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品女仙》 第一章 “嚣张跋扈”的掌门之女 “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也敢打我炼制的丹药的主意?”聂九州坐在外门弟子替她搬来的金丝楠木椅上,百无聊赖的欣赏着鲜红的染指。 她语气轻蔑,显然是没把人放在眼里。 “大师姐,嫣然真的没有…”跪在不远处的女子哭的梨花带雨,粉色的襦裙上沾满了泥土和树叶,就连发髻也乱的不成样子。 反观聂九州,一袭红衣,慵懒的靠在椅子上,人也没个正型,像是故意在拿她寻乐子。 她没出声,围在旁边的弟子一个个都面露惶恐,憋着气,生怕惹了这位活阎王。 过了良久,聂九州耳边才响起一道小心翼翼的声音。 “师姐,我觉得嫣然不像是这种人,这件事还是等查清楚了再问罪吧。” 说话的人是聂九州的小师弟,她父亲收的二弟子,恨不得离她十万八千米的人,对李嫣然倒是喜爱非常。 “常乐,你的意思是…我冤枉她了吗?”聂九州面色一沉,原本还带着的一丝笑意算是消失的无影无踪。 作为焚月宗宗主的女儿,她和这些弟子们的关系显然不太融洽,或者说…是他们单方面畏惧聂九州。 赵常乐脸色一白,嘴唇蠕动了几下,最后却还是没再开口。 “我所炼制的丹药都会在表面附上一层特殊的材料,你猜猜,我在谁身上闻到了这个味道。”聂九州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眼里重新溢满了笑意,却让赵常乐一把冷汗。 “以前偷些簪子,配饰什么的我也没与你计较,难不成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她面色狠戾,声音中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怒气,拿起戒律堂的鞭子便往她身上狠狠一抽。 “啊!”李嫣然叫的凄惨,甚至惊动了屋外树上的鸟雀,胡乱的拍打着翅膀飞走。 “我真的没偷,师姐你相信我…”在这个时候她更是不敢承认,若是认了…宗门便没人会同情帮助她了。 聂九州没再说话,她抓紧鞭子,朝着她身上不断挥去,李嫣然身上的襦裙也是一件法器,故而虽说聂九州打的狠,但其实她能感受到的痛感并不多。 不过她的样子倒是做得足,哭着喊着,一副马上就要晕倒的模样。 她凄惨的模样引来了不少心疼的目光,但真的愿意出头的却是没有,聂九州看着敢怒不敢言的众人,脸上露出一抹讽刺的笑。 十鞭、二十鞭…五十鞭,聂九州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样子,李嫣然也逐渐焦急,虽说戒律堂普通的鞭子威力并不大,她又有法器护身,但这终归只是一件下等法器,现在已经要有撑不住的迹象了。 “够了,聂九州,得饶人处且饶人,更何况嫣然偷没偷还未查明,你在戒律堂动用私刑,简直是目无宗规、歹毒无比。”赵常乐看着那衣服都要被鞭子抽的破破烂烂的李嫣然,眼里满是疼惜,怒火燃烧了理智。 这下是真正的安静了,在场的人你看我我看你,纷纷为赵常乐在心里点了根蜡烛。 聂九州的鞭子停了下来,她的目光从上到下把赵常乐打量了一遍,意味不明。 “赵常乐,你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当年若不是我可怜你求父亲把你带回宗门,你现在早就不知道死了几回了,养条狗它都知道对我摇尾巴,你现在说我歹毒?” 就是这样的眼神,赵常乐最厌恶的就是这样的眼神,就好像不把这一切放在眼里一般。 “你现在不也是个孤儿吗?师父失踪两年,或许早就不知道死在哪里了?你比我可怜,全宗门就你一个人不知道!”赵常乐自己大概是没意识到自己的反常,他的眼睛猩红,透露着不正常的癫狂,换做任何时候,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他是万万不敢说的。 这话就像是雷轰在了聂九州的脑子里,一直到赵常乐说完了好一会,她的脑子里还嗡嗡作响。 爹爹死了?不可能! 聂九州摇了摇头,手里的鞭子掉落在地,她浑身无力,带着一种恍惚。 其他弟子何曾见过嚣张跋扈的宗主千金一副这模样,都吓坏了,纷纷退后几步。 不!不对! 聂九州满脸的不相信,前些日子爹爹还寄了自己想要的落云簪给她,还有好多好的吃的呢! “赵常乐,定是你骗我!”聂九州扯下绑在头上的红色丝带,红丝带瞬间就变长数百倍,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勒住了赵常乐的脖子。 聂九州分别扯着丝带的两端,力道极大,赵常乐还在练气后期,完全不是聂九州的对手。 “爹爹向来事多繁忙,不过是在外云游两年,岂能容你这样污蔑,赵常乐,你找死!” 聂九州完全下了死手,赵常乐的脸被勒成了不正常的青白色,舌头也开始控制不住的往外伸。 旁边的弟子想要阻止她,但奈何实力悬殊过大,聂九州催动灵力挥了衣袖就把他们都掀翻了。 “殷长老!”在最外围的弟子大喊一声,像是看到了救星。 大师姐最听殷长老的话了,他一来,大家都为赵常乐松了口气。 “聂丫头,你这是干什么,快把人放了。”不同于往日,这回殷长老并未在此事上过多纠结,而是直接甩了一道灵力把两人分开。 “各位弟子,魔族突破封印前来攻打我焚月宗,联系其他门派的道路也被封锁,所有的弟子都跟着王西京从后山逃出去。” 这番话就像是水进了油锅,四处飞溅。 弟子们个个惊慌失措,就连本来想要让殷长老来帮帮赵常乐师兄的事情都早已抛之脑后。 在宗门存亡面前,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呢? “弟子们安静,护宗大阵已经开启,能为你们拖住一些时间,从此以后,另寻师门吧。” 殷长老说完之后,立马就把地图交给了大弟子,也就是聂九州的父亲聂宏远的大徒弟王西京。 “那长老您呢?”人群中忽然冒出了一个声音。? “自是在前方为你们多争取些时间,与焚月宗共生死!”长老说到此处,眼中泛起泪花,修道数百年,却是没想到自己的宗门最后会是这样一个结局,他愧对宗门祠堂里的五十八坐灵位! 第二章 宗门被灭 “西京,你带着他们去吧。”殷长老叹了口气。 罢了,宗主失踪,焚月宗无人坐镇,远没有实力与魔族对抗,只要这群孩子们活下来也算是一件好事了。 王西京点头,迅速地招呼着弟子们和他一起前去。 “我不走,我也要与宗门同生共死!”这句话也不知是谁起的头,响应者有十之八九,乌泱泱的一群人站在那里,拿着手中的剑,透露出对与魔族一战的勇气。 年轻的人们总是意气风发,有着能战胜一切的决心,殷长老看着这群自愿留下的孩子,眼里多了几份欣慰。 “我知晓你们都是好孩子,但这次听长老的,只要你们都活着,总会有人,重建焚月宗!”他的声音都有些发抖,带着背水一战的决绝,却又生出希望。 弟子们听了长老的话,也都是今日焚月宗是保不住了,长老说的没错,只要他们还活着,谁说焚月宗没有再建的可能呢? 于是,弟子们都听从了长老的话,跟着大师兄王西京向后山走去,就连李嫣然也被搀扶着去了。 殷长老看着那群离去的背影,欣慰的点点头,这些孩子还年轻,不该跟着他们这群老家伙自寻死路。 刚松一口气,一转头,发现聂九州红着眼眶攒紧拳头站在他身后。 “哎哟我的小祖宗,你怎么还在这。”殷长老的语气又无奈又焦急,他拉着聂九州的手又给了她一张地图。 “他们估计已经走远了,你拿着这张地图,去玄天剑宗找晏清随长老,他欠你父亲一个人情,定是会收你为徒。”说完,他又拿出一个乾坤袋。 “这乾坤袋是你父亲送你的16岁生辰礼,只是…现在只能由我转交于你了。” 聂九州接过乾坤袋,抿着嘴巴。 “我爹爹…真的死了吗?”她的眼眶一下就红了,眼泪争先恐后的流下来。 “赵常乐说我爹爹死了呜呜…”刚刚在弟子们面前故作坚强,可一到大人面前便再也忍不住的嚎啕大哭起来。 听到这番话,殷长老轻轻地把聂九州搂在怀里,又轻柔的拍着她的背。 从两年前的一天开始他就发现联系不上宗主,刚开始他以为只是凑巧宗主有事,可后来却发现事情远远没有这么简单。 宗主失踪了,这个消息他们一直隐瞒着,可是不知道怎么的消息流传到了弟子那里,他下令严禁讨论此事,特别是在聂丫头面前。 可她还是知道了,殷长老心里叹息,既觉得心疼又觉得这样也好,她…总归是要长大的。 “聂丫头,你爹爹没事,魂灯没灭,只是长老找不到他了,等聂丫头以后变成了一个厉害的人,就可以自己去找爹爹了。” 殷长老的话让聂九州松了口气,但是立马她的心又提了起来。 “那你呢?我不想你死。”她盯着殷长老的眼睛,眼里满是不舍。 “我得为了宗门留下来,你要学会长大了,聂丫头。”殷长老的目光充满怜爱和不舍,他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 他这一生无情无爱,自从父母亲戚接连亡故后,便更加与红尘世俗脱节,直到那年宗主夫人生下了一个冰雪可爱的奶团子,她一见到他就笑眯眯的要他抱,让他的心软成一片。 在他心里,聂九州就像是他的亲生女儿一般。 聂九州看着殷长老,强忍着泪水,没再说话。 从小,殷长老就十分宠着她,只要她想要什么,即便是天上的星星、水里的月亮他也会给她找来,爹爹一直事务繁忙,真正陪着她照顾她长大的是殷长老,于她而言,他和父亲没什么两样。 “我要陪着您。”聂九州低下头,眼泪一串一串的往下掉。 殷长老听着,面上终于显露出几分哀伤的神色,带着不舍却最终还是坚持把她送到后山出口。 不过是一分钟的功夫,两人就来到了后山的密道入口,可这里的景象却让两人瞳孔缩紧,宛如晴天霹雳。 只见那后山密道入口处全是尸体,鲜血顺着草地流淌到了密道的楼梯上,“嘀嗒。” “嘀嗒”。 “聂丫头,快走。”长老率先反应过来,他蓄力一击,打断了暗处偷袭的人。 聂九州尚且还在筑基后期,护宗大阵下不能御剑,即便是使用灵力催动,她也跑得不快,殷长老看着心急如焚,和对面的一群人对了四五招之后,他急速的掠过带上聂九州又重新朝着前面奔去。 正在这时,焚月宗的其他长老们却也赶到了后山,各个身负重伤。 “王西京这个…咳咳。”一位长老不停地咳着,情绪十分激动,满是愤恨和识人不清的悔恨之情。 满地的尸体,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欢声笑语,就连风吹动树叶的声音都那么清晰。 “我就知道…这群孩子没活下来。”所有的长老都面露哀痛之色,他们看着唯一存着的聂九州,心照不宣的同时做了决定。 这时,蒙面人开始围攻几人,或许是觉着胜券在握,有几分轻慢。 就是现在! 一个长老忽然冲进敌人堆里,早已蓄力好的自爆打得对方措手不及,许多人像炸烟花一般满天飞散,旁的人自是四处避让。 巨大的气流掀开了远处几个蒙面人的面纱,聂九州看到了几人的样貌,她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却又记不起来。 乘着这个时间,其他五位长老带着聂九州前往密道,密道里尸体堆积成山,十分难以行走,蒙面人从两边过来,他们躲无可躲。 在阴暗又狭窄的密道里,这些身负重伤的长老并未撑很久,一柄剑最终刺向六人,穿过所有人的心脏。 六个人倒地而亡。 第二章 峰回路转 聂九州是倒在最下面的,她能感觉到从很多地方有血朝她流过来,衣服,头发都被鲜血浸湿,可她却不敢发出任何声响,一动不动的躺在最下面。 她感觉到有人翻开了她上面的一些尸体,直到一句“都死了。”她才松了口气。 可刚刚那个声音…是大师兄王西京! 联想到刚刚二长老说的话,聂九州瞬间就明白了。 极度的愤怒和恨意瞬间涌上心头,她恨不得现在就冲出去杀了他。 最后却还是理智占了上风。 此时她不能轻举妄动,要不然所有长老的努力都白费了。 又过了几分钟,又来了另一拨人翻动尸体,她能感觉到背上越来越轻。 “那边我找过了,不必再看了。”她又听到了王西京的声音,然后这翻尸体的人也走了。 她不确定王西京到底知不知道她还活着,但总归躲过一劫。 聂九州整整在这里躺了一天一夜,她甚至不敢哭,不敢让自己的情绪有过大的波动,直到她确定这里没有人了之后才缓缓起身。 血液黏腻,此时有些甚至凝固在她的身上,她看着死不瞑目的殷长老,轻柔的帮他合上眼睛。 “爹爹。”她悄悄在心里喊道。 平复好情绪,聂九州小心翼翼的把所有尸体都放回原位,遮住她的位置上,然后猫着腰,简单使了个隐身诀,小心翼翼的出去。 这一路上,聂九州看到了很多人,从前闹过小别扭的,吵过架的,等等,他们都冷冰冰的躺在地上,包括李嫣然。 “我没想过会这样的…”聂九州就像被抽走了魂,浑浑噩噩的走出地道。 血腥味在出了地道之后稍微散了一点,但还是令人作呕。 她悄悄的使用窥镜术探查外面的情况。 “还好没人。”她心下松了口气,伸出一只脚踏了出去。 衣服上的血滴随着摇摆没入草地,聂九州看着前方,心里莫名有种不祥的预感。 她听见了刀剑刺入身体的声音。 她穿过后山来到前坪就是怕后山有埋伏,可这里竟是也有吗? 她抬起头,只见了一个背影。 他穿着紫色直襟长袍,身形修长,带着一抹绝尘隔世的孤寂,阳光倾泻而下,一只简单的流云纹木簪绾住那乌黑的长发,光是背影就足以颠倒众生了。? 长老们合力用幻术错开了她的位置,实际上那柄剑并未刺入她的胸前,而是从她的肩膀上方擦过,若是被翻出来,她肯定会被发现根本没受伤。 这种以燃烧灵魂为代价的幻术等级极高,长老们就是在赌,赌他们看不破。? 男子执剑而立,剑上不断滴下鲜血,树上的桃花不断飘落,又有五人朝他袭去,他出剑的速度极快,聂九州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五人就此倒下。 这是聂九州在他转过身后唯一的想法,尽管他帅的不合常理,但这还是没办法让聂九州忽略她很有可能死在他手上的事实。 她有些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这是她见过最快的剑了,焚月宗没有任何一人有这种实力。 大抵是聂九州发出了些声响,男子似有所感,转过身来。 清冷的眉宇之间掺杂着几分冷肃,优越的眉骨下有一双极美的眼睛,似是看他一眼都像是对神明的亵渎。 完了。? 第三章 初见 她浑身僵硬,连血液都开始发冷,她以为守在后山的人更多所以选了这边,没想到这边人是不多修为却如此之高,长老给的符、术法全然不管用了。 修炼一共八个阶段,练气、筑基、金丹、元婴、化神、合体、大成、度劫,保守估计他都是个化神期,这次,她怕是在劫难逃了。 尽管如此想,但聂九州心中还是万分不甘,爹爹失踪,宗门被灭,她连凶手是谁都还没弄清楚,现在要她死,她不甘心! 她念头刚动,一眨眼的功夫男子就来到她了面前,阻止了她准备动用那一沓符咒的动作。 “留着以后用。”他淡淡说道。 哪还有什么以后,聂九州心下大骇,知道此次是决计逃不过了,纵使内心万般不甘,但至少她不能让贼人拿到焚月宗的东西。 “玄天剑宗长老晏清随,受你父亲所托接你回宗门。”他淡淡瞥了一眼视死如归的聂九州,没有再说其他的话,摘下了腰间的玉牌,递给她。 玉牌,宗门认人的东西,聂九州接过玉牌,端详。背面是龙首纹,正面刻着几个大字,晏清随。 这种龙首纹是玄天剑宗的独创,里面蕴含着玄天剑宗撞钟的一道声响,独一无二。 的确是他没错,长老说的那个会来接她的人,聂九州松了口气。 “随我来。”晏清随看着她的神色,知晓她定是相信了,他没再多言,只是召唤出自己的剑,用眼神示意她站上来。 聂九州看着他一句话也不说,心里的不确定又多了几分。 “他怎么不问我的名字?”“我以后就一直待在玄天剑宗了吗?”“西方的封印到底是怎么回事?”“其他宗门会愿意调查真相让所有恶人血债血偿吗?” 聂九州思绪万千,最终却选择了什么也不说,她沉默的站在剑上,低着头。 晏清随御剑极为平稳,和聂九州平常自己一个人站着没什么区别。 尽管如此,聂九州看着缩小的城镇,心下还是有些害怕,她御剑从不飞如此之高,毕竟太费灵力。 聂九州看着晏清随不断被吹动的衣角,忍住伸手牵着的冲动,苦思冥想该怎么开口介绍自己。 以往,她从来不需要介绍自己,她是聂宏远的女儿,不论是谁都会对她恭恭敬敬、客客气气的,不管背后对她如何不满,在她面前还不是要谦卑知礼。 即便是长老们,也是个个对她疼爱有加,哪像这个什么晏清随?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说! “我叫聂九州。”她僵硬的说道。 前面的人似乎是没想到她还会同他说话,沉默了片刻后回复到,“我知道。” 问完之后聂九州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蠢,他当然知道她是谁,要不然怎能来接人。 她涨红了脸,悻悻然的没再说话。 聂九州站在后面,她看了一眼这个受托救她出来的人,几番犹豫,终是没有说出自己的想法。 远处已经出现了玄天剑宗的山峰,晏清随御剑的速度慢了下来,最后停在了山脚下的城镇。 他转身看着聂九州,眼神中不带一丝波澜,“回去说,先去买东西。” 聂九州随着晏清随的目光转向下面的城镇,吆喝的大爷、卖包子的大婶…四处都是香味,烟火气息特别足。 焚月宗下也有这样的镇子,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给你一炷香的时间,把自己的东西买齐。”他拿出一些碎银递了过去,走到旁边的大树下打坐休息。 虽说有些感触,但聂九州没有多逛,她买了一些简单的物件就立刻回去了。 从山脚上山,晏清随没有再御剑,而是带着她走上去。 刚走两步,晏清随就在西方向四步位踩了过去,“跟着我。” 聂九州目露惊奇,却立马跟上。 树林的阵法繁多,聂九州紧跟晏清随的步伐,直到许久之后才走到玄天剑宗的大门前。 “玄天剑宗居于太清山,底下那片树林共九九八十一个阵法,新入门的弟子的头一件事就是学会如何解阵。”他一边解释,一边召唤自己的契约灵兽。 聂九州回想着刚刚的阵法,心思有些低沉。 倘若…焚月宗也有这样的阵法,是不是就不会落得个这般凄惨的下场了。 … 一条蛟龙落地,搭着两人前往回雁峰。 太清山实际上是一座连绵的山脉,主峰玄峰是大殿,平日里一些重大的活动一般都在主峰进行,其次就是四位长老所居住的山峰。 回雁峰就是晏清随的地方,一般长老所收的徒弟,和从外门选出来打杂的弟子都会居住于此,但晏清随喜静,不曾收徒,回雁峰并未居住其他人。 回雁峰的山形似一只鸿雁伸颈昂头,舒足展翅腾空飞翔,聂九州在蛟龙上的时候就发现了此峰形状的特别,倒也是别有寓意。 “此处房间众多,你自行决定,我住在后山的屋子里,有事就来找我。三日之后,玄天剑宗的拜师大典你随我一同过去。”晏清随说完立马就朝着后山走去,像是有什么急事。 这里路上来,聂九州见他总是淡然的模样,这头一回见他如此倒也有些新奇。 虽说他待人并不热情,但处事周到,她有些明白父亲为什么要将自己托付给他,他肯定会是一个细心周到却又不溺爱孩子的师父,对付她这种顽劣调皮的性子最好了。 想到这里,聂九州撇了撇嘴,却也想不出什么反驳的话。 这几天,聂九州哪也没去,就待在房间里,她的乾坤袋里美食不少,一点也不会饿着,况且她人生地不熟,不好乱走。 晏清随什么也没告诉她,但她自己也摸索出了些东西,不论这仇人到底是人是魔,她都会要报仇雪恨。? “我要让你们后悔来这世间走一遭!”她的眼里迸发出了强烈的恨意,握紧了殷长老最后交给她的那个全新的乾坤袋。 与此同时此时,某处地界中。 “主上,全宗三千余人已全部歼灭。” “不错,下去领赏吧。”? 第四章 拜师大典 第三日清晨,聂九州很早就站在了晏清随门前那棵树旁,等着和他一同前往拜师大典。 卯时三刻,第一缕阳光刚透过云层洒着微弱的一缕阳光在回雁峰上,晏清随刚好出来。 第一次见到他时,聂九州就知道他的相貌是极为出挑的,更不必说那人群中独一份的气质,即便如此,她还是被惊艳的说不出话来。 晏清随穿着玄天剑宗长老的特制长袍,流畅的青色连云纹顺着裁剪的边线流畅到达底部,宽腰窄臀,身材修长,一根黑色发带将头发绾起,发丝柔顺漆黑。 “真是美人。”聂九州不由得在心里暗自感叹。 “走吧。”晏清随并未朝聂九州投去目光,聂九州回头才发现,蛟龙早就在一旁候着了。 玄峰是太清山最大的峰,除了大殿之外,还有一个很宽广的广场,内门三百人都已经站在广场上,手里拿着自己的剑。 并不是所有的内门弟子都有自己的师父的,长老最多只能收三位亲传弟子,晏清随又不收徒,再加上宗主,玄天剑宗的亲传弟子总共也就九位,除此之外的所有内门弟子都只是挂在长老名下在学武堂接受统一的授课。 此次拜师大典,便是又选出了三位亲传弟子所进行的仪式。 宗主坐在上座,其次便是四位长老,长老和宗主身边都站着各自的亲传弟子,晏清随带着聂九州走到自己的位置,让聂九州和亲传弟子站在同样的位置。 “清随,这是…”宗主看着站在一旁的聂九州,目光里带着探究。 随着宗主这句话,大家的眼光都落到了这里,晏清随随手把一个玉牌递给聂九州,回话道:“我的亲传弟子,聂九州。” 他做事向来是我行我素,忽然多了一个弟子宗主也并未多说什么,不过并不是每个人都这么好说话便是了。 “晏清随,你随便在外边领的人就成了我们玄天剑宗的亲传弟子?也不怕丢了脸面!”坐在最边上的长老一袭黑衣,长得甚是粗狂,脸黑黑的,看样子都不太好惹。 “是啊清随,你好歹要说一声。”另一位长老也颇不认同他的做法。 “考核没参加,拜师大典直接就带上来了,玉牌也刻好了,成什么样子!”黑脸长老袖子一甩,看上去十分生气。 聂九州听了,心里颇为不服气,平日里都只有她训别人的份,他算是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对他们横加指责。 她的目光立马就冷下来了,刚准备回击就听见了晏清随的声音。 “二长老,宗门未曾有过亲传弟子必须参加考核的规定。”晏清随神色淡淡,不紧不慢的端起茶杯喝了口茶,修长的手指在淡蓝釉色的衬托下更加白皙,甚至有些晃眼。 “况且,她是我的弟子,自是由我说了算。” 这几句话让二长老脸色一僵,明显火气又上去了几分。 “那拜师大典呢?这你还有什么说辞?”二长老似是压不住火气,也喝了口茶。 “我这徒弟有些怕人,若是让她站在许多人面前宣誓,她定会昏过去,思虑再三,还是决定不让她参加拜师大典,没提前通知宗主和各位长老,是我欠妥。”他稍稍颔头。 聂九州:“???” 她怕人?害怕到那种会晕倒的程度,她怎么不知道? 不仅是她,二长老显然也觉得离谱,这丫头刚才一副要冲上来跟他干架的模样,哪里和晏清随说的有半分相似。 “你放” “相国。”二长老话还没说完就被宗主打断了,他笑眯眯的,却让二长老悻悻然的闭了嘴。 “此事不必再提,莫耽误了拜师大典的时辰。”宗主手一挥,拜师大典便真正开始了。 其实聂九州觉得挺奇怪的,为何晏清随不让她参加拜师大典,毕竟师父看起来并不需要做什么,就看着弟子在下面做一些稀奇古怪的仪式然后接受弟子的跪拜就行了。? 聂九州不用参加拜师大典,她便也和大家一起在上面看着,不过拜师大典和他们焚月宗并无不同,除了宣示时说的词不同之外也是一样的索然无味。 站了好一会,聂九州便有些昏昏欲睡,她也从来不是个守规矩的人,想要睡了她便悄悄靠着晏清随的座位闭上了眼。 晏清随注意到身后的动静,不动声色的看了她一眼。 少女穿着一袭鲜红宽大的袍子,腰处却是收身设计,一根腰带绑着,极为纤细,发髻也未作精细打扮,一根红绸带绑着,显得明艳而飒爽。 她大概是顶喜欢红色的,晏清随想着。 少女的脸自是不用多说,从她进来时众人惊艳和一句“晏长老长得这么好看就算了找的徒弟怎么也如此出尘绝艳”便可知。 闭着眼睡觉的她没有带着平常的攻击性,显得柔和而可爱,晏清随轻笑一声,眼尾微微上扬,稍稍用灵力将她托着不至于摔倒,便没再管她。 …… 大典结束后,晏清随叫了个人来。 “这是齐长疆,你的师兄。”说完,他停顿了一瞬,聂九州领会到了他的意思,虽说心底不大愿意,但还是乖乖的叫了声师兄。 “交给你了。”这句话一说完晏清随就走了,聂九州的问题甚至都来不及问就只看到了他的背影。 “你还没到金丹期,也会需要跟着其他内门弟子一起去学武堂,我现在带你熟悉熟悉这些地方,以后你就能自己来了。” 齐长疆带着淡淡的笑,说话速度适中,温柔和缓,让人很舒服。 聂九州感到有些不能适应,焚月宗上上下下所有弟子对她不是恭敬惧怕,表面一套背后一套,要不就是像师兄王西京那样冷漠,还从没有人对她如此友好过。 这样反倒让她有些不自然,以前那种口气能说出的话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嗯。”她只好硬邦邦的回了一句,甚至都不知道要拿出什么样的表情来对他。 齐长疆看出了她的窘迫倒也没拆穿她,只是说话的时候带着些温和的笑意。? 第五章 诈 “我们先去学武堂,把你的书领了,学武堂除了剑术指导之外还会有理论课程,学武堂就在离主峰最近的上星峰。”他指着旁边那座山峰,两人一起御剑过去。 学武堂前也有一块很大的空地,据齐长疆介绍这是习剑的地方,领书的地方就在学武堂后边的小房子里,聂九州在那里领好了书,齐长疆就带着她开始在上星峰逛了起来。 “藏书阁就在食堂稍远一点的后面,书籍众多,是个勤奋弟子的不错选择哦。” “学武堂后面就是食堂,等到你金丹时,不用来学武堂上学,也可以差外门弟子帮你送来。” “学武堂旁边的小铺子是三长老的堂弟开的,物美价廉,可以多多光顾哦。” “我们玄天剑宗种类十分齐全,虽说是个练剑的门派,但允许每个弟子自由发展,在上星峰的后山,有小型的炼器、炼丹室,供弟子们自行选择。” “玄天剑宗主要以练剑为主,不过四位长老中清风长老是炼丹高手,她也会收一些有炼丹天赋的弟子,宗门里的多数丹药供应都出在清风长老的鼎峰。” 丹药?这话说的聂九州有些心动。 “该说的也差不多了,其余的地方就等到你以后慢慢摸索好了,对了,还没问你叫什么呢?”齐长疆还是笑眯眯的看着她。 齐长疆是一个很友好的人,所以接待工作基本上被他包揽,像聂九州这种冷漠且不友好的人他也只遇到过两回。 聂九州就是那个第二回。 第一回还是在他七八岁的时候有个小姑娘来玄天剑宗做客,明明长得冰雪可爱,却一副凶巴巴的样子,说话也很冲,对当时七八岁的齐长疆造成了不小的打击,一度对社交失去信心。 “聂九州。”她冷冷地说,手不自然的稍微往后放了一点。 聂九州可不知道齐长疆在想什么,他友好的态度让她觉得无所适从,十分不自在,只盼着早点结束。 “大师兄,那你怎么在这。”人未到声先到,听着这个声音,聂九州就猜测这定是一个很讨人喜欢的姑娘,说话俏皮可爱,总之,与她是截然不同。 这声音一出,聂九州就感觉到身边齐长疆的心情好了不少,甚至算得上是愉悦,带着一抹她认为连瞎子都看得出来的羞涩。 有趣。 聂九州转过头看向少女来的方向,发髻是两个小揪揪,带了翠绿色的朱钗,穿着嫩绿色襦裙,上面秀的是小兔子。 明眸皓齿,娇俏可爱。 “这是谁呀?” “哦,我知道了,你就是那个站在晏哥哥后面的亲传弟子。”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稍稍蹙起了眉,嘟着嘴巴,颇为不待见她的把头瞥向一边。 聂九州看着她这副样子,虽说并不明白她的态度从何而来,但是输人不输阵,还没等齐长疆开口,她就先说了话。 “一个长老,你叫哥哥,看来你们玄天剑宗的教养不怎么样。”她冷笑一声,稍稍抬起了下巴。 “你!”少女显然被她这句话气坏了,却又找不到话反驳。 “我、我、我不要和你玩。”聂九州也没觉得自己说了什么过分的话,这位少女就已经带着哭腔跑开了。 齐长疆看着她受了委屈,心里有些焦急,他略带歉意的看着聂九州,轻声说了句,“抱歉,失陪一会。”就朝着少女的方向追去。 聂九州看着已经走掉的两人,感觉十分无趣,刚来一个新地方又把人弄哭了。 “我也没说什么呀。”她有些疑惑,也不高兴的撇了嘴,御剑回了回雁峰。 聂九州在房间里等着,想着大概等会会被拎出去问话,她看的小说都这样写,一般这样的女孩子被欺负了肯定是会告状的。 但她一直等到晚上也不见有人来,她便也没再纠结,整理好书放进书袋早早地睡了。 第二天一早,聂九州就背上书袋前往上星峰,内门弟子三百人,不同的修为对应不同的班级,聂九州筑基后期,在甲班。 刚到上星峰,聂九州就感觉总是有人偷偷打量自己,她也没在意,直接去了甲班。 甲班加上她就多了一个人,因为她是亲传弟子,所以那套新的桌椅被放在了第一排。 好巧不巧,就在那个哭着跑了的少女旁边。? 她顿了顿,准备从另一边坐到座位上。 一只脚忽然伸出来,看样子是想要绊倒她,聂九州目不斜视,狠狠地踩了上去。 “啊!”坐在她另外一边的女生吃痛的叫了一声,眼睛瞪得圆圆的看着她。 聂九州根本不理她,也没管后面同学的窃窃私语。 能欺负她的人还没出生呢,敢惹我,揍的你爹娘都认不出来! 聂九州眼神狠戾,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进的气息。 学堂的人看着她居然踩了二长老的大弟子,也就是他的亲女儿,夜灵溪,眼神中看着她都带着一丝怜悯。 聂九州自然也注意到了他人的目光,看来这个踩了她一脚的少女不好惹。 虽然是这样想了,但是聂九州丝毫没有有惧怕之心,既然要比不好惹,那就试试看,看看到时候到底是谁吃亏。 原本她以为接下来定会不太平,但事实上一直到下午剑术课结束,都没有任何人来找她的麻烦,这倒是稀奇。 剑术结束后,聂九州把衣物换下放进乾坤袋里,走出更衣室,准备回回雁峰。 离下课连半刻都不到,学堂、外面的走道、甚至连上剑术课的空地都已经没有人在,整个上星峰就好似只有她一人一般。? 有诈! 聂九州立刻就警惕起来,她抽出了乾坤袋里的那把九骨鞭,立刻进入了作战状态。 聂九州善用两种武器,一是剑,二是鞭子,如果非要分的话,她只学过剑术,而鞭法全靠她在教训人的时候自己领悟。 对于她来说,剑是用来对付敌人的,有生命危险时用剑,而平常,若只是教训教训不听话的同学,那自然是用鞭子教训教训他们就得了。? 第六章 九骨鞭 虽说聂九州是这么认为,但其实真要说起来,聂九州用鞭子的时日比剑多多了,鞭法自然是比剑术要好些的。 境九骨鞭,乃是由九个人的九节骨头制成,是由九个人各个不同位置的骨头炼制九九八十一天而成,握柄处的材料是九山翡翠,九山翡翠是顶级制器之材,对于克制戾气,平复心境有奇效。 正是因为这九山翡翠,这九人九骨所散发的破天怨气才无法对持鞭之人产生影响,但若是这鞭子抽到人身上,不仅仅会带来肉体上的疼痛,附在九骨鞭上的怨气和戾气更是能直接伤及神魂。 可以说,这并不是一把正派武器。 聂九州一路走到学武堂前面的空地,就在她走到中间的那一刻,八个人凭空出现,围着她站着,把她死死包围着。 为首的,果不其然,就是那个被她踩了一脚的少女。 “给我上。”和死于话多的反派不同,这个少女甚至没有同她说上一言半语,就直接下了一道命令。 群殴。 若是换作旁人,这定是一出以多欺少,持强凌弱的反派大戏,但若是这个少数换成了聂九州,那么谁是反派还未可知。 八个人皆是用剑,不出意外都是和她同班的学生,四男四女,倒是正好。 作为内门弟子,又在甲班,这实力定是不差,五个筑基初期,两个筑基中期和一个筑基后期,聂九州自己还只是个筑基后期,若是硬碰硬她定是讨不了好。 晏清随没给她传讯口诀,她也不指望还有人会去告知长老来救她,那么这个局,只能她自己破。 聂九州一鞭子挥出去,前面四人都后退了几步,这给了她一个机会,逃出了这个圆圈,若一直被他们围着打,她定是会顶不住,眼下这个场面对她倒是友好很多。 前面那四人显然是没见过这么邪乎的鞭子,明明用剑抵挡住了,可是那麻意却是顺着剑传遍了全身,随之而来的还有那神魂的疼痛感,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撕扯一般。 这实在是太不妙了,那四人脸色皆是一白,捂着心口就吐出一口血来。 这显然把其他四人也镇住了,他们明明都感觉聂九州只是个筑基后期,怎会能够一鞭子挥退四个人还让他们吐了血? 莫不是她隐瞒了修为? 可这也不可能,学武堂向来只有没超过筑基期的弟子要来,若是她早已金丹,根本就不必来此地学习。 想到这里,四人又放下心来,互相对视了一眼,还是一致准备进攻。 “定是他们几个太没用处了!”夜灵溪看着脸色苍白的四人,狠狠地瞪了她们一眼。 “没用的东西,回去给我等着!”她传音给四人,看起来气急败坏。 四人脸色又白了几分,却不敢作声,只是悄悄退到一旁。 这一鞭子用了聂九州五成的灵力,要不然也不会有如此效果,她这样做就是为了让这四人退开,这样才方便行事。 接下来,聂九州和这四人对打都只守不攻,四两拨千斤,虽说此番消耗战对她并不利,但是短时间内这四人也不能拿她怎样,不仅如此,聂九州偶尔还会抽出空闲朝着受伤的四人挥去,把他们打散开来,她自己呢也总是满空地乱跑。 就这样打了好一会,聂九州逐渐露出疲态,夜灵溪大喜过望,撑不住了吧,等下看我怎么收拾你! …… 楚灵珠站在大殿前,脸上既纠结又焦急,里面的长老和宗主正在议事,显然是不能进去的。? “要不算了,反正…她这么伶牙俐齿,被教训教训也好,反正她对我也很不客气。”楚灵珠抓着两个小辫子不断地扯着,撅着小嘴,眉头微蹙。 “对,就是这样。”她煞有其事的点点头,转过身就准备离去,嘴巴里还不停念叨着,“受点教训也好,她活该…” …… 聂九州看着准备蓄力一击的夜灵溪,嘴角不明显的微微上扬,她知道,鱼儿,上钩了。 果不其然,夜灵溪使用了今天剑术课刚刚学的一个大招,玄天剑法第五式,动作姿态都非常完美,任谁都看得出这一招聂九州肯定接不住了,这一招下去,甚至能直接要了聂九州的命! 聂九州自然也发觉了夜灵溪的狠毒,本以为只是同门之间的一些小摩擦罢了,没想到她居然想要了她的命,聂九州的眼神一下就锐利起来,却还是丝毫没有要开大招的样子。 旁边的人看了心下都松了口气,这下这个新来的可逃不过,就是别出人命了就好,毕竟…她可是晏清水的徒弟! 聂九州可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她轻轻地数着,“三、二、一。”等到最后一个数字数完,包括那受伤的四个人在内全都不能动弹了,就连说话也说不出来了。 到了这时,她们才明白了她的暗算,可是她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却没人搞明白了。 不过这也不要紧,聂九州根本没打算让她们明白,他们敢围堵她,那该要付出的代价只多不少。 八个人看他的眼神中都带着惊恐和求饶的意味,有几个甚至都开始发抖。 聂九州嗤笑一声,不甚在意,“这时候倒是知道怕了。” “啪!”第一鞭打主犯,这些人显然都是那个被她踩了一脚的少女弄来的。 九骨鞭除了能鞭打神魂,它打在身体上伤却不会好受半分,这些骨头早已被炼的无坚不摧,除此之外,这些骨头不仅仅被炼制了八十一天,上面还有不少细小的骨刺,这一鞭抽下去,定是会出现一条长长的如被针扎的细密血洞。 夜灵溪直接被这一鞭抽的身子一软,晕了过去,脸色寡白,额间全是豆子大小的汗珠,那靛蓝色的衣裳上有一条长长的被鲜血浸成血红色痕迹。 她这一鞭虽没用灵力,但却用了十足十的力气,她会晕过去聂九州并不意外。 接下来就没什么顺序分了,聂九州赏了他们一人一鞭子,有晕过去的,也有装晕的,她直接多抽了两鞭子,这下就是真的晕过去了。? 第七章 殿上对峙 还剩下一男一女,聂九州罚人向来讲究公平,他们既然没事,那边正好可以将其余六人抬走。 于是,聂九州解开符阵,御剑离开了上星峰。 直到这时候,躲在树后的楚灵珠才回过神来,她当时是想来帮她的,结果一到这里,就看见聂九州将夜灵溪抽晕的这一幕,她立马躲了起来。 她实在是没想到,这个新来的不但不需要她帮忙,还能把夜灵溪和她的跟班教训的如此之惨。 虽说…有些过于惨烈,但也着实大快人心。 …… 晚上,聂九州回到回雁峰,就在屋子前的那块空地上苦练剑术,至于那几个人会不会去告状,她根本没想过。 以前,聂九州在炼制丹药方面很有天赋,对于习剑却荒于练习,因为她觉得练剑太苦了,她不愿,可现在为了报仇,她不得不学。 雁回峰的另一个屋子里,晏清随结束一天的入定,缓缓睁开眼睛,他敏锐的捕捉到不远处挥剑所带来的的风声,他想着聂宏远絮絮叨叨的嘱托,觉得还是有必要去看看。 天近黄昏,少女还是在不知疲倦的练剑,她的额间出了薄汗,出色的眉眼间透出冷冽的气质,动作利索干净,却缺乏了几分精准。 “聂九州。”晏清随站在她身后不远处叫她。 不知是由于过度的思念还是过度的疲倦,聂九州觉得她似乎听到了殷长老叫她。 她立马收住剑势,转身,脸上漾开了明媚的笑,“长…” 然后看到了晏清随。 直到很多年后,晏清随还记得这时的场景。 娇艳灿烂的少女回眸一笑,满天的青色嫩叶因剑风而纷然落下,她本就长的极美,出尘绝艳,明媚而纯净的笑容,令人心动而晃眼。 他抿着嘴,微微移开视线。 “…你找我什么事。”那句师父怎么也叫不出口,她收起了笑,一脸严肃。 “用过饭了?”他缓缓走近,视线移向她手中握着的木剑。 “嗯。”聂九州下意识的咽了口水,随即后退一步,明明他离的也不近,可她却紧张得很。 “下个月十五剑冢开启,我会带你去和他们一同选剑。”他的目光总是沉静如水,带着一种超然的境界。 “好…谢谢。”聂九州别扭的说。 这话倒让晏清随又把视线移回来,眼里罕见的带了些笑意,“不必客气,我是你师父了,自是会对你负责。” 聂九州听到这话,红了耳根,她的张了张嘴,最后却什么也没说。 晏清随走到旁边,捡了一根笔直的树枝,将上面的枝叶都摘掉,轻轻地打了打聂九州握着剑的手腕。 “握剑的姿势不对。”晏清随拿着树枝给她示范了一遍,聂九州跟着做。 “不错。”他的眼里划过一丝赞赏。 师父都喜欢聪明、悟性高的徒弟,晏清随也不例外。 一个时辰后,晏清随放下树枝,“今日就到这里。” “晏清随。”晏清随刚转身准备离开,就听见她在叫他,他回过头看着她。 “真的是魔族入侵吗?”尽管她问的没头没尾,但晏清随还是明白了,他没计较她没礼貌的称呼,理了理思绪。 “不是。”晏清随顿了顿,随即继续说道,“调查无果后,宗门大会关于加大调查力度五票反对未通过。” 他转过身来,眼神落在聂九州身上,带着些她看不懂的情绪。 “所以,聂九州,任何事情都靠自己,不要指望别人,包括报仇。没有人会替你们平反。” 眼泪毫无征兆的掉下来,聂九州拿着袖子去擦,却怎么也擦不完,她的眼眶红红的,像一只凶巴巴的小兔子。 晏清随拿出一条雪白的帕子递给她,温声安慰道,“别哭了,我会帮你。” 聂九州抽抽噎噎的接过帕子,一边觉得在别人面前哭丢脸,却又在他说会帮她之后心里增添了一丝感激。 “那你为什么不让我参加拜师大典。”她看着他的眼神里带了一丝不解。 晏清随笑出了声,“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的问题,我不喜欢人跪我。”他不自觉的抬起了手准备安慰这只伤心的小兔子,随后又觉得不妥,手终是没有落下。 天色已近黄昏,太阳的光也慢慢变暗,那树上的鸦雀飞走又回来。 “时候不早了,回去休息吧。”晏清随虽没和这个徒弟相处几天,但她的经历的确对她来说太过沉重,抛去承诺不提,他也会好好教导她。 …… 第二天一早,聂九州还在睡梦中,忽然传音入耳,“来主殿。” 是晏清随的声音,是以往没有的严肃。 她立马起床,简单的洗漱后,前往主殿。 弟子通传之后,聂九州走进主殿。 宗主坐在上位,旁边坐着几位长老,脸色都很不好看,其中有一位更甚,看着她的眼神像是要活剥了她。 晏清随坐在另一边,平日里风轻云淡的但这时也添了几分冷肃。 昨夜的那八个人都在,看着他们坐的有轮子的椅子,估摸着今日是不便下床。 “清随,你的弟子来了。”伴随着宗主这句话,所有人的目光转移到了晏清随身上。 他倒是不急,慢悠悠的喝了茶,又重新把它倒满,才缓缓抬起头。 “昨日之事,你讲述一遍。” “还听她讲个屁啊,溪儿被打成这样,晏清随难不成你还要偏袒于她?”二长老脸涨得通红,唾沫星子四处飞散,一只手指着晏清随,恨不得立刻就冲过去和他大打一架。 “相国。”宗主再次发了话。 “听听这孩子的说法。” 宗主说的话二长老定是不敢不听,他抿着嘴,一双凸出来的金鱼眼再次恶狠狠的瞪着聂九州,模样十分可怖。 可惜,聂九州又不是被吓大的,自是不会因为他的眼神就吓破了胆。 “昨日放学后,我整理好书袋,出了学武堂,发现上星峰竟空无一人。”她说的缓慢镇定,像是丝毫没有察觉这些长老们谴责的目光。 “察觉到不对劲,我就想要快点离开这里,等到我走到空地中间时,忽然出现了八个人把我围了起来。”聂九州说到此处,用力的眨了眨眼睛,只是可惜一滴眼泪都没下来。 第八章 楚灵珠的选择 “然后一个人说给我上,他们就开始围攻我,我孤立无援,又无法呼救,就只好自救了。”她说到此处,还故意的把声音压低了些。 “你那叫自救,这话你也说得出口,溪儿被你打的浑身是血,王栋没有十天半个月都下不来床!”二长老越说越愤怒,一下子从凳子上起来。 “你说谎,分明是你看不惯我们,把我们打了一顿。”其中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女子说道。 听到她说这话,聂九州笑了笑,“我看不惯你们?我刚来学武堂第一天,根本不知道你们是谁,我连人都认不全,又何来看不惯你们一说。” “况且,离下课不过刚过了一会,学武堂的人就都不见了,这不是清场是什么?我一个刚来的怎会有如此威力?”聂九州不慌不忙的继续说着。 “我…”那女子一时无言,夜灵溪看了她一眼的,接着她的话说:“不论你如何舌灿莲花,我们八个人被你打成这样都是事实,而你毫发无损的站在这就是最好的证据。”夜灵溪身上缠了很多绷带,看起来倒和平日里嚣张蛮横的样子大不一样。 “你们二人口供不一,即使如此,长疆,你去把灵珠叫来,再去问问其他的内门弟子,看看为何昨天走得如此之早。”宗主没做判断,只是吩咐大弟子再去探查一番。 大约过了一刻钟。齐长剑和楚灵珠一同走了进来。 “师父。” “爹爹。” 宗主微微点头,看着二人开口道:“灵珠你先说。” 楚灵珠听到这句话,点了点头,她犹犹豫豫,略显纠结,最终还是下定决心。 “昨日,我本是要晚一点回去的,结果王栋师兄就过来告诉我,要我今天早点走,我问他为什么,他也不说,只是笑了笑,因为很好奇,我就躲起来了。” 听到这句话,王栋的脸色明显变得僵硬,他微微撇开脸,不敢去看夜灵溪投过来的目光。 “后来,我就看见他们八个人围着一个人打,我心下很害怕,本来是准备下去帮忙,可是我思前想后,觉得两个人打八个人也实在困难,我就去大殿想告诉爹爹和长老们,但那时大殿里正在开会,我见不好打扰,留了纸条后又重新跑了回去,准备帮忙。” “然后回来之后就发现他们已经全部被打倒了。”楚灵珠说完就退到了一旁,她心下暗自松了口气,虽说她不喜欢这个聂九州,但是她也不想撒谎,就…实话实说好了。 “长疆。”楚灵珠说完后,宗主示意齐长疆说。 “回禀宗主,弟子打听了一番,几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弟子说,夜灵溪师妹经常欺负人,或者让她们做一些极具侮辱性的事情,若是不从,他们便会让弟子先走,然后再合起伙来教训她。” “满口胡言!”二长老恼怒至极,“我的溪儿被欺负成这样,你们还这样污蔑她!” “是不是污蔑…一杯真言露,喝下去便知。”晏清随忽然从座位上起来,手中拿着一个小巧的翠绿色的玉杯,朝着夜灵溪走过去。 “一杯…就全都交代清楚了。”他的话还是一如既往地平淡,像是一潭无波无痕的清水。 “不要,爹爹,我不要喝这个。”夜灵溪脸色大变,眼里全是惊恐,她扯住二长老的袖子,甚至都顾不上满身的伤痕,疯狂的向后退去。 她这个样子,二长老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只怕真相也八九不离十。 “宗主,灵溪顽劣,此次也算是得了教训,我一定会好生教导灵溪,绝不让她再走弯路。”二长老说完这话,弯腰鞠躬。 他想息事宁人,可晏清随可不这么想,他微微晃动着玉杯,翠绿色的液体荡起阵阵波纹。 “顽劣?”晏清随看着碧绿色的液体荡起阵阵波纹,嘴角噙着一抹不明显的笑意。 没等二长老出声,他接着说道:“终归是我回雁峰的人,受了委屈,自是要讨回公道。” 这番话就像是一滴水溅入了油锅,这些来告状的弟子都瞪大了眼睛,他们遭了这样的罪,结果受委屈的竟是旁人? 他们不满,可现在也不敢多言,东窗事发,他们自身难保,若是还死咬着聂九州不放,还不知道要多得多少处罚。 “不公平!”夜灵溪叫嚷着。 “啪!”一声响亮的耳光。 “你给我闭嘴!”二长老狠狠地甩了夜灵溪一巴掌,一个鲜红的巴掌印在夜灵溪白皙娇嫩的皮肤上格外显眼。 “爹!”夜灵溪眼眶一下就红了,她倔强的盯着二长老的眼睛,不肯掉下一滴眼泪。 二长老撇开眼,心里悔恨无比,他的溪儿何时变成了这样,莫不是他真的疏于对她的管教? “九州,你先出去。”掌门说道。 夜灵溪阻止无果,聂九州就真的走出了大殿,回了回雁峰。 走在路上,聂九州露出了一个得逞的笑容。 她向来有仇必报十倍奉还,他们这次算是惹到了不该惹的人。 至于夜灵溪最后是怎么处置的,她一点也不关心,毕竟反正她的账是算完了。 第二天一早,聂九州刚出了房间,便看到晏清随坐在她院子里的石墩上。 听到声响,晏清随转过头来,不同于任何一次,晏清随看向她的眼神中只有严肃。 “去倒数第二个院子,对着你爹的魂灯跪下。”聂九州抬头看向他,眼神里满是不解。 是失望吗?聂九州浑身僵硬,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心底蔓延,沉默的走到那个院子的房间里,朝着爹爹的魂灯跪了下去。 想到刚刚晏清随的眼神,聂九州就觉得难受的紧,听到脚步声,她跪的端正,一言不发。 “你可知为何?”晏清随站在她的斜前方,面色冷淡。聂九州反应了好几秒,才意识到他说的是什么。 “我昨天打了人。”不知为何,在他面前,她失去了理直气壮说自己没错的勇气。 晏清随点点头,“鞭子。”他伸出手来,手指细而修长,有些薄茧。 聂九州下意识的想拒绝,可抬头看到晏清随的眼神,还是把九骨鞭从乾坤袋里拿出来。 晏清随接过九骨鞭,拿在手上细细端详。 “骨刺是你加的?”虽是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 “是,我认为这样威力更大。”聂九州说到这个,一扫之前的低落,显得有些得意。? 第九章 惩罚 “平日里它被用来做什么?”晏清随的口吻变得温和了一些,这无疑让聂九州放松了警惕。 “教训…他人。”聂九州说了前两个字意识到不对,可话已出口,不可挽回。 晏清随拿着鞭子的手一顿,随即把目光转向她,眼神晦暗不明。 “所以,你的剑在平日里学习用,鞭子用来教训人,是吗?”明明晏清随的话淡淡的,不带一丝别的情绪,可聂九州还是慌得很。 “是。” “九骨鞭乃上等灵器,杀伤力大,制作巧妙,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九人九骨制成怨气极大,可伤人神魂。” 晏清随不紧不慢,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着,越说聂九州就越紧张。 “你拿这样的武器伤人,便不是教训二字这般简单了。”他用手轻抚着那玉石做的手柄,眼里划过一丝对这灵器的赞赏。 “若我猜的不错,这把九骨鞭由你父亲所制,他的本意定是想让你遇到强敌时多几分生还可能,而不是这样对待自己宗门之人。” 他的话明明是在训诫,可却总会温和而缓慢的说,就好像他并不是在责怪你,而是在担心你一般。 “若是你父亲知道你如今所为,不知会不会失望。”打蛇挑七寸,这番话也是戳着聂九州的心窝子讲。 “你年纪尚小,不论之前如何,我当你是初犯,自去净池领罚。” “这九骨鞭我先替你收着,等你真正领悟你父亲的愿景我自会还你。” 晏清随将九骨鞭收进乾坤袋,“起来吧。” 随后,晏清随带着聂九州来到了净池。 净池位于回雁峰的后山,是在一处半开合的山洞里,池子里的水清澈见底,却冒着腾腾热气,头顶的岩石也在几个角落滴着水,也是热的。 这竟是一处温泉! 泡温泉受罚?聂九州不懂,但不妨碍她很高兴。 晏清随看着她一副高高兴兴的模样,看来是丝毫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不由得轻笑一声。 “你需在这泉水里待满一个时辰,若是被我发现你提前起来了,那你也不必再当我的徒弟了。” 他还是那稀松平常的口气,说出来的话却叫人吃惊,被他这么一说,聂九州总觉得这温泉地下有什么洪水猛兽在等着她。 只见晏清随又从乾坤袋里拿了几个瓷瓶出来,他把塞子拿走,将里面的液体全部倒了进去。 这些液体五颜六色的,混在一起颜色着实不美观,只不过这池子太大,这些稀奇古怪的液体也没给温泉的颜色造成什么影响。 倒完这些瓶子晏清随就说了句“从现在开始”然后便出去了。 虽说这山洞呈半敞开状态,不过晏清随给这里下了禁制,她倒是不担心旁人能够看到里面。 聂九州并不墨迹,她飞快的将衣衫褪去然后沿着石梯走下去泡到温泉里。 温泉温度适宜,泡在里面有种说不出的舒爽。 大概过了一刻钟,聂九州还是没有任何感觉,“他莫不是在唬我?”聂九州心想。 结果她刚这样一想,火辣辣的感觉就从皮肤的每一个毛孔传进来。 这种感觉就像你浑身都被涂满了辣椒油,不但疼而且烧灼。 不过才感觉到了一瞬,聂九州就有些坚持不下去了。 太疼了。 大颗大颗的汗珠从她的额间滚落,身上的汗早已被温泉水所带走,她的脸开始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潮红色。 不行,她坚持不住了! 聂九州攀附住旁边的石块,准备起身离开温泉,脑子里却忽然闪过晏清随说的话。 “你需在这泉水里待满一个时辰,若是被我发现你提前起来了,那你也不必再当我的徒弟了。” 这句话让她的脑子顿时清明。 不,她不能放弃,若是晏清随不要她了,那灭了焚月宗的凶手定会杀人灭口,而她还完全没有与之抗衡的实力! 她不能因为这一点点痛就放弃,她是所有长老拼了命救下来的,她不能辜负他们的期望! 想到这里,聂九州心一狠,用手臂使劲一推,彻底远离了石壁,到了温泉池子的中央。 一刻钟、两刻钟…聂九州也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她的意识都开始被疼痛折磨的有些模糊,她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她还是那个人人尊敬的焚月宗大小姐,大家敬她、畏她,唯独没有人真心喜欢她。 当然,除了长老们和爹爹。 时间过了很久,百年转瞬即逝,她恣意却孤寂,这样的日子又过了很久,等到爹爹和长老们仙逝,她才发现,她真正的变为一个人了。 …… “呼。”聂九州猛然睁开眼,发现她还在温泉池的中央,而现在刚刚好一个时辰。 她有些怔然,穿好衣裙走了出去,晏清随就站在外面等她。 那个梦…是惩罚的一部分吗? 聂九州脸色惨白,脑子里却不停地闪过梦里那些孤寂又无趣的画面,还有深深地绝望感。 晏清随看着聂九州的脸色皱起眉,头一次在这种教育中产生了一丝愧疚。 这样的梦境对于她来说是否太过残忍?她毕竟还是个小孩子。 可做都做了,若是不教导一番,倒是浪费了这些药水…还有他辛苦造的梦境。? “梦到什么了?”他率先问她。 聂九州眼神闪了闪,几度开口却不知从何说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朝她袭来。 晏清随看着她,没有再逼问。 “你心性未定,又颇为得理不饶人,没人愿意和你交朋友,你自己也是清楚,所以你才会觉得梦里的一切都真实的可怕。” “你要明白,没有人会惯着你了。” 晏清随将她头上不知何时带上的叶子拂去,端着一副严肃的神情看着她。 “我问你,你现在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吗?” 聂九州揪着自己的袖子,小声说道:“我不该对同宗弟子下狠手。” 听了她的话,晏清随微微点头,他看着聂九州那张被热气熏得通红的脸蛋,拿出了雪白的帕子替她擦了擦。? 第十章 剑冢 结果她的脸更红了。 “为师并不是让你忍气吞声,而是掌握好度,明白吗?”他一边替她擦汗一边温声说着。 “我知道了。”聂九州一副受教了的模样,乖乖的。 晏清随有些无奈的看着她,也不知道她是真的知错了还是装的。 “下个月为师带你去剑冢选剑,你要知道,刚正的剑会选择心思纯良之人。” 留下这样一句没头没尾的话,晏清随就走了。 …… 五月十五,聂九州跟着晏清随一起前往剑冢。 剑冢位于太清山脉所有山里唯二没有住人且不具有任何作用的两座山中间,原因无他,山实在太过陡峭。 两座山常年云雾缭绕,不管多大的风始终不散,而剑冢就在这两座山中间的深渊下。 辰时五刻,宗主带着四位长老一起开启了剑冢的封印,一条细小而透明的小道从陡峭的山峰延伸到云雾遮盖的深渊,带着无尽的神秘感。 “各位弟子,封印已开启,各位从此道往下走,一直到底会出现一扇门,里面便是剑冢,不论有没有选到自己心怡的剑,一个时辰以后记得回来,剑冢明年还会开启。”宗主洪亮的声音回荡在山谷之间,每位准备下去选剑的弟子都不约而同的点头。 此次进入剑冢选剑的弟子共有一百位,八十位内门弟子和二十位外门弟子,玄天剑宗的规矩,只有修为达到筑基才有资格去剑冢选剑,外门弟子大多天赋不足,故而来剑冢选剑的外门弟子大多年岁较高。而内门弟子较为年轻。 聂九州初来玄天剑宗,也没交什么朋友,大多数的人都成群结队,而她孤身一人。 能来剑冢选剑大多数人都很兴奋,大家有些着急,都想走在前面,聂九州不像同他们挤,便走了最后一位。 晏清随看着独自一人走在最后的聂九州一眼,移开了视线。 … 大约走了一刻钟,他们来到了那扇门前,一直到最后一人踏入空地,门才缓缓打开。 那是一座很高的山,甚至有一部分已经耸入云霄,从山脚开始,山上插满了剑,形状各异。 所有人都被剑冢的宏伟壮阔震撼到了,包括聂九州。 焚月宗和玄天剑宗完全不一样,玄天剑宗作为天下第一大宗,追求剑意专一而极致,宗内弟子全是习剑之人,但焚月宗就不一样了,五行八卦、剑术、丹药等等各个方面它都涉及,就像个大杂烩。 聂九州去过焚月宗的剑池,比这里小了不止一星半点,所以她没有选剑。 她的爹爹…就是在给她寻找天下名剑的时候失踪的。 就在聂九州回想这些的工夫里,许多弟子早就已经进去了。 她也不着急,准备先设定一个目标。 按照她的理解,越靠近山顶的剑自然是越好的,这样想着,她马上就朝着山顶赶去。 她一定要选一把厉害的剑,只有足够厉害的剑,才不会被敌人斩断,才能随着她一直走到报仇雪恨的那一刻! 山上的路并不好走,剑插在石壁里,密度很大,几乎有些寸步难行,外门弟子几乎没有人选择上山,他们大多在山脚就选好了自己的配剑。 剑冢虽说是让人选剑,但实际上是剑选人,越厉害的剑自然喜欢实力越强劲、天赋越高的主人,故而天赋不高实力较弱的外门弟子大多都没往上走。 到山腰的时候,聂九州发现部分内门弟子也停下来了,这里的剑的品质的确已经属于中上,但是她知道她不能到这里停下。 山路越来越难走,聂九州的衣服都被划破了无数个口子,她追求速度,走的又急又快,总是被伤到。 若是以前,她早就放弃了,她想要的东西自然会有人送到她的手上。 但现在…没人会帮她,她都要自己争取! 聂九州这样想着,抹掉额间的汗,她的眼神更加坚毅了,为了以前那些对她好的人,她一定要成为这个天底下最厉害的人!? 终于,聂九州走到了云雾里,奇怪的是,她一进云雾,就发现云雾只有薄薄的一层,上面并没有。 从进入云雾开始,离山顶就不远了,所有进入云雾的人都开始加快速度,聂九州也不例外。 到达山顶后,山顶中间的一块巨石上插着七把剑。 或者说,本来插着七把剑,但现在,只有四把,可登上山顶的,却有五个人。 所有人都意识到了这一点,大家甚至都没有挑选,径直拿了一把离自己最近的剑。 大家都在试。 聂九州也拿到了一把,握上剑柄的那一刻她知道了这把剑的名字,莫邪剑。 这是一把情剑,需要命中注定会相伴一生结为道侣的人同时握上干将剑才能拔出。 很明显,她与拿到干将剑的那位亲传弟子并无此缘分,遗憾的同时,她心里也默默松了口气。 这两把剑不能拔,那么选择就更加稀少,而另外两把剑早就被别人占着位置,只要他们不放弃拔剑,旁人就没有干涉的资格。 除非,那把剑自己向你飞来,但是这种情况极为罕见,剑必须要生有灵智才行。 很显然,这两把剑没有剑灵,而那两位亲传弟子尽管剑丝毫不动,他们也不愿放弃,死死地占着这个位置。 聂九州有些着急,额间冒出了细密的汗珠,时间不多,如果再给他们这样死扛下去,谁也别想拿到这两把剑。 与此同时,她听到旁边有一声惊呼,转头看去。 只见楚灵珠手上拿着的正是刚刚她没拔出来的莫邪剑,而齐长剑的手里拿着的正是干将剑! 聂九州微微挑眉,有些诧异。 不知为何,楚灵珠似乎并不明白她和齐长疆拿到的剑之间的渊源,神色激动的看着这把剑,眼里全是兴奋。 “山顶的七把神剑之一哎,我居然真的能拿出来一把!”楚灵珠拿着剑左看右看,眼里满是欢喜。 聂九州把视线移开,眉头紧皱,她又看了看那两个霸着唯二两把剑不放的两位亲传弟子,死死地咬着下唇,最终转身向后走去。? 第十一章 无功而返 聂九州刚到后山就发现了不对劲之处,这里雾气弥漫,没有丝毫可见度,她下去的路都是折了一根树枝撑着磕磕绊绊的。 聂九州压下心里的那一丝怪异,努力地分辨这里的景色。 “这里好生奇怪。”聂九州心想,动作变得更加小心翼翼起来。 “嘶!”不知是什么东西划破了聂九州的衣裙,割伤了她的小腿,鲜血溅进了泥里。 一滴血,在泥里留下一个红点,几秒过后,却又像是滴入水中一般荡起了阵阵波纹,而这些,聂九州都一无所知。 成百上千把剑发出了嗡嗡的声音,他们似乎相互感应着,像是兴奋,又像是惊恐。 不仅是后山,整个剑冢的剑都开始晃动,嗡嗡作响,紧接着就传来了掌门的传音。 “各位弟子,剑冢异动,马上下山到雕像处集合,长老们马上过来。” 情况紧急,聂九州顾不得这么多,她不知道异动是否与这个能够割破这件上等法器的衣裙的东西有关,毕竟这件衣服在关键时刻能够抵挡住元婴的全力一击。 她只好把割破的破布撕扯出来,绑住还在流血的小腿,重新向山顶走去。 后山诡异非常,若是说没出现意外聂九州说不定还会闯一闯,可现在是出现了需要长老掌门出面的异动,那便不是聂九州能对抗住的事情。 出来的过程异常顺利,没一会聂九州就到达了雕像处,这个时候她才发现这座雕像居然是一把剑。 这里吵吵嚷嚷,几乎所有的弟子都在和同伴兴奋地交谈,只有聂九州死死地盯住这座雕像。 “之前便是剑吗?”她低着头仔细会想,自然也就错过了雕像上一闪而逝的红光。 这座雕像雕刻的并不仔细,甚至可以说是粗糙,除了能看出这是一把剑之外,具体的细节一概没有。 她再次抬起头盯着看,却觉得头有些晕,冥冥之中总感觉有什么牵引着她去触碰石像,若不是心口的玉发烫,把她拉回现实,她早就已经过去了! 想到这里,聂九州心里一片冰冷,庆幸的同时也不忘后退数步,远离那座石像。 “真是邪门!”她暗骂一句。 “好了,大家跟我从索道离开。”来接他们的是二长老,经过上次的事,聂九州觉得他憔悴了不少,也显得平和了许多。 他定是不知道辛苦了这么些年,结果女儿被教成了这样,她有些幸灾乐祸的想。 离开剑冢,聂九州第一眼便看到了等在外面的晏清随,他面色沉静,似乎对她空手归来之事毫不意外。 聂九州撇了撇嘴,有些不高兴,却忽然想起了他说的那句话,面色一僵,所以他早就知道自己会无功而返? “走吧,我们回家。”可能是他的语气太温和,又或许是‘回家’这个词语对她来说太过于珍贵,她的所有委屈、怒气和不满全都烟消云散了。 回到回雁峰,四下无人,聂九州终于开口:“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什么也拿不到。” “我早便说过。”晏清随开口说着,躺在软榻上,不甚在意的用法术给自己倒了杯茶,似乎亲传弟子没拿到剑不过是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 “玄天剑宗没有适合你的剑。”他小酌一口,不紧不慢的说到。 茶的味道应是极好,他愉悦的眯起眼睛,像只慵懒的大猫。 聂九州还是第一次瞧见晏清随这幅没有正形的样子,看着他丝毫不急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随便找了条凳子坐下一言不发。 “玄天剑宗的剑鉴人心性且极端,只挑心思纯良刚正不阿之人。”说罢,他轻飘飘的看了聂九州一眼,又像是仔细端详了一番。 “你明显不是。”他无情的说道,紧接着又品了口茶。 “你…晏清随!”聂九州气急败坏的站起来,眉眼间的神情变得尤为生动。? 若说那九天神女榜上的第一位端的是那清尘脱俗宛若仙子的模样,那聂九州必定就是那离经叛道的妖女,每一处都给人以强烈的冲击感,美艳绝伦。 即便现在年纪尚小,也初见端倪。 “你我师徒也已有几月,你可曾叫过我一声师父,还有昨日之事,若你…想要拿到剑冢的剑,制服他们之后便应上报掌门,交由戒律堂处置。”他难得正色,却又不似教导,只是在陈述事实。 “若是这般,玄天剑宗的剑我不要也罢!”聂九州毫不犹豫的说。 “啧。”晏清随有些头疼,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按压着太阳穴。 “玄天剑宗的剑太正自是不会选你,不嗔太凶太邪你压不住。他顿了顿,接着说道:“剑冢没有合适的剑。” “不嗔?”聂九州的注意力立马被这个名字吸引过去。 “不嗔,七大邪剑之一。”他淡淡的说着,随后又补了句。“这是剑修七岁的启蒙课知识,识剑。” 意识到他话里的含义,聂九州有些心虚,却罕见地没有反驳。 那个时候她在焚月宗漫山遍野的跑,偷鸟蛋,摘桃子,天天逃课,又哪会知晓这些知识。 “若是想要一把好剑,五年后的小重山秘境自己寻。”说完这些,晏清随便摆了摆手,示意她出去。 近几日,弟子们都在谈论亲传弟子聂九州在剑冢没有拿到剑的事。 “要我说,这亲传水分大着呢,又没参加选拔,连拜师大典都没有,这下剑冢还没有一把剑愿意要她......” “估计是故人之托不好拒绝吧,要不从不收徒的晏长老怎会破例?” “想想也是,若是晏长老真想收徒,这每年来玄天剑宗的人又会多上几成,何必只收个故人之女呢!” “你说,她这亲传的水分到底有多少?不会连我们都比不过吧!” “那我们可太委屈了,还要叫一个不如自己的人师姐。” 搞得好像你叫过一样,聂九州在心里吐槽。 她走在去食堂的路上,四面八方怪异又鄙夷的目光落到她身上如有实质一般,议论声十有八九是关于她,她自然是知道为何。 第十二章 五年后 她尽量忽视这些声音,可还是会有不长眼的凑上来。 “看看这是谁呢?”夜灵溪拿着剑走过来。 “剑修向来剑不离身,聂九州你的剑呢?” 她笑了笑,带着恶意。 “哦,我知道了,原来是没有剑愿意要你啊哈哈!” 聂九州阴着脸看向她,“看来上次的教训你还不够深刻,需要我再抽你两鞭?” 夜灵溪一脸无所畏惧,笑着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鞭子早就被师父给收了,若不是有那极品灵器你怎么可能脱身!” 她姣好的面容中透着狠戾,似乎对当年的事情耿耿于怀。 “呵。”聂九州轻笑一声。 “你知道那件事情之后内外门弟子加起来总共有多少人匿名举报你吗?” “整整一百人!你以为我师父把我的鞭子收了是为了什么,”她停顿了一下。 “是防止我变成你这样的人。” 聂九州微微仰着头,带着不屑。 “虽然说我觉得他的担心有点多余,不过这五年的禁闭我倒是很满意。” 说完之后,聂九州很满意在夜灵溪脸上看到的表情,这处罚刚下,她那亲爱的长老爹爹估计都没想好怎么跟她说。 晚上,回到回雁峰,聂九州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疲惫。 她不愿在别人面前显示出弱势并不代表她真的不在乎,她满怀期待的去剑冢,本以为走到山顶就能得到一把想要的剑,结果,这玄天剑宗居然只有被封印在那锁灵阵里的邪剑不嗔愿意要她! “难道我真的是一个坏人吗?”她的眼神中出现了罕见的迷茫。 …… 五年后 连日的大雨让回雁峰上的花草树木都蔫了,特别是她辛辛苦苦栽种的桂花树,金秋九月,本是摘桂花的最好时机,一场雨就把它们全都打落下来。 雨下的突然,不过是聂九州下山采集些用品的功夫便已经将它们淋了个透彻。 “这下好了,桂花茶、桂花糕、流芯桂花酥全没指望了。”聂九州望着窗外还在继续的大雨,觉得有些反常。 这五年里的第一年,聂九州就成功的突破金丹,现在更是有隐隐要成元婴的趋势。 突破金丹之后她便没有在学武堂上课,而是由晏清随亲自教导。 关于她缺失的那些文化课知识,五年间全都补了回来,一切都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唯一的一点便是她还没有自己的剑。 三月的春日,小重山秘境便会开启,聂九州需要去里面寻找自己的剑和她的道心。 而在此之前即将迎来的便是宗门大比。 宗门大比一共分为两部分,三十岁以下的弟子皆可参加,经过了宗门内部的选拔之后,前十名便可参加真正的宗门大比。 聂九州对自己很有信心,即便她并没有一把属于自己的剑,更何况此次大比,她也根本不准备用剑。 瞧着雨势渐渐变小,聂九州寻了把伞准备出门,明明一个避水诀能解决的事情,但她却如同凡人一般使用雨伞,这一切都要归根于晏清随。 他带着她出去历练,不管什么时候都依照凡人的旧俗,渐渐地,聂九州也习惯了,除非事出紧急,否则她也不轻易动用术法。 “晏清随。”聂九州站在门口轻轻地敲了门。 在房间的时候她就能感受到从这里传来的强烈的灵力波动,若不是这回雁峰被晏清随设置了好几重结界和阵法,她估计几位长老定是都会寻来的。? 门打开了,他穿着黑色的描金长袍,未系腰带,松松垮垮的,露出了大片肌肤以及结实的胸肌。 头发也有些乱。 聂九州从未见过他这般模样,愣在原地傻傻地看着他。 “五年了也不叫声师父。”晏清随无奈的叹息,眼里却是带着笑,他牵着她进来,收好雨伞,不慌不忙的用帕子擦干她脸上的水。 “衣服可有湿?”晏清随边问边掐了个诀,将聂九州的一身变得干爽。 “你怎么…”这副模样。 聂九州动了动唇,后半句还没说出口。 “出了点事。”晏清随温声道,他把聂九州两边的头发理好,笑了笑,安慰道:“小问题,已经解决了,别担心。” 聂九州忍了忍,终究是没将那句我才不担心说出口,而是问到:“宗门大比的时间定了吗?” 没听到聂九州的反驳,晏清随似乎有些意外,他挑了挑眉,饶有兴味的将卷轴递给她。 “只有十天便是宗门大比了。”聂九州仔细的阅读着卷轴上的内容,思索着。 今年的剑冢选剑推迟了许多,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就是明日,她动了动嘴唇,有些犹豫的问道:“今年剑冢我还去吗?” 她还记得五年前晏清随说过的话,既然这剑冢里没有一把适合她的剑那她倒不如不浪费这个时间,多练剑术多练丹药。 “要去。”晏清随瞥了她一眼,自是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可这规矩不能破,更何况剑冢的历练要比独自练剑好上不少。 聂九州皱了皱眉,明显很不情愿,晏清随起身摸了摸她的头,随后提起笔写下几字。 “拿去吧。”他随手将写好的东西折好递给聂九州,慵懒的说道。 聂九州当即就想拆开来看,却又在看到剑冢开启几个字时停了下来。 弄什么呢,怪神秘的。 …… 剑冢开启的日子很快就到了,聂九州换上新年晏清随送的衣裳,拿着旁边的木剑走了出去。 这木剑还是五年前晏清随随意的用回雁峰折了的树枝做的,用了五年,倒也存了些感情。 熟悉的开场熟悉的掌门,五年之后,聂九州还是一个人孤零零的走着,只有齐长疆和她打了声招呼,旁人三五成群的进去。 齐长疆自是不必再进去,只是在外场维护秩序,楚灵珠也在一旁,看到聂九州的时候冷哼一声,神色颇为不忿。 要说这楚灵珠和聂九州的梁子自是早就结下了,不过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在于楚灵珠每次去找晏清随都被聂九州拦住,她不记恨聂九州才怪。 晏清随倒是对她的行为进行了嘉奖,还顺势给回雁峰设了好几重结界和阵法,美其名曰不让旁人打扰他教导徒弟。 ……? 第十三章 再进剑冢 进到剑冢,聂九州不慌不忙的走着,随即打开了晏清随给的那封信。 信上只有短短三个字,去后山。 虽不知道原因,但是聂九州还是准备去闯一闯,五年前后山给她留下的印象依然清晰,这次晏清随让她去后山怕也是存了让她历练的想法。 到达广场后聂九州直奔后山,看都没看那座巨大的雕像一眼,但奇怪的是,她感觉经过那里的时候有一阵风吹过,随后便感觉有人跟着自己。 她左看右看,甚至打开了灵识都一无所获,只好作罢,继续心无旁骛的朝后山赶去。 之前聂九州是准备从后山下来,这次她准备换个法子,从后山上去。 这里被限制了灵力,更不能御剑,聂九州拿出乾坤袋里的木剑,将它当作拐杖,一步一个脚印的在崎岖的山路上行走。 后山的雾很是不同,不像是前边那种如登仙境的纯白,反而泛着一种奇怪的灰色,显得有些死气沉沉。 后山的剑很多,但没人到这来选剑,聂九州深觉怪异,更是小心谨慎起来。 路很不好走,不论多小心,她总是会磕碰到一些插在土里的剑,为了防止上次的事情发生,聂九州蹲了下来。 这个视角的雾气并不重,足以让聂九州了解到一些信息。 比如后山的剑应该都是有主的,只是主人逝世便重新回到了剑冢。 各式各样的剑穗绑在剑柄上,随着微风同步的摆动着,像某种古老的仪式。 聂九州继续蹲着前进,发现这些剑的位置也颇有讲究,很像是她之前在晏清随的藏书阁里面看到的一个古老阵法。 越往上走,这些剑上开始有冰霜,这时她感觉到了一阵阵的热意从乾坤袋传来。 很快,她便找到了源头。 晏清随给的那张纸。 上面赫然写着,拿到清风剑。 “清风剑?”聂九州有些疑惑,不是说剑冢没有一把剑适合她吗? “嗡嗡嗡…”剧烈的震动声引起了聂九州的注意。 那是一把青色的剑,通体明亮,刻着许多稍浅的风纹,看起来漂亮极了。 聂九州看第一眼就很喜欢这把剑,觉得很合自己眼缘,不过可惜的是,自己刚准备将它拔出,它却忽然消失不见,这很难不让聂九州怀疑自己进入了幻境。 几次三番的确认,聂九州终于承认这把剑就是消失了,并不是幻境,而是它自己不见了。 她也说不清现在是什么感觉,有些失落却又觉得好像就本该如此。 时间就快要到了,聂九州也没有再继续纠结,朝着山下走去。 “我知道哪里有你需要的剑。”一道声音忽然出现,聂九州警惕的四处望去,却还是什么也没有。 “广场上的石像里有一把剑。”见到她不回答,那道声音接着说道。 “不嗔?”聂九州回想起晏清随说过的话,立马就反应过来了。 “不嗔乃世间第一剑,我…他能看上你,是你的荣幸!”这道声音继续说道。 “王婆卖瓜自卖自夸。”聂九州心里想着。 “还世间第一剑呢,世间第一没人要的剑吧。”她继续在心里吐槽着,面上却丝毫不显,只是一味的埋着头下山。 见她丝毫不为所动,那道声音似乎有些气愤,咬牙切齿道:“你可知不嗔的威力,这世间没有任何一把剑能斩断不嗔,相反,不嗔手下的断剑无数。手握不嗔就有越级对战的能力!” “不用你我也行。”聂九州本来是准备继续在心里吐槽,没承想一不小心说了出来。 此时聂九州已经走到山脚下,即便这道声音想对她不利也已经为时已晚。 “我能帮你找到你爹爹!”那道声音着急地说。 聂九州的身影猛然停住,有些不可置信的回头,此时她已经顾不上这道声音的主人偷窥她的记忆之事,心中像燃起了一把火,越烧越旺。 这五年,晏清随去遍了九州,却没有一丝她爹爹的消息,聂九州心里虽然失望,却也知道他已经尽力了。 此时此刻忽然有了法子,就像是濒死前的人忽然看到了一颗能够救命的神药,怎能不激动! “我可以让你成为我的剑,但前提是…你和我签订契约。” “锁灵契。”聂九州接着补充。 锁灵契不同于锁灵阵,它只是相当于给灵体认了个主人,只要灵体不做伤害主人的事情,就并不会遭受到伤害。 而锁灵阵却并非如此,它以天地乾坤为阵,主要在一个“化”字,化一切为虚妄,通俗点来说就是能让灵体飞灰湮灭。 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这玄天剑宗对不嗔剑所用的阵法就是锁灵阵。 “我答应。”这道声音回答的干脆急切,毕竟锁灵契和锁灵阵相比,孰轻孰重他自是能分清。 听到它的回答,聂九州也不耽搁,咬破手指便在地上画上特殊的铭文,写上契约内容。 “你站到上面去便可。”聂九州随意的拿了些布条缠住手指,指了指刚画好的阵法。 一个灵体从聂九州头上下来,她才知道原来它一直藏在簪子里。 那灵体站在上面发出了一阵红光,随即便和阵法一同消失不见。 “这是回到剑里了。”聂九州暗自思索。 不知为何,山里下起了小雨,雾气散了许多,聂九州加快脚步,走回了广场。 长老已经在那里等着了,见到人都到齐了,便开启通道让大家回去。 聂九州面色如常的走回去,而那把剑自始至终都好好地待在剑冢里,她根本就没想过要把不嗔剑带出来。? 不嗔乃世间第一邪剑,每每出世必将生灵涂炭,她是想找到爹爹,但绝不会以天下存亡为代价! 那所谓的锁灵契作用与锁灵阵相同,都是能将它彻底束缚在剑冢雕像里的阵法。 想到这,聂九州愉快的笑出声,脚步轻快地回到了回雁峰。? 与此同时 ,剑冢。 “不嗔,你可知那女修和你签订的锁灵契与锁灵阵无二?你就等着在剑冢消亡吧!” 说话的剑灵是镇压不嗔剑的主灵,上一代玄天剑宗修为最高的长老手上的七星剑。 在剑冢的后山,所有的剑都是为了镇压不嗔,只有不嗔剑彻底被毁,他们才能重现天日迎来自己的新一任主人。 不嗔剑灵没有说话,只是发出了笑声,听起来让人不寒而栗。 第十四章 宗门大比 回雁峰静悄悄的,只有树叶的沙沙声,聂九州并不想让晏清随知道不嗔剑的事,她打算直接回到她的小房子里。 天不遂人愿,似乎是知道她的想法,晏清随居然就在房前等她。 躲不过,她只好走过去老实交代。 “我没拿到清风剑。” 晏清随点点头,似乎并不惊讶。 “你向来不听为师的话,习惯了。”他喃喃自语,自我安慰道。 聂九州看出来他并不高兴,她动了动嘴唇,最终还是没有把不嗔剑的事情说出来。 “你没有自己的剑,宗门大比或许有些艰难。”晏清随的视线移到聂九州手里拿的木剑上。 “那能把鞭子还我吗?”九骨鞭是她最顺手的一件武器,被没收之后,晏清随只给了她一条极为普通的鞭子练习鞭法。 “不可。”晏清随回答的毫不犹豫。 这五年她一直跟着自己,即便如此她的心性并未改变半分。 “小重山秘境还你。” 晏清随想着放在乾坤袋里早已准备好的剑穗,用的是她最喜欢的红色,特意请教了善编织的卫红长老。 结果清风剑根本没拿回来。 “怎么了?”聂九州看着晏清随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开口问道。 即便心里有些感叹,晏清随面上依旧是淡淡的,不见丝毫情绪。 “无事。” …… 几日后,宗门大比开始了。 首先是宗门内部的比拼,玄天剑宗是大宗门,拥有三十个进入宗门大比的半决赛资格。 四宗四门都拥有三十个名额,而其他的小门派便按照人数分名额,有些门派甚至少于一个名额。 九州大陆上有一个青年百强榜,凡是三十岁以下的修行之人皆可上榜,而这宗门大比,便是衡量榜单排名的重要因素。 宗门内部选拔之后的便是东西南北四个方位的半决赛比拼。 修真界共有大门派九个,分别为天衍宗,守卫正东方。 万佛宗守卫正西方。 玄天剑宗守卫正南方。 天魔宗守卫正北方。 其余的神农门、焚月宗、八卦门、灵兽门分别守卫东北、西北、西南、东南。 而八卦门则处于中心位置,保护人间皇城。 自从焚月宗被灭宗,西北方失守,各个门派都派了少量人手镇守西北。 而这八个门派便会分布到四个赛区,参与半决赛的争夺。 不过聂九州现在并不需要考虑这些,明天便是抽签赛,抽到同一个数字的人就是对手。 为了公平,玄天剑宗并未采取淘汰制,而是采取的积分制。 十天比十场,积分前三十获得进入半决赛也就是南方赛区的资格,剩下的五天则用来赶路。 聂九州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各式各样的丹药练了很多,为的就是弥补自己的劣势。 第二天一早,聂九州就前往了抽签区域,她拿到的号码牌是二十,所以比赛会要到下午。 不出她所料,晏清随并没有过来看她的比赛,不过这场比赛也的确没有丝毫看头。 和她对战的是一个外门弟子,被聂九州一鞭子抽了下去。 诚然,聂九州并没有用丝毫的技巧,纯粹是修为上的压制,赢一场积累了五分。 第二天聂九州碰到的是夜灵溪之前的小弟,可能是对九骨鞭的惧怕已经深入骨髓,他一看到聂九州挥鞭的样子两条腿就抖得不成样子,最后直接认输。 轻轻松松的赢了两场之后聂九州决定改变战术,她得用她的木剑来对敌。 第三天她碰上的又是一名外门弟子,聂九州自己的有些惊叹于自己过于好的运气。 不过这个外门弟子甚是有趣,在他看到聂九州企图用木剑来对付他的时候脸色变得很难看,吼道:“即便你修为比我高也不能用木剑来羞辱我!” 聂九州被他吼得一愣一愣的,眨巴了好几下眼睛之后才回复道:“我没有自己的剑。” 那位外门弟子似乎也被这句话说愣了,他喃喃自语道:“内门弟子怎就没有自己的剑?” 又过了一会,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满脸通红的抱了抱拳。 “在下唐突,外门弟子唐旭与你一战!” 没有给聂九州反应的时间,唐旭的剑就已经到了眼前,聂九州运气拿剑挡住他的攻击。 聂九州的修为已到金丹后期,在这玄天剑宗也是首屈一指的存在,唐旭的剑招并不差,但是修为和聂九州差得太远,磅礴的灵气迎面袭来,像一阵狂风瞬间把唐旭吹倒在地。 仅仅一招。 这场比拼甚至还没开始就结束了,底下的人都露出了惊叹的神情。 这五年里,聂九州从未和任何一名弟子进行过比拼,故而大家并不清楚这位亲传弟子的实力,甚至在如果非要碰到一名亲传弟子你愿意碰上谁的话题里,排名第一的便是聂九州。 但从这场比拼之后,恐怕他们就都不这么想了。 接下来的几日都比较平淡,虽说碰到的都是内门弟子,但在聂九州面前还是不堪一击。 或许他们并没有这么差,而是聂九州和齐长疆的性子不同,不论对手实力如何,齐长疆总愿意给他人留几分薄面,多过几招再让他人输,而聂九州恰恰相反,她秉持着把这看作一场生死之战的观念,能用一招的绝不用两招。 内门比拼就这样结束了,聂九州满分晋级,可当聂九州去晏清随面前邀功时,他却只是无奈的摇摇头。 “九州,想要赢,便不能太惹眼,至少在刚开始的时候不能让她人摸清你的底细。”他拿出从卫红长老那换来的珍珠霜,修长的手指挖了一大勺,随后涂抹到聂九州的手上。 他抹得很仔细,动作轻柔,聂九州舒服的眯起眼,并未觉得这样的行为有任何不对。 “只要我足够强,所有的算计都将化为虚无!”舒服归舒服,聂九州并不认同他的观点,她看着旁边的木剑,被她保护的很好。 “我就是要让这天下人知道,即便我聂九州手里拿的只是他们最看不上的剑,他们照样是我的手下败将!” ……? 第十五章 宗门大比(二) 积分赛结束后,长老很快就将晋级人员统计完成,他们纷纷搭上玄天剑宗特制的飞船,前往灵兽门,开始半决赛的比拼。 在宗门大比中,灵兽门归属于南方,而半决赛的地方,向来是轮着来,而今年就到了他们灵兽门。 聂九州和剩余的二十九名弟子搭乘玄天剑宗特有的飞船前往灵兽门,同行的还有负责此事的卫红长老。 聂九州乘坐过焚月宗的飞船很多次,自是不觉得卫红长老从乾坤袋里拿出一个迷你的飞船模型瞬间变成庞然大物后有什么稀奇。 但其他弟子就不一样了,他们一般都是御剑飞行,这还是第一次坐飞船,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聂九州跟他们本就不熟,随便选了间房间后就进去继续修炼了。 到了灵兽门之后大约只有两天的休息时间便会开始一对一淘汰赛,如果能在比赛之前突破金丹,无疑是增加了一个重大的筹码。 聂九州从乾坤袋里拿出混元丹,眼神里几经挣扎,最终还是没有选择服用。 由于无人教导,聂九州到现在还只是个三品丹师,混元丹这种五品丹药是她爹爹早就为她准备好的。 随着她慢慢长大,她才知道,乾坤袋里的东西种类齐全且不乏很珍贵的东西,她就猜想过,或许是知道自己可能会有去无回,爹爹才会把他认为修炼路上必备的东西都给他宠爱的女儿准备好吧。 只是可惜,若是聂九州还是那个无忧无虑的焚月宗宗主之女,她或许不会抗拒服下这枚丹药。 飞升之人近千年都没出现过了,聂九州或许也不会去强求那不属于人类的力量。 可是现在,她背负着这么多人的血海深仇,长老们用命换她平安,她有什么资格在修仙路上走捷径! 平复好心情,聂九州开始继续修炼。 五天的路程很快过去,期间齐长疆来找过她,言语间透露出了希望她能和弟子们打成一片的想法,聂九州拒绝了。 他们不就不是一路人,强行凑在一块有什么意思。 灵兽门位于灵兽山上,而旁边的城池便叫做灵兽城,不同于任何一个地方,这里的灵兽甚至动物多到令人咋舌的地步。 各式各样的灵兽,只有你想不到,没有这里没有的,在灵兽门门主为他们接洗风尘之后,玄天剑宗的弟子们便迫不及待地进入了灵兽城,一睹风采。 灵兽门的灵宠声名远扬,许多人一掷千金只为求得一只灵宠,而灵兽城便是灵兽 交易的场所。 聂九州也准备下去碰碰运气。 还没进城,聂九州就被这座城池独具特色的城墙吸引住。 独具特色的木雕技艺把每一只灵兽的模样都雕刻的栩栩如生,这些灵兽木雕被挂在城墙上依次排列,形成了独具特色的景观。 由于经济的繁荣,灵兽城的人们生活富足,对待远方的来客也十分热情。 不知是何原因,灵兽城的人长相都是偏粗犷型,不论男人女人,个子很高,很结实。 他们所穿着的服饰也有所不同,服饰上绣的大多是一些动物图腾。 除此之外,她还注意到小摊贩们卖的灵兽幼崽大多种类很杂,且品质良莠不齐,而拥有店面的商贾卖的大多都是同一品种,最多二三品种,品质都维持在同一个级别。 “这位姑娘,看着沙漠幻蝶,颜色艳丽漂亮,十分梦幻,不仅能够制造环境还能探路,成长空间十分大,金丹之下无敌手!”一位小贩热情地叫卖到。 聂九州脚步一顿,打算看看到底是怎样的灵兽能担得起金丹之下无敌手之称。 看到她停下,小贩面上一喜,心里多了几分希望。“姑娘,您仔细看看,我这沙漠幻蝶只要喂养得当,以她的血脉最多升到七阶!” 聂九州只消一眼便知这幻蝶和她的九骨鞭是绝配,只是可惜这只幻蝶的血脉并不如小贩吹嘘的那么好,若想要喂养到七阶需要无数天灵地宝的堆砌,这种亏本买卖她自是不做。 更何况,晏清随压根就没有把九骨鞭还她。 聂九州继续往前走,无数的灵兽看的她眼花缭乱,不过最终她没有挑中任何一只灵兽,直接回了小院休息。 两天过后,同样是抽签比拼的方式,聂九州抽中的是一号。 她挑挑眉,第一个上场,倒也不错,速战速决。 与她同时上场的是灵兽门的一名男子,灵宠是土狼,长相粗犷,两条又黑又浓的眉毛格外显眼。 这名男子显然是没有想到对战的是一位如此貌美的女子,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黝黑的脸上透着薄红。 聂九州眯起眼,仔细的打量。 “灵兽门,赵培。” “玄天剑宗,聂九州。”? 聂九州从未与灵兽门之人对敌过,对这种人和灵兽配合作战的场面也见得少,即便赵培只是个金丹初期,她还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土狼的实力不容小觑,它们速度快,凶狠,是一种攻击性很强防御性也很强的灵宠,是不少人的首选。 赵培的土狼是四阶,相当于一个金丹初期,这就是这个门派的可怕之处,相当于你的对手有两个。 聂九州手执木剑,将灵力运至剑尖。 玄天剑谱第一式,是风动。 晏清随说过,和别的剑谱不同的是,玄天剑谱的第一式就是杀招,所以即便有些外门弟子修为不够只能修炼前几式,在绝大多数的情况下自保却足够了。 聂九州已经达到了金丹后期,对于剑意的理解早就不同往日。 所有的狂风围绕着擂台,无数碎石被狂风中细小的剑从地上凿出,整个擂台像形成了一道碎石墙把里面都遮挡住,什么也看不见了。 看台上的灵兽门弟子都惊呆了。 “后期打前期,没必要用大招吧。”一个带着五毒蜥蜴的弟子目瞪口呆的说道。 “就是啊,赵培师兄好惨!”另一位弟子在一旁感叹。 “这不会是玄天剑谱的第一式吧!”一位玄天剑宗的弟子一脸惊恐的问道。 玄天剑宗第一式,心中的剑意越强,所形成的风就有多大,他见过第一式最厉害的场景莫过于卷起漫天黄沙隐匿踪迹。 第十六章 宗门大比(三) 若不是这阵狂风看起来有些熟悉,他也不会想到,第一式竟能成为杀招! 他一脸严肃,似乎在苦思冥想些什么,过了片刻,又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极为兴奋的说到:“我知道了!”随后大步朝外走去。 再说回聂九州这边,这些由无数剑意凝成的小剑,凿了擂台,变成一些小的石子,在极高的风速下快速向赵培袭去,身边的土狼感受到了极大的威胁,不安的叫着。 “我认输!”赵培嘴唇发白,肌肉还有些无意识的抽动,他轻轻安抚着受惊的土狼,眼神里却有止不住的恐惧。 他的行为在聂九州的意料之内,成千上百的石子在极快的速度下足以让他浑身都是血洞。 这一招,即便他不认输,聂九州也会把威力消掉九成。 但如果有了这一场的威慑,那么之后的几场都会很好打,这才是她得真正目的。 “玄天剑宗聂九州胜!” 听到结果聂九州没有管台下人惊奇的眼光,满意的回到了客房内。 灵兽门所采取的淘汰制并不是指一场制淘汰,而是三局两胜。 一共会比三场,只要获得了两场的胜利,那么就算晋级。 聂九洲并没有打算三局都胜出,因为没有必要,分赛区的排名只会决定,到了总赛区之后,你所面对的对手的强弱。 也就是说在分赛区积分为两分的人到了总赛区首先会对上的,也是积分为两分的人。 虽然说她对自己的实力很有自信,但是聂九州知道,她就快要突破了,如果在擂台上忽然要突破是件非常糟糕的事情,那么就意味着你必须要认输。 为了减少这种风险,她动用灵力的次数越少越好。 果然不出她所料,在接下来的一场比赛里,那位她都没见着面的对手,在比赛之前就已经认输了。 聂九州的目的达到了,便早早的和长老说了最后一句弃权。 这些天一直她呆在客房里,由于和所有弟子们的关系一般,也没有人来找她玩,不过聂九州从来不会觉得寂寞,和失落,她倒是很乐的自在。 “九州师姐,你在吗?”一天午后,她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道小心翼翼的声音。 聂九州当时正在研究玄天剑谱,听到有人叫她,有些惊讶的挑挑眉。 “什么事?”聂九州把门打开,倚靠在门边。 “九州师姐,我是玄天剑宗的外门弟子王欣,想请教你关于玄天剑谱第一式的内容。” 王欣看起来很紧张,脸上还带着一种类似于视死如归的表情。 聂九州看着他的表情,觉得有些好笑,寻思着自己在玄天剑宗也没做过什么让人闻风丧胆的事情,怎就会让一个没见过面的小师弟如此怕她。 “进来吧。”她淡淡的说。 听到她的话,王欣立马就兴奋起来了,那种惧怕感一下子就不见了,连忙说道:“谢谢师姐!” “问吧。”聂九洲拿着玄天剑谱继续看着。 “九州师姐,我想知道怎样才能把玄天剑谱的第一招练成杀招呢?”王欣问道。 “第一世不是本来就是杀招吗?”聂九洲觉得有些奇怪。 “啊?”王欣被他说的愣了愣,都有些怀疑自己。 “可是我们学的时候,师傅说的是玄天剑谱第一式是风动,为隐匿之招。”他小心翼翼的回答。 “第一式讲究的是自身的速度,在一定程度上也讲究剑气的速度,但一招一式皆为隐匿气息所用。”王欣一字一句的把师傅说的话背了出来。 “你使使看。”聂九洲说道。 王欣点点头,拿出了自己的剑。 聂九州看着他的剑眼睛亮了亮,这把剑她也有印象。 当初在剑冢的时候,它隐藏在云雾之中,锋利的剑身和精致的纹路都让聂九州感觉到这是一把好剑。 只不过可惜的是,当初聂九州准备去触碰他,结果被这把剑躲开了。 聂九洲也不是真的想把它拔出来,只是想摸摸看,没想到还被嫌弃了。 看来这位叫王欣的师弟并不简单。 王欣并不知道,由于这把剑的的原因,聂九州倒是对他高看了几分。 他开始舞剑,姿势都很标准,剑招的确也是那个剑招,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却说是隐匿之招。 聂九洲陷入了沉思。 “第一招的核心在于心动,风洞只不过是心动的表象,心不动,自然将小我隐匿天地之间,这便是玄天剑宗第一式的要义,我说的可对?”聂九洲问道。 “没错!” “心生万物,剑意也由心生,当心动时,剑意越强,第一式便由隐匿转为了现身,风动在的地方寸草不留,这便是杀招。” “简单的来说,就是你要把所有第一式的招式都由不动转为动,每一招一式都是在心中凝聚剑意的过程,剑意越强,杀招越强。” “对于一个剑修来说,手中的剑便是一切,当你的剑心足够强大,剑意足够强大,那么修为的等级不过是一层表象。” “一剑破万法!” 当聂九洲中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破茧而出,她知道,她的剑意找到了。? 小师弟带着聂九州的答案很满意的走了,心里还在想着九州师姐,根本就不像外面传的那么凶神恶煞,明明长的好看又温柔。 在顿悟之后,聂九州立马开始打坐,这种机会可不多,每一次剑意的顿悟都是需要无数次的积累和片刻的灵光。 等聂九州睁开眼睛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这分赛区的排名已经定了,所有的得到了两分及以上的弟子都能乘坐特制的灵舟前往中洲岛,进行最后的角逐。 聂九州把东西都准备好,灵兽门的弟子给她送来了灵舟上的门牌号,只待第二天早上前往广场便可。 第二天一早,聂九州前往广场,在路上又碰到了上次来请教她的师弟王欣。 “九州师姐!”他不顾别人怪异的眼光,在一众弟子里热情地跟她打招呼。 聂九州也礼貌的朝他挥挥手,随后一脸冷漠的登上灵舟。 第十七章 师父来啦 聂九州并不知道自己随意的招手给别人带来了多大的震撼,所有认识她的人看王欣的眼神都不同起来,其中最受伤的莫过于齐长疆,他每次都跟九州师妹打招呼却没有一次有过这个待遇。 不过聂九州从来不管这些,她推开房门,刚准备对还需要住四五天的房间布置一下就发现晏清随居然在这。 “你怎么在这?”聂九州毫不吝啬她的惊讶。 晏清随穿着一件印有黑色暗纹的衣裳,不仅款式好看,看样子还是一件上等法器。 “你新买的?”聂九州问道。 “托卫红长老带的。”他看起来有些倦怠,兴致缺缺。 “卫红长老?”聂九州的脑海里忽然闪过某一次偶然看到卫红长老看着晏清随那情意绵绵的眼神,卫红长老莫不是喜欢他? “你总不会带队长老都不认识吧。”晏清随眉眼微挑,有些无奈的笑了笑。 “怎么可能!”聂九州有些生气,她只是不管事,又不是个白痴! “你最近都是这样绾发?”晏清随指着她头上随意绑着的那根发带。 “是啊,怎么了?”聂九州有时候觉得晏清随真的很像她爹,什么都要管。 “无事,这般绾发打斗时岂不是很不方便?”晏清随颇为一本正经。 “你直接说你想玩我的头发的了。”聂九州撇撇嘴,想都不想的拆穿他。 …… 透明的鱼缸里有两条锦鲤,缸里放了些花草石头进行点缀,这是楚灵珠在逛街的时候买的,据说这两条锦鲤并不是普通的锦鲤,而是真正能够提升幸运值的祥瑞灵兽。 “翠姨,晏哥哥来了嘛。”楚灵珠作为玄天剑宗宗主之女,出门在外自是有人保护,翠姨就是那个保镖。 “灵珠。”翠沅有些无奈,这辈分都乱了套,怎么能叫人哥哥呢! “他现在去见徒弟了。”翠姨把鱼缸中的花草石头都拿出来,准备把这两条锦鲤放生。 “翠姨,这是我要送给晏哥哥的礼物!”楚灵珠制止她,想把那些饰品重新放回去。 “灵珠,不是我说你,二十几岁的人了,不能再像以前那般毫无城府。”翠沅开始变得严肃,双眸紧盯着楚灵珠。 “你仔细想想看,若是这锦鲤真如摊主说的那般好,他又怎会舍得买给你。”翠沅苦口婆心。 “我花了很多钱的。”楚灵珠皱着眉小声嚷嚷,显然有些不服气。 翠沅看着她还是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深吸了几口气平复自己的心情,只能告诉自己这是自己教导无方,不能怪她,孩子本来是一张白纸,是自己没有教好。 小重山秘境马上就要开启了,由于年龄的限制,所有三十岁以上的人都进去不了,没人陪着,投放地点随机,就楚灵珠现在的这种状态,翠沅是真的觉得她被人卖了还会替人数钱。 “修真界根本就没有这种祥瑞之兽,真正能够带来祥瑞的灵兽早在千年前就飞升归属仙界了,自此以后修真界再无此兽。这两条锦鲤甚至都不是灵兽,只不过是被摊主喂了些灵石沾上了些许灵气罢了。”翠沅一边教导她,一边打开窗户,把缸里的鱼连着水一起泼出去。 此处灵舟正好行至汪洋湖地界,能否修成灵兽就看它们的造化了。 “专门骗你这种有钱没地花的小姑娘,若是你功课学的认真又怎会被骗,那飞升的祥瑞之兽的模样学考还考过呢!”翠沅严厉的模样让楚灵珠吓到了,她站在一旁,低着头没有再说话。 翠沅看着她,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就她这个样子,这让她怎么能放心。 “算了算了,你自己好好想想,晏长老那就别去了,还有,以后叫人家晏长老!” 为了避免自己说的不够清楚,翠沅又加了一句。 “你不要对晏长老抱有不该有的心思,你是掌门之女,在他的眼里只是个晚辈。”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以前那些没讲的重话都讲了,能不能听进去就看她自己了。 楚灵珠失魂落魄的坐在椅子上,窗外传来了滴滴答答的声音,下雨了。 雨滴顺着没关的窗户飘了进来,落在她的脸上,她再也忍不住,埋头痛哭起来。 其实她知道,晏长老不喜欢她,可她总是会抱有一丝幻想,在晏长老客气又关爱的语气下,产生了不该有的想法。 她喜欢他很久了。 本来,她早该死心的,可是晏清随既然能对聂九州这么关心照顾,为什么就不能分一些给她呢? 她不甘心。 …… 晏清随这次前来是因为有人传密信给他,说是中州有魔气溢出,他此次前来就是为了调查此事。 聂九州也想去,但晏清随告诉她,这次行动最低的修为都是合体期,她立马就闭了嘴。 修为暂时不宜继续增进,所以聂九州把心思都放在了炼丹上。 五年前的她,还是一个什么都会一点的剑修,符箓、御兽、炼丹、制药,杂七杂八的书她看了很多,这也是当初她能够打败夜灵溪那一大群人的重要原因。 她本来觉得都学一些对自己有帮助,但晏清随的评价却给了她重重一击。 舍本逐末。 “作为一个剑修,你连手上的剑都没弄明白,那么其他的东西都学些皮毛又有何用?人的精力本来有限,精通一门本是不易,先把剑练好。” 接受了他建议的聂九州把学的那些皮毛都放下,专心练剑,只有极少数的情况下她才会去炼丹,所以长进不大。 这几天刚好有空,她准备再试试。 所有的丹药中,清心丹是最简单也是最有用的一种,和其他有固定品级的丹药不同,清心丹没有限制,你的炼丹能力越强,炼出来的丹药品级就越高,卖的价格就越贵。 所以,很多炼丹师都把炼清心丹作为一种自测品级的方法。 聂九州也不例外。 炼丹最讲究的便是火,火的品种在理论上说自然是越上乘越好,但由于火的品种越稀少,它越难控制,所以对于低品级丹师来说,自己掌控的最得心应手的火才是最好的。 第十八章 清心丹 聂九州的丹火是最普通的一种,黄焰丹火,只比普通的火焰温度稍微高一点,虽然品阶不怎么样,但炼三品清心丹还是绰绰有余。 已经很久没炼丹了,她准备先炼一枚三品清心丹试试感觉。 清心丹所要用的药材也很常见,向阳花、鬼切草、七叶莲,只需这三种材料。 三品的清心丹,每一种药草的年份需在十年以上,聂九州先从乾坤袋里拿出丹炉,慢慢控制住火焰在炉子里的温度。 每一种药材所需的温度是不同的,所以需要几次三番的调整丹炉里的温度,控火就成了最关键的一步,很多时候只要稍不注意温度高了,这一炉子的材料就全废了。 “先是向阳花……”聂九州念念有词。 向阳花是一种生活需要长时间生长在阳光下的植物,呈金黄色,有六瓣,颜色越正,年份越久。 向阳花的品质算法有所不同,并不是看年份的长短,而是看日照时间的长短。 传说在九州大陆的最南端,有一处地方终日不见黑暗,向阳花遍地生长,甚至有万年向阳花的存在。 “然后是鬼切草……” 鬼切草和向阳花截然相反,只要见到阳光就会枯萎,所以大多生长于阴暗的角落,阴气极重,传说中是地府才有的东西,由于当年大陆被分为九块,大地出现了缝隙,这才让它们出现在世间。 “”最后是七叶莲…….“” 七叶莲生长于泉水之中,非清澈见底之水不存,有极佳的降火之效,除此之外,还有极好的驱魔效用。 传说中,七叶莲本是观音池中的莲花,由于魔乱人间,便被派下拯救苍生。 骤然升高的温度让聂九州额间生出许多细小的汗珠,丹炉里的颜色不停地变换,她紧盯着,不敢有片刻松懈,一刻也不停的调整着丹炉里的温度。 当所有的材料炼化完毕,最重要的便是要让它们之间彼此融合,产生真正的效用。 一个时辰过去了,只见丹炉中的火焰彻底熄灭,一颗淡青色的丹药悬浮在空中,三条清晰的丹纹印在上面。 这是一枚成色极好的三品清心丹。 聂九州把它拿在手上,仔细地观察着。 即便同样是三品丹药也有好坏之分,丹纹越深,丹药的品质越好,这一颗清心丹无疑是三品中的上品。 三品的清心丹能炼出如此品质,证明她有冲击四品的实力,聂九州没有犹豫,就准备试一试。 “聂九州!你在吗?” 门外忽然传来楚灵珠的声音,聂九州只好把东西收好,一脸不悦的去开了门。 “干什么?”楚灵珠每次来找她都是问晏清随的事情,好在她来的次数也不多。 “你干嘛这么凶……”楚灵珠脸上还挂着两行泪,眼睛红红的,像是被谁欺负了。 聂九州真烦着呢,哪还有心情管这么多。 “没看到门上挂着的牌子?”聂九州指着门口那块写着请勿打扰的木牌重重的敲了两下。 “你知道晏长老在哪吗?”楚灵珠低声问道。 晏清随?楚灵珠从来不这样叫他的。 “不清楚,你自己去问卫红长老。” 聂九州一边回答一边早已警惕的拿出了木剑。 趁着楚灵珠转过头的功夫,聂九州撒了一大把幻真粉末到她身上。 幻真粉末是一种能够识别出这个人是否是假扮的的药粉,她满怀期待的准备看看到底是谁假扮楚灵珠结果粉末撒上去她毫无反应。 “怎么了?”楚灵珠摸着头上的粉子。 “哪来的·粉末,弄得我全身都是。” “是不是你,聂九州!” 聂九州早就在楚灵珠反应过来的时候关门进了房间,只留下一张小纸条缓缓地飘到了楚灵珠的手上,上面写了一句,对不住。 …… “晏长老,晏长老……” 在卫红长老那里得知晏清随的住处,楚灵珠立马就来到这里。 “进吧。”过了良久,房间里才传出一道声音。 “坐。”晏清随指着门口那把椅子。 “晏长老,你就收我为徒吧!”楚灵珠猛地跪下来,眼泪更是不停地往下掉。 晏清随刚拿起茶杯的手又放了下来,无奈的摇摇头。 他真的觉得他是真的老了,现在的年轻人令人捉摸不透,一天一个想法,不闹得你脑袋疼就不罢休。 他连聂九州都管不过来,怎又会另外收徒? “我不收徒,向来如此。” 从晏清随当上玄天剑宗长老开始,这条规矩就一直在,比起需要做事的长老,他更像是一个挂名的。 “那为什么你收了聂九州!”听到他的回答,的确在楚灵珠的预料之中,但这也让她更加难受,为什么他愿意当聂九州的师父却不愿意多收一人呢? 规矩破一次和破两次有什么区别呢? “她不同,我答应过她父亲,要好好照顾她。”晏清随简直是一个头两个大,他颇为头疼的按了按太阳穴,希望楚灵珠能够明白他的意思。 但很显然,楚灵珠注定要让他失望了,她不但没有领会他的意思,反而更加咄咄逼人。 “你当初也答应过爹爹要好好照顾我!”楚灵珠大哭起来。 或许是本来对别人的耐心就不多,晏清随的脸色慢慢冷了下来。 “看来,这些年,翠沅疏于对你的教导,才让你如此放肆。”他端起茶杯浅浅的品尝,黑色的眸子里透着一种让人感到害怕的情绪。 “我对聂九州的父亲许下的是承诺,而对掌门,”他顿了顿。 “说的是客气话。” 冷色的眸子彻底没了温度,楚灵珠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不明白明明如此温柔的晏长老为何会对她说出这么残忍的话。 “你,” “明白了吗?:”其实晏清随不太想对这些小辈摆出一副很严厉的模样,所以才会在每次楚灵珠无理取闹的时候避而不见,但事情总会有个度,这么多年的一而再再而三早就耗光了他所有的耐心。 翠红对楚灵珠的教导方式存在极大的问题,在这种宗门大比的重要关头,她居然还来和他说收徒弟的事情,好似他不同意她就要赖在这不走一样。 第十九章 告诉你爹 晏清随越想脸上的表情越冷,随手掐了个传音诀。 “翠沅,过来一趟。” “这边是你这么多年贴身教导的结果?”晏清随仔细查看了学武堂老师传来的楚灵珠做的功课,不难发现,这么多年的书算是白读了。 “是想将她养废吗?” “我已上报掌门,接下来就看你爹怎么处置了。” “嘭!”一声巨响从灵舟上的某个房间传来,像是什么东西炸开了。 灵舟也受到了影响,开始左右摇晃,负责掌舵的弟子连忙控制好方向,又叫了几人用灵力维持平衡。 晏清随听到声响脸色一变,转眼就消失在了原地。 七号房内,聂九州灰头土脸的站在一旁,看着满地的碎片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楚灵珠走后她就开始炼四品清心丹,没承想炉子居然炸了。 此刻她顶着一脑袋像被雷劈过的发型和满脸的土灰傻愣愣的站在那。 “怎么会呢?”聂九州百思不得其解,这九鼎丹炉是她从小就用得丹炉,是一位长老送给她的,说是炼制八品丹药都没问题,可现在怎么就炸了。 又一眨眼,晏清随忽然出现在面前,看到她的样子似乎松了口气,眼里却隐隐带着笑意。 铜盆里的水清澈见底,他将帕子打湿拧干,轻轻地擦拭着聂九州的脸。 聂九州早就用过除尘诀,只不过她的脸被很多细小的碎片划伤,还是需要用帕子擦一擦。 晏清随仔细的帮她清理伤口,除去那些细小的碎片,往上面撒上药粉。 “会留疤吗?”犹豫了片刻,聂九州问出口。 低沉的笑声在她耳边漾开,古琴般的音色,拨动了心弦,她只觉得脸有些发烫。 “不会的。”带着笑意和不自觉的宠溺。 “这药粉效果极好,到了明日,就只需抹这个了。”他递给聂九州一罐膏体。 晏清随再次审视了她一边,直到确定她真的只受了些皮外伤之后才掐了个决把房间弄干净。 “说说看。”晏清随看着她,眼里的意味显而易见。 聂九州难得有些心虚,在很早之前他就送过丹炉当作她的生辰礼,并催促她换上,聂九州没同意,知道缘由后晏清随也没勉强,只是说这丹炉虽好,但年岁久远,已经不宜使用,要她小心为上。 “我想试试我能不能炼四品……”她其实有些怕他,虽然他很少对她严厉,绝大部分的时候都很温柔,比聂九州自己的态度不知道要好上多少。 但她就是有些怕。 晏清随看着她一副受了委屈又有点害怕的模样,有些无言,明明不听自己劝告的是她,惹了祸的是她,害他担心的还是她,而他只不过是问了一句,怎么就委屈上了? “三品四品间隔着天堑,那丹炉定是不能承受,你该想到的。”他又重新将乾坤袋里早为她准备好的丹炉拿了出来。 “这生辰礼在我这放的够久了,你记得,八品以下的丹药都没问题。” 聂九州点点头,罕见的没和他争论,乖乖的把丹炉收进乾坤袋里。 “再过两日便会到中州,这几日好好休息。” 聂九州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抿着嘴,神色有些落寞。 中州的任务危险至极,而这样的任务,玄天剑宗每年都派他去,聂九州不满却又无可奈何,她迫切地想要成长,不只是为了给宗门报仇救出爹爹,也为了……能与他并肩。 两日很快就过了,中州也映入眼帘。 作为九州大陆的中心,中州最是繁华。 随处可见的街边小贩,各地来的马戏班子,来自九州的特色美食在中州都能找到。 “这飘香十里的酒最是出名,到时候宗门大比结束,我们定要到这好好聚一聚!”走在聂九州左边的两名弟子激烈的讨论着。 这是聂九州第一次来中州,中州的确很美,也与其他地方有着明显的差别。 中州作为皇城,本应该是凡人居住的场所,并不属于修真界,但事实恰好相反,由于需要保护皇城的安危,每个门派都有弟子在皇城驻守,这也就形成了钱币和灵石都作为流通货币,修仙之人和凡人共存的奇特景象。 玄天剑宗一行人到达中州的时间已经算晚,所以没有过多地停留,而是直接去了皇宫。 为了宣扬皇室的威严维护皇城稳定,每年的宗门大比都是在皇宫举行,而这个时候也是很多门派破例收徒的时期。 普通人想要修仙首先便会被测试有没有仙缘,皇室子弟也例外,四年前的宗门大比神农门便收了皇室二公主为外门弟子。 皇宫富丽堂皇,每一处都显得精致而贵重,和玄天剑宗大开大合的风格完全不同。 宗门大比再过一日便开始了,同样是采取抽签制,不过有所不同的是,这次的淘汰制就是一场定胜负。 除了八个大门派,还有数不尽的小门派也会来参加宗门大比,决赛的名额一共两百个,每年为了小门派的生存,会额外给小门派分配一些固定的名额,避免无一人进入决赛的尴尬局面。 聂九州抽到的对手是天衍宗的人,一个外门弟子,能够杀出重围进入决赛,这不管在哪个时期的大门派都是一件很稀奇的事情,她隐隐感觉这次的比拼不会太容易。 天衍宗和玄天剑宗一样,主修是剑,而这恰恰是聂九州的劣势所在,她没有一把好剑,那么在比赛当中,她就必须要做好被人斩断木剑的准备。 对于这名天衍宗的弟子她了解并不多,消息还是齐长疆带给她的。 “九州师妹,要不...你用鞭子吧。”齐长疆把拿到手的资料递给她,一脸为难。 这个人叫齐悦,是个女孩,金丹中期,天衍宗的人都叫她拼命三娘,今年三十岁,第一次进宗门大比决赛。 看到这里,聂九州就知道这个人不到绝境绝不会认输,她会把所有的底牌都用上。 和内门弟子不同,外门弟子到了三十岁若是不能留在宗门做事便会被遣散下山,大多数外门弟子的去处都是给小门派当老师或者被雇佣保护重要人物。 第二十章 对战齐悦 同时,在这个节骨眼上外门弟子还有一次进入内门学习的机会,这个机会就是一次考核。 考核最看重的就是宗门大比这名弟子的成绩。 同样,宗门大比并不只有这一个作用,宗门大比对所有青年榜都起着决定性的作用,那些德高望重的前辈会根据你在宗门大比中的表现来决定你在榜上的排名。 “在天衍宗里,许多内门弟子都打不过齐悦。”齐长疆补充道。 聂九州把资料递给他,拿起一旁的木剑。 “师兄小看我。” 她笑着,用帕子轻轻擦拭着手中的剑。 “这一局,我非用剑不可。” “而且,只能用剑。” 聂九州拿起一旁的茶壶,慢悠悠的给齐长疆倒了一杯。 “天衍宗和玄天剑宗主修都是剑,这场比赛若是我用了鞭子,你知道外面的人会怎么传吗?” “玄天剑宗的亲传弟子对付天衍宗的一个外门弟子居然需要用到两种武器,玄天剑宗丢不起这个人。”聂九州笑了笑。 “退一万步说,即使玄天剑宗不在意这名声,我也丢不起这个人。” 聂九州拿走齐长疆手上的空杯,却没有给他再添。 “师兄,请回吧!” …… 很快,对战的日子便到了,齐悦是一个穿红衣的女孩儿,她盯着台下的聂九州,目光如炬。 很不巧,今天聂九州也穿了红衣,她手持木剑沿着梯子走上去,丝毫不怯场。 他们这场人气很高,有很多来为齐悦加油打气的,看来她在天衍宗人气很高。 聂九州就不一样了,没有一个人来为她加油,她这边全是一些别的门派看热闹来的。 “天衍宗,齐悦。” “玄天剑宗,聂九州。” 齐悦的剑很漂亮,修长的剑身刻满了红色的风纹。 为何会是红色的风纹?聂九州感到奇怪。 不过她的疑惑很快就解了,齐悦持剑袭来,那凛冽的风和炙热的气流就是这红色风纹的最好解释。 干脆利落的动作和迅猛的身影无一不告诉对手,她的实力很强劲。 流畅的动作下,隐藏的是她那一颗坚如磐石的剑心。 她接下了齐悦这一剑。 这明显给聂九州带来了一个新的问题。 齐悦的剑带着滚烫的热度,两剑交锋,她的剑在聂九洲的木剑上留下的并不只是被剑划过的伤痕,还有烧灼的痕迹。 这就意味着,这场比赛如果他想赢的话,必定要速战速决。 齐悦很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看到她的木剑被烧出了黑痕之后,齐悦的眼里明显划过一丝震惊。 不仅仅是她,台下的人也明显很是惊讶。 毕竟在他们看来,玄天剑宗的亲传弟子这个名声可是响当当的,即便聂九州刚刚上去拿的是一把木剑,他们也会下意识的认为这是这把剑定是有什么玄妙之处。 但现在很显然,这就是一把普通的木剑,甚至都抵不过灼热的温度,立马就脆弱的烧出了黑痕。 “真的是一把木剑,她这是什么意思?看不起我们齐悦姐吗?” 一位天衍宗的弟子在一旁愤愤不平。 “据说玄天剑宗五年前有一位亲传弟子在剑冢没有拿到自己的剑,说的不会就是她吧?” “不可能吧!玄天剑宗的剑冢今年不是又开放了一次,总不可能两次都没拿到吧!” 台下开始小声的讨论着,不过修仙之人皆是耳聪目明,每一句话都清楚都传到了关注这场比赛之人的耳朵里。 聂九州眉头都没皱一下,不断地挥动着手中的剑。 剑上的黑痕越来越多,她想,是时候了。 玄天剑谱第二式,守而不攻。 不管齐悦的剑多快,动作多迅速,聂九州都能准确的接住,炎热的风不断袭来,剑上的黑痕越来越多,可它却始终没有断。 越高的修为,即便差之毫厘也会失之千里,齐悦很明白自己的优势来自自己有一把好过聂九州很多的剑。 越拖下去对她越不利。 她的灵力不断地流失,每一次的挥剑她都带了灵力,可聂九州却看上去还是游刃有余,她不能再等下去了。 从得知自己的对手是玄天剑宗的亲传之后她就做好了拼尽全力的打算,只有这样,即便她在宗门大比的名次并不出彩,但如果她打败了聂九州,这给她的个人经历中添加的无疑是浓墨重彩的一笔。 “是万剑朝宗!”一位弟子在台下惊呼。 “天衍第九式?怎么可能!” 天衍是天衍宗所有弟子都可以学习的一本剑谱,就和玄天剑谱在玄天剑宗差不多,但由于剑谱的招式越往后走,对修为和剑术、剑意的要求就越高,这几乎不可能是一个金丹中期能够使出来的招式。 但从齐悦结印的手势和台上几乎所有的剑都开始嗡嗡震动开始,聂九州知道她成功了。 这齐悦倒是有几分实力,看来想打持久战是不能了。 她变换了对策,再一次的使出了玄天剑谱第一式,是风动。 上次对战灵兽门的弟子,聂九州搞出那么大就是为了吓吓他逼他自己主动认输,但这一回她必定要使出全力,毕竟第一式对第九式,从一开始就不占优势。 她把九成的灵力注入剑里,整个台上忽然狂风大作,那本来有些赤红的剑也在狂风下有些显现颓势。 一个冰系的小法术加上风动的风一开始就把本身灼热的空气和剑的温度降了下来。 紧接着的便是擂台的震动,无数把由风和灵气凝成的剑出现在了擂台中,密密麻麻的遮住了台上二人的身影。 万剑朝宗和晏清随教给聂九州的是风动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不过万剑朝宗还是要更胜一筹,朝宗朝宗,这会让所有的灵剑对使出这个招式的剑有一种敬畏。 只可惜她碰上的是聂九州,一把木剑,没有任何灵气和情感,它的确对它的主人没有任何的加持,甚至在绝大部分的时候都只能拖后腿,可同样的,因为它只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木头罢了,她从来不懂什么是怕,更不懂什么是敬畏。 第二十一章 万剑朝宗 到最后,台下所有的剑都隐隐有了臣服之意,只有聂九州的木剑不受任何影响。 齐悦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她脸色一变,瞬间明白了这木剑的用意。 “不可能!她怎会知晓我会用天衍第九式来对付她?这把木剑定是巧合!”她在心里几番推测,最终还是咬咬牙,发动这全力一击。 她自认为胜算是很大的,聂九州使出的剑招她从未见过,可起式便能瞧出不是什么厉害的玩意,一开始便输了阵仗,在这一击之下她有信心将聂九州击败。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场外的裁判长老明显感受到了这强大的威力,率先将保护罩开启。 两边的剑开始交锋,无数的声音在台上响起,令人惊讶的是这些剑居然暂时的打成了平手,也就是说这被改编过的玄天一式的威力居然足以和天衍九式相比! 齐悦顾不上惊讶,她现在体内的灵力所剩无几,只能把它全部集中在自己的赤练剑上进行最后一击。 这一击,她有绝对的信心。 外人都以为天衍第九式的核心在于万剑朝宗,但实际上不是,天衍第九式的恐怖之处就在于它能把万剑之力都聚集到一把剑里,这样的威力才能发挥到最大,达到一种毁天灭地的效果。 当齐悦提起剑朝着聂九州袭来之时,她瞬间感受到了不对劲,这恐怖的威压和磅礴的灵力甚至都不像是金丹能发出来的全力一击。 可聂九州从不会心生退意,她的脑海里忽然想到了当时在晏清随面前夸下的海口,若是刚进宗门大比就输了,她丢的不仅是玄天剑宗的脸,更是晏清随和她自己的了脸,玄天剑宗素有天才之名的长老破例收徒,难道要让外人说她是个废物吗,连天衍宗的一个外门弟子都打不过? 她不甘心, 她决定试一试之前从没试过的方法,她要用这所有的灵力和剑意凝出一把剑! 当她从那一些还在缠斗中的剑里抽出一些灵力和剑意时,她明显能感觉到那些剑开始在斗争中处于劣势,可她管不了这么多,她不愿在第一场比试中就亮出底牌。 齐悦的灵力一定快要枯竭了,只要挡住了她的全力一击,那么这场擂台赛她就赢定了! 无数细小的剑逐渐凝成了一把巨大的剑被聂九州握在手中,她所有的灵力都集中在了这一剑之上。 两剑交锋,擂台开始碎裂,逐渐化作一粒一粒的石子像流沙一般散去,台内灵力的震动直接冲破了保护罩,长老又给台上加了好几重保护才不至于波及到台下的观众。 擂台已经粉碎,人们都往保护罩里看,试图在这尘埃漫天里看到比赛的结果。 过了好一阵,当尘埃落下,人们才看见里面的情况。 “玄天剑宗,聂九州胜。” 在大家还没有反应过来那个穿着红衣裳持剑而立的姑娘到底是哪一个时,裁判已经给出了答案。 “不对呀,那不是齐悦师姐的剑吗?” “天衍宗的赤练剑,怎么会到了玄天剑宗弟子手里。” “长老看错认了吧!” “胜的应该是齐悦师姐才对呀!” 血顺着袖口往下滴落,聂九州缓了很久,还是觉得耳边又轰鸣声。 又一件上等法器裙子破的不成样子,她甚至都分不清这衣裳的红到底是血还是染料。 在她的对面,齐悦趴在地上,在她的肩头有一个血洞,里面还在不停地流着血,这场比赛打得很惨烈,这不像是比拼,更像是搏命。 斑驳的血迹染红了齐悦的白靴,深浅不一的剑痕布满了她的肌肤,没有一处是好的。 聂九州的簪子早已不知去向,三千青丝顺势落下,黏在伤口处和血迹里,她浑身都疼,不想动,直到听到长老的判决,她才用了几分力气把赤练剑扔到齐悦旁边,挺直背若无其事的走下去。 血迹跟随着她的脚步在地板上留下痕迹,天衍宗的人一拥而上去救治那躺在地上陷入昏迷的齐悦。 没有人去指责聂九州下手重,因为他们知道,当齐悦使出万剑朝宗的时候就已经没有顾及生命了。 若不是这亲传足够厉害,在今天这场比试中要想活下来,怕只能早早地认输让场外长老把人救下来了。 聂九州回到房间,第一件事就是往木桶里倒灵泉水,她把衣衫退下,疲惫不堪的进去。 青色的灵泉水在接触到她身上的伤时颜色开始慢慢变淡,同样的,她的伤势也开始慢慢愈合。 其实聂九州的伤算不得太重,看起来严重实际上都是一些皮外伤,只有大腿外侧的一处伤是有些伤到骨头。 像灵泉水这样极具治疗效果的用来治疗这种程度的伤无疑是暴殄天物,但是明天聂九州还有一场比拼,这场比赛让她意识到这五年里从未和他人有过比试让她很轻敌,这就是她轻敌的后果。 为了不发生今天这种事,后天一定要拿出最好的状态来迎战,至于灵泉水有多珍贵则不在聂九州的考虑范围之内。 今天一共一百人参加比赛,一共开放了十个擂台,上午两场下午三场全部比完,五十个人率先晋级。 今天的比赛里,动静最大最惨烈的莫过于聂九州和齐悦这场,这场比赛也成功地成为了茶余饭后的谈资,人们绘声绘色的描述当时壮观的场面,毕竟这是第一次有人在宗门大比中使出了万剑朝宗这样的顶级剑式。 天衍宗的外门弟子齐悦顿时名声大噪,在所有人的眼里,这是一场虽败犹荣的比拼,毕竟外门弟子和内门弟子的实力差距有多大他们心里都清楚,更何况还是亲传! 相比之下,聂九州就显得默默无闻起来,在他们看来,聂九州赢了齐悦是必然,输了才叫人惊讶和丢脸,况且聂九州下场的样子也比较狼狈,一位外门弟子能把亲传弄成这样也是生平仅见。 总的来说就是聂九州丢脸了。 但又没有太过丢脸。 这种言论在聂九州出去买东西的时候听到了,她的心里就像有东西哽住了,不上也不下,十分难受。 第二十二章 百人混战 但是她不得不承认的是,这就是她轻敌的后果,好在这宗门大比才刚刚开始,一切都有挽回的机会。 第二日,所有的比赛都结束,宗门大比前一百的名单已经张贴在了长老堂的墙边,这排名不分先后,故而聂九州也没去关注。 接下来要来的就是最惊险刺激的百人混战,上榜的一百人会同时进场,这场比赛就在这九州大陆最大的擂台上举行。 这么多年以来,宗门大比最有看头的除了前三名之争之外就数这百人混战最有看点了,在巨大的擂台四周,会有二十名执事长老进行督战观察,同时,在长老身后则是有着林立的高楼,这些楼上全都是观众席,楼层越高,票价越贵。 每年宗门大比各大宗门都能在里面捞上一笔,这赚的不仅有灵石还有钱票,不管是普通人还是修士都能来观战,执事堂的弟子会负责安全问题。 百人混战之所以能作为每年宗门大比的最大看点之一而且还经久不衰,不确定性是最关键的因素。 历年来的百人混战,曾经出现过在百人混战中就凭一己之力把其余所有的都击出擂台的壮景。 聂九州对自己虽然自信,但还是有自知之明,她自问没有这样的实力,对这位青年豪杰自然是有些好奇。 据说那壮景这几千年来也就那么一回,很多人都后悔道若是知道这百人混战会出现这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之现象那传家之宝留影石用了也未尝不可。 “九州师妹,九州师妹……”门外传来齐长疆的声音。 聂九州把门打开,“师兄。” “这次来是想给师妹说说我们昨日开会得知的消息,你受伤未去,但我想以你的性子定是不会放弃接下来的比赛,所以先来同你说一说情况。” 他的额间还有汗珠,像是跑过来的,聂九州眼神闪了闪,破天荒的拿出了西湖龙井,给他泡了杯茶。 “如今这八个门派中,我们玄天剑宗还剩二十人,占了五分之一,天衍宗还余十五人,万佛宗十三人,天魔宗十二人,灵兽门十人,神农门和神意门向来不擅长对战,各剩三人。” 聂九州将茶递给他,齐长疆小酌一口,接着说道。 “八卦门今年爆了冷门,足足有二十人之多,今年小门派里面也出了很多厉害角色,占了足足十四个名额,要知道在往年,小门派加起来的名额都不会超过五个。” “明日混战,我玄天剑宗人数多自是不需要与旁人联盟,但估计其他门派就不一定了,不过也不必过于担心,每个人所站的位置都是抽签决定,长老们会把同一门派的调开。” “现如今也已分析出几个夺冠热门,不过我觉得现在局势尚不明朗,很多人的真正实力并未展现,这份资料给你,有时间就看看。” “谢谢师兄。” 齐长疆走后,聂九州打开了那本新撰写的小册子,上面详细地记载了八大门派中的杰出弟子,就连小门派里在这次宗门大比中表现出色的人也记载的很详细。 不得不说,这的确很及时。 …… 第二日,百人混战开始抽取位置,聂九州抽取的是东方三号位,这个位置并不好,甚至可以算得上是比较差的一波。 东方三号位离擂台边缘很近,但却又不是最边缘的这一个,这就意味着这个位置的人不仅背腹受敌还很容易被击打出擂台,也就是中间和边缘位置的缺点她全占了。 等聂九州走到相应位置之后她才发现,更糟糕的还在等着她。 也不知道是什么运气,东面这个方位除了她就没有一个玄天剑宗的弟子,她若是要与他们去会合,这四面八方的敌人就够她喝一壶。 思索再三,聂九州放弃了与他们会合的想法决定自己一人独自面对。 大家都各自穿着自己的衣服,从着装上看不出门派,只能通过各自手上的武器来判断。 一炷香的时间后,只要还在擂台上的意识清醒的就都可以晋级。 聂九州注意到自己身后的这名男子,身形修长,苍白的脸色却显得有几分孱弱,最为出色的却是那双眼睛,细碎的光在里面晕开,像是一湖秋水看人总带着几分缱倦。 天魔宗宗主之子卫阶,据说他先天不足,从出生便一直身体不好,靠药物养着,没想到他的实力也不赖,拖着一副病弱的身子还能在这宗门大比中来到这个环节。 这便更是要小心。 除了卫阶聂九州看了那小册子上的画像还有几分印象,其余的人都是陌生面孔。 “时辰到!宗门大比第二场百人混战正式开始!” “咚!”钟被敲响,计时已经开始,聂九州注意到那些隔得近的宗门之人都已经开始抱团,小心翼翼的靠拢,场上暂时还没发生斗争。 但这只是暂时的,只要有人开启了第一战,那么就会如同水溅油锅一般,把所有人都炸出来。 聂九州这边的东方位也开始抱团,大多都是三五人一起,倒是那卫阶还是一个人站在那,时不时地咳嗽两声。 看他那副样子就让聂九州没有对他下手的欲望,好像一阵风就能把他吹下去一般。 大概过了几秒,西方位那边已然开始了打斗,随即有三人朝聂九州袭来。 这三人一人持剑一人拿着烧火棍,另一人则是拿着鞭子,鞭子率先到了,聂九州侧身躲过。 这是雷电鞭,也是很不错的武器,打在地上,滋滋的电流声听着让人心里发毛。 只要这雷电之力足够大,很多时候一招便可以让对手失去行动能力甚至丧命。 她更加不敢掉以轻心。 那烧火棍也没她想象的这么简单,光是变换的形态就已经出现三种了,这烧火棍每一寸皆可以重组,而且十分迅速,几乎不需要等待时间。 而那位持剑者剑术也十分不错,他的剑讲究一个速字,急急如风,只留影而不见人。 第二十三章 百人混战(二) 想要一举击破显然不现实,比赛才刚刚开始,她不可能用十成的灵力去对付他们三人。 那便只能各个击破。 聂九州一边在里面同他们周旋一边暗自观察他们的招式和出招习惯。 持剑者的确是快如风可却少了几分力道,且实力应该在金丹初期,是三人中最弱的。 拿着烧火棍的那位修为是最高的,差不多也是金丹后期,他的烧火棍使得很熟练,变换中也几乎让人抓不到破绽,他只能放在最后对付。 拿着鞭子的那位算是碰到对手了,虽然玄天剑宗是剑术大派,但聂九州的鞭子却是一绝,这一场虽然她并不准备用鞭子对付他们,但他挥鞭的攻击在聂九州看来就是破绽百出。 分析到这,她心里立马就有了决断,先对付持鞭者。 三人的配合看似天衣无缝,只因聂九州修为高,他们不敢贸然强攻,准备打消耗战,毕竟他们有三个人,但这就恰恰给了聂九州机会,她趁着剑还没来就率先甩出一道灵力击中了持鞭者的手腕。 持鞭者痛呼一声,其余二人脸色都变了,三角形的确最为稳固没错,可一旦有一边没有,那其余两边就变成了风雨中的浮萍,任人宰割。 正当聂九州准备借着持鞭者的鞭子把他们三个都卷下场时,背后忽然袭来一道劲风。 聂九州连忙避开,但那风却切断了她的一缕头发,她迅速转身把本应该抽向那三人的鞭子挥了出去。 “啪!”清脆的响声带着滋滋的电流声,偷袭之人身上开始冒烟,细小的蓝色闪电在他的身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聂九州就是一脚,把他踹了下去。 和他一起下去的还有那根雷电鞭,虽然它很好用,但在混战中就暴露自己的所有实力显然不是个明智的举动。 没了鞭子,聂九州很快就将这三人送了下去然后自己站到了东方位的边缘地带,得到了片刻的喘息时间。 令她惊讶的是,那卫阶居然还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目光温和的看着场内的打斗,就好像他是一个观众一样。 聂九州有些惊奇的看了他一眼,察觉到她的目光,卫阶的视线转移过来,又对着她温和的笑了笑。 聂九州把头偏开,面无表情的观察着场上的情况。 她不打算去攻击别人,只看有没有那不长眼的不自量力的来对付她,那她就正好把人送下去。 “嘭!”西方位发出一声巨响,就连隔它最远的东方位都能感觉到擂台的剧烈震动。 “是天魔宗的卫歧!”阁楼上有人惊呼。 “白焰雷。”她听到一旁的卫阶轻声说道。 “白焰?”白焰乃是炼丹界大名鼎鼎的珍贵火焰,传说中白焰生于寂灭之地,万物绝则白焰生,此火不但品阶极高,甚至算得上是七大神火之一。 只不过由于它的性质过于邪恶,寓意也不好,拿到白焰的人无一不是厄运缠身更有甚者凄惨死去,人们对白焰的追求才逐渐消散,没想到时隔多年,它又重新现世。 看到升起的蘑菇云,聂九州第一次感受到了它的恐怖威力,光一个白焰定是达不到如此效果,这招组合技才最是恐怖。 果然,和她想的一样,这招一出,西方位的人几乎全都空了,大多数都是些被长老救下来的,还有极少数是自己下来的。 看着那空空如也的地方,聂九州笑了笑,看来如今的修真者倒是懂得变通,不会再如以前那般死犟了。 场上的人瞬间少了大半,那卫歧也不知是什么来头,竟让人对他避如蛇蝎。 西方只剩他一人,空旷得很,聂九州不想在这里再和这些人打来打去,图个清静,率先去了西方位。 那卫歧站在角落,眼神都没给聂九州一个,她也不在意,若是他不准备打那正好让她乐得轻松。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旁人看她的眼神有些怪异,聂九州冷着脸一一的瞪了回去,却又在所有人都移开视线之后瞧了瞧自己的衣裙是否有问题。 一声轻笑从身后传来,聂九州反过头狠狠瞪了他一眼,随即走到边上不再说话。 “师姐救我!”聂九州朝声音处望去,只见一位年轻男子急速朝着她的方向赶来。 除了他还带着五六个人来,追杀他的。 聂九州觉得简直莫名其妙,她都不认识这个人,况且比拼本就是各凭本事,自己技不如人还指望人来救你。 她可不惯着这种人,聂九州直接当作没看见,往旁边一让,露出了后面的卫歧,那师弟又不敢把火往卫歧那儿引,只好悻悻然的自己下去。 “玄天剑宗怎么还有这么丢脸的玩意?”她小声嘟囔着。 忽然,她发现有什么地方被她忽略掉了,是什么呢? 刚才的师弟?不对。 卫阶?不对。 是卫歧! 她见过他! 当年焚月宗被灭门,那些戴了面罩的黑衣人由于最后一战掀起的狂风而被聂九州看到了脸! 聂九州的记忆力向来惊人,更何况是血海深仇的敌人,每个人的脸化成灰她都认得! 聂九州的脑子嗡的一下,名为理智的弦断了,她气得全身发抖,身体和表情都有些不受控制。 她的指甲嵌入了木剑里,划出了几道锋利的痕迹,灵力开始失控的扩散,小范围的开始刮起大风,她双目通红,看起来像是要陷入癫狂。 她的异常很快就引起了别人的关注,她隐隐听到阁楼上的人在说话。 “那个女的怎么了?该不会是犯癔症了吧!” “这比赛比的好好的忽然犯癔症,这也是第一次见。” “那是谁啊,哪个门派的?” 人们七嘴八舌,话语落入聂九州的耳朵里,她渐渐开始变得冷静,理智也开始回笼。 她不能让人们看出她的异常,她甚至不能贸然对卫歧动手,当年的黑衣人那么多,卫歧是她唯一的线索,她要顺着藤才能摸到所有的瓜! 这句话彻底让聂九州清醒过来 第二十四章 百人混战(三) 即便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可当年那坠入冰窖般的感觉却重新出现,即使是在这艳阳高照的中州,她却也觉得如二月的寒冬那般让人难熬。 她的脑海里又蹦出了那些花了很久才能够将它尘封在记忆里的画面,无能为力的、弱小的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身边所有在乎的人为了保护她而牺牲的那个她,那个午夜梦回总是噩梦不断,还需要晏清随守着的她。 她不断的握紧手中的剑,企图从剑里获取一些安全感,可是剑里空荡荡的感觉却明晃晃的告诉她,她的剑,同别人的不一样,她的剑只是死物,没有共鸣,没有认主,也从不真正的属于她。 她偶尔也会感觉到别人所说的那种能感知到自己的剑的情绪,可是很少。 这片地方就像是禁地一般,无人踏足,她同恶魔站在同一处,站在阴影里看着大家奋战。 聂九州冲了出去,加入了玄天剑宗和八卦门的斗争。 和其他的人不同的是,她根本没有管八卦门设下的那些阵法,和一些八卦门的人造出来的奇怪玩意,径直冲了进去。 玄天剑宗和八卦门的人都震惊了,他们在这里僵持着,玄天剑宗的人在解阵,八卦门的在重新画阵,没有人准备只身犯险直接上,毕竟就连他们自己都不清楚这里到底结了多少阵法了。 没想到有人直接冲了进去。 进入到阵里,首先是最基础的大阵,风雨雷电都来了个遍,聂九州也没心思破阵,她只是想要发泄,发泄掉心中多余的情绪,让她在接下来的比赛中不至于露出马脚。 聂九州动作极快,即便这阵里的攻击来个不停她也足以应付,只不过她这把前天比赛就已经黑了好几块的木剑看样子是不行了。 她自己也清楚,就着最后这木剑还有些用,直接用玄天第二式把阵法强行破掉。 聂九州一个人在阵里玩的不亦乐乎,她不知道不仅是擂台上的人看着她傻眼了,就连阁楼里的人也不明白她的操作,最后有人说了句“这姑娘脑子没问题吧!”得到了一致赞同。 香彻底烧完的前一刻聂九州破掉了所有的阵法,八卦门还有许多人傻乎乎的看着她,聂九州一扇,一大半人都下去了。 这些人大概万万没想到,他们这么多人画阵的速度居然比不上一个人破阵的速度。 “时间到!” 钟声一响,所有人站在原地没有再动,等待着执事长老发话。 执事长老会把所有晋级者的名字和门派报一遍录入成册,接着就可以回去了。 听到自己名字的聂九州一刻也没停下,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她呆呆地躺在榻上,眼神空洞的看着顶上的雕花。 一块方糖忽然被塞进了嘴里,微甜的口感和桂花的清香蔓延到了嘴里的每个角落,聂九州眨巴着眼睛,朝一侧看去。 “你怎么来了?事情办完了吗?”聂九州含糊的问到。 “天魔宗的人说,有人故意趁这个节骨眼找事,魔气之说是假,所有人都没有查到任何线索,便散了。”晏清随打开另一个精致的纸盒,又递了块糕点过去。 “那你认为呢?”聂九州定定的看着他。 “有猜测,不能确定,索性先来看看你。”他拿帕子擦掉聂九州嘴边的碎屑,又递了杯水给她。 眼泪先一步流了下来,聂九州没有再说话。 其实在刚刚看见晏清随的时候她就想哭,可又觉得很丢脸,一直强忍着,直到对上他关切的眼神,眼泪再也忍不住的流了下来。 “你能...设个...结界...吗...嗝...”聂九州抽抽噎噎。 晏清随有些不明所以,但却还是设了一个结界。 “我看见当年那些人了。”聂九州接过帕子擦掉眼泪,醒干净鼻涕,冷静的看着晏清随。 “在宗门大会,我看见了一个人,就是当年...是卫歧。” “卫歧?”晏清随眉头微蹙,显然对这号人物没有印象。 “天魔宗的弟子,在这一次宗门大会上才开始崭露头角的。”聂九州翻出齐长疆给的那本小册子递给他。 “当时的卫歧年纪也不大·,我现在相信了,有些人天生就是坏种。” 桌上的糕点盒子里早就不剩几块,她把一块递给晏清随,另一块自己吃起来。 晏清随接过糕点放在碟子上,把空着的点心盒子展开,修长的手指操纵着硬纸盒不断地折叠,聂九州看得入神,没过一会一只千纸鹤被放在了她面前。 “等你学会折纸鹤,每天折一只,等到第一千只的时候我一定会让你见到你父亲。” 晏清随附着了些许灵力上去,纸鹤开始慢慢飞了起来,围着这个屋子打圈,她眼睛紧盯着这只纸鹤,它却忽然变成了小时候父亲给她做的那只风筝,一根细小的线系在自己手上,控制着风筝的走向。 她又眨了眨眼,才发现这一切不过是自己的幻觉,纸鹤还在这里,可丢掉的风筝却再也回不来了。 晏清随看着她那并没有好转的神色,心里暗暗叹气,看来这样还是没哄好。 “想哭就哭吧。”他柔声道。 “我才不哭,你回自己的房间吧。”聂九州气鼓鼓的。 她才不会哭呢,她要把所有的情绪都攒起来变成动力,等到她抓到所有的凶手,她一定要将这些痛苦百倍奉还! ...... 百人混战结束后,晋级的人非常少,卫歧一个人就淘汰了西方位所有的人,其他的方位虽然战况没有这么激烈但也好不到哪去,最后一共只留下了二十人。 令聂九州惊讶的是,楚灵珠和夜灵溪居然都没有被淘汰,再加上齐长疆和聂九州,玄天剑宗一共还剩下四人。 而这场混战中损失最惨重的无疑是八卦门了,他们本来有二十人晋级,却又在这一场里就被淘汰掉了十八人·,这一切都是拜聂九州所赐,现在八卦门只有两个人晋级。 · 第二十五章 二十进十 除此之外,晋级的还有天衍宗三人、万佛宗两人、天魔宗四人、灵兽门神农门神意门各一人。 唯一一个小门派晋级了的就是一个叫梅花派的弟子。 所有进入宗门大比一百强的都是有排名会上榜的,所以在前二十名比赛之前会先角逐出后八十名的排名情况。 后八十名的排名则是积分赛,同时还会加上之前在分赛区的成绩。 两天之后,后八十名的排名出来了,二十进十的比赛也要开始了,聂九州抽到的对手是一位天魔宗的弟子,名叫李肃。 天魔宗向来以修炼的心法得名,而这李肃据说是天魔宗这一届最有天赋的弟子,对天魔宗心法的参悟修炼就数他最厉害,也是夺冠的热门人选。 在宗门大比之前,修真界的人士早就将今年宗门大比的夺冠热门罗列出来,这都是根据这些年宗门内部的比拼和下山历练的战绩而来。 一共有八人,分别是天衍宗的莫寒、玄天剑宗的齐长疆、万佛宗的新一代佛子法号空净、天魔宗的李肃、灵兽门的胡海士、神农门的道子、神意门的无门还有八卦门的鲁齐素。 其中人们一直认为天衍宗的莫寒和玄天剑宗的齐长疆最具夺冠实力,其次便是天魔宗的李肃。 天魔宗的心法和其他门派有很大的区别,用这种心法修炼的人是不需要武器的,他们会直接用心法把它转化为一种特殊的灵力状态,不管是远攻还是近战都有很大的优势。 该用什么法子对付他呢?聂九州看着这本资料上的那行小字出神。 二十进十就暴露出所有的实力显然也行不通,智取才是上策。 …… 二十进十的台子和两百进一百的没有区别,只是在周围加了木质的护栏,这些木质的护栏对于这群佼佼者来说,想要把它击碎自然是再容易不过,它的作用并不在于防御。 所有的修真者想要御剑飞行,又或是单凭灵力飞行一段距离首先必须要有一段足够的距离才行,要不然就需要一个借力的点,这木桩便是借力的点。 比拼刚一开始,李肃双足一蹬,腾空跃起站到了木栏杆之上。 远战近战皆宜,好像没有弱点一般,本来聂九州还百思不得其解到底该如何抓到他的弱点,没想到刚一开始,他就自己暴露出来。 凡立在木桩之上者,定是想借力升空,如果不是要放一个蓄力时间长的大招的话,就必定是更喜欢远攻,所以需要扩大空间范围来保证自己和对手之间有足够的距离。 这李肃的修为和她不相上下,想要耗死他肯定是不可能,聂九州当机立断,又拿出了晏清随前几日用随便捡的断木给她临时做的一把木剑像猛禽一般急速朝李肃掠去。 她动作迅疾,身轻如燕,如一阵风般就已经到了李肃面前,将灵力运至剑的顶端朝他挥去,如同海浪般的恐怖灵力朝着他掀去,李肃却没有躲。 聂九州立马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可已经没有让她反悔的机会,她只能又加了几成灵力进去挥向李肃。 剑的顶端触碰到李肃的身体,他的身体却像湖中的镜像一般消失不见,留在原地的只有一个巴掌大的充满了雷电之光的小球。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聂九州从乾坤袋里拿出钩锁朝着反方向一甩,钩子嵌在地里,然后她借势拉着绳索停住势头往回飞去。 李肃见状立马打出一道灵力斩断锁链,但此时聂九州已经离雷球有了一段距离,她顺势放弃锁链落到地上,运灵力将雷球扔向李肃,然后迅速躲开。 李肃自然是不会让这个烫手山芋又回到自己手中,本来他还想把雷球又弄回去,可是雷球经由这一异动里面早就乱成一团,随时都有爆炸的可能,说不定就会炸到他的头上! 他自然是不会冒这个险,只能打出一道灵力让雷球在中途爆炸。 “嘭嘭嘭!”接二连三的爆炸声从擂台中间响起,足足有数十下,爆炸的威力之大让聂九州和李肃都竖起结界阻挡。 聂九州看着那威力巨大的雷球甚至需要长老出手保护阁楼上的观众,内心一片冰凉。 若是旁人,或许她还会想着这个人不过是想要她向长老求助主动认输迅速地结束这场比赛,可是他是天魔宗的人,和卫歧是一个地方出来的,她不得不怀疑天魔宗是不是所有人都参与了那次计划。 “这雷球....若是真打到了身上...” “长老若是不出手估计是活不下来……” 阁楼上的人七嘴八舌的讨论着这有着巨大威力的雷球,若不是长老们及时筑起的结界,恐怕阁楼上的人也不能幸免于难。 既然这般,那便不要怪我心狠,聂九州持剑踏上一个木桩,从不同的·方向向李肃攻去,如闪电般的速度打的李肃有些措手不及,他只能不断后退抵挡,拉开与聂九州的距离。 三招过后李肃渐渐察觉到了不对劲,她的攻击虽然迅猛但都不具备很强的杀伤力,他们修为相当,持久战是最不明智的选择,他做躲避的这些位置聂九州好像都知道一般。 不好!李肃瞳孔放大,立即改变了躲闪的方向,他一边闪躲一边回想刚刚自己踩过的方位。 这些点位慢慢在他的脑海里清晰,慢慢连接在一起,这是! 以剑结阵! 他曾经在一本杂书奇谭中看到过,持剑者走乾位,受剑之人走坤位方能结阵,至于是什么样的阵法,他并不知道。 李肃吓出一身冷汗,现在他完全不知道哪些方位是不能踩的,一旦踩上去,这个阵结成,那么他将陷入彻底的被动。 他决定正面应战,天魔宗一共有三十八方手印,方数越大,难度越大,现如今李肃的极限是第二十五方手印,只可惜前期那个雷球消耗过大,现在他最为有把握的是第二十三方手印。 第二十三方手印,意为无妄。 第二十六章 第二十三方手印 成败在此一举,师父曾经嘱咐过他,从二十往上走的手印不要用,对于他们这个阶段的人来说过于逆天,若是长老救的不及时,很有可能造成会让对手当场毙命,可他现在管不了这么多了,这个阵法太过诡谲,若是他不用,这场他必败无疑,只能祈祷这位聂道友的运气好些,让长老早些发现不对劲吧! 聂九州看着飞速结印的李肃,难得露出一抹笑容,他定是又想出了对付她的法子,可是这又怎么样,生死阵早就结成了,生阵早就结束死阵已经开启,她倒要看看这李肃的实力到底怎么样! “他们两在干什么?为何不动了?” “这你就不懂了,这天魔宗最擅长的便是三十八方手印,结印的时间越长,结的印越靠后,威力越大,这恰好也是李肃最擅长的,只是不知道这位聂小友为何站着不动,李肃的手印若是结成,怕是大罗金仙都帮不了她咯。” 擂台中忽然出现了一片黑雾把李肃的身影彻底笼罩在里面,没人能看的清里面发生了什么,只是知道在黑雾笼罩之后一方金印泛着光朝聂九州这边来。 那是一个很漂亮的结印,如果不是它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和威压的话,一定会有人欣赏它的美丽,可现在所有人心里只感受到了恐惧。 这个结印让所有人真正的意识到为什么李肃被称之为天魔宗千年难得一遇的天才,那是一种让人无法言喻的震撼,让人神魂俱震! 感受最深的莫过于聂九州本人了,这个印本就是朝着她来的,当她看向结印的第一眼魂魄就受到了攻击,一口鲜血不受控制的喷涌而出! 聂九州喜欢穿红色的衣裳,并不是因为她的鲜艳和夺目,是因为那是鲜血的颜色,在一场斗争中,永远没人知道她到底伤的有多重,这样便能不显现颓势! 剑意的最高境界,一剑破万法,以前她总是习惯拿剑,却把鞭子作为自己最后的底牌,当她正视印中心的那个铭文,她知道这是不对的。 既然选择了剑,就不能给自己留退路,这样你的剑心会有破绽,也不够坚决。 剑心不应该是这样,剑心应该如同这句一剑破万法一般,你要相信手中的剑,相信你们能破除世间一切攻击,不能有怀疑。 即便是一把木剑又怎么样,重要的从来不是手中的剑,而是握剑的人! 这九州大陆上所有的名剑是如何评选出来的,是因为他们有足够优秀流芳千古的主人,剑再好,握它的人无能,那也只会是一把废剑! 聂九州聚精会神,把自己和剑的感觉融为一体,腾空而起双手持剑直指印的中心! 剑一寸一寸的在消融,她的身上多了无数道暗伤,剥皮削骨般的痛楚席卷全身,聂九州脸白如纸,密密麻麻的细密汗珠在地上留下了一连串的痕迹。 “需要我帮忙吗?”场外的长老传声给她。 聂九州没有回答,只是将全身的灵力都在自己和剑身上流转,变成一个整体,一起去对抗这巨大的印! “啊啊啊啊……” 黑雾里忽然传出杀猪般的痛苦嚎叫。 “我认输!”这话一出,场外长老立马就把李肃从那黑雾中救了出来。 当李肃从里面出来,所有人都惊呆了,他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密密麻麻针孔大小的孔洞中不停地流着鲜血,他的眼睛早已被糊住,浑身经脉寸断,奄奄一息。 “快拿丹药来!”天魔宗的弟子慌忙的往李肃嘴里塞了几颗丹药,他的流血速度才缓慢下来,可是还远远不够,片刻后天魔宗长老过来,打开了一个紫檀木的盒子。 “八品丹药!” “白骨生肉丹!” 阁楼上的人惊呼道。 白骨生肉丹,顾名思义,有起死回生之效,八品炼丹师整个九州大陆也只有两位,这白骨生肉丹不仅用材极为珍贵且极度耗费心神,两位丹师百年间仅炼制了五颗,其中一颗便在他们的见证之下被服用! “真是不虚此行啊!”有人很欠的感叹道。 再说回另一边,当李肃认输之后,晏清随立马就到台上给聂九州疗伤。 聂九州受的伤和李肃的不同,这些隐藏的暗伤需要用灵力慢慢疏通和修复,舒缓的灵力进入到体内不断地进行修复,这个过程并不痛苦,却奇痒无比。 聂九州紧蹙着眉头,死死地咬住下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 “不过是一场比拼!是谁这样伤我的徒儿!”在李肃吃下丹药缓慢恢复之后,刚刚赶过来喂他丹药的人气势汹汹的走到了擂台之上。 天魔宗的二长老,李肃的师父,拥有大成后期的恐怖势力。 聂九州缓缓睁开眼睛,嘴角噙着一抹不屑的笑,挑起眉头眼神中带着蔑视。 “天魔宗还真是不嫌丢人,输了比赛难不成还要告状,几百岁的老头也真出来了,还想着为你那宝贝徒儿撑腰呢!”她的伤尚未好全,还有些虚弱,可说出来的话却让人气得牙痒痒的。 聂九州可没什么好话,那老者果然被气到了。 “黄口小儿,我名门正派里怎会有你这种蛇蝎心肠的弟子,你是哪个门派的?” “李长老莫不是想插手我玄天剑宗内部事务?”晏清随将聂九州扶起来,冷眼看着那老者。 “你的徒弟不讲分寸在先,既是你徒弟挑的头,那又有何资格怪我的徒儿不留手?”不知是不是聂九州的错觉,她第一次感到晏清随很生气。 “就是!那可是雷鸣之球,还是偷袭的呢!” “贵派弟子用的第二十三方手印也不见留有余地。” 楚灵珠和齐长疆站在一旁帮腔。 聂九州看着赶过来帮忙的二人,想起刚刚手上温热的触感,是楚灵珠在帮她涂药。 她也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受,只是觉得和人相处的感觉或许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坏。 这边引起了纷争,许多玄天剑宗的弟子都过来了,大家纷纷帮腔,言语里都是维护,聂九州甚至看到了那个叫师姐救我的男弟子,和人吵得脸红脖子粗。 为了她。 第二十七章 寂灭之阵 “我的徒儿用的皆是正派手段,是我宗门内所学的内容,她呢!以剑画阵是不错,可寂灭之阵分明就是禁术!” “食人骨肉,吞人神魂,这种歹毒的手段都让她使出来了!” “今天若是你们不教训教训她,那便由老夫亲自动手!” 李长老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场中,人们面露惊愕,很明显没想到这厉害的阵法居然是禁术! “以剑画阵不过是失传已久罢了,何来禁术之说,这阵法以乾位为主位,何来寂灭之说?” “李长老莫不是老糊涂了,连寂灭之阵和雾中花都分不清了。” “还有,我的徒儿自是由我教导,轮不到您插手,若是您执意如此,那晏某乐意奉陪。” 他的脸上一如既往挂着温和的笑,但聂九州知道,他肯定气的不轻。 他能打过这老头吗?这老头看上去可比他大多了! “晏某,你是晏清随?”李长老目光一凝,看向他的眼神多了几分审视。 “正是在下。” “他就是晏清随?” “那个常年位居九州青年豪杰榜榜首直到当上长老才退出评选的晏清随晏长老!” “天哪,他居然如此年轻!” “他可是九州最年轻的长老!” “他不是不收徒吗?” 聂九州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没想到他竟然如此出名。 李长老冷哼一声,“我不与小辈交手,免得说老夫以大欺小,你徒儿心狠手辣,既然你出面,那老夫便卖你玄天剑宗一个情面,只需你徒弟道歉再赔偿一颗八品丹药便作罢!” 聂九州都快被气笑了,真是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自信这样说。 “这场比试,公告上写着上擂台生死不论,只有喊出我认输执事堂长老才会来救你,要怪就怪他自己说的晚了,干我什么事?” “其二,李肃出的都是杀招,你作为他的师父不可能不知道吧,难不成只准你的徒弟用杀招对付别人,不准别人对付你徒弟?” “那还来比试作甚,乖乖呆在家里玩泥巴岂不更好,绝对没人会来打扰你们!” “还赔东西!我呸,才知道这脸皮会随着年纪一起增长,这灵川的海盗都比你们讲道理!” 聂九州一句接着一句,怼的李长老哑口无言,他吹鼻子瞪眼的,却有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天魔宗好没道理,输了便怪人家下手太重,以后谁还愿意同他们比试!” “可不是,可能一不下心就给人家讹上了,倾家荡产呢!” 聂九州一句接着一句,把李长老怼得哑口无言。 “你们、你们好得很呐!”说完他把袖子重重一甩,转身离去,天魔宗的几个弟子也把李肃抬了回去。 …… 聂九州随手用了个清洁术,就看见晏清随拿着大大小小的瓷瓶过来。 其实她内伤已经被调养的差不多,本来伤得也不算太重,况且还有晏清随这么一个好师傅,也不知道他是哪里找的法子,修复经脉的速度居然如此之快! 除了内伤,她的身上还有许多外伤,都是被那结印所打出来的气流所伤,尽管不想承认,但她之前的确太小看宗门大比了,老觉得自己很厉害,但实际上才二十进十就让自己如此狼狈。 “手伸过来。”晏清随拿着瓷瓶,倒了一些粉末在上面,脸色还是很冷。 聂九州小心翼翼的看了他好几眼,晏清随都没有理会她,轻柔的给她上药。 “你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聂九州实在是受不了这种气氛,率先开口道。 “问什么?”他反问道。 “比如...我为什么会用禁术对付李肃?”聂九州扯着他的袖子,无所适从的四处乱瞟。 晏清随手中的动作一顿,转过头看着她,眼里带了些不明的意味。 “那么...我的好徒儿准备告诉为师了吗?”他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地温柔,聂九州都有些搞不清楚他到底生气了没有。 应该是生气了的吧,要不然为什么一直对她这么冷淡? “我...我看见他手上戴的镯子了,他也是...那群人中的一个。” 晏清随连着布了好几个结界,“所以呢,你就准备直接将他杀了是吗?” “你以为没有人知道你是焚月宗宗主之女吗?” “你现在只要杀了他,凶手就会从怀疑变成一定要杀你灭口,你在做事之前能不能先思考一下?”冷冽的质问声一句又一句。 “我是想着他都对我放了好几次杀招了,我也对他这样也就不会被怀疑了。”聂九州急急忙忙的解释。 训她可以。 说她傻,不行。 “可只要他死了,你就藏不住了,他们只要一调查就会知道当年被骗了,还有漏网之鱼。” “以你现在的实力能够暴露吗?这后果你承受得起吗?” “当年长老们给我的脸做了特殊处理,他们不会认出我!” “王西京也不会吗?” 这句话就像是一盆冷水将聂九州浇得个透心凉。 是了,谁都可能忽略,但从小到大一起长大的王西京不会。 是她一开始就错了。 “若是他们准备在秘境里对你下手呢?或者又是什么其他我管不到的地方,你逃得掉吗?” “在还没成长到足够强大,你最好足够谨慎,否则死在敌人的刀下,你甘心吗?” 他说的的确没错,修真界本就不像普通人那般杀人还讲王法,杀人越货在修真界比比皆是,这大概也是当年宗门大会各宗门不肯出手的真正原因吧,在事情没降临到自己头上之前,别人的生死又算得了什么? 说是有魔,可魔的气息却没有半分,到底是魔还是因为焚月宗自己得罪了什么即将要飞升的大能而惨遭灭门呢? 谁也说不准,他们都想独善其身,最终把原因都归结到焚月宗技不如人上。 多么可笑,和一个以炼制武器为主的门派讲实力。 当年焚月宗的那些宝贝呀,也杀了不少黑衣人,后来呀,全进了焚烧炉。 这些响彻修真界的武器最后毁于一旦,毕竟谁也不敢用不是吗? 用了,不就明晃晃的告诉人家你就是凶手吗? 第二十八章 斗兽之争 这些焚月宗的宝贝最后究竟落入了谁人手中呢? 还是真的就如同明面上所说,早就进了焚化炉?聂九州都不关心 做的再好又怎样?常说道术业有专攻,可她看来,这句话却十分讽刺。 在修真界,强才是唯一的道理,谁又会管你其他的呢?即便你武器做的再好,你也只是在为强者服务。 “我下次不会这样了,我想要的不仅仅是李肃一个人的命,所有参加过那项行动的人,全都要给焚月宗的人陪葬!” 她明白,这次是她太过冲动,而晏清随也只不过是担心她的安危。 就如他所说的那样,他不可能能在她深陷险境的所有时候救他,所有的一切都还要靠她自己。 关于她这番慷慨激昂的发言,晏清随并没有多说什么,看了她两眼之后,把所要用的药留了下来。 “你身上估计还有很多暗伤,我找个女侍进来帮你涂药。” “后天就是斗兽之争了,你自己掂量着办吧,你也长大了,为师也管不了你了。” 话落之后,晏清随就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不知为何,聂九州居然从他的身影中看出了几分寂寥和落寞。 她想要追上去告诉他不是这样的,可等到她走出房门的时候,便只有一位女侍笑眯眯的在等着她了。 聂九州只好进去,想着这件事也不急于一时,她从来也没有打算过不听他的话,不过等到后来再说吧。 这两天聂九州都一直呆在房间里,好好养伤,期间他也有认真思考和反思,关于为什么这几场他都打得如此的艰难和狼狈 她想她大概知道原因了。 斗兽之争,是宗门大比的倒数第二个环节,在这个环节中,会把十名中的后七名角逐出来。 每年各宗门都会去逐鹿之原捉妖兽,其中专门会为了宗门大比抓取合适的妖兽来进行这场比拼。 妖兽的等级被划分为十阶,根据历年来参加宗门大比的弟子们的最高修为最终将妖兽难度定为五阶。 五阶妖兽相当于人类的元婴中期,对于聂九州来说,整整跨了一个大段位和两个小段位。 这一届修为最高的是神意门的弟子无门,以二十一岁的年纪达到了元婴初期,把所有的同辈远远地甩在了后面。 聂九州就是那个被甩在后面的,要知道她也是二十一岁,可现在却还在金丹后期止步不前。 不过若是真要算的话,聂九州的修为其实在这个年纪已经算得上是很高的了,只不过神意门的人修炼秘法,向来修为都要比别人高上一截。 神意门善推演之术,师承蓬莱仙岛,传说中几千年前蓬莱仙岛预测出一次关乎九州存亡的危机,于是派了一名弟子来示警天下人,最终危机得以避免,这位蓬莱的弟子也留在了九州大陆上,创立了神意门。 虽说神意门的修为高,但实际杀伤力却并不强,聂九州估计要是无门对上那五阶妖兽估计也够呛。 能进宗门大比前十的都是各宗门的佼佼者,修为都在金丹初期以上,但越级对战在修真界无异于痴人说梦,唯二两个有记载的能够越级对战的老前辈早就在千年前全部飞升了。 即便隔的只是一个小段位,对于每个修真者来说都是天堑,修为越高差别就越明显,所以这次宗门大比的斗兽之争比的并不是谁能够打败这头五阶妖兽,而是在五阶妖兽的无差别攻击中待的时间。 所谓妖兽,指的是逐鹿之原以及以北的九州森林还有极地之川中生存的那些凶残、无神志的兽类,而灵兽门豢养的则是被驯化后的凶兽,一般修士结契也是选择和灵兽结契。 因为结契之后,你能感受到契约兽的情绪,若是妖兽的话很容易影响修士的神志从而走火入魔,况且妖兽桀骜难驯,基本不存在结契的可能。 这次选的五阶妖兽到底是什么谁也不知道。 比赛在一个巨大的斗兽场里进行,届时,除了执事堂的长老和各门派带队的长老之外,每一个门派的弟子都有规定的区域和席位。 把这些位置都安排完,剩下的就是观众区了。 宗门大会,有专门的机构去负责售票,按照距离位置的远近分了三六九等,不得不说,他们赚钱还是蛮有一套的。 由于斗兽场观众席位非常多,所以价格相比于前几场都要低一些,但是就总体而言,绝对是最赚钱的一场。 每年的宗门大比各大宗门都能够狠狠的赚一笔,除此之外,前一百名的选手都有去藏宝阁挑选奖品的权利。 上一届的魁首奖励了一千块上等灵石,自己挑出了灵兽尾鱼。 尾鱼是一种很特别的灵兽,它既可以生活在海中,也可以生活在陆地上,准确的说应该叫既可以在海里遨游也能在空气中遨游。 只要是有水或者有空气的地方就是它的天下,极快的速度和超强的声波攻击让它在灵兽排行榜上稳居第十。 毫无疑问,它是一种极其优秀的灵兽。 聂九州对这些倒没什么想法,只是对于那藏宝阁里到底有些什么很是好奇。 据说这藏宝阁是之前一位飞升的大能修筑专门用来收藏宝贝的,飞升之后,他就准备将这些宝贝分给那些年轻一辈的佼佼者,宗门大比由此而来。 …… 中州八角巷斗兽场 “参赛者依次入场。” “天衍宗,莫寒。” “玄天剑宗,齐长疆、聂九州。” “万佛宗,无上士。” “天魔宗,卫阶、卫歧。” “灵兽门,胡海士。” “神农门,道子。” “神意门,无门。” “八卦门,鲁素。” 整个斗兽场呈椭圆形,每个人被分布在斗兽场的各个方位,他们的头顶就是一个由九位长老共同维持的保护结界,除此之外,还配置了十位长老分别关注十位选手,一旦选手发出求救信号立马展开救援。 这次的求救信号很是简单粗暴,就是直接大喊“救命!” 第二十九章 千孔蛤虫兽 一听到这个方法聂九州就知道这次的妖兽必定不是擅长精神攻击和声波攻击的,如果是这方面的妖兽的话不可能你还有喊出救命的机会。 巨大的石门缓缓打开,放出了里面的妖兽,所有人几乎都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 没有其他原因,实在是因为这头妖兽长得太恐怖恶心了。 “这是千孔蛤虫兽,请各位选手做好准备,一分钟之后比赛正式开始。” “呕...” 观众席上传出了此起彼伏的呕吐声,就连身经百战的高阶修士都皱起了眉。 聂九州观察了场上对手的反应,发现大家都差不多,面色苍白,还没开始心态就已经崩了一半。 千孔蛤虫兽,这个给它取名字的真的非常形象。 它的本体是一只灰褐色的巨型蛤蟆,身上的疙瘩却和普通的蛤蟆不一样,一个疙瘩不是无数个不断蠕动的像是长在皮肤里的小虫子组成就是无数个带有白色黏液的卵,是不是还要落下许多虫和卵,还没开打聂九州就预见到了等它一跳四处飞洒虫子和卵的场景。 除此之外,它的眼睛也有所不同,全白色的眼睛是由无数个白点组成的,也就是无数个细小的卵,这场景估计有密集恐惧症的人看着会当场昏厥。 聂九州当机立断,立马给自己加了一层保护罩,然后立马给自己戴上了面罩和头套、手套,等全身上下没有一丝肌肤裸露在外才罢休。 她记得之前看过千孔蛤虫兽的相关记载,毫无疑问,这是一种很难对付的妖兽。 这种妖兽的攻击手段除了它的四肢之外,还有它的舌头,它的舌头可以伸的很长,通常每增加一阶,千孔蛤虫兽的舌头就会变长十米,也就是说这个五阶千孔蛤虫兽的舌头至少有五十米长。 聂九州粗略的估计了一下斗兽场的尺寸,长大概在一百米,宽大概在六十米,也就是说千孔蛤虫兽的舌头可以攻击到半个斗兽场距离的人。 这是一个非常恐怖的数字,这也就意味着,光靠着躲避是不行的,因为它的攻击范围太大,速度又太快。 值得一说的是,千孔蛤虫兽最恐怖的地方并不在于此,而是在于他的必杀技,你就是那些疙瘩所在的地方。 每一个疙瘩里都浸满了白色的毒汁和成千上万个虫卵,这些白色的毒汁和虫卵一旦脱离了千孔蛤虫兽的身体,白色的毒汁就会作为一种养料来孵化虫卵。 也就是说,一旦千孔蛤虫兽开始释放这种攻击,那么很快斗兽场里将全都是它撒下的毒液和虫卵,然后这些毒液会孵化这些虫卵,虫卵成熟之后就会长成千孔蛤虫兽的幼体形态,一种能够在水里空气中来去自如的蝌蚪状的幼态。 这些幼虫会互相争斗,最后的胜利者会吃掉这些尸体来帮助自己成长。 时间拖得越久,他们很可能就不只要面对一只千孔蛤虫兽了。 “比赛正式开始,请选手们做好准备。”执事堂长老的声音传遍了整个斗兽场。 聂九州终于拿出了她的鞭子,这一场远距离攻击最为妥当,拿剑的优势并不大,为了避免那些恶心的东西粘到她的身上,鞭子才是上上策。 更何况自从晏清随收走了她的九骨鞭后,她就只好再从乾坤袋里重新挑一条鞭子使用。 这条鞭子已经使用了有五年了,她已经很得心应手了。 千孔蛤虫兽身上的禁制被取消,出于妖兽暴戾的本能,很快就朝着离它最近的修士攻击。 斗兽场,是由一个长方形和两个半圆组成,而妖兽的笼子就在正中间,所有的人都躲到了两边的半圆里,所谓的最近也不过是概率事件,很显然,胡海士就是那个倒霉的修士。 很奇怪的一点是,尽管灵兽和妖兽大致上属于同类,但是妖兽对灵兽的敌意却远远比人类要大得多。 有专门的修士研究过,由于灵兽是由妖兽驯化而来,妖兽觉得这是一种背叛和耻辱,所以比起人类,它们更想杀掉的是灵兽。 全场身边唯一带了灵兽的便是胡海士,聂九州有点搞不懂他到底是什么心理,明明这种知识他也是学过的好吗? 但很快,聂九州就明白了原因,胡海士的灵宠是一只饕餮猪,传说这种灵兽有着千万分之一的饕餮血统。 饕餮可食万物吞山河,饕餮猪虽然不能喝饕餮相比,但也是高等灵宠。 和野猪差不多的外形决定了它有着极强的攻击力,除此之外,它最有特点的地方便是可以靠吞噬妖兽灵兽来增加自己的修为,而且给自身带来的副作用很小。 能够靠着吞食增加修为的灵兽并不在少数,但大多数都会继承对方死前的强烈情绪,从而极容易走火入魔,所以大多数的灵宠主人,是不会愿意用这种方式来喂养灵兽的。 饕餮猪不一样它完全没有这方面的担忧,所以对于它来说千孔蛤虫兽乃是大补。? 不过直接和千孔蛤虫兽正面对抗估计也够呛。 聂九州看着那边慌忙躲闪早已失了从容的胡海士和根本无从下手的饕餮猪了然的笑了。 为什么她会选择鞭子而不选择剑呢? 这就要说到千孔蛤虫兽的又一恶心的地方了。 千孔蛤虫兽的表皮十分脆弱,你很容易就能将剑捅进去。 但这也是恐怖之处,受到刺激的疙瘩会将白色的虫卵和毒汁全部喷洒出来,剑捅进去的地方也会带出大量的白色毒汁。 据修士研究,千孔蛤虫兽一共有三层皮,表层中层和底层。 表层到中层的这个区间内是千孔蛤虫兽恢复力最强的地方,几乎你的剑刚抽出来就已经恢复了原状,而且这个区间内的肉和皮肤,它是感觉不到痛的。 也就是说它不怕你打它就怕你不打它。 而聂九州的这条鞭子正好克千孔蛤虫兽,这条鞭子可以随意变长变短,就和她的发带一样,最长的距离不长不短正好五十米。 但胡海士显然也不是吃素的,经历了短暂的慌乱之后他立马就找到了对策。? 第三十章 斗兽之争(二) 饕餮猪皮厚肉糙,尽管还只有四阶,但防御力恐怕早已到达五阶之多,这千孔蛤虫兽的白色毒汁和虫卵对它几乎没有任何作用。 饕餮珠不停地撞击着千孔蛤虫兽,白色的毒汁和虫卵从千孔蛤虫兽身上喷洒而出。 不过是片刻的功夫,这场上千孔蛤虫兽所过之处一片狼藉,全是留下的毒汁和虫卵。 若说这些虫卵靠着相食成长,而这白色毒汁就是那乳液,它们吸收乳液长为幼虫,然后再靠相食增长修为。 为了避免这些幼虫通过残杀相食而真正进化,聂九洲暗自发力,鞭子的温度逐渐升高最后变得滚烫发红。 她的右手聚拢了一撮小火苗轻轻放在鞭子上,熊熊的火焰便顺着鞭柄向下延伸。 “放!” 就在聂九州甩出去的同时,鞭子从五米的长度伸长到了五十米,就覆盖了大半个斗兽场的距离狠狠地打在地面。 火焰和滚烫的温度打在了白色的毒汁和虫卵上,发出了滋滋的声音和一种被烧灼后的臭味。 聂九洲飞速的旋转转身,滚烫的长鞭在地面上翻动,不放过这地板上的每一寸土地,长鞭所过之处,毒汁和虫卵都被消灭了干净。 “干得漂亮!” 胡海士忍不住称赞道。 他这一番夸赞并不是对乜九州一个人,而是对所有出手灭了这虫卵的人 虽说聂九州出了绝大部分力,但毕竟他站在角落,能够到的地方也还是有限,还要靠着分散在其他各处的人帮忙 趁着这间歇的功夫,捏九州也观察了一番,除了这天魔宗的魏骑和魏家其余的人都有出手 看来这两个人准备单打独斗了,五阶妖兽,可真是自大! 聂九州收回目光,对他们的选择不予置评,不过那卫歧,若是他真死在了这千孔蛤虫兽的手下,倒也算报仇了。 再说回那边,这饕餮猪毕竟是四阶妖兽,尽管防御力强的惊人,但本质上还是与千孔蛤虫兽有着不小的区别,几番对战下来,早已经落了下成,身上的皮毛也开始滋滋作响,估计在那毒汁下撑不了太久。 胡海市显然也明白这一点,他连忙把饕餮猪召回。 灵兽与修士结契,会在彼此的身上形成一个特殊的印记,而这个特殊的印记,不但代表着这份契约,也可以让灵兽短暂的呆在里面。 说来也巧,自从胡海士把饕餮猪召回之后,这千孔蛤虫兽便将目光转到了万佛宗的无上士身上。 大抵对于妖兽来说,这万佛宗的佛子定是最补的吧! 事实和聂九州猜的一样,妖兽凭借着本能行动。 对于它来说,这斗兽场里最诱人的食物莫过于无上士了。 看到妖兽投来的目光,无上士并没有丝毫的慌乱,他双手合十,缓慢而坚定地盘腿坐下,开始念咒。 佛光慢慢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圆圈,把无上士护在里面,这妖兽很显然很怕这个东西,踌躇再三之后还是选择了放弃。 原本聂九州还在想这无上士可真是倒霉,大概会成为这十个人里面第一个出去的,没想到的是,虽说他是最诱人的,但他也是妖兽最害怕的。 因为这场比赛是十进三,所以只要有七个人被淘汰出去这场比赛就算是结束,前三名并不会需要分出什么高低。 倒也幸好是这样,不然聂九州都没有信心能够比这无上士在这斗兽场里撑更长的时间。 其实按理来说,他们这里面有九个金丹后期和一个元婴初期,若是真对上这五阶的千孔蛤虫兽胜算还是很大的,毕竟人多嘛。 可问题也出在这,这场淘汰赛落实十人一起,把这五阶妖兽给打败了,那么这场比赛将毫无意义,选手们会直接进入最后的比拼,也就是一对一淘汰赛 显然没有人愿意搞这么麻烦的事儿,所以古往今来这么多届宗门大比里面,还没有任何一次是将这斗兽场里的妖兽给打败了的。 妖兽朝着卫歧和卫阶的方向去,很奇怪的一点是,他们俩明明来自同一宗门,又都站在一起,可是卫歧丝毫没有要帮助卫阶的意思,看到妖兽跳过来的身影他御剑毫不犹豫的飞走了。 大概是他御剑的样子太过于嚣张,这妖兽竟没有盯着那巍然不动的卫阶,而选择追了出去。 看着卫歧和千孔蛤虫兽离自己越来越近,聂九州心里忽然有了一个不好的念头,这卫歧该不会是想要… 祸水东引! 卫歧的剑在聂九州这里停下,然后又迅速绕到了她的身后。 果然不出她所料,聂九州带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手持鞭子轻轻松松的朝远处飞去。 倒要看看他到底准备怎么办! 聂九州从小便喜欢研究各门各派一些小法术,包括符纸也会用一些,像定身符这种小法术更是手到擒来。 若是在平时,以聂九州这三脚猫的水平,这定身符肯定是不能好好的贴在卫歧身上。 可就是这种紧急关头,他越是自信,那么就越容易疏忽,他想祸水东引,还要看我同不同意呢! 这定身符被聂九洲贴在了身后的地面上,上面又贴了张隐身符,平日里若是有心察觉定是能发现,但现在可就躲不了了。 聂九州落定之后就转身准备看好戏,果然不出她所料,卫歧被定在了那里,脸色十分难看。 这定身符纵使他再有能耐也需要几秒钟才能解开,看来这千孔蛤虫兽的一爪子,他是避免不了了。 不过聂九州还是挺佩服卫歧的,在这种千钧一发的时刻,就在他被千孔蛤虫兽一爪子糊在脸上的时候,居然还有空闲的时间能够朝她投出愤恨的眼神。 聂九州从小到大拉的仇恨够多了,像这种眼神她根本不放在眼里,·聂九洲此时只是觉得大快人心,谁叫他先想害人的呢? 这场比赛既是各凭本事,那他打些那歪门邪道没成功难道还有理了不成? 卫歧被千孔蛤虫兽一爪子拍飞了,从他嘴里吐出来的鲜血和他的身影一样,抛出了一道优美的弧线。 第三十一章 斗兽之争(三) 五阶妖兽的一击,还是在毫无防御的情况下承受的,本来聂九州估计他大概是第一个出去的,但结果却不尽然。 卫歧受了五阶妖兽一击之后被打趴在了地上,还不等那千孔蛤虫兽过来,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法子,顿时消失在原地。 没了目标,千孔蛤兽立马转换了方向,聂九州躲在暗处看到底谁成为了这个倒霉蛋。 八卦门的鲁素放了五只机关兽在地上,机关蛇朝着千孔蛤虫兽袭去,转移了目标,那鲁素搭着机关狗立马飞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那机关蛇身形灵活,从远处看甚至都瞧不出是机关,这八卦门的奇门遁甲果然名不虚传。 一刻钟过去了,这场内还没有淘汰掉任何一个人,争斗也略显平淡,场外的观众显然都有些失望。 变故是从机关蛇钻进千孔蛤虫兽的身体里开始的,千孔蛤虫兽开始变得格外暴虐,双目猩红,陷入狂暴状态。 如果聂九州没猜错的话,这机关蛇定势钻进了它的中层皮层,然后被高浓度的白色毒汁腐蚀了。 尽管如此,它还是伤害到了千孔蛤虫兽,攻击到了它有痛觉的地方,所以千孔蛤虫兽才会陷入狂暴状态。 陷入狂暴状态的千孔哈虫兽实力暴涨,已然不是他们这种金丹后期能够对付的程度。 惊恐哈虫兽变幻出了第二种形态,也就是褪皮。 褐色的表皮连同着虫卵毒汁一起从千孔蛤虫兽的身体里流出来。 最后,千孔蛤虫兽把表皮层全部褪去,身形变小了很多,但这种状态的它才是最为恐怖的。 满地的虫卵和白色毒汁,幼虫的孵化速度明显被加快,毒汁里不断有东西不停的蠕动,好似沸腾的水,咕噜咕噜的冒着泡。 饕餮猪这个时候再次被放了出来,尽管五阶妖兽对它有着明显的等级压制,但在美味的食物面前,饕餮猪还是无畏的开始吞食。 这个时候的千孔蛤虫兽明显变成了有目的的,它一蹬就跳到了鲁肃的面前,伸出了猩红而充满黏液和尖刺的舌头。 它一张嘴,整个斗兽场里都弥漫着一股巨大的臭味,聂九州连忙封住了嗅觉才避免了呕出来的命运。 “九州师妹。”齐长疆忽然出现在了他的身边,递给了他一枚青色的丹药。 “这是?”聂九州疑惑道。 “这不是丹药,这是糖丸。”齐长疆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我们在中州一个铺子里买的,很好吃,看着你没去,我就给你带了些,你先尝尝看合不合口味?” 尽管他是好意,聂九州还是觉得祁齐长疆脑回路真是清奇,在这种场合,这是玄天剑宗稳重中的大弟子该做出的事吗? 换句话来说,她觉得一个正常人都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提这种事。 聂九州带着明显的疑惑看着他,又看了一眼奋力对抗千孔蛤虫兽的鲁素,也不知道他知道这件事情会不会被气死。 “这千孔蛤虫兽对付完鲁素肯定会去对付灵兽门的胡海士,我们暂且不需要担心。”及长江安慰道。 聂九州有些无语,他居然以为自己疑惑的是这件事,明明他这个时候来给她送糖,来的更诡异些好吗? “九州师妹,我们两个合作呆到前三,岂不是更容易一些,你说对吗?” 听到他这句话聂九州才放心下来,原来是想要合作 对于玄天剑宗的人,齐长疆算是她比较熟悉的一个了,而且他的为人聂九州也并不讨厌,这种要求利人利己她自然是不会拒绝。 聂九州点点头。 “既然这样,我们就先呆在一块儿。” “好。” 就在齐长疆和聂九洲说话的功夫,鲁素已经撑不下去了,他所有的机关兽基本上都被这千孔蛤虫兽腐蚀了个干净,若是它的舌头挨到他,估计他不死也得脱层皮。 “救命!”鲁素叫出了口号,成为了第一个从斗兽场里出去的人。 刚刚那场机关兽大战千孔蛤虫兽显然是十分受到观众们的欢迎,所以鲁肃下场时不仅有掌声,还伴随着没有看够的叹息。 鲁素被救走,饕餮猪就成了首要目标,看着情况不对,胡海士也十分识趣的把饕餮猪又收了回去,但很显然为时已晚。 如果单就个人实力而言,没了饕餮猪的加持胡海士的实力定是这十人里面最差的。 所以,一旦把饕餮猪收回去,面对千孔蛤虫兽的攻击,他所表现出来的战斗力远远不及八卦门的鲁素,没撑的几下攻击就喊了口号。 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场上的人就少了两位,所有的人都警惕起来,脱了层皮的千孔蛤虫兽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接下来的一刻钟里,千孔蛤虫兽轮番的攻击了所有人,但剩下的这八位实力都不俗,四两拨千斤似的都给挡了回去。 忙了一大阵子什么也没捞着,千孔蛤虫兽的情绪更加不可控起来,它用爪子疯狂的拍击着地面,发出了一阵阵低声的吼叫。 “蛤蟆能发出这样的声音吗?”聂九洲疑惑的问道。 她说话时为了不引起千孔蛤虫兽的注意,和棋齐长疆凑的很近,几乎是贴着他的耳朵在说话。 楚玲珠看得清清楚楚,不知为何,突然有些不是滋味。 除了她,晏清随也颇为不适应的皱了皱眉。 九州还小,不懂这些事,这齐长疆莫不是看上了我徒弟吧? 这可不行,谈恋爱这种事,起码也要等到九州一百岁之后。 “这千孔蛤虫兽不是一般的蛤蟆,自然发出的叫声也不一般。”齐长疆回答道。 “这倒也是。”聂九洲赞同的点点头。 随着时间的流逝,千孔蛤虫兽开始了第二次蜕皮,这一次蜕皮之后,它的形态变得更小,身上的毒浓度也更高。 随着它这一次褪皮,明显能感觉到它的速度、灵敏度等各方面都有着巨大的提升,超过了在场的所有人。 现在除了万佛宗的无上士,大概没有人是真正的安全。 场上的比拼终于进入到了白热化。 第三十二章 斗兽之争(四) 神意门祠堂 “掌门,这次非要这般不可吗?” “是啊,掌门三思啊,借助老祖宗之力推衍的机会只有一次,若是这次不过是虚惊一场,岂不是浪费了?”长老们苦口婆心的劝说着,但掌门却依旧开始摆阵。 祠堂的牌位一共有一百多个,历届掌门和长老都会将最后一抹窥探天意之力留在里面,他们这次要做的,就是要集合所有人的力量,真正的开一次天眼。 “各位长老,不必多说,归位吧。” 拗不过他,长老们盘腿而坐,开始解除老祖宗留下的封印。 每一位老祖宗留下的封印不尽相同,能够解除封印的人也不尽相同,大多数的都是其后人能够解除封印,神意门的长老之位本就世代相传,这倒是简单,唯独就是这最后一个牌位,他的后人只留了一位。 半刻后 “这最后一道封印...”一位长老摸着自己的长胡子,欲言又止。 “速速联系坤长老,让他带无门回来吧。”掌门叹息道。 “可是这宗门大比...”另一位长老犹豫道。 “未济,一切皆虚妄,一切皆虚名。” “宗门大比的名次对于我们神意门来说可有可无。” …… 斗兽场内 天衍宗的莫寒正在和千孔蛤虫兽对战。 “救命。” 一道求救声传出。 这道声音出自神意门的弟子无门。 不得不说,他这一番操作让所有人都看傻了眼。 且先不说这千孔蛤虫兽离他有个十万八千米之远,就说他那沉着冷静连救命二字都丝毫没有感情起伏的音调来说,都看上去比较匪夷所思。 黑色的围帽随风而动,却将整张脸都遮住。 “这无门干嘛把脸遮住?”聂九州转过头问道。 “神意门并非人人如此,好像只有这无门是这样...至于原因...我也不清楚。” 无门被执事堂长老带走,聂九州朝场外看去,却发现神意门的灵舟就在斗兽场上方。 神意门的灵舟?如此着急地将弟子召回,莫不是真的算到了什么? 还没等聂九州想出个什么所以然来,斗兽场的另一边又发生了变故。 原本黑如浓墨的发丝变成了灰白色,如凝脂般的肌肤也开始变得皱皱巴巴,如同那老树皮,卫阶蹲下把头埋进去遮住脸,感受到生命力迅速流失。 “他这是怎么了?” “卫公子的怪病从娘胎里带出来的,一直都有。” “好可怕。” 台上观众的话自动钻进卫阶的耳朵里,他浑身发抖,指甲掐进肉里,艰难的吐出几个字。 “我要出去。” 一直在一旁候着的李长老看到这一幕准备强行破了结界进去救人,却被执事堂长老联手拦住。 “不准扰乱比赛秩序!”执事堂长老铁面无私。 “他病了!”李长老又急又气,却又只能在一旁不停地解释。 “这孩子发病的时候意识不太清醒,若是要他说出这二字实在是有些困难,我李威可在此立下心魔誓,天魔宗绝不会在之后找执事堂的麻烦!” 说迟那时快,就趁着李长老同执事堂长老解释的工夫,那千孔蛤虫兽迅速将舌头伸向卫阶所在的方向。 “小心!”一道声音从场外传来。 卫歧站在一旁,看着无法进来的李长老和过来的千孔蛤虫兽,嘴角挂着一抹微笑,然后消失在原地。 若是卫阶能够死在这,那可真是...皆大欢喜。 “啪!”聂九州的鞭子比千孔蛤虫兽先到一步,随后狠狠地抽向它,但由于距离过长,鞭子早已没有那么灵活,在速度上还是慢了几分,并没有命中。 即便如此,聂九州还是将卫阶从危机中救了出来,千孔蛤虫兽为了躲避聂九州的攻击,早就跳到了另一边,而李长老此时也被放行,进来带走了卫阶。 “他是怎么了?”聂九州收回鞭子,随口问道。 她也说不清为什么她会出手,或许是因为他孤立无援的样子让她动了恻隐之心,又或许她只是单单的不想让卫歧得逞。 “老毛病犯了吧。”齐长疆压下心中的疑惑回答道。 在他的认知里,九州师妹从来不是那等热心肠之人,怎么这次却愿意冒着被淘汰的风险去救卫阶呢? 莫不是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他们两其实早已相识? 这也不对,看他们在场上的态度明显是毫不相干的两人。 “小心!”聂九州一把将齐长疆推开,把鞭子狠狠地抽到千孔蛤虫兽伸过来的舌头上。 她打断了千孔蛤虫兽的舌头,红色的血喷涌而出,那段舌头在地上还在蠕动抽搐,看起来分外恶心。 被彻底激怒的妖兽毫不留情的释放着毒汁,地上的虫卵吸收了这些毒汁开始疯狂的生长。 聂九州在这边被缠得脱不开身,另一边卫歧不知道发什么疯偷袭了准备来帮忙的齐长疆。 千孔蛤虫兽的速度奇快无比,聂九州有些狼狈的在斗兽场内四处躲闪,眼看着自己与妖兽的距离越来越近,她只好再次挥鞭。 长鞭灵活的绑住了缩小数倍的妖兽,趁着这个间隙,她拿出木剑投掷出去。 木剑一碰到毒汁便被腐蚀,聂九州只好使出玄天剑宗第一式,无数个用灵力凝结的剑朝着妖兽射去。 只不过几秒钟,千孔蛤虫兽身体暴涨硬生生的将她的长鞭震碎,好在她的剑式已经完成,它立马就要面对上她的第二招。 虽然是简单的几招,但却用了聂九州九成的灵力,趁着妖兽在剑雨中无法脱身,她连忙绕到它身后的斗兽场边缘,给自己用了一张隐身符。 这比赛对于隐身符的使用有限制,一共就只能使用一张,而且最多一刻钟,要不就自动淘汰。 虽然时间不久,但也给聂九州了喘息的机会,她立马盘地而坐,在乾坤袋里拿出灵石开始吸收。 而另一边,千孔蛤虫兽在应付完这剑雨之后却发现聂九州不见了,他狂躁的吼了两声,在寻找无果之后把目光转向了正在打斗的两人。 第三十三章 魁首之争 “这卫歧莫不是疯了?” “就是,在这个场子里也敢去打人,就不怕把妖兽招来?” “你说他跟着玄天剑宗的齐长疆谁会赢?” “那我可不知道,这两个人现在都跟血人似的,估计不相上下吧。” 这大概是斗兽场里最为血腥的画面了,浑身是血的卫歧和浑身是血的齐长疆二人不停地朝对方发动攻击,两个人修为差不多实力也差不多,打成这样也还是个平手。 “你无法胜我。”齐长疆冷静的说。 纵使满身鲜血,但他的目光澄澈,丝毫不见害怕或是愤怒,就如同他的剑心那般坚如磐石。 卫歧讨厌他这个样子,就算再脏,你看向他的眼睛,会知道他有一个干净的灵魂。 这种人完全激发了卫歧的嗜血因子和疯狂的本性,他开始不在乎这场比赛的输赢,他只有一个目的。 那就是,杀掉他。 “呵呵。”卫歧眉眼微挑,黑色的瞳孔中隐约泛着血红,看起来有些妖异。 千孔蛤虫兽冲了过来,目标是卫歧。 卫歧丝毫不慌,他从乾坤袋里拿出一瓶血浇在自己身上,千孔蛤虫兽的目标转移了。 猩红的舌头朝着齐长疆攻去,他们本就斗的两败俱伤,齐长疆早已没有抵抗的能力。 “救命!”齐长疆当机立断,尽管觉得他胜之不武,尽管心里全是愤怒与不甘,但那又怎样呢,输了就是输了。 这妖兽血还不是别的妖兽,正好就是千孔蛤虫兽的血,在妖兽暴走的时候,压根就看不出他不是同类。 不攻击卫歧,这妖兽又到别的地方去,紧接着,神农门的道子和天衍宗的莫寒就被妖兽一爪子拍出了斗兽场。 “比赛结束。” “胜者,玄天剑宗聂九州、万佛门无上士、天魔宗卫歧。”执事堂长老的声音回荡在整个斗兽场里。 “这卫歧好阴险。”有人对卫歧的做法嗤之以鼻。 “我倒觉得他很聪明。”也有人对他表示赞赏。 “这聂九州什么来头,她根本就不在预测的十位冠军人选里面吧!” “糟糕,要是她当了魁首,那岂不是我们所有人的钱都打了水漂?” “自然是不会,这是赌场自己的失误,若是聂九州当了魁首,自然是要将钱都退给我们。” 聂九州从场上下来,却早已不见齐长疆的身影。 “他人呢?”她从观众说的话里大概得到了些信息,只盼不是她想的那样就好。 “师兄和卫歧打的难分伯仲,结果阴险狡诈的卫歧往自己身上洒了妖兽血,引得千孔蛤虫兽来对付师兄。” 其余的自然不必再说,聂九州已经知道了结果。 齐长疆向来正直,他自是不会想到这种法子来对付卫歧,没想到却被钻了空子。 经过几场下来,聂九州觉得卫歧就是个疯子,他的行事毫无章法可言,随心所欲,以后若是对上他自然是要加倍小心。 楚灵珠告诉她,晏清随收到了一个消息之后便走了,让她不必等他。 聂九州对这消息倒是没什么感觉,只是对楚灵珠如此的乖没有再缠着晏清随觉得有些奇怪。 很快,万众瞩目的魁首之争来了。 为了公平起见,还是采取三人混战的模式,谁最后留在擂台上,谁就是魁首。 聂九州站在擂台一旁,只见那无上士轻轻地摇了摇头,然后又重新打坐。 “比赛开始!” 三人同时踏上擂台。 对于这场比试,聂九州有做过设想。 无上士肯定是不会同卫歧结盟的,这不符合万佛宗的规矩,所以卫歧传音给了无上士他才会摇头。 这场比赛卫歧定是会针对自己,但只要无上士不帮忙,那么卫歧就不足为惧。 至少从他一直以来的表现看是如此的。 “受死吧。”很轻的一道传音,来自卫歧。 “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她轻启薄唇。 “呵。”卫歧笑出了声,十分放松的站在擂台边缘,可眼神却一片冰冷,像盯着一个死物。 不对劲! 卫歧之前根本没有这样的底气。 难不成...他突破了! 聂九州的心渐渐沉了下来,如果是这样的话,她能够打赢卫歧的机率真的很渺茫。 天魔宗向来以心法着称,但卫歧的招式却很古怪,之前齐长疆就告诉过她,卫歧从来没有在宗门大比中用过手印,天魔宗的必杀技他很有可能根本不会。 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会在宗门里都没有资格学习本门派的制胜法术呢? 比赛一开始,卫歧就毫不犹豫的朝着聂九州的方向过来。 和其他喜欢远攻的天魔宗弟子不同,卫歧更喜欢近战,且他的一招一式看起来并不像任何一本书上所有的,倒像是...身体的本能反应。 万佛宗从不偏帮任何人,聂九州的骄傲也不允许她说出结盟的话,虽说现在卫歧已经是元婴初期了,但聂九州凭借着一手出神入化的鞭法暂且并不落下风。 本来她是这么认为的,直到卫歧加快了攻击的速度,在又急又密得攻击里聂九州逐渐的感觉到了力不从心。 “噗!”聂九州被卫歧拍中后背,狠狠地·摔在了地上,五脏六腑都感觉移了位。 可容不得她多做犹豫,她迅速地从地上爬起来接着和卫歧过招。 可被打中之后就更不容易接上招,像是一个死循环,渐渐地,聂九州全身上下都是伤,青青紫紫,就连抬起胳膊都费力。 骤然之间,她又想起了爹爹说的话。 “我的九州有一颗不服输的心,更有着超乎寻常的信念,这好也不好。” “为什么?” “爹爹怕,若是有朝一日九州输了,九州的心会动摇。” 不行! 她绝不能输。 别人也就罢了,可是这是卫歧,是杀人凶手,是她不共戴天的仇人,若是她输了,十之八九会产生心魔,以后再想超过他便难如登天了! 想到这里,聂九州往嘴里塞了一大把丹药,她不在乎满是血污的手到底干不干净了。 丹药让她的身体好受了一些,她冥冥之中感受到了她的剑。 第三十四章 剑来 “认输吗?”卫歧从另一侧缓缓走来。 “不...认!”聂九州胡乱的擦掉嘴角的鲜血,她感觉到体内有什么就要冲破阻碍了。 她的脑海里忽然出现了一把剑的模样,非常清晰,甚至上面的纹路都清晰可见。 通体金色,剑柄下是一只巨大的蜘蛛图案,八足九眼。 这就是她的剑!聂九州无比确定。 她死死盯住卫歧,脸色苍白如纸,却又因为红唇而显出妖艳。 “剑来!” 聂九州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力量,就好像灵魂中缺失的一部分被填补上。 刹那间,天昏地暗,乌云蔽日,伴随着闪电和雷鸣,一把剑从远处飞来,飞到聂九州手中。 就在此刻,宿命感袭来,她甚至觉得这种握剑在手的感觉很熟悉。 身体和剑形成了一个小周天,无数的灵力朝着聂九州涌来。 被迫承受这巨大灵力的感觉并不好受,但她知道机会来了! 这一次,她要让卫歧灰飞烟灭! “卫歧,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 她嘴角扬起一抹笑,周边的灵力像是感知到了什么一般疯狂的朝这里涌来,所有的灵力都凝聚在剑上。 她与这把剑有一种天生的默契,即便她刚握上这把剑却能熟练地拿着它挥出招式。 “反派死于话多!” 玄天剑谱的第七式已经是聂九州能使出来的极限,可她想这已经足够了。 “咳咳咳...”聂九州的剑刺穿了他的左胸。而他使出来的那方手印却如同螳臂当车般早已被摧毁。 鲜血沿着剑滴落下来,聂九州的耳边一片轰鸣,根本听不到外界的声音。 她杀人了... 她的手不停的在抖,剑身也随之不停地在动,血流的更猛了。 “你输了。”聂九州艰难的开口。 她手刃了仇人,即使还只有一个,至少也是个良好的开端。 她的确感受到了那种报仇之后的激动之感。 可是...她杀人了。 这是她手上沾上的第一道血,也意味着,她脱离了宗门,真正的进入了弱肉强食的修真界。 “呵。”卫歧嘴角的血沿着下巴流进了衣裳里,他丝毫不顾及自己的伤势,直接用手抓住剑身把它拔出,鲜血喷涌而出。 他迅速的点穴止住了血。 “我认输!” 他笑着,黑色的眼珠一动不动的盯着聂九州。 “让你失望了,我的心...在这里。”他指了指自己的右边,然后倒了下去。 聂九州的脸白了又白。 不是这边!他没死! 之前的复杂情绪一空,更多的懊恼和后悔涌上心头。 可惜世界上没有后悔药。 “无上士,来吧。” 聂九州能撑到现在完全凭借自己的意志,她的灵力所剩无几,可她不能输。 五品的回灵丹她吃了好几颗,准备直接发动最后的攻击。 玄天剑宗第七式,同样的招式,再对第二个人使用,聂九州又领悟了一层新的含义。 “我认输。”她的剑穿破了无上士的金钟罩,刺入了他双手合十的中间。 “玄天剑宗聂九州,夺魁!” 掌声响起之时她彻底瘫倒在地,巨大的灵力消耗和伤势让她迅速陷入昏迷,之后的一切都不知道了。 “聂九州、聂九州...” 她隐隐听见有人叫她,可她头痛欲裂还睁不开眼睛,也无法发出声音,只好又睡过去。 “都三天了,要不是这一届宗门大比大家都伤得不轻,她早错过执事堂长老给她颁奖了。” “这届怕是近几十年打的最狠的一届,搞得跟那有深仇大恨似的。” “是啊,除了万佛宗的无上士没受什么伤之外,莫寒的手被师兄斩断了,现在还打着石膏,师兄被莫寒剑穿肩胛骨,道子的头上被饕餮猪撞出那么大一个包,现在还晕着,鲁素被道子打的左右腿都骨折了,不过最惨的还是胡海士,他那头猪的角被鲁素的机关人削掉了,自己呢又被道子打肿了脸。” 好吵,聂九州迷迷糊糊的,只听见边上有人不停在说话。 “你说聂九州和师兄谁会先醒,说实在的,看着他们前十名都这么惨,我是一点儿也不羡慕了。” “肯定聂九州啊,你没听说过祸害遗千年啊。” “那倒也是...” 聂九州是第四天醒的,修行之人恢复的速度很快,她身上的伤已经好了七七八八。 再过两天就是颁奖仪式,聂九州又躺在床上休息了两天。 “神意门的无门和天魔宗的卫阶因为突发事故没有参与后续比赛,是以他们并列第九,均获得七品复原丹一枚,藏宝阁时限一个时辰。” “第八名是灵兽门胡海士,获得千年灵芝一株,六品玉肌丹一枚,藏宝阁两个时辰。” 这丹药倒是送的及时,该不会是临时改的吧! 大家不约而同的看向带着高高围帽的胡海士,笑出了声。 他的脸被打肿了,现在和自家灵宠一个模样了。 “第七名八卦门鲁素,获得上等灵器如意棍,六品洗髓丹一枚,藏宝阁三个时辰。” “第六名神农门道子,获得灵兽万纹虎一只,六品清心丹一枚,藏宝阁四个时辰。” “第五名玄天剑宗齐长疆,获得一朵万年夺命牡丹,七品风水混元丹一枚,藏宝阁五个时辰。” “第四名天衍宗莫寒,获得八阶妖兽人面蜥蜴血一壶,七品小还丹一枚,藏宝阁六个时辰。” “第三名天魔宗卫歧,获得七阶妖兽梦魇兽内丹一枚,八品小还丹一枚,藏宝阁十二个时辰。” “第二名万佛宗无上士,获得七阶妖兽北域紫金豹皮所制袈裟一件,是上等法器,七阶北域紫金豹内丹一枚,藏宝阁二十四个时辰。” “第一名玄天剑宗聂九州,获得八阶妖兽四脸鹰的翅膀一对,内丹一枚,额外奖励去蓬莱仙岛学习一年的资格,藏宝阁四十八个时辰。” 今年的奖励比往年都要重一些,也不知道会不会引来旁人的不满,特别是这...去蓬莱仙岛的资格! “届时,蓬莱仙人会来找聂小友。”执事堂长老补充道。 第三十五章 不嗔剑灵 颁奖仪式结束后,聂九州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说实在的,今年的奖励要比往年都重许多,开心的同时,她的心里也多了几分不安。 神意门的无门为什么会忽然退赛,是不是推演到了什么? 而这一切会和爹爹的失踪有关系吗? 她不得而知,可直觉却告诉她,所有的异常都能够串联起来,变成一个巨大的阴谋。 再过几日就能去藏宝阁了,聂九洲准备这几日多研读研读关于藏宝阁取宝物的书籍。 四十八个时辰,也就意味着她能在藏宝阁呆四天左右。 这么久的时间,足以让她进入藏宝阁的最深处,寻找最珍贵的奖品。 历届进入藏宝阁的人里有许多都空手而归,而他所要做的就是尽量避免这样的状况,所以越了解藏宝阁出现这样的概率就越小。 藏宝阁虽说叫藏宝阁但它并不是一座阁楼,而是由一位已经飞升的前辈所建立的一个小世界。 因为开启它的地方是一座阁楼,所以把它称之为了藏宝阁。 藏宝阁里藏有千万件珍贵的物品,同时,由于这个空间乃是千年前的修真界格局,灵气也比现在浓郁很多倍,所以里面大多数的动植物都要生长的比现在的更快更好。 聂九州此行的目的很明确,她想要去找那传说中的九转还魂丹。 这个丹药的作用便是起死回生。 虽说这样讲有些神化它的作用,但事实上也八九不离十有了。 这个丹药只要这个人还有一口气,他都能活着。 不过,这并不是九转还魂丹最妙的用法。 倘若在你无事的时候把它服下去,那么它会潜伏在你的身体里,等到你遇到重大危机濒临死亡时它不仅能够救你一命,还能够助你破而后立。 聂九州并不准备这样用。 这枚丹药是她留给爹爹的,有了这颗丹药,爹爹生还的可能性更高。 再高的修为也没有爹爹重要。 这是她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 唯一一个能够无限包容她的吵闹与任性的有血缘关系的人了。? 想到这里,聂九州刚准备修炼,却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她的目光来回在房间里扫视,终于!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聂九州看着被丢在一边的不嗔剑,质问道。 回答她的是一片沉默。 “别给我装死,我知道你在里面。”她有些暴躁的又接了一句。 回答她的还是一片沉默。 “我再说最后一遍,若是你再不出来,我就和你解契,再把你交到长老手里,让你滚回剑冢。” 大概是聂九州的语气太过凶狠,也有可能是剑冢暗无天日的日子它真的过够了,这回终于有人回答了。 “你别那么凶嘛。”不嗔剑灵撒娇道。 一把剑在你面前扭来扭去,聂九州没由来的感觉到了一阵恶寒,想也没想的一脚踹过去。 “会不会好好说话?”聂九州找了条凳子坐下,偷偷的摸了摸踢的都有些麻了的脚。 “你要我说什么…”不嗔剑灵委屈道。 “说我和你结的契为什么变了,说说你到底是怎么做的手脚?” “不说话?那要不要我来替你回答?”聂九洲慢悠悠地喝口茶,找到书中她做过标记的那地方。 “虽然你只是个剑灵但你的修为比我高,剑冢又是你的地盘,你利用后山上的雾给我造成了幻觉,把锁灵契悄悄修改了,我说的对吗?” 一道透明的身影出现在了聂九洲面前,是一个扎着麻花辫的女孩,两条大辫子又粗又长,一直到了脚踝处。 穿着一袭鲜红的衣裳,绑着红色的发带,还有一双红色的鞋子,聂九州忽然觉得有些莫名的熟悉。 “主人。”那女孩儿轻轻的叫道。 这两个字简直是让聂九州头皮发麻,她实在受不了别人这样叫她。 “你别这样叫我,换个词。” 那女孩显得有些纠结,半响之后说道。 “那…我叫你州州,像之前一样。” 最后一句她说的很小声,聂九州有些没听清楚。 “什么一样?”她问道。 “没什么,我就叫你州州吧!” 虽然这种叠词的叫法她都有些不太适应,不过好在还是比前面那个称呼要好得多,她也就没太计较。 “你的气息…不太像邪灵。”聂九州有些犹豫着说。 “我本来就不是。”那女孩急急忙忙地解释道。 “我的主人是被冤枉的,那些都是该杀之人,主人才不是什么暴力滥杀无辜之辈,我也不是邪剑。”? 她说的委屈巴巴的,可聂九州一个字也不信。 “不嗔不嗔,专门收集佛教所说人之五毒,贪嗔痴爱恶,你觉得我会信吗?” 聂九洲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继续说道。 “你的话是真是假,等过几天我师父来自然便能知道,现在你还是待回剑里去吧!” 很奇怪的是,这不嗔剑灵居然真的很听话,红着眼睛回到了剑里。 “坏主人,自己不记得我了还对我这么凶,还不相信我!” “你又在那里嘟嘟囔囔什么!”聂九州的话吓得不嗔剑灵一激灵,连忙闭嘴。 卫歧房间 “谁给你的胆子在斗兽场里不救公子?”一个黑衣人忽然出现在了卫歧的房间掐住了他的脖子。 “咳咳咳。” 他身上的伤本来就没好,剧烈的咳嗽再次让胸口的伤口崩开,白色的纱布上浸满了鲜血。 “你只是卫家的一条狗,一条狗都不会护着主人,那这条狗还有什么用?” 黑衣人的五指逐渐用力,尖而长的指甲插进了卫歧的皮肉渗出了滴滴鲜血。 “这次小重山秘境再给你一个机会,若是这次再做不好拿你的命来赔!” 她缓慢的松开手,又封住了他的几个穴让血液不再流出,围帽下的眼睛像猝了毒一般的盯着卫歧。 一根又一根的银针被扎进了他的皮肤,似乎又什么东西顺着银针钻到了里面。 黑而浓密的眼睫遮住了卫歧眼中的神色,他偏过头,唇色和纸一样白,气若游丝的说道。 “卫歧遵命。” 第三十七章 木芏水仙 不过大家并没有分什么注意力到他身上,所有人都在认真地研究第六层的结界。 聂九州绕过一大群人走下了楼梯,来到无门身边。 “你在找什么?” 包裹的严严实实的黑色帷帽里传来声音,“木芏水仙。” 看了这层真有他想要的东西。 “神意门是不是推演到了什么?你找这个东西和推演有关系吗?” 这次无门没有回答她的话,沉默的继续找着。 “你若是告诉我,我便留下来帮你一同寻找,这一层少说也有上千种奇珍异草,你只有一个时辰的时间,若是两个人一同寻找找到的机率要大得多。” “万年木芏水仙是清液露的材料,原本神意门的被盗,师父命我从藏宝阁中拿一株。” “神意门尚未推演,因为材料不够。” 聂九州点点头,信守承诺,开始帮他找木芏水仙。 “你知道长什么样吗?” 玻璃罩能够看见每一株植物的样子,若是知道长什么样那无疑要好找许多。 “不知。”无门冷静地回答道。 好吧,聂九洲妥协,她只好去看每一株下面的小字,了。 半个时辰后,聂九州的眼睛都要看花了,这些植物也早已被他们看了三分之二,却还是没有找到那株万年的木芏水仙。 “不必找了,不在没有。”无门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 聂九州点点头,其实她也有这样的猜测,这里面的植物没有一株是超过了五千年的,更不用说什么万年了。 那这木芏水仙在哪儿呢,除了顶层没有记载之外,她记得前辈笔记中只有第五层才是奇珍异草。 “可我觉得她就是在这一层,只是没有摆在明面上。”聂九州回答道。 “我曾看过一位前辈的笔记,除了第十层不知道是什么,前九层里只有这一层才是奇珍异草。” “而万年木芏水仙虽然珍贵,但大概也不至于是在第十层,据他们所说,第十层可能是神器。” 说完,聂九州也没管无门怎么想的,沿着阁楼的墙壁拿着剑柄轻轻地敲击。 “咚咚!”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在这一层最里面的一个角落里找到了, “这个墙壁里面是空的!” 她转过头看向无门。 这个墙壁的构造十分巧妙,若是强行打开里面的东西很有可能遭到破坏。 “你有没有发现这一整层就这个地方没有阳光能照进来。” “这东西我们可能需要鲁素的帮助,奇门遁甲机关术我不会呀。” 聂九州一个人自言自语,墙壁的第一层是可以被拿掉的,拿掉之后裸露出来的是一个很奇怪的盒子,每一个方格似乎都能移动。 “我来吧。”无门走上前取走了这个怪异的盒子。 他又在旁边的墙壁上左敲右敲,终于又打开了一个机关,从里面拿出了一个一模一样怪异盒子的迷你版。 “哦,我懂了,是要转动这个小盒子来控制这个大盒子是吗?”聂九州恍然大悟。 她还在担心着他们二人都不会机关术,无门已经在那边开始掐算。 只见他每掐算一次就转动一次木盒,十几次之后,木盒果然打开了,也是同样地构造,只不过上面的不再是透明的玻璃罩,而是一种不透光材料做的罩子。 盆的下面刻了一行小字,万年木芏水仙。 无门又拿了一块黑布将它包裹住,最后收进乾坤袋了。 聂九州在一旁瞧的目瞪口呆,这推衍之术也太神了吧,若是照这样的话,什么东西都能算到在那里,对手怎么出招也能算到,这岂不是天下无敌了! “你们每次都可以这么干吗?不知道的直接算出来。”她目不转睛的盯着无门,眼里全是羡慕。 “会遭天谴。”四个字将聂九州接下来要说的话堵得死死的。 “那你还...”她指了指那空空如也的地方。 “无门背负使命,自愿受罚。” 他背光而立,光透过黑色的围帽,隐隐透出他脸庞的轮廓。 心怀天下,背负使命,聂九州有些感慨,若是她爹爹在她身边看着她长大的话,大抵也是希望她长成无门这样的人吧。 “聂姑娘,最近正处多事之秋,你万事小心,若是此次事情顺利,待完成后,无门自会找到你,来报答恩情。” 报答恩情?这倒是第一次听说。 “这倒是不必,我也没帮上什么忙,若是可以的话,不如帮我算一算一位故人在哪...”聂九州一边说着一边转头。 放眼望去整层只有她一个人在这自言自语,哪还有什么无门,早就走了。 “这么着急...”聂九州拍了拍裙子上的灰,朝着上第六层的楼梯口走去。 她在下面耽搁了这么长时间,其余八个人早就上去了。 在楼梯的一旁,聂九州发现了一个海螺。 这种海螺是可以收集声音的,聂九州把它放在耳边。 “第六层是万蛊魔窟幻境,只要你无视这些蛊虫走上来便不会有事。” 也不知是哪位好心人给她留的海螺,告诉了她第六层上去的方法。 可问题是,即便知道了,聂九州还是有些怵得慌,她最讨厌虫子了,软软的一大坨,又没有骨头,身上有好几个小点点,也不知道哪一个才是它的眼睛。 她看了看墙壁上所悬挂的沙漏,第一个沙漏的沙已经没有了,这意味着一个时辰已经过去了。 不行,她不能再犹豫下去了,上面的关卡是什么还未知,浪费的时间越久对她就越不利。 她咬着牙,将一只脚踏进结界里。 在这一瞬间,她看见了无数奇形怪状的蛊虫朝她这边蠕动着那肥胖的身躯,在地面上留下一层湿湿的粘液。 真是要了老命! 聂九州准备飞速的跑上去,却没想到一抬脚就好似有千斤重。 看来,这一层的上楼梯速度被限制了,也就是说想要上去,根本避免不了虫爬到身上。 该怎么办呢? 有了! 聂九州深深地看了几眼楼梯的构造,从乾坤袋里拿出一条发带遮住自己的眼睛,在后面系了个结。 第三十八章 万蛊魔窟 她凭借着记忆开始缓慢的移动,慢慢的上去。 “啪叽。” 从脚下传出来的声音让聂九州微微一僵,她的脑海里不由自主的出现许多画面。 满地在不停蠕动的虫子,指上冰凉的软趴趴的触感,无一不在告诉她,这些虫子已经爬到她的身上来了。 她浑身起着鸡皮疙瘩,遏制住想要把这些恶心的虫子都烧掉的冲动。 快到了就快到了,她安慰自己。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漫长到她觉得精神都要崩溃了。 终于走到了第六层。 无门是因为第五层有他所需要的东西,所以停在了那儿,这第六层原本聂九洲以为他们也不会停在这,结果在这里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是卫歧。 此时此刻,他正在聚精会神一个一个的翻找着,就连有人上来了都没发觉。 他的动作很急切,额头上冒着冷汗,嘴唇苍白,像是在忍受着什么极大的痛苦。 聂九洲朝着上面的牌匾看,万蛊类。 感情这一层全是虫子,她不自觉的抖了抖,抬起脚就想离开这。 脑子里一闪而逝的念头让她止住了脚步。 既然卫歧这么想要这个东西,那她如果真让他如愿了,岂不是很扫兴? “喂,你在找什么呢?” “万蛊母。”卫歧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不对,抬眼朝她看过来。 “是你。”他皱着眉说。 “当然是我,不然你以为还能有谁?”聂九州翻了个白眼,兴致盎然的走到他身边。 “我劝你别费心思了。” “这里这么多大虫子,想要找一只可难了。” 卫歧看了她两眼,没理她,继续翻找着。 聂九洲也不气馁,她走到更里面的一些位置,也开始找。 虽说她讨厌虫子,但就是因为讨厌对这些蛊虫的了解,还算多。 她手上可有蛊虫最爱的东西,聂九州悄悄打开盖子,气味开始散发。 果然没过多久,一处暗格便传来声响。 她不动声色的朝卫歧那边看了一眼,他还在那边找,并没有注意到她。 一个刻着万蛊母的小盒子在里面,令她意外的是,这次并没有什么机关。 稍作一想她也明白,这万蛊母可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东西,它自己就是个大麻烦了,何需别人保护。 聂九洲可不准备留着这东西,刚刚卫歧很明显是不小心说漏嘴了,要不然怎么会告诉她呢? 聂九洲悄悄的用自己的丹火让整个木盒化为灰烬,若无其事地站起来用脚把灰扫进了柜子下面的缝隙里,走了。 蛊母死了,那些蛊虫全都开始不安起来,包括卫歧体内的那一只。 “你把万蛊母弄死了。”他强忍着剧烈的疼痛,拦住了准备上楼的聂九州。 “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有什么证据吗?”聂九州看了他一眼。 体内的蛊虫开始躁动,胡乱的撕咬,卫歧感觉身体像是要四分五裂了一般,翻江倒海,实在难忍。 “我卫歧杀人也从来不需要什么理由!”他冷笑一声,运着心法就朝聂九州攻过去。 “嘭!” “噗!” 卫歧吐出一口鲜血,血是乌黑色的,这藏宝阁不允许打斗,早就设下了禁制,他被自己的心法给反噬了。 “你看看你这副样子,省省吧,你现在哪还能打得过我?” 聂九洲把他推开,走上了楼梯。 又看到了一个传音的海螺,她挑挑眉,有些惊讶 难不成还每一层都给她留了一个? 那这可真是好心啊,不留名留姓的,到底是谁呢? “第七层没有结界,可以直接上来。” 没有结界,事出无常必有妖,聂九洲提高警惕。 她无法形容自己上来时看到的场景,这是一只很美的妖。 用世界上的任何词语都不足以形容她的妖媚和美丽。 是一只九尾狐。 早在万年以前,妖界和人界的通道便被封印了,所以这只妖已经被封印了上万年之久。 可她怎么记得前辈留下来的书籍中说藏宝阁的第七层是一片虚无呢? 难不成每个人看到的还不一样,又或是说那本笔记有假。 这层楼除了这只狐妖空空荡荡,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九尾狐妖的功力早已达到人类修士的渡劫期,只等到九九归一,便可以从妖道飞升。 这等实力的狐妖却被囚禁在一处阁楼里万年之久,可见那位飞升的前辈实力多么强大。 此地不宜久留,不管这狐妖身上有多少宝藏,都不是她聂九州的能力能拿到的。 做人不能太贪心。 “你能看见我?” 那狐妖突然出声,声音百转千回,柔媚入骨,听着让人的骨头都酥了三分。 “前辈有何指教?”聂九州不敢回头,只是背着她一动不动的回答道。 “你可知我为何没有飞升?”狐妖继续问道。 你为何没有飞升,关我什么事。 “晚辈不知,前辈赐教。”聂九州恭恭敬敬。 “虽然是因为我杀了不该杀的人,所以天道罚我囚禁在此,直到我等到那人的转世…” 狐妖不愧是狐妖,这胡诌的能力倒是一流。 她接下来一定想说,我就是那人的转世还能满足我一个需求只要我放她出去。 “你是这万年来唯一能看见我的人,虽然我看不见你长什么样子,但想必你就是我要等的人” 果然。 “我需要助你飞升,这样我才能功过相抵,回到妖界,飞升的天雷才会降于我。” “我知道这样说,你定是不会相信,定是想着我想让你放了我,所以编的谎话。” “你可有一把剑叫不嗔,你可以回去问问那剑灵,看是不是有这么一回事?” “等你知道了真相有求于我,再回来找我也不迟。” 冷汗沿着聂九洲的额头往下滴,她想这妖这么高的修为能够看透她一点也不奇怪,可她的直觉却告诉她,这一切都是真的。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聂九洲暗暗告诉自己。 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能够救命的九转还魂丹,又过去了一个时辰,她必须早早的找到十层的入口,而不是在这里浪费时间。 第三十九章 飞升之道 想到这些,她连忙朝着楼梯走去,那狐妖也没拦她,只是发出了一阵古怪的笑,让那些穿着骨头锁住她的锁链发出了阵阵响声。 第八层,会是什么呢? 通往第八层的楼梯上不出意料又有一个传音海螺。 “第八层的结界是万剑窟,需要一路打上来,若是你带了不嗔剑,万剑朝宗,便可直接上来。” 不嗔剑,她的确带着了,放在乾坤袋里。 因为它实在是太过邪乎,她怕不带在身边,这剑会逃走,毕竟它不就是自己偷偷从剑冢出来的吗? 之前对它说了那么狠的话现在又要利用它的威势来对付别的剑。 “你愿意出来吗?”聂九州问道。 “不愿意就算了,我自己也能打上去。” “咻”的一声一把剑飞到了她的手上,聂九州什么也不用做,就单单拿着这把剑,这万剑窟里的剑没有一把敢对她动手。 到达第八层,还是一个人也没有。 “难道其余八个人都到第九层去了?”她环视四周,终于发现了一个坐在角落里的人。 鲁素。 他旁边摆着一大摞书籍,趴在地上抄写着。 看来这里关于奇门遁甲的书肯定很多。 他这也不失为一种办法,拿不出去就抄下来。 聂九州没有继续停留,走上了楼梯。 第九层会是什么呢? 这一层的楼梯上并没有传音海螺,聂九州猜测这个人可能并没有时间上到第九层。 她看着墙上的沙漏估算着。 现在刚过去两个时辰,除了无门、卫阶和胡海士三人之外,其余的人都有时间上第九层。 无门是她看着离开的,那么帮她的不是胡海士就是卫阶。 她跟胡海士从来都没有交集,他大概也不是一个那么好心的人。 应该卫阶,毕竟自己救了他。 “看来之前是自己误会他了。” 通往第九层的结界有一个很奇怪的禁制,那就是修为在元婴以上的人不能上去。 聂九洲粗略的想了一下,除了卫歧和无门,其余的人好像都还在金丹。 “难怪上去的这么快。”她小声嘟囔着。 第九层和前几层都不同,前几层全都是按分类来,每一层就是一个大类,但第九层更像是一个集合体。 柜子上琳琅满目,让你看花了眼,挑都不知道该要怎么挑。 他们大概都在这一层吧。 聂九州继续走,却发现已经到顶层了。 看来,第十层的入口并不在这里,还是说藏宝阁有第十层根本就是个谣言? 聂九州不得而知,因为自从藏宝阁对宗门大比获胜弟子开放开始,就没有人找到过第十层。 她只好把目光重新放回第九层。 最后有一个隔间? 聂九州朝隔间走去,忽然意识到了不对劲。 奇怪,还有七个人的时间没到,除了卫歧、鲁素之外应该都在这里才对。 难不成他们都在隔间? 聂九州存了几分警惕,站在远处用灵力推开门。 门一开,里面的打斗声便传出来了。 四个人扭打在一起,没用灵力和任何技巧,纯粹的在肉搏。 聂九州愣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看着他们。 这间房子...是不是有什么控人心神的能力?要不然怎么会这样打起来? 先不说别人,就聂九州所了解的齐长疆来说,他是个君子,绝不会无缘无故的同他人动手,也绝不会去抢夺什么宝物。 而无上士就更不用说了,修了二十几年的佛理,更没道理会做出这种事,他若是这样的人,当初在魁首之争中但凡他先动手这个魁首都不可能是聂九州的。 莫寒她不了解,不做过多评价。 “师兄?”聂九州试探的喊道。 没反应。 他们本来都是习武之人,身体强健肌肉发达,即便纯粹肉搏也是可以打出人命的。 聂九州看着那满地的鲜血,也不知道是谁的,第一次庆幸自己没上来这么早。 这房间定有古怪! 空空荡荡的,只有扭打在一起的四人,旁边倒是围了一圈绳索,像是准备的擂台。 擂台! 糟了,这定是幻术。 想当年为了骗过那群高手,长老们拼尽所有的修为才做到,而且持续时间极短。 而在这里,看他们的样子也不像是刚打一会,应该还有些时候了,即便他们的实力没有长老们和那群黑衣人强,但也绝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人能做到的。 这位前辈为什么要设这样的局呢? 这和能够进入第十层有关系吗? 她拿出鞭子,准备将齐长疆从里面拉出来,鞭子在门口就被弹开。 果然没那么容易。 门上没有机关,难道必须要进去才能破局吗? 万一我进去也变成这样了呢? 对了!聂九州忽然想起下面有一层放的是丹药,她可以拿一些清心丹来,这里高品阶的清心丹肯定不缺。 想到就去做,她连下几层,迅速地找到清心丹然后上来。 呼,幸好清心丹这种东西比较常见,就摆在前面。 她在门口停下。 真的要进去吗?如果她破不了局,最后的结果就会是他们五个人一起死! 她有必要去冒这个险吗?她还要去救爹爹,决不能交代在这。 她的眼神开始犹疑。 里面的四人还打得难分难舍,他们仿佛没有痛觉一般,发狠的殴打着彼此。 算了,不管了! 她根本不是这种见死不救的人,再说大师兄齐长疆还在里面。 真是出门没看黄历,领个奖励也能搭上性命。 聂九州先往嘴里塞了几颗自己炼的清心丹,小心翼翼的将一只脚迈进去。 没事。 她又向前走了一步。 好像的确没事。 聂九州摇了摇脑袋,确定自己的确还是清醒的。 现在就只需要将他们分开。 她抽出鞭子将齐长疆从里面拉了出来,迅速地点了昏睡穴,把早已准备好的丹药,像补血丹什么的全塞他嘴里。 少了一个人那边也没发觉,三个人继续扭打在一起。 “嘭!” 聂九州感受到了痛感,有人打了她一拳,她用力的眨了眨眼睛,这才看清楚那本来和齐长疆扭打在一起的无上士过来了。 第四十章 打人不打脸 无上士的拳头刚好打到她的鼻子上,聂九州伸手抹了一把脸,温热的触感。 流鼻血了,该死的。 她冷着脸把无上士定住,在心里默念了好几遍他不是有心的,把他们都拖出了房间。 吃一颗七品的清心丹,应该能撑得久一些。 过了几分钟,聂九州气喘吁吁的坐在地上,旁边躺着四个不省人事的。 终于把他们弄出来了。 咦?那些血呢? 聂九州揉了揉眼睛,再次看了一眼。 的确不见了。 那里有一个阵法,说不定就是通往第十层的通道。 能够吸血的阵法,还能惑人心智,最重要的是这是一个只对元婴之下的人才有用的阵法! 她眼睛一亮,迅速地给其余三人做了简单的包扎和处理,塞了几颗丹药进去。 聂九州下到了第八层。开始翻书。 她对于五行八卦阵并不了解,所以即便知道是个阵法也不知该如何破解。 但是她猜想,这位前辈肯定也知道并不是所有的人都会解这个阵,只要他还想让人上到第十层,那么就一定会在藏宝阁里留下答案。 而藏宝阁中只有第八层是书籍,解阵的方法一定是在这里。 “鲁素,你知道有什么阵法会让人产生幻觉还会吸收鲜血吗?”她走到一旁。 鲁素握笔的手顿了顿,思考着。 “没听说过。” 聂九州有些失落,这些人里面最懂这些的也就是他了,他都不知道那自己就真的只能用最蠢的办法一本一本的翻了。 好在这里的书虽然多,但是记载阵法的只有一个柜子,聂九州坐在一旁,拿了一大摞下来。 转眼就过去了两个时辰,聂九州翻得头昏眼花,都要看见星星了。 “哎,你出来,帮忙一起找。” “我有名字。”不嗔剑灵边找边说。 聂九州没有理会它。 “师妹。”齐长疆等四人从第九层下来。 “我是带着他们来道谢的,谢谢你救了我们。” “实在是对不住,聂姑娘,你的脸...”无上士满脸愧疚。 “没事没事。”聂九州最看不得他们这种样子,弄得她怪尴尬的。 “你们准备好了吗?东西都拿完了?” 聂九州看着鼻青脸肿的四人,有些忍俊不禁。 “我们都是拿完想要的东西才决定一起进去瞧一瞧的,没承想这地方这么邪门。” 齐长疆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怎么说他们也是年轻一辈的佼佼者,居然就这般大意,一个人也没发现这个房间有什么不对,就大剌剌的四个人全进去了。 聂九州看了他一眼,也觉得这件事情颇为匪夷所思,在她看来,他们都是很谨慎的人,即便这是一个由飞升前辈所设下的陷阱,可也不至于就这样轻易踩了进去。 “你们可是有在进去之前就已经有些不对了” 聂九州有些怀疑,若不是一步一步的影响,她不相信他们这么容易中计。 “的确,有一层空无一物,我们在那儿停留了许久,原本以为那里便是通往第十层的入口,却没想到竟是在这里等着我们。” “那一层有一种特别的香味。” 祁长江继续补充,聂九州看了几眼其他人,他们似乎都没有要出声的意思。 “原来是这样,你们现在有什么打算吗?” “倒是没有,对了师妹,你在这里做什么?” 齐长疆看着满地的书,又看了看在一旁帮忙的不嗔剑灵。 “我怀疑你们进的那个房间里有一个阵法,而那个阵法就是进入第十层的关键,我不精通五行八卦之术,所以我来这里碰碰运气,翻翻看书里有没有答案?” 聂九州传音给齐长疆。 齐长疆知道她的顾虑,原本他认为,虽说他们十人并不是同一个门派,但宗门与宗门之间也应是互相帮助。 可当时鲁素并没有进来,他明明知道他们四人在里面很有可能就会这样把彼此活活打死,也没有选择救他们,他现在赞同聂九州的做法了。 或许在这宗门之中,几大门派也并不是同心协力。 “对了师妹,这个阵法有没有什么特征?”齐长疆把聂九州翻过的书都整理好,放在一边。 “有,会让人产生幻觉,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开启阵法的方法与血有关,最重要的是它好像只对元婴之下的人有用。” 聂九州把特征告诉他之后,齐长疆就认真的找了起来,另外三人大概是发现他们并不想分享,也识趣的走开了。 “师妹,我的时间到了,我先走了,实在是抱歉帮不了你,你记得把握好时间,如果第十层实在上不去,也先拿一件东西在身上,免得什么也没有。” 十个时辰过后,齐长疆就被自动地传送了出去,这下子这里就只留下了前三名。 卫歧还没上来,无上士一直坐在角落里打坐,只有聂九洲一人还在苦苦翻找。 柜子里的书已经被找了大半,还是没有找到她所想要的内容。 不能气馁,这不是还有些书嘛,继续找。 聂九州从乾坤袋里拿出了一瓶溶液,滴了几滴到眼睛里,缓解了眼睛的疲劳。 又过了五个时辰,聂九州已经把所有的书都翻遍了,可是没有她要的东西。 她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像这种很偏的阵法,若不是专攻这个方面的人,又怎么会知道如何解决呢? 难不成就只准懂五行八卦的人上去不成? 天无绝人之路,聂九州不相信这里没有她要的答案,她轻轻地敲击着柜子。 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聂九洲在一处地方找到了暗格。 上面记载了与这个阵法相关的东西,以及如何破阵。 方法也很简单,只要有足够的鲜血就够了。 但是这个鲜血并不能只来自一人,起码要有三个人。 这还不好办,他们四个刚刚在上面打了那么久就已经超过了三个人,现在只需要自己将血补满就够了。 上面也没说需要用自己的血,聂九州就从乾坤袋里拿出了一大罐妖兽血。 这种妖兽叫做豪猪,只是个二阶,但他的血颜色鲜艳,画符,写字都十分好使,所以聂九州买了一大罐存下来。? 第四十一章 飞升之道(二) 找到了方法的聂九洲很快就把所有的书籍都放回原位,拿起不嗔剑就往第九层走。 进去之前她就往嘴里塞了好几颗清心丹,然后放血。 一个充满着符文的阵法慢慢显现出来,血液顺着上面的线条缓慢的流动,最后光芒大盛,聂九州消失在了第九层。 她在一片白雾中醒来,什么也看不清。 这是什么地方? 她慢慢站起来,白雾慢慢散去。 这是一座山的顶峰,俯瞰下去是刚刚进来的那片森林。 我怎么会在这里? 这就是第十层吗? 这里怎么会有九转还魂丹,连一个装东西的地方都没有。 “谁说没有?”声音从远处传来。 一位老者凌空而来。 在聂九州的认知里,当今九州大陆中没有任何人可以走在空中像闲庭信步一般。 用灵力维持,用阵法维持,或者需要借助一个支撑点才能凌空而起。 太不简单了。 他缓慢的走到聂九州面前,摊开手心,一个小盒子出现在了他手上。 “好久不见。”他笑的和蔼。 好久不见?什么意思?我根本不认识啊! “你的性格还是没变。”他回忆着,轻声叹息。 “你可知,过刚易折,当初若不是你不愿解释被各大宗门追杀,又怎会落得个被那狐妖挖心的下场。” “算了,到时候你就会知道...” 他的声音慢慢远去,身影渐渐消失,只留下了一个小盒子静静地躺在地上。 聂九州把它捡起,小心翼翼的打开它。 九转还魂丹! 通体呈青绿色,上面有九道丹纹,没错了,代表着生机的绿色! 聂九州把它收进乾坤袋,又拿出那本古册,仔仔细细的又查看了一遍。 是这个没错! 兴奋过后,聂九州发现了一件严肃的问题,现在时辰尚早,而她又不知道该怎么回去... 在尝试了十几种方法都回不去之后,聂九州放弃了,她乖乖的坐在地上开始打坐,提升修为。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声音在她的脑海里响起。 “你可知,何为飞升之道?” “这世上修为快要突破渡劫期的有许多,却总是迟迟跨不了最后一步,最终陨落...” “不管修的是什么道,万变不离其宗,想要飞升...” “就要具备一个仙人该有的品德,和……” “时辰已到。” 聂九州一脸懵的站在藏宝阁外,最重要的一句没听到,前面的废话听了一大堆。 “九州师妹。” 齐长疆站在一旁朝她招招手。 “师兄。” 聂九州朝他点点头。 她怎么也来了? 聂九州淡淡瞥了楚灵珠一眼。 周围的人目光总是若有似无的看向这边,小声议论着。 “九州师妹,我们先去长老那。” 齐长疆挡住她,让她朝前走。 “卫歧从里面出来就说你进入了第十层,你这才成了众人议论的对象,估计再过不久,很快就有宗门会派人来问你第十层到底有什么了。” 卫歧?他怎么这么阴魂不散,怪恶心人的。 看来之后自己好好防着他,免得他背后捅刀子。 当然了,更便捷的方法就是先把他杀了。 只不过已经没有更好的机会了。 “九州师妹,你在第十层看到了什么?” 第十层谁也没有去过,自然是都很好奇。 “第十层进去就是藏宝阁,后面那座山的山顶。” “第九层的隔间有一个阵法把我传送到那儿,山顶上什么也没有,不过能俯瞰到整个小世界。” “后来来了一道虚影,说话奇奇怪怪的,我也没明白,但是在那找到了九转还魂丹,我已经服下了。” 出门在外还是多个心眼,聂九洲除了她师父不敢相信任何人。 九转还魂丹乃是传说中的东西,她怕有人起了歹心,所以倒不如说自己已经吃了,绝了这些心思。 “那是自然,这九转还魂丹可是个好东西,要我出来我也先把它吃了,免得别人惦记。” 楚灵珠走路一颠一颠的,看起来很高兴,还破天荒的跟聂九州搭了话。 “怎么我一说你们都不说了?”楚灵珠皱着眉头,有些不满意。 “你又愿意同我说话了?”聂九州调笑道。 从灵舟出来之后,楚灵珠就不理她了,聂九州完全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也没有在意。 这回她又主动来找她说话,还主动来接她。 只能说她的心思真是让人难以琢磨。 “哼!你放心好了,以后我再也不会同你抢你师父了,你们就好好在一起吧,” “我!” “祝!” “福!” “你!” “们!” 她气哄哄的说完,甩了甩袖子就走了,徒留下愣在原地的聂九州和齐长疆。 尴尬在空气中蔓延,她只觉得此时有三只乌鸦从天上飞过。 “九州师妹,灵珠多有冒犯,实在是对不住,她向来想一出是一出,我们都知道她有些胡闹,不会当真的。” 齐长疆脸色微僵,眼神中透着一些许的落寞,却还是帮楚灵珠说话。 “她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吧?” “什么叫她祝福我们,要我们好好的在一起,她整天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呀?” “她以为晏清随是什么?以为在谁眼里他都是个香饽饽呀?” “不就是一个单纯的师父跟徒弟?能被她想成这样,我也是服了。” “我真是无语。” “那晏清随是天仙下凡不成,谁都要惦记着他?” 聂九洲想着之前做过那么多次挡箭牌,越发慷慨激昂的发表着演说,来表达心中的愤懑。 她情绪激动,小嘴叭叭的说个不停,自然也就没有注意到齐长疆那使眼色使的都要抽筋了的眼睛。 “你怎么啦?” 聂九中把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眼睛出毛病了?” “这不刚刚还好好的吗?” 聂九洲一直说,齐长疆都没能说的上一句话,等到她说完,齐长疆才白着脸喊了句晏长老。 “我忽然想到今天是卫红长老让我去点人数的日子,师妹,实在是对不住,师兄先走一步。” 齐长疆为了走快点,甚至都用上了灵力催动。 第四十二章 聂城鬼市 齐长疆走了,聂九州想着那句晏长老迟迟不敢回头。 “小重山秘境三月后才开,这几个月你以历练为先。” “你徒步去小重山秘境。” 听着他的声音好像没有生气,大概是没听到她说的话吧,聂九州转过身,发现晏清随的目光看着远处,并没有注意到她。 “好。” “对了,剑冢里的不嗔剑和我结契了,该怎么处理它?” 晏清随的目光这才移到她身上,带着一丝审视。 “多长时间了?” 时间?从剑冢出来到这里大概…… “三个月?”聂九州有些不确定。 “那你便是它认定的主人,你的剑就是它了,不必过多担心。” 晏清随的语气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 真的没生气吗?她有些不确定。 仔细想想,她说的话也没错,他们的确是纯洁的师徒关系啊,如果说生气的话大概也是觉得自己不够尊重他吧。 “我...” \"好了,你记住,若是不想别人误会,以后便好好地叫我师父。” 晏清随的话还在聂九州的脑子里回荡,人却早已不见踪影。 这好像是第一次,他都没有和我说去哪就走了。 聂九州看着他消失的地方,觉得自己好像说错话了。 在晏清随那没得到不嗔的·答案,聂九州就自己翻起了古籍。 不嗔最开始并不是一把邪剑,即便它能吸收这世间万物的五毒作为能量,但它可以自行净化。 事情的转变开始于它的第一人主人死去,据古籍记载,它的第一任主人是一个无恶不作杀人如麻的女魔头,当时这女魔头凭借着不嗔剑几乎是打遍天下无敌手,最后还是所有的名门正派设陷阱才重伤她,最后被九尾狐妖挖了心。 人们推测不嗔剑大概是受第一人主人的影响,这才变成了一把邪剑,再也不净化这些邪恶的力量,反倒是为自己所用。 女魔头死后,有许多名门正派的人士想接管这一柄剑,成为它的新主人,可不管是谁,只要想和它结契,全都变成了一具干尸。 当时,五位大乘期修士和一位渡劫期修士皆丧命于此,举世哗然。 再后来,它就成了一把邪剑被锁进了玄天剑宗的剑冢。 “这么玄乎?” 聂九州放下书,脑子里总觉得忘了些什么。 狐妖,被挖了心。 当初,她在藏宝阁的时候,那狐妖也是这么说的,再加上第十层那道虚影的话... 她难道就是不嗔剑的主人? 一直都是? “九州师妹!”门外有人叫她,聂九州压下心中的疑惑去开门。 来的人是二长老的亲传弟子楚风,他是楚灵珠的哥哥,不过因为神意门给他算的卦之前一直一个人住在山洞里。 “楚风,什么事?”聂九州笑着看他。 楚风先天体弱,脑子还不大灵光,玄天剑宗上上下下都对他很包容。 这也是聂九州罕见对人这么和善的原因。 他很单纯,眼神清澈,聂九州并不反感同他相处。 “九州师妹,晏长老叫我们一起徒步去狂佟城。” 狂佟城就是小重山秘境所在之处,每年的秘境都会在狂佟城的一处开启。 “你们都一起吗?” “对呀对呀,嘿嘿。”楚风傻笑着,从怀里掏出两颗桂花糖。 “师妹给你吃。” 高温让桂花糖都有些融化,黏到楚风手上绕成丝。 聂九州拿起一块桂花糖放进嘴里,细细品尝。 “真好吃!谢谢楚风师兄!”她眼睛亮晶晶的,拿出一块丝帕去屋里打湿。 “擦擦手。”她递给楚风。 “那楚风师兄可要准备好东西,明日我们一同出发。” “好!” 第二天,齐长疆来找她,一同来的还有楚灵珠和夜灵溪。 “我们五人?”聂九州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看到聂九州不乐意,夜灵溪立马垮了脸。 “你以为谁愿意同你一起,爱走不走!” 聂九州瞥了她一眼,懒得理她。 夜灵溪因为霸凌事件被关进去五年,现在刚出来不久,本来聂九州还指望她在里面会反思好好改改,现在看是不可能。 聂九州不想和他们一起,可师命难违,更何况晏清随现在还在生她的气,用传音石联系他都不理会自己。 “谁照顾楚风?”聂九州说道。 “放心,不会麻烦你。”楚灵珠阴阳怪气。 “妹妹,你不能这样跟九州师妹说话,她会伤心的。”聂九州没出声,可楚风却看不得楚灵珠这样。 他拉着楚灵珠的袖子,表情严肃。 楚灵珠咬着嘴唇,有些委屈的看着楚风。 “我知道了。” 她的哥哥脑子不好使,她自然不可能真的跟他讲道理,只是觉得奇怪,他怎么就这么喜欢聂九州,那一副臭脸有什么好喜欢的! 所谓的徒步去狂城,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徒步,而是说他们不坐灵舟、不用传送阵,御剑飞行,在沿途的村庄或者城市停留,帮着处理一些事。 如今这九州大陆虽早已与关闭了与妖界的通道,但这也并不妨碍有些山野精怪的修炼,只不过它们不是修的妖道罢了。 像这种山野精怪大多生性纯良,但也不排除后期变坏的可能,不过他们处理过的绝大部分案件都和这些无关。 一般不是鬼闹事,就是修些旁门左道的修士害人。 “这座城市...上空黑雾缭绕,我们在此停留。” 聂城 聂九州一行人在客栈住下了。 “这里怎么回事?大白天这么阴森。” 夜灵溪擦了擦手臂,上面全是鸡皮疙瘩。 大家都没有说话,沉思着。 九州大陆和鬼界的通道设在北方安州,这里地处南方,按道理鬼界的势力不可能到这来。 “会不会有人设了阵法,把大量的鬼从安州传送过来?”齐长疆分析。 “可这样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呢?” “不对。九州大陆上唯一一块适合鬼族生存的地方便是安州,只有那里太阳每日只出来两个时辰,又地处淮阴古墓之上,阴气旺阳气不足,这才让鬼族得以生存。” 第四十三章 聂城鬼市(二) “而其他地方阳气过剩,根本呆不了这么久。” “那会不会是阴人?” 楚风早就被安排去休息了,只剩下他们四个人坐在这里讨论,齐长疆刚说完那句话,就感觉一股凉意从手臂窜上来。 阴人是一种很特别的存在,通俗点来说,就是人不人、鬼不鬼,半人半鬼便被称为阴人。 据古籍记载,有些修旁门左道的修士,可以将人身上的阳气转化为巨大的灵气来供自己修炼,而被他抽走阳气的人并不会立即死亡,而是会变成阴人,变得惧怕阳光。 阳气缺乏之人,最终都会由于日晒而死去,不仅是太阳的直射,就连阳光普照大地后留下的热气都能对他们造成伤害。 这就意味着,冬日里被制造出来的阴人活的久,而夏日被造出来的阴人大多死的快。 有记载以来,但凡变成阴人的,没有人能活过一年。 南疆人喜欢用阴人炼蛊,可以用蛊虫操纵阴人,造成一种这个人还活着的假象,但其实这个人已经死了,只是一副空壳。 “这种禁术不是已经失传很久了吗?” 聂九州看着刚刚还热腾腾的茶水被倒出来,就立刻变凉,觉得此处有些怪异。 “的确很久都没有听说过了。” “你们傻呀,那只不过是明面上的事罢了,像聂城这样的小城,每年能够上交给中州的东西并不多,自然容易被人忽视,管的也没有那些发达的城镇那么严。” “如果我是那个修旁门左道的修士,自然是要挑这种小地方下手,这里的石俸并不多,就连城主府的那几个修士都还在筑基期,这软柿子谁不想捏?” 夜灵溪喝了一大口这里的茶水,只觉得从头凉到脚,嘴里更是被冰的有些发麻。 “这茶好生奇怪,原本不是热的吗?” 她嘴角发白,头顶冒烟。 “别喝了!”聂九州迅速封住她的几个穴位,又从乾坤袋里找了好几种用来安神定魂的丹药给她服下。 “这是升阳草,时间紧迫,也来不及练成丹了,多吃几颗效果也是一样的。” 聂九中拿出石磨来把升阳草捣碎,一股脑的塞进夜灵溪嘴里。 “楚灵珠,你去看看楚风,别让他也误食了这里的东西。” “这里的东西有古怪,我怀疑这个城里绝大多数的都是阴人,而这里的衣食住行就是按照阴人所需准备的。” “所以今天我们御剑飞行,看到聂城上空有一片黑雾,估计也是用来遮挡阳光的。” 齐长疆拿开了所有的杯子,把店小二端上来的那一盘点心也收进了橱柜里。 “现在正值寒冬,阳光本就不多,再加上遮一遮,感觉这里就没有白天。”楚灵珠抱怨着,打开房门出去了。 “我没事了吧?” 夜灵溪有些心有余悸,她是万万没想到聂城这样一个小小的地方,居然差点就让她栽了个大跟头。 要不是聂九州,估计她刚出来历练就要让她爹爹接她回去了。 真是丢死人。 不过也别想她会感激她,当初将她打成那副模样,后来还让她被关了五年,这笔账她还没有跟她算呢,不过是一点小小的恩惠,根本不足挂齿。 她们是同门,聂九州不就是应该救她吗? 聂九洲可不知道夜灵溪脑子里在想些什么,要不然指定后悔救过她,说不定还想将她扔出去。 “客官在吗?”客栈的老板娘忽然来到了门口。 “在。” 齐长疆对所有人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一边回答道。 “是这样的,想必几位是初来聂城,有些事情你们还是需要知晓,到时候莫怪老板娘不告知。” “天黑之后最好不要出门,不要喝水,不要碰和水有关的东西,早早的睡过去,才是最安全的。” 这老板娘的模样看上去得有六十了,在楼下看到她走路时腿脚还有些不方便,可她刚刚走到门口,却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 “多谢老板娘,在下记住了。”齐长疆继续回答。 又过了几分钟,楚灵珠还没有从楚风那里回来,他们渐渐感觉到了不对劲。 齐长疆首先冲了出去,楚风的房间就在隔壁,若是碰到了事情,他们应该首先听到声音才对。 可当他们打开房门时,里面空无一人,楚风和楚灵珠就这样一声不响的消失了。 所有人都傻眼了,本以为像聂城这样的小城镇,他们这几个在宗门大比中名列前茅的人解决事情不过是小菜一碟。 结果没想到,打脸居然来得如此之快,他们甚至都没有感受到灵力的波动,楚风和楚灵珠就这样消失了 “先查看一下屋内的痕迹,看看能不能找出什么线索,九州师妹,麻烦把门关一下。” 齐长疆冷静的有些可怕,聂九州有些诧异的看了他一眼。 真的没事吗?失踪的可是他从小喜欢到大的青梅楚灵珠。 聂九州随手把门关上,也开始找了起来。 他们订的是天字号的房,屋子很大,东西繁多,不管是装饰也好,还是屋内的家具。 “这里曾经有一个阵法,”聂九州指着床榻和屏风之间的那个位置。 “但凡是阵法,皆会留下痕迹,你们看,桌角这里被撒了些妖骨粉,这是用来定位的。” “看来这个画阵者并不熟练,应该是个新手。只有在刚刚开始学画阵的时候,初学者才会用妖骨粉来定位置。” 聂九州回想自己以前看过的画阵启蒙书里的内容。 “别开玩笑了,一个并不熟练画阵者都能让楚灵珠栽跟头,那我们玄天剑宗干脆关门大吉好了!” 夜灵溪对聂九州的猜测持反对意见。 “你有没有想过一个可能,这里的第一个阵法并不是他画的,有可能只是这个阵法年代久远有些模糊不清,需要他来修补修补。” “若仅仅只是让他来做这个工作,即便对阵法并不熟悉之人,拿到了画阵之人所给的图纸之后,只要能够准确定位,也能用灵力将它填补完整,当然,这只有极其简单的阵法才能这样用。” 第四十四章 聂城鬼市(三) 聂九州拍掉手上的妖骨粉,仔细分析。 “也就是说,这个阵法很简单,若是如此的话,这个传送阵肯定不能够将它们传送太远,现在我们还有机会将他们找回来。” “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吧,兵分三路,有事就用传音石联系。” 夜灵溪着急的说。 “等等,我们不能这样盲目的找,楚灵珠的实力并不弱,如果他能够将楚灵珠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带走,要是我们三人中的任何一人碰到他们都很有可能会吃亏,我们只能一起走。” “师兄不是会用符纸找人吗?” 聂九洲转过身来,发现齐长疆早已备好了符纸和墨水。 齐长疆此刻的心情有些复杂,想当初他之所以会用符纸来找人是因为楚灵珠小时候总是喜欢躲在一些旮旯里,不想上学,每次师父便会把找师妹的这个任务交给他。 很多次他找的满头大汗却无法找到楚灵珠,师父就让他学了这个。? “好了。” 齐长疆所画的符纸在落笔的时候发出微光,随即便自动折成了一个纸人的样子朝房门外跑去。 “等等,我有几张隐身符,一刻钟的时间,给你们贴上。” “这个符纸的隐身作用只对金丹期下的修士有用,记得自己隐匿好气息,别被发现了。” 三人贴好隐身符,便猫着腰一同出了门。 其实聂九州有一点怀疑那个老板娘,毕竟老板娘走后他们就不见了,很可疑,很像是来拖延时间的。 但现在还是找到楚灵珠她们更为重要,若是去质问老板娘,恐怕会打草惊蛇。 以防万一,聂九州又给小纸人贴了一个隐身符。 小纸人走的很快,带着他们走街串巷。 五分钟以后,来到了一座庙宇。 “土地庙?”聂九州在心里想着。 这里的土地庙,香火并不旺盛,破破烂烂的,就连门都只有半边,没有修缮。 所以他们很容易的就进去了,小纸人走到土地公公的铜像面前停住了脚步,用他的小手指了指土地公公的铜像。 “他说灵珠他们在下面。”齐长疆传音给二人。 既然是在铜像下面,那肯定就有一个开关,三人默契的四处摸索着。 这里显然平日里没什么人来,堆满了灰尘,房顶上四处节制蜘蛛网。 齐长疆四处看着,发现这里除了香火炉子那其他的地方都布满了灰尘。 他转动了香火炉子。 “咔嗒咔嗒。” 土地公公铜像往后退,一个只可容一人下去的地道出现了。 在这之前,聂九州往土地公公铜像上贴了一张消音符,一边嘴里念叨着,多有冒犯,多有冒犯。 因为消音符的关系,即便是铜像移动也只发出了微弱的声音,连他们三人都不大听得清,更何况是别人了。 齐长疆率先下去,等到他安稳的落到地面,才朝着上面的夜灵溪聂九州招手。 这地道修的很粗糙,随便一动就尘埃漫天。 夜灵溪不想垫后,所以聂九州就走了最后。 下去之后,梯子旁就有一个按钮,形状是一颗棋子,按下之后,土地铜像就回到了原位。 还真是百无禁忌,谁这么大的胆子在土地公公下面动土? 聂九州想着,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而这个罪魁祸首定也是一个极为狂妄自大的人。 地道里很黑,空气也很浑浊,唯一值得高兴的就是它并不是四通八达的,只对应着唯一的出路,这也避免了他们的分散。 七拐八拐之后,前面终于出现了些许的微光,伴随着一些微不可闻的妖兽呜咽声。 聂九洲皱起眉头。 这里怎么会有妖兽?还是活的。 要知道,现如今所有的妖兽都在大森林里,而大森林离这里十万八千里,乾坤袋里面并不能装有活物。 妖兽体型巨大,不管是用灵舟还是传送阵,都是一种巨大的消耗,除非这妖兽的品阶很高,要么品种很好,否则根本不划算。 想到这里,聂九州的心彻底沉了下来。 齐长疆的脸上又多添了几分严肃,很显然,他和聂九州想到一块儿去了。 有能力运高品质妖兽到这里来的必定不俗,这次他们可能碰上大麻烦了。 没想到这小小的聂城里居然藏龙卧虎,聂九州,拿出了一个小瓶子,沿途撒着。 视线终于豁然开朗,眼前的景象却让他们都打了一个冷颤。 这是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除了这一层,下面还有一层。 像牢房一般隔出了许多房间,每个房间里都有二十多个人。 聂九州稍微算了一下,单就这一层,起码就有二十个房间,也就是说,有差不多五百人。 这些人全都低着头站着,皮肤苍白,有些甚至还透出了一种不正常的青黑色。 “这些人都是阴人”,齐长疆传音过来。 这么多阴人全都一动不动的站着,看起来实在是诡异。 “楚灵珠他们呢?”聂九州传音过去。 他们站的地方就位于入口处,放眼望去是一条很长的走道,左右两边全是牢房,里面关着数不清的阴人。 走道的尽头太黑,有些看不清楚。 “边走边找吧。”齐长疆率先迈出了步伐。 这些阴人穿着各色各异的衣服,有些手里还拿着菜叶,有些手上沾着泥巴,看样子他们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变成了阴人。 当时他们还在做着自己的事情,然后就被吸了阳气。 聂九洲觉得很奇怪,这聂城里少了这么多人,难道就没有人去报案吗? 这里的城主府是做什么用的,少了这么多人都不知道。 不对,不可能。 这里面抓的大多都是青壮年,所以不存在把一家人都抓过来没人报案的状况。 那么,既然是这样,聂城的人许多以农耕为生,家里的青壮年劳动力被抓走了,没有道理不去报案。 问题就出在城主府上了,或许这件事牵连甚广,已经超出控制了。 聂九州正在考虑着要不要先联系晏清随,就听到夜灵溪的声音。 “楚灵珠在这里!” 漫长的走道过后,有一块空地,空地上绑着两个人,正是楚灵珠和楚风。? 第四十五章 聂城鬼市(四) 两人都处于昏迷状态,看外表并没有明显的伤痕,就连后颈处也没有。 不好! 聂九州刚意识到不对劲,就看见夜灵溪已经倒了下去。 她连忙从乾坤袋里拿出一瓶解毒丹,自己服下一颗,又给齐长疆一颗。 她和齐长江的修为更高,所以迷迭烟的毒性对他们来的要更加慢一些。 聂九洲把夜灵溪扶起来,又给她服下一颗。 隐身符的时间要到了,聂九洲只好又拿出三张隐身符。 她刚刚想过了,即便这是龙潭虎穴他们也来了,当务之急是要把楚灵珠和楚风救出去,剩下的之后再说。 “这些阴人准备怎么处置?” 就在聂九州准备松绑带走他们二人的时候,来人了。 三人只好躲在角落里静观其变。 “长老,这些阴人早已没了利用价值,请您行个方便让他们都自己回家吧。” 一道谄媚的声音响起。 “聂城多了这么多阴人,昂扬没找你的麻烦?” 另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 “自然是都打好关系了的,这阴人从抓过来到放他们走都没有一天,报案的人并不多,昂扬也乐得自在,收了好处也没有很多麻烦。” 那管事的解释道。 “王西京就是这样放他们回去的?老夫虽是初来乍到,但可不是好糊弄的!” “你这存了这么多阴人,不可能在一天之内做到,这么拙劣的借口,你当老夫是五岁小孩呢!” 只见那位被称作长老的人忽然掐住了管事的脖子,将他高高举起。 管事的脸开始涨红,额间暴起青筋,似想要求饶却发不出声音,嘴巴一张一合。 过了好一会儿,等到聂九州都觉得那管事的下一刻就要没命的时候,这长老才把他放开。 “长老饶命,长老饶命,我真的没骗您,这里向来是如此,只是最近出了点事才会堆上三四天的,阴人都没有清理。” “何事啊?” 那长老的语气颇为不耐烦,看起来很不想呆在这个地方。 “再过一阵子,小重山秘境就要开启了,许多修士都喜欢以历练的方式徒步到狂佟城,若是从中州方向来,聂城是必经之处。” “这几天已经来了好几拨人自称自己是修士了,他们大多都瞧出了这聂城的不对,都暗地里在查呢,这不是小心驶得万年船嘛,这几天便没有放人回去,也没有再去捉人。” 听到这个理由,长老的脸色才缓和三分。 “那你们上交阳气的任务可能完成?” “自然是可以的,长老您放心,阳气的数量绝对令您满意。” 听到这里齐长疆有了一个大概的推测,他正准备传音给聂九州,转头却发现她的情绪看起来很不稳定。 不过也只有几秒钟的时间,等到齐长疆准备问问情况时聂九州已经神色如常。 夜灵溪此时已经醒了,站在一旁似乎还没有缓过劲儿来。 “这人的实力定在我们之上,凭借我们三人的实力,想要强行带走她们二人并不难,但怕就怕他们有援军,到时候我们五个全困在这儿,就得不偿失了。” 齐长疆担忧的看向楚灵珠的方向,咬咬牙还是做出了最冷静的判断。 “这两人是怎么回事?”那长老问道。 “回长老,这两人是回春客栈的老板娘送过来的,说是阳气十足,您也知道我们一般不要女子,但这女子的阳气竟比寻常男子都要多得多。” 说到这里,管事带着几分邀功的意思。 却没想听到这话的长老脸色一变,随手一扇,管事就摔到了地上。 他的脸上出现了一个清晰的巴掌印,高高的肿起,带着委屈和惶恐的看向长老,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事。 “混账!” “你没教底下的人怎么做事吗?修道之人也敢抓,若说是个闲散修士也就罢了,我刚刚还没瞧仔细,现在一看,你简直是带回来了一个祸害!” “玄天剑宗掌门的女儿你也敢动,谁给你的胆子!”那长老气得胸口急剧起伏,手指着管事,似乎要将他生吞活剥了一般。 管事颤颤巍巍的爬过去,拽住长老的衣摆开始求饶。 “那怎么办啊长老,求长老救救小的,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动的是这尊大佛呀!” 管事吓得都要尿裤子了,急急忙忙的说。 几个呼吸之后,那长老平静下来。 “还能怎么办?自然是找人把她带走,让她死在别处了。” 这长老刚准备联系人却又像忽然想到什么似的。 “不行,这楚灵珠可是楚霸天那老头的宝贝,只要她死了,玄天剑宗肯定会把她去过的地方都翻过来,到时候这里还是藏不住。” “哎呦!” 那管事的又被长老踹了一脚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停在了聂九州三人的脚边。? 这下三人都紧张的屏住了呼吸,生怕被这个管事发现什么不对劲。 好在这管事只是个筑基期的修士,况且他们还用了隐身符,完全没有发现他们。 “这管事没发现我们为什么长老也没有,你不是说隐身符只对金丹期下的修士有用吗?”夜灵溪有些疑惑。 “若是我们没有收敛自己身上的气息和灵力,自然是如此,但我们隐匿了气息又如此小心翼翼,修为差距只要不是特别大都不能发现我们。” 聂九洲有些心累,这个时候还要跟她解释这种原理。 “有了。”那长老从乾坤袋里掏出一个透明的玻璃小瓶,里面装着黑绿色的溶液。 “糟了,化尸水!” 夜灵溪和聂九州还没来得及和他沟通,齐长疆就已经显现了身形朝长老攻去。 夜灵溪反应迅速,在齐长疆攻去的下一瞬就已经把想要去报信的管事钉在了墙上,用的是一枚银针。 聂九州挑挑眉,有些意外,看来这玄天剑宗长老的女儿除了剑用不好,其他的倒是挺溜的。 长老的修为在元婴中期左右,几个回合下来齐长疆已经显现了颓势,聂九州上去接替。 聂九洲觉得她和齐长疆肯定是要有一个人带着楚灵珠和楚风走的,毕竟夜灵溪没什么脑子,估计带上去也就被人逮着了。 第四十六章 聂城鬼市(五) 可现在问题是,这长老的修为很高,若是让夜灵溪和他们中任意一个人留在这里,又不知道能不能撑到救援的时候。 此时,夜灵溪已经将解毒丹给二人服下,只是他们昏迷的时间过久,想要醒过来还需要一段时间。 “夜灵溪,你带着他们两个走!”聂九州捏碎晏清随给的传音石,加入了战斗。 几个回合下来,聂九州发现这个长老比较擅长于远攻,近战相对吃亏。 发现了他的这个弱点之后,齐长疆和聂九州都尽量贴着他的身打。 渐渐的,在他们二人密不透风的攻势之下显得颓势。 “啪!” 不嗔剑削掉了长老的半边衣角,打在了木桩上。 “没想到你们俩小小年纪有这等功夫,要是老夫连你们都打不过,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长老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老树皮般的脸起了更多的褶皱,再配上黄色的皮肤,像是风干了的橘子皮。 “手印!” 聂九州的瞳孔急速放大,这武功她再熟悉不过当初在宗门大比,她可是吃了好大的亏。 又是天魔宗的人,聂九洲咬着牙心中的愤恨更多了一些。 天魔宗的到底干了多少丧尽天良的事情? “师妹,我们得想办法引他上去打,这里的阴人都听他号令,若是真让他把这些阴人都放出来,就难办了。” 齐长疆传音给聂九州。 她的话的确没错,趁着长老在结手印,聂九州和齐长疆飞速地朝着通道口跑去。 等到长老的手印结完,他们已经到达了刚刚下来的地方。 聂九洲把鞭子往上一甩,勾住上面的木柱子带着齐长疆飞了上去。 长老的手印最后打在了地道里。 “轰隆轰隆!” 手印威力太大,下面的土泥全都被打垮了,土地庙开始坍塌。 “那些人!”聂九州欲言又止。 这地道本就空气稀薄,塌方了这些阴人很难逃出去,恐怕得葬身于此。 “九州师妹,当务之急是找到师妹他们联系师父,这里情况我们也做不了什么,只能遏制住事态的发生,不要让更多的人受害。” 聂九州自然也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只是心中不由得为这些人惋惜,凡人与修士如蝼蚁,弱小的总是会被欺负。 此时已是深夜,可是聂城里却灯火通明,四处都有吆喝的小贩,很多地方点着小灯就出来摆摊了,酒馆,茶馆,客栈,所有的商铺都没有关门。 这和他们白天来到聂城时恰恰相反。 白天的聂城街上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到了夜晚却如此热闹。 聂九州看到这副景象,总觉得她忽视了些什么。 忽然聂九州感觉到袖子被扯了一下,是齐长疆。 他停下脚步,表情严肃,眉头紧蹙。 “九州师妹,这聂城里恐怕都是阴人。” 他传音给聂九州,到这时,聂九州才觉得豁然开朗,这样就一切都说得通了。 可既然聂城里都是阴人,那管事他们又何苦把那些阴人关在地下室呢? 明明她刚刚听管事的说,是因为最近来了许多修士,所以这些阴人没办法悄悄的还回去。 “我们去找老板娘问问,一切就会真相大白。” 客栈大堂里没有一个客人,这倒方便了齐长疆行事。 他三五两下的把老板娘绑好,又飞速地提回了自己的房间。 “说说看,聂城到底有什么秘密?” 聂九州还是第一次瞧见齐长疆这副模样。 英俊的面容上不带一丝表情,半抬着脸看向老板娘,眼里全是审视。 老板娘也不是被吓大的,即便是被绑架了她也没有丝毫惊慌。 “师兄转身。” 虽然不知道聂九州到底要干什么,但是齐长疆还是听话转身。 聂九州最看不得老板娘这副模样,她把他们搞得这般狼狈,几个人还失去了联系,她却毫发无损。 她之所以如此有恃无恐,不过就是仗着有帮手会来救她罢了。 聂九州偏不如她的愿。 一双手伸向了老板娘,聂九州运用她的搜身术把老板娘全身上下都仔仔细细的搜了一遍,拿掉了所有可以用来联系的东西。 老板娘的眼神出现了一丝变化,聂九洲继续把她头发上的钗子全拿下来扔掉了。 “再不说我就剃光你的头发,扒了你的衣服。” 老板娘行走江湖多年,早就是个老滑头了,不动真格她估计还想蒙混过关。 聂九州可没那么多时间听废话。 “先说明,我可没那么多时间听废话,这聂城上上下下大大小小,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原因最好给我说清楚,不要说你不知道,把你知道的全都说了,要不你这张漂亮的脸蛋也别再想要了!” 背过身的齐长疆听到聂九州的话,嘴角不自然地抽了抽。 他的师妹是从什么地方学来的这种话术? 感觉我们玄天剑宗好像不教这种东西吧! 这也太…霸气了(像土匪了)! “小姑娘消消火,我肯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披头散发的老板娘露出了一个讨好的笑容。 “聂城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起的变化,我也不清楚,只不过我是从一年前变成阴人的。” “等到我变成阴人的时候,这聂城起码已经有九成人是阴人了。” “我也早早的发现了不对劲,起初还想着逃出去,结果被抓了回来,也就认命了。” “不对,不是说阴人最长的寿命都只有一年吗?”聂九洲质问道。 “那是阳气全被吸走的阴人才是这样,而身上还存了些许阳气的人,只是身体弱一些,并不会致死。”老板娘解释着。 聂九州冷冷地看着老板娘,嘴角噙着一抹冷笑。 看来这老板娘还真是不见黄河不死心,不撞南墙不回头。 都到了这个节骨眼了,居然还敢不说真话! 看来他们这种修士她也不是第一次见了,定时觉得他们也不敢真正拿他们怎么样吧。 毕竟在一定意义上,他们还是凡人,而正派的修士向来是不会拿凡人怎么样的。? 这次她的如意算盘怕是要落空了! 第四十七章 聂城鬼市(六) “啪!”聂九州的鞭子狠狠地抽到了老板娘的身上,从脖子斜下来划破了她一边的衣裳。 “啊!” 老板娘的惨叫持续了好几秒,她弓着背剧烈的呼吸了好几次,终于缓过神来,抬起头看着聂九州的眼神里满是不可置信。 “你怎会?” “怎么?以为我真不敢打你?以为你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像我这种正派修士不能拿你怎么样是吗?” 聂九洲拿着手上的鞭子轻轻地抚摸着,一丝快意从她的脸上划过。 “我这个人,从不讲究这些,你抓走我的同门,想吸光他们的阳气,这对于修士来说和死没什么区别,还想让我和善的对待你,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我告诉你,我这个人不仅狠毒而且很没有耐心,你若是再不说可就不是一点那么简单了,像你这种身体孱弱的阴人又能承受得了我几鞭呢?” “当然,如果你想死的话我也可以成全,早早的送你去归西,不过我猜测你还是活着比较好,毕竟你竟干些缺德事,功德肯定没攒多少,下辈子还能不能是人还真不一定。” 聂九洲一只脚跨在凳子上,手上拿着鞭子轻拍着,十分像那话本里写的女土匪。 齐长疆在一旁深深地被震撼了,对于师妹的这种行为他肯定是不会去阻止的,相反的,他甚至觉得其实处事的确应该像这样子,不应该总是被各种束缚住,反倒便宜了这种小人。 不得不说,九州师妹这损人的功力还真不是一朝一夕能够练成的,难怪每次灵珠都气鼓鼓的回来。 这条鞭子只是一条普通的鞭子,并没有附带什么特殊的能力,可即便是这样,老板娘也早已疼痛难忍。 看她还在犹豫,聂九州觉得自己是该下点狠药了。 她拿出一瓶红色的水浇在鞭子上。 “想尝尝被辣椒水浇过的鞭子抽在身上的滋味吗?” “再不说你可就要试试看了!” “你别动,你别动,我说我说!” 老板娘疯狂的摇头,看来是对着鞭子很有阴影了。 “我的确不知道管事要那么多人干什么,我唯一知道的一个就是那些被关在地下室的阴人并不仅仅是被抽走了阳气这么简单。” “三魂六魄,他们是不是动了人的三魂六魄?”聂九州追问道。 “这个我真的不知道,我也就去过那里一回,还是有一次管事那里忙不过来的时候才让我带人过去的。” “忙不过来?” “是,就在前不久,管事忽然告诉我需要大量的人,我准备好这些人之后就带了过去。” “也就是说他们之前要阴人并没有这么频繁。” “的确,虽然大量的聂城人被转化成了阴人,但是他们还是可以正常的维持生活,可一旦被抓进地下室,就会变成活死人一般的存在。” 说到这里,老板娘的眼中也流露出了一丝恐惧。 “所以你之前抓的人也都是阴人吗?既然如此,那为何要抓我的同门?” “聂城的人几乎没有阳气,若是想要提供阳气给管事便需要对外来人下手,交有阳气的人给管事比交阴人得到的更多。” “原来是这样。”聂九州若有所思。 听到这里,这些故事基本上都能连成一条比较有逻辑的线,这次老板娘应该没有再隐瞒什么了。 可是为什么偏偏是在前不久需要大量的人呢? 这个时间点有什么特殊吗?又和天魔宗有关,到底是什么呢? “九州,把人放了吧。”晏清随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她身边,把正在认真思考的聂九州吓了一大跳。 “师父,那边的那些人…” 晏清随的眼里划过一丝诧异。 “他们的三魂六魄基本都没有了,已经无力回天。” “那师妹她们…” “就在隔壁。” 晏清随看了齐长疆一眼,齐长疆识趣的带着老板娘出去,还妥帖的关了门。 “这次的确是为师考虑欠妥,为师向你道歉,下次再也不会了。” 本来他只是想让这些人再去小重山秘境前能够了解人心的险恶,多和这世间的人接触,没想到竟牵扯出这么一桩大案,聂城是小,而这整个背后的关系网却让人觉得可怕。 他看向她的目光又像从前那般柔和,好像从来没有生气过一样。 “修真界本就是这样,危机四伏,你不必感觉到愧疚。” 看到他不生自己的气,聂九州的心也渐渐放松下来。 “只不过今天即便你没有来,我们也能处理的很好,我们自己早就逃出来了,要是等着你黄花菜都凉了。” 聂九州吐槽道。 “哦,真是如此吗?”晏清随轻轻笑着。 “长老未死,那些通风报信的人都有可能将你们的事情泄露出去,不斩草除根,到时候来的援军,你们对付得了吗?” “考虑事情如今你还不太周到,切不可骄傲自满。” “不过你初次离开师傅面对这些事情已经很不错了,倒是长江有些令我失望,看来师兄还需要多多教导他。” 每次总是这样,打一个巴掌给一颗糖,聂九州有些无聊的坐在榻上,不想再同他说话了。? “那我们的历练还继续吗?” “自然。这里为师已经处理妥当,定不会有人泄露出去半分。” 晏清随从房间里出去,在走廊的尽头停了下来。 “这次多谢你,南音,辛苦你了。” 叫做南音的女子转过身来,戴着半边面罩,露出的哪只眼睛却足以摄人心魂,令众生颠倒。 “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客气,对了,你的那小徒弟真的不打算让我见见?” 她的声音如同缓慢流动的溪水声,温柔悦耳,让人忍不住沉醉,带着几分笑意的声音更是让人不自觉的愉悦。 “我那徒儿连我的面子都不大给,不喜见生人,我也就由她去了。” 晏清随半靠在木质雕花栏杆上,乌黑的发丝一泻而下,一双上挑的眼睛微微眯起,慵懒而惬意。 “你有什么打算?”南音看着他放松的模样,嘴角的弧度更大了些。 第四十八章 南疆后主 “近些日子,有些宗门不大安分,准备去瞧瞧热闹。” 他说的轻松,但南音却知道,事情一定颇为严重。 这些年,他一直在玄天剑宗潜心修炼,不怎么和外界联系,美名其曰是为了教徒弟,实际上也多了几分退隐的心思,很多事早已经不管了。 可如今在这四海升平,一片繁荣的景象下他居然出山了,那么,这就引人深思了。 “不去小重山陪着你徒弟?” 南音并没有在刚才那个话题上继续下去,她们南疆向来不参与这些斗争。 南疆向来不属于修真界,即便他们有着足以与修士匹敌的实力。 养蛊修炼,这种修炼方法并不适合于所有人,而南疆人却全都是用的这种方法。 有人养蛊混江湖有人养谷修炼。 不过是天赋的不同罢了。 “自然是要去。” 晏清随没有在意南音的调校,认真的回答。 “只不过还是过些时日,等他们到狂佟城时,我再出发也不迟。” 南音诧异于他的坦承,笑笑没有再说话。 “卫红,她近来可好?”她心思百转千回,几番要脱口而出,把要说的话咽了下去,思索再三还是问了出来。 “还不错,此次宗门大比是她带队。” 晏清随眼里划过一丝了然,像是早就知道她会问出这样的话。 “挺好的。”南音再次沉默下来,想去见见她,可她还愿意见她吗? 大概是不愿的吧,她露出一丝苦笑。 “我回南江了,有事联系。” 南音向来洒脱惯了,来去如风,晏清随也习惯了她的忽然离开。 他没有再和聂九州交代些什么,自己独自启程。 第二天早上,聂九州刚醒来就发现晏清随已经走了。 “招呼都不打一声。”她不满意的嘟囔着。 算了,先去看看楚灵珠她们吧。 晏清随说这里的事情都处理好了,既然如此,那他们就应该赶快离开。 楚灵珠和夜灵溪早已经起床了,楚风也没有大碍,他们收拾了一番,准备前往下一个城市。 “小友留步,小友留步”一道年轻的男音响起 聂九州回头。 看穿着像是一个道士,就是不知道是哪门哪派。 如今,会画符纸的道士多的是,门派也多的是。 之所以会冒出这么多个门派来,如雨后春笋般,自然是因为真的非常赚钱,也非常赚零食。 看看迎面走过来的道士,用的是这修真界最出名的熙染布庄的线,还绣着金边,全身上下都散发出一种我很有钱,我是土豪的气势。 “有什么事吗?”聂九州一行人都戴着斗笠并不担心有人会认出他们。 “小友,我们都是修士,这聂城的异象想必大家都能看出来,因为小重山秘境开启,这些日子到聂城的修士颇多,大家都想解决这件事情,不如小友同我们一起去对面的茶馆聚聚,还有很多朋友在。” 他的话声音算不上小,至少聂九州行人都听得清楚。 “这算是什么?” “联盟吗?”夜灵溪小声的吐槽,眼神上上下下把那一群人扫视了一遍。 “这里的事情我们早已上报宗门,无须再管。” 聂九州不打算和他们多费口舌,抬起脚就要离开。 “哎,哎...” 那男子似乎是想说些什么,但半天都没憋出来。 “他们是什么人?” 齐长疆和聂九州在前面御剑,从这里往北走。 “不知道,不过看穿着像是一些有钱的小门派。” 这九州大陆上除了八大宗门之外还有数不清的小门派,这些小门派大多是依附于八大宗门,但由于所学不同,所以并不能归于宗门之下。 玄天剑宗的附属门派中就有好几个卖符纸的,每年都会交一笔不菲的灵石。 “又是神霄派之后?” 楚灵珠眼里流露出一丝惋惜。 在三百年前,八大宗门其实是十大,神霄派便在其中,这个宗门以学习符箓为主,在最盛时期,甚至居于十大宗门之首,只可惜,三百年前由于神霄派一弟子偷了一种东西引出了这几千年来最大的妖兽潮。 最后,神霄派从此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中。 历经此劫之后,神霄派的弟子无一幸免,全都葬身于妖兽腹中,而那些秘籍也早已化为碎片。 可以说,如今所有以画符箓为生的小门派全都来源于神霄派,却又无一正统。 符箓之术经受巨大打击,早已不复之前的荣光,威力也大为减少。 “神霄派早八百年就没了,现在他们这些学了点皮毛的就敢去小重山秘境?也不怕有去无回。” 夜灵溪翻了翻白眼,对他们嗤之以鼻。 这点实力还想着破聂城的案子,真是古道热肠,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还小重山,真是不知者不畏。 说白了,他们现在就是些买些方便玩意的商人,之前神霄派那些符箓他们一个也画不出来。 “灵溪,不得无礼。”齐长疆皱着眉情斥道。 “当年神霄派被毁,所有的古籍都化为碎片,是他们一片一片拼起来经过无数次的失败才得来如今的成果,这种毅力让人钦佩。” “行行行。”夜灵溪不想和他多说,他总是这样,谁的坏话也不说,就好像这全天下的人都有他佩服之处都可以做他的老师一样。 迂腐。 “别说了,你们看天上的云,像是要下雨了,要不我们就在这下去吧。”聂九州看着头上的云猜测。 他们御剑飞行的高度并不高,云层在他们之上,现在看起来黑黑的一大块,像是要下雨了。 “避水诀一下就能解决问题,这有什么好考虑的,快点走吧,现在还早着呢,天黑再停下好了。” 夜灵溪不耐烦的说着。 她真是受够了,早知道这历练还会差点丢了性命她就不来了,现在只想着早点到狂佟城,最好一下都不要停。 “不行,下雨的话视线受阻,于御剑不利,正好这下面是个村子,我们停下吧。” 最后,除了夜灵溪其余的人都同意停下,她也只好妥协。 第四十九章 偷鸡怪事 聂九州一行人下来的地方很不巧,落在人家院子里。 “我就说直接在村口停下,你非不愿意走这两步。”楚灵珠有些不满,这样多冒犯。 “我哪知道会到人家里来。”夜灵溪反驳道。 这是一处小院,几间用土砖搭的房子,地面也没有铺砖,就是泥土。 “好臭呀,这什么味儿啊?”夜灵溪捏着鼻子,几欲作呕。 正当她说着,几只鸡昂首挺胸的走过来,“啪叽”一脚踩进了一小坨色褐色的不明物体中。 “是鸡屎!”夜灵溪嫌弃的跳脚,几步走到人家房门口。 “我们是往外走,你还得再踩一遍。”楚灵珠幸灾乐祸的看着她。 “你们谁呀?怎么到我院儿里的?”一个老婆婆拄着拐杖朝他们走来。 花白的头发上插了一只木簪,耳朵上戴着一对,巨大的金耳环把耳垂上的肉,都弄得有些往下走。 手腕上戴着只金镯子,看起来分量也不轻。 “现在村里人都这么有钱吗?”夜灵溪有些惊叹。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黄金这种东西不管是在修真界还是这些凡人城镇都是很贵的。 金子是一种很好的炼器材料,而凡人却喜欢把它当作装饰。 “老婆婆,我们初来此地有些迷路,冒犯到您实在抱歉。” “噗嗤。”楚灵珠笑出了声,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大师兄这样子胡诌呢。 还迷路,谁迷路往人家里走呀? 这个老婆婆也不知是信还是没信,总之这件事情也没再追究。 “快出去。”她眼神闪烁,似乎是在怕什么东西。 “王婶啊,你们家哪儿来的这么多人啊?不是又进贼了吧?”隔壁的李芳听见动静,赶忙过来看热闹。 “该不会和你媳妇儿一样,是偷鸡的吧?” “哎呦,你看着穿的漂漂亮亮的,没承想去干些这事。” 王婆婆还没有说什么,这李芳却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 他们只看见这老婆婆的脸色越来越差,就快跟个黑锅似的。 “李芳你这贱蹄子!嘴巴里面没句好话!自家男人都不知走哪儿去了?还有心思管别人的事呢?给我滚出去!” 众人都被王婆婆的态度吓了一跳,不知道为什么,刚刚还不计较他们为什么出现在他家里的那个和善的老人,忽然就变了脸。 只有李芳像是想到什么似的,脸上也划过一丝惧怕,动了动,嘴唇一开一合,终究是没再说什么悻悻然的回去了。 “你们快走吧!” 老婆婆的脸色还有些红,胸口剧烈起伏着,看来刚才吼的那番话浪费了她不少力气。 “这个给您,谢谢您不计较我们误闯这里,这丹药对您有好处,您放心吃。” 楚灵珠看着王婆婆的样子有些同情,从乾坤袋里拿出了几瓶清心丹给她。 “谢谢你啊,小姑娘,看你们的样子像是修道人士,途经此地就赶快找个地方住下吧。” 王婆婆把给的几瓶丹药收进了袋子里,看面色有些为难。 “不过你们可能要多走一段路了,我们这个村子很小,没什么能供你住的地方,你们还需走到这十里之外的罗城去,那有客栈。” 楚灵珠点点头。 “好的婆婆,不过看您这房间这么多,能腾一间给我们住吗?放心,我们不会白住的。” 楚灵珠继续说道。 本来还和颜悦色的王婆婆听到他们想在这村里住下之后,脸一下就拉了下来。 “都说了我们这个村没你们住的地儿,我家这么多口人不要住啊,哪有那么多地方腾给你们。” 她忽然改变了口气,让众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本来就是他们对不住人家在先,便也没有再强求走了出去。 离开王婆婆的家,又问了好几户人,他们都不愿意租一间房子给他们。 “每个人都不同意,还说村里的热心呢,我看一点都不,冷漠的很!” 夜灵溪气鼓鼓的,刚刚她去问的时候还差点被骂了一顿。 “也行,这村边上有个小树林,我们在那凑合一晚算了。” 像他们有时候赶路,的确是会住在荒郊野岭,这也没什么奇怪的。 自然这里的人都不欢迎他们,那他们就住到树林里去吧,明天再启程就是。 “你们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这个村子里的人都只想着让我们走?” 楚灵珠看了一眼在后面跟着他们鬼鬼祟祟的小孩。 “先到树林再说吧,先安顿下来。” 这里的树林在山上,聂九州怕下雨就铺了张毯子放在地上。 “高阶飞毯!” “你有这个怎么不早说,我们刚刚御剑站了一路,有这个不直接可以坐过去嘛!” 这块毯子可大可小,聂九州把他变成五个人能坐下的大小,用了些灵石让它漂浮在空中,离地面隔着一段距离。 “夜灵溪,你到底是来历练的还是来度假的?师父之所以让我们御剑飞行,便是要锻炼我们的能力,若是你事事都想着偷懒,那你也不必修行混吃等死算了!” 聂九州冷冷地回复道。 “你!”夜灵溪显然是被气急,抬起手就想打过去。 “师妹。”齐长疆及时的制止了她。 “你给我等着。” 夜灵溪被落了面子,打也没能打出去,咬着牙放了句狠话。 “等什么,有本事你别坐我的毯子自己坐在外面呗,风吹雨淋我都不管你。” 聂九洲从来不惯着她,若不是齐长疆拦着,不等楚灵溪碰到她,聂九洲这一巴掌早扇过去了。 “好了,不要吵了。大家都是一个宗门,出门在外应互相帮助才是,何必为了这些小事发生口角,闹得不愉快。”夜灵溪还准备说什么,齐长疆就已经先开了口。 聂九洲也没再说什么,这件事情也就算过去。 一安好飞毯楚风就睡了过去,这一整天他的状态都不太好,虽说身体没什么大碍,但不知是受了惊吓还是何缘故,一路上无精打采的也不怎么说话。 “他从小便是这样,不必担心,缓一缓就好了。”感受到聂九州投来关切的目光,楚灵珠的眼神柔和了几分。? 第五十章 偷鸡怪事(二) 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一棵树后面一个小孩鬼鬼祟祟的,脸上还糊了好些泥巴,睁着双又黑又大的眼睛望着他们。 聂九州不动声色地往那边瞧了一眼,随后折了几根树枝,搭起简易的架子。 刚巧有一只鸡从旁边走过,聂九州捏了个诀,三下五除二把鸡毛剃得干干净净,插上棍子撒上些盐巴就开始烤。 过了几分钟,烤鸡的香味渐渐散发出来,像一条丝线般扯动了小孩的味蕾。 “想吃吗?”聂九州朝着那边把手里的烤鸡扬了扬。 “你们是什么人?” 小孩眼巴巴的望着他们手里的烤鸡,咽了咽口水,从树后面走了出来。 他们这才看见这小孩的衣服上有不少补丁,破破烂烂的,和这个村子里的其他人大相径庭。 “你几岁了?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楚灵珠拨弄着刚拿出来的糖丸,递了一颗给他。 小孩很有礼貌,尽管饿得不行,却还是双手接过礼貌的说了声谢谢,显得很有教养。 “我…” 小孩欲言又止,吧唧吧唧的嚼动着嘴里的糖,用渴望的眼神盯着楚灵珠。 聂九洲的烤鸡早就好了,她晾凉了一会,切了一半给楚风,剩下的一半拿油纸包好给了这个小孩。 “都给我吗?” 小孩显得有些受宠若惊,琉璃珠子般的眼睛中有些惶恐不安。 “我们不饿。”聂九州简单的回应的。 接着,小孩安静地坐在飞毯上,吃起了东西,他们也没有再问些什么。 本来他们以为小孩吃完东西之后就会回家去,哪知道一直到深夜,他们都准备歇息的时候,小孩还一直局促不安地坐在飞毯上。 “你没地方可去吗?” 夜灵溪有些诧异。 她的话明显让小孩脸上划过一丝失落,表情有些受伤。 小孩胖乎乎的,小手有些黑黑的,像是没洗干净。 “要不你就跟我们凑合一晚上吧。”聂九洲开口说道。 她会说出这番话,并非没有缘由,这个村子里肯定有些古怪,要不然王婆婆也不会非要赶他们走。 只是让她奇怪的是既然知道他们是修道人士,为什么不让他们处理此事呢? 除非这件事情跟她自己有关,又或是说跟整个村子有联系,他们都不想让别人知道。 可不管是什么原因,这个小孩衣衫褴褛,头发和身上感觉都不是很干净,应该有很多天没有洗过一个像样的澡了。 这个小孩已经没有家了,她可以完全确定。 所以他才会提出让他同他们一起,这样如果这村里真有什么怪事的话,他们也能保护他,而若这怪事的本身若就是这个小孩的话,他们也更好处理。 就聂九州的判断而言,她更倾向于这怪事的本身是这个小孩,毕竟他看上去已经在外流浪好几天了,无处可去,若是真有什么怪事,应该第一个找上他才是,可他明显没什么大碍。 聂九洲丢给了他一个清洁术,男孩身上立马变得干净起来。 小孩亮晶晶的看着他,欣喜于身上的改变。 “你是神仙吗?”他有些天真的问道。 “咳咳咳…”难得有人说话让聂九州有些不好意思,耳垂上染上了一抹薄红。 “那你能带我去找我娘嘛?” 小孩稚嫩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聂九州总算是察觉到了不对劲。 “你娘去哪儿了?” 楚灵珠问道。 “我也不知道,奶奶忽然不要我了,也不要娘了,她把我们都赶走,可我没找到娘在哪?” 说到这里,他葡萄大的眼睛开始泛红,大颗大颗的泪珠往下掉,小手胡乱的抹着抹着嘴,十分委屈的哭起来了。 楚灵珠一看这个样子就知道要遭,果然,小孩才哭了几秒,楚风也跟着哭起来了。 一个小孩儿一个大孩儿,两个人的哭声,一唱一和,倒是添了几分喜剧的效果。 “楚风乖,楚风不哭。”楚灵珠把楚风抱进怀里,一个娇小的身子,搂着一个高大的男人,这场面怪异又温馨。 聂九州最不会安慰人,可她也没办法,就这样看着那小孩哭,她只好拿着帕子去给他擦眼泪,轻轻的拍着小孩的后背。 这件事情显然戳到了小孩的伤心处,他不懂娘为什么不见了,也不懂奶奶为什么突然不要他了。 这些日子他过得很苦也没有人对他释放善意,村里的人对她不好,以前的小伙伴也不再和他玩了,都说他是野孩子。 他的眼泪根本就止不住,而且有趋势要哇哇大哭起来。 “别哭了,姐姐答应帮你找娘。”聂九州无奈的说道。 找人这种事情她们并不擅长,这是那早已消失的神霄派的领域。 不过,即便现在一些画符箓的修士继承的都是些三脚猫功夫,想要找到一个小孩的娘还不是什么难事。 问题是他们从哪儿找这么一号人呢? 最现实的办法就是去离这里最近的城镇找到卖符箓的店子请一个人过来。 “我去请人。”楚灵珠自告奋勇。 楚风的情绪还不稳定,楚灵珠肯定要留在这里安慰楚风。 聂九州把目光投向了齐长疆。 齐长疆马上心领神会,“我去吧。” 他修为高实力强,又是男子。 这夜晚让他去再合适不过,就是不知道那卖符箓的店子关了没有。 大概是关门了,聂九州心想,若是换作她的性格肯定会找到人家里去,就是不知道师兄会不会这么做了。 被聂九州的话安慰到的小孩渐渐止住了哭声,哭了好一会儿他也累了,像是要睡着的样子眼皮直打架。 聂九州又把飞毯扩大了些许腾了个地方给小孩睡觉。 到了深夜,树林里响起了鸡叫声,此起彼伏的像是有很多只鸡在这里聚会一般。 可她左看右看这里明显一只鸡都没有。 “这也太奇怪了吧!” 夜灵溪的牙齿直打颤,她这个人最怕的就是这些看不见的东西,即便她知道以她的修为根本不必害怕,但还是觉得瘆得慌。 聂九洲首先做的就是封住了小孩的五感,免得他受到了惊吓。 修士们是看不见鬼的,除了那群画符箓的。 第五十一章 呼鸡鬼 不过他们能感觉到鬼身上灵力的波动,自然也有手段对付他们。 聂九洲很明显感觉到身边就有灵力的波动一直在徘徊着。 可它也没有做出什么伤害性的举动,只是留在这里不肯走。 鸡叫声一直持续着,从村子里突然出来了一个人,疯疯癫癫的,脸色煞白,裤子也没穿好就一跌一撞的往树林子里跑。 “鬼呀鬼呀!” 只听到那人嘴里大喊着。 聂九州定睛一看,没想到那人竟是他们前些时候看到的王婆婆。 而他们这群坐在飞毯悬浮在半空中的人很显然是给了王婆婆最后一击。 她两眼翻白,口吐白沫就倒了下去。 被吓晕了。 “你去给她服下。”聂九洲拿了颗丹药给夜灵溪。 夜灵溪自己都怕的不行连忙就把丹药递给了楚灵珠。 楚灵珠只好轻轻地将楚风的头从她的腿上挪开,跑到王婆婆身边给她喂了下去。 就在这个时候,身边的灵力忽然出现了剧烈的波动,丹药被打了出去,落进了土里滚了几遭,脏了。 “为什么阻止我们救他?”聂九州施法把那道波动的灵力控制住。 夜灵溪的脸更白了,连嘴唇都是白的,她目视前方,哆哆嗦嗦的问道。 “你在同谁讲话?” 聂九洲没工夫搭理她,眼神看向左边的空地,平视着。 许久没有声响,夜灵溪也壮着胆子顺着聂九州的目光看过去。 什么也没有,就连树叶都没有动一下,她心下松了一口气。 “她把我打死了!”凄凄婉婉的声音响起。 聂九洲麻溜的捂住了叶夜灵溪差点要叫出来的嘴。 紧接着,那道声音继续说了起来。 “我的婆婆自从我嫁过来,便对我苛刻至极,非打即骂,我的夫君常年不在家,但我有一个聪明可爱孝顺的孩子,日子倒也还过得去。” “直到有一天,院子里忽然少了三只鸡,我的婆婆便怀疑是我偷的活生生,将我打死了。” “她打死我便算了,我本想着这辈子命运凄惨,下辈子一定要投个好胎,可她居然将我的孩子赶了出去,让他受尽白眼,住无定所,受尽饥饿和寒冷之苦。” “那鸡明明是隔壁邻居李芳的男人偷的,我的婆婆被蒙在鼓里,我不怪她,可她不该赶走我的孩子,那可是她的亲孙子呀!” 三人听了之后都感到无比愤怒,他们万万没想到,早上看起来还不错的王婆婆居然是个这样的人。 “你的孩子是不是他?” 聂九州指了指躺在一边睡得很香的小孩。 旁边那剧烈波动的灵力瞬间就变得柔和起来,“是的。” 聂九州沉默了,她不知道该如何再继续说下去,她刚刚答应小孩要帮他找到他的娘亲,结果还没过几个时辰,就得知他的娘亲早已经死了,变成了鬼魂跟在他身边,可他却再看不到她。 “你应该赶快赶去投胎的,若是时辰待久了,三魂六魄会受到损害到时候下辈子可就是个痴傻之人了。” 聂九州实事求是地说道。 “我不怕,我就想知道婆婆她为什么不要她的孙子!为什么要赶他走!我的孩子这么小怎么能没有家…” “这个简单。” 夜灵溪满口应下,听了那段悲惨至极的故事之后她也不怕了,气冲冲的就到王婆婆面前搜了她的记忆。 其实修士是不能随意对凡人使用这些法术的,特殊情况当然除外,而现在这种情况就是他们所认为的特殊情况,即便是对铺公堂,他们也是站得住脚的。 等待的时间格外漫长,特别是夜灵溪的表情还一变再变。 “是隔壁家的李芳,王婆婆好像发现了是她男人偷的鸡,找她算账的时候,李芳说她男人和王婆婆的儿媳私通,这个孩子是他们家的。” “他胡说!我清清白白,身和心都只属于自己的相公!” 凄厉的声音响起,聂九洲明显感觉到这波动的灵气里面多了几分怨气。 “王婆婆给自己和小孩做了滴血认亲,显示他的确不是他们家的骨肉,所以王婆婆就将这小孩赶了出来。” “滴血认亲准吗?”聂九洲有些疑惑,据她所知这凡间的滴血认亲是一种毫无根据的想法,只不过是这些凡人们的一厢情愿罢了。 若是真想验验这人到底是不是自己亲生的,和自己有没有血缘关系,需要用到一种,阵法。 “不准,现在稍微有钱些的凡人都不用这招了,都知道这招是假的。”楚灵珠说道。 “中州的皇室每年都会请一些会阵法的修士去给他们验亲。”她补充道。 “所以说王婆婆的推断可能是错的,而李芳也很有可能是胡诌的,只是不想承担这个责任罢了。” “她男人不是跑了吗?”聂九州回想今天听到他们的对话,有些疑惑。 “看来只能有个人去李芳家一趟了。” “我去吧!”夜灵溪主动揽了这个活,自从知道闹事的不过是一只呼鸡鬼,她也就不再害怕了。 “记得不要搜她的记忆把这瓶水给她喝下去就好了。”聂九洲递给她一个瓷瓶,里面晃荡着水声。 “知道。” 王婆婆之所以可以对她用搜魂术,是因为她现在正处于虚弱状态,对人没有防备,所以才能毫无阻拦的入侵到她的识海。 但李芳只是在睡觉,大部分的人即便是在睡觉也会有所防御,这种情况下如果还对凡人实施搜魂术,很有可能导致她醒来变成一个智力障碍者。 这可不是他们想要的结果。 “你别急,我们肯定会还你一个真相的。”聂九州偏着头,安慰着一旁波动的灵力。 其实对于她的身份,聂九洲也大概有了一个了解,她曾在一本古籍上看过,有一种冤鬼叫做呼鸡鬼。 《狯园》记载万历初苏州胥门内西察院前,近城民家姑悍甚,鸡数头为东邻所攘,乃寃其妇窃食,捶掠络至,妇不能明,其夕雉经而死。至今城上中夜数闻祝鸡之声,自近而远,悠悠不绝。 她原本以为,像这样荒谬的事情只不过是那些文人墨客胡乱编写的罢了,没想到这世上真有因为如此小的事情就被冤枉打死的人。 第五十二章 呼鸡鬼(二) 修真界腥风血雨,人间也没光明到哪里去。 “真是岂有此理,这凡间不是讲王法吗?就这样被打死了也没人去管?” 楚灵珠气的七窍生烟,她从小锦衣玉食,不公平的事情从来没在她身上发生过。一时间有些无法接受。 “谁又会管她的死活?这村子里的人都护着王婆婆,连这件事都不往外传,更何况是报官?”聂九州幽幽的看着王婆婆那边,思考着如何把她送进衙门。 远处,两个人朝这边走来,是齐长疆和一个道士打扮的女子。 “这是...”楚灵珠打量着跟在师兄身后的人。 “这是百里小兄弟。”齐长疆热情地介绍。 百里...小兄弟?聂九州有些不确定的又看了一眼。 这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的居然是个男子? “我叫百里宣。” 他长得很秀气,介绍起来还有几分羞涩,微微抿着嘴。 “百里兄很是热心,听我们说这村子里有鬼立马就来了。”齐长疆笑着,递给了他一个水壶。 “是这样的...”聂九州把前前后后发生的事情都说给他听,希望能从他这里得到一些建议。 鬼界的鬼和修真界的修士很少接触,最多有些贸易往来,但都是他们这种寻常弟子接触不到的,而人界的冤鬼就更不用说了。 虽然说修真界的一般就叫这些人卖符箓的,但是他们在凡间却是正经的道士,而修真界的道士一般指的是神农门和神意门里的修士。 凡间的鬼一般都由他们来收,这种事情修士们都不太熟,所以请教他们是最好的选择。 百里宣听完事情的经过不自觉的皱了眉。 “这件事必须要尽快解决,很多时候冤死鬼等不到真相就会怨气骤增,变成害人且实力超群的怨鬼。” 只见百里宣把一张黄纸摊在毯子上,拿了只特制的毛笔迅速地在上面画着。 速度极快,一气呵成。 收笔之后,他迅速把符纸往旁边一贴。 明明什么也没有的地方,可符纸却好好地挂在半空中。 一道消瘦的身形逐渐显现,一身破布麻衣,还有无数个补丁,露出的手臂、脖子、脸上没有一处是完好的,伤痕累累。 红的、青的、紫的,碗口大的伤口在额头处,这就是那处致命伤。 冤鬼所显现的样子就是她死前的样子,青紫的掐痕,棍棒的痕迹,破开了白皙的肌肤和鲜红的肉,露出了里面森森白骨。 “这...” 所有的人都失了声,似乎没有任何言语的力量能起到安慰作用。 一把锤子狠狠地锤在所有人的心上,悲伤已经不足以表达他们的感受。 小孩要是知道他的娘亲变成了这样该有多难过。 楚灵珠落下一滴眼泪,她慌张的转身,不想让大家看到她的模样。 这戳到了她的伤心处,她娘死的时候,被病痛折磨的面目全非,她定是又想起了这些,齐长疆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 “李芳、李芳...”夜灵溪气喘吁吁的从远处跑来,没有人还有心情提醒她可以用灵力。 她在前方站定,看到那凄惨女子的模样时一愣。 “我去李芳家的时候碰上她相公回来了,把她打了一顿,拿着钱跑了,我便直接打晕了那个男人,把药水灌了下去。” “那男人全交代了,鸡是他偷的,拿换来的钱去镇上赌,李芳怕老太婆让她赔,就怪到了她儿媳妇身上。” “老太婆本来是不信的,可李芳拖着小孩去滴血验亲,老太婆看了结果很生气,就把两件事一起...” 接下来的话不用她说也知道。 “你叫什么?”聂九州转头问道。 “我不记得了,我是娘亲。”那女子指着睡得正香的小孩。 “你相公呢?”她继续问。 “相公在城里做生意,平日里忙,只有除夕那些日子才会回来。” “就这边上的那个罗城吗?” “对,是罗城,不对,罗城很远的,相公说脚程要一月有余。” 十里地怎可能要走一个月!看来她这相公也有蹊跷! 众人的脸色都黑的不能再黑,可谁也开不了这个口告诉她真相。 被污蔑,婆婆将她打死,孩子也成了流浪儿,就连相公也很有可能…… “这老太婆定是知道她相公现在何处!”夜灵溪走过去把剩下的药水灌到王婆婆嘴里,问出了女子相公的下落。 现在真相几乎大白,关键是怎么解决。 “你可愿意让孩子去修仙门派拜师学艺,虽不说大富大贵,但衣食无忧。”齐长疆问那女子。 那女子显然是没想到她的孩子能去这样的地方。 像他们这种小村子几乎是与世隔绝,几百年也不见得能被修仙门派看上一个人,她疯狂的点头,想要跪下给他们道谢。 “等等,你不必谢我,这孩子根骨极佳,是他自己争气。”齐长疆笑了笑,又继续说。 “你的冤屈我们自然是会帮你讨回公道,只不过还需要一日去取证,王婆婆、李芳、还有她的相公,一个也逃不了,这个结果你满意吗?” 这次女子没有再像之前那般露出不忍,而是痛快的点点头。 “等后日事情都结束,我便会将你超度。”百里宣在一旁补充。 这无疑是最好的结果,小孩有了去处,恶人得到惩罚,就连这命苦的女子身上的怨气也逐渐消失,不用变成一只怨鬼。 要知道,变成了怨鬼就不会再只想着自己的冤屈了,会变得喜杀戮,无差别的害人,到时候到阎王殿一算,很有可能永世不得超生。 可是这真的能怪他们吗?那些变成了怨鬼的人只是想给自己讨回公道,若是他们神志清醒,又怎会去想祸害那些无辜之人呢? 一日后,这件事情完美解决,可众人的脸上却没了笑脸。 这次的事情对他们来说根本算不上危险,他们帮人主持公道,洗清了冤屈。 可这又有什么用呢? 所有人都知道,那女子已经死了,孩子也没了娘,城里的相公又有了一个美满的家。 这样的事情还有多少呢? 第五十三章 道心蒙尘 “王婆婆秋后问斩,李芳两口子也蹲大牢去了,我们会把孩子送回师门,你可以安心去投胎了。” 百里宣画好符阵,女子安安心心的走上去,随后化作一道白烟去了。 “我们把孩子带到狂佟城,让长老带他回去。” …… 星星刚出现在夜空,按理来说,大家都十分疲惫,没什么精力闲聊才对。 可此时的大家都很默契的欲言又止。 “师父说过,我们修炼成大道是其次,最重要的是要多做善事,惩奸除恶。” “可几千年过去,世世代代的修真者,为何这个世界没有变得好一点呢?” “我们做的这一切真的有意义吗?真的有用吗?” 楚灵珠接二连三的话让大家彻底陷入了沉默。 篝火上的火星子像条火蛇朝我们吐着舌头,星星点点的火顺着风来到了我们身边。 “在凡间有句话叫有人的地方就江湖,师父也曾告诉我们,恶念生生不息,这个世界本就不可能全是善人,我们要做的就是维持好这世道的秩序,让大家心底都相信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从而更加向善。” “修行路漫漫,我们会在之后遇上各种不一样的事,坚守住我们的道心,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够做到静守己心。” 百里宣说完拿壶里的水熄灭了火,他看向前方,目光幽深。 “至此往前去,想必各位都是到狂佟城等待小重山秘境开启,可否让在下与各位同路?” 之前的事情百里宣帮了不少忙,虽说不太熟但现在贸然拒绝又显得尴尬,聂九州是这样想的。 但楚灵珠很显然不是,有人想和他们同路,这对于向来成群结队的修士来说正常不过,她满口答应。 “是不是很快要到海边了?” 楚灵珠兴奋的又蹦又跳。 九州大陆并不是完全连在一起的,它是一块完整的大陆,被划分成了九块。 顾名思义,九州大陆。 而这些州之间隔得并不远,比起九州之外广阔的大海来说,这只能算条河。 等他们到了海城便能看到一条很宽的大河,这条大河的对面就属于另一个州,因为属于南疆的地盘,所以称之为苗州。 苗州是九个州里最小也是最神秘的一个州,修士们大多都不愿意往苗州走,若不是这小虫山秘境的入口偏偏在苗州,修士们根本不愿意踏足这里。 南疆和修真界的关系有些微妙,他们以蛊修炼,真正意义上来说也属于修真之人。 但由于这种法子很特殊,只适合南疆苗族人的修炼,是一种血脉的力量,从一开始便和修真界脱了节。 自从五千年前大陆被分为九块之后,南疆后主便带着他的族人们前往了其中一个州,也就是现在的苗州。 “我还没去过南疆呢,好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子?” 楚灵珠的声音从很后面传来。 自从多了人之后御剑所站的位置也发生了些改变。 齐长疆带着百里宣,楚灵珠带着夜灵溪和楚风,而聂九州是带着王瑾。 王瑾便是他们从村子里救出来的那个孩子。 他们在上面飞了许久,终于,一抹阳光从云层中透出来,带着暖洋洋的意味。 这阳光很特别,仅此一束,只照着海城。 阳光洒在海城的上方,使得海城比别的城镇都要明亮许多。 “到海城了,我们停下吧,我想坐轮渡过去,不想御剑。” 楚灵珠拿手指着刚好被阳光所环绕的地方,率先朝着它降落。 这里到处都是鱼,拿着大网站在河边收获满满的渔民,网子里硕大而肥美的鱼品种繁多,河边上都有一处很大的河滩,上面只满了木棍,做的简易架子晒满了鱼干。 “这里的猫定能成精了。”聂九州笑着说。 海城凡人与修士混居,这些鱼里也有许多零余,若是有猫吃这种鱼长大说不定还真有可能成为那山野精怪。 他们歇在一个名为客来的客栈。 这里离河边很近,但因为旁边有一棵极大的树,把整座客栈都笼罩在里面,倒是极为阴凉。 房子里是冷的,打开窗户,新鲜的河风吹来,好不惬意。 “这里也太舒服了吧!”楚灵珠感叹道。 虽说他们玄天剑宗位于群山之间那里的景色也是不凡,可对一个看了十几年的人来说也变得平平无奇。 这里处处都和那山野之间不一样,菜品也极具特色,基本上每样都和鱼有关,即便是不和鱼有关,也一定是河鲜。 他们中午到这儿就品尝了这里的特色菜系,清蒸桂鱼,红烧鲤鱼头,爆炒河蚌…是现在想到也会流口水的地步。 “你说怎么会有这种怪事?这海参难不成长脚了?这么大一筐都能不见?” 楼下的老板肥头大耳,唾沫横飞的在讽刺着店小二。 “还给我扯谎,也不说点靠谱的,就是你这黑心肝的把它拿出去卖了吧?被我发现了,你那工钱都不够赔!” 他中气十足声音穿透力极强,即便是在屋内欣赏风景的几人也听得清清楚楚。 接着楼下传来了棍棒的声音,齐长疆率先走了出去。 “老板,有话好好说,何必动粗呢?” 他站在外面的走廊上,带着微微的笑,看上去极好说话。 不管是在哪里,九州大陆上都严禁滥用私刑,也就是说这老板根本没有资格打店小二,可若是顶撞便会失去工作,有多少人又受过这样的苦呢? “他连着几日偷了好几筐海参,我不该打他吗?赔又赔不起,只能在我这打一辈子的工!” 那老板看客人出来了,也知道自己的声音大概是吵到了他们,便心平气和的解释了。 “老板,虽说我初到海城,但这海城里的贸易显然是极有规矩的,即便他从你这儿偷了海参出去又能往哪儿卖呢,没有一个正当的进货口,谁也不会买他的东西。” 齐长疆慢条斯理的和老板说。 那老板是知道这个的,只不过这些海参就这么不见了,对他来说也是很大一笔损失,恰巧这店小二专管着海参,不找他找谁呢? “说不定他拿着去黑市上卖,谁知道呢?左右这东西他一个人看管,横竖都是他负责!” 第五十四章 海参精 老板明显是没打算放过店小二,但也放下了手中的棍子。 趴在地上被打了几棍的店小二早已直不起身来,他双手抱拳趴在地上,勉强给齐长江作揖表示感谢。 “要不这样,这贼几日都得手,今天肯定会再来,我们几人都帮您看着,一切自是会真相大白。”? 齐长疆他们是客人,以老板的眼力见儿自然也知道他们是修士,免费帮他抓贼,何乐而不为呢? 想到这,老板立马换上了笑容,脸上的肥肉都堆到一起,看着倒有些不伦不类。 “自是可以。” “小四,带他们去看海鲜存放的地方。说来也巧,这么多海鲜,偏偏也只有这海参接连着几日都不见了。” 他笑着脸补充着一些细枝末节,满面油光的脸上和眼睛中无一不是精明的算计。 齐长疆也没心思跟他计较这些,他本就只是为了给这店小二解围让老板不再打他了。 老板笑呵呵的继续去忙他的去了,走之前看了地上的店小二一眼。 这店小二看着并不大,十几岁的年纪。 在地上缓了一阵后也就一瘸一拐的起来了,齐长疆首先递给了他一些伤药,扶他坐到一旁,又问了一些另外的情况。 从店小二口里他得知,这海参也就是近几日才丢,不过在这海城里丢海参的可就不是近几日了,接连了一个多月,几乎每天都有海参被偷的情况,可是这么久了贼居然还没有抓到。 “你们这里的海参是活的吗?”他多问了一句。 “自然是活的,我们这里的都是每天刚从河里抓来的。”那店小二回复道。 得到了基本信息,齐长疆回到了房间把这些情况简单的和众人叙述了一遍。 楚风和王瑾都需要人照顾,他们自然是不可能所有的人都守过去。 “这样吧,前半夜我夜灵溪楚灵珠去,后半夜师兄和百里宣一起怎么样?” 考虑到需要有人守着楚风和王瑾他们就只能分作两队。 “好。”这个提议大家一致同意。 夜晚,聂九州三人率先来到了后厨。 这里是专门用来储藏海鲜的地方,四周都堆了冰块,比起客栈的其他地方还要低上几度。 海鲜的腥味弥漫在整间房里,并不好闻,几人都默契的封住了自己的嗅觉。 守了两个时辰,什么也没发生,三人隐匿在周围,盯着这筐海参都要成斗鸡眼了,还是什么也没有。 盯久了眼睛有些疲惫,聂九洲拿手揉了揉眼睛。 就在这会儿工夫,她好像觉得这筐里的海参动了。 准确的说是有一个海参动了。 紧接着,整框海参都不见了,一个小光点从那里缓慢地开始向门口移动。 三人默契地将他拦了下来,他像泥鳅一样想着从哪儿钻出去,可是三面都有人,他被死死的包围了。 “啪嗒。”一个海参掉在了地上。 这个海参看起来和这筐子的里的没什么区别,但你若仔细看,却发现它充满着灵气。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海参精对吧?” 聂九州也不知道这海参到底是什么脑回路,逃跑失败后,第一想法居然是变回原形,躺在地上装死,难不成他以为这样就能骗过众人以为他只是不小心从一筐海参里面掉出来的? 这显然是不可能。 “你这种行为蠢透了,你知道吗?”夜灵溪站在一旁无情的吐槽。 长这么大她还没看见过山野精怪呢,本来充满期待来着,结果这么蠢。 若是所有的山野精怪都像他一样,还追求什么大道。 山野精怪和妖魔鬼怪自然是不同,山野精怪是吸收天地灵气而自然长成的,他们大多心思纯良,不害人,反倒还会做善事,为自己积德,这么多年精怪修成仙的不多但也有。 为自己积累功德,便是在为成就大道做准备。 只是,这海参精为什么要偷海参呢? “你还继续装的话,我就一脚把你踩烂。” 聂九洲说话的语气平平淡淡的,却把那海参精吓得够呛,丝毫没有犹豫的就变成了人形。 这海参精明显道行就不高,还是个小孩子的样子。 “你为什么要偷这些东西?” 小孩头上长着和海参一样的小脚,葡萄大的眼睛扑闪扑闪的,十分可爱。 “我说了,你就会帮我吗?” 小孩撇着嘴,倔强的把头偏向一边。 这说来也奇怪,在晏清随说要他们一路御剑前往狂佟城历练之前聂九洲从来没觉得有这么多人需要帮助,大家都自己能解决好自己的事情。 结果历练开始之后处处都是需要帮助的人,她还背过一位伤了脚的老人回家。 “你也要帮助,你怎么了?” “你是山野精怪又不是妖,干嘛和人作对?”楚灵珠在一边补充。 这句话显然就惹毛了那小孩,他眉头紧紧蹙起,像一个小大人一般,握紧了拳头。 “什么叫我跟他们作对,明明是这些人类他们每次都要把我的族人捞上去,想吃了它们!” “你的族人。”聂九州准确的抓住了重点。 “不对呀,你的族人不应该也同你一样是精怪才对吗,为何会被他们抓来?”夜灵溪明显不信。 “我们是从海里来的,我们黑海参一族举族迁徙准备定居到海城的这条小河里,结果在路上遇见南疆后主,起了点冲突她便将我的族人都变成了这副模样,还日日只能呆在水里。” 小孩咬牙切齿的说。 “这河里灵气充足,十分适合我的族人恢复,哪曾想天天都有人把她们捞上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夜灵溪哈哈大笑,丝毫不管小孩越来越黑的脸色。? “南疆后主可不是好惹的,据说她的修为已经到了渡劫期,若是她想的话,你们这一族早就被灭了。” 楚灵珠有些疑惑的看着小孩,显然在怀疑他话里的真实性。 小孩显然被她的目光惹毛了,恶狠狠的说道。 “这种事情我有必要骗你?信不信随你们,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小孩眼睛红红的,像头愤怒的小兽。 第五十五章 事情缘由 “年纪不大脾气倒不小!”夜灵溪冷哼一声,一脚把那筐海参踢得老远。 “你!”小海参精握起拳头就朝夜灵溪打去,却被夜灵溪用手牢牢地抵住头,半分都没有近身。 “你还没说你们为什么得罪了南疆后主!”夜灵溪提着他的后衣领,任小海参精乱动。 “我不说,我不会说的!”小孩两手在胸前比了一个手势。 “这是何意?”聂九州看着那奇怪的手势有些不明所以。 “在我们海里,这是——鄙视你的意思!”小海参精哈哈大笑,露出了他那还缺了几颗的牙。 聂九州随意吸了一个筐里的海参,一把塞进小海参精嘴里。 “呜呜...” 小海参精眼睛瞪得老大,更像一颗黑葡萄了,他惊恐的看着半塞进自己嘴里的族人,剧烈挣扎起来。 “呸。” 小海参精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让族人从他的嘴里出来。 海参被吐出来,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咔擦。”声音格外响亮,本还松了口气的小海参精脸色一僵,不可置信的朝着地上看去。 他的族人摔在了地上。 “啊啊啊啊,我要杀了你们!给我族人偿命!” 那小孩夸下海口。 “你还海参精呢,我看你干脆叫戏精好了,海参连壳都没有,怎会发出咔擦的声音,你莫不是傻了?” 夜灵溪拿了块布从地上捏起他的族人,又重新丢回了筐里。 “我没耐心跟你废话,你若是不说你的族人就永远也别想恢复了,因为我会直接送他们去地府。” 恰逢窗外吹进一阵冷风,屋里的烛火忽明忽暗,给聂九州的威胁之词添了些气氛。 “哇…….” 小海参精忽然大哭起来,弄得大家都有些不知所措,楚灵珠上前给他擦了擦眼泪,责备的看了聂九州一眼。 “你吓到他了。” 夜晚的风很凉快,聂九州不欲再多说,搭着手走出门去。 “我到外面守着,你们赶紧问。” 聂九州随意寻了一处台阶坐下,等待着。 外面的风很大,大的都有些让聂九州听不清里面说了些什么。 修道之人向来会比普通人更加耳聪目明,这种风声达到如此地步必有古怪。 说来也是,聂九州眼睛渐渐眯起,这海城白日里热的跟在火上烤,晚上却凉快的有些想要加衣服,怎么看都很反常。 “他都交代了,我们先带他回去吧,还有他的族人。” 聂九州从台阶上起来,看来是准备帮这个小海参精了。 回到房间,百里宣把齐长疆从旁边的房里叫出来。 楚灵珠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复述一遍,包括后来聂九州不知道的部分。 原来,这小海参精之所以被南疆后主惩罚是因为他的族人偷吃了蛊虫,那蛊虫还很幼小,是南疆后主研究的新品种,让下人在管着,哪想着被他带的族人里一个同样年幼的海参精吧唧着嘴吃掉了。 原本南疆后主想着一命偿一命,但他自然不能放着族人不管,经过他的不断求情,最终变成了如今的这个惩罚。 也不知道是不是帮了倒忙。 “我们思来想去,这海参精也怪可怜的,被南疆后主封了修为,连个普通的结界都弄不了。” “所以我们决定帮他的族人在这水底建一个结界,到时候自然不会总是被别人网了去。” 楚灵珠和夜灵溪把情况一一说明,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他们此次历练本就是为了行善,那海参精身上并无血光,明显没害过人,也属于他们行善的范围之内。 “你们可有问过他为何把族群迁到此处?” 齐长疆仔细琢磨她们的话,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 果然,两人一脸茫然,显然是没想到这个问题。 “海域的环境与河域区别很大,为何他们海参一族要冒这个险千里迢迢赶到这里,这里边必有蹊跷。” 齐长疆很笃定,他们到这里来,想必也经历了好长时间的水土不服,他曾经去过海边,就不说别的,海里的水是咸的,而这里的水却没有味道,生存环境变化如此巨大,若不是突遭变故,又何必费这一番功夫。 “你们可能需要再去问问他。”齐长疆眼神看向旁边那间房,意味再明显不过。 夜灵溪显然还想再说些什么,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楚灵珠扯着出去了。 “师兄,你看看这个。” 二人出去之后,聂九州递了本书给齐长疆。 他翻开折好的那一页,上面是关于海参一族的介绍。 聂九州给齐长疆的是一本名为《精怪大全》的书,书名通俗易懂,书的内容也十分全面,这上下几千年但凡出现过的都有记载,厚厚的一本。 上面记载说,海参一族是所有的海洋生物中生长出灵智最多的种族,虽然实力并不强大,但却是一个很庞大的种族。 海参在海洋里数不胜数,而这本书的作者,名为不详的度劫大能曾经去海底游历,拜访过海参一族。 由于族群庞大,海参一族有着等级分明且森严的制度,而掌权的正是黑海参一族。 他们碰到的海参精就是黑海参。 这书里提到,他从未见过如此多的精怪,他们生活在海底,起码有十万只。 “数量完全对不上。” 海参精的族人就那一筐,满打满算也就三百只,怎会有十万之多。 “会不会是他说了谎,不对,十万只目标太大,根本不用到这里就会引起边城的注意。” 聂九州仔细分析,却总是觉得这碎片信息合起来还是少了一块。 “海参一族数量锐减,而且他们只有黑海参,并没有其他种类的海参,会不会是权利的争斗……” 聂九州继续猜测。 “不至于。” 齐长疆摇摇头。 “海域何其广阔,他们输了去哪片海都可以,为何偏偏来了内陆。” “除非海里已经生存不下去了!”二人异口同声的说。 “会不会海里发生了变故,早就不适合精怪生存了?” 第五十六章 海的巨变 “这就只有去问问他了。” “若是还不坦承,这忙也不必帮了。” 齐长疆显然也是这样想,他们走出去。 等他们进去,房间里的海参精正在吃他们点的夜宵。 他居然还吃这些,聂九州掩饰自己眼里的惊讶。 本来聂九州准备问的,谁知道那小海参精看到她就跟看到什么似的大哭不止,隔壁房间的已经传来了抱怨声,她只好出去。 这个任务便交给了齐长疆。 现在正值深夜,那也去不了,聂九州百无聊赖的回到另一间房,想着明早到底该怎么和老板交代。 之前倒也是他们疏忽,光想着怎么解决海参精的事情,全然忘记了最开始他们是答应这个老板来帮忙捉贼的。 要不干脆实话实说好了,也省的再想一个理由。 这个方案粗略看是没什么问题,但仔细想想却不行。 虽说这海城修士与凡人混居,但老板毕竟是个凡人,修士用灵力或者处理什么事情大多都会避着凡人,老板有没有看见过山野精怪还是个问题。 若是他根本闻所未闻,估计会把他们当成骗子,那就更尴尬了。 一天没睡,聂九州也很疲倦,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到了第二天,聂九州一睁眼,太阳早已经高高挂起,她环顾四周,空无一人。 简单的洗漱之后聂九州便下楼去找老板,正巧碰见众人在同他解释海参被偷一事。 “这件事总算是找到真相了,老板,我们不负你所托哈哈。” “有四只很大的狸猫,晚上把一筐子海参全吃了,我们亲眼所见。” “这狸猫是从屋檐那里的那扇窗进来的,赶紧把那扇窗封了,这狸猫便再也进不来了。” 夜灵溪和楚灵珠胡诌一通,老板将信将疑,小眼珠子来回在他们二人之间扫动着。 他的目光让两人都感觉很不舒服,齐长疆上前一步将她们两人挡住。 “老板,这个交代你可满意?” 两个小美人被挡住,老板掩饰着不满,没有回话。 可齐长疆的目光却一直盯着他,看得他心里有种无处遁形的感觉,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 “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他嘟囔了一句。 “今晚再看吧。” 轻飘飘的来了这么一句,随后老板就拖着他那肥大的身子走了。 聂九州站在远处看着他,发现他的皮肤之下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涌动。 “师妹,走吧,我们上去说。” 齐长疆的话打断了她的思绪,本来呼之欲出的答案悄悄逃走。 “我们猜测的没错,海里的确是发生了变化,” “小孩说他是海参一族的少主,由于族内权力争夺,发生了变故,父母被杀,余下拥护他的族人们保护他一直逃到了这里。” “所以说并不是海里出现了剧变,而是他本族内部的斗争吗?” 其实聂九州并不是很相信这一番话,但她并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这个小孩在说谎,这一切的感觉全都源自她的第六感。 “师妹,你是不是并不相信这番话。” 齐长疆看着聂九州的神色,觉得他们可能想到一处去了。 “的确,师兄也这么想?” 聂九州布下结界以防被不轨之人偷听。 “说来惭愧,我并不掌握任何证据,也没在小孩的表情上找到任何破绽,只是一种感觉。” 齐长疆笑了笑,到椅子旁坐下。 “那可真是太凑巧了,我也是如此。” 二人相视一笑,不约而同的想着,等从小重山秘境出来,一定要去这九州的边城,去那广阔的大海看一看。 从这里只需要过了这条河就能到达狂佟城。他们已经在这里耽搁了好几天,自从帮海参精把结界建好之后他们吃遍了这海城的美食,逛遍了海城所有有趣的地方,转眼间,五天就过了。 海城的这条河颇有玄妙之处,若是你站在海城看这条河,你会觉得他不过是一条宽不过三十米的小河。 可只要你登上了轮渡,就会发现,它竟然要行驶整整两天才能到达对岸。 “两天?这么久吗?她它看着也没多长啊,你们这是开的多慢呀。” 夜灵溪震惊于船夫的话,看着那条能望到头的河,根本不相信居然要走这么久。 “几位是从远处而来吧,定是不懂我们海城这条河的玄妙之处。海河看着虽然不宽,实际上却和大海一般广阔无垠。老夫多说无益,等各位登上船自己便能知晓。” 聂九州相信船夫的话,船夫全身黝黑,皮肤粗糙耳朵斑,手上也布满了老茧,一看就是常年风吹日晒的结果。 最重要的是他完全没有骗人的必要。 忽然,聂九州就想到了那海参精说的话,他的族人总是被抓住。 若是换作以前,这条河只有他们看上去的那么宽,海参精的族人被抓住实属正常,可如果这条河根本不像他表面的那样,而是由不知名的原因有了障眼法,实际上宽阔的很,那这海参精的族人还能三番五次被抓住,就很耐人寻味了。 想到这里聂九州有些气闷,看样子他们是给那小海参精骗了。 几个大人居然给小孩骗了,无缘的有些气闷,想着下次要是再见到那小海参精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一番。 把他们当作冤大头呢,还煞费苦心下了好大的功夫给他筑了一个牢牢的结界,让他的族人可以很好的在那里面休养生息。 不过说来也要怪他们自己不谨慎,当初几人都用了避水符下到河里去了,居然都没发现这个和河表面上看上去的完全不一样。 船夫的船很大,有好几个房间可供他们选择。逆九州一行人选了几个相邻的房间,付给了船夫房钱。 这艘船要等到下午的时候才会开,现在时候尚早,所以人还没有住满。 等到聂九州一行人安顿下来准备去大厅里吃饭,好巧不巧,碰上了当初在聂城拦下他们的人。 那些人显然也看到了他们,本来还兴致冲冲的准备朝他们打招呼,不知看到了什么,脸色忽然一变。 “百里宣,你居然还敢出现在我们面前?” 之前那位拦下聂九州的修士怒发冲冠,眼里都要冒出火来。 “小贼!原来是你!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交出东西,我们饶你不死。”? 第五十七章 找麻烦 他喊的声音极大,周围的人都朝他看去。 他三步做两步走,朝这边走来一把抓住了百里宣的袖子。 “今天看你往哪儿跑,还不赶快把东西交出来,识相点!” 他眉毛极浓像两条黑虫子扒在脸上,头发和胡子连成了一个圈,像一只刺猬。 生的高大,肌肉发达,手上拿着他的武器,两把锤子。 本就长得像个亡命之徒,再加上他这一吼,旁边的人被吓得四处散开。 “放手。” 百里宣看起来没有丝毫惊慌,身形都不曾移动半分。 “这里解决事情不方便,你有两个选择,一去我的房间,二去你那里。” 百里宣拍开那只扯着他袖子的手,稍稍的抚平了那些褶皱,慢条斯理的说。 “自然是去我那边,看看你这小子还能搞什么鬼?” 说罢,那大汉就准备带百里宣先走。 一把剑横在了他的面前。 那大汉转头,眼神狠厉的盯着拿剑的人。 他眼白多眼黑少,这样盯着人给人一种被毒蛇盯住的感觉,很不舒服。 楚灵珠和夜灵溪都有些不适的移开了眼。 齐长疆丝毫不惧与他对视,手里的剑也没有拿开。 “这位兄台一路和我们同行,若是你想带走他,怕是没这么容易。” 他的语气不卑不亢,可却给人一种无法忽视的感觉。 大汉自然也知道,若是跟这些人硬拼起来,说不定他们那边十几人都讨不到好处。 “你们敢跟我们抢人?我们十几人你们那边才几个人,不自量力。” 一道声音从那群人里面传出,几乎是同一瞬间,那边的人都以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说话的人。 说话的人也很尴尬,他本来只是为了长一长自己这边的气势,哪知道他的同伴会这样看着他。 “平常让你多读点书,多长点见识,你偏不,宗门大会你是睡过去了吧!” 一到低声响起,尽管声音很小,但对于修道人士来说,想要听到自然不算难。 聂九州一行人顿时明白,看来这些也是要前往小重山秘境的修士,年纪不大,也参加了宗门大会,所以这才认得他们。 同时也忌惮着他们。 “这和我不努力有什么关系?”说话的人带着些委屈,显然还不明白他们的意思。 到了这个地步他居然还不明白,其余的十几人纷纷转过头,没有再理他。 真是出师不利,丢死人了。 “几位都是青年才俊,玄天剑宗弟子想必也是讲道理之人,这百里宣偷走我门派秘籍,还请各位评评理,我们有没有权利捉住他,把东西要回来。” 大汉沉住气,向周围看热闹的人和聂九洲一行人抱了抱拳,细细说来。 “这百里轩本是我吴宗门的外门弟子,不知道他在哪修炼的邪术,竟突破了藏宝阁的结界把本派的秘籍给偷了。” 周围的人只听了他的一面之词,倒也没有多做评价,只是视线都不约而同的转向了百里宣这一边。 齐长疆刚刚帮过他说话,自然也是希望他出面解释解释,这样他们才更有理由帮助他脱险。 可百里宣一句话也没说,他的沉默就像是默认,让周围声音四起。 “是呀,偷了别人的东西就该还回去。” “小友你可别被这人骗了,不过是半路一起走,谁知道是德行?” “要我说不仅要把东西还回去,还要好好教训教训他。” “就是居然敢偷门派的秘籍,这要是依照门规,处罚肯定不轻。” 议论声越来越多,舆论都向着一边倒过去,没有人帮百里宣说话。 “你有什么要说的吗?”聂九州站在后面轻声说道。 她并不相信百里轩会是一个偷盗秘籍的人。 他能在凌晨不辞辛劳地赶到村子里来帮他们捉鬼,没有反感他们的打扰,他是个好人。 “对不住大家,给你们添麻烦了,这件事情我会自己解决。” 百里轩朝他们作揖,带着感谢。 两个人都帮他说了话,可百里宣还是不愿意向他们多透露一星半点。 聂九洲和齐长疆都有些无奈,与之而来的,还有一丝不易被察觉的失落。 原来这么多天的同行,在海城的日子都不足以让百里宣觉得他们是同伴。 他们还是外人,所以这些关于他隐私方面的事情他不愿意说。 事情到了这个份上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他们眼睁睁的看着百里选宣被那一群人一起带走了。 回到房间,气氛有些沉闷,不再像之前那样欢快。 这时候聂九州有些庆幸刚刚出去拿东西的时候,没有同意王瑾和楚风跟着,要不然若是吓着他们,又需要费一番口舌安慰。 “你说他还会回来吗?” 楚灵珠有些失落的问道。 这些天,百里宣同他们相处的很愉快,他虽然话不多,却是一个很细腻的人,总是在很多方面都替他人着想。 楚灵珠感觉他就像是一个大哥哥,和师兄一样照顾着所有人的感受。 本来以为他们至少可以等到小重山秘境关闭之后再分别,没想到分别来的如此之快。 “应该不会了。” 聂九州看了一眼楚灵珠,静静说道。 “我去买些吃的回来,师兄你照顾好他们。” 聂九洲起身,齐长疆看了她一眼,点点头。 聂九州一出门就直奔刚刚那一群人的房间走去。 她仔细想过了,她聂九州从来不愿意欠别人人情。 这些日子,百里宣帮了他们很多忙,照顾王瑾,照顾楚风。很多时候就连楚灵珠和夜灵溪两个女孩子的情绪都照顾到了。 更不用提他的符纸给他们带来了多大的方便。 总之,九州大陆这么大,这人情若是现在不还,以后也不知道能不能遇见,说不定要欠一辈子。 这可不是聂九洲想要看到的。 “叩叩叩。” 敲门声响起。 “谁啊。”里面传来了刚刚那位大汉的声音。 聂九洲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干脆用灵力强行将锁弄坏,直接推门而入。 眼前的一幕却让聂九州愣在原地。 十几个人每人头上被贴了一张符箓,乖乖的坐在椅子上。? 第五十八章 百里宣的实力 又或者说十几个人都被乖乖的绑在了椅子上。 也不知道这间房子哪来的这么多椅子。 “这……”聂九洲有些失语。 百里宣很显然也没想到是她,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都觉着有些尴尬。 “我以为……” “你……” 两人同时说话。 “你先……” “你说……” 房间再一次变得安静,尴尬的气氛开始蔓延,就连被绑的人都没有再发出呜呜的求救声。 “你自己能处理,那我便走了。” 聂九州没有犹豫,麻溜地把门关上,走到大厅里去买饭了。 这里的菜品很多,聂九洲一眼扫过去。 还是自助餐真不错。 她接过盆子,准备去打菜。 她走到口子上却愣在了原地。 这些都是什么?聂九州一个头两个大。 一共十八个菜,九道菜是海鲜,九道菜是各式各样的虫子。 有角的,有壳的,有翅膀的,只有你想不到没有这里没有的。 是看了都要让她反胃的地步。 聂九洲脸色一白,忍着从胃里反上来的酸意,随便挖了几道海鲜的菜,匆匆离去。 “吃饭了。” 聂九州推开门,却看到刚刚还在那边的百里宣也过来了。 他看着她似乎有什么想说,但聂九州率先把目光移开,把几个盘子放到了桌上。 聂九州随便吃了些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自从宗门大比结束半月有余,当初在和卫歧打斗的时候她就有要突破的感觉,只是这种感觉可遇而不可求,过了这一村就没这店了。 而现在这种感觉又慢慢的涌上来。 这次定要抓住这个机会,一举突破金丹,她暗自想着。 金丹和元婴之间,隔着天堑,若是她能突破实力必定更上一层楼。 聂九州给房间布下了结界,又在门口挂上了请勿打扰的牌子。 她双腿盘坐,开始慢慢进入状态。 气从丹田而出,运转了几个小周天,循环往复。 渐渐的,灵力越积越多,天地间的灵气也开始朝她涌来。 突破这种事,向来不可能让你定时间和地点,但聂九州这次的运气还不错,突破原因需要庞大的灵力,而海河上灵力充足,不会出现灵力停滞的危险。 这动静闹得很大,在这个范围内,所有的灵力都朝着聂九洲的房间涌来,在天空中形成了一个小型的灵力旋涡。 “有人要突破了。” 齐长疆看着窗外的意象,顺着旋涡的方向看。 “是我们船上的?” 忽然旁边的房间出现了巨大的灵力波动。 “是师妹!”他的声音里出现了罕见的兴奋,脱离了平常老成的模样。 一天就这样过去,灭九州的修为逐渐稳定在了元婴初期。 经过了一整天的运转,她饥肠辘辘。 等突破元婴之后,便可以修炼辟谷之术,虽然现在看还有些遥遥无期,但聂九州对自己很有信心。 等聂九州出了房间,便看到齐长疆在门外守着,她眼神动了动,心里划过一丝暖流。 “师妹恭喜。” 齐长疆替她感到开心,在玄天剑宗虽然他们相处的时间不多,但他知道,师妹是一个不服输有些倔强而且极为努力的人。 等到这次宗门大比,特别是这之后的历练,他发现她的确很努力,甚至要比自己更加努力。 这让齐长疆有了危机感,但同时也由衷的佩服。 想要把剑术练到极致,要受多少次伤、磨破多少皮、吃多少苦头,只有亲身经历过才知道。 剑术虽讲究天分,但唯有熟练才是永远不变的核心。 只有练习成千上万次,在熟练中才能领悟到剑术的含义。 “去吃饭吧,给你留了饭菜在房里。” 他笑着。 “师兄应该早就突破元婴了吧。”这是肯定句,不是疑问。 早在一个月之前,当她感受不到,齐长疆的修为时,她就知道师兄已经突破了。 “是。” 齐长江大方的承认。 …… 再过半天的工夫,船就要到岸了。 而百里宣还是选择同他们一起,至于当初那些来找他的人,现在看到他们就如同老鼠,见了猫一般再也不敢上前了。 聂九州也没有心思再去管百里宣到底有什么秘密了,她准备一到狂佟城便同他分道扬镳。 在他们这个团队里,不需要来历不明,不知底细的人。 这件事情等到有一日百里宣独自去买饭的时候,她就开诚布公的说了。 不过令他诧异的是,他本来以为楚灵珠会不同意,但没想到他并没有。反对。 “我虽不舍,但我也知道不能留潜在的威胁在身边,不能让他伤害到我们不是吗?” 楚灵珠看着聂九州望过来的眼神解释道。 聂九州忙着去看楚灵珠了,自然也就忽略了楚灵珠说到不舍时齐长疆有些异样的眼神。 船很快就要到岸了,聂九州站在窗边往外看。 不得不说,苗州的建筑风格和中州包括海城的都大不相同。 不过海城隔苗州很近,风格上也有许多相似之处,但和中洲那就是全然不同了。 苗州所有的房子好像都是用竹子建的,从聂九洲这个角度看,放眼望去都是一整片一整片高大的竹林。 所有的房子都是吊脚楼,底下都有一层隔水层。 “各位客官,船就要到岸了,大家收拾好东西,准备下去吧。” “老夫再提醒提醒你们,可千万不要把东西落在船上了,老夫可不会给你们送过来。” 在船里的小二说完之后在外面掌舵的老人走了进来,带着些情绪的说。 “东西都收好了吗?” 听到老人的提醒,聂九州又多问了一句。 “楚风、王瑾,你们的东西都收好了吗?”她再次叮嘱。 “收好了!”两人异口同声。 这些日子里,楚峰和王瑾成为了好朋友,楚风终于也不再吵着闹着要和他们一起去小重山秘境。 他答应王瑾,等到了狂佟城,等长老他们来了,便同长老还有他一起回去。 这样的结果让大家都松了一口气,要不然还不知道该要怎么劝说楚风放弃去小重山秘境。? 第五十九章 苗洲 苗州很少有外来人,客栈少的可怜,他们走了好长一截路,才看到一家简陋的客栈。 “太难走了,就这家吧。” 苗州的天气和海城截然不同,这里又闷又热,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夜灵溪实在是不想再走了。 “你说那束阳光怎么就不能分点给苗州呢,但凡分一点这里也不可能湿气这么重。” 她现在每吸一口气都觉得自己喝了一口水。 这家客栈的牌匾都破破烂烂的,估计进去更是好不到哪去,聂九洲不太想住这里。 “夜灵溪,这破破烂烂的客栈你住得下去吗?苗州小虫最多,看看这客栈的样子,估计是集齐了所有的种类。” 她不想住这里,第一个要说服的便是夜灵溪,好在夜灵溪虽然和她不对付,但对住宿环境要求也比较高,权衡再三之后还是妥协了。 “天哪,还要走多久呀。” “大伯,你知道哪儿有好一点的客栈吗?” 夜灵溪逮着路边一个背着竹子的大伯就问了起来。 “这可没有,要往苗州里边去一点到狂佟城,那有好的客栈,都是些外地人,要去小重山秘境的。” “谢谢大伯。” 夜灵溪听到有好的客栈,顿时来了精神。 “我们直接去狂佟城吧,御剑过去,这苗州这么大,还要过好几个城才到狂佟呢。” 聂九州倒是没什么意见,直接到那里也好,剩余的时间便都可以用来修炼。 “怕是不行。”齐长疆严肃的摇了摇头,这里的气息让他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前边那家客栈看上去干净点,就住在那吧。” 夜灵溪和聂九州两人虽然颇为挑剔,但他们这个队伍里真正做决定的却是齐长疆,两人都还是挺尊敬师兄的,至少,聂九州是。 既然师兄不肯,那也没有办法,只能在这里委屈几日了。 况且师兄不肯往前走,自是有他的道理。 等他们到客栈安顿下来,齐长疆让百里轩去照顾楚风,王瑾二人。 这个客栈的环境还不错,除了热之外还算干净。 不过热这个问题自然是有解决之法的。 聂九州有好几块寒冰石,这种东西本是用来练兵器的,但由于它时时刻刻都散发着寒气,现在看来做降温时也未尝不可。 “这里有古怪。” 齐长疆布下结界。 “镇子上总有一种若有若无的邪气。” 邪气?聂九州完全没有感受到,她眼神一暗,有些失落。 看来她离大师兄还有一段距离,得要更加努力才行。 “你们看,这客栈里到处都刻着诗句。” 楚灵珠从竹床边拿起一块小牌子,有些好奇。 “凭栏眺远,见长空万里,云无留迹。” “这是写的……中秋?” 楚灵珠有些不确定。 “中秋?已经过了很久了。” 聂九州对这些诗词向来没什么研究。 只有小时候,她还在焚月宗时每天被长老逼着背了些。 记倒是记得许多,可意思就不大明白了。 “看!这里也有一句。” “水晶宫里,一曲吹断横笛。” “还是写的中秋,和上一个小牌子上是一首词。” 这回楚灵珠非常笃定。 “这些牌子会有什么寓意吗?还是说只是个装饰。” 接下来。楚灵珠又找到了两个小牌子。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 “都是说的中秋,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楚灵珠只感觉现在百爪挠心,好不容易碰上一个自己有用武之地的,结果居然还要猜谜语。 “你们还记不记得,当初我们在聂城的时候,也有一句诗是关于中秋的。” 齐长疆努力回想。 “对了,我记得有一个老婆跟我说过,聂城人最讨厌的就是中秋这个节日。” 夜灵溪补充的。 “说起聂城我倒是记得那里有很多阴人。”聂九州喃喃自语。 “对,就是阴人!” 楚灵珠激动的拍了拍聂九洲的肩膀。 聂九州一脸莫名其妙,但楚灵珠还沉浸在兴奋之中。 “八月,中秋是八月节,当初在聂城的时候,那这个数字都不允许出现,因为八对应的是二十四节气中的立夏!夏天光照充足,艳阳高照。” “所以,有一部分阴人会因为阳光的照射而死去,而另一部分则需要天天躲在阴凉的地方,等到八月十五这一天到的时候,聂城总是要死很多人,根本没有团圆一说,在他们那里团圆是一种莫大的奢望,因为往往快到十五,很多家庭早已阴阳两隔,所以他们才这么讨厌,八这个数字和中秋节!” 尽管楚灵珠说的有些颠三倒四,但大家还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可是这里为什么也记载着中秋呢,这么多个节日,这些诗句却只和中秋有关。 而且刚刚夜灵溪去楚风他们的房间找了,都是同样的诗句。 每年有这么多节日,为什么偏偏两个城都是说的中秋呢? 这一天到底有什么特别? 他们之间会有关系吗?所有人都在思考。可却依然不得其解。 “照如今这种状况,我们还是暂时不要与百里宣分开,这里恐怕会有危险,等到安全的地方,我们再与百里兄分道扬镳吧。” 聂九州知道这番话是对着自己说的,不管怎么说百里宣现在并没有做过对不起他们的事情,若是贸然将他赶走,倒反而显得有些无情无义。 可在她心中的另一个阴暗的声音忽然出现。 他告诉聂九州,越是危险,便越是要赶走这种来历不明不得他们信任的人。 他自己能照顾好自己的,没必要让你操心。 这种声音在聂九洲的心里越来越多,弄得她有些心烦气躁。 “别吵了!”聂九州低喝一声。 她的神识还在和另一道反对的声音做斗争,没有注意到旁边几人诧异的眼神。 既然不准备和百里宣分开,楚灵珠便主动将刚才他们讨论的结果告诉了他。 不过很遗憾的是,百里宣也丝毫没有头绪。 很快夜晚就降临了。 大家都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还是照着老样子。 百里轩带着王瑾睡一间,齐长疆带着楚风睡一间,而他们三个女生本来是各睡各的。但这次齐长疆不同意了。? 第六十章 夜来歌声 齐长疆在他们房里挂了一条很长的布,那上面也可以睡一个人。 楚灵珠和夜灵溪都不愿意睡在那儿,因为它位于床榻的前面,正对着门口,他们都害怕。 聂九州正好乐的自在,她愿意睡这里,因为她不喜欢和别人睡一起。 晚上大家都躺在床上,月亮高高挂起,在朦胧的月光中,所有人渐渐都进入了梦乡。 “杨柳丝丝……弄轻柔……烟缕……织成愁……海棠未雨……梨花先雪……一半春休……而今往事……难重省……归梦绕……秦楼……相思只在……丁香之上……豆蔻梢头……” 聂九州朦朦胧胧间总是听到了歌声,凄凉而哀婉,像是一个怨女所唱。 来来回回好像听了有三四遍,中间停顿的时间不长,聂九洲终于被吵醒了。 这一回聂九州确定齐长疆的感觉的确是对的,这里定是有古怪。 这里可不是海城,海城日光太盛,鬼魂都不敢往那边走,但这苗州湿气又重,整天阴阴森森的,正是鬼魂的好去处。 特别是这大晚上的,大家都在睡觉,唯独她在这里唱唱唱。 不是她有问题还能是谁有问题。 聂九洲首先拿出了传音石,联系齐长疆。 果然不出她所料,齐长疆也早就醒了,就连那歌声的词也早就被他记下来了。 说到这歌声,虽然念九州,太清楚她在唱什么,但齐长疆把词一复述她就知道,这又是楚灵珠的领域。 “嘿,醒醒。” 聂九州轻轻的拍着楚灵珠的脸,摇动着整个床。 结果楚灵珠还没醒,夜灵溪倒是醒了。 夜灵溪脾气很烂,又有起床气,首先是被站在床边的黑影吓了一大跳,发现是聂九州之后就臭着个脸,嘴里骂骂咧咧的。 扰人清梦的确不好,再加上她现在实在是有事,懒得与她计较。 “楚灵珠,楚灵珠,醒醒。” 喊了三四遍楚灵珠总算是悠悠转醒。 她看上去还是有些迷糊,用手揉了揉眼睛,打了打哈欠,总算是好了一些。 “怎么了?”楚灵珠含糊的说道。 “你看看这首词,这总不会还是写中秋的吧?” 就在齐长疆把词都告诉聂九州之后,她就把它抄了下来。 “我看看。” 楚灵珠拿过纸,反反复复的读。 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楚灵珠嘴里偶尔露出几个音节。 “这不是,这就是一首简单的抒情词,大概就是说的没有在一起的两个人,其中的一个人在追另一个吧。” “这怎么了?这首词有什么问题吗?” 楚灵珠拿着纸横看竖看,硬是没发现哪里有什么猫腻。 “不在这纸上,是今天晚上有人在唱,你仔细听听。” 于是所有人都沉默下来,连呼吸都刻意的变心,就是在听那歌声。 刚听了没几句聂九州就发现她们两个都在发抖。 “怎么了?” 紧接着她们两个不约而同的抱住了聂九州的手臂。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夜灵溪喃喃自语。 “什么东西可怕呀?说清楚啊!” 聂九州想把手臂从里面解放出来,结果她们两个抱得太紧,让她根本无法行动。 缓了好一会儿,夜灵溪才开口。 “你小时候没有听过怨女的故事吗?” 她的声音很小,几乎是气声,不仔细听都听不见,好像是怕吵了谁。 “怨女是什么?” 聂九洲有些不明所以。 “怨女就是……被男子欺骗了感情的女子又或者是在这一方面受了天大冤屈的女子惨死他乡,这样的女子就会变成怨鬼,拥有极大的怨气,他们往往会在男子的家乡唱歌,在午夜不自觉的勾人,神魂在梦里死去。” “你刚刚不还说这是一首简单的抒情词吗?”聂九州吐槽道。 “这怎么能一样,这首诗本来没什么,可要看是谁唱的呀,看是什么时候唱呀!” 楚灵珠很是激动,死拽着她的袖子,在她的耳边说。 热气喷洒在聂九洲的耳朵上,让她有些痒痒,她有些不适应的想离远一些,可离远些楚灵珠的话就听不清楚了。 “原来是这样,我现在就联系师兄。” …… 第二天一早,夜灵溪、楚灵珠、聂九州、齐长疆四人便开始出门寻找线索。 本来聂九州想着昨天晚上楚灵珠和夜灵溪那么害怕,今天就待在客栈好了,结果两人都死活不同意。 所以今天又是百里宣照顾他们俩。 “我们这一天天的老是麻烦百里,之后分道扬镳的话怎么说得出口。” 夜灵溪刚走出客栈就说到。 “那你去替他呀。”聂九州意味不明的看了她一眼。 “不用了,我现在非常好意思。”夜灵溪的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坚决不肯回去。 “有这么恐怖吗?”聂九州实在是不能理解。 鬼界和人界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即便是这人界的人变成了鬼,再恐怖他生前也是人,死之后还是要去到阴曹地府投入轮回。 退一万步说,即便你作为人被鬼打死了,也不必害怕,你和他相比你还有两条命呢,当人死了一回当鬼还可以继续和他打。 这个道理聂九州早在昨天晚上就和她们两个说过一遍,但很显然收效甚微,她们甚至用看疯子一样的眼神看着他。 “是因为你没有看见过怨女的样子,所以你才觉得不恐怖。” “难道你们都见过吗?”聂九州问道。 结果其余三人都的点了点头。 “这是玄天剑宗在我们很小的时候就设的必修课,名字便叫做识鬼。” 齐长疆给她科普。 这也太变态了吧,聂九州的嘴巴里都能塞下一个鸡蛋。 小小年纪学什么不好,学鬼长什么样。 小时候记性最好了,这不都给记得清清楚楚的。 幸好小时候我不在玄天剑宗,聂九州在心里暗自松了口气,还有些庆幸。 “行了,我算是理解了,是我不知者无畏好吧,我们现在还是去找找看这地方哪里有戏班子。” 晚上听到的那女子歌声,哀转久绝,虽然恐怖,但不得不承认她技艺高超,唱功也很好。 第六十一章 镇中戏班 若不是专门学这个的,怎么会有如此水平? 苗州是一个很大的地方,而他们所处的这个位置则是位于海镇。 没错,海城很大,在对面叫海城,这里很小叫海镇。 她不得不佩服当初这些起名字的,还真是简单方便又省事。 这么小的地方,按道理不会有戏班子在这里长住才是,毕竟看起来也赚不到多少钱。 “喂,小孩儿,叫你呢。” 夜灵溪朝着在一旁踢蹴鞠的小孩招招手。 小孩看上去顶多七八岁,衣服搞得脏兮兮的,人也瘦瘦小小,脸色苍白。 他大概是身体不好,聂九州想。 从海城到海镇,这都是两个极为富饶的地方,所有的人几乎都从事渔业,海鲜往内陆买可贵了,按理来说这里不会有穷的人才对。 “姐姐给你一颗糖,你告诉姐姐,这里最大的酒楼在哪儿?” 夜灵溪笑眯眯的,头上扎着两个小啾啾,看起来也不会比这个小孩大多少,因为本来就是一张娃娃脸。 小孩看到她笑,自己也笑了起来,拿着夜灵溪手中的糖,朝她眨巴着眼睛。 “姐姐,我们这只有一处茶馆,没有酒楼。” 小孩瘦瘦弱弱的,可力气却不小,一边回答着夜灵溪的问题,一边把蹴鞠踢得格外的高。 “茶馆那有什么好去的,多无聊呀。”夜灵溪有些失望,本来想着这酒楼里好打听消息呢。 听到这话那小孩不满意了,蹴鞠从空中落下,他稳稳接住,随后一本正经的对着夜灵溪说道。 “怎么无趣,茶馆里的茶都是清晨从竹子上滴下来的露水泡的,那里还有戏班子,唱的可好听了,大人们都喜欢去那儿。” 他小嘴叭叭的说完,表情很是严肃。 “好好好,茶馆有趣,我现在就去茶馆行了吧。” 夜灵溪掩饰住眼里的兴奋,捏了捏他的脸,又递了一颗糖给小孩。 “怎么样,带姐姐去茶馆见识见识呗。” 两颗糖,小孩就带着四人左绕右绕,到了那处茶馆。 海镇很小,与之相匹配的路也十分狭窄,但到了茶馆这里却豁然开朗起来。 与海镇颇有些年代的建筑不同,这茶馆看起来很新而且很精致。 竹子被打磨得很光亮,表面上涂了层蜡油。整个茶馆都看起来亮堂堂的。 “就是这里。” 小孩把他们带到之后,拿着蹴鞠蹦蹦跳跳的走了。 “进去看看。” 聂九洲四人刚到茶馆门口,店小二便热情的迎他们进去。 “哟,客官是从外面来的吧,来我们这算是来对了,这海镇上可没有比我们这更能消遣的地方了。” “包客官满意!” 聂九洲要了雅间,四人坐在里面,品尝了这里的特色茶,外面吹拉弹唱什么的都有,共同演奏了好几首曲子。 不得不说,这里几位唱歌的都没有昨天晚上那位唱的好。 心里是这样想,嘴上聂九州便说了出来,吓得楚灵珠夜灵溪二人白了脸。 “你们看看那是谁?” 聂九州一边嗑着瓜子,一边示意他们往窗户外看。 是当初他们在海城那间客栈的老板,没过几日好像又胖了些。 他从马车上下来都需要两个人扶着战战巍巍的。 走一步浑身的肉便像波浪一般,翻滚着。 “他来这里干什么?” 从海城到海镇需要整整两日,他们都不觉得这茶馆里的东西,像这点心茶水,还有刚刚外面的表演有这么大的魅力,能让一个人费这么大的工夫过来。 “谁知道呢,看看吧。” 聂九洲有预感,这个老板绝对会给他们提供一些线索。 “李老板,快快请进。” 店小二的脸上扬起了一百分的笑脸,绝对比刚刚对他们四个要热情,真心的多。 “天气热,我扶您进去。”店小二谄媚的说。 在大堂落座的李老板要了茶水和点心,然后就安安静静的开始听曲子。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 什么也没发生,聂九州有些失望的收回视线。 “快看。”楚灵珠摇了摇她的胳膊。 只见茶馆的大堂里又来了一位。 聂九州从来没有在任何一位女子身上有过这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堂下的女子浓妆艳抹,自是美艳不可方物,身段曼妙,更是不可说。 “这是……”聂九州招来了一旁的店小二。 “客官您有所不知,这是我们茶馆的头牌,媚儿姑娘。” “噗!”楚灵珠和夜灵溪默契的同时把茶喷了出来。 “头牌?茶馆里怎么会有头牌?”聂九州好奇的问。 “客官您有所不知,这便是我们茶馆最大的特色,集茶馆酒楼,青楼为一身,多种服务全方位体验,包准您满意。” 不等聂九州有所反应,他紧接着推销道。 “若是您不好姑娘这口没关系,我们这里也有小倌,眉清目秀型的,浓眉大眼型的,只要您想我都能给您找来,只是这个价钱就会要稍贵一点。” 聂九州糕点拿在手上,身子僵硬的不能再僵硬,夜灵溪和楚灵珠幸灾乐祸的笑着,仿佛在说叫你好奇。 她只感觉很丢脸,她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不考虑一下吗?”楚灵珠煞有其事的在一旁附和道。 “不必了,我先看看,哈哈。” 聂九州干笑两声,耳边却早已染上了一抹薄红。 “那好吧,客官要是有什么事随时叫我。”店小二有些失望。 “哈哈哈哈哈哈。”店小二刚出去,那二人便疯狂的笑了起来。 “笑吧,笑吧。”聂九洲放弃挣扎。 “李老板带着媚儿姑娘走了。” 在他们玩闹的时候只有齐长疆一个人还记得任务,专心的盯着媚儿姑娘和李老板。 “师兄你去监视他们吧。”聂九州对着齐长疆说道。 他齐长疆思索一番,还不知道他们要干出什么事来,让三个姑娘去的确不太妥当。 “那你们注意安全,我们随时联系。” 说罢齐长疆用了一个隐身符,从窗口跳了出去。 “你们说玄天剑宗为什么不教些隐身术、遁地术呀,要是学会的我们哪还需要用符箓啊。”聂九州有些感叹。 第六十二章 邪修 “你莫不是傻了吧,早教过了。” 夜灵溪有些奇怪的看了聂九州一眼。 “那你们为什么不会?我来的晚,我没学。”聂九州实事求是。 楚灵珠和夜灵溪听到这句话之后,面上都露出了尴尬的神色,他们纷纷把头偏过去,没回答。 “问你们话呢!” “不就是小时候没听课没学着吗,有什么好问的。” 夜灵溪理直气壮,强压着心中的慌乱和尴尬。 “你呢?你之前的宗门难道没教过你吗?”她反问道。 “当然教过了,我不也没学嘛。” 聂九洲比他们更加理直气壮,丝毫没觉得哪里有什么问题。 “不对呀,为什么大师兄也不会?” 他们两个不会实属正常,但齐长疆根本就不是这种不听课的孩子。 “他会的,只是这两个都要耗费灵力,隐身符又不贵,所以他就用了。” 聂九州千想万想,没想过是这个离谱的理由。 蚊子再小也是肉,灵石再少也是钱嘛,用一点就少一点,可是灵力一下就能修炼回来。 没想到齐长疆还有败家的天分。 三人坐在这里继续观察着整座茶楼,除了媚儿姑娘,茶楼里还有许多接客的姑娘。 她们大多刚上台咿咿呀呀的唱了两句,就被台下的看客带走了。 “我就奇怪,为什么茶楼会这么大一座楼,原来都是有休息的房间。” 夜灵溪看着那些丑的各有特色的看客个个抱着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走,身上不自觉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李老板出来了。”只见一个肥硕的身影从楼上下来。 “砰,砰。”李老板的脚踩着竹制的地面,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每下一个楼梯,就好像有重物坠落一样。 “你们有没有觉得他又胖了一些?”楚灵珠紧盯着那摇摇晃晃的身影。 本来他们还不觉得,可仔细一观察确实发现李老板又臃肿了不少。 一个人怎么可能就过去了一个时辰出来就变胖了。 “那媚儿姑娘肯定有问题。”夜灵溪毫不犹豫的说。 她的声音很小,因为门口还站着个店小二。 因为这个茶楼处处透着怪异,现在他们都有些觉得这店小二像是专门来监视他们的一样。 聂九州走出门,状似无意的朝着其他包间看了看,果然只有他们这里有一个店小二一直跟着。 她走进来便布了一层结界隔绝掉这里和外界的声音。 “店小二是来监视我们的。” “大师兄为什么还不来,李老板都出来好一阵了。” 楚灵珠面露担忧,有些心神不宁。 “肯定是继续跟着媚儿姑娘呗,这李老板你都是个受害者。” 夜灵溪看了楚灵珠一眼,眼里划过一丝笑意。 平日里没看见她这么紧张,原来都是装的。 还说自己不喜欢他,谁信啊,两个人拿的剑都是情侣款。 楚灵珠可不知道夜灵溪在心里吐槽了她多少遍,她只是觉得事情有些不太对劲,师兄为什么连一个消息都不发给他们呢? “要不我去看看?” 聂九洲有些迟疑,因为齐长疆之所以让她待在这儿,估计也是想让她照顾一下她们两个,现在她要是走了,他们两个遇到危险了怎么办? 特别是楚灵珠,那可是齐长疆的半条命。 “好呀。”半条命可不知道,聂九州留在这是为了保护他们,她还想着让聂九州去帮师兄呢。 “那你们小心一点,我先假装出去。” 聂九州把结界撤掉,慢悠悠的走出茶馆,果然不出所料,有人跟踪她。 好在只是一个普通人,身上没有灵力波动,只不过手脚快些。 这就好办了,聂九州用了分身术,又往自己身上贴了张隐身符。 分身带着跟踪的人继续往客栈走,而她则绕回来去往李老板和媚儿姑娘的方向。 刚刚李老板是从五楼下来的,聂九洲上到五楼,却没有看见媚儿姑娘的房间。 五楼的布局和二楼并不一样。 二楼的包间能够看到一楼的大堂,因为中间这一大块是空的。 但是五楼并不是这样,它一整层都是房间,弯弯绕绕的,很容易迷路。 每个房间门口都挂着牌子,比如说有叫青儿的、红儿的,但就是没有媚儿的。 不可能,聂九州非常确定的确是五楼,如果不是有结界的话,那就是障眼法。 没想到这小小的茶馆里居然也有修士。 聂九州仔细的感受着周围的灵力波动,果然是有结界。 可是这气息怎么感觉不太对劲呢?这灵力和他们修炼的灵力好像有些不一样。 聂九州掐了个诀,让眼睛能看到这灵力。 原来这灵力是红色的。 红色的灵力代表着这修士是个邪修,只有从人身上强行提取出来的灵力才会成这种颜色。 而一般普通的修士的灵力都是绿色的,代表着从这大自然里吸取的灵力。 邪修最是阴险恶毒,聂九州不由的也有些担忧去齐长疆是不是真的遭遇到了危险。 不明白齐长疆现在的处境,她不敢贸然用传音石,怕一不小心就让他暴露了。 穿墙术在这个时候起到了作用,聂九洲在所有的地方出入无境。 终于在一个房间里,找到了一处小小的结界。 她看着结界的地方,眼神里的不安越来越浓。 这个邪修的实力,有些超出了她的想象。 一个结界在一个花盆里,那就意味着在这个花盆里还有一个小小的空间。 一般来说只有渡劫期的修士才有能力自己创造一方空间。 若是他真的这么厉害的话,今天他们四人都在劫难逃。 另一个好一点的状况莫过于这是件宝物。 这一方小世界可能是修士在秘境中寻得的宝物。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的修为就并不一定这么高了,但同样也不容小觑。 这方小世界她还不能贸然进去,谁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状况。 可齐长疆不在这个房间里,他一定是进去了。 聂九州在外面守了好一阵,也不见有什么动静,她咬咬牙,下定决心进入了小世界。 小世界的布局和这间房完全一样,不同的只是里面多了两个人。 感受到他身上的气息,聂九州就知道,这个正在和妹儿姑娘亲热的男人就是那个邪修。 糟,聂九州忽然想到,她和大师兄现在都用了隐身符,互相之间也看不见啊。 第六十三章 媚儿姑娘 她有些懊恼,刚刚怎么没想到呢? 现在好了,这也联系不上啊。 床吱吱呀呀的响着,整间房子都是媚儿姑娘的销魂声音。 聂九州本想着封掉自己的听觉,可又怕他们说到什么关键信息,还是作罢。 幸好他们两个还盖了被子,要不然还真是有些辣眼睛。 大概过了几分钟,他们俩就完事了,聂九洲终于松了口气。 结束之后曼儿姑娘明显要变得虚弱了一些,那邪修就像吃饱喝足了吧,容光焕发。 聂九洲心里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不会就是传说中的采阴补阳术吧? 媚儿姑娘只不过是一个中间的载体,她先去吸那些客人的阳气,再传给这个邪修。 其他的姑娘会不会也是这样呢,她不得而知。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估计被他吸了阳气的人都活不了太久。 聂九州忽然想到李老板那副脚步虚浮,臃肿胖如猪的模样。 看来他也是受害者之一。 事情进展到这里,和昨天他们听到的歌声没有半毛钱关系,倒是一件事情没搞清楚,又来了另一件。 这两件事情之间会有联系吗? 聂九洲很想将他们强行联系在一起,但又实在找不到共同点。 邪修和冤鬼,应该没什么交集,井水不犯河水。 看来这个邪修,估计也和那夜里的歌声没什么关系。 “今天还需要接几个?” 那邪修把脸抬了起来,聂九州看到了他的模样。 是一张很普通的脸,丢在人群里,你都认不出来的那种,可他身上却有一种很邪恶的气息,像食人花发出的香气。 这香味有问题! 聂九州连忙吃了几颗清心丹。 这也太邪门了,只不过是几个呼吸之间,她居然就开始觉得这邪修帅了一些。 媚儿姑娘迷恋的看着他。 “你还想要几个?” 她依偎在邪修的怀里,眼里的爱意都要溢了出来。 聂九州好像有些明白了,大概就是因为这些修身上的气息,扰乱了人的心智。了,所以才让媚儿姑娘变成这样。 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居然还有人修炼的是这种功法。 “多接几个,我晚上再过来。” 邪修吻上了媚儿姑娘的红唇,两人耳鬓厮磨了好一阵。 然后邪修就在媚儿姑娘不舍的眼神中毫不留情的离去。 邪修走了,聂九州自然也要跟着走。 “出来吧。” 邪修前脚刚走,媚儿姑娘就出了声。 居然还有人,她居然还没感觉到。 “我说的不是别人,就是你们两个。” 媚儿姑娘的眼里早已不复当时的迷恋和温柔,空洞而冷漠。 “一前一后进来听墙角的,我再说一遍,若是你们还不出来,那我立马就联系他。” 聂九州惊疑不定,不会是说的她吧?还有一个人说的是谁?师兄吗? “若不是我,你以为这方小世界里进了两个人他会不知道?” “出来吧,或许我们还可以合作。” 还是没有人现身,媚儿姑娘也不着急。 “既然你们不信任我,那我便先坦承,我本是海镇海员外的女儿,从小锦衣玉食,无忧无虑,哪知及笄之后家里忽逢变故,我进到了这茶楼里,变成了一个妓子,而这一切都是那邪修的功劳!” 她用着极其温柔缠绵的语调说,可眼神却迸发出了强烈的恨意。 两种极端的情绪同时出现在一个人的脸上,让媚儿姑娘这张极为漂亮的脸蛋看上去分外诡异。 齐长疆率先出来的,他面色通红,没敢看着媚儿姑娘。 看到他的样子,那个姑娘饶有兴味的笑了笑。了,毫不顾忌的在他们面前穿起了衣服,白腻的肌肤若隐若现。 邪修的功力并不会比聂九州高出太多,况且师兄还在这里,她心里也多了几分安定。 即便这妹儿姑娘想耍什么阴招,他们也可以应付自如。 聂九洲也出来了。 “居然是一个女子,你怎不害羞呢?” “真是胆儿大,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虽然看我和那邪修行鱼水之欢。” 齐长江明显也很震惊,瞳孔都放大了不少。 “师妹……” 唯一一个毫无反应的大概就是聂九州本人了。 “这有什么?你们不是盖了被子吗?” 她极为冷静,丝毫没有将妹儿姑娘的调侃放在心上。 “那要是我们没盖被子,你还会在这里吗?”媚儿姑娘痴痴的笑着。 “当然会,我是过来干正事的,我管你们在干什么。” 齐长疆现在完全被她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他之前是知道聂九洲和他其他师妹有所不同,但现在看来,有所不同还是低估了她。 媚儿姑娘更加放肆的笑起来,可眼里却有抹不尽的悲凉。 “好了,不逗你了,说正事,想必你们也发现了这邪修身上的古怪,我也是在得知真相之后,因为心里强大的恨意,才勉强脱离了这气味的控制。” “你们要小心,这气味对修士也有用,谁也躲不过,这里有个叫青儿的姑娘,她之前便是个修士,现在也沦落到了如此地步。” “你要不要一些清心丹,可以抵制他身上的味道。” 聂九洲从兜里拿出了两瓶。 “谢谢,不过这种东西那邪修再敏感不过,再加上我也不需要用这个,等一切结束之后,你们去救那些受害的姑娘们吧。” 她眼里盛满了笑意,好像已经预见到了未来。 聂九州不知道该要说些什么安慰她。 “这邪修的修为你有了解吗?他具体是修了哪门功法?怎么修炼的呢?他有同伙吗?” 聂九洲一连串问了好几个问题,她迫不及待的想要证实自己之前的猜测。 “你的问题好多,让我一个一个的回答吧。” 媚儿姑娘笑了笑。 “他的修为我并不知道,但他残害了很多人,在我们这儿也待了五年了,修为应该很高吧,毕竟是用这么多条人命垫上去的。” “至于他的功法我不知道确切的名字,但我的确有所了解,他本来是可以直接将一个人吸干的,但三年前好像出了些问题,再加上死的人太多,官府查的紧,也惊动了一些修士,现在便先由我们采阴补阳,再把采到的阳气传给他。” “同伙是没有的,但他们邪修之间好像也保持了一些联系,互相之间划分了地盘,海城这边都是他的地盘。” 不知不觉聂九州感觉他们好像又捅到了一个大窝,和之前聂城的事情一样,远远的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若是说这一个邪修还好说,可其他的邪修,他们可就没有办法了。 看来这件事情又只能上报师门。? 第六十四章 媚儿姑娘(二) “对了,媚儿姑娘你晚上可有听见歌声?” 聂九洲想着这件事情问一问,说不定也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歌声?我从未听见过,每天……我都很累,睡得很熟。”媚儿姑娘仔细回忆还是摇了摇头。 “行吧,到时候我们将这邪修处理掉再来救你。” 也说不上是失望,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问一个就立马能得到答案。 “可否在这里将他杀死,我想亲手报仇。”妹儿姑娘请求道。 齐长江和聂九州面露难色,这邪修的实力他们尚不知道有几分,若是媚儿姑娘也在这,很有可能他会拿着媚儿姑娘当人质。 到时候事情可就不好办了。 “要不这样吧,我们在此处设下一个结界,到时候把这邪修关在里面,等我们将他制服再带你过来,如何?” 这已经是聂九洲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 她无法形容自己的心理。 像媚儿姑娘这样的人,世间又有多少呢?他们救了一个妹儿姑娘,还有成千上万个媚儿姑娘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可是这人世间就是这样,他们只能尽自己的微薄之力,努力去救更多的人。 一个官家小姐,最后沦落风尘,可她却没有自甘堕落,怨天尤人,保持着清醒的头脑,进行她的复仇大计,聂九州打心里佩服他。 媚儿姑娘自然也知道只能这样。 “我这些年除了打听到这些消息之外,也不是全然什么都没做。” “这邪修之所以不能够直接将人吸干,就是我做的。” “毕竟阳气要经过我的身体再给他吸了去,可同时被吸走的又何止是阳气呢。” 媚儿姑娘笑着,眼里全是畅快。 “他的修炼法子和普通的修士并不一样,他很早之前就已经无法自如地吸收天地的灵气了,你们只要斩断他从我们身上吸收阳气的那路径,就能让他痛不欲生。” “知道我说的是哪里吗?从丹田处往下走,垂直的这条线,就是他的命门所在。” “若是我有些武功,我早把他杀了。” …… 从媚儿姑娘那里回来,两人的心情都有些沉重,他们用传音石联系了楚灵珠,没过多久,楚灵珠和夜灵溪也回到了客栈。 “天哪。”楚灵珠的眼眶都红了。 回来之后他们就把邪修和媚儿姑娘的事情,如实告诉了大家。 没有一个人不为媚儿姑娘的遭遇动容。 这件事情越快解决越好,越早就越少些人受罪。 “我们和媚儿姑娘约定的时间很近,今天晚上邪修会再去媚儿姑娘那里,我们早已在那里布好了阵法。” “我再去布一些阵法吧,这方面毕竟大家都没有我熟,等我回来再一一告知大家怎么用,到时候我同你们一起去。” 百里宣主动要求参与这次行动,而他的作用的确也是不可缺少的。 “我留下来照顾楚风和王瑾吧。” 这次夜灵溪没有再争些什么了,她知道这几人里面就属她的实力最弱,要是去了恐怕会拖大家的后腿。 第六十五章 邪修 夜晚的茶馆,每个窗户里都透着暖黄色的烛光,门口,店小二热情地招揽着顾客。 现在这个点来到茶馆的全是男人,老的少的,胖的瘦的,他们都像着了魔一样,不言不语,魔怔着走向茶馆。 而店小二却像没发现任何异常一样热情地和他们打招呼。 这正常吗? “这个店小二肯定有问题,他不可能察觉不到这些人不正常。” 楚灵珠躲在一家肉铺后面,这是这里唯一可以藏身的地方。 “你小声点。” 聂九州警告道。 “进去了三百人,情况不对,不可能能同时接待这么多人。”百里宣将阵眼设在了肉铺的摊子前。 “我们要易容,要不然会被认出来。” 在门口招揽客人的店小二就是今天下午监视他们的那一个,他现在肯定是和邪修一伙的了,估计他们刚出现就会去报信。 有一种花粉抹在脸上便可以让人看不清你的模样,他看向你的时候你的脸是清晰地,可转眼就忘,但这种花粉聂九州没买。 “我有。”百里宣拿出一瓶姑娘家涂得粉膏。 “这是由幻蜂所采的花粉做的,功效很好。” “有一个时辰的时间,模糊面容。” 涂好面霜,几人大摇大摆的走进茶馆。 此时的茶馆更像是青楼,几块布料围着的少男少女在大堂的台子上搔首弄姿,台下的看客恨不得将眼睛黏在他们身上。 看着他们,聂九州觉得投胎真的是一个很重要的事,这些流落风尘的男女,应该很少有自己自愿的,不是吗。 “我们就这样上五楼会不会有些太显眼?”聂九州传音给其他三人。 他们今天下午的行动应该是被发现了,要不然茶楼也不会被设下阵法,隐身符根本不能用。 “小二!”聂九州坐在戏台子下方,一只脚搭在前面的凳子上,吊儿郎当的像个纨绔。 “哎,客官有什么需要?” “这也太无趣了,你看看他们跳的都是些什么东西,你就拿这样的水平来应付小爷呢,我可是听说你这海镇有好东西,做了两天的船,小爷胆汁差点没给吐出来,再不拿点有诚意的出来,小爷派人砸了你们这里!” 她拿起桌上的糕点咬了一口。 “呸呸呸!” 糕点被砸到了地上,聂九州又往上面踩了几脚。 店小二冷汗都下来了,陪着笑脸,腰又弯了几分。 “客官消消气,我们这里的头牌媚儿姑娘马上就下来,客官稍等,小的再去给您拿盘点心来。” 等他走后,聂九州才传音给三人。 “媚儿姑娘会下来表演,到时候我们想办法和她一起上去。” 许久都没人回复,聂九州有些疑惑的朝左边看去。 这哪儿还有人,他们早跑了。 聂九州蹙着眉头,有些不满。 她把传音石放在袖子里。 “师兄,你听得见我说话吗?你们到哪去了?” 传音石里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 “师妹,这些店小二全都被吸引了注意力,我们就先上来了,现在在第三层。” 感情是这样。 第三十六章 藏宝阁 三天后宗门大比前十名全都集聚在了藏宝阁门口。 聂九州又看到了卫歧,那天明明都已经半死不活了,可今天一看却又生龙活虎的。 果然是打不死的小强,一有机会他就能爬起来,以后若是找准机会一定要下狠手! 聂九洲暗自想到。 无门和卫阶也来了,聂九州有些想问关于无门的事情,可惜跟他不熟,最后只好作罢。 罢了,这些事情本来也不该她管,若是这神意门的推演中真的出现了什么不测,那也是宗门大会的管,关她什么事? 至于卫阶的病,根本不在她的考虑范围。 “聂小友,聂小友!” 一道声音从远处传来,声音的穿透力极强,不见其人先闻其声,这人的修为肯定很高。 不过瞬间的事,只见一道虚影,然后一位老者停留在了聂九州的面前。 这人刚好聂九州认识,就是前一阵子发生过口角之争的天魔宗李长老。 “什么事?” 对于他聂九州可没什么好口气。 本以为这天他还是会像之前一样叨叨叨,顺便表达一下对他这种不尊重态度的不满,更准确一点是训斥,但都没有。 “这次老夫前来是来感谢你的,之前是老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的确是我的徒弟李肃有错在先,你用杀招对付他也情有可原。” 诚恳的态度加上忽然拿出来的用黄花梨做的箱子都让聂九州有一种怪异之感。 “谢谢你之前在斗兽场救了我们家公子。” “你们家公子是谁呀?”聂九州想都没想就问。 她记得修真界不兴这么叫呀。 李长老的面上露出了一丝尴尬,但又很快调整过来 “是卫家,卫阶公子。” 忽然的传音搞得聂九州有些猝不及防,她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李长老,用传音回答道:“既然要用传音,怎么刚刚不用?” 李长老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们家公子脸皮薄,比较害羞。” 聂九州看了一眼卫阶那一副就算全天下的人死光了也跟我没关系的表情,对李长老的话表示怀疑 什么害羞,若是真感谢,为何不来自己道谢。 不过这话聂九洲就在心里想想并没有说出来,她接过李长老递过来的盒子,收进了乾坤袋。 白送上门的东西不要白不要,更何况这是她应得的,若是她不接,这天魔宗指不定还以为她要怎么要挟他们呢? 送完礼之后,李长老再三的表示感谢后便离开了,紧接着,藏宝阁的大门也开启了。 和聂九州想象中的一样,他们首先是进入了藏宝阁的一楼,长老开启了一楼的阵法。 接着,他们便被传送到了大能留下来的小世界。 这小世界的确与现在的修真界有所不同,树都要比现在的树高上好几米,有些甚至能高上十几米。 这里的灵兽也很多,且不主动攻击人,和妖兽还是有着本质的区别。 几乎所有的人都没有管这里的奇珍异草和灵兽,而是直接奔着那座最高的塔楼去。 那座塔楼和外面的藏宝阁长的一样,只是比它更大更高。 这小世界的东西无论是谁都只能带出去一样,这是早就设定好了的。 若是你心存侥幸,偷偷摸摸夹带的话,那也只会随机挑选一件给你留下。 至于为什么大家都往着那藏宝阁去,自然是因为这外面的天材地宝,还需要你仔细甄别,左挑右选,可这藏宝阁里的每一件都是那飞升的前辈所收集的宝物,孰轻孰重,大家都明白,自然也就没人关心这外面的花花草草了。 无门和卫阶,每个人都只拥有一个时辰的时间,一个时辰之后,他们就会被自动传送出去,也就是说这注定限制了他们不能往藏宝阁高层走。 藏宝阁的层与层之间都是有结界的,打开每一个结界,都需要花费不少的时间。 根据聂九洲所看的书籍上记录的前辈们的心得来看,只有宗门大比的第一名,有时间进入到藏宝阁的第十层,这也是今天聂九州的目标。 很快,第一层的结界就已经被破了,念九州跟在后面进入了藏宝阁的第一层。 不出所料没有人愿意在第一层逗留,站在前面的几位,紧接着开始破起了第二层的结界。 就照着这样的速度,他们上到了第四层,第五层的结界却怎么也不能用灵力强行破开了。 武力不行,就只能智取,大家都想拿到宝物,即使之前比赛打的惨烈,但现在却意外团结。 擅长奇门遁甲的八卦门鲁素率先上去试了一番。 半响后,他一脸为难道:“这是七星阵,只有七个人能上去。” 还没开始就遇到了这样的事,塑料小队立马就分离崩析了。 谁都想上去,谁都不想被留下,这件事情就难办了。 “只有这一种办法吗?”聂九州开口问道。 她不相信只有这一种办法,在她看来,藏宝阁是个人赛,应该不会有让人抱团的机会。 “七星阵是剑阵,若是一个人以极快的速度在这几个方位里舞出招式是不是也行?”她接着问道。 鲁素听到聂九州的问话,眼神暗了暗,手指不自觉的握紧了那块雕刻了一半的木头。 “是。” “那就行,这招式不难,即便诸位没有学过,但我相信,以你们的天赋定是能舞出来的。” 聂九州倒是希望大家都能往上走,毕竟集思广益,这样她能到达顶层的概率也高一些。 她首先站了出来,以极慢的速度将招式都过了一遍,然后再走到那阵里飞速的舞出了剑阵。 聂九洲果然通过了,紧接着鲁素也过来了,再然后就是齐长疆莫寒,其他的几位练了会也上来了。 他们来到了第五层,这一层是一些奇珍异草,每一株都种在一个盆子里,外面罩着玻璃罩。 除此之外,这个盆子上面还贴心的刻了这株植物的名称和年份。 本来聂九州以为也没有人会停在这一层,但令她惊讶的是,无门停下了。? 第六十六章 邪修(二) “机会难得,师妹见谅。” 齐长疆诚恳的朝她道歉,聂九州也不好再说些什么。 到时候她一个人上去就好了。 大概过了一刻钟,媚儿姑娘从楼上下来。 她的穿着和其他在台子上表演的人并不一样,一袭红衣,裸露在外的只有肩膀,漂亮的锁骨,细腻而又白嫩的肌肤,带着她独有的风情款款而来。 媚儿姑娘的出现立马就吸引了大堂里所有人的注意,早已没有人关注戏台子上的表演。 这是一种鲜花绽放果实成熟被采摘后的美丽,散发着芬香。 她走到台上,优雅的落座,侍女给她递过琵琶。 “杨柳丝丝弄轻柔,烟缕织成愁。” “海棠未雨,梨花先雪,一半春休。” “而今往事难重行,归梦绕秦楼。” “相思只在:丁香枝上,豆蔻梢头。” 她的声音婉转而动听,像是烈阳后的第一场雨,给人带了缠绵的情丝,剪不断,理还乱。 尽管媚儿姑娘和夜里的歌声水平不相上下。但聂九州很肯定,他们并不是一个人。 可为什么会唱同一首歌呢?难道这是他们这儿的一首曲目? “小二,你过来。” 心里有了疑问,聂九州马上就准备去问。 还是刚才那个店小二,他弓着腰走过来,手上还拿着没来得及放回去的抹布,背在背后。 “这首曲子你给我介绍介绍,我不是这儿的人,怎么没听过?” 店小二看不清她的面容,再加上她刻意压低声音伪装出一个男人的样子,以为她是个磨镜,喜欢女人。 要不然也不会老缠着她问媚儿姑娘媚儿姑娘了。 像这种打工的又有几个没有灵活的脑袋,店小二露出了一抹了然的笑,热情的给她介绍起来。 “客官好眼光,这的确是我们这里独特的曲子,至于来历嘛,据说是一位上京赶考的书生所作,把它赠与了这儿的姑娘,后来被谱成曲,红了好长时间呢,不过也就近几年的事儿。” 店小二笑着说,这件事在这海镇并不是什么秘密,大家口耳相传,版本虽然多,但大事的情节就是如此,实际上关于这首词的来历,若要一个准确的说法,还真没人知道。 “你这靠谱吗?不会是骗我的吧” 聂九洲朝他露出怀疑的目光。 “客官冤枉啊,您就是给小的一万个胆子小的也不敢啊,海镇的人的确都是这么传的,至于事情的真假谁也不知道。” 他这么说聂九州就懂了,说到底这不过就是一则八卦,说不定经过了好几层润色,早就变了原本的含义,总的来说就是没什么用处。 这个消息问了和没问一样,媚儿姑娘又继续唱起了其他的曲子,大概唱了四五首,台下的人开始竞价。 “客官现在可以出价了,拍卖媚儿姑娘的一夜。” 那名店小二热情的走了上来,介绍着。 递给了聂九州一个竞价的牌子。 把媚儿姑娘拍下的确是一个上楼的好法子,可当还没过多久竞价就已经叫到了五百两之高的时候,聂九州果断打消了这种想法。 她没这么多银两,向来用的是灵石,可若现在贸然的拿出灵石,那所有的人都会知道她是个修士,打草惊蛇倒还有些划不来。 她看着台上的媚儿姑娘,偶尔对台下的竞价者笑一笑,一笑总是能让他本来理智已经回来不准备出钱的客官们再次举起手上的牌子。 太厉害了,聂九州由衷的感叹。 若是她没有遭这样的变故,说不定早已是富甲一方的大商人了。 “一千五两一次!一千五百两两次,了!一千五百两三次!恭喜贾爷,贺喜贾爷,抱得美人归。了!” 一千五百两。 怎会这么多,她隐约记得中州的物价,虽然没去过青楼,但话本子里写一般只有一位姑娘的初夜才能拍得此高价,可媚儿姑娘早已不是红花姑娘了,为何还是会有人如此疯狂呢? 既然媚儿姑娘如此难得,为什么今天早上的时候,李老板却轻轻松松的能够带她上去呢? 谜团越滚越大,不能再等了。 趁着大家都在恭喜贾爷的工夫,聂九州率先上了二楼。 “客官客官,稍等。” 是刚刚那位店小二叫住了他。 难道他发现了什么?聂九州停下脚步。 “客官怎么不竞价,莫不是觉得有些贵,实不相瞒,媚儿姑娘每一夜几乎都能拍出如此高价,小的给您打包票,只要您尝过一次媚儿姑娘的味道,定让你欲罢不能,心甘情愿出这一千五百两。” 店小二拍拍胸脯自信的说道。 聂九州笑了一下,不置可否。 “实话和你说吧,我也是慕名而来,想看看这传闻中的媚儿姑娘到底是何等姿色。虽说的确也算得上是国色天香,可中州青楼里的姑娘比媚儿姑娘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媚儿姑娘这么高的身价说实在倒是让我有些失望了,看上去不过是炒作罢了。” 听到这番话的店小二并不着急和她辩解,而是带着一种男人都懂的眼神看着他。 “只要您和媚儿姑娘过一夜,小的敢保证您会发现那些中州的姑娘不过是青州小菜一碟!” “哦,是吗?不过我也没机会了,这媚儿姑娘不是早就让那贾爷给买走了。” 聂九州顺着他的话说。 “这您就不懂了,三人成趣,自然是更有味道。我帮您去和贾爷说说,他定也是愿意的。” 聂九州觉得他热情的有些奇怪,并不打算再接他的话,但此时店小二已经跑过去找贾爷了。 “客官客官,贾爷同意了,只要您付给他七百五十两今夜他可以将媚儿姑娘与你共享。” 聂九州皱皱眉,为何这贾爷还能够决定这些事,一般来说不应该拍给一个人便由一人所得吗? “你们不是诓我吧,青楼的姑娘向来有老鸨管着,他也不过是拍下一夜的恩客,哪有什么资格?” 店小二看着她迟迟不动心有些着急,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就更让聂九州觉得奇怪了。 不过她本就是要去找这些奇怪,转念一想,她欣然点头。 看到她答应了店小二松了一口气,立马又扬起了热情的笑脸,招呼着他们往五楼去。 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聂九州心想。 也不知道师兄他们到哪儿了,今天即便这是龙潭虎穴,他们也得闯一闯。 就在今天下午百里宣来布阵的时候,她早已经用传音石联系了玄天剑宗的长老,想必不用多久他们就会赶到海镇来。 而他们现在要做的只是铲除这一个小小的邪修,最好是将他活捉,套出他们邪修之间的联系方式。 其他的邪修是些什么人?姓甚名谁,家住何处? 如果这次能一网打尽,那是再好不过了。 邪修害人不浅,就单单是他一个估计都害死了好多人,像这种害虫当然是越快除掉越好。 这次进媚儿姑娘的房间和上次完全不同,想必那邪修是直接开放了小世界,让他们一进门就已经被锁在了里面。 感受到这里真正的灵力波动,聂九州知道自己之前的猜想并没错。 这么多人,他不是真的想吸一个人的阳气那么简单,这些被他引诱过来的人,应该都是他今天的目标。 如果聂九州没有猜错的话,今天这些人全都要成为他的亡魂,估计到了明日,或许都不用到明日,一把火就会从这茶楼里燃起,烧掉一切的罪证。 没想到这邪修居然对符阵如此精通,也不知道是他列阵快还是百里宣解阵快。 师兄他们都不能用隐身符,可如果是隐身术的话应该是可以进来的。 隐身术这种东西虽然等级不高,但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学会的。 很多修士没有这方面的天赋,是如何都学不会这等法术,这也是为什么隐身符如此畅销的原因。 他们几人中只有齐长疆会隐身术,如果要进来也只有他一个人进来。 隐身术会带来灵力波动,可这房间里的灵力波动实在太多了,她也判断不出来师兄到底有没有来。 “媚儿姑娘!我可是一刻也等不及了!” 聂九州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只见那贾爷三五两下的就脱掉了外套,紧接着,又开始解自己里衣的衣带。 媚儿姑娘软着腰坐在床上,看着贾爷猴急的模样,拿着帕子掩着面娇娇的笑着。 “贾爷别急嘛,今天助兴的东西可还都没来呢。” 媚儿姑娘的声音勾着丝,让贾爷听着都酥了半边身子。 贾爷的表情立马变得痴迷起来,有点傻傻的。 “好、好。都听媚儿姑娘的,看看这次又能有什么惊喜?” 聂九州朝媚儿姑娘眨了眨眼睛,这是他们早就对好的暗号。 媚儿姑娘朝这边看了一眼,也不知是明白了还是没明白。 她缓缓起身,柔弱无骨的小手扯住了贾爷的衣带,随即向聂九州使了眼色。 聂九州心领神会,立马掐了昏睡诀,让贾爷睡过去。 走几步就是茶案,媚儿姑娘点了些杯子里的茶水,在桌上写了几个字。? 第六十七章 背叛 万事俱备。 似乎是知道邪修很快就会过来,备字都只写了一半,媚儿姑娘就把桌子上的茶水轻轻擦去。 看来之前师兄就已经和媚儿姑娘对过头了。 这样也好,事情准备的越充分,成功的概率就越大。 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邪修到底是什么修为了 根据聂九州的判断,他是元婴中期。 比他和齐长疆的修为高不了多少,再加上楚灵珠和百里宣,一个金丹中期,一个金丹后期,四个人拿下他还是有把握的。 怕就只怕…… 窗户是开的,聂九州隐约能听到楼下的喧闹声。 楼下灯火辉煌,客人更是源源不断,她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们的这次历练有些过于坎坷,总是遇到一些比自己实力高出许多的人来。 当初在聂城他们就已经体会过一次走投无路的感觉,聂九州不想再体会一次。 为了保险,她又用传音石联系了晏清随。 晏清随此时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只希望他离海镇不远。 媚儿姑娘正坐在那儿弹琴。聂九州也充分扮演了一个客人的角色,坐在椅子上假装在听,其实却在心里谋算。 解决完这个邪修,还有一个怨鬼。 她本意是想到狂佟城多呆些时日,关于小重山秘境的记载不多,要说起了解,怕是没人能比住在狂佟城的人更了解小重山。 若是他们在那里可以住上一个月,自是能把所有的东西都备好,万无一失地进入小重山秘境。 可这件事还不知道要处理多久,但愿今天晚上就能结束。 聂九州有些美好的幻想着。 门开了,那邪修进来。 “修士哈哈哈哈哈……” 他启动所有的符阵将聂九州困在里面。 这时候聂九州才发现,今天下午百里宣所做的符阵估计都已经被他破了。 不好。 聂九洲看了媚儿姑娘一眼。 媚儿姑娘还是像以前一样,娇娇的笑着。 柔情似水,眼里总带着寂寞和忧愁,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楚楚可怜被人欺负的模样。 可实际上呢? 他们被骗了。 聂九洲的神情一下子就冷了下来,这对于她来说无异于奇耻大辱,他们被耍了。 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耍的团团转。 她神情哀嘁的的说着她悲惨的遭遇,让聂九洲一行人几乎都要感同身受,毫不犹豫的相信了她的话。 看来这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编故事的人。 真是丢人。 “就凭你们?” 聂九州抬起下巴,轻蔑的看着邪修,轻慢的动作让那本来笑意盈盈的邪修也沉了脸。 既然邪修已经知道他们几人是修士,想必早早的就布了这个局,好来一个瓮中捉鳖。 她被困在这小世界里齐长疆他们估计也好不到哪儿去。 她忽然想起媚儿姑娘之前说过的话,她说这些邪修之间都是有联系的。 如果说海镇的这个邪修联系了其他邪修,答应和他们一同分享这些修士的一切,他们未尝不能合作。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太不妙了。 一个元婴中期的邪修他们上前能应付,可如果再多几个。 聂九州率先挥动了鞭子,和这种败类多说无益,先试试看他的实力。 一个无法吸收天地灵气的邪修最大的弱点莫过于没有后续的灵力支撑。 她的乾坤袋里还有好多瓶回灵丹,虽说他们差了一个等级,但聂九州可不是普通的元婴初期。 不一定能赢他,但拖延时间是肯定可以的。 聂九州一只手挥动着鞭子不断应付着邪修的攻击,另一只手悄悄从乾坤袋里拿出传音石开始联系齐长疆他们。 没过多久,里面就传来齐长疆的声音。 “师妹,我们被骗了,你现在在何处,我已联系卫红长老,他们很快就能赶到。” 都要联系长老来救他们的,看来情况不容乐观。 “师兄,你们那边什么情况?” “好多邪修。” 传音石里传来了打斗的声音,而这屋子里的邪修也被她的行为激怒了,攻击来的更加迅速,让聂九州没有时间再和齐长疆说话。 “我劝你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吧,附近的邪修都赶过来了,你们几个绝对逃不出去。” 这邪修似乎很有自信。 “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呢,说大话可别让风闪了舌头。” 周围的灵力波动剧烈,聂九州忽然有了一个猜测。 “剑来!”聂九洲召唤出了不嗔剑。 “不嗔剑!”那邪修瞳孔紧缩,有些震惊的看着聂九州手中的那把剑。 “小友原来是同道中人。”他继续说道。 那九州被他说的一头雾水,根本没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同道中人。 “你在说什么?”聂九州满脸问号。 谁知那邪修挡住了她的一击之后,居然立马停了手。 “不嗔剑乃是我们邪剑修心中的圣剑,小友能将它从玄天剑宗剑冢的封印里拿出来,就注定和我们是一路人。” 还有这种事?真是离了大谱了。 “既然如此那么我就给小友一个机会,只要你出去杀了你的同伴加入我们,我保你不死,而且相信我,你拿着不嗔剑,在我们邪修中的地位绝对不低。” 去杀了他们,聂九州心念一动。 本来她是推测这方小世界比较脆弱,经不起什么大风大浪,要不然也不会他们在里面过过招就波动的如此剧烈。 本来还准备拿个大招将这小世界直接破了的,可如果是邪修愿意放她出去,那真是再好不过。 “不过在此之前你先要服下这枚丹药。” 这丹药通体赤红,聂九州认得她,邪丹的一种。服下之后能短时间内获得大量灵力以及可以短暂的长一大截修为。 可如此逆天的丹药,却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一旦服下它,那么今后便再也不被这天地间的灵气所承认。 也就是说只要服下了这枚丹药,那么她别无选择,无法从自然中吸收灵力,她必将走上邪修这一条路。 至今聂九州也没听说过,哪一位炼丹大能制作出了该方的解药。 无解。 这邪丹是禁方,根本不允许被炼丹师所炼制,也就是说他们这邪修中定还有一个修为不低的丹师。 看来他们这儿也是卧虎藏龙啊。 没办法了。 聂九洲直接丢了一个大招过去。 既然谈崩了,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不如趁着他还没反应过来,看看能不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邪修的实力比她想象中的要强很多,至少不是一个只会吸人阳气的花架子。 这间屋子被剑气和灵气打的稀碎,有几次都险些打到媚儿姑娘,而那邪修显然并不在乎媚儿姑娘的死活,只是一味的对聂九州发出攻击。 邪修的指甲很长,擅长近战,而聂九州用鞭子,适合远攻。 邪修好几次都进不了她的身。了,只能用手去挡着鞭子,明显就落了下风。 只不过大概是他练的功法的缘故,他的指甲和手坚硬程度并不比聂九州的鞭子要差,甚至有好几次她的指甲都在聂九州的鞭子上留下了痕迹。 聂九州并不想媚儿姑娘死于这种误杀之中。尽管她明白,他们之所以会落入这样的局面,也和媚儿姑娘有着很大的关系。 可她需要一个理由,一个为什么媚儿姑娘要这样做的理由,她是很生气很愤怒,而且以聂九洲的性格,像这种出卖了她的人,一般是会亲手解决的。 只不过媚儿姑娘毕竟是凡人,和他们毕竟还是不一样。 若是她杀了媚儿姑娘,手上是会沾染上红气的,也就是说她会增加孽障。 聂九州自然是不想干这种杀敌一百自损一千的方法。 媚儿姑娘背叛了他们的确是要受到惩罚,但绝不是死在这忽然射过来的碎瓷片,或者从屋顶上掉下来的房梁。 这件事情结束之后,他们会搜集这邪修的罪证,最后媚儿姑娘这个同党将会被交到官府,至于她会被怎么处置,就要看着南疆的律法了。 想到这里,聂九州分出些神,给媚儿姑娘加了一层保护罩,确保她不会死在这飞沙走石之中。 “你应该杀了她,小友这才符合不嗔圣剑主人的做法!” 世人都认为不称是邪剑,就包括邪修都这么认为。 这么多年以来不嗔剑不受世人待见,不受修道正派之人肯定,聂九州明显能感觉到不称剑灵情绪的低落。 邪修看着她手中的剑面露痴狂之色,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渴望。 不过想必他也知道,不嗔剑乃天下邪剑之首。根本不是这么容易能够易主的。 聂九洲完全不想搭理他,她用了十成十的灵力做了一个和当初宗门大比时一模一样的剑阵。 而且邪修丝毫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聂九州一手,持鞭一手持剑,和他对打也算是应付自如。 很快,剑阵的好几个点都已经被她踩到了。 “你根本不配拥有不称圣剑!”邪修看到她无动于衷的样子,终于彻底被激怒了。 “不嗔圣剑,应为我们所有的邪修保驾护航,而不是在你这种毫无作用的人手中,今天我就替天行道,让不嗔剑回到真正应该拥有他的人身上!” 第六十八章 饕餮盛宴 “有什么好丧气的,我们这叫做碟中谍,今天若不是他有这样的误会你的主人今天能有这么好行事吗?”聂九州传音到剑里安慰着不嗔剑灵。 自从知道自己大概就是不嗔剑真正的主人之后,聂九州对不嗔剑灵多了些歉意。 当初如果不是她,不嗔剑也不会被人称之为邪剑,而她倒是死了一了百了,可这不称剑灵却在这世上受了几百年的折磨。 她转世,前生往事如云烟,一碗孟婆汤下去,聂九州早忘得光光的了。 可不嗔剑灵却不是。 它记着,一直等着,等着它的主人过来接它。 想到之前对它说过的话,聂九州无法想象当时的它有多伤心,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主人的转世,可却根本不认它,和世人一样,嫌他、弃他。 可它却还是没有说过她一句不好。 聂九州想等这次事情结束之后,她还欠不嗔剑灵一个正正式式的道歉。 一道光从邪修的脚底生起,形成了一个阵法把他牢牢困住。 这道光如暖阳一般是明艳的黄色,像初生的太阳一样带着无限的希望。 邪修大概也没看到过这种阵法,还以为是什么小儿科的把戏。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聂九州这回和在宗门大比的时候不一样,她根本没有设生门,这就是一个死阵。 为了让阵法万无一失的运行,聂九州受了邪修的最后一击。 尖而长的指甲在空中划出三道,势如破竹般的朝着聂九州的后背袭来。 她没有躲。 躲过了这一次,也会有下一次攻击,她不可能永远都不画下这阵法的最后一笔,越拖暴露的风险就越大。 聂九州身上的这件流纹对襟齐腰裙是一件下等法器,面对元婴中期的邪修全力一击毫无招架之力,立马被划破了三道大口子。 三道血淋淋的指甲划印印在了聂九州的肌肤上,顿时鲜血如注。 背后的疼痛感让聂九州青筋暴起,她咬着牙忍着痛意,从乾坤袋里拿出了件外套披上。 若她还是焚月宗的大小姐,身上的衣服又怎么会只是件下等法器。 她的脸上划过一丝失落。 只可惜随着她年龄的增长,那些她爹爹精心为她准备的衣服早已穿不上。 她只能自己用炼制低等丹药的钱买了一件。 其实聂九州还是有很多宝贝的,只不过她都舍不得拿去换。 经过了这一件事她总算是知道了,有些宝贝她用不上,就得换上一些她能用上的,明明手握无数奇珍异宝却穿的如此寒酸,这种事情她下次再也不要做了。? 死阵开始慢慢发挥作用,邪修变得逐渐惊慌。 他终于发现这个阵看起来虽然暂时没有对他造成任何伤害却把他困在里面,无论怎么样都出不来。 “三、二、一。”聂九州惨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 能够解阵的时间已经过了,这邪修今天必死无疑! 她松了口气,而里面的邪修却越发觉得不对劲,这个阵法里的气息让他越来越恐惧,他拼尽全力却怎么也走不出来。 第六十九章 饕餮盛宴(二) 黑色的雾气从脚底升起,吞噬了光,邪修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寂灭阵中。 他出不来了。 解决了邪修,聂九州直接准备离开小世界。 “你别管他们了,床底下有条隧道,你出去吧。” 被她困在结界中的媚儿姑娘满脸复杂的看着她。 床底下? 聂九州往床底看去,那儿的确有一处机关。 她把地道口打开,出了小世界。 外面的情况不容乐观,但聂九州不可能丢下他们不管若是实在打不过,到时候他们也可以逃走。 五楼很安静,只有下面隐约传来刀剑碰撞的打斗声还有撕心裂肺的嚎叫。 聂九州赶到一楼,齐长疆四人早已被逼至墙角,被邪修们包围。 金丹、金丹、元婴、金丹、元婴…… 聂九州粗略扫过这群人,修为都不低,元婴有五个,金丹起码有十几个。 大堂的一边被放置了一个铁笼子,里面关的全是今天来茶楼的客人,多数人并不清醒,少数清醒的几个人绝望的看着他们,不停地嘶吼着。 “给我闭嘴!”一名邪修嫌他们太吵,一道灵力挥过去,所有人都陷入昏迷。 这就是他们的移动灵力补给库,但聂九州现在完全没有办法打开这个玄铁制作的笼子。 她决定先去帮齐长疆他们。 此时此刻也顾不上这么多了,聂九州先通知夜灵溪,让她带着楚风王瑾二人先去狂佟城,他们随后到。 没了后顾之忧,聂九州稍微放心些,她站在圈子的外围的角落。目前还没有人注意到她。 不管了!若是不拼一把他们所有人都会死在这里! 聂九州手里拿着一把刚从瓶子里倒出来的丹药,眼里划过一抹决然。 她把所有丹药一起吞了下去。 丹药入口即化,在进入口腔时就化作一道道暖流。 磅礴的灵力冲向聂九州各处的经脉,过多地灵力让她的经脉有一种被撕扯的痛感,而她体内的情况就如同他的痛感一样糟糕。 本承受不住同时这么多灵力同时游走的经脉被过分扩张,每一条上面都布满了细小的裂痕。 同时承受不住的还有她的丹田,骤然提高的修为让她的丹田也有些承受不住。 以前,玄天剑宗第七式是她能够使出来的最厉害的招式,同时也是受修为所限的缘故。 而现在,她体内磅礴的灵力告诉她,那被她练过无数次却从来只有剑式的玄天剑宗第九式她可以做到! 玄天剑宗第九式,化神初期是最低下限。 而她现在的修为……正是化神初期! 她闭上眼睛,仔细的感受着自己的剑,心无杂念,不在意任何其他。 渐渐地,她感受到了风,大堂里的打斗声逐渐远去,她感觉自己回到了回雁峰上,回到了当初苦练剑式的悬崖峭壁间。 一招一式在她的脑海里越来越清晰,如有实质,她感受到了天地的灵气。 天地间万物皆可为我所用! 就是现在! 不嗔剑灵也感受到了此时情况的危急,第一次彻底融入剑中助她一臂之力。 天地与我并生,万物与我为一! 破! 她感觉自己就像是这柄剑,他们彻底融为一体,带着破万军的气势,聂九州腾空而起! 不嗔剑被注入了无数的灵力,如有实质般的黑色围绕在不嗔剑周围,那位于剑柄下的黑色巨型蜘蛛睁开了三只眼睛。 死亡、毫无生气,蜘蛛的眼睛里弥漫着死气,猩红的眼珠里有化不开的黑雾,三只眼睛不停地转动着,最后,锁定了目标。 “你们看上面!”一名受伤的邪修惊呼,他鬼使神差的看向那把剑,和巨型蜘蛛的第一只眼对视。 过了一会,他像是受了惊吓一般大叫,拖着受伤的腿一瘸一拐的离开了。 这么大的动静他们早就注意到了,可是里面这小子实在是难缠得很,根本腾不出手了对付聂九州。 “该死的!”领头的那位腮帮胡子没由来的有些心慌,这些人的底细他们早就调查清楚,根本没有一个超过元婴初期,甚至有几个人还是在金丹,怎么这个女子的气息这么不对呢? 这根本不是元婴该有的,恐怖如斯! 像是忽然想到什么。 “散开!” 可惜早已来不及了。 弥漫着黑气的剑应声而下,黑气弥漫之处,死气沉沉。 “嘭!嘭!”接二连三的声音响起,所有人的抵抗在这绝对的压制下溃不成军! 有的人剑断了,有的人本命灵宝碎了,这里的所有邪修中恐怕只有腮帮胡子好一点,其余的人都很惨烈。 “噗!”腮帮胡子还是吐了口血,跪在地上,好久没缓过神。 “还没结束,珠珠醒了,主人,让师兄带着你赶紧离开!” “师妹!”师兄他们从聂九州刻意避开的地方出来。 “师兄,媚儿姑娘的床底下有地道,我们从那边走。”聂九州传音给他。 齐长疆没有犹豫,一把将聂九州抱起,鲜血染红了聂九州的衣裳,每一处经脉撕裂般的疼痛让她清醒,可脑子里的的轰鸣声却让她思绪混乱,头痛欲裂。 这是她早就料想到的状况,七品化神丹的副作用罢了,她只要熬过去就好了…… “拦住他们!” 腮帮胡子厉声下令! 这一击虽然让所有的邪修都受了重伤,但并不至死,那些受了伤的邪修第一时间打开了玄铁笼子,疯狂的从他们身上吸取阳气。 一个又一个的人影干瘪下去,吸了阳气的邪修们脸色红润起来。 此时聂九州他们才到二楼,百里宣启动了符阵,但也坚持不了太久,毕竟修为差的太多。 果然,他们刚到三楼,不过一个呼吸间,符阵破了。 “百里兄你带着九州,我来垫后!” “师兄!”楚灵珠双眼含泪,朝着齐长疆摇了摇头。 “卫红长老他们肯定很快就会来的,我们不要放弃好不好。”她恳求道。 谁都明白垫后意味着什么…… 他们还在不停地向上走,邪修们离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近,更何况还有在下面的邪修直接朝他们扔一些风刃,躲避间又花费了时间。 百里宣将回春丹喂给聂九州,眼神晦暗不明。 “我留下吧。”他们不会杀我的。 百里宣说道。 “你们谁也不必这样,赶快走就行了,后面交给我!”不嗔剑灵说道,很着急。 她的主人现在状况很不好,他们还在这里拖拖拉拉的! 虽然说不嗔剑灵凶名在外,但这毕竟是聂九州的剑,他们很配合的前往上面的房间。 “不好!他要自爆!”一名邪修觉得旁边的伙伴不对劲,往旁边看了一眼。 这看一眼不打紧,硬是让他吓得魂都没了。 就这一会的工夫,聂九州一行人进入了小世界。 “嘭!”大堂里一名金丹期邪修自爆,正是刚刚那名瘸了腿的。 刺眼的光伴随着强烈的爆破,一名金丹期修士的自爆足以将这里夷为平地。 没有邪修还有心思去追聂九州一行人,纷纷拿出自己最大的本事来抵抗自爆给他们所带来的冲击。 “快走!”整座楼被夷为平地,小世界也受到了冲击,开始剧烈晃动起来。 齐长疆抱着聂九州率先进入了地道,楚灵珠紧随其后,百里宣思索了一番之后最终决定将媚儿姑娘也带上。 五楼的地道能通入哪里呢? 几人都有些疑惑。 果然,这是一处传送阵,并不是所谓的地道。 “快走!”不嗔剑灵催促道。 珠珠所控制的另外两个人也马上要自爆了,他们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嘭、嘭!”聂九州一行人刚从传送阵消失,小世界就因为受到的冲击过大而被摧毁。 茶楼后边。 “啧。还得我来给他们善后。”她薄唇轻启,似乎不大情愿,可上扬的嘴角却暴露了她的情绪。 还搞得好像不情愿一样,实际上卫红姐姐联系你你都要乐疯了吧。 旁边站着的小孩在心里吐槽,嘟着嘴。 “南南,你在心里想些什么?莫不是在吐槽我?”南音笑着。 “没有。”南南撇开脸,不说话了。 “多谢恩人,若不是您,我们早就没命了。” 南音前面乌泱泱的跪着一群人,是之前在茶馆里做事的。 这些被控制了心神助纣为虐的人最终被南音所解救,让他们恢复清醒。 至于那群好色来茶馆里找乐子的男人,则不在南音的考虑范围之内。 他们死的并不冤枉,若是能够看到这些小倌和姑娘身上的伤你就会知道。 “还真是狠,一个活口都没有,这可比晏清随当年狠多了。”南音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笑得很开心。 “你们本就是我南疆的子民,保护是我南疆的职责所在,以后眼睛可擦亮些,不要什么地方都去。” 南音说道。 “是是是……”跪着的人连连点头。 “去看看吧,还能在里面找到些什么值钱的东西。”南音的目光投向了废墟。 …… 聂九州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她做了很久的梦。 梦里,她又回到了当初在焚月宗的时候。 有长老,有爹爹。 第七十章 梦 焚月宗很大,和玄天剑宗差不多,连绵不绝的山,那一片全都属于焚月宗。 她看着自己刚从那边的山里捉了只兔子烤了吃,缺了下午那堂课,爹爹罚她跪在宗祠里,晚上的时候,看守的弟子昏昏欲睡,长老拿着从厨房里偷来的荷叶香鸡给她。 结果第二天一早,爹爹发现了被她藏在软垫下的鸡骨头,气的跳脚。 虽然说焚月宗的弟子都不喜欢她,但除了李嫣然偶尔给她使些绊子,其余的人向来同她井水不犯河水。 除了大师兄王西京。 画面一转,来到了她过天堑铁锁桥的地方。 小小的聂九州看着地下雾蒙蒙的一片,害怕极了,她的腾空术时好时坏,这要是万一掉下去,那可是会出人命的! 可偏偏长老和爹爹都不再心软了,他们催促着,这铁索桥她一定得上。 聂九州怕得要死,大多数弟子过铁索桥都是利用腾空术,学的越好,飞的越远,她不敢冒这个险,用她胖乎乎的手死拽着锁链。 没错,她是爬过来的。 把长老和爹爹都气笑了。 于是她又被罚了。 从此以后,爹爹便派了大师兄王西京来监督她学习。 大师兄她……本来是待她极好的。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聂九州不明白。 “她愿意永远沉溺在梦里便随她好了,所有人都出去,不必再看她了。”聂九州隐约听到有人在说话。 好像是?她师父? “你不愿醒我也不逼你,只是希望你明白,报仇是你一个人的事,你若一直睡下去,没人会这么好心帮你完成你所想。”这声音又清晰了些,带着薄怒。 “晏长老,南疆后主来了。” “我还没找她算账,她自己送上门来?” 声音逐渐消失。 …… “南音,卫红让你去救我徒弟,你便是这样救的?”他语调带着些慵懒,看上去很随意。 但南音知道,他在兴师问罪。 他倒是比想象中要在乎这个徒弟嘛。 既然这样,干嘛让她从中州往狂佟历练,这一带向来是九州最乱的地方。 “你让她在这一带历练,我还以为你是让她来送死呢?”南音没有丝毫愧疚,四处看着。 “别看了,卫红不会见你。”晏清随冷着脸。 “不见便不见。”南音收回目光,似乎毫不在意。 “你该感谢我,若不是我,你徒弟的秘密又怎会暴露,你这师父估计也不知道吧。”南音有些幸灾乐祸。 哪知道晏清随根本不在意。 “不管她有多少秘密,在我这里,她只是我的徒弟,这便足够了。” “行吧,情况我也和你大概说一下。” “当时我到那儿的时候,你徒弟已经使出了玄天剑宗第九式,我记得你们玄天剑宗第九式是合体期才学的招式,可你猜怎么着?” 南音绘声绘色的说着,停顿着想要吊晏清随的胃口。 晏清随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嘁,真无趣。” “她应该是服了七品化神丹,将修为强行提到化神初期,拿着她那把邪剑硬生生将玄天第九式使了出来!” 第七十一章 入梦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落在瓦片上,清脆的声音如同敲击玉石,很是动听。 “化神初期?” 晏清随微微低头,眼神中带着少有的困惑。 “化神初期便足以使出玄天第九式。” 他看向窗外,不再言语。 “等等!这不会是你告诉你徒儿的吧?”南音有些不可置信,但仔细想想,又觉得这的确是他能够做出来的事。 当年的晏清随修炼天赋有多变态,她可是深有体会。 若不是那件事……估计他早就飞升了吧。 “用了化神丹再使玄天第九式的确有些勉强。” 晏清随并没有回答南音的问题,只是自顾自的说着话。 “我可不是故意不救你徒弟,只是当时她并不需要我救,再说了,她到小重山遇到危险谁会救她?只能靠自己。” 晏清随不置可否。 “你放心,你若如此办事,卫红不会再联系你。” 南音:…… …… 这是哪里? 她听到了晏清随的声音,她想出去,她要醒来! 周围雾蒙蒙的一片,她置身于浓雾之中,看不清前路。 她在里面走了很久,看不见也走不出去。 聂九州有些灰心,她停下脚步,仔细的观察着周围。 远处,一道模糊的身影朝她靠近。 “你是谁?” 聂九州看不清她的脸,可却觉得很熟悉。 那人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走过来。 和她融为一体。 这是一处山谷,清澈见底的溪流,潺潺水声,足足有十几米高、婴儿头宽的绿竹覆盖了整片山谷。 清新的竹香沁入心脾,风吹树叶,沙沙作响,竹子上传出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一条手腕长的青绿色小蛇在地上游走,缠绕到剑柄上。 “嘶嘶....”风风快起来。 “好吵。”一抹透明的身影从剑中出来,他揉着眼睛,睡眼惺忪。 “小青你这么吵干嘛,我还没睡够呢,又不用打架。”透明的身影没有实体,衣袍穿得松松垮垮。 “嘶嘶嘶嘶嘶……”你快醒醒看看我们到哪儿了,主人都昏迷啦! 昏迷? 那抹虚影像是终于回过神来,不可置信的看着躺在地上的身影。 “我们怎么到这里了?”虚影一边指挥着小蛇摘竹叶,一边把地上的人扶起。 “嘶嘶嘶……”我也不知道。 小蛇摘好竹叶,又去小溪边舀了水喂主人喝下才腾出工夫回答他。 “我记得...我们不是在取三昧真火的路上吗?”虚影有些疑惑,头上的呆毛一翘一翘的。 “嘶嘶嘶...嘶嘶...嘶嘶嘶嘶嘶。”我们被骗啦,这世上根本没有什么三昧真火,是那群老家伙算计主人的! 那道虚影像是恍然大悟,嘴巴张的老大。 “对了,先看看主人怎么样了!” 虚影探了探昏迷之人的鼻息,松了口气。 “嘶嘶嘶...” “小青你别吵,我会不知道主人不会这么轻易死吗!”虚影有些烦躁。 这群老家伙阴险得很,在主人身上留下无数道暗伤,还用了锁灵阵,难怪以主人逆天的愈合能力也没办法让它痊愈。 第七十二章 龙纹黑熊 “小青,你去取些露水来,再去弄些妖兽血,随便什么妖兽都行。” 他没有实体,要解锁灵阵需要给他做一个身体。 他心念一动,从主人的乾坤袋拿出乾坤定位仪。 “这...正南方,我们到了赤炎之地?” 虚影感受着这凉爽的风,不见太阳的阴天,猛拍了两下乾坤定位仪。 “正北方,万竹林。” “这还差不多,刚刚果然是又来毛病了。” “等主人醒了一定要让她买个新的,这乾坤定位仪用的太久总是出错。” 他抱起那人进到了山洞。 这些老家伙也不知什么时候会追来,还是谨慎些好。 “嘶嘶...”我回来了! 小蛇将露水和妖兽血给虚影,安安静静在一旁看着他捣鼓。 “大功告成!”一具身体被造了出来。 赤身裸体,虚影撒了些竹叶给她遮住关键部位。 “嘶嘶嘶...”风风你是女孩子? “放、放、放...你nn的狗p,老子是纯爷们!”虚影没有颜色,但谁都能感觉到他的窘迫。 小蛇的目光再次落到那个被造出来的人身上。 她可不就是个女子嘛。 小蛇委屈。 又过了几秒钟,虚影垂着头,有些绝望的看着被竹叶盖住的女子,视死如归。 “算了,小爷我能屈能伸!虽然她是女的,但老子依旧是纯爷们!” 不管了!再不救主人就来不及了。 紧接着,虚影逐渐和女子融合,竹叶被女子呼出的气吹了起来。 一只苍白的手臂从竹叶堆里伸出来。 “咔、咔、咔。”虚影似乎还不适应这具身体,走路东倒西歪的,骨头咔咔作响。 “嘶嘶嘶,嘶……”风风你现在像个活死人。 “闭嘴吧你!”虚影表情狰狞,僵硬的从乾坤袋里找出丹药。 乳白色的小丸子全撒在女子的脸上,轱辘轱辘滚下去。 虚影脸色一僵,很是难看。 “过来帮忙!”她有些崩溃的低吼。 最后是小蛇用短短的身子卷起丹药喂到女子口中。 “把露水也喂进去。”虚影说道。 看到女子把露水咽下去,虚影总算松了口气。 这具身体虽然不大灵活,但也能用,这么短的时间也造不出更好的了。 灵力在虚影的身体中快速流动,形成一个小周天。 竹叶感受到了灵力和风,纷纷从地上飘起来,浮在半空中。 一滴、两滴...无数滴青色的汁液从漂浮空中的竹叶里流出,形成一个青色的小球,虚影的小周天也运转成了大周天。 他睁开眼睛,拿出一只毛笔,轻点汁液,在空中画符。 一道又一道繁杂的符文出现在半空中,逐渐形成一个整体。 “印!”随着虚影的一声低呵,符文慢慢爬上了女子的皮肤。 像是有生命一般,附在女子皮肤表面不断起伏,然后沸腾。 “嘶嘶嘶,嘶嘶...”这是怎么了? “是和主人身体内的锁灵阵在对抗。”虚影解释道。 绿色的符文逐渐下沉,进入到女子的皮肤里,开始变得若隐若现。 “呼,赢了。”虚影看着主人皮肤上的变化,松了口气。 “嘶,嘶嘶...”还要多久主人才能醒? “我不知道,大概两三天吧,主人体内的暗伤太多,就算锁灵阵被破了也恢复的不如以前快。” 虚影动了动僵硬的四肢。 这具身体是临时弄出来的,能够支撑的时间不长,他要趁着这个时候把主人带到安全的地方去。 他们昏迷了这么久,那群老家伙没找过来已经是万幸。 “小青,你来善后,把这些还有气味都处理掉。” 虚影叮嘱小蛇,背起地上昏迷的女子。 “剑来。”他本就是剑灵,和这把剑心意相通,即便是只离地面不远的御剑飞行也对他毫无压力。 若不是正在被追杀,这里还真是采集天地灵宝的好地方,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进来的。 只可惜,这些天灵地宝现在却变成了他们必须时刻避着的东西,有些东西是有毒的,他可不能让主人碰到。 三个时辰后,虚影终于带着主人离开了万竹林。 “前面就是东吾雪山了,传说这里也有稀有火焰,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小青,你说呢。”虚影背着女子仰望着面前的这座雪山,呼出的热气都变成了白雾。 “嘶嘶,嘶嘶,嘶嘶嘶...”我们已经被骗过一次了,现在主人还没醒,风风你不要乱走。 “废话,我能不知道不能乱走?只不过这山里是不是真有稀有火焰啊,若是我们在主人醒来之前替她找到了,到时候肯定能给她一个惊喜!”虚影越讲越兴奋,开始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这是九阶龙纹黑熊的地盘,小青你能打过它吗?到时候将它打趴下,再逼问它火焰的下落,哈哈!小爷我真是绝世大聪明!”虚影仰天大笑,重心不稳,一脚踩到雪地里深陷进去。 他倒了下去,还把主人压在了下面。 “嘶嘶...”臭风风,坏风风!快起来! 虚影面上划过一丝心虚,他把手插进雪里,想要把彻底陷入雪中的主人扶起来。 忽然,虚影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倒下去,然后。 他就从身体里出来了。 虚影不可置信的盯着那具僵硬的身体,开始剧烈晃动。 “偏偏是这个时候!”他大声怒吼。 没了实体,他只能钻进剑里,用剑把主人从里面拉出来,又重新把主人驮在身上。 “嘶嘶...”我们去哪? “还能去哪,自然是进去。这黑熊会卖你几分薄面吧。”虚影有些不确定。 “嘶嘶,嘶,嘶嘶嘶...”小青也不知道。 “怎么,你好歹是青面巨蟒,等你长大了之后能化成蛟的,飞升之后你就是龙了,比他这个只是在身上纹了些龙纹的血统高贵吧!”虚影自顾自的说着,又莫名的多了些底气。 “嘶嘶,嘶,嘶嘶嘶嘶...”但我的修为比它低好多,血脉压制不起作用的。 “七阶和九阶只差了两级,怕什么,胆子要放大,小爷我天不怕地不怕怎么摊上你这么个胆小鬼同伴。”虚影继续说道。 “嘶嘶...”我是说的事实。 小蛇委屈。 “哎,小青,你有没有感觉我们在一个地方打转?” 走了好久,怎么还是一模一样的景色。 “嘶嘶,嘶嘶...”你符阵这么厉害你不知道,雪山不都长一个样子。 “这倒也是。”虚影点点头。 又过了一个时辰,虚影终于见到了一座山有个山洞。 寒风呼啸,冰冷刺骨,这座雪山里的通道非常多,风也异常的大。 小蛇死死的缠住剑柄,生怕一不小心就被吹走。 “这火焰在哪里啊,怎么越走越冷呢,我都要结冰了。”虚影抱怨着。 “就不说火焰好了,好歹有个可以休息的地方吧。” 他话音刚落,不远处就出现了结界。 虽然进不去,但也不妨碍让外人看到它的美好模样。 干爽的山洞,每一寸地面都铺着柔软暖和的皮毛,山洞顶部挂着一根绳子,上面系了一颗很大的夜明珠,持续的散发着柔光。 成堆的水果,壁炉上烘烤的肉都让人垂涎欲滴。 “你感觉这像一处陷阱吗小青。”虚影有些不确定。 这也太美好了,在这毫无生机的雪山。 “嘶嘶,嘶嘶嘶,嘶嘶,嘶...”这应该是龙纹黑熊的住处,我们快走。 “龙纹黑熊?”虚影饶有兴趣的破了结界,把主人放到暖和的铺着兽毛的白玉床上。 “嘶嘶,嘶嘶。嘶嘶嘶...”这些肯定都是龙纹黑熊从别人那里抢过来的,我们快走吧! 虚影看了小蛇一眼,没理会她的建议,反倒是又烧了热水,用剑拿着毛巾给主人擦着身上的雪。 小蛇急得团团转,可又没有丝毫办法,它只好稳固了一遍又一遍门口的结界,还设了屏障,让外面看不到里面的景象。 他们在这里住了整整两天都没有看到传说中的龙纹黑熊,不过主人也没有醒。 “我就说你杞人忧天吧,这雪山连绵数千里,龙纹黑熊会在意这一个住处?”虚影朝小蛇扔水果,小蛇只好接住。 虚影不用吃东西,但这丝毫不妨碍他对于投喂主人的热情,即便他知道主人早已辟谷。 壁炉上的烤肉已经被小蛇吃得差不多了,今天还有最后一小块,小蛇把嘴张的老大,一口吞下去。 “要不是我说进来,你能吃到这么好吃的烤肉?”虚影说道。 小蛇嘴巴鼓鼓的,没有空闲和他说话,静静地呆在一旁,等待着烤肉被消化。 水果也所剩无几,若不是小蛇极力阻止,顶上吊着的夜明珠虚影都想拿下来玩一玩。 “砰。”持续的声音响起。 像一个大型妖兽的脚步声,每一步都地动山摇,把门口的雪都震下来了。 “嘶嘶,嘶嘶嘶...”他来了,我们快走! 小蛇咬住主人的衣带,催促着虚影。 “躲是躲不掉的,这是他的地盘,再说你修为又不如他,迟早把你抓回来,倒不如呆在这里不动。” 第七十三章 龙纹黑熊(二) 虚影虽然这么说,但实际上还是麻溜的收着东西,把主人驮在剑上,准备跑路。 “吼!”巨大的爪子在门口留下了一个三尺深的印。 小蛇和虚影动作一僵。 听到了结界碎裂的声音。 “尔等鼠辈,岂敢擅闯王的洞穴。”声音震耳欲聋。 “噗嗤。”虚影没忍住笑出了声。 那是一头很大的熊,它的块头大到只有爪子能伸进来,胡乱的四处拍打。 雪被震下来很多,堵在了门口,挡住了他们的路。 “啪!”虚影本还准备抱怨没有路,一声巨响过后,他觉得头上很凉快。 “嘶嘶...”快跑。 龙纹黑熊的一掌直接削掉了半个山,让他们直接见到了蓝天。 龙纹黑熊的眼睛没有眼白,虚影找了半天都没发现它的眼睛,他开始猜想它的眼睛是否并不如同其他的熊一般长在脸上,眉毛下面鼻子上方。 一只亮皮的熊,还是黑色亮皮,身上有许多龙纹。 “嘶嘶嘶,嘶嘶...”我们实在无处落脚,借用您的住处,十分抱歉。 龙纹黑熊的目光四处看,终于在仔细的搜寻中发现了雪地里的一抹绿。 “你是何人?” “嘶嘶,嘶嘶嘶,嘶嘶……”我是小青,我们路过此处,无意冒犯,马上离开! “你们动了寡人的东西,还想跑?” “只可惜你们对我洞穴的装饰毫无用处,当寡人的下酒菜也不错。” 龙纹黑熊声音气息足,引起了天地间气流的变动。 “嘶嘶……”糟了,是雪崩! 小蛇不停地扭动,十分着急。 “吼!”龙纹黑熊怒吼。 雪崩的更厉害了,铺天盖地的白色想要将他们埋葬其中。 龙纹黑熊一把抓起剑、女子、小蛇以及数不尽的白雪,冲破雪崩朝着极地深处跑去。 满天的雪花飘落,极地的深处是没有黑夜的晴天。 它们从未见过黑夜,它们习惯寒冷。 龙纹黑熊皮肤的表层像铠甲一样坚硬,繁杂的龙纹在光亮的表皮上清晰可见。 龙向来是处于食物链顶端的生物,在妖兽界也一样。 拥有着龙纹,代表着你的血统更加高贵,龙纹黑熊成为了熊族最尊贵的血统。 极地的深处是黑熊族生长的地方,这里四季下雪,白茫茫的一片。 除了黑熊一族,没有任何一种生物能够待在环境如此恶劣的极地。 放眼望去,白茫茫的一片中了无生机。 这里没有食物,黑熊一族想要狩猎必须要去更远的地方。 他们通常更倾向于大森林,那里妖兽种类繁多,有许多大型妖兽。 向来,他们会把像山一样的妖兽猎杀,然后带回去,这样今天就能够好好的饱餐一顿。了,将它放在雪地里,这是天然的冷库。 所以此时当这头龙纹黑熊带回一个人类女子,再加上一把上面有绿色点点的剑时,所有的熊都向他投来了不赞同的目光。 尽管这的确是他们的王。 慕强心理让熊族向来是最厉害的熊掌权,龙纹黑熊便是一个这样的存在。 熊族里的龙纹黑熊并不多,加上这一头总共才三头。 龙纹黑熊并不是一种特有的种群,它更像是上天赋予他所青睐的熊一种高贵的象征。 因为龙纹是随机的,即便小熊的父母都是龙门纹黑熊,可它也不一定会是,它很有可能只是一头普普通通的黑熊。 生出带有龙纹的小黑熊,会使母熊在整个族群里受到尊敬,它的父亲也会受到同样的对待。 当然,最受尊敬的还会是小龙纹黑熊本熊。 带有龙纹是天赋高和生来就强的象征。 龙纹黑熊将他们带进了自己的洞穴。 这才更像是它住的地方,足足有五百尺高,宽度更是不可估量。 这里什么也没有,全都是石头,而且没有经过打磨,锋利且尖锐。 龙纹黑熊手掌一松,虚影连忙控制着剑将主人托住,小蛇却打了好几个滚,小心翼翼的避开尖锐的石头。 “你们不够吃,就做心姬的玩具。” 龙纹黑熊将他们丢下之后就出去了,留下虚影和小蛇大眼瞪小眼。 “小青,小爷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的房间。” 虚影轻轻将主人放下,拖着自己的剑身四处跑。 “嘶嘶嘶,嘶嘶……” 快把主人驮起来,这里这么乱,尖锐的石头这么多,会伤到她的! 虚影一百个确定自己刚刚放的地方很平整,他没有理会小蛇的话自顾自的逛了起来。 “真无聊,这地方大是大,也太简陋了,除了石头还是石头。”虚影一边吐槽,一边开始凿洞。 这里很像一处溶洞,尽管出现在这里有些奇怪,但上面有钟乳石,时不时还会滴下些水。 石头是这里最普通的元素,也是这里最常见的元素,这些钟乳石的样子倒是要特别一些。 不过等虚影看到钟乳石的时候,早已兴致缺缺了。 一个女子从门口走进来,她身段妖娆,走起路来一扭一扭的。 虚影看比自己大了不知道多少倍的龙纹黑熊太久了,以至于女子刚进来的时候他都有些愣神,差点没看着。 “你们就是我的新玩具?” 女子的声音听着就让人酥了半边骨头,可说出来的话可不会让你这么觉得。 她仔细的打量着这一蛇一剑和一个昏迷的女子,毫无兴致的摇了摇头。 “这有什么好玩的。”她有些失望,虚影这才看到她的眼睛。 是竖瞳,她是蛇。 没有任何征兆的,女子对他们发动了攻击。 大概是嫌他们太无趣了吧,连做玩具的价值都没有。 女子的修为并不高,不论是对虚影还是小蛇来说,都能应付自如。 只是他们都想着去保护主人,行动上难免会有些慌乱。 慌乱间,主人的脸露了出来。 许久没有动静,小蛇有些疑惑的转头。 只见那女子盯着主人的脸看,兴趣十足。 “这张脸倒是不错,是我没有尝试过的风格。” 她笑着,原本就上挑的眼角更向上飞了一些,显得妖媚又狠毒。 女子的指甲染了红色,既长又坚硬。 她飞速转身,伸着又长又坚硬的指甲朝主人的脸部袭去。 小青挡下了这一击。 “七阶妖兽?”那女子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怎么会这么小。”女子有些不信邪,再次朝着他们攻去。 毫无疑问,攻击再次被挡了下来,女子的指甲甚至有了要断的感觉。 女子心里百转千回,自知这几人自己是打不过。 “没想到不过是几个玩具罢了,修为居然如此之高。” “总不可能每人都这样吧。”说完,女子摇摆着身子出去了。 这里定不能久待,刚开始龙纹黑熊并没有将他们放在眼里。若是这女子回去告了状,估计有他们受的。 聂九洲感觉自己头痛欲裂,眼皮像有千斤重,怎么也睁不开。 她先试着动了动手指,费了好大的力气,小拇指终于动了。 聂九州心下松了口气,还能动,不算太坏。 也不知道为什么给卫红长老传去的救援讯息就如同石沉大海。 若是他们早些来,自己也不会这样。 这个想法刚出现在聂九州的脑海里就立马被她赶了出去。 总是想依靠别人向来是最蠢的,如果她总这样想的话永远都不可能成为一个真正的强者。 她只能靠自己,她知道没有人是会永远陪在她身边的。 往好的地方来想,虽然这次受伤很重,也许昏迷了很久,但也不是全然没有收获。 至少她知道等级上的差距,并没有之前想象的那么难以跨越。 当服下了一颗化神丹达到化神初期的她,在有众多金丹、元婴期邪修和一个化神中期的邪修手中逃了出来,并且还带上了她的伙伴。 这是她之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想到这里,本来千斤重的身子骤然一松,他感觉好像能睁开眼睛了。 聂九州缓慢的睁开眼睛,刚开始还不太适应,眨巴了两下之后模糊的世界变得清晰起来。 这是什么地方?他们难道没有回去。又遇上了意外吗? 大概是如此了,要不然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方。 这是穷山恶水之处才有的景象。 不知道师兄他们怎么样了,不知道我们还能不能及时赶到狂佟城。 聂九州这样想着,用了些力气将自己撑了起来。 “主人!” “嘶嘶!”主人! 两道声音直接给她叫蒙了。 而且为什么她能听懂绿色小蛇的话。 她什么时候懂得蛇语。 还有不嗔剑上面那只蜘蛛怎么不见了? 剑灵更是夸张,从女子变成了男子。 这一切对于聂九州来说都太过于光怪陆离。 这是一处很大的溶洞,有很多怪石。 她承认自己见识短浅,即便看过九州奇闻录,即便看过那些插画,也从未见过这样的场景。 “这是哪?”聂九州一头雾水。 “我们还在九州吗?”她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伤的太重了,根本没从梦里醒过来,又或是说这都是她的幻觉。 这也太奇怪了。 同样觉得奇怪的还有小蛇和虚影。 第七十四章 醒来 “州州,你莫不是摔傻了吧。”虚影试探着问道。 他向来不在聂九州清醒的时候叫她主人。 聂九州更是一头雾水了,从来没有人叫过她州州 这到底是谁呀? 聂九州伸出手把剑抱在怀里,现在她所熟悉的也就只有这把剑了,虽然上面的蜘蛛不见了,但她还是认得的。 “嘶嘶嘶,嘶嘶嘶……”我是小青啊,那是风风,主人你都不记得了吗? 小蛇有些着急,她缠绕在剑柄上蹭了蹭聂九州的手指。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呀? 小青都来了,还风风呢,这又不是话本子。 “我不认识你们,这里是哪里?”聂九州满脸疑惑。 “是东吾极地。”虚影试探着回答。 “东吾极地早就改名了,现在根本不叫这个,这不是历史书上的曾用名吗?” 聂九洲忽然想到了什么,这一切的怪异似乎都能够联系起来。 “现在是多少年?”聂九洲问道。 “是彭祖飞升后的第三百年。”虽然虚影不懂为什么主人变得如此奇怪,但他还是老老实实回答了。 “彭祖飞升才三百年!” 聂九洲现在确定以及肯定,如果不是她在做梦的话,就是回到了很久之前的修真界。 她动了动自己的身子,发现身上穿的衣裳也不认得。 像这种品级的衣裳,现在靠她自己的能力根本买不起,而且现在的修真界也没人能造得出。 她果然是来到了很早之前的修真界。 所以她现在是什么身份,她是魂穿还是身穿? 现在最好的结果怕就是她只是在做梦了。 如果说她回不去,那怎么找爹爹?她的大仇还怎么报? 聂九洲的眉间形成了一个川字,十分苦恼。 万事万物皆有破解之法,她能过来,定然也能回去。 实力就是一切,只要她修为够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先来检查检查这具身子实力到底如何吧。 聂九州秉心静气,仔细感受着体内灵气的流动。 如果说之前她的体内能供灵气游走的只是一条小溪的话,那么这具身体里供灵气游走的经脉必定是一条宽广的大河。 是大很多倍的那种。 而丹田处,她只能感受到磅礴的灵气,是她所不能想象之多。 这是……渡劫期! 聂九州兴奋的脑子都转不动了,她双手微抖,仔细回想着本子上关于渡劫期的记载。 经脉犹如大河般宽阔。 识海没有界限。 丹田处不再拥有实体。 全都符合! 如果非要形容聂九州现在的感觉,那就像是老天突然想要补偿她,善心大发的砸了一个大饼下来砸到了她,让她脑瓜子嗡嗡的。 渡劫期,这可是修真界的稀有物种啊,处在食物链顶端的存在,她梦寐以求的境界,现在居然就不费一丝力气地达到了? 太不真实了,不管怎么想都觉得是在做梦。 这还不是个度劫前期。 天哪。 虽然不到度劫大圆满,但也是个渡劫后期啊。 在她的记忆里,她那个时候的修真界没几个呢,只是不知道处于现在这个时代渡劫后期是不是跟大白菜似的。 第七十五章 蛇女 “渡劫期。”聂九州看着自己的双手,不敢置信。 居然真的是渡劫期,离飞升只有一步之遥。 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 “嘶嘶,嘶嘶嘶...”主人现在是渡劫后期,被追杀还能突破,不愧是主人! 小蛇在一旁兴奋地打转转。 “被人追杀?”聂九州捕捉到了关键信息。 “等等,州州,你什么都不记得了?”虚影走过来,仔细打量着她。 “是不大记得了。”聂九州不怕他怀疑,刚刚她仔细观察了,并非她真的穿越时空,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应该是进入了他人梦境。 若是真被拆穿,自然由梦中人破梦她就回去了。 不过这样行事还是有一定的风险,不知道会不会对她的本体有所损害,这不过是下下策。 “这种事都能忘,小爷跟了你也算认栽。” “那几个老头听说你要去蓬莱仙岛找三昧真火,在路上堵你,加起来都快有一千岁的人了欺负个小姑娘也不害臊。” “真不知道他们是在哪听到的消息,说你炼出了步步登仙,骗狗,狗都不信!”虚影十分气愤,一会儿站着一会坐着,从这头走到那头。 “步步登仙?”聂九州仔细回想,这个名字很陌生。 虚影一脸不屑一顾,连忙摆了摆手。 “这也就骗骗那些想成仙想疯了的人,十阶丹药,这世上谁炼得出,更何况州州现在不过八阶丹师。” “可他们就是相信!真是见了鬼了一个个这么蠢!修为肯定拿智商换的!” “你听听这个名字,哪个丹药会叫步步登仙?谁这么大口气?他能说出这个名字他怎么不自己炼啊!” “说的好听,什么我们是为了不让这丹药被妖女服下,为祸苍生,真是掂刀子宰孩子-灭绝人性!” 聂九州看着虚影那副鼻孔子里都要冒出火来的样子赶紧叫停。 “行了行了,那群老家伙是谁?” 虚影坐下歇了口气,又站起来。 “还能是谁?当然是世间第一贱-莫武明咯。还有号称自己斩杀过天魔的肖华。再加上自称鲁班第二十代传人的鲁二十!” “你觉不觉得好笑?哈哈哈哈,他叫鲁二十,他好意思号称鲁班大师的传人。” “你是不嗔剑的剑灵?”聂九州试探着问道。 “怎么?正是小爷,若不是小爷陪你,这么多次追杀你能完美躲过?”他洋洋得意的样子像只高傲的孔雀。 聂九州感受着身体各处的疼痛沉默不语。 每个人对完美的定义还是有所不同的。 “不嗔剑的剑灵只能有一个吗?” 若不是有两个,怎么多年之后他就变成了女子,还是一个很乖巧的女孩子,和此时的他完全不同。 “怎么?你还想要别人?”虚影一下就急了,气冲冲的到她面前。 “我不是这个意思,对了,你说的那些人是什么修为?”看他一副要找她算账的样子聂九州就有些头痛,赶忙转移话题。 “他们的修为差不多也在渡劫后期,有个人好像要到大圆满了,是谁来着?”虚影努力思考。 怎么就是想不到呢! “反正都和你差不多!” 聂九州抓住这个关键信息,三个渡劫后期都没有把她置于死地,看来她很强啊! 只是可惜她现在什么也不记得了,白瞎了这么高的修为。 真是有劲使不出。 “嘶嘶,嘶嘶嘶...”主人,那蛇女又来了! “怕什么,主人都醒了,有什么好怕的,州州一个人就能将他们都打趴下!嘿嘿当然还是要加上小爷我。” 只见一名极为漂亮的女子从门口进来,拖着长而粗的蛇尾。 黑色的鳞片带着光泽,极为耀眼。 “醒了?你这小身板也没几两肉,做吃食定是不能了,做我的玩具我也嫌无聊,要不—就留下来打杂吧。” “打杂?”虚影冲过去就准备用剑戳蛇女的脸。 他速度快,蛇女大概也没想到他会出这招,慌忙避闪。 “你干什么!”蛇女尖叫。 “放肆,在我黑熊族的地盘……” “你又是谁啊?”虚影刚在蛇女那里乱戳一通,还没尽兴就被人打断,十分不爽。 他们这个族怎么回事,成天就是放肆有失体统的,跟谁学的这一套,虚影最烦这种。 “我乃黑熊族长老,最老的长辈,便是我们族长也要敬我三分。”来的熊浑身漆黑,体型硕大,走路慢吞吞的,看起来十分笨重。 “哦。” “不就是个倚老卖老的嘛。”虚影嘲讽道。 聂九州瞥见听到这话的蛇女居然在笑?看来风风还真是误打误撞抓住了真相。 “你、你、你……”黑熊被气得不行,抬起手掌就扇过来。 巨大的手掌在山洞里掀起了一阵狂风,几人的衣裳都吹得斜了。 山洞里狂风大作,飞沙走石间小青被吹走了。 “小青?”聂九州有些不确定的喊道,不知道刚刚被吹走的那抹绿团团到底是不是它。 最后还是不嗔剑出去接住了它。 聂九州有些傻眼,她没想到小青这么弱,她以为跟在一个渡劫后期的修士的灵兽应该很厉害才是。 黑熊看到小青被吹出去很高兴,看了蛇女几眼大摇大摆的出去了。 “有病。”虚影暗骂道。 “这位姑娘,你可否解释解释我们为何要留在黑熊族当苦力。”聂九州并非想要一个合理的理由,她根本不想留在这里。 “自然是因为...?你不知道?你们闯入雪山禁地,又待在我的洞穴里,吃光用光,搞得一塌糊涂,你说,是不是该做?” 吃光用光?这倒是像不嗔剑灵风风会做的事情。 她忽然有些想念那个乖乖的女孩子。 “对不住。”聂九州有些悻悻然。 她依稀记得自己住在另一个地方的时候醒来过,耳边那些声音。 总之,这蛇女并未撒谎。 “这...让我们商量商量可有别的赔给你。” …… 蛇女走后,聂九州立马问了小青和风风。 事实和她猜的差不多,风风的确动人东西了。 还动的很多。 若不是聂九州不知道怎么打开这具身体的乾坤袋,她早就把赔礼给人家了。 “乾坤袋里有什么可赔的吗?”她心平气和,这件事并没有需要计较之处,只是这风风的性子的确要改改。 太无礼了。 最后,风风从乾坤袋里挑了几件送过去,而他们,也在这之前就离开了黑熊族的居住之地。 离开黑熊族的居住之地,他们继续寻找稀有火焰,在这白雪皑皑的群山之中。 寻找稀有火焰需要虔诚,所以他们并未御剑,而是一直徒步。 深一脚浅一脚,聂九州的鞋袜早就被打湿了,小青也好不到哪儿去,缠绕着剑柄瑟瑟发抖。 这里面唯一好的就是剑灵了,他感觉不到寒冷。 这极地的雪山和别处的不同,修士们的御寒术在这里毫无作用。 他们只能靠着身上的衣裙来御寒。 这也是为什么黑熊一族的皮要如此坚硬的原因了。 “小青,你到我的袖子里来。” 聂九洲看着都要冻僵的小青有些于心不忍。 原本早就要让她到袖子里来,是凤风风非要说小青升阶失败更要锻炼锻炼。 这下好了,都要锻炼成冰雕了。 “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你们都给我讲讲吧。” 为了转移注意力,让大家觉得不那么寒冷,聂九州主动提出了话题。 当然这也是聂九洲很想了解的部分。 说话的依然是风风。 彭祖飞升三百年,天地间灵气充裕。 而拥有修仙天赋的人也有许多,各大宗门人丁旺盛,每年都会要招好多弟子到门下。 现今的宗门也和聂九州所了解的不大一样。 比如天魔宗、八卦门、包括天衍宗现在都是不存在的。 她这具身体的主人叫做吾州,是一个小村子里出来的女孩。 风风说主人的身世从未告知过他,只不过有一次主人喝多了酒倒是透露出来了几分。 他们那个村子是被天魔袭扰的第一个村,常年被魔气惊扰,忽然有一天村子里的人都死光了。 只留下了她一个人。 恰巧有个道长经过,便收她为徒。 他们没有门派。只有她和师父两个人。 十年之后,吾州的师父就去世了。 他的修为并不高,所以活的时日在修真界来说也不长。 吾州的师傅最拿手的向来不是修为的高低,而是他炼丹的技术。 一个化神期的修士竟能练出八阶丹药,这是旁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但她却做到了。 刚开始的时候吾州同样学艺不精,只会炼丹,对于其他保护自己的手段和她的师父一样并不精通。 但很快,当她一个人在外四处漂泊的时候她才发现原来不管你的丹药练得多好,不管你为了寻求材料有多艰辛,你付出再大的努力,只要你的拳头不够硬,你的成果就会全部被他人抢走。 这就是弱肉强食的修真境界。 杀人夺宝,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不嗔剑一直待在亡灵之地,那是一片上古战场,成百上千万的亡魂聚集在那里。 平日从未有人来过。 也没有人敢踏足那个地方。 一是那里的确没有让人想要的东西,二是因为好奇而进去的人都已经死了。 吾州是因为追杀被迫进入了那里,因为她不愿意给人炼制邪丹,那人便要给她喂控制心神的药。 她经过九死一生终于逃到了一片旁人不敢踏足之地。 可在这里同样也没她想象的这么简单。 最开始的时候吾州只是待在外围,每天痛不欲生,所有的亡魂都想钻进她的身体里将她吞噬干净。 她在那里痛苦挣扎整整过了一年,每天都提心吊胆,不停的厮杀厮杀再厮杀。 所有进到这里的人都是一样,风风告诉她。可是除了吾州,其他的人都在漫无止境的厮杀中迷失了心智,最终走火入魔,成为亡魂的美食。 她在里面坚持了十年,修为也一路飞速增长。 十年的坚持让风风认可了她,最终,在这亡灵之地待了不知道多少年月的他选择了梧州做不嗔剑主人。 一个金丹期的修士经过了十年到达了大成期,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速度。 拿到不嗔剑之后,吾州就离开了亡灵之地,开始寻找她心中所向往的稀有火焰。 令她没有想到的是,这些年她的名声早已被那些居心叵测想让他炼丹的所谓正派人士给败光了。 十年间有无数的城镇有贴着她画像的通缉令。 他们把她称为妖女。 所有做过的恶事,所有肮脏不堪的交易的幕后主使都有了名字。 那就是吾州。 她也曾愤怒迷茫过,也曾试图澄清,可与之而来的却是漫无止境的追杀,所有的正派人士都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 上到几百岁的修仙人士,下到几岁的小孩全都想要将她除之后快。 太麻木了。 也开始看清一些东西。 而最近的这一场追杀要来源于有人偷走了西州八阶丹师所炼制的一枚八阶丹药。 而这个罪名也被人按到了吾州的身上。 令人想不到的理所当然,所有人都相信了,吾州是丹师,她技不如人,偷走别人的毕生心血,这似乎是一件对于吾州来说再正常不过的事,和她其他十恶不赦的罪名相比。 可这件事却惹恼了整个修真界。 原来这名丹师的这枚丹药名叫步步登仙。虽然只是一枚八阶丹药,但据他所说,只要他以后修为更加精进,他可以在这枚丹药上升阶。 也就是说,他给人画了一个大饼,还让人真正看到了这个饼。 这枚丹药的出世几乎让所有本来隐士世的渡劫期大能都出来了。 而现在吾州成为了他们所有人针对的对象。 常年被追杀,梧吾州早已滑的像条泥鳅一样,让他们根本追不着影。 所以这回他们学聪明了,说在这蓬莱仙岛,有神仙下凡带过来的三昧真火。 而这三昧真火,就是丹师梦寐以求的顶级火焰。 而想到蓬莱仙岛必定要先上蓬莱仙船。 不管别人信没信,但当时吾州已经找了太多年的稀有火焰,一直求而不得,她知道这可能是假的,但她也愿意铤而走险一世。 于是就把自己给试没了。 第七十六章 了解 听完了这个故事的聂九洲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事实上对于她来说,寻求稀有火焰的欲望并不是特别强烈,不过也许是受这具身体影响的原因,一种莫名的力量促使着她去完成这个任务。 她们往大森林走,大森林里妖兽众多,小青就是在那儿遇到风风和吾州的。 他们边走边说,终于来到了极地的边缘。 极地是一个很奇怪的地方,这一片区域就像被施了法术,和其他地方有着明显的界限。 你站在这里,一边白雪皑皑冰冷刺骨,而另一边却会吹来4四月的暖风。 就像有一道透明的屏障,把极地和九州其他地方隔绝起来。 “这里会不会有稀有火焰的存在?”聂九州看着截然不同的两边,心里忽然萌生出了一个猜想。 所谓稀有火焰必定出自极端的环境中,而九州中又有哪里比极地边缘更极端的地方呢? 一边是冬天,一边是春天。 在这种地方,若没有天地灵宝未免也太不正常了。 “这里好像的确……”风风有些不确定,他仔细的感受着。 现在聂九洲还无法掌控这具身体所具有的能力。 虽说她现在已是渡劫后期,但是事实上她自己所能掌握的力量不过也和她本身一样而已。 只是一个元婴初期罢了。 现在的修真界元婴就跟大白菜一样,遍地都是。 几乎每个阶段的都要比聂九州所在的那个时期要多上好几倍。 八个宗门一共也只有八个渡劫期,再加上失踪的爹爹,也只不过是九人罢了。 八个渡劫期中有六个都是渡劫前期,天魔宗的老祖是目前修为最高的,渡劫中期。 而另一位万佛宗的老祖泓一法师,不知是否圆寂了。 已经很久没有出来过了。 根据风风所说,目前修真界起码有三十个渡劫期。 就连渡劫后期也不在少数,有十位。 当然了,十位中还有五位是渡劫大圆满。 到了这里连渡劫期都不太值钱了。 聂九州抬起一只脚跨过去,靴子上沾的白雪跨过了这一道屏障之后就化成了水滴在草地上。 这边温暖阳光明媚,聂九洲感觉到有些热。 “嘶嘶嘶,嘶嘶嘶嘶……”主人透明的屏障是一方小世界。 “小世界?”聂九州有些惊讶。 有屏障只不过是他们自己的猜测,事实上虽然两边并没有一个过渡的地方,但一切都显得很自然。完全看不出有灵力的痕迹。 “嘶嘶嘶,嘶嘶,嘶嘶嘶……”是的,我们要进去看看吗?说不定里面就有主人想要的稀有火焰。 小青吐了吐舌头,用尾尖指着交界的一处。 “这里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聂九州仔细观察,发现小青所指的地方有一棵小草,不会如同别的一般随风摇摆。 可这株小草实在是太小了,如果小青不提醒她,她完全注意不到。 这里的草又浓又密,长势也很好,绿油油的。 视觉上看上去会给你一种一大片一大片的错觉,很难把它们分开。? 第七十七章 领悟 “进入小世界的关键就在这株小草吗?”聂九州蹲下来,看着这株与众不同的小草。 她闭上眼睛极力的感受,终于发现了一丝灵力的踪迹。 “嘶嘶……”是的,主人,小青可以把小世界打开。 据风风所说,小青其实是一种极为厉害的上古妖兽。 拥有着穿梭时空的能力。 她就是青面巨蟒。 蛇是卵生,其他的族群数量庞大,可对青面巨蟒来说却不是如此。 青面巨蟒只会产下一个巨大无比的蛋。 这一颗蛋里包含着很多条小蛇,它们互相撕咬,彼此吞噬,最终由胜利者吃下它所有兄弟们的尸体,然后进化出龙纹。 咬破蛋壳。 而小青那一胎却与众不同。 母蛇生下一个巨大的蛋后,因不忍其他小蛇被吃掉,在他们互相吞食之前就咬破了蛋壳。 母蛇本想着这样能保住九条小蛇的命,但事实上由于它破坏了青面巨蟒所必经的进化过程,有八条小蛇都得怪病相继死去。 最后只剩下小青。 可小青的体质却也没有其他青面巨蟒那般好。 所以她这次升阶才会失败。 而她的母亲,那条可怜的母蛇,却早在她八个孩子都死去之后精神错乱。 于是母蛇利用了穿梭时空之力,然后不知所踪。 一个小小的结界对于小青来说很简单。 即便现在是在她的恢复期。 大森林的空气很好,十几米高的树长出了浓密的枝叶,把整个森林都围得密不透风。 放眼望去只能够看到一片又一片硕大的树叶,偶尔从中会钻出些妖兽来。 在外面看大森林,就如同一个巨大的绿色的茧。 聂九洲他们站在草地上,这里离大森林并不远,是肉眼就可见到的距离,不过这里并不像大森林那般树木茂密,地上只长出了些许小草,没有过高的植物。 也不知道小世界里面会是什么情况。 “我们还是先找个地方歇脚吧,也不急。” 聂九州说出这番话,自然是有她的考量。 若是这小世界中真的有稀有火焰,那么必定危险的级别同样也很高。 可她现在对于这具身体渡劫后期的实力一无所知,根本没有办法控制。 如果就这样贸然进去,恐怕他们三人都要葬身于此。 “为什么?不过是一方小世界罢了,小爷都能造出来有什么可怕的,周周你现在可是渡劫后期了怎么还如此谨慎。” 虚影很不满意,他对这个小世界兴趣十足,迫不及待的就想要进去看看,于是一直在边上念念叨叨。 “你可以一个人进去。” 在虚影大概念了十多分钟都还没有要停下来的迹象后,聂九州实在是忍不住了,给他提了个建议。 听到聂九州的这番话虚影总算是不说话了,他悻悻然地转过头,假装在看别处的风景。 终于有了可以休息的时间,聂九洲和虚影联手设了个结界,这样旁人若经过此处就看不到他们。 她开始打坐,仔细感受着自己身体内的灵气周转。 这种感觉十分玄妙,你忽然到了一个你根本想都想不到的境界。 你仔细感受才发现,原来你之前的眼界是多么的狭窄,无异于井底之蛙。 这种海纳百川的感觉她第一次感受。 仿佛每个毛孔中都有无数的灵力向她过来,她就是天地灵气的宠儿,所有的灵气都喜欢她,只要她有需要,他们都愿意来帮助她。 渐渐的聂九州找到了感觉。 她不断摸索着,不在乎白天或者黑夜。 终于,控制住了自己的识海。 聂九州在里面发现了吾州的记忆。 她轻轻点开它,记忆却像爆竹一样炸开,无数的记忆在她丝毫没有防备的情况下朝她涌来,使她头痛欲裂。 这些记忆好沉重。 那些记忆好生令人欢喜。 五个时辰之后聂九洲接收完了所有的记忆,可她还是没有缓过神来,她现在已经有些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聂九州还是吾州了。 又或者说她这次之所以能够进入到这个时代,是因为有人穿越时空找到了她吗? 她喜欢关于桂花的一切,桂花糕桂花酒。 她性格桀骜不驯,嘴巴从不饶人。 尽管吾州再有一些小的细节方面可能和现在的她有些出入。可那种莫名熟悉的感觉却总是挥之不去。 她会不会就吾州呢?聂九州开始猜想。 …… 当聂九州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消化了所有吾州的记忆。 在她的记忆里,聂九洲找到了关于这具身体所有的秘密。 消化了这些秘密,聂九州总算知道怎么掌握这具渡劫期的身体了。 她开始熟悉那些吾州所用的招式。 等她脑子里有了记忆之后,这一切都行如流水。 身体早已有了肌肉记忆,练过千万遍的东西只要起一个头就会顺着往下做。 这一切来的比想象中要顺利,聂九洲进到小世界中的信心又多了几分。 “好像有人来了。”虚影冷声说道。 不远处的大森林里响起了稀稀疏疏的声音。 这些声音杂乱无章。 紧接着一只手扒开了最外面的绿叶。 这是一只血迹斑斑的手,手上有无数的划痕,看样子这人的情况并不乐观。 果然,他拼命的往外爬,头发和鸟窝一般。 上面凝结着一些血块,脸上混杂着很多不同的颜色,让人没有办法看清楚他到底长什么模样。 衣服更是破烂不堪,只留下仅剩的几块布料可以蔽体。 身上的伤要来的更多,纵横交错,像是旧伤又添了新伤。 他绝望的朝外爬,丝毫不顾及身上的伤。像是里面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他。 “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他有气无力的叫着,似乎也并不是觉得会有人在此处,只不过是给自己添一份念想。 血的痕迹随着他爬,流了一路。 他的骨头大概都被打断了,所以没有能力站起来走。 他慢慢的爬着。 五米。 十米。 十五米。 二十米。 他离大森林越来越远。 他空洞无神的眼睛中终于燃起了一些希望,他是可以逃走的。 快了。 就快了。 一根极细的银线穿过一片叶子,叶子上的孔甚至肉眼都看不到。 他的头颅毫无征兆的滚了下来,顺着草地滚了好几个圈,热血撒的满地都是,给一片绿色的草地中增添了几分别的颜色。 头掉了,可他的身体还是无意识的朝前面爬了几步。 最终。 倒下了。 在远处看到这一切的小青目瞪口呆。 “嘶嘶嘶,嘶……”主人主人,谁杀了他! 距离隔得远,聂九州看的并不是十分清楚。但她可以确定,把那人杀了的是一根银线。 而关于这根银线又能有好几种可能。 “是被一根银线,是谁我不知道,没看出来。” 被杀的人修为起码也到了渡劫前期,可他却被追的如此狼狈。 聂九州可以肯定杀他的那个人或者是妖兽实力一定比他强很多。 其实那可以早些杀他,可那人却偏不。 他首先侮辱了他,让他的四肢无法直立行走,可却给了他逃走的希望,又在最后抹杀的这个可能。 实在是一个折磨人的绝妙方法。 “银线?那小爷大概知道是谁了。”虚影撇了撇嘴,似乎很不将那人放在眼中。 “他怎么到外面来了?不是一直住在中间吗?” 正当聂九洲准备问他是谁的时候,从极地里又走出了另一群人。 “吾州那妖女到底去哪儿了,格老子的这么久也没找到。” 说这话的大汉身材魁梧,肌肉很是发达。 头圆圆的像个皮球,可鼻子却像是西州那一带的丘陵,起伏甚是小。 配合着粗而浓的眉毛,再加上一脸的络腮胡子。 三角形的眼睛,配上香肠嘴。 实在是太煞风景。 “李道友莫急,这妖女重伤未愈,定是不敢往大森林走。”一个留着长胡子的老头笑眯眯的说。 道貌岸然这几个字一定是为这老头量身打造的,他看起来就像是个会为天下苍生而战的老修士。 可实际上呢?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不过是为了遮住他那张贪婪的嘴脸罢了。 不就是为了她“偷走”的那枚八阶丹药嘛。 连个影都没见着呢,就眼巴巴的追来,聂九州真不知道是该说他们蠢呢,还是勇气可嘉。 又或者是说他们觉得吾州身上的宝物肯定不少,即便没了这八阶丹药,这些人还是可以分一分的,那有没有又有什么关系呢? 聂九州觉得她找到了真相。 事实总会比你想象中的更要残忍。 “是呀,李道友,我们重创妖女,她哪里还会逃得出我们手掌心。”聂九洲的目光转到了这位说话的人身上。 不过他看起来嘛—不太像个人。 一个人,怎么可能头上长着狼的耳朵,鼻子又是个狗鼻子,整了条狐狸尾巴,还有老虎的爪?。 这是什么怪胎? 聂九洲看着他这副极为怪异的模样,心里感到尤为恶心。 她只是听说过这修真界有一些异物怪。 他们喜欢把各种觉得厉害的东西直到自己身上。 今天总算是开了眼了。? 第七十八章 稀有火焰 “这些被他割了器官的妖兽最后都是些什么下场呢?” 虚影摇了摇头。有些惋惜。 这世上的一切本就应该遵循自然规律,像他这般投机取巧丧心病狂之人,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得天道眷顾飞升成仙的。 不过想必他自己应该也没这个期望。 他自己总该有自知之明吧。 “还能怎么样,不是被杀了就是被其他妖兽吞噬。” 像这种被割掉了一部分的妖兽,活下来的几率是不大的。 聂九州看着他身上的那些地方,心里不由得想到那些妖兽当时的凄惨模样。 “他们能够找到小世界吗?”聂九州转过头问小青。 小青翘着尾巴,自信满满。 “嘶嘶,嘶嘶嘶……”除了青面巨蟒,没人能做得到。 “那我们进去吧。” 这里并没有什么别的遮挡物,全靠着他们的结界才不被人发现。 不过恰巧的是,这株可以进入小世界的小草就在结界中。 没有丝毫犹豫,聂九州就让小青带着她们进去了。 白茫茫的一片,在这雾里,好像什么都没有。 一颗又一颗的水珠浮在空中,每一滴水珠里,都藏有玄机。 “嘶嘶,嘶嘶嘶,嘶嘶嘶嘶……”好玄妙的地方,这些水珠里又是另一个世界。 “另一个世界?”这么多水珠都是一方小世界? 每一个水珠里呈现的画面都不同,有赤焰之地,有冰封雪山,还有茫茫大海。 “这是?我们该怎么办?”聂九洲喃喃自语。 “有重复的!”风风说道。 他指着其中的两个。 “这两个是一样的。” “一定还有更多一模一样的,我们找找。” 他的话提醒了聂九洲,这么多的水珠不可能每个进去都能找到稀有火焰,要不然这个障眼法就失去了意义。 既然这里有相同的,那么这些有同样的地方很有可能就是不对的。 稀有火焰很有可能只存在于一个独一无二的水珠里。 “我们找找看,哪个水珠是没有重复的。” 他们分头行动,每一个人负责一块区域,最终在所有的水珠里找到了三个无法配对的。 “这两个水珠黑气缭绕,很有可能是死门。”她总觉得这些水珠有什么让她忽视了的地方。 “我们往哪边走?” 除了这些黑气还有什么线索呢?可如果这些黑气只是障眼法,那么就意味着真正的稀有火焰应该藏在这两个黑气缭绕的水珠里。 “管那么多干什么?反正我们实力强的很,天南地北去哪都不怕,小爷我觉得这有什么好猜的,大不了一个一个去就是了。” 虚影向来对这些猜来猜去的东西很不耐烦,拳头才是硬道理,管他那么多呢。 这些有的没的,推测来推测去,看着他就头痛。 虚影的这个方法也并不是没有道理,可这无疑是最冒险的一种,若是他们真的进了死门呢? 天地之大,这可是许多年前的修真界,聂九州不敢保证,即便她是一个渡劫后期,她也能从所有的地方全身而退。 “小青你觉得呢?” 青面巨蟒乃是拥有时间空间双天赋的妖兽,或许对于小青来说,她会比常人更加敏感一些。 “嘶嘶嘶,嘶嘶,嘶嘶嘶……” 小青觉得那两个黑雾缭绕的珠子没什么危险,反倒是那个清澈的水珠,让小青觉得不太好。 “那就听小青的吧。” 这件事她和风风都不擅长,小青的推测才是最靠谱的。 排除掉了清澈的水珠,那么就只剩下两个珠子了。 没有多余的时间再让他们犹豫,聂九州他们随便选择了一个九就进去了。 这是一片被烧焦的地方。 树木花草,妖兽全都变成了黑炭。 放眼望去除了黑色还是黑色,这一片区域极大弥漫着一股被烧焦的臭味儿。 “这不就是大森林吗?”虚影有些奇怪的说道。 小青和聂九洲也觉得很奇怪,外面的大森林好好的,可为什么水珠里的小世界大森林却全部都被烧毁了? 这一眼望不到头的黑色,若不是虚影对大森林熟悉,谁又能够猜得到这被烧焦的居然是大森林呢? “大森林怎么可能会被烧成这样?这里一望无际,全是黑的。” 这里奇怪的并不仅仅是被烧焦这一个地方。比如说,一棵树明明被烧焦了,可是叶子被烧了却保存的十分完好,你能够看到一整片一整片被烧焦的叶子变成了黑色。 这又是怎么回事? 他们继续往前走,可是从这里这些被烧焦的树木来看,没有任何异常之处。 “所以说在这个小世界里,大森林里的生物都被烧了?”聂九州有些不确定,但的确他们走了这么久,也没看见一个活的。 “我们进来多久了?”虚影终于想到了哪里不对劲。 这个小世界只有烧焦的大森林,也就是说这是一片被火焰燃烧的地方,与世隔绝。 那么它有没有可能会再次燃起火焰呢? 就在虚影正怀疑的时候,他忽然瞥见了一具人类的骸骨。 他的心渐渐沉了下来。 果然和他想的一样,这里除了他们也曾有人来过。 不过很明显的是那人被活活烧死了。 这里肯定是有稀有火焰的,除了稀有火焰,虚影也想不到其他哪个火焰有这么大的威力,能够把一整片大森林全都烧掉。 “你们不觉得越来越热了吗?”风风是灵体,他本来不应该感觉到热的。 可自从进入到了这里,他觉得整个人仿佛都要被烧起来。 刚开始的时候,因为这些被烧焦的地方还在冒烟,他以为这只是燃烧之后的余温。 可渐渐的就不对劲起来,这哪里是什么余温,这明显是还有再烧起来的可能。 “我们现在还走得掉吗?”聂九洲也意识到了不对劲,他本来并不想这么快离开,毕竟既然这里被烧成这样,那么就证明他们的确找对了地方。 可虚影是灵体,是最先觉得承受不住的,她怕他出事。 “小爷我没事,我躲回剑里就行了。”虚影有些悻悻然,能看得出他的确不太舒服,人也恹恹的,最终还是妥协回到了剑里。 “小青,你能感觉到这稀有火焰的本体在哪吗?” 既然出不去,那么肯定只有让她收服了这火焰才能够避免在这里面被活活烧死。 “嘶嘶,嘶……”对不起主人,小青感受不到。 小青的回答在聂九州的意料之中,如果这稀有火焰这么容易让人找到,那也不会有这么多尸骨了。 越往里走,聂九州发现人类的尸骨就越多,他们大多都被烧的只剩下了一截一截的骨头,很多地方都被烧成了灰。 稀有火焰真的在里面吗?聂九洲不敢确定。可根据这些尸骨所前往的方向来看,的确是里面没错。 她开始奔跑。 顺带把小青绕在了手腕上。 她的脚踩在这些被烧焦的东西上发出了清脆的断裂声。 聂九州跑了一段距离之后停了下来。 她发现了这些被烧焦的东西之间的不同了。 她之前踩的那些东西,明显烧的要比这后面的更加彻底一些。 前面的那些树枝,树木和人的骨头一踩就变成灰了。 到中间一点的时候要稍微难一些,踩下去会有阻力感。 等到她走到现在这个位置的时候,这些树木的里面并没有被燃尽,所以还是能够保持基本的形态。 所以这些尸骨所前往的方向根本就是错的,稀有火焰一开始就没有在这大森林的深处。 这里的确被烧焦的延绵了数千里,但这一切的起点就在他们刚进来的地方。 气温开始上升,连空气仿佛都热了起来。 她们必须尽快赶回去,收服稀有火焰。 现在已经不是他们能不能拿到稀有火焰的问题了,而是他们能不能活着走出去了。 稀有火焰的源头既然是在他们进来的地方,一旦那里烧起来,谁又能保证他们还能够再从那里出去呢? 如果稀有火焰已经开始烧起来了,那么他们的情况就变得有些糟糕了。 和聂九州想的一样,越往回走就越觉得热,小青已经有些受不了了。 等到他们赶到的时候,那里已经燃起了一片熊熊大火。 “这是怎么烧起来的呢?明明所有的东西都已经被烧成了灰。” 聂九州百思不得其解,这些灰总不能够让它自己燃烧吧。 唯一的解释就只能是这是稀有火焰的本体火焰。 它就是想让所有进来的人都死掉。 所以其实那些前往森林深处的人并不是想去往森林深处寻找稀有火焰,而是因为当他们赶到出口时,却发现这里早已被稀有火焰给堵住了。 灭不了稀有火焰的火,他们只好另寻他法。 往森林深处逃变成了唯一的法子。 “原来是这样,可惜我现在才想到。” 该怎么办呢?聂九州毫无头绪。 她不比吾州。 从小到大,她不是在焚月宗待着就是在玄天剑宗修炼,真正意义上出来历练也就是这几个月的事。 不管是经验,还是面对各种困境的解决法子,她都只在书本上看过。 对了,书本! 她记得她曾经在藏宝阁里看过一本书是关于如何收复稀有火焰的。 上面记载了七种稀有火焰的收服方法,只是聂九州不知道这个火焰是哪一种。 不管了,一个一个的试试好了。 首先,第一个法子是强权镇压法。 这个法子的中心点就在于只要你的修为够高,用你的修为给稀有火焰施加压力,威胁它,让它同意为你所用。 虽然觉得这个法子不太可取,但聂九州还是准备试一下。 果然,和她想的一样,当她的威压刚刚释放过去的时候就被巨大的热浪震开了,那种直击灵魂的热感让聂九州知道自己远远不是这稀有火焰的对手。 那么就换第二个方法好了。 这个法子叫做讨好。 想到这,聂九洲嘴角抽了抽,这法子还真是极端,两个反差这么大。 把你所有的天灵地宝都拿出来,一旦稀有火焰有看上眼的,那它肯定会愿意你带走一小簇火焰。 聂九州老实的把吾州乾坤袋里所有的东西都拿出来了。 稀有火焰毫无变化。 很显然,它什么也没看上。 第三种,第四种和第五种,接连的几个方法稀有火焰都毫无变化。 温度越来越高,聂九州的制冰术也跟不上融化的节奏了。 直接用第七个方法好了。 聂九州把剑和小青放下,给自己造了个结界就往火焰里走。 所有的稀有火焰都是有火芯的。 火芯就是它源源不断生出火焰的关键。 如果她能拿到火星,那么自然也就不愁着稀有火焰不朝她低头。 可拿到稀有火焰的火芯哪是这么容易的事情。 这种烧灼到灵魂的痛不是谁都能够忍受的。更何况,与之相匹配的修为也是他们都不可想象。 聂九州走得很快,甚至用上了控风术。 她开启了灵眼,终于找到了火焰之中最与众不同的一处。 此时的聂九州视线已经有些模糊了,结界也开始摇摇欲坠。 汗水打湿了头发,让头发都粘在了头皮上,很不舒服。 那种从一进来就开始有的烧灼灵魂的痛感,让聂九州的意识都有些不太清醒。 不行,我绝不能死在这里! 聂九州咬咬牙,用最后的几丝灵力加固好结界,疯了似的冲向那处不同的地方。 就快了就快了!就要将它抓住了! 聂九州朝前一扑,心里暗自松了口气。 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这火星子居然是能够动的。 它完美的避开了聂九州,施施然的朝着其他方向走去。 “给我停下!”聂九洲的眼角流下两行血泪七窍也开始流血。 可她却丝毫没有发觉。? 第七十九章 往生 稀有火焰可不会被她吓住,火芯子到处跑,速度很快,让人几乎无法捕捉到它的踪迹。 鲜血染红了她的衣服,结界也越发的脆弱,她只能靠着意志力忍受着灵魂深处传来的灼烧感继续前行。 这样抓是抓不住的,聂九州知道火芯子在逗她,她越是想捉到它,它就越是不会让你如愿。 她忽然停了下来,开始往外走。 看到她并不准备来抓它了,火芯子果然开始着急了。 一点都不好玩,才坚持了没一会就不玩了,那怎么行,她可是这几千年来坚持的最久的! 火芯子开始频繁的在聂九州面前晃荡,甚至还就出现在她的手边,离她不过一寸的距离。 聂九州强忍着去抓它的冲动,在心里反复的告诉自己,不要着急要慢慢来。 她的无动于衷果然让火芯子很生气,它疯狂的撞击着她身上的结界,每一处被它撞到的地方都出现了一丝裂痕。 聂九州真的要坚持不住了。 她甚至感觉自己的鲜血都要被烤干了。 太痛苦了,要不放弃吧。 面前再次浮现出焚月宗被灭门时的画面,那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死去。 多少冤魂,他们都在等着自己主持公道,为他们报仇! 还有爹爹!还有长老! 她怎么能!她怎么敢! 轻言放弃! 无数条鲜活的生命在她的面前失去了颜色,那是由鲜血铸成的河流,流淌在焚月宗里。 他们本该有着美好的人生,可却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 她作为那个唯一活下来的人,他有什么资格?在面对这小小的困难就轻言放弃呢? 她从来都有选择的权利。 可那些人连这个权利都没有就死去了。? 她感觉到丹田都有破裂之感,她看到了火焰外小青和风风的身影。 她想到了那么多从前,小青和风风不顾火焰朝她跑来。 她感觉到丹田都有破裂之感,她看到了火焰外小青和风风的身影。 她想到了那么多从前,小青和风风不顾火焰朝她跑来。 小青升阶失败,一直不能够变大,到现在她只不过是一个七阶妖兽。 稀有火焰的火又怎是她能够承受的? 她的确可以变成一条龙,可惜她现在还不是。 几乎就在她进来的那一瞬间就被无数的火焰吞噬了。 虚影就更不用说了,他本来就只是一个剑灵,能承受得住这烈火灼烧的,只有不嗔剑。 不过好在他自己也明白,所以只是在外面控制着不嗔剑来救她。 火势越来越大,火星子开始垂头丧气起来太无聊了,唯一一个可以陪他玩的人也不愿意陪他玩了。 捉迷藏多好玩的游戏啊,可是这些进来的人都只想着抓住他。 抓住他有什么意思,那岂不是游戏就结束了吗? 现在这个人也是只想着抓住他,看样子好像也要撑不住了。 若是真的撑不住,也就要像其他人一样化成灰了。当然也有能够留个全尸的。 聂九洲就想趁着这火星子呆呆的时候,一把将他抓住。? 第八十章 收服 就是现在! 聂九州从乾坤袋里拿出了缚灵锁。 结印将它抓住,上锁,一气呵成。 她身上所流的血早就被高温给烤干了,只在皮肤上留下了红色的印子。 聂九州甚至都能闻到自己头发被烧焦的味道。 火开始慢慢变小,逐渐让她感觉不到。 她成功了!抓住了稀有火焰! 她准备直接将它收服。 火芯子终于知道自己中计了,它气愤又懊恼,四处冲撞着缚灵锁。 可却毫无作用。 要知道根据吾州的记忆,这把锁可是专门用来收服稀有火焰的,怎么可能让它轻易的冲破。 回灵丹的作用立竿见影,柔和而舒缓的灵力冲刷着聂九州的经脉,那种难忍的疼痛渐渐远去。 她知道这火焰定是留下了不少的伤,对于她来说。 但她不能因为这些伤就放弃,只能现在将它收服。 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虚影正在用灵力给小青疗伤,聂九洲看着小青现在的惨状,有些不忍心的撇开脸。 小青现在已经变成一条焦炭色的蛇了。 不过不幸中的万幸是,虽然她伤势很重,但困扰着她许久的问题似乎得到了解决。 那就是关于升阶失败的后遗症,似乎有方法可以治疗了。 聂九州本以为收服稀有火焰的痛苦已经结束了,可她哪里知道这仅仅是个开始,想要炼化稀有火焰,必须将自己同它融为一体。 当她真正用灵力将稀有火焰裹住的时候,火焰顺着她的双手点燃了她的身体。 聂九洲现在就像一个火人,头发烧的噼里啪啦的作响,身上的衣裙也一下就被烧没了。 外层的皮肤烧焦变黑,然后结痂脱落露出红色细嫩的肌肤,再次烧焦变黑,循环往复,没有尽头。 她这次总算是体会到了稀有火焰的威力,为什么稀有火焰能够凭一己之力烧掉整个大森林她算是知道了。 一个渡劫后期对于稀有火焰毫无招架之力。 从最开始的剧烈疼痛,到后来变得有些麻木,聂九州始终处于一片混沌之中。 身上的每一处毛发都被烧光,包括她的睫毛。 为了不伤到眼睛,聂九州从一开始就把眼睛给闭上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痛感完全消失的时候,她逐渐与稀有火焰取得了联系。 这是一种从灵魂上的共鸣,在经历了这么多天之后,她终于得到了稀有火焰的认可。 “整整七七四十九天了,你说州州为什么还没好?” “不应该呀,小爷看着上面记载,四十九天,是最后的期限了。” “嘶嘶嘶,嘶嘶,嘶……”风风,如果主人还不醒会怎么样? “呸呸呸,别说这话!小爷我不信今天不会出来。”虚影说的底气十足,可脸上却还是露出一丝担忧。 如果今天真的不行意味着什么?他自己心里清楚。 而这一切都要靠州州自己,没有人能够帮忙。 “小爷可不管这些,这火烧了四十多天了今天不灭也得灭!”虚影恶狠狠的说道。 他不相信能在亡灵之地撑十年之久的州州会死在这样一方小世界里。 这些天看到的颜色除了黑色还是黑色,他都快有些不记得别的颜色是什么样子了,特别是到了晚上的时候,连天都是黑的。 只可惜也不能总盯着这团火。 前几天他就发现了,这些火焰除了温度极高之外,每一种稀有火焰之所以能够称之为稀有火焰,就是因为它拥有别的火焰不拥有的特殊地方。 之前因为担心州州,他一直盯着这团火焰看。 不过刚刚看了一个时辰,他就觉得自己脑子都不太清醒了。 看来,这稀有火焰的特殊之处莫不是跟神志有关。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也太棒了。 这世间所有的宝物,但凡能跟神魂扯上关系的,那必定都是顶级宝物。 而稀有火焰虚影敢打包票,和神魂有关系的绝对仅此一个。 他刚刚看了那本秘籍,发现这么多年以来这些人发现的稀有火焰也不过区区十种。 而每一种不同的稀有火焰,拥有的特殊之处也是不同的。 也就是说,只要别的地方没有孕育出这种火焰,那么它就是独一无二的。 这里处在极地和大森林的交界处,整个九州大陆上,除了这里没有任何地方有如此奇特的景色。 若不是因为极地和大森林的边缘太过危险,想必许多人会到这里来寻宝。 不过即便是危险自信之人和有实力之人也是会来的,这也是为什么他们能在这方小世界里看到那么多被烧焦的骸骨。 不得不说,稀有火焰的威力还真不是盖的。 聂九州觉得他在一片混沌之中走了很久,到处都是火,这种青绿色的火焰每一处都烧的她浑身疼。 她在火焰里走啊走,走啊走,不管有多疼她都总记得自己是要去找东西的。 不知道过了多少天,也不知她到底走了多久,她终于在一处发现了一颗晶莹剔透的绿色珠子。 这种绿色和火焰的颜色一模一样,聂九洲看过这世间的万般景色,却从来未见过任何一样东西是这样的绿色,它是最特别的。 聂九州捡起它,和火焰不同,它摸上去很凉,而且浑身都散发着一种让人吃它的气质。 聂九州把它吞了下去。 令人意外的是,入口之后她便没了,化作了一股清凉的气流沁入心脾。 这股清凉的气流让他这么多天以来被火焰所烧的灼热感慢慢的抚平了。 全身都有着放松的感觉,人也似乎活了过来。 她皮肤的颜色也从刚开始的通红开始慢慢恢复。 “嘶嘶……”动了动了!风风你快看! 小青激动的朝风风吐着舌头,尾尖不小心扫到了一块巨大的木头,转瞬间木头便化为了灰烬。 “我看看!”虚影激动的说。 这团青色的火焰火势开始变小,势头也开始没有之前那么足了。 聂九洲开始有了意识,发现自己全身居然都粘在了一块儿。 不光眼睛睁不开,手脚也动不了。 这是怎么回事? 她只好用灵力去感知,让这幅影像浮现在她的脑海之中。 原来,她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黑色的茧。 外面都是被烧焦的壳。 “这……”聂九洲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并不知道该要如何做。 她应该直接劈开这层茧吗? 可外面的火还没有熄灭,她冒然出去是不是又会被烧着呢? 况且岂不是让小青和虚影把她都看光了。 可如果不出去的话,又要等到何时呢? 正当她在这样想着火焰已经悄悄熄灭了。 只见虚影和小青立马过来,围着这团黑色的球上看下看。 小青怎么长大了这么多? 小青现在和大森林的树一样高,腰身足足有一个大男人身高那么粗。 莫不是她因祸得福升阶了? 聂九州仔细观察着她的状况,小青的额头上长出了两个小点,仔细看的话,好像是要长角了。 鳞片也更有光泽了,在阳光的照射下,青色显得如此漂亮。 看来小青和虚影都无碍,她现在只需要担心自己了。 若她强行将这黑茧破开,很有可能会伤到自己,这是下策。 她只能等自己自行恢复和这黑茧脱离。 “这火都灭了两天了,州州怎么还不从里面出来。” “再不出来,小爷就把这黑茧劈开。”去你看着这几天都没有动静的黑茧,眉头皱成一个川字。 并非她他不相信州州的实力,可这一路实在太过惊险,而那火烧的又吓人。 “嘶嘶,嘶嘶嘶,嘶嘶……”风风不必担心,小青相信主人定能逢凶化吉。 “也只能这样了。” 虚影自己也清楚,强行破开这黑茧只不过是万不得已的法子。 回恢复在里面正进行着,关键时刻他贸然将黑茧劈开,很有可能会导致州州灵气逆流,走火入魔。 聂九州在里面呆了好几天,渐渐的,她感觉自己的四肢慢慢和这个黑茧分离了,四肢开始可以动了。 唯一一个没好的地方便是这双眼睛一直睁不开。 这次收服稀有火焰虽说惊险无比,但是风险越大收获越大,他不仅拿下了这稀有火焰,修为更是又上了一层。 渡劫期大圆满,离飞升只有一步之遥。 “州州,你终于出来了!” 聂九洲在里面穿好衣服就把黑茧破开。 虚影和小青还在外面等着,看到她出来都异常兴奋。 “你们没事吧。” “没事没事,州州你呢。” 虚影一下拉拉他的袖子一下又转到她身后,还时不时扒拉她的头发。 “我没事。”聂九州笑着心里划过一丝暖流。 “对了,小青有好消息要告诉你呢。” “嘶嘶嘶,嘶嘶嘶,嘶嘶嘶……”主人主人,小青先天带来的伤都已经治好了,还多亏了这火呢,虽然烧的小青好疼。 “嘶嘶嘶,嘶嘶,嘶……”不过还是很有用的,现在小青已经九阶了。 “嘶嘶,嘶嘶……”你看我额头上已经长出了两个小点点,只要我努力修炼,他们很快就会变成角的主人,我以后就能变成龙啦! 小青的兴奋溢于言表,聂九州也很替他开心。 她总算是过了惊艳巨蟒最难过的这一关。 “小青真棒!”这番话并不是虚伪的夸赞,是发自肺腑。 即便青面巨蟒在蛋壳中的时候就是经过了激烈的厮杀,最后决出一个胜者才能降生,但事实上,能够跨过这一关的青面巨蟒少之又少。 小青的父亲就是死在化龙这一关上。 虽然说小青现在还算不得一条真正的龙,但是她过了这最惊险的一关,往后的日子里只要努努力,应该没什么大碍。 “这简直是太好了!” 看到小青有了巨大的提升,终于不再像之前那般郁郁寡欢,聂九州很高兴,之前所受的磨难都是值得的。 “对了,风风你想要一具身体吗?” “感觉这把剑完全限制了你的发挥。” 这制作身体给风风用的法子,还是聂九州在吾州的记忆中找到的。 看完了吾州的记忆,聂九州由衷的钦佩她。 这些东西都是这些年她出生入死在各个秘境中所得的秘籍,然后自学成材。 没有师父的教导,她师傅唯一教他的便是炼丹。 可她懂的可不只是炼丹,感觉这世上就没有她不懂的事情。 “要要要!”虚影简直要高兴的跳起来似乎不是,他现在只是灵体,等他有了一具身体,他一定要大吃大喝,好好的庆祝一番。 “小爷我要上次那种能够尝到味道的!” “好。”聂九州笑着。 他们从小世界出来,又回到了那有着无数水滴的空间。 “这些地方我们还去看看吗?”虚影显得对这些水珠很感兴趣。 “除了这三滴不同的水珠,其他的水珠都是传送阵,你们发现了吗?” “这些水滴所呈现出来的画面都是九州大陆其他地方的样子,有些隔得远有些离得近。” “像这种程度的阵法这些水珠几乎可以通到九州大陆的各地,真想知道这位前辈到底是谁,怎能做出如此巧夺天工的作品。” 能将符阵运用的如此巧妙,这世间都不知能不能找出第二人。 “既然这样那我们不如直接前往亡灵之地吧。”亡灵之地是不嗔剑出生的地方。也是虚影最喜欢的地方。 也许对于世间所有人来说,那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死亡之地,但是对于虚影来说那是他的家乡。 “这里没有前往亡灵之地的符阵。” 聂九州之前看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像极地、亡灵之地、蓬莱仙岛和这九州大陆其他特殊的地方符阵是传送不进去的。 “进不去,那我们也只好走过去了,往日州州你都在那里炼丹,如今九转还魂丹的材料已全部找齐,我们直接去吧。” 九转还魂丹?聂九州清晰地记得她在一位飞升的前辈所留下的藏宝阁里找到了一枚这个丹药。 这世间仅此一颗的丹药,难道是她自己练的?? “什么声音?”聂九州仔细感受,总觉得似乎有人在说话。 喃喃自语,却又离他们很近。 第八十一章 疯子 “你确定是在这里?敢骗我们臭道士你就死定了!” 这次的声音很清楚。 是之前那群人。 “我们先离开。”聂九州小声和他们说,然后就带着他们出去了。 据风风所说的还只有三个渡劫期,可刚刚那一群人,如果她没感受错的话,起码有七个渡劫期。 这算什么? 围攻吗? 就为了一枚根本还没见着的丹药,聂九州真的严重怀疑事实上是这群老祖们太闲了,想找点事做。 “妖女,哪里逃!” 一出来聂九州就知道大意了,她本以为里面已经是所有的人了,毕竟有七个渡劫期,哪知道外面居然还有两个? 外面的两人虽然只是渡劫初期,但在修真界还是排得上名号的。 分别是西洲第一剑修王破军和黑城第一蛊师万之毒。 “万之毒向来不跟他们一起,怎么现在……”虚影还在纠结,聂九州就不想管这么多。 管他为什么,杀了便是。 若是之前,她还会忌惮万之毒,可现在,她刚收服稀有火焰,正好可以拿他试试手。 来吧。 他们肯定会联系里面的人,但聂九州出来之后就把出口封住了,若是想要出来怕还是需要花费一番功夫。 万之毒作为天下蛊虫第一手,向来不会以量取胜,他只会选一只最适合对付你的蛊虫,在你意想不到的时候钻进你的身体。 只要蛊虫成功钻进你的身体,基本上你就任他宰割了。 聂九州悄悄在表面覆盖了一层稀有火焰,颜色极淡,再加上她可以隐藏,应该不会被看出来。 她不欲和他们多纠缠,自然要用最快的方式。 她赤手空拳和他们过招,很明显能在两人的眼里见到疑惑。 这很正常,他们定是在想为什么一个剑修要选择近战。 聂九州嘴角勾起一抹不明显的笑意,藏红色的衣裙摆动着,露出了里面绣的牡丹花。 他们很快就会知道为什么了。 王破军很明显想要独自领教聂九州的剑法,但聂九州偏不如他的愿,总是四两拨千斤的挡过去。 果然,没过几招,王破军就有些不耐烦了。 关于王破军,聂九州也有几分了解,这还是要得益于吾州的记忆。 王破军从小出生在剑术世家,七岁的时候才被发现有修仙的天赋,然后被送到了离家最近的小宗门里。 他爱剑如命,除了手里的剑什么也不在乎,终于,在他十八岁这年的宗门大比中打败了所有大宗门的弟子,夺得了宗门大比的魁首。 这些年,他四处找人挑战,不过是为了求败。 他也找过吾州好几次,只不过吾州对他不甚信任,怕他也是和那些人一伙的,便都拒绝了。 现如今看了,吾州的担心倒是没错。 “王破军,你可要想好了,你们要是一起围攻我,你就算是胜了又如何?” “胜之不武,你永远都别想在领悟剑意上有所长进!” 聂九州这番话不可谓不毒,专挑人心窝子戳,王破军脸色都变了。 趁着这个时候,万之毒悄悄释放蛊虫,哪知道刚沾上聂九州的衣裳就化成了灰烬。 万之毒的眼里满是痛惜和不可置信,他是收了佣金来的,可怎么能和他的蛊王相比。 这可是他的心血之作,十几年吞噬了数万只蛊虫才得来的这只! 竟就这样被这女子给烧了! “我要杀了你!”万之毒的声音低沉嘶哑,聂九州费了好大的劲才听清楚他在说什么。 满脸生疮,皮肤上的坑比沸腾水里的气泡还要多,不仅如此,万之毒的面部常年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红色,看上去可怖又恶心。 万之毒明显是丧失了理智,他飞速朝聂九州袭来,身上的蛊虫更是不要钱似的往地上放。 没错,万之毒没有找到蛊王化成灰烬的原因,他猜测可能是直接扔到人家衣服上太过明显了,被人看破了才被烧的。 不过这点也不一定,他的蛊王明明水火不侵,又怎会如此容易被烧死。 聂九州现在开始怀疑他到底是凭借什么能得到九州第一蛊毒王的称号了,凭借着他这不曾动过的脑子吗? 满地的蛊虫朝着聂九州涌来,速度之快让人无法想象。 雕虫小技。 所有的蛊虫毫无意外的都被稀有火焰给烧死。 万不毒整个人都傻了,聂九州虽然不能理解她的感受,但据知情人士透露,万不毒觉得每一个通过他考验的蛊虫都是他的孩子。 要是照这个样子讲的话,那聂九州岂不是让他断子绝孙,又或者是说诛九族。 想到这个聂九洲就觉得很搞笑。 “等死吧。”万不毒阴恻恻的笑着。 聂九州不明所以,现在王破军被她骗了,在阵法中苦苦挣扎,这万不毒蛊虫死了这么多,估计也没心情再对付她。 她随手画好了一个传送阵,消失在了原地。 聂九州回到之前就找好地方。 这是人间的一处山川之中,人迹罕至,但山清水秀,在这建了个院子,颇有几分人间的烟火气息。 聂九州也是在吾州的记忆中才发现有这样一处绝妙的地方。 她熟练的对周边加强了封印,随意的拿了条凳子坐在那,等着该来的人。 她可在这里给那些来杀她的人备了份大礼。 如果这么多人真的都被他在这小小的一处院子里全都杀了,那必定会要在这修仙界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想想还真是兴奋。 几道残影掠过,在结界外停顿了几瞬,进来了。 聂九州挑着眉,丝毫没有地盘被入侵的不悦,她慢条斯理地拿起杯子。 茶杯里的茶被泡的极好,散发出缕缕清香,她一饮而尽。 “妖女,你杀人无数,偷盗丹药,屡次伤害平民百姓,你可知罪?”为首的老头子慷慨激昂的说着,两条眉毛都快要竖起来了。 聂九州看着他,笑出了声。 “姓李的,你我间并没有深仇大恨,不必这么吹鼻子瞪眼吧,你都快烧起来了,哈哈。”聂九州指着他的鼻子和眉毛。 “都要冒火了。” 说罢,又继续揶揄道:“你长得本来就让人有些想要做噩梦,再加上这副表情可不要吓坏了小孩儿。” 她说的轻巧,姓李的却早已怒不可揭。 “放肆,你罪孽深重,他奶奶的居然还不知悔改,还、还嬉戏调笑,简直罪加一等,罪不可恕。”李道友被他这么一说,更是气的脸红脖子粗,声音都在发抖。 “妖女,莫要顾言其他,你可知罪?”说话的人正是之前劝李道友不要着急的。 他看上去像是这些人的头头,虽然姓李的十分着急,但对他还是有三分尊重。 “罪孽深重?哈哈!让我想想看,让我想想看,这些你们安在我身上的罪名到底有哪一件是有真凭实据的?” 聂九州笑得肆意,动作夸张。 事实上聂九洲有些感觉她被人控制了,像是吾州的记忆在作祟,她平常不这样讲话的。 所有人都被她的笑晃了眼,虽说都知这妖女长居九州颜值榜榜首,可她向来不假辞色,顶着张木头脸,渐渐的便有了冰山美人的称号,如今这一笑,真真是百媚生。 口水地吞咽声让所有人回过神来,队伍里那个发出声音的人羞红了脸。 “放肆,休得无礼,你简直是不知悔改。”姓李的怒气冲天,走到前面指着聂九州的鼻子。 “我说姓李的你是不是精神分裂呀,一下他奶奶的,一下又休得无礼。” 聂九州丝毫没把李道友的愤怒放在眼里,还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她从凳子上起来,倚在桌子旁,手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 真无趣,一群都可以当人祖宗的人为了这些不知真假的事,来和她讨要所谓的正义。 “一起上吧。”聂九州失去了和他们争辩的兴致,眼神也冷了下来。 “动手前用脑子想一想,打不打得过?”她又补了句。? 其实他们若执意要来送死,聂九州也不想拦着。 但怎么说,若是他们真的都死在这,势必会引起修真界的巨大动荡。 所以说,能劝走一个是一个。 这个院子里的阵法吾州布了数十年之久,这里的阵法之精妙,是她想都不能想的。 毫不夸张的说,只要他们进来了,聂九州想要他们三更死,他们都留不到五更。 请君入瓮。 现在大家已经全都在她所布置好的阵法里了,但是聂九州又改变主意了。 这话一出,许多人都有些犹豫,他们追杀这妖女数十年了,可每次都让着妖女跑了,有几次甚至他们这边伤了好几人,可那妖女却毫发无损。 “别相信她,这妖女向来狡猾,我们别着了她的道!” 一个人躲在后面说着。 这番话明显又将有些人说的有些心动了。 这人话音刚落,李道友便像幡然醒悟一般,挥着一条火龙向聂九州攻去。 这火龙必不是随意一招,想必是已经蓄力已久,带着阵阵热浪,火龙一出,温度骤然升高,尽管只是一些余浪,实力稍弱一些的人依然有抵挡不住之势。 聂九州眼睛稍眯,随手一挥,火龙便消散在漫天的尘埃里,连本命武器都未曾祭出。 聂九州轻轻松松的模样让众人的脸色都难看了几分,他们没有再发动攻击,似乎都被震慑住了。 聂九州没有管她们如何想,她又是一挥,把一些来看热闹不曾出手的都送出了结界。 “没必要让他们陪着你们来送死。“ 她笑着,祭出了本命剑器——不嗔,”速战速决!“ 众人看见不嗔都变了脸色,纷纷祭出了自己的本命武器,身体紧绷着。 即便是不嗔已经许久未出鞘,众人也清楚的记得当年这妖女被围堵之时,不嗔一剑破万法的场景。 当年也是那一战,让吾州坐实了妖女这个名号。 当年的惨状还依稀在眼前,看着不嗔剑出鞘,仿佛还能听到那些人的嘶吼。 “让我来看看到底有几人能受得住不嗔一剑。” 不嗔一剑,天地变色,雷霆万钧,带着排山倒海之势劈向众人,所过之处,无一人站立,尽是无一人能敌不嗔一剑。 这一剑还是聂九州留了几分情面的,没使出全力,毕竟好戏还在后头。 李道友首当其冲,是受伤最为严重的。 他趴在地上,一口鲜血吐出,他的灵力被冲散,怕是连肋骨都断了好几根。 他咬着牙吞下早已备好的丹药,灵力顺着喉咙充满着胸腔,情况立马好了许多。 “格老子的,你们都站这么远做什么!” 姓李的看着后面那一群离他三尺远的人就气不打一处来。 感情是叫他来冲锋陷阵的,其他人倒好,全躲在后面。 他分的又不多,还想让他出这么多力,做梦吧,老子不干了。 李道友拍了拍身上的灰,拿块帕子擦了擦脸,让他那副惊天地泣鬼神的面容更加清晰起来。 “你们好的很,全都躲在后面当缩头乌龟!让爷爷我在前面挡着,哪有那么好的事!你们说的那玩意儿老子不要也罢,老子走了!不跟你们玩儿了!” “李道友留步。” 叫住他的还是之前那个老头,他贴在姓李的耳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只见那李道友的脸色从红转白,随即恢复了正常,竟是又不计较起来,愿意继续在这里当打手了。 这是说了些什么呀变化这么快,难不成是有把柄落人手里的? 聂九州在心下猜测着。 那这就可惜了,你们只能一起留在这儿了。 她也想通了,这些人既然要杀,那也就不在乎多死一个或少死一个了。 只是这个地点选的是不是不大对。 从远处传来敲锣打鼓的声音。这座小院本就在山里,只见在坡的另一边露出一抹红色。 一顶红红的小轿子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 “妖怪娶亲?”也不知是谁念叨了这么一句,众人的目光都被小轿子吸引了过去,倒是没人再管聂九州做什么了。 隐隐约约的哭声传来,众人本就耳聪目明,虽是隔得远,但也能听到,不过这也证明那新娘的哭声定是不小。 新娘哭声不小,可抬轿的那四人却像是没有听到一般,行尸走肉一般的继续朝前走着。? 第八十二章 妖怪娶亲 要说这人间的奇闻异事倒是不少,妖怪娶亲这种戏码话本子里多的是,没什么稀奇。 若不是那山野精怪起了歹心开始吃人来提升修为,那便是强抢民女,总得不会有一个是你情我愿的。 聂九州可还没忘记小世界里还有人呢,若是他们出来了,定也是能循着踪迹到这院子里来的。 到时候,她可就是背腹受敌了。 也不知道这个阵法的威力够不够大,若是够的话,把小世界里的那群人一起灭了也未尝不可。 人间的树木还是寻常高度,不会像修真界一般长到百把米。 现在天色已晚,只在天空的一角还透着些许红色,再加上些许微凉的风,树叶沙沙作响。 “你们看好这妖女,我去去就来。”一位看着仙风道骨的老头手持拂尘,十分气派的从队伍中飞走。 “说起来,这抓妖怪,的确也是他们雾山派的事。”为首的老头子点点头。 “各位道友,伍道友去处理其他事,我们不耽误,与这妖女一战!” 聂九州实在是想不明白,他是怎么顶着一张德高望重的脸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的。 “州州,你准备怎么办?”风风的声音在她脑海里响起。 风风是她的剑灵,与她心意相通。即便不说话他们也能交流。 “自然是引他们进来,到时候启动阵法,我在后院设了一个阵法,把我们传送到极地边缘。” “这次我们不去亡灵之地了,极地比较适合炼九转还魂丹。” “好吧。”风风有些失落,他好久没回过亡灵之地了,很是想念。 不过肯定以正事为重,他也知道。 “妖女,哪里跑!”为首的老头子大概也觉得自己应该做个表率,所以率先甩了一个银质的铁环过来。 九锁连环! 聂九州瞳孔紧缩,连忙挥出一道凌厉的剑气阻挡,银环在碰到剑气之后瞬间变成了九个,从四面八方朝聂九州袭来。 修真界有一个奇怪的共识,那就是但凡和九能扯上关系的东西,不管是丹药还是武器,又或是其他,都绝对是它所在的领域独一无二的,而且顶尖。 这九锁连环据说就是开山鼻祖鲁班所做。 它千变万化,总能出其不意,是修真界目前公认的几大杀器之一。 聂九州着实没想到这老头会一开始就开大,他们实力相差不大,这老头甚至比她更胜一筹,已经到达了渡劫期大圆满。 她挡的狼狈,不仅是因为老头的实力,更是为了防止这银环进到院子里。 到时候银环率先进来启动阵法,这些人都是修真界的头部人物,稍有不对劲就会被他们发现端倪。 到时候不仅杀不了人,反倒把自己赔了进去,那就得不偿失了。 银环飞了几个圈,聂九州掌握了它的攻击特性之后都轻描淡写的挡了回去。 那老头开了大却被这样不痛不痒的挡了回去,虽说从刚才从这妖女出手看出了她又突破了,但那又如何,横竖和老头还差一个等级呢,未免太过丢脸。 果然,在聂九州挡了几回就朝着后院跑去之后,这老头也率先进入了院子。 并不是他们大意,而是在他们看来,杀了这妖女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聂九州自然也知道,若不是吾州早早地设下了这绝妙的阵法,凭她的一己之力怎可能与数位渡劫期大能抗衡。 于是乌泱泱的一群人全都跟着聂九州进到了后院里。 倒是想要去瞧瞧这后院有什么特别。 这本就是一处人间的院子,当初只不过是吾州用来躲清闲的,既没有令人猜测的特别之处也没有宝藏机遇可有。 但在这群人眼里就不同了,这妖女好端端的天南地北不走,偏偏往自己后院里逃,若不是这里有什么过人之处谁也不信。 结果一到后院,全傻眼了。 这后院根本就没修缮过,就是纯天然山里的模样,杂草丛生,蚊蚁众多。 若是这也能算特别之处的话那倒是蛮特别的。 这些大能虽然甚少出世,说是深入简出,实际上住的地方这些都不需要自己操心,自然也是没想到一女子的后院能乱成这样。 聂九州自己也没去过后院,只不过她记忆中的后院并不长这样。 看样子,是吾州设在此处的聚灵阵的缘故,导致这些花草树木,甚至飞虫走兽感受到了这里浓郁的灵力,不自觉的在这里集聚。 而本就生长在这里的花花草草更是受到了灵力的滋养,长势有些过于喜人了。 这些人虽然人多,却并没有自大,干出一对一的脑残行为。 他们十分明智的选择了天然的优势,那就是群殴。 数人默契的一起行动,且并没有要多说些话的样子,和之前的老头一样上来就开大。 于是,聂九州就看见了之前只能在古籍上看到的各式各样的杀招。 什么雁过无痕、挂角马、还有一全套奇门遁甲套餐。 这些招式不要说一起上了,就单个来都够她喝一壶,只可惜的是,他们入了这个早已布了十年之久的局,又怎能够毫发无损的出去。 但他们很显然不这么想,这么多渡劫期大能的杀招一起出,定是要有排山倒海之效。 结果招式发出去老半天了,愣是像一拳打在棉花里,半点声响都无。 “怎么回事?”有人惊慌。 “妖女!你用了什么妖法!”也有人死到临头还不知。 “不好了!快走!”也有人独自清醒。 “想走?晚了!”聂九州开启杀阵,几个点发出了耀眼的白光。 白光出,这些人惊恐地发现自己居然哪里都动不了了,只能被动地等待着结果。 耀眼的白光范围开始扩大,从一个小小的白点扩大到整个后院,闪的连聂九州都睁不开眼睛。 睁不开便不睁了,要知道即便是这强光也有巨大的杀伤力,让人失明简直轻而易举。 这个阵法的绝妙之处就在于它不但能够杀死这些人,还能将这些人的功力为自己所用继续运转阵法。 这样的招数谁碰到谁倒霉。 “我错了,妖女,妖女,放过我吧。” 首先感觉到不对劲的是一位年轻人,他之前在队伍里的时候聂九州就注意到他了。 原因无他,因为他是最弱的,并且被众人围在中间,一看就身份不低。 况且虽说他年纪轻轻便是渡劫初期,但实际上脚步虚浮,面色发青,是吃下十分厉害的丹药强行升上去的。 本来聂九州还纳闷,这些大能里何时有个如此贪生怕死之辈了,现如今倒是知晓了,就是他。 “培楚,你怎么样?”又传出了一道关切的声音。 聂九州寻思着这杀阵还是不太行啊,他们还有空聊天,丝毫没有将死之人的觉悟。 若是他们不是这样非要杀她,聂九州其实也不想杀人,只是很可惜,这些人就是一心想要她死。 既然这样,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这么多人,是一笔好大的业障呢,聂九州掩面叹息。 也不知道会不会因为她这鲁莽的行为影响吾州成仙。 罢了,既做了便不后悔。 这位被称作培楚的青年是第一个死的。 他死的样子很是可怖,全身的血都流干了,皮也干瘪瘪的。 聂九州不是没有瞧过人死之时的可怖模样,但像他这种全身如同被吸干了一般,只留下了骨头和皮的还是第一次见。 看来吾州的这个阵法并不是什么正派东西。 聂九州几乎第一时间就猜想到了这是邪阵。 只有邪阵才会有如此效果。 “邪阵!是邪阵!” 果不出她所料,阵中的其他人也惊呼。 邪阵的威名看来比她想象中要大。 “你这阴险恶毒的女子!竟用这种阵法来对付我等!你就不怕业障太深走不上那通天的修仙路吗!”说话的正是为首的那位老头。 聂九州有些不屑,她撇了撇嘴,双手随意的搭在了一棵小树上。 她所谓的通天修仙路是指渡劫期大圆满之后,修仙之人度过雷劫将要正式的成为一名仙人可位列仙班的这个时候,天上会出现一把通天梯。 而这条路便被人称之为通天路。 这通天梯是专门用来接仙人位列仙班的。 与此同时这也是位列仙班的最后一道考验。 那便是检验你的德行是否有失,你的功德是否足够。 据说每一级阶梯会要用一定数量的功德才能解锁。 事实上九州大陆上并不是没有出现过因为功德不够通天梯只走了一半的人。 那时的惨状还被记录在了九州异闻录中。 那人直直的摔了下来,等摔到地上的时候早已经粉身碎骨,连一块完好的肉都找不着了。 “我怕什么?你们不分青红皂白的想要杀我,找一些冠冕堂皇的借口,实际上不过是想要在我这里谋取你们所要的利益罢了。” “说的好听!我才不会因为你们而惹上业障!” 聂九州完全没有在怕的,若说她之前自己想的时候还有几分担心,可现在越想底气便越足。 本来就是,人要杀他,她难道不能还手吗?若是这记业障的仙人如此不分青红皂白,那这仙人不当也罢。 那些人显然也是没想到她竟是不怕的,愣了好一会儿都没有接上话。 “妖女,你可知我们这些人身上的功德有多少!你杀了我们就要背上相应的业障!” 这话倒是没错,虽说聂九州占理,但是她毕竟杀了人,虽是会酌情减去一些她应该背的业障,但总的来说这些人基数太大。 很明显他们也明白,若是靠自己定,是不能从这杀阵中走出来了,于是他们便想着恐吓。 可聂九州从来都不是被吓大的,他们说的这话对于聂九州来说只不过是挠痒痒罢了。 无足轻重。 “若是杀了你们这些人背上了业障,我乐意!你怎么着?” 聂九州看着他们被气的脸红脖子粗的样子就解气。 她刚来这世界什么都不了解,就被他们成天追着喊打喊杀,提心吊胆不说,憋屈是真憋屈。 更何况还看到了吾州的记忆,得知他们之前是怎么对付这具身体原本的主人的。 若不是吾州极为聪明又十分难忍,她怎会活到现在。 血逐渐沿着杀阵流满了整片草地。 这些小草吸收了鲜血像是得到了滋养一般,显得更加生机勃勃。 聂九州看着心下不免觉得诧异,原来她根本没有读懂这个阵法。 后院看似杂乱,看似杂草丛生,实际上这一草一木都是被吾州精心设计过的。 若不是有这样的掩饰,他们又怎会发现不了阵眼所在何处? 若不是她知晓,聂九州也不敢保证自己能够找到阵眼的所在之处。 实在是藏的太深了。 这些人的修为很高,即便是杀阵也不能马上将他们杀死。 但很显然他们自己也逃不了,随着鲜血的流失皮肤逐渐干瘪,很多靠着灵力维持原来样貌的人也开始显现出老态。 聂九州现在并不害怕他们还能整出什么幺蛾子,她只是忽然想到小世界里面还有一拨人,而那波人看上去比这些人显得要更加穷凶极恶。 很不好对付。 若是他们早早的发现了这处的异常,就不会愿意再到这院子里来。 没有了这个杀阵,聂九州又怎么可能能对付得了如此多的渡劫期。 不过这也不必过分担心,这里死了这么多,那里的渡劫期应该也没有很多。 其实聂九洲还有一个想杀的人,就是那个八阶丹师。 明明是自己炼的丹药弄丢了,非偏要说是被她抢走了。 什么仇什么怨,这下好了,搞得所有人都来追杀他。 等等,聂九洲忽然又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若是说这八阶丹师之前跟她师傅有旧怨,很有可能会将这股怨气发泄到自己身上。 那如果这样说的话,他那颗丹药到底有没有炼成也是个未知数了。 这丹师在修真界的地位一定是极高,要不然也不会仅仅凭着他口头上的这几句话,就能出动如此多的高手替他去追回这枚丹药。 第八十三章 妖怪娶亲(二) 是了,定是因为这个缘故。 现在他们也蹦跶不出什么名堂,聂九州倒是分出些心思去想这些了。 那个丹师叫什么来着。 之前师父嘱咐过她小心一个人,说是有些旧怨,应该讲就是这个丹师。 这九州大陆还真是小,这也能让那丹师给记恨上。 说起来,那小世界的人也快来了。 一刻钟时候,这院子里的人差不多都进气少出气多了。 “这渡劫期的这几位也太能抗了吧。”聂九州在心里吐槽。 那什么培楚死的都透透的了,结果这几位居然还能撑? 还当真是自己炼的和吃药的有着天壤之别呀。 拖不得了,聂九州自己也明白。 恰巧这个时候,从外面忽然飞来了几人动手就要破坏她的杀阵。 聂九州阻挡不及,再加上这几人修为同样不容小觑,这杀阵虽说不至于被破但也停下了。 停下之后这阵里的人都得以脱身,聂九州暗道不好,往身后放了几道暗箭。 “她走的倒是快。” 前来救援的人冷哼一声,意味不明的看着聂九州逃走的方向。 聂九州此时也有些尴尬,她的确是没想到除了小世界里的那波人居然还能有一波人来救他们。 这里面有之前去查妖怪娶亲之事的那名修士,估计这些人也是他带来的。 他倒是个聪明的,知道自己一人并不能将她怎么样,说不定还要将自己也赔了进去,索性时间拖久一点,毕竟这些大能的实力摆在这里,一时间也不会真被那阵给耗死。 聂九州现在也没别的地方可去,她只能再次逃亡极地。 说起来也有些丢人,但事实上小命还是要紧,这么多渡劫期她打不过也很正常。 聂九洲御剑飞行的速度极快,她想着这也顾不得极地的那风有多寒冷,御寒术也没用的问题了,这逃命路上哪能那么金贵。 只不过走着走着她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她在天空的某一处发现了一朵与众不同的云,当时也没有在意,想着索性直接穿过去就好了,也不用绕道。 哪知道这一穿倒又去往了另一个小世界。 说实在的,比起他们的那个修真界,这古早的修真界果真是不一般,简直就是套娃。 大世界里面套着无数个小世界,随便一走都可能走到另一个空间。 现在她不就是遇到一个这样的状况了。 聂九州一进去就感觉到了很浓的妖气。 行到这时她忽然想起一件被她忽略的事情。 她们那个时候妖界的确已经断了和九州大陆的通道,但是现如今却不一定。 也就是说现在的九州大陆很有可能和妖界还是有联系的,那么妖界的妖自然也能在九州大陆上来去自如。 她怎么会忘记如此重要的一件事。 现在看来这小世界里充满着妖气,估摸着她也是走到妖的地盘上了。 妖和妖兽差不多,也都分为十阶,其中十阶便已成仙了,而九阶差不多就相当于度劫中期。 聂九州一进来就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妖气,很显然,他定是这个世界的王,要不然也不会如此不加掩饰。 一般来说妖之所以会释放妖气,都是为了震慑和威压。 这妖起码也在九阶以上。 妖和人类修士的划分并不一样,没有什么特定的标准。 在确定了一个模糊一点的范围之后,要真正动起手来才知道谁上谁下了。 聂九州只不过是误入此地,也没准备在这里闹腾,她还是想着躲到极地去比较靠谱。 极地那里人类修士限制很多,且有许多阵法都不能用,若是他们想用阵法联手对付她定是不得行。 再加上那是龙纹黑熊的地盘,妖兽和妖兽自然还是一家的。 上一次龙纹黑熊不理小青只是觉得一个七阶他还不放在眼中。 可现在不一样了,小青进化出了角,非要扯上点关系,他们也算是同族了。 聂九州估计像龙纹黑熊如此重视血脉的妖兽来说,它定是不会让小青如此狼狈的被人类修士追杀。 如果有龙纹黑熊的帮助,那么即便是再多的渡劫期修士,进入到极地也不足为惧。 在极地里龙纹黑熊就是那里的王,是他天然的猎杀场。 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敌得过他,当然如果你成仙了就要另说。 那里的一雪一山一草一木全都听命于龙纹黑熊。 当天地间的一切元素都在帮着你的时候,没有人能够打过你。 聂九洲打算出去,但久久找不到出口,这也让她觉得有些奇怪。 按道理来说,照她的修为根本不应该出现这样的状况。 这里弥漫着一股令人难以形容的味道。 整个小世界看上去都是红色的,云是红的,天是红的,只不过深浅的问题,就连雾也是红色的雾。 这小世界就没有别的颜色了吗?看久了主要是有些审美疲劳呀。 想到这里聂九洲忽然又意识到了一件事情,古书上有记载,只有妖界才呈红色。 所以说他根本不是去往了一方小世界,而是直接离开了九州大陆,进入了妖界。 妖界何时这么好进?她一个人类修士什么也不需要就进去了吗? 聂九洲现在满肚子的疑惑也没有妖来为他解答。 她只好隐去身形四处观察着。 她刚刚在九州大陆的天空上御剑,现在穿过来也是在妖界的天上。 初来乍到,若是想打探信息,盯着这几朵干巴巴的云肯定是不行。 还是得问一问住在这里的妖。 聂九州也没有贸然下去,而是施了个小小的术法让自己能目视千里。 她仔细观察着这些妖,他们大多都是人形,但却还是有一些属于动物的特征。 比如说他若是狐狸便会长狐狸耳朵和尾巴,当然,其他的动物也一样,总之就是会保留一些特征。 而身上什么也没长出来的,聂九州暂时还没看见。 这些妖给她的感觉和当初看到那人类修士往自己身上安了些七七八八的妖兽部位是不一样的。 这是天然的产物,看上去就让你觉得本应该就是这样,很自然。 并不像那人类修士显得怪异又吓人。 当然这也是因为聂九洲是修仙之人,若是换了一个普通的人类定也是要吓破胆的。 这妖界和九州大陆也没什么不同,街上叫卖的小贩,四处逛逛的妖界居民。 若非要说有哪里不同,那必定就是建筑了。 这些建筑极具特色,基本上每一栋建筑都有它所代表的动物。 聂九洲越看越发觉的感叹,这里还真是巧夺天工。 几乎每一处建筑都被精心设计成了动物的模样,头身子尾巴栩栩如生。 看来妖界也和那古书中写的不一样,并不像他所说的那样,寸草不生,穷凶极恶,好杀戮。 聂九州随意的变出了两只耳朵和一条尾巴。 她这个形状是照着当初在藏宝阁看到的那狐妖模样所变换的。 不得不说那狐妖是极美的,就连尾巴和耳朵都显得如此特别而美丽。 聂九州先来到了一个小巷子里,装模作样的从里面走出来。 她先四处观察了一下这妖界到底买什么? 这条街都给她走遍了,也掌握了不少信息。 虽说这妖界饮食习惯和他们人类修士差别比较大,但总的来说也有异曲同工之妙。 聂九州先选择了一处酒楼。 她之所以选择来这酒楼,自然是有原因的。酒楼里有说书先生,倒想看看这妖界说的和他们人到底有什么不同? 到时候再抓着店小二问问这妖界的情况便也能知晓了。 “我们再说回这妖王娶亲之事,接着上回,妖王在人界遇到一位女子一见倾心便想娶之。哪知这女子早就有了心爱之人。” “可我们妖王俊美非凡,自是这天底下都难有的出色人儿,倒有些叫那女子迷了眼,再加上他那心爱之人着实是不争气,七次落第,次次都没考取功名,最终这姑娘的爹和娘取消了她和这男子的婚事” “这男子也是个固执人,在这姑娘家门口跪了七天七夜,姑娘的爹和娘本来都心软了,哪知这一跪,竟是让那男子深深的跪出病来,姑娘家散尽家财给他救治,最终人还是去了。” 说书人在上面。绘声绘色的讲着,底下的妖听的也很认真。 “像那书生,那小身板有何用还得是我们妖界的妖,肌肉发达,身体康健!” “就是也不知那人借若柳扶风,这个词到底是形容男子还是女子。” “你们可别说了,人界的男子可不中用,连一炷香都撑不过。” 台下议论声四起,聂九州嘴角不禁抽了抽,这人界的印象在他们这都败坏的差不多了。 不过,这修真世界以外的男子她也不是很了解,平常也没有多加注意,但也不至于是这样的吧。 听到这里聂九洲忽然想起了,她碰到的妖怪娶亲。 这两件事莫不是也有关联? 聂九州本来不准备听了,可想到这里又觉得还是有一听的必要。 “我们继续说,这男子死后女子可是伤心欲绝,本想着出家当尼姑,可却没想到遇到了我们妖王。” “我们妖王一出场,哪个姑娘心能不动?虽说这姑娘心里觉得对不起那书生,但是在我们妖王的猛烈攻势下,渐渐也服了软,只是提了一个要求。” 说书人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角,卖着关子。 底下的人却不这么耐烦,很多人手里还提着菜和一些肉类,像是路过来他这听说书的。 “王老头你说快一点,我还要回去给娘子做饭。” “就是,上回回去晚了,我可是跪了一晚的皂荚。” 底下有人不满意了。 “好好好,我这就继续说。”王老头听着笑了笑,像是回忆起了什么美好的事。 “这要求便是要我们妖王去阴曹地府寻人。” 王老头话一出台下一片哗然,议论声再次响起。 “这怎么使得,这人界女子也太贪心了。” “我们妖界和鬼界向来井水不犯河水,还能管到阴曹地府的事。” “就是,这不是真心给我们妖王添堵吗!” “只怕这女子居心不良啊。” “不是故意想让我们妖界和鬼界起冲突他们人界好坐收渔翁之利?” 不得不说这妖界每个人。都是阴谋家呀。 “好了好了,诸位安静,且听老夫把话说完。” “这女子提这要求并非是因为其他而是为了他这个早已死去的未婚夫。” “他希望妖王能让他见见这个未婚夫,这话妖王听了又如何会舒服,不管理由如何,妖王心里定是介意的。” “妖王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说自己到时候会去一趟,但毕竟鬼界不归他管,是个什么情况也不是很清楚。” “几天之后,妖王告诉这女子,此事他办不到,这女子虽是失望,但如今她已经找到了心爱之人,也不再如何纠结此事,便和妖王一起回妖界了。” “回到妖界之后,也是过了一段蜜里调油的日子嗯,只可惜有一日,这女子得知妖王并不是办不到此事,而是他根本没去做。” “此事成为了一个引子,二人发生了激烈的争执,最终女子负气出走,而妖王并未去追。” “妖王气的是这女子居然还介意那件事,是不是就代表着她心里还想着她那未婚夫念念不忘呢,可是这女子只是觉得他们还未在一起便欺骗了她,以后又会有多少欺骗呢?” “两人想法不一样,也是闹了好一阵别扭,结果也不知是怎的,这女子居然走到了忘川河里。” “忘川河!”有妖在下面惊呼。 也不怪他觉得惊讶,这忘川河可是妖都不敢去的地方,更何况他一个脆弱的人类了。 忘川河可不是什么好地方,若你只是将忘川河的水喝下,还要将它稀释许多才能喝,喝下便能忘尽前尘往事。 这个剂量可千万要调好,要不然很有可能就变成一个傻子了。 而忘川河若是去了,便只有一个尸骨不存的下场。? 很显然,这个人类女子悲剧了。 聂九州听到这里,大概也知道这后面剧情的走向了。 第八十四章 妖怪娶亲 事情的大概走向定是和话本子差不多,不过是妖王心爱之人被忘川河腐蚀心魂,妖王来的晚了,只够留下那姑娘的一魂一魄。 果然,聂九洲刚在心里这样想,说书先生就给了答案。 “妖王百般补救也不过是捞回了那姑娘的一魂一魄,为了这个姑娘的事情,妖王这会是真正走了一遭阎罗殿。” “为了让这姑娘补全魂魄,只好将她投入轮回。” “历经了十世的轮回,姑娘的魂魄终于补全,只可惜…” “我们妖王活了千年,忘了其中最关键的一环,历经十世,姑娘早就将他忘记,不仅如此,就在这姑娘补全魂魄之后的一世,竟是又喜欢上了自己的竹马,及笄之日妖王提亲被拒。” “这才有了之后的事。” “好了,今日就到这里,欲知后事如何请明日再来。” 听到这里,后面的剧情聂九洲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不过是妖王付出未有回报更不能接受心爱之人爱上别人罢了。 所以才会在阴年阴月阴日强娶。 之前她看到的不就是这一幕嘛,神志全无的傀儡人抬着轿子,送哭泣的新娘回到妖界。 现在她算是知道为何那前去捉拿妖怪之人会如此之快的回来并且还带了帮手。 敢情他根本没捉到妖怪,估计当时回来还想找那群人帮忙呢,结果发现那群人早就身陷险境。 这才找人来帮忙了。 聂九洲仔细想想这前因后果,暗道自己这运气还是差几分,就连好不容易走了一个去对付妖怪都能是妖王。 “抓住她!她是人!”聂九洲还在思考着之前的事,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快暴露。 酒楼立马就乱了起来,那些妖纷纷化成了原形四处逃窜,仿佛人是多么可怕的存在一样。 聂九洲被他们的动作惊讶到了,这不应该是人怕妖吗?为何会是妖怕人? 那些提着篮子的妖东西撒了一地,也不知是哪只动物刚好踩到胡萝卜,摔了个狗啃屎。 “哪个杀千刀的蠢兔子扔的胡萝卜!”只听见大堂里一声惨叫过后又来了一声怒吼。 说着抓住她,事实上这些妖却并未朝她动手,反倒是一溜烟的全跑了,只剩下聂九洲一人呆在酒楼里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些妖…莫不是因为太弱了? 身份暴露,聂九洲知道不能再呆在这里了,虽然说这群妖能知道她是人这件事让她有些百思不得其解,但现在也无暇顾及这么多。 这群妖实力远不如她,而那所谓的捉人队也迟迟不见来,聂九洲掐了个隐身诀,大摇大摆的出去了。 这妖界管理如此松散,这些妖也不见得有多厉害,怎么人间的凡人听着妖的名号便直打颤呢。 聂九洲没有继续想这件事,既然他们能发现她不是妖,那么就证明她的伪装露了破绽。 既然如此,倒不如直接一不做,二不休,直接隐身听墙角。 要是实在寻不到自己想要的信息,待着天彻底黑下来之后随便抓个妖问下就得了。 本来早可以走的,现在又要等到晚上。 忽然间,聂九洲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细节。 到底是什么呢? 她想了一想,没想到。 便也作罢了。 “小青和风风怎么都如此安静,这不像他们的风格呀。” 她忽然嘟囔了一句。 聂九洲停住脚步,想了想自己刚刚那句话,眸子颜色逐渐变深。 她想,她知道哪里不对劲了。 小青和风风哪里是不说话呀,是被调包了! 在她眼皮子底下偷东西,居然还让那贼人成功了。 聂九洲对自己有些无语。 她何时如此粗心大意。 聂九洲回过头,看了一眼缠在不嗔剑上的“小青”。 连角都没有,这也太敷衍了吧,还有这把剑,做工如此粗糙。 可偏偏就是骗过她了。 天色渐晚,许多小贩都收摊了,聂九洲准备此时行动,先去找回丢失的小青和风风。 她本就和风风有心灵感应,哪知道这贼人如此厉害,居然还可以屏蔽掉他们之间的联系。 她现在是真的觉得这个世界好玄幻,明明她已经到达度劫后期,不管是在人界还是妖界、鬼界,都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存在,可为何她还是如此狼狈? 被人追杀不说,连东西被掉包了都不知道。 她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终于到了晚上,这时候聂九洲和风风终于联系上了。 风风告诉她,他们是被一只狐狸捉走的,那狐妖太厉害,小青毫无还手之力。 “州州,你小心些,小爷我现在好得很,没有危险,你不要冲动。” 聂九洲听着风风说的话,不感动是不可能的,明明自己是一个那么冲动和不愿意受欺负的人,知道她可能打不过那狐妖后安慰她。 这大概就是亲人吧。 尽管风风并不赞同她仓促行事,但聂九洲觉得此时是最好的时机。 街上挂起了红灯笼,晚上有些微风,烛火摇晃,墙上的影子也摇晃。 家家户户都挂了一朵红色的纸花在窗沿上,看起来既喜庆又有些瘆人。 吹锣打鼓的声音越来越近,和在人界的时候完全不同。 家家户户的人都默契的打开门迎接新娘,热情的朝新娘的花轿上撒花。 聂九洲还是听见了隐隐的哭声,但瞬间就被贺喜声淹没。 这场婚事好像所有人都很开心。 除了新娘。 聂九洲跟着花轿朝前走。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走到了一处宫殿外。 宫殿里灯火通明,红色的绸带挂了九条在屋檐上。 翘着的样子像条狐狸尾巴。 聂九洲这段时间也不是什么都没做,她费了许多力气在花轿的结界上钻了个小孔。 这样做既不用费很多灵力也可以叫那妖王毫无察觉。 聂九洲分了一魄出去,顺着小孔钻进了花轿里。 花轿里的新娘果然是被定住了,不过有些奇怪的是她还能发出声音。 妖王不封她的声音就不怕她朝外叫说些什么吗? 是了,连说书先生都能够在外大肆宣扬的经过他又如何会在乎新娘的话呢。 她好像找到妖王有恃无恐的原因了。 花轿抬进了宫殿,消失在茫茫夜色中,红色的宫门关闭,一切又恢复了宁静。 聂九洲没有犹豫,也消失在夜色中。 这宫殿和人界的皇宫差不多,大量的侍卫,十步一岗,宫女们脚步匆匆,今天是个繁忙的日子。 聂九洲跟着花轿来到了他们行嫁娶之礼的地方,所有妖都能看出新娘的不对,但却没说。 大家都是一副很喜庆的表情,仿佛是天大的喜事。 新郎也姗姗来迟,红袍上绣着一只巨大的狐狸,凶悍而威严,和人们心中的狐狸形象大不相同。 是她? 是女子? 聂九洲瞳孔微缩,这妖王竟是她在藏宝阁遇到的那位被关在第七层的九尾妖狐! 她即是妖界的王,妖界难道落寞至此,连王都被抓走了吗? 聂九洲又联想到他之前对自己说过的莫名其妙的话。 “礼成!”随着虎狼小妖的喊声这怪异的场面终于结束。 聂九洲没有耽搁,早早的就将被关在笼子里的小青和风风救了出来。 “我们把新娘救出来吧。”风风说到。 “小爷我就看不得这强买强卖的行为!” “人都不愿嫁给你还把人给掳来,果然妖界这一窝都不是什么好狗!” 风风大概是又了解到了一些什么事情,很是气愤。 聂九洲挑了挑眉,没说话。 这妖王她打不过,虽然也的确觉得这妖王的行为的确很强盗,但站在他的角度,他不甘心也很正常。 聂九洲在说书先生说了这件事之后又去了解了一下后续。 妖王为了这姑娘可以集齐魂魄可谓是颇费了一番心血,结果心心念念的人儿喜欢上了别人。 “州州,我们快去救她,再晚就来不及了!” 聂九洲有些错愕,原来风风是真的下定决心要去救这个女子,可是为何呢?虽说修士的确需要积攒功德方可成仙,但也要考虑自身实力。 如果聂九洲去救她肯定会引火烧身,现在本来就有一大帮人在追杀她,若是他们再与妖王联合起来,那聂九洲还真是有些吃不了兜着走。 “这…”聂九洲有些犹豫。 救她的代价可能很大,聂九洲觉得不合算,她还在这里纠结,风风却早已冲了出去。 只见不嗔剑在她面前一闪而逝,竟是直直的朝着妖王袭去。 众妖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情况,会有人胆大包天到妖界来破坏妖王娶亲。 场面一度十分混乱,各种碗和碟子碎了一地,桌子也有许多四分五裂。 他到底是想怎样?聂九洲有些生气风风单独行动。 “嘶嘶,嘶嘶……”主人,我们怎么办?要去帮风风吗? 聂九洲没说话,她心里其实也知道,风风独自一人冲出去,他们不可能放着他不管。 “嘶嘶嘶,嘶嘶……”主人,风风之前和小青说过,这姑娘对他有救命之恩,他必须要还这个情。 话说到这个地步已经没什么好犹豫的了,况且风风现在已经落下风了。 聂九洲对妖王都没胜算,更何况是风风。 不等了。 聂九洲趁着风风在和妖王对打,直接进入了婚房把新娘掳了出来。 她在前面极速飞行,小青配合着撕开一道裂缝。 “风风,走!” 虽说风风打不过妖王,但逃走的本事还是有的。 随着一道光消失,妖王的新娘被救走了。 “这也太过分了!” “都是些什么人啊!” “我们妖界招他惹他了,居然来截新娘子!” 宾客们在一旁躲着吃瓜,互相交流着心里所想,丝毫没注意到妖王越来越冰冷的眼神。 “这夏日怎会如此寒冷?莫不是有妖使了妖法?”一位小妖摸了摸身上的鸡皮疙瘩,十分疑惑。 “咳咳咳!”终于有妖发现了妖王的不对劲,一个劲的咳嗽,想引起那小妖的注意。 “黑羊爷爷,你为何咳的如此厉害?要不要我叫大夫帮你瞧瞧。” 被叫做黑羊爷爷的妖抹了抹额头上刚出的冷汗,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该怎么说呢?这孩子不开窍呀!妖王的脸都黑的不能再黑了,他还一直在说。 孔雀一族不过是爱美了些,也不知这爱说是像了谁。 “我母亲酿了梅子酒,爷爷你要不要到我家喝点,清甜可口,比这里的饭菜好吃多了。” 哎呦我的小祖宗,你可别再说了,黑羊爷爷疯狂给他使眼色,可偏偏他缺心眼,就是接收不到信号。 紧接着那少年又噼里啪啦说了一堆,直到所有妖都发现了不对劲,结果他还没发现不对劲。 “说够了没?” “不够我给你腾地方?”妖王冷着脸看着他。 这孔雀族少主未免也太不懂得看脸色了,这么明显了都看不出,这下好了,他的父母定是要被他连累。 看着妖王的脸色,这少年终于是知道妖王生气了,他本来还准备再说些什么道歉,黑羊爷爷看着他这个模样就知道要坏事,连忙拉着他走了。 “敢抢我的人?倒也是好胆子。”妖王看着属下递上来的关于吾州的资料,嘴角勾起一抹笑。 真有意思,他还没去找人界的麻烦,人界的修士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正好,他还愁着没有借口找事呢。 妖王好战,众所周知,当初若不是他打败了妖界七十二部族的首领,这妖王之位还真不是他的。 野心是会越来越大的,当他打遍妖界无敌手的时候就想着往别处寻找敌人。 鬼界的那群成天飘来飘去的东西他看不上眼,而魔界又早已消失,这找来找去,还只有人界的修士最合适。? 可你若是可你若是无缘无故去找那群人类修士的麻烦也不行,名不正言不顺。 现在就很好,打瞌睡还有人送枕头,这立马就递上了一个合适的理由给他。 至于他的新娘,天涯海角,他总能找到她。 就算这一世找不到,等她步入轮回,忘尽前尘往事他便又有机会。 他一点都不急,他的一辈子太过漫长,他有的是时间和她耗着。 第八十五章 妖怪娶亲(三) 聂九洲带着新娘随意落在人间的一处。 她之前之所以一直不让小青强行撕开空间带他们逃出妖界就是因为这会对小青有伤害,现在风风完全不顾这些非要把新娘救出来,她的脸色已经冷的不能再冷了。 “你家在何处?我送你回去。” 不管她如何生风风的气,这终归也不关这姑娘的事,她并没有迁怒的习惯。 女子的眼里出现了一丝茫然,一滴眼泪顺着脸颊落下。 “我已经没有家了。” “没有了。” 聂九洲并不清楚她的遭遇,也无法共情,最重要的是现在并不是悲春伤秋的时候。 妖王很有可能会追来,他们随时都有暴露的风险,小青现在很虚弱,需要找个地方好好休养。 “我们没时间了,你若是不想再被抓回去就赶紧说。” 聂九洲真的是没心情跟她扯这些,既然救了她,就赶快完成这件事。 聂九洲这样想,可那姑娘却并不觉得,她左磨右蹭的,就是支支吾吾不说半个字。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聂九洲也逐渐没了耐心,就连刚开始吵吵嚷嚷要救人的风风都不再说话。 “你再不说,我就直接看了。”聂九洲冷哼一声,也不管她怎么想。 “你也知道,我们修士若是要想对你们凡人下手容易的很,你不愿配合,我照样能够撬开你的嘴。” 不得不说,吾州的相貌和聂九洲起码有七分相似,并不是单纯无害的长相,现在一威胁起人来,也是有几分吓人的。 那姑娘果然被吓住了,好半天都用她那圆溜溜的大眼睛无辜的看着聂九洲。 发觉聂九洲完全不吃这套才用她那软若无骨的手指了指方向。 情况不对劲,聂九洲知道,若是妖王想要来追新娘以他的实力早追来了。 既然不来追,那就是另有图谋。 可惜现在不管怎么想,木已成舟,聂九洲压下心底的疑惑把女子送到了她指定的地方。 女子到了地方之后就自己下去了,不一会就有一男子来接她,两人欢欢喜喜的走了。 “嘶嘶,嘶嘶嘶……”连谢谢都不说。 小青替主人不值! 送走了这个姑娘,聂九洲就在小重山里寻了一处地方给小青疗伤。 小重山原本是九州大陆的一部分,是一位大能成仙后将它全部移走放入了自己的小世界,故而到聂九洲那个时候就变成小重山秘境了。 “州州…”风风在一旁小心翼翼的看着聂九洲的脸色,好似很怕她生气一样。 聂九洲现在并不想搭理他,她轻轻把小青放到石床上,然后就开始给她疗伤。 风风见她这样有些难过,站在那一会后就去守门了。 其实小青伤的不重,毕竟妖界此时就在人界之上,撕开空间就行并不需要用到穿梭时空之力。 但聂九洲还是很心疼,从她过来开始,她一直就护着小青,不想让她受到伤害。 两天之后,小青的伤也好的七七八八了。 聂九州这几天都没有理风风,其实也不是故意不理他,是真的觉得没什么好说的。 小青变成这样他占主要责任,聂九州并不觉得他想要报恩有什么不对,但是凡事都要量力而行。 这次他莽撞的一意孤行,把他们都陷入了被动的境地,聂九州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像是马上就要发生什么事了。 与此同时,那群追杀她的修士们也不太平。 “没想到这妖女的阵法如此厉害,若不是王兄,我们可就都栽了。” 一位白胡子的老头说道,他现在想起来还有些心有余悸。 白胡子老头本名单霄贵,是这修真界响当当的人物,毕竟如此胆小之人修为还能如此之高也是少见。 他胆小怕事,偏偏修炼天赋极高,凶险的秘境不敢闯,妖兽修为和他差不多也不敢上,但就是一个这样的人,现如今已是度劫后期。 不过到底还是暴露出了他的短板,由于他和别人不一样,他不需要经历生死就能顺利提升修为,可这次在死阵里撑得时间他也是度劫后期中最先不行的。 “那妖怪娶亲,那妖竟是妖王,我和他过了几招,远不是对手,便想回来寻人帮忙,哪知道你们也...不过恰巧碰到了太宗的人,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被称为王兄的讲述着当时所发生的事。 众人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看,之前几次让那妖女逃了还可以说是因为人手不足,掉以轻心。 可这次,他们修真界几乎所有的大能都出动了,还是没能杀掉那妖女,更不要说还差点栽在她手里。 真真是奇耻大辱! “我瞧着那阵法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布好的,像是准备了许多年。” “那里的一草一木皆经过了精心设计,定然也不是第一次设计。” 另一位伤了腿的人仔细分析。 他这番话无疑是说到众人的心坎上了,他们恰巧没找到一个既不丢面又有说服力的理由。 “殷兄不愧是阵法大能,一下就看破了这妖女的诡计,她定是早就准备好想要将我们一网打尽!” “邪不胜正!她那些歪门邪道又怎会成功!天道不存!” 这话说得大家面上都好听了许多,随即一人就把自己的弟子找来,照着这番话说了理由。 弟子自然是不疑有他。 当然,即便他有疑惑也只会藏在心中。 “现如今,我们到底该如何?” “我说一句题外话,有个女子被妖王抓走了,作为修真人士,保护人民是我们的职责,自然也不能因为他是妖王就退缩!” 也不知是谁提的这个话,说完之后本来热火的气氛一下就冷了下来。 “王兄啊,这凡事都有个轻重缓急,现如今捉拿妖女才是正事啊。”单霄贵语重心长的说。 王兄听了许久没有说话,长长的眼睫遮住他的眼睛,看不见眼神。 “呵。”他忽然轻笑一声,拿起一旁的剑,不知何时手里多了块布,开始擦剑。 “你这是什么意思?”单霄贵对他有些不满。 他的年纪比他大,不管在何处都以长者为尊,他居然敢笑话他? “没如何。”王兄淡淡的说了一句,拿起剑就走了,只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你!”单霄贵简直被气得不行,半天都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师父,师父,不好了!”一位弟子慌慌张张的跑进来,没跨过门口那高高的门槛,直接摔了进来。 给所有大能行了大礼。 他师父正在后面品茶,人前面吵翻天本也不打算管,结果弟子一来就出了这么大的洋相。 他师父嘴角不自觉的抽了抽,若不是他是自己的亲孙子,他收谁做徒弟都不会收他! 真真是! 蠢笨至极! 多年的修养让他把即将喷出的茶水咽了回去,微微还有些烫。 “何事如此慌张。为师教你的都忘了?”这群老头子第一要面子,第二就是爱看他们这些人的笑话。 若是有哪家出了个不孝子孙,明面上大家都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背地里都在笑。 不过是个攀比,到了他们这个境界,自己到底能不能成仙心里也有数。 若是说成不了仙,那么保家族世代荣耀便成了头等大事。 像他们这种宗门,亲传弟子定是家族之人。 现在的修真界便是这样的趋势,不管你天赋多高,若是你没有背景也只有给他们当护卫的份。 好的资源从来不会往他们身上倾斜,自然也就变相的压制了这些弟子的修为。 “我说何老,何必动气,你这徒弟冰雪聪明,年轻人嘛,莽撞点是应该的,你看这不,这孩子多懂礼貌。”一张笑眯眯的脸,说出的话却直直的扎到了何老的痛处。 他们何家世代单传,嫡系向来都只有一个,他的儿子倒也还算争气,谁知道儿子生出来的儿子会是这番模样。 何老被他嘲笑的说不出话,脸一阵红一阵白。 “说吧,什么事。” 他不打算再和那人争论,他每天端着张菩萨脸,说出来的话却总是比谁都刻薄。 之前太宗的师父看到他的面相还说他是最有仙缘之人,结果短短两年,太宗师父再次看到他就叹了口气不再说话了。 想到当时的场面和那人尴尬的脸色,何老心里这口气终于是舒缓了。 自己把仙缘作掉,也算是修真界的第一人了吧。 “妖界宣布要和修真界开战。” 这话一出,一片哗然。 “说是,人界的人干预他妖界的事,把新娘给掳走了,要人界给个交代。” 他越说越小声,就怕殃及池鱼。 谁都知道这妖王的说法根本就站不住脚,且不说这件事是否真的有要闹到如此严重的地步,就说那新娘那断断续续的抽噎声,谁不知道掳走人的是妖王,那人界的修士只不过是把人救出来罢了。 “不会是王兄做的吧。”单霄贵故意这么说,他明明知道王兄救了他们之后就没离开过这里,刚刚也才离开,不过是前后脚的事情,根本没这么快。 不过虽然他知道,但给姓王的找些不痛快他就高兴。 “不会是他,王兄自己说过自己打不过。” “也是,他向来诚实。” 王兄在这些人里向来评价极好,单霄贵只好悻悻然的闭了嘴。 这人也不是第一天这么嘴欠了,大家都心知肚明,单霄贵是个什么人,一个胆小鬼。 总是在背后放嘴炮,他就是拿准了王兄是个君子,不会同他计较,要不然就凭借他的实力,在王兄面前根本不够看。 虽然两人修为一样,都是度劫后期,但是修为有时候和实力是两码事。 尽管在他们这种修为极高的人里面,这种情况应该很少存在,毕竟靠着外力能够达到这个境界是不可能的事。 但单霄贵是谁,他运气极好,一直都无比顺遂,和王兄这种一路上自己拼出来的可不一样。 他根本打不赢,只有被锤的份。 “那还会是谁?修真界何时出了一个这样的厉害人物?” “厉害人物?若是我们能够找到他,说服他同我们一起对付那妖女,那这妖女定是在劫难逃!” 这些大能们讨论着,丝毫没有怀疑过这件事情会是那妖女所做。 在他们看来,能够在众人的围剿中逃脱已是万幸,她又怎会冒这个暴露自己的风险去救人呢?况且这还得罪了一个新的。 “他可有说什么别的?” 有人问道。 “不必让他说了,我就在此,怎不直接问问我?”狐妖的忽然出现让所有人都心神巨震。 她是何时来的?为何没有人发现? 难道说这妖王果真如此厉害? “你这女子好生无礼,竟说都不说一声就闯入此地!”单霄贵呵斥道。 单霄贵这个人,是个老色迷,早就被这狐妖迷得七荤八素了,哪是真的斥责她。 那狐妖没说话,只是朝单霄贵笑了笑。 单霄贵的眼睛就差点贴在人身上了,口水也快流出来了。 “管好你的眼睛。” “若是你不想要了,我不介意替你收着。” 一根银针就停在离单霄贵眼睛几毫米的地方,他被吓得一身冷汗,终于是收起了色心。 狐妖的容貌在这世间本就数一数二,对他垂涎三尺的人和妖不在少数。 甚至。 还有许多男子喜爱他。 “你们掳走我的新娘,若是不能给一个让我满意的解释。” “那么,我们也就不必再谈了,直接开战即可。” 其实狐妖又怎会不知那掳走新娘的根本不是这群人,不过是找个可以打架的借口罢了。 “这些日子,我们都在此潜心研究这本秘籍,何来时间去掳走新娘?” 一个老头递了本秘笈上去,狐妖打开看了一眼。 无字天书。 这还真是...把他当做傻子呀。 “你觉得呢?” “我会信吗?” “要不要派个人解释解释你这无字天书到底看出了什么名堂?” “还是说...你们根本就是...在骗我?” 狐妖一字一字的慢慢说,压迫感十足。 “放肆,我们又不是你妖界的子民,为何要同你解释?” 第八十六章 炼丹 单霄贵也不知是哪儿来的勇气,许是看着自己后面乌泱泱的有一大群人。 按照以往像妖王这种实力莫测的人,他定是不敢顶嘴的。 妖王嗤笑一声,根本没把他当回事儿。 他当然知道这里面做主的并不会是这等胆小如鼠之辈,不过是一个跳梁小丑罢了,又何必在乎呢? “不管你信不信,我们这里的人绝不会从你手中抢过新娘,况且你身为一界之主,在妖界本就有天道的加持,我们的实力不相上下又怎会得逞?” 最终还是为首的老头说了话,妖王此次来的目的他虽然不清楚,但能够肯定的是他绝对不是真的想要来捉拿那掳走他新娘的人。 这或许只是一个借口,就连着妖王娶妻也只是一个阴谋而已。 “本王日理万机,自是有百密一疏之时。”妖王把问题又原封不动的抛回给了老头。 在场的人听了妖王这不要脸的回话,皆是觉得气愤。 他这话的意思无疑就是说,我觉得你们的确没有从我手中抢过新娘的能力。 毕竟你们的实力在我眼里还真是不够看,但是呢,我这个人太忙了,不像尔等,成天游手好闲。 自然多的是时间去研究些阴谋诡计,我一个照看不周就被你们给得逞了。 “这种话亏你也说得出口!”袭长老就差指着他的鼻子骂了。 “你这妖精到我们人界胆敢如此放肆,信不信我们叫你有去无回!”袭长老向来是一个火爆性子,他修炼的心法也与火有关。 本身就是三五两句就能激起怒气的人,更何况这妖王如此羞辱,若不是后面两个人死死拽住他,他早说话了。 “唉。”一声极轻的叹息,从袭长老身后传来,他们是拉也没拉住呀。 真是丢脸呀,若他们的确有这个能力,能将妖王留下来,又何必与他多费口舌? 他只身来到人界,就是因为清楚自己的实力绝对可以全身而退。 现如今袭长老的话一出,叫他们的面子往哪儿搁? 做不到的事,却要逞口舌之能,着实是丢脸啊。 “哦,将我留下?”狐妖轻笑一声,似乎是在嘲笑他们的不自量力。 他懒散的走到袭长老面前那张桌子旁,随意的抽了条凳子坐下。 “我就在这儿,我等着看,你如何将我留下。”他语气淡淡,甚至还带了一丝期待,听上去十分真诚。 袭长老这会儿总算是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些什么,他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憋了好久也没憋出一句话来。 倒是脸,红似火。 好在妖王并没有真的准备为难他们,顺手就递了个台阶过去。 “这件事到底如何解决?诸位总要给我一个交代。” 递了台阶事情就好办多了,最后是由为首的老头出面,表示一定将这贼人捉拿。 新娘也会毫发无损的再送回妖界。 这并不是妖王所想要的答案,不过他还是点了点头表示接受,随后就回到妖界去了。 这些日子不管是在养伤的还是没在养伤的,都为妖王这件事情忙得焦头烂额。 送过去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几十个可妖王,全都说不是。 “这妖王也忒狡猾了,问他长什么样子,就说没看清,可以送过去他又说不是。” “居然扯什么,记得那人当初身上的味道。” “什么模样不知道,身形也不知道,甚至是男是女都不知道,配什么剑,穿什么衣裳,可有用特别的武器,都不知道,只知道气味,还真是只狐狸。” 袭长老往嘴里猛灌了一口茶,十分愤怒。 由于当初他出言不逊,这些天他心里也一直不好受,把这件事大部分都揽到自己身上。 不就是找个新娘吗?本以为事件容易才是可哪知新娘,没寻到贼人也没寻到。 这两人就像是在这世间消失了一般,了无踪迹。 这些天他算是知道什么叫做煎熬了,每天忙得脚不沾地,他真是怀念以前清修的日子。每天待在小重山上,十几年都不出,多快活,不用理会这些人间的俗事。 “这还能在哪?要是再找不到,这长老我不当了,继续回小重山,过我的清修日子。” 他的这番话倒让旁的几位长老有些忍俊不禁,当初因为他修为高,实力强,把这差事摆到他面前时,那还是欢欢喜喜的应下了。哪知这一件事就搞得他想要撂担子不干了。 既想要名誉和权利又不想干实事,天上。不会掉馅饼。 其余的长老都在笑他。只剩下一位。看上去颇为年轻的长老。沉思者。 “小重山,你可有曾去找过?” 他看起来和聂九州差不多大,本应是清秀的长相,却因为他总是蹙着眉,增添了几分深沉。 北期甚少与他们讲话,这些事也是从不参与,不过他好歹代表着年轻一代的顶尖力量,虽说他总是阴阴沉沉的,但这些老祖们还是愿意带着他玩儿。 “怎会在小重山里,那里高阶妖兽众多又都与妖王交好,去那儿不是自投罗网吗?” 袭长老对他的提议不以为然。 提议没被采纳,北期也不介意。 横竖这件事情不是他负责,只不过,他想许是和那人有关罢了。 很快又到了要交贼人的日子,袭长老这里还是一无所获,他没办法,只好真的去小重山寻了寻。 “我就说那小重山能有什么谁会躲到那里面去,叫我一通好找差点还捅了人面蛛的窝子。” 袭长老见过怪异的妖兽多了去了,可每次看到蜘蛛上伸着一张极其怪异的人脸,就觉得渗得慌。 倒也不是北七所说的方向不对,主要是习长老拖的太久了,小青早就养好了伤,聂九州也早就带着他们来到了极地。 来到了极地,又有稀有火焰的加持,这九转还魂丹…… 聂九州都有些迫不及待起来。 地方自然也是选好的,极地之下是万年冰川,他们往下边凿了一个很深的洞。 这都是风风干的,许是为了将功赎罪,格外积极。 聂九洲也没说什么,虽然她的确有些生风风的气,但他们毕竟是一个团队,他们是伙伴,她总不可能因为这件事永远生风风的气。 只是希望他自己能够长点记性,长点教训,看清楚什么时候什么事可为,什么事不可为。 为了风风,以后不再这么冲动行事,小青足足给他上了三个时辰的课。 讲的他是头晕眼花,就跟唐僧念紧箍咒给孙悟空听似的。 这个任务是聂九州交给小青的,毕竟这件事情的主要受害人还是小青。 况且平日里耍嘴皮子,她总是说不过风风还时常被欺负。 这回她就算是把嘴皮子磨破,说的喉咙都要冒烟了,风风定也不会反驳半句。 这件事算是让风风长了一个教训,小青倒是还挺开心的,十分畅快。 接下来的几天,聂九州都在这里准备九转还魂丹所需要的环境。 炼丹同样需要天时地利人和,九转还魂丹所用材料珍贵,聂九州并不想浪费任何一副。 就这样,她硬是等到这冰下的温度足够一致的时候,才把丹炉拿出来。 炼丹的过程枯燥而漫长,若不是兴趣在此,谁也不能坚持下去。 好几种药材十分难,炼化了好几天。 聂九洲自然是不可能。练一会儿歇一会儿的。 聂九州已经有好几天没合眼了。 等把所有九转还魂丹的材料都炼化,聂九州终于停下了手上的活。 将所有的药性完美的匹配才是每颗丹药的关键。 炼化不过是丹药的基本步骤罢了,为了保持良好的手感,聂九州在休息了许久之后就开始练起了别的丹药。 聂九州的炼丹技术并不比吾州,她自己心里也清楚。 她才练多少年,吾州又练了多少年,况且吾州师傅就是教的这个,而她,也算是为了学剑和报仇荒废了许久了。 来到了这里之后,她的确对丹道又有了与众不同的见解和心得,但这也远远不够。 她之前只不过是一个四品丹师,来到了这里,即便有吾州的记忆,也断然不敢乱来。 吾州作为一个九品丹师,对于她来说九转还魂丹都犹如天堑,更何况是前不久只是一个区区四品的聂九州了。 聂九州自己心里也清楚,所以这才又炼起了别的丹药,先从五阶开始一步一步的往上提。 在这一年里聂九州都待在这个冰窖里炼丹。 其实丹炉内本就有一个小环境,若不是丹药对环境的要求太高,一般的丹药是不会需要在意外面的环境的。 越好的丹炉隔绝性越好,基本上内里的环境和外面的环境是毫不相干的。 所以大多数情况下,聂九州都并不需要换环境炼丹。 这一年里,除了炼丹还是炼丹。 聂九州甚至都没怎么睡觉。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她终于觉得自己已经摸到了九品丹师的门槛。 这是很不容易的,没有谁能够在一年之内提升如此之快。 既然达到了该有的境界,聂九州把一年前密封好的材料又重新拿了出来。 它们已经被炼化成了液体,她控制好温度,它们产生反应进行融合。 一年与世隔绝的生活让她感受到心灵上的宁静。 她有时候总想若是就这样一直过着,似乎也不错。? 不需要和讨厌的人打交道,只需自己一个人在一方小天地里干自己喜欢的事就可以了。 但事实总是事与愿违,这并不是真的她的生活,聂九州每天都如此告诫自己一遍。 自己只不过是一名元婴期的修士,此番入梦才成为了渡劫期的大能。 她终归是要回去的,不可能一辈子都待在这里,她大仇未报,又怎可能安安心心的待在这里? 事情进行到这一步,聂九州万不可能着急,经过一年的苦练,她对丹药和丹炉的掌握早已炉火纯青。 这一年她练了不少丹药从四品开始往上升。 细细数来竟是有上千颗之多。 她忽然想起了那位前辈藏宝阁中的丹药,那一层的丹药也是用这样的瓶子装的。 吾州的瓶子很特别,这种瓷瓶大概是在某个地方所特制,用着稀少的天青釉还有独一无二的花纹。 聂九州再也未在其他地方见过这种瓶子。 也就是说,那位前辈藏宝阁中的丹药极有可能是她自己练的。 聂九州想想就觉得不可能,她从来不是如此大方之人,更何况还把自己的全部身家都送给了同一人。 难道是杀人夺宝? 这也说不通,那群要追杀她的人里面并未有之后所记录的飞升之人。 算了,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一年过去了,那些人也不知道怎么样是否还在执着于追杀她。 那还是先自己练好丹药吧。 四十九周天是炼丹中一个极为特殊的数字,基本上所有珍品丹药都是要经过七七四十九天所炼成的。 但九转还魂丹不是,她需要炼整整九九八十一天方可完成。 这就需要丹师不仅要有与之所匹配的炼丹技术,还需要有强大的精神力以及庞大的灵力做后备支撑。 要不然想要九九八十一天都高度集中精神做一件事,怕是有些难。 万事俱备,聂九州终于开启丹炉,准备炼制九转还魂丹。 丹炉中燃起青色的火焰,这一年这稀有火焰也已和她十分熟稔。 他的控制也十分完美,再也不会出现什么火势过大烧毁药材,火势过小,融合不成等七七八八的情况。 她小心谨慎,并未选择一时间把所有的药材都丢进去融合。 而是根据上古古籍的记载,先将最适合融合的两味药材放进去。 再慢一点,再慢一点。 很好,两味药材融合成功。 就按照这样的速度聂九州慢慢练慢慢炼。 竟是未曾失败一下。 她炼的速度很慢,直到十天之后才把所有的药材完全融合。 药材完全融合之后,便是要足足炼制九九八十一天了。 这枚丹药终于在一零八天之后出炉。 打开丹炉的那一刹那间,丹香四溢,天降祥瑞。? 一道浅黄色的云纹落在丹药上。 第八十七章 算账 …… “都一年了,各位是不是该给我一个交代。” 这一年,因为众人不但没有找到新娘和那贼人,连妖女也不见踪影,大家都灰溜溜的回了各自的宗门。 妖王此次来找的正是为首的老头,他是玄宗的老祖,不过现在去了太宗找天机老人。 于是乎,妖王也就准备跟着进太宗,却没想到,居然被太宗的护宗大阵挡在了外面。 不仅如此,太宗的长老堂发出警报,几乎所有的长老都出去迎敌。 “好,真是好的很。”妖王双眼微眯,斜挑着眼睛看着这群人。 第一次这么丢面子,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 若是不能完美的处理此事,我妖界岂不是要沦为笑柄? 完全没有征兆的,妖王发动了攻击。 这一次可是用了十成的妖力,没有半分收敛。 所有的弟子都聚在一起布阵,就是为了迎接妖王一击。 护宗大阵已经运行了许久,太宗的长老们都不能确定它还能不能抵挡得住妖王一击,自然是会脱离大阵全力迎敌。 来自九阶妖王的威压让很多弟子连灵力都无法调动,丹田里就如同一潭死水。 几乎所有出去的弟子脸色都在一瞬间就白了。 除了太宗大弟子朝雾能调动灵力抵挡之外,其他弟子竟是连提剑都困难。 可就大师兄一人抵挡只能是螳臂当车。 长老们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这妖王的实力和太宗老祖天机老人不相上下,哪里是他们能够与之相提并论的。 这一招,五位长老拼尽全力都没把握能够接下。 最终还是天机老人挡下了这一招,把所有弟子护在身后。 “师祖!”所有的弟子都心怀憧憬和崇敬的看向天机老人。 天机老人是这修真界公认的九州第一,尽管他多年未出世,可却无一人能撼动他的地位。 目前在修真界为首的玄宗老祖说起来也不过是他的后辈罢了。 当初玄宗老祖还试图说服天机老人与他们一同捉拿吾州,可惜天机老人在闭关期间,不见客。 这会回,玄宗老祖打听到天机老人出山关,早早的便来了。 这修真界如今情况并不乐观,他们这群修为高的很多事都没办好,人也不是什么风声都听不到,自然是让宗中弟子有些失望。 如果天机老人愿意帮忙,这些事情定能迎刃而解。 “怎么,老头,你要替他帮我找新娘和贼人?” 妖王和天机老人许久之前就打过交道,向来井水不犯河水,此番话也是告诉他,自己并不是无缘无故来找麻烦,别插手。 天机老人头发早已雪白,胡子也一把老长,他习惯性的摸了摸胡子,笑着没说话。 这就是同意了。 这下玄宗老祖可急了,他本意就是叫他出山处理此事,哪知道这事情都找上门来了他也不愿管。 “天机师叔,这妖王索要之人根本不存在,我看他是故意找茬,想要人妖两界开战。” 狐妖也小笑了,带这些不明的意味,倒也没反驳。 “玄词啊,这件事情你既答应人家,边一定要办到,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啊。” 天机老人没有半分想要偏袒他的意思,玄词自然也不好多说。 “既然你不管,那我便要问问这玄辞了,为何如此之久都不见你交人。” “总是拿些不着边际的来敷衍我,莫不是觉得我妖王好欺负。” 他这话说的有些重,许多弟子都跟着变了脸色,要知道妖界的实力不容小觑,没有人愿意真的和妖界开战。 那到时候并不是死一个人两个人的问题了。 万年前的众神之战何其惨烈,让神界彻底与其他五界断了联系,至今也不知道是在哪里。 而修真界普遍默认人神界早已消失,没有人想要步神界的后尘。 若不是有神界这一个血淋淋的例子在前,这其他心里有小九九的也不能老实如此之久。? 太宗和其他宗门不同,它位于中州的一个岛上,四面环水。 此水名为太湖,和其他地方的水大不相同。 它不仅湍急,且极为冰凉刺骨,凡人若是碰到此水,定是会被冻僵。 此水也被称为死水,因为但凡掉入此湖之人无一人存活,即便是修士也不例外。 太宗可谓是个易守难攻的地方,但其他地方就不一样了,虽说宗门大多位于山间,可几乎所有的修士都会御剑,若不是有宗门大阵守着,这区区悬崖不足为惧。 这便又要说到太湖另一个特别之处了,太湖之上的天气也是变幻莫测,总是电闪雷鸣,特别是若有人想御剑从太湖上空飞过,那肯定是会被雷劈的。 这雷还不小,劈了很有可能会有生命之忧。 以前就有个渡劫期修士不信邪,非要试试这太湖之雷的威力。 开始他还是得意洋洋的,直至行到中途,电闪雷鸣,一道惊天巨雷就朝着他劈下,他为了躲避这天雷不小心跌入水中。 水能导电,本来一道威力并不会如此之大,结果因为他掉入水中,人差点没被电死。 醒来之后,这修士修为尽失,之前的风光人生好似黄粱一梦。 第八十八章 找茬 自此之后便再也没有人来挑战太湖的权威了。 太宗本就是当今修真界数一数二的宗门,再加上太湖的优势,更加让它变得坚不可摧。 关于这件事情,玄词也没想到会闹到这样的地步,他总是想这妖王定是不敢闹到太宗门前来的,毕竟太宗的实力不容小觑。 太宗的实力无法估量,而妖界自然也不是好惹的,他错就错在他认为妖王定是一个懂得进退的。 他以为妖王是心中还有所畏惧的,但事实上他只不过是被表象欺骗了罢了。 妖王之所以愿意给他时间,同他周旋,原因自然不是他所想的那样。 妖王子有自己的打算,这场戏已经唱到了末尾,也是时候下场了。 这边还在闹的天翻地覆,聂九州那边可谓是一片祥和。 她不但练出了两枚九转还魂丹,并且她感觉自己的实力又精进了一步。 像他们这个阶段的人,即便是一个再小的迈步也是令人欣喜的。 更何况她这次的进步可不只是一点点。 再说回妖王和太宗那边。 太宗老祖亲自出场,妖王自然是会给他三分薄面,况且妖王自己也知道若真想和太宗老祖对打,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这并不是说他们本身的实力有多少的差距,事实上,若单叫他们本身实力定是不相上下,可若在妖界那就是妖王的主场可若在太宗那便是太宗老祖的主场。 妖界对妖王有加持就同太宗对太宗老祖有加持是一样的。 妖王能够保证自己来太宗全身而退,但想要获胜就是不可能的事了。 太宗老祖自然也知道他过来不过是想要一个说法,要不然也不会只是这么简简单单的一招了。 可即便是这一招太宗,如今除了他,竟是无一人能挡下,太宗老祖心下微微叹息。 太宗老祖作为当年修炼修真界罕见的天才,一人就撑起了太宗的门面。 他自然也是想培养下一个接班人的,只是可惜,天才总是难寻,像他这般刻苦修炼且有修炼天赋的人千年都难得一见。 许多年,他为了寻找太宗真正的接班人,能够真正的做到带领太宗最终走向另一个辉煌的人,却始终没有找到。 现如今在看这个状况估计也是不可能了。 一心向道,这些事他也不大想管了,就做罢吧。 至于玄词那边,他自己惹的祸事自然是要自己解决,当初就告诫过他,不要去追杀那妖女。 他们口中所说的妖女,只不过是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给别人加上了名号罢了。 别人可能会被这些人蒙骗,可太宗老祖却清楚的很。 他年纪大了,一心求得仙道,有些事情不想管也管不了。 就由他们去吧,他看着那小友是个十足倔强且有毅力的姑娘,或许这份磨难对他也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聂九州自然是想不到这太宗老祖竟是认得吾州的。 虽说吾州如今的实力和太宗老祖差距已然不大,但太宗老祖已活千岁,经验阅历都是她所不能比的。 第八十九章 亡灵之地 况且太宗老祖德高望重,是真正如今日修仙界的第一人。 虽说玄词如今在修真界的地位也已经到达了数一数二的地步,但若说真正让所有人都承认的,只有太宗老祖一人。 聂九州练完九转还魂丹之后,就和风风小青一起赶往亡灵之地。 聂九州并不知道风风为何每隔十年就必须回一次亡灵之地,他不说,她也不问,但是之中必定是有极为重要的事情的。 他并不是无理取闹的性格,虽说有些冲动,但做每件事情都是有缘由的。 亡灵之地和十年前没什么变化,还是一如既往的充斥着各种奇形怪状的魂魄。 魂体没有颜色,但你能从魂体看出这亡灵究竟还能存在多久。 一般来说,凝实的灵体是存活最久的。 无处不在的墓碑让亡灵之地看起来像是一座极大的墓园。 但事实上这里很多墓碑都缺了一块,有些甚至都只剩下一块了。 破败至此,只有很久没人来的地方才会如此没有人气,树木凋零,无法生长,而这些由人所建造的东西也会随之破败。 亡灵之地极少有生命的存在,除了亡灵之花,任何草木都无法在此生存。 亡灵之花是一种很特别的花,它只出现在午夜零点,平日里你是看不见的。 不过即便是午夜零点,它也只会像是透明的魂体一般摸不着。 聂九洲对这种花很感兴趣。 因为真正意义上来说,她并没有来过亡灵之地,自然也对这里多了几分好奇。 况且等到他她所在的修真界,也就是许久之后,亡灵之地早已不复存在了,变成了一个只会出现在古籍中的地方。 如此之地方,自然是不让人心生好奇的。 关于亡灵之地消失的原因,古籍中也记载不详。 聂九州只有看过一个上面说亡灵之地之所以会消失是因为它已经危及到了人间的生死存亡了。 亡灵之地所说在九州大陆上名声赫赫,但实际上它并没有很大,不及大森林的十分之一。 那如何危及人界的生存呢? 冥冥之中聂九州有预感,它一定和风风没有说出口的秘密有关。 到了亡灵之地,果然不出聂九州所料,没过一会儿风风就借口离开了。 两三个时辰过后他才回来,脸色苍白,脚步虚浮,灵体都透明了很多。 聂九州皱起眉,神情莫名的看了风风一眼。 她是有些生气的,本来以为这个秘密无伤大雅,但若是都能对他的身体造成伤害他却还不愿意说的话,那就是没有把她当成伙伴了。 “你去干什么了?”聂九州冷冷的说道。 她说的很直白,没有打算拐弯抹角,就是希望风风能够坦诚相待,他们一起解决这个问题。 风风听到她的话,眼神有些飘忽多闪,吱吱呜呜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和平时热烈风风火火的性格大相径庭。 “不想说?”聂九州看了他一眼点点头。 “那以后你的事我便不会再过问了,你好自为之。” 第九十章 往事 听到这句话,风风彻底急了。 “州州,我不是这个意思。”风风没想到吾州会发这么大的火,他有些慌乱的走上前。 之前很多次他也这样离开,可是吾州从来没说过什么。 “你之前都没有问过我,我以为……总之,我不是不想告诉你,只是还没想好怎么说。” 他的话让聂九州一愣。 吾州的确从没问过,可她不是吾州,所以即使接受了吾州的记忆,却还是用着自己的行事方法。 会被怀疑吗? 如果被怀疑就代表失败怎么办? 聂九州之前一直以为,之所以会变成吾州是因为她和吾州之间存在着某种联系,或许吾州就是他的前世。 可是风风的话让她清楚地意识到她和吾州的性格并不想相似。 并不相似的两个人也会是前生今世的关系吗? 聂九州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经验,自然也不懂到底会不会如此。 按理来说,一个人的本性是很难改变的,即便所处的环境不同,性格上会有些许偏差,但内里却还是不变。 “我也没有逼你的意思,你不想说便算了。”聂九州的表情变得柔和,心里暗自告诉自己这是假的。 幻境和入梦,虽然形式不同,但万变不离其宗,他们都是假的。 只要认清楚这一点,往后的迷雾便会散开,抉择起来也会更加容易。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说来话长。”风风挠了挠头,颇为苦恼,他想来不喜欢讲故事。 “嘶嘶嘶,嘶嘶……”小青也要听,风风快讲! 风风看着小青长叹一口气,带着些无奈的开始说起这件事。 他说的有些颠三倒四,但聂九州还是听懂了。 不嗔是一把历史悠久的剑,而诞生它的亡灵之地自然要比它更早出现。 九州大陆初始,万物诞生,草长莺飞,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 可与之而来的却并不只是这些好的,万物的恶念随着风的吹动,集结到了一个低矮的盆地中。 渐渐的,越来越多的恶念聚集于此,最后,这里变成了一个死地,无人敢来。 再然后,被恶念吸引过来的恶灵也逐渐集结,让本就凶险无比的地方更加无人敢闯。 于是,这里有了一个新的名字。 亡灵之地。 所有不愿往生投胎的亡灵都有了归属。 这些恶灵穷凶极恶,相处的并不和谐,他们互相吞噬撕咬,每天都会有无数的亡灵死去,又有无数的亡灵进来。 事情的转变来自于一位上古时期的修士,虽然他修为不高,可铸剑却极为厉害,引得修士们追捧。 他过了好一段风光日子,只是好景不长,当大家发现他只会铸剑却没有与之匹配的实力之后,请求变成了威胁。 他变成了一个人人可以威胁的对象,铸剑师不堪其辱,他假意铸剑,却在铸好之后逃往亡灵之地。 他深知这天地之大却早已没了他的容生之处,只有去往那无人敢去的地方才能寻得一线生机。 铸剑师宁愿被亡灵撕咬吞噬,也不愿当一个铸剑的奴隶,毫无自由可言。 第九十一章 往事(二) 最后,铸剑师的魂魄被亡灵们吞噬干净,但他所铸的剑却一直呆在那里。不嗔剑本来没有名字,就连铸剑师都没来得及给它起名,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嗔剑开始吸收亡灵之地所有的邪恶之气,世间一切的负面情绪。 不嗔的名字由此而来。 可惜,沧海桑田,世人早已忘却不嗔剑的由来和作用,只记得它作为妖女的佩剑和妖女同流合污,作恶多端。 “嘶嘶嘶……”那后来呢? “后来,不嗔剑统治了亡灵之地,生出灵智,他救过很多不慎踏入亡灵之地的人,人们都说,亡灵之地有一把绝世好剑。” “这把剑开始受人追捧,人们开始不再惧怕,想尽各种办法接近亡灵之地,可剑只有一把,它救不了所有人。” “不嗔剑的名声又坏了……” “不嗔剑灵能够感受到那些向他涌来的情绪,这些人到底是真的喜欢他崇敬他,还是只不过想要利用他,他一清二楚。” “就是因为明白人们的丑恶用心,这么多年以来,从未有过一人能将他从亡灵之地带走。” 风风停顿了下,看了一眼旁边的吾州。语调变得轻快。 “但是后来他遇见了一个闯进亡灵之地的少女,他被人当作亲人感化了十年,他终于明白不是每个人都只想着要利用他,总有人会对他付出真的情感,把他当作亲人一样。” 聂九州嘴角抽了抽,耳根微红,有些不自然的撇过头。 不知道为什么,这种话从风风嘴里说出来,如此煽情,总觉得有些怪异。 他向来是不着边际的,而且明明那是吾州不是她,不知道为什么也让她身临其境一般。 风风都解释到这个份上了,聂九洲自然也不好再继续追问下去。 只是这件事情不管怎么说都十分危险,这次风风消耗了太多的能量,以至于灵体都有些透明,这种情况在以前是没有出现过的。 会不会是因为她的原因?因为她风风屡次需要以身犯险,才会落得个如此虚弱的下场。 “不关你的事,要怪也要怪那群把我封印了的老匹夫。”峰峰有些愤愤不平。 他的主人是这天底下最好的人,那些道貌岸然的所谓名门正派是怎么好意思把她定为妖女的。 世人总说真理掌握在少数人的手里,说真相也如此。 的确,真相掌握在少数人手里。 可流言蜚语却被位高权重者所掌控,他想让你在这流言中是什么样的人,你就得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当初,妖女的名号是怎么来的那群人心知肚明。 聂九洲看着风风的样子,就知道他又想起了之前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她也不知道该要说什么好,那些忽然涌入她脑海里不属于她的记忆,那个叫吾州的女孩是她见过最坚毅善良的人。 即便被万人所诋毁,却还是能保持一颗向善的心。 聂九州自问做不到这一点,若是天下人敢负她,她必定让天下人都不好过。 她的爹爹曾经说过她的性格,苦口婆心的劝告过她要有容乃大,要不然难成大道。 聂九州之前就对这番话嗤之以鼻,现在更是不屑一顾。 第九十二章 往事(三) 他们焚月宗倒是一心向善,倒是为天下人着想,可换来的是什么? 满门被灭。 几大宗门竟连一个真相都不愿意查,一个答复都不愿意给就草草的定义为了寻仇。 想到这里,聂九洲不由得发出一声冷笑。 寻仇?这九州大陆上有几方势力有这个实力能灭焚月宗满门。 她看她们不是不知道,而是有人助纣为虐。? 利益牵扯多方,除了她自己,没有任何人能够为她讨回公道。 这么想来,她和吾州的际遇何其相似。 只不过命运在吾州更为不公,至少她还是欢欢乐乐的过了前十几年。 风风现在很虚弱,聂九洲传了部分修为给他。 有了庞大灵力的滋润,风风的灵体总算是凝实了些,只不过聂九州的修为也降了不少。 原本渡劫后期的修为现在已经变成了渡劫中期,甚至她都能感觉到渡劫中期还有向渡劫初期掉的趋势。 不过她并没有将此事告知于风风和小青,若是风风知道了一定会想一些有的没的。 既然这是必须要做的事情,那后果如何,她自会一力承担。 现在就只怕那群老修士们贼心不死,千里迢迢追到亡灵之地来。 亡灵之地,算是风风和不嗔剑的主场,若是她此时的实力还是渡劫后期,那不管来多少人,只要在亡灵之地,她都有信心让他们有去无回。 只是现在…… 念九州垂下眼眸,拍了拍风风的肩膀示意他可以起来了。 话她也不想多说,反正总之是无益的。 即便是想得再多,也比不上实际行动来得更加有利,聂九州没有再想其他,来到了他们以前住的房子里。 亡灵之地经常尘土漫天,好在设了结界,在不至于这房子被沙子掩盖。 时间拖得越久,这些亡灵互相吞噬,力量是越发的强大了,风风一直这样净化也不是办法。 按照现在的速度,估计都不用等到下一个十年,他们就能成长为风风完全净化不了的模样。 一个月后。 聂九州在这里待的时间并不久,但根据吾州的记忆也能了解七七八八。 她的修为倒退,想要重新上去更加困难,而现在,却还有件事不得不做。 她准备去见一见那些掌门人,不过自然不是追杀她的这一些,而是真正意义上的老祖。 若是想要前去太宗,那么最好的办法便是通过大森林的阵法,可直接传送到太宗山脚下。 想到了便去做,亡灵之事刻不容缓。 从亡灵之地再次来到大森林,聂九州心下多少有些感慨,谁又能想到她有一天还需要去太宗找人帮忙呢? “大森林从远处看还真像一个茧。”风风吐槽道。 也不知道这些树是怎么长得,怎么就都向着里面呢。 聂九州目光幽深,没有说话。 千年后大森林早就不复存在,而它的消失也算是一桩奇闻。 据说,大森林是在一夜之间完全消失不见的。 平坦的土地,丝毫看不出有任何移动的痕迹,大森林就这样不见了。 第九十三章 大森林之谜 前去太宗的阵法在大森林的中央,那是大森林最为危险的地方。 聂九洲思索再三,还是觉得若是要去那中心闯一闯,必定还是要搞清楚这大森林消失的原因。 毕竟当时她看那本历史奇闻也十分囫囵吞枣,具体是什么时候消失的也不知,就是怕正巧给她碰上了,那估计就在劫难逃了。 可是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聂九州在周围转了三天,上上下下左左右右都检查过了,没有发现丝毫异常。 看来这趟大森林之旅想要先把一切准备都做足定是不可能了,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盼就只盼着她不要那么倒霉才好。 大森林的外围只不过是一些四阶以下的小妖兽,他们感受到聂九州的气息就已经慌不择路的逃跑了。 聂九洲一行人还算是顺利,畅通无阻的来到了靠近森林中心的地方。 这里的妖兽等级明显提高了许多。但是五到八阶的妖兽对于她来说同样不足为惧。 只是那孤狼有些麻烦,他们大多是群体行动。 若是看见一只便知晓这附近起码有三十只左右的孤狼。 这就有些麻烦了,特别是当他们修为都比较高的时候。 这种情况比较少,但也不是没有。据说就有一位渡劫期的修士在大森林遇到了五十头的孤狼群。这五十头孤狼实力不容小觑。八阶竟足足有十头之多。 而七阶都有三十头,在这样的高比例情况下,即便是渡劫期的修士应付它们也十分困难。 最要命的是,就连逃跑也十分不易。 后果可想而知,持续的战斗引来了更多的妖兽,血腥味让他们发狂,最终那位渡劫期的修士陨落在此。 为了不招惹到这群活祖宗,聂九州上蹿下跳的,一下上树,一下东躲西藏。 这样虽然有些许的狼狈,不符合她渡劫七大能的身份,但总的来说效果还是十分好的,不费一兵一卒不动用一分力气,就让她来到了森林中心。 大森林的中心是九阶妖兽的天堂,八阶妖兽在这里都只有被欺负的份,不过即便如此,森林中心的外围也都是一些八阶妖兽。 森林中心范围很大,据记载,中心一共有十头九阶妖兽,他们把这中心的地盘都瓜分完了,而其他的八阶妖兽则一般受他们驱使,也就是帮他们看地方的。 即便聂九州现在实力有所下降,但若想隐匿身形,也不至于被八阶妖兽发现踪迹。 大森林除了中心,其余的地方树叶繁密的可怕,总会发出声音,想要隐匿十分困难,所以聂九州也干脆没有费那个功夫。 但是这森林中心就不一样了,它视野开阔,树长得不仅高,而且只有顶部才会有茂密的树叶,这样空间很大,对于隐匿身形也就十分便利了,一个隐身术就能解决的事情。 到了森林的中心这里都安静了下来,不再有野兽的嘶吼声也不再有打斗的声音。 妖兽的等级压制比人类修士来的要更加夸张一些,它们天然就有一种对强者的服从。 第九十四章 森林中心 这种服从让它们对高阶妖兽既向往又害怕,它们从不会不经允许踏入高阶妖兽的地盘。 隐身术也有等级划分,一般来说,高阶隐身术只有到了化神期才能学,相对而言,它的作用范围更大。 比如说聂九州,她作为一个渡劫中期,她的隐身术学得好,小心一点不被同修为的人发现并不是件难事。 但隐身术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它不对比自己修为高的人起作用,这就是明明有隐身术,可隐身符却卖的火热的原因。 聂九洲现在也有赌的成分,赌这森林之王此时并不在大森林中央。 一般来说,妖兽和人类修士不同,他们会通过释放自身的威压来,让低阶妖兽不敢靠近。 而聂九州从一开始就没有感受到威压,这就证明这森林的中间并没有修为比她要高的妖兽。 只盼着那只蜘蛛晚点过来才好。 “州州,我们必须要早点过去,虽然小爷我不想承认,但我的确打不过那八条腿的。” 听到他的形容聂九州就有些想笑,八条腿的,还真是一个好名字。 这通往太宗脚下的阵法就在蜘蛛的巢穴不远,没有感受到它的气息,聂九洲的动作自然是要多快就有多快。 不过短短片刻,聂九洲就已经来到了阵法周围。 此时她只需要将一块上品灵石放上去,便能够离开大森林了。 这件事出人意料的顺利,聂九州却不知怎的心里总有些隐隐不安。 罢了,大概是被追杀多了,人总是疑神疑鬼的,想多了而已,事实上没那么多变故。 就在聂九州要把灵石放上去的前一刻,恐怖的威压朝她袭来。 是那只蜘蛛回来了! 聂九州对于这些远古妖物都不太熟悉,并不知道这森林霸主到底叫什么名字? 但从这恐怖的威压让她都有些喘不过气来的情形看,它的实力和自己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这就难办了,聂九洲紧锁眉头,想要趁着这蜘蛛还没来就先走一步。 可事与愿违,这阵法开启本就需要一段时间。聂九州的灵石才刚放上去蜘蛛便就已经回来了。 聂久舟没有办法,只好先用一张隐身符藏在一棵树后面。 狂风起,树叶沙沙作响。 它要来了。 那是一只极其庞大的蜘蛛,全身覆盖着黑色的绒毛,可若是你仔细看会发现,这一根一根的绒毛其实都是小小的刺,尖端还渗着墨绿色的毒汁。 它足足有八只眼睛,不断扫视四周。 每一只眼睛眼白和眼黑的比例都有所不同,最后那一只眼睛眼黑居然只有小小的一个点。 看起来有些毛骨悚然。 “它受伤了。”聂九州传音给风风和小青。 风风点点头,小青还是恹恹的。 从这八眼蜘蛛出现开始,小青就一直很不舒服。 看来等级压制对于妖兽来说很严重。 可…小青对八眼蜘蛛应该有血脉上的优势,为什么它看起来没有占到半分血脉的便宜。 龙是仙族血脉,但是能和龙沾边的妖兽在血脉上来讲都是处于食物链顶端的存在。? 第九十五章 八眼蜘蛛 “实力差距太大了。”风风自然也知道聂九州心中所想,连忙传音给她。 这八眼蜘蛛一出场聂九州自觉这天都灰暗了不少。 她的眼里闪过一丝惊讶,着实是没想到这八眼蜘蛛的修为,竟高到了能影响天地之色的地步。 不过这也正常,大森林之王作为这九州大陆上最厉害的妖兽,它没有这样的能力,谁又有呢? “嘶嘶嘶。”无数蛛丝从八眼蜘蛛身上喷涌而出,布满了这块地的每个角落。 聂九州腾空一跃,勉强到了树顶才免受其难。 她觉得有些不对劲,按道理来说这是八眼蜘蛛自己的地盘,它又何苦这般疑神疑鬼无差别攻击呢。 聂九洲的视线扫过八眼蜘蛛的每一处,终于在它的腹下找到了一个不是明显的红点。 它受伤了。 聂九洲有些惊讶。 还是在如此致命之处,腹下是八眼蜘蛛最为脆弱的地方,从不显露于人前。 这会是谁做的呢? 人类修士大抵是没这样的本事,毕竟大森林是八眼蜘蛛天然的猎场,它总不可能在自己的地盘上还打不过人类修士,这里的一草一木皆可以为它所用。 既然不是人类修士,那么就是妖兽之间的内斗了。 这个伤口看似只有小小的一点,但实际上八眼蜘蛛的情况却不容乐观。 他的几条腿都有些不受控制,神情癫狂,八只眼睛也不再各司其职,反倒是出现了矛盾一般各自为政。 八眼蜘蛛身上本就有这世间最毒的毒汁,这个伤到底是如何造成的,会对它有这么大的影响。 饶是本来不打算惹事,只想着安安心心前去太宗的聂九州也有些好奇。 很快,答案就来了。 无数头孤狼出现在了八眼蜘蛛领地的周围。它们看起来从未来过此处,都停在边界上,显得有些踌躇。 这不是孤狼能造成的伤痕,聂九州一眼就能判断。 这些孤狼对于八眼蜘蛛来说,只能造成一些小麻烦,如此致命的伤根本不可能是他们所造成的。 更何况这样的伤口,凭着孤狼的爪子也弄不出来。 看来这是一场有预谋的行动,聂九洲隐隐感到有其他修为极高的妖兽极速往这边赶来。 究竟是许了什么好处,让它们非要把这森林之王置之于死地? 绿血虫蜂! 聂九州瞳孔紧缩,不由自主的握紧手中的剑。 这不是早已灭绝的妖兽吗? 聂九洲所说的这个灭绝,并不是说在她那个时代,这绿血虫蜂早就在九州大陆合并之前便消失了。 无任何一处地方有过它的踪迹。 现在怎么会忽然出现在大森林呢? 可惜没有时间再让聂九州想更多了,绿血虫蜂发起了第二次攻击。 聂九洲曾阅读过古籍,绿血虫蜂这种妖兽即便和龙沾不上半点边,但却是这世间至毒之物。 只要被他蛰过,不管是人还是妖兽,又或是其他,从不曾有幸存者。 这就是它的可怕之处,而远古时期,绿血虫蜂十分之多。 这也导致它们几乎成为了主宰者,只可惜好景不长。 第九十六章 杀戮 一条龙孵化了出来,这是一条火龙。 而它对绿血虫蜂深恶痛绝,这也是导致绿血虫蜂最后覆灭的关键因素。 等火龙长大,它立马就用自己的火焰之力一举消灭了这大陆上所有的绿血虫蜂。 就连那些还未出生的也不曾放过。 以一己之力灭掉了一个种族,若说别的妖兽你可能会不信,但它是龙,出生便血统高贵,更是带着别的妖兽不曾拥有的特殊之力。 这样才总算是终结了这场以绿血虫蜂为主的浩劫。 可惜现如今这世间已经没有龙了,它们早已成仙。 怪不得这八眼蜘蛛招架不住,聂九州暗暗思索。 虽说现如今八眼蜘蛛算是这世间最毒的毒物,可若是要碰上远古之霸主绿血虫蜂,那便是小巫见大巫了。 八眼蜘蛛自己也很明白这一点,它现在状态不佳,逃走是上策。 英雄所见略同,它很显然也想到了这个太宗的阵法。 上面有早就被聂九州放置好的灵石,时间过去了这么久,阵法很快就要启动了。 聂九州也顾不上其他,直接显现身形来,到了阵法中央。 很奇怪的是,这八眼蜘蛛只是看了她一眼,当然是八只眼睛每一只都看了她一眼,但却并没有对她采取任何行动。 聂九州隐下心中的怪异之感,防备和警惕都提到了最高。 八眼蜘蛛若是此时来攻击她才是最不明智的选择,它自己心里也清楚,和平共处说不定才是最好的。 但聂九州现在又多了一个任务,她绝不能让八眼蜘蛛从这里逃出去。 这阵法并不止她一人会用,若是其他妖兽也会那么必定会给太宗带来无妄之灾。 祸水东引,让这些妖兽同太宗的老祖们去斗,八眼蜘蛛这算盘打的真真是响亮。 但聂九州又怎会同意此次前去她本就是有求于太宗老祖,若是还带来这天大的麻烦,那她便是有再厚的脸皮也开不了这个口了。 想到这聂九州连忙祭出本命剑。,毫不犹豫的朝八眼蜘蛛攻去。 这一招带来的劲风,若是别人早就被吹走了,但是八眼蜘蛛还是巍然不动。 聂九洲有些着急,如今她的修为与八眼蜘蛛差距太大,即便是把它从这阵法中赶走都有些力不从心。 这可如何是好呢? 好在自从她表明了态度,那些妖兽也十分默契。 大森林是他们的主场,如今八眼蜘蛛已受了剧毒,基本在劫难逃,他们自然也是不希望把这个麻烦惹到人类修士那去。 到时候可就不只是妖兽内斗这么简单了。 群起而攻之,八眼蜘蛛饶是有如此多条腿,八只眼睛面对这十几二十只高阶妖兽,也有些力不从心忙不过来了。 不过它也真是记仇,就在这种不得空的档口,他都有心情用分出一只眼睛朝聂九州投出了一个眼神。 准确的说是一个白眼。 大概意思就是说我记住你了,等我解决了这边的麻烦就是你的死期。 聂九州也不是吃威胁饭长大的,再说它如今大势已去,对聂九州的威胁早不如之前。 第九十七章 起冲突 聂九洲笑了笑,心想着,它还不如多思考思考到底怎么样才能够在这么多妖兽中逃出去。 “州州。”风风舔着嘴唇,有些艰难的开口。 早知今天会碰上它,换一天去又何妨,风风现在心里是无尽的懊悔。 “怎么了?”聂九州心里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它救过我一命,于情于理,我都不能坐视不管。”风风看着被围攻的八眼,眼里满是挣扎。 这下好了,救人一命,这八眼的事情是不管也得管了。 这个理由聂九州无法反驳,她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心想还真是今日出门没看黄历。 既然已经决定,那便不会再犹豫,聂九州一招万剑朝宗,所有围攻八眼的妖兽感受到这剑中的恐怖气息都不得不暂时放弃围攻。 这招万剑朝宗和聂九州之前在宗门大比使的并无不同,只不过是如今她的修为忽然高出一截,对这些剑的掌控更加得心应手罢了。 每一剑聂九州都能分出一丝神魂决定他的去处,做到精准攻击。 聂九中已经站了,对这些妖兽,自然也不会放过他了。 几乎就在那九州初见的那一刹那就有足足十头妖兽朝他袭来。 说实话,这种大阵仗聂九州还是第一次见,但她心里丝毫不慌。 即便她的修为已经下降了许多,但她保命的东西多,鹿死谁手还真不一定。 更何况,或许她也明白,这只不过是一场梦境罢了。 即便是梦境,这些妖兽显然也真实的可怕。 它们带着恐怖的威压迅速的窜过来。 聂九州看到了一个她以为再也见不到的妖兽。 虎狼。 这般紧急的工夫,聂九州还有心情关心其他,她自己心里想着都觉得好笑。 这头狼和其他的孤狼有着本质的区别,但从外表上却又很难发现。 若不仔细看是无法发现,在这头狼的额头上有一个灰色的王字花纹。 虎狼和其他孤狼一样,通体都是灰色。是以这灰色王字花纹就更难发觉了。 虎狼这种妖兽说来也具有传奇色彩。 这天地间本是没有这样一种妖兽的,虎和狼两种妖兽若是杂交根本生不出小兽。 可偏偏这世间总会有意外,阴差阳错间竟真叫这两种妖兽配出种来了。 虎狼刚生出来时十分虚弱,妖力更是微不足道,这样便导致它的存活率也不会很高。 可若是它成年了,那便大大不一样了。 虎狼成年时会度过一个极其重要的劫,只要过了这个劫,她它的修为便会突飞猛进,修炼速度大概是别的妖兽的三倍。 这样逆天的存在,别说是人间了,妖兽界自然也是容不下的。 据奇闻异志录记载,虎狼这种妖兽早早的便在妖兽中灭绝了。 也不知道它们用了什么法子,总之之后再也没有听说过虎跟狼能配出小崽子来。 聂九州死死盯着这头虎狼,努力辨别着它是否已经成年。 若是没成年这也说不过去,没成年的虎狼又怎会被带过来参与这场围剿行动呢? 聂九洲几乎在一瞬间就有了答案,可这个答案并不让她开心,反倒是心又沉下去了几分。 第九十八掌 太宗山 八眼蜘蛛对于她的帮助似乎并不感到意外,心安理得的对付着一半的敌人。 它倒是乐得自在。 聂九州勉强应付着这一半的高阶妖兽,着实是吃力。 没有灵力的支撑,阵法也暂缓了。 这可不行,如今帮它怕是连自己也会折了进去。 聂九州分出一丝神,看了看八眼蜘蛛那边的状况。 那边的状况并不会比这边好多少,背腹受敌,同样应付的十分吃力。 不仅如此,由于它还中了毒,情况更加糟糕,随着时间的推移,身上被绿血虫蜂所蛰出来的小孔已经越来越大。 现在做什么都是徒劳了,聂九州看着它身上的伤,绿血虫峰天下至毒,连八眼蜘蛛自己的毒性都无法与之对抗。 照这个样子下去,八眼蜘蛛用不了多久就会被送上黄泉路。 “风风,不管我救不救八眼它都活不了了,而现在我们非走不可了。” 聂九州传音给风风。 小青如今又要升阶了,几天前还在了聂九州手上陷入了沉睡,这等关键时刻,聂九州自然也不能将她吵醒。 风风自然也是明白现在的处境,他没有再纠结和犹豫,点了点头。 看着风风没有再继续纠结这救命之恩,聂九州也松了口气,实在不是他们不救而是救不了。 “八眼我们走了,你自己多保重。”风风朝着八眼蜘蛛大声喊道,随后便飞出一道灵力在阵法里,紧接着阵法大亮。 这是一个很远的传送阵,开启的时间也比较漫长,不过这么长时间的等待早已让阵法已经进行到了最后一步。 聂九州拿着不嗔剑一站进去就消失了。 她没发现的是与之而来的还有一个小小的黑影。 太宗山脚下一片繁华,即便太宗远离皇城,但山脚下的城镇依旧数不胜数。 千里香馄饨、肉夹馍、烤羊肉串,这凡人集市里的美食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没有的。 “这太宗不愧是天下第一大宗门,就连着脚下的城镇都与旁的宗门有着偌大的区别。” 聂九州走在街上,听到一旁两个做修士打扮的人感叹着。 “谁说不是呢,那些宗门山脚下的城镇不过是刚刚够山上的弟子买些日常生活用品,哪会来的这样繁华,这和我去过的都城感觉都区别不大!” 太宗山脚下的确繁华,这与它有这几千年来屹立不倒的天下第一宗门有着极大的关系。聂九州抬头往上看,太宗山如此之高,直插云霄,给人感觉遥不可及,更像是那仙人住的地方。 所以这时候的九州大陆上也有一种说法,便是说这太宗山才是最接近天庭的地方。 可是谁又能想到呢?时过境迁,沧海桑田,这天下第一宗门,也湮没在了历史的长河中,成为了只有那古籍中才会记载的宗门。 关于太宗是如何灭宗的聂九州也不是很清楚,不过,这太宗山她之后也从未听说过,想必和这太宗山的消失有关。? “昏睡了如此长的时间,小青为何还没醒?” 第九十九章 太宗山(二) 来到这个幻境已经过了许久,若是非要深究起来,现在当真是什么头绪也没有。 聂九州不自觉地蹙着眉,眉眼间罕见的染上了几分忧愁。 外面的事情一大堆,算是一件也没有解决。 师傅给的任务叫他们出来,他们倒好,事情惹了一堆解决的倒没几件。 这不是她的做事风格。 诚然,这也不是聂九州能决定的,所经历的那一切皆是因为她实力不足而导致的后果。她忽然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这幻境里的谜团甚多,到现在聂九州连怎么破幻境的头绪都没有。 这对于她这个之前不管是对人对事还是修炼上都畅通无阻的人来说着实是个不小的打击。 “我试试叫醒她。”风风也很明显感觉到了不对,只是这太宗脚下,虽说是修士的城镇,可若是贸然在这街道上施法,未免有些太过显眼。 特别是他。 “我来试试吧。”这幻灵之法风风也会,但风风是剑灵,不太好露面。 的确,即便是在这千年前的修真界,在这灵力和天才地宝都鼎盛的时期,剑灵也是稀罕物。 这世间能够生出剑灵的剑,一只手都能数出来,他若出来施法,未免有些太过招摇,也怕有些心怀不轨之人的惦记。 聂九州也没走远,就在刚刚馄饨铺右边的小巷子里。 她手指轻点,一道青绿色的波纹在空中荡漾,像是水珠落到湖面上缓缓漾开。 若是此时有人看见,必定会大为震惊,像这般不用符纸就能空中画符的,如今只有几位大能可以做到。 这幻灵之法也五花八门,不过唯独符箓派是最快最有效的方法。 吾州学的杂,什么都接触一点,聂九洲继承了她的记忆,依葫芦画瓢倒也像模像样。 不知怎么的,聂九洲心中也觉得甚是奇怪。她一抬手便知怎么画,就好像已经练过千百遍一般。 大抵是因为吾州之前刻苦吧,聂九州心里这样想,便也没有再深究。 事情太过繁多,这些眼下还不急的事情,她不予深究。 一刻钟过去了。 按理来说将符箓贴在小青身上之后,不消片刻她便能醒,但事实上他们已经在这里等了很久了。 小青还是没醒。 聂九州眉眼微垂,看着还在自己手腕处的青色镯子。 晶莹剔透,是上好的翡翠。 她心里微微松了口气,看这模样倒也不像是有危险的样子。 心里头百转千回,聂九洲明面上却没表现出来,斟酌再三,她微微抬脚,走出了小巷。 小青虽然昏睡,但却没有大碍,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请太宗帮忙,清除掉亡灵之地的怨气。 “那妖王可走了,这些天我一直提心吊胆的,王二家新打到的妖兽肉我都没敢去买。” 恰逢一阵风吹过,街边小贩的花灯被吹倒发出了声响。聂九州有些没听清楚坐在馄饨铺旁吃东西的几人说的那些话。 “是啊,也不知道太宗老祖到底是怎么想的,竟会让那妖王到太宗山上来撒野。”另一道不满的声音响起,言语中有着不少对太宗老祖的谴责。 他对面那位显然是听出了这番含义,脸都吓白了,连忙伸出手捂住他的嘴。 “你可别说了,这可不是我们能得罪得起的,再说太宗老祖百年来一直维系着太宗山这片的和平,颇有清誉,岂容你这般诋毁。” 那男子剑眉星目,也长了一副好面容,只是那深邃眼眶中的眼神看起来却并不是他的话那般如此正派。 “妖王来这里找过人?” “那我们更得快些了。” “风风走了。” 不过几息之间,聂九州就来到了太宗山的半山腰,她收起不嗔剑,开始徒步往上走。 行至半山腰处,太宗山便不能使用法术御剑上山了,只能是一步一步走上去。 许多大门派都有这样的习惯,她并不感到奇怪,只是督促风风加快脚程。 太宗山脚下犹可传送至太宗山上的阵法不过那处有专门的太宗弟子看守。 吾州在这九州大陆上也算是臭名昭着了,估计还不等她报上姓名,便会被那太宗弟子认出来,不发布追杀令便算好的了,根本不可能见到太宗老祖。 太宗向来节约,不主张铺张浪费,这太宗山上的花草树木也都是原生态,无人打扫修剪。 一刻钟之后,聂九洲到达了太宗。 和她想象的差不多,太宗追求大道至简,便是这太宗的大门甚至都比不上九州大陆上那些三教九流的小派。 不过也奇怪的很,即便只是一张矮矮的木门,可你却生不出半分轻视它的意思。 门口守着两名弟子,聂九州没有选择隐瞒,如实报了家门。 进入了太宗山这一脉,便是进入了太宗老祖的地盘,他早已半只脚踏进仙界,可以说,这太宗山周围发生的事情并没有可以瞒住他眼睛的。 如此以来,她自然也不能选择投机取巧的法子,而是要给太宗老祖看出她的诚意,这样太宗老祖才有可能会帮她的忙。 在来到太宗之前聂九州是有十成十的把握让太宗老祖出山的。 毕竟,严格来讲,这并不是一件私事,而是为天下苍生着想。 可真当来到了太宗,她心下又多了几分不确定。 这不,还没进入太宗,就已经受到了阻挠,几位看门的弟子听说她的大名之后面露惊恐之色,立马就摆出了剑阵,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有一位弟子甚至很迅速的捏碎了玉简。 倒也不必这样。 聂九州看着他们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颇有几分无语,连妖王来了都没见着他们如此谨慎,为何她一个修士偏要得到如此待遇? 谣言还真是害人不浅。 不过现在明显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她的修为比起太宗老祖来说肯定是要差上一节的,但在现在的修真界也算是响当当的人物。 太宗老祖定是在她刚上山时便察觉到了她的气息,眼下弟子拦她这件事,大抵不需要多久就会有人来解决。 果然不出她所料,不过几息之间就有一道传音从山谷深处传来。 “放她进来。”? 这道声音明明不大,却足以让所有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带着无限的慈悲之意,包罗万象。 聂九州甚至都不用出手,就知道自己绝对不是太宗老祖的对手,而这修为上的差距恐怕还远的很。 太宗老祖是剑修,而如今这声音竟也有荡人心魂的作用 ,这已经不是凡人可以做到的了,不愧是半只脚踏仙界的人。 几乎是在太宗老祖话音落下的一瞬间,守门的弟子并发现那妖女竟消失的无影无踪。 “随手画阵!”太宗弟子眼里满是不可置信。说话的声音也带着一丝颤抖。 他算是明白了为何修真界赫赫有名的高手齐聚一堂,却还是没能将这妖女杀死的原因了。 虽说太宗建筑并不如同其他几大门派一样高楼耸立,入眼之处不是巍峨便是奢华,但它却别有一番韵味。 古色古香的木屋,不加修饰的木头甚至能清晰的看到它的年轮。 “太宗可是知道我会来?” 良久,没有听到声音,聂九洲皱起眉。 莫不是我声音太小了? “小友远道而来,有失远迎。” 他的声音太有魔力,总是让人不自觉的信服他所说的话。 “我所求甚大,若是难以办到,你也不必勉强。” “小友” 第一百章 雪地 “小友不妨说说看。” 这诺大的太宗里,只有聂九州一人能听到太宗老祖的传音,可是他依然不愿意现身。 也许是聂九州的错觉,她总觉得这声音听起来有几分熟悉。 就像是在哪里听到过一样。 “不知太宗老祖对亡灵之地有几分了解?” “我此次前来正是为了亡灵之地的怨灵一事。” 聂九州把亡灵之地的事情简短地描述了一遍,并且表达了自己寻求太宗老祖帮助的愿望。 许久,聂九洲都没有听到太宗老祖的回声。 她有些失望,不过也能够理解。 太宗老祖毕竟已经半只脚踏入仙道,亡灵之地这件事明显吃力不讨好。 想要净化亡灵,从来没有其他的办法。 唯一的办法便是用自己的修为去抵。 聂九州曾经去看过一眼亡灵之地的怨灵,数量之庞大、实力之可怖就连她都感觉到胆战心惊。 她第一次觉得自己如此渺小。 若这些怨灵真的冲破了亡灵之地的封印,来到了九州大陆,后果不堪设想。 聂九州也曾想过凭一己之力把这件事解决掉,可是在不清楚怨灵实力到底如何的时候,还是不要轻举妄动比较好。 怕就怕她自以为有十足的把握结果,只不过是螳臂挡车罢了。 “小友,你上前来。” 聂九州忽然又听到了太宗老祖的声音,在心下松了口气。 她赌对了,太宗老祖并不是一个把自己放在第一位,把天下苍生放在次位的人。 聂九州忽然又觉得理所当然,因为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对得起天下人的尊重与敬佩。 她为她之前的怀疑而感到羞愧。 “小友为天下苍生,为大义而来,老夫着实敬佩。” 聂九洲没有说话,这是她来到这个时空以来,除了风风他们,第一次听到有人说夸赞她。 为天下苍生为大义,只可惜天下苍生好像不这么想。 聂九洲心里有些自嘲,她知道,真正的恶人从不是天下苍生,可单就吾州这件事来说,她觉得天下苍生也并不无辜。 “小友心理有怨,老夫理解;小友愿意以德报怨老夫敬佩。可此事你我二人却并不足以解决。” “还要麻烦小友重新去雪山一趟。” …… 这次进雪山颇费了聂九州一些力气,也不知是为何雪山的雪越发的变幻莫测起来。 “肯定是那只熊不想让我们来,故意搞的鬼。” 小青早在前几日就醒了,这倒让风风和聂九州松了一口气。 她对于龙纹黑熊还是颇有敌意的,尽管龙纹黑熊好像什么也没干。 “要多久你才能化形呢?” 聂九州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他们聊着,倒是觉得这漫天的白雪看起来也没那么无趣。 “我也很想化形,可真的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主人。” 小青看起来十分失落,聂九洲把她塞到胸口的衣襟里,又伸出手来摸了摸她的脑袋。 算是安慰。 当然,把手伸进胸口的衣襟里这种奇怪的行行为就没有在聂九州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聂九州在雪地里整整走了三天都没有见到当初的那一座小山。 “你说那只熊是不是故意的,给我使了什么障眼法?” 三天还是一无所获,这不得不让聂九州怀疑整个雪山雪的位置是不是早已被改变了。 雪山是龙纹黑熊的地盘,基本上这里的一切都由他掌控。 白雪皑皑,哪里的雪变厚了,哪里的雪变薄了,实际上你还真看不出来。 他将这里的雪厚度一改变,整个雪山的样貌就全变了。 聂九洲又在心里骂了他两句,实在是不想再这样漫无目的的寻找了。 龙纹黑熊不好惹,她也不是吃素的,本还想着徒步会显得诚心一点,哪想到这黑熊本就是在戏耍她。 既然这样,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聂九州在乾坤袋里随手拿出了一根细长的武器。 这个武器叫烧火棍,虽然名字平平无奇,但实际上确实有着大用处。 不过现在不管它有什么大用处,在聂九洲手里都只是一只画阵的笔罢了。 她在脑海里快速的思索着吾州会画的阵,没有上万也有成千,想在里面找一个破解之法再容易不过。 但如果想要找一个会让龙纹黑熊气到发抖又能够破阵的方法,就需要仔细斟酌一番了。 片刻之后,聂九州睁开眼,眼里多了几分不怀好意。 没错,她就是故意的,她要让这只黑熊连自己的家都找不着。 龙纹黑熊是真的拥有在这雪地里移山填海之能。 而聂九州无论在哪里都没有这样的能力,这便是他们之间的差距。 可这并不重要,因为她能够构造出无数个幻阵。 幻阵有大有小,聂九州是准备以整个雪地为基础造一个巨大的幻阵,又在所有的幻阵里再造许多个小阵。 当然一听这个工程量就不简单。 但这其实并难不倒聂九州,所有小的幻阵都能够用一张幻符解决。 她只需要构造这个最基本的阵就行了。 幻符和幻阵是有区别的,阵法只要没有被破坏,那么就可以一直运行。 也就是说,只要有人进到这个区域就会陷入幻境。 而幻符则不一样,它被贴在了某处,根据幻符的好坏,影响的范围和时间不一样。 可无论怎么不一样,它都只能使用一次。 也就是说,若这个幻符的时限为五分钟,一旦有人踏进这个区域触动了幻符,那么以五分钟为限,幻符燃烧殆尽,这个幻境便也消失了。 可若是幻符和幻阵一起用,那便不同了。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聂九州相信这已经足够龙纹黑熊喝一壶了。 聂九州用了整整三天才把这个阵法布置好,接下来她只需要简简单单的,用一个小法术把所有的幻符都变成一只小小的千纸鹤。 这些千纸鹤会根据幻阵的大小均匀的分布在每一个地方。 这样也就注定了,不管龙纹黑熊怎么避让,它必定会陷入一个阵法当中。 在短短几天之内要完成一个这样的阵法,对聂九州来说也是难度极大的。 一切都弄完了之后,聂九州明显能够感觉到来自精神上的疲惫。 不过心里这块石头放下了,累也值得了。 因为她相信过不了多久,龙纹黑熊肯定就会到处找她。 这个阵法除了聂九州之外,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解得开,这也是聂九州的底气所在。 就算这幻境里的东西龙纹黑熊自身能够承受得了,可是他的族人就不一定了。 “接下来就该好好休息,等好戏开场了。” 聂九州拿出乾坤袋里的飞船,小小的一个折纸飞在从乾坤袋出来之后就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飞船。 飞船里温暖舒适,和雪地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聂九州躺在软榻上,心里十分后悔没早点做这个决定。 当初她就说过了,直接来硬的,都怪那太宗老祖不同意,非说要什么先礼后兵。 这下好了,她平白受了几天罪。 聂九州觉得自己对这些妖兽还算是有一定的了解。 它们可不会因为你对他们友善,就心怀感激,对你以礼相待。 在他们心里实力就是王道,只要比他们强,一切都好说。 所以从一开始聂九州就觉得,直接来硬的比什么都有用。 不过怎么说呢,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吧,毕竟是她去求的太宗老祖,自然还是要尊重他的意见了。 “州州,若是你不想,这件事情其实大可以不必做。” 风风抿着嘴,好看的眉眼都快拧成了一个麻花。 这些天州州的辛苦他都看在眼里,天下人如此待他,怎能奢求她舍身取义? 他的周周如此之好,为什么就是没人看到呢? 他替她感到不值。 有时候有些事真的不做也罢。 有时候他也会想一想,这件事情会带来的后果。 那些人会放过州州吗?他不知道。 太宗老祖会在这件事情上帮州州吗?他也不知道。 一切的一切都还是个未知数。 第一百零一章 劝说 龙王黑熊这几天都很暴躁,作为黑熊族的王,他一直觉得自己做的还不错,一直坚信自己能把黑熊族带到另一个辉煌。 可是这几天也不知是撞了什么霉运,居然被困在了一个小小的幻境中出不去。 要知道,每隔七天黑熊族就必须去大森林打猎,只有这样才能保证雪地里黑熊足食物的充足。 每次去打猎,即便龙纹黑熊不需要出什么力气,但他一定是要在场的。 不为别的,就为血脉和等级上的压制。 他和森林那些老怪物早就商量好了,维持着彼此的和平,为此,每次打猎老怪物们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虽说最近森林里也不太平,那些老怪物似乎把最老最厉害的那个老怪物算计了一番,他倒是许久没见着那只蜘蛛了。 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倘若他不在且不说那些老怪物又会怎么样,其他的高阶妖兽也是会欺负黑熊族的。 三只龙纹黑熊中,只有正值壮年,其他的两只实力早不如从前,若是一次两次他不去还好,可如果他一直出不去,长此以往下来也不是办法。 “妖女,可是你在作弄孤!” 龙王黑熊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幻境,幻境的边界都荡起了波纹看似好像不堪一击。 看到如此变化,龙王黑熊的眼里终于出现了一丝波澜。 盛怒之下,他竟是没发现声波,或许才是破解幻境的关键。 他又尝试了几回,这次他用了十成十的功力。 可让他疑惑的是,那结界明明看着就要破了,却还是在猛的荡了几下之后归于平静。 “你!这!妖!女!”龙纹黑熊咬牙切齿的说道。 想起再过一天就到了要去大森林狩猎的日子,他自然没有和聂九州拖延的心情。 若是之前那只蜘蛛还在的时候,他一次不去倒也没什么。 可现在那只蜘蛛被整得生死不明,那些老怪物也不知还愿不愿意遵守当初的条约。 毕竟,这只蜘蛛作为老怪物的头头,当时定下的这些约定可都是那只蜘蛛承诺的。 现如今蜘蛛生死不明,这明显就是旧王被推翻、新王要立威的时候。 他本来准备这次带着黑熊一族去谈判的,谁成想遇上了这么个缺德玩意儿。 聂九州自然是不知道这龙纹黑熊背地里是怎么骂她的,她只在乎这次的结果。 况且这件事情说到头,对龙纹黑熊来说并没有损失,反倒还是一个不错的机遇。 聂九州并没有立刻现身,而是又晾了他两个时辰。 等到聂九州觉得龙纹黑熊已经不耐烦到极点,准备强行破开幻境的时候,才施施然的现身。 说到底,她和龙王黑熊的实力不相上下,甚至在这雪山之中龙纹黑熊还要更是一筹,若不是她的阵法精妙绝伦,也不可能能困住龙纹黑熊如此之久。 龙纹黑熊之所以不敢一开始就强行破开幻境,自是有它的道理。 这雪山终究是他黑熊一族的生存之地,他不知道聂九州用的到底是什么阵法,倘若因为他强行破开而导致轰碎了这雪地里所有的雪山,那他黑熊一族可真真就是无家可归了。 这个道理聂九州明白,所以才敢如此有恃无恐。 “懂不懂礼貌,一口一个妖女!”聂九州还没出声,风风就已经开口打抱不平了。 龙纹黑熊看了他一眼,冷哼一声,倒也没打算和他多计较。 “你到底想怎么样!” 龙纹黑熊不耐烦的皱起眉,不停的用爪子拍打着幻境的结界,看起来已经不耐烦到了极点。 虽说聂九州对龙纹黑熊不是很了解,但据吾州的记忆来看,这只黑熊怪是狡猾,这只不过是他装出来的样子罢了。 若他真的毫无心机城府,情绪如此外露,又怎可能会把黑熊一族管得如此妥帖。 聂九州自然不会上他的当。 “我要你同我一起,用修为到净池里净化亡灵之地的怨灵。” 时间紧迫,聂九州还想着早点回去,自然是不想在这里和他多番周旋。 “那你就找错人对象了,简直是异想天开!”龙王黑熊又是一声冷哼,就差点没把你当我傻了吧写在脸上。 “你先别急,听我慢慢说。” 亡灵之地的大名,九州大陆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早就在来之前聂九州就想到这件事必定会有些困难。 大家都觉得和亡灵之地挂钩的必定不是什么好事,况且亡灵之地的怨灵那可是让人有去无回的灵魂体,光是想想就知道要花费多大的力气。 更况且聂九州也不隐瞒他,没跟他绕弯子,直接告诉他了,这是需要用修为去抵的。 “想要净化亡灵之地的怨灵,彻底让亡灵之地在九州大陆上消失必定会要耗尽我们所有的修为,你、我、太宗老祖三人都会从修真界的大能变成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 “但是你也知道我吾州是什么人,我除了在修炼上极具天赋现在已经是渡劫后期之外,我已经是九品炼丹师了。” 听到九品这两个字龙纹黑熊这才有一丝感兴趣,毕竟即便他是一只妖兽,他也知道这个世界上的九品炼丹师少的出奇。 就目前来说,九州大陆上也只有那传说中的蓬莱仙岛才有九品炼丹师。 其他的最多也就莫过于一个八品巅峰了。 “我炼制了三颗九转还魂丹,九转还魂丹讲究的就是一个之死地而后生,你早已停留在渡劫期大圆满多年,能不能成仙你自己心里也有数,而这无疑是一个很宝贵的机会。” 说实话,聂九州开出的条件有多诱人她自己知道,从说出这番话开始她就没想过龙纹黑熊会拒绝,毕竟在这个世界上求仙问道才是正统,是所有人的追求在修真界,成仙是一个永恒的目标。 “呵,妖兽成仙,闻所未闻。” 龙纹黑熊这下连一个眼神都不给聂九州了,直接背过身去。 “小小妖女,年纪不大口气却大莫不是还想用这来诓骗我!” 他说的这点聂九州也有想到过,的确,世人都知彭祖飞升,可从未有一人听说过这世上妖兽也能成仙。 但聂九州不这么想,人人都能修炼,妖能,妖兽也能。 既然这样,人在度过渡劫期大圆满后就能踏上仙途,为何妖兽不能呢? 这的确是一个大胆的想法,毕竟成仙除了要有实力之外,还需要有功德。 世人都认为妖兽喜杀戮,不说功德了,罪孽到不少,又怎会有成仙的资格呢? 可是是人家站在自己的角度,作为人,对妖兽有敌意,不喜这是常事,能够理解。 可是作为一只妖兽,他走的本就是杀戮道。 就拿龙纹黑熊来打比方吧,尽管被他杀了的或者被他吃了的妖兽数不胜数,可他怎么就没有功德呢? 黑熊一族若不是他,又总会能在这雪地里生存,变成雪地的霸主? 九州大陆上,除了大森林便只有这雪地也被人称作妖兽之地,就连修士也不敢轻而易举的进来。 黑熊一族在这里繁衍生息,他庇护了自己的族群,这就是功德,这和修士保护普通人是同样的道理。 这个想法的确大胆,可聂九州也不认为龙纹黑熊不会理解,毕竟他也算得上是一方枭雄。 若说龙纹黑熊从未想过成仙,聂九州是不信的。 “世人都道这是不可能的,可我知道你不服。” 聂九洲轻笑一声,转到了另一面,面对着龙王黑熊,盯着他那没有白眼珠的眼睛。 “既然不服,为何不证明给他们看,他们是错的呢?” “你要知道,九转还魂丹除了传说中的蓬莱仙岛,便只有我这有也只有我有这个实力跟你讲这个话。” “九转还魂丹不至死地而后生是没有效果的,既然如此何不把怨灵清掉,由此一举两得呢?” 聂九州还在继续劝说着,她能够明显感觉到龙纹黑熊的态度有着松动的迹象。 那到底是什么让他犹豫不决呢? 是黑熊一族。 聂九州立马就想到了这个答案,毕竟她之所以能让龙纹黑熊妥协、叫他出来,就是因为这几天之后的狩猎,龙纹黑熊不得不去,要不然黑熊一族群龙无首,去大森林肯定讨不着什么好。 若是龙纹黑熊成了仙,那么黑熊一族就真的群龙无首了,以后再也没有人能庇护他们,毕竟年幼的龙纹黑熊还并没有成长起来。 “这本书记载了彭祖飞升之后的一年,你看看吧,那一年发生的事情。” 聂九州从乾坤袋里翻出了一本珍藏了许久的书,拍了拍上面的灰,递给龙纹黑熊。 彭祖飞升后的第一年,他并没有离开九州大陆,而是把身后之事都安顿好,才踏上了仙道。 聂九洲把这本书给他看的原因就是要告诉他,他并不是没有时间把黑熊一族安顿好的。 她相信龙纹黑熊能够明白,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果然,片刻之后,龙纹黑熊合上了这本书,沉默了一会。 “吾答应你。” 聂九州不意外他会答应,但有些意外龙王黑熊为什么没有提前验货,毕竟九转还魂丹这种东西,这世上可是有不少打着这噱头招摇撞骗的炼丹师。 难道他就不担心我也是说大话吗? 似乎是知道了她的心中所想,风风立马就替她解答了疑惑。 “州州,看来你真的是失忆了,你简直对你自己之前在修真界的影响力一无所知呀!” “你可是被誉为彭祖飞升后三百年来第一天才炼丹师,即便是你的师傅也没有这样的能耐。” “当年看好你能够练出九转还魂丹的大能超过了九成,你在修真界也是风光了一段时间的,若不是因为修为不够让人拿捏,也不会落得个要跑去亡灵之地的下场。” 得! 看来是我妄自菲薄了。 聂九州对吾州在九州大陆上的地位又有了一个重新的认识。 “既然你答应了,我也不做扭扭捏捏的事。” 聂九州从乾坤袋里拿了一颗九转还魂丹出来,没等龙王纹黑熊反应,直接塞进了他的嘴里。 说起来,若不是要去拿这颗九转还魂丹,她还真不想再回亡灵之地一趟。 “走吧,三日之后,等我处理完黑熊一族之事立马就去找你。” “好!” 龙王黑熊最终还是答应了聂九州,这倒是让她松了一口气。 毕竟若说这个世界上谁最适合做这件事,除了她和太宗老祖也就只有这龙王黑熊了。 其他的妖兽喜杀戮不讲,自私自利是一流,不说也罢。 趁着龙纹黑熊去处理这些事的时候,聂九州又去了一趟万竹林。 说起来这万竹林也算是这九州大陆上颇为玄妙之地。 万竹林只让有缘人进,这之中的缘法便是到了一千多年之后聂九州所处的那个时代也没有找到破解之法。 这里面好东西甚多,当初若不是误打误撞来到了这万竹林,这最后一味练九转还魂丹的药材说不定也找不到。 万竹林有它自己的保护系统,就算你是那个有缘人也别想把里面的好东西全都拿走。 最多三样,你就会被万竹林自动的送回原来的地方。 万竹林并不是一个你想进去就能进去的地方,即便你去过一次也很有可能第二次你还是无功而返。 聂九州觉得自己实在是十二分的幸运,要不然也不会连续两次都误打误撞进了万竹林。 不过当她第三次想要进万竹林的时候可就没有这样好的运气了,她找了整整三天,还是不得其法,最后只能放弃乖乖地来到太宗山脚下等龙纹黑熊了。 妖兽是不能化成人形的,只有妖才可以。 所以当一个修士开口说话结果却是龙王黑熊的声音的时候,聂九洲知道他一定是在哪里买了幻形符。 通俗点来讲就是障眼法。 聂九州第一眼都没看出来,证明他这符纸还是蛮高级的。 不过当聂九州知道是障眼法之后,就用了点小法术,想要看清龙纹黑熊现在的模样。 一个缩小版的龙王黑熊,像是一个小小的人形玩偶。 看起来有些滑稽,聂九州实在没忍住隐隐发笑。 “放肆!”龙纹黑熊低吼道。 第一百零二章 净池 虽说龙纹黑熊一身黑皮,但聂九州还是感觉到了他的羞恼。 也是,他本身的高大威猛,现在为了来到人类世界迫不得已用了缩小术变成这副滑稽模样,任谁谁都受不了。 不过聂九洲也没嘲笑他多久,毕竟他们还有正事要做。 太宗山的景色与之前别无二致,聂九州顺着那条老路带着龙纹黑熊一起上山。 说起来这太宗一脉和龙王黑熊还颇有些渊源呢。 想当年人类视为妖兽横行之时,这太宗山脉便是黑熊一族的聚居之地。 不过那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也不知道当时这龙纹黑熊出生了没。 再一次来到太宗门前,这次守门的弟子直接让聂九州进去了,就连她带过来的这个人也没有多加盘问。 聂九州想他们定是不会知道,这看起来普普通通、毫不起眼的人,会是修真界鼎鼎大名的龙纹黑熊。 “黑熊老弟,别来无恙啊。” 太宗老祖对纹文黑熊的态度明显要比对聂九州好上几分。 听到太宗老祖的称呼,龙纹黑熊皱起眉,有些不满意。 “当年明明说好,谁实力强谁是大哥,你可不能赖账!” 相比于龙纹黑熊的严肃,太宗老祖看起来就要随意几分。 “你我兄弟许久未见,不必要为了这点小事而争论。” 太宗老祖笑眯眯的,摸了摸长长的胡须。 太宗老祖难道打不过龙纹黑熊? 不可能吧。 可是看他们俩的态度,这明显就是毫无疑问的事情。 想明白了这之中的关系,聂九州平白的出了一身冷汗。 看来她几次三番在龙纹黑熊手底下讨得好,是这黑熊并未打算与她计较。 说不定太宗老祖早已与他通过气,两人早早就商量好了。 聂九州未免有些气闷,感情他们是把她当猴耍呀。 “聂小友,出发吧。” 太宗老祖是一个看上去很随和的人,聂九洲总觉得她忘记了什么很关键性的事情,要不然为什么老是觉得太宗老祖那么面熟呢? 前往净池的路上,聂九州一直没怎么说话,全都是龙纹黑熊和太宗老祖在那叙旧。 而她的脸色竟然是冷的不能再冷了。 净池位于东海,前去八百里,即便他们已经达到了这个世界实力的巅峰水平,想要到达净池还是需要五天的路程。 五天可以用来做很多事,在这一路上,聂九州又练了许多丹药,以备不时之需。 净化怨灵一事,前无古人,不确定的地方太多,聂九州不想横生变故。 聂九州从来没有来过净池,自然也就不知道这传说中能够净化一切邪恶的净池到底是什么模样。 她有过很多想象,但却从来没想过所谓的净池居然是岩浆。 东海岸前去八百里有一座小岛。 准确的来说是有一座巨大的火山,而这净池就位于火山之中。 距离净池还有些许距离,聂九州明显感觉到周围的温度升高了不少,不过他们身上所穿着的法器都有自动调温功能,所以也并不觉得热。 风风说过,若想要将这亡灵之地的怨灵全部消灭,那必定是要将亡灵之地都烧个干净。 唯一的办法便是将这进池里滚烫的岩浆带到亡灵之地。 可是这滚烫的岩浆该要如何带到亡灵之地呢? 这便是他们要解决的第一个问题。 “以我们三人的功力想要移走净池里一半的岩浆并不难。” “如果聂小友方便的话,不妨直接画个阵将这火山岛移过去。” 太宗老祖一本正经的说着,仿佛这对于聂九州来说,就如同吃饭喝水那样的简单。 聂九州不自觉地抽了抽嘴角,心下有一万分的无语。 她当这阵法是大白菜吗?说画就能画出来。 况且,这世上的阵法千千万万,可能够移山填海的却极为罕见。 吾州的笔记中的确有一个符阵能做到将这火山岛移到亡灵之地去。 可是这符阵极为耗费心神,不说阵法,画法就异常的复杂。 先不说它所需要的符水材料聂九州根本闻所未闻,单就它画符的苛刻条件需行云流水、不能有一丝停顿来说,起码就要耗费数张符纸才能成功。 找材料、练习画阵,这都不是短时间内能够做到的。 所以移岛成为了下下策,毕竟那些材料能不能找到还不好说。 如今最简便的办法莫过于聂九州在两边都画一个传送阵。 一个高级传送阵能够在极短的时间内把一个人从这边传送到另一边。 虽然说亡灵之地隔火山岛的确是十万八千里,这高级符阵需要费好一番功夫,但也并不是不可能达到之事。 总之比起那个需要把整个火山岛都移过去的符阵来说,这个就是小儿科了。 “说的轻巧。”聂九州意味不明地看了太宗老祖一眼,不欲与他多加争辩。 “两个地方可以建一个传送阵,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至于直接把火山岛移过去,那我就无能为力了。” 太宗老祖本也是有着调侃之意,没想到聂九州会回答的如此一本正经。 他有些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白白的胡须,哈哈的笑了两声。便同意了第一个、也是唯一的方案。 这个阵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 对于聂九州来说,只不过是要耗费一些时间罢了。 净池这边的传送法阵,聂九州只用了一个时辰,真正的难点在于亡灵之地。 从亡灵之地诞生开始,就从来没有任何一个阵法师在他上面见过任何的符阵。 这不仅仅是因为亡灵之地,是一个有去无回的地方,更是因为那里几乎没有任何的灵力支撑。 死气是亡灵之地唯一拥有的东西。 所有的阵法师在亡灵之地遇到的最致命的一个问题就是画阵根本行不通。 因为你连一笔都无法完整的画出,它只会断成无数个小点。 这都是因为亡灵之地的死气造成的。 可能吾州却不一样。 吾州在亡灵之地摸爬滚打了十年之久,体内的灵力早已变异。 比起外面那些只要在亡灵之地使用灵力便会断断续续的修士来说,她在亡灵之地使用灵力毫无阻碍,甚至十分流畅。 所以这个对于其他阵法师的第一难题在聂九州这里根本不存在。 可是第二个问题变来了。 亡灵之地的怨灵是有意识的,她若想在怨灵聚集之地建一个传送符阵,无疑是对怨灵的一种挑衅。 让她只有一个人定是不能做到既专心画阵,又能应付怨灵无休止的攻击。 这便是要太宗老祖和龙纹黑熊出手的时候了。 聂九州把需要太宗老祖龙纹黑熊所做的事和他们简单的概括,他们自然也是一万分的配合。 敲定好策略,现在立马就得动身了。 …… 又是一个五天。 “真是麻烦,为何不能在每个地方都建一个传送阵,然后把所有的传送阵都连接起来呢?” 聂九州再一次表达了对几乎所有的地方都要御剑飞行的怨念。 “聂小友,你还真是高处不胜寒啊,你可知在这九州大陆上能够如你这般随心所欲画阵的阵法师有几个?” 太宗老祖有些无奈的看着她。 “不过你一人而已。” “即便是仅次于你的那位阵法师想要完成一个传送阵需要整整一天,况且这等耗费心神的事,他干一天可要休息足足一月呀!。” 聂九洲被他说的有些不好意思。 的确,对于聂九州来说画一个传送阵再简单不过,自然也就忽视了传送阵对于普通的阵法师来说是一个多么困难的事情。 传送阵即便到聂九州那个时代也并不是一个非常普遍的阵法。 一般来说,能够拥有传送阵的地方,如果不是拥有秘境,就是各大宗门的驻点,又或是者是极为热闹的城镇。 需要满足很多条件才有资格请阵法师来画传送阵的。 阵法师要价极高,单单就造价不匪这一条就能够让很多地方都出不起这个钱。 更何况传送阵的维护成本会要比造价更加昂贵。 这倒的确是她疏忽了。 本来她以为,在这个渡劫期都不是很值钱的年代,一个小小的传送阵对于他们来说实在是再简单不过。 没想到这个年代也不是什么都很强的。 这些修士的实力之所以能够比后代超出如此之多,只不过是因为这个时候天地灵力还十分充足罢了。 可其他方面自然比后代还是要落后很多。 到达亡灵之地之后,风风和小青都有些兴奋。 这里是风风的家,是他的出生之地,也算是他们三个的家。 大概除了她,他们两个对亡灵之地都有一种归属感。 即便这明明是一个穷凶极恶之地。 也不知道等亡灵之地消失时,风风和小青会不会有些难过。 亡灵之地的阵法,自然是不能够寻常对待的。 聂九州在净池用的东西已经是极好的了,但是,因为这个地方的特殊之处,对于所有东西还是要再次斟酌一番。 画阵的笔,镜池用的是九足天马的毛。 八阶妖兽天马,即便是薅毛也是有风险的。 可它的确是对于炎热环境下的画阵有着不可替代的优点。 天马性极寒,这也就保证了即便是在岩浆边,马毛上的符水也不会被蒸发。 据聂九州所知,这是唯一一个能够在极端炎热环境下画阵的材料了。 可在怨灵聚集之地,天马毛却并不合适。 天马虽是妖兽,但却是极为特殊的一种。 天麻生性纯净,不喜杀戮,除非你主动去攻击它。 它绝对是最为安全的妖兽。 可怨灵之地最是邪恶,此等纯净之物的出现只会让怨灵更加发狂。 到时候应付起来极为困难,若是产生了较大的动静,对聂九州话画阵也会有影响。 在怨灵之地划证,最好是选择一个属性和怨灵之地相同的极为邪恶的妖兽。 夜毒黑蟒最为合适。 又毒又阴险,还无差别攻击。 可惜它没有毛。 那么就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三眼妖狐了。 三眼妖狐也是一个极为特殊的存在,它是妖兽和妖族的杂交种类,没有繁衍能力,数量极为稀少。 毕竟不是所有的妖狐都会爱上三眼蜘蛛的。 笔选好了,就要开始选择画阵的地方了。 在亡灵之地怨灵最多的地方,莫过于漩涡。 漩涡之处总是会刮起狂风,怨灵们在狂风中互相撕咬吞噬,然后产生一个胜利者。 这样的旋风在亡灵之地有很多,有时候看似平静的地方却潜藏着巨大的危险。 很多前来亡灵之地的修士都死于无缘无故刮起的狂风中。 怨灵们是有排外性的,即便它们对自己的同类也毫不客气,但若是有外族进入了他们的战争,那么他们首先会一致对外,把所有的其他物种都消灭。 聂九州对这一点有着深刻的感受。 若不是怨灵一致对外的特性,风风也不会每次去净化怨灵都弄得如此狼狈。 “怨灵有一致对外性,你们先在这里等着,等到连一丝光亮也没有我会把阵画在旋风最大的地方。” “到时候便辛苦你们二人了。” 亡灵之地几乎是没有白天的,但偶尔也会有一丝光从外面透进来。 你可别觉得这是一个好现象,每每有一丝光透进来的时候,就证明又有一个修士死在亡灵之地了。 因为,那丝光亮只有可能是修士拼命想要逃出去的一丝残魂。 这些年修真界动荡不安,而亡灵之地又总是被传言有这样或那样的宝物。 即便外界总是传言它无人生还,可总是有不怕死的修士愿意来到这里闯一闯。 毕竟机遇和危险总是同在的,在修真界你若是想要不经历任何风险就得到天大的机遇是不可能的。 聂九州看着聚起来的星星点点,心下不免有些感叹。 每一个小小的光点都是一缕残魂,今天死在亡灵之地的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多。 等到所有的光点散去,聂九州知道,属于怨灵的猎杀时刻才刚刚开始。 ““这些灵石你们拿好。”” 聂九州把乾坤袋里的九成灵石都拿出来给他们分了。 第一百零三章 净池水 这也是聂九州早早就准备好的。 亡灵之地没有灵气的汇入,只能依靠灵石来填补灵力。 聂九州摸黑走进了风最大的地方。 风风和小青在一旁保驾护航。 聂九州没有一丝犹豫,立马就提起笔开始往地上划阵。 大约过了几秒,怨灵们就疯狂的朝聂九州涌来。 太宗老祖和龙纹黑熊在这个时候赶到,和小青、风风一起分四个角围住了聂九州。 这个传送阵和镜池是同一个阵法,理论上来说也只需要一个时辰。 亡灵们一致对外的实力的确不可小觑,但有他们护法称撑一个时辰却并不是什么难事。 聂九州集中精力,没有分出一丝神来去关注他们的战况。 亡灵之地离净池实在是太远了,这个阵也显得越发的复杂。 她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把这个在脑海里描绘过千万遍的阵法一笔一笔的画下。 不妙的事情就在此刻发生。 聂九州能感受到一阵微风。 要知道这金钟罩可是一件极品法器,是吾州花了好大力气换来的,可不过是维持了短短的一炷香时间而已,就已经有了要撑不下去的趋势。 怨灵们的实力和聂九州当初估计的大不相同。 风风脸色惨白,显然也是意识到了这其中的不对劲。 看来这些怨灵们倒是狡猾,居然还隐藏了实力。 可聂九州现在没时间细想,现在木已成舟,再后悔也来不及了。 金钟罩里的风越来越大,吹的聂九州都有些睁不开眼睛。 看来金钟罩很快就要撑不住了,聂九州心想。 她加快了速度,笔下带出了残影。 情况如聂九州所想并不乐观,怨灵的数量远超他们的想象,即便是四个人在为她护法,应付的同样很是吃力。 “聂小友,加快速度,这些怨灵似乎没那么简单。” 聂九州接收到了来自太宗老祖的传音。 太宗一脉向来以剑术着称,即便太宗老祖已经几百岁高龄,同样身轻如燕。 倒也应付自如。 龙纹黑熊的体格本来就大,一巴掌下去怨灵能够飞好远。 它的皮又很厚实,怨灵几乎伤不到它。 “老弟,还是你占优势啊。”太宗老祖感叹道。 龙纹黑熊有些得意的朝他看了一眼,这下也没有在乎称呼谁大谁小的问题了。 风风和小青的情况就不容乐观了。 风风没有实体,也就少了一层保护,而小青虽然已经进阶,但毕竟只是九阶初期,庞大的怨灵数量还是让她有些应付不过来。 时间终于到了一个时辰之后,聂九州的确把阵法都画完了。 现在就只需要将亡灵之地的阵法同净池的连接起来了。 亡灵之地净池是两个属性完全不同的地方,因此在选择妖兽血的时候需要格外慎重。 这妖兽的属性既不能太过黑暗,也不能太过光明,只能处于中性刚刚好。 只有这样,在连接两方阵法的时候,才不会因为能量不同而产生排异现象。 若是妖兽血没选好,很有可能就导致两方的力量相冲突,最后落得个阵毁人亡的下场。 白鮨斑马、六角形猫、三眼妖狼这三种妖兽都算是中性,可时至如今聂九州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到底选哪一种更为合适。 说起来这也算是一场豪赌,若是这两个阵法破了,他们就功亏一篑了。 就不说之后他们还有没有能力能把怨灵一次性清掉,能不能出去还是个问题。 白纸斑马生活在东州的草原,那里四季如春,光照充足。 六角形猫行踪不定,没有固定的居所,哪都能见到它的身影。 三眼妖狼是群居动物,喜欢待在未赤宗林里。 聂九州仔细想了想,最终决定使用六角形猫的血。 极为中性代表着一种平衡,什么地方都能待在一定程度上就意味着几乎没有短板。 她忽然想到了小时候父亲说的一句话。 站在中间的人才有选择的权利。 茅塞顿开,聂九州没有再犹豫,把妖兽血缓缓倒进符阵里。 符阵一寸一寸被妖兽血填满,最终金光大盛,一根血线向空中延伸,最后消失在一个光点里。 成功了! “呼!”聂九州松了口气。 紧接着,她汇集大量的灵力催动阵法。 “快来帮我!” 要想用镜池里的岩浆来净化怨灵,除了需要推动阵法将它引过来之外,还需要用灵力包裹住它,对怨灵发动攻击。 太宗老祖和龙纹黑熊负责用灵力包裹住岩浆,来对付怨灵,聂九州负责替换他们,三个人轮流着来。 而风风和小金因为修为不够,在怨灵数量过于庞大之时还不足以完成这项任务,所以他们便被派去维护结界了。 没错,早在聂九州开始画阵之初,大家已经十分默契的共同铸造了一个结界。 铸造这个结界的目的便是为了在之后对怨灵进行净化之时不让怨灵四处逃散,能一网打尽。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即便怨灵的实力超乎他们的想象,但在三人看来,这只不过是需要付出更大的代价才能得以完成的任务罢了。 净池里的岩浆因为有着净化功能而被称之为净池水。 在传说中,净池水本应是仙界之物,后因为人间邪祟过多而被赐给了人间。 这传说暂不考究,可这净池水却的确有着净化的功能。 再净池水刚接触到怨灵的时候,怨灵便发出了凄惨的嘶吼声。 就像是油锅中滴入了一滴水。 怨灵们的疯狂程度又更上了一层楼,它们四处冲撞,似乎已经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聂九州一边继续运输着净池水,一边观察着结界里的战况。 她总觉得这些怨灵们的意识似乎有些过于的敏锐了。 怨灵们本来就是由无数残魂组成的,它们的思想应该是片段的、不成形的。 难不成这些怨灵背后还有着更深层次的没有被他们发觉的厉害东西吗? 聂九州不得不多想。 当净池水被运过来一半的时候,亡灵之地的怨灵就已经被消灭得七七八八了。 在这期间,聂九州换上去了两次,修为也掉了不少。 “聂小友,你先出去。” 这是他们早就商量好的,聂九州一接到太宗老祖的信号毫不拖泥带水的就离开了结界。 太宗老祖和龙纹黑熊都是渡劫期大圆满,离成仙也不过只有一步之遥。 若说想要靠着修炼成仙对现在的他们来说实在是太过遥遥无期,于是他们两个都准备采取另一个办法。 利用九转还魂丹致死地而后生。 聂九州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成功,但她的心理是希望他们俩能成的。 成仙这件事,不仅靠努力,还要靠天赋和机缘。 功德他们二人应是没问题的,就单凭净化怨灵这一件事功德估计都满了八成了。 再加上这么多些年来,他们自己大大小小做过的一些好事,这一项指标算是达成了。 可其他的就真的全要靠他们自己了。 聂九州出来之后,就和风风还有小青会合了。 令聂九州感到惊讶的是,小青居然又要进阶了,从九阶初期到九阶中期。 要知道越往上走想要升阶难如登天,每一个小坎之间都犹如天堑,而小青刚升上九阶不久,就能够如此迅速的摸到九阶中期的门槛,这让聂九州怎能不惊讶? 彭祖飞升以来,这九州大陆上修炼如此迅速的,也就只有她一蛇了。 “不是我厉害,主人,是小青看到龙纹黑熊出手,顿悟了。” 小青红着脸解释,随后就陷入了沉睡。 “竟是如此。”聂九州喃喃自语。 的确,虽说血脉上小青可能要比龙纹黑熊还要更胜一筹,但聂九州估计高贵也高贵不到哪儿去。 再加上小青和龙纹黑熊年龄差距巨大,不管在哪一方面龙纹黑熊都是要超出小青许多的。 虽说他们和龙纹黑熊的接触还挺多的,但真正看到龙纹黑熊出手也就只是这一次罢了。 估计是给小青带来的震撼太大,让它直接就动物了。 “这也算是一件好事了。”聂九州脸上露出了这几天以来的第一个笑容。 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怨灵彻底被清除了,小青也马上要进阶了。 当然,聂九州的实力降到了化神期。 在这个元婴遍地走的年代,化神着实算不上是有多珍贵。 她这还是好的,龙纹黑熊和太宗老祖为了冲击最后的这一道关卡,把净化怨灵的任务疯狂往自己身上揽,现在已经是一个彻彻底底的普通人了。 说的更准确一点,就是陷入九死一生的毫无修为的普通人。 “州州,会不会那群老不死的又来找我们算账!” 风风有些担心,在州州还是全盛时期的时候他们尚敢如此,若是知道州州的实力直接跌到了化神期,后果不堪设想。 “有可能吧。”这也是聂九州担心的一个问题。 在她的设想中,净化怨灵之后,不管是太宗老祖还是龙纹黑熊,只要有一个人成仙,她就立马能回现实中去。 可若是他们两个都没成呢? 到时候新仇旧恨,那群老不死的估计会要跟她一起算。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聂九州平静的说出了这一番话。 的确,落到了最后那个情况,小青和风风的实力完全不足以对付那几个渡劫期。 还有一个办法,就是趁着这些人还没来,先造一些阵法,就像当年吾州州给自己留的后手一样。 可是这个阵法要建在哪里呢? 亡灵之地的怨灵没有了,已经不再是那个让人闻风丧胆的地方了,所以不行。 而她现在又不能去其他地方。 只能到时候逃跑了。 可逃去哪里呢? 聂九州开始思考。 去地下龙宫吧。 九州大陆上修士一般住在地势比较高的地方,而凡人大多住一些低矮的盆地或者是平原。 修士认为越高,越能与仙界联系,而凡人住平原,纯粹是因为住山上不方便。 但这对修士来说并不能构成一个问题,所以这区域也算是划分好了。 由于修士住的高而凡人住的矮,所以凡人的都城便被称为了地下龙宫。 那里都是些普通人类,虽然打不过他们,但隐藏自己不被发现聂九州还是能做到的。 况且 ,修真界和人间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到了王城,修士做事也得三思而后行。 这当然不是因为他们与人间帝王定了什么条约,这是天道法则,伤害凡人的修士是会遭天谴的。 无一例外。 只要用灵力动手伤了人的,不是被天雷劈死了,就是走火入魔被其他修士给杀了。 思来想去,那还是最好的去处。 可如果她去王城就不能带着风风和小青了。 他们太过显眼,简直是吾州标志性挂件。 “去王城。” “州州!” “主人!” “我们不想和你分开!” 风风和小青异口同声的说道。 聂九州冷着一张脸没说话,她又何尝不是呢? 虽然屡次告诫自己这里只是幻境,可当她醒来浑身是伤的时候,是风风和小青不辞辛劳的照顾她。 一路上不管是追杀还是在冰天雪地里,小青和风风对她不离不弃、百般照顾,就算是颗石头,应该也被捂热了。 冰山都该化了,更何况聂九州呢。 她懂他们的不舍,可她也有她的无奈。 她心里始终清楚这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这里的人和事即便是真实存在也早已有了她们本应该有的印记和结局,她只不过是陷入了一个幻境,并不是真正能够改变过去,事情总还是会朝着他原来的轨迹发展。 而她根本没有能力和命运抗衡。 至少现在是没有的。 “主人不可以给我们准备幻形符吗?”小青知道主人想和他们分开,很是委屈。 “不可以的,小青。” 聂九州深吸一口气,开始和她解释。 “一张幻形符的时效只有一个时辰,而我现在修为是化神期,高级幻形符一天只能制作两张,到时候你们一天只有一个时辰能出门,完全没有自由可言。” 她苦口婆心。 “小青不在乎!小青就是不要和主人分开!” 第一百零四章 小青 “我也不想跟州州分开。” 聂九州本来是想他们三个分开走,这样会安全一点。 可现在看来周周和小青都不愿意。 “可是三个人一起走的风险很大的。” “先别想这些了,事情还没走到那一步。” 风风和小青还是不愿意妥协,聂九洲没有其他办法,只好先暂且放下这个话题。 焦灼的等待,再加上刚才话题的沉重,让所有人的心情都高兴不起来。 聂九州从未像今天这般心情如此复杂,她能不能回去就看他们俩的造化了。 一天、两天、一个月。 他们等了很久,可都不见龙纹黑熊或太宗老祖从结界里出来。 “我进去看看。” 聂九州实在有些忍不住了,倘若他们二人都没飞升成功,那他们三个必须早做打算。 结界里静悄悄的白蒙蒙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不管聂九州是用灵力驱雾,还是用上透眼符,对白雾都没有丝毫作用。 她只好在里面摸瞎着走。 这个结界其实并不大,可聂九州足足在里面走了一个时辰也没找到他们。 除了雾气还是雾气,聂九洲注意到脚下,发现连地面也看不清。 看来除了他们自己出来,她是没有办法能找到他们俩了。 聂九州从结界里出来的时候全身都湿了,连头发也湿哒哒的滴下了几滴水珠。 这可真是稀奇,聂九州在结界里没有丝毫湿湿的感觉,可出来衣服却湿了。 那雾气肯定有古怪。 为了对付怨灵聂九州身穿的乃是那件用八品丹药换来的极品法器。 这一袭红裙她原来自己也有一件,没想到吾州也会喜欢。 冥冥之中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抓住她那妖女就在那!”一道突兀的声音打断了聂九州的思考,只见不远处乌泱泱的一群人,看样子还挺面熟的。 哦,聂九州想起来了,这不就是上次在大森林那追杀她的那一群人吗? 不过这次好像还多了十几个。 那个不人不妖的怪物也来了,这次头上安的是鹿角。 “快跑!” 没给风风和小青反应的时间,聂九州拿起不嗔剑,把小青往衣襟里一塞,拔腿就跑。 现在她的实力不比从前,这些人里面随随便便出来一个就能吊打她。 其实聂九州知道能逃走的希望十分渺茫。 可总不能束手就擒,不是不到最后一刻绝不认输,这才是她聂九州的做事风格。 聂九州看也没看,就把之前分好类的攻击符一大把一大把的往后扔。 只听见身后传来噼里啪啦的爆裂声,还有那些年纪明明很大,还大呼小叫的,搞得人仰马翻。 可这不过只是缓兵之计而已,一旦被他们抓到,聂九州只有死路一条。 亡灵之地所处的这个地方,用传送阵根本走不出去。 这些传送阵都不是聂九州建的,自然也不是她在管,估计这些来抓她的修士早就把这些传送阵给锁了。 现在她唯一能用的就是那个传到净池的阵法,还有一个传到大森林的。 “不能去大森林!”一道声音从不嗔剑上传了出来。 只见那八眼蜘蛛缓缓的浮现,正好在剑鞘之处。 “八眼,敢情你一直跟着我们呢!” “亏我还以为你死了,给你挖了个坟,想着明年去祭拜你呢!” 风风这张嘴没有几个人能受得住,明明八眼什么也没说,但聂九州感受到了他的忍耐和无语。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赶快去净池,我或许有办法帮你们摆脱他们。” 听到八眼的话,那聂九州没有犹豫,身后跟了小尾巴,她只好左绕右绕,最后才回到原地,来到了当初消灭怨灵之处。 好在这个阵法当初建的十分巧妙,传送时间并不长,不过眨眼间聂九州就消失在了原地。 到达净池后,聂九州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这个传送阵给锁了。 这样那群老不死的就不能通过这传送阵来找她。 若他们还想追杀她,那可还有一阵好找了。 净池水少了一半,火山岛也显得没那么炎热。 之前聂九州修为高,再加上有极品法器护身,自然是能抵挡住这里的高温。 可现在她不过是个化神期,还要多亏了这进池水少了一半,要不然估计连火山岛都没上就晕在外面了。 “你有什么办法说说看。” 聂九洲没有计较八眼藏在不嗔剑里的事,它修为本来就比聂九州高,能够一直藏着不被发现也是它的本事。 更何况它本来就是风风想救的,也不好说什么。 “传说青蛇能够吸收净池水,这对于他们来说是极大的养分。” “倘若小青能把这一池子水都消化完,不要说外面那些半吊子渡劫期了,就连太宗老祖龙纹黑熊联手都不一定打得过她。” 八眼这次没有在现身,声音是直接从不嗔剑里传来的。 “不过小青可就要受些苦了,毕竟这净池水虽是这么叫,可终是岩浆,吸收起来痛不欲生。” 聂九州看着那滚烫的岩浆,没有说话。 即便是修为再高修士,若是直接用凡胎肉体去触碰着岩浆,不过也是一个被烧成灰的下场。 虽说小青防御力极强,可是贸然吸收危险实在是太大了,不确定性太高,聂九州并不赞同这个做法。 “我愿意!”小青没有犹豫,直接就答应下来。 她不想和主人分开,现在主人没有能力保护他们了,那她就来保护主人。 即便是烈火焚身也不怕,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比和主人分开更让他痛苦的事情了。 “小青,这净池水可是要从你的嘴里进去,并不只是用灵力消化吸收这么简单。” 八眼唯恐天下不乱,幸灾乐祸的说道。 聂九州早就看它不顺眼,这下没再对他客气,狠狠的斜了他一眼。 “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轻飘飘的一句堵的八眼有些下不来台。 她有些生气,心里自然冒出了许多狠毒的想法。 以前可从来没人敢这样跟它讲话,有这种勇气的早就化作了大森林里树木的肥料了。 “收起你心里那些想法,要知道如果不是风风要救你,你早就死在那儿了。” “我不要求你感激,但你最好也别给我们使什么绊子添麻烦。” “不管你愿不愿意,现在我们都是绑在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我们若死了,你估计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聂九州说话向来直白,她不喜欢跟人玩什么弯弯绕绕的,更何况这只蜘蛛一肚子花花肠子,若不跟它讲明白点,指不定怎么打马虎眼来忽悠他们。 聂九州发了火,风风和小青都沉默着,不敢说话。 “还有什么注意事项吗?”小青小声的问着八眼蜘蛛。 “没了。”八眼看上去恹恹的,不太想说话。 小青早就下定决心了,自然就会开始行动。 她张开嘴,用蛇尖而长的舌头引导一小滴岩浆来到她的嘴边,再用灵力包裹着岩浆,缓缓的送入口中。 小青的舌头十分灵活,所以也就不那么坚硬,防御力相对较弱。 有灵力托着,岩浆不接触到她的舌头,这样能减少一些痛苦。 即便是一滴净池水所含的灵力也是巨大的,它就像是海上刮起的狂风,海浪滔天,在小青小小的身子里肆虐。 疼已经无法形容小青的感受了,那种无处可逃又无法转移注意力的感觉,实在是不好受。 可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她只能深深的受着。 聂九州第一次知道原来蛇也会出汗,大颗大颗的汗珠从小青的鳞片中渗出来。 小青双目猩红,状态看起来很不好。 聂九洲立马塞了几颗清心丹给她,让她吞下去。 一滴净池水尚且有如此之威能,聂九州不仅有些忧心,若想要把所有的净池水都消化完该需要多久呢? 疼痛蔓延到了小青的每一寸骨肉,她蛇尾微微卷曲,十分痛苦。 巨大的灵力在小青的身体里产生了爆炸,它就像是一颗蕴含着无数灵力的能量球,直接在小青的身体里炸开。 小青身体里的每一寸都被破坏了个干净,血液渐渐从鳞片里渗出来。 打碎再重组,这些灵力几乎要把小青身体里的所有都搅碎了,可在小青承受了巨大痛苦之后,它又化作温柔的细流,缓慢的修补着这些被破坏的地方。 虽然痛苦却没有生命危险。 但这样的痛苦却是一场精神上的折磨。 “小青?” “还好吗?” “要不算了。” 聂九州看了很心疼,她知道小青到底遭受了一番怎样的折磨,不忍心让她再继续下去。 “不用主人。”小青勉强对她笑了笑。 “我好像已经掌握到方法了,再试一次。” 没等聂九州的回答,小青就已经又卷入了一滴进池水。 这次她分外小心翼翼,用灵力包裹着这滴净食水,不让它在毫无征兆的爆开。 首先,小青抽出了一丝灵力,放开了一个小小的缝隙。 两边气压不一样,净池水果然又爆开了。 可这回因为有着包裹灵力的阻挡,净池水并没有第一时间的破坏小青的内部结构。 有了一层缓冲之后,小青这回比刚刚好受了许多,虽然疼痛还是无法避免的。 就照着这个方法,小青越来越熟练,将一滴又一滴的进池水吸收。 虽然肉眼不可见,但聂九州知道小青发生了极大的改变。 若说之前的小青的防御力已经很强了的话,现在就已经达到了一个变态的程度了。 聂九州毫不怀疑,即便是渡劫期的大圆满,可能都拿她毫无办法。 小青的内部经过了无数次的重组和修复,早就已经坚不可摧,再加上净池水实在是太补了,小青已经进阶到了九阶后期。 九阶后期,多少妖兽的梦想。 这曾经也是小青最想要的,可聂九州知道,为了快速的提升实力,小青付出的代价太大。 可能很长一段时间,小青都会有着疼痛余感。 这种已经形成了肌肉记忆的疼痛,可能再也不会随着时间而消失了。 整整一个月,小青吸收完了所有的净池水,现在的火山岛只不过是一具空壳而已,只有地面的岩石还散发着余温。 “主人我们走吧,这里也不安全了。” 吸收完所有进池水的小青,明显的变化便是她的头上,真的开始长角了。 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凸起,但也让所有的人看到了希望,很是兴奋。 毕竟那可是龙啊,等小青的角长好,她就化龙了! “不休息一下吗?”聂九州很担心她的状态,毕竟小青看起来完全没有以前活泼了。 小青摇了摇头,自觉的绕在聂九州的手腕上,不再说话。 聂九州不止一次的后悔,她那三颗九转还魂丹就不该两颗都给了太宗老祖。 她是想着存一颗在太宗老祖那,毕竟放在自己这里实在是不太安全。 最重要的是她冥冥之中总有一种预感,她觉得当初自己在藏宝阁得到的那颗九转还魂丹,实际上就是吾州炼的。 更准确的来说就是她自己练的。 她可不想因为自己用了形成了连锁反应,最后回到了现实中。 那可不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吗? 基于这种种的考虑,聂九州并没有拿那颗九转还魂丹,可当她看到小青那么痛苦的时候,忽然后悔了。 他很害怕,害怕小青度不过这一关,那到时候这颗九转还魂丹,岂不是就能救他一命? 不过现在想这些都没有用了,最难的时候已经过来了,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找一处可以藏身的地方。 藏身的地方他们还是想到之前说的地下龙宫,于是收拾一番之后,就准备出发。 出发之前,聂九州总觉得她忘记了些什么很重要的细节,但却想不起来。 想要到地下龙宫,聂九州就必须用传送阵,御剑飞行一下就会暴露行踪,不可取。 好在吾州很有先见之明,在地下龙宫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建了一个小型的传送阵。 地方虽小,却是高级阵法,即便是净池边,想要传送回去也轻轻松松。 “走喽!” 第一百零五章 死劫 地下龙宫实际上就是皇宫,都城在中州,这个地方就是凡人的天下,除了来当护卫的修士,其他的修士都很少来这个地方。 聂九州的隐匿符还很多,暂时不担心被人发现身份。 灵石她有不少,可钱财却是不多,聂九州向来是个住惯了天字号房的人,现在住在普通客房里总觉得不得劲。 “要习惯要习惯。”聂九州在心里默念。 说起来。这里的美食她还没怎么尝过呢,既然还回不去,那定是要好好的游历一番。 虚汁垂丝羊头、鸡皮麻饮、酥油鲍螺、烤鹌鹑,这一天下来聂九州的嘴可没闲着。 酥油泡螺是一种制做工艺有些复杂的小点心,聂九州站在一旁看了很久点心的制作过程。 首先要往奶油中加入蜂蜜和蔗糖,等到奶油凝结再挤到盘子里。 最为复杂的一步莫过于在挤奶油的过程中,要让盘子保持旋转,最后形成底下是圆形,中间是一圈一圈螺纹,上面呈尖角状的式样。 风风不爱吃甜,可小青喜欢,聂九州又等了一会儿,买了两个回去给他们解解馋。 “小青?” “风风?” 客栈里空无一人,风风和小青都不见踪影,饶是再迟钝,聂九州也知道出大事了。 桌子上摆放着一封信,聂九州将它打开,上面只有寥寥几字。 出中州,到洋河村外,往东去五十里稻田处。 “被抓走了?”聂九州心想。 这不可能啊,小青的实力早就超过了那些修士,又怎会不声不响的被抓走呢。 被算计了,这是唯一的可能。 可不管怎么样都无法改变,他们已经被抓走了事实。 想到这里,聂九州又去了一次传送阵,回到了最初吾州建的小房子里。 这里可以说是吾州的大本营,许多重要的东西都被放在了这里,聂九州过来之后也没有动过这些东西。 不过现在九死一生,也顾不上这些了。 带上了所有聂九州认为可能用得上的东西之后,她便出发了。 洋河村就在中州的旁边,是东洲上离中州最近的地方。 此时的九州大陆并未像后世那般完全被河流分成九块。 这些和现在顶多算是一条小溪,都不需要用交通工具,普通人自己也能跨过去。 洋河村因为是两州交界处,比起其他的村落老说,它要显得不那么破旧。 这里大多数的庄稼都是水稻,稻田被分成了很多快以至于聂九州也不知道他们到底说的是哪片稻田。 但很快聂九州就发现,她完全不需要担心这件事情。 因为很明显有人就在村口等她。 他们大概是租用了一件非常简陋的民房,就在稻田的尽头。 是一间非常破旧的小木屋。 难得平常如此讲究排场的人愿意在一间这么破烂的屋子里呆着。 事出无常必有妖,聂九州毫不怀疑,只要她往前踏一步,必定有着天罗地网在等着她。 可是她能怎么办呢?她丝毫没有办法。 化神期和渡劫期根本不是一个层次上面的。即便是能够越级对战的人也从没说过自己能跨如此多级。 “请吧。” 来接她的是一个男人。 至于为什么,聂九州只能判断出这一个特征,那当然是因为他把自己蒙得严严实实的。 她甚至有些搞不懂,他们口中的妖女妖物,到底是说的哪一边的人呢? 正义的一方从来不会如此畏畏缩缩,聂九洲不得不再一次感叹,吾州到底给了他们多少压力? 时至今日,聂九州还是不明白,他们非要抓住吾州的理由是什么? 难道真的只是为了丹药? 这本是一个荒唐至极的理由,但放在那些道貌岸然的修士身上好像还挺合理的。 聂九州没有再纠结,直径朝着那破旧的小木屋走去。 三十多个。 他们还真是看得起她。 若要要论修为来讲,聂九州都不用怀疑,就知道这里面拉出来任何一个都比她高。 一个化神期,可没资格来抓这九州大陆上最厉害的炼丹师。 “青青和不嗔剑呢?”虽说聂九州可能一个都打不过,但这并不影响她一点都不怕。 为首的还是那个假惺惺的老头。 “有传闻说,聂小友练出了九转还魂丹。” 这下聂九州终于明白了,为何上次大森林的时候还只有十几人,现在却多到三十几个人来抓她。 原来是听到了这个风声,九转还魂丹的美魅力果然无人能挡。 这个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即便太宗老祖不说,龙纹黑熊不说,可九转还魂丹现世天地异象,总会有人有所察觉。 她早就该料到有这一天。 聂九州有些意味不明的笑了笑,上挑的眉眼让她多了几分狠厉。 她的态度成功让对面所有的人都皱起了眉头。 “的确,有何贵干啊?”聂九州随手把小木屋里唯一一把凳子拉过来,翘着二郎腿坐下。 为首的老头眼角狠狠的抽了抽。 “妖女,你态度给我放好一点!” “你要知道你自己的处境!” “给我站起来!” 另一个暴躁老头说着说着就准备动手。 聂九州九州当然打不过他,若是他动手想要强行将她从这凳子上拉起来,她也是没有办法的。 不过…… “要我站起来也可以,不过那九转还魂丹……你们就永远都别想知道在哪儿了。”聂九州倒是轻飘飘的说,可听到她话的人全都变了脸色。 “哼!今天这九转还魂丹你想交也得交,不想交也得交!”暴躁老头明显不吃这一套。 “别冲动,有话好好说嘛,先礼后兵自古如此,既然聂小友这次如此配合,那即便是坐下来谈也无妨。” 为首的老头打着圆场。 “这九转还魂丹我也不瞒你们,我的确炼制出来了,可是只有一颗,你们要怎么分呢?” 聂九州虚虚的担着手从第一个人指到最后一个。 “啧啧啧……足足有三十六人呢,这天底下给你们去找一个怎样的天才炼丹师,才能在你们的有生之年练出三十六颗九转还魂丹呢?” “还是说这九州大陆的万竹林是你们想去就能去的地方,想要炼制出三十六颗九转还魂丹,好歹也该有三百六十份材料。” “我可要先说了,这一颗九转还魂丹就已经费了我十足十的精力,若是想要给我材料再让我练几颗出来,怕是也有些困难。” 聂九州的话一句接着一句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就是不知道他们会信几分。 “一颗!你骗三岁小孩吧,以你的能力最少都能练出来三颗!” 暴躁老头又发话了。 聂九州实在是不想跟他说话,也不知道这本该长的脑子是不是都长到修为那儿去了。 她有些不耐烦的掏了掏耳朵。 “换个人来说,就不怕我跟他吵起来吗?到时候什么都得不到的可是你们。” “你!” “好了,小友既然想要态度好的那自然也是需要拿出些诚意来,别说李老了,就连老夫也不信你只炼出了一颗。” 为首的老头站到了前面,挡住了暴躁老头。 “九州大陆上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炼丹师,这还魂丹对于你而言只能算是有难度,这绝不是完成不了的事,所以这一颗……小友未免有些太过于没有诚意。” 这是捧杀她呢,聂九州可不上这个当。 “我就去过一次万竹林拿了三样东西,每样都只拿了一颗,整整10份九转还魂丹的材料,我相信你们也有所了解,知道我没骗你们。” “即便你认为我有这个能力能练出更多的九转还魂丹,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你也要我有这么多材料让我挥霍才行。” “你放屁,太宗老祖一颗,那妖熊也有一颗,这已经两颗了,当我们是傻子不成。” 哦,聂九州这下明白了,原来他们早就知道了这件事。 “亡灵之地闹出那么大动静,你当真以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暴躁的老头从身后探出一个脑袋也非要说。 “加上你手里这颗就有三颗,至于你是不是藏着掖着呢,只有你自己心里清楚!” “好吧。”聂九州缓缓从椅子上起来,无奈的摊开双手。 “我实话实说好了,现在我这里一颗九转还魂丹都没有,你们若是想要那最后一颗,就去找太宗老祖好了。” “当初为了让他帮忙,我可是给了两颗给他,他说还有一颗是他留给他老伴的。” 这话聂九州说谎了。 太宗老祖是有一个老伴不错,而且修为还比他高很多,早在百年前就已经达到渡劫期大圆满,只可惜最后冲击天道没成功,现在还在太宗老祖为她精心打造的棺材里躺着,勉强吊着一口气罢了。 “行,你不说实话,那就只能让你的好伙伴们都受些罪了。” 为首的老头看着和和善善的,实际上最心狠手辣的也不过就是他。 “其实我很好奇,以小青现在的实力,你们是怎么把她绑到这儿来的。” 聂九州是真的不明白,她想遍了所有的原因,可却还是找不到。 “哈哈,你当然不知道,一条蛇要是到了九阶大圆满,那她苦苦延后的发情期就一定会跟着修为的提升一起到来。” “而针对青面蟒……我查阅古籍,终是知道哪一种蛇释放的气味对她诱惑最大。” “足足收集了一千条妖蛇呢,将它们制成蜡香点燃,即便她是大圆满又怎样,这终是她致命的弱点。” 这次发话的是一直站在角落不说话,把全身上下都裹得严严实实的修士。 他很矮小,实力看起来好像也不怎么样,全身都散发着一种邪恶的气息。 “你们!”聂九州实在是气急,要是她修为没下降,此时她竟然已经忍不住出手了。 “卑鄙无耻!” “还自诩正义人士,呸,我都替你们害臊!” 聂九州骂的面红耳赤,可很显然,这一群早就没脸没皮的修士并不会被她这几句话给影响到。 “小友你这可就说错了,对待君子自然用君子的手段,对待小人就可以使用小人的办法。” “而这九州大陆上恐怕就属你的名声最差,若说君子恐怕跟你也沾不上边儿。” 为首的老头不急不缓的解释着,可换来的却只有聂九州的一声冷笑。 “呵,若是你承认自己使用了卑鄙的手段,我倒还高看你两分,做了这么肮脏不堪的事,偏还要给自己扯一块遮羞布,真真是让人瞧不起!” “就你这样的人还想成仙呢,也不怕仙界变成一个笑话!” 聂九州的话才刚落,对面三十几个人同时对她发动了攻击。 巨大的灵力冲击朝她袭来,聂九州自然是没有抵挡的能力,更糟糕的是这一出手便暴露了她的修为。 “化神期?哈哈哈?小友不妨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一个化神期怎有资格和老夫谈论成仙之道!” “哈哈哈哈哈哈,老天开眼呐,如你这般十恶不赦,无恶不作的妖女怎么能配渡劫期这样高的修为,终于是遭到了报应!” 聂九州从来没有这么屈辱过。 全身上下的骨头就像被打断了一般,她躺在地上,一丝鲜血从她的嘴角流下。 还真是下了狠手。 渐渐的,耳朵里鼻孔里,眼睛里都流出了鲜血。 她大概是要死了吧。 聂九州心理涌现出强烈的不甘,可又有什么办法呢?她经脉寸断,灵力都已经调动不起来了。 “你们看!”一个尖锐的声音。 聂九州听到他们在自己的耳边叽叽喳喳的 似乎是有些慌张,不明白原本实力如此强大的她总会就如此轻易的和要死了一般。 “化神期!她是个化神期,又怎么经受得了我们三十几个人的一击。” “谁有丹药,快快快!” “她可不能死了,她若是死了谁给我们炼丹药!” 一颗又一颗的丹药被强行塞进了聂九州的嘴里,可惜丝毫没有作用,这些声音越来越模糊,她的意识也渐渐远去。 “她好像没呼吸了?” “完了完了。” “先去杀了那条蛇,她快要化龙了!到时候不会放过我们的!” 第一百零六章 小青之怒 “来不及了……”这人极为惊恐,看着身后庞大的巨蟒双唇颤抖泛白,瞳孔急剧收缩。 “她来了……” “主人主人……”尖锐的声音在聂九州耳边响起,可是她却毫无反应。 “啊啊啊啊……”一条巨大的青蟒双目猩红。 “快……!”逃。那个全身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修士话都没说完就已经化为了粉末。 “小青,你冷静一点!”风风企图安抚她的情绪。 但很显然没有作用。 “你们全部都得死!”只见巨蟒伸出猩红的蛇信,将十几个修士卷入腹中。 这是一场毫无招架之力的虐杀。 巨蟒的妖瞳有摄魂之力,他们的修为相差太大,修士们根本都无法反抗。 数十米长的蛇尾一摆,稻田里刮起了一阵小旋风。 修士们慌慌张张。企图拉住些东西固定住自己,却悲哀的发现没有任何东西能够成为他们的依靠。 “小青,州州不见了!”风风传音给暴走的巨蟒,听到州州二字巨蟒的动作明显停了一瞬。 “州州还没死!” “我们快去找她!” 他们来不及多想,风风立马用聂九州乾坤袋里的追踪符追了过去。 “算你们走运!”小青冷笑一声,也跟着追了过去。 余下的修士终于松了一口气,颇有死里逃生之感。 “万幸万幸。”他们为活下来而感到高兴,殊不知小青早已在他们的身上做了标记。 把吾州抓过去的也不知是人是妖,亦或者是魔。 不管他是什么,显然也是个厉害人物。 小青足足追了一个时辰,追踪符用了三张,还是没有看到他的身影。 按理来说,小青此时的修为可以算得上是九州大陆第一,但却总是事事都不如她的意,她有些郁闷,心里也多了几分烦躁。 心魔总是在不知不觉中产生的,往往叫人没有发觉。 “这是去妖界的路!” “定是那只臭狐狸捉了州州!” 风风想起之前州州还和那狐狸有几分恩怨,上次去妖界也是逃回来的,莫不是这狐狸坐收渔翁之利,想跟州州秋后算账? 他越想越觉得情况实在不妙,州州现在已然没有了呼吸,这世上唯有禁法能够救她,可若是被那妖狐生生毁了丹田……那便是大罗金仙也救不了了。 “小青,你们妖界是不是有可以夺人修为的邪术。”风风现在脑子里的思路越来越清晰。 “这在妖界算不上禁术,这是妖狐一族的特有能力,那九尾妖狐的尾巴便是凭着夺人修为长出来的。”小青一边寻着主人的气味,一边回答风风的话。 “遭了!这妖界赶在这么多渡劫期修士中抢人的,也就只有那妖王了,小青你还记得吗?就之前我们在他手里抢过新娘,他定是找州州来报仇的了!” 风风现在是又悔又恨,倘若知道会有如今的局面,他是说什么也不会去救那新娘子了。 “那么这是被谁所赐呢?”小青冷冷的看了风风一眼,第一次觉得他真的很碍事。 “我没想到会这样。”风风眼里布满了愧疚,小青看他自责的说不出话来,动了动嘴终究还是没再说什么。 人界通往妖界的通道被妖王锁住了,小青和风风被拦在了外面。 风风还正愁着该要怎么办,就只见小青暴涨成百丈高,直接用蛇尾戳出了一个通道。 风风看得目瞪口呆,他这是第一次领略到净池水对小青到底有多大作用。 “很好很好,我们快进去!”来不及多说什么,小青和风风就再次来到了妖界。 妖界和之前相比没有任何变化,不同的只是小青和疯疯,这次他们再也没有选择隐匿自己。 风风倒还好说,小青进来并没有缩小身形,庞大的九阶妖兽还带着龙的血统,顿时让这街上所有的妖都匍匐在地。 跪在地上的小妖们浑身战斗,这是一种来自血脉上的威压,让他们不自觉的臣服,根本提不起反抗之力。 小青没有管这么多,用蛇尾卷起不嗔剑就急速朝着妖宫掠去。 妖宫又多建了几座宫殿,看起来比之前又华丽许多。 若不是怕伤到主人,小青真想一尾巴把这些宫殿全都毁掉。 小青对气味极为敏感,妖王的气息她还有记忆,她能够感觉到妖王并不在这里。 “他不在这里,我们要去别的地方找找。”小青直接抓来了一个侍从,那侍从面露惊恐,支支吾吾半天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再问你一遍妖王平日里最喜欢去哪些地方。”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小的真是不知道啊,小的只是一个妖宫,外面巡逻的又总会有机会了解到妖王的这些事情。”猪妖匍匐在地,痛哭流涕,好不凄惨。 “那评论里谁管这些?”小青继续问。 “是鼠公公,这妖宫里最中间那一座宫殿旁边的子屋里就是鼠公公的住处。” “你最好讲的是实话,要不然我随时会要你的命。”小青随手给他做了个标记,就带着风风一起寻找那最中间的宫殿。 妖宫宫殿众多,在空中看更像是个迷宫 中间那座宫殿说来简单可以,想找出来却也不容易。 若不是长年累月生活在这里的,估计去哪儿都得犯迷糊。 小青和风风自然是没有这个时间一间一间的去找,于是小青又随手抓来一个侍从问。 这次小青学聪明了,那猪妖穿的是棕色的袍子,这次她换了一个颜色的抓。 “带路,去这里最中间的宫殿,找鼠公公!” “你要想好,等你把我带到那儿去,我自然会放了你,不让鼠公公知道是你带的路,可若是你不带现在就得死。” 这次是一只鹿妖。 他听了小青的话,慌慌张张的点了点头,随后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在前面带路。 “快点!别想拖延时间。” 那鹿妖似乎十分胆小,听到小青恶狠狠的话又抖了,抖撒开腿开始狂奔。 “大人,这里就是了。” 这里的格局与之前的宫殿显然有所不同,而且这宫殿旁的子房里的确有着鼠妖的味道。 应该就是这了,小青心下判断。 “你走吧。”小青一挥,随手就把它传送到了另一个地方。 “ 砰!”小青暴力破门。 “哪个不长眼的小杂种!竟敢踢你鼠爷爷的门!怕是在这妖界活腻了!仔细你的皮!杂家不会放过你的!”不见其妖先闻其声。 细而尖的声音,是太监没错了。 “让我看看到底是哪个不要命的敢闯杂家的房!” 他吵吵嚷嚷的,小青有些不耐烦,直接用蛇尾一点,那鼠妖就变回了原形。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是咱家有眼不识泰山,该打该打。” 这鼠妖也算是个有眼力见的,见情况不对,立马就改了口风。 小青没有理会他,只是用蛇尾慢慢将它圈住,直到一整个鼠生都只能看见一个头。 小青慢慢的使了些力,那老鼠被挤得十分难受,吱吱呀呀的叫。 “说吧,妖王平日里喜欢去哪里吸收人的修为。”像这种滑头不给它来点狠的,它是不会老实的,故而一开始,小青就没打算让它好受。 “你最好是老实点回答,要不然有你受的。” “在……在天山的天池里,就在邀功往北去三百里,那天时可助妖王吸收,且有凝神静气之功能,大人若是不信可去找别人再问问。” 小青当然是有些怀疑的。不过疯疯早就去问了另外一个妖,住在西边里房那个。 “它说的没错。”风风这时候进来。 “那事不宜迟,我们赶快走。” 时间是不等人的,过得越久,主人的风险越大,他们自然是不敢耽搁一分一秒的。 天山的天池是妖界的一大特色,传说,这天池水对产生心魔了的修士和妖有着极好的治疗作用,只是可惜这天池水注定只有妖界才能享用。 这是上古的禁制,只有妖才能够上天山。 风风没有实体,自然是拦不住他,这禁制对小青和风风来讲倒是没什么作用。 白雪皑皑的天山,倒和龙纹黑熊住的极地颇为相似。 妖王最是狡猾,这里被她设了无数个阵法,即便小青和风风有着许多吾州的符,可却并不知道如何用。 乱扔一气的作用显然是十分微小的,两个时辰过去了,他们还是一无所获。 “再这样找下去,主人早就被她吸干了!”小青的模样看上去有些癫狂,就连风风看着都觉得心惊胆战。 风风的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最终还是什么劝慰的话都没说出来。 小青在乎主人,这是第一个原因。小青很自责,她认为主人之所以会沦落到这个境地,跟她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这是第二个原因。 这两个原因几乎要把小青压垮了,愧疚再加上在乎,没有人能够保持镇定,风风也能够理解。 “你还记得主人曾经说过的话吗?”小青的声音忽然变得很轻,带着淡淡的怀念,明明很温柔的语气,却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她说她特别想当一个剑修,一剑破万法。这世上再多的魑魅魍魉终究躲不过一剑,这世上再多的幻境再多的阵法,只要你的实力足够强大,没有什么是剑修解决不了的事情。” “你说……主人的这番话……把它引申一下,是不是说这个世界上只要实力足够强大,多么花里胡哨的东西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是泡沫,一戳就破。” 小金这话一说,风风立马就意识到了他想要干什么。 “不可以,小青,了。这天山上住的不止妖王一位,若是雪崩,多少无辜的生灵会因此而死去。”风风还是不赞同的。 “呵。”小青冷笑一声,意味不明的看了风风一眼。 “你在乎这个在乎那个,可又曾有谁真正在乎过我们,妖王都不在乎自己的子民,轮得着你操心吗?” “他若是在乎自己的子民明知道我们会追来天山,就应该早早的把这些妖都送走要不然就换个地方,可是他都没有。” “主人也总是很善良,成天救这个救那个。功德倒是积了不少,若是主人的修为到达了成仙的要求,小青相信他一定可以成功。” “可是这有什么用呢?风风你告诉我,主人她声名狼藉,那些被她帮助过的人甚至都要向她丢臭鸡蛋,而那群道貌岸然的修士,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批判她,贪婪的心以正义之名合起手来欺负她。” “这么善良这么好的主人啊,你看看她现在落得个什么下场。” “而在我花费这些时间给你讲道理的时候,主人又遭受了多少痛苦呢?你想过没有啊!” 风风被她说的面红耳赤,双唇颤抖,再也讲不出半点反对的话。 “我支持你,小青,这罪孽我也背一半,我们阴曹地府有人作陪。” 小青又看了风风一眼,活像是在看傻子。 小青不信天道真的如此不公,就算是下地狱,也应该是那群臭修士先下去。 “妖王你若再不出来,不把州州交还给我们 那你这雪山上的子民可就都成为亡魂了。” “正好也让这雪山上的子民们听听,他们伟大的妖王陛下到底会不会选择他们呢?” “轰隆!”毫无征兆的晴朗的天空,忽然乌云密布,紫色的闪电遍布整个天空。 “是雷劫,有人要成仙了!” 看到天空异象,小青和风风都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该不会是……妖王吧。”风风喃喃自语。 “你说的没错,就是我。”九尾狐妖缓缓从山上下来。 九条尾巴就像孔雀开屏一般,在身后不停的摇摆。 “真是老远就闻到一股狐臭味。”小青冷着脸说。 “你!”狐妖明显有被她气到,但紧接着又不知道是想到了些什么,嘴角漾开了一抹诡异的微笑。 “你嘴再硬又怎么样,你的主人被我吃了,哈哈哈哈,我挖开了她的丹田,吸干了她的修为,最后再把她的肉体整个吞入腹中。” “要不然你以为为什么这飞升雷劫会来的如此之快哈哈哈哈哈哈……” “不得不说这吾州还真是浑身都是宝呢。” 第一百零七章 回来 “哈哈……”小青听着那狐妖说的这些话,有些莫名的笑起来。 “她死了,我不信。”小青吐着蛇信,慢慢悠悠的来到狐妖面前。 风风看着小青这个模样,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她该不会是已经走火入魔了吧? 不知道为什么,风风忽然想起了小青的母亲,那个抛弃了她的女妖。 “为什么事情总不能有一个圆满的结局呢?为什么不能给小青一个圆满的结局呢?偏偏、偏偏总是要这样,把小青在乎的一切都夺走。” “你还想成仙?就算这世间只有你一个妖,成仙的都不该是你!” 一阵狂风,将地上的雪吹得满天飞。 “我为成仙做了千年的准备,又岂是你一条只不过几百岁的小妖能够阻止的。” 九尾狐妖并不是一个种族,所有的狐妖生下来便只有一位,此后的每一位都是需要自己,努力修炼,渡过雷劫才能长出来的。 九尾狐妖已经度过了九次雷劫长出了九条尾巴,所以这飞升雷劫,若说这世间谁最有经验莫过于他了。 “那就看看谁的本事大好了!”小青给风风使了个眼神,风风顿时会意,立马消失在原地。 两只大妖斗法,遭殃的总是些小虾米,天上的雷云越集越多,眼看着这成仙雷劫,马上就要劈下来。 “九十九道道天雷,九十九道天雷,我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狐妖看着天上的雷云狂喜,模样有些癫狂。 小青趁她不注意,蓄力朝他全力一击,用蛇尾扯下来她一条尾巴。 “啊……”整片天空都响彻着狐妖的惨叫声。他面目猩红,露出爪子和尖牙,朝小青袭去。 小青才不在乎这些呢,虽然她不愿承认,但实际心里明白主人恐怕此时已经凶多吉少了。 即便是如此,她活在这个世上有什么意义呢?就算她终究能走上那成仙的大道,能赐予她的不过是永恒的孤独。 “我不想活了,可总得拖一个垫背的,你猜猜那个人是谁呢?” 他们打的不可开交,最后在一声惊雷中,两妖彻底分开。 “哈哈哈哈哈,你没想到吧!”九尾狐妖张狂的,看着小青面部止不住的得意。 “怎么可能这雷云居然有结界,保护你不受攻击?” 自古以来成仙从来没有哪个成仙者,在历经这九十九道雷劫的时候是被保护不受干扰的,所以这一幕属实让人震惊。 雷云保护狐妖在历劫时不受到小青的干扰,小青发了狂势的不停朝结界攻击,结果遍体鳞伤。 狐妖渡劫经历丰富,很快,九十七道天雷都已经顺利度过。 尽管狐妖目前看起来状态也不是太好,但他只需要在咬牙坚持两道天雷,就立马能登上那人人羡慕的仙道。 “我小青在此发誓,若这狐妖能登天,必然是这,苍天瞎了眼!” “轰隆轰隆!” “噗!”大概是这番话激怒了老天爷。一道紫色的闪电。朝小青劈过去。 小青猝不及防,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真是苍天无眼啊,苍天无眼!哈哈哈这些妄想成仙的人看看,这就是你们口中公平公正的天道,不分青红皂白、是非不分!这样的天道不去也罢!”小青说的越恨,紫色的闪电往她身上劈的也就越多,渐渐的一股烧焦的味道从小青的身上传来。 蛇身上有着很多被闪电劈过的印记,混合着烧焦和烤肉的味道。 最后在第九十八道天雷还没开始的时候,小青就已经晕了过去。 而她头上的角也从一个小点点变成了一个完整的角。 腹下长出了几对足。 而这一切小青都毫无发觉。 “ 轰隆轰隆!”又是两道天雷。 这两道天雷很明显来得又急又凶,看着势头就不是想要让这狐妖成仙的样子。 任谁看了都觉得这打在狐妖身上,必定会让他魂飞魄散。 本也应该是这样的,可谁知那狐妖又拿出了一件法宝抵挡了一下,雷在它面前停了一瞬才打到了狐妖的身上,威力顿时下降了不少。 可即便是这样狐妖还是晕了过去。 …… “这是哪儿?” 狐妖走在一片荒芜之地,这里死气沉沉,毫无生机,就连狐妖如此心狠手辣之妖在这儿都感觉到了一丝恐惧和害怕。 “孽畜,你可知罪?”这话的声音像是在天边,又像是在耳边呢喃,狐妖压根就分不出到底是从哪个方向传来的。 “你是谁?”狐妖心虚不已。 狐妖当然知道自己有罪,夺了这么多人的修为,好人坏人都有,只要是能够提升自己的,他一个也没放过。 最重要的是他还动了那个本该要成仙的人。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触犯铅条本应该死在雷劫之下。” “不过既然你能拿宝物抵挡住,就证明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不过你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就罚你进九层妖塔,在这荒芜之地忏悔吧!”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可回答狐妖的却是一片寂静。 她疯狂的奔跑,企图找到这里的出口。 可是无论怎么走,这里的景色都还是一模一样。 十年、百年、千年。 狐妖终于在这里见识到了不一样的景色,可代价却是被锁链锁住,彻底失去自由,他连在这一片荒芜之地行走的权利都没有了。 再说回另一边。 过了很久,小青终于醒来。 她这才发现自己已经睡了很久了,凡间更朝换代,修真界也早不比以前。 她想要使用时空穿梭之力再回到她与主人初相识的时候,却发现丹田早就空空如也。 这时候她终于想起了所有的事,包括这经历了十几次,甚至上百次时空穿梭都没能挽回的结局。 尽管每一次她都避开了之前的死亡点,可终究会有新的死亡点等着她的主人。 两行滚烫的泪水从小青的眼里流出来。 没错,她早已能化成人形,这在妖兽里是独一份。 是一个漂漂亮亮的女孩子。 可惜她的主人却再也见不到了。 小青现在感觉很疲惫,尽管她已经化蛟了,可修为却尽失,一切终究要从头再来。 她打算去找风风。 然后他们一起去寻找主人的转世。 ………… 聂九洲觉得睁眼着实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这眼皮好似有千斤重,不管她怎么努力,都不肯掀开一丝缝隙。 “她睡多久了?” 一道清冷的声音从她的耳边响起,这声音让她感觉有些恍如隔世,好像很久没有听到了。 “三天。” 才三天?她以为她睡了很久。 “你出去吧,这里我来照看。” “是,师父。” 聂九州觉得周围一切的声音都很清晰,只是眼睛睁不开,这让她意识到了一件让他分外欣喜的事情,那就是她终于回来了。 当吾州当了那么久,回到现实中来真有些恍然。 “不起来,是秘境不想去了还是不想报仇了?”那道声音说的轻描淡写的,还伴随着水入茶盏的声音。 紧接着,聂九州感觉有一个轻而柔软的物体蘸着水在她的嘴唇上擦拭。 “离小重山秘境开启还有三天,你若是再不醒……便不必去了。” 我也很想醒啊!可是我真的睁不开眼睛! 聂九州在心里大喊,可嘴巴却没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她是真的想起来,可是全身上下好像没有一个地方才能控制得了。 小重山秘境的事情准备了这么久,她自然是要去的。 之前是为了寻找一把适合自己的剑,可现在聂九州觉得好像不需要了。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吾州应该就是她的前世,所以不嗔剑灵才会对他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 据说小重山里面有一面可以见到世间万物,你想要见到东西的镜子,到那时她说不定能找到爹爹到底在哪里。 小重山秘境凶险异常,本来应该做好准备再去的,可现在她醒都醒不来,有什么准备要做。 一直等到小重山秘境要开启的前十个时辰,聂九州终于睁开了眼睛。 “头好疼。” 明明只过了三天,聂九州却觉得像是过了好几年,不过她在那个幻境里倒的确是过了几年的。 “醒了醒了!师姐醒了!” “师姐你喝水。” 这个人聂九州并不认识,但他穿着玄天剑宗的衣裳,大概是新招进来的师弟。 “你是……”聂九州开口道。 这名男弟子长相普通,是丢在人群中都认不出的那一挂,听到聂九州的话之后,眼里划过一丝失落。 “我相貌平平,师姐不认识我也也正常。” 他笑的勉强,放下水杯后又把聂九州的枕头放好,正好可以让她坐起来垫在腰上。 “我不是这个意思。”聂九州有些尴尬,她向来对别人的外貌不是很关注,其实宗里的大多数弟子她都不认识。 “我平常不太关注这些,跟人打交道也少,你大概不知道过去五年我都在闭关,没见过你很正常,不记得也正常,跟你的长相无关。”这大概是聂九洲讲过最长的话了,为了解释一番,抚慰一下这师弟脆弱的小心脏。 “师姐,我是卫红长老新收的弟子,师父让我来照顾你。” 那九州听着他把话说完,却没听到他说自己叫什么,觉得有些奇怪。 “我已经醒了,之前谢谢你的照顾,现在你回去休息吧,我自己一个人可以。” 聂九州四处张望,没有发现自己想看到的那个身影,心下有些失望。 那名弟子张了张嘴,似乎是有什么话想说,可最后还是没能说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好的师姐,那我就先出去了,你自己照顾好自己,如果有什么不舒服的可以随时跟我说,我就在隔壁房。” 聂九州看着他那深重的黑眼圈,开始怀疑会不会是他一个人不眠不休的照顾了自己三天。 “回去吧,回去吧。” …… 醒来之后的第一件事,聂九州选择去找了卫红长老。 从她那里了解到了更多关于小崇山秘境的事情。 这个秘境存在的时间太过久远,而且每隔一段时间秘境里的景象都会发生改变。 据卫红长老所说,这小重山秘境最为特别之处就是它的移形换阵。 所谓移形换阵指的是小崇山秘境的一个巨大阵法,这个阵法以整个小崇山秘境作为基点,把它分成若干个小方格,就像是一个棋盘一样。 不过这个和棋盘还是有所不同,小崇山秘境每过一段时间便会让这些小方格全都重组,这样每次呈现的景色都是不同、全然陌生的。 这也就导致即使过去了千百年,但修真界对于小重山秘境的记载还是少的可怜。 准确的就更不必说了。 不过即使是这样卫红长老还是给了一本小册子,上面记载了一些小方格上的具体地貌特征。 “这几个是比较特殊的地方,曾经有人在这里发现过万年的灵芝,和千年的冬虫夏草,就连天山雪莲都在那个小方格里找到过,据说这个小方格就像一个藏宝库里面无奇不有,若是你瞧着了,可不能放过。” 小重山秘境里的危险自然是有的,可是经过了饕餮盛宴一事,卫红长老认为聂九州完全有能力自保,况且她玄天剑宗的亲传弟子就没有一个人是在小崇山秘境丧命的。 这个秘境虽说难度颇高,但怎么说也只是针对化神期以及以下的修为的修士才能进去游,这道禁制就限制了里面的困难,难度再大也是有极限的。 之后聂九州作为晏清随的亲传弟子,那些没有限制的凶险秘境都要去,一个小重山秘境不过是她历练的第一道门槛,若是连这都过不去,那今后的路就不必走了。 “好的卫红长老。”聂九州刚从魏红长老这里出去,晏清随就从后面的屏风里出来。 “为何不告知她哪些地方有危险。”晏清随随手抓了一把茶叶,放进煮沸的水里。 卫红有些想笑,她意味深长的看了晏清随一眼,抿着嘴没接话。 “自己的徒弟自然要自己管。” 第一百零八章 小重山秘境 卫红就看不得晏清随这副样子,明明守了人家三天,结果要醒了就把她新招的弟子抓过去。 关心的要命,却偏偏又还要装作在生徒弟的气。 不过九州也真是厉害,她师父没见他,她便也不去打扰,直接跑过来问了自己。 卫红想到黑着脸躲到屏风后面的晏清随就忍不住发笑。 他肯定想不到他的乖乖好徒儿,根本就没有打算找他来道歉。 尽管他已经够憋屈了,但卫红还是准备进行一波嘲讽攻击,不为别的就为自己高兴。 …… 小重山秘境开启了,聂九州早早的在入口处排了队。 十位位长老共同打开了小重山秘境的入口,一个乳白色的光圈出现在半空中。 “好了诸位,一个一个上去,不准插队,不要着急。” 这次玄天剑宗也来了不少人,外门弟子内门弟子皆有。 即便是没参加宗门大会的,也千里迢迢从玄天剑宗赶了过来。 零零总总加起来,玄天剑宗也有三十人左右。 卫红长老早就交代过,这小重山秘境凶险异常,大家又都是第一次进秘境,自然是要一起走。 所以玄天剑宗这三十名弟子排队也在一块儿。 其实聂九州更倾向于独来独往。 “长老!” “长老!” 聂九洲耳边响起了一名又一名弟子问候的声音,可惜她自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并没有太过在意。 “拿着。”直到熟悉的声音响起,一个黑色的包裹被递到了她的面前。 入眼的依旧是那不管看了多少次还是会让聂九州心跳加速的容颜。 三千青丝,一根木质发簪,随意一挽,便已是倾城绝色。 即便他现在蹙着眉,眼神颇为不友好,也丝毫没有影响到聂九州欣赏他的美貌。 聂九州痴痴的看着他,愣愣的喊了句师父,手却没有接过包裹。 直到那道目光越来越冷,聂九州才猛然回神。 她有些懊恼,迅速的接过包裹,耳上染了一抹薄红。 她一定是太久没有看见师父了,若是若是换做平日里,又怎会出如此大的洋相。 一声轻笑响起,只见晏清随那原本冰冷的面容变得柔和,嘴角甚至还勾出了一抹笑意。 真真像那皑皑雪山中的一抹艳色。 “此去小重山秘境,切不可冲动,若是遇上解决不了的事便捏碎玉诀,不要逞强。” “为师等你回来。” 聂九州咽了咽那并不存在的口水,朝他笑道。 “不生我气啦!” 晏清随眼神凉凉的,瞥了他一眼。 “等你回来再说。” …… 聂九州一群人进去的时间不早也不晚,正好处于中间,由于小重山秘境是随机投放,所以他们这三十人也并未就真正都被分到了一起。 只不过是因为据往年的经验来说,连续一队地被分在一起的几率比较大,故而排队的时候玄天剑宗的人都站在一起,其他宗门的自然也是如此。 这不聂九州的确和一个玄天剑宗的弟子分到一起了。 虽然她对她毫无印象,完全没有见过这个人。 “走吧。”聂九州有些无奈,想到卫红长老的嘱咐,她也只能带着这个小师妹一起去寻找宝贝了。 棋盘格里的方块都是随机移动,这就决定了,秘境里并没有所谓的越往深处去越有宝贝。 这个师妹很奇怪,人长得小小的有些婴儿肥,看上去年纪也不大,就是一句话也不说,连师姐都不喊一句。 不过倒是知道紧紧的跟着她,离她的距离都不会超过十厘米。 聂九州有些不太习惯这样的近距离,可她看着那小师妹都在发抖的身子,又讲不出让她走开一点的这种话。 小崇山秘境妖兽众多,天上飞的地上爬的,应有尽有,故而想要在这里遇见御剑飞行,达到快速移动的目的是不可能了。 “啊!”一声尖叫,从聂九州的身旁响起。 聂九州如临大敌,立马抽出剑把身后的小师妹往旁边一带。 结果只是小师妹踩到了一块不稳的石头而已。 她眼睛红红的很像一只小兔子,楚楚可怜的看着她,聂九州的话已经到了嗓子眼又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她又想了想,还是觉得该说。 “别大惊小怪的。” 聂九州觉得她已经用了平生最温柔的语气跟她话了,可是这话音还没落,就只见那小师妹的眼睛里巴拉巴拉的掉出许多眼泪来。 聂九州从未有一刻如此想念过和她一起从宗门大会过来的那一群伙伴。 她第一次遇到这样难缠的角色,说也说不得,碰也碰不得。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哪家养在深闺里的大小姐。 她深呼吸了几口气,暗自告诉自己,要耐心耐心再耐心。 “我不管你之前是怎么在玄天剑宗修炼的,如今你既想要跟着我就得听我的,要不然我们就从这里分道扬镳,懂了吗?” 这小重山秘境本来就不安全,飞虫走兽的听觉灵敏的很,又怎么经得起她连踩一块石头都要叫一声。 到时候只怕会引来许许多多不必要的麻烦。 麻烦还是其次,若是在他们与妖兽的打斗过程中,她也时不时的尖叫,那估计他们也就只能捏碎玉决回去了,要不然吸引过来的妖兽可不是他们二人能对付得了的。 再说了,聂九州又不是来自小重山秘境游玩的,自然是没有义务带着这个小拖油瓶。 聂九洲可不吃这一套,就算她哭的再楚楚可怜,梨花带雨不听她的照样得走。 到时候大不了出去之后,她遭受一顿责骂。 想到这小重山秘境也不是安全,若聂九州真准备丢下她,估计还得找个人带着她。 “同意就点点头。” 聂九州看着她一副完全不准备回答的样子。只得又说了一句。 她之前还以为小师妹是个哑巴呢,结果她也不是哑巴,声音还蛮高亢的嘛。 这次那小师妹怕是知道她是来真的,犹豫了几番才施施然的点了点头。 聂九州是真的觉得自己的脾气好了不少,若是换做以前,像她这种做派的人聂九州根本理都懒得理。 “那么我说一下我的要求,第一不准大呼小叫,有什么事就扯一下我的袖子,特别是遇到了妖兽袭击更不可轻举妄动,一切按照我的命令来,你听明白了吗?” 那小师妹又点了点头,聂九州没有再多说,继续带着他往前走。 根据卫红长老给的册子,这个小方格的景色她在册子里还是见到过的,不过她的运气 真的是不大好,这个小方格的别名叫荒芜之地,也就是说什么宝贝都捞不着。 既然是这样,那她和小师妹也没必要在这里多待了。 “砰!”远处传了一声巨响,还没等聂九州说什么,小师妹就已经紧紧拽住了她的衣袖。 一条巨大的蛇尾摆过来,百米范围内的树木全都被夷为平地。 这条蛇少说也有百米长,径身更是有一间小屋子那么宽。 “快走!”只需要一眼聂九洲就知道自己绝不是这条妖蛇的对手,更何况她根本就猜不出这条妖蛇到底是什么修为。 不过这妖蛇蛇尾一扫倒是让她能看得清这五十米外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也不想好奇,可那个人影越看越眼熟,聂九州只好用了点小法术让自己的眼睛能看得更清楚一点。 卫阶?他怎么会在这里? 就他那弱柳扶风的小身板,还敢来小重山秘境,这不是送死吗? 传闻天魔宗的宗主和宗主夫人对他是疼爱有加,看来传闻也不能尽信。 救还是不救呢?上次在藏宝阁,他毕竟也帮了很多回。 若不是他,这每一层阶梯上的禁制她定是不能如此之快的破解。 可这条蛇的修为看起来她真的打不过。 有了。 聂九州灵光一闪,忽然想起了在幻境里画过的无数个传送阵。 亏她有先见之明,在进入秘境之前就把所有可能会用到的材料都买齐了。 “你在这等着。”聂九州丢下这么一句话,就遇见极速的朝着妖蛇过去。 不嗔剑越接近那妖蛇越发出了嗡嗡的声音。 聂九州虽然心下感到疑惑,不过现在也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她一把捞起早已被妖蛇打昏的卫阶,迅速的画了一个传送阵立马离开了这里。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居然听到那妖蛇叫了一声主人。 传送阵画的急,聂九州也不知道这小重山秘境里还有哪一处还有一个传送阵,随意的连接了一个便进去了。 这下的景色和那处小方格可是完全不同,之前的小方格虽被称为荒芜之地,只不过是因为那里没有宝物罢了,实际上它的树木十分旺盛,长势都非常好,是一处密林。 可这里就是真真正正的除了石头什么也没有了。 甚至连沙子和泥土都少的可怜,地上全是奇形怪状的石头。 这里的风还很大,聂九州看了看嘴角还有一丝鲜血的卫阶,寻思着总不至于就让他以天为被,以地为床。 她用灵力搬起地上的石头,快速的搭了一个简易的石头小屋。 再到里面搭了一个石床。 石头凹凸不平,这样睡上去肯定不舒服,看着卫阶一副立马就要驾鹤西去的样子,聂九州又认命的在乾坤袋里拿出了许多自己的衣裳。 她把这些衣裳都摊开铺在床上,十几件衣服厚厚的一层,再加上几件狐裘,终究是变得柔软而舒适。 或许人和人就是这样,聂九洲看到卫歧的第一眼,便觉得和他不对付,令人生厌,可对卫阶却还是有着几分好感在的。 纯朋友的那种。 这大概就是人与人之间的磁场。 又或许是卫阶的脸,着实是长在了她的审美上。 等聂九州把一切都安顿好,就把靠在墙边,还在昏迷之中的卫阶抱了上去。 别看卫阶平时一副风都可以将他吹走的模样,实际上还挺重的。 天魔宗以心法着称,但感觉卫阶身上还有一层薄薄的肌肉。 聂九州伸手按住了他的脉门,用温和的灵力小心的试探。 “还好没伤到筋骨。” 聂九州实在是不明白,要是打不过捏碎玉诀跑了就是了,何必死死硬撑。 说起来要不是卫阶,聂九州也不能发现小师妹的不对劲。 她就说玄天剑宗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位人物? 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又不说话,还很没礼貌,像这种人若是在玄天剑中早就应该声名远扬了才对。 原来是用了异形符,改头换面了呀。 聂九州有时候也想不明白这卫歧到底在想些什么,他何必扮作玄天剑宗的一位弟子来骗她呢? 若说卫歧是想杀了她吧,他明明有很多机会却还是没下手。 他装的可真好,估计现在修为也不低,至少是比自己高了,要不然自己怎么会看不出来他用了异形符呢? 说起来这卫歧跟卫阶定是有些渊源的,卫歧在看到卫阶的时候迸发出了强烈的恨意,情绪的波动太大,甚至都影响到了他身体内灵力的流转,这才让聂九州发觉了一丝不对劲,从而仔细的探查了他一番。 这一查可不得了,他不但不是玄天剑宗的,甚至还是她的死对头。 若不是救卫要紧,再加上这小崇山秘境,着实不适合动手,她早就把卫歧杀了。 不过现如今,卫歧的实力也不容小觑,说到底谁杀谁还真的不一定呢。 卫歧的实力又精进了不少,这让聂九州又迸发出了无限的动力。 她若是想报仇雪恨,如果连眼前的敌人都超不过,又更何况以后去对付那些未知的敌人呢。 聂九州想到这里,才发觉自己似乎忘了给卫阶喂药。 对于丹药她的确挺在行,用来疗伤的也不少,可卫阶的身体实在是太弱了,聂九州根本不敢给他用那种药效比较猛的,生怕他就此升天。 她只好从里面挑挑拣拣,找到了三颗三品的温灵丹塞到了卫阶的嘴里。 柔软的触感,让聂九州罕见的有一丝不好意思。 看着那她明明没用多大力气却被搓得嫣红的唇,聂九州只感觉指尖都有一丝麻意。 色即是空,色即是空。 聂九州在心里默默的念了两遍,随后,又拿出一条薄毯盖在卫阶身上,自己则坐在地上开始修炼。 一个时辰过去了,刚开始逆九州并没感觉到什么不对,直到不嗔剑又开始嗡嗡作响。 她的手腕处忽然传来一丝冰凉的触感。 等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左手的手腕上多了一个碧绿色的镯子。 “这是什么?”聂九州感觉有些疑惑,可是又感觉有几分熟悉。 她试图把这个碧绿色的镯子从手上取下来,却发现无论是用什么方法都取不下来。 除非把它打碎。 “小青?”聂九州试探着喊了一句。 几乎在她话音刚落的那一瞬间,这碧绿色的镯子立马就变成了一条环绕在她手腕上的碧绿小蛇。 “主人!”小青兴奋的喊道,很是激动的扭来扭去。 “嘘,小声点,有人在养伤。”聂九州看着小青,发现她头上的角已经完全长出来了。 “你已经化龙了,为何还没成仙?” 按道理来说,只要是龙,即便是蛟龙,也是有资格进仙界的。 “这就说来话长了,主人。” 与此同时,风风也从不嗔剑里出来了。 “风风,你怎么性别都变了?”小青有些诧异。 风风满脸通红,十分羞恼的看了小青一眼。 “这是异形符,用来骗那些老不死的。” “这样……” 聂九州其实有点想问,之后发生了一些什么事,不过小重山秘境里面到底还是不适合讨论这些。 …… 卫阶睁开眼睛,感觉全身都是痛的。 他的记忆还停留在被那条青色的巨蟒一尾巴甩出去撞到树上的那一刻。 “头好疼。”他勉强抬起手,摸了摸脑袋,没流血吗? 模糊中他似乎看到了一个人影坐在这个奇怪房子的一个角落。 “这是哪?”他轻声问道。 听到声音,聂九州拍了拍裙子上的灰从地上起来。 “这是小重山秘境。” 卫阶默了默,他问的不是这个。 “我知道。” 聂九州从乾坤袋里拿出一些伤药。 “你的头上青了。”聂九州指了指他的脑袋。 “这些都是活血化瘀的伤药,我给你揉揉,会有点痛,你忍一忍。” 鉴于卫阶在聂九州心里建立的柔弱不能自理的形象,聂九州真的觉得他是块豆腐,碰一下就碎了。 要是换做旁人,这种事情她都不会说的,力道要足,要不然怎么化开淤血,连这点痛都忍不了,那还当什么修士。 不过卫阶好歹还是帮过她,虽然说那也是因为聂九州先救了他的命,不过既然他是个知恩图报的人,那聂九州自然也愿意再次帮他。 卫阶看着那个忙前忙后的身影,死寂的眸子中第一次掀起了波澜。 “为什么帮我?”卫阶低声说道。 天快黑了,聂九洲随手拿出了一个夜明珠,放在了卫阶的床头。 “你哪那么多废话。”聂九州一边说,一边加重了力道,疼痛感让卫阶的脸色一白,果然乖乖的闭上了嘴。 “怎么样?能起来吗?”聂九州把药都收好。 第一百零九章 小重山秘境(二) “好像还不行。”卫阶眉眼轻垂,费力的支起半边身子,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苍白。 真是麻烦。 聂九州欲言又止,看着他底下那堆自己的衣服。 “那我先走了,这些衣服你到时候出去还给我。” 听到聂九州这么说,卫阶的表情明显有些错愕。 “怎么?还指望我一直在这里照顾你不成?”聂九州挑挑眉。 “卫大少爷,没那金刚钻就别揽着瓷器活,你想来小重山秘境,找几个人陪你不就是了,何必搞得自己这么狼狈。” 也不知道这句话是哪里触动了卫阶脆弱的神经,他的表情明显有些受伤,脸又更白了几分。 “是我拖累你了,实在是抱歉,你说的没错,以我这副身子,独自一人来此秘境,不过是寻死罢了,谢谢你照顾我,你不用管我了。” 说完,他又拿出了一些东西,全部摊在床上。 “这枚八阶丹药可以在短时间内将你的修为升一阶,若是遇到危险便将它服下。” “这是缩地符,这里不比外面,御剑飞行实在太危险,这缩地符至少能够穿过三个小方格,这一沓都给你。” “这是金风玉露,蕴藏着巨大的灵力,若是灵力枯竭,只是浅浅一滴,并可以瞬间补满。” “这是紫气东来,拿着它,能够更好的找到你需要的宝贝。” “这是……” 卫阶一件一件的。把东西摊在床上。一边给聂九州详细的解说。 “你都拿去吧,谢谢你救了我,是我自不量力抱歉,耽误了你的时间,给你造成负担,等你走后我休息一会儿,捏碎玉玦我便出去了。”他朝聂九洲笑了笑,又费力的从床上起来。 “你的衣服若是你嫌脏的话等我出去之后洗了便还你,若是不想的话我去给你买新的……” 卫阶本就长的极为俊美,长而浓密的睫毛配上下垂眼,让他天生就多了几分病弱之感,再加上他身体本就不好,总是给人很阴郁的感觉。 可也是让人怜惜的。 至少聂九州现下就觉得十分愧疚。 等到卫阶把一件又一件的宝贝给她说明了是怎么使用,聂九州才知道自己误会他了。 他来小重山秘境即便是一个人,也是做足了充足的准备的,并不是她所说的那样。 而现下他若是真的把这些东西都给自己,然后自己一个人出去了。 聂九州可做不出来这种事情。 “你还想继续再待在小城山秘境吗,这可很危险。” 卫阶的眼睛瞬间亮了。 “你愿意带着我一起吗?” “先说好,若是遇到危险,你便用自己的法宝保护自己,我可不会特地救你。” 聂九州总是觉得不对劲,就像她好像被人算计了一样。 她又再次观察了一下卫阶的表情,发现他眼神亮晶晶的扑向他之前在焚月宗养的那只大狗狗。 难道是我多心了? “嗯嗯,我肯定不会给你添麻烦。” 话是这么说,可聂九州看着他这副样子,着实是有些不太相信。 不过紫气东来对聂九州真的很有用,这件极品法宝她一直想要得到,没想到居然在卫阶这里。 他的宝贝还真是不少呢,看来他的确是天魔宗备受宠爱的小公子。 要聂九州白拿别人的他是做不出来,这下带着卫阶一起去倒也还行。 “那走吧,先说好,你要听我的哦。”聂九州有些傲娇的抬了抬头,俯视着卫阶。 “嗯。”卫阶依旧笑着眼神亮晶晶的看着她。 这下那种阴郁的气质倒是一扫而空了。 卫阶看着前面那一抹倩影,眸子的颜色越来越深。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她又救了他。 明明世人都看不起他,因为他是一个靠着药吊着命的废物。 为什么她不这么觉得呢? 为什么她要不一样呢? 其实他父母对他很好,卫阶知道,而那些说他坏话的人再怎么也只敢背着他私下里说, 他其实挺幸福的。 可是没有人会不喜欢太阳。 即便,并不是一个身处黑暗的人。 他过去因为身体不好,总是有些死气沉沉的。 但不可否认的是,他并没有经历有些人的黑暗童年。 他本就身处阳光之下。 可是太阳对他还是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或许是因为他总是不够活泼,或许又是因为别的什么,她就像是一抹亮色,在他这张如同白纸一般的人生里画下了第一笔浓墨重彩。 深深的烙在心里。 “你到底走不走?”聂九州的眼神里多了几分不耐烦。 卫阶笑了笑,加快了脚步,和她并肩而行。 卫阶很高,大概比聂九州要高出一个头, 聂九州指到他的肩膀。 “你到底在看什么啊!我身上有什么东西吗?”聂九州实在是忍受不了,那若有若无总是落在她身上的视线。 “你能不能好好路,把你的紫气东来拿出来。”聂九州小手一摊。 “给你。”卫阶发出了沉沉的笑声,像是从声腔里面发出来的共鸣。 聂九州的手并不修长,相反她的手胖胖的肉乎乎的小小的一只,别提多可爱。 所以她自己自认为气势十足的动作,实际上在卫阶看来,却并不是这样。 “笑什么笑!”聂九洲也不知道为什么跟他在一起老是这么大火气。 他们一边走着,一边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这里太安静了,况且紫气东来在这里一点反应都没有,你的缩地符有几张。” 聂九州转头问道。 “一共有六十张,若是不够,我到底还能翻出几张来。” 真富有啊,聂九州没有想到,有一天也会要感叹别人多么好。 真是毫无人性啊,要知道一张高级缩地符。需要一颗上品灵石,况且很多时候还有价无市。 那些高级阵法师们像这种对他们的升级没有丝毫帮助的符向来是不大愿意花的。 别人一张都难求,他手中就有六十张。 真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 就连聂九洲手上也只不过有五张而已,还是晏清随在她要进来的时候带给她的。 “我们先用两张离开这个地方。”聂九州用紫气东来几乎把这里探寻了一个遍,她再三的确定这里的确是什么也没有。 “牵着我……的衣袖!”聂九州三个字才刚刚出口,卫阶的脸就红了半边。 她一看就知道卫阶肯定是会错意了,急急忙忙又在后面添了三个字。 他们刚离开,这里就出现了一个极为粘稠不停翻动的黑色小球。 而这看着毫无威力的小球,却将这一片腐蚀出了一个大坑。 又过了些时候,一个穿着玄天剑宗衣裳的女子出现在了这里。 “她”正是聂九州那所谓的小师妹。 “跑的还真快。”卫歧看着那个大坑眼里布满了失望。 他是真想看看,若是这道攻击落在聂九州的身上会怎样呢? 卫歧不好惹,聂九州也不是吃素的,她早就察觉到了卫歧放在她身上的定位标记。 只是当时救卫阶要紧,并没有第一时间将它除去。 只不过没想到这标记虽然除了却仍留有余味,以卫歧的狗鼻子,大概刚刚也是能找到她的。 不过用了缩地符之后,再想找到她可就难了。 这次她和卫阶又来到了一个完全不同的地方,这个小方格正值秋季,秋高气爽,满地都是火红的枫叶。 这就是枫杀林了。 被誉为小重山密境最美的地方之一,可同样也是最危险的地方之一。 这些枫叶杀人于无形,每一片枫叶都可以作为一个点阵法本就是由无数个点组成的,这也就意味着这些枫叶组成的阵千变万化。 许多人都死在了这里。 聂九州用靴子用力的把厚厚的一层枫叶扫开。 果然不出她所料,这下面堆的都是白骨。 不仅如此,就连泥土都渗着血。 看来这枫叶如此之红是有原因的。 “这里没有人拿到过宝贝,可是……”聂九洲又把紫气东来拿出来瞧了瞧。 紫气东来说着好听,实际上就是一块紫色的怪石。 她越亮代表这里有着越珍贵的东西。 “小重山秘境最珍贵的宝贝就在这里。”卫阶看着紫气东来的反应,缓缓说道。 “紫气东来当初八品丹药出世之时,它也只不过是像夜明珠一般发出了莹莹之光。” “所以此宝贝必定不凡。” 听他这么说,聂九州心里也有了自己的衡量。 其实小重山秘境只能算得上是低修为者眼里的重要的秘境。 若想要寻找绝世宝贝,必定是要去那只有渡劫大能敢去闯一闯的凶险秘境。 所以说在如此秘境能够让紫气东来有如此反应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传说中小重山秘境有当初仙人留下来的可以窥探世间一切事物的镜子。 其实宝贝不宝贝什么的,聂九州并不在乎,她此行的目的,主要是这面镜子。 若是有了这面镜子,她便能知道爹爹到底被在哪里。 只有知道确切的地点,才能够有之后的计划。 只希望这传说是真的,要不然她这一趟算是白跑了。 “小心,枫叶开始变化了。”聂九州话音刚落,一阵狂风将所有的枫叶都吹起来,形成了一个小型的龙卷风。 地上清晰可见的森森白骨,混着鲜血的泥土。 满天的枫叶,吹的眼睛都无法睁开。 “卫阶,你听我说,用结界保护自己是没用的,但是。”聂九州停顿了一下。 风吹的枫叶沙沙作响,聂九州连自己的声音都听不太清,只好又扩大了几分音量。 “你待在结界里面。” “帮我看看阵眼在哪?只要是特殊的地方一定会露出破绽。” “你……”卫阶欲言又止。 聂九州不等卫阶说完,直接冲出了结界。 外面枫叶漫天,白骨和血泥也卷入狂风中。 聂九州以剑抵挡,与枫杀阵对抗。 第一式、第二式…… 聂九州一直舞到了第五式。 “有看出什么来吗?”她传音给卫阶。 卫阶对阵法一知半解,不过他心细如发,给他充足的时间倒也看出了几分端倪。 “每个旋风的移动路径都是固定的,你左边第三个旋风应该是阵眼。” 风实在是太大了,聂九州要很费力的去看才能找到卫阶所说的那个方向。 她索性用了几张定位符。 “就是这里了。”聂九州松了口气,他并没对卫阶的话产生怀疑。 她能够让卫阶在结界里帮她看阵眼在哪里就证明聂九州已经全然信任卫阶了。 不过他的话到底对不对嘛,现在去验证一下就知道了。 “破!”玄天剑宗第五世的最后一击,聂九州选择了那个卫阶说是阵眼的小旋风。 由于聂九周的攻击落在了别处,想要再收回来对付眼前这些枫叶便迟了一瞬,她的脸上立马被一片枫叶划出了一道血痕。 卫阶站在结界里面自然是看到了这一幕。 “换我来吧。”他实在是接受不了聂九州在外面冒险而自己却待在结界里。 “别出来!”其实卫阶的实力挺强的,聂九州知道。但他实在有太多的不确定性了,聂九州很怕他出什么意外,到时候还是得自己去救他。 所以一开始聂九洲带着卫阶,就没想过要他帮忙。 “你怎么出来了?”卫阶的心法比较适合远程攻击,现在一出来劣势就显现了。 不过令聂九州意外的是,卫阶手上有一柄拂尘,他用的很不错。 有了卫阶的帮助,聂九州的压力的确小了不少。 可是两个人都在外面,谁去找阵眼呢? 只能是聂九州了。 于是她一心二用,凭借着自己在幻境里那几年对阵法的敏感,努力分辨着这些旋风的区别。 其实卫阶说左三是阵眼的确有依据,毕竟这些小旋风就像是棋子,在棋盘格上写了一个川字。 而左三的小旋风正好是这个川字的中间。 但聂九州想,阵法或许并不一定中间那个才是阵眼。 一个川字代表着河流,河流的源头,自然是第一笔的落笔地方。 所以应该是西北方向第十个旋风。 想明白了之后,聂九州立马就行动了。 之前幻境里聂九州的修为都在渡劫期,后来下降到化神期又没怎么对过战,忽然实力下降这么多,她还是有点不习惯。 这些小旋风在渡劫期看起来自然是小菜一碟,可对于一个化神期来说,要支撑这么久已经是有些困难了。 第一百市一十章 小重山秘境(二) 即便是这么短的距离,在狂风中也有些寸步难行。 缩地符不至于,但是用两个瞬移符还是没问题的。 缩地符和瞬移符是同一种作用的,只不过一个是短距离,一个是长距离罢了。 “去!”聂九州一把拽住卫阶,心念一动就来到了西北方向第十个小旋风里。 刚到那她和卫阶就被风卷的转了好几个圈。 倒是也没必要这么精准,聂九州心想。 费了好大的力气,他们俩才稳住身形。 “我们先出去。”直接待在小旋风里面要费的力气更加的大,而且想要破坏阵眼,也没那么方便。 出去才好方便行事。 …… 与此同时的另一边,聂九州并没有猜错,用了缩地符之后卫歧的确找不到她在哪儿。 此时,若是聂九州看到卫歧一定会感到惊讶,因为他也不只会天魔宗的心法,同样拥有着一套自己的近战方法。 他的手上戴着类似狼爪的工具,泛着金属的光泽,锋利而灵敏。 一只三阶的竖瞳红眼兔,卫歧毫不费力的。直接用狼爪将它贯穿。 鲜血流淌而下,为这不近人情的金属光泽增添的几分生动的意味。 “跑的倒是快。” 卫歧看着腹部被穿透的这只竖瞳红眼兔,颇为嫌弃的用力甩了一下。 红眼兔从爪子上滑落,摔到了草丛里,飞溅的鲜血甚至有一滴溅到了卫歧的脸上。 他的脸色明显又暗了几分,卫歧眯起眼。,眼里暗流涌动,最后,用火焰将这红眼兔燃烧殆尽。 …… “这也太快了吧!”聂九州和卫阶刚找到枫杀阵的阵眼破掉这个阵,这些枫叶落地不过片刻,立马又形成了一个新的阵。 这个阵不像之前那个小旋风,它是散落在每个地方的,每走一步,就牵一发而动全身。 这些枫叶会忽然从地上飘起来,凌厉的攻势再加上极大的数量,让人有些招架不住。 “这也是枫杀阵。”卫阶偏过头对聂九州说道。 他拿出碘酒,用干净的棉布沾上碘酒,在聂九州脸上的小伤口处轻轻的擦拭。 “你干什么?”他刚碰到聂九州的脸,聂九州就猛的一弹,质问道。 “给你消毒你受伤了。”卫阶有些无奈的看着她。 “这算什么伤,小事一桩,出去再说。”聂九州有些不解。 “你一个女子为何如此不在意自己的容貌,若是留下疤可就破相了。” 卫阶苦口婆心的劝。 聂九州听到他的话一愣,像是思考了片刻。 “你喜欢一个人是专门看脸吗?”聂九州反问道。 也不知道到底想到哪里去了,整张脸红的跟结界外的枫叶一样。 “自是不会的。”卫阶红着脸小声解释。 “那不就得了。” 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聂九州迅速的放下了他手中的碘酒。 “这个证你出去我来看。”聂九州现在就看出来了,即便他要为这些乖乖待在结界里,他也不会听,到头来还要他两边看顾。 与其这样,但还不如让他出去,这样他心里就会好受一点。 聂九洲倒也没担心过,卫阶会应付不过来,毕竟进了宗门大会前十实力也不可小觑。 更何况若不是因为他身体不好的话,聂九州觉得他的排名可以再往前面挪一挪。 聂九州对阵法本来就比较熟悉,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个千变万化的枫杀阵有很多种形式,而这只不过还是她的第二个。 第二个能够复杂到哪里去,自然是轻轻松松就被聂九州给解决了。 可长此以往下去也不是办法,他们的灵力总有耗尽的时候,到那时候他们除了用缩地符离开这个地方别无他法。 可这样聂九州又不甘心,毕竟他们来到这里本就是来寻找宝物的,而目前看来这枫叶林藏有那件宝物的几率最大。 “该怎么办才好呢?”破阵无穷无尽,这个阵破了另一个阵马上就出来了。 “卫阶,这样好了,我们干脆一个人来找另一个人来抵挡这些枫叶的攻击。” 聂九州是这样猜想的,毕竟这枫叶林除了树一无所有,那这宝贝如果不在树上或者树的躯干里,那就只能是在泥土里了。 紫气东来的反应可算是十分灵敏了,既然如此,他们缓慢的移动,哪个地方紫气东来的光最大便朝着那个方向去寻找。 “行。”卫阶没有犹豫,答应了。 计划定好了,两人立马就开始实行。 抵挡这些枫叶其实和破阵的难度没有差别,所以两人也没有任何需要调整的地方。 聂九州从乾坤袋里拿出了许多灵石,塞了一把在卫阶手里。 半个时辰过去,这整片枫叶林都被聂九州和卫阶翻了个遍,但还是没看到那传说中的宝物。 “到底在哪,紫气东来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 “是不是不好使了!” 聂九州有些着急,毕竟他们所剩的灵力并不多,如果再这样拖下去,很有可能灵力耗尽陷入危险之中。 而且他们肯定是不能把灵力用的一干二净的,毕竟这是在秘境中出去也很有可能会有别的危险,他们总要为自己留几分后路。 现在的情况对聂九州十分不利,但是她也没有别的办法来改变这个现状,她和卫阶根本找不到地方在哪? “会不会在天上?”卫阶忽然出声。 在天上?聂九州忽然有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 卫阶说的没错,他们几乎要把整个地面都翻过来了,怎么就是没想到过天上呢? 况且倘若他们升到足够的高度,聂九州相信这里的阵法也奈何不了他们。 唯一有些麻烦的就是可能会暴露他们的行踪。 若是在空中肯定会成为整个小崇山秘境的焦点,所有的人都知道他们在哪,当然也包括妖兽。 到时候会有许多妖兽来攻击他们,毕竟他们侵犯了领空。 既然想明白了这些,那么他们就要早做打算了,刚好他们也来到了这处小方格的边缘。 “小方格一般是三个时辰换一次,现在不过一个时辰,我们还可以在外面休息两个时辰,先离开这个小方格。”聂九州对卫阶说道。 这无疑是现在最好的办法了,因为并不是每一个小方格都会无休止的攻击入侵者,许多小方格,只要你没触到它的点,它还是很无害的。 聂九州带着卫阶踏入了另一个小方格,每一个小方格之间都是泾渭分明的,景色也截然不同。 刚才的小方格还是略带凉意的秋天,到了这个小方格立马又变成了炎热的夏天。 刚踏进这个小方格聂九州就知道要遭,沙漠地带是最好设置阵法的了。 这里的沙子全都能成为攻击敌人的武器,流沙陷阱,沙尘暴样样都是致命的。 “运气怎么就这么差!”聂九州抱怨道。 “不正是因为周围都是些极为凶险的地方,才能证明我们没有找错,宝贝就在这中间风沙林里。” 卫阶捧起一捧沙子,又认他们从指缝中流失。 听到卫阶说的这一番话,聂九洲也认为很有道理,的确周围环境越凶险,不就证明了这里的确是宝物的藏身之处吗? “你还挺聪明的。”聂九州直直的看着未接,全身上下将他打量了个遍。 “之前没发现呀,智多星。” 找到了问题的答案和解决办法,聂九州也变得轻松起来,开始和卫阶开启了玩笑。 卫阶还是之前那副样子,明明聂九州觉得自己什么也没说,可他却总是能面红耳赤就好像聂九州欺负了他一般。 “你之前也是这样吗?别人一跟你说话就脸红,那你怎么跟别人交流?”聂九州抱怨了一句,不过倒也没太在意,她向卫阶招了招手,示意他也站到不嗔剑上来。 “只是对你而已。”卫阶低声说道。 “你说什么?”风的声音太大,聂九洲并没听清楚卫阶的话。 “没什么。”卫阶上前一步也踏到不嗔剑上来笑了笑,摇了摇头。 聂九州打算根本就不挨着这地上的沙,这样也就能避免陷进去。 但是遇见飞行的高度肯定不能太高,要不然又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它大概只隔了地面一米的距离,维持着不嗔剑的平衡。 “快点吸收,我们还要回去呢。”聂九州抓了一大把灵石给未接,示意他动作快一点。 卫阶当然也知道事情的紧急,也不含糊,立马抓了大把的灵石就开始补充。 大概是没触碰到触发陷阱的点,一直无事发生。 就这样一个半时辰过去了,聂九州和卫阶的灵力都补充的七七八八了。 他们准备再回去重新试一次。 看看那高空中是不是真的有他们所想要的那面镜子。 聂九州和卫阶再一次来到了风杀林。 这一次不用卫阶提醒,聂九州也开始观察起天空。 之前卫阶不说她没注意,现在看起来枫杀林的天空的确跟另外两个小方格并不相同。 聂九州大概观察了一刻钟,发现这里的云都有自己既定的轨迹。 所以这也是一个阵法。 “还真是狡猾又绝妙。”聂九州不由得想要认识这个创造枫杀林小方格的人到底是谁。 这位前辈还真是,有许多东西都值得他学习的。 地下的阵法已经如此繁杂且厉害了,它恰巧就转移了人们的视线,人们总是会相信厉害的地方必有他厉害之处。 所以几乎所有来到这个小方格的修士都会在枫杀林死磕,解决了一个又一个的阵法,却从来不抬起头来往天空看一看。 不过这个天空如果不是卫阶提醒,聂九州的确也发现不了它的不对劲。 她不仅有些感叹卫阶的观察力是真的很出色,少说在当吾州的那三年,她也算是画过无数的阵法了,却还是没有卫阶这般敏锐。 这到底就是传说中的天赋吧。 天空中的阵法要怎么破呢? “我们不必担心御剑飞行的高度了,这整个枫杀林就是一个密闭的小方格,根本不和其他小方格融为一体,看不到的不用担心。” 聂九州也是忽然想到了这一点,如果枫杀林的上面和地下全都是阵法的话,那么它必定要是一个密闭的空间,这样才有足够的支撑点,支撑起两个如此庞大的阵法。 这也就意味着不管他们在枫杀林里面闹出多大的动静,小重山秘境的其他地方都是感觉不到的。 “我们赶紧开始吧,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只要我们把天空中的阵法破掉,说不定天空就是一面巨大的镜子。” 聂九州想到的卫阶很显然也想到了,几乎不等聂九州把话说完,卫阶的第二十三方手印就打了上去。 “他也会二十三方手印。”聂九州忽然想到之前在宗门大会上那个使出二十三方手印的人。 当时人们加诸在他身上的字眼,类似于天才天赋极高百年来的第一人。 诸如此类。 还说整个天魔宗中能够使出第2二十三方手印的同龄人就只他一人而已。 现在看来这番话水分还是很大的。 聂九州不明白卫阶为什么要如此藏着,按照他现在所展示的实力,绝不可能是在宗门大会上一个那样的名次。 想到自己的第名,很有可能是对方没有使出全力才拿到的,聂九州有些气闷。 或许等到小重山秘境结束,她真的可以好好的跟卫阶比上一场。 卫阶这人实在是太会扮猪吃老虎了。 大家都把目光集中在了天魔宗其他弟子,那里对于他的评价就是身体不好,就连他的修为甚至都有人说是天魔宗宗主和宗主夫人用天灵地宝堆出来的。 天灵地宝堆出来的花花架子是什么样子?聂九洲清楚的很。 卫阶此番修为,如此造化,说他没有一百二十分的努力,聂九州是不信的。 果然流言蜚语总是信不得,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一切都要靠自己去看,靠耳朵去听,用心去感受。 第二十三方手印的威力有多大,聂九州是亲身领教过的,可令她没想到的是,这手印打上去硬是半点水花都没有。 “要不我……”聂九洲的来字还没出口,就看到卫阶又在继续蓄力。 这是第二十四方手印! 聂九州简直瞳孔地震,若与此看来卫阶的实例比当初那位高上不少啊。 说不定卫阶比卫歧还要更加厉害。 不,他比卫歧厉害是已经可以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聂九州甚至都觉得破这个阵法完全不需要自己,自己就安安静静在旁边当个看客就好了。 只负责鼓掌的那一种。 第一百一十一章 小重山秘境(三) 聂九州看着卫阶一顿操作猛如虎,结果两方手印打在天空上,就像是石沉大海,没有半点回向,甚至连一丝波澜都不曾有。 发觉这样攻击并没有用之后卫阶停了手。 尴尬的气氛在两人之间蔓延,但却又很是默契的,并没有提这方面的事情。 “主人,这面镜子并不在这里。”小青忽然想起了什么,吞吞吐吐的对聂九州说道。 “什么意思?”实际上聂九州看的那本古籍记载并不全面,就比如说这面镜子到底叫什么她都不知道,据说是太过久远,早已经失传了。 不过若是小青,从吾州的那个年代一直活到了现在,她或许真的知道些什么。 “你不用顾及我的情绪直接说吧。” “小青也是刚刚才记起的,这件事情在当年并没有引起太大的波动,小青也是听人说到的。” “这面能够知天下事的镜子名叫荒野之境,从彭祖飞升之后便一直下落不明,不过听说有人在大成秘境见到过它的踪影。” 大成秘境,聂九州对这个名字有几分熟悉,似乎在九州异闻录中见到过。 “卫阶,你可知大成秘境。”聂九州知道,卫阶虽然有可能对她忽然问到大成秘境有所疑惑,但却不会刨根问底,更不会泄露她的秘密,因此她很放心问他。 “大成秘境是渡劫期才有资格去的秘境,进了大成秘境九死一生能不能出来就看运气和实力了。” “一般来说,只有达到了渡劫期大圆满修为的修士,迟迟摸不到最后的门槛才会去大成秘境碰碰运气。” “彭祖当年便是在大乘秘境,飞升成功,之后效仿彭祖的很多,可成功了的却似乎只有彭祖一人。” “不过有一定几率成仙这件事还是让渡劫期大能对大成秘境飞蛾扑火。” “你怎么忽然对这个秘境感兴趣了。”卫阶眉眼弯弯,笑着说。 “没什么,忽然想到问问罢了。”聂九州自然不能实话实说,虽然说她觉得卫阶没什么坏心眼,但修真界杀人夺宝乃是常事。 即便连最亲近的人都有可能背叛,更不要说她和卫阶这种萍水相逢的了。 卫阶听到她的解释也没有再多问。 “我的手印不起作用,要不试试你的剑。” 聂九州也是这样想的,反正所有的办法他们都试一遍,到时候能不能成就看缘分了。 说起来他们也在小重山秘境四天了还是一无所获,其他人估计没他们这么倒霉。 不过倒也不能怪别人,毕竟是她自己贪心,聂九州知道。 她对其他的宝物都不甚在意,只想要拿到这小重山秘境最重要的东西自然是不可能这么快让她得到了。 聂九州并没有用什么花里胡哨的招式,她只是把灵力全都聚集在剑尖朝着天空劈过去。 结果还是无事发生。 这个方法不行,聂九州和卫阶又想了许多其他的方法。 用阵法、用火,什么都事变了,可它还是毫无反应。 就在聂九州和卫阶,都快要放弃的时候,天空中出现了几个字。 “荒野大成,请君入瓮。”前几个字聂九州,还能理解意思就是说荒野之境的确是在大成秘境之中,可是请君入瓮又是什么意思? 她知道大成秘境,极为凶险,可是若是要等到她,能够进入大成秘境才能够拿到荒野之境的话,那还不知道要多久。 想要达到渡劫期,少说五十年。 九州大陆第一人,据说达到渡劫期的时候都已经七十八岁了。 只不过是修真界的人,因为灵力的滋养都不太会变老,所以看起来也就三十出头。 可不管怎么样,这个时间可是实打实的了。 那照这样说,她想要通过荒野之境来查找爹爹的踪迹,岂不是还要等到五十年之后?这还是最好的结果了,毕竟,这个世界上能够进入渡劫期的实在是寥寥无几。 就连玄天剑宗的长老们也有很多,卡在了大成期迟迟不能升上去。 自己真的可以吗? 这个想法刚一出来聂九州就立马把它赶出了脑海。 这不是可不可以的问题,这是一定要行,焚月宗早就被灭了,她若是想替爹爹报仇,不达到渡劫期报仇一事简直是痴人说梦。 所以不是能不能行,而是一定要行,她若是自己都对自己没信心,那老天就更不会帮她了。 “这是何意?”卫阶皱着眉,有些不明白这几个字的意思。 聂九州顿了顿,也不知是该告诉她他还是不该告诉他。 还是算了,防人之心不可无。 “莫不是说荒野那个秘境是最危险的,所以用的请君入瓮这样的字眼。”既然不准备告诉卫阶,聂九州就开始乱编了。 她也不知道卫阶是信了还是没信,只好又多添几句。 “我努力了这么久就给我看这?这紫气东来真的没问题吗?”似乎是为了呼应聂九州这番话,紫气东来在在她话音刚落的时候就突然暗掉,就变成一块普普通通的石头。 “这……”聂九洲指着这块石头,有些无语的看着卫阶。 卫阶也有些尴尬,她实在是没想到事情会朝着这样的方向发展。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他本还想着自己东西多,能帮到聂九洲的地方也不少左右,他有些用处聂九洲肯定会很高兴。 可现在的问题就是他所有的宝贝碰上聂九州就跟失灵了一样。 这紫气东来可是万万没出过差错的,向来准的很,没想到到了聂九州这里却是存心戏耍了他们一番。 “抱歉。”他耳根微红,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默默的把紫气东来收了回去。 “唉,别。”聂九州阻止了他的动作。 “大宝贝找不到,小宝贝总要捞几个,离小重山秘境关闭还有六天,我们总要得到些什么吧,要不然到时候出去和长老们也不好交代。” “你想去吗?”聂九州问道。 她之所以会这样问,是因为想到需要给长老交代的只有她,卫阶作为整个天魔宗上上下下谁都不敢惹的人,宗主夫人和宗主把他当眼珠子一样疼,即便他在小重山秘境什么也没带回来,也不会有人责怪他的。 想到这里,聂九州心里划过一丝失落,想当初她也是焚月宗上上下下都不敢惹的人,长老们都很疼她,爹爹就更不必说了,若是当初没出世,她现在竟然还是在焚月宗快快乐乐的。 只是可惜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如果。 聂九州也不是多愁善感的人,这种事想一想也就罢了,万不可因为这些而迷失的方向,沉溺于回忆之中。 “我和你一起去。”卫阶笑着说。 其实对于卫阶来说,去哪里都一样,或许是因为他含着金汤匙出生,这世上的一切若是他想,都唾手可得。 所以这一切也就变得不重要起来,世界如此无趣,而她是唯一的亮色。 她想去小重山秘境闯一闯,卫阶肯定会陪着她的。 他能感觉到聂九州现在对他还是有所防备,虽然有些失落,但他知道最正常。 修真界尔虞我诈,杀人夺宝,屡见不鲜,若是没点防备心,早就被吞的连骨头都不剩了。 他只是希望日久见人心,他会一直陪着她的,只要她需要,他只是希望,往后的日子里,她能够逐渐对他卸下防备,让他成为自己人。 他不会着急,会一直慢慢来,终有一天,她会明白他的心意。 聂九州看着卫阶,一直愣在那儿,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她当然不知道卫阶想的的如此之远,她抬起手在卫阶面前晃了晃。 “嘿,回神了,我们要出发啦。”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聂九州心中也轻松不少,尽管这个答案看起来难度系数极高,可也比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好。 卫阶也能看出聂九州的心情变得很不错,她也跟着轻松起来。 接下来的几天,聂九州准备就跟着紫气东来走,想要紫气东来变得很亮那是不可能了,只要稍微有一定亮度,聂九州就会带着卫阶仔细的寻找。 因为她的锲而不舍倒是也发现了不少宝贝。 而最珍贵的莫过于一颗六阶的丹药。 别看它只有六阶,实际上九州大陆上能够练出六阶丹药的还真不多。 修士千千万,而六阶炼丹师也只不过是千余人而已。 更何况这可不是一颗普通的六阶丹药,能够滋补神魂的,聂九州就只看到过这一颗。 她没有犹豫,直接交给了卫阶。 “喏,这个给你。”聂九州从来不是小气的人,虽说最开始在小重山秘境,又是她救了卫阶,可是卫阶之后把他的宝贝全都拿出来,一样一样让聂九州挑,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就觉得很亲切。 就像当年在焚月宗一样,喜欢她的长老们每次得到宝贝都会摆在她面前,问她想要些什么,虽然他们很想都给聂九州,但是聂九州通常都不要,只会选择一两件自己喜欢的。 说起来焚月宗那些宝贝最后也不知道谁得了去,大概是王西京吧。 聂九州一想到那个人就恨得牙痒痒的,最好是别让她遇见,要不然她可要将他好生折磨一番再让他下地狱。 总的来说卫阶给聂九州的感觉就好像是卫阶全盘信任她一样,从不藏着掖着也不耍小心机,相处起来让人感觉如沐春风很舒服,这让聂九州对他多了几分好感。 再加上,他那缩地符如此昂贵,他们也用了好一些,聂九州从来不是喜欢占别人便宜的人,况且这丹药简直就像是为他量身定做的一般,聂九州就更会给他了。 “你现在就服下。”这种六阶丹药,聂九州早就在一本古籍中查看过。 能修补神魂本来就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所以即便六阶丹药已经迈进了高阶丹药的门槛,但其实能起到的作用还是微乎其微的。 这特殊的六阶丹药的就是补魂丹。 若只是神魂受到了一些损伤,一颗补魂丹其实是足以解决这些问题的。 至于卫阶的神魂到底残缺到了什么地步,聂九州并不清楚。 但她觉得应该也不算特别严重吧,毕竟神魂不全好像是会影响智商的。 更严重的是会变傻子的,她也没觉得卫阶哪里有问题,还挺正常的。 说白了,这补魂丹其实就是只能治疗一些神魂上面的小破洞,修修补补还是可以的,大的就不行了。 因为药效不强,所以它也没什么副作用,直白点来说,只要你吃得起,随便你怎么吃。 不过是药三分毒,总归还是会有一点影响的,只不过是不大罢了。 “好。”卫阶表现了十分顺从,聂九州话音刚落,他就把丹药塞进了自己嘴里。 喝口水聂九州把水壶拿给他。 卫阶的脸又红了,聂九州后一看就知道他又想差了。 她不知道是不是天魔宗把他保护的太好的原因,卫阶老是动不动就脸红,看起来可单纯了,还有点像个恋爱脑。 “这是个新水壶。”聂九州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师妹!”聂九州听到有人在叫她回过头。 是齐长疆。 这也是稀奇了,在这小重山秘境这么久,他居然没有去找楚灵珠。 聂九洲挑挑眉。 “楚灵珠呢?”聂九州话音刚落,就看见从树后面出来一个身影,聂九州本来以为那是楚灵珠的结果却是夜灵溪。 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夜灵溪此人自私自利,还十分记仇,从她刚闭关出来,她就知道夜灵溪根本就没把那五年禁闭拿着来好好反省自己,全用来怪别人了。 之前历练的时候,因为大家都自身难保,所以她才没有闹出幺蛾子来这下在这小重山秘境碰到她,还不知道她会干些什么事。 “师妹她……”齐长疆的语气里有一丝罕见的失落,聂九州一听他这个语气,立马就联想到了什么。 “她认识了新朋友,哪还有心思管我和师兄呀。”夜灵溪在一旁阴阳怪气。 看来她想的是没错了,楚灵珠估计现在正跟别人在一块儿,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个男的,要不然齐长疆也不至于这样。 “这位是……”齐长疆看向一旁的卫阶。 他对卫阶的印象不太深刻,但还是知道宗门大会前十里有这么个人。 不过到底姓甚名谁他就不太记得了。 “在下卫阶。”卫阶看他的样子也知道他并不记得自己是谁了,也没有过多的说,简单的介绍了一番。 第一百一十二章 小重山秘境(四) “天魔宗的少主。”夜灵溪蹦出这么一句。 “走吧。”以聂九州对卫阶的了解,他并不想听到别人这样称呼他,所以她也没有接夜灵溪的话,直接就往前走了。 卫阶显然也看出聂九州并不怎么喜欢,夜灵溪对她了点头,便跟上了聂九州的脚步。 夜灵溪在玄天剑宗也是千娇万贯中长大的,除了聂九州这几个,谁又不是捧着她哄着她。 如今看这聂九州的朋友也对她此冷淡,让她觉得自己没有受到应有的尊重。 她往自己的仇恨小本本上也记上了,未接一笔。 “等着吧,到时候有你们两个好看!”夜灵溪暗自在心里说到。 想到之后聂九州和这个男的凄惨的模样,夜灵溪不由的松快了几分,哼着小调,走路一颠一颠的。 “别出声。”聂九州冷冷的瞥了她一眼,暗含警告。 她有时候是真的不知道夜灵溪脑子里到底装了些什么,在小重山秘境这样的地方,竟也敢如此放松。 “你!”夜灵溪脸都气红了,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里却充满着恶毒的光,让本来冰雪可爱的长相硬生生失了几分颜色。 “我什么我?在这里没人会惯着你的大小姐脾气,不愿意跟我一起,就赶紧滚。”聂九州从来不是什么讲话委婉的主,更何况夜灵溪还触碰到了她的雷点。 “你以为我愿意啊,我是跟着齐大哥!”夜灵溪回怼道。 听到这个称呼,聂九州若有似无的瞧了齐长疆一眼。 倒是不知道他们两个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好了灵犀,你注意一点,我们还在秘境,既然是要保持1十二分的警惕,切不可掉以轻心,师妹你也少说两句。”齐齐长疆向来是个打圆场的,虽然聂九州并不赞同他的话,但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离夜灵溪远了一点。她可不希望到时候夜灵溪惹上什么麻烦把她扯进去。 “大家待在原地别动,小重山秘境开始重组了。”齐长疆示意大家停下,众人选了一个树荫处,站着没动。 小方格每隔几个时辰便会打乱重组,在此之前边界处会出现透明的屏障,这就是告诉大家要赶紧离开边界处了。 曾经有不怕死的修士居然敢停在屏障中间,透明的屏障把他分成了两半,血淋淋的肉,无情的被劈开,让人看着几欲做呕。 从那以后便再也没有人敢挑战小重山秘境的规则了。 叶夜灵溪也跟着大家一起来到了树荫下。,听到齐长疆的话,她忽然想到了什么,眼里闪过一丝诡异光。 小重山秘境小方格打乱重组的时候,除了不能站在屏障处,还有另一个规则。 聂九州感觉到有人故意在靠近自己,她不动声色的从乾坤袋里拿出了一面镜子,正好照到了后面那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是夜灵溪。 看着她那个阴谋诡计即将得逞的兴奋,聂九州就知道她肯定在憋着什么坏主意要对付自己。 “呵。”聂九州心里冷笑了一声,很是不屑一顾。 她是真没想到这夜灵溪还挺有大无畏精神的 ,当初那五年禁闭的教训还没给够,现在又开始想来对付她。 撞了南墙也不回头,聂九州还挺佩服她的,坚持不懈若是用在正道上,说不定她的修为早就一日千里了。 在她的身后夜灵溪缓慢的靠近聂九州,悄悄的从乾坤袋里拿出了一张缩地符。 这符一贴上去,聂九州就得走人。 这就涉及到了小重山秘境的前辈用血的教训换来的第二条规则。 在小重山秘境小方格的重组期间,不能够用任何空间类的穿梭符纸,特别是像缩地符这种高级符纸,可以跨越好几个小方格的那种。 这种符一旦在小方格重组期间用,那么就只有一句话——送你上西天。 通过镜子的反光聂九州明白了夜灵溪想干什么,她的眸子里一片冰冷,没有泛起一丝涟漪。 她实在是想不通,五年的禁闭是夜灵溪自己找的,是她霸凌同门弟子而遭到的惩罚,现在看来夜灵溪估计把这笔仇全记她头上了。 那她可就找错人了,聂九州冷笑。 她可从来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圣母性子,夜灵溪想让她死,即便夜灵溪没成功,但她的动机在这儿,聂九州也不会放过她。 既然你不仁,我便不义。 聂九州就在夜灵溪想要将符纸贴在她背后的那一瞬,迅速的转身抓住了她的手,将缩地符毫不犹豫的贴在了她的额头上。 夜灵溪甚至都来不及露出惊讶的表情,就消失在了原地。 虽然刚开始夜灵溪悄咪咪的靠近聂九州,大家并没有发现,可众人也不是傻子,虽然夜灵溪伸手贴符纸的时候没反应过来,但事后想想也能明白她想要做什么。 卫阶和齐长疆都变了脸色,知道事情是怎样的没有人会怪聂九州,卫阶甚至有些懊恼自己为什么没有注意到夜灵溪不轨的身影。 没有人问她聂九州也乐得轻松,至于之后怎么跟长老交代,那就不关她的事了。 她相信齐长疆并不会说出什么对她利的话,只要夜灵溪死了,没人会来找她麻烦。 而她那长老爹爹也找不到自己头上来,毕竟秘境里死的修士多的是,既然这件事和家常便饭一样,大家自然也不会怀疑是有什么人动了手脚。 队伍里少了夜灵溪,聂九州觉得周围的空气都好了不少,不再那么浑浊。 虽然说卫阶和齐长疆不太熟悉,但他们好歹也能做到友好相处。 “是龙纹狮虎兽!”聂九州听到了齐长疆的传音。 听到这个名字,聂九州一愣。 那只在传说中存在的妖兽,居然会出现在小重山秘境这种低阶修士才会进的地方。 狮虎兽并不稀奇,九州大陆上狮虎兽群多的是,可是龙纹狮虎兽早已成为了那只存在于古籍中的传说。 妖兽和灵兽不一样,是不可能被驯服的,他们桀骜难驯嗜杀残忍。特别是龙纹狮虎兽,现在这只看起来还挺小的,倘若长大那必定会是一个灾难。 到时候这个秘境的等级可就不是低阶修士能闯的了。 聂九州有些犹豫,不知道到底该不该动手杀死这只龙纹狮虎兽。 这只龙纹狮虎兽在幼年实力并不强,若是他三人联手杀他,就犹如探囊取物。 可是,聂九州忽然想到了小青,真正意义上来讲,小青也是一只妖兽,可是她却对吾州极为忠诚,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 她又想到了龙纹黑熊,也不知道他到底成没成仙。 妖兽和修士是可以和平相处的,就像修士与灵兽一样。 当初若不是龙纹黑熊帮忙,亡灵之地的怨灵不可能被消灭。 并不是每一只妖兽都能够成为盘踞一方的雄枭。 可是这只龙纹狮虎兽明显就是有这个潜力的。 妖兽的修行不比修士。他们更多的是来自于血脉中的成长,对灵力的需求少之又少。 倘若有一天,魔族重新现世,实力高强的妖兽也将会是一方助力。 魔族的天赋本就逆天,相比之下修士的防御可以说是不堪一击了,可妖兽却不是这样,几乎所有的妖兽都皮糙肉厚,既扛打又能打,这也是这么多年修士围剿妖兽死亡惨重的原因。 可是妖兽真的会帮他们吗?聂九州也不确定。 “小青。”聂九洲朝小青示意,她立马就明白了主人的意思。 “先暂时不要轻举妄动。”聂九州对二人说。 卫阶是个不喜欢问为什么的人,但齐长疆却是。 所以聂九周都做好了要和齐长疆解释的准备,结果没想到他却一句话没说。 聂九州再次确定齐长疆的情绪是很不对劲。 聂九州是真的很不想管他和楚灵珠之间的那些破事,在她看来。所有的东西都要为她的计划和目标让路,情爱更是可有可无。 而齐长疆作为堂堂玄天剑宗的大弟子,犹犹豫豫,情绪老是被楚灵珠左右,在聂九州看来,这是一种极其不成熟且划不来的行为。 他若是喜欢便去告白好了,若是不喜欢便彻彻底底的放下,搞得这么优柔寡断。 现在还这么魂不守舍,这可是在小重山秘境随时随地都能丧命的地方,能不能长点心? 聂九州并不讨厌齐长疆,自然也就不能用对付夜灵溪的那一套说辞来说教她的大师兄。 算了,还是先解决狮虎兽这件事吧。 聂九州准备把和齐长疆谈心的一事往后放一放。 因为九州有时候觉得老天爷是有些戏剧性在身上的。 就比如说在这种关键时刻,他们居然能遇到楚灵珠。 呃……和一个长相俊俏不知来历的男子。 “师兄!”楚灵珠没有注意到龙纹狮虎兽,首先看见了齐长疆。 齐长疆在看到楚灵珠的那一瞬间,情绪真的变好了一点,可是在看到她身边的男子后,又立马恢复了正常。 “师妹。”齐长疆的态度有些冷淡,这让楚灵珠心里有些不舒服。 师兄从来没有对她如此冷淡过,楚灵珠心里莫名的有些慌。 “这是……卫阶。”楚灵珠想了想,说出了卫阶的名字。 聂九洲对她够记得卫阶并不感到惊讶,她向来对长相俊俏的男子记忆会深刻一些。 但齐长疆很显然非常介意,他冷淡的态度就说明了一切。 “这位是……八卦门的宗易,我们是在枫杀林见到的,他救了我。”楚灵珠含羞带怯的朝旁边的男子看了一眼,语气中的娇羞显而易见。 “不过是凑巧罢了。”宗易淡淡的笑着,看上去并不在意此事。 看来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了。 聂九州看宗易的态度就知道他之所以会选择和楚灵珠一路同行,不过是因为楚灵珠的实力也算比较强的,在这小重山秘境里他又没遇到别的熟人,那么和心思单纯的楚灵珠一起走,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不过楚灵珠可能就不这么想了。 看她的样子,大概以为宗易和她心意相通吧。 逆九州,不知道楚灵珠到底喜不喜欢宗易,但说实在的,她替齐长疆感到委屈。 齐长江救她一百次一千次,都没有得到她的青睐,可一个陌生男子救了她一次,楚灵珠便牢记于心。 竹马抵不过天降的戏码正在上演。 “主人主人,狮虎兽真的还很小,他到现在才六十岁呢,要知道狮虎兽的寿命的可是很长的六十五岁才成年他现在还没成年呢,” “他从小到大就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之前,一直是一个落单的狮虎兽在照顾他,可是那狮虎兽年纪大了,被其他的妖兽打死了,他逃了出来。” “现在还受着伤呢,我看他挺可怜的,要不让他同我结契,这样就能保证他以后不会背叛我们了。” “结契?”聂九州有些惊讶,小青作为妖兽,居然也可以和妖兽结契吗? “不是主仆契约是我们妖兽间的一种,就类似于我确定了和你的同盟。” 还有这种事?是谁会发明妖兽和妖兽之间结契呢? “是你自己呀,主人在你还是吾州的时候。” 聂九州之前还在幻境的时候接收到的记忆就断断续续的,有些片段没接收到,好像也挺正常的。 “可以的,你把这些丹药拿去给他好好治伤,别还没长大变强就已经被其他妖兽给杀了。” 小青知道她的主人其实心地很善良。只不过嘴上老是不饶人。 “好的主人。”小青的修为很高,不过聂九州到现在也没问她到底达到了什么境界。 但是她想要瞒住其他几个人和她传音,甚至出现在她面前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那是什么?妖兽?”楚灵珠大叫一声脸色煞白,躲到了综艺的身后。 齐长疆看到这一幕,脸又僵了几分,眼里是掩饰不住的失落和伤心。 聂九州很讨厌明知道这里很危险,还老是大呼小叫的人。 她不仅不把自己的安危放在眼里,她还不把别人的安危放在眼里。 她觉得自己是不是前世欠了夜灵溪和楚灵珠的,要不然为什么老是能碰到这两个不靠谱的人。 “鬼叫什么啊!”聂九州不耐烦的瞪了她一眼。 “生怕妖兽不知道你在哪里是吧!”聂九州是传音给的楚灵珠并没有选择把话说出来,可即便如此龙纹狮虎兽还是被楚灵珠给吓到了,嗖的一下就不见了。 本来聂九州以为这件事情就算过去,没想到居然还没完。 第一百一十三章 小重山秘境(六) “追呀,杀了它!”楚灵珠下意识的指挥齐长疆。 “你们也去啊!”她又开始指挥其他三个人。 聂九州显然低估了齐长疆好脾气的程度,即便是这样,他都没有对楚灵珠发火。 不过也是小师妹就是他的眼珠子,是放在心尖尖上的人竟然是不会对她生气了。 聂九州可不是这样,她压根就没有理楚灵珠。 而且她发现楚灵珠完全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里,聂九州甚至都怀疑楚灵珠根本没有听到她的传音。 说起来楚灵珠当时的状态的确有些不太对,死死地盯住那只妖兽,非要杀了它不可,眼睛里都看不见其他东西了。 她跟龙纹狮虎兽有仇吗? 不可能吧,这么稀有的妖兽还能碰见第二只。 “去追太过危险,我们不会去。”聂九州淡淡的说,不带丝毫情绪。 “你懂什么!”她朝聂九州大吼。 “师兄,你跟我一起去。”楚灵珠脸色极白,却死死盯住狮虎兽逃跑的那个草丛。 “师妹,这并不是同一只龙纹狮虎兽,你冷静一点。”齐长疆对楚灵珠说道。 聂九洲也没觉得这句话有什么问题,谁知道楚灵珠无端的就落下两行泪来。 这眼泪一开始流便停不住,哗啦哗啦的满脸都是。 这还不算完,她恨恨的看着齐长疆,似乎对他不跟自己一起去十分不满。 “他们不去也就算了,我当他们不知道原因,可是你不知道吗,师兄我实在是对你太失望了,我没想到你现在会变成这个样子!” “如此贪生怕死。”说完之后,楚灵珠似乎也意识到这句话重了,可是她也就抿了抿嘴,转身去到了另一个树荫下,不再讲话。 齐长疆大概都没想到过楚灵珠有天会用这样的字眼来形容他,他甚至都愣了两秒没有反应过来,最后苦笑两声不再说话。 聂九州只觉得莫名其妙,这就是为什么她不喜欢人多的原因。 每个人老是有一些莫名其妙的点就可以发脾气,人越多就越容易踩到这些雷点,到头来还是对他们自己这个团体不好。 就比如说现在,宗易跑过去安慰楚灵珠,齐长疆待在原地不动,卫阶看上去有些无所适从。 而她聂九州只觉得心累。 她就该只和卫阶两个人一起走,才不会有这么多破事。 “师妹,我们走吧。灵珠看上去已经不太需要我了。”齐长疆面无表情说出的话,没有丝毫起伏。 聂九州是没有想到他能做到这一点,毕竟他总是很担心楚灵珠。 “你不担心她的安危吗?”聂九州问道。 “本来就是她让我走的,大概是嫌我碍事吧。”齐长疆看似毫不在乎的笑了笑,可嘴角却多了几分苦涩。 聂九洲没有在多问,这种时候还是让他自己冷静冷静好了。 既然齐长疆不准备去哄楚灵珠,聂九州自然也不可能去,于是他们就准备三个人一起走。 楚灵珠大概是没想到他们就会这样丢下她,不管不顾。 要知道谁都可能把他丢下,但大师兄绝对不会。 但今天就连大师兄也走了。 她正在气头上,当然不会觉得事情是自己的错,她只是觉得自从来到小重山遇境以来,大师兄就不知不觉的变了。 一路上齐长疆都显得很沉默,从不参与聂九州和卫街之间的聊天,即便传音明明三个人都能听到。 聂九州向来不会安慰人,特别是像齐长疆这种受了情伤的。 “小师妹之所以让我们去杀那只龙纹狮虎兽,是因为她的母亲就是因为受到了龙纹狮虎兽的惊吓,才会难产而死。” “其实我能够理解她的愤怒,可以爱屋及乌,自然也能恨屋及乌,可是……”齐长疆说着说着便开始沉默。 他不说聂九州自然也不会问。 不过经他这么一解释,楚灵珠反常的行为就能够说得通了。 可即便如此,聂九洲还是觉得楚灵珠没资格命令他们。 而且也更不该对齐长疆说如此过分的话。 其实她若是说的聂九州,聂九洲心里根本不会有什么波澜,她会毫不犹豫的怼回去,因为她不在乎,所以楚灵珠根本伤不到她。 可是楚灵珠说的是齐长疆,是那个事事对她都有回应的大师兄。 …… “此处地势陡峭遮挡物较多,小心为上。” 聂九州他们此时来到的小方格与之前的完全不同,这个地方类似于玄天剑宗的剑冢。 一座由怪石组成的山,路很崎岖,悬崖峭壁也很多。 山上密密麻麻全是插在石缝里面的剑。 这场面随便换做一个剑狂热收集爱好者都得疯。 好东西肯定都不能轻易得到聂九州深谙这个道理。 所以这一路上的剑她看也没看一眼。 直奔着后面的悬崖峭壁去。 “走吧,我们在这里没意义。”齐长疆忽然出声。 聂九州有些不明所以,虽然说他们的确都拥有了自己的佩剑,而卫阶并不是剑修,不需要用到剑,可是倘若他们在这里得到了一把好剑,就能够去交换自己想要的东西,或者卖个好价钱。 “倘若你将剑拔出来,它便是认你做主人。除非你死了,要不然即便你卖给别人剑也不会认主。” “这个世界上除了铸剑师能够买卖剑之外,其他的剑修只能是丢弃。” “你若是想拿到此剑那便是自动默认丢弃了你的不嗔剑。” “剑修即便碰到一把比自己的配剑更好的剑,通常也不会选择丢弃原来的佩剑。” “因为契约从来不是一方的事情,剑对主人的忠诚,主人也需要对剑忠诚。” “况且对于剑修来说一把好剑或许能够成为他的助力,但是不过都是外在因素,剑修真正最重要的是自己的刻苦练习和自己的剑心。” “只要你这两样东西做到极致,即便你手中拿的只不过是一把木剑,你也天下无敌。” 虽说齐长疆的心情不好,但还是非常负责任的替她解决了疑惑。 聂九州发现,很多基础知识她都不清楚,毕竟她没有在学堂里上多久的课就去闭关了。 “这里有些不对,我们赶快离开。”齐长疆脸色一变,也顾不上别的方法,拿出缩地符就准备走。 三张符贴在三个人身上毫无反应,这时候聂九州的脸色也变了。 居然还设了空间禁制。 要知道他们也算是在五六个小方格里待过了,从来没有任何一个小方格里面设置了禁制,不能使用缩地符。 而设置禁制一般就代表——这是死路。 也就是传说中的,无人生还阵法。 “这些剑……糟糕!”齐长疆的话还没说完,整个小方格都开始地动山摇,所有本来插在石缝中的剑都开始嗡嗡作响。 “这是个剑阵。”聂九州停下了往外面走的脚步。 眼神中带着一丝狂热。 “我们不该走师兄。”聂九州拔出不嗔剑,返回到原来的地方。 如果这是一个由剑组成的死阵,那么里面所有的剑曾经都是有主的,并且他们不愿意放下对原主人的执念,所以才会宁愿在这荒山中被腐朽锈蚀。 倘若是如此的话,那么每一把剑都有曾经主人对剑意的理解。 每一把剑不管是招式还是作战方法都会有所不同,这是一个很好的学习机会。 所以即便这是刀山火海,聂九州也愿意闯一闯。 她若是想安安稳稳,一路无惊无险的到渡劫期,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想要达到渡劫期,单单靠努力和时间是不够的,还要有机遇。 而线下摆在聂九州和齐长疆面前的,就是一个绝好的机遇。 机遇伴随着危险,这是肯定的,倘若他们学艺不精,死在这里也很正常。 可若是不拼。就永远登不了顶,只能屈居人下。 其实聂九州是一个没什么抱负的人,若不是她背负着血海深仇,一辈子当个平凡人也没什么。 “师兄我先上。”聂九州从自己的思绪中抽出来,看着齐长疆还在犹豫,可那剑雨早就不等人,倘若还不出手。就只能出去或者等死了。 让聂九州放弃肯定是不可能,所以她就先上了。 “卫阶,你出去。”聂九州话音刚落执起不嗔剑腾跃而上。 所有的剑像找到了攻击目标,一般全都朝她飞去。 不嗔剑是一把好剑却不是一把充满正气的剑,虽说不嗔剑对邪剑的克制作用不大,但它总归是一把举世无双的好剑,且身上的杀戮之气比谁都重,故而对这些剑也有着压制作用。 有了压制作用,再加上聂九州的玄天剑法,一时半会儿这些剑倒还真的奈何不了她。 但聂九州知道,这肯定只是一个开始。剑冢里的剑如此之多,这个阵法的年代久远,这些剑彼此之间肯定很默契。 现在他们只是单打独斗,看上去十分混乱。 倘若这些剑团结一致起来对付聂九州,那就真的是万剑朝宗。 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万剑朝宗,而聂九州使出的招式,不管怎么变换终归只是有一把剑而已。 在数量上就落下乘,不过好在聂九州的修为还算高,再加上她对招式的领悟能力,即便她猜到这些剑会一起对付她,她心里也并没有慌乱。 即便这些剑对付她的招式不一,但聂九州还是处理的游刃有余。 成千上万把剑在与她为敌,每一把剑的建剑意都有所不同。每一把剑的出招方式也不同。 即便百密一疏中聂九州身上多了许多划伤但她毫不介意,她在这丝毫没有喘息机会的对敌中,领略了一些新的东西。 可慢慢的聂九州就变得吃力起来,她这时才明白,她之所以当初觉得毫不费力,只不过是因为这里面有些自视甚高的剑不屑于对付她罢了。 可能是她的实力得到了那些剑的肯定,几把剑从悬崖底下飞上来以破竹之势直向聂九州冲去。 这些剑剑意十足,气势轩昂,不像其他的剑一般被不嗔剑压制了一头。 更要命的是这九把剑还有自己的配合,不同于杂乱无章的群剑,他们明显默契十足,且每一招都让聂九州意想不到。 聂九州开始应付的有些慌乱,动作上也失了张法,不再像刚开始那样。 这时候一把剑出其不意着她的胳膊起来,此时聂九州正在对付另一把剑的招式,她都做好了被这把剑伤到的准备。 “锵!” 齐长疆挡在了她的前面,用自己的干将剑抵住了那把来势汹汹的剑。 聂九州看着齐长疆愣了一瞬。 她觉得有些不对劲,换做以往齐长疆知道能够在这里有所提升,甚至还有可能能领悟到自己的剑意,根本不会犹豫这么久。 可今天为什么一反常态呢? 聂九州压下心中的疑惑,跟齐长疆一起对付这些剑。 毕竟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一个时辰过去了,聂九州的灵力消耗了不少,为了节省灵力,她开始更多的用自己的剑和招式去抵挡,而不是在上面包裹着一层灵力。 另聂九州惊讶的是,这些剑好像并没有想要置他们于死地,因为在聂九州卸下灵力的同时,她明显能够感觉到这些剑也不再携带着一股锐劲。 这些剑到底是想要做什么呢?难不成是想让她领悟一套剑法? 毕竟一个时辰过去经过聂九州的观察,他们所有的攻击都有迹可循,与其说是在攻击她,不如说是在逼她做出特定的招式。 所以这一个小方格存在的意义,难道并不是她所想的死局?事实上是想给这本她还摸不清门路的剑谱,一个主人吗? 还有这种好事,倘若真是如此,聂九州觉得她就赚大发了。 虽说玄天剑谱已经是这世上数一数二的剑谱了。 但它的招式大家都熟悉,想要创造出新意有些难,想要出其不意就更难了,只能在速度和其他方面下手。 可若是一本完全没有现世的简谱,则不会有这样的顾虑,倘若能够习得此剑谱很适合当做一个杀手锏,说不定能够在自己九死一生的时候发挥意想不到的效果。 想到这里聂九州和这些剑对打的决心更加坚定起来,她也没想藏着掖着,通过传音就告诉了齐长疆自己的想法。 第一百一十四章 小重山秘境(六) 齐长疆接到师妹的传音,眼神闪了闪,在对付这些剑的同时,也留心了几分他们之间所存在的规律。 大概十分钟左右,齐长疆都没有看见他们使用重复的招式,不由得对师妹的话产生了几分怀疑。 “师兄有没有想过,这或许不止一本剑谱,只是刚好这几本剑谱能够流畅地连贯起来而已。” “估计这也是阵的主人自己的发现。”聂九中没等着齐长疆来质疑自己,就把最新的发现又告诉了他。 齐长疆又观察了几分钟,发现他们的确开始重复刚刚第一式的样子。 师妹的观察能力不服不行啊,齐长疆在心里暗自感叹,又多了几分对她的敬佩。 实际上聂九州到底是什么来历玄天剑宗的人都不大清楚,不过当初焚月宗被灭宗一事闹得沸沸扬扬,再加上聂九州在同辈里也算是出名的一个人,所以也就慢慢传开了。 齐长疆一直觉得聂九州是个人狠话不多的人,毕竟像她这样的遭遇很多人多多少少都接受过来自他人言语中的冷嘲热讽和幸灾乐祸。 但她不一样,齐长疆跟她相处如此之久,从没听见有任何一个人敢在她的面前说起灭宗之事,就包括看起来天不怕地不怕的玄天剑宗小霸王夜灵溪。 人人都怕她,再加上她实力的确强大,没人敢对她说这样的话, 若是聂九州,知道齐长疆心里在想些什么,估计有些嗤之以鼻,还会觉得大师兄着实是过于天真了。 他们之所以不敢在她面前说这些话,不过是因为她之前干的那些狠事牢牢的印在了他们的心里。 或许在心里他们都有些幸灾乐祸,但谁也不敢当面说出来,因为他们觉得她是个疯子。特别是灭宗之后,她孑然一身,旁人就更加不敢惹她了。 聂九州无所谓旁人是怎么想,众人都惧怕她,她乐得轻松。 齐长疆和聂九州在剑冢里呆了整整两天才把所有的招式都牢记。 虽说他们对于这些招式还是一知半解,不过好在动作记下来了之后,也可以自己回去慢慢琢磨。 学完东西,聂九州和齐长疆自然是准备走了的,结果没想到一道强光闪过,聂九州晕倒在了原地。 “师妹!”她晕倒之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就是齐长疆惊慌失措的声音。 而此时她想的居然是—齐长疆,这么大声干嘛,会不会引来高阶妖兽这种问题。 她有些自嘲的笑了,笑看来她还真是把秘境里万事小心这句话深深的刻在了心里。 聂九州晕过去并不是因为别的什么,而是因为有一道意识入侵了她的识海,在发现这件事之后,聂九州警铃大作,心想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一定要把这道意识给赶出去。 “小友不必惊慌,我只不过是一道残存的意识罢了,都过去几千年了,对你产生不了任何伤害。”一道声音在聂九州的识海里响起。 聂九州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还是保持着原有的警惕,当她发现无论如何都赶不走这道意识的时候,终于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既然打不过对方,那就最好不要轻举妄动,聂九州点点头,说相信了他的话。 那道声音发出了笑声,倒也没有戳破她的谎话。只是开始自顾自的讲起来。 “这剑谱名叫九九归一,乃是老夫把九本剑谱的精髓之处合一,重新创造出来的一本剑谱,只可惜老夫才刚成功就踏进了仙道。” 聂九州听出了他这最后一句话中暗含的得意不由得变得更加沉默起来。 难道成仙就会让人变得幼稚吗?聂九州心想。 “你这后生好不尊重人,老夫一千两百岁高龄可能会幼稚吗?”声音中带着被人发现的羞愤和欲盖弥彰。 聂九州只好继续沉默。 “老夫留一道意识就是想看看这剑谱到底会被怎样的人学了去,但没想到是一个小姑娘。”大概是聂九州之前的沉默嘲讽太明显,这道声音没有再自夸自雷。 只不过他说出的这番话,聂九州也觉得不太动听,不过也没反驳,就随他去说。 “你可知这套剑法,虽叫九九归一,但老夫相信,只要你将它学精别的剑法,根本看都不用去看,只需要用它就能天下无敌以剑修飞身也不是难事。” 听到这道声音这么说,倘若他说的是真的,那么修真界之前那个听起来很荒谬的传言也便是真的了。 据说成仙也是有名额规定的,仙界各司其职,各种不同的人才都需要有。 术业有专攻,所以对于不同的方面所规定的成仙人数,其实是和仙界所需要的专业人才挂钩的。 当然也和下界九州大陆上这些修士自身的强弱有关系。 就比如说,剑修向来是九州大陆上,攻击力最强最厉害的修士,所以近千百年来飞升的建修人数是最多的。 剑修飞升的人多了,仙界的所需也就趋于饱和,故而现在来说,选择剑修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当时聂九州听到这样的传闻,很是嗤之以鼻,追求大道这种事怎么可能还会规划名额,但现在看来好像就是这样。 聂九洲嘴角抽了抽,这声音说的事情让她对仙界的向往倒又少了几分。 在这白茫茫的一片虚空里,聂九州只能看见自己的身影,听到那道苍老的声音,苍老的声音还在喋喋不休,可聂九州实在是没兴趣听他自己的成仙史。 大概是太过寂寞,又或是别的什么原因,总之,这道苍老的声音,从他降生的五岁便开始讲起,足足讲了四个时辰才讲到他三十岁,聂九州不知道这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心想着,就凭借着他这个嘴上功夫,大概也是仙界所需要的人才。 苍老的声音自然知道聂九州在吐槽他,不过他也不是很在意。 他是飞升上仙界的一位大能所留下来的一丝意识,千百年来一直待在这个剑冢里,没人说话,人都要憋疯了,更何况一道意识,于是在他消散之前,他自然是想把话说个够。 他说了整整十二个时辰,才把他的成仙之路讲完,聂九州听个七七八八、昏昏欲睡,还要时不时回答他提出来的一些问题。 这下聂九州是不记住他的成名史都不行了。 “好了,故事就到此结束,小友也乏了,只要你答应我最后一个要求,老夫就放你回去。” 聂九州听到他说的话,暗自松了口气,终于讲完了,要不然她真的很害怕,自己直接倒在这里,可这本来就是自己的意识了,已经没有办法再退了。 “什么要求?”聂九州也不打算盲目帮他,先看看是什么再说。 “你要将老夫的故事说给说书先生听,让这个故事名扬九州大陆。” 聂九洲听了他的要求,有些惊讶,她是千算万算也没算到是这么一个要求,看来,这位成仙的大能性格还真是特殊呢。 “可以。”这个要求对于聂九州来说想要办到并不困难,她并没有过多思考就答应了下来。 “好好,老夫等着你的好消息!”一说到最后几个字,这道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消散在空中,聂九洲不仅开始想,他都已经消失了,又怎能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按他的要求办事呢?毕竟他也没有让她立誓。 不过聂九州肯定会替他办到的,既然答应了,聂九州也不是那种言而无信的人,她只是觉得有些唏嘘,这一丝意识已经独立了千百年,他就像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了一样,而并不是依附于天上那个神仙的存在,对他来说消散了或许就真的消散了。 没有因为这个问题纠结太久,聂九州意识到自己在这里已经待的太久,急迫的想要醒来。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昏迷了多久,但一睁眼她居然已经离开了小重山秘境回到了那间客栈里。 眨了两下眼睛,聂九洲好不容易缓过神来,天头一看只见晏清随,就坐在不远处的凳子上。 此时正值正午,太阳有些大,因此聂九州床边的帷幔被拉了下来。 桌子上似乎放了一碗什么东西?聂九州盯了许久,发现是碗粥。 这时候她才感觉肚子的确是饿了。 她又把视线重新转回坐在那里品茶的晏清随。 他就静静坐在那里就已经是一幅画,倘若有仙人,聂九洲觉得定就是他这副模样。 “咳咳。”大约是被美色所惑,情绪过于激动所致,聂九洲被口水呛到了。 晏清随这才把视线从那杯清茶移开,看向聂九洲。 聂九洲以为他至少会过来看看她到底是怎么了,没想到他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又重新把视线移回茶盏。 “睡够了?”晏清随缓缓开口,透黑的眸子里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愉悦。 “啊?”聂九洲有些不明所以。 十二个时辰是挺久的,但也不至于说她贪睡吧。 等等! 小重山秘境一共开放一个月,她才在里面待了十五天便晕了,她还以为是齐长疆帮她捏碎玉玦让她出来了,听晏清随这个口气倒像是秘境已经关闭了? 似乎是猜到聂九洲在想些什么,晏清随给了她一个“你猜的没错”的眼神。 “你昏迷了一月有余,不仅小重山秘境关了,卫红也早就带其他弟子回去了。” 晏清随看了她一眼。 “怎么?还不起来收拾东西?”他起身往门外走去,看到聂九洲还是愣愣的看着他,又加了一句。 “难不成准备让我抱你?”他说这句话拖着尾音,语调上扬,有种莫名的蛊惑。 聂九洲被他的低音迷的不知今夕何夕,只好呆呆点头,慢慢从床上起来。 聂九洲只穿了里衣,她也没有意识到晏清随还在这,丝绸面料轻薄透气,让她大红色的肚兜清晰可见。 晏清随看到的就是这具有冲击性的一幕,他欲言又止,随后把视线移开,来到了屏风后。 “穿好衣服,我带你回去。”不知道是不是聂九洲的错觉,她总觉得这句话里带了一丝窘迫。 聂九洲和晏清随的关系早不是五年前陌生的状态,他亦师亦友,虽说有些清冷,但聂九洲实际上一点都不怕他。 能让晏清随窘迫的时候可不多,聂九洲越想越觉得机不可失,定要好好上去嘲笑她一番。 她现在脑子不甚清醒,自然也没想过晏清随窘迫的原因。 她小心翼翼的掀开被褥,也没穿鞋,偷偷的朝屏风后去。 按道理来说以晏清随的敏锐程度是不可能发现不了聂九洲的动静,大概是刚刚看到的一幕冲击性太强,他的耳根子现在还红着,自然也就发现不了。 “哈。”聂九洲从他背后跳出来吓他,她靠晏清随很近,转过身之后身子几乎贴到了一起。 聂九洲只到晏清随下巴,她瞪大眼睛,企图观察出晏清随表情的变化。 但很显然让她失望了,别说表情了,晏清随连眼珠子都没动一下。 这下聂九洲很不满意了,她只好再凑近点,踮起脚来和晏清随说话。 聂九洲只感觉有一处柔软碰上了她的额头,她还没意识到是什么的时候,晏清随就已经转身走开了。 再后来呢,聂九洲看到了晏清随冷冷的眼神,意识到了刚刚那是什么之后有些心虚,乖乖的把他递过来的衣服穿好。 自始至终,她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衣服有多么不对劲。 “到底怎么了?”聂九洲喃喃自语,耳尖听到她说话的晏清随心念一动,却没回答。 这一整天在飞舟上晏清随就没搭理过她,任她一个人说着在小重山秘境的经历。 晏清随却一言不发,聂九洲问他原因也不说。 算了,聂九洲有些泄气,晏清随的确有时候会忽然不开心。 对了,夜灵溪! 聂九洲就想着她忘记了什么事。 “这次秘境玄天剑宗回来了多少人?”她自认为问的含蓄,却不知晏清随早就看穿了她。 “夜灵溪死废了。”晏清随开口。 “哦。”聂九洲有些失望,她以为夜灵溪死了呢,没想到运气还挺好。 不过……她没死,麻烦就大了。 聂九洲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说,晏清随就先开了口。 “说吧,我不怪你。” 不怪她?有这种好事?聂九洲有一丝怀疑, 第一百一十五章 番外1 三万年前,仙魔大战,天帝率领天界七位将军出征魔族,所向披靡,魔族节节败退,眼看一场大战即将以魔族落败落下帷幕。 就在这时,天界奸细传来消息,二将九尾、四将天狼叛出仙界,沦为堕仙。 至此,七将只剩五位。 同时,天帝发布追杀令,捉拿天狼和九尾,生死不论,提供情报者赏。 第一个发现九尾踪迹的是七将犰狳,作为一只被狐狸养大的兔子,他选择性失明,装作没看见,目不斜视的从九尾身边经过。 九尾持着酒壶,醉卧在鸳鸯树上,丝毫没有被发现的慌乱,看着犰狳正经的样子,嘴角微微勾起。 九尾长得很媚,上挑的眼尾,让他看谁都有几分含情脉脉的感觉 ,可他的眼神却又清冷,颇有几分不可冒犯之味。 犰狳一跃,便到千里之外,直到感觉不到天帝的气息,他才回头看向九尾。 犰狳—山海经记载的山海神兽,有一目千里之能。 九尾还是躺在树上,带着些漫不经心晃着腿,似乎是感知到了,朝着犰狳的方向看来,“真谨慎。”他想着,眉尾微挑。 “没白教你。” 九尾对犰狳做着嘴型。 犰狳看着顿了顿,扫了扫九尾四周,似乎在找些什么,却没找到。 一道闪电劈来,犰狳侧身躲过,正好对上天狼凶狠的眼神。 “真狠,”犰狳擦了擦嘴边的血。 “就知道你在这。”他又自言自语着,一跃而上。 九尾看着天狼的身影,没说话。双方陷入了一阵沉默。 “你…” “我…” 异口同声让双方都有些愣住了,九尾无奈的笑了笑,“你先说吧。” 天狼似乎没有想到该要如何表达,他欲言又止,终是没有开口。 九尾看着他,有些莫名,也没有追问,只是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 “走了。”说完纵身一跳。 “等等。”天狼蹙着眉,似乎有些恼怒。 天狼叛逃,九尾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他也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只道是这几百年没白养他。 可神也总是奇怪的,若天狼没来,九尾或许会怨他,可他来了,九尾却又替他可惜。 毕竟, 可以,但没必要。 “你不必…”九尾叹了口气,“这并不关你的事,你是我一手提拔上来的,我不希望你就这样离开。” “你都不在那了,我呆在那干嘛。”天狼显然没把九尾的劝告放在心上。 “你不该离开的。”九尾悠悠的说。 “那什么是应该的,告诉我我已经长大了需要自立门户吗?”天狼看起来有些生气,嘴巴抿成了一条线。 九尾没想到他会用之前自己说的话来堵他,他一时间有些无言。 过了一会,九尾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说到:“你既不想自立门户,便继续呆在我身边,帮我做事。” “好。”天狼眼睛亮晶晶的,早就把之前的气话忘到九霄云外。 “那便帮我把我殿里的东西都拿出来吧,我们也该寻个别的住处了。”九尾这样说着。 天狼对九尾向来是有求必应,九尾话音刚落,天狼就不见了。 九尾看着他顺手给自己下的定位符,无可奈何地笑了笑。“这家伙。” “看来得快点了,没时间了。”他自顾自地说着。 九尾回到之前就找好地方,这是人间的一处山川之中,人迹罕至,但山清水秀,在这建了个院子,颇有几分人间的烟火气息。 他熟练的对周边加强了封印,随意的拿了条凳子坐在那,等着该来的人。 几道残影掠过,在结界外停顿了几瞬,进来了。 九尾挑着眉,丝毫没有地盘被入侵的不悦,他慢条斯理地拿起杯子。 茶杯里的茶被泡的极好,散发出缕缕清香,他一饮而尽。 “九尾,你诛杀天界重臣,下逃人界,屡次伤害天兵天将,你可知罪?”为首的天将慷慨激昂的说着,两条眉毛都快要竖起来了。 九尾看着他,笑出了声,“火神,你我间并没有深仇大恨,不必这么吹鼻子瞪眼吧,你都快烧起来了,哈哈。”九尾指着他的鼻子和眉毛。 “都要冒火了。” 说罢,又继续揶揄道:“掌管世间万火之职,可不要最后引火烧身啊。” 他说的轻巧,火神却早已怒不可揭。 “放肆,身为罪臣,不知悔改,还、还嬉戏调笑,简直罪加一等,罪不可恕。”火神被他这么一说,更是气的脸红脖子粗,声音都在发抖。 “九尾,莫要顾言其他,你可知罪?”水神示意火神退后,自己出了声。 “诛杀天界重臣?哈哈!是杀了天帝他亲戚吧?让我想想看,让我想想看,好像是…外甥?”九尾笑得肆意,动作夸张。 众神都被他的笑晃了眼,虽说都知九尾长居天界颜值榜榜首,可他向来不假辞色,顶着张木头脸,渐渐的便有了冰山美人的称号,如今这一笑,真真是百媚生。 口水地吞咽声让众神回过神来,队伍里那个发出声音的天兵羞红了脸。 “放肆,休得无礼,你简直是不知悔改。”火神怒气冲天,走到前面。指着九尾的鼻子。 “这几日不见,火神文学进步颇快呀,妙语连珠,妙语连珠呀。”九尾丝毫没把火神的愤怒放在眼里,还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他从凳子上起来,倚在桌子旁,手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 真无趣,一群神仙为了一件不知真假的事,来和他讨要所谓的正义。 “一起上吧。”九尾好像突然失了兴致,眼神也冷了下来。 “动手前用脑子想一想,打不打得过?”他又补了句。 “你杀害同僚,我们是替天行道,就算身死,也是为正义而战,死得其所,为维护天界之法,为众生而死。”火神的胡子一抖一抖,神色激动。 “替天行道?哪个天?天帝吗?那倒是,他老人家不出面,让你们来送死。”九尾自顾自地说着。 “天狐大限将至,无法突破,想让我给他外甥续命,你说哪有这么好的事。” 这话一出,众神一片哗然,虽说九尾性子冷,但为天界做出的贡献众神有目共睹,对于此次事件存疑的人不在少数。 “一派胡言,明明是你急功近利,走歪门邪道,想着吞噬天狐的功力,我问你,天狐不是被你吞噬了吗?”火神气急败坏,手指都差点怼在九尾脸上了。 九尾微微皱眉,不动声色的躲过,一边像是思考的模样,“不错,。” 送上门来的大补之物,岂有不接之理? 火神一听,刚准备开口,就被队伍里的一个天兵打断了。 “他定是在拖延时间,天狐强大不好吸收,此时正是他的虚弱之时,我们定有一战之力。” 这天兵话音刚落,火神便像幡然醒悟一般,挥着一条火龙向九尾攻去。 这火龙必不是随意一招,想必是已经蓄力已久,带着阵阵热浪,火龙一出,温度骤然升高,尽管只是一些余浪,实力稍弱一些的天兵依然有抵挡不住之势。 九尾眼睛稍眯,随手一挥,火龙便消散在漫天的尘埃里,连本命武器都未曾祭出。 九尾轻轻松松的模样让众神的脸色都难看了几分,众神没有再发动攻击,似乎都被震慑住了。 九尾没有管众神如何想,他又是一挥,把天兵都送出了结界。 “没必要让他们陪着你们来送死。“他笑着,祭出了本命剑器——纯钧,”速战速决!“ 众神看见纯钧都变了脸色,纷纷祭出了自己的本命武器,身体紧绷着。 即便是纯钧已经许久未出鞘,众神也清楚的记得当年魔界冲过天堑之时,纯钧一剑破万魔的场景。 当年的惨状还依稀在眼前,看着纯钧剑出鞘,仿佛还能听到万魔的嘶吼。 “让我来看看到底有几人能受得住纯钧一剑。”九尾的眉心间显现出鲜红的纹路,是九条狐狸尾巴的形状。 纯钧一剑,天地变色,雷霆万钧,带着排山倒海之势劈向众神,所过之处,无一人站立,尽是无一人能敌纯钧一剑。 这一剑还是九尾留了几分情面的,若是使出全力,怕是无一人能回天界复命。 他们听命办事,九尾不想赶尽杀绝。 水神趴在地上,一口鲜血吐出,她的灵力被冲散,怕是连肋骨都断了好几根,她咬着牙吞下早已备好的丹药,灵力顺着喉咙充满着胸腔,情况立马好了许多,她和火神交换眼神,通知其余三神,站到了自己的位置。 若不是实在毫无胜算,他们也不想用这种要付出极大代价的法子。 一个五行杀阵立马显现,以五行之神为点,引天道之力,对有杀孽之人降下罪责。 若是以前,以五行之神所引下的天道之力对于九尾来说不值一提,可问题就出在天狐身上。 顾名思义,天狐是承受天道福泽之神,顾以天字为首,是福瑞之兽,九尾斩杀天狐,便是将天道赐予天狐的福泽斩断,所以,九尾处在阵眼,天道之力便不是五行之神引下的这些了,还承载着天道的怒火,不论缘由,只论结果。 九尾处在阵中,看着地上繁杂的符文,又看着天上积聚的雷云,那是连他都能感觉到令人胆战心惊的力量,今天,怕是要栽在这里了,他苦笑着。 五行杀阵让天狐的力量似乎得到了提升,他在九尾体内横冲直撞,“噗!”九尾吐出了鲜血,他不甚在意的抹去。 “还好那小子让我给支开了。”他暗自庆幸。 蓬莱的无名岛 虽为神诋,但九尾不爱三十六洞天七十二福地,倒是在蓬莱随意寻了一处孤岛住下了,他又甚是不爱起一些过于繁杂的名字,便将这岛唤作无名。 天狼这次来便是来替九尾取东西的。 九尾未有说明是何物,天狼便将所见之物全都装进乾坤袋里。 突然,一片刀片飞来,他侧身躲过,转过头,就看到了六将猾裹。 “我以为是谁来兄长这偷东西。”猾裹解释着。 “你一直守在这?”天狼挑着眉问到,似是有些不解。 猾裹又回到原来的地方守着,“嗯,兄长是被冤枉的,我等他回来。” “他不会回来了。”天狼没有做过多的解释。 “他会回来的,他不会丢下我们。”猾裹固执地说。 “就像小时候一样,不管小熊走丢在了哪里,兄长都会把小熊找回来。” 他背对着天狼,看上去有些无助。 “可是现在,是小熊找不到兄长了。”他眼角微湿,喃喃自语。 天狼看着猾裹的样子,不知是想起了些什么,他眉眼微弯,轻声说道:”我知道他在哪。“ 猾裹有一瞬的愣神,没有问缘由,便急忙说道:“他在哪,带我去。“ 天狼没明说,只是调侃道:“怎么?你也叛逃?” 猾裹似是没想到他这么说,他摸着弯刀上的挂饰,抬起头来,“那又怎样?“ 若不是要守着兄长的物什,他早就离开了。 天狼听后一笑,“得。“ 他从壁沿处起来,随手拍了拍,“带你去。“ 两人相视一笑,彼此都读懂了对方眼里的意思。 兄长在哪,他们就在哪。 这一刻他们好像对未来都充满着希望,好像又可以回到之前伴在兄长左右的日子。 可他们没想到去到那里时会是这样惨烈的画面,结界外是不明情况的天兵,可结界内确实这么令人目眦欲裂的画面。 九尾跪倒在地,血像一只又一只的巨兽,迫不及待地从他口中跑出,他眉头轻皱,随意的擦着血迹,白袍上也早就血迹斑斑,像一朵又一朵开在幽冥河畔的召唤之花预示着神之堕落。 “哥!“ “兄长!“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他们飞奔而去,却被一堵透明的墙挡住。 这个阵法,天狼在九尾的藏书阁里看到过,这个阵有一个十分正派的名字—天罚五行阵。 但其实就是个五行杀阵,引天道之力将神诛杀,不就和降下天罚无异? 要引天道之力惩罚有罪之人,组阵之人要付出的代价极大,天狼没功夫想天帝是如何让五行之神将此阵用在神的身上的。 这个阵没有破解之法,只有处于针眼的“待罪之人”魂飞魄散,此阵便会自行消散。 天狼和滑裹怎会坐视不管,即便是和天道,他们也要争上一争。 “啊!“天狼面色狠戾,雷电之力在他手掌积聚,顿时结界之外千里之内的天地变色,电闪雷鸣。 “引雷!这不可能!”水神看着那漫天紫色,大惊失色。 天狼一口鲜血喷出,却还是固执的继续吸引着千里之外的雷电之力。 猾裹的弯刀疾如风,一刀便足矣劈山隔海,却只在这透明的墙上短暂的留下些许白痕。 “够了,天狼,我们还要从他们手上抢人。”猾裹没有再继续这无用之功,他把手附上弯刀,慢慢滑过。 “滴答!”一滴血落在了地上,一株小草动了动,吸收了这滴神血,血祭后的弯刀顿时变了颜色,猾裹眼里闪过一抹猩红,接着弯刀变成了两把,猾裹把它们扣在一起,弯刀滋滋作响,闪过阵阵火光,他与天狼对视一眼,同时行动。 一个飞镖和一团紫光向结界飞去,同时命中结界的一点。 “嘭!”巨大的声响从那一处传来,整条山脉都被夷为平地,神仙们早早地躲在了云里,看着这两招的威力,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结界的地面被炸毁,变成了透明质的,很显然,结界还在。但他们瞄准的那一点的结界已经出现了裂痕,天狼和猾裹看到了希望,彼此都拼尽全力准备最后一击。 天道似乎感召到了什么,九尾的天雷劫提前降临了,可很显然,九尾丝毫没有应对之力,他的体内未消化完的天狐之力还在作祟,气血翻涌之下,一口血又喷涌而出。 一道雷向九尾劈来,结界内电闪雷鸣,闪烁的雷光和突如其来的云层扰乱了视线,什么也看不见。 天狼从未如此绝望过,他一直努力修炼,希望有天能和哥哥并肩,可从未想过意外来得如此之快,在哥哥所面对的事情上,他明显还不够资格保护他。 一滴泪从他的面颊划过,他用力抹掉,继续集聚雷云向结界轰去,他死死盯着结界,企图从那白茫茫的一片中找到些什么。 可,什么也没有。 “怎么会呢?这不可能!”他不断地攻向结界,雷电之力疯狂的朝着结界输送,鲜血从他嘴里不断流出,他丝毫不在意,他的眼里开始有黑气显现,这是走火入魔的征兆。 终于,在云雾消失的结界的最后一处,他看见了他哥的身影,黑气开始慢慢从他眼里褪去,理智开始回归。 “哥!”他跪倒在结界外,大声喊道。 九尾听到熟悉的声音慢慢从混沌中清醒,他抬头就对上了结界外天狼的脸。 他们隔得是那样近,又是那样远。 清晰到可以看见彼此脸上的细小的绒毛,可却碰不到彼此,哪怕是一片衣角。 “哥。”天狼哽咽着,把手搭在结界上,“都怪我没用,若是我再强一点,再强一点,便不会这样了。“ “没事的,不怪你,小狼已经做得很好了。”九尾望着天狼,目光温柔而缱倦。 “兄长!”猾裹也过来了,他眼眶泛红,眼窝深陷。 “小熊也来啦!”九尾艰难的撑起身子,勉强的笑着。 “轰隆!”结界之内,天雷滚滚。 “我们再试试。”天狼对着猾裹说道。 九尾看着他们,脸色苍白,明显是强弩之弓,他朝 他们摇着头,示意他们不要去,天狼看着九尾,眼神坚定。 “再来!” 从天上引雷电之力除了天狼六界从未有人做到过,这就是水神为何如此震惊的原因,可即便是天狼引天雷也要付出极大的代价,他必须承受来自天道的怒火和反噬。 “让我来!”看着天上重新集聚的雷云,天狼眼里划过一丝决绝。 远处的五行之神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幕,“控雷?这不可能!他一定是疯了!” 没有人相信有人能转移阵法之中的雷劫,可天狼的确做到了,那集聚的雷云转移到了他的上方,他跪倒在地,看着终于转移的雷云,缓了一口气,他抹掉嘴边的血,却发现他的七窍中全都有血流出,的确,他现在还没达到能做这些事的能力,强行调动的结果必然是元气大伤,若再加上这雷劫,他恐怕就要灰飞烟灭了。 从被哥哥收养的那一刻起,他就决定以后一定要站在哥哥身前保护好他,可小狼还没有渡过他的成年雷劫,没有保护哥哥的能力。 天狼是一个非常奇特的物种,和天狐一样承受天道的福泽,上天的庇佑,但他们又是不同的,天狐从出生开始就十分强大,十分容易养大,成年之前他们的修为可谓一日千里,丝毫没有阻碍,可成年之后,每过一千年就会有一次雷劫,一次比一次凶险。 若不是那只天狐惰于修炼无法度过这雷劫,他也不会愿意铤而走险把主意打到九尾身上来。 九尾狐,六界大补之物,传说中通过秘法取出九尾之印便可以起死回生,凝魂聚魄,更是可以从此以后晋升再无瓶颈。 曾经的九尾一族令六界疯狂,被大肆屠杀,短短十几年,九尾族人便寥寥无几了,最后九尾族长以身殉道把所有杀戮过九尾一族的人都施以禁术,被施以禁术的六界中人,不论种族全都惨死,留下诅咒祸及祖孙,没有人能够活过成年。 岁岁年年,年年岁岁,世间早已没有了当年做过此事的后代,九尾族长以惨烈地代价告诫六界中人,谁也别想再打九尾狐的主意,可九尾一族的荣光也一去不复返了。夺取九尾之印的秘法也就此失传。 天狼与天狐正好相反,天狼幼时脆弱非常,稍有不慎便可至灰飞烟灭,由于养育成本过高,天狼一族只会在其子女里选择一位他们认为最强大的进行喂养,其余的便会被丢进藏林里自生自灭,九尾就是在那捡到小狼的。由于这种残忍的法则,天狼一族的人数十分稀少,却也十分强大。 第一百一十六章 惩罚(二) 聂九洲自然是不怕,其实在她做出这样的行为之后,她便想到了后果,她左右有脱身之术,即便晏清随不帮她,她自己也可以。 不过既然她师傅要帮她,事情当然会简便不少,她也没推辞。 也不知道这夜灵溪到底什么样了,她倘若着还能说话,那必定会想要告发她,也不知道晏清随准备怎么让她闭嘴。 “小重山秘境方格重组不是小事,夜灵溪在此时算计你,必然是想要你性命,索性你聪慧。” 聂九洲听了他的话就更加好奇起来,夜灵溪到底变成了什么样?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晏清随没有多说,拿着钓竿在空中垂钓。 他这番操作聂九州着实看不懂,想了好几回终于还是忍下了问他为什么? 三日后,玄天剑宗到了,聂九州看着这气派的大门,不知为何想到了太宗简朴的小院。 现在她看过的每一个宗派建筑都要比当年太宗的更加辉煌气派可却,再没有任何一个宗派有太宗那样的影响力。 …… “你说那夜灵溪现在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是啊,经脉寸断,就连四肢都没了,我昨天瞧见她都发怵。” “你还别说,这还真是报应啊,她当年欺负过的人还少吗?现在终于轮到她倒霉了。” “是啊,天道轮回报应不说,虽说她那副样子有些可怕,但看着就让人心里头畅快。” “若不是她小悠又怎会自曝内丹,落得个神魂俱灭的下场。” 聂九州这一路走来,听到了许多关于夜灵溪的流言。 她之前还觉得可惜,夜灵溪命如此之大,居然没死在那里,但现在又觉得或许对于她来说,活着还真不如死了。 …… 夜灵溪睁开眼,眼前是一片黑暗,她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过光亮了。 她的眼睛瞎了,耳朵聋了,就连四肢也被小城山秘境小方格重组给切割。 她的灵力根本运行不起来,经脉寸断。 甚至说她连现在自己在哪里其实都不太清楚。 她的内心里只有无限的恐惧与绝望,她有想过很多次去死,可是都没有成功。 当她聂九州反将一军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很有可能会死,可是没想到当初她爹帮她在甘泉寺求的福如此有效,她当真是大难不死,可却又生不如死。 她以前从未想过自己会落入如此境地。 现在她的概是已经来到了玄天剑宗,是因为她的魂灯忽明忽灭,所以爹派人去找她了。 还别说真相,真让夜灵溪猜出了个八九不离十。 当时那符的确帮她了躲过一劫,之后便化为了灰烬。 女儿的魂灯有异动,当爹的自是派人去寻她了。 毕竟当时小重山秘境尚未关闭,联系不到,长老颇费了一番功夫,花了大价钱才请人帮他把女儿从里面带出来。 夜灵溪知道她爹疼她,玄天剑宗天才地宝有的是,她只能告诉自己这副模样不会持续太久。 她猜的没错,当夜长老看到她是一副这样的模样时,目呲欲裂,来不及伤心便早早的来到了宗主那给她求药。 “宗主小女此次遭逢大难,藏宝阁里的丹药,希望宗主能赐老夫一些。” 夜长老低声下气,像是老了十几岁,一夜之间长出了许多根白发。 宗主有些头疼,夜长老的女儿的确是伤的惨烈,再加上夜长老老来得女,又是独女,自然是把她放在心尖子上。 要是寻常修士,人家说不定早就弃了这个女儿。 但夜长老也不会。 可玄天剑宗的藏宝阁从来不是想进就能进的,未有重大功绩,藏宝阁一律不许入内,就连他这个宗主,也不过十年前去过一次而已。 而夜长老自从老来得女之后,这人也像是糊涂了不少,不要说重大功绩了,就平日里也犯了不少小错。 他此时求到自己面前便是知道,他无重大功绩,没有资格进入藏宝阁。 可若是为他破例,却又坏了规矩,到时候若是用哪一家遭逢劫难又来找他,那他帮还是不帮呢? 宗主其实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夜长老终归是长老,说话不能够太直接。 “夜长老,知道你救女心切,灵溪变成这样,我也很是痛心。” “藏宝阁若是没有达到要求就算是我也进不了,老祖如今虽说在闭关,但也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不说远了,这玄天剑宗发生的事,他老人家定是清清楚楚。” “老祖向来是极重规矩的,这事恐怕不成,不过老夜,怎么说我也算是看着灵溪长大的,自然也不忍心看她就这样下去。” 宗主顿了顿。 “这样,我休书一封给老白,看他那还有没有生骨丹,价格方面我尽量帮你谈一谈,到时候要出灵石的时候也算上我一份。” 话说到这个份上,夜长老就算再糊涂也明白了宗主的意思,他不会为灵溪破这个规矩,夜长老苦笑一声,他当然是知道让宗主为了夜灵吸破规矩的可能性极小,但他还是想试一试。 灵溪若是想恢复,单靠一颗生骨丹可不够。 八阶丹药生骨丹,顾名思义,服下它便可以长出骨头来。 目前看来这是最适合夜灵溪的丹药,可除了这个,灵溪现在经脉寸断,眼睛瞎了,耳朵也聋了。 若想治好她,起码还需要天山雪滴草的汁液和龙髓。 夜灵溪的眼睛是被小重山秘境所伤,所以这天山雪滴草最好是要千年以上的。 这龙髓当然并不是真的龙的骨髓。 四眼猪兽的骨髓,乃是这世上最珍贵的东西之一,它能修复经脉,这九州大陆上唯有他的骨髓能够做到这一点,故而叫龙髓。 这些东西任何一件放出去都是价值连城,甚至有价无市的,想要弄到这些东西太难,即便是玄天剑宗的长老也不一定都能弄到。 就比如这四眼猪兽的龙髓。 早在百年前由于修士无止境的滥杀,四眼猪兽都已经绝种了,况且倘若想修复灵溪的经脉估计还要百年以上的四眼猪兽才行,这就更难找了,都不知道这世上到底有没有。 灵溪现在,无感几乎尽失,也不能问她底是谁这么狠心,让她受如此之重的伤害。 夜长老现在甚至有些怨恨齐长疆和楚灵珠。若不是他们吵架走散,也不至于保护不好灵溪,让她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 聂九州进到这间房间,这是夜灵溪从小到大都住着的地方,从房间精致的布局,和有一些看着就价值不菲的装饰品来说,夜长老是真的很疼爱她。 不作死就不会死,聂九洲觉得夜灵溪可能永远都无法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她看着躺在床上的夜灵溪,四肢都已经留在了小重山秘境,变成了小小的一团静静的躺在床上。 也难怪那些弟子们说夜灵溪被抬回来的时候他们吓得发怵,即便是聂九州现在见到也觉得心里有些不适。 或许会有人觉得她狠毒,但是她也无所谓,倘若不是她发现了夜灵溪的计谋,现在躺在床上了说不定就是她了。 而倘若是她变成了这样,夜灵溪肯定会幸灾乐祸,甚至觉得大快人心,才不会有丝毫的不忍。 想想夜灵溪之前做的事情,聂九洲还是觉得她活该,既然如此那便就没有必要觉得愧疚了。 之后聂九洲便再没有关注过夜灵溪的事情,但是令她没想到的是,夜长老居然会找到她头上来。 “小聂啊,我知道你与灵溪之前有些矛盾,林夕这孩子刁蛮任性,我在这里先替她给你道歉了。”出于礼节,聂九州给他倒了杯茶, 他还没等聂九洲这杯茶倒完,就开始自顾自的说起来了。 “灵溪呢,现在那副样子你也看到了吧。”看到聂九州不搭话,夜长老又继续说下去。 何止只是看到了这件事情还是我一手促成的呢。 若是夜长老知道此事是她所为,估计不会来找她哦,或许会想杀了她。 “五年之前的事情过去已经很久了,夜长老不必介怀,至于夜灵溪现在的样子的确我去看过。” 她这话说的轻描淡写,言语间不见丝毫对夜灵溪的同情,夜长老忍了又忍,最后还是决定先把事办完再说。 “想当年我和你爹爹还一起喝过酒呢,说起来你和咱们玄天剑宗也算是有缘分。”他说完,还面露怀念的摸了摸已经白花花的胡须。 他这话的确引起了聂九州的注意。 攀交情,看来夜长老是有求于她。 “夜长老,你也知我是爽快人,不必过于多说,倒不如开门见山,长老到底找我什么事?” 聂九州并没有顺着他的话往下说,着实是没有给他面子,只见夜长老的脸色又沉了几分,最后还是勉强挤出一个笑意。 “小聂啊,我知道当年的事情对你来说是一个重大的伤害,不过你也放心,如今玄天剑宗就是你的家。” “想当年我知道这个消息,也是既震惊又痛心啊,幸好你被晏清随那小子救了出来,要不然焚月宗还真是后继无人呐。” 夜长老感叹道。 听到焚月宗三字,聂九州脸色明显一冷,可是夜长老却好像没发现一样,还是继续说了下去。 事到如今,聂九州如果还不知道叶长老打的是什么主意,她这几年也算是白过了。 若是夜长老坦坦荡荡的同她说,说不定她还会有几分真话,可现在聂九州只觉得恶心。 若真是觉得焚月宗灭宗令他痛心怎么不见当年他来安慰,现在说这些马后炮也不嫌丢了他这张老脸。 当年因为他进了玄天剑宗直接破格成为了长老的亲传弟子,背地里的流言蜚语,除了晏清随谁,又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五年前你遭逢劫难,失去亲人,相信聂小友应该很能理解我,现在的心情为人父母啊,最希望的就是子女好,如今灵溪一副这样的模样,让我痛心不已呀。” 夜长老说完这些才抬头看一下聂九州,发现她的脸色似乎并不好看,有些犹豫着接下来的话到底要不要说出口。 只不过犹豫了几秒钟,他就做出了选择。 “焚月宗向来炼丹厉害,这八阶的生骨丹小聂可有听说过?” 八阶的生骨丹,对于焚月宗来讲也是一笔不小的财富,他可不相信当时那些长老没有把这些重要的东西交给聂九州让她带走,而是和焚月宗起化为了灰烬。 “生骨丹?”聂九州面露疑惑,思考了一番后最后摇了摇头。 “八阶丹药是宝贝中的宝贝,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低阶修士,又怎会拥有这等宝贝。” 聂九州这番话说的在理,可夜长老却完全听不进去,他认定了聂九州这里有,在他看来聂九州只不过是不想给罢了。 再说她就算是一个小小的修士又怎么样,焚月宗灭宗之前她可是堂堂掌门的掌上明珠,焚月宗的宝贝不都得往她面前送吗?不过是一颗八阶生骨丹又怎么会没有呢? 夜长老这样想,他就是忘了生骨丹这种有特殊疗效的丹药有多难的。 一般来说常人也不会备这些,即便聂九州手里真的是有很多珍稀的丹药,也不一定有这一颗。 “哈哈,怎么会没有呢?焚月宗的宝贝到底都在你这里,定是你不识货,长老来帮你看看。”夜长老这番话说的极其自然,就好像这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一样。 聂九州被他说的整个人都不好了,果然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居然还想看她的乾坤袋里有什么东西,也不看看他自己是什么东西。 “夜长老,这怕不合规矩吧。”聂九州躲过夜长老伸过来的手,眼里划过一丝厌恶,悄悄的联系了晏清随。 目前来说,她肯定是打不过叶长老的,不过晏清随肯定能行。 “聂九州,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我堂堂玄天剑宗长老还会抢你的不成?” 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急迫,恐怕会吓到聂九州,夜长老深呼吸了几口气,又堆起笑脸。 “我这不是有急事吗?等到灵溪好起来,我一定会让她亲自来给你道歉,到时候这生骨丹,我一定是会还的。” 他说的话聂九洲半个字都不信,只不过现在晏清随还没来,而聂九州又打不过他自然是不能轻举妄动的。 第一百一十七章 惩罚(三) 聂九洲觉得夜长老变得有些奇怪,如果她没看错的话,刚刚夜长老的眼里闪过了一丝魔气。 九州大陆上已经几百年没有出现过魔了,看样子夜长老这走火入魔了。 走火入魔对于修士来说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稍有不慎就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到时候各宗门会下达追杀令,所有走火入魔的修士最后都会被诛杀。 修真界对魔族向来采取的是零容忍政策,即便是修士走火入魔也不例外。 各宗门之间有一个特殊的组织,每年会选取优秀的弟子进入该特殊组织,让他们去历练。 而这特殊组织的任务,就是搜集消息,然后再把走火入魔的修士给杀掉。 这个组织的名字呢,也十分简单粗暴,就叫做弑魔。 一旦夜长老对聂九州动手,那么他一定会被弑魔组织抓去调查,即便他是一个长老。 其实弑魔组织抓走火入魔的修士,修为越高的人被盯得越紧,像夜长老这种若真成了魔族,那对于这天下而言又是一个不小的灾难。 换个角度,倘若是聂九洲成了魔,以她的水平很多修士都可以把她杀掉,不足以为祸一方。 聂九州看夜长老这个样子估计也只是走火入魔的初期,初期的走火入魔,倘若他自己不钻牛角尖,其实还有救回来的可能。 不过如今他的女儿夜灵溪成了这个样子,若想要他步钻牛角尖还有点困难。 聂九州从来没觉得过自己有义务要救他,就单凭他们一家三口从未向聂九州展示过好意这一条便足够了。 想当年夜灵溪被关禁闭的时候,夜夫人还给她使过不少绊子呢。 不过都是些小打小闹,她也没太在意。 “长老既然你不相信我的话,那便自己搜吧。”聂九州将乾坤袋拿出来,扯开绳子,把袋子递给叶长老看。 让这个老家伙检查检查,免得总是惦记她的东西。不过,聂九州这只不过是缓兵之计,她不想给,宁愿毁了也不可以给。 聂九洲强忍着不适,看夜长老在里面翻来翻去。 她觉得自己快要忍不下去的时候,晏清随终于出现了。 他并没有跟叶长老废话,直接强势的把聂九州的乾坤袋抢了过来。 要知道晏清随的做派一向温和,他这副模样让聂九州着实有些惊讶。 晏清随脸色很不好看,就如同聂九州在幻境中看到的雪地一样,是化不开的寒冰。 也是直到此时聂九州才知道晏清随的实力到底到了多么恐怖的程度。 他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从把聂九州的乾坤袋抢过来,再到封住夜长老的嘴巴,把夜长老五花大绑,最后一脚踹在他的屁股上,让他跪倒在地,整个过程不超过5秒钟。 看着他那张寒冰似的脸,还根本没有要解冻的迹象,聂九州知道夜长老这回是真的触碰到他的逆鳞了。 看来晏清随的雷点就是走火入魔嘛。 “倘若我走火入魔,他也会这样待我吗?”聂九州知道此时不应该想些七七八八的,可这句话还是钻到了她的脑子里。 不过她从来不是纠结的主,此时也不应该想一些这种,所以她接过晏清随手中的乾坤袋,往夜长老身上再补了两脚,这胡思乱想就一起被踹出去了。 夜长老也没想到自己会遭受到这样的待遇,他不停的挣扎,像一条蛆一样在地上扭动着。 双脸憋的通红,却怎么也睁不开这绳子。 这绳子定是有古怪,聂九州看了夜长老一眼,觉得他真是惹错了人。 估计玄天剑宗任何一个人都要比惹怒晏清随好。 他被五花大绑的捆着,眼里的魔气却越来越多,看到这样一幅景象,聂九州不自觉的皱起眉。 “受伤了吗?”处理完夜长老,晏清随去洗了个手,慢悠悠的走到聂九洲面前,仔仔细细的将她打量了一番。 你不是能看到吗?聂九州在心里嘀咕。 “我们没打起来。” “哦?”这句话似乎让晏清随有些惊讶,他再次确认了一番,然后欣慰的点了点头。 聂九州满头黑线,实在是不知道自己在晏清随眼里到底是一个什么形象。 难道自己是一个只会武打不会智取的莽夫吗? 真是让人郁闷。 不过这个问题聂九州也没纠结很久,因为晏清随牵起了她的手。 又麻又痒。 像是触电一般的感觉从手掌传遍了全身,聂九州烧红了耳朵。 晏清随似乎还没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牵着她走到叶长老的身边。 “我教你如何对付走火入魔的修士。” 有时候聂九州觉得晏清随只是看起来温和,实际上是一个很冷血的人。 就比如说现在,这好歹也是跟他共事多年的长老,结果他倒好,不但不赶快救他,还说着你要看好,这可是一个难得的机会,能用真实案例给你示范。 聂九州开始怀疑他是不是得罪了晏清随。 也许是今天食堂的饭很好吃,也许又是因为刚刚聂九州逃过一劫,总之她现在心情很好,心里冒着绵密的甜甜的泡泡,每一个细胞都散发着愉悦。 再加上那只一只传递给她温暖的手,牢牢的抓住她,让她有了很久没有的安全感。 其实聂九州并不是一个需要靠别人来保护她的人,别人给予她的安全感可有可无。 可是今天她却觉得这样的感觉似乎也不坏。 晏清随把她的手放开,转身去解夜长老的绳子,到这时他似乎终于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低声对聂九州说了一声抱歉。 也不知道为什么,聂九州的心情本来是个艳阳天,现在变成晴转多云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期待什么,心里空落落的。 “走火入魔的征兆就是眼里出现魔气,首先我们要封住他头部的穴位。” 晏清随重新给他示范了一遍。 “走火入魔的初期,行动迟缓,所以想封住他的穴位并不难。” 紧接着他向聂九州展示了他的五花大绑数。 当然这是聂九州起的名字。 这根绳子用的也很有讲究,虽说它并不是九州大陆上最为牢固的一种材料,但却对付走火入魔之人有着奇效。 夜长老就这样沦为了晏清随的教学工具,他气的眼里都要冒火了,可却无可奈何。 而此时聂九州却捕捉到了晏清随眼里的一丝笑意,她再次肯定,晏清随就是故意的。 可是,倘若再次激怒夜长老,那么他走火入魔的程度就会变深,很有可能再也救不回来了。 那么晏清随,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他想除掉夜长老,可是理由是什么呢? 没等她想明白这些事就被叫回去修炼了,晏清随说他自己把夜长老交到弑魔组去。 弑魔组织除了会杀掉走火入魔已经不可救药的人之外,同样对于就那些刚刚走火入魔的人有着非常专业的手段,所以把夜长老送过去,再为合适不过。 其实像夜长老这样的程度,晏清随自己就能解决,但她还是把他送了出去,要知道在弑魔组织治疗,那可要吃一番苦头。 聂九州在心里默默给夜长老点了个蜡烛,能够得到晏清随这样待遇的可不多,可得到了这样的待遇,一般都没什么好下场。 这天聂九州刚结束为期三个月的闭关,一出门就碰到了齐长疆。 “师妹,你终于出来了。齐长疆看起来十分憔悴,甚至有点不修边幅,和他之前温润如玉的大师兄模样相差甚远。 他的下颚有明显的青色胡渣,甚至头发也没之前梳的好了。 “怎么了?”聂九州不明所以。 “我们坐下来慢慢说。”齐长疆有些窘迫的说道。 无事不登三宝殿,既然齐长疆是专门在这里等她,那必定是有着极其重要的事,聂九州也就歇了现在去食堂吃饭的心思,想着自己乾坤袋里还有很多糕点,先对付着再说。 倘若聂九州知道齐长疆要说的是这样一件事,估计早就去食堂吃饭了,不过后来她当时也真是肠子都悔青了。 齐长疆又是端茶又是倒水,甚至还买了山下她最喜欢吃的几家糕点铺子的糕点给她。 聂九州一看这个架势心里就开始警觉,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样看来肯定没好事。 她的想法是正确的,这的确不是什么好事。 齐长疆告诉她,楚灵珠喜欢上了宗易,吵着闹着要去八卦门交流学习。 宗主自然是不会肯自己的宝贝女儿去别的宗门,况且她想一个人去,危险又多了几分。 可宗主作为楚灵珠的父亲,也不想让女儿生他的气,便编出了一个理由将祸水东引。 这个倒霉人士就是齐长疆。 宗主告诉楚灵珠,大师兄齐长疆爱慕她已久,而他早就为齐长疆和楚灵珠定下了婚约。 他的理由是因为之前楚灵珠和齐长江走得太近,他一直以为自己的女儿喜欢的就是齐长疆,虽然说现在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但是誓约已下不可更改。 这下宗主倒是脱身而去,可齐长疆却倒霉了。 那天楚灵珠破天荒的在他们从小崇山秘境离开以后第一次来找齐长江,齐长疆别提有多高兴了,结果却是一盆冷水从头泼到脚。 楚灵珠很明确的告诉齐长疆,她只是把他当做大师兄而已,并不喜欢他,希望齐长疆能够跟自己去到爹爹面前把婚约给解了。 齐长疆是伤心又难过,还有些心灰意冷,自然是同意了。 可他是同意了宗主却不相信。 他觉得齐长疆就是还喜欢他女儿,这不能作为他们解除婚约的理由。 齐长疆非常苦恼,这时候他的二师弟跑来信誓旦旦的跟他说,绝对能够解决此事。 于是这件事就交给了二师弟处理。 等到第二天这件事情的确解决了,就在齐长疆准备去问二师弟他到底用了什么巧妙的法子的时候,楚灵珠却红着眼睛跑了过来。 这时候他才知道二师弟到底捅了个多么大的篓子。 他给宗主和楚灵珠的理由是——齐长疆早已和聂九州私定终身。 这个理由别说楚灵珠了,宗主都十分震惊,可是他说的有鼻子有眼,甚至还拿出了信物,这逼的宗主不得不信了。 本来宗主就范同意楚灵珠去交流游学,她应该高兴才是。 可事实却恰恰相反,听到齐长江和聂九州的消息,她只觉得心里堵得厉害。 楚灵珠甚至越想越委屈,直接哭了起来。 她想了一晚上也想不通,为什么齐长疆会喜欢聂九州而不喜欢她? 第二天便跑去找了齐长江。 这事是齐长疆叫小师弟帮忙的,即便他捅了篓子,但是齐长疆也不能说破,要不然二师弟肯定要受罚。 既然如此,当楚灵珠过来问的时候,齐长疆也承认了此事,甚至说的比二师弟更有鼻子有眼。 楚灵珠非常生气,把桌上的冷茶泼到了齐长江的脸上,说了一句你混蛋就跑了。 八卦门的事情也就不了了之。 现在距离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十七天,齐长江等了整整十七天,想要跟聂九洲道歉。 结果她闭关了。 现在这件事情已经在宗门上下闹得沸沸扬扬,几乎所有的人都相信了聂九州和齐长疆的确有私情这一事。 其实修仙门派弟子之间恋爱宗门是不会管的,只是聂九州和齐长疆都算是这玄天剑宗的风云人物,自然也就变成了谈资。 再加上之前齐长疆和楚灵珠的关系,三角恋什么的,大家最喜欢听了。 再加上现在齐长疆和楚灵珠的关系的确非常僵硬,又为这件事情的真实性加了几分筹码。 光是齐长疆了解到的故事版本就已经出现了二十个。 聂九州听完这个故事只觉得很荒唐,她只不过是闭关了一个月而已,怎么感觉一出来这个世界她都不认识了。 这个世界上怎会有如此荒唐之事,随口一编,这些人还真信。 聂九州从来不知道二师弟这么关心她和齐长疆,居然能编得如此有鼻子有眼的。 这一整件事都透露着一种不真实的怪异和滑稽感,聂九州没有想别的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她的师傅晏清随。 聂九州是闭关了,可晏清随并没有,他听到这件事情是什么想法呢? 第一百一十八章 蓬莱仙岛 聂九州很是好奇。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好奇什么,她只是觉得晏清随在这件事情上应该有一个态度,而且倘若,她是说倘若晏清随真的介意的话,她应该去解释的。 不过晏清随应该能猜到这件事情是假的吧,毕竟她跟齐长疆也没说过几句话,算不得很熟。 聂九州莫名有些心慌,再加上一点点的心虚,这些情绪让她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晏清随。 “等会再来找你算账!”聂九州意味不明地看了齐长疆一眼,把他买的点心全兜在怀里,急匆匆的朝着晏清随的住处跑去。 “晏清随,开门!”聂九州站在木门前心上心下的,总觉得有些不好的事情会发生。 “进吧。”屋子里传来晏清随的声音,听起来和平日里没有什么区别。 难道他不知道这件事吗? 还是说他根本不在乎。 聂九洲也不知道她到底想要晏清随是一个什么样的表现,总之不是像语气里这种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的语气就对了。 “你知道最近玄天剑宗老是在传的事情吗?”聂九洲欲言又止,眼睛死死地盯着晏清随的面部,企图找出一点端倪。 只可惜晏清随脸上淡淡的,什么也没有,甚至眼睛都还在书上都没抬起来半分。 “知道。”他淡淡的说。 “知道你还是这种表现!”聂九州有些气急败坏,情绪来的莫名其妙,总之她就是心情不好。 外面的天气似乎也跟着她的心情变化了,原本的太阳早就落了山,现在外面冷冷清清的,加上一丝孤独的月光,雷声阵阵,电闪雷鸣,看来是要下雨了。 她正在气头上,也没发现外面天气的异常。但晏清随已经注意外面很久了,他又抬起头盯着右边的窗户看了很久。 聂九州看着晏清随迟迟没回她的话,甚至还把脸偏向一旁,火气不由得更大了些。 他这是什么意思?根本不想同我讲话了吗?凭什么呀? “晏清随!”聂九州大声叫唤道。 这时晏清随终于舍得分出一丝注意力给她,修长的指尖轻轻点着桌面,发出哒哒的声音。 聂九州感觉自己的心也跟着这个节拍在跳动,不由得多了几分紧张。 “那你觉得……”晏清随有些漫不经心的抬起头,不管是面上还是眼里,似乎都没太多情绪波动,有些懒懒的。 “为师该有什么反应?”晏清随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说起话来总给人一种温柔缱倦的感觉,即便他明显现在兴致不高。 聂九州被他的话问的一愣,忽然反应过来。 的确呀,晏清随是她师父,即便她真的同齐长疆恋爱了,做师父的顶多是叮嘱两句,能有什么然后呢? 想到这里,聂九州的心不但空空落落,而且还夹杂着些许的难过,密密麻麻的像被针戳了一样。 她无法形容自己的感受,也不明白到底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感觉,难道就是因为晏清随对这件事情的无动于衷吗? “ 哦。”聂九州的气焰一下子消了许多,她像打了霜的茄子似的,胡乱的翻着书桌上的一本册子。 外面果真下起了大雨,电闪雷鸣,这雨倒不像是一滴一滴落下来的,倒像是那仙人在天上接了盆水,一股脑地全泼下来了。 外面的景色早就被瓢泼大雨给遮挡的,模糊不清,即便有避水术也却看不清路的方向。 聂九州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她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即便是这般大的雨,她也决定出去了。 她的衣裙本就是防水的,上等法器再用一个避水诀,虽说就算用了清明术,这雨中也看得不甚清晰,但这回雁峰他早就走过千百次,就算是凭着记忆也能走回自己的屋子。 “别出去了,在这呆着。”晏清随看了看外面的天气。 这种情况明显就很怪异,她来的时候还是正午又怎么会,如此快的天就黑了。 偏偏这里还有一个缺心眼的,如此之明显的变化都没看出来。 晏清随看了聂九州一眼。又看了看外面的天气,暗示之意不言而喻。 可偏偏今天聂九州心中有事,愣是半点没领会到他的意思。 罢了。晏清随心想,左右我护着。 于是聂九州便要在这留下了,任她刚刚是气呼呼的,此时却也被晏清随投喂的没有了脾气。 不得不说,目前来讲,晏清随还真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她喜好的人。 不但掌握了她喜欢吃什么,连她穿衣的风格他都知道了自己喜欢什么样的。 有时候聂九州都怀疑他是不是仗着自己修为高在她身上用了什么手段? 要不然为什么像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一样。 齐长疆带的那些糕点,虽说她也喜欢,不过早就吃腻了,她最新喜欢的这些东西,还真只有晏清随知道。 也不知道晏清随他是什么时候买的,吃着还都热乎呢。 于是齐长疆那些东西就被搁置在了一旁,等到聂九州响起来的时候,早已经吃不下了。 聂九州颇为可惜的看着那一大堆糕点,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肚子。 “我帮你吃完。”晏清随出声。 别怪聂九州听到这句话感到惊讶,晏清随向来不是贪嘴的人,况且每次带这些糕点回来他都只是给她吃,自己也不吃,聂九洲还以为他不喜欢呢。 “在这呆着。”晏清随安抚性的摸了摸聂九州的头,然后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他是摸了我的头吗? 聂九州愣在那里。 一丝甜意从被他触碰到的地方一直蔓延至心里。 “你去干什么?”聂九州一回头,晏清随早就消失在雨幕里。 半个时辰过去了,晏清随却并没有回来。 不行,我一定得去看看。 聂九州看向外面的天空,黑压压的。 这明明处处都不对劲,为什么当时我就没发现呢? 聂九州有些懊恼,她拿起一旁的伞就准备出去。 这时候晏清随终于回来了。 聂九州将他仔细的打量了一番。 没有受伤衣服没有湿,内伤好像也是没有的。 那就好,聂九州松了口气。 晏清随看着她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扫来扫去。不仅有些失笑。 他这个徒弟还真是后知后觉。 聂九州又仔仔细细将他观察了一圈,确认他是真的无碍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这时候她才意识到天地异象,或许并不是她以为的有人渡劫。 天地意象除了有人要渡飞升雷劫之外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魔将降世。 九州大陆上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魔了,就连聂九州都下意识的认为,这世上可能再也不会有魔了。 而焚月宗的事情,她一直认为那是人所为。 可如今若真的天魔将降世,那么焚月宗的事情有几分是他的信徒做的,也变得不确定起来。 事情变得复杂起来,复仇的难度也更加大,聂九洲不仅沉了脸。 现在小重山秘境已经关闭,接下来她要去的将是为期一年的蓬莱仙岛修行。 历年的宗门大会都只有夺得魁首者,有此资格,也就是说她要只身前往。 “你对蓬莱仙岛可有几分了解。”聂九州总是不知该用什么称呼来面对晏清随,故而每次都不叫他。 “按照宗门大会的奖励,小崇山秘境之后,我便要前往蓬莱仙岛了。” 说起这个聂九州还有一丝惆怅,她如今算是一点头绪也没有。 修为到了瓶颈期,焚月宗的事又查无可查,就连她的大师兄王西京,她本以为只要找到王西京的去处,自然就能知道到底是谁灭了他们焚月宗。 谁知这么多年过去了,明里暗里她也花了不少灵石去打探消息,可王西京这个人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焚月宗的事情,她并没有跟晏清随说的过于详细,因此就连她的师傅也不知道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虽说去蓬莱仙岛可能的确是一个转机,一切或许都会往好的方向发展,可蓬莱仙岛一去便是三年,这三年里几乎是与世隔绝,修仙界发生了什么状况,她全然不知。 蓬莱仙岛位于九州大陆南边的海。 这里被称为仙人海。 而之所以会有这个称呼,就是因为除了蓬莱仙岛的人,其余的修士不管是坐船还是御剑飞行,都绕不出那海上的重重迷雾。 刚开始的时候,蓬莱仙岛的人还会很好心的把那些修士送回来,等到后来发现那些修士的真正目的是蓬莱仙岛而故意为之之后,便放任不管了。 从此那里也成为了一处只要去就不会回来的地方,久而久之,知道什么也捞不着的修士渐渐也就不往那片海去了。 不过,沿海一百五十里范围内还是能够看清的,据说是专门为了海边渔民而散去的浓雾。 海边渔民自然是以打渔为生,浓雾太大,修士尚且回不来,普通人就更不用说了,死生惨重,渐渐的便开始有人求神拜佛。 也不知是拜对了哪路神仙,总之在某年某月的某一天,那兀居然就真的散去了。 说起来这还有另外一个故事,不过准确的来说倒像是一个笑话。 据说是那群心怀不轨的修士听到了这海岸边的渔民居然求神拜佛求对了浓雾真真散去了一百五十里之后也开始效仿起来。 这天上只要他们知道的,每个神仙都拜了个遍,结果根本没有用。 一些更加没有道德观念的修士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逼着那些渔民去拜。 每一位他们知道的神仙都被做出了雕像,放在渔民村子里。 他们强迫那些渔民,每天必须要跪足三个时辰,要不然就不准走。 渔民生活苦不堪言,每天身心疲惫不说养家糊口的事也做不了。 若你想反抗那更是不得了,他们这些邪修有的是法子对付这些普通渔民。 钻心蚀骨的痛都只不过是小儿科罢了,就这样渔民们都不敢反抗了。 就这样堪堪,过了三天,一道惊雷劈下。 直接把事情的始作俑者也就是同共十位修士劈成了焦炭。 这件事情当时震惊了整个修真界,那十个邪修不仅修为高,而且臭名昭着,杀人掠货无数。 这十个人里有一个天赋极高的符阵师,每次几大宗门联手想要抓住他们,都被这符阵师何各庄就给逃了,像泥鳅一样滑不溜手。 几大宗门一直拿他们没办法,没想到到头来倒是他们自己拜的神仙收拾了他们。 自从这件事情以后,这九州大陆上的修士都收敛了许多,再也没有人敢随随便便的欺压普通百姓了。 自然他们对蓬莱仙岛的崇敬又高了几分。 虽说蓬莱仙岛如此神秘,颇有几番与世隔绝的意味,但也不是全然不和九州大陆来往。 大约五百年前蓬莱仙岛岛主就曾亲自来几大宗门,拜访过几大宗门的老祖宗。 就在这一年蓬莱仙岛和当时的几大宗门定下了每五年举办一次宗门大会的规矩。 而夺得魁首之人,不仅能够获得来自各宗门丰富的奖励,更是能够额外获得一次去蓬莱仙岛学习的机会。 本来宗门大会那些奖励就已经够诱人了,更不必说这蓬莱仙岛的学习资格,那更是令人神往。 自从这个规矩定下以来,每年宗门大会战况都十分惨烈。 说起来今年还算好的。 “我与你同去。”聂九州还在想七想八,晏清随也没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说了这么一句让聂九州有些百思不得其解的话。 你和我一起去,你都已经是长老了,难道这宗门大会魁首的奖励还能留着不成? 聂九州很是疑惑,按道理来说,晏清随是万万没有进入蓬莱仙岛的资格。 只不过,这事若是放在别人身上或许的确不可能,可晏清随他的确是一个颇为传奇的人物。 别说她了,就连玄天剑宗的宗主现在都不知道晏清随实力到底已经恐怖到了哪个程度。 他或许实力都已经超过宗主了。 “你怎么能去?”她好奇的问。 “即便你不是魁首,你也能去。”似乎是看出了聂九州的疑惑,晏清随修长的手指轻点已经被他放在桌上压着的那张纸。 第一百一十九章 蓬莱仙岛(二) 难道他和蓬莱仙岛有什么渊源? 聂九州这样猜测,晏清随并不是喜欢说大话的人,他能这样说就证明他的确能够带她进去。 也就是俗称的走后门。 聂九州眼尾微挑,她有些没想到这种话居然会从晏青髓的嘴里说出来。 而聂九州从小到大,像这样的走后门还真是一次都没有过。所以听到晏清随这样说,还真是颇为惊奇。 “你能和我一起去,为什么?”聂九州又问了一遍。 可这次晏清随却没回答她的话,而是示意她看窗外。 很神奇,这会儿天晴了雨停了,太阳缓缓升起,竟是一副日升的模样。 明明刚刚天还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聂九州猜不透这其中缘由更不明白晏清随让她往外看是什么意思? “你该走了。”晏清随缓缓说道。 …… 从晏清随那出来,聂九州再次去见了齐长疆。 这一回他可把前因后果仔仔细细的说了一遍。 聂九州这才知道,原来这件事情表面上看着似乎是这么回事,背地里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 说到底她和齐长疆不过都是被拿出来挡枪的罢了。 宗主想和天魔宗联姻。 而他的女儿楚灵珠,则被许给了传说中的病秧子卫阶。 在齐齐长疆刚开始说这件事情的时候,聂九州认为是假的。 楚云珠是宗主唯一的女儿,向来被当做掌上明珠般对待,他又怎么会愿意把女儿嫁给一个他眼里的病秧子。 即便聂九州知道卫阶并不如传闻中如此,但宗主并不知道,而且卫阶身体有恶疾,也是真说不定天魔宗的宗主和宗主夫人之所以同意联姻,便是想拿楚灵珠冲喜。 宗主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所以聂九州觉得宗主不会把他女儿推进这个火坑。 此事必定另有隐情。 本来宗主是想借着齐长疆的名义打消除灵珠是八卦门的想法。 只不过没想到中间又出了聂九州这么个拦路虎。 事情进行到这一步,几乎所有人都一头雾水,宗主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真的想让楚灵珠嫁去天魔宗吗? 据说宗主和宗主夫人用情甚笃,而宗主夫人在生楚灵珠时难产而死。 当时宗主就立下了心魔誓,说这一辈子都要护楚灵珠周全。 且不说这些年楚灵珠被照顾的如此之好,他们都看在眼里,就答应这心魔誓来说,宗主也不可能对楚灵珠不好。 现在宗里都是些风言风语,聂九州虽然觉得很是无语,但实际上对她造不成什么困扰。 她在意的并不是这些风言风语,而是这位二师弟为何不经过她的同意编出这么一招来。 说实在话,她对这位二师弟并没有什么印象,感觉好像都没有见过他。 这位二师弟胆子也不小,她在玄天剑宗也算是恶名远扬,没想到他还敢算计到她头上来。 聂九州真不知是该说他勇气可嘉,还是不知死活的好。 她对着二师弟无甚印象,但是二师弟既然都已经惹上门来了,她自然是要去拜访拜访。 至于齐长疆。了,聂九州从未有过一刻想现在这样对他如此失望,果然只要涉及到楚灵珠的事情,齐长疆就像被下了降头一样。 这件事二师弟如此胡闹,把他算计在那也就罢了,偏偏齐长疆在知道此事之后竟然没有解释,反而是把主意打到她身上来了企图让她也同意他们这荒唐的行为。 她不知是自己对齐长疆太友善,让他产生了一种自己很好说话的错觉,还是说。齐长疆也根本没管这么多,逮着谁便算是谁。 今天恰逢玄天剑宗一年一度的考核日,聂九州作为燕清随的亲传弟子,虽然是燕青随亲自考核。 而晏清随此人甚懒不说,这几日根本就不见人影,考核一事便也搁置了下来。 这个时候正是聂九州干坏事的好时机,晏清随不在倒也方便她行事。 她倒要去看看这二师弟到底是何方神圣,竟敢把坏主意往她身上打。 既然如此,给二师弟的这份大礼她是不送都对不起自己了。 玄天剑宗的考核日,除了晏清随的地址,其他的内门弟子即便是长老亲传,也是需要参加的。 这宗主所收的二徒弟念九州是真没见过。也是出了这件事之后,她才去了解一番。 原来这宗主的二徒弟便是楚灵珠的弟弟,也就是宗主的亲儿子,只不过这些年来,他一直被养在了外祖家,顾而聂九州从未见过他。 虽说是亲弟弟,但其实是同父异母。 楚灵珠的母亲早在生她时便难产而死,这个弟弟是宗主取得续弦夫人所生。 宗主娶了续弦这件事情,聂九州也是刚刚知道,她记得她刚来玄天剑宗的时候了解到的消息,明明就是宗主对宗主夫人用情至深,不用说续弦夫人了,旁边就是个伺候他的女人也没有。 这消息变得也真是快,现在的说法又说这二师弟是他的续弦所生。 这续弦夫人乃是九州大陆上,富甲一方的富商女儿。 也就是说是一个凡人。 而这二师弟呢,也是资质平平倘若不是宗主的儿子,别说亲传了,估计就连个外门他也进不去。 这些事情倒是让聂九州有几分惊讶,她完全没想到宗主看上去如此铁面无私的,居然也干这等怎么做后门之事? “你继续说。”聂九州示意黄钱钱。 坐在聂九州面前这位叫做黄钱钱,是一个内门弟子,不过成绩是倒数的那种。 虽说她修炼天赋不错进了内门,可她却志不在此,若不是家里人逼着她来拜师学艺,她是万万不愿的。 黄钱钱只爱钱,即便是到了这玄天剑宗也想着法子来做生意。 这生意的门道嘛,还真让她给找着了。 玄天剑宗的百晓生就是她了,这玄天剑宗上上下下,她可是知道不少秘辛和八卦。 这二师弟的事情,聂九州就全是在她这听说来的。 当然了,生意人嘛。想从她这里得到消息,不管是谁自然都是要出钱的。 聂九州花了十颗上品灵石才得到二师弟的消息。 不仅如此,黄钱钱还告诉她,这全宗门上下就她一人知道二师弟的身份,除她之外怕是没人知道了,而且也从未有人来买过这个消息。 这个消息并不是她从玄天剑宗这里得来的,她家也是世代从商和二师弟的,外祖父家生意上有些往来。 倘若不是那天他们上门拜访,恰逢暴雨,正巧见着了宗主从里面出来,而黄钱钱又是个好奇,任宗主走后她便去偷听了。 这局没想到倒是偷听了一个大秘密。 如此之大的秘密,刚开始的时候,她还心上心下的,生怕被人发现时间久了,做生意越做越大,到对于这些隐秘知识也不是那么介意了,她告诉聂九州,不过是为了多赚几分钱。 “这宗主娶了续弦之事,除了我现在再加上你没有人知道,就包括他心爱的女儿估计都不知道。” “这二师弟也是十几岁才来到的玄天剑宗,平日里不见踪影,其实很少有人见过他长什么样。” 黄前前一边数着手里的灵石,一边继续补充着细枝末节。 聂九州听着心里却有了另一番思量。 虽然大家总说名门正派行事且光明磊落,大公无私,但实际上事实却并非如此。 就拿玄天剑宗来说,这楚灵珠作为宗主的女儿,他得到的修炼资源自然是别人都比不上的,而倘若她不是宗主的女儿,凭她的天赋想要得到如此资源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况且长老的儿女们更是如此,基本上只要生了孩子的都会把资源都倾向于自己的子女。 大公无私的人并不是没有,只是即便是在修真界这种人也是极少的。 这修真界其实跟凡界没什么不同,大多数的家庭都有些重男轻女,家里的家产大多由儿子继承,女儿都是要嫁出去的。 俗话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除非这一家人便只有一个独女,要不然放着儿子不管,让女儿继承家业的屈指可数。 在聂九州不知道宗主有私生子时。就凭借着宗主平日里的表现,他对。楚灵珠将要嫁入天魔宗这件事情是不相信的,即便是真的也肯定另有隐情。 可倘若二师弟是宗主的私生子,那便不一定了。 儿子一般都会被选来继承家产,即便他名不正言不顺。 而女儿在很多家庭里,都被作为了家庭联姻的牺牲品。 倘若宗主没有私生子,聂九州敢保证宗主不会这么做。 可如果他有,聂九州对宗主的性格并不是很了解,考验人性的东西那么便不那么笃定了。 这里的事情了解完,聂九州便去见了那传说中的二师弟。 只是没想到她敲门许久也没人应。 “有人吗?二师弟。”聂九州拍门派的手都麻了,还是没人来替他开门。可他明明感觉到了这屋子里有人的气息。 “既然这里边的不是二师弟,那便是贼了,我这就替二师弟进去捉贼。”灭九州向来对灵力波动,感受异常灵敏,这屋子里还有人在修炼呢,又怎会没人应。 贼人自然是不可能专门跑去别人家修炼的,这人只可能是二师弟。 “你来做什么。”聂九州话音刚落,传闻中的二师弟便来开了门,满脸不爽。 看样子还对我有意见,聂九州挑了挑眉,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并没有见过这位二师弟,也不知道他的恶意是从何处来。 “注意你的态度,我都还没跟你算你编排我的账,你到短期端起架子来了。”他态度不好,聂九州的态度自然也不会好到哪去。 这二师弟穿的倒是挺好,锦衣玉袍。 头上戴的簪子是前几日中州拍卖行拍出了九千中品灵石的,一千年前太宗顶级器灵师做的八宝翱龙簪。 当时还传了好一阵风言风语,大家都在讨论这簪子到底是被谁拍了去,没想到是被宗主拍去给他的宝贝私生子了。 这衣袍,这靴子,无一不是上等灵器。估计他的乾坤袋里也藏有不少宝贝。 如果聂九州没记错的话,他现在比自己还低一个等级,没想到拥有的宝物倒是不少。 “是你应该对我态度好一点,我可是宗主的二弟子,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一个长老的亲传,又如何与我这宗主亲传相比。”二师弟一脸跋扈,虽说他长得不蠢一样呆头呆脑的,不过配上这副表情倒有几分恶人样子。 聂九州思来想去,实在是想不到那种荒唐故事竟是他写出来的。 事情总是如此的出乎人的意料,而这二师弟看上去也是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 “按照辈分,你该叫我师姐,你觉得你应该用这种态度和我说这种话吗?”这时候聂九州的眼里已经有一些冷意了,倘若这二师弟真真识趣的话,就该知道他不应该再惹聂九州生气了。 可是这号师弟到底是从小被惯到大的,所以根本不懂得看眼色行事。 别说聂九州生气了,估计就是聂九州打了他一顿,他都不知道是为什么。 他如此编排聂九州,自己倒不觉得有什么错。 “我说你这女人怎么如此小心眼,我只不过是帮我大师兄一个忙而已,编排你几句怎么了,这宗里你的风言风语还少,还差我写的这几句话吗。”二师弟不屑冷笑。 他向来瞧不上这个闲散长老的亲传,像她这等亲传又怎能与他宗主的亲传相比,根本不是一个等次上面的,她有什么脸用这种态度跟他说话。 更何况不就是几句闲言碎语吗?唾沫星子还能淹死她呀?这玄天剑宗说他她的也不少,名声早就坏了,更坏一点又怎样?倒是把大师兄和她编排到一起,委屈了大师兄。 聂九州看他一副油盐不进嚣张至极的样子,当下就打定主意,一定要给他一点教训。 玄天剑宗禁止私下内斗,这倒无妨,今日刚好是他们的考核之日,聂九州一定要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玄天剑宗一年一度的考核分为三个部分,首先便是笔试。 说来也是笑话,这师弟到目前为止还没从学武堂毕业呢,所以自然也就要参加一年一度的理论考试,也就是这修仙的一些知识。 第一百二十章 蓬莱仙岛(三) 这二师弟的鼎鼎大名,聂九州稍微去打听便知了学武堂年年倒数第一,想不知道都难。 这么多年的考核,他是怎样蒙混过去的,聂九州想她动一动手指头就能知道。 若不是他的好父亲帮他,他又如何能够做到这一点呢? 这一次恐怕就要令宗主大人失望了,聂九州可不准备放过他。 第一部分理论考试,倘若二师弟作弊倒也的确能过去。 那么第二项就是各位师傅的考核了,宗主诚心想要包庇他放水过去倒也不难。 而第三项则是内门弟子之间的互斗这一项,想要蒙混过去也容易,只要买通一个人,然后两个人假打就行了。 可是这第三项却恰恰是聂九州能够做手脚的一项。 今年宗门大会,聂九州是魁首,也就是说她是目前玄天剑宗弟子中武力值最高的一位。 而这玄天剑宗一年一度大考的第三项,恰恰有一项规矩,便是针对这武力值的。 倘若一名参加考核的弟子,被两位弟子同时挑战,那么究竟由谁来与这位考核弟子对战便由这两位弟子的武力值决定。 武力值高的则有资格挑战考核弟子。 也就是说今年的考核聂九州想挑战谁都行。 她本是不参加这种考核的,毕竟她都是第一了,去为难人家的结业考,看上去的确不太道德。 不过二师弟惹她在先,她才不会管这么多呢。 所以二师弟如此对聂九州,她就只是笑了笑,关上了二师弟的房门便走了。 “哼哼。”二师弟得意的笑了,他就知道这女人说不过他,凭借他的三寸不烂之舌,定能在这玄天剑宗舌战群儒,谁又是他的对手? 所有的弟子见到他都只能夹着尾巴走。 就连他的亲姐姐也不例外。 谁叫他是儿子,她是女儿呢。 这玄天剑宗偌大的基业注定是要让他来继承,而他的姐姐自然是要挑门好姻缘给她,让她为自己的未来铺路了。 聂九州是不知道他的心中所想,要不然定要把他打得满地找牙。 虽然他并不喜欢楚灵珠,但这世间女子生存本就不易,谁都不能被轻易折辱。 “时辰到。”李长老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大殿,得到命令的弟子纷纷走出大殿,来到了外面的擂台。 今天来看考核的弟子有很多。 玄天剑宗一年一度的考核并没有内外门之分,所以这是外门弟子学习的一个好机会,再加上亲传弟子也需要参加考核,所以内门弟子也愿意过来学习学习。 就因如此,这每年的考核都格外热闹,特别是擂台环节。 聂九州不用参加,自然就落了个清闲,而大师兄齐长疆虽然需要参加,但基本上没人会挑战他,这第三环节在他这里可能就作废了。 聂九州本是这样认为的,但没想到今年居然有几个外门弟子都想要挑战齐长疆。 聂九洲惊讶之余又觉得能够理解,毕竟齐长疆上来会给人留脸面,再者跟他比武的人都能得到他的指点,这对外门弟子而言是一次不可多得的好机会,毕竟平日里像齐长疆这种天赋极高,被玄天剑宗寄予厚望的人,他们见都见不着。 这几名外门弟子决出了高低之后,是一个女子胜出。 她用的剑并不出挑,但聂九洲能看出她的招式动作都十分准确,动作要领也领悟得当,看出来平日里应十分刻苦。 白嫩细长的,手上全是薄薄的茧。 聂九州能看出来的齐长疆自然也能,所以指点她的时候,聂九中能够明显感觉到他甚至更加尽心。 对于齐长疆的做法,聂九州颇为赞同,不过站在最右边的楚灵珠,可就觉得这一幕格外晃眼了。 “这么多内门弟子考核为何非选我师兄挑战,哼!”她的声音不小,即便聂九州中间跟她隔了两三个人却还是能听到。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聂九州之前对这句话并没有深刻的理解,现在倒是觉得真有那么几回像样了。 楚灵珠口口声声说自己喜欢宗易,那么又何必在意一名女子向齐长疆提出挑战呢? 只不过是比武而已,又不是成亲。 不对,即便是成亲楚灵珠也不该觉得不舒服,毕竟她喜欢的不是宗易吗? 楚灵珠的这一番话,自然也落入了别的弟子而里,但楚灵珠平日里虽然不像夜灵溪那样欺压旁人,但一点小小的公主脾气还是有的,故而周边的人也没有来跟她搭话,自然是不去触这个霉头。 聂九洲也没有这个闲工夫。 楚灵珠自己想不明白,自己喜欢谁关她什么事。 “下一位楚龙。”直到二师弟上台,聂九州才知道这楚龙的名字原来叫的是他。 想不到宗主这么有文化的一个人起名字居然如此直接,不过,楚灵珠为什么没叫楚凤啊? 对了,楚灵珠还有个弟弟呢,不过最近又被送回了山顶。 说是又去养伤去了。 想来这楚龙如此有恃无恐,觉得自己就是这玄天剑宗唯一的继承人,估计跟楚灵珠的弟弟楚风心智一直如三岁孩童有关。 毕竟楚风乃是原先夫人所生,在这玄天剑宗,先夫人也算是颇有威望,倘若楚风并无毛病,这楚龙是如何也上不了位的。 楚风和楚灵珠乃是龙凤胎,当年先夫人生产时本来就受到了惊吓,生产龙凤胎更是没熬过去,早早的便去了。 只留下了这一对子女。 “谁要挑战楚龙?”长老声音一出,这底下的人却罕见的沉默。 这时候黄钱钱倒是替她解了惑。 “这玄天剑宗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这这楚龙出生于修真世家,家里有矿。平日里这种事情都是靠作弊混过去的,打通了关系就算有人去举报他也没用,谁也不会去当这个出头鸟的。” 修真世家。 这不和黄钱钱之前告诉自己的秘辛有出入吗? 她有些疑惑的看向黄钱钱。 只见黄钱钱拼命的给她着眼色。 原来是瞎编的。 不过这贿赂之事应该是真的。 “我。”正当他们还在说着悄悄话,有一名弟子已经走上前来。 “这是内门弟子方言,家境贫寒,根本买不起什么上好的法器,所以他已经帮楚龙干过三回这样的事了。” 聂九州对黄钱钱说的这番话颇为不认同。 穷人不穷志,自己的生活怎么过全凭自己的选择,赚钱的方式有许多种,他却偏偏选择了一个歪门邪道。 这种方法剑走偏锋,倘若宗门真的怪罪下来,他们可不会怪楚龙这个有后台的,这最自然就有这籍籍无名的内门弟子。 再者,他赚这个钱是他自己的选择穷能够作为一个理由,但绝不是最重要的那个。 自己的品德一旦选择丢弃以后,你便是有千金,万金也买不回来了。 这个道理明明浅显易懂,但实际上却还是有许多人都不明白。 只可惜这内门弟子这回的钱恐怕赚不着了。 “还有其他人要挑战楚龙吗?”李长老再次发问。 其实这楚龙是什么情况,他心知肚明,再问一句,只不过也是走个形式,这宗里敢得罪楚龙的人不会费这个劲。 不过这回长老可就想错了。 “我!”聂九州举起手在一众诧异的眼光中走上了擂台。 从她举手的那一刻起,楚龙的脸色就变得异常难看。 他肯定知道聂九州是在报复他,但是聂九州并没有私下里解决这件事情。 一年一度的年度考核,所有的弟子都有资格向他发起挑战,即便名声会不太好听,毕竟聂九州是宗门第一嘛。 他忽然又想到了自己对聂九州说的话,脸色不由得更加苍白起来。 台下的人议论纷纷,就连长老也露出了诧异的表情。 “你一个宗门第一来为难我这个比你晚入宗门三年的人你好意思吗?”楚龙气急败坏地说。 楚龙之所以会这么生气,那是因为这一年一度的年度考核,他若是完不成,不但要重修,而且很有可能被他的师傅问责,严重起来可能会直接被调到外门去。 虽说他是宗主的私生子,宗主肯定不会干这样的事情,但是作为一名宗主的亲传,他连年度考核都通不过自然是十分丢脸的。 更重要的是这对他结业有着很大的影响。 万一聂九州真有这个闲心,年年都来为难他,那他也不用毕业了。 他猜的没错,聂九州的确有这个闲心。 “你不是说我不在乎这个名声吗?反正我的名声已经够差了。”聂九州笑着回答他的话,在楚龙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中又补了一句。 “你说的没错,我的确不在乎,所以你最好祈祷着你有一天能超过我,要不然你永远都别想毕业。” 聂九州这话一出,台下的议论声就更大了。 一般人倘若是想要针对一个人,不是明里暗里耍些阴招,那事情也会做得隐蔽一点,说话还要拐几个弯,像聂九州这样直接的人还真是少,台下的人能吃到这样大的瓜,再结合聂九州所说的话,自然就更加兴奋了,七嘴八舌的讨论着,都想探听到第一首消息。 甚至有些有闲钱的弟子还想从黄钱钱这里买消息。 黄钱钱是什么人,连宗主的消息都敢卖,更何况聂九州一个亲传弟子。 她把灵石都收进袋子里,鼓鼓的好大一袋,接着便开始绘声绘色的讲起来了楚龙和聂九州之间的恩怨。 黄钱钱,做过这么多生意,玄天剑宗白小生的称号可不是白来的,她说故事条理清晰且生动有趣,就跟说书似的,许多人都爱听。 只不过这故事被她添油加醋了一番,颇有些长。 黄钱钱这也是故意的,必定要让这些顾客们觉得这灵石花的不冤,下次才愿意继续来嘛。 不过,那黄钱钱没想到的是,她的故事只不过才开了五句头,楚龙就已经被聂九州打得鼻青脸肿,还掉了两颗大门牙,趴在擂台上生死不知了。 擂台上发生了如此大的事,这些顾客们自然也是没有了闲心在听她讲故事,这眼下最精彩的故事不就在眼前吗? “你这……”李长老欲言又止,也不好讲什么责怪的话,毕竟擂台上磕磕绊绊,受伤都是难免的。 再加上虽然这楚龙模样上看起来是凄惨了点,但实际上并没有伤筋动骨,休息个几天便有就没事了。 只不过这两粒大门牙掉了,的确是有些…… 李长老一个头两个大,觉得这是颇为难以解决。 虽说宗主的确是宗主,可这晏长老也不是个好惹的,再加上他十分护犊子。这聂九州即便是有错,估计他也只会愿意带回去教训,倘若宗主想要为楚龙讨回公道怕也是不容易的。 再加上楚龙这性格的确是容易得罪人,都传到他耳朵里来了,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人,得罪了聂九州可不就是这样的下场。 这是什么事啊?他本来还以为来监考这一场会最是轻松呢,毕竟楚龙不是年年都作弊吗? 没想到今年却摊上这样的事情。 “救救我。”楚龙满手是血,只觉得自己脑瓜子嗡嗡的,都要能看见星星了,这明明还是青天白日里呢。 他现在心里是有一千零一万个后悔,都怪平日里太嚣张,怎么不知道这聂九州根本就不怕那宗主呢?明明她的师父只不过是一个闲散长老不是吗? 不过现在楚龙也没有闲心在想这些事了,他两眼昏花,立马就晕了过去。 楚龙晕了,聂九州看着他的凄惨模样,心里很是畅快,气也消了拍了拍手,跟长老打了声招呼便悠哉悠哉的继续回房修炼去了。 晏清随这几日里不在,聂九州一个人待在回雁峰很是惬意。 那山顶上的温泉也变成她一人享用了。 其实她之所以会没伤到楚龙,是因为她根本就没怎么用灵力,只是没想到即便她不用灵力,这楚龙还是如此不堪大用,完全不是她的对手。 既然如此,聂九州就更加不客气了,对他是一顿拳打脚踢,哪里痛点低打哪里,完全没手下留情。 第一百二十一章 惩罚 拳打脚踢的好处就是即便宗主对她有意见可是,也没有理由真的过来找她算账,毕竟楚龙也只是些皮外伤,顶多是面上不好看,实际上既没伤筋又没动骨。 倘若宗主真的找了过来倒显得有些大题小做,本来切磋就会受伤,更何况这伤都算不得严重。 楚龙憋着一肚子火回到自己的屋子里,砸碎了好一些房间的珍贵瓷器。 这些瓷器都是当时他外祖给他送来的,虽说珍贵,可楚龙却并不放在眼里。 说到底,这不过是些凡物,又怎能与他的仙途相提并论。 这个聂九州真是不识好歹,不过是一个闲散长老的弟子,竟也敢如此羞辱他。 他若是不做些什么,岂不是平白让人看了笑话。 他一定要好好教训她,让她知道,这玄天剑宗里,他们的地位谁高谁低。 聂九州自然知道楚龙这种性子定是十分记仇,肯定会想要向她报仇的。 她又不傻,今天之所以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不过是为了诱导楚龙做出更多错事罢了。 其实聂九州也不是那么抓着一件错事不放的人,但楚龙此人明显心眼小,既然不管怎样他都会记仇,那倒不如聂九州先下手为强。 果然不出聂九州所料,第二天一早宗主便派人唤她去大殿问话。 聂九州思来想去,这一阵子与宗主无甚交集,为何此时叫她过去,估摸着就是二师弟那件事了。 “这回雁峰今日的景色可真好。”正值初春,万物复苏,回雁峰也不例外。 绿芽都冒了尖,为这回雁峰也增添了几分活力,春意盎然。 瞧着这番景色,再加上今天她必能心想事成,聂九州不由得又轻快了几分。 这些日子她的修为迟迟不能精进,报仇一事又毫无头绪,实在不找些乐子,怕也是会闷坏了。 等这件事一结束,晏清随估计就回来了,到时候会带她一起去蓬莱仙岛。 修为一事急不得,虽然聂九州这几日依旧刻苦修炼,但总叫自己心里放松几分不再老想着突破。 可说归这么说心里的紧张却还是存了几分,不过昨天打了二师弟一顿倒感觉好了不少。 倘若今天又能教训他一番,说不定心情会更加愉快,这修为也就突飞猛进了。 本来就是临门一脚的事,聂九州迟迟不得其法说不定就是因为太过于冒进,反倒会不得缘法。 到了大殿,果然不出聂九州所料,二师弟正巧就站在殿中,一双眼睛要冒出火来,含着恨意盯着她。 只不过二师弟这身行头倒有些奇怪。 虽说比武那天他的确是被抬回去的,但聂九州自己有分寸,她下手可没这么重,不至于到现在还要坐轮椅出来吧。 看来这是准备栽赃陷害了。 知道有一场好戏要看,聂九州不慌不忙地抱起胳膊,好枕以暇的看着他。 二师弟叫来了自己的后台,底气也足了几分,可见聂九州这一副全然不怕的样子,火又重新冒了出来。 哼,等一下有你好看。 二师弟这样自己安慰着自己,想到到时候聂九州被宗主惩罚的凄惨模样,倒也是忍了她现下下这幅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请师傅明鉴,徒儿被打成如此模样,求师傅做主。”楚龙一双眼睛死死盯着聂九州,这大殿上又有谁看不出来,他这番做派,就是说这罪魁祸首便是聂九州了。 其实楚龙在聂九州来之前早已把这番话说过一遍,只是他这个人向来不喜欢让别人一头雾水的受罚,他定要让聂九州知道是因为得罪了自己宗主裁罚的她。 聂九州又岂不知道他的心思?她颇为配合的点了点头。 “聂九州,可有此事?”宗主的声音颇具威严,听起来倒是像铁面无私。 说话不带一丝一毫的情感,看起来不偏袒任何一方。但实际上在聂九州看来,昨天她刚跟二师弟在擂台上切磋完,如今二师弟便告了状。他没有首先问她怎么说,反倒是问她这事情是不是真的,那么就证明他是相信了楚龙说的话。 或者换一种说法,他只是想为楚龙出头,而这件事情的真假他并不在意。 毕竟昨天楚龙虽然伤的不重,但聂九州狠狠的打了楚龙的脸,这件事已经成为了事实。 他伤的的确不重,但面子却几乎是丢光了,要不然也不会宁愿被弟子抬着走,也不愿意自己走回去,不就是觉得丢人装昏迷罢了。 只不过今天他为何会叫自己前来,而楚龙,也一副完全下不了地的模样,聂九州属实是有点奇怪的。 “宗主想问的是什么?我和二师弟昨日在擂台上切磋乃是众人都看见了的,李长老也说了,二师弟之所以晕了过去是因为惊吓所致,其实身体并无大碍。” “我自认为所做之事合情合理合法,并没有丝毫不妥当之处,就是不知道二师弟为何会因为此事来求宗主做主。” “这擂台上受伤是常事,况且……我也恪守切磋的要求,并未下狠手,二师弟只不过是受了些轻伤罢了,养几日便好了,难不成二师弟是用玻璃做的,如此易碎不成?” 聂九州一句连着一句将早就打好腹稿的话全一股脑的说出来。 “你胡说!我说的又可是擂台上的事。” 二师弟气的身子发抖。 “昨晚你趁着天黑擅闯我的屋子,给我套上麻袋打了我一顿,害我今日腿都断了,不能下地行走,这事你居然不认?” 楚龙双目猩红,两只手死死抓住了轮椅的两旁,青筋暴起,看起来十分气愤,一副马上就要从轮椅上跳起来打她的模样。 聂九州听到他说的话差点没笑出声,也不知是哪位英雄好汉直接做了这等好事。 其实聂九州也想过直接用这种简单粗暴的方法解决问题,但思来想去她还是觉得太过麻烦,倘若这楚龙屋子里有什么宗主所设下的禁制,她有可能进不去是其一,若是还有回溯符,那到时候自己做的不就全都曝光了。 到头来她可就真真是人证物证据在逃不了了。 “我昨晚一直好好呆在回雁峰呢,哪也没去,请宗主明见,殴打二师弟之人绝不是我。”聂九州底气十足的说,她这番模样倒让二师弟真真有些疑惑,难不成那天晚上打他的还真不是聂九州? 可不是聂九州又会是谁呢?这些日子他思来想去,自己也就得罪了聂九州一个。 他这等想法倘若是被玄天剑宗的弟子知道,怕是得笑掉大牙。 楚龙无时不刻都在得罪旁人,又怎会只得罪了聂九州一个,他只不过是觉得旁人都没有这个胆子来报复他,所以才把嫌疑锁定在聂九州身上罢了。 宗主看了看聂九洲,又看了看自己那不争气的私生子。心下长叹一口气,他就知道当初不该心软,把楚龙放在那富商家养着,这下好了,养着养着可不就养成了一棵歪脖子树。 楚龙自然是不会知道在他的好父亲眼里,自己原来是这样一副模样,他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觉得自己是宗主的骄傲呢。 他之所以能如此自信,倒也不能全怪他,从小到大他都活在鲜花和掌声里。就算是自己动手捡了一团垃圾都能得到各种各样的夸赞,他会被养歪这件事情,几乎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了。 “二师弟此言差矣,倘若那贼人是用麻布套了你的脑袋打的你,那你又是如何确定此人是我呢?”聂九州觉得此事颇有蹊跷,虽说楚龙会怪她,她并不奇怪,但很有可能这罪魁祸首本就是想嫁祸给她的。 楚龙能够如此笃定是她,说不定还有一些他并未言明的细节。 聂九州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她的预感是对的,楚龙仿佛就是在等她问出这样一番话,他的脸上就写着你终于上钩了几个字。 “你看看这是什么。”楚龙从自己的衣袖里拿出了一个簪子。 这个簪子是聂九州平日里最喜欢戴的,她向来不喜欢繁重的头饰,经常便用一根簪子潦草应付。 跟聂九州熟识的人都知道,这根簪子几乎是成为了她日常的必备用品。 不过这根簪子前几日丢了,聂九州九洲也没有在意,她的确有随手乱放的习惯,再加上这簪子也说不上是多珍贵,只不过是因为她用着顺手罢了。 只是没想到她丢失的东西原来是被有心人拿去做了文章,在这儿等她呢。 他把簪子一拿出来,聂九州反倒安了心,下意识的去看宗主企图在他的面部表情中找出什么端倪来。 虽说这私生子不成器,但宗主对他颇为喜爱,说不定宗主就在他的房里用了回溯符。 回溯符,越高级的回溯符能够回放越大的空间范围,回溯发生的事时长也要更久一些,一张低级回溯符,只能回放十分钟之内的事情,且空间范围十分有限。 楚龙的房间很大,倘若宗主要用回溯符,大抵会用一张中级回溯符。 这回溯符的使用也十分简单,一般,符阵师会为这回溯服的开启设置一个简单的咒语。 将回溯符贴在一个地方,那么以这个地方为中心,这个范围内的事情回溯符都能回溯。 但并不是时时刻刻都能看到的。 回溯符是一个一次性的消耗品,你把它贴在这,只有揭下他的时候才有用。 也就是一张低级的回溯符,只有被揭下来的时候才会回溯它前10分钟在这片区域里发生的事情。 所以它不仅时效性十分短,实际上起到的作用也十分有限。 不过,即便如此,回溯符的价格也高得惊人。 一张中级回溯符能够回溯三天之内的事情。 也就是说昨晚到底是谁潜入了楚龙的房间,对楚龙实施了暴行,只要宗主在他房间里贴了回溯符,便能看到。 这回溯符其实宗主肯定是贴了的,因为聂九州当日去找楚龙麻烦的时候,那张回溯符便被大剌剌地贴在墙上,聂九州看得十分清楚。 只不过宗主看起来并不想提这件事情。 聂九州立马就明白过来,这个锅宗主就是想让她背了,不管这个人是不是她。 聂九州稍微一想便能明白其中缘由。 昨日的事情她做的十分嚣张,虽说宗主的确拿不住什么把柄用昨日的事情来罚她,但她如此对待楚龙宗主也是生气的。 如今打瞌睡有人送枕头,宗主肯定会顺势而下,这个真凶找不找也就不重要了。 毕竟罚聂九州可不容易,她有晏清随护着,若是没有个板上钉钉的事情,想要从晏清随手里拿人,那是难如登天。 不过近几日,晏清随不在宗门,对付他的徒弟便不那么难了。 聂九州向来不是坐以待毙的性子,楚龙房里有回溯府这件事情估计没几个人知道,毕竟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是学习阵法的,所以不认识回溯符也很正常。 倘若不是有吾州的记忆,其实聂九州也是不懂的。 不过现在她可就没这么好拿捏了,想要她认下不是自己干的事情可没那么容易。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宗主沉下脸。 这是准备给她定罪了。 “不过是一个簪子罢了,难道就凭着这个簪子宗主便断定我聂九州就是打断楚龙腿的罪魁祸首吗?”聂九州冷眼看着宗主,心里丝毫不慌。 这件事情她也想明白了,是不是她做的并不重要,他们只是要有一个定罪的理由,这样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惩罚他,即便晏清随回来也为时已晚了。 “人证物证俱在,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话好说?”楚龙大声反驳。 “这簪子前几日我便丢了,这几日我根本就没带过她,倘若这真正的罪魁祸首想要栽赃嫁祸于我呢?”聂九州悄悄发了个通讯给晏清随。希望他能早点过来。 聂九州从未有过如此孤立无援的时候,她知道不管怎么说,这惩罚是受定了。 她百口莫辩,因为这群人根本就不在乎她说了什么。 这就是寄人篱下的痛楚,变强的愿望更加强烈了,倘若她足够强,又怎会被人欺负。 第一百二十二章 番外2 天狼对九尾向来是有求必应,九尾话音刚落,天狼就不见了。 九尾看着他顺手给自己下的定位符,无可奈何地笑了笑。“这家伙。” “看来得快点了,没时间了。”他自顾自地说着。 九尾回到之前就找好地方,这是人间的一处山川之中,人迹罕至,但山清水秀,在这建了个院子,颇有几分人间的烟火气息。 他熟练的对周边加强了封印,随意的拿了条凳子坐在那,等着该来的人。 几道残影掠过,在结界外停顿了几瞬,进来了。 九尾挑着眉,丝毫没有地盘被入侵的不悦,他慢条斯理地拿起杯子。 茶杯里的茶被泡的极好,散发出缕缕清香,他一饮而尽。 “九尾,你诛杀天界重臣,下逃人界,屡次伤害天兵天将,你可知罪?”为首的天将慷慨激昂的说着,两条眉毛都快要竖起来了。 九尾看着他,笑出了声,“火神,你我间并没有深仇大恨,不必这么吹鼻子瞪眼吧,你都快烧起来了,哈哈。”九尾指着他的鼻子和眉毛。 “都要冒火了。” 说罢,又继续揶揄道:“掌管世间万火之职,可不要最后引火烧身啊。” 他说的轻巧,火神却早已怒不可揭。 “放肆,身为罪臣,不知悔改,还、还嬉戏调笑,简直罪加一等,罪不可恕。”火神被他这么一说,更是气的脸红脖子粗,声音都在发抖。 “九尾,莫要顾言其他,你可知罪?”水神示意火神退后,自己出了声。 “诛杀天界重臣?哈哈!是杀了天帝他亲戚吧?让我想想看,让我想想看,好像是…外甥?”九尾笑得肆意,动作夸张。 众神都被他的笑晃了眼,虽说都知九尾长居天界颜值榜榜首,可他向来不假辞色,顶着张木头脸,渐渐的便有了冰山美人的称号,如今这一笑,真真是百媚生。 口水地吞咽声让众神回过神来,队伍里那个发出声音的天兵羞红了脸。 “放肆,休得无礼,你简直是不知悔改。”火神怒气冲天,走到前面。指着九尾的鼻子。 “这几日不见,火神文学进步颇快呀,妙语连珠,妙语连珠呀。”九尾丝毫没把火神的愤怒放在眼里,还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他从凳子上起来,倚在桌子旁,手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 真无趣,一群神仙为了一件不知真假的事,来和他讨要所谓的正义。 “一起上吧。”九尾好像突然失了兴致,眼神也冷了下来。 “动手前用脑子想一想,打不打得过?”他又补了句。 “你杀害同僚,我们是替天行道,就算身死,也是为正义而战,死得其所,为维护天界之法,为众生而死。”火神的胡子一抖一抖,神色激动。 “替天行道?哪个天?天帝吗?那倒是,他老人家不出面,让你们来送死。”九尾自顾自地说着。 “天狐大限将至,无法突破,想让我给他外甥续命,你说哪有这么好的事。” 这话一出,众神一片哗然,虽说九尾性子冷,但为天界做出的贡献众神有目共睹,对于此次事件存疑的人不在少数。 “一派胡言,明明是你急功近利,走歪门邪道,想着吞噬天狐的功力,我问你,天狐不是被你吞噬了吗?”火神气急败坏,手指都差点怼在九尾脸上了。 九尾微微皱眉,不动声色的躲过,一边像是思考的模样,“不错,。” 送上门来的大补之物,岂有不接之理? 火神一听,刚准备开口,就被队伍里的一个天兵打断了。 “他定是在拖延时间,天狐强大不好吸收,此时正是他的虚弱之时,我们定有一战之力。” 这天兵话音刚落,火神便像幡然醒悟一般,挥着一条火龙向九尾攻去。 这火龙必不是随意一招,想必是已经蓄力已久,带着阵阵热浪,火龙一出,温度骤然升高,尽管只是一些余浪,实力稍弱一些的天兵依然有抵挡不住之势。 九尾眼睛稍眯,随手一挥,火龙便消散在漫天的尘埃里,连本命武器都未曾祭出。 九尾轻轻松松的模样让众神的脸色都难看了几分,众神没有再发动攻击,似乎都被震慑住了。 九尾没有管众神如何想,他又是一挥,把天兵都送出了结界。 “没必要让他们陪着你们来送死。“他笑着,祭出了本命剑器——纯钧,”速战速决!“ 众神看见纯钧都变了脸色,纷纷祭出了自己的本命武器,身体紧绷着。 即便是纯钧已经许久未出鞘,众神也清楚的记得当年魔界冲过天堑之时,纯钧一剑破万魔的场景。 当年的惨状还依稀在眼前,看着纯钧剑出鞘,仿佛还能听到万魔的嘶吼。 “让我来看看到底有几人能受得住纯钧一剑。”九尾的眉心间显现出鲜红的纹路,是九条狐狸尾巴的形状。 纯钧一剑,天地变色,雷霆万钧,带着排山倒海之势劈向众神,所过之处,无一人站立,尽是无一人能敌纯钧一剑。 这一剑还是九尾留了几分情面的,若是使出全力,怕是无一人能回天界复命。 他们听命办事,九尾不想赶尽杀绝。 水神趴在地上,一口鲜血吐出,她的灵力被冲散,怕是连肋骨都断了好几根,她咬着牙吞下早已备好的丹药,灵力顺着喉咙充满着胸腔,情况立马好了许多,她和火神交换眼神,通知其余三神,站到了自己的位置。 若不是实在毫无胜算,他们也不想用这种要付出极大代价的法子。 一个五行杀阵立马显现,以五行之神为点,引天道之力,对有杀孽之人降下罪责。 若是以前,以五行之神所引下的天道之力对于九尾来说不值一提,可问题就出在天狐身上。 顾名思义,天狐是承受天道福泽之神,顾以天字为首,是福瑞之兽,九尾斩杀天狐,便是将天道赐予天狐的福泽斩断,所以,九尾处在阵眼,天道之力便不是五行之神引下的这些了,还承载着天道的怒火,不论缘由,只论结果。 九尾处在阵中,看着地上繁杂的符文,又看着天上积聚的雷云,那是连他都能感觉到令人胆战心惊的力量,今天,怕是要栽在这里了,他苦笑着。 五行杀阵让天狐的力量似乎得到了提升,他在九尾体内横冲直撞,“噗!”九尾吐出了鲜血,他不甚在意的抹去。 “还好那小子让我给支开了。”他暗自庆幸。 蓬莱的无名岛 虽为神诋,但九尾不爱三十六洞天七十二福地,倒是在蓬莱随意寻了一处孤岛住下了,他又甚是不爱起一些过于繁杂的名字,便将这岛唤作无名。 天狼这次来便是来替九尾取东西的。 九尾未有说明是何物,天狼便将所见之物全都装进乾坤袋里。 突然,一片刀片飞来,他侧身躲过,转过头,就看到了六将猾裹。 “我以为是谁来兄长这偷东西。”猾裹解释着。 “你一直守在这?”天狼挑着眉问到,似是有些不解。 猾裹又回到原来的地方守着,“嗯,兄长是被冤枉的,我等他回来。” “他不会回来了。”天狼没有做过多的解释。 “他会回来的,他不会丢下我们。”猾裹固执地说。 “就像小时候一样,不管小熊走丢在了哪里,兄长都会把小熊找回来。” 他背对着天狼,看上去有些无助。 “可是现在,是小熊找不到兄长了。”他眼角微湿,喃喃自语。 天狼看着猾裹的样子,不知是想起了些什么,他眉眼微弯,轻声说道:”我知道他在哪。“ 猾裹有一瞬的愣神,没有问缘由,便急忙说道:“他在哪,带我去。“ 天狼没明说,只是调侃道:“怎么?你也叛逃?” 猾裹似是没想到他这么说,他摸着弯刀上的挂饰,抬起头来,“那又怎样?“ 若不是要守着兄长的物什,他早就离开了。 天狼听后一笑,“得。“ 他从壁沿处起来,随手拍了拍,“带你去。“ 两人相视一笑,彼此都读懂了对方眼里的意思。 兄长在哪,他们就在哪。 这一刻他们好像对未来都充满着希望,好像又可以回到之前伴在兄长左右的日子。 可他们没想到去到那里时会是这样惨烈的画面,结界外是不明情况的天兵,可结界内确实这么令人目眦欲裂的画面。 九尾跪倒在地,血像一只又一只的巨兽,迫不及待地从他口中跑出,他眉头轻皱,随意的擦着血迹,白袍上也早就血迹斑斑,像一朵又一朵开在幽冥河畔的召唤之花预示着神之堕落。 “哥!“ “兄长!“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他们飞奔而去,却被一堵透明的墙挡住。 这个阵法,天狼在九尾的藏书阁里看到过,这个阵有一个十分正派的名字—天罚五行阵。 但其实就是个五行杀阵,引天道之力将神诛杀,不就和降下天罚无异? 要引天道之力惩罚有罪之人,组阵之人要付出的代价极大,天狼没功夫想天帝是如何让五行之神将此阵用在神的身上的。 这个阵没有破解之法,只有处于针眼的“待罪之人”魂飞魄散,此阵便会自行消散。 天狼和滑裹怎会坐视不管,即便是和天道,他们也要争上一争。 “啊!“天狼面色狠戾,雷电之力在他手掌积聚,顿时结界之外千里之内的天地变色,电闪雷鸣。 “引雷!这不可能!”水神看着那漫天紫色,大惊失色。 天狼一口鲜血喷出,却还是固执的继续吸引着千里之外的雷电之力。 猾裹的弯刀疾如风,一刀便足矣劈山隔海,却只在这透明的墙上短暂的留下些许白痕。 “够了,天狼,我们还要从他们手上抢人。”猾裹没有再继续这无用之功,他把手附上弯刀,慢慢滑过。 “滴答!”一滴血落在了地上,一株小草动了动,吸收了这滴神血,血祭后的弯刀顿时变了颜色,猾裹眼里闪过一抹猩红,接着弯刀变成了两把,猾裹把它们扣在一起,弯刀滋滋作响,闪过阵阵火光,他与天狼对视一眼,同时行动。 一个飞镖和一团紫光向结界飞去,同时命中结界的一点。 “嘭!”巨大的声响从那一处传来,整条山脉都被夷为平地,神仙们早早地躲在了云里,看着这两招的威力,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结界的地面被炸毁,变成了透明质的,很显然,结界还在。但他们瞄准的那一点的结界已经出现了裂痕,天狼和猾裹看到了希望,彼此都拼尽全力准备最后一击。 天道似乎感召到了什么,九尾的天雷劫提前降临了,可很显然,九尾丝毫没有应对之力,他的体内未消化完的天狐之力还在作祟,气血翻涌之下,一口血又喷涌而出。 一道雷向九尾劈来,结界内电闪雷鸣,闪烁的雷光和突如其来的云层扰乱了视线,什么也看不见。 天狼从未如此绝望过,他一直努力修炼,希望有天能和哥哥并肩,可从未想过意外来得如此之快,在哥哥所面对的事情上,他明显还不够资格保护他。 一滴泪从他的面颊划过,他用力抹掉,继续集聚雷云向结界轰去,他死死盯着结界,企图从那白茫茫的一片中找到些什么。 可,什么也没有。 “怎么会呢?这不可能!”他不断地攻向结界,雷电之力疯狂的朝着结界输送,鲜血从他嘴里不断流出,他丝毫不在意,他的眼里开始有黑气显现,这是走火入魔的征兆。 终于,在云雾消失的结界的最后一处,他看见了他哥的身影,黑气开始慢慢从他眼里褪去,理智开始回归。 “哥!”他跪倒在结界外,大声喊道。 九尾听到熟悉的声音慢慢从混沌中清醒,他抬头就对上了结界外天狼的脸。 他们隔得是那样近,又是那样远。 清晰到可以看见彼此脸上的细小的绒毛,可却碰不到彼此,哪怕是一片衣角。 “哥。”天狼哽咽着,把手搭在结界上,“都怪我没用,若是我再强一点,再强一点,便不会这样了。“ “没事的,不怪你,小狼已经做得很好了。”九尾望着天狼,目光温柔而缱倦。 “兄长!”猾裹也过来了,他眼眶泛红,眼窝深陷。 “小熊也来啦!”九尾艰难的撑起身子,勉强的笑着。 “轰隆!”结界之内,天雷滚滚。 “我们再试试。”天狼对着猾裹说道。 九尾看着他们,脸色苍白,明显是强弩之弓,他朝 他们摇着头,示意他们不要去,天狼看着九尾,眼神坚定。 “再来!” 从天上引雷电之力除了天狼六界从未有人做到过,这就是水神为何如此震惊的原因,可即便是天狼引天雷也要付出极大的代价,他必须承受来自天道的怒火和反噬。 “让我来!”看着天上重新集聚的雷云,天狼眼里划过一丝决绝。 远处的五行之神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幕,“控雷?这不可能!他一定是疯了!” 没有人相信有人能转移阵法之中的雷劫,可天狼的确做到了,那集聚的雷云转移到了他的上方,他跪倒在地,看着终于转移的雷云,缓了一口气,他抹掉嘴边的血,却发现他的七窍中全都有血流出,的确,他现在还没达到能做这些事的能力,强行调动的结果必然是元气大伤,若再加上这雷劫,他恐怕就要灰飞烟灭了。 从被哥哥收养的那一刻起,他就决定以后一定要站在哥哥身前保护好他,可小狼还没有渡过他的成年雷劫,没有保护哥哥的能力。 天狼是一个非常奇特的物种,和天狐一样承受天道的福泽,上天的庇佑,但他们又是不同的,天狐从出生开始就十分强大,十分容易养大,成年之前他们的修为可谓一日千里,丝毫没有阻碍,可成年之后,每过一千年就会有一次雷劫,一次比一次凶险。 若不是那只天狐惰于修炼无法度过这雷劫,他也不会愿意铤而走险把主意打到九尾身上来。 九尾狐,六界大补之物,传说中通过秘法取出九尾之印便可以起死回生,凝魂聚魄,更是可以从此以后晋升再无瓶颈。 曾经的九尾一族令六界疯狂,被大肆屠杀,短短十几年,九尾族人便寥寥无几了,最后九尾族长以身殉道把所有杀戮过九尾一族的人都施以禁术,被施以禁术的六界中人,不论种族全都惨死,留下诅咒祸及祖孙,没有人能够活过成年。 岁岁年年,年年岁岁,世间早已没有了当年做过此事的后代,九尾族长以惨烈地代价告诫六界中人,谁也别想再打九尾狐的主意,可九尾一族的荣光也一去不复返了。夺取九尾之印的秘法也就此失传。 天狼与天狐正好相反,天狼幼时脆弱非常,稍有不慎便可至灰飞烟灭,由于养育成本过高,天狼一族只会在其子女里选择一位他们认为最强大的进行喂养,其余的便会被丢进藏林里自生自灭,九尾就是在那捡到小狼的。由于这种残忍的法则,天狼一族的人数十分稀少,却也十分强大。 天狼一族最凶险的雷劫就在成年之时,过了这个雷劫天狼的修炼速度就和天狐成年之前一样一日千里。 可能够成年的天狼太少了,天狼的成年雷劫很特殊,它是不能由他人替代的,必须要实打实的经过九九八十一道雷劫的淬炼天狼才会发生一个质的转变。 就目前所知的天狼一族除了四将之外,就只有两位已经成年的天狼和一只还未成年的天狼了。 本来小狼想要渡过成年的雷劫就有些难度,更何况他现在还强行使用禁术转移雷云,这次的雷劫来势汹汹,比天狼一族成年时的雷劫有过之而无不及,天狼连成年雷劫的都可能抗不过更何况这个。 天狼自己明白,九尾自然也明白。 九尾看着猾裹伤痕累累的手,眼里闪过一丝心疼,猾裹的大招是要靠血祭的,他又急没掌握好分寸,手上的划痕深深浅浅,有些甚至能看到骨头。 可他却连施个治疗术的时间都没给自己,还有那个蠢萌的小狼,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把雷劫转移到自己身上,九尾又感动又着急,这些年来天狼修炼有多努力只有他知道,若没有天狼自己的努力,就算九尾再悉心教导他也不可能能到四将的位置,可他毕竟还没成年,基础尚未稳固,怎么可能接的下这九十九道天雷。 九十九道天雷的特色之处在于第九十九道天雷之力是其余九十八道之和,许多人好不容易熬到第九十八道天雷,却最终还是被第九十九道打的魂飞魄散了。 九尾的心都在颤,他捧在心尖上的小狼现在在外面给他挡天雷,可他却在里面什么也做不了,他缓慢的调整着呼吸,酝酿好最后一招。 终于,在第九十八道雷劫都落到天狼身上之后,困住九尾的结界终于碎了,九尾来不及和猾裹说什么,只是把手放在小熊的手上治疗了他手上的伤痕,便朝着天狼飞去。 九尾把奄奄一息的天狼紧紧地抱在怀里,天狼睁开眼,似乎明白了九尾的意图,他挣扎起来,“不要。” 九尾和天狼都满身是血,十分狼狈,时光似乎又回到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还在东躲西藏的九尾抱起了被丢在草丛里被小兽咬的满身是血的小狼,他们居无定所,四处逃窜,可九尾却把所有赚来的灵石全都给天狼换了大补的灵药,所以他们在投靠仙界之前一直很穷,却也很快乐。 天狼拼命反抗,望着九尾的眼神充满绝望,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好像知道哥哥想做什么。 九尾安慰的摸了摸天狼的头,第九十九道雷劫还在集聚,光是看着,就不像是能够扛过去的样子。 “文文,乖乖的,闭上眼睛。”九尾交了天狼的乳名。 天狼想说些什么,却哑了声,眼眶泛红满带着绝望却乖乖的闭了眼睛。 “你叫什么名啊?”九尾把刚捡到的小狼治好,带到了安全的地方,他们说了第一句话。 “文、文。”四五岁的奶团子眼睛湿漉漉的望着九尾。 “哥、哥。”奶团子磕磕绊绊的说着。 “哎?叫我嘛?真可爱哎!”九尾忍不住挼了挼小狼的头发。 “文、文、会、一直、听话的。”小狼还在努力地表达,眼睛眨巴眨巴的。 “那、文文,乖乖的,闭上眼睛。”九尾笑着说,小狼也乖乖的把眼睛闭着。 良久。 “可以睁开啦!”九尾兴奋地说,“看,小狼,这是我们的家。” 虽然九尾知道他的乳名,可却极少这样叫他,那是第一次,而这,是第二次。 他没有办法不听哥哥的话。 他怎么可能会不听哥哥的话。 天狼闭着眼睛,回忆毫无征兆的蹦了出来,眼泪也是, 九尾看着眼眶泛红,从眼角不停划过泪水的天狼,眼里划过不舍,却依然决绝的把刀插进心脏,用随手变出的杯子接住这心头血。 “来,文文,张嘴。”九尾温柔的说。 天狼嘴角颤了颤,却还是顺从的张开了嘴,血腥味从嘴里漫开,他努力吞咽,却还是没忍住呜咽声·。 “别哭啊。”九尾睫毛微颤,极力的忍住情绪。 杯子空了,九尾也基本上是强弩之弓了,他把额头贴在天狼的额头上,然后像是念了什么,天狼只感觉额上一热,像是有什么印在了他的眉心里。 随着最后一道雷劫落下,温热的血喷在了地上,天狼猛地睁开了眼,他死死拽住九尾,像是这样九尾就不会消散一般。 九尾看着自己越来越透明的身体,有些释然的一笑。 “小狼,哥哥会一直陪着你,不管以什么形式。” “小熊也是,不要自责哦,这个雷劫本就是对我,你也替不了。” “别伤心。” 他们不忍心打断九尾说话,尽管都已经泣不成声,却还是死死地盯着九尾,像是要把他的样子刻在脑子里。 最后,九尾的身体散成无数的碎片,消失在了阳光之下。 一百年后。 “接下来呢?他们怎么样了?”一位客官追问道。 “就是啊,说书怎能没个结局呢,这不厚道啊!” 下面又传来了几十个起哄声,说书先生没办法,只能带着笑赔罪,“这故事到这就结局了,若说后事…” “快说快说,这个故事都分了好几次说了,怎么还吊人胃口!” “好好好,说完说完,这大战之后,四将天狼和六将猾裹毫发无损的从结界中出来,众仙大惊,可惜结界里出来的两人对此闭口不提,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便成了迷,只是在此之后七将全都叛出了仙界,下落不明,天界元气大伤,休养生息数年都不曾再培养出这七位大将,自此在六界式微。” “这结界之外的人都不知当天发生了什么,你又是如何得知?你这不是骗我们吗?” 听到这话,说书先生笑了,“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各位客官来我这听书就图一乐,有何必这么计较真与假呢?” “无趣无趣,走了走了。”来的客官看说书的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便都一哄而散,只留那角落的小桌上还有位独酌的客人。 月上梢头。 “客官,我们这已经打烊了。”小二有些害怕的看着那一袭黑衣,戴着斗笠的客人,战战巍巍的说着。 良久,那人像是回过神来了一般,把碎银放在了桌上,“多有打扰。”起身走了。 天狼从店里出来,外面白茫茫一片。 下雪了,街上漆黑一片,只有打更人在街上走着,缩在大衣里,呼吸出阵阵寒气。放眼望去,灯火璀璨之处只在那河边。 游历人间百年,天狼自然知晓那河上的花船是做什么生意的,“哥哥的魂魄大抵是不会去那处。”他没有再朝那边看,就近找了家旅店。 自从那日大战后,九尾魂飞魄散,天狼自此一蹶不振,若不是哥哥定想让他活下去,他怕早已在天庭中引丹自爆了。 “客官,可要热水沐浴?”门外的小二小声询问着。 门内没有声音,小二莫名想起这位客人进来住店的场景,一身黑衣带着风雪和肃杀之气而来,不曾言语,只把银子放在案上,看起来神秘而危险。 回过神来,小二才惊觉已在门口站了许久,房内没有人声,可却有些窸窸窣窣的怪异之声,他打着寒战,慌慌张张准备下楼,门却忽然开了一缝,一个光点从缝里出来。 像是被吸引了一般,他朝着门口看去。 房间里,一袭黑衣的戴着斗笠的男人早已把斗笠摘下,穿着里衣,随意跨坐在床榻边,手上拿着一盏奇异的灯,那灯的样式十分怪异,像是多种文化杂糅而成的,从外观看像是一盏三彩罩子灯的样式,可却又有个淡金色精致的提手,罩子灯内有几个光点在里面游离着,烛心底座却又是莲花瓣,烛心燃起的光的颜色与光点大有不同,看起来颇有几分领人眼花缭乱、目眩神迷之感。 这灯似有古怪,让人移不开目光,小二的眼神逐渐呆滞空洞,像被吸了魂一般。 忽而一阵吸力,光点被吸回了屋内,他也因此被吸着撞到了门上。 门被撞开了,小二跌倒在地,这倒让他清醒了不少,意识到当前的处境,他浑身发抖,低着头,不敢抬起。“我什么都没看到,别杀我,别杀我。” 天狼把光点收回聚魂灯里,听着他说的话皱起眉,他有这么可怕吗? “你看到了什么?”天狼把聚魂灯收着,淡淡的说了一句。 这话轻轻地,语气还算温和,但似乎没什么用,小二还匍匐在地,只是抖得更为厉害,“我什么也没看到,我什么也没看到…” 像是被吓破了胆,来来回回,就这么一句。 天狼没再继续问下去,消了他的记忆罢,今日实属意外。他本是局外人,没必要再把更多的人牵扯进来。 由于昨日的意外,天狼不准备在此地多待,第二日清晨他便打算离开。 街上,大大小小的店铺早已开张,街边的摊贩也早已把货物摆好,天狼站在街头,这里没有令他熟悉的味道,他该去别处寻了。 一百年,太久了,他已经等不得了。 “老天爷呀,我的命怎么这样苦呀,我家男人拿着吃饭钱去花船里听曲呀,我们娘俩怎么办哟!”街边突然传来骚动,就在天狼不远处,一个粗布麻衣的女人带着一个小女孩在街边哭喊着。 “啪!”一声响亮的耳光把女人扇到了天狼脚边。 “娘!”小女孩哭喊着爬过来。 天狼刚准备把二人扶起,一只手的速度比他更快。 这手骨节分明,白皙清瘦,关节处稍大,却依然不失美感,天狼看着这手,眼皮一跳。 好熟悉的感觉。 他猛然抬头,期待看到那张令他魂牵梦萦的脸。 那男子戴着面纱,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即便如此,也难以掩饰他的万种风情。 街边卖包子的王二与这男子对视一眼后,憨厚的脸上露出了些许痴傻的神情,口水也从他略显乌黑的嘴角流出,嘴里还喃喃自语:“仙人!仙人!” 一旁买首饰的徐寡妇看着王二那副模样嫌恶得很,看着那男子的眼神仿佛在看什么脏物一般,“呸,上不得台面的下三滥的东西,尽知道些狐媚子手段。” 一双和九尾有七分像的眼睛,一个矛盾体。 他将小女孩从地上扶起,让一旁的小厮给了些银子交于那妇人。 “下次不许他来了。”淡淡的一句让扇耳光的男人愣住了,他看向那男子的眼神是狂热的爱恋,带着些令人作呕露骨的眼神。 “公子,”男人向这边扑来,却被几名壮汉架走,妇人拿着银子慌张的带着小女孩走了,一场闹剧草草收尾。 男子漠然的看着被架走的男人一眼,随即把目光转向天狼,“公子,可看够了?” 天狼收回目光,无视男子一言不发的走了。 是夜,天狼隐匿身形,来到了定位符所在的楼阁顶部,这是今日贴在那男子身上的。 透过窗间缝隙,楼阁内衣着华丽的男女左拥右抱,显然是来此处寻欢作乐的,大堂里,男男女女放浪形骸,衣不蔽体,一片淫靡浑浊的景象。 天狼紧皱眉头,这里的气息太过浑浊,纵使天狼嗅觉灵敏,在此处分辨气息却也需要许久,这是一个极乱之处,却同时也很好掩盖气息。 今日所见与九尾有几分相似的男子在高台上弹着琵琶,一边配合着唱着小调,声音婉转魅惑·,说不出的怪异之感。 取下面纱的男子看上去与九尾便只有五分相似了,偶尔有男子向他伸出手来邀他一同饮酒,他便转过身去。 他似乎极力的表现出清冷之感,却总在不自觉之中露出媚态和高高在上的不屑之感,仔细看来,气质与九尾有云泥之别。 天狼在暗中看着,眼里带着些淡淡的不悦,似是对那人模仿他哥的不满。 他冷嗤一声,“东施效颦。” “懿儿,懿儿,”老鸨在台下轻声唤他,朝他招了手。 懿词顺从的停下弹奏,把琵琶交给小厮,无视众人不满的叫喊声,走下台来。 “摄政王来了,在房里等着呢,快去。”老鸨催促着。 “好。”懿词低下头,朝楼上走去。 到这时天狼才发现,他似乎是描了眉,画了眼线,涂了口脂的,只是并不浓。 懿词走起来摇曳多姿,纤腰翘臀,似是更像女子一些。 天狼看着他顶着一副和哥哥五分像的样貌如此矫揉造作便一阵恶寒,强忍住直接动手的冲动继续观察着。 神仙的样貌是妖幻化不出的,能做到如此之像,特别是眼睛,除非他身体里有神仙留下来的物什。 又或者说,他拿了不属于他的东西。 第一百二十三章 聂九州自然知道,倘若晏清随不能及时回来,这惩罚是避免不了的了。 可她思来想去却总觉得不甘,或许这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 “聂九州藐视宗规,暗地里伤人,拒不认错,情节恶劣,倘若我这宗主对此事轻轻揭过,岂不是人人心里稍微有些不满都要效仿于你,修大道之人,又怎能心胸如此狭隘。” “这错即便你不认也是要罚的,戒律堂三十鞭,即刻执行。” 宗主的威严不容挑战,聂九州态度差,二师弟又拿出了证物,再加上存心的偏袒,这惩罚自然也就重了些。 按照玄天剑宗的宗规,倘若私下伤人,罚抄十遍宗规,戒律堂打十鞭便可。 情节严重者才会达到三十鞭以上。 二师弟既没伤筋又没动骨,顶多是面皮上有些不太好看,若说情节自然,也是属轻的,又怎会需要罚三十鞭呢? 宗规大家都熟悉,又怎么会不知道聂九州的惩罚太重了呢。 可是没人帮她讲话。 这也正常,聂九州跟踪里的人都不亲厚,再加上她从来也不是一个喜欢靠别人的人。 那晏清随呢?聂九洲的心里忽然冒出声音来。 “不知宗主可还记得当初我初入宗门时你答应我师傅的话。” 如果是晏清随的话,那自然是可以用一用了。 宗主脸上一僵,许久都没有说话。 晏清随的性子他再了解不过,当时因为聂九州和夜灵溪的事情他们分歧颇多,最后晏清随更是强硬的表明,他的徒弟归他管,不管是赏也好罚也好,终归是他的徒弟,自然是要他应允了才做数的。 当时他也没想到聂九州会闹出这么大的乱子来,想着不愿多事便答应下来。 毕竟从来都不是晏清随需要玄天剑宗,而是玄天剑宗需要晏清随。 如今修真界里兴起之秀很多,但像晏清随这样逆天的天才却一个没有。不仅如此,还相差甚远,玄天剑宗倘若想要保住天下第一宗门的名号,必定是要有强者坐镇。 老祖早已经不问世事多年,那么就必须要有小辈来继承他的衣钵。 晏清随才是被老祖选中的那个人。 “你是在威胁我吗?”宗主说道。 虽说他跟聂九州接触不多,但也知道聂九州此人的性格软硬不吃,更不会愿意妥协。 既然如此,倘若聂九州反驳,他便可以给她安上一个不敬的罪名,到时候即便他处罚了聂九州,晏清随也说不出半句话来。 想到一个更好用的理由,宗主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他静静的看着聂九州,眼神温和而平静。 聂九州又岂会不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不过是想要给她安一个不敬的罪名罢了。 她才不会上当。 “宗主是玄天剑宗最尊贵的人,我又岂敢以下犯上,对宗主不敬呢,只不过是好意提醒罢了。” “毕竟宗主是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自然也是重诺的,倘若因为一时失察而破了自己的诺言,岂不是叫天下人笑话。” 聂九州不急不缓,不卑不亢。 她这副态度倒让宗主有些难办。 “你就算是有师傅又如何,宗主才是玄天剑宗最大的,不听他的难道还要听你师傅的,宗主叫你受罚,你就得受着,别说这么多废话。” 二师弟看见宗主有些犹豫明显急了,倘若宗主都不罚聂九州,他就更难念九州,没办法了,于是这没头没脑的话便被他脱口而出了。 他说话不过脑子不代表听这话的人没带脑子,宗主走的是民主路线,被他这么一说倒成了专制独裁。 再者,宗主之下还有长老,他们分管着宗内大小事物,现如今二师弟把晏清随说的毫无地位,晏清随也是长老,他们也是长老,这话太得罪人了。 宗主固然权力大,但长老虽不是宗主,可实际上宗主能管他们的地方有限,他们的徒弟又岂是宗主想罚就能罚的吗。 长老威严何在? 这番话一出大殿一片哗然,宗主的脸黑的跟锅底似的。 他现在只觉得头疼的很,心里把那不争气的一家子又骂了个遍。 良久,他长叹一口气,到底是自己年轻时造的孽,倘若不是自己被那美貌女子迷惑了心神,又怎会犯下如此大做的,生出了这么个混不吝的东西来。 聂九州可不管他是怎么想的,二师弟明显也不在乎他,只想让宗主狠狠的罚聂九州,让她以后再也不敢惹自己,最好见了他绕道走,夹着尾巴做人才好。 可惜他这如意算盘终究是落了空。 宗主思索再三,最后还是决定撤销对聂九州的惩罚。 虽说聂九州在宗里的名声也不太好听,可是倘若真把这个罪名安在聂九州身上,凡是有脑子的思索一番,便知道这是诬陷。 聂九州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把二师弟打的鼻青脸肿,便没有了晚上再去套他麻袋的必要,毕竟如果二师弟真出了事,头一个怀疑的就是她。 虽说她的名声不太好听,可是做事向来光明磊落。了,要伤人从来也是明面上来。 其二,倘若真打了聂九州三十鞭,那么宗规和聂九州的惩罚明显就不对等。 这二师弟到底有没有伤到他自己心里最清楚,再加上若是晏清随回来了,看到自己徒儿被罚成这样,一定是会暗地里找到证据,再把它放在明面上来的,至于宗主的脸面可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思来想去,宗主还是觉得此事就此作罢。 “为师的确答应过你师傅,那么此事就等找到新的证据再议。”宗主忽然改了口风,其他的人一头雾水,但也不好追问,唯一不满的便只有二师弟,但他也在宗主警告的眼神里退缩了回去,只能吃下这个暗亏。 聂九洲没想到这二师弟居然被人暗地里打了一顿。 最可恶的是,这打人的居然还想祸水东引,聂九州回到回雁峰,越想越觉得此事不应该就此饶过。 “行了,你专心修炼,这些事交给我处理。”晏清随忽然来到回雁峰。 聂九州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但看样子他应该已经去过大殿了,他身上有股大殿旁才有的特殊桂花香味。 “这些小事不足挂齿,想的太多,有碍道心。”他说话时表情严肃,清冷的眸子冷冷的看着聂九州,似乎在谴责她这段时间玩物丧志。 聂九州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有些臊的慌。 即便她想反驳晏清随的话也无从下口,毕竟她知道,他说的是对的。 这段时日她的确疏于修炼,修为止步不前。 最近修真界动荡不安,人间似乎也好不到哪去,或许浩劫马上就要降临,与这些比起来,聂九州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的确是不应该再分她的神。 如今聂九州停留在元婴后期已经太长时间,尽管只离化神期一步之遥,却也迟迟摸不到那道门槛。 急是没有用的。 似乎看出了她的焦急,晏清随泡了一壶茶端到她面前。 “你不必多想,此去蓬莱,自有机缘。” 蓬莱仙岛是修仙之人的圣地,人人都想去,却不是人人都有资格,这是聂九州的一个机会,她一定要好好把握住。 “对了,前些时日你让我从中州前往小崇山秘境就把这段路当成历练,这中间可不太平。” 宗门大会离现在不过也就三月有余,可聂九州却在幻境里过了好几年。虽说历练的那些事情也逐渐变得遥远,但她还是知道事情的重要性。 那些邪修,还有那些被利用的女子,再加上海城的那些事情,聂九州一一到来,详细的讲给晏清随听。 她每讲一件事,晏清随的眸子就冷一分,眉头更是皱成了一个川字。 “此事我会交给别人去办。”晏清随说道。 “眼下你同我一起去蓬莱仙岛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聂九州自然知道,再加上她现在的实力也无法应对这些事情,她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这些事情便只能交给别人了。 …… “你给我站住。”楚灵珠已经跟着齐长疆走了很长一段路了,不论她怎么说齐长疆就是不理她。 她以前又何曾受到过这样的待遇,气急败坏之下她召出了莫邪剑,拿剑指着齐长疆的后背。 莫邪剑做出了如此动作,干将剑自然有所感,齐长疆这才停下了脚步。 “何事?”他冷冷的看着楚灵珠,眼神是前所未有的陌生,在这一刻楚灵珠的心突然像被针扎了一般的疼。 疼痛蔓延开来,就连四肢也开始感觉到疼痛,手指更是弯曲不能伸直。 她不知道自己这究竟是怎么了,她只是感觉,倘若她再不做些什么,或许这个世界上最在乎她的人就要离她而去了。 她想的没错。 楚灵珠这段时日的表现的确让去齐长疆的心冷的不能再冷,可不管怎么样,他们几十年的情分还是在的,倘若楚灵珠知错就改,或许齐长疆真的会原谅她。 “你到底是什么地方在生我的气,你就不能直说吗?”楚灵珠泪眼婆娑,一双眼睛红彤彤的。不停的掉眼泪。 她这副模样明显就是示弱了,齐长疆看着她长叹一口气,心还是软了几分。 他总是这样,无论小师妹干了什么过分的事情,只要她一流眼泪,自己就没办法了。 “是你在生我的气。”齐长疆的语气虽说不上温和,但比之前还是要好了许多。 可就是如此,他却又重新想到在小重山秘境中,楚灵珠是如何待他的。 刚有些软的心又重新硬了几分,他实在是接受不了小师妹那样对他。 就像他对小师妹而言,只不过是一个可以呼来唤去的仆人罢了,别说朋友了,或许她连基本的尊重都没有给他。 楚灵珠看到他这副模样又有些着急了,明明刚刚还好好的,怎么自己说着说着就又生气了呢? 其实她自然是知道小重山秘境自己说的话的确是有些过分的,可是她那不也是因为大师兄和聂九州走的实在是太近了吗?她心里不舒服,说的话自然也就难听了。 再说那狮虎兽,大师兄明明就知道她为何如此恨狮虎兽,可却还是没同意和她一起去杀死那只狮虎兽,她自然也是气的。 到现在为止她都不明白,这些平日里齐长疆根本不会在意的点,怎么到了小重山秘境就不行了呢? “你到底在气些什么?你不跟我说我如何改?”即便齐长疆的态度说不上好,可楚灵珠却不想再跟他吵下去了。 从小到大他们一直都很要好,其齐长疆对她百般包容,即便楚灵珠生他的气了,可他总会想着法子来哄她,他们吵架基本上都没超过一天就能和好的。 可如今这一次都快十天了,大师兄还是一副完全没有要来理她的样子。 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心慌,就好像要失去一个重要的人一般。 “你不用改,是我错了,大道艰难,刻苦修炼才是正道,以后若没什么事,就不必来寻我了。”即便楚灵珠这样说 齐长疆还是没打算将此事揭过,他是真的有些心灰意冷了,这番话倒也算不上说谎。 楚灵珠怎么想都无法相信,事情居然变成了这个样子,当初那个最宠她的大师兄居然说要她以后不要再来寻他,那这和断绝关系有什么区别? “我不要。”楚灵珠很大声的拒绝,一边抹着眼泪,一边用手去扯齐长疆的袖子。 可齐长疆这回看上去心意已决 他温柔却不容拒绝的将楚灵珠的手拿开,毫不留情的转身就走。 即便楚灵珠在身后哭成泪人,他也没回头。 这件事情聂九州还是从黄钱钱那听到的,黄钱钱明显是憋坏了,不收她的钱也要讲给她听。 齐长疆和楚灵珠两个人剪不断理还乱,聂九州没工夫浪费在他们的事情上,冷冷的看了黄钱钱两眼,顺手给她安排了修炼任务。 最后,黄钱钱苦着脸回去了,估计以后再也不敢来找聂九州说八卦了。 再说齐长疆和聂九州。 因为齐长疆没经过聂九州同意便使用了二师弟编出来的谎言,聂九州也已经好一阵没理他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 蓬莱仙岛 聂九州从未想过齐长疆如此不明事理,二师弟出的馊主意他居然真的同意了。 即便他自己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可聂九州现在并不想原谅他。 并不是每一次犯错都会有人原谅你的,聂九州希望他能明白这个道理。 三日之后她和师傅就要去蓬莱仙岛了,玄天剑宗内的事物聂九州本来以为师傅也管着一些,故而需要交代许久。 没想到的是,晏清随要去蓬莱仙岛一事,他只知会了宗主一生,余下的事半点都没管。 难道晏清随并没有分管宗内事务吗? 聂九洲想了想,她师傅常常不见人影,玄天剑宗的事情他的确好像没管。 这件事聂九州也没有多想,本来就不关她的事,既然晏清随没有管宗内事务倒是方便了去蓬莱仙岛。 蓬莱仙岛遥远,况且海上不能使用灵力,御剑飞行只能乘船出去。 他们要去蓬莱仙岛这件事并没有许多人知晓,聂九州也没有同旁人讲,故而,除了宗主,没人知道他们要去蓬莱仙岛。 虽说每年宗门大会的魁首的确是能去蓬莱仙岛修行,可聂九州是和师傅一起出去的,旁人怎么想也想不到晏清随居然也能去。 第三日,一大早聂九州就上了飞船,晏清随早早的在门口等她。 他们此次去蓬莱仙岛,聂九州他们并不打算御剑飞行,毕竟路途遥远。 去蓬莱仙岛必定有许多事要做,实在没必要在这时候浪费精力。 飞船只要使用灵石便能自行运转,倒也省下了许多事情。 这艘飞船并不大,只有两间房刚好够,她和晏清随一人一间。 从玄天剑宗来到海边也需要一段时日,飞船的速度并不快,他们待了十日才到达海边。 在此期间,聂九州一直在房内刻苦修炼,晏清随也不知在捣鼓什么,两人很少见面。 这是一座临海的城市,规模很大,颇为繁荣,但这并不是聂九州他们此行的目的地。 这座城市依海而生,光靠贩卖从海里挖出来的宝贝便足以让它的经济迅速发展。 港口和海岸,更是再次为它大赚一笔。 但聂九州他们此次要去的,但是这繁华城市边一个破旧的小渔村。 九州大陆上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要如何去蓬莱仙岛,宗门大会的魁首获得去仙岛的资格,也只能在他们规定的地方等人来接。 因为怕人惦记,每年蓬莱仙岛规定的地方都不一样。 此次便是选在了这繁华都城旁的小渔村,十分不起眼。 这里有许多海珊瑚,漂亮极了,如此美轮美奂之地为何会如此破败,聂九州不明白。 “你所看到的,只是蓬莱幻象。” 晏清随在她的眼睛上抹了些青汁,聂九州并不知道这是用什么做的,有一种淡淡的草药香味,清清凉凉的。 晏清随的动作很轻柔,像是生怕弄疼了她。温热的指尖覆盖在她的眼皮上,抹药时无可避免的产生了摩擦。 聂九州心中有一丝异样的感觉,她的眼皮颤了颤,睫毛像小刷子一样不停的打着晏清随的指尖。 晏清随神色淡淡,看不出什么,只是指腹收紧了些。 他将聂九州散落在前面的发丝拨到后面,动作缓而慢,两人之间气氛升温,逐渐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聂九洲闭着眼努力,忽视心下异样的感觉,可几番努力后收效甚微。 她只好催促到,“好了没。” “快了 。”晏清随将最后一点青汁抹在聂九州的眼尾,大概过了几秒,这些青汁就全被吸收了,毫无痕迹。 “睁眼。”他扶着聂九州的肩膀,轻轻让她转过身去。 聂九州一睁眼果然看到了一副全然不同的景象。 这里哪有什么红珊瑚,海水都有些发黑,上面漂浮着的全都是枯黄发烂的水草。 这里可真是和美丽一点都不沾边。 就在聂九州吐槽这里环境不行的同时,在海与天的连接线处出现了一艘小船。 要知道海边的风浪很大,更何况是这几天,连渔民都不敢出海,生怕一不小心就被不知从哪来的海浪给吞噬进去。 渔民那装备齐全的船都不敢出去,更何况是一艘什么都没有的小木船,聂九州一看就知道这艘船并不简单。 果然不出她所料,晏清随告诉她,这就是来接他们的人。 聂九州有想过这个人到底会是一副什么模样?有些人说蓬莱仙岛的人与普通人无异,是放入人海中,你绝对找不出的那种。 大隐隐于世,聂九州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个传闻,可当真真见了来接他们的人,她又觉得传闻并不可尽信。 来的人是一名女子,看样貌属于中年 相貌平平,的确没什么好让人注意的地方。 可是,她的气质却又如此与众不同,带着一种超尘脱俗的宁静。 只要是个有眼睛的人,估计都不会把她当普通人对待。 她带着平和的笑意看着聂九州。 聂九州本来焦急的心,却破天荒的平静下来。 “这艘船只能容下两人。” “不知你会来。”那女子对晏清随笑着说出来的话,让聂九州有些摸不着头脑。 看样子他们两个还是旧相识。 晏清随点点头,似乎也并不打算上船。 “你怎么过去。”聂九州有些担忧的看着他。 这里的海一望无际,更何况为了隐藏踪迹,蓬莱仙岛向来被迷雾环绕,倘若不跟着岛内的人,晏清随如何寻得到地方。 “别担心,我自有办法。”晏清随安慰似的看了聂九州一眼,扬起一抹笑。 他怎么突然笑了? 聂九州愣了愣,即便是已经和晏清随相识多年,她也很少见到他笑。 她也对晏清随笑了笑。 “那我们早上见。” …… 聂九洲登上船,看着岸边晏清随的身影越来越远,她收回目光,随意找了一处坐下。 这名女子似乎也没有想要和她交流的意思,聂九州自然也不愿意做那个不识趣的人。 就这样,他们一路无话。 终于到了蓬莱仙岛,蓬莱仙岛和聂九州在别处看的倒没什么不同,若非要说一个特点,那便是有一棵参天大树直接把整个岛都笼罩在内。 这样大的一棵树实属罕见,至少在九州大陆范围内列九州从未见到过。 本来聂九州以为这船至少走了四个时辰才到仙岛,感觉在船上呆了很久的样子。 不过当她去看沙漏时却发现只不过过了一刻钟而已。 更令她惊讶的是,晏清随早就在蓬莱仙岛上等她了。 聂九州又惊讶又高兴,她动了动嘴唇,最终还是决定什么都不说。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管再亲密的人都希望有自己的私人空间。 她不应该去随意打探。 蓬莱仙岛十分阴凉,与海上的炎热完全不同,聂九州想,这棵参天大树肯定有最大的功劳。 “小友在蓬莱仙岛可待一年。”带她来的那名女子终于说话。 “我先带你去寻住处,到蓬莱仙岛的人首先需参悟,以后每日你都可坐在树下参悟,等到什么时候你明白了,我自然会出现。” 她说完,也不等聂九州反应便走了。 聂九洲呆愣了半刻,忽然想到她还要带着自己去找住处呢。 这蓬莱仙岛看着不大,但却很容易迷路。 这岛上上都是树,照九州大陆的说法,这里就是一片密林,只不过有依稀的建筑罢了。 在岛上不可以使用灵力,聂九州自然也就不能御剑飞行。 不能凌驾在这些树木之上,看到更广阔的视野,就凭着这些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树,聂九州觉得。也不知要找到猴年马月才能找到这名女子。 不过很快,她就不必担心了。 丛林深处忽然出现一只小鹿,它蹦达到聂九洲面前,用角向她示意往右边走。 原来这就是会带她去找住处的。 聂九州明明感觉它只是一只普通的鹿罢了,既不是妖也不是妖兽,甚至都不通灵性。 可它为何如此人性化呢。 难不成这蓬莱仙岛真的如此神奇? 来蓬莱仙岛的第一天,聂九州并不打算急着修炼或者参悟。 她的住处其实离这棵树的树干处并不远。 她每天来参悟,大概只需要走十分钟就能到。 一个竹屋下面是架空的,一个小小的楼梯盘旋而下,这便是聂九州的住处。 竹似乎并没搭建,许久闻着还有竹子的清香味。 聂九州并未完全辟谷,可这蓬莱仙岛也不像会提供伙食,这些事情都要她住下来慢慢琢磨。 第一天她决定去逛逛,倘若走不回来,就问路好了。 那女子并未说这蓬莱仙岛有何处不可去,既然百无禁忌,聂九州自然也就不怕走错地方。 但很快聂九州就失去了逛的兴趣,蓬莱仙岛没什么特别,除了给她住的这竹屋之外,聂九州走了许久,走到了参悟的大树下。 她继续走。 走过了这一片区域,聂九州本来以为终于能看到一些别的景色。 可是没有,这里的景色都别无二致,没什么好看的。 走了这么久,她一个人也没见到,就好像这蓬莱仙岛除了她之外无人居住一般。 这自然是不可能的,但是这岛上也不大,她走了这么久,一个房子也没见到也不现实。 那么就只有最后一种可能了。 蓬莱仙岛的人法力高深,自己的住处若不想让旁人瞧到,自然是使用了障眼法的。 聂九州自诩阵法学的还不错,可她在这岛上来来回回的走,硬是一点端倪都没发现。 最后她只好放弃承认自己与旁人的差距。 她本来以为接收了吾州的记忆,这阵法能力在九州大陆上来说也是数一数二的,没想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她的确不该骄傲自满。 倘若她能将蓬莱仙岛这种能力学会,那么,到时候说不定她的阵法就真是九州大陆上数一数二的了。 聂九洲原路返回,她在每一棵树上都做了一个小小的标记,并不需要伤害树木本身,只是她留了一道灵力在上面罢了。 回到住处聂九州,看见了在外等着的晏清随。 刚刚下过一场雨,这密林里还有些潮湿,聂九州注意到晏清随的衣裳上还漂浮着许多水珠。 想来他这衣裳的布料是防水的。 “你怎么不进去等?”聂九州有些惊奇。 在玄天剑宗的时候,倘若晏清随找她有事,都是直接来她屋里的。 晏清随看了她一眼,实在是不想和她解释,回雁峰的屋子有多大。 除了她自己的闺房之外,还有五间屋子供她使用,有一间更是用来待客的,他每次都坐在待客的屋子里等她。 可这蓬莱仙岛供她使用的屋子统共就一间,他又怎好进去? 终究是男女有别。 聂九州刚刚问出来也是不经脑子的,现下她稍稍一想便明白了缘由,不过她也没有再解释,只是将门打开,让晏清随进去坐。 屋内的摆设很简单,即便乾坤袋还能装下许多东西,聂九州也并没有带很多装饰用品。 她本来就不是喜好奢华的人。 只是没想到晏清随在她屋子里转了一圈,倒是给她的屋子添置了不少东西。 山水画的屏风,可以将睡觉的地方同待客的隔离开来。 除此之外,他还给聂九州带了许多洗漱用品,都是之前聂九州在玄天剑宗用惯了的。 “你把我的日常用品也带来了?”聂九洲有些惊疑的看着他。 他什么时候进自己的屋子里拿的?怎么她一点都没发觉? 更何况聂九州之所以不动自己的日常洗漱用品,就是因为觉得麻烦,她早早的买好了一套新的带过来。 不过因为她在玄天剑宗使用的东西太过繁琐,她又嫌麻烦,自然是不可能再去采办一套同样的。 只能精简精简再精简。 而此时晏清随居然把精简掉的那些东西都给补全了。 有了这些东西,聂九州平日里的确会要方便许多。 “这是新的。”晏清随开口道。 新的?也就是说他重新去置办了一套。 聂九州在玄天剑宗用的东西有多讲究他是知道的,这就是为什么聂九州不愿意再买一套的原因。 每个东西她都想要最好的,两样东西之间可能隔了老远,甚至很有可能一个是在中州买的,另一个是在东洲买的。 第一百二十五章 突破 可是晏清随却把这所有能买到的东西都集齐了。 她看着晏清随不急不缓,把所有的东西都布置好,就连她平日里喜欢抹在手上的香膏也准备着。 聂九州有很多香膏,每个的功效作用都不同,地方更是南辕北辙,可晏清随却全都买回来了。 这种感觉她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了。 “你怎么知道我这些是在哪买的?”聂九州有些感动,可性格使然,她也说不出肉麻的话。 “稍微留心便能知道。”晏清随回答的模糊,似乎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说。 “谢谢。”聂九州嘴唇轻启,长长的睫毛盖住了她的眼神。 晏清随没说话,他这徒弟向来别扭,本来也没指望她能说出什么感人的话语。 这间房并不大,摆下这些东西后已经不能再添置其他,可晏清随看着那小木桌,总觉得还缺了点什么。 是一块桌布。 晏清随忽然想起。 当时他外出云游,去到了西州,西州是异域,那里的文化和中州这边差距较大,东西看着都很是新奇。 一块色彩鲜艳,花纹繁琐而奇特的布料吸引了他的注意。 看到的第一眼,他就知道聂九州肯定会喜欢。 聂九州的确很喜欢,只是她的衣服够多了,这块布她想放在自己能看见的地方。 她思来想去,最后决定。 那就做装饰吧。 所以,晏清随又重新拿出了一块桌布,铺了上去。 这块布虽然花纹和之前那块有所不同,但风格是相似的,也很符合聂九州的审美。 聂九州忽然觉得眼眶发热。 她告诉自己,其实这也没什么。 她在焚月宗的时候,有大把的人为她准备这些。 可是她的眼睛还是湿了。 她觉得有些丢脸,不想让晏清随看到自己这幅模样,所以在他转过身前抱住他。 聂九州到晏清随的肩膀,晏清随能感觉到背上一阵湿热。 他垂下眼,看到了环抱自己的那双手,虽然白皙,却布满老茧。 他没有开口说话,只是用自己的手包裹住那双环住他有些吃力的手,然后紧握。 …… 在蓬莱仙岛的日子和在玄天剑宗也没什么区别,每天聂九州一大早便去那棵树下坐着参悟,到了饭点便自己随意摘些野菜煮了,应付了事。 一直到十天之后,聂九州才再次和晏清随碰面。 这些日子也不知道他做了些什么,想到之前发生的事,聂九州稍微有些脸红。 他们两个都坐在大树下打坐,谁也没有打扰谁。 刚开始的时候,聂九州还有些不自在,之后发现晏清水无动于衷,又有些气闷。 最终又想了想自己要做的事,还是沉下心来参悟。 参悟一事和修炼完全不一样,讲究的就是一个机缘。 倘若你没有这份机缘,迟迟领悟不到这份要领,即便是让你参悟十年甚至上百年都没用。 但是修炼不同,修炼是一个积少成多的过程,只要付出了就一定有回报。 聂九州之前去打听过,当年晏清随也是宗门大会的魁首,所以他早就来过一次蓬莱仙岛。 当年必定是发生了些什么,要不然蓬莱仙岛也不会破格给他再来一次的机会。 刚参悟了一会儿,聂九州又开始神游天外,她的思绪飞得远,心也就没有定下来。 聂九洲只好睁开眼睛,平复了几次呼吸之后,又开始闭上眼睛逼自己进入状态。 可参悟这个事情向来讲究顺其自然,强行参悟是不可行的,聂九州白坐了一下午,什么也没感受到。 这样下去又怎么行? 聂九州不免有些着急。 事实上,这不过是聂九州来的第十一日而已。 蓬莱仙岛给了一年的期限,就证明这参悟并不容易。 “你跟我来。”晏清随看出了聂九州的状态,不欲让她就在这耗下去。 聂九州也知道急不得,可她自己的心境根本无法控制。 晏清随并没有跟她说别的,只是带着她在蓬莱仙岛上四处转悠。 有晏清随带着,聂九州在蓬莱仙岛看到了全然不同的景色。 本来在她的眼里,蓬莱仙岛和普通的岛屿并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是岛的中央多了一颗参天大树罢了。 现在聂九州才知道,那只不过是蓬莱仙岛的表象罢了。 每位蓬莱仙人的实力都深不可测,想要改变一方的气候对他们来说已经不是难事。 故而每个结界里,会有每个蓬莱仙人自己喜欢的景色。 之前聂九州看不到,是因为他们设下了结界,而她的修为不够,自然也就无法看破其奥妙。 今天由晏清随带着她,的确看到了截然不同的景色。 蓬莱仙人对于景色的理解很显然并不只是局限于布局,每一处都有自己的奥妙,每一处都仿佛是一方小世界。 明明他们自己结界里的才是幻境,聂九州看到的才是真,可莫名的,聂九州却觉得这结界里的一切也像是有了生命一般。 “我明白了。”聂九州兴奋的大喊,她牵起晏清随的手,奔跑到那棵大树下。 她终于看到了不同的景色。 这哪里是一棵大树,简直是般若浮生。 每一片叶子上的景色都是不同的,更神奇的是每一片叶子上所发生的事,似乎就是九州大陆现在的某一处正在经历着的。 这棵树果然不简单。 聂九州坐在这里十天都无法将其参透,晏清随带着自己出去了一回自己就明白了,聂九州不由得有些失落,这毕竟不是靠她自己得来的,就像是走了捷径。 本来高高兴兴的,现在又开始有些情绪低落,她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最近的情绪老是起起伏伏的。 这可不利于修行。 “为何纠结,倘若你不能明白,即便我直接告诉你答案,你也看不到这树上万象。”晏清随握紧她的手说到。 聂九州自然知道晏清随说的有道理,修行之事本就是靠自己,即使旁人提点你再多,倘若你自己不能明白,那也是白费功夫。 可是,可是她该怎么说呢? 她只是想要得到他的认可吗? “今天我带你去结界,实际上并为打破那些设下的障眼法,所以你今天能够看到万般景色,也是因为你已经参悟了九成,并不是我为你做了什么。” 聂九州的手还带着些许凉意,晏清随不自觉地皱了皱眉,用两只手将聂九州的小手包裹住。 明明也不是寒冬腊月天,她也是修道之人,为何手会如此冰凉? 就是他这句话让聂九州回过神来,才想起他们两个的手现在还牵在一起呢。 我们这算什么呢? 师徒吗? 师父和徒弟可不会牵手。 可若是叫她放开她又舍不得。 聂九州本来还准备继续想下去,忽然就发现自己好像已经摸到了那本来迟迟摸不到的门槛。 “我好像要突破了。”她念叨了这么一句。 她的预想的确没错,就在她说完这句话的下一秒,天地间的灵力都向她涌来。 磅礴的灵力冲击着她的经脉,疼痛的同时也让她进阶的速度快了许多。 可是疼痛实在是难捱,经脉都有一种要被撕裂的感觉。 太多了,九州大陆上的灵力早不如蓬莱仙岛如此充沛,故而聂九州从未在晋级之时感受到过如此多的灵力。 在察觉到不对之后,她立马就控制住了灵力向她涌来的速度。 即便慢一些都无妨,可若是灵力破坏了她体内的经脉和丹田,那她可就变成废人一个了。 四面八方的灵力都是朝她过来,逐渐在天空中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漩涡。 这漩涡并不大,但能出现漩涡已经很令人惊讶了,一般来说,不到渡劫期想要出现灵力漩涡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现在聂九州离渡劫期还差得远呢。 小漩涡在天空中疯狂吸取着灵力,也影响了参天大树的枝干,树叶沙沙作响,还有许多都掉了下来。 聂九州可记着,这树叶不是普通的树叶,因为她的灵力漩涡掉下来也不知道会生什么事端,刹那有些分神。 “不必担心,自有蓬莱仙岛的人处理。”晏清随传音给她。 “不要想别的,我就在这里。”聂九州听到晏清随的话,再也没有分出任何一丝神来,专心的对待此次的进阶。 十个时辰过后,天空中的漩涡终于消失了,聂九州进阶也进入到了尾声。 此番进阶,她自然是有一些别的领悟。 而她的丹田也早就化为虚无。 丹田从有到无是一个修士进入高阶的标识。 从现在开始,聂九州正式拥有了自己的识海。 在此之前,修士的识海自己是看不见的,也无法用意识进入。 毕竟它是混沌的散漫的,没有边际的。 但倘若被有心的高阶修士利用,他们照样可以通过识海来攻击低级修士。 识海攻击是目前修世界来说最可怕的一种攻击。 它和你的身体无关,直接攻击你的灵魂和意识。这两样不管是对妖还是修士来说最脆弱的东西。 一般只要受到识海攻击的修士,倘若没有防御得当,基本上也就废了。 可现在不一样了,聂九州的识海有了范围,自己的意识能够自由出入,也就有了阻挡外敌的能力。 即便有高阶修士想要进入她的识海攻击它,聂九州也有了防御能力。 这个发现让聂九州感到很是惊奇,她之前从未想过,自己的脑海里竟然会有另一片天地。 在她还是吾州的时候,虽然说厉害是厉害,可她从未对这些深层次的领域进行探索。 再有,识海攻击乃是魔族的专属,就连邪修也很难练成功法来对修士的识海造成攻击。 而吾州那个时代也是没有魔族的,所以即便她不懂识海是什么也无伤大雅。 也许以前聂九州还会觉得识海无足轻重,可现在她是绝对不会这么觉得的。 焚月宗的事情到底是谁做的?是人是妖还是魔还说不清楚。 虽说人界和妖界的通道早已断开,可谁又保证没有意外呢? 魔已经几千年没有出现了,可是谁又能保证现在不会有魔的出现呢? 事实上,魔族太久没出现,倘若真出现了,那绝对是一场巨大的浩劫。 几千年没有出现过的魔,也就意味着几千年识海都没有受到过攻击。 在这种情况下,修士自然也会懈怠对于识海的管控。 更不要说那些根本无法控制自己识海的低阶修士了。 倘若这个时候真的有魔族出现。律,恐怕九州大陆上真正知道怎样对付他们的人用手指都能数过来。 不懂如何用识海攻击的人是无法对抗魔族的,单就这一条就可以刷下无数的修士。 修真界的修士总的来说还是低阶修士居多的,金字塔顶尖的人很少。 魔族繁衍生息非常快,倘若要对抗魔族,光靠着金字塔顶尖那些人是肯定不够的。 可现在若是让人学习怎样抵抗魔族,那不但会被人嘲笑不说,甚至这个世界上已经有人不相信魔族的存在了。 可是聂九州相信。 魔族可怕,人的心魔也可怕。 聂九州曾经看过一本古籍上面说过,虽然九州大陆上基本上已经不可能出现天魔了,但是走火入魔的修士即便被消灭,魔气也会散溢在空气中,甚至有些会和灵力混合。 这微弱的魔气对于低阶修士来说自然是没什么,毕竟完全不足以诱导他走火入魔。 可倘若这带有一丝魔气的灵力被本来就有心魔的大能吸收了,那么很可能就是万劫不复了。 吸收了一丝魔气的大能受心魔的影响,会对这种混合灵力产生渴望。 他们会变成只能吸收这样灵力的修士,对纯粹的灵力产生排斥。 最终他们会在魔气的不断侵扰下变成一只真正的魔。 由修真界的大能变成了魔,如何不能称作为浩劫呢? 倘若他们有心隐瞒又要多久才会被人发现真面目呢? 在看到这本书之后,聂九州就有了猜测,她觉得焚月宗灭宗一事或许就和这种魔脱不了干系,只不过是隐藏的太好,还没被发现罢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 参悟 接下来的几天,聂九州都在稳定修为,没有继续去。大树下参悟。 她本来以为参悟的最终结果就是修为的突破,但几天之后她再次去到树下。那之前带她登船的女子也没有来找她。 所以。参悟的真谛并不在于修为的高低。 那到底是什么呢? 聂九州本来以为晏清随上次带他去看过一回。般若浮生之后她已经明白了,但现在看来可能还差得远。 于是聂九州只好每天对着这棵树。 她想了很多种办法,比如仔细观察这棵树,看过每一片树叶上发生的事情。又去燕青髓之前带她逛过的结界里看了看。 还是一无所获。 参悟这种事情果然强求不得。 浪费了7日之后,她的心境也发生了改变。 对于她来说,参悟现在其实并不是那么重要。毕竟。一个修士的修为要靠参悟,提升的地方只有一个,那就是渡劫期大圆满。的时候。 可念九州还差得远呢。现在对她来说。参悟。只不过是提早做准备,若说特别重要,倒也没有。 想通了这一点之后,她也不再执着于在大树下参悟。而是每天都去那棵树下。修炼。 蓬莱仙岛灵气充足和九州大陆完全不是一个层次上面的。聂九州的修为一日千里,速度快了不知道多少倍。渐渐的她都有些忘记参悟这件事了。 所以当一个月之后,晏清随来找他。才发现对于参悟这件事,她还是半点长进都没有。 “你……”燕青髓想了许久,到底该如何同她说?可酝酿了半天,还是找不出委婉的说词。 来这蓬莱仙岛,最重要的莫过于参悟了,而此时聂九州却把时间浪费在修炼上。 真是个榆木脑袋。 捡了芝麻丢西瓜。 念青髓。咽下一肚子的说教话,最终。还是决定委婉一点。 “蓬莱仙岛,最珍贵的莫过于参悟你,不要本末倒置。”他斟酌再三后开口。 聂九州不太明白他的话什么叫做本末倒置。修炼才是他们修士最应该做的事情,难道不是吗? 既然如此,她肯定是要先修炼啊,在这里修炼速度如此之快。 参悟这种东西留到后面,她真的能到渡劫期大圆满再说。 似乎是能够看破聂九州心中在想什么影青灰很快就替她解答了疑惑。 “不只是渡劫期,每升一次街,都需要参悟。”燕清水不明白这种浅显易懂的道理,为什么还需要他解释? “你可知上次你为何迟迟无法升阶?”不等他回答晏清随继续说道。 “因为你没参悟属于那个层次应该掌握的东西。”参悟比什么都重要,这一点燕青髓以为。所有的人都明白。 没想到这么多年终于给他找着一个真的不明白的。 还是他的徒弟。 真是。不知该说什么好。 他有些无奈。 影青灰的样子,你也九州看在眼里。她难得有些不好意思。 “不就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吗?你好好讲不就行了。”念九州小声抱怨。 晏清随听到她的话,有些惊讶的挑了挑眉,倒是没有想到他这个徒弟,别的不说,不讲道理的能力倒是一流。 经过燕青髓的一番教导,聂九州又重新拾起了参悟这项技能。 虽说。她之前认为参悟并没有什么用,但听念精髓讲了之后觉得也有几分道理,不如就先试试看。 参悟枯燥且无趣,不过修炼也差不多,这倒是没让聂九州有什么难过的。 最令她不能接受的是参悟。是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不像修炼吸收了灵力增进了修为是能感觉到的。 可参悟,似乎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过了一个月,聂九州的参悟能力还是丝毫没有长进。 在这期间晏清随来找过她一次。不过是些安慰的话,总之就是让她不要太着急。 他拿出了一本小册子给聂九州看,上面记录着其他宗门大会魁首用了多长时间才参悟成功。 那九州看了一圈,发现上面并没有晏清随的名字。 不过她也没有太在意,只是看到上面用时最短的都用了半年之后便放下心来。 果然还是她太着急了,总想着一蹴而就,参悟这种事情,怎可能如此短的时间就达到那种境界呢? 现在两个月不到,她没参悟出来,很正常。 接下来的日子,聂九州就抱着一种听天由命的态度,这种东西本来就讲究缘法。她也不再强求。 即便是这样,她还是每天早早的起床,就来到大树下参悟,晚上回去的也很晚。 她是这么想的,既然这个东西讲究缘法就是一瞬间的事情,那么她给的时间越多,是不是就意味着这个一瞬间。就越可能发生呢。 即便她讲究缘,法认真的态度还是要有的孤儿聂九州就把对待参悟和对待修炼一般,刻苦勤勉。 又过了三个月。 蓬莱仙岛,四季都没什么变化,即便过去了三个月,这蓬莱仙岛的景色还是和聂九州刚来到这座岛上的时候一模一样。 这几个月他有时候也会去各位蓬莱仙人的结界里看看。 每个蓬莱仙人喜欢的风格不同,结界里有些四季都是白雪皑皑,有些则四季分明。 总之所有的不同都是由他自己创造。 聂九洲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风格,其实她觉得像九州大陆那样春夏秋冬各不相同。跟随着季节而变化挺好的,顺其自然。 某一天,刚好是聂九州来到蓬莱仙岛的。第58日。她忽然参悟了。 她自然是高兴的不得了。一睁开眼便见到那位女子正在这里等她。 “你早知我会在今日参悟?”念九州有些诧异的看向她。 虽说蓬莱仙岛,向来以预言出名。但她参悟此事实在是。再小不过的一件事。倘若还用预测能力,未免有些太过大题小做了。 “自然不是。”那女子笑了笑,指向这棵树。 “你参悟成功属于你的那片叶子,便会出现在岛主的房间里。” 那女子不欲多说。教给她了一片普普通通的绿叶。 “跟我来。” 就在聂九州接过绿叶的同时,他们两人都消失在了原地。 这是很大的一片空间。广阔无垠,仿佛没有尽头。 漫天的星辰。忽明忽灭。一闪一闪的。蓝紫色的天空,星罗棋布。 这是没有尽头的地方。 聂九洲忽然觉得手有些发热,他低头一看发现是女子给她的那片叶子正在闪闪发光。 发光的叶子纹理格外清晰。绿莹莹的,虽和这漫天的星辰。蓝紫色的天空并不相称,可却别有一番美丽。 这片叶子自动漂浮在空中,离开了聂九州的手。 整片天空的星辰光芒大作。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即便这片叶子只发出了盈盈之光。但却还是签了一丝微弱的光线,慢慢与天空中的一颗星星相连。 连接成功后,天空中的光亮渐渐暗了。许多。天上的那颗星星也缓慢的降了下来。 叶子上的纹理越来越清晰,发出了阵阵光芒。而叶子本身。的光芒却越来越弱。 最后整片叶子都消散在了空中,只剩下了。由无数根丝线组成的纹理。 这些纹理组成了一个星盘和天上的星星融合在了一起。 骤然光芒大圣。四的人有些睁不开眼睛。紧接着。纹理和星星,完美融合重新挂在了天上。 聂九州被这神奇的一幕惊得说不出话来。 陈然他们是修仙之人,可她这是第1次。看到这样的景象。不同于九州大陆的任何一处。 这更像是她小时候看话本子里那专门负责星象的仙人。所处的宫殿。 没想到竟能在这里看到如此景象。 这蓬莱仙岛究竟还有多少秘密? 聂九州曾在九州一文录中看到过类似的文字描述,说的似乎就是如今她看到的景象。 但她明明记得九州异闻录的作者,只不过是一个喜欢四处游历的普通凡人。完全没有先跟更不要说修仙了。那她又是如何精准的描述出这本应该出现在蓬莱仙岛的景象呢? 眼前的景色美轮美奂。让人觉得心旷神怡,聂九州没有心思再去想,旁的更没有心思,再去猜测那九州一文录的作者是如何到的这里。 看到这幅景象时,那一切的一切仿佛都不是那么重要了。 在万般星象面前,人类是如此的渺小。 不管是普通人还是修仙之人,都是如此。 或许一开始他们就从未有过区别,只不过是所选的道路不同罢了。 “你想的没错,这就是我想让你明白的道理。”一到声音忽然出现,但却没有丝毫突兀,仿佛他早已与这片空间融为一体。 聂九州四处张望,没有看到这个人,说话的是个男人,自然也不可能是刚刚她才见到的那名女子。 说起来倘若这男子也是蓬莱仙岛的仙人,那也算是她见到的第2个了。 “你是何人。”只闻其声不见其人,聂九州对他充满着好奇。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明白了这个道理。” “从古至今,世上万物从来都没有区别,神爱众生并不会因为你是一棵草就少爱你一分,你是一个人就多爱你一分。” “自然,世间的一切都是平等的,” 聂九洲知道他说这番话的意思。心里也猜测到了他的身份。 蓬莱仙岛的岛主大概就是他吧。 只不过他的人呢,何必这么装神弄鬼,直接出来不就是了。 况且他好像有读心的能力,直接看破人的心思,你不经过人的同意,这可不礼貌。 聂九州在心里想了许多,他就是在赌看着蓬莱岛岛主,是不是真的能够看破旁人的心思。 很显然她赌对了蓬莱岛的岛主,就是有这种能力那。那道声音笑了笑。 “你不用试探我,我直接告诉你,便是我的确能够读懂你的心声。” “这并不受我所控制,多有冒犯。” “有解决办法吗?”聂九洲没有过多纠结,他能够有这样的能力这件事情,她更在乎的是能不能有什么防范措施,让他无法读到自己的心声。 这才是真正紧要的事情。 至于他为什么能读懂别人的心声,那有关自己什么事呢? 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在这修真界向来不缺的就是秘密。 而修真界。隐藏秘密的方法。最直接的便是直接解决这知道秘密的人。 更何况蓬莱仙岛的岛主修为深不可测,这等大能的秘密,聂九州自然是不会去窥探。她也没傻到这种地步。 “自然是有的。”听到她的话,这道声音表现出来的似乎很惊讶,但同时又有几分欣慰。 “这一切都取决于你自己的心,倘若。你心如止水我便无法读懂你的心声了。” 心如止水。这等境界,聂九州可达不到。 别说他了,这世上又有几个人能做到,心如止水?心如止水。便意味着没有欲望,可这修真界人人都想登上大道,那怎么会没有欲望呢? “你的意思就是说这是个无解题了。”聂九洲没有跟他废话,他说出来的这个要求太过于强人所难,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更何况想要,心如止水,便要无欲,无求那既然都无欲无求了,那又何必刻苦修炼,希望早日登上大道呢。 这不就是个死循环吗? 难不成他本就是诓我的,其实根本没有什么破解之法,除非自己的修为能够超过他。 念九州想了许多,那道声音也沉默了很久。 “你说的没错,第2个方法便是超过我。”他再次读懂了聂九州的心声。 聂九州有些气呢,但又无可奈何,他说的没错,只要修为能够超过他,那么他肯定不能再读懂自己的心声了,可是这也太难了一点。 世人都说这蓬莱仙岛的岛主乃是离那先到最近的一人。即便是九州大陆上最厉害的,大能也无法与蓬莱仙岛的岛主相比。 既然如此,那么他的实力。就更加深不可测了,不要说超过他了,能达到他的层次,都已经是难上加难的事了。 “你这不是讲的废话吗?”聂九州有些无语,这种人人都知道的事。 第一百二十七章 岛主 “你倒是有趣,明明知道我能听见你的心声,却还是如此......”他的话没说完,但聂九州明白他的意思。 可能这么多年都没人这样对他说过话吧。 但聂九州可不管这么多,他迟迟不现身装神弄鬼的。管他是谁。 “你就靠着声音来跟我沟通还指望我有多尊重你。” 即便他真的是蓬莱仙岛的岛主。那又怎样? 不得不说,聂九州有时候有一种不知死活的勇气。 她也不想想这话倘若是,给了一个脾气不好的大能听了,说不定她早就身首异处了。 说到底还是她没有受过真正的欺负,所以才会如此无惧无畏。 不过那道声音似乎也没想太计较。 “你说的对,倘若我有真身的话,自然会用真身来见小友以示尊重。”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聂九州有些不明白,可又隐隐觉得自己已经接触到了真相。 “你所见到的这片星空,便是我,我早已化作虚无。” 他的声音不喜不悲,聂九州也听不出来什么情绪。 可倘若换位思考,即便是达到了在通天的能力。即便是有这么美的星空作伴,可倘若连身体都没有了,似乎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你……化作这片天空了?” 倘若真是如此,那这蓬莱仙岛的岛主似乎也没什么好当的,星空虽美,可看久了终是会厌的,更何况要一直被困在这里。 “算不上,我只是与这片天地共生罢了。”那道声音听到他的心声之后倒是有些惊讶,这小姑娘看着嘴巴很毒,实际上心软的很。 说起来倒是好久没有人用可怜二字形容他了。 其实他的修为达到了一定境界,对于拥不拥有人生来说已经不再重要了。 站着小姑娘还小,站在她的角度来说。这的确很悲哀。 这么些年来,他遇到过的人对他说过最多的一句话,不过是岛主深明大义,愿意为了天下苍生牺牲自己。 时间久了。他也就默认了。毕竟当初的确是他自愿献身。 预测未来的代价便是让他同这座星空一起被囚禁在这小木屋之内。 他的肉体早就化为虚无,时间久了,他早已不知当初能够出去。四方有力的感觉是怎样的了? 他听到过很多人的心声,几乎都是对他的赞美。 说他舍身取义,说有他是天下苍生之福。 似乎还是第1个人会为他开不开心着想。 大家都说他是最接近仙道的人,倘若这九州大陆上能有人成仙,那必定就是他。 能够成仙大概就是最快乐的事情了吧,在如今的修真界看来。长远目标的达成又如何?会被琐事的小开心比下去。 他的心境有些波动,星空也跟着变化起来。 聂九州不明,所以,只觉得这天上的星星排列起来像是一座迷宫。但却没有出路。 “倘若你不愿意也可以选择不继续坚持,总之18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聂九州以为他不愿意继续呆在这里,思来想去给他出了这么一个婚招。 其实她是开玩笑的,但他不会当真的吧。 “为天下付出是我的使命不管是出于道义还是责任我都不可能抛下他们独自离去,更何况我早已脱离七情六欲的控制,对于我来说,身在何处都是一样的。” 没有了七情六欲。 难道当神仙的最后都必须要无情无爱吗? 所以这就是天下人说,蓬莱仙岛岛主是最接近神仙的人的原因吗? 可是这有什么好呢,碰到开心的事情不知道笑,碰到令人伤心的事情不知道哭。 倘若面对什么事情都无情无感,那和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呢? 人活在这个世界上,不就是期盼着能有几件高兴事吗? 倘若没了七情六欲。也就等于没有了情感。她也不会想要去救自己的父亲,而燕青髓也不会因为一个承诺。而对她如此贴心和照顾。 毕竟当初他只是答应她爹把她救出来罢了。 那九周没有选择在这种事情上跟他争辩,他活了太久,对于事情定是有自己的看法,每个人的人生都不同,她不能将自己的意愿强加在别人身上。 虽然聂九州并不理解,但还是选择尊重。 “今天叫你来是想让你看看这星空看一看能不能悟出点什么。” 又是参悟,既然你是这片星空的化身,你怎么不直接告诉我呢?那多方便。 心里想是这么想,概念九州也只敢想想而已,毕竟参悟这种东西,旁人是说不明白的这种道理她自然是懂的。 只是她天生反骨旁人要求她做的事情,她好像总是不那么愿意。 岛主也没有太在意聂九州的态度。事实上能引起他心境有波澜的事情少之又少。今天已经发生过一次意外了。想要再发生一次,那可就真是难上加难了。 聂九州来到蓬莱仙岛,听到过最多的两个字就是参悟,没有办法,他只好盘腿坐下,认真的抬头看着天上这些星星。 大概过了几分钟,聂九洲就觉得这个姿势让她的脖子酸痛的很估计再这样用这个姿势下去,她的脖子可就僵到不能动了。 干脆躺下好了。 聂九州这样想的便也这样做。她伸直已经有些发麻的腿,呈一个大字形躺在这片虚无的空间里。 虽说从外面看。这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甚至还有些破旧的小木屋,可只要打开这扇门走进去,便知道内有乾坤。 这片天地看着很大,聂九州不由得有些出神的想,她现在躺的这个地方是位于小木屋的何处呢? 这个空间到底是独立出来的小世界还是幻境呢? 应该是独立出来的小世界吧,毕竟岛主在这里生活,如果是幻境的话,似乎有些说不太过去,毕竟他也不能跟幻境共生,不是。 她又开始想7想8,总的来说就是没有认真参悟。 这实在是不能怪聂九洲,可能他天生就没有参悟的天赋,他在修炼时专注力极强,旁人根本打扰不到他可参悟一事,他却像是脑子里被。塞了许多的。叶子一般每一片叶子上都播放着不同的画面。 于是她总是左想右想,7想8想的参悟一事,不一会儿就被抛之脑后了。 不行,她一定要集中精力,现在已经过去了5个月,倘若这里还要再参悟一轮的话,也不知道要到何年何月她才能出去,蓬莱仙岛上能够让他学习的地方定不,只是参悟一下,她不能把时间全都浪费在这里。 灭九州暗暗告诫自己,然后又集中精力开始参悟。时间过了多久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的肚子已经叫了许久。 她的修为不过高,尚未辟谷自然还是凡胎肉体。 肚子叫了好一会儿,参悟也早就没了心境。 “我能先去吃饭吗?我饿了。”聂九州摸了摸瘪瘪的肚子。 “呃可以吧。”岛主有些无语,说起来,这还是这么多年第1次有人因为饥饿而离开这个房间。 那些人不饿吗?那些人同样饿,可他们都没有选择出去,毕竟对修士来说,吃饭虽然能够补充精神,但也比不上修炼。大多数的人会直接在这个时候忽视身体的欲望。 更有甚者会。很喜欢此时的状态,因为越饿脑子就越清醒。 聂九州明显不属于这一个行列。他只觉得一饿就脑袋空空,恨不得马上去吃饭才好。 人生在世,能享受的本就不多,口腹之欲可以算是重中之重了。 她早就想好了,即便之后辟谷她也会买一些自己喜欢吃的。 出了这个房间,外面又回到了念九州熟悉的样子。她隐隐松了口气,感觉得到了一丝喘息的机会。 还是外面的空气好,那星空虽然美丽但太过于遥远,倘若一直生活在那样的天空下,聂九州觉得他应该是会产生心魔的,她可没有岛主。那般境界能够化为虚无,还这么轻描淡写。 这蓬莱仙岛上没人给他做饭,燕青髓也经常不在,其实她乾坤袋里倒是带了不少干粮,但怎么说干巴巴的,吃多了也会腻。 当时一心想着来蓬莱仙岛。修炼倒也是没想过,其实可以带一些热食,一直温着便是。 线下他知道了,不过已经晚了,通常他都会在林子里摘一些能够做菜的植物。 随意炒了炒,便也香甜可口。大概就是这蓬莱仙岛本身所富有的特点。 这里的果子也很好吃。和九州大陆的水果完全不是一个档次上面的。 因为心里还有事,想着也答应过岛,主要早些回去她随意的应付几口,便敷衍了事,准备再次前往那小木屋。 她本以为只不过是在小木屋里待了一个下午而已,可是当她看向。那棵树下。在那片叶子。才知道原来已经过去五天了。 蓬莱仙岛的纪实方式和九州大陆也不一样。 九州大陆上那些凡人一般是靠。打更人来只小时候。因为修饰一般都活得比较久,所以计时方式也和普通人不一样。 普通人每个时辰。便会记录一次。而修真界往往会10天记录一次。 蓬莱仙岛就更加不一样了,虽说他遵守的是普通人的那套计时方法,但他的时间却在叶子上显示。 参天大树上有一片很大的叶子,也很明显就处在树的中央,你一抬头便能看见。 这片叶子上有许多纹理。主干代表1000年。第1个分叉代表着百年。第2个分叉代表着10年,第3个分叉代表着一年。 第4个分叉代表着一个月,第5个分叉代表着。一天。 第6个分叉则代表着时辰第7个分岔代表这一刻。 所以现在是彭祖飞升之后的第2589年。六月初八。卯时一刻。 她也是问了晏清随才知道这片叶子是怎么计时的。 在这之前她根本不知道今夕是何年浑浑沌沌的过了好一些时日。 “吃完了,蓬莱仙岛上的东西可还好吃?” 聂九州刚一进来,岛主就问她。 “很好吃先前可口不管是什么东西,感觉都会要比九州大陆上的好上几分。”聂九州这是实话实说,倒不是为了刻意表达些什么。 听到她的话,岛主很满意。 “这是自然蓬莱仙岛隔绝世界几千年,没有受到修真界那些污秽的污染,这里的一草一木一花一树都要来的更加纯粹一些。” 聂九洲点点头,她也想到了是这个原因,毕竟九州大陆上。实在是发生过太多不好的事情了。 如今九州大陆上临其稀薄,成仙也越来越难,可这蓬莱仙岛的灵气明明还很充足。 聂九州不知道这是何原因造成的,但他想大概是九州大陆上的修士太多了吧,又或许是。人心难测。修士犯下了太多丧心病狂的罪孽,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 德不配位,自然就不能拥有更高的修为,所以灵气越少。修为也就越低,对这个世界的伤害也就越小。 聂九州想是这么想,但也不能真的这么说,要不然。这九州大陆上不知道有多少人会要打着各种各样的名义来杀她。 忽然之间她又想到了梧州,不或许说是他自己的前世。 她有时候觉得自己和梧州并不像。就比如说那群人如此对待她,可他好像也没做什么伤害别人的事情。 之后诛杀那些修士的事情还是自己穿过去的时候做的。 可念九州就不一样了,倘若一个人诬陷,她再然后成百上千的人都诬陷她,那么。当她百口莫辩之时,她便想着坐实这个罪名,毕竟。既然都要受这份罪了,那也不能平白让人欺负了去。 所以倘若聂九州是梧州,那么从一开始。当他们第1次想要杀。她的时候聂九州就一定会先送几个人。去地府。 聂九州从小到大就不是什么良善的性格,他自认为不是一个能够以德报怨的人。 即便之后她也会和梧州做出同样的选择,会为了天下苍生而去净化亡灵之地的怨气。 也就是现在九州大陆上所说的五毒。 但是她想救的人可不包括这一些欺负她的人,所以救人是要救的,杀人也是要杀的,她能够救天下苍生,可那些欺负她的一个也别想跑。 聂九州这样想着。思绪又开始越飘越远。 “咳咳,回神了。” 岛主咳嗽了一声提醒她。 聂九州有些懊恼,她向来如此,每次要参悟的时候,思绪总是会飘得很远。 第一百二十八章 危险 但其实她不想这样的。 她缓慢的呼吸,沉住气,呼气吸气,呼气吸气。这样子反复几回之后,似乎注意力真的回来一些了。 既然如此,那她也不在耽搁时间,立马就开始参悟。 参悟仪式向来玄乎。即便是参透的人,也不能说出其中的奥妙。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聂九州也不指望自己能够快速的参悟出去。 实际上在她看来。参天大树下的参悟或许还只是一个小小的考验,真正的需要明白的道理,需要参透的东西,在这间房里。 又是5个月过去了聂九州现在已经在蓬莱仙岛,花费了10个月的时间。 再过两个月她就该出道了。 可实际上对于参悟一事,她还是一无所获。 她每天都待在那间屋子里参悟,只在肚子饿时去找些吃的。 以前她不喜欢用清洁术,喜欢享受真实的感觉,每次都去泡澡。 但现在时间紧迫,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做了,每次都是用清洁术应付了事。 也许是因为之前总习惯了泡澡,所以即便今结束。洗的挺干净的,她还是会觉得怪怪的。 没空再想其他,她只能继续不断的去小木屋里参悟。 这星空似乎看着和平日里的不太一样。只是那刹那的灵感, “我懂了。”或许参悟真的讲究缘法,就在此时此刻聂九州,刚躺在地上,抬头看着星空。立马就明白了,岛主让他待在这里的,所参悟的东西。 聂九州从屋里出来,晏清随正在外面等她。 她回头看了看这不起眼的小木屋,谁又会相信这里面藏着浩瀚星空呢。 “十个月挺快的。”聂九州对燕京学的评价表示怀疑。蓬莱仙岛只给了一年的时间,也就是12个月她花了10个月才参悟成功,又怎能说是挺快的呢? 之前不是说有人只花了6个月就出来了吗? “的确最快的人花了9个月才出来更多的人是一年都无法参透。”那个女子突然出现,微笑着对她讲了这样一番话。 在说到最快的9个月时,她发现这名女子看了一眼晏清随。 最快参悟的人,不会说的是她师父吧。难道这就是为什么她能够再次来到蓬莱仙岛的原因吗? 心里是这样想,她也问出来了。 “自然不是。”那女子笑着。 “万事皆有缘法,你师傅和蓬莱仙岛有缘,岛主预测未来。只不过是顺其自然罢了。” 所以说是。岛主预测未来发现燕清随需要再次来到蓬莱仙岛,所以才给他这个机会的吗? 这个逻辑怎么感觉有些奇怪。 不过她也没有多想。 “行吧,那我跟蓬莱仙岛有没有缘,会不会之后也要来呢。”其实那个九州还挺想来的,毕竟这里灵气的。浓郁程度是九州大陆完全无法比拟的。 在这里修炼,事半功倍,谁会不想待在这里呢? 说不定蓬莱仙岛的人之所以实力都如此强悍,就有着灵气的一份功劳呢。 “等到你快要离岛之时,岛主会给你算一卦,到时候自然就知道了。”似乎是看穿了他心中所想,那女子微笑。 “蓬莱仙岛之珍贵之处,多的是,灵性浓郁,只不过是最不重要的那一项,你多多去看多多观察,自然会发现比灵气更为珍贵的东西。”女子露出了当时聂九州,只顾着修炼的时候,晏青髓的同款表情。 怎么回事人人都说这里有着比灵气浓郁更重要的东西,之前是说参悟,现在参悟也参悟完了,那到底还有什么呢? 说起来小青和疯疯似乎从出发开始就一直昏迷着。 “对了,你能帮我看看我的灵兽和配件的剑灵吗?” 这里没有别人,聂九州也只能向这个女子求助。 “发生了何事”她的目光落在聂九州的配件上。 “我的剑灵和灵兽一直昏迷不醒,从出发开始便是这样。” 那女子接过念九州的配件。双手覆盖在上面,出现了青色的波纹。 “没什么大事,他们没有蓬莱仙岛的进岛资格,但你又把他们带来了,所以才昏迷不醒等到出岛就可以了。” 蓬莱仙岛不允许没有经过同意的。任何物种进入小青昏迷才能理解,可疯疯只是个剑灵而已,为何也会昏迷? “连剑灵都会受影响吗?”她不理解。 “自然,能够产生自我意识的都会有影响。” 行吧,没想到这蓬莱仙岛。如此厉害,她还是第1次听到这样分别的。 接下来的日子,若九州不需要去小木屋参悟,她便开始四处走,寻找那女子所说比灵气更重要的东西。 大概是一些宝贝吧,这蓬莱仙的灵气如此充足,随便养一棵,什么灵植并比九州大陆上要长得更加的好。 再加上蓬莱仙岛,这么多年你才进来几个人,这天灵地宝。没有那么多人采摘,自然也就会越来越多。 而且如果他没猜错的话,灵气充裕的地方灵值会长得更快,一株1000年的灵芝放在九州大陆上的确要长1000年。可若是放在蓬莱仙岛说不定800年就可以。 目前市面上的零值都是通过它的大小。和津液分布来判断它的年限。 而大小年限。的标准都是按九州大陆上正常生长的灵值来算的。 既然如此,这里灵气充足,长得自然更快,也不需要那么久就能长得很大。 倘若她能在这里找一些九州大陆上。基本上绝迹的0值的确要比灵气修炼划得来的多。 很多灵植都有着。非比寻常的功效。 就比如说八瓣半生花。这是各大宗门最喜欢的一种灵芝了。 因为他是申林丹。最重要的材料。 双灵丹顾名思义。是能够提升一个修饰。修为的丹药。 不同品阶的声明单对应着不同层级的修士。 一颗一品生灵丹,能够让修士筑基。 以此类推。 传说一颗九品的生灵丹能够让。修士进入渡劫期。 而食品的神丹则是可以直接让人飞升成仙。 可是食品神丹根本没人能够练出来,所以说这不过是一种理想化的状态罢了。 更何况想要练出。食品生灵丹需要有10万年以上的八瓣半生草。 事实上九州大陆上,这八瓣半生草少的可怜。连1000年的八瓣半生草都几乎绝迹,更不要说10万年了。 1,000万年的八瓣瓣生草,能够作为。八品。申名单的材料。能够让人直接进入。化神期。 现在市面上的八品。深林丹早就不存在了,只在那传说中的秘境倒可以去寻一寻,到底有没有? 连八品生灵丹都如此难寻,更不要说网上的了。 其实不止八品,生灵丹难寻。就连七品和六品都是。有是无价的。 除了生灵丹能够提升修饰的修为,其实还有一种能够替代它的丹药,那种丹药相对来说就没有这么珍贵。那种丹药叫做提气丹。 但是提气丹是有风险的。有一定的失败概率,不像深林丹是100%能够升阶的。 不仅如此,提气丹。能够使用的频率也比生灵丹要少得多。 基本上假如你服用了四颗提气丹,那么你下一个阶段的修为就极难提升。 但是。深林丹却需要整整6颗,才会限制你修为的提升。 故而在市面上稍微有钱宽裕一点的修饰都会选择生灵丹。 可生灵丹功效好,自然也是很昂贵的。它比奇迹单的价格要贵了整整10倍。 品阶越往上走还要更贵一些。 其实聂九州并不识得这些药。 不过幸好她手上还有一本百草集。 这个上面记载着九州大陆上所有的。灵芝。且图文并茂,倒是让聂九州有了几分,可能能够找到这些珍贵的草。 珍贵的灵芝往往都长得很特别。五颜六色的叫你一眼就能分别出他和其他植物的差别。 但是极为稀奇的灵芝,虽然长得也很特殊,但他们有着自我保护能力,能够用以态化的方式,把自己变得和周围的植物一模一样。 这样就更加增加了寻找。这些珍惜0值的难度。 不得不说,蓬莱仙岛的空气似乎也要好上不少,在这里逛逛感觉心旷神怡。 即便是不寻找任何东西,在这里散步也是一种很好改变心境的方式。 她会炼丹。梧州会画符。如今她拥有了梧州的记忆,虽然是两种技能都会了。 不管是炼丹还是。跨符其实都需要这些灵芝的帮助。 聂九州忽然想起自己。有过一个本子。上面专门记载着她所没有的那些珍稀灵芝。 也是一个图文并茂的画册,是照着百草集做的。她会在拥有的灵值旁打一个勾,并且标注年份。 当时这个本子还是长老给她做的。 想到这里他的情绪低落下来,也不知道长老在下面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去投胎。 他这样善良正直的一个人,大概没有什么罪孽,早早的就去投好人家了吧。 聂九州这样想着,心情也松快了几分。他不再想其他。从乾坤袋里拿出了这个本子。 目前来说这个本子可比百草集有用多了。 她只要照着这个本子上的找,不但能找到珍惜灵值,还能不找重复的。 对了,她还可以比照他拥有的那本。丹药合集。 还有那本。符证书。 这丹药合集,能够让她快速的辨认出自己目前最需要的丹药是什么,就可以照着这些丹药所需要的材料去找。 而那本扶正书也是有帮助。低级的扶正倒不说高级的,扶正是有特殊要求的,比如说画符需要用什么样的笔,用什么做的浮水又是由哪几种磷脂组成?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需要。照的。 这样就快速多了。 丹药和扶正都是提升能力的,可扶正的作用可能会更大一些,在对敌方面。 还是先看看扶正吧。 聂九州耽误了大概一个时辰,仔细分别了这些扶正,最后选出了几种。三种它最需要的。扶正来寻找材料。 她兴高采烈的合上书。开始寻找。 可惜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是骨感的,他本就对这些灵芝不太熟悉。只觉得每一个五颜六色的都长得差不多,在这种情况下要他在成千上万甚至数10万的灵值之中选出自己需要的那一只,简直是强人所难。 所以。三个时辰之后,聂九洲还是一无所获。 她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开始不再纠结于这些磷脂的品种,毕竟照他这个找法,可能就算在这里找上10年都找不到自己需要的那个。 倒不如看到珍贵的就摘了,这样到时候她到九州大陆上也可以跟人去换。 这样一想,她顿时豁然开朗了。 没错,只要她能够拿到珍贵的灵草,是不是她需要的那一只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九州大陆上的交易场所如此之多,拍卖行也多,他怕什么? 即便珍贵的灵草如凤毛麟角,但是她手中有自然也能换到别人手中的。 想到这里她又重新出发。 果然转换了思维之后收获颇多。 她不再需要判断这是什么灵草,只需要判断她的年份。 这无疑比要认出她是什么简单多了。 三个时辰之后,聂九州摘了。三颗灵草,他初步估计这些大概都是上万年的吧。 不过他也不是特别确定,毕竟灵草形态各异。长得多大是什么年份也是因草而异的。 不过她自己不知道,倒是可以去问问别人。 聂九州想起了那颗参天大树,他好像是可以说话的吧。 之前聂九州在大树下参悟的时候,就发现了这棵大树的与众不同。 他的枝干覆盖了整座岛。照道理来说,他夺走了所有的阳光。 刚开始的时候聂九州还很奇怪,为什么明明他夺走了所有的阳光底下,这些树和草还能够长得如此之好呢? 后来他才发现,这棵树的树枝干是能够自己动的。他自己好像有一一整套流程。在哪个时辰给哪颗草晒太阳。 当这颗草要晒太阳的时候,这里的枝干就会岔开一点点。这样这颗草就能晒到太阳,而别的草还是在阴处。 正午的时候太阳最毒,这个时候,基本上他只会让树晒到太阳,而那些娇弱的草则会被他遮住。 与其说他夺走了阳光,倒不如说他变成了阳光的分配者,这里所有的植物都由它照顾。 第一百二十九章 幻境还是真实 当时她好像听到过这棵大树说话虽然不是对她说的。 她对这里的草木如此熟悉,肯定对他们了如指掌。既然这样的话,她倒是可以试着去问问他,就是不知道这棵大树会不会告诉她。 如果能告诉她那就太好了,这林子里珍贵的草木定都有她的一份。 这个时候的聂九州还想的很美。觉得只要这棵大树能够告诉她,那她肯定能够收获满满。 只不过他也不想想。树和草说到底也算是同类,更何况。这棵大树还照顾了这些灵植这么多年, 聂九州要拔走这些珍贵的灵芝。就无异于你要抢走一个母亲的孩子。 难道你还指望这个母亲告诉你哪个更聪明伶俐吗? “你想都别想,无耻后生!”粗壮的枝干迅速扩大,急速朝着聂九州袭来。 “啪!”这拍力把念九州。打的整个人都懵了。 她也想走,可是这棵树的修为。高她太多。她根本来不及撤退,就已经被打趴在地下了。 受伤的后背传来了火辣辣的痛感。聂九州伸手摸了摸,发现自己的衣裳没破。 也就是说他直接穿过了自己的衣裳,打到了自己的肉。 聂九州。心里一领自知是踢到铁板上了。如此修为如此能力,根本不是她一个小小的。化神初期能够对付的。 此时只能想想怎么从他的魔爪下逃生。 不对,只要在这座岛上就是逃不出去的,整个岛都被这棵树覆盖。他能逃到哪里去呢? 该死的聂九洲头一次如此懊恼,他觉得自己的脑袋肯定是被驴踢了,要不然如此浅显易懂的道理怎么会不明白呢? 这些草就像是这棵树的孩子,拿走了人家的孩子,居然还要去问他这个是谁。这不是诚心找打吗? “对不起,多有冒犯,是我的错。”聂九州其实并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她唯一做错的大概就是不应该去问这棵树。 修真界。采摘灵芝的人数不胜数。似乎从来没有人考虑过凌志也是有生命的这件事。 这也难怪,即便是能够动有血有肉的妖兽。只要是能够为修士提供利益的,他们上来都照拿不误。更何况是这不会动又不会说话的0值了。 其实他们也有。父亲母亲,也会有家人因为他们的离去而感到难过。 可是即便他明白了这棵树生气的理由,他还是觉得自己没做错,这世界上本就弱肉强食。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除了同类不能伤害之外。聂九州还没那么高的道德标准,连棵草都不忍心伤害。 但是倘若今天她与命于此,这也是她活该。她想摘草树,想杀她。在她看来这都是合情合理的,只不过是看谁技高一筹罢了。 目前来说,他的实力远不如这棵树,估计在劫难逃了。 不过也不知蓬莱仙岛,会不会管这件事? 倘若蓬莱仙岛愿意管的话,她倒还有一线生机。 聂九州用尽全身的灵力汇集一处,想把。缠在她腿上和腰上的藤蔓割开。 但是实力差距实在是太大了,就像蚂蚁和大象。聂九州用尽全身灵力的。的结果也不过是在这藤蔓上留下了一道浅绿色的痕迹而已。 反倒是她完全没有了挣扎的力气。 这是她第1次体会到什么叫做真正的碾压。 之前所遇到的都是实力和他相差不大的对手,拼一拼搏一搏倒也是能够。站一站的。 而他变成梧州的那些年就更不用说了,已经到达渡劫期的梧州。在当时的九州大陆上,也难逢敌手。 大概就是这些遭遇给了她,一种错觉总是认为自己会在合适的时候碰上合适的对手。 这些对手就像是上天给她的历练,即便。难度很大,那也是在她的承受范围之内的。 这些年太顺了。没有碰上过什么让她无法解决的事情。 刚进玄天剑宗的时候叶灵希就在她这里狠狠栽了一个跟头,即便是那么多人,聂九州也凭着自己的鞭子闯出了一条路。 再后来在宗门大会上,即便是几番。射线她还是得到了宗门大会的冠军。成为了各大宗门公认的当代青年最强者。 在路上历练的时候。即便在那么多邪修的手中。她也凭借着一颗丹药强行升阶而闯了出来。 再然后就到了小重山秘境。这就更不必说了,都是同龄人。没有人能够对付得了她。 这一切的一切无疑都在给她造成一种错觉。那就是她永远不会碰到那种强到她付不了的对手。 而现在不停抽打在她背上的枝干告诉了他这个世界上比她强的对手是有的,她也是能够碰到的,就比如说现在她完全没有反抗能力。 一下两下三下10下。 聂九洲也很想自救,他甚至有试过能不能唤醒小青和疯疯,但无疑都失败了。 在她试过了所有的方法之后。 她确定了一件事情。就是如果此时没有人来救他的话,她一定会活生生的被这棵树打死。因为她完全没有反抗能力。 其实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修饰活在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也需要懂得察言观色,懂得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懂得三思而后行。就是因为这个世界上有太多他们对付不了的人。 这些他们对付不了的强者。也并不是杀人狂魔,只要不去惹他们,自然也不会有什么事情。 可你九州从来不想这些,她向来凭着自己高兴做事。 即便她现在在这一瞬间明白了很多道理。知道有可能。她根本无法战胜这个对手,可是她也没有选择放弃。 她记得。开始修炼的第一天。她的爹爹给她上的第1堂课就是永远不要放弃。 永不言败的精神救了爹爹很多次,聂九州也相信,努力就会有奇迹。 既然用灵力不行,聂九州就尝试用用别的。 她的手和身体被一起捆住了。这藤蔓上还布满着荆棘。 可是她想拿出手来也很容易,只是需要付出些代价罢了。 已经不能再犹豫了,聂九州稍微动了几下,发现藤蔓被缠得更紧。 她狠心将一只手抽出来。鲜血喷涌而出。 一道长长的。生的可以见到白骨的伤痕。从聂九洲的小臂一直滑到指尖。 就连指甲也被划开了。 这是一种无法言喻的疼痛。聂九洲的手,不自觉的蜷缩。 可是没有时间让他来感受疼痛,他迅速的从乾坤袋里拿出了。一把小刀。 这把小刀看似不起眼,但实则是用这个世界上最锋利的金属所制成。 既然。化学攻击没有用,那么不妨试试物理攻击。 或许等她试完,所有的方式都不能逃离她才会死心吧。 可能是因为这株藤蔓的修为实在是太高,即便是世界上最锋利的金属。对他造成的伤害也不大。 但是聂九州已经看到希望了。 毕竟。比他用灵力好多了。 用这把刀逆九州,终于割。破了藤蔓的皮。露出里面。嫩绿的脆弱的。 成功了。在她被这棵树打了50下的时候。 背后的疼痛。蔓延至她的每个神经。他顾不上其他,用着最后剩下的灵力催动者不称剑。急速逃离。 倘若她没猜错的话,只要她进入了母屋,这棵树就不能拿他怎么样。 可是只有她自己的木屋她能够进去。其他的木屋似乎还没有那个权限。 不过或许她也可以去那些。结界里面避一避。 最近的结界离这里不过是5米而已。聂九州觉得自己肯定能够在这棵树指挥着藤蔓抓到她之前进去。 的确5米还是能够做到的,她顺利进入了结界。 …… 这是哪里?她又进入幻境了吗? 还是说她被这棵树抓到了,已经死了。 要不然她怎么忽然回到了回雁峰呢? 这又是怎么回事? 念九州有些不明白。 她在回雁峰上走着,找到了自己的房间,进去之后发现里面的布局居然和玄天剑宗的那个回严锋真的一模一样。 这果然是幻境,要不然。怎么会丝毫没有差别就连她要去蓬莱仙岛前一个晚上。刚买的小象木雕也在。 她再次想了想,确定自己还活着,她也的确从那棵树的攻击中逃了出来。 她的确进入了别人的结界里。 燕清随带他去过所有的结界,可是没有一处结界是长成这样的。 难不成是刚天上的幻境? 幻境。乃是由扶正所成,倘若是幻境的话,她不可能毫无察觉。 那么也就是说,的确有一个人把他的结界也就是这方小世界变成了回雁峰的样子。 不对。这是蓬莱仙岛,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 当时在海边的那个幻阵,她不就没发现吗? 也不对。换阵不是幻境,这两者是有区别的。 幻阵是符阵,但幻境却不是。 幻境是1000多年前。幻灵宗的独门秘籍。幻灵宗早就消失在1000多年前的一个雨夜,也是被灭门。九州大陆上早已没有人会。制造幻境了。 但这可是蓬莱仙岛,与世隔绝了这么多年的蓬莱仙岛,九州大陆上没人会,并不代表蓬莱仙岛没人会。 这么一想好像又可以解释。 所以这个环境可以根据人的内心深处而创造一个世界。 聂九州看着眼前的。景象内心还是有些触动的。她没想到在自己记忆的最深处,最留恋和最喜欢的地方居然是回应峰。 她本来以为应该是冯月宗才对。 真没想到。 他从自己的屋子里出来,又来到燕清随的房间。 刚一推开门,就见到燕青随正,悠闲的坐在他那金丝楠木椅上。品着上次她在小床上秘境里给他摘的乌山云雾茶。 这个环境连人也有吗? 这不对吧。 难道燕青髓。不但能够再次来到蓬莱仙岛,还在蓬莱仙岛上,拥有着自己的住处,像其他的蓬莱仙人一样,有自己专属的。小世界。 那他岂不是。……蓬莱仙岛的人。 “来了。”没在意聂九州惊讶的表情,燕青随熟练地从乾坤袋里。拿出。五个大小不同的瓶瓶罐罐。 这些山药都是他为聂九州准备的。 有些道理需要自己。去体会才会有更深刻的感受。要不然她永远都不会成长。 他递给聂九州一杯牛乳茶。 这是聂九州讨厌喝的。几乎。在那一瞬间她就皱起了眉头。 但这个里面。加了能够快速恢复伤口。的。红青汁。 红青汁和牛乳混在一起,才能让人快速吸收。 所以燕青髓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将杯子递到了她的嘴边。 这下聂九州不得不喝了。 念九州皱着眉头,喝完了一整杯牛乳茶。这杯牛乳茶里似乎放了什么东西,有淡淡的草药味。倒也没有。那么甜腻,聂九州还勉强能接受。 “把手伸出来。”聂九洲的手还在滴血之前,因为看到回雁峰太过,惊讶,她都没来得及处理自己的伤口。 此时倒是后知后觉的感觉到了剧烈的疼痛。 晏清随眼里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他拿出最小的那一罐。拿上了一个崭新的小刷子。将罐子里。红色的药汁涂抹在聂九州的伤口上。 聂九州之前不识货,所以从来不知道念青髓给她用的这些药膏到底有多珍贵。 她向来对这种药膏类没有。了解。能够治伤的丹药她倒是知道不少。 但是丹药大多是用来治内伤外伤的话,弹药的用处还真不大。 燕清随给他抹的药每次都很好使,就像是伤口消失术。 平日里即便是聂九州再小的伤口念心髓,也会首先给她涂这个红色的药水。 每次那些小小的剑伤啊什么的。只要抹上去立马就没了。 不过这次的伤口有些深。即便是这红色的药水也没往常好使了。 毕竟聂九州这道伤口,可是已经看见骨头了。 不过红色药水的能力还是不容小觑的,涂上之后。至少。看不见骨头了,血也止住了。 他也是刚刚。翻那本丹药书才知道。这红色的药水是能够和七品疗伤丹药相媲美的。珍贵程度可见一斑。 7瓶丹药的程度,燕青髓还经常用这药水来给她治一些小伤。实在是奢侈。 说不定换成聂九州,自己都不一定舍得。毕竟受些小伤他也不在意,有时候他甚至都懒得涂药,每次。都要验清髓,过来给她涂。 第一百三十章 会令之路 司七活了很久,盘古开天辟地之初,她是第一个产生灵智的九尾狐,吸收了最精纯的天地灵气,化而为人,她从六界未分之时诞生,是远古神袛,最后在六界中归于神界。 司七十分不开心,她本可在天地间任意逍遥快活,现在到好,不但入了神界,还要负责打理神草神药。不过神界这也实属无奈,按理来说除了极为珍贵的草药外其他都该交给小神或神奴负责,哪需要司七亲自负责。可神界初创,除了司七之外无人能将神草养活。于是呢,司七就需要自己搞定,说起神奴与小神,这就要说到神界的等级与构成了。 神界作为六界之首,在一般情况下,神界的实力远高于其他五界,简单点来说就是其他五界的最强者都不一定打的过神界最弱的,为什么说是一般情况呢,因为后来你会发现,人的天赋真的很变态,有人修行数百年就能抵过神数十万年的修为。当然这种人很少,至少六界之初,无人能做到。 就是因为这一开始的差距如此之大,所以各界人士挤破脑袋子撞我都想要到神界来修炼,但神界是极为特殊的,神是没有后天修炼上的,如果你想到神界去修炼,就必须与一位神签订神奴契约。所谓神奴契约,就是卖身契,你成为了这个神的奴隶。即便这样还是有许多人想来,在他们眼里,被神差遣是一件极为光荣的事情,这也是五界中人到神界修炼的唯一途径。 除了神奴之外,神界还有神兽,神兽一般也与神签有契约,但这个契约相对平等,实力强大的神兽也可以独居在神岛上。为什么没有远古神兽呢?因为远古神袛便是远古神兽或者远古灵物渡劫而成,而普通神兽是不能渡劫化成人的,只能通过法术维持人身。总之,在神界,实力就是一切。 神界的等级划分从低到高分别是:神奴、小神、神君(女)、上神、远古神袛。神帝是神界的最高掌权者,但只是一个上神,神级的确可以根据实力竞升,但远古神袛是固定的,不可更改的,只有天地间诞生的第一支才可以成为远古神诋。远古神袛并不受神界约束,实力也远在上神之上,可以这样说,所有的上神的全力一击都不一定能撼得动远古神袛分毫。远古神袛一般独自居住于神岛,很少出现,自从神界的神都互相通了婚,生了孩子,司七就有了许多帮忙做事的小神之后,司七也隐居于神岛了。神界之后的十万年,再也没有任何一位神袛出现过,以至于神界刚出生的小孩都以为神袛只是一个传说。 司七所住的神岛名为方丈山,自从卸任后她便一直住在这里,十万年不曾出世。这十万年里,司七把远古大战中败在她手下的天狐完全吸收消化,功力大增。但由于天狐乃是有通天之术的仙狐,受上天庇佑,司七灭了他之后遭了天谴,天降八十一次天雷,司七重伤,到现在也没好全,她依稀记得自己在蓬莱仙岛放了一株鲜叶凤尾草,对她疗伤大有益处,她准备过几日将它取回来。 几日后,司七去往蓬莱仙岛,发现这里有种奇异的香味,是神兽的气息 。她很是奇怪,这里怎么会有远古神兽的气息?等会过去看看。 等司七取到了鲜叶凤尾草后,便去有凶兽气息的方向过去。一去,司七就变了脸色,这可不单是神兽这么简单了,这里怎会有远古凶兽的幼崽,远古凶兽分明在神界之初便被众神合力歼灭。 神界初始,天地间一片混乱,众神分散,凶兽作乱,毁天灭地,众神付出惨烈代价终将数头凶兽歼灭,而且,为了避免以后再出现这种情况,休整一段时间后,众神合力攻入凶兽老巢,从此再无凶兽出没。 司七没有参与第二次的围剿活动,在她看来,作乱的消灭就行了,没有必要伤害无辜,待在自己巢穴的凶兽从未伤害过他们,他们没有必要赶尽杀绝。但显然,大多数神的意见和她是不同的。 她不知道为何这里会出现一只远古凶兽的幼崽,但也不关她的事,神界的神大多淡漠,数万年的光阴让他们对苍生的死活并不在意,他们认为一切自有命数,事实上,司七已经很少出现情绪波动了,也极少产生情感了,这次好奇这种情绪的出现大概是她这几万年来首次的情绪波动,她能感觉到她已经慢慢失去了感知世界的能力,虽然她也有想过办法,但查遍古籍,也没发现治疗之法,便也就放任不管了。 她看了被锁在祭台上贴满符文的凶兽幼崽一眼,刚准备走,却突然注意到了他的眼神,她该怎样形容那种眼神呢?这是一种很茫然的眼神,像是对这世间的一切都很陌生,但却又知道有人在伤害自己,想要挣脱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的眼神,湿漉漉的,很无辜。司七的心突然被触动了,她抿了抿嘴,面无表情地脸上出现了一丝动容,她挥了挥手,把凶兽幼崽收入了炼妖壶中。对正在举行祭祀的蓬莱仙人说到:”神界司七,自行处理此事。“ 蓬莱仙人们一脸惶恐,”恭迎神使!我等遵命。“ 于是,司七便带着他回了方丈山。 关于养孩子,司七是没有经验的,更何况是一只凶兽幼崽。她将它放在篮子里,提在手上,想给它施个障眼法便把他送走。 她来到了忘川河边,把篮子放进了河里,“万事皆缘法,以后如何便看你的造化了。” 她站起身来,准备回方丈山闭关,却突然发现自己的袖子被咬住了,她回头看到小小的凶兽用它那还未长牙的嘴拼命的拖住她的袖子,呜咽着。 她再一次的感到惊奇,看到它努力不让自己被丢下的样子,她居然感到了一丝不舍。 第二次了,司七从不信自己也身在缘法之中,但这一次却有些怀疑。她没有再纠结,转过身来,提起篮子,摸了摸小兽头上的尖角,说到:“罢了,既然你与我有缘,我便不该把你扔下不管,你随我回方丈山吧。”随后便腾云驾雾而去。 方丈山是神界一座很有名的山。传说中,山上的一草一木皆是外界求而不得的神草良药,由最初掌管者远古神诋司七所有,很受神界众神喜爱。 很久之前,常常有许多小神游离于结界之外,就是为了等到司七闭关结束,求得一草一木。司七深受其扰,将方丈山隐于北海神雾之中,最终,方丈山也与远古神诋一起成为了神界传说。 司七把小兽带回方丈山,便找了古籍查询. “章莪之山有兽焉,其状如赤豹,五尾一角,其音如击石,其名曰狰。” 司七摸了摸长在小兽面中间的角,“原来你便是狰,倒是未见过,竟是这般可爱,”她扯了扯嘴角,像是想要露出笑容的模样,却未成功。 “叫什么好呢?”她想了想,“我曾种植过数万种草木,唯有十二株渡劫成神,那便叫你十三吧。” 司七心念一动,便摘来了种植在方丈山最北的琼果,琼果形似漏斗,通体雪白,绵软多汁,具有增进功力突破壁垒之效,是六界不可多得的毫无副作用的功效之药,也可代替母乳喂养孩童。 司七不在乎它有多珍贵,她把琼果中的乳汁挤出,喂给了小兽,小兽吃饱后,便哼哼唧唧的翻滚,最后睡了过去。 司七松了一口气,若是它不喝,她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好在它不挑食,以后便不用费尽心思去寻吃的了。 蓬莱仙岛 “岛主,这可怎么办,未把凶兽消灭,我们如何向神界交代,小仙可从未听过神界有名为司七的神。”一位白发仙人说到。 岛主没有说话,他走到神农鼎前,若有所思,过了片刻,说到:“这人能够不费吹灰之力的破了神界在神农鼎上所设阵法,即便她不是神,也绝非我们可以对付的。上报神界,其他的我们也无能为力。你莫要惊慌,神界不会降罪与蓬莱仙岛,下去吧。” “是。” 过了几日,方丈山的结界之外突然来了不速之客,司七看了一眼昆仑镜,是神帝,“倒是稀客。”她想。 司七把小兽连同它所用之物一起放进了乾坤袋中,便打开了昆仑镜。 “司神。”神帝向她行了礼。 “神帝不必多礼,今日找我所为何事?”司七泡了一壶茶,给神帝倒了一杯。 “多谢,是这样的,今日蓬莱仙岛来报,说是昨日在祭台上准备处死的凶兽幼崽被司神您带走了,凶兽一事非同小可,请问司神有何打算?”神帝连忙起身接茶。 “是这样,近些年,我一直在尝试用凶兽炼丹,可它们品种不佳,煞气太淡,不太适合,恰逢路过蓬莱仙岛,便想着用它试一试,你放宽心,它已灰飞烟灭。”司七神情淡淡,面不改色道。 “如此我便放心了,只是不知司神为何出关?”神帝疑惑道。 “去办点事。”司七不打算多说,有些不耐烦,面上却不显。 “如此,司神多年未出,神界的后辈们好些都以为您是传说,这次我三十万岁诞辰,希望您能来。”神帝喝了一口茶,笑道。 “其他那些倒是无妨,不过,你的诞辰我会去。”司七站起身,打开了窗户。 “那就到时恭候司神大驾,叨扰了。”神帝行了礼,便从昆仑镜出去了。 结界外,北狄上神正在等候,见神帝出来,便招了一朵祥云同天帝而去。 紫微宫内,天帝居上座,北狄上神站在一旁,沉默了片刻,向天帝说到:“帝君,臣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他看起来很是犹豫,神色也有些为难。 天帝看了他一眼,抿着茶,摆手到:“但说无妨,不过,北狄,犹犹豫豫,这可不像你,” 北狄上神连忙跪下,说到:“帝君恕罪,兹事体大,臣实在不敢掉以轻心。” 天帝让神奴都退了出去,又设了结界,说到:“行了行了,并未怪罪于你,起来吧。” 北狄上神站起身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灰,说到:“自神界创立以来,远古神诋已有多位羽化,只剩下寥寥数位,可就是这几位,掌握了天底下绝大多数的神器,刚刚您也见到了,司神居然用昆仑镜看门,这着实是有些嚣张的。神诋大多不在乎天下苍生,对神界也并无多少归属感,而且,她对您也不甚尊敬,臣建议,重启那个计划。这样,您的权力会达到顶峰,没有谁对您有威胁了。” “放肆,这种话以后不许再说,这个计划也莫要再提。”天帝厉声道。他摸了摸眉心,又说道:“北狄,你知晓我对司神的心思,我是万万不可能让她为那个计划所害。” 北狄低着头,神情莫测,片刻后应道:“是,帝君。” 方丈山 自从养了这只小兽,司七便再也没时间闭关修炼,她向来不喜方丈山有外人进入,所以便也没有想过要一个神奴过来,只好自己独自抚养十三。 按理来说,琼果所含灵力精纯,食下一颗便可饱腹许久,但十三却不是这样,它一天可食七个琼果,便是富饶如司七,都不得不去再栽种些琼果树,用灵力催熟。 司七每天都变得忙碌起来,除了要负责十三的吃喝拉撒外,它还十分喜欢粘着她,每天都要她抱着,司七已经许久未和灵物如此亲近过,可放它下来他便会闹的,久而久之,便也习惯了。 这种日子并未持续许久,三年后,十三便生长的有一头成年凶兽这般大,他生长得如此之快,倒是有些出乎司七的预料。但后来她又想了想大概是因为琼果的缘故,便也释然了。 自此以后,司七便把它当宠物养着,成年了的十三不再像小时候那般需要照顾。司七便准备去闭关,可十三非要跟着一起进去,司七便也随它了。 在这期间,天帝的诞辰到了,司七疲于应付神界事物,便分出了一抹元神去参宴,她也毫不在乎大家是否会发现,左右不过走个过场罢了。 司七的那一缕元神一直未归,她也联系不到那抹元神,就好像被人刻意阻止了一般。联系不到,司七便放弃了寻找,她彻底割断了自己与那缕元神的联系,这样不论那缕元神被施展了什么术法,都对司七毫无影响。 三百年后 按司七在古籍中所查,今日应当是狰的成年时刻,虽说很久之前,十三就已经是成年凶兽的模样,但总归还是年岁不够的,总会有些细微的差别。 “十三!”司七从寒启洞里出来,向守在门口的十三招了招手。十三一听到司七的声音便飞奔过去,它把司七驮在背上,向前飞奔。 司七摸了摸它的头,温润的笑着:“十三,你要带我去哪?” 十三发出了两声嚎叫,司七笑了笑,她觉得自己有些傻气,十三是只凶兽,即便能听懂她所说的话,也绝不会回应她,她问了又有何意义?大抵是因为太久未出世,都有些忘了。 其实司七自己也觉得有些许奇怪,在她还未遇到十三之前,她已经尝不出味道,看不见颜色了,她有想过自己大概年限将至,快要羽化了。但对于她来说,数百万年的光阴枯燥而乏味,而其他灵物对她而言不过沧海一粟,所以,羽化对于她而言,也不过是一件小事。 可自从遇到了十三,她对世界的感知慢慢恢复了,而他自己也不清楚到底是为何。 十三趴下来,示意司七下去,地方已经到了,司七还沉浸在自己的思考当中,并未留意。十三也并未打扰她,静静的在那趴着。 丛林里细细簌簌的传来了一些声响,司七从思考中回过神来,“结神灯?”她盯着丛林结界里放置的灵器,有些回不过神。 结神灯是一件神界的法器,虽不像神器那般威力无穷,却也有举世罕见的特殊作用,它可用来凝结元神。 一般来说,像司七这种失了一缕元神的,便可用结神灯凝结元神,让元神重新完整。若是缺失过多,便是结神灯用也毫无作用。 但也有传说,说结神灯本是神器的一种,可让羽化的神诋重新凝结全部元神,然后归来。 由于它的特殊作用,遭到了众神诋的争夺,结神灯因承受不住来自众神的巨大神力而破碎变成了成千上万个结神灯,因此作用也大大削弱。 不过这也只是个传说,信的人还是少数。比如司七,她便是不信的。毕竟,只有神诋才知道,存在与不存在早已对他们毫无意义。 他们看过了沧海桑田的变迁,见过了海枯石烂,世间的万物早已在他们心里激不起一丝波澜,他们根本不可能为了活着去争夺所谓的结神灯。所以,在司七心里,这只不过是无聊的后辈们茶余饭后编的闲话罢了。 不过,这个结神灯对她还是有些作用的。 她摸了摸十三的头,以示嘉奖,内心激起了一丝波澜。 说真的,于她而言,不过是一缕元神罢了,她连自己本身都不甚在意,更何况是一缕元神,但还是有人在意的,这种被关心的感觉太久没有出现,以至于很陌生,若是放在以前,司七根本不会有所触动,大概是感觉新奇吧,她独自想。 回到寝殿后,司七便去查找古籍,“结神灯,找到了。” 她照古籍上的方法,结了手印,便打开了结神灯,很快,元神便修复好了。 她将结神灯放置在东侧的阁楼上,便没有再去管它。 东侧的阁楼是司七专门用来放置法器的地方,作为一个远古神诋,她的库藏十分丰富,许多珍贵的法器都能在此找到,她疲于应付人情世故,自然也疲于想送人情这一回事,每次都是随便在里面挑一两件送出,虽然这样,但还是有许多。 说实在的,若不翻阅古籍,很多的法器司七也已然忘记如何使用。 十三是个闹腾的性子,常常把藏书阁和藏宝阁弄得混乱不堪,司七也随它去,毕竟,左右不过是一个清理诀就能解决的事。 但她不知道的是,十三也常常看藏书阁里的书,练习书里的法术,练习使用阁楼里的法器,在她不知道的时候,他早已悄悄地成长起来。 司七从未想过教十三法术,在她心里,十三是一头凶兽,自有其一套修炼方法。她想的也没错,凶兽自有一套修炼方法,但凶兽的实力就是随着年岁的增长而增长,这个方法虽然轻松,但太过缓慢。十三想要快速的成长起来,它讨厌司七总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好像随时就会消失不见,它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第一百三十一章 真相 司七的那一缕元神一直未归,她也联系不到那抹元神,就好像被人刻意阻止了一般。联系不到,司七便放弃了寻找,她彻底割断了自己与那缕元神的联系,这样不论那缕元神被施展了什么术法,都对司七毫无影响。 三百年后 按司七在古籍中所查,今日应当是狰的成年时刻,虽说很久之前,十三就已经是成年凶兽的模样,但总归还是年岁不够的,总会有些细微的差别。 “十三!”司七从寒启洞里出来,向守在门口的十三招了招手。十三一听到司七的声音便飞奔过去,它把司七驮在背上,向前飞奔。 司七摸了摸它的头,温润的笑着:“十三,你要带我去哪?” 十三发出了两声嚎叫,司七笑了笑,她觉得自己有些傻气,十三是只凶兽,即便能听懂她所说的话,也绝不会回应她,她问了又有何意义?大抵是因为太久未出世,都有些忘了。 其实司七自己也觉得有些许奇怪,在她还未遇到十三之前,她已经尝不出味道,看不见颜色了,她有想过自己大概年限将至,快要羽化了。但对于她来说,数百万年的光阴枯燥而乏味,而其他灵物对她而言不过沧海一粟,所以,羽化对于她而言,也不过是一件小事。 可自从遇到了十三,她对世界的感知慢慢恢复了,而他自己也不清楚到底是为何。 十三趴下来,示意司七下去,地方已经到了,司七还沉浸在自己的思考当中,并未留意。十三也并未打扰她,静静的在那趴着。 丛林里细细簌簌的传来了一些声响,司七从思考中回过神来,“结神灯?”她盯着丛林结界里放置的灵器,有些回不过神。 结神灯是一件神界的法器,虽不像神器那般威力无穷,却也有举世罕见的特殊作用,它可用来凝结元神。 一般来说,像司七这种失了一缕元神的,便可用结神灯凝结元神,让元神重新完整。若是缺失过多,便是结神灯用也毫无作用。 但也有传说,说结神灯本是神器的一种,可让羽化的神诋重新凝结全部元神,然后归来。 由于它的特殊作用,遭到了众神诋的争夺,结神灯因承受不住来自众神的巨大神力而破碎变成了成千上万个结神灯,因此作用也大大削弱。 不过这也只是个传说,信的人还是少数。比如司七,她便是不信的。毕竟,只有神诋才知道,存在与不存在早已对他们毫无意义。 他们看过了沧海桑田的变迁,见过了海枯石烂,世间的万物早已在他们心里激不起一丝波澜,他们根本不可能为了活着去争夺所谓的结神灯。所以,在司七心里,这只不过是无聊的后辈们茶余饭后编的闲话罢了。 不过,这个结神灯对她还是有些作用的。 她摸了摸十三的头,以示嘉奖,内心激起了一丝波澜。 说真的,于她而言,不过是一缕元神罢了,她连自己本身都不甚在意,更何况是一缕元神,但还是有人在意的,这种被关心的感觉太久没有出现,以至于很陌生,若是放在以前,司七根本不会有所触动,大概是感觉新奇吧,她独自想。 回到寝殿后,司七便去查找古籍,“结神灯,找到了。” 她照古籍上的方法,结了手印,便打开了结神灯,很快,元神便修复好了。 她将结神灯放置在东侧的阁楼上,便没有再去管它。 东侧的阁楼是司七专门用来放置法器的地方,作为一个远古神诋,她的库藏十分丰富,许多珍贵的法器都能在此找到,她疲于应付人情世故,自然也疲于想送人情这一回事,每次都是随便在里面挑一两件送出,虽然这样,但还是有许多。 说实在的,若不翻阅古籍,很多的法器司七也已然忘记如何使用。 十三是个闹腾的性子,常常把藏书阁和藏宝阁弄得混乱不堪,司七也随它去,毕竟,左右不过是一个清理诀就能解决的事。 但她不知道的是,十三也常常看藏书阁里的书,练习书里的法术,练习使用阁楼里的法器,在她不知道的时候,他早已悄悄地成长起来。 司七从未想过教十三法术,在她心里,十三是一头凶兽,自有其一套修炼方法。她想的也没错,凶兽自有一套修炼方法,但凶兽的实力就是随着年岁的增长而增长,这个方法虽然轻松,但太过缓慢。十三想要快速的成长起来,它讨厌司七总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好像随时就会消失不见,它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今日是十三成年的日子,按照世俗的规定,十三理应拥有一个成人礼。 司七打开了地下的酒窖,把自己珍藏已久的桃花酿拿出来,独自斟了一杯酒,倒了些放在十三的食盆里,“喝吧,算是个仪式了,等会带你去九天魔域。” 按司七在古籍所查,上古凶兽成年之时会异常暴虐,常常需要许多祭品,它们会把祭品撕碎,血流成河,然后它们会把祭品连同元神一起吃掉。元神被吃掉的灵物等于灰飞烟灭,这也是凶兽被大面积捕杀的原由之一。 司七之所以准备带十三去九天魔域,是因为九天魔域是一个流放之地,六界中所有罪大恶极的灵物皆会被流放至此。 倒不是说司七不忍十三去伤害其他灵物,不过是因为去那里带来的麻烦小一些罢了。早在许多年前,天下苍生就已经在司七的心中毫无地位了, 九天魔域一共有九个世界,每个小世界之外都有一个相对大的世界,而每个世界都有不同的远古魔物,他们受天地法则的制约,只能在魔域中存活,实力却异常强大。 六界中被流放的人没有灵物逃出来过,即使它只是被流放到了最外层。最外层的魔物实力是最弱的,而最里层的魔物传说中连远古神诋都无法全身而退。 高傲自负如司七自是不信的,她既敢带十三来这里渡过成年这一劫,就有能力带它回去。 桃花酿并不只是一种美味的酒而已,它里面除了万年桃树的花瓣之外,司七还加了数百种神果,是一种可以疏通全身经脉的酒。 远古凶兽之所以会在成年的这一天变得暴虐是因为他们承受不了血脉力量的暴涨从而导致经脉的破裂然后失去理智。 司七想着若是这桃花酿扩张了十三的经脉,说不定情况会好些。她看着十三空掉的食盆,把十三收进了乾坤袋中。 司七站在九天魔域最外层的结界外,在这里,都能听到灵物撕心裂肺的嚎叫。 她贴了一张符纸在十三身上,这样找到他的位置。即便这样她还是有些不放心,她打开结界,把十三放在了最外层,随后拿出了昆仑镜,施了个咒,镜子里便出现了十三的身影。 十三站在魔殿外的山上,它被传送到了这里,这座山没有下去的路,整个山都是垂直的,而下面便是恶灵深渊,没有路可以通向魔殿。 魔殿内 “这是何物?凶兽?哈哈!”一位红衣白发的女子的女子舔了舔手指,笑着。 “鳝,又有食物送上门来了,你动作可是要快点,若是没来,我便要独吞了。”她把裙子撩起来,露出了雪白的大腿。殿里的魔物眼睛都直了,可大家都知她是个蛇蝎美人,谁也不敢上前, 她见众人都没反应,嘟着嘴道:“无趣。” 也是碰巧,这魔殿里有个刚来的魔物,他不懂女子的手段,迷了心窍似的上前,想要抚摸女子的大腿。 女子看有魔物上前,嘴角勾出一抹笑意,待他到一定的距离之时,女子掩着面,张大嘴巴,她的舌头迅速伸出把魔物卷进了肚子里。 “开胃小菜,不错。”女子满意的笑了笑,走出了魔殿。殿里一片寂静。 鳝看到这一幕,没有丝毫表示,他跟着女子一起走出了魔殿。 十三刚飞上了魔殿前的大坪,便看到了两位,他没有理会,第九层对他来说太过于小菜一碟,他要继续下去并不准备在这里停留。 女子仔细看了看十三的原身,身体开始颤抖,随后喃喃到:“远古凶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随后便逃走了。 朱志鑫不出意料的在聚会结束的厕所被堵了,那个给他写过情书的男生在他刚进厕所的时候就堵着他,又讲了一些肉麻的情话。 他好像天生自信,带着志在必得的笑容,向朱志鑫靠近。 “你是0是1?”朱志鑫嘴唇微张,神情恹恹的。 那个男生似乎愣了一下,大概没料到他问得如此直白。 “当然是1啊。”他像是受到了挑衅,绷紧身体展现他的肌肉。 朱志鑫看都没看一眼,只是带着一抹笑。 “巧了,我也是。” “啊?”那个男生有些懵了。 朱志鑫没管他,只是带着些许力道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撞型号了兄弟。” 说完,径直走到小便池旁,解开裤带。 那个男生跟了进来,目光闪躲。 没由来的,隔着一个位置也解开了裤带。 朱志鑫轻笑一声,明白了他的意图。 昏黄的灯光下那个男生的脸似乎有些红,连带着视线也模糊不清起来。 一眼。 两眼。 那个男生瞪大双眼,什么也没干,默默的又穿起裤子。 朱志鑫解决完,抖了抖,把裤带系上,似乎是被男生震惊的眼神愉悦到了。 “我说,”他顿了一顿。 “看清楚了吗?” 他拿着纸擦干水,带着些许揶揄,出去了。 留着男生独自混乱。 有什么比暗恋了许久的人是个1更令人郁闷的吗? 有。 他还比他大。 童禹坤在外面等着朱志鑫,看着他气定神闲的模样,猜着那个男的定是被他解决了。 “走吧。”朱志鑫随手把纸扔进垃圾桶里,语气轻快。 童禹坤有些好奇,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他小雨转晴。 但他很识趣的没问,多年朋友的默契,他想讲自然会讲。 再过几天,朱志鑫就要回北城,年假休完要回去工作。 当初为什么学医,朱志鑫也答不出来。 只是他想起那个人的父亲去世的时候他无助又绝望的模样,想着,若是手术成功了,现在会不会是另一番光景。 所以,他填了医科大学,本博连读。 学医的日子总是枯燥又乏味,最初的目的也早已记不清。 只是莫名的多了些责任。 行医救人。 “起了吗?你准备什么时候走?”早晨童禹坤一个电话打来,朱志鑫被吵醒。 他看了下时间。 七点,该起了。 “我无所谓,反正没什么事。”他简单的收拾,准备去晨跑。 电话里沉默了一瞬,似乎是在思考。 “那后天早上吧,我还有点事。”童禹坤斟酌道。 “行。” 跑完步回来,他出了层薄汗,嘴唇呈嫩粉色,看起来颇为诱人。 他却毫无这种自觉。 拿起手机,微信有几条最新的验证消息,都说是他同学。 他没加。 太麻烦。 除此之外,前任给他打了电话。 大概是在跑步,他没接到。 除了苏新皓,朱志鑫还有两个前任,在他和苏新皓分手之后谈的。 一个出国了,一个就是给他打电话这个。 分的不久,就前一阵子,觉得他太忙没时间陪他,吵架了。 放下狠话,每周陪他的时间少于多少小时就要和他分手。 大概是温存的时候太温柔,每个人总会以为非他不可。 朱志鑫直接同意了分手。 他想来喜欢有分寸感的人,找准自己的定位,别做蠢事。 他不可能为了这个和医院申请减少他的手术时长,只要他还能动,他就不会选择停下。 这是底线。 好熟悉的感觉。 他猛然抬头,期待看到那张令他魂牵梦萦的脸。 那男子戴着面纱,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即便如此,也难以掩饰他的万种风情。 街边卖包子的王二与这男子对视一眼后,憨厚的脸上露出了些许痴傻的神情,口水也从他略显乌黑的嘴角流出,嘴里还喃喃自语:“仙人!仙人!” 一旁买首饰的徐寡妇看着王二那副模样嫌恶得很,看着那男子的眼神仿佛在看什么脏物一般,“呸,上不得台面的下三滥的东西,尽知道些狐媚子手段。” 一双和九尾有七分像的眼睛,一个矛盾体。 他将小女孩从地上扶起,让一旁的小厮给了些银子交于那妇人。 “下次不许他来了。”淡淡的一句让扇耳光的男人愣住了,他看向那男子的眼神是狂热的爱恋,带着些令人作呕露骨的眼神。 “公子,”男人向这边扑来,却被几名壮汉架走,妇人拿着银子慌张的带着小女孩走了,一场闹剧草草收尾。 男子漠然的看着被架走的男人一眼,随即把目光转向天狼,“公子,可看够了?” 天狼收回目光,无视男子一言不发的走了。 是夜,天狼隐匿身形,来到了定位符所在的楼阁顶部,这是今日贴在那男子身上的。 透过窗间缝隙,楼阁内衣着华丽的男女左拥右抱,显然是来此处寻欢作乐的,大堂里,男男女女放浪形骸,衣不蔽体,一片淫靡浑浊的景象。 天狼紧皱眉头,这里的气息太过浑浊,纵使天狼嗅觉灵敏,在此处分辨气息却也需要许久,这是一个极乱之处,却同时也很好掩盖气息。 今日所见与九尾有几分相似的男子在高台上弹着琵琶,一边配合着唱着小调,声音婉转魅惑·,说不出的怪异之感。 取下面纱的男子看上去与九尾便只有五分相似了,偶尔有男子向他伸出手来邀他一同饮酒,他便转过身去。 他似乎极力的表现出清冷之感,却总在不自觉之中露出媚态和高高在上的不屑之感,仔细看来,气质与九尾有云泥之别。 天狼在暗中看着,眼里带着些淡淡的不悦,似是对那人模仿他哥的不满。 他冷嗤一声,“东施效颦。” “懿儿,懿儿,”老鸨在台下轻声唤他,朝他招了手。 懿词顺从的停下弹奏,把琵琶交给小厮,无视众人不满的叫喊声,走下台来。 “摄政王来了,在房里等着呢,快去。”老鸨催促着。 “好。”懿词低下头,朝楼上走去。 到这时天狼才发现,他似乎是描了眉,画了眼线,涂了口脂的,只是并不浓。 懿词走起来摇曳多姿,纤腰翘臀,似是更像女子一些。 天狼看着他顶着一副和哥哥五分像的样貌如此矫揉造作便一阵恶寒,强忍住直接动手的冲动继续观察着。 神仙的样貌是妖幻化不出的,能做到如此之像,特别是眼睛,除非他身体里有神仙留下来的物什。 又或者说,他拿了不属于他的东西。 第一百三十二章 罪孽 22:40:58 关于养孩子,司七是没有经验的,更何况是一只凶兽幼崽。她将它放在篮子里,提在手上,想给它施个障眼法便把他送走。 她来到了忘川河边,把篮子放进了河里,“万事皆缘法,以后如何便看你的造化了。” 她站起身来,准备回方丈山闭关,却突然发现自己的袖子被咬住了,她回头看到小小的凶兽用它那还未长牙的嘴拼命的拖住她的袖子,呜咽着。 她再一次的感到惊奇,看到它努力不让自己被丢下的样子,她居然感到了一丝不舍。 第二次了,司七从不信自己也身在缘法之中,但这一次却有些怀疑。她没有再纠结,转过身来,提起篮子,摸了摸小兽头上的尖角,说到:“罢了,既然你与我有缘,我便不该把你扔下不管,你随我回方丈山吧。”随后便腾云驾雾而去。 方丈山是神界一座很有名的山。传说中,山上的一草一木皆是外界求而不得的神草良药,由最初掌管者远古神诋司七所有,很受神界众神喜爱。 很久之前,常常有许多小神游离于结界之外,就是为了等到司七闭关结束,求得一草一木。司七深受其扰,将方丈山隐于北海神雾之中,最终,方丈山也与远古神诋一起成为了神界传说。 司七把小兽带回方丈山,便找了古籍查询. “章莪之山有兽焉,其状如赤豹,五尾一角,其音如击石,其名曰狰。” 司七摸了摸长在小兽面中间的角,“原来你便是狰,倒是未见过,竟是这般可爱,”她扯了扯嘴角,像是想要露出笑容的模样,却未成功。 “叫什么好呢?”她想了想,“我曾种植过数万种草木,唯有十二株渡劫成神,那便叫你十三吧。” 司七心念一动,便摘来了种植在方丈山最北的琼果,琼果形似漏斗,通体雪白,绵软多汁,具有增进功力突破壁垒之效,是六界不可多得的毫无副作用的功效之药,也可代替母乳喂养孩童。 司七不在乎它有多珍贵,她把琼果中的乳汁挤出,喂给了小兽,小兽吃饱后,便哼哼唧唧的翻滚,最后睡了过去。 司七松了一口气,若是它不喝,她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好在它不挑食,以后便不用费尽心思去寻吃的了。 蓬莱仙岛 “岛主,这可怎么办,未把凶兽消灭,我们如何向神界交代,小仙可从未听过神界有名为司七的神。”一位白发仙人说到。 岛主没有说话,他走到神农鼎前,若有所思,过了片刻,说到:“这人能够不费吹灰之力的破了神界在神农鼎上所设阵法,即便她不是神,也绝非我们可以对付的。上报神界,其他的我们也无能为力。你莫要惊慌,神界不会降罪与蓬莱仙岛,下去吧。” “是。” 过了几日,方丈山的结界之外突然来了不速之客,司七看了一眼昆仑镜,是神帝,“倒是稀客。”她想。 司七把小兽连同它所用之物一起放进了乾坤袋中,便打开了昆仑镜。 “司神。”神帝向她行了礼。 “神帝不必多礼,今日找我所为何事?”司七泡了一壶茶,给神帝倒了一杯。 “多谢,是这样的,今日蓬莱仙岛来报,说是昨日在祭台上准备处死的凶兽幼崽被司神您带走了,凶兽一事非同小可,请问司神有何打算?”神帝连忙起身接茶。 “是这样,近些年,我一直在尝试用凶兽炼丹,可它们品种不佳,煞气太淡,不太适合,恰逢路过蓬莱仙岛,便想着用它试一试,你放宽心,它已灰飞烟灭。”司七神情淡淡,面不改色道。 “如此我便放心了,只是不知司神为何出关?”神帝疑惑道。 “去办点事。”司七不打算多说,有些不耐烦,面上却不显。 “如此,司神多年未出,神界的后辈们好些都以为您是传说,这次我三十万岁诞辰,希望您能来。”神帝喝了一口茶,笑道。 “其他那些倒是无妨,不过,你的诞辰我会去。”司七站起身,打开了窗户。 “那就到时恭候司神大驾,叨扰了。”神帝行了礼,便从昆仑镜出去了。 22:41:28 结界外,北狄上神正在等候,见神帝出来,便招了一朵祥云同天帝而去。 紫微宫内,天帝居上座,北狄上神站在一旁,沉默了片刻,向天帝说到:“帝君,臣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他看起来很是犹豫,神色也有些为难。 天帝看了他一眼,抿着茶,摆手到:“但说无妨,不过,北狄,犹犹豫豫,这可不像你,” 北狄上神连忙跪下,说到:“帝君恕罪,兹事体大,臣实在不敢掉以轻心。” 天帝让神奴都退了出去,又设了结界,说到:“行了行了,并未怪罪于你,起来吧。” 北狄上神站起身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灰,说到:“自神界创立以来,远古神诋已有多位羽化,只剩下寥寥数位,可就是这几位,掌握了天底下绝大多数的神器,刚刚您也见到了,司神居然用昆仑镜看门,这着实是有些嚣张的。神诋大多不在乎天下苍生,对神界也并无多少归属感,而且,她对您也不甚尊敬,臣建议,重启那个计划。这样,您的权力会达到顶峰,没有谁对您有威胁了。” “放肆,这种话以后不许再说,这个计划也莫要再提。”天帝厉声道。他摸了摸眉心,又说道:“北狄,你知晓我对司神的心思,我是万万不可能让她为那个计划所害。” 北狄低着头,神情莫测,片刻后应道:“是,帝君。” 方丈山 自从养了这只小兽,司七便再也没时间闭关修炼,她向来不喜方丈山有外人进入,所以便也没有想过要一个神奴过来,只好自己独自抚养十三。 按理来说,琼果所含灵力精纯,食下一颗便可饱腹许久,但十三却不是这样,它一天可食七个琼果,便是富饶如司七,都不得不去再栽种些琼果树,用灵力催熟。 司七每天都变得忙碌起来,除了要负责十三的吃喝拉撒外,它还十分喜欢粘着她,每天都要她抱着,司七已经许久未和灵物如此亲近过,可放它下来他便会闹的,久而久之,便也习惯了。 这种日子并未持续许久,三年后,十三便生长的有一头成年凶兽这般大,他生长得如此之快,倒是有些出乎司七的预料。但后来她又想了想大概是因为琼果的缘故,便也释然了。 自此以后,司七便把它当宠物养着,成年了的十三不再像小时候那般需要照顾。司七便准备去闭关,可十三非要跟着一起进去,司七便也随它了。 在这期间,天帝的诞辰到了,司七疲于应付神界事物,便分出了一抹元神去参宴,她也毫不在乎大家是否会发现,左右不过走个过场罢了。 22:41:41 22:42:22 司七的那一缕元神一直未归,她也联系不到那抹元神,就好像被人刻意阻止了一般。联系不到,司七便放弃了寻找,她彻底割断了自己与那缕元神的联系,这样不论那缕元神被施展了什么术法,都对司七毫无影响。 三百年后 按司七在古籍中所查,今日应当是狰的成年时刻,虽说很久之前,十三就已经是成年凶兽的模样,但总归还是年岁不够的,总会有些细微的差别。 “十三!”司七从寒启洞里出来,向守在门口的十三招了招手。十三一听到司七的声音便飞奔过去,它把司七驮在背上,向前飞奔。 司七摸了摸它的头,温润的笑着:“十三,你要带我去哪?” 十三发出了两声嚎叫,司七笑了笑,她觉得自己有些傻气,十三是只凶兽,即便能听懂她所说的话,也绝不会回应她,她问了又有何意义?大抵是因为太久未出世,都有些忘了。 其实司七自己也觉得有些许奇怪,在她还未遇到十三之前,她已经尝不出味道,看不见颜色了,她有想过自己大概年限将至,快要羽化了。但对于她来说,数百万年的光阴枯燥而乏味,而其他灵物对她而言不过沧海一粟,所以,羽化对于她而言,也不过是一件小事。 可自从遇到了十三,她对世界的感知慢慢恢复了,而他自己也不清楚到底是为何。 十三趴下来,示意司七下去,地方已经到了,司七还沉浸在自己的思考当中,并未留意。十三也并未打扰她,静静的在那趴着。 丛林里细细簌簌的传来了一些声响,司七从思考中回过神来,“结神灯?”她盯着丛林结界里放置的灵器,有些回不过神。 结神灯是一件神界的法器,虽不像神器那般威力无穷,却也有举世罕见的特殊作用,它可用来凝结元神。 一般来说,像司七这种失了一缕元神的,便可用结神灯凝结元神,让元神重新完整。若是缺失过多,便是结神灯用也毫无作用。 但也有传说,说结神灯本是神器的一种,可让羽化的神诋重新凝结全部元神,然后归来。 由于它的特殊作用,遭到了众神诋的争夺,结神灯因承受不住来自众神的巨大神力而破碎变成了成千上万个结神灯,因此作用也大大削弱。 不过这也只是个传说,信的人还是少数。比如司七,她便是不信的。毕竟,只有神诋才知道,存在与不存在早已对他们毫无意义。 他们看过了沧海桑田的变迁,见过了海枯石烂,世间的万物早已在他们心里激不起一丝波澜,他们根本不可能为了活着去争夺所谓的结神灯。所以,在司七心里,这只不过是无聊的后辈们茶余饭后编的闲话罢了。 不过,这个结神灯对她还是有些作用的。 她摸了摸十三的头,以示嘉奖,内心激起了一丝波澜。 说真的,于她而言,不过是一缕元神罢了,她连自己本身都不甚在意,更何况是一缕元神,但还是有人在意的,这种被关心的感觉太久没有出现,以至于很陌生,若是放在以前,司七根本不会有所触动,大概是感觉新奇吧,她独自想。 回到寝殿后,司七便去查找古籍,“结神灯,找到了。” 她照古籍上的方法,结了手印,便打开了结神灯,很快,元神便修复好了。 她将结神灯放置在东侧的阁楼上,便没有再去管它。 东侧的阁楼是司七专门用来放置法器的地方,作为一个远古神诋,她的库藏十分丰富,许多珍贵的法器都能在此找到,她疲于应付人情世故,自然也疲于想送人情这一回事,每次都是随便在里面挑一两件送出,虽然这样,但还是有许多。 说实在的,若不翻阅古籍,很多的法器司七也已然忘记如何使用。 十三是个闹腾的性子,常常把藏书阁和藏宝阁弄得混乱不堪,司七也随它去,毕竟,左右不过是一个清理诀就能解决的事。 但她不知道的是,十三也常常看藏书阁里的书,练习书里的法术,练习使用阁楼里的法器,在她不知道的时候,他早已悄悄地成长起来。 司七从未想过教十三法术,在她心里,十三是一头凶兽,自有其一套修炼方法。她想的也没错,凶兽自有一套修炼方法,但凶兽的实力就是随着年岁的增长而增长,这个方法虽然轻松,但太过缓慢。十三想要快速的成长起来,它讨厌司七总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好像随时就会消失不见,它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22:43:27 今日是十三成年的日子,按照世俗的规定,十三理应拥有一个成人礼。 司七打开了地下的酒窖,把自己珍藏已久的桃花酿拿出来,独自斟了一杯酒,倒了些放在十三的食盆里,“喝吧,算是个仪式了,等会带你去九天魔域。” 按司七在古籍所查,上古凶兽成年之时会异常暴虐,常常需要许多祭品,它们会把祭品撕碎,血流成河,然后它们会把祭品连同元神一起吃掉。元神被吃掉的灵物等于灰飞烟灭,这也是凶兽被大面积捕杀的原由之一。 司七之所以准备带十三去九天魔域,是因为九天魔域是一个流放之地,六界中所有罪大恶极的灵物皆会被流放至此。 倒不是说司七不忍十三去伤害其他灵物,不过是因为去那里带来的麻烦小一些罢了。早在许多年前,天下苍生就已经在司七的心中毫无地位了, 九天魔域一共有九个世界,每个小世界之外都有一个相对大的世界,而每个世界都有不同的远古魔物,他们受天地法则的制约,只能在魔域中存活,实力却异常强大。 六界中被流放的人没有灵物逃出来过,即使它只是被流放到了最外层。最外层的魔物实力是最弱的,而最里层的魔物传说中连远古神诋都无法全身而退。 高傲自负如司七自是不信的,她既敢带十三来这里渡过成年这一劫,就有能力带它回去。 桃花酿并不只是一种美味的酒而已,它里面除了万年桃树的花瓣之外,司七还加了数百种神果,是一种可以疏通全身经脉的酒。 远古凶兽之所以会在成年的这一天变得暴虐是因为他们承受不了血脉力量的暴涨从而导致经脉的破裂然后失去理智。 司七想着若是这桃花酿扩张了十三的经脉,说不定情况会好些。她看着十三空掉的食盆,把十三收进了乾坤袋中。 司七站在九天魔域最外层的结界外,在这里,都能听到灵物撕心裂肺的嚎叫。 她贴了一张符纸在十三身上,这样找到他的位置。即便这样她还是有些不放心,她打开结界,把十三放在了最外层,随后拿出了昆仑镜,施了个咒,镜子里便出现了十三的身影。 十三站在魔殿外的山上,它被传送到了这里,这座山没有下去的路,整个山都是垂直的,而下面便是恶灵深渊,没有路可以通向魔殿。 魔殿内 “这是何物?凶兽?哈哈!”一位红衣白发的女子的女子舔了舔手指,笑着。 “鳝,又有食物送上门来了,你动作可是要快点,若是没来,我便要独吞了。”她把裙子撩起来,露出了雪白的大腿。殿里的魔物眼睛都直了,可大家都知她是个蛇蝎美人,谁也不敢上前, 她见众人都没反应,嘟着嘴道:“无趣。” 也是碰巧,这魔殿里有个刚来的魔物,他不懂女子的手段,迷了心窍似的上前,想要抚摸女子的大腿。 女子看有魔物上前,嘴角勾出一抹笑意,待他到一定的距离之时,女子掩着面,张大嘴巴,她的舌头迅速伸出把魔物卷进了肚子里。 “开胃小菜,不错。”女子满意的笑了笑,走出了魔殿。殿里一片寂静。 鳝看到这一幕,没有丝毫表示,他跟着女子一起走出了魔殿。 十三刚飞上了魔殿前的大坪,便看到了两位,他没有理会,第九层对他来说太过于小菜一碟,他要继续下去并不准备在这里停留。 女子仔细看了看十三的原身,身体开始颤抖,随后喃喃到:“远古凶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随后便逃走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 大结局 然后又装作若无其事的继续。 就连林虞都转过头来看了这边一眼! 我有些尴尬,同时又警觉起来。 难道这是对我的考验? 怕我对林虞有非分之想? 让我捋一捋,我在脑子里进行头脑风暴,思索着要如何才能交出一个完美无缺的答案。 这些天我端茶倒水买早餐,含嘘问暖…等一系列行为让他们有些误会也正常。 可惜真相不能言说,我还要面子。 绝对要打消他们的这个想法,我可不做女小三! “想什么呢?我喜欢妹子。”我吊儿郎当的说着,努力模仿着我们球队那些铁t的表情。 “这不是前几天篮球砸到这哥们的腰了嘛,想什么呢你们。”我嗤笑一声,挑了单边眉,又单手整理了发型。 我一米七几,又在篮球队,再加上我的动作神态,他们应该会信吧? 我努力维持着自己的铁t人设,自然就忽略了林虞脸上那一闪而过的难看和高个子脸上的尴尬。 “哈哈哈,原来是好哥们。”一名队员大概是想要缓解一下这莫名的尴尬气氛,干干的笑了两声。 气氛变得更加尴尬。 “今天的训练就到这里。”林虞站了起来,迅速的往外走。 我这时才发现,林虞的伤已经好了。 我追着他的步伐来到了体育馆外,林虞刚好站在门口的角落,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等我。 “我伤好了,你以后不用来了。” 没给我反应的时间,林虞大步的向前走,没一会便离我很远了。 这样也好。 我心想。 接下来的一星期,我没去找林虞,我们恢复到了毫无交集的状态。 学校关于我们俩的八卦风波也慢慢平息。 日子平淡的过,我还是照样和队里的铁t混在一起,稍有不同的是,队里来了个只有一米六几的妹子。 妹子长相甜美,一看我就知道是我的损友铁t甲喜欢的类型。 果不其然,妹子想要打篮球,铁t甲毫不犹豫的把她加了进来。 我们的日子从单一的训练又加了一个教妹子打篮球的任务。 可能是我的头发比较长,长相甜美,在这一群狼中间看上去还是比较无害的,或者说,最不像t的。 总之,这个妹子很黏我。 玩了几天之后,她告诉我,她是直的,只是想来这里打篮球,没有别的想法。 我为损友甲感到悲伤。 不过一想到她渣了那么多女生之后我又觉得幸灾乐祸。 礼尚往来,我告诉了妹子我也是直的。 她震惊的表情让我只能沉默。 …… “章意。”我们毫无交集的第八天,林虞来找我,交给我一封信。 信封是很普通的样式,至少从外表看不出来写信的人想表达什么。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 林虞刚把信给我,体育协会要召开紧急会议,我只好把信塞进口袋里。 开完会,我着急的往寝室赶,心里有一道声音告诉我这封信要一个人看。 我的损友甲发现了这封信,她偷偷抽出来,然后很傻逼的说:“章意,这又是哪个小迷妹给你写的信!” 她一边准备打开一边跑,我只好去追,打闹中,信掉进了湖里。 湖里。 里。 我眼看着它被浸湿,慌忙的找了根竿子捞上来。 可惜上面的字迹早已模糊不清,大片大片的蓝色墨水让我有些恍惚。 接下来的几天,我一直都在思考如何跟林虞说我并没看到信的内容。 可怎么说理由呢? 我和损友甲打闹中它掉进了湖里。 这种理由根本说不出口。 司七活了很久,盘古开天辟地之初,她是第一个产生灵智的九尾狐,吸收了最精纯的天地灵气,化而为人,她从六界未分之时诞生,是远古神袛,最后在六界中归于神界。 司七十分不开心,她本可在天地间任意逍遥快活,现在到好,不但入了神界,还要负责打理神草神药。不过神界这也实属无奈,按理来说除了极为珍贵的草药外其他都该交给小神或神奴负责,哪需要司七亲自负责。可神界初创,除了司七之外无人能将神草养活。于是呢,司七就需要自己搞定,说起神奴与小神,这就要说到神界的等级与构成了。 神界作为六界之首,在一般情况下,神界的实力远高于其他五界,简单点来说就是其他五界的最强者都不一定打的过神界最弱的,为什么说是一般情况呢,因为后来你会发现,人的天赋真的很变态,有人修行数百年就能抵过神数十万年的修为。当然这种人很少,至少六界之初,无人能做到。 22:40:19 司七活了很久,盘古开天辟地之初,她是第一个产生灵智的九尾狐,吸收了最精纯的天地灵气,化而为人,她从六界未分之时诞生,是远古神袛,最后在六界中归于神界。 司七十分不开心,她本可在天地间任意逍遥快活,现在到好,不但入了神界,还要负责打理神草神药。不过神界这也实属无奈,按理来说除了极为珍贵的草药外其他都该交给小神或神奴负责,哪需要司七亲自负责。可神界初创,除了司七之外无人能将神草养活。于是呢,司七就需要自己搞定,说起神奴与小神,这就要说到神界的等级与构成了。 神界作为六界之首,在一般情况下,神界的实力远高于其他五界,简单点来说就是其他五界的最强者都不一定打的过神界最弱的,为什么说是一般情况呢,因为后来你会发现,人的天赋真的很变态,有人修行数百年就能抵过神数十万年的修为。当然这种人很少,至少六界之初,无人能做到。 就是因为这一开始的差距如此之大,所以各界人士挤破脑袋子撞我都想要到神界来修炼,但神界是极为特殊的,神是没有后天修炼上的,如果你想到神界去修炼,就必须与一位神签订神奴契约。所谓神奴契约,就是卖身契,你成为了这个神的奴隶。即便这样还是有许多人想来,在他们眼里,被神差遣是一件极为光荣的事情,这也是五界中人到神界修炼的唯一途径。 除了神奴之外,神界还有神兽,神兽一般也与神签有契约,但这个契约相对平等,实力强大的神兽也可以独居在神岛上。为什么没有远古神兽呢?因为远古神袛便是远古神兽或者远古灵物渡劫而成,而普通神兽是不能渡劫化成人的,只能通过法术维持人身。总之,在神界,实力就是一切。 神界的等级划分从低到高分别是:神奴、小神、神君(女)、上神、远古神袛。神帝是神界的最高掌权者,但只是一个上神,神级的确可以根据实力竞升,但远古神袛是固定的,不可更改的,只有天地间诞生的第一支才可以成为远古神诋。远古神袛并不受神界约束,实力也远在上神之上,可以这样说,所有的上神的全力一击都不一定能撼得动远古神袛分毫。远古神袛一般独自居住于神岛,很少出现,自从神界的神都互相通了婚,生了孩子,司七就有了许多帮忙做事的小神之后,司七也隐居于神岛了。神界之后的十万年,再也没有任何一位神袛出现过,以至于神界刚出生的小孩都以为神袛只是一个传说。 司七所住的神岛名为方丈山,自从卸任后她便一直住在这里,十万年不曾出世。这十万年里,司七把远古大战中败在她手下的天狐完全吸收消化,功力大增。但由于天狐乃是有通天之术的仙狐,受上天庇佑,司七灭了他之后遭了天谴,天降八十一次天雷,司七重伤,到现在也没好全,她依稀记得自己在蓬莱仙岛放了一株鲜叶凤尾草,对她疗伤大有益处,她准备过几日将它取回来。 几日后,司七去往蓬莱仙岛,发现这里有种奇异的香味,是神兽的气息 。她很是奇怪,这里怎么会有远古神兽的气息?等会过去看看。 等司七取到了鲜叶凤尾草后,便去有凶兽气息的方向过去。一去,司七就变了脸色,这可不单是神兽这么简单了,这里怎会有远古凶兽的幼崽,远古凶兽分明在神界之初便被众神合力歼灭。 神界初始,天地间一片混乱,众神分散,凶兽作乱,毁天灭地,众神付出惨烈代价终将数头凶兽歼灭,而且,为了避免以后再出现这种情况,休整一段时间后,众神合力攻入凶兽老巢,从此再无凶兽出没。 司七没有参与第二次的围剿活动,在她看来,作乱的消灭就行了,没有必要伤害无辜,待在自己巢穴的凶兽从未伤害过他们,他们没有必要赶尽杀绝。但显然,大多数神的意见和她是不同的。 她不知道为何这里会出现一只远古凶兽的幼崽,但也不关她的事,神界的神大多淡漠,数万年的光阴让他们对苍生的死活并不在意,他们认为一切自有命数,事实上,司七已经很少出现情绪波动了,也极少产生情感了,这次好奇这种情绪的出现大概是她这几万年来首次的情绪波动,她能感觉到她已经慢慢失去了感知世界的能力,虽然她也有想过办法,但查遍古籍,也没发现治疗之法,便也就放任不管了。 她看了被锁在祭台上贴满符文的凶兽幼崽一眼,刚准备走,却突然注意到了他的眼神,她该怎样形容那种眼神呢?这是一种很茫然的眼神,像是对这世间的一切都很陌生,但却又知道有人在伤害自己,想要挣脱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的眼神,湿漉漉的,很无辜。司七的心突然被触动了,她抿了抿嘴,面无表情地脸上出现了一丝动容,她挥了挥手,把凶兽幼崽收入了炼妖壶中。对正在举行祭祀的蓬莱仙人说到:”神界司七,自行处理此事。“ 蓬莱仙人们一脸惶恐,”恭迎神使!我等遵命。“ 于是,司七便带着他回了方丈山。 22:40:58 关于养孩子,司七是没有经验的,更何况是一只凶兽幼崽。她将它放在篮子里,提在手上,想给它施个障眼法便把他送走。 她来到了忘川河边,把篮子放进了河里,“万事皆缘法,以后如何便看你的造化了。” 她站起身来,准备回方丈山闭关,却突然发现自己的袖子被咬住了,她回头看到小小的凶兽用它那还未长牙的嘴拼命的拖住她的袖子,呜咽着。 她再一次的感到惊奇,看到它努力不让自己被丢下的样子,她居然感到了一丝不舍。 第二次了,司七从不信自己也身在缘法之中,但这一次却有些怀疑。她没有再纠结,转过身来,提起篮子,摸了摸小兽头上的尖角,说到:“罢了,既然你与我有缘,我便不该把你扔下不管,你随我回方丈山吧。”随后便腾云驾雾而去。 方丈山是神界一座很有名的山。传说中,山上的一草一木皆是外界求而不得的神草良药,由最初掌管者远古神诋司七所有,很受神界众神喜爱。 很久之前,常常有许多小神游离于结界之外,就是为了等到司七闭关结束,求得一草一木。司七深受其扰,将方丈山隐于北海神雾之中,最终,方丈山也与远古神诋一起成为了神界传说。 司七把小兽带回方丈山,便找了古籍查询. “章莪之山有兽焉,其状如赤豹,五尾一角,其音如击石,其名曰狰。” 司七摸了摸长在小兽面中间的角,“原来你便是狰,倒是未见过,竟是这般可爱,”她扯了扯嘴角,像是想要露出笑容的模样,却未成功。 “叫什么好呢?”她想了想,“我曾种植过数万种草木,唯有十二株渡劫成神,那便叫你十三吧。” 司七心念一动,便摘来了种植在方丈山最北的琼果,琼果形似漏斗,通体雪白,绵软多汁,具有增进功力突破壁垒之效,是六界不可多得的毫无副作用的功效之药,也可代替母乳喂养孩童。 司七不在乎它有多珍贵,她把琼果中的乳汁挤出,喂给了小兽,小兽吃饱后,便哼哼唧唧的翻滚,最后睡了过去。 司七松了一口气,若是它不喝,她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好在它不挑食,以后便不用费尽心思去寻吃的了。 蓬莱仙岛 “岛主,这可怎么办,未把凶兽消灭,我们如何向神界交代,小仙可从未听过神界有名为司七的神。”一位白发仙人说到。 岛主没有说话,他走到神农鼎前,若有所思,过了片刻,说到:“这人能够不费吹灰之力的破了神界在神农鼎上所设阵法,即便她不是神,也绝非我们可以对付的。上报神界,其他的我们也无能为力。你莫要惊慌,神界不会降罪与蓬莱仙岛,下去吧。” “是。” 过了几日,方丈山的结界之外突然来了不速之客,司七看了一眼昆仑镜,是神帝,“倒是稀客。”她想。 司七把小兽连同它所用之物一起放进了乾坤袋中,便打开了昆仑镜。 “司神。”神帝向她行了礼。 “神帝不必多礼,今日找我所为何事?”司七泡了一壶茶,给神帝倒了一杯。 “多谢,是这样的,今日蓬莱仙岛来报,说是昨日在祭台上准备处死的凶兽幼崽被司神您带走了,凶兽一事非同小可,请问司神有何打算?”神帝连忙起身接茶。 “是这样,近些年,我一直在尝试用凶兽炼丹,可它们品种不佳,煞气太淡,不太适合,恰逢路过蓬莱仙岛,便想着用它试一试,你放宽心,它已灰飞烟灭。”司七神情淡淡,面不改色道。 “如此我便放心了,只是不知司神为何出关?”神帝疑惑道。 “去办点事。”司七不打算多说,有些不耐烦,面上却不显。 “如此,司神多年未出,神界的后辈们好些都以为您是传说,这次我三十万岁诞辰,希望您能来。”神帝喝了一口茶,笑道。 “其他那些倒是无妨,不过,你的诞辰我会去。”司七站起身,打开了窗户。 “那就到时恭候司神大驾,叨扰了。”神帝行了礼,便从昆仑镜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