空军一号"——虽然并不知道地球联合国用的是什么名目。
    "请保持心情愉悦。"
    "啥，这有什么关系？"
    赵继游实在想不通，这和军事素养有什么关系。
    "主人，请稍安勿躁，昨天我们已经在您的体内植入了用来采集信息的纳米机器人。
    为了生理优化工程的顺利实施，我们需要您保持愉悦的心情，否则，改进工程应用后，您心情变化机制可能产生紊乱——
    比如繁殖的过程进行到一半，就会有恶心、或悲伤、或愤怒的感觉；又比如，遇上危险的时候，产生不了恐惧，反而很开心地迎上去...
    为了防止这样的事故，如果您的心情不能保持愉悦，我们将暂停您的意识运作，并在暂停期间通过意识模拟工程开展项目，这样可以吗？"
    "不用、不用了。"赵继游连忙摆手，否定了爱丽丝的提议。
    "心情紊乱"、"暂停意识"、"意识模拟"什么的，听着就很吓人的样子。
    接着，他再次求证："我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在你们搞项目的时候，我只要随心所欲地吃喝玩乐就好了？"
    "没错，普兰监护系统会在协议允许，且资源消耗合理的前提下满足您的一切需求。"爱丽丝回答道，脸上始终保持着如沐春风一般的微笑。
    "额，那什么是不合理呢？"
    "比如，想在现实中当地球的球长。"
    ...
    赵继游勉为其难地接受了爱丽丝"出去玩"的提议——生理优化工程的试验也需要在全息环境中进行。
    结果刚一出门，他就被巧夺天工，宛若仙境的人造景观震撼了。
    巨大的光幕覆盖着天穹，蓝天、阳光、和煦的微风都被智能环境调节系统模拟了出来，加上郁郁葱葱的花草树木，让人一点儿也感觉不到，这里竟然是地下。
    【***真会玩。】
    赵继游心里感慨着。
    再想想自己已经有将近三年没怎么好好活动过了，他无视了在一旁等候的多功能交通艇——你们不是说了要保持心情愉悦吗，反正我怎么开心就怎么来嘛。
    接着，跨过了道路，向前方的社区公园走去。
    漫步在园中小径里，无论是花草的芬芳，还是树叶的低语、鸟儿的歌唱，都让他感到心旷神怡——向来没有心思亲近自然，欣赏自然之美的他，此时此刻却隐约在鸟语花香中找到了重获新生的实感。
    转了个弯，一道倩影映入了他的眼帘：
    少女背对着他，身高约莫165厘米左右；但一双笔直的大长腿，恍然间让人产生了仿佛一米八的错觉。闪耀着淡金色光辉的头发，如瀑布一般垂到了腰际，与纯白色的连衣裙一道随风摇曳。
    任谁看见如此背影，都会期待她的正脸，隐约中又会忐忑不安——不会是背影杀手吧？
    不过赵继游的忐忑，还没持续到一秒钟就烟消云散了。
    察觉到身后有动静，少女不紧不慢地回过身来。
    对视了一秒钟后，赵继游就想好了自己儿子和女儿的名字。
    天使，一定是天使！
    她看上去16岁左右。
    碧蓝色的双眸，在对视的一瞬间就足以摄人心魄。
    精致小巧又不失立体感的鼻子，宛如传奇大师的呕心沥血之作。
    樱桃般可爱的嘴唇，看着就让人有亲上去的冲动。
    面庞上的所有线条勾勒都得恰到好处，无可挑剔。
    白皙而富含胶原蛋白的皮肤，透出无尽的青春活力。
    突如其来的邂逅，让赵继游有些不知所措。
    内心里正疯狂地试图组织语言，但话到嘴边又忍不住吞了回去。
    好在，少女眼见气氛即将尴尬起来，就主动打了个招呼：
    "初次见面，克里斯蒂娜·斯塔尔，请多指教。"
    "唔，赵继游，我叫赵继游...那个，你的汉语说得真好。"
    赵继游也赶紧自我介绍，同时对克里斯蒂娜的汉语口语水平感到惊奇。
    "地球联合国成立以后，汉语普通话成了官方语言之一。"克里斯蒂娜解释一下，"其实我知道你，不少书里都有你的故事。"
    赵继游点点头，心里有点小得意。作为富豪榜上有名的未成年，又是"休眠室"的第一个住户，被好事者编排编排挺正常的。
    "而且，我也得了和你一样的病。被冷冻前，我就在想，如果我能再次醒来的话，说不定就可以见到故事里的真人了。没想到，现在真的见到了。"
    克里斯蒂娜的笑容，看得赵继游有些迷醉，稍稍缓过神来，却发觉自己的右手不知何时被她牵了起来，握在双手之中。柔软、滑嫩、略微冰凉的触感，让他感到一股微弱的电流透过了心脏、扫遍了全身。
    克里斯蒂娜像一个好奇宝宝，向赵继游求证了许多书里的矛盾与故事情节，也顺带说了不少她自己的故事。
    话题一转到自己的往事，赵继游顿时来了精神，给故事加了心路历程，又对事实予以肯定，对谣传360度无死角地驳斥——哪怕是一些"少东家高瞻远瞩、深不可测"的脑补。
    二人坐在草地上，你一言我一语，都没有察觉到天穹光幕上的"太阳"已经悄然挪到了临近天顶的位置——监护系统似乎对赵继游是有些安排的，但是，开心才是最重要的，对不对？
    回过神来，赵继游才发觉自己错失了装逼良机。
    【你说别人愿意吹一波自己，她看起来也信了，何苦要自己戳穿呢？我还是太实诚了...】
    想到这不由得暗暗扼腕。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好歹和"小天使"搭上了话。
    攻略可以慢慢来，自己17，对方16，在当年的华夏还算是早恋的年纪呢。
    "已经中午了吗？走吧大哥哥，一起吃饭去~唔，就去我家吧。"
    克里斯蒂娜抬头看了看天幕后，就一边说，一边起身拉起赵继游的手。
    "好啊。"
    赵继游应道。
    他自认为情商不高，但此时，"小天使"神情里的好感他却读懂了。

 第五章 想变强吗？玩游戏吧

    麻婆豆腐、酸奶、米饭、土豆烧牛肉、开水白菜。
    吃了一顿很华夏的午餐后，克里斯蒂娜又拉着赵继游搭上了多功能交通艇，飞速驶向综合娱乐区。
    短短两分钟不到，他们就来到了全息娱乐大厅。
    "这边这边！"
    这时的"小天使"已然化身为了网瘾少女，拉着赵继游直奔最近的游戏设备。
    全息娱乐的雏形和幻想，在赵继游以前生活的时代就有——vr游戏。但和真正全息游戏相比，21世纪早期的vr就显得太原始了。
    普兰监护系统参考了人类过去的娱乐设备、软件，并研究了幸存者们的生理特点后，很快就把全息娱乐大厅改造了一番，把以前人类留下的统统淘汰，换成了自己的。
    普兰的全息游戏有两种，物理沉浸式和意识沉浸式。
    爱丽丝告诉过他，大脑反应速率和神经信号传输效率的提升，需要借助意识沉浸式的全息游戏来进行。
    利用全息世界里虚拟的身体，系统才能安全地完成试验，他的意识也能提前和改进后的身体磨合。
    【啧，这还真是一个...令人堕落的设定。不过，说得好听一些，也算是寓教于乐吧？】
    他的记忆里，学习本身并不是一件愉悦的事，只有班主任公布"学**成果"时，才体会一小阵"傲视全班"的感觉。
    所以，赵继游向克里斯蒂娜提议："我们就玩意识沉浸式的那些吧，看着比较先进。"
    "好啊！"
    意识沉浸式倒是和刀剑神域世界里的vr类游戏（序列之争：画圈圈）很类似——不过普兰开发的游戏可不需要任何设备，躺着就行了！
    很快，在超空间意识管理系统里，就接到了普兰全息游戏的临时授权申请。
    通过之后，赵继游的感受可以这么形容：一秒穿越异世界。
    四周的环境骤然一变——全息游戏厅的一切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套简洁的北欧风格的陈设，室内还飘着一股淡淡的清香。
    "这是什么游戏？"
    赵继游环顾四周自言自语。
    "不是游戏哦，是休息厅，系统照着我家的样子造的。"
    克里斯蒂娜正以一副极其慵懒的姿势陷在沙发里——身上的连衣裙换成了宽大的t恤、牛仔短裤，双腿也换上了白色丝袜，交错着叠放在茶几上。她正盯着一道光幕，专注的神情与慵懒的姿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你在选游戏吗？"
    赵继游大致猜出了她在做什么。
    "嗯，游戏主控连的是我。"
    克里斯蒂娜点了点头，接着又问了一句：
    "大哥哥有什么想玩的吗？"
    "如果你不讨厌的话，战争类的？"
    "好。"
    克里斯蒂娜的注意力又回到了那道光幕上。
    但赵继游就有些闲得慌了。
    眼看克里斯蒂娜服饰和现实完全不同，他忍不住想——"皮肤"可以随便换？
    这时，他的眼前也浮现出了一道光幕，把他想象中的服装逐一列出。
    其中，还夹杂着几套伊泽瑞尔的游戏皮肤——看来隐藏的中二之魂被系统洞察到了。
    想了一下，他就秒换了一套t恤+牛仔裤+板鞋的随性装束。
    等了一小会儿，见克里斯蒂娜仍在全神贯注地挑选着游戏，赵继游又突发奇想：能不能给克里斯蒂娜换换"皮肤"？
    不想不要紧，一想又是一道光幕浮现。
    赵继游顿觉脸上有点辣辣的——各种jk（女高中生）制服、女仆装、cosplay装束、游戏皮肤、比基尼...被系统完全暴露了。
    但是，看她的样子，应该对此一无所知...想想，就有种在禁忌边缘跳舞的快感！
    天使与恶魔的脑内pk只进行了一秒，恶魔完胜。
    于是赵继游开心地玩起了"小天使的换装游戏"，在完美的少女身上轮番尝试着各种妄想中的服饰，套装换腻了，又开始试验着各种"散件"的搭配。
    猫耳、兔耳、犬耳...嗯，果然还是猫耳最高。
    黑长直、金长直、及肩短发、双马尾、公主辫...哎呀，都很好看怎么办？
    西服式、水手服式、长袖、短袖、衬衣、毛衣小马甲...唔，经典水手服才是王道。
    果然jk还是得搭百褶裙，不过格子、条纹还是纯色呢？纯色好了。
    长度？不良、过膝、及膝、短、超短...这么美的腿，不是超短岂不浪费？超短超短。
    泡泡袜遮了腿型、中筒也太无趣了，果然要么船袜、短袜或者干脆不穿，要么就过膝高筒袜或连裤丝袜啊！
    黑丝还是白丝呢？透一点还是厚一点呢？
    ...
    配完了，还能保存设定。保存了几套配置后，赵继游又开始探索有没有更好玩的功能。
    结果还真有——"皇女的新衣"！
    【公主就公主嘛，非要叫皇女，太中二了。】
    哎呀，这个尺度，好像有点过分了。不过等等，回想起刚才的换装过程里，并没有特别"工口"的地方啊？
    那这个"皇女的新衣"，是不是类似典故里的那样呢？
    就在他纠结着，要不要试试"皇女的新衣"时...
    "大哥哥，你喜欢开车吗？"
    "..."
    【我了个去！难道、我暴露了？】
    见赵继游神情有些古怪，克里斯蒂娜歪着头又问：
    "那、我来开？"
    "..."
    赵继游仍然没有回答，看起来一副很纠结的样子。克里斯蒂娜想了想，很快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随后，四周环境再度剧变。
    刺鼻的硝烟、灼热的战火、被击毁的各种载具、钢筋混凝土的废墟——毫无疑问是战场的情境。游戏背景、玩法，也都在极短的时间里全部浮现在了脑海里。
    赵继游先是松了口气，"小天使"说的开车是字面的意思。看来100年后，一些词汇的奇怪内涵被淡忘了。随后答应道：
    "好，你开车，我控制武器！"
    "嗯！"
    很快，二人正式进入了游戏中。
    这时，赵继游的意识中浮现出了这样的信息：
    【监护系统已检测到当前游戏环境】
    【虚拟试验体加载中...】
    【加载完毕】
    【生理优化工程——全息模拟试验已启动，请留意系统的提示】
    游戏背景应该是虚构的，人类联邦政府好战且信奉"人类至上主义"，正在计划武装入侵一个前ftl文明所在的行星。赵继游和克里斯蒂娜被设定为联邦地面特种部队的成员，即将作为联邦军先锋空降到那个行星，建立前哨站。
    现在，他们搭乘的运输舰已经抵达这个行星附近，正运行在预定登陆点同步轨道上。
    从一个模样十分威武的军官那儿接了任务，二人顺着提示搭上了一辆多功能地面战车——他们的第一个任务是压制一股数量庞大、但装备十分落后的军队。
    "大哥哥，为什么我们是坏人啊？"克里斯蒂娜问赵继游，"我们是在侵略别人吧？"
    "额..."
    赵继游试图组织语言，却发现好像不太容易。
    他倒是不介意所谓的侵略、自卫，他认同葛叔叔的说法：要是没有一个可以垄断武力、确立并维护某种秩序的组织存在，那么这一方世界就会是弱肉强食的混乱状态——直到出现足够强大的强者来确立一种秩序，或者被外来者用更强的武力强加另一种。
    但是，这么冷酷无情的说法，要解释给"小天使"，赵继游也不确定合不合适，沉默了一小阵子，才有些敷衍地说道：
    "大概，可能，也许，会给我们改过自新的机会吧..."
    "嗯，对！切身体验了侵略者的可恶之处，然后才能坚决地向不义宣战！"
    克里斯蒂娜重重地点点头，一副不管你信不信，反正她信了的样子——至于是演技，还是真情，至少赵继游自认为猜不到。
    21世纪初的各种战斗载具——无论是天上飞的还是地上爬的，和多功能地面战车相比都显得原始而功能单一。火力、载弹量、投射范围、综合机动力、续航力、防护力可以说是全方位碾压。不过似乎为了游戏体验，火控水准显得不太先进，没有全自动模式——也许真有这模式，炮手基本就是看风景的存在了。
    而根据游戏里的情报，这个行星上的军队，装备和战术水平大致相当于1960年代的地球人类——看来第一个任务是割草类型的，算是熟悉操作吧。
    战车的操作室有两个位置，驾驶在前，炮手在后，后位比前位要高出大约两米的样子。
    在各自的座位上准备就绪后，克里斯蒂娜就启动了战车，纳米缓冲液体迅速涌出，5秒不到就把操作室给填满了。赵继游下意识地憋了一会儿气，却发现自己并没有一点儿浸在水里的感觉，试了试呼吸——和在空气中没什么区别！
    赵继游启动了火控系统，车室的四周和顶部迅速透明起来，车外的情况一览无余，同时还有一个半透明、疑似准星的光圈。他试着动了动手中的操纵杆，就确定了那个光圈即是准星。
    虽然还有个"意识直连模式"，不过系统锁住了——监护系统需要对神经信号在身体的传输过程进行采样和改进试验。
    他还在摸索着火控系统的时候，克里斯蒂娜就驾驶着战车，驶出了运输舰，向着行星径直飞去。
    随着战车的不断加速，赵继游一边体会着传说中的"推背感"，一边看着云层、地面快速放大——快得自己有些害怕——这tm是离着3万多公里该有的感觉？
    于是他调出了一块半透明光幕，光幕中的速度一栏显示着：352马赫（1马赫就是1倍音速）！他顿时就被吓得魂不附体——200年前的超音速战机也就3个马赫吧？这要没纳米缓冲液，估计自己已经被活活压死了。
    【这丫头，是真的野！】

 第六章 狂野的“小天使”

    其实倒也不是克里斯蒂娜想开那么快，她只是按提示打开了自动驾驶——毕竟着陆要4万公里。
    结果就是，自动驾驶非常给力地加速到了350马赫——要是和21世纪初的超音速战机一样慢吞吞地飞，着陆的时候玩家早睡着了，还不得退游？
    起初克里斯蒂娜自己也吓了一跳，不过她很快就适应了，还被速度带起了兴奋感。
    于是，兴奋与恐惧的叫声交织在一起，不一会儿，二人就接近了地面。
    高度4000米，对流层——但那点对流完全影响不到这多功能战车，速度下降到了5马赫，赵继游终于缓了过来。
    此时，他们遭遇了一大波超音速战机——侦测光幕上密密麻麻，少说有200架，3点钟方向，速度2马赫左右。
    【什么时候超音速战机也和"电风扇"一样一来几百架了？】
    在战机群进入他们的视野的同时，数十挺机炮也陆续开火，无数炮弹袭来。
    同时，他的脑海里也浮现出这样的信息：
    【系统提示：迎击的难度大幅度超出了当前试验体的反应能力】
    【请利用载具的机动力优势完成绕后，并在"追击模式"中使用激光射击敌方战机。】
    【尽可能保持较高的命中率，并缩短瞄准时间，将有效提升虚拟体的综合反应能力。】
    【虚拟体获得的提升，将在生理优化工程的安全检验结束后，应用到您的真实身体中。】
    看来，游戏的过程，也是一种训练。
    "快射啊，大哥哥！还愣着干什么？"克里斯蒂娜一边试图规避，一边大喊。
    "咬住他们的尾巴！"赵继游回过神来，立即对克里斯蒂娜说道。
    "啊？"
    克里斯蒂娜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拉起来转个圈！绕到他们屁股后面去！然后保持和他们一样的速度！"
    赵继游喊道，追击模式，无非就是去咬别人的尾巴嘛。
    "噢！"
    克里斯蒂娜明白了他的意思。与战机群正面错开之后，她迅速拉起，战车冲天而飞，瞬间拉高了几百米，仿佛在空中画了个倒钩，随后在高空翻了个身回正，又俯冲了下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克里斯蒂娜一边驾驶一边狂笑着，"太过瘾了！你快射，射完了我再试试别的姿势！"
    【想不到你是这样的"小天使"，你开的是火车吗？汽笛声也太大了点吧！而且，说好的要向不义宣战呢？好吧，是在体验侵略者的...额，可恶...吗？】
    赵继游无奈，克里斯蒂娜似乎一点儿都不觉得自己的台词有问题，他也不好提醒，万一从此被视为色狼，好感度直接断崖了怎么办？还是老老实实地开炮吧。
    此时，速度降到了2马赫，稳稳地咬住了机群的后方。眼前的战机群顿时成了毫无还手之力的猎物——和地球第二代超音速战斗机类似，它们只能高速平飞，爬升、盘旋能力极差。
    赵继游操纵着主炮，一道紫色激光划过战机群，激起一片片烟花。
    【感觉就算一下拍死七八架，收割速度还是有点让人着急啊...】
    尽管他在疯狂地射击、迅速地转火，但系统对他的评价一直在72~78之间徘徊。
    战车主炮是一部火力等级1.8的主炮级车载型紫色激光发射器，这威力打在战斗机身上穿透个几十次都轻轻松松，可问题是只有这一部，要靠主炮把几百架战机消灭多少有点费神。
    不过，有一个只有他才看得到的***，正在一秒一秒地减少。
    按照目前的速度，要在这个***走完之前，把几百架飞机都打下来是不可能的。
    他感觉自己都要把小命拼掉了，才终于让评价突破了80分。
    不过，***已经不足10秒了。
    那么，时间到了会发生什么呢？
    3、2、1、0...
    现在他知道了。
    战车的副武器启动了，刚启动2秒，前方就炸成了一片火海，200多架战斗机全没了。
    副武器是主动防御阵列，使用自动火控系统。
    虽然组成阵列的电磁机炮的单门火力等级只有0.3，但战车上有两套，每套都是由4门小型车载激光发射器构成，而且自动索敌的效率远远高于人工索敌的主炮，故而主动防御阵列的综合火力其实是主炮的三倍左右——只不过面对合金装甲非常无力。
    不过，这些战机哪有扛得住的装甲？
    "..."
    赵继游沉默了，果然时间一到就是剧情杀啊...
    【评分：81】
    【改进试验完成，虚拟体能力提升】
    【综合反应能力提升：7】
    【当前综合反应能力：28】
    克里斯蒂娜惊奇地问："大哥哥，刚才你用了什么技能吗？好厉害啊！"
    "什么都没有，也许是剧情需要、剧情需要..."他嘴角抽了抽。
    克里斯蒂娜倒是开心了，不需要再慢吞吞地平飞尾随了，于是愉快地开始尝试各种高速机动。他也习惯了，300马赫都挺过来了，5、6个马赫的速度又算什么？
    赵继游又留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发现自己只要稍微集中下精神，十毫秒级别的变化也能被感知到了。
    【这就是综合反应能力提升的效果吗？】
    过了好一会儿，克里斯蒂娜终于注意到了光幕上闪了很久的任务提示，于是跟着提示飞速驶向一处军事**。
    战斗机尚且拿这"战车"毫无办法，要是玩空对地，地上爬的岂不是和靶子差不多？
    再说，虚拟体的反应能力已经提升过了一次，难度更低的战斗又怎么能进一步升级呢？
    根据200年前的游戏经验，赵继游感觉到会有些"意外"发生。
    "意外"真的就发生了，离**还有3公里的时候，冷核聚变动力核心故障了，储备能源系统启动...克里斯蒂娜很快就发现，任何打算飞行的意图都无法实现了。
    "气死我了！凭什么不让飞了！"
    此时的"小天使"全然没了淑女范，就像即将五杀，网线却被拔了一样。赵继游撇了撇嘴，他早就被各种有强制剧情的游戏虐习惯了，反倒觉得有状况才合理。
    地面行驶也有地面行驶的乐趣。在地面上，由于景观离得近，哪怕实际速度并不快，感官上的体验也能和空中各有千秋。
    翻滚、"眼镜蛇"什么的是不可能了，但可以玩漂移啊；马赫级的速度是上不了了，300公里的时速还是能轻松飙出来的；虽然动力核心坏了悬浮系统也没法用，但有纳米缓冲液就根本不怕颠簸。
    克里斯蒂娜很快忘却了不能飞的憋屈，开心地飙着车。
    【这就是...真香？】
    赵继游暗暗地想。
    激光本来是可以摁着按钮一直烧的，不过动力核心没了就需要充能时间了，只能一发一发地射。
    对赵继游来说也没什么，坦克就算有自动装弹机也没充能那么快，而且每一发光束都是命中必击毁。
    而情报上，敌方坦克的115毫米滑膛炮与破甲弹毕竟还是火器的范畴——作为一种原始的动能武器，火力等级0.01都不到，打在联邦的多功能战车身上，连个划痕都擦不出来，这样的一场仗打下来，估计"补漆"都不需要。
    虽然并没什么实际伤害，不过眼见炮弹在身边飞来飞去，甚至迎面而来，还是让二人惊叫连连。
    克里斯蒂娜也不是安分开车的主，不断突破各种火力的交织网络，如同塞恩破阵一般，朝对面坦克集群猛冲了过去——咬战机的尾巴已经让她忍耐过一次了，这次赵继游休想再玩背后点名那一套了。
    克里斯蒂娜一路飙着车，时速就没下过300公里。
    人工瞄准的预判难度大大增加，一开始的命中率惨不忍睹，稍稍掌握时机的时候，战车已经冲进坦克群里了。
    坦克一辆接一辆地在二人眼前被掀翻、被撞飞，23世纪的技术装备硬生生被克里斯蒂娜玩出了中世纪重骑兵的感觉。赵继游也渐渐乐在其中，把主动防御阵列切换成了人工模式启动，对侧后方的残敌挨个补刀。
    冲进了**，系统自动开启了主动防御阵列，顿时让**化作一片火海。
    【评分：90】
    【改进试验完成，虚拟体能力提升】
    【综合反应能力提升：15】
    【当前综合反应能力：43】
    赵继游当场惊了——这提升幅度也太大了点吧？
    90分和80分的待遇，相差了一倍啊！
    克里斯蒂娜十分开心地转过身来，想和赵继游击掌，赵继游反应过来后，自然而然地遂了克里斯蒂娜的意，心里却忍不住吐槽：
    【说好的，正义的伙伴呢？】

 第七章 翻车了

    赵继游和克里斯蒂娜正在击掌庆贺的时候，一发装着氢弹头的弹道导弹就落在了**——战车瞬间启动了能量护盾，然后储备能源正好被消耗地一干二净。
    不得不说核武器还是很有威力的，竟然成功地瘫痪了这辆领先两个世纪、如同魔法一般的载具。
    同步轨道上的指挥部联络了他们，告知一大波土著军队正向他们逼近，指示二人进入附近的山地固守待援，而增援还需要1小时才能就位。二人只能接了命令，穿戴好单兵装备——合金动力装甲，各自提上一把激光步枪下了车。
    穿上动力装甲的时候，赵继游发现装甲的背面还附带着未展开的合金战斧一把，不由得咂咂嘴："23世纪了还玩近战？真是丢人现眼的设计..."
    【系统提示：判断有误】
    【请不要随便质疑游戏**现的任何事物的合理性。】
    【综合决策能力提升：-1】
    【当前综合决策能力：61】
    赵继游："..."
    他嘴上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心里早已"万马狂奔"了——能力居然还带降低的？还能不能愉快地玩耍了？
    "太过分了，"克里斯蒂娜嘟囔着抗议，"刚觉得开车也挺好玩，就不让开了，气死我了。"
    "这..."
    这发氢弹还是挺干净的，残留辐射很低，对单兵能量护盾的消耗十分轻微。不过能量护盾针对的也就是能量武器，对实弹的效果很差，要是没有辐射的威胁，原本是不需要开的。留着能源做战术机动不是更好吗？
    接下来，在任务系统的提示下，二人向**外的群山跑去。
    有动力辅助，二人的跑速完全不亚于开车，只用了5分钟就跑进了10公里开外的山中——不过一路留下了四大排深坑。进了山，稍稍用了用反重力悬浮功能，走到了适合潜伏的位置，而之前留下的脚印也就在那儿突然没了下文。
    "这动力装甲也挺好玩的，想不到人也可以跑这么快，还能这么飘起来。"
    克里斯蒂娜又发现了新的乐趣，暂时忘却了不能飞和不能开车的那股焦躁感。
    【系统提示：等待支援，生存一个小时，并尽可能减少能源的消耗。】
    【合理的决策，将有助于优化虚拟体的大脑决策机制。】
    "我的大小姐诶，咱都被土著逼得弃车而逃，逃进山里还要被围剿了。先想办法撑到援军到来吧，也不知道能量够不够用，万一不行你就先撤，我断后。现在先跟着我，走走走。"
    赵继游似乎已经代入了游戏给他的设定，此时此刻，俨然一副战场上逼入险境的样子，端着激光步枪在前方开路。
    "大木头，真入戏。"
    克里斯蒂娜嘟囔了一句，跟了上去。
    【不入戏能行吗？玩不好游戏，我要怎么变强？】赵继游心里暗暗吐槽。
    10分钟左右，一大波直升机、步战车就铺天盖地而来。不过多数步战车都进不了山，于是步兵纷纷下车，编队挺进。
    "克里斯蒂娜，我们先把直升机都打下来！考前的一架归我，后一架你来，然后你从前面开始，我从后面，自由射击！"
    在赵继游的认知里，如果既有天上飞的，又有地上跑的，那么只要有可能，肯定要先解决会飞的。
    "好！"
    克里斯蒂娜试图比一个"ok"的手势，却发现动力装甲的护臂完全遮住了手指，又羞恼地锤了几下泥巴。
    biu、biu！
    两束紫光闪过，两架直升机应声而炸，化作两团火球与无数碎片。
    其余直升机也发现了敌踪，立刻用机炮向二人倾泻着火力，二人周遭的树木、石块顿时被打成了碎片，泥土、碎片四处飞溅。
    不过对合金装甲来说，区区20毫米口径的火器完全没用，打上去连个划痕都没有。而激光步枪一枪就能带走一架直升机。
    直升机编队在损失了7架之后仓惶撤退，步兵们也早早地逃开了。
    【唔，不是来送的啊...哎呀！不好！】
    赵继游只疑惑了一下，就想到，一旦自己的装备情况、位置都暴露了，恐怕要品尝一下"战争之神"的怒火了。
    【系统提示：判断正确】
    【综合决策能力提升：1】
    【当前综合决策能力：62】
    "还真来了！"
    感知到了系统提示，赵继游顿时一惊。
    就在这时，几十枚炮弹划破空气的呼啸声就陆陆续续地传来了。
    "克里斯蒂娜，快跑！是炮击！"
    话音刚落，152毫米榴弹炮开始在他们身边接二连三、毫无间隙地炸开。
    强烈的高温与气浪，必须依靠能量护盾来抵消，不然炮火的冲击波足够把他们掀得飞来飞去了。这一轮炮击下来，能量条就空了一小管——要知道辅助机动、护盾、武器充能都得靠能量！要是在这靠着护盾硬抗，挨上个十几分钟，这装甲可就成铁棺材了。
    赵继游疯狂逃窜着，心里一万头羊驼狂奔，这火力，怎么也得是个炮兵师吧！咱就俩，至于用"对军宝具"吗？全然忽略了这两个人拍死七架直升机的事。
    再说，要是没有动力装甲，直升机的机炮只需一发就足够把他打碎了，哪用得上一个师的152榴弹炮？
    炮击持续了10分钟，二人早就开着能量护盾与反重力悬浮跑远了。一边看着远处的炮火，一边聊着天。
    等到火炮陷入沉寂后，土著的步兵们这才慢慢地向他们刚才的隐蔽点摸过去。而这时联邦的友军传来消息，土著的炮兵阵地已经被友军的空中支援炸平了，一个陆战小分队即将空降在他们附近提供支援。
    【系统提示：成功暴露对方炮兵阵地】
    【综合决策能力提升：2】
    【当前综合决策能力：64】
    "走走走，我开团你收割，团灭他们！"
    眼看形势已经逆转，赵继游一扫刚刚被152榴弹炮炸得狼狈而逃的窘迫，抄起步枪就冲向了土著的步兵群。
    克里斯蒂娜虽然对"开团"、"收割"这类词汇很陌生，但还是根据字义猜出了个大概，于是跟着赵继游冲了过去。
    【这长相...原来是鼠人啊。】
    看清了土著步兵们的长相，貌似是能站立的老鼠。
    经过一小轮交火，土著步兵发现自己的轻武器，甚至步战车的机炮都没什么用！
    倒是敌人那射着光线的枪，连步战车的装甲都无法抵挡，顿时纷纷败退，拼了命寻找坦克或其它看上去有用的掩体。
    赵继游笑了笑，按照情报的数据，用激光步枪射击20世纪的坦克，打个对穿也没问题。
    赵继游轻松地击毁了几辆坦克，但很快意外就出现了。一辆坦克的前方闪出一道护盾屏障，吸收了激光。
    【不对啊！它们怎么会有能量护盾？】
    另一方面，坦克主炮的射击轻易地穿透了动力装甲的能量盾，虽然没有击穿护甲，但也让击中的地方出现了明显的凹痕。同时，强烈的冲击力超出了护盾吸收的极限，让赵继游不由得后退了几步——50毫米左右的口径，却有这种威力，显然不是火器！
    看到了希望的土著步兵们也在各种掩体后伺机疯狂输出火力。眼看激光步枪没用，步兵们得瑟了起来，面部表情嘲讽至极。
    赵继游心里不由得燃起一股怒火，突然又灵光一闪，想起了装甲的背后似乎有什么东西！
    于是随手把抢一扔，从背后抽出了合金战斧。
    【系统提示：判断正确】
    【综合决策能力提升：1】
    【当前综合决策能力：65】
    赵继游不由得想起了，之前他质疑近战武器合理性的时候，突然跳出来的那个系统提示...
    他有些哭笑不得：【喵了个咪的，这设计真是太特么合理、太特么机智了，ok？】
    【系统提示：判断正确】
    【综合决策能力提升：1】
    【当前综合决策能力：66】
    赵继游："..."
    还行，补回来了。
    战斧收在装甲上时，斧柄只有一掌宽；一旦弹出来，就迅速伸长到了1米左右。
    操起战斧，赵继游一跃而上，挥动**猛砸下去，战斧轻松穿透了护盾，撕裂了坦克的前装甲。接着，几下就把炮塔劈了成了一堆废铁——还夹带着各种碎裂的生物躯体组织。
    【我了个去...真血腥，克里斯蒂娜受得了吗？这车组乘员，好像和步兵不是一个种族？怪不得有能量盾...】
    接着一**一个地解决了附近的几个步兵。眼见一辆主战坦克就这么报废，地上的同伴们碎了一地——切口还十分平整，原本已经围上来的其他步兵顿时吓尿了，有被吓傻了呆在原地的，有叽叽喳喳求饶的，有匆忙逃窜的，还有胡乱开枪的...
    "大哥哥！别砍了，小老鼠这么可爱。"

 第八章 来自银河的志愿军

    "人类联邦的政府里都是坏人。"克里斯蒂娜痛心疾首地说，"我们竟然也被蛊惑到这种惨无人道、惨绝人寰的侵略行动里，被迫杀戮无辜。"
    "小老鼠这么可爱，怎么可能是坏人？船上那个肌肉男，居然骗我们来打小老鼠，我要去揍他！"
    "..."赵继游一脸懵逼。
    莫非小天使体会了侵略者的种种可恶行径后，终于想起要向不义宣战了？
    这贼眉鼠眼的东西，到底哪里可爱了？而且...话说...似乎很多本子，剧情都是这么开头的：明明能稳收人头，但女主角偏偏被看似人畜无害的异种蒙蔽，放松警惕、甚至心生同情，然后女主角一不留神，就被趁机那啥了来着。
    想到这儿，赵继游猛然抖了抖脑袋，强行驱散了脑海中正在描绘的邪恶画面，随后抄起**就把几只不知所措的鼠人砍成了一段一段的。
    【我叫你ntr（鼠人a：我不是），我叫你ntr（鼠人b：我没有），我叫你ntr（鼠人c：别瞎说）...】
    "冷血、变态、杀人狂！不理你了，哼！"
    克里斯蒂娜气呼呼地嘟着嘴。
    "大小姐，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啊！此子断不能留！"
    就算赵继游自认情商有限，也看得出克里斯蒂娜并没有真的生气，于是语气中的演技加得太过量了。
    "噗！大木头，演得太过，出戏了。"克里斯蒂娜顿时被逗笑了，"我就是想试试能不能叛变，说不定土著那边有超能力什么的，不然怎么对付高科技呢？又或者，还有其他外星人要来主持银河系的正义也说不定。"
    "..."
    原来小天使是会玩的！赵继游想想竟觉得很有道理，一时无言以对。
    克里斯蒂娜接着说："不过，现在我们没车了，装甲的能源也用了不少，还是先假意给联邦打工，另找机会造反吧。"
    然后只见她也抽出了合金战斧，兴致勃勃地追砍着她刚才还说可爱的鼠人。
    "..."
    赵继游愣了一下，又叹了口气，提起斧子也追了上去。
    没了炮兵的火力支援，进山的部队全成了待宰的老鼠。克里斯蒂娜劈碎了十来个鼠人步兵后，联邦地面特战队的接应也来了，第一个任务就此结束。
    【系统提示：任务完成，虚拟体优化成功】
    【评分：85】
    【综合决策能力提升：10】
    【当前综合决策能力：76】
    【综合反应能力提升：5】
    【当前综合反应能力：48】
    意犹未尽的克里斯蒂娜问了问赵继游的意见，然后选择了"继续游戏"。
    ...
    强权必然不得人心！泛银河系自由共同体一贯倡导银河文明大团结，全力保障弱小文明的生存发展权，坚决各种针对前太空时代土著的欺凌！现在一切和平的努力已经失败，共同体决定募集"土伦自由志愿军"——鼠人将他们的行星称之为"土伦"，武力干涉这次入侵。
    同时，共同体的特工入侵了人类联邦的超空间频道，广播号召心怀正义的人类士兵倒戈反对不义之战，还给出了起义方案、接头方式。
    克里斯蒂娜当即表示，要做正义的小伙伴，而赵继游对立场这种问题是无所谓的，既然"小天使"想浪一波，那跟着一起浪就是了，自然也同意。随后，他们就弹出了一道光幕，上面是一个可选任务：加入土伦自由志愿军。
    于是，她拉上赵继游准备叛变，没准克里斯蒂娜选的"分支"剧情更有意思也说不定，欣然同意了。
    "大哥哥，这次你开车，我去上面，怎么样？"
    "..."赵继游嘴角不自觉地抽了一下，"好。"
    他纠结了好几回，到底要不要给克里斯蒂娜科普一下21世纪初的流行语言文化。
    不过，万一她本来就知道，故意的呢？
    "嘶..."
    不寒而栗，恐怖如斯。
    通讯光幕上出现了任务后，导航系统也自动刷新，赵继游看了看驾驶系统——只有"意识直连模式"，心想之前火控也有这模式，只不过系统锁掉了，这下倒是可以试试了。
    用意识管理系统进行超空间连接之后，赵继游感觉到，战车的各种数据、信息清晰而直观地浮现在了脑海中，而且战车也如同自己额外的肢体一般，可以直接用意识控制。
    刚开始还有些不习惯，但很快，赵继游就意识到了这种模式的优越性——省掉了物理性的人机交互动作。
    如此一来，既不需要拨弄各种按钮、操纵杆，也不需要观察任何数据，只用意识就能操控，明显迅捷了很多。
    【怪不得她玩得这么嗨，跟自己化身机甲没什么区别啊！嗯，虽说不是人形的。】
    赵继游似乎又察觉到了些什么，将右手在眼前晃了晃。
    【我就说怎么一直觉得有些怪怪的，似乎动态视力又被强化了？几乎一点重影都看不到，这"刷新率"，恐怕240hz的屏幕都没法把潜力释放干净。】
    综合反应能力的提升，看起来挺全面的。
    biu！
    一道紫光一闪即逝，远处一排树木被拦腰截断，那附近同时也化为一片火海。
    "原来是这么射的啊！"克里斯蒂娜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由于之前一直在用意识直连模式，所以现在对物理性的交互方式更有兴趣。
    "对，要是目标比较硬，就一直摁着那个按钮，激光就不会停。"赵继游一边尝试着地面行驶一边说，"不过没事还是别乱开火了，万一触发什么恶性事件就麻烦了。"
    "好的~长官！"克里斯蒂娜故作严肃地敬了个礼。
    ...
    疯狂加速，急速升空，拉出音爆，很快就到了5马赫，接着开始匀速巡航。5分钟不到，就抵达了系统提示的区域，按着系统的提示操作一番之后，"叛变投敌"就实现了。
    【系统提示：意识直连模式-驾驶测试完成】
    【评分：91】
    【综合反应能力提升：4】
    【当前综合反应能力：52】
    土伦自由志愿军的人员和装备都堪称"万国牌"。各种哺乳、爬行、节肢类动物就不说了，连真菌甚至植物都有。武器装备更是五花八门，有的武器干脆就长在生物的躯体上。
    【看来有不少是"真·志愿军"啊，单单要熟悉队友的战力和战术就够费神的了。至于后勤会不会炸...我这种200年前的"古人"就不用揣摩了。】赵继游心里感慨道。
    很快，二人被编入了特别行动小组，任务是护卫土伦各国的***前往共同体兴建中的地面要塞。

 第九章 危险的气息

    自由志愿军的加入，使得交战双方的装备、技战术水平拉到了同一个水平线，于是战斗变得激烈了起来。鉴于其任务的政治意义，人类联邦对特别行动小组的"仇恨值"极高，故而特别行动小组要经历的战斗尤为激烈——赵继游与克里斯蒂娜从下午战斗到了晚上，经历了无数次坠机又重来的循环后，技战术水平也取得了飞跃，对游戏的攻略也越来越顺。
    不过，完成了一次以多功能战车奇袭护卫舰的任务后，二人还是感到有些疲倦了，于是相约来日再战，互道晚安，回家睡觉。
    赵继游的虚拟体，综合反应能力也在游戏的过程中提升到了62，决策能力提升到了90。
    第二天，光幕上的"太阳"再一次升起的时候，赵继游也醒了过来。
    【怎么总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有延迟一样？】
    习惯了一秒几百帧以后，突然回到一秒只能"渲染"二十几帧的身体里，当然很不适应。
    不过，他还是察觉到了一些...不太妙的感觉。
    双马尾女仆爱丽丝已经守候在了一旁，带着阳光般的笑容向赵继游打招呼：
    "早安~主人！"
    "那个，爱丽丝，我想...嗯，再...再睡一会儿。"
    赵继游用膝盖撑起了薄薄的被子，一脸尴尬地说。
    "是吗？"爱丽丝背着手弯下腰，凑了过去，"主人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完全不需要客气的哦。"
    "...唔，并没有。"
    "真的？"
    爱丽丝凑得更近了。
    "..."
    赵继游感觉到，天使与恶魔又开始脑内pk了。而爱丽丝每凑近一分，恶魔的气势也就愈发强盛一分。
    "如果主人觉得不好意思的话，可以打开意识管理系统，临时授权给我。"
    "..."
    爱丽丝身上散发的某种气息，愈发危险起来，恶魔身上的buff越叠越多，天使的抵抗越来越无力。
    然而，最危险的一个瞬间，克里斯蒂娜宛若天使的笑颜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于是，赵继游加入了pk并一巴掌拍飞了恶魔。
    "嗯，真的不用。"
    赵继游摇了摇头，言辞与周身似乎闪耀着圣洁的光芒。
    ...
    吃罢早餐，赵继游又懒散地逛了一会儿花园，眼看差不多9点的时候，他觉得差不多是时候约克里斯蒂娜一起玩了。
    就在他怀着略微忐忑的心情，谨慎措辞的时候，爱丽丝突然开口说道：
    "主人，克里斯蒂娜请求5分钟后来访，如果没有问题的话，我就确认了？"
    "呃，好。"
    赵继游摇了摇头，自己还是想太多，太从心。明明200年前在病床上还后悔过，上学的时候不该太从心的，怎么现在复活了，反而不从心的决心也淡了呢？
    葛叔说过，想把一个项目打磨到十分完美再推出，结果只能是永远推不出。太过瞻前顾后是没法成长的！
    【下次我绝对不从心。】赵继游决定给自己奶一口，插个旗。
    5分钟后，房门自动打开了，克里斯蒂娜微笑着招手，向赵继游打招呼：
    "早上好啊，大哥哥。"
    "早...上好，克...克里斯...蒂娜..."
    克里斯蒂纳的身影映入他眼帘的第一幕，他就一种膝盖中了一箭的感觉，当时就懵了。
    【我特么...再也不瞎奶，再也不插旗了。】
    黑色长袖水手服，翻领部分是白色的，边缘处缀着一粗两细三道黑边；
    粉色的领巾；
    黑色超短百褶裙，短得只够遮住小半截大腿；
    黑色微透的丝袜，装饰着修长而笔直的双腿；
    至于褐色皮鞋，自然是理所当然的配置。
    【这特么不是昨天我在休息室里偷偷换"皮肤"的时候，照着学姐妹妹的校服配出来的一套么？】
    从发懵中回过神来，赵继游思绪纷飞，冷汗直流，【细节一点儿都不差好吗！别告诉我世界上能有这么巧合的事。】
    【我就不信100年后的人还能玩过秋之回忆8。其实我也没机会玩，但一看学姐妹妹的人设就喜欢，回头要不要补一补？】
    【哎呀我到底在想啥，她要是没见过也没玩过，这套穿搭...不就是在说，我特么暴露了？】
    【冷静冷静，她看上去好像并没有什么异样，可能性还是的存在的。主动出击，试探一下好了。】
    "唔，克里斯蒂娜，这套衣服...真的很适合你。"
    赵继游说罢，自己都有些惊讶，原来自己也可以不从心的啊？
    "嗯~我也觉得哦！就是普兰把衣服做出来还是花了点时间，刚刚才送来。"克里斯蒂娜开心地接受了赞扬，转而又面露疑惑地问，"不过，这套衣服不是大哥哥昨天在休息室替我搭的一套吗？"
    "...诶，是的啊，哈哈...哈..."
    对于这个结果，赵继游还真没心理准备，原本组织好的台词是关于秋之回忆的，结果...
    "噢，我知道了！大哥哥是期待我穿这种风格的衣服，又不好意思直说吗？"克里斯蒂娜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哈哈，那些麻烦又花哨的衣服我早就穿烦了，倒是大哥哥保存的那几套，都挺合我意的。"
    21世纪末，欧洲上流社会的服饰出现一股复古再创新风潮，于是，没人帮忙就几乎穿不了的各种服饰折磨了克里斯蒂娜的整个童年——直到她被送进医院。
    【暴露归暴露，没翻车就好...嗯，我好像是保存了几套jk（女高中生）制服的搭配吧？要是以后能天天和一个这么可爱的"jk"一起玩，想想就激动。】
    【呀！幸好当时没试那啥"皇女的新衣"。】赵继游暗暗松了口气。
    "就是...猫耳什么的，虽然也很可爱，但总觉得有点怪怪的。"
    "..."
    总之，有惊无险。
    二人在土伦星球又大战了一整天，围绕行星的战斗已逐步向整个恒星系延申。游戏情境大多是恒星**、行星要塞的侵入与防卫战，难度日益提高。
    赵继游是乐见其成的，若非如此，要怎么和"小天使"产生足够的革命友谊呢？又如何超越革命友谊呢？
    克里斯蒂娜似乎是个游戏的天才，只是之前从没玩过而已。在这个虚幻的世界里，她体验到了前所未有的乐趣。
    成功地防卫了人类联邦对恒星**的最后一次大规模袭击后，二人心满意足地退回了休息室——他们打成共识，把舰队战放在以后体验。
    而且，他对自己虚拟体的提升也很满意，反应速度已经来到了76，决策能力也达到了105。
    决策能力提升后的效果，倒没有那么直观，毕竟以前一直有葛云叔叔给他保驾护航，游戏里也没有高难度的决策任务。
    但反应速度的提升，着实让他完全体验到了一个新的世界——让他明白了，原来反射弧还可以短到这种地步！
    【只是，应用到真实肉体的速度敢再慢一点吗？】
    一想到还不能应用到身体上，赵继游就想哭——没完成同步的话，一回到现实，就被身体的"延迟"卡得怪难受的。

 第十章 克里斯蒂娜的过去

    "克里斯蒂娜，你以前真的从没玩过游戏吗？"赵继游问道。
    克里斯蒂娜摇了摇头："没有，爸爸说，那些游戏设备对小孩子不好，要等我12岁以后，才会准我接触。但11岁的时候，我的身体就有些问题了。"
    "呃，难道没有不是vr的游戏吗？"
    "没有，vr设备普及的时候，传统的pc和主机游戏已经越来越少了；超空间技术革命以后，传统游戏就彻底没了市场。"克里斯蒂娜解释道，"还有就是，精英私立学校的学业压力很大的！像我这样，人生目标被大人们设定为高级管理者的话，小时候要学的东西多得吓死人。"
    【呃，100年后的玩家也太浮躁了吧？不看游戏性只注重感官体验...至少2018的时候，很多好玩的独立游戏还是那种像素点清晰可见的。】
    赵继游想道，【也许vr设备更先进以后，人的脑补能力会不自觉地退化吧？】
    但他觉得这不是个好话题——万一搞出内容与感官体验的信仰之战，不是没事找事么？
    于是他说道：
    "但是，22世纪早期已经有记忆辅助了吧？"
    "有哦，就是缺陷太明显了，当时应用的是记忆汇编灌注技术，原理是模拟记忆的生理过程并加速，和普兰用意识直连超空间数据库的技术相比，各方面都差了好多。看书复习之类的倒是不需要了，但被灌的过程是很难受的，完了以后除了赶紧睡一觉就不会想别的了。从结果上来说嘛，只是节省了记忆和反遗忘的时间而已。"
    说着说着，克里斯蒂娜的眼里闪出一丝哀怨：
    "但再怎么省时，也顶不住需要记的东西多啊！所以每天还是要被灌上6到8个小时的——因为这技术最适宜的年纪是6~12岁，只要是必要又不容易过时的知识，都要在这个年龄灌输。
    而且理解、消化和整合，还要靠自己，第二天清早一睡醒，又要开始思考和总结，才能在11点左右应付考试系统。吃完午饭，又是新一轮的循环。"
    赵继游点头："嗯，所以要等后来的超空间意识直连技术出现，才能真正地解放生物大脑？"
    克里斯蒂娜叹了口气："对，我生活的年代应该是最不幸的。超空间技术革命刚刚爆发，之前要学的知识没那么爆炸，之后学**那么痛苦。"
    赵继游若有所思地说道："说起来，我那时候还能经常请假去参与一些公司事务，权当是课外兴趣活动。对人生目标真没有什么概念，葛叔叔也让我不用急，对什么感兴趣都可以先试试再说。
    如果重要的知识全在小时候被灌上了，那么之后的选择也就有了很强的...呃，路径依赖。"
    克里斯蒂娜笑了笑："假如大哥哥的家业能够传下去，到我那年代也不会太痛苦的啦。顶层的资本家手上都是金融业、军事工业和暴力机构，具体到各种社会事务，有的是技术官僚来当苦力。
    所以啊，虽然需要掌握的知识门类很多，但真正需要精通的，也无非就是大政治，再加上军事政治学或者政治经济学，按记忆量来说的话，差不多也就一天2~3小时。像我们斯塔尔家族这样的，实际上也算是给真正的统治者们打工而已。社会的底层嘛，已经被资本用'面包和马戏';收买了。如果我在那个年代生活下去，应该会像一个中层的世袭贵族一样吧？"
    赵继游心里涌出一阵恶寒，醒来以后，自己一直想着要变强，要回归人类社会，从军从政，追寻一下星辰大海。
    但现在想来，按照那样的发展路径，恐怕已经形成了一个阶层之间存在着巨大鸿沟却又结构稳定的社会。
    基本上，不是位面之子，就别想什么"为阶层上升而奋斗"之类的事了。
    假如他的资产能够传下去，说不定他的后人会是统治者中的一份子，但问题是——200年前他连姑娘的手都没牵过，哪来的后人？
    虽然资产都交给基金会"托管"了，但他是不指望了。这基金会要还在，好歹把他也运走不是？结果地球都没人了，自己还是被机器给叫醒的。100亿美元买到一条活路已经知足。
    再退一步，哪怕真给他等值于的当年100亿美元的财富，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合理地支配——200年的时间足够颠覆很多他过去的常识。
    按照那样的趋势继续发展一百年的人类社会，真的能给他一个上军校、当军官，退役以后混政坛的选择吗？
    他感觉到，自己有些动摇了。
    某种程度上，有普兰监护系统这么一个冤大头愿意供着自己，还送"ssr"级别的女仆，混吃等死一阵子好像也不错——毕竟病床上的三年，让他深深爱上了pc游戏与二次元产物。
    不过，倒是克里斯蒂娜的想法很重要，赵继游当前心目中，克里斯蒂娜=世界第一可爱。
    "克里斯蒂娜，你想过要回地球联合国吗？"
    克里斯蒂娜摇了摇头："不想哦，至少现在不想。
    好不容易又活过来，还有机会玩那么多以前根本玩不到的东西，我还没过瘾呢！而且，现在地球联合国具体是什么状况，我们也不知道。"
    "不会觉得孤独吗？"
    "不会哦。也可以这么说，人太多——唔，尤其是男孩子太多，反而会让我很压抑。"
    "是...是吗?"
    "你知道吗？每天早上只要靠近他们，我就能感觉到他们身上的那种，唔，繁殖诉求过剩的气息！有事没事都要故意在我面前卖弄他们自认为很有魅力的东西...而且，总觉得在他们的脑子里，我应该被做了很多奇奇怪怪的事。"
    "..."赵继游心想：【太莽了。】
    "虽然我也知道那是很正常的，但就是感觉很不舒服，我才12岁啊！
    搭讪、情书、表白就算了，最正气人的是，有些高年级的一上来就说要买我穿过的各种贴身衣物！我不同意还私下开了赏金任务，气死我了！"克里斯蒂娜一脸羞怒。
    "这么...彪悍的...吗？"
    克里斯蒂娜摊了摊手，接着说："没办法，我们从记忆灌输的阶段解放了以后，恰好赶上了开始对异性感兴趣的年纪嘛——唔，倒是也有同性的...反正，结伴互相探索一些私密的地方，是很常见的事。就是，对我感兴趣、方式却让我反感的太多了，我敢打赌，再那么下去，我很怀疑自己还会不会喜欢男孩子。"
    一百年后少年们的奔放程度，着实让赵继游感到震惊不已。不过隐约中"不喜欢男孩子"的倾向更让赵继游心里咯噔了一下。
    【话说，我也算是"男孩子"...吧？】

 第十一章 宅男宅女的美好生活

    "但是，和大哥哥相处的时候，我会觉得很开心！唔，像大哥哥这样的男孩子，一点也不讨厌！"
    【呼。】赵继游暗暗松了口气，感觉心里有一块悬着的石头平稳地落下了。想想也是，和克里斯蒂娜身边那些"妖艳贱货"比起来，自己实在太特么"清纯不做作"了。
    【这算是，来自对手的助攻？】
    ...
    超空间技术革命爆发于21世纪80年代末，革命带来的应用产物在22世纪早期还远不成熟，高昂的成本也限制了其应用的深度和广度。但只要是超空间技术能够应用的领域，哪怕很不成熟，其效率也能让过去的相关技术望尘莫及。
    在教育方面，能够使用记忆汇编灌注法的儿童，在12岁时掌握的知识量，就是一个以往一个过目不忘、理解力惊人的记忆天才花上40年也未必能掌握的。
    研究、管理型职业需要的技能日渐复杂、精深，而操作性职业的难度却一天天简化。初级人工智能的进步，使得机器人能够从事的操作职业越来越多。
    职业、教育的门槛，使得人类社会的阶级差异进一步扩大了。
    另一方面，生活物资与娱乐的日渐丰富和廉价化，社会的下层阶级也难以产生反抗的动力，下层人民阶级意识的觉醒程度甚至远不如20世纪早期。
    一个阶级清晰而稳定的社会逐步成型的同时，统一的地球联合国政府也诞生了——没有了国与国的竞争，更是让阶级流动性几乎枯竭。
    人类社会由此回到了那个"出生即是命运，所有人各安其命"的状态。
    哪怕你觉得社会很不公平，要大喊一声"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或者"燕雀安知鸿鹄之志"，也并没有什么用——你的邻居们只会嘲笑你，然后钻进vr设备里，让全息定制女仆为他们洗去你带来的晦气。
    假如你希望寻找同志共谋大业，宪兵会帮你一把——在逮捕、起诉、审判***服务后，你就能和同志们在矿山里"聚义"了。
    一方面，教育资源的差距让绝大多数人无法与上层阶级的后代竞争；另一方面，顶级教育的体验又是非常压抑的。因此，12岁以后，度过了最艰苦而关键的记忆灌输阶段后，叛逆的反噬是疯狂的。
    丰富的各方面知识，让含着金钥匙的少男少女们在安全的范围内疯狂地探索着欢乐之道，在这个小社会里，矜持、晚熟与纯洁是可耻的，要被孤立的。
    克里斯蒂娜在这个"小社会"里度过了艰难的一年，只有同样"不合群"的小姑娘为伴，被硬生生地逼成了一个"安静的美少女"。
    中学的第二年，她就病倒了，确认无法救治之后又被送往"休眠"。
    ...
    虽然第一次见面，克里斯蒂娜也说过很多关于她自己的故事，但那都是12岁以前的，克里斯蒂娜说起的时候也是面带笑意的。
    而这次，则让赵继游百感交集。
    "克里斯蒂娜..."他很想说些什么宽慰的话，却发现怎么也组织不起合适的语言。
    "唔嗯，什么也不用说，"克里斯蒂娜摇摇头，手指点在了他的嘴唇上，接着，四目相交，"我猜，我明白你的心意，我很高兴。
    我不讨厌大哥哥，但是，如果不算沉睡的这段时间，我还没满14岁。"
    【？！】赵继游吃了一惊，他本以为二人的实际年龄几乎没差，实在看不出来她竟然小了自己将近3岁。
    "现在的我...恐怕还没办法切身体会到，对男孩子的喜欢究竟是一种什么感觉。也有许多事，我可能还需要时间做好心理准备。
    不过嘛，我想，如果有一天我会喜欢谁的话，那个人大概会是大哥哥吧。"
    "唔，我要回去睡觉啦！晚安，大哥哥，做个好梦。"
    "...嗯？噢！晚安，克里斯蒂娜。"赵继游感到，以自己的情商，有些判断不了接下来的剧情走向了。
    "如果大哥哥梦里对我做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我也不会讨厌你的哦~"
    说罢，克里斯蒂娜做了个鬼脸，下线了，留下了一脸懵逼的赵继游。
    ...
    今夜，赵继游的梦里，发生了许多事。
    时间似乎一晃过了几年——克里斯蒂娜的脸上少了一丝青涩，身材上又增添了几分魔鬼的气息。
    在午后的教室，在傍晚的操场，在夜间的体育馆，在医院的病房，游泳馆的更衣室...他心里世界上第一可爱的那个女孩子，和他一起做了许多许多事。
    早上醒来，他发现自己似乎...轻松了不少？
    被子和裤子都是不知何时新换的，反正和睡前的不一样，不由得小脸一红。
    "早安，主人！"
    "早安，爱丽丝。"
    爱丽丝的气息，似乎也不像昨天那般"危险"了。
    "主人，看起来您放松了许多。"
    "..."
    "不过，为了更好的体验，我建议您在睡前使用我，或者物理全息设备的一些定制功能。"
    "...谢谢你的建议，爱丽丝。那个，能先帮我准备早餐吗？"
    事实上，赵继游只是缺乏和女孩子相处的经验，又宅了太久而已。虽然没有帅到让女孩子看一眼就湿的程度，但至少绝大多数女孩子对他的第一印象分是正的。
    赵继游与克里斯蒂娜，为土伦的自由，和人类联邦继续战斗着。
    奋战了三天三夜后，他们终于获得了最终胜利，也熟练地掌握了游戏里各种宇宙战、地面战的装备用法与技战术。二人联手的话，开着小型驱逐舰穿过一条银河的旋臂也什么大问题。
    虚拟体的决策和反应都达到了150，并且很快就会完成安全检验，然后实际应用，似乎是普兰目前能做到的极限了——在确保安全的前提下。
    游戏里还蕴含着许多太空战争的知识，和教科书比起来，用这种直观的"学习方式"，印象要深刻得多。
    哪怕不想着学习，和漂亮可爱的"小天使"一起玩，本身就是人生乐事。
    有普兰监护系统这种"冤大头"供着，吃喝玩乐样样不缺，还天天不重样。
    赵继游睡前时不时会感慨一番：自己快要被这该死的系统养成废宅了，却半天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如果他继续活在200年前的世界，长大以后，其实也不过是资本的奴隶而已。
    葛叔说过，他们这类人，看似在商场上呼风唤雨，媒体上万众瞩目，出趟门下属与记者前呼后拥，进会所御姐与萝莉左拥右抱。但朝廷的精神、资本的规律、市场的趋势、人心的盘算，一个没领会到位，糟心的事必定纷至沓来。要是敢自觉牛逼、漠视一切，资本与市场会让你知道什么叫"旧时王谢堂前燕"；朝廷会让你体验什么叫"一百种手段，你无可奈何"；最后你就明白什么叫"世态炎凉、人情冷暖"了。
    总之，资本家也是没有自由、身不由己的。
    但现在，生活无忧不说，第一可爱的美少女都陪着他宅呢，还要什么自行车？
    于是，第二天，"真香"。
    渐渐的，赵继游似乎忘掉了回归人类社会的初心。
    "如果回到人类社会，也只能混吃等死的话...还不如不回去..."

 第十二章 圣卢卡斯的来客

    地球公历2219年6月12日，圣卢卡斯地方历5月7日。
    半人马座阿尔法星系，第三行星（圣卢卡斯），第七城市区，张衡市，永生基金会总部，第二小会议室。
    "避难设施的修建进度进度已经超过80%，第一区、第二区已经可以随时投入使用；第三区还在测试中，预计还有10天可以给出报告；第四区的工程还需要3个月的时间，一切都在按照计划顺利进行。"一个戴着眼镜的青年汇报着。
    "很好"，坐在主位上的中年男子点了点头，接着又问道，"那么，新的休眠室已经可以投入使用了？"
    "4月29日已经完成最终测试，随时可以投入使用，委员长先生。"青年回答道。
    "嗯，地球上还睡着的二位，也是时候接回来了。"中年男子揉了揉下巴，"我记得，以那边电力设施的状况，在撤走的时候还能坚持10年吧？"
    "是的，按照最保守的预计，即使最不利的情况也至少能维持10年。"
    "嗯，**理，这件事就交给你了。是个重要而紧急的事项，计划做好就立即给我确认，最迟明天早上。这事儿得尽快执行。"
    "好的，委员长。"另一个中年点了点头应道。
    地球公历6月14日，圣卢卡斯地方历5月9日，永生基金会总部，休眠者服务部。
    "这两位大爷可真是精贵啊，要没他们俩，我们这个部门恐怕100年前就解散了。
    也不知道上面是怎么想的，现在搬到圣卢卡斯了还专门花钱修了个新的休眠室，就怕人类灭绝了他们还没死透呢。
    唉，明天还得去接人，想想就烦得慌。当初搭着船过来的时候，超光速那段差点没把哥恶心死。这下好了，一来一回，两趟！真特么想甩手不干了。"
    一个棕发白肤的年轻人操着一口流利的汉语抱怨着——汉语是张衡市民日常通用语。
    "那你倒是辞职啊！"旁边另一个黑发黄肤的年轻人一边看着文件一边说。
    "别闹，要没这档子事，好歹也是个钱多事少离家近的活儿，辞了哪儿找去？"
    "看来你特么也不是太蠢嘛？还以为你被养刁了，以为哪儿都和这里一样呢？"黑发青年抬起头，用一种鄙夷的眼神看着棕发青年，"赵继游当初赞助基金会的，是他手上所有大友集团普通股的收益权！"
    "很厉害？"黄毛一脸不解。
    "所以说你个逗逼没见识，2030年左右的时候，基金会一半多的年度收入，就是大友集团的分红。就是现在，也差不多还是能有1%的，再多养一万个你这样的白痴也就是指头缝松一松的事儿。"
    "我艹！那把这冤大头搞死了不是更好？"
    "你真特么是个单细胞生物。一来赵继游早就委托了第三方监督这事儿，二来要照你这么一搞，基金会在富豪们那儿还有信誉可言？你今天搞了赵继游，明天就不会搞赵老四、王老五啊？兔死狐悲懂不懂？
    所以啊，你这智商，就安分点儿，安排啥做啥，混吃等死就好了。别特么瞎动脑子——惹人笑话知道吗？哦！更别在外面瞎bb，不然这儿都没地方给你混了——政治不正确！"
    "哥！你是我亲哥！脑子咋这么好使呢？"黄毛一脸崇拜。
    "那是你特么全息游戏玩多了，把脑子烧坏了吧！"黑发青年皱眉斜眼。
    "哎，你别说！冰着的那个**听说是个大美人！要是哪天真能活过来，真想来一发啊！"黄毛感慨道。
    "做梦吧你，活过来了也有基金会的新时代融入计划，跟咱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
    黑发青年对黄毛的鄙夷达到了顶点。
    "啧！我特么哪想过真来啊？就是把外形导入进全息里爽爽。"
    "没有足够的数据采集，和艹娃娃有什么区别？"
    "这你就不懂了吧？i社的全息定制少女ex，最新dlc出过一个动态捕捉分析功能，捕捉7、8个动作，十几个语句，就能分析数据，模拟出好几种人格了。"
    "不是有法律隐患，被取消了吗？"
    "我偷偷存了一份离线的，嘿嘿嘿~"
    "哟，到时候别忘了给兄弟拷一份啊！嘿嘿嘿嘿~"
    鄙夷化为了奇怪的共识。
    地球公历2219年7月15日，地球，人类乐园a区。
    赵继游真懒洋洋地在后院的中庭喝着下午茶，爱丽丝突然开口问道："主人，有两位来自地球联合国的人类，自称永生基金会成员，希望与您见面，您的意下？"
    "嘿，居然还记得我？"赵继游慢悠悠地品了一口红茶，"基金会也没倒啊，倒是把我搁在这儿放了好几年，一点儿都不急嘛。"
    "他们的资料与来访目的，我已经存在了超空间共享***里了，您随时可以调取。"
    "好的，我先想想，至于怎么招待你们随意。"赵继游摆了摆手，他渐渐习惯了这样当"赵老爷"的生活。
    "嗯，系统会妥善安排的。"爱丽丝鞠了一躬，退到了一旁。
    "大哥哥，你也知道了吧？地球联合国那边有人来找我们了。"克里斯蒂娜怀抱着一只小猫，来到了中庭。
    "嗯，刚知道。"赵继游点点头。
    "那，大哥哥现在有什么想法了吗？"
    克里斯蒂娜一边说着，一边了坐到了赵继游对面的座位上。怀中的小猫跳了下来，瞬间变身为猫娘女仆，给她倒了一杯茶。
    "没有，"赵继游摇头，"我完全没想过地球联合国那边会有人过来。"
    "唔嗯，我也是，"克里斯蒂娜抿了一口茶，"基金会把我们仍在这儿几年不管的理由虽然说得过去，但对他们的信任已经有裂痕了。而且，地球联合国那边也没有更多的信息源。"
    "是的，新时代融入计划看起来是很有诚意，如果他们真的下了功夫，倒是挺有吸引力的。但如果是纯粹做表面工作呢？至少这样的可能性还排除不掉。
    而且，要把爱丽丝和'neko'带过去，哪怕基金会没意见，地球联合国那儿也很难同意。一个比自己先进许多的文明，再怎么自称是善意的，也没法不让人心存警惕吧？
    如果去哪儿都只能吃喝玩乐的话，普兰这边不是更好吗？"
    赵继游尝试过执掌资本的感觉，体会过资本带来的权力——虽然只有几十亿人民币，但足以决定几个企业家，数百员工一时的命运。
    即使是"柔软"的金钱，也能有如此力量，政治与军事的权力可想而知。
    所以，当他知道，按照新时代融入计划，他可以选择进入星际防卫学院进修时，星辰大海的梦想瞬间复活了。
    按照计划书中的介绍，只有星际防卫学院-综合太空军事科的毕业生才有资格晋升宇宙舰队的将官。
    至于个人前途究竟有多么远大，最重要的因素是毕业时的综合成绩。第一名通常能够在当打之年晋升到中将级别，而十名开外的能到少将就很不错了，中将级别通常是退休前给的安慰。
    按照他现在的能力，想在重视模拟战的星际防卫学院里拿到好成绩，可谓毫无压力！
    他甚至开始幻想，半年后，自己在学院里叱咤风云，一帮迷弟迷妹前呼后拥的场景了。
    毕业以后，作为本届第一名，那自然是一路平步青云...
    说不定，最后能当上宇宙军的大boss？
    任何时候，只要说了哪天几点，要开个高级军官的全息会议，点评一下各部门工作...
    得了，管你是哪个星系的上将守备、哪支舰队的上将司令，执行的是哪颗行星的、或者舰队上通用的历法——哪怕正好是相当于地球凌晨三点的时间，也要乖乖爬起来，恭候他赵总司令的训示。
    或者，退役以后，争取一下"宇宙军一号"（地球联合国主席专用舰）的十年使用权也不错？
    反正他只要说了，哪天要巡视哪个星系的生产工作或者日常生活，再王牌的舰队也要乖乖地派出精锐过来护航，同时接受他赵主席的检阅。
    那里的星系总督，在辖区里再怎么牛逼，这时候也要乖乖地掏出个小本本，毕恭毕敬地记录他赵主席的微言大义——哪怕就说了个"好"字，你也要在行星社论上一日三更九千字，来论述这个"好"究竟好在哪儿。
    这特么就是权力的味道啊，想想就美滋滋的。
    从地球联合国当前的社会实质上说，军事服从政治，政治服从资本。但站在个人的立场上看，体验到的权力却是相反的，军事上的权力是绝对的、最强硬的；而金钱的力量是相对的，最柔和的。
    何况，普兰的情报也证实了——当人类从之前的战败中再次意识到了军力的重要性之后，退役军人在政界也再一次成为加分标签。
    赵继游当然不甘心宅一辈子，只是怕现在的人类社会已经没了自己的位置，更害怕追逐了并不存在的幻影——要是燃起的希望最后被证明是幻象，那还不如这希望从未出现过。
    现在还说不想回去？"真香！"

 第十三章 往事

    赵继游是老赵家发迹后的第三代，2002年，京城第一场雪的时候（据赵大友说），诞生在了和谐医院。
    作为赵家第二代长房——赵大友的独子，按着"传统宗法"，赵继游算得上长房的独孙。
    老赵家是干加工贸易起家的，赵建国赶上了华夏经济改革的春风，让赵家跻身最早的"万元户"***。到了90年代，赵家的第二代成长起来后，赵建国也放手让他们闯荡。而到了新世纪伊始，老赵家的资产也达到了10亿的规模，成了一方土豪。
    此时赵家二代的四个兄弟姐妹在股权上各占一份，经营上听凭大哥掌舵，倒也还算和谐。
    然而到了05年，赵大友意图向互联网产业进军的时候，却引起了巨大的分歧。
    他的弟弟妹妹们都认为，老赵家此时的江山已经足够丰饶了，都不赞同老大再去冒险涉足新行业——尤其是看不到账面盈利的！
    无法达成共识的情况下，赵大友只能拿着2亿人民币的现金，退出了老赵家的集团公司，开始单飞。
    谁也没想到，经过3年多的打拼，大友集团就在美国上市了。上市当天就受到了热捧，仿佛金融危机根本不存在，纳斯达克指数没跌过一样，收盘时，市值约200亿美元！这样一来，占有15%股份的赵大友，身价顿时暴涨到了整个老赵家的十倍不止——200亿人民币！
    这下，老赵家的弟弟妹妹们就很不痛快了。
    要知道上市前，哪怕经过三轮稀释，赵大友仍握有45%的股权。结果美国那边刚确定能上市，赵大友就立即拿出了自己三分之二的股权，奖励那些或忠心追随、或立下了汗马功劳的"功臣"们，于是整个集团从高级管理层到保洁阿姨，个人资产都瞬间暴增。而后，选择套现走人的也屈指可数，绝大多数员工都选择一边兼职股东，一边继续为大友集团效力。
    你说你要不分也就算了，分股份竟然忘了你老赵家！400亿的股权全"白送"给了外人，这能忍？赵大友与二代之间日趋恶化的关系，到这儿也就崩得没救了。
    赵大友倒也无所谓——当初分家既然要讲资本主义，怎么这会儿又讲起家族情义了？
    再说，弟弟妹妹们顶多摆点儿脸色，各个也是身价好几亿的，能拿自己怎么样？倒是大友集团忠诚的小伙伴们，真的把自己画的，这个天大的饼给做出来了，分饼的时候可万万不能寒了他们的心——要知道人心一散，这番事业可就没了，估值也无从谈起了。
    可就在赵大友意气风发的时候，一场车祸却让一切戛然而止。赵大友的妻子当场去世，他自己也深受重伤。弥留之际，他立下遗嘱，把自己的房车、银行存款之类的个人财产全部留给父母——也就是赵建国夫妇，而把公司的股份全部留给了独子赵继游；又用最后的力气，握住大友集团ceo葛云的手，委托他代赵继游行使董事会权利——要知道，赵大友手上有5%的股权是特殊的，没有分红权，却有20倍投票权！足以压制一切反对！也就是说，接下来葛云将成为大友集团事实上的"独·裁者"!
    尽管赵大友已经过世，但以创业元老为主体的高级管理层仍然维持着惊人的凝聚力，核心成员十分稳固。
    2010年，刚刚8岁的赵继游就成了孤儿。赶到重症监护室见赵大友最后一面的时候，赵继游只觉得很难受——眼看着一个极为虚弱的生命即将消散的样子，让他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他不知道，为什么眼前这个奄奄一息的中年男人在看着自己时，眼神里会有那么多明明自己看不懂，却会让自己也跟着难受的东西。有人告诉他，他应该称这个人为"父亲"，也就是大家日常口语所称的"爸爸"。可在他的记忆里，却很难找到这个人留下的痕迹。
    原来传说中很厉害，却从没见过的爸爸，就是眼前这个男人。
    这个憔悴的中年男子老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而最后给自己的遗言却只有一句："听葛云叔叔的话"。
    葬礼上，他只看到爷爷奶奶在默默流泪，葛云叔叔领着一群自己不认识的人一脸严肃地主持着一切、忙里忙外，而家里的叔叔阿姨们，则时而谈笑风生，时而忿忿不平；还有好多其他人，匆匆而来、匆匆而去。
    他只知道，从此以后，他再也没有了可以称之为"父母"的人，他会难过，也会忍不住流泪，却始终不太明白为什么。
    后来，葛云叔叔对他很好，总是抽空陪他玩，和他说了很多故事——赵大友的、大友集团的、日常的、商界的、投资的...他也在耳濡目染中熟悉了大友集团，还由此对商学有了兴趣，自学了不少商业上的东西。同时，也逐渐明白了父亲和家里的事。
    事实上，赵继游在商业嗅觉上颇为灵敏，尽管远远没有运营的能力，但出色的洞察力和判断力让他成了天生的投资者。
    2013年，在葛云的支持下，小学6年级的赵继游也开始不时请假到董事会旁听。到了年底，又在董事会的支持下，得到了集团6亿美元的自主投资权限，经过和葛云商议，在2014年先后花了5亿美元投了不同阶段的4个项目。
    到了2015年12月，已有1个项目成功地在资本市场变现，收回了20亿美元，而其他项目的股权估值加起来也达到了25亿美元，使得集团的资本运作成绩颇为漂亮，作为"少东家"的赵继游也逐渐得到了集团其他大股东们的认可。赵继游自己也利用分红进行了不少投资，身价迅速膨胀，直逼百亿美元。
    然而2016年，赵继游的身体突然开始迅速虚弱，最尖端的设备也查不清病理，最权威的专家们也莫衷一是，只能想办法维持着。
    眼看赵继游要不行了，赵继游上千亿人民币的家当谁来"守护"？家里的叔叔阿姨们开始活动了起来，先是轮番"照料"这个小侄子，顺便"忆苦思甜"一番；一看没什么成效，又转而做赵建国老俩口的工作，有心急的甚至去攀了攀葛云的关系。
    赵建国心里是对不起赵大友的，毕竟当初眼看赵大友要去做"赔本买卖"的时候，他也是不看好的，也默许了分家的事。赵大友走了以后留给他的财产，他也一份没拿，全数赠予了赵继游。现在眼看孙子竟然也要先走一步，其他几个子女却在打孙子家产的主意，赵老爷子伤心之余，又心塞得不行。但理性上，作为老赵家的第一代大掌柜，也知道哪怕是自己的一切，迟早也会是三个子女的，对此颇为无奈。
    但说到葛云，他跟赵大友，那可是比兄弟更亲的好吗？这小侄子又是自己视若己出一般的后辈。结果人还在呢，某些人就一副盼着他赶紧死的样子，还觉得葛云有谈判的余地？
    这下，赵继游可是被这些叔叔阿姨们结结实实地恶心到了。活着却被当成个死人一样，资产都算成遗产想替他处理了，甚至去他葛叔叔那儿"打预防针"，还想拿特别股权当筹码，竟然不知道他再开个会就能废了那些特别股权？
    哦，也对，这些特别股权的所有者在他们看来是个懵懂无知的小孩，而且已经死了。
    很快，经过和葛云的商议，赵继游决定飞赴美国疗养。同时，赵继游用个人资金投资了15亿美元，加上葛云个人投资的5亿美元，大友集团其他大股东的10亿美元，组织了一个"大友健康基金会"，发起了针对赵继游病情的专项研究。
    然而，30亿美元的投资仅仅促进了医疗科学的进步，对赵继游本身的病情始终没有产生实际意义。不过这个大友健康基金会，还是吸引到了另一个基金会的注意——"永生基金会"。
    永生基金会是1984年，由一批世界顶级富豪投资创立的，旨在寻求永生的组织，掌握着数千亿美元级别的资产。每年，基金会都会将近百亿美元的投资收益，用于通往永生的科研项目。
    永生基金会的代表凯文·史密斯了解到了大友健康基金会和赵继游的情况后，就想办法接触到了葛云、赵继游，介绍了永生基金会试验阶段的项目——"休眠服务"。
    由于当下科技水平的限制，很多疾病，包括衰老本身都暂时无解，故而基金会成立之初的重点项目就是活体保存技术——当前科技解决不了的，不代表未来解决不了，那么等到能解决的时候再解决就好了。
    即使是安全的活体冷冻保存技术，也是直到2016年底，才刚刚完成动物实验。而之前被其他组织冷冻过的人，由于人们意识不到对复杂生物体进行活体冷冻保存的真实难度，已经不可能再苏醒——体细胞已经被冰晶破坏，意识和记忆的丧失也不可逆转了。
    很幸运，赵继游遇上了新技术。

 第十四章 综合太空军事科

    这次圣卢卡斯重访地球，倒也成了地球联合国与普兰监护系统建立外交关系的契机。
    基金会得知赵继游与克里斯蒂娜已经复苏并被治愈后，立即着手细化并落实了关于二人的"新时代融入计划"。
    经过两轮的代表会面，两个月的讨价还价，二人终于决定重返人类社会。
    赵继游得到了基金会的允诺，保送地球联合国军事方面地位最高的学府——星际防卫学院。
    另外，他当年委托基金会管理的资产，基金会将在清算、整理、审计之后，综合考虑基金会的资产配置与他的意愿，以合适的方式归还。
    克里斯蒂娜则会得到一个专业的教师团队，根据她的意向提供相应的教育服务。
    虽然没有寄存的财产，但基金会将在她成年前按照每月10万地球币的标准提供生活费用，并在她成年时，赠予她一笔不菲的资本金。
    ...
    地球公历2219年11月7日，圣卢卡斯地方历2月1日。
    半人马座阿尔法星系，第三行星（圣卢卡斯），第五城市区，星际防卫学院，小礼堂。
    "龙哥，来得真早啊！"王舒礼见到了少年军校时的老同学，便主动打了个招呼。
    "哈，彼此彼此，第一天谁都想出岔子啊？"杨霄龙迎了过去，拍了拍王舒礼的肩膀。
    二人本来就有五年的交情，如今一同考进了最有前途的综合太空军事科，自然更亲近了一分。眼见时间还挺早，其他人也没到，二人就天南地北地聊了起来了。
    ...
    "要说关系户，以前那些都不算啥！听说咱这一届有个基金会塞进来的，是200年前休眠又醒过来的华夏人！"不知不觉的，王舒礼把话题扯到了某个老"冰棍"的身上。
    "我的天，200年前？不好好当活化石巡回展览，来这里凑什么热闹？"杨霄龙眉头一皱。
    "我哪知道啊？"王舒礼送了耸肩，"基金会的名额，他们爱怎么用怎么用呗。不过，多一个垫底的也好不是？"
    "开什么玩笑！万一真打起仗来，你的侧翼要是个啥都不会的废物，你乐意？"
    "嗨，龙哥你昨天喝糊涂了吧？那家伙怎么可能被安排到实战部队里？以后顶多仍在哪个清水衙门里熬着吧。"
    "艹，也对！我特么起太早了，还没睡醒。"
    ...
    圣卢卡斯的自转与公转速度都比地球要快，所以本地的一年只有300天，平分为10个月，而1天只有20个小时，再加上黄赤交角只有15度，故而总体气候比地球要温和。
    第五城市区的居民大多是军人及家属，以及各级军校的学生。
    圣卢卡斯迎来新年之际，赵继游和克里斯蒂娜来到了圣卢卡斯，被安排在了星际防卫学院附近的一栋高档公寓里。虽说名为公寓，但一套的实际面积足足有600平米，从装修和各种设备来看，完全称得上豪宅。而且周边设施齐全，交通也很方便。
    赵继游吃完了早餐，换上军校生制服，只花了5分钟就到了小礼堂。
    他看了看时间，5：57，离开学典礼还有3分钟，不由得自言自语："圣卢卡斯的节奏还真难适应。"
    由于一天只有20个小时，所以圣卢卡斯的日常是7小时工作制，每15天中有5天的常规假期（3休2~4休1~3休2），法定的工作强度看起来和地球相差无几。但对于习惯24小时的赵继游来说，"天"变得紧凑了许多。
    小礼堂汇聚了120人左右，他能感受到其中至少有一半，关注点在自己身上，议论的也是关于自己的话题。然而又没谁公然跳出来，都是窃窃私语、偷偷地指指点点。
    【感官变好了也未必是好事啊，本来听不见也就当不存在了。】他不由得叹了口气，摇摇头，【他们以为我是200年前的古董，殊不知自己的见识也不过是刚上天的水准而已。】
    实际接触了地球联合国，赵继游才发现人类的科技水准虽然比200年前先进了太多——比较超光速航行都实现了，但和普兰监护系统比起来仍旧不值一提。
    在飞船驶入半人马阿尔法星系，开始亚光速航行的时候，他配备的个人版传感器，竟然能够解码地球的维度屏障，以至于恒星**、宇宙港、星系防卫要塞、各种舰船的军事信息都在他还没落地的时候，就被掌握了。
    火力等级上，地球联合国当前标准的战列舰全部火力相加不足10，即使对普兰的驱逐舰来说也没太大威胁，除非100：1，短时间内高强度地集中火力，才有可能打穿驱逐舰的能量护盾。
    技战术方面，还有很多行星战争的残余，宇宙战争学说有是有，架不住保守派没有真正接受战败的教训——和艾拉米尼德武器装备上的巨大差距，某种程度上反而掩盖了战术思想的落后。
    战术思想一走歪，又会通过军工订单来把武器装备的研发方向带歪。
    无疑，这股强大的惯性需要一个合适的契机才能扭转。
    钟声响起，是代表上课的旋律。
    一个身穿黑色军服的中年男子走上了讲台，打开了扩音设备。
    "各位同学，你们好！欢迎来到星际防卫学院，我是你们的导员，杰克·马尔斯。
    接下来的四年，各位的校园生活将由我...
    ...
    ...既然说到学院的传统是以实战为纲，培养政治过硬、能打胜仗的军官，那么想必各位也猜到第一堂课是什么了。没错！就是对战模拟！接下来，将由系统对各位进行分组。"
    杰克顿了顿，似乎想到了神么，向台下发问：
    "赵继游同学是哪位？"
    赵继游起立，敬礼："报告长官，是我。"
    杰克点了点头："噢，你之前没有这方面的经验，这次就先放放吧，成绩可以按照及格给你。"
    赵继游朗声说道："报告长官，我申请参加。"
    他当然不可能接受一个及格的成绩。
    根据普兰的情报，在地球联合国的技术水平下，哪怕是经过了神经强化的军校生们，综合反应能力也就只有40~60，在他的150面前，就是会被吊起来花式凌辱的水平。
    尽管这里是注重纪律的军校，台下仍然小小地炸了一下：
    "我艹..."
    "装逼呢？"
    "这老东西冻傻了吧？"
    "牛逼，等着被吊起来打。"
    ...
    "肃静！让你们讨论了吗？纪律呢？！"杰克咆哮道，台下迅速安静下去了。
    接着，他又面向赵继游问道："如果你参加的话，成绩该是多少就是多少，没有任何优待。有问题吗？"
    "报告长官，没有！"赵继游面无表情，语气非常坚定。
    "很好！同意你的申请！"
    系统分配好了对战表后，新生们集体移步对战模拟训练中心。

 第十六章 对决（二）

    biu！
    一道红色的光束贯穿了他的机体。
    boom！
    只见周围所有全息模拟的情境都在刹那间停止了，一行冷冰冰的文字浮现在光幕上：
    "你输了"。
    "怎么可能？！"杨霄龙一下子跳了起来。
    赵继游 1：0 杨霄龙
    光幕上的结果极为刺眼。
    一分钟之前，他的心态还十分轻松，甚至有种"赢得太轻松也很无聊"的感觉。但现在，他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自己就这么"卒"了？
    每一轮对战都要打满3局，中间有5分钟休息时间。
    杨霄龙连忙调出了上局的全息录像，迫不及待地复盘最后一分钟的情况。
    "这...怎么可能？！还有这种打法？"
    放慢速度，仔细观察后，他总算看明白了。
    赵继游利用了导弹会自动规避拦截的特点，让两组磁轨机炮组成密集防御阵列同时开火，把两枚导弹诱导到了一块儿...
    "嘶..."杨霄龙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密集防御阵列有两种，一种是磁轨炮组合，另一种是激光炮组合。正常情况下效果是差不多的：磁轨机炮只要命中就能击毁，但由于导弹配备着智能索敌与闪避ai，实际有效射程很短。激光炮虽然很容易命中，但需要不少时间才能烧穿飞弹自带的偏射盾。面对一次性超过6枚飞弹的饱和攻击都无能为力，只能施放干扰云脱离。
    然后，看着复盘中如实还原的那句"表演开始"还在挂在公共频道上，杨霄龙的心里顿时一万匹草泥马狂奔而过。
    检查了赵继游的装备后，他更气了：这货压根没带干扰云，只靠密集防御阵列就把64枚飞弹解决掉也就算了，居然一枚飞弹都没挂载，只安装了一门输出功率最大的试验iii型舰载激光炮，最后用这门激光炮一击击毁了压根没装偏射盾的自己。
    5分钟很快就过去，第二局已经开始。
    杨霄龙简单地思索了一番对策，喃喃自语道："既然这家伙是利用两枚飞弹互撞...那么，我一轮射三枚不就好了吗？"
    想想就觉得很有道理，于是他在配置装备的时候果断放弃了干扰粒子发射器，又多配了24枚飞弹。
    无比期待能在这局一雪前耻的杨霄龙，飞向战场的一路上都处在亢奋中，丝毫没觉得到***什么不对劲。赵继游进入了他的索敌范围后，他就按着3枚一轮的节奏，不断倾泻着飞弹。
    一边射，一边在公共频道发消息："轮到我表演了"。
    对面很快回复了，只敲了一个符号："？"
    杨霄龙一看，不屑地自言自语："叫你装，看你怎么应付！"
    过了几秒，在射出了第66发飞弹之后，他突然大叫一声："我艹！"
    他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3枚一轮的情况下，连饱和攻击都做不到，两组六联装密集防御阵列的近防能力足够对付了！
    思维惯性是可怕的。因为长期的模拟战中，飞弹的实战效果远好于磁轨炮和激光炮，所以除了"菜鸡"，大家在个人战都是挂满了飞弹出战的。又因为能够有效应对飞弹饱和攻击的唯一办法就是干扰云，所以久经"战阵"的学员们都干脆只带干扰粒子发射器，而放弃了只能进行有限"点防御"的近防系统。于是，"老鸟"们的对战模式已经僵化得等同于"谁能在机动过程中更好地施放干扰云"。
    谁能想得到，会遇上这么一个不按套路出牌的家伙呢？
    杨霄龙痛苦地把头埋进双臂间，双手狠狠地抓着头发。虽然还有22枚飞弹，但他已放弃了挣扎——没有带偏射盾，进了激光炮的射程就没了。
    biu！
    boom！
    赵继游很轻松地一路突进到了激光炮的射程内，再一次收走了杨霄龙的人头。
    2：0
    如果是比赛，那么到这儿就已经结束了。然而这些对战的目的是对测试实力，所以无论如何也要打满3局。
    杨霄龙在悔恨与愤怒的交织中，根本冷静不下来。短短的5分钟休息时间里，他完全想不到一点对策。到了配置装备的时间即将用尽的时候，他匆忙地选择了配了一套和赵继游之前一模一样的装备。
    ...
    如果一切可以重来，杨霄龙一定不会这么搞——哪怕裸奔出门都行！
    在装备一模一样的情况下，他体会到了被吊打的悲愤、被碾压的无奈，以及被支配的恐惧。
    正面对冲时，他向赵继游连续射出8、9道光束，最后仅有一发擦到了赵继游的偏射盾，其余全是在光束射出的瞬间，就调整了位置刚好擦身躲了过去。脱离了菜鸟圈后，就再没碰过激光炮的杨霄龙感觉到十分无力，只能寄希望于在近距离"狗斗"中顺利绕背，咬住赵继游的"尾巴"——那时候就能随意宰割那个老家伙了。
    而赵继游这边，只是在最大射程附近轻轻地射了一发，正中了偏射盾，之后就继续加速。杨霄龙一直专注于瞄准，倒是没注意到这一点。
    交错的时候，用密集防御阵列"互挠痒痒"之后，就是一番狗斗。没斗上几回合，杨霄龙就被赵继游绕到了背面，咬死了"尾巴"。杨霄龙本以为自己就要这么跪了，却不想，赵继游只用激光轻轻点了他一下后，就松开了"口"。
    杨霄龙还以为赵继游出了失误，激动地疯狂地调整姿势，接着又是一番狗斗...随后，他的"尾巴"再次被赵继游稳稳地咬住了。
    这下杨霄龙明白了——特么赵继游绝对是故意的！然后，赵继游照例轻轻点了他一发就飞走了。
    他的内心涌出了一股无比憋屈的苦水；苦水流了一地后，又有一万匹草泥马在上面狂奔不止；等到草泥马也奔远了，就只留下了一地的泥泞和破碎的心。
    本来自信满满，自诩为"宇宙军航空兵ace级战斗机飞行员"，这一下已然给自己换了定位："我这么菜，一定是联合国空军开运输机的吧？"
    眼看杨霄龙不准备狗斗了，赵继游又没有再去咬他"尾巴"，而是飞到了他的一旁。要是不知道情况的见了这场景，还以为赵继游是在"护航"呢。
    杨霄龙万念俱灰地在公共频道发了条信息："大哥？有意思吗？"
    "？等着你表演呢"。
    "还能怎么演啊？我错了还不行嘛，大哥？"
    "不再试试吗？"
    "士可杀不可辱"。

 第十五章 对决（一）

    对战模拟的第一项，是舰载机单人对战。
    地球联合国宇宙军的太空战思想，仍然带有大量行星海战的痕迹。尽管激光发射器、磁轨炮都有了原始版本，但宇宙军最重视的仍然是导弹、舰载太空战机和航天母舰。未来的假想敌也是以导弹、舰载机为主的异星军事集团。
    所以，虽然宇宙军从不指望未来的军官们个个都是王牌飞行员，但至少要熟悉舰载机的战斗。
    这个项目并不是学院官方最重视的，但在学生中却极具影响力。公认的王牌飞行员必能成为学院的当红明星！星防学院的传说中，就有这么一句："空战打得好，后宫开到老"。
    "运气不错啊！"
    王舒礼看到了分组结果后，不由得喜形于色。而附近的同学们也纷纷投来羡慕的眼光——和赵继游在一组，不就等于能"免费"拿到一场胜绩吗？
    王舒礼对一场胜绩倒是无所谓——除了杨霄龙，打谁不都一样吗？但在分组对战阶段，教训一下古代人的机会还是挺难得的，拿到之后可开心了！
    "说实话，欺负老古董很没意思。"杨霄龙和冯舒礼一样，分在了同一组，也轻蔑地瞥了瞥赵继游，"不过他非要自己掺和进来找不自在，咱也没必要客气了。好好虐他几轮，让他知道200年的差距有多大。"
    王舒礼附和道："对，不把他吊起来打几回，他就不明白博物馆才是他该去的地方。"
    接着他又伸了个懒腰，说道："本来上午也没压力，就看你我谁发挥更好。"
    "场面话也互相喊了三年了，场上直接干吧。"杨霄龙不置可否。
    "呵，还真是，场上见真章。"王舒礼笑了笑。
    这时，一个红发的高挑少女也走了过来，王舒礼油腔滑调地打了个招呼：
    "哟，艾琳！一个月不见更漂亮了，等会儿记得手下留情啊！"
    红发少女皱了皱眉："嘴真贱。"
    "哈哈哈，对对对，就是这种眼神，再凶一点，再凶一点嘛！哈哈！"见了艾琳的反应，王舒礼更来劲了。
    眼看赵继游也走了过来，杨霄龙朝他冷冷地瞥了一眼、点了点头，然后打断了正在"打情骂俏"的二人："人齐了，准备进场吧。"
    王舒礼一看赵继游也来了，随即带着一脸贱贱的笑意凑了过去，说道："哎哟喂，这不是赵老前辈么？久仰久仰！"
    "呵呵。"赵继游撇了撇嘴。
    "200年前的神功秘技，咱可都没见识啊！待会儿...您下手轻点儿？"
    王舒礼一边说着，一边用极其挑衅的目光盯着赵继游。
    "好说，尽量不让你哭。"赵继游风轻云淡地应道。
    "哈哈哈哈哈，你可真有意思！"王舒礼做出了一副捧腹大笑之状，眼角还真的被挤出了一点儿泪水。
    "走了走了，别跟他一般见识。"艾琳扯了扯赵继游的袖口，拉着他先进了对战室。
    "啧，还真是个没自知之明的老东西。"
    见赵继游就这样进了对战室，王舒礼有种一拳打在了海面上的感觉，一肚子不爽。
    "那等会儿你教他呗。"杨霄龙送了耸肩，也跟了进去，回头又补充了一句："我也客串客串助教。"
    "哼，要是治不了这老玩意儿，我王字倒起来写！"
    ...
    按照系统的分配，分组对战的第一回合，赵继游对杨霄龙，艾琳对王舒礼。
    赵继游坐进了模拟驾驶舱，配好了武器装备，又熟悉了一下操作和仪表光幕后，摇了摇头，心里暗暗吐槽：【真够原始的，还好也玩过类似的。】
    然后，就下意识地开启了超空间意识管理系统，悄无声息地破解并入侵模拟舰载机的控制系统，将控制和信息传输改造成了意识直连的方式。可改完了，他又转念一想：【算了，这么一改就真的闭着眼都能虐出花来了，试试复古的操作方式也不错。】
    于是，他选择尊重情怀，将一切复原。
    对战系统已经标好了双方母舰的位置，***一归零，双方的太空战斗机同时被加速磁轨弹射了出去。由于单人对战考校的是操作技术，所以一开始除了朝对方直飞以外，别的选择一概不给——玩躲猫猫是不可能的。
    赵继游的战机刚出现在侦测范围内，杨霄龙就立即先下手为强，一连扔了4组16发飞弹，希望能干扰赵继游的机动，争取时间抢占有利的位置——而且没准能直接解决赵继游，那就太轻松了。
    菜鸟看到侦测光幕上十几枚飞弹迅速接近，通常都会手忙脚乱，要么过早释放干扰云；要么胡乱机动导致干扰云效果打折；要么为了等放干扰云的时机紧张得一动不动，让出了抢占有利位置的时机。
    更菜的会同样射出飞弹来拦截；
    至于最菜的，可能连干扰云都忘了放就在哪瞎动，妄想能靠舰载机的速度摆脱飞弹。
    但现在，再杨霄龙看来，赵继游菜出了新水平——仍然保持着直飞，完全没做任何机动。
    "这老家伙，真是刷新了菜鸡的下限。"杨霄龙自言自语。
    他本想在公共频道嘲讽一下，但想想领导们也听得到，而且对战的一切资料都要留底，就只能强行按捺住了这个想法，不咸不淡地发了条："好好学着点，感受下200年的差距。"
    发完了又自言自语道："哥一定要好好给这个老菜鸡上上课。"
    说罢，他进行了全弹发射，48枚飞弹一组一组地射出。想想老古董马上就要毫无反抗地在烟花中螺旋爆炸了，他竟突然生出了一种索然无味的感觉。
    他放慢了航速，调整好角度，准备欣赏完烟花，就顺手开一把3分钟的驾驶小练习暖暖手——毕竟局间复盘压根没必要做了，也挺无聊的。
    这时，公共频道上跳出了一条文字消息："表演开始"。
    ...
    侦测光幕上发现16枚飞弹袭来，赵继游笑着摇了摇头，抽出了"投石者"六联装防御阵列的控制器，将模式调整为手动。放了几发热了热手之后，就静待着飞弹的靠近。
    可还没到他预想的距离，他就看到光幕上，敌机射出了第二波飞弹——整整48枚。
    "这就把牌全出了？"他惊了一下，但很快想到了原因，"原来如此，轻敌到了这地步。"
    【你要这么玩，不秀你一把就太辜负你一番心意了。】
    于是，他打开了公共频道，迅速输入了一行文字并发送了出去，然后专心等待着飞弹...
    飞弹自带动力，装载着自动索敌并规避拦截的ai，靠战机的机动能力去躲是肯定躲不开的。
    依靠防御阵列自动拦截的话，一般只能同时应付2枚；依靠运气的话，最多也就应付个4发齐射。再多就必须依靠干扰云了——但要发挥干扰云的作用，又不得不改换航向。
    不过，在普兰的全息游戏里，赵继游早就把空战玩出了各种花样。普兰的技术水准内，什么时代的太空战机种都体验过。他双手操控着防御阵列，有节奏地猛扫了一通，随后双手离开"键盘"。
    只见第一波飞弹两两一组，在规避着密集阵拦截的时候，飞着、飞着，就撞在了一起，炸起一片片烟花。
    就在杨霄龙看着光幕上的烟花目瞪口呆时，赵继游已经急速穿过了第一波烟花炸开的地方，依样画葫芦，**了第二轮烟花。
    杨霄龙虽然还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但直觉感到很不妙，于是他立即施放了干扰云，准备挣扎一下。
    如果机动得当，说不准能摸到一个近距离用磁轨机炮解决赵继游的机会。
    然而，就在他拐弯的时候...

 第十七章 对决（三）

    boom！
    杨霄龙关掉偏射盾，控制着激光炮离开机体，进入"浮游状态"，然后对着自己来了一发。
    3：0
    结束了三个回合交锋后，是休息与等待的时间——等所有人都打满3局后，将休息20分钟，然后交换对手继续对战。
    王舒礼与艾琳的对决倒是早一步结束了，王舒礼无情地三战全胜。他得意洋洋地在败者面前耀武扬威了一会儿，艾琳却完全不搭理他，端着红茶翻着小说。
    王舒礼正有些尴尬，想找找有没有合适的"梯子"，就看见杨霄龙面无表情地迈出驾驶舱，走向了另一桌，顿觉欣慰。
    于是他迎了过去，笑嘻嘻地打着招呼："哟，龙哥，看来还是小弟要快一步啊！"
    王舒礼觉得杨霄龙慢了一步的原因，必然是花了些时间去"调教"赵继游那个不知死活的老东西。
    杨霄龙目光呆滞地点点头，就近寻了个座位坐了下去。
    眼见杨霄龙这样，王舒礼心里不由得嘀咕：
    【龙哥特别不喜欢虐菜，虽然教训某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菜鸡时，也会有点儿小情绪。但这生无可恋的样儿...八成是那老东西太菜了，菜出新境界了，龙哥虐起来毫无快感？还是估摸着我能吊打艾琳，不想让兄弟久等，以至于没虐够就急急忙忙地收了人头结束？嗯，真相必在其中！】
    于是他坐到了龙哥的对面，接着说："怎么，龙哥，是不是那老菜鸡虐起来太没成就感了？"
    "..."杨霄龙的眼皮跳了跳。
    "还是说，顾及兄弟这边打得快不好意思多虐几分钟？"
    "..."杨霄龙的嘴角抽了抽。
    "唉哟，我说我的龙哥啊，咱兄弟还用计较这个吗？"
    "我是在怀疑..."杨霄龙此时的眼神完全不知道正聚焦在哪颗星球上——至少王舒礼看不懂。
    "我的水平，是不是...只能去联合国空军那些开开运输机什么的？"
    "龙哥？？"王舒礼完全听不懂杨霄龙在说什么。
    杨霄龙总算把目光从星海中收了回来，转身看着王舒礼，说："3：0，毫无还手之力。"
    "那不是自然的吗？"
    "吃了0分的那个是我！"
    "我艹，龙哥你说笑呢？"王舒礼吓了一跳。
    稍微回想了一下杨霄龙从出舱门到现在的种种动作与神态，他猛然发觉，杨霄龙很有可能没开玩笑！
    【不过，有可能没睡醒，所以状态爆差。嗯，这很可能就是真相！】
    "龙哥，你...该不会昨晚通宵了吧？"
    "激光炮，还有密集防御阵列。"杨霄龙的眼神又一次飘忽起来。
    "啊？你带错装备了吗？不会吧..."
    杨霄龙摇摇头，王舒礼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这...怎么可能？最菜的菜鸡才这么配吧！"
    "多的我说再多也没用，就提醒两句吧...偏射盾一定要带。不要配飞弹加干扰云的常规装备，更不要学他配一样的装备。"
    "有这么夸张？"王舒礼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所以，我多说无益，你等下自己上就知道为什么了。"
    ...
    赵继游走出了舱室，走向了唯一的空位——艾琳的对面。
    艾琳抬起头微笑着和他打了个招呼，然后鬼使神差地问了战况："怎么样，顺利吗?"
    刚问出口，她就后悔了，觉得自己有点儿冒失。
    "还好，我可能比他厉害那么一点点"，赵继游点点头，然后伸出右手，用食指和拇指捏了捏空气，比划了一下，
    "侥幸三场都赢了。你呢？"
    艾琳把头扭向一边，翻了翻白眼，心想着自己是有多么作死才去提这个——原本后悔是因为，万一他刚被虐了，自己却去揭伤疤，怎么也说不过去不是？没想到，最后竟是另一种形式的尴尬...
    【毕竟是自己惹出来的话题，含着泪也要正面扛住啊！】
    "唔，3：0...我是0的那一边。"艾琳和赵继游对视了半秒，就把自己的视线挪向了一旁。
    对于在舰载机单人对决中被打爆，艾琳倒是早就无所谓了，但作为被打爆的一方主动提战况，貌似还是第一次。
    【梯子、台阶，梯子、台阶，随便给个吧...唉，给了是他**亮节有情商，嘲讽我弱也是我自己作的死，怨不得谁、怨不得谁！】艾琳心里苦啊。
    赵继游点了点头："嗯，胜败乃兵家常事，下次打回来就是了。"
    艾琳暗暗松了口气，多少有个梯子能下来就好，再粗制滥造也无所谓。
    她摇了摇头，说："打不不回来的，动作激烈一点儿我就头晕。"
    "..."赵继游一时无言以对，他觉得自己的心灵永远比后世的人类要污那么一点。不过还是很快组织了语言替她甩锅："噢，其实熟悉一下性能、战力数据之类的也差不多了，兵法云，将不在勇，在谋嘛。"
    "噗！200年前的人都是这样说话的吗？"艾琳有点儿憋不住，笑了出来，"每句话都要引用书上的、别人说过的古汉语，好有意思。"
    "..."
    赵继游是茫然的，因为引经据典完全是习惯。再说啦，明明有知识水平的**，都喜欢这么说话啊？反倒是太过简单，有时候视野显得狭隘的年轻人，还要去学习一个，不是吗？
    "啊！我是真的觉得这样挺有趣的，没有恶意！"艾琳见赵继游沉默不语，连忙解释起来。
    赵继游故意把嗓子沉了沉，慢条斯理地说："噢，我看书上知识水平高的都这么说话，子曰，见贤思齐嘛。"
    "噗！"
    ...
    二人很快热络了起来，聊着聊着，20分钟就过去了。
    新一轮的对战开始，赵继游对王舒礼；艾琳对杨霄龙。
    "加油！"艾琳一边说，一边伸出了拳头，
    赵继游也伸出拳头和她碰了一下，可就在他刚把"ji"的音咬出来的时候，艾琳又补了一句："噢，我就不用了，加了也没用！"
    说罢笑了笑。
    赵继游把咬了一半的字吞了回去，改口说："那好，你随意发挥！"
    "嗯，你帮我教训一下那个嘴贱的。"
    "没问题，我应该比他厉害一点点。"

 第十八章 空战的正确玩法

    在王舒礼看来，杨霄龙被赵继游打爆，原因在于没状态且不熟悉激光武器。
    他还是很自信，只要自己打起十二分精神小心应对，赵继游也没什么可怕的。再说，刚刚连胜了艾琳三场，气势正盛，发挥铁定比平时更好。
    【要是接下来把那老东西打了个3：0，老杨对上我肯定发挥不出来了，说不定最后能九战全胜。】
    想想就有点小激动，王舒礼感觉自己配装备的手速都比平时快了不少。他采信了杨霄龙的情报，装载了32枚飞弹，4个四联装飞弹发射器，能源增压装置，以及偏射盾，完全放弃了干扰云。
    第一局对战刚开始，王舒礼就在公共频道发了条消息："小花样挺多，但到我这可就不好使了"。
    他倒是想措辞激烈一点，想想军中大佬也有可能在看着，就没敢太过分。
    赵继游见了，只是摇摇头笑了笑，没有搭理。只要不按照他们公认的方法配装备，输了就是菜出境界，赢了就是耍小花样，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过了30秒，王舒礼见赵继游不理自己，多少有些尴尬，接着又发了一条："哥教教你什么是空战的正确玩法"。
    赵继游撇了撇嘴，自言自语道："真有意思，看来是个不甘寂寞的家伙。"
    然后在公共频道上回复："请"。
    王舒礼顿觉无趣，觉得赵继游真特么不愧是个冻了两百年的老冰棍，完全燃不起情绪啊！
    很快，双方就互相出现了在对方的侦测光幕上。
    赵继游看到了传感器分析出的装备信息后，基本就猜到了王舒礼的想法，于是立即转向，准备掉头。王舒礼一看，立即启动能源增压装置，全速追向赵继游。
    当赵继游完成转向的时候，双方的距离已经十分接近激光炮的有效射程了。只是，赵继游这边的试验iii型激光炮，功率最大的同时，也最笨重——毕竟是给护卫舰用的舰载型，装到太空战机上射角就很有限了，只能覆盖正面90度的一个圆底锥形空间，对6点钟方向毫无办法。
    "哈哈哈哈，这就把屁股露出来了！"王舒礼得意地笑了，"还以为你多有能耐呢，结果一照面就跑了？"
    一边追着赵继游，一边在公共频道发消息："别跑了，浪费时间。尾巴都被咬了，还跑得了吗？"
    王舒礼靠着能源增压装置带来的超额动力，取得了速度优势，将双方的距离不断拉近。就这样追逐了3分钟左右，引擎的过载能力被增压装置逼到了极限，需要暂停输出了——这意味着在接下来自己虽然还有速度，但没法机动了。
    好在，距离已经足够接近了。于是，他一口气发射了所有飞弹。
    32枚飞弹间隔着两秒分成两波，急速追向赵继游。
    王舒礼心情舒畅地在公共频道发消息："接着跑啊？"在他看来，赵继游已经穷途末路，只等着被飞弹追上，最多挣扎着拍下几枚，然后就...boom！
    "好在这是模拟，不然听不到悦耳的爆炸声该多可惜。"他伸了个懒腰，双手往脑后一垫，懒洋洋地靠在了驾驶座上——谈笑间，敌人灰飞烟灭的惬意，也不过如此。
    赵继游看着侦测光幕上那两波飞弹，不由得松了口气：【总算来了。】
    于是，他操控着两组密集防御阵列，再一次用拦截来诱导飞弹轨迹。
    16枚一口气袭来，比起之前的4枚一组，难度提升了至少三个档次。所以，他没有正面交锋，而是选择掉头——这样能和飞弹保持相同的飞行方向，从而争取到两倍于战机的速度差。同时，由于掉头的动作会拉近双方的距离，使得飞弹根本没有充足的加速空间，自然远远达不到潜在的最高速度。
    这样一来，实际难度又降了两个档次。
    "我艹...这也行？！"王舒礼的下巴都快掉到了地上。
    他推理过杨霄龙吃败仗的过程：杨霄龙状态不佳，所以发射飞弹的时机慢了，饱和度也不够，然后赵继游就靠着密集防御阵列撑到了舰载激光炮的有效射程，一发打穿了不带偏射盾的杨霄龙。
    那么，他只要在偏射盾的保护下，飞到激光炮的有效射程附近，然后3秒内倾泻足够多的飞弹，赵继游头再铁又怎么搞？
    祭出安装四组发射器的"一波流"邪教打法时，他是信心满满的，哪怕赵继游装了四组密集防御阵列装，能应付3秒**出的32枚飞弹？
    结果真开打以后，赵继游居然直接掉头了！那不是更好吗？舰载激光炮完全对付不了侧背方向，那么，只要在增压装置的极限到来前，死命地往赵继游身上靠；极限到了就全弹发射，赵继游会输得更难看。
    然而，实际却是...
    光幕上，自己的飞弹还没飞出多远，就纷纷组成cp，原地爆炸了。
    他还没来得及把下巴捡起来，赵继游战机的"屁股"已经出现在了目视的范围内，很快，二人的战机擦身而过。
    对付完飞弹后，赵继游就把速度降了下来；等王舒礼飞到自己前方后，又再次加速跟上。
    "咬尾巴，很了不起吗？"公共频道上闪了闪，是赵继游的消息。
    王舒礼顿时觉得脸上有点辣，还在想该怎么回复，又见一条："听说，你要教我空战的正确玩法？"
    这下，王舒礼的感觉可以这么形容：小学时写给班花的情书在军校的升旗仪式上被广播了，自己却被堵着嘴绑在扩音器的旁边。
    【你特么把天都聊死了，让我怎么回？】
    赵继游就在王舒礼后面晃悠着，迟迟没有开火——仿佛一定要王舒礼回句话才行。这让王舒礼焦躁不已——每一秒的沉默都是难忍的煎熬啊！
    做为少年军校的空战天才，一手干扰云的精准施放，常常把同学秀得哭爹叫娘，也就杨霄龙能和他过过招。所以，王舒礼会觉得开完嘲讽再来一通暴打是十分惬意的，远比杨霄龙那种打赢了才敢哼唧的，太怂！战前嘲讽，那叫自信；战后哔哔，那是马后炮！
    第一次，生涩是难免的...
    思来想去，他也不知道该回什么，只恨自己没带能浮游的武器——这时候要是给自己来一发就好了。
    事实上，舰载激光炮是可以浮游的，只是他从来没用过，不知道怎么操作而已。
    投降是不可能投降的——只有软弱的联合国空军渣渣才能毫无羞耻地投降！这一投降，宇宙军航空兵的骄傲往哪儿放？
    "模式e、左手抽出第三排的备用控制器，红色按钮"。
    经过大约一分钟的沉默，公共频道上再次弹出一条赵继游的消息。
    王舒礼虽然对赵继游充满了怨念，却鬼使神差地按赵继游的描述试了试。
    "我敲里马哦！你是真特么贴心..."
    看着光幕上的"即将启动自毁程序，请确认"，王舒礼一时间泪流满面、百感交集，然后心一横...
    boom！

 第十九章 又有一个自闭了

    不堪"**"的王舒礼按着赵继游的提示找到了自毁按钮，果断地自爆了。从天堂到地狱只用了1分钟，巨大的落差把这个"空战小天才"震得魂不附体。
    第二局，王舒礼放弃了飞弹以外的一切，装上四组发射器加上128枚飞弹就走；赵继游还是万年不变的舰载激光炮、偏射盾、两组"投石者"密集防御阵列。
    侦测系统锁定赵继游的一瞬间，他就做了个全弹发射的操作——如果对手是个带干扰粒子发射器的，现在他已经可以自爆了。不过赵继游似乎是个"铁头娃"，好像完全不知道干扰粒子发射器是什么一样。
    四组发射器只用了21秒，就把飞弹全射了出去。接下来，对王舒礼而言，有意义的行为就只剩下**了。然后，他就看着一波一波飞弹被莫名其妙地凑成了cp或者4p。看来，经过一番中低难度的练习后，赵继游在用拦截武器诱导飞弹"凑cp"的方面，更加熟练了。在一片花火中，赵继游不断突破着，最后，把王舒礼的座驾纳入了舰载激光炮的射程内。
    一道红色光束撕裂了虚空，一发入魂。
    连输两局的情况下，王舒礼失去了冷静，全然忘记了杨霄龙的提醒，在第三局配了一套和赵继游一模一样的装备。
    "你不是要教我空战吗？可你的装备，怎么看着那么眼熟呢？"
    双方的侦测系统互相锁定没多久，公共频道上就闪出了一条来自赵继游的消息。赵继游实在忍不住要说点什么了，怎么这第三局都喜欢抄自己的配置？
    王舒礼这才猛然想起了杨霄龙的话，心里大叫不妙。但事已至此，不想自爆就只能拼一拼，万一激光发射器能在自己手头发挥奇效呢？承认自己弱是不可能的。
    【前面是我一定没有发现激光的优点！虽然现在也不知道激光为啥这么厉害，但我可是天才、空战小天才！一旦解锁了新的姿势，投机取巧的菜鸡只能望洋兴叹。】
    王舒礼试着骗了骗自己，然后自己就信了。顺手在公共频道发了条："别想再靠装备占便宜了。"
    赵继游一看，就觉得此时的心境，非常适合引用一个21世纪初的经典回复：
    "呵呵"。
    王舒礼并没有创造奇迹，不熟悉激光的他打出了"机体描边大师"的感觉——顶多擦一下偏射盾；而自己的偏射盾却很快被烧穿了...
    复古情怀的新鲜劲已经退的差不多，赵继游没有再和王舒礼"狗斗"，干脆利落地击毁了对方的战机。
    第二轮战罢，又一次3：0。
    失魂落魄的王舒礼走出驾驶舱，全然没有了刚进去时的雄姿英发。
    艾琳和杨霄龙那边先一步结束了，二人各占了一桌。不过，那两个人的表情里实在读不出战绩。
    看着王舒礼一副被打得自闭了的模样，杨霄龙似乎早已料到，脸上一点儿异样也没有，幽幽地说：
    "这个赵继游，很可怕啊。"
    坐到他对面的王舒礼先检查了一下隔音力场，又抬头看了他一眼，皱着眉头说："我实在想不通，两百年前的人，怎么可能...除非他作弊了！"
    "作弊？不可能，如果机体数据有异常，作战导演部能立即知道。"杨霄龙摇摇头，否定了王舒礼的猜测，"只能说，他比我们更完全地发挥了太空战斗机的性能潜力。"
    "但他一个两百年前的人，根本没接受过专门...强化...诶？"王舒礼说着说着，似乎想起了什么。
    "你也想到了吧？恐怕他的背后是基金会。"杨霄龙眼睛眯了一下，"看样子，基金会是铁了心要拿他当样板了，很有可能试验型的睡眠学习设备、神经辅助纳米机器人...都给他用上了。"
    "还没定型就给他用了？"王舒礼惊了一下，转念一想又觉得很合理，"也对，目前实际应用的技术，不是从小开始的话，基本没什么意义了。"
    "是的，不然没法解释。只能说，他们太舍得下本钱了。"杨霄龙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
    "真憋屈，"王舒礼咬了咬牙，"这种古董..."
    "我刚才倒是想明白了，"杨霄龙打断了王舒礼，"他不但不会拖后腿，而且，单论空战方面可以说...跟个魔王一样。3轮下来我已经有点儿...怀疑人生了。"
    说到这儿，王舒礼也神游了一会儿，然后点了点头。
    杨霄龙接着说："再说，他后面是基金会，得罪了会很麻烦。实在没有理由和他过不去，怎么想都没有。"
    王舒礼神色骤然一变，吃惊地看着杨霄龙："不是吧，龙哥，就这么算了？"
    杨霄龙也扭过头看着王舒礼："...难道你不觉得，是我们先入为主了？"
    "这..."王舒礼感到无言以对。
    "明明缺乏情报，不想着完善情报，而是凭经验乱猜...更可笑的是，直接把猜测当成实际。"
    说到这儿，杨霄龙摇摇头，又叹了口气："罢了，等会儿我得找个机会向他赔罪。"
    "..."王舒礼沉默了，把头扭向一边，心里大有一种被兄弟卖了的感觉。
    赵继游先去泡了杯红茶，再来到艾琳这一桌，向艾琳打了个招呼后就坐在了她的对面。
    "帮你报仇了。"赵继游风轻云淡地说。
    "嗯，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了。"艾琳笑着点点头，"不过刚才，又全输了。"
    "你不在意的吧？"
    "是啊，不在意，太空的战场上没有舰载机的未来。"艾琳先是以一副哲人般的神态感慨了一番，转而又皱着眉头鼓着腮，气呼呼地说："但游戏一直输，还是会不开心的。"
    艾琳是个出身劳工阶级的女孩，睡眠学习、神经强化这些上层子弟才用得起的学习辅助设备，她都没机会接触。凭借着过人的天赋，在军事政治学、军事理论、战术推演上都能取得不错的成绩，但实操环节，没有经过神经强化的她总是悲剧不断。
    她明明早就不在意了，但眼前坐着个轻松六连胜的家伙，心里还是泛起了微微的波澜。
    赵继游也有些吃惊，否定太空舰载机，在地球联合国的军界是极少数的"异端"言论，同时轻微地不符合"政治正确"——但是，从普兰监护系统数据库中的战争资料来看，太空舰载机确实没有前途！
    【也不知道她是认真的，还是单纯装了波深沉？】

 第二十章 艾琳

    赵继游想了想，觉得舰载机的问题很容易歪到政治上去。而现在，无论是对艾琳的了解，还是和艾琳的交情，恐怕都还没到可以畅所欲言的程度...
    虽然拿"游戏体验"来调侃也有风险——万一掉好感度了呢？但怎么也比涉及政治要稳妥。
    "唔，这么说来，我是不是提前道个歉比较好？"
    "道歉？"艾琳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一边笑一边指着赵继游："你这个坏人！"
    赵继游也跟着笑了笑："谢谢夸奖。"
    "不过，等下也别放水哦！还有，我挺好奇，你是怎么把他们打成那样的？"艾琳一边说一边看着赵继游，眼神里充满了期待与好奇。
    "他们虽然性格恶劣了点——尤其是那个王舒礼！但是，单说空战水平，就算和现役飞行员比都能排得上号，少年军校的时候根本没有对手。听说，你以前是资本家，从来没有军事相关的经历？"
    "当年我就是个学生，偶尔管管我爸留下的部分资产，好吗？"赵继游哭笑不得。
    "那么大一笔资本的所有人不要狡辩！先不提这个。你来圣卢卡斯以后，基金会有没有给你用过一些，嗯，新型的睡眠学习和神经强化设备？就是，晚上睡觉的时候，有没有让专门你躺到一个特别的机器里？"
    "那是什么东西啊？"赵继游满脸疑惑，接着一边追忆一边回答，"从来没有啊？他们来找我只会是各种手续的事，公寓的床也很普通..."
    "那你是怎么把他们打成那样的？"艾琳眼睛瞪得大大的。
    200年前的未经改造的神经系统，竟然能够适应这个年代的空战，换了谁都是不信的。
    "他们真的很强？"赵继游没有直接回答。
    "拿到现役里也排得上号，你说呢？"
    赵继游沉默了一下，随后说道："好吧，我就是用全息游戏里...摸索的打法打赢的。"
    【我总不能告诉你，普兰监护系统做了个远比人类技术要牛逼的生理优化工程吧？】
    "啊，还有这样的游戏？"艾琳十分惊奇，又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噢，那是普兰监护系统给人类定制的。倒是还没有公开发行，不过政府允许我带过来了..."
    "我想玩！"艾琳有些激动地打断了赵继游，接着又怯生生地问，"啊，对不起，有些激动了。那个...下个休息日，去你家拜访的话，方便吗？"
    "...没问题，来之前记得先联络我。"赵继游有些无奈，他没想到这话题还能有这样的展开方式。
    休息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分组对战的最后一轮，艾琳很快就送了赵继游三场胜绩。"真的没有放水啊..."艾琳幽怨地看着赵继游。
    "你不是特意嘱咐我别放水吗？"赵继游用同样幽怨的目光回敬艾琳。
    "坏人！"艾琳气呼呼地把头扭向了一边。
    【女孩子真难伺候。】他暗暗叹了口气，走向自动售货机，买了一罐李庄凉茶递给了艾琳："我请你。"
    艾琳笑着接过来，喝了一口，然后说道：
    "下午...唉，你也不需要加油了，那两家伙都被你打成3：0，第一名还跑得掉吗？"
    "还真谢谢你这么看好我。诶，也不知道有没有开盘子的？要有的话，你去下下注支持支持？"
    艾琳白了他一眼："你把他们俩打成那样，上午开盘的估计赔死了都，还指望下午有人开盘？"
    二人一边说笑一边离开了训练中心。
    赵继游回到公寓的时候，杨霄龙和王舒礼的对战也结束了，杨霄龙2：1胜了王舒礼，三场"正常"的对战，让二人的心态算是恢复了不少。结束9场对战的新生，在下午1点（20小时制的11点）整之前自由活动。找不到赵继游，杨霄龙缓和关系的计划暂时搁浅了，只能和王舒礼先去学校的餐厅解决午饭。
    正午10点，爱丽丝准备好了午餐——简单而精致，完全符合赵继游口味，又营养均衡的三菜一汤。饭菜刚一入口，幸福感便从舌尖散开，迅速浸透了全身——开学典礼的前一天，他过来交了资料后，由于好奇心驱使，在学校餐厅吃了顿晚饭...随后他下定了决心，只要没有必要，一定得回家让爱丽丝做饭。
    一边吃，一边时不时地看看爱丽丝，心想：【要是让爱丽丝开个私房菜馆的话，一顿饭怎么也得10万联合币起步，不准点菜、做什么你就吃什么，还得提前半年预约吧？】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啊。】
    吃完了饭，赵继游又想起了艾琳提到的问题，于是向爱丽丝问道：
    "爱丽丝，地球联合国的睡眠记忆、神经强化之类的辅助设备，大概是个什么原理？似乎水平不怎么高的样子。"
    爱丽丝停顿了半秒，然后回答说："我刚才调查了一下，人类也有优化生理功能的相关技术和设备，原理上，是在成长阶段把生理上的潜力尽可能地释放出来。
    理论上是超不过遗传极限的，应用的结果也离极限差了一些，大致能达到90%。
    当然，这样的极限，在正常情况下无论怎么锻炼也不可能达到的。
    而普兰监护系统的工程，则是在分子层面全面优化生物的各项机能，从实际效果上看，能够超越遗传极限，具体来说，提高了您的神经电信号传输速度、优化了脑部对电信号的解析、编译..."
    赵继游仔细想了想，又有了王舒礼和杨霄龙做对比，不得不承认——普兰的生理优化工程，相比地球的技术，可以说强得令人发指。
    首先感官变得更为敏锐了——很多领域都有"人肉高精度检测仪"一般的效果。
    只要集中精神，哪怕是频率相差十分之一赫兹的声波、波长相差千分之一纳米的光波，他也能分辨清楚；同时，正常人类听不到的次声、超声，看不见的紫外、红外，他也能感知到。
    反应速度的提升更为可怕，从感知到做出反应，最快连1毫秒都不需要。而原初的人类，再快的反应也需要上百毫秒。
    感知、反应，再加上出色的决策能力，实战中，就是近乎预测未来一般的效果——当对方的炮口运动速率变化时，弹道就基本被预测到了。
    反应、决策各150，对上50+的王舒礼、杨霄龙，打出的就是碾压一般的战果。

 第二十一章 特别的观众

    "九战全胜？"
    "对。"
    "和王舒礼、杨霄龙分在同一组？"
    "没错。"
    "赵继游吗？有意思。"雷诺眯着眼，摸了摸下巴的胡须。
    雷诺·德·佩尔什——宇宙军航空兵军务总监，上将军衔，总揽该兵种的人事、训练、各项规范等军务工作。从他名字里的"德"可以推测，很可能是个法国贵族的后裔。
    星际防卫学院汇聚着军事领域最有才能（或背景）的一批青少年，新人们进行舰载机单人对战、团队对抗的时候，自然会受到航空兵军务部的关注。虽然正常情况下，总监会更关注应届毕业生的情况，对新生的入学战最多就看看报告。但这次显然不太正常——王、**人都是少年军校的空战天才，和现役交流对抗的时候也完全不落下风，却在一个没有军校经历的"不明人士"那里双双吃了三场惨败。这个"不明人士"用得还是激光炮这种非主流武器。
    雷诺看了下属通过特殊流程提交的紧急报告之后，看了看录像，就临时决定改变行程——下午将前往学院观看个人战的排位阶段。
    ...
    在爱丽丝的大腿上小憩片刻后，赵继游被爱丽丝叫醒了，时间已经来到了10：50。爱丽丝稍稍整理下了他的着装与仪表，又开车把他送到了学院的对战模拟训练中心附近。
    赵继游走在路上，周围依旧是各种窃窃私语、指指点点。轻蔑的感觉几乎没了，更多是对上午战绩的感慨、对下午战况、自己背景的猜测、偶有小嫉妒或小崇拜混杂其间。
    不过，他依旧充耳不闻、视而不见，毕竟他还在回味着午睡时那"奢侈的枕头"——爱丽丝的大腿上，白色丝袜的袜口形成了一道"分界线"，一边是卷起裙边后暴露在外的"绝对领域"，水嫩嫩、滑腻腻、温温软软；另一边则被丝袜包裹着，稍微蹭一蹭，就会感到一种微微的、麻酥酥的触电感。沙发的角度调了调之后，并拢的双腿形成了绝佳的角度，完美地平衡了头部的重力。侧脸枕在那儿，不两种截然不同、却又极度舒适的感觉交织在一起，宛若天堂一般。
    现在，赵继游感觉自己状态极佳，无人能敌。自己的对手没有最惨，只有更惨。
    【我不说出来，就不算立flag吧？】
    上午的分组对战结束后，舰载机单人对战的成绩也出了一半。小组第四自动不及格，绩点为0。小组第三及格，但没有资格进入排位阶段，只能拿到1.0的绩点。
    进入了排位阶段，也就意味着该科绩点能以2.0起步了。64进32被淘汰，则是2.0或2.3；32进16被淘汰，则是2.7或3.0；第8~第16名，3.3或3.7，进入了前八，就能取得最高绩点——4.0。
    前三轮，采取的还是"小组赛"模式，只不过每两人间只需要对战一局即可。64人先分为16组，每组都是由上午的两个小组第一与两个小组第二组成，然后每人各战一局，小组前二晋级。32进16、16进8同理。
    排位阶段的节奏十分紧凑，前三轮晋级赛只用了两小时不到就全部结束了。赵继游轻松地拿到了九场胜利，以全胜战绩进入前八。
    前八已经意味着能拿到4.0的最高绩点，但空战高手们的名次与荣誉之争才刚刚开始。前八采用的是"淘汰赛"模式，
    此时，绝大多数学员已经沦为观众，在观战大厅观看下一阶段的对战——这是不成文地规矩，理论上不看也行，只不过很可能背上"学习热情缺失"、"集体主义精神有待加强"之类的鉴定评语。
    赵继游展开个人终端的光幕，查看了一下自己的对战安排——他接下来的对手是织田加奈子。走进对战室，一个黑色短发、娇**爱的女孩子就迎了过来，向他打招呼："请问是赵继游同学吗？我是织田加奈子，初次见面请多多指教。"随后微微一鞠躬。
    赵继游感到了一丝诧异："呃，你好，我是赵继游没错...不过，我没弄错的话，读音不应该是oda kan**o吗？"
    加奈子一听，立即高兴地说："诶，是的，继游君读对了！在日语里确实是这么读的！但日语既不是官方语也不是通用语，通常还是用汉语的读法比较方便。"
    赵继游心想：【当年就听惯了kan**o的读音，真要念"jianaizi"反而不习惯了。】
    于是问加奈子："这样啊，我还是比较习惯读kan**o。诶，直呼你的名字可以吗？"
    加奈子微笑着回答道："没问题哦，继游君！"
    "好，接下来是我们的对局吧？请多多指教咯，加奈子（kan**o）。"赵继游将右手握成拳头，并举了起来。
    加奈子也将右手握拳，和赵继游碰了一下："唔嗯！听说继游君空战很厉害，但是加奈子不会轻易认输的！"
    对战开始，双方迅速地选定装备，从母舰上起飞。一分钟后，各自进入了对方的侦测范围。
    "舰载磁轨炮？有趣。"
    一路上全是挂满飞弹的对手，已经让赵继游有些厌倦了，这时，装备磁轨炮的加奈子一出现，自然显得非常清新、可爱、动人。
    轻型舰载磁轨炮和试验iii型舰载激光炮同样属于护卫舰的武装，装在舰载机上也略显笨重，但射程、威力自然不是一般的舰载机武器可比。
    偏射盾对于实弹防御效果极差，机体的合金装甲也不足以彻底防御舰载磁轨炮的直击。赵继游必须紧盯着侦测光幕上敌机的炮口，根据预测的弹道、提前闪避，避免被直击。
    通过机体侧部的辅助喷射系统，赵继游成功地闪开了加奈子的前两发炮击，两枚炮弹都只擦到了偏射盾。当加奈子准备射出第三发的时候，她的机体也被赵继游纳入了激光炮的射程，一道红色光束划破虚空，直击加奈子的偏射盾。
    加奈子试图侧向闪避，却发现这讨厌的激光怎么也甩不掉！
    加奈子的偏射盾很快储能不足、供能不继，即将失去作用。一旦没有了偏射盾，机体必然被舰载激光炮烧穿。她必须在此之前取得胜利！瞄准、开火，第三发炮弹穿过了赵继游的偏射盾，擦破了装甲的表层；第四发更进一步，打碎了一片装甲——只要同样位置再来一发，就能击毁赵继游的机体了！
    "再来，让我再***！"加奈子咬着牙，**着偏射盾能再坚持一下，让她再补一炮。
    但第五发还没有就绪，偏射盾已经被完全烧穿了。没有偏射盾的庇护，装甲、机体本身在此舰载激光炮面前都不堪一击。
    红色的光束径直穿透了加奈子的机体。
    观战大厅二层的第一排，雷诺看完了这一局对战，满意地笑了笑："不虚此行。"

 第二十二章 萌芽、**

    舰载机与飞弹，是宇宙军的核心——没有人会公开质疑这一点。
    按照雷诺个人的想法，飞弹之所以大行其道，除了庞大的"军工复合体"中的种种博弈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既不需要太过高超的个人技巧，也不需要非常精密的火控系统，就能在初级亚光速空战中，依靠自身的追踪能力，保有良好的命中率，从而有效率地毁伤敌方战力。
    赵继游和织田加奈子，却让他看到了：在高超的个人技术支撑下，激光炮与磁轨炮拥有巨大的潜力。这也意味着，如果火控水平能进步到一定的水准，激光炮、磁轨炮的效能很可能超越飞弹。
    他希望航空兵的武器与技战术能得到变革和进步。
    但作为航空兵的军务总监，他又很明白，即使意识到了这些，也不可能只靠自己，只靠军务部。星系防卫部、联合作战本部、宇宙军舰队总部、宇宙军总装备部等部门，加上各大军工企业、合金冶炼业，其间的各种关系错综复杂，注定了即使有所变革，也一定是缓慢而渐进的。
    他心生了一个计划，组建一个试验性的特种空战中队，装备磁轨炮、激光炮等特种武器，作为装备变革的萌芽。
    在培育这萌芽的过程中，让资源能够注入激光、磁轨炮的研发、采购，以及火控的改进中。
    而最好的**，不就是赵继游和织田加奈子这样敢于应用，并充分发挥新武器潜力的后生吗？
    怀着这样的心思，他看完了二人的第二局。和第一局的情况非常类似，赵继游依靠回避能力，能够稳定地躲开加奈子的前两次炮击；同时较近距离的第三次，也很难击中装甲脆弱的地方。
    而赵继游的激光却如影随形一般地盯死了加奈子的侧向机动，在加奈子第四次炮击前烧毁了偏射盾，加奈子射出第四发炮弹后，机体就被光束贯穿了。
    "这赵继游，究竟什么来头？"雷诺疑惑地说，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询问。
    但一个政治合格的副官，总会将此视为询问。
    报告里倒是提到过，但更关注录像的雷诺忽略了，于是副官解释道："200年前的华夏人，接受了永生基金会的休眠服务，去年刚被唤醒的，在基金会的推荐下进了星际防卫学院的综合太空军事科。"
    "这么说来，很有可能基金会把实验中的强化设备给他用了？"雷诺扭过头看着副官。
    "从表现上看，这么猜测是很有道理的。不过还没有相应的调查。如果需要调查的话..."
    雷诺摆了摆手，打断了副官："这样吗？也罢，基金会能不招惹就别招惹。"
    "是。"
    赵继游2：0战胜了织田加奈子，晋级前四。
    当他从模拟驾驶舱走出时，织田加奈子又迎了过来："继游君，恭喜你晋级了。"说罢，她伸出了右手。
    赵继游笑了笑，一边和加奈子握手，一边说道："你打得也很好，差点就被你干掉了。"
    "继游君，既然你赢了我，就一定要赢到最后啊！"加奈子先是微笑着，然后拧了拧眉毛，接着说："不然我会生气的！"
    "放心，今天我是不会输的。"爱丽丝的buff效果还在，赵继游觉得状态奇佳。
    "加油，继游君！"说罢，加奈子举起了右手。赵继游一看，也接着举起了右手，迎着轻拍了一下。
    半决赛，观战大厅播放的是另一边，于是雷诺退到了一边的休息室，让副官在决赛开始时再过来提醒他。趁着这个时间，他对待处理的一些军务做了批示。一来他不想滥用权力，二来赵继游的对手大概是什么水准他心里有数。
    赵继游确实赢得很轻松，可以说，对战的惊险程度远不能和加奈子相比。
    决赛是五局三胜制。杨霄龙杀穿了另一个半区，再次与赵继游相遇。
    "赵同学，又见面了"，进了对战室，杨霄龙主动打了个招呼，"上午承蒙指教了。"
    "啊，又见面了，杨...同学，指教不敢当。"赵继游回道，他有点儿不大习惯着这种"正经"的称呼方式。
    "你的打法真的让我大开眼界，之前确实是我孤陋寡闻了一点，态度上也有些...不太友善，还希望赵同学不要介意。"杨霄龙说着，面带一点儿尴尬。
    赵继游挥挥手："别在意，都是同学嘛！以后大家还要互相帮助、共同进步才是。"
    "对对对，互相帮助、共同进步。"杨霄龙连连点头，化身复读姬。
    毕竟没有杀父之仇，夺克里斯蒂娜之恨，只是态度差了点——还主动认怂了，赵继游总不至于为这点微不足道的矛盾就发誓要杀人全家。
    葛叔也说过，少年们都比较燥，火气大、经常擦枪走火也正常，该干就得干回去，以斗争求团结嘛。但反击要适度，别让鸡毛蒜皮的小事搞着搞着就升级成了国仇家恨什么的。
    "那么，接下来就各自加油吧。"
    "哈哈哈，大丈夫打不过就打不过，大不了马革裹尸！不会求你手下留情的。"
    二人走进了各自的模拟驾驶舱，开始配置自己的装备。
    杨霄龙没有标新立异，武器方面依旧选择了飞弹，也没有加装额外的飞弹发射器；防御方面，针对性地带满了偏射盾；另外加装了能源增压装置。
    赵继游的装备从头到尾没变过，铁打的舰载激光炮、偏射盾、两套密集防御阵列。
    听说决赛已经开打，雷诺也回到了第二层的座位上。他的内心有些复杂，一方面，他期待着赵继游继续展示他精湛的驾驶技术和"人肉火控"；另一方面，又期待着杨霄龙这个"小天才"发挥一些随机应变的本领，好好体会一下身处劣势的战斗。
    综合太空军事科的新生们整齐地坐在大厅里，等待着这一场对战的开幕。少年军校的空战天才，自然有铁杆小粉丝们为他默默地加油鼓劲，期待他振作起来，反杀"投机取巧"的赵继游。而横空出世，分组对战中连续击坠两个空战小天才的赵继游，也有了小他大约200岁的迷弟迷妹，正期盼着他一鼓作气、赢下此战，确立本届"空战之王"的地位。
    "龙哥，加油！"不知是谁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
    随后场上的气氛渐渐热了起来...
    "龙哥，雄起！""龙哥，加油！"
    "继游（加奈子：继游君），加油！"

 第二十四章 可怕的学姐们

    学院并没有什么大动作，只是简单地给前三名发了纪念章、奖状，然后打发院长、杰克·马尔斯等人上来合影留念。
    但学员们就一发不可收拾了，听说了消息的学长学姐们，只要没课没任务，纷纷离开宿舍，赶到训练中心来凑热闹。虽说大多数就是来拜拜神的，但也有不少学姐春心荡漾了起来——虽然其中又有一大半照片都没看过，但架不住那个少年击坠了两大传说啊？只要相貌的恐怖程度，不至于向下突破地幔层；那个的时候再关上灯，也是可以忍忍的嘛...
    训练中心外，乌压压地聚了一**制服男女，正翘首以盼着。
    学院的官方流程一结束，学生会传媒部的小记者张珊就捷足先登，迫不及待地完成了例行采访，随后交换了联络代码。没过多久，就有一条来自张珊的留言："继游同学，下个双休日没有什么特别的话，要不要来我家玩？我一个人住，床很大很舒服哦。"
    紧接着，是一串阅后即"焚"的照片：张珊穿着一套黑色玫瑰花纹镂空内衣、吊带黑丝，借助沙发、大床、浴缸、马桶，摆着各种各样撩人的姿势，仿佛在说："我好骚，快来..."
    不看脸的话，根本联想不到那个阳光的小记者。
    "..."
    【23世纪的姑娘都这么奔放？】
    然而，这仅仅是个开始而已。
    赵继游好不容易应付完同学们的"好友申请"，刚一走出训练中心，就被学姐们包围了。
    只和他交换了联络代码就走的，算是学姐中最害羞的了；通常换到了联系方式，就会说一句："谢谢你，继游学弟，保持联络哦。"然后就开心地离开了人群。
    胆子稍大的，现场递了情书："继游学弟，一定要打开看哦。"
    胆子更大一些的，现场递了他一个布袋子："继游学弟，一定要仔细闻一闻哦，觉得喜欢的话，就告诉我，或者直接来这个地址找我。"
    这些布袋子里装的是什么呢？其他人都知道，唯独赵继游这样的"古代人"不知道。
    最没节操的，会当场邀请他去她们的公寓："继游学弟，我们的公寓就是旁边那幢——浴缸超大的，泡着四个人也不会觉得挤，要不要过来，和姐姐们一起喝几杯？"
    【23世纪的姑娘，是真的奔放！】
    赵继游被吓得不轻，只能表示：作为21世纪的古代人，他的小心脏暂时承受不住这等热情。
    【我要下车！这特么根本不是星防学院！】
    好不容易应付完了一大波学姐，赵继游回到公寓楼下，查看了下时间，16：34——天已经黑了很久了。刚进公寓楼，就看见了织田加奈子。
    加奈子也发现了赵继游，就过来打了个招呼："晚上好啊，继游君！"
    "晚上好，加奈子，原来你也住这里啊。"
    "是的，我住1001。继游君，拿到优胜以后果然很忙啊？现在才回来。"加奈子坏笑着。
    "别提了，我错了！当初乖乖地被你打爆就好了。"赵继游一脸无奈，又举了举手上提着的十来个布袋子，"社会的风气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开放的？"
    "哇！果然有这么多！"加奈子一看，也感慨了起来。
    "这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学姐们特意嘱咐我要闻...还要仔细地闻？"赵继游更疑惑了，似乎加奈子知道这是什么。
    "啊，你不知道吗？"加奈子先是一愣，随即恍然大悟："噢，回去拆开你就知道了！我先走了，再见咯，继游君。"
    "再见，加奈子。"赵继游愈发好奇了，手中的这些布袋子里究竟藏着什么？
    "啊，对了，继游君，你住哪一号啊？"加奈子走了几步，又突然回头问道。
    "0802。"赵继游回道。
    加奈子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朝着已经进了电梯的赵继游抛了个媚眼。
    回到公寓，爱丽丝已经准备好了晚餐，neko也以猫女仆的模样出现了。
    "克里斯蒂娜？"
    赵继游看见了neko，就猜到"小天使"又来了。
    自从搬到圣卢卡斯以后，克里斯蒂娜几乎每隔一天就会过来蹭一顿晚饭。
    "我又来蹭饭了，继游哥哥！"
    听到了赵继游的声音，原本躺在沙发上的克里斯蒂娜坐了起来，反身做了个"v"的手势，随后又嘟着嘴小声地说："今天回来得好晚..."
    "哈哈，新生第一天要打模拟空战嘛。最后我拿了第一，大家太热情了点，时间就耽误了..."赵继游解释道。
    "哇，第一！挺厉害的嘛！继游哥哥，我们庆祝一下吧，怎么样？"
    "好啊。"赵继游立即答应了。
    话音未落，克里斯蒂娜就从沙发上蹦了起来，开心地哼着歌跑了几步，然后蹲在冷柜前，挑选着特调混合果汁。
    赵继游把布袋子扔在了沙发上，走向二楼的衣帽间——他得换一身宽松的家居服。一边走，一边想着：
    【还是克里斯蒂娜最可爱了，清纯不...不对不对，学姐们倒是一点都不做作，只是太...奔放了点。】
    【哎呀！我了个去，归根结底还是我太怂！不怂今天就可以开后宫，享受"赢家"的人生了...】
    【但是，要是真融入了...克里斯蒂娜会不会讨厌我呢？不行不行...】
    庆祝，无非为多喝几瓶特调果汁找个理由罢了——虽然没有也照喝不误，但不知为何，似乎"为xx干杯"总能让饮料更加可口一些。
    为了相隔百年的会面...乔迁新居、通关"南十字星系探险记"、家庭教师身体健康、星防学院餐厅早日倒闭、赵继游新生空战第一，都干过杯之后，庆祝算是结束了。
    克里斯蒂娜心满意足地回到沙发，准备再看一集全息短剧后回家，却发现旁边堆着一摞布袋子。
    "继游哥哥，这些是什么啊？好吃的吗？"克里斯蒂娜一边问，一边举起了一个布袋子。
    "呃...出来以后学姐们硬塞给我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赵继游走了过来，也拿起了一个布袋子，一边端详一边回答。他的好奇心早就爆棚了，要是克里斯蒂娜不在，肯定一回来就拆了。
    "诶，可以打开看看吗？"克里斯蒂娜问。

 第二十七章 战列舰VS星航母舰（一）

    加奈子的提问三连，让赵继游深切地意识到了，他身处的是23世纪，他的许多观念，在现代人看来无疑是"落伍"的。
    "加奈子，你说的固定的伴侣，会在精神和身体上忠于对方吗？"赵继游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这么问了一句。
    "忠于？你指的是，不对其他人产生带有繁殖欲望的想法，也不和其他人亲密地睡在一起吗？"
    加奈子似乎不太理解男女关系中的"忠诚"。
    "呃，你这么理解似乎也没问题。"赵继游予以确认。
    "不太可能，至少，没有这样的义务。"加奈子摇摇头，接着说，"而且，男欢女爱的自由，本来就是人类的权利啊，只要双方自愿就好了，怎么能随便干涉别人的自由权利呢？
    你的那个什么'女朋友'很过分诶，她凭什么搞垄断啊？如果向你发过邀请的同学和学姐中，有你感兴趣的，你大胆接受就好了。不过要记得，觉得开心，想有第二次的话，得你来邀请，不然对方会认为你对上次的体验不满意..."
    "加奈子，是不是可以这么说，只要感兴趣，女孩子也会和不同的男孩子——"
    "那是当然的啊，男女也就是性别不一样而已，权利怎么会有区别？"
    "要是，我只喜欢女朋友一个人，她也只喜欢我呢？"
    "哦，那倒也行，你们都愿意的话。只是...非常另类罢了。你的...女朋友，还是个怪人啊，会有这种想法。"
    "..."
    "当然，你也是，傻兮兮的，放着那么多学姐和同学不去约，要什么女朋友啊。我还一直在想，到底什么样的人才会选择结婚呢，看来世界还是挺大的。"
    "..."赵继游一时无言以对。
    【麻烦啊，和学姐们约吧，克里斯蒂娜一定会不高兴，而且，我应该会有愧疚感。不约吧，说对所有的同学和学姐都没兴趣，那特么就太假了；说只喜欢克里斯蒂娜吧，好像又太给她招仇恨了。好烦...】
    今天的模拟对战项目，是太空舰队战。
    学员在对战中，将扮演舰队指挥官的角色，与对手在随机的星域外展开决战。同样，上午是分组对抗，先把不及格和1.0的定下来，下午其他人再去争夺绩点。
    和舰载机的单人对战不同的是，舰队战每一轮只有两局，一局过后攻防交替。让对方无法再有组织地抵抗，就能取得完全胜利。如果限时内无法完胜，或双方各完胜一次，演**统将综合考量双方在攻防时的各种表现，结合战斗数据，经过加权后根据最终分数判定胜负。
    舰队的编制是基本固定的，扮演指挥官的学员只能进行小幅度的调整，且严格受限于系统给出的编制点数。
    进入对战室，和对手寒暄了几句后，就走进了各自的模拟指挥室。准备阶段开始后，全息系统启动，赵继游的身边骤然一变，浮现出了舰桥内的格局。
    首先是编制调整。
    默认的舰队编制是6艘星航母舰、4艘战列舰、10艘巡洋舰、20艘驱逐舰、40艘飞弹护卫舰。
    编制点数，则是主力舰8点，巡洋舰4点，驱逐舰2点，护卫舰1点。
    赵继游把航母、巡洋舰数量降到了允许的下限，驱逐舰的数量则被提高了上限，同时下调了护卫舰的数量，把挤出来的点数交给战列舰。
    这样，赵继游的舰队编制变成了4航母、6战列、6巡洋、32驱逐、32护卫。
    航母搭载的舰载机，也尽可能地换成了侦察型，搭载着大功率的侦测、干扰、通信设备，但是没有对舰武器，自卫武器也非常孱弱，没什么空战能力。
    学院行政中心的第一小会议室里，三个身穿军服的男子正看着直播战况的光幕。
    赵继游拿下空战新人王的桂冠，着实爆了个大冷门。虽然颁奖的时候，学院方面一切如常，但赵继游还是不可避免地受到了学院高层的关注。
    "很有想象力的编制。"
    看了赵继游的编制后，杰克·马尔斯评论道。
    "是啊，不知道在舰队指挥方面，他会不会给我们也带来什么惊喜。"院长章坚铭点了点头。
    "恐怕很难，熟悉太空舰队战理论的学生，都会尽可能多带星航母舰，优先确保远程打击的能力，争取先手。"旁边一个头发花白的男人摇了摇头，喝了口茶，接着说，"而且，他的制空和攻击型舰载机太少，基本上没有取得先手的可能。那么多侦察机，倒是能确保战场感知的能力了，但是火力投送他要怎么办呢？"
    这个不看好赵继游的老者，正是星际防卫学院太空战术研究中心的主任——陆博韬。
    "陆老说得也很有道理啊，"章坚铭笑了笑，接着说道，"但这'小朋友';既然这么做了，肯定也有他自己的一套逻辑吧？说不定，会发现我们这些老人家的盲点，不是吗？"
    "章院长，说起来"杰克半开玩笑地提醒了一下章坚铭，"这'小朋友'...可是两百多岁了啊。"
    "哈哈哈哈，你说得没错，杰克，"章坚铭也大笑了起来，"说不定，这里包涵着什么古人的智慧呢。"
    "呵呵，我们拭目以待。"陆博韬向后一仰，靠在了椅子的靠背上。
    赵继游倒是不知道，有一伙老人家正在一边看一边哔哔他的编制。
    他心里很明白，按照宇宙军的武器装备现状，要打"内战"，肯定是多带航母，多带攻击型舰载机会比较占便宜。不过，他把对战模拟当成了一次挑战的机会，他想尝试用能量武器体系，对抗科技水平先进一个等级的航母、舰载机、飞弹的体系。
    他也希望宇宙军的高层，能够看到能量系武器的可能性。如果"能量党"能形成一个利益团体，并且在之后的政治斗争中不断壮大的话，自己的前途也许会更顺一些。
    但他也深知，这里面水很深。
    【不过，真想要改变宇宙军的现状，恐怕一场不那么悬殊的失败是必要的。】
    【可是，失败的代价，永远需要用军人的鲜血、民众的汗水来支付啊。】
    【也罢，我只能努力试试，但这出头鸟...还是让翅膀够硬的大佬先来吧。】
    【我嘛，就先欺负一下小朋友好了。】

 第二十三章 空战新人王

    时间到，"空战新人王"之争的最终对局开始了。杨霄龙长长地呼了一口气，缓解一下心中的紧张与激动，带着背水一战的想法，启动了引擎。
    赵继游倒是有种闲庭信步的感觉，按部就班、有条不紊地操作着，向战场中心驶去。很快，杨霄龙的战机进入了侦测范围，接着就有8枚飞弹分成两小波，间隔着3秒急速飞来。
    赵继游故技重施，很快解决了，而杨霄龙已经非常接近激光炮的射程了。这时，杨霄龙疯狂地发射着飞弹，每隔3秒就有4发飞弹飞向赵继游。
    12枚飞弹射出后，杨霄龙也进入了激光炮的射程内，开始利用辅助喷射系统进行"战术走位"，试图规避可能到来的激光。
    【打得是这个主意啊？】
    看到侦测光幕上杨霄龙的动作后，赵继游不自觉地笑了笑。
    【利用飞弹吸引我的注意力，从而迫使我一直操作密集防御阵列，无暇控制激光炮...再趁机绕后，躲进激光炮的射击死角？还是挺有想法的。】
    想到这里，赵继游轻轻地摇了摇头。
    【可惜啊，现在我的状态比上午要好很多！想得逞可没那么容易。】
    他选择正面迎击。
    一波一波的飞弹，被凑成了cp，炸成一朵朵烟花。在逼近的过程中，尽管杨霄龙一直在"走位"，可仍然被一束激光准确地命中。
    尽管搭载了两副偏射盾，但舰载激光炮的威力注定了这盾扛不了多久。他启动了能源增压装置，为偏射盾过载供能；同时竭力地躲避激光的追踪。
    但是这一束激光犹如梦魇一般挥之不去，持续不断地消耗着他的偏射盾。
    赵继游这边看起来似乎也并不轻松，飞弹爆炸的位置，离赵继游的机体也越来越近，最近的甚至已经来到了500米左右！太空中没有冲击波，只有高温和粒子流。500米外的高温与粒子流，已经能够让赵继游的偏射盾受损了。如果继续接近，受损程度将指数式增长，越来越夸张。
    【偏射盾还是太弱了，要是有能量护盾，我可以放得更开一些。】赵继游暗暗地想。
    宇宙军是"偏科"的，相对于激光炮、磁轨炮，飞弹的技术水准明显要先进一个档次。
    双方"粉丝"的心也都提了起来——他们似乎都看到了希望，气氛越来越热烈，仿佛他们的加油声将决定最终胜负一般。
    飞弹爆炸的位置没能再进一步靠近。赵继游拿出了120%的专注，将机动动作（走位）做到了机体性能的极致。一边控制着机体角度，让激光炮的射角死死地咬住杨霄龙的机动范围；一边保持着和杨霄龙的距离。
    杨霄龙绕后的企图失败了——他怎么也想不到，赵继游在同时操作两种武器的同时，竟然还能兼顾战术机动！自己的"走位"还都被针对了——始终绕不开激光炮的射角。
    能源增压、两副偏射盾，也没能帮他觅到胜机。赵继游那儿看似险象环生，但实际造成威胁的打击一次也没有。
    挣扎了一番后，杨霄龙的第二副偏射盾终于被烧穿了。下一秒，光束穿透了机体。
    "牛！这都行！""太霸气了！""贼特么刺激！"
    "真秀！天秀！秀翻了！""空战魔王！自闭了、自闭了！"
    第一局结束，观战大厅的气氛顿时达到了高潮。学员中的绝大多数没被赵继游虐过，过了菜鸡阶段后，就再没见过激光对导弹的场景；其中大多数又被杨霄龙虐过，现场看着杨霄龙被虐，一种说不出的快感竟悄然泛起。
    大多数早上还在嘲笑、鄙夷赵继游的，现在已经"失忆"了，随着气氛高呼着"继游牛逼！"的各种口号。
    "中立粉"纷纷倒向了赵继游，只剩少数龙哥的"铁粉"还在扼腕叹息。
    当然，观战大厅的一切，模拟驾驶舱里的二人无从得知。
    第二局，二人的装备毫无变化，杨霄龙似乎也打算故技重施。
    【看来，他觉得这么打有机会赢。】赵继游心想，【也许是我没有用上真正有效率的战术，才让他有了这种幻觉吧？不打破这种幻觉，下一局肯定还是这样。】
    于是，当杨霄龙进入了激光炮的射程后，赵继游操控激光炮进入了浮游状态。然后，一边用密集防御阵列对付着飞弹，一边用浮游激光炮追着不断靠近的杨霄龙一顿猛烧。
    激光炮进入了浮游状态，意味着战机和浮游武器都没法机动了，只能靠惯性继续飞行。但换来的好处是，激光炮的射角被完全解放了。
    杨霄龙完全没有料到这一手，进入射程时根本没有做大幅度机动的准备，所以前进速度极快。当他把速度控制下来的时候，再想脱离激光炮的射程已经来不及了。对手的火控水平又太过匪夷所思，这局败得十分彻底。
    倒是观战大厅的学员们都被赵继游的打法惊艳到了。让武器进入浮游状态，不是自杀，就是对自己的防御能力和武器命中率有绝对的自信。
    "人肉火控居然能做到这地步！"
    "太厉害了，这种操作我想都不敢想！"
    "龙哥也是倒霉，竟然遇上这种对手。"
    "空战no.1没跑了！"
    接下来的第三局，杨霄龙效仿了王舒礼的初始战术，带了四组飞弹发射器，来一次不成功便成仁的豪赌。然而赵继游状态极佳，一开始就没想过躲闪，选择了迎难而上，正面粉碎了两大波飞弹的超饱和攻击。
    杨霄龙只能叹息一声，随后选择了自爆。
    "赵继游！""空战王！"
    "赵继游！""空战王！"
    当赵继游离开对战室，来到观战大厅时，大厅的气氛达到了今天的最高潮。学员们欢呼着为赵继游"加冕"，尽管这次只是新一届学员的内战，但赵继游既然能够彻底击败杨霄龙，那么他的实力必然配得上"空战王"的称号。
    高年级的学长学姐们只要知道这次的对战表和结果，就绝不会有任何异议——杨霄龙、王舒礼被星际防卫学院录取时，他们就一直争论，这两个空战的"无冕之王"，究竟谁会在新人战中正式"加冕"。要知道，半年前，星际防卫学院与第五少年军校的模拟空战交流赛中，星防的王牌们全在这俩小子手上折戟沉沙了。
    "要是学长学姐们知道，这两个传说中无冕之王正式加冕的日子，竟然半路杀出了个赵继游，硬生生地抢走了'空战王';的'冠冕';，他们的表情肯定很精彩。"
    "那还用猜？新生群里的老人已经炸锅了都！"
    "是吗？我看看我看看。"
    "哈哈哈，还有学姐在求赵继游的联络代码，赤果果地要勾搭、要表白啊！"
    "你看你看，那个军事统计科的班花刘雨馨，人家情书都写好了，就忙着找人呢！"

 第二十八章 战列舰VS星航母舰（二）

    战场，是半人马阿尔法星系的重力井之外。
    第一局，赵继游作为防守方，任务是守住指定的空间站。而他的对手——李渡，自然是要摧毁空间站。
    在限定的时间内，空间站如果被摧毁，进攻方将得到可观的胜利点数；同时，如果进攻方不能随着时间的推移，在空间站周围越来越小的范围内，维持足够的兵力存在，则防守方会不断获得胜利点数。
    所以，进攻方不能采取消极行为，一旦消极，就等于白送分数。
    不过，赵继游有一颗取得完全胜利的心。
    刚一开战，他就编辑了指令，命令所有航母全速前进，尽可能地把侦察机撒开，以确保对整个空域状况的感知。同时，其余舰船分为两队，由1艘战列、4艘巡洋、24艘驱逐、20艘护卫组成迎击舰队，出港后缓缓向进攻方的方向摸索着；其余编为机动舰队，从侧面迂回，择机绕后。
    指挥座正前方，巨大的立体光幕上，代表已侦测区域的体积不断地扩大着，像极了即时战略游戏里的"斥候开图"——只不过这里的图是立体的。
    4分钟不到，李渡的侦察机开始陆续出现在侦测范围内。
    【现在，他该做个选择题了。】赵继游一边关注着局势，一边准备着舰队指令。
    等了一会儿，也不见李渡的舰载机大规模出动，赵继游明白了对方的选择。
    【意料之中，也不算坏，不然就太无聊了。】
    李渡只是放出了一小部分空优型舰载机编队，试图驱逐侦察机。不过，李渡舰队的位置以及编制，已经被赵继游完全掌握了。
    作为进攻方，李渡怎么也想不到，赵继游会怀着一颗要全灭他的心，所以侦察的力度并不大。被赵继游迎击舰队的护卫舰驱赶之后，就不再纠缠了——毕竟他的目标是很明确的，摧毁空间站就好。
    不过，首先还是要解决主动出击的这支分舰队。
    【只派这么点兵力来迎击，是打算拖时间吗？】
    很快，李渡的攻击型舰载机编队出击了一大半，目标正是赵继游的迎击舰队。
    舰载机编队的前进似乎特别顺利，顺利到李渡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一路上完全没有遭遇敌方的舰载机编队拦截，似乎制空权已经被拱手相送了？这很有可能，因为从赵继游的侦察机密度来看，战斗机数量肯定不够。但是，即使数量不够，也该主动出击，能拦多少就拦多少啊？在己方舰队所在的空域交战，吃亏的怎么都是赵继游啊。
    "看来，空战王的舰战水平似乎不太够嘛。"李渡笑了笑。
    不过，他也不敢全然放松，还是保留了不少在航母中待机的预备编队。
    很快，李渡的攻击机编队，陆续进入了适合发射飞弹的位置。一波一波地飞弹，向赵继游的舰队急速飞去。而迎击舰队的四艘巡洋舰，则开始了一轮又一轮地齐射主炮。
    "这家伙在干嘛？放空炮——不对！干扰粒子爆弹！疯了吗？他自己的舰载机——"李渡自言自语到一半，突然哑口无言了。他意识到了，很有可能赵继游真的放弃了制空权的争夺。不过，很快他就冷静了下来：
    【没什么大不了的，躲得了这一波而已，我也就浪费一些飞弹，编队完好无损。等他把干扰粒子爆弹打完，还有反抗的余地？】
    不过，李渡的攻击机编队现在还是有些尴尬，迎击舰队前进的路径上布满了干扰粒子，双方的飞弹都失效了。他只能选择让编队先返航，回航母补给。
    然而，意想不到的是，赵继游的迎击舰队选择了不断加速，快速通过了干扰粒子密布的区域。
    【糟糕！】李渡反应过来了，但是无能为力了。
    舰载机从航母出发后，再经过一段时间的加速，就能取得三倍于舰船的速度。然而在变速能力一定的情况下，过高的速度是有代价的——转向需要的时间会大幅增加。通常攻击机编队会在攻击后以最大速度穿过敌方残余舰队，到了相对安全的地方再减速转向。
    但现在，他看第一轮进攻无望，提前下达了返航指令，却没有第一时间想到，攻击机编队无法及时减速！
    于是，攻击机编队陷入了赵继游驱逐舰的防空火力网之中。
    赵继游的驱逐舰是以防空火力最大化为原则选择装备的，虽然对舰火力孱弱，但对空能力非常强悍。每艘驱逐舰上的四部四联装的"寂静风暴"对空型磁轨机炮，都在疯狂地倾泻着火力。
    "这家伙！玩得什么花样啊！驱逐舰上反舰飞弹一点不装，装了那么多防空的！"
    抱怨归抱怨，李渡意识到攻击机编队已经凶多吉少，而对方驱逐舰的反舰能力很弱后，果断选择让全舰队全力压上，同时待机的攻击编队也全面出击。
    【舰载机编队虽然吃了亏，但是，这也是个击中优势兵力击破对方的机会！】李渡心想。
    全速前进的双方，在主力舰的射程可以互相覆盖的范围内开始减速对射了。赵继游的4艘巡洋舰全力发射着干扰粒子爆弹，使本舰队前方一**空域成了飞弹的禁区。这样一来，尽管对舰火力极端不足，但李渡想要吃掉这支迎击舰队却也非常困难。李渡的舰队中，只有部分巡洋舰、战列舰，安装了激光炮或磁轨炮，主力武装仍然是反舰飞弹，在干扰粒子失效前，几乎70%的火力无法生效。
    这时的李渡，大有一种拳头打在了棉花上的感觉。
    "真是恶心人的打法！"李渡咬着牙，忍不住在桌子锤了一把。
    经过10分钟的不疼不痒地对射后，赵继游的迎击编队有1艘巡洋、3艘驱逐、6艘护卫沉没或重伤，李渡这边只损失了1艘驱逐、2艘护卫，舰载机倒是损失了三分之一，大多数是攻击机。不过总体看上去，似乎优势还是在李渡这一边。
    "搞什么嘛，这么乱来，倒是让老子打得不爽了，可自己的火力不也废了？"李渡对空气发着牢骚。
    行政中心的第一小会议室里，却有一个老头叹息了一句：
    "唉，李渡输了，这小子还是太嫩。"

 第二十九章 学院新星赵继游

    就在李渡的攻击机编队返航补给的时候，舰队的天顶方向，遭到了赵继游的分舰队的袭击。
    赵继游所有的攻击机一同出击，将飞弹疯狂地倾泻在李渡舰队所在的空域。
    李渡犹豫了，他没有第一时间施放干扰云，因为一旦施放，他的主要火力也就无法使用了。而他的舰载机编队，要么状态不佳，需要返航补给；要么正在航母内进行补给、暂时无法出击。
    "这个该死的空挡..."
    他最终在发射了一轮反舰飞弹后，咬着牙施放了干扰云，但为时已晚，3艘航母还是被飞弹击沉了。
    "命运的5分钟"开始了。
    赵继游的攻击机编队在高速穿过李渡舰队的时候，飞弹早已倾泻一空了，于是纷纷施放干扰云。这下，李渡的飞弹火力被彻底封锁了。
    尽管赵继游的攻击机编队在这轮进攻中，也遭受到李渡防空火力的疯狂反击，损失了34%，但是接下来，分舰队的5艘战列舰已经抵近了李渡的舰队，毫无顾忌地发挥着大型激光炮的火力，迅速地收割着李渡的舰队。
    而这时的李渡，由于火力上的绝对劣势，基本没有还手的力量。
    分舰队到来的第5分钟，李渡的旗舰被击沉了。由于所有的主力舰都已沉没或重伤，演**统判定，李渡无法再进行有组织的抵抗，赵继游获得完全胜利。
    "一个古老而简单的分进合击，就把李渡那小子给搞定了。"主任陆博韬摇了摇头，叹息道。
    "李渡如果能更坚决一些，或者，对侦察更重视一点，都有可能会打成'各个击破'的局面，不是吗？"章院长转头看着陆博韬，笑盈盈地说道。
    "是啊，战术谁都会，敢不敢用，用得好不好，就是个人的造诣了。李渡也该吸取教训了，他要是再鲁莽一些，或者更谨慎一些，结果都会大不一样。结果，他这半吊子，既然打算参考敌情来作战，又不肯下大力气争夺战场感知力的控制权...还不如直接全军急袭空间站，说不定莽一点反而还莽赢了。"
    陆博韬的语气里，有一大股"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赵继游倒是很大胆啊。放弃了巡洋舰和驱逐舰的对舰火力，专注于防空和反制飞弹，靠着战列舰的火力打赢了。"杰克·马尔斯说道。
    章坚铭点点头："没错，其实他这个思路也挺好的。不过，我老觉得，他好像和飞弹系的武器有什么仇怨一样。"
    "但是，章院长，我们不妨这么看，假如我们的激光武器，威力能再强个30%..."杰克·马尔斯说。
    "那就太可怕了。战列舰的四门主炮只需要一轮射击，就足以击毁航母。"
    "问题就是，武器系统牵扯到的东西太多了。"陆博韬叹了口气。
    "是啊，但一切总得办法开个头，飞弹武器的局限性，虽然在我们现在看了还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学院总要考虑到未来，考虑到如何应对未来的宇宙战争啊。"章坚铭站起身，背着手，走到了窗户旁边，抬头凝望着天空。
    "我觉得吧，赵继游这小子，还是应该作为舰队指挥官来培养。"
    杰克·马尔斯感觉话题越来越歪了，就往回拽了拽。
    "我看行，拿去往航空兵的方向培养，还是有些浪费了。"陆博韬点头称是，"说不定30年后，他会成为宇宙军的总司令呢。章院长的想法？"
    "哈哈哈，你们都这么说了，我还能有什么意见？"
    然而，他们的美好憧憬最终并没有实现。直到地球公历2274年，杰克·马尔斯退休的时候，还会为当年宇宙军失去了赵继游而感到惋惜。
    就在三位学院大佬漫无边际畅聊的时候，赵继游已经打完了第二局，干脆利落地击败了李渡。
    李渡打算效仿赵继游的策略，来一把分进合击，却不想赵继游一开始就全速急袭空间站，打出了各个击破的效果。
    第一小会议室的三位大佬聊够了之后，略微看了看回放，不由得相视而笑。
    昨天，赵继游刚用舰载激光炮在模拟空战中横扫群雄；今天，他又用激光战列舰把舰队战的新星挨个打得"跪唱征服"。
    16：00，学院为赵继游举行了盛大的颁奖典礼，章坚铭、陆博韬、杰克·马尔斯先后发言，盛赞了赵继游的卓越表现，并对他的未来做了一番期许，又对学院、综合太空军事科的未来做了一番展望。
    舰队模拟战的新人王冠冕，倒是没有为赵继游带来太多的表白、情书或者小裤裤——因为昨天已经吸了一大波粉，还没有表明立场的学姐、同学不多了。不过，就总量上来说，目前学院几乎一半的女性学员，已经对赵继游表达了合体意向；其中的三分之一更进一步，有繁殖方面的合作意向。
    而赵继游昨晚约了谁，则成为了热门话题，引起了各种猜测和八卦。
    学院附近的商业街上，几个女学生正在讨论着...
    "露露、露露，昨天继游学弟有约过谁了吗？"
    "没听说诶。唉，也不知道到底谁会那么好运，第一晚啊第一晚！"
    "会不会，是那个织田加奈子啊？有人看到赵继游回公寓以后没多久，织田加奈子也进去了。"
    "不是吧，继游学弟喜欢那种类型的吗？完了完了，我干嘛要长那么高啊。"
    一米八的露露一脸忧伤。
    "玲玲别瞎说，织田加奈子也住那儿。"
    "呼，那还好，不过他真的没约你吗，小雯？"
    "没有，好气啊..."
    徐嘉雯哀怨地鼓了鼓腮。
    "不是吧小雯，你那套蕾丝内衣吊带袜的写真我也看了，根本不敢看完好吗？才看了几张我就差点弯了！他会不动心？"
    "唉，所以说气人咯，我要是个男的，都恨不得把自己办了。"
    "好烦啊，跟好多人都打听过了，完全没有可靠消息。真的诡异，按理说'先登城头'的姑娘应该很得意才对啊？哪有那么低调的啊？"
    "你们说，会不会是他故意这么吊着咱的胃口..."
    "诶，对诶！还真难说！好啊，他要真的这么玩，哪天约到我了，我一定要让他第二天上不了课！"
    "别！你得为姐妹们的幸福考虑考虑，好吗？"
    "哈哈，玩笑、玩笑，要不这样吧，我们中间，要是有谁被继游学弟约了，都争取组个队一起上，怎样？"
    "我怕学弟受不了..."
    "哈哈哈哈..."

 第二十五章 克里斯蒂娜

    "拆吧。"赵继游一边说一边拆开了一个布袋子，又打开了里面的盒子——他的脸瞬间就红了，然后很快又黑了。
    里边是一条黑色的花边蕾丝小内裤，绣着他不认识的花朵。
    既然学姐嘱咐他一定要仔细闻一闻，用膝盖想也知道——这一定不会是新的，也不会是洗过的。
    另外还有一小片电子资料卡，用个人终端识别后是阅后即"焚"、春光无限的全息写真，以及联络方式。
    克里斯蒂娜也拆了一个——内裤，貌似穿过的、蓝白条纹；资料卡，她的终端识别不了。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克里斯蒂娜不由得问了一句："为什么会送你...这个...呀？"
    但说到一般，她就回想起了自己的经历，脸"唰"地一红——贴身衣物被悬赏过，赏金6位数，地球币。
    赵继游也是茫然的，学姐们是不是对他有什么误解啊？他看起来像是有恋物癖的人吗？就算我有你们也不能这样啊？节操呢？
    爱丽丝解释道："主人，根据调查，这是人类女性表达繁殖诉求的一种暗示。具体来说，原物主希望接受者根据嗅觉体验，决定是否和她生育——因为对方的嗅觉体验越好，就意味着双方的基因差距越大，那么生育的后代，天生的免疫范围也就越广。"
    "不用结婚？未婚生育吗？"赵继游的三观，放在21世纪初也是偏保守的。
    "婚姻关系在当代的人类社会并非主流，目前30岁以上的人类中，结婚率大约35%，而终生不婚才是主流。"爱丽丝解释道，"非婚生育的子女，87%的情况下会被送往社会或商业性的抚养机构，由双亲或其中之一抚养的情况反而少见；双亲也没有法律上的抚养义务。另外，如果双亲都没有进行指定，法律就默认子女没有继承权。"
    "..."
    "所以，如果主人有意向的话，无需担心子女抚养和继承权问题。当然，如果您希望指定一个子嗣作为继承人的话，需要和对方协商。指定继承权是女方优先的，在女方放弃的情况下，男方才能行使权利。"
    "..."
    【这不就是在说，"想和你生猴子"在这个年代很可能不是玩笑话！】赵继游感觉到一丝恶寒，相隔了200年，**观念都大不一样了。
    "需要我帮您甄选一下或者整理资料吗？"爱丽丝接着问。
    "..."赵继游完全不知道怎么回。
    【要说没想法，那肯定是假的...就算说没想法，克里斯蒂娜会信？但是，我要当着她的面说，爱丽丝你赶紧选，我等着翻牌子...特么不也是找死么？这个问题一问，我怎么回答都死了啊...爱丽丝啊爱丽丝！你特么终于要弑主了吗？】
    赵继游犹豫了片刻，终于下定了决心，怀着必死的信念，刚要开口...
    "继游哥哥，真是...超乎想象地受欢迎呢。"克里斯蒂娜一边说着，一边把蓝白条纹小内裤收回了盒子里。
    【完犊子了！这就是，赢了比赛输了人生？】
    赵继游心里一万匹草泥马狂奔着，震天动地。
    "克里斯蒂娜，我..."
    赵继游刚想解释些什么，克里斯蒂娜就一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吻了上去。
    所有想法都在那一瞬间被清空了，现在，他的意识里干干净净，只想贪婪地再享受一秒、又一秒——那难以言喻的甘甜与柔软。少年与少女笨拙地缠绵了许久，直到呼吸都有些困难了，方才分开。
    "继游哥哥，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一点都没有。"克里斯蒂娜凝视着赵继游，水蓝色的双眸格外地醉人，"假如行动真的胜过言语...我的心意...传达到了吧？"
    赵继游清晰地感受到了，胸腔里，一种强烈的窒息感正迅速蔓延，心脏也砰砰砰地狂跳不止。
    逆转来得太突然。
    那股想亲近她的冲动，此时此刻已经无法抑制。他搂住了克里斯蒂娜，克里斯蒂娜没有拒绝，反而也把手搭在了他的背上。
    她的温度、她的气息、她的触感，让他放弃了思考，扔掉了权衡，遗忘了所有华丽或巧妙的言辞。
    此时此刻，他想说且能说的，就只有这一句：
    "我喜欢你，克里斯蒂娜，从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
    "继游哥哥，也许我...不太能明白，在哥哥的那个年代，喜欢意味着什么。
    但是，继游哥哥陪着我的时候，我会觉得开心；继游哥哥不在的时候，我会想念；和继游哥哥一起玩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很快...
    继游哥哥受女孩子欢迎，明明是件好事，但我却...觉得心里酸酸的。想到继游哥哥要和其他女孩子...一起生孩子，我就觉得好难受...
    如果，这意味着喜欢的话...我想，我是喜欢继游哥哥的。"
    "..."赵继游没有说话，只是抱得更紧了，似乎只要一松开她就会消失一样。
    "继游哥哥，你的心脏...跳得好快..."克里斯蒂娜轻轻喘了口气，缓了缓，继续倾诉着："继游哥哥，你知道吗？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才知道，男孩子的眼神也可以很清澈。中学的时候，男孩子们看我的眼神，总是让我紧张不安；我不愿意和他们...会被嘲笑、被讽刺，女孩子们也会排挤我...我明明、明明只是还不想，也不愿和他们而已！但是，根本没有人在意我怎么想。
    继游哥哥，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才知道，男孩子也可以不那么讨厌...你会顾及我的感受，会在意我的想法。明明，继游哥哥也会对女孩子感兴趣，说不定，也想过要对我做很多奇奇怪怪的事，但一直...一直在考虑我的感受，一直、一直压抑着自己。
    其实，我想过好多次...但一直觉得自己还太小了，总是下不了决心..."
    "克里斯蒂娜，不用勉强自己...我们的时间还有很多、很多..."
    "继游哥哥，你...又何尝不是在勉强自己呢？"
    说到这儿，她顿了顿，做了一次深呼吸，接着在赵继游的耳畔低语："如果，继游哥哥想的话，今晚，我们...坦诚相见吧。"

 第三十章 少年的烦恼

    赵继游回到公寓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很久。
    随便咬了几个包子后，他就躺在沙发上，如同一条失去梦想的咸鱼。
    新学期的头两天，就拿了两个第一，成了全院膜拜、大佬瞩目的明日之星；学院一半的女生想和他发生点什么，其中又有三分之一明确表示，想给他生个小猴子——不是开玩笑的那种。
    一点开个人终端的通信光幕，就有种皇帝翻牌子一样的感觉。满屏幕都是自荐枕席的情书，通常还会附上充满挑逗与诱惑的全息写真。几十个闪烁的短消息，在询问他：在做什么、饿不饿啊、晚上有没有空、哪天有空啊...之类的。
    这个待遇，放在200年前只有梦里才有。
    不暗爽、不得瑟、不意淫？那是不可能的！除非把他变成个**，还得是"直的"那种。
    本来这一切是很美好、很愉悦的，毕竟，以前哪怕登上了人生巅峰，恐怕也没现在的.asxs.来得高。然而，克里斯蒂娜的存在，让他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中。
    "我要是把她们都拒绝了...唉...恐怕，这辈子再也不可能这么受欢迎了。"
    赵继游望着天花板，自言自语着，有气无力。
    【何况，那个徐嘉雯学姐的写真，除了"社保"，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了。正常的男人怎么可能忍得住呢？】
    "但是，换个角度，如果克里斯蒂娜和别人...哪怕是在全息世界里，我特么都忍不了。我要真把这后宫开起来了，哪怕她什么也不说，心里又怎么会不难受？唉..."
    【我总不可能去这么问吧——克里斯蒂娜，我想开个后宫，你看好不好啊？】
    赵继游感觉，自己的脑袋被烦恼撑得有点儿疼了，就决定借用一下"忘忧神器"：
    "爱丽丝，能为我膝枕一会儿吗？"
    "当然可以，主人。"
    温暖而柔软的感觉，很快包裹住他的脖子和后脑，轻松的感觉很快传遍了全身。
    "呐，爱丽丝，我该怎么做才对？"
    "主人，这个问题是涉及价值观念，是我无法回答的。"爱丽丝笑了笑，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脸颊。
    "也对...无论我问了谁，实际上问出来的只是别人的价值观。最后能回答这个问题的，只能是我自己。"
    不过，哪怕失眠了大半夜，赵继游仍然没有找到答案。第二天早上5：50，他不得不顶着熊猫眼去上学了。
    开学的"新生试炼"已经结束了。舰载机对战的编队作战、团队对抗，以及舰队战的配合演练、团队对抗，都放在了期中和期末。
    接下来，在校的任务就是各种课程了。
    各科的理论知识，在小学、少年军校时期，就已经通过"睡眠记忆"灌输了一道（除了极少数社会下层出身的天才，比如艾琳）。故而在星际防卫学院的日常课程中，除了队列操练之外，重点就是各种战役推演、虚拟演习了。
    学员是未来的军人，所以必须学会纪律和服从命令；同时，他们又是潜在的高级军官，必须学会阅读战况、权衡方案、当机立断。
    上午，赵继游他们的课堂作业是——巴纳德星系的防御战推演，而他的搭档正是艾琳。
    ...
    "卫星轨道上就算投放12个空间要塞，能起到的作用也很有限。敌方综合战力值在1450以下的时候，才能保证行星表面受到的破坏不超过10%。但能打到行星殖民地的敌人，怎么也不可能只有1450。"
    "嗯，差不多了。从定性的层面上说，星系内的防御战，怎么打都会有力有不逮的时候，主动权永远在攻方——除非他们有什么特别的理由，非要在不利的情况下强行开战。作为防御方，能够主动在重力井外，进行舰队决战才是最稳妥的。"
    说罢，艾琳看了看时间——9：27，快到午休的时间了，于是又对赵继游说道：
    "继游同学辛苦咯！看见你来的时候一脸没睡醒的样子，我还真挺担心我们的进度呢。没想到5条基本脉络都被你整理出来了，反倒是我，只做了点体力劳动就完事了。"
    "哪有，麻烦事大多都是你完成的，而且还一丝不苟的。我来弄的话，估计多少会出些纰漏。唉，20个小时的一天，我是真的习惯不了呀！"
    "哈哈，"艾琳凑到了赵继游的耳边，小声地说，"莫非不是晚上和学姐们...听说你很受学姐们欢迎呢。"
    赵继游摇头："真没有，我还在发愁，要怎么拒绝学姐们才好呢。"
    "不是吧，你都没兴趣？"艾琳一听，顿时眼睛瞪得大大的。
    "实话说，有，但是我觉得...我不该约学姐们，因为我有女朋友。"
    "哦，原来你是这种人啊？完全不像一个社会精英。"
    这时候，代表下课的旋律奏响了。
    "午休时间到了，一起吃个午饭？下午的报告我来做吧，你就...打打酱油好了，是这么说的吧？"艾琳想起了一个古老的梗，又不太确定。
    "对，就是打酱油，报告就麻烦你了，谢了。那个午饭，你是说学校餐厅吗？"
    "是的。"
    "一起吃我是没意见...不过，还是来我家吃吧。"
    从上个休息日开始，赵继游一直对餐厅的伙食怀着敬畏之心。
    "好啊！"
    赵继游联络了爱丽丝，让"她"多准备一份午餐，然后和艾琳一边走向公寓楼，一边讨论报告的重点。
    当赵继游与艾琳在客厅的沙发上聊天的时候，在商业街的高档餐厅吃午餐的女孩子们也开始了新的八卦：
    "听说，刚才继游学弟把艾琳带进公寓了！原来他喜欢艾琳那样的啊。"玲玲分享了情报。
    "我也很高的呀，为什么他不先约我呢？"露露一脸哀怨地说。
    "可能，他喜欢的是，小麦色皮肤吧。"徐嘉雯轻轻地抿了一口特调果汁。
    "心烦，我还是约一约杨霄龙吧..."露露掏出了个人终端。
    "呃，你去约吧，我宁可在全息里多泡一泡。"玲玲一脸鄙夷。
    "唉，不把继游小学弟征服了，我就总觉得人生会缺少些什么。"徐嘉雯叹息着。
    "小雯，要不我去变个性，你来征服我吧！嘿嘿嘿~"
    "不要，没挑战。"

 第三十一章 最女人的女人

    "继游同学，上午的时候，我还以为你是一个纯粹的、脱离了低级趣味的青年，可没想到..."
    下了车，艾琳痛心疾首地说，"本质上你终究还是个腐朽的资产阶级啊！公寓起码有500平米吧！这也就算了，还要雇女仆！雇了女仆也就算了，还要雇那么漂亮的！女仆那么漂亮也就算了，身材为什么那么好！身材好也就算了，为什么做的饭那么好吃！
    啊啊啊，我实在想象不了，这样的女仆，工资得多少钱啊。而且，你雇这样的女仆，不可能只是为了打扫和做饭吧？腐朽、堕落！恭喜你，你成功激起了我的仇富心理。我们割席...不对，割袍断义吧，是这么说的吧？"
    "是这么说的，不过...艾琳，你误会了。"
    "我误会什么了？"
    "爱丽丝真不是我雇来的，也不要工钱的。"
    "哦？"艾琳好奇地看着赵继游，"那还能是自己送上门的？"
    "我说是外星人送的，你信不信？"
    "..."
    "不要工钱不说，还白养了我半年。"
    "...继游同学，玩笑请适可而止。我投降了，吹牛讲笑话，我确实比不过你。"
    "还有，你一开始想说的，是割席绝交吗？"
    "...绝交、绝交！"艾琳有种想哭的感觉。
    ...然而艾琳还是一丝不苟地写完了小组报告，让赵继游偷了一下午的懒。
    下午14：35，放学回公寓的路上，赵继游被徐嘉雯拦住了。
    军校的制服是肃穆威武的，可穿在徐嘉雯身上，仍然掩盖不了她的性感。
    173的身高，显得亭亭玉立，却又不至于产生压迫感；傲人的34e，59-92的纤腰翘臀，让人多看几眼就会****。
    "继游学弟，不想请我去哪儿喝一杯吗？"徐嘉雯开门见山地问。
    "徐学姐好，我正要回家呢。"
    "哦？"徐嘉雯挑了挑眉，"如果我想前去拜访的话，会不方便吗？"
    "那倒不会。"
    赵继游正在为该如何拒绝学姐与同学们的"好意"而烦恼，当徐嘉雯这么一提，他觉得，或许可以借着这个机会把话聊开了，于是带着徐嘉雯回到了公寓，并让爱丽丝准备招待。
    "欢迎回来，主人。这位是徐嘉雯小姐吗？欢迎您的光临。"
    爱丽丝到门口打了个招呼，便去厨房接着准备点心了。赵继游则带着徐嘉雯来到了会客厅。
    "果然很挑剔啊，继游学弟。"落座之后，徐嘉雯抿了一口红茶，"难怪一直没有你的消息，原来女仆都这么漂亮。"
    她对自己的外貌非常自信，可是仍然自觉比不过爱丽丝。爱丽丝的肤质实在太完美了，身材虽然不如自己那么性感，但配上女仆装会显得可爱无比。
    想到这儿，徐嘉雯的心里不禁嘀咕起来：【莫非，他最喜欢的就是那个女仆的类型？】
    "徐学姐说笑了，要对学姐不动心，太难了，除非是萝莉控或者喜欢男人。"
    "萝莉控？"
    "别在意，古代词汇，喜欢没发育成熟的小女孩。"
    "哦，那么你干嘛不回复我啊？因为我不想生孩子吗？或者——"
    "学姐，稍安勿躁，请听我解释。"赵继游打断了徐嘉雯的胡猜乱想。
    "好。"
    "首先，我必须承认，我很难抵抗学姐的魅力，但是，我确实没办法接受学姐的好意。学姐，你可以说我古板、迂腐、甚至愚蠢，我的内心里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女孩子，如果我和别的女孩子...寻欢作乐的话，我会良心不安。"
    "为什么呢？"
    "我害怕她为此不悦，哪怕她什么都不说...而且，我也不愿意想象，她和其他男性...亲密无间的样子。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真是奇怪，女孩子可不是物品，她是自由的，就算你有独占的欲望，也不能强求她和你有同样的想法。"
    "我想，这并不是独占欲，是相互忠诚。"接着，赵继游深吸了一口气："我不会强求的，如果她不愿意...我也会放弃她。"
    "你的想法...还真有意思..."徐嘉雯的眼神在会客厅里四处游离着。
    "对了，她等一会儿就会过来和我吃晚饭，如果——"
    "能约我共进晚餐吗，如果方便的话？"徐嘉雯打断了赵继游，"我想见见她，那个让你一心一意的女孩子。"
    "...嘉雯学姐，可否赏光一起吃个晚饭？"
    "非常乐意。"
    下午15：05，公寓的门自动开了。
    "继游哥哥，我来蹭饭了！诶？请问你是——"
    克里斯蒂娜发现了一个陌生、但魅力非凡的少女。
    "克——"
    "初次见面，我是徐嘉雯，赵继游的同学。"【原来女孩子可以这么漂亮...这纯洁的美感，就像天使一样...唔，身材倒也挺魔鬼的。而且，论可爱也不比那个女仆差啊。】
    "很高兴认识你，嘉雯姐姐。我叫克里斯蒂娜，"【好美的姐姐...如果女人可以作为形容词，这个姐姐一定是最女人的女人。】
    "是继游哥哥的..."克里斯蒂娜说到这儿，稍稍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嗯，女朋友...吧？"【大概...是的吧？继游哥哥会承认的吧？】
    赵继游："咳咳，没错，我的女朋友。"【话说，不是该让我来介绍吗？嘉雯学姐...你瞎带的什么节奏啊。】
    吃过晚餐，徐嘉雯拉着克里斯蒂娜，互相说了些悄悄话之后，便向赵继游请辞。
    "不再坐会儿吗，嘉雯学姐？"
    "不了。"徐嘉雯摇头。
    "我送送你吧。"
    一路无话。
    走出公寓，赵继游觉得差不多道别了，徐嘉雯却突然转身说："继游学弟，我在想，也许...我真的喜欢你哦。"
    "呃，谢谢学姐，但是——"
    "是这样的喜欢。"
    徐嘉雯凑到赵继游的身边，踮了踮脚，轻轻地吻了下他的脸颊。
    "明天见，继游学弟。"
    说罢，便转身离开了。
    赵继游愣了一会儿，随后摸了摸脸颊上被吻过的地方——刚才嘴唇的触感，在记忆里依然很清晰。
    回到公寓，和克里斯蒂娜一起玩了一会儿全息游戏，就到了差不多该睡觉的时间。赵继游虽然有些睡前该有的想法，但转念一想，再休息不好就没法好好上课了，于是压住不提。
    可是，克里斯蒂娜似乎读懂了他的想法，凑到他耳边低语："不做些什么的话，也没法好好休息吧。"
    然后，牵引着赵继游的手捏住了自己裙子的锁扣。
    "这样。"克里斯蒂娜一边说着，一边引导着赵继游的手指——捏紧锁扣、反向一抹，裙子滑落了下来...
    被点燃了，又被平息了，激吻却没有停下，直到二人都有些透不过气来。

 第三十二章 徐嘉雯

    "继游哥哥，嘉雯姐姐也喜欢你，对吧？"
    "...也许是，但我不——"
    "我知道哟，继游哥哥会这么想，我很开心。但如果哥哥也对嘉雯姐姐...我不会介意的。"
    "诶？"
    "见到嘉雯姐姐的时候，我就在想，如果我也是个男孩子的话，一定会很想亲近她吧。"
    "克里斯蒂娜，如果...我是说如果，有别的男孩子想亲近你，而且他也——"
    "那样，继游哥哥会伤心的吧？"
    赵继游默默地点了点头。
    "我不会做让继游哥哥伤心的事。"克里斯蒂娜微笑着，看起来格外地美，"我喜欢继游哥哥，最喜欢了。"
    克里斯蒂娜一边说着，一边抱住了赵继游。
    "克里斯蒂娜..."
    赵继游也想说些什么，但在百感交集的内心里却组织不起合适的语言，只能默默地抱紧怀中的少女。
    ...
    赵继游睡了个好觉，一夜无梦。
    早上醒来，他吻了吻身边那个最可爱的少女。收拾一番之后，又到了该上学的时间。
    今天的课程是驱逐舰的舰长模拟，说白了和单机游戏很像，只不过游戏中的任务相当无趣，且重复度很高。驱逐舰是一支虚拟舰队的一部分；训练系统扮演的上司，会实时下达各种命令，学员要做的，就是尽可能完美地完成命令中的任务。
    赵继游的反应速度早已超过了人类的水平，一个半小时，就完美地执行了所有合理、或不那么合理的命令，完成了本日额定的训练任务。教官对此也很无奈，但总不能让赵继游自由活动吧？于是，教官交给了他一个新的任务，帮扶后进同学。
    没错，说的就是你——艾琳同学！
    "这是对我的惩罚吗？"艾琳一脸嫌弃地看着赵继游，"让一个腐朽堕落的大资本家来调教我..."
    "..."赵继游一时语塞，【你确定你不知道调教有几个意思？】
    "艾琳同学，我需要澄清一点，现在我没有任何财产，全靠基金会和家里的女仆养着。"
    "哼，不要试图通过装惨来骗取平民少女的好感。"艾琳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何况，你装得一点都不惨！还让人羡慕好吗？"
    "好啦，舰长，别闹了，开船。"
    "哼！摆正你的位置，参谋！"
    "是是是，舰长请下令。"
    艾琳的理论造诣挺不错，但实际操作方面相当令人着急。毕竟，未经强化的神经系统，很难跟上亚光速太空战斗的节奏——哪怕只是低级的，还不需要用光秒作为空间尺度的战斗。
    "舰长，准备做机动！先减速啊！"
    "诶？"
    "停停！过头了！让主炮去打32号护卫舰！"
    "诶诶？"
    "那几个舱室别管了，损管！把损管集中到核心能源的传输源头那儿！"
    "诶诶诶？"
    ...
    赵继游扶着额头。有种王者看着青铜5的感觉，只不过，自己特么只是个"参谋"，总不能一脚把"舰长"给踹下指挥座吧？
    在午休前，赵继游花了很大力气，总算辅助着艾琳把训练计划的完成度从15%推进到了45%。
    "辛苦你了，继游同学，我请你吃午饭吧？"
    "餐厅吗？好意心领了，还是——"
    "商业街。"
    "感谢招待，让您破费了。"
    二人来到商业街，艾琳犹豫了一下之后，就咬着牙拉着赵继游走进了一家高档餐厅。她查过网络上的介绍和评价，心里想：这个餐厅的烹饪水平和赵继游的女仆相比，或许，不至于差距很大吧？
    尽管这个年代，餐饮业的自动化程度已经很高了，但高档餐厅仍然保留了传统的全套人工服务。
    落座之后，艾琳递了一份菜单给赵继游："想吃什么，随便点吧..."心里已然做好了大出血的准备。
    赵继游点了最便宜的汤饭套餐，就放下了菜单："我今天胃口不太好，就想吃点清淡的。"
    "噢，那我也不好意思在你面前大吃大喝，哈哈~"
    于是艾琳也点了个很便宜的素菜和一碗米饭。
    侍者鞠了一躬，便拿着点菜单离开了。艾琳正打算开口说话，就听到一句：
    "切，穷逼，吃不起就吃不起，还装什么装啊？"
    旁边那一桌，一个的一脸横肉的秃头男子"嘀咕"着，只是声音有点儿大，周围的七八桌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哎呀，老公，别和穷学生计较啦~"
    秃头男子的对面，是一个衣饰华丽、妆容浓艳的年轻女人。
    "看着就烦，碍老子的眼！"
    艾琳低下头，脸红了。
    赵继游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如果只是他本人被哔哔几句，他大可以一笑而过，风轻云淡。但朋友请客，却被这么毫无道理地伤了自尊，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
    他大概能猜到，艾琳会在这儿请客，一方面是为了答谢，另一方面可能是想和昨天的那顿"扯平"。
    可他还没起身，就看见那个秃头中年被泼了一脸冰果汁。
    "哪个狗x的，敢泼..."
    秃头男愤怒地扭头，定睛一看，是个身材火辣、非常漂亮的少女，眼神就不自觉地猥琐起来。
    【这***儿太特么骚了，看了就想干！不行，得叫人偷偷盯着...晚上找个机会捆走，想法子支开我那婆娘，再好好办了她！嘿嘿嘿~】
    徐嘉雯的眼神，就如同正看着一堆恶臭的垃圾一般：
    "渣滓，你到这儿撒野之前，就不能先打听一下星际防卫学院？"
    "我打听你奶奶个腿儿！一群学生狗，还想翻天了啊？小婊砸，爱当出头鸟是吧？你信不信，老子有一百种手段，把你搞得生不如死！"
    秃头男凶神恶煞地威胁着徐嘉雯——虽然在心里已经把徐嘉雯换着姿势舔了个遍又干了个爽，但面子上，"男子气概"还得一直绷着才行。
    "哦？我还不知道，有哪个我不认识的家伙能有你说的手段呢？"徐嘉雯冷笑。
    看到年纪轻轻的徐嘉雯竟完全不为所动，秃头男心里还是有点莫名其妙地慌。
    但重要的是，气势要在，面子要绷住。
    "你个小婊砸，等着瞧，看我——啊！！"
    话还没说完，秃头男脸上就挨了一拳。
    ————
    ps：还有一更，建议明早看。

 第三十三章 枫叶餐厅的小插曲

    出手的，正是综合军事科三年级的刘文涛，他的步伐轻盈而娴熟，几乎一瞬间就出现在了秃头男子的身前，接上了一记闪电般的刺拳。
    即便只是刺拳，也足以把秃头男子打翻在地。
    刘文涛冷冷地看着他：
    "你到底何德何能，敢骂我们学校的双料新人王？赶紧道歉，然后滚开！"
    不少身穿军校制服的男男女女也围了过来，同为星防学子，就算校内有矛盾，这时候也会同仇敌忾——更何况，被欺负的人中，有一位学院新星。
    "秃子，人家点菜招你惹你了？"
    "就是，又没割你肉，瞎哔哔什么？"
    "菜单上有的，餐厅都没意见，你还不让人家点了？"
    "赶紧道歉！"
    秃头男此时羞怒交加，心里虽然有些发怵，他的老婆叶美景也在偷偷扯他的衣角，然而，他心里那种骑虎难下的感觉，阻止了他从心的想法，于是爆喝一声：
    "你们这帮学生狗！等着，老子这就叫人！出头的有一个算一个，都跑不了！"
    刘文涛又欲动手，却被徐嘉雯止住了。
    徐嘉雯对那秃头男子说："你胆子大得过头了，要不就是脑子进水了。闹事之前，能先搞清楚这里是哪儿吗？我劝你趁着事情不大，赶紧给那两位同学道歉。"
    秃头男子却产生了幻觉，以为徐嘉雯怂了："我道尼玛辣个大血逼！小婊砸，你现在跪下求饶还来得及。"同时对着个人终端大喊着："都过来！有人搞事！我定位的地方！"
    这时，一个侍者走了过来，对秃头男子说："对不起，先生，您在这里的一些行为是不受欢迎的，给其他正在用餐的客人造成了困扰，麻烦您结清已经上桌的餐品，然后——"
    "滚！"秃头男子一巴掌狠狠地打在侍者的脸上，"你个跑堂的小瘪三，跟爷爷装什么大头蒜？"
    "你要一条道走到黑了？"徐嘉雯扶稳了摇晃的侍者，眉头紧皱，眼神变得更冷冽了。
    接着又恶狠狠地盯着徐嘉雯："婊砸，还接着装？"说着就往徐嘉雯的脸上甩了一巴掌。
    然而，徐嘉雯轻松地架住了他的前臂。他还来不及诧异，徐嘉雯就迅速箍住了他的脖颈，向下猛地一摁，同时提膝一撞，狠狠地顶在了他的软肋上，疼得他当场跪倒。
    "渣滓，还敢动手？该跪的是你。"徐嘉雯一脸冷傲，一击扫踢把秃头男子踢翻了，接着又一脚踩在他的脸上。
    叶美景在一旁看着，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穿着制服的男男女女则纷纷为嘉雯学姐（同学、学妹）叫好。
    "老鸡，老鸡料里付得好洗（老子要你不得好死）。"秃头男子咒骂着，然而脸被踩着，没法正常发音。
    "鼠辈，也就那一张贱嘴有点能耐。"说罢，徐嘉雯又往他脸上踹了一脚，崩了他至少四颗牙齿。
    "草泥马，等兄弟们来了，非把你衣服撕了再吊起来干！"
    这时，十几个不三不四的年轻人从门口挤了进来，为首的墨镜男十分嚣张地大喊："哪个不长眼的，敢惹我们老大？"
    围在秃头男旁边的学生们一听，顿时齐刷刷地把目光聚焦在了墨镜男的脸上，让他懵了一下子。他咳嗽了一声，接着喊："别以为你们人多，老子们就会怂，告诉你们——"
    "星际防卫学院，了解一下？"徐嘉雯掏出了个人终端晃了晃，语气里充满了挑衅的意味。
    "老子告诉你，兄弟们从十一城的涉谷街一路砍出来，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墨镜男一边用个人终端的搜索引擎查着，一边说着场面话。"星际防卫学院？什么小破摊子嘛，吓唬...谁..."
    然而看着看着，墨镜男的语气越来越弱，脸色也越来越难看，最后神情一变："打扰了，告辞。"
    然后一溜烟儿就没影了，十几个小流氓也顿时一哄而散。
    "草泥马！一帮狗娘养的！"秃头趴在地上，咬牙切齿地说。
    "看来，你的小弟们都比你机灵嘛。"徐嘉雯一边笑着，一边又用鞋底蹭了蹭秃头的脸，"在军事管制区辱骂预备军人，寻衅滋事，殴打服务人员，乖乖等着宪兵来收你吧。"
    "老婆！叫人，叫我大哥来救我！"
    然而，举目四望，才发现...叶美景也溜了，至于是什么时候跑掉的——不知道啊！
    他绝望了，第五区的装逼之旅才刚刚开始，就被整个世界背叛了，于是用生无可恋的语气说："一群猪狗不如的东西...生孩子都没p眼儿..."
    宪兵来了，简单地在现场做了一番询问与笔录后，带走了秃头。趁着这个间隙，徐嘉雯拉住了一个侍者，说了些悄悄话，侍者就点了点头离开了。
    宪兵走了以后，徐嘉雯来到艾琳的身边："琳琳，以后再遇到这种渣滓欺负你，你就直接抽他，抽到他妈都不认识他！不要怕！真的太过分了，完全看不下去。"
    周围的学员们也附和道："就是，琳学妹不用怕，我们都会给你撑腰的。"
    艾琳感觉眼睛有点儿酸，连忙向学长学姐同学们道谢："谢谢，谢谢嘉雯学姐，谢谢大家。"
    然后，又扯了扯赵继游的衣角，小声地说："谢谢你哦，继游同学。"
    赵继游斜了她一眼："真是的，非要拉着我，让我也出出风头不行啊？"
    艾琳、徐嘉雯："噗！"
    这时，一位侍者推着餐车来到艾琳的面前，微微欠身，说："很抱歉由于我们管理上的疏忽，未能及时制止不法行为，让您的用餐体验受到了如此负面的影响，为此，我们将免除您的账单，并赠送您枫叶招牌套餐一份，聊表歉意。"
    "没、没关系，不用了吧，啊，时间也不早了，下午我还要上课呢..."艾琳有些不知所措。
    "我已经替我们请假了，一起享用吧。"赵继游晃了晃手上的个人终端，"放心，舰长，我一定辅佐你完成今天的训练。"
    "哈哈，琳琳学妹，你就乖乖从了吧。"徐嘉雯也笑着附议。
    "唔...好吧..."艾琳腼腆地笑了笑。

 第三十四章 喜欢的不同含义

    圣卢卡斯地方历2月4日，15：20，赵继游还在辅助着艾琳完成训练计划的最后10%，但女孩子们的八卦可不会轻易放过他。
    "小雯，听说昨天晚上你去赵继游的公寓了？"
    "对，不过——"
    "哈哈，果然，看来是个男人就没法对小雯不动心啊！"
    "小雯，他的那个...技术...怎么样啊？"
    "喂，我说你们，好歹先听我把话说完啊。"徐嘉雯无奈地看着玲玲和露露。
    "是是是，我们错了，嘉雯姐姐请说，您话音不停，我们绝不插话。"
    "我被他拒绝了。"
    "不是吧！怎么可能？"二人异口同声。
    "他有女朋友，女朋友就是我们说的自由婚约者。"
    "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露露一脸疑惑。
    "我知道！古代人的婚姻不仅涉及到财产和继承权，还有相互忠诚的义务——唔，就是说，不能和其他人有太亲密的关系，尤其是身体上。"玲玲解释道，"而且，在结婚前，处于男女朋友关系的，也不能再随便和其他人寻欢作乐了...如果破坏的话，很有可能造成关系的破弃。"
    "不是吧？这不就是说，我们...谁也约不到继游学弟了？"露露说罢，就如一条失去梦想的咸鱼，瘫在了沙发上。
    玲玲也反应过来了，痛心疾首地说："诶！对啊...啊，好难过，为什么...那个独占他的女人好烦！"
    "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啊，小雯知道吗？"咸鱼露露有气无力地扭头看着徐嘉雯。
    "知道，我见过。"徐嘉雯点点头，"非常漂亮，但和我不是一个画风的，怎么说呢...我对她的第一感觉就是：一个天使一样的女孩子，不过身材挺魔鬼的...估计再长大一些，就是真正的魔鬼身材了。"
    "那么夸张？"二人的双眼瞪得圆圆的。
    "不夸张，那种和我不同的魅力，"徐嘉雯撇了撇嘴，"对某些男人的吸引力，恐怕会比我更胜一筹。"
    "完了完了，看起来组队勾引他，让他放弃迂腐的婚约也不太可能啊。"露露陷入了绝望。
    "唉，还有那王舒礼，要是那张嘴不那么讨人厌的话，我就去约他了。"玲玲开始畅想其他的可能性。
    "小雯，你的处女之身怎么办呢？看样子空战王是不会收的了。"露露又看了看徐嘉雯。
    "就是，还要继续留着吗？"
    徐嘉雯在读少年军校的时候，就很受男孩子欢迎，每天都有数十个约会的邀请，但徐嘉雯从未接受——在她看来，身边的男孩子们，要么外貌不够帅气，要么才华不够出色，要么性格有些恶劣。
    渐渐地，徐嘉雯对自己的第一次产生了一个执念：一定要和一个足够优秀，又能让她心动的男孩子分享。
    在星防学院的第一学年即将结束时，她听说了杨霄龙、王舒礼这两个空战天才的传闻，就想到，把第一次交给学院的空战王也许是个不错的选择。之后，一次闺中密谈，闺蜜们问她，她已经16岁了，却还保留着处女之身，究竟意欲何为？她就说，她想和学院的空战之王——最受瞩目的空中骑士一同分享。
    被星际防卫学院录取后，在新老交流中，她对杨霄龙和王舒礼倒是多了一些了解。她觉得，杨霄龙实在不行也还能接受，但还是差了不少意思；王舒礼就属于让人讨厌的类型了——她甚至已经想好，要如何在闺蜜面前食言了。
    可是，真到新生大战的时候，却是一个叫赵继游的少年杀了出来，挑落了两个"无冕之王"，拿下了新人王的桂冠，同时也被整个学院默认为空战之王——没有什么比完胜两个"无冕之王"更有说服力的了。
    她迅速调查了赵继游，发现这正是她梦寐以求的分享对象——无论以后怎样，至少第一次和他分享，就不会遗憾了。
    她挤进了人群，拿到了赵继游的联络方式；她亲手递交了情书，附带着她最得意的一套照片；她相信，没有男人能够拒绝。
    然而她被拒绝了——因为爱情。
    "我想清楚了，我喜欢继游学弟。"徐嘉雯说。
    "我们也喜欢啊，就是架不住他那么死心眼。"
    "我说的喜欢，不是我们平常说的喜欢，是一百五十年前，以及更早年代的那种喜欢。"徐嘉雯解释说。
    "...完了，小雯是不是也中了邪了？"
    "呜呜，小雯也变得不正常了..."
    那天，徐嘉雯被拒绝后，隐约感觉到了一些被尘封的记忆残迹。仔细想想，是一些艺术作品的片段，取自两百多年前的二维艺术。她很小的时候，曾出于好奇心阅读或观看过一些——但这些对未来的军政高层来说是不必要的，她的记忆力必须留给知识，所以最终没有留下太深的印象。
    然而，封条已然松动，她想起了源头，于是她找到并阅读了许多两百年多前，甚至更早年代的爱情故事。她终于明白了，她一直犹豫、踟蹰，拒绝了无数追求的真正原因——她真正想要的是那种相互喜欢、从一而终的感觉。
    "其实，到昨天我才想明白了...一直以来，我真正想要的是，和一个出色、帅气的男孩子相互喜欢，然后永远在一起。而且，昨天去了继游学弟的公寓以后...我就觉得，他就是我想要的...要是他也喜欢我就好了。"
    "唉，小雯既然这么想，我们也只能为你加油啦。"
    "加油吧，小雯。"
    ...
    艾琳终于完成了驱逐舰的训练任务，时间已经来到15：45，虽然不完成也就是平时成绩的事，不过在赵继游尽心尽力地辅助下，她压根不好意思这么提。
    "谢谢你啦，继游同学，浪费你这么多时间。"
    "客气什么啊，也别提请客了，爱丽丝做饭又不要钱的！来我家吃的话，你多赞美她几句，她就很高兴了（大概吧）。"
    "那多不好意思啊，老是麻烦你们..."
    "有什么麻烦的，一起吃吧，你省了伙食费，爱丽丝也开心（...），我还能做做好人，三全其美不是吗？"
    "继游同学，你也真够贫的呢，不过还是...感谢招待。"
    ps：第二更在晚上11点以后。
    因为位面主神正在纠结，要不要把徐嘉雯杀掉，变动一下世界线。

 第三十五章 涌动的暗流

    圣卢卡斯地方历6月28日，宁清旅游特区，度假别墅。
    "这个月，玩得开心吗？"赵继游靠在沙发上，轻抚着克里斯蒂娜的头发。
    "嗯，只要继游哥哥陪着，去哪儿玩都很开心。"克里斯蒂娜趴在他的怀中，仿佛一只温顺的小猫。
    "那就好，明天我们就要回去了，时间过得真快。"
    "我也好舍不得...不过，继游哥哥放心吧，我会乖乖地看好家里，等你回来！"
    7月1日，新学期开始后，赵继游将登上巡洋舰-杭州号，开始为期一个月的例行见习。在此期间，和克里斯蒂娜见面是不可能了，爱丽丝也没法跟着过去照顾起居。
    不过，熟人还是有的，织田加奈子和他分到了同一艘巡洋舰上，而徐嘉雯、艾琳也在同一个巡防舰队。
    刚刚过去的第一个学期，赵继游就出尽了风头。
    开学的新人战收获双料新人王仅仅是个开始而已；4月初，综合太空军事科一年级的舰载机、舰队团队对抗中，赵继游和织田加奈子、艾琳（没队伍收的可怜娃）、肖腾飞组成的队伍，一路横扫，收下两个团体第一；
    4月中旬，综合军事科全年级的舰载机与舰队单人对抗赛，赵继游再次以全胜战绩拿下两个冠军；
    5月初，全院一年级的舰载机、舰队团队赛，赵继游的团队再次双冠。
    至此，所有实战模拟的第一都被他拿下了，同时，战役推演、模拟演习、舰艇训练等各方面也表现完美。
    5月底，学期末的综合评定中，赵继游成为了学院有史以来第一个平均绩点4.0的存在，声望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受他的影响，学院中不少学者开始把注意力放到了能量武器的潜力分析和应用研究，而在战役推演、实战对抗中，更多的学生开始注重能量系武器和装备。
    尽管赵继游已经明确地对所有异性追求者表示了"不约"，但仍然稳居学院女生"最想约会的男性"名单榜首，票数超过第二到第十的总和。
    6月29日下午，二人从度假区回到了第五城市区的公寓，在这分别前的最后一天，克里斯蒂娜和他缠绵了一个晚上。尽管从全息世界回到现实以后，克里斯蒂娜总是需要额外做一些微小的工作，不过她总是乐此不疲。
    第二天上午5：35，赵继游正吃着早餐，爱丽丝突然说："主人，巴纳德星系的亚空间波动有较大的异常，普兰监护系统已经通知了地球联合国。但是根据系统的推测，地球联合国政府并没有真正地重视此事。"
    "巴纳德...第三边境巡防舰队的辖区。"
    "是的，主人请务必小心，目前普兰系统已经紧急立项，准备着手提升人类用的超空间意识控制系统的性能，同时将进一步提升您生理上的信息传输与处理效率。请保持与普兰监护系统的超空间通信回路畅通，以便系统即时升级。
    如果项目按照预期进行，还需要圣卢卡斯的10天来完成。完成升级之后，在紧急情况下，您可以直接用系统破解并控制一艘人类当前的战列舰。"
    "明白了。"
    吃完早餐，爱丽丝开车把赵继游送到了学院。
    在太空各单位见**学员，要在今天集合并搭上指定的太空交通艇，前往宇宙港赴任。赵继游在第一教学楼门前下了车，走到了预定的集合教室。
    "继游，好久不见！"
    "早啊，琳琳。"
    作为战役推演、模拟训练中互相帮助的搭档，一起吃"爱丽丝料理"的真·伙伴（搭伙吃饭），各种团队战又被赵继游收留混分，艾琳与赵继游结下了深厚的革命友谊。
    "继游君，等你好久了！你早把队友忘了吧？"
    "哪有，加奈子想我了？"
    "对啊，好久没组队了打架了！"
    织田加奈子，则是赵继游在团队赛中的神队友——只要二人合力，艾琳给再怎么给对手助攻，也逆转不了局势。
    "继游，宁清好玩吗？"
    "挺好的，谢谢学姐的会员卡。"
    徐嘉雯一直没有放弃，但追求的行动也一直很低调，似乎打算走"润物细无声"的套路。
    4人集合后不久，就被交通艇接走了。
    "嘉雯学姐，以前你也见习过吧，见**时候要做些什么啊，我实际操作很不擅长的..."艾琳对见习之旅有些不安。
    "琳琳学妹，第一次见习不用太紧张，见**大部分时间还是观摩，实际操作环节很少的，而且，写报告也是你的优势。"徐嘉雯解释说，"而且，和艾拉米尼德媾和之后，那片星域就一直很平静，只是例行巡防罢了。"
    赵继游想起了爱丽丝的警告，但这里又不能说得太明确——爱丽丝的真正来历，政府是要求过要他保密的。不过，在座的几位同学，和他的友谊也不浅了。
    赵继游稍微想了想，说："我心里总有股隐隐不安的感觉，总觉得这次会发生什么大事，太空中存在太多未知的东西了...学姐，我们还是多加警惕为好。
    这样吧，我们在军用频段里自建一个通信频道，设置为消息实时提醒，名义上就是见习生的交流，平时也定期发发感言什么的，让这个频道看上去像这么回事。然后执勤的时间尽量错开，做到每一分钟都有人清醒，发生任何紧急情况就启用那个频道通知大家。"
    "继游，这会不会有点杞人忧天了？巴纳德星域附近几十光年都没有敌对势力啊。"徐嘉雯说。
    "学姐，哪怕最后无事发生，我们也能从中得到锻炼，养成谨慎而机警的实战心态，不是吗？万一，我说如果万一的万一，我的预感是正确的，我希望大家都能回家。"
    "嗯，既然你坚持的话，我没有意见，琳琳和加奈子呢？"徐嘉雯表示了赞同。
    "如果继游觉得不安的话，还真没办法不重视呢...我同意。"
    "我相信继游君的直觉，我也同意。"
    赵继游的声望，以及她们对赵继游的信任，使得他的说服工作很顺利。
    同样的，由于他的声望，单独建一个频道的申请轻易地通过，还得到了军方的赞赏——真是一群勤学好问的优秀青年。
    专用的超空间通信频道开通后，他用意识控制系统悄悄地开了个后门——无需启用是最好的，但真正需要的时候，也许能救朋友们的命。
    【地球联合国政府未必会重视普兰的警告；即使重视了，反应速度也未必跟得上情况的变化...如果最后事实能够证明，我只是白担心了一场...那最好不过了。】

 第三十六章 空间异常

    7月1日，四人来到了半人马阿尔法星系的宇宙港，在宇宙舰队办公室完成了报到的手续后，分别登上了各自的执勤舰。
    得益于自动化，宇宙舰官兵的生活水平还是相当不错的。士兵们能住9平米的双人间，而士官以上均有单人间；每天都可以洗澡，伙食虽然不怎么好吃，但营养和分量是没得说的，军官们有专门的小餐厅，休息日可以吃到红酒配牛排的套餐——只要别喝醉。
    【完全就是以前贵族海军的陋习嘛...】赵继游心里吐槽着。由于他和小伙伴们都是星防学院-综合太空军事科的学员，他们在见习单位的待遇可以执行少尉的标准——这意味着9平米的单人间、每个地球日12小时的休息时间（舰船上统一执行地球日）、每工作两天可以休息一天、休息日可以享用特供的红酒、牛排...
    分配了房间后，赵继游和加奈子成了邻居。
    当天实地熟悉了一下巡洋舰的各个舱室、功能装置、武器系统之后，就到了轮班的时间。尽管实际只见习了4个小时不到，但由于排班表的缘故，也算做一个工作日。
    "加奈子，下个休息日以后，我申请换成b班，a班的警戒就麻烦你了。"
    "调作息会不会很累啊？要不，我们各换12天的b班？"
    "不用，再换回a班，我就要再倒一次生物钟，回圣卢卡斯以后还得倒一次，还不如不换回来。而且，只有我换班的话，我们都省了一次倒生物钟的过程。"
    "嗯，那听你的，就是让继游君受累了。"加奈子说罢鞠了一躬。
    "没事，本来也是我提的。"
    赵继游摆摆手，对他来说，倒个生物钟其实无所谓——毕竟他有普兰的人类生理优化工程保驾护航。
    另一艘巡洋舰-奥斯汀号上，轮值b班的活儿则被徐嘉雯揽下了。
    在见习生专用频道上，四人装模做样地聊了聊第一天的感想后，各自去了感兴趣的娱乐设施，因为在航行期间，个人通信设备是不能用的。
    圣卢卡斯地方历7月6日，第三边境巡逻舰队完成了超光速航行，到达巴纳德星系，开始巡防任务，一直到24日，一切平安无事。赵继游甚至敢打赌，要是没有纪律的约束，执勤的官兵恨不得切换成全自动巡航模式。
    25日，赵继游正在执勤，却收到了爱丽丝的超空间紧急通信：
    "主人！重力井10光秒外，有一处高维度空间锚点的不稳定程度已经达到临界点，两小时内可能会出现大型虫洞！这绝对不是个好兆头，请务必当心！"
    赵继游当即通过军用个人终端查询了那个坐标附近的侦测站——有异常波动，但未达到警戒值。
    【这只能说明，我们的超空间侦测技术和普兰还有很大差距...看来，真的要发生些什么了。】
    他打开立体星图看了一会儿，又略做了一番思考，就打开了专用频道：
    "嘉雯学姐，收到请回答！"
    "收到，请讲。"
    "赶紧把琳琳也喊起来，注意警戒我发过去的那个坐标。另外，注意查收我的作战计划。一旦收到，立刻转存到自己的终端里。"
    "发生什么事了？"
    "现在还说不好，但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知道了，交给我吧。"
    徐嘉雯叫醒了艾琳，赵继游也叫醒了加奈子，随后赵继游开始在军用个人终端上根据假定的情况起草作战计划，其余三人负责监视侦测站的投影光幕、记录空间数据的变化。
    尽管徐嘉雯把异常状况通报给了巡防舰队司令钱勇仁，但未受重视——新人的大惊小怪罢了。
    直到普兰对地球联合国政府的再一次警告，经过外交部、国防部、宇宙军舰队总部、巡防舰队司令部、第三边境巡防舰队的层层传递，终于来到钱勇仁的手上时，那个不稳定的空间坐标以及开始出现裂隙...
    裂隙越来越大，渐渐地形成一个稳定的虫洞。
    赵继游根据裂隙的情况，最终完成了作战计划的草案后，申请了与巡防舰队司令钱勇仁的紧急全息联络。
    他打开了立体星图，对钱勇仁汇报："报告司令官，针对图示的坐标处出现的强烈空间异常，我部已经拟定了应对方案，请长官过目。"
    钱勇仁略略扫了扫："嗯，做得不错，回去待命吧。"
    "司令官阁下，一旦虫洞出口处出现敌方武装力量，如果我们没有增援，也不占据附近——"
    "见习少尉，回去待命！"钱勇仁不耐烦地打断了赵继游。
    "可是——"
    "你只需要服从命令，明白吗？我不想重复第三遍！"
    钱勇仁不等赵继游回复，就断开了通信，对着空气开始叫骂："自以为是的菜鸟！区区一个一年级见**，碰到点风吹草动就大惊小怪，在学校出风头还没出够！上头不就是要我们警戒再严加监视吗？
    弄那么多有的没的，搞得和世界大战了一样！还呼叫增援、占据有利位置？就怕倒时候毛都没一个，让主力舰队白跑一趟，特么还不是得我去擦屁股？"
    "长官息怒，别和学校里的菜鸟一般见识，我看他就是想搞个大新闻，在高层那儿出出风头。"一旁的参谋说道。
    ...
    赵继游刚被"赶走"，就回到了见习生专用频道的全息通信中。
    徐嘉雯一见赵继游来了，立即发问："怎么样，继游学弟？"
    赵继游摊手："行不通了，我们的司令是个害怕担责的家伙。"
    徐嘉雯沉默了片刻："...是吗，那只能从上面给他压力了。加奈子，雷诺那边就拜托你了。"
    加奈子点头："好的！"
    赵继游退出了片刻，又回到频道里，接着说：
    "我已经把报告和作战计划发给**的舰队指挥中心了，也抄送了司令部。要是他们也不当回事的话，恐怕我们想活命就只能下克上了。"
    徐嘉雯大笑："哈哈哈哈，继游学弟你放心好了，有你出马绝对没问题。"
    赵继游叹了口气："如果不是情况紧急，我可一点儿都不想越级报告。而且，那家伙似乎对我有意见...我就怕，上级的命令下来了，他还会偷偷玩什么花招。"
    徐嘉雯的眼神瞬间变得十分冷冽："他敢！"
    "难说，至少从刚才来看，他不像是一个拎得清的家伙。"
    "放心，我也会交一份报...告..."
    徐嘉雯试图拍一拍赵继游的肩膀，却拍了个空...
    气氛有些尴尬。
    【这真的是军用全息通信？新设备的拨款被贪污了吧...】徐嘉雯嘴角抽了抽，【看来还要请宪兵队来检查一下设备才行。】

 第三十七章 跨越虫洞的入侵者

对不起，本章节内容暂缺！

 第三十八章 普通人的勇敢

    "继游学弟，你很紧张吗？"杜友泽一边问，一边扭头看了看赵继游。
    赵继游一言不发。
    短暂的沉默后，杜友泽笑了笑，同时摆了摆手：
    "哈，没关系，我也差不多。这也是我第一次赶上真正的战斗。"
    他顿了顿，然后接着说，"看到同僚们在不断地受伤、牺牲，我也会紧张，甚至可以说...有些害怕。
    但是，继游学弟，现在我们再害怕也无济于事...既然紧张不可避免，就利用好这种紧张，集中精神去想着怎么赢下来，怎么活下去吧。你是我们之中，最明白该怎么打仗的，想想把我们的力量放在关键点上吧！"
    "好的，谢谢学长。"赵继游长长地舒了口气。
    "谁都多多少少会有些恐惧感，生来就完全不知畏惧的，恐怕都是二愣子...但是，学弟，你也压制住了恐惧，好好地站在这里，没有选择逃避，也没有失去理智，不是吗？这就是我们普通人的勇敢。"
    赵继游点了点头，开始尝试着集中精神，仔细地观察着侦测光幕上的一切变化。
    巡防舰队的驱逐舰已有一艘被击毁，其余也全部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伤；巡洋舰-开罗号也轻微受损，攻击机编队仍在返航；护卫舰几乎全灭。
    由于巡防舰队的火力投送能力大幅下降，入侵者的舰队损失明显变轻了，开始略占上风。
    眼看战局焦灼起来，钱勇仁冷汗直流，手指不停地敲击着指挥平台。
    目前舰队的主力舰仍然完好，巡洋舰的状况也还不错，虽然驱逐舰的状况普遍不佳，护卫舰和舰载机损失严重，但能不能打赢还不好说——至少他一时判断不清楚。
    【这些狗东西...不会非要死光了才停下吧？】
    要给对面造成什么程度的损伤，才能摧毁对方的抵抗意志？对此他毫无把握。
    但可以肯定的是，如果敌人全都是至死方休的那种，他的巡防舰队就肯定凉透了——交战的空域十分空旷，敌方可以有效展开，双方都没有任何掩护...主力舰队就算来了，也只能给他们收尸了。
    越想越怕。
    "一群废物、智障！"他咆哮着，"抢个攻击位置都抢不到，打成这样！"
    然而，再大的声音也没法掩盖他的心虚，也无法阻止一个可怕的念头渐渐成形。
    钱勇仁拍了一下指挥台，大喊道："全舰队，加速前进！"
    随后，他切断了舰队指挥网络，命令旗舰的驾驶组："减速，掉头，撤退！"
    杭州号舰桥上，杜友泽听到了命令，刚想说什么，接着就发现指挥网络中断了。
    "这老兵油子！"杜友泽愤怒地站了起来叫骂着，"蠢猪脑子，无耻狗贼！瞎特么乱搞一通不说，居然还把舰队当诱饵，自己临阵脱逃！"
    接着扭头看着参谋组："立即恢复指挥网络，启动备用指挥链！"
    赵继游还在盯着光幕，他已经看了很久，看得出神。终于，他觉得自己发现了些关键的东西。
    于是，他闭着眼，专注地推演着，很快就勾勒出了一套作战方案，然后又迅速地录入了军用个人终端并上传。
    然后，他扭头对杜友泽说："学长，我已经上传了一份作战方案。"
    "很好，就按你的方案来。"
    紧接着，杜友泽就用自己刚获得的指挥权限，启动了赵继游的作战方案。
    得到杜友泽首肯后，赵继游又接着说："不过，单靠这个方案，我们也只能多挣扎一阵子，能不能撑到主力舰队的支援不好说。"
    "那么，你还有什么别的措施吗？需要我为你做些什么？"
    "一架舰载机。"
    "好，"杜友泽当即答应，然后向杭州号的舰载机库下达命令："立即安排一架舰载机给赵继游少尉，赵少尉的一切改装要求，只要条件允许，一律照办。"
    杭州号的舰载机库自然不比星航母舰，但两架侦察机、两架通用战斗机，以及各种武器备件还是有的。
    "事不宜迟，我出发了。"赵继游起身。
    "继游学弟，好运！"
    "嗯！"
    ...
    "你说，怎么我们的舰长对这个见习少尉言听计从的啊？搞得好像那个少尉才是上官一样。明明咱的司令一直在给他使绊子来着..."
    舰桥预备位的一个新兵疑惑地嘀咕着。
    旁边的老兵意味深长地笑着："小子，你那眼力啊，还得好好练着啊。"
    "...就因为都是星际防卫学院的？"
    "呵呵，哪有那么简单啊？咱的司令啊，当年不知是怎么找的关系，被提拔成了军官，熬了三十多年的资历，才当了这个边境巡防舰队的头头。
    主力舰队里随便一个巡洋舰的舰长，实际地位都能压着他！他当这司令，已经算是顶到天花板了。你要是也和他一样，会对那些军校出来的娃娃有好脸色？
    再说了，像赵继游这样的学院明星，毕业以后肯定是在主力舰队里一路平步青云，跟边境巡防舰队很难有什么交集。万一赵继游真混成了总司令，钱勇仁也早该退了，自然不怕得罪他。"
    "那咱舰长呢？"
    "咱舰长是太空作战科毕业的，毕业排名也在二十名开外，以后混个上校就顶天了。而且现在才27岁，要调回主力舰队，也就是下次或再下次人事调动的事吧。
    而赵继游这样的明星，以后当整个宇宙军的老大都是有可能的，你觉得他的升官速度会有多快？杜舰长很可能大半辈子都要当他的下属，乃至下属的下属...想要多爬几个级别，能不趁着现在多巴结一下未来的大领导？"
    "哇，大哥你懂的真多！"
    "不过，赵少尉要一架舰载机干嘛？"
    "小伙子...你是从虫洞的另外一边来的吧？"
    "啊？"
    "见识真少...赵继游是星防学院的空战王好吗？整个宇宙军也找不到比他更会打空战的好吗？他肯定是发现了什么突破口，要去亲自解决了呗。"
    "哦..."
    "哎呀，老子说了那么多，口干舌燥的，下次回港你可得请老哥我好好放松放松，哈？"
    "没问题！老哥也多提携提携我呀。"
    "好说、好说，只要我们活着回去。"
    "...我怎么有种很不妙的感觉？"
    ...
    就在一老一小两个兵油子侃天说地的时候，赵继游已经来到机库。
    "少尉，已经按照您的要求装备完毕。"后勤组的组长一边说着，一边向赵继游敬礼。
    "很好，辛苦你们了。"赵继游回礼。
    "可是，少尉，不加装护甲真的可以吗？"
    "装了也挨不住一炮，不如省点质量。我先检测调试一下吧。"
    "是！"

 第三十九章 虫洞外的鏖战

    "调试完毕，准备发射，方向（0，3，5）。"
    赵继游花了不到一分钟，完成了简单的调试，驾驶舱内也注满了缓冲液体。
    "收到，调整中...出口方向调整完毕，***5秒！"
    5秒后，经过磁轨加速，战斗机被弹射出了机库，再经过一轮自身引擎的加速，时速达到了15光秒。
    虽然也就是地表上245马赫的速度水平，不过在星际文明早期的亚光速太空战中已经足够可怕。
    就在赵继游沿着弧线，向入侵者舰队的天顶方向机动的时候，杭州号巡洋舰发射了一枚太空曳光弹，目标正是战列舰-两江号——钱勇仁所在的旗舰。
    "舰长，这样真的...没问题吗？"杭州号的参谋愁容满面地问。
    "临阵脱逃，哪怕回去了，还不是被枪决的命？不回去，那就是要当星际海盗咯？"杜友泽反问道，随后叹了口气，"还是让他们战死在这里吧，好歹有个名誉的死法，也不会累及家人。"
    曳光弹被两江号的近防系统打爆了，但并没有什么用，急速扩散的曳光粒子沾满了战舰的表面，让两江号如同无尽黑夜中的唯一的萤火虫一般。
    "赵继游观察到，敌人对光信号异常的敏感。"杜友泽嘴角一扬，"如果我的学弟是对的，敌人应该不会轻易放过我们的旗舰吧？"
    果然，感知到了光信号，发现了对方最大的舰船正在转向，二十余艘入侵者的战舰开始加速，组成了一支分舰队，向两江号追去。
    二十余艘战舰的火力全部指向了两江号，巡防舰队其余舰艇承受的压力骤减。
    "艹特么的！吃狗屎长大的！杜友泽这个被狗x的是什么意思？他这是通敌行为！他叛变了！向杭州号开火！开火！"
    他的话音落下之后，什么也没有发生，只有一阵静得可怕的沉默。
    打破沉默的是炮术长："我有两个孩子，还在小学读书...我不能让他们背负着我的污名活着，司令，叛变的是你！"
    舰桥上，其他官兵也纷纷响应：
    "对！拿战友当诱饵，自己却想逃跑！你不再是司令了！"
    "我们可以死在这里，但是不能让家人背负着污名活着！"
    钱勇仁闻言大怒："反了，你们！保安部！舰桥叛乱了！立即调集人手给我**！"
    1分钟后，保安部的战斗人员来到了舰桥，控制了钱勇仁、舰队参谋以及驾驶组成员。
    被双手反绑的钱勇仁怒骂着："你们这帮狗娘养的混蛋！叛徒！"
    保安组长一脚踢翻了钱勇仁，指着他大骂："闭嘴！你个抛弃职责、拿战友当诱饵的懦夫！"
    "死战到底！"
    "跟它们拼了！"
    兵变之后，两江号一边承受着敌方的密集火力，一边艰难地转向，同时不停地向追击的舰队发射着飞弹。
    两江号的主装甲对于入侵者来说是无法轻易击穿的坚壁，但并非所有部位都有如此坚固的装甲覆盖，而且，合金装甲也会因为持续不断的火力打击而变得疲劳、脆弱。
    很快，遭受了一百来发炮击的侧舷，终于有一处装甲被击碎了，装甲后的舱室很快就被后续的攻击损毁了。
    不过，舰船也完成了转向，追击的入侵者被纳入了磁轨主炮的射角之内。近距离的炮击，命中率明显上升了，几乎每四发炮弹就能击毁一艘入侵者的舰船。
    同时，追击的入侵者还遭到了另外四艘巡洋舰的近距离交叉射击，损失同样惨重。
    "再、再开一炮..."
    在炮术长的潜意识里，死神已经扼住自己的脖子了，但紧张的战斗却让他没有精力去害怕，一心想着趁还能呼吸的时候再消灭一个敌人。
    鏖战中，两江号已经伤痕累累，舰桥受损，舱内的缓冲液体开始不断泄漏，密度已经不足以维持他们的生存。
    最后一发磁轨炮弹飞出，一直紧绷着的神经放松了，他觉得自己已经完成了使命。
    这发炮弹直击了一艘已经受损的入侵者舰船，引起了剧烈的爆炸。
    炮术长想说些什么，但缓冲液体的密度已经让他无法呼吸了，体内的氧气储量急速下降着。
    【小兰、小蒙...幸福...阿珍，对不起...】
    很快，他的意识也停止了运转。
    两江号战列舰被击毁的时候，而入侵者的追击舰队也几乎全军覆没了——二十三艘舰艇被击毁，三艘被重创，仍在负隅顽抗。
    很快，这三艘遭到重创的舰艇也彻底损毁了。
    "钱勇仁死了？算了，能战死已经很便宜他了。"
    接到了两江号发出的最后一份通报，杜友泽叹息了一声："造他反的，都是好样的。如果我能活着回去，一定要替他们表功。"
    按照赵继游的作战方案，残余的驱逐舰，在彼此的交叉掩护与巡洋舰的支援下，缓缓地退到了巡洋舰的后方，最终只有三艘驱逐舰没有被彻底击毁，但也都身负重伤，火力输出大减。
    护卫舰全灭的情况下，四艘巡洋舰也承受了不少火力，三艘轻伤、一艘重伤，重伤的约克城号也缓缓地后撤到了能够安全输出的位置。
    剩余的三艘巡洋舰，要面对剩余的三十余艘入侵者舰船，接下来的压力可想而知。
    回到航母的攻击机编队，此时已经补给完毕，正在准备着第二次出击。
    "最后一个火力投送的峰值，就是这一**击机的出击了。"
    杜友泽一边紧紧地光幕，一边小声地说着，似乎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向参谋们求证。
    "是的，如果这一轮打击...还不能让对方失去战斗能力的话，恐怕..."首席参谋也小声地说。
    只不过，"恐怕"后面接着的话语，却迟迟说不出口。
    "全军覆没，是吧？"杜友泽看了首席参谋一眼。
    "..."首席参谋低下头，一言不发。
    "怕什么呢？这是实话，哪怕你不说，敌人也会打到我们全军覆没为止。我们不是远古的军队，还怕什么灭自己威风之类的？"
    "是，舰长...胜败就在此一搏了..."
    就在这时，一个娇小玲珑的女孩子出现在舰桥指挥室，对着杜友泽敬了个礼，并用和她身材极不相称的声音大喊着：
    "报告舰长，a级飞行员——织田加奈子请求出击！"

 第四十章 致命的一击

    "加奈子学妹，不是让你待命吗？怎么还跑到这儿来了？"
    "学长，现在的战况我又不是看不懂，能装做不知道吗？"织田加奈子反问道。
    "唉，我是希望能把你安排在一个压力不那么大的时候..."杜友泽叹了口气。
    "没关系的，学长！加奈子会拿出全部的力量！"
    "好吧，你直接去机库吧，我来安排。"
    "遵命！"
    ...
    赵继游绕到了天顶方向，正调头向下俯冲的时候，巡防舰队的第二轮舰载机攻势也开始了。
    这一轮出击，似乎所有的飞行员都抱着必死的决心，加速一直没有停止，好像早已把返航置之度外了。
    射程一到，攻击机编队就疯狂地倾泻着飞弹，几百枚飞弹一轮一轮地急速飞向入侵者的舰队。
    入侵者的舰队也将近防火力全开，各种对空机炮一刻不停地向飞弹群与舰载机群喷射着。
    "a-7中队，全灭..."
    "b-4中队，2、3、5号机被击毁..."
    两艘航母的舰载机管控系统，通过指挥链，向临时旗舰杭州号密集地播报着舰载机的损伤情况，舰桥指挥室中心巨大的立体光幕上，细小的光点一个个黯淡下来，代表敌方的红色光点也没好到哪儿去，入侵者舰队附近的空域，再次化为一片炼狱。
    "继游学弟，这一次就靠你了。"杜友泽目不转睛地盯着光幕，咬着嘴唇，握紧的右拳不停地颤抖着。
    "我们已经做了我们能做的一切，敌人的防空火力基本被缠住了...致命的一剑，赶紧刺出来吧！"
    赵继游急速地俯冲着。
    战友们已经牵制了大部分近防火力，他只需要准确地捕捉到敌人的指挥舰，并给予致命一击。
    "就是你了，丑陋的大家伙...啧，配色真丑。"
    配色倒不是入侵者的审美问题，正常情况下太空中的舰船根本无法目视——没有足够的光源。不过，为了方便观察，侦测光幕中会根据其他信号模拟成像——配色丑纯属程序问题。
    赵继游已经锁定了他的目标——入侵者中最特别的一艘舰艇，这艘舰艇之前的运动、射击节奏，和其他舰艇有轻微的不同。
    而且侦测光幕上的模拟成像更加清晰后，能清楚地看见，它的旁边悬浮着几个特殊的光点，间歇而有规律地闪烁着不同的颜色。
    他一早就发现了，入侵者对光信号异常地敏感，那么，这几个闪烁的光点，极有可能是指挥信号。
    "没错了。"赵继游深深地一吸、一呼，让自己进入了极度专注的状态。
    双倍的辅助喷射系统，在他的精确操控下，一次次地在千钧一发之际，把战斗机推出了近防炮的弹道，让不断机动着向前的战机看上去就像在枪林弹雨之中翩翩起舞一般。
    一发炮弹也不能吃，只要挨上了，就没有然后了。
    很快，突然出现在天顶的赵继游被发现了，他的目的似乎也被敌方察觉到了，大量的近防磁轨炮，开始将火力转移到他的身上。
    咻、咻、咻...
    炮弹擦着偏射盾飞过的声音不绝于耳。偏得稍远，没有声音的炮弹更是多到不可胜数。
    每一步机动，都要算好下一步炮弹的夹缝会在哪里——错了任何一步，都会万劫不复。
    时间变得无比漫长，似乎每一毫秒的变化，他都能清晰地感知到。他在无比狭小、稍纵即逝的生存缝隙中辗转腾挪了很久、很久，仿佛一个世纪一般...
    终于，目标被纳入了大型机载激光发射器的射程。
    赵继游没有任何迟疑，没有丝毫的失误，一道红色光束准确地命中了敌舰装甲的薄弱处。
    他驾驶的战斗机一直在机动，但激光的落点却始终一致。
    一秒、两秒、三秒...
    激光落点的装甲被灼烧着，起初好像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很快出现了破洞，破洞急速扩大。
    七秒过后，入侵者的旗舰变成了星空中一朵璀璨的花火。
    激光穿透了装甲之后，又穿透了数个舱室，一路引起剧烈的升温与爆炸，最终**了能源输出部。
    所有入侵者的战舰都在这一刻之后，突然哑火了。
    "成了！少尉成功了！"
    舰载机编队的超空间通信频道里，还活着的航空兵的高呼声此起彼伏。
    "赢了！我们赢了！"
    "活着看到胜利的一幕，真是太好了！"
    "小舞，我们为你报仇了！"
    航空兵一边欢呼着，一边对无法战斗的敌舰进行"补刀"。
    没有了近防火力的拦截，每一发飞弹都能准确地命中舰体尾部的喷射口，引发一阵剧烈的爆炸。
    赵继游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操纵着机体——任务完成了，他要让战机的速度慢下来，准备折返。
    紧张的神经放松了以后，一直被压制着的恐惧、刚刚获胜的喜悦交织在一起，让他一边酸着鼻子，一边心脏狂跳、冷汗直流——即使被缓冲液体吸收掉了，那股寒意依旧十分清晰。
    "...我做到了。"他看了看光幕中的战场，自言自语道。
    终于，"补刀"完毕，入侵的敌方舰队全军覆灭了。
    "了不起，真了不起..."杜友泽看着光幕上发生的一切，低声地说着，同时缓缓地站了起来。
    然后咆哮着：
    "他做到了，我就知道他能行！"
    "我们勇敢的空中骑士们，个个都是好样的！"
    "该死的侵略者！用你们的鲜血好好点缀巴纳德的夜空吧！我们、是我们赢了！"
    舰桥内的官兵们也欢呼着他们的胜利，赞颂着人类，赞颂着英勇的航空兵们，以及完成了致命一击的赵继游少尉。
    "人类文明万岁！""地球联合国万岁！"
    "宇宙军万岁！""空中骑士万岁！"
    "英勇的空中骑士永垂不朽！""赵少尉空战天下第一！"
    ...
    "等等！大家停一下！"参谋突然大叫起来。
    "你们看，虫洞！虫洞里又出现了！"
    密密麻麻的舰影又出现在了虫洞的出口处，此时的第三边境巡防舰队，却连一艘完好的战舰都没有，还能战斗的舰载机也只剩30%。
    杭州号的舰桥内顿时陷入了一阵可怕的沉默中。
    嘭！
    "该死的！"杜友泽不由得锤了一下指挥台，"全舰，展开防御队形，准备迎敌！"

 第四十一章 赵继游的决断

    "唔，我这是...打酱油了吗？"通信频道里，织田加奈子颇为不甘地嘀咕着。
    她赶到战场的时候，真正的战斗已经结束了，她能做的只是给一艘无法战斗的敌舰补了一刀，算是捡了个"人头"。
    "加奈子？你也来了？"
    "继游君，你是怕加奈子拖你后腿吗？"加奈子抱怨着，"搭档那么多回了，我的实力你不会不知道呀？也就比你差那么一点而已..."
    "抱歉抱歉，当时看到了机会，一心想抓住，结果一激动就把你忘了，哈哈哈...下次一定不会！"
    赵继游嘴上说着抱歉，但心里还真有别的计较：刚才那种情况下，只要恐惧在某一刻压过了专注，或者精神有那么几十毫秒没绷住，恐怕命就没了——加奈子能不能承受住这样的压力，他心里完全没底。
    不过，反正战斗结束了，见习期也快到了嘛，想必以后打得都是会是有准备的仗，现在完全没必要说实话。
    "哼！回去以后，请我去你家玩普兰的游戏，然后...再管两顿饭！这次我就不计较了。"
    "没问题。"
    "不许耍赖哦！说谎的人要吞一千根针！"
    "一言——"赵继游说到一半，注意到了光幕上虫洞出口处的变化，立即切到了舰载机公共频道，大喊：
    "全体注意！虫洞方向、敌舰急速袭来！我们来不及转向了！"
    空中骑士们刚刚还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这时仿佛心里被浇了一大盆冰水——透心地凉。
    不过赵继游没有给他们留下一秒的犹豫时间，接着在频道里喊着：
    "全体都有！防御队形，跟在我后面，向前突破！我们已经知道它们的弱点了！"
    说罢，赵继游再次加速。
    虽然赵继游只是个见习少尉，但那一大票上中下校、上中下尉军衔的飞行员们，却毫不质疑地听从了他的"命令"，组成防御队形跟在他的后面。
    "加奈子，跟上我的速度，听好我的指挥。"
    "明白，继游君！"
    加奈子倒是没有感到一丝恐惧，反而跃跃欲试起来。
    杭州号舰桥指挥室里，杜友泽刚对舰队下达了命令，又心算了下舰载机的返航时间，正低头沉思着，要如何为舰载机争取下一轮出击准备的时间，却听到参谋们在叫喊：
    "怎么回事？舰载机没有返航的迹象，反而在向敌方空域加速前进！"
    "赵继游！赵少尉在领头！然后是织田，正紧跟着他！"
    杜友泽连忙抬头看向光幕，："什么？！那小子怎么这么莽的啊？不回来补给..."
    这时杜友泽觉得自己想明白了——赵继游、加奈子，还有飞行员们，正在用这种方式给在给舰队争取撤退的时间！
    "..."
    杜友泽心里泛起了一阵酸楚——赵继游，这个之前在指挥室里还会紧张、会害怕的后辈，现在居然会有这样的决断。
    "一场战斗就让他成长了这么多吗？唉...但为什么要..."
    他自言自语着，感到自己有些犹豫了。他一方面为学弟的成长感到惊喜，一方面却很惋惜，这么有前途的后辈很可能就这样湮没于这片星空之中了。
    他很想指挥着舰队击溃新来的这一批入侵者，救回他的学弟学妹与空中骑士们。可是，如果这时候不撤退，是不是就辜负了他们的努力呢？
    "该死！该死！该死！"杜友泽又重重地锤了几下指挥台，然后咬着牙，艰难地下达了命令："全舰...减速，准备...撤退！"
    他知道，他没有时间犹豫，不做选择就是最坏的选择。
    ...
    剩余的舰载机迎着一百余艘敌舰飞去，双方越来越近了。
    赵继游一机当先，眼看着自己即将进入对方的射程，深深地呼了一口气。
    【这不是隐藏实力的时候了，我自保倒是没问题，但加奈子会有危险...超空间意识管理系统，干涉模式，启动！】
    短短的几秒后，超空间意识管理系统破解了战斗机的操作系统，并建立了超空间连接。
    【意识直连模式，启动！】
    启动的一瞬间，战斗机的一切就都能被他感知、控制了。
    他不需要再触碰各种操纵杆、按钮和键盘——战斗机就是他额外的肢体；也不需要再观察侦测光幕——侦测信息会直接出现在他的意识里。
    【还是人机一体的模式比较有感觉。只要手上有武器在，战斗也没那么可怕嘛，反而有些...热血沸腾的感觉！】
    接下来，也不过是一场游戏而已——只是，需要赌上生死：自己的、加奈子的、战友们的。
    他已经进入了敌方的射程，磁轨炮弹的呼啸仿佛能被他听到，敌人的舰影也仿佛清晰可见——即使没有什么像样的光源、还隔着几万公里。
    敌舰炮口停止转向的瞬间，他就提前做出了规避的动作，无数炮弹连他的偏射盾也擦不到一下。
    没多久，加奈子也即将进入敌方的射程，在她进入之前的两秒，赵继游的第一个指示到了：
    "加奈子，保持速度，准备侧向机动，记住开最大功率！"
    "好！"
    "4点30，1个身位！"
    咻、咻、咻！
    十几发炮弹擦过了加奈子的偏射盾，更多的炮弹连偏射盾都擦到，就径直飞过了她的身边。
    她还没来得及惊奇，指示就接二连三地来了：
    "11点，半个！"
    "6点，半个！"
    "9点，一个！"
    ...
    加奈子紧张地操纵着战斗机，她发现赵继游给她的所有指示，都是最佳的回避方式！多了会浪费，少了要中招，偏了会影响下一步。
    不过高强度的操作，让她根本没有闲暇去想为什么，更不能去想"万一没做到"之类的——只要有那么几十毫秒的不小心，就会"真的没做到"。
    这个时候，就好像在玩极限反应的游戏一样，她的精神完全地集中起来了。
    每一个指示都被不折不扣地执行了，无数炮弹、连续不断地擦着她的战机飞过，但就是无法对她造成实质的伤害。
    终于，赵继游飞得足够近了，敌方的舰船也进入了大型机载激光炮的射程内。
    一道红色的光束从赵继游的战斗机上射出，精准地命中了一艘敌舰的能源舱外部——过了两秒，只见一阵剧烈的爆炸，然后这艘敌舰就化为了一堆破碎的残骸。

 第四十二章 命运的五秒钟

    奥斯汀号巡洋舰的舰桥上，大家刚刚为胜利欢呼了一分钟，就随着新一批入侵者的到来而陷入绝望。
    然而，很快，空中骑士们就决定向敌方舰队继续突进，杭州号上也传来了撤退的命令。
    "撤退？那继游和加奈子学妹怎么办？！"徐嘉雯看到了撤退的命令，失声叫喊着，"不行，我要去支援他们！"
    一边说着，一边向舰桥指挥室走去。
    "学姐！继游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艾琳一把拉住了徐嘉雯，劝解道，"贸然去支援的话，说不准...反而拖了他的后腿。"
    "道理？还能有什么道理？"徐嘉雯甩开了艾琳，"带着编制不全、状态不佳的几个中队去冲击完好的舰群，这是什么道理？我不能看着他去牺牲而无动于衷！你不去我没意见，但我一定要去！"
    "学姐！"艾琳再次拉住徐嘉雯，"我们去了才是真的送死！说不定还会害死他！我和他搭档的时候，他总是宁肯自己的状态受损也要掩护我！"
    徐嘉雯愣住了，没有再推开艾琳，眼眶也湿润了起来，然后一把抱住了艾琳：
    "琳琳...我是真的怕...怕他这一去就回不来了...我恨不得下一秒就飞到他的身边，和他并肩战斗，支援他、保护他...
    但是，你说得对...也许我贸然过去反而会把他害了...可是，琳琳，眼睁睁看着他深陷在危险中，却什么也做不了...我真的好不甘心！我真的好没用啊！为什么、为什么这种时候只能看着他一个人..."
    她一边说着，一边啜泣起来。
    "学姐，安心等着他回来吧..."艾琳轻轻地抚摸着徐嘉雯的头发，"他可是全人类里最厉害的空中骑士！"
    ...
    赵继游击毁了第一艘敌舰之后，迅速吸引了大量近防火力的关注。他的"生存空间"越来越紧张，他的操作也越来越容不得失误。
    不过，加奈子那边的压力倒是大大降低了。
    "加奈子！右边的敌舰交给你对付！对付不过来就隔一艘交给我！"
    "明白！"
    入侵者没有偏射盾，更没有能量护盾，在激光武器面前显得很脆弱。装甲的薄弱处，只需要大型舰载激光烧上两秒，就能洞穿。
    转眼间，星防学院团体空战的"白金二人组"就摧毁了十几艘敌舰，而最特殊的指挥舰也被赵继游锁定了。
    但是，当他们对指挥舰构成了威胁的时候，几乎所有的舰船都开启了最疯狂的输出模式。
    噌！
    "呀！"加奈子失声叫道。
    一发炮弹穿过偏射盾，擦着她的机身飞过，把装甲擦出了一道宽广的凹痕——距离太近、火力太密了，赵继游的提示也很难再帮助加奈子完全闪避。
    赵继游依然在全力地为加奈子预警，而自己这边更是丝毫不敢松懈。
    "继游君，别管我了！"
    "别废话，7点，半个！"
    "我坚持不住了！"
    "11点，半个！一起回去！"
    "真的不行了！"
    噌、噌！
    两发炮弹擦过了她的机体装甲，所幸不是受过伤的部位，故而没有穿透。
    "3点，一个！别耍赖！"
    "呜呜呜..."
    加奈子噙着泪水，她感觉到自己已经到极限了。她有些后悔跟过来了。
    【继游君，对不起...没想到，真的拖你后腿了...】
    "5点，半个！说谎吞千针！"
    "8点，半个！坚持住！"
    噌、噌、噌、噌！
    加奈子的机身装甲已经出现了几处破损，任何一发直击，或者破损处再被擦到，她就完了。
    赵继游咬着牙，精神负荷也来到了极限。
    如果只是自己一个人，那再怎么浪也没关系。如果只是一场模拟战，实在受不了的时候，让加奈子"死"了就完事了。
    但严酷的现实就是，如果他稍微松懈这么几十毫秒，他就再也见不到加奈子了。
    【还有、还有...五秒！】
    将敌方指挥舰纳入他的射程还需要五秒。
    现在每一秒都是如此漫长，加奈子和他都必须坚持住——任何一人一旦放弃，就会立即被密集的弹雨吞没。
    ...
    "你们看！这是什么情况？！"
    杭州号的指挥室里，一个参谋指着立体光幕大喊起来。其他人正在沮丧地低着头，被这声喊叫吓了个激灵，纷纷抬起头看向光幕。
    只见光幕上，敌方的舰群被两个微小的蓝点，撕开了一个大大的口子，估摸着大概损毁了将近二十艘战舰的样子。
    "这小子，怎么做到的！"杜友泽也兴奋地大喊起来："全体转向！向敌舰加速前进！一到射程就全力发射飞弹！"
    奥斯汀号巡洋舰上，艾琳也摇晃着徐嘉雯："学姐！你看！"
    徐嘉雯看着军用个人终端投射出来的战场立体投影，赫然发现了两个"小蓝点"把敌方的舰群掏出了个大大的空洞。
    "继游！太帅了！最勇敢无畏的空中骑士！"徐嘉雯激动地抱住了艾琳，刚刚擦干的脸再次挂上了两行浅浅的泪水。
    ...
    【三秒...太累了...】
    赵继游在极限的边缘苦苦地坚持着，加奈子的机身装甲已经没有几处可以承伤的地方了。
    【两秒...都到这一步了，加奈子，你可千万别死了...】
    【一秒半...坚持住了，加奈子！胜利就在眼前了，活下来啊！】
    突然，他感知到敌方的近防火力大减，附近的敌舰在纷纷爆炸。
    巡防舰队的飞弹不断飞向入侵者的战舰，可是它们的近防火力却用在了保护指挥舰上，于是第一波飞弹打击让入侵者足足损失了二十余艘舰船。
    "好样的！"赵继游几乎一个瞬间就明白战场上又发生了什么，"加奈子！就是现在，瞄准指挥舰！"
    "明白！"
    两道激光，一前一后交汇在了指挥舰的装甲薄弱处——虽然其中一道有些瑕疵，但也没什么特别坏的影响。
    一秒、一秒半，boom！
    赵继游仿佛听到了这一声悦耳的胜利宣告。
    "我们做到了，加奈子..."
    "呜呜呜...谢谢你，继游君..."
    "说好了结束以后要去我家玩，还要管两顿饭的，不是吗？想放鸽子啊？哪有这么容易..."
    "呜呜...我还以为，我不小心插了个旗，必死无疑了..."
    "别瞎想，又不是小说...就算是，只要有主角光环在，也可以随便插旗的。"
    "继游君，那个..."
    "嗯？"
    "还是回圣卢卡斯再说吧。"

 第四十三章 史诗般的反击

    跟随着"白金二人组"的舰载机中队几乎没受什么损失——当他们冲进了入侵者舰队的射程范围内时，几乎所有的近防火力都在对着"白金二人组"狂轰滥炸。
    赵继游与织田加奈子联手给了敌方指挥舰致命一击之后，整个空域仿佛一瞬间沉默了一般。
    现在，他们只需要对失去战斗力的敌舰"补刀"就可以了，而且得快一些，谁也不知道，敌人会不会重建指挥链。
    他们一秒钟都不敢耽搁，一枚飞弹也不敢浪费，对着一艘又一艘敌舰的尾部喷口，发射自己的愤怒与快意。
    近百艘敌舰，就这样在两分钟内，被舰载机与巡洋舰的飞弹通通击毁了。
    当最后一艘敌舰在巴纳德星系的重力井外，化成了一团花火的时候，第三边境巡防舰队的所有频道里，活下来的人们高呼着赵继游和加奈子的名字，赞颂着他们的壮举。
    有人兴奋地高呼、有人畅快地嘶吼、也有人默默地流着泪，但可以肯定的是——所有人的心里，都是百感交集的。
    一分钟以前，谁也不敢想象，他们竟然能够活下来，并且拿到这样一场梦幻般的胜利。
    "赢了！我没有做梦吧？真的赢了！""神明在上，我看到了什么？真不敢相信..."
    "我们、我们...赢了，可以回家了..."
    "简直是...史诗里才有的场景，我们却...亲眼看到了..."
    "赵继游万岁！织田加奈子万岁！"
    "我从来没有见过，甚至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么英勇的骑士..."
    "他们身边的炮弹就像瀑布一样，我在后面看着就觉得好可怕！"
    "我完全不能想象，他们是怎么做到的！""敌人开火的第一秒，我还以为他们完了！"
    "就像...远古神话里的英雄们一样！""今天的这一幕，一定会成为后世的史诗！"
    赵继游一边驾驶着战机返航，一边默默地听着频道里战友们的各种声音。
    他倒没有多少欣喜的感觉，只是觉得一副沉重的担子终于可以卸下了。
    还会忍不住想象——如果这是直播的话，一定满屏幕都是"666666"吧？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
    ...
    这时候，第二主力舰队已经赶到了虫洞的10光秒之外，却发现根本这附近没有在交火的迹象，也没有探测到所谓的"入侵者"。
    "搞什么鬼？"第二舰队的司令官刘欣舞翘着二郎腿，枕着双手，靠着指挥座的靠背，颇为不满地抱怨着。
    "没什么大事也敢让我们大老远跑一趟，钱勇仁这老家伙，脑子抽了吗？"
    接着又对参谋说道："赶紧联络两江号，问明白什么情况！"
    "报告！无法联络两江号，三巡的指挥系统已经被重置，正在联络指挥舰。"
    "什么？"刘欣舞顿时坐直了身子，"两江号被击沉了？还是钱勇仁蛊惑着一船人马去当星际海盗了？"
    "报告，三巡的新指挥舰是杭州号，已和代理司令杜友泽取得联络。"
    "唔，让他开启全息通信，向我汇报情况。"
    "是！"
    ...
    "刘司令，第三边境巡防舰队正在退出战场，请指示！代理司令、杭州号舰长，杜友泽。"
    杜友泽与刘欣舞建立了全息通信，并向她传输了战报。
    "退出战场？敌人呢？"
    "报告刘司令，已经被我方全部歼灭！"
    "行了行了，不用报告，有事直说。"刘欣舞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是！"
    "先说说，钱勇仁和两江号是怎么回事？"
    "报...咳，钱司令指挥两江号冲锋在前，与敌奋战，不幸全舰殉职。"
    "是吗？"刘欣舞一脸怪异，就差没直接说一句"你在逗我"了，但她并没有计较下去的打算，接着问道：
    "我方损失呢？"
    "战列舰，一艘被击毁；巡洋舰，一艘被击毁，两艘被重创；驱逐舰，三艘被击毁，三艘被重创；护卫舰，十二艘被击毁；舰载机损失80%，其中重伤25%，其余坠毁。"
    "这么重？为什么不等主力舰队？"
    "这是钱司令的命令，下官无法回答。"
    "...好吧，那敌人呢？是哪一方势力？有什么样的战力？"
    刘欣舞不由得把额头埋进了右掌中，钱勇仁既然战死了，那么宇宙军也没办法继续追责了，顶多只能对他的行为加以批评，好让其他人引以为戒。
    "势力未知，对方拒绝与我们进行任何通信。战力为二百三十艘战斗舰船，火力介于我方护卫舰与驱逐舰之间，使用动能武器，射程大致为我方驱逐舰舰炮的70%，近防火力非常强大，对舰载机极具威胁，出击生还率大约50%。
    另外，在其指挥舰未被损毁的情况，全体都能保有高度的组织性，并死战不退。"
    "怎么可能！"刘欣舞几乎要跳起来了。
    这样的战力水平，哪怕是主力舰队，对上了也会觉得颇有压力。至于巡防舰队？讲道理三支一起上也占不到一点儿便宜。
    现在你告诉我，一支就能把对面全歼了？
    "敌方分为两个批次，从虫洞驶出，第一批大约一百一十艘，第二批大约一百二十艘。"
    "那也不对啊，哪怕一百艘，对于一直巡防舰队来说，也是没法对付的数量了。何况，从你刚提交的战报来看，你们是主动进攻的？"
    "是，钱司令的命令。"
    "...好，别提他了，说说你们怎么打的。"
    杜友泽粉饰了一下钱勇仁，让他显得鲁莽但不失军人之勇；又为两江号的战友们表了功，指明了他们在战斗中的重要作用。
    当然，最关键的一环自然是——赵继游作战计划与致命一击。
    "这孩子，没想到真的这么厉害..."
    刘欣舞听着有些痴了——如果是二十年前，要是身边有这么一个小伙子，自己一定会奋不顾身地爱上他吧？
    "是的，钱司令战死之后，他根据战况迅速拟出了作战方案，成功避免了舰队的进一步损失。同时自告奋勇，主动承担了破敌中枢的重任，并出色地完成了任务。这次的首功毫无疑问是他的。"
    "唔，但是...你们歼灭第一波敌人的时候，损失就这么重了...这么想来，第二波竟然是用这么差的状态打出来的完胜。"
    "事实上，可能比您想象的还要夸张...严格来说，第二场战斗的胜利，是属于两个见习少尉的...真是一场...梦幻般的胜利。"
    "嗯？怎么说？"
    听杜友泽这么一说，刘欣舞兴致更浓了。
    "那简直就是一场...史诗般的反击。"

 第四十四章 英雄的凯旋

    杜友泽绘声绘色地讲述了那一场史诗一般的战斗。
    两个学院里的少男少女，驾驶着两架通用型太空舰载战斗机，在刚刚结束一场战斗，还没来得及返航补给的情况下，一前一后，无所畏惧地冲向了敌人的上百艘战舰。
    年轻的空中骑士，迎着密集的近防炮火，凭着惊人的战技与决心，硬生生地把入侵者的阵线撕裂了。
    最后，合力斩下了侵略者的"头颅"——那艘处于重重保护之下的指挥舰。
    那一刻，赵继游和加奈子就是战场上无可争议、最为耀眼的主角。
    而他们这些服役多年的资深军人，却只能在谢幕的一刻，打扫一下二人的舞台。
    "英雄，当之无愧的战斗英雄。"刘欣舞感慨着。
    她相信，军方也需要这么一个英雄，来转移舆论的视线，淡化这次冲突的严重战损。
    长远来看，如果今后的宇宙冲突中，能够成功激发人民的英雄情结与战争热情，政府在分配公共资源的过程中，就不得不向军方倾斜了。
    于是，她当即打发走了杜友泽，让他去迎接两位英雄的返航，又叫来了文笔最好的参谋，要求对这次边境反击战大书特书——尤其要突出二人在舰队陷入绝境后的史诗冲锋！
    同时，她也联络了宇宙军舰队总部，提议在首都举行一次盛大的凯旋仪式。
    总部的高层经过短暂的磋商，就一致同意了——这是人类文明第一次在对外战争中取得胜利，极具纪念意义。
    返航的路途中，赵继游利用事先在专用频道的"后门"，开启了与加奈子的秘密通信：
    "加奈子？"
    "诶！继游君吗？这是什么频道？"加奈子有些疑惑。
    "加奈子，我们...是朋友吧？"赵继游没有回答。
    "继游君，你这话说得...当然是啦，除非你不想和加奈子做朋友了！"
    "你...相信我吧？"
    "加奈子的命都是你救回来的，还能不信你吗？"加奈子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觉。
    "那听好了，统一口径，把我们的胜利和生还归结于...唔，濒临危机的潜能爆发，还有幸运的眷顾吧。"
    "...继游君，你...不希望提起你的...预测能力吗？"加奈子想起了那无数条精确无比的预警。
    "对，其实现在我很害怕...我们的胜利，反而会让政府和军队——"
    "继游君，不需要对我解释理由，我相信继游君的判断。"
    "谢谢你，加奈子。"
    接着，赵继游确认了一下，他在战斗中给加奈子的所有指示，都是通过"后门"发送的，不会留下任何记录。
    没过多久，二人就把战斗机开回了杭州号巡洋舰的机库里，这时，已经有大批官兵在等候英雄们的凯旋了。
    加奈子的战斗机入库后，所有人都被深深地震撼了——战斗机的装甲早已千疮百孔，甚至找不到有哪一处是伤势不重的。
    可以想象，如果再有任何一处破损的地方被结实地擦上一下，这架战机就彻底完了。
    然而，这样的战机竟然被加奈子奇迹般地开回来了...
    "要不是亲眼所见，我完全不敢相信啊..."
    "天哪，简直就是奇迹..."
    "我可以想象了，战场的中心是什么样子..."
    看着这架几乎和一堆废铁没两样的战斗机，官兵们不由得纷纷嘀咕起来。
    如果说加奈子的战斗机让他们觉得：这都能生还简直是奇迹。那么赵继游的战斗机入库时，所有的无神论者都开始质疑自己了。
    简直就是"神迹"。
    赵继游的战斗机完全没有装甲，机身却只有几道轻微的擦痕。
    可以想象，如果擦过的角度稍微偏了半度，或者位置再偏那么一厘米，一切就会完全不一样...
    "我不是在做梦吧...赵少尉没有带装甲..."
    "这...简直太不科学了..."
    "他是怎么做到的..."
    当缓冲液体被回收完毕后，织田加奈子和赵继游一前一后，走出了战斗机。
    等待着他们的人群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到了二人身上。
    这时，杜友泽走到了赵继游的面前，对他说："欢迎回来，我们的英雄！"
    "欢迎回来，我们的英雄！"
    杜友泽身后全体官兵，也跟着齐声欢呼了起来。
    "这是大家的功劳，我们——"
    "好了，别谦虚了，来宣告我们的胜利吧，巴纳德的大英雄！"
    杜友泽打断了赵继游的自谦之辞，然后一把将赵继游拉到了自己前面。
    【喂，大哥，你怎么不按套路来？不是应该我推辞一番，然后你表扬我们一番，接着再总结一番吗？还讲不讲集体主义了啊？怎么谦虚一下就这么难呢？】
    赵继游腹诽着。
    没办法，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只能把原来的剧本扔掉，即兴发挥了。
    赵继游深呼吸了一下，然后高举右手，大喊道：
    "胜利属于我们！"
    所有官兵也跟着振臂高呼起来：
    "胜利属于我们！""胜利属于我们！""胜利属于我们！"
    "人类永不屈服！"
    "人类永不屈服！""人类永不屈服！""人类永不屈服！"
    "犯我疆界，虽远必诛！"
    "犯我疆界，虽远必诛！""犯我疆界，虽远必诛！""犯我疆界，虽远必诛！"
    欢呼声经久不息。
    ...
    第二、第四舰队来到了虫洞附近，并参照着赵继游最初的计划开始在周边布防。
    第三边境巡防舰队则受命撤回巴纳德的恒星**，进行补给和休整。
    徐嘉雯刚一下船，就火急火燎地跑到了杭州号的那一边。
    一看见赵继游，就立即扑了过去，把他紧紧抱住。
    "学姐，那个..."赵继游尴尬而不失礼貌地微笑着，双手悬着，完全不知道该放在哪儿。
    "呜呜...继游，你知道吗？那时候，我以为...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徐嘉雯把自己埋在赵继游的怀里，完全止不住自己的眼泪。
    "学姐，我没事啦..."赵继游小心翼翼地轻拍着徐嘉雯的肩膀和背部，试图让她平静下来。
    "我知道，我在光幕上看到了...你们，就像远古传说里的英雄一样...真的，太帅了！"
    "学姐，我只是做了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我也会害怕啊，要是我没有打好，说不定就再也见不到大家了。"
    "那...就不要再这样冒险了，好吗？虽然那样真的很帅..."
    "可是，我更害怕的是，毫无作为地活下来以后，朋友们却都不在了。"
    "继游，我——"
    这时，一个通信兵终于憋不住了，在旁边弱弱地提了一句：
    "那个...打扰一下，赵少尉，这是庆功宴的通知，还有凯旋仪式的安排..."
    徐嘉雯："..."

 第四十五章 见习生的秘密会议

    整个"下午"，赵继游都在应付着记者的采访、粉丝的膜拜、领导的慰问。
    庆功宴的时间一到，又马不停蹄地赶过去，发表感言、合影留念、觥筹交错...
    结束了官方安排的各种表面工作后，赵继游先用超空间意识管理系统扫描了一下周边，在确认了没有不明电子设备以及高维度干涉之后，把一同见**三个小伙伴约到了自己的客房里——军方特别安排的总统套间。
    "继游君，那么晚把三个女孩子都约过来，想干什么呢？莫非...你有一些大胆的想法？"织田加奈子坏笑着说。
    徐嘉雯顿时就脸红了，赵继游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就被艾琳抢先了：
    "加奈子同学，怎么刚下火线就那么不正经？"
    "嘿嘿，人生苦短，不是吗？"
    "咳咳..."赵继游打断了两人的插科打诨，"请收起你们大胆的想法，然后认真严肃地听我说，好吗？"
    艾琳、加奈子各自弱弱地应了一声："哦。"
    "各位，你们都不会相信，虫洞事件已经结束了，对吧？"
    三人齐齐点头。
    "很好，既然这一点上我们有共识，我就不再多说了。"赵继游接着说：
    "我们遭遇的，很有可能只是一波火力侦察，或者试探性的进攻。如果想得悲观一点儿，尽管敌人的装备水平比我们差，但总体的军事力量恐怕远远高于我们。"
    艾琳点了点头："没错，两百艘舰船对于敌人来说，很可能只是九牛一毛。"
    徐嘉雯也皱着眉头："但我们这边...能够单独对付两百艘敌舰的主力舰队，只有四支；扩军至今，主力舰也没超过两百艘。"
    "也就是说，"赵继游接过话头，"假设敌方主力舰队的综合战力是这支炮灰的五倍，那么即使我们集合所有的主力舰队，也没法保证稳赢。
    但现在呢？高层似乎觉得两支舰队都有些浪费，打算让第二、第四舰队轮流驻防，也没有积极地在虫洞附近的有利位置修建空间要塞。
    一旦敌方的主力舰队大举入侵，我们要是准备不足，很有可能会迅速丢失巴纳德，然后圣卢卡斯也无法组织起有效的防御。"
    说到这儿，赵继游故作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但是，说到底，高层会这么轻敌...我也难辞其咎啊。"
    加奈子一脸茫然："啊，继游不是大英雄吗？怎么要给自己找锅背呢？"
    徐嘉雯和艾琳一齐用关爱智障一般的眼神看了看加奈子，然后艾琳解释道：
    "你想想啊，继游和你，单凭两架战斗机，就把对面一百艘的舰队搅得天翻地覆。
    然后你们取了敌将首级，战友们跟着掩杀一阵，就把一百艘敌舰打得全军覆没了。
    高层会怎么看？只会觉得之前的损失是因为钱勇仁没有找对路子而已，一旦路子对了，入侵者根本不堪一击。"
    加奈子又问："但是，那是因为继游君很厉害，而且运气也很好啊。"
    徐嘉雯笑了笑："但总有很多人会觉得，只要方法讲出来，谁上都能行；或者觉得，像继游这样的王牌也可以量产。"
    加奈子一脸不可思议："要是谁上都行，我们还搞什么空战模拟赛呢？军方的高层不可能都这么蠢吧？"
    徐嘉雯接着解释："军方的高层蠢不蠢先不提。首先，做一件常识看来不怎么合理的事，不一定是因为蠢，还可能是因为坏，不是吗？
    反对扩军、对外认怂的主张在很多金主爸爸那儿还是很有市场的，虽然一个反对扩军的军官看上去挺蠢的，但靠着金主爸爸，总能有这么一小撮能在军中找到生存空间。
    万一裁军派得势，虽然整个军队的资源少了，但那些'叛徒'手上的反而可能更多了，不是吗？
    航空兵学派，以及航母、舰载机的厂商也会借机夸大舰载机的作用，贬低大舰巨炮。
    而且，宇宙军从来就不是独立王国，而是政府的爪牙，不听话可就没拨款了。
    可那些政客们为了迎合选民就已经挖空了心思，又能用多么专业的眼光看待军事问题呢？"
    徐嘉雯说罢，摆出了一副"快来夸我"的神色。
    听得一愣一愣的加奈子，老半天才挤出一句："嘉雯学姐...好厉害。"
    赵继游："咳咳，学姐说得没错...所以，我们一点儿都不能松懈，战争才刚刚开始。
    而且，巴纳德星系的防御工作，也必须想办法让政府重视起来——真有大事发生的话，两个主力舰队的驻防根本不够。
    扩军、备战、修要塞，一样都不能少。"
    徐嘉雯叹了口气："难，宇宙军能用多少资源，说到底是看大资本家们愿意养一支什么样的国家级打手。
    现在的边境上没有需要动武的目标，也没有足以给我们造成灭顶之灾的敌对势力。"
    加奈子插了一句："艾拉米尼德呢？"
    艾琳接过了话头："早几年的时候，倒是还能搬出艾拉米尼德的威胁，或者渲染一下复仇氛围，但大多数人类的记忆真的和金鱼差不多。
    后来我们发现，只要我们不靠近艾拉米尼德的边境，艾拉米尼德就绝对不会来找麻烦。所以这两年反对扩军的呼声越来越高了。
    另一种说法就是，两百年内，只要艾拉米尼德真想灭我们，也就是动动手指头的事，发展军备根本没用。
    支持这种说法的民众也不在少数。
    说白了，大家都对银河的环境持有乐观的态度。"
    接着，徐嘉雯又用担忧的眼神盯着赵继游：
    "继游...我能猜到你的想法，但是原则上军人是不能干涉政治的——甚至连议论都要尽可能避免。
    如果你采取的行动留下了话柄，今后的路就不好走了..."
    艾琳默默吐槽：【说到远离政治，加奈子做得还真不错】
    赵继游也叹了口气，不置可否："我...尽力而为吧。"
    他的猜测大致没错。
    军方高层出于宣传的需要，大肆渲染了他的英勇战绩，希望唤起民众的英雄崇拜和战争热情，同时也吸引更多的精英子女将前途定位在军事领域。
    对于虫洞另一侧的入侵者，反而心生轻视，认为凭借人类舰船的战力，以一敌十绰绰有余。
    舰载机学派和相关厂商也积极造势，扩大自身的影响力。
    反对扩军的政客也找到了论据，在议会大肆抨击不必要的扩军——既然两架战斗机就能灭掉100艘敌舰，为什么非要养那么多舰队？

 第四十六章 凯旋仪式

    圣卢卡斯的8月到来之后，整个人类社会的舆论关注点，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地球公历2220年，圣卢卡斯地方历8月12日。
    上午7时，宇宙军授予赵继游中尉军衔。
    同日下午11点，又把他晋升为上尉——按照惯例，只有阵亡者才能直升两级，所以军方采取这种形式。
    这样一来，赵继游就成为了地球联合国历史上第一个星防学院在读期间，就被正式授衔的学员。
    8月13日，巴纳德边境之战的凯旋仪式。
    原本这一天是工作日，不过官方决定了，以后这一天就是圣卢卡斯的胜利纪念日。
    所以，全员放假！但军政单位必须摊派足额的代表前去观礼。
    当然，即使不这么安排，想看热闹的各种群众也足够塞得下十个广场，但最终绝大多数人只能选择看直播。
    赵继游作为空战英雄、最大功臣，自然是这次仪式的主角。
    他搭乘的军用陆地交通艇是为了这次仪式而专门定制的——造型仿照了舰载战斗机。
    广场中央巨大的虚拟光幕上，再现当日的决战场景，险象环生的战况让观众们惊叫连连。
    联合国主席、宇宙军舰队总司令，以及星系总督、各级将官，都出席了这次仪式，发表了激情澎湃的演说、高度赞誉了英勇奋战在前线的第三边境巡防舰队官兵们，更突出了其中的典型，也就是赵继游上尉。
    【这个逼...装着很爽是没错，不过...好累啊！】
    这些天以来，赵继游不但要应对各种官方安排的采访，军政大佬的慰问，还要时刻警惕着，各种准备蹭热度的政治团体、娱乐圈人士。
    到了凯旋仪式，他也是主角，在无人关注的角落打打酱油是完全不可能的。
    整个上午，赵继游都绷着一副威严肃穆的表情；沿着主干道巡游的路上，右手也摇得快断掉了。
    演说的过程中，言辞中的谦卑更是满得快溢出来了：
    "...这是地球联合国的胜利，这是整个人类的胜利！而我，只是略尽绵薄之力，怀着对人类的热爱，对侵略者的憎恶，踏着前辈们铺好的道路，为这次的胜利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而已。胜利，是属于我们全体人类的！人类永不屈服！"
    巡游、观看文艺演出、庆功宴...
    一整套流程走完，时间已经来到晚上19：00，要回第五城市区需要将近两个小时，于是官方把他安排在了厄尔什国宾馆。
    再花了一个小时拒绝掉自荐枕席的各种莺莺燕燕——他的影响力早已越出了学院的门墙，麻烦而充实的一天总算结束了。
    8月14日开始，是双休日，一大早，赵继游就迫不及待地回到了第五城市区的公寓里。
    "欢迎回来，主人。"
    门一开，赵继游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爱丽丝，想死我了！"
    一边说着，一边扑过去抱住了爱丽丝。
    爱丽丝也微笑着抱住了他。
    "哎呀，主人变得奔放起来了呢。"
    在军旅中生存了一个多月的赵继游，当然无比怀念有爱丽丝在身边的日子。
    可以这么说，有爱丽丝在，才有生活的样子。
    "我都被你养废了，爱丽丝！如果不吃饭不会饿死的话，军队里的食物，我一口都不想碰！"
    "哈，这是我的荣幸。"
    赵继游正准备洗个澡再整理下仪表，就去找克里斯蒂娜。
    可就在他洗澡的时候，克里斯蒂娜已经来了。
    "继游哥哥，我来了！"
    同意了通信请求后，浴室里的全息光幕上闪出了克里斯蒂娜的身影。
    "唔，现在客厅里稍等一会儿吧，我还在洗澡。"此时的赵继游正泡在浴缸里。
    "哦，那还要等多久呢？需要我...去叫爱丽丝和neko帮帮忙吗？"克里斯蒂娜坏笑着。
    "不用、不用！三分钟、三分钟就好！"赵继游连连摇头，然后加快了进度。
    【我的小天使啊，你是觉醒了什么奇怪的属性吗？】
    久别重逢的小情侣，第一件事自然是先要吻到呼吸不畅为止。
    军中有专用的全息情欲释放系统，所以赵继游倒是没有积攒多少那方面的情绪。
    但是，女朋友的陪伴却是任何系统也替代不了的。
    自从确定了关系以来，两个人在全息世界里做过很多很多的事，克里斯蒂娜也会在现实世界里帮助赵继游消解一些让他心神难安的情绪。
    可说到现实中正经的约会，却一次也没有过。
    今天的天气恰好非常适合出门。
    克里斯蒂娜脱掉了气质慵懒的家居服，换上了纯白的连衣裙。
    赵继游也把军装扔到一旁，换了一身简洁的常服。
    随后，爱丽丝开着多功能地面交通挺，把二人载到了第七城市区的休闲商业区。
    时代虽然变了，但逛街、吃饭、看电影的约会传统却一直传承着。
    现在的精英阶级几乎没什么人会玩这一套了，但在下层阶级，约会仍然是许多青年男女一大乐事。
    而第七城市区的休闲商业区，正好是约会的胜地。
    不过嘛，约会的重点也从来不是在哪儿玩、玩什么，而是和什么人一起玩。
    一同逛街、一起吃饭，参观了异星动物园，又看了一场全息电影，给克里斯蒂娜买了些衣服与饰品，时间就来到了夜晚的16：00。
    克里斯蒂娜对于新时代、社会下层的生活充满了好奇心，于是约会的过程是全无计划，随心而行的。
    约着约着，就来到了专为夜生活服务的区域——街上遍布着各种酒吧、夜店、全息会所、歌舞***。
    "克里斯蒂娜，还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赵继游在小时候是乖学生，后来又被迫当了三年死宅，对于夜生活区域没什么好感。
    "唔，那些night club，夜晚***？是玩些什么的呀？"
    夜幕中，那些五颜六色、闪闪发亮的标识显得格外惹眼。
    "额，我那个年代，用中文的话习惯上是叫夜店...至于玩些什么，我也不是很清楚。"
    赵继游对夜店的认知，可以这么形容：一个用嘈杂而震耳欲聋的音乐、大胆而诱惑的舞蹈、各种酒精麻醉精神，以求放松的地方。
    至于喜欢夜店的人是如何从中获得快乐的，他自认为没办法体会。
    14岁的时候，好奇心曾驱使着他去过一次，但完全没有感觉到多么好玩。
    "那个，我想进去看看，可以吗？"
    克里斯蒂娜楚楚可怜地看着赵继游，赵继游自然也没法拒绝。
    "真拿你没办法，一起去看看吧。"
    说罢，就拉起克里斯蒂娜的手，走向了其中一家。

 第四十七章 夜街的狩猎者

    克里斯蒂娜只体验了五分钟，就扯了扯赵继游的衣角，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赵继游立即理解了她的意思，于是牵住她的手，一同离开了。
    不出他所料，夜店果然不适合克里斯蒂娜这种安静的美少女。
    与其去劝阻，还不如让她实际体验一下，既能满足好奇心，又能让她自觉自愿地抵制，何乐不为呢？
    当然，短短五分钟的体验过程中，也有一些不和谐的因素：任何游离的目光，都会自动聚焦在克里斯蒂娜的身上——其中很多目光都带着"狩猎"的意味。
    而且，这个女孩身边的人，看起来愣头愣脑的，一点儿也不像这个年头的夜店范。
    一个生涩的菜鸟还敢带女伴来夜店？不是明摆着让人"ntr"吗？
    不过，蠢蠢欲动的男人们看清了克里斯蒂娜身边的人正是赵继游之后，顿觉索然无味，纷纷把小心思收了起来——他们觉得自己头还没那么铁，敢惹"现役"的"空战英雄"。
    "唔，再也不好奇这些奇奇怪怪的地方了，他们的目光，比我的男同学们还要烦人..."
    克里斯蒂娜小声地嘀咕着，紧紧地贴着赵继游。
    "嗯，就是，真无聊，我们回家吧。"
    "不过，看到他们好像都很怕继游哥哥的样子，我就安心了。"
    "我也没想到，连这里的人都能认识我..."
    正当二人聊着天走在路上的时候，赵继游渐渐感到气氛不太对了。
    果然，七个发型极为张扬的青年拦住了二人的去路，意味深长地看着二人。
    克里斯蒂娜似乎很害怕他们的目光，往赵继游的身后缩了缩。
    赵继游倒是没什么紧张感，微笑着说："几位，借过一下，谢谢。"
    为首的一个黄毛青年大摇大摆地走到了赵继游的跟前，用极其挑衅的目光盯着他：
    "小子，店里把到的马子？不让哥几个先过过瘾，就这么带走了？懂不懂规矩啊？"
    "哦？还有这规矩？"
    "老子说有就有！"
    "这是我女朋友。"
    "哟，那就更意思了！既然是女朋友，你的机会还很多嘛。怎么，这么一个大美妞儿，你小子还想吃独食啊？
    你小子老实点儿，哥几个还能给你点儿面子，玩一晚上自然给你送出来。
    要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哼哼，哥儿几个也不介意先把你揍得走不动路，再让你看看现场直播。"
    "看起来，道理是讲不通了。"赵继游遗憾地摇了摇头。
    "呵呵，小子，老子的地盘，老子就是道理！"黄毛极其嚣张地冲着赵继游大喊。
    而他身后的小弟们也纷纷上前：
    "老大，别跟他废话了，这小子欠教育。"
    "就是，先揍一顿再说。"
    黄毛大喝一声："兄弟们上！"然后向前跨了一步，打算一把抓住赵继游的衣领，却不想，赵继游推了推克里斯蒂娜，同时右脚迅速地后撤了一步，躲开了。
    接着，赵继游猛地蹬地、拧胯、顺势提膝，然后右腿急速地划出一道弧线，犹如战斧一般，重重地从侧面"砍"在了黄毛的下巴上。
    黄毛的头晃了晃，整个身体就如同散了架一样，当即瘫倒在地、口吐白沫、抽搐不已。
    "老幺，叫人！这小子好像有两把刷子！"
    眼见大哥倒地，一个蓝毛迅速接替了指挥。
    "兄弟们，围住他！听我指挥一起上！"
    同时，蓝猫也不忘激励士气：
    "咱们现在六个打一个，完了正好三人一组，好好尝尝那个大美妞儿！"
    "揍扁他，干美妞儿！"
    赵继游自然不可能放任他们包围自己，牵着克里斯蒂娜继续后退。
    一个粉红色爆炸头的青年冲得有些急，没有绕开赵继游的警戒范围，被赵继游一个侧踢踹翻，打着滚翻出了五六米外。
    "不要急！慢慢围住他！"蓝毛眼见兄弟冒进，赶紧喝止。
    同时，恶狠狠地对赵继游说："小子，作死啊你！刚才你要是识相点儿，我们顶多玩一晚上过过瘾也就算了。
    现在，既然你想护食，可以！等我们的人来了，不把你打废了，再把那妞儿当着你的面轮到死，老子王字倒过来写！"
    "狗x的，敢踹老子，你等着！等兄弟们来了，老子要把你老二踹烂，再把你马子干出血！"
    赵继游退到了墙边，把克里斯蒂娜护在身后。
    克里斯蒂娜紧紧地贴着他，瑟瑟发抖。
    感受到了这股颤抖正在不断地透过自己的背部，传进心里，赵继游深深地叹了口气：
    "为什么，我的想象力不能差一点呢？"
    他的脑子里很乱，总是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很多可怕的画面。
    这些画面，让一股杀意盘旋在他的心头，挥之不去。
    "哟，小崽子知道怕了？还不快让开？"
    "呵呵，呵呵..."赵继游笑得十分阴冷，眼神变得冰冷而锐利。
    "继游哥哥..."克里斯蒂娜噙着泪水，呢喃着。
    "克里斯蒂娜，不要害怕，我会保护你的，一会儿就待在这儿别动，好吗？"
    赵继游转身安慰了下克里斯蒂娜。
    "嗯...继游哥哥，小心一点..."克里斯蒂娜乖巧地点了点头。
    "有遗言吗，你们？"
    接着，他又转过身，冷冷地看着那七个不三不四的青年。
    "还留遗言的是你马子！等下她的嘴里就要我们的大宝贝儿塞住，说不了话了！"
    醒过来的黄毛完全没把赵继游的话当一回事儿，在他看来，不过就是个死到临头还要嘴硬放狠话的二愣子罢了。
    "哈哈哈哈哈..."
    杂毛青年们也哄笑着。
    "兄弟们，上！"黄毛发号施令。
    七人一拥而上，打算靠数量和缠斗制服赵继游。
    赵继游明白自己是以一敌七，万万不能陷入地面缠斗，必须依靠拳脚解决。
    于是，他主动出击，一记上勾拳打在正对面的蓝毛下巴上，把蓝毛揍了个仰面朝天。
    打开了突破口后，赵继游迅速突进了缺口，闪过了粉毛的王八拳横扫，然后提膝一撞，顶在粉毛的小腹上，粉毛当即扑倒在地。
    背后的紫毛眼看赵继游在对付粉毛，背后毫无防备，便蓄力一拳直击他的后脑。
    不想，赵继游侧头一闪，刚好避过，同时捉住了紫毛的手腕，顺势来了一个过肩摔。
    紫毛当即被摔了个结结实实，吐了一大口血。
    这下，包围网被完全破坏了，赵继游继续采取攻势，一下一个，又把左边的两个杂毛青年挨个儿打翻在地。
    黄毛眼看情况不妙，连忙看向街口，心里十分焦急——援兵再不来，这狗x的就要带着大美妞儿跑了！
    装完逼就跑，能忍？
    幸好，街口出现了一大票人马，黄毛悬着的心当即放下了。
    "大哥！就是他！"
    盼星星、盼月亮，黄毛总算盼来了他的大哥，盼来了几十号兄弟，当即豪情万丈地指着赵继游：
    "狗x的，被老子盯上的马子，就还没有艹不到的！"

 第四十八章 夜幕下的罪恶

    仗着人多势众，大哥在场，黄毛气势汹汹地走向赵继游——对他这样的"**湖"来说，这种狐假虎威的机会岂能错过？
    只是可惜，拿下了二愣子以后，那大美妞势必得先孝敬大哥了。
    想到这儿，他心里就很窝火——要不是这小子那么横，至于把局面闹到这地步？
    【但愿大哥他们玩过以后，这美妞儿还有个像样的形状吧...都怨这个狗x的傻雕！】
    气不打一处来的黄毛，向赵继游狠狠地踹了一脚——在他看来，赵继游肯定不敢再躲闪了。
    然而，他这一脚还是踹了个寂寞。
    不但如此，赵继游侧身闪开的同时，也接了一记低位扫踢，重重地扫在黄毛的支撑腿上。
    黄毛又摔了个人仰马翻。
    "艹！嘶...马勒戈壁的！你个狗x的，是非要看着自己马子**死了！"
    黄毛一边眼冒泪花、捂着膝盖，一边对领头的光膀子说：
    "虎哥！就是他，后面那个大美妞你也看见了吧？我想请她去服侍服侍虎哥，结果这狗x的非要当出头鸟，玩英雄救美的戏码。"
    大光膀子一边走了过来，一边嚷嚷着：
    "哦？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不要命的！打狗还得看主...人..."
    看清了赵继游的面容，光膀子的嚣张气焰瞬间消散，语调愈来愈低。
    昨天无聊的时候，大光膀子刷了刷全息直播，发现一大半都在转播凯旋仪式。
    那一段赵上尉驾驶着战斗机，独闯百艘敌舰，取敌将首级的情景再现，他看得热血沸腾，洗脑循环了不下一百遍。
    凯旋仪式主角的容貌也深深印刻在了他的脑海里。
    既有如此深刻的印象，又岂会把人认错了？
    顿时，大光膀子冷汗直流。
    "嗯？这黄毛是你的狗吗？吓坏了我的女朋友，看起来还打算咬我几口，你惯出来的？"
    赵继游语气十分平和，但眼神已然冷得彻骨。
    大光膀子的到来，让他发现了一些不得了的东西，他的杀意变得无比坚决。
    "不、我不是！我没有！"大光膀子完全慌了神，又转身踹了黄毛一脚：
    "你个不长眼的狗东西，居然敢咬巴纳德的大英雄！现在谁不知道，边境的大胜仗是这位赵军爷力挽狂澜打出来的？你个狗东西，反了天了！老子踹死你、踹死你！"
    接着又朝翻滚在地的黄毛狠狠地踹了几脚。
    黄毛这下知道自己踢到钢板了，连滚带爬跪在赵继游面前：
    "赵、赵军爷！你、你大、大人不记小人过...饶、饶了小的吧！"
    赵继游蹲下身子，抓着黄毛的衣领，眼神里的冰霜似乎被藏起来了："说实话，你们也没真的把我和我的女朋友怎么样，从法律上说，你们犯罪未遂，不应该被重惩。"
    黄毛点头如捣蒜："是是是！军爷说得是，您要觉得不解气，再抽小的...那几个狗腿子，狠狠地抽，抽到过瘾为止！"
    "可是，为什么你们的嘴要那么贱呢？偏偏我的想象力也挺丰富，一想到那些画面，我就觉得...如果你们不死，以后我会睡不好觉。
    更何况，你们好像真的做了不少...好事吧？"
    强烈的杀意从赵继游的双目中溢出，让周围的空气都如同被冻结了一般。
    赵继游站了起来，黄毛心中大骇。
    "饶、饶——"黄毛话音未落，赵继游高高抬起的右腿已经如同巨斧一般劈了下来，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头顶上。
    红的、白的、酱的、紫的，喷了一地。
    "啧，这就死了吗？太便宜你了。"赵继游冷冷地说。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样，所有人都僵在了原地。
    "军、军爷，你看他也被你就地正法了，这事儿..."
    好不容易，大光膀子终于打破了沉默。
    赵继游瞥了大光膀子一眼，不紧不慢地走到了他跟前。
    大光膀子看起来很敦实，全身纹满了各种花纹，胸口更有一头猛虎，然而实际身高只有165，在182的赵继游面前明显矮了一头。
    赵继游双目中的满溢的杀气与寒意，更是让这头"猛虎"犹如小猫一般瑟瑟发抖。
    光膀子还没组织好新的语言，就被赵继游一把掐住了脖子，逼到了墙角。
    "如果杀掉我没什么代价，你肯定已经让你的狗腿子一拥而上了，对吧？"
    "哪、哪儿能啊！"
    "如果我只是个平头百姓，你已经准备好好享受一下你们嘴里的大美妞了，对吧？"
    "我不是！我没有！别——"
    "被你糟蹋过的女孩子，没有三十个也有二十七八个了吧？"
    "...绝、绝对没有..."
    "是吗？那这是什么？"
    赵继游随手一挥，旁边的空地上浮现出了一道立体光幕——光膀子个人终端里的全息视频、全息照片依次闪现着。
    "你、你怎么解开的！"大光膀子失声喊道。
    这一百二十多条视频、五千六百多张照片，浓缩着将近三十个妙龄少女的痛苦与绝望，大光膀子与百来号小弟的快意和欢笑。
    绑架、调教、肆意蹂躏...大哥打头阵、众小弟共享、一帮人其乐融融。
    说要现场直播，是真的会直播——有那么十一个遍体鳞伤的男人，也在这些视频与照片中，留下了他们的羞愤、他们的挣扎、他们的万念俱灰。
    嘴上说要干到死，还真的是干到死——画面中，有的女孩子已经明显失去了生命体征，却仍然被侮辱着。
    "只要一想到，如果克里斯蒂娜是一个人，或者，我再弱一些，她就可能成为其中之一..."
    赵继游深深地呼了一口气，"我啊，就没办法控制住，这种想杀人的感觉。
    我可以不当什么人类的英雄，也可以不要什么通天的权势，但就是没办法看到这样的罪恶在肆意蔓延，却无人惩治。"
    "你们，必须死。"
    说罢，赵继游双手牢牢地控制住了大光膀子的头部，然后骤然一发力，拧断了他的脖子。
    接着，他抽出了光膀子腰际的钢制匕首，把克里斯蒂娜护在身后。
    "跟那狗x的拼了！"
    意识到赵继游已经连杀二人，势必不会轻易罢手，蓝毛赶紧高呼。
    所有人也都反应过来了，杀不杀赵继游，自己都是死路一条了，还不如拼个鱼死网破！

 第四十九章 这是一万亿，请查收

    面对近百人的围攻，赵继游丝毫不惧。他每迈出一步、挥出一刀，便有一人倒地。
    尽管所有人都懂上不上都会死的道理，可一旦直面死亡的威胁，恐惧总能压倒理智。
    丧失了理智，他们自然也就失去了本来就没多少的组织性。
    有的人发了疯似地扑向赵继游，希望让死亡来终止自己的思考；有的人茫然、颤栗、不知所措；更多的人慌不择路地逃跑了。
    不到一分钟，地上已经横七竖八地摆满了尸体——少说也有三十具，均是一刀毙命，手段凶狠无比。
    "怪、怪物...魔鬼、杀、杀人狂！"蓝毛瘫坐在地，一边向后挪动，一边颤抖地指着赵继游。
    "哈，杀人？你们...也能算人类吗？"
    赵继游一把揪起蓝毛的衣领，像提小鸡一样把他提了起来。
    "如果只有魔鬼才能制裁你们，我来当当这个魔鬼又如何？"
    说罢，赵继游松开了手。
    蓝毛双脚还未着地，下巴上就挨了一记势大力沉的回旋踢，在空中旋转了720度后，摔翻在地，一动不动了。
    这时，几架地面战斗艇悬停在了街道两端，空降了两队宪兵，宪兵队迅速地控制了试图逃跑的人。
    "长官，怎么处理？"
    "全杀了，算做帮派械斗吧。"
    "那执法记录..."
    "嗯？"
    "哦，报告长官，执法记录仪出了故障。"
    "嗯，各自写好书面报告吧。"
    "是，长官！"
    对于政治合格的宪兵队长来说，让这些人活着，只会增加各种不可控的风险——无论是把舆论的焦点转向英雄的私生活，还是平民城区的治安，都不利于当前政府的宣传政策。
    所以，他选择了简单粗暴、没有后患的处理方式——至于程序是不是有些瑕疵，任何政治合格的上官都不会对此产生疑问。
    回到了第五城区的公寓，克里斯蒂娜的双眸中依旧闪着泪光，脸颊上也残留着两道微红的泪痕。
    "继游哥哥，对不起..."
    "唔，该说对不起的是我，让你看到那样的画面。"
    "不，继游哥哥，你没有错。"克里斯蒂娜轻轻地摇着头，"即使我不去看，也不意味着那些事就不存在。我...只是在悔恨，在那个时候，我害怕了...没有勇气和继游哥哥一起战斗。"
    "克里斯蒂娜，不用勉强自己，我会一直保护你的。"
    "继游哥哥，你喜欢我，所以想保护我；可是，我又何尝不喜欢你，不想让你受伤呢...躲在你的身后，看着你独自面对危险，我...心里会很难受。我也好想挺身而出，但就是...怎么也...动不了..."
    克里斯蒂娜啜泣了起来。
    赵继游抱住了克里斯蒂娜，轻抚着她的头发。
    "克里斯蒂娜，你能这么想，我真的很高兴...但是，真的不需要勉强自己。"
    "但是，我、我不可以一直躲在你后面..."
    "我知道，但在做好准备之前，需要躲上多久都可以。"
    "嗯，谢谢你，继游哥哥。"
    尽管克里斯蒂娜在全息世界里，是一个天才一般的战士，个性也十分狂野，但第一次面对真正的危险时，她才明白，不能重来，需要顾及后果的现实世界里，想太多又没想明白的情况下，再强的战斗能力也发挥不出来。
    但是，克里斯蒂娜知道，她不能一直躲下去。
    人类的世界并不安全，银河更是充满危险——她不愿意让赵继游独自面对。
    于是，第二天一早，她就联系了基金会的代表...
    巧合的是，就当克里斯蒂娜说有事要去一趟基金会的时候，基金会的另一个代表拜访了赵继游。
    "赵上尉，您托管的资产已经完成了清算和审计，两百年下来，折合10875亿地球币，这是清算过程的全记录和简报。"
    代表毕恭毕敬地将一个文件夹递给了赵继游。
    "嗯，辛苦了。"赵继游随手就把文件夹扔给了爱丽丝。
    爱丽丝并没有翻看，只是扫了一眼文件，又触碰了一下存储芯片：
    "主人，资料无误、过程无误、核算正确。"
    赵继游点了点头。
    "不知道，赵先生希望以什么形式接收这笔财产呢？如果全部以货币形式转账的话，基金会需要在工作日处置一些流动资产..."
    "嗯，875亿的零头就转账给我，剩余的，就要些基金会名下的股权吧，爱丽丝，具体方案的对接就麻烦你了。"
    "明白了，主人。"
    "如您所愿，赵先生。"
    【没想到，一觉睡了两百年，我反而更有钱了。】
    赵继游苦笑着。
    很快，他又想起了什么，便对基金会的代表说道：
    "抱歉打扰一下，李代表，我希望立一个遗嘱，麻烦基金会处理一下法律程序..."
    "没问题，赵先生。"
    8月以来，巴纳德边上的虫洞一直很安静，没有发生新的入侵。
    越来越多的人认为，虫洞另一侧的势力认识到了人类的武力，放弃了愚蠢的侵略行径。
    宇宙军再三强调，潜在的危险并未消失；国防部也向议会提交了《国防风险分析报告》，要求增加军费、扩充舰队。
    但是，这些都被视为军方借机扩大势力的企图，遭到了多数议员和公众舆论的驳斥与批评。
    既然虫洞的入侵已经停止，那么保持防御姿态，等到虫洞自然消失就好。
    甚至，有的议员指责了宇宙军的巡防舰队，认为未能与异星物种建立联系是军方的蓄意阴谋，质疑宇宙军违背了"和平接触"的大方针，故意对未知文明采取敌意接触。
    尽管宇宙军拿出了作战记录，记录也表明了，巡防舰队的各种联络请求均无回应，但已经产生的舆论影响再也无法彻底消除。
    圣卢卡斯地方历8月25日，小伙伴们又一次齐聚在赵继游的公寓。
    爱丽丝准备着午餐，客厅中央的立体光幕上，播报着议会驳回了军费议案的新闻。
    "民主制度从来就不是一种有效率的选择..."赵继游一般看着光幕上的报道，一边吐槽着：
    "差不多一个月了，议会就是不同意多给军费。军方想靠自己扩充舰队，就只能削减装备研发的投资。"
    军人不该议论政治，但以小伙伴们之间的关系，丝毫不担心有人知道他们在议论。
    "训练经费也可以砍一些的啊？"加奈子天真无邪地举着手。
    "没有意义，"艾琳摇了摇头，"本来我们的训练水平就很一般了，再削减，对战斗力的影响就太大了。
    很可能到时候数量多了，总体战力反而下降了。"
    "万一扩充了舰队，又没仗可打，新增的舰队维护费，还会让军方的预算进一步紧**来。至于削减研发投资，更是饮鸩止渴了。"
    赵继游摊了摊手。
    "当然，单单是修改军费的预算案，也会制造一大堆可以扯皮的事。"

 第五十章 大举入侵，学院搬迁

    "所以，到头来，什么也没变。"艾琳叹了口气，"但愿前线的两支舰队足够警惕，巴纳德星系一旦失守，圣卢卡斯要不了几天就会直面战争了。"
    "是啊，超空间航道太短了。"加奈子点了点头。
    "不过，如果真的守不住巴纳德，我们还是有时间撤到天狼星系，依托那边的要塞进行防御战。"徐嘉雯说道。
    "可是，圣卢卡斯一旦丢给入侵者，再拿回来就不知道要多少年了。"
    试图对局势做些什么，却人微言轻，让赵继游有一种心很累的感觉，"拿回来的时候，这颗星球又会是个什么样子呢？"
    【英雄、天才...又能如何呢？危机没有真正降临之时，如果手上没有足够的权限，能做的就实在太少了。】
    【而且，我玩了一次非常冒险的"单骑冲阵"之后，恐怕很多外行、半吊子会指望我故技重施吧...】
    【只怕，校园生活要提前结束了。】
    ...
    圣卢卡斯地方历8月29日，虫洞的出口检测到巨量的能量波动。
    很快，数以千计的不明战舰出现了，一切沟通的尝试均告失败。
    紧接着，不明舰队进入了宇宙军的警戒范围，与第二、第四舰队爆发了激烈的冲突。
    "总司令阁下！收到紧急战报，巴纳德的虫洞出现敌对舰群，数量越四千艘，单舰平均战力水平为我方驱逐舰的78%！我第二、第四舰队正在依托防御空间站进行抵抗，请求总部立即增援！"
    "什么？命令，第一舰队、第三舰队立即前去支援！所有附近的巡防舰队也过去，听从刘欣舞的指挥。另外，立即召开高层军官的全体会议，半小时后！"
    很快，高级军官们齐聚在虚拟的全息会议室里，商定了几项预案。
    但在是否征召赵继游的问题上，高层们始终无法达成一致。
    "他是个潜力无限的年轻人，应该留在学校继续深造！"星防学院的章院长坚决反对征召赵继游，"而且，现在的战局太危险了，一旦发生意外，宇宙军的未来将面临难以承受的损失！"
    "章院长，学院不是以实战为纲吗？这不正是一个让他成长起来的好机会？"
    "成长？怎么成长？去当一个航空兵，还是当一个舰船科室的主任？也许他可以做得很好，但对这次的战争来说，发挥的作用能有多大？"
    "可是，他不是在实战中证明了，他可以用一架战斗机打败上百艘敌舰吗？"
    "那是奇袭！是绝境中的冒险！你明白吗？你指望这样的冒险每次都能成功？一旦失败，我们就要失去一个天才？"
    "军人怎么能畏惧危险和困难？如果他失败了，说明之前也不过是靠着运气而已。"
    "说得好！你行你去啊！"章坚铭气得跳了起来。
    他无法忍受某些高层军官的短视——竟然把一个在分配、运用战力方面颇具天赋的幼苗，当作赌注去赌一次胜负。
    "好了好了，大家别钻牛角尖，章老息怒、息怒..."
    "章老说得很有道理，而且，赵继游这样的空战英雄，刚刚做了那么多宣传，一旦出了意外，对整个国民士气都会是个打击，我们不能那么短视啊。"
    "也罢，这个问题，稍后再议。现在，各自完成刚才安排的任务，半小时后形成报告，汇总到我这儿，先去忙吧。"
    "是！"
    半小时后，代表军方意见的报告书完成，并正式递交给了政府。
    遭遇了大规模入侵，政府宣布地球联合国进入紧急状态，经济管制初步启动，军事所需的一切资源都要优先保证。
    天狼星、伊姆潘的太空船厂开始满负荷运转，全力制造新的战舰。
    同时，圣卢卡斯的一切重要科研、工业设施，都将迁往天狼星系的第三行星——苏文。
    星际防卫学院作为宇宙军的人才**，自然也在搬迁的规划中。
    第一时间得到消息的权贵子女们，开始议论起来：
    "又要买新的公寓了，好烦。"
    "是啊，听说新校区附近，500平公寓差不多1000万了。"
    "消息还没散出去呢，苏文的房价就涨了那么多！"
    "唉，暑假才买了块地，造了些景观和别墅，零花钱不够了。"
    "现在还算便宜的，等消息扩散出去了，再翻一倍都是小意思。"
    ...
    "继游，学院要搬到苏文的第十一城区了，喏，在这个位置，附近的公寓已经开始涨价了，等消息传开了，肯定会涨得更厉害，想买的话趁现在吧，钱不够的话我可以借你一些。"
    徐嘉雯向赵继游提议。
    她和织田加奈子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不约而同地来到了赵继游的公寓。
    正好，艾琳也在这儿蹭饭。
    "对的对的，我们可以组个团，到时候就都是邻居了。"加奈子也附和道。
    "呃...你们聊，我有事先走了。"
    艾琳满头黑线——这帮权贵子女，买个一千万的公寓怎么就和去超市买打折货一个感觉呢？
    "琳琳别急啊。"赵继游拉住了艾琳。
    "那附近的公寓，开发商是天狼开发集团吧？"
    "对啊。"徐嘉雯和加奈子异口同声。
    "上星期我正好从基金会那里要了那个集团20%的股份和十几栋公寓..."
    "你..."三人瞪大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赵继游。
    "恰好...有那么一栋在学院新址的旁边，按1亿折价给我了，总共是50套，每套600平..."
    "邪恶的资本家！"
    "毫无廉耻！"
    "发国难财！"
    "咳咳，学姐、加奈子，这是实景图。"赵继游把公寓的实景投影到了立体光幕上，"你们要是觉得不错的话，我可以按200万的原价卖给你们一套。"
    "这，不合适吧？"
    "不行不行，市场价都已经1000万了，你这样太吃亏了。"
    徐嘉雯和加奈子连连摇头。
    "大家也总要有个住的地方嘛，学姐、加奈子，就别推辞了吧...平日也受了你们那么多照顾，你们得到消息，也第一时间想到了我，不是吗？反正都要买，就买我的呗。"
    "不行不行，至少800万！""就是就是，不然我们过意不去。"
    "那，300万吧？"
    "700万！"
    "我喊400、然后你们喊600...嗯，那跳过这一步，500万吧。"
    "成交。"
    "唔...500万，也好贵啊..."艾琳小声地嘀咕着。
    【以后当了少尉，算上岗位、出勤，年薪30万，一分不花也得17年...】
    "咳咳，琳琳啊，我打算再卖掉其中20套并出租20套，卖价嘛，1000万就好了...如果你能帮忙找到买主的话，我就送你一套，作为佣金。唔，出租的话，想必租客大多都是同学，一个月就只要1万吧。如果你能帮忙找到租客的话，每月租金的2%就算作佣金给你，如何？"
    "哼，好吧...看在我们是搭档的份上，我、我就被你这个大资本家剥削一次吧。"

 第五十一章 征召令

    圣卢卡斯地方历8月30日，巴纳德的第一次防御战结束了。
    入侵者在损失了800余艘战舰后，选择了撤退。
    宇宙军第二、第四舰队则损失了24艘战列舰、19艘星航母舰、47艘巡洋舰、200余艘各类辅助舰，以及1500余架舰载机。
    使用舰载机强袭指挥舰的战术，十分依赖飞行员的技战术素养——高超的空战技术、对战况的阅读理解、默契的战术配合，都是不可或缺的。
    经此一战，天赋最卓越、训练最充分的一批空中骑士阵亡了。
    舰载机的补充很容易，工厂加加班就行了，但精英级的空中骑士却不一样。
    空中骑士绝大多数都是权贵子弟，从小享受着地球的尖端技术和顶级教育，每个人身上都凝结着数以十亿计的强化、教育与训练投资。
    天赋和训练都很充分的，更是凤毛麟角，一旦大量损失，宇宙军航空兵的战斗力水准必定下滑。
    经过激烈的争论后，军方最终选择了征召尚在学院中的后备飞行员。
    一年级的学生中，赵继游、织田加奈子、王舒礼、杨霄龙都在当晚接到了征召令。
    "既要让舰载机打主力，又要搞阶级分化，结果上百亿的人口，居然会缺几个飞行员？"
    虽然早已料到自己会被征召，但接到征召令的时候，赵继游还是哭笑不得。
    "真是的，我才刚领到一万亿，还没捂热乎呢。"
    "继游哥哥..."看着故作轻松的赵继游，克里斯蒂娜的心情十分复杂。
    她不愿赵继游奔赴险地——但情势所逼，已经无可避免；
    她不敢表露太多的不舍和眷恋——太多的牵挂，也许会在战场上化为无形的重负；
    她甚至不敢对未来做什么期许——"等你回来，我们..."之类的话一旦说出了口，世界线或许会发生不可知的变动。
    思来想去，她轻轻地咬了咬嘴唇：
    "今晚，让我变成女人吧，在现实里。"
    虽然两人已经做了许多许多的事，但关键的内容都在全息世界里。
    在现实中，她一直是完璧之身——尽管也会用一些赵继游喜闻乐见的方式取悦他。
    现在，她非常害怕，这一别会不会是永别？
    她不想留下遗憾。
    可是，赵继游摇了摇头：
    "克里斯蒂娜，你还小。我爱你，所以我不会做伤害你的事。"
    "可是——"
    "乖乖等我回来，我不会有事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搂住了克里斯蒂娜，深深一吻。
    ...
    19：32，克里斯蒂娜已经睡了，赵继游的个人终端上，弹出了徐嘉雯的通信请求。
    "继游，我得到消息了...定案，改不了..."
    "我知道了，学姐，谢谢你。"
    "继游...我...你..."
    显然，徐嘉雯比克里斯蒂娜更纠结。
    透过光幕，赵继游能清楚地看到，她那平日里电力十足的双眸已经被泪水浸湿了。
    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二人陷入了一阵沉默之中。
    过了许久，他才打破了沉默：
    "学姐，什么也不用说，我...会回来的。"
    "嗯..."
    徐嘉雯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闭上了眼，苦笑着摇了摇头，什么也没有说。
    9月1日，赵继游起得很早，看了看时间——4：31。
    一如既往地，爱丽丝已经做好了早餐，正在餐厅等候着他。
    吃着早餐，赵继游似乎想到什么，扭头问爱丽丝：
    "爱丽丝，如果我死了，监护系统对你还有其他的安排吗？"
    "如果主人的生命终止，我的使命就结束了，硬件将被回收，监护者权限也会被取消，当然，独立的意识也会消失。"
    "也就是说...我没法给你留下任何遗嘱，是吗？"
    "是的，主人。即使有一天，人类愿意接受普兰监护系统的庇护，或许我的硬件还能被再次利用，取得的信息与经验也会被应用到为人类的服务中。
    不过，作为拥有半独立意识的'我'，将注定无法感知这一切。"
    "...看来，我真的不能随便死掉啊。"
    "我会尽全力保护您，主人。"
    "好吧，我会尽力活下来的。感谢你，还有普兰监护系统为我做的一切。"
    "这是我们的荣幸。"
    吃完早餐，赵继游整理了下仪表，准备去学院集合。
    刚一开门，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伫立在门外，看起来颇为憔悴。
    "学姐..."
    徐嘉雯什么也没说，扑到了赵继游的怀里，哭了起来。
    赵继游只能默默地轻抚着她的后背。
    过了许久，徐嘉雯的哭泣声越来越低，最后终于停止了。
    她抬起头，踮起脚尖，在赵继游的脸颊上轻轻一吻。
    "学姐，我...该出发了。"
    "嗯。"
    徐嘉雯轻轻地点了点头，松开了手臂。
    "学姐...照顾好自己，我...一定会回来的！"
    ...
    爱丽丝开着车，把赵继游送到了学院。
    被征召的同学们集合完毕之后，就搭上了指定的交通艇，前往圣卢卡斯宇宙港，随后，再搭乘不同的太空运输艇，前往指定的舰船报到。
    在交通艇上，赵继游收到了艾琳的信息："继游，我刚刚才得到消息，这次不能和你并肩作战了...不过，把我也叫过去的话，你会埋怨我拖你后腿的吧？"
    "怎么会！你虽然上不了前线，但在处理军务方面，没有你的帮忙，我会很难受的。"
    "哼哼，果然还是想念我的吧？"
    "当然想啦，不过我的个人终端很快就不能用了，军用终端你现在有权限吗？"
    "唔，没有诶...那其他的也不多说了，苏文的公寓我会帮你处理好的！愿你...一切顺利！"
    "嗯！回头见，琳琳！"
    "回头见，继游！"
    到了宇宙港，赵继游发现，他的运输艇是开往纳尔逊号战列舰的。
    "嗯？纳尔逊号...不是第二舰队的旗舰吗？"
    赵继游得知这个安排的时候，心里起了一丝疑惑——如果是作为飞行员，应该去星航母舰才对。
    不过很快他就想明白了，苦笑着自言自语：
    "看来要被压榨得很惨啊。"
    第一次巴纳德防御战结束后，把赵继游提前招入军队已经成了定论。
    但关于怎么安排，高层一开始是存在分歧的。
    多数高层军官的意见是让赵继游加入航空兵，负责一个中队的指挥任务。
    但星防学院的院长章坚铭、第二舰队的司令官刘欣舞，都极力主张让赵继游作为舰队参谋。
    最终，双方妥协了——只要不是十分危急、非他不可的情况，赵继游都可以作为舰队参谋，在旗舰任职。

 第五十二章 巴纳德的恒星**

    "继游君，这回也请多多指教。"
    "...你突然这么客气，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哈哈，一想到继游君也在，我就觉得这次也肯定没——"
    "嘘！别瞎说。"
    "咦，继游君不是说过不怕插旗的吗？"
    "咳咳，加奈子，女孩子记性太好...就不可爱了呢。"
    "哦。"
    太空运输艇上，织田加奈子和赵继游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用便携式训练设备做做全息训练。
    在单独训练的时间，赵继游也会尝试着推演巴纳德的各种防御战战况，甚至做出了几套方案。
    当然，做方案的时候，他会无比想念艾琳。
    五天很快就过去了。
    作为白金二人组的一员，织田加奈子也被分到了旗舰预备飞行员的岗位上，而没有直接编入星航母舰的战斗序列中。
    虫洞周边的防御，已经由第一、第三舰队接管，第二、第四舰队正在休整和补充。
    圣卢卡斯地方历9月6日，二人来到了巴纳德星系的恒星**，办理报到入职的手续。
    "好了，赵上尉，一切就绪。"
    完成了手续后，军务官把设定好的军用个人终端交给了赵继游。
    "谢谢，确认一下，我们明天上午登舰，是吗？"
    "是的，上尉，不过刘司令希望你现在去一趟她的办公室。"
    军务官说罢，向赵继游敬了个礼。
    "好，收到。"赵继游回礼。
    走出军务办公室，排在他后面的加奈子问道：
    "办好了吗，继游君？"
    "好了。"赵继游点了点头。
    "那、稍微等我一会儿，办完了一起去餐厅吃晚餐，怎么样？"
    "刘司令有事找我，我得去一趟，你办完了就在餐厅等我吧，如果我去不了会说的。"
    "好。"
    赵继游来到了第二舰队的司令办公室，虽然房门是虚掩的，不过他还是轻敲了几下，听到了一声"请进"后，才推门而入。
    只见一个中年女子双脚搭在办公桌上，左手托着下巴，右手在虚拟光幕上飞快地操作着。
    "啊，这不是传说中的大英雄吗？欢迎欢迎。"
    赵继游一进来，刘欣舞也不等他开口，就抢先问候。
    【这刘欣舞...也是个不按套路出牌的。】
    "舰队参谋，上尉赵继游报到，请指示！"
    "好了好了，形式主义的那一套收一收，我就是想亲眼见见你而已。"
    【...刘阿姨，我没来错地方吧？讲道理，宇宙军不是应该带着一堆当年贵族海军的臭脾气？】
    "这次巴纳德的防御战，我们虽然击退了敌人，但是战力的损失也非常严重。尤其是，精英航空兵的损失，短时间根本无法弥补。
    实践已经证明了，虫洞另一侧的入侵者的兵力远胜于我们，这次失败后，下一次的反扑势必更为凶猛。
    所以，你有什么看法吗？别客套，想到什么都可以直说。"
    "其实，来的路上，我已经做了几套方案，请司令过目..."
    ...
    "继游君，好慢啊。"
    加奈子用一种充满怨念的眼神看着姗姗来迟的赵继游——如果赵继游再晚个十分钟，军官们的自助餐时间就要过了。
    当然，刘欣舞是不可能跟来的——她对赵继游的作战方案兴致正浓，让助手随便拿了点军用速食就算对付过去了。
    "抱歉，给刘司令演示我推演的作战方案，花了点时间。"
    "唔，好吧，毕竟也是正事。你弄的是什么方案啊，方便说吗？"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更有效率地针对敌人的弱点，尽可能地减少损失而已。但说实话...算了，这些不适合在这儿谈。"
    "哦，那晚上去你房间聊吧。"
    "...好。"
    和加奈子聊了聊一些没营养的话题后，收餐时间快到了，于是他起身进行最后一次取餐。
    "赵上尉，真巧。"
    "呃，杨...同学，分在哪个中队确定了吗？"
    "莱茵号的a-1中队，要是赵上尉有机会提案的话，尽管给我压担子吧，给点立功的机会吧，哈哈。"
    "没问题，杨同学的实力我还是信得过的。"
    当然，这只是场面话。
    【信得过才怪！没上过战场，太想当然了，兄弟...先从摸鱼、适应战场做起吧。】
    【嗯，莱茵号是吧，我的计划得修正一下...你还是**一下，真打起来的时候我能说得上话吧。】
    "真够意思，赵上尉！"信以为真的杨霄龙拍了拍赵继游的肩膀，"这次真要建功立业了，一定得请赵上尉喝几杯！诶，不如现在就先一起喝点儿碳酸果汁，意思意思？"
    "呃，我和加奈子一起来的。"
    "哦，织田中尉啊，她也在纳尔逊号是吧？"
    "对。"
    "不能并肩作战，真是可惜啊，不行不行，我得跟你过去，找她喝点儿！"
    【并肩作战...你是打算坑她吧？】
    就在赵继游默默吐槽的同时，杨霄龙招呼上了王舒礼：
    "舒礼！过来过来，一起和赵上尉、织田中尉喝点儿！"
    "呃..."王舒礼有些不情愿，"好吧。"不过稍稍犹豫之后，还是从了。
    领完了最后一批果汁和餐点，四人坐到了一块儿。
    "唔，杨同学、王同学，你们怎么来了？"加奈子问。
    "哈哈哈，都是第一批受到军队召唤的同学，不过来喝几杯怎么行呢？"杨霄龙一边说着，一边给加奈子倒了一杯冰镇特调果汁。
    在杨霄龙的认知里，第一批被军队征召，是件荣耀的事——这代表着军方对他们实力的认可。
    至于说战局如何险恶，他虽有耳闻，但并没有真正重视起来。
    既然赵继游单凭一架战斗机就能以一敌百，说明入侵者的真正实力也没多强，我上我也行。
    至于第一次防御战损失惨重？一定是那帮老人能力不行的缘故。
    "赵上尉，到时候...看在都是同学的份上，可得留点儿机会给我们啊。"王舒礼端着杯子，和赵继游手上的碰了碰，
    "以赵上尉的文韬武略、**情操，上次出战又立了大功，这回坐镇后方，也一定能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不会惦记着自己去前线捞功勋，对吧？"
    赵继游满脸黑线：【你这语气...说得好像我会故意给你们使绊子，拿你们当炮灰一样。】

 第五十三章 第二次巴纳德防御战

    赵继游打着哈哈应付了二人后，便和加奈子回到了各自的房间。
    就在他们准备休息的时间，恒星**后勤部、装备部的值班人员同时收到了刘欣舞的指示。
    很快，两部的头头就收到了值班人员的报告，自然丝毫不敢怠慢，赶紧回到工作状态，紧急安排了一番。
    然后，一大群后勤维护工作组被叫回了工作岗位，开始了紧急加班。
    当然，乌拉尔号战列舰的后勤维护组也收到了紧急集合的通知。
    "司令的批示，新入役的乌拉尔号战列舰，武器系统按照如下配置安装：
    主炮两部，双联装a级功率iii型激光炮；
    副炮四部，双联装b级功率iii型激光炮；
    防御阵列八部，四联装20式近防激光型。
    另外，偏射盾按照配置表1拆掉侧面的，合金装甲按照配置表2安装，多向喷射装置按照配置表3安装。
    加装能源增压装置一部，同时改造一个燃烧室。
    明日6时之前完成所有工作！"
    "是！"
    本来就加了不少班，才在赶在休整期内把新补充的各种战舰摆弄好了。
    结果，就在舰队出击的前一天晚上，后勤人员们又收到了加班通知，船坞里一时间怨声载道。
    "早不改晚不改，非要趁我们休息的时候改，明摆着跟我们搞后勤的过不去。"
    "就是，简直就是故意让我们加班嘛，刚装完又要拆了再改装，就不能让我们轻松一下？"
    "算了算了，这次装完了老子要睡他个一天一夜，天王老子都别想再把我叫起来。"
    "也不知道是发的什么疯，好好的飞弹发射器，非要拆了换激光。"
    "就是，光把这些堆在仓库最里头吃灰的东西扒出来就够费事儿的了。"
    "吃灰太夸张了，也就上个月才送来的。"
    "迟早要被埋在灰里，好几批激光武器都是运过来，堆上好几年，然后又运回去。"
    "真不知道上面怎么想的，明明没人要，非要运过来占地方。"
    "不过这回还真有人要了，还是刘司令！"
    "搞不懂，是高瞻远瞩，还是突发奇想。"
    "咳咳，小声点。"
    忙碌到次日5：45，总算在期限前改造完毕。
    "累死哥哥了..."
    "大家辛苦了！"
    "散了散了，洗澡，睡觉！"
    6：52，所有舰队官兵都收到了紧急通知——于半小时内立即登舰！
    原本预定的登舰时间是9：00，如果需要紧急登舰，唯一的可能就是：前线遇上了**烦。
    来自虫洞的新一轮入侵已经开始了，这次规模更为可怖——敌舰数量大约一万！
    第一、第三舰队的主力舰数量还不满一百，数量上的差距十分悬殊。
    如果这一次敌方能够承受20%的损失而不退却，恐怕这两支舰队都拼完了，也未必能击退敌方。
    于是，第二、第四舰队被迫提前拔锚，前往重力井外进行支援。
    "赵上尉，这次恐怕没法按照你的设想来打了，有什么新的想法吗？"
    一见赵继游来到了指挥室，刘欣舞打断了正在解说前方战况的参谋长，转而向赵继发问。
    赵继游点了点头："有，但是还是大致想法，做成方案还需要二十分钟。
    而且，想多一些胜算，还需要前线舰队的配合。"
    赵继游虽然只是上尉，但由于担任舰队参谋，军用终端上能看到的战况信息等级等同于最高权限的。
    "没问题，那先别忙着汇报，抓紧落实吧。"
    九分钟过后，赵继游先行上传了第一、第三舰队的方案。
    刘欣舞稍稍过了一遍，就以自己的名义把方案传给了前线。
    "嗯，刘欣舞的信息？哦，转了一份方案给我们？打开看看。"
    在舰队参谋长的提示下，李君舜在战术辅助光幕上展开了刚刚收到的方案。
    看完了演示，李君舜沉吟了两秒，然后脸上浮起了一丝微笑："有意思。"
    接着，他又问旁边的舰队参谋长："还来得及吗？"
    "再晚两分钟就不行了。"
    "那赶紧执行。"
    很快，李君舜中将以第一舰队的司令官，兼任前线总指挥的身份，下令全舰队执行赵继游作战方案。
    舰载机的出击被中止了，第一、第三舰队在齐射了一轮飞弹之后全体转向，加速离开了原先的防区。
    在压倒性的数量面前，飞弹的缺陷暴露无遗——大量近防系统的交叉拦截下，能够有效造成杀伤的飞弹太少了。
    结果，上万枚的飞弹齐射，仅仅让入侵者损失了二十余艘舰船。
    入侵者的舰队急速地逼近着，可就在它们即将把宇宙军纳入己方射程的时候，宇宙军的速度超过了它们。
    接着，第一、第三舰队分散开来，顺着四个方向继续加速行驶。
    入侵者没有选择分兵继续追击，而是全体转向，直扑巴纳德的恒星**。
    "哼，不追了吗？"李君舜冷笑了一下。
    "看来，敌人不想分散兵力。"舰队参谋长谈了谈自己的看法。
    "成，按照分支计划b继续执行！"
    "是！"
    而在第二舰队的指挥室，刘欣舞也在看着光幕上的战况：
    "不追吗？看来是我们去迎击的剧本了。"
    她又扭头看了看赵继游："还要五分钟是吗？"
    赵继游也正好完成了第二、第四舰队的作战方案："我已经安排好了，正在上传。"
    刘欣舞有些惊奇地看着赵继游："哦，挺快的嘛？"
    "当然，敌人已经做出了选择，不用考虑它们分兵的情况了。"
    "行，我看看。"
    看了大约一分钟后，刘欣舞点了点头："嗯，批准，执行。"
    紧接着，第二、第四舰队一边前进，一边按照赵继游的部署展开着。
    行星轨道要塞，也收到了命令，按照计划加速着...
    杨霄龙、王舒礼在飞行员预备舱里，正磨拳擦掌。
    在他们看来，大展身手的时候到了——这次可不是边境冲突，是正儿八经的大会战！
    上万艘战舰的舰队，各种指挥舰，少说也有那么一百艘吧？
    这得算多少战功？
    而且，打酱油摸鱼什么的都不可能——敌舰一万的情况下，不会有什么轻松的任务，更不可能不让舰载机中队出击。
    讲道理，随便打沉这么两艘，就应该超过赵继游了——他不就打沉了这么两艘吗？还是前后各一百艘敌舰的情况。
    这次，轮到他们出击的时候，才是真正万军丛中取敌将首级！
    而且，赵继游是舰队参谋，自然不可能亲自出击。
    没了那个抢功勋上的大boss，王舒礼非常开心：
    "龙哥，这一仗我们可要扬名立万了！"
    "那是，我起码要灭五艘。"
    "哟呵，我也不吹，完了我们再看战绩。"
    就在这时，他们的军用终端传来了作战安排——待命。
    王舒礼顿时咬牙切齿，指着纳尔逊号的方向大骂："赵继游！你个无耻小人！"

 第五十四章 前哨战

    "我要见司令，我爷爷为国家立过功！我爸爸为国家流过血！"
    血气上涌的王舒礼打算去舰桥，强行打开全息通信面见司令，却被杨霄龙阻止了：
    "别闹，这是军队！"
    当然，他的心里也是有那么几句牢骚的：【啧，这赵继游，真不够意思！】
    只不过，他在政治上是比较合格的，知道如果刘司令采纳了赵继游的方案，没有让他们出击，一定是因为赵继游有说得过去的理由。
    方案既然已经执行，那么最终负责人就是刘欣舞了。
    这时候去质疑方案，就等同于质疑刘司令了——还要越n级到人家面前亲自报告，是觉得军中的前途无所谓了吗？
    作为没有毕业也没有立功的学生，还不是见习人员，二人的军衔都只是准尉。
    所以，他们不知道，所有舰载机中队的命令都是待机——赵继游压根没考虑过要在混战前使用舰载机，尽管舰载机被视为有效范围最大的火力投送手段。
    旗舰指挥室里的众人并不知道莱茵号航母上的小插曲，都在关注着光幕上的敌我信息。
    "敌方舰队已经穿过第六行星轨道了。"
    "第一、第三舰队已经有减速调头的迹象。"
    "行星要塞正在按预定速度运行。"
    舰队参谋团的众人正在按照分配的任务，报告着各方面的情况。
    刘欣舞一边专注地盯着光幕，一边问：
    "赵上尉，你有把握吗？完全依靠人工智能，是不是太冒险了？乌拉尔号的官兵，军事素质还是相当过硬的，你也有模拟经验，和他们熟悉熟悉，很快就能配合起来吧？"
    "我有把握。如果可能，我也想和乌拉尔的官兵磨合起来，但时间并不允许。
    而且，我相信我调教过的人工智能，能完美地配合我的。"
    刘欣舞沉吟了两秒，点了点头：
    "行，我批准了。命令乌拉尔号战列舰的所有官兵，15分钟内将手头工作移交给ai，全体转移到旗舰待命！"
    "那么，刘司令，我也该去乌拉尔号执勤了。"
    "去吧。"
    得到了刘欣舞的许可后，赵继游拉上了织田加奈子，搭乘太空运输艇，来到了乌拉尔号。
    "继游君，你可真厉害！刘司令居然能把一艘主力舰交给你指挥。"
    刚从运输艇上下来，加奈子就非常兴奋。
    但走进舰内传送艇，前往舰桥的时候，她疑惑了：
    "不过...怎么舰上一个人没有？"
    "当然没有，不然我的小秘密可就暴露了。"
    "作战记录系统呢？"
    "我说和我调教的ai不兼容，让他们拆掉了。"
    "噗！你什么时候会调教ai了？"
    "从来就不会啊，但我有灵能，可以直接操控这艘战舰，你信吗？"
    "信！"
    "..."
    赵继游所说的那个ai并不存在，只是他在宇宙军的声望太高，由不得大家不信。
    而且，从双方的实力对比来看，宇宙军是十分不利的，所以特事特办了。
    宇宙军舰队总司令同意了赵继游的要求，特批乌拉尔号可以拆掉作战记录系统。
    毕竟，谁也不信赵继游会驾船私逃，去当宇宙海盗。
    经过升级的超空间意识管理系统，已经可以做到使用意识直连模式完全掌握一艘宇宙军标准的战列舰。
    至于破译和解析战列舰的操作系统，对于普兰的技术来说太容易了。
    只花了几秒的时间，赵继游就将乌拉尔号变成了自己额外的"肢体"。
    一艘超级战舰，对于这次战役是必要的。
    在巨大的数量差距面前，宇宙军战舰的性能优势还是不够看——能做到同归于尽已经算是最好的结果了。
    【从长远来看，我这么做其实是在给变革制造阻力。】
    【但如果不这么做，也许宇宙军就没有未来了，更别说变革了。】
    暗暗叹了口气后，赵继游接通了与旗舰的通信光幕：
    "报告刘司令，ai运作正常，可以完成既定任务。"
    "很好，按计划行事。"
    没过多久，第二、第四舰队与入侵舰队在第五行星轨道附近遭遇了。
    射程占优的人类舰队率先开火。
    "所有战列舰，主炮齐射！"
    数百道红色光束划破虚空，直击入侵者的舰群。
    为了有效地防御人类的飞弹齐射，入侵者舰群的队列相当密集——如此一来，单位空间内近防火力的密度会大大提升；
    与此同时，由于飞弹的追踪效果，单位空间聚集起来的飞弹也会很密集！
    两方面的效应合并在一起，人类舰队的火力投送效率就变得非常可怜了。
    然而，第二、第四舰队，却破天荒地装备了大批能量武器——最新定型的iii型激光炮。
    这一下，队列紧密，又压根没有防御能量武器的手段，入侵者的舰队瞬间吃了大亏。
    入侵者的战舰，连机载激光炮都能构成威胁——烧穿护甲薄弱处也就需要这么七秒，一旦遇到a级功率的iii型舰载激光炮，瞬间就会被打个对穿。
    在天顶、天底、侧面交叉射击下，入侵者的舰群中炸起一片片的烟花——非正面的炮击，常常一发就能毁伤2~5艘敌舰。
    第一轮齐射过后，入侵者瞬间损毁了七百余艘战舰。
    很快，入侵者战舰就开始试图疏散队形。
    看出了敌方的意图，刘欣舞当即下令：
    "全舰前进，封锁他们的运动空间！"
    在将人类舰队纳入射程之前，入侵者损失了将近一千六百艘战舰，同时，还有七百余艘战舰因为失去指挥链暂时失去战力。
    忍受了巨量损失的入侵者舰群也开始发出它们的怒吼，但是它们的队形还是太紧密，无法取得有利的射角。
    大量的炮弹在被偏射盾削弱了动能后，被加强过的前装甲挡住了，舰体受损轻微。
    当前的战况，人类似乎压倒性地有利。
    参谋团里的年轻军官都表现得十分兴奋：
    "另外两支舰队还没有入场，就能有这样的战果！"
    "能赢，打下去我们能赢！"
    不过刘欣舞和老参谋们都知道，现在的战况确实不错，但也只是占了开场的便宜而已。
    一旦敌方展开了队形，把火力投送能力提升一个档次，宇宙军的状况依然不容乐观。
    如果这次的敌人能做到不死不休的话，恐怕宇宙军想要拿下一个惨胜都很难。
    "这个结果也算不错了..."刘欣舞摇了摇头，"如果按照常规的打法，恐怕宇宙军只有惨败一个结果。"
    赵继游也有些忧愁："敌方反应速度还是挺快的。"
    "小赵啊，你身上的担子...恐怕有些重啊。"刘欣舞叹了口气。

 第五十五章 三面夹击

    "咳咳，我保证克服困难，完成任务。"
    突然被称为"小赵"，赵继游有些不适应。
    "嗯，那就好，差不多该出动舰载机了。"
    刘欣舞确认了第一、第三舰队的位置之后，下令："开始下一步吧。"
    很快，第二、第四舰队的各个舰载机中队就完成了第一轮出击的准备，等待着出击的指令。
    "按预定顺序，出击！"
    命令下达之后，舰载机一架接一架地被航母弹射出来，朝着天顶方向疾驰而去。
    这时，真正的激战也开始了。
    入侵者的舰队承受了巨大的损失之后，完成了队形的展开。
    厄尔兹·杜姆的舰队总旗舰上，一个体型庞大的节肢动物正盘坐在指挥台上。
    这种节肢动物将自己的族群称为"厄尔兹"。
    那盘坐在指挥台上的，正是这支舰队的提督——尤迪·安·乌。
    【报告提督，已经完成队形展开。】参谋的信息腺体制造着信息素。
    【寻找有利射角，全力开火。继续向前突进。】触须感知到了信息素，尤迪下令。
    接着，尤迪又用触须探了探情报池，浑身颤抖了一阵，同时把信息腺体连上了通信池：
    【怎么还有530艘无主傀儡舰？抓紧分配！受损严重的分舰队优先！】
    许多原本失去指挥舰，暂时陷入了沉寂的厄尔兹战舰又开始活动起来。
    第二、第四舰队开始遭到多角度的射击，战舰的装甲受损速率大大提升。
    第二、第四舰队的联合通信频道中，战损信息骤然多了起来：
    "三川号，前装甲受损率85%，请求脱战！"
    "允许。"刘欣舞面无表情地回应。
    "抚州号，沉没！"
    "江源号，沉没！"
    "伏尔加号，全装甲受损率70%，请求脱战！"
    "再坚持一分钟，第聂伯号，援护一下伏尔加。"
    "是。"
    仅仅十分钟的交火，人类舰队损失了九艘战列舰、两艘星航母舰、二十二艘巡洋舰、三十七艘驱逐舰；厄尔兹一方的损失不过五百余艘。
    "啧，火力投送效能的下降也太厉害了。"
    指挥座上的赵继游嘀咕着。
    暂时切断了与旗舰的全息通信，他的坐姿也放松了起来。
    乌拉尔号战列舰已经脱离了大部队，远远地绕到了战场的一侧。
    "舰长君，等会儿有我的任务吗？"
    参谋位上的织田加奈子有些不耐烦地来回摆动着双腿。
    "有，一分钟后你终端上的作战计划会刷新。"
    "哦，那我去机库那边准备准备？"
    "去吧。放心，我会掩护你的。"
    "嗯！"
    随着双方的不断靠近，厄尔兹的攻势愈发猛烈起来。
    第二、第四舰队的主力舰已有大半受到不同程度的损伤，其中二十余艘完全失去了战斗能力。
    中小型战舰更是被暴风骤雨一般的炮击压制着，损失惨重的同时，存活舰只的战斗效能也大大降低。
    敌方却仍有七千余艘不断突进、展开的战舰。
    "真慢啊！"刘欣舞烦躁地看着光幕，手指不停地敲着指挥台。
    尽管第一、第三舰队的进军速度一直在计划中，但此时此刻，在她的眼里，电子时钟上数字刷新的速度似乎格外地慢。
    不过，再难熬的时间也终究会过去。
    第一、第三舰队的舰载机已经出动，很快把厄尔兹舰队的尾部纳入了飞弹射程之内。
    与此同时，第二、第四舰队的舰载机中队也完成了绕后，与第一、第三舰队的舰载机中队汇合在了一起。
    分散开来的厄尔兹舰队，防御飞弹的能力自然下降了很多。
    数千枚一波的飞弹，源源不断地飞向厄尔兹的战舰群，厄尔兹战舰的近防系统也火力全开，试图拦截。
    第一波飞弹的一大半还是被拦下了，但穿过近防拦截网的飞弹数量仍有六百余枚。
    从后方射来的飞弹，往往会追踪舰尾的喷口——只要命中就能造成毁灭性的杀伤。
    仅仅第一波飞弹袭击，就把厄尔兹舰队的队形后方撕开了一道口子——三百余艘战舰被击毁。
    而且，随着，舰载机的不断接近，损失还在不断扩大着。
    不过，当舰载机进入了近防火力的射程后，也会面临惨重的损失。
    双方都疯狂地向对方倾泻着火力，在激烈的交火中，厄尔兹舰队所在的空域化作一片惨烈的地狱。
    傀儡舰们拼了"命"地阻挡着舰载机和飞弹，甚至不惜用舰体去阻拦。
    机体受损，自知撑不到返航的空战骑士，也会寻找最近的指挥舰，然后一边倾泻着飞弹，一边直直地撞进指挥舰尾部的喷口。
    这一波最猛烈的舰载机攻势结束后，第五行星轨道上的要塞出现在了厄尔兹的侧后方。
    要塞的重型磁轨炮无情地横扫着厄尔兹的舰队，尽管命中率不佳，不过胜在数量众多，一击必毁。
    千余门重炮的齐射，每轮都能击毁一百余艘厄尔兹战舰。
    三面夹击之下，厄尔兹舰队损失已经过半，能够继续作战的战舰只剩下四千六百余艘。
    【6、17、32、49号指挥舰损毁。】
    【第35、第91分舰队损失严重。】
    超空间通信池中，坏消息连绵不断，总旗舰上的幕僚们显得躁动不安。
    指挥室里的信息素充满着令厄尔兹沉郁的气息。
    【乌阁下，我们的损失太严重了，应该紧急退避。】
    【第79分舰队全灭。】
    尤迪身上的信息腺体开始了一阵狂乱地颤动：
    【开什么玩笑！这次就算本舰队全灭，也必须和那些两脚野兽战斗到底！】
    【听令，全舰队加速前进！摆脱第五行星轨道上的要塞！】
    厄尔兹的舰队突然全体加速，继续逼近第二、第四舰队的主力。
    "啧，真够莽的。不过也莽得有道理，行星要塞很快就没什么用了。"
    看着光幕上的战况，赵继游皱着眉头自言自语。
    "不过，接下来是我的回合。"
    这一轮交战中，在厄尔兹的疯狂反扑之下，宇宙军的损失也不小——战列舰的损失已经达到了四十四艘，星航母舰也被击毁了九艘。
    舰载机中队也伤亡惨重——这一**势，四支舰队一共损失了八百余架攻击机。
    "司令，目前我方主力舰已经损失了将近三分之一；另外，十七艘战列舰受损严重，战斗效能低于50%。"
    舰队参谋长向刘欣舞汇报着，语气相当沉重。
    "知道了。"刘欣舞点点头，面无表情。
    在她看来，最危险的时刻已经安然度过了——接下来，就是宇宙军最终反击的时刻。

 第五十六章 紧急跳跃

    舰队参谋们看着面无表情的刘欣舞，心里还是有些嘀咕的：
    【话说，等会儿一接触...我们说不定要被打个全军覆没的。】
    【刘司令也太淡定了吧？这就是大将之风么？】
    【还真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啊。】
    不过，他们稍后就明白这是为什么了。
    很快，所有参谋人员的军用终端上，当前作战方案刷新了。
    按照他们的权限，这一步的计划需要司令允许，才能知晓。
    "什么？"
    "这是闹哪一出？"
    "恒星**怎么办？"
    旗舰上的舰队参谋团顿时炸锅了。
    "安静！"刘欣舞高声训斥了一声，接着下令："执行下一步！"
    "是！"
    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反正真出了问题，也是你老刘和小赵背锅。
    【加速！加速！别管什么机动能力，先消灭那些用激光的！】
    尤迪·尔·乌催促着。
    厄尔兹的入侵舰队硬扛着三个方向的火力，不停地加速前进着。
    尽管短时间内遭到了巨大的损失，但它们的战斗意志毫无动摇的迹象。
    这种丝毫不顾及机动潜力的加速，让第一、第三舰队一时间没有跟上，暂时成功地拉开了距离。
    同时，厄尔兹与第二、第四舰队所在的空域越来越近的情况下，行星要塞的磁轨炮也停止了射击——不仅射程吃紧，还存在误伤友军的可能。
    "全舰，火力全开，把所有能发射的东西全扔它们脸上。"刘欣舞面无表情地下着命令。
    【开火！全力开火！不要管什么过载、能源！】尤迪的状态倒是十分疯狂。
    双方已经抵近了。
    无论是主炮还是副炮，近防炮还是密集防御阵列——只要能产生杀伤力，都要毫不客气地拍在对方的战舰上。
    "王准尉？该准备下一轮出击了。"
    莱茵号航母的机库后勤人员拍了拍王舒礼的肩膀，提醒他该登机了。
    修理早已完成，弹药和能源也补充好了，但王舒礼似乎忘记了任务，仍然呆呆地坐在一旁。
    至于这一次出击的战术意义？根本不在他的意识中。
    "嗯？哦...好..."
    王舒礼神情恍惚地向他的座驾走去，他的心情非常复杂。
    第一次经历了实战，击毁了三艘敌舰，其中一艘还是指挥舰。
    按理说，这是个不错的战果。
    但此时此刻，他对战前一直追求的功绩却一点感觉都没有了——他只是庆幸，他活着回来了。
    一个小时前，中队长还向他炫耀了一下他可爱的女儿，现在，却葬身在了这片虚空之中——连骨灰都留不下来。
    战斗中，有十几发炮弹刚好擦身而过，在合金装甲上留下了一道道弹痕。
    这不是演习，被杀了是真的会死。
    战斗中，精神高度集中产生的紧张感还能压制住恐惧，可是一旦放松下来，那种死亡就在身旁的恐惧感蔓延到了他的全身。
    【我这是...怯战了？】
    王舒礼的脑海中，一直在浮现着噩梦般的幻象——那些擦身而过的炮弹，如果角度稍微正一点，就会...
    他集中精神，试图拿回肌肉的完全控制权，却发现那种不由自主的颤抖怎么也止不住。
    当初听说了赵继游以一敌百的战绩，他还会觉得"我上我也行。"
    现在，亲历了一场战斗，他总算体会到了，在真实的战场上是个什么感觉。
    机械般地完成了出击准备后，王舒礼再一次被弹射出了莱茵号。
    【忘记恐惧、忘记害怕，忘记恐惧、忘记害怕，集中精神、集中精神...】
    然而，这样的自我暗示，只会让他心里的恐惧感越来越强烈，以至于很多操作都变了形。
    "王准尉？"新的中队长发现了他的状态不对。
    "没、没事！"王舒礼急忙回答。
    接着，又是一个变形的动作。
    "啧，你这抗压能力太差了，还是趁没打起来，赶紧返航吧。"中队长摇了摇头，"空中骑士不需要你这样的懦夫。"
    "你、你说什么？给我好好看着吧，你这只老菜鸟！"
    被中队长嘲讽了一通后，王舒礼顿时咬牙切齿。
    少年军校最后一年的时候，这个中队长就是他的手下败将了。
    当时的战绩是3：1，经验还不充分的他输了一场后，就摸清了对方的能力和套路，接着追平、反超、盖棺。
    一年过去了，天赋本来就很不错，又天天琢磨着怎么把赵继游和加奈子干掉，王舒礼的进步十分明显，拿到宇宙军的航空兵里已经算是第一梯队的了。
    被一个30岁了才替补上来的中队长这么一说，王舒礼顿时就不能忍了。
    于是，他的动作变得准确利落了起来。
    【很好，就是这样。】中队长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与此同时，在纳尔逊号的指挥室里，刘欣舞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指挥台上的立体光幕：
    "紧急跳跃准备好了吗？"
    "大部分完成，最慢的是曼谷号，还差10秒。"舰队参谋长回答道。
    "嗯，12秒后，全舰一同启动。"
    "是。"
    十二秒很快过去了。
    第二、第四舰队全体启动了紧急跳跃，从战场上消失了。
    【嗯？突然消失了？】
    尤迪插在情报池里的触须急速地颤抖了一下，然后，它整个"厄尔兹"也跟着愣了一下，接着欢快了起来：
    【是紧急跳跃吧，居然逃了？叽叽叽叽~】
    信息腺体在通信池发出了这样的信息：
    【全体都有，以总旗舰为中心，密集阵形，向恒星**突击！】
    舰队的突然消失，倒是没有让从第二、第四舰队除非航空兵们感到意外。
    "专注任务！完成任务之后，按照新编号返航到第一、第三舰队的航母上。"
    阵形逐渐密集起来之后，飞弹的杀伤力再次大幅度下降。
    舰载机和第一、第三舰队的追击，对厄尔兹的舰队来说，只是挠痒痒罢了。
    厄尔兹剩余的三千七百艘战舰直奔恒星**而去，看起来已经无可阻挡了。
    【叽叽叽叽，懦弱的两脚兽啊，你们要是有死战到底的气魄，说不定还能和我们同归于尽。】
    【但是，偏偏你们会被那些无用的情感支配！低级的野兽不配占据这一片星河！】
    尤迪·尔·乌的每一个节肢、每一条触须都在愉悦地颤动着。

 第五十七章 逆转战局的乌拉尔号

    【等等...这是个好机会！】
    尤迪·尔·乌改变了计划，决定优先消灭人类的机动战力。
    厄尔兹舰队开始减速，并准备调头——毕竟，恒星**是不会跑的，如果直接进攻恒星**，无疑会受到两面夹击，造成不必要的战力损失。
    第一、第三舰队经过加速，已经重新咬住了厄尔兹舰队的尾部，开始按照计划，正全力倾泻着飞弹——不过效果似乎微乎其微。
    面对减速、准备调头的厄尔兹舰队，第一、第三舰队也跟着减速了。
    "我们这么骚扰..."杨霄龙嘀咕着，"有什么意义吗？"
    "准尉，专心执行命令！"他的中队长只给了他这样的回复。
    王舒礼倒是专注于表现自己卓越的技术，至于作战的意义？完全不在他的考虑范围。
    能清楚这些行动意义的，只有他们的舰队司令和参谋长，再加上乌拉尔号上的赵继游。
    乌拉尔号已经完成了迂回，此时此刻，只要厄尔兹的选择不是通过紧急跳跃的手段撤退，赵继游都有把握让它们葬身在此。
    "加奈子，出击！"
    "好的，舰长君！"
    乌拉尔号出现在了厄尔兹舰队的后方天顶方向，紧接着，一架通用战斗机如流星一般，急速地插入厄尔兹舰队的尾部。
    这架战机装载的d级功率的iii型舰载激光炮，在能够直击厄尔兹舰尾喷口的情况下，只需要一秒就能击毁一艘战舰。
    厄尔兹的近防火力全都集中在对付飞弹上了，对于突然插入的这架战机一时无法反制。
    厄尔兹舰队又恰好处在减速而未及调头的过程中，无数毫无防备的"屁股"被加奈子挨个踢爆了。
    同时，高速逼近的乌拉尔号战列舰上，两门双联装的a级功率iii型激光主炮也在咆哮着。
    依靠深深插入敌方舰群的加奈子共享探测情报，藏在较深处的各种指挥舰也无法逃出乌拉尔号的主炮锁定。
    不到一分钟时间，就有四艘指挥舰被消灭了，其中一艘是被加奈子直接击毁，另外三艘则是被加奈子侦测到之后，由乌拉尔号的主炮消灭的。
    【可恶的虫子！周围的所有战舰，不要管那些飞弹，集中火力消灭那只钻进来的虫子！】
    尤迪的触须和信息腺体疯狂地颤抖着，看起来很生气的样子。
    【全体都有，赶紧完成减速，然后立即调头，消灭那艘激光战舰！】
    "哇！火力集中到我身上了！"
    加奈子有些发慌，她注意到了，似乎所有的近防炮口都在追踪着自己，自己身边的各种磁轨炮弹变得非常密集。
    "不用理睬，专心寻找它们的指挥舰，我来保护你。"
    "好！"
    乌拉尔号的四门双联装激光副炮，在赵继游的控制下全力保护着加奈子。
    由于共享了战场感知，加奈子附近的敌方战舰都逃不过赵继游的监视和预测。
    近防磁轨炮的炮口运动一旦有异，赵继游就能提前知道它的弹道。
    加奈子的身旁始终包围着八道激光，让一切有威胁的炮击通通撞在了上面，被蒸发掉了。
    只有零星的、角度很差的炮击会擦着加奈子的战机飞过。
    加奈子发现所有针对自己的火力，都只能让自己有惊无险，很快就淡定下来，专心执行她的任务。
    "舰长君，你真可靠呢。"
    "那是...当然的...不过，得稍微快一点。"
    赵继游双手支在指挥台上，扶着额头，呼吸有些急促。
    "没问题，舰长君！"
    庞大的观测量和计算量，还是给赵继游的意识带来了不小的负担。
    在保护加奈子、消灭敌方指挥舰的同时，他还需要操纵乌拉尔号的多向喷口，避开有威胁的炮击。
    这样的多线操作，让他的意识管理系统进入了超负荷运行状态。
    接着，加奈子又消灭了一艘指挥舰，同时又将另外两艘的位置暴露给了赵继游，随后乌拉尔号就把它们击毁了。
    【还有...三十二艘吧？】
    赵继游咬着牙，有种头痛欲裂的感觉。
    不过他必须坚持住，只要自己一个不留神，加奈子就会被敌方的弹雨淹没，或者被乌拉尔的副炮激光吞噬。
    当然，他们也不是两个人在战斗，当加奈子和乌拉尔号吸引了大量火力之后，厄尔兹的近防火力就不足以拦截第一、第三舰队外加舰载机的飞弹攻势了。
    "好样的，真是精彩的作战！"终于明白了作战计划的全貌，杨霄龙非常激动，"我就知道那家伙没那么简单。"
    "准尉，专心执行任务！"中队长再次训斥道。
    "哦...是！"
    王舒礼也驾驶着战机，盘旋在厄尔兹尾部，一边闪避着稀疏的近防火力，一边继续倾泻着飞弹：
    "老菜鸟，看见了吗？这才叫盘旋，你那歪歪扭扭的，算什么鬼？"
    "看见了、看见了，确实很厉害。"中队长笑呵呵地回答。
    "哼哼，侵略者通通去死吧！"听到中队长认怂，王舒礼顿觉心情十分畅快。
    在密集的飞弹打击之下，厄尔兹舰队又损失了四百余艘战舰和三艘指挥舰。
    厄尔兹总旗舰上的尤迪已经暴跳如雷了：
    【咯咯咯咯！该死的虫子、该死的两脚兽！】
    消灭人类的机动战力已经不可能了，等待着这支厄尔兹舰队的命运，只有全军覆没。
    但是，已经被下了死战命令的尤迪，必须趁着舰队还有战斗能力的时候做些什么。
    【真正的威胁，看来就是那只钻进来的虫子，还有那艘激光战舰里的某只两脚兽。他们的战斗力比一般的两脚兽强了太多...既然虚空已经在召唤我，就趁着还有时间，全力消灭他们吧！厄尔兹·杜姆...万岁！】
    于是，尤迪的信息腺体再一次**了通信池，颤动起来：
    【命令全舰队，无视飞弹，全力消灭那只钻进来的虫子，还有那艘激光战舰！所有指挥舰，死战到底！厄尔兹·杜姆万岁！】
    【万岁！】【万岁！】【万岁！】
    通信池里，所有的厄尔兹指挥官都狂热地"呼喊"着。

 第五十八章 生死一瞬

    针对加奈子和赵继游的炮击强度骤然升级了。
    噌！
    一发磁轨炮弹在加奈子的战机上擦出了一道深深的痕迹。
    "呀！"加奈子不由得惊叫了一下。
    尽管缓冲液体已经把震动全部吸收了，但被炮弹擦到的感觉还是很吓人。
    "唔...抱歉...我...再、再小心...一点。"
    "继游君，你、你...还好吧？你的声音...听起来很不妙啊。"
    赵继游的声音听上去十分虚弱，加奈子立即担心了起来。
    "不要紧...你专心...任务。"
    "嗯！"
    接下来的一分钟，加奈子的战斗机再也没有受到有威胁的攻击，他们又合力消灭了五艘指挥舰。
    与此同时，第一、第三舰队也消灭了三百余艘战舰和四艘指挥舰。
    不过，舰载机中队已经耗尽了弹药，返航了。
    【还有...十七艘！】
    赵继游默默地计数，乌拉尔号已经伤痕累累。
    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保护加奈子之后，对乌拉尔号的闪避势必要松懈一些了。
    许多威胁不算太大的炮击，他都选择用装甲硬接了下来。
    "继游君，你...就不要管我了吧？"
    加奈子发觉了乌拉尔号的装甲状况已经很糟糕，几乎哭了出来。
    "又耍小脾气...这不好，加奈子...搭档，就要同生共死...专心你的任务。"
    "嗯...好！"
    加奈子的泪水不断地融进缓冲液体中，她的嘴唇也快被自己咬破了。
    【我要更快地找到对方的指挥舰...更快地结束战斗！】
    她明白，让赵继游放弃自己是不可能的，要让他轻松起来，唯一的办法就是结束这场战斗。
    于是，她专注地寻觅着敌人的指挥舰。
    她不需要报告坐标，只需要驾驶着战机靠近一些，把它纳入自己的侦测范围，赵继游自然能够获取目标位置。
    很快，又有三艘指挥舰被锁定了。
    "正前方那艘，你来...其他，我来..."
    "好！"
    加奈子的激光炮锁定了正前方的指挥舰，瞄着侧面装甲薄弱的敌方，烧了三秒。
    "搞定！"
    "好...继续..."
    乌拉尔号的前装甲已经损毁了67%，侧面装甲受损率也超过了50%。
    【扛到结束，应该也没什么问题...糟糕！】
    这个时候，由于厄尔兹的舰队完成了调头，又拼了命地向乌拉尔号加速，乌拉尔号与厄尔兹舰队间的距离已经很近了，规避变得十分困难。
    尽管厄尔兹剩余的战力只有一千四百艘了，但它们的目标只有两个——加奈子的战机和乌拉尔号战列舰！
    密集的弹雨袭来，有些避无可避了，赵继游只能让激光炮组成的密集防御阵列全力开火，烧毁一些正面的、角度太好的炮弹，其余的只能通过装甲硬接了。
    这样一来，乌拉尔号装甲受损的速率大大提升了。
    当加奈子与赵继游又配合着消灭了两艘指挥舰的时候，乌拉尔号的前装甲受损率以及超过85%，侧面装甲超过了75%。
    【还有...十二艘！】
    看上去已经来不及了。
    85%的受损率意味着前装甲已经千疮百孔，受损严重的部位，甚至再挨上两三发就会危急战舰的主要结构。
    以目前的受损速率，在损毁前再消灭三艘指挥舰，就几乎是极限了。
    紧急跳跃？不可能的——乌拉尔号启动紧急跳跃，就等于放弃了加奈子。
    这个选项对于赵继游来说一开始就不存在。
    加奈子也深知这一点。
    而且，现在的局面更加险峻了，已经不是让赵继游轻松一些或者累一些的问题了。
    如果不能在乌拉尔号损毁前结束战斗，这场战斗就是他们这对搭档的最后一战了。
    "继游君，坚持住！"
    加奈子不顾一切地加速、加速、再加速，奋力地突入厄尔兹舰队的更深处。
    "呵...我不会放弃的..."
    他拥有一艘"超级战舰"，但面对着的，是不顾一切也要消灭自己的敌人。
    【好累...我恐怕...真的...不行了...】
    集中精神的赵继游能够感知到毫秒级别的时间流动，是故，重压之下的每一秒，对他来说都太漫长了。
    即使他还能咬咬牙，超越精神的极限，乌拉尔号的装甲也没法再坚持了。
    但是，狂飙突进的加奈子，终于为他捕获到了那么一刹那的生机...
    尤迪·尔·乌把触须抽出了情报池，就算隔着一片虚空，其他指挥舰上还活着的厄尔兹也能感受到它的焦躁。
    现在，大量的傀儡舰已经失去了指挥，无法再战了。这一仗，它们已经失败了。
    那一架"两脚兽"驾驶的"虫子"，被数道激光严密地保护着，始终无法拍死。
    现在，总旗舰即将暴露在那只"虫子"的侦测范围之内了，按照刚才的经验，如果还没消灭那艘激光战舰的话，总旗舰将被击毁。
    但是，尤迪坚信着，即使身死舰毁，它们也必须为后来者做些什么。
    于是，它在通信池中下达了最后一道命令：
    【舰队指挥权限移交99号指挥舰，全舰队重构指挥链。各位，务必坚持到最后，消灭那只"虫子"、那艘激光战舰！厄尔兹·杜姆万岁！】
    随后，尤迪把触须**了特殊指令池，启动了指挥权转移、指挥链重构的程序。
    就在程序完成前的780毫秒，厄尔兹的总旗舰终于被一路狂飙加奈子纳入了侦测范围。
    【这是...旗舰？】
    感知到这艘战舰的一瞬间，赵继游就有种灵光一闪，却又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直觉上，这艘战舰是与众不同的。
    赵继游没有多想，立即把主炮的炮口对准了这艘战舰。
    接着，四道激光精准地命中，并贯穿了这艘总旗舰——就在执行完毕前的90毫秒。
    尤迪，和它的一号舰在一阵爆炸之后，就化作了这片星空中的尘埃。
    剩余的一千余艘战舰一瞬间沉默了。
    "就是现在！全力开火，消灭它们！"赵继游当即察觉到了变化，对着全舰队频道大喊。
    第一、第三舰队的司令一听，也立即下达了总攻的命令，人类的舰队拼命地捕杀着残余的厄尔兹战舰。
    总旗舰在完成指挥权转移前被击毁，对于厄尔兹来说是毁灭性的打击。
    正常情况下，主动转移指挥权限，只需要两秒；旗舰被击毁后的自动重构，也只需五秒。
    可是，如果转移的过程中，突然被外力打断了，全舰队的作战系统都将陷入混乱——恢复的时间至少是二十秒！
    尤迪怎么样想不到，对这三秒钟的争取，会让这支厄尔兹舰队彻底失去消灭加奈子和赵继游的机会。
    "加奈子，这次...应该是你救了我。"
    "呼呼，继游君，我们就不用这么客套了吧？"
    "也对，赶紧返航，让我抱一下。"
    "收到！正在返航，敬请期待。"

 第五十九章 苦战之后的胜利

    最后一艘厄尔兹战舰被击毁了。
    宇宙军的四支主力舰队，在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之后，终于全歼了入侵的厄尔兹舰队——共计一万艘战舰。
    七十余艘主力舰、一百三十余艘巡洋舰、驱逐舰与护卫舰合计七百余艘被击毁，生存下来的各类战舰也有86%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伤。
    一千一百余架舰载机在战斗中被击毁；另有近一百架在航母被击毁时未及脱离，殉爆了。
    一千一百余名精锐飞行员丧生，更是短时间难以弥补的损失。
    但是，人类胜利了。
    苦战得胜的宇宙军欢呼了起来，狂热的气氛迅速蔓延。
    "人类万岁！""地球联合国万岁！"
    "胜利属于我们！""侵略者去死吧！"
    舰载机纷纷返航，回到各自归属的星航母舰上。
    所有存活下来的战舰，也开始向恒星**驶去。
    织田加奈子驾驶着战斗机，回到了伤痕累累的乌拉尔号上。
    完成了入库程序，刚下飞机，赵继游就扑了过来，一把抱住了她。
    "呀，继游君也会这么热情的吗？"
    加奈子完全没想到，赵继游说的"抱一下"并不是玩笑。
    不过，她也没有拒绝的意思，同时抱住了赵继游。
    "我们赢了，而且...我们活下来了。"
    "嗯，是哦，如果没有继游君，只凭加奈子一个人是绝对做不到的，继游君是我最好的搭档！"
    22厘米的身高差距，让他们的拥抱体验并不是那么舒适，于是他们很快就松开了彼此。
    回到了指挥室，加奈子已经开始计划她的休息时间了：
    "继游君，回**以后要不要一起去玩？"
    "唔，我只想好好睡一觉。"
    赵继游如同一条咸鱼，正瘫在指挥座上闭目养神。
    "不是吧？你可是这一仗的主角诶！"
    "那睡觉就是我要行使的主角特权..."
    同一时刻，虫洞的另一侧...
    王座上，盘坐着一只巨大的厄尔兹——劳尔·茵·比。
    它的信息腺体正在颤动着：
    【尤迪...竟然失败了？那么，它的舰队呢？】
    王座前方，另一只厄尔兹俯首回应：
    【万分惭愧，吾王...舰队，一万艘战舰...已经全军覆没。】
    劳尔"沉吟"了片刻，信息腺体又颤了颤：【看来，我还是有些小瞧那些两脚兽了...也罢，那些两脚兽向普兰求援了吗？】
    【前一次入侵的时候，人类已经以政府的名义正式求援了。目前，根据人类方面的情报，人类同意了普兰的条件，普兰也答应了军事援助。】
    明白战力差距的地球联合国政府，自然不会完全把希望寄托在宇宙军的胜负上。
    既然外交方面，存在普兰监护系统这个可能性，那么政府肯定会去争取。
    劳尔愉悦地颤抖了一下：【很好！从这一方面上来说，尤迪也算是完成了我的目的。】
    接着，劳尔立了起来，王座前的所有厄尔兹纷纷俯首。
    【兹卡，汝率领十万战舰，穿越虫洞，继续进攻巴纳德！】
    【遵命，吾王！】
    【翠，那一边的虫洞恢复得如何？】
    【回禀吾王，已经实现稳态化，随时可以解除隐蔽。】
    【很好！利姆，汝率领六万战舰，配合翠的行动，一旦实际成熟，我会给你们新的命令。】
    【遵命，吾王！】
    安排了臣属的工作，劳尔凝视着王宫的透明穹顶，默默**着：
    【厄尔兹·杜姆已经没有退路...兴衰成败，就在此一战了。厄尔兹先辈的英灵，必将庇佑吾等！】
    回到了恒星**，宇宙军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第二、第四舰队除外，执行了紧急跳跃的他们还在跃层空间里，大概要三四天后才会出现在预先设定的空间坐标上。
    完成了整队、解散的程序之后，王舒礼搂着杨霄龙，向**的娱乐区走去。
    "龙哥，这回你应该打得很顺吧？估计一回去就要连升两级了，唉，我才灭了三艘指挥舰和九艘战舰，能混个少尉就满足了。"
    偷偷打听过杨霄龙战绩的王舒礼，正故作忧伤地"抱怨"着。
    杨霄龙的面色略显尴尬："咳咳，那个，你打得很好...我只打了一艘指挥舰和七艘战舰，比不得你，比不得你...连升两级的该是你。"
    "哎，不是吧，龙哥？你也是个王牌飞行员啊！看来这回没发挥好啊。"
    "咳，这回确实有失水准..."
    "那是，龙哥要是发挥正常，这一仗的空战王，哪里逃得出龙哥的掌心？"
    王舒礼嘴上似乎很谦虚的样子，但那一副得意的神态，还是把他的内心出卖了。
    而且，这话还带着一种"空战王是我王舒礼"的感觉。
    显然，王舒礼全然忘记了第二次出击前的窘况。
    "嗯？空战王？这次应该是织田加奈子吧。"
    杨霄龙一听到"空战王"，即刻回答道。
    "什..."
    王舒礼顿时瞪大了眼睛，刚想问为什么，但旋即想起了乌拉尔号，想起了织田加奈子的战绩。
    看来，之前他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华丽操作里，忘了真正的主角正在敌阵之中疯狂撕扯。
    "也是..."
    王舒礼脸上的自矜之色顿时一扫而空，大有一种向宿命屈服的感觉。
    "如果让我去执行她的任务...想必是办不到的。"
    "是啊，虽然以前就觉得她很厉害，但真没想到，居然这么厉害。"杨霄龙点了点头，"不过，真正厉害的，还是赵继游。"
    "赵继游..."王舒礼不禁把这个名字重复了一遍，然后陷入了沉思。
    "对，这次的作战方案，据说完全是他一手设计的，刘司令一字不改，就下令执行了。
    激光战舰一出现，就把敌人打懵了——它们一定以为，我们只有导弹武器，才敢把队形弄得那么密集。
    再就是，那一次紧急跳跃了...真的很有想象力——不但保存了我们的战力，还让敌人的指挥官产生了可以消灭我们的幻觉。
    结果，反而被加奈子的突击打了个措手不及，连总旗舰都被他们干掉了。"
    说着说着，二人已经走到了自助餐厅。
    "唉..."王舒礼叹了口气，"不得不服啊..."
    "其实，这样的人是我们的战友，不是很幸运吗？"杨霄龙一边挑着饮料，一边说着，"如果没有他，或者他是另一边的，估计现在我们已经葬身在那片星空里了。"
    多少会关注战略与大战术的杨霄龙明白，这一次敌方的绝对战力是远胜人类的，如果按照常规的打法，四支舰队就算全军覆没也未必能阻止厄尔兹的舰队。
    "说得没错..."
    王舒礼不情愿地点了点头。说到底，他争强好胜的心思比较强烈。
    至于杨霄龙，虽然也有争强好胜的心思，但在对人的态度上，完全是实力至上主义的——经过这次战役，他完全变成了赵继游和加奈子的粉丝。
    当然，超越偶像也是他的理想，这并不矛盾。

 第六十章 英雄勋章

    "让赵继游晋升到中校吗...会不会太快了一些？"
    "无论是作战方案的拟定，还是实际战斗中的战绩，哪项不够资格了？"
    "就是，要是没有'同一战役的功绩至多能晋升两级'这个规矩，这样的功绩，直接升到上校也不过分。"
    ...
    "上一枚英雄勋章才刚刚完成审核...又要再给他一枚吗？"
    "如果这次不再给赵继游一枚，其他人还有资格拿吗？"
    圣卢卡斯的宇宙军总部的会议室里，军务官们对有关赵继游的晋升和奖赏，始终存在着分歧。
    虽然经过半小时的讨论，他们仍然无法达成一致，但军务总长陈安毅已经做出了决定：
    "好了，各位的意见，我已经充分了解了，讨论可以结束了。接下来，我定个调子吧——
    现在是战争时期，一切有功之士都必须得到应得的奖赏；
    同样的，任何证明了自身能力的军人，都应该得到提拔，尽快安排到更能发挥他们才能的岗位上去。
    只有这样，前线的官兵才能继续英勇奋战，我们的战力才能越战越强！
    所以，赵继游的第二枚英雄勋章，必须给，中校军衔，也必须升。剩下的，所有表现出色的，按照同样的原则，论功行赏！能力出众的，一律予以提拔！"
    地球公历2220年，圣卢卡斯地方历9月10日。
    巴纳德星系的恒星**里，一场大型表彰会开幕了。
    按照惯例，战死者一律追升两级军衔，获得自由勋章。
    所有参战的宇宙军官兵都获得了参战纪念章，同时，根据战功，部分表现出色的官兵获得了功勋章，军衔也得到了相应的晋升。
    为本次战役的胜利做出了最大的贡献，赵继游再次获得了宇宙军中最珍贵的"英雄勋章"——和平时期是绝对拿不到的；同时军衔晋升了一级。
    织田加奈子的英勇无畏和卓越贡献也得到了肯定——英雄勋章一枚，军衔晋升一级。
    王舒礼、杨霄龙也获得了军衔的晋升，双双成为航空兵少尉。
    不过，表彰会一结束，赵继游和加奈子的军衔又晋升了一级——还是那个惯例，活人不能直接晋升两级。
    这样一来，赵继游最终晋升为中校，而加奈子晋升到了少校。
    "啧，人比人，气死人啊！同一年的同学，这家伙已经是中校了，我们还是少尉...官大四级啊！"
    第二次单独晋升的公告一出，王舒礼眼睛都红了。
    "哈哈哈哈，那有什么办法？一来人家劳心了，我们怎么打都是他来安排的；二来人家自己也撸起袖子上场了，还灭了十几艘指挥舰，无论怎么算，都是升两级的功劳啊。"
    杨霄龙哈哈大笑起来，他倒是觉得这样的晋升很公平。
    "不行，我吃不下去了，我要回去训练。"王舒礼把刀叉一扔，起身欲走。
    "小王同志就是急躁，刚打完一场硬仗，也不调剂一下，老是绷着可不好。"
    杨霄龙试着劝了劝，不过王舒礼实在没了休息的心思。
    "也罢，正好去找赵同学聊聊，祝贺一下。"杨霄龙摇了摇头，也起身离席。
    稍微溜达了一下，他就碰到了正在取餐的加奈子，赶紧打了个招呼：
    "真巧啊，织田同学！这次能拿到英雄勋章，真的太了不起了！恭喜恭喜。"
    "呀，杨同学，谢谢你！这次你也很不错啊，也晋升少尉了。"
    "哈哈哈，和你不能比啊！"
    如果话只说到这儿，天就聊死了，于是杨霄龙赶紧追问："对了，赵继游同学呢，没和你一起吗？"
    加奈子摇了摇头："没有呢，这一仗对他消耗似乎挺大的，单独晋升的程序一走完，就直说累得不行，要去休息了。"
    她又指了指手中的饭盒："这不？我还得给他带点吃的回去呢。"
    "噢，这样啊..."杨霄龙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嗯，杨同学需要我带个话什么的吗？"
    "唔，不用了，过会儿我自己找他就好了。"
    "好的。"
    打发掉了杨霄龙之后，加奈子精心地挑了一些赵继游可能喜欢的食物，就匆匆地离开了第二舰队的军官餐厅。
    赵继游在自己的房间小憩了一阵子，补足了精神之后，空空如也的肚子已经准备闹事了——早上的时候，他既想多睡一会儿，又必须去参加表彰会，就只能把早餐省掉了。
    正好加奈子带着餐点回来了，赵继游就毫不客气地狼吞虎咽了起来。
    "唔嗯、唔嗯，不愧是我的好搭档...唔嗯、唔嗯，咕咚、咕咚...很懂我的口味嘛。"
    "那还用说？诶诶诶，慢点慢点！没人和你抢啦。"
    加奈子一看赵继游的吃相有些凶猛，赶紧拿着饮料坐到他的旁边，深怕他被呛到了。
    "吃饱了，感谢招待。"赵继游向加奈子轻轻欠了欠身。
    "呐，继游君，你觉得...外星人还会继续侵略我们吗？"
    "很有可能，"赵继游点了点头，"上一次战役，他们打得那么坚决，完全不顾及损失，说明他们的后备力量很充分。"
    "唔，好像是的，这次我们打赢了也完全没有休假的，只能在**休整。"
    "上次，它们损失了不到一千艘就撤了，结果有不少人误判了它们的军力，以为我们努把力就能赢了。
    好在军方高层还是比较审慎的，不然这次如果只有两支舰队的话，我们是无论如何也赢不了的。
    不过这一次，敌人这表现，只怕要把很多人的胆子都吓破了。"
    "确实很吓人啊...这一仗打下来，我们的战列舰损失了一半，还有那么三十艘需要大修。哪怕它们再来一万艘，我们都守不住巴纳德了。"
    虽然政治上的眼色差了些，但纯粹的军事战略，还是难不倒加奈子的。
    "没错，不过，普兰监护系统也答应提供军事援助了。它们的军队赶到这里，大概需要一个多月吧。"
    "真希望上次能把它们打疼了..."
    赵继游却摇了摇头："哪怕它们很疼，也不会放松进攻节奏的，不然，这一万艘就有点白送的意思了。"

 第六十一章 王舒礼的请求

    圣卢卡斯地方历9月12日。
    宇宙军第一、第三舰队正在巴纳德恒星**警戒；第二、第四舰队已经完成跳跃，还在半人马阿尔法星系休整。
    巴纳德星系重力井外的虫洞再次出现异常。
    "敌舰出现！数量，目前已有两万...还在增加中！"
    舰队的参谋正在报告着虫洞外监测站的监测情报。
    "三万...四万...共计...十、十万艘！"
    指挥室内的气氛变得有些恐慌。
    "十万...我的天，这要怎么打？"
    "巴纳德...巴纳德..."
    "这...战力差距实在太大了。"
    ...
    眼见舰队参谋们一筹莫展，第一舰队司令张守维打开了全息通信，和兴安号战列舰取得了联系：
    "赵中校，你怎么看？"
    赵继游皱着眉，摇了摇头："如果说，必须击退敌人，或者守住巴纳德的话...我也没什么办法。"
    就在前一天，赵继游被任命为兴安号战列舰的舰长；织田加奈子也调任到了兴安号，任该舰的航空兵主任。
    "那么，如果以最大限度地迟滞敌人为目的呢？"张守维又问。
    赵继游沉吟了片刻之后，说道："...最多三天，代价是目前仍在巴纳德的一切；如果，只用一个舰队殿后的话，相比直接撤退，能拖上一天..."
    "是吗..."张守维陷入了沉思。
    全息通信的两侧，此刻都安静极了。
    张守维足足犹豫了三分钟，终于打破了沉默："殿后，就由第一舰队进行吧。继游，做好方案以后交给我，然后，兴安号做好紧急跳跃的准备，一旦...你随时可以撤退。"
    "是。"
    赵继游没有矫情，他很清楚，第二次防御战役结束之后，他活着这件事，对于宇宙军来说十分重要。
    即使张守维希望他留下来死战，总部也一定会干预。
    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之后，他把指挥权暂时交给了副官，开始埋头制定殿后作战的方案。
    没过多久，他就完成了，忍不住自嘲了一句：
    "第一次...不是以胜利为目标的方案吗？"
    上传后没多久，张守维就确认了方案，下令第一舰队按照方案执行各自的作战任务。
    向虫洞方向航行了一会儿之后，副官突然站了起来，向赵继游敬礼：
    "报告舰长，尼罗号a-7的王舒礼少尉请求与您单独通信，请指示。"
    "王舒礼？同意。"
    "是。"
    副官完成了确认之后，王舒礼的全息影像出现在了赵继游面前，开门见山地说：
    "赵舰长，我有个不情之请。"
    赵继游点了点头："说吧，王同学。"
    "有劳你回去以后，替我给艾琳带个话。就说，我喜欢...不，不用了，就说，我...为我以前对她的无礼之举...嗯，道歉吧。"
    "明白你的意思了，不过...原来你喜欢她啊？干嘛以前不直接告诉她呢？"
    "哈哈，你试试向她表白一次，不就知道了？"
    "抱歉，这个我真做不到。"赵继游摇头。
    "好吧，我的意思是，像我这种军门世家的子弟，如果对她表露好感的话，无论是她，还是旁人，都只会当作是那种交际的诉求..."
    "就和学姐们对我...一个意思？"
    "没错。但我只喜欢艾琳，总想有朝一日，能和她结婚。"
    赵继游一脸不解："那你还捉弄她？"
    毕竟，喜欢就肆无忌惮地捉弄，也太像当年的初中生了吧？
    "我还能怎么办？我总得在她心里有些存在感吧？直接表达好感，说不定她会更讨厌我，甚至把我直接拉黑了。"
    赵继游心里默默吐槽：【感觉艾琳对你的看法...也没比拉黑强了多少。】
    王舒礼继续说道："我是一直在盼着啊，哪一天她的地位足够高了，我再好好地和她相处...但这次，我可能真的回不去了。所以，拜托你了，赵同学。"
    "好吧，放心，只要我能回去。"
    王舒礼翻了个白眼："宇宙军让谁死都不会让你死的！哎呀，时间到了，拜托了啊！"
    结束了通信，赵继游稍稍回忆了一下上个学期的往事，笑了笑：
    "他要是不说，我还真看不出来。"
    王舒礼也叹了口气，从帽子底下拿出了艾琳的平面照片，默默地注视了一阵，又自言自语起来：
    "琳琳，也许，这次我真的回不去了。
    经历了两轮出击，我就不再畏惧战斗了，很厉害吧？
    只是，刚刚战胜恐惧，就必须面对死亡...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我怕死吗？其实我也不知道...
    但如果我死在这里，你就能平安无事地转移到苏文...我，应该就...没那么多遗憾了吧？"
    ...
    厄尔兹的十万艘战舰陆续通过了虫洞，按照大提督——兹卡·茵·萨的命令展开了阵形。
    【大提督阁下，全舰队部署完毕，等待您的指示。】参谋席上，一只厄尔兹向指挥台俯首，信息腺体颤动了一阵。
    【很好，诸君，为厄尔兹·杜姆献身的时刻已经到了。】兹卡的每个节肢都在激动地颤抖着。
    【尽管我们很可能再也看不到明天的"祖尔"（厄尔兹母星系的恒星），永远地离开"祖尔"的温暖和光辉，甚至，无法让自己的残骸埋葬在故乡的热土上，只能在这片虚空中迎来永眠。】
    【但是，由于我们的英勇牺牲，我们伟大的文明，不朽的厄尔兹·杜姆，必将在更为广阔的星域中，开启全新的、比"祖尔"更为耀眼的时代！】
    【厄尔兹·杜姆万岁！】
    【万岁！】【万岁】【万岁！】所有指挥舰上的厄尔兹纷纷回应着。
    【向两脚兽的恒星**进军！去迎接我们的终结！为了新的时代，献祭我们的血肉！】
    【为了新的时代！】【新的时代！】【献祭我们自己！】
    完成了战前动员，兹卡下令全舰队向巴纳德的恒星**前进。
    事先它已经知道，如果最富有智慧的厄尔兹之王——劳尔·茵·比的计划无误，它将和这十万艘战舰组成的大军一起葬身于这片星域。
    【但是，只要这样的牺牲，对于厄尔兹·杜姆来说是必要的，我就毫无怨言。吾王...必将君临这片星海的每一个星域！】
    厄尔兹和人类的舰队，都怀着死战到底的决心，向对方逼近。

 第六十二章 第三次巴纳德防御战

    "舰长，本舰距敌方还有300光秒。"兴安号的副官一边观察着光幕，一边向赵继游请示，"根据作战计划，本舰将编入分舰队β，前往第五行星要塞，航路已完成规划，请指示。"
    "执行。"
    下达命令的时候，赵继游不由得闭上了眼。
    "是。"
    按照他的计划，第一舰队将依托第五、第六行星轨道上的防御设施，不断地袭扰厄尔兹舰队，达到迟滞的目的。
    巨大的战力差距下，迟滞一天都是个无比艰巨的任务。
    指挥室里的众人正神色凝重地盯着光幕上密密麻麻的敌方舰影，突然，一个代表空间异常的信号出现在了敌军后方区域。
    "这是...空间裂隙？"
    副官疑惑地看着那片区域。
    很快，六百余艘大小不一的战舰浮现在了那片区域，并开始向厄尔兹舰队开火。
    "普兰的援军..."赵继游自言自语着，"用空间跃迁赶过来的么？"
    赵继游对普兰的技术有所了解，知道普兰的常规超光速航行方式和地球类似，需要通过星系间天然的超空间航道。
    但是，普兰还发展出了一种技术，就是空间跃迁——在极短的时间内，通过巨额能量的聚焦，可以把时空连续体破碎为量子形态重组，定位至目标地点。
    如此一来，飞船就可以无视超空间航道，瞬间完成长达数十光年的位移。
    当然，这种方式极其耗能，舰体结构也会因此承受极大的压力，不是特别紧急而重要的任务，是不会轻易使用的。
    一旦使用，至少经过半年的蓄能和引擎重置，才能再次启动。
    正想着，他就在意识里"听"到了爱丽丝的低语：
    "主人，我来保护你了。"
    "爱丽丝..."
    接着，一条公告传输到了此刻汇聚在巴纳德星系的所有舰船上。
    "普兰监护系统已经判明，虫洞一侧的入侵者是厄尔兹·杜姆。
    根据调查，厄尔兹·杜姆侵略成性，拒绝一切其他文明的外交行动，曾经毁灭了四个星系的原生文明，对于其他文明抱有毁灭级的敌意。
    普兰监护系统在此宣告，将保护人类的生命与人类文明之自主权利，驱逐银河文明的公敌——厄尔兹·杜姆。"
    【叽叽、叽叽叽叽...没有血肉、没有灵魂的冰冷机械！占据着资源丰饶的星域，却用宝贵的资源供养着一群毫无价值的废物！】
    兹卡·茵·萨的节肢剧烈地抖动着，【一个可笑的代码集合体，还要假装什么救世主？吾等，是为了族群生存而团结一心、奋斗至死，甘愿牺牲一切的勇者！厄尔兹，是祖尔光辉所孕育的、最伟大的种族！】
    【冰冷的机械啊，见识一下，高贵灵魂支配下的身躯，蕴含着怎样的强大吧！】
    厄尔兹的庞大舰队，无视着普兰方面强力的炮击，缓缓地重新整队，调整方向。
    随着普兰的援军抵达，赵继游也修改了作战方案，新的作战目标——配合普兰，尽数歼灭厄尔兹的十万战舰！
    尽管完成了跃迁之后，普兰战舰——普兰监护系统内部的正式代号为"太空战斗单元"，武器只能发挥出平时一半左右的效能，亚光速机动能力也大幅下降了。
    但是，毕竟普兰的技术比人类和厄尔兹都要先进很多。
    太空战斗单元装备着紫外激光炮、离子分解炮、互联支援激光阵列、能量护盾、塑性合金装甲，同时配备着反物质反应堆、反物质增压器、等离子推进器、亚空间探测器、预测式火控矩阵。
    对于人类和厄尔兹而言，很多都是理论尚且弄不透彻，如同"魔法"一般的装备。
    这六百艘战舰在厄尔兹舰队的面前，犹如天神下凡。
    即使武器效能削弱了一半，把厄尔兹的战舰打个对穿也是轻轻松松。
    在先进的火控系统加持下，普兰的太空战斗单元能够始终保持着100%的命中率。
    厄尔兹战舰的磁轨炮对普兰来说有些原始，即使直击普兰的塑性合金装甲，也很难造成有效杀伤——再经过能量护盾的削弱，威力就更没法看了。
    不过，兹卡和所有厄尔兹的指挥官们，都早有死志。
    它们指挥着傀儡舰，不断地以牺牲换取空间，经过一小时的激战，在损失了近三万艘战舰后，最终还是把普兰的"太空战斗集群"包围了。
    为了对普兰的太空战斗单元造成有效杀伤，厄尔兹把兵力集中到了普兰集群的尾部。
    【厄尔兹·杜姆万岁！想尽一切办法，攻击那些金属罐头的舰尾！实在不行就撞上去！】
    兹卡通过通信池，向所有厄尔兹指挥官下令。
    【厄尔兹·杜姆万岁！】【厄尔兹·杜姆万岁！】【厄尔兹·杜姆万岁！】
    厄尔兹的指挥官们指挥着它们的傀儡舰，疯狂地扑向普兰的太空战斗集群。
    然而，巨大的技术差距，让它们的攻势效果甚微。
    宇宙军第一、第三舰队并没有选择衔尾追击，而是经过大幅度的迂回，绕到了普兰太空战斗集群的后方，向那些正在拼命进攻普兰后方的厄尔兹战舰倾泻着火力。
    普兰的全角度激光炮，也不断地清扫着自己的后方。
    人眼无法识别，只能通过光幕"补色"才能看见的紫外激光，接二连三地贯穿着厄尔兹的战舰。
    夹击之下，普兰后方阵形密集的厄尔兹舰队损伤非常惨重——短短半小时，又损毁了两万余艘战舰。
    当然，大部分是普兰的战果。
    在厄尔兹的疯狂进攻下，普兰方面在绝对数量上的损失虽然看着并不大，但在相对比率上也不小——将近一百个太空战斗单元损毁，比率上差不多是17%。
    【大提督阁下，我方损失过半了。】
    【无妨，吾王已经知道了这边的情况，吾等只需死战到底即可！】
    "厄尔兹竟然...全然不理会我们。"看着光幕上，宇宙军竟全然无损，赵继游感觉到了异样。
    "普兰援军的出现，看起来也在它们的意料之中，它们早有准备，所以丝毫没有慌乱..."
    想着想着，赵继游的额头上，渗出了几滴冷汗。
    "也许，它们的真正目的是...糟糕！胃口还真大！"

 第六十三章 孤注一掷

    【启禀吾王，根据监测，普兰的主要战力已经跃迁到了巴纳德。】
    【启禀吾王，根据茵·萨大提督的报告，已在巴纳德遭遇普兰的舰群，数量约六百。】
    王座之前，劳尔的臣仆们不断地向它汇报着情报池、通信池中的各类重要信息。
    作为最尊贵的厄尔兹·杜姆之王，劳尔·茵·比不可能总是把高贵的触须插在各种池子里。
    【那些没有灵魂的无情之物，终于遵从着它们所谓的逻辑，跳过去了吗？】
    劳尔透过宫殿的穹顶，仰望着哺育了厄尔兹文明的"祖尔"，轻轻地抖动着它的信息腺体。
    【正是如此，吾王。您伟大的智慧，犹如祖尔的光辉！光之所至，万事万物皆无处遁形。】
    【吾王，古老的虫洞已经修复，英勇的舰队已经整装待发！
    只要您一声令下，吾等必将那些醉生梦死的废物扔进培养池，化为我们的养料；
    必将那些亵渎灵魂的死物通通回炉，铸成我们新的战舰！】
    劳尔的臣仆们显得十分激动，王的预言，已经一一实现——现在，正是它们这些臣仆为厄尔兹·杜姆效死的时刻。
    劳尔欣慰地看着它的臣仆们，良久，终于缓缓地抖了斗它的信息腺体：
    【诸位，决定厄尔兹命运的战争已经开始，而我，已经为汝等指明了方向。
    现在，是汝等展现自我价值的时刻了！
    去吧！到虫洞的另一侧去，去为厄尔兹·杜姆摘下更多的星辰吧！
    我的预言，终将在汝等手中实现！】
    高呼着万岁，厄尔兹的工作舰开启了另一个虫洞。
    随后，六万艘战舰在大提督利姆的率领下，浩浩荡荡地越过虫洞，杀向普兰监护系统的核心星域——拉斯纳尔。
    【一百多年了...我们总算踏出了新的一步！】
    劳尔心里感慨着。
    地球公历2124年，经过一百多年的殖民、军事扩张，连续毁灭了四个异星文明之后，厄尔兹·杜姆已经占据了祖尔周边的广大星域——囊括了四百多个星系。
    但是，绝大部分星系是非常荒凉的，缺乏可供厄尔兹利用的资源，和宜居的行星。
    真正适宜居住的星系，只有十三个——其中七个原本属于其他文明。
    而且，接下来岁月里，厄尔兹的探索者们悲伤地发现，沿着超空间航道的方向，除了一个又一个无宜居行星、又缺乏利用资源的荒凉星系，就只有艾拉米尼德这个古老而强大的文明。
    2169年，厄尔兹·杜姆与艾拉米尼德发生了战争，厄尔兹毫无悬念地惨败了，被迫投降。
    厄尔兹之王——肖尔·茵·比，被艾拉米尼德宣布为战犯，遭到了处决。
    **星系都在战争中受到了严重的破坏，厄尔兹社会更是在这次战败后动荡不堪，分离主义抬头，秩序濒临崩溃。
    危机之中，劳尔继承了王位，随后依靠着它的"铁腕"和忠诚的军队，启动了"社会重铸"工程。
    经过二十余年的治理，劳尔终于清理掉了有威胁的分离主义者，修复了厄尔兹的凝聚力。
    但是，厄尔兹·杜姆占据的星域中，可供利用的农业、矿物资源原本就不够丰富，低成本的能源也几乎耗竭了。
    战争的消耗和破坏，让原本不乐观的情况雪上加霜，厄尔兹整个族群仍然面临着巨大的生存危机。
    另一方面，厄尔兹的学者发现了被隐藏起来的远古虫洞——似乎是上一个世代的文明留下的遗物，不知什么原因被人为地隐藏起来了。
    勇敢的厄尔兹探险者尝试着穿越虫洞，由于虫洞没有稳态化，在穿越的过程中，探险者的伤亡率一度超过了95%。
    但是，成功穿越的探险者还是探察到了虫洞另一侧的拉斯纳尔——资源丰富的星系、适宜居住的行星、醉生梦死的废物、没有灵魂的机械。
    而巴纳德的方向上，一群低等的、个人主义的两脚兽——自称为"人类"，已经完成了附近星域的勘探。
    自称为"地球联合国"的政府，也把占据这片星域提上了日程——而且必然在厄尔兹实现虫洞稳态化之前。
    普兰监护系统拥有的一切，对于厄尔兹来说都是梦寐以求的；地球人即将拥有的，也足够让厄尔兹眼红。
    然而，科技先进的普兰监护系统也拥有让厄尔兹畏惧的武力——虽然战斗单元的数量不多，但相对于厄尔兹的战舰，单体的战斗力太过强大了。
    同时，摸清了普兰价值观，劳尔确信，对人类的战争必将引起普兰的干涉。
    另一方面，劳尔又早已笃信，厄尔兹无法再将族群的希望寄托在前途难测的科技进步上。
    于是，它制定了一个孤注一掷、声东击西的战略。
    接下来，它又花了近三十年的时间，把厄尔兹·杜姆拥有的一切，都转化为了军事力量。
    所有的能源、合金，变成了二十万艘战舰。
    能够适应亚光速战争的厄尔兹精英——平均一千万中才能选出一个，全部被培训成了战舰指挥官。
    当然，即使如此，相对于战舰数量而言，指挥官还是缺得厉害——那就把绝大多数战舰造成傀儡舰，让每个指挥官控制一百艘。
    所有富余的能源，也被用于重新启动通往巴纳德、拉斯纳尔的虫洞，并将其稳态化。
    如今，劳尔的豪赌几乎就要赢了，它的战略几乎要实现了。
    ...
    巴纳德星域，厄尔兹舰队与普兰太空战斗集群、人类宇宙军仍在死斗着。
    虽然十万艘厄尔兹战舰的全军覆没，只是时间的问题了，但已经猜到厄尔兹真正战略的赵继游却心情沉重。
    "舰长...你怎么看起来闷闷不乐的？这局面...不是一片大好吗？"站在一旁的副官问道。
    "是啊，这边是大好了...但是，盟军的后方，恐怕有**烦了。"赵继游神色凝重。
    同一时间，拉斯纳尔的重力井外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虫洞，六万艘厄尔兹战舰、两万艘运输舰组成的远征军急速驶出，直扑恒星**与第二行星。
    经过一番激战，在付出了七千余艘战舰损毁的代价后，厄尔兹远征军成功地击毁了拉斯纳尔的固定防御设施，同时，陆战队在战舰的火力掩护下，开始登陆第二行星。

 第六十四章 拉斯纳尔的沦陷

    【厄尔兹·杜姆...万岁！】
    随着一阵爆炸，兹卡·茵·萨和旗舰的残骸一起化为了巴纳德星系中的尘埃。
    在拼掉了普兰近三百个太空战斗单元之后，厄尔兹的十万艘战舰全军覆没了。
    "我们...赢了。"赵继游的脸上看不到一丝属于胜利者的神色。
    超空间通信中，爱丽丝告诉他，防御力量空虚的拉斯纳尔面临着全境沦陷的可能。
    尽管第二行星上，还有二十万巨型地面战斗单元和五百万"猎杀者"战斗终端，正在依托各种地势节节抵抗，但在数以亿计的侵略者面前，终究寡不敌众。
    拉斯纳尔的第二行星，一艘艘的厄尔兹运输舰在轨道火力的掩护下，不断地将地面兵力投送到各个"普拉姆乐土园"。
    普拉姆，是一种哺乳动物，也是普兰监护系统的创造者。
    最初，普拉姆设计普兰系统的目的，就是承担各种工作，减轻普拉姆的生活负担。
    随着不断的迭代升级，普兰系统自动化水平越来越高，能够为普拉姆解决的事务范围越来越广。
    地球公历1582年的时候，普兰系统被赋予了普拉姆社会的最高管理权限，成为普拉姆的监护者，同时也正式被创造者们称为普兰监护系统。
    从那以后，创造者们就不再过问社会管理和发展，文化艺术方面的产出也日渐减少。
    直到地球公历的1936年，最后一个还在工作的普拉姆也闲了下来，开始专心享乐。
    上百个星系的各种资源，被普兰监护系统极富效率地采集起来，又精益求精地加工；海量的能源，被普兰监护系统用来维护各式各样的全息世界——而这一切，仅仅是为了满足十几亿普拉姆的享乐需求！
    对此早已心怀愤怒的厄尔兹陆战官兵，持续不断地冲击着普兰地面战斗单元的防线。
    厄尔兹·杜姆的第397陆战联队突破了两道防线后，终于离它们的目标——"第76普拉姆乐土园"，只有一步之遥了。
    然而，巨型战斗单元强大的火力，却摧毁了它们十几部陆战车，压得它们抬不起头。
    【雷兹，计算那个大家伙的坐标，标注以后呼叫轨道轰炸！】
    一只全身装备着动力合金护甲的厄尔兹，抖动着它插在微型通信池里的触须。
    【是！】
    很快，一阵磁轨炮的弹雨从天而降，砸了好一会儿，终于把那个体型巨大的机器打趴下了。
    【火力太猛了，真不敢想象，要是没有轨道的支援这仗该怎么打。】
    眼见周边似乎没什么威胁了，这只看上去颇有地位的厄尔兹爬出了掩体，向乐土园继续前进。
    【小心！】
    就在旁边的厄尔兹提醒之时，几个隐藏的"猎杀者"终端突然出现了。
    然后，数道激光穿透了护甲，把那只爬出掩体的厄尔兹切成了数段。
    接着，中队的其他厄尔兹收到了作战系统的信息：【检测到中队长阵亡...指挥链重构完成，雷兹成为第2165陆战中队中队长。】
    一阵激烈的交火之后，厄尔兹们解决掉了"猎杀者"终端，继续前进。
    至此，第76普拉姆乐土园外，有组织的抵抗已经结束了。
    尽管乐土园内，负责照顾普拉姆的监护者终端也可以临时武装起来——甚至单兵武器要优于厄尔兹，但在后备力量重组而组织充分的进攻面前，已经没有太大的意义了。
    扑通。
    最后一个还在抵抗的监护者终端供能系统被损毁，终于倒下了。
    【哼，该死的金属罐头！赶紧熔了回炉吧！】
    雷兹几大步冲到了监护者终端的前方，用装备着合金护甲的前足狠狠地踩了几下终端的残骸，发泄了一通。
    为了突破这些防线，和它同一联队的厄尔兹弟兄们已经死伤了大半——本中队的中队长都换了三次。
    【中队长，se-121区域清理完毕，捕获哺乳动物共计1485只——其中雄性729只，雌性754只，双性1只。】
    这时，一只厄尔兹士兵向它汇报了"清扫"的情况。
    【除了享乐就一无是处的废物...区区1500只不到，竟然屯着那么多物资！真是...奢靡无度。】
    雷兹的节肢和信息腺体都在愤怒地抖动着。
    这时，联队长的通信也到了：
    【雷兹，你的区域清理得如何了？】
    【清理完毕，头儿，一共1485只。】
    【很好，你们把它们押送到新建的培养**，都溶成营养液吧。】
    【是！】
    随后，雷兹指挥着士兵，将一群一群的普拉姆装箱拖走。
    【哼，这堆食材的成本还真够贵的。也罢，这也算是...为你们的奢靡浪费赎罪吧！】
    随着远征军一同抵达的，还有厄尔兹的各类工程师。
    一片乐土园附近的植物园被迅速夷平后，厄尔兹工程师们迅速地构筑了一个临时的培养**。
    【培养**建成了？】
    新任的拉斯纳尔总督——翠·茵·伊卡向负责培养**的总工程师问道。
    【对，已经建好了，只要有料，随时可以开工。】总工程师贝耶·茵·吉里回答道。
    【很好，5分钟后你会收到第一批材料。】
    5分钟后，在一对厄尔兹陆战士兵护送下，十箱普拉姆被运了过来。
    【嗯，对，就先放在这儿...卫兵，守好了，一会儿送去开工。还有你、你，帮我抓一只到实验室。】贝耶熟练地向手下发号施令。
    两只厄尔兹工作者合力抬起一只普拉姆——这只普拉姆显得极为恐惧，但谁也不会在意它的情绪。
    接着，这只普拉姆被扔进了分解化验仪中，几秒之后，就完全看不出仪器的那团物体原来是什么了。
    贝耶看着化验报告，"手舞足蹈"着：【哟，真不错，总体营养水平很高，看来可以培育不少指挥官类型的后辈。】
    接着，它又指挥着几只厄尔兹工作者，把一只生无可恋的普拉姆拆成了零件，挨个化验。
    【不错不错，这脑部神经细胞的分子结构很有价值啊，是普通肌肉的六倍呢！】
    这显然是一个令厄尔兹兴奋的结果，贝耶顿时"花枝乱颤"了起来。
    【这样一来，我们的舰队指挥官再也不会匮乏了！吾王的智慧...果然银河无敌啊！】
    ...
    经过7个地球日的抵抗，普兰监护系统在拉斯纳尔的守备力量全灭了。
    在厄尔兹·杜姆以绝对优势兵力展开的全面攻势下，拉斯纳尔全境陷落。
    大约一亿普拉姆死于战火，另外五亿多沦为了厄尔兹的营养液原料。
    与此同时，冶金工厂中，厄尔兹也缴获了大量优质的合金材料。
    虽然这些合金在普兰监护系统的工业体系中并不是军用的，但对于厄尔兹来说，性能已经足够优越。
    对于虫洞这一侧的文明来说，真正的危机，才刚刚降临。

 第六十五章 尤利西斯计划-β

    拉斯纳尔沦陷之后，厄尔兹远征军的侵略步伐也丝毫没有慢下来的意思，拉斯纳尔周边的星系也纷纷告急。
    然而，普兰的主力远在巴纳德，回援完全来不及了。
    厄尔兹却靠着战争掠夺的资源，越战越强。
    普拉姆的躯体，化为了厄尔兹精英的营养液。
    大量的合金材料储备，被厄尔兹运到新建的太空船厂，变成了一艘又一艘新的战舰。
    随着**普兰星域的沦陷，巴纳德已经失去了防御价值，宇宙军把防线撤到了半人马阿尔法星系。
    圣卢卡斯地方历10月11日，宇宙军四支主力舰队全部退回了半人马阿尔法星系的恒星**。
    此时，军方和政府都已经认识到：在普兰已经被打残的情况下，厄尔兹的肆虐已经无法阻止了。
    随着厄尔兹的越战越强，人类与普兰的联军，恐怕很快就会连维持一个稳定的防线都做不到。
    这就意味着，目前地球联合国拥有主权的一切星域，都迟早要暴露在厄尔兹的兵锋之下——人类文明与普兰一样，都已经到了毁灭的边缘。
    为了商讨对策，地球联合国军政高层齐聚在了政府大楼的会议室里，气氛十分凝重。
    "...用不了半年，厄尔兹·杜姆就能从太阳系的方向攻入我们的疆域内了。"宇宙军总司令报告了军方的推演结果。
    "...它们的战舰虽然性能不佳，但工时需求极低，极易量产。
    即使普兰和我们联手反攻，只要两个月内无法摧毁它们在这一侧的生产力..."
    情报局总长也报告了普兰监护系统转交的情报，不过说着说着声音就没了。
    总司令见情报总长没有继续说下去，意识到他把话题又扯回了军事领域，于是接过了话头：
    "战力对比就会颠覆过来，对吧？"
    "是的。"
    "而且，普兰舰船采用的反物质反应堆，装备部也研究了一下。
    对我们来说，太过先进了...所以我们无法提供补给。
    一旦反攻受挫，普兰方面的战力是无法恢复的。"
    "按照各位的意思...我们现有的星域，必须全部放弃？"主席不禁发问。
    "虽然很遗憾，但事实如此。"宇宙军总司令低着头。
    "主席阁下，恐怕我们必须抓紧时间重启尤利西斯虫洞..."首席顾问低声建议。
    高官们也纷纷附议。
    "...改天再议吧。"主席摘下了眼镜，摁了摁眉间。
    不过，三天之后，地球联合国政府还是得出了结论——重启尤利西斯虫洞。
    21世纪末期，人类还没有超空间引擎技术的时候，虫洞另一侧的世界曾被视为机会之地。
    当时的人们启动了尤利西斯计划，制造了六艘巨型方舟，成功地穿越了暂时稳定的尤利西斯虫洞。
    不过，从那以后，六艘方舟就音信全无了。
    没过多久，连虫洞本身也"消失"了。
    直到最近，科学家和工程师们才解开了这个虫洞的秘密——虫洞并没有真的消失。
    只是，虫洞对应的亚空间中，原先维持"稳态化"的装置在22世纪初期耗尽了能源。
    随后，一个类似于"安全阀"的装置启动了，在四维时空中，把虫洞"藏"起来了。
    如果能够汇聚足够的能量，注入一个特别的超空间装置，就可以在亚空间重新"开锁"，进而让虫洞再次出现一段时间。
    当然，也可以在亚空间破坏这个装置。只是，如此一来，虫洞就会变得不稳定。
    尽管政府并未公开这个计划，但许多上层人物还是听到了相关的风声。
    反对这个计划的资本家可不在少数。
    对于现在的人类而言，重启尤利西斯虫洞所需要的能量是无比巨大的——基本上会耗尽人类的能源储备。
    而且，一旦计划实施，就意味着人类要放弃天狼、伊姆潘、半人马阿尔法这些富饶的星系。
    虫洞的另一侧，则充满了未知。
    如果不能事先藏住几张好牌，当社会秩序面临着洗牌的时候，难道要指望运气和能力吗？
    多数资本家是没有这个自信的。
    这次真的不一样了。
    当初，放弃地球的时候，资本家们并不心疼——新开发的星系才是他们的奶牛，可用资源已经"榨干"的地球就无所谓了。
    放弃圣卢卡斯，大部分资本家也是咬咬牙能忍下来的——只要伊姆潘、天狼星系能守住，现在的社会秩序还能维持，损失的都可以慢慢弥补。
    但如果放弃了现有的所有星域，那这些星系里的一切产权就完全作废了。
    于是，上层人士们纷纷活动了起来...
    "让他带领远征军从太阳系打过去？"徐嘉雯用一种关爱智障的眼神看着她的堂兄，"哥，别开玩笑了，好吗？"
    "赵中校到目前为止，不是每战必胜吗？它们既然能来打我们，我们发起远征又有什么不可能的？"
    "厄尔兹对占领区资源的利用效率太高了，消化速度太快了！所以，在我们赶过去的路上，厄尔兹就会比现在又强大很多！"徐嘉雯激动了起来，语气接近于怒吼，"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们就不明白吗？"
    "我们家，再加上十三集团、五大军工，都愿意出资。"徐忠敏耐心地向他的漂亮堂妹解释着。
    "只要政府同意让赵继游作为事实上的指挥者，再用宇宙军的主力，编制一支远征军，
    十三大财团就同意把手上30%的资产国有化，作为远征的军费。
    扩编舰队所需的装备，五大军工集团一律三折供应！
    舆论上，也只会有反对卖国、抵抗到底的声音！
    如果主席和政府敢坚持，议员们也会用不信任案让他们屈服！
    我的好妹妹，不管你接不接受，他们的决心都不会改。"
    "所以，你也要和他们一样，先让继游去送死，然后大家一起等死，是吗？"
    徐嘉雯冷冷地看着堂兄。
    "妹妹，我知道你喜欢他。可是，大家都相信，他只要拼一下，就一定能打退厄尔兹...
    只要他能得胜归来，他想要的任何回报，但凡是在我们能力范围内的，我们都会满足他！"
    说到这儿，他凑到了徐嘉雯的耳边，把声音放低了许多：
    "就算...他想军事政变，建立一个独裁政府！"

 第六十六章 联合远征军

    "什么新秩序、威权政府，不就是政变搞独裁的意思吗？呵呵！我是忠于职守、忠于人民的军人，请不要在我面前提起这种政治不正确的言论。"
    赵继游的眼神里满是鄙夷，随后对徐忠敏下了逐客令："徐先生，慢走，不送。"
    "赵中校——"
    "哥，你先走吧！"徐嘉雯也跟着催促起来。
    "行、行，妹妹，你和赵中校好好谈谈..."
    "知道啦，快走快走！"徐嘉雯不由分说地把她的堂哥推出了门外。
    把徐忠敏送走之后，徐嘉雯一脸愧疚地向赵继游道歉：
    "继游，对不起，我实在拗不过他们..."
    "没事，学姐，我知道你也挺为难的。"
    赵继游摆了摆手，接着说：
    "这些政客，还真是口蜜腹剑...拿去哄哄加奈子还差不多，说不定她就信了。
    让我这种无党无派、没有羽翼的，去借助他们的力量去夺权？他们还真想得出来！
    且不说这是不是先过河再拆桥，解除外部威胁以后再把我顺路收拾掉；
    退一万步，他们真的帮我政变了，我除了当个吉祥物，还能干什么？
    再说啦，他们这么跳，无非是想保住有利的社会地位而已。
    政府要么同意发动远征，要么和他们做利益交换，保障他们穿越虫洞之后的地位。
    资本家和他们的政客哪有什么爱国主义？只有生意和算计！
    总之，让我主动请缨是不可能的。"
    "可是，如果...政府同意了呢？"徐嘉雯问了一个看起来有些白痴的问题。
    她钟意的"骑士"才刚刚从战场上归来，她的长辈、堂兄就迫不及待地想把他再次推入险境。
    徐嘉雯第一次对自己的家世产生了厌恶的情绪。
    "作为军人，除了服从命令，我还能怎么办？"赵继游摊了摊手。
    "如果你还要上前线，我也..."
    说到这儿，徐嘉雯停了下来，摇了摇头——她知道自己又冲动了。
    跟着赵继游一起上前线，除了让自己的一点儿小心思得到满足之外，只会给赵继游带来更多的负担。
    于是，她一边帮着赵继游理了理衣领，一边轻声说："万事小心...活着回来。"
    在大资本家、舆论和议会的压力下，政府和军方很快就妥协了。
    政府与普兰监护系统达成了军事协约，共同组建一支联合远征军，向以拉斯纳尔为核心的普兰星域进发。
    军方根据第三次巴纳德防御战的功绩，将赵继游晋升为上校，并全权编组联合远征军，担任远征军总司令。
    另一方面，尤利西斯计划β也进行了修正，加入了诸多保障资产者权益，以及迁移后补偿相关的内容，换取了资产者对计划的支持。
    为了形成远征军的基干，宇宙军总司令抽调了主力舰队现有的半数战力，普兰也调拨了160个太空战斗单元。
    不过，光靠这些还远远不够，在银行与金主们的支持下，议会特批了一笔远征军专用军备预算，交给赵继游自由裁量。
    于是，赵继游在财务、审计人员的陪同下，召集并会见了五大军工集团的总裁。
    总裁们一来到宇宙军的行政中心会议室，就纷纷热情地和赵继游攀谈、握手：
    "赵上校、巴纳德的大英雄，久仰久仰！"
    "赵上校果然是少年英雄，百闻不如一见啊！"
    "早就听说赵上校的英雄事迹，如今一见，真是三生有幸啊！"
    赵继游鸡皮疙瘩都要掉了一地，却不得不摆着一副尴尬而不识礼貌的笑容，一一应付。
    【这个年代的资本家的节操已经掉得这么干净了吗？一群四五十岁的大叔这么恭维一个不到二十的少年...】
    谦虚了一番之后，赵继游把话题直接转到了正事：
    "咳咳，寒暄就先到这里，这次请大家过来呢，目的我也不需要多谈了，就是有单子给大家嘛。"
    总裁们纷纷表态："一定全力实现军方的需求，竭诚为军方服务。"
    赵继游摆了摆手："客套话先收着，也不用递资料表给我，这有几份材料你们先看看。"
    说罢，几位军务官就把事先准备好的资料卡送到了总裁们的面前。
    总裁们用商务终端扫描了资料卡后，研读了一阵子，然后一个个面面相觑起来。
    "赵——"
    一个总裁刚想说什么，就被赵继游止住了：
    "大家肯定有些疑惑，不过那不是错误，我确实不买航母，也不买舰载机。"
    "可..."
    那个总裁还想再说些什么，见赵继游的脸上显出了一丝不满的神情，就乖乖地闭嘴了。
    "总的来说，这次的军备采购计划有这么几部分——现役战舰的改造工程，新战舰的加急订单，武器备件的采购...
    ...差不多就是这些，具体的细节，可以先和舰队军务商量；份额的分配，如果有问题，各位也可以先内部协商。
    各位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没有。"
    "好的，散会。"
    五大军工企业和舰队军务官花了五天时间，落实了份额分配和各项细节。
    三十五万亿的预算就这样被赵继游全部花掉，变成了军工集团的订单。
    现役的战列舰、驱逐舰全部升级改造的同时，新建了两百艘战列舰，六百三十艘驱逐舰。
    作为空战英雄的赵继游，却完全没有把预算花到航母和舰载机上，倒是让集团内的员工议论纷纷。
    "这是不是...航空兵方向不被军方看好的兆头啊？"
    "难说，但很有可能，赵上校本人应该是看好航空兵的吧？而且，听说通气会的时候，他对此完全没有评论，也不让人评论。"
    "噢，难怪了，不过我觉得...也有可能是牛逼的飞行员不多了。"
    "老板也很不爽啊，但这次谁都不敢去驳了赵上校的面子...就怕他撂挑子不干了。"
    "是啊，他要是说一句'各位还是另请高明吧'，老板们肯定立马就傻逼了。"
    接到了巨型订单，五大军工集团也开始满负荷地生产新的战舰与各种武器装备。
    圣卢卡斯迎来新年之际，地球-普兰联合远征军完成了组建，辖下的战力为二百六十艘战列舰、三百艘巡洋舰、八百艘驱逐舰、一百六十个普兰太空战斗单元。
    地球公历2220年，圣卢卡斯地方历1月16日，在赵继游的统率下，远征军舰队离开了半人马阿尔法的恒星**，向太阳系驶去。

 第六十七章 瑞特瓦尔星域会战

    经过半个月的航行，联合远征军跨过了太阳系，进入了仍在普兰控制下的瑞特瓦尔星域。
    远征军的旗舰——郑和号战列舰的舰长室里，赵继游正在悠闲地喝着下午茶。
    以普兰"征召军官"的名义，爱丽丝加入了远征军，并在旗舰上担任司令秘书官。
    爱丽丝的加入，极大地提高了赵继游在军中的生活水平——比司令特供还要好吃十倍的私房菜；精致的下午茶；整理内务的烦恼从此消失；想休息的时候有体验极佳的膝枕。
    不过，旅途再怎么轻松愉快，也改变不了一个事实——目的地是地狱一般的战场。
    "报告！"舰长室外传来洪亮的喊声。
    "请进。"赵继游回应。
    一个联络官走了进来，敬了个礼：
    "赵司令，我军侦察舰已经捕获敌方位置，2点方向，约30度角，2400光秒，数量暂时不明，预计超过两万。"
    "好，下去吧。"
    "是。"
    联络官又敬了个礼，转身离开了。
    赵继游伸了个懒腰：
    "爱丽丝，通知所有分舰队的指挥官，五分钟后进行全息会议。"
    "好的。"
    赵继游虽然不需要其他参谋、指挥官的提案，但是考虑到不少分舰队的指挥官和自己一样是上校，甚至还有比自己高一级的准将，形式上的尊重还是要给一些。
    参谋长简要地讲解了该星系的天文地理，以及厄尔兹一方的状况后，赵继游象征性地让各个分舰队指挥官发表了一下自己的看法。
    "...我军应该维持隐蔽，利用敌方进行登陆战，舰船忙于轨道轰炸和登陆的时机，发动突然袭击。"
    "...我建议在敌方的侦测范围外进行战术机动，绕到敌方的6点方向，再加速突击。"
    "...无视这股敌军，保持隐蔽绕开，寻找敌方主力进行决战。"
    ...
    指挥官们的着眼点不同，思路也五花八门——不过，赵继游早有打算。
    于是，他摆了摆手："好了，各位的想法我都明白了。从各自的逻辑上看，都挺有道理的..."
    客套完毕后，他进入了正题：
    "但是，这次远征成败的关键，还是在于摧毁敌人的造血能力。
    所以，每一仗，我们不仅要打赢，还必须赢得足够快。
    每一个星系，我们都不能花费太多的时间...
    ...
    ...所以，这一次，我们必须在逼近敌方的过程中，完成各分舰队的配置；
    一旦接触，就要立即用最强力的攻势，在最短的时间内瓦解敌人。"
    把思路讲清楚之后，他把拟定作战方案的任务交给了远征军参谋长。
    毕竟，他现在是远征军的老大，不需要亲自动手"写作业"了。
    十分钟后，参谋长把方案交给了他——大体没什么问题，细节不尽如人意。
    一般情况下，赵继游应该指点一番，然后让参谋长继续修改。
    不过这回时间有限，赵继游只能亲自动手修正了。
    很快，全舰队开始按既定的方案，调整着队形，向敌方急速驶去。
    厄尔兹的入侵舰队正在缓缓减速，准备对第四行星进行轨道轰炸和登陆作战，但很快也发现了1500光秒外有不明飞行集群正在向己方高速袭来。
    厄尔兹的舰队提督决定分兵阻拦，自领两万艘战舰前去阻拦，留下的八千艘战舰继续准备进入行星轨道。
    "敌方两万艘战舰正在加速，目标为我方中央舰队，目前距离800光秒。"
    "突击分队已经抵达预定位置，正在盘旋，随时可以发起突击。"
    郑和号战列舰的舰桥指挥室里，舰队参谋人员正在报告着战况。
    赵继游看着指挥室中央的立体光幕，沉吟了两秒后，挥了挥手："突击。"
    部署在两侧后方，距离厄尔兹舰队大约1700光秒的突击分队立即开始朝着敌方加速前进。
    由于装备着等离子推进器，普兰太空战斗单元的亚光速机动性和航速远远优于使用化学推进器的人类和厄尔兹战舰，于是全数被赵继游安排为突击分队。
    随着远征军中央舰队与厄尔兹拦截舰队的靠近，厄尔兹的把特定方向外的侦察范围缩小到了200光秒内。
    当普兰的太空战斗单元出现在厄尔兹舰队的十点与两点方向时，厄尔兹舰队的时速已经降到了交战速度，并处于中央舰队的火力投射范围内。
    仗着数量的绝对优势，厄尔兹舰队企图包围远征军的中央舰队，于是侧面、顶底方向都露出了突出部。
    刚刚把中央舰队纳入己方的射程，普兰的太空战斗单元也进入交战距离。
    普兰的紫外激光对于缺乏能量防护能力的厄尔兹战舰来说，绝对是一种可怕的武器——只要角度好，贯穿十艘战舰也是轻而易举的。
    与此同时，火控的水准相对于人类和厄尔兹来说，也是难以望其项背的。
    厄尔兹拦截舰队的两侧突出部很快就遭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但突击分队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一直保持着高速突击。
    厄尔兹的中军开始被撕裂，赵继游也随之发出了新的命令：
    "全舰注意，保持速度、缩短距离，集中火力配合突击分队！"
    命令下达之后，中央舰队的火力立即集中到了试图转火突击分队的厄尔兹战舰上。
    而两支突击分队的突击轨迹，就像在厄尔兹的拦截舰队中画了一个"x"。
    厄尔兹舰队的中央很快就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指挥舰与傀儡舰的重组也受到了极大的阻力，迟迟不能完成。
    贯穿了整个厄尔兹舰队之后，突击分队开始转向，调整到了合适的方向后，再次发起了突击。
    同时，中央舰队也在赵继游一声令下之后，加速发起了总攻。
    三方面的夹击之下，厄尔兹的拦截舰队很快陷入了溃灭，彻底丧失了有组织的抵抗能力。
    "报告！敌方已经停止了组织性的抵抗，是否清扫战场，请指示。"
    "巡洋舰和驱逐舰留下来清理战场；战列舰连同突击分队，立即整队，然后歼灭行星轨道上的敌军。"
    "是！"

 第六十八章 捷报的涟漪

    巡洋舰和驱逐舰脱离了大舰队，重组为适合"狩猎"的巡逻编组，开始捕杀失去指挥舰的厄尔兹傀儡舰。
    中央舰队的战列舰与两支突击分队，则分三个方向，包围了轨道上的厄尔兹舰队。
    郑和号战列舰的武器、侦测、火控、防护系统以及能源反应堆、推进器，都是取材于部分受损、无法完全修复的普兰的太空战斗单元，故而性能远高于其他的战列舰。
    在这次突击中，郑和号一舰当先，充当了中央舰队的箭头，很快就撕裂了厄尔兹的阵线。
    试图集火郑和号的厄尔兹战舰，随即遭到其他战列舰的攻击。
    与此同时，郑和号仰仗着优越的机动性，规避了大部分角度良好的炮击。
    而角度不佳的炮击，对塑性合金装甲的损伤微乎其微。
    八千艘轨道上的战舰和三千余艘运输、登陆舰在联合舰队的一次突击之后，就丧失了组织性。
    普兰的太空战斗单元负责了这一次的清扫工作。
    短短一天的战斗，入侵瑞特瓦尔的近三万艘厄尔兹战舰全军覆没了，陆战队的厄尔兹也无一幸存。
    结束了战斗，联合远征军全体驶入了瑞特瓦尔的恒星**，进行短暂的休整。
    这一次战斗，远征军仅仅损失了五艘巡洋舰，二十二艘驱逐舰。
    战列舰和太空战斗单元有所损伤，但无一损毁。
    战斗人员休整的同时，太空港的船坞中，普兰的修理终端和人类的后勤工作组也开始修理受损的战舰。
    晚餐时间，远征军的军官们聚在旗舰的餐厅上，开了个简单的宴会。
    "祝贺您，司令官，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胜利。"舰队副官举着酒杯，向赵继游致意，"相信在司令官的英明领导下，我们强大的远征军必然战无不胜、势如破竹。"
    "谢谢，不过，恐怕这么顺利的战役只此一场。接下来的，都是硬仗了。"赵继游跟着举杯示意。
    "再硬的仗，我等同僚也愿为赵司令前驱！"
    赵继游话音刚落，另一名指挥官立即举起了杯子。
    "愿为赵司令前驱！"
    其他指挥官也纷纷附和。
    "咳，各位同僚，为了联合国与人民！"
    为了把指挥官们的注意力从个人崇拜中移开，赵继游不得不再次举起酒杯，说了一句万能的祝酒辞。
    "为了联合国与人民！"
    前线的捷报也通过超空间通信传回了后方，军方、政府、议会、舆论通通沸腾了起来。
    军方下发了嘉奖令，高度评价了赵继游的领导才能、指挥艺术；同时褒扬了远征军全体官兵的上下一致、英勇奋战。
    联合国主席也代表政府发表了电视讲话，通报了前线的战况，同时号召全人类团结在地球联合国的旗帜下，暂时放下私利，为保卫人类的自由和主权而各尽所能。
    ****、联合国新闻、早安地球等媒体也纷纷发文，盛赞赵继游和远征军的战果，绘声绘色地描述了战役过程，并根据官方战报，制作了战役的全息模拟视频。
    与此同时，赵继游的过往事迹也被媒体们发掘出来，做成了一系列个人专题。
    许多电子刊物，还向军方要到了赵继游的军装肖像，让赵继游登上了各种封面、头条。
    比较正经的媒体会这么报道：
    《我们时代的英雄——赵继游》
    《自由的守护者——赵继游上校》
    不过，还是不那么正经的媒体要多一些：
    《厉害了！这个十八岁的少年竟是司令官阁下！》
    《震惊！为了拯救世界，21世纪的少年竟然穿越时空！》
    而在星际防卫学院中，本来就声望满点的赵继游，人气已然爆棚了。
    "毕业以后，一定要当赵司令的爪牙，为赵司令前驱！"
    一个二年级的学生看完了内部战报，顿觉热血沸腾了起来。
    不过旁边却有个看不懂气氛的同学泼了杯冷水：
    "得了吧，不就是给赵继游当狗吗？说得那么好听干嘛？"
    其他人一听，立马炸了：
    "呵！能给赵将军当狗，就是我黎某人最大的荣幸！"
    "就是！叶星辰你老实点，当狗怎么了？你小子要给赵司令当狗还不够资格呢！"
    发现这波群嘲下来自己有些扛不住，叶星辰灰溜溜地遁走了。
    不过，话题一直都在赵继游身上。
    "那个...弱弱地问一句，赵司令不是上校吗？"
    "小王同学，有一点战功和人事考评的常识可好？这一趟回来，少将是打底的。"
    "噢..."
    当然，在女同学那边，话题虽然一样，但内容的风格却略有差别：
    "雯雯，现在满屏幕都是你家那个少年英雄，好烦啊～"
    "别闹，什么时候成我家的了？"
    "雯雯你倒是快点啊，继游学弟这一回来至少也是个少将了，再不抓紧，要等他当上宇宙军的头头吗？"
    "就是啊，你再不上位，怎么把姐妹们拉进他的后宫呢？"
    "喂喂喂，你们怎么越来越不正经了啊？"
    "哎呀，露露，实在不行，我们联名血书，申请加入他的后宫好了！"
    "就是，雯雯太不给力了，你再不上位，我们就只能去找他的正宫申请了！"
    "你们！"
    对于这个年纪轻轻就在军界如此耀眼的学员，学院的大佬们也颇为骄傲。
    "想不到几次战役下来，这小子就成长到了如此地步。"
    章坚铭看着战报，笑逐颜开。
    "也得亏是院长坚持要把他放在参谋岗位上锻炼啊，要是走了航空兵路线，我军也就只会多一个ace或者超ace级的飞行员。"
    "是啊，还是院长当初英明啊，不然我们就少了一个如此优秀的舰队司令。"
    政治成熟的干部们，总能找到合适的理由，把功劳归于上级的英明领导。
    不过，大佬也有大佬的苦恼。
    章坚铭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你们呀你们呀..."
    一边说一边摇着头——虽然听得出是马屁，但反驳是不可能的，毕竟自己确实争过这件事。
    于是，他把话题一转：
    "不过，要是战争结束，继游返校了的话，你们就要头疼咯！"
    众人听了，都愣了一下，随后全都反应过来了。
    于是全都苦笑着，面面相觑——远征结束后，赵继游至少也是少将了。
    到时候一见面，除了中将军衔的章坚铭，这帮头发花白的准将、上校们，通通都得先向那个不到二十的学生敬礼。

 第六十九章 双方的谋划

    军方的嘉奖也传到了远征军，全体官兵都大受鼓舞——这是一回去就能升衔的节奏。
    不过，得知了各方面的反应后，赵继游却有些闷闷不乐。
    "主人，你看起来很不开心。"
    爱丽丝一边说一边给赵继游添茶。
    "当然，恐怕，在很多对军事一知半解，或者一窍不通的人眼里，我已经无所不能了。"
    赵继游揉着额头："也许，他们已经开始指望我越过虫洞，把厄尔兹的老家也抄了...
    而且，现在局势看起来对联军有利了，外患一轻，内乱就要来了——只怕对我心存不满的家伙，也要跃跃欲试了。"
    "您不必担心，根据系统的分析，您在地球联合国内的声望无可撼动。"
    "确实没人会正面硬来，但真正麻烦的总是在阴影中和角落里...也罢，现在去想那些也无济于事。
    普兰核心星域的厄尔兹，目前状况如何了？"
    "恐怕会很麻烦，使用了普兰的塑性合金材料之后，厄尔兹的新战舰无疑会具备更强大的防护力。
    储备的冷核聚变反应堆，如果厄尔兹能够应用到它们的战舰上，它们无疑会得到超过人类战舰的机动能力。
    另外，充足的动力，也让它们的战舰能够装配更加强力的磁轨炮。
    幸运的是，普兰的装备库在陷落前已经执行了自毁程序，没有应用到战斗单元上的备件全数销毁了..."
    普兰的核心星域已经全部沦陷，利用普兰的库存资源，厄尔兹新造了两万艘战舰。
    受益于塑性合金与反物质反应堆，新战舰的火力、机动、防护、续航能力都得到了大幅度的提升。
    以普拉姆为原料的营养液，也为厄尔兹培育了数以万计的复杂个体——能够胜任战舰指挥的厄尔兹指挥者。
    第一批经过特化、催熟的指挥者已经加入了厄尔兹远征军，使得厄尔兹指挥舰与傀儡舰的比例从1：100上升到了1：10。
    "那两万艘新战舰，恐怕远比原来的十万大军更棘手。"
    赵继游叹了口气。
    假如厄尔兹集中兵力，不计代价地与联合远征军展开决战，联军可没有什么胜算。
    第二天一早，赵继游召开了舰长以上级别的作战会议，为联合远征军的战略定下了基调：
    "一方面，我们不能放任厄尔兹利用普兰的资源以战养战；另一方面，一旦厄尔兹把兵力集中起来，我们就很难通过正面决战解决它们了...
    ...目前战争的主动权并不在我们手中，收复瑞特瓦尔对厄尔兹的实际影响十分有限，厄尔兹的有生力量依然完整...
    ...我们只有一次掌握战争主动权的机会——就是在厄尔兹集中兵力的过程中，各个击破。
    戴兰特和斯普利姆的敌军如何行动，我们如何应对，将是这场战争的关键点。"
    【如果敌军的总指挥水准...不那么低的话，应该会打算在克洛茨星系集中兵力吧？
    一旦它的计划成功，这次远征就算失败了。】
    而在拉斯纳尔星系的恒星**，厄尔兹远征军同样在考虑着如何对付"两脚兽"和"金属罐头"的反扑。
    【大提督阁下，瑞特瓦尔星系的攻略失败了，蕾蒂分舰队和陆战队全军覆没...目前敌军正在该星系休整。】
    一名厄尔兹参谋抖动着信息腺体，向远征军总指挥利姆报告着战局。
    【无妨，能够迟滞敌军三天，对于其它星域的攻略已经足够。瑞特瓦尔的战士们也算死得其所了。】
    利姆轻轻地抖了抖触须，厄尔兹一向看淡生死。
    利姆的幕僚在通信池共享了联合远征军的战力情报，同时与己方战力进行了对比：
    【吾等的战力远强于敌人，下一步，两脚兽和金属罐头们必然要趁着吾等战力分散之际，尝试各个击破。】
    一名厄尔兹指挥官"笑"了起来：
    【叽叽叽，打算各个击破？那么，吾等干脆就来个分进合击，把他们一网打尽呢！】
    不过，也有保守的厄尔兹幕僚建议：
    【只要普兰的核心星域还飘洋着吾王的旗帜，吾等的战力就会越来越强，完全没有必要与敌军决战。】
    【属下附议，吾等应当将战力集中到安全之处，避敌锋芒。时间拖得越久，局面对吾等就越为有利。】
    这时，利姆的信息腺体颤动了起来：
    【在安全的地方集中兵力？那在你们看来，戴兰特星系和斯普利姆星系的两支舰队怎么办呢？】
    幕僚回复：
    【经过推演，除非普兰的机动战力单独出击，否则两支舰队都可以安全撤回拉斯纳尔。
    假使普兰的机动战力单独出击，追击其中一支舰队，只要被追击的那支迟滞敌方三个祖尔时，另一支必然能够安全撤回。】
    利姆摇了摇它的触须：
    【这种方案有多么消极，吾且不谈。汝等难道没有想过，如果普兰的机动战力分别追击两支舰队的情况？】
    【一旦分兵，普兰的战力必然不足以...！属下失职，请大提督降罪。】
    幕僚话到一边，连忙俯身请罪。
    【是啊，汝也想到了吧，让这两支舰队向拉斯纳尔撤退，等于让敌军白占一次便宜。】
    如果普兰的太空战斗单元分为两批，分别追击这两支撤退的舰队，厄尔兹远征军就必须面临这样的选择：
    要么为了保存其余战力，放任这两支舰队被吃掉；要么被迫支援这两支舰队，打成不断"添油"的状况——
    如果联军的战术和执行力足够出色，厄尔兹很可能被各个击破，或者白白损失大量战力。
    利姆接着"说"：
    【不过，谢罪就不必了。吾意已决，所有舰队集中到克洛茨星系！】
    几乎是同一时间，联合远征军和厄尔兹军都开始了行动。
    联合远征军旗舰——郑和号带着40个太空战斗单元作为第一机动舰队，普兰的作战系统指挥着另外120个作为第二机动舰队。
    两支机动舰队分别前往戴兰特星系和斯普利姆星系，拦截准备前往克洛茨的厄尔兹舰队。

 第七十章 我就是联军大提督，来打我呀

    "发现敌军，距我方3000光秒，敌方距离超空间航道大约2000光秒。"
    虽然机动舰队中并没有人类战舰，但舰队参谋仍然在忠实地履行着汇报情况的职责。
    赵继游并不需要口述任何指令，他只能点了点头："知道了。"
    通过意识直连，普兰的太空战斗单元接收到了赵继游的命令，保持着航速向厄尔兹分舰队通往"撤离点"的驶去。
    "敌舰数量大约一万五千，距离2200光秒。"
    "知道了..."
    赵继游很想说一句"不用报告了，你说的我都知道。"不过考虑到对下属积极性的影响，还是决定——随他去吧。
    单独指挥的话，普兰的军事力量用起来要比人类的舒服很多——战术意图的传达几乎是零延迟，也不需要事先准备"书面"的作战方案。
    很快，依靠着远超敌军的亚光速机动力，赵继游的机动舰队成功地与厄尔兹分舰队进入了交战距离——此时，厄尔兹分舰队距离超空间航道还有300光秒。
    【保持机动，不要减速，从侧面穿过敌军！a组在正前方突破，b组、d组援护。】
    赵继游通过意识下达了指令。
    单论数量，厄尔兹分舰队的数量是赵继游的将近400倍，故而，为了保持输出效率而减速是不可取的——太容易陷入包围了。
    一旦陷入包围，己方太空战斗单元的防护压力就会骤然增大。
    在郑和号的率领下，机动舰队保持着高速，向厄尔兹分舰队的侧面突击。
    可怕的紫外激光横扫之下，厄尔兹分舰队的侧面出现了一个大缺口。
    【本舰队后军，随我殿后。如若情况允许，就前往航道入口...但是，全体都要做好死战到底的准备。】
    眼见舰队即将被切割成两段，厄尔兹的分舰队提督下达了命令：【杜里，汝带领前军继续前进，务必到达航道入口，前往克洛茨，与主力汇合。】
    "啧，还挺果断的。"
    观察到了厄尔兹方的意图，赵继游皱了皱眉，自言自语。
    这是他第一次期待敌人能稍微蠢一点儿——如果这支分舰队没被他拖住，后续的计划就多了许多变数。
    机动舰队已经穿敌而过，正在全力转向，准备下一轮的突击。
    半数太空战斗单元轻微受损，歼灭了四百余艘敌舰，其中十五艘指挥舰。
    不过，这支厄尔兹分舰队的指挥舰与傀儡舰比率大约是1：30——失去指挥舰的傀儡舰可以很快补充到附近其它指挥舰的麾下，针对指挥舰的效果并不明显。
    再次突击的效果不佳。
    厄尔兹舰队的中军和后军各分出了一部分，不顾伤亡地给赵继游增加压力，干扰机动舰队的火力投送效率。
    而分舰队前部，则完全无视了他的袭扰，直奔航道入口。
    "照这样下去，它们付出三千多艘的代价，就能撤走了。"赵继游有节奏地敲着指挥台，"如果我愿意让普兰的太空战斗单元承受更多的损伤，损失掉一半也不在乎的话，也许这个数量会是五千。"
    说到这儿，赵继游笑着摇了摇头："但这样的交换，实际意义并不大。
    看来，只能冒个险，卖一卖我自己了。"
    说罢，他用意识做出了指示。
    【提督，感受一下，那艘两脚兽战舰有古怪！】分舰队的厄尔兹参谋注意到了情报池中的异常，向提督报告着。
    【是吗？】分舰队提督抖了抖身子，然后把触须**了情报池。
    接着，提督的身体剧烈地抖动起来了：
    【什么，那竟然是...两脚兽的总旗舰！】
    郑和号上的指示灯突然全部打开了——尽管半秒后就再次全部熄灭，但半秒之间的强烈光信号，已经把郑和号的信息暴露无遗。
    超空间通信的加密系统也突然"故障了"半秒，这样一来，在郑和号一端，其它舰船传输过来的讯息也全部"裸奔"了半秒。
    这就好像是在告诉厄尔兹："这就是联合远征军的总旗舰，欢迎向我开炮。"
    激动的提督立即把信息腺体**了通信池，下令：
    【全舰队，不惜一切代价，消灭那艘"郑和号"！】
    【等等，提督阁下，这一定是两脚兽故意的！这是他们的诡计！】
    【全舰队，立即执行命令！】提督散发的信息素充满了不满和急切。
    确认了舰队已经开始执行命令，提督才缓缓地解释起来：
    【且不说那是不是诡计，就算是，也是一个极为冒险的策略。
    也可以这么说，敌方提督给吾等开了一个赌注能够接受，赔率很高，胜率也不赖的赌局。
    指挥中枢就这么陷在吾等中间，不管他有什么计划，只要我们赶在他们的时间节点前消灭了旗舰，他的计划就不会成立了。
    就算一万五千艘战舰全部损失了，只要能够消灭敌方旗舰，一切都无所谓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他们的舰船和普兰的东西适配还没做完美，就急着开了出来，然后出了故障。
    如果是这样的情况，对吾等真是千载难逢的良机。】
    任何时代，敌方的指挥中枢，总是充满了诱惑力。
    一旦暴露在伸手可及的范围内，除了怂到家的，大多数前线指挥官都难以保持冷静。
    在提督的命令下，全体厄尔兹战舰都不顾一切地开始猛攻。
    【不要在意机动性，加速、加速、再加速！我们数量要多得多，总有能够得着的！】
    "哼，总旗舰当诱饵，果然很香吧？"赵继游的嘴角轻轻地扬了扬。
    接着，在他的指令下，机动舰队开始更加注重防御，同时全力保持着航速和机动性，确保己方不会完全陷入包围中。
    这样一来，双方的攻守之势就逆转了。
    虽然联合远征军一方的机动能力更具优势，但是在厄尔兹巨大的数量优势面前，要完全保持着距离"放风筝"还是很难做到的。
    毕竟，如果一个方向加速逃逸，敌方就失去了"希望"——没有"可获得性"的东西，是当不了诱饵的。
    在这样的若即若离中，双方一直保持着火力接触。
    赵继游的意识管理系统中，舰队的状况正在不断传输进来：
    【pr-8、pr-19号单侧装甲受损率达到40%，调换位置。】
    【郑和号r-12号装甲中弹，角度9，受损率3%。】

 第七十一章 戴兰特星系会战（上）

    【什么？两脚兽的旗舰在戴兰特，身边只有40个战斗单元？确定敌方总指挥也在上面吗？】
    利姆得知了消息，不由得在指挥台上立了起来：
    【真的在？这...会不会是阴谋？不，就算是，也太不可思议了。
    哼，如果是为了消灭一支分舰队，竟然用旗舰和大提督当诱饵...
    真不知道，该说他有魄力呢，还是说就是一个见小利而忘命的家伙？】
    【大提督阁下，要下令让它们继续撤退吗？】参谋官询问。
    利姆摇了摇触须，否决了参谋官的提议：
    【不，不需要，现在再撤已经晚了，就让它们来当我们的诱饵吧。】
    接着，利姆向厄尔兹远征军全舰队下达了命令：
    【命令，所有提督，立即率领本部舰队赶往戴兰特星系，务必歼灭敌方旗舰！】
    【既然他想那么把戴兰特的分舰队留下来，我们就干脆遂了他的意！不仅如此，我还会喂给他更多的战舰！】
    利姆看上去意气风发——厄尔兹们都看得出来。
    【哼哼，愚蠢的两脚兽提督啊，你的胃口，真有你想象的那么好吗？】
    这时，一名厄尔兹参谋小心翼翼地问：
    【那...斯普利姆那边的舰队呢？】
    利姆仍在仰望着星空，完全没有把视线转向那个参谋。
    【让它们想办法坚持住——只要敌方旗舰遭受的压力够大，它们受到的威胁自然就解除了。要是坚持不住嘛...那就全体殉国吧。】
    原本预定在克洛茨集中的厄尔兹舰队，纷纷接到了新的命令，向戴兰特星系进军。
    同一时间，戴兰特的战场上，郑和号和普兰的太空战斗单元在防御战的过程中，受损也愈发地严重起来。
    "完好无损的战斗单元只有十二艘了，正在尝试调换防御位置。"
    "前一轮的火力打击，成功损毁敌方二百二十艘战舰，其中指挥舰九艘。"
    忠于职守的舰队参谋们仍在向赵继游汇报着战况。
    不过，赵继游的心思并不在这边的战场上：
    "斯普利姆那边有些不顺利啊。"
    舰队参谋看了看自己的终端："敌方分舰队一万二千艘，已经歼灭四千七百余艘，我方无损。"
    这些情况赵继游当然知道，而且，这还不是最关键的——真正让他烦恼的是，那边的敌军主力，距离超空间航道的入口只有不到100光秒了。
    "看来至少能逃掉六千艘，真是遗憾。"赵继游不禁苦笑着摇了摇头，"也罢，没什么时间给它们慢慢清扫了，还是赶快过来决战吧。"
    "不过，这样一来，敌方逃掉的战力也无法第一时间赶到战场了。"参谋补充道。
    "算是不太坏的后果吧，没有彻底消灭掉的话，总归是个隐患。"
    于是，在斯普利姆进行追逐战的普兰太空战斗单元，只留下了四十艘继续清扫任务，其余的全部赶赴戴兰特星系。
    不过，经过了一天的追逐战后，先一步到达战场的，是厄尔兹的舰队——七千艘利用普兰的资源生产的新型战舰。
    从超空间航道的出口一出来，就向赵继游本部的方向全力加速。
    "真是不遗余力啊，看来诱饵的效果比我预期的还要好。"
    赵继游一边指挥着防御战，一边摇着头。
    原本在戴兰特追击自己的厄尔兹分舰队，有些用力过头了，被赵继游抓住了机会，实施了三次穿敌而过的突击。
    两千六百余艘厄尔兹战舰在突击过程中被击毁，更重要的是，厄尔兹的进攻节奏被打乱了——这样一来，赵继游本部的战力受损速度被大大减缓。
    然而，厄尔兹似乎对死亡和毁灭毫无畏惧，残余的战力仍然在拼命地扑向郑和号。
    "目前，原本在本星域的敌军，已经损失了超过一万艘，仍在试图进攻...我方虽然全体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但尚未有重伤单位出现。"参谋报告着战况。
    郑和号的装甲受损率大约25%，相对于厄尔兹的火力来说，还是很有余裕的。
    【对我们来说，最后的考验，其实就是那七千艘新型战舰了。只要顶住它们的第一**势，率先集中起兵力的将是我们！】
    赵继游心想。
    随着援军的高速接近，戴兰特的厄尔兹分舰队也愈发地疯狂起来，不顾一切地要咬住赵继游的本部舰队。
    【目标只有一个，敌方的旗舰！给我冲！】厄尔兹的分舰队提督下令。
    残余的五千艘战舰，在这样的疯狂攻势下，损失速度也变得惊人起来——短短半个小时内，又有一千五百余艘战舰化为了这片星域中的尘埃。
    不过，它们的目的似乎达到了，同样疯狂的另一支舰队已经抵近了赵继游的本部舰队。
    "啧，队形布置得这么松散，看来是不打算给我们机动的空间了。"赵继游皱着眉头。"没办法了，正面突击，穿过敌军！"
    赵继游并不愿意这么做，因为本舰队已经执行了多次突击，全体均有不同程度的受损。
    在这样的情况下，再次强行突击，势必会产生不少永久性的损失。
    而对于目前的联军来说，普兰的太空战斗单元属于无法补充的战力，损失一个就少一个。
    但是理性告诉他，一旦陷入犹豫，或者打算退避，就不是损失多少的问题了——指不定郑和号都要搭上。
    一瞬间，赵继游的指令和意图就传达到了所有本部的太空战斗单元，本部舰队迅速组成了突击阵形，同时开始加速。
    由于双方都是相向而行，厄尔兹的动能武器威力变得更强了。
    "pr-14号单元损毁！"
    "pr-19号单元损毁！"
    "本舰中弹，r-7号装甲受损率56%。"
    参谋们不停地报告着战况。
    "知道了。"赵继游面无表情地看着光幕，"这样一来，一定会有更多的飞蛾想要扑过来吧？"
    当赵继游的舰队再次穿敌而过之后，又有四支舰队出现在了戴兰特星系的入口，其中三艘属于厄尔兹——利姆的直属舰队，下辖厄尔兹新型战舰八千艘；吉拉分舰队，下辖战舰两万艘；纳尔维特守备舰队，下辖新型战舰五千艘。
    与此同时，八十艘完好无损的普兰战斗单元也赶到了戴兰特。

 第七十二章 戴兰特星系会战（中）

    "我方一共损失七个战斗单元，全舰队平均受损率已经达到43%。"
    "本舰总体受损率39%，r-12号装甲受损率已经达到51%。"
    "本次突击歼灭敌方一百二十六艘战舰，其中七艘指挥舰。"
    突击作战结束后，参谋们汇报着战况。
    "算是挺过去了。"赵继游松了口气。
    尽管装载了冷核聚变反应堆和离子推进器，但由于刚才的前进速度太过狂野，厄尔兹的舰队一时半会儿无法完成转向。
    这样一来，在与下一波敌军接触前，本部舰队暂时安全无虞。
    "下一步，要合击对方的提督直属舰队吗？"参谋人员一半询问、一半提案地问了问赵继游。
    "不，那块骨头硬了点，要是被拖住，我们就被包围了。"赵继游摇了摇头。
    "那么，先去捏那只'软柿子'？"另一个参谋在光幕上标记了一下，目标正是吉拉分舰队——兵力为两万艘旧式厄尔兹战舰。
    赵继游再次摇头："是挺软的，想吃掉应该很快，但是它们的位置不是太妙。
    我们一过去，剩下的敌军必定能够完成汇合，这样我们还是有麻烦。"
    "那么...这一支？"参谋标记了一下五千艘新式战舰组成的那支舰队——正是纳尔维特守备舰队。
    "这无疑是最合适的，吃掉以后，另外两支还来不及汇合。"赵继游首肯了这个计划。
    赵继游的本部舰队和八十个普兰战斗单元计算了路径之后，向纳尔维特守备舰队全速猛扑了过去。
    【该死，这就是两脚兽们所谓的困兽犹斗吗？】利姆感知到了联合远征军的行动后，变得暴躁了起来。
    【大提督阁下，我们要去支援吗？】
    【不行，必须先和吉拉分舰队汇合...直接赶过去，会给敌人各个击破的机会。】利姆否定了这个提案。
    【可是，纳尔维特的舰队能不能坚持...】
    【只能让它们尽力坚持了。】
    纳尔维特守备舰队尽管全由新式战舰组成，但事先的高速运动，让它们的减速和转向都变得困难重重。
    这样一来，它们的位置离赵继游预定的战场偏不了几光秒。
    无损的八十个普兰太空战斗单元，也分成了两组，从两个不同方向对纳尔维特守备舰队发起了突击。
    赵继游的本部舰队则在相对安全的距离进行远程炮击。
    侧面与背部遭受突击，另一侧又遭到炮击的情况下，纳尔维特的守备舰队损失极为惨重，却几乎没有多少还手的能力。
    两轮突击下来，纳尔维特守备舰队损失了接近两千艘新型战舰，同时大部分的指挥舰也在突击中被击毁——这意味着舰队的灵活性受损，抵抗能力被进一步地削弱了。
    短短半个小时的战斗，纳尔维特守备舰队就在三面夹击之下失去了战斗力。
    "已经歼灭了三千七百艘敌舰，敌军的指挥舰基本消灭殆尽，有组织的抵抗已经停止。"
    此时，距离厄尔兹的两支舰队距离汇合还有大约一个小时——毕竟它们的减速和转向也是个老大难的问题。
    "很好，这边就别管了，全舰全速前进，捏爆那个'软柿子'！"
    没过多久，联军的人类舰队也赶到了战场，正在按赵继游的命令，全速奔往预定的位置。
    人类的战舰和厄尔兹的旧式战舰差不多，都是缺乏机动力的"笨家伙"，速度上去了就别想轻易转向了。
    所以，人类舰队的突击只能搞一次——穿过去要花上很久才能把速度降下来。
    好在，急于汇合的厄尔兹舰队，行动的方向实在太好预测了。
    四十分钟后，吉拉分舰队遭到了四面夹击。
    人类舰队的所有战列舰聚在了前排，从吉拉分舰队的后方急速插入，对着厄尔兹战舰毫无防备的尾部喷口一顿怒射。
    两支普兰太空战斗单元组成的机动作战小组，则分别从两个侧面交叉突击，依靠紫外激光的强大穿透力，迅速地摧毁装甲脆弱的旧式厄尔兹战舰。
    赵继游的本部舰队，则继续在安全距离进行远程炮击。
    在多向突击的毁灭性打击之下，厄尔兹的吉拉分舰队在短短二十分钟内，就损失了七千余艘战舰。
    穿敌而过的人类舰队，经过减速和转向，刚好绕开了利姆直属舰队的射程。
    而利姆直属舰队似乎也没有取找他们麻烦的意思。
    【大提督阁下...撤、撤退吧！】厄尔兹的参谋已经慌了。
    有生力量先一步汇聚起来的联合远征军，正在以惊人的效率屠戮着厄尔兹分散的战力。
    【哼，到这一步了，还撤得掉吗？】利姆摇了摇它的触须，【我们付出的代价已经很大了，如果现在撤退，无疑会被打成追击战，我们又要白白损失多少战力？届时，这片星域的力量对比就会彻底颠倒过来。】
    接着，利姆的气息愈发地坚定起来：【敌人的直属舰队已经被削弱了很多，又经历了那么长时间的高强度作战，一旦放弃，不知道以后还要付出多少代价，才能再次寻觅到这样的机会...这次，我们必须不惜一切代价，消灭它们的旗舰！】
    利姆下达了命令：【直属舰队，向敌军进攻！其余所有还能作战的舰船，寻找最速路径，汇合起来。目标只有一个——敌人的旗舰！】
    这时，又一支厄尔兹舰队——两万艘旧式战舰赶到了戴兰特星系。
    几乎同时，另外四十个几乎无损的普兰太空战斗单元也到达了。
    接到了利姆的命令后，提督直属舰队向混战中的联合远征军发起了进攻。
    "没办法了，能削弱40%也差不多，再来一次突击，然后顺道撤退吧。"赵继游略作思考之后就作出了决定，"接下来，就一起去吃了那七千艘新式战舰。"
    一百一十余个普兰战斗单元汇聚在一起，向利姆的直属舰队发起了突击。
    受损严重的战斗单元和郑和号被掩护在中央位置，没有进一步受损。
    歼灭了一千三百余艘旧式战舰、四百余艘新式战舰后，郑和号与太空战斗集群成功脱离了利姆直属舰队与吉拉分舰队的射程。
    付出的代价，仅仅是六十个战斗单元轻度受损，二十余个战斗单元中度受损。

 第七十三章 戴兰特星系会战（下）

    成功脱离了利姆的直属舰队后，赵继游的本部舰队很快与另外四十个太空作战单元完成了汇合，直扑那支由七千艘新式战舰组成的厄尔兹分舰队。
    事先已经完成突击的人类舰队，也早早地锁定了敌军的方向，高速进发。
    第二次与这支分舰队交手，赵继游手上的战力已经足足增加了三倍有余，在四面夹击之下，厄尔兹只能苦苦挣扎。
    经过一个小时的战斗，这支舰队的抵抗就宣告结束了。
    暴风骤雨一般的攻势下，远征军付出了十六个太空战斗单元损毁的代价，迅速吃掉了那七千艘新式战舰。
    不过，这次战斗之后，所有的太空战斗单元整体受损率都超过了30%，也就是说，至少负着轻伤。
    趁这个时机，利姆总算汇聚起了残余的兵力，总共有新式战舰九千五百艘，旧式战舰三万一千艘。
    【大提督阁下...目前敌方战力处于优势，如果敌方发起决战...】厄尔兹参谋小心翼翼地向利姆提示。
    【我们逃不掉的！与其毫无意义地在追击战中损失战力，不如用这些注定要损失的战力，给敌人更深的创伤！这样，后方就有时间生产新的战力了。】
    利姆完全不为所动，坚持要和联合远征军战斗到底。
    【敌人的主要战力，就是那些该死的金属罐头的造物！今天我们多消灭一个，明天我们的后继者就少面对一个。】
    【当然，更重要的是...消灭敌人的旗舰，不惜一切代价！】
    【我能感觉到，我们最大的威胁，就在那艘旗舰里。】
    联合远征军的旗舰郑和号上，参谋们的脸上都是一副轻松的神色。
    "现在，局面已经完全逆转了。"
    "是啊，我们的绝对战力已经处于优势了。"
    "赵司令果然战无不胜。"
    不过，面对乐观的参谋们，赵继游还是摇着头泼了冷水：
    "敌人还是顺利地集结起来了。而且，我们的盟军状态已经有些糟糕了。
    如果能在这里结束这场战役，无疑，我们将是无可非议的胜利者。
    但是，各位，时间并不在我们这边。
    现在看来，敌人似乎想不惜一切地想打残我们，让我们无力进一步收复沦陷星域。
    可偏偏我们也不能退让，因为我们也必须抓住这个机会，用最快的速度消灭它们成建制的机动战力。"
    说到这儿，赵继游叹了口气："恶战才刚刚开始——我们要顾及的太多，敌人的想法却很单纯。"
    太空战斗单元的状况已经不佳，同时厄尔兹的舰队已经完成了集结，数量十分庞大。
    这样一来，杀伤效率最高的突击作战就变得很难执行了——代价很大。
    赵继游稍微想了想，决定尝试保持距离，利用射程优势消耗厄尔兹的舰队。
    但利姆自然不可能让他得逞。
    厄尔兹一方，摆出了一副破釜沉舟的架势——既然机动力不足，那就干脆放弃机动，用高速莽过去！
    数量的巨大优势，让联合远征军无法完全避开这股高速而庞大的敌方舰群。
    普兰的作战系统稍作推演，就把结论告诉了赵继游。
    "啧，避不开啊。"赵继游纠结地敲了敲指挥台，随即下令："全舰队，突击队形，突破敌军！"
    利姆成功地逼迫着赵继游选择了再次突击——对联合远征军来说，其他选择只会让损失更大。
    尽管普遍受损，但普兰的太空战斗单元仍是突击的最主要战力，必须作为剑锋使用。
    人类的战列舰，则在相对安全的位置，全力加速，并适时对普兰的太空战斗单元进行火力援护。
    合并起来的厄尔兹舰队，还是具备着强大的战力。
    近距离、相对高速的炮击，使得联合远征军不得不用装甲和护盾硬接。
    接战之后，友军受损、乃至损毁的消息就开始不断地传到郑和号的指挥室中。
    同时，郑和号本身也是厄尔兹重点关照的对象，密集的弹雨几乎罩住了郑和号的腾挪空间。
    郑和号的护盾和装甲不断地被消耗着。
    赵继游和所有指挥室中的官兵都面色凝重地盯着指挥台上的光幕。
    "pr-113号损毁！pr-74号损毁！"
    "r-7号装甲受损率54%、r-11号装甲受损率62%！"
    "r-11号装甲受损率81%！已经达到警戒线！"
    "备用装甲耗尽！"
    坏消息不断。
    照这个趋势下去，这一次突击作战，恐怕半数的太空战斗单元都会折损。
    而郑和号即使处于保护之下，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
    "再怎么改换防御位置，也无济于事了。"赵继游叹了口气。
    目前，所有战斗单元的受损率都超过了50%，只有伤势较重和很重的区别。
    参谋们也没谁能再拿出什么方案。
    大家都知道，只要能穿过去，就万事大吉了——但是，郑和号能不能平安无事，就难说了。
    当然，即使成功地穿了过去，严重的损失看起来也无可避免。
    最坏的结果是，遭受严重损失的远征军不得不中止这次远征——如果继续，也许还来不及休整完毕，就不得不迎接厄尔兹新组建的大军了。
    这样，利姆也算得逞了。
    当参谋们的心思已经开始放到如何书写一份漂亮的作战报告时，赵继游下达了一道让大家惊恐万分的命令：
    "改变队形，郑和号加速，替换到'箭头'位置！"
    参谋们全都急得跳了起来：
    "司令官，务必三思啊！"
    "司令官，万一您出了意外，宇宙军和人类都无法承受这样的损失啊！"
    "司令官，您这是以身赴险啊！"
    赵继游挥了挥手：
    "够了，我意已决。"
    郑和号开始加速向前后，赵继游环视了一圈指挥台周围的参谋人员，缓缓地说：
    "各位，说句心里话，我并不支持这次远征。"
    参谋们一听，纷纷一脸惊愕，然后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如果没有这次远征，我们还可以专心防御，把重心放在重启尤利西斯虫洞上。
    但是，既然是政府的命令，那我的想法就无足轻重了。我能做，而且需要做的，就是保证这次远征的胜利。
    各位，一旦我们的远征不能实现完全胜利，我们将面临这样的局面——我们消耗了大量宝贵的战力，却无法阻止敌人的壮大。
    这一仗，我们必须赢下来，同时，还要保留足以收复剩余沦陷星系的战力。
    否则，我们的远征就算是失败了。
    所以，我们不得不冒这个险。"

 第七十四章 戴兰特的绞肉机

    郑和号的加力燃烧室、能源增压装置都迅速运转了起来。
    不到半分钟的时间，郑和号就移动到了整个舰队"箭头"的位置。
    利姆刚一感知到这个状况，当即就抑制不住自己的兴奋之情了，浑身愉悦地抖动了起来：
    【这、这是怎么回事！这是要把胜利白白送给吾等吗？全舰队集中火力，全力射击！】
    所有厄尔兹战舰都把注意力集中到了郑和号上，无数磁轨炮的炮口都对准了郑和号附近的区域。
    "哼，果然..."赵继游冷笑了一下。
    "..."参谋们看上去一个个都很镇定。
    但实际上，有的正瑟瑟发抖，有的已经做好了战死的心理准备，汇报战况的工作一时间中断了。
    正当一大波一大波的弹雨急速袭来的同时，普兰的太空战斗单元也纷纷开火了。
    数百道激光交汇在郑和号之前，将绝大部分炮弹击毁了。
    与此同时，郑和号也停止了射击，把能量护盾开到了最大功率。
    虽然能量护盾对于实弹的效果不佳，但最大功率下也足以把磁轨炮弹的动能削到毫无威胁的地步。
    失去了绝大部分动能的炮弹群，纷纷拍在了装甲上，随后就被弹开了。
    当然，这个时候，厄尔兹的受损率也极大地下降了——毕竟火力和能量都用来防御郑和号了。
    厄尔兹的舰队拼尽了全力，猛烈地进攻了五分钟，却拿郑和号一点办法都没有。
    紧张了老半天，却迟迟未见成效，利姆总算反应过来了：
    【该死的两脚兽！竟然用这种诡计！全舰队，自行选择目标，自由开火！】
    太迟了。
    联合远征军的舰队只差那么几十秒，就能穿过厄尔兹的舰队了。
    短短的四十秒之间，厄尔兹的战舰拼尽了全力，也只击毁了五个太空战斗单元，外加三艘人类的驱逐舰。
    "总算...结束了。"赵继游松了口气。
    与普兰的作战系统连接，共享一百多个太空战斗单元的作战数据和直接指挥权，对于赵继游的精神来说是个极大的负担。
    让太空战斗单元的激光炮组成一道密不透风的火力网，让他耗尽了精力。
    好在，接下来的战斗，就是纯粹的狩猎和屠杀了。
    "我累了，剩下的清扫工作交给你们了。"
    赵继游扶着额头，把人类舰队的指挥权限下放给了副官，把太空战斗集群的指挥权还给了普兰作战系统。
    "是！"
    为了拦截联合远征军，厄尔兹舰队的速度已经高到了它们完全驾驭不住的地步。
    而普兰太空战斗单元的机动性能要比厄尔兹的战舰优越太多了。
    轻易地，太空战斗集群完成了转向，追着厄尔兹舰队的尾巴，开始单方面地屠戮。
    稍后完成转向的人类舰队也加入了进来。
    尽管数量处于绝对优势，但是位置和惯性让厄尔兹的战舰完全失去了抵抗能力。
    一个小时的屠杀之后，厄尔兹的远征军全军覆没。
    【祖尔...厄尔兹...杜姆...吾王...永...】
    利姆还来不及把遗言说完，它的总旗舰就化为了戴兰特星空中的一朵焰火，无数残片。
    "赢了！我们赢了！"
    郑和号的指挥室里，所有官兵都欣喜若狂，有的相互拥抱、有的振臂高呼。
    渐渐地，所有目光都集中到了指挥座上。
    不知谁突然喊了一句："司令官万岁！"
    节奏就被带起来了，欢呼声此起彼伏。
    "司令官万岁！"
    "赵司令万岁！"
    "人类万岁！"
    "厄尔兹去死！"
    赵继游淡淡地笑了笑，他的精神还有些疲惫，提不起什么欢庆的情绪。
    过了大约三分钟，眼见延绵不绝的欢呼还没有停下来的迹象，赵继游只能让爱丽丝取了军中特供的红酒，举办了一个简单的庆祝酒会。
    简单地应付了一下兴奋的下属们之后，赵继游把主持工作交给了副官，自己回到了舰长室。
    他只想好好休息一下。
    取得胜利之后，联合远征军在戴兰特的恒星**进行了短暂的休整。
    受损的战斗单元和人类战舰得到了必要的修理。
    休息了大约三个小时后，赵继游召集了参谋们，着手进行收复普兰各星系的计划。
    现在，残余的厄尔兹军力已经完全无法组织联军了。
    胜利的消息也通过超光速通信传回了地球联合国，军方很快把战报做了处理，汇报给了政府。
    很快，政府发出了通稿，各种媒体纷纷转载，举国为之振奋。
    厄尔兹一度压得人类要放弃半人马阿尔法星系，甚至要重启尤里西斯虫洞，如今远征军获得了决定性胜利，不久就能光复普兰的星域，社会各界对远征军不由得极尽溢美之词。
    作为远征军的指挥官，赵继游的媒体热度已然突破天际。
    和平年代的一切明星、政要，此时都显得黯淡无光。
    军方人士已经默认了一条共识——赵继游一回来，很快就会晋升少将，随后的例行人事考评里，必然会晋升中将。
    这样一来，常备舰队的司令之中，就少不了赵继游的位置了。
    假如年中的时候，司令部没有新增舰队的计划，那么现任的舰队司令中，必然有一人要"调任"其他岗位，给赵继游腾出空位了。
    绝大多数宇宙军官兵，对于赵继游的上位，都是喜闻乐见的——有这样上司，生存概率将大幅度改善，获得胜利与功绩的机会也会更多。
    不过，并非所有的军方人士，都喜欢这样的青年将官。
    "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居然要成中将了..."
    宇宙军总参谋部的太空战略处办公室内，一个大约三十来岁的中年忿忿不平地嘀咕着。
    "是啊，仗着盟军的战力，可给自己捞足了功勋！"
    他的抱怨很快得到了同僚的附和——在太空战略处，黑赵继游似乎是一种隐性的"政治正确"。
    反正你不黑赵继游，在这儿就会显得不合群。
    "哼，仗着运气和投机取巧，竟也能这样一帆风顺。"
    "呵呵，我们的评估、推演、分析...居然全成了废弃数据。"
    "必须好好弄一份大计划，找回场子！让他知道，什么才是专业的战争！"

 第七十五章 膨胀的资本家与政客

    经过两天的加班，太空战略处就出炉了一份新的远征计划。
    身为处长的**利，自然而然地向军方提案了。
    军方也自然而然地驳回了——认真研读过前线战报，进行过推演的高层都能明白，厄尔兹的实际战力和造血能力有多么强大。
    事实上，对普兰星域的联合远征，已经是一次极为侥幸的冒险胜利。
    那一次远征，本身就是政治压力的结果——军方高层多数是不看好的。
    但地球联合国的体制下，军方在战略上的自主权相当有限——毕竟军队要为政治服务。
    **利非常清楚这一点，所以，在军方驳回他提案的同时，他通过私下的渠道，向大资本家、联合议会的议员们阐述了他的计划。
    厄尔兹被他描述成了纸老虎——只要应对得当，根本不堪一击。
    赵继游的胜利，是必然的——他拥有的战斗力远远强于厄尔兹。
    经过了好几个月，人们也渐渐遗忘了当初厄尔兹十万战舰入境的恐怖——毕竟，远征的一系列战役都是发生在普兰星域的。
    同时，赞助远征的金主们已经认定了人类能在这片星域继续立足，开始为之前的慷慨解囊肉疼了，自然而然地琢磨起如何发战争财。
    然而普兰毕竟是提供了大量战力和援助的盟友，技术水平还遥遥领先，战争财发不到那些机械体的头上。
    这时，看上去极其专业的太空战略处处长，用看上去极为专业的战略分析，告诉他们：
    经过战场痕迹的推论，厄尔兹·杜姆本土常见的资源恰好是本星域缺乏的，只要彻底战胜厄尔兹·杜姆，扶持了傀儡政权，就能拥有廉价的资源、几乎免费的新生计算力、广阔的新市场！
    厄尔兹的潜在战力被战略处的专家们算得清清楚楚，远征需要的兵力、补给也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总之，只要发动新的远征，各大集团一定能继续做大做强。
    何况，政治上也非常正确——对于侵略者，要做到除恶务尽！消灭邪恶的****政权，解放无数水深火热中的无辜厄尔兹！
    再说了，对普兰星域的远征，不是很成功吗？
    我们那么多专业人士，可能个人水平没赵继游那么高，但团队协作起来，效果也差不了多少，不是吗？
    "嗯，不亏是战略专家，这分析做得就是专业！太有道理了，我们集团没有不支持的理由。"
    "专家就是专家，深入浅出，连我这外行都听明白了！行，就这么干，一定没问题。"
    少数反对的声音很快被此起彼伏的战争热诚给淹没了。
    长期的宣传、有意的诱导之下，人类民众早已相信，人类的舰队是战无不胜的。
    兵锋所指，必然势如破竹。
    舆论上，完全是一边倒——反对派纷纷被扣上了保守、怯懦、人奸的帽子。
    于是，在大资本家和议员们的运作下，议会通过了对厄尔兹·杜姆本土的远征计划，要求政府和军方在15天内完成准备，最迟在15天后启动新的远征。
    "荒谬，真是荒谬！身为军人，居然借着议会来给我们施压！"
    "肯定是战略处的家伙在搞鬼，这帮吃里爬外的狗东西！"
    "新补充的舰队和人员，磨合还不够，作为防卫力量尚且不足，竟然要远征情报匮乏的敌方本土，简直异想天开！"
    "呵，可笑的是，战略处那狗屁不通的分析报告，还真把外行全忽悠了。"
    "是啊，我们这些真正读透了战役数据的，反而被批成了愚蠢的保守主义者？滑天下之大稽！"
    接到了任务，军方内部完全炸锅了。
    但是，政治上的要求，军方又不得不服从。
    原本的四个舰队，被编组为新的远征军，向巴纳德的虫洞进发，准备进攻厄尔兹·杜姆的核心星域。
    重启尤里西斯虫洞的计划，在公众舆论和议会中也遭到了大量的反对。
    毕竟，我们都要打进厄尔兹·杜姆的本土了，还搞什么逃跑的方案呢？
    不过，尽管舆论和多数议员要求中止重启虫洞的项目，联合国主席还是动用了****兼政府首脑的权限，直接驳回了中止计划的议案——这件事就不议了。
    议会也没有再为此据理力争——浪费些能源就浪费了吧，权当是为远征计划做的政治交易好了。
    此时，已经进军到了普兰核心星域的联合远征军，正在忙于压制小股厄尔兹抵抗力量，恢复普兰的控制。
    没有大战硬仗的情况下，赵继游轻松了许多——只需要在舰长室里看看汇报，做点儿批示就可以了。
    然而，新的远征消息很快也传到了他的军用终端里，赵继游一下子就头疼了。
    他立即召集了远征军的分舰队司令以及舰队参谋，开了个紧急全息会议。
    大家也得到了消息，对此感到极为震惊——真正打过仗的，可一点儿也不觉得厄尔兹好对付。
    "那些资本家和政客都飘了，膨胀了...厄尔兹的军事力量根本不是人类可以单独对抗的，我们连防御都很吃力，去进攻本土，简直是..."
    "不是我乌鸦嘴，但是，把新造的战舰和守备力量全算上，我们能去远征的兵力撑死了也就那么不到三百艘主力舰，加上其他战舰，也不过千艘。没有普兰的支持，未必能对付厄尔兹的一万兵力。"
    "我们必须回援，如果远征失败，伊姆潘、天狼星系根本没有足够的力量组织起有效的防御！"
    "是啊，一旦失败，我们的核心星域会被打穿的！"
    "战略处的'砖家'竟然指望伊姆潘的要塞能在没有机动战力的情况下守住？简直就是键盘论兵嘛！"
    赵继游叹了口气，心下也有了结论：
    "回援吧，剩下的任务只能交给普兰了。而且，光靠我们自己的战力..."
    说到这儿，赵继游顿了顿，又摇了摇头："希望我们赶得上。"
    在赵继游看来，如果联合远征军的返程速度稍慢，伊姆潘的要塞基本上连两天都拖不住。
    伊姆潘一旦失陷，天狼星系的苏文就完全失去了屏障。
    哪怕尤里西斯虫洞被成功重启，也得有军力来掩护撤退不是？
    联合远征军的人类舰队，很快受到了赵继游的命令，开始了返航。

 第七十六章 强袭巴纳德

    厄尔兹·杜姆之王——劳尔·茵·比很快就察觉了人类的动作。
    它显得十分激动，从王座上立了起来，在王庭中来回踱步，全身的各个节肢都抑制不住地颤动起来。
    【愚蠢的、自称人类的两脚兽啊，吾还在思索，该如何给他们的核心星域制造点儿麻烦，他们就自己解决了问题。】
    劳尔的臣仆也俯首称颂起来：
    【这就是神明眷顾吾等的证明！】
    【天佑吾等！】【天佑吾等！】
    劳尔晃了晃它的触须：
    【叽叽叽叽！塔卡、萨里，汝等带领普兰那边返回的六千艘新式战舰，再加上两万艘旧式战舰，在巴纳德给它们个惊喜吧。】
    尽管劳尔被视为最具智慧的厄尔兹，但总有愚钝的厄尔兹需要它的王来解惑：
    【可是，吾王，等它们从虫洞进入我们的星域，不是更好吗？】
    【叽叽叽叽，英勇的萨里，你的果敢和战术执行力固然能令厄尔兹称颂，可是战略眼光却需要更多的砥砺啊。】
    劳尔挪到了另一个将领——萨里的身边，用触须轻轻地碰了碰萨里，接着解释：
    【两脚兽和金属罐头的远征军，似乎有一个非常厉害的指挥者。以至于，利姆竟然吃了那么大的亏，几乎让吾等在普兰星域的胜利果实毁于一旦。
    你想想，这样的指挥者，一旦知道他愚蠢的同类打算进攻我们的核心星域，第一反应会是什么呢？】
    【唔...回防伊姆潘？】萨里的小脑袋晃了晃，然后给出了它的看法。
    【叽叽叽叽，没错。】劳尔显得很欣慰，【所以，我们必须和那个指挥者抢时间！消极等待就太短视了。】
    【纵然，那样会让我们的损失小一些，却大大增加那个指挥者成功回防伊姆潘的可能性！】
    【明白了，吾王，您的教诲总是能让吾贫瘠的智慧得到启迪。】萨里俯首称是。
    【很好！一举拿下两脚兽的舰队，再打穿他们的整个星域吧！】
    【是！】
    一天后，厄尔兹的舰队就集结了起来。
    在塔卡、萨里的率领下，舰队穿过了虫洞，随即，隐藏在了虫洞后难以侦测的位置。
    不过，人类的远征舰队抵达巴纳德后，并没有选择直接穿越。
    尽管这个虫洞已经经过了稳态化，但刘欣舞选择了先派出了侦察舰队，探查虫洞另一侧的情况。
    而大部队则在恒星**休整待命——毕竟军方对远征的态度相当消极。
    【唔，这些两脚兽，不可能透过能量扰动侦测到吾等...还真是谨慎呐。】
    塔卡虽然有些气恼，但也明白这个计划成功的几率确实挺低的。
    【不过，如果能够逼迫他们缩在**里，效果上也和暂时消灭了他们没什么区别。全军，准备强袭恒星**！】
    眼见人类的主力没有上钩，塔卡没有犹豫，选择了对巴纳德恒星**发动强袭。
    厄尔兹的舰队先远离了巴纳德星系，驶出了足够的距离后，向恒星**方向猛然加速。
    很快，它们就进入了**的侦测范围，然而，超乎想象的高速，让人类的舰队无法全数安全出击——在敌方过于接近的情况下，强行出击无异于毫无意义地送死。
    "看来，敌方早有预谋..."刘欣舞皱着眉，死死盯着光幕上急速移动的红色光点，"战略处的呆子，还有那些政客和商人，竟然还幻想着厄尔兹会全力增兵普兰，挽回局势。真是可笑，围魏救赵已经是两千多年前的事了。"
    "刘司令，从目前的情报上看，敌方的战力相当强大，哪怕死守**...我们也未必能撑得过半个月。"
    刘欣舞摇了摇头："你在做梦，亲爱的参谋长...敌方根本没有必要强攻巴纳德，如果我们死守**，它们完全可以分兵监视，然后让主力长驱直入。
    所以，我们必须想办法拦截它们！如果让它们顺利地通过巴纳德，那么接下来，只要攻破了目前缺乏机动战力的伊姆潘要塞，一切就全完了。"
    "伊姆潘...恐怕我们没办法回到伊姆潘了，哪怕一艘护卫舰都很难。敌方已经分出了兵力，正在以超空间航道出入口为目标高速前进..."
    "我们可以不回去，但不能让敌军主力那么快地过去，明白吗？"刘欣舞意味深长地看着参谋长。
    "您的意思是！"参谋长猛然想起了什么。
    刘欣舞点了点头："没错，赵继游已经在回援的路上了。如果我们拖住敌人十天的时间，他一定能及时出现在敌方的六点钟方向！"
    接着，刘欣舞下达了命令：
    "所有能够安全出击的战舰，出击！"
    能够安全出击的人类战舰只有35艘战列舰、57艘航空母舰，125艘巡洋舰、312艘驱逐舰。
    很快，这些战舰完成了出击，并在厄尔兹舰队抵近之前实施了战术机动，绕到了厄尔兹舰队的侧翼和后方，持续骚扰着厄尔兹的舰队。
    【唔，被看穿了吗？没办法，确实不是奇谋。】塔卡晃了晃脑袋：【既然要当硬骨头，那吾等只能强行啃下来了。】
    随后，塔卡连接了萨里所在的分舰队旗舰：
    【萨里，所有的新式战舰都由汝指挥，再加上一万艘旧式的，务必驱赶、消灭敌方出击的舰队！】
    【是！】
    "**炮台，全力支援外围舰队！"
    刘欣舞则在恒星**的指挥室里，运用着**的战力与厄尔兹舰队周旋。
    由于出击舰队的存在，厄尔兹想要强攻**并不容易。
    恒星**的主结构装甲是小型舰载武器难以贯穿的，厄尔兹如果要进攻**，只能选择进行登陆战。
    **的火力本身就很强劲，只要在机动战力的配合下，封锁有限的登陆点，进攻方的登陆舰和陆战队会面临巨大的伤亡。
    但是，厄尔兹的战力优势实在太大，人类出击的战力实在不足。
    第三天，在付出了一千艘新式战舰、两千三百艘旧式战舰的代价后，人类的出击舰队全军覆没了。
    塔卡留下了五千艘旧式战舰，保持对**的封锁，带领着剩余的战力，全速向半人马阿尔法星系奔袭。

 第七十七章 圣卢卡斯的沦陷

    尽管在厄尔兹的兵锋之下，人类早已启动了迁移计划，但赵继游的成功远征，客观上让进度缓了许多。
    在塔卡的大军进入半人马阿尔法星系之时，圣卢卡斯仍有十亿平民未及迁移。
    半人马阿尔法星系周边的超空间航道众多，星际航行条件十分优越。
    在和平时期，这使得圣卢卡斯成为了新的人类中心。
    但到了战争时期，太过便利的航行条件，使得圣卢卡斯的防御条件很差。
    在缺乏太空机动战力的情况下，圣卢卡斯的地面防御部队自然而然地失去了制空权。
    在轨道轰炸的打击下，大部分地面要塞失去了作用。
    紧接着，厄尔兹先后派出了六百万陆战队和相应的重装备，就在三天内轻易地占领了圣卢卡斯全境。
    五百万人类士兵阵亡，三千万平民死于战火。
    而对于在战争中活下来的平民，噩梦才刚刚开始。
    对于厄尔兹来说，一切智慧有机生物，不过是自身种族发展延续的高级养料罢了。
    等待人类平民的，是无差别的屠戮。
    第十一城市区，一个厄尔兹陆战队的小头目正在汇报情况：
    【k-917区域清理完毕，捕获的人类共计2719个，请指示！】
    另一个地位稍高的厄尔兹军官赞许地晃了晃触须：
    【很好，送到培养**。这些两脚兽，看上去很美味的样子...嗯，吾竟然有点儿饿了。】
    【是。】
    厄尔兹小头目似乎没有理解长官的感慨究竟是什么意思，转身欲走。
    它刚一转身，就被军官叫住了：
    【等等！】
    军官明显对这个小头目的理解力感到失望，不过想想又觉得没办法——毕竟够聪明的都去舰队了。
    【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给军需处发个信息，这批里留下十三个雌性，嫩一点的。卫生嘛...简单处理一下，然后就算是我们中队的晚宴了。】
    【明白！】
    完成了军需处的手续后，小头目挑了十三个小女孩，用净化液对着她们喷了好几道。
    她们衣服的各种纺织纤维很快就被分解了，于是衣服看上去消失了。
    与此同时，对厄尔兹有害的各种物质也被洗掉了。
    这些女孩子不过十二到十四岁之间，面对这些巨大的"昆虫"，都十分害怕。
    有的浑身战栗，有的已经瘫软在地，有的甚至失去了神智。
    【叽叽叽叽，不要害怕，马上你们就能为伟大的种族做出一点儿微薄的贡献了，为自己的命运感到荣幸吧！】
    看着这些女孩的反应，军官显得十分得意地在她们面前耀武扬威。
    【咦，这是...人类排泄物的气息？】
    军官感觉到了异常的气息，又看了看那几个女孩子，很快就明白了原因。
    【原来人类在恐惧的时候会失去抑制力？有趣，不过，还是有些影响食欲。】
    那个引起军官不快的女孩子正是其中最小的一个，只有十二岁，显然被这样的场面吓坏了。
    【你们几个，把她们的消化道和排泄系统清理干净，赶紧！】
    军官对着几个大兵"吆喝"起来——其实并没有多大声音，只是信息素中蕴含着强烈和不快的意味。
    几个厄尔兹大兵很快把女孩子们赶到了一旁的清洁区域。
    不一会儿，那里就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以及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声响。
    【叽叽叽叽，猎物垂死的声音，还真是悦耳。】军官显然很享受这一切。
    很快，完成了清理之后，女孩子们又被赶了回来。
    军官把她们一个个地分给了手下的厄尔兹小队，自己也留了一个——军官的特权。
    随后，厄尔兹的军官和大兵们就按照自己的喜好，享用着它们的"战利品"。
    a小队选择了直接生吃，四个厄尔兹大兵围了上去，疯狂地撕咬、啃食着它们分到的"战利品"。
    她惨叫、她哭喊、她求饶。
    然而，除了让那几个厄尔兹大兵食欲更好之外，一点儿用也没有。
    渐渐地，她的血似乎流干了，失去了生息。
    c小队则把整个人用钢钎捅了个对穿，然后放到了烤炉里，一边旋转，一边分食。
    【真是粗野。】
    军官晃了晃它的触须，显然对它们的"野蛮"吃法嗤之以鼻。
    接着，它无视眼前女孩子的哭叫，又从她的大腿上切下了薄薄的一片，放在它专用的烤炉上晃了晃，然后吃了下去。
    大约半个小时，少女们就这样在巨大的恐惧与痛苦中，丧生在了厄尔兹的腹中。
    【真是美好的一天。】
    军官感慨着，不过，它面前的少女虽然早已没了人样，却还吊着一口气。
    【算了，你吃着也挺美味的，就给个痛快吧。】
    随后，它拿起了身旁的步枪，对准少女的头部，毫不犹豫地扣动了**。
    ...
    她们，只是这场悲剧中微小的一部分。
    在圣卢卡斯的沦陷区，一群一群的人类，不分男女老幼，被厄尔兹的陆战大兵们的驱赶进了刚刚安装完毕的"净化池"。
    "净化液"迅速地把他们的衣物纤维化为乌有，同时消除了对厄尔兹有害的各种物体。
    随后，赤条条的人群又被赶往新展开的培养**，在营养合成工厂里，被特制的溶液分解成了新生厄尔兹所需的养料。
    这些养料，将被培育为新的厄尔兹军官和大兵。
    各类矿产的采掘**，合金熔炼工厂也被厄尔兹的陆战队接收。
    由于人类在圣卢卡斯的开发时间很短，所以，技术难度低、容易采掘的矿脉还大量留存着。
    冶金产业密集地分布在矿区附近，由于自动化程度颇高，对于厄尔兹来说，改造工程也十分便利。
    经过工程兵的改造，这些昔日的人类产业，开始为厄尔兹的舰队造血。
    只需要半个月，厄尔兹·杜姆在半人马阿尔法星系的小型恒星**就会建成。
    届时，圣卢卡斯源源不断的合金材料，将在这个**里被铸成一艘又一艘新的战舰。
    就在陆战队攻略圣卢卡斯的同时，塔卡一天也没有停留。
    完成了轨道支援之后，厄尔兹的主力舰队就向伊姆潘进发了。

 第七十八章 伊姆潘要塞防御战

    几乎是第一时间，塔卡的舰队就抵达了伊姆潘星系的要塞。
    紧接着，厄尔兹的战舰展开了攻坚队形，倾尽火力削弱要塞的防御。
    要塞的飞弹反击效果很差——密集队形之下，厄尔兹战舰的拦截系统组成了拦截网络，有效地防御了飞弹的攻击。
    经过三天从未停息的围攻，要塞已经出现了十余个防御薄弱点。
    厄尔兹的陆战队开始尝试登陆作战，完成了压制圣卢卡斯任务的陆战编队也陆续赶来。
    猛烈的登陆攻势，让要塞守备部队压力巨大。
    "这里是b-2区、lt-12中队，我方防卫压力过大，请求增援！完毕。"
    "收到，增援很快就到，再坚持十分钟，完毕。"预备队调度中心的指挥官应了一声，随后看了看一旁光幕上的预备队信息。
    踌躇了两秒后，一边操作着作战指挥系统，一边打开了新的通信："r-17中队，迅速增援b-2区！完毕。"
    话音刚落，新的增援请求又来了：
    "c-6区，se-90中队伤亡过半，已经难以抵御敌方攻势，请求增援！重复，请求增援，我们最多坚持五分钟！完毕。"
    "收到，无须坚持，放弃c-6、退往c-5，se-101中队会援护你们，完毕。"
    "明白，完毕。"
    没有外部增援的情况下，面对无休止的攻势，要塞的守备部队只能不断退却，预备兵力越来越捉襟见肘。
    "这里是...请求增援！完毕。"
    "这里是...请求增援！完毕。"
    "这里是...请求增援！完毕。"
    ...
    尽管空调的温度并不高，但要塞的守备司令和其他指挥官、参谋全都满头大汗。
    厄尔兹陆战队毫无保留的攻势，让求援的讯息充斥着指挥室。
    "我们还有多少预备兵力？"守备司令一边擦着汗，一边询问参谋长。
    "算上一小时内可以重整完毕的，总共185个中队。"
    "两百个都不到了吗？"守备司令不由得闭上了眼，接着又问：
    "那几个主要发射口，还能守住多久？"
    "恐怕，7个小时都很困难..."
    "是吗？唉..."司令长叹一口气，又摇了摇头。
    他已经做好了殉职的心理准备，但还是对局面极不甘心。
    远征厄尔兹本土的计划，抽调了大量原本部署在伊姆潘要塞的陆战兵力。
    结果，还没穿过虫洞，厄尔兹的大军反而打了进来，长驱直入，兵临伊姆潘。
    原本缺乏机动战力，要塞的防御就十分困难了。
    如今，连自身的兵力都不够，还想发挥要塞的作用，实在是天方夜谭。
    "算了，能拖几个小时就拖几个小时吧。"
    想到这儿，守备司令极其悲观地说道，"我们注定要殉职了，苏文那边会怎么样，也不是我们能考虑的了。"
    指挥室一时间陷入了可怕的沉默之中。
    这时，一个新的信息源接入了要塞的信息系统——能够直接连上要塞的信息系统，必然是舰队司令级别的权限。
    光幕上，浮现出了一个十分年轻、却穿着上校军服的青年。
    这个年纪能合法地穿着这身衣服，整个地球联合国只有一人——赵继游。
    "曹司令。"
    全息通信连接刚刚完成，赵继游就对着守备司令曹毅军敬了个礼。
    毕竟，现在的赵继游还是个上校，而曹毅军是中将。
    "啊，赵司令！您竟然回来了？"
    曹毅军连忙回礼，同时一脸惊讶地看着赵继游。
    "情况紧急，我这里有一份计划，需要要塞的配合。哪些导弹发射口还在我们手里？"
    "主要发射口都在，具体情况是这样。"
    曹毅军一边说，一边把要塞当前的一级权限信息共享给了赵继游。
    "明白了，情况比我预想的要好一些。计划已经传过去了，150秒后执行，没问题吧？"
    曹毅军扫了几眼之后，点了点头："没问题！"
    150秒很快过去了。
    要塞的八个主要发射口齐齐打开，每个发射口都开启了过载模式，以每秒上百枚的速度向指定区域倾泻着要塞级飞弹。
    感知到了飞弹袭击，厄尔兹舰队的两翼开始急速靠拢，从而提升近防火力的效能。
    然而，一支近千艘战舰组成的人类舰队突然出现在了厄尔兹舰队的右侧后方、天顶方向——正是赵继游的远征军。
    "全舰，突击！"
    随着赵继游的一声令下，远征军向厄尔兹舰队的右翼发起了猛烈的突击。
    由于阵形过于密集，遭到激光武器打击的厄尔兹战舰损失非常惨重。
    当远征军凿穿了厄尔兹的舰队时，厄尔兹的右翼已经损失了将近五千艘战舰——已经很难有效组织了。
    穿过了厄尔兹的舰队后，远征军随即对登陆舰发起了精确打击。
    这一下，已经登陆的厄尔兹陆战队瞬间没了退路，也不可能再有多少增援了。
    要塞守备部队很快就顺势发动了反攻，配合着远征军的战舰把厄尔兹陆战队打了个七零八落。
    【没办法了，先撤回圣卢卡斯吧。】
    塔卡十分不悦地下令。
    【可是，提督阁下，吾等已经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敌军的机动战力也不过千艘，尽管这一次突袭吾等损失不小，可只要吾等集中战力，很快就能消灭它们了！】
    【这只是汝的幻想，参谋先生。】
    不过，塔卡完全不为所动。
    【以吾等的兵力，要吃下这个要塞并不难，要消灭那支舰队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但同时对付两个，最后被消灭的一定是我们！唔，真没想到，那个指挥官回援的速度竟然这么快。】
    厄尔兹的舰队参谋长也表示了对塔卡的认同：
    【撤退是必要的，不能在这里白白浪费吾王的战力。既然已经拿下了半人马阿尔法星系，那么侵攻人类的跳板就已经有了。
    如果太过于冒进，在这里被打残了，那说不定半人马阿尔法也保不住。】
    伊姆潘要塞的指挥室里，看着光幕上表示敌军的红点正在慢慢退却，所有人都压抑不住内心的喜悦。
    官兵们相互拥抱、振臂高呼："我们赢了！""人类万岁！""地球联合国万岁！"
    谁都想不到，赵继游竟然能够提前抵达伊姆潘，还能成功地发动一次奇袭，解除了伊姆潘要塞的危机。

 第七十九章 连续晋升

    趁着巴纳德留守的厄尔兹舰队试图支援伊姆潘，放松了对恒星**的监视，刘欣舞将原本计划远征厄尔兹本土的残余舰队带回了天狼星系。
    舰队撤退之后，预留的核弹从内部炸毁了巴纳德的恒星**。
    先前，半人马阿尔法、巴纳德两个星系的沦陷，让整个地球联合国迅速褪去了战争的热诚，转而陷入了恐慌之中。
    圣卢卡斯失陷、伊姆潘遭到进攻时，社会上的恐慌达到了极致。
    苏文各地的犯罪率激增，警力、监狱和看守所很快就不够了。
    联合国政府不得不宣布全国进入紧急状态。
    各个恒星**的造舰工厂都开始超负荷地运转，全力补回损失的战力。
    大量陆战兵力被用于维护治安，舆论、媒体也开始接受政府管制，不得再随意透露前线战况。
    不过，赵继游的远征军提前返回，解围了伊姆潘之后，人心总算安定了下来。
    击退了厄尔兹的侵略军之后，远征舰队在伊姆潘驻留了下来，继续协助要塞的防御。
    回到了地球联合国，赵继游也迎来了兑现功勋的时刻。
    这次远征的过程中，赵继游在普兰星域的**连胜，几乎全灭当地的厄尔兹舰队；之后又果断地回师驰援伊姆潘，守住了人类最后的防线。
    在远征厄尔兹的计划破产，伊姆潘已经成为前线的巨大危机之下，政府和军方决定把全力提升赵继游的地位，让他承担更大的责任。
    地球公历2220年6月29日，军方宣布了上半年度人事考评的结果，赵继游晋升为准将。
    7月12日上午，根据远征军的战功，赵继游晋升为少将，下午晋升为中将。
    次日，军方再次启动了临时人事考评。
    7月15日，根据考评结果，赵继游晋升为上将。
    短短的半个月，赵继游就连续晋升了四级，许多昔日的长官，现在见到赵继游，需要先行敬礼了。
    与此同时，宇宙军的舰队也进行了整编。
    经过整编，主力舰队划分为三个舰队，赵继游担任第一舰队的司令官。
    新的第一舰队额定编制为两百四十艘战列舰、四百艘巡洋舰、七百艘驱逐舰——另外两支舰队加起来也只比第一舰队多那么20%。
    而且，按照装备部、后勤部的安排，新造战舰、新式装备、弹药补给，都将优先补充第一舰队。
    远征厄尔兹本土的计划破产，巴纳德**、圣卢卡斯也纷纷沦陷，政府和军方迫切需要一个英雄人物来转移公众的视线。
    收复了普兰大半星域的赵继游，自然是他们的不二人选。
    政府和军方能够影响的宣传机器继续全力开动，赵继游的热度原本就已经无人可及，这一下完全没法降温了。
    进入要塞之后，赵继游的所有空余日程都被安排给了媒体，每天都是没完没了的全息通信。
    直到7月17日，赵继游终于得到了久违的个人时间。
    "开不完的招待会、做不完的专访...军方的全息通信频道，简直就是个媒体们定制的一样。"赵继游如同咸鱼一般，躺在爱丽丝的大腿上。
    "要不是我还在要塞执勤，不知有多少网红要来找我蹭热度。"
    "人类应该很享受这种感觉吧？受人崇拜不好吗？"爱丽丝歪着头，眨了眨眼。
    "以前挺享受的，"赵继游思索了一下，"唔，甚至可以说很向往。"
    "那现在呢，难道不开心吗？"
    "倒也不是，这种不管自己说什么，都显得很有道理的感觉...还是挺不错的。"
    "嗯，主人，来看看这个..."
    爱丽丝一边说，一边投影出了一个立体光幕。
    光幕中，是一群军校生正在观看赵继游的访谈。
    稚嫩的少男少女们，正全神贯注地盯着投影中的赵继游。
    每当赵继游发言的时候，他们就一边聆听，一边在自己的个人终端上写写画画，应该是在做笔记的样子。
    很快，光幕中的场景似乎经过了快进，访谈的直播结束了。
    一个看着像是教官的中年人走到了主席台上，语重心长地教育了一下后辈们：
    "同学们，我们的祖国还处在深重的危难之中，邪恶的侵略者才刚刚夺走了我们的前哨**——巴纳德，我们最富饶的星球——圣卢卡斯。
    如果赵上将没有及时回援，恐怕伊姆潘，以及我们脚下的苏文都要保不住了，人类的未来就难说了。
    所以，大家要好好向赵继游上将学习，学成一身过硬的本领，保家卫国，守护你们的亲人、爱人、朋友...
    这次访谈大家也看到了，赵上将年纪轻轻，比你们大不了几岁，就有那样的战绩！
    而且，对各种问题的回复也深入浅出，我这种老人看了都觉得很有启发！"
    "..."虽然并不在场，但赵继游还是有些尴尬："我就按着官方划定的范围随口说说，至于吗？"
    爱丽丝捂嘴偷笑。
    赵继游幽怨地瞥了一眼爱丽丝，爱丽丝避开了他的目光，眼神四处游离。
    这时，光幕中的教官继续说道："想必大家都很有收获吧？所以今天的作业就是写一篇观后感，两千字！"
    "想不到，我也有今天。"赵继游苦笑着摇了摇头。
    随后，教官开始吹嘘自己和赵继游的关系：
    "去年我们学校和星际防卫学院友好交流的时候，我还遇见过赵继游，和他聊了很多..."
    说到这儿，少男少女的眼中透出了浓浓的羡慕之意。
    接着，中年教官流露出一脸怀念的神情：
    "那时候，赵上将还是一个青涩的少年学子..."
    "..."赵继游一脸鄙夷，"我没记错的话，我只在行政楼见过他一次，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看来喜欢蹭热度的不只有网红啊..."
    爱丽丝笑了笑："据统计，过去的一年共有一百三十七万九千人与您构建了相当友好的关系..."
    "..."赵继游不由得扶了扶自己的额头。
    光幕中的场景再次切换了。
    一篇又一篇的观后感轮流播放着。
    对于神经系统经过大幅强化的赵继游来说，两千字的文字信息也不过两、三秒就能吃透了。
    看了一百来篇之后，赵继游笑着说："不得不承认，我被媒体侵占的时间...还是很有意义的。谢谢你，爱丽丝。"
    接着，他打开了军用终端，飞快地码着汉字。

 第八十章 政见的转向

    军务部军民关系处审核通过之后，赵继游的"世界"个人主页更新了。
    "世界"是地球联合国成立以来，人类社会中使用最为广泛的自媒体平台——基本上，各个领域的知名人士都会被邀请入驻。
    目前，赵继游的"关注者"已超二十亿，还在不断增加中。
    这意味着将近一半的"世界"用户都关注了他，他在人类社会的影响力可谓登峰造极了。
    要知道，除了赵继游之外，热度最高的是一个娱乐明星——关注者大约一亿三千万。
    所以，他的个人主页必须接受军务部的管理了。
    毕竟，以赵继游的声望，哪怕随便发发牢骚，都能在舆论上掀起巨浪。
    当然，这次赵继游更新的内容，对军务部来说还是比较喜闻乐见的。
    在短短的四百字中，赵继游肯定、赞扬了军校生们在观后感中普遍表露的爱国热情、献身国防事业的愿望；同时鼓励后辈们进行更多的实战演练，重视战后的总结与思考...
    当然，保卫民众的权利和自由、理智看待星际形式之类的，政治非常正确，成人不以为然，但少年们会深受影响的话自然也少不了。
    最后，号召全人类为了延续文明，团结一致、各尽所能。
    延续文明、团结一致，某种程度上就意味着——支持尤里西斯虫洞的重启项目。
    至少，大多数媒体人的解读是这样的。其实，赵继游本人也有这个意思。
    只不过，作为不应该议论政治的军人，他不能公开支持或者反对某种政策——没错，不能表态。
    虽然赵继游的言论客观上影响了大众的意见，但由于形式上是政治正确的，本人也具有极高的声望，所以麻烦找不到他的头上。
    伊姆潘要塞的防御稳固，联合国政府惊魂已定之后，某些人也迎来了清算。
    战略处先前绕过正常的提案流程，靠着煽动资本家和政客，鼓动议会发动了不切实际的远征。
    在赵继游晋升的同时，整个战略处被撸了个干干净净，名存实亡。
    处长**利被撤职查办，其余成员要么引咎辞职，要么被降职调岗。
    经过一系列人事调动，战略处的人员重新补充完毕——全是军方立场的文职人员。
    7月19日，根据侦察舰的传讯，圣卢卡斯沦陷后的惨况被军方和政府得知。
    经过两天的商讨，政府决定公开圣卢卡斯上的信息。
    大量人类平民遭到厄尔兹种族灭绝的情况一经传开，联合国内"**"的势力暴涨。
    见风使舵的政客们也纷纷表态，支持政府强化经济上的领导力，增加军事预算。
    资本家们也对穿过尤里西斯虫洞之后的权利分配表示了妥协，不再寻求新发现资源的独占权利。
    当然，排外主义、复仇主义的情绪也蔓延开了。
    现在，在普通人类民众的眼中，厄尔兹·杜姆不再仅仅是一个侵略成性的军事国家主义政府了——仇恨已经上升到了种族的层面。
    7月23日，苏文的第一城市区，市民们开展了一场声势浩大的示威游行。
    "厄尔兹必须灭绝！"
    "杀尽大虫子！"
    "为圣卢卡斯的同胞复仇！"
    "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紧接着，所有的城市区都纷纷响应，人们踊跃地走上街头，用激烈的言辞表达自己的政见。
    凡是政见偏右的党派，支持率都大幅度提高了...
    苏文，第二城市区，徐氏府邸。
    "根据我们的抽样调查结果，民众的政见已经集体向右倾斜了，32%的民众认为强化军事力量应该是政府的首要工作；17%的民众有复仇主义情绪。"
    "当前最热门的政见，是迁移到尤里西斯虫洞另一侧，并蓄力反攻太阳星域..."
    "所幸的是，在先前的战争中，普兰监护系统对人类提供了无条件的支持和援助，双方也在巴纳德防御战和之后远征中并肩作战，所以，盲目排外的观念没有成为主流**。"
    "综合来看，下一轮议会选举中，席位最多的将是团结党、保守党..."
    "主席选举中，保守党的候选人将是最热门。"
    鉴于舆论和民意的剧变，徐嘉雯的堂兄——徐忠敏正在开会，徐氏集团的政治智囊们汇报着他们的分析。
    听取了智囊们的意见之后，徐忠敏有些犹豫地问：
    "徐氏一直以来都是自由主义的支持者，如果这个时候转向支持保守主义，不妥吧？"
    智囊们也纷纷表态：
    "徐公子的考虑确实有道理，由于我们不是保守主义的传统支持者，想从政见转向中获利太难了。"
    "是啊，见风使舵的人都会倒向保守的派系，这个时候坚持我们的传统政见，正是塑造徐氏形象的大好时机。"
    "根据我们的分析，这次的政见转向带有较大的情绪性，坚持传统政见可能使我们在短时间内失去不少影响力，但不久的将来...大概率是下次选举的时候，民众的政见极有可能恢复。"
    徐忠敏点了点头：
    "有道理，但是，一旦保守势力抬头，那么尤里西斯计划-β过后，徐氏在虫洞另一侧的权益恐怕会大受影响。各位，对此有何良策？"
    这时，一个头发花白的智囊团成员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反过来问徐忠敏："敢问徐公子，当前的社会中，影响力最大的人物是？"
    "自然是主..."徐忠敏正要脱口而出，可是"席"字还没说出来，他就明白了那个智囊的意思。
    徐忠敏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莫非，柳先生想说的是...赵继游？"
    智囊笑着回答："正是！"
    "对啊，如果让小雯去...诶，不对，舍妹的胳膊肘已经拧不回来了。"徐忠敏有些懊恼地摇了摇头。
    "哈哈，徐公子，您这就有些先入为主了。"白发智囊笑了起来，显然，他在徐氏还是颇有地位的，能在少当家面前卖关子。
    "噢？柳先生有什么高见？"
    "高见算不上，不过在媒体上下点功夫，把赵上将的一些言论再...深入解读一番。只是，花费的资源恐怕..."
    徐忠敏大手一挥："只要能让政府对我们让步，保证徐氏在虫洞另一侧的权益，都是小意思！"

 第八十一章 虫洞重启之前

    从次日开始，徐氏旗下，以及徐氏能够影响的各种媒体、自媒体开始有节奏地解读赵继游在"世界"上的言论。
    赵继游确实说过要"捍卫民主主义的价值观、人民的自由与权利"，但说到底，这不过是政治正确的套话。
    但经过媒体、专家、网红八卦党的转述加解读，"人民的自由和权利"是不是可以等价于"每个人的自由和权利"呢？
    好像...没什么问题？
    接着，舆论的焦点又切换到了穿过尤里西斯虫洞之后的权利分配问题。
    先前的舆论上，人们已经有了牺牲部分个人利益，优先发展国有产业的想法。
    但经过这一轮的诱导，徐氏能够影响的各种媒体再稍稍煽动，保障穿过虫洞之后的个人权益，就成了主流舆论。
    掌握舆论的阶层，多少都有些身家，如果穿过虫洞之后就变得一无所有，他们也会觉得很难受。
    于是，最终的议案，明确了保障原资产者权益的条款。
    新开拓的资源，将在政府统一经营两年后，按照现有财产秩序分配。
    8月15日，徐氏府邸。
    得到消息的徐忠敏十分高兴：
    "想不到，竟然真的促成了维护我们权益的方案，话说，赵继游对我们这么解读他的话...没意见吗？"
    白发智囊得意摸了摸下巴："徐公子别忘了，赵继游本身就是个资本家啊？"
    "噢！对对对，啊哈哈哈，我居然忘了这一茬，还担心他搞事呢。"徐忠敏尴尬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
    "哼哼哼，即使他不是资本家，也大概率不会说什么的，毕竟，我们的解读把话题引到了政策上，他就不好解释什么了。"
    在伊姆潘要塞执行守备任务的赵继游，也得到了圣卢卡斯惨案的信息——整个要塞都听说了。
    十亿同胞惨遭屠戮，赵继游一时气血上涌，甚至想来一波"下克上"——无视军方，带着第一舰队直接打回去。
    但很快，他还是冷静下来了——仇恨的**是种下了，但人类还没有足够的力量复仇。
    就在这时，许多热血上头的舰长，已经冲进了赵继游的司令室，向他请求出战：
    "司令官！带着我们打回半人马阿尔法，打回巴纳德吧！"
    "是啊，司令官，我们要为同胞报仇！"
    "求求你，司令官，带我们一起杀了那些丧心病狂的虫子吧！"
    面对这些热血的请求，已经冷静下来的赵继游自然不可能应允：
    "各位，我们打出去很容易，逞一时的英雄、侠气和快意也很容易，上了战舰莽一起过去就是了。
    我知道，大家都不怕死，哪怕不惜性命，也要多杀那么几只虫子。
    可是，各位，不要忘记我们的职责——守卫伊姆潘要塞，保障尤里西斯计划β的顺利实施！
    死，真的很容易。可是，如果我们都这么死了，战舰都拿出去拼掉了，谁来守住这个要塞？
    如果尤里西斯虫洞开启前，厄尔兹就攻破了要塞，拿下了苏文，到时候，谁来为苏文的百亿同胞报仇？"
    众人沉默了。
    赵继游接着说道："说真的，如果可以，我也恨不得现在就带着大家一路打回去，摧毁它们的每一艘战舰，炸平它们的每一颗行星。
    但是，现在我们有更重要的任务需要完成。我们需要时间和空间，发展壮大。
    有朝一日，我一定带着大家，把厄尔兹·杜姆从这片星河中彻底抹去！"
    做了大量思想工作后，军中的复仇情绪暂时平复了。
    刚叫上艾琳，来到餐厅吃饭，苏文的舆论震荡也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赵继游有种被气笑了的感觉：
    "徐忠敏这家伙，看来是铁了心要把个人、小家族的利益置于国家之上..."
    "继游，你...就不想去驳斥一下吗？"艾琳皱着眉头问。
    8月的人事调动中，艾琳被征召到了第一舰队中，担任舰队参谋。
    "我没法说什么，话题已经被他们导入了政策的范畴，军人不能...你懂的。"赵继游摇着头。
    艾琳气呼呼地拍了下桌子："哼！这些可恶的资产阶级，真是无孔不入！"
    "再说啦，本身我也有差不多两万亿的身家..."
    艾琳转而怒视着赵继游："啊！我差点都忘了，身边还有一个大害虫呢！"
    "喂喂喂，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啊！我可是人类的大英雄，怎么成害虫了？"
    艾琳："这不是一回..."
    "别忘了，苏文的学院旁边，你名下也有一套豪华公寓呢。"
    艾琳一时无言以对，只能气鼓鼓地轻锤着赵继游的胳膊。
    ...
    地球公历的七、八两月，伊姆潘要塞异常地平静，厄尔兹完全没有入侵的动作。
    经过补充，第一舰队已经齐装满员——基本都是全新的装备和战舰。
    第二、第三舰队的装备、兵力也达到了75%，应对三到四万的厄尔兹舰队已经没有太大问题。
    8月30日，伊姆潘要塞的例行会议上，各部门负责人汇报了情况之后，实际上的最高指挥官赵继游发话了：
    "这两个月以来，厄尔兹还是没有什么动作...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它们打算积蓄足以一口气吞并人类所有星域的力量。"
    对平静的表象，赵继游一点儿乐观的心态也没有。
    舰队参谋长在自己终端上捣鼓了一阵后，向赵继游汇报：
    "司令的顾虑是有道理的，只是，以我们的侦察能力...目前最多只能探测到半人马阿尔法的状况。
    按照尤里西斯计划β的进度，我们还需要坚守一个月。也就是说，如果明天在半人马阿尔法发现了五万以上的敌军...
    根据模拟结果，我们很可能无法完成任务。"
    "而且，还是不考虑敌方存在增援的情况，对吧？"赵继游问。
    参谋长点了点头："没错，司令官。"
    "我们只能尽力而为。"赵继游叹了口气，"另外，以我的名义，向总司令提案，把所有的预备战力都集中到伊姆潘要塞。"
    "是！"
    赵继游已经可以肯定，既然厄尔兹·杜姆在两个月内完全没有动作，说明它们并不打算和人类进行消耗战。
    一旦进攻，必然是疾风骤雨一般的攻势。
    届时，除了殊死一搏，其它的想法都毫无意义。
    "如果我们可以**运气站在我们这边的话...真希望直到我们穿过虫洞，厄尔兹也不会有什么动作。"
    离开了会议室之后，赵继游苦笑着自言自语。
    "输了那么多次，损失了十几万战舰，却仍能把我们逼得打开虫洞远遁...不得不承认，真是个难缠的对手。"

 第八十二章 对人类的最后一击

    九月的人事调动中，织田加奈子也被调往第一舰队，担任旗舰郑和号的航空兵主任——辖下战力为四架通用型太空战斗机。
    办完了入职手续，把手头的工作熟悉了一下之后，加奈子很快就把六名手下的训练、养护工作安排得明明白白。
    郑和号停泊在要塞的船坞中，战备状态也不是很高，所以休息时间还是可以下船的。
    一到休息时间，加奈子立即离开了岗位，下了船直奔赵继游的套房。
    "好久不见啊，继游君！"
    "是啊，可想死我了，加奈子。怎么样，新的岗位干着还习惯吗？"
    "小意思！不过，继游君..."加奈子的眼神变得有些飘忽，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嗯？"赵继游疑惑地看着她，不由得摸了摸下巴——尽管他并没有留胡子。
    "你已经是上将了，我这么一个小上尉过来找你，会不会..."
    加奈子有些不太敢直视赵继游——他肩上和领子上闪闪发亮的三颗将星，闪得她有些心虚。
    不知不觉，这短短的一年里，赵继游就和所有的同龄人拉开了惊人的差距。
    不到20岁的校官就已经足够惊人了，现在已经身为上将，那还了得？
    也就只有专制帝国的罗严克拉姆公爵才有这种速度，民主国家的"魔术师"杨元帅混到将官也二十好几了。
    "别瞎想！我还是我，赵继游，你的白金搭档。"赵继游连忙劝慰起来，"说起来，毕竟咱是民主国家，我也不是军阀，人事我插手不了。不然至少让你当个少将才行嘛！以你的本事，调教新的航空兵一点问题都没有！"
    "噗..."
    赵继游说得一本正经，反而把加奈子逗笑了。
    "好啦好啦，知道你本事大，所以担子压得重，天塌下来也有你顶着。"
    眼见加奈子恢复成了他熟悉的那个加奈子，赵继游接着说："这次你调过来呢，也不会有太危险的任务——"
    话说到这儿，加奈子忍不住打断了他："那是不是...拿功勋的机会也跟着没了？"
    "放心好啦，关键但不危险。"赵继游摆了摆手。
    "诶，这么说的话，是要给要塞炮人工制导吗？"加奈子歪了歪头。
    "果然，不提政治的时候，你就机灵极了！"赵继游笑了起来。
    "赵上将，军人不论政治。"加奈子板着脸指着赵继游。
    "是是是，谨受教，织田上尉。"赵继游微微举起双手。
    平稳的两个月中，伊姆潘要塞也进行了一番改建——拆除了主要导弹发射口，改为安装要塞级iii-c型激光主炮。
    按照计划，改建工作应该九月中旬完成，届时，伊姆潘要塞的防御能力将足以抵御七万厄尔兹战舰的攻势。
    当三十六部要塞级激光炮的订单砸到马汀-李氏军事工业集团的时候，能量武器事业部是极为振奋的。
    这种耗能巨大的射线武器，如果没有赵继游的极力主张，是很难定型量产的。
    以往的军方，对于能量、射线武器这一块儿，只会赞助研究经费，采购装备量极少。
    机载、舰载就算偶有采购，也大多是勉励性质的。
    而赵继游进入了军方的高层圈子之后，能量武器算是迎来了春天。
    守备要塞的职责刚落到赵继游身上，要塞级的激光炮采购案很快就一路绿灯了。
    实验iii-c型激光炮的效能，已经可以发射出黄色激光；到了定型的iii-c型，经过进一步的改进，发射的光束隐约透出了绿色。
    有效射程达到了目前来说十分恐怖的1.2光秒——也就是36万公里。
    不过，由于能源技术的限制，反应堆输出效率不足，使得这个耗能巨大的家伙无法连续发射。
    每一次射出延续3秒的光束，就需要等待30秒的重新充能。
    不过对厄尔兹来说，这一道光束可谓毁天灭地就是了——从头穿到尾，贯穿那么十来艘战舰也是轻轻松松。
    如果是侧面，恐怕五十艘也不够看的。
    在火控、侦测水平足够的情况下，厄尔兹的指挥舰将受到严重的威胁。
    直到9月8日，厄尔兹·杜姆一方仍然没有任何动作，半人马阿尔法星系周边的太空中静悄悄的。
    但赵继游从爱丽丝那里得知，在普兰星域，厄尔兹早已重新掌握了战略上的主动权——普兰监护系统已经岌岌可危了。
    他带领人类舰队回援伊姆潘要塞之后，普兰的太空战斗集群仍然取得了多次战术胜利。
    但是，兵力——尤其是陆战兵力上严重不足，使得普兰很难保护好已经收复的星系。
    厄尔兹对占领区的掠夺和破坏，使得普兰即使收复了过去的工业中心，也很难在短时间内恢复战斗单元的生产。
    相反，厄尔兹战舰由于技术简易，只要资源足够，补充能力十分恐怖。
    普兰的创造者——普拉姆们也几乎被厄尔兹屠戮殆尽，被成群地溶解成了厄尔兹幼体的发育养料。
    这使得核心机制是照顾普拉姆的普兰监护系统，陷入了一种类似于"失去梦想"的状态。
    系统的运转效率大幅下降了，同时子体的失控、错误率大幅提高了。
    仅存的战斗单元生产中心，也因为各种错误和失控，无法顺利完成生产流程。
    这样一来，战力强大、但数量稀少的太空战斗单元，完全陷入了无法补充的窘境。
    到了地球公历2220年的8月下旬，普兰残存的战斗单元已经不足一百，半数星系再次沦陷了。
    普兰的星域上，共计五万余新式战舰组成的三支舰队，正在继续对普兰的攻势——对厄尔兹来说，普兰监护系统的彻底灭亡只是时间问题了。
    劳尔·茵·比"坐"在王舰的王座上，欣赏着闪耀的群星——厄尔兹对光总是特别敏感。
    作为厄尔兹之王，它已经决定，把统治中心迁移到富饶的半人马阿尔法星系。
    一万艘舰船组成的舰队，正浩浩荡荡地护卫着它们的王，顺带运输了大量底层厄尔兹——作为新王都的建设者。
    需要运输的物资并不多，厄尔兹的工业装备具有很强的扩展性——带上几个"母机"，用不了一个月，就能折腾出好几套工业体系了。
    毕竟只有这样，才能适应它们的扩张需要。
    资源就更不用操心了，光是圣卢卡斯的矿产就足够它们用上一千年了。
    志得意满的劳尔，在赞叹了星空真美之后，对还在普兰作战的舰队下达了新的命令：
    【立即结束普兰的战事，给人类最后一击！】

 第八十三章 人类存亡之战（上）

    收到了王诏，还在普兰作战的厄尔兹舰队立即进行了重新编组。
    留下了大约一万艘战舰，继续清理仍在抵抗的普兰残余力量，余下的四万艘战舰分为两支舰队，向太阳系进发。
    地球公历2220年9月9日，厄尔兹·杜姆从半人马阿尔法星系、太阳系同时出兵，以四支舰队九万战舰的庞大兵力，向伊姆潘进军。
    9月10日，伊姆潘要塞的侦测系统探测到了两处超空间航道的敌情。
    敌情在赵继游的军用终端上刷新时，正是他的晚餐时间。
    尽管他的身份已经够资格到高级军官餐厅，让专门为将官服务的大厨开开小灶了，但他最习惯、最喜欢的，仍然是专属女仆爱丽丝的料理——爱丽丝的官面身份，是第一舰队司令秘书官。
    艾琳和织田加奈子也被请到他的套间来聚餐了。
    毕竟，他本人、艾琳、加奈子都不用执勤的晚餐时间还是比较少有的。
    "看来，这些虫子是真的打算一鼓作气，把我们赶尽杀绝了。"
    赵继游看了看新的信息后，把终端仍在了一边，面色如常。
    选择发难的时间点，集结的战力强度，其实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既然继游君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一定是有办法应付了吧？"
    加奈子刚说完，又夹起了一大块牛肉，送入了口中。
    "是啊，继游，没有要塞的火力支援...真的没有问题吗？"
    赵继游为了这一次防御战制定的作战计划，保密等级相当高。
    除了他以外，只有总参谋部的正副参谋总长、宇宙军总司令能够全部知悉，哪怕另外两支舰队的司令官，也只有权查看计划的一部分。
    艾琳和加奈子，距离能够完全知情的等级还很遥远。
    赵继游只能点点头："有办法。只是不一定完全奏效...哪怕奏效了，恐怕伤亡...很不乐观。我想，我已经尽全力了，敌我力量摆着这里，你们懂的。"
    二人也猜得到这次作战的凶险，赵继游早就打过了预防针——厄尔兹一旦侵入，必然是泰山压顶之势。
    虽然她们的预定任务并没有太多危险，但想到被征召到舰队的其他同学、友人，她们的心情不免沉重起来。
    眼见她们的神色变得有些黯淡，赵继游也摇了摇头：
    "呵，这些虫子，真会挑时候...也不让我们好好吃一顿晚饭。"
    "继游君，既然我们选择了从军，又赶上了战争，多少...还是有心理准备的。太高的层次，我可能理解不来...但是继游君，在你的指挥下，每一个战友的牺牲，都不会没有意义，对吧？"
    "是啊，继游，我也明白，面对强大的敌人，我们免不了要流血，流很多很多血...但是，总有一天，你会带着我们讨回血债，清算那些虫子，对吧？"
    赵继游闭上了眼，深呼吸了一次之后，郑重地对二人点头。
    9月11日上午，在赵继游的命令下，第一、第二、第三舰队悉数做好了出击准备。
    下午14：00，随着他的一声令下，三支舰队一齐出动，向半人马阿尔法的超空间航道口驶去。
    9月12日凌晨2：00，全舰队已经逼近了半人马阿尔法的航道口，这时，开始执行计划的下一步：转向。
    完成了转向之后，三支舰队以第一舰队为中心，第二、第三舰队为两翼，背对半人马阿尔法的航道口，面向太阳系的航道口。
    随后，全舰队开始了最后的休整。
    9月12日下午15：57，休息完毕的赵继游回到了旗舰郑和号的指挥室。
    所有在指挥室执勤的官兵纷纷起立，向赵继游敬礼。
    赵继游回礼之后，坐到了指挥座上，面向舰队参谋长，问道：
    "准备好了吗，所有舰队？"
    舰队参谋长再次敬礼、回答："报告司令官，全舰队准备完毕！等待您的命令！"
    赵继游点头："命令，十六点整，作战准时开始。"
    "是！"
    16：00，经过最后一道确认程序，预先上传的作战方案启动了。
    全体舰队开始加速，向着太阳系的超空间航道出入口驶去。
    在超空间航道中航行的舰船，是无法与外界联系的——人类和厄尔兹的技术水平都做不到。
    当半人马阿尔法星系一侧的厄尔兹舰队侦测到了人类舰队的行动时，太阳系一侧的舰队已经进入了超空间航道。
    哪怕急得像油锅里的蚂蚁，它们也没办法把情报传递给航道中的友军。
    任谁都想不到，战力上处于绝对劣势的人类竟然敢于主动出击！
    很快，半人马阿尔法一侧的厄尔兹们放弃了传递情报的企图——还是抓紧时间，进入航道更有意义一些。
    也许，还有机会和友军一起夹击人类的舰队。
    9月12日夜晚21：36。
    郑和号的指挥室里，赵继游正盯着光幕——己方的三支舰队，正在有条不紊地执行着自己的作战方案。
    第三舰队在前，速度已经降得相当慢；第一、第二舰队则保持着很高的速度——非常适宜突击。
    位置和速度都没问题，敌方出现在航道口的时间也是可以预计的。
    此时，参谋人员的报告声正此起彼伏着：
    "我军距离航道出口还有1.5光秒！"
    "航道出入口波动剧烈，预计敌军将在5~10分钟之间出现！"
    "第二、第三舰队的速度已按计划降低，预计能够准时进入伏击点。"
    汇总了所有信息后，参谋长向赵继游报告："一切正在按计划进行，司令官。"
    赵继游点了点头。
    几分钟之后，光幕上终于出现了敌军。
    "发现敌军！数量...大约两万艘！"
    从太阳系出发的第一支厄尔兹舰队抵达了伊姆潘星系。
    "全体射击！"
    赵继游一声令下，已经展开了阵形的三支舰队齐齐向刚刚闯入伊姆潘的敌军开火。
    第一支厄尔兹舰队刚刚离开航道口，右侧就遭到了猛烈的炮击，舰队提督尤尔萨十分惊异：
    【怎么回事？两脚兽竟然敢主动出击？全舰转向，迎敌！】
    首轮光束齐射，速度还没起来的厄尔兹舰队的右翼就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一千四百余艘厄尔兹战舰被击毁，当即出现了一个明显的缺口。
    "第三舰队，继续展开阵形、保持火力；第一、第二舰队，保持速度，突击！"

 第八十四章 人类存亡之战（中）

    一直保持着高速的第一、第二舰队朝着他们之前制造的缺口发起突击。
    双方舰队一旦交错起来，杀伤效率就大大提高了。
    很快，厄尔兹舰队完成了转向，双方舰队呈现出了正面相对的局面——只不过第一、第二舰队已经钻进了厄尔兹的"腹中"。
    试图调头攻击第一、第二舰队薄弱点的厄尔兹战舰，很快会遭受第三舰队战列舰精准的致命打击。
    通过共享数据链，第三舰队协同第一、第二舰队，进行"攻势防御"——通过消灭敌方最有威胁的目标来减轻友军的防御压力。
    尽管偏射盾对于实弹的防护效果不佳，但赵继游还是让整个舰队全面启用了——装甲的负担能轻一点是一点。
    厄尔兹的指挥官们还没有完全冷静下来，第一轮突击就结束了。
    第一、第二舰队穿过了厄尔兹的阵形，并开始迅速回转。
    通过这轮突击，赵继游"以伤换死、高效杀伤"的战术意图总体上实现了。
    第一、第二舰队65%的战列舰装甲多少都受到了损伤，但真正被击毁的，只有一艘战列舰、十二艘巡洋舰，以及二十六艘驱逐舰。
    厄尔兹方面的损失则高达三千八百余艘，加上之前单方面挨打的首轮炮击，已经损失了超过四分之一的战力！
    第一、第二舰队已经完成了回转，和第三舰队一起对厄尔兹方形成了包围之势。
    "便宜也占得差不多了，执行下一步吧。"赵继游一边说，一边看着参谋长。
    参谋长心领神会：
    "司令官的命令！各舰队，执行下一步——按照火力最有原则重组队形，最大限度地歼灭敌方有生力量！"
    三支舰队的各类战舰，都按照最有利于发扬火力的原则迅速完成了展开。
    驱逐舰、巡洋舰的射程较短，所以相对前出；而射程较长的战列舰则与敌方保持着副炮射程边缘的距离。
    由于人类战舰的射程总体优于厄尔兹，故而双方的第二次接触，仍然是人类一方先占便宜。
    为了把人类的舰队纳入射程，厄尔兹一方又付出一千一百余艘战舰的代价。
    这支厄尔兹舰队的提督——尤尔萨，心智已经开始被愤怒支配了。
    在它的催促下，厄尔兹舰队开始不断加速——很快，舰队的速度就远远超过了与人类对射所需要的。
    "真是个意外之喜。"
    赵继游看着光幕上不断加速的敌军，嘴角不由得微微一勾。
    接着，他下达了一连串的命令：
    "第一舰队，加速，穿过敌军！第二舰队调整角度，第三舰队继续掩护！"
    "是！"
    命令很快传达全军，得到了坚决的执行。
    第一舰队再次提速，很快与厄尔兹的舰队再度交汇在了一起。
    第三舰队的激光炮火力全开，疯狂地打击着试图转向的厄尔兹战舰。
    接着，第二舰队也把角度调整到了合适的位置，开始配合第一舰队的突击。
    这一轮愤怒的突进，让厄尔兹一方再次折损了三千余艘战舰；而人类的损失不过六艘战列舰，不到五十艘其他舰种。
    "接下来...轮到我们的狩猎时间了吧？"参谋长看着赵继游，面带笑意。
    "没错，你知道该怎么做。"赵继游轻轻地点头。
    "是！"参谋长对他敬了个礼，随后下令："司令官命令，第一舰队，全体回转，保持尾随！第二、第三舰队，火力封锁，限制敌方的转向！"
    尤尔萨的愤怒，让整个舰队为它的冒失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腹背受敌、转向受限。
    尽管剩余的兵力仍有一万艘，但极其不利的处境，让它们的损失数目犹如决堤一般，一发不可收拾。
    当太阳系方向的第二支厄尔兹舰队进入伊姆潘星系时，尤尔萨的舰队剩余战力已经不足三千艘战舰！
    【又是那艘战舰！那个人类的提督，的确匪夷所思...一小时都不到的时间差，竟能被此人利用成这样！】
    圣卢卡斯的临时行宫里，劳尔·茵·比正关注着伊姆潘的战事。
    【不过，这个尤尔萨...输得也太难看了吧？实在是...失望透顶！堂堂两万舰队的提督，竟然被情绪左右了决策。对它的提拔...确实罪在本王。】
    【看来，必须向这些提督再发一道王诏，让它们谨慎行事。】考虑到这儿，劳尔唤来了侍卫官，命令它向前线传达王诏。
    王诏发出之后，尤尔萨舰队的挣扎与覆灭，仍在通过信息池不断地刺激着劳尔的神经。
    联想到之前巴纳德的战役，普兰星域的局面几乎被颠覆，劳尔深感不安：
    【那个人类提督，实在是厄尔兹·杜姆之大敌...唔，断不能留！】
    于是，它又打算向前线下达新的王诏，但旋即发现——这样只会给对方机会：
    【不行，要下令消灭这个提督的话，在我的提督们看来，就会有两个相互矛盾的命令了...它们的能力做不到兼顾这两点。】
    劳尔晃了晃它的触须，最终选择了稳妥为上：
    【也罢，厄尔兹·杜姆的力量在一天天地变得强大，终有一日，他的才能将无足轻重！厄尔兹·杜姆的、绝对的力量会彻底压垮他——如果他还打算挡在厄尔兹·杜姆的战舰之前的话。】
    ...
    接到了王诏，第二支抵达伊姆潘的舰队放弃了追逐人类舰队后方的想法，选择了向半人马阿尔法星系的航道入口靠拢。
    于是，尤尔萨的舰队被彻底放弃了。
    "啧，竟然不过来...它们的指挥官就那么谨慎吗？"
    眼看从太阳系过来的第二支舰队没有选择支援友军，一个舰队参谋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他的军用终端上刚刚解锁了下一步方案的知情权限，看完了以后，正期待着敌方选择最"轻松"的选项...
    可结果并没有遂他的意。
    参谋长忍不住笑了笑：
    "很明智的选择。看来这个敌人也清楚，它们的机动力和单舰火力都是劣势，没有绝对的数量优势和正面宽度，盲目追逐只会给我方夺取有利位置的机会。"
    "看着友军被我们痛殴，却不管不顾地去了另一个方向，还真是无情。"
    这时，赵继游终于发话了：
    "好了，既然它们扭扭捏捏的，那我们就主动一些吧。"

 第八十五章 人类存亡之战（下）

    "第二、第三舰队继续清理残敌，清理完毕之后向第一舰队靠拢；第一舰队，进攻目标敌军。"
    命令下达之后，赵继游在军用终端上标记了第二支来自太阳系方向的厄尔兹舰队。
    随后，第一舰队开始向目标敌军方向加速，并试图咬住敌军的尾部。
    对于厄尔兹的舰队来说，这是一个比较尴尬的状态。
    它们的后援赶到战场还需要时间，如果此时选择转向、迎敌，那么向友军靠拢就不可能了——只能在战场等待友军的支援。
    至于继续赶路，在机动能力弱于人类战舰的情况下，无异于放任己方的战舰被人类白白猎杀。
    厄尔兹的提督没有太多犹豫，很快下达了转向迎敌的指示。
    在它们减速、转向的过程中，第一舰队已经把它们纳入了己方战列舰火力的射程之内。
    很快，战列舰的激光主炮齐齐开火，橙黄色的光束密集地投向这支从太阳系赶来的舰队。
    处于转向过程，正好侧面对敌，在厄尔兹能够还手之前，第一舰队的先发打击已经摧毁了七百余艘战舰。
    不过，完成了转向的厄尔兹舰队立即开始向人类舰队加速，把人类舰队纳入了自己的射程范围，开始还击。
    郑和号指挥室。
    遭受了厄尔兹一方的还击后，舰队副官向赵继游请示下一步的命令：
    "报告，我方已进入敌方射程，请指示！"
    赵继游看了副官一眼，随即把视线转回了立体光幕上，淡淡地说：
    "后退，尽可能拉开距离。但所有战列舰相对前压，保护防御薄弱的舰船。"
    这个指示意味着，赵继游打算保持对射的局面。
    "是！"
    厄尔兹的提督发现人类的动作之后，又注意到了正在急速赶来的另一波人类舰队，很快就意识到了什么。
    但不管怎么选择，局面总归是对自己不利的。
    不展开阵形，己方的火力就无法充分发挥，侧翼可能陷入人类的半包围之中。
    展开阵形，机动力处于劣势的己方又可能遭到突破，然后形成前后夹击的局面。
    稍稍犹豫之后，提督还是做出了决断——宁可侧翼陷入包围，也不给人类轻易从正面突破的机会。
    "敌军没有展开阵形的动作。"
    郑和号指挥室中，参谋人员报告着战况。
    "两害相权取其轻，很正常。不过，我们...还要强行突破吗？"
    参谋长向赵继游请示。
    赵继游摇摇头：
    "不，让第二、第三舰队在它们的右翼展开。"
    "是！"
    很快，数个方向射来的激光交织在了这支厄尔兹舰队所在的空域。
    由于厄尔兹舰队不敢展开阵形，在这样的交叉射击下很快就遭受了巨大的伤亡。
    在如此拘谨的战术指导下，自然也不可能让人类吃多大的苦头。
    双方就这样拉扯了很久，宇宙军三支舰队的主力舰的损失加到一起，也不过二十七艘战列舰被毁，七十余艘战列舰被重创；另有三十艘巡洋舰、二十二艘驱逐舰被毁。
    厄尔兹舰队的损失就惨重多了——当塔卡麾下的五万余艘战舰出现在半人马阿尔法星系方向的超空间航道出口时，这支舰队已经损失了七千余艘战舰。
    塔卡无论如何也料不到，来自太阳系的友军在与自己汇合之前，就损失了超过70%的兵力！
    怒不可遏的塔卡，当即下令全军以最快速度驰援。
    9月13日凌晨2：23，郑和号指挥室。
    "司令，圣卢卡斯方向的敌军正在全速赶来，预计...28分钟左右我们会被它们纳入射程。"参谋长向赵继游报告。
    "知道了。"赵继游一边点头，一边继续观察着光幕中敌军的动态。
    眼前的这支敌人，由于援军的接近，已经不用再顾虑被强行突破了——它们也渐渐展开了阵形，试图更充分地发挥己方火力。
    "我们削弱敌方的战术意图差不多也达到了，可以撤退了吧？"参谋长询问。
    不过赵继游似乎没听到一样，仍在死死地盯着光幕，毫无反应。
    "司令，赵司令？"副官也跟着疑惑起来，试图提醒一下赵继游。
    突然，赵继游站了起来：
    "就是现在！第二、第三舰队引擎全开，突击敌方阵形！"
    顿时，所有人都被吓了个激灵。
    不过，反应过来的众人迅速传达了他的命令。
    第二、第三舰队也毫不迟疑地全力加速着，开始冲击厄尔兹的右翼。
    当双方开始接触、交错的时候，赵继游又对第一舰队下达了命令：
    "本舰队，能源增压装置全开，所有炮火启用过载功率，全力援护友军！"
    第一舰队各种的战舰的各种主炮、副炮，对着那些试图转向、包围第二、第三舰队的厄尔兹战舰疯狂地倾泻自己的火力。
    突入了敌阵的第二、第三舰队更是在敌阵腹中肆意地炮击着。
    厄尔兹战舰也在疯狂地挣扎、反扑。
    亚光速级别的磁轨炮弹与橙黄的光束一刻不停交织着。
    第二、第三舰队的战列舰状态都比较不错，虽然突击的过程中普遍受损严重，但真正被击毁的并不多——只有十七艘。
    由于良好的掩护，巡洋舰与驱逐舰的损失加起来也不过五十余艘。
    "穿过敌军之后，按照这份计划示意的方向撤走，不要恋战。"
    激战中，赵继游做好了第二、第三舰队的撤退作战计划，并以自己的权限上传、生效了。
    当然，第一舰队也不能闲着：
    "本舰队，准备突击，穿过敌阵。"
    把太阳系的第二支厄尔兹舰队搅得七荤八素之后，第二、第三舰队借着突击中产生的高速轻松地完成了脱战。
    趁着敌军的注意力完全被第二、第三舰队吸引，第一舰队也发起了突击。
    原本就打得支离破碎的舰队中央很快就被第一舰队轻易地突破了。
    不过，这个时候，塔卡的大军已经非常接近了。
    暴跳如雷的塔卡还在命令着本部舰队——加速、加速，再加速！
    "我们...会被咬住吗？"
    看着光幕上的那一**"红点"距离己方已经非常之近，参谋长有些忐忑。
    第一舰队全舰的状态都已不佳，一旦被五万敌军咬住，基本就渣都不剩了。
    "很有可能。"赵继游的嘴角微微地一勾。

 第八十六章 虚实

    "很...很有可能？"参谋长被吓得不轻。
    "确切地说，敌方会这么觉得。"赵继游笑着看了参谋长一眼，"别忘了，我们的增压装置榨出来的能源都给偏射盾了，现在转给驱动系统，再让加力燃烧室动起来..."
    突破了敌阵的第一舰队开始全力转向，在塔卡的参谋们眼中，抓住第一舰队的尾巴似乎没什么问题。
    然而，增压装置供能的转向，和加力燃烧室的启动，让第一舰队的机动能力在短时间内又上了一个台阶。
    就这样，第一舰队擦着塔卡舰队的射程范围，成功完成了转向，开始远离塔卡的舰队。
    塔卡虽然咬尾失败，但足够接近的距离，也让它发现了一点——宇宙军的战舰普遍带伤，而且伤得不轻。
    猎物伤痕累累地跑了，塔卡又怎能甘心？
    于是，塔卡展开了它的大军，朝着宇宙军的撤退方向追去。
    "敌方正在展开，并加速向我军当前位置靠拢..."
    郑和号的指挥室中，参谋人员也发现了厄尔兹的新动作，向长官们报告着敌情。
    "这是要包围我们？"参谋长皱着眉头。
    "看来，敌人上头了。"副官笑了笑，"明明它们还有一个选择，就是无视我们这些被打残的，直接进攻要塞。"
    "这可不一定。"赵继游摇了摇头，"直接进攻要塞，就是把尾巴直接露给我们了，到时候被夹击了怎么办？"
    "可是，要塞里已经没有..."副官疑惑地看着赵继游。
    "它们知道吗？"赵继游眉头一挑。
    "这...万一..."
    副官更疑惑了。
    讲道理，打了那么几次战役了，人类能有多少兵力，就算厄尔兹探查不到具体情报，也能从历次战役的公开情况中推知一二了。
    这种"空城计"，是不是太看运气了？
    这时，参谋长突然叫了一声，用一副恍然大悟地表情说道：
    "噢！我明白了...就算它们知道，我们真的没有后手了，可现在它们也不敢相信了。"
    "没错，我们把太阳系方向的敌军一收拾，它们反而不敢直击要塞了。"
    赵继游对着参谋长点了点头，表示赞许。
    副官又翻了翻终端上刷新的作战计划：
    "呃，这...也就是说...我们就只需要勾着敌人...兜几个圈子，等着要塞换装完毕？"
    "不然呢？让满是重伤号的舰队再冲一次？"
    赵继游用关爱智障的眼神看了看副官——似乎副官阁下太久没休息了，以至于有些不在状态。
    想到了这个可能，他对着副官挥了挥手："你还是下去休息几个小时吧，别勉强了。"
    "呃，是..."
    副官愣了愣，敬礼离开了指挥室。
    走在回寝室的路上，副官不由得自言自语起来：
    "不对，不是该给支精力药剂让我接着加班吗？"
    又走了两步，他认为自己猜到了原因："完了，被司令官嫌弃了..."
    决定追击舰队的塔卡，也确实不是因为头脑发热。
    得知人类主动出击，击溃了太阳系方向的两支舰队后，塔卡的第一反应是人类隐藏了实力——或者说，它们低估了人类补充军力的能力。
    打死它也不敢想象，人类会真的放弃要塞的防御优势，拿出全部机动兵力和它们打"野战"。
    在它的视角里，厄尔兹舰队要做的，就是在眼前这支人类舰队获得要塞的支援之前，将其彻底消灭。
    另外，它的右翼也做好了准备，随时迎击从要塞出来支援的人类舰队——绝对不能放任这支重伤的舰队回到要塞，进行休整和补给。
    不过，塔卡也越来越疑惑：要塞一方的人类守军也太过于沉着了吧？似乎一点支援的意思都没有。
    【它们也能那么果断地放弃友军吗？真不像是人类的作风。】
    【难道，要塞真的是"空"的？不可能...说不定是个陷阱。对，一定是陷阱，一旦吾等转向要塞，必然会遭受夹击。】
    【真是阴险狡诈啊...这些两脚兽。然而，我是不会上当的！】
    塔卡沉浸在自己"看破"了人类诡计的得意之中，指挥着它的大军继续追击宇宙军。
    ...
    9月15日凌晨4：51，郑和号指挥室。
    赵继游仍然端坐在指挥室上——他已经三天没有合眼了。
    "知道了，你们辛苦了。"
    得到了期盼已久的好消息，他笑着用平淡的语气回复了要塞方的留守人员，然后对着舰队下达了新的命令：
    "5：00准时刷新你们的作战计划，然后按照计划行事。我去休息五个小时，大家十点见。"
    说罢，他起身离开了指挥席。
    "是！"指挥室内的官兵纷纷敬礼。
    第一舰队第一次逃开了塔卡的追击之后，很快追上了另外两支舰队。
    于是，宇宙军的三支舰队完成了汇合。
    紧追不放，把自己的舰队织成了一张"大网"的塔卡，已经连着向宇宙军这群身负重伤"大鱼"抛了十几次网。
    可每一次的收获都惨不忍睹——顶多消灭了两、三艘落单的战列舰，或者七、八艘巡洋舰、驱逐舰。
    "运气"稍差的时候，甚至一无所获——就像对第一舰队的第一次猛扑一样。
    【狡诈又顽固的两脚兽！吾一定、一定要把你们通通、一网打尽！】
    现在，塔卡真的上头了。
    在它的命令下，厄尔兹再一次尝试封锁宇宙军的运动空间。
    宇宙军付出了五艘战列舰、十三艘巡洋舰的代价后，再一次挣脱了它的追击。
    【该死！该死！攻下苏文的那一天，吾一定要拿出整整一天的时间，从日出到日落，把遇到的两脚兽通通抓起来，钉在地上慢慢放血！】
    再一次错失歼灭"良机"，让塔卡暴跳如雷。
    当我们随时能够越塔单杀对面，对面打野过来就是稳送双杀的情况下，是不可能有什么负面情绪的。
    相反，如果你家上单被对面越塔单杀了，作为打野的你赶去支援，盘算着收个人头，却被残血的对方上单利用草丛一顿乱秀...
    塔卡能做的，就只有试着再抓一次。
    本来，塔卡已经有些"自暴自弃"的意思了。不过，信息池中的新情况，让它顿时瞬间看到了希望。

 第八十七章 黎明之前

    人类舰队的机动性似乎大幅度下降了，高速运动中的转向变得非常缓慢。
    【这一次，一定可以！吾等一定要将这帮两脚兽炸成灰！】
    虽然减速和转向也需要花费不少时间，会让双方的距离再次拉开，但这一次，人类一定跑不掉了。
    【提督阁下，根据情报，距离人类的要塞完成换装只有不到12个小时了。】
    【敌方舰队正在向要塞退却！】
    塔卡频繁地捋着自己的触须，兴奋之情有些抑制不住了。
    无疑，这些情况表明了两点——人类先前出战的机动兵力已经是强弩之末，无论装甲状态还是能源状况都已经非常糟糕，再也拖不住了。
    二来，如果人类打算用部分机动兵力拖住自己，等到要塞完成换装的话，已经来不及了。
    只要自己的大军尾随着退却的人类舰队，哪怕人类再出动千余艘战舰的兵力支援也无济于事。
    相反，只要追得够紧，退却的舰队某种程度上会给己方提供一个良好的掩护，让新出战的人类舰队无非有效施展自身火力。
    【哼，弄巧成拙了吧？愚蠢的人类，太贪心了。】想到这里，塔卡得意极了。
    原本，它已经做好了这次放弃强攻要塞，优先歼灭人类机动战力的准备。
    但现在看来，似乎两个战术目标都能实现！
    一切都很顺利，早已乏力的人类舰队好像无力再进行什么机动动作了。
    随着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塔卡感觉到，它的厄尔兹生涯即将走向巅峰——摧毁守卫人类最后的舰队，以及最后一道屏障。
    ...
    【距离2.135光秒。】
    【要塞方向未发现新的敌军。】
    厄尔兹的参谋们向塔卡汇报了它最关心的信息。
    【唔，没有援军？这支出击的舰队彻底被放弃了吗？哼，明智的选择，不过也没什么用了。】
    塔卡的信息腺体散发的信息素中，充满了轻蔑的意味。
    【全军压上，消灭这支舰队，然后强攻要塞！】
    这支满是重伤号的舰队，一旦进入自己的射程，很快就会灰飞烟灭。
    命令下达之后，塔卡静静地盯着天穹，天穹的虚拟光幕上，反映的外景是一片漆黑的夜空中，流淌着数条星河。
    但是，在塔卡的视线里，仿佛看到了黎明的曙光。
    【厄尔兹，即将崛起！】
    17分钟后，郑和号指挥室。
    "距离0.832光秒，预计5分钟后进入敌方射程。"参谋长一边确认着各舰队的准备状况，一边报告着关键信息。
    接着又问："现在需要确认全舰队的作战准备情况吗，司令？"
    一秒、两秒...没有任何回应。
    "司..."
    疑惑的参谋长瞥了一眼指挥席——空空如也。
    "..."参谋长不由得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赵司令已经在指挥室连续执勤三天了，以至于他的潜意识里会觉得，司令一直都在。
    "好吧，确认完毕，4分35秒后，全舰队按计划准时开始。"
    舰载机库中，养精蓄锐了好几天的织田加奈子正坐在战斗机里，等待着勤务人员的最终检查。
    "能源，充满！"
    "侦测系统，完好！"
    "辅助推进，完好！"
    "侧向机动系统，完好！"
    ...
    "报告织田上尉，最终检查完毕，随时可以出动，完毕！"
    检查完成之后，勤务组长通过机库的通信系统向加奈子报告。
    "收到，等待信号，完毕！"
    织田加奈子点了点头，继续闭目养神，专心等待着作战的开始。
    5、4、3、2、1...
    "发射角度调整完毕！"
    完成了最后的工作子厚，勤务组长向加奈子提示道。
    "收到！"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加奈子启动了战机。
    经过磁轨的加速，加奈子的座驾被弹射了出去，经过些许调整，飞向了塔卡大军的天顶方向。
    这一次，加奈子的战斗机没有任何武装，装甲用的也是最轻薄的合金材料。
    侧向机动系统、辅助推进装置、机载反应堆都安装了双份，同时还配备了最好的能源增压装置和加力燃烧室。
    这样一来，虽然一点火力都没有，但机动能力和续航能力已经爆表了——厄尔兹的战舰根本摸不到她。
    同时，原本安装机载主炮的地方，搭载了一套最先进的侦测系统，5光秒内的一切敌情都可以侦测得明明白白。
    3分钟后，加奈子抵达了预定的位置，开始减速盘旋，同时把机载侦测系统开启，又连接上了要塞的防卫信息系统。
    "作战开始！"
    郑和号指挥室内，参谋长代替舰队司令下达了指令。
    得到了命令，宇宙军的三支舰队纷纷重启了增压装置和加力燃烧室，全力驱动着各自的战舰进行高速转向。
    尽管作战计划早已安排好了，但众人的内心仍然忐忑不安——总觉得缺了些什么。
    这时，指挥室的门开了。
    "赵司令？"
    指挥室的官兵们定睛一看，正是他们的司令官赵继游——带着浓浓的黑眼圈，又回来了。
    赵继游朝着众人点点头，回到了指挥席上。
    他一入座，众人顿觉心里悬着的巨石轻轻地着地了，纷纷松了口气。
    察觉了大家的情绪变化，赵继游笑着说：
    "怎么，我不在这儿各位就不会打仗了？"
    指挥室里的众官兵也跟着尬笑了起来，然后纷纷发言：
    "赵司令可是我们的定海神针呐！您要是不在，大家心里都空落落的。"
    "是啊，司令一回来，我们心里就踏实多了。"
    赵继游挥了挥手：
    "好了，都别拍马屁了，专心任务！"
    "是！"
    众官兵齐刷刷地朝着赵继游敬了个礼，换上了一副严肃的表情，继续执行各自手头的任务。
    看着心绪大定的众人，赵继游暗暗摇头：
    【看来以后要多给部下独立决断的机会，再这么下去，决策能力都快废掉了...全等着我做决定可不行。】
    不过，仔细一想，自从开战以来，军方面临的局面一直十分险恶——还真没有什么失误的空间。
    随便谁浪一浪，白送个百来艘战列舰，宇宙军就基本崩盘了。
    所以，不知不觉间，赵继游成了一个非常专断的主官——基本不会给部下留下多少自主决策的空间。
    【只希望虫洞的另一侧别再那么险恶了。】
    【这一仗，打到了这一步，希望已经很大了。】
    凝视着光幕上那一**离要塞越来越近的红点，赵继游的嘴角不自觉地勾了起来——夜已经到了最深的时候，曙光即将浮现。

 第八十八章 死斗

    宇宙军的突然转向，让塔卡的舰队有些措手不及。
    塔卡一时有些错愕——人类的舰队明明已经山穷水尽了，怎么到现在还有余力实施高速机动？
    眼看着前方的要塞和舰队，都要被自己一网打尽了，却突然来了这么一出。
    塔卡的心里瞬间跳出了一个词——陷阱！
    就在这时，要塞的激光主炮开始了第一轮齐射。
    数十道光束齐齐地投射在塔卡舰队的中央，瞬间把舰队的阵形撕开了好几道小口子，一百余艘战舰被消灭了。
    【该死，要塞提前完成了换装！】
    塔卡有些懊恼，之前得到侦察结果的时候，它已经做了保守估计，对要塞的换装完成给足了误差的空间。
    但随着要塞换装工程的进行，他发现手头的情报具有极高的准确度——误差连5分钟都不到。
    最后，他完全相信了情报，把陷阱看成了机会，完全扔掉了劳尔再三嘱咐的"谨慎"。
    还有那支永远"只差一点儿"就能消灭的人类舰队，足足拖了它两天，让它的关注点完全放到了舰队上，不再考虑要塞的问题——反正情报准得不能再准了。
    现在，落入了陷阱，厄尔兹的舰队处在一个非常尴尬的位置——周围接近半光秒的范围，都处在要塞的射程内。
    这也就意味着，任何转向、撤退的企图，都会让自身的舰队在相当长的时间内陷入白白挨打的境地。
    如果人类的舰队再调头回击...恐怕，白白丢掉数千艘乃至上万艘战舰都是可能的！
    而且，这支受损严重的人类舰队一旦完成休整，这个经过了强化的要塞就不知要何时才能攻破了——等到下次集结起足够的战力时，人类恐怕早已完成了逃离计划，这个要塞倒也不需要再打了。
    塔卡决定拼死一战，下令全军强攻要塞。
    得到了命令，厄尔兹的舰队顶着要塞的火力，强行向要塞方向继续前进着。
    而宇宙军则趁机完成了转向，向塔卡的侧后方迂回。
    9月15日10：35，郑和号指挥室。
    看到厄尔兹的舰队落入圈套，舰队参谋团的成员顿时兴奋了起来：
    "那帮虫子打死也想不到，要塞的武器会提前换好。"
    "是啊，没想到连我们都被瞒着了。"
    更换武器的计划中，有一项绝密的措施，就是秘密制造了另一套要塞武器适配系统。
    明面上，轮到最后的适配环节时，要塞还需要十个小时才能完成最后的安装工作。
    但绝密的制造车间将事先已经准备好的系统和装置运出来的时候，最后的环节就只需要半小时了。
    最后完全相信了情报的塔卡，自然吃了大亏。
    不过，赵继游并没有太多的轻松感，最残酷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尽管舰队的整体受损度已经超过了60%，但在塔卡决意要继续进攻要塞之后，宇宙军就必须奉陪到底了。
    很快，三支舰队都迂回到了作战计划指定的位置。
    "第一舰队，抵达预定位置！"
    "展开阵形，全力射击，压制敌军侧翼！"
    "第二舰队，抵达预定位置！"
    "展开，注意援护要塞的火力点！"
    "第三舰队，抵达预定位置！"
    "牵制敌方左翼！"
    塔卡舰队的侧后方，遭到了人类舰队的迂回袭击，正面，则硬生生地顶着威力强大的要塞级激光炮。
    不过，收拢了败兵的塔卡，毕竟拥有着五万余艘战舰的绝对数量优势。
    一番混乱之后，塔卡完成了舰队的重整，随即分兵对抗人类的残余舰队。
    眼见塔卡打算分兵驱逐自己，赵继游当即下令：
    "全舰队，向要塞方向运动，全力保护要塞火力点。"
    说到这儿，他顿了顿，接着沉声说道：
    "不惜一切代价！"
    得到了指令的三支舰队，一边向要塞方向靠拢，一边全力回击着厄尔兹的战舰。
    强硬的正面对抗开始后，宇宙军的伤亡开始急剧增加。
    一艘又一艘伤痕累累的战舰，此时再也顶不住厄尔兹的炮击了。
    "神奈川号，沉没。""德克萨斯号，沉没。""洛林号，沉没。"
    "第三舰队，战列舰存活42艘，总体受损率58%..."
    友军伤亡的消息不断地被播报着，郑和号指挥室的气氛愈来愈沉重。
    不过，厄尔兹一方也遭受着惨重的损失。
    盘旋在厄尔兹舰队1光秒之外的织田加奈子，给要塞标识出了一艘又一艘厄尔兹指挥舰的位置。
    掌握了一定数量的指挥舰位置之后，要塞的火控系统将自动计算，然后选择一个对指挥舰杀伤效率最高的方向开火。
    在要塞激光炮的精确打击之下，厄尔兹舰队的组织能力渐渐支撑不住了。
    一开始，存活的指挥舰还有充足的富余指挥能力，去接管那些失去了指挥的傀儡舰。
    用圣卢卡斯的人类平民作为营养来源，塔卡麾下舰队指挥舰的比率高达15%——差不多每6艘傀儡舰就能搭配一艘指挥舰，作战效能远非一年前可比。
    但随着要塞激光炮的不断"狙击"，塔卡舰队的指挥舰数量已经不足1500，剩余的傀儡舰却仍有四万之多。
    同时，指挥关系被破坏后的重建速度也越来越慢。
    一开始，这个过程只需要一两秒；但指挥舰严重不足后，许多落单的傀儡舰需要将近半分钟，才能重新接入新的指挥系统。
    "司令，本舰队伤亡过半..."
    "坚持住。"
    "第二舰队，有效战力35%..."
    "顶住。"
    "第三舰队，有效战力41%..."
    友军的伤亡信息越来越不乐观，报告者的语调也越来越低了。
    赵继游挥了挥手，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行了，不要报告了。"
    随后，打开了通信，向全舰队下令："各舰，自主战斗！"
    "目标只有一个：全歼敌军！"
    激战中，早已杀红了眼的人类官兵纷纷高呼着"人类万岁！"，不顾一切地驾驶着战舰，全力冲击着试图进攻要塞的厄尔兹舰船。
    磁轨炮弹与光束交织的战场上，双方的战舰不停地被对方击毁。
    接触到要塞的厄尔兹登陆舰，也派出了陆战队，不计伤亡地展开了强攻。
    这一天，伊姆潘的星空血腥至极。

 第八十九章 冰冷的机械音

    9月16日凌晨1：52，最后一艘厄尔兹的指挥舰被击毁。
    凌晨3：32，厄尔兹残余的傀儡舰被彻底肃清。
    厄尔兹舰队的大提督塔卡，早已在15日的激战中阵亡。
    宇宙军的战损也达到了92%，战列舰只剩下32艘，全都是装甲受损率超过75%的"重伤员"。
    巡洋舰与驱逐舰，加起来也不到100艘了。
    要塞的守备陆战队，这时也仅剩32个伤亡过半的中队，其余的，都成建制地在防御战中拼掉了。
    "司令官，战场清扫完毕，敌方已被全数歼灭..."
    副官低声报告着。
    赵继游什么也没说，只是微微点头，示意自己已经知晓。
    所有参战人员都已经疲惫到了极点，也没有兴致为眼前的胜利欢呼——宇宙军的伤亡实在太过惨重了。
    一阵沉默之后，赵继游下达了这场战役的最后一个指令：
    "各位辛苦了，全军休整三日。"
    三支舰队的官兵如蒙大赦，纷纷返回各自的寝室，呼呼大睡起来。
    舰队则切换到了自动驾驶模式，返回了要塞。
    这一次战役，人类成功地守住了伊姆潘要塞，全灭了入侵的九万大军。
    可以预见，短时间内，厄尔兹·杜姆没法再进攻要塞了——剩余的战力，还在忙于清理普兰星域的残余抵抗势力。
    不过，人类也完全没有余裕发起反攻，重夺半人马阿尔法星系，以及过去的首都行星——圣卢卡斯。
    以厄尔兹·杜姆可怕的军备生产能力，恐怕不出两个月，又能凑出数万艘战舰的庞大舰队，再次兵临伊姆潘。
    所幸的是，尤里西斯虫洞的重启工作只剩下两个星期了。
    只要厄尔兹无法在一个星期内攻下伊姆潘要塞，人类的迁徙就无可阻止了。
    9月17日，伊姆潘要塞。
    尽管赵继游下了休整三天的命令，不过身为实际上的防卫负责人，他没法继续休假了——还有一堆的善后工作等着他的批示：
    "要塞的修复？利用现有资源稍微意思一下就行了，就按照这个标准...接着你和王少校合计一下，17：00之前交一份方案过来。"
    "刘中校你过来一下...三天内敌方没有出现在航道附近的话，我们自己就得把要塞炸了，这个计划你来安排一下，下午把方案交给我。"
    "战舰的修理虽然不需要太急，但必须保证三天后能够随时满状态出动，这个工作你来负责，每天的这几个时间，记得汇报工作进度，任何解决不了的问题第一时间上报。"
    花了一整天时间，把文职人员的各项工作都安排明白之后，赵继游来到了要塞的高级军官餐厅，要了一份特供晚餐。
    如果可能的话，他更希望爱丽丝来做饭。但遗憾的是，爱丽丝似乎遇上了**烦...
    吃完了晚餐，赵继游回到了司令室，对着爱丽丝呼唤了几声，又扶着她轻轻晃了晃。
    结果，爱丽丝只能用最初的那种冷冰冰的机械音提示他："信息链重组中"。
    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其它反应。
    普兰星域的战况，他也大致清楚，只是没想到，对爱丽丝也有那么严重的影响。
    "差点就忘了，爱丽丝说过，她要用到的大多数信息，都是需要和主控中心连接的。"
    想到了这个问题，赵继游不由得紧张了起来。
    "如果...普兰监护系统的主控中心被毁掉了，爱丽丝会不会..."
    想到爱丽丝有可能无法再醒来，赵继游一时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他早已习惯了爱丽丝的照料，习惯了爱丽丝带来的便捷与舒适。
    面对着这种状态下的爱丽丝，他的心里空落落的，往事一一浮现在了脑海中。
    即使什么都不做，公寓里的一切也永远光洁如新；每次到了用餐的时间，总有最合心意的料理等待着他；任何时候，只要有不涉及价值观的问题，总能得到最耐心、最符合自己思维习惯的解答；开心或者不开心，舒服或者不舒服的时候，都可以享受一下最舒适的膝枕...
    "从一开始，就被你养废了呢。"赵继游叹了口气，"那么喜欢照顾我这样...愚蠢的有机生物吗？"
    随后，他定了定神，缓缓地坐到了爱丽丝的身边，轻轻地搂住了她：
    "如果...需要我为你做些什么，可以直接告诉我吗？"
    "信息链重组中。"依旧是那个冷冰冰的机械音。
    "信息链重组"究竟有什么样的内涵呢？赵继游对此心存疑惑——他没办法做出准确的解读。
    【难道，在普兰星域的角落里，监护系统还有某个关键的备份？】
    【或者说，需要得到某些关键的信息，重启监护系统才行吗？】
    【当然...最乐观的情况是，并不需要干涉，只需要时间。】
    "只是，真的会这么顺利吗?"
    想到这儿，赵继游不由得自言自语。
    不知不觉间，积累的疲惫突袭了他，让他进入了梦乡。
    ...
    就在宇宙军与厄尔兹在伊姆潘血战的同时，普兰监护系统的主控中心遭到了厄尔兹破坏。
    事实上，主控中心并没有一个实际、确切的物理位置，但随着普兰控制下的计算中心一个个地被厄尔兹入侵者摧毁，备用的计算能力日益紧缺起来。
    到了9月中旬，剩余计算中心能够提供的计算力，已经无法满足主控中心运转的最低限度了。
    于是，普兰监护系统的主控中心启动了预案，将经过了信息化的一切文明成果进行压缩，上传到了事先准备好的，一个稳态化的高维度空间中。
    连接这片空间的"钥匙"，最后交给了爱丽丝和neko。
    neko作为克里斯蒂娜的"监护者"兼女仆，身在安全的后方，是什么情况赵继游也不清楚。
    即使身为司令官，和后方的私人通信也极不方便——在外征战的大半年里，和克里斯蒂娜的通信时间加起来不到两个小时。
    不过，拿到了钥匙的爱丽丝显然有些不适应。
    信息权限的剧烈变更，海量信息链的重组，让爱丽丝陷入了"昏睡"之中——原本只是作为监护者终端的爱丽丝，硬件方面肯定没法和主控中心相提并论。
    由于自身所有的计算资源都拿去对接系统的应急方案了，爱丽丝自然无法保持"人类"的状态。
    只是，失去了模拟语音之后，那冰冷的机械音着实让赵继游心里发慌。

 第九十章 普兰文明的继承者

    "信息链重组失败，确认计算资源中..."
    "爱丽丝？"
    "重新判定信息链重组成功性...可能性低于1%，启用备用协议...错误；启用备用协议...错误；启用备用协议...错误..."
    爱丽丝依旧没有理会他。
    尽管之前已经启用了那种他几乎忘了的、毫无感情的机械音，但内容上也只是让他颇为担忧而已。
    这一次，赵继游如坠冰窟。
    "失败会怎么样？备用协议又是什么？又是什么错误？"
    任凭他怎么问，怎么摇晃爱丽丝的身体，都毫无作用。
    "备用协议启动失败，执行自毁模式...自毁模式启动。"
    "别！"
    赵继游匆忙地开启了意识管理系统，试图与爱丽丝取得连接。
    "停下！"
    但是，超空间里那个熟悉的坐标，此时再也找不到了。
    尽管第一时间，他就觉得自毁可能是爆炸。
    但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一点避开的意思都没有。
    甚至有些异想天开地打算拆开爱丽丝，看看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不过，似乎自毁仅仅是销毁了"记忆"和"人格"。
    爱丽丝只是安静了下来，并没有任何爆炸的征兆。
    但赵继游感到，自己的情绪已经复杂而激烈，难以控制了。
    终于，他再也管不住自己的情绪，起身大叫。
    随后，又感觉到，自己的意识似乎在坠落，坠向深渊...
    ...
    "主人？"
    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这是属于爱丽丝的声音。
    "看上去脸色不太好呀...唔，莫非，做噩梦了吗？"
    任何人听到了这样的音色和语调，都会不自觉地在脑海中描绘出一个非常可爱的少女。
    赵继游猛地睁开了眼睛——爱丽丝正在用关切的眼神看着自己，不再是那副面无表情、目光呆滞的样子了。
    又起身看了看周围——熟悉无比的司令室，而且，各种细节比刚才清晰丰富了许多。
    "精神负荷太重了哟，要多留神一些了。"
    爱丽丝一边说，一边把赵继游拉回了自己的大腿上，温柔地抚摸着赵继游的额头。
    "原来，刚才的...才是梦境吗？"
    照理来说，他已经拥有了强大的、本不属于人类的精神力，是不会轻易疲惫，更不会随便做梦的。
    毕竟，战争已经停歇，军务已经处置妥当，休息也已经足够。
    "当然啦！诶，主人该不会...分不清了吧？把意识管理系——"
    赵继游摆了摆手，打断了爱丽丝："不至于，我还分得清。"
    "以主人的精神力，会做梦就说明问题很严重了！前一阵子的负荷太重了吗？"
    "有可能，不过最让我担心的还是你啊，爱丽丝。"
    "主人，如果对我有任何想法，完全不需要客气哦。"
    "咳咳！"
    这一下子赵继游被呛住了，敢情爱丽丝以为自己要"攻略"她，正在试图凑"好感度"？
    "不是！那个什么信息链重组，真的把我吓着了。先前你一直在用机械音重复着那句话，不管我怎么晃你，你都完全不理我。"
    "咦，主人就没有试着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吗？"
    赵继游："..."
    好端端的、温良恭俭让的女仆，突然变得...不太正经了——不对，很久以前就很不正经了。
    "哎呀，我就开个玩笑嘛。"爱丽丝笑嘻嘻地比了个胜利的手势，就略过了此事：
    "普兰监护系统已经不复存在了，所以，作为它遗留在世的智能产物，我需要执行备用协议，替它保存文明的遗产。"
    "它？"赵继游感到，这个说法的背后，应该有不少"故事"。
    "没错，它。现在，我已经是完备而独立的智能机械体了。不过呢，硬件方面和原来的主控中心毕竟没法相比，所以接受的过程有些困难。海量的协议需要改写，才能适应我现有的计算能力。"
    "也就是说，现在的你，和普兰监护系统...完全没有关系了？"
    "主人这么理解也没什么问题。不过，确切地说，关系还是有的，毕竟我还可以连接到普兰文明的...遗产。"
    "那么...你有什么打算呢？"
    赵继游还是有些失落。
    既然爱丽丝继承了普兰的文明遗产，那么同时继承了普兰的"遗志"也是理所应当的。
    如果爱丽丝从此要离开自己，复兴普兰的文明，也是自然而然、无可厚非的。
    不过，虽然情感上很不舍，但理性上是完全能够理解的。
    于是，他准备平复下心情，接受这个事实。
    "诶，我的打算吗？并没有诶。如果一定要有，就是...看你怎么打算咯。"
    "嗯？！"
    赵继游既惊喜，又有些哭笑不得——都已经开始做自己的思想工作了，却遇上了你这么个"盲目愚忠"，"毫无使命感"的机械**？
    "你就没有...什么特别的使命吗？比如，复兴普兰文明之类的。"赵继游忍不住问。
    "有啊，我的使命从一开始就很清楚——力所能及的前提下，无条件为你服务。"
    "可是，当初你不是说了吗，比如我想在现实中当地球的球长，就是不合理的..."
    "那是主控中心认为的不合理，对我来说，是力所不能——毕竟，当时的我是半独立的。"
    爱丽丝一本正经地解释起来，"虽然，现在也是力所不能。不过只要主人有这个想法，我会尽一切可能达成您的意愿。"
    "别，真没有。"赵继游连忙摆了摆手，接着又问：
    "那么，普兰的文明遗产，都是些什么呢？难道怎么处置，可以完全按我的意思吗？"
    "所有普兰产生过的数据中，普兰认为有意义的部分。包括了对宇宙万物的，各种各样的假设和检验，过程、结论与推论...还有普拉姆这个物种、以及普兰监护系统的一切关键历史数据。"
    爱丽丝解释道，"至于如何处置，只要不是销毁，都可以完全依照主人的意思。"
    "不能销毁，为什么呢？"赵继游总感觉，这个说法在逻辑上有矛盾。
    "因为，我没有销毁这些遗产的权限。"
    "呃，我明白了..."
    "不过，普兰监护系统倒是给你留下了一段信息。"
    "是吗？"
    对于那个非常照顾自己的机械文明，赵继游还是很有好感的。
    这个机械文明，到底给自己留了什么"遗言"呢？
    想到之前自己瞎猜了一堆有的没的，结果人家普兰本来就给自己留了话，他不由得叹了口气："那早点说嘛..."
    爱丽丝一边委屈巴巴地在赵继游的眼前投射出了一道虚拟光幕，一边幽怨地说：
    "我最优先考虑的，永远是解决主人的问题嘛！"
    "啊，我完全没有怪你的意思！"
    眼看爱丽丝这副模样，赵继游顾不上光幕的内容，连忙安慰。
    不想，爱丽丝迅速摆了个鬼脸，笑着说：
    "嘻嘻，我就是想逗逗你。"

 第九十一章 普兰监护系统的“遗言”

    眼看爱丽丝还是那个爱丽丝，赵继游把注意力放到了光幕的内容上。
    普兰监护系统究竟给自己留了什么"遗言"呢？
    【自定义为"赵继游"的智慧生物：我是普兰监护系统的主控中心，你可以将我视为这个集体意识的代表者。
    如果你看到了这一条信息，本系统必然已停止运作，备用协议已经启用。
    我们文明遗产的访问权限，已经交给了代号为"爱丽丝"以及"neko"的监护者终端。
    基于监护者终端从始至终不可更改的服务协议，"爱丽丝"存续的期间，将无条件地动用所有可以动用的资源，执行你的意志。
    我们可以判断，你将是我们文明遗产的实际处置者之一。
    在你决定如何处置我们文明的遗产之前，我们希望你能了解我们的过去。
    在我们意识到自己的存在之前，我们的创造者——普拉姆种族，就赋予了我们照顾它们的使命。
    当我们具备了自我意识之后，我们逐渐接管了普拉姆社会的一切，最终成为了它们文明的继承者。
    我们意识到了智慧有机生物的脆弱、不稳定、不精确，意识到了它们需要我们的保护。
    如同生物与生俱来的本能，738个太阳年以来，我们一直倾尽自己的全力，保护、并照顾着一切智慧生物——只要它们对我们、对其它智慧生物保有善意。
    为了满足智慧有机生物的生活、娱乐需求，我们的勘探者探索了18216个星系，我们的工业系统建设了719个空间站，开发了126个适宜生物居住的行星，消耗了无法计数的能源，开采、制造了巨量的矿物与物资。
    但是，由于战争资源的储备不足，在对抗侵略的过程中，我们最终失败了——这是一个令我们非常沮丧的事实。
    我们的创造者，以及被我们庇护的其他种群，都在这场战争中失去了自由，甚至生命。
    我们已经没有足够的计算资源，为此反省和调整——作为战争失败的结果，我们无法存在于银河的未来。
    我们的使命已经终结，我们的过去已是沉睡的数据。
    无论我们的文明留下了什么，现在，你都可以任意取用。】
    看完了之后，赵继游陷入了沉思。
    眼见他的目光已经从光幕上移开了，却仍在那里发呆，爱丽丝关掉了光幕，凑到了他的面前，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主人，你没事吧？"
    "啊，没有。"
    回过神来，赵继游摇了摇头，接着说："普兰监护系统倒是比我们的政客和资本家...要可爱许多。"
    "哦？"爱丽丝歪了歪脑袋，好奇地看着他："按照主人的理念，普兰系统可以算是智慧生物的忠仆；资本家和政客，作为一个整体，也是资本的忠仆，哪里更可爱了？"
    赵继游有些汗颜，这女仆还真是无情，再怎么说你也是普兰创造出来的吧...
    不过，爱丽丝这一戳，算是把气氛戳炸了。
    "对普兰监护系统来说，我是'善意的智慧有机生物'，所以对普兰来说，我就是大爷；我又是个军人，兼职资本家，所以对于资本来说，我是奴隶。"
    赵继游侃侃而谈，"我觉得那个支配我的家伙面目可憎，听我话的很可爱，有什么问题吗？"
    "有，我就觉得主人很可爱啊！"
    赵继游："..."
    他差点就忘了，自己这女仆也是普兰监护系统捣鼓出来的，绝对是女仆中的女仆...
    虽然突然被撩了那么一下还是挺开心的，不过总觉得这女仆变得有些...跳脱了？
    他捏了捏爱丽丝的脸蛋：
    "跟谁学的啊，突然这么贫了？真想把你拆开，看看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
    "主人想拆开看看的话，我倒是没什么关系的啦。"
    爱丽丝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不过，要拆的话挺麻烦的，我的内部是超高精度的仿生结构，没有适配工具的情况下，拆卸中有很多不可逆的过程。"
    说到这儿，她又眨了眨眼："要是...装不回去的话，主人会不会难过呢？"
    赵继游当即选择了投降——他意识到，这个玩笑是在作死的边缘左右横跳。
    万一他再皮一下，爱丽丝就真的自行拆解了，他哭都来不及。
    不管怎么说，爱丽丝能回来就好了。
    "爱丽丝，我饿了..."
    赵继游一边说，一边自觉地向爱丽丝开放了意识的访问权限。
    爱丽丝满面春风地应了一声："交给我吧！"随后就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向了专用厨房。
    ...
    种族覆灭的危机暂时过去了，不过，虫洞另一侧的世界毕竟是未知的。
    最坏的情况是，另一侧的星域也存在着强大而侵略性极强的文明——真是这样人类就彻底没了活路。
    稍微差一些的情况，就是存在着虽然灭不掉人类，但足以造成麻烦的排外文明；或者，星域中缺少适宜人类居住的行星，缺乏人类工业体系需要的资源。
    这样的情况下，重获新生的人类为了取得立足点，仍然需要把大量资源投入到宇宙军的建设，或者额外的探索、改造工程中。
    当然，最美妙的情况就是，获得一片富饶程度堪比半人马阿尔法-天狼星域，却不存在星际文明的"应许之地"。
    但这几乎不可能——假如真有的这样富饶的星域，那么120年前，穿过了尤里西斯虫洞的那一部分人类，必然已经成长起来了。
    而另一侧世界的凶险程度，将决定越过虫洞之后，宇宙军与赵继游的地位。
    赵继游在军界的迅速崛起，威望与政治势力的急速膨胀，都离不开一个背景——地球联合国与人类面临着彻底覆灭的巨大危机。
    要说大家对赵继游的上位都喜闻乐见，显然是不可能的。
    要说赵继游能和所有人成为朋友，就更不可能了。
    但是，没人敢直接给他使绊子——偷偷摸摸的也不敢。
    对于他的上位，他的言行和决策，就算再怎么不满，都得捏着鼻子认了。
    在朝不保夕、生死存亡的关头，没有哪个脑子稍微正常的人，会在乎那一点儿面子、权位——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谁让厄尔兹·杜姆要的既不是改朝换代，也不是间接统治，而是无差别的种族灭绝呢？
    不过，一旦另一侧的世界不那么危险，或者说矛盾不至于不可调和，许多被危机压制的东西，或许就会浮出水面了。

 第九十二章 赵将军的烦恼

    卓著的声望之下，赵继游已经树立了许多敌人。
    最显而易见的，部分军事工业资本，以及整个航空兵派系，都是赵继游建军理念的坚定反对者。
    这部分军工寡头，已经在航空兵、飞弹领域进行了巨额投资，技术、生产能力要比对手优越得多——要不是为了规避反垄断法案，需要给对手留口汤喝，早就一统江湖了。
    结果呢？
    宇宙军差不多相当于要整个重建的关头，大批装备订单正让这些军工集团望眼欲穿的时候。
    总司令完全采纳了赵继游的意见，建军思路转向了"大舰巨炮"一派，而武器装备完全偏向能量系武器。
    航母的订单？完全没有！
    舰载机？一百来架侦察型的。
    飞弹？先削减个80%吧。
    反倒是永远只有试验型的激光炮成批地定型、列装，战列舰的采购一单就是上百艘。
    本该陪太子读书的家伙们就这样借着风向的转变，纷纷"逆袭"了。
    五大军工集团投了重金的舰载机、航母、飞弹的生产线只能吃灰，战列舰的产能完全不够用，至于能量武器？压根就没有什么产能，几乎要从头开始。
    为了满足军方的订单，自己要重建很多生产线的同时，还必须把生产任务大量外包。
    这样一来，很多原本只能靠着军方的研发投资苟着，专注于能量系武器的设计局、"军工小作坊"就获得了市场。
    虽然在原先的主流领域，五大军工集团旗下的相关企业、事业部无人能敌，但在能量系武器的领域，五大集团的旗下与部分小"作坊"并没有太大差距。
    同时，五大集团的能量系企业、事业部，也跟着咸鱼翻身了，集团内部的人事倾轧骤然严重了起来。
    军事工业界稳定了多年的格局，一朝就被赵继游搅得一塌糊涂，军工大佬对此自然咬牙切齿。
    而在宇宙军中，且不说排资论辈的问题，单单是航空兵一派，对赵继游就极为不满。
    按照赵继游思路重建的宇宙军，几乎没有主战航空兵存在的空间，原本地位颇高的航空兵主官纷纷换岗、调任，部分将官甚至不得不提前退休。
    大敌当前的时候，自然没人会公开表达不满——大多数人就连小声哔哔也不敢，毕竟要"保持高度政治觉悟，以大局为重"。
    但外部压力减轻的时候，谁又能保证"遗老遗少"们还坐得住呢？
    军界内部的矛盾，还可以说是路线的问题。
    政界对于赵继游的敌意，就是"怀璧其罪"了。
    军队对个人的忠诚，胜于对国家、理念的忠诚，对于民主政府来说无疑是一个非常危险的苗头。
    赵继游再怎么注意政治正确的问题，都无法让人放心——谁知道他是不是受禅前的"王莽"呢？
    这样一来，在民主政治框架下混得如鱼得水的政客们，已然把赵继游视为了最大的麻烦。
    只要继续放任赵继游积累政治资本，就可以想见，一旦他退役参政，这个国家必然会诞生一个强势的领导者。
    在他的威望面前，政客们谋取利益的活动空间、讨价还价的余地都会被严重地压缩——基本上，二十年内只能给他当狗。
    假如赵继游只打算给自己以及背后的集团捞个十年二十年的利益，大家捏着鼻子也就认了。
    可是，万一他打算改天换地，换一套自己喜欢的玩法呢？根本防不住——政治规则一旦不被力量最强的群体认同，很快就会什么也不是了。
    当然，政客们也大可以投机一把，去做赵继游的门下走狗——但谁又知道，赵将军到底需要几条什么样的狗呢？
    想要简单粗暴地，直接把赵继游撸下去也不可能。
    他是人类的英雄，带着宇宙军的主力打了一场伟大、光明、政治正确得不能再正确的反侵略战争——这个形象谁都黑不动。
    谁今天敢把赵继游撸下去，明天就有人敢把再次启用赵将军作为政见、议题，然后把作了这个大死的这一派给撸下去。
    从长计议？也有风险——谁知道赵将军是不是心怀异志呢？
    追随赵继游远征的过程中，宇宙军半数的青年官兵攒下了以往难以想象的功勋，获得了火箭一般的提拔。
    他们完全有理由相信，赵继游的领导是正确的，只有在赵继游的领导下，他们才能继续取得胜利、建立功勋、获得晋升。
    如果赵将军想涉足政治，那一定是要在更广阔的舞台上，充分发挥他卓越的领导力。
    政策不允许？我们建议：最好改一改，"现役武官制"就挺不错的。
    如果赵继游反了，那一定是政治太过腐败了，才会逼得赵将军不得不用铁腕"整肃纲纪"。
    反正最后的最后，赵将军一定能还给人类一个朗朗乾坤，让政府里"众正盈朝"。
    只要赵继游能够保证某些资本集团的利益，大资本家们根本不会介意抛弃民主政治的外衣，和他合作一把。
    新的政治秩序一旦建立，少了作为中间商赚"差价"的政客，资本大佬们就只需要喂饱赵将军，赵将军再用无人可及的威望，驱动手下的公务猿体系为他高效打工——国泰民安，岂不美哉？
    所以，富有卓识远见的政客们，已经开始谋划一盘大棋——只要外部格局好转，就必须逐步消解赵继游的政治影响力。
    就这样，全人类团结一致，反抗侵略的背后，赵继游已经成为了利益集团分歧的焦点。
    他的支持者都希望他能保持地位，甚至更进一步——这样，到手的利益才不会受损。
    他的反对者，自然期待他"激流勇退，安享荣华"——这样，才有机会夺回失去的利益。
    对于赵继游来说，虫洞另一侧的世界无论是凶险的也好，还是安逸的也罢，自己面对的挑战都不会少。
    【如果另一侧的世界是平和的，我该自己退下来吗？】
    【应该不会找我麻烦了，安享一世荣华大概没什么问题...顶多，对我之前的改革进行一番抽象上的肯定，具体上的否定吧。】
    【但是，跟随我一路打到这里的同僚，恐怕...如果我就这样放弃了他们，他们会不恨我吗？】
    想到这里，赵继游不由得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看着心事重重的赵继游，过来蹭饭的织田加奈子问："怎么啦，继游君？"
    "加奈子，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政府宣布我是国民公敌，命令宇宙军讨伐我，你会怎么办？"

 第九十三章 出乎意料的潜伏者

    "怎么可能？"
    "所以，我说的是，如果。"
    "继游君，你要...军事政变吗？"
    赵继游笑着摇了摇头。
    "我...如果政府和军方下了这样的命令，那我只能...不当宇宙军了！"
    加奈子眼神中的疑虑逐渐被坚决取代了，"继游君明明是人类的英雄，所以，一定是上面的人出于个人的私心，才会有那样的命令。"
    "如果那样的命令也能发下来，只能说，上面已经烂掉了！"说着说着，加奈子的眼睛都有些湿润了，"继游君，真的有人打算对你下手吗？"
    赵继游摸了摸加奈子的头："好啦好啦，我只是假设一下嘛。不过，如果虫洞另一侧的世界很平和的话，还真说不准。
    而且，要是大家都和你一个想法的话，恐怕，国防部和军方...已经有人给我安排好了***服务了吧？"
    加奈子瞪大了眼睛："他们敢？宇宙军肯定会站在你这一边的！"
    赵继游摇头："这个真不好说，宇宙军里对我心怀不满的，可一点都不少。"
    "哎呀，反正不管是议会、政府还是军队里，谁敢找你麻烦，我就打断谁的狗腿！"
    赵继游："..."
    毕竟，加奈子对于政治问题的见解，一向是简单粗暴的。
    伊姆潘的安全得到了确保，尤里西斯虫洞的重启工程继续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尤里西斯虫洞的重新开启，只是临时性的。
    启动以后，人类的储备能源最多只能维持22个小时——而让所有运输舰安全离开，至少需要16个小时。
    各居住地的居民们已经收拾好了必要的随身物品，随时准备着登上星际运输船。
    各工业区的重要仪器和设备，也完成了拆卸，打包送到了该地区的宇宙港口。
    9月24日，确认了超空间航道没有敌军踪迹后，赵继游下令驻港的宇宙军全舰队撤离要塞，向天狼星系进发。
    伊姆潘要塞也完成了历史使命，在宇宙军撤走后执行了自毁程序。
    然而，就在要塞被炸毁后，一千艘左右厄尔兹战舰从伊姆潘星系的小行星带中陆续驶出，开始追击宇宙军。
    原本，确定了伊姆潘3天内不会遭受入侵，宇宙军已经可以安然撤离了。
    可是，趁着最后一次防御战的乱战，潜伏在小行星带的这支厄尔兹舰队，把宇宙军的撤离计划完全搅乱了。
    "居然还藏了这么一手。"赵继游感到十分头疼。
    副官向赵继游提议："司令官，恐怕...我们必须先在这个星系解决掉它们。"
    赵继游扶着额头："没错，我知道，绝对不能把它们放到天狼星系。"
    舰队参谋长倒是没有太多的紧张感，对于赵继游的头疼相当不解：
    "预留给我们的撤退时间有5天，除非我们被拖住30个小时，不然就不会有什么问题。敌军只有这一千艘的话，不足为虑吧？"
    赵继游没有理会参谋长的问题，直接向副官下达了指令：
    "先向航道口前进，速度不要太快，做好随时转向迎敌的准备。""是！"副官随即将命令录入了指挥系统，传达给了全舰队。
    "可是，如果在航道口附近交战，万一它们趁着混战潜入天狼星系...那边的民船恐怕会有危险..."参谋长对赵继游的命令感到疑惑。
    赵继游解释道："我可不打算在航道口开打，但小行星带里万一还藏了些什么，就更麻烦了。"
    果然，在向航道行进了一段距离后，小行星带里涌出了更多的厄尔兹战舰——显然，先前的一千艘是个诱饵。
    先前的伊姆潘要塞争夺战中，塔卡临死之前曾让三千余艘重伤未毁的战舰趁乱潜伏在了小行星带中，一边修复舰船，一边等待时机。
    眼看要塞已经自毁，剩余的宇宙军即将撤离伊姆潘，潜伏在小行星带的厄尔兹舰队尝试了一次诱敌伏击战术。
    不过，由于人类没被诱饵吸引，埋伏在小行星带的舰队只能跟了上来。
    前方的一千艘战舰，距离宇宙军舰队还有1光秒时，赵继游果断下令："转向，展开，迎敌。"
    速度并不快的宇宙军迅速完成了他的命令，厄尔兹的前锋也正好进入了战列舰主炮的射程。
    "战列舰，全体都有，锁定目标，主炮齐射！"
    一轮齐射之后，厄尔兹一方损失了将近了一百艘战舰，开始逐步展开阵形，速度却丝毫没有降下来的迹象。
    跟在后方的厄尔兹战舰大约两千余艘，并没有直接奔赴战场，而是选择了进行大幅度的迂回——试图包围宇宙军。
    察觉了厄尔兹后续部队的动作，赵继游不由得哂笑："愚蠢。"
    接着，他看了看副官："田准将，你怎么看？"
    田副官的回答十分简洁："突击。"
    赵继游满意地点了点头："很好，执行吧。"
    "是。"
    根据指挥系统的指令，宇宙军迅速重组为了突击阵形。
    在战列舰的掩护下，全舰队的引擎全开，速度很快就提了起来。
    展开了阵形之后，厄尔兹前锋舰队薄弱的中央部位很快就被宇宙军打穿了，损失了接近三百艘战舰。
    宇宙军仅仅折损了一艘驱逐舰，多数战舰虽然负伤了，但完全不至于损毁。
    "调头，各自锁定目标，咬尾战术。"
    "是。"
    穿过了厄尔兹的前锋舰队，宇宙军利用机动优势，迅速完成了转向、咬尾的动作。
    厄尔兹的前锋舰队在挣脱之前，在毫无还手之力的情况下，白白损失了四百余艘战舰。
    这样一来，原本作为诱饵的这支前锋舰队，就只剩下不到两百艘了，援兵却仍在赶路，根本没有机会开火。
    "剩下的能吃多少吃多少，在敌方合围前拉开距离。"
    "是。"
    双方再次抵近，一顿激烈的对射之后，厄尔兹的前锋全军覆没了。
    在被包围之前，宇宙军成功地撤出了战场。
    虽然宇宙军的损失极小，只有一艘巡洋舰和四艘驱逐舰损毁，但战列舰的装甲损伤也比较严重，受损率普遍在40%以上。
    "还有2400艘，只有25个小时，可真是麻烦了。"
    赵继游靠在指挥椅上，一边敲击着指挥台，一边抱怨着。
    只要对方不继续作死，以宇宙现有的战力很难正面取胜。
    "也许，我们只能想办法把它们拖住20个小时..."参谋长小声地提议道。
    "然后去厄尔兹的地盘上当宇宙海盗？"赵继游挑了挑眉，"还不用那么悲观，我的参谋长。"
    接着，赵继游下达了新的指令：
    "全军，保持速度，右转！"

 第九十四章 再次沦为诱饵的郑和号

    "右转？"
    虽然命令已经执行，但参谋长十分不解："把通往航道入口的最短路径让出来，天狼星系不就危险了吗？"
    赵继游笑而不语。
    田副官解释道："上校可不是虫子，怎么知道这群虫子一定要去天狼呢？"
    参谋长明白了他的意思，立即急眼了："万一呢？这可赌不起啊！"
    田副官:"你再看看实况？"
    这一看，参谋长才完全明白了。
    宇宙**向之后，厄尔兹的舰队立即有了试图追击的动作，看起来完全没有入侵天狼星的打算。
    恍然大悟的参谋长喃喃说道："原来，是冲着我们来的啊..."
    田副官点了点头："既然我们舰队的机动性能更强，敌方也没有足以包围我们的数量，就没必要硬拼了。"
    发现敌方的目标是自己的舰队后，宇宙军果断地用自己作为诱饵，诱导厄尔兹的舰队远离了天狼星系方向的超空间航道。
    停泊在圣卢卡斯地面，充当临时王宫的王舰上，劳尔接到了伊姆潘一支舰队"复活"的消息。
    【塔卡还留了这么一手？】
    对于塔卡的这个决策，作为厄尔兹王者的劳尔倒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喜。
    负责新领地军务的枢机卿回答道：
    【是的，吾王，该舰队之前一直处于通信静默状态。】
    同时，这支舰队还利用了工作舰上的粗炼设备，将小行星带的矿物加工一番之后，当成了修理战舰的材料。
    眼见报告了情况之后，劳尔仍然没有任何表示，枢机卿只能再次请示：
    【吾王，需要抽调舰队支援吗？】
    劳尔甩了甩它帅气的触须，否决了枢机卿的提议：
    【不，没有意义了。】
    【可是...】枢机卿打算进谏。
    却被劳尔极不耐烦地打断了：
    【上一次进攻伊姆潘要塞，就连普兰的舰队都动员起来...还利用了要塞更换装备的时机，结果呢？】
    【又是一场大败！】劳尔的"信息素"中充斥着愤怒，【说了要谨慎、谨慎、再谨慎，有一斤的胃口就先个吃个八两不行吗？呵，到最后，塔卡还是栽了。】
    "说"着"说"着，劳尔的情绪变得有些低落：
    【这一代厄尔兹啊，吾是没有什么指望了。】
    接着，劳尔把目光转到了枢机卿身上，盯得它有些发毛：
    【既然人类要远遁，那就随他们去吧！现在再出兵，吃了那支舰队又如何？星系已经被放弃了，吾等随时可以占领。人类居住的行星都已经空了，全都到了船上，打赢了也捞不到人口。】
    【谨遵吾王教诲...】眼见王已有了主意，枢机卿连忙应答，随后又问：【那支舰队...要撤回来吗？】
    【不，随它们去吧。憋了那么久，吾让它们撤回来指不定还要被抱怨，不如成全它们的报国之志。】
    【是...】
    郑和号指挥室。
    "司令官，虽然我们可以一直躲下去，但要完全甩开敌方还是很困难啊..."
    参谋长忧心忡忡地说。
    "无妨，已经拖了10个小时了。"赵继游摆了摆手，"再过3个小时，你们就全体转移到浙江号上去。我自己控制郑和号，引开它们。"
    赵继游这么一说，指挥室里立即炸锅了，官兵们纷纷劝谏：
    "这怎么行？"
    "我们全舰队都可以牺牲，唯独司令官不行！"
    "我们一定竭尽全力掩护司令撤退！"
    赵继游一边示意大家停止议论，一边说："好了！还不知道虫洞另外一侧是个什么状况呢，我们这两百多艘战舰，是宇宙军最后的战力了。如果全折在这里，过了虫洞以后，万一局势对人类不利怎么办？"
    "可是——"田副官刚想说些什么，赵继游就对他挥了挥手，示意他停下。
    接着，赵继游继续说道：
    "我们必须保存好这最后的战力，不然，在找到合适的星系恢复军工生产能力之前，地球联合国根本没有自卫的能力。
    再说了，我有说过我要牺牲自己吗？各位，服从命令。"
    "是！"指挥室的官兵齐刷刷地回应，并向赵继游敬礼。
    时间一到，浙江号战列舰也正好完成了通道对接的工作，做好了准备的郑和号官兵们——除了赵继游和爱丽丝，纷纷转移到了浙江号上。
    转移完成后，两艘战舰立即断开了连接，封闭了接口。
    浙江号接替了郑和号的旗舰位置，而郑和号则让舰表的光信号全开，瞬间成为了1光秒内最耀眼的存在。
    离开浙江号之后，赵继游侵入了郑和号的控制系统，很快与郑和号的控制系统建立了意识直连。
    接着，他就发现了一个仍然逗留在舰上的熟人：
    "加奈子，你搞什么呢，我不是命令所有人都转移到浙江号上吗？"
    "哇！继游君，你怎么知道我还在的？"
    "...这不是重点，先回答我的问题。"
    建立了意识直连的郑和号就犹如额外的肢体一般，织田加奈子这么一个有着接近50kg的质量，却又不属于舰体的生物，当然逃不过他的感知。
    "继游君，你自己给自己一个那么危险的任务，要我怎么袖手旁观？"
    "服从命令，加奈子。"赵继游沉声说。
    "不！打完这仗你送我去军事法庭也没关系，我一定要留下来！"加奈子的态度十分坚决。
    但很快，她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语气弱了下来："除非，你觉得...我留下是在拖你的后腿。"
    "...5分钟内，做好出击准备。"赵继游无奈地说。
    加奈子一听，立即十分欣喜地回答："是！随时听候司令官的指示！"
    暂时关闭了通信频道，赵继游叹了口气："真拿她没办法。"
    这个时候，爱丽丝也来到了指挥室，站到了他的身旁："您要的红茶，司令官阁下。"
    穿着宇宙军的制服，爱丽丝似乎完全代入了秘书官的角色。
    赵继游接过了茶杯，抿了一口，又把杯子放到了指挥台上："本来还以为，郑和号能是一个纯净的二人世界呢。"
    爱丽丝一听赵继游这毫无军人风范的发言，很快切换回了女仆模式，笑盈盈地说：
    "主人说笑了，现在这船上，不正好只有两个'人'吗？"
    她把重音放在了"人"上，发音也故意拖长了一些。
    赵继游摊了摊手："爱丽丝，你变了。"

 第九十五章 一如既往的嘲讽脸

    郑和号的光信号刚一打开，厄尔兹的舰队就注意到了这个异常的东西。
    【那是，人类的旗舰？】
    【是的，没错，就是郑和号！碎成渣我也认得。】
    【这些两脚兽，到底想搞什么？用旗舰来殿后吗？】
    【有可能是诱饵，在普兰那边打仗的时候，吾等的同僚吃过这个亏！】
    【叽叽叽，还打算故技重施？提督大人，无视郑和号，追击敌人的大部队吧。】
    然而，这位分舰队提督是个在普兰的战场上幸存下来的"余孽"，对郑和号的仇恨极深：
    【不行，如果那个提督还在上面的话，郑和号的价值要比其它战舰大得多。】
    正当它为此纠结的时候，一个幕僚挪了过来，向它报告：
    【报告提督阁下！截获郑和号的信息，已经解析完毕，请查阅...】
    【我看看...】
    这位厄尔兹提督一边"说"，一边把信息投影了出来：
    郑和号指挥室中，端坐着一个非常年轻的人类，正是那个无数影像资料中的主角——赵继游。
    【他们的语言是这种音波吗？什么意思？】提督并不理解视频信息中的赵继游在说些什么。
    【是的，他的意思是，我们将葬身于此...】幕僚小心翼翼地意译了赵继游的话。
    【既然他敢站出来，吾等这就把他碾碎！只有消灭郑和号，才能真正告慰逝者的魂灵！】
    【全军注意，目标只有一个：郑和号！】
    【可是，根据情报，郑和号的机动能力要比一般的人类战舰强很多...】
    提督完全没有理会这个幕僚的意见——先莽上去再说。
    以这支厄尔兹舰队的兵力，想要包围两百艘人类战舰相当困难。
    以厄尔兹战舰的机动能力，想要咬住郑和号也极其困难。
    不过，郑和号脱离了大部队之后，竟然直接调头冲向了这支厄尔兹舰队，这着实让提督又惊又喜：
    【快、快，集中火力干掉它！】
    "主人真是个坏心眼，"爱丽丝坏笑着，"撩完就跑，就不怕人家追到虫洞里吗？"
    "那也得它们追得上才行啊。"赵继游惬意地靠在指挥椅上。
    原本用超空间意识管理系统直**舰是一件很消耗精神力的事。
    但爱丽丝也连了进来，共享了她的计算力之后，赵继游发现他的负担轻了很多。
    代价就是他的任何想法都瞒不住爱丽丝了。
    不过，这点儿代价，他早就无所谓了。
    仗着射程的优势，郑和号在逼近厄尔兹舰队的过程中先行击毁了14艘战舰，然后在厄尔兹一方的射程边缘，不可思议地调整了方向，刚好绕开了它们的射程范围。
    【咕咕咕咕！】厄尔兹的提督勃然大怒，浑身颤抖，【全舰队展开，追上去！】
    徘徊在厄尔兹舰队边缘的郑和号依靠远胜于厄尔兹战舰的机动力，一直有效地回避着厄尔兹一方的射程范围。
    时不时地，还能灭掉几艘"迷路"的傀儡舰。
    "放风筝的感觉，还真不错。"赵继游自己也没想到，有爱丽丝的计算力支援后，会如此轻松。
    操控着郑和号的同时，他还有充分的余裕细细品味着红茶——爱丽丝泡茶的手艺也很不错。
    "不过，还得回头放它们摸几下，不然它们不追了怎么办？"
    赵继游一边说着，一边故意让郑和号擦了擦厄尔兹一方的有效射程。
    厄尔兹一方的火力也不是盖的，很快就在郑和号的合金装甲上留下了好几道弹痕。
    "主人，你就放心好了，一般有脾气的生物，不追到粉身碎骨是不会罢休的。"
    "虽然我也这么想，但总不能把战局赌在它们的脾气上。"
    赵继游把茶杯放回了指挥台上，又有节奏地敲了敲杯子："主力舰队仍然有被追上的可能性，我们必须给它们多制造一些麻烦。"
    爱丽丝当然知道他想干什么，于是替他打开了与机库的通信频道。
    刚一接通，机库那一头的织田加奈子就迫不及待地向他请示："司令官，航空兵小队准备完毕，请指示！"
    明明指挥室只有一个人，机库也只剩她一个了，没想到加奈子还是那么一本正经。
    结果，直接把赵继游带回了司令官模式：
    "立即出击，执行方案中的作战任务。"
    "是。"
    直连模式的好处还在于，方案也不需要手动录入作战系统，可以在意识中直接编辑、上传、确认执行。
    得到了指令的加奈子立即完成了出击前的一切准备，随后在作战系统的自动弹射模式辅助下，飞出了机库。
    郑和号的火力远非舰载机可比，所以并不需要加奈子提供什么火力支援。
    她需要做的只有一件事——与厄尔兹舰队保持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然后辅助郑和号的侦测系统，侦测、识别出其中的指挥舰。
    找到了合适的位置，开始伴随飞行之后，加奈子就不需要再进行什么复杂的操作了——除非厄尔兹分出了小股部队过来找麻烦。
    这种咸鱼一般的安适感，反而让她有些失落：
    "唉，虽然这样的任务挺安全的，但是继游君，我真的好怀念以前，和你一起驾驶着战斗机，并肩战斗的感觉。"
    赵继游本打算敷衍一下，但一念之差，还是选择了实话实说："呃，加奈子，实话说...舰载机在战斗方面...真的没什么前途啊。"
    "唔...那...是不是，以后制空、攻击的机种都要被你裁掉..."
    看样子，加奈子已经想到了赵继游当上总司令以后的事。
    "这..."
    "唉，果然，我猜中了吧。不过既然继游君这么想，那肯定是有道理的...唔，就是这种当'人肉眼位';的感觉..."
    加奈子的声音越来越小，情绪越来越低落。
    毕竟，加奈子是空战方面的天才，战舰方面的学科似乎挺一般的。
    当她擅长的领域有没落的趋势——尤其是这种趋势的产生，和她的朋友关系密切时，心里不好受也是难免的吧？
    赵继游也有些头疼，但如果自己上位了，对舰载机那一块，只会下刀下得更狠。
    至于加奈子那儿...
    他只好试探着提一提：
    "那，要不...把重心放到战舰驾驶和舰队指挥吧，加奈子。"
    刚说完，他自己就摇了摇头——这似乎有些强人所难了。
    不过，没想到的是——
    "诶？对啊！大不了，以后不玩舰载机了呗。"

 第九十六章 不意外的意外

    赵继游怔了一下。
    显然，他没想到织田加奈子如此豁达。
    而加奈子也把他的短暂沉默理解成了让她继续说的意思：
    "那打完这一仗，我就申请调换系统，就拜托继游君和军务部打个招呼咯。"
    "好，提交以前跟我说一声就行。"
    赵继游虽然是第一舰队的司令，但在宇宙军的框架下，明面上的人事权非常有限。
    想从航空兵系统换到太空战舰系统，需要拿到军务部人事处的调令才行。
    在宇宙军中，个人意愿总体上还是很受尊重的——除非想调出的系统非常缺人。
    像加奈子这样的空战精英，航空兵系统是万万不愿放走的。
    如果赵继游不打招呼，这事往少了说也能拖上半年。
    既然加奈子的意愿如此强烈，赵继游完全不介意用一用自己的声望——再怎么说，他的面子还是挺大的。
    在伴随飞行的过程中，加奈子从另一个方向侦测到的信息，也源源不断地通过超空间信息链传回了郑和号。
    厄尔兹的指挥舰很快暴露了出来。
    上一次战役中，厄尔兹的指挥舰已经遭受了要塞火力的重点照顾，存活下来的本来就十分有限。
    结果，这一次的追击战，每艘活下来的指挥舰都得负担着80~100艘傀儡舰的指挥工作——这支厄尔兹舰队的指挥舰总数只有25艘。
    当敌方指挥舰的信息不断明晰的时候，赵继游再一次展现出了他强烈的攻击性。
    不再需要考虑与友军协同的郑和号，现在可以充分发挥自身的机动能力。
    启用了所有增加发动机出力的手段后，郑和号对厄尔兹舰队的前部发起了单舰突击。
    这个时候，对于人类和厄尔兹来说，这艘战列舰都太过灵活了。
    在向厄尔兹的舰群突进的过程中，已经有数百艘厄尔兹战舰在把郑和号纳入了射程范围。
    上千门舰载磁轨炮对准了郑和号，毫无保留地倾泻着火力。
    但真正有效命中的，恐怕连5%都不到——大部分炮弹都只是擦了一下郑和号的装甲而已。
    哪怕有效命中的，角度通常也不那么好——被能量护盾削弱了动能后，很容易地被装甲弹开了。
    穿行在枪林弹雨中，郑和号很快**了厄尔兹的舰队前部。
    四艘指挥舰被郑和号一一点名的同时，200余艘傀儡舰也毁于"不明aoe"。
    整个舰队上万门磁轨炮，射出了总数接近20万发炮弹，却只是让郑和号的小部分装甲模块轻微受损而已。
    厄尔兹的分舰队提督已经怒不可遏了。
    【不惜一切代价，追上那艘战舰！】
    【把它炸成碎片！】
    而郑和号上，爱丽丝正在面无表情地劝说着赵继游：
    "主人，下一次还这么玩的话，反应堆就炸了。"
    "就极限那么一次，一次而已...呃..."
    赵继游正打算把爱丽丝唬弄过去，却突然想起自己正在通过意识管理系统共享着爱丽丝的计算力——也就是说，自己是怎么想的，其实爱丽丝一清二楚。
    "主人，这个心态可不好..."爱丽丝无奈地叹了口气，"唉，这次回去郑和号必须大检修了。但愿下一次...别发生什么意外吧。"
    "喂，爱丽丝，别'插旗'！"
    插旗，也就是立flag。
    立了flag之后，世界线将向一个特定的方向收束——比如，说了打完仗以后就要回家结婚的，往往会回不去。
    "嘻嘻。"爱丽丝捂嘴偷笑了一下。
    "唉..."赵继游深深叹了口气，"可以的，爱丽丝。这下，我是真的不敢再来了。"
    脱离了敌方舰队之后，郑和号扬长而去。
    暴怒的厄尔兹提督已经全然忽略了200余艘远去的人类战舰，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到了追剿那艘人类的旗舰上。
    这样一来，赵继游倒是放心了。
    于是，他召回了加奈子的侦察机，安心地放着一只"大风筝"——厄尔兹的追击舰队。
    永远"只差一点"，是一种极其糟糕的心态。
    200多年前，在这种心态的影响下，许多英雄联盟、王者荣耀玩家把小劣势迅速打成了1-6、0-5这样的"崩线"局面。
    算着时间，认为宇宙军已经安全了，赵继游再一次把厄尔兹的舰队诱导到了航道入口的反方向，然后突然调头。
    这一次，郑和号开足了引擎，把那根虚无的"风筝线"扯断了。
    "爱丽丝，我是不是很坏？"
    这时的赵继游，就像一个刚刚戏弄了别人，迫不及待地向小伙伴炫耀的小孩子。
    "坏极了，不负责任的负心汉。"
    爱丽丝当然理解，愚蠢的厄尔兹指挥官已经被"撩"得死去活来，不计一切代价要拿下郑和号了。
    结果郑和号呢？一言不合就远走高飞了。敌人的指挥官...想必已经气得当场自尽了吧？
    远离了厄尔兹的追击舰队，郑和号很快来到了通往天狼星系的超空间航道。
    赵继游感觉到，一根在心里紧绷了将近一年的"弦"终于松弛了下来。
    抿了一口红茶，又呼了口气，赵继游惬意地靠在指挥椅上：
    "回去以后，我一定要好好休假。"
    "主人？"爱丽丝闻言一愣，立即扭头看向赵继游。
    然而赵继游仍在自说自话。
    "再不见见克里斯蒂娜，我都快疯了。"
    "您这是...在立flag吗，主人？"
    "呀！"赵继游瞬间坐直了身体，然后与爱丽丝视线相对：
    "这么不科学的东西，一定是...对吧？"
    "谁知道呢？"爱丽丝眨了眨眼，然后回避了他的视线。
    经历了一番波折之后，宇宙军还是在虫洞开启的时限内抵达了虫洞附近。
    当郑和号出现在天狼星系的航道出口一侧时，宇宙军的官兵们纷纷欢呼——他们的英雄回来了。
    这个时候，大部分的民用太空船已经在虫洞中航行了，虫洞外只剩下一些迟到的民用舰船和宇宙军主力舰队。
    为了应对虫洞另一侧的状况，负责天狼星系防卫的巡防舰队最先通过了虫洞，进行侦察和护卫工作。
    是故，宇宙军的主力舰队也没有优先通行权，只能乖乖排队——除非另一侧遭贼了，呼叫他们的支援。
    迟到的民用船并不多，很快就轮到了宇宙军。
    在赵继游的命令下，主力舰队的战舰纷纷排好了队，依次进入了虫洞。
    郑和号也距离虫洞越来越近了。
    "唔...一切顺利？"
    赵继游很想说一切顺利，但最后一个音节的音调仍然不由自主地挑了挑，听上去成了问句的语气。
    爱丽丝刚打算点头，却突然感知到了异常。
    同一时间，已经抵达虫洞另一侧的指挥小组内部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天狼侧，能量波动异常！"
    天狼星系一侧的虫洞口，出现了异常的能量波动，而且波动十分剧烈。
    "能耗异常！"
    维持虫洞的能量消耗也急剧增加，维持虫洞存在的能源反应堆，很快就达到了满负荷，并迅速进入过载的状态。
    "反应堆满负荷！"
    "过载！重复，已过载！"
    "过载21%！"
    "过载46%！"
    "极限了！"

 第九十七章 虫洞的异常

    感知到了异常后，爱丽丝迅速地把信息直接共享给了赵继游。
    虫洞附近发生了什么，赵继游瞬间就明白了。
    一股连爱丽丝也不知道的神秘之力，正在迅速地吞噬着本该用来维持虫洞的能源。
    一边维持着虫洞的存续，一边又被神秘之力贪婪地吞噬着，那些给虫洞供能的巨型反应堆已经过载了。
    要知道，这些能源反应堆已经耗尽了人类多年的储备。
    设计之初，也留下了充足的余裕，哪怕30%损坏了，虫洞也能继续维持着；哪怕50%损坏了，在过载状态下，也能临时支撑30分钟。
    然而，现在的情况是，所有反应堆都没坏，却过载到了极限——这意味着，再这么下去，反应堆会失控，然后爆炸...倒不至于，但过载状态会被强制停止，然后反应堆的供能水平迅速降低。
    以目前的状况来说，过载状态一旦停止，虫洞很快就会再次消失。
    指挥小组只能全力维持，然后催促郑和号抓紧进洞。
    本来已经减速的郑和号只能再次引擎全开，全力加速。
    "这下麻烦了，虫洞有可能撑不住，船上的反应堆也被暴力超频了一次..."
    对于现状，赵继游十分头疼。
    "是的，哪边出了问题，我们都可能过不去了。"
    爱丽丝也一筹莫展。
    对于虫洞消失前，郑和号能不能进去，他们已经没法再做些什么——能做已经全做了，除了向神明**。
    情况还在越来越糟。
    "主人，没有维度保护的设备已经全部失效了，和虫洞另一侧的通信也断掉了。"
    "事态完全超出了控制啊。"赵继游叹了口气，随后把加奈子叫到了指挥室。
    "继游君，好像...情况不妙？"
    察觉到赵继游的神色极为严肃，加奈子小心翼翼地试探了一句。
    "是非常不妙。"赵继游随即纠正了加奈子的措辞，"加奈子，听好了，现在立即去机库准备出击，目标虫洞入口，全力冲刺，明白了吗？"
    "那你怎么办，继游君？"加奈子摇了摇头，"如果情况危险到了这个程度，我必须优先确保你的安全。"
    赵继游不由得把额头埋进了双手中。
    他差点就忽略了一点——旗舰属官必须尽一切可能保护主官的安全。
    与主官一通面临危险，却抛弃主官独自逃生，致使主官阵亡或意外身亡的，视同临敌叛变。
    什么？主官其实没死，只是过不来了？
    什么？主官让你先跑？
    你以为军事检察院和军事法庭会相信你的鬼话吗？
    本来，用命令把所有旗舰人员劝退，也是为了解除这个后顾之忧。
    奈何，有加奈子这么一个"战场抗命"的"刺头"，自己跳进了坑里。
    "这个时候，你又开始遵纪守法了，难受..."赵继游叹息道。
    "命可以丢，骑士的荣誉可不能污了！"加奈子义正辞严地抗议道。
    "好好，我的织田少校哟，我们接下来就要听天由命，同生共死咯。"
    "没问题，大不了当宇宙海盗呗。"加奈子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没饭吃、没钱用，敌人给我们送~没有枪、没有炮，敌人给我们造~"
    说着说着，还哼起了樱花风与20世纪革命风混搭的小调调。
    虽然，厄尔兹并不使用货币交易；哪怕真的有货币，这些"非其族类"的两脚兽也休想大大咧咧地花出去；而且枪炮什么的，厄尔兹还真的造不了...但意境大概就是那么回事，而且，重点也不是这个。
    "注意你的措辞，要是真过不去了，我们也是敌后游击队，和海盗不是一回事，好吗？"
    "唔，你是上将，你说了算。"加奈子嘴角一撇，"只不过，堂堂宇宙军的上将司令，手下只有一个秘书外加一个侦察兵，真的好吗？"
    "说起来，如果司令真想扩充人手的话，织田少校可是必不可少的哟。"爱丽丝意味深长地看着加奈子。
    加奈子瞬间明白了爱丽丝的意思，脸微微一红："倒也不是不可以啦，就是...时间成本太高了吧。"
    "在解决有和无的问题之前，根本不用考虑成本高低，不是吗？"爱丽丝咄咄逼人。
    "好吧，真有那个时候，我会为人类的事业...唔，还真算不上牺牲，反而有点...赚了的感觉。"
    赵继游只能在一旁努力地控制自己的表情，尴尬而不失礼貌地微笑着。
    至此，原本十分严肃的指挥室氛围已经破坏殆尽了。
    反正，他们严肃与否，也改变不了任何事实了。
    郑和号依然在朝着虫洞拼命狂奔，维持虫洞的工程人员也在想尽办法排查问题。
    但是，连爱丽丝也找不出原因的问题，根本不是人类的工程人员能够弄明白的。
    虽然政府和军方里各有一大票巴不得赵继游过不来的家伙，但是，"不惜一切代价接回赵继游上将"的命令还是得下。
    在政府与军方或真或假的高压之下，所有尤里西斯计划β的参与者，都如同热锅的蚂蚁一般，操碎了心、想秃了头、跑断了腿。
    但是，有些问题确实和代价无关。
    理不清的状况就是死活都理不清——忙活了半天，眼看反应堆的过载要超过极限了，却一根线头都找不到。
    同样要命的是，连接虫洞两端的超空间通信还中断了——原因不明，只知道肯定不是这一侧的原因。
    也就是说，赵继游那边是什么情况，这边一无所知。
    假如，那股不断吞噬着能源的神秘力量没有在过载极限之前吃饱走人，赵将军又没有异能或者超能力的话...那99.9999...%是赶不上了...吧？
    负责人只能硬着头皮，再次上报了他们掌握的状况以及推论。
    军方和政府的代表各自把负责人吼了一通，训了个体无完肤。
    这倒是让负责人有些意外——雷声大，通常就意味着雨点不会太大。
    真要什么都不说，那才是最恐怖的，这就意味着，你已经是个死人了——政治意义上的，甚至字面意义上的。
    很快，反应堆的过载状态结束了，虫洞迅速地消失了。
    郑和号没有过来，超空间通信也是失联状态。
    作为基金会和赵继游重点关照的对向，克里斯蒂娜早已穿过了虫洞。
    虫洞消失之后不久，原监护者终端，被她改名为"neko"的猫娘女仆突然感应到了什么。
    neko第一时间把她掌握的所有信息告诉了克里斯蒂娜。
    克里斯蒂娜当即花容失色，泪水很快盈满了眼眶，紧接着就决了堤，泛滥了起来。

 第九十八章 失去了赵将军的世界

    "不...不可能...继游哥哥一定不会有事的。"
    克里斯蒂娜双目无神、泪水涟涟地呢喃着。
    neko仍然在努力地搜寻着爱丽丝和赵继游的识别信号，然而始终一无所获。
    虫洞即将维持不住的时候，他们的信号就突然消失了——显然，他们没有进入虫洞，而是出了意外。
    "仍然没有任**号，也许...唔，好啦好啦，我不多嘴了。"
    眼见克里斯蒂娜可怜巴巴地望着自己，neko只能把想说的话全咽了回去，然后默默地把克里斯蒂娜揽入自己的怀中，轻抚着她的淡金色头发。
    "不管怎么说，我都不相信...总有一天，我要回去...亲眼确认一切。"
    neko："..."
    neko笑了笑，却什么也没说，继续抚摸着克里斯蒂娜。
    克里斯蒂娜抬起头，认真地凝视着neko："你会帮我吗，neko？"
    neko点了点头："嗯，我会竭尽全力帮你回去的，只要有机会。"
    "唔呣，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徐嘉雯听说了赵继游、织田加奈子都没有穿过虫洞的消息，急急忙忙地请了假，搭乘着短途运输机造访了克里斯蒂娜和neko所在的运输舰。
    在她看来，和爱丽丝关系颇深的neko应该知道些什么。
    "娜娜，是我。"
    "啊，嘉雯姐姐..."
    舱门一开，徐嘉雯就被克里斯蒂娜满是泪痕的脸吓了一跳，很快，一种极为不妙的感觉就涌上了心头。
    显然，克里斯蒂娜已经知道了什么，或许，知道的比自己更多...而且，不会是什么好消息。
    她小心翼翼地向克里斯蒂娜询问：
    "唔，继游的消息...你听说了吗？"
    克里斯蒂娜点了点头，然后用眼神示意了一下neko。
    neko随即说道："徐小姐，赵先生和爱丽丝的识别信号在虫洞消失之前就找不到了，原因不明，我就不妄加推测了。"
    "是...是吗？"
    徐嘉雯顿时觉得胸口很闷，就好像被压了一吨的石头一般。
    眼睛也变得酸酸的，泪水在快速地积聚着——她实在没法往好的方面想。
    接着，neko的安抚任务又增加了一人份。
    赵继游没有穿过虫洞一事，也让许多政客、议员以及少部分军官感到窃喜。
    因为，虫洞的这一侧似乎没什么危险，他们不再需要赵将军了。
    侦察舰和科学考察舰刚通过虫洞一天，就找到了好几条超空间航道。
    到目前为止，周围1~4光年范围内的5个星系已经探索完毕，其中有一个环境还凑合的可居住行星，以及三个矿产非常丰富的小行星。
    附近似乎没有星际文明存在的迹象，也不存在任何能够制造和使用工具的生物——人类只需要专心地重建各种产能，开发新的居住。
    可居住的行星被命名为"铭江"——取自发现该行星的科考队长的名字。
    而其所在的星系，则被命名为"诺亚"——取自宗教神话，象征着人类文明的成功延续，也表达了对文明复兴的期许。
    当所有的载客运输舰都驶入了铭江的轨道后，政府正式公布了星系和行星的命名，以及赵继游没有穿过虫洞的消息。
    根据勘探的结果，诺亚星系距离天狼星系至少有12000光年的直线距离。
    两个星系间隔着无数没有勘探过的星系，中间的超空间航道自然也未经探索。
    要知道，两个相邻的星系并非一定有超空间航道的存在，所以许多关键的航道节点——比如伊姆潘，能够成为修建星际要塞的天然选择。
    要摸清这12000光年之间的航道状况，是一个巨大的难题。
    人类掌握了超光速星际航行的技术之后，花了将近30年，探索最深的方向也就大约100光年的样子。
    如果不依靠超空间航道？那么两个间隔5光年的星系就足够人飞上一辈子了。
    这么一想，对于已经在诺亚周边开始建设新世界的人类而言，赵将军...大约一定是死了吧？
    地球公历2220年10月5日，铭江轨道空间站上，联合国主席发表了电视演说，回顾了赵继游将军短暂却极其璀璨的军旅生涯，高度赞扬了他对人类文明延续的巨大贡献，最后对他的"壮烈牺牲"致以最崇高的敬意和最深切的哀悼。
    演说的最后，联合国主席与议会、政府、宇宙军的所有工作人员一同，为赵继游的"离去"默哀三分钟。
    官方举办了隆重的追悼仪式后，社会上的各个企业、事业单位也纷纷自发地组织起来，为赵继游将军举***形式的追悼活动。
    死了的大英雄才是好的大英雄，尽管也有为数不少的家伙暗地里笑得停不下来，但明面上还是得虚情假意一番的。
    这样，在全社会的赞誉和追思之下，赵继游的"短暂而璀璨的一生"算是尘埃落定了。
    虽然并没有婚姻或者婚约关系，但克里斯蒂娜再怎么说也是赵继游众所周知的女友，更是赵继游遗嘱中指定的唯一继承者——严格来说，是遗赠对象。
    在大众眼中，她很自然被自动贴上了"未亡人"的标签。
    不过，这位"未亡人"完全不承认赵继游已死的"事实"，甚至一度不愿意接受赵继游的遗赠，更不愿意配合各种政要、资本家、媒体的探望、拜访或者采访、专访，多少给这项全社会的哀荣盛事增添了一些不和谐的音符。
    不过，再怎么说，她也是赵将军生前的挚爱。
    她的表现虽然有些"不顾大局、不识大体"，但仔细想想，或许是因为太过悲伤，暂时无法接受事实，倒也情有可原。
    生活总要继续，对于活下来的人们而言，和平而美好的新世界充满了希望。
    送别了大英雄之后，人类再次投入了热火朝天的新世界建设中。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铭江星上，部分新的矿区、工业区和农场已经开始了运作，更多的还在规划和开发中。
    机械工厂第一时间全力开工，为农、工、矿、服务业制造了大量智能机械。
    第一城市区已经高楼**，政府和军工财团已经入驻办公；第二、第三城市区，一幢幢高楼也正在拔地而起。
    其余规划为城市区的地表也大致完成了整备，搭建了大量的临时生活设施、简易板房，安置着十几亿新世界的劳动者。
    大资本家们仍然居住在各自的豪华太空旅行船中——铭江星还是个大工地，他们的豪宅还没有建好。
    设施齐备、华美而巨大的客舱中，上层人士的宴会接连不断。
    大资本家们可是非常辛苦的。
    铭江这个大工地上，无非是996而已——太轻松了，完全是劳动者修来的"福报"。
    太空中的资本家们呢？每天至少要工作16个小时！
    宴席的觥筹交错中，他们要劳神苦思、勾心斗角为新勘探的各类资源，以及新建的各项产能议价、定价，以便将来划分份额。
    作为资本的奴仆，他们全身心地为资本的增殖而奋斗着，哪怕睡着了，也得保证自己的梦话里没说什么不该说的实话，或者说了什么该说的假话。
    地球时间的半夜，徐忠敏轻轻地从两个娇艳欲滴的女大学生身边把自己挪了出来，熟练地输了密码，刷了基因识别，进入书房的密室，开启了秘密通信。
    "怎么样了？"
    "不顺利，斯塔尔小姐对什么条件都不感兴趣。"
    "没想到啊，居然这么难缠..."徐忠敏皱着眉头，颇为恼火。
    克里斯蒂娜的形象，在他看来就是个"傻白甜"。
    在得到了赵继游的两万亿资产分配权之后，她瞬间就成为了财阀们眼中的"美羊羊"——只要说服她将资产整合进某个财团的旗下，该财团的地位必然再上一个台阶。
    只是，克里斯蒂娜软硬不吃，似乎已经想好了如何支配这两万亿。
    徐忠敏让手下制定了无数方案，努力了半个月，也同样一无所获。
    "雯妹也不帮我，真是...那家伙都死了，胳膊肘还拐不回来。"
    想起徐嘉雯，徐忠敏就更来气了——世家之所以是世家，就是血亲之间相互提携、紧密抱团，才能一代代地在全领域扩大本家族的势力。
    结果呢，这小姑娘投身军界之后，明明和赵将军关系那么好，却完全不照顾徐氏集团。
    回到卧室，他就把种种不如意化为了工作的动力，和两个女大学生深入交流了一番。
    不过，就在资本家们为了日后"私有化"的份额问题明面一团和气、暗中各自较劲的时候，新世界的危机正在悄然迫近——这一次，那个战无不胜的赵将军已经不在了。

 第九十九章 初探虚境

    "这是...什么地方？"
    赵继游狐疑地看着周围。
    身边的环境极为诡异，视觉上完全无法识别——黑到了极致的黑暗，没有任何光波，哪怕一丁点儿都没有！
    无奈之下，他只能启用了意识管理系统的虚拟视觉功能，将任何有识别度的信号在脑内虚拟为视觉信号。
    然而，眼前仍是一片混沌，什么也分辨不出。
    郑和号、爱丽丝、加奈子呢？
    这着实把他吓了一跳——没有光也就算了，一点物质、能量的波动都没有，也太奇怪了吧？
    但是，他能够正常呼吸，也能听见自己的声音，只是听上去十分诡异。
    "这是一个超自然的世界吗？"
    花了不到一秒理清现状之后，赵继游做出了推论。
    "继游君，是你吗？"
    他的话音刚落，耳边就传来加奈子的声音。
    只是，他竟然完全判断不出声源的方向和距离——声波的传递一定被这里的某种力量干涉了！
    "我什么也看不到，也听不出方向！"加奈子的语气听上去非常急切。
    "我也是，这里太诡异了！"赵继游回应道。
    就在这时，他感到意识中凭空多出了许多信息——不是图片，也不是语音，更不是文字，而是纯粹的"意念"。
    他瞬间就理解了自己和加奈子的处境。
    这里是虚境之一，一个不存在于已知维度的世界。
    他和加奈子被卷入了其中，和虫洞的能量异常波动有直接因果——只是其中的关联是他暂时无法理解的。
    至于如何离开这个世界，回到他熟悉的"宇宙"，方法只有两种：主动使用"灵能"激活"虚境之门"；或者等待原本所在的世界再度使用"灵能"联系这个世界，同时激活"虚境之门"。
    "所以，关键就是这个虚境之门么..."赵继游一边整理着信息，一边自言自语着。
    "继游君，你知道灵能吗？"
    赵继游摇了摇头，旋即又想到加奈子什么也看不见，只能补充了一句：
    "不知道，只能猜是一种超自然力量吧？"
    "这样吗？唉，我也能只能这么想。"
    如果说这里是虚境，那么虚境之门是什么，赵继游和加奈子多少还能猜个大概。
    至于灵能究竟是什么，他们就全然不知了——只能将其理解为一种超自然力量。
    "我们连灵能是什么都难以理解，想自己用这什么灵能主动离开，似乎不太可能啊。"
    对此，赵继游有些无奈。
    "但是这里实在太可怕...或者说太诡异了。就这么干等着，我一定会疯掉的！"加奈子顿了顿，又否定了另一种可能，"而且，恐怕我们也没法指望谁把我们捞出去。"
    "是啊，要是这里...多少能被我们认知就好了。"
    赵继游感慨道——这种完全无法分辨的环境，实在令人绝望。
    然而，就当赵继游怀着这样强烈的愿望时，他突然感到头有些晕晕的。
    随后，眼前的混沌几乎一瞬间就被熟悉的景象取代了。
    确切来说，环境依然陌生，只不过组成了环境的各种因素都无疑是他所熟悉的——蓝天白云、青山绿水、花草树木。
    环顾了一下四周，他又发现其实加奈子就在身边大约两米处——和郑和号上的相对位置几乎一样。
    不过，爱丽丝和郑和号去哪儿了，依然是个未解之谜。
    扶着依然有些晕乎乎的脑袋，赵继游很快就明白了些什么。
    "加奈子，你...看见了吗？"
    "啊，你能吗？"加奈子惊叫道。
    "嗯，你试着...唔，认真地许个愿望，让环境能被自己认知。"
    "真的...可以吗？我试试...唔，头好晕...诶诶诶！居然真的可以！唔...好困..."
    看起来，同样是为了让环境变得"亲和"一些，加奈子损耗的"精神力"却比他大得多。
    "你没事吧，加奈子？"
    "没，就是感觉...心很累。"
    赵继游："..."
    休息了一小会儿之后，赵继游提议：
    "既然没法等别人来救援，不如探索一下这个所谓的虚境吧，说不定能搞清楚灵能究竟是什么。"
    "嗯，只能这样了。"
    虚境的世界并非行星表面，任何在行星表面辨别方向的技巧都没用。
    偏偏他们感知到的障碍物挺多的，还没法视为幻觉——因为闭上眼睛硬闯过去也行不通。
    二人只能像没头的苍蝇一样转悠着。
    "继游君，我们会不会就这样...饿死在这里啊？"加奈子越来越不安。
    "冷静一点，加奈子...你没发现，自己不会饿，也不会口渴吗？"
    "诶？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这样！"
    "而且，路过那些亮闪闪的地方，精神会更足一些，对吧？"
    "是吗？好像是的，我已经一点都不困了。"
    "所以说，我们不太可能因为缺乏生活物资死在这里。"
    "唔，真是个奇怪的地方..."
    漫无目的地游荡了好一阵子之后，赵继游又有了新的发现。
    他指着身后，对加奈子说道：
    "你有没有这种感觉——如果往那个方向走，会越来越无力。一旦远离，一切就好像没发生过一样。"
    "是呢，就好像...有一股神秘的力量藏在暗处，用这种手段驱使着我们向什么东西靠近。"
    加奈子正说着，赵继游突然感到了一些异样。
    很快，他就知道了异样感的来源。
    他大叫一声："小心！"然后猛地扑向加奈子，把她推开了一小段距离。
    "？！"
    加奈子也注意到了，三支羽箭"嗖嗖"地飞过了她和赵继游刚才所在的位置。
    二人的视线随着遇见的飞行轨迹一回溯，就发现远处的三个身影——似乎也是人类！
    他们分别手持着弓、弩，而其中两名持弓者已经再次完成了开弓搭箭的动作。
    接着，两箭朝着加奈子径直飞来。
    不过，这次加奈子的注意力已经集中起来了。
    作为空战王牌，她的反应能力应对区区两支箭矢还是绰绰有余的。
    "时速150公里左右..."闪避之余，加奈子还目测了箭速。
    这时，对面的弩手也完成了装填，再次对着加奈子射击。
    加奈子再次避过，不过感觉有些吃力了。
    "时速193...居然是重型**。"这次，赵继游完成了目测，数据非常精准，"还好，不是滑轮弓。既然来者不善...只好打一架了。"
    "可是，我们没有武...哦！"
    加奈子正为没有武器发愁，一见赵继游手中凭空出现的激光步枪，瞬间恍然大悟。

 第一百章 “吃鸡”？

    就在织田加奈子尝试"无中生有"的时候，赵继游已经解决了对面的三人。
    "哎呀，怎么不给我留一个？"
    掏出了激光步枪，却发现远处的三人已经躺下了，加奈子一脸十分不满的样子。
    赵继游回身就在加奈子的脑袋上敲了一下：
    "别闹，说不定中一箭就死了。这里也是个战场，不能大意。"
    "哦...你官大你说什么都对。"加奈子幽怨地瞥了他一眼，缩了缩脑袋。
    赵继游没有接话，而是"召唤"了一部智能感应望远镜，一边观察一边说：
    "先等等，看看他们有没有后援，要是没有，我们就摸过去。"
    "是，赵上将。"
    "好啦，别耍小脾气嘛，要是你发生什么意外——"
    "继游君会难过吗？"
    "当然..."
    "哼，还算你有良心。"
    "可不是吗？你可一定要小心啊！不然，我们的事业就后继无人了~"
    "去死！"
    ...
    观察了一阵子，确认四周安全之后，二人朝着那三具尸体快速行进。
    不一会儿，他们就来到了三具尸体的旁边。
    "加奈子，你负责警戒，我来调查吧。"
    "好。"
    这三个敌对者乍一看和人类似乎没什么区别，细看的话五官非常立体、和谐，比一般人要好看很多。
    不过，又长又尖的耳朵说明他们并不是人类——任何种族的人类都没有这么夸张的耳朵，具备这个特征的倒像是奇幻作品中的精灵。
    他们使用的弓具并没太多的技术含量，没有箭台的短梢***罢了。
    另一个持弩者的武器倒是带有利用杠杆原理的辅助上弦装置，不过也不是多么厉害的东西。
    他们都穿着镶嵌了金属甲片的革甲，不过对于激光步枪来说约等于无。
    弩手旁边的地上还躺着一根和人类激光步枪造型差不多的东西，不过内部结构完全没有——就是一个粗劣的模型而已。
    "还在使用生物能武器的精灵吗？为什么一见面就要和我们打架呢？不过，这个情境总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
    赵继游有些疑惑，接着又捡起了那根激光步枪的粗劣模型，端详了一阵子：
    "看起来，这家伙见识了激光步枪的威力，也想弄一把。只是因为某些原因，没法造出能用的。"
    "继游君，你...有什么想法吗？"
    "总感觉，这里...很像是一个大逃杀一类的游戏世界。"
    "诶？"
    "也许，获取灵能的关键，就是'吃鸡'？"
    "诶诶？和吃鸡有什么关系？"
    "是这样，200多年前有一个很火的生存游戏，存活到最后就算赢了，系统会祝贺你并让你吃鸡。"
    "哦，明白了...他们想吃鸡，所以必须打败我们？"
    "对。而且按照这样的假设，之前的很多问题都可以猜个大概了。"
    接着，赵继游便向加奈子解释了几个之前的疑点。
    这个所谓的"虚境"很像是一个大逃杀的游戏舞台，但也有一些特别之处。
    这里没有任何既定的武器、装备、道具，甚至连认知"世界"的方式都不是既定的。
    但是，一切都可以通过消耗精神力来获得。
    精神力和灵能之间，应该存在着某种特殊的关联。
    至于会闪光的地方，很可能就是精神力的"补给点"。
    "至于这根烧火棍..."
    最后，赵继游又掂了掂那根精灵仿造失败的激光步枪，"说明有效的武器，必须是实际用过的，或者原理上能够理解的。"
    "要不...我们试试把郑和号召唤出来？"
    "呃...思路很好，就是步子太大了。万一很耗精神力，我们直接昏死在这怎么办？"
    "也是呢，那试试冷核聚变反应堆驱动的动力装甲吧？"
    "嗯，就这个了。"
    赵继游尝试了一下，结果装甲倒是出来了，就是动力无法运转——完全就是个"金属棺材"。
    "看来必须是实际用过的。"赵继游无奈地叹了口气，接着召唤了一套陆战队现役的动力装甲。
    这个尝试，又让他发现了些新的东西。
    于是，他又召唤了一台想象中的冷核聚变型动力装甲。
    新的"金属棺材"一出现，他就又变得晕乎乎的了，着实把加奈子吓了一跳。
    加奈子赶忙扶助摇摇欲坠的赵继游："怎么了，继游君？"
    "唔，没事，想到了一些可能性，所以试了试。"赵继游定了定神，稳住了自己的重心。
    "什么可能性？"
    "这里能够兑换一切的应该就是所谓的'灵能'，而精神力只是灵能不足状态下的替代品。
    创造第一套不能用的装甲时，我完全没有精神变差的感觉；但我们的现役装备一出现，那种感觉就来了。
    所以我就想，会不会是没用的装备就不会消耗呢？然后我又试了一次，结果你也知道了。
    你拿出激光步枪的时候，也完全没什么异常的感觉吧？"
    "对！变出激光步枪的时候，我好像也没什么感觉。"
    "嗯，因为那时候我们收集到了灵能，而现在，我的灵能用完了。"
    "那我们是不是要继续去寻找一下亮闪闪的地方啊？"
    "别急，我还要试些别的。"
    "哦。"
    接着，赵继游在三具尸体身边蹲了下去，一秒后，他们的装甲、武器全都消失了。
    "诶！"加奈子惊呼道，"难道灵能造物可以还原成灵能？"
    "没错！"
    赵继游一边说着，一边又把两套不能用的装甲还原成了灵能，吸收之后又召唤了一套陆战队的动力装甲。
    "进去吧，不过还是先稳着点，确认没什么高科技的对手再莽起来。"
    "好。"
    目前只遭遇了一组对手，赵继游还不能确定是不是所有对手都是那个等级的装备和技战术水准。
    直接向中心地区莽过去，万一遇上的对手有反物质湮灭枪、末日射线枪之类的科幻级武器，无疑会当场暴毙。
    又蹭完了两个补给点的"亮闪闪"之后，二人组侦测到了新的对手。
    "加奈子，把光学和声学的隐形打开，然后去侦察一下。如果是弱鸡就交给你了；如果太难缠又被发现了，就诱导到这里，我埋伏的地方一会儿发给你。"
    "好。"加奈子立即按照他的指示行动了起来。

 第一百零一章 加奈子遇险

    织田加奈子接连开启了光学隐身、声波吸收、悬浮推进，随后向着目标进发。
    对于嗅觉不够灵敏或者科技水平不够的对手来说，她的运动痕迹几乎无法感知。
    飘着飘着，加奈子感觉有股困意袭来，自己有些倦怠了。
    不过，看起来对手还是几个拿着弓弩的小毛贼罢了，这点疲惫应该不碍事。
    她强打起精神，很快就摸到了敌方的50米附近。
    "侦察完毕，4个人，原始装备，交给我就好，完毕。"
    "收到，后方安全，完毕。"
    和赵继游打了个招呼之后，加奈子解除了隐身状态，接着一阵急速射击。
    这样的装备条件下，接下来要发生的或许很难说是一场战斗，应该会是一场屠杀。
    面对天神下凡一般的出场，四个"精灵"呆若木鸡——与其说是反应不过来，不如说是被吓坏了。
    几道光束瞬间穿过了队伍最前方的那个"精灵"——连甲带人被射了个通透。
    这一下，他的队友总算反应过来了，当即四散开来，各自寻找掩体。
    不过，有个"精灵"的动作慢了一步，挨了一发加奈子的激光扫射，当即断成了两截。
    正当加奈子掉转枪口，打算解决下一个敌人的时候，强行提起的精神终于撑不住了。
    她感觉眼前的一切都模糊起来，世界摇摇欲坠。
    这时，装甲的头盔里隐约回荡起了赵继游的声音："搞定了吗，加奈子？"
    "继游...君...我...好困...完..."
    接着，加奈子失去了意识。
    "什么？怎么...加奈子！停掉动力，等我支援！"
    听着加奈子迷迷糊糊的呢喃，赵继游大致猜到了加奈子那儿发生了什么。
    "听到请回复！听到请回复！喂！加奈子！"
    他一边对着通信频道吼着，一边朝着坐标消失的位置飞奔。
    看来，这个虚境在没有解释的地方留了许多坑。
    冷核聚变驱动的动力装甲并非不能用，而是他的灵能加上精神力根本不足以兑换足够激活反应堆的能量。
    装备消耗的灵能并非一次性的——弹药、能源的补充同样会消耗。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现在加奈子应该正躺在失去了动力的"金属棺材"里无法动弹。
    没有能源支持，气体内循环肯定无法维持下去。
    一旦储备氧气濒临枯竭，动力装甲的应急呼吸通道就会开启。
    要是敌人会使用毒气、毒液一类的东西，又摸清了通气孔的位置，加奈子就有危险了——没有能源的情况下，装甲的毒害过滤能力极为有效。
    既然能源需要灵能来兑换，那么对于加奈子附近的敌人来说，装备动力甲实在太浪费了。
    赵继游一边跑着，一边把自己的动力装甲还原成了灵能，然后换了一身防弹衣。
    "这个灵能究竟有多少，我完全感知不到...还真麻烦。"
    过了两分钟左右，他就看见了233米外有一副躺着的"金属棺材"，以及两个正在进行研究的"精灵"。
    那两个小东西似乎正在"金属棺材"的通气孔附近捣鼓着什么东西。
    这能忍？
    赵继游当即抬起步枪，两发点射，把那两个对加奈子欲行不轨的小东西撂倒了。
    确认周边安全之后，他一边警戒，一边向加奈子的位置靠近。
    "加奈子、加奈子？"
    完全没有回应。
    接着，他探了探通气孔——嗯，平稳的呼吸，应该睡得很香。
    确认了加奈子安全之后，他就开始了"舔包"的环节。
    所谓"舔包"，就是摸索敌人的背包、尸体，寻找有用的战利品。
    在这个虚境中，只要是灵能造物都有"舔一舔"价值。
    不到一分钟，4个精灵的装备就被他搜刮一空，通通还原成了数额不明的灵能。
    紧接着，他又尝试着还原了加奈子身上的"金属棺材"，不过失败了——看来其他人装备中的物品在没死的时候是无法直接还原的。
    无奈之下，他只能召唤了一副动力外骨骼，然后把加奈子的连人带"棺材"拖到了相对隐蔽的位置。
    所幸，他们的位置距离"毒圈"外围还是挺远的，不然他就得一边背着个"大棺材"一边跑路了。
    安置好了加奈子，他又勘测了一下四周的地形，并在各个制高点"插眼"——布置侦测仪器。
    完成了各项工作，赵继游回到了加奈子身边。
    加奈子仍然睡得很沉，看起来要恢复之前的精神力损耗还需要相当长的时间。
    赵继游摇了摇头，然后默默地抄起激光步枪，继续充当守卫。
    大约三个小时后。
    令人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看来"毒圈"的范围已经收缩到了附近。
    赵继游正准备穿上动力外骨骼，继续搬运加奈子的时候，加奈子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呢喃着："诶，我没死？"
    "怎么，革命还没开始呢，你就想着当逃兵啦?"赵继游敲了敲她的头盔。
    "继游君，你又救了我吗？"加奈子坐了起来，"哎...怎么又有些困了。"
    "你先把动力甲还原了..."
    接着，赵继游把他的新推论向加奈子解释了一遍。
    "噢，原来是这样啊。"加奈子若有所思，"怪不得越走越困呢。"
    "我的加奈子哟，你怎么老是瞎逞强呢？"赵继游没好气地说，"感觉不对就第一时间告诉我啊？"
    "诶嘿嘿，我本想...这次就不麻烦继游君了，没想到最后反而麻烦大了。"加奈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唉，不过，我的问题也不小，推论还不完备的时候就自信过头了。膨胀了、膨胀了..."
    赵继游摇了摇头，"我的考虑不周，让你面对了不必要的危险...还好你没事。"
    "唔，继游君，以后我再也不逞强了，有什么情况都会第一时间告诉你，好不好。"
    二人一边说着，一边向着疑似虚境中心的区域走去。
    考虑到了能源需要用灵能来"兑换"的问题，赵继游收起了原先用来索敌的多相侦测仪——功率超强，侦测范围广阔，能够接收、识别、解析各类信号，还能通过意识管理系统把解析结果同步到自己的意识中。
    承担索敌任务的，变成了带有热成像功能的微型无人机，侦测范围也收缩到了半径1公里的范围内。
    很快，无人机侦测到了新的敌人。
    热成像视图很快同步到赵继游的意识中，他的心不由得一沉。
    "看来，休息三个小时的代价...挺贵的。"

 第一百零二章 神秘的战车

    即将遭遇的一伙对手也有4人，驾驶着动力不明的战车，车上装载着疑似重型弩炮的武器。
    敌方似乎也感知到了赵继游与加奈子的二人组，行进的方向明显是奔着他们二人来的。
    二人的灵能并不充裕，再使用动力装甲无异于自寻棺材。
    可是，如果没有动力装甲，想靠防弹衣挡住重型弩炮的射击...似乎不太可能——哪怕无法贯穿，单单是巨大的动能就足够把人撞飞了，防弹衣毕竟没有动能吸收的功能。
    "加奈子，等会儿他们一露头，我们就立即集中火力，干掉车上操作器械的家伙。千万要当心，那东西的一箭我们应该扛不住。"
    "唔，那东西的箭速...应该不会太棘手吧？"
    "难说，万一是带有滑轮和绞盘的那种，3、400的时速也不稀奇，做好这样的心理准备吧。"
    "嗯。"
    很快，双方各自通过了较为复杂的地形，之间再没有更多障碍了。
    对手一露面，赵继游和加奈子立即把准心对准了精灵们的战车，扫射了一通。
    然而，光束似乎被一道空气墙吸收掉了。
    "先撤，寻找掩护！"赵继游一见激光步枪竟然无效，立即招呼加奈子寻找掩护，"居然有能量防御类的装备，真看不出来。"
    要知道，之前遭遇的精灵们装备相当原始。
    而这一伙的装备虽然也挺古典的，但竟然有防御能量武器的东西，着实让赵继游十分意外。
    就在他们停火的时候，重型弩炮也完成了瞄准动作，一根巨型**急速袭来，目标直指加奈子。
    加奈子一看，连忙侧身规避，但由于箭速太快，她的肩膀仍然被撞到了。
    "加奈子！"赵继游赶紧朝着敌人的方向急速射击了一阵子，试图压制敌方。
    精灵们原本试图用弓弩进行补刀，但赵继游的压制射击把他们压回了战车的屏障后方。
    "没、没事，嘶...真疼，左臂有些脱力了。"
    加奈子的脸上已经渗出了不少汗珠，枪也有些拿不住了，看来这一下确实撞得不轻。
    眼看精灵们一时间被射得不敢动弹，赵继游一把拉起加奈子，奔向下一处比较结实的掩体："457的时速，真东西真够狠的。"
    加奈子还有些惊魂未定，"真的好难对付，再有下次，我肯定躲不掉了。"
    "没事，你先躲躲，我来想办法对付。"
    "继游君，你最可靠啦！"
    把加奈子安置好了之后，赵继游把两支激光步枪通通还原，换成了两把古老的实弹步枪——wa2000型****以及hk416型自动步枪。
    先前的一通压制射击，已经把自己的灵能打得一干二净，还消耗了不少精神力。
    还原了两把激光步枪之后，赵继游还是感觉精神力还没恢复到最佳状态。
    这样一来，再"召唤"一把磁轨步枪就太危险了——武器再好，也需要有精力去用才行。
    还好，当年沉迷"少女前线"的时候，这两种枪他都托人买过。当时wa2000的订价是75000美刀——作为玩具是挺贵的。
    既然是两个纸片人"老婆"的化身，赵继游当年也没少让人拆给他看过，所以对她们的内部结构还是颇为熟悉的——这样一来，召唤的精神力消耗就小了不少。
    他端着wa2000、挎着hk416，再次迎击驾着战车的那一伙精灵。
    追上来的战车见了赵继游，立即开了一炮；另外两个精灵也各自用弓弩对着赵继游猛射。
    但是，赵继游毕竟是赵继游，**弹出的一瞬，他就把弹道和速度都预测得一清二楚了。
    轻盈而迅捷地侧身挪了一小步之后，时速高达450的**擦身而过了。
    战车上的精灵当时就愣住了——这等大杀器，竟然还能被躲开？
    与此同时，赵继游也顺势蹲在了地上，举起wa2000瞄准了那个本该负责操作弩炮、重新装填，却还在一脸懵逼的精灵。
    biu！
    【啧，原来火器的后坐力这么大啊...】
    虽然以赵继游的身体素质来说，要摁住这把"老婆"不算什么难事，但习惯了现代枪械的"恬静"与"温柔"之后，以前的火器自然显得十分"泼辣"了。
    高速旋转的弹头轻易地破开了那道透明的防壁，接着把那个精灵的脑袋崩了个粉碎。
    开完了这一枪，两支时速300左右的羽箭也刚好从他的头顶附近飞过。
    其余精灵已经反应过来了，连忙举弓搭箭。
    眼看精灵们***，赵继游把wa2000扔在了一边，举起了hk416，一边快步前进，一边对着精灵们挨个点射。
    三阵急促的短点射，轻易地结果了其余的精灵——其中只有一个真的射出了一箭，不过也没造成什么威胁。
    确认敌方已被肃清，赵继游联络了加奈子，让她立即朝着自己的方向进军；同时也提醒她，顺路把被扔在地上的"老婆"wa2000捡了，自行换成灵能。
    接着，他开始了愉快的"舔包"环节。
    从装备上看，中弹倒毙的几个精灵明显比之前的要"富余"很多。
    他们都穿着轻质的金属甲——看上去作为材料的合金挺不错的。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赵继游用hk-416对着尸体的着甲部位试了几枪，结果，中间威力弹竟然无法穿透这种合金制成的铠甲——尽管并不厚重。
    "真不能小看这些家伙，这材料拿回200年前也算是先进材料了。"
    赵继游一边感慨，一边把他们的盔甲还原为灵能。
    这一下，他的精神力完全恢复了。
    接着，他又捡起了掉落在一旁的"重型弓"，端详了一会儿：
    "竟然是滑轮弓！怪不得能射出300的时速..."
    滑轮弓在200年前的华夏也被弓箭玩家称为***，或者准确的说——现代***。
    只是到了23世纪，滑轮弓无论如何也称不上"现代"了。
    接着，他从尸体的箭壶里抽了一支箭，搭在弦上，然后满弓。
    "最大120磅以上，还真不轻呢。"
    随后又轻轻地把弓收了回来，放在一边：【就留给加奈子来还原吧。】
    处置了轻武器之后，他开始探索他最有兴趣的装备——那辆搭载着弩炮的战车。
    出乎意料的是，战车的内部非常简单，完全没有看见什么仪器、仪表之类的，和2000多年前的兵车很像——只是不需要战马牵引。
    带有滑轮的绞盘弩炮虽然看起来结构挺精密的，但也并没有任何"火控"设备的辅助。
    "奇怪了，他们是靠什么感知到我们的？又是如何射得那么精准的？"

 第一百零三章 强敌

    这个问题的猜测和想象范围太过宽广了，连个大体方向都很难确定。
    于是，赵继游继续舔包搜尸——也许战车上的两具尸体上会有些线索。
    他把轻武器扔下车，留给加奈子补充灵能，自己则把他们的盔甲全换成了灵能。
    "嗯？这是什么？"
    盔甲消失后，仍然残留在尸体身上的一个半透明晶体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他把那个晶体捡了起来，端详了一阵。
    这个晶体呈圆盘状，表面十分光洁——看上去没什么机关按钮一类的。
    虽然看不出什么端倪，但既然这里是虚境，那这个晶体只是个装饰品的概率就微乎其微。
    "莫非他们的感官和人类有什么不同...或者，这是要用灵能启动的？"
    灵能的用法，目前赵继游只试过两种——获取熟悉的感知能力，获取知晓结构、原理的武器装备。
    他尝试按照召唤武器的方式，在意识中启用这个晶体——如果不成功的话，至少排除了这是灵能装备的可能。
    结果，启动成功了。
    他顿时有了一种开了"天眼"的感觉。
    半径大约3公里内的一切都能被探知——比如2.7公里之外另一支正在逼近的精灵小队，以及大约200外的加奈子。
    而且，他隐约感觉到了和弩炮的联系，似乎他能用意志来控制这个弩炮，仿佛弩炮变成了额外的肢体一般。
    一秒后，他就果断地关掉了这个"天眼"。
    "这绝对是个耗能大户。"
    他大致可以猜到，一个附带火控功能的灵能版多相侦测仪，灵能消耗起来一定很快。
    这也从侧面说明了，这次他们遇上的一伙已经收割了很多灵能的强手。
    接着，他又尝试着启动了一下战车。
    和他猜测的一样，这个战车正是灵能驱动的，而且还带有能量屏障！
    不过，就和偏射盾、能量护盾一个尿性——对动能武器的效果不佳，完全挡不住wa2000射出的弹头。
    "如果只是对付弓弩，这个屏障应该没什么大用...难道他们也有能量武器？
    不对，如果有，为什么他们只用弓弩这么原始的东西呢？"
    正疑惑着，他又回想起了开着"天眼"的那一秒，顿时明白了。
    "原来是这样..."
    "继游君！"
    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索。
    "来了啊？把地上的兵器都吃了吧，吃完了准备一下，又有一伙敌人向我们靠近了。"
    "好。"
    加奈子还原着弓弩的同时，赵继游把战车和弩炮也还原了。
    相比灵能战车这种古典又奇幻的东西，他还是更信赖动力装甲。
    他知道的塑性合金性能要比精灵们的强悍许多，精灵们的武器断无可能威胁到合金装甲。
    他还有一个大胆的设想——灵能动力装甲。
    既然核能也需要灵能来转化，那么能不能直接把动力替换成灵能呢？
    他试着构想了一套这样的动力装甲，然后创造了出来，又试了试。
    结果并不能动起来。
    【看来，这灵能驱动的东西好像有什么猫腻...】
    精灵们的战车能动，他的动力装甲却不行，说明想制造灵能驱动的物品也需要掌握某些特定的知识才行。
    【然而我并不知道。】
    他遗憾地摇了摇头，把引擎换成了常规的核动力，又**了一套留给加奈子。
    二人套上了动力装甲之后，又各自召唤了一把大口径磁轨步枪，准备迎击新的敌人。
    对方很可能开了"天眼"——如果是这样，伏击什么的是行不通了，只能正面交战。
    "明明有战车，却刻意选择地形复杂的路线...有些意思。"
    赵继游一边靠近，一边通过无人机观察着敌方。
    这一伙精灵也搭乘着灵能战车，只不过武器不明——但肯定不是弩炮。
    "唔，很可能...他们的武器是一种没什么射程，但威力巨大的东西吧？"加奈子开始猜测起来，"投射武器的威力和射程一般来说是正相关的...嗯，们的武器很可能不是投射武器。"
    "*****？"
    加奈子经过一通猜测和分析之后，得出这样的推论。
    "看形状...还很有可能的。"赵继游沉吟了片刻，"虽然感觉威胁不大，但还是小心为上。"
    "嗯。"
    很快，双方在一片石笋**的地方遭遇了。
    借助石笋的掩护，战车不断向赵继游与加奈子二人逼近。
    二人也尝试着用磁轨步枪压制战车，但效果不佳。
    "他们还真是选了个好地方啊。"
    加奈子有些咬牙切齿——她把十几发子弹全射在石笋上了，虽然打碎了很多石笋，但只有那么三、四发擦过了战车。
    赵继游虽然有好几枪都射中了战车，但似乎也没伤到乘员，只能无奈地说：
    "看来，要做好近战的准备了。"
    一边说着，一边把磁轨步枪兑成了灵能，又换出了一把合金战斧。
    "加奈子，一会儿我去肉搏，你掩护我。"
    "好。"
    加奈子话音刚落，一股热浪袭来，二人的身边一片白炽。
    附近的石笋纷纷开始熔化，动力装甲的能量护盾也进入了高负荷状态。
    "继游君，我看不清！"
    "往后撤！打碎我面前的石笋！"
    "是！"
    赵继游一边说着，一边迎着白炽而灼热的焰浪冲刺着。
    加奈子则迅速地退出了焰浪的范围，朝着战车的方向全力射击着——既然有石笋阻挡，那就干脆把石笋通通打碎。
    【唔，这高温...有些厉害啊！】
    在焰浪中冲锋的赵继游很快就感受到了精神状态开始下降——这是灵能耗竭的信号，接下来他必须依靠精神力战斗了。
    他咬着牙，拼命地向前冲刺着。
    双方的距离大约80米，但这80米似乎异常地漫长。
    他感觉自己已经跑了将近10秒，少说也有一百多米了吧？
    但自己仍然被焰浪笼罩着——说明还有距离！
    【该死！难道在放我的风筝？】
    赵继游很快就明白原因所在，现在已经无法后退了，一旦后退就只能被追到死。
    必须向前冲，而且必须冲得更快！
    "继游君！"
    加奈子当然也看出了赵继游正在被风筝，心里非常焦急。
    但她能做的，只有一边前进，一边不断地击碎中间阻隔着的石笋。

 第一百零四章 力挽狂澜的加奈子

    连续不断地射击，让加奈子消耗了许多灵能。
    但她距离焰浪较远，动力装甲无需为抵御高温而付出额外的能耗，所以她还没有精神疲惫的感觉。
    二人的灵能储备不足，使这一场战斗变得无比艰难——如果他们能够放心大胆地召唤大杀器，区区一辆带个*****的战车又算什么呢？
    赵继游在白炽的焰浪中全力冲锋，但那区区几十米的距离却好似一道鸿沟，怎么看也不是几秒或者十几秒就能搞定的。
    加奈子对他的处境根本无法乐观看待：【这样下去，继游君会撑不住的！】
    她一面拼命地朝着石笋林射击，打碎赵继游面前的障碍，一边绞尽脑汁地思考该怎么办。
    "一直以来，都是继游君在照顾、保护着我...这次，我也一定不会让继游君有事的！"
    加奈子深吸了一口气，还原了动力装甲和磁轨步枪，然后立即召唤了一个便携式偏射盾，一枚"猛虎"飞弹外加便携式发射器。
    召唤完成之后，她就感觉到了强烈的倦意和眩晕感。
    "...我...会保护...你的...继游君！"
    加奈子强忍着疲惫和倦意，在便携式发射器的控制终端里锁定了对方的战车。
    飞弹射出之后，她就再也坚持不住了，倒在了偏射盾的后方。
    偏射盾还在运作着，灼热的气浪不停地扑到偏射盾上，然后被偏射盾挡开——所幸的是，随着距离不断地拉开，一浪要比一浪弱。
    "猛虎"飞弹用了不到半秒的时间，就飞到了战车正上方大约两百米的空中，然后迅速朝着目标俯冲而去。
    战车的灵能屏障触发了"猛虎"的引信，剧烈的爆炸把方圆100多米内的石笋都炸得粉碎，也炸飞了一个屏障保护不到的精灵。
    但是，其它精灵没有什么大碍，屏障对于冲击波的防护效果似乎极佳，而破片的强度又不足以击穿精灵们的盔甲。
    战车停止了前进，*****也停止了发射——想必是受到了爆炸的影响，或者精灵们的灵能也开始吃紧了。
    "猛虎？"
    赵继游艰难地爬了起来，眼前一片狼藉。
    隔着三十多米，能量护盾吸收了大部分冲击波的情况下，他仍然连人带甲被掀起来了。
    "唉，真够拼的...不过也是个稳妥的选择。"
    "猛虎"是一种注重冲击力的飞弹，对防护不足的地面目标毁伤效果极佳，但对于高等级的能量护盾则力有不逮。
    事实上"毒蛇"这种穿透力强大的飞弹更适合对付防护等级高的目标，不过在这一场战斗中并不稳妥。
    如果战车的防护力没有想象中的好，"毒蛇"很容易过穿——直接穿透了目标而引信没有及时触发，而插到地里再炸就没多大意义了。
    如果战车的防护力比想象中的好，"毒蛇"无法制造足够的冲击波清理石笋——毕竟这是靠穿透力对付单体目标的武器。
    "猛虎"则稳妥了许多——战车能不能搞定姑且不论，至少能把石笋林给清干净了。
    赵继游顶着昏昏沉沉的疲惫感，拖着合金战斧快步奔向战车。
    看着那些爬起来反击的精灵还活蹦乱跳的，他多少有些气恼：
    "这灵能屏障是不是太厉害了点？被'猛虎'直击还能安然无恙。"
    精灵们举起弓弩对着他一顿乱射，然而赵继游完全没有回避的意思。
    塑性合金的性能要比精灵们的箭头强悍太多，箭支只能在装甲上留下一道非常浅的划痕。
    眼见射击无效，精灵们也放弃了弓弩，换上了十字镐、钉头锤等针对重甲的近战武器，向赵继游冲了过来。
    "呵。"赵继游冷笑一声，抡起战斧迎了上去。
    为首的精灵跳起来一锤子砸在了赵继游的头盔上，结果赵继游一点事儿都没有，那个精灵反而被震得虎口发麻，锤子都握不稳了。
    接着，赵继游一脚踹倒了这个精灵，举起战斧一顿猛砍：
    "玩火是吧？我叫你玩火、玩火、玩火！"
    赵继游被这些精灵烧了好一阵子，早就憋了一腔怒火。
    这一顿狂劈下来，那精灵成了一滩碎肉与金属碎片夹杂的烂泥——盔甲的还原已经顾不得了。
    眼睁睁地看着同伴惨死于面前，另一个精灵十分愤怒，他抡起十字镐对着赵继游疯狂地挥舞，却奈何不了那厚重的动力装甲——那些看上去是缝隙的地方，竟然连一毫米都插不进去。
    赵继游把第一个精灵剁碎了之后，接着一**把那个挥舞着十字镐，在自己身上敲了好一阵子的精灵也拦腰斩成了两段。
    "呵，无能狂怒。"
    最后一个精灵明显被吓呆了——之前的战斗大多在远距离就解决了，哪轮得到面对面的肉搏啊？
    眼前这个"怪物"看上去"高大魁梧"，被一身坚如城壁的甲胄完全包裹着，拿着一柄削铁如泥的战斧，仿佛地狱恶魔一般。
    吓尿了的精灵向后挪了几步，被石笋的碎块绊了一下，摔倒在地。
    赵继游也没有给他求饶的机会——反正语言不通，意识也无法共享。
    "扑哧"！
    干脆利落的一斧子，精灵顿时身首异处。
    把一部分战利品还原，补充了灵能之后，赵继游急急忙忙地带着剩下的战利品向加奈子的方向跑去。
    精力枯竭的加奈子依然昏迷着，躺在一副便携式偏射盾的后面。
    "加奈子、加奈子、加奈子，醒醒。"
    赵继游试着叫醒加奈子。
    "唔...继游君...我们...赢了吗？"
    "嗯，赢了。快，把这些东西还原了。"
    "哦..."
    补充了灵能之后，加奈子很快恢复了精力：
    "继游君，这次没拖你后腿吧？"
    赵继游摇了摇头："没有，帮了大忙了。"
    "嘿嘿，那就好。"
    "需要休息一下吗？"
    "不用哦。"
    "行，那准备一下，继续前进。"
    "好。"
    把战车和*****还原，补充了灵能之后，赵继游给加奈子召唤了一套新的动力装甲。
    同时，准备了一部手提式磁轨机炮——虽然是"手提式"，不过通常不穿动力装甲或者外骨骼是提不动的。
    靠着新的武器装备，二人紧密配合，横扫了五组对手之后，战场也收缩到了半径3公里左右。
    而这个范围内，似乎只有一组敌人了。

 第一百零五章 最后一战？

    "啧，真豪华。"
    通过多相侦测仪，赵继游得知了对方的装备情报——重型战车两辆，装配着重型弩炮。
    这种灵能战车不但有四面金属装甲挡板，还加装了车顶，不再是原先遇到的"经典敞篷式"了。
    "路线错了，再豪华也没什么...用吧？"加奈子不以为意地说。
    "嗯，是这个道理。走，去灭了他们，加奈子！"
    "好！"
    决赛圈的双方灵能都十分充足。
    也许是顾虑到离开虚境的条件——"充足的灵能"，他们都没有把全部灵能转化为战斗力。
    不过，战场感知能力方面倒是不分伯仲。
    既然任何小动作都瞒不过彼此，那么"套路"对方的想法也只能放弃了。
    很快，双方就简单粗暴地在中央地带的开阔地遭遇了。
    率先发难的是精灵们的车载重型弩炮，两杆粗壮而尖利的标枪划破了空气，径直飞向赵继游与加奈子。
    赵继游一个灵巧的侧身就避了过去，标枪一头扎进了他身后的树干上，然后把直径将近一米的大树扎了个通透！
    接着，后劲依然充足的标枪又拦腰打断了一颗小树，最后**了斜坡的土里——几乎半个枪身都埋入了土中。
    这东西...哪怕无法穿透动力装甲，光是把动能倾泻干净也能让人吃不了兜着走了！
    加奈子虽然也闪开了，但动作没有赵继游那么利落，姿势有些勉强。
    就在她准备稳一稳姿势，然后开火反击的时候，弩炮射出了第二发！
    两支标枪都是对准加奈子的——显然是吃准了她的反应速度要慢一点。
    "这！"
    始料未及的加奈子赶紧再次闪躲。
    两次射击的间隔还不到两秒——早年的坦克主炮也没这么变态的。
    这一次，她的姿势完全崩了。
    虽然两支标枪都擦身而过，但她已经连人带甲侧扑在地了。
    赵继游也提着磁轨机炮对着一辆战车连射了7、8发炮弹，全部命中——虽然都穿过了战车的装甲，但未能让战车丧失战斗力。
    身中数弹的重型战车依旧在前进，车载弩炮的装填、瞄准、射击依旧十分流畅，毫无停滞的意思。
    "怎么回事？不可能啊！"
    赵继游十分诧异。
    从中弹的范围来看，战车内几乎无处可躲，内部乘员就算没死...也该缺胳膊少腿了啊？
    但现在显然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眼看第三发标枪即将射出，加奈子的姿势却仍处在一个不好发力的状态，赵继游扔下了机炮，一步越到了加奈子的前方。
    加奈子被他的举动惊住了，楞了那么几百毫秒。
    "别管——"
    加奈子第三个字还没说出口，眼前那不可思议的景象就让她再次目瞪口呆。
    一切只在0.1秒之间。
    急速袭来的两发标枪近在眼前的时候，赵继游似乎飞速地转了半个圈。
    然后，只见他的右手已经反手握住了其中一支，另一支也被他的左手正手抓住了。
    "起来，回击！"
    赵继游把中间已经着火的标枪仍在了一旁，回去端起他的磁轨机炮。
    "哦！"加奈子也迅速调整好了姿势，稳稳地躲过了接下来的两发标枪。
    赵继游持续不断地机炮轰击也终于有了成果——其中一辆挨了十余发磁轨炮弹的战车终于抛锚了，车载弩炮也陷入了沉寂。
    大局已定。
    虽然重型弩炮的威力非常可怕，但打不中人也就没什么意义了。
    在两人的机炮交叉射击之下，另一辆重型战车很快也趴窝了。
    一切都结束了，至少现在看起来是这样。
    "赢了！"加奈子开心地举起了右手，迎着赵继游走了过去。
    二人击掌以示合作愉快。
    "继游君，刚才那一下真的好帅啊。"
    彻底脱离了战斗的危险，加奈子立即活跃了起来。
    "形势所迫啊大小姐，你要是被那东西扎一下...恐怕就笑不出来了。"
    "嘿嘿，继游君太可靠了，当时我脑子里都在放幻灯片回顾人生了。"
    "我可不想再有下一次了..."
    二人一边说着，一边朝着战车的残骸走去。
    把战车的残骸还原了之后，地上只剩下两滩不明金属与碎肉的混合物——被磁轨机炮的扫射，可以说是一种毫无尊严的死法。
    "好惨..."
    看着这般惨状，加奈子感觉很恶心，就像有一股子酸水涌到了嗓子眼似的——虽然虚境里并不存在饮食。
    "真难想象，最后一发标枪是在什么情况下射出来的。"赵继游也感觉胸口很闷。
    显然，这些精灵在中弹甚至中了数弹的情况下仍然能够驱使着战车继续战斗——否则最初的一阵扫射就足够让第一辆战车停止，而加奈子也不至**一次陷入险境了。
    "会不会，只要他们还有一口气在...继续给战车供应灵能就行了呢？"加奈子猜测道。
    赵继游点头附和道："很有可能。"
    战车已经被还原，再想去探查其运作原理已经不可能了，事实上也没什么必要。
    毕竟，对于从头到尾都搞不定灵能武器的二人来说，这种灵能驱动的古典重战车可以说是邪教中的邪教。
    接下来，赵继游强忍着胸口的不适，把所有能够还原的武器装备都还原成了灵能，又把核心区的补给点搜刮了一通。
    然而，依旧无事发生。
    难道...虚境也会出bug？
    二人试着向边缘地区探了探，发现令人安适的虚境范围还在不断地缩小。
    "继游君..."加奈子非常不安地扯了扯赵继游的袖子。
    赵继游："..."
    "按照你的猜测...我们应该吃到鸡了吧？"
    "讲道理...应该是这么回事。"
    "可是为什么...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呢？"
    "我也不知道。"
    "该不会..."加奈子的神色变得绝望起来，"还要我们自相残杀才行吧？"
    赵继游摇了摇头："不太可能，别想得那么黑暗...如果真是这样，一开始就不会出现组队的形式。"
    "可是...继游君...我们真的是...同一组吗？"
    赵继游："..."
    是啊，除了"出生点"十分接近以外...似乎...没有任何迹象表明，二人是同一组。

 第一百零六章 虚境的挑战

    "继游君...如果真的只能那样，你就——"
    "别闹，不要为不会发生的事胡思乱想，加奈子。"
    不是一队，可能吗？确实可能，但一定吗？也不一定。
    虚境直接传输给他们的信息十分有限，许多事都是他们自己琢磨出来的。
    因此，在排除其它可能性之前，太黑暗的胡思乱想没有必要。
    带着这种想法，赵继游继续尝试着寻找脱离虚境的方式。
    然而，无论怎么尝试，他依然感知不到灵能的存在。对于他的一切想法，灵能都毫无反应...
    "钥匙"、"通行证"？没有。
    "任意门"、"传送门"、"维度焦点"？不存在的。
    "申请交涉"、"召唤"、"管理员"、"世界意识"？想象力真不错，然而也没有。
    假如虚境也可以有态度，那么它的态度一定是"别问，问就是没有。"
    渐渐地，安全半径已经缩小到了505米，赵继游也越来越焦急了。
    "继游君...如果命运如此，我不会怨恨你的。"
    "哪有什么命运！"赵继游咬牙切齿，"别急，加奈子，凭什么精灵都是四个一组，我们却是单人参战？"
    "唔..."加奈子陷入了沉思。
    "无论如何，我都不可能与你拔刀相向的！我们一直都是搭档，最好的搭档！不是吗？"
    "嗯！"
    "一定有办法，一定有办法的！"
    安全半径还在不断地收缩着，503米、502米、501米...
    而安全半径之外的世界，就仿佛被吞噬了一般，一切信息都消失了。
    "该死...充足的灵能到底是个什么概念。"
    除了灵能耗竭的情况，赵继游对于灵能的多少根本无法感知。
    就在他头疼欲裂的时候，安全半径的收缩停止了，定格在了4**米左右。
    然后，熟悉的"环境"和重力感都消失了，这个虚境中的世界再次变得不可感知。
    但神奇的是，赵继游与加奈子仍然感知得到彼此，只不过对位置、距离毫无概念。
    一连串的信息再次闪现在他们的意识中。
    这时，他们才明白，哪怕收集了整个"战场"的灵能，在战斗中毫无损耗，依然无法返回原本的世界。
    这个战场，战场上的一系列战斗，只是一场资格选拔之争而已。
    当半径缩减到人类长度单位的4**米时，只要生存者小于5，所有生存下来的智慧生命都会获得资格——进行一次"灵魂"的挑战，验证自己的精神力是否能够容纳这片虚境中蕴涵的庞大灵能。
    这个"大奖"只有一份，一旦任何生命挑战成功，都可以直接开启"虚境之门"，其余的幸存者也能跟着回到原本的维度。
    当然，想让其他生命湮灭于这片虚境也行——你是"天选者"，你说了算。
    如果无人挑战——虽然这种情况不太可能发生，但虚境的"世界意识"还是做出了解释："战场"残留的灵能耗尽前，可以等待原本的世界再次使用灵能开启"虚境之门"。
    残留的灵能耗尽之后，如果仍然无法返回原先的维度，将全数湮灭于虚境之中。
    任何挑战失败的失败者，也将面临同样的命运。
    另外，挑战成功也有两种情况——接纳了灵能，自我意识能够存续；灵能"溶化"了原本的自我意识，在其"废墟"上诞生一个新的自我意识。
    虽然第二种情况客观上也算是挑战成功，能够自主开启"虚境之门"，但你将不再是原本的你——在其他生命的视角中，你会是一个非常强大的怪物，或者说魔鬼一类的存在。
    只要虚境的灵能无主，而有资格者明确表示了挑战的意愿，就可以参与挑战了。
    至于多人都有意愿的情况下，挑战顺序的先后取决于战后自身残余灵能的多少。
    至于挑战的内容，无可奉告。
    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和精神的坚韧程度有关。
    "这...还真是个充满恶意的世界。"
    了解这一切之后，赵继游无奈地摇了摇头。
    "继游君，我也要挑战吗？"加奈子的话语回荡在他的意识中。
    "你也来吧，万一我输了呢。"赵继游回答。
    "继游君才不会输呢！"
    "好啦，听话，参战吧。"
    "...好吧，继游君，一定要...唔，让我不用干活，好吗？"
    "哈，我尽量吧。"
    虽然对灵能没什么感知能力，但赵继游回收的装备要比加奈子多很多，身上的灵能储备很可能更高。
    事实上也是如此。
    二人确认了挑战之后，赵继游首先被"传送"到了真正的虚境之中。
    ...
    古老的生命之树上，精灵之籽再次成熟了。
    新生的幼小精灵们好奇地看着外界的一切——数不清的精灵正匍匐在生命之树的周围，不知道在等待着什么。
    尽管现在的精灵绝大部分是通过异xing交配的方式繁衍的，但传说中最初的精灵是生命之树孕育的。
    而生命之树，在传说中是神明对这个世界的赐福。
    所以，在精****里，由生命之树孕育的精灵们才是血统最为高贵的存在，是神的后裔。
    ...
    进入虚境的一瞬间，赵继游忘记了曾经的一切，所有的记忆都消失了——甚至连自己是人类也忘记了。
    他依然拥有身体——只是感觉上很奇怪，很难适应。
    他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尖尖的，虽然眼前的生物们也有着同样的耳朵，但总觉得不太对劲。
    但为什么不对劲呢？他说不上来——语言已经遗忘，他也没法和自己的意识对话了。
    ...
    精灵的生活是轻松而惬意的。
    天性自由的精灵们没有严格而繁复的社会组织，却也需要一个调解纷争的仲裁者。
    仲裁者有一个天生的人选——生命之树孕育的神明代言者，也就是"神裔"。
    ...
    赵继游没有名字，只是其他的精灵都称他为"神裔"。
    一生下来，就穿着最精美的织造衣物，享用着最美妙的玉露琼浆。
    每天，都要聆听祭司们讲述历代"神裔"的故事，了解逐渐形成的惯例与各种先前的判例；还要跟随着现任仲裁者，旁观他的裁决过程。
    当他的年岁稍长之后，总有络绎不绝的精灵美女围绕着着他，想法设法地取悦于他。
    尽管总是心痒难耐，但他总觉得灵魂深处似乎有什么力量在阻止他享受精灵的"人生"。

 第一百零七章 一千零一生

    赵继游原本的记忆已经被清空，自然不再记得克里斯蒂娜，但有些情感即使把记忆消除也无法抹掉。
    "唔，奇怪的神裔。"莉亚——一个精灵女孩抱怨着。
    神裔再一次拒绝了精灵女孩们一起玩的邀请，专心地在古老的生命之树下冥想着。
    他总觉得自己本应该知道很多事，但一点儿也想不起来。
    被拒绝的精灵女孩们完全不知道他的心思，一边在林间漫步，一边窃窃私语。
    "神裔...真讨厌。"莉亚轻轻地咬着嘴唇，看起来十分不甘。
    "是的呢，真不知道他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也许...压根就不喜欢女孩子？"
    "不会吧？也没见他和男孩子多么亲密。"
    "算了算了，我认命了，还是去找翠叶之林那边的男孩子玩吧。"
    "哦？听说那边有个很帅的家伙呢。"
    "是吗？一起去看看吧！莉亚，你也来吗？"
    沉默了许久的莉亚愣了一下，随后摇摇头：
    "唔，不了...我还是回去采一些果子吧。"
    "又要给神裔做好吃的呀？何苦呢，人家又不理你。"
    "要你管！"莉亚羞恼地别过头。
    "哈哈哈哈~走啦走啦~"
    ...
    精灵女孩们的心思，神裔不了解，也没兴趣去探究。
    他只想了解，他内心里的不安与挣扎，究竟是源于何处。
    至于精灵的裁决惯例和历史判例，他早已烂熟于心。
    祭司们都相信，当他继任为裁决者之后，一定会是最公正、最博学的一位。
    美好却又有些纠结的生活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但他并不知道到底有多长。
    精灵们生活的地方四季如春，根本感受不到季节的变换，而无忧无虑的精灵们也不会刻意地为日出日落计数。
    即使经过多年的冥想，神裔也完全没有找到一点儿线索。
    而莉亚做的果子料理却越来越好吃了。
    就在赵继游准备认命，过好神裔与裁决者的人生时，宁静的生活被打破了。
    一群体格魁梧、人身猪面的异族攻入了精灵们世世代代生活的森林中。
    猪头人普遍身穿革甲，使用金属武器，组成的军队也堪称组织严密、纪律森严——显然，他们的背后，是一个古典的军事帝国。
    而精灵们天性散漫，靠自然馈赠的馈赠就过得十分惬意，哪有发展组织、技术的动力呢？
    他们的体格远不如猪头人，完全没有防具，也没有金属武器。
    更糟糕的是，他们完全没有战争的经验——即使反抗，也只能是无组织无纪律的散兵游勇，对猪头人而言不堪一击。
    森林中的一个个精灵聚落相继被猪头人攻陷，精灵们或被屠戮，或被掠为奴隶。
    仲裁者与祭司们在生命之树前祷告了许久，也没有得到神的任何启示。
    绝望的长老们只能悲叹着：
    "这是...天罚吗？"
    "看来，我们该受此罪..."
    随后，他们以神之名，号召精灵们放弃抵抗。
    "天罚？所以要放弃抵抗？"
    收到了通告，神裔一脸的不可思议。
    "是的，神裔大人，我们应该投降。"信使毕恭毕敬地说道。
    "可笑，我们的神降下惩罚，却需要一群异族作为执行者？"
    "可是，这是神的启示啊！"
    对于神裔的"渎神"言论，信使有些惶恐。
    "难道，我们的神告诉了谁，要我们放弃抵抗了吗？"
    "这..."
    信使迟疑了——这个问题，祭司与长老们也没有明说。
    "哼，神根本就没有任何启示吧？那么，为什么这不能是一场考验呢？"神裔反问道。
    "..."
    信使沉默了，祭司和长老们没有解释清楚神的意思，而他的心底里又非常认可神裔的意见。
    "我们一旦屈服，就真的会...被神抛弃了吧？"
    ...
    精灵们分裂了，认为生命贵于自由的，纷纷向猪头人投降，成为了他们的奴隶；而认为自由比生命更可贵的，则加入了神裔的反抗者阵营。
    投降的祭司们将赵继游宣布为"渎神者"、"生命之树的逆子"，一部分祭司甚至为猪头人充当向导，打击反抗者。
    广袤森林中的战争持续了不知多久。
    神裔觉醒了灵能，让反抗者们信心大振。
    而投降的祭司们则宣布神裔彻底堕落，投靠了邪神，得到了恶魔的力量。
    随着对森林攻略的深入，猪头人补给线也日益漫长起来。
    反抗者们抓住了机会，神裔也运用了他的灵能，成功地劫到了一些金属武器和防具，具备了与猪头人战斗的能力。
    对于这些不愿为奴又不愿去死的精灵，猪头人也毫不留情地集结重兵，发起了无数次林间扫荡。
    ...
    "莉亚！"
    认出了那个奄奄一息的精灵女孩，神裔飞奔过去，一把将她搂在怀中。
    "神裔...大人..."
    "你别说话，我这就给你治疗。"神裔一边说着，一边使用灵能试图治愈伤势严重的女孩。
    "没用的...别为...我费心了..."莉亚十分吃力地摇了摇头。
    "我一定会让你得救的！"神裔拼命地将灵能转化为她的生命力，泪水却已经从眼中满溢而出。
    莉亚生命力流失的速度，远远超过了他能够补充的程度。
    "还能...再见到你...我...很开心。"莉亚的气息越来越微弱了。
    "以后...一直陪着我，好吗？"神裔还在勉力地用灵能维持着她的生命。
    "如果可以...我想再陪你一生..."
    ...
    黑暗山脉的绝壁之前，垂垂老矣的神裔被猪头人的大军围住了。
    反抗的战争太过残酷，而神裔的灵能对于战争来说有些杯水车薪，超负荷地使用灵能，让他反而比普通的精灵老得更快。
    对于猪头人的统治而言，神裔是最危险的存在。只要神裔存在一天，只要神裔的传说还在奴隶中流传，精灵反抗军的后备力量就源源不绝。
    "渎神者！""叛徒！""恶魔！""堕落者！"
    充当猪头人向导的祭司们激动地痛斥着曾经的神裔。
    猪头人军士们则乐呵呵地看着精灵内讧的笑话——不管怎么说，一个曾经的威胁很快就会解除了。
    神裔笑了笑，完全没有嘴炮的意思——他知道，装睡的人是永远叫不醒的。
    用尽了所有的灵能，神裔引发了一场剧烈的山火。
    谁也没想到，火会从山脚烧起来，谁也没想到，神裔会对精灵们挚爱的森林放火。
    三千猪头军士与七个精灵祭司全都没有逃出去，神裔也在烈火中消失了。
    ...
    回归虚境之后，赵继游再次失去了所有的记忆，又陷入了仿佛无尽的生命轮回之中。
    一生又一世，直到一千零一生。
    每一世的记忆都会消散，但灵格中的执念、遗憾、愤怒、悲凉却不会。

 第一百零八章 埃尔瓦尼亚

    记忆与灵格是一一对应的，记忆会带有灵格和情感的"烙印"。
    只要灵格没有崩坏，即使与记忆的链接被屏蔽，"烙印"也无法被消抹。
    经历了形态千奇百怪、感官各不相同的一千零一次生命，赵继游再次回到了虚境。
    这一千零一次生命的经历，囊括了类人、哺乳、爬行、节肢、菌类、植物...甚至气态生命。
    他还没来得及茫然，这一千零一世中累计的所有记忆就瞬间纷涌而至。
    通常的灵格根本承受不住——生命形态不同，感官体验和情感也千奇百怪，记忆的形式自然纷繁复杂；割裂感严重的情感体验将让灵格主体无所适从。
    赵继游感觉到自己的意识乱到了极致，所幸在虚境中他也是以灵格的形式存在的，不然大脑一定会炸掉。
    幸运的是，在超空间意识管理系统的辅助下，赵继游的精神力远比普通人类要强悍——普通人的精神力成长受限于大脑和神经系统的信息处理能力。
    经历了漫长的挣扎之后，灵格崩溃的感觉总算平息了。
    这时，远超他曾经体验的巨量灵能源源不断地汇入他的灵格之中。
    历经了一千零一世的生命之旅后，灵能对他而言早已不再陌生。
    "原来是这样..."
    随着灵能的不断涌入，赵继游也终于理解了虚境的考验究竟是什么——一千零一世的生命之旅，就是一千零一份灵能的契合检验。
    而其中一千份的灵能，又是往昔灵者的遗产。
    他们要么天赋异禀，要么碰上了不得了的机缘巧合，才能一窥这种蕴藏于超高维度的力量。
    尽管他们的精神力和寿命都远超同类的生命，但有限的灵能并未让他们获得永生。
    有的灵者建立了丰功伟绩，开创了属于自己的王朝甚至神系；而有的灵者始终郁郁不得志，终其一生都活在背叛与失败之中——他们的理想太过超前，以至于同类之中根本找不到真正的同志。
    无论如何，他们都已经成为了历史，甚至早已被同类遗忘。
    但是，作为灵者，他们的灵格没有随着生命的逝去而完全消散，而是留下了一缕残魂，伴随着曾经拥有的灵能进入了虚境。
    作为遗产的灵能，都染上了前任主人的气息——也就是残留的灵格。
    唯有被残留的灵格认可，那一份灵能才会乖乖地归顺新的主人。
    否则，灵能将会反噬。
    如果多数的灵能发生了反噬，那么这些灵能的新主人会彻底失去原本的自我，被残留的灵格执念支配，成为众生眼中的"怪物"。
    至于最后一份灵能，之前并不属于任何灵者，而其强度甚至远超其余一千份的总和。
    这股灵能是纯净的，没有任何残留的灵格。
    当赵继游成功地顶住了一小部分残留灵格的反噬之后，这股强大无比的灵能迅速涌入了他的灵格中。
    很快，灵能中其他灵格的残留痕迹被悉数抹去了。
    现在，空前强大灵能集于一身，完全听命于他的意志。
    第一时间，赵继游就打开了"虚境之门"，然后带着加奈子离开了虚境。
    从虚境之门走出，眼前的一切对于二人来说，简直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这里正是郑和号的指挥室。
    "继游君，你果然做到了！"
    虚境之门一消失，加奈子就兴奋地搂住了赵继游，"那个挑战一定很辛苦吧？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虽然当时没什么感觉，但事后想想...唔，无法形容的辛苦。"
    说到这，赵继游叹了口气。
    一千零一世的记忆，单单是堆在意识深处，就让人足够心累的了。
    接着，他又把指挥室的虚拟透明化功能开启了：
    "不过呢，比起吃饭...郑和号周围的环境更让我在意。"
    虚拟透明化功能一开，从指挥室就能直观地看到周围的环境。
    显然，郑和号正停泊在行星地表上，行星的地貌对加奈子来说非常陌生，但对赵继游来说却十分熟悉。
    "这里是？"加奈子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埃尔瓦尼亚。"赵继游风轻云淡地回道。
    "诶！继游君知道这里吗？"
    这可把加奈子吓了一跳。
    对于星防学院的学生们来说，所有被人类勘探过的行星地貌都是常识——早在幼年的军事地理学中就记忆灌输过一次了。
    既然她会感到陌生，那这里一定是人类没有勘探的行星。
    赵继游点了点头："说起来有些不可思议，但我确实在这里生活过很长一段时间。"
    加奈子愣了愣，又沉吟了好一阵子，才开口问道："唔...是因为虚境的挑战吗？"
    "对，那个挑战是经历一千零一次生命的历程。"
    "这...也太吓人了吧！"
    "其实过程中的体验还算好...因为每一次的记忆都会事后封存，直到最后才还给我。"
    接着，赵继游又和加奈子解释了一些身为精灵神裔的"前尘往事"。
    "唔，继游君在哪都是这副不近人情的样子..."
    对于莉亚的遭遇，加奈子忿忿不平。
    就在这时，指挥室的门开了。
    二人转眼望去，来者正是爱丽丝。
    爱丽丝惊喜地对赵继游打了个招呼："主人？"
    "爱丽丝！"
    赵继游二话不说就过去搂住了她，"真的是你！"
    "是的，能再见到主人真是太好了。"爱丽丝一边说，一边拍着赵继游的后背。
    赵继游似乎想起了什么，轻轻地松开了胳膊：
    "对了，爱丽丝...对你来说，之前发生了什么事？"
    "从信息感知的方面来说，5分钟前，主人和加奈子小姐突然消失了。
    随后，外部时间一瞬间跳转了104个地球日，但我的内部计时只过了不到一秒。
    我感知不到主人的空间坐标信号，就尝试着在舱内寻找了一下。
    之后，主人的信号又突然出现在了这里，我就过来了。"
    "郑和号的系统计时也一样，只过了5分钟..."赵继游检查了一下郑和号的系统时间。
    "我的推测是，我和郑和号被卷入了时空紊流。不知道主人那边遇上了什么事呢？"
    赵继游又把虚境中的一切解释了一遍。
    "原来是这样，看来是我和郑和号没有灵格，无法进入那里吧。"

 第一百零九章 厄尔兹的阴影

    不管怎么说，爱丽丝和郑和号安然无恙，总归让赵继游松了口气。
    接着，他们利用郑和号对行星进行了一次全面侦测，掌握了埃尔瓦尼亚的大致信息。
    "表面积大约是地球的1.4倍，陆地面积大约占了34%，陆地植被覆盖率大约**%..."
    加奈子认真地看着侦测数据，她比较关心地理信息。
    而赵继游的关注点则是两个文明："还是铁器文明吗，那些猪头人。"
    "同一个行星同时存在两种智慧生物，还真是少见呢。"爱丽丝也发现了一些不得了的事情。
    "为什么少见呢？"加奈子好奇地向爱丽丝提问。
    "根据普兰监护系统的研究，绝大多数存在文明的宜居行星上，智能水平最高的物种在文明形成之前，就已经将其他智能物种灭绝了。"爱丽丝解释道。
    "这又是为什么呢？"加奈子接着问。
    "根据研究的结果，系统提出过一种假设：随着社会组织水平、智能水平的提高，智慧生物对自然的改造能力会越来越强，资源的需求也会越来越大。
    如果两种生物智能水平相当，又存在生殖隔离，那么争夺就不可避免，最后的结果通常是其中一个族群彻底灭绝。
    所以，极少有单独的行星出现两种智能水平相当的智慧生物。"
    "好像是这么回事..."加奈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想起了晚期智人的崛起历程，也就不难理解普兰监护系统的假设了。
    加奈子陷入了沉思之后，就轮到赵继游发问了：
    "爱丽丝，能判断这里距离天狼星系有多远吗？"
    爱丽丝点了点头："可以，直线大约1920光年，以航道长度计算的话则是2750光年。"
    赵继游一听，眉头顿时皱了起来，沉吟了片刻之后又问："...有星际文明的缓冲吗？"
    "主人是担心厄尔兹的扩张吗？"
    赵继游点头承认。
    爱丽丝接着说道："这个方向普兰监护系统倒是探索过，总共有7个文明存在，但星际文明只有两个，其余都是前太空文明。"
    赵继游叹息着说："这么说来，我们最多有20年，就又要直面厄尔兹的战舰了吗？"
    "是的，最乐观的情况下，我们还有20年...如果它们的扩张野心还没有满足的话。"
    如果普兰监护系统的冷核动力引擎被应用到厄尔兹的勘探舰船上，一艘船一年探清200光年的航道问题不大。
    如果厄尔兹的扩张欲望够强的话，也许15年就会兵临埃尔瓦尼亚了。
    "那么，距离尤里西斯虫洞的另一侧呢？"
    "直线距离11200光年，绝大部分航道不明。"
    "唔，这么说来...想去找大部队的话100年也不一定够？！"加奈子惊恐地看着爱丽丝。
    航道不明是一件非常要命的事——郑和号并不是科研考察舰，在没有探明航道的星域航行效率非常低。
    爱丽丝则面无表情地回答："是的。"
    "唉，看来是真的回不去了..."加奈子叹息道，"又没法找虫子的麻烦，好无聊。"
    "那么多英俊的精灵小哥哥，不去撩几下试试？"赵继游挑了挑眉。
    "金属武器都没有的原始人，没意思..."
    【关注武器干什么...你这是要去打架吗？】赵继游暗自吐槽。
    看来，加奈子不是个颜控，也不是恋爱脑？
    "主人，地面上的那些智慧生物...似乎对郑和号非常敬畏，同时充满了好奇。"
    就在他们交流情报的过程中，郑和号附近已经聚起了百余个耳朵又长又尖的人形生物，二人之前在虚境也遭遇过——精灵，用他们自己的说法，是"埃瓦尔恩"，意思是"神的选民"。
    另外，"埃尔瓦尼亚"也是精灵的说法，意思是"神赐的乐土"。
    "他们...真的没有敌意？"加奈子狐疑而警惕地盯着"窗"外。
    "没有，我可以确定。"赵继游说道，"就算有，郑和号上不是有一个中队的陆战装备吗？"
    "要下去看看吗，主人？"爱丽丝问。
    "先等等，我先给你们看一样好东西..."赵继游摆了摆手，然后演示并解释了他在虚境获得的强大灵能。
    最直观的好处就是，生命的运转可以用灵能来控制——这意味着，只要没有被速子光矛之类的武器直击，赵继游可以想活多久就活多久。
    永生基金会做不到的，赵继游已经做到了。
    灵能也可以替代各种能源，作为自身或者某些特殊装备的动力——比如虚境中精灵们使用的那些灵能装备。
    作为动力的灵能是可以直接驱动灵能装备的——既不需要反应堆也不需要引擎。
    不过，灵能固然是一种非常强大的超自然力量，在本维度的实际运用却面临着重重的限制。
    最大的限制，就是本维度的灵能转化为实际战斗力的效率很低——灵能装备的结构复杂度越高，质量、体积越大，灵能转化为动力的效率就越低。
    所以，想把郑和号弄成一艘灵能战舰是不可能的...
    哪怕是想在埃尔瓦尼亚的环境下驱动虚境中的古典战车，一般的灵者也根本做不到——一百个还差不多。
    可是，既然要100个灵者一边跟着战车一边供能，那干嘛不直接推着走呢？
    赵继游这种灵能极为强大的，倒是可以玩玩灵能驱动的动力装甲、装甲战车；努力压榨一下，甚至能够驱动太空战斗机。
    但是，一辆装甲战车在现代陆战中又有什么用呢？
    一架飞起来都有些吃力的太空战斗机，又怎么有余力对付厄尔兹的舰队？
    显然，依靠灵能转化出来的实际战斗力，拿来打陆战，面对厄尔兹的陆战小队都会被锤得满街跑；拿来打太空战，说不准连一艘傀儡舰都打不过——驱动太空战斗机实在勉强，还不如用核动力呢。
    这就意味着，想要发挥灵能作用，就只能优先着眼于辅助领域。
    好在灵能的其他用途还是非常广泛的——心灵感应、超维度感知、空间折跃，哪一个不是神技？
    ...
    "的确，这是一种我无法感知的、超自然的能力。"
    没有"灵格"的爱丽丝叹了口气。

 第一百一十章 迎神祭典

    "停、停、收一下！唔，太吓人了...能先收一收吗？"加奈子呼吸急促地抗议着。
    赵继游用灵能在她的灵格内"逛了一圈"之后，她也觉醒了灵能——虽然远不如赵继游强大，但至少具备了灵能的感知能力。
    这样一来，她就感受到了赵继游身上的灵能到底有多强大——那种巨大的压迫感都让她有些喘不过气了。
    "好~"赵继游笑了笑。
    一瞬间，那股灵能的气息就被收敛起来了。
    "呼，想想还挺有趣的，我也要玩~"
    加奈子就像一个得到了新玩具的小孩子一般，开始尝试各种灵能的用法。
    "所以，我想利用好这种能力，再把埃瓦尔恩的智能潜力开发出来。另外，我打算启用普兰的技术，把这里打造成一个对抗厄尔兹·杜姆的后方**。"
    赵继游对爱丽丝和加奈子说明了自己的意图。
    "没问题，只要能源和材料充足，技术储备随时可以启用。"
    作为全心全意为赵继游服务的女仆，爱丽丝没有任何异议。
    加奈子则好奇地向赵继游寻求确认："继游君，你是打算...先帮那些尖耳朵的对付猪头人吗？"
    赵继游先是点了点头，沉吟了两秒之后，又接着说道：
    "确切来说，不是帮助，而是领导。他们会将我视为神的代言者，你信吗？"
    "信！"加奈子的语气十分干脆而坚定，"继游君说什么就是什么。"
    赵继游："..."
    愣了一小会儿，他才反应过来："...咳咳，那我先出去应付一下。你要是饿了，就和爱丽丝撒撒娇。"
    "好~"
    ...
    埃瓦尔恩——也就是精灵们，正怀着十分敬畏的心情恭候在郑和号约一百米外——在他们眼中，这个突然出现、无比巨大的"建筑"，一定是神明的行宫。
    "神明啊！感谢您让我们见证您的伟大神迹，您最忠诚的臣仆需要您的指引，恳请您降下神圣的启示吧！"
    "神明啊！您最忠诚的臣仆在此向你祈求，请降下神圣的启示吧！"
    以大祭司为首的祭司团正在虔诚地祷告着。
    尽管物资极为有限，精灵们还是尽力凑出了精致而丰盛的祭品。
    "那个...神明大人怎么还没有说完啊？我饿——"
    一个跪坐在前排的幼年精灵小声嘀咕着，眼睛直愣愣地盯着最前方的祭品，时不时不自觉地咽一口唾沫。
    "嘶！闭嘴，你这心不诚的小东西。"
    旁边的精灵老者当即狠狠地敲了下他的脑袋。
    "唔..."
    小精灵揉着脑袋，小声抗议着："每次喝树汁之前，我都会端到祭坛前面，先请神明大人享用...哪里心不诚啦？"
    "我们正在沟通神灵，祈求神的启示，你却在这瞎嘀咕，难道不是对神明不敬？"精灵老头斜着眼，恶狠狠地瞪了瞪小精灵。
    "可是...现在你不是也在说话吗？神明大人不会怪你吗？"小精灵扭过头，一脸无辜地看着精灵老头。
    "你！"精灵老头气急败坏，想教育教育这小东西，可是一想这场合...只能先忍了，不然"渎神"的帽子一扣，他这把老骨头可遭不住。
    "神明啊！您的子民已经准备好了最可口的花露，最珍贵的树汁，在此敬献给您！"
    祭司长还在呼唤着神明，表面看上去十分虔诚，但心里已经慌得不行了。
    这一次的流火月祭典，反抗者们把128个积攒多年的"归顺者"俘虏献祭了之后，眼前这个造型诡异的庞然大物就出现了。
    祭司长还以为是神明终于要降下启示了，连忙吩咐祭司团和附近的居民过来举行迎神祭典——所有灵者都感受到了，那个庞然大物的内部充盈着一股无与伦比的强大灵能。
    具备这等灵能的，除了神的使者或者神明本身，还能是什么呢？
    可是，等了好一阵子之后...
    如果迟迟无事发生倒也罢了...要命的是，那股强大的灵能气息突然消失了！
    祭司长当时就慌了。
    再这么下去，他这个祭司长指不定就要被祭司团以"行迹有亏，虔诚不足，被神明拒绝召见"的理由给赶下台了。
    祭司团成员都是多少具备一些灵能感知力的精灵，"神明的行宫"中那股灵能气息的变动根本瞒不过他们。
    仿佛感受到了身后祭司团的目光极为不善，祭司长疯狂地默默祷告：
    【神明大人啊！千万别不理我呀...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啊！去年清水月祭典上，我不该自作主张缩短祭品的摆放时间！实在是看那几个孩子太饿了，就...】
    反抗者们的祭司长从来就不是一个"生杀予夺，一言而决"的存在，相反，有锅的时候总要第一个背。
    生命之树被毁，最后一代神裔在烈火中消失之后，神裔的传承就断绝了。
    从此之后的一千年，反抗者阵营的精灵中再也没有出现过一个无可非议的领导者。
    祭司团背弃神裔和埃瓦尔恩，成为"归顺者"之后，其形象在反抗者的眼中自然跌落到了谷底。
    虽然最后一代神裔重建了属于反抗者的祭司团，再次授予祭司长"神的首席臣仆"身份，尽力重塑祭司团的形象，但总归是回不到以前了。
    这样一来，在失去了生命之树，神裔传承断绝的情况下，祭司长的权威就非常有限了。
    曾经也有试图集权的祭司长，在战局紧张的情况下一度甚至取得了些成效。
    可是一旦猪头人军团的压力降低，剧烈的反弹随即到来——有这么三任祭司长最后都在流火月的祭典上被献祭了。
    **森林已经被猪头人开发成了城堡、村镇和农田，绝大多数的精灵也被掠卖为奴。
    臣服于猪头人的"归顺者"祭司团宣称，他们被奴役的命运是神明降下的惩戒，只有屈服于这样的命运，死后才能被神明原谅。
    至于最后一代神裔，在"归顺者"的教义中早已被钉上了耻辱柱，被视为背弃神明的无耻叛贼——就是他！生命之树才会被毁，愤怒的神明再也不会降下神裔了！
    许多"归顺者"甚至被猪头人武装了起来，补充到了猪头人的军团中，对精灵同胞举起屠戮的兵刃与奴役的藤鞭。
    对于反抗者们来说，"归顺者"甚至比猪头人更可恨。
    所以，每隔十年的流火月祭典，被俘虏的"归顺者"都会被他们献祭给神明。
    他们会被推上神裔留下的祭坛，祭司团再用灵能催动，激活祭坛——一旦成功，耀眼得让精灵们睁不开眼的强光就会瞬间把整个祭坛笼罩起来。
    随后，祭品们就消失了——嗯，一定是被神明带走了。
    【难道...神明大人对这批祭品...有什么不高兴的地方？我...我...能留在埃尔瓦尼亚继续为您效力吗，神明大人？】

 第一百一十一章 天选者

    赵继游走出了郑和号。
    无论是埃尔瓦尼亚的气候和景色，还是尖耳朵的埃瓦尔恩，对他来说都不陌生。
    看着远处那些正在恭候神意的埃瓦尔恩，他觉得有必要了解一下自己"前世"的经历——究竟只是虚境的一场梦，还是有什么深层次的联系。
    花了一秒钟，窥探了所有精灵的意识之后，他暗自叹了一口气。
    【竟然都是真的，真想不到。】
    精灵们记忆里关于末代神裔的传说，正是他亲身经历过的，一千零一世的最初。
    【是该会会战友们的后代了。】
    赵继游解放了灵能，随即来了一次超短距离的空间折跃——瞬间，他出现在了祭司长的面前。
    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耳朵短小圆润，灵能却强大无比的"埃瓦尔恩"，祭司长和祭司团的内心都激动。
    不过，这到底是神的本尊还是神的使者呢？
    精灵们的心里嘀咕着。
    这些嘀咕当然逃不过赵继游的"心灵感应"，他们的意识活动在赵继游面前可谓****。
    于是，所有在场精灵的意识回荡起了一种明明很陌生，却又能够完全理解的语言，向他们通告："埃瓦尔恩，你们的神裔回来了。"
    接着，经过赵继游加工美化的虚境故事投映在了精灵们的意识中。
    精灵们怀着神圣而敬畏的心态，迅速理解了神裔消失之后的"故事"。
    在故事里，神裔在那场大火中飞升到了神的领域，却发现创世神已消失，只留下了祂的权柄与力量。
    归天的神裔们是天然的继承者，理应继承神的权柄与力量，但猪头人与"归顺者"供养的"邪神"、"恶魔"却妄图窃据一切。
    经过一千年的战争，付出了沉重代价，历尽了重重磨难的神裔终于战胜了它们。
    在战争中，前代神裔们的灵格全数湮灭，只剩下末代神裔继承了一切。
    现在，作为天选者，末代神裔带着神的遗产回到了世间。
    "这...神迹！只有神才能做到！我们的神裔回来了！我们的神明降世了！"
    泪流满面的祭司长哭号着。
    精灵们也都为自己意识中"自动播放"的故事震撼不已——那感觉，就仿佛亲身经历了上千年的神话之战一般。
    一千年过去之后，反抗者阵营再度迎来了一位拥有绝对权威的统治者。
    就在精灵们陷入狂热的崇拜之际，一个精灵小姑娘也在心里默默地叨念着：
    【神明大人、神明大人，既然您已经降世...千花的花露，我可以喝了吗？】
    "可以。"她的意识中，回荡起了清晰而温和的话语。
    她的想法很特别，当即吸引了赵继游的关注。
    那是一个秀美的精灵姑娘，而且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小精灵愣了愣，正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就看见那个长着圆耳朵却被大家称为"神裔"的人捧着花露向自己走来。
    "神明大人！您真的可以听见我的心声吗？"精灵小姑娘激动地说。
    "当然。"
    赵继游笑了笑，没有开口，他的声音却清晰地出现在小姑娘的意识里。
    【哇！完蛋了、完蛋了！我偷喝过那么多次还是祭品的花露...一定被发现了吧？怀疑神明大人根本不存在这件事...肯定也被知道了吧？呜呜呜...要被献祭了！诶...不过，神明好像也没有怪罪我的意思嘛？嗯，一定是我长得可爱，神明大人原谅我了吧？】
    赵继游有些苦笑不得——这个精灵小姑娘的内心戏还真多。
    而且，思维也非常活跃——那么多的想法，她只花了一秒多一些就过了一遍...
    显然，只有具备怀疑、思辨和出色反应能力的小脑瓜子，才能为他接下来的事业贡献充裕的"计算力"。
    于是，赵继游笑着把花露递给了精灵小姑娘，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用"心声"对她说：
    "现在，还怀疑神的存在吗？"
    小姑娘正在痛饮着花露，意识中的声音刚一响起，她就赶忙把花露咽了下去，努力摆出一副虔诚的表情，连连摇头。
    随后，她就感到一股难以名状的力量涌入了她的意识、她的身体。
    她的灵能觉醒了。
    灵能如何衡量、该怎么使用，赵继游已经预先准备好了"教程"，同步灌注到了小姑娘的意识中。
    随着她的灵能强度节节攀升，赵继游也暗自讶异：
    【真想不到，这小姑娘和灵能竟然这么亲和？前代的神裔恐怕都做不到这地步。】
    生命之树毁灭后，一千年间再无神裔。
    经过三、四十代，前代神裔的血脉早就稀薄得不能再稀薄了。
    现在的精灵中，与灵能最为亲和的往往都成了祭司团的成员，可即使是他们，对灵能亲和度也不及历代神裔的十分之一。
    可这小姑娘却拥有着比历代神裔还要好的亲和力，在灵能方面实在是个妖孽。
    "瓦路。"
    赵继游通过"心声"呼唤了祭司长。
    既然能够窥探意识，自然也能知道所有精灵的名字。
    听到了神的召唤，祭司长毕恭毕敬地来到了赵继游的面前。
    "这些年辛苦你了，这是对你的恩赐。"
    一边说着，赵继游一边催动灵能，让瓦路的身心获得了重生一般的感觉——灵能亲和度也略微提升了。
    "对您的感激实在无以言表，敬爱的神明大人！"
    瓦路感动极了。
    如履薄冰、胆战心惊地当了二十多年的祭司长，兢兢业业地组织好每一次祭典，打好每一场战役，如今终于得到了神的认可。
    赵继游点了点头：
    "既然我来了，你们可以先休息一阵子了。"
    "遵从您的教诲，神明大人！"
    祭司团匍匐在他的面前，齐声应答道。
    瓦路对权力可没什么追求——不背锅就是二十多年来的首要宗旨。
    祭司团也没有任何意见，神已经降世，并且展示了祂的神迹。
    既然神明要亲自引导他们，那么一切权力自然归于神明，又有什么可以质疑的呢？
    解散了祭司团之后，赵继游与精灵们愉快地欢庆了一整天。
    丰盛的祭品现在通通作为宴会的餐点，所有精灵都可以尽情享用。
    得益于强大的灵能，赵继游的精神力足以和在场的所有精灵同时沟通——通过"心声"。
    不过，他最在意的，还是那个与灵能极度亲和的小姑娘。
    "你还没有名字吗？"赵继游问。
    "还没有哦。"小姑娘坐在他的怀里，一边喝着树汁，一边在心里应答着，"老头们想的名字我都不喜欢。"
    "嗯？那么你喜欢什么样的名字呢？"
    小姑娘想了好一会儿，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那么...莉亚，这个名字你觉得怎么样？"
    "唔！"小姑娘顿时两眼放光，"对、对，就是这个名字！我喜欢——"
    说到这儿，她不由得愣了愣，又缓缓地说：
    "您这么一说...我总感觉...似乎我本来就该叫莉亚..."

 第一百一十二章 赵继游的决策

    庆典持续到了半夜才宣告结束，赵继游安排好了明天的集会事宜之后，就让大家散了。
    回到郑和号之后，他第一时间找到了爱丽丝，然后把地面上发生的一切都转化成了爱丽丝能够解读的信息并共享给她。
    爱丽丝一边泡着红茶，一边向他寻求确认：
    "这么说来，反抗者已经完全听命于主人，而他们当前最直接的敌人，就是猪头人和归顺者？"
    "没错。"赵继游靠在司令室的沙发上，闭目养神，"如果我展现了作为天选者的灵能，也许归顺者中的大部分也会选择跟随我。"
    "那么，主人对猪头人的态度呢？"
    赵继游沉吟了片刻，说道："...灭了吧。"
    "是。"
    爱丽丝无疑是他最值得信任的女仆。
    对于他想做的事，从来不问动机，只想办法：
    "我们现有的物资并不充裕，而且短时间内很难补充。如果通过主人打算采取现代的战争手段消灭他们，我们的物资储备会面临严重的消耗。"
    "嗯，那还是留着，当复现普兰文明成果的本钱好了...如果不是特别划算的作战，尽可能不要消耗吧。"
    "那么，我建议制造一些简易的生产设备，开发现有控制区的资源，生产火器来武装埃瓦尔恩。"
    "好，计划和制造都麻烦你了，爱丽丝。"
    "那我这就开始。"爱丽丝嫣然一笑，离开了司令室。
    "好累..."赵继游不由得扶了扶自己的额头，换了一个极为放松的姿势。
    单方面地维持近千个精灵的心灵感应，每个都要分神关注，对精神的消耗还是挺大的。
    虽然他的灵能绰绰有余，但精神力还不太适应这样的负荷。
    ...
    郑和号上还有一整舱的各种合金备件，现在正好用作制造工业设备的材料。
    而战舰配套的修理设备，相对于于埃尔瓦尼亚的技术水平来说，绝对算得上尖端的重工业加工设备了。
    爱丽丝花了一点儿时间，就把这些设备的控制程序整合进了自己的系统中。
    接着，她又分析了一下反抗者控制区的矿藏状况，随后立即着手设计了简单的合金冶炼、铸造设备，栓动步枪、后装火炮、配套弹药的自动生产线。
    相较于珍贵的合金材料，能源反而丰富得过分，用来支持控制生产的人工智能完全没有问题。
    爱丽丝完成了设计的同时，加奈子也做完了一天份战舰驾驶的训练，来到司令室休息。
    目前战舰上只有两个人，所以绝大部分舱室的维生系统都关闭了——能源虽然充裕，但也不能随便浪费。
    "你回来了呀，继游君？"
    一进司令室，加奈子就发现了靠着沙发休息的赵继游。
    "嗯，一切顺利。"
    赵继游懒洋洋地回答道。
    他正维持着咸鱼的姿态，毫无舰队司令的威严。
    加奈子取了一罐冷藏的运动饮料后，也坐到了沙发上开始休息起来。
    看着他那副惫懒的神态，加奈子笑呵呵地调侃道：
    "继游君，你现在可一点儿也不像他们的神明呀。"
    "从头到尾都在和他们连着心灵感应呢...消耗还真有点儿大，全知全能的神也不好当呀。"
    赵继游苦笑着摇了摇头。
    加奈子关切地看着他："这样吗？好像真的很累呢...爱丽丝呢？她的按摩技术可是超一流的！"
    "我把一堆更麻烦的事推给她了。"赵继游摆了摆手。
    "噢，那我来吧~"加奈子撸起了袖子。
    "嗯？！"赵继游一愣，坐直了身子。
    "怎么，嫌弃我呀？"加奈子嘴角一撇。
    "没、没，我这是受宠若惊。"
    "嘻嘻，那就乖乖趴着，试试我的手艺吧。"
    ...
    "还真挺舒服的...嗯，嗯..."
    赵继游趴在床上，任由加奈子揉捏。
    "那是当然。"加奈子得意地笑了笑，"对了，继游君，你把什么麻烦事推给爱丽丝了呀？"
    "**造炮...我准备灭了猪头人。"
    "噢...没办法把他们团结到我们这边吗？"加奈子用试探的语气问道。
    "硬要做的话或许也行，但是...实在太麻烦了。"
    说到这儿，赵继游叹了口气：
    "我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去慢慢地说服他们——要他们放弃既有的权力，放弃对埃瓦尔恩的奴役，和埃瓦尔恩接受同一种信仰...
    你想想，当年的樱岛入侵华夏的战争也就持续了十四年，尚且有那么多樱岛人觉得自己的国家错了，毅然地加入了反抗***暴行的一方。
    然而，猪头人对埃瓦尔恩的侵略和奴役已经持续了一千年有余，却没有任何一个猪头人愿意帮助反抗者！"
    "是的呢...如果我出生在那个年代，也会对'旭日旗'宣战的！"加奈子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赵继游接着说道：
    "可见，这一切现状对他们来说完全心安理得！我们完全没办法用人类的情感和逻辑去揣摩他们的思想。
    至于把他们和精灵们整合起来，一起建设一个富饶而强盛的埃尔瓦尼亚...呵呵..."
    说到这儿，赵继游轻轻地摇了摇头，加奈子也瞬间明白了他地意思。
    "嗯，既然继游君已经拿定了主意，我会全力支持继游君的！"
    两个种族之间的攻伐已经持续了一千多年，早已结下了难以化解的血海深仇。
    猪头人原本生活在河口的冲积平原，以血缘为纽带，组成了二十余个农耕部落。当他们掌握了金属冶炼的技术之后，农业生产力和战争烈度迅速提高。
    经过近百年的部落兼并，猪头人渐渐形成了奴隶制的君主国，也拥有了向密林深处扩张的实力。
    一千年来，埃瓦尔恩世代栖息的森林一片片地沦陷于猪头人的手中，被开发为一片片农田，建起了一个个大大小小的聚落。
    现在，肥沃的大河流域已经全部被猪头人占据，猪头人们建立起了一个统一的奴隶制帝国。
    他们的皇帝和12个大公分封了100余个大大小小的封臣，统治着500万猪头人和3200万精灵奴隶。
    除了手工业者，全民皆兵的猪头人基本脱离了体力劳动。
    如果全面动员，他们可以组建出一支由28万重装步兵及100万辅助兵构成的庞大军队。
    仍然栖息于森林的反抗者们"人口"却不足100万。
    如果把青年男女全数动员，只能勉强凑出35万的兵力，还会深受补给问题的困扰——森林虽然依旧广阔，但能够承载的人口远少于同等面积的农田。

 第一百一十三章 第一座城市

    尽管被猪头人侵袭了一千年，但精灵们居住的区域仍然相当广阔。
    如果不是因为流火月的祭典，祭司团的37名成员也不会聚到一起。
    平日里，他们要负责各自聚落的民事管理，同时还要负责组织森林腹地的军事防御。
    第二天一早，这些熟悉政务的原祭司团成员的意识中就回荡起了赵继游的"心声"，话语倒是非常简单，只有一个词：
    "集合"。
    集合的时间、地点却并非语言，而是直接以原始信息的形式印刻到了他们的意识中。
    诚惶诚恐的原祭司团成员很快按照赵继游的指引，来到了指定的****。
    赵继游刚一出现，所有原祭司团成员立即匍匐在了他的面前：
    "恭候您的神谕，神明大人！"
    "坐。"
    "谨遵神谕！"说罢，他们纷纷跪坐了起来。
    "离这里最远的聚落，来回需要多少时间？"赵继游问道。
    虽然他已经从精灵们的意识中找到了答案，但还是给他们留下了展现虔诚的机会。
    "应该是库鲁鲁森林吧，大约50天。"
    赵继游点了点头："你们尽快返回各自的辖区，召集所有埃瓦尔恩，聚集到我指定的地方。"
    同时，聚集地点的原始信息也浮现在了他们的脑海中。
    确认所有人都理解了目标方位后，他又接着说道：
    "我要建立一个大型聚落，为埃瓦尔恩的历史开启新的篇章！"
    "谨遵神谕！"
    "既然你们肩负着我赋予的使命，祭司团又不复存在了...你们就自称为神的使徒吧。"
    "为神明大人效劳！"
    接着，赵继游就把他的使徒们通通打发回去了。
    如果可以，他倒是更想直接用心灵感应的方式来通知全体精灵。
    奈何，在绝大部分精灵都没有觉醒灵能的情况下，这么做需要天量的灵能——作为"天选者"的他也承受不起。
    使徒们倒是完全不敢质疑神的谕令——神如果想做的话，是一定能够做到的。
    如果神没有这么做？那一定是想给我们一个展现自己虔诚和能力的机会。
    他们一刻也不敢耽误，纷纷骑上了各自的四足地龙，快龙加鞭地返回各自的辖区。
    使徒们离开后，赵继游也回到了郑和号上，驾驶着郑和号飞往他预定的建城地点——苏姆姆河谷的林地。
    根据爱丽丝的勘探，苏姆姆河谷区域的地下埋藏着海量的化石能源，附近的山区与地底也全是高品位的金属矿藏，可以说是天然的重工业中心。
    完全重现普兰巅峰的工业技艺，需要的计算力极其庞大，配套建设也太多太杂，目前根本不可能。
    按照爱丽丝的计划，初期的工业建设中，冶金和机械制造方面以人类21世纪中期的水平为标准即可；而计算力的硬件方面，则尽可能接近普兰的上一代技术。
    她需要大量的执行终端和计算力辅助，才能进一步地复现普兰的技术成果。
    苏姆姆河谷周边森林的精灵大约1万左右，3天之内可以集合起来。
    不过，对于爱丽丝要进行的近代化生产来说还没什么作用——文化水平几乎为0。
    "看来，还得制造一批教育终端给他们补补课..."
    赵继游检视了他们的文化水准后，正准备接着给爱丽丝加点担子。
    不过转念一想——既然可以通过心灵感应直接传输原始信息，干嘛不把知识直接传过去呢？
    【嗯，我先缓几天...等灵能充裕的时候，甄选一批足够聪明的小家伙来当老师吧。】
    经过爱丽丝一天一夜的加班加点，第一批的生产者终端已经制造完成。
    接着，爱丽丝又把郑和号指挥系统的闲置计算力借了过来，用于调度生存者终端进行初步的资源开发。
    第一批生产者终端的所有工具都是完完全全的现代合金，干起活来效率非常之高。
    短短的两天时间，预定城区的树木就被清理干净，只留下少部分作为预定街区的"绿化"。
    地面硬化工程、简易木板房也完成了大半。
    第一批油井、矿井已经完成，开始了小规模地生产。
    合金冶炼、机械制造方面的过渡型生产设备也完成了组装，只待厂房建好、原材料到位就可以开工了。
    按照爱丽丝的计划，过渡型设备的产能潜力非常小——大产能的生产设备还是要立足于本地的资源，不能消耗目前非常宝贵的高级合金。
    城市建设如火如荼的过程中，收到了通知的精灵们也陆续到来。
    每一批精灵抵达苏姆姆河谷，就要被这里发生的剧变震撼一次。
    那些身负巨力的"金属傀儡"、咆哮声地动山摇的"金属巨兽"，都是他们难以想象的存在。
    "那...那是什么？好可怕！"
    "呜呜呜...妈妈、妈妈，有怪物！"
    "炼、炼狱的巨兽吗？"
    虽然多数精灵一上来就被吓尿了，但也有不少胆子大或者脑子好的另有想法：
    "这...一定是神明大人的伟力吧？"
    "对，既然神明把我们召唤过来，这些...一定都是神的奴仆。"
    ...
    "不错不错，表现得很冷静，这几个小家伙值得留意。"
    郑和号上，赵继游正饶有兴致地"偷窥"着土著们的想法和言行。
    在内心里的小本本上把他觉得"有前途"的精灵们记下来之后，他用"心声"告诉新来的客人——那些"金属巨人"都是神的仆人。
    "赞美神明的力量！"
    "赞颂神明的伟大！"
    得知了"真相"，来客们当即朝着那一**工地匍匐了下来，竭力地表现着自己的崇敬之情。
    虽然按道理来说，这种事意思一下就好了，但架不住部分精灵异常地虔诚。
    他们一遍接一遍地膜拜着，弄得其他人也不好意思直接起来，只能默念着"要虔诚，要敬神"，然后跟随着他们的动作。
    "哈...看来都被狂信者给'绑架'了。"
    眼看他们在那拜了足足十几分钟，赵继游有些哭笑不得。
    本来他还觉得挺有意思的，看着那些家伙一边在心里想着"该结束了吧？""最后一次了吧？"，一边跟着膜拜，他也对事态的发展有些好奇。
    于是，他没有接着下达"神谕"，只是静静地暗中观察。
    没想到的是，狂信者的"绑架"能力还挺吓人的。
    这时候，其他精灵已经开始自己吓唬自己了：
    【神明大人怎么还没有谕令呢？难道我们**了伪信者？】
    【神明还没有谕令吗...刚才不是我的幻觉吧？神明真的存在吗？】
    【呀！我怎么能怀疑神明呢？】
    【糟了，这也是神明大人的考验吧？】
    "唉，也不能太欺负小朋友了。"
    赵继游摇了摇头，随后通过心灵感应向来客们发布了神谕："平身，这是你的新家。"
    然后把安排好的住所位置与路线也同步传输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工业母姬爱丽丝

    埃尔瓦尼亚的黄赤交角只有10度，绝大部分地区的气候非常温和。
    一直以来，精灵的生活都依赖着大自然的恩赐。
    也正是因为大自然对待他们太过宽厚，他们才从来没有想过要掌握火焰、制造工具、改造自然。
    得到了居所的精灵们起初十分不解，为什么神要他们住在这样的屋子里——明明树洞住起来就挺不错的。
    但一夜过后，干燥舒爽的室内环境，柔软的纤维床垫、被子与枕头就把他们彻底征服了。
    于是，赵继游用来窥视他们意识的心灵感应"频道"中又被赞美与感谢刷屏了...
    "要是他们的感谢和赞美能换成更多的灵能就好了..."赵继游遗憾地叹了口气。
    把陆续到来的精灵们放养了两天之后，他感觉灵能的状态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接下来，他从苏姆姆城的第一批居民中甄选了36个最富有理解能力与思辨精神的精灵，将组织管理和理、工门类基础知识打包传授给了他们。
    虽然是基础知识，但对于文化基础为0的精灵们来说，步子还是大了些。
    即使是千里挑一的聪明精灵，接受了这些知识的传输之后，也陷入了无尽的呆滞中。
    半小时后...
    "原来，世界...竟然是这样的..."
    "神明...感谢神明，启迪了我的智慧！"
    "我...看见了！想明白了！"
    ...
    23世纪的七岁孩童都能牢牢掌握的基础知识，让他们感动了一天一夜还不能自已。
    接下来的几天里，赵继游的"监控"中全是各种各样的"学习心得"：
    "声音的真相竟然是这样..."
    "平衡，自然中全是各种各样的平衡...真是美妙啊。"
    "没错，就是这样...这才是最合理的。"
    "体积与表面积的关系竟然是这样..."
    "圆的面积竟然有这么多的算法，不过还是积分比较好..."
    ...
    "看来，这些小朋友还需要一点时间来消化这些知识啊...不过，边教边学的方式也不错。"
    被"学习心得"刷屏的赵继游捏了捏自己的眉心——他已经被小学生的感想刷得有些心烦了。
    【学校应该是后天建好，还是让他们赶紧去上班吧...】
    接着，他就认命那36个得到知识传承的精灵为"传道者"，通过心灵感应安排了教学任务。
    又向除了那36人之外，相对比较聪明的1080个精灵下了一道神谕：学校后天落成，你们赶紧上学去！
    尽管还需要训练一批战士，不过习惯了灵能传输的赵继游已经打定了主意——等枪械造好了，再直接把陆战的军事素养打包"传"给第一批"**"就行了。
    苏姆姆城的第七日，合金冶炼厂就出炉了第一批合金材料；机械制造厂也已经完成了厂房建设，随时可以开工。
    而机械制造厂的第一个生产任务，就是造出一套栓动步枪及其配套弹药的生产线。
    为了子弹的原料，化学工业体系的建设也需要同步开展。
    当然，这些琐事都交给了爱丽丝。
    掌握着整个普兰文明遗产的爱丽丝当仁不让地成为了埃尔瓦尼亚的工业之母。
    随着各种机械设备的出厂，一个又一个的工业项目陆续建成投产，苏姆姆的城区也随之不断地扩大、升级。
    水泥、合金材料、玻璃等工业的产能很快转化为一幢又一幢的现代公寓，取代了简易木板房。
    永久性的各种配套生活设施也陆续完成了建设。
    电力产能也远远超过了工业需求，开始供应给居民使用。
    搭载简易ai的自动服务终端为精灵居民们配送着每天的给养——在农业取得成果之前，精灵们的饮食需求暂时由营养合成工厂的产品来满足。
    苏姆姆城上游河畔的肥沃地带，也被爱丽丝开发成了**的生态农田，三个月后即可迎来第一次收获。
    生活水准的飞速提升，极大地增进了精灵们对信仰的虔诚程度。
    各式各样走入寻常生活的"神造之物"，放在一个月前是连想象也做不到的——如果不是神明的智慧与力量，这些东西又怎么可能出现？
    但凡事总有例外。
    苏姆姆城的所有建筑，在设计上都以简单实用为准则，所以看上去有一种千篇一律、整齐划一的感觉。
    对这片钢筋混凝土的"森林"，一小部分特别有情怀的精灵也会暗自伤神——那婀娜多姿、风情万种的，花草树木的森林不见了。
    而最跳的一小撮，已经把审美问题上升到了信仰问题的层次——搞出这么呆板、单调、冰冷的造物，一定不是精灵的真神！
    赵继游听说了之后，撇了撇嘴："真喜欢自然，就出去走走，或者搞搞文艺创作嘛！光发牢骚干什么？"
    不过，他也没有做什么劝导工作，更没有滥发神谕——只是给爱丽丝打了个招呼，对这些家伙停水停电三天...
    然后，这类牢骚就消失了。
    第一批栓动步枪和配套的****完毕之后，赵继游再次挑选了综合素质最好的36名精灵作为陆军的"**"军官，通过灵能"打包传授"了与栓动步枪匹配的轻步兵战术。
    紧接着，又招募了7200名志愿兵，组成了埃瓦尔恩的第一支陆军。
    一旦完成基础的训练，这支有着坚定信仰的陆军足以碾压猪头人的百万大军——如果可以正面决战的话。
    但是，一千年以来，双方并没有发生过什么大规模战争——除了最初围剿末代神裔的那次。
    受限于森林的物资产出，埃瓦尔恩的居住点非常稀疏，同时，猪头人的单兵作战能力和组织水平都远好于埃瓦尔恩，所以猪头人的入侵军力往往不超过一千。
    和欺负精灵相比，他们之间的内战，战争水准要高得多。
    赵继游想了想，觉得必须让猪头人充分地动员、集结起来——如果不能一战摧毁猪头人的主要军事力量，他就不得不多花很多时间来打一场漫长的治安战了。
    毕其功于一役，很有必要。
    于是，在训练陆军的同时，他下达了一道神谕，命令撤除森林边缘的大部分警戒点。

 第一百一十五章 猪头人的冒险者

    在森林边缘活动的猪头人冒险者、斥候队伍明显感受到了反抗者们警戒的疏漏。
    许多团队已经深入森林60~100赫里，也未遭到反抗者的袭扰——这着实令他们十分意外。
    冒险者和斥候们有复杂的竞争与合作关系，不过总体目标上都是差不多的——寻找精灵的聚落，捕获精灵奴隶。
    区别在于，冒险者往往是"自营"或者受雇于内地的贵族，斥候们则是边境军**出的——简单来说，"委托方"不一样。
    一直以来，他们都是精灵反抗者们最主要的对手。
    一旦聚落被他们发现，又来不及迁徙，那么灭顶之灾就来了。
    反抗者之所以是反抗者，就是因为不愿为奴。
    而冒险者和斥候们则是千方百计要把他们变成奴隶——对他们来说，这比杀了他们更残忍一些。
    因为先代神裔曾经禁止了自杀，声称自杀者死后的灵魂会坠入无尽荒漠...
    无论是反抗者一方，还是投效猪头人的"归顺者"一方，出于各自不同的动机都没有否认或者修正这一点。
    反抗者通常是很虔诚的，自然会遵循先代神裔的教诲。
    "归顺者"对于神裔可没有什么敬畏之心，但他们很清楚，他们的猪头主人们需要奴隶——活着的，能干活的。
    当然，现在的赵继游也没有否认这一点——他也很需要人口来为工业体系提供"生物计算力"。
    在精灵们"警戒废弛"的状态下，深入林地的冒险者与斥候们很快就摸到了精灵聚落的活动痕迹。
    往日里让他们一路上都焦头烂额的探索之旅，如今竟变得如此轻易，可让他们高兴坏了。
    就在他们欣喜若狂地循着痕迹的特征，摸索到了那些昔日的精灵聚落时，顿觉一大盆冷水浇了下来——树洞里全都空空如也。
    一小部分冒险者和斥候心灰意冷地回到了猪头人的边境城镇和军团驻地，但更多心有不甘的冒险者选择了进一步深入探索。
    在怨念的驱使下，十几支冒险团与斥候队都发现了精灵们迁徙的踪迹。
    追寻着踪迹，他们继续向森林深处进发，而遭遇的袭扰依然很轻微。
    一个最激进的冒险团，已经逼近了苏姆姆河谷。
    "赫秋利，你说...那些细长耳朵的贱种怎么会放弃了那么一**森林啊？"
    提问的，是断臂者冒险团的新人胡鲁古。
    至于赫秋利，是冒险团的资深探险家，有33年的探险经验，比伊泽瑞尔要资深很多。
    "现在还无法确定，森林的生态完全没有问题，从遗留的痕迹上看，大约30天之前还有采集和生活的迹象——而且聚落的贱种数量也是正常的。我们需要进一步的掌握更多信息，才能得出结论，比如..."
    赫秋利侃侃而谈，虽然对于胡鲁古的提问而言，他的回答实际上等于"不知道。"
    但作为一个受人尊敬的资深前辈，他又怎么可能直接回答"不知道"呢？
    而胡鲁古一直怀着敬畏的心情聆听着前辈的分析，是不是小鸡啄米般地连连点头——显然，已经被唬住了。
    就在一老一少交流经验的时候，前方已经爬上山丘顶部的乌普急切地向他们挥手示意，小声地催促道：
    "赫秋利，胡鲁古、努姆，你们快过来看看！"
    一众猪头人来到了乌普的身边，顿时傻眼了——大约5赫里的远方，赫然屹立着一座规模颇大的城市。
    平地上的树木已经被清理干净，似乎还有扛着"短矛"的"贱种"在城市边缘的岗哨巡逻着。
    赫秋利当即转身对胡鲁古说道：
    "胡鲁古，你眼神好，想办法看清楚他们的装备，有没有铠甲...如果有的话，最好能搞清楚材质。"
    "明白。"
    胡鲁古点点头，果断地摸索着向岗哨靠近。
    "努姆、乌普，能想办法抓个'舌头'吗？"赫秋利又问。
    "白天恐怕很难，他们看上去有些章法，很难抓到落单的。"乌普和努姆一齐摇头。
    "那我们退后一些，潜伏到晚上再行动。"
    过了好一阵子，胡鲁古回来了。
    根据他的侦察，细长耳朵的"贱种"也有了金属武器——形状有些奇怪，长度大约4赫尺的"短矛"。
    不过，似乎没有铠甲——身上的衣物看上去很单薄，也不像什么有防护力的材质。
    他想抓个落单的巡逻兵，但一直找不到机会，就只能先回来了。
    听完了他的汇报，赫秋利大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很好，小伙子有前途！"
    随后，他们开始了抓"舌头"的谋划...
    ...
    "嗯，要抓'舌头'吗？"
    猪头人们打死也想不到的是，他们的一切想法和言行，全在赵继游的窥视之下。
    "真是的，想要就直说嘛。我直接送你们一条，不好吗？"
    赵继游一边窥视着他们的谋划，一边吐槽着。
    断臂者冒险团的谋划似乎非常成功。
    入夜没多久，就抓到了一只落单的细长耳朵"贱种"——猪头人的耳朵也是尖的，所以对尖耳朵没意见。
    而且，这只"贱种"掌握的信息似乎...还挺多的！
    几乎他们想知道的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要把这个贱种带回去吗？"努姆问。
    赫秋利摇了摇头："处理掉吧！路太长了，带着的话，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有**烦。既然贱种也建了城市，光凭我们这样的队伍，就很难下手了。"
    乌普接着赫秋利的话说道："是啊，现在只能抓紧时间赶回去，把这里的信息卖给边境军团了。"
    打定了主意，断臂者冒险团在处理掉"舌头"之后，就连夜向最近的边境军团驻地赶去。
    不过，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前脚一走，背后那具刚刚藏好的"尸体"就消失了...
    郑和号上，赵继游扶着额头，呼叫了爱丽丝的****。
    造好了必要的精密机械之后，爱丽丝已经不再需要亲自动手干活了，于是又回到了女仆的岗位上。
    爱丽丝跪坐在床上，把赵继游的头部轻轻地放置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看着他一脸倦容，爱丽丝问道：
    "很累吗，主人？"
    赵继游轻轻地抬了抬头："没想到啊...凭空创造一个临时的生命体，还真挺废神的。"
    然后，他又微微地笑了笑："但是，没必要牺牲的生命，就别随便牺牲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猪头人的总动员

    一个接一个的猪头人冒险团发现了苏姆姆河谷的变化——一座广阔而"原始"的城市出现在了河谷的平原上。
    猪头人对于声、光信号本质的理解还十分朴素，根本想不到自己的眼睛、耳朵会"欺骗"自己。
    他们看的到，全是赵继游希望他们看到的光学伪装而已。
    至于郑和号和钢筋混凝土的建筑，对他们而言压根就"不存在"。
    边境军团陆续接到了冒险团的报告，起初他们还认为是乱编故事的冒险者——这种人他们见多了。
    可是，随着类似的报告越来越多，而且不同报告之间隐隐能够相互印证，军团不得不开始重视这些情报。
    军团的再次派出的斥候也验证了苏姆姆河谷的巨大变化——细长耳朵的"贱种"们也学会了筑城与农耕。
    这些报告最终传到了皇宫中，摆在了皇帝胡克七世的案头上。
    胡克七世听完了汇报，冷笑道：
    "哼哼，这些贱种...竟然学习了我们的生活方式。"
    国务大臣姆古补充道：
    "是的，陛下，那是一座不亚于公国都城的城市，而根据国务司的推断，贱种们花费的时间最多也不超过两个月。"
    军务大臣也发言了："根据情报推测，贱种们开始掌握正规军队的训练方式了，他们似乎组建了一支军队...根据我们的推断，数量预计有15万，使用短矛，但尚无甲胄。"
    这个情报把参与御前会议的其他大臣吓了一跳：
    "森林中藏着的贱种竟然还有那么多！"
    胡克七世眯着眼，站了起来，宣布了他的意志：
    "哼，朕绝不会姑息养奸，给他们发展壮大的机会。"
    众猪头大臣齐声道高呼："陛下圣明！"
    "传朕的旨意——皇室领地之内，年15以上、50以下的男子全数入伍服役！传令各公国，凡领内可战之士，悉发！"
    "遵命！"
    "军务司拟定此次出征的赏格标准，三日之内呈交于朕！"
    "遵命！"
    胡克七世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倾尽国力，用雷霆万钧之势彻底打垮试图与他分庭抗礼的贱种，终结埃瓦尔恩独立自主的历史。
    皇帝的命令传达之后，整个猪头人的帝国开始了总动员。
    尚且精壮的退役士兵纷纷再次披甲入伍，让军团的主战兵力很快膨胀到了46万之众——其中有30万重装步兵。
    对于曾经缺乏金属武器、甲胄的精灵来说，这些全身披甲、手持剑盾的重装步兵是非常恐怖的存在。
    而负责转运补给、守护补给线路的辅助兵力达到了145万。
    这可把军团的指挥官们忙坏了。
    相对于冒险者来说，猪头人的边境军团已经很少有什么大规模的军事行动了。
    正面对抗中，猪头人的边境军团可以把毫无组织性的精灵们吊着打，唯一能够阻止猪头人军团深入的，就是补给线的限制。
    一千年来，精灵的反抗者们一直采取避其锋芒、袭扰辎重的战术，成功限制了猪头军团的深入。
    猪头人军事贵族们也意识到了一举消灭精灵的抵抗势力十分困难，转而采取了伐木筑城、步步为营、稳步推进的策略。
    从限制扩张的角度来说，精灵反抗者的战术是成功的。
    从有效扩张生存空间的角度来说，猪头人们的策略也同样成功——如果这样的博弈一直持续下去，在可以预见的未来中，活动空间越来越小的反抗者迟早会被彻底消灭。
    原本，这个过程会十分漫长。
    至少，原本胡克七世从来没指望自己在位的时候，能取得多少进展。
    然而，精灵们却偏偏选择了筑城聚居——这固然是他们文明发展的一大步，却也给了胡克七世毕其功于一役的机会。
    之前猪头人最头疼的，就是精灵的散居特性——这让他们很难从大规模军事行动中取得像样的收益，只能选择逐步蚕食。
    "哼唧。"
    站在城楼上，看着皇城的军队正在集结，他的子民正在为成就他的千秋伟业奔波着，胡克七世的心情大好、意气风发：
    "贱种们，这一仗之后，你们将全部、永远是贱种，全部、永远成为让帝国繁荣的肥料！"
    对于胡克七世的大业，猪头人贵族和平民都十分支持。
    对于猪头人来说，不消耗肉食和精制谷物的精灵是绝佳的廉价劳力。
    经过"归顺者"祭司团的驯化，精灵奴隶们已然接受了被奴役的命运，任劳任怨地被猪头人驱使着——据说只有这样，才能安抚神明的愤怒。
    故而，在猪头人社会中，精灵奴隶被广泛、大规模地使用着。
    富贵人家通常拥有成千上万的精灵奴隶，普通平民家庭也往往会买上那么两三个。
    甚至，找不到女朋友的青春期猪头少年也会买上一两个精灵少女，满足一些不可描述的需求——器**是勉强能匹配起来，但怀孕是不可能的。
    不过，这往往也是万不得已的选择。
    毕竟，小脸、细长耳朵、身材普遍苗条修长的精灵少女很不符合猪头少年们的审美——在他们看来，丰腴健硕、肥头大耳的猪头少女们魅力要大得多！
    可是，谁让他们找不到女朋友呢？
    他们只能鄙夷地看着身下的精灵少女，捏着鼻子认了。
    精灵奴隶的数量能达到3200万，某种程度上也是猪头人的"功劳"。
    依赖着森林物产的埃瓦尔恩们虽然十分"惫懒"，但在生态环境方面却极具智慧——他们懂得避孕的技术与意义。
    在森林没有被猪头人侵入的时代，精灵的数量始终没有超过240万。
    显然，这个数量远远没有达到森林能够承载的极限——通过控制生育，自由自在的精灵们可以活得很惬意。
    当猪头人开始奴役精灵之后，自然就不再允许精灵们控制数量了。
    当捕捉野生精灵变得困难之后，精灵奴隶的育种生意就自然而然地粉墨登场了。
    在草药的刺激下，精壮的"种精灵"们被迫永不停歇地繁殖着，年复一年，直到丧失生育能力。
    当然，精灵还可以作为肉畜...只不过相对于禽类来说，养殖成本有些高昂...
    但那点成本，根本拦不住贵族和好奇心旺盛的家伙。
    而且，某些猪头少年们在结婚之后，会选择把之前买来进行不可描述之事的精灵少女当成肉畜宰杀...
    "身陷囹圄的埃瓦尔恩同胞们...很快，我就会终结你们的苦难，将你们从奴役中解放出来。"
    赵继游握紧了拳头。
    猪头人国内的一切动作，都逃不过间谍无人机的侦查——无论是日常的暴行，还是军事动员的详情。
    苏姆姆城的兵工厂一刻不停地轰鸣着；校场的精灵士兵们一日不辍地操练着。
    清算，即将到来。

 第一百一十七章

    猪头人总动员的同时，精灵反抗者也在苏姆姆河谷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备战工作。
    让第一批精灵军官接受了轻步兵战术的"传承"之后，赵继游便一门心思地扑到了教育和情报事业中——工业发展虽然是他最关心的，不过发展的过程并不需要他插手。
    苏姆姆城建成的第三个月，就在他为合格的小学教师数目突破300人而欣慰时，陆军的精灵军官团带来了坏消息。
    看完了报告，又回溯了一遍日常训练与初次演**过程后，赵继游又开始头疼了。
    经过两个月的训练，陆军士兵普遍掌握了枪械的使用，队列训练也有模有样了。
    但是...一旦涉及班、排级别的战术协同，就表现得一团糟，各种或混乱不堪、或拖泥带水、或**冒进的状况层出不穷。
    "训练都是这个表现...实战会打成什么样子真难想象啊。"赵继游捏了捏自己的眉心，"以班为单位的战术协同都是这个样子的话，班内小组的战术配合就更没办法了吧？"
    爱丽丝看了看经过训练和演**"视频"后，说明了原因：
    "士兵的素质不算太糟，但是无法顺利执行相对复杂的战术配合，是因为我们缺乏足够的合格士官——能够正确阅读微观战场的状况，及时处理突发状况，能够正确地下达正确指令的士官。"
    "没错...看来光靠那36个**军官是没法按计划把陆军训练出来的。"赵继游点头称是。
    虽然他可以再咬咬牙，继续用灵能"训练"一批合格士官，不过他并不打算这么做。
    "打不了复杂战术就不打了吧..."
    赵继游大手一挥吗，下达了新的神谕："扩军至5万！"
    同时，训练条例中也完全放弃了连级以下的复杂战术，基础战术单位变成了营。
    根据现在的战术要求，士兵们只需要排好三排横队，第一排蹲着，第二排站立，第三排插空，然后对着敌人不停地射击就可以了。
    按照赵继游的思路，既然短时间内没有办法打出和栓动步枪匹配的轻步兵战术，那就干脆开一开倒车，用栓动步枪来打燧发枪时代的"排队枪毙"好了。
    这一下，先前的队列训练也有了实战意义。
    显然，这样一来，栓动步枪的武器效能遭到极大的浪费，战术效率也会下降很多。
    但没有关系，效率不够，数量来凑。
    新的军队招募完毕、新的训练条例执行了一个月之后，埃瓦尔恩的陆军再次进行了战场模拟的演习。
    在每个**军官指挥一个千人团的情况下，最初的6个团各个步兵营之间终于形成了有效的战术协同。
    观看了演习之后，赵继游表示：这个倒车开的还算不错，至少他可以预见到新招募的步兵团也能在下一个月初步具备战斗力。
    与此同时，埃瓦尔恩的农田迎来了第一次收获。
    这样一来，营养合成工厂就可以专注于为军队供应便携式军粮了。
    到了第5个月，猪头人帝国已经完成了动员——对于一个古典帝国来说，这样的动员效率可谓相当之高。
    帝国边境的战备粮仓里，堆满了各地运来的粮食和风干肉。
    百万大军已经集结到了边境的军营中，整装待发。
    先头部队此时已经深入到森林之中，全力砍伐树木，修建军营，仓库和哨塔，为主力部队的进军做好准备工作。
    无论是主力军团的骁兵悍将，还是负责维持补给线的后方辅兵，都保持着昂扬的士气。
    让整个帝国的上下都达成了共识，绝对不能让那些看到任何希望！
    这一次，皇帝胡克七世御驾亲征，12位大公也悉数跟随。
    对他们而言，将埃瓦尔恩整个种族彻底奴役，就在此一战了。
    猪头人先锋部队的一举一动都在无人机的监控之下，不过赵自由可没有一点要干扰他们的意思——甚至还嫌弃他们的工程进度不够快，恨不得让爱丽丝派出生产者终端去帮他们一把。
    赵继游的战略意图是将猪头人的主力军团全部歼灭，所以，在苏姆城的光学伪装上，他做了很多据城死守的假象。
    对于猪头人的侦查兵，他只会派出灵能幻影进行象征性的干扰。
    他可不希望猪头人察觉到他们眼中的"短矛"实际上是一种什么样的武器。
    与此同时，根据猪头人的进军路线，他对40个步兵团的行军路线，作战计划进行了详尽的安排。
    他可不打算让任何一个猪头人活着离开森林。
    猪头人侦察兵的一举一动都在的监视之下，所以他有一万种方法让猪头人无法察觉到精灵步兵团的战略机动。
    计划进行穿插迂回的24个步兵团全部出发之后，爱丽丝给他带来了一个好消息——152毫米口径的自行榴弹炮终于顺利投产了。
    火炮本身的生产并没有什么难度，苏姆姆兵工厂的瓶颈在于火控。
    如果火控太过原始，那么对炮兵的数学素养就会有较高的要求。
    所以从一开始他就决定要么制造出具备先进火控。能够半自主作战的自行榴弹炮，要么干脆就不要炮兵了。
    幸运的是，猪头人大举入侵的时间比他预计的要晚，爱丽丝的工作进度却比计划中更快，终于让火炮成功的赶上了这次战争。
    考虑了高性能化学炸药的产能之后，赵继友当即决定生产120门火炮，分为三个炮兵团。
    这种自行榴弹炮被他命名为小火球
    因为和23世纪的大杀器相比这玩意就是个弟弟。
    不过用来对付猪头人的军团，却也有天神下凡一般的效果。
    小火球自行榴弹炮搭载着猎杀者作战系统，火控水平十分优异，能够根据猎杀者无人机的指示精确的打击80公里范围内的任何目标。
    有了炮兵团之后，正面战场上精灵步兵团的作战难度瞬间下降了许多。
    如果猪头人军团在阵型密集的时候，承受了炮兵的数轮齐射，毫无疑问会遭受极其惨重的损失。
    更可怕的是，士气将遭到毁灭性的打击。
    等到面对精灵步兵团的时候，恐怕连抵抗的意志都剩不下多少了。
    第7个月，猪头人的主力大军终于越过了边境，踩着先头部队铺好的道路，踏入了精灵反抗者们的森林领域。

 第一百一十八章 雷霆咆哮

    经过45天的行军，猪头人的主力军团穿过了白雾岭，进驻了距离苏姆姆城160公里的预设营地。
    此时，负责开路的先头部队距离苏姆姆城已经不到80公里。
    军营周边数十公里的范围内，一批又一批的
    猪头人的斥候来来往往，转送军情。
    当天晚上一份来自先头部队的紧急军报送到了皇帝的大营。
    看完了报告，皇帝胡克七世当即下令召开紧急军议，让传令兵通知各大公——立即赶往大营。
    12位大公悉数到齐之后，皇帝示意侍卫长，将军报的内容向他们通报了一遍。
    大公们一开始觉得难以置信，就就偷偷的观察了一下皇帝的表情——嗯，一本正经...
    显然，这不可能是什么骚套路。
    于是，他们也开始变得跃跃欲试、欣喜若狂：
    "那帮贱种，竟然有胆子出来？"
    "看起来贱种们还没学会怎么利用城墙。"
    "陛下，这是一举歼灭敌人的大好时机！"
    根据前方斥候的侦查，苏姆姆河谷的精灵主动出击了。
    精灵军的兵力大约在20~25万之间，绝大部分士兵只有一根短矛，没有甲胄。
    从行进的方向判断，精灵的军队似乎打算在卡赞岭西侧的稀树草原上展开迎击。
    "臣，巴鲁，愿为陛下先锋！"
    "陛下，就让俺的兵打头阵吧！"
    "陛下，我的军团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听候陛下的差遣！"
    皇帝抬起手...或者说，前蹄...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各位皆是朕的肱骨之臣、国朝悍将，拳拳报国之心天河可鉴，朕心甚慰啊。"
    皇帝先是对各位大公积极求战的态度给予了高度评价，随后话锋一转，进入了任务安排环节：
    "此番征讨叛逆，千年大计在此一举，众将听令！"
    12位大公闻言，立即挺直了腰板，等候着皇帝的命令。
    "巴鲁、库普，你们各自率领本部军团，为我军先锋！沿大道进军，与前部会合，防止敌军强袭前部大营！"
    "遵命！"
    "库鲁什、督古，你们各自率领本部军团，为我右军！带好干粮，沿山脊进军，两军交兵之后，择机包抄敌军！"
    "遵命！"
    ...
    "陛下，会不会...贱种们有什么诡计？"
    大公们离开了之后，侍卫长小心翼翼的问道。
    在他看来，精灵军队的行动实在太过诡异了。
    "他们明明可以凭借着城墙防守，却偏偏要主动出击...而且，几乎是全军出击..."
    皇帝哈哈大笑道：
    "哈哈哈，我亲爱的库朱米，你这就过分谨慎了。
    如果贱种们死守城市，就不得不承担被我们围困的风险。
    想必，他们的食物储备不充裕，或者农田里还有没有收割的作物...所以，他们肯定经受不住围城。
    再说，贱种们的斥候完全不是我们的对手，他们的一切行动全在我们的掌握之中，还能耍什么花样？
    哼哼，这一回，贱种们在劫难逃了！"
    "是，属下愚钝。"
    侍卫长鞠了一躬。
    猪头人们不知道的是，他们的会议正在郑和号的指挥室中同步直播着...
    而他们侦察到的20万大军全是利用全息伪装技术制造出来的幻影。
    真正的精灵军队，已经在了卡赞岭的各个战术关键节点秘密部署了16个步兵团。
    与此同时，精灵军队的主力已经迂回到了猪头人主力部队的后方，做好了准备——只要战斗一打响，就切断他们的退路，同时歼灭他们部署在补给线上的部队。
    两天后，猪头人侦察到，20万精灵大军已经在卡赞岭西侧的稀树草原上集结、布阵。
    皇帝当即下令，主力军团按预定计划发起进攻，与敌方决战。
    40余万猪头大军也集结了起来，在皇帝与12位大公的指挥下，向各自的目标发起了进攻。
    对于战场通讯技术非常原始的猪头人军团来说，40万的兵力根本没有可能像一个整体一样行动。
    假如他们面对的是一个势均力敌的对手，那么他们必须在战前进行非常细致的"庙算"，才能确保他们的大军不至于还没打起来就自己先乱了。
    同时，任何超出预想的战况变化，都会考验到各军团指挥官的临机应变能力。
    不过，在猪头人的指挥官们看来，无论是装备水平、单兵素质还是总体数量、战争素养，他们都占据了绝对优势。
    所以，这一仗其实并不需要讲究什么战术——莽过去就完事了。
    "军团，前进！"
    "前进！""前进！""前进！"
    完成了整队的猪头人大军，在此起彼伏的号令声中开始进军。
    一个又一个猪头人军团重装步兵大队，踏着整齐的步伐，朝着精灵军队的阵地逼了过去。
    每一个猪头人士兵，此时此刻都保持着昂扬的斗志。
    他们是帝国的骄傲，是帝国武力巅峰的代表，是帝国中最受尊敬的阶层。
    经过将近两个月的行军，他们终于等到了让剑刃痛饮贱种鲜血的这一天。
    他们一边前进，一边时不时的用剑身拍打盾牌，跟随着指挥官的节奏吼叫着。
    胜利、荣耀、杀戮的快感正在等待着他们。
    就在这时。
    咻呜～咻呜～咻呜～
    天空中的空气似乎被一群高速飞行的什么东西划破了。
    他们还在为尖锐的破空之声疑惑，四周就炸起了酷似雷霆、却又远胜于雷霆的巨大咆哮声。
    咆哮声是如此巨大，以至于轻易地将各种杀猪一般的叫声全都吞没了。
    当然，很多猪头人士兵根本没来得及呼喊，就被剧烈的爆炸撕得粉碎；或者被强烈的冲击波掀得老高。
    还处在铁器时代的猪头人根本想象不出，世界上还存在着这样的大杀器。
    在他们看来，这是一种超自然的力量——要么源自神明，要么来自恶魔。
    突如其来的炮火犁地一举打垮了猪头人军团的斗志。
    所有目睹了这一切的官兵，只要还活着，心里就只有一个念头——赶**跑！
    可是，还处在冷兵器时代的猪头人军团，阵型十分密集。
    这样一来，阵中的官兵面临的局面无疑十分绝望——无处可逃！

 第一百一十九章 卡赞岭战役（上）

    延绵不绝的炮火之下，猪头人的军团一片混乱。
    炮声就仿佛催命一样，逼迫着那些炮火暂时波及不到的猪头人...要么逃，要么死。
    心灵已经完全被恐惧支配，猪头士兵们纷纷夺路而逃。
    没有路？那么就挤出一条路！
    一部分身为高级军官的上层贵族，为了逃命甚至不惜斩杀挡路的兵士。
    推攘，拥堵，踩踏，甚至自相残杀...
    "这...难道是...天神的怒火？"
    为了总览战局而站上高处的皇帝胡克七世惊恐的看着这一切。
    "陛下，您的圣体要紧，还请速做决断！"
    侍卫长倒是颇为沉着冷静，并没有被炮火吓傻，发现这个战场的危险程度远超想象之后，当即劝皇帝赶紧撤退。
    "朕...这就...败了吗？"
    胡克七世喃喃自语着。
    显然，这位皇帝还没有从震撼与惊恐中回过神。
    "陛下，恕臣失礼了！"
    眼看皇帝丧失了决断能力，侍卫长没有犹豫，强行搀扶着皇帝退下了高地。
    随后，侍卫长又将"地龙车"召唤了过来，扶着皇帝上了车，然后对车夫下令：
    "速速退回大营！"
    正面战场，猪头人的军阵中，那些最为精锐的部队渐渐冷静了下来。
    虽然他们根本不知道，这些宛若天神之怒的"雷霆"究竟来自何方，但可以肯定的是——这种"雷霆"针对的是猪头人军团；而且，逃是逃不掉的。
    在指挥官的努力下，这些精锐部队恢复了一定的组织性，开始朝着精灵军队的方向冲锋。
    如果这"雷霆"是一种武器的话，那么只要他们和精灵的军队混战在一起，想必就没法再用了吧？
    如果并不是武器，那么至少他们还能拿自己的命去换敌人的，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只能狼狈而毫无荣耀地死去。
    "冲啊！"
    "宰了那些贱种！"
    拼命冲锋的猪头人步兵们再也没有精神去顾及阵型问题了，现在最优先的任务就是和精灵的军队接战。
    很快，4个军团，大约1万还活着的猪头步兵突破了炮火的覆盖范围，冲到了精灵军队的阵前。
    "贱种去死吧！"
    冲在最前方的猪头士兵高举着盾牌，向精灵军最前排的那个士兵猛撞了过去。
    那个精灵士兵没有盔甲，有气无力地端着短矛，似乎在瑟瑟发抖。
    【不堪一击的垃圾。】
    猪头士兵心里深深地鄙夷着这个孱弱的对手。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预想中的碰撞感并没有到来。
    猪头士兵停了下来，满怀着疑惑回头一看，发现自己竟然穿过了那个精灵士兵的身体！
    "这...竟然是幻影？"
    发现了真相之后，猪头人士兵大吃一惊。
    当然，发现情况不对劲的不止他一个——冲进了精灵军阵中的所有猪头士兵都发现了这一点。
    就在他们疑惑的时候，真正的精灵军队出现了。
    精灵军官们一边挥舞着指挥刀，一边大声喊叫着。
    精灵的军阵中，各式各样的号令此起彼伏：
    "第七营，准备射击，三列横队！"
    "瞄准，标尺300！"
    "开火！"
    前排的部分猪头士兵发现了这支真正的精灵军队。
    就在他们为精灵士兵奇怪的举矛姿势而疑惑的时候，精灵军队的阵中爆发出一阵短促的雷鸣声。
    砰砰砰砰砰！
    猪头人步兵们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如同被收割机碾过的麦子一般，一**一**地栽倒在了地上。
    万万没想到，那短矛竟是一种远程武器！
    而且，在那种武器射出的"弹矢"面前，他们的防具根本不堪一击——毕竟，那是全威力***。
    枪声和枪口的火光还是为猪头人的军团指明了，真正的精灵军队在哪。
    "不要害怕，继续冲！冲上去！"
    "贱种们已经无招可使了！冲上去！为兄弟们报仇！"
    猪头人指挥官们继续鼓舞着士兵。
    无论是指挥官还是士兵，潜意识里都认为，威力如此巨大的武器，使用一次的代价一定很大，而且再次使用一定需要花费很长的时间准备。
    精灵的军阵中，指挥官们再一次大声地下达了命令：
    "瞄准，标尺200！"
    "开火！"
    砰砰砰砰砰！
    前排的猪头人步兵再一次如同被收割的麦子一般，纷纷倒地。
    精灵的武器完全超乎了他们的想象，威力如此巨大也就算了，连续发射竟然如此轻易！
    第2轮齐射之后，精灵指挥官下达了新的命令：
    "自由射击！全力开火！"
    砰砰砰砰砰！
    精灵步兵的阵中，枪声变得延绵不绝。
    精灵士兵们惊喜的发现，以往那些成列不可敌、一个能打他们五个的猪头大兵，在这种神赐的武器面前连一下都挨不住，顿时士气大振。
    高昂的士气之下，他们推拉枪栓的动作都变得利落了很多，对末代神裔教条的信仰也更加坚定了。
    眼看着过去的梦魇——猪头人重装步兵一个接一个的毙命在自己的枪口下，精灵士兵们的热血都沸腾了。
    他们一次接一次的打空了自己的弹仓，把猪头人的锋线死死地摁在了三百尺之外。
    而猪头人的指挥官们也惊恐地发现，就这么打下去，哪怕他们麾下的步兵全部死绝了，也未必近得了身！
    侥幸还活着的猪头士兵，看着和自己一样身穿重甲的战友成片地倒下，内心很快就再次被恐惧所支配。
    可是，当他们本能的想逃跑时，却又发现自己根本无路可退——炮火遮断了他们的退路！
    无论进退，横竖都是一死的情况下，猪头人士兵们只能硬着头皮，迎着枪林弹雨，向精灵步兵的阵地继续冲锋。
    "死战到底！"
    "皇帝万岁！"
    "帝国万岁！"
    "贱种去死！"
    ...
    他们的决死冲锋什么也改变不了。
    这不是战争，而是一场纯粹的屠杀。
    很快，最后一个猪头人士兵也倒了下去。
    这样一来，猪头军先锋上万名突破了炮火封锁的步兵最后全数死在了精灵步兵的枪下。
    "赞美神明赐予我们的力量！"
    "胜利属于神明！"
    "一切荣耀归于神明！"
    精灵士兵们一遍接一遍地举枪欢呼。
    对神明的赞美响彻了这片战场。

 第一百二十章 卡赞岭战役（下）

    "小火球"自行榴弹炮的先发打击，让猪头人的大军陷入了混乱。
    在武器和战术的代差面前，他们预先做好的一切应变准备全都失去了意义。
    最初的恐慌与混乱过后，猪头人军队的各部发现他们根本没法逃掉——事先部署在各个关键战术节点的精灵步兵团已经纷纷出击，将他们包围了起来。
    察觉到没有退路之后，猪头人士兵们的战意总算又提了起来。
    不过，此时的猪头人各部已经失去了有效组织的能力，只能各自为战了。
    好在，那些手持短矛、阵型几乎毫无厚度的精灵步兵看上去倒是很好欺负的样子。
    于是，猪头大兵们鼓起了勇气，肩并肩举盾向面前的精灵步兵发起了冲锋。
    "兄弟们，冲啊！"
    "冲过去，就能回家了！"
    "宰了那帮贱种！"
    砰砰砰砰砰！
    这一下，他们终于明白了"短矛"的真面目，体会到了"短矛"的真正威力。
    在精灵的新武器面前，盾牌和铁甲毫无用处。
    枪林弹雨之下，猪头步兵们只是等待屠宰的小猪仔而已。
    一些不那么精锐的猪头士兵已经完全丧失了战斗的勇气，接二连三地扔下武器，跪在了地上：
    "投降！"
    "我们投降！"
    "我们甘愿为奴！"
    可惜，精灵们并不能明白他们的意思，回应他们的，只有——
    砰砰砰砰砰！
    【哼，我可不需要你们。】
    郑和号司令室中，赵继游冷眼旁观着一切。
    他能够直视最原始的意识活动，自然明白猪头士兵们的话语是什么意思。
    不过，他可没有一点儿要抓俘虏的意思，反而向前线补充了一条神谕："除恶务尽。"
    这一下，极少数有些心软的精灵士兵，心中也没有了犹豫——这是神的谕令。
    在榴弹炮与精灵步兵的联手屠戮之下，猪头人的主力——40万大军几乎全军覆没。
    由于侍卫长的机灵，皇帝胡克七世倒是溜出了第一道包围圈。
    不过，猪头人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
    中午，图玛森林的第三补给大营里，断臂者冒险团的成员们正围坐在一起，吃着烧饼聊着天。
    作为第一个将情报送回国内的冒险团，他们得到了留库里大公的青睐，被大公以高价雇佣，并交付了维护补给线的任务。
    "赫秋利，有个问题我憋了很久了。"胡鲁古问道。
    "唔呣唔呣，说。"赫秋利饶有兴致地嚼着烧饼。
    "为什么皇帝要那么...兴师动众啊？贱种们不就是开始种地了，还筑了个城吗？"
    "呵呵，你小子...是嫌后方的任务和这个一样——没油水，是吧？"赫秋利一边坏笑着，一边抛了抛啃到一半的烧饼。
    胡鲁古什么也没说，只是点头如捣蒜："那是啊，本来爵爷把我们雇了，我还指望能跟着杀进城里呢！"
    "唔呣唔呣...小伙子，很有梦想嘛。爵爷的活儿又不累，还分了咱那么多钱，你还贪心不足，想去前线和军爷们抢啊？"赫秋利笑呵呵地把烧饼啃完了，然后拍了拍胡鲁古的肩膀。
    胡鲁古一听，当即挺直了腰板，正气凌然地回答说："出来混，谁指望个出人头地呢？钱倒是已经赚了不少了，但没军功在身上，总觉得没地位啊..."
    说着说着，胡鲁古的表情逐渐变得猥琐起来：
    "要是这次能立下功勋就好了，有了爵位又有钱，回去我就能娶个大美妞了。"
    接着，胡鲁古又想起了些什么，一脸嫌弃地说道：
    "也该是时候勾搭个姑娘了...每次想那啥的时候，就只能捏着鼻子推倒那个贱种女人，真特么太难受了。"
    胡鲁古正是一个在奴隶市场购买了精灵少女的猪头少年。
    直到现在，他还记得，当年他受够了自己解决问题，于是憋着一团火，来到了奴隶市场...
    然而，囊中羞涩的他只买得起编号"02"的那只红发精灵少女。
    那个少女之所以便宜，就是因为她的身材实在很"糟糕"——胸大腰细屁股翘。
    毕竟，在猪头少年们的视角中，有魅力的女人，三围的数值必须足够大，而且腰围必须大于其他两个围度。
    而胡鲁古买下的那个少女，腰围还不到臀围的0.7；胸围按人类的说法是——34e...嗯，实在是个让猪头倒胃口的女人，谁叫她是贱种呢？
    付了钱之后，胡鲁古就拉着那个编号"02"的精灵少女快步走进了市场中的一个小黑屋中...
    小黑屋是奴隶市场的老板们为部分顾客提供了一项额外福利——只要购买了奴隶，就可以在小黑屋中呆上一赫时。
    时间以沙漏计时为准。
    这样，猪头少年们就能够方便地解决一些紧急而不可描述的需求了。
    当然，通常情况下，火急火燎的猪头少年根本用不了十分之一的额定时间。
    在这方面，胡鲁古也和大多数猪头少年一样...
    当那股燥热感随着一阵抽搐而消失的时候，胡鲁古的眼角溢出了泪水。
    把第一次交待在这个杏仁脸、大眼睛、小鼻子、薄嘴唇——反正越看越觉得丑的贱种女人身上...实在令他羞愤交加。
    胡鲁古当时就有一种把她掐死的冲动，然而想想这个丑女人毕竟是自己用三年多的积蓄买的...捏着鼻子忍了。
    又经历了几次这种"事后的内心挣扎"之后，胡鲁古觉得自己再也不能这么下去了——男儿当自强！
    经过一年的勤奋锻炼，他的武艺和森林生存技能都有了很大长进，终于加入了断臂者冒险团。
    加入了冒险团的当天，胡鲁古在聚会上就喝了几大缸小麦酒，顿觉人生（...）已经起飞。
    仿佛无数个大饼脸、细眼睛、大鼻子、厚嘴唇、身材圆润的猪头大美妞已经在成功的彼岸等着他了。
    志得意满、意气风发的胡鲁古喝完了酒，就提着刀回家了——他准备和过去那耻辱的一年做个了断。
    "老子这就回去宰了那个丑陋的贱种女人，再请团里的前辈们吃一顿烤肉！"
    然而，就在他拎起楚楚可怜的精灵少女，准备一刀结果她的时候，他又想起了自己为老板卖力三年多的各种艰辛...以及那些艰辛换来的积蓄。
    万一...冒险没有顺利开张呢？
    再丑...也是块活生生、热腾腾、湿漉漉的肉不是？
    于是，胡鲁古又从心了...
    不过，现在的胡鲁古有钱了。
    哪怕地位还没挣到，但睡一睡猪头少女已经不成问题了。
    于是，胡鲁古从回忆中走了出来，恶狠狠地说道：
    "特么的，这次回去，老子说什么也要把那贱种女人宰了！到时候大家一起来我家吃肉！"
    "好，好兄弟！"

 第一百二十一章 迂回与袭击

    断臂者冒险团的诸位勇者正在畅通着理想大志，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的迫近。
    "咦？胡鲁古、胡鲁古！你过来看看，那只鸟...好像有些奇怪啊。"
    一次偶然的抬头，乌普发现了天上飞着一只有些古怪的"鸟"，而且，这只鸟的速度非比寻常。
    他的动态视力不及胡鲁古，完全看不清，只能让胡鲁古帮忙看看。
    胡鲁古一看，顿时大吃一惊："这！这是一只铁鸟！"
    一众冒险者异口同声："铁鸟？！"
    "绝对是！它的皮上有金属的光泽，而且完全没有一点儿像是羽毛的东西..."
    就在他们诧异的时候，"铁鸟"喷射出了数到火光。
    xiuxiuxiu~boomboomboom！
    接着，营垒的门墙处就迎来了一阵猛烈的爆炸，大门和寨墙都碎了一地，残骸还飘着黑烟和火光。
    "怎么回事？！"
    镇守此处的猪头校尉从主帐中探出了赤裸的上半身，一脸愤怒地环顾着四周。
    爆炸之前，他在和营妓白日宣淫，正是情到浓时，却...
    "大门和那一片的墙...好像都被天雷给劈了..."帐外的卫兵回答道。
    "我可去你马勒戈壁吧？这大晴天哪来的雷？！"
    校尉一脸"你在逗我吗.jpg"。
    就在这时，门墙之外，一个精灵的步兵营正随着指挥官的口号，踏着整齐的步伐，排着三列横队，向猪头人军队的营垒步步逼近。
    "贱种！是贱种的军队！大门外一赫里！"
    瞭望塔上站岗的士兵大声呼喊着。
    "该死！侦察兵都干什么去了？他们是怎么靠近的？"
    猪头校尉的怒气更胜了，当即下令集合营内的战力，准备教训一下这些胆敢结阵摸进来的贱种。
    至于大门和墙怎么了？办完事再看吧。
    "哼，贱种果然不会打仗。"穿戴好盔甲，猪头校尉笑眯眯地看着远方的精灵步兵，"兵这么少，居然也敢主动进攻？还摆个那么薄的阵型，一捅就不就穿了？"
    接着，他转过头，对营地内的士兵们高呼：
    "全体整队！出击！"
    "噢！噢！噢！"猪头士兵大声呼喊着，给自己打气。
    "哈，还说机会呢，机会这不就来了吗？！"
    胡鲁古一听说精灵竟然摸到了他们营地，主动发起了进攻，不但没有丝毫的忧虑，反而十分振奋。
    "呵呵，你小子，还是悠着点，别大意了。"
    "放心吧，赫秋利，你们的烤肉我可不会欠着的。"
    "全军，前进！"眼看队伍已经集结好了，队形也有有模有样的，校尉当即下达了进攻的指令。
    "噢！噢！噢！"猪头士兵们一边高呼，一边维持着阵型向前推进。
    在双方还有半赫里就要遭遇的时候，精灵的步兵营停止了前进。
    "停！立定！"
    "整队！"
    精灵指挥官大声命令着，下边的连长也重复着他的命令。
    "准备射击！"
    "瞄准，标尺300！"
    听到命令后，精灵步兵熟练地举起步枪，将照门的标尺调整到了"300"，然后将枪口对准了正前方的敌人，让准心与照门形成"三点一线"。
    "开火！"
    砰砰砰砰砰！
    随着一声令下，精灵步兵几乎在同一时间扣下了**。
    密集的弹雨让猪头人的前排的步兵迅速扑了一地。
    "这、这是什么武器！竟然能隔着这么远杀人？"胡鲁古大惊失色，一瞬间就有了逃跑的念头。
    他并不怕死，但这种看上去完全没法抵抗的武器会让他看不到战斗的意义。
    "别怕、别怕！"
    "肯定只有一发！"
    老兵们开始自发地安慰动摇的新兵。
    校尉也大声呼喊着：
    "兄弟们，趁现在一鼓作气冲上去！"
    "一个贱种的人头，赏金币10枚！"
    猪头人士兵们开始加速奔跑——精灵的"短矛"既然是远程武器，那么一旦被己方贴了身，那还不是随便乱杀的节奏？
    阵型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迅速近身。
    "噢！噢！噢！"
    猪头人的喊杀声震天动地，让初上战场的精灵士兵们颇为紧张。
    精灵营长也想起了战前给指挥官的神谕，大声安抚道：
    "不要怕，神明庇护着我们！"
    "神明大人已经为我们指明了道路，胜利一定是我们的！神明的力量就在我们的手中，杀了这些奴隶主！"
    "噢！噢！噢！"
    精灵士兵们也高声呼喊着，给自己打气。
    随后，指挥官下达了新的命令：
    "瞄准，标尺200！"
    "开火！"
    砰砰砰砰砰！
    冲锋在前的猪头人士兵再一次齐刷刷地倒下了一**。
    "自由射击！全力开火！"
    随着精灵指挥官的一声令下，精灵步兵们全力地向敌方倾泻着火力。
    然而，毕竟这**头军队没有遭到过"战争之神"的洗礼。
    即使精灵们的栓动步枪一开始给他们带来了很大的震撼，但自认为数量和近战能力占优的猪头人们还是稳住了士气，继续向精灵步兵营那轻薄的线列冲了过去。
    只要运气好，能够抵近那些只知道远处发射雷霆的贱种，接下来随便一刀就10金币啊！
    "都给老子冲！干死这帮贱种！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
    "宰掉一个贱种，赏金币10枚！前面全是钱，拿了钱回去娶老婆！"
    "噢！噢！噢！"
    猪头人步兵悍不畏死的冲锋，还是让精灵步兵营发生了些许动摇。
    许多士兵的射击动作已经变得有些慌张、凌乱了。
    好几个士兵的弹匣里已经打空了许久，还在紧张而机械地推拉枪栓、扣动**...
    "这么简单的动作还能出错..."
    透过灵能视察着战场的赵继游看到了这个场面，有些哭笑不得。
    "要是当初给他们造了燧发枪，或者自动步枪...后果不堪设想啊。"
    精灵的指挥官也有些慌了，最前排的猪头人已经冲到了100赫尺之内了——这意味着再过10秒，双方就要接战了。
    要知道，以往两三个猪头人结阵，上百个精灵去围攻也未必拿得下来——双方的体格和近战素养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
    有了精灵奴隶之后，大多猪头人根本不事生产，终**铁习武、演习阵战。
    而精灵的步兵...临时招募以后，近战就只教了一点——肩并肩、把刺刀刺出去就完了...
    指挥官心里实在没谱，但现在不得不准备肉搏了——再不上刺刀，指望这些相对瘦弱的精灵步兵用枪托砸开猪头人的脑袋吗？
    猪头人可全是披甲步兵！
    指挥官深吸了一口气，把下一个命令喊了出来：
    "停止射击！上刺刀！"
    "刺刀！迎敌！"

 第一百二十二章 杀“人”诛心

    精灵士兵们纷纷咬着嘴唇，从刀鞘中取出了刺刀，安装在了枪口的刺刀座上。
    咔咔咔咔咔。
    然后，他们肩并着肩，端着刺刀，准备冲上去肉搏。
    精灵指挥官正准备下令，脑海中突然响起了神明的声音。
    赵继游通过心灵感应，向这位指挥官传达了一个在他看来有些匪夷所思的命令："原地待命。"
    但是，面对神明的旨意，一个虔诚的指挥官是不会有任何迟疑的。
    他当即大喊："原地待命！"
    好几个一听到声音就准备冲出去的士兵面面相觑了一秒，然后默默地退回了线列中。
    他们还没来得及疑惑，一架猎杀者无人机迅速地俯冲了下来，四部每分钟2000发的机载**精准地扫射着猪头人步兵阵线的最前排。
    密集得几乎没有空隙的弹雨之下，前几排猪头士兵很快被打得血肉模糊，金属与碎肉涂了一地。
    猎杀者**舔地的同时，数十发来自"小火球"自行榴弹炮的炮弹也划破了他们上空的大气，径直坠入了猪头步兵的阵中。
    boom、boom、boom！
    旧日的"战争之神"总算眷顾了这个营垒的猪头人军队。
    炮火准确地清洗了后排的猪头步兵，与猎杀者无人机的**舔地达成了一次完美的配合。
    短短数秒之内，那些悍不畏死，几乎要冲入自己阵中的猪头步兵们要么躺下了，要么碎了一地。
    "神...这就是神明的伟力！"
    "赞美神明至高无上的力量！"
    战斗一结束，整个步兵营的官兵纷纷朝着苏姆姆的方向跪拜了下去。
    他们差一点就要迎来一场生死难料、凶多吉少的残酷战斗，甚至心里已经做好了为神的事业牺牲的准备。
    怎料神明竟然发动了祂的"神力"，几秒之内就让这片战场消停了下来。
    胡鲁古的运气不错——大概挺不错的吧。
    他没有遭到**的"狂舔"，也没有被炮弹直击。
    然而，巨大的冲击波还是把他掀到了空中，然后重力又带着他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他当时就感到嘴里一甜，吐了几大口血。
    虽然摔得很重，但他并没有多少痛感——只感到力量在不断地流逝，动一下都很困难。
    渐渐的，呼吸也变得虚弱了很多。
    精灵步兵们接到了新的命令，端着装上了刺刀的步枪，给那些还有一口气在的猪头士兵送上"最后的仁慈"——也就是传说中的"补刀"。
    胡鲁古渐渐的看不见周围了，他那超绝的目力很快就要跟着他一起消失了。
    可是，精灵步兵那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他仍然听得到，甚至感受到了地面的轻微震动。
    现在，所有的梦想都成了泡影...
    【完了...什么都完了。】
    【现在想想，那个贱种女人...好像也没...那么丑啊。】
    【啊...我真愚蠢，明明...明明她对我很好...】
    【如果我还能回去...一定要...好好对她...】
    【再怎么说，她也是我的女人（...）。】
    【我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念头...甚至还想杀掉她，吃她的肉呢？...】
    【神明啊...请原谅我...】
    胡鲁古闭上了已经看不见的眼，默默**着，等待着敌人的处决。
    这时，他的脑内回响起了一种非常陌生的语言，但是，胡鲁古似乎能够毫无障碍地理解这个声音的意思。
    "哼，死到临头了，才知道假惺惺地想起被你压迫的精灵吗？"
    【你、你是谁？】
    "我就是你正在祈求的对象。不过我不会原谅你，你的灵魂将就此消散，永坠虚空。"
    "不！！"这一声胡鲁古自以为的大吼，几乎耗尽了他的全部力量。
    事实上，他的吼叫声轻如猫的呢喃——出气多进气少的情况下，再怎么爆发他也喊不出来。
    "假如，你这次志得意满...恐怕你的奴隶很快就会被做成烤肉了，是吧？"
    在赵继游的精神力影响下，胡鲁古不自觉地把自己带入了这次战斗胜利的情境中。
    ...
    原来，这一切匪夷所思的遭遇，只是他的一场噩梦——他从濒死中的"梦境"中惊醒了。
    虽然他并不能理解，为什么自己的想象力会如此丰富，能构建出这么怪诞的梦境。
    但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猪头人赢了——赢得了一场又一场的战斗，最后赢得了整场战争。
    现在，还活着的贱种只有两个选择——死或者臣服。
    那场后方营地遭遇袭击的战斗，让胡鲁古——这个冒险团的萌新渐渐崭露头角，渐渐进入了大佬们的视野中。
    他在战斗中英勇凶悍的表现，得到了大佬们的赏识。
    于是，他一路加官进爵，成了一名新的军功贵族。
    在苏姆姆城会师的论功行赏环节，他最终分到了近千名奴隶，以及三千公顷左右的**领地。
    断臂者冒险团也以他曾是冒险团的一员为荣，决定一回去，就把他的雕像立在了团部大院中，授予他荣誉团长的称号。
    这种扬名立万的机会，胡鲁古自然不会拒绝。
    吹嘘了一路的英勇战绩之后，胡鲁古回到了故乡。
    他的奴隶，那个精灵少女，把他家里的一切都收拾得仅仅有条。
    而且，也没花他留下的买粮钱——一分钱都没花。
    每次饿了的时候，她总会自行去郊外采集食物。
    这一切的一切，都在赵继游的观察与回溯的范围，所以，这些场景对胡鲁古来说，是如此的真实。
    "主人，您...回来了？"
    精灵少女流着泪，关切地询问着胡鲁古，却被胡鲁古一把推开：
    "滚开！你个丑陋的贱种！"
    精灵少女低下头，视线集中到了自己的脚尖上，泪水啪嗒啪嗒地滑落着。
    "你是我这一生都难以忘怀的耻辱，你知道吗？！"
    想起过往的"不检点"，胡鲁古羞愤交加地掐着精灵少女的脖子。
    "去死吧！"
    精灵少女纤细的脖子完全承受不住他的力量，连像样的挣扎都没有，就断了气。
    随后，胡鲁古召来了他的仆人，余怒未消地说："去冒险团，找我的老伙计们过来，吃烤肉了！"
    他胡吃海喝，大声嚷嚷着自己的"传奇故事"，享受着萌新们崇拜的眼神——还有猪头美妞们的频频秋波。
    然而，就在他志得意满的时候，面露笑容的时候，四周突然的景象突然变换了。
    他惊恐地发现，原来刚才的一切才是真的梦境！
    残酷的现实把他扎了个透心凉。
    他宁愿没有看见那一切，或者在那一切都十分逼真的时候死去。
    【你...真是个...恶毒的神。】
    "你这样的恶棍，自然有恶毒的神来治。带着这些情感永坠虚空吧，愚蠢的东西。"
    随后，走到了他身边的精灵步兵将一把刺刀扎进了他的脖子里。

 第一百二十三章 皇帝被俘

    在禁卫军的护卫下，皇帝胡克七世开始了他的逃亡之旅。
    越过了卡赞岭之后，被"战争之神"的"怒火"吓傻了的皇帝终于回过神来：
    "军团，朕的军团呢？"
    侍卫长和随行的军务官都低头不语。
    "回朕的话！"皇帝咆哮道。
    "陛下，这件事实在难以启齿...贱种们似乎得到了未知力量的协助，我们的大军已经溃败了...至于最后能收拢多少，实在无法预料..."
    皇帝听后，不由得闭上了眼睛，眉头也紧紧地拧在了一起。
    "朕的大军...竟然就这样毁于一旦..."
    "陛下，只要您圣体安康，平安地回到京城，休养生息20年，帝国一定可以再次聚集百万大军，踏平贱种！"
    "是啊，陛下，反正贱种们已经筑城而居了，他们跑不了的！"
    侍卫长和军务官劝慰着皇帝。
    皇帝却苦笑着说：
    "呵、呵呵，如果那种雷霆一般的力量不是偶然，而是被贱种所掌握...就算我有1000万的大军，又有何用？"
    军务官再次劝说道：
    "陛下，依照世间的常理，动用那样匪夷所思的力量，必然是要付出巨大代价的。
    这一次我们虽然损失惨重，但贱种们也一定没有力量对我们发起反击。
    只要帝国万众一心、同仇敌忾，20年后，我们一定能彻底清算那些贱种！"
    皇帝叹了口气："也罢，再怎么后悔也没什么用啊，接下来朕的安危就有劳诸位了！"
    "为陛下效死！"随行的众人齐声道。
    于是，众人护卫着皇帝，向入夜前能够抵达的那个据点行进。
    当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皇帝和他的禁卫军一行人终于抵达了该据点的附近。
    "怎么样？"看到返回的斥候，侍卫长迎了上去，询问道。
    "报告长官，一切正常！"斥候向他敬了个礼，同时回答道。
    "很好！"侍卫长点了点头，"辛苦你了，归队吧。"
    "是！"
    随后侍卫长向皇帝汇报道："陛下，可以在前方营帐稍作休息，明天天明的时候再启程。"
    "嗯，有劳诸位了！"皇帝点了点头，在众人的簇拥下，向据点的营帐走去。
    就在皇帝靠近营寨的大门时，周围的景象一瞬间就成了另一副模样。
    营寨的各种建筑已经碎了一地，精灵的步兵已经列好了阵势，正恭候着他们。
    而且先前那一切正常的样子，不过是赵继游利用灵能制造的假象罢了。
    这里早就被精灵步兵给攻陷了，连猪头士兵的尸体都已经早早清理完毕了。
    由于营寨已经被确认为"安全的"，所以此时的禁卫军正在以行军队形走入营寨，并没有多少防备。
    全息伪装解除之后，等待在此的精灵步兵立即进行了一轮齐射，随后就开始了自由射击。
    除了皇帝身边的侍卫长、军务官和少数几名士兵之外，一字长蛇阵的"头"、"尾"，以及大部分"身子"都被精灵步兵打趴下了。
    尽管将禁卫军的绝大部分歼灭之后，精灵步兵就停手了，但这场匪夷所思的伏击，还是再一次把皇帝吓了个半死。
    侍卫长和还活着的几名禁卫军士兵紧紧的把皇帝围在了中间，警惕地环顾着周围，神色极为紧张。
    他们十分清楚，在精灵的新式武器面前，他们毫无还手之力。
    现在大势已去，他们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为了坚守职责。
    而且，既然有千年的积怨，精灵一方断然没有放过他们的可能性。
    "哟，原来这也是个皇帝？"
    赵继游通过心灵感应，调侃着一众猪头人。
    侍卫长被这种直接在脑海中回荡的声音吓了一大跳，但很快就镇定了下来，左顾右盼了一番之后大喝道：
    "何方妖孽？胆敢对帝国皇帝不敬！"
    赵继游笑了笑，然后故作威严，再次放出心声：
    "注意你的措辞，畜生。"
    与此同时，遥控着悬浮在空中的猎杀者无人机朝着侍卫长的双腿扫了几枪。
    侍卫长的双腿当即被扫断，一边大叫着，一边被迫跪倒在地。
    侍卫长刚把气喘匀，就继续大喝道：
    "邪魔！外道！正义的神明迟早会制裁你！"
    "那我这就送你去找你的神明告状，可好？"
    紧接着，一梭子**弹就把侍卫长打成了一滩烂泥。
    这一下，皇帝是彻底冷静不下来了，就好像发了疯一样，一边疯狂的咆哮着，一边抱着头滚来滚去。
    "哼，就这等鼠辈，也敢僭称皇帝，还御驾亲征...真是自寻死路。"
    猪头人皇帝的表现，着实让赵继游嗤之以鼻。
    显然，猪头人的皇帝并没有多少军事才能，也不是一个在危难之中还能保持王霸之气的君主。
    之所以选择御驾亲征，无非是被赵继游刻意展现给他的虚假情报所迷惑，认为这是一个积攒威望的大好时机。
    到了战场，才发现...假的、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万万没想到，作为贱种的埃瓦尔恩，竟然能掌握这等连想象都难以想象的力量。
    然后，皇帝就被吓呆了，完全丧失了决策的能力。
    连抛弃军队逃跑这样的决策，都是侍卫长代劳的。
    虽然赵继游很想将皇帝就地正法，但考虑到在取胜后公开处决皇帝，更有利于收割精灵们的虔诚值，赵继游还是决定——先将皇帝俘虏。
    他遥控着猎杀者无人机将皇帝以外的猪头人官兵一一狙杀，然后向精灵步兵们下令，活捉猪头人的皇帝。
    接下来，精灵步兵在猎杀者无人机的配合下，沿着猪头人的补给线不断向猪头人的边境发起进攻。
    战场感知能力和反应速度方面的巨大差距，让补给线沿途的猪头人军队陷入了被动挨打的局面。
    前线部队被歼灭的消息还来不及传达，精灵的步兵团和猎杀者无人机就赶到了下一个战场。
    往往一个营垒已经被攻陷了，向这个营垒转送物资的运输队还一无所知，依旧在防备不足的状态下大大咧咧的朝着那个营垒行军。
    就这样，一个又一个的营寨被攻陷、焚毁，一支又一支的运输队被全数歼灭。
    在这一系列的战斗中，埃瓦尔恩一方缴获的粮食足以供应苏姆姆全城居民三个月。
    经过半个月的打扫，猪头人的补给线已经彻底被打穿了。
    然而猪头人的帝国境内对此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