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混冥界那几年》 第一章:许汉生捉鬼 1 民国元年,溥仪退位。 大清算是被掀了老底,彻底完了。 袁大总统刚当上二代皇帝,次月就被远在南京的孙中山拔了庙堂帽。 一时间,举国上下,文人学生闹革命,洋枪火炮占地盘。 “这年头,就没一个老爷来管管我们这些穷人的死活。”王二婶吐着嘴里的蚕豆皮,坐在村口搓衣的石板子上。 王二婶看小萍只是笑了笑没有搭理自己,将腿一甩,把脚上的布鞋直直的踢进了小萍眼前的木盆里。 “真是穷富命里带,生下来就是个做下人的料。”王二婶嘴里骂了一句,又抓起一把蚕豆塞进嘴里。 小萍擦了擦溅在脸上的水,拿起布鞋便打上皂角粉搓了起来。 “汉生,又带着你家的土财主出来转啦。”王二婶哈哈大笑。 “王大嘴,这可不是你家的大财主,给你买不了花衣裳,别舔它屁股,没用。”一个佝偻老汉牵着一条黑毛狗慢悠悠向村口走来。 “嘻嘻”一声笑声从小萍嘴里发出,她连忙捂住嘴。 “你个贼婆娘笑个啥?”王二婶瞪着眼珠子一巴掌扇在小萍的脑袋上。 “呦,王大嘴这脾气大得很呀,到底是当了婆婆的人,打起儿媳来不手软呀。”老汉一步一步朝着王二婶走过来。 “哼,打我家媳妇关你屁事,许汉生拿耗子多管闲事。” “我许汉生是狗也比不上你王大嘴是耗子,好歹狗能看家,背不上耗子偷人呦。”老汉一脸的唏嘘。 “你个杂毛子啥子个意思?”王二婶蹬的一下弹了起来,两手叉腰瞪着许汉生。 “你得是要跟老子发个火?”许汉生并未生气,依旧是满脸笑容,不过两片眼皮子却一抖一抖。 王二婶本来就已经龇着牙,但看见许汉生这表情却一下变焉了。 “呸,狗东西才养狗玩意”王二婶朝着地上吐了口痰,把盆子里的布鞋捡起来套上转身就走了。 “许老爷,方才是对不住了。”小萍看着王二婶的背影满脸愧疚。 “这女娃,又不怪你,只能怪你那个恶婆婆。”许汉生打量了一眼小萍“女娃子,去年你男人死的时候记得你说你十六吧?” “嗯”小萍的脸上有些难受。 “早点再去找个婆家,我看你这一天都不是人过的日子。” “许老爷费心了”小萍一口的无奈“我是个克夫命,十里八乡的都知道,我是再没去想过找个男人。” 许汉生眉头一皱“女娃子胡说啥哩?我给你说过,你男人是被鬼害死的,不是你克死的,咋就不信哩?” “我……”小萍两手抓着衣角,嘴里的话微不可闻“我信,我信。” 许汉生瞧了一眼小萍重重的叹了口气“想开点吧,穷富命里带,活路自己走,别太难为自己了。” 小萍抬起头看见许汉生模糊的背影,脸上满是泪水。 许汉生说富人日子按年算,穷人日子按天算。有能吃的抗的过一天算一天,实在抗不过去了就早点编个草席裹着,走的时候也体面一点。 许汉生家里就有很多草席,扎成捆挂在堂屋中间,绳子还浸了煤油,免得老鼠在里面置了窝。 不过这草席倒不是为他自己准备的,他打拼了这么多年可是为自己归置了一个红漆面光的杉木棺材,就放在堂屋正中,底下用四根木条子垫着。整间屋子满是土渣子,唯独就棺材上一尘不染,明的跟镜一样。 倒不是他觉得自己活不了多久了,只是他明白走他这条道的手艺人,脑袋就跟别在裤腰带上一样。有时一不小心打个盹脑袋就再也放不回原处了。 “黑子,进来。”许汉生把狗叫进堂屋中拴上木门。 黑毛狗定定的就蹲在许汉生身边摇着尾巴。 许汉生伸手顺了顺黑子的毛,轻轻拍了拍头。“你这畜生过的硬是比人过的还要金贵,老子养你这几年是没少喂你好吃的呀。” 黑子像是听的懂许汉生的话,吐出舌头嘴里发出呵呵声。 许汉生脸上忽然正儿八经起来,他提了个装着白面馒头的篮子放在棺材上。然后又取出两瓶烧酒和半只烧鸡。 “汪汪”黑子看见烧鸡不停地点着脑袋,尾巴也摇个不停。 “坐好,你个怂胆子大得很。”许汉生转过头瞪了一眼黑子。 黑子可能是感到许汉生发了脾气就又定定的蹲在原地,只不过狗嘴中已经流出了一长串哈喇子。 许汉生从怀里取出一张发黄的宣纸,缓缓地展开,然后把两角塞进土坯缝中,两角用石头粒子压住。 随后许汉生从上到下把身上穿的坎肩褂子仔仔细细的梳理了一遍,然后两手一合毕恭毕敬的对着宣纸上的画像作了一个揖。 只见宣纸上画着的是一个横眉黑脸的男人,长的一副五大三粗的模样,一身红袍,腰间挂着雄狮食鬼环,手里提着一柄七星宝剑怒目直视着前方。 “天师在上,小辈许汉生,第七十八代吴茬子传人。今晚持天道轮回之法,秉除恶去邪之道。将于丑时斩帽儿村恶鬼,望天师念及小辈大义,庇佑此行顺畅。” 说完,许汉生跪在地上朝着画像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将酒瓶打开含了一口朝天上一喷伸手抓了一把顺着头发向后一抹。而后又含了一口朝左肩一喷。 做完这些许汉生将宣纸收了起来,取出篮子里的馒头塞在嘴里,又扯了块鸡肋扔在地上,嘴里呜哝呜哝说道:“吃吧,吃饱了有力气干活。” 黑子听见许汉生的话一下就扑了上去咬住鸡肉啃了起来。 许汉生瞧了眼窗外,太阳已经落下半个山头映的大地一片深红。 许汉生抬起酒瓶嘬了一口,吧嗒了几下嘴皮,随后就朝着里屋走去。 这是个手艺活,手艺活是分不出高低贵贱的,编框子的嫌弃不了织草鞋的,吹唢呐的笑话不了卖唱的。行行有行行的不同,无非都是混口饭吃,抵不上读书人高坐庙堂,下层人士就只能靠这个来勉强度日。 太平盛世还好,但逢乱世手艺人死的是最早的,穷人种不了粮买不起框,红白喜事再请不起唢呐,能织鞋的自己倒是光着脚。饿死的不是人命,饿绝了的是手艺。 许汉生从来也不觉得自己这行当有多丢人,别人和活人打交道,他专和死人打交道,拿的是明钱,走的不过是冥界罢了。 至于别人对自己的畏惧,许汉生反倒觉得是一种光荣。他经常说这条路只有趟的深,走的久,手底下活才好,别人怕你正好说明你是混出了名堂。 但是让他最苦恼的事只有一件,就是后继无人,想当初自己能走上这条道是逢了多少机缘才被那个吴老头看上的,现在死的人比鬼都多,谁还有心情去抓个鬼,怕是到自己这辈就要绝了后喽。 “汪汪汪”黑子的叫声将许汉生吵醒,揉了揉眼睛看见屋外已是一片月光。趴在窗口一瞧,月亮已经升到了山顶。 “时辰到了”许汉生把放在床头的布袋子垫了垫,往肩上一甩就出门而去。 黑子好像早已经习惯,咬着门上的木头钎子把门合上。撒着欢就去追已经出了院子的许汉生。 走了差不多有半个多钟头,许汉生到了一个水塘子前。月光分外的明亮,照的这夜晚跟白天也没什么两样,只不过能感觉的到这月光是冷的,夹着风的冷。 许汉生远远的瞧见水塘子边凉亭里有几个人影,不由得脚步楞了一下,皱着眉头嘀咕了几句。 当许汉生走进凉亭便看见了这次他接活的主顾,还有两张陌生的面孔。 “张员外,来得早呀。”许汉生先开口。 “唉,能不来得早嘛,这次可是我请的第二拨了,要是再不成,我就得自个去跳河了,免得受她的折磨。”这个体型肥胖,满面油光的张员外一口的愁苦。 “张员外说笑了,弟兄们既然能来就能把这事给您办了,您就妥妥的放宽心。”一个面黑体壮的青年说道。 许汉生瞅了这个人一眼总觉得有一点怪怪的,他是明白这两个人是来干嘛的,都不过是为了讨口饭罢了。只不过多年的道行让他看着这个青年总觉得有一股熟悉的味道。 “这自然是好,地方你们都知道了,我也就不带路了。”张员外看了眼许汉生“许老,这次不是不放心你,只是你也瞧得见,我这白头发都愁出来一大片了。昨天连我二房都死了,我是真的扛不住了。” “嗯”许汉生也没说话,就点了点头。 “价钱还是那样说好的,一个字都不会少,十斤白面,十斤大米,两斤菜油,五个银元,事情办完就给,到时候你们自己分吧。”说完张员外就走了。 “二牛,你说这年头一个老头也出来抢饭吃是不是有点糟蹋粮食?”青年一脸的不满。 “我不管,反正我要吃白面馒头,还有炸鲫鱼。这次面和油我们都要了。”那个叫做二牛的小孩撅了撅嘴。 “你们是和谁上的道?”许汉生没理会这两小子的挤兑,他只担心这两小子会不会给自己带来麻烦,毕竟青瓜蛋子不上道,手底下没什么路数,干这活是没有回头箭的,保不齐就把命搭进去了! “我跟我爷爷”小孩挑了挑眉毛,满口的傲气“我爷是讲白的,道行深了去了。” “哦?原来是阴阳先生。”许汉生淡淡的说。 “那你是那条道的?”小孩盯着许汉生。 “我?只怕你们没怎么听说过。” 看着许汉生一脸的高深莫测,青年有些憋不住:“装什么犊子,混这口饭的,除了讲白的就是定风水的脚夫,我看你这样的也不像能的认得字,讲白的也没听过你的名号,难不成你是耍嘴皮子的山货?” “呵呵,老子是耍嘴皮子的山货?”许汉生的脸上有了怒气“怕是你爷爷还没当上阴阳先生老子就抓鬼了。告诉你,老子还就不是茅山的术士。不过老子走的路是茬子,趟的道是冥界。你们两个瓜娃子知道吗?” 第二章:许汉生捉鬼 2 “啥?”小孩一脸茫然“啥子个茬子?啥子个冥界?你在这凶巴巴的装个啥?” 许汉生两下眉毛一挑,着实是气到了。也不言语,心想跟这俩青瓜蛋子较的什么劲。不过自己这门手艺倒是日渐式微,连名号都没人记得起了。 “啪” 青年朝着小孩的后脑勺就是一巴掌,嘴里骂到你个瓜娃一天不学无术,长两个眼珠子做的是摆件。赶紧转过头对许汉生鞠了一躬。 “小辈有眼不识泰山,撞了大仙,真的是对不住,对不住。” “哥?”小孩看着青年突然对许汉生行大礼心里很是疑惑。 “哥啥子哥?”青年拧着眉毛“快点给大仙道歉,人你认不得就算了,教你的规矩也忘了吗?” 小孩看见青年对自己发了火,连忙低头对许汉生说对不住,对不住。 “得了”许汉生看见这个青年还是听过自己这一行的名号,还懂的道上的规矩。心里虽然对刚才挤兑自己有些不满,但回过头也就罢了。 “走吧,别在这墨迹了,免得误了时辰。”许汉生说完就抬腿出了凉亭,青年和小孩也紧跟了出来。 路上许汉生知道这青年跟小孩是亲兄弟两个,大的叫大牛,小的叫二牛。家里只有母亲尚在人世,但在去年给财主家洗衣时大冬天落下了伤寒,现在躺在床上正受着苦痛。 而早些年间他们家里是开香烛店的,也正如他们所言,他们的爷爷就是村里的讲白,也是唯一一个。但凡谁家有白事都会找他爷爷,再加上他爷爷手上有那么几招茅山的功夫,一些幽冥之事也能处理个一二,全家人日子过的还算紧凑。 但到了前几年来了一伙子带着洋枪的土匪,说是要招人揭杆起义。两人的父亲想着窝在山沟里没出路就跟着走了,几年了人也没见回来。直到前年,逃回来了两个一起去的同村人,打听之后才知道,原来他们的父亲在一次抢山头的时候被流弹给打死了。 他们的爷爷一听,当时就一口气没还上来。去世的时候嘴里还在念叨自己这一辈子做了孽了,损了阴德了。 家境突变后,两人实在是没的别的办法只能是捡起家里的老本行。可是这年头死的人虽多,但找人讲白的就没几个了。为了活下来,老大就只好现学现卖他爷爷留下的手艺,去替有点钱势的人解决幽冥之事。 今天本来没想叫二牛一起,但是听说这次是个份子活,多个人能多占点利就把二牛叫上了,也算是二牛第一次上道。 “到了”许汉生嘴里嘀咕了一句,瞧着前面的一个石洞子。 “许老爷,这次要不你就不费心了,让我这个小辈去办了。”大牛看着许汉生渐渐眉头有些微皱连忙拍了下嘴“说错了,说错了,许老爷可别误会,我的意思是体力活我去干了,赏钱还是平分,少不了许老爷的。” “有点麻烦呀”许汉生紧皱着眉头。“这鬼怕是你个后生收拾不了,你自己瞧瞧洞前生槐,四水环抱,水却走的是死回路,月挂中空却生生被这槐树遮住透不进去半点,足以见得这里住着的东西怨气不小,凶的很呀。” “管他那么多干嘛,朝他来上一剑。肯定戳的他嗝屁”二牛从怀里取出一根尺长的铜钱剑,在手里耍了两圈。 “啪”大牛一巴掌又打在二牛的脑袋上“你个瓜娃子,一点脑袋瓜子都不长,你当是玩哩么?少再给我叽哩哇啦胡扯。” “哈日三”二牛一脸的委屈摸了摸脑袋,嘴里低骂了一句。 “嗯?”大牛两眼一瞪,瞅着二牛把手又举了起来。 “好了,别胡闹了。”许汉生伸手止住两人“管他下面是多凶的玩意,今天我们就是来收拾他的,吃上这口饭就别谈嫌。” “许老爷说的是”大牛点了点头,撸起袖子一步迈向洞里。嘴上说道“那我就先下去会会这个鬼玩意。” “站住”许汉生吼了一句,吓得大牛也没敢下脚。“你个瓜怂,你是去寻死么?有你这么抓鬼的么?” “咋,咋了?” “怪不得都说你们茅山的人拿钱不办事,就是毁在你这种后生手上了。”许汉生一把将大牛扯了回来“道行不深胆子还肥的很,先把你折在里面。” 许汉生没理会大牛诧异的眼光,将背上的布袋子放在地上,从里面取出一杆烟枪。 然后又从一个荷包里取出一坨烟叶,撕了撕就塞进了烟锅里。 大牛瞧着许汉生这一套心里更是不明白这是个什么意思,只不过当他看见这鲜红的烟丝冒出淡蓝色火星时,心里猜明白了点大概。 “滋”火星子在烟锅中剧烈的燃烧。 许汉生深深的吸了一口,然后对着洞口吐了进去。一来二往,很快烟锅中的烟丝就烧完了。 大牛闻着这有着淡淡兰草香味的烟雾,嘴上问向许汉生:“许老爷这抽的是迷魂烟吧?” “嘿嘿,算你小子有点眼力见。”许汉生笑了笑“捉鬼本就是个手艺活,哪能蛮干?你们茅山传下来的也是有道道的,只不过你小子我看是半点也没学到。” 许汉生看着大牛挠着脑袋一脸的不好意思,也没想再去调笑他。过了有片刻,许汉生见洞口的烟雾散的差不多了,就伸手拍了拍黑子。 “诺,好的吃够了,也该你干活了。”许汉生从布袋子里取出一个纸盒子,打开纸盒,只见其中有坨乌黑发亮的东西。 黑子伸着鼻子闻了闻,连忙摇了摇头,向着后面缩了几步。 “你敢?”许汉生随手捡了根棍子向着黑子抽了过去。 黑子叽叽叫了两声又慢慢走了过来。许汉生摸了摸黑子的脑袋就将这坨东西塞进了黑子的嘴里。“享福就得先吃苦,这趟活结了,老子给你买半只烤鸡。” “去吧”许汉生拍了拍黑子,往前轻轻一送。黑子哧溜一下就窜进了洞里。 “簌簌簌”一串踩着枯枝烂叶的的声音传了出来。 “许老爷,那是尸泥么?”大牛张大嘴,满脸惊讶的看着许汉生。 “咋了?”许汉生挑了挑眉毛“难不成连这都没见过?” 话还没说完,咚的一声,大牛直直的跪在了许汉生的跟前。 “许老爷,你就收我做徒弟吧,我想和许老爷学手艺,当茬子。” “你这小子机灵的很呀?”许汉生心里顿时对大牛有了不错的看法,虽然自己刚才那两手算不得什么。但是这拜师也是门学问,师傅不仅要会选徒弟,徒弟也要会选师傅,这小子肯定是看出来自己手底下老练想扑个准。 “你先起来”许汉生很清楚这时候就是他应该托大摆谱的时候。 但这谱又不能摆过了,本来这行就快要绝了后,再把这个徒弟吓走了可就真的完了。 “这趟活就算对你的一个考验,我也瞅瞅你有几斤几两,你也刚好可以先见识下我的手艺,咱们等一切完了后回去再说。” “汪汪汪”黑子像是受了惊吓狂吠不止,许汉生一听这有些不对呀,连忙朝着洞里大喊了几声。 可是许汉生还没喊完,黑子就发出一声惨烈的叫声,叫声回荡在石洞里再没了后续。 许汉生一下子就急了眼,大骂一句完蛋。从布袋子中取出一个带环的铁蛋扣在手中,又拿出一根鲜红的柳条别在腰上,再取了一个小盒子放在兜里,俯身一个箭步就钻进洞里。 身后大牛一看这是有情况,连忙和二牛从后面跟上也钻了进去。 刚一进洞,就听见轰的一声,像是炸了根雷管一样。 当响声刚弱下来,就听见许汉生一句大吼“瓜娃子,小心,使你的剑捅她。” 第三章:许汉生捉鬼 3 石洞进去是一个八九丈长的石道,洞口是乱石堆砌。进到里面的通道就要规整的多,是一个走廊的模样。 再往里走就发现别有一番天地,原来在这小山包下竟然有一个密室,密室正中摆放着一张雕花柳木床,正堂有一张老沉木的四方桌子,石墙上全贴的是百花蝶鸟的剪纸。 桌子上红烛的亮光映在许汉生脸上,此刻拧着的眉头他显得有些焦急。 “大牛,别动”许汉生的语气中有些不安,但他知道这种境地必须冷静,一刻也大意不得。“现在她不见了,莫急,她肯定被你戳了一剑藏了起来。” 许汉生眼珠子滴溜溜的转,脚底下缓缓一步步的挪动着。 “许,许先,师傅咋办?”大牛的冷汗从额头滚下,连成串挂在脸上。 他没有想到,这次这个东西这么厉害,刚进到石室第一眼就瞧见黑子躺在地上,狗嘴里往外吐着血,肚子也一起一伏,明显是受了极重的伤。 当许汉生把尸泥拿出来喂狗子的瞬间他就打定了主意要拜许汉生为师,也断定许汉生是这行里的高手。 这倒不是因为许汉生拿出的那两手玩意,而是因为这条能吞尸泥的黑毛狗。 他们这行都知道黑狗血是至阳之物,而尸泥是至阴之物,倘若普通黑狗吃了尸泥只有乱了血气然后嗝屁。不过这黑狗既然没死,那就只能有一个说法,这狗是阴阳狗,也就是道上被鼓吹的最神秘的冥宠。 传言冥宠能自由的进出阴阳两界,只有母死胎生的动物才有可能变成冥宠。而冥宠穿梭阴阳两界最大的优势就是本身的血气也不会消散,反而在经过引导后可以利用自身克制鬼物。 反正这些他都听过,却没有见过。这次他是深信不疑,冥宠这玩意真的有。 本想黑狗下去,自己几人可能就无须动手了,但万万没料到,这至阳之物的黑狗却在底下折了。 大牛一把拉住二牛,示意别慌张,按着许汉生脚底下的步子走。这步子他瞧他爷爷留下的东西上画过,叫什么北斗七星步,他是想学却从来没学成过。 二牛早已经被吓懵了,初生牛犊不怕虎的他在真见了鬼后只觉得浑身发凉,鸡皮疙瘩快要抖得掉下来。 从那个披着一个红盖头却长着一双没有肉的手骨女人被他哥一剑刺中消失后,他就已经忘了之前无所畏惧的自己。 “怕个球”大牛感到二牛的胳膊不停抖动,也忘了自己满脸的冷汗对着二牛训斥道:“早就告诉你,鬼这玩意凶的很,你就是不信,这下给吓瓜了?” “哥”二牛嘴里颤颤巍巍,眼泪都快流出来了“我,我想回去。” “唉”大牛看见弟弟这样,心里一下就软了,毕竟是个小孩,但是转念一想以后要走这条路,这一关迟早是要过的,就咬了咬牙说:“二牛,你是个男人,我不能照管你一辈子,妈还在床上躺着,我要是啥时候出事了,你得靠这个行当挣钱给妈买药。” 二牛脸上早已泪流满面,但是却没有再闹,眼神里也坚定了许多。 “你们俩崽子,别在这胡扯”许汉生从兜里掏出一个盒子“我们吃的是手艺饭,只要手底下硬哪能出个意外?记住我们这行是在鬼门关里捞财,保命的就是我们自己的本事。” 说完,许汉生就把手里的盒子打开,轻轻将盒子翻过来扣在手上。只见许汉生手上有一条光皮老鼠,这老鼠长的也奇怪,浑身没毛不说了,而且还没长眼睛,只是鼻子在一撮一撮。 许汉生又将地上的那颗带环铁蛋捡起来,不过这铁蛋只剩下了半拉。 “这滚地鼠一出去就会找到这个女鬼,你们可要把招子放亮了,我们要一次送她去见阎王。”许汉生边说便将老鼠放在地上。 只见光皮老鼠在地上一缩一缩,飞快的到处乱嗅。 就在老鼠把屋子快要闻个遍时,跑到床前停了下来。突然,一只绣着鸳鸯的花鞋隔着幔帐伸了出来,一脚将老鼠踩死。 “到底要怎样?”一声娇喝从幔帐中传出。幔帐渐渐被掀开,一个披着红盖头的身材娇小的女人从幔帐中出来。 女人掀起盖头,露出恶狠狠地眼神盯着眼前的许汉生几人,只见女人长得柳眉杏眼,一张小嘴上抿了口脂,鬓花贴在眼角处,真是一副能让人瞧的如痴如醉的美人模样。 “咕咚”大牛咽了口口水,他没想到这女鬼竟生的这般漂亮。就算是活人自己也没瞅见过长的这么精致的。 “大牛动手”许汉生一声大喝,从怀里掏出一把朱砂撒了出去,朱砂落在女鬼身上仿佛是粘在了上面也不掉下。 “这下看你怎么藏的了”许汉生见大牛迟迟不动手,心里明白这小子肯定是动了心思,毕竟这年头这么大的小伙也该娶妻生子了,但是身逢乱世那又能安家讨个媳妇? 许汉生手底下没留情,一柳枝就抽了过去。他经历的事多了,碰见的鬼怪也多了,人情世故早就隐于深处。人死一把土,留下的执念化作鬼早也该尘归尘土归土。 “啊”一声凄厉的尖叫,女鬼伸手捂住方才被柳枝抽过的地方,只见那里被柳条抽过后已经冒出青烟。 当大牛看见那双没有肉的手骨时才如梦初醒一般,眼中回了神。 “你们为何要这般对我?”女鬼哽咽道。 “因为你已经死了,就应该去阎罗殿报到,去寻轮回,而不是留在人世害人作乱。”许汉生寒着脸。 “呵呵,我害人?”女鬼哭中带笑“我十三岁嫁给我丈夫在一起整整六年,日子虽苦却甜得很,可是张员外却找人把我丈夫害死硬是要纳我做妾,我不答应就要害死我公公婆婆。” “你说,到底是谁害了谁?”女鬼撕心裂肺的喊声让许汉生浑身一震。 他知道这世道不公,这里面的渊源他心里明的很。 鬼本就是人死时一口气没出,憋在心里化作怨念。若是太平盛世还有那么些恶鬼作祟,但当今乱世,又有几个鬼是富人所化,大多都是穷苦的劳命之人。 许汉生游走冥界这么多年,见的不平事多了,起初他也是一颗慈悲之心觉得虽是鬼怪,但大都枉死,手底下也不忍。 可是他放过鬼,谁又能放过他?接不到活,糊不了口,靠什么活下去? “我知你是劳苦命,但是毕竟你害了人了。”许汉生脸上有些不忍“还是送你走吧。”他将手中带环铁蛋扣紧对着女鬼。 “哈哈,你们都要对付我?可是我做了什么呀!老天,你睁睁眼呀!我到底做了什么呀?”女鬼两眼竟然流下了血泪“丈夫,我没能替你报仇雪恨,公婆也被那张贼害死了,我这就来阴间陪你,给你赔罪。” 许汉生看着仰天大哭的女鬼,咬了咬牙,登时就要将手中铁蛋弹出。 “等等”大牛吼了一声“师傅,能不能,放了她?” “你怎么一副婆娘心肠,你不是捉过鬼么?见着个女鬼就下不去手了?”许汉生寒声训斥着大牛。 “师傅,我先前捉的鬼大都是害过人的,可……”大牛顿了顿“可这女子生前太悲惨,我,我下不去手。” “妇人之仁,她也是害过人的,张员外家的人难道不是人么?” “可她那是给她丈夫报仇呀,算不得害人”大牛涨红了脸,他知道这次顶撞了许汉生,拜师这件事怕是要完了,但他也不知为什么总有股不甘在心里。 他虽然不识字,但是他明事理,他不相信穷富命里带这句话,他希望自己可以靠自己的本事吃上饭,混个好日子出来。 “滚”许汉生怒斥一声“现在就给我滚,你当我们是救人渡世的佛爷么?刚开始瞧你还有点悟性,没想到你这么婆婆妈妈。” “师傅”大牛扑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我是要和师傅学手艺的,我不走,我只是看不得别人冤屈,师傅不要动气。” 许汉生看着大牛跪在地上,心中其实万般的纠结,他并不是铁石心肠之人! 他每次捉一个穷苦鬼就要买一张草席,若是能寻得到尸身了就给裹住找个地方埋了,若是找不到他也会将所捉之鬼的名号记在草席上保存好。 “哎”许汉生重重的叹了口气,看向女鬼眼中的坚定慢慢动摇了。 “今日是我第一次放鬼,也算是坏了自己的行当,今日以后我便退出茬子的道。”许汉生将躺在地上的黑子抱了起来,瞧了眼黑子怕是要躺几个月才能缓的过来。 “我不干茬子了,以后就得你来养我”许汉生看了眼大牛转身就朝石洞走去。 跪在地上的大牛一脸的惊喜“是,是,以后大牛一定将茬子发扬光大,为师傅争脸面,还要顿顿给师傅买好酒好肉。” “狗屁”许汉生低骂了一句就消失在石洞中。 “你是苦命人,但害人的事事不能再干了,我劝你寻个好地方散了这身怨气吧”大牛看着女鬼,眼睛里有些不舍,毕竟这样的美人他是没瞧见过。“你应该知道要是我们动手你就是魂飞魄散,入不了轮回了。” 女鬼眼中甚是迷惘,自语道:“十三岁嫁给你时我还没得盖头,再见我怕是不认得我了吧?” 大牛也不再多嘴,身后事她自己就去办吧,要寻仇也好,要轮回也罢,已经不关他的事了。当下就拉着二牛朝洞外走去。 “咻”大牛只见一个黑影飞了进来,定睛一瞧竟然是一颗人头,再细细一看,是许汉生! “师傅”大牛大喊一声,脑袋像是停了转一样懵在了那里。 “咳咳”一串的咳嗽声传来,随后便是张员外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你们几个狗东西,竟然想害我?我给你们付钱你们不办事,真是贱命一条。” 大牛一时间楞在那里,忽然他感到哗啦啦的流水声从外面灌了进来,一股煤油味瞬间充斥进他的鼻腔。 “张员外,我们没有想害你,你不能过河拆桥呀!”大牛立时就想到这家伙是想要烧死自己,连忙一把抱起二牛就朝洞外冲去。 刚到洞口,大牛俯身就往外钻,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张员外和十几个家丁,大眼一瞅,其中还有一个人他看起来有些熟悉。 “二麻子!”大牛大吼一声,他记起来了,当时这个活还是二麻子介绍给他的,原本二麻子是跟爷爷学讲白的,后来父亲外出当兵,这杂毛子竟然对母亲有了非分之想便被赶了出去。起初他还很是好奇二麻子难道是转了性给他介绍生计,但想到家里母亲卧病在床也就没犹豫。 “你们两个小畜生别恨我,怪只怪当初老头子赶我出家门,我这是一报还一报。”二麻子恶狠狠地盯着大牛骂道。然后一脚就踹了出去,石墙沾上煤油变得异常滑溜,大牛和二牛一下就被踹进了石洞。 大牛滑进洞的瞬间看见了黑子躺在草地里,身边还有一具无头的尸体。想到今天定是活不了了,一时间心里的恨像是大锤一样敲着自己的胸口硬是憋不出一句话来。 “麻子,这样死了怕是有后患吧?”张员外脸上的肥肉抖了抖。 “张爷您就放心,先前我给大牛身上备了虫脑,那玩意一烧死就变成食鬼虫,他们要是变成鬼肯定会被吃的一干二净。”二麻子笑了笑“我可是费了不少心思,花了大价钱的。” “放心,我给你出之前给他们双倍的工钱”张员外狠狠地盯了一眼洞口:“得亏是你来了,不然今晚就让他们把我给算计了。” “轰” 煤油瞬间腾起烈焰,快速向着洞内蔓延。 惨叫声在这夜里显得是那么微弱,不一会便被风吹散了。月光依旧是那么明亮,也是那么冷清,可惜它照的清大地,却从未照的清过人心。 许汉生是一个复杂的人,他守道上的规矩,内心也在煎熬着。为了混口饭吃他不得不做一个睁着眼的瞎子。 绝了后的手艺很多,茬子在许汉生这一辈算是完了,像是剪了尾巴的封建社会一步跨入革命,人们都把热情放在希望的田野上。 但在那个命如草菅的时代里,人和浮萍并无区别,但狂风刮过带走的不仅是一个时代,还有一种思想,一种听天由命的思想。 革命的狂风很快便刮到了许汉生的那个村庄,许汉生的土草房被改成了一个伤员救济所,那个红漆光面的棺材也被樵成一副副担架。 救济所中有一个叫小萍的女卫生员,跟着部队走南闯北直至改革开放,后来被分配到秦巴山区当了老师。 不过认识她的人总觉得她有些奇怪,就是一直单身。身边再有追求者也是一概拒绝,每当有人问她原因时,她也总是笑而不语。 不过更让人奇怪的是另一件事,在她的身边有一条已经毛发稀疏的黑狗,传闻这黑狗是在她当卫生员时期就已经带在身旁了。 说来也奇怪,这黑狗虽然又老又丑,可以说活的太久,都快成了妖精。但有一点,这黑狗特别的通人性,不仅可以识人的喜怒,而且出入时还懂得用嘴关门。 终于有一天,黑狗在一如既往的望着远方时陷入了长眠之中。 小萍此时也已步入暮年,就在她将黑狗埋入特地挑的风水宝地时,万万的没想到黑狗竟然自己又给站了起来! 在小萍一脸的错愕中,黑狗用舌头将身上仅剩不多的毛发舔了个一干二净。 小萍挪了挪老花镜,眯着眼瞧着又躺下的黑狗,惊奇的发现黑狗身上竟然纹着一串串密密麻麻的字,若不是此时的专注她肯定当成狗斑给遗漏了。 细细的读下来,小萍眼前仿佛有一门手艺活悄然的复苏了,读到最后一句,小萍浑身一震,苍老的面容上露出怀念,眼神中透着唏嘘,仿佛又回到了昨日一般。 小字最后一段刻的便是:观此文者为第七十九代许茬子传人,须时刻铭记天道轮回,除恶去邪之大义。不可存谋财害命之心,更不可越行规之界。 后辈谨记吃苦在前享福在后,不可荒芜怠慢。定要扬眉吐气,切记勿让术士笑话我们手艺人。 口传者,许汉生。撰写者,李文言。 第四章:庙堂诡事 “狗子,你瞧见什么了吗?”一声稚嫩的声音压着嗓子问道。 皎洁的月光如水般落在地上流开,映的大地一片洁白。一座废弃的庙堂后院中,一个小孩手里紧紧攥着一根绳子趴在井口探着身子朝着井里面瞧着。 “大头,你别急。往上再提一点,用力再提一点点,就快看到了。” “好,你等会我找个石头绑着吃点力。你可变重了,我都提不动你了。”小孩说着就在身旁寻摸着有没有大石头可以拴住绳子。 发现不远处有一棵老树桩子,便使着劲想把绳子挂上去。 这时,井里又有声音传了上来“大头,你快点,我瞧见有东西了,咦?怎么软软的,好像在动,真的在动,快点提我上去,妈呀,鬼呀,大头,快提我上去,救命呀。” 井上的小孩听见井下突变的呼喊声,脸上也吓的一阵苍白,连忙两脚瞪着井口向上用力拉着。他发觉手上的绳子沉重无比,他用尽了吃奶的力气,绳子也只能一寸寸的往上挪动。 “大头,快呀,救我呀,拉我上去。” 井下撕心裂肺的喊声传来,井上的小孩用力咬着牙,身子绷的老直,两只手上皮肉都绽开,染得绳子上点点血迹。 过了有三四分钟,小孩终于看着井口处一个水桶升了上来,桶里有一个小孩正泪流满面的看着自己。 小孩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狗子你,你到底看到什么了呀?你吓死我了。你他娘也太重了,累死我了。” 桶里的那个小孩抹了一把眼泪说道:“我,我看到了一个人,他没有脸,好恐怖,吓死我了。” 小孩听着觉得后背直冒冷气连忙道:“别说了,你快点上来,我们回去。” 桶里的小孩赶紧顺着绳子爬了出来。外面那个叫大头的孩子一把拉住狗子的手就朝着家的方向跑去。 庙堂建在山上,传闻是为了拜祭雨神修的,到了改革时期就被红卫兵当成四旧一把火烧了。后来本来要重盖建成旅游地,可不知道为什么动工到一半也停了工,成了一个半成的建筑废墟。 两个小孩在山路上跑着,看见山脚下灯火渐渐明亮,心里便踏实了起来。脚底下也放慢了。这时那个叫大头的孩子看向另一个叫狗子的孩子好奇的问道:“你真的见鬼了么?” 只见那个孩子一脸惊恐,使劲的点着头“看见了,真的看见了,都没有脸,太恐怖了。” 只见大头低着头沉思了一下,又问道:“那宝贝你到底找没找到?” “没有呀,里面什么宝贝都没有,别再说了,再想起来要吓死我了。”那个叫狗子的小孩连忙摇头,脚上也走的快了些。 突然,大头吐着舌头,两眼翻白,一副扭曲的抬起头来看向狗子。压着嗓子道:“你看到的鬼是不是这样?吼……” 只听见大头嘴里低吼了半天也不见狗子转过身来瞧他,便收起鬼脸朝着狗子屁股就是一脚,嘴里骂了句:“你个笨蛋,该不会吓傻了吧,哈哈,还真当有鬼呀,我妈说了,鬼就是用来骗人的,你肯定是在井里摸到燕巴虎什么的,自己吓自己。”大头顿了顿道:“不过你为什么突然那么重呀?我把手都扯烂了。” “我说你烦不烦?你怎么这么多话?”狗子转过身来,看着大头。 背着月光,大头也没看清狗子的表情,心里想狗子估计是生气了,也太小气了,不就说了两句嘛,至于生这么大的气吗?嘴上就说道:“好吧好吧,不说了,行了吧。以后再也不和你出来玩了。这么小气。” 大头边说着边把手搭在狗子的肩上,拉着狗子转身向山下走去。嘴里继续说道:“我们说好,今天的事可不许和家里说啊,不然小心我揍你。你说你真的怎……” 突然,大头大大的张着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他瞪大了眼睛瞧着眼前的狗子。他看见,眼前的狗子竟然没有脸,他的脸上只有一道缝,轻轻的一张一合仿佛在呼吸一般。 “走呀”这道缝就像人嘴说话一样发出声音。 “狗子,你,你怎么,没,有……”大头浑身颤抖着,他不敢说出哪一个字,因为他的脑袋里一片空白。 “没有脸是吧?你不是想看鬼吗?我告诉你了鬼没有脸,你不相信,我就让你看看喽。”那条缝说完话向着两边翘起。仿佛人类在笑一样。 “啊,鬼呀。”大头一声尖叫,两眼翻白便晕了过去。 “呵呵,还说我胆子小,你胆子也大不到那去嘛,真没意思。”那张没有脸的脸竟然做出了一个不屑的表情。 夜渐渐深了,大头和狗子被找到时两人昏迷在山道上。 回去后,大头生了一场大病,老说狗子是鬼。后来他奶奶找到一个道士,道士说他撞到了东西,给他喂了符水,让他奶奶每晚给他叫魂。渐渐地大头便好了起来。 而那个叫狗子的小孩,醒来后说自己与大头到了庙堂就睡着了,醒来时已经回到了家里, 两家人都以为两个孩子闹了一场恶作剧。 时光荏苒,一晃眼十年的日子都过去了,这件事除了两个小孩也就没人记得了。 而这两个小孩却在那一晚过后身上发生了不可思议的事情,他们竟然能够看得见幽冥之物,不过在改革开放树新观的浪潮下这些话自然是没人去听也没人敢信的。 人算不如天算,天算不如不算,万物自由定数,而每个人的一生无论平淡与否,只要展开慢慢的讲,细细的想,都是一段曲折离奇,充满神秘的故事。 第五章:外面的世界 1988年,各地掀起一股打工热。 小平总理的带头计划让一部人先富了起来,带头城市繁荣的吸引力让落后地区的青壮年前赴后继的加入新社会的建设中。 这一时代的人总是要慢一步,没分上初期下海的蛋糕,只能去在残羹剩饭谋求生路。 但机会还是有的,闯出来的名声传回老家就成了神话,也就成了希望。燃烧在田野上的星火从来没有熄灭过,它依旧在人们想过好日子的愿望中越烧越旺。 “大头,我先去试个水”青年站在村头眼神里有些落寞“你考上大学算是稳了,好好念,毕业可就是吃铁饭碗了。” 叫大头的青年笑了笑,昨晚接到通知书的喜悦到现在还没有消散。“狗子,现在出去捞金的那么多,我指不定以后还要靠你吃口饭哩。” 还未初升的朝阳映的天空像是浸过油的纸一般半明半暗的围成一个圆环。 “得,我就不跟你扯淡了,你就自己先乐着吧。”狗子说完话就背上一个蛇皮袋子向着村外走了。 “兄弟,注意身体,去外面留点心眼,别他娘被人欺负了,我可帮不了你。”狗子头也未回,话语中有些伤感。 大头看着逐渐消失在山道上的背影从兜里摸了根烟屁股,抽了一口对着已经空荡荡的前方深深看了一眼,回头时一句兄弟走好久久不能消散。 年轻人情感在那个年代并没有多么丰富的表达,一句话一杯酒就已经涵盖了所有。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大头也回去忙着准备两个月后的学费。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山沟里的娃吃苦更是没的说,肩挑背扛一个酷暑,大头又去走亲访友求了五十块钱,临走的时候扛着一袋大米,这就算是一个学期生活的所有了。 “大头,去了好好念,可要争口气。”父亲的话不多,说完就转身进屋了。 “这老头子也不知道和娃多说两句,”大头妈一脸的不舍看着大头,眼睛里泪珠已经开始打转。“娃呀,娘不图你能有多大本事,你把自己一定要照顾好,别出去惹祸,你一个年轻娃娃家去了外面容易受欺负。” 大头妈再也忍不住眼泪,一串串的留下来:“到学校对同学好点不要得罪人家,让人家心里记恨你,一定过的不要太细了,好的吃不起咱也不能把自己饿着了。”大头妈边说便从兜里取出一个红布果子。 大头看着他妈颤颤巍巍的剥开红布,眼泪一滴滴掉在那满手老茧的手上,大头再也忍不住心头的难受。“妈,儿子一定听你话,你就别担心了。” “你拿着,这是去买种子的钱,今年咱家不种水稻了,种麦子。”大头妈将零碎的五元塞进大头的手中。 “妈”大头也不知道自己脸上已经挂满了泪水,只是觉得嘴里咸咸的。 ——————————————————————————————————————— 坐着牛车的大头,看着远远的山头心里的伤感逐渐被一种莫名的好奇与惊喜替代。 这是他走过无数次的山路,却也是无数次中的第一次。 “在很久很久以前 你拥有我 我拥有你 在很久很久以前 你离开我去远空翱翔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 ……” 微弱的歌声飘荡在山间小路,大头的背影在他母亲的眼中渐渐模糊。 大头抬头看了眼大钟,还有半个小时就到自己的发车时间了。 拿出车票,大头把行李和大米一抗就朝着检票口走去。检票口人潮拥挤,快要入秋的天气却依然是那么炎热。 大头抹了一把脑袋上的汗水,忍着燥热,浑身充满了干劲。 “这小子是个贼吧?”大头定定的瞧着眼前的一个挎着黄布书包的男人。这个男人此时正紧紧的贴在前面一个蹬着一双高跟鞋的摩登妇女身后。 终于,男人动手了,他提溜着一根拴着鱼钩的线,一抖手就落进了妇女的包里。男人欠着身子探出头一脸谨慎的看着包里的鱼钩。 慢慢男人的脸上露出了惊喜的表情,鱼线也慢慢往上收着。 “啪”大头狠狠地拍了一下男人的肩膀。 他本来隔得远就没打算插手,但是他却发现周围的人瞧见了也没有提示的意思,最后就实在是忍不住了。 “干嘛?”男人转了过来,脸上的横肉抖动。 “嘿嘿,不干嘛。”大头笑了笑。“我以为是熟人,结果叫错了。对不住,对不住。” 男人咬牙切齿的盯着大头“下次长点眼,不然把你泡子废了。” 大头看着男人消失在人群中,嘴角撅了撅,他自然明白这男人说的什么意思,泡子就指的是自己的眼睛珠子。 不过大头可不怂,他怕过什么?镇上的贼来偷村里放在打谷场的粮食,刚好轮到大头和狗子盖篷布。两个小伙愣是拿着锄头把十来个壮汉追的满山跑。 虽然大头和狗子挂了彩,但是他就是这脾气,只要是认准的理,谁也别想威胁自己。穷也要有骨气,这是他小学语文老师最常说的一句话。 想起他的语文老师,大头总觉得这个老女人很怪,同学们都在背后给人起了个外号,叫做灭绝师太,这是武侠小说里的人物。不过生活中,大头也觉得这老女人有那么点灭绝师太的意思,性子阴沉,不喜欢多说话,而且对他们特别严格。 他能考上学大多就是被这老师打出来的。 大头一直估摸着这老女人的脾气是因为她进过部队给磨出来的,因为她经常会偷偷看见这个老女人会一个人坐在土包子操场上牵着一条大黑狗默默流泪。 不过让他对这个老女人有了另一种看法的是一本小册子,而这本小册子他至今都随身带着。 他并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老女人死的时候会把他和狗子叫到跟前,然后说了一大串什么手艺之类稀奇古怪的话。 他也只当是这个老女人死前发了失心疯,不过当他看到册子里记录的内容,大头年幼的心里完全被震撼了,因为册子前面提到的机缘竟然与自己那晚在城隍庙的经历是那么对的上。 “抓小偷呀!”一声尖叫将大头从思绪中扯回。 他看着眼前的这位摩登妇女正一脸的惊恐翻着自己的提包,然后像是疯了一般的嘴里大喊。心里立时明白刚才自己还是迟了一步,那个男人怕是已经得了手。 “你看见了没?”妇女抓住旁边一个人衣服,额头上青筋高冒。“我的首饰,我的金坠子不见啦!” 那人像是被妇女表情吓到了,连忙摇头。 妇女一下就急红了眼,一把将那人推开,又慌乱的抓住另一个人询问。 “我刚才看见”一个带着金框眼镜的中年男子将妇女的手拍开,用眼角瞅了瞅我,操着一口川普:“就那锅碎娃,刚才伙偷你东西滴扒手谝老得,怕四一伙子呦。” 大头看见气势汹汹的妇女向自己扑了过来,连忙口中解释“大姐你别误会,我没有偷你东西,我刚才是帮你赶那个小偷走了的。” 可是还没等大头说完,就觉得脸上一阵剧痛,而后就是滚滚的烫热,大头伸手往脸上一抹,鲜血就糊了满满一手。 妇女见流了血脸上有些慌乱,但手底下依旧没有停下,一把又向着大头挠了过来。 众人一看两人动起了手,远远的都散开了,方才说话的那个眼镜男也挤进人群中不见了。 “我没偷你东西”大头怒了,一把抓住妇女的手腕扔了出去。 但大头万万没想到这女的竟然一下像是倒飞了出去,滚在地上。他惊奇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我没这么大的力气吧? “挨千刀的贼呀,偷东西还打人,没天理呀”破嗓子的哭喊声像是装了大喇叭一样扩散。 大头看着躺在地上滚来滚去的妇女,满脸的错愕,这算什么事? “小畜生,不学好的” “有人生没人教的玩意,小小年纪当个贼娃子” “不要脸的东西,社会败类” …… 周围的人都伸出手指着大头嘴里碎骂着。 “狗玩意,敢偷人东西,老子打死你”一个壮汉此时从人群中挤了出来,举起拳头便朝大头呼了过来。 大头此时心里满是委屈和恼怒,脸上的血流进他的眼缝中,视线全是鲜红。 “去你娘的”大头扔下行李朝着壮汉一脚就踹了过去。 壮汉没想到眼前这个瘦弱的小子脚上竟然有这么大的力道,原本想要上来充个英雄的他反倒被大头按在了地上。 “住手”一声大喝传来,大头停住了正向壮汉捶过去的拳头。 “你们还走不走,等会就要发车了。”说话的是一个穿着一身警服的中年男子。 “警察叔叔,你来的好,这个贼小子偷了我的东西,还打了我。”妇女从地上爬起,一把抱住了警察的腿大声哭诉。 “谁是你叔叔?”警察拧着眉毛“你丢了啥?” “我丢了……”妇女眼珠子一转“我丢了一千块钱,还有耳环,项链镯子,戒指,那可都是金的呀。” 中年男子看着妇女的眼神露出了厌恶,把手上的一个小盒子拿起来瞅了瞅。“那看来这不是你的呀,刚刚抓了一个扒手还说是在你这偷的,看来是弄错了。” 妇女看见盒子一下就弹了起来,连忙伸手去抓。“这是我的,就是我的。” 中年男子一缩手“你不是还有一千块钱么?这里面可就只有一枚镀了金的铜坠子啊。” 妇女的脸上突然浮起一抹通红,但转眼间又恢复如初。“你不管,这就是我的,就是我的。” 警察看着妇女把手里的盒子装进包里,又瞅了眼大头严肃的说道:“那你东西找到了,这小伙脸上的伤怎么办?” 妇女看见大头脸上依旧冒出的血珠,脸上换了几副表情,最后咬了咬牙从兜里拿出一块钱、“诺,给你,算是补偿你了,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 “我不欺负女人,可不代表我不打女人。”大头看着脸上依旧满是嘲讽的妇女,一字一句道“别他娘欺人太甚。” “呦呵?”妇女撩了撩头发“你个穷小子,老娘给你钱是可怜你,你还真当自己算个什么玩意?” “去你妈的”大头一声怒吼,一巴掌扇在了妇女的脸上,这一次妇女可是正真的倒飞了出去,嘴角流出缕缕鲜血。 妇女显然没有想到这少年竟然会扇自己一耳光,躺在那里捂着脸半张着嘴满眼的震惊。 “快走吧,别在这闹了”中年男子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说了一句就走出了人群。 这是大头第一次坐火车,对于这个能装人的绿皮铁盒他总是好奇的很。 进了车厢,仿佛瞬间进了一个烤炉,炙热的铁皮烫的大头忍不住咬着嘴唇。 车厢内一股股汗臭让大头脑袋一阵眩晕。 突然,一个身影让他头皮一阵发麻,站在车厢口的他定定的瞧见远处的货架子上坐着一个小孩,而小孩正一下下的荡着一双光脚丫子。多年的经验,大头一眼就瞧出了不同。 鬼他是见过,自从那晚之后他和狗子对于鬼从刚开始的恐惧慢慢转变为一种漠视,这种玩意自己最好能不招惹就不招惹。 大头装作什么都没看见,在车厢里仔细的寻找着票上的座位号。 倒霉喝口凉水都塞牙,大头心里嘀咕了一句。他的座位靠窗,偏偏就是那个小鬼的对面。 依旧是装作一脸的冷漠,大头把行李扔上了货架子,掏了一把山楂就坐下吃了起来。 大头皱起了眉头,满脸的不喜。他虽然靠在窗子上望着外面,但是斜眼一瞟他竟然发现这个小鬼定定的坐在了自己的对面,正流着哈喇子瞧着自己手中的山楂。 大头也没理会,一抬手就将山楂吃了个干净。 “让一哈,让一哈”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大头的视线中,身影越来越近大头瞧了个清楚。这正是刚刚诬陷自己的眼镜男。 “小,小锅,是你呦?”眼镜男坐到大头身边时才认出来这是刚才在外面的那个小子。 大头努了努嘴“是我,巧得很,巧得很。” 眼镜男看见大头阴沉的面容,想起刚才在外面这小子还把一个壮汉按在地上打了一顿,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第六章:列车上的孤魂 “嘿嘿,小锅,家里晒滴鱼干,诺,尝一锅,鲜滴很。”眼镜男嘴角抽了抽,一脸尴尬的笑容。 大头也不客气抓了一把,就往嘴里送了一条。四川人对美食的研究确实做到了极致,丝毫不起眼的鱼干入了嘴,略带的咸甜让大头的味觉像是逢了甘露般。 大头也不是小心眼之人,虽然眼前这个眼镜男让他的心里很是恼火,但一个大男人要是揪着别人的小辫子不放也未免显得小家子气。 “味道阔以嘛”大头嘴里呜哝呜哝也说着一口川话。 大头的老家本就是秦巴大山中的一个小盆地,北倚秦岭,南屏大巴山,刚好夹在陕西和四川的中间。 未改革前这里本是独立的一个省叫做秦巴省,到了后来便被划到陕西境内。虽然这样,但秦巴大山里的人依旧是保持着独特的南北融合的生活方式,吃的主食是米但也会种植小麦。 原本在古代是得天独厚的北方鱼米之乡,纵然是战争年代因为地理优势也很少打到那里去,结果改革开放后反而被这大山缚住了手脚,正真成了一群山里人,迈不出跟上时代的步子。 “嘿嘿,味道肯定四阔以滴嘛”眼睛男一看大头没有和自己生气立时脸上也挂起了笑容。 闯过社会的老油条就是这样,看脸色总是贼得很。 大头忽然有些不悦,因为他瞧见那个小鬼依旧是死死盯着自己手中的鱼干满嘴的口水。 “小兄弟,咋喽?莫不四鱼刺卡主喽?”眼镜男看着大头皱着眉头连忙问道。 “嘿嘿,没事”大头笑了一下,没太在意眼镜男的表情。“你先坐着啊,我去解个手。” “好滴,好滴,你去嘛” 大头穿过拥挤的人群,走到车厢的连接处,插在排队等厕所的人里,大头把裤兜里的鱼干分出来一条握进手中。 “臭死个人呦,谁吃了啥子个,拉的屎都能熏死个人呦”一个女子扇着手从厕所里挤了出来。 大头连忙捂住鼻子,虽然隔得老远但是开了一条缝的门依旧是散发出来一股恶臭,闻着直让人胃里反酸。 等了有一会,大头看着进进出出的人捂着鼻子走完了,连忙深吸了一口气钻进厕所了。刚一关门恶臭依旧是顺着鼻腔挤了进来,这臭味就像是藏在洞里的死老鼠,放了两月才被翻出来。 也懒得管那么多,大头脱了裤子就开始尿尿。 “我就知道你要跟过来。”大头抖了一下,边提裤子边说。 转过身来,大头看着正定定瞧着自己的那个鬼孩,在裤子上蹭了蹭手,连忙又捂住鼻子。“说吧,叫什么名字?” “王小花”鬼孩脸上有些胆怯的看着大头。 “啥?”大头被这名字吓了一跳,心里说一个男娃家愣是起个女娃的名字,不知道大人是咋么个想的。 大头拿出一根针,小孩瞬间向后退了几步,一脸的惊恐,两个大眼睛满是害怕。 “我又不刺你,怕个毛。”大头知道针是克鬼物玩意,在小册子里他读到过,茬子道用的器物就有这个。 不过眼下大头是有别的用途。他拿出一张作业纸,咬着牙用针在手指上一刺,歪歪扭扭在纸上写出王小花几个大字。 然后大头使劲嘬了一口手指便把小鱼干裹进纸里。 嗤啦一声,纸在火柴上燃了起来。鱼干油脂含量本来高,不一会儿就烧成了一坨黑炭。 大头看着手里握着一根的鬼孩,连忙又捂住鼻子。“小花,好好吃,吃完就别来烦我了啊。” 鬼孩本来已经将鱼干喂进嘴里半拉,听见大头的话又把鱼干拿了出来。满脸的委屈瞧着大头。 大头心里低骂了一句老子又不欠你的这么看我干嘛,就转身一步出了厕所。 回到座位的大头心里还在想咋那么臭?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树木,大头不禁嘀咕了一句不是说火车是通风的么? “小锅,火车通风通风滴。”眼镜男满脸的兴奋“窝晓得勒,火车哈面(下面)有个道道,火车只要一开,道道就打开,风就吹进来喽。” “呦呵?”大头笑了笑“没想到老哥懂的挺多的。” “嘿嘿,小锅说笑喽,窝以前修过火车,所以懂一点,就一点,不多不多。”说完,眼镜男扶了扶眼镜框子。 “你可是知道火车这玩意咋个跑滴么?”眼镜男一脸的严肃。 “不知道,我山里来的,没听说过。”大头心里笑了笑,他是瞧出来这眼镜男就是个显摆人,自己刚好路上闲得慌有个人给自己来聊天解闷何乐而不为? “这个怕是要说到很久很久以前”眼镜男一口川音拖得老长,眼睛直直的看着窗外像是已经出了神。 “一北多年前,一锅叫德里维斯克滴外锅人,他四一锅矿山技师,矿山技师你晓得不?说白喽,就四挖煤滴,有一天他觉滴挖煤累滴很,就烧锅烟蹲在门口口上想呀,想呀,咋么锅才能不这么累咧?么想到,窝锅外锅人还真滴给想出来老,你要知道人类滴文明都是懒人家推动滴……” 听着眼睛男的口若悬河,大头心里从开始的嘲笑慢慢变成了吃惊。他从没见识过一个人能把历史和扯淡结合的这么完美,听着眼镜男的话他仿佛感到自己以前读的课本都是假的。 那个造火车的德里维斯克搞不好真的是抽了根烟就把火车给想了出来,查理就是操着一口四川话喜欢到处约妹子嫌路途遥远才真正把火车造了出来。 大头慢慢对这个眼镜男有了一些佩服,这佩服是发自内心的,大头心里只对自己说这是个人才,要是这个人去当个说书的怕是单田芳都没口饭吃了。 但要是这人是个骗子哩?大头忽然感到鸡皮疙瘩都快要掉下来,他被自己这想法吓了一跳。 反正大头通过这个眼镜男对外面的世界更是好奇,到底这世界有多大?藏着多少不世出的奇才?刚满十九岁的他难免还是有些孩子心,兀自幻想了起来。 “小锅”眼镜男拍了拍大头“刚才窝们才说到火车咋么锅来滴中国,这锅又要提到一些子背后滴事老。先说清朝滴窝些辫辫,他们阻拦……” 大头连忙伸手打住了眼镜男的话,经过了这么久的畅谈,大头已经对眼镜男的佩服又上升到了一个层次,这人不禁讲故事不一般体力也是真的好,这半天唾沫横飞愣是没有喝一口水。 “你说你说半天也没说这个火车到底是咋跑的,一点正题也没带。”大头看眼睛男脸上有些不开心,怕是自己刚才伤了人家面子就又起了个话头。 “咋么锅跑滴,嘿嘿,小锅窝看你也是读过书滴人吧?难道这锅也不晓得嘛?”眼镜男的脸上有些骄傲,他是明显等着大头回答一句不知道,好说到他心窝子里。 可是大头既不想太直接驳了他的面子,也不想再听他说下去,眼珠子一转就说:“我之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这火车肯定靠的是气跑的,对吧?” “对头,对头,你咋么锅晓得的?” “你想呀,这火车人没上来它不动,人一上来,他就跑起来了,跟个牛车一样。你说是不是被车上的人气的?又吵又闹让头牛也安生不得。” “哎,你这锅说滴不对,哪能这么锅说,这锅气又不四那锅气……”眼镜男话到一半,一下像是明白了什么。 脸上抽了抽,笑着说:“嘿嘿,你这锅小锅贼滴很呀,拐着弯弯骂窝哩。” 大头笑了笑并没有答话,趴在桌子上想睡一觉。 突然,大头吓了一跳,他竟然发现那个鬼孩正蹲在桌子下仰着头定定的瞧着他。 大头拧着眉头,嘴里满是怒气低声道:“你这小鬼缠着我干嘛?不是鱼干也给你吃了么?” 只见鬼娃听见大头的喝骂两只大眼睛微微颤抖,满是委屈与惊恐。 “我,我”鬼娃从兜里拿出鱼干,上面还有依稀可见的牙印“我没吃,我还给你,大哥哥我求求你救救我。” “啥?”大头脑袋转不过来,“你个小鬼都死了还要我救你做什么,早点找个地方散了执念投胎去吧。” 鬼娃听见大头的话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眼泪滚珠子一样连成串往下掉。不过这嚎啕大哭也就大头听得见,旁人还是坐着的坐着躺着的躺着。 “你哭个啥?”大头心里更是火大“我又没招惹你。” “大哥哥,求求你帮帮我,我想我妈妈了,求求你了。”鬼娃哭着不说,还一把扑过来抱住了大头的腿。 大头本想一甩腿将鬼娃踢出去,毕竟对于幽冥之物大头从小心里就是万般抵触。但当听见这鬼娃提起妈妈两字时,刚经历了离别之痛的大头难免心里有些不忍。 “唉,你说吧,我看能帮得上什么。”大头叹了口气。 鬼娃瞬间眉开眼笑,泪珠子和鼻涕糊了一脸,小孩心思就是这样简单,哭的快笑的也快。 “大哥哥,我就求你帮我一点点小小的忙。”鬼娃伸出右手食指,又用左手掐着指尖打着比方。 “那你就快说”大头有些不耐烦。 “我想求你帮我把我身上压着的东西挪开,我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累得很,让我走不出这火车。” “啥?”大头忍不住一声大叫。他自然明白这鬼娃说的身体指的就是尸身,可是听这鬼娃的意思它走不出这火车是因为尸身被什么压住了,那不就是说鬼娃的尸身就在这列火车上吗? “小锅,你咋地咧?”眼镜男拍了拍大头的肩膀,原本和别人又起了话头的他被大头这一声给吓了一跳。 大头抬起身子一看周围的人都用着疑惑的眼神看着自己,摸了摸头嘴上打了个哈哈“嘿嘿,没事,没事,刚睡着了做了个噩梦。” “呦,小锅,我可给你说这锅噩梦可是了不得,周庄解梦你晓得不?” 大头一看眼镜男又要开始滔滔不绝,连忙推辞了几句自己这个和周庄没多大关系,就又赶紧趴在了桌子上装睡。 “小鬼,你的意思是你尸身还在火车上?” “嗯”鬼娃点了点头。 “在哪里?”大头脸上有些不安。 “在哪”鬼娃伸手一指。 大头坐起来顺着鬼娃的手指看了过去。 竟然是那?大头心里登时清醒,怪不得我就说这厕所哪能这么臭,原来这不是屎臭味,是尸臭味。 “小锅,你又咋咧?”眼镜男看着大头满脸的震惊连忙问道。 “让一下”大头没理会眼镜男,挤着人群走了过去。 因为已入半夜,这节车厢除了眼镜男精神饱满的耍着嘴皮子外大多人都乘着难得的凉爽睡下了。 大头打开厕所门,一股刺鼻的酸臭让大头胃里一阵翻滚,大头连忙挤进去关上厕所门,捂住鼻子。 “就是这?”大头看着鬼娃。 “嗯” “你尸体在哪?” “就在上面。”鬼娃的伸手指了指头顶。 大头抬头一看,原来鬼娃说的是火车的隔断。(老式火车的车顶与车厢都有一层隔断,也就是用来放置杂七杂八物品的空间。) 大头踩着洗手台子就爬了上去,拧开螺栓,用胳膊一顶。砰的一声铁门就打开了一条缝。 可能是厕所的隔断太久没有用过了,铁锈掉了大头一脸。 大头连忙底下头使劲眨巴眼睛,用手拍了拍脸上的锈渣子。 随着铁锈的掉落,随之而来的还有更加刺鼻的臭味,黏糊糊的钻进大头的鼻孔。 这次大头闻了出来,这就是尸体腐烂的味道,比家里死老鼠的味道还要浓稠百倍。 嗤啦一声,大头划了根火柴,借着火柴微弱的光他慢慢将头伸进黑暗的隔断里。 火柴的光晕照的大头眼睛有些疼,他把火柴稍微往远里举了点,眯着眼仔细的瞧着。 模模糊糊的视线看清了个大概,隔断约莫有半米多高,呈拱形。可能是因为里面杂七杂八的货物太多,火柴光只能看清周围约一米的距离。 突然,大头发现就在自己鼻子前放着的一个蛇皮袋子在轻轻的蠕动。 冷汗从大头的脑门上滑下来,他眼睛睁的老大,喉咙里使劲咽着口水。 就在大头将手轻轻的去摸向口袋时,口袋瞬间拉出一条半指长的口子,一个毛茸茸灰色的东西一缩一缩。 大头吓得啊的一声大叫,伸手就拍了过去,重重落在袋子上的手只觉得一阵软软的感觉。 一只灰毛大老鼠一下从大头的脑袋边窜了过去。 大头重重的出了一口气,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只觉得刚才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嗤啦一声,大头又划着了一根火柴,拍了拍胸脯将头慢慢又伸进隔断里。 登时大头嘴半张,两只眼珠子都快要蹦出来,他只觉得自己的心快要炸了,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的捶了一下。 一双死鱼目一样泛着青光的大眼睛挂在一张像是老树皮的脸上,端端的立在自己眼前。 老脸紧紧的贴着大头,只有不到一根手指的空隙。大头都能感到轻微的呼吸在一下下撩动着自己脸上的汗毛。 这张老脸微微张着嘴露出一口参差不齐发黑的黄牙,像是被用锉子挫过一般尖锐。 青眼珠子呆滞的转了一转,嘴里发出咯咯的声音。“小兄弟,你是来找我的么?” 只见这张老脸翘着嘴一笑,干瘪的嘴唇瞬间裂开了一道道口子。 第七章:黑心 大头急忙缩头,但没想到脚底下却一打滑,脑袋猛地撞在了隔断门上。 然后就觉得耳中嗡嗡作响,眼前金星乱冒,再就失去了意识,倒了下去。闭眼前大头还模模糊糊瞅了厕所一眼,却再不见鬼娃的鬼影,心里懊悔异常,怎地偏偏去着了这鬼的道了。 “起来啦,起来啦。”哐哐的金属撞击声把大头吵了醒来。大头睁开迷迷糊糊的双眼一瞧自己原来是在一个狭小的铁笼子里。 大头瞅着笼子前正站着一个背朝他的人影,但由于太黑了,大头只能依靠人影旁放着的煤油灯判断出这是个女人。 “你是谁?”大头咬了下嘴唇,满脸的恐惧。 看着眼前的人影并没有回答自己,大头又提高了个音阶“你是谁?我在哪?” 人影慢慢转过身来,大头觉得心头一跳,竟然是哪张老树皮一样的老脸。 “起来啦,吃东西吧。”老女人给大头递过来一个盘子,里面装着些杂面馍馍。 大头看着老女人那双鸡爪子似的手,向后退了一步靠在铁笼子上。“我,我问你是谁?我,我又,我又在哪儿?” “啥?”老女人把手支在耳朵旁,侧着脑袋,嘴里大声道“你说啥?” 我说你个老太婆是人是鬼呀,大头心里一阵抽搐,两只手使劲的抓着铁笼子。 “嘻嘻,小伙子,快吃,快吃,饿出毛病就不好了。”老女人笑嘻嘻的把盘子递进笼子里,左右转着脑袋“我眼睛不好使,你自己来接一下” 大头一巴掌就把盘子拍在地上,嘴里大叫着你谁呀,快让我出去。 突然,老女人鸡爪似的手一把抓了进来,揪住大头的头发就摇了起来。“我让你吃就吃,你还敢不吃,不吃……” 大头被老女人扯的生疼,使劲一拳打了过去。正中老女人的肚子上,老女人脚底下一个踉跄就倒了出去。 一拳打出去,大头是明白了眼前这老女人不是鬼是人,心里虽然明白,但看着在地上往起来挣扎的老女人那如同干尸般的面容与手臂大头心里还是一阵犯怵。连忙摇着铁笼四下寻找有没有可以逃出去的办法。 “妈” 忽然一声关门的响声传了过来。一个身材高大肥胖的大脸盘子中年妇女穿着一身乘务员制服出现在了大头的视线中。 “妈哎,你这是咋了?”妇女低下身子把在地上挣扎的老女人搀扶起来。 “这小兔崽子,他是要死呀,他就是想要死呀。”老女人咬牙切齿的指着大头,嘴里嘶吼道“闺女,你这就给我捅了他,捅死他。” “妈,你别老这么一惊一乍的”妇女一笑,脸上的肥肉抖得像是波浪一样展开“现在货都不好找,大人也有的要,像这么大的收拾的好一个五千哩。” 妇女像盯着宝贝一样的看着大头,脸上乐的跟朵花似得。 “也行,也行”老女人两只白眼珠子盯着大头透出一股狠毒。“等会就先把他收拾了。” “妈哎,你就别在这里添乱了”妇女说着话就把老女人半推半送走了。 “小哥长的还不错呀。”妇女满脸的淫笑,眼睛里闪烁着精芒。 妇女把手伸进笼子里,在大头的脸上捏了捏,又往下一路摸着,还不时拍拍大头的身体。大头拼命的往后面靠着挤在铁笼子上。 “小哥别紧张呀,农村里来的吧?看这身子多结实,啧啧,比城里那些公子哥强的多了。”妇女边说边拿了根绳子。“来来来,小哥把手伸过来,我这就放你出来。” 大头心里自然明白这妇女是要把自己绑上,但是眼下除了这个办法能出这个铁笼,怕是再没别的机会了。 妇女刚打开铁笼子的门,大头一个健步就向铁门撞了上去,只见妇女像是早料到大头会这样,一个闪身一把就把大头直接从笼子里给提了出来。妇女本来差不多要比大头高出半个脑袋,加上肥大的体型,大头就像个小孩子一样两脚悬空被妇女拎在手里。 双手被缚的大头哪能想得到眼前这个胖女人能有这么大的劲,但容不得考虑大头一脚就踹了出去。这一脚像是踢在棉包上一样,陷进了妇女的肚子里。 妇女抬手就是一巴掌扇的大头脑袋一阵发懵,妇女看大头倒在地上双手一提又把大头抱了起来。嘴里骂着给你脸面你不要,等老娘把你玩够了再切了你。 大头眼前一花就感到胳膊被身子压的快要断了一样,耳边稀里哗啦的东西掉落声传来。 突然,大头觉得两腿招风,裤子竟然被扒了下来。拼命挣扎的大头翻滚着身子阻止着正在脱自己裤衩的手。 刺啦一声,大头的裤衩竟然被生生撕掉了。大头抬起头,看着满眼淫光的胖女人挂着一嘴的口水,还嘀咕着小哥本钱好呀,是个雏吧?死之前让我来帮小哥快活一回。 大头嘴里大骂着,两腿也使劲的蹬着,却没想到这胖女人的手像个钳子一样夹住了大头的小腿,仍大头如何挣扎,身子也只能像个蚯蚓一样不停摆动却逃不出去。大头 心里叫苦不迭,这回怕是出不去了,要死在这肥婆娘手里了。 急的眼泪都出来的大头看着已经开始脱自己衣服的胖女人,脑袋一转嘴里大喊道:“大姐呀,我自己来,自己来和你快活,你放开我好不?” 胖女人没有理会大头,将外套一甩,身上的肉像是没了束缚一下流了下来。只有一件白色背心罩在身上。 “大姐呀,你将我放开,就算等会你要怎么收拾我,你也要让我主动当一次男人呀,求求你啦。” “闭嘴”胖女人用手指挑了一下大头的下巴“你这小鬼的心思我还不知道?反正又用不了你费劲,躺着享受就好了,嘻嘻。” 大头眼睛一瞪,看准了机会,一口就咬住胖女人的手指。 胖女人杀猪一样的尖叫,抓着大头的脑袋一甩胳膊就把大头扔了出去。 落在地上的大头只觉得嘴里满是腥味,一口吐出去,只见一节小手指带着一口的血水被自己吐在了地上。 “小杂碎,啊,疼死老娘啦。啊……” 大头看着在地上抱着手打滚的胖女人,连忙四下寻找东西想来割开手腕的绳子。昏暗的视线下大头忽然瞧见了一把尺长的斧子立在墙边。 大头在地上缩了过去,靠在墙上用黑红色的斧刃磨着绳子。 慌乱的大头根本找不着准头斧子把自己的手割的满是口子,眼看胖女人颤颤巍巍走了过来,胸前的的波浪剧烈的起伏“我要杀了你,不仅把你的心肝肾掏出来卖了,还要把你剁成肉泥喂狗。” 这下大头是明白了,原来这母女俩其实就是卖人体器官的贩子呀! 看着胖女人扑了过来,大头一时间没有地方闪躲,硬生生吃了胖女人一拳。 你他娘是吃什么长大的?大头心里最后只冒出这么一个念头就晕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大头的眼睛被一阵光刺的眩晕,定了定神才瞧清自己躺在一张铁桌子上。大头挣扎了一下,发现自己的手脚竟然被死死固定住了。转过头细细的瞧了一下,看见了关自己的铁笼子想到还是在之前的地方。 环视完四周之后,大头的心里有了个大概,自己应该是还在火车里,只不过现在是在一节杂物车厢里。 他现在更是明显的听见了轰轰火车轮子声,之前由于太过于脑子里一片混乱并没有观察到自己的处境。 哐当一声铁门打开了,进来的就是之前的胖女人,手上缠着一层厚厚的绷带,一脸阴沉的看着大头。 而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中年男人,男人竟然是一双蓝眼睛,高高的眉骨与棱角分明的脸盘明显就是个外国人。 “他?”男人说着一口拗口的国语。 “嗯”胖女人说着话狠狠扇了大头一个巴掌“这个小杂碎值多钱?” 男人带着黑手套像是检查一样掰开大头的嘴,又敲了敲大头的胸口,扎起五根手指。 “啥?五千?这个小子身板子可结实的很,五千块不止吧?”胖女人瞪着眼睛:“你瞅瞅,我手都被他咬成啥样了?” 男人把胖女人贴在自己眼前的手往边里一挡“五” 胖女人脸上憋得通红,咬了咬牙“好,五千就五千,一会到站了我把货放冰盒子里,身子你可得给我留下。” 胖女人用指甲掐着大头的脸“我要把你剁了,但这次不喂狗,我做成包子自己吃。” “你个贱人,你连狗都不如”大头两眼发红嘴里大骂着。 他的心里只剩下绝望,还能有个啥法子?只能求神仙显灵救救自己。 “哈哈,你现在越生气,老娘就越高兴,你就骂吧,到时候我把你当成一坨屎拉出来。” 突然,大头竟然晃眼瞧见在门口一个小脑袋闪了闪,竟然是那个鬼娃。 这鬼娃这么久不见,又去哪里了? 鬼娃慢慢走了过来,趴在大头的脸上开始吮吸起鼻血。 “你个小畜生呀,这时候也来吸我的精血,真是被你害了呀。” “你说啥?”胖女人看大头失心疯一样的骂着。她自然是瞧不见鬼娃,只能以为大头是被吓成了失心疯。 “我是来救你的”鬼娃吸了大头的精血,像是吃饱了一样,双眼炯炯有神。 大头一下就明白了鬼娃的话,他在之前的小册子里看见过,若是鬼物吸了契约之人的精血就可以搬动契约之人精血触碰过的物品。 他只见鬼孩在房间四周低头寻摸着什么。 “快跑呀。”一声刺拉拉的喊声传了进来,老太婆脚底下踉跄的跑到胖女人跟前,一脸恐惧的说:“他们来了,他们来了。” “妈哎,啥你又大惊小怪的?” “警察,警察,是警察呀。” 胖女人一听吓了一跳,脸上满是惊恐。 男人一把抓住胖女人的衣领“谁?” “警察,是警察呀”胖女人连忙挣脱男人的手。 可男人那容的他她逃脱,一下从怀里掏出一把小刀抵在胖女人的脖颈上“谁?” “警察呀”胖女人都快哭了出来,但她看这个外国男人像是有些听不太懂,连忙用手比了个手枪的姿势,嘴里还发出“biubiubiu” 男人这一下是听懂了意思,一甩手就抢出了门。 胖女人本来是想往前冲,却一下没有站稳,一跟头扑在了地上。 老太婆连忙去搀扶胖女人“快些起来跑呀,快些起来。” 结果胖女人竟然没有丝毫反应,倒是在地上抽搐了起来。 老太婆用力把胖女人翻了过来,像受到了惊吓一样,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只见胖女人的胸口插着一把斧子,斧头已经深深的陷进胖女人的胸里,只留下斧把在外面。 胖女人的浑身不停地抽搐,嘴里往外吐着鲜血。老太婆哇的一声就扑了上去,使劲的拽着斧把。“女儿呀,我的女儿呀。” 大头隐隐约约已经听见了警车的响声,以及火车减速的声音。 砰的一声,老太婆用力拽斧子的劲过于大,连斧子带自己一起倒飞了过去撞在墙上。 只见胖女人的胸前一个倒三角的大洞,洞口满是骨头茬子,往外一下一下喷着粘稠的黑红的鲜血,不过一会,鲜血就缓了下来。 细细一瞧,洞里还有一颗微微颤动的肉球。赫然发现,这肉球竟是赤黑的颜色! 第八章:大学伊始 下了火车的大头和几个警察握了握手就转身离去了。 想起那颗黑心,大头心里万般滋味,虽然只有一眼,但天道轮回,举头三尺有神明这句话算是在大头心里烙下印记,人要是丧尽天良,要心肝也无用。 而那个鬼孩大头再也没见到,警察最后告诉他一共在隔断里发现了六具尸体,分别藏在每个厕所上面。 大头也特意问了下鬼娃那具尸体旁有什么东西没,警察告诉他并没有什么东西,不过倒是有些不寻常,就是那具尸体的双足被剁下缝在胸腔里,而胸腔里面的器官早就被掏的一干二净了。 大头听见这句话刚一琢磨就吓了一跳,不简单呀!如果是随意而为就算了,但若是有意为之,大头实在是不敢往下想。 小册子里明确的说这种叫做封足的邪术是专门为了养小鬼的。凡是没满一个轮回(也就是十二岁)的小孩死了后,将尸体的双足封于体内,就可以使其鬼魂无法离开尸身,其间鬼魂若是不停地吸收阳气,待呆满与其年岁相等的月份后小鬼就养成了。 养成的小鬼懂的迷惑之道,能将常人引入梦境之中,从而为使用邪术者提供盗窃,杀伐的机会。 “茬子道的手艺人,不可忘大义,若见邪术中人必须斩其双手,刺其双目,切勿留祸害于人世。” 这是册子里叫做许汉生的人留下的话,不过大头心里也没把自己当做什么茬子道的手艺人,除了心里的震惊与疑惑外,也再没究其原因。 穿过拥挤的人群,大头出了车站。 入眼处是一片平房,在这辽阔的西北高原上像是与世隔绝的孤城一般。 “小锅,小锅”眼镜男拍了拍大头的肩膀。 “怎么了?”大头现在也没什么心思与这个眼镜男侃天侃地,只是想立马赶去学校。 “没得事,嘿嘿,小锅你去哪了呀?”眼镜男从怀里掏出一包希尔顿。 一看是外国货,大头也不客气,便接了一根。 但刚抽一口大头就觉得怪怪的,这一股子扎嘴味与一毛八的大红鹰也没什么不同呀。 “小锅,你和那些警察啥子关系?”眼镜男一脸的好奇。“窝可是瞅见你和他们亲密滴很。” “朋友,朋友,里面有我一个哥们”大头笑了笑。 眼镜男看着大头一脸的漫不经心,眼珠子一转“小锅,窝送你吧,看你这带的大包小包滴不方便,又不像四打工滴,应该四锅学娃子吧?” “嗯,我就是学生”大头把行李与大米往肩上一抗“大哥咱们就此别过,有缘再见了。” 没等眼镜男说话,大头迈步就走了出去。 “喂,喂,小锅,留哈个联系滴方式呗,你是那锅学校滴?” 听着眼镜男的呼喊,大头笑了笑,这一路上的惊险让他累困交加,但这眼镜男却像是一道别样的风景让大头勉强有点不一样的回忆。 ——————————————————————————————————————— 胸怀一颗红心,双眼满含壮志,大头开始了一段从未有过的生活。 西北的生活大头有些不习惯,毕竟算是半个南方人顿顿吃面总让他受不了,有时候一碗面加几杯水能撑得他一天吃不下饭。不过这倒是为大头剩下了口粮钱,时不时也拿着米去食堂独灶上花两毛钱改善一下。 生活上的不习惯总还是一咬牙就能过的去的,但最难以忍受的是心里的苦痛。 大头从未想到上个大学要经历如此的磨难,山沟里的娃这张标签算是定定的贴在自己的脸上了,每当看见别人那种歧视的眼神大头心里总是很难受,毕竟自卑这两个字之前也只在书上读过。 呦呵,大头呀,又开小灶啦,大米的味道不错吧,也不说让兄弟尝尝鲜。舍友何正的嘲笑总是让大头觉得难为情,没得办法谁让自己本就是山沟里的娃哩?不过穷富命里带这句话大头可不信,他只认后半句活路自己选。 “刘大头,刘大头”王丽高亢的呼喊声传来。 大头赶紧跳下桌子,有些紧张的瞧着王丽。 这女娃是真的漂亮,鹅蛋脸上镶着两颗水汪汪的大眼睛,细长弯弯的眉毛在大头不知道有眉笔这玩意之前还以为真能长的这么匀称。尤其是那一头的大波浪跟电影里的人物一模一样。但大头只要一瞧见这女娃就像是见了母老虎,心里莫名的畏惧和抵触。 “我们组织了个外出活动,你去不?”王丽像是在给大头下达命令,语调总是降不下来。 “嘿嘿,我就不去了吧?”大头把手上的粉笔灰在裤子上揣了揣。“我这黑板报还没办完哩。” “爱去不去”王丽看着大头眼神有些嫌弃“长的挺俊的也不知道注意一下,身上糊的脏的跟个捡破烂的一样,真是山里娃。” 看着大头张嘴要说话,王丽一撅嘴说:“我可没别的意思,没有瞧不起你,山里的就山里的,也不能丢了山里人的脸吧?” 大头听完脸上通红,瞪了王丽一眼就爬上桌子了。 “哎呦喂,还生气了,你倒是跟我一个小女子置什么气?学校的活动你看你参加过几次?不去也好,给自己剩两钱买身衣裳吧。”王丽大波浪一甩,转身就出了门。 唉,大头心里叹了口气,咬着牙给自己宽慰到别人笑话我没事,只要自己行的端走的正,好好读书一定会出人头地的。 “大头,别难受,她这人嘴就这样,没别的恶意,你别往心里去啊。” 大头笑了笑看着身旁和自己一起办板报的张莹莹一脸温柔的模样,心里暗道这人与人为什么差距就这么大?怪不得是书香门第,谈吐就是不一样。 “没事,我能有什么事?我心理素质强着哩。” “那你这次参不参加活动呀?” 大头皱了皱眉头“你去不?” “我?”张莹莹表情有些为难,低声说道:“我去哩,起初我也没想去,不过这可是我们班里的第一次外出活动,所以……” “那我也去。”大头没有犹豫,也没理会张莹莹惊讶的表情,转身就开始办报。“咱们抓紧点,早点结束,回去准备一下。” 其实对于大头来说,这完全是意气之举,毕竟不争馒头争口气,再怎么样,也不能真别人把自己瞧趴下了。 刚登上车的大头免不了又被王丽奚落。 “你真来了呀?”“不是说的不来么?”“哎呦,瞧瞧你,衣服裤子都不换。”…… 大头听的心里满是怒气,实在是忍不住快要发火时,又听见王丽一句,哎呦喂,这就和小女子生气了,太没度量了吧?让大头像是吃了坨石头,堵的胸口难受。 “好啦,别说啦,同学之间友谊可经不起摧残的”张莹莹站起身对着大头招了招手“大头,你坐过来。” “哎呦喂,啥时候张大才女这么护他了?什么叫做摧残?又不是祖国的花骨朵,哪有那么金贵?。”王丽连提几个音阶,把头发一甩。“难不成咱家的才女看上大头啦,哈哈哈。” “给老子闭嘴。”砰的一声,只见原本已经走到张莹莹身边的大头一个急转身,两步迈到王丽身前,一拳轰在了椅子上。 王丽身体一个抖擞,像是被吓傻了一样呆呆的看着大头,然后突然回过神来,眉毛竖起,仰着脖子。 “你是谁老子?你给谁充老子?你个土棒槌,凶巴巴的干什么?有本事把老娘打一下试试?” 大头两眼发红,盯着王丽一字一句道:“老子今天就试试。” 只听王丽尖叫声一浪高过一浪,她是没想到大头真的敢对自己动手,只觉得两脚一空就被提了起来。 “打女人,刘一你个畜生打女人啦,不要脸的畜生呀。”王丽看着大头眼露凶光的攥着拳头,四肢乱舞的喊叫着大头的本名。 “大头,算啦”老赵离得最近连忙上来拉住大头。 “刘一,你胡闹啥?放开小丽”何正满脸的怒气,冲上来一把抓住大头的衣领。 “何正,你又添啥乱?”小孙过来一把拉开何正的手,拍了拍大头的肩膀“兄弟,别因为她生气,动了手你一个外地的难免吃亏。” 大头听着耳边的话,心里火气不减,他是真的想一拳打下去。 “别欺人太甚。”大头狠狠地看了王丽一眼,转身就走到张莹莹身边。 张莹莹没说话,满眼的紧张与诧异,她明显是被大头刚才的行为给吓到了,心里不禁问道,这是那个满脸憨厚老实的刘一吗? “打我呀?打死我呀?”王丽嘴里大喊着“你要是不打死我你就不是个男人,欺负一个女人你只能算个孬种。” 王丽越喊越激动,嘴里竟然蹦出一些脏话听的张莹莹拧着眉头。 “够了”还没等大头发火,只听得小孙一声大吼。“你与大头兄弟较劲值得吗?一个山沟里的娃你也欺负,不掉价吗?” 车内瞬间安静了下来,不过一会众人的笑声像是憋不住一般漏了出来。 大头脑袋靠着窗,他的心里算是这一下全明白了,他不笨,人心险恶这四个字让大头脑袋一阵刺痛。 小孙的话他恨不起来,两面三刀的人他见过,但刀刀见血的滋味他第一次尝,什么大学?什么朋友?呵呵,脸皮底下藏着的怕是鬼也摸不清楚。 大头没有回答张莹莹的安慰,看着窗外掠过的景色,思维陷入了空明。 十月初的青海湖已经泛起了黄烟,草地上没几处绿了,风一吹微皱的湖面像是被揉碎了的镜子洒在这一望无际的草原上。 远处隐隐约约的羊群宛如一坨棉花黏在那里,随着风缓慢滚动着前行。 一切都显得那么沧桑,那么浩渺,这就是高原的魅力,映着黄昏的余晖,大头心里竟不自觉生出一句诗来。 千里一曲长歌来,难觅路途漫荒野。 第九章:梁家岭鬼事 到了目的地,已近傍晚,只剩下山那边的微光照的天际像是糊了一层厚厚的浆糊半明半暗着。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呀!”二毛扶着眼镜框子,满腔的豪情。 “落啥个日圆么?一天搞得满是文艺调调。”王丽瘪了瘪嘴,用手帕捂住鼻子“真是搞不懂,这么大的风沙来这干嘛呀?” “不是你提的建议来这里么?你又抱怨个啥?”二毛属于那种嘴不饶人,不主动招惹别人,也从愿意不吃亏的。 “哎呦喂,我说来这里你们就来这里了?你们几个大老爷们没一点主见么?亏的还是男人,屁用没有。” “你说啥哩?”老赵有些生气,把手里的箱子往地上一扔。 “又没说你,你激动个啥?” 老赵的脸色铁青,他是本地农村的,人老实,嘴上也符合黄土汉子的特点,笨。一时间张着嘴却吐不出话来,心里明知王丽这句话变着法的骂他不是男人,却也只能自己闷得心口疼,却想不出话反击。 “好啦,好啦”张莹莹把车上的东西收拾完,和师傅交代了几句也过来了。“我们几个好不容易聚一起出来玩,大家都开心一点。” 何正接过张莹莹手中的东西,也附和道:“就是就是,我们别闹啦,小丽你就少说两句嘛。” “得,嫌我话多是吧?那我走好不?”说完王丽就一扭身走了。 “我没这个意思……”何正连忙丢下手中的东西去追王丽。 —————————————————————— “天凉好个秋呀”小孙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向着天空一挥。“同学们,同志们,前行吧!,踏上我们这一次的征程,去尽兴的玩吧!” 随着欢呼声,大头一行人打着手电筒,迎着刚初生的月亮,像几粒萤火般穿梭在这辽阔的荒原上。 “就这吧。”小孙把树枝往地上一扔“老赵,你家就是这里的吧?” “不是,我们村还在上面哩,不过离这里也不是很远。” “咦……”王丽瞧了眼身后十几座亮着微弱灯光的土坯房,脸上满是嫌弃。“这地方能住人么?你看这坑坑洼洼的土房,也不怕刮个风就垮了。” “嗨,你可别这么说,这些土房不比你家那小洋楼差,结实着哩。” 也不知二毛今天哪里来的火气,竟然敢主动招惹起王丽来了。 “哎呦喂,我说你……” 没等王丽话说完,老赵就打断了她“我家就是土房,我打小就住,二十年了,也没见把我塌死在里面。” 听见老赵的话,王丽像是被噎住了,甩了甩手中的头发,嘴里切了一声就扭过头。 大头和小孙一起搭手将拾来的干柴,与自带的木炭混一起,在这个小土包上搭起一个简易的火堆。 把自带的羊肉割成块,用细签子串起来给每个人手中分了下去。 滋滋的油声响起,一股带着木炭香味的烤肉味钻进大头的鼻孔,让他嘴里忍不住吞着口水。 “诺,都洒一点吧。”老赵从黄布书包里取出一个小瓶子。“这是我家自制的孜然,撒上味道更好。” 接过孜然大头就被这独特的香味吸引了,细小的调料颗粒在金黄的油中一跳一跳,映着火苗,只见肉块慢慢的缩小,直至最后变得有些焦黑。 “大头,别烤啦,再烤就焦啦。” 听见老赵的话,大头连忙举起来,对着狠吹了一口,张嘴就吞了下去。 大头没想到这么烫,连忙用舌头把肉块在嘴里翻动着,但还是烫的快要流下泪水。 但他肯定是舍不得吐出来的,接过张莹莹递来的水,大头猛灌了两口,稍微缓了下来。 “哎呦喂,至于这样吗?没吃过肉呀?到底是山里出来的,改天我请你啊,别噎着了。” 听见王丽的话,大头脸上一红,刚才的动作确实是有些失态了。 “大头,给”张莹莹把手里的肉串递给大头。 “我不要,不要,你吃。”大头这一下脸上更是发烫,心里说幸好这是晚上,要不然被瞧见真丢死个人。 “你别乱想”忽然,张莹莹脸上有些羞色“你就拿着吃吧,我有点事。” “啥事呀?你吃你的,不用管我。”大头心里只说这张莹莹是咋了,看不出来自己现在很尴尬吗? “我要去,”张莹莹顿了顿“我要去解手,你就拿着吧。” “好吧,那我等你回来就给你啊”大头也不推辞了,本来就是小事,又何必因为心里作祟放大它哩。 “哥几个,咱们这样干吃没意思呀”小孙拿出一个钢壶,分给每人一个杯子,笑嘻嘻的道“咱们整两杯?” “我不喝,你们知道的,我没法喝酒。”老赵摇了摇手。 老赵是回族,小孙拍了一下脑门,做了个抱歉的手势,就把杯子收了回去。然后给每个人都斟满。 大头也不再客气,几轮推杯换盏过后,之前心里的不爽也全都抛过。 本来一直自我感觉局外人的大头,这一刻像是有了一点融入的感觉,嘴皮子也翻了起来。 “大头,你说啥?这世上有鬼?”小孙一脸的惊讶,但说话的语气明显是为了助兴,并没把这句话当真。 “切,就别胡吹了好吧,改革开放多少年了?打倒封建迷信已经是早八辈子的事了,你们还在这瞎扯,白上这个大学了。”王丽抿了一口酒杯,嘴里满是嘲讽。 “嗨,你可别真不信,啥事情都是有道道的,老一辈传下来的东西未免就不好,这思想也是一样,十年文革说的是打破桎梏,但我看来就是再次束缚,反而把思想的腿给绑住了,鬼神之说既然能存于世,肯定是有根源可寻的。”二毛一脸正色。 “哎呦喂,大才子就是大才子,说话就是不一样,听起来就那么有文艺范。” 王丽酸酸的声音听的大头心里很不舒服,心里不禁埋怨自己为什么就这么口无遮拦,愣是藏不住话。 “大头说的有可能真的没错。”老赵往大头这挪了挪。“我就听我奶奶讲过一个故事,是关于鬼的,而且就在我们身后的这个村子里。”说完,老赵一脸的正经,转过头看了眼身后的村子。 众人都被老赵突然地正经吓了一跳,就连大头也被唬住了。但不过一会,小孙就先喊着,快说,快说,还说这酒喝的,光吃羊肉没意思,再来点下酒话那就太美了。 一直没说话何正也附和让老赵快讲。 唯有王丽一脸的不屑,嘴撅的老高。 我们身后的这个村子叫做梁家岭,你们也看见了,这里土不肥草不盛的就是个半荒漠化的草原。 “没打仗以前这里也没人住,后来闹起了革命,传闻内地有一家姓梁的富户搬到了这里来,富户全家上下算上仆人一共八十五口,来到了这里置办了这块地,就盖起了村落。 那家富户的老爷叫做梁知明……” 老赵说着话,眼神陷入了迷茫中。 “老爷呀,你说我可咋活吗?”看着二姨太连哭带喊的扑过来。梁知明心里就是一阵烦躁。 “又咋了?” “大姐,大姐她……”二姨太话说一半就一声大喊,眼泪刷刷的往下落。“大姐她不让我活呀。” “你一次把话说清楚行不。”梁知明一声怒吼。 他最后悔的就是娶了这个二姨太,当初看她年轻貌美,就动了心思,赋诗填词的去追求人家,可没想到这二姨太进了家门却像是变了一个人,嚣张跋扈,差着近二十岁的年龄,梁知明完全没办法与她沟通。 按照他过往的脾气早就休了她。但年代不同了,到处打仗,自己的那点家底早就被抖搂光了,就连这次搬家的马车也是二姨太家里出的,再者说二姨太已经怀了身孕,那还开得了口。 回过头一想二姨太还有个手底下上万条洋枪的堂哥,自己再怎么受气也就只能忍着了。 “你吼啥吼?”二姨太突然一下从地上蹦起来,一抹脸上的泪珠子,指着梁知明。“你好歹是中过举人的读书人,难道不懂得明辨是非吗?我都被欺负成这样了,你还不帮我,呜呜呜……” 说着说着二姨太竟然又哭了起来,这下梁知明是真没招了。 “好好好,我的祖宗唉,你就说到底怎么了?你给我说,我帮你主持公道行了吧?你可别哭了。” 梁知明连忙去扶又哭倒在地的二姨太。 砰的一声巨响,只见屋门被一个中年妇人一脚踹开。 妇人进了屋子,手里提着一根木棍,腮帮子起起伏伏,两眼通红。 “老爷,你就主持公道吧,今天我把她打死,明天你就送我去公门。” 梁知明听见妇人咬牙切齿的声音,不禁头大。“小芳,这是何苦呀,你们不要再闹别扭啦。” “不行,不是闹不闹别扭,而是今天不是她死就是我死。”叫做小芳的妇人举起木棍猛地向着二姨太冲了过去。 眼看木棍将至,二姨太连忙呼喊大姐饶命,抱住脑袋。 “你到底为了何事呀?”梁知明紧紧的抱住妇人,口中竟有了些哭腔。“我造的什么孽呀,你们俩天天这么闹是要让我早死呀。” 妇人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木棍掉在地上,趴在梁知明的肩上。“老爷呀,不是你早死呀,是我要早死呀,这女人,不对,是这畜生婊子,她就是来克我,毁我的呀。” “你这是什么意思?”梁之明心里也很疑惑,为何今天小芳这么大的脾气,虽然两人时有争吵,但最后都是小芳忍下了脾气才了事的。 “她,她简直就没一点人性呀!”妇人哭的痛苦万分。 “她,她竟然和……” 突然,妇人的眼睛睁的老大,死死的盯着前方,一脸的惊恐。 “怎么了?”梁知明连忙问向小芳。“二姨太和什么?” 但小芳并没有发出声音,脸上的表情像是固定住了,然后慢慢的眼神中的惊恐逐渐涣散。 梁知明忽然感到有些不太对劲,将妇人搂着自己的双手解开,突然一抹鲜红的血色映入梁知明的眼中。 妇人的胸口深深的插着一把剪刀,正往外不停地冒着鲜血。 “小芳啊”梁知明一声大吼,将妇人缓缓放在椅子上,再一试鼻息,已经完全没有了活着的迹象。 “贼女人”梁知明一巴掌扇在二姨太的脸上。“你怎么心这么狠?” 二姨太惊恐的捂着脸,倒在地上向后缩着“她,是她,她逼我的,是她要逼我的。” 屋外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一个青年模样的男子刚进屋就扑通跪在了地上。青年抱着妇人的腿,嘴里大喊着“娘呀,娘呀你这是咋啦。” 青年缓缓爬起来,看着已经死去的妇人,颤抖着手合上了妇人的眼睛。 “恶女人”青年大喊一声,一个箭步冲到二姨太身前,抬手便要打下去。 “梁志,你敢”二姨太两眼一瞪,气呼呼的看着青年。 只见青年像是一下泄了气,嘴唇不停地颤抖,狠狠一巴掌扇在自己的脸上。转身一下又跪在了妇人的身前。 “志儿,找个日子把你娘埋了吧”梁知明的脸上满是泪水,嘴里哽咽道。 他现在只想一剑捅了这二姨太,可是又能怎么样哩?死了的活不了,活了的死了还得搭上他这一大家子。心里默念道,小芳是我对不住你,等我下来给你赔罪。 “你们都哭啥哭?”忽然二姨太腾一下跳起来,满是怒气“要是她把我打死了,难不成你们还要乐么?” “你给我闭嘴。”梁知明一巴掌扇了过去。 只见二姨太一把抓住梁知明的手,嘴里恶狠狠地说:“你再打我一下试试,你真以为你就是老爷了?当初要不是我瞎了眼被你骗了,就你那点家底还能撑到现在?怕是坟头草荒了都没人管。” 这话只气的梁知明浑身颤抖,二姨太拍了拍身上的灰走出屋门的时候,看着跪在地上的梁志哼了一声嘴里说道:“人还是要聪明点。” 日过三月,入了深冬,梁知明身体明显不行了,虽然只年过半百,但受到的打击确实让他一口气缓不过来。 他把自己的卧室搬到小芳处去,像是中了魔怔,日日夜夜嘴里喊着小芳的名字,啥事情也不管,渐渐地人就像是疯了一样! 这一日,一声婴儿落地时的哭声引来全家人的目光,梁知明一个闪身就挤出人群,向着屋内快步走去。 进了屋内,看着满头大汗的二姨太与接生婆,梁知明颤颤巍巍的抱起孩子。 “是个男孩”接生婆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水,一脸的欣慰。 “男孩,嘿嘿,是个男孩。”梁知明两眼发直,嘴里嘿嘿的傻笑着。 二姨太瞧见梁知明的表情被吓了一跳“老爷,老爷,孩子还小,你可不要把他吓到了。” 这时梁知明对着屋外喊了一声,志儿快进来。 “好看不?”梁知明笑嘻嘻的对着梁志说道。 “嗯,好看”梁志一脸的开心。 “就是俊的很”梁知明突然看着梁志,眼中出现了一丝清明。“是不是和你像的很?” “嗯……”梁志大吃一惊“爹呀,你这话是啥意思?” “啥意思?哈哈哈,啥意思?”梁知明像是又疯了一样。“这孩子是谁的种你当我不知道么?你娘都告诉我啦。” 梁知明大哭着说完,高举起婴儿,在梁志与二姨太的惊呼声中狠狠地摔了下去。 然后梁知明也倒在了地上,咽了气。 这本是一场喜事却硬生生变成了一场丧事,不过没有人愿意去提这件事,太丢人了,难以启齿! 二姨太也疯了,整天喊着宝宝呀,娃娃呀,娘来抱抱。 梁志却是千想万想没想清楚他父亲是如何得知他与二姨太的奸情的。 一天晚上梁志将二姨太送回屋子后刚要离开,突然听见二姨太一声大叫,转身看见二姨太举起剪子向着自己冲了过来,一时没来得及反应,剪子就端端戳进自己的肚子里。 梁志只听见二姨太嘴里念叨着鬼呀,鬼呀,我要杀了你。而后就缓缓地倒在了地上。 倒地时的梁志模糊的看见了自己的身后竟然站着父亲与娘亲,但这视线也不过是一瞬,随后就是一片模糊陷入了空寂。 讲完故事的老赵,长长出了口气,看着几人惊讶的表情。 大头举杯一饮而尽,嘴里说,老赵我佩服你呀,真的没想到你的口才竟然这么好,你应该去茶馆讲书去,搞不好要比上学出来混的好呀。 老赵哈哈笑了一声,向着几人一脸神秘的说,我奶奶可是告诉我了的,她年轻的时候来梁家岭就经常碰到一个疯老太婆,嘴里老喊什么宝宝什么的。 只不过过了几年再来就没有见到这个老太婆了怕是已经死了,但还是听村子里的人常说晚上会在那栋房子里碰见老太婆的鬼影。 老赵说着还站起来向着身后的村子里指了指,大头顺着老赵的手看去,只觉得这个小小的村子让他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心里笑了一声可能真的是太入戏了。 “好啦,好啦,别讲啦,尽讲些乌七八糟的吓唬人有什么意思。”原本不屑的王丽也被老赵的故事吸引了。可能是女孩子天生敏感,听见故事再一联想就把自己给吓到了。 正在给自己倒酒的大头听见王丽的话忍不住摇头笑了笑。 忽然,王丽传来一声惊讶。咦?张莹莹怎么还没回来? 星星布满了夜空,像是一个个孤独的灵魂游荡在天际。夜晚草原的风是刮骨的冷,一阵风吹来,大头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酒杯叮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第十章:睁眼瞎 大头想也没想拿起手电筒就向着村子跑了过去。 张莹莹这一去该有大半个小时了吧,都怪自己太大意了,听故事入了迷,竟然忘了张莹莹一直没有回来。大头边跑边骂自己真是笨。 “你们慢点,慢点。等等我呀。”王丽瞧着前面几个身影,使劲一跺脚,嘴里大喊道“何正,你给我站住。” 何正脸上有些急切,但还是停下了步子。“小丽,你就快一点,莹莹这么久没回来,真的别出了什么事了。” “啥?”王丽像是炸了锅“你叫张莹莹啥?你竟然敢叫她莹莹,你个不要脸的,要去你自己去吧。” 说完,王丽像是气哭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唉!”何正踌躇了一下,心一横,转身就跑向村子。 “你给我回来。”王丽坐在地上乱蹬着腿,两手揪着草,嘴里嘶喊着“何正,你个没良心的,给我回来!” “大头,张莹莹会去哪了?”老赵停在村口一脸担忧的看着大头。 “找吧,她说她要去厕所,应当就在村子里。” “别急,可能她就在这草地上解决了,我们别找错了地方。”小孙也是一脸的焦急。 “不可能,你当人女娃家和我们这些糙人一样,找个地方就随地大小便?”大头拧着眉头,也懒得再和两人讨论,连忙进了村子。 张莹莹啊张莹莹,你可不能出事呀,你要出事了,我可怎么交代? 无意之间大头已经把这个文文弱弱的女生的安全当成了一种责任,不知是出于男人天生的保护感,还是这个女生是他进入大学后唯一一个正眼瞧自己的人。反正大头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在寒冷的北风中硬是急出一头的热汗。 可是寻遍了整个村子大头也只见了一个茅草搭的旱厕,叫了两声没有回应,大头进去一瞧里面空无一人。 “大头,你看这里。”二毛对着大头喊了一声。 只见这一栋土坯房要比别的周围的房子大得多,看起来也要规整许多,房子地基是用青砖累起来的,上面才是土砖。大眼一瞧,这已经算得上是一处宅子了。 不过相对于村子里的其他十来间房子,这座大宅是最荒芜的,没有灯火,宅子周围杂草丛生,连个大门也没有。手电筒一绕,院子里桌椅板凳凌乱的堆在青石砖面上。 “应该就是这里了。” 大头嘀咕了一句,想到张莹莹若是内急,也只有这里是有遮掩的去处。 大头抬腿就进去了,进去之后才发现,原以为是平房的宅子上下竟有两层,从外看起来与周围没什么区别,但进来之后才知道这建的是坑基,里面要比外面低许多。 “张莹莹,张莹莹……” 大头四人大声的呼喊着张莹莹的名字,却久久未闻回声。 “何正,你和二毛去二楼找,我和老赵在一楼找,要是发现有人活动过的痕迹就通知我们。”大头跟何正交代了一下,拍了拍老赵示意自己先进左手第一间屋子。 就在大头要进屋子的一刹那,浑身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心底里升起一股莫名的不安来。 “何正”大头叫了一声正往二楼走的何正两人“你们注意安全。” “嗨,你就放心吧”何正一脸的无畏。“这里注意个啥安全嘛,把你小心的,快点找莹莹吧。” 大头听见这话也就不再多言了,甩了甩头,伸手就推开了门。 嘎吱一声,一阵灰扑面而来,大头挥了挥手钻进了屋子里。 借着月光,大头先是瞧清了这是一间茶房(早年间有钱的户主都会用一间房子来招待宾客,与现在的休息室差不多。)里面除过一张满是灰尘的四方桌子就只有两个木凳子。 看来是没人了。 但大头还是隐隐有些不放心,打开手电筒绕着房间转了一圈,除了灰尘外,就只剩下墙角的蜘蛛网。 这村里就没人过来住么?这房子也不赖呀。大头心里嘀咕了一句,就要出门。 刚要出门的大头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连忙用手电筒向着地上一绕,这地咋这么干净? 大头心里一惊,绝对有人! 再次把手电筒绕着房间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大头再没任何发现。不过就这一点大头已经出了一身冷汗。 大头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会毛毛的,直觉告诉他,有人的话那事情就不简单了。 “老赵,你瞧见什么没?”大头出门看见老赵从第二间屋子走出来,连忙问道。 “没有呀,这地方估计早都没人住了。”老赵摇了摇头。 “不对,人肯定是有的。”大头两眼一眯。“你没发现屋子里虽然杂乱但地上都很干净么?” “咦?”老赵一拍脑门,“你说的对呀,这地上就是干净的很。” “不过咱们首先要把张莹莹找到,有没有人我们也管不着。”老赵脸上满是焦急。 “你说的是,不过我觉得张莹莹肯定是来这了,但眼下又不见了,怕是和这里的人脱不了干系。” 老赵听完这话伸手挠了挠头,嘴里嘀咕道:“这可咋办呀。” “大头,你们瞧见什么没?”一阵咚咚咚的下楼声传来,何正和二毛小跑着到了大头跟前。 “嗯……”大头顿了顿“倒是没见到张莹莹。” “但是我见到人啦。”何正伸手在嘴前挥了挥。“不对不对,我说错啦,我没见到人,但是这里有人。” “你也知道?”大头心里满是惊讶。 “嗯,就在二楼,我看见有间屋子里面特别干净,里面有床有被子,桌子上还放的有煤油灯,箱子里还有叠放好的衣物,肯定是有人住这的。” 何正并没有注意到大头话里带的也字。这一下大头心里确定了这里并不是一处荒宅。 “走,我们去瞧瞧。”大头对着三人一说,就转身上楼。 “咳咳咳”忽然几声轻轻的咳嗽声从宅子外传来。 大头停下脚步,又是几声咳嗽声传了进来。这一下四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老头子,我好像听见家里有人呀。”苍老的的声音伴随着一阵咣咣咣的敲击声。 一个老婆婆拄着一根拐杖怀里抱着一副黑白相片出现在了宅子门口。 “是不是有人在我家呀?”老婆婆探出头,缓缓地转动着脑袋像是在等候着答复。 “我可听见你们说话啦”老婆婆苍老的声音显得有气无力,伸出拐杖在前面点了点,挪着碎步慢慢走近院子。 老婆婆走路的姿态像极了木偶戏里的人物,仿佛一个不小心就散了架了。 大头一咬牙,跑到老婆婆的身边去。“婆婆,我们是学生,是来找我同学的。” “啥?找你同学?”老婆婆伸出手在眼前乱摸着。 站得近了大头才瞧的清清楚楚,这老婆婆的脸像是山核桃一样堆满了褶子,随着说话的起伏脸上的沟壑拉的老长。 大头忽然浑身一颤,因为他瞧见老婆婆的眼睛宛如死鱼眼一样,只有白眼仁子,却不见黑眼珠子。 “我得了白内障,早就瞎了,瞧不见你们呀。”老婆婆慢吞吞的说着,总觉得下一口气就快接不上来。“你们的同学是不是个女娃呀?” 大头脑海一震。“是,就是,婆婆你见过她?”也管不得老婆婆的模样可怖,大头连忙伸手握住老婆婆的胳膊。 “嗯呀,我是碰到过那个女娃,她就在那间屋子里。”老婆婆抬起手颤颤巍巍的指着前方。“我碰到她的时候她晕倒在我家后院里了,我就把她扶到客房里睡下了。” “谢谢婆婆了,我们这就去找她。”大头和老赵们一脸的兴奋。 可就在要离开时,老婆婆忽然伸手抓住了大头的胳膊。“小伙子,我听你们是四个人吧?你让他们三个先去吧,你把我和我老头子送回卧室去可行呀?” 看着老婆婆随时都要散了架的身子,大头心里虽然万分焦急但还是点了点头。 老婆婆的卧室就是何正说的那间屋子,进了门大头就先把桌子上的煤油灯点着,看着收拾的一尘不染的整整齐齐的屋子,大头心里不免有些伤感,这个失明的婆婆是如何熬下来的,真是命苦呀。 “小伙子,你坐下,别着急,你同学就在里面他们一进去就能看见。”老婆婆一手扶着桌子,一手像是寻摸着凳子。 大头连忙把凳子递到老婆婆的手里,搀着老婆婆坐下。 “婆婆,这儿就你一个人吗?” “我老伴也在这”老婆婆脸上溢出笑容,伸手摸了摸放在桌子上的黑白相片。 见到此景,大头心里更是一阵难受,自己老家也有很多垂暮老人,孩子出了远门几年不回来,只剩下父母亲在家里度日,渐渐地老人们在日夜期待中,头发白了,背驼了,眼神也从开始的期盼变成了绝望。 孩子是回来了,满脸苍老的父母给做一桌好菜,不到天明又踏上了远去的路。痛苦悔恨的也有,回来时只见一堆黄土,有些因为子嗣不在的孤寡老人死了连块碑都立不成。抱着遗物捶胸顿足又有何用哩?从此人间冥界两茫茫罢了。 “婆婆,那你有孩子么?”大头说完就后悔了,深怕触到了老婆婆的伤心事,人老了情感就脆弱的多,一两句话可能就会受不了。 但没想到老人脸上竟然满是幸福。“有哩,我有哩,我有个儿子,可乖了,人长得年轻俊俏还有才华。” 大头听着老婆婆的话心里一阵苦笑,老婆婆既然都这般年岁了怎么能形容儿子年轻俊俏,怕又是一个不孝游子,出了门就再也没回过家。 与老婆婆相谈了一会,大头渐渐觉得老婆婆说话有些颠三倒四。唉!人上了年纪都是这样,身边也没得人照管,世间可怜之事也不过如此了。 大头将煤油灯放在床头,再将老婆婆扶上床,盖好了被子,大头对老婆婆说以后若是有机会一定会来看她的,给她带个收音机过来也好解闷。老婆婆听的满是笑意。 看着老婆婆瞪着一双白眼面露安详,大头轻轻的合上了门。 往院子里一瞧,咦?怎么还没见出来? 大头连忙走到方才老婆婆指的那间屋子前。 就在要迈入屋子的一瞬间,大头像是记起来了什么,退了两步,抬头向着老婆婆的房间看去。 轰的一道惊雷在大头脑海中响起,大头两眼圆瞪,额头上青筋冒起,只觉得背后嗖嗖的凉风吹的自己汗毛竖立。 因为他竟然瞧见老婆婆的房间一片漆黑。 煤油灯 熄了! 第十一章:瞧破端倪 这老太婆不是瞎子么? 略微一细想便大头惊得一身冷汗。 那…… 何正们怕是也着了这老太婆的道了!大头一脚就踢开了屋子的门。 月光青幽,大眼一瞧,屋子里只有一张柳木圆桌与整齐摆放的三张木凳。 但心急如焚的大头冷静了下来,自己不能乱! 何正们来过这,那就肯定有些蛛丝马迹的,心里强忍着惊恐,大头拿出手电筒绕着屋子仔细的寻找。 脑袋上的汗水滚下滴在手上,大头连忙用手抹了一把。鬼他是不怕,毕竟见得也不少,但这不代表他就无所畏惧了。恐惧这玩意谁都戒不了!与意识共存,哪怕是死了当鬼也绝不了人的本性。 这间屋子是比其他的屋子干净的多,大头缓缓挪动着步子观察着。 忽然他发现在墙上隐隐约约刻着两道痕迹,趴近一看,这痕迹在土砖上还翻着土沫子,明显是刚刻上去的。 刻痕上长下短,相互平行。大头不明白这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哩? 突然一声尖锐的老鼠叫声将大头吓了一跳。 想这个有什么用?大头咬了咬牙,心一横,提着凳子就出了屋子。 仰头看见二楼老婆婆的房间一片漆黑,大头伸手把头发狠狠向后抹了一把,心里忽然想起小时候改的杨子荣对座山雕的一句黑话,天王盖地虎,谁怂二百五。 砰的一声,大头一脚就把房门踹开,嘴里大喊一句:“你把我同学弄哪去了?” 大头这句话喊出去,却没有听到回声。想也不想,大头举起凳子,就向着床大步走了过去,手电筒一照,哪还有那个白眼老太婆。 这一下大头傻了,自己下楼上楼不过两三分钟,这个垂暮之人怎么可能不见了,自己可是亲自把她送回屋子的! 大头眼睛向床下一瞄,咽了口口水,一手拿着手电筒,一手攥着拳头,缓缓地俯下身子。心跳的砰砰声回荡在屋子里。 大头一咬牙,把手电筒向着床底一绕,原本做好准备看见双只有白眼仁子的老脸瞪着自己。但眼前却空无一物。 这是怎么回事?大头慌了,这下已经不是对已知的恐惧了,而是对未知的迷茫了。大头拍了拍脑袋,眼睛有些发红。 这老太婆不是鬼呀,我送她的时候是感觉到的,可是这瞬间消失的本事一个七老八十的人能做得出来? 大头一屁股坐在床上,两手揪着头发。可这脑袋就像是一团乱麻找不到任何头绪。 “张莹莹,何正,老赵,二毛,你们去哪了呀?”大头拧着眉头,眼珠子转个不停。 对!还有王丽,王丽不是没来吗?他们会不会找到张莹莹就先回去找王丽去了。反而是我自己在这里瞎担心了。 就这么简单,大头的心里的阴云像是破开,透进一道曙光。 想到这,大头立马起身跑出屋子。看了眼身后这座荒芜阴森的荒宅,大头那还管得了老太婆是如何不见的。倘若张莹莹与何正几人真的无事已经回去了。那自己一定兑现承诺,改天找个阳光明媚的日子,给老婆婆把收音机送来。 “张莹莹,你们可一定要回去了呀。”大头嘴里嘀咕着就往回一路小跑着。 远远的看着先前那个小土包,大头加紧了步子。眼前越是清晰,大头的心悬的越高。 空无一人!大头绝望了,这下连王丽都不见了。 围着木炭堆转了几圈,大头抬起头眯着眼瞧着远处的村子,心里算是明白了。自己只能进去闯一次了,躲是躲不掉的。既然躲不掉,怕还有毛用,管他什么牛鬼蛇神,邪门歪道,老子今天就跟你杠上了。 大头先是在随行箱子里翻了翻,找出一把工兵铲别在腰上。这原本用来挖坑造火的家伙,握在手里倒是安稳的多。 站在村口,看着笼罩着一层青幽月光的村子,大头深深出了口气。就一脸决然的走了进去。 突然,刚走几步的大头,心里升起一股不安的感觉,这感觉与之前刚进宅子的不安是那么相似,但却是更加强烈,仿佛已经身处其中了。 咦?大头又有些疑惑,现在顶多刚到午夜吧?刚才进村子时村子里不是还都亮着灯么?眼下怎么都把灯熄了?一家两家正常,但有这么蹊跷,约好的一起准时睡觉么? 大头大着胆子,跑到村口第一家去敲了敲门。“老乡,睡了么?我有点急事。” 咣咣咣…… 并没有回声。“老乡,我真的有点急事,大晚上打扰你抱歉啦,能答应声么?” 依旧没有回声。 不对!有问题。大头试探性的用手去推了一下门。 嘎吱一声,门竟然开了! 打开手电筒,大头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心想可别有人把自己当成小偷,这可就说不清楚了。但不知为什么,大头还就真盼望有个人出来喊一声,抓小偷啦。那心里也没得这么害怕了。 绕着房子里走了一圈,这屋子明显是有人住过的,可就是空无一人。屋子里的摆设,锅碗瓢盆的归置都说明这户人家不久前就在,但偏偏大头就是瞅不到一个人影。 出了这间房子,大头又去敲下一家的门,询问过后依旧没有回声,大头轻轻的试着推了一下,门应声打开。再往里转一圈,还是空无一人。 再下一家,大头以此效仿,但得到的结果却是毫无差别,索性后面的十几户也就不再去询问了,直接上手去推,但事实就是,除了大头外这座村子像是死了一般,没有活人! 大头站在最后一家的门口,脸上露着绝望与恐惧。我这是怎么了?难不成遇见鬼打墙了?可这鬼打墙的迹象我愣是没瞧见呀? 大头皱着眉头低头苦想着,脚底下也漫不经心。忽然他一个踉跄,脚底下像是绊倒了什么。 抬头一看原来是口井,这口井,水已至井口,在青藏高原也称得上是奇特了。(因为傍着昆仑山脉,青藏高原的地下水还是比较充沛的,但地势高气压低,所以挖的井一般要深很多,没有水泵的前提下,大多都需要挂着水桶才能打到。) 看着井水里的星光闪烁,月挂中空,北斗七星更是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大头心里不禁发愁,眼下自己该怎么办? 唉!大头叹了口气,扭过头看了眼村子,可能是因为地下水道的原因,这井口竟然建的要比村子的地势要高一些,整个村子的全貌清清楚楚的落在了大头的眼里。 突然,大头两眼圆瞪,大张着嘴,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奇的现象!又扭过头瞧了眼井水,再转过头瞧了眼村子,来回几次,大头像是确定了什么,一拍脑门,嘴里大喊一句,原来如此呀! 大头眼神里打量着整个村子,心里像是计算着什么。然后抄起腰间的工兵铲,对着地上狠狠吐了口口水,两步做三步跑到了先前的那座大宅子前。 “哼哼,还以为你有多大的本事,唬老子这么久,原来是钻地鼠的手段,真当我好欺负么?” 第十二章:九转生死局 钻地鼠是茬子道的行话,指的是盗墓贼。盗墓这行历史悠久,但相对于茬子来说还是太嫩,毕竟挖坟的总要比收鬼的干活迟一步。 但在大头心里,这两行都是封建时代的产物,小册子里也说了手艺人分不出高低贵贱,为何要起个钻地鼠这埋汰的名字其中怕是有些渊源。 而让大头豁然醒悟的便是天上的北斗七星,小册子里有记载。捉鬼这行是个技术活,不仅要与鬼斗心眼,还要与鬼斗手段。手段旁门别类,各有千秋。 大体分为,杀,镇,困,迷,断五种类型。与金木水火土五行相互对应。 杀伐为金,可令鬼物魂飞魄散,入不了轮回。使的有定魂针,浑天雷之类的家伙。 镇压为木,桃木剑,天王塔此类便是这手段的利器。大多数人以为桃木剑是用来杀伐鬼物的,其实不然,桃木剑本是茅山派海空道士所创,起初只是利用了桃木的阳性来压制鬼物。后来行内人为桃木剑中镶上了冥钱(人死了嘴里的压口钱),所以变成了斩鬼之物。 鬼惧水,自打孕育胚胎时人就在羊水之中,补其精气。而生育之后人则吸收天地灵气遇水犯冲,跳河自尽的冤魂困于水中便是此理。 迷之道,便是现在大头所遇见的法门。迷为火,但此火非世间常火,而是命火,就拿人来讲,凡是活人就有三把火,头上一把,左右两肩各一把。 此法门的诞生起初并不是为了迷惑鬼,而是为了迷惑人。古时走这行的手艺人太多,门派之见,个人之争多不胜数。本来就是一个锅里抢饭吃,有时候起了冲突怎么解决?总不能打打杀杀舞刀弄枪的,各行都有各行的规矩,那就手底下见高低吧! 所以演变至今,各种类型的手段不仅只用在捉鬼上,对付活人也很是很有一套。革命之后无鬼怪,多余的话也就不说了。 至于断这种手段,免得各位看官嫌我多嘴,后续再讲。 “星辰之火?”大头站在庭院中笑了笑,嘀咕了一句:“是排列的北斗七星阵吗?那我就来试试。” 小册子的内容大头不敢说读的通透,但打小的好奇心也是让他熟读了一遍,简单的用起来也不会吃力。 大头把手中的军工铲垫了垫,一咬牙用铲刃在手上拉了一条口子。看着鲜血染在铲子上,大头眼中露出一抹狠色。我不惹事,但也不是软柿子,谁都能捏的。 既然是阵那就肯定有阵眼,这北斗七星阵本来是困鬼的手段,后来让盗墓的拿去使了,墓地本就是极阴之地,鬼物自然是少不了,运气好的墓主人死前没有执念那倒无事。但运气差的,墓主人死前心存怨念,长久吸收阴气,那可是厉鬼!所以先前盗墓贼悲催嗝屁的数不胜数。 用这北斗七星阵,盗墓之人一人怀揣一支蜡烛,以身为火种,在墓室之中站立成北斗七星的方位,点燃蜡烛,再由挑头(盗墓头子)进行盗窃,倘若蜡烛熄灭,便说明此鬼已经是得了道行的老鬼,那就赶紧逃命,若是蜡烛不熄,则说明要么无鬼,要么就是这鬼还嫩着,已经陷进盗墓贼摆的迷阵里了。 不过这阵法虽然听起来有几分厉害,但是要比起来诸葛孔明摆的八卦阵那就差着十万八千里了!其中玄机也少得多了。 北斗七星阵为勺子状,这也就是大头在井水中惊奇的发现了村子里十几座土房子排列的方式与天上的北斗七星竟然一模一样后得出的结论。 而这座宅子就端端的在勺柄与勺把的连接处,也就是阵眼所在的位置。 大头退到院门口,瞧着院子,抬头瞧着天上的北斗七星。缓缓的一步步走着,只见他刚向左走了三步,勺把的第一颗星便隐隐绰绰快要消失不见了。 大头脸上露出笑容,步子下偏了一点角度,再走三步,勺把的第二颗星也不见了。 就这样大头一直抬头仰天死死盯着北斗七星,随着步子的挪动,大头的眼中北斗七星也一颗接着一颗渐渐消失。 直至最后一颗消失不见,大头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低头往身前一看,一面土墙正紧紧的贴在大头的脸上,大头皱了皱眉头,应该没问题呀? 难道是…… 大头缓缓伸出手按向墙面。 竟然是这样!大头两眼圆瞪,只见大头的手宛如消失了一般,只剩下胳膊像是长在了墙面上,再轻轻的抽出手,大头的手又完整无缺的出现在眼前。 再探出手,来回几次,大头的心里明白了,真是好手段。阵眼藏在此处怕是不明白的人到死也寻不到。 攥紧兵工铲,大头一个猛子就钻进了墙里面。眼前一花,大头的视线渐渐清晰了起来。 一口水井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大头心里升起一股疑惑,原本以为迎面而来可能是那个白眼老太婆,或者是什么幽冥之物,但怎么是口水井? 水井!大头浑身一震,连忙转身一看,我怎么又回来了? 这口井正是大头先前发现这个阵法的那口。而大头一眼望去,身后依旧是那个村子。这一切宛如回到了刚刚豁然开朗的时候。 大头揪了揪自己的脸,难道刚才的一切是自己幻想出来的? 手中传来一阵剧痛,一道长长的口子还往外冒着鲜血,不对!刚才的一切不是幻想,是真的发生过了。 原本充满惊喜的大头像是从头到脚被泼了一盆冷水,全身鸡皮疙瘩都快要掉下来了。跑着步子又来到宅子前。 看着幽暗的宅子,大头的心里没了之前的自信,总有一种若明若暗的感觉在心头浮动,像是抓住了什么,但又说不出来想不明白。 缓缓的挪动步子,这一次大头要谨慎的多。眼中依旧是一颗接一颗的北斗七星消失。大头低头一看,那面土墙紧紧的贴在自己面前,这一切似曾相识,应该说是故景重现。 无须再想,大头紧闭着眼一脑袋钻了进去。缓缓的睁开眼,大头心里不停祈祷。 妈蛋,还是这里! 井里的水像是镜子一般映照着星空,微风一吹,水面泛起层层涟漪。可能是太深了,井水也变得黑蓝,像是通往阴曹地府的通道一般散发着阵阵的阴寒。 老子不信了。大头一甩脑袋,再次跑向宅子。 结果依旧是那样,无论大头的步伐多么谨慎,他的身前依旧是那面土墙,而每当穿过土墙时,大头看见的总是这口井。 眼神从期待变成了失望,失望变成了绝望。大头趴在井口上瞧着水面,眼睛通红。无助的感觉蔓延在他的内心,他要被逼疯了! 对于恐惧我们可以用尖叫发泄,但对于未知我们没有任何办法,因为主动权并不在自己的手中。 “老婆婆”“消失的村民”“北斗七星阵”“我走的步子”“穿梭的土墙”“阵眼” 大头嘴里不停地自言自语。 “这一切没错呀。” “小册子里就是这么写的呀!” “难不成小册子里说的是错的?” 大头忽然一惊,从一开始我就按照小册子上的话来,这年头书里都有错,这一本颠三倒四,稀奇古怪的札记我怎么能相信? 大头心里突生懊悔,不由自主的想到那个脾气古怪的语文老师,你给我这本没一点谱的册子干嘛使?难不成是你料到有这一天所以要害我的么? 过了几分钟,绝望的大头忽然有些冷静下来了,毕竟已经这样了,没得别的法子,想过去想过来还能干什么哩? 大头苦笑了一下,伸手往脸上撩了一点井水。 啊呸,大头不由自主往井里吐了口口水,真臭! 这什么井水,透着一股子酸臭味,跟他娘的粪坑一样。 正在碎骂的大头,被这冰凉的井水一激,忽然脑海中有一道闪电划过。 阵中阵!对,小册子里说过有一种阵法叫做阵中阵。 这下心里没再想这小册子的真假,大头仔细的回忆了起来。小册子里说过,阵中阵一般是用来压绝世厉鬼的。 还举了几个列子,其中之一就是汉中的定军山,便是用临近的天荡山上建造的天灯寺为阵眼,使的诸葛孔明的八卦阵做主阵,以伏虎山,鳌头山……等十七座山做阵基,摆的黄泉大阵镇压三国时屠戮的数万兵将所化成的厉鬼。 那么这里? 大头脑海飞转,房屋呈天上北斗七星排列应当是阵基,而荒宅确实是这北斗七星阵的阵眼。这一切都没问题。 忽然,大头像是想到了什么,连忙起身。 正要起身的大头突然感到腰部重重的挨了一脚,一下向着眼前的井中扑去。 怎么还有人?咕嘟咕嘟的水声钻近大头的耳朵里。 他刚刚想明白了,倘若这是个连环阵,那么房屋的陈列就是北斗七星阵没错。那村子的道路才是真正隐含的大阵。 而已经落入水中的大头,肯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村子的道路更是清清楚楚的映在自己的脑海里。 通往这口井的道路共有八条,其中七条路上都有房屋,另一条路是进村的道路,若是把这口井再算作一条路。 那这就是九转生死局呀! 眼下大头虽然全然明白了,但不由得心里苦笑,四肢无力的感觉让他再提不起劲挣扎,涣散的眼神迷迷糊糊的瞧见井口处正站着一个人影,像是似曾相识。 可这一切又有何用,这一次彻底玩完了! 第十三章:大墓 大头眨巴了几下眼睛,头稍微一动耳中就有隆隆的水声。忽然觉得腹中涨得难受,刚一张嘴,水就喷了出来。酸臭的味道让大头把胆汁都快吐了出来。 躺在地上,大头浑身乏力,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眼前一片漆黑。 我这是死了么?呵呵,当鬼就是这样的感觉么? 大头苦笑了一下,千算万算不如天算,自己竟然无缘无故落个这样的下场,被淹死了!那么多的事还没做,大好的时光就这样完了,想到含辛茹苦的父母大头眼眶一阵湿润。 心里万般憋屈,“我怎么命这么背呀!”大头怒吼,可这声音气若游丝,只是微微若若的飘荡在大头的周身。 两手握拳,向天一挥,而后又结结实实的砸了下去,活到这步境地怕也是只有自己了,不明不白,死了也只是个糊涂鬼。 突然,大头感到一丝异样。再次举起双拳用力砸下去,剧痛让大头倒吸一口冷气。 摊开双手往身下一阵乱摸,咦?大头皱着眉头,我不是被淹死的么?怎么魂魄没有困在水中? 难道…… 大头不敢确信,再次在周身一阵乱摸。这感觉没错,我的身下躺的是大地,大头两手一抓,放到眼前。 黑暗中大头瞧不见任何东西,但是稀稀疏疏流下来的尘土却让大头浑身一震。 妈蛋,我没死! 大头像是吃了一枚回魂丸,腾地一下从地上弹了起来,什么无力,什么绝望一下就消失了。宛如重生的感觉让大头心中万般惊喜。 没有什么比活着更好,这滋味,绝了! 忽然,大头觉得手臂上一阵刺痛,伸手一模,竟然是一排密密的牙印。 我这是被什么咬了,刚刚沉浸在喜悦中的大头,全身冒出冷汗。 眼前漆黑无比,自己就如同个瞎子一般,大头瞪着双眼却没有丝毫作用。 我在哪?大头心里怦怦乱跳,但自己肯定是不能待在这里,至少得找个见光的地方呀。 叽叽叽,刺耳的磨牙声宛如就在大头的眼前一般,什么东西?大头这下快要疯了,难不成自己进了鬼窟了!老天爷呀,你别玩我了,你这样折磨我,还不如让我死了。 可老天那听得到大头心里的呐喊,叽叽声越来越大,大头这一下听清这声源就在自己的左边,而且离自己应该不过两米的距离。 “妈的,我和你拼了!”大头怒吼一声。狗急了能跳墙,兔子急了还咬人,大头急了可是爆发出了惊人的潜力。 只听得大头这一拳打的虎虎生风。 咔擦,一声轻响落入大头的耳中却是一阵钻心的剧痛。妈呀,手折了。 忽然,叽叽声停了,大头觉得自己手像是陷入了什么东西内。但还没来得及细想,叽叽声宛如是有灵性一般,发出一阵高低不一的频率,像极了人的嘲笑声。 有你这么欺负我的么?刺骨剧痛与内心的憋屈让大头流下了两行清泪。 “丫的,我弄死你。”大头又是一声怒吼,狠狠咬住嘴唇,使劲将手抽了回来。 轰,一身巨响,大头眯着双眼,硬生生收住了将要打出去的拳头。 因为他看见前方竟然有一束亮光,这光虽然微弱,却也刺的大头眼睛生疼。 四周一环顾,大头算是瞧清了现在的处境。只见大头正身处一个八九平米的土坑里,土坑呈斜坡状,刚刚自己一拳打出正好是击穿了前面的土墙,抽回手时刚好把土墙给带垮了。 而自己身后有一个直径约一米的圆洞,洞中漫着水。 嘶……大头吸了口冷气,折了的手骨让大头额头青筋高冒,忽然两排密密的弧形小洞,让大头头皮一炸,咬我的玩意还在这里! 大头刚一转身,嗖的一道黑影就从塌掉的洞口闪了过去。这是啥玩意?大头连忙一个箭步跟了出去。 刚一出洞口大头就被眼前的景象给震撼住了,眼前是一条从左至右,两米宽高的方形甬道。甬道青砖堆砌,鳞次栉比。 大头细瞧着青砖上的刻画,越看越是心惊,刻的是一连串的生平记事,里面的人物骑着高头骏马身后带领无数兵卒浴血战场,而后加官授爵,再后来跟随一个卫队行走在荒漠戈壁,最后就是此人被万人厚葬的场景,当然这只是刻画的大概,但大头心中一惊立马意识到,这里竟然是一处墓地! 自己是跑到坟坑里来了。大头再往回一瞧,伸手一拍脑门,手上的痛感让大头扯着嘴,连忙把衣袖撕下来当做绷带缠在手上。 这下大头懂了,原来方才的地方是个盗洞,挖到这里刚好进了墓道,用泥土给堵上了。难怪自己一拳打过去松松垮垮的,若是真的打在这青砖上怕是折的就不是手骨而是手臂了。 但这村子地下为什么会有个大墓哩? 难不成?大头不敢往下想,巧合就罢了,若是人为,那可就问题大了。 大头自知还没那么大本事让别人百年前就在上面建造村落布下连环阵预谋害自己。那就只能说明一点,这阵真是用来压厉鬼的,但凡再懂一点脑筋,这厉鬼八九不离十就在这墓中。 大头打了个冷战,要不自己回吧?看了眼土坑的另一头,那个正漫着水的盗洞,大头心里明白这应该就是通向外面的那口井。 这盗墓贼真是厉害得很呀,用井来掩盖盗洞,还在里面填满水,并且挖了个回字洞(类似于现在的u型管的原理)来防水回灌进墓内。并且把这井作为阵眼,就算自己回去也没得希望,依旧是被困阵内。 小册子里记载了九转生死局的奥妙,说是九转生死局,其实是根据伏羲八卦图摆出来的,布阵时依托地形摆出七卦,自缺一卦,用缺失的这卦作为入局之径,再另辟一路,作为阵眼。 阵眼的选择就要根据阵法的使用来进行取舍,而以井为阵眼,恰好取得就是水字,也就将九转生死局当做了困阵来用。 既然阵眼是井,那破阵之处定然就在这墓中。 一不做二不休,自己不能再被牵着鼻子走了,大头想了想,主动权一直不在自己手中,仿佛冥冥之中被摸准了脾气。 既然已经落到了这步境地,那还犹豫个啥,他娘的也该拼一回了。 大头瞧着甬道内燃着幽光的烛火,向后抹了一把头发,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腰,军工铲还在,心里少许有了些踏实。 这蜡烛大头没见过,不过他知道,这叫做鬼烛,燃的是鬼火,常人瞧不见,是专门为鬼物照明的。当然大头不是鬼物,但他却瞧的见鬼物。 这下大头又想起了先前的那个黑影,心里疑惑不已,他总觉得这个黑影像是知道自己能见幽冥之物一般专门引他打开盗洞。 想这么多干嘛,一瞧自己手臂上的牙印,大头心里反而对这个黑影有了些感激,八成这牙印就是那玩意咬的,也是它把自己拖到这里来的,算起来还可以说救了自己一命。 墓室一般坐北朝南,与庙堂所建方位一致,为的是多受阳光照耀,减去阴气。而主墓室则大多都建在墓坑的正南后方。 大头眼下辩不了方向,只能估摸着走。他看了眼脚底下青石砖上的水印子,由深至浅,应当是由西到东。那么自己的正前方差不多就是南面了。 大头迈着碎步扶着砖墙向前挪动着,走了数十步,就出现了一个拐角,一探头,大头的嘴长的老大。 入眼处是一个十来米长宽,五六米高的石室,正对甬道有一扇石门,石门开着一条半米来宽的缝。石门两侧有两匹高头大马模样的石甬。石甬上坐着两具手持长矛浑身裹着铜浆的士兵,士兵一瞧便是活人所制,虽然裹着铜浆但看起来依旧栩栩如生。 这都不是关键,因为大头竟然瞧见石室中竟然坐着八九个人,不!因该说是八九个鬼,都穿着一身改革初期的工农服装。 “哎,这他娘啥时候是个头呀,死了连轮回也入不了。”只见其中一个老头模样的鬼坐在地上,一手撑着脑袋,满眼的迷惘。 突然,马上的两具尸骸像是活了过来,从马上跳了下来。 砰的一声,长矛立在了地上。“你个贼匹夫喊个啥?爷爷们都守了千年了还没叫苦哩。” “切,那是里面那位大爷收拾的你们,这都是你们命里该有的定数。”一个青年模样的鬼伸了个懒腰,躺在地上翘着二郎腿。“我们这就属于自作孽,没弄清门道,唉!也怨不得别人,命苦啊!” 就在大头听得云山雾绕时,忽然一具铜浆裹尸对着大头的方向提矛一指“吆喝,还来了个新牙子。” 第十四章:辅国大将军 大头转身就跑,真是闯进鬼窝了。 耳边劲风忽至,宛如铁钳一般的手抓住了大头的肩膀,大头那还挣扎得了。眼前一花,只觉得后背生疼,大头就被一具铜浆裹尸重重扔在了地上。 “你个嫩牙子还想跑?”铜浆裹尸脸上没有表情,但从话里大头能听出嘲笑的味道。 “瞧你一个人来的,胆子还不小,现在这牙子为了钱都不要了命了。”铜浆裹尸说完话,转头又瞧了瞧身后的几个鬼。 “啊呸,别把我和这个青瓜蛋子相提并论,干活的不带家伙,死了也活该,坏我们这行的名声。”躺在地上的青年鬼不屑的看了眼大头,又自顾自的转过头去。 铜浆裹尸嗤笑了一声,没搭理他的话,转头看着大头笑了笑“嫩牙子,你想怎么死呀?” 大头是明白了,眼前这些鬼是把自己当成盗墓的了。牙子指的就是盗墓的诨名,各行各业的诨名数不胜数,小册子里也经常用不同的名号来称呼同一种行业手艺人,大头略知一二。 大头眼珠子转个不停,还没想清楚如何接嘴,便见眼前的铜浆裹尸举起长矛对着自己。“算了,莫想了,我给你来个痛快的,等会可要谢谢我啊。” 说时迟那时快,矛尖已至眼前,大头急中生智,不知如何冒了一句。“蠢货,住手,老子是来救你们的。” “啥?”矛尖停在大头脑门上不过两寸。 大头咳了一声,坐了起来,抹了一把脑门子上的汗,装作高深莫测的样子。“你可知道,你刚才要把我杀了,那可就是自寻死路。” 铜浆裹尸瞧着大头,饶有兴趣的蹲了下来。“小子,我知道你是怕死,但既然你把话说到这份上了,要是讲不清个道道……嘿嘿,那我可就让你当鬼也不那么舒坦。” 听着铜浆裹尸阴森森的笑声,大头心里只发憷。但现在一定要镇静,大头不笨,还有那么点小聪明。他刚才听见众鬼的对话,心里猜出了些大概。 鬼也是有七情六欲的,他们被困在这里出不去,肯定心中不甘。就算眼前这具铜浆裹尸也铁定不愿一直守在这里。 大头笑了笑,方才铜浆裹尸对他的称呼已经有了改变,可以明显的感到他还是有那么点期盼的。 “哈哈哈,你唬我也没用,因为你狗屁不知。我哩,根本就不是盗墓的,我是茅山正宗空手道人第三十九代弟子,法号天地无极度世无量真人,大名,刘莽是也。” 说到后来半句话,大头的语气不由自主的加重,一副世外高人的气势溢于言表。大头心里暗笑,自己这说大话的本事大小就是练出来的,想当年好歹也是村里的孩子王,没两把刷子怎么能镇得住别人? “哈哈哈”铜浆裹尸大笑。“枉费我还真的当你是有两把刷子,原来你就是个嘴上没毛的混小子呀,刘莽,我看你是个流氓胚子还差不多。” “算啦,废话少说,来陪我们吧。”铜浆裹尸又再次举起长矛对着大头刺了下来。 “慢”忽然,坐在地上老头模样的鬼站了起来,走过来一把握住长矛,对铜浆裹尸说:“大人,让我问他一句。” “你真的是空手道人的传人?”鬼老头脸色狠厉,像是大头要说错一句话,下一刻必死无疑。 “嗯,我自然认识。”大头也是针锋相对,拧着眉头。 其实大头的话真假参半,往自己脸上贴金的自然是假的,但这空手道人却是真是存在的。大头读完小册子,就发现这许汉生不是一般的傲,总有种天大地大老子最大的感觉。 但其中所提及的人物许汉生也有佩服的,空手道人便是其一。 册子里如是说:空手道人,茅山正宗捉鬼,风水,卦象大师。其捉鬼的手艺可谓一绝,从不借助外力,只凭一双手,便能有通天的本领。 明朝末年,国运渐微,外有强敌眈视,中原战乱四起。崇祯皇帝朱由检虽勤勉,但架不住长久以来的破败,官场内勾心斗角,争权夺利,都自以为不仅有天险相隔,还有百万精兵强将,哪能打得到这天都来。 谁又能料得到,半路杀出个李自成揭竿起义。 兵败如山倒,梦破如灯灭,李自成刚翻了明王朝的庙堂就死于非命。 满人顺势入关,如同狼入羊群一般,不过数载就建立了大清王朝,而在这夹缝岁月里,中原大地尸骨遍地,怨鬼无穷。 空手道人也就是趴着这无尽厉鬼起来的,空手道人刚出生就父母双亡,本名叫做王慕聪,含着母亲的血奶撑了数日。后被茅山旁派的一名杂役捡了回去。但王慕聪因为天赋异禀,很快就被茅山正宗接走, 在一次门派之争中,王慕聪连败数名强敌,甚是威风。对手之中有一位是师傅之子。王慕聪的师傅看不下去了,想要为儿子挽回点面子,但王慕聪也是心爱之徒。两下一定夺,师傅决定让王慕聪与其子比法器,只能是单纯的比法器使不得其他手段。然后师傅放出一只厉鬼用天王塔镇住。 其子手段不行,不过仗着父亲给的法器独特,威力无穷一上手就杀的鬼物魂飞魄散。 轮到了王慕聪,这次放出的是一只得了道行的千年伏尸鬼,师傅心中也怕王慕聪进了塔中生出意外,就没往塔门上贴符,但凡瞧见不对也好进去相救。 王慕聪年轻气盛,口中虽然谦虚,但心里那肯服输,提了一柄七星桃木剑就杀了进去。王慕聪却是好本事,不过十几回合就杀得千年伏尸鬼抱头乱窜。 但万万没想到,这千年伏尸鬼心计颇深,他自身道行并不在王慕聪之下,之前是佯装不敌,其实是在寻找机会,待得王慕聪一个疏忽,千年伏尸鬼就凶相毕露,局势立马急转直下。 师傅一看爱徒遇险,心里一惊,一个腾身就进了塔中,对于年轻的王慕聪千年伏尸鬼可以对付,但碰上修行深厚的师傅自然几招之下就被解决了。 人算不如天算,杀红了眼的王慕聪竟然中了千年伏尸鬼的迷惑,脑子一片混乱,只有的一股子杀意充斥着大脑。刚刚解决完千年伏尸鬼的师傅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王慕聪一剑从背后刺透心口。 王慕聪被赶下茅山,因为师傅也有过,免去以命偿命,但永不能再使茅山正宗的手段。心灰意冷的他游荡在人世间宛如行尸走肉一般。 一晚,王慕聪忽逢阴兵借道,就闪身让开。但下一刻,他突然瞧见暗月之下正有几十骑骑兵哈哈大笑着停在前面的路口牙子上。 趴在草丛里一看,天啦,这些畜生竟然架火烤着婴儿,还摆酒畅饮。 王慕聪红了眼,这群天杀的畜生,真是该死。但只身一人怎有敌的过几十个手握兵器的大汉? 索性什么规矩什么条令都忘了,师傅被自己误杀发誓不再用法器,那就凭这一双空手来调遣阴兵斩了这群畜生。 王慕聪两手捏人王决,脚下走着黄泉锁魂步,忽然间阴风阵阵,借道的阴兵像是受到了指引纷纷奔至王慕聪身前跪拜下来。 发现了王慕聪的兵卒一时间像是寻到了新的乐子,放下手中的婴儿提着刀枪跑到王慕聪身前。他们自然是看不见阴兵的存在。 大吼几声,见眼前的邋遢人竟不搭理自己,便乱刀砍去。突然狂风四起,众兵卒不知所以然,却见身边之人反倒像是中了邪一般乱砍乱刺,不一会便自相残杀尽了。 这一幕被几个藏在土包后的过路人瞧的一清二楚,名声渐渐传了出去,空手道人的称号也就响了起来。 王慕聪索性一想,这乱世之中本就人命如狗,恶人所做之事比厉鬼还要丧尽天良,自己还悔于过去干甚?不如用自己这一身本领将这乱世之中没了人性的畜生送进冥界,也算是替师傅光耀门楣了。 几十年的闯荡空手道人不仅斩厉鬼,还灭恶人,在行内名声宛如地府判官一样响亮。 许汉生也对其大许称赞,手艺人手底下活不仅要好,心里的道也得正。 但总归是那句话,再厉害的人物也经不起岁月轮转,再绝世的手艺也防不住时代更替。人心叵测坏了事算做一回,天道无常则是无法抗拒了。 到了民国时期,也就是许汉生那个年代,各行手艺都日渐式微,空手道人的本事早就成了神话,许汉生也能算作行内的翘楚了。 改革开放后,就连许汉生的手艺怕也成了神话。知晓的人有那么几个,可会的人听都没听说过。 “月落乌啼霜满天”鬼老头依旧是眼露狠色。 “日升虎啸幽冥涧” 咦?鬼老头脸上突显惊奇。“问渠那得清如许” 大头心里笑了,这老头不就是在跟自己对行话么?“黄泉原为人世间。” “你真的是茅山正派的人?”鬼老头脸上满是惊讶。 这第一句诗,鬼老头问的没什么奇特,但大头答得就有水平了。日指的是火,日升也就是火烧的旺的意思,此火指的是人体内的火,大头每次习惯性向后抹一把头发,为的就是让自己的头顶之火烧的更旺,这对于鬼物是一种震慑。 虎啸并不是指老虎叫,有一句俗语叫做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连上后面的幽冥涧。笼统的意思就是真正有道行的人是下得了幽冥涧去拿鬼的。 至于后面的一句话则是茅山正宗的口头禅算不得惊奇。 这些大头早在小册子里读过,权当是打油诗了,诸如此类的还有许多,大头也不可能拿出来显摆,单单这几句就把这鬼老头给震住了,还需要画蛇添足么? “嗯,现在相信我就是茅山正宗的人了?”大头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脸上全是傲气。“你们要是真的杀了我,哼哼,那可就再也别想出去了。” “哈哈哈”鬼老头上来搂住大头的肩膀,一脸的殷勤。“瞧你说的,我们兄弟几个,包括那两位大人,那个不想出去入轮回,怎么舍得杀你哩。” “得,别套近乎,你们几个是老牙子了,过的桥比我趟的道都多,心里各自都明白,何必再说些废话哩。” “好”鬼老头拍了拍大头的肩膀。“我就喜欢小兄弟的性格,直爽。那不知道小兄弟这次来这里到底是什么目的?我想肯定不可能真是为了救我们吧。” “我的目的嘛……”大头哈哈大笑,“无利不起早,我能拼了命进来,自然是想得点好处的。” 大头话音刚落,忽然觉得脖子一紧。 只见铜浆裹尸攥着大头的脖颈将大头提了起来。“说到底你还是牙子,敢来偷这里的宝贝你找死么?” 大头听着满是怒意的话,只觉得眼冒金星,马上就要被掐死了。 “大人哎,你别冲动呀,赶紧放手。”鬼老头哀求着铜浆裹尸。“你可不能掐死他,要不然我们真的再没希望投胎了。” 见铜浆裹尸依然不松手,鬼老头急红了眼,一下跳到铜浆裹尸的背上,双手也勒住铜浆裹尸的脖子。“你个瓜怂,怪不得被人活活用铜水灌死,你这就是条贱命。” 突然,铜浆裹尸怒了,将大头甩了出去,一把从背后把鬼老头提到前面来,口中满是怒意“你说甚?” “我说你就是贱命一条,活该被困在这,还要搭上我们几个。”鬼老头像是铁了心了,瞪着两眼直视铜浆裹尸丝毫不退让。 众鬼一看起了冲突立马围到铜浆裹尸跟前,而另一具铜浆裹尸把手中长矛一横对着众鬼,嘴里喝到:“你们几个是当鬼当的太安逸了么?” “哈哈哈”鬼老头忽然语气中带着绝望“真是天不容情呀,我梁知明做了什么?老天爷你要如此对我,变成鬼你也不放过我啊。” 大头浑身一惊,梁知明?这不是老赵讲的故事里的人物么? 没容大头细想,只听见梁知明像是哭诉道:“两位鬼大人,你们历经千年难道真的心甘情愿么?你们尝过妻儿老小的离别之痛么?你们想到过在世为人的滋味么?” 铜浆裹尸像是楞了一下,这些滋味他们肯定都有,都曾为人,何尝没有七情六欲哩? 梁知明又大喊道:“里面的那位主真的就让你们这么卖命么?活着还算罢了,到死了还不肯放手么?” “世上人命有贵贱,但也没人贱的如此心甘情愿呀。” 忽然,正在嚎啕大哭的梁知明感到脚底下一实,竟然被铜浆裹尸给放开了。 “你说的对,我俩也该放手了,护了主子一生,到死也该歇歇了。” 铜浆裹尸仰头拧着眉头像是在回忆着什么。 过了一会,铜浆裹尸猛然低下头,看着靠在青石砖墙上的大头问道:“你有什么法子救我们出去?” 大头其实已经想到了阵心所在的几种可能,而破解之法小册子里也提到过。但心底里依旧是有些好奇,便问道:“这里埋的是何人能先告诉我么?” 铜浆裹尸脸上肃然起敬,一字一句道:“此处所葬为我大唐辅国大将军” 第十五章:初窥内情 唐朝的墓?大头心里一惊。 这下有些麻烦了,并不是因为辅国大将军的名号,人死一把土,倒是唐朝距现在已过千年,这墓里留存下来的鬼得有多深的道行? 大头瞧着眼前的铜浆裹尸不由得浑身发冷,自己虽然读过小册子,但不过是一个门外汉,只能算作懂,谈不上会。大头心里估量了一下,怕是这两具铜浆裹尸的道行就连许汉生也对付不了吧。 大头出了口气,自己权当不知,反正也不是来对付他们的,已入阵眼,破了阵心就完事了。 “唉”忽然听见梁知明叹了口气。“当初就是里面这位主的名头害了我们呀,千不该万不该动这心思,眼下为时已晚,只求能逃出去轮回转世就好。” “哼,古来邪门歪道只能害了自己,你们死了也不亏” 听着铜浆裹尸的话,梁知明苦笑了一下。“两位爷说的是,没摸清两位爷的道行就冒失的下来,怎料本想着摆个北斗七星阵蒙混过去,哪知道阵还没摆完就被两位爷给捅死了。” 大头至今对梁知明的身份很是好奇,毕竟在老赵的故事里梁知明可是个主角,但却在这里见到了他的鬼魂,其中怕是另有一番缘故。 大头看着铜浆裹尸问道:“我虽然不太懂历史,但辅国大将军也应当是不小的官职吧?怎么会葬在此处?” “辅国大将军是堂堂正二品的官阶,你说大不大?”铜浆裹尸语气傲然:“怎奈大人心系天下,唉……” 铜浆裹尸娓娓道来,大头这才知道里面躺着的这位将军名叫李元基。 贞观八年,松赞干布遣使入长安望与大唐和亲。但此时正值鼎盛的大唐怎会瞧得起这个叫做吐蕃的国家? 唐太宗断然拒绝后,松赞干布恼羞成怒,先是出兵打了受大唐庇护的吐谷浑,大唐因鞭长莫及,无力管辖,只好装作不知。 但松赞干布不解气呀,真当视我为无物么?召集兵马挥师攻入大唐本土,扬言大唐若不答应和亲就来长安把公主掳走。 唐太宗怎么会忍,把征伐突厥和铁勒的部队拉了回来,与松赞干布大干了一场。 结果万万没想到,大唐竟然败了,这下剧情转折,像是给大唐从头到脚泼了一盆冷水。其实松赞干布心里也明白若是真进了中原,正值鼎盛的大唐自己铁定打不过,依据熟悉的地势与及时的后勤补给自己倒也不会让大唐安生。 再次派出使者去长安谈和亲,这一次唐太宗心里很明白,自己虽身强力壮但架不住这群狼一口一口的撕咬,周边各个藩属国真要打过去打过来那什么时候是个头? 唐太宗憋了一口气,好,那就和亲吧,选了自己的嫡女文成公主作为和亲的对象。毕竟是吃了败仗也有被迫的意思,但不能背负这样的名声。 文武百官便极力的淡化这次和亲的源头,便昭告天下是圣山之恩,福泽藩属小国了。 和亲团队声势浩大,不仅有文臣做引,还有武将相随。后来嫁到吐蕃后文成公主备受爱戴,为吐蕃与大唐建立起强大外交,无意之间竟为大唐寻到一个安抚强敌的方式,敌不如友,和亲政策便算是大唐用来化敌为友的方式之一了。 但文成公主本就命运多舛,嫁去吐蕃虽受爱戴但却守寡三十余载,这些不多谈了。 亲使团中就有这位辅国大将军李元基,李元基的跟随其实是唐太宗使的一个心眼,虽然松赞干布如愿以偿,但库库诺尔(古代青海省的蒙语称谓)却暗潮涌动。等待松赞干布与文成公主完婚后,李元基便借兵西下,镇压了各个别有心思的势力。 但没想到在此处却遭人暗算,客死他乡。死时留下遗志,要将尸首埋于此地,在故乡修一座衣冠冢足以。他要永久的守着这个地方。 大头听完里面躺着的这位将军的生平,虽寥寥几句,也不由得肃然起敬。国的大道理他懵懵懂懂,但从小喊起来的口号却是深深印在了他的脑子里。 七十年代出生的他,心依然赤红,就像每次看到守山的老兵那站的像枪杆子一样的身姿,他总是想自己要是能穿上这身军装得有多自豪。 不过眼下不是幻想的时候,破这个阵法才是关键,鬼也是人化,想必里面的那位将军应该不会难为自己吧? “小兄弟,你有什么法子?要不给我说说。”梁知明好奇的看着大头。 “嗯……”大头琢磨了一下“你们得先把我带到主墓室去,我想阵心应该就在那里。” 鬼老头有些踌躇。 “怎么了?” “其实吧”鬼老头脸上突然面露尴尬“我们还没进过主墓室。” “啥?”大头两眼圆瞪。“你不是在说笑吧?你们都死了这么久了难道连主墓室都没进去过?” “嘿嘿,小兄弟莫急,你听我给我说。当初我也是听的消息,知道这里有大墓,刚好我那亲家是拿枪杆子的,手底下钱财吃紧,我才动了这里的心思。” “等我来到这里,一眼就瞧出不寻常,这里原本是一处荒漠,却偏偏有一口井,你说怪不怪?我手底下也有懂行的,瞅了半天对我说这里是一个大局,叫做九转生死局,而阵眼就是那口井,而后又给我指出围着这口井有八条沟壑蔓延出去,此地下面必定镇压着绝世厉鬼。我那管得了什么绝世厉鬼,就只想把地下的宝贝挖出来。但当时此处有多股势力盘踞,闹出什么动静就麻烦了,所以就在上面沿着沟壑修筑了房屋,依据势头再布了一个北斗七星阵。” 鬼老头的语气忽然透出一股悲情“哪知道这地下竟然如此险恶,刚挖了墓道,就折在这里了。” 大头虽然震惊小村真实的背景,但也觉得理所应当,许汉生说手艺人的手底下硬就不会有失误,但世间的事哪能算得准?福兮祸所依,一步走错在也就再没后悔的机会了。 突然大头像是想起了什么。“梁老,你们盗墓的我不懂,但不会自绝后路吧?” 梁知明像是没明白大头话里的意思。 大头连忙解释道:“我进来也是下的井,走的你们挖的墓道,但是却被夯土封住了,你们这行里有这个规矩么?” “啥?”梁知明像是大吃一惊,脸上难以置信,愣了一会,一拍脑门。“哎呀,我们一直被两位大人押在这里就没出过这石室,原来是有狗日的想算计老子呀。” 大头自然不知道其中的隐情,但听这话也猜出一点,这被封住的墓道想必是他们自己人干的。 “大人”大头也不去乱想,对着铜浆裹尸问道“现在你带我去主墓室吧,好把这阵早点破了。” 哪知道铜浆裹尸也说自己没有进去过,这间石室他们一直守着,不曾踏出半步,被推开的石门也是当初梁知明们所干,后来被他俩拦了下来。 眼下大头算是明白了,这几只鬼没有一个进过主墓室的,剩下的路看来还得自己去趟。 “不过我倒是知道这墓室的结构”铜浆裹尸说道:“咱们眼下是在耳室,这座墓具体倒不复杂,共有两间耳室,一处殉葬坑,一间椁室。从这扇石门过去就是甬道进去应该就是殉葬坑了。” 废话不多,大头连忙去推石门,半米宽的缝隙已经被掉下来的石渣子堵住了,但石门奇重大头使出了吃奶的劲也不动分毫。 “大人,搭把手吧,你拦了我们这么久,现在想通了也就别犹豫了。”梁知明对铜浆裹尸说道。 众鬼与大头的合力之下,只听石门轰隆隆的巨响,缓缓打开了。 刚打开石门,眼前的景象让大头浑身一震,甬道内站着数十个铜浆裹尸,靠在墙的两侧一直排到最末端的拐角处。 数十个铜浆裹尸齐刷刷的转过头来盯着大头几人,忽然一声威严的声音从甬道深处传来。 “尔等何人?敢来扰我!” 第十六章:破阵 不由分说,大头与众鬼就被捉了进去,就连两具铜浆裹尸也被长矛顶住。 绕过拐角,入眼处是一个上百米长宽的空间。 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墓室?大头内心一阵迷糊。墓坑中林立着数百身披胄甲手持大刀长矛的鬼魂,此刻都瞪着双眼瞧着大头。 大头完全懵了,这阵仗才是阴兵呀,这地方才是鬼窟呀。 没容的大头细想,便被推到了中间一处宽广的地方。 “跪下”为首的一名身披白虎伏山袍的侍卫对大头与众鬼怒吼道。 梁知明早被吓破了胆一个跟头就跪趴在了地上。身边的众鬼也是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大,大人……”铜浆裹尸不敢抬头,跪伏在地上的身子有些颤抖。“我,我是您的帐前侍卫周宏。” 大头此时才知道这铜浆裹尸的名字。 “周宏”一股子威严传来。“你是外面的守卫,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小人是……”周宏不知道如何去解释,他心里担忧若是道出真意惹得这位大人怪罪。虽已隔千年,但思想却从未改变过,已生了根。 “我是来救你们的。”大头昂起脑袋,看着眼前这位高坐在石椅上的男鬼,已经猜出点大概。 男鬼中年模样,脸型刀削斧劈般,眉宇间凌气逼人,穿的虎头铠甲。 “救我们?”男鬼笑了笑。“我倒要听听你救我什么?” “我救你轮回转世,投胎做人。”大头拍掉摁在自己肩上的鬼手。“你与兵将已困在这里千年之久,无论你当初是什么初衷,但现在也该放手了吧?” 这男鬼正是李元基,听见大头的话李元基倒没有多么惊讶,只是稍微皱了皱眉头。 “你怎知我就想投胎做人了?” 对呀!大头一惊,自己一直先入为主,认为人死之后就应该放弃执念转世投胎,但鬼物本就是执念,这墓本就是李元基所造它既是主人那还有什么救不救的说法? 李元基看着紧张的大头有些深意的笑了笑。“你是术士吧?” “嗯”大头咽了口口水,看着迎面走来的李元基心里颤抖不已,虽然不懂什么叫做气势的大头,在这一刻完全被震慑住了。 “唉……”李元基眉头紧锁,然后长出一口气。“罢了!我是不能走,但我的兵将跟随我千年也该重生为人了。” 语出惊鬼!数十铜浆裹尸与数百战士齐刷刷的跪了下来。“大人,吾等愿誓死追随大人,纵然为鬼也不背叛。” “哈哈”李元基笑了笑“什么叫做为鬼也不背叛?都成了鬼了哪还有这么多规矩。” 然后李元基瞧着大头缓缓说道:“你一定好奇我这帮弟兄为什么与我共埋这地下吧?” 大头突然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对呀,他是将军手下的兵卒死了还算罢了,但活着的人被灌成铜浆裹尸还这么衷心,没这么傻的吧? 李元基看出了大头的疑惑,语气骄傲中带着悲情:“我这帮兄弟都是铁骨铮铮的男人!” 此话一出,众鬼将纷纷抬头看向李元基眼中激动不已。 “当初我向松赞子借兵,借来三万铁骑,与我自带两万亲兵来到库库诺尔与反贼血战,后来我军大胜,但万万没想到我们竟然中了贼人的计,刚走到这里就遭遇了埋伏。不知这些反贼用的什么诡计,一时间每个兵卒都勇猛异常,像是寻死一样迎着刀刃也要拼命。我军将士也不逊色,但战到最后竟渐渐发生了诡异之事。只见本已经被我军将士斩落马下的敌兵在地上竟然又爬了起来。” 李元基讲到这脸上露出痛苦之色。“也怪我军大胜之后失了戒骄戒躁之心,犯了兵家大忌,把队伍分成两队让大部队先行返回京师告捷,而我则带领眼前这些属下准备去松赞子哪里炫耀,唉!悔不及当初!” “大人,怨不得你,是属下无能没有护好大人周全。”大头身边的侍卫自怨道。 李元基挥了挥手。“后来全军将士见到这已死之人又爬起来作战,顿时乱了阵脚,不过我军将士都是久经沙场的汉子,怎会怕这些邪门歪道。我下马提刀冲进这群死士中,就算是幽冥厉鬼我也要斩他成肉泥,眼看我军士气已经翻了过来,但没想到,我这时却遭到了弟兄的暗算。” 看着李元基苦笑,大头心里明白眼前这些将士应当中了当时术士的道,这种术法大头小册子里见过,其实就是借尸还魂之法,但此法并不等同于平常的借尸还魂,而是主动的将身体贡献出去。 此法只对活人有用,活人先服下特制毒药,再用锁魂绳将自己全身裹住,然后用定魂针钉在头骨之中。被施此法的人肯定会死,但因毒药发作之时不同死的时辰也不同。配置毒药其中的一味材料是用死人之心晒干后配以幽冥草研磨,待活人死后,此味药材会将散去的魂魄引入体内,被封印于体内的魂魄也能再次掌控躯体,不过此时已不是常人的魂体合一,而是寄存状态。 这种术法其实最早本不是用在人身上,而是用在畜生身上,造此术法的术士先前是一个卖山货的人,但他在山上种植的药草老是会被野物吃掉,他就用此法将野猪与熊之类的猛兽拴在自己药草甸子前,再用秘法控制,阻止其他野物来袭。此法最好的地方就是纵然尸身腐烂只剩下一具白骨但魂魄仍在其中,只有拔掉定魂针方可脱离。 只听李元基继续说道:“暗算我的那位兄弟,我至今都不恨他,他原是我的帐前侍卫,但在大战中已经战死。而他又活了过来杀我,只能怪我当时粗心大意,若是早点发现,也就有准备了。” “我将死之时给探兵传令将我的墓建在此处,将敌人尸身镇压在我的墓下,我死去的弟兄也与我一同葬在这里。不过……”李元基看了看数十铜浆裹尸眼露愧色:“没有想到这些活下来的弟兄也与我一同葬在这里。” “大人”铜浆裹尸齐刷刷的吼道:“吾等自愿与大人一同镇守此地。”就连先前打算与大头一起走的两具铜浆裹尸也是满脸忠诚。 大头是无法理解这些人的想法,毕竟是现代人,死人罢了,但活人受到铜浆浇铸之痛怎么能忍的下来?大头只能苦笑一声,这不知算不算的愚忠。 “好啦,小兄弟眼下你都明白啦,我答应你让你破开此阵,放我弟兄们出去吧。” “大人……”众鬼将语气透出不愿。 “够了”李元基怒吼一声。“我的话你们也敢不听?” 鬼将都面面相觑,不敢多嘴。 “小兄弟,你随我来。”李元基将大头领到一间墓室,墓室并不是很大,中间放着一具石棺,四周并无金银珠宝,全是刀枪剑戟。 这应当就是主墓室了。 李元基两手握住棺盖用力一提,只见棺中躺着一具白骨,想必就是他的尸身了。 李元基瞧也没瞧,一甩手将白骨扔在地上。然后指着其中对大头说:“阵心就是这里了,先前我也想让弟兄们出去,试过多次却没有丝毫办法” 大头嘴张得老大,太生猛了吧? 李元基瞧着大头的表情哈哈大笑。“人死如灯灭,躯体不过一副皮囊罢了,何必大惊小怪。” 大头努了努嘴,探出身子瞧进棺中。只见石棺底部有一个四四方方的铜镜,铜镜中有一枚圆圆的珠子。 忽然,大头像是瞧见了什么,凑近细细一看,珠子中竟然有无数身影,有些正坐在地上,有些来来回回的踱着步。 “这,这……” “怎么了?”李元基看着脸色苍白的大头连忙问道。 “这阵下有鬼!”大头心中恍然大悟,原来这阵不仅是用来困李元基的,而是用来困这阵下之鬼的。 “有鬼?”李元基刀眉一横,口中怒道:“难不成是那群反贼?” 大头点了点脑袋,“应该是吧,当时遵从你的遗愿将他们的尸骨埋在你的墓下,而这阵本就是为了困住他们的。” 大头心里愁苦,这下麻烦了,破了这阵心李元基们能出去,底下的鬼也能出去,说不好就会出什么意外。 再瞧向李元基脸上变幻了数种表情。 最后目中露出精光,大吼一身:“众将听令!” 轰一声巨响,所有的鬼将齐刷刷的单膝跪地,从墓室口一直排到殉葬坑中。 “传我号令,做御敌准备,咱们一定要将这群鞑子斩个魂飞魄散。” 将士们楞了一下,瞬间像是明白了什么,脸上腾出杀气。 顿时吼声震天“吾等受令!” 大头被迫打开了阵法,此阵并无难点,只要用活人的处子之血滴在铜镜之上,然后击碎铜镜就可以了。 刹那间,围着棺椁一道道裂痕四下蔓延开来,大头连忙挤开将士向外跑去,瞧着站在墙角发抖的梁知明,大头大喊一声,快跑。 再回头一看,只见身后棺椁已经不见,变成了一个深洞,洞口还在不停的扩大。 洞下传上来阵阵怒吼声,只见李元基手提一柄寒蛇斩日刀一个猛子就跳了下去,身后数百鬼将与数十铜浆裹尸也相继跳下。 喊杀声宛如雷鸣不绝于耳。 第十七章:女尸 梁知明几鬼听见大头的呼喊反应了过来,立马向着甬道冲去。 大阵已破,再也就困不住他们了。不过想要轮回转世还必须得出去,墓室本就是独成一方的地界,在这里无法散去执念。 洞口越来越大,大墓里的承重墙也出现了裂缝眼看就要撑不住了。 大头后来居上与梁知明几鬼一同往甬道外挤着。刚到先前进入的第一个耳室,一声巨响,身后的石门轰然倒塌。大头连忙一个闪身,险些被掉下了的青石砖块砸中脑袋。 抬头一瞧,室顶的青石砖已然凸起一个大包,夯土块从砖缝中掉落下来。 妈蛋,这下完了,要被塌死在这里了。大头心中一紧,一个箭步就冲了出去。 甬道内砖块也是不停掉落,沙土从头顶流了下来。本来梁知明几鬼是幽冥之物,可穿梭在寻常墙壁之中,但这大阵的制造者竟然往夯土与青石砖中浸了黑狗血,这要是砸下来,像梁知明这种普通的鬼物根本受不了,定会被砸个魂飞魄散。 一过拐角大头就盯着进来的盗洞,这可是自己唯一逃出去的路子了。一块丈长的青石板擦着大头的肩头落下,尘土四起,大头惊的浑身冷汗,转过脑袋一瞧,右肩上一搭子皮肉被青石板子硬生生给刮了下去。 但这时哪能迟疑?大头一咬牙,靠着墙面窜了出去。大眼一瞧,妈蛋,这墓道竟然被掉下来的夯土给封住了。大头用脚使劲一蹬,但这夯土却只陷下去一个脚印,看来是给堵死了。 梁知明也瞧见墓道被封,但不犹豫立马向前跑去,大头看着梁知明从身边跑过,立马想到这家伙是盗墓贼呀,肯定对这墓室的结构清楚的很,跟这梁知明也跑了过去。 大头和梁知明在前,身后跟着几个与梁知明同行的牙子鬼。忽然一声惨叫,大头也不回头心里知道肯定是有鬼已经被这乱石砸中了。 叫声像是一剂强心针,大头和梁知明拼了命的往前跑,这赶的不是时间,赶的是命。 就在大头与几鬼向前跑的时候,突然响起带着风的嗖嗖声,大头本能反应的一缩身子,下一刻只觉得脖颈一凉,伸手一摸鲜红的血染了一手。 这大墓里的机关竟然时隔千年也没有损坏,大头无意之间踩中了暗门,引的短箭从两面墙上齐刷刷的射出。 但这箭只是为了防盗墓贼的,对大头有用对鬼物可没用,梁知明与几个牙子鬼瞬间就超过了大头。 说时迟那时快,大头脑中急转,使出了吃奶的劲搬起两面半米来宽两米来长的青石板子放倒在地上,然后使劲推了出去堵在箭洞上。幸好这机关道不是很长,青石板子刚好堵全,大头趴在地上手脚并用爬了过去。 刚爬过去,一声巨响震的大头脑袋发蒙,一块巨大的夯土梁子擦着大头脚尖破砖而出重重的落在了地上,刚刚从大头身边赶过去的几个牙子鬼无一幸免,被夯土梁子砸中后叫声都未发出,便化作一缕青烟,魂飞魄散了,梁知明也被这声音吓了一跳,转过身看见这一幕张了张嘴,然后一跺脚就向前跑去,眨眼就消失在了拐角。 眼见破开的青石砖洞里石块不停掉落,大头心一横,生死由命富贵在天,拼吧!退了半步,双手一抱头,一个腾跃就跳了出去。 耳边隆隆声不绝,落在地上的大头像是脱了力一般,看了眼已被夯土封住的甬道,心里念了句菩萨保佑。可菩萨护得了一时不可能护得了一世,头顶的青石砖摇摇欲坠,不停洒下尘土。 大头转过拐角,忽然瞧见眼前有一处石室与之前的耳室一模一样,正对甬道的有一扇石门此时像是承重墙一样顶着上方的夯土,但石门上已经崩开裂缝。 梁知明去哪了?大头四下一瞧,竟然不见了梁知明的鬼影。那还来得及思考,眼见石室墙角处有一个半米多宽的洞,一缩身就钻了进去。 进了洞内向前爬了几步,周围的夯土像是稳定了下来。大头这时稍微留了点意,这是一处盗洞呀。虽然洞内的土层已经起了土锈,但是模模糊糊还是能看见洞壁上有着一些用铲子挖过的痕迹。并且这种铲子很特殊,并不是农家用的大铲,而是一种体型较小的尖锐的三角型铲。 后来大头知道了这种铲子的名字,叫做刨地快,真是叫做刨地快,大头当时知晓后还不由自主的笑了出来,这名字太贴切了。不过这玩意确实好用,铲把子是可伸缩的,精铁制成,外圆中空。铲把尾部是圆锥状,有一个小孔,尖端磨的锋利可以当做武器使用,最大的用处是倘若在挖盗洞时前方发生坍塌或者什么意外可以当做哨子吹响。 因为盗墓的有规矩,进了墓道不能回头,只能往前,要想出来也只能倒着退出来(其中渊源以后细讲),所以盗墓贼不可能遇到情况时转身往出来爬,而倒着走就行动不方便了很多。 规矩是一方面,从现实考虑墓道里作业时一般只有一个人在里面掘土,人的声音太低,传不出去。恰好这铲把吹响的哨子声高亢,配上约好的节奏里面的事情也就明了了。 而这铲柄用处更大,只有巴掌大小,三角状。两侧上的有滚珠,使用时可以折起来像一个中空的三角体。这对于盗墓贼用处大的紧了,挖墓道时倘若挖错了方向,把铲柄一合,连着铲把子戳出去,就像一个小型的洛阳铲一般,依据带出的土色就可以临时做出判别。 越往深处爬便没了鬼火的光亮,里面漆黑一片,大头只能伸手去摸,洞内的空间忽大忽小,大头有时得挤着土层才能穿过。大头心里估摸了一下,这洞不像是预谋挖出来的,反倒像是情急之下挖出来的。 过了有十几分钟,忽然一缕光线透了进来,洞内的空间也变的大了。大头勉勉强强能弯着腰蹲下了。 只见前方已经不再是夯土层了,而变成了火山岩层。大头贴在两片岩石缝中挪着步子向光亮处走去。渐渐一处石窟映入大头的眼帘。 忽然他瞧见了梁知明的身影,只见梁知明呆呆的站在一具白骨前,白骨靠在石壁上。而在石窟正中还有一个石台子,石台子上盘坐着一具女尸,这具女尸身上披着金丝长袍,金丝上串着上百枚深绿的玉环。大头认不到这是什么玉,料想价值应该不菲,光这一身金丝就可值不少钱。 最令大头称奇的是这具尸体,倘若不是闭着眼与身穿古代的服饰,大头还真以为是个活人,因为这具尸体保存的完整情况与常人无异。柳眉杏眼,除却苍白的肤色,活生生的一个美人模样。 但这梁知明却不去对这尸身感兴趣,反倒蹲下身子拾起了白骨旁的一块玉坠,眼中竟流下了泪水。 “梁老”大头钻出缝隙,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刚才跑的急肩头受的伤没有注意,但眼下剧痛袭来,让大头感到一阵的头晕目眩。 梁知明没有理会大头,忽然痛哭起来。 “梁老怎么了?”大头上去拍了拍梁知明的肩膀。 可下面的一句话却让大头面露惊诧,只听梁知明扑通一下坐在地上,紧紧抱住白骨,口中哭喊道:“我的儿呀!你为何要这样,我该知你对我的恨呀!” 看着嚎啕大哭的梁知明,大头一时间也猜不出个原因,突然,他浑身像是触电一样打了个冷颤。 使劲揉了揉眼睛,大头再次看向石台子上的那具女尸,依然是面容安详的端坐在哪里。但就在上一刻,大头好像瞧见这女尸的眼皮竟然微微颤动了。 第十八章:突变 忽然,大头好像瞧见这女尸环抱的两手中像是放着什么东西。 大头重重出了口气,全当刚才是自己花了眼。便伸出手想去掰开女尸的手腕,刚一触碰,大头便吓的向后一跳,梁知明也听见了大头的动作,转过身来。 就在刚才,大头的手碰到女尸的手腕时竟然有一丝暖意传来。妈蛋!这是个活人?不是死尸? 大头垫着步子,将手指探到女尸的鼻下,没有呼吸呀,这确实是一具死尸无异。这一下大头懵了,难不成这女的会武侠小说里的龟息大法?但也不可能把自己憋在这里修行呀。 大头心里惴惴不安,刚才因为自己的触碰,女尸的手已经露出一点空隙,一棵长着七片叶子的小树苗露了出来。 小树苗颜色纯黑,大头从未见过,树尖三片叶子环抱,其中结出一枚淡绿色的果子,显得格外显眼。 好奇心的趋势,大头凑近了脑袋细细的观查看。只见大头瞧着瞧着忽然瞪大了眼睛,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这难道是阴阳果? 小册子里记录过这种果子,但没有详细的写,就连许汉生也只是听说。 阴阳果结于黄泉树上,而小册子里说黄泉树生于阴曹地府的幽冥涧畔,人世间只有连通着阴间的极阴之地才能偶然长出来。混冥界的手艺人通常视这种树为大凶之兆,因为此树但凡诞生必须以无数生灵的尸体来滋养才行。 不过在宋朝时,有一位州府本阳寿已尽,临终之时他嘱咐自己的子嗣将自己的尸身埋于宋夏之战时的主战场金明寨(今陕西西安境内)。过了数十年竟然奇迹般的活了过来回到了家里,此时他的儿子已近暮年,见到父亲回来当然是吓了一跳,但无论从言谈举止还是容貌都像是几十年前死去的父亲。 日子久了,老父重生的消息便传了开来,还有另一条消息也同时传了出来,重生的老父是食了阴阳果才重回人世的。 谣言对于世人来说只是茶饭过后的谈资,但落在许汉生这类人耳朵里就不一样了。无数的行内人去查探传言究竟属实,其中就有那么一位真的查出了点门道。传闻此人为了查探散去寿元下了阴间,竟然真的发现了黄泉树的来源,而后又以通天的手段逃回人世间。 大头整理了一下脑子里的讯息,倘若眼前这棵树真的是黄泉树,树上结的果子真的是阴阳果那么死去之人服下这个果子就有可能奇迹般的重生。 大头瞧着端坐的女尸眼里露出吃惊,埋在此地真是好手段,即得了尸气的滋养还有大阵的封锁。 忽然大头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绕着石台细细的查看,果然在石台背面有一行微不可见的小字落入了大头的眼中:吾呈皇恩为辅国大将军建此大墓,困贼子国运。但吾爱女自幼体弱多病,求得灵丹妙药勉强度日,时至今日怕是寿元已近。吾苦研数十载,终得黄泉树种植之法,望上苍保佑唤吾爱女他日重回人世。 此行小字并没有留名,但大头这下心里是确定了,眼前这具女尸就是大阵建造者埋下的伏笔。倒也算是人之常情,为了自己的女儿费经心思。不过此树究竟有用无用先不说,此阵困住国运算什么说法?不就是一座九转生死局吗?也没瞧出别的不同呀。 “小兄弟,怎么了?”梁知明抹去了老脸上的泪水,瞧着女尸手里的小树。 或许是因为同为幽冥之物,梁知明的眼中露出精芒像是被小树给吸引了。 大头瞧着梁知明的表情,咳嗽了一声说:“梁老,能先问你个问题么?” 梁知明回过神来,看着大头点了点头。 “冒昧的问一句,躺在地下的这具白骨是您的儿子?” 触及伤心之事,梁知明又耷拉起脑袋。“是我的儿子。” 梁知明看着手中捡起的玉佩,口中喃喃道:“这是我父亲当年盗了齐王墓取出的玉符,叫做虎王符,天下只此一枚。本来想保我儿平安却没想到落得个如此下场,怪我,怪我啊。” 大头听着梁知明颠三倒四的话一阵迷糊,正想问梁知明什么意思,只见梁知明挥了挥手继续说道:“我已为鬼,不久将要轮回为人,这些事也算不得什么隐秘了。” “我家族世传盗墓,从明初开始就在道上有一号了。我是家族长子,父亲与爷爷在一次下墓时碰到了圆,圆你应该懂得。十来个弟兄就父亲逃了出来,爷爷也折在了底下。但父亲逃出时被圆吹了人火,不过几日就得了失心疯死了。这家里的生计便落在了我的手上,我虽然在盗墓这行没多深的功夫,但是人情世故我却玩的转,渐渐我就做起了买卖明(冥)货的生意,至于下墓的事就交给别人打理了。” “年轻时家里还算过得去,但到了后来到处打仗,盛世古董乱世黄金,我这生意自然就没落了。但也不至于说是绝了路子,小玩意没人要,大来头的还是有人收的。” “当时我已年过半百就想找个大墓下了,挖几件宝贝出手。等扛过这阵子再出山。恰好我这儿子竟然意外与当地一军阀的女儿结了亲,我与那军阀自然而然也就成了亲家。他知晓我是盗墓的,便告诉了我这里有一处大墓愿意帮我为里面的宝贝找到买家,收成二八分。我一听就来了,来了之后我们明眼人一瞧自然就发现了这座大墓,刚一探路这座大墓就让我心惊,搞不好埋得就是皇亲国戚。” “我当时犯了糊涂,联系了我的老主顾,老主顾听说此事给我打包票,说货只要出的来就翻两倍价钱全包了,我脑子一抽就与我这老主顾谈妥了,但我那儿媳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这个消息,要回家告诉他父亲,你要知道他父亲可是握枪杆子的呀!要是知道了我全家不都得玩完?情急之下我就失手把儿媳给推下了井。” 梁知明说到此处满脸的苦痛,缓了口气又继续道:“我悔呀,我恨我自己贪财,手艺人讲的不就是个信字么?失了信就是要开始走背字了,可一切已经没有了办法,我儿子知道儿媳被我杀死后哭了三天三夜。他是个读书人对我们这行本来就深恶痛绝,一直说我们这是挖了革命的根基,这下更是与我断了父子之情,我见他因为一个女人竟然和我闹这么大的别扭,也来了脾气,一气之下就把他赶了出去,当时他抱着三岁的孙女就出了家门,临走时还对我说一定要让我后悔。” 梁知明说着说着又嚎啕大哭了起来:“我没想到呀,老天爷,你要这么收拾我,儿呀,我要知道你要这般让我后悔我肯定不会让你离开家门,怪我怪我呀。” 大头看着梁知明狠抽自己耳光,心里苦笑了几声。白发人送黑发人可怜,但阴间相遇又会是一种什么样的痛。 大头知道圆指的是什么,圆就是盗墓的对僵尸其中一种种类的称呼,此种僵尸是女尸,死时怀的有身孕,因肚子鼓起就直接取了这个形象的名字。圆一般含有天大的怨气,捉鬼的叫此种僵尸为子母尸,但收拾僵尸是茅山与赶尸的活,每行都有规矩,最忌讳呛行抢生意。所以小册子里也就没怎么提。 梁知明话中的一部分大头之前已经听过了,剩下的除了同情也就没得别的可说的了。 “梁老,您别伤心了。”大头拍了拍梁知明的肩膀,“人死如灯灭,前世之事就像梦幻过去了就过去了吧。” 梁知明缓了一会,站起身子对大头感叹道:“你还年轻不懂为人父的心。不过,你方才看的那棵小树是什么玩意?” 大头对梁知明细细的讲了一番,梁知明越听越是惊奇,到后来猛然的一拍脑门。“我就说我这儿子为何下这墓,原来是为了这玩意。” 大头说我也估计差不多,你家公子想要救回他老婆所以以身犯险,可就不知你家公子是哪里得来的消息知道墓里有这东西的。 梁知明皱着眉头像是思索了一会,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两眼冒出精光盯着黄泉树,一字一句道:“小兄弟,你说这树上的果子吃了可以再为人世?” 大头一看梁知明心里暗道糟了连忙说:“骗人的话,那都只是谣言,怎么能相信。” 但像是中了邪的梁知明又转过头来盯着大头,“谣言也有真的呀,不试试怎么可以?” 大头叹了口气找不到反驳的理由,但是心里总是隐隐约约有种不安,对梁志明说:“好吧,你想试就试吧,不过你尸身都没了只剩下魂魄吃了也没用。” “我要救我儿子,我要让我儿子重生为人,补偿我的过错。” 大头努了努嘴,看着女尸的背影,心中说道这可怪不得我了,你藏在这里千年,没想到被别人截去了果实,无论真假这也是命吧。 只见梁知明颤抖着双手缓缓的伸向女尸,突然,梁知明像是定在了那里,再不挪动丝毫。大头瞧着梁知明的动作笑了笑,难不成兴奋过度了? 但越瞧越有问题,梁知明像是遇到了极度惊恐之事,身子微微颤动着,脸上的汗珠一颗颗滚下。 忽然,大头瞧见梁知明的双眼中竟然开始飘出一丝丝青烟,这是魂飞魄散的征兆呀!大头再也忍不住了,连忙绕到石台前去。 “梁老,你怎么了?”大头拍了拍梁知明,但梁知明并不答话,脑门上的汗珠越来越多,表情狰狞像是极力抗拒着什么。 只见梁知明艰难的颤动着嘴唇:“玉,玉,韩,韩……” 叮的一声,梁知明手中的玉佩掉在了地上,大头连忙趴下身子去捡。再一抬头,梁知明的魂魄已然消失不见了! 突然,一声惊雷在大头脑海中响起,他正好脸贴脸的对着女尸,而这女尸竟然睁开了眼睛! 女尸的眼珠子像是一个漩涡一样,深深的吸着大头,大头清楚的感到自己的意识仿佛从身子中逐渐的剥离出去。 就在万分惊恐中,叽的一声尖叫在大头耳边响起,大头像是脱了力一般向后倒去,就在昏迷的前一瞬间,大头模模糊糊看见空中一团尺长的黑影像是炮弹一样发出叽叽的尖叫声向着女尸撞了过去。 第十九章:鬼宅 清晨,太阳还没翻过山头,就映的天边一片的血红。青海的天空是最干净了,云彩拉的像一层薄薄的丝绸漂浮在天上,风一吹云彩瞬间变得淡淡的继而消散。 地上也起了风,黄沙漫天,退了绿的草皮宛如无边无际的沙海卷起滚滚黄烟。 大头躺在地上,干瘪的嘴唇抿了抿。我在哪?大头颤动了几下眼皮,视线渐渐清晰了起来。 大头艰难的撑起身子,茫然的环顾了一下四周。忽然脸上露出惊奇,我,我回来了? 像是吃了回魂丸,大头一瞬间就从之前的疲惫变得精气十足。眼下自己正在之前搭火烤肉的小土包上,没了夜色的掩护,村子一清二楚的落入大头的眼中。 大阵已破,村子中渐渐有了行人来往,虽然不多,但还是让大头的心里有了一丝安稳。 我怎么出来的?大头心生疑问,之前的事历历在目,那个女尸的眼神至今让大头心颤,就像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一样吸引着自己的灵魂,但无论再怎么想也没的结果,毕竟随着那座大墓的塌陷这一切谜题只能压在心底。 对!大头突然记起了那团黑影,自己能逃出来八成是因为那团黑影,黑影救了自己两次,也算是对自己有莫大的恩情,倘若再次遇见一定要好生报答。 大头拍了拍脑袋,现在最要紧的是找到张莹莹何正几人,不再多想大头连忙朝着村子走去,伸手摸了摸腰间,军工铲早都不知道丢到什么地方去了,不过眼下朗朗晴空村子里也有了活人,还怕个甚? 突然大头感到裤子里贴着屁股有一个椭圆形的硬块,把手伸进裤子一掏,深绿色的一枚玉佩落在大头的手上。这时瞧的清清楚楚,这枚玉佩正反两面有两只虎形图案对称而刻。虽然玉佩上浮了一层淡黑色的土沁,但透着日光玉里像是流转着翠绿,晶莹无比。 大头将手中的玉放进裤兜中拍了拍,心里想着一定要保管好,毕竟这是梁老留在人世间最后的物件了。 大头刚进村子就听见耳边传来议论声,只听过往的村民说这村子里的死井是怎么回事?老往出冒着浑水,而且浑水都已经漫过井口流到村子里来了。 大头自然知道缘故,他更是明白眼前行色匆匆的村民是什么来头,这些除过外来的剩下大都是梁知明那一伙的后人,不过瞧这样子估计大都不知道他们的祖辈是干什么营生的,而他们住的这所村子底下究竟藏着什么他们也应该被蒙在鼓里。 毕竟革命的狂风太烈了,吹走了一个时代。留下来的摇摇欲坠,再经过十年的洗刷,还剩的了点什么? 看着眼前的荒宅,大头咬了咬牙,现在还用的着心虚么?一定要把你这个老妖婆揪出来好好问问,算计我们究竟是为了什么。 刚要进宅子大头就被叫住了“尕娃,你干啥?” 大头连忙掉头对身后的大叔说自己是来旅游的,是城里的大学生,同学们昨晚进了这个宅子里过夜,今天来赶早叫他们回去。 大叔听完吓了一跳说你们这些尕娃胆子大得很,这鬼宅村里人大白天都不敢进,你们几个后生简直是不知道天高地厚,是在造死呀。 大头心里自然知道大叔话里的意思,但还是忍不住询问到这宅子有什么说法。 大叔一看眼前这小伙不像是北方人便对大头讲了起来。 在当地一直有个关于眼前这座宅子的传闻,大头听后发现和老赵讲的故事并无不同,看着大叔吐沫横飞也不好立马打断。 但讲到后来,大头心中一惊,只觉得头皮发麻。 只听大叔说,这座宅子里住着一个老太婆是人是鬼谁都不清楚,这要怎么说哩…… 大叔思考了一下,这样说吧,按照辈分讲这个老太婆我要管他叫三姨,但是这个三姨在十年前就死了,当时我还去帮她抬棺了的。不过过了几天后这个三姨竟然又活了过来。 活过来的三姨像是变了一个人,脾气性格大变,最让我们害怕的是活过来的三姨竟然没了眼珠子,不对不对,是没了黑眼仁子。 并且也再没见她在大白天出来过,只是在晚上偶尔能见到。最让我们疑惑的是这个三姨竟然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副王中华的黑白相片,天天晚上抱着跑到村口的小土包上哭,嘴里还边哭边念叨,老公,你命苦早的早呀,儿子现在长大了,有出息了,都上中学了,还说要考个大学,给我带个儿媳妇回来,你说你要是活着多好,看见了得有多开心呀。 “王中华是谁?”大头问道。 “王中华就是三姨他儿子呀,你说怪不怪?三姨她不去抱他老伴的照片,却抱起她儿子的照片难不成是想儿子想疯了?” “那王中华又在哪?”大头满是疑惑,这怎么这么乱。 “王中华早就死了,论辈分他得管我叫堂哥,年轻的时候三姨家有点钱,所以王中华读过几年书,到城里进了钢厂混了个车间主任。”大叔的语气有点不悦,像是在抱怨当时的出生害得自己没有念上学。 “嘿嘿,这小子的名声传回来就成了我们的榜样,不过人这东西总喜欢贪图享乐,不知道王中华是哪根筋抽了就跑了回来整天呆在这宅子里游手好闲,还把老婆儿子扔在城里不管,反正我估摸着这小子应当是嫌钢厂里的活太累了扛不住,唉,你说说现在干哪行有不累的?那么好的条件说扔就扔不是败家吗?” 大头没接眼前这位大叔的话头,又问道那王中华回来后怎么了? “人要是犯起混来天理难容,这不回来没两天就把三姨给气死了,然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王中华竟然给疯了,整天嘴里喊着什么鬼呀,墓呀的,不出几日也给死了,死的时候惨得很,尸体就泡在那口臭井里,整个人涨的老大都认不出模样了。” 忽然大叔的脸上有了些恐惧,把身子挪出了树荫底下。“这个时候就发生了我给你说的那件怪事了,死去的三姨竟然给活了,我们几个伙计都三十多了也没听说过这种事呀,跑到山上一看这刚埋下不久的坟竟然给开了,棺材盖子扔在坟坑里,里面的陪葬的衣物都还在就偏偏三姨不见了。你说这事吓不吓人?” “那你们就没好奇?”大头试着问了问“比方半夜蹲在宅子里瞧瞧这老太婆究竟是人是鬼。” 大叔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大头。“你个尕娃瓜的很,瞧啥瞧,倒是有人瞧过,可瞧完就再也没见着了。” “有人瞧过?那有什么消息吗?”大头瞪着两个眼睛。 “都给你说了人都不见了还能有什么消息,不见的是村里的一个小女孩,就在六年前大半夜的跑到这宅子里,家里人半天没见孩子回去到处去找也没找到,家里人这时才记起来孩子白天说三姨让晚上去陪她睡,给孩子糖吃。一家子人和村子里的青壮年都去了,举着电筒乌央央就冲到了院子里。就在二楼,敲开三姨的门却只看见三姨一个人躺在床上,再没看见小女孩的身影,家里人急了就把院子从里到外整个翻了一遍,家具什么的反正能藏人的物件都抬到庭院中间仔仔细细的翻找,但就是找不到小女孩的身影。一直找到了天明,确认没有后,家里人又出去找,可一直没有消息。那个时候我们这狼多,明着都说孩子可能是被野狼给叼走了,但暗地里谁都明白这宅子再也不能进了。” 大头只感到背后阵阵凉意,但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连忙问道:“你不是说王中华还有老婆孩子么?” “是有老婆孩子呀,可这老婆是城里人,自从结婚后在城里买了房就再没见过,娃倒是小时候见过一面,长得眉清目秀文文弱弱的像个女孩子,不过这小娃是天生的近视眼。小小的就挂着一副大眼睛框子。” “哦”大头点了点头。 “你还是赶快去把你那些同学叫起来走吧,以后别啥地方都敢去,真以为天上地下你们最大,就是你们这些毛头小子尽闯祸了。”大叔叮嘱了一句便被人叫去瞧热闹了。 大头瞧着大叔往水井的方向赶去,便转过身子看向眼前的宅子,他的心里现在迷雾重重,总感觉在这背后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而这个秘密就藏在这个宅子里,只要自己下一步踏进去,就陷入了不得不去解开这个秘密的境地。 既然自己都已经经历了那么多了还犹豫个什么?大头向后狠狠抹了一把头发,抬脚再次进了院子。 太阳已经露了出来,像是个鲜红的橙子,含在一层滚动的气浪之中影影绰绰。但此刻的大头却没有感到多少暖意,只觉得冥冥之中有一双冰冷的眼睛自打自己进了这座宅子后就一直在死死地盯着自己。 第二十章:续命 进了院子,大头四下扫了一圈,与那晚并无不同,在日光下一切清清楚楚。院子里散落着家具,屋子里的陈设也就那几样。 大头把视线转移到二楼,盯着老太婆的那间睡房大头加紧步子走上去。 打开门,依旧是空无一人,老太婆那晚的突然消失大头至今也不明白,究竟是去哪里了呢?再次寻找了一番,毫无结果。 大头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茫然的瞧着桌子上的煤油灯。忽然,他心中一惊,这盏煤油灯我不是放在床头的吗?眼下怎么跑到桌子上来了。如果是老婆婆自己拿过来的,她又何必哩? 大头眼睛直直的盯着床头的短腿柜子,两步走到了跟前,仔仔细细的查看起来。柜子有两层与家用的并无不同。上面就放着些针线盒子,底下放着折叠整齐的衣裤与一些边角布。这问题在哪儿?大头心里困惑不已。 其实从旁观者来讲,大头的猜测都不过是急病乱投医。但世间的事总是那么奇怪,误打误撞便常能蒙的上,而苦心竭虑却未必有个结果。 大头眼珠子乱转,心情有些急躁。他刻意的去控制自己的情绪两手摁在床头柜上,深深的吸了几口气。 就在此刻,大头突然感到手下有些不同,自己的劲也不小呀,为什么抓着这木柜子怎么就挪动不了丝毫? 触觉传进脑海转瞬间大头就意识到了问题,两手一用力使劲的往上一提,柜子果然如同意料中一样纹丝不动。 嘿嘿,大头笑了一声,妈蛋的和我玩这种鬼把戏。 这柜子肯定是有机关,但眼下也瞧不出个门道。既然这样,也就不去浪费时间了,大头四下一看,提起了个凳子就朝木柜抡了过去。 砰砰几声,木渣子乱飞。移开挡着脸的手瞧见木柜子已经被砸的只剩个底座了。把上面的木屑扔掉,一个带环的铁盘子映入大头的眼中。 细细一瞧,原来这铁盘子的圆环正好是嵌在木柜底层,方才大头心急,也没想到有什么机关玩意。只是猜测这屋子里应该有什么暗门,所以并没有摸到这个圆环。 将手指扣进圆环中,用力一扯,嘎吱一身轻响。只见柜子底座缓缓的升起约有十几公分。大头底下头往里瞧着。看见里面还有一个小孔,便随手捡了根木棍往里捅了捅,噔的一声像是开锁的声音。 柜子底座竟然在大头一脸的惊讶中缓缓的移开了,露出一个一米来宽的四方通道,通道里有一层层石阶铺了下去。 瞧着漆黑的通道,大头把煤油灯点着,一缩脑袋就钻了进去。 进入通道这时才明白,原来这土胚墙中另有一空间,修成了一段往下的楼梯。大头伸手轻轻一敲,咚咚咚的一阵空响。 煤油灯的亮度并不是很大,可能是煤油快烧完了,棉线上的火苗跳动个不停,亮光也是时强时弱。走着走着大头才发现原来这通道顶部竟然每隔数步便有一个灯泡,再一想估计这开关是在方才的屋子中,自己并没有发现。 随着深入,大头忽然瞧见了一缕缕光线,便熄掉了煤油灯。垫着步子轻轻的往光源处挪着。 只听见一阵轻微的话语传了过来。 “张莹莹,张莹莹,你要坚持住呀……” 声音气若游丝,说话之人像是受了伤。 大头一听立马就热血上头,这是二毛的声音呀。 刚想冲过去,心里一想现在急不得,这里究竟是什么情况还没摸清,这么冒失搞不好救人不成反倒折了自己,那可就完了。 大头靠着墙踩着碎步,一点点移了过去。前方是一个拐角,把头探出少许便看见了里面的情况。 一个五六米长宽的地洞出现在面前,洞顶挂着灯泡很明亮。洞的中间放着有三个石台子,其中左面的一个石台子上像是躺着一个人。 大头把脑袋往上移了移,张莹莹!竟然是张莹莹躺在石台子上,石台子上刻着数种图案,其中有一副轮回井的石刻让大头心里一惊。 而此刻更让大头感到心惊的是石刻间的槽子内竟然有尚未干涸的血迹,血红的血迹像是刺激了大头,他清楚的瞧见张莹莹的手腕上那条结的长长的血痂。 大头眼睛通红,看着张莹莹苍白的面孔和微微起伏的胸口恨不得立马冲进去将张莹莹抱起。 而此刻他必须得忍住,因为他刚一起身便看见了那个老太婆。先前因为死角他并没有将洞内的情况瞧清楚,眼下他正看见老太婆站在二毛的跟前,用那像是枯树枝子一样的手指在二毛脸上划来划去。 而在二毛的旁边正躺着何正,老赵,小孙,与王丽四人。 何正,老赵,小孙三人都像是晕了过去,脸色苍白。只有王丽还瞪着眼睛,满脸的惊恐瞧着眼前的老太婆嘴里说不出一句话来。 大头的胸口剧烈的起伏,满腔的怒火憋在心里,脸上涨得通红。不过大头心里明白,这老妖婆子既然能把何正三个大老爷们撂在这,肯定不简单。 忽然,老太婆转过头来,大头一时没有来得及退回去,定定的瞧见来太婆那双白眼珠子盯着自己藏身的这里。来太婆的脸上没有任何感情,站起身来就朝着石台子后走去,只见老太婆伸手按在石墙上,然后一用力,嘣的一声,石墙竟然向里凹进了一块两米见方的石槽,石槽缓缓向后退去露出一个向左拐进的通道,老太婆像个木偶一样走了进去。 大头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过了有一分钟听见通道里的脚步声渐渐消失,便蹑着步子进了洞内。 二毛瞧见大头脸上惊喜交加,眼镜框子里溢满了泪水。而王丽看见大头则更是吃惊,眼看就要叫出来,大头连忙一伸手捂住了王丽的嘴,做了个嘘声的手势。 “别吵,我等会救你们出去。”大头先缓和了王丽的心情,然后连忙走到石台子旁将张莹莹抱起。 此时他瞧的清清楚楚,这三个石台子,左右两个上面的石槽内都有血迹。三个石台子上面都刻着轮回井的模样,而王丽丽的身下刻着的轮回井中有一月形印记,右边的哪一个轮回井中刻的有太阳模样的印记。中间的石台子上刻的有一双手的印记,周围还刻的有千奇百怪的各种图腾印记。 图腾印记大头看不明白,可这轮回井的含义大头清楚的很,用行话将这叫做偷天换日,说白了就是将他人的寿命续在将死或已死之人身上。 中间那个石台子正是续命之人要躺的,这术法因为太过于违背人伦,小册子里也是只记录了寥寥几句。 来源并没有细说,只是说如果要续命的话就相当于骗了阎王爷,在生死簿上打了一个白条。倘若续命成功那还罢了,若是失败,让阎王爷知道了,那就可不是魂飞魄散那么简单,那就得入十八层地狱受尽刀山火海,油炸斧劈之苦。 续命的条件就是找到一男一女,这一男一女必须是处子之身,放尽其精血通过图腾祭祀就可以偷来三年的阳寿,但只是三年,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眼看张莹莹呼吸微弱,估计是失血太多了。大头本想先把张莹莹就出去,但老赵几人都还躺在地上,自己要是这么走了那老太婆回来发现张莹莹不见,只怕再回来救人就来不及了。 突然,王丽两眼通红看着大头呜呜的哭了起来:“刘一,是我的错,是我对不住你们。” 大头听得迷糊便问什么意思。 “我,都怪我,是我让你们来这里的,才会遇到这样的事。”王丽哭的越来越厉害。 大头忍着心里的紧张,安慰王丽说没事只要我们逃出去就行了。 “你不知道,我提出来这里本来是有目的的,因为我听人说这里有鬼,如果女子在这里来例假就会刺激到鬼魂出来吓这个女子。我也是因为嫉妒何正对张莹莹好,便在张莹莹来例假时提出来这个地方”王丽的脸上满是泪水,哭的像是快要接不上气“可我哪里知道,竟然会出这么大的事。” 大头一下全明白了,瞧着哽咽的王丽只想大骂蠢女人,但忽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通道里传处来,大头头皮一炸,心头瞬间一紧。 “只有这老妖婆一人吗?”大头狠狠的问了一句。 王丽点了点头,像是被大头的语气吓到了。 妈蛋,拼了,已经没有了退路,管她是什么玩意,这次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大头想着先发制人,连忙跑到了通道一旁猫起身子。 忽然,大头像是想到了什么。“王丽,你说有人给你说来这里,那这个人是谁?” 只见王丽刚想张嘴,突然被一只手搭在了肩膀上。 而搭在王丽肩上的人正是二毛,只见二毛缓缓的站起身子,扶了扶厚厚的眼睛框子,脸上突改之前的惊恐,露出阴沉的笑容。 “这个人,就是我呀!” 第二十一章:阴曹地府 “二毛?”大头一脸的吃惊,这是什么意思? 忽然脚步声停住了,大头全身汗毛倒竖,因为他能感觉到脖颈处有轻微的呼吸,一下下撩动着自己的神经。 大头眼珠子一转,刚想回身一拳。突然一张手帕从脑后紧紧的贴在了自己的鼻子上。眨眼间,大头便觉得浑身乏力,双腿一软就瘫了下去,倒在了墙上。 老太婆从大头的身边走过,扔掉了手里的手帕,到了二毛跟前,宠溺的摸了摸了二毛的头。 “好啦,妈,先赶紧办正事吧” 语出惊人!大头的心狂跳不已,虽然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有了,但大头脸上依然露出狰狞的表情,看着眼前的二毛,像是心口被戳了一刀,这才是真正的绝望。 二毛走过来看着大头脸上忽然有些悲哀。“本来你是我大学最好的朋友,谁都瞧不起我,可只有你才把我当成好哥们,当成一个人来看。” “没有,二毛,我们没有,我们没有人瞧不起你。”王丽哭喊着,她已经被所发生的一切完全给吓懵了。 “闭嘴”二毛一声怒吼,冲上去就给了王丽重重的一个耳光。“就是你这种贱人,谁都瞧不起,自以为你算个什么玩意了?” “二,二毛,别……”大头刚挣扎着挤出两个字,脑袋就又垂了下去。 这是什么东西?大头的眼皮都有些无力了,只觉得快要昏昏欲睡,但是心里还是很明白的,他用尽力气掐着手上的肉,牙齿也使劲的咬着嘴皮,但是总觉得指甲掐在手心上却没有丝毫的痛感。 二毛看着还在强撑的大头,笑了笑。“我本来不想让你死,可是你却非但不走还又跑了回来找这几个杂碎,当然老赵我也没有特别想杀他。可是你知道吗?我最讨厌别人问我家世,可这老赵偏偏就喜欢在我面前摆弄家里带来的东西,还口口声声说什么他妈炸的洋芋条最好吃,他爸烤的羊肉串最香,这他妈就是刺激我呀,他就是摆明了想来羞辱我呀!” 二毛说到后来激动不已,眼睛中流下泪来,老婆婆突然叹了一口气。看着二毛的背影柔声说:“儿子,别哭啦,这都是我的错。” 这都算什么事呀?这他娘的是心理变态。但是大头说不出话来,只能狠狠的瞪着二毛。 二毛蹲下身子,取下眼镜抹了一把泪水,脸上露出喜悦的表情。“你肯定很好奇我为什么叫她妈。” 二毛指了指老太婆:“我这就告诉,其实这是我婆婆的身体,里面却是我妈的灵魂,而这一切都归功于我爹,他死之前我就全知道了……” 原来二毛的父亲就是王中华,而二毛与他母亲则是那对在大叔口中被扔在城里的母子两人。二毛幼年的时候原本家庭和睦,但是有一晚他爸突然像是疯了一样回到家里打了他妈,这是二毛第一次瞧见父亲这样,当时的他被暴怒的父亲吓得瑟瑟发抖,冲上去抱住父亲的腿。却没想到换来的是重重的一脚。躺在地上的二毛满脸惊恐的看着父亲,听见父亲嘴里喊着自己是野种。二毛不停的大哭,父亲突然拿起凳子说要砸死自己。母亲连忙扑了过来抱住二毛,嘴里不停的求饶,说这都不是你想的那样,他就是你的儿子呀,要砸就砸死我吧。 看着父亲忽然也抱头大哭起来,然后甩门而去,幼小的二毛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后来的日子,二毛的父亲常常彻夜不归。有时候喝的大醉,回来就对二毛和他母亲一顿拳打脚踢。二毛渐渐长大了,他的心里也明白了当初父亲那句话的含义。他的性格开始变得孤僻,常常觉得他人的眼光都是在嘲讽自己。他忍不住去问他妈当初为什么要那样做?为什么又要生下他? 二毛的母亲看着二毛总是哭个不停,对二毛说要相信妈妈,你真的是你爸的亲骨肉。再三逼问下,二毛的母亲告诉了自己真实的原因,原来在母亲上学的时候,一天晚上外出归来被城里的混混在半路上截住给强奸了。当时二毛的母亲在和二毛的父亲正在学校谈恋爱,犹豫再三二毛的母亲没有去报警。可哪里想的到,这强奸犯竟然最后当了二毛父亲的工友。 有一天晚上都喝多了,这人就添油加醋的胡吹乱侃开了,说什么自己一直有个情妇私下约会,从上学的时候就开始了,还说这情妇肚子胸上有颗痣。众人都当这人是在吹牛,便往上抬杠,说那你把你这情妇的模样给我们仔细的说说。 没想到这人把模样描述的越细,二毛的父亲越是心惊。直到后来,有位工友打趣道,王中华这说的不是你媳妇吗?二毛的父亲这才忍不住了,但面子上自然不能显露出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问这人,你的情妇是在哪里人? 这人并没有见过王中华他媳妇,也不知道当初犯下的恶行竟然落到了王中华的头上。但那所学校这人还记着,他施暴时女学生穿的衣服样式颜色他也都还记得。听完这些话后王中华自然是怒火中烧,过了一会,找了个借口就先离开了。 回到家王中华对二毛的母亲就是一顿暴打,二毛的母亲无论再怎么解释王中华也不信。 后来二毛就在这一天天的煎熬中长大了,他也去找过那人,把菜刀藏在书包里,想着要一刀刀活刮了这个畜生。可当二毛到了钢厂后四下一打听才知道那人早就不见了,至于具体的日子好像就是在喝完酒那天晚上。 钢厂还派工友去家里寻找也没见人,最后报了案但一直没查出来。日子久了,就被遗忘了。 从此二毛看向父亲的眼神有了一种别样的感觉,极端的心态也慢慢滋生在他尚未成熟的心里。 有一天,二毛的父亲突然匆匆忙忙回到家中,过了一会就背着包裹出了家门,临行前,父亲看了眼二毛眼神里少了些了之前的厌恶,深深的叹了口气。 这是二毛第一次进父亲的房间,自从那晚之后他与母亲就再也不敢进去。一进去他就傻了眼了,房间的墙上贴的满是照片与图画,尽是各种墓地的结构与棺材的样式。就在书桌的抽屉里,二毛意外的发现了一本薄薄的笔记,笔记是用毛笔写的,封面提名术宗之阴阳道,而这本笔记里记录的就有这偷天换日的手段。 二毛父亲走后不久,母亲竟然突生疾病,不过几天就去世了。二毛最后的支柱也没有了,心里恨呀!他恨一切,恨所有人,为什么所有不幸都要落在自己的身上。 二毛想着虽然与王中华没什么父子之情,但母亲去世的消息总归要让他知道,便到处寻找。最后想了半天估计父亲是回乡下老家了,赶回老家一看,果不其然。但打听之下,父亲竟然已经死了。并且连奶奶也去世了,本来在那天过后二毛就再也没回过老家,奶奶的印象也忘的差不多了。 二毛不甘心呀!一瞬间这世间像是就剩下了自己一人孤苦伶仃。突然他想起了偷天换日这种法子,并且在宅子中意外找到了这个地洞,一切都像是设计好了一般,二毛依据上面的法子将平日里最喜欢欺负自己的两个同学骗了进来,谎称是要带他们来家里做客。年纪尚小的娃娃哪有什么心机,就被二毛用刀子捅死在了这石台子上。 没想到这法子真就成了,二毛的母亲真的给活了,二毛将自己奶奶的尸身掘了出来,让母亲的魂魄附在其上。但二毛总感觉眼前这母亲有些地方不对,因为母亲平日里一直教导自己要学好,可眼下自己杀了两个同学也没有指责自己。 不过疑虑很快就被二毛打消了,因为眼前的母亲无论是从行为还是对自己的宠爱与先前并无不同。 时间荏苒,死在二毛手里的人越来越多,二毛对这种事情也就麻木了。内心已经扭曲到了一个极致,不仅是对这祭祀有需要的人要杀,就算是看着不顺眼的人也要杀。 “你明白了么?”二毛的说的虽然不多,但是大头往深里一想也就猜出了个差不多。 “哈哈哈”二毛大笑。“我是真的后悔当时一脚把你踢到井里去,不过真没想到你竟然有这么大的本领,活过来不说,还破了这阵法。你到底是什么身份?” 二毛细细的端详了一会大头,然后叹了口气说:“算了,我也不想了,小孙和何正我都试过了不是处子之身,而老赵又是回族早就行了割礼,不符合要求。你回来就是老天成全我给我送的大礼。” 二毛说完,一把就将大头扛到了右面的石台子上放下。然后拿出一把小刀往大头手腕上一划,大头只觉得手腕一凉,体内的血液快速的流出。 然后二毛走到张莹莹身前,看了一眼说:“妈,你去躺下吧,张莹莹的血不够了,我换一个。” 王丽瞧着走过来的二毛,两腿乱蹬,嘴里大喊:“不要呀,不要,我不是……” 可话还没说完就被二毛重重的一拳打蒙,然后晕了过去。 将王丽放在了左面的石台子上,二毛同样划开了王丽的手腕。王丽像是被疼痛刺激到了,眼皮轻轻的翻动着。 血液缓缓的流动在石槽子内,不一会儿便灌满了整个石槽。 大头视线更加的迷糊了,觉得身体像是没有了吸引力,灵魂开始慢慢的往外剥离。 突然耳边传来了王丽断断续续的低语声:“我不,我不是处女,我,我高中的时候就怀了小孙的孩子,所以才分手的。” 细微的话语落在只听的见血液流动的地洞内宛如惊雷一般轰然炸响。 “你说啥?”只听得二毛一声怒吼。 二毛的母亲听见此话也从石台上连忙起身。突然,石台上的血液像是伸出了一双手一把将二毛的母亲抓住紧紧的贴在石台面上。 而此时,三座石台上的轮回井散发出幽暗的光芒,竟然缓缓的转动起来。 大头瞧着上方的原本亮着的灯泡瞬间熄灭,而下一刻,洞顶消失不见了,只见一扇巨大的黑色铜门端端的立在那里。 门上什么都没雕刻,只有一对狮身拍鬼环挂在门上。 砰的一声巨响,石门缓缓打开。一入眼,只见里面像是另一个世界一般,无尽的青幽火焰从地上冒出,无数的鬼魂被绑在石柱子上受着火焰的烧烤。一个个手持长鞭的鬼将抽打着排成一排戴着枷锁的鬼魂。 再有的场景大头不忍直视,油炸,刀劈,无所不用其极。 这竟然和小人书里画的一模一样,并且一声声凄厉的哀嚎更是让大头感到浑身颤抖。 大头側过脑袋一瞧,王丽,张莹莹,何正,小孙去哪里了? 而立在那里的二毛眼神空洞,一缕缕青烟从七窍冒出,不过一会就瘫软在了地上。 忽然,一只大手从石门中伸了出来,一把攥向石台,直直的就抓向了二毛的母亲。大头两眼圆瞪,心里惊奇不已,总觉得眼前这只大手像是在哪里见过,忽然,他想了起来,这手不正是小册子上许汉生画的祖师像么? 大头还没来得及思考,轰的一声,铜门便又渐渐的合上瞬间消失了。 第二十二章:旧人来访 灯泡一瞬间又明亮了起来,光芒映照在个洞内一片惨白。 “刘,刘一,救,救我……”王丽断断续续的说着话,像是因为失血过多已经快要撑不住了。 刚刚那个场景在大头脑海中浮现,震惊之下有了一丝清醒。大头咬牙先用力往左面翻了下身子,然后一使劲往右面一滚,咚的一声滚落在了地上。 大头艰难的在地上蹭着后背,直到觉得后背传来疼痛便转头用牙咬住衣领一扯,撕下来一搭子布,然后裹在手腕的刀口上。 好在当初二毛并只是将自己的静脉划破,因为祭祀的需要血液得慢慢的灌满整个石槽,要是动脉断了那血液就直接喷出去了。大头趴在地上全身蜷缩着到了王丽的石台子旁,抓住石台子瞧清王丽手腕上的伤口也用布死死绑住。 做完这一切,大头再也撑不住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靠在石台子上。 他没有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世间最恐是人心。大头不理解二毛为什么会做出这些疯狂的事来,站在自己的角度无法理解。但常理间总有一把尺子,对错是非也并不是分不出来。 就在大头喘着大气的时候,耳边突然响起了何正的声音。“大头,你坚持住,我立马救你们出去。” 何正的脸色苍白,手腕上也有一道血痂,但状态要比大头好很多。 “何,何正……”王丽依旧气若游丝。但是出乎大头的意料,一直对王丽百般娇惯的何正此刻却并没有理会她,只是点了点头,然后搀扶起大头往通道外走。 躺在庭院的大头,看着何正把张莹莹,老赵,小孙,王丽依次送出。不由得冷笑了一声,因为他看见了昏迷中的小孙微微颤动的手指,可这一切他又怎么会去揭穿。世间最复杂的莫过于人的感情,但凡遇见无法面对的事,逃避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大巴车司机一看竟然出了这么大的事,连忙一路踩着油门把大头几人送到医院去。 看着来来往往的人,躺在床上输着液的大头瞧了一眼天花板,心里终于舒坦了下来,沉沉的睡了过去。 他紧皱着眉头,像是陷入了一个无法摆脱的噩梦中。那个救他多次的黑影,还有那具女尸,那个铜门里的世界像是一个漩涡深深的拉扯着他。 突然,大头睁开双眼,满身的大汗。他瞧了眼窗外,已经到了深夜,这是他来青海第一次没有见到星光。青海的天是最明朗的,白天是夜晚也是,不藏一丝乌云。可今夜却意外的盖上了厚厚的面纱。 就在刚才,大头忽然想到,世间之事纵然有巧合,也不可能如此蹊跷呀?二毛就算是意外得到了那门秘法,也如同他自己所说仿佛一切都是设计好的,偏偏就在宅子下找到了那个石洞。最令大头困惑的是这宅子的阵法二毛又是从何而来? 大头摸了摸腰间的玉佩,起身走到窗前。看着眼前漆黑一片,算了吧,一切都随二毛消逝吧。不过像是有双眼睛一直注视着自己的感觉却并未随着大头的自我安慰而消散。 没过几天大头几人就恢复的差不多了,其中就张莹莹身体还有些不适留在了医院,毕竟女孩子身子太弱了。 二毛的死亡法医也没有查出来点什么,只说是突发的心脏病导致了心律衰竭。大头几人在警局把一切都交代的清清楚楚,可那扇铜门却像是只有大头一人看见,导致大头还被单独关押了几天,最后得出结论大头是因为当时失血过多出现了幻觉。 几人本来都有犯罪嫌疑,但从现场勘查来看,却都没有实施犯罪的迹象,从动机来讲更是找不到疑点。并且最后在地洞内找到了十几具尸首,男男女女都有全埋在土里。这下反倒死去的二毛成了调查对象,一下就扯出了市内近几年内各宗人口丢失案。 令这个案子快速结束最重要的原因是那具躺在中间石台子上的白骨,大头几人都不约而同的说这原本是个活生生的老太婆,就连村民的口中也都说见过这个老太婆。可偏偏这个老太婆却是一副白骨!这怎么了得?八十年代末全国上下的改革风还没刮完,可以说大西北这风才刚吹起来不久,内地的涌来的投资商要是听见这些话那会有多少负面的影响?最后只能是说大头几人的思想没有开化,得好好回学校接受教育。 为此还召开了几次村民大会,会上传达让村民平日里多听点新闻,关心点实时动态,找找发家致富的法子,全国各地民营私有化多少年了,这里还是这么穷。多把心思放在奔小康的路上,不要有事没事聚成一团说些乌七八糟的事。 村子底下的大墓大头是想说,但犹豫再三没张开口,毕竟里面埋得厉鬼太多要是贸然闯下去指不定出什么大事。 日子渐渐已至十二月,大西北的冬天要比内地来得早得多,漫天的鹅毛大雪。大头背着黄皮书包刚下了教学楼,便被张莹莹叫住了。 “大头”张莹莹显得有些别扭,脸上红扑扑的。 “怎么了呀?”大头看的有些呆了,找不出别的词来形容,只能在心里想着张莹莹怎么就这么好看,大皮袄把白里透粉的脸蛋映的像个瓷娃娃一样。 “诺,这是给你的。”张莹莹把藏在背后的手拿了出来,手中拿着一双崭新的皮绒手套。 大头张大了嘴,一脸的不可思议。心里砰砰的乱跳感觉让他觉得异常尴尬,此时竟然有了一种找个地缝钻进去的想法。 毕竟那个年代大多数的感情是那么的纯真,没有矫揉造作,没有高低贵贱。宛如这天上飘下来的雪一样洁白。 看着大头愣愣的站在那里,张莹莹佯装有些生气,撅了撅嘴“不想要算了。” “嘿嘿,我要我要。”大头笑了笑,但他知道此时的笑容是有多难看,忽然想起来这两天头发还没洗,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在头上顺了顺。可总感觉自己这动作是有多不自然,便又在头上挠了起来。 “大头大笨蛋”张莹莹一把将手套塞进大头的手中连忙转过身。 大头看着走路都有些不自然的张莹莹,突然觉得心里暖暖的,雪花落在手套上大头连忙吹了吹,放在了怀里。 一路上大头的思绪不知道停在哪里,东想一下,西想一下。就这样迷迷糊糊的进了宿舍楼。 “大头,有人找你。”刚出宿舍门的老赵对着大头说了一句。 找我?大头的心里嘀咕了一句,思绪终于回到了正规。 一进门一个熟悉的身影落进大头的眼中。大头的心里激动无比,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觉得自己的眼睛都湿润了。 大头冲上去紧紧一把抱住眼前这个青年。 “狗子,你丫的怎么来了” 第二十三章:生意 “得,一段日子不见变的跟个娘们一样” 看着狗子一脸的调笑,大头狠狠的捶了一拳,心里说你就会说风凉话,自己可是历经九死一生才见到你的面,差一点你就得给我收尸了。 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的把狗子瞅了一遍。这小子比以前看起来要结实了一些,也黑了很多。真不知道这小子下海做了什么营生晒成这样。 不过当大头看着狗子脸上的憔悴,心里有些伤感这小子肯定是没少吃苦,毕竟愣头青一进社会太容易被一棍子打懵。就比方说自己好歹来的是大学,短短数月就经历了这么多人情冷暖,不容易呀。 忽然,大头瞧见狗子的胳膊上有一条长长的疤痕,触目心惊。“狗子,那个丫把你弄了?” 看着大头一脸的怒气,狗子笑了笑把大头的手推开“没得事,和别人玩了两招,受了点小伤。我怎么可能被别人弄,你就说有几个人干的过我?” 大头自然不相信眼前嬉皮笑脸的狗子,狗子的脾气他最清楚,打小出了名的横。学习不行打架是一把好手,只要把他惹了就没有不敢做的。 说起来,他这名声和他的外号还有一定的关系。狗子本名胡三,上面有两个姐姐。山里人起名字没有多少讲究,就像大头本名叫刘一一样,生大头的时候大头爸说翻字典查,可大头爸妈也不识字就想着凭运气来,翻到那个就那个。结果抬手就是翻到了一个意字。但这意字写起来太麻烦,得了,就取个一吧,写起来方便,叫起来也顺口。 狗子按照排行直接取了个三。不过小的时候狗子家养了条大土狗下了崽,有一天大头去找狗子玩,偷偷的瞧见狗子竟然趴在土狗的**上嘬奶喝,这下可就成了大头的笑料了,整天狗崽子长狗崽子短的叫。狗子也不在乎,反正和大头是兄弟叫就叫吧。 结果到了上学的时候,同学也这么叫。狗子自然就怒了。有一天两个五年级的娃在狗子后面喊,狗子我家的大黄下狗崽子啦,里面有个小母狗好看的很,以后就把它给你说成媳妇好不,哈哈哈。 那是大头第一次看见狗子发狠,捡了个片石就抡了过去。但那个年代哪有那么多规矩条条,尤其是山里的娃,从小就是野大的,愣了一下。抄起两个木棒就招呼了上去。狗子才一年级个子不够高,抱着其中一个娃的腿就咬了起来。一口咬在了拿个娃的大腿根子上,那娃疼的一棍子闷在了狗子的头上,血一下子就流了出来淌了狗子一脸。 大头一看狗子倒在地上,妈蛋,我和你们拼了。拿了个搂草的耙子就冲了过去,耙子前面全是一排带尖的钢棍,一下就钉在了一个娃的腿上。另一个娃看受了伤,一脚就把大头踹翻了。这时狗子又爬了起来,把耙子一拔只疼的那个娃嗷嗷叫。抡起耙子狗子就朝两人头上招呼过去,这时两娃给吓到了。书包也不要,一瘸一拐的开始往回跑,狗子打红了眼,嘴里喊着我要砸死你们两个狗日的,嘴里哇哇大哭也追了出去。 回到家的狗子和大头并没有挨家里的骂,反而是给杀了只兔子补补。大山里的人没有那么多弯弯绕,你说愚昧也罢,淳朴也好。可道理就是很简单,不招惹别人,也不能平白无故的吃亏。 反倒是那两个小孩回到家后,大人先没说什么,带去看完伤领回家就是一顿揍,第二天提着腊肉去狗子和大头家登门道歉。狗子妈拉住往前蹦的狗子,嘴里笑着说娃娃脾气大,跟他爹像。 年幼的事情在大头的心里浮现,不免更加伤感。外面的世界确实很精彩,但更多的是无奈。记起来小的时候爷爷常讲的一句话说你们这些小娃娃就像山里的片石,哪都带着刃,伸手一摸就得拉一条口子。只有在河里冲上些年头,把身上的棱全磨完了,处事才会圆滑才能容得进别人。 “大头,走”狗子拍了拍大头的肩膀。“咱俩就别在这墨迹了,哥们今天找你来是有要事相商。” “呦呵,你丫的啥时候学会成语了。哈哈哈,不得了哇。” “嘿嘿,刚学的,不是显的自己肚子里有点墨水嘛,这年头走哪都是先生,女士的叫有文化是好事你说对不。”狗子傻笑着挠了挠头。“别废话了,咱俩下馆子去。” 一听下馆子,大头难免有些吃惊,难不成自己看错了,这小子半年不见发达了? 走在路上,大头又问起来狗子胳膊上的伤是那里来的,狗子只是笑而不谈。看着狗子真的不愿意讲大头也就没有再说废话,但心里想好了,这事情必须得问清楚,赶明这帐也得算回来。 后来问到狗子去了哪里,狗子的回答可是让大头吃了一惊。只听狗子说原本计划好要去山西挖煤的,可是走半道上碰见几个盐贩子说眼下恰好是盐荒,倒腾盐挣钱的很。狗子一听有挣钱的法子心里自然是激动。就和几人搭上了话,一来二去算是摸了个明白,几人知道狗子是去外出打工连忙答应狗子和他们走,只要能吃苦保管吃香喝辣。狗子一听连说自己山里娃啥苦都能吃,就改了行程和几人上路了。 没想到这倒盐的地方就在青海具体是在乌兰县。狗子知道大头就在青海上学,本来想去找大头可是刚一来手底下就一堆活,根本抽不出身。转念一想,算了吧等到挣了钱了再去找兄弟,也好显摆显摆。 结果万万没想到,狗子辛苦几个月和几个同行的人刚把盐滤出来,一装上车就被查了。贩私盐这可是重刑,狗子虽然胆子大可脑袋不笨,他也是打听清楚了他们手上是有执照才干起来的,出盐走的是私人,但最后是上交国家的呀。 到了公安局蹲了有几天,警察通知他们可以走了,一问才知道,原来他们的老板执照是有但是刚下来。因为急着出货就先让他们开工了,现在因为程序不合法执照被没收了。也就是说狗子们辛辛苦苦在盐湖里晒的几个月算是白受罪了。 听见老板正在门外等他们,几人连忙就冲了出去。老板狗子只见过一面,带个眼镜,四川人,谈起什么来都懂。给狗子的感觉就跟皮影戏里的百事通一样,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当初正因为这样给狗子们构建了一副宏图伟业,听的狗子是热血沸腾。后来老板因为要给狗子这个新人上工牌,就问了狗子家的地址主动去给办了。 但眼下几人是群情激愤,瞅着几个月的辛劳全没了,哪能愿意。一出门就看见了老板站在警察局门口,上去就让给工钱,不然这事完不了。老板倒是很洒脱把工钱给狗子们发了,但是只发了底薪,因为之前谈好的盐卖了才能有分成。几人不愿意就拉着老板不让走,老板实在是没有了办法,就一咬牙掏了六百元,狗子们每人一百。 狗子一看这老板也算厚道,就给老板说打算跟着他干,老板立马答应狗子,说贩盐这条路算是断了,自己也亏了不少。不过路子死的人是活的,条条大路通罗马总有一条能把钱挣了。 狗子和老板前脚刚走几人就在城外把老板堵住了,原来刚才几人在警察局不敢动手,眼下啥话没说上来就给了老板一顿拳打脚踢,说让赔偿损失费,不掏出个三千元来这事就不算完。狗子听不下去了,这不是讹人吗?上去就和人理论。几人说狗子就是个瓜怂,让滚一边去。眼看又要动手狗子连忙上去劝架。 “你这胳膊是不是被那几个货整的?”大头满脸的怒气。 “嘿嘿”狗子看说漏了嘴,尴尬的笑了笑。“没事,我就是看不惯那群狗玩意,什么东西,得了便宜还卖乖。” “行了吧你”大头语气里满是气愤“那是不是你最后帮着把那几个人赶跑了,胳膊上挨了刀子,结果你老板还好好的。” 狗子眼睛瞪的老圆,嘴里满是惊讶。“你咋知道的?” “我说你就是挡箭牌,就不能多动点脑子吗?那丫的老板社会上飘了那么久难道看不出来那几个人的想法?怕是早都明白了,故意把你叫去拿来当枪使的。” 狗子听见大头的话脸上像是恍然大悟,不过又连忙摇了摇头。“大头还是你脑袋瓜子转的快,我也想这丫的怎么就答应带我去挣钱,这下算是明白了。不过有一点你是没想到,这丫的真的给我找了个门路,还是一本万利的法子。” “啥活?”大头不禁有些担忧,深怕狗子被人耍了。自己这位兄弟心眼太直了。 “嘿嘿”狗子面露狡黠的笑了笑。“等会你就知道了,我那位老板可是在等着你哩” “啥?”大头心里更是惊讶,等我干什么?不过一想到狗子胳膊上的伤,大头眼里只冒火,这狗玩意我得好好去见见。 聊着聊着,大头两人就来到了一家羊肉涮馆子前,撩开门帘。里面人声鼎沸,铜锅里咕嘟嘟的往外冒着热气,整个馆子笼罩在浓浓的雾气中,还有一股股厚重的肉香。 走过几台桌子,大头看见一个靠窗的桌子前坐着一个身穿西装的男子,瞧着男子的背影大头总觉得心里有些怪怪的,但是又说不出来为什么。 “老李,我来啦”狗子大大咧咧的上去拍了一下男子的肩膀,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朝着大头招着手“大头,过来坐” 男子也闻声转了过来,一脸的笑意瞧着大头。 只见大头在雾气中瞪大了眼睛,脸上先是惊讶,然后渐渐露出怒色。嘴里狠狠的骂了一句。“妈蛋,是你个狗日的。” 第二十四章:李余 大头是万万没想到这老板就是火车上坑他的那个眼镜男。 “小锅,快些过来坐嗖。”眼镜男看见大头脸上乐开了花,但只见愣愣的站在那里便连忙催促。浓浓的水气落在他的眼镜上起了雾,自然没瞧清大头此刻的表情。 大头扯着嘴笑了笑,走到眼镜男身前一把捏住眼镜男的肩膀。“嘿嘿,好久不见呀。” 大拇指扣在锁骨窝里使劲一掰疼的眼镜男啊的一声。“小锅,你这啥子锅意思哟,你这手劲大滴很,快些轻点嗖。” 大头可没多大心思和眼镜男扯淡,拿自己兄弟当枪使,揍他现在不好动手,可教训必须要给。 大头手腕一沉,猛地一用力。只听见锁骨传来轻微的一声脆响。“妈呀,断喽,断喽,小锅放手,快放手。” 眼镜男这一叫引的店里的其他食客纷纷都转过头来,大头目中怒气未减。但手底下还是松了些。“你带我兄弟想干啥?” 眼镜男看着大头脸色阴沉,连忙低声哀求。“小锅,小锅你误会窝喽,窝那锅可能……” “说人话”大头瞪着眼镜男怒道。 “小锅,窝说滴奏是人话嘛。” “我说你说普通话,普通话你没学过么?” “好,好普通话噻,我会说,会说。”眼镜男笑了笑,其实他这种老油条心里啥都明白,眼前这大头张牙舞爪的只是吓唬他,他也并不发火顺着大头的意思来就行了。 大头也不笨,像这种人以前可能看不懂,但进入大学就相当于半只脚踏进社会了,各种人物也都见过。本来想一见面给眼镜男点教训,但试着试着却发现眼镜男还没脾气。嘿嘿,狗子说的话没错,这家伙是带着目的的,恐怕这目的还瞄着自己。既然如此也就没什么再猜测的了,把戏演下去就得了。 大头把手松开坐了下来,依旧是满脸的不高兴。“那我问你的话你该说说了吧。” “三锅,你给兄弟说一哈。”眼镜男连忙看向狗子并未答话。 狗子自打一进来就估摸着有这么一出,只是给自己倒满了酒慢慢的看。人情世故他玩不来,可红脸白脸的戏他是没少见过。 “大头,我看这事就算了吧,毕竟老李是带着诚意来的,过去的就过去啦。”狗子打着哈哈,一招手喊了声服务员。“老李,你找我兄弟俩办事也不说把菜点上,干坐着啥意思吗?” “哪有,我是怕我点的不合两位小锅的口味嘛” “啥事呀?”一个带着围裙的女娃走了过来,嘴里嚼着东西一脸的漫不经心。 “五盘羊肉,两瓶大曲。”狗子一扎手。“你们这卖的有烟没?” “有,有”女娃瞬间改变了态度,笑嘻嘻的答道。 “再来两包万宝路” 女娃看着狗子这么豪爽,看向狗子的眼神也变了。“大哥,你等一哈,立马就把羊肉切了给你送过来。” 看着女娃一扭一扭的走远狗子嘴里嘀咕了句这屁股圆的跟个球一样,然后转过头又问向眼镜男。“老李,够不?” 眼镜男连忙点头说够了够了,然后嘴角又抽了抽。“两位小锅要是不够,咱们再点,这顿饭我请了,就往满了吃。” 羊肉不一会就上来了,夹着两片往锅里一闷。滚水只把薄薄的羊肉片子煮的翻滚,不一会就缩成一团,沾了点蒜泥大头喂在嘴里只觉得香味都快溢出来了。 也不说话,大头和狗子就不停的夹着羊肉往锅里送。馆子里盘子大,一盘羊肉得有个七八两。可这也架不住大头和狗子来来回回的不停筷子,不过一会四个盘子就空了。 再一瞅,眼镜男盘子里才动了一半,只是呆呆的瞧着大头和狗子,嘴张的老大。 “嘿,你这吃个东西文绉绉的不行,哪有这个吃法。”狗子咽了口口水笑着说道。 眼镜男一下像是回过了神,看着狗子的眼神自然明白是什么意思,咬了咬牙喊了一句服务员再来两盘,不,来四盘。 看着大头与狗子大快朵颐,眼镜男把酒杯给一个个酒满。“两位小锅,慢些吃,我们先聊一聊嘛。” 大头心里暗笑终于到正题了,伸手一擦嘴。“说吧” “我和这位小锅也算是旧识了,哈哈”眼镜男拍了拍大头的肩膀。“小锅自然知道我这人也豪爽的很,不喜欢拐弯抹角,那鱼干的味道就和我待人处事一样,从不对他人溜须拍马,只希望四海之内能找到那么一两个萍水相逢的知己。之间的情分嘛,不要多厚,只要入口即化,谈得来就好。” 大头看着眼镜男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心里骂了句不要脸,但脸上依旧挂满笑意。刚想说话就听狗子吃惊的说“大头,你们两个见过呀?” 眼镜男连忙接嘴,将那天在火车站的事说了出来。说到那个妇女时眼镜男吐沫横飞。 “我早就看出那泼妇叼的很,我瞅小锅一个人怕是要吃亏就连忙想抽身去找警察。哼,咱得智取不能强攻对吧,尤其是对于这种女人,你要是来硬的只能吃亏。喊你一句流氓那可就有理也说不清了。”眼镜男看着大头点了根烟递过去。“小锅,你说我说的对吧。” 这下把大头脸上气的通红。但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再去算老账也显得自己小气,再者眼镜男不见后警察确实来了,总不能自己打自己脸吧。 大头冷笑了一声。“老李这话说的对,是要智取,知人知面不知心嘛,有些事得试过了才明白里面的道道对不。” 狗子看两人这话似是而非,也不知道这两人究竟打的什么哑谜。一拍桌子喊了一声:“既然都见过了,那还费什么话,喝喝,感情都在酒里。喝就行了。” 大头一瞅狗子这明显是有点高了,那也就别客气了,今天来就得把这眼镜男好好的宰一顿,还乱想个什么,开整吧。 酒过三巡,眼镜男又开始扯了起来。 “我叫李余,两位小锅听得出来我这名字就跟那鲤鱼一个音,老爹取这名字就是图了一句鲤鱼跃龙门。可惜龙门我是没跃成却做了一个投机的生意人,唉!这生活过的是个惨呀。” “不,不对吧?你,你,你不是修火车的么?”大头脸上有些泛红,这酒劲上来说话也有些结巴了。 “嘿,小锅说的对,我这鲤鱼一不小心跳火车上去了嘛,然后受不了天干物燥才下得海嘛。” 原本趴在桌子上玩酒杯的狗子听见两人的话又是使劲的拍了一下桌子,砰的一声把大头和眼睛男和大头吓了一跳,周围的人也都转过头来瞧着三人。只听狗子大着舌头说:“管他鲤鱼鲫鱼还是草棒子白条子,哎,小爷我就是喜欢红烧鱼,红烧鱼才好吃哈哈哈。” “红烧鱼,红烧哈哈。”眼镜男突然坐的直直的一脸谨慎的把周围看了一圈。然后伏下身子一手掩住嘴低声道:“我这次来就是给两位小锅送鱼的,还是一条大鱼,管保一锅也烧不下,就是不知道两位小锅逮不逮的住。” “嘿嘿”大头笑了一下,酒醉人不醉,大头心里明白的很就等着眼镜男这句话哩。“老李,你就说吧有什么大鱼。” 狗子也把脑袋凑了过来。只听眼睛男低声说道:“清末时期,浙江嘉兴有一处烟雨楼。虽然战乱四起,但人们总得享受你说对不,有钱的还是有钱,这看戏听曲的玩乐自然少不了,而这烟雨楼里有一个戏子名叫李芳芳,弹得一手好琵琶,一日……” 随着眼睛男活灵活现的话语,一段曲折的爱情故事在大头与狗子眼前缓缓展开。 第二十五章:瞎子,戏子,琵琶 “阿娘,今天可以不去吗?”李芳芳的眼中含着泪花。 两鬓的头花与这女子格格不入,温柔委婉的气质配上这水里落花的面容像极了林黛玉。可事故无常,书香门第的她却因为家父参与了戊戌变法落的个满门抄斩,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唯独她在这人祸中苟延残喘了下来。 人活在世上衣食是最基本的条件,可这些对一个弱女子却如同大难怎么办的了?眼瞅着就要当了路倒。李芳芳只能去寻求往日的笔友帮助,辗转多日,来到了浙江嘉兴。眼前总归是烟笼寒水月笼沙倒也消了些心中的哀苦。 可造化弄人,这位笔友却并未如同书信中那般模样。刚一见面李芳芳就大吃一惊,眼前之人确实风流倜傥,但神情中却流露出重重的颓废,对什么都无精打采就算和李芳芳说个话也是不停地打哈欠。 直到李芳芳见到友人家中摆放的大烟枪,心里立时明白这位书信中潇洒的公子竟然如此不堪。刚刚有了退意的李芳芳马上就被这位友人以五十个铜板外加一坨福寿膏卖到了烟雨楼。 当时世间红尘女子有几人心甘情愿的沦落?纵然有些是真的受不了疾苦认了命,但大多数硬为玉碎也不愿脏了自己的身子。李芳芳就是后者,不过更令他没想到的是这友人竟然早有计算,警告她若是不从就把她逃出来的事报官。本来李芳芳能逃出来就是受了父亲友人的帮助,眼下朝廷就如同箭绷在弦上,若有一点风吹草动,怕是也要害的这位救命恩人遭受劫难。 从小饱读圣贤书滴水之恩便要涌泉相报的想法早已根深蒂固。李芳芳咬破了嘴唇,血液顺着嘴角流下。想着大哭出来,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就这样李芳芳开始了她沦落红尘的第一天艺伎生涯。 说的好是卖艺不卖身,可本就寄人篱下哪还有这么多可能?李芳芳挣扎着从一个满身华贵的公子哥手中挣脱,无意之间扯掉了对方的玉冠。这怎么了得?公子一瞬间就怒了,重重的两巴掌打的李芳芳眼前一黑。倒下去的时候她隐隐约约的看见门外阿娘的背影,心里只盼着最好这次死了算了。 再次醒来,李芳芳躺在床上,微微一动身子就觉得腹部一阵疼痛。发了一会楞,撕心裂肺的哭声从李芳芳的屋子中传出。 阿娘打开门走了进来,怀里抱着李芳芳说女娃呀,谁的命里都有这么一遭。别难受了,想哭你就哭,咱们做不了自己命的主,也就只能对自己好点了。谁让老天爷不长眼,偏偏让我们是女儿身,天生就是男人的玩物呢。 李芳芳哭的晕了好几次,期间拿起剪刀想捅自己。都被阿娘夺了回来,阿娘对李芳芳讲她也是幼年被卖到这里来的,卖她的竟然还是她的亲生父亲。为了二两银子就把自己推进这火坑中整整五十年呀!五十年来她是多么的恨,常常想着要是当初和她母亲一起死了该是有多好。可是她渐渐想明白了,老天爷让自己活着就是对她父亲最好的惩罚,就算是作践自己她也要混出个头来,要找到她的父亲好好的问问当初为什么那么狠心。 就为了这一句话阿娘熬了二十几个年头,有一天她终于可以去找她的父亲了。怀着惴惴不安与几十年的恨。她终于找到了她的父亲,可是没想到她的父亲只给她留下了一堆连牌子都没立的黄土。她就那么定定的站了一天,第二天被人发现时她已经哭的不省人事了。 李芳芳并没有去听阿娘的话语,只是呆呆的坐在那里瞧着窗外。南方的雨很柔,尤其是嘉兴。雨里还带着一股味道,一股忧伤的味道。像是花柳木的沉,还有点栀子花的甜。 阿娘将李芳芳的脑袋藏在怀里,伸出手拍了拍后背。轻轻的说“丫头,往常你要是不想去就算了,可今日来的是俞公子呀。那名声你也是听过的,他爸可是拿枪杆子的大官,不是那些富贾家的寻常公子哥。” 李芳芳把头埋进腿里,呜呜的哭了起来。 “到底出不出来?再迟一会老子把楼给你拆了。”一声怒吼传了进来,吓得阿娘浑身一个哆嗦。 “芳芳呀,你就快点吧,这俞公子脾气大的很,待会别真的闹出点什么事来。” 砰的一声,门被踹开了。进来的是烟雨楼的老板。一伸手就揪住李芳芳的头发一把扯了起来。“快给老子滚出去,妈的,老子不是在养废物,给我接客去。” 李芳芳吃痛,连忙抱住老板的手,可是嘴里却不哀求。老板松开头发扯着李芳芳的耳朵一甩,李芳芳一个趔趄就倒在了地上,耳朵根子留下鲜红的血液。 阿娘连忙冲上前去一把抱住了李芳芳嘴里对着老板哀求道别打了,别打了,我们立马就去。 “给我赶紧收拾好,要是再慢一步,我把你直接下到窑房里,一天就给我接客。艺也别卖了。”老板整理了一下发束,脸上瞬间挂上了笑容就出了门“俞公子,莫急,莫急小芳马上就来……” “芳呀,你就去吧,唉……” 李芳芳呆呆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突然她笑了,笑容是那么的自然,那么的凄惨。 湖水楼庭,银色的月光缓缓的流下来,落在李芳芳的绿纱上碎成斑点。这是烟雨楼最好的去处,文人墨客公子哥对于这里趋之若鹜,纵然是国家已经朝不保夕,枪口子马上就要顶在自己的头上,依旧是有无数的诗词篇章飞舞在一个个榴裙下。 “好!”俞公子坐在正对湖中小亭的阁子里。一曲蝶恋花,其中的凄美被李芳芳唱的活灵活现,一时间李芳芳宛如落在人间的仙子,纵然是哀苦的眼神也牵动着湖畔无数公子哥的心,耳旁的一缕鲜红更像是洁玉上的一点瑕坠,恰到好处。 俞公子伏着身子对着身边的仆人交代了一句。不一会,便看见李芳芳到了俞公子的阁楼中。 看着慢慢落下的帷帐,李芳芳木然的眼神深处藏着无尽的绝望。 “美人,来,嗓子唱累了吧,让我心疼心疼。”俞公子取下了李芳芳的琵琶,轻轻的将李芳芳搂入怀中。 湖畔众人看见落下的帷帐有些叹了口气只道可惜,有些眼中满是嫉妒,都四散开了。唯独一个青年坐在一张木桌上紧闭着双眼像是还在回味方才的歌声。 砰的一声巨响,伴随而来的又是一声怒吼。“什么狗玩意,妈的,老鸨在哪?” 阿娘听见声音连忙冲进阁楼中,看见半靠在椅栏上头上鲜血直流,身旁落着已经碎了面的琵琶。 “哎呦,俞大公子,这是怎么了呀”阿娘看着俞公子满脸的怒气,吓得浑身直哆嗦。 啪一巴掌结结实实的打在了阿娘的脸上,阿娘倒在地上又被俞公子一把提了起来。“老子问你,你是瞧不起我吗?” 阿娘连忙摇头,嘴里哭诉道俞公子说的什么话,我一个要死不活的老太婆还指望着俞公子给口饭吃,哪敢瞧不起您呀。 “那你给我找一个来红的婊子干嘛?”俞公子一手指着李芳芳怒吼了一声,手一扔又将阿娘扔在了地上。 “芳芳,你怎么不给我说呀。”阿娘看着李芳芳木然的坐在那里哭着埋怨道。 李芳芳刚想说话,俞公子抬腿又是一脚狠狠的踢了过来,重重的砸在了李芳芳的脑袋上。 嘉兴又下起了雨,李芳芳被扔在了后门。人们都以为她是快死了,呼吸薄弱,只怕是抗不下去了。老板也懒得再去找大夫来瞧,得罪了俞公子这摊子事就已经让他焦头烂额。一个李芳芳又算得了什么?就算是有头牌的名号,可在这乱世终究是一件玩物罢了。 阿娘一瘸一拐的走到李芳芳的身前,显然她也是受到了牵连。“芳芳,你走了也好,世间的苦你就少受些。阿娘是想给你立快牌子,可是我也没办法,怕是我这身老骨头要不了几天也就得去找你了。” 阿娘将那把破琵琶放在了李芳芳的身边,一瘸一拐的走进院内嘴里嘀咕道,死了好,唉,死了好呀。 一把油纸伞忽然出现在了小巷子里,持着伞的正是方才曲散人未散的青年。扔掉了伞,他将李芳芳放在臂弯中,破琵琶背在背上,一只手在前方拄着一根拐棍轻轻的探着路。 清晨的阳光含着一股淡淡的药草香味透进窗子,李芳芳睁开了眼,眼前的景象让她吃惊不已。房屋中挂满了琵琶,古琴与阮。 “你醒来啦?”一声温柔的问候声在李芳芳耳边响起。一个身穿黑色长袍的青年紧闭着眼,站在门口处衣袖高高的卷起,手里端着一个瓷碗站在门口。 李芳芳没有答话,她倒是觉得眼前的这个青年是那么的别致,总有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就像是挂着的古琴一样深厚沉重。 日子渐渐的过去,李芳芳的身体慢慢的好了起来,她与青年很少说话。青年有时会问李芳芳一些问题,但听不见李芳芳的回答自顾自的笑了笑就转身走开了。 一日天上飘起了大雪,李芳芳坐在门口看着眼前的白雪,她的心里忽然感到一阵刺痛,莫名的伤感涌上心头。还记得小的时候外面飘起大雪,自己就会在屋子里烤着炉火骑在父亲的背上,嚷嚷着要去外面看雪。而母亲也会在一旁笑而不语。父亲被闹得急了,就会说一个女孩子家家怎么整天嚷嚷着去外面,就应该待在家里好好学学琴棋书画,但最后父亲总会妥协,被自己捏个雪球在院子里追过来追过去。 铮铮铮,一连串清脆的声音响起,李芳芳连忙转过头她脸上有些吃惊,只见二楼的台子上,青年一身黑衣显得分外显眼。怀里的琵琶传出一曲蝶恋花,这正是李芳芳最喜欢弹的,可眼下却不一样。原本哀伤的曲子被青年弹出却像是充满了生气。 白雪渐渐覆盖了青年的黑衣,李芳芳看的痴了。呆呆的看着青年紧闭的眼睛,李芳芳竟然不自觉的流下了眼泪。她爱他,可是她从来不敢去想,只知道倘若有一天自己受不了这心里的煎熬那就远走吧。 李芳芳冲进屋子里把头埋在被子里大哭了起来,她不敢再站在雪地里,生怕自己脏了这漫天洁白的雪花和干干净净的青年。 琵琶声戛然而止,就这样正真的冬天来了。 青年依旧对李芳芳嘘寒问暖每天深夜都会在窗前待上一段时间,像是在听李芳芳的呼吸声,直到觉得李芳芳已经陷入梦中才离开。这一切李芳芳都知道,她总是会等待青年,在青年来的时候故意加快频率或者假装不再出气,直到看见青年贴近耳朵,有些急躁方才开始正真的睡觉,而青年只会淡淡的一笑。 突然有一天,青年回到家中脸上露出慌乱。李芳芳从来没见过青年有这般表情,只听得青年对李芳芳交代,这一切他早都料到了。但是没想到会这么突然。然后青年将李芳芳扶到床上,对她说一会儿不管有什么都千万不要动,只管静静的待着就好。青年语气忽然有些伤感,一把抓住李芳芳的手说多希望自己还能再听她弹一曲琵琶。 就在李芳芳满脸吃惊的时候,一阵打砸声传了进来。几个手持洋枪的人突然出现在了屋子中,其中一人她认识,就是那位俞公子的父亲。 几人满脸的怒气,尤其是俞公子的父亲眼睛通红嘴里大骂道,你们这群废物今天要是找不到他就都给老子滚回老家。然后又咬牙切齿的说今天一定要活刮了你的皮,将你的肉拿来下酒。 李芳芳瞪大了眼睛,虽然她心里隐隐约约有了感觉他们是要找谁。可是自己两个大活人坐在这里难道就看不见么? 李芳芳瞧着眼前的青年背对着自己端端的坐着,忍不住伸手去碰了碰青年,但青年却没有丝毫的反应。好奇之下,李芳芳伸出头去看向青年的面庞。 一时间,李芳芳向后一个趔趄,张大了嘴差点叫出声来。因为她看见青年竟然第一次睁开了眼睛,而眼框子中却没有眼珠,只有两个深幽的黑洞,黑洞中仿佛有一缕泛着绿芒正在摇曳的火苗。 青年也注意到了李芳芳的动作,呆滞的转过头来,两个空洞的眼窝子中流下两行清泪。 这一转身,屋中几人一下就发现了李芳芳与青年身影,喊叫着冲了过来。 李芳芳只见青年微微的动了动嘴唇就晕了过去。 醒来的李芳芳是在一处客栈之中,她找遍了整个地方却不见青年的身影。而这个客栈也早已不在嘉兴而是在一处村庄。 李芳芳呆坐在梳妆台前,瞧着铜镜中的自己,回想起青年微微颤动的嘴唇,一瞬间她明白了青年当时说的什么——此生再见。 第二十六章:北斗天罡 眼镜男将酒杯往桌子上一定。“这就是大鱼,懂了么?” 狗子不停的点头,嘴里连忙说懂了懂了。像是被这故事感染了,狗子的眼睛框子都红了起来,声音中带着怒气“嘿,他娘的要是我在那里,一定把那个叫俞公子的玩意打的满地找牙。丫的敢这么欺负人,纯粹是活腻歪了,得亏是三爷我晚生了几年,不然我就使一招降龙十八掌拍死这些杂碎。” 狗子边说边站在凳子上比划了起来。大头瞧着狗子晃晃悠悠的身形连忙伸手去扶。 “你还早生几年,那个时候你太爷都没出世哩,帐都算不来逞个什么英雄。” 大头虽然也被这眼镜男的故事弄得入了迷,但他倒是很快就回过了神,把瓶子里剩的酒给几个杯子里一分。“故事是好听,可就是没听出来老李你说的这条鱼到底在哪。” “嘿嘿”眼镜男又是一脸的神秘。“这条鱼就是我说的那个青年,具体是这么回事,李芳芳后来再没有嫁人,但是她却收养了一个孩子。带着孩子全国各地的寻找那位青年,没想到人没找到自己却中了伤寒死在路上了。她的那位养子长大后参加了革命,全国解放时被派到青海来剿匪。恰好就在这里听到了这个青年的消息,竟然和李芳芳形容的一模一样。当时养子就为了李芳芳的遗愿去找这个青年。但是世上的事你说是有多蹊跷,这个青年竟然是他们此行剿匪目标的开山祖宗。十年动乱这个养子也进了牛棚,不过挺了出来。平反以后在华北军区当了个司令员,几年前养子死了,但给后人说一定要把这个青年的坟地找到,然后将其迁到李芳芳的坟旁。” 眼镜男喝了口茶,从旁边的公文包里掏出一张信纸。说这就是他后人给我打的条子,事成之后五千元的工钱。 狗子立时就瞪大了眼睛,连忙把信纸拿了过来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然后一把抱住大头嘴里大喊“大头,我们发了,发了呀。” 大头也接过信纸看了一遍,上边确实白纸黑字的写着条约,说只要将青年的尸骨找到就给五千元当做工钱,还有私人的印章。不过这事暂时不论真假,大头的心里总有一种怪异的感觉。 “老李,我有一个问题啊,咱们先不说这主顾的来头如何,在不在乎这五千元的票子。那咱就说他既然有这份心为啥自己不去找反倒托我们外人去?还有他们有这背景找起来该要比我们方便的多吧?” 眼镜男挑着眉毛一笑。“还是大头兄弟明白,既然能找我们几个闲人那自然是有用的。刚才是我的疏忽有一点最重要的地方没说。这位养子其实是找到了这青年的坟只不过这坟怪的很。” 大头听到这话脸上露出疑惑:“一座坟还有什么怪的?” “嘿嘿”眼镜男一笑没说话,又从包里掏出一张纸交给大头。 纸上标注着数个小圆点,还有箭头。大头刚开始没看明白,稍微一摸索。只觉得头皮一炸,立时是明白了这些小点的含义。小点共有十三个,如果按照箭头的方向来走,这就是北斗天罡阵呀。 传闻南宋时期,一处大泽之中生出一条巨蟒,巨蟒头顶已经长出了大冠身上也长出了鳞甲。按照民间的说法这就是巨蟒化蛟的征兆。这事传到了皇帝的耳中自然是勃然大怒,巨蟒化蛟乃是夺运的大事。皇帝本命真龙天子,怎么可能容得了世上再多出一个似龙似蛟的畜生。立马下了令处死这条将要化蛟的巨蟒。 但这事对于行军之人并没有什么法子,当时的人对于神鬼妖邪之说还是很敬畏的,毕竟牵扯到了一些违背常理的事情。就请来各方术士前去。当时所到之人有术士有道士,就连走方的赤脚都来了。纷纷想着能把这事办了,好在朝廷混点底子,毕竟是皇命能为皇上分忧解难何愁从此不平步青云? 但这巨蟒却甚是凶悍,已有了可以吞云吐雾的本事,在众人眼中此蟒离翻山倒海化蛟成妖已然不远了。去对付巨蟒的人都无一幸免折在了大泽之中。 这时人群当中突然跳出来一个妖艳女子,女子说这蛟她可以对付。不过需要朝廷的帮助,众人虽然心中嘲讽但嘴上却不敢说出来。人不可貌相,尤其是混这行的手艺人心里更是明白,若是真的冒犯了有大本事的人物,那就只能等着横死了。 女子让朝廷寻来十三口大缸放在船上,缸面上涂上一层厚厚的猪油。到时一见巨蟒就按照她说定的路线划动船只。众人心里道这又是个什么法子?竟然如此简单,估计就是想在他们这些人面前露个脸罢了。 到了第二日下船的时候,女子先往大缸里装满活鱼,每条活鱼肚子里又灌进雄黄。然后再把一筐子蚂蟥装进缸内。 船入水后不过一会巨蟒就出现了,将士先是用弓弩射击,但这巨蟒身上的鳞甲奇厚箭羽落在上面连个印子都没有。女子连忙喊着指挥的将领让船只按照她指定的路线开始划桨。 十三条船急速开始划动,激起一层层浪花。就在这时巨蟒突然变得急躁起来,在大泽中不停翻滚着大水缸一样粗的躯干,一时间巨浪滔天。巨蟒嘴里也吐出浓浓的青雾,缓缓的蔓延出去笼罩住水面。 岸上观看的众人心中疑惑不已,这巨蟒是怎么了。突然一人大喊道你们瞧瞧这船划动的痕迹。众人一瞧顿时浑身一惊,真是天大的好手段。只见这水面上十三条船只滑行的痕迹竟然构成一副大雕的模样。 船划得越快大雕的模样也就越是明显,最令人吃惊的是这大雕宛如活了一样,凶猛的挥舞着巨爪与翻滚的巨蟒像是搏斗了起来。 只见巨蟒越来越暴躁,但船只却依旧有条不紊的按照路线划动。不一会儿,巨蟒从水中跃起百丈长泛着黑光的躯干映入众人的眼中,俯冲而下的巨蟒一个猛子就扎进了水底,再一露头巨蟒那水牛一般大的脑袋一下就顶在了一只船的船底。女子大喊一声弃船便与众将士跳进了大泽中。 这时,令岸边众人长大了嘴的场景来了。只见被弃掉的船只竟然开始自己划动了起来,再细细一看,原来这船底上粘附着密密麻麻的蚂蟥,蚂蟥在水里将身子拉的老长,拼命的摇曳着。 巨蟒张开血盆大口向着其中一条船只咬去,恰好咬在了船里的大缸上,因为上面涂满了猪油,大缸一个滑溜就滚进巨蟒的口中。缸里的活鱼进了巨蟒的肚子开始拼命的游还不停的往外吐着雄黄。不一会巨蟒挣扎的躯干就渐渐的停了下来。 当巨蟒沉入水底时发出震天的鸣叫声,头顶的大冠也变成了淡淡的透明状。 女子对将军说这巨蟒有千年的修行,这点招数是灭不了的,只能封印在大泽底下。日子久了道行才能散掉。而对于这巨蟒的来历女子只说是怨气所化,再无多言。 有心之人回去一查这大泽的来历立时吓了一大跳,原来这大泽就是当年白起坑杀四十万大军的地方,也就是如今的山西晋城。 女子的名声也传开了,问道其师出何处时女子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吾乃茬子道传人,游走四方的手艺人名号不说也罢。 小册子里对这段故事只有为数不多的描绘,但句句精彩,相对于一部分术法这段描绘要显得用词多的多了。(各位看官心中定有疑问说许汉生也不过第七十九代茬子,如何又扯到宋朝去了。但还是那句话,每门手艺顺着时代起起伏伏皆有辉煌,落败之时。更有甚者就绝在了历史的长河中。论起茬子道的起源深究起来怕是我也说不清楚) 大头心里嘀咕了句北斗天罡是有十三处阵眼,期间变化也是按照底下所镇压的事物进行运用。瞧这纸上的箭头赫然显示的并不是一个图案,而是一个字,一个天字! 究竟这青年将自己的坟地弄成这般是为了什么哩?突然大头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酒意一瞬间就惊醒了。 砰的一声,大头将酒瓶子往桌角一甩,把碎了的酒瓶把子顶在眼镜男的喉咙上。“说,谁他妈告诉你来找我的?” 眼镜男一脸的惊恐,眼珠子都颤抖不已。“小,小锅,别,别这样,我,我也……” 突然,狗子一把拉住大头嘿嘿的笑了声“大头,这事是我告诉他的。你别激动嘛。” 看着狗子一脸的不好意思,大头心里直骂了句你个瓜怂。收回酒瓶大头坐在了凳子上。 眼镜男连忙又点着根烟给大头递了过去。“小锅,你看这真的是条大鱼,我们要是不捡这肥差那可就落在别人手里了。” “谁爱捡谁捡,反正这活我不接。”大头一脚蹬在凳子上,狠狠的吸了口烟,脸上满是决然。 狗子刚想来劝大头就被大头骂了句“你懂个屁,那册子里面的门道你读过么?这张纸上的含义你懂吗?” “啥册子呀?”眼镜男一脸好奇的看向大头。 “一边去”大头根本没给眼镜男好脸色,因为他心里总感觉这眼镜男贼得很像是本来就知道一切。并且自打自己一进这门就在给自己下套套。只是看着狗子一脸的向往恐怕已经是着了这眼镜男的道了。 “小锅,你莫生气撒,我给你说,要是我们这次真的干成了那工钱二八分,我拿一千剩下的四千归你们。” 狗子也凑过来说“大头,就别想啦,这世道挣钱那么不容易没点拼劲只能当个混子。歌里不都唱了嘛,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富贵就是要在险中求才行哩。” 大头叹了口气,狗子脾气就是这样,做事太冲了,从来不考虑后果。凡事哪能凭着一脑子猛劲就做?何况这种事又哪能用常理定夺。 大头依旧是断然的拒绝了狗子。 忽然,狗子一下就站了起来,两眼盯着大头满是怒气。嘴唇不停的颤抖,却吐不出一句话来。大头也是愣住了,他从未瞧见狗子这副表情。狗子站了一会,两只眼睛通红,突然泛起了泪花。 “你这咋了呀?”大头呆呆的看着狗子摸不清这是个什么情况。 狗子听见大头的话,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泪水不由自主的流了出来。狗子声音哽咽道:“刘一,我这辈子没求过谁,这次就算我求你了。你知道我为什么不上学就出来打工么?因为我要挣钱,我二姐娃都抱上了,可我大姐还没嫁出去呀。我家的情况你知道,不陪上嫁妆有人愿意娶我大姐吗?” 看着狗子抹着脸上的泪水,大头心里竟然不自觉的冒了一句你丫的不上学打工是因为你没考上。不过瞧见狗子真的哭了出来,大头总觉得心里很难受。狗子家里的情况他最清楚,坎上坎下的低头见抬头也见。狗子的大姐小时候放牛从崖上掉了下去,捡回一条命却折了两条腿,至今都只能靠着拐棍才能行动。没有劳动能力你说不陪点嫁妆谁还愿意来娶她? 大头看着窗外心里无比的纠结,要是去指不定又会遇见什么稀奇古怪的事,要是不去。唉!看着眼前的狗子真的是张不开嘴。 大头把脑袋上的头发狠狠的抹了几把,盯着锅里的沸水。使劲的一拍桌子“服务员,再来三瓶大曲。” 还是那个穿着围裙的女娃走了过来。“老板,不能喝就别喝了,你瞧瞧你们这喝醉了又是砸东西,又是哭又是闹的。等会还不得把我们这小店拆了呀。” “别那么多废话,让你拿就拿。”大头一脸的不耐烦。 “得得得,你要喝就喝,话先说好,出了事别算在我们头上。”女娃扭着屁股就往柜台走过去。 看着桌子上的三瓶白酒,大头把瓶盖子一掀,说道:“咱仨把这三瓶酒喝了就去。” 狗子听见大头的话立马直起脑袋,破涕为笑。“大头够意思,我胡三今天把话撂这,这次去了抗包的事我干,遇到事你只管跑就行。” “说你娘的屁话”大头朝着狗子胳膊打了一拳“我们这次去不会出事,出了事也一起扛着。咱仨怎么去的就怎么回来。” 眼镜男也举起酒瓶说道:“那两位小锅还废个啥子话,整吧。” “整” “整” 叮的一声脆响回荡在这夜空中。月光落在大西北的地面上起了薄薄的一层青雾,风一吹露出一片荒芜的戈壁沙漠。不一会就又被青雾掩盖住了。 究竟在这巍峨的雪山深处与无垠的荒漠中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哩?一切都随着大头的这个决定慢慢的揭开了神秘的面纱。 第二十七章:狼群 既然决定好了要干这档子事,那准备肯定是得做足了。有了上次的经验,大头心里很明白,欲行其事必先利其器。这次的行程若是没什么意外就好,若是有了意外免不了得干上几场。 一大早大头就出了学校。课时差不多都结完了,余了一个多月用来复习,恰好这段空闲的时日就碰上了这档子事你说巧不巧? 一出校门大头就瞧见了狗子。“老李嘞?不是让他也过来吗?” 狗子连忙伸手一指,说老李就在那。大头一瞧脸上露出惊讶,只见眼镜男就正在马路牙子哪里抽着烟,而他的屁股竟然坐在一辆桑塔拉的前盖上。 “呦呵,这老李深藏不露呀。” 狗子一脸的得意。“我就说嘛,接老李这活准没错。咱目光得放长远,这活干完了以后指不定还能有什么更好的生意哩,那可是大把的票子呀。” 瞧着狗子一脸的财迷样,大头忍不住啐了一口吐沫。“你丫的学没上成毛主席的红本子也忘了?不能向任何资本主义的势力低头,那是反了社会主义的路子,可是右倾的机会主义思想。要不得呀。” 狗子哈哈一笑说“得了吧你,红本子还说了任何事物都有两面性,咱是干活卖力挣钱也是天经地义,咋就成了机会主义了?这些大道理你奶奶天天给我们念叨,我心里比你明白多了。” 大头也笑道狗子你这混了两天社会嘴皮子却是比以前要活泛的多了。那咱就去走上发展致富奔小康的路子吧。 上了车,眼镜男就问大头有什么需要,只要是能办的就一定办了。大头是明白了眼前的情况,狗子算是个半搭子,勉勉强强有些帮助,这眼镜男纯粹就是个门外汉,除了提供资源干起活来恐怕是屁用没有。这一路上也就只能靠自己了,万万得小心呀。 茬子道一出手就是狠招,茬子这名号一听也就能明白,一个字硬。手底下的玩意自然是弱不了。长久以来的积累与演变,手段也是五花八门。除了说过的杀,镇,困,迷,断五种类型,若干分支也是旁门别类。反正就是能有的就用,没有的就根据需要创出来。路是死的人是活的,脚底下的步子决定了生死。迫不得已另辟蹊径也就是这样出来的。 大头先是去了钢厂找了十几个空心铁球,然后去烟花店卖了一捆子响雷。把里面的白药掏了只留下黑药然后塞进铁球里面。这些方法狗子与大头小时候常做,黑药的威力大裹在塑料袋子里外面再缠上胶带用石头压上两天然后去炸鱼,炸起的水浪能有两三米高。 大头又跑到狗肉店去,青海因为民族风俗狗肉店可是让大头找了好久。看着一盆的狗血,大头嘴里只念叨对不住了,来世最好当个人。大头并不是爱心泛滥的人,但山里娃从小就与狗作伴,心底里自然对狗是有一种特殊的感情。 将狗血放在炉子上烤干,再往里面加入七星草碾成粉末裹成一个小纸蛋子塞进装满火药的钢壳子内。然后对狗子与眼镜男说,碰见鬼物就将引子点了扔过去。这玩意一炸,里面的狗血落在鬼物身上会灼烧起来普通鬼物保不齐就魂飞魄散了。而七星草沫子具有魅惑鬼物的用途,就像人吸了蒙汗药一样,寻常鬼物闻了也会躺下。 大头最后又将这寻常两字重重的说了一遍,狗子好奇的问那要是不寻常的鬼物闻到会怎么样哩?大头骂了狗子一句你个瓜怂。不寻常的鬼物你还扔它干嘛看见就赶紧撒腿跑。 眼镜男问大头说小锅你和三锅的本事我是知道,可是这法子你们又是从哪里弄的呀?听起来还挺像回事的。 大头一听这话立马就不乐意了,这明显是认为自己说的这些话是在扯淡。立马对眼镜男说我这法子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做梦想出来的,你爱信不信,到时候别怨天怨地。 狗子哈哈大笑拍了拍眼镜男的肩膀,也不说话就走开了。他肯定知道大头对那本小册子的研究。本来就爱读书的大头小时候可是把小册子硬生生当成了课外读物翻来覆去的看。 眼镜男瞧着两人心中不明所以,但直觉告诉他这里面的问题不简单,连忙把钢蛋装进袋子扎紧。犹豫了一下又解开袋子从里面掏出一个铁蛋装在衣服兜里。 大头又寻来了几个蛇皮袋子,然后往里面涂上厚厚的碳灰。大头又不厌其烦的说道这是迷魂袋,你们别瞅这玩意看起来稀松平常,可是却能装鬼,鬼要是钻进去就如同我们走进死胡同一样,不开袋子就出不来。 眼睛男将大头寻找的物件一一收了起来,估计是心里也没底就把这些物件放在了车子后座上,没往后备箱里放。 什么定魂针,鸡血刀,缚鬼绳,娃娃笑的小玩意都带在了身上。这些物件的名字被大头一一说出总觉得是那么别扭,太简单没内涵了吧?大头把弄着手里的娃娃笑一脸的可笑,这不就是个药葫芦切个口子么?再在外面按照小册子上的部位掏几个洞就成了捉鬼利器了?就算是有用,那这么寒酸的名字到底是谁想出来的?太没水平了吧。起个什么霸王葫芦多有气魄,实在不济叫个震耳欲聋的四字成语听起来也有文化的多呀。看来这一群手艺人八成就是一群没念过书的土包子。 柳条对付鬼物必不可少,如同当兵手里的枪杆子,为此大头几人是费了好大的心思,大冬天的白雪茫茫哪里还有柳条?最后跑到一家温室去折了几根一米来高的柳树苗子勉强凑合。 车子行驶在泥泞的公路上像是也被冻着了,不停地打着寒颤。大头三人就那么一抖一抖的跟着车子起伏。 “老李,你可是真舍得呀,这车子怕是开到目的地就得卖废铁了。”大头看着手上的图纸,嘴里的话像是捷克式机关枪一样突突的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冒。 “嘿嘿,车废了没事,活干成就行。” 狗子坐在后座趴在一堆包上倒是要舒服得多。“老李呀,你这么说可就不对了,你这桑塔拉少说也得小几万吧?这趟活干成了你可才落一千,傻子都知道划不来。” 说到这狗子突然一下就坐了起来,挺出身子趴到眼镜男的耳朵旁,一口的怒意。“老李,难不成你丫的吃了回扣?这么做可不地道呀。” 眼镜男连忙腾出一只手挥了挥:“三锅,你可不敢这么说,我这为人你俩是知道的。为了兄弟就算是自己吃再大的亏也权当是捡了便宜。至于你说这帐划不划的来我心中自然有打算,毕竟我也是做生意的嘛。只要这活干成了,能和主顾攀上点关系那以后的路子可就好走的多了。” 狗子哦了一声就坐了回去。大头心底里笑了笑,眼镜男这话他自然是不信,自打上了这车大头就明白眼镜男肯定是落了好处的,而且还不少。不过大头有一点很明确,此行没什么危险就罢了,若是有危险那到时候结工钱可就得把帐重新算一算了。这也不叫坐地起价,这叫做视情况而定。 忽然狗子惊呼一声,你们快看狼娃子在打架。 大头与眼镜男被狗子这一声吓了一跳,连忙向着车窗外看去。 此时已近傍晚,天边也只有一道红线,眼前的视野瞧的不是很清。眼镜男打开前灯,两旁荒凉的草地上只有一层薄薄的白雪覆盖在枯草上。 而狗子说的狼被光一照登时就出现在了大头眼前。十几匹狼就在车的左前方几米远处,车灯照过去狼群并没有反应。只见十几匹狼围成一个圆定定的立着不动。 再一细瞧中间还立着三匹狼。一公一母两头成年狼与一匹小狼崽子,其中成年公狼浑身稍微有些泛白的黑毛闪闪发亮,个头也要比其他的狼大很多。 外围的十几匹狼刨着前爪,低着头嘴里发出呵呵声,像是在互相交流着什么。突然其中的一匹狼向前迈了两步,昂起脑袋一声长啸,然后脸上的肌肉颤抖不停,露出长长的犬牙。 中间那匹个头较大的公狼,也扬起脑袋长啸,气势丝毫不弱。只见公狼眼眶子周围的肌肉拧成一坨,绿色的光芒闪烁。 最令大头意外的一幕发生了,那匹走出来的狼竟然做出了一个像是人类嘲笑的表情,吐出长长的舌头眯着眼抬起头在空中乱甩。 说时迟那时快,个头较大的公狼一个猛子就扑了出去。一口就咬住了那匹狼的脖子,可这匹狼并不反击,一滚身立马就逃开了。 万万没想到,个头较大的狼刚一离开,十几匹狼蜂拥而上对着母狼和小狼崽开始了撕咬,母狼被咬中了咽喉不停地挣扎却无奈浑身都被狼嘴咬中根本脱不了身。而那匹小狼被一头狼一口就咬中了脑袋在空中不停地甩动。 公狼连忙想跑回去营救母狼与小狼崽子。这时之前的那匹狼竟然又折了回来,一口咬在了公狼的腿上,使劲一扭脑袋,公狼的腿一下就断了。公狼嘴里发出凄厉的长啸,脸上怒意更盛,也不管腿上的伤一弓身就跳进了狼群中。 公狼像是发了疯一样,拼命地撕咬眼前的群狼。群狼一时像是被吓到了,战略性的开始后退。但此时母狼和小狼崽子浑身已经稀烂,早就死了。 公狼扬天发出凄厉的长啸,一时间脖颈上的毛也炸了起来。 “唉,这些狼娃子真是聪明的很呀。”大头已经猜出了眼前公狼的地位。他的同学里就有青海本地放牧的,对于狼群之间的关系也了解的很。 狼是群居动物,每群狼都有自己的领地,它们会用尿液来标记和警告别的狼群。其实狼群不仅要提防别的狼群还要提防自己伙伴。都说狼是最团结的,这话没错,但这种团结仅仅限于追捕猎物。而在日常中,狼是有很强的社会等级制度的。 这就带来了不可避免的问题,对于食物和交配权的争夺。头狼也就是狼王的地位自然会被其他狼觊觎。而反抗是必有的,头狼老了自然会有挑战者来挑战。而胜利的结果就是杀死头狼和它的伴侣以及孩子。 而眼前这只被围攻的公狼八成就是这个狼群的狼王,它凄厉的叫声一结束,便盯住了那只先前引诱它离开的那匹狼。狼王一瘸一拐的快速奔跑冲向那匹狼。而那匹狼也不像先前那般退缩,迎面而上直接和狼王撞在了一起。狼王虽然腿上受了伤,但依旧勇猛无比,几个翻滚就将那匹狼压在了身下。 那匹狼发出哀嚎,一时间周围的群狼也一拥而上向着狼王咬去。 “妈的,太不要脸了。”狗子对着狼群大喊一声。“爷爷我最瞧不起人多,不对,是狼多欺负狼少。你们倒是有种单挑呀。” 说完只见狗子竟然从袋子中掏出一个钢球点了起来。大头刚想发声制止,这狗子就将点着的钢球扔了出去。 钢球落在狼群的旁边引线快速的燃烧着,轰的一声巨响,钢球炸开的碎片打在车窗上呯嗙作响。 钢球的虽然是有威力,但这玩意里面装的是烟花火药本来的用途就是用来对付鬼物的,和正真的手榴弹地雷比起来差的不止十万八千里。 钢球一炸,狼群一下就四散开了。铁渣子打在狼身上瞬间扎了几个血洞,不过并没有造成致命的伤害。 狼群被惊吓到立时弃开了围攻的狼王,狼王此时已经躺在地上嘴里大口的冒着白气,粘稠的血液从嘴里往外溢。 群狼恶狠狠的盯着小车,眼睛里闪烁着精芒。 “快走”大头大喊一声,心道这下糟了。果不其然,群狼发了狠一时间纷纷向着小车扑了过来,看见里面坐着的三人,狼口中竟然流出了涎水。 眼镜男像是被吓到了,车轮被路上的土包子一垫,一打方向盘就偏离了土路,开进了草地中。草地里因为老鼠打的洞其多,有些地方底下的土都已经松了。车一压立时一个大坑。 大头三人就像是坐过山车一样起起伏伏,连忙缩起脑袋生怕颠起来撞到车顶。 这走起背字喝口凉水都塞牙,狗子一看群狼已经到了车旁,连忙想把车窗摇起来,可偏偏这个时候把手却被狗子使劲一下给扭断了。狗子连忙双脚对着车窗跃起的狼乱踢。“老李呀,你他娘的这到底是啥车,纸糊的吧?” 眼镜男也没答话,脸上早都被吓得铁青。 狗子又大喊着哀求道:“各位狼大哥,你们别咬我呀,我这一身皮包骨的一点都不好吃,赶明我给你们买头肥牛慢慢享有好不。” 大头一看有一匹狼已经咬住了狗子的裤腿,挂在车上死死不肯松嘴。连忙抄起一个扳手就砸了过去。可车子颠的厉害,大头这一下没砸中狼头却砸在了狗子的腿上。 “大头,你大爷的,你把老子腿都要敲断了。” “别他娘的胡扯了,赶紧把裤子脱了呀。” 狗子听见大头的喊声一下反应了过来,皮带也不解使劲拽着裤腿往下一扯,刺啦一声狗子原本的长腿牛仔裤就只变成只遮着大腿根子一长一短的大裤衩了。 突然,正在急忙找着家伙的大头只觉得眼前一黑,咚的一声巨响震的耳中嗡嗡作响。哗啦啦的泥沙不停的流进车内。大头心道这下完了,这车陷进沙坑了。 第二十八章:溶洞 泥沙渐渐停止了流动。不过车里的泥沙已经漫到大头脖子的位置。 “狗子,狗子”大头大声的叫着。 “大头,我在这”狗子的声音在耳边响了起来,大头心里终于松了口气。 “大头,你等着啊,我陷在沙子里了,我先出来再救你。” 狗子的话刚说完,车子就随着狗子扭动的身体又动了起来。 “狗子,别……”大头还没喊出来,瞬间泥沙又冲进了车内,一下钻进了大头的嘴里。大头的身子被埋在泥沙中根本没法移动。 隆隆的声音响了起来,里面还夹杂着呲呲声。像是沙子钻进了进气栅,但这发动机响了不过几秒钟就彻底熄火了。 但没想到,就这一会儿由于车轮的转动将周围的流沙带动了起来。大头只觉得身子像是跳水时猛地往下一沉。而后就急速下降。 大头只觉得脑袋里嗡嗡作响,胸口剧痛无比。 泥沙缓缓的从车里往外流出,大头随着泥沙从车里滑了出来。躺在地上,大头挣扎着坐起来,使劲的将口中与鼻腔里的泥沙咳出来。但这泥沙有些已经进了胃里了,膈的大头肚子生疼。 “大头,大头。” 模糊的声音传进大头的耳中,大头甩了甩脑袋,用手指在耳朵里掏了掏。才看清狗子的身影。只见狗子像是个泥人一样,浑身的沙土。 “大头,你没事吧?”狗子焦急的蹲下身子使劲的摇着大头。 本来胃里就不舒服,被狗子这一摇大头立马就吐了出来。 “再不停我就死了。” 听见大头有气无力的声音,狗子停下了手。长出了一口气“吓死我了,这他娘是什么地方呀?” 大头一下回过了神,刚才车一下陷进了流沙中,最后突然下坠,至今还没弄明白是个什么情况, “狗子”大头一下站了起来“老李嘞?” “哎呀,我把他忘了”狗子一拍脑门连忙走到车头。原来大头和狗子身旁的车门都已经只剩半拉挂在上面。而眼镜男的坐的驾驶位的车门却还是封闭着,从外面看去,里面全被泥沙塞满了只看得见一点头发丝贴在玻璃上。 狗子连忙一把拽向门把手,可是车门却从里面锁住了。大头一瞧拉开焦急的狗子,把衣服一脱裹在手上一拳就砸向了车玻璃。瞬间泥沙哗啦啦的从里面流了出来。 看着躺在地上的眼镜男,狗子伸出一根手指在眼镜男的鼻下探了探。“妈蛋,完了。”然后一脸惊恐的看着大头。“这老李给死了。” 大头也满是紧张,俯下身子伸出手去探眼镜男的鼻息。忽然他瞧见老李的手指头动了一下,急忙说:“老李没死,快点把他倒过来。” 狗子连忙和大头将眼镜男翻过身子然后倒着提了起来。大头瞅准眼镜男的肚子用脚底面狠狠的一踹。瞬间眼镜男张大的嘴就像一个喷泉一样,不过喷的不是水而是泥沙。 就这么倒了一会,只见眼镜男的胸口又渐渐的微弱起伏了。大头心里总算是缓了口气,把眼镜男放下,大头这才抬起头开始环视了起来。 脑袋顶上是一个五六米直径的大洞,洞口距自己差不多有十来米高。洞外依稀还看得见明亮的星光。洞口处正有稀稀疏疏的泥沙不停的流下,但流的却不是很快,明明外面的泥沙堆得很高,让大头不免有些好奇。忽然大头像是看见了什么,瞪大了眼睛。只见洞口处有一层薄薄的琉璃瓦向外拱着,瓦中间破了一个洞,想必是刚才车子掉下来砸的。 大头看了眼身后已经破烂的小车,心里不免庆幸。若不是有泥沙护住自己怕早就摔成肉泥了。借着月光大头的目光落在了洞壁上,洞壁上竟然刻着各种飞禽走兽。虽然惊奇,但一细想倒也是可以理解。古时候祭祀是常有的事,尤其在这大西北宗教信仰更是鼎盛,这里说不好就是古时候祭祀的地方。 “大头,那是啥?”狗子这时走了过来,伸手指着洞壁。 眼镜男像是缓了过来,坐在地上不停地往外吐着吐沫,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我估计这就是祭祀的地方,我们站的这个石台子可能就是祭祀台。洞壁上刻的是祭祀的图腾吧。” 狗子摇了摇头说“我说的不是这个,你瞧瞧那个玩意是啥?” 大头顺着狗子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嘴里说这就是图腾呀,但话还没说完,大头就呆在了哪里。因为他瞧见这洞壁上一处雕刻竟然有点不一样。定睛一瞧,原来这并不是石刻,而是宛如正在流动的活水,在洞壁上构建了一副飞虎的模样。只不过这流动的飞虎却是黑乎乎的颜色,所以瞧起来与洞壁的一样。 忽然,洞顶传来咯嚓一声轻响。大头一愣连忙大喊一声快逃。 话音未落就见洞顶已经破了洞的琉璃瓦全部碎掉,泥沙像是洪流一样泄了下来。 大头拉着狗子连忙想逃,可狗子却一下挣脱大头的手。大头正在发愣就被落下来的的泥沙冲了出去。 半分钟不到,整个洞就被堵住了,大头身下的泥沙的流速也缓了下来。眼前漆黑一片,大头拼命的喊叫着:“狗子,老李,你们在哪?”可是却并未有听见回声。 流沙终于停止了,大头趴在地上手脚并用的乱摸着,他现在心里万分焦急,这该怎么办?狗子去哪里?该不会出事吧。想到这大头的眼眶子通红。 爬了有一会,大头的耳边忽然响起来轻微的流水声,大头定了定神,慢慢的向着声音的源头靠去。 流水声越来越大,忽然大头竟然看到了黄绿色的光芒微微的闪烁着。到跟前一看,原来这竟然是一处底下河,河水不深,底下有着各种发光的晶石。 忽然,大头一下扑在地上,缩着脑袋,因为他瞧见不远处的河水中竟然有两个身影,缓缓走了过来。 因为河水里水晶的光芒并不是很亮,两个身影又很模糊。大头连忙抄起一块石头握在手里。 身影越来越近,突然,大头瞪大了眼睛大喊一声:“狗子”一个箭步就跳进了水中。 原来这两个身影就是狗子与眼镜男,狗子瞧见大头过来,也连忙几步扑了过去。 “你丫的去了哪里?”大头脸上满是担忧。 “他娘的刚才流沙太大,把我一个趔趄就冲倒了。”狗子狠狠的吐了口吐沫。“流沙停了我就和老李找了你半天,后来看见了这条地下河才顺着光亮走过来。” 大头心里道你丫的不是站在我前面的么,怎么就把你冲倒了。不过再见到狗子总算是松了口气。“这下我们在哪里?你晓得不?” 大头看向眼镜男,虽然一直觉得眼镜男就是个社会上的老油条,但这家伙毕竟知道的东西真不少。 眼镜男扶了扶只剩下一只镜片的眼镜框子说:“我估计我们这是落在溶洞里了,先前我开车的时候突然陷进了流沙中,泥沙漫进来的时候我就使劲踩了脚油门。因为我知道一般西北草原上有很多属于喀斯特地貌,就想拼一把。没想到真的拼上了,泥沙流速快了就有一个蒸空带,车子也就压穿了沙层掉了下来。” 大头勉强的笑了笑,他心里很明白这次眼镜男是说错了。并不是因为车子压穿沙层车子才掉下来的。是压破了琉璃瓦才掉下来的,要真是沙坑只怕现在几人早就归西了。没想到这眼镜男也有脑子不好使的时候,若不是运气好他这么一乱来就只能被埋在这荒原底下了。不过终归是因为他这一脚所以才活了下来,也算几人命大吧。 “那我们眼下要怎么出去哩?”大头挠了挠脑袋嘴里嘀咕着。 “我们只要顺着这条地下河走就行了。”眼镜男拍了拍大头的肩膀语气肯定。说完就先往前走了过去。狗子叫大头跟上也和眼镜男一起往前走去。 大头一脸的诧异,这眼镜男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果断,以前猥琐狡诈的样子倒是全没了,难不成这一下脑子给摔明白了。 三人顺着地下河就走了下去,河水冰凉刺骨。大头提议说要不上岸反正瞧着河里的水晶也走不丢。狗子立马回绝说这不成,得听老李的话,要是出现了偏差那可就再也走不出去了。 大头心里顿生疑惑,这狗子是咋了?什么时候对眼睛男马首是瞻了,为几个钱也不至于这样吧? 可大头越走越觉得这河有问题,原本看着平静的水面但水流的速度却奇大,好几次冲的大头一个跟头。并且最怪异的是这么大的水流速度撞在河底的水晶石头上竟然没有一丝波纹。 突然,身后一声微弱的呼喊声传了过来“大头,大头,你在哪?” 大头立即停下了脚步,瞧着前方狗子与眼镜男的两个身影浑身一个冷战。 大头眼睛一转,伸出中指狠狠的一咬,再把血珠子往眉心一抹。 再一睁眼,眼前的景象顿时让大头长大了嘴,周围立着数根巨大的钟乳石,还有无数高耸的水晶。水晶散发着刺眼的七彩光芒。 大头确实是站在一条河流中,可这河流表面并不平静,撞在河底的晶石上划起高高的水浪。 “大头,走呀。” 身前的‘狗子’转过身来催促大头。 这下大头浑身汗毛倒立,那有什么狗子,哪有什么眼镜男。只见两只已经浑身腐烂的鬼物瞪着空洞洞的眼神看着自己。 往两只鬼物前方一瞧大头只觉的凉意从脚板底下往上冒。再往前走不远就是一个巨大的深洞,洞内漆黑无比。河水流进去再看不见自豪,宛如是无底深渊。 “狗子,我在这。”大头大喊一声。然后缓缓的朝着岸边走去。 两只鬼物楞了一下,然后露出恶狠狠的表情:“你小子还有点本事,竟然看得透我们。” 啪啪啪的脚步声传来,狗子满头大汗。这一次大头刚看见狗子就用流血的中指在狗子脑门子上点了一下,确认无疑后满是怒气的问道。“你跑哪去了?” “唉,我把车里的家伙拿了一下,结果流沙太大只取了一个小袋子。”狗子晃了晃手中的小袋子。 大头心里怒气更大了,刚想破口大骂,然后看见眼镜男拖着腿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三锅,三锅你慢些。” 大头依旧是检测了一下确认无误后便接过狗子手中的袋子。 “大头,这丫的跑的倒是快”狗子狠狠的拍了下眼镜男的肩膀“老李,你丫属兔子的吧?有你这么合作的么。扔下兄弟不管是吧?” 大头从袋子中摸出来一枚钢球握在手中,然后又递给狗子一根柳树棒子。“先别说了,和我先把这事解决了。” 狗子楞了一下然后看着顺着大头的视线瞅过去。一下像是明白了弯着嘴角露出笑容。 眼镜男连忙问道咋了呀两位小锅,解决啥事呀?他自然是瞧不见幽冥之物的存在,一脸的茫然。 大头与狗子也没搭理他,两人迈着步子就向着两只鬼走去。大头边走边说:“老子一肚子气还没地方撒,你们也敢来害我。给你俩个机会单挑还是群架?” 狗子一听大头的话瞬间像是炸了窝。“啥?这俩玩意想害你?”也不管大头一个猛子就冲了过去。 两只鬼瞧见冲过来的狗子竟然浑身打了个哆嗦,脸上无比的怪异也不知道心里在想啥。脚底下一个踉跄就摔在了河中,连忙手脚并用的就往洞中跑了过去。 第二十九章:食鬼虫 两只鬼连滚带爬的在水里逃命,狗子后来居上一棍子就抽了上去。“你们两个鬼玩意,胆子肥的很,敢动三爷的兄弟,真的是当鬼也当腻歪了么?” 被抽中的鬼身上冒出青烟,疼的只打滚。嘴里哀嚎道:“茬子爷,你放了我吧,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小人这眼睛就是摆设,求求你放了我吧。” 狗子被这鬼的动作弄的一愣。另一只鬼立马一个转身跑进了洞里。狗子还想去追,被大头给喊住了。 大头走了过来看着一脸惧色的鬼心里疑惑不已,还没来得及张口。狗子就一脚踏了上去:“你这鬼当的也太怂了吧?就你这样你还当个啥鬼?早点散了怨气投胎不好么?” 看着狗子一脸的嘲讽,却没想到这鬼练练点头嘴里说:“茬子爷说的是,求求你放过我,我这就去投胎,这就去。” 看着狗子还要动手,大头连忙伸手制止了。“下面的话我只问你一次,答错了我就让你连胎都投不了,就在这给我魂飞魄散。” 大头心里明白鬼说鬼话的本事,就佯装一脸的凶狠。把手里的钢球抬起来扬了扬。然后另一只手抓住鬼的衣领。 “我先问你,这是哪?” 这鬼看见大头手里的钢球脸上更是惊恐,眼珠子边的烂肉都情不自禁的开始抖动。“这里是库库诺尔,大宋的边界之地。” “哦?”大头挑了一下眉毛,随后怒声道“我问你这是哪里?” “小爷呀,我真的没骗你,这就是库库诺尔大宋的边界呀。”这鬼的语气中都哽咽了起来,说话也变的紧张万分。 “唉,你真他娘是个笨鬼。”狗子一巴掌就呼在了这鬼的头上。“我兄弟是问你我们眼下在这个洞是哪里。” 随后狗子又看向大头说大头,你看我说的对不? 大头点了点头。 鬼物连忙拍了自己一巴掌说:“我真是笨,我这就回答两位小爷的问题。我们眼下的这个地界是金阳洞……” 听了这鬼的话大头才明白了。原来眼前这鬼是个祭祀师,是当初觐见大宋皇帝的使者,他所在的番邦其实连个小国都算不上,只能算个部落。整个部落的人也不多,生活在当今云南西双版纳雨林攸诺境内。主要是靠一些奇蛊练成的丹药来敬献给天朝的大官与宫女妃子。这里不免要多说一句,很多人认为蛊术大多是用来害人的,其实不然最早的蛊术原本是用来救人的大多蛊术就是利用奇虫独特的药性治疗当时一些无法解决的疾病。 而关于蛊术后来为什么后来会如此发展,道理很简单。就如同医术一样,救死扶伤的法子数不胜数,可害人的法子却也不少。你说刀子怎么用算是好的,捕快手里守护一方,马贼手里就成了凶器。其间道理就如此简单。 而这次他们觐见天朝又是如同往常一样,连皇帝的面都没见着就被打发走了。可这次他们却是南辕北辙,离宫之后并没有打道回府,却来到了这西北荒漠。因为他们的部落意外得到了一个消息,就是经过大祭司的推演得知此处有旷世奇虫用来炼蛊绝对是从未有过的宝物。那个年代在信仰面前一切都得臣服。如此天大的机缘他们的首领立马就下了令,誓死也要带回。但是大祭司为部落中的首脑,其地位比首领还要高不少,自然不会来,就派了他俩与一些士兵前来。 “两位小爷,现在都告诉你了,就放了我吧。”这鬼又是一脸的苦苦哀求。 大头感到有些诧异,便说:“古人最讲究气节,我虽然不晓得你们的国度如何,但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汉青的诗句我也是读过,你好歹也是万人之上的祭司怎么就这么胆小?”刚说完大头就自嘲了一下,这学问摆弄的可是有些丑了,文天祥一个宋末的诗人这鬼怎么又听到过。 这鬼像是被大头一语戳中了痛处,脸上有些羞愧之色。但不过一转眼,这鬼就咬了咬牙看向狗子嘴唇颤抖着:“因为,因为这位小爷。” 又扯到了狗子身上,这本来就是大头想问的,为什么这鬼一瞧见狗子就吓得大惊失色,嘴里还喊着茬子爷。 “关我兄弟什么事?”大头一脸的怒气,像是这鬼要说错一句话立马就要请他吃了手中这颗小钢炮。 狗子脸上疑惑不已,瞪大了眼睛“我他娘长的没这么吓鬼吧?” “不,不是,因为您是茬子爷,所以我心里畏惧。” 听着鬼的解释大头不禁问道:“你为什么断定他就是茬子哩?或者说你怎么就看出来他是个茬子了?” “因为我……”这鬼刚把话说了个开头,突然见他张大了嘴满脸的惊恐。 狗子刚提起柳条棍子要抽这鬼,但大头却挡住了狗子的手。 顺着鬼的视线望去,只见鬼的手臂上正有一只大拇指一样长的甲壳虫,这虫子的形状与七星瓢虫一模一样。不过这虫子不仅除过比七星瓢虫大,还有一点完全不一样。就是这虫子的身体几乎透明,里面的内脏也能瞧的一清二楚。虫子脑袋顶上没有眼睛只有两根长长的触须。尤其是,这虫子的外壳上似乎画的有东西,仔细一看才发现是血管流动构成的图案,但大自然偏偏就这么鬼斧神工,这虫子外壳上的血管构成的图案偏偏构成了一副图案,而这幅图案的模样恰好就是一张脸的形状。准确的说是骷髅鬼脸的形状。 “食鬼虫”大头与祭祀鬼同时一声尖叫。 这名字是小册子里记载的。这种虫子因为可以吞噬鬼魂,就连死后也可以吞噬鬼魂就得了这个名字。这种虫子很是奇怪,虽然万物都有魂魄,但这虫子的魂魄却像是假的一样。为什么这么说哩?因为除却灵智较高的物种比方说人,狗,猫这种死后会有怨念,虫子是不具有怨念的,所以一般刚死去的虫子除过用特殊手法魂魄那就会立刻消失。但这食鬼虫却诡异的很,死后化成的怨念极其强烈,不仅会保留生前凶残的特性,还会变本加厉。 当然这食鬼虫的魂魄也会消失,但只有一个方法。就是吃掉足够的鬼,等外壳上的鬼脸消失不见后才会散去。所以食鬼虫对于手艺人是又爱又恨,遇见厉鬼好用是好用。可就是花费太大,只能偶然得到虫卵现用,根本养不了。 让大头心惊的是眼前这只食鬼虫外壳鬼脸的颜色,许汉生说过蓝色血液的食鬼虫只吃鬼。但传闻中有一种黑色血液得食鬼虫,就算是活人的魂魄也会去吃,不过却并没有见到过。可眼下真的就这么巧合让大头给碰见了。 这鬼一动,手臂上的食鬼虫突然伸出一根长长的管子扎了进去。青烟从管子里慢慢抽向食鬼虫的躯体中。只见食鬼虫外壳上的鬼脸随着身体里青烟的增多渐渐的变的淡了。 鬼像是受到了剧痛一样,不停地在水中打滚,鬼手也是拼命的拍着手臂上的食鬼虫。可这食鬼虫却像是粘在上面一样根本不脱落。过了有一会,食鬼虫外壳上的鬼脸终于消失了。食鬼虫的身形也渐渐变的虚无起来,化作一缕黑烟转瞬即逝。 大头心底里也缓了口气,再瞧向躺在水里的鬼满脸的憔悴,说话也变的有气无力。“两位小爷,真的对不住不该去招惹你们,放过我吧,求求你们了。” 大头刚要张嘴让鬼把那句话说完就放他走,毕竟看起来这鬼的魂魄也不全了怕是撑不了多久了。可这鬼像是真的虚弱到了极点身体竟然慢慢变得透明起来,转过身趴在水里就向着洞的方向爬去。 大头还没合住的嘴又张的老大,就连狗子也是满脸的恐惧,冷汗顺着两人的额头滑下只觉得浑身鸡皮疙瘩都都快掉了下来。 只见这鬼的背上趴着密密麻麻的食鬼虫都伸着一根透明的管子扎在鬼的后背里,管子中青烟不停的冒出。这鬼刚爬了一步,抬起来的手还没放下去就转瞬消失了。 一群食鬼虫展开翅膀嗡嗡作响,在鬼消失的地方不停的盘旋。忽然食鬼虫停了下来,纷纷齐齐的将头对准大头与狗子。 狗子深深的咽了口口水说:“大头,这玩意是啥?吃人不?” 大头语气也变得颤抖起来:“你丫的别管它是啥,不过好像它们是吃人的。” 狗子与大头脚底下缓缓的往后挪动着,食鬼虫群先是停在那里像是在观察着大头与狗子,而后忽然急乱的飞舞起来,刷的一下向着大头与狗子冲了过去。 “快跑呀。”大头与狗子大喊一声,就在水里飞奔了起来。 刚一上岸就瞧见眼镜男正在系背在背上的包裹。“两位小锅,事情忙完喽,我可看见你们刚才……” 眼镜男话还没说完就被大头一把抓住“快跑呀,再不跑小命就没了。” 眼镜男先是一愣而后一阵嗡嗡声就传了过来,往后一瞧,只见一群大虫子向着自己飞来。虫子怪异的模样让眼镜男吓了一大跳,鬼物他是瞧不见,可活物就没什么问题了。 眼镜男一个俯冲,原本一瘸一拐的两条腿甩的像是车轮子一样。大头看着一下就超过了自己的眼镜男心里直骂这丫的是驴变得么? 大头与狗子跑了不知道多久,身后的嗡嗡声突然变得微弱了。狗子一屁股坐在地上说不跑了不跑了累死爷爷了。 只见眼镜男还是满脸的惊恐,喘着大气的问大头“小锅,刚才那是个什么玩意呀?” 大头没答眼睛男的话,两手撑在膝盖上,只觉得肺都快要咳出来了。“老李,你不知道累么?咋跑的这么快。” 眼镜男脸色青白勉强嘿嘿一笑。“我以前搞过田径,所以跑步还行。” 大头心里骂了一句你丫的又是修火车,又是做生意,又是搞田径。你他娘到底是干啥的呀? 突然,嗡嗡声又从身后传了过来。狗子一个轱辘就从地上爬了起来刚说要跑就被大头伸手挡住了而后做了个嘘声的手势。 狗子顺着大头与眼镜男的目光看去,只见那群食鬼虫就停在他们身后几米外的地方,嗡嗡的不停乱飞,不过只是盘旋在哪里聚成一团,并不移动。 “大头,他们不会是瞎了吧?”狗子低声问道。 大头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刚要去想突然窸窸窣窣的声音就从四周传了出来。 声音越来越大,大头三人连忙环顾周身。只见映着水晶的光芒无数的食鬼虫爬了出来,密密麻麻的围住了他们。食鬼虫来越多,最后堆积起来宛如一片虫海不停的翻滚。 但这些虫子并不乱动只是围成了一个圆圈,将大头三人包在里面。就在大头被眼前的景象吓的毛骨悚然时,嗡嗡的的响声从远处传来。这响声在这溶洞中巨大无比,就如同大头高中老师的骑的红公鸡摩托一样。 向着声音来源抬头一看,大头三人不约而同的露出绝望的表情,只听眼镜男嘴里不由自主的说。龟儿子,还跑个球嗖,咋锅这么大。 第三十章:相斗 只见前方一只宛如小牛犊子一样大的食鬼虫缓缓的飞了过来。这只巨大无比的食鬼虫浑身透明体内的心脏有拳头般大小,一涨一缩不停地往身体各处输送黑色的血液。而巨型食鬼虫张开的翅膀约有两米长宽,竖起来的外壳上有着一张大大的鬼脸。 眼镜男此时已经吓的两腿发软了,脸色发白嘴唇不停地颤抖。“小,小锅,咋个办?” 大头脑门子上全是汗,滴到眼睛里刺痛不已。可万分紧张的他哪敢乱动,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大头,这玩意你确定吃人么?”狗子瞧着眼前的巨型食鬼虫浑身发凉。胆子大不见得就天不怕地不怕,这时的他完全没了主意。 “这时候你还问我,你瞧着阵仗,你觉得它们能有几个意思?” “它们不是吃鬼的吗?难不成它们瞅我们人模鬼样的认错了?” 大头被狗子的话直接说懵了,心里道狗子你是不是脑子真的缺根弦,这时候想法还能跑的不着四六。 突然巨型食鬼虫加快了速度,一瞬间就飞到了大头三人头顶。三人吓得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周围的食鬼虫群呼啦一声瞬间就漫了上来。 只见巨型食鬼虫两翅一震嗡的一声巨响,食鬼虫群立马又如同潮汐一样退了回去。大头心里长出一口气,刚才的他已经铁了心,将钢球死死的握在手里。只等食鬼虫一靠近就点着引线哪怕是被炸死也不愿沦为这群虫子的口中餐。 巨型食鬼虫缓缓的飞到大头的身前,大头瞪大了眼睛只见食鬼虫吸盘一样的嘴里伸出一根长长的吸管。大头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两眼布满血丝。但他像是完全被吓懵了一动不动。 就在吸管快要贴到大头的眉心时,巨型食鬼虫忽然楞了一下,吸管在大头脸上不停的移动还一伸一缩,就在大头的目光随着吸管移动时。忽然,吸管向后一缩,猛地刺向了大头的眉心。 这一刻的大头真的怕了,浑身无力的感觉让他感到绝望。他忘记了如何去反抗,竟然闭上了眼睛,脑袋里空空的。 “去你妈的”一声怒吼将大头惊醒。 只见狗子一把扯住已经贴在大头眉心上的吸管向后使劲一甩。“大头,快跑呀,老子和它们拼了。” 狗子一句大吼,一个反身将巨型食鬼虫压在身下抡起拳头就砸了上去。可这食鬼虫的外壳坚硬无比,狗子的拳头砸在上面不过几下就皮开肉绽流出了鲜血。 血液的味道像是刺激了食鬼虫,周围的食鬼虫一时间变的狂躁无比。狗子身下的食鬼虫也缓了过来,两翅一震就将狗子掀了下去,吸管直直的刺在了狗子的左臂上,一瞬间青色的烟雾就从狗子的左臂冒出顺着吸管进入巨型食鬼虫的体内。 大头一时间也红了眼,看见躺在地上的狗子眼泪都流了出来。一个猛冲就向着巨型食鬼虫撞了过去,可这巨型食鬼虫像是有灵性一般,尾部往后一掘长长的细腿甩在大头的身上宛如铁鞭一样将大头抽滚在地上。 躺在地上的狗子两眼翻白眼看就要断了气,突然巨型食鬼虫猛地拔出了吸管,张大吸盘一样的嘴发出刺耳的叫声。一缕缕青烟竟然又从巨型食鬼虫的口中吐了出来。 不过眨眼间,巨型食鬼虫像是彻底怒了,背上的翅膀振动的像是螺旋桨一样隆隆的掀起一阵巨风。 只见巨型食鬼虫收回吸管从嘴里吐出两排密集的宛如剃刀一般的牙齿,张大了嘴就朝着狗子咬了过去。 此时刚刚缓过神来的狗子瞅见巨型食鬼虫向自己冲来一个轱辘想滚身躲避,但这牙齿恰好就刮在了狗子的大腿上。瞬间一道深深的口子往外冒出鲜红的血液。就在狗子脑袋一横,想做拼死一击的时候。大头大喊一声:“狗子,毛儿跟头。” 狗子一下就会了意,两手把头一抱两腿向地一蹬像是貂溜子下树一样一下跃起射了出去,然后缩成一团落在地上。 原本俯冲而下的巨型食鬼虫对着狗子突然跃起的身体一下扑了个空,撞在了地上。但这巨型食鬼虫也是强悍,双翅一震又要向着狗子飞去。 说时迟那时快,大头一个鱼跃就从后面扑到了巨型食鬼虫的背上,然后将手中的点着了引线的铁球顺势塞进了巨型食鬼虫的嘴里。就在大头的手要抽出来时,匆忙之中挂在了巨型食鬼虫外露的牙齿上瞬间就被刮掉了一块肉。 巨型食鬼虫在空中不停地打圈,往外吐着透明的吐沫。因为巨型食鬼虫身体透明大头三人自然就看得见铁球在巨型食鬼虫的体内不停的滚动。就在铁球滚到巨型食鬼虫的胃里时引线也烧完了。 大头紧张到了极点。心里狠骂道我他娘的就不行你有多硬,炸不死你个狗玩意。 可下一秒发生的事却让大头三人瞪大了眼睛,只见引线烧完后铁球只是不停的往外冒着黑烟,竟然哑火了。 狗子和大头对视一眼,露出难以置信还有些绝望的表情。 然后两人转过脑袋盯着眼镜男,眼镜男已经是满脸的泪水,口中哭诉道:“两位小锅呀,这锅真滴不四我装的呀。” 眼镜男话还没说完,巨型食鬼虫便缓了过来,又飞了起来将脑袋对准大头三人。 就在巨型食鬼虫将要冲过来时,大头突然感到脚底下微微的颤动了一下,然后颤动感一下一下的越来越明显。 巨型食鬼虫也停下了身形,盘旋在哪里。周围的食鬼虫群突然间不再暴躁,全部身形抖动聚拢发出簌簌的声音。 “地震了?”大头不禁心生疑惑。可此时他们并不敢乱动只是死死地盯着眼前盘旋的巨型食鬼虫。 突然,身后咕咕的一声,像是空雷一般。嗖的一根长长的红色物体就从大头脑袋边擦了过去。巨型食鬼虫一个闪身,红色物体一下又缩了回去。 大头三人被吓了一跳转身一看,只听见眼镜男一脸震惊的说了一句:“窝滴天啦,咱们是进了啥子地方呦。” 第三十一章:吞天蟾蜍 大头三人眼前正趴着一只无比巨大的蛤蟆,体型如同小山一般,腮帮子随着呼吸一鼓一鼓像是气球一样,两只大灯笼一样血红的眼睛挂在满是坑洼的脸上。 大头一瞧见巨型蟾蜍内心只是苦笑,这玩意他没见过听也没听说过,但是瞧着样子就知道这主肯定不是吃素的,今天走的是什么背字呀,可算是见到蛤蟆祖宗了。 此时眼镜男满腔悔意的说:“两位小锅,都怪我害的你们进了这地方,遇到这么一大堆虫子不说,还遇到了这吞天蟾蜍,咱这命为啥就这么苦哩?” 大头听到这蟾蜍的名字,还没来得及想就见这吞天蟾蜍向前一跃。然后重重的落在地上,长长的爪子敲在石灰岩上硬生生砸出来两条裂缝。 吞天蟾蜍突然张开了大嘴露出密集的碎牙,一根长长的红色舌头瞬间弹了出来。大头瞧见周身的食鬼虫群像是受到了惊吓,一瞬间哗啦啦的向后退去。连忙扯着狗子与眼镜男向着缺口处一个俯冲滚了出去。 只见红舌头向着巨型食鬼虫射去,但巨型食鬼虫也是机敏的很,在空中一个翻转就躲了过去,然后还用剃刀一样的牙齿咬了往回缩的舌头一口。 吞天蟾蜍吃痛两颗血红的眼珠子发出异样的光芒,一弹腿再次高高的跃起。巨型食鬼虫也是不甘示弱倒立着身子挥动着翅膀发出高低不一的频率。 周围无数的巨型食鬼虫听见这声音像中了邪一般全部飞了起来,一时间漫天的虫海泛起滚滚波浪。 随后巨型食鬼虫发出尖锐的叫声,虫海立时哗啦啦的向着吞天蟾蜍冲去。 大头三人看着头顶的虫海连忙趴下身子,只觉得浑身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蛤蟆老哥,你可要抗住呀”狗子无力的声音响起。大头转过脑袋一瞅看见狗子苍白的脸色只觉得心里一阵难受。这狗子是失了元气了,不过眼下瞧起来魂魄应该没有受损,等出去了给炖只老母鸡好好的补补。 其实最让大头心里难受的是刚才自己的行为,他一直自认为天不怕地不怕。虽然不会咋咋呼呼的张牙舞爪,可是也从来没怕过什么事。可就在刚才自己竟然怂了被吓傻了,要不是狗子自己可能就真的嗝屁了。 “大头,快看,打起来了。”狗子瞪着眼睛满脸的惊奇。 大头回过神连忙看了过去。只见虫海已经完全覆盖了吞天蟾蜍,一时间只能隐隐约约看见吞天蟾蜍的外型。 吞天蟾蜍不停的张开大嘴将食鬼虫笼罩进去。可这些食鬼虫也不怕发了疯一样咬着吞天蟾蜍的身体。吞天蟾蜍虽然个头巨大无比,但是身体结构与一般蟾蜍无异,表面的皮肤还是很柔嫩的,在食鬼虫的撕咬下不一会就浑身稀烂。 忽然吞天蟾蜍发出一声巨大的咕咕声,将脑袋一低只见全身的疙瘩挤开一条条小口往外分泌着红色的液体。这液体像是有毒一样食鬼虫一接触就全部掉在了地上。 可这食鬼虫掉在地上后无数的食鬼虫魂魄又飞了起来,向着吞天蟾蜍冲去。令大头与狗子吃惊的一幕出现了,只见吞天蟾蜍血红色的眼珠子里竟然飘出了淡青色的烟雾,所有向吞天蟾蜍飞去的食鬼虫魂魄一时间脱离了轨道,纷纷冲进烟雾之中转眼间就消失了。吞天蟾蜍立马就占据了上风,也不管身上的疼痛不停地张开大嘴吞噬着虫海。 巨型食鬼虫见到此状突然改变了翅膀振动的频率。所有的食鬼虫纷纷退回聚在一起,竟然开始相互撕咬起来。 只见每一只食鬼虫被咬死后它的魂魄就会被另一只食鬼虫吃掉,而吃掉同类魂魄的食鬼虫背上的鬼脸愈加明显,原本只是通过血管的颜色才显现出来的鬼脸,此时竟然硬生生在背壳上长出一副鬼脸骨突。 大头瞧的两眼发直,这又是啥情况,小册子里也没说过呀。 最后原本巨大的虫海缩成了五六平米大小。每只食鬼虫像是箭雨一样随着巨型食鬼虫的频率变化齐刷刷射向了吞天蟾蜍。而此时吞天蟾蜍没有了之前的无敌之态,连忙调转身子想逃走。可蟾蜍向前跳确实灵敏,但是要调个方向就很吃力了。食鬼虫嗖嗖的就扎进了吞天蟾蜍的体内,并没有像先前一样受到红色分泌物的影响。 就在大头心道这只大蛤蟆要完蛋时,最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只听轰的一声闷响,巨型食鬼虫体内的钢球竟然炸了。 钢球的威力虽然有限,但在巨型食鬼虫的体内依旧是将巨型食鬼虫的内脏炸了个稀烂。巨型食鬼虫立时就落在了地上,原本将要剥离的魂魄被钢球内的狗血粉粘上一瞬间就烧没了。 这一幕吞天蟾蜍自然也瞧见了,咕咕一声大叫。钻进体内的食鬼虫纷纷飞了出来。突如其来的变故使的吞天蟾蜍凶性大发,对着食鬼虫群就是一阵乱咬,红色的分泌物虽然没用,可是食鬼虫落在吞天蟾蜍嘴里却是被嚼的嘎嘣作响, 食鬼虫群没了指令顿时大乱,不一会就被吞天蟾蜍消灭了个干净。 “好样的”狗子两手一拍大喊了一声。大头脸上也满是欣喜,心里总算缓了口气。 可这时只听眼镜男语气紧张的说:“两位小锅,咱快跑吧。” 大头发了个楞立马就明白了过来,因为他瞧见这吞天蟾蜍吃完了食鬼虫竟然将脑袋对准了他们三人,腮帮子一鼓一鼓的两只血红的眼睛又冒出淡青色的烟雾。 “蛤蟆兄,你可别冲动呀。”狗子也发觉了异常,边说边慢慢站了起来。 “两位小锅,你们晓得它为啥子叫做吞天蟾蜍不?”眼睛男慢慢的转过身子,一字一句道:“奇闻录里说这蛤蟆是生在阴曹地府幽冥河内的,但贪吃成性,将地府内的鬼魂吃了个干净。后来这蛤蟆竟然扬言说要把苍天吃进肚子里,你说我们三个够塞它牙缝不?” 狗子浑身冒出冷汗说:“吞天兄,你去吞你的天成不,我们三个小玩意就别费您体力了。” 话音未落只见吞天蟾蜍高高跃起向大头三人跳了过来,空中的身形就如同一座小山一般。 大头三人拼了命撒腿就跑,吞天蟾蜍跳的虽然远但是这溶洞中到处都有高耸的钟乳石,一时间吞天蟾蜍并没有追上大头三人。 跑着跑着眼前再没了路,左右都是溶洞的石壁。咚的一声巨响吞天蟾蜍距三人落在了十几米外的地方,大头只觉得脚底下一震,心道这下可咋整? 突然眼镜男大吼一声:“小锅,那儿有个洞。” 跟着眼镜男步子,大头与狗子一猫身就钻进了洞里。洞中大小不一坑坑洼洼,明显是长年水流冲刷而成的。 三人刚钻进去,大头就被伸进来的舌头缠住了腿。一个跟头就趴在了地上,眼看大头就要被舌头扯出去,狗子立马捡起一块片石狠狠砸在了舌头上。蟾蜍吃痛舌头一松就被狗子把舌头给卷开了,随后往包里一掏拿出枚钢球点着摁在舌头里。嘿嘿笑道:“三爷今天请你吃个崩天响。” 狗子手一松舌头就将钢球卷了出去,只听见轰的一声。随后就觉得脚底下不停地颤动。 大头连忙说:“赶紧走,这毛石洞不结实等会小心垮了。” 三人连忙向着前方爬去,不过这洞倒不黑暗,到了后面越来越明亮。 大头三人只听见哗啦啦的流水声响起,刚出洞口,三人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住了。 就连从小生活在青山绿水的大头也不禁张大了嘴感叹道这地界才称得上人间仙境四个字呀。 第三十二章:八宝玲珑心 大头三人一出洞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到了。 只见一座对角有三四百米长的八角溶洞竖直的落在哪里。溶洞的石壁高约有一百多米,上面有明显的凿痕,已经长满了青苔与爬山虎。 大头三人此时正站在石壁中央,探出头一瞧。洞底自成一方世界,其间长满各种奇异的花草还有数条小溪穿插在其中,在小溪上每隔一段还有一座精致雕刻的木桥,虽然由于时日过长木桥上布满了青苔但上面的花纹依旧清晰可见。 轰隆隆的声音不断,大头只见在这溶洞的八个角各有一条两三米宽的瀑布落下。瀑布落在溶洞底一周的石槽内激起浓浓的水雾。 “大头,你瞧。”狗子也是满脸震撼,将手指向洞顶。 大头顺着狗子的方向看了过去,只见洞顶的八个角各有一条巨龙,而这八条瀑布正是从巨龙的空中吐出来的,再细一瞧,大头浑身一震。八条巨龙的口中斜着放置一片巨大的水晶片,水晶片的边框用石卯固定,在水晶片上反射着清幽的光芒。八条光芒平行洞顶射出汇聚成一点,落在洞顶的一颗体型巨大,棱角分明的玉石上而后经过玉石发散,这光芒就映照了整个溶洞。 “八宝玲珑心”眼镜男也瞧见了这颗巨大的玉石,嘴里低语道。 “什么是八宝玲珑心?”狗子听见了眼镜男的话连忙问道。 眼镜男咽了口口水,然后缓缓说道,我也不是很确定这就是八宝玲珑心,以前我在云南玩石的时候听别人说过这种形状的玉石。 眼睛男的话大头一直是不信,但这家伙确实懂的是多,所以大头便每次把他的话刨开了听,有些事就当是耳旁风比如只要他一提起他以前的营生大头就算做是扯淡,越是正儿八经越是假。不过要是说有些事情里面的门道大头还是听得进去的。 眼镜男说他玩石头要算作国内最早的一批了,七十年代初他刚一下海就开始入了这扇门。当时的石头生意并不景气,全国都是一堆穷人哪有人欣赏的了这东西,最多当个摆件放在家里充个门面,就连铁胆和玛瑙也成了废品扔在金沙江里都没人捡。 话虽然有些夸张可这确是事实,大头到了城里来也才刚知道石头这玩意值钱。回想起老家山沟子里奇形怪状的石头也萌生过啥时候淘两个出去卖卖,可是这想法刚有就被大头一笑了之。这么稀松平常的玩意屁用没有,你说拿去换钱也不怕别人笑掉大牙? 不过大头是万万没想到几十年后他以前不屑的废品竟然真就成了奇宝,大头心里那个后悔呀,再去下手山沟里早就被掏的干干净净了。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但是要说起来人的爱好确实独特,解决了温饱就开始寻求思想上的满足,千奇百怪的需求层出不穷。反过来想这也不正是前进的动力么? 眼镜男当时明面上做的是沙石生意,但暗地里搞的是原玉,虽然玉也算石头的一种不过总归是数千年流传下来的文化,路子还是蛮宽的。这种见不得光的事当时是命令禁止的,但只要有利益就有人去以身犯险。 有一天,一个中年男人穿着一身整齐的中山装,但脸上却是忐忑不安,两只手把口袋攥的紧紧的。眼镜男一瞅就知道这是个穷途末路的人,想来赌一把。这种人平日里见的多了,眼镜男直接开门见山将此人引到后院找了两个伙计一起陪同。 眼镜男指着地上一堆的石头说左面的这些两百一个,右面的这些一千一个。然后又指了指堆在角落的拳头般大小的杂石说你要是买一千一个的话那些就随你挑,不过只能等物取量哪拿一个。最后眼镜男拍了拍此人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大哥话先撂这,石头里面的门道你明白,出来什么就是什么,可别到时候跟我要死要活的。 只见此人额头上汗水直冒,两个眼珠子通红死死地盯着眼前的石头,踌躇了半天一拍大腿掏出一千元就递到了眼睛男手中,然后跑到右面的石碓里挑了起来。 眼睛男叹了口气,瞧这人的情况怕是已经完了。眼睛男努了努嘴,把手中的票子点了点就装进兜里,他是做生意的又不是善人那管得了那么多,再说这钱除过本钱和打点也就顶多剩下两成。 随后眼睛男就端了杯茶坐在椅子上等了起来,赌石这生意和古董差不多虽然做不到开张吃三年,但里面的利润也是一大笔。 此人整整挑了一下午,直至日落黄昏才看定了一颗一米见方的原石。眼镜男瞅着这石头的外皮坑坑洼洼还有些毛凌子并不看好,问道你确定要这颗?此人重重的点了点头说就是它了现在就切。 两个伙计搬来了磨轮撩上水就开始一毫一毫的切下去。切石头是个手艺活,一刀穷一刀富,玩家的眼力是一方面,可下刀又是一方面。 眼镜男也不敢马虎与中年男人聚精会神的盯着磨轮。其实到现在赌石的手段数不胜数什么红外线切割机,机切,调好了数据就只管出色了。 磨轮下了有五公分周围的石皮都刨了一地,仍不见玉出来,男子的脸上已经渗出豆大的汗水。两只手也紧紧的捏成拳头。 再下了有五公分磨轮已经下到了石线上,可这玉依旧不出来。眼镜男也搞不懂了难不成这石头里没货?是颗顽石。 人紧张到极点头发真的会立起来,这男人就是这样。布满血丝的眼睛中竟然流出泪来。 突然,就在磨轮再下去不到一厘米的时候,一抹碧绿色露了出来。此时男人更是紧张呼吸都急促了起来。连自己自己扣在手中的指甲盖已经陷进肉里都没发现,血水顺着缝隙滴滴答答的掉在地上。 磨轮此时横着开始刨了起来,不过片刻,眼镜男看着这景象也愣住了。他做这行虽然不久经手的石头有成有败,可从来没见过这种成色的原玉。 玉的颜色碧绿但这碧绿却怪的很像是规定好线路一样分成一条一条将整片玉的表面切割成无数块,而每一块又像是水晶一般晶莹剔透没有任何颜色。 男人看见这个颜色突然放声大笑说老天开眼啦,让他赌到八宝玲珑心啦,眼睛男连忙问这八宝玲珑心是什么玩意。 男人此时都快笑疯了,说八宝玲珑心的起源传闻是由伏羲八卦来的,当初伏羲卜卦位的时候就是靠这八宝玲珑心的玉石,你瞧这玉的绿线恰好是把玉切割成了龟壳的模样,估计这传闻也就是依据这个演变出来的。关于这八宝玲珑心的名号得来更是离奇,男人说商纣王时挖了丞相比干的七窍玲珑心,而后比干竟然活了数日就是靠这玉填进去养的身子。所以得来了这八宝玲珑心的名号。 不过传闻之所以叫传闻便是没有考证的胡话,当时眼镜男也就笑了笑没在意。 但凡事总是乐极生悲,当玉面刨完的时候,男人是彻底傻了眼。这哪是什么原玉?不过是一搭子玉片子罢了贴在顽石上,直到把石头刨了个干干净净也就这一点假玉。男人赌的这一把算是输了。 男人最后急红了眼把希望放在了角落里的一堆杂石上,结果依旧是没有任何色出来。 男人神色消沉的走了,走的时候还抱着那块废了的石头片。眼镜男叹了口气心道这人怕是要想不开了。 果不其然,第二天一大早就在河里发现了泡涨了的男人。捞起来的时候还发现这男的嘴角还有石头渣子。这事其实没什么大不了,众人都是一笑了之。 结果就发生了一件让眼镜男毛骨悚然的事,一天晚上,咣咣咣的敲门声将眼镜男吵醒。眼镜男满脸的怒气去开门嘴里骂道谁他娘这么不长眼,做生意不会明天来么? 眼睛男睡眼惺忪的打开门还想骂,结果电筒一照吓得眼镜男一个屁股蹲就坐在了地上。只见眼前站着的竟然是那天来赌石的男人,这男人不是死了吗? 眼镜男脑袋里嗡嗡作响,只听男人说他今天头七回魂的时候竟然魂又回了身,可是眼下身子已经腐烂了,想来找眼镜男借点钱去找个大夫瞧瞧。 眼镜男全身的汗毛都倒竖了起来,假装说走进里屋去取钱。一进里屋眼镜男就拿这钱从后门跑了,直到现在都没敢再回去看。 “呦呵,老李没想到你还有这种经历呀,厉害得很呀。”狗子笑着说道。 眼镜男像是没听出来狗子话里的调笑,一口正经的说:“小锅,你可是太开玩笑了,这有啥厉害的,要不是当初没这档子事,我就把石头生意做下去了,唉,你看现在石头行业多景气。没这个命呀。” 大头连忙打住了眼镜男的话,关于这石头的来源他暂且就算信了,但是眼镜男的这些事他根本不信。 “我们总不能一直停在这吧?咱得想个法子赶紧出去。” 三人就探出头仔细寻找,可这石壁光秃秃的一片根本没下脚的地方,身后又是那只大蛤蟆也不敢出去。 三人就这么定定的站在那里急的脑袋直冒汗。 突然,大头忽然瞧见在溶洞的底部中央有一圈大树长的很是奇怪,大树的枝丫茂密,围成了一个圆圈。大头眯着眼细细的瞧了下去。只见枝丫中间像是有一角瓦舍露出。 就在大头聚精会神的瞧着的时候,突然感到身后像是被人猛推了一把,啊的一声大叫就跌了下去。 第三十三章:恍如一梦 我这是死了么?大头看着双手瑟瑟发抖,刚才从石洞跌下只觉得脑袋轰的一声,眼前就一黑。大头的心里百味杂陈,他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落个如此下场。 忽然,一句熟悉无比的声音传入了大头的耳中。 “老头子,你说儿子过的咋样呀?” 这句话宛如惊雷般在大头脑中炸响,这不是母亲的声音么? 大头猛然转过头,眼前的景象让他惊愕万分。自己的眼前竟然是父母!而自己正站在自家的院子中。 月半西沉,大头母亲看父亲没有搭理她,依旧是坐在磨台上敲着烟锅,便又蹲下身子继续剁着猪草,嘴里说:“你就是纸老虎,儿子在家一句话也不说老板着个脸,眼下走了你也这样啥时候倒是心疼过他?儿子长这么大你有过一句贴心的话么?要是娃娃在外面受了苦可怎么办?” 母亲说着说着竟然流下泪来,声音也哽咽了起来。 “哎呀,我就说你这婆娘一天就是烦人得很。”父亲把烟锅抖了抖插进腰带里。“我啥时候没心疼过娃娃了?我一个大老爷们难不成天天抱着他当个小孩子哄着?” 母亲一下就站了起来说:“就你要面子,就你是个爷们了,娃娃不是你亲生的哈?你这心就是石头长的吗?” 父亲看母亲有些生气了,连忙笑了笑说:“我就是说说嘛,他那么大个小伙子也该出去见见世面了,要是连上个学你都担惊受怕的以后能有个啥出息。再说咱儿子有本事着哩,虎父无犬子,肯定不比城里娃差。” 母亲听到这话一下就破涕为笑“你就是会给自己脸上贴金,你能有个啥本事,你比娃差远了。” 母亲说完把手上的菜叶拍了拍说馒头应该好了,你赶紧去地里把洋芋去挖了去,我等会还要去给牛娃家帮忙哩。 父亲也突然一脸正色说就是,你赶早些,今天牛娃家办事来的客多着哩,爸妈年纪大又帮不上忙,你赶紧去给拾掇拾掇牛娃媳妇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 大头听着父母两人的谈话眼中不觉得一阵湿润,心里想难道我这死后魂魄回到家了么?虽然大头知道人死后鬼魂是呆在原地的,但痛苦早已经装满脑海,父母这么含辛茹苦的将自己养大可自己却这么不争气竟然就这么死了,连一点恩情都还没报,自己算个什么东西呀! 想到这大头再也忍不住蹲在地上哇哇的大哭了起来,看见母亲给刚扛着锄头出来的父亲装馒头,大头一个猛子就扑了上去,嘴里还大声哭喊着爸妈。可这一扑却扑了个空。父亲扛着锄头把手巾往肩上一搭就出了门。大头看了眼母亲,连忙跟了出去。 大头家是土胚房,其实还算他们这山沟里房子最好的了,去年他爸在城里做了半年小工回来的时候买了两袋子水泥,将土房外面整整齐齐的抹了一遍。老鼠洞直接敲掉用红砖码了起来。大头家所在的村子名字叫做刘家山,整个村子也就三十几户人,不过房屋还算密集靠着底下的山沟修成阶梯状,大头家在中间。因为这条长长的山沟村子还有一个名字叫做盘龙村,不过这名字早就不用了,说是修县志的时候,有人认为这个名字犯了忌讳所以改了。不过这些事都是早八辈子的事了,大头也只是在老人口中隐约听说过。 从大头家顺着土坡一下来就是狗子家,再顺着石子路走两步就是大头妈说的牛娃家,牛娃家是一家猎户,按辈分讲大头得叫牛娃刘二叔,和他爸是从小玩到大的。可大头刚一入眼就吓了一跳,只见牛娃家门口摆了十几个花圈甚是扎眼,门口还站着一个讲白的拿着罗经盘嘴里念叨个不停。 大头一时间就想到了刚才母亲说的话,难不成二奶奶出啥事了? 刚想到此处,刘二叔就出来了。刘二叔脑袋上绑着白孝对父亲说,你这早呀,刨洋芋去吗?刘二叔嗓子很嘶哑,眼睛里也通红。 父亲点了点头说,等会春芽就来了帮你媳妇忙活忙活。然后父亲看了刘二叔一眼叹了口气说,牛娃你也别太伤心了,二婶是喜丧,论理应该高兴才是,你这越难受二婶走的也不顺心你说对不? 刘二叔勉强的笑了笑说老哥你说的对,我是得想开些。但我就这一个妈爹走的又早,把我养大到现在一天好日子都没过过,今年过年就连块新布都没给妈扯过,现在妈走了才穿上新袄,你说我当的啥娃呀! 说着刘二叔又哭了起来,抹了把眼泪说老哥你先去忙中午来了陪我喝两杯。然后转身就进了屋子。 这些话落在大头的心里像是针扎一样疼,好歹刘二叔也算是尽过养育之恩虽然家里穷但这份孝道是尽到了。可自己哩?就这么不明不白死了,到现在父母还啥都不知道,真的不敢想要是哪天父母哪都找不到自己心里得有多难受。 看着父亲驼起的脊背映在月光中,大头的眼睛中不停往下流着泪。父亲的步子总是走的很快,自己小的时候老是跑着才能追的上,现在大头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或许是父亲肩上的担子太重了,不仅为了生活,还为了这个重重的家。这是人的本能,背上背的东西重了,步子也就慢不下来,只能向着前方无法去顾及周围的一切。 父亲沿着弯曲的山道盘延而上,刚拐过一个弯,大头就瞧见了那座记忆深处的城隍庙。城隍庙依旧如初破烂不堪,大头跟着父亲绕过城隍庙往地里走去。 就在大头已经走到城隍庙的围墙。模模糊糊的在庙门里瞧见一个身影。大头又退了回去,突然他发现了二奶奶的鬼魂正端端的站在庙门口。大头连忙想走过去打招呼,毕竟都身死为鬼了,不知道二奶奶再见到自己会是一番怎样的表情。 等到大头走到二奶奶的跟前时,二奶奶却像是并没有看见他,表情呆滞,两眼空洞。 “二奶奶”大头叫了一声。 可这二奶奶依旧是毫无表情,脸上的褶子动也不动整个鬼就定定的站在那里。 大头心生疑惑,这二奶奶是咋了?一抹月光透过树叶落在了二奶奶的脸上。突然,二奶奶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转身就向着庙里跑了进去,大头连忙想去追。可一想到那口井大头心里就是发毛,这口井大头和狗子后来也去过几次,但每一次总是有各种奇怪的事情发生。到了后来两人都大了就对这地方讳莫如深,克制了年少时的好奇的那种想法。 大头脚下一愣,二奶奶就消失在了庙中。随后大头心里想反正二奶**七的时候还是要回来的,自己已经是鬼了,有的是时间与二奶奶见面。 忽然,一声叫喊传了过来。大头急忙绕过城隍庙跑过去一看,顿时吓了大头一跳。父亲正躺在土坡子上,身上的衣服被坡上的刺笼子划得稀烂,就连身上也全是口子往外冒着鲜血。 大头连忙跑了下去,看着父亲痛苦万分的表情急的抓耳挠腮却帮不上忙。大头心里愁苦不已,自己好歹也算是冤死的吧?怎么一点用处都没有,连点鬼气都聚不出来。 说到这得给各位看官解释下鬼气是什么,鬼是由人死后憋着的一口气所化,倘若人死的时候心平气和没什么执念就直接下了阴曹地府,入轮回了。但凡是能变成鬼自然就有一口气留在心中,也就有了摄人魂魄害人图命的能力。 就在大头急的满是大汗的时候,父亲屁股底下的土又是一滑,父亲瞬间就往下溜了一截。只见十几米的断崖就离父亲的脚只剩下不到半米的距离。此时土坷垃依旧是不停的滚落,这一下大头炸了毛。 心里急躁不已,忽然大头想起来小册子里的一句话。魂飞魄散之时,鬼气最为盛。这原本说的是捉鬼时不仅过程凶险,得手时也是凶险,因为鬼物魂飞魄散之时心里的执念达到了极点,自然就会做搏命一击,本事相比往常大了很多。 大头心一横,把手指向着肚脐眼猛地一戳,肚脐眼是丹田经络汇聚之处。大头此时没了法子只能想用这个办法来让自己再死一次。可这手指戳在肚脐眼上剧痛无比,大头咬着牙连戳几下只觉得手指头都快折了肚子也不见破洞。 突然,大头瞧见坡上生的一棵歪脖槐树就冲了过去。槐树本就是鬼树,鬼物能通其性,大头也不细想用力折下一根树杈把尖端翻过来对着肚脐眼狠狠就是一戳。刚捅进去半分,让大头浑身一炸的场景落在了眼里。 只见二奶奶此时竟然顺着土坡溜了下去,伸出双手搭在父亲的肩上,二奶奶转了过来看这大头。僵硬的脸上露出狞笑,嘴里竟然冒着黑烟。然后二奶奶张了张嘴发出喵的一声,就往下一推。 呲溜一下父亲大叫一声就滑下了断崖。大头陷入了疯狂,两眼发直冲了过去举起槐树棒子向着二奶奶就抡了过去。可这槐树枝打在鬼身上根本没什么作用,二奶奶转过身子来看向大头,嘿嘿的笑着。 大头也管不了那么多,连忙趴在断崖上往下瞧去,鼻涕眼泪连成线往下掉。这一瞧大头松了口气。原来父亲掉下去后挂在了一棵横着的松树上,父亲趴在松树上嘴里连喘着大气。这松树也是粗壮,父亲在上面并不晃悠。 就在这时,耳边响起来急匆匆的脚步声,原来是有村民看见了这一幕赶过来帮忙。村民扔下了一根套牛的麻绳,父亲绑在腰上然后被老牛一拉就升了起来。 大头总算是心中缓了下来,连忙看向二奶奶。只见二奶奶手脚并用就爬上了土坡,大头怎么可能算了,忍着肚子上的疼痛,起身就追了出去。 二奶奶一个闪身就进了城隍庙,也没理在身后喊叫的大头。当着大头的面一步跳进那口井内。大头咬着牙一抹头发也跟着跳了下去。 刚跳下去的大头眼前一片漆黑无比,而后眼前突然闪出一丝清幽的亮光像是一支蜡烛一样不停的摇曳。就在亮光越来越近时,大头隐隐约约看见了一只手,还没瞧个仔细。大头眼前又是一黑,右肩一阵剧痛。 再次睁开眼,大头觉得眼睛湿润不已。当模糊的视线逐渐清晰时,眼前依旧是哪个巨大的八角溶洞,耳边轰隆隆的流水声不停响起。 难道这是梦吗?大头连忙撩起衣服,这一瞧吓了大头一跳,只见肚皮上竟然有一个椭圆的疤痕。 大头定定的站在那里,忽然狗子的声音响了起来。“大头,快过来看。” 只见狗子与眼镜男紧紧的贴在光秃秃的石壁上像个燕巴虎一样。大头狠狠的扇了自己一个巴掌,脸上的灼痛让他的心里有了一丝清醒。“狗子,你们咋了?” 第三十四章:天王塔 只见狗子与眼镜男贴着石壁爬了过来。 大头瞪大了眼睛说:“狗子,你们这是咋个弄的?” 狗子连忙说道:“大头你是不知道呀,刚才你突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我站你身前一看你,你丫的又是哭的鼻涕眼泪流的。刚想摇你没想到你两条胳膊突然乱甩,把我一拳捶了下去。” 大头看着狗子一脸的埋怨,也不知道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便问道:“那你和老李怎么趴……” 话还没说完狗子又抢道:“你说的是我和老李怎么贴在石壁上吧?哈哈,你可是不知道,你把我推下去我脑袋里根本都没有反应过来。我就那么伸手乱抓,结果是万万没想到呀……我两只手就这么贴在了这石头上,这石头真是奇怪的很……” 大头听着狗子的话便走到洞边探出身子,将手搭在了石壁上。果不其然和狗子说的话一模一样,大头的手宛如粘在浆糊上一样就贴在石壁上,大头一用力只觉得“啵”的一声手掌就脱落了下来。 狗子瞧见大头满脸的惊奇嘿嘿一笑“大头,我说的没错吧?神不神奇?” 大头皱着眉头说“刚才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像是做了个梦一样……” 大头将之前经历的一切都讲了出来,狗子听的是目瞪口呆,随后说:“不会呀,我和老李站在一起怎么可能有人推你。” 大头也点了点脑袋,心里也是想不明白这究竟是什么问题。 就在这时,身后的石洞里突然传出簌簌的声音,大头三人趴下身子一看吓了一跳。只见两条长长的触须摇摇晃晃,一只巨大的食鬼虫竟然爬了过来。这只食鬼虫虽然没有之前的那只体型大,但也有一只成年大獒般大小。 大头连忙问道“狗子,你和老李刚才爬了多远。” 狗子一下就会了意说:“这里的石头壁都有吸力,爬起来都没问题。” 食鬼虫虽然没有眼睛,但两条触须却极其灵敏,似乎已经闻见了大头三人的味道。两排长长的长足开始疯狂的蠕动起来。坚硬的外壳撞在石头上一时间竟然擦出些火星子。 “他娘的,快跑。” 大头大喊一声,立马就与狗子和眼睛男贴在石壁上向下爬了起来。三人刚爬到距离洞底还有十几米的地方,食鬼虫就钻了出来,两翅一震立马向着三人飞了过来。 这时眼镜男倒是反应迅速,从兜里掏出一颗先前藏着的钢球。“三锅,老骆驼。” 狗子连忙从怀里掏出打火机扔给了眼镜男,眼镜男一擦火石就点燃了引线。这时食鬼虫已经飞到了大头的头顶,一个俯冲就砸了下来,大头两手一松,身子向下落去,两只脚贴在石壁上倒挂了起来。 食鬼虫一击未得手,反倒是粘在了石壁上,翅膀也黏在了上面一时间收不回去,但这食鬼虫却是凶悍的很。也不管两翅的撕扯,张开大口就向着大头吐出吸管。 大头仰起脑袋心里叫苦不已,看着吸管竟然向着自己的裤裆刺了过来。说时迟那时快,眼镜男一反手就将钢球扔了出去,不偏不倚正中砸进了食鬼虫的嘴里。 轰的一声,这颗钢球的威力不知道为何如此大,从食鬼虫的口中吐出一条火舌,气浪一下就将大头与狗子震飞了下去。食鬼虫的外壳也被铁片刺破了几个大头落了下来。直直砸在了眼镜男头上。眼镜男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掉了下去。 三人一瞬间便消失在了茂密的树冠里。 过了有十几分钟,先是听见狗子一阵猛咳,嘴里骂道:“他娘的,把老子肺都快要摔出来了。” 原来这当三人掉下时,被树杈减了力,最后落在蓬松的泥土上才捡回条命。 “狗子,你没事吧?”大头爬了起来,全是的泥巴。这泥土倒也是厚,深深陷下去一个坑。 “没事,这地软得很。”狗子缓缓的活动了一下身子,确认身上骨头没有折掉刚要说话,只见两眼瞪的老大,嘴里结结巴巴说:“大,大头,虫子成精了。” 大头也看了过去,也不禁吓了一大跳。只见一只食鬼虫正在缓缓的在土里蠕动。这只食鬼虫怪得很,竟然身子倒立渐渐的升了起来,越看越是心惊。这只食鬼虫不仅越升越高,竟然还长着跟人一样的身子,直到完全站立起来,大头忍不住了,大喊一句“老子和你拼了。”冲上一脚就踢了出去。 食鬼虫一下就倒飞了出去,狗子看大头一击得手,便冲了上去。刚要抬腿往下踩。只听这只食鬼虫竟然说起话来,声音气若游丝:“救,救命。” 这不是老李吗?大头大吃一惊,连忙也走了过去。只见两只漆黑的手将头顶的食鬼虫外壳一拔。眼镜男的脑袋就露了出来。 眼镜男浑身是泥,唯独脑袋被套在食鬼虫外壳里干净得很。 “两位小锅……”眼睛男语气哽咽,说着说着泪水就哗啦啦的流了下来。 忽然,眼镜男蹲下身子抱着肚子痛苦的说:“刚才谁踢了我一脚呀,疼死我了。” 狗子差点没憋住笑出来,然后一脸正色的说:“老李,你可是不知道,这里鬼多得很,你刚才就被一个彪形大汉的鬼踹了一脚,我和大头看见你着了道立马就把这鬼给收拾了。” 说完,狗子还指着地上说你看这鬼就在这躺着哩。 大头看着狗子一脸的正经样,笑了笑说“好了,现在没事就好,老李多谢你救了我呀,没想到你扔得还挺准的,可以呀。” 眼镜男听完说:“小锅,你可是不知道,我以前还练过铁饼,你让我砸东绝对不砸西。” “哈哈,得,这天底下事情就没有你没干过的是吧?”大头和狗子哈哈大笑,心里虽然不相信但劫后重生的感觉却是畅快的很。 忽然,眼镜男一脸的正色的问向狗子说:“三锅,那个鬼还在哪里么?” 狗子对着眼睛男点了点头。“嗯,就在这里,已经被我和大头打趴下了,以后再不敢犯事了。” 眼睛男突然面露狠色,将衣服撩起来。万万没想到,眼镜男竟然用嫩柳枝叶搓了一条绳子拴在腰上。 眼镜男怒喊一声:“你奶奶的,敢踢我,老子干死你。”便疯了一样的向着地上狂抽了起来。 大头实在是忍不住笑了起来,连忙跑过去拉住眼镜男说:“老李,够了,够了。这鬼都被你抽的快灰飞烟灭了。他也是被你之前吓到了,你就别计较了。” 眼镜男又向着地上啐了一口吐沫,才将柳叶条子绑在了腰上。 三人这时才仔仔细细的瞅了一圈,这洞底与之前瞧见的并无不同,不过身处其间倒是因为浓浓的水雾视线有些模糊。 洞底是厚厚的泥土,因为常年受水汽的影响变得宛如沼泽一样,一迈步就陷下去半条腿。 忽然,狗子拍了一下大头说:“你看,那咋有座房子?” 大头顺着狗子指的方向看过去,果不其然就在之前石洞上看见的地方有一座两层阁楼,周围种了一圈大树。树干有八九米高加上树冠差不多十几米高,将阁楼完完全全的遮住了。 “走,我们过去瞧瞧。” 大头走在前方,又抬头看了一眼洞顶的那颗八宝玲珑心。对于刚才在石洞口发生宛如梦境的一切依旧困惑不已,这梦境的真假暂且不论,自己肚子平白无故多出的疤痕又是怎么回事?唉!一切都未知,眼下先边走边瞧吧。 三人在泥泞里崴了好久才到了阁楼前,阁楼五方形,用五根巨大的柱子撑起。门前有一条小溪穿过。阁楼一层抹了黑漆,楼顶用红瓦覆盖。底下由两米高的石台做基,九层石阶通向门口,石台前两具一米见方的石刻雕像,左面是一具手持巨斧的狗头人身像,右面是一具一爪拿书,一爪举笔的猫石像。 “这猫娃子眼睛咋这么大。”狗子抬手去摸了摸猫石像,这猫石像眼睛确实大,与整个脑袋都不成比例,两只眼睛占了脑袋的一大半挤在头顶。 大头瞧见这两具忽然拧着眉头,走到了石基上看了起来,只见石基上也雕着众多的石刻,全是各种油炸鬼,鞭挞鬼,铰链锁鬼的场景……大头越瞧到后面越是心惊,这些场景怎么与自己在那扇门后面看到了如此相似? 这时眼镜男像是发生了什么稀奇玩意,“两位小锅,快过来看。” 大头闻声与狗子走了过去,只见眼镜男趴在小溪旁用手在水里捞着。 “老李,咋了?”狗子也学着眼睛男趴在小溪旁看了起来。 “没想到这里竟然有鱼呀,咱们的早饭有着落了。” 大头也凑了过去一看,果不其然只见一条条浑身乌黑的鱼纷纷逆着溪水摆动尾巴。 突然,大头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把就将狗子与眼镜男扯了起来。说:“这鱼吃不得,这鱼有人养。” 狗子听完哈哈一笑:“大头呀,你这思想境界未免太高了吧,不就是条鱼嘛,吃了他的改天给他送回来一车,有啥大不了的嘛。” 眼镜男也笑了出来,嘴上说小锅没得事,买鱼的钱我出。 大头一口的嘲弄。“你们两个想送也可以,不过怕得是死了才能送回去吧。” 瞧着眼睛男一脸的迷惑,大头说“茅山正宗有一样捉鬼的器物名字叫做天王塔,这天王塔专门镇压的是绝世厉鬼的。而因天王塔大小有限所以一般多出来的鬼魂就会被灭杀或者寄养起来。方法就是寄养在各种动物的体内,眼前这鱼就是厉鬼所化。你们仔细瞧瞧这些鱼为何都逆着溪水游却不顺着溪水游?”大头停了片刻让狗子们瞧了个仔细便说:“因为这条小溪要是我猜的不错叫做黄泉河,当然肯定不是真的黄泉河只是仿照,黄泉河本来就是折磨厉鬼的地方,这些厉鬼所化的鱼受不了折磨自然就会想法子逃脱。而脱逃黄泉河的法子其实就是顺流而下,但鬼与人本性无异,人要是急了眼便会逆着势头找出解决的法子,不会选择顺着势头发展的方向去。这些鬼物自然就被困在这里了。” 眼镜男听完大吃一惊连忙将手上水渍擦了擦。 狗子也是有些吃惊但随即又笑了出来说:“大头,你会不会太敏感了吧?你看老李都瞧的见这些鱼,要是鬼所化,那他怎么又能看得见哩?” “因为他们本来就是鱼,厉鬼所化指的就是附在其身上,但日子久了鱼性早已没了,你说还能是啥玩意?” 狗子哦了一声,脸上满是可惜从地上抓了把泥巴往水里狠狠一砸,嘴里骂道:“他娘的好好的鱼不当,去当鬼害的三爷我饿肚子。” 狗子骂完就要转身,突然,一条有小胳膊长的黑鱼猛地跃起向着狗子咬了过来。狗子吓了一跳,一屁股就跌在了稀泥里。眼看鱼就要飞出小溪,忽然溪水像是变成一双手一样,裹着鱼又扯了回去。 黑鱼落在水里,鱼嘴一裂竟然露出凶狠的表情。这下狗子给怂了,站的远远的才捡起一坨泥巴向着小溪中扔去。 大头看着狗子翻了个白眼说:“够了啊,这么大人跟个小孩一样。” 两人跟着大头向着阁楼走去,只听大头说道“要是我猜的不错,这天王塔就在这阁楼里,按照镇鬼器物的摆放规矩,有阴必有阳,天王塔是极阴之地,自然就要连接可以吸收阳气的地方。指不定咱就能找到出去的法子。” 嘎吱一声,大头伸手推开了们木,不过倒是奇怪的很,受了这么久水汽侵蚀的木门竟然毫无损坏。 阁楼里面的景象,让三人大吃一惊,只见整齐的排列着数十层书架,上面放着许许多多用油皮纸包裹的卷轴。 大头缠开了其中一卷一看卷名就吓了一跳。广寒宗百阵,这该不会是小册子里提到过的那个捉鬼门派广寒宗吧?再不停将每一卷缠开,有些卷名闻所未闻,有些却是触目惊心。什么回魂道,方子门。就连之前在梁家岭中二毛提到过的术宗阴阳道都有。 这简直就是捉鬼手艺人的藏经阁呀! “大头,你过来瞧瞧。” 狗子的声音响了起来,大头绕过几个书架走了过去。只见狗子手中竟然拿的是一卷名为茬子道记事的卷抽。 大头连忙接过来,还没来得及看眼镜男就走了过来说:“小锅,我发现这个地方怪得很。” “咋了?” “这楼不像是木头修的,而像是铁浇铸的。” “啥?”大头一听完吃了一惊,这地面明明是青砖铺的呀,这墙壁也是砖石累的呀。大头走到墙边敲了敲只觉得关节剧痛,却没有丝毫响声。拿了个钥匙扣一划,只见黑色的砖墙竟然露出来一条白色的印子。 “大头,那座天王塔在哪呀?”狗子也瞧出来不对,连忙问向大头。 天王塔?大头心里道我也不知道呀,他其实本来以为这天王塔就是在这阁楼里,难不成…… 狗子也瞧见大头脸上的表情,两人一对眼,大头神色有些慌乱说“天王塔,我也没见过呀,我以为天王塔说的就是一座塔,可现在……这里该不会就是吧?” 话音刚落,只听木门砰的一声合住。眼镜男还不明所以,伸手要去开门,刚到门前瞬间又倒飞了回来。眼镜男脸色一阵青白说:“小锅,该,该不会又是鬼吧?” 大头和狗子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额头上冷汗直冒。因为门口这次真的是只鬼,面如枯槁白发长披。瞧着大头三人竟然流下了长长的涎水。 第三十五章:鬼窟 只见这只老鬼缓缓的张开了嘴,脸上竟有些喜悦之情。 “几位小友好呀,没想到我孤家寡人这么久还能再遇各位真是庆幸的很呀。” 狗子伸手擦了下脸上的汗水嘴里讪讪道:“嘿嘿,庆幸,庆幸。” “不知道几位有何贵事来鄙处。”老鬼微微一笑满脸的谦恭,可嘴角的涎水已经流到了地上,两只鬼眼其中的光芒也是愈发的闪烁。 “真是抱歉,打扰到您了,我们三人出来游玩不小心进入宝地,立马就走。”大头躬着身子行了个大礼,心里想着啥时候自己这么憋屈了,要不是不知道你的深浅早就收拾你了。 大头内心的想法其实可笑的很,先不说他敢不敢,但就他那点三脚猫的手段能对付得了鬼物大多凭的是运气。因为读了小册子便有些膨胀了,眼前这只鬼就算是早些年间的高人也不敢妄自托大。不过话又反过来说,当今世上已经没有了什么捉鬼的手艺人,真的论起来,大头反而算得上翘楚。不过跟考试一样,一个人的考场得第一名和万千考生得第一名自然不一样。 老鬼刚要张嘴,眼睛男突然跃了起来,把裤子上的柳叶条子一抽嘴里大喊一声:“老子不发火,你就当我好欺负是吧?我弄死你丫的。” 大头刚要制止,眼镜男就冲进了过去。他看不到鬼,但是顺着大头与狗子的目光也能瞧出个大概。 只见柳叶条子横横的向着老鬼抽了过去,但下一刻眼镜男就愣在了那里。就连大头与狗子也吃了一惊。没想到那老鬼竟然一把抓住了柳叶条子,要知道柳树天生克制鬼物。但这柳叶条子却在老鬼的手中渐渐冒出青烟,逐渐变黑。 这烟雾眼睛男也是瞧的见,看着大头与狗子的表情一下反应了过来,自己这下是踢上铁板了。方才想着两人之前的神勇,以为是两人在演戏,跟鬼逗闷,下套子,便想显摆下自己。结果现在才明白眼下算是打自己脸了。 眼镜男刚要松开柳叶条子却没想到抓着的手宛如吸在了上面根本松不开。嘴里大喊“小锅,救命呀。” 老鬼阴森森的笑着说:“两位小友还是麻烦告诉我这位朋友叫什么,我喜欢吸食魂魄的时候知道他人的名号,以后要是来找我,我也好给他养在黄泉河里。” 这话落在大头耳中吓了一跳,难不成这鬼就是天王塔的主人,但为何却又是…… 大头刚要去想,只见眼镜男面露苦色,老鬼抓住眼镜男的手掌一咬便从里面吸出一缕缕精血。这精血并非平常的精血,而是孕育魂魄的气血,每个人的身上共有四条,三魂各有一条藏在头顶与左右两肩,而七魄归为一条埋在心口。 眼镜男的话语也变得哽咽起来,声音像是从嗓子里挤出来的断断续续。“救,救命……” 狗子这时对着老鬼大骂一句:“告诉你奶奶个腿,你丫的什么玩意。” 大头也面露狠色,眼下这情况还去猜测那些不着边际的干嘛,只能拼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老子干死你。”大头也大喊一声,往包里一掏,拿出最后一枚钢球点着就向着老鬼扑了过去。狗子一翻袋子里面就剩下个葫芦,其余的东西屁都不见,估计是半路上洒完了。 狗子一急之下使劲掰断书架的一条木框,然后用木头茬子把手一拉将鲜血涂在了上面,嘴里哇哇叫的也冲了过去。 大头刚到鬼物的身前就把钢球扔到了老鬼的脚下,将脚底一翻抓了一把稀泥对着老鬼的嘴糊了上去。 这一招叫做鬼吃泥,是一种简单的手段。其实人死后为鬼有一关是必过的就是下地府,而世间所存留的鬼物因为执念未散,在途中又会返回。这一来二去也是奇怪,鬼物在途中饥饿起来便会就地而食,将泥巴当做口粮食用起来。要是说起来这事与地藏王菩萨当初证“五浊恶世”之道有莫大的关系,在地藏王菩萨领略到“众生浊”之时忽然念及众生皆为大地之子,倘若可以令众生死后归土重生,那么地狱既空,自己的大道也就成了。便立下了众鬼食土的法则。当然这些都是坊间谬传,真真假假且不说,可地藏王菩萨地狱不空不成佛这道如今肯定是没证的了。 而鬼吃了泥又会如何?只看大头将稀泥塞进老鬼的嘴里后,老鬼突然一愣,将手中的眼睛男放了下来,吧唧个不停。 大头连忙将眼镜男一把扯过来,眼镜男早已两腿发软,眼看一屁股就要坐在地上。大头抱着眼镜男一个滚身就闪到一边。 轰的一声巨响,刚冲过去的狗子被气浪掀了一个跟头。滚倒在了大头身边。 再一抬头,老鬼已经全然不见。 “大头,你他娘想炸死我呀。”狗子嘴上虽然埋怨着,但手却拍了几下胸脯,长长的出了口气。“我还以为有多厉害,没想到一炮就解决了,害得我流了这么多血。老李,你可得给我好好补偿一下。” 老李一脸虚弱的点了点头,转过头去刚要说话,突然,两片苍白的嘴唇颤抖不已。“三,三锅,你,你脑袋上的头,头发。” 大头看见眼睛男的表情,连忙去瞧狗子。这一瞧吓了一跳,只见老鬼正趴在狗子的头上伸着长长的舌头一下一下的舔着,狗子的头发也随着老鬼的舌头起起伏伏。 “味道不错,不错,嘿嘿。” 这话落在狗子耳中汗毛瞬间立起,刚才他并没有感到脑袋上有什么异常,可听到眼镜男的话顿时就察觉到了不同。再听到身后传来的鬼神立马就反应了过来。 狗子虽然心里恐惧,但一下也来了脾气。一个转身将手中带血的木框子狠狠的向着老鬼砸了过去。 木框子重重的落在了老鬼的头上,可老鬼却毫无反应。 但这一下像是激怒了老鬼,只见老鬼缓缓站起来脸上再没有了之前的笑容,寒声说道:“本来想把你们多逗一会好解我的闷乏,却没有想到你们这么无趣。” 大头一个激灵就弹了起来,这还斗个啥?打也打不死瞧这意思完全就是把我们当成了玩物。 大头一把就扯住狗子与眼镜男向着门口跑去,这时老鬼也怪得很并没有阻挡只是站在那里定定的瞧着大头三人。 大头一把拉开木门一步就跨了出去。刚到门外大头与狗子就定定的站在那里,浑身颤抖不已,像是遇见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事情。 “小锅,咋地啦,快跑呀。”眼镜男看着发愣的两人连忙催促。 眼镜男自然是不明白大头与狗子为何这般,只听见大头与狗子不由自主的吞了口口水。而在他们眼前的洞底依旧是花草树木,空无一人。 可空无一人确实是空无一人,但满满的都是鬼呀!只瞧见无数的鬼密密麻麻的围在阁楼四周晃动不已,大头心里暗叹了一句:“难不成这是鬼窟么?怎么一下钻出来这么多鬼?” 第三十六章:桃出升天 此时八条石龙嘴里的水晶片子反射的光束有些黄晕,想必外面已经到了早晨。 光束经过八宝玲珑心散出落在水雾里光影错布,随着水雾的滚动上下浮动,宛如地上云海一样迷人。 可大头却是呼吸凝重,冷汗直冒。密密麻麻的鬼隐藏在翻腾的云雾中时隐时现,每一只鬼脸上的表情都不一样,但其中都有着无比的嫉妒与怨恨。这表情大头瞧的真真切切,无需开口便已了心意。 “大头,咋办?要不拼了。”狗子明显是急了,使劲的嘬了嘬牙花子,心里只想着大不了来个鱼死网破。 大头没有说话,拼?拿什么拼?乌泱泱这么一大群你以为你是武侠小说里的人物,一个打十个?再说这里的鬼连几千也不止呀。不过…… 大头的脑海里飞转着,天王塔定有活路这是错不了的,这座阁楼应该就是天王塔,唉!好好地一座阁楼偏偏起个天王塔的名号干吗?但眼下已经到了这步,怨天尤人有个屁用。 门外黄泉,门里镇鬼。狗镇幽冥,猫通阴阳。这布局没得错,按照说法这活路必定在天王塔内。 那么……大头转过身子,看向阁楼内。老鬼依旧定定的站在那里瞧着大头三人,脸上露出一副笑意,大头瞧的心惊胆战,但总觉得这老鬼怪怪的,说的吃自己三人却迟迟不动手,就算是当成玩物也没必要这么耗这么久吧? 大头转过视线,再将阁楼中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突然,大头像是发现了什么。 这阁楼中排列的书架虽然规规矩矩,但是高低却不一。横着看倒是没什么,但要是从上往下看那么…… 大头决定赌一把!眼下脑袋里的虽然都是猜想但已经没有了别的办法。 大头一步就迈进阁楼中,狗子连忙一把拉住大头。“大头,你疯啦,咱们快跑呀,还进去干什么?” 大头看了眼狗子说:“一两句话说不清楚,你就先待着,我去试试要是成不了,兄弟你就晚一步下来陪我。” 狗子看着大头走进阁楼里,心里焦急不已,不知道大头是着了什么道了。一跺脚啐了口唾沫也跟了进去。 “两位小友想通了?还是想开点好,死的时候我也让你们舒服些。”老鬼慢悠悠走了过来脸上挂起了笑容。 “你就别装了”大头这话一出吓了狗子一跳,就连老鬼也是楞了一下。只听大头继续说:“你根本不想我们死,还在这里唬个什么?” “哈哈,小友有意思的很呀?”老鬼也不多说一闪就到了狗子身前,抓住狗子的衣领一口咬在了狗子的脖子上。 狗子满脸的绝望,想挣扎却根本动不了。突然,只见大头将身后的眼睛男扯到身前,把钥匙扣上的小刀顶在眼镜男的脖子上,嘴里大喊道:“你再敢吸一口,我就杀了他!” 眼镜男不明所以嘴里哀求道:“小锅,咋,咋滴啦?” 大头看老鬼依旧不停口,竟然抬起小刀向着自己的手腕划了一刀,鲜血瞬间就流了出来。大头拧着眉头咬牙切齿道:“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当鬼再见。” 大头也是发了狠,将小刀抬得老高,狠狠的刺向眼镜男的脖子。此时的眼镜男竟然没有挣扎,他心里恍然大悟,这大头肯定是在做戏。方才割自己手腕那一刀就是斜着切下去,虽然流出鲜血但只是皮外伤。眼下要捅自己却将刀子举的老高。 眼镜男虽然惧怕,但他经历的事确实多,就连大头与狗子都摸不透他的底。把狗子拎起来的那位主他虽然瞧不见,但是心里明白,要是没有狗子与大头,自己只能不明不白的嗝屁。 大头也发现了眼镜男眼神里的意思,心里暗叹这人脑子转的真的是快。更让他惊奇的是方才他割自己手腕时,老鬼已经明显有了停顿,吸食狗子魂魄的速度也慢了下来。 那这戏就得做的足一点,大头露出一脸狠色,猛地向着眼镜男的脖子刺了过去。 “住手!”老鬼放下狗子,大喊了一声。狗子已经两眼翻白,四肢都抽搐了起来。 大头连忙收刀,但是力量太猛眼看就要刺中。万万没想到,眼镜男突然嗖的伸出两根手指,后发先至竟然硬生生的夹住了刀刃。 大头心中大吃一惊,但来不及细想对着老鬼就说道:“我们应该可以好好谈谈了吧?” 老鬼又是哈哈大笑一声,将大头瞧了半天。“没想到,没想到呀,小友竟然如此聪明,不亏是茬子道的后人。” 大头心里疑惑不已,这怎么又将自己与茬子道扯在一起了?难不成这一眼就能看出来么? 大头并未说出心中疑惑,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大头走到狗子身边将狗子抱了起来,心中难受不已。看着老鬼说道:“事情我们等会谈,只是我三个谁都得安然无恙才行。” 老鬼笑了笑并未说话,一俯身趴在狗子的脖子上,将牙齿又扣进先前咬的几个洞里。只见一缕缕精血又回到了狗子的体内。 不过片刻,狗子的脸上恢复了红润之色。两眼惺忪的瞧着大头:“大,大头,你,你……” 大头说你没事就好,你缓一会咱们得跟鬼讲个条件。然后将刚才的事情给狗子讲了一遍。 狗子一听腾地一下就立了起来,然后一手摸着自己的脖子瞪着眼睛瞧着老鬼愣了一会,突然趴着身子呕吐了起来。嘴里还哇哇大喊道:“大头,你他娘的让我死了多好,我不干净啦,我他娘被鬼脏啦。” 大头听见狗子的话哭笑不得,这狗子啥时候臭毛病这么多了?转过头瞧见老鬼,却见老鬼满脸的怒色。寒声说道:“你要是想死那我就成全你。” 狗子听到老鬼这话一下就怂了,连忙站直了身子嘿嘿一笑。 “行了。咱就别费时间了,把话也该挑明了。” 老鬼听见大头的话,狠狠的瞪了一眼狗子说:“我不杀你们算是对你们有了再造之恩,所以后面的事就是当做对我恩情的偿还懂吗?” 狗子低着头努了努嘴,嘀咕了句“真他娘不要脸。” 老鬼也没有搭理狗子,继续说道:“你们现在身处的这座阁楼叫做天王塔,当年我师从无须道人,五岁就开始跟他学手艺。可这狗日的老道却是心狠的很,我跟了他大半辈子,什么苦活累活都我干,刚开始一直待我如亲。但是万万没想到临了却把我当成臭虫一样关在这天王塔中。” 老鬼两眼通红,脸上的表情都扭曲了起来。老鬼继续说道:“这溶洞你们知道叫做什么吗?” “你说的是外面的那个还是里面的这个?”大头问道。 老鬼脸上露出惊愕的表情“外面还有一个?” 大头点了点脑袋说“难道你不知道吗?” 老鬼想了一会说“我也不是很清楚,当初被师傅关在这塔里就再没出去过,睁眼时已经死在了这里,不过这洞底的情况自己也是摸了个清楚。我是出不了这天王塔半步,一方面是因为天王塔对我有种封印,我也只能在这阁楼一层生存,而另一方面就是你们在外面瞧见的那些鬼物。” 大头这时就很不明白了,不都是鬼吗?外面的那些鬼物难不成与他还不一样了? 老鬼像是瞧出了大头心中的疑惑说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鬼的地方也不例外。我曾经尝试过出去,可只要我一出现,这群鬼也就出来,并且对我有很深的仇意。但他们进不来。而这座溶洞的名号与这里的情形简直一模一样,叫做葬鬼洞。” 大头听完算是明白了一点刚想发问就听狗子接嘴说道:“这那刻的有名字?简直胡扯也不找个台面。” 老鬼听得出来狗子这话是故意挤兑他,倒也没生气就说:“那你是你个小崽子狗屁不知了,你瞧见这溶洞顶的翠绿水晶了么?” “嘿嘿,当然瞧见了,这水晶叫做八宝玲珑心,其实算得上原玉只不过通体晶莹才不像玉石,还有这八宝玲珑心名号的来源是因为当年比干的七窍玲珑心被挖了以后填进去续命才得来的……” 狗子又把眼镜男之前说的浓墨重彩渲染了一番,然后显摆了出来。 老鬼也是听的一愣一愣的,看着狗子的眼神都发生了变化。嘴里也没了之前的不屑:“呦,没瞧出来小友却是有些本事呀。” 还没等老鬼把话说完,狗子又打断道:“那是自然,三爷我上晓天文下知地理,读过的书就算火车皮也装不下,不敢说文斗诸子百家,来上其中一两个也不成惶恐。” 大头心理一下就笑了出来,狗子这丫的哪里冒出来的成语,简直是捡个空就用,错了还一脸骄傲。这本事没学到多少脸皮是厚了不少。 只见老鬼眼中的敬意却是更胜,嘴里的语气也更加谦恭。两手一抱拳对着狗子行了个礼。“小友,不,应该是道友,方才真的是抱歉之极,有所冒犯还请不要放在心里。我这一辈子最崇拜的就是有学问的人,当初就是家里穷老父是挑担子的才走上了这条路,以后有机会还要和道友多多提笔研磨,才能有的造化。” 狗子脸上简直乐开了花。把刚才差点命丧鬼手的心情抛到九霄云外。嘴里哈哈大笑:“自然自然,三爷我是那么小气的人么?人生在世就应畅快得意,生死算得了什么?知道为什么别人叫我一声爷么?因为爷玩的就是大气。” 大头差点没憋住笑出来,除过对狗子吹大牛的佩服外,最佩服的是这老鬼,心计也不算浅,为啥就凭狗子一两句话就被唬的一愣一愣。当时的大头心中还是很疑惑的,到了后来才明白。其实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两个痴念,鬼也不例外,这老鬼就是这样,虽然混的是手艺饭,但对于知识学问的渴求真不是一点半点。 只听老鬼说道:“道友果然有魄力,不过有一点你是不知,这八宝玲珑心为什么能填尸续命,要是说来简单的很,其实这八宝玲珑心就是从黄泉岸边剥下来的石头,经过锻火烤炼,将期间煞气烤尽。再用石头渣子混上八宝奇材裹在上面,搁置在盐水里一蒸出来就和原石一模一样。再放在阴寒之地整整九年,出来就有万里出一的机会得到这八宝玲珑心。八宝玲珑心的用途就是滋养魂魄,然后将阴魂吸食入内再给活人续命。不过这八宝玲珑心也有其弊端,就是吸食够了鬼的魂魄就会滋生出灵智。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但一块石头若是有了夺人心魄的手段你说怪不怪?” 大头满是惊讶,他根本不知道这八宝玲珑心竟然有这般秘闻。过了一会,大头说道:“你还没告诉我们到底要帮你什么哩。” 老鬼这时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说:“我要请三位帮我的就是把我救出这绝地,我是不想再被困在这里了。” “救你?怎么救你?” “先前我也说过,我被困在这天王塔的一层。我在这里面什么都动不了,连架子上的书籍也翻阅不了,可谓是终终寂寥。至于救我的法子,你们两位只需要上到二层自然知晓了。” 狗子听完立马就要上去,被大头一把拉住。“别急,我想问问你倒是怎么确定我们就能救你的?” “嘿嘿,两位小友可就明知故问了,两位小友茬子道的后人,怎么会不知道。”老鬼嘿嘿一笑。 “那你又是怎么看的出来我们是茬子道的后人的?”大头心里更是疑惑,这究竟是怎么个情况,咋见到的鬼好像都知道自己与狗子的身份。 老鬼听完一愣,随后也是一口不解的说:“两位难道不知道吗?茬子道的人本来就缺一命火,只要是鬼一眼就瞧得出来。” 大头心中一惊,和狗子四眼一对。啥?缺一命火?难不成自己活了这么多年一直就是半生半死之人?常人共就三把命火,自己还少一把,这开的是什么玩笑? “你说的是真的?” 老鬼点了点头肯定的说:“这种事情我怎么会骗两位小友,不过茬子道一般缺的都是阳火。不过……”老鬼看向狗子语气不是很确定:“这位道友缺的竟然是阴火,当真怪得很,怪得很。” 阳火与阴火大头自然知道是什么,阳火说的是左肩的火i,阴火指的是右肩。但不管哪个肩,少了火还能算个人吗? 突然,阁楼外爆发出凄惨的喊叫声,大头一侧身竟然瞧见密密麻麻的鬼物像是疯了一样到处逃窜。而洞顶的八宝玲珑心此时竟然散发出幽兰的光芒,照在鬼的身上鬼就化作一缕青烟向着八宝玲珑心飘去。 “快点,两位小友,八宝玲珑心吸食魂魄的时辰到了。”老鬼口中催促到,脸上也满是焦急。 大头见到此幕心中一惊,这八宝玲珑心确实不是什么善茬。连忙就跑到二楼瞧了起来。 果不其然,一入眼大头就瞧出了不同,书架长短一致摆放呈四方形,不过这高低确实不一,内低外高,四个边像是故意放置成阶梯状。 若是由外而到内则是一潭死水,倘若是由内到外哩? “狗子,你和老李试试能不能把右手第三个书架搬到左面去。”大头对着楼下的狗子大喊了一声。 说完,就见狗子与眼镜男两手环抱住书架框子开始用力往起抬,结果狗子是用了吃奶的力气,脸上涨得通红也不见书架挪动分毫。 “啊……,大头,搬不动呀!”狗子语气急促,看来这书架的分量确实是重的很。 眼镜男一屁股坐在地上,嘴里喘着大气说不出半句话,伸着手摇了摇。 “他娘的这是什么东西做的,怎么这么重!”狗子急了一脚就踹在了书架上。 突然,只听咯叽一声,书架竟然缓缓的移动了一点。 狗子连忙趴在地上瞅了起来。“大头,这下面有滚珠呀。” 大头这一下更是确定了心中的想法,这书架的排列其实很简单,走的是回字路。其间的道理如同水流一样,又高往低。眼下书架的排列就是内高外底,一层一层如同阶梯一般。大头连忙指挥着大头与眼镜男,不一会就排成了内高外低的样子。 就在最后一个书架放在位置上时,只听嘣的一声。整排书架竟然缓缓的开始往下降了起来,铁板地面上呈现出数个方方正正的缺口,不一会书架就完全降了下去。 大头连忙跑下来一看,待到书架完全消失不见时,耳边又传来轰隆隆的响声。 “大头,咋回事呀?”狗子不明所以。 突然,老鬼一脸震惊的模样,指着门外喊道:“你们快看。” 大头与狗子顺着老鬼的手指看去,只见外面的洞底像是在往下沉。几人连忙跑到阁楼外一看,顿时让大头震惊不已。 原来并不是溶洞底在往下降,而是阁楼在往上升,而随着阁楼渐渐上升,大头才看了个明白。其实这阁楼真的是座天王塔,只不过这阁楼只是天王塔的塔尖罢了。塔尖越升越高,底下的塔身才从地里拔了出来。 阁楼眼看就升到了百米之高,底下的塔身也露出了十五层,大头转过身子盯住老鬼说:“眼下怎么办?” 老鬼也是一脸的错愕,明显他也不知道会是这样。 大头心里这下是真的着急了,鬼知道这天王塔多少层,这阁楼也没有通往塔身的通道。等会要是捅到了洞顶还不得把几人活活挤死。 突然,一阵哗啦啦的流水声在身后响起,只见阁楼中间原本降下去的通道竟然长出一棵两米粗广的青黑色桃树来。 “这就是活路!”大头喊了一声,立马跑到桃树前。这才瞧的清楚原来这桃树是铁水浇铸,大头再一细瞅见这桃树底部盖着一道铁符。 大头一把将铁符揭掉。铁符掉在地上乒乓作响。嘎吱一声,只见这铁桃树竟然从中间生生劈成两半,露出一口幽深的洞来。洞内满是水已经溢到了地上。 大头刚要查探,头顶已经掉下了碎瓦片。抬头一瞧,那还了得,楼顶已经破了一大半撞在了洞顶上。 “老天保佑,拼啦。”大头使劲憋了一口气,一个猛子就扎进了洞里。 第三十七章:飞棺 大头只觉得耳边水流咕嘟嘟的直响,说来也是无比的奇怪。水既然能从阁楼里往外冒,那就说明这水是由于大气压力挤上来的。可当大头跳入水中后,却感到一股巨大的吸力把自己往下扯。不过片刻,大头就感到胸口涨痛不已,像是压了块巨石一般。 大头也算是从小在河里泡大的,先前在梁家岭落入井中差点淹死,是因为被二毛一脚踹进去才岔了气。眼下大头在水里憋了足足有快两分钟,可依旧是没有沉到底,突然,大头只感到身子一个翻转,竟然不再向下沉,打了个弯了一样,又开始往上浮起来。 大头只觉得两眼发黑,再也憋不住了,嘴巴大张吐出一股股气泡。就在大头已经灌了一肚子水的时候,忽然耳边的水流声变的剧烈了起来。 淡蓝色的光晕透过翻涌的水流映入大头的眼中。大头就像一只浮漂一样嗖的一下就从水中射出。 大头刚露出头就发现身后狗子与眼镜男也冒出了头。 只见狗子张嘴在对着自己喊叫,耳中却是嗡嗡作响。使劲甩了甩脑袋耳中传出哗哗的流水声。 “大头,你没事吧?”狗子像个鱼漂一样上下起伏。 大头看见狗子和眼镜男耳朵,鼻孔里都是血迹,再低头一瞧水中的自己也是被这水压挤的满脸是血。连忙答道:“没事,就是被挤得胸口疼。老李你有事没?” 眼镜男也摇了摇头,这时大头才连忙环顾起四周来。 只见自己身处在一条底下河内,河面差不多有三四米宽,河道也很齐整。上面的岩壁上零星镶嵌着散发幽蓝色光芒的水晶。不过水底却是漆黑无比,围着大头为中心向外泛起一圈一圈的浪花。 “大头,这水倒是暖和的很呀。”狗子笑了一笑,脸上露出疲乏的神情,虽然算是绝地逃生,但精力也被磨得差不多了。 “这地下应该有个火山口,所以外面是冬天这水却是很暖和,说到这地下河的种类……”眼镜男连忙接过狗子的话头。 没等眼镜男将话说完,大头就伸手打断,又将手搭在嘴上做了个嘘声的手势。因为大头竟然瞧见在不远处的水中有一条一米多长的黑影在到处游荡。 未知是最可怕的,眼下这黑漆漆的地下河中什么都看不清,突然冒出一条游荡的黑影,怎么能不让人心惊。 狗子也瞧见了水中的影子,只见这黑影漫无目的在水中穿梭。狗子连忙停下了浮水的两只胳膊,想沉下去瞧瞧究竟是什么玩意。刚刚沉下去半个脑袋,黑影突然停住了,奔着狗子急速的游了过来。 “快跑。”大头大喊一声,把身边还在发愣的眼镜男推了一把就甩开胳膊游了起来。这次眼镜男反倒没有什么令人意外的表现,一着急竟然在水里没游起来,胳膊腿一乱扑腾竟然沉了下去。 狗子见情况不对,从后面一把搂住眼睛男的脖子,憋了一口气猛地将脑袋一沉就向前窜了出去。 黑影紧随其后,但速度却不是很快,狗子在水中带了一个眼睛男费力无比,不一会脸上的疲倦之色更重了。不停的抬起脑袋大口换气。 大头将眼镜男从狗子手中接了过来,再往身后一瞧,只见这黑影的速度也慢了下来。大头不敢松劲,拼了命的就往前游。 约莫过了有十来分钟,大头也扛不住了,全身酸痛无力,两只胳膊也甩不动了。身子底下的水流忽然变的湍急了起来,把自己不停的向后推。 大头咬牙一个翻身划到了河边抓住石头片子开始一点点往前挪移,这时黑影却像是缓足了劲头,在水里窜了过来。 狗子看向大头喊了一句“你快走,我他娘去会会这玩意。” 大头还没来得及张嘴,就见狗子一个扎水底就消失在了漆黑的水中。不过片刻,狗子的身影就出现在了黑影身边,只见狗子一遇见黑影就厮打了起来,大头刚要过去帮忙,却发现这黑影怪得很瞧着和狗子差不多一般长短,可却一直被狗子压着打,在水里到处乱窜。狗子一个鱼跃腾出水面吸了口气,像是打的来了劲,抡起拳头又要潜入水中。忽然,这黑影也从水里冒了出来,竟然口吐人话。 “道友,住手呀!” 狗子楞了一下,但拳头依旧是硬生生的砸了下去,将黑影在水里打了个翻滚。 “你这是何意呀?”黑影连忙向后游了几米,一口的埋怨说道。大头瞧的分明这黑影就是先前的老鬼。不过大头看向狗子却是嘿嘿一笑,心里明白这丫的八成早就瞧出来了。 狗子摸了摸脑袋大惊失色的说:“哎呀,没瞧见是你,失手,失手。” 老鬼嘴里嘀咕了一句,什么没瞧见你一过来我就给打手势,下手还那么重。 这话引的大头更是一阵发笑,心里突然感觉这老鬼也是有趣的很。 “瞧你说的这话,谁让你像个鬼一样跟在我们屁股后面,你不知道把我吓了个半死吗?”狗子佯装一脸的不满,嘴里满是不忿。 “道友,你这言语太不得体了,我本就是鬼什么叫做和鬼一样,你分明,分明……” “得,打住,打住,我三爷大人不计鬼过,反正你是吓到我们了,又没把你咋样,叽叽歪歪个什么?” 大头瞧见老鬼死死地盯着狗子,怕再出什么变故就说道:“咱们就赶紧找个地方上岸,别在这里扯淡了。” 狗子听完大头的话点了点头说:“还是这位兄台说的话有道理,枉你当鬼这么久一点眼力见都没有,跟个婆娘一样。” 听见这话大头心里顿时对狗子有些不满了,真是太不识趣了,没瞧见老鬼的眼神么?人家刚给你点好脸色你就得寸进尺,生怕别人不翻脸再给脖子上咬一口么? 但老鬼下面的话却让大头惊掉了下巴,只听老鬼说道:“道友教训的是,不愧是有大学问的人,话虽难听但良药苦口,还是要和道友多多谈学才能改了我这一身的臭毛病。” “行,行。没事别老把学问挂嘴上,当鬼就不能有点肚子么?啥都喜欢往外扯。”狗子脸上满是傲然理也不理老鬼就向着大头游了过去。 老鬼一脸的疑惑,像是在琢磨狗子刚才说的话,大头拍了一巴掌狗子的脑袋说:“他刚才说的是城府。” 老鬼随即像是恍然大悟一样,嘴里连忙应道:“对,对城府,道友说的是,当鬼也要有城府。” 大头叹了口气,只觉得这年头怪事咋这么多?懂的没人信,不懂的却被人奉若至宝,人是这样,鬼也是这样。就跟高中时候的地理老师一样,随手就能在黑板上画出世界地图,能把中国各个地理区域编成故事讲出来,都年过半百了却因为一点屁大的事被学校发了几十块退休金卸了职。而学校花了大价钱请来的新任地理老师,自己也去听过课。不能说是没有本事,但讲起知识却是照葫芦画瓢,将书本上的当成豆子往外撒,一点意思都没有。就这水平还被学校当做招牌一样宣传。 大头心里这样想着,不自觉苦笑了出来。忽然,眼前出现了一个拐弯,大头摸着岩壁就扒了过去。 这不就是自己之前到过的那个地方吗?大头脸上疑惑不已,再往外游不一会就出了地下河,往身后一瞧,果不其然印证了心中的猜测。 眼前是一个漆黑无比的洞口,只有远远的拐弯处往外露出一丝微不可见的淡蓝色光芒。而自己身处的地界就是刚下溶洞时被泥沙冲到的河流。 几人连忙上了岸,大头看着漆黑的洞口,心里感叹不已真的没想到自己竟然又回到了这地方,当初避之不及可还是走了一遭。 这时眼睛男过来趴在大头耳边,装作若无其事的轻声问道:“小锅,刚才咋了?你们是和谁在说话呀?” 大头努了努嘴对着眼睛男身旁的老鬼挑了挑眉毛说:“诺,就是他喽。” 眼睛男连忙转过脑袋将周身看了一遍。“没什么呀。”忽然,眼睛男像是反应了过来,神色慌张的说:“小,小锅,难,难不成是鬼?” 大头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这一下眼睛男像是炸了窝,跟兔子一样往外一跳两手攥成拳头放在胸前,一副御敌的姿态。 老鬼脸上有些尴尬对着大头说:“小友,之前我对几位动了心思实属抱歉,但这一切皆属无奈之举,还请谅解。” 大头笑了笑没说话,心中道这事就两句话能原谅的了么?差点做了你的口中亡魂,就算你脾性真是这样,但害人之心总是有过。人分善恶,更分利害,倘若自己无用还会对我们留情? 倒是狗子这时走过来哈哈大笑,拍了拍眼镜男说:“瞧你怂的,别怕,有三爷罩着你,别说鬼就算天王老子也动不了你。” 眼镜男讪讪的笑了笑,但眼中的戒备之色仍未减少。 突然,溶洞里响起轰隆隆的声音,里面还夹杂着一阵嘈杂的嗡嗡声。 大头脸色一正,几人眼神一会,立马就想到了食鬼虫。 连忙又跑到河中憋了口气潜了下去,刚刚潜入水中,就见空中飞过一群密密麻麻的食鬼虫像是乌云一样聚在一起,而在食鬼虫的身后两只巨大的吞天蟾蜍一跃而起,伸出长长的舌头向着食鬼虫吐了过去。 但食鬼虫见大舌头射过来也不闪躲,硬生生被卷走一片。食鬼虫聚成的云团立马露出一个空缺,就在这时大头明显瞧见了在食鬼虫聚成的云团中间包裹着一尊棺椁。 棺椁由柳木制成上面涂了厚厚的红漆,或许因为时日太久,棺椁上面的红漆已经掉的差不多了,上面也破了几个大洞。 余下的食鬼虫立马补了上去,继续有条不紊的裹着棺椁飞着。不一会,食鬼虫群就绕过林立的钟乳石飞离了河流上空。两只吞天蟾蜍也尾随其后跳了过去。 大头露出头只见老鬼已经颤抖不已,大头心里明白食鬼虫天生克制鬼物,无论多么厉害的鬼碰见食鬼虫也只能完蛋。 但老鬼下一句话却让大头大吃一惊,只听老鬼颤颤巍巍的说道:“小友,那个棺椁里面好像有一处活旋呀。” 这活旋大头自然明白,是手艺人的行话讲的指的就是活路的意思。 大头还没说话,眼镜男神色却满是激动地对着大头说:“小锅,这,这就是我们要找的那个青年的坟墓。” “你怎么知道?” 眼镜男一脸的肯定说:“我不是说过吗,当初他们其实是找到了这青年的坟墓的,但是因为这坟墓会动没能得手。而他们还给我了一个信息,就是这会动的坟墓最关键的是它并不是一座坟墓,而是一尊棺椁,你说说眼下这一切还不能确定吗?世间没得这么多巧合吧?” 大头瞧着已经快要消失的食鬼虫群,心里一横说道:“妈的已经到了这步了,反正也找不到逃出去的法子,总不能就这么等死,咱们也得主动一回了。” 第三十八章:铁箱 食鬼虫群虽然巨大,但是包裹着棺椁行动并不是很快。身后还被两只吞天蟾蜍攻击,一时间停停走走,大头几人加紧步子小跑不一会就跟上了。 老鬼显然是对这食鬼虫群害怕至极一直藏在狗子的身后不敢露头。 食鬼虫群飞行的角度逐渐往上,不一会就到了小车掉下的地方。只见食鬼虫群撞上泥沙竟然收起翅膀用一排排爪子开始刨了起来,泥沙被食鬼虫群钻出一个大洞,密密麻麻的食鬼虫群裹着棺椁开始往里钻。 身后的两只吞天蟾蜍一看这顿大餐眼见就要消失也着急了起来,不再只用舌头去卷,奋力一跃小山一样的体型重重的砸在食鬼虫群里,一时间食鬼虫群被砸的哗啦啦散开。 大头瞧的分明在棺椁底下居然有五只巨型食鬼虫紧紧的贴在棺底,这五只巨型食鬼虫的外壳上并不是黑色的鬼脸模样,而是紫红的鬼脸模样。棺椁随着食鬼虫的散开也滚到了一旁,或许是因为棺椁太过于陈旧,棺盖一下就掀开了。 大头眯着眼一瞧,这棺中有一具白骨,还有一个一米见方的铁箱子跌落在地上。密密麻麻的食鬼虫群一瞬间又聚在一起将地上的白骨与铁箱拥住往棺椁中送去。 突然,其中的一只巨型食鬼虫飞了起来,看样子是来了脾气,等白骨与铁箱进入棺椁以后并没有意思前进,而是掉过脑袋对准了两只正在大肆吞噬的吞天蟾蜍。 只见巨型食鬼虫双翅一展,外壳直直的竖起露出紫红的鬼脸。一个猛子就冲着其中一只吞天蟾蜍撞了过去。吞天蟾蜍大嘴一张弹出大舌头也对着巨型食鬼虫射了过去,一下就将小牛犊子一样的巨型食鬼虫卷进嘴中,开始咀嚼了起来。 可万万没想到,这巨型食鬼虫被卷进吞天蟾蜍的嘴中后仗着自己坚硬的外壳并没有受伤,吐出剃刀一般的牙齿在吞天蟾蜍的嘴里乱咬了起来。 吞天蟾蜍一受疼,高高的跃起然后脑袋朝地狠狠的砸了下去。 轰的一声尘土飞扬,只见一片巨大的食鬼虫外壳竟然划破了吞天蟾蜍丑陋无比的脸皮飞了出来。看来这只巨型食鬼虫还是没能斗过大蛤蟆,被吞天蟾蜍猛嚼了几下,彻底嗝屁了。 一阵隆隆的声音传来,其余四只巨型食鬼虫看见同胞完蛋也飞了起来对着吞天蟾蜍立起外壳。嗖嗖嗖几下齐刷刷的撞了过去。 那只脸上受了伤的吞天蟾蜍依旧吐出大舌头卷住其中一只往嘴里一收。说时迟那时快吞天蟾蜍还没来得及闭嘴其余三只巨型食鬼虫也一同钻进吞天蟾蜍的嘴中。吞天蟾蜍虽然巨大,但嘴里含着四只小牛犊子一样的巨型食鬼虫也是把脸撑得胀鼓鼓的。 不过片刻,只听见噗嗤一声,吞天蟾蜍的脑袋被巨型食鬼虫咬了个稀巴烂然后裂开几条大口子。 “这龟儿子咋这么凶!”眼镜男嘴里颤颤巍巍,脸上也是一阵青白。 这景象确实是惨烈之际,血水落了一地,就连大头和狗子也瞧的是心惊胆颤。只见四只巨型食鬼虫从已经躺在地上血肉模糊的吞天蟾蜍脸上的大口子中爬了出来,然后又将视线对准了另一只吞天蟾蜍。 这只吞天蟾蜍像是被吓傻了一般愣愣的趴在那里,直到瞅见四只浑身是血的巨型食鬼虫才反应过来,身上的肉疙瘩里冒出红色分泌物,掉转脑袋就向着远处跳了出去。 四只巨型食鬼虫双翅一震发出一致的频率,密密麻麻的食鬼虫群立马聚成一个云团齐齐向着吞天蟾蜍就追了过去。 大头见食鬼虫群稍微一走远,对着狗子与眼镜男连忙说道:“就趁现在。”说完,大头一个猛子就向着棺椁冲了过去。然后抱起地上的柳木棺盖,这棺盖看起来大,但早已腐朽倒是轻的很,等几人钻进棺椁后,便立马盖上。 “活旋在哪里?”大头盯着老鬼问道。 老鬼也是一愣,结结巴巴的说活,活旋不就是这个棺椁么? 大头心里一惊,这下算是着了这老鬼的道了。刚要破口大骂,立时才反应过来,对呀!这棺椁本就是一处活旋呀,作为北斗天罡的阵眼到处移动,指不定就能走出这溶洞。唉!眼下到了这步,只能这样想了,被牵着鼻子走的感觉真是难受。 忽然,嗡嗡的响声又向了起来,越来越近。大头三人立马就知道是这食鬼虫大军返回了,一低头就趴在了棺底。幸好棺材也是巨大能够完全容下三人。老鬼此时是吓得不轻,恐惧的神色真真切切挂在脸上。 大头只觉得棺椁一震,然后像是缓缓又移动了起来,连忙一拍狗子抓住左右摇晃的棺盖,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 冷汗顺着大头的额头流下,大头甩了甩脑袋,此时才将棺椁内部瞅了个仔细。这棺椁中除却一具白骨与一个一米见方的铁箱子外并无他物。 不一会儿棺椁中完全变的漆黑,大头只觉得不时有泥沙从棺椁的破洞中流下。棺椁的四周也传来簌簌的声音,大头知道这是食鬼虫群在搬运棺椁穿过泥沙层。他还记得那张白纸上的坐标,但眼下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也不知道这棺椁究竟会被食鬼虫群运到哪里去。 棺椁中的视线一会变的漆黑,一会变的明亮,大头时不时可以看见外面已经干枯覆盖着白雪的杨树。他曾想着一把推开棺椁冲出去,但是理智告诉他自己要是真的冲出去那面对的就是密密麻麻的食鬼虫群了。 就在大头心累交加的时候瞧见了躺着的白骨,或许因为时日太久,白骨脑袋上已经有了斑布的坑洼。突然,大头瞧见了白骨两只眼眶上竟然有着一道道刻痕。再联想到眼镜男讲的那个青年男子,心里算是确定了,这青年保不齐是被活活剜掉了双眼才瞎的。 可眼下的大头那还有精力管那么多,他惺忪的眼睛挤出了一丝苦笑,心里真的有些后悔了。当初为什么要接这个活?贪那几个钱有个屁用,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说的可不就是自己么?再抬起头瞧了眼狗子,狗子这丫的神经真是大条,一只手挂在棺盖上,嘴里还流出长长的哈喇子。这种情况下竟然都能睡的着。这时候大头的心里想法更加明确了,无论如何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带着狗子和眼镜男逃出去。 时间就像是熬在锅里的粥,咕嘟嘟的冒着泡却总是等不到头。转眼间,时不时透进的日光已经泛着黄晕。 突然,伴随着咚的一声,大头只觉得屁股震的生疼。终于停下了么?大头透过破洞往外瞧着,只看见密密麻麻的食鬼虫像潮汐一般退去。 低着头往上一看,夜空宛如湛蓝色的绸缎一样,粘着一颗颗闪烁的繁星。大头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终于是到了地上了。待得周围的食鬼虫完全没有了影子,大头连忙伸手叫醒狗子。 “咋,咋啦!”狗子猛地一下坐了起来,满脸的慌张。脑袋砰的一下就撞在了棺盖上,狗子连忙抱住头大声喊道:“大头,大头你在哪?我他娘被虫子咬住脑袋啦!” “咬你大爷。”大头拍一巴掌扇在了狗子的脑袋上,嘴里笑骂道:“快把你口水擦擦,做个梦还跟个小屁孩一样。” 狗子瞪着眼睛张望了一番,才反应了过来。神色很是紧张问道:“大头,我们在哪?” 大头皱着眉头想了一会说:“我也不知道,不过我们已经出了溶洞了,眼下到了地面上。” 眼镜男拍了拍棺椁笑嘻嘻的对着狗子说道:“三锅,我们出来啦,哈哈,不仅找到了坟墓,还逃了出来,真滴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呀。” 狗子一愣连忙再趴在棺椁的破洞上往外瞅了瞅,随即兴奋异常一把抱住大头说道:“大头,我们出来啦,哈哈哈,还是三爷我福大命大呀。” 大头却没有多么开心,心里总有一种感觉怪怪的,却一时半会说不上来。 大头一手撑开棺盖,走了出来,身上棉袄因为沾了水,被风一吹冻的不停哆嗦。忽然大头又瞧见了棺椁里的那一口铁箱,铁箱上面锈迹斑斑,挂着的锁口折断了。大头定睛一瞧,咦?这断了的锁口明显是新茬,难不成是刚才掉在地上摔断的?也没瞧见铁箱在地上打开呀。 大头一把拉开铁箱,往里面一瞧只有几张发黄的草纸,草纸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繁体字,刚读到第一句就惊的大头一身冷汗。 只见草纸上开头写到,吾韩友双,赵德汉,吴勇有,石全三秉天师之意捉拿尸髓,找寻终日方在齐齐多哈觅其踪迹,以北斗天罡困其于棺椁之中,望持天道轮回之法,秉除恶去邪之道灭此祸害…… 这话中意思若是没错那这尸髓就应该封在这铁箱内,可眼下铁箱内空空如也除过这几张草纸屁都没有。尸髓的门道大头心里可是明白的很,再不敢多想,只能忍着心惊继续往下看去。 第三十九章:尸髓 直到完完全全的读了个遍后,大头心里终于是明白了。这尸髓说得好听还算个幽冥之物,但要是论起来连地府都不会收这种玩意。尸髓生于万人坑之中,似鬼非鬼。没有魂魄但却能如同常人一般行事。再多的大头也不知道了,小册子里也没多说。 “大头,这上面写的啥呀?”狗子从棺椁里爬了出来对着大头说道。“看把你吓得这个样子。” 大头瞧了眼狗子,说道:“看的是啥?我看的是尸髓。” “尸髓是啥玩意?起这么个破名字” “说了你也不懂。”大头看着狗子一脸的二样也懒的搭理他。 “你就说说嘛,让兄弟听听。”狗子见大头这么说就来了劲,连忙追问了起来。 大头实在是拗不过狗子才耐着性子开始慢慢讲了起来。 话说同治三年,太平军溃败。在南京的一处村落内部分太平军的逃兵与清军遭遇了。但兵败如山倒,清军可没放过这雪恨的机会,将太平军杀了个干干净净把尸体也砍成肉块扔在了村里的一个野塘子里。 这处野糖子一时间成了村民的禁地,可饱受鸦片战争赔款之苦的老百姓是根本没一口饭吃。人要是饿的急了,那还管得了什么鬼神畏惧。村子里的人们纷纷到处去找能吃的事物,恰好就有人看见了这水塘中时不时聚成一坨坨密密麻麻的鱼。 一来二去,村子里的人们就把这鱼塘当成了救命的地方。但鱼是有,可也经不起这么无止境的索取。不到一月,村子里的人又回到了食不果腹的日子。 这一日傍晚,村里的后生二蛋跑到了老王头的家里。 “叔,叔,翠翠在家不?”二蛋两手背在身后脸上全是汗。 老王头没好气的看了二蛋一眼往嘴里含了一颗石头,呜呜哝哝说了起来。“你找她有啥事?” “嘿嘿,我就是想翠翠了,过来瞅一眼。” 老王头把石头往手里一吐,瞪着眼睛骂道:“滚,滚,滚,我家翠翠也是你能想的?赶紧一边里放屁去。” 二蛋听这话倒没生气,一脸笑嘻嘻的对着老王头就走了过去。“叔,您发啥火嘛,我今天其实主要不是看翠翠的,我是来孝敬您老人家的。” 说完话,二蛋将背在身后的手拿了出来,只见二蛋的手里端着一个破瓷碗,破瓷碗里面竟然是奶白奶白的汤,还有两三条小鱼。 老王头一下就睁大了眼睛,盯着破瓷碗狠狠的咽了几口口水。再把二蛋瞅了一眼,也没说话一把就将碗抢了过来。 “翠翠,翠翠,快出来。”老王头朝着碗边抿了一口,就转过头对着里屋喊了起来。 刚喊了一句,一个身穿破袄,大红脸蛋的姑娘就跑了出来。“爷爷,咋地啦。” “嘿嘿,能咋滴,快些去取个碗来,今儿吃点荤的。” 翠翠看见了破瓷碗中的鱼,也是两眼放光。毕竟是饿的太久了,哪能受得了这么大的诱惑,一阵小跑就拿了两个碗过来,递给二蛋一个。 二蛋连忙挥手说吃过了吃过了,不吃了。 二蛋瞧着狼吞虎咽的老王头和翠翠脸上一阵的得意。等老王头将碗里面舔了个干净才看向二蛋笑嘻嘻的问道:“你这是在哪的摸的鱼?给叔说说。” 二蛋刚要开口,就瞧了一眼翠翠憨憨的笑了笑说:“哎呀,这个可不太容易呀。里面的事情多得很。” 老王头自然明白了什么意思,连忙对着翠翠说:“你女娃家傻站着干嘛?你小叔来了也不知道去烧点水,去把我瓦底下压的烟叶子拿过来给你小叔点上。” 过了片刻,二蛋深深的吸了一口烟锅一脸才慢慢说道:“叔呀,你说这翠翠年纪也不小了,放到早些年间,您老重孙都该抱上了吧?” “嘿,可不是嘛,但早年间是早年间眼下活人不好找,死人一大堆,我还指着翠翠找个好婆家接济我哩,哪能随随便便就把女娃嫁了对吧?”老王头眼睛一转又说道:“不过这事还是要他小叔多费点心了,全指望着您了,要是谁能有他小叔这么好的本事每天摸几条鱼来,翠翠也不算吃亏呀。” 二蛋听见这话哈哈一笑,摸了摸脑袋,脸上忽然又正经了起来。起身将木门关掉。坐到了老王头身边,一脸神秘的说道:“叔,你别说我还真就有每天摸鱼的法子。” 看着老王头脸上的吃惊,二蛋慢慢的讲了起来:“前几天我去县城里给我老娘换布,途中要经过那个死人塘子你该是知道的。等去了城里,没想到今年布价又涨了两个铜板,布没买成不说,回来的时候还碰到一个路倒(饿死在路上的人)刚好就死在了我面前,我是左右说不清,被过来的兵崽子架起来就要往衙门里送,好说歹说把我身上的几个铜板搜完了才了事。把我这个气呀。可人要是倒起霉来就跟鬼摸了脑袋一样坏事不断,我回来的时候路过死人塘子脚底下一滑就给滚了下去,大冬天的刚下去我腿就抽筋了。当时我还想着这下彻底完了,再也见不到老王叔和翠翠了。但万万没想到,唉,我的命还就这么硬,两只手一乱扑腾竟然抓住了个树杈子,顺着树杈子一趴老王叔你猜怎么着?” 二蛋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嗓子瞧着老王头和翠翠一脸的惊诧心里满是得意:“原来那个塘子旁边还有一个土洞,我爬进去一看里面还有一个水坑,哪里面可全都是鱼呀,水坑有五六间你这个屋子这么大,你说说,那些鱼够我们吃到什么时候去?” 老王头听到最后一句话,两眼放光,一把抓住二蛋的胳膊:“你说的是真的?” 二蛋嘿嘿一笑说道:“肯定是真的,我骗你老王叔干嘛?”随后又死死的盯着翠翠。 翠翠一脸的娇羞问道:“哎呀,二蛋叔,你这么瞧着我干嘛呀。” “嘿嘿,翠翠长的跟花一样,二蛋叔就忍不住想多瞧几眼,还不许哈?” “二蛋叔你咋这么坏哩,哼,不理你了。”翠翠撅了一下嘴转身就跑进了屋子里。 老王头看着二蛋咳了一声说:“二蛋,你别猴急火燎的,翠翠的事咱们改天再说。眼下这个鱼塘的事我们恐怕得商量好。” 二蛋一听点了点头,两人就合计了起来,这鱼塘的事绝对不能走漏消息,不然又跟以前一样全村人那么多张嘴哪能管的够?以后每天就定到半夜,等到村里人都睡下了,再去鱼塘里摸鱼。 就这么一说定,两人便在第二天半夜趁着月光背着篓子来到了鱼塘。 “老王说,那我先下去,等会我一拽绳子你就把篓子收起来。”二蛋给老王头交代了一句,然后就把身上使劲拍了拍一个猛子扎下了水底。 皎洁的月光洒在塘子里泛起磷光,今晚的风有些大,老王头蹲在塘边冷的有些发抖。“赶明一定要去城里卖点鱼让翠翠给我扯块棉布,不然今年怕是难熬呦。” 老王头的话音还没落,就见绳子动了动,连忙使劲往外扯,果不其然,篓子刚露出一半,老王头就看见里面密密麻麻的鱼。老王头顿时眉开眼笑浑身来了劲,将鱼倒在另一个大篓子里。然后又把篓子放了下去。 老王头瞧着篓子里的鱼乐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心道这得炖多大一碗鱼汤呀。借着月光老王头也将这篓子里的鱼瞧了个清清楚楚,这些鱼跟小鲫鱼没什么两样,不过有一点却是有些怪,老王头心里很是疑惑,这些鱼怎地都不跳呀?要不是鱼鳃还一张一合的,躺在篓子里跟死了没什么两样。 突然,绳子又动了起来,老王头哈哈一笑,这二蛋手脚还变得利索了,这么快就又打上来了。连忙几下又将绳子收了上来。 刚收上绳子就吓的老王头一个跟头坐在了地上,这一次篓子里哪有什么鱼?装的竟然是一个小娃娃,一个长着一双大眼睛长的虎头虎脑的小娃娃。 老王头倒在地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大冷天的脑门上直冒汗。只见躺在篓子里的小娃娃长长的眼睫毛动了一下,这一下可是把老王头吓得不轻。一个轱辘就站了起来,撒腿就跑。 一路上老王头步子也没敢停,就跑回了村子里。终于到了屋门口,烛火从门缝里透出来,老王头两手撑着腿喘着大气,缓了一会才直起身子推开木门。 一推开木门,老王头就被眼前的景象吓的目瞪口呆。结结巴巴的说道:“二,二蛋,你,你咋回来了?” 二蛋脸上微微一笑说,我出来看见王叔你不在就自己先跑回来了。 二蛋说话的时候连上的表情却怪异的很一直就那么笑着嘴一张一合,眼珠子也不转一下。老王头立时感到了不对,眼前这二蛋怕是有什么问题,连忙就拔腿想跑。 可刚踏出门的老王头突然想起来翠翠不见了八成是就在屋子里,这可是自己唯一的亲人呀,当初他爸妈为了给自己看病上山采药结果到现在也没回来,咋说也不能扔下她不管呀。 老王头的泪花在眼珠子里打转,一咬牙掉头又进了屋子扑通一下就跪在了二蛋面前。“不知道您是何方的大仙,冲撞了您是真的千不该万不该,你一定要饶了小人呀。” 老王头跪在地上哭了半天也不见二蛋回声,便颤颤巍巍的抬头,头刚抬到一半,突然一滴水掉落在了脸上。 老王头仰头一看,天啦!只见翠翠被一根绳子拴着脖子像是死鱼一样挂在房梁上,身子笔直,两只手紧紧的攥着,舌头吐的老长,眼珠子也向上翻着。 而在翠翠的身旁竟然有密密麻麻的鱼竖直的挂着,鱼嘴咬在房梁上不停的往下滴着水。 老王头脑海中一阵空白,脸色铁青牙齿哒哒哒的敲击着。突然,咚的一声,老王头平着脑袋一看,只见二蛋直直的倒在地上,后背一个大洞。而在二蛋的身后竟然就坐着篓子中的那个小娃娃。 小娃娃浑身是血,手中抱着一个肉球,嘴里不停的咀嚼着。呜呜哝哝的说道:“不好吃,不好吃,还是要晾一下味道才好。” 等到小娃娃再看向老王头时,老王头两眼一翻早就被吓得晕了过去。———————————————————————————— 眼镜男听完大头的话,不禁打了几个寒颤:“小锅,你说的咋这么害怕,这小娃娃到底是什么玩意呀?” 只听大头缓缓说道说:“这小娃娃就是尸髓,这东西我也不是很清楚,小册子里只说要是遇到了赶紧就跑,别的什么法子都别去试,这玩意似鬼非鬼常人也能看得见,简直就是个祸害。” 狗子讪讪一笑,瞧样子也是被大头的话吓到了,但依旧强装镇定说道:“大头,你就会瞎掰扯,净挑些唬人的话,你以为三爷我会被你吓到么?” 大头知道狗子是装出来的,但有些事明明白白总不可能说假话。大头一本正经的说:“你丫的还别不信,这小册子说了,凡是尸髓出没之地就是大凶之地,也就是我们说的万人坑,战场这类地方。这草纸里记载的铁箱子里装的尸髓,保不齐就是真的,青海这地界早些年民风彪悍打的仗不少。小心等会这玩意就来找你。” 后半句话大头纯粹是为了吓唬吓唬狗子,他可没想真的遇到尸髓这玩意。但草纸上是明明白白记载了的,只能希望这铁箱子是在溶洞里打开了的,里面的玩意也早就老死了。 突然,眼睛男一步跨到了大头的身后,指着狗子嘴里颤抖道:“三,三锅,你肩,肩上是啥?” 大头连忙瞧去,一瞧之下大头只觉得脑海嗡的一声。因为他竟然看见在狗子的肩上有一只白白胖胖的小手正抓着狗子的衣领。 “啥呀,瞧把你们两个怂样大惊小怪的。”狗子嘴上这么说着,但他也感到背上有些不同,然后伸出手一摸。入手处只觉得柔柔软软。 狗子一下就愣住了两只眼睛瞪得老大。“大,大头,你看看我背上到底有啥呀?” 狗子缓缓的转过了身,大头这一瞧真的是快要绝望了。心里骂道咱的命咋就这么苦! 只见狗子的背上趴着一个白白胖胖浑身一丝不挂的小娃娃,小娃娃转过头来对着大头咧着嘴嘿嘿一笑嘴里奶声奶气的说:“哎呀,怎么这么早就被你们发现了呀!” 第四十章:天王盖地虎 狗子是真的被吓到了,荒野平原的刚从棺椁里爬出来,背上就趴着个小娃娃你说心里能受得了吗? 狗子把大头看了一眼咬着牙脸上露出狰狞之色,大喊一声“我操你大爷。”就一拳从面前向着背后勾了过去。 大头本来是要阻止,想着先不要这么冲动,一点道道还没摸清说不定能有周旋的余地哩。可话还没说出去,狗子就已经动了手。开弓没有回头箭,狗子的拳头刚落在尸髓的脑袋上,大头就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想伸手将尸髓抓住。 砰的一声,狗子的拳头是结结实实将尸髓砸中,结果用力太大使得刚刚扑过来的大头两手一伸还没来得及抓住,尸髓就顺着胳膊竟然滑到了大头的怀里。 刚要反应,又听见狗子啊的一声惨叫,抱着胳膊就在地上滚了起来。大眼一瞧,狗子的整个胳膊通红,从指尖开始布满了黑紫黑紫的斑点向着整个胳膊蔓延。 尸毒!大头心里一惊,这尸髓竟然有尸毒,不是死气而生吗?怎么会有这玩意。大头低头一瞧怀里的尸髓,只见尸髓一脸的憋屈,哇的一声竟然哭了出来。“你,你们欺负我。” 大头心里苦笑,我们欺负你?大爷唉,我们可真不敢欺负你,求求你从我身上下去行不?可这话还没想完,尸髓又变了一幅模样,一脸的凶狠之色说:“你们欺负我,我就不和你们玩了。” 话音一落,就见尸髓伸出两只肉呼呼白嫩白嫩的小手向着大头的胸口慢慢的伸了过来。妈蛋!大头心里是明白的很这狗东西要干嘛,当即也管不了什么尸毒什么的,两手一抱尸髓使劲就甩了出去。 一碰到尸髓光溜溜的身子上,大头就觉得两只手开始传来灼烧一样的疼痛,宛如整个手都放在火炉里一般。大头撕心裂肺的喊着就倒在了地上和狗子一样打起滚来,一看这尸髓竟然又从不远处爬了起来。被大头扔在地上浑身都擦的是口子,里面往外流出粘稠的奶白色的液体。 “你们欺负我,你们欺负我。”尸髓站起身子哇哇的边喊边叫就向着大头冲了过来。大头这时哪还有力气去管这尸髓,只觉得身都体像是放在炕里烤着一样炙热无比。 眼见尸髓已经冲到了大头的跟前,突然一个石块从天而降直直的砸在了尸髓的脑袋上。“龟儿子,喊叫你妈个腿腿,欺负你找你妈去。” 眼镜男边骂边在地上捡石头向着尸髓扔,眼镜男扔得奇准每次都不偏不倚的砸中尸髓的脑袋,不一会只见尸髓那张看起来虎头虎脑的娃娃脸已经被眼镜男砸的稀巴烂,流下奶白奶白的浓汁。 尸髓哇啦啦一叫,一下转移了目标向着眼镜男就冲了过去。这下眼镜男是懵了,哪能想得到这玩意这么凶,竟然这么砸都砸不死。 就在尸髓向着眼镜男冲的时候,突然一个跟头趴在了地上,只见大头狠狠一口就咬在了尸髓的小腿上拼命的吸了起来,吸了两口大头又把在地上已经快昏迷的狗子扯了过来也摁在了尸髓的身上。地上的尸髓刚开始被大头咬住就转过身子也向着大头攻击过去,别瞧这尸髓模样是个娃娃,可劲头大得很一口咬在大头的肩膀上就撕下一沓子肉来。可这大头和狗子却是跟疯了一样,根本不管尸髓对自己的攻击,反正就拼了命的乱咬,然后大口大口吸着尸髓那奶白奶白的液体。 终于过了差不多有两分钟,只见尸髓两只小腿被大头和狗子已经咬的只剩下个膝盖了,两人才慢慢坐起来。眼镜男是看的惊心动魄,两位小锅是咋地啦?该不会是中了魔怔了吧? 可当大头和狗子坐起来的时候,眼镜男更是脸色苍白。只见大头和狗子全是脸上,胳膊上肩上稀巴烂。有些地方骨头茬子都冒了出来。 “唉……”大头重重的叹了口气,声音里却听不出多少痛苦的神色。 突然,眼睛男砰的一下竟然跪在了大头和狗子面前,嘴里哭喊道:“两位小锅,是我对不起你们呦,哪里想的到你们会这样呀,你们莫要怪我,日后我一定给你们烧钱烧车烧女人,你们就安心的走吧,对不住呀!” 这时只剩下半截的尸髓还在不停的向着眼睛男趴着,眼睛男一个跟头就站了起来,嘴里骂了一句转身撒腿就跑。 “站住”忽然,身后响起了一声大喊,眼睛男颤颤巍巍的转了过来,这一瞧顿时吓得脸上都煞白煞白的。 只见大头与狗子满脸的血肉模糊,翻起来的肉皮像是辣酱一样堆在脸上。 “小锅啊……”眼睛男砰的一下就跪在了地上。 “喊你娘个锤子。”狗子向着眼镜男一脚踢了过去,嘴里大骂道:“三爷我还没死嘞,你哭个啥?” 突然,狗子刚把这句话喊完,万分神奇的一幕就出现了。只见狗子和大头的脸上那些翻起来的口子竟然慢慢愈合了起来,断了的骨头茬子也开始往拢里长了起来。 眼镜男使劲揉了揉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小,小……” “小你大爷,你不是要跑吗?去,跑去,三爷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三锅,我没那个意思,我,我这是……” “来,来,来,你继续给我编,他娘的还给我烧车,烧钱,烧女人。老子要变鬼他娘的就把你拉下去陪我。” 不过短短数十秒,只见大头和狗子身上的伤全然没有了,两个人完好无损。并且在眼镜男眼里还有种感觉,这两人好像比之前的精气神还要好得多了。 大头拍了拍狗子,示意他别再和眼镜男瞎掰扯了,就转过身去看着地上的尸髓,这尸髓本来是追着眼睛男爬的,可现在看见大头和狗子却是意外的开始倒着跑了起来,像是逃命一般。大头和狗子也没管三七二十一,弄了个大石头就压在了尸髓的身上。 “大头,你说这到底咋回事呀?”狗子对着大头问道。 “我也不是很清楚,当时这我脑袋痛的发懵,全身跟放在火炕里一样。可这尸髓身上的体液却怪得很,一落到我嘴里就觉得清爽无比。万万没想到,这尸毒竟然就这样解了。”大头顿了一顿:“其实我最惊奇的是我明明感到这尸髓把我身上的肉咬了个稀巴烂,可偏偏我就不知道疼,还明显感觉得到伤口像是在蠕动一样往一起长。” “对,对,我也是这样的感觉,怪的很。”狗子也是点了点头,然后瞧着地上的尸髓满脸的疑惑。 “小,小锅,你们说的可都是真的?”眼镜男看见这时大头与狗子都完好无损才凑到跟前好奇的问了起来。 “嗯”大头郑重的点了点头,然后就向着尸髓走了过去。心里道这究竟是什么玩意,怎么如此奇怪,也不像是小册子里说的那般恐怖呀,非得一见面就跑。 就在大头一到尸髓的跟前时,尸髓像是一下发了狂拼了命从石头里挣脱。此时的尸髓哪还有什么小娃娃的模样,全身上下在地上擦的满是口子,两只小腿也光秃秃的。只有奶白奶白的粘稠液体不停滴往外流。突然,尸髓一个用力,刺啦一声,只见尸髓竟然将自己的右腿完全撕下,从石头缝里给爬了出去。 狗子本来是要伸手去抓可被大头给挡住了,可万万没想到,身旁的眼镜男却是一个虎扑就向着尸髓扑了过去。眼镜男一把抓住光秃秃的身子嘴里大喊:“宝贝呀,我来啦。” 可这尸髓却是不停的在地上挣扎,把眼镜男拖着前行。 “你就让我咬一口,就咬一口。”眼镜男大声哀求道,身上的衣服也被磨得满是布棱子。 忽然,尸髓一下掉转过头,扭着身子看向眼镜男,这一下可是把眼睛男吓得不轻连忙松开了手。因为此时已经瞧不清楚尸髓的模样,只能大概的分出脑袋和身子。砰的一声闷响,只看见尸髓竟然在眼镜男的眼前炸开了,漫天的**炸了眼镜男一声。大头和狗子也是猝不及防,被下了一大跳。 三人都还在发愣,却看见更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就在尸髓的炸开的地方,一团透明的晶状体,像是果冻一般在地上一跳一跳的。 这晶状体的身上长了一对肉突状的翅膀,使劲一扑腾竟然向着远处跑走了。 这一下是把三人瞧的懵了,这么凶悍的尸髓自打一见面怎么就这么名不副实,总之就没有个正形过。 “地虎”大头大喊一声,心里一下反应了过来这究竟是什么。 现在大头心里是明白了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尸髓一直被人害怕,但尸髓其实并没有什么令人称道的地方,顶了天也就是有点尸毒。不过这尸髓本身倒是有那么一点奇效能解尸毒不说,还能愈合人的伤口。 可这地虎就真的不一般了,术宗有云,地虎为煞痴,食百鬼,娇蠡,贪象。凡地虎出没之地必遇大旱,生邪火。 而眼下大头猛地一拍脑袋说,自己这么笨就算了,想不到古人也这么笨。这地虎和尸髓本来就是共存体,两个的本事写的都一模一样,难不成就没人看出来。 忽然,大头又想到了一件事,纸上标记的是一个天字,落得一句话就是天王盖地虎,用北斗天罡来镇压这玩意。 天王应当就是天王塔,可这天王塔八成撞了个稀巴烂,地虎要怎么才能解决哩? “大头,这是个啥玩意?”狗子听见大头喊地虎,连忙问道。 大头将这事对着狗子与眼镜男慢慢的讲了出来,狗子也是一脸的焦灼向着这地虎该怎么解决。 忽然,眼镜男一拍手说:“两位小锅,咱还费个什么神,反正这活也算办完了,咱就回去早点交差领赏不就行了吗,天塌了个子高的顶着,咱三小平民一个管那么多干嘛!” 大头转过念头一想说的也是,思想觉悟咱是有可实力是和理论同步的,就咱这三瓜两枣的能活到现在纯粹就是老天爷赏脸了。再说把这地虎吹得这么凶巴巴的,也没见闹过什么事出来呀。 “走,咱们这就打道回府。”大头说完就朝着棺椁走了过去。 看着棺椁里的白骨,大头是想好了这次回去无论怎么样,价钱都得重新谈谈。忽然只听狗子咦了一声,说道:“那鬼去哪了?” 大头一听才想起来老鬼,四处一瞅早就不见了鬼影。随即对着狗子说算了,我早就感觉这鬼假的很,最里面的话溜的很,可总的来讲前后转折也太大了,就只能骗骗你这种愣头青了。 “你懂个屁呀,人家那是向往学问,什么叫骗我?你就是唯心主义太强,啥都爱主观的思考,好好一个鬼也被你瞧成这样。” 大头笑了一下说:“你就别扯淡了,胡说啥个学问吗?还唯心主义,啥意思你懂不?” 看着狗子又要反驳,大头连忙脱掉衣服趴进棺椁里去捡白骨,等吧白骨捡完了大头一抬脑袋一不小心撞在了棺盖上。 “去你大爷的,疼死我了。”大头站了起来一脚就朝着棺盖踢了过去,可万万没想到大头这一脚竟然将棺盖踢落在地上摔成了两半。 “怎么这么不结实。”大头也是一脸的茫然,忽然他瞧见成了两半的棺盖间像是夹着一张什么东西,走近抽出来一看,原来是一张黄照片,照片中的人物景象早已模糊不已。大头贴近了脑袋,将照片斜了过来。 仔仔细细的一瞅,只见其中有一个人的外貌极其熟悉,似乎是……没错,就是那个老鬼。 大头这一下愣愣的站在那里,脑海里一直回想起种种来,突然,他好像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捡起棺椁里的草纸,最后的一句话瞬间便落在了大头眼中。 吾韩友双,赵德汉,吴勇有,石全三以北斗天罡困住尸髓后却未料尸髓凶悍至极,除我之外无一幸免,待我将三人尸首埋下后,带棺椁准备赴天王塔开启大阵。 这张草纸到这里就已经结束了,当时大头被尸髓二字完全震慑住,没去注意别的,眼下才反应过来。心里立时想到,这具白骨倘若就是韩友双,那他死后谁又将他装在里面?开启的大阵,他们一行四人除他之外不是都嗝屁了吗? 大头还没想个明白,忽然草原上刮起了风,风里带着焦臭的味道。只见不远处又一个小白点向着三人奔来,待近一看,大头才瞧了个清楚原来这个白点就是方才逃跑的地虎。 可还没弄明白为何这地虎又跑回来,大头就瞧见了一条光带若隐若现,眯起眼一瞅,顿时吓了一跳。只见整个草原上的枯草完全着了起来,像是一个包围圈一样向着大头三人聚拢。 第四十一章:大鼠 火势虽然猛但幸好速度不是很快,大头心里一时想不清楚在这皑皑白雪覆盖的枯草上,怎么就着起火来。眼下老鬼的身份是个谜题,但可以确定这老东西肯定是骗了我们,唉早就知道鬼说鬼话,可偏偏还就是着了人家的道了。 “大头,咱们走吧。”狗子边说话边从大头的手里将包裹尸骨的衣服接过来。 “嗯”大头点了点头,反正也是管不了那么多了,爱怎么着怎么着吧。说完就向着火势反方向跑去。 突然,大头竟然发现地虎出现在了身后十几米远的地方,透明状的身体在草地上一跳一跳的,这玩意是要干嘛?大头还没来得及反应只见地虎嗖的一下就向着大头射了过来,直直的扑进了大头的怀里。 大头被地虎的这一下剧烈的冲击带了一个跟头,躺在地上感到胸骨都快要断了似的。抬头一瞧,只见地虎正在大头的胸口蹦跶个不停,大头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连忙起身。可刚把身子一动,只见地虎猛地跃起直直的就向着大头的胸口撞了下来。 大头立马想到先前尸髓炸裂后地虎就是从里面钻出来的,搞不好这就是地虎与尸髓共存的方式,而自己吸了尸髓的体液,可能就被这地虎当成尸髓了。眼看地虎就要落下,大头哪里还来得及闪避,就在这时一只白颜色的短棒直直的砸在了地虎的躯体上,定睛一瞧,原来是根手骨,大头一个翻身就爬了起来。 地虎被砸了个翻滚,在地上又一跳一跳的,这次把目标是对准了狗子。 狗子瞧着跳个不停的地虎,嘀咕道:“小东西,你可别和我闹腾。我回去让老李给你烧钱烧车烧女人,只要是有的全都给你。” 大头连忙一把扯住狗子说:“你还费啥话,快跑呀。” 话还没说完,地虎嗖的一下就向着狗子射了过来,这地虎的速度奇快,狗子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地虎撞倒在了地上。地虎刚要跃起向着狗子的胸口砸去,忽然一团火星子飘了过来,火势离狗子们也仅有十几米远了。 呼的一阵风刮起,原本还比较慢的火势突然一下就猛了起来,张牙舞爪的就扑了过来。火星子落在了地虎透明状的身上,只见地虎竟然猛地蜷缩在了一起,被火星子燎过的地方有了一块黑斑。 大头与狗子四目相对一下就明白了,这时地虎依旧还是紧紧的贴在狗子的胸口上。狗子站了起来,两腿一迈向着火势就冲了过去。果不其然,当狗子与火浪快要接触时,地虎嗖的一下就跳在了地上,然后向着大头又看了过去。 大头连忙也跑到狗子旁边,摇摆的火苗一下就将大头与狗子的头发和眉毛燎了个焦黑。但两人只能强忍着炙热,与火苗保持两三米的缓缓挪动,这地虎本来跑都跑了眼下又回来找自己,八成就是因为这火势给逼的,到底是哪个不要脸的点的火,干的事这么缺德。大头心里还没咒骂完,风吹的更大了,火浪轰的一下又腾起四五米高,大头拉着狗子连忙闪开,地虎也被这火势吓到了瞬间不见了踪影。 “小锅,咱得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这火跑的和风一样快等会怕是我们得玩完哟。”眼镜男连忙四下寻找。 大头也是满头大汗,一方面是急的,一方面就是烤的。 “老鼠洞,咱快刨个老鼠洞。” 大头这一说,两人才反应过来,草原上这老鼠洞多得很底下一般都是中空,藏个人肯定是妥妥的。三人连忙就在地上找了起来,不一会就寻摸着一个,两手一扒拉立刻就将身子挤了进去,脑袋停在距洞口半米深的地方。 刚藏好了身子,火势就从头顶掠过,一股股炙热的气浪往洞里直扑。 突然,狗子全身抽搐,两条腿不停的摩擦。 “你咋了?”大头立马问道,由于三人是挤在一个洞里,狗子的动作自然引起了大头与眼镜男的注意。 “妈蛋,好像老鼠钻我裤子里了,大头你快点帮我把老鼠弄出来。” 大头一听笑了出来说:“这他娘咋弄,我手都放不下去,你就忍忍,不要乱动反正这老鼠对你的小鸡也没兴趣。” “哎呦呦,快点,这老鼠真的进了我裤管里面了,奶奶的在往我档里爬呀。” 大头瞧见狗子脸上的表情也有点急了,真怕这大老鼠给狗子档里来上一口那可就完蛋了。可是眼下自己的手又伸不下去,只能是干着急。 “老李,你试试你手放的下去不?”大头側过脑袋对着眼镜男问道。 “我也够不着呀,咱三挤的太紧了根本动不了。”眼镜男摇了摇头。 突然,狗子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嗯了一声,两只眼睛瞪的老大。两手一用力蹭的一下就从洞里窜出去了。 一出洞狗子就把他本来只剩下半截的牛仔裤衩脱了,里外不停的翻找。 “三锅,没得事吧?”眼镜男问道。 “咦,怎么没有啊,刚才不是还在我裤子里吗,这一会咋就找不到了。” 大头笑了笑说“你就是一天闲的蛋疼,没有不就行了吗?还非要把它找出来,要不我给你找个一个放你小鸡旁边做个伴。” 这话惹得眼睛男也是哈哈笑了出来,突然却看见狗子两眼怒睁指着大头的身后。大头也感到了异样,有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连忙转过头一瞧吓了一大跳,只见在洞里有一只全身黑毛的大老鼠,这只老鼠双眼紧闭鼻子左右攒动。 “我弄死你丫的。”狗子瞧见这老鼠立马来了脾气,一脚就踹了上去。 可这老鼠的动作异常敏捷,一个闪身就跳上了狗子的肩头。因为这只老鼠长的奇大,差不多有半米来长,一落在狗子肩头就将狗子压了个跟头。 只见这老鼠举起一只爪子,啪的一下扇在了狗子的脸上,立时三条红印就出现在了狗子的脸上。 这一出把大头和眼镜男也是瞧的一愣,狗子就这么被收拾了? 躺在地上的狗子来了脾气,两眼通红摸了个石头就朝着大老鼠砸了过去,老鼠也不甘示弱,眼中露出凶光,转过身抬起尾巴朝着狗子就一阵猛抽。 狗子一击失手,嘴里直骂你大爷的。大头也看不过去了,连忙上去帮狗子的忙,眼镜男也捡起石头向着老鼠扔,可这老鼠实在是机敏上蹿下跳,愣是躲过了三个人的攻击。最后像是人一般站在那里对着大头三人摇头晃脑。 突然,大老鼠一挺腰,一股恶臭之际的黄汤直直的洒在了三人的身上。 这下把大头气的两手叉腰指着老鼠骂道:“你他娘个畜生,你就是在作死,等会把你钉板子上剥皮。” 大头刚把话说完,老鼠嗖的一下就钻进了洞里。这一下大头也是傻了眼,莫不是这老鼠真的怕了不成? 就在大头拍了拍狗子要说话的时候却突然看见老鬼突兀的出现在了身后。大头心里一惊,这丫的不是不见了么? 大头自从知道了老鬼的一些隐秘后就一直觉得这里面藏着的秘密大着哩,先是没说话想着看这老鬼到底给他们个啥解释。狗子也在一旁定定的瞧着老鬼,使劲的嘬着牙花子。 可令大头与狗子万分惊奇的事情却发生了,只见老鬼就从他们中间一步步走过去,像是没有发现他们一样。 老鬼边走边在地上低头寻摸着,差不多离的有十几米远了,大头示意狗子与眼睛男跟上。过了有十几分钟,老鬼突然满是惊喜,蹲在地上手里像是拨弄着什么东西。 只见老鬼站了起来,脸上欣喜若狂。而在老鬼的手中举着的正是一个黑乎乎的物体,仔细一瞧原来这就是先前的地虎。 “吱吱吱”一声尖响从大头三人身后响起,老鬼连忙瞅了过来。原来是那只黑毛大老鼠正停在三人的身后,两只爪子蜷在一起站立着看向老鬼,眼神中满是凶狠。而此时的老鼠甚是奇怪,大大的鼠身上竟然披了一件黄袍卦衣。 “是你这只畜生。”老鬼看向大老鼠脸上一惊,随后也眯起眼睛将袖子撸了起来。“韩友双,你他娘也太想死了吧?要不是老子当初心软把你魂魄用引魂铃喊回来,你能苟存到现在?” 第四十二章:魂断轮回 话音刚落,就看见大老鼠向着老鬼冲了过去,露出尖锐的牙齿对着老鬼开始撕咬起来。结果这次大老鼠虽然生猛,但却并没有那么厉害了。老鬼一个反手就将大老鼠提了起来,没等大老鼠还击,老鬼就使劲向着地上摔了下去,这一下的力道很大,将大老鼠摔得嘴里往外溢出鲜血。 “韩友双,你说我们四兄弟里面论术,阵,技我样样精通,论文更是博览群书,浸淫四书五经,论辈分也是最大。可为啥师傅就偏偏器重你个小王八蛋?你说说,就连当初你他他娘戗行师傅还去替你求情续命,本来你那个时候就该死,结果只废了你一对招子(眼睛)就完事了,哼哼你当真是运气大得很呀。” 老鬼脚上不停的用力,将大老鼠在地上踩的滚来滚去然后又对着大老鼠狠狠的吐了一口唾沫:“上次他娘的我们三兄弟和你商量把这尸髓留下,你偏不,那我们就只能不客气了。结果你小子也是能耐的很我们三个装死埋伏你还被你察觉换了我们三人的命。哈哈,可怜赵德汉和石全三了当了食鬼虫口中餐,唯独就留下你和我,没想到你他娘真是命大连食鬼虫也没收拾得了你。” 大老鼠吱吱吱的一声尖叫,使劲一个翻滚想从老鬼的脚底下溜走,可没想到这老鬼脚底下奇快,顺势又踏上了大老鼠。 老鬼将手中的地虎拍了拍,地虎此时被烧的外面裹着一层焦黑的外壳。老鬼刚刚拍掉上面的一点灰尘眼中就激动万分。 “韩友双,你看好了,当初你万般的不同意,我今日就让你瞧瞧什么叫做魂断轮回。” 这话落在大头耳朵里是吓了一跳,眼下他算是全明白了。这大老鼠应当就是大头要找的那个青年的魂魄,只不过由于某种原因寄存在了这只老鼠的体内,而这老鬼就是草纸中提到的吴勇为。瞧这意思应当是他们师兄弟四人之间有什么瓜葛,但这一切都与自己无关,大头立马拉住狗子和眼镜男想要离开。 不过走到一半他又停下了,事情虽然没什么联系,可魂断轮回这四个字却是让大头好奇不已。,魂断轮回是传闻中的一种奇遇,说的是魂魄出于六道之外,不再受到天地管辖。当然只是传闻,别说大头,就连许汉生在记载里也只是把它当做笑谈,夹杂在其他事件中交代出来的。 只见老鬼将手中焦黑的地虎举起,然后一口就咬了上去。啵的一声,像是刺穿橡皮一样的声音在大头耳中响起。随后老鬼就拼命的开始吮吸,不过连大头也没看清楚老鬼到底吸的什么,这地虎竟然就慢慢变小了。 不过片刻,地虎像是瘪了下去,只剩下一层焦黑的外壳被老鬼抓在手里,老鬼抹了一下嘴嘿嘿一笑。此时大头是不敢多待了,心里直发慌,看透了老鬼面目是一回子事,可知道老鬼面目是这般又是另一回子事。 大头刚往后退了一步,老鬼立马就转了过来像是听见了大头几人的步子声。 “谁?”老鬼一脸的阴沉,随后像是恍然大悟一样笑了笑:“是不是几位小友呀?嘿嘿,你们肯定是被这老鼠浇了迷魂汤了,快些出来让我们好好聚聚。” 大头这时拍了下狗子,示意到快去呀,你的好道友找你着哩。狗子没想到大头竟然会和他开玩笑,心里也觉得尴尬,之前自己还和这个老鬼吹牛打诨的,结果是被这鬼给当猴耍了。狗子是只觉得有些想不过去,突然抬起脚向着缓缓走过来的老鬼踢了过去。嘴里骂道:“友你大爷。” 可狗子这脚还没落到老鬼的身上,老鬼就腾地一下直直倒了过去。狗子表情有些呆滞,嘴里嘀咕道:“我没练过内功呀。” “内个屁呀,快跑。”大头一把就抓住了狗子,因为他竟然瞧见躺在地上的老鬼全身上下流动着淡绿色光芒,像是一条条晶莹剔透的丝线一般。随后老鬼的全身开始胀大,鬼气也逐渐消失。眨眼之间就连大头还没来得及跑出去这老鬼就完全不见了,大头一下停在了原地呆呆的看着方才老鬼消失的地方,只剩下一团透明的晶状体在地上一舒一缩的。这分明就是地虎嘛。 忽然,只见大老鼠从洞里拖出一个小铁箱子将地虎装了进去,刚一进去箱子就砰的一声巨响。表面被撞起一个圆鼓鼓的包,大老鼠像是早有预料,跳起来一口咬在了狗子的胳膊上使劲嘬了一口。狗子还没来得及反应,大老鼠又跳了下去,对着铁箱喷出鲜红的血液。 铁箱中的挣扎明显放慢了许多,可不一会又变的强烈无比。只见大老鼠身子一挺吱吱吱的乱叫,忽然在地上出现密密麻麻的鼠群来,鼠群将铁箱扛起迅速就跑了出去。不一会,铁箱就消失在了视线之外。 大头心里不禁道,看来这北斗天罡阵又开启了。他万万没想到这些事情会如此解决,老鬼为了魂断轮回等了这么久,结果屁用没有还被地虎给反噬了。唉,人本来就生于天地之间,怎么可能逃脱得了这轮回,只不过是痴心妄想罢了。 大头收拾了一下地上的骸骨,看了眼白烟寥寥的荒漠,给狗子和眼镜男打了个招呼示意该离开了。 “大头,我们现在往哪走?”狗子将尸骨缚在背上问道。 “往哪走?”大头也答不出来,眼下自己几人身处何地都不知道确实是个大麻烦。 “小锅,要不今儿晚上我们先在这里歇息一晚上,等明天太阳出来再找方向行不,不然你看今儿晚上天上连个星星都没得,怕是走不出去。” 大头想了一会点了点头,这话没错,现在确实不能着急,真的要是在荒漠中迷了路走到纯沙漠化的地界八成就得嗝屁完蛋,要是遇上暴雪还不得给冻成个冰棍,就算不被冻死说不定也会在大中午晒成鱼干。 三人一合计便将柳木棺椁拆了,狗子嘴里边念叨说反正你死都死了,咱就造福活人可别和我计较,伟大的老邓同志说过资本主义是最要不得,剥削的是基层富裕的个体。你就当是实践共产奉献自身啦。 大头听完笑了笑说,狗子初中让你去村上办个黑板报你三棍子闷不出个屁来,我还真以为你肚子里全是饭,没想到还有那点东西呀。 狗子哈哈大笑,两手叉腰。说“刘一,这可就是你扯淡了,你知道啥叫大智若愚,揣着明白装糊涂么?说的就是我胡三,懂吧?一天只知道读书狗屁不懂的人多了,近的先不说,就说远的。早些年来插队就被我瞧的一清二楚,就那个廖柱还说什么搞尖端学问的人,一天叽哩哇啦不停啥事情没给我们村帮上忙,结果临走还拐我们村个女娃,你说是不是洋芋冒牙子,一肚子坏水。” “你说的也是,反正我小的时候问他要糖是从来没给过我,净给那些女娃了,就你姐我都看见给过。现在一想这狗日却是不咋地,等到时候来可得好好收拾一顿。”大头拍了拍狗子忽然一愣。“唉,狗子,你丫的这是变着法的骂我呀,他娘的什么叫近的不说说远的,你狗日倒是说说近的来。” 篝火像是舞者一般在这荒漠上燃烧着。大头揉了揉眼睛坐了起来,给眼睛男示意换他的班。 耳边响起狗子微微的鼾声,大头将视线拉的天边,透过被火焰烧的扭曲的空气,大头忽然觉的这一望无垠的草原是如此的神秘,荒凉的地下竟然有那么匪夷所思的溶洞和离奇的生物。 忽然,一声吱吱声打破了大头的沉思,大头一转身,看见狗子的臂弯微微动了一下,一只巨大的黑毛老鼠从狗子胳膊下钻了出来。 “韩友双?”大头忍不住轻喊了出来。 只见老鼠直立而起,用两只爪子揉了揉眼睛,然后对着大头点了点脑袋。 第四十三章:王子君 虽然知道这老鼠是被韩友双的魂魄俯身,但这大鼠拟人般的行为还是让大头匪夷所思。 大头瞧着老鼠有些好奇问道:“韩兄,你为何不散去魂魄重入轮回哩?” 老鼠两只爪子把脸上的毛顺了顺就像在捋胡子一样,做出沉思的模样,然后爪子一阵比划叽叽叫个不停。 大头看的一阵糊涂,心道这韩友双搞的什么把戏,自己连哑语都看不懂更何况是这畜生的动作。老鼠也像是明白了大头的意思。先是呲着牙露出凶狠的表情,然后再张牙舞爪的在地上走了起来。大头仔仔细细看了有一会,忽然恍然大悟一般瞧了个明白。 “哦,韩兄走的这是北斗天罡,应当是怕这地虎为害所以才留在此地是吧?” 大老鼠叽叽一叫,直立起来两只爪子盘在一起环抱于胸前微微点了点头。 “可韩兄,眼下这地虎已被困住你也该解脱了,无需再担心这些事了。”大头顿了一顿继续说:“我劝你还是散去魂魄,早日为人吧。” 老鼠听完大头的话,摊了摊爪子,脸上的黑毛拧在一起,竟然深深的叹了口气。 大头也并不明白韩友双的意图,反正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执念管那么多干嘛。便靠在地上继续向着远处张望了起来。 突然,老鼠发出刺耳的叽叽声,大头连忙转过来一瞧,原来是狗子从后而至一把掐住了老鼠的脖颈。 “哈哈,让你狗日的再凶,还敢挠我,这下被我逮到了吧,我他娘烤了你。”说完狗子就佯装把老鼠往火堆里扔。 大头刚要阻止,只见大老鼠在空中一个翻滚立时从狗子手中脱落,刚一落地就弹了起来直直骑在了狗子的肩膀上,脸上露出凶狠的表情。 “鼠哥,开个玩笑,嘿嘿,别当真。”狗子与大老鼠脸贴脸,看着大老鼠磨着尖尖的细牙心里有些怂了。其实他刚才也没想着真把大老鼠烤了,毕竟是韩友双的魂魄附体,他也下不去手,只不过是想吓唬吓唬这大老鼠把吃的亏找回来。 大老鼠看着狗子讪讪的笑容竟然也咧着嘴笑了一下。狗子一看这老鼠的笑容只觉得阴森森的。大老鼠忽然跳起来一个转身两只后腿搭在狗子的肩膀上,狗子楞了一下立马反应了过来,心里刚说不好,就见大老鼠屁股一撅噗的一声,对着狗子放了一个臭屁。 大头也是瞧的傻了眼了,没想到韩友双竟然这样,使这么一招来教训狗子。 大老鼠刚放完屁就窜了出去停在两米远的地方瞧着被熏得晕头转向的狗子,缓了一会,只听狗子一句大吼。“我日你奶奶的。”一个轱辘爬起来就向着大老鼠追了过去。 狗子肯定是追不上大老鼠,两下一乱窜就将狗子甩开了。可这大老鼠却像是故意等狗子一样,距离一远就停下来站着看向狗子。不时还挺起腰洒出一点黄汤。 太阳还没露头,金黄色的光芒却已经从天边泛了出来,落在被皑皑白雪覆盖的草地上显得一片灿烂。大头不自觉就想起毛主席写的一句诗来“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山舞银蛇,原驰蜡象……” “小锅,三锅咋地啦?”眼睛男睡眼惺忪的坐了起来看着草地上跑的满头大汗嘴里还骂骂咧咧的狗子连忙问向大头。 大头笑了笑说“没咋,就是狗拿耗子懂不?” 眼睛男愣了一会,然后像是反应了过来哈哈大笑。“哈哈,晓得,晓得。” 过了一会,大头将地上的火堆打灭,用厚雪一盖。指着躺在地上喘粗气的狗子喊道:“狗子,别他娘闹啦,该走了。再磨蹭就赶不上部队的脚步了。” 狗子躺在地上上气不接下气说:“赶,赶个屁,我要留下来断后,为你们争取时,时间。” 大头扯住狗子的衣服用力提了起来。“赶紧别废话,要是让你断后,敌人还没消灭你自己就嗝屁了,连只老鼠都对付不了,说出去也不怕丢人。” “放屁,我哪对付不了,我只是手底下留情怕伤了他,哼。要是我放开身手早就两脚送他去阎王殿了。” “行行行,你牛好吧,狗拿耗子谁说不比猫强哩?哈哈哈” 听见大头的话,狗子脸气得通红,却一时间找不到反驳的话来,只能看向眼镜男吼道:“你笑啥笑?喝了老鼠尿还不知道丢人吗?赶明得让老鼠给你嘴里放个屁才爽是吧?” 眼睛男没想到狗子突然给他发火,愣了一下,忽然想起来狗子的话,放屁,放屁哈哈哈。就再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走,走。跟你们两个俗人简直没法交流,投敌叛友,合着外人来欺负自己人。什么兄弟义气嘛,两头白眼狼。” 大头一听狗子的话里竟然有了一些委屈,深深吸了两口气,然后过去拍了拍狗子的肩膀一脸正经的说:“行啦,何必跟个老鼠较劲,不就开个玩笑么,您宰相肚里能撑船就别生气了。” 狗子把大头的手一甩也没搭理大头,抬腿就走了出去。大头看着眼镜男笑了笑连忙跟上。 虽然说的是荒漠但并没有真正的全沙漠化,不时还可以碰得见几棵胡杨和几团骆驼刺。三人合计了一下,来的时候是往格尔木的方向开的车,当时从溶洞底部搭上棺材被食鬼虫拉着跑了也不知道多久,眼下地方反正是不能确定了。不过从草被的茂密程度来看,附近有水是肯定没问题。眼睛男连忙折了根胡杨的树杈,开始在地上翻起沙子来,翻了差不多近百米,眼镜男说:“小锅,看着水印子这附近应该有条地下河,水印子往南越来越深,咱们也就朝着南走,应该就能碰到明河。” 大头点了点头说行,三人也不废话立马就扯开步子向着定好的方向走。 走了有一会,大头突然瞧见大老鼠就跟在身后,拧着眉头想了想也没做声继续向前走去。可每当大头转身往后一瞧总是能看见大老鼠尾随在后面。 大头停下了脚步,对着大老鼠双手一抱拳说道:“韩兄,咱们就此别过,你也就别跟着我们了。人鬼有别,你要是有啥心愿给我在这沙地上划拉出来,改日一定登门拜访。” 大老鼠站立起来定定的瞧着大头也不动作,这下大头心里是一阵迷糊不知道这韩友双究竟是想表达个什么意思。 难不成……大头连忙看向眼镜男说:“老李,当初你那个故事里的李芳芳有啥遗物没?就她后人给你的有没?” 眼镜男想了一会一拍脑门哦了一声,然后就伸手往胸口一摸,可眼睛男的外套早就成了布条,全身上下一眼看去都是白花花的肉,那还有能放东西的地方。其实连大头,狗子两人看起来也跟逃难的一样,比路边的乞丐都差得远,三人整个就是衣衫褴褛的游鬼浪荡在这一望无垠的荒漠上。 “哎呀,本来有一封信,他娘的我给丢了。” 大头叹了口气,一脸的尴尬看向老鼠说:“韩兄,真是抱歉。没想到把你旧念的物品给弄没了,不过你放心,他子嗣那肯定还有,改天我就给你拿回来两个做个念想。” “行啦大头,你跟这个货还掰扯个啥,不就是老相好嘛,老鼠媳妇多得是你瞎操啥心。”狗子心里还是有些气,看向老鼠的眼神也带着一股子火。 忽然,这老鼠听完大头和眼镜男的话后眼角竟然流下了泪水,脸上的毛皮也是一动一动的像是在抽泣一样。 大头拍了拍眼镜男和狗子示意前行,可大头三人刚一转身,老鼠嗖的一下就跳到了三人的前面。老鼠两只爪子举的老高抵着大头的腿,摆明的意思就是让大头别在往前走。 “他奶奶的,你真当我们脾气好是吧?三爷我今天真就跟你拼了。”狗子一下就来了火气,做出个撸袖子的动作向着老鼠就扑了过去。 老鼠一个闪身,狗子登时扑了个空。就在狗子起身还想再扑的时候,突然身后传来了隆隆的声音。大头一瞧,只见远处的草地上有五六辆绿皮吉普全速的向着这里开来,车轮子把沙子掀的老高。 “咋了这是?荒野郊外的赛车么?”狗子站起瞅着疾驰而来的吉普车脸上也是疑惑。 不过两三分钟,几辆吉普车就距离大头和狗子还有十来米。 可车还没靠近,大头就瞧见打头的一辆将车窗给降了下来,伸出一根长长的黑管子,大头心道不好,还没来得及动作,就听见砰的一声空响。黑管中射出一颗拳头般大小的圆蛋,在三人上空炸开了。 原来这圆蛋是一个捕网,在对越作战的时候就有了。当时的越军不仅有男兵还有妇女儿童,越南鬼子为了打仗可是拼的很,硬的打不过。就整些阴人的手段,国军刚占领了村子,一些女兵和童子军就伪装成农村妇孺藏在里面。等国军排敌的时候再冲出来打,端枪的端枪,人体炸弹的拉引线。反正都是抱着以死换命的心态,令国军受了巨大的损失。但是却没有什么法子,毕竟条令里写了不杀降敌,不杀妇孺。不过条令是死的人是活的,迫不得已琢磨出来一个法子,排查的时候先将每个人用捕网远远的控制起来再进行搜索。 网子一张开就将大头仨人罩在了里面。 看着车上下来的几人,狗子立马叫喊了起来:“操你大爷的,你们他娘的有病是吧,三爷我招你们惹你们了?” 几人身穿黑皮夹克外面裹着厚厚的大军袄,脸上也是戴着防沙眼镜和口罩,反正遮的严严实实瞧不出一点模样。 “你大爷的放开老子,快点放开我们。”狗子骂着发现这几个人没什么反应,立马就来了劲。伸出两个脚从网洞往外乱踢。 大头瞧着这几人心里疑惑不已,忽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连忙一把抓住狗子的胳膊狠狠的掐了一把。眼镜男这时也看向大头,两人四目一对立马就想到了一起。 “大头,你大爷,你丫的掐我干嘛?” 大头没理会狗子的话,心里盘算这要真的是老恐那可就玩完了,青海这地界有些动乱问题可是没少出,真的要碰上这些人那比碰见鬼物都要怕得多,搞不好就得晾在这里了。 突然,站在中间的一个人向着三人迈了一步。 “大爷唉!”大头想也没想一个跟头就趴在地上,脸上鼻涕眼泪立马就流了出来,被冷风一吹都结成了冰碴子。“你们可要饶了我们啊,我们上有老下有小,媳妇还在炕上怀娃,小孩还等着我们回去喊爸爸,我们可对啥是都没什么念头老百姓一个,狗屁不知呀,你们千万别对我们动手,可怜可怜我们呀。” 大头刚哭出来,眼镜男也立马趴着哭喊了起来,嘴里的词是要多惨有多惨。反正全家没有一个活的好的。 狗子这下是瞧傻了眼,一时间根本没反应过来,结结巴巴对着大头说:“大,大头,你,咋啦?” 大头是头也不敢抬,老恐他虽然没见过可是有些事情他听说过,比方强盗进门最好低头别瞧人家的脸,指不定就可以饶自己一命。对于狗子,大头真的是很服他兄弟这脑子,自从这次一起出来后就从没有像现在这般嫌弃过。难道这还瞧不出来么?这几个人八成就是老恐呀,老恐是啥?那就是一群疯子,新闻看的少吗?等会啪啪几下自己三人还不都得嗝屁。糟了!忽然大头想到了一个问题,要是这几个老恐是洋鬼子不就完了,怪不得自己吆喝这半天人家没一点反应,不是扯淡吗? 大头刚想到,就听见眼镜男的嘴里马上换了词:“ me go,please……” 眼镜男话还没说完就听见中间走过来的那个人开口了“你们在干嘛?” 这话落在大头的耳朵里听得是一愣,倒不是因为这人讲的是国语与之前的猜测不一样,却是因为这声音竟然是女声。 眼镜男也是愣住了向着大头看了一眼,两人眼神一对心里不约而同的想到,难不成现在老恐里面还有女人出来办事啦? 大头抿了抿嘴唇,尝试性的问了一句:“你是谁呀?” 此人却没有搭理大头,反倒是蹲下身子来看向了眼睛男一把摘下口罩:“李余,你不是说你参加过越战还剿过匪么,怎么这么怂了?” “小,小姐。”李余看着眼前的面孔瞪大了眼睛,一口的难以置信。 “啥?”大头一个趔趄,小姐?这是咋回事。 突然,就在大头张口要问的时候,天上平白无故的起了乌云,落下影子将大头几人笼罩在内。 大头连忙抬头看去,心里很是奇怪,荒漠里会下暴雨,也会有阴云覆盖的时候,可眼下又不是雨季。怎么就偏偏起这么一朵云来,看样子这云还像是在不停变大。 “快走。”眼镜男口中的小姐也是瞧见了这突兀出现的乌云,连忙对着身边的几人喊道。大头三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指挥着像是货物一样装进了车里。 刚一进车,大头才瞧了个清楚,这哪是什么乌云这就是一大堆沙蜂,攒成了一个云团正从天空中向着他们扑下。 车子还没发动车里就已经响起乒里乓啷的声音,像是下冰雹一样密集的砸在车顶上面。 “王小姐,你怎么来了?”眼镜男这时才对着女子问道。女子完全将脸上的蛤蟆镜与口罩取下,大眼一瞧就是南方人的模样,长睫毛大眼窝,弯鼻梁,皮肤娇嫩如水,最重要的是哪一口子南腔,听的大头是脸上一阵发烫。 听着眼镜男与女子的谈话,大头算是知道了女子的身份,原来这女子就是此行的雇主,名叫王子君。按照眼镜男此前的说法,这女子就是李芳芳的后人,只不过当眼镜男问道王子君此行的目的时,王子君只是浅浅一笑也不答话。 大头那管得了这么多,脑袋里只想刚才真他娘是把人给丢大了,你说咋就这么怂了,妈的要是起来跟他们干一场得多有面子,唉!真他娘丢人丢到家了。 不过话说回来,大头的行为确实也是意想不到,可能从山村里出来大头就开始变了,变的更圆滑更会处事了,就像大头爷爷说的,年轻人就是山涧里的片石,社会就是河流。只有冲刷的时日长了才能磨去棱角,留下无棱的光面。 大头心里还没想完,这时狗子却像是恍然大悟了一样。“哦……我明白了大头,你刚才是不是以为这婆娘是恐怖分子?对不对?” 大头听着狗子的话心里更是尴尬,他哪知道狗子是故意还是无意的,脸贴在车窗上,瞧着窗外黑压压一片的沙蜂大头恨不得一脑袋扎进去。 “大头,你说是不是,我猜的没错吧。”狗子见大头没搭理他,连忙上去拍了拍大头问道。 “没错,没错。唉,这车玻璃结实的很呀,防弹的吧?”大头嘿嘿的笑了一下,盯着狗子狠狠的瞪了一眼。 “王小姐,眼下你是不是可以把我们放开了?”眼镜男拨了拨身上的网子对着王子君说道。 王子君没有答话,只是笑了笑然后看向大头和狗子说道:“那就有些事得麻烦两位了。” 大头一愣,看向王子君脸上虽然尴尬还是强装镇定的问道:“不知道是什么事?” “月落乌啼霜满天。”王子君眼中带笑看向大头,口里的语气却很强硬。 大头一听就明白了什么意思,这是来探自己的路数嘛,这个简单。 “日升虎啸幽冥涧。” 王子君点了点头,眼神中露出赞许。又说道:“唱戏的说满篮子,听戏的手里编框子” “敲板的改打锣,说书的做白活”。 “不错嘛,没想到茬子道真的有后人。”再瞧向大头,王子君的眼神里完全不一样了。 “我也没想到,一个女子竟然能是手艺人。” “嘻嘻,我可不是什么手艺人,我只是兴趣爱好。革命之后无鬼怪,我可是无神论者千万别把我往那方面扯。” “那王小姐就是不相信世上有鬼喽。”大头这时来了兴趣,想借着劲头给这个丫头片子上一课,也好找回点面子来。 “没,没,我可没这么说。其实神鬼之说讲的是对于人心,而并不是对于现实的否定,幽冥之物现在国际科学已经有了猜测假说,指不定哪天就真的可以公诸于世你说对不?” 王子君的话听的大头是迷迷糊糊,这女娃嘴底下一套一套,可就是不讲重点,似是而非的乱扯一通。 突然,王子君伸手一指大头身后说:“不过真的要说道鬼怪我还是相信的,诺那不就是一只嘛。” 大头转过身子一看,原来身后就是那只大老鼠,方才连同三人被网子一起套在了里面。 “你看得见鬼?”大头试探性的问道王子君,虽然语气听起来很平静,但内心却是掀起了一阵惊涛骇浪。 第四十四章:双瞳 “鬼?”王子君笑了笑说:“你太高看我了,鬼我肯定瞧不见,再者说我一个弱女子要是整天瞧见这种东西,可不得吓坏了。” “那不知道王小姐是怎么看出来这老鼠是鬼的?” “很简单啊,我瞧不见鬼可有人能瞧的见呀。”说完话,王子君看着大头笑了笑然后向着旁边坐的一个中年男人点了点头。 “是我告诉的小姐的。”中年男人声音低沉的说。 大头假装偏过头用余光仔仔细细的将中年男人瞧了一遍,男人长了一张大长麻子脸,抬头纹颇多约莫岁数差不多有四五十了,挑高的鼻梁下留着两撇八字胡,样貌倒是没什么奇怪,唯独就是有一点此人的右眼一直紧闭只睁着左眼,而且耷拉的右眼皮也老是不停的颤动。 “不知先生是干什么营生的?”大头一脸笑意的问道。 “嘿嘿,干什么营生的小兄弟还看不出来吗?”男人边说话边抬起手用食指轻轻搭在右眼皮上往起一翻。“我姓嵬,单名一个志字。” 大头不由自主张大了嘴,一脸的难以置信。男人的话倒是没在意,不过当这人的右眼皮翻起来时,可是把大头吓了一跳,只见此人的右眼中竟然长着两颗眼珠子,准确的说是两颗黑眼仁子,像是两个肉丁一样挤在一起嵌在白眼珠子上。 双瞳?大头着看这男的眼睛只觉得鸡皮疙瘩都快要掉下来。双瞳说的是有些人天生多一魂魄,而多出来的魂魄因本就不属于这个人便会寄生于眼珠内。再按照行中话来讲,眼睛其实是人全身最肮脏的地方,无论是幽冥鬼魅还是生死祸福大都是通过眼睛来与外界沟通。所以当眼睛内的魂魄寄生的时间长了便会滋生出阴阳眼,可识鬼魅,可通阴阳。 不过大头瞧着总觉得这男的眼珠子不太对劲,因为他记得小册子上关于双瞳的绘图,虽然有两个黑眼仁子但和常人的一样,瞧着是有些怪异,不过看起来还算过得去,哪像这个完全是两粒肉丁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嵬先生难不成是湘西地界的人?”大头之所以这么问,是暂且把这位名叫嵬志的中年男人当做双瞳来对待的,而双瞳就是湘西赶尸所特有,赶尸的手艺人因为常年与死尸接触容易沾惹幽冥之物,有时间一不小心犯了冲,体内藏魂流传到下一代也是很常见的。 “小兄弟倒是有几分本事,但你只是猜对了一半,我确实老家属湘西地界,不过我这门手艺可不是在那里学的。”嵬志将右手抬起缓缓的将眼皮放下说:“我最初拜的是阳把子,学的关山口。本来我姓巍后来因为这行当才改了姓。” 大头一听心里更是吃惊不已,怪不得瞧这人眼珠子那么怪,感情并不是双瞳呀。被这么一说立时就明白了这叫做噔眼,是关山人的特点。大头对于这行所之甚少,只晓得关山人这类手艺人可谓是手艺人里旁门别类的分支,就如同武侠小说里的邪门歪道一样。 不过这关山人的来路却是浅得很,元朝时期有一伙子土匪在巴山地区为非作歹,弄的名不聊生。朝廷下令派兵要将这伙子土匪收拾了,但进了山里这伙子土匪就像是泥鳅钻进水沟里一样根本捉不住,迫不得已,官兵便采取了点火烧林的方式。结果这伙子土匪就被逼到一处山谷里,山谷中四面徒壁,中间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天坑,这下便彻底没了办法。这时土匪头子说我们被抓了要受酷刑不说死还没个人样,到时候再被拉去大街上晾尸可把咱爷们的脸都丢完了,不如咱就从这崖上往这坑里跳了,也好歹是有个血性总比让那群鞑子狗羞辱的强。 众人二话没说立马都同意了,毕竟为恶数载,享的福也享够了,造的孽也不少。早就料到有这么一天。只见众匪徒像是下饺子一样一个接一个就往天坑里跳。到了最后只剩下了土匪头子和他的军师,就在土匪头子给军师作了个揖说谢了兄弟大恩大德,咱们荣华富贵来世再共享,马上就要先走一步时。军师连忙拉住土匪头子语气郑重的说,大当家,我有一计可保你活路。 军师解释道我幼年之时曾遇到过一个走方的道士见我天资聪慧要收我为徒,他有一招本领是可以使人眼生双珠,呼使鬼物。当时我觉得此术太过于危险就没学,眼下是万不得已,大当家的若是能听了我的意见学得此术便可以让幽冥之物抬你过此深渊,逃过此劫。 土匪头子心里大吃一惊,他肯定是不想死,刚才是被逼到了绝路。到了眼下没想到有人还会告诉他竟能有逃出生天的法子,怎么可能不激动。 土匪头子连忙问向军师说此法如何使用? 话音刚落树林里就惊起一群飞鸟,眼看这些官差已经追到这里来了。军师看了土匪头子一眼猛地抽出腰刀一下就插在了自己的眼窝子里,将眼珠挑出。说:“大当家的,把你的眼珠子给我,再把我的这颗眼珠子吃下去,你就可以眼生双珠了。” 土匪头子看着军师满脸血淋淋的来不及犹豫,到底是在刀尖上混饭的人。一咬牙竟然徒手伸出两指直直的将自己的眼珠给扣了出来。 只见土匪头子将军师的眼珠一口吞下此时才忽然想了起来问道:“军师,你这大恩我终身难忘,不过兄弟你是要如何逃脱?” 军师此时正接过土匪头子的眼珠子,伸手把脸上的血抹了一把笑着说道,简单的很,我逃脱自然就是依靠大当家的了。 土匪头子一脸雾水还没想清楚这话的意思,军师狠狠一推就将土匪头子推下了天坑。 军师看着天坑冷哼了一声,然后一低头把手里的眼珠子使劲摁进了自己的眼窝子内。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囊包,把里面紫红色的粉末洒在自己的眼睛上,一时间只见军师那颗刚摁进去的眼珠子竟然开始转动了起来,还响着叽里咕噜的声音。军师跪在地上两手捏拳,嘴里发出荷荷声,表情痛苦万分。 不一会众官兵就来了,大眼一瞅除了躺在地上的军师哪还有什么土匪。官兵过去摇了摇已经昏迷的军师,突然军师两眼一睁,只见军师的那颗刚摁进去的眼珠子竟然生出两个黑眼仁子。像是两个圆圈一样的肉丁长在眼球上。 官兵吓了一跳,刚说要挥刀去刺,忽然山谷里起了大风,军师就像是鬼魅一样飘了起来。闲庭信步般的走向天坑对面。官兵愣了好半天,等到军师都快不见了才反应过来。可那还敢再去追,只能是回去谎报说所有匪徒全部剿杀。而这次逃得生还的军师就是此后流传的关山人开派祖师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嵬志看着大头脸上表情不停地变幻,笑了笑说道:“你放心,我这颗是猫眼不是人眼。其实我们这行的老祖没有外面传的那么厉害,只不过是有些特殊的手段罢了,能看得见鬼确实没什么问题。” 大头尴尬的嘿嘿一笑说:“哪有,哪有,每一行都有每一行的不同这我明白。” “小兄弟明白就好,后面的事也就好办许多了。”嵬志看向王子君说“小姐,把他们三放开吧。” 王子君一边帮忙将网子掀开一边说:“其实真的不好意思,因为这件事比较重要,所以临时需要两位的帮助,这也是先前没有想到的。不过等事情结束了以后一定会有丰厚的报酬来感谢两位。” “唉,我可没说我帮你,你把三爷我绑半天我还再给你干活,你当耍猴哩么?”狗子一屁股坐在车厢里,一脸的不高兴扯着嘴说道。 “小兄弟,你先别急,这件事结束了小姐会给你们这个数。”嵬志说完话举起右手食指晃了晃。 “切”狗子斜着头瞥了一眼说。“我他娘还以为你们整个什么幺蛾子,一千?哈哈。土狗挡路装什么大尾巴狼。” “哼,小兄弟,我说的是一万,不是一千!” “啥?一,一万?”狗子楞了一下,大头看在眼里心里叹了口气,这丫的又要犯迷糊了。简直就是见钱眼开的主。 “三,三锅。”眼睛男连忙伸手拍了拍狗子,脸上的意思很白他其实这次反倒是不想去了,之前的活是他找的,但经历了这么多眼睛男的心里早就怕了,能逃出来已经算是谢天谢地。 不过下一秒狗子的行为却是出乎意料,只见狗子脑袋扬的老高,然后狠狠的朝着地上吐了一口吐沫:“啊呸,三爷我没见过钱么?嘿,你去我们那打听打听,区区一万元还不够爷爷我出去跑腿的费用。” 得!大头这一下算是瞧明白了,狗子肯定动心了。狗子他太了解,一般狗子要是开始吹牛,无非就是两种情况,一种就是喝高了糊涂至极开始扯淡,一种就是心里起了歪道道。 “三爷,你要是看不上,那我就再把价位抬点怎么样?反正我是知道这次你们只能从李余哪里得到五千的好处费,而我给李余的是十万元。这次哩,我就单开价位给你和这位朋友一人十万如何?”王子君笑嘻嘻的说道。 “啥?”不但是狗子连大头都吃了一惊,十万!狗子听见这话明显激动不已,连忙背过身子瞧这大头,脸上的肉抖动个不停。压着嗓门说:“大头,大头,十万,十万呀!” 大头拿下狗子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深深出了几口气低骂道:“瞧你这怂样,刚才不是还一万只够你的跑路费吗?他娘的能不能有点气质?气质?” “好,好,气质,气质。”狗子边说边用手在胸口抹了两下。转过身子对着王子君说道:“去,我们去。” “唉,我可没说去啊。”大头瞪了一眼狗子,连忙说。“我不想去,狗子你他娘就不犯浑能成?我们刚刚算是在鬼门关里走了一遭,现在你还要去惹这些是非,你是真的活腻歪了吧?王小姐,我虽然没见过几个钱,可这次的事我们算是给你们办完了,我想你总不会不给发工钱吧?” 大头边说边看向眼睛男笑了笑说:“至于钱多钱少,我想老李回去自然会给我们个交代。” “当然,钱我是绝对会给。不过……”王子君笑了笑,露出两个小酒窝。“之前我已经说过是需要你们两位的帮助,所以刚才我只是和你们商量价钱,好让你们觉得不亏,但去不去那就怕是由不得你们了。” “你个臭娘们啥意思?”狗子一听完就腾地一下坐了起来,嘴里骂道。大头心里也是很不舒服,这摆明了不就是威胁吗?尤其是还被一个小娘们威胁。 王子君也没说话,伸手贴在车玻璃上,外面的沙蜂突然像是疯了一样就朝着车玻璃上的手印密集的撞了起来。 “既然你们这么不愿意,那就只好就此告别了。”王子君一挥手喊道:“停车。” 第四十五章:矿难 车子应声停下,其余的几辆车一看也立马刹住了。原本已经追的稀散的沙蜂登时一下涌了上来。这时大老鼠像是炸了毛,对着外面的沙蜂张牙舞爪,砰的一声贴在玻璃上露出凶狠的表情。 “呦,小兄弟这老鼠怕不是普通的鬼物寄存吧?瞧着有灵性的很。”嵬志拨开右眼皮仔仔细细的瞧着老鼠,只见他的噔眼不停的转动,眼球上的两枚肉丁一涨一缩就像是里面鼓着气一样。忽然,嵬志一脸的不可思议,嘴里惊讶道:“我都没瞧见魂魄,难不成……这是冥宠?” 冥宠你奶奶个腿,大头心里骂了一句。普通鬼物寄存体比方先前在天王塔前面的那条黄泉河里的鱼就没有多少灵性,原因很简单之前也略微提到过。寄存体是有人性的因为毕竟是鬼,但灵性却是活着的生物专有的。 一个很简单的列子就能明白,鬼就相当于是一壶茶,绿茶,花茶味道各有千秋,但究其根果皆是由茶的不同而味道不同,就如同鬼物的执念一样,有因恨死的有因爱死的成鬼之后虽然感情上与常人无疑但就跟个面瘫一样做不出常人对于百事的喜怒哀乐。 可活人就大不同了,活人就如同一壶白水,日子里的酸甜苦辣咸,各有滋味。想法有不同,感触也就不同。 大头并没有解释,只是笑了笑。这一下嵬志不禁右眼皮跳个不停,左眼皮也跳了起来,饱含深意的看了大鼠一眼就不在说话了。 “韩兄,不要这么紧张,缓一缓情绪。”大头顺着大鼠的后背轻轻的抹了一下说道。 果不其然,大鼠真就不再躁动了,可下一秒却发生了让大头惊掉下巴的一幕,只见大鼠转过来看着大头然后拧着眉头一脸的嫌弃,伸出爪子在后背上拍了拍。 “哈哈,大头,你一口一个兄弟跟这杂毛叫的,结果人家埋汰你,唉……”狗子这下终于逮着了机会,对着大头一阵的冷嘲热讽。 大头刚要发作,突然老鼠转过脑袋瞧向狗子一脸的凶狠。 忽然,只见大鼠张开嘴对着狗子就是一口吐沫直直的吐在了狗子的脸上。 “我操你大爷的。”狗子立马就发了狂,对着大鼠就扑了过去,可车厢内的空间本就不大,狗子一个虎扑哪能扑到自己在宽阔处都斗不过的主,脚底下一滑竟然一脑袋撞在了王子君的肚子上。 “嘿嘿,对,对不住啊。”狗子摸着脑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我就再问你们一句,去还是不去?”王子君明显是有了火气,寒声问道。 大头心里掂量了一下,要说去他肯定是不想去,可这摆明了由得了自己么?人家能在这大荒漠上找到自己几人,好听点说是不期而遇,难听点说就是守株待兔。可偏偏自己这几只兔子还就那么笨,愣是撞到人枪口上,就连劳务费也还在人家手上。 “先不说去不去,先把事给我们说一下,我们考虑考虑没问题吧?” 王子君看着大头脸上的表情终于缓和了下来,淡淡的笑了一下轻声喊道:“开车。” 随着汽车发动,大头对这女人更是有了一些揣测,瞧这年纪也就和自己差不多,但这气质却果断的很。唉!这小娘们到底是城里人呀,心眼也要多的多,八成不是好惹的主。 一路上王子君将一些事情给大头简单的说了一下,不过大头能很明显的感觉到王子君避重就轻很多事情也没有提。 此行目的是因为多年前一场矿难,在青海矿产资源丰富,但又因为地处三江源头的原因,对于这里的开发一直是把握在一个尺度上,并没有大肆的进行开采。 有一天在青海的开发总指挥部接到了一个电话里面传出急促的求救声,说出了事了死人啦,结果还没问清楚什么原因就听见电话另一头传来嘟嘟的挂断声。后来派人来看却发现这个矿井确实是出事了,矿洞里面全是乱石和漫上来的积水,后来用三台大泵抽了有五六天才将里面的水抽干净。 而最令人疑惑的一点就是矿洞虽然出事了,可里面的工人却没有一个出事了的。并且找到了当天打电话求救的那个工人,工人说电话打到一半没电了所以才断掉的电话,指挥部的相关人员也将这些人仔仔细细的询问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由于矿洞的事故,在指挥部的安排下十几个工人第二天全被送回了家。 而当这些工人回到家后一件令人咋舌的事件却发生了,一共十六名矿工相继在十六天内一个接一个死亡,当时的情况引起了上级高度的关注,因为怕有不必要的恐慌和意外,所以并没有往外进行公布。 “那你这次的目的就是为了调查这个事件的原因吗?”大头笑了笑问道。 “不,这一点我还是希望能和你坦诚相待,我是因为我父亲才来到这里的。” “你父亲?”大头有些不明所以。 王子君继续说道:“我父亲前当初就参加了这个事件的调查,后来莫名其妙的得了一种疾病。去医院也没查出个什么来。我想不需要再多说,你应该能明白吧?。” 大头没说话,心里差不多摸了个清楚。王子君讲的扑朔迷离,根本不可能去相信。再者说管他什么原因,为啥就偏偏找到自己身上,难不成真的是人倒霉了谁看都好欺负不成。 随着车子行驶,外面的沙蜂终于散了,大头忽然想起来他们怎么又惹了这一大堆祸害,可刚要张嘴就看见王子君闭目养神,心里想还是算了这话说了跟个屁一样,问了也白问。 忽然,大头的肚子响了起来。就连狗子与眼镜男也是。大头不免一阵苦笑,这一天一夜的净是逃命了,连一口饭还没吃。 “饿了么?”王子君弯着眼看向大头笑着问道。 “肯定饿了呀,没听见三爷我肚子抗议你们这剥削阶级么?”狗子满脸的不忿,他是越想越有些想不过去,再怎么说现在也是个合作关系,咋就混的这么埋汰了,这小娘们连个眼力见也没有。 大头三人算是勉勉强强凑合了一顿,吃了点压缩饼干喝了点热水就躺在了车里休息起来。 车不知道开了多久,只听得三人隆隆的鼾声像是打雷一样回荡在车里。王子君看着三人的模样忍不住笑了笑,不过再将眼神移到车窗外竟露出些许的焦虑来。 “小姐,你要不也歇息下吧?”嵬志给王子君递了瓶水说道。 “不用了,等会就到了,还是嵬先生你多休息下,等会就要多麻烦你了。” 日头西沉,在这黄烟滚滚的荒漠上,几辆吉普车就像是小虫子一样急速爬行。终于,车子停了下来,大头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趴在车窗上往外一瞧,立时睡意就全无了。 狗子这时也醒了过来,看着大头的表情,将脑袋凑了过去。 “我的天,这里怎么瞧着这么模糊。”狗子惊讶的说道。 “小兄弟”嵬志把外套脱下然后裹上了冲锋衣说:“西北风沙大有啥好奇怪的,你们赶紧收拾一下准备开工了。” “不,我说的不是这个。”狗子摇着手像是在自言自语。“我说的是这他娘的咋有这么浓的雾气呀。” 嵬志拧着眉头一脸的疑惑,然后抬手将右眼皮翻起来往外一瞧,顿时露出和狗子一样的表情。 第四十六章:鬼洞 狗子说的这雾气就是鬼雾,和鬼气一样只不过是太多了聚在一起就成了雾。嵬志是吓了一跳,他也没想到竟然会有这么浓的鬼雾,但惊讶之余也不好妄下判断只好先与众人下车。 一下车大头三人立马就穿上了军用式冲锋衣,里面还裹了一层毛绒背心。相比于之前的窘态现在要好得多了。大头拍了拍脚上的登山靴心里不禁感叹道这他娘的真是舒适。唉,看看自己几人之前的武装眼下一比就跟个捡破烂的一样。 再当给每个人配发上强光探照头,瑞士刀,远声定位仪等一堆高科技产品时,大头内心不禁冷笑了起来,这事情肯定没有王子君说的那么简单,眼下武装的虽然算不上电影里的美国大兵,怕是比蒋军要好的多了。 “这是个啥玩意?”狗子瞧着手里像个眼镜框子一样的东西疑问道。 “嘿,三锅,这个怕是你不晓得喽。”眼镜男说“这可是最新的红外测热仪,中国刚有,眼下只能是黑市上才买得到。晚上你要是戴上都能看得见活人哩。” “呦呵,这他娘有这么厉害?”狗子把仪器往自己头上套了半天也没套上有些不耐烦了。“这么复杂有个屁用,我又不是去偷看姑娘洗澡,不戴了不戴了。” 大头说:“你就别墨迹了,让你戴你就戴,不接受点新鲜事物你这榆木脑袋能开化得了?” 这时王子君站在了众人中间挥了挥手。“大家听我说,我们这次本来规划好是中午十二点前到,可是途中发生了点意外大家也都清楚。现在已经是晚上下午七点了,我们也就不等了。按照预测的时间估计五个小时以内就能出来。” “大柱,你带着采样小队等会在这矿场内将数据收集一下。” “小韩,你带着通讯队立刻布置一下器材,等会接收器装好我们就下洞。” “嵬先生,刘一,胡三。”王子君看着三人说道:“等会你们三人就和我带领的小队下洞。” 王子君说完看向大头想了一会说道:“这次请你们两位,虽然没有征得你们的同意,但也请尽量帮助我。到时候工钱一分不会少,谢谢。” 听完王子君的话大头心道你还说这些有个屁用,来都来了还装个好人干嘛?最他娘瞧不起就是你们这群赶鸭子上架还卖好的人。 狗子是印了心直口快的性格嘴一撇道:“王小姐,咱就别在这扯淡了,既然我们来都来了也没得办法。我哥俩总不能临阵脱逃对不?再说你也不愿意呀。不过话我可先挑明了,逼上梁山的是好汉,可装傻充楞的事我和我兄弟干不出来,不管事成不成,你得先答应我十万元的大子,一个可都不能少!” “三爷说的是,只要两位尽心尽力的帮了忙,那么子君自然也不会亏待两位。” “唉,王小姐,那我干嘛呀?”眼镜男这时走了过来急忙问道。 狗子抢着说道:“唉,老李我说你就在车里待着吧,那种地方也不是你能去的,瞧上次你吓的那怂样。” 大头咧着嘴一笑看向了眼镜男,心里很明白狗子话里为什么挤兑眼镜男,就连他心里也很是不爽。整整十万,你就拿五千还他娘得了便宜卖乖,真当别人都是傻子么? 眼睛男一脸委屈的看向大头和狗子解释道:“两位小锅,你们别乱想,我那笔钱自己是算了账滴,你说那个车该要值个五六万吧?再加上我们杂七杂八前期的准备,花的也不少呀。当然这些都是怪我,怪我好不,没给两位事先说清楚,真滴是抱歉得很。” “行了,老李,我胡三虽然看起来没什么心眼,可那是我不愿意和别人计较。自打一开始我就是把你当成兄弟在看。你自己说说,你拿我当枪使的时候,你当我不明白么?只不过我不在乎,因为好歹是你在我刚出来混的时候给了口饭吃。可你算计我就罢了,你还把我兄弟一起算计了,我只能说你厉害的很。今天话也就给你摆这了,这次活干完,该给我多钱就给钱我不会和你扯皮,就当他娘的自找苦吃。可大头那份你可得自己掂量着看,咱也就此别过。” “三,三锅……”大头看眼镜男一脸悲痛之色还要说话连忙伸手打住了,大头心道狗子这货太讲义气,本来自己第一眼就对这老李就没什么好感,可狗子就偏偏不信邪,非要往上撞,这下让人当成贫农给剥削了吧。不过也就当这次算是教训,好让狗子看清什么叫做人情世故,别整天花里胡哨整一堆没用的。 这时嵬志倒是凑了过来,看着大头和狗子挑了一下眉毛说:“两位小兄弟,咱们借一步说话可好?” “嵬先生有什么事还请说。”大头心里疑惑不已,但还是和嵬志走了过去。 嵬志神秘兮兮的瞧了眼狗子和大头,右眼皮突突跳个不停说道:“两位兄弟有所不知呀,先前你们去帮小姐找坟的事我知道,并且我还知道这李余接这趟活的事。” “哦?”大头一脸的好奇说道:“那就麻烦嵬先生给说道说道了。” “嘿嘿,李余这货其实我早就认识了。整个就一混子,早年间啥都干过,可啥都没干成过。净整些投机倒把的事,就他娘的那张嘴皮子利索能糊弄人。我可告诉你们就你们干活时的那辆桑塔纳都是小姐出的钱,这丫的可是一分钱没掏,把你们俩当猴耍了。” 狗子一听就拧紧了眉头,一脸的怒色,但这怒气却是奔着嵬志去的:“唉,我说你丫的有病是吧?什么叫做三爷我被当猴耍了?他娘的我那叫乐意,干你屁事。” 嵬志瞧见狗子发了火,连忙说:“唉。小兄弟,我可是好心好意给你提醒,你别动怒呀。咱有话好好说你给我凶个屁呀。” 大头当下是明白了嵬志的意思,对于眼镜男他虽然心里有意见,可这都是明面上的事。谁让自己也贪财哩,吃亏也只能怨自己了,再者说好歹也一起历经生死难免有些感情。但对于嵬志他现在心里就厌恶的很了,最瞧不起就是在别人后面说三道四。 大头心里虽这么想,但口风还是一转说:“嵬先生,多谢您提醒了,等会下了洞还要多仰仗先生你照顾呀。” 嵬志一脸深沉的点了点头说那是自然。 随后大头就去问了王子君究竟是哪个洞口,因为这一片矿里面一共就有六个井,还都看起来是鬼雾弥漫,眼下也摸不准究竟是哪一个。 可王子君下面的话却是让大头惊掉了下巴。王子君说:“我也不知道,能进这里已经是费了不少的劲了。再说你看现在虽然是有六个井,可其实当初一共有十个,这地下的矿产分布是被岩层隔得比较远所以起初定位的时候矿洞打的也多。” 狗子一听就不乐意了说:“我真是服了你了,没听说过种田的还要帮耕地的养牛吧?你这也太不负责了,总不能让我们要上战场了还来给你后方采集信息对不?” 王子君立马笑了出来:“三爷还是有水平,话说的一套一套的。但我们这只能算得上局部战役,又不是打持久消耗还需要搞情报对不?能请你们两位和嵬先生就是想借你们的本事,我提供装备你们行动这分工没有什么大问题吧?” 嵬志看着狗子还是一脸的不乐意就催促道:“咱们赶紧找吧,你们两个青年怎么这么磨蹭了的,一共也就几个洞找起来还有什么麻烦的。” 说完,几人就开始行动了起来。除过之前分配好的两个小组外,大头们这一行动组一共有九人。其余五个人长的个个五大三粗,脸上凶神恶煞跟他娘狗子犯浑的时候一模一样。大头心里立时就明白这几个人明显就是来抗包的。 狗子跟在大头屁股后面嘴里不停嘀咕说:“一个小娘们整的跟个大老爷们一样摆个臭架子,还整天小姐长小姐短的,长的还算有几分姿色,哼哼,那天三爷我不高兴把她扛回去暖被窝。” 大头听完就哈哈大笑了出来说:“胡三呀胡三,给你起个狗子的外号真是没亏了你,人家都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丫的就是癞皮狗想吃天鹅肉,你他娘蹦的起来吗你?” 狗子说:“唉,大头,你他娘是不是脑袋抽抽了,有你这么埋汰你兄弟的么。三爷我好歹也是社会上飘过的人,啥大风大浪没见过,等我要是发达了,你小子……” 忽然,狗子嘴里的话刚说到一半就给停下了。 “大头,你瞧。”狗子拍了拍大头指着前方。 大头转过去一瞧也给愣住了。只见在不远处的一个矿洞口像是有一个身影在浓浓的鬼雾中时隐时现。 “走,咱们过去瞧瞧。” 大头说完就和狗子走了过去,刚当跟前身影便嗖一下就消失不见了。 “大头,该不会是鬼吧?”狗子问道、 “八成就是,矿上出事的又不是少见,鬼也不奇怪。”大头继续道:“就算是鬼又能咋地,敢出来就给他丫的收拾了。” 大头把脑袋贴在矿洞上往里面瞅了瞅,可里面却是漆黑一片什么也瞧不见。狗子连忙将脑袋上的探照灯打开。 光束瞬间就破开黑暗把矿洞里面照了个一清二楚,可这一照却是把狗子和大头吓了一跳,不约而同往后退了一步。 “大,大头。”狗子拍了拍大头的肩膀,结结巴巴的说:“你不是收拾吗?去,去呀。” 大头看着矿洞里面咽了口口水说:“收拾你大爷个腿,他娘的赶紧跑呀。” 只见矿洞里正定定的站着密密麻麻的鬼魂,两眼空洞面无表情的看着大头和狗子。 第四十七章:无魂之鬼 “你们怎么了?”王子君看着喘着大气的狗子和大头连忙问道。 狗子两手撑着膝盖满脑门子的汗把大头瞅了一眼说:“你先别管,你让嵬志过来。” 王子君脸上有了些愠色,转过头看向大头又问道:“到底怎么了?”说完补上了一句:“我希望你们能明白,我是这件事的发起者,也是你们的雇主。无论发生什么,你们都应该第一个通知我。” 狗子一听立马就不乐意了说:“唉,我说王大小姐,你咋就不识好人心哩?我不告诉你是怕吓到你,你摆个啥谱么?” 王子君这下脸上终于怒了。“你骂谁哩?胡三,我叫你一声三爷你还就真把自己抬起来了,要不是因为这件事情对我特别重要,另一方面是我敬重你们手艺人,我能尊称你一声爷?你不要太得寸进尺行吗?” “我那得寸进尺了?我本来……” 大头连忙止住了狗子的话对王子君说道:“王小姐,你不要生气,胡三也是为你好才没告诉你,眼下我们也算得上结盟了其余伤感情的话就别提了,我们替你拿钱办事没必要伤和气对不?” 王子君也是没想着自己会发这么大的火。由于家庭的关系从小她养成的性格就是沉稳冷静,遇事要三思而后行,事情能干净利落的处理就不拖拉,解决不了的也不纠缠。 不过现在遇见狗子在她心里可算是倒了八辈子霉了,自大不说,还从来看不清形势。往难听了说纯粹就属于不识抬举。 王子君深深吸了口气又露出微笑说道:“刘先生你不用和我遮遮掩掩,有什么直接就说吧。” 这时嵬志背着双手也走了过来。大头瞧了一眼,就将刚才看见的事全部讲了出来。 讲完之后,反倒是大头和狗子傻了眼。只见嵬志满脸的焦虑拧着眉头,可王子君却是毫无表情波动。 过了一会,王子君说:“那三位现在有什么看法?” 嵬志说:“我估计那个矿洞应该就是出事的那个,眼下这几口都是废井挨个下去那就太费时间了。不过通过小姐先前讲的事情我们不难猜出当时出事的矿工应当是中了什么道才死于非命的,而这死于非命的由头我不多说诸位应该都明白了。” 大头点了点脑袋也同意嵬志的观点说道:“嵬先生的意思我明白,可这口井里现在全是鬼,虽然我瞧了一下里面的鬼有些不同,但也是麻烦得很呀。” “刘先生,听完你们俩的话,我觉得咱还是过去瞧一瞧比较好,什么情况也更清楚。” 王子君话刚说完,大头和狗子就异口同声不行,狗子说:“王小姐,虽然我从小就和鬼物打交道,也曾收拾过这玩意。可眼下洞里那么多的鬼,咱们就和直愣愣的冲过去搞不好就折在那里了。” 王子君听见狗子的话也低着头沉思了一会,虽然她没见过鬼可心里是很相信这种东西存在的。王子君转过脑袋看向嵬志问道:“嵬先生有什么办法没?” 嵬志听完看向大头和狗子笑了笑,然后将背在身后的手拿了出来:“山人自有妙计,两位小兄弟不知道识不识得此物。” 只见嵬志的手中拿着一个像是巴掌大小的泥巴团子。 狗子瞧着这黑糊糊的泥巴团子说:“什么鬼玩意,跟他娘羊屎蛋蛋一样。” “对。”嵬志哈哈一笑:“胡三小兄弟说的没错,这就是羊屎蛋蛋。可这羊屎蛋蛋却很不一般呦。” 说完嵬志就带头向着大头所说的矿洞走了过去。王子君看着嵬志的背影踌躇了一下随后也跟了上去。 “大头,这货搞这玩意干啥?” 此时大头的表情显得有些沉重,一方面是对于嵬志的身份大头一直讳莫如深,毕竟走的是关山口的行当,这名声也算不得小了。虽然说他们这类手艺人本就是封建迷信的产物,但总归关山口一直是被划分成邪门歪道,大头难免觉得心里有些不安。 另一方面就更使的大头忧心忡忡了,嵬志这人的本事大头之前并没有多少评断。本以为嵬志是个不世出的高手,从人家的举手投足间好歹还有些范摆在那里。但当下大头却觉得有些可笑,嵬志手里的这种玩意就是用羊屎蛋蛋在粪坑里泡个几十天,等吸够了肮脏之气会使的鬼物避之不及。可这手段也未免显得太简单了,嵬志脸上的表情还就那么自信了。真怕是身边跟个装模作样的白货,瞧这样子八成还要添乱。 大头将心里想的给狗子说了一遍,狗子听完就朝着地上吐了口痰。 “啊呸,真他娘造作,我一看他就属于水货一个。整的自己跟个熊瞎子一样瞎呜呜。” “算了,咱也别在这扯淡了,我看这次井是下定了,你瞧瞧王子君那小娘们的表情纯粹吃秤砣铁了心了。”大头顿了一顿对狗子说:“不过这次你下去可他娘别再犯浑了,跟上次一样为了捡个包差点把命赔了,你丫的脑子里面全装的水吗?” 狗子听完嘿嘿一笑和大头也跟了上去。 到了洞口,嵬志慎重的将狗子和大头看了一眼,然后翻起右眼皮往里一瞧,腾腾向后退了两步猛然倒吸了一口冷气。 狗子瞧着里面站的密密麻麻面无表情的鬼物,笑着说:“呦呵,嵬先生咋怕了么?就是不知道你那坨羊屎蛋蛋熏的死这些鬼不?” 嵬志定了定神,脸上的尴尬一扫而过。“哼,小兄弟难免太小瞧我了,你当我几十年的手艺白学了么?你们且先往后退两步。” 等大头三人后退几步以后,只见嵬志双手合十,手里不停捏着印,嘴里也呜呜哝哝个不停。一个蹲身,而后猛地向前虎跃,大喊一声“着!” 将手中的泥巴团子直直的摁在了身前鬼物的脑袋上。泥巴团子刚接触鬼物,就闻见一股恶臭传来,这恶臭不禁是大头和狗子就连王子君也连忙掩着鼻子。 而后鬼物就倒在了地上浑身开始抽搐起来。 “哼,瞧见了没?”嵬志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说道:“区区鬼物而已也敢做丑,简直是开天大的玩笑。” 说罢,嵬志又拿起泥巴团子向着另一只鬼摁去。 “慢着”大头两步上去抓住嵬志的手腕说:“嵬先生等一等,你没发现这些鬼物有些不同么?” “又怎么了?” 大头也没理会嵬志的话语,仔仔细细的端详起来眼前的鬼来。先前他瞧见这些鬼两眼空洞并没多想,只当是鬼视他们为无物没理会他们罢了。可眼下嵬志如此大的动作,这些鬼却仍然没反应就着实有些奇怪了。 大头瞧的越是仔细就越是心惊,到最后都快和鬼脸贴脸了。 “嵬先生,刘先生是怎么了?”王子君一脸好奇的问道,她瞧不见鬼的存在所以对大头的动作不免有些奇怪。 “哼,谁知道这位兄弟怎么了,可能是想显摆显摆吧,毕竟年轻人爱卖弄,在小姐这留下点印象以后路子宽点也好。” “你几几年的呀?”狗子看着嵬志问道。 嵬志皱了皱眉头说:“我四五年生人怎么了?” “哦,我就说嘛……”狗子一脸悲哀的说:“要再早十来年,咱红军哪用得着躲老蒋跑到延安去,直接把你叫去往铁索桥一放,任他百万雄师也过不来呦。” 嵬志一愣,随后就反应了过来说:“你个小兔崽子嘴底下没把门的么?欠整治是不?” 狗子一抹头发瞧着嵬志就迎了上去眼神狠厉道:“来呀,我倒是瞧瞧你们这些歪门邪道的有多狠,丫的除过翻嘴皮子有本事手底下也让我见见真章。” 大头看着狗子又上了火连忙过来劝道:“你们俩就别闹了,部队还没出发就搞矛盾等会还怎么行动?嵬先生,你过来瞧瞧,这些鬼可不是被你镇住那么简单。” “呦呵,小兄弟那难不成这些鬼是被你镇住的了?当然,你要是喜欢就把这当成你的功劳就行了,我也不在乎,一点小意思嘛。” 大头撇了嵬志一眼没有搭理他继续说道:“我的意思是这些鬼根本就不用镇,他们本来就没魂,说白了这一群玩意连鬼都算不上,顶多算……算幽灵吧。” 嵬志听完连忙凑上前去也仔仔细细的瞅了起来,过了一会嵬志一脸的诧异看着大头说:“那这下可就糟了。” 大头终于是笑了出来,心道这嵬志终于算是开窍了。鬼为人死时的执念所化,靠的是聚起三魂七魄才存于人世,可眼下这些鬼就像是被抽干了魂魄一样,通俗了讲完全就是一群死鬼嘛。但反过来想,好端端的一群鬼怎么就被抽干了魂魄?这么大的手段就连小册子里也没说过。 大头再瞧向幽深的矿洞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这地下究竟有什么?自己这下可真的是没底了。 可下面嵬志的一句话让大头彻底服了,只听嵬志说:“我早就对小姐说过这次的活简单的很,可小姐偏偏不信。我虽然自知没多大本事,可眼下瞧的分明,这些鬼我也就一招便被吓得魂飞魄散,唉,没能超度得了,简直是罪孽,罪孽。” 这时大头真的想问问许汉生关山口的手艺人难不成只会卖弄吗?哪有他讲的那么玄乎乎的。不过话到嘴边大头还是改了口,看向王子君说:“王小姐,虽然我知道你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但是我还是想要提醒你一下,这里面真的有古怪,究竟是什么我也不知道。还是希望小姐能好好考虑一下,这地方要不咱不下去了?” “不行”大头刚说完,王子君就斩钉截铁的回答道。“不管底下有什么,咱们必须得下去。” 王子君也不多说立马向着不远处招了招手,不过片刻五个大汉就背着包走了过来。 王子君看着大头说:“你们把这通讯机戴上,这座矿洞虽然不是辐射金属,但里面可能也会有有毒气体。等会要戴上防毒面具,避免不必要的意外。我们就只能通过通讯机来交流了。” 大头看向狗子叹了口气说:“等会记着跟我身后,有事就他妈往外跑别叽叽歪歪犹豫个不行,老子来打头阵,要是折在里面你回去给我爸妈养老去。” “去你大爷的,要跑也是你跑,我家还有我老姐你家可就你一个,瞎扯啥蛋哩。” “唉,行了,咱俩就别在这矫情了,你瞅瞅人家。”大头对着已经准备好的王子君努了努嘴说:“一个娘们愣是比男人都要硬,真不知道以后那个爷们要倒霉呦。” 月色幽芒,混着浓浓的鬼雾迷离到了极点,风一吹雾气终于破开了一缕青幽。顺着矿洞往里瞧去,只见大头一行九人像是生化部队的工兵一样穿插在拥挤的矿洞中缓缓向下走去。 第四十八章:藏鬼 看着身边表情呆滞的鬼,狗子问向大头说:“大头,你确定这些鬼都没魂么?瞧起来咋跟平常的没什么两样,顶多就是傻了点。” 大头说:“就你那点半吊子本事能瞧得出来啥?你且就安稳着,别叽叽歪歪,一天说的话跟他娘机关枪一样啥都往外抖,也不想一想。” “我那就叽叽歪歪了。”狗子将脑袋上的防毒面具挪了挪说:“你丫的咋胳膊肘往外拐,刚才那小娘们挤兑我的时候你也不知道帮个忙,你该不会是看上那娘们的姿色了吧?大头,我可给你说红颜祸水呀,你没看戏里那潘金莲就是长得太漂亮了才把武大郎给害死了,还有我们村的王老汉他媳妇跟朵花一样还不是偷汉子跑了。” 说完,狗子又补上一句:“大头呀,你奶奶都说过闹革命靠的是团结,咱俩之间可千万不能投敌叛友呀。” 大头刚想回嘴,突然耳边响起一声咳嗽声。 “大头,妈的有活鬼。”狗子也明显听见了这声清脆的咳嗽,回荡在耳朵里嗡嗡作响。 “别慌。”大头转身看向狗子,伸手示意小队停止前进连忙四周查看起来。 “刘先生,胡先生,咱们不要再耗时间了继续往前走行吗?” 王子君的声音忽然在大头和狗子的耳边响起,大头摸了摸耳朵上戴的通讯器瞬间就明白了所以然。 “嘿嘿,我还以为这玩意就我和狗子能听得见,没想到通用,通用哈,嘿嘿。” 大头只觉得脸上烧的不行,瞪了一眼狗子没再说话就继续往前走。 矿洞差不多有三米来宽,呈下坡状,其间弯道也颇多。大头和狗子打的头阵走在最前面。嵬志和王子君还有其余五人都在后面跟着。 走着走着,大头觉得有些压抑。矿洞内阴暗潮湿,除过他们这些外来入侵者,余下的就是时不时穿梭在岩壁上多足虫和没了魂魄的鬼物。 可能是想解个闷,大头先起了个话头问道:“王小姐,冒昧的问一句,你今年多大了呀?” “怎么了?” “嗨,我就是随口问问,没得什么事。”大头说道:“我和狗子都是山沟里出来的,没去过大城市,听新闻说你们那已经实现五个现代化了是不?” 通讯器里传出王子君声音说:“是早就五个现代了,现在发展的蛮快的。不过和国外比还是有些差距的。” 大头好奇道:“王小姐还去过国外?” “嗯,我八岁的时候就被父亲送到国外去了,头几年国内有些动荡,父亲也进了牛棚。我是被我妈在公判大会时生下来的,父亲出来后我就被送到美国去读书了。国内有些人总喜欢抓着小辫不放,老想掀起点事来,父亲可能觉得不是很安稳吧。我也是前年的时候才回来的,现在动荡倒是平了许多了。” “哦,怪不得,王小姐现在也就二十吧,行事风格却老练的很,原来是受过国外的教育呀。” 王子君笑了笑说:“刘先生直接说我像男孩子不就行了。不过我还是比较喜欢国内的生活,好歹可以一直陪着父母。” 大头说:“也倒不是王小姐说的那样,王小姐的脾气我是从名字就感觉得到,子君,子君。你爸肯定想把你当男孩子养才起的这个名字。” 王子君叹了口气说:“你说的没错,我爸是想把我当成男孩子养,虽然我爸是读书人,可重男轻女的想法在他意识中也没淡化过,我八岁就离开父母,正因为如此,我才懂得独立自强的重要性,女孩未必就要比男孩子弱。” 大头刚要说话就听狗子插嘴道:“王小姐,你可别在我们大中国的土地上宣扬外国的好处,大头可是一心想找个媳妇带回去,我们村的他看不上,等会被你这老美主义诱惑了,魂可就回不来喽。” 大头被狗子的话气的一阵好笑,骂道:“狗子,你丫的扯啥淡哩?我他娘啥时候想找媳妇了?” 狗子说:“哎,这话可是你妈说的,上初中就说给你讨个媳妇,好给你们老刘家传宗接代。还说要不是计划生育,咋说也得让你生上七个八个的,你敢说这话没说过。” “得,得,得,我不说了,不说了还不成吗?你丫就是嘴欠,改天给你用浆糊糊上。” 只听狗子嘀咕道:“这他娘才一下午就成了反动派,开始奔资本主义去了,大学真他娘的白上了。” 大头已经是被狗子挤兑的无话可说,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心里直骂这丫的脑子该不会是抽抽了吧?今儿个怎么就跟吃了枪药似的。 忽然听见王子君又说了起来:“三爷,你可别乱扣帽子,你兄弟要是反动派那我不成策反的了,我是不知道和你有什么仇怨,或许是因为当初请你两位的方式有所欠妥,此事完了一定给两位赔礼道歉。当然也总归是小女子的不对,三爷可别真就生我的气了。” 狗子张了张嘴却吐不出半句话来,心道这小娘们怎么就这么能说,小时候吃黄豆长大的吧。 忽然间狗子表情惊恐看着王子君,向后一跳,嘴里大叫道:“妈蛋,王小姐别动。” 这一叫把几人都吓了一跳,连忙转过身来看向狗子。 王子君也是眼珠子滴溜溜转个不停,却不敢乱动。毕竟大头和狗子都是她请来的能人异士,下了这矿洞后虽然决定权在自己手上,可大体的方向还得靠大头,狗子,和嵬志三人来进行提议。 眼下被狗子这么一喊,再加上之前明明知道这洞里满是鬼物,饶是把王子君吓的不轻。 只见王子君咽了口口水,强自镇定问道:“怎么了?” 大头也是一脸迷茫的看了狗子一眼,心里疑惑不已。他四处查探了一圈也没发现什么问题呀。 大头刚想张口询问,狗子的眼神就从大头身上一飘而过看向了嵬志。就这一眼,大头就明白了狗子是个什么意思,瞧这丫一脸正儿八经的神棍样摆明了就是想捉弄一下王子君。心道这狗子当真是无聊的很,跟一个小娘们一般见识。不过大头也没拆穿,想着看看狗子这脑袋瓜子里能蹦出什么歪主意来。 狗子皱着眉头看向嵬志说:“嵬先生,你看见了没?” 嵬志刚想张口,又犹豫了一下连忙翻开右眼皮仔仔细细的将王子君周身看了一遍缓缓道:“嗯,嗯……看,胡兄弟不知看的和我是否为同一物?” 大头瞧着嵬志也是一脸神秘兮兮的样子,心里大笑不已,狗子这丫的脑袋瓜子也没那么笨哈,找这货来给自己当陪衬,这戏可得好好看看了。 狗子听见嵬志的话,上前一步一把将嵬志从王子君身边扯了过来说道:“老哥你既然都看见了,赶紧过来呀。这玩意这么凶你就不怕吗?” 狗子边说边用手指着王子君的身后,王子君这一下再也淡定不了了,语气也变得急躁起来说道:“嵬,嵬先生,到底怎么了?” 嵬志瞅了一眼狗子心里自然不明白这狗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顺着狗子的手看去王子君的身后也就只站着一个表情呆滞眼神空洞的鬼呀,其余实在是没瞅到别的什么玩意呀。 可话到嘴边嵬志自然不能这么说了,之前在王子君面前嵬志可算是败给了大头,让他对大头和狗子难免有了不一样的看法,心想指不定眼前的狗子真就瞧出什么道道来,自己必须得露出两手来震震这两个后生了。 嵬志说:“小姐不要急,让老道来试试这玩意。” 嵬志也不多说翻手抬起手中的羊屎蛋蛋就向着王子君身后的鬼拍了过去。 可嵬志的手还没碰到鬼,就听狗子大喊道:“老哥,你打错啦。在这,在这呀!” 只见狗子垫着步子把手移到了王子君的头颅处,催促道:“赶快动手,用屎糊她,不然等会就迟了。” 嵬志眼神一转,手停在半空,而后一咬牙对着王子君说了声:“小姐,对不住了。”抬手就向着王子君脑门摁了过去。 王子君瞧见嵬志手中的泥巴团子朝自己袭来,一脸的惊恐,可也不敢乱动,只能是皱着眉头双眼紧闭。 大头这一下真的彻底服了狗子了,可算是对狗子的认识上升到了新的高度。没想到这丫平时脑瓜子不好使,冒起坏水的时候倒是灵光的很。不过话说回来也就是这嵬志能被狗子骗了,也不问清楚究竟是什么东西就急忙出手。 狗子转过来看向大头脸涨得通红,眼看就要憋不住快笑出来。 突然,一声刺耳的尖叫声瞬间响彻了矿洞。 大头和狗子连忙转过脑袋看去,这一瞧直接把大头和狗子吓了一大跳,就连嵬志也是浑身颤抖个不停看着眼前的王子君。 只见王子君的脑门子上贴着一块巴掌大小的黑泥,脸上表情狰狞,嘴巴张的老大像是在竭力嘶喊着,却并没有发出半点声音,脖子上也是青筋暴起。 不过片刻,王子君的眼睛珠子就变得通红,嘴里也传出荷荷声就像被掐住了喉咙。 此时嵬志早已被吓傻在一旁,其余五人也是手足无措的看着王子君,就连狗子也愣住了,完全没想到会是这么个情况。 突然,大头上前一步扯去了王子君脑门上的泥巴团子,瞬间王子君的表情就平复了下来。 “大,大头,咋,咋啦?”狗子结结巴巴的问道。 大头把手中的泥巴团子一扔,嘴里骂道:“这娘们被附身了,再被这羊屎蛋蛋烧一会怕是就得完蛋。” 大头也没有想到还真就被狗子误打误撞给碰上了这么一出,当下一脸冷漠的看向王子君,寒声问道:“你是谁?” 只见王子君这时缓缓抬起头,嘴中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眼神中闪过些许诡异之色说道:“你问我?那你们又是谁?” 第四十九章:借尸还魂 大头心里困惑不已,按理说鬼上身这种事并不常见,要上身的条件太多了。不然随随便便逮着一个人就上身,全天下的游魂厉鬼那么多,还不乱了套了。 可眼下容不得大头细想,只能想着办法和这鬼把道盘清楚。 大头看了眼狗子努了努嘴,示意狗子站到王子君身后去,然后猛地拍了嵬志一巴掌嘴里笑道:“嵬先生,你这好魄力呀。” 嵬志腾地脸色一正,从先前的窘态中回过神来,看着大头嘿嘿一笑,面露出尴尬之色。 只见此时的“王子君”龇牙咧嘴,相比于之前更是怒了。嘴里厉声道:“你没听见我说话吗?啊?” 大头还没答应,站在王子君身后的狗子啪的一巴掌就呼在了王子君的后脑勺上,嘴里骂道:“你个老娘们逞啥凶?胡咧咧啥哩?” 随后狗子对着五个随行的人讪讪一笑道:“嘿嘿,这不是你家小姐,我打的是鬼,兄弟们可别介意啊。” 随行的五人只是瞪了狗子一眼也没说话,毕竟眼下的情况确实出乎意料,任他们活这么久也只是听老辈人讲过些神神鬼鬼的事,却也未曾真实的见过。 大头听见“王子君”的话心里只是发笑,鬼附身看起来是一种手段,可这明显是给自己下绊子。倘若是游魂飘忽不定也还罢了,但你这一附身就相当于把自己浑身绑上了枷锁,顶多就能控制宿主来个自残啥的,再能翻出个什么浪花来。再者说当下这么多人看着,你纵然是再凶悍的鬼物又能干个什么事出来? “你……我也不知道怎么称呼你,毕竟你是男的女的我也分不清楚。不过你问我的问题我倒是可以回答,我们来这里嘞,主要就是为了调查一件事,关于什么事我想也不用和你细说,反正和你也没有任何关系。不过我倒是有个问题……”大头抿了抿嘴笑道:“你该不会是刚当鬼吧?” “什么?”“王子君”一愣,随后大怒道:“你在这瞎说什么?老娘死了十几年了,论辈分你都该叫我姨了,你居然敢这么放肆!” “王子君”说完话环顾了一周,发现身后的狗子也是满脸的笑意,就连嵬志也是一脸阴冷的瞧着自己。当下给愣住了,不过一瞬,只见“王子君”突然地抬起双手展开十指对着大头冷冷道:“小兔崽子,你莫要逼我,你信不信……” “你信不信啥?”“王子君”话还没说完狗子反手又是一巴掌,笑骂道:“原来是个老娘们呀,还跟我们一群大老爷们咋咋呼呼,胆子肥得很呀。” “啊。”“王子君”一声尖叫,明显是被狗子激怒了,胳膊一伸手指就向着大头刺了过去。 只见大头还没来得及动手,身旁的嵬志反手一搂,一把就将“王子君”脖子勒住。嘴里骂道:“你个死老娘们,当自己是僵尸么?哪有当鬼还用手的,埋不埋汰。” 大头看着张牙舞爪的“王子君”怕她伤到了自己,连忙上去摁住双手怒喝道:“给老子安稳点,别怪我没告诉你,我捉鬼几十年了,就连千年伏尸鬼都被我打的魂飞魄散,你要是再胡闹我就一招天崩地裂掌拍死你。” 大头话音刚落,只见“王子君”还没反应,嵬志倒是眉毛一挑,脸上露出诧异之色,看着大头满脸凶煞,嵬志的眼神也渐渐从诧异转变成了敬畏。 只有狗子差点笑得背过了气,心道这小子什么时候胡诌比他还要牛了,真是那士什么当换着看。 “王子君”像是被大头的气势给震慑住了,而后也不再反抗,只是瞪着恶狠狠的眼神瞧着大头。 此时嵬志看着大头一口询问到:“嘿嘿,刘兄弟不愧是茬子道的手艺人先前有所得罪还请见谅。不过眼下刘兄弟觉得应当怎么办才好?” 大头听着嵬志语气突然的转变一时也没反应过来,但里面的意思大头却是懂了。要是将王子君体内的鬼魂赶出来,说起来麻烦也不麻烦。 因为常人若是被鬼附身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当被附身后,常人意识还是存在的只不过一时间全部转化为了潜意识,就如同梦游一般。而身体的各种行为则是被鬼物操控,等鬼物离身之时,则一切就都醒了。 可眼下肯定不可能等这鬼物自动离身,要是强行驱赶也不知道究竟这鬼物是如何附王子君身的,身边也没有娃娃笑引魂铃之类的家什,这一下大头不免就为了难。 正在大头思索之际,忽然狗子哈哈一笑说:“老娘们,我劝你还是赶紧出来,不然你可听见了,我兄弟这手段高着哩,别说是鬼,就算是活人他也杀人不眨眼。再说我们还忙着哩,懒得和你在这瞎扯淡,要是再晚一会胜利的果实就他娘熟个稀巴烂了,你赔得起吗你?” “王子君”看着狗子忽然冷笑道:“你当我不知道你们在想啥吗?我今天就不出来,我看你们拿我有什么办法。”随后“王子君”看向大头又说:“你不是要拍死我么?来呀,拍我呀。” 大头万万没想到这鬼竟然如此生猛,一句话硬生生顶的大头半天说不出话来。 忽然,只听狗子怒道:“你个老娘们滚刀肉是吧?真当别人拿你没办法了,你既然这样就试试三爷的手段。” 狗子刚把话说完,猛地伸出双手朝着“王子君”就摁了过去。 只见在几人惊愕的目光中,狗子的双手直直的落在了王子君的胸上。 “可别怪三爷心狠手辣,老娘们你倒是再凶一个呀。” “啊”“王子君”又是一声惨叫,不过这声音却比刚才要凄惨的多。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嗖的一道青光闪过,从王子君的体内剥离出来一个身穿工装的女鬼滚倒在了一旁。女鬼瞧着约有二十多岁模样。刚闪出身来就一屁股坐在地上哇哇的哭了起来。 狗子看着地上的女鬼哈哈大笑道:“大头,我厉害不?跟她墨迹个啥玩意,你那天崩地裂掌也不及我这无招胜有招管有呦。” 大头和嵬志瞪大了眼睛瞧着满脸得意的狗子半天说不出话来。大头心里此时的惊诧丝毫不亚于小时候第一次瞧见鬼一样,他只觉得此刻才把这狗子认了个清清楚楚,这丫的平日看起来楞,八成是装出来的吧,咋就这么浑哩。 狗子还没笑完,只听啪的一声脆响让狗子一阵发懵,狗子捂着脸转过脑袋呆呆的看着王子君结结巴巴道:“你,你干嘛?” 大头见王子君柳眉竖立,一脸的寒意,连忙走到狗子身旁低声道:“瓜怂,被鬼附身跟做梦一样,啥都记着哩。” 狗子一听恍然大悟,不禁打了个寒颤,脸上到耳根布满通红。 狗子咳嗽了一声,扶了扶脑袋上的防毒面具转过身子瞧着地上的女鬼正色道:“说,你到底是谁?” 女鬼听见狗子的话,猛地抬起头来目露凶光大喊道:“你个流氓,我跟你拼啦。” 说完女鬼就从地上跃起向着狗子扑了过来。 突然,嵬志猛地一把拉开狗子一个大步跨了过来,从怀中掏出一团泥巴对着鬼物就糊了过去,怒道:“小小鬼物还敢放肆,老道这就收了你。” 泥巴团子刚贴上女鬼的脑袋就见女鬼一阵惨叫,倒在地上抽搐了起来。大头见状连忙将泥巴团子从女鬼头上一把撕下。 “刘兄弟这是何意?”嵬志不解问道。 大头说:“嵬先生还是先等一等,你这一出手这鬼就得魂飞魄散,眼下好多事还没弄明白还是先问清楚的好。” 嵬志收回大头手中的泥巴团子一脸高深莫测的点了点头道:“刘兄弟说得对,是我的招太狠了,唉,罪过,罪过呀。” 大头看向地上正在抽泣的女鬼问道:“你还是老老实实说吧,免得受苦。” 女鬼瞪了一眼大头咬着牙嘴唇颤抖不已,像是受了极大地委屈。忽然大哭了起来,边哭边道:“我在这里困了十几年也没走出去,和我一起的战友全都死完了,没想到如今还碰见你们这些不要脸的臭流氓,你一掌劈死我吧,劈死我吧。” 大头看着哭喊的女鬼一时犯了难,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此时王子君已经彻底回过神来,问向嵬志到底发生了什么,嵬志将眼前的一切原原本本给王子君讲了一遍。 随后王子君低头想了一会,顺着嵬志手指的方向蹲在了女鬼的前方说道:“姐姐,你别多疑,我们不是坏人,当然我肯定不是坏人。”王子君将坏人这两个字的语气加重了一些,又狠狠的瞪了眼狗子继续道:“我们这次来或许就和姐姐您有关系,敢问姐姐认不认得这个?” 说完,王子君从衣兜里掏出一张照片来放在了女鬼眼前。 此时狗子側过脑袋贴在大头的耳朵上说道:“大头,我他娘早就告诉过你吧,老美的个人主义要不得,你瞅瞅,我帮了她她还不谢我,还他娘给我一巴掌,你说说这样的媳妇你要是讨回去你们全家都得跟着遭殃。” 大头没好气的看了一眼狗子,心里道你那叫帮人家么?没把你丫手打折就算好的,整个一二流子。等赶明回去了得和你妈好好地说道说道你这身歪风邪气究竟哪来的。不过大头反过来一想也觉得可笑,这鬼还真就被狗子这浑招给制住了。 大头瞪了一眼狗子没做声,用胳膊肘拐了一下示意继续看下去。 只见照片上一共有三十二个人,都穿的是一身工装,全部站着跨步紧紧的挨在一起满脸的兴奋劲。背后正好就是当下的这座矿田。 女鬼一瞧见照片突然就愣住了,过了一会看向王子君诧异道:“你怎么会有我们的照片?” 嵬志将女鬼说的话一句一句的说给王子君听。 王子君一听立马正色道:“你确定这就是你们的照片?” 女鬼点了点头说:“是呀,当时我们红四队是被组织派过来执行任务的,一共四个班,你自己看第一排的最左面就是我呀。” 王子君听完自言自语道:“不是说只有十六个人吗?怎么会有三十二个人。” 女鬼听完点了点头,而后又摇了摇头说:“我知道你的意思,是十六个人,那是大憨带的第一小队,他们先前来的。后来矿洞出事了,我们就来了,不过我们也不是三十二个人呀,我们是三十三个。” 王子君问道:“三十三个?可这照片上……” 女鬼抢道:“照片上是三十二个,可还有拍照片的人呀,那是我们队长,加上一共不就三十三个了?” 王子君说:“那为什么你又说你们全都死完了,这又是怎么回事?” 女鬼说:“就是全都死完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当时大憨带的一小队出事后我们就来了,结果我们刚一下洞就突然听到了一声钟响,然后我就昏了过去。等醒过来时我就发现我们都已经死在这洞里了,连尸身也不见了。” 王子君皱着眉头一想,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站起身来看着洞中说:“嵬先生,你帮我点点这矿洞中一共有多少鬼。” 嵬志给狗子和大头招了把手连忙数了起来,果不其然,只听嵬志说道:“算上这个女的一共有三十三个。” “三十三个,三十三……”王子君连忙蹲下问道:“那其余的十六人不是回去了吗?” 女鬼听完脸上也是一阵迷茫,皱着眉头说:“我也不知道呀,我死了后就发现我们红四队的人都在这。” “那这又是怎么回事?”王子君低着脑袋沉思起来。 忽然,大头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拍手说道:“妈蛋,我知道了,搞不好他们被借了尸了。” 第五十章:赶尸阿王张 1 “什么借了尸?”王子君连忙问道。 大头看了一眼王子君脑门上忽然冷汗直冒,说:“借尸,借尸就是控制人的尸体。” “就这么简单?”王子君瞧着大头一脸疑惑道,她疑惑的倒不是大头所说的话,而是这大头为什么看起来竟然有些害怕,虽然接触不长,可大头瞧起来也不像是胆小之辈呀。 狗子也看出了大头突然的不同,笑道:“你丫的啥时候变怂了,不就是些鬼怪么?三爷我两掌就捏死它。” 大头还没说话,只听嵬志冷笑道:“胡兄弟口气大得很,你当还是这女鬼么,你耍个浑就应付得了?借尸可是手把手的真玩意,根本就不是鬼怪这些东西能比得了的。” 大头瞧见当嵬志提起狗子耍浑时王子君的脸上又起了怒色,连忙咳嗽了一声,深处了一口气道:“其实大家也别太担心,这借尸虽然水深,可任他水再深也终有个底不是?”大头看了眼狗子说:“不过胡三,我说你丫得一天就咋咋呼呼,也不学个好样子。既然你不明白,那我就耽搁几分钟,给你好好上一课。” 说到借尸还魂不免就得提到赶尸鼻祖阿王张了,这门手艺算得上是赶尸人的独家绝技,自打立下这赶尸的招牌,外人就对这死尸夜行,抽鬼驱魅的法子无不称奇,无不惊恐。 可大头为何能猜到是借尸还魂哩?只因这里面与茬子道还有这千丝万缕,莫大的渊源。 赶尸人走的是夜路,所赶之尸,炼油裹布,口含水银,头盖天宝镇鬼朱砂符。赶尸人手中所拿虽仅仅只有招魂幡,引魂铃两样家什,却能驱尸如玩物,鬼魅相遇避之不及。其中招魂幡是由后来者茅山术士所创,而引魂铃则是赶尸人祖师阿王张相传。 说到阿王张,其生于何时无人知晓,就如同赶尸人这门行当一样早隐匿于历史之中。 相传阿王张幼时因八字过硬,上至爷奶,父母,下至两位姐姐全被克死。就在阿王张的爷爷垂死之时将阿王张叫至身边说道:“孩子,爷爷怕是一会就要去了,而今有些话必须得要告诉你了。” 阿王张跪在地上抹了一把眼泪哭诉道:“爷爷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阿王张爷爷躺在床上艰难的抬了抬头看了一眼阿王张有气无力的说道:“傻孩子别哭,其实呀,这些话爷爷是不想告诉你的。可到了如今,唉!只能怪我们这一家子命苦呀!” 通过爷爷的话阿王张才知道了他这一生克人命的原委。阿王张家世代当官,从祖上的朝中大官一直到他爷爷这一辈当了九品县令,虽说是江河日下却也算富贾一方。 可到了他父亲这一代就算是气数尽了,阿王张的老爹从小对于四书五经,提笔研磨的事没有丝毫兴趣。反倒是对于奇巧淫技整天深陷其中。 爷爷一看这肯定不行呀,到了自己这一辈家里的门楣都快倒了,儿子再要是不争气那可真就完了。可人要是执拗起来就跟失心疯了一样,不管爷爷怎么说,阿王张的老爹愣是一句话也听不进去。这下彻底算是没了办法,爷爷就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儿媳妇身上。 可盼来盼去连着两胎儿媳妇也只是生下两个闺女,阿王张爷爷算是急坏了,眼看人到暮年,存世之时也不足以,无奈之下阿王张爷爷就只能想到了求子拜佛的法子。 这一日,爷爷又带齐了香火供品到了山上的观音寺来替他儿媳求子,这次爷爷算得上郑重万分,硬是将沉迷于机关算术的父亲也一同拉上。到了寺庙,阿王张爷爷对主持说到自己家的香火万万不能就这么断了,还请方丈大人替自己给观音娘娘求个情,好歹也赐个子嗣来,倘若能了此心愿,他日定当筹钱纳施,将这寺庙好好的翻修一通。 可这话却是惹怒了主持大人,主持大人一脸的怒气道:“你这老厮,来了数月还不明悟,你可知佛门清净,讲的是四大皆空,修心修行,怎能心怀所图来祈愿,应当是居明月当空之心拜见才能感化观音,方可有善果。” 阿王张爷爷也着实心急如焚,当下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哀求道:“还是方丈大人教训的是,是弟子愚昧,心中有了妄念。还请方丈大人可怜可怜小人,帮弟子通融通融,一定要了却弟子这心愿呀。” 方丈叹了口气道:“也罢,你且先起来,看你虽佛法愚昧,但诚心可见,我就传你一法你回去且先试试。” 说完,方丈就回了禅房取出一团蒲垫交于阿王张的爷爷手中道:“你儿媳不能生出男婴乃是天意,命中无因莫强求。但事在人为纵是天意也有应对之策。你儿媳想从送子阿观大慈大悲娘娘哪里求子怕是不行了,但倘若从轮回之处截他一两个游魂来还是可以的。” 阿王张的爷爷一听吓了一跳,再瞧这蒲垫上绣的是修罗百鬼,个个凶神恶煞,心中更是惊颤不已。 只见阿王张爷爷冷汗直流问道:“方丈大人,弟子冒昧问一句,这游魂截来又有何用?与我儿媳得子又有何干?” 方丈大人怒喝道:“你这老厮不仅不通佛心,脑子还笨得很。人活在世讲求前世今生,生者本就是死去之人投胎转世所得,这点还不明白吗?” “可,可投胎转世是要喝孟婆汤,渡奈何桥,再进轮回井的。你,你说的这游魂,却,却……” “却是什么?”方丈呲牙喝道:“早先就告诉过你大乘佛法高深莫测,哪能是你这等凡夫俗子懂的了的,你既如此犹豫多怪,那且算了罢。” 说完方丈一把将蒲垫从阿王张爷爷手中夺回,转身就走。 阿王张爷爷一看连忙上前一把拉住方丈的衣袖,扑通一声又跪在地上,两道老泪哗啦就流了下来:“方丈莫要生气,是弟子愚昧,弟子愚昧。还请方丈赎罪。” 这时方丈转过身来看着阿王张的爷爷哼了一声道:“那你且听还是不听?” 阿王张爷爷连忙点头道:“听,听,一切全听方丈之言。” 方丈顿时冷眉一展,笑了出来。“你这老厮就是太过于中庸,什么事都要弄个明明白白,可有些事那是你等常人能懂?我且念你可怜便心怀出家人之善念将此告知与你,你可莫要再生疑虑。” 随后方丈看着阿王张的爷爷说道你回家后将这蒲垫放置于你儿媳的床上,在九月十五日午夜时分让你儿媳与你儿子在此铺垫上行夫妻之事。一定要谨记是九月十五日午夜时分,差一毫厘也不行。 阿王张爷爷看着身后的儿子儿媳说你们可都听好了时辰,差一毫厘都不行知道么? 方丈见阿王张的儿子和儿媳点头又道:“你家儿媳可否一直食我送的宝婴汤?” “嗯,嗯。”阿王张的母亲忙向前两步,诺诺道:“奴家每月都按时服用方丈的汤药,从没错过。” 方丈听完哈哈一笑道:“那就好,不过你且记着,下月开始就不要再食汤药了,只管等到九月十五日晚上按我所说去做就行。” 阿王张爷爷听完后点头道谢便赶忙回去准备这件事情去了。 转眼便到了九月十五日傍晚,阿王张的母亲连忙去催促还在琢磨术算的父亲净身,好准备行夫妻之事。 到了夜色将明,阿王张的爷爷一大早就起来去敲儿子的房门,喊道:“快些起来,为父问你们昨晚可否行事了呀?” 阿王张的爷爷喊了几声,只听里面传来儿媳一口慵懒的声音:“爹且先等等,待我穿好就与你开门。” 阿王张的爷爷等了一会见房门打开便站在门外急切的询问道究竟有没有遵从方丈的教训办事。 阿王张的母亲有些羞涩的说道:“爹你可真是太着急了,这让奴家怎地好回答。”阿王张的母亲低下头声音微不可闻道:“昨晚我与相公按照时辰行了事了。” 听完阿王张的爷爷哈哈大笑道:“那就好,那就好,这次我有孙子啦,家门有望啦。” 阿王张的母亲笑道:“爹说的可真是太过早了,那有那么快的,再说现在还没个准头。” 阿王张的爷爷一脸正色道:“胡说,肯定能生个孙子没得错,方丈乃是得道高僧怎么可骗我,从现在开始你就安心呆在府上那也别去,安安稳稳将我孙子生下来知道吗?” 随后阿王张爷爷又问道:“那混小子嘞?他去哪了?” 阿王张的母亲道:“我也不知道呀,我起来就没看见人,相公他可能是去书房了吧。” 阿王张爷爷一听大骂道:“真是个不争气的东西,整天研究些歪门邪道,门楣都快让他败完了。” 阿王张爷爷又说你先去账房支点银子等会让你婆婆和你出去买点好绸缎,回来纳几身新袍,我且先去看看这不孝子又再搞什么鬼把戏。 说完阿王张爷爷向着庭院走去,刚出一步,只见管家连滚带爬到了阿王张爷爷跟前。 管家脸色青白,满头大汗倒在阿王张爷爷跟前嘴里断断续续道:“老,老爷,少,少爷出事了。” 阿王张爷爷一听浑身一惊,连忙和阿王张的母亲一同向着书房跑去。 刚一到书房,阿王张的母亲就一声惨叫倒在了地上。阿王张爷爷也是扑通一下坐在地上,两眼圆瞪像是傻了一样。 书房的门大开着,初日的阳光被房檐切了一半落进了房内。 只见在房屋的正中摆放着一个巨大的石磨,石磨的上端有一个纺织机一样的物件吊在房梁上。纺织机上面的纺线正好绑在石磨的把手上。 阿王张爷爷明白这是个什么玩意,他儿子最近一段时间一直在鼓捣这个,说是想用水车的机关来转动石磨替代人力,至于里面的道道阿王张的爷爷当时一句也没听进去,只觉得儿子算是废了,一天不务正业,净想些歪门邪道。 可眼下的事情却让阿王张的爷爷绝望透顶,险些一口气接不上来。只见纺织机正在咯吱咯吱的转着,上面的纺线也再不停地收缩,带着磨盘缓缓地转动着。 而就在纺织机的上面挂着的正是阿王张父亲那一颗血淋淋的脑袋!随着纺织机的转动打着圆圈。 而阿王张父亲的身子则像是死鱼一样软绵绵的拖在石磨上一上一下。身子的下端刚好没在石磨的洞中,每当身子提起时,就只瞧见一块块连着的碎肉粘在裤腿的破布上,而阿王张的父亲此时早已没有了双腿,只剩下红里透白的骨头碴子被转动的石磨碾的嘣嘣作响。 忽然,可能是由于长时间的挤压,转动的石磨缝隙猛地飚出一滩混着肉沫的血水滋在了阿王张爷爷的脸上。 阿王张爷爷一个清醒,再看向儿子胀的黑紫的脸终于受不了了,一跟头就晕了过去。 等阿王张爷爷再醒来时,已是过了多日,儿子下葬了。儿媳也卧病在床,他实在想不通儿子为何会突遭横祸,竟然死在了自己的手中,可怜白发人送黑发人。 举丧数日后,阿王张爷爷将注意力全放在了儿媳身上,叮嘱夫人一定要好生照管儿媳,这一大家子的希望可就全落在儿媳的肚子里了。 过了不到一月,阿王张的母亲突然有了反应,请来大夫一瞧,当真是有了身孕。这可算是给深陷苦痛的老爷子带来了一点希望。 但喜悦之感还没过,一件又一件让人胆颤的诡异之事像是预定好了一样接踵而至。 第五十一章:阿王张赶尸 2 这一日是冬至,由于今年的寒来的特别早,天刚擦黑阿王张爷爷就从外面回来了。 管家赶忙进屋子把炉火支起来,看着阿王张爷爷道:“老爷今日回来的早呀。” 阿王张爷爷点了点头说:“堂里今个没事就且先回来,诺,你把这个拿到厨房去让用沸水煮熟,我们好食。” 管家忙从阿王张爷爷手中将一个布裹接过,打开一看只见里面放着数个娇耳(饺子)笑道:“看来这张医圣(张仲景)的吃食到底还是传的广呦。” 阿王张爷爷一笑说:“还真是没瞧出来,连这娇耳的来历你也清楚,当管家真是大材小用了。” 管家忙道:“不敢不敢,能为老爷做差乃是小人的福分,那还敢动别的心思。再者说,小人也就是好逛个茶楼集市,偶然听得些见闻罢了。” 阿王张爷爷笑了笑没说话,忽然听见窗外风声渐响,便起身去撑开木窗,只见映着寒月,天上竟然掉起了纯白的雪花榛。 管家看着呆呆站在窗前的阿王张爷爷便好奇的凑上前去一看,说道:“哎呀,竟然下起雪了,真是好得很呀。这么早就下雪来年肯定好收成了,还记得少爷小的时候就喜欢……” 管家连忙捂住嘴,心里直骂自己嘴笨说错了话,再偷瞄了一眼阿王张爷爷,此时的阿王张爷爷却是流下了两行清泪,目光呆滞的看着窗外嘴里嘀咕道:“是呀,这混小子就是喜欢雪的很,嘿嘿,喜欢雪的很……” 管家看着老爷睹物思人,心里也是难受的厉害,但当下也不知道如何劝解,叹了口气就带着娇耳轻步出了房门。 过了约莫有半个时辰,咣咣一阵敲门声响了起来。 “进来”阿王张爷爷说道。 嘎吱一声轻响,只见阿王张奶奶身裹毛皮,戴着护耳毡帽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娇耳就进了屋子里。 阿王张奶奶将碗放在木桌上转身去关门,轻声说道:“老爷呀,听管家说你心里难受,我就想着给你把汤端过来吃个清净。唉,你也是别再难受了,人皆有生死,儿,儿子,这,这一生……” 阿王张奶奶说着说着不自觉也哽咽了起来。 阿王张爷爷连忙起身扶过奶奶坐下,苦笑道:“你这老太婆,说来劝我怎地自己先哭起来。好啦,咱今天就别再哀怨啦,儿子走的早就走的早吧,咱们可把儿媳照顾好也算是咱家有个后了。” 说完,阿王张爷爷就坐在了凳上,开始端起娇耳喝起汤来。阿王张爷爷边吃边说:“嘶,这烫得很呀。你倒是吃过了没?” 阿王张奶奶点头说:“吃过了,吃过了。今年这娇耳味道好得很,不知又是哪一户给你行了贿了。” 阿王张爷爷笑骂道:“你这老太婆说的什么浑话,老爷我做了一辈子县令,谈不上功业建丰,却也是清廉了一辈子,哪会去干着有损德行的事来。” 阿王张奶奶说:“知道,知道啦,你个死老头倒是较真的很,不就和你说笑说笑嘛。不过倒是讲真,今年这娇耳却是美味的很,皮薄陷多,还紧的很也煮不烂。你倒是在哪一户商家买的?” 阿王张爷爷含着娇耳,吸了两口气,呜哝呜哝道:“买?我没买呀,我回来就挂在咱家门口,还以为是李厨去买的哩。” 阿王张奶奶说:“没有呀,李厨今个一直都在屋里,没见出去过呀。” 阿王张爷爷将嘴里的娇耳使劲咽了一口,说:“那可能就是你没瞧见人家啥时候出去的。” 忽然,阿王张爷爷说着觉得喉咙一痒,不自觉嘬了嘬牙齿。再伸手往牙上一抠,只见取出一团黏糊糊的乌黑物体。 阿王张爷爷手指一搓,再凑近脑袋一看顿时吓了一跳,只见这团乌黑的玩意竟然是一坨头发。 阿王张爷爷胃里一难受,呕一声将方才吃下的娇耳全都吐了出来。 只见地上被嚼的稀烂的娇耳里面竟然是各种黑乎乎或者鲜红的颜色。阿王张爷爷瞧着地上只是一阵发懵。 突然,这个时候庭院中传来了声音。 “傻徒儿,快快出来。” 这声音明显就是方丈所发,阿王张爷爷一听连忙出了屋门到了庭院之中。 只见方丈此时手中竟然拿着一件青黑色的毛皮长袍,正笑嘻嘻的看着阿王张爷爷。 阿王张爷爷仔细一瞧,这不就是自家夫人方才所穿的那件吗?阿王张爷爷忙回过头往屋里一瞧,只见屋子里空空如也,桌子上只摆放着一口还冒着白气的青瓷碗,却不见夫人的身影。 “方,方丈大人……”阿王张爷爷木然的看着方丈,嘴里结结巴巴道。 只见阿王张爷爷话还没说完,方丈大人就抬手打断笑嘻嘻道:“这娇耳的味道如何呀?” 阿王张爷爷一愣像是没听明白“方丈大人,这,这……” “行啦”方丈一挥手道:“你这老厮真是笨的可以,话都说不清楚,你吃了你老婆,问你啥味道都不知道吗?” “啊?”阿王张爷爷满脸惊容,一个趔趄。“方丈,你说啥?” 方丈怒道:“蠢货,我说你吃了你老婆,这娇耳就是用你老婆的皮裹肉包的你不知道吗?” 阿王张爷爷耳中如同雷鸣,只觉得天晕地转腾地一下倒在了地上。长出了几口气后,阿王张爷爷嚎啕大哭道夫人唉,为何会如此呀。 方丈见阿王张爷爷哭得厉害,上去狠狠一脚踹翻在地怒骂道:“哭个啥子哭?我等会就送你去见你老婆。” 阿王张爷爷此时缓了过来,抬起手指着方丈颤巍巍道:“这都是你所为?” 方丈点了点头笑骂:“你是笨的紧,这不都摆明了的嘛。” 阿王张爷爷往起一扑,一把抓住方丈的裤腿撕扯道:“你这贼秃,为何要如此呀,我到底如何得罪你了呀。” 方丈听见阿王张爷爷的骂声不怒反笑道:“哈哈哈,骂的好,我就是喜欢听别人临死的叫喊,哈哈,继续骂。” 方丈又道:“不过我倒是可以告诉你为何要这般。” 阿王张爷爷听见这话,忍住心中悲愤道:“你这贼秃,我恨不得将你剥皮抽骨,在将你炼油爆炒。” 方丈哈哈一笑道:“炼油爆炒,这……” “这怕是味道不行哟。”忽然大门外面又传进了声音。一转眼,只见一个手拿破碗,浑身褴褛却器宇轩昂的青年走进了院中。 只听青年继续道:“大老爷,炼油爆炒最好是家禽野畜。可这水里游的却不能这般,免得糟蹋了原味,尤其像这大王八最要是煲汤,那味道叫一个美。” 方丈看着青年怒喝道:“你是何人?” 青年笑嘻嘻的回答:“本人,子阳茅安玉面书生韩青是也。” “韩你娘个腿腿,今儿老爷就毙了你。”只见方丈怒骂一声,将手中禅杖一挥,直冲冲向着韩青戳去。 韩青一个闪身,手掌一拍禅杖嘴里骂道:“你这大王八,也不听小爷把话说完,忒是无礼。” 方丈怒哼一声,猛地跃起,手中禅杖挽了个花,向着韩青的脑袋直冲冲的砸下。 韩青一看方丈门户大开,当下也不躲避,一弯腰侧身,冲拳直上。 只见方丈被韩青一拳砸了个颠倒,落在地上。而韩青则伸手将肩头的禅杖拍落上前一步踩在方丈的胸口骂道:“早要是让我把话说完你也就不会落个这般下场了。 突然,韩青一阵猛咳,嘴角竟然溢出血来,伸手擦了一把血说道:“没想到你这老王八竟然如此厉害,哼哼,不过你还是碰到我了,眼下我就告诉你,我乃是茬子道第十二代传人。你这畜生死的也不亏。” 韩青话一说完,猛地举拳就向着方丈砸去,可这拳头刚到一半却又止住了。只见方丈原本狠狠瞪着韩青的双眼猛地一翻,竟然死了。 “后,后生。”阿王张爷爷坐在地上早已被吓得发懵。“这方丈死啦?” 韩青皱着眉头点了点头,而后又摇了摇头。问道:“这老王八是为何找你们的?” 阿王张爷爷看了眼地上的方丈,转眼又看向韩青才将这些事原原本本的讲了出来。 韩青听完后低头沉思了一会道:“老爷子,我且先告诉你,这老王八没死。不过你先别怕,我将此事与你好好讲一遍。” 原来这方丈并非是人,而是一头修行千年的龟妖,只不过此龟妖早已生了灵智,又加上年岁久远躯体已死,便将执念转成游魂不肯下地狱去。而后韩青猜测,这方丈定时曾喂养过这只老龟,却不晓得什么原因被龟妖的游魂附了身。 至于这龟妖为何要害阿王张一家,韩青让阿王张爷爷将蒲垫取了出来。一瞧之下,韩青大惊失色口中怒道:“这老王八也忒是厉害了,是想食婴化人呀。” 阿王张爷爷问道怎么个食婴化人的意思,韩青说:“你儿媳肚里的孩子并不是在轮回门外截取的游魂,而是正儿八经生的。我要是估摸的不错,你儿媳当初喝下的汤药乃是顶宫的玩意,所以你儿媳才没能怀上。眼下你儿媳停了汤药又怀上了,这倒没得什么,可你儿媳行房之事却是在地府崇寿也就是阎王爷过生的时候,当下世间鬼物根本没得管辖,再加上你儿媳当时用的又是这地府判官驭鬼时坐的蒲垫。那些无主的孤魂自然就来了。” 韩清又继续道:“这些无主的孤魂来后发现宿主也就是你孙子已有魂魄,当下想走。可这老王八自然是不会同意的,当下就把你儿子杀了,应该是用其精血布了封阵来困住这些孤魂,待得你孙子降生之时再让这些孤魂附体,好夺你孙子命数。可这困鬼的阵法过一段时间就需要人命加持,自然又落到了你夫人的头上。” 阿王张爷爷听完脸色青白,说道:“那以你所言我府中还有鬼物?” 韩青点头道:“那是自然,就在你身后的庭院中满是鬼物,要不是我看见此处鬼气滔天怎么会没事跑这里来。” 韩青见阿王张爷爷面露惊恐说:“老爷子莫要怕,寻常鬼物什么的有我在就没得事,只不过眼下这龟妖却给逃了这是个大麻烦。” 阿王张爷爷当下跪地哀求说:“还请大仙救救小人,小人死了倒是没事,只管让我家门有后,保住孙子便可。” 韩青叹了口气说此行本是应了别人的差事,费了好大劲办完又遇到你这档子事,唉,不过谁让自己是手艺人哩,该帮的还是会帮。 ----------------------------------------------------------------------- 跪在床前的阿王张看着爷爷问道:“爷爷,那既然有大仙帮忙,那后来我母亲又怎么死了?” 阿王张爷爷摸了摸阿王张的脑袋说:“是有大仙帮忙,可傻孩子,这世间诸多奇事,那件件都有破解之法。后来韩大仙住在我们家里,倒是有一段日子清净,可就在生你之时,风雨交加天色暗红,没想到韩青,韩大仙也着了这龟妖的道了呀。” 阿王张爷爷叹了口气说:“唉,这都怪我,都怪我呀。” 阿王张一脸的不解,只听爷爷继续说道:“当时我心神不定昏了头竟然忘了告诉韩大仙我可以瞧见你奶奶,你要知常人是瞧不见鬼的。” 阿王张点了点头。 爷爷说:“哪知你奶奶并不是鬼物,而是被鬼上身的尸魅呀,裹了一身人皮来哄骗我,后来藏在房梁之上。待韩大仙将鬼物驱赶完,生你之时又显了身施计将韩大仙害死。你母亲也在当时被这龟妖给掏了心肝死了。现在想想只觉得可笑之极,这龟妖八成早就看出了韩大仙的来路,故此设的圈套呀。” 阿王张道:“那这龟妖又去了哪里?” 阿王张爷爷扭了扭身子将床榻一侧的暗格打开,只见里面放着一张宣纸。 宣纸上画着一身披红袍,腰挂雄师食鬼环,手提七星宝剑的中年男子图样。而就在这男子的脚下竟踩着一个浑身发黑的千年老龟。 “就是它?”阿王张惊讶道。 阿王张爷爷点了点头道:“当时你被这龟妖已经食了一半的魂魄,没料到韩大仙在垂死之时竟然将这龟妖打入此图。只不过……” 阿王张见爷爷面色犹豫,连忙问道:“只不过什么?” 阿王张爷爷道:“只不过这老龟虽被收拾,可你已经算是魂魄不全,得要靠人养着才能活。” 阿王张急道:“爷爷什么叫我要靠人养着才能活呀?” 阿王张爷爷突然一阵猛烈的咳嗽,眼看就要咽气。阿王张登时就哭了出来,抱住爷爷说:“爷爷,我不问了,我不问了。” 阿王张爷爷笑了笑说:“傻孩子,你不问也不行呀,这事必须得告诉你。韩大仙封印住此龟后对我说要想你孙子活下去就得用采阴补阴的方法,活人的魂魄你孙子是采不了,咱也不能去干着伤天害理的事,可死人的咱就可以去采了。你只管以后每月初去寻几户刚死了人的家里,然后将其死尸赶到你家庭院来,再用其死尸喂养你的孙子便可让其活下去。” 阿王张听完目瞪口呆结结巴巴道:“爷,爷爷,难不成我,我……” “对”阿王张爷爷说:“你猜的没错,你这么多年就是吃死人活过来的。” 看着阿王张一脸的诧异,阿王张爷爷忽感心力憔悴,怕是立时就要死去。连忙对阿王张说:“孩子,咱家的香火就全靠你了,你可一定要活下去。赶尸的法子就在你娘亲的嫁妆箱子里,我怕是不行了,你自己一定要学会了照顾好自己,我,我……” 阿王张爷爷一句话没说完,当场就咽了气。 阿王张见爷爷去世,悲痛不已,哭了老半天后去打开母亲的嫁妆箱子一看,只见里面有一个青铜铃铛,还有一卷札记。 再往旁边一瞧,竟然还有半条早已腐烂的人腿。 第五十二章:从一而终 从一而始 狗子撇了下嘴说道:“大头,你这讲故事的本事倒挺大,有个毛用呀。也就只能唬唬三岁小娃,这阿王张又是撞见龟妖,又是撞见鬼的,顶多就算活的背点,这有什么好怕的。” 大头刚想说话,王子君做了个手势打断,想了一会看向大头说道:“刘先生,照你的说法,阿王张是因为吃死尸存活才创的赶尸这个行当,倒也是合情合理。可这借尸的法子究竟是什么?” 大头白了一眼狗子说:“王小姐刚好问到了点上,容我再费点时间给你说清楚。” 话说这阿王张刚开始并不相信他爷爷的话,再说看着这半条烂腿他也觉得恶心,难以下咽呀。就这么熬过了小半月,当时正值夏秋交接之际,阿王张中午在家睡了一个囫囵觉,迷迷糊糊听见屋外有咚咚的敲门声,他就起床一看,原来是一只浑身癞子的老狗正蹲在门口。老狗骨瘦如柴,嘴里不停的流着哈喇子,阿王张瞧着心疼就连忙去拿了块腊肉出来喂狗,可这老狗却一点也不吃只是耷拉着眼皮定定的瞧着阿王张。 阿王张被这老狗瞧的瘆得慌,就将腊肉往门外一扔想关上院门。可这老狗一个猛窜竟顺着门缝就钻了进去,阿王张赶忙想去追这老狗,可往这老狗身后一瞧却吓了一跳。这老狗方前蹲下没有看的清楚,此时起来一下就露出了全身。只见这老狗竟然只有半截身子屁股往下空空如也。 阿王张这下大惊失色,心里直道这那还算上是个活物,摆明了就是一条成精的死狗嘛。当下阿王张赶忙就往外逃,但人要是被吓得慌了,脚底下就没劲,一个趔趄就滚在了地上。刚一着地,阿王张就只觉得裤腿被一阵撕扯。 再一回头,竟然看见老狗正咬着自己的小腿不停的摇晃脑袋,阿王张反脚一踢将老狗踹在了地上。老狗刚倒在地上,叮的一声脆响就响了起来。阿王张往地上一看,只见原来是母亲嫁妆箱子里的那个铃铛,再看向老狗,老狗此时面露哀求之色,正往自己爬来。 阿王张心里忽然有点明悟,向着老狗轻喊了一声爷爷,忽然老狗像是听懂了阿王张的话兴奋不已汪汪直叫。 阿王张立时就明白了这老狗的心思,哭道:“爷爷,不是孙儿不想,只是孙儿实在难以做出这些事来呀。” 阿王张刚哭喊完,老狗猛地跳到阿王张的面前对着阿王张就是一阵狂吠,扯着阿王张的衣袖忙往外拽。 阿王张实在没得办法,只能捡起地上的铜铃跟着老狗走了出去。 约莫走了有两三个时辰,天色已暗。阿王张远远的瞧见远处的村落里烛火通明,还不时传来一阵锣响。阿王张登时就懂了老狗此行的目的哀求道:“孙儿真的做不出来呀。” 可老狗不管拽着阿王张继续往村落走去,进了村落。果不其然,落入阿王张的眼中是一家披麻戴孝正在守夜的人。正堂中也正躺着一位头盖斗罗的死者。 此时的阿王张再不愿往前走一步,可就在这一刹那,突然间雷鸣电闪,头上的暗云也变的红了起来。 阿王张呆呆的站在那里,像是被这一幕吓傻了一样。老狗瞧见这满天的惊雷更是狂躁不已,腾起半截身子狂吠不止。 就在阿王张半昏半醒之间,在密布的乌云之间忽地伸出一只黑红大手来,直直的向着阿王张落下。阿王张瞧见这大手一下就回过了神,可刚要动作大手却已至身前。 说时迟那时快,老狗两只前爪一抛,一个跃起就迎上了大手,大手顺势一抓,只见老狗当中腾起一缕青烟,转眼老狗就落在了地上再也不动了。 阿王张连忙想逃,可大手却又忽然而至再拍向了阿王张。阿王张被大手抓住只觉得头晕目眩,自己的意识好像被猛地往外扯一样。 就在阿王张觉得快要被大手捏碎时,一串清脆的铃铛声却突然响起。阿王张只觉得大手一松,身子一轻登时就掉在了地上。此时回头一看,阿王张竟然看见自己的身体正直直的躺在地上,自己竟然死了。 铃铛声忽然停下了,阿王张看去,只见一个头戴白孝的小孩此时正拿着先前自己带的铜铃把玩不已,而此时小孩的大人看见小孩把玩铜铃,过来斥责几声一把又将铜铃夺了过去。 铃声一停,大手立时就又向着阿王张伸了过来。阿王张此时心急如焚,忽然想起箱子里那本札记中的内容。札记中说可以捉活鸡活鸭放血于死尸之上,再用引魂铃诱牲畜魂魄附于死尸之内,则可使死尸重起。 阿王张心想既然牲畜的魂魄可以附尸,自己就为何不可。此时恰好夺取铜铃的大人将小孩责骂完,一抬手又将铜铃甩出。 铜铃在空中又是一阵脆响,向着阿王张拍来的大手明显停顿下了。阿王张两步并做一步,一个猛子就向着堂中躺着的死尸扑了过去。 阿王张的魂魄刚接触死尸就像是泥牛入泽,瞬间消失不见了。 阿王张再一睁眼,眼前再也没有了那只大手,就连屋外也没了红云。阿王张两手一撑忙想站起来,结果自己还没起来耳边就传来了尖叫。 “诈尸啦” “爷爷您地下有知,不是我不给您吃食饿死的您,只怪这二嫂心狠,全是他的错呀。” “爷爷耶,你可别听这老三胡诌,我可一直待你如至亲呀。” …… 阿王张站了起来看着跪在地上正在哭喊的众人,心中只是一笑。转身便拾起地上的铜铃抱着自己的尸首走了。 从此阿王张便学会了一个法子,每过一月便会找一处风穴将铜铃挂在哪里,再找一尸首。然后跳崖或是自尽,再魂归新尸游历于人间。 大头看了眼几人说:“这就是借尸还魂的法子,你们该懂了吧。” 王子君皱着眉头点了点头,嵬志却满脸惊讶的瞧着大头久久回不过神来。 只见狗子却走了过来拍了拍大头的肩膀笑道:“大头呀,大头,你说你装个啥子么。编谎话都不会,那我就问你你说这阿王张当时自己的尸首不进,偏偏跑到别人的尸首当中又算个啥事?” 大头瞪了狗子一眼说:“那本札记里面有一条定数,说的就是进过的尸身就再也不能进否则就会当场魂飞魄散。”大头叹了口气又说:“唉,狗子你说你就不能稳一点,都没搞明白咋回事就咋呼个不行。” 狗子摸了摸头笑道:“那还不是你没说清楚,能怨得了别人么。人家说书的还讲个层层递进,咬文嚼字。你这扯的稀里糊涂的又有谁能听的清么。” 大头说:“呦呵,狗子,你小子当真是肚子里的墨水见长呀,成语用的是一个接一个的。可他娘说书的还要个赏钱,你倒是给我一毛两毛呀。” 王子君说:“刘先生的意思我是明白了,也就是说这些人的尸体可能被别人借了尸,就如同故事里的阿王张一样。眼下一想确实是细思极恐,一大堆死了的人跑到活人的世界里去想想都可怕。不过故事毕竟是故事我们也就不要在这里耗了。” 王子君抬起手腕看了一眼继续道:“咱们在这已经待了十九分钟了,赶紧走吧。” 大头听见王子君的话心里很不痛快,什么叫做故事,这娘们意思就是根本没信我说的呗,自己还费这么多口水瞎掰扯半天。 大头一挥手说:“好吧,既然王大小姐都这么说了,咱也就启程吧。毕竟鞭子握在谁手里,马儿也得跑对不?” 狗子连忙凑了过来说:“唉,大头,你这话我就爱听了。觉悟瞬间有提高嘛,不过咱社会主义的路线也不会向资本主义的剥削低头,眼下咱们挣钱也是为了壮大革命者的基础嘛。” 王子君没好气的笑了笑:“你们两行了啊,一路上就只会埋汰我,我可告诉你们,要真的谈上革命。我可算是根正苗红,比你们两歪把子强多了。” 大头哈哈一笑说:“我也就是开个玩笑嘛,王小姐可别当真。” 说完一行人就又向着矿洞继续走了下去,矿洞越往里越是阴暗,耳边还不时的响起滴滴哒哒的水声。隔着防毒面具大头都能闻见一股子像是煤锈的味道。 这时,嵬志忽然加快了两步跑到大头身边笑道:“刘兄弟,问你件事情可好呀。” 大头转过头看着嵬志说:“啥时候嵬先生这么客气了,您有话就直说。” 嵬志说:“刘兄弟,我听你说的这阿王张这么厉害,那你应该知道那本札记里记载的什么玩意了没?” 大头一听就明白了嵬志打的什么鬼主意说道:“嵬先生的意思小弟懂,你八成是认为阿王张的魂魄可以从尸就能长生不老,一直游荡在这人世间了吧?” 嵬志嘿嘿一笑说:“嗨,还是刘兄弟年轻人,脑子转得快。我也就不装模作样啦,刘兄弟想想,这人要是真的可以得到魂魄长生的法子那得有多好,不是有句老话吗,叫做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咱要是能一直存在着人世间,那不就自己栽树自己乘凉了。” 大头笑道:“这算盘嵬先生怕是打错了,关于阿王张的故事我也是道听途说。那卷札记哩,我根本也没有,里面的内容也是道听途说。这话你当然不信,可事实就是如此,我也没理由骗你。” 嵬志忙道:“我信,我信,刘兄弟说的话我哪敢不信,以刘兄弟的本事,怕是我以后还要和你混口饭吃哩。不过……” 大头连忙打住了嵬志的话,他是受不了这人的吹捧,到目前为止他也没能弄明白这丫的怎么就对自己转了个态度。既然想不明白,那就一定要提高警惕。杨子荣做了过山雕也不就是用的靠拢手段么,虽然自己不是过山雕那等恶人,可就怕这嵬志和自己掉个个冷不丁来一招扮猪吃虎不是。 大头说:“我再告诉你一点原因,首先要说这阿王张肯定是活不到现在的。万物皆有定数,人总是人,阿王张的魂魄虽然离身,可终究是上了别的尸首,那耗得不禁是阳寿可是连阴寿都在耗。有一句话叫做,天上一日,地上一年,可还有一句话叫做地上一日,冥界十年。我想你该听说过吧?” 嵬志点了点头说刘兄弟说的我师父也曾说过。 大头说道:“这就也说得通另一点,寻常鬼物存于人世是因为执念,可迟早都会重返阴间的。可从阴间逃出来的厉鬼是为了什么?那就是因为受不了刀劈油炸的酷刑,已至到魂飞魄散之时还不能解脱。所以才逃到了人间作乱,可这些厉鬼为什么拼了命的吸食常人魂魄,不就是为了给自己续命么。那你就可以明白了,阿王张再怎么厉害,也不过就是一个赶尸的,他既不是通天的厉鬼,怎有给自己续得了阴寿,早八辈子进了阿鼻地狱轮回了。” 嵬志听完有些失望,也不再说话,跟着大头继续往下走去。 大头边走嘴里边嘀咕道:“唉,都是为了活着呀,鬼一样,人也一样,这就是本能,终究是逃不出这天地造化的手段。” 突然,一道惊雷仿佛在大头脑海中响起,大头猛地转身喊了一句停下。 狗子说道:“你又咋的了呀?” 没等狗子说完,大头就问道:“狗子,嵬先生,那女鬼嘞?” 狗子也是反应了过来四处一瞅说:“刚才全听你讲故事了,他娘的这女鬼咋不见了?” 王子君问道:“刘先生怎么了?女鬼不见了该不要紧吧?” 大头皱着眉头说:“不要紧是不要紧,可有句话我先前忘了问她了。你说这一洞的鬼物,为啥别的鬼都被抽了魂,偏偏就她正常哩?” 大头此话一出,饶是狗子也吓了一跳说:“难不成我们被她骗了?” 大头想了一会道:“我也不是很确定,可为啥偏偏就留她一个哩?留她一个……” 大头刚琢磨了一会,忽然咚的一声钟声震的石洞内轰轰作响。 这一声钟声明显随行几人都听了个清清楚楚,各自露出惊诧的表情。 大头摇了摇被震得发懵的脑袋,随即像是恍然大悟一样,一拍脑门说:“妈蛋,搞错了,这丫的女鬼把我们骗了,不,不是,是她说的话把我们骗了。” 狗子忙问道:“你丫倒是把话说清楚,究竟啥把我们骗了呀。” 大头说:“哎呀,我,我这不知道咋说。只留她一个,其实她当时根本就没死,唉,也不对,她当时是已经死了。可压根就是让她的魂活下来的,一个,一个,这就是从一而终,从一而始呀。” 大头话音刚落,只见在身后的拐角处竟然又出现了那个女鬼的身影,可此时的她表情呆滞,缓缓向着大头几人走来。 女鬼的身影刚出现,瞬间身后又出现了一个鬼影,鬼影渐渐清晰,赫然便是之前站在洞中身穿工装的残魂。 咚,又是钟响,狗子和嵬志也转过身瞧见了俩鬼向着他们走来。 可俩鬼刚一出现,身后又是一只鬼物继而出现。钟声像是隔着一定时间响起,仿佛是从矿洞深处传来的催命号一样,可每当钟声响一次,便会有一只接一只的鬼向着大头们走来。 第五十三章:百流汇川 大头看着一个接一个冒出的鬼,心中震惊不已。不过他惊的倒不是这些残魂重归的鬼物,而是心里刚刚明悟的念头。 狗子脸上也很吃惊,连忙问道大头说:“什么叫从一而终,从一而始?你这一会变了几个卦了,神叨叨不停,究竟是咋回事?” 大头说:“你先别那么多问题,现在我算是明白了之前为什么这女鬼可以上王小姐的身了,感情里面有这样的手段。” 大头看着鬼物已经穿过后面五人到了他们身前,此时嵬志已是脸色发白,显然是被这一群行尸走肉般的鬼给吓住了。 大头拍了拍嵬志说:“嵬先生莫要紧张,这些鬼对我们没什么威胁,都是一群残魂罢了。不过……” 嵬志听见大头的话回过了神,咳嗽一声道:“嘿,刘兄弟想多了,只是看这群鬼在我们面前穿过,我是怕小姐受了伤,不然,哼哼。” 嵬志话一说完,立时从腰间摸出一枚泥巴团子,一抬手就朝着面前的鬼物招呼了过去。鬼物立时就倒在地上抽搐不已。 嵬志笑了笑说:“我的手段可不是吃素的。” 王子君说:“刘先生,方才你说不过,不过什么?” 大头看了眼王子君说:“不过这些鬼没事是没事,可我就怕人有事。” 王子君问道大头这是什么意思。 大头说:“从一而终,从一而始原本也是赶尸的法子,这门法子是后世演变而来。取的是道家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里面的门道。当然要是和这大道比起来是差的远了,可也算是有异曲同工的相似之处。” “湘门赶尸只有一条主魂,其他的便都为无魂之尸。那如何又要让无魂之尸听从引魂铃的驱使哩?这就用到了,分,遁,取,窥的手法,其中这遁字便就是从一而始,从一而终的意诀了。从五行八卦里分,这遁字……” 王子君伸手打住道:“刘先生,你还是挑重点的说吧,咱现在在没有多少时间耗了。” 狗子也说:“王小姐这话说得对,大头,你咋变得和老李一样磨磨唧唧了,咱拨……直接见日不就行了嘛,跟个老太婆嚼豆子一样墨迹。” 大头把狗子白了一眼说:“呦呵,没瞧出来立马换战线了。好我就快点说。” “这遁字的法子就是赶尸的时候留下一个主鬼,其实一般就是赶尸人的魂魄。然后再一魂多分给其余的尸首留下印记,那就可以受到主鬼的影响。主鬼附在尸首上做什么,其余的尸首也就会跟着做什么。” “所以我说方才女鬼讲的话骗了我们,而其实她就是那个主鬼,那些死了的人不过是受她的影响而行动。” 狗子说:“你把话讲明白成不?什么受她的影响不影响的。” 嵬志这时接上了话说:“刘兄弟的意思我听懂了一些,不过按照刘兄弟的话来说有几点还不是很明白。第一,这些死了的人尸回故地,怎么又受这女鬼操控的?第二,这女鬼我瞧着也不是什么冤魂厉鬼,她哪来的那么大的本事。第三,就是关于王小姐,方前你说你知道了王小姐被女鬼上身,到底又是怎么一回事?” 大头说:“我先说王小姐为何被附身,其实我也是之前被自己迷住了,认为鬼物上身需要的硬性条件多。可有一点我给忽视了,这矿洞既然能死这么多人本就是极阴之地,为鬼物附身创造了极好的条件,其实这女鬼上我们当中谁的身都可以,只不过王小姐是女子之身本就属阴。导电的原理大家都该懂吧?就易原则,一块铁,一块木头,电流自然是首先要通过铁的,其余的话不用多讲你们该明白了吧?” 嵬志点了点头想了想。 大头又说:“嵬先生说这女鬼并非是什么冤魂厉鬼,这一点却是不假,可几位别忘了,这女鬼说过他们是听到钟声才死了的。眼下这女鬼也跟抽了魂一样,我估计是先前的这些残魂都是喂养了这女鬼了,而这一切八成就是有活人在作怪呀。” 狗子忙道:“大头,那这女鬼不是说听见钟声就得死,可我们不是现在都没事么?” 大头听完也是吃了一惊说对呀,这我也没想明白,我们现在不是都活的好好的么。而后大头又将众人看了一遍,也没瞧出来什么问题来,当下心里更是疑惑不已。 王子君此时说道:“算了,想不清楚就别想了,既然按照三位的揣测,这是有人作怪,那就好办的多了。过了这么久,不管这人还活着没,只要是人不是鬼那就有对付的办法。” 王子君看着大头说:“刘先生,那这些鬼现在如何?” 大头看着眼前的群鬼排成一条挨个往矿洞深处缓慢的走着,便将情况告诉了王子君。 王子君琢磨了一下说:“那好,咱们现在就跟着这些鬼一起走。” 大头听完吓了一跳,连忙说道:“王小姐你开啥玩笑?先不说这平白无故响起的钟声有多诡异,可这情况就摆在面前,等会真的要如同这女鬼说的,响一声就死一个。咱们可就一共九个人,根本敲不了几下的。” 王子君的表情却不容置疑,一挥手说:“全组行动,跟着嵬先生。” 嵬志点了一下头,立马就跟着最后一个面目呆滞的鬼走了过去。 大头顿时目瞪口呆,心里火气也不打一处来,这小娘们到底玩的什么,他娘的该不是城里的安逸日子过惯了,专门来寻死的吧? 狗子这时凑了过来贴着大头耳朵说:“大头,这娘们该不会是疯了吧?咱要不撤了算球。” 大头说:“我估计这娘们也可能是疯了,不过咱现在要是撤了,他娘的工钱谁发?” 狗子嘴一咧笑道:“哈哈,大头没想到你丫的也这么爱财了,可以,可以,这一点我就很喜欢了。” “去去去,谁他娘的爱财了,咱受了这么久的累了,咋说也得把本钱捞回来。”大头顿了顿说:“不过经历了这么就我是想明白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句话说的没错。可咱也不能稀里糊涂去送死,等会要是一有问题,狗子你可就跟着老子跑,啥都别念想。我俩又不是大善人,这娘们到现在都不肯说来这里的目的,就带着我们往火坑里跳,明显不把我们的命当人命看。咱也就别充好人了,遇到事能救一把救一把,救不了也就只能是天意了。” 大头看向已经消失在拐角处的嵬志继续说:“至于这关山口的老臭虫,哼,自打一进来我就觉得这丫的不太对劲,你也小心点。其实刚才最后一句话我没讲出来。” 狗子瞧着大头神秘兮兮的说啥呀? 大头说:“就是刚才嵬志问的第一点,为啥这女鬼就能影响别的死尸,你可要知道,赶尸这行当最讲究媒介。而尸体就是他们的媒介。我估摸着这做矿洞八成就是个媒介。” 狗子被大头的话吓了一跳说:“大头,你可别扯淡,那他娘有这么大的尸体,尸体还他娘是座石头洞,你丫该不是疯了吧?” 大头白了一眼狗子说:“是他娘告诉你媒介就只能是尸体,而尸体就只能是动物的了?” 大头一脸郑重的说:“我可告诉你,这尸体不单指人和动物,只要是死物都算得了尸体。万物皆有灵,别想的那么片面,这矿洞你没看外面鬼雾弥漫,能留住这么多鬼气八成这矿洞以前成了精,再被掏这么多大洞你说说,估计早就嗝屁了。再说,山精,河精那么多,你就不能多想点?” 狗子嘴角抽了抽,连忙将四周看了一眼说:“你他娘可太会唬人了,什么叫矿洞成精了,虽然这世上有鬼我们是见过,可没这么离奇吧。你丫的不会是编故事编上瘾了,脑袋抽抽了吧?” 大头叹了口气说:“唉,我真是懒得和你解释,咱们既然都能看得见鬼这一点还不够离奇么?这世间你不知道的玩意多了去了,才接受一点就受不了了。我给你说,我刚才可是故意没说我的意思,想看看嵬志的反应,可这丫的好像明白一样,竟然没问我。我总觉得这货心里像是有啥藏着一样。” 狗子说:“算了,别他娘胡想了,咱还是赶紧走吧,反正这群人都神叨叨的,比他娘鬼都让人觉得迷糊。你说等会那五个抗包的咱帮不?” 大头和狗子边说边跟上小队说道:“帮,肯定要帮,我一看这五个人八成就是雇过来的,都是底层被剥削人民,咱可一定要时时刻刻谨记阶级斗争的真言。” 说完两人也就不再多言了,跟在队伍的屁股后面大头越走越觉得奇怪,心里直道这矿洞怎么就这么长了,他娘的都快一个小时了该不会把地球挖了个通吧? 大头对于自己的想法只觉得可笑,心中怀疑自己该不会真的是脑洞太大啥乌七八糟的都能想一遍。 突然,前方响了王子君的声音:“刘先生,胡先生,你们快过来看看。” 大头连忙和狗子挤过了五人走向前去。到了王子君身前一瞧,发现路竟然断了。 而面前则是一条两三米宽的地下河,河水漆黑幽深,平缓流淌。河洞中没有半点光亮。 大头看着嵬志问道:“先前那些鬼哩?” 嵬志也是一脸迷惑:“我也不知道呀,前面的鬼我没看见,可后面几个刚一来这里竟然,竟然一个个跳下去了。” “啥?”大头一脸惊讶说:“跳下去了?” “嗯。”嵬志点了点头说:“就是跳下去了,然后就不见了,我还说想把身前的那只鬼抓住,结果手根本直接就穿了过去,那鬼像是影子一样,扑通一下就下去了。” 大头觉得很是无语,心里骂道这年头鬼也混不下去了么?一个个赶着去寻死。 大头问道现在该怎么办。 王子君想了一会对着身后说:“柱子,把皮艇拿出来。” 王子君刚说完,只见身后一个身材壮硕的年轻人将背上的大包卸下拉开拉链,里面竟然装着折叠好的皮艇。 大头努了努嘴角,也不想在说什么话了,还能说什么哩?人家这准备做的这么齐全,摆明了就是死磕嘛,真是搞不懂究竟是为了什么。 不一会皮艇就充满了气,共有两只。这一次王子君和大头四人上的前一只,另外五人上的身后另一只。 上了皮艇,王子君分给大头和狗子一人一只短浆示意前行。 这下狗子就不乐意了说:“凭啥要我们俩做苦力,这独眼龙怎么就不干活哩?” 大头顿时笑了出来,没想到狗子这丫的竟然给嵬志改这么个外号,倒也是贴切的很。 嵬志脸上眉毛却是抖动个不停,明显是气到了说:“你这人咋这么说话,尊老爱幼不懂么?你身强力壮的干点事有啥?人家刘兄弟都没谈嫌,你倒是事多得很。” 大头努了努嘴,也懒得搭理看着狗子说:“算啦,你就别埋怨了,咱也是拿人钱财干点活就干点活吧,你也少不了块肉,小的时候不是常抱捆油菜杆在水库里当船使嘛,眼下就当过瘾了。” 狗子瞪了一眼嵬志就开始和大头划起浆来。 这条河道虽然不宽,但却很是规整,河边连一片毛石头都没有,显得光滑无比。可有一点却让大头疑惑不已,短浆拨起的浪花竟然也是一片漆黑,就跟墨水一样。 大头将脑袋凑近了看了一眼,头顶的探照灯映在河水上反射着光晕,这一下大头是瞧的分明,这条河里面的水根本就没得水的颜色嘛,宛如装了满满一河的墨汁一样。 突然,大头吓了一跳,腾地一下滚到了船中央。 因为大头方才借着光束瞧见河里像是有鱼一样的生物在游动,结果当这生物靠近时,大头才瞧了个清楚,这他娘就是鬼嘛!而且当这条在河里游动的鬼发现光束时竟然露出狰狞的表情猛地向着大头扑了过来。 “刘先生怎么了?”王子局问道。 大头没有答话,抹了一把头发趴在汽艇边将身子探了出去,这一下瞧的大头是清清楚楚,也瞧的大头是心惊胆战。 这一条河里竟然全是游荡的鬼物,先前被漆黑的河水掩盖,可细瞧之下那完全是密密麻麻一片。而且最让大头心惊的是,这些游荡的鬼物竟然方向和船前行的方向一致。 大头把短浆往船上一摔,怒道:“王小姐,我不干了。这么久你该告诉我究竟是为了什么吧?” 王子君抿了抿嘴唇,说道:“刘先生,我。我会告诉你的。不过眼下究竟是为了什么让你这么动怒?” 大头将所见给几人说了一遍,然后说这他娘根本就是条鬼河,里面全是鬼,保不齐这他娘就是通往幽冥地狱的,你让我们真的去送死吗?我想就算你有再大的目的,也该不想有去无回吧? 狗子听完也是将短浆收了起来看着王子君。 王子君听完大头的话,沉思了一会竟然笑了出来。说:“刘先生,那眼下咱们的路线是没有问题的,不过我也是很真挚的告诉你,我一定会保证各位安全的返回。” 大头怒道:“你拿什么保证,你一个小娘们,连个鬼都看不见你怎么保证我们的安全。” 突然,王子君刚要说话,大头只觉得屁股底下一震,皮艇竟然急速的前行了起来。大头连忙往外一瞧,这一瞧大头直接都快要疯了。 只见皮艇的周围聚集了无数鬼物正在推着皮艇前行。皮艇越来越快,整个艇身也摇晃不止,不时撞在河边的石壁上颠的众人东倒西歪。 “狗子,快动手。”大头话一喊完,就抄起腰间的瑞士刀往手上一拉,将流出来的鲜血抹在短浆上朝着河里的鬼物抡了起来。 短浆抡在河里的鬼物上直冒青烟,可这鬼物却异常的生猛丝毫不惧大头的攻击,一个被大头抡的沉入水底,另一个立马就继续窜了上来。 砰的一声巨响,皮艇狠狠的撞在了石壁上,大头也是一瞬间被撞得七晕八素,脑子一阵发懵。只看见河里面的无数鬼物眼冒精光,像是一群饿狼一样看着跌入水的大头。 大头心道这下完蛋了,还他娘说救别人,自己就先是嗝屁了。 正在此刻,咚的一声钟响,宛如醍醐灌顶一样使大头的脑袋有了稍许清醒。寻着钟声,大头远远的看去。 就这一眼,让落在水里的大头瞪大了双眼,满脸的不可思议。 河流的不远处是一个十几米高的断崖,而在这个断崖上正挂着一个几十米来宽的巨大瀑布。而汇聚成这条瀑布的正是由百十来条大头身下的地下河组成。 这百十来条地下河宛如百蛇缠绕一样从石壁中钻出,断崖的下方是一个巨大的底下世界,其间鬼雾缭绕,阴气弥漫。 这个地下世界上完完全全是由裸露的赤红色岩石组成,近处没有山丘低洼,只有一望无际的平坦。 再往远处一瞧,不时翻滚的鬼雾当中竟然露出一段高耸的青砖石墙来。 第五十四章:地宫 大头刚被眼前的景象震撼,突然水流就变的湍急了起来。 激起的浪花一个猛拍就将大头卷入了水底。忽然大头只觉得浑身一轻,立时就被河水携着身体从十几米高的断崖上冲进了瀑布中。 落水的那一刻,大头感觉身体都快要被拍碎了一样,脑袋嗡嗡直响。还记得小时候玩的下饺子,也就是一群光腚的小屁孩站在井房上往井里挨个跳,那时候人小胆大,看着八九米高的井水愣是跳的一个比一个欢实,常常起来鼻子里,牙齿上全是血。可眼下不同往日,人长大了胆子先不管,可这么大的块头落在水里就跟落在水泥地面上一样。 大头在水里本能的乱刨着,终于在灌了几口水后,大头漂了起来。使劲甩了甩脑袋,大头的视线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自己当下实在一条二十多米宽的大河内,因为在瀑布底下,河面显得波涛汹涌,卷起来的水浪使的大头上下翻滚。 大头向着岸边游了过去,忽然,在大头的身边出现了数条黑影像是鱼一样扭动着身子。大头头皮一炸,立马就拼了命的甩开胳膊。 果不其然,这些黑影就是先前在河中瞧见的鬼物。大头刚游了不过数米,黑影就后来居上,下一秒,大头就感到裤腿被一扯,整个人的身子就猛地被拉进了水中。 刚一入水,眼前的景象就令大头浑身发麻,河水虽然宛如墨水一样漆黑,可头上戴的探照灯却也是分外明亮,将大头周身两米范围内照了个清楚。 只见大头身边布满了鬼物,个个表情狰狞的看向大头,像是看见了美餐一样眼神中露出精芒。猛然间,周身的鬼物就扑了过来。 大头刚要反应,只觉得肚子一痛,一只鬼物的骨手就已经在大头的肚子上拉开长长的口子,鲜血瞬间就流了出来,混在这墨黑色的河水中。 大头心里苦笑,幸好是他娘的这衣服结实,要不然自己这肚子可就被这一爪子刨开了。但大头心里更是惊悚,他很明白,寻常鬼物要触碰人身只能是通过契约的方式才可以。可眼前的这些鬼物如此凶悍,摆明了他娘的一群厉鬼嘛。 就在这一刹那,大头的身上又传来阵阵剧痛,就像是滚进了刺笼里一样。情急之下,大头再没有了法子,伸手往腰上一摸把瑞士刀抽了出来,再将中指一割,立时就乱挥了起来。 讲到了这里,可能很多读者觉得有些可笑了,每次都往手上划拉,每次都靠血来驱鬼,也未免太牵强了。可真真却却,人的手掌是命数天定之所,就如同道士摸骨看相,寻纹定命一样。人的两手含阴阳两极,往扯淡了说是一辈子都在这手中,往贴切了说是精血汇聚之地。当然命数谁都不会去信,可在手艺人眼中,气血汇聚最阳盛之处则就是手掌无疑,而中指便就如同两仪之极更为至阳。 大头挥刀所中鬼物瞬间冒出一缕青烟忙往后退,可退下一个立时就有另一个补上来。再说在这河中,刀尖的精血不过瞬间就被冲淡了。 看着周身满满的厉鬼,大头直道这他娘的全完了,先前还说什么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结果这话真的还就灵验了。那老天你倒是灵验点别的呀,怎么好的不来全是往倒霉上碰。 就在大头万念俱灰的时候,突然轰的一声巨响,水中绽放出一个半米直径的火球。腾起的气浪推的河水滚动。大头身子一个翻滚就被卷到了一边。 大头脑袋嗡嗡作响,连忙浮上来换气,看见岸边竟然站着王子君,狗子,嵬志和三个随行的人。 狗子看见大头连忙大喊道:“大头,你他娘要抗住呀,三爷我这就来救你。” 话音刚落,只见狗子手中拿着一个拳头大小的地雷子,上面还雕着密密麻麻的行文。狗子将地雷子引线一点顺势就扔到了大头旁边。 大头还没来及喊停,就见地雷子已经落到了大头身边。 “胡三,我操你大爷。”大头一边大骂,一边使出了吃奶的劲往岸边扑腾。 得亏大头水性还不错,这下发了狠,两下就扒拉到了离岸边还有四五米的地方。轰又是一声巨响在大头身后炸开。 方才刚刚落下地雷子的地方立马就腾起三四米高的水花,不仅是墨黑色的河水,其中还有被炸的支离破碎的鬼物,化作一阵青烟瞬间就消散了。 大头被水浪一下就推到了岸边,看着身后的景象,大头连忙拍了拍胸脯,一副惊魂未定的表情。 “大头,你没事吧?”狗子一脸紧张的搀扶大头,急切的问道。 “妈蛋,我没事,我没事。”大头猛地一下跃起朝着狗子一脚就踹了过去,大骂道:“我他娘没事也要被你丫的害死。” 狗子躺在地上呆呆的看着大头,随即哈哈大笑:“你狗日没事就好,哈哈,刚才你可是把我吓死了。” 大头看着狗子心里很是无语,要是周围没人只想上去给他两拳,这货怎么就这么不长脑子哩。 大头叹了口气也没说话,走到狗子身边将地上的地雷子捡起来细瞧起来。 “刘先生,这是止血药,你涂一点吧。”王子君走了过来说。 “嘿嘿,不用,不用。”狗子站起来搂着大头说道:“我家兄弟没这么娇气,不就流点血吗。” “滚去一边去,别在这跟我套近乎,谁他娘是你兄弟,我看你就是汉奸,革命军里的老鬼,一心窝子馊主意,你咋不直接朝我脑袋上扔把老子砸死哩?” 狗子嘿嘿笑道:“我也是心急嘛,你说那么多鬼缠着你,我只能炸他们了。咱兄弟手底下有分寸哩,准扔不错。”狗子瞧着大头手里的玩意低声说道:“瞧见没,这家伙威力大着哩。我都没想到这小娘们好玩意真不少,我们刚才下来也是被这群厉鬼缠住了,人家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盘子一照,那么凶的鬼可就全避开了。” 狗子边说便又给大头递了一件像是铜镜一样的物件,镜面光滑圆润与平常的镜子无疑。不过当大头翻过来一瞧却是吃了一惊,镜子背部上刻的是楚日百川和卯岸训虎图。而且铜镜上有许多黑锈,明显是有些年头的物件了。 大头瞪了眼狗子眼里直骂,你个瓜怂,那你他娘的不会用这镜子照我么?偏偏扔这雷子干嘛? 大头看向王子君冷笑两声道:“王小姐真是好本事,这等玩意都有。我要猜得不错,这雷子应当就是正版的浑天雷,这镜子就是韩君伏尸镜了吧?而你也应该早就料到我们此行有多凶险了对吧?” 王子君笑了笑说:“刘先生说的也不全对,我准备这些东西确实是费了好多心思,可毕竟欲先行其事必先利其器的道理你应该明白。可我这只是为以防万一,并没有想到竟然有这么一处地界。” “那你这意思就是你全然无知所以带我们来这里送死了?”大头看了眼几人身上满是伤痕,可立马就发现了有些不对,随即问道:“还有两个人哩?” 大头说完周围几人都默不作声,看向狗子,狗子叹了口气也是一脸的沮丧。 “大头,我……” 狗子刚要说话,王子君就抢道:“这次行程本就有凶险之处,这些也都是预算在内的。方才事发突然,我们虽然有这两个保命,可河中不可见之事太多,等我们上来发现那两位已经不见了踪影。”王子君顿一顿道:“要不是你兄弟眼尖,只怕你……” “只怕什么?只怕我也不见了是吧?”大头怒极反笑道:“王小姐,我真的很不明白你到底是为了什么。我们是来给你卖命,可卖命没这么个卖法吧?打仗还要讲将损失降到最低,可你嘞,你啥情况都没摸清楚,你就带着我们来,这不摆明了就没想活着让我们出去嘛。” “刘兄弟。”嵬志突然说话了,这时嵬志反改一脸的敬畏对着大头义正言辞道:“既然刘兄弟都说了我们是卖命,那自然就别再挑刺,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这道理谁都懂吧?” 大头两眼通红,强忍下心中的怒气道:“好,既然你们都这么说那我也就没得说了,不过到了如今王小姐你必须得告诉我是目的究竟是什么。” 王子君呼了口气说道:“嗯,我是要告诉你们。你们先看。” 顺着王子君的手指,大头向前望去。 此时因为到了断崖之下,鬼雾虽然浓厚但也是有了一定的分辨度。只见在约莫有八九八米之外,落落有一面高约八九米的青砖石墙。 石墙之长,纵然是大头也没能瞧个清楚,至少从大头眼前已经蔓延出去差不多有两三公里而后隐匿在鬼雾当中。石墙内隐约可见高楼屋阁,就在正中便有一座几十米高的宏伟宫殿屹立其中。而在宫殿正对的石墙上,两扇十几米宽的朱漆铜门扣环紧闭。 铜门上刻万鬼腾霄图,下伏黑龙白虎像。一对一米直径的铜环挂在铜门的正中。 而就在铜门两侧有两十来米高的巨人石像手持矛叉脚踩玄龟冥雀分站一旁,在雾气缭绕中显得无比威严。 第五十五章:冥界 对于这等突兀冒出来的雄伟建筑大头吃惊之余更多的是不安。 那紧闭的高耸的城墙背后究竟是什么?那两尊巨大的石像又是什么含义?这一切都不得而知。大头咽了口口水,完全被眼前的一切震撼住了。 “大头”狗子走了过来也是一脸的吃惊说道“丫的这么大的地宫,该不会是哪个皇帝的墓穴吧?” “你问我我问谁去,不过我估计不是,这他娘这么大跟个城池一样。比北京城的故宫可能都要大的多吧?”大头微微摇了摇头说:“我估计八成就是个不为人知的遗迹啥的,再者也没听说过历史上有什么地下城池呀。” 大头转过身来满脸严肃的瞧着王子君问道:“王小姐,说吧,到底咱这目标是什么?这地方我想你应该知道吧?” 狗子附和道:“对呀,王大小姐,你也该露露底了。打游击还讲究个零散出击,重点包抄。咱这跟无头苍蝇一样转了半天了,现在敌人还没摸到,我们都快要不行了。” 王子君看着前方的城墙满口感叹:“刘先生说的对,这地方我确实知道。不过我也是第一次见,真的没有想到世界上竟然还有如此雄伟的遗迹,你看这两座石像比之胡夫金字塔旁的狮身人面首也不成惶恐。瞧着地宫的建筑面积眼下只是露出冰山一角,确如刘先生所言故宫可能也比之不上,还有这建筑风格的年代,我以前看过梁思成先生的《中国建筑史》,里面也没有记载……” “停,停。”大头说道:“王小姐,我现在不想听你在这普及知识和发表感叹,既然你说你知道这地方的名头,那你倒是赶紧说呀。” 其实在大头心里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对眼前这位看起来文文弱弱却精明强干的女士有了抵触情绪。大头努了努嘴,随即想了个很合理的解释,这等女人竟然视他人生命为无物心里未免也太歹毒了些。唉,现在这世道是怎么了,女的一个比一个厉害,自己一群大老爷们也要被牵着鼻子走,真是阴盛阳衰了。 王子君看了一眼大头笑道:“是我的话多了,不过说到眼前这地方,我想刘先生要比我明白的多吧?这地界在你们茬子道中有个特殊的称呼叫做冥界,而这座地宫也被你们茬子道称为训司府。” 王子君的话宛如惊雷一般在大头耳中炸响,大头连忙又转过身瞪大了眼睛瞧着眼前的这座城池。 冥界?训司府?这难道真的……? 朱漆铜门前屹立的两座巨人石像再细看去面目上确实奇特的很,只见左面的石像的脑袋上只有一对凸出的眼睛,右面石像脑袋上也只有一张竖立的大嘴。或许是因为年月太久,上面已是满满的绿苔,再被鬼雾笼罩,方才大头并没有注意到这些特征。 “大头咋啦?你瞅啥哩?”狗子看着大头满脸的惊讶连忙问道。 大头嘴里嘀咕道:“看破红尘张言兆,道破天机王拦群说的该不会就是这两位吧?” “大头,啥张言兆,啥王拦群的?你到底在说啥呀?” “狗子。”大头看向狗子说道:“这张言兆,王拦群就是阎罗王手底下的两大判官呀。那本小册子你没看过么?里面有一幅画讲的就是门神秦琼,尉迟恭大战张言兆,王拦群。你当时不是还说,这两个鬼长的咋那么奇怪,只有眼睛和嘴巴八成是没发育好吗?” 狗子一听也眯着眼睛瞧了起来,忽然狗子猛地一拍脑门说:“哎呦,大头你丫的不这么说还真的没看出来,这两货真他娘的像呀。” 大头这时心里不禁是吃惊,更是疑惑。转身看向王子君眼神里更多了一分戒备。“王小姐,还请你把你知道的和我坦诚相待。事到如今我是真的不希望你再骗我了,先前你说你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为了来查探矿难的工人究竟是什么原因,可到现在你知道的明显不是你先前所表现出来的那些。咱们一次把话挑明了成不?” 王子君叹了口气说:“刘先生,先前确实抱歉,是我隐瞒了你这些。可我并没有骗你,至始至终我也只是告诉你来探查死去矿工的原因,这点没错。而另一个就是因为我父亲,我父亲当时接到调查矿难的任务来到此地,却得了怪病。” 王子君苦笑了两声说道:“每到月初,我父亲就会浑身乏力,脸色苍白。时日再往下一拖,我父亲就会气若游丝,不省人事。等到了医院一查竟然发现我父亲体内的骨密程度降到了常人的一半,就连血糖和各种元素的含量也急速下降。医生根本没有办法,只能注射胰岛素和葡萄糖。但一切都无济于事,第二天我父亲眼看就不行了。” 王子君语气忽然加重:“可就在当天却发生了一件令我和我家人毛骨悚然的事情。那时我只有五岁母亲和爷爷回家去取被褥,我留下来陪父亲。看着昏迷中的父亲我便无聊跑到病房外面去,正坐在椅子上玩皮绳的我竟然看见父亲推开了病房门走了出来。我当时连忙上去叫父亲,可父亲却紧闭双眼浑然无知,像是梦游一般。我当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扯着父亲衣角一直走。” 王子君忽然语气第一次变得急促了起来:“当时我和父亲走了差不多有十几分钟,因为一直被父亲挡着,我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突然,父亲停下了,我使劲的摇父亲的裤腿,可父亲偏偏就是不理我。等我側过身子一看,只见父亲居然拿着一只人手在啃食,鲜血染了父亲一脸。我吓的当时就跑了出去,等一出房门我才看见原来方前和父亲进的竟然是太平间!” 王子君长长出了口气说:“后来我蹲在太平间的角落一直哭,我还记得当时我的眼泪都是冰的。可我并不敢喊叫,爸妈被批斗时候的悲惨我是太怕了,丝毫不亚于当时看见父亲吃别人尸体时候的痛苦。可能由于女孩子成熟的早吧,我当时想了很久,并没有将这件事情告诉周围的医生,只是告诉了母亲。母亲当时也不相信,可刚过不到一天,父亲竟然奇迹般的复原了,复原后的父亲明显是记得当时的行为,整整两周没有吃下去饭,一直靠着吊瓶维持。唉,再后来也算是多亏了嵬先生。” “嵬先生?”大头惊讶的看向嵬志。 “对,嵬先生来到我家后说我父亲中了道,给我父亲配置了一副药方,里面虽然有骨粉之类的玩意,却也是能下咽之物。” 大头此时心中惊讶万分看向嵬志,王子君的话已经说得够明白再问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不过这嵬志一路上却是古怪的很。此人的性格看起来胆小,遇事慌张,却冥冥之中给大头带来一种异样的感觉,究竟如何,大头也说不上来。 “嵬先生,我有一事不明白。”大头说道:“你先前不是也没听说过湘西赶尸的事吗?你一个关山口的手艺人怎么就懂得解尸养冥的法子?” 嵬志连忙挥了挥手说:“刘兄弟可别乱说啊,阿王张的事我确实没听说过,可赶尸这门行当手艺人也都知晓一二的。” 大头说:“可你不是还问我关于那本札记的内容……” 说到这大头突然说不下去了,心道对呀,这嵬志确实没有说过自己知道阿王张的事情呀,他也只是好奇札记的内容而已。关于人家能懂得借尸养命法子或许是因为自己学到的哩,毕竟是混了这么多年了,怎么可能没点道道。可就是,就是…… 大头心口憋得难受,索性叹了口气说:“王小姐,那你还是直接说吧,为了你父亲来这里干嘛。” 王子君说:“后来去国外后我也找过很多奇人问过这件事情,国外的手艺人要比国内发展的好得多,按照他们的说法是父亲受到了诅咒,来自地狱的诅咒。而需要解除这种诅咒就需要去地狱走一趟。常言道蛇窝七步必有解也就是这个意思。回国后我问了父亲,父亲告诉我说他当时在探查时迷迷糊糊竟然来到了那条河旁,不过并没有下河,而是沿路返回了。我连忙找到嵬先生然后一起去查阅各种野史奇闻,偶然间竟然得到了此类河的名字叫做幽冥河。而就在此类河的终点便是被世人称为的黄泉。传闻黄泉岸旁有还魂草可令白骨生肉,死人重起。我就打定主意来这里了。” 大头不管信不信,反正是全明白了,看着十几米宽的漆黑无比的幽冥河,和高耸的断崖。大头不由得苦笑,眼下回路已绝,还能有什么法子哩? 第五十六章:自古活人一条道 看着脚下赤红色的石头,大头心里总觉得这一切显得无比诡异。进来差不多快两个小时了,除了一连串的险象环生还死了两个同行之人,狗屁都没捞着。但开弓没有回头箭,不管接下来的路怎样,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那王小姐咱们走吧。”大头看着王子君说道。 王子君顿时面露喜色道:“多谢刘先生,这次行动有了您的帮助一定会成功的。这份恩情没齿难忘。” “好了,王小姐,你也别和我掰扯了。”大头现在最听不进去这种奉承的话,继续问道:“那王小姐就指条明路,咱也早点完事。” 王子君看着大头点了点头说:“越早完事越好,只不过这明路我不知道,茬子道的手艺人应当是对这幽冥黄泉最熟悉的,你们本来也就是趟的冥界的道,所以后面的事还得请刘先生指出来” “啥?”大头满脸诧异:“我去,王小姐,你这是赶鸭子上架呀,你这……” 大头还要说话,突然意识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说:“王小姐,合着从一开始你就是算计好了等我们的吧?” 王子君笑了笑并没有说话。 大头继续问道:“那你得告诉我们这茫茫草原上你又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王子君说:“其实先前我是在送给李余的车里装了定位导航,可到了后来定位导航却停止不动了,我们到哪里一看发现是一处流沙坑。估摸着你们可能出事了。”王子君笑了笑:“但万万没有料到我们在此行途中竟然又碰到了你们,可真算得上缘分了。” 大头心里冷笑,呵算得上缘分,八成看见我们被埋进流沙坑你们就以为我们嗝屁了吧?当真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的主,连老子们死活也不管。 此时大头阴测测的问道:“那王小姐,我要是猜的不错你们可不是什么途中遇到我们,难不成你们也是为了地虎而来?” 大头被自己想法吓了一跳,但细细一推敲果然只有这个理由最贴切。这世上那有什么缘分之说,茫茫大漠草原的自己几人比上去连个蚂蚁都算不上,真的要是好运能遇到,那他娘的就跟天上掉金子的几率差不多,而且掉的还是大金砖。 “地虎?”王子君疑问道:“你们管那玩意叫地虎?不是叫尸髓吗?” 大头心里这一下算是确定了,这次不仅是自己和狗子像个小屁孩被耍的团团转,就连猴精猴精的眼镜男也是被人当狗使了。 “王小姐,那合着你先前让找那青年尸骨根本就是幌子,你本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尸髓,而且你们也知道再次途中我们会遇到尸髓?”大头越说越怒,尸髓这么危险,要是早知道那打死他,他也不来。感情倒好人家就这么把自己摆了一道。 王子君淡淡一笑说:“刘先生何必这么大的怒气,我就是为了完成爷爷的遗愿找到坟墓,这尸髓什么的则是嵬先生的提议,说是一个简单的物件,几位在途中就可以取了。” 大头立时看向嵬志,此时嵬志脸上涨得通红,嘿嘿笑道:“刘兄弟不愧是茬子道杰出的后人,可谓是手艺人中承前启后,光耀门楣的人才,我嵬志真当是三生有幸才……” “狗日的,我操你大爷。”大头还没发火,狗子从后面一脚就踹了过来,大骂道:“你知道为了这玩意差点让老子被蛤蟆祖宗当成盘中餐了么?” 可万万没想到,只见狗子这一脚快要近嵬志身时,嵬志手腕一翻竟然一把钳住了狗子的脚踝。 “嘿嘿,胡兄弟,年轻人不要这么冲动嘛。”嵬志手腕一抖,登时将狗子甩了出去。 大头一把扶住狗子,只见狗子脚脖上两道乌红的槽印格外明显。 “妈蛋,老东西咱再来过两招。”狗子怒吼一声又要上前,被大头一把拉住了。 大头看着笑嘻嘻的嵬志,心里诧异万分,没想到这老东西还有这手段。妈了个巴子的,这下算是被人圈了套子了。 “嵬先生,哈哈,不愧是关山口的人,厉害,厉害。”大头舌头顶着嘴唇寒声笑道。“可就不知嵬先生找着尸髓是为了什么?” 忽然嵬志眉头一皱,一脸的正色。而后两手一恭对着大头说:“两位小兄弟莫怪,方才是我下手重了。可我嵬某人并没有坏心眼,并没有想过会陷几位于危险之地,这些话我都是与王小姐讲过的。就算最后误以为你们三人遇险我也是痛苦万分,给王小姐讲待这件事处理完了一定要给你们几人好好安顿家眷。” 嵬志又转过身子看向王子君说:“唉,都怪我,都怪我。那料得到几位朋友竟然受到这些磨难。” 大头哈哈一笑说:“少跟老子扯皮,你说你光明正大的摆出来就好,在这里颠三倒四的说胡话干毛?他娘的当我们是三岁小孩么?还需要你和这娘们唱双簧么?” 大头决定再也不装下去了,什么谈吐,什么隐忍。那他娘都是糊弄人的说法,既然到了现在撕破脸就撕破脸,一口一个王小姐的叫,八成这娘们就是蛇蝎女。一脸道貌岸然的嵬先生,铁定是他娘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货。 “独眼龙。”狗子看着嵬志说道:“方才我兄弟是问你找尸髓干嘛?你净说些不着四六的糊弄谁哩?” 嵬志笑道:“尸髓嘛,不是不想多说,只不过山人自有妙用,就当两位给我的见面礼了,我也就收下了。” “啥?”大头被嵬志的话吓了一跳说:“听你这意思是尸,地虎现在在你那?” “刘先生说的是那个亮晶晶像个果冻一样的东西么?”王子君说道。 “嗯,嗯”大头连忙点头,这娘们真会形容,那玩意竟然也能和果冻扯一起。 王子君说:“我们在快遇到你们的时候碰到了你说的地虎,后来嵬先生出手将它制住了。” 大头越看眼前这几人越觉得心惊胆战,问道:“那眼下地虎你们放在何处了?” “刘先生莫要紧张。”王子君笑了笑说:“地虎原本锁在一个铁箱内被一群老鼠抬着,后来嵬先生又将铁箱锁在我们所带的保险箱里,就在外面的随行车辆上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大头心里冷笑,别紧张,呵呵,真他娘别紧张。嵬志呀嵬志你究竟是个什么人,怎么就这么作死哩? 大头再也不说话,现在自己还上天无路下地无门,操那些闲心有个屁用。既然你们这么不知死活那就凉拌。 大头说:“好吧,我们赶紧走吧,早点把王大小姐要的还魂草挖了也好完事。” 狗子扭了扭脚踝跟上大头说:“大头,就这样完啦?这小娘们肯定还有啥没告诉我们哩,那就是个牙膏慢慢才往出挤。” 大头叹了口气说:“唉,算球,咱这又不是领头,干嘛当着要饭的命操着地主的心哩。反正这事了了,人家要死要活管我们屁事。” 狗子转过脑袋向后瞪了一眼说:“妈蛋的,我就是想不过去这狗日的嵬志竟然拿我们三个当饵子使,找个机会的他娘好好收拾他一顿。” “收拾他?”大头笑道:“狗子,你丫别乱冒主意,动点脑子。这老东西你看是个好惹的主么?面上有演戏的功夫,手上有练家子的门道。别说你,就咱俩要和人整起来也悬。” 狗子嘿嘿一笑然后把手往腰间一拍,此时狗子的腰带上挂了一串子浑天雷。然后狗子又对着大头挑了挑眉毛。 “唉。”大头连忙一把抓住狗子的手低声说:“别他娘犯浑啊,虽说这老东西差点把咱害死,可也不至于要了人家命。” “狗屁,我他娘是那种人吗?”狗子说:“我意思是等会要是遇到什么事,就比方你先前落水时那种情景,我就朝着他身边来两发,让他吃点苦头。” “唉,狗子,你丫的该不会刚才也是故意的吧?”大头朝着狗子屁股上踢了一脚说:“老子可没得罪过你吧,你整我算那档子事?” “大头,我没有。”狗子急忙辩解道:“我真没有,当时是没有办法呀,我只能那么办呀,唉,你别踢老子了。” 两人一个在后面边追边骂,一个在前面小跑。声音回荡在这空旷幽静的地下世界中也倒是多了一些趣味。 “刘先生,胡先生。你们俩别走远了。”王子君在身后喊道。 忽然,王子君看见大头和狗子站在前方愣愣的不动,连忙赶过去一瞧。这一瞧就连王子君也傻了。 在几人面前有一条十几米宽的沟壑,往下望去像是刀劈斧砍般凿成。其内深不见底,幽暗漆黑。 而就在沟壑的对面,朱漆铜门的一侧有一潭小湖,湖中心还咕嘟嘟的往外冒着清澈无比的泉水。 此时突然起了一袭凉风,微风一吹,浓浓的鬼雾顿时荡开,小湖的面目展露无疑。 “那,那是还魂草吗?”王子君指着小湖旁一丛丛宛如蒲公英一样的小草说道。 大头眯着眼细细的瞧去,冥界他肯定没来过,训司府他也没见过,至于这黄泉他更是没瞧过。这就是黄泉吗?难不成就这模样? 正在大头心里揣测的时候,忽然身后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这声音明显王子君也听了个清楚,连忙转过身子看去。 只见在浓浓的鬼雾当中一条长长的像是燕子尾巴一样的舌头抖动不已。而后一个竟然有磨盘大小的蛇脑袋给伸了出来。 这颗蛇脑袋八角模样,上面嵌着两颗瓷盘一样的血红色眼珠子。最奇特的是这颗大脑袋上顶上居然有一块竖立的肉突就跟鸡冠子一样。 突然,大蛇像是闻见了大头几人的气味,嗖的一下就向着大头几人窜了过来。顿时整条蛇身显露无疑,准确的说应该叫做蟒身。 整条巨蟒足足有十几米长,腰身像水桶一样粗细。 “跑呀。”大头大喊一声,已经愣住的几人听见喊声连忙回过神来。 可眼下要往那处跑?身前是深不见底的沟壑,身后又是飞扑而来的巨蟒。几人一下就慌了手脚。 忽然,随行中一人喊道:“都快过来,这有路。” 大头连忙看去,果不其然,在这人身前的沟壑上正有一架几米宽的石桥,连通着对面。石桥浑然天成瞧不出一点缝隙,显得质朴无比。桥身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经文,桥栏上挨个放置着一个个罗刹鬼像。 石桥石墩的旁边还放立着一块石碑,大头刚近跟前就看见石碑上书三字:“阳关道” “站住!”大头对着已经登上桥身的那人大喊一句。 “怎么了?”那人连忙转了过啦看着大头焦急的喊道:“快跑呀,你们还墨迹个啥?” 轰的一声巨响,狗子对着巨蟒扔了一个浑天雷连忙跑了过来说:“快跑呀,你还愣着干嘛?” 大头没做声,指了指桥上的人。狗子连忙望去顿时目瞪口呆。 浑天雷虽然威力大,可对于巨蟒没什么用处,反倒是激怒了巨蟒。不过雷中所含的药份却是让巨蟒有些畏惧,瞬间往后一缩,停在那里将身子砸的咚咚作响,而后又直立着脑袋看向几人。 此时王子君和嵬志还有两个随行的人也都跑了过来。 大头一把拉住王子君,喊道:“都站住。” 王子君满脸焦急的看着大头说:“刘一,快跑呀,还愣着干嘛?” “这是阳关道!”大头一字一句道。 “哎呀,我知道这是阳关道,咱先跑行不?”随行中叫做柱子的青年说道:“再不跑就来不及了,憨子不是都过先过去了吗?” 柱子看向石桥对面咦了一声说:“憨子哩?” 大头转过来看着众人说:“憨子?人过独木桥,鬼走阳关道,你说憨子去哪了?” 第五十七章:泰坦巨蟒 眼下憨子的身影只有大头,狗子和嵬志能看得见。王子君心里立时就懂了这桥的门道。 憨子也是听见了大头的话,满脸诧异的从桥对面跑过来看着大头结结巴巴问道:“你,你说什么?我,我死啦?” 大头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憨子点了点头。对于这个样貌平实的随行青年大头并没有多少厌恶,往白了说他们虽然有同行护卫的身份使的却是受死抗包的命,都不过是混口饭吃罢了, “哈哈,我死啦?”憨子大笑道:“我死啦,柱子你听见没?这个小兔崽子说老子死啦,哈哈,我他娘参加过局部战役,踩过雷,中过弹都没死,现在这个小兔崽子竟然说老子死了?” 憨子跑到柱子旁边大喊:“柱子,你狗日倒是说话呀,你跟我一起上的战场你该是知道我命多硬的吧?我怎么可能会死,啊,你说话呀。” 可事实就是事实,无论憨子再怎么喊叫,柱子也是茫然无知。依旧满脸的震惊看着眼前的石桥久久回不过神来。 “老哥”大头看着憨子说道:“唉,别再问了,他听不见的。” 此话一出,王子君几人都看向柱子身前露出惊诧的表情。 突然,就在众人这一愣的瞬间,方才浑天雷炸开的烟雾已经消散。巨蟒一个猛子就冲了过来。这一次巨蟒蓄势已久,长长的蟒身像是铁鞭一样将赤红色的岩石砸的石屑乱飞。瞬间就冲到了众人中间,只见巨蟒大口一张就近咬中了柱子身边之人。 “二楞。”柱子一声大吼,看着多年的兄弟竟然被巨蟒一抬头甩了起来立时就红了眼,把腰间的瑞士刀一抽往前一扑狠狠的向着蟒身刺了过去。 可哪想的到,这看起来黑光闪闪的鳞甲竟然坚硬无比,瑞士刀只是刺下去半分就卡在了那里。 巨蟒将身子一扭,整条蟒身宛如铰链一样滚动起来。顿时就将柱子撞了出去。 巨蟒将二楞甩到空中随后张开大口一吸便将二楞吸入口中。巨蟒这般囫囵吞下,明显都能瞧的见还在蛇腹中挣扎的二楞将蛇皮撑的老高! “狗子,浑天雷。”大头大喊一声。 狗子立时就反应了过来,将腰间雷子一扣就看向大头。 狗子心里焦急万分,可这巨蟒一身铁皮雷子如何炸的动?狗子顿时没了办法,将雷子拿在手中对着大头大喊:“炸,炸哪?” 大头也是一愣看着盘成圈的巨蟒也想不到办法。 忽然大头看向正在缓缓滑动的蟒尾想到了对策,两步过去将狗子手中的浑天雷一夺,点燃引线就冲了过去。 只见大头一个跃步趴在蟒身上左顾右盼,而此时巨蟒也因为正在吞咽进食并没有太大的反应。 就这了,大头看着这个丑陋的满是褶皱的piyan一使劲伸手就将浑天雷塞了进去。 大头满脸恶心地甩了甩手,连忙往外爬,结果万万没想到,只听咚的一声闷响,巨蟒的身子剧烈的抖动起来。被甩在空中的大头只见巨蟒的piyan被炸的血肉乱飞,缕缕黑烟从里面冒出。 完蛋,大头刚一想完就感到浑身的剧烈的疼痛,贴在岩石面上的脸像是被挤碎了一样。 大头咬着牙倒吸着冷气,突然狗子一个猛冲过来将大头抱住就滚到一旁去。 还没止住身形,就听见轰的一声巨响,巨蟒的脑袋重重的砸在了地上。抽动了几下大脑袋,彻底嗝屁了。 此时距巨蟒吞下二楞过了也不过一分有余,柱子连忙冲了上去顺着蟒身鼓涨的地方就用刀子斜着划了起来。 一瞬间,满身粘液的二楞混在巨蟒的器官里冒着热气哗啦啦流了出来。 “二楞”柱子看见二楞一下就扑上去抱住,然后仔细的检查了起来。 “咳,咳”二楞咳了两声又吐了起来。柱子连忙拍了拍二楞的脊背,发现二楞虽然是得救了,可胸口和背上有着一排排像是被钉耙敲过的小洞。并且四肢也异于常人的弯曲着,明显是骨折了。 “柱子,你让一下,我来看看。”王子君擦了擦嘴,也是吐了许久。不过她是被恶心的,眼前的二楞满身血糊糊的粘液,就算是常人看了也受不了,何况又是女人。 “王小姐”柱子含着眼泪说道。 王子君挥了挥手,然后深吸了口气就贴到了二楞的跟前,掰开二楞的口腔开始处理起来…… “谢谢” 大头坐在地上看着站在面前满脸泪水的柱子说了句没事。 他很明白这些职业平凡,身份却特殊的随行者。都是难过枪林弹雨的人,不敢说铁骨铮铮,可相对于一般人,他们的眼泪确实要重的多。 “大头,你丫的可以呀,他娘的给这玩意来了一个炸肛,一招就解决了。到底脑袋大就聪明呀,哈哈哈。”狗子说完又一巴掌拍在大头的背上哈哈大笑起来。 “啊”大头疼的倒吸了一口冷气,给了狗子一拳骂道“你他娘想拍死我呀,你这话是夸我还是损我当我听不出来吗?” 大头缓了口气,咬着牙站了起来,一时间感到浑身的骨头像是被摔碎了一样,心里不由得直骂娘。 “王小姐,他没事吧?”大头看着王子君问道,他没有想到王子君会救治二楞。虽是常理,但王子君真做出来,大头不由得心里对王子君有了一些改观。 王子君边用水清洗伤口边说“没事,伤口虽然深,但都没有伤到要害。可是他现在浑身多出骨折,看来等会要用简易担架抬着了。” 大头点了点头看着狗子说:“你等会和柱子把二楞抬上,我们现在就去找找这地狱巨蟒的老巢。” “啥地狱巨蟒?”狗子问道。 大头还没说话,王子君就抢到:“是远古的泰坦巨蟒吗?不是早就灭绝了吗?” 大头向着巨蟒的脑袋走过去说:“是灭绝了,可那知道这地方还有这玩意。” 大头说完,将刀子横着搭在巨蟒头顶的冠子上一用力就剌了下来。 大头将这赤黑色的肉冠提在手里看着王子君说:“王大小姐,泰坦巨蟒你没见过,可这个你应该见过吧?” 话音未落,只见大头手中的肉冠,突然动了起来,原本有些圆滚滚的模样一下展开变成了一只蜥蜴的样子,四只脚在空中乱舞,后面还弹出一条长长的尾巴。 “变色龙?”王子君满脸诧异的说道。 大头笑道:“变色这玩意可能会,可龙就不是了。我们茬子道有个特殊的称呼叫它寻读。” 大头说:“当我第一眼看见这巨蟒我并没有想到是泰坦巨蟒,可当我发现这巨蟒竟然惧怕浑天雷中的药烟时我就有了一些明白。文中讲,古有百丈妖蟒,头伏寻读,似枯藤缠树,绿苔伏石。亦活则活,亦死则死。我想这百丈巨蟒肯定就是夸夸其谈了,但指的就是这条泰坦巨蟒应该无疑,毕竟两者的描画我还是见过的。” “刘兄弟说的这是什么文?可否让我看一看。”嵬志连忙凑了过来问道。 大头笑道:“这就是我们茬子道的文呀,难看的紧,早就烧了。” 嵬志白了大头一眼说了声小气,就转过身去了。 这时狗子凑过来问道:“大头,那你让我们去找这玩意的老巢干嘛?还嫌命大哈。” 大头说:“妖蟒窝朽,我估计八成这泰坦巨蟒的老巢应该有什么可以到对面的法子,不然这里光秃秃一片连个水也没有它拿啥活下去?” 狗子说也是,可问题等会要是再碰到这玩意咋办?我们运气可不可能一直这么好下去,有一点差错救我们这一群人连塞人家牙缝都不够。 大头问向王子君:“咱这浑天雷还多不?” 王子君说还有几十个,大头让柱子将浑天雷拿出来,然后拆开对着几人说道,我们把药粉涂在身上,巨蟒都是不怕可这寻读怕得很,我们应该没什么问题。 话虽这么说,可大头心里也是七上八下,都说不能打没把握的仗,可有时候逼到眼前了,哪又有那么多考虑定量的机会。 话已至此,说干就干,大头连忙将浑天雷中的药粉给众人撒上,其实这浑天雷里面的成分和之前大头造的钢球差不多,只是要比钢球的各方面更加精细,引线也采用的实战中的导火线,内部结构也是多格式,不会有哑炮的风险。 就在这时,正在被狗子和柱子用简易担架固定的二楞忽然说起话来:“我,我……” 柱子满脸的不忍,拍了拍二楞的手背说:“兄弟,没事,老哥我护你出去。” 突然,二楞竟一下直立坐了起来,脸色涨的通红道:“各位看这本书的哥们,明天上架,订阅支持一下呦。” 第五十八章:独木桥 等准备完毕后,几人便开始沿着沟壑边缘走了起来。 不过这一会折了一个,废了一个大头的心里莫名的感到难受不已。 “憨子,你在这就散了吧,也好早点去入轮回。”大头看着憨子说道。 柱子看不见鬼物,可顺着大头的视线还是说道“憨子,他奶奶的是老哥我没把你照顾好,妈个蛋的等我回去了一定把你老爸老妈接过来,当自己亲爹亲娘养着。你就别再想不过去,咱这条命还不是当初战场上弟兄扛包给换下来的,就当该还了。” 说道后来柱子抿着嘴,可眼泪还是哗哗的往下落。王子君说“憨子,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双亲的。” 憨子并没有理会王子君,走到柱子身旁哽咽道“去球,老子也想通了,脑袋掉了碗大个疤,再说爷们我还没掉脑袋,就他娘死的这不明不白一时间没缓过来。老哥你也别难受,有你那句话就够了,帮我照顾好我老爹老娘也算替兄弟尽孝了。不过以后这活可别乱接,咱他娘都是贪财着的祸呀。” 憨子看了眼大头说还劳烦兄弟将话给老哥讲一下,然后又说刚才的事是我对不住了,一时间没缓过来才顶撞了。 大头一摆手说哪的话,都是大老爷们何必斤斤计较。就将憨子的话给柱子传达了一遍。说完后两人又扯了一会,而后憨子对大头说现在还不想散了念头,相等大头们离开这里再散去魂魄重入轮回。大头一想也行,反正如何也都不影响。 路上大头问向柱子说有没有绳索什么的玩意,我们这几人直接就可以将绳索绑上军工铲扔到对面然后爬过去。这话听得狗子,王子君,嵬志也是纷纷赞同,说这个注意好就再不用去犯险闯妖蟒的老窝了。 柱子听了一会就笑道说“你们几位是想多了,这栓绳过桥那是武侠小说里的手段,当真运用到现实中绳子只能直起直落,要是横着跨,长度太多那就崩断了。” 大头点了点头说就是哦,都忘了这些了,高中时候物理课上都学过这些玩意了。 柱子又说“其实横跨也不是不行,可要求就高了,四五米宽的咱不说,横跨没用。但十几米的横跨就需要特殊材质的绳索才行,我们绳索应该没问题,可我们一没喷枪,二没定钩。纯粹靠异想天开甩过去挂在石头缝里,那就是在玩命。” 大头点了点头说也行,本来也就是问问,眼下看来必须去闯这妖蟒的老巢才能到对面去。 几人将头顶的探照灯亮度调到了最高,尽最大可能看清这浓雾中的形势。走到现在,大头越来越是感到心惊,因为这先前他以为这鬼雾只有嵬志,狗子和他自己能看得见,可到现在竟然连王子君和柱子也瞧的见了,搞不好是因为这里特殊的原因连常人也能影响到了。 大头翻着眼皮看着头顶的探照灯心想,这货真他娘的就奇了,这么久竟然还不灭,再说还泡了水,质量真不是一般的好,能赶上穿的牛筋鞋了。 然后一抬上面写了一行英文小标,下面却是写的中国制造,大头更是惊讶,啥时候老美的场子开到中国来了。 “王小姐。”大头叫了声前面的王子君说“你这美国货还是我大中华的产物,看来你们美国人的技术不行呀。” 王子君听见大头的话没好气的说“刘先生,我都说了我只是去美国念了几年书,我不是美国人,你不要断章取义行不行。” “得,得,得。”大头说“权当我说错话了成不。” 狗子缓了缓步子凑到大头耳边说“你跟这老娘们道歉干毛,我看这娘们早就被老美同化了,满脑子个人主义思想把别人的命从来不放在眼里,你瞅瞅,眼下都三个兄弟死了这丫的竟然屁都不放一个,还他娘算个女人吗?” 大头努了努嘴没说话,虽然刚才对于王子君救二楞的事情让他有了一些改变,可狗子说的话糙理不糙,一路来这娘们确实显得有些冷血了。 过了差不多有十几分钟,走在前方的王子君突然说道像是发现了妖蟒的老巢。大头跑去一看果不其然,只见在沟壑的上方担着一根两人环抱的老树,树皮虽然黝黑枯卷但却是青枝绿叶,显得生机勃勃。 大头仔仔细细的将这棵来历不明的树观察了一番,生怕有什么遗漏。毕竟在这光秃秃的岩石上生出一棵数来,而且还是横着长的,怎么能不令人好奇。 在瞧不出什么问题后,大头才将视线转移到了树干中间的那个巨型蟒窝上。蟒窝纯粹是大树的躯干上长了一个开口的大洞构成,也真弄不懂这树是怎么长的,偏偏就在这树干中间长个像是腮帮子一样的大包,让这妖蟒存活。 大头看着大树心里骂道瞧你丫的也不是什么好玩意,要是有机会我他娘给你一把烧了。 “大头,咱们就从这过去吧。”狗子说道“我看着树这么粗跟个小路一样,上面还那么多树杈子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大头点了点头说应该没什么问题,反正自己也没听说过那个树还能把人害了的说法。 大头看着柱子说“柱子,你有什么持续发亮的玩意没?” 柱子想了想掏出一个燃烧棒说这个行不。大头一看就问道这玩意落到树干上会不会点着了,别等会我们爬过去把这树烧了再也回不来了。 柱子说这肯定不会,然后就扔了一个在蟒巢中,赤红色的火焰一闪,里面的事物就瞧的一清二楚了。 眼看里面没有什么妖蟒的后代啥的,大头就招呼几人开始往过走。 大头这时打的头阵,狗子和柱子抬着二楞走在身后,接下来就是王子君和嵬志。六人尽量降低身姿采用蹲行的方式向前,幸好大树确实够宽几人落脚的地方也够富裕。可就算这样,几人也行的很慢,因为狗子和柱子不时要换手所以到对面差不多走了有十几分钟。 到了对面大头总算是长出了一口气,十几米的路程愣是走了他满头大汗。 大头转过身刚想说话,突然发现狗子们去哪了? 这一下算是平地惊雷,大头脑袋一下就蒙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还听见身后有狗子们走路的声音,但就这一下狗子们竟然就不见了?难不成掉下去了。 大头吓了一身冷汗,赶忙跑到沟壑这边担着的大树干上一看,这一瞧顿时吓了大头一跳。只见树干上还挂着一条长长的绷带飘荡在深不见底的沟壑上。就连下方的枝丫也是一片折断,难不成狗子们真的掉下去了? 大头眼睛瞬间通红,他大声呼喊狗子的名字,可声音落进这沟壑就像是被吞噬了一般没有丝毫的回音。 突然,树干的下面探出一只血淋淋的手掌,手掌抓着树杈一用力往上伸了一点,露出一个满是伤痕血糊糊的脑袋来。 竟然是狗子! “大,大头。你,你心好狠,你,你推我干嘛?狗子一只眼珠子像是被树杈戳掉拉了出来吊在外面,狗子断断续续的声音刚落,手一松瞬间就掉了下去,再也不见了人影。 “狗子!”大头大喊一声就扑了上去,可哪还有影子,只有方才的地方还挂着狗子的眼睛珠子。大头心痛万分,瞪着眼睛脑袋里一阵发懵,什么叫我推了他?我没动呀,我怎么推了我兄弟? 大头还没想完,身后又传来声音,只见树干上竟然齐齐的站着狗子,王子君,柱子,嵬志,二楞。他们全身稀烂,白色的骨头茬子从肉中顶了出来。 大头快要疯了,这是怎么回事?他咽了口口水深吸了几口气看着眼前的几个鬼。 只听王子君发出呵呵的声音,就像是气管被割断了一样“刘,刘一,你,你还命来,我,我被你害死了,你为什么要推我?” 大头听见王子君的声音总算是缓过了神来,先前看见狗子掉下去他一时间激动是因为冲昏了头脑,可眼下王子君吱哩哇啦的在这里吼个半天算个怎么回事?难不成老子是蠢得很么?他娘的就算用脚趾头去想,我一个人在这屁点宽的小道上还就能把你们害了?再说还有一个上过战场的柱子,你丫几个鬼物布的迷魂阵倒是不错,就他娘演技太烂的吧? 大头心里这么想,可嘴上不敢这么说。因为现在明显是中了什么道了,而且而是属于迷魂困人的门道。这里面讲求的迷意困神,倘若是平日还好说顶多就算个鬼打墙。 可眼下自己也不知道是何时落入这鬼的套中的,要是在桥上可就麻烦了,脚底下一乱就得真他娘栽下去,跟着几个鬼玩意摔成一样了。 大头心思一动,半天也没听见嵬志和狗子的声音,八成他们几人也中了套了。 当下大头看着几个鬼物脸色一变,一口哭腔的说道“大姐呀,你说你带我去见冥王,怎么就在这折了呀。” 王子君几人一听顿时一愣,只听王子君又说道“冥王?什么冥王?” 大头哭着说“你过来,你过来先让我好好瞅瞅你,我再给你说。” 王子君拖着半条腿就向着大头走了过来,大头看好了王子君脚下的路径是笔直而行,就连狗子,柱子和嵬志也是依次跟了过来,立马就确定了自己眼下是在大树上,既然想明白了这些也就没什么再多疑的了。 只见大头从怀中掏出一坨早前在嵬志那取的泥巴团子一下就糊在了面前王子君头上怒道“说,他奶奶的,你们是那条路上的?连我刘一的道也敢截?” 第五十九章:阴兵 “王子君”被贴上泥巴团子顿时倒在地上抽搐不已,这一幕将周围的“狗子”几人也都吓了一跳。 大头一脚踩在“王子君”的肩膀上又怒道“说,他娘的你到底是谁?” “王子君”显然是答不上话了,眼看脑门子上已经冒起缕缕青烟,这时身后的“狗子”扑通一下就跪在地上,哭喊道“大爷行行好,这是俺娘,可别杀俺娘呀。” 大头连忙将泥巴团子收起,满脸的诧异。嘴角抽了抽问道“你娘?难不成这当鬼还拖家带口的?” “狗子”听完说道“是我不知大爷手段,冒犯了大爷还请恕罪。小人一家四口死后一直无路可去,到了这洛城方才苟存于人世。只等了却心中遗愿才望轮回转世。” 说完,“狗子”瞬间就换了一副书生样貌,身旁的“嵬志”“王子君”“柱子”也都换成了另外的模样。 不过转眼,大头身边的事物也变得清晰了起来,只见狗子此时正倒挂在树杈上两手抓着悬在半空的柱子脸涨的通红。 而柱子则是眼神迷茫,嘴里嘀嘀咕咕两只腿还荡来荡去, “大头”狗子看见醒过来的大头,急的脸红脖子粗喊道“你狗日的快过来呀,老子扛不住了。” 大头连忙过去环抱了一根较粗的树杈吊在空中合力将柱子拉了起来。 狗子坐在地上喘着大气说“你丫的怎么费那么久时间。”然后又看了眼大头身后的四个鬼说“他们你还没收拾?” 大头问狗子方才是不是也被迷了魂了,狗子点了点头说“刚才我走着走着就发现你们不见了,而我一下竟然回到了村子里,最惊奇的是王翠翠居然要亲我,青天白日的大老爷!这种好事竟让我给碰上了。虽然我一看就是假的,可那王翠翠长的就是好看这你也知道,她说要亲我我总不能不答应吧?然后……” “然后你就跟鬼打了个啵是吧?”大头笑道。 狗子听完朝着地上吐了口口水说“狗屁,他娘的这鬼跑的太快,竟然一抬腿给跳下去了。我还亲个毛,后来这柱子跟着鬼要往下跳,我拉住他他就这样了。” 大头点了点头说柱子是入梦太深了,刚刚失了弟兄所以自己一时半会出不来,得受点刺激才行。然后大头就用瑞士刀尖朝着柱子手指扎了一下,柱子立马就醒了。 大头对狗子说“你没事瞧着点,这都是些简单的把式,学了总没坏处。” 狗子撅了撅嘴说“学这干嘛?反正我又不是文人,懒得去看那些咬文嚼字的玩意。咱要的是脆嘣响,要的是和蔼可亲的毛爷爷,只有那玩意才靠谱。” 大头啧啧道“你这思想觉悟高呀,他娘的直接看破了劳动者的本质。嘿嘿,我就看你这满脑子的浆糊到时候能干个嘛。” 狗子看着大头嘀咕道“反正不是还有你嘛,咱俩大不了以后继续替人办事,钱来的也快。” 本来往坐在地上的王子君和嵬志走过去的大头立时止住了步子,转过来看着狗子说“狗子,我跟你说清楚,这次完事了咱可就此打住!以后谁也别动这方面歪门邪道的心思,咱都已经新世纪了正儿八经搞点事去,这些神神鬼鬼的早点丢了的好。我说你丫的也别犯浑了。” 狗子一听就不乐意了说“唉,大头你这一会咋就变了个人一样,咱们那是歪门邪道了,咱吃的手艺饭好歹也算是个劳动者吧?也符合无产阶级的要求,响应了革命建设的号召吧?在你这咋就变的这么廉价哩,我看你八成思想出了问题了。” 大头被狗子说的一时语塞,白了狗子一眼没接嘴,想着还坐在大树另一头岩石上的王子君和嵬志走了过去。 大头刚一抬脚就听见身后噼里啪啦的一阵声响。大头也不回头,心底知道是方才的四个鬼跑了。什么老妈,什么遗愿,扯淡。鬼说鬼话他还是分的清的。不过这洛城的名字大头算是第一次听,当然这洛城说的不是人间的洛城,八九不离十就是背后这座地宫。 大头走到坐在地上还闭着双眼的嵬志和王子君面前笑了笑说“王小姐,嵬先生,我死的好惨啦。” 两人闻声立马睁开眼睛。王子君看了一眼伸着舌头一脸怪样的大头不自觉笑了出来。倒是嵬志满脸的正色,连忙将身前的韩君伏尸镜子举起对准大头。 “得了吧你。”大头一巴掌将镜子拍掉说“你俩倒是好手段啊,王小姐我先不说,毕竟她是一女娃,再者也看不见鬼。可嵬先生你好歹也是关山口的人,我也瞧着你手段高着呀,可为啥总是躲在后面哩?” 嵬志的脸上一红,咳嗽了一声说“刘兄弟说的是,鄙人是有些手段可不是要保护王小姐嘛,我一把老骨头也周转不开对不。” 大头说了声得,也就不再多嘴,示意开始上路。心里再次想到嵬志,总觉得此人身上邪的很,你说要一派胆小如鼠,或是一派托大那倒罢了,可偏偏这嵬志不按套路出牌,脾气性子一会这样,一会那样。让人一点也摸不透。 狗子歇够了以后就和柱子抬着二楞继续往前走了。二楞这时脸色苍白无比,明显是失血过多,再加上身上多处骨折,又没有麻药,一直是处于昏昏醒醒的过程中。眼下二楞是醒了,可额头上青筋却冒的老高。 大头看在眼里,心里觉得无比佩服,这般疼痛吭都不吭一声也算是难为他了。回想到方才,除了王子君和嵬志有韩君伏尸镜帮衬没中了鬼物的道外,也就只剩下二楞了。毕竟一个连半条命都没有,还疼得半死不活的人怕是鬼物也懒得动他吧。 眼看着还有三四百米远就可以摘得还魂草,王子君脸上的喜悦之情顿时显露无疑。 但这表情却也是落到前方的二楞身上变成了一种伤感,大头走在旁边心里冷笑到蛇蝎一样的娘们装个屁啊。 嵬志也看见了王子君的表情说“王小姐,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出来挣钱的都容易了的,虽说撑死胆大的,可也都得有被撑死的觉悟对不,你可别难受了。” 王子君还没说话,顿时狗子停住了脚步将二楞放下说“独眼龙,妈蛋的你这话啥意思?小爷告诉你现在你来背,老子和柱子不抬了。你说的对,都他娘挣钱的凭啥我就卖命你就安逸?现在都在这,我看你一个人能翻出个什么花来。” 大头听着狗子的话虽然没理,毕竟人家是主雇。可对着嵬志的话他更是一阵不爽,这丫的话摆明了不就是挤兑人吗?这意思难不成还是死了就死了,反正来卖命也不值几个钱。 嵬志看着狗子摆了摆手,刚要说话突然耳边响起了齐刷刷的脚步声。 这声音不仅是大头,就连狗子嵬志,王子君还有柱子也都听得一清二楚。 大眼一望,只让大头心里觉得一阵难受,忍不住骂道他娘的为啥命咋就这么背,一波刚平一波又起。 顺着高耸的城墙看去,远远的正有一列士兵踏着整齐的步伐走来。士兵瞧去泥陶所致,关节处连的是铁卯机芯锁。每个士兵的手中都握着一柄钢枪。瞧着制服样式和古装片里巡逻的士兵差不多。 就在大头内心期盼着这一队阴兵没瞧见他们时,竟然发生了一件让他追悔莫及的事,只见方才跑掉的四个鬼此时突兀的从这队阴兵的另一侧冒了出来,还不停的指着大头们所在的地方。 第六十章:还魂草 “他奶奶个熊。”大头盯着四个正在打报告的鬼骂了一句,心想早知道他娘的绝对把你们收拾了。 眼看着一队阴兵马上就要走过来,大头的脸上挂满了阴沉之色。 “大头,干他丫的。”狗子顺手扣了一颗浑天雷,嵬志也将韩君伏尸镜握在手中,就连柱子也不知道从哪摸出来两把板斧,大头晃眼一瞧吃了一惊,这不是断鬼斧么?王子君当真是好厉害,啥玩意都有。 大头内心也着急,当下跑肯定不行了,阴兵距离自己只有不到两百米,再说保不齐人家后面还有增援部队,跑肯定是跑不掉了。 大头看着几人说道“都冷静点别冲动,咱先和他们讲道理,看看说的通不,好歹前世也是人,就算没有人性也还是有鬼性的吧。” 说完,狗子几人先收起了手中的家什,看着一队阴兵向自己走来。 阴兵还未到,大头连忙走上去一躬身打着哈哈说道“哎呦,几位爷,好久不见呀。” 大头低着脑袋半天听不见回声,心想没错呀电视剧里不都这么打招呼的么? “小辈,抬起头来。”像是从石头缝里挤出来的声音一般,泥陶所制的阴兵面部并没有什么动作。 “嘿嘿,几位爷好。”大头看着当头的阴兵笑嘻嘻的说道。 “嗯?”阴兵说道“我未曾与你相识,何来的好久不见之说?” 啊?大头满脸尴尬,心道这我不是客气客气嘛。“几位爷说错了,我虽未见其人,却神往已久,几位爷的名头在我心中可是响当当的呀,今日一见,方知几位爷英姿潇洒,一派威武呀。” 阴兵还未答话,只听狗子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嗯?”阴兵看向狗子质问道“小辈为何发笑?” 狗子并没有理会阴兵的话语,看着大头说“哈哈,你丫的怎么跟电视剧里的,太监一样。”说完狗子还捏着鼻子,阴阳怪气的说“大头,你该这么说。哎呀,几位大人,小刘子这厢有礼了,等小刘子刷洗干净给大爷亲自送床上去。” “去你娘的。”大头没好气的对着狗子骂道“你当老子是猪么?还刷洗干净,刷洗你大爷个腿。” 狗子的话把王子君几人也逗得哈哈大笑。突然只听阴兵身后立时窜出方才逃掉的那个青年模样鬼怒道“胆大,你们竟然敢当着大人的面发笑,是活人做的太久,不怕死到临头了么?” 大头心里叹了口气说这狗子真他娘坏事,这下看来难免要干上一场了。不过这几个泥陶鬼物什么的他倒是没担心,就怕这要是打起来等会朱漆铜门一开,里面冒出来一大群阴兵那可就难收拾了。 果不其然,当头的阴兵将手中长矛一横抵着大头怒道“哼,洛城从来没出现过活人,你当你们还走得出去么?” 旁边的柱子一看势头不对,连忙向着阴兵就要挥斧砍下却被大头挡住了。 大头说“且慢,我想几位可能还有什么事吧?不然也不会一上来还有闲情和我聊几句吧?” 阴兵哼了一声说“没想到小辈脑袋还好用,我且问你,你几人与冥王是何关系?” 大头心里顿时明白了原有,看来这场架也不一定非打不可,还有点回旋的余地嘛。可大头刚要应付,狗子就不耐烦的说道“唉,我说你们几个泥坨子,你们托什么大?我告诉你,你,就你,现在给我把铁杆子放下,不然小爷我弄你。” 阴兵一听枪头一调,嗖的一下朝着狗子就刺了过去。 大头内心苦笑一声,连忙抬起一脚就朝着长矛踢了过去。 “去你大爷的。”只听狗子一句大喊,一把握住眼前的长矛使劲一拔,竟然噔的一声连带着泥陶的半个胳膊给拔了出来。 这一幕突来的剧情逆转,吓了狗子一跳,大头也忍不住嘴角抽了抽。 “这,这该太,太脆了吧?”狗子目瞪口呆的看着大头。 “咳,我估计吧。” 大头和狗子的这一番话完全刺激到了眼前的阴兵。 只听得阴兵大吼道“小贼,休敢辱我。”话毕,阴兵纷纷像是疯了一样提起长矛向着大头和狗子刺去。 可还没等近身,只见柱子两把斧子一抡,刷刷几下就将一众阴兵砍了个七零八碎。 大头看着呆立的四个鬼冷笑了几声道“搬救兵?你们四个跑的挺快的嘛。” 大头说完,又伸手往怀里一掏喝到“我看你们是当鬼当腻歪了。” 四个鬼瞬间吓得跪在地上颤抖不已,领头的那个青年哀求道“大爷,大爷我们没有想害几位呀。” 大头也懒得理会便说道“管你们怎么想的,当我脾气好得很么?如此来寻我的事,真当我没什么手段是吧?” 大头话音一落做势就要将泥巴团子贴在当前鬼物的脑门上。 四个鬼物突然跪在地上就哭了起,大头瞧的心烦也不知道说什么好,真的这年头当鬼都这么没骨气吗? 大头想了想说“好,不收拾你们也行,不过回答我几个问题。” 当头的青年鬼物连忙点头答道“还请大爷直说,小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得,我也不用你废多少口舌,我先问你,你后面这地宫,这城池叫啥名?” 青年答道“这是洛城,有名训司府,是由冥王阎罗爷建的。” “啥?”大头满脸吃惊说“还真的有阎罗爷?” “当然了,活人有皇帝,死人有阎罗爷,每个地界不是都有自己掌管者嘛。” 大头一想也是,不然这一大群鬼物怎么处置总不能扔大街上不管吧? “可你们这也不是地狱呀,应该还算人间吧?” 青年点了点头说“我们这就是人间,要入地狱得走阴阳井,就在城中心。” 大头问道“那你们这里响的钟声又是什么玩意?” “钟声?”青年疑惑不解道“我没听到过钟声呀。” “没听到?”大头立时就将嵬志手里的韩君伏尸镜拿了过来映在青年脸上喝道“你还敢耍我?” 青年还没来得及答话,被韩君伏尸镜一照立刻哇哇直叫,浑身腾起青烟。 “大爷饶命。”此时身后的女鬼大喊着扑到大头跟前说“我们确实不知,没有欺骗大爷呀。” 大头怒道“哼,倘若我们不知还罢了,这钟声单单是我就听了多次,你们还敢说不知?” 眼看青年立时就要魂飞魄散,忽然另一只鬼物喊道“大爷手下留情,我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了。” 也并非大头心狠可眼下对于这几只先前想害自己的鬼,大头着实没什么好说的。 大头收起韩君伏尸镜说道“最后一次机会,再敢撒一句谎定让你们全都魂飞魄散。” 另一只鬼颤颤巍巍说道“我们训司府有一位坐堂的管事,名叫阿王张,此人有偌大的本事,死后被冥王升为司府差。”看着大头一脸不解,这只满脸胡髯的鬼物说道“司府差就是人间敲锣打更的行当,不过我们冥界因为忌讳锣声所以改为了钟声,而这钟也算不上钟是由一个大龟壳而制,一直挂在城中的月子楼上。我们管它叫做玄时。” 大头这时算明白了,感情这一切都是这阿王张死后作怪呀,可这老道究竟是为了什么要害这么多人哩? 大头也懒得细想,将事情的原委告诉了王子君,毕竟人家是主顾,下面怎么办还是要这位大小姐来定夺。 王子君想了想说“我们还是不管这件事了,既然已经调查清楚原委,后面的我们几个想去控制也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还是先去取了这还魂草再说吧。” 大头心中笑道刚好,这小娘们总算是开窍了,真怕再心血来潮让去找这阿王张的麻烦,那可就费事的多了。 商量了几句,大头几人决定还是先将这四只鬼物控制在身旁免得再出什么乱子。大头用带的朱砂绳依次将鬼物的手脚拴住,然后提起来往迷魂袋里一扔,就算完事了。 不过两分钟,大头几人就赶到了这潭黄泉旁,看着里面清澈纹丝不动的泉水,大头实在想不到如何将这与阴森恐怖的黄泉扯在一起。 大头俯下身子去拨弄地上的还魂草笑道“长的跟个狗尾巴草一样,也好意思叫什么还魂草,名头倒是挺大。” 大头的话还没说完,突然手下的一株草竟然一缩而后猛地向上一挺,草尖愣愣的插进了大头的手掌中。 “妈的,这草成精了。” 不单是大头就连狗子也发现了这点问题,蹬蹬蹬往后退了几步一脸的吃惊。 大头看着手掌流出的鲜血,再望向地上貌似柔软的青色的矮草。这是怎么回事? “刘先生”王子君走过来看着大头,手上也被扎了几个小洞正往外留着鲜血。“这草怎么没法挖呀?一碰就会缩回去,还像生了灵智一样,竟然会攻击人。” 大头说“我也不知道呀,嵬先生你知道吗?” 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大头此时才发现嵬志自打来到这黄泉边一直都未曾靠近。这不就是和尚的脑袋,摆明着嘛。 嵬志说“刘兄弟,你们也是太着急了,你且先看看这。” 听完嵬志的话,大头连忙走到嵬志身边顺着方向看了过去。不看不要紧,一看顿时吓了大头一跳。 这潭小湖虽是黄泉所造,和黄泉很深冒出来的水流在湖面上一点涟漪也起不了。导致湖面就跟个镜子一样平滑光亮。 再按照特定的角度一看,恰好就把岸边的还魂草映照进去了。并且此时的湖面水的颜色也是一改之前的淡青,而变成了赤红色,水中的还魂草竟然像是一个个削尖了脑袋的小蛇一样钻出土里。 “妈个蛋的,这些是什么玩意?”大头的嘴角不由的抽了抽,就连走过来的王子君和狗子也是满脸诧异。 “大头,要不他娘的炸他一发,反正这些玩意都成精了,再不能当做常物来对待了。”狗子说道。 大头想了想说不行,眼下我们离这城门口也就百十来米,再有什么大的响动,别等会城门一开来他娘一群阴兵,那就折了道了。 狗子说那怎么办,大头想了想先把韩君伏尸镜和其他的玩意都试了一遍可对这些还魂草偏偏就一点作用没有。 大头说得嘞,既然这样那就只能来硬的了。抄起军工铲就向着面前的一丛还魂草扎了下去,可铲子刚一入土,还魂草嗖的一下竟然纷纷缩进了地里。 再不过一瞬,猛地全部向上刺了出来。大头一时来不及反应,眼看就要被还魂草刺中,得亏狗子在身后一把将大头拉了回去。 这下大头算是心里明白了,这些玩意当真是不能用寻常的办法来对付。 可要怎么办哩?大头一时间犯了难。忽然大头想起了小时候钓鱼用的法子,既然这些还魂草在黄泉中映出来的是蛇的模样,八成也是需要食物的。 想完大头就把包裹打开,里面还放着一点先前在妖蟒身上割下来的肉块,王子君说是回去要研究研究,当做标本。 眼下大头刚好就再次利用,取了一指甲盖大小额肉块拴在绳子上慢慢的放下去,但出乎意料的这些还魂草一点反应也没有丝毫不理会大头。 难不成还需要点血?大头将手割破往上滴了两滴然后放进草中,再次是没有任何反应。这他娘是什么玩意?简直油盐不进嘛。 “哎呀,我说你费啥子劲。”狗子看着大头说道“给它们来个震天响一切不就解决了。” 大头想了半天保不齐只有这样的法子了,炸他娘的一个坑还,就不信一群活人还连草都对付不了了。 可狗子刚要做势点着手中的浑天雷。 一声悠远苍老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两位茬子道的小友且慢。” 大头寻声望去顿时吓了一跳,只见高耸的城墙上竟然站着一个穿着长袍的小屁孩。 小孩依旧操着一口苍老的声音说“这还魂草可不是这样得的,你们既能想到钓鱼的法子,那就不能想这可令白骨生肉,死人重起的玩意要靠什么存活?” 这话提醒了大头,对呀!食其物,有其用。毒蛇,毒娃之类的不都是这般么? 那……这还魂草即是其名,难不成就是吃人魂魄长大的? 大头被自己这想法吓了一跳,看着城墙长的小孩说道“听起来好像你知道这还魂草的门道呀,不知小朋友尊姓大名。” 小孩怒哼一声,脸色涨的通红,过了一会像是缓和下来了说道“看你们是茬子道的也就不怪你们童言无忌了,记着按辈分我和你们师祖都差不多了。” 小孩看着大头和狗子脸上的震惊终于笑了出来“不过你说这还魂草我为何知道,因为很简单呀,这还魂草就是我养的。而你们可以叫我一声阿王张爷爷。” 第六十一章:进城 大头嘴角忍不住抽了抽,看着城墙上坐着的小孩,他心道搞什么玩意?怎么他娘的还就真的多出来一个阿王张了。 可这话大头却不可能讲出来,幽冥之物倒是没什么,反正到现在寻常鬼物见过,厉鬼也见过。不过都是直面而来的恐惧,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自己手中也有家什怕个什么。但这阿王张就不一样了,手艺人的身份就足以令大头有所畏惧了。要是盘上道这可是手底下的较量。还他娘是个祖辈级的人物,谁知道有多少手段哩。 “你个小屁孩装个啥子?”狗子抬头吼道“赶紧给三爷下来,免得三爷等会上去打你屁股。” 语不惊人死不休,大头抬腿就给了狗子一脚。 大头看着阿王张说道“阿老爷别介意啊,咱这兄弟心眼实,脑子里全是黄汤,不识阿老爷的名声。” 狗子一脸的不忿说道“唉,大头,我说你丫的咋这么怂,这小屁孩两句话就把你唬住了,什么阿王张,不就是个小鬼嘛。” “嘿”阿王张看着底下的狗子喊道“小辈,你们茬子道落败了么?咋就有你这样的不长眼的后生了。” 说罢,阿王张将手往起来一抬,叮铃铃的声音顿时作响。“来,小辈,你瞧瞧你阿王张爷爷手里这是什么玩意?” 狗子看见阿王张手里的古铜色铃铛顿时反应了过来,脸上满是尴尬之色。他也不是真的就没长脑袋,心里对于各种事物还是明白的很。 “哎呦,我说阿老爷,我有眼不识那什么大山,你可别忘心里去啊。” 阿王张也不答话,两条小短腿一摆瞬间就消失在了城墙上面。 大头看了一眼狗子底骂道“早就告诉过你什么事别他娘由着性子来,可你耳朵里就是灌了水了吗?” 狗子嘿嘿一笑说反正也不要紧,要真的是阿王张,你不是还讲过与我们祖师爷有些交情么,啥都好说不是。 其实到了现在,在潜移默化当中,大头和狗子已经把自己当成了茬子道中的一员了。当然这一切也很是正常,有些事越是抗拒,反而就越加其身。 嘎吱一声巨响,只见朱漆铜门竟然开了一条缝,而此时阿王张直直从铜门里走了出来。 看着站在眼前长得还虎头虎脑的阿王张,大头和狗子一躬身行了一礼说“阿老爷好。” 阿王张摆了摆手说“不用这样,我问你们这几个大活人来这里干嘛?” 大头听完便将事情的原委给阿王张细细的讲了一遍。 阿王张点了点头说“本来这洛城是不许活人来的,当然你们也算不上是活人了,来了也无妨。若不是看你们俩是茬子道的后人与我有些瓜葛,真就把你们喂了这一地的还魂草了。” 阿王张的话惊了大头一声冷汗。“阿老爷,什么叫我们不是活人了?” 这话说出来,就连王子君也猜出了一些问题,连忙看向大头身前满脸的疑惑。 “你们不是听见我敲的钟声了吗?”阿王张顿了顿说“其实你们的魂魄早就一分为二了,管着命脉生门的主魂现在就在冥王殿,我也是记录花名册的时候才发现了你俩的不同,说赶过来看看。” 阿王张笑道“再者说你们俩可真够浑的,好歹是手艺人连自己的主魂丢了都发现不了吗?当真你们是魂魄全在,怎有看得见这幽冥涧,来的了这洛城哩?” 啥?狗子这时也吓得不轻,和大头四目相对,脸上留下冷汗来。 王子君拍了拍大头说怎么了,大头深吸了几口气,一字一句的讲道“王小姐,我,我们怕是死了” 见王子君还是不懂,大头又将阿王张的话原原本本同王子君讲了一遍。 王子君说“那刘一你的意思就是我们现在与行尸走肉无异?” 大头说“王小姐这词用的好,看来真就与行尸走肉无异了。” 那眼下可怎么办?总不能不明不白就这么嗝屁了吧?自己还满是兴奋的活蹦乱跳,还盘算什么干完这活回去领工钱,这不就是王八犊子扯淡嘛。 大头看着阿王张说“阿老爷,那我想知道外面矿洞死的那些人是怎么回事?难不成也是因为听了你这钟声。” 阿王张点了点说“这是自然,虽然我们训司府是阴间的地界,挂的冥界的行当。可这里是我们人间办事的所在,你们来这又是挖又是刨的,早就坏了这里的风水,导致阴气外泄,阳气内涌。洛城连年异象,就连寻读都再找不见了。洛城里面的鬼物也几乎走的差不多了,都下了阴阳井去了阴间。怕是再多些时日这里也算完了。” 阿王张继续说“不过害人的法子我倒是没怎么用过,外面那些人死了一部分是因为我,而另一部分就是因为别的了。” 大头也不想再询问什么原因,毕竟自己的主魂都没了还谈什么不沾边的念头。连忙问向阿王张说“阿大爷,好歹我们这辈的老祖也算是和你有些交情,不看僧面看佛面,你倒是帮忙想个辙成不?” 说到这,阿王张倒是显得要通情达理的多了。毕竟是传统的手艺人,思维也比较保守。“滴水之恩权当涌泉相报,这点我明白,等会我就可以领你们去冥王殿将你们的魂魄取回,然后你们也早点走吧,免得再招祸灾。” 大头连忙点头说是,心道总算是福大命大,没折在这。可思来想去还是觉得真他娘的晦气,平白无故竟然死了这么一遭。 阿王张又说道“既然要走就把这还魂草拿去几棵,等会你们回魂的时候也要用。” 说罢阿王张就将大头腰间的迷魂袋解了下来,然后从里面取出先前的四个鬼来。四个鬼一放出当即就看见了阿王张,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司府差老爷,我们可算见到你了。”领头的鬼一说话就哭了出来,后面的三个鬼也是哇哇在哭。只听领头的鬼扭过身子指着大头几人继续说道“就他们,就他们要害了我们呀,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呀。” 这些话大头听见忍不住翻了翻白眼,什么玩意,刚刚还给老子求饶眼下立马又是一副姿态,当真可笑的可以。 “闭嘴。”只听阿王张不耐烦的道“你们本来就死了还这么多言语,在外面做勾当没本事折了又与我何干?” “司,司……”领头的鬼满脸惊讶看着阿王张半天说不出话来,他那料得到阿王张是这么一副态度,自己几人好歹也算是司府差的人吧,怎么就没一点照顾了。 还没想完,只见阿王张手往腰后一摸,拿出一根黑色的墨线来,墨线前面还挂着一个类似于鱼钩一样的玩意。 “司府差老爷,你这是要作甚?”四只鬼练练往后退,语气满是惊恐。 阿王张笑道“眼下城里的鬼都走了个干净,就你们几个游魂在外面,也正好就算抱了洛城护佑的恩情吧。” 阿王张说完就将墨线一甩,墨线在空中打了几个转,瞬间就缠在了四只鬼身上。而四只鬼被墨线一绕,立时冒出青烟,整个身子也开始变得娇小起来。 “司府差老爷,小人没坏过洛城的规矩,没破过冥司的条令,求求你放了我们呀……”四只鬼话还没说完眼神就已经变得浑浊无比,看来是已经被这墨线抹了灵智了。 这墨线本名就叫做鱼线,可这鱼线却不是寻常用来钓鱼的玩意,而是专门用来钓鬼的。他还有一个名字叫做姜太钩,取的就是姜子牙钓鱼的由头。 大头看着眼前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当下就对阿王张有了别样的看法。到底是真正的手艺人,不管手段如何,就这份心狠劲自己也是比不上。唉,人命鬼命不都一样嘛,只不过一个轮回罢了。可这人命鬼命也就是这样,如同芥草一般。 还未思索完毕,只见被姜太钩缚住的“鱼饵”立时落进了丛生的还魂草中,刚一落入,宛如一石激起千层浪,还魂草竟然纷纷开始向着“鱼饵”缠绕过去,就像是女人的长发卷在梳子上一样。 “着”阿王张大喊一声,而后用力一提,还魂草连着鱼线瞬间就拔起一坨来。 刚拔起来的还魂草立时让众人倒吸了一口冷气,只见这还魂草竟然有两米多长,而除过上面一二十公分的草尖,余下的竟然是手指粗细布满青黑鳞片的蛇身子。 阿王张反手将鱼线往还魂草上一捆,对着还在挣扎扭动的还魂草拍了一巴掌喝道“都给老子乖些。” 这时狗子问道“阿老爷,你养这些玩意干嘛?” 阿王张将捆好的还魂草扔向狗子说“泡酒喝。” 狗子看见飞过来的还魂草登时连往后退,心里直骂这阿王张脑袋被门挤了吧?没看见这些玩意这么凶么。 还魂草一落在地上,像是泥鳅一样嗖嗖的往地里钻,阿王张连忙赶来一把提起还剩下小半捆的还魂草再挽成一团对着狗子骂道“你这小辈,怎地胆子如此小,跟个怂包一样。” 狗子脸上一白心里通通直跳,讪讪笑道“你这一下太突然了,这些长的奇形怪状的玩意咋就能泡酒喝。阿老爷你口味太重了吧。” 阿王张没好气的说“快点接着,小辈你懂个屁呀,我存于阴间这么久了,总不能一直去吸食别人魂魄养活吧?这点还魂草一食好歹也能抵我十来年的阴寿。” 狗子将胳膊伸的老远,看着手里还在活蹦乱跳的还魂草,心里骂道真他娘能给自己戴高帽,这些草不就是鬼养的么? 终于算是了了这件事了,可大头现在心里完全提不起一点劲来,想着自己的魂都丢了,那他娘还能静下心。 大头看着阿王张说“阿老爷,咱们现在就去冥王殿把我们的魂取了吧。” 阿王张笑道“瞧你们这些后生当真是没一点老辈的魄力,也罢,咱这就走吧。” 说完,阿王张就带着几人向着铜门走去。此时铜门已经关闭,大头看着这十来米高的朱漆铜门心想这阿王张一个小屁孩的身子也能把这庞然大物弄开,当真是厉害。 结果下一幕却是让大头惊掉了下巴,只见阿王张走到两座巨大的石像跟前分别给每个石像脚前放下一把还魂草说道“张,王两位官爷,小生阿王张在此借行,这点薄礼不成敬意还望两位官爷笑纳。” 话音一落,突然两只巨大的石像竟然缓缓动了起来,发出轰隆隆的声音宛如山崩一般。石像的行动虽然迟钝,可势大力沉,每一个动作都如同卯石钉钉一样。 石像一步步向着铜门走去,地上也是石屑乱飞,在赤红色岩石上留下深深的脚印。 几人看着眼前的两个庞然大物立时目瞪口呆。 狗子看着大头嘴角抽了抽说道“这真是活的呀,跟他娘石头人一样,你瞅瞅这一步步走起来笨的要死,和家里的老母鸡一样,还一停一顿的,哈哈。” 大头连忙捯了一下狗子说“别他娘乱说,还是尊重点,这要是被听见了,你瞧这么大的个别说一脚,就算一根手指头就能把我们砸成稀巴烂。” 狗子努了努嘴,抬头看着两个笨拙的巨石像没在言语。 大头看了一会又悄声道“不过你丫的还别说,瞧着真他娘笨。” 嘎吱一声轻响,只见两个巨石像分别伸出左右手轻轻一推,朱漆铜门应声而开。 而后两只巨石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咚的一声响只震的大地一阵抖动。 阿王张对着两个巨石像作了作揖,然后说走吧,便提步前去。 大头和狗子看着两个巨石像竟然将阿王张放下的还魂草轻轻的握在手里,然后慢慢取出一根放在脑袋前细细的闻了起来。两人再也忍不住发笑,心道这他娘就跟自己小的时候见着肉一样,咋就这么埋汰哩。 就在大头和狗子将要跨过巨石像时,右边脑袋上只有一张大嘴的石像发出了声音。 “站住” 这声音像是空雷一般将大头和狗子吓了一跳。 众人站在原地愣愣的看着大头和狗子心中不明所以,就连阿王张稚嫩的小脸上也满是惊容,他混迹洛城数千年可从未见过这两位洛城的门神开嘴讲过话。 只见右边长着一张石嘴的巨石像此时竟然缓缓张开了嘴唇。 “啊呸,敢骂老子笨,就算你老祖也得好吃好喝供着我。”巨石像继续说道“再有一次,等你们俩去了阴曹地府,扒光你们衣物游街。” 大头和狗子看着渐渐合上的石嘴,脸上满是惊讶。这他娘又算什么事? 第六十二章:忽生变故 巨石像说完话后就不在言语,转过头自顾自地拿着还魂草又闻了起来。 大头深深地看了眼狗子,冷汗顺着两人的面颊直往下流。这可算是摸了老虎屁股了,还不止是摸一了下差不多能算成捋下来了一把毛。 大头和狗子低着脑袋连忙城内一阵小跑。 进了城内大头才看了个清楚,原来这两扇铜门背后各自有一对石卯挂钩,连着碗口粗的黑色铁链缠在门牙下的石柱绞盘上。通过这个里面稍一用力同门也就打开了,倒是比外面方便的多。这就能算做出城容易进城难了。 城内屋瓦楼舍,鳞次栉比。迎着大头当面的是一条十来米宽的青石砖道,再往远处一瞧竟然还有一间酒坊,这当鬼的日子看来也挺舒坦的嘛。 大头大致看了几眼说道“阿老爷,这城里的鬼当真是因为上面的开采才走完了?” 阿王张淡淡说道“差不多吧,不过也是因为这些年底下人事有些改动,导致对于各个城池的管理有了不同的政策。眼下不仅是我们洛城,就连泰山训司府的邺城也差不多空了。” 几人边说边往里走,狗子看着周围的房舍满脸的好奇,这可是青砖红瓦真材实料,王子君瞧见也不由得露出满脸的兴奋。 “大头,你说这玩意值钱吗?”狗子顺手在一家杂货铺前拿起了一面梳妆镜说道“我可是早都听过,这两年钻地鼠可是把钱没少挣,墓里倒出来的玩意可算是值了大钱了。” 大头瞅了眼狗子手里的镜子笑道“我看你就是想钱想疯了,你也不想想墓里头的玩意是活人埋下去,好歹以前是给活人用的。你瞅瞅你手里拿的这,这就是给死人用的,两个能想提并论吗?” 狗子说“我就是问问你值钱不值钱,你咋这么迂腐,一大堆好玩意不拿搞不成是脑袋进水了么。” 大头皱着眉头说“我刚才给你讲的你还听不明白是不?这些是死人用的,就他娘是用纸糊再烧的,也就是在这洛城瞧起来栩栩如生,你只要拿到外面去立马就是一摊飞灰。这下你懂了么?” 狗子连忙点了点头,像是恍然大悟了一样。可走了不多时狗子又将目光转移到了身旁的楼阁之上。 “大头,这些玩意应该值钱吧?”狗子边说边瞧着椅栏上的琉璃珐琅瓷。“这可都是真货,你听听噌倍响,指不定那什么窑里烧出来的哩。” 大头看着狗子手指头敲击着瓷石立马也来了兴趣,心道指不定这玩意当真就能值些钱哩。 大头看着狗子说道“那要不咱俩扣下来一块整出去让老李瞧瞧?” 狗子一听当即眉开眼笑。 两人说干就干,立即就在地上找起来趁手的家伙朝着椅栏上的瓷石砸去。 众人听见身后传来咚咚声,连忙停下了步子。 阿王张看着大头喝到“小辈,你又要作甚?” 大头嘿嘿一笑说“阿老爷,反正你这地界也没用了不是,就让我摸上两块砖拿回去行不。” 阿王张道“我还以为是什么事,你们随便拿。反正这些都归地府司差管,到时候要是有问题也是劳烦司差找你们来一趟罢了。不过也不会有啥,两块破砖有什么稀罕的。” 大头听完连忙将手上的家什一扔,看着狗子翻了个白眼。 两人心里直道,他奶奶的地府也真他娘太抠门了吧,不就是块破砖嘛还要来算计真是够矫情的。 不过一会,大头几人就到了冥王殿的门口。回身一望,此时的城门也早已关上了。 看着眼前雄伟的冥王殿大头瘪了瘪嘴,感情这地府里还没革命呀,搞得王朝封建制不说,就连老大的行宫也和皇帝老儿的差不多了。 上了有三四十层台阶,阿王张打开了冥王殿的正门。众人刚一入内,大头就瞧见了自己的主魂。 冥王殿长宽约有百米,其间有数十根巨大的朱漆圆木顶立。正殿中间只有一尊巨大的冥王像,和石像座前的一头青牛。而大头几人的魂魄此时正呆滞的站在石像前。 大头瞧着冥王像越瞧越觉得心惊,怎么外貌就和许汉生册子上画的天师长的一个模样。难不成这茬子道拜的还就是这冥王了不成?想到这,大头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怪不得茬子道这么牛,敢情人家靠山大呀。 由于没有其余魂魄的协助,此时的主魂宛如失了心智就与矿洞中的众鬼没什么两样。 大头对着阿王张说道“多谢阿老爷帮衬渡过此劫,刘一感激不尽。” 阿王张一摆手说“别整那些没用的,赶紧把让主魂回身也早点离去,免得在这烦人。” 说完,阿王张还看了一眼此时正贼兮兮的东瞅西瞅的狗子脸上满是厌恶。 大头看着狗子咳了一声,心道这丫的真他娘钻钱眼里了。然后对着阿王张说“还不知阿老爷如何让这主魂回身,茬子道的法子眼下怕是不行。” 关于主魂回身其实大头有的办法也不少,难点的比方梦入,点错。简单点的就是叫魂,喊名了。可当下都不适用,因为那些都是阳间的玩意,而眼下却是在这阴间。 阿王张摇了摇手中的铃铛说“难不成这玩意你也不知道吗?” 大头看见阿王张手里的引魂铃恍然大悟当即不再说话。 “来,先把这个吃了。”阿王张拿起手中的还魂草对着众人说道。 啥?大头看着依旧在扭动不已的还魂草满脸惊讶,他没想到这阿王张竟然提出这个法子。 “阿老爷。”狗子一脸的嫌弃说道“这玩意不吃行不行?” 阿王张冷哼一声道“不吃也行,那你们的魂就在这扔这吧,等会时辰够了也就下阴曹地府当成残魂对待。” 当成残魂大头再明白不过了,现在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可洛城里几乎再无鬼物已是摆明了的事情。 原本放到之前残魂还能苟且偷生被扔到那个犄角旮旯就当成世俗中的傻子一样也不会有人问津。可当下要是被送到阴曹地府那可就直接玩完,就跟市面上超生的黑户一样无人认可,对于鬼物来说这种更是可怕。保不齐就要上刀山下油锅,毕竟地府里也有关系户,顶包抗事刚好拉来用。 “好”大头心一横,舔了一下嘴唇看着眼前的还魂草就说“那我就身先士卒了,狗……呜呜。” 只见大头话还没说完,阿王张一抬手就将还魂草塞进了大头的嘴里,底骂道“一个大男人磨不磨叽,爷爷我让你们吃这算是便宜你们了,还一脸不情愿的样子,要不是这辈子都欠你们茬子道的,管你们算球。” 大头瞪大了眼睛感到嘴里的扭动,可当下吐也不是,咽也不是。正在犹豫间,突然嘴里的还魂草竟然要往外溜,大头索性一口直接咬下。 嗯?怎么是这个滋味。大头只觉得还魂草中的汁液就像是小时候摘得薄荷草,清爽无比还带有一丝略微的甜味。好舒服! 狗子和王子君还有柱子瞪大了眼睛看着大头,脸上还挂着一种难受和一种同情。 “嗯嗯……”大头看着几人呜呜哝哝,一边说一边往嘴里塞“味道不错,真的,不错。” “呕……”王子君看着在大头嘴里挣扎的还魂草,那宛如黑皮蛇一样的躯体正像个八爪鱼一样贴在大头的脸上。王子君是再也忍不住了立马就吐了出来。 狗子嘴角一咧,满是鄙视的看着大头说“大头呀,老话说的没错,知人知面不知心呀。你丫的口味是真的重呀。” 大头白了狗子一眼,连忙将最后一截还在扭动的还魂草塞进嘴里说“去你丫的,该你了,爱吃不吃,什么味道自己尝去。我先去回魂去了。” 吃完的大头抿了抿嘴巴,看着阿王张嘿嘿笑着“阿老爷,方才那是薄荷味的吧?我小的时候村里下乡知青可给我吃过糖的。” “去,去,一边去。”阿王张摆手道“什么薄荷味不薄荷味我不懂,刚才不是还挺嫌弃的吗?就这一条没机会了。” 大头说“得,不给就不给,不过阿老爷你那么大一片你也吃不完不是?” 阿王张依旧是满脸的拒绝,大头心底叹了口气道唉,这老顽固可真是抠门的厉害。突然,大头想起来一件事,刚才一直留恋着还魂草的美味,可却忘了这还魂草不是用鬼养的吗?那我这吃草不就等于吃…… 大头再也不敢往下想,心中登时觉得恶心万分。 “一声回魂”阿王张对着大头边摇铃铛便喊道。刚一出声,大头的主魂立时就转了过来,而后朝着大头慢悠悠走了过来。 这是大头第一次见到自己的灵魂,以前镜子里看见的自己只是个平面,当下看见了立体的大头忍不住先是左右仔细的瞅了瞅。 “你瞅啥?”突然,主魂竟然有了脾气,瞪着大头说起话来。 大头像是条件反射一样腾地一下就往后退了两步,咋回事?这魂还成精了?不是说的主魂立体没有意识吗? 瞧着大头满脸的冷汗,魂魄又喝到“小辈怎地如此麻烦?到底还回不回身?” 此话一出,大头连忙低头看去,原来是这阿王张在搞鬼。可笑之余难免有些惊讶,当真是好手段竟然能控制人的魂魄,就这般本领怕是自己这一辈子也学不会呦。 大头连忙闭上眼,只觉得心中一个恍惚,就如同在矿洞中听到第一声钟声一样,大头再次睁开眼睛,眼前的主魂已经不见,回到了自己的身子中。 “阿老爷当真是好手段,竟然能控制魂魄,却是厉害的紧。”大头笑道。 阿王张叹了口气,像是若有所思一般眼神中露出一点哀伤。 “阿老爷这是怎么了?”大头问道“难不成小辈的话说错了?” 阿王张说“没有,只是我这手本事怕是要断了。” 这话听得大头是云山雾绕的,只听阿王张继续说“你们当我吃这还魂草就一直能活么?唉,可惜呀,什么东西用多了都有不再好使的时候。” 狗子抢道“阿老爷说的是副作用吧?” 阿王张笑着点了点头说“这个词用的不错,副作用。确实呀,以前我只需月食一根,可当下就算日食十根也不再管用。” 大头心里想着确实如此,毕竟阿王张的鬼魂已经超过了一般鬼物的范畴,算得上是特殊的鬼类了,延长阴寿自然要费事的多。 “那阿老爷,地府难道就没有什么帮助你的法子吗?”大头笑道“好歹你也算是朝堂中人,理应对你要有点保障不是。” 这时阿王张转过身子看向冥王石像淡淡的说道“有呀,地府让我自生自灭,再入轮回,说这是最好不过的选择了。” 狗子瘪了瘪嘴,一脸正经的点了点说“嗯……,有道理,反正这人死一轮回,大不了来世再为人嘛,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再者说做人还不比做鬼好?恰好就能重入轮回再世为人,岂不乐,乐,岂不很快乐。哈哈哈。” 大头笑道“你丫是想说岂不乐哉是吧?告诉你别满罐子不想,半罐子闹腾。非要出来装墨水。” “好了。”阿王张笑道“你们还是快些,继续下一个。” 其实方才大头已经察觉到阿王张语气中的哀怨,而且透过眼神大头更是瞧见了阿王张看向冥王像时透露出来的怨恨。虽然这一切只是一闪而过,但在大头心里却突然联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也就是这件事让大头现在心里觉得七上八下,连忙和狗子去打哈哈,绕过阿王张的话题。 阿王张刚才对大头使了大手段竟然可以控制魂魄,那么再联想到矿洞内的残魂,他们可都是魂魄离身,却可以借尸还魂重回人间。 这不是摆明了的吗,这些死尸就是由阿王张控制了的,而控制这么一群死人回到活人的地界又能为了什么? 再看向小孩子模样的阿王张,大头只觉得这人由里到外仿佛透着一股子阴气。算球,想不清楚也就不想了,人家本来就是鬼,透着阴气不是正儿八经的事嘛。 “嗯嗯……”狗子挤着眉毛嘴里说道“太好吃了,大头你丫的真没骗我。” 大头嘿嘿一笑也没答话,等着狗子主魂回身。大头又帮王子君和柱子还有躺着的二楞进行回魂,因为他们几人瞧不见鬼物,所以接下来的事就只能交给大头去做。 轮到王子君时,大头不免有些惊讶,原本想着王子君会很难接受,可没成想这小妮子竟然一闭眼皱眉,囫囵给吞了下去。 “王小姐,味道怎么样不错吧?”大头问道。 王子君练练咳嗽几声道“刚才吞的太急,没尝出来。” 得,大头也不再废话,看向一直自从下了幽冥涧就默默无闻的嵬志说道“嵬先生,您是老手艺人了,请吧。” 可嵬志却并没有理会大头,只是自顾自的向着阿王张走去。 “小辈。”阿王张看着大头说道“这人是谁?” 大头说“这人是关山口的手艺人,不知道您那辈有没有关山口这门行当。” “手艺人?”阿王张看着走来的嵬志说“这人厉害的很呀,听了我的钟声竟然还有一主魂在体内,难不成世上还有双魂之人?” 啥?这话落在大头和狗子耳朵里轰然作响,什么?嵬志还有一个主魂?这怎么可能。 这时嵬志已经走到了阿王张的面前,只见嵬志缓缓蹲下身子,轻声笑道“阿王小友,你可好呀?” 第六十三章:逃出 1 阿王张的小脸上满是惊讶,结结巴巴半天才说道“你,你是龟,龟……” 嵬志笑道“没错,我就是龟妖。其实你更应该叫我方丈大人,我可是对你有再造之恩呀,哈哈哈。” 两人的对话完全让众人惊讶不已,虽然王子君听不见阿王张的言语,但当听到嵬志称呼自己为龟妖时,王子君瞪大了眼睛道“嵬,嵬先生,你怎么了?” 嵬志并未回头,一抬手指着站在冥王像前的嵬志道“那才是嵬先生,我叫旬,只是一直附在这人的体内罢了。” 而后嵬志又道“他自然是知道我在他体内,想着借我能力出去招摇撞骗,没成想出了差错差点折了。我本想弃他而去,结果又遇到了你父亲。这人活的虽是窝囊,可还算有点骨气,对你家人倒是好得很,几次想吞了你们都被他劝住了。当然,若不是因为瞧见你父亲体内有这赶尸驱魂的痕迹,哼哼,只怕是你们一家子早就塞了我牙缝了。” 王子君听见这话两眼通红,她心里很明白发生了什么。其实对于他来说与嵬志十来年的相处早已有了一种淡淡的亲情,嵬志也早已融入了他们的大家庭里。 “滚出去。”王子君大吼一身,一把抢过大头手里的韩君伏尸镜盖在了嵬志的背上。 只见嵬志一挥手砰的一声巨响,王子君倒飞了出去,躺在地上嘴角溢出鲜血。 大头看的心急,这娘们咋这么傻哩?偏偏这时候犯浑。 狗子和柱子过去连忙将王子君扶起来,大头离嵬志站的较近,看着韩君伏尸镜对这龟妖竟然都造不成伤害,怕是这下情况很不妙,大头将视线转向阿王张心道阿老爷这可就全靠你了。 只听往后退了一步,瞧着身前蹲下的嵬志冷笑道“一千多年了,你还是要追我而来,真是厉害的紧呀!” 嵬志哈哈大笑,寒声道“你坏了我化人的大事,莫说是千年纵是万年我也要寻到你这小畜生。” 说罢,嵬志从里兜拿出一张宣纸,上面正画着茬子道的天师,而这天师左脚下却空了一块。大头一看心中明了,想必此处就是当初韩青封住龟妖的地界。也真不知道,这龟妖是有什么机缘才从这图中逃出来的。 嵬志面色突露狰狞,看着阿王张喝到“小贼,莫要废话,今儿我就毙了你,食你魂魄了我心愿。” 话音一落,嵬志腾地一个俯冲,蓦然伸出右手,蜷成鹰爪模样向着阿王张的胸口掏去。 眼见手爪将至胸前,阿王张左手一回击在了嵬志的手腕之上,手爪此时一偏直直的又落在了地上,顿时一阵石屑乱飞。 大头趁两人交手之际,连忙往后退了几步,看着眼前的嵬志忍不住嘴角抽抽。奶奶个腿的,这他娘练的什么功夫,太扯淡了吧,简直成了武侠小说里的铜筋铁骨了。 结果下面的情况更是让大头目瞪口呆,只见嵬志一击落空,反手一提向着阿王张又抓了过去。可万万没想到,这阿王张瞧起来虽是小孩模样,但力量却是出奇的大,不等嵬志手臂挥来,一抬拳直冲冲就对着嵬志的手肘砸了过去,登时只听见清脆的一声骨响。嵬志的衣袖处隆起一个大包。 阿王张见势连续挥拳向前,架势端的是虎虎生风,嵬志连忙在地上往后翻滚躲着阿王张的拳头。 大头看着两人打过来连忙拔腿就跑,可这两人总是尾随在大头后面交手根本甩不掉,而且阿王张虽然瞧起来模样是个小孩,可脚底下却快得很,将嵬志打的一时间逼退不及。 “阿老爷,您倒是偏个方向追呀,别老跟我屁股后面呀。”大头实在是忍不住了,上气不接下气的喊着。 阿王张双拳往前一送又直直的落在了嵬志的腰间,将嵬志打的瞬间腾飞了起来。 阿王张大喊道“小辈你倒是闪开,你这般挡在身后,我施展不开。” 突然,嵬志见阿王张又来一拳竟不去抵挡,亮出后背结结实实的挨了个正着。 嵬志借助这一拳的势头,瞬间就将大头扑倒在地。嵬志将大头一翻抱住颈部压在身上,另一手掐在大头脖子上对着阿王张喝到“你再敢进一步,我就让这小子嗝屁,再吞其魂魄,你欠茬子道的可更大了。” 大头脸涨的通红,这他娘玩的什么套路,怎么和小说里写的一个模样呀,有这么烂的话头么? 嵬志可不知道大头心里怎么想的,但却是他心里也就只有这套路,对于他来说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大头使劲往下翻黑眼珠子看向阿王张,生怕他再来一句没事,你尽管动手我不认识他。 可没想到,阿王张咬牙切齿道“畜生不愧是畜生,手底下这么没得规矩。还以为你有什么好手段,瞧你这王八犊子的模样,真不知道有什么本事害死韩大仙。” 嵬志听完怒道“小贼休在这猖狂,当初没中韩青的道时,我一个指头就能捏死你。只不过被这天师老匹夫折磨了上千年损了元气,你有何得意?” “哈哈哈”阿王张笑道“真当是不要脸之极了,就一张图便将你收拾成这样,还有脸在这逞凶。当真是王八呀,脸比壳都厚。” 只见嵬志气的是吹胡子瞪眼,手上不知不觉间也加上了力度。大头两眼翻白,心里听着这两人的谈话,直道你们他娘的几岁的小娃呀,打个架咋这么多废话,古代的人都是这样吗?快点放开我呀! “去你大爷的。”只听咚的一声闷响,狗子举着韩君伏尸镜砸在嵬志的脑门上,硬生生将铜镜再出来一个大坑。 这一下不知是什么缘故,韩君伏尸镜竟然泛出白光落在嵬志的脸上。一时间只见嵬志的脸上有一只巨大的乌龟脑袋仿佛要从嵬志头中挣脱出来一般。 大头趁着嵬志手一松,连忙逃脱了身子滚到一旁大口喘着粗气。 “大头,你没事吧?”狗子将大头扶起来问道。 大头摇了摇手,看着阿王张沙哑着说道“阿老爷赶紧把这玩意收拾了吧。” 阿王张随即说好,做势就要动手。 就在阿王张双手捏印对着嵬志摁去时,嗖的一下只见一只硕大的青壳乌龟从嵬志身体中剥离出来。 龟妖刚一离身就看远远地看着阿王张冷道“今天老夫要让你们全在这魂飞魄散。” 阿王张还未答话,只听狗子笑道“呦呵,人家说煮熟的鸭子嘴硬,我看你这王八也一样嘛。你说你还看不清形势,懂不懂顺势而昌逆势而亡的话,你现在只有一个,我们三,再说我们这还有位可以一个就……” “好了,别和他扯淡了。”大头看着阿王张说“阿老爷,还劳烦你先让这嵬先生回魂。” 弄懂了这一切后,大头对于嵬志的看法倒是改变了许多,怪不得突然之间变化那么大,敢情是这龟妖作怪。 阿王张点了点头,让狗子取了一根还魂草塞进嵬志的嘴里然后摇了声引魂铃便将嵬志的主魂叫回体内。 在此途中龟妖倒是没再生什么乱子,只是趴在地上静静的注视着大头几人。 此时嵬志惺惺松松睁开了双眼看着大头,而后又看向倒在地上的王子君叹了口气道“唉,王小姐,是我,我对不住你呀。” 王子君只是勉强的笑了笑,脸色依旧苍白道“没事,嵬先生不比挂在心上。” “你们等够了?”龟妖冷笑道“还有什么话没?我希望你们永绝于世的时候做个明白鬼。” 嵬志看着龟妖眼神中复杂无比“你,你还要怎样?利用刘兄弟进这洛城的想法已成,你还有什么念头?” 龟妖笑了笑说“我的念头你知道呀。” 突然,嵬志像是反应过来什么急忙看向王子君道“小姐,那地虎你放在何处?” “地虎?”阿王张满脸惊讶“你们竟然拿了这孽畜?” 王子君说“不是嵬先生你交代了的么,这地虎就在外面的铁箱中锁着哩。” “哎呀,都怪我,我咋把这茬忘了,自打我和你来只有见到刘先生时神智是我自己的,剩下全是这,这老妖控制的。” 只见龟妖冷笑几声道“既然你们已明白也就无需多说,阿王张你且拿命来。” 忽然,龟妖两爪落地手中竟然多了一张宣纸,而这张宣纸就是当时封印龟妖的那张。 “着”龟妖将宣纸往前一扔,手中捏起决来,口中也呜呜哝哝不止。 砰的一声巨响,只见冥王殿原本合住的正门忽然被砸开一个半米见方的小洞,一个透明模样的玩意立时就滚了进来。 眼看地虎刚一进来就朝着阿王张扑了过去,之前笨拙可爱的模样全然不见,只余下一副凶狠异常的表情。 龟妖见地虎已至,立时向着阿王张就扑了过去,将手中的宣纸猛地摁在阿王张的身上。还没来得及反应,地虎张开大口一下就咬在了阿王张的后背之上。 瞬间,小孩模样的阿王张立时缩小,慌乱之中叮叮叮一连串的铃铛声让地虎迟疑了半分,阿王张借势脱出,此时的阿王张就像个小玩偶一样不过二十来厘米。 眼见地虎又要咬上,此时阿王张连忙拔腿就跑。龟妖也要从后而至,追将上去,大头夺过赶来的柱子手中的断鬼斧朝着龟妖就砍了上去嘴里大骂道“我他娘的跟你拼啦。” 其实这一刻的大头心里很明白一件事所以他不得不去帮助阿王张,一方面是阿王张救了自己几人,当然这些并不重要。而另一方面则是倘若阿王张死了,那么他们几人都得嗝屁。 龟妖因为先前受了阿王张的重伤,此时只能躲避大头的锋芒。 一鬼,两妖一人在冥王殿中追逐不已,后来连狗子也参与了进来。 突然,就在阿王张绕到了冥王石像背后时,一口两米直径的石井落于眼中。 只见阿王张话也不说,腾地一下就跳入了石井之中。 大头立时瞧的傻了眼,可这次惊讶的并不是阿王张就这般逃脱,而是这口井竟然如此相似,仿佛,仿佛跟老家城隍庙那口井一模一样。 “小贼!”龟妖瞧着井口只是龇牙咧嘴,脸上痛恨不已。地虎也像是对石井有所忌惮,只在井口处跳来跳去。 过了有片刻,龟妖转过头来看向大头脸色深寒道“那就你们来让我消食吧。” 话音一落,龟妖嗖的一下就向着大头跳了过去,而地虎看见狗子也立马来了兴趣扑了上来。 看着龟妖的巨口,大头心里还未叫苦,只见空中闪过一团黑影猛地就向着龟妖撞了过去。 龟妖被这团黑影一撞腾腾腾往后连移几步,黑影一落地大头才瞧了个清楚,原来是韩友双附身的那只巨鼠。 “啊,大头,救我呀。”刚一闻声,就见狗子正被地虎压在地上。 可不知道为什么,地虎压在狗子的身上只是左右闻闻却并不张口。 恍惚之间,大头终于明白了,原来自从他和狗子食了尸髓后这地虎就把他们当成了共存体,并未起什么害他们的心思。 想到此处,忽然身后传来一句大喊“三锅,我来救你来了。” 只见眼睛男刚喊完,手中就点着了一个浑天雷朝着狗子扔了过来,扔的还奇准无比,恰好落在了地虎正张开的嘴中。 “老李,我操你姥姥。”狗子大喊一声,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一把就将地虎扔了出去。 咚的一声巨响,只见落地的地虎口中冒出黑烟,脑袋也被炸的满是破洞。地虎在地上晃晃悠悠走了几步,扑通一声终于倒在了地上。 “三锅,没得事吧?”眼睛男跑过来看着狗子笑嘻嘻的问道。 “我去你大爷的。”狗子怒骂一句一脚就踢在了眼睛男的屁股上,但心中再见眼镜男却莫名的多了一种亲切之感。 “嘿嘿,三锅莫生气嘛,我也是为了救你不是。” “你丫的是为了救我?”狗子看着眼镜男骂道“我看你就他娘是想炸死老子是吧?” “得了啊狗子”大头走过来笑道“这叫一报还一报。” 这话听得眼镜男满是疑惑,狗子倒只是哼了一声然后不再言语了。 大头这时原本想问眼镜男是如何来这里的,可当看见还在与龟妖对峙的大鼠便走了过去说道“韩老哥,赶紧把这畜生玩意收拾了。” 大鼠听见此话反倒是转过了看向大头叽叽叫了两声,眼中满是怒气。 第六十四章:逃出 2 瞧见大鼠吹胡子瞪眼的,大头连忙笑了笑道“韩老哥,我没说你呀,我说的是这老王八。” 巨鼠看着大头撇了一眼就又转过去郑重的看着龟妖。 “冥兽?”龟妖眼神中露出寒芒道“怪不得茬子道如此蓬勃,原来不禁是人,连妖兽也会收呀。” 狗子在旁边笑道“哈哈,你这老王八眼力见可真是差得很,你自己瞅瞅,这是韩大仙的魂魄附身那是什么妖兽,你当都和你是一样的玩意?” 龟妖眯着眼睛冷笑“小辈,你还是太嫩,就凭你也敢在我面前逞能?” 大头听完觉得确实有些不对,这妖兽他没听说过,顶多就是听过冥宠。至于面前这只龟妖也不过是只成精的王八罢了。 “妖兽,哼哼。”龟妖看着巨鼠慢吞吞的道“天生人形,真是好厉害,不愧是得天独厚玩意了。我看你八成是狸猫化人吧?” 大头看着巨鼠竟然没有反应,按理说照韩友双的暴脾气早就该暴起了呀。难不成…… 大头看着巨鼠眯着眼睛捋了捋胡子,低声道“韩老哥,别管那么多了,把他收拾了吧。” 但巨鼠依旧恍若未闻,像是在审视龟妖一般而后还砸吧砸吧了嘴。 “老韩,你丫的搞他呀。”狗子不耐烦道“你本事不是挺大的么,先给这王八滋一脸尿再说。” 狗子是瞧出来了这龟妖对于巨鼠有种惧怕的感觉,当下自己说话也调笑了起来。 巨鼠的表情落在了龟妖的眼中,仿佛是瞧见了什么可怕无比的事情。连忙往后挪着步子,巨鼠当即也不紧逼,只是跟着。 “你,你这狸猫要做甚?”龟妖满脸惊恐道“这,这地虎我送于你了,你切莫过来。” 话音刚落,巨鼠嗖的一下就扑将过去,一口就咬在了龟妖的脖子上。龟妖原本有万分逃命的机会,可当看见巨鼠扑来却像是被吓傻了一般,愣愣的站在那里只等着巨鼠咬上。 顿时,巨鼠的尖牙就扣进了龟妖的脖子中吮吸起来,一股股青烟缠绕流进巨鼠的嘴中。而此时的龟妖才像是反应了过来,连忙挣脱,可无奈用尽再大的法子巨鼠就像是嵌进的钉子一般根本甩不掉。 大头看着此时的巨鼠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就连狗子也是觉得冷汗直冒。这韩友双怎么这么凶?面目狰狞,连眼睛都是血红,跟恶鬼一样。 “狸,狸猫。”龟妖的喉咙像是噎着一口痰,有气无力道“求,求你放过我。” 但巨鼠像是上了瘾一般,眼睛越来越是血红,其间竟有了一丝魅意。肚子也像是皮球一样涨了起来。反观龟妖则是渐渐缩小,连背上的龟壳都模糊不清了。 龟妖眼见无望,嘴里骂道“你,你这恶灵,久闻妖兽食人精血化人,真不知茬子道怎会受你蒙骗。” 此话一出,只听叽的一声尖叫,巨鼠噔的一下从龟妖身上跳了下来。黑毛炸立,面目狰狞,血红的双眼左顾右盼。 最后落在了大头和狗子的身上。 “韩,韩老哥。”大头连连摆手,脚底下也连连往后退道“我是刘一,他狗子呀,我俩是茬子道的后生,你,你这别这样看着我,我瘆得慌。啊……” 话音未落,只见巨鼠腾地一下就向着大头射了过来,口中两排利齿显得森寒。 “去你大爷的。”狗子大喊一声,一拳就向着巨鼠打了过去。可巨鼠愣是一口咬在了狗子的胳膊上,顿时鲜血就顺着鼠口流出。 “操你大爷。”大头一看立时上了头,扑上去拽住巨鼠的尾巴连忙往后拽。 可巨鼠咬在狗子的胳膊上却像是镶在上面一样,任凭大头将鼠身拽的摇摆巨鼠脑袋却纹丝不动。只听巨鼠嘴中传来砸吧砸吧的声音像是正在吮吸狗子的鲜血一样。 “大头,别他娘拽啦。”狗子不停地用拳头砸巨鼠的脑袋,嘴里喊道“老子胳膊上的肉要被你扯掉了。” 只见眼镜男这时冲了过来手中拿着两把断鬼斧大喊道“小锅,让开。”立时便举起双斧向着巨鼠剁了下去。 “叽叽”斧头还没落下,巨鼠立时松开了狗子的胳膊腾地一下弹了起来。眼镜男一时收不住势头,眼见斧子就要朝着狗子的胳膊落下。突然,腾在空中的巨鼠在空中一个翻转双腿猛地蹬在了眼镜男的脑袋上。 只见眼镜男登时在空中划过一条轨迹,重重的向后飞去。随后落下的斧子竟然被巨鼠蹬蹬又是两脚踢飞,然后一个翻滚趴在地上。 再看去,巨鼠的眼中已经没有了之前的血红,变得澄清无比。而表情又回到了之前的淡然一副市外高人的模样。 大头那还管的了那么多,急忙将狗子扶起。“狗子,狗子,你咋啦?你别吓老子呀。” 怀中的狗子两眼翻白,像极了将死之人,这下把大头吓得不轻,可再摇再喊狗子也仿佛未闻其声一般没有丝毫反应。 缓缓地,狗子竟然闭上了双眼,嘴里发出了咯咯的声音像是呼不出气一样。大头急忙将狗子放平在地上开始猛烈的摁压胸口。 “狗子啊,你可千万不能出事呀。”大头两眼通红,泪如雨下,这下他真的是急了,脑海里一片空白。多年的兄弟竟然就这样走了,大头只觉得心口像是被锤子砸了一样,疼的难受。 “狗子。”大头摁了有两分钟,脸上满是泪水和汗水。“你丫的可不能就这么走了呀,我他娘还没看你发达呀,老子还要回去给你找个媳妇哩……” 大头看着狗子仍然没有反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边哭边捶狗子的胸口骂道“给老子起来,快起来。” 忽然,大头抬头看见了正站在对面的巨鼠,此时的巨鼠直立而起,两手环抱胸前,嘴角还弯成一条弧线,仿佛是带着一种调笑一般看着大头。 “我他娘的跟你拼了。”大头大喊一声,一个腾起就向着巨鼠虎扑了过去。 可这巨鼠却是敏捷异常,一个闪身就让大头扑了个空落在了地上。 而此时巨鼠却是做出了一件更让大头怒不可遏的事情。 只见巨鼠轻轻的落在了狗子的地上,一提腰对着狗子抖动了起来。 “操你大爷。”大头看着巨鼠怒吼道,他没想到这巨鼠竟然如此可恶,不但将自己兄弟害死还要侮辱他。 结果大头刚要扑将上去,只见一股黄汤从巨鼠两腿射出,直直的落在了狗子的脸上。 “啊,你大爷的。” 这声尖叫高亢无比,顿时响彻了整座冥王殿。只见狗子腾地一下坐了起来两手抹了抹脸上的尿一拳就向着巨鼠挥去。 “狗日的韩友双,他娘的我弄死你。”狗子跟疯了一样一个翻滚想扑住巨鼠,但巨鼠却甚是滑溜,一瞬间就从狗子身上跳下。 大头在一旁瞧的目瞪口呆,狗子不是死了么?这丫的…… 立时大头的表情也变得龇牙咧嘴起来。 “狗子,你敢玩我。” 听见大头的怒吼,狗子停住了原本去追巨鼠的身形,转过来看向大头嘴角抽了抽笑道“大头,我就是和你开个玩笑,玩笑嘛。” “玩你大爷。”大头话音一落,一脚就朝着狗子踢了过去。 狗子摸了摸屁股满脸的委屈看着大头,半天说不出话来。 “两位小兄弟,咱还是先停一下。”嵬志走过来说道。 “咋了?”狗子问道。 “两位小兄弟,咱还是先考虑考虑怎么出去吧,不然在这待得时间长了怕是生出什么意外来。” 大头看着嵬志,忽然觉得有些不太适应,这小子怎么突然就变成这副模样,瞧起来还文绉绉的,感觉好怪异。 大头站起身子瞪了狗子一眼然后看向嵬志说“嵬先生说的对,咱还是先考虑如何出去。” 而后大头看向狗子嘴里骂道“等会老子出去再好好收拾你。” 忽然,眼镜男大喊一声“这下发了。”只见顺着眼镜男的目光看去,冥王石像后竟然有一座阁楼,而阁楼的高度也只有五六米,恰好就被冥王像给挡住了。 眼镜男连忙钻进阁楼,四处一瞧不由自主的道这他娘全是好东西呀。随后大头几人也连忙钻了进去,只见阁楼中满是青白瓷器和琉璃珐琅佛像。 “老李。这些玩意值钱吗?”狗子听见眼镜男的话也满是好奇。 眼镜男笑了笑说“三锅,你可别装傻呀,这你难道瞧不出来么?这些玩意不是值钱是很值钱呀。” 说完两人竟然不约而同的一个箭步就冲了进去。大头叹了口气喊了一声站住。心道真的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什么情况都没摸清楚竟然就这么大大咧咧的往里冲。 狗子和眼镜男听见喊声停住了脚步转了过来,只听狗子很是急躁的说“大头,你还愣着干啥,管他什么女人不女人的钱最重要呀。” 说完,狗子竟然没有理大头开始在地上乱抓。怀里的青白瓷器太多狗子一不小心掉在了地上碎了一个,狗子一脸的痛惜连忙伸手去捡,碎片划在狗子的手上一下就流出了血。但这时狗子完全像是疯了一样嘴里不停的嘀咕“钱呀,钱呀,就这么没啦。” 大头看着狗子和眼镜男两人完全懵了,这是什么情况?刚才狗子不是还好好的吗?眼镜男不是还吓得脸色苍白吗?这怎么一会两人就跟中了魔怔一样。 大头一脸谨慎的走进屋子中,第一眼落在地上立着的五面铜镜上。这一瞧可是让大头顿时心惊。只见每一面铜镜上都有不同的影子,仔细一瞧,分别是两只手,两条腿,以及一个连着脑袋的身子。 最令大头吃惊的是这镜子中的脑袋竟然就是方才在外面的那个女子。只见两只手与脑袋都在不停的缩短着,大头一下像是反应了过来,连忙转过身子一瞧。 就在阁楼二层大门上方有一具用翠绿玉石打造的雕像,玉的翠绿像一层薄纱披在雕像上,里面晶莹剔透像是有液体在流动着。 一束青幽的月光落在石像的脚边,阁楼中空,大头抬头一看,房顶中间有一枚滚圆的水晶球。这水晶球也奇怪的很,太阳光落在里面没有多少转折,可月光落在里面却是熠熠生辉。此时月光已经渐无,整个水晶球像是封闭了起来,变得浑浊无比。 大头一拍脑门心里明白了一些,原来方才在屋外的女子就是这雕像所化,经过铜镜反射映在了阁楼外。若是随着月光强弱变化,这女子便会在这溶洞底部走起来。指不定这雕像女子就真是这溶洞底的主人,这些行为倒有些巡视领地的做法。 大头立马对着雕像拜了拜嘴里念叨说“我们只是为了找到逃出去的办法,没有冒犯之意,打扰片刻就走,请勿责怪。” 大头再次把目光转向铜镜,此时铜镜中的影子已经完全消失。突然大头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奇的事。咦?这铜镜中怎么不见自己的影子。 还没想明白,大头就被铜镜中的影子吓了一跳。只见狗子和眼镜男两人红着眼睛,满脸是血的对着自己嘿嘿笑着。 大头一个踉跄,倒在地上连忙转过身子。 可阁楼里那有什么狗子与眼镜男,此时阁楼的木门也关上了。大头连忙跑到木门上使劲的拉着门栓,可这木门却像是被从外面扣住了一样。大头再怎么用力也打不开。 大头连忙趴在门缝上一看,这一瞅大头全身汗毛炸起,头皮发麻。 他竟然看见在门外竟然站着浑身无事的狗子与眼镜男,两人使劲的扣着木门嘴里还说这下她应该出不来了吧? 除却狗子与眼镜男还有另一双手,正是这双紧扣在门上的手让大头吓的一屁股坐在地上,脑袋直发懵。 因为这双手的主人就是自己,而此刻门的外面正站着狗子,眼镜男和‘大头’。 大头两眼发直,定定的坐在地上,耳边还不时响起狗子与‘大头’的谈话声。 突然,咚的一声巨响落在了大头的身后。大头一个激灵转过身子目瞪口呆说不出一句话来。 第六十五章:离去 初日的光芒显得有些刺眼,略带着些橘红轻轻的落在银白的草地上。 踩在覆盖着白雪草地不时耳边响起咯吱咯吱的声音,冰凉的空气挤进胸腔中脑中的困意顿时便消散了。 大头深深的出了口气,看着一团白雾在眼前消散,心里不由的有一种畅快的感觉。 “大头。”狗子看着大头笑道“还他娘是活着好呀。毛主席说的对,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嘛。” 大头也笑了笑,不过再当看向王子君时他的心里百味杂成。手底下死了三个人,还有一个重伤,真不知道她回去能安然无恙吗。 王子君的脸色有些苍白,看着大头正在看自己说道“刘先生,这次还是对亏有你相助,真是感激不尽。” 王子君这一说话又不自主的咳嗽了几声,毕竟在底下受了重伤,慌忙之中还没来得及包扎又被莽牛拖出来,自然是受不了。 大头笑说“王小姐,你就甭客气了,这次能活着出来大家都算是卖了命了。只不过……”大头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那三位折在底下的伙计该怎么办?” 王子君眉头紧锁,脸上也是流露出一丝伤感来。可下一眼便强自笑道“刘先生这就不费心了,那三位朋友我会安排好他们的后事的,等回到家就给他们家将抚恤金送过去。” 大头微微摇了摇头,这女子真的难看透,女儿的身子男人的性子,这性格也算没谁了。 “唉,王小姐。”狗子看着王子君语气中有些不忿“你当有钱就厉害得很么?那三位老哥死在下面你到现在连屁都不放一个,一句给家里送点抚恤金就算完事了?我真他娘怀疑你是不是个娘们。” 王子君像是被狗子的话刺激到了,苍白的脸上突然多了一抹通红。“我,我……” 可王子君张了张嘴却又说不出话来,眼神中竟然滚起泪珠来。 “两位朋友,话莫要说的这么重。”嵬志说道“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反正大家挣钱都是把脑袋别裤腰带上干活,谁又怨得了谁。再者说谁都迟早有这一步,想开点不就行了。” 见狗子还要张口,大头连忙伸手打住说“哼,嵬先生说的有道理,那咱们也就别废话了,早点回去吧。” 对于嵬志,大头现在算是把此人的脾气秉性摸了个透,要说有龟妖附身的时候这人还算有点城府,眼下龟妖离身后此人完全就是个二货,一脸阿谀奉承的样子,就跟一天不摇尾巴就心慌一样。唉,大头心里不由得一笑,怪不得曾经龟妖要离他而去,就这脾性算是委屈了那只老王八了。 几人现在是在矿山的背后,要是绕着矿山过去怕是走上半天也走不完。当即决定就从矿山中直插过去。 说来也怪,当进入矿山腹部时,大头惊奇的发现这里的鬼雾竟然渐渐开始消散了,这又是什么原因,难不成和那口井有关系? 一路上大头思考了很多,首先是那口井大头无法释怀,毕竟和老家那口简直太像了。而自己和狗子的路也可以说是老家那口井一手造成的。再者就是阿王张,细思之下大头只觉得后背发凉,刚开始阿王张确实是秉着一副好人模样来帮的大头们,就算是因为自己是茬子道的后生,阿王张也是和茬子道有大渊源,勉强来讲也还说的过去。 可自打知道阿王张竟然能操控魂魄时,大头对阿王张的看法就变了许多了。那三十三具死尸还魂,用脚趾头想也能猜出来和阿王张有莫大的关系。可他究竟是为了什么要借尸重回人世哩?千思百虑后大头始终是想不出来个结果。 走了差不多有两个多小时,几人终于看见了一马平川的草原出现在眼前,也就在矿山脚下便是车辆驻扎的基地。 按照眼镜男的说法是大头们刚走不久,他一人无聊的坐在车子里解闷,隐隐约约听见身后传来铁皮摩擦的声音,再回头一看结果这地虎就落入眼中,嗖的一下就向着大头们进入的矿洞钻了进去,眼镜男惊讶之余立即就感到情况不对。在想到大头几人,心怕底下生出什么意外,竟然壮起胆子也跟了下去。 一下去,眼镜男就听见了钟声,而后就看见了大头几人,可无论怎么追也追不上,总是隔着一段距离。等到了幽冥涧眼见看着眼前的河水竟然不由自主的就走了下去,原本不会水的他此时在水中反而游得畅快不已。 当时大头问眼镜男就没发现点什么不同,眼镜男答道确实有些不一样,就是这暗河里竟然有许多和他一模一样游泳的人,应该说是游泳的鬼物。这可是眼镜男第一次看见鬼物,当时吓得不轻,可既已下水也没了退路,就只能跟在地虎屁股后面往前游了。 这件事更是让大头百思不得其解,按照眼镜男所说当时怕是听了钟声已经算是死了,可为何大头几人却只是主魂离身。再者眼镜男为何人都死了,还能魂魄同身体依旧在一起,再想下去大头只觉得脑袋疼。 当即为眼镜男检查过一番发现没什么问题后,便了了此事,只能兴叹这冥界确实是匪夷所思,奇怪的很。 还没下坡便传来了吆喝的声音。 其余的随行者连忙从柱子和狗子手中接过二楞,得知其余三人遇难时,脸上都不约而同的露出伤感之色来。 “王小姐,那我们几时出发?”大头问道。 王子君对大头说先等一下再说,这里还有些东西没处理完。 大头这下就很不乐意了,怎么还有事情没处理完。可当大头要发问时,王子君一转身就上了车,关上车门的时候对大头说道“刘先生还是先耐性等待一下,也折腾了一晚上了,去吃点食物补充一下体力。我现在要把身上的伤势简单的处理一下,刘先生还请暂时避过。” 大头看着关上的车门嘴里地骂道“小娘们屁事还多得很,他奶奶的我还有心情看你,没胸没屁股的腿细的跟个锄头把一样。” 狗子看着大头在嘀嘀咕咕连忙走了过来问道“大头,咋了?啥时候走?” 大头瞥了一眼身后的车说“现在走不了,说有什么事没处理完。” 狗子一听就怒了“什么什么事?没看看二楞嘛?他扛到现在算是谢了老天爷了,车上就一些简单急救品,再不把二楞送医院去怕是二楞就得挂了。” 大头一听也是皱着眉头,心里不免替二楞担忧起来。 “王子君,王子君呢?”狗子怒道“是不是这个小娘们说的?真他娘不把人当人看了,我必须和她好好说道说道了,要留下她自己留着,要是再不让二楞走。我就抽她丫的。” 狗子话一说完就看向大头身后的车问道“这小娘们是不是在这车里?” 大头刚一点头,狗子立马就冲了过去。还没来得及拽住狗子,砰的一声脆响,只见车门一把就被狗子拉开了。 “啊!”只见王子君此时浑身上下一丝不挂,肤白如雪的娇躯上有着分明的几条深红,再细看去王子君的肋下陷进一个小坑,怕是已经骨折了。而此时的王子君手中正拿了一根细针上面串着白线在缝着自己洁白如玉的大腿上裂开的口子。 “滚蛋!” 这一声尖叫像是装上了高音喇叭一样,瞬间就划破了这座空寂的矿山。 砰的一声,狗子连忙拉住了车门,愣愣的转过身来看向大头。 而此时的大头也是面目呆滞,望向狗子两人深深的咽了口口水。 “看见了?”大头说。 狗子点了点脑袋“嗯,看见了。” “这,这下知道了?” 狗子原本黝黑的脸上突然泛起一抹通红,嘿嘿笑了笑“知,知道了,嘿嘿,白,真白。” “去你大爷的。”大头反手一巴掌就糊在了狗子头上骂道“老子说的你看见人家受伤了知道吧?谁他娘让你注意这个了。狗子,你丫的思想性质出了严重的问题,再不纠正怕是就毁了。” 说完,大头转过身便缓缓地走了。狗子看着大头的背影连忙跟上,嘴里嘀咕道“还他娘说我,瞧你那样子,就跟见到猪上树一样。” “刘兄弟,怎么了?”迎面而来的嵬志额头上满是汗珠,说话也是上气不接下气。 “嘿嘿,没怎么,没怎么。”狗子连忙赶上笑着说道。 “那我听见小姐……” “没错,刚才一只大老鼠,诺,就那只。”狗子指着远处的巨鼠说道“他把王小姐吓到了。” “不会吧?”嵬志自然是瞧出来狗子在说谎话,也不再言语向着王子君的所在就走去。 大头和狗子相互看了一眼,努了努嘴才说要抬脚,就听见身后砰的一声车门声。 “站住。” 大头两人转过身来看着此时的王子君只觉得头皮发麻,在大头心里这时的王子君的表情怕是比厉鬼还要阴寒的多。 王子君一步步缓缓走来,可能是因为腿上的伤口刚缝好步子稍微有点一瘸一拐的。可王子君下一步却是咬了咬牙硬生生将步子摆到最正,这样表情配上喷出火一样的眼神用面目狰狞来形容显得就有些薄弱了。 “呼……”王子君看着狗子和大头努力的平复了一下心情说道“若不是因为之前的交情,我一定把你们眼珠子抠出来。” 狗子讪讪一笑道“王小姐,我们真的什么都没看到,你权当我们是瞎子,对不住,对不住啊。” “哼。”王子君也不再理会擦着两人就走了过去,冷冷道“不要怀疑我说的话。” 看着走远的王子君狗子瘪了瘪嘴道“大头,你说现在这娘们咋都这么凶,你看好,这女娃以后要是嫁给谁,谁他娘准被剥削一辈子,肯定是倒了几辈子的霉。家里祖坟被人挖了。” 大头挤了挤眉头说“你丫的嘴底下留点德,谁让你冒冒失失,要是搁我也肯定轻饶不了你,这就算好的了。” 狗子听完努了努嘴便没再说话。 嵬志看着大头和狗子又瞅了一眼车内染红的绷带想了一会忽然眼神一亮,连忙跑过来道“两位兄弟,这小姐的伤是你们帮忙治的?” 大头白了一眼嵬志没说话。 嵬志满脸惊讶的道“哎呀,我就说嘛,这小姐虽然一直在国外可性子却传统的很。要是你们中那位能给小姐治伤,那……” 看着嵬志一脸的猥琐样,大头骂道你恶不恶心,便与狗子走开了。 坐在车里的大头看着站立在一处小土包上的巨鼠对身旁的狗子说道“狗子,你说这韩友双当真就是妖兽了?” 狗子点了点头说哪还有错,你没听见龟妖死的时候的话吗?那不是摆明了的事嘛。 大头叹了口气说“其实我心里也明白,可就是怎么也想不到这茬子道里竟然能出个妖物,总不能是他师傅那辈看走眼了吧?” 狗子说“这肯定不会,不过她几个师兄弟可保不齐,你想想那石全三死的时候还说自己几人苦练多久多久,怎么厉害还不是打不过他。不就是这玩意仗着自己不是人是畜生嘛。” 大头一时间语塞,虽然狗子话难听,可瞧出来他师兄弟三人当初应该是不知道他是妖兽,不然肯定不会那么唐突就和他争个高低。不过话要是说说回来,当师傅的知道他是妖不是人怎么就能将手艺传给他,这不有点正邪不两立了嘛。 狗子知道大头的想法后连忙说“大头,我发现你丫的怎么把自己当成茬子道的人了?再说这都什么年代了,你这思想还这么封建,什么叫正邪不两立,只有叫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懂不?这就和挣钱的法子一样,早年间赶上势头下海的现在都挣了老鼻子钱了。也就我们这些被时代抛弃的人呀,唉,被遗忘在角落了。” 大头说“呦呵,你这话里感情戏还挺深。啥时候学了这么一招,不过你说的也对,世间的事又哪有什么对错了。” 靠在车椅上的大头从裤兜里摸了一根烟出来点上,这是他刚问一个勘查的伙计要的云烟,狗子一看立时就也要了一根,还笑骂道大头变贼了学会藏私货了。 就在两人云山雾绕的时候,忽然远处传来了一阵轰隆隆的马达声。寻声望去只见十几辆吉普车开了过来,后面还跟着几辆解放货车。 大头闻声刚要下车,王子君便拉开了车门,一上车王子君看着大头和狗子说道“好了,我们现在可以走了。” 大头也没问什么,毕竟瞧这阵势应当是来了一批换班的。看来这王子君确确实实是藏着很多秘密呀,再一想,自己几人倒像是先头部队探路了的。 离开的只有两辆车,而走的人也只有六人,除过嵬志他们进矿洞的几人连眼镜男都走了。途中,大头实在是忍不住问向王子君说“王小姐,你们后续部队还要进这矿洞吗?” 王子君并未说话坐在副驾驶上脸色铁青,看来对于大头和狗子刚才的作为依旧是没消气。正在开车的眼睛男也笑嘻嘻的问着王子君说“王小姐今天这心情不太好呀,不过大家闺秀终归是大家闺秀,王小姐年纪虽不大却有一股动人心魄而又冷艳高贵的气质萦绕于身,纵然是生气也是……” “好好开你的车。”王子君一脸的不耐烦冷冷说道。 突然,轰的一声巨响从矿山传出,而后又是一声接一声的巨响不停传来。 大头和狗子连忙凑在后车窗上望去,只见矿山的顶端腾起一朵朵小小的黑云,而从矿山往上正冒出滚滚的浓烟。 第六十六章:找事 正在一处草原上散步的大头忽然感到脚底下的草地突然消失,身体急速的下降起来。 “啊!”大头忍不住浑身一抖,睁开眼时发现自己依旧在车子里,原来是做梦呀。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大头发现车子已经停了下来,而车里眼下也只有自己和狗子。 王子君哩?大头还记得在离开矿山前听到的那几声炸响,后来询问王子君未果,但大头已猜到了七八分。毕竟沾染上封建的东西是不可能留存下去的。 “大头。”狗子揉了揉眼睛说“你也醒了呀,这他娘睡了多久,天都快黑了。” 大头往车窗外一瞅,确实在天边泛起一抹白光,散碎的星星也洒在蓝黑色的夜空中显得分外明亮。 “那小娘们哩?”狗子挪动了一下身体,因为蜷着睡了半天狗子不由的嘴里倒吸起冷气来“嘶!真他娘的麻,跟折了一样。” 这一说大头也是感到两条腿没知觉连忙活动了起来“我也不知道呀,一醒来就不见了。嘶……你还别说,真他娘的麻,欧呦,不行了。” 大头将车门打开扶着座椅滑了下去。 一入眼,原来几人是在一座大院当中,八字红语还粉刷在院墙上格外醒目。 狗子四下望了一会说“咋把我们拉到改造大院里了,我们他娘的没犯什么法吧?” 狗子又是一惊对着大头说道“妈蛋,大头我们被这娘们圈了道了,这是要卸磨杀驴呀,给我们收拾了呀。” 大头笑骂道“你他娘才是驴,你见过进班房的还睡个自然醒吗?” 狗子却是满脸狐疑道“大头,你可别忘了,我们干啥的,算得上传播迷信思想了。保不齐……” 狗子的话顿时惊了大头一跳,对呀,这王子君的身份虽然现在有些搞不清,可肯定是染红的。我们还给人带队,这不就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摆明了任收拾吗? “小锅,三锅。”这时眼镜男从院门口走了进来看着两人招呼道“看你俩睡得香就没叫你们,该吃饭了。” “老李,王子君哩?”大头问道。 “哈哈。”眼睛男笑道“两位小锅就这么着急找王小姐了。你们心放肚子哩啦,钱王小姐已经给了一半了,亏不了我们滴。” 狗子一听钱立马来了劲,把方才的焦虑瞬间抛的一干二净连忙凑上前去说“老李,钱给了一半哈?” 眼睛男点了点头。 “那可是五万,五万呀。”狗子看见眼镜男肯定,脸上就乐开了花,抱着大头喊道“大头,我们他娘的有钱了,五万块钱呀。这条命咱没白卖,没白卖。哈哈。” “三锅。”眼镜男咳嗽了两声,一脸严肃道“你说错了,不是五万。” “啥?”狗子脸上的表情瞬间就凝固住了,皱眉一想怒道“难不成这小娘们耍我?他奶奶个熊的,老子们当了冤大头被人骗了不成?” 眼镜男扶了扶镜框,一口正儿八经的道“是八万,加上上一次找尸骨的钱,你和小锅一共八万。” 大头抿了抿嘴说道“老李,上一次,上一次要不就算了吧。咱说好的两千就两千,至于剩下的你且全拿着。我虽然爱财,但规矩是规矩,道义归道义。我就拿我那五万就行。” 眼镜男听见大头的话一时给呆住了,他没想到是这么个结果,原本对于之前坑骗大头和狗子的事心里过意不去这么一来心里更是觉得愧疚。 “小,小锅……” 狗子一摆手道“老李,我同意大头的话,你丫的虽然贼,可也算是做了件好事。不是你我和大头怕是已经嗝屁了,我胡三虽然欠的人情不少,可也知道偿还。这事就在这定了,不用再磨叽了。” 眼睛男一下就流出两行清泪,哽咽道“我李余这辈子做的事不少,可他娘老天总是和我作对,搞得我大半辈子还一事无成。我做生意被合伙的坑的次数不少,也就再没打算老老实实混下去。没想到遇到两位小锅,我……” “所以你丫的就来坑我们是吧?”狗子笑骂道“一个大老爷们别哭哭啼啼的,这尿性怪不得你混半辈子出不了个头哩。” 大头看着眼睛男说“老李,王子君将钱给你后去哪了?还有我们怎么在这个地方?” 眼睛男抽了抽鼻子说“王小姐把钱给我然后就走了,说等回去之后再把尾款结了,瞧她走的时候挺匆忙的,估计有什么急事吧。还有就是这里本来是一个老农场,以前农改的时候建的,不过现在已经慌了,外面是造五金的厂房。这家工厂是国企,你们也知道王小姐的身份,好像和这的老板熟悉。所以就来这里了。” 大头点了点头,心中的疑虑稍微放下一点。这王子君急着回去应该就是给她老爹送还魂草去了,这小娘们其实想想也算是挺有情有义的,只是脾气太烈了点,跟个爷们差不多。可能是因为性格太明显了,难免就有一种排挤的感觉。大头努了努嘴,本就不是一个道上的人,顶多算个过客,想那么多干毛。 狗子看着大头的表情笑道:“大头,你丫的该不会是想那个小娘们了吧?啧啧,这也确实该想想,那身材,那屁股可白净的很。怕是咱兄弟的魂都勾跑喽。” “去你丫的。”大头没好气的骂道“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满脑子的龌龊思想。我可是从小接受革命教育的孩子,凡是歪门邪道的心思都是要不得滴。唉,我说你丫的现在咋就成了这个怂样?看来就得好好让你在这劳改所待上两天受受教育。” 狗子哈哈大笑道“这可不成,我要是管这了,谁以后给你创造机会看大长腿呀,为了兄弟的幸福,这可要不得要不得。哈哈。” 三人在院落里大笑着,这种喜悦不仅是因为几句玩味调笑的话,更多的是对于劫后余生,历经生死后的庆幸。活着总是好呀,管他眼下怎样,可明天的太阳总还是暖的,且过有时会埋在乌云里,但听着滚滚雷声也好过埋进土里万物寂寥的强。 王子君留下的是现金,眼镜男说当他看到这么多钱时心里也是一阵狂跳,纵然算得上见过大世面,可当真看见绿花花的票子还是忍不住激动。 眼镜男还说王子君走的时候提到了大头和狗子,狗子忙问是不是这娘们看上大头了,想把大头拉回去当个上门女婿啥的。眼镜男说三锅怕是想多了,王子君提到两人没有什么感谢不说,反倒是表情狰狞,眼睛都是通红。这王小姐的脾气他是知道,一个女娃子城府却深得很,能忍不住心里的火气纯属罕见,也不知道两位小锅如何得罪她了。 狗子和大头四目相对撅了撅嘴,脸上讪讪一笑忙道一点误会,都是误会。 看着眼镜男满脸的疑惑,大头说道“也都别在这乐呵了,咱三去造个场子吧,整上两杯也算庆祝庆祝。” 狗子一听立刻满是兴奋道“大头这话说得对,这么一大堆票子,我们咋说也得挥霍挥霍,讲真的,我他娘从小到大也就吃过那一次涮肉,上次还没吃饱,今儿过去得把让他给我现宰一只。” 眼镜男哈哈大笑说“得,今儿就让三锅吃个够,过去的场子我请了,咱们吃完再去唱个曲,爽个够。” 三人看着一大堆钱也不知道放哪,毕竟银行都关门了。索性就用了个衣服一裹然后置在房梁上。大头想了一下不对,游猴子进房门都是走的窗户,或者掀瓦,这都是他们的规矩,讲究的是进屋不落地,落地不沾灰。这样一来不就正好送人手里了吗? 大头寻摸了一下,说咱也别嫌麻烦,把这床底下的砖抄了,整个洞埋下面再给扑上。总不信这贼还能赶上强盗了,来这掘地三尺。 三人忙活了多半个钟头,把床往上面一放,一人揣着一千块就满脸高兴的就出了门。 半道上眼睛男提议去换身衣服,毕竟现在大头和狗子穿的还是军用制服,上面还满是破洞,有些地方沾染的还有血迹看起来也不太方便。 抽了条巷子三人就进去了,挑了两条牛仔裤配上两件大皮袄。 狗子笑着说“大头,你丫的现在越瞅越像地主老财,赶明把你送到公判大会上去,也得好好批斗批斗,将你这满脑子金钱思想好好的拔个根灭一灭。” 依旧是那家羊肉涮的馆子,掀开门帘里面人声鼎沸,雾气缭绕。和上一次来的时候一模一样,找了个靠窗的桌子,狗子一坐下将皮衣一掀翘个二郎腿就吆喝道“服务员,来招呼招呼。” 来的服务员还是上次那个小姑娘,还没见三人的面就喊道“哎呦,三个老板今儿要吃点什么?” 狗子一扎手说“十盘羊肉,三瓶大曲,外来一斤酱牛肉。记着羊肉可要给我切足了。”狗子指了指老李说“我这位老哥可是干过称金的买卖,手上都能幺出来分量。” 小姑娘这时看清了狗子的面容,顿时满脸诧异。而后又将大头和眼睛男仔仔细细瞅了一遍道“哎呦,是三位呀,你们这……这几天不见换了一身皮呀。” 大头嘴角抽了抽说道“你这妹子咋说话?什么叫换了身皮?感情我们是耗子来你这得换个模样是吧?” 小姑娘连连摆手说“没有,没有。是我嘴笨,我意思是人靠衣服马靠鞍,三位这身打扮一瞧就是有钱的老板,只是之前藏的太深了,一时间没瞧出来。” 狗子笑道“这你可说错了,我们哥三之前就是穷光蛋,也就这几天发了点小财,算不得有钱。这身行头也就是勉勉强强,上不了场面。” 小姑娘一听两眼直冒光,立马往狗子跟前凑了凑,抓住狗子的胳膊不停的摇道“小哥,我早看你就是厉害的人物,就您这气质,这洒脱劲现在的青年能有几个比得上。您看小妹我在这天天累的跟头牛一样,您到底有啥发财的法子要不把小妹带上呗。” 大头说“别听他胡说,这丫的就是个愣子。我们狗屁啥都没有,就三穷光蛋,你就别打听了。” 小姑娘对着大头俏皮的撅了撅嘴,扑闪扑闪瞪着两个大眼睛把狗子瞧着,满是期望的神色。 狗子也是一时间脑袋犯冲,哪有过这样的待遇,眼看嘴里就要打哈哈。大头连忙踢了狗子一脚,然后咳嗽了两声。 “嘿嘿,妹子你先去上菜啊,等会哥几个吃完了再给你慢慢聊。” 小姑娘听完狗子的话瘪了瘪嘴一脸不情愿的离开了。 “唉,狗子我说你丫的别这么张狂行不?跟你娘个二流子一样,收敛点能死哈?”大头满脸不爽的说道。 眼睛男笑嘻嘻的说“小锅就别数落三锅啦,今儿出来就是开心,咱也确实是凭自己本事赚到钱了,虽然不多也能玩个乐,你就且让三锅过把瘾吧。” 不一会菜就上齐了,上菜的时候小姑娘还粘了狗子老一会,但狗子也算是明白了过来。嘴里不停的打着退话,看着狗子态度的转变,小姑娘脸上也没有了之前的态度,将酒瓶往桌子上一甩嘴里骂了句真是三个乡巴佬,老娘给脸还不要。哼了一声就走了。 “你瞧瞧。”大头夹起一块羊肉片子往滚锅里一放,而后说道“这就是他娘的狗眼看人低,没找他没惹她给我们掉什么脸。” 狗子往地上吐了口口水道“啊呸,刚才还好好的,老子一不搭理翻脸比翻兜都快,什么玩意。要不是看你是个娘们敢这么骂我抽你丫的。” 眼睛男笑了笑劝道“两位小锅得了,别在意这些鸡毛蒜皮的事,现在这人都这样,混进城里都以为有模有样了谁都瞧不起。不过还是有些好的,年前我就碰见几个进城务工的,当时给我搬行李,我东西落在板车上人家硬是给我送了回来,里面五十块的零钱人也没贪。这样的素质,不是文化地界能有的了的,靠的是人品,打小养出来的。” 大头和狗子也随声附和到说老李说的对。而后三人就推杯换盏喝了起来,狗子的食量却是是大,十盘羊肉一人愣是吃了六盘,外加小半斤酱牛肉,到最后靠在椅子上直打嗝才算完事。 馆子里的人走的也都差不多了,除了大头们这一桌,就只剩下一桌坐在靠门的位置。 三人摇摇晃晃的起来结完账将要出门,只听见身旁砰的一声脆响。 一个酒瓶子直愣愣的在三人脚前炸开,顿时酒劲就醒了一大半。 大头看着身旁这一桌子上七八个穿着坎肩的大汉说道“哥几个这是什么意思?” “嘿,没什么意思。”当前的一个纹着青龙的光头男摸了摸脑袋,站起来道“就是想给三位找点事,你看成不?” 第六十七章:又来 刺骨的冷风从门口灌进来,大头看着眼前坐着的几个混子心里突然有些好奇。 大头笑着说“老哥,我能问问为什么吗?” 光头男嘿嘿一笑,凑近了大头,而后将耳朵贴在大头嘴上一字一句道“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大头往后退了一步,淡淡一笑道“我说哥们,我可以问下为什么给我们找事吗?毕竟我们无冤无仇的。” “哈哈。”光头男看着身后的坐着的几个壮汉笑道“听见没,这崽子问我为什么?毛头,听见没?哈哈,问三爷我为什么?” 一个留着一头紫发爆炸头的青年伸手一拍桌子,腾地一下窜了起来举着一个啤酒瓶子对着大头道“你他妈的勺子(傻子)么?找事看不出来吗?狗屁话还多得很。” “淡定,淡定。”光头男抬了抬手对着青年说道“别吓着这三个小孩了,不然等会要回去找妈妈了,呜呜呜……” “哈哈哈哈……” 顿时几个人被光头男的话大笑不止,就连大头和狗子也笑了起来。 “妈了个逼的,你笑啥?”光头男啪一巴掌就朝着大头呼了过来,还没等大头动手突然眼镜男后发先至,擦着大头的脸颊就将光头男的手腕抓住。 “嗯?”光头男憋红了脸,却怎么也挣扎不脱眼睛男的手掌。 “给老子放开。”身后几人瞬间就站起身来提着凳子想冲过来。 “慢!”大头大喊了一声,此时他已经是明白了一点原因,指着身后收银柜道“是不是她告诉你们的。” 只见身后的收银柜桌面上正趴着刚才的那个小姑娘,听见大头的话索性一甩头发站起来看着光头男喊道“三爷,就是他们几个,他俩都是刚从山窝子里出来的青瓜蛋子,穷得很。可就几天不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变得这么有钱,三爷你可得好好查查是什么法子。” 而后小姑娘看这大头冷哼了一声道“早让你带老娘发个财不说,非要弄这么一出。我看你现在不吐也得吐出来。” “老李,放开他。”大头对眼镜男说道。 “老哥,没有商量的余地么?”大头看了眼光头男说道“我想你们出来混的也讲个道义吧,毕竟我们没有招惹你们,为了这点事犯不着吧?” “我操你大爷的。” 砰的一声脆响,只见光头男一甩手狠狠的就将啤酒瓶子砸在了大头的脑袋上。 大头伸手挡住了狗子,拍了拍脑袋上的玻璃碴子,手指间已经有了一丝潮湿的感觉。 “看来确实没什么可商量的了。” “商量你妈逼,三爷我给你说,今儿你们要出去给老子跪下来磕头认错,再把这逼崽子。”光头男指着眼镜男说“把他的胳膊给老子留下一只。本来我他娘还想着让你们交点买路财就算了,没成想还敢对老子动手了,今儿他娘的全废了你们。哦……” 光头男还没把话说完,就突然弯下身去尖叫了起来。 大头把拳头从眼睛男档里收了回来怒道“妈了个巴子的,几个混混也他娘敢欺负人,狗子整他们。” 狗子听见这句话两眼登时冒光,先前他已经憋了老半天了,打架他什么时候怕过,可以说玩命他什么时候怕过。就他这种性格惹急了阎王爷嘴巴上的胡子也敢耗一缕下来。 “奶奶个熊的,知道老子叫什么吗?”狗子吼道“老子才他娘叫三爷。” 话音未落对面几个人已经向着大头扑了过来,手中提着凳子和酒瓶子齐刷刷的轮了起来。 大头来不及思量,打了这么多年架,这时候他是最明白不过了,这要玩就得玩狠的,索性将身前的桌子一翻顿时就朝着几人扣了过去。 桌子上还有一锅羊肉汤,虽然熄火已久,可上面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羊油也是滚烫的很。羊汤淋在对面的两人身上顿时烫的嗷嗷直叫。 狗子从大头身边擦过,提起两个白酒瓶子就抡了过去,迎着对面两人的凳子也是丝毫不避让。对面两个混子混的日子也不算短,手底下也是玩狠的主。对着狗子就砸了起来。 这就是野架,没有套路,也没有招数。刚开始两人还占优势,将狗子脑袋上开了瓢,血水立时就冒了出来。可狗子这丫的却跟吃了兴奋剂一样,身上挨多少下也不嫌疼,反而越打越起劲。 白酒瓶子不抵啤酒瓶子,面厚底厚,砸上去就跟个石头蛋子一样,尤其是空的白酒瓶子砸上去只有咚咚的闷响声根本碎不了。 不过三四个来回,两人就被狗子砸的抱头鼠窜。 “妈了个逼的,来呀。”狗子脸上挂的满是鲜血,嘴里骂道“不是一群爷吗?有种来干呀?” 狗子这明显是上了头,追着两人就往脑袋上抡。大头也上了头,提起光头男的衣领,啤酒瓶子一个接一个的朝脑袋上砸。 “不是三爷吗?来,再给老子砸一个。” 反观只有眼睛男结束的最快,毕竟是练过的人,刚一上手啪啪几下就废了几个。 “小锅,唉,小锅,停下哈。”眼睛男喊道“再整就出人命了。” 这时狗子和大头才反应了过来。 “啊呸。”狗子朝着地上的两个青年吐了口口水骂道“不是凶的很吗?不是找事吗?来,起来废了老子来。” 大头站起来看了一眼,店门口已经被砸的一塌糊涂,好在大西北晚上冷的早,冬天并没有出来逛街的习惯,店门口也没聚多少人。 “你,出来。”大头指着收银柜说道。 “大,大哥,我。”小姑娘早已被大头三人的动作给吓傻了,打架的场面她没少见,可她从未见过自己这面的人被打成这样,一直都是处在欺负别的位置上。 “我说你给老子出来。”大头吼道,这时的他已经怒了,他又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也算是从小山窝子里混出来的,要真是论上干仗玩命恐怕没几个比大山里的人更来的狠了。好话说完,可别人不听,还爬杆子就上,要是在没人的地界大头相信他和狗子绝对能把这群丫的打个残废。 小姑娘脸上满是泪水,瞧着坐上地上满脑袋血糊糊的几个人,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大哥,我真不是,真不是……” “别他娘的废话了。”大头一把抓住小姑娘的胳膊嘬了嘬牙花子说道“都他娘说红颜祸水,你说你丫的也不漂亮咋就这么祸害人哩?” 看着小姑娘楚楚可怜的表情,大头说道“我给你说,今天我不打你,可不代表我不打女人。再敢惹老子一次,把你吊起来剥三层皮。” 说完,大头三人就出了店门,一处店门大头加紧了步子就先窜进了一条巷子里。因为他很明白眼前这也算是闯了祸了,等会搞不好就得有警察来找自己,刚才下手挺重的,不过应当那个光头死不了。 都看着狗子问道“狗子,你没事吧?” “没事,裂了两条口子等会缝一下就好。”狗子嘿嘿一笑说道。 大头倒也是没多大担心,狗子这丫的一身有多皮实他最明白,只要有口气保管能活下去,就跟那舔了水的王八一个尿性。 “三锅。”眼睛男走过来扎了扎大拇指说道“你这打架真够狠的。” 狗子嘿嘿一笑道“那是,搁我们那就没几个是我对手。” 眼睛男说“不过三锅,你这狠是狠,可手底下没路数划不来呀。” 狗子一愣盯着眼睛男笑道“呦呵,老李你这话啥意思?要不咱哥俩手底下走两招?打架就是个狠劲,什么套路不套路的。” 大头拍了拍狗子肩头说“狗子,你还别说,你要真和老李交起手来怕赢不了。刚才我可是看见了的,老李这丫的手底下快着哩,有点那么练过武的范,路子正的很。” 大头将目光转向眼镜男又说道“不过老李,既然你手底下这么厉害当初怎么就让狗子替你挨打哩?” 眼镜男嘿嘿一笑道“小锅,咱往事不提,不提了。当初的事就当兄弟我对不住了。” 大头也不想追究之前的事,俗话说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经过上一次在冥王殿的事情,大头已经对眼镜男没了多杀戒心,过去的事就当做缘分吧。 找了家小诊所,大头和狗子脑袋上经过简单的包扎就完事了。 走在回去的路上,大头忍不住唱上两曲,喊的是爷爷常听的秦腔,虽然他对于这些老玩意并不怎么喜欢,可里面的故事却是让他着迷的很。 刚到了院门,大头就突然惊出一身冷汗,不仅是大头,此时狗子和眼睛男也是瞪大了眼睛。 因为屋子的门竟然开着! 妈蛋,家里遭贼了,这是大头的第一个想法。什么游猴走窗的老话眼下全都抛在脑后,这都什么年代了,还不许毛贼也融会贯通,改革取进了。 大头三人连忙加紧步子朝屋子里走去,却也不敢脚底下发出声来。因为保不齐屋子里的贼还没走,这一惊倒是把人家吓走了可就完了。 三人掂着步子轻轻的靠在墙上,大头做了个手势让眼镜男绕到门另一边去。 大头一根根扎起手指,当扎到第三根时。 “谁他娘的在这。”两人大吼一声同时跳了进去,狗子更是勇猛,捡了个搬砖直接一脚踢开窗子就跳了进来。 被摔开的房门撞在墙上发出轰然巨响,而后吱呀吱呀的轻响着。 可此时的大头却是面无表情。“唉,韩老哥,是你呀。” 大头松了口气,狗子也扔下了手中的板砖。 只见在堂屋中间的木椅上正端端的坐着巨鼠,而在巨鼠身旁的木桌上还放着一杯沏好的捞茶。 巨鼠看见大头不惊不喜的点了点头。 “你大爷的。”狗子看着巨鼠拍了拍胸脯嘴里骂道“你他娘也太吓人了,我胡三这辈子就没这么怕过。” 而后,狗子连忙趴在床底往里不停瞅了瞅,又伸手摸了半天。站起来才一脸坦然的说道“还好没得事。” 眼镜男笑道“三锅,你看你真是着急上火的,就跟丢了心肝宝贝一样。” 狗子说“当然了,这就是我的心肝宝贝,要是丢了它,我也不活了。” 大头哈哈一笑道“狗子呀,你这跟跑了媳妇一样。什么叫你也不活了,别他娘那么惦记,有点气质成不?眼下时间也不早了,咱就早点休息吧!” 眼睛男点头说自己也确实累了,然后就起身回屋休息去了。 这个房间里一共放了有两张床,大头和狗子也就将就在这里了。狗子是一定要睡遮着钱的那张,讲这样以后才会财源滚滚,大头笑了笑也就同意了狗子。 至于巨鼠,大头只是和他磨叽了几句,可这巨鼠却半天不搭理大头,只是一会低头在茶杯上抿一口,等没水了再叽叽叫几声,示意大头去给添水。 大头也只能叹口气屁颠屁颠跑过去,毕竟人家是茬子道的老几辈了,论起来都能算得上自己的师爷了。虽然自己一直不认为自己是茬子道的手艺人,可床底下这些钱不就是靠人家的名头挣来的嘛,也不能做着昧良心的事对不? 到后来,巨鼠往房梁上一翻,趴在上面竟然呼呼大睡了起来,临了还扯了大头床上的枕巾搭在身上。算得上是像模像样至极了。 夜已过半,躺在床上的大头听着狗子和巨鼠的鼾声辗转反侧,对于他来说内心充满了忧虑和激动,这一路走来前所未闻的经历只多不少,而随之带来的利益也是他想都没想过。 突然有了这么多钱,大头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总不能吃吃喝喝等死吧,对,这样肯定不成。咱现在有钱了就应该去搞点什么,听说养猪这两年不错…… 正在大头满脸笑容的幻想未来时,耳边响起了阵阵脚步声,脚步声非常密集而且都故意落的很轻,要不是大头还醒着怕是也听不见。 大头连忙起身趴在窗户上往外一瞧登时吓了一大跳。 只见窗外站着约莫有三四十个人,各个要么是板寸光头,要么就是长辫大爆炸。 大头忽然看见了其中有一个人,那人脑袋上缠着厚厚的纱布,正被人搀扶着。妈蛋的,竟然找上门来了,大头看着每人手里都提着一截尖头钢管立时紧皱着眉头。 这人就是之前找事的光头男,只见光头男向着身边的一个满脸络腮胡的中年男子嘀咕了几句,而后中年男子给身旁的一个小孩示了示意。 小孩两步就跑到了屋门前掏出一张硬纸片伸进了门缝中! 第六十八章:王寒 砰的一声轻响,屋门应声而开。 大头心里咯噔一下,狗子的鼾声依旧是呼呼作响。 他奶奶个熊的,看来这次算是他娘的被黑捂了。不过看着样子这伙子混子也不想把动静闹大,要不然直接就冲进来了。但到了这个地步,肯定好解不了。 喊肯定是来不及了,逼急了一群人冲进来黑几刀子自己肯定得嗝屁。大头想了想一抹头发,心底里也发了狠,大不了鱼死网破谁怕谁,敢弄老子就算是折了也得换你几个。 只见小孩打开了门,一脸得意的又跑到了中年男子身边。中年男子微微一笑,将身上的毛皮大衣一掀,派头倒是足的很。 再一招手,身边的一个黄毛小子立时从背上解下一把马刀递给了中年男子。顿时中年男子脸上的表情就变得凶狠无比朝着门口走了过来。 大头转身在墙角一摸,车里的家什王子君走的时候也并没有带走,估计可能是走得太急了,就连浑天雷也留下了两颗。 大头拨开一把瑞士小刀,一缩身就藏在了门后。 中年男子站在门口对着身后招了招手,一脸的横肉抖动。用手顺着自己脸颊上的疤痕摸了摸,眼中满是冷笑。 大头目不转睛的透过门缝看着中年男子,心道装你娘的什么犊子,等会要是敢造次老子第一个就把你拉上垫背。 中年男子将马刀一横,抬起右腿轻轻的就放在了门框里。 “嘿……”大头手上一使劲,一把就揽住了中年男子的脖子将刀尖顶在了中年男子上面。怒喝道“你他娘要干嘛?” “哎呦,哥们轻点。”中年男子登时吓了一大跳,他是明显感到了脖子上的冰凉,但眼下动也是不敢动。 一瞬间一群人哗啦啦就涌了上来,大头也不废话手上一用力就刀尖瞬间就刺破了外皮。 “哎呦。”中年男子吃疼立马就叫了出来。 “哥们,哥们停手。”中年男子笑呵呵的道“咱有话好好说,先把手里的家什放下,免得误伤了人。” 哼哼,大头心里只是冷笑,怪不得说混的越牛,胆子越小。瞧这个男的应该算是个头头吧,把命看的果然重要,当着小弟的面倒是求起情来。 周围的众人连忙喊骂不止,将手里的钢管敲的砰砰作响让大头把他们老大放开。这时狗子也被吵醒了,睁眼一看,心里立马就明白了什么情况。 狗子打了几个哈欠,一轱辘就爬了起来,立即跑到大头身边将门后立着的军工铲握在手里,还摸了一枚浑天雷扣在手中。 “操你奶奶的,崽子,给老子撒手。” “赶紧给我跪着,老子青虎你他娘的听过没,等会活劈了你们。” “日了你俩丫的,再不放开弄你全家。” …… 喊骂之声越来越打,大头拍了拍中年男子的肩膀说道“老哥,你这手底下的人猛地很呀,看来我今天是逃不掉了。” 中年男子也是被大头摁的久了,加上方才好话说了半天也不见大头回应,面子上只觉得挂不住。冷哼了一声说道“小子,不是我说,你还是赶紧把手里的家伙松了,等会还好商量。” “商量?”大头饶有兴趣的问道“怎么商量?” 中年男子一听脸上得意一笑道“你说怎么商量?你把老子的弟兄弄成那样还要怎么商量?简单的很,你们一人掏三万块,然后剁一只手这事我就不追究了。” “哦?”大头心里怒极反笑道“钱?是不可能的,我也没有,你就说说没钱怎么办吧?” 大头顿了顿说道“凡事都要讲个道理,你问问你小弟,这都是他们先挑的事,欺负我们是山里来的,就算是在我们手底下折了也怨不得别人吧?” 说完大头就有些后悔了,跟着丫的讲什么道理这一群本就是泼皮无赖的模样,撑着胆肥做些违反乱纪的事。又算不上什么黑社会,哪能有道义可言。 “哈哈,小伙子。”中年男子脸上的笑容更盛,听着大头的语气像是料定这个后生已经怕了。“我叫毛猴,年轻的时候劳改和别人发生冲突,宰了两个人,脸上也挂了彩。所以人送外号刀疤猴,你他奶奶的出去打听打听猴爷我啥时候讲过道理,我他娘就是道理。哼,你说没钱怎么办?老子今儿告诉你,没钱我他妈杀你全家,我,啊……” “刀疤猴?”大头反手一刀扎进刀疤猴的大腿上缓缓拉了起来,他此时已是满腔怒火,妈蛋的,敢拿我的家人做威胁,长这么大你丫还是第一个。“我不知道再送你个独腿猴的称呼怎么样?” 刀子顺着刀疤猴的大腿就向下划去,刀尖入肉约有两三分,血一时间就喷了出来。 “妈的,松手呀!”刀疤猴疼的龇牙咧嘴,身子不停地摆动,却不敢挣扎的太厉害。他万万没想到这年轻人会下手这么狠,原以为听这后生的口气是已经服了软,却没想到几句浑话将自己又立于这个境地。 大头听见刀疤猴的声音却是冷笑“你不是牛的很么?来,小爷我今天就看看咱两谁死得快。” “哎呦,兄弟。不是,爷唉,我错了,猴子错了行不?”刀疤猴终于是害怕了,不仅是肉体上的疼痛让他承受不了,更多的是心里的惧怕,今天看来是踢到铁板上了,虎子他娘的坑货,怎么不早说这丫的手底下这么狠了的。 其实有个道理也算是刀疤猴没弄明白,摸鱼不进山涧,打架不寻后生的道理这么简单他也是不动动脑子。 大头止住了手里的刀,看着刀疤猴的大腿,大头依旧冷笑道“怎么?怂了?” 虽然刀疤猴的腿上血流不止,可大头心里还是把握着分寸的,直着刀尖下去并没有切着动脉,不然人死了可就真没收场的余地了。 “怂了,怂了。”刀疤猴碰见这个不要命的主,心里自然是再没有办法了。 “让你这群兄弟都给我散了。”大头喊道。 “散,弟兄们赶紧散了。” 听着刀疤猴的声音外面的众人踌躇不已,却并没有散开的趋势。 “呦呵”大头笑了笑“看来你这老大当的不咋地呀。要不我再给你来一下。” 话音一落,大头抬手就又要往下刺去。 “给老子散开。”刀疤猴大吼一声“妈个逼的,在磨磨唧唧回去老子剁了他。” 众人终于是渐渐往后退去,可眼神中对大头都充满了愤怒。出来混的最讲求脸面,其实老大什么的,对于这群没有经济利益体的小混混也不过是个摆设罢了,他们的幕后一般都有更大的集团,而他们充其量就是打手。 突然,人群中传出一声大喊“妈个比的,有种你就弄死他,老子们今天不把你两个小兔崽子砍死在这就他娘的跟你姓。” 这话一喊瞬间众人哗啦一下又聚拢过来。 眼看着立时众人手里的钢管就朝着大头砸了过来,狗子连忙一把将大头拉开。 “我操你大爷。”狗子大吼一声,将手里的浑天雷一拉就扔了出去。 这可是正版的浑天雷,纵然是对付鬼物的,可落到人群中炸死个把人还是没什么问题,这点大头早也就尝试过了。 浑天刚被狗子甩出,眼尖的几人就看见了这冒着火光的钢球。作为六七十年代出生的人,自然能联想到这是什么玩意。 “快跑啊,手雷呀。” 一时间,众人纷纷向四周连扑带爬的逃命,刚刚挤在墙边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在院落中间腾起两三米的一团火光。 地上也是炸出一个半米见方的小坑。好在这浑天雷中并没有装什么铁片,只是漫出一股浓烈的药香便结束了。 “来,谁他娘的再来试试。”狗子手中扣着最后一颗浑天雷冲进院中吼道。“他娘的大不了老子和你们一起嗝屁。” 一时间院落中静悄悄的,都看着狗子手中的雷子,再看向狗子也像是个煞神一般丝毫不敢言语。 “咳咳。”一阵咳嗽声从院门外传了进来,只见一个身着中山装,披着大衣,手里杵着拐棍的老头缓缓走了进来。 老头的身边跟着两个青年,都是一脸肃穆的样子。 “小友好呀。”老头笑着开口道。 这话明显是冲着院中的狗子去的,狗子哼了一声道“这年头混混没人了么?请个老头来算什么事?” “哈哈”老头轻轻一笑道“小友说话幽默的很,我可不是什么混混。当然这些混混也是和我有一定的关系。” 老头说道“他们都是我公司底下的员工,我是南方人来北方开酒店的。” 大头四顾环视一周,果不其然,众人在看见老头后脸上都十分敬畏,这种表情并不是对于刀疤猴的那种飞扬跋扈,而是一种惧怕。 刀疤猴看见老头突然脸色一红,咬牙拖着腿走到老头跟前低头说道“老板,您,您来了?” 老头看也不看刀疤猴,只是一挥手道“你们先回去吧,不要在这生事了。” 众人听完连忙起身就朝院外走去,老头没转身淡淡说道“猴子,你……明天领点赏钱回去给你爸妈好好孝敬一下吧。” 刀疤猴一时间愣在了哪里,瞳孔抖动不已。嘴里结结巴巴道“老,老板,我,我没做错什么呀,你……” 老头摇了摇手道“你别乱想,你对我衷心我是不会要你命的,不过你是不适合呆在这里了,我打算把你派到另一个地方去。” 刀疤猴嘴张了张却没有吐出话来,叹了口气便转身走了。 院子里现在只剩下大头,狗子和对面的三人。 大头双手一抱拳,拱了拱身开口了“前辈我们就不做作了,您有什么道就直接划出来吧。” 老头哈哈一笑道“爽快,那我就直话直说了。王子君你认不认识?” 大头和狗子一愣,咦?这家伙问王子君干嘛? 老头看见大头和狗子的表情瞬间就笑了出来。“看来你们确实认识,那还劳烦两位和我走一趟。” “为什么?”狗子一脸不乐意道“老头,我是敬你老者才收了手,你可别得寸进尺。” 老者淡淡说道“两位小友,老身王寒,是王子君的三爷爷,这点可以么?” 大头拧着眉头说道“三爷爷?王子君没给我说过呀,这样吧,等有机会在见到王子君了我且问问再登门拜谢可好?” 听着大头的答话,王寒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耷拉着的眼皮缓缓睁开露出浑浊的眼神。这目光落在大头的心里只觉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也不是傻子凭啥这老头两句话自己就要和狗子去以身犯险,按照刚才那群混混的态度这王寒摆明了就是不是个善茬,搞不好还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对于这种瞧起来文文弱弱,满口客气的人那才叫可怕。 “既然两位这点面子都不给,那就在看看这个够让两位赏个脸不?” 王寒说完话抬了抬手,只见身后的两人转过墙角,一转眼便又拖着什么东西走了回来。 “老李!”大头和狗子几乎同时叫了出来。 这时的眼镜男被两人拖在地上,浑身的血迹,而且鲜血顺着头发还在不停的滴下。由于西北的冬夜要寒冷的多,落在裤子上的血液大都已经凝固成了一个版块。 狗子将牙齿咬的嘣嘣作响,看着王寒说道“老头,你他娘要做什么?” 话音一落,狗子就将手中的浑天雷举了起来。 可就在狗子将要拉开引线的时候,王寒身后的两人突然从腰间掏出两把手枪来,大头和狗子看见这黑洞洞的枪口顿时吃了一惊,这丫的竟然有枪。立时大头对这几人的身份心里揣摩不定。 “慢!”王寒淡淡说道“小友,你们确实是藏龙卧虎呀,这位朋友的身手好得很,就连我这两个从小习武的伙计也拿不下来。只能靠点手段才制得了他。” 这手段大头自然明白是什么,瞧着眼睛男左腿上两个不停往外冒血的大头眼中一片通红。他的心中此时不仅是愤怒,还有恨意! “说吧,你要带我们去哪?”大头长长出了口气说道。 “哈哈。”王寒笑道“要是这位朋友能有你这般洒脱也就不会受这些皮肉之苦了。” “别他娘的说废话,到底要干啥,你给老子把道摆清楚。”狗子两眼通红对着王寒吼道。 “冷静,冷静。”王寒笑了笑“眼下当然先是给这位朋友将伤势看好,免得等会要两位小友干活也提不起精神,你们说对不?” 第六十九章:水猴子 大头和狗子一路上心中满是怒意,这种受制于人却没有丝毫反抗的办法是最难受的,眼前的这个老头真他娘的不是个玩意,连这种手段都使的出来,但是回过头一想,要不是这样,估计在道上也混不下去。 到了医院,大头和狗子跟着眼镜男进了急救室。医生说伤势并不是很要紧,就唯独腿上的有点麻烦。当然并没有明说,看着眼前的形势医生也能猜出个七八分来。 后来王寒的两个手下将医生找出去谈了谈话再进来的时候医生 截然转变了态度,大头和狗子对视一眼,鬼知道这俩怎么威胁了医生,能将眼镜男当做普通病人对待。要知道受了枪伤医院的第一反应是必须上报。 “老李,抗住啊。”狗子拍了拍眼镜男的肩膀说道。 眼镜男点了点头,勉强笑了笑说“没事,只不过……” 后面的话眼睛男没说出来,但从眼镜男略有惭愧的目光大头已经猜出来少许。 “没事,你别多想,就在这安心养伤就好。”大头往后一抹头发笑道“他娘的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你说对不?” 和眼镜男交代了几句后,大头看着王寒说道“王老头,有什么事你直接说吧。” 王寒说道“两位小友莫要心急,后面合作的时间长着哩,还没听两位小友叫什么名号。” 大头哼了一声道“我们俩人没什么名号,名字倒是有,我叫刘一,他叫胡三。” “对。”狗子狠狠瞪了一眼王寒道“以后可以叫我三爷。” 王寒哈哈一笑,拍了拍手“早前我打听过,果然能让王家大小姐看上的人都是有个性的很呀,俗话说,脾气大的本事也大,想必此次两位小友莫要然我失望呦。” 话不多说,王寒就带着大头和狗子出了医院。途中来了两个人守在病房门口说是照顾眼镜男,看着大头和狗子满脸的担忧。王寒笑了笑说“两位就别有顾虑了,我请过来的个个都是好手,在这年代还能有点正儿八经武功的人不多了。当然,和你们里面躺着的那位朋友比起来可能是要差得远。” 王寒停了停说“两位我倒是好奇的很,里面那位是什么身份,手底下怎么这么厉害?” 大头嘿嘿一笑说“你说里面那位哥们?他没什么本事,就是上过山下过海,赌石输过钱,火车挖过煤。反正天底下什么门道来钱他就干过什么,可偏偏他就是那个最倒霉的。” 王寒说“小刘这话你可说错了,这正好说明你这为朋友的本事大得很。一个在社会上飘的人,怕的不是一路上输,怕的是输了就认了,就再也不往前走了。” 大头淡淡说道“那您这见解倒是高的很。” 大头盯着王寒的背影心里直道,装腔作势个什么?狗屁没有还在这摆一大堆道理。 车子驶进丛山,在青海真正的大山并没有多少,有的只是延绵不绝的山丘。可这些差不多都是荒无人烟的地界,怎么会跑这里来了? 大头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要是真把自己两兄弟做了,怕是连个毛都不知道。 前面是一处敞口的山谷,像是一张臂弯一样环抱着,只露出一个不大的缺口。 汽车驶了进去,眼前出现了一座类似于国外城堡模样的院落。 大头看着门口游走的几个身穿大衣的壮汉忍不住滋了滋嘴。 “大头,瞧见没。”狗子趴在大头的耳朵上说道“你自己瞅瞅人家这阵势,就跟他娘的黑社会一样,气派不?” 大头没好气的说“你丫瞎眼么?这还像黑社会,这就是黑社会。我么这算进了人家老巢了,啧啧,真没想到。这都什么年代了,世上还有这种地方。” 王寒走在前面,对大头和狗子的话恍若未闻。推开了大门,王寒看着大头和狗子说道“两位小友请。” 大头和狗子也不矫情,抬腿就走了进去。一进屋内,狗子就瞪大了眼睛。 大厅全用大理石铺成,墙壁上挂的是金漆边框的油画,还有各种各样的雕刻和塑像。 “我勒个去。”狗子嘴张的老大惊叹道“真他娘的豪华呀,就算是皇帝老儿的屋子也没这么亮堂吧?” 大头捯了狗子一下道“他娘的注意一点,别跟个叫花子进京一样。西方的造型看起来好么?你丫不是刚刚还抵制西方的很么?我看还是我们老祖宗留下的格式好。” 狗子点了点头说“你说的对,这洋人的模样看起来虽然那金啥辉煌的,但这都是表面现象,没有什么深度。” 话虽这么说,但在两人的心中都算是有了不小的震撼,奇的怪的他俩见过,可那都是古代年间的产物,要是真的划到现代社会来,如此富丽堂皇的景致两人确实是头一次见。 “两位小友,请坐。”王寒靠在一张皮沙发上对大头和狗子说道。 大头和狗子也坐在王寒的对面,屁股刚一落在沙发上。狗子就不由自主的闪了两下对着满脸惊奇的说道“呦吼,大头,这他娘的可真是软呀。” “咳咳。”大头看着狗子满脸正经的说道“瞧你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连沙发也不知道吗?招待所里多了去了,有时间自己淘两张搬回去。” 王寒端起石桌上的茶碗抿了一口说道“此次请两位小友来当真是唐突至极,方式实属抱歉还请两位不要介意。” 提到这个大头和狗子脸上立刻挂上了阴沉沉的面容,还他娘瞧个什么洋景,都算得上是阶下囚了还有这心情,当真是脑袋让驴给踢了。 “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大头看着王寒说道。 王寒笑了笑说道“嗯,那也就不浪费两位小友的时间了,两位小友还请与我来。” 绕过石梯,随着王寒三人来到小堡的后门,刚出后门,大头就看见此处的防卫人员显然是要比外面多得多。而且在每个人的手上都拿着武器。 不止有钢棍和长刀。竟然还有人拿的有手枪和仿制猎枪。明目张胆的挂在腰间。 看着如此森严的防卫,大头心里忍不住疑惑连连,这里究竟在搞什么?难不成……这群人在搞什么违法乱纪的事? 大头立时就想到自己第一次坐上火车时碰见的那个乘务员,那就是贩卖人体器官的罪犯呀。保不齐这群人也是干这个勾当的。 越想大头越觉得后背发凉,一想到等会若是给开膛破肚,大头就觉得脚底下沉重万分。 四处张望了一番,眼下看来是跑不掉了,大头索性心一横,盯着前方的王寒心道,等会真要动起手来,必须得先下手为强,把你丫的给我拉上赔命。 前面是一个小石屋,开了铁门。里面是一个缓缓向下的通道。通道里面一直保持着明亮,大头看着前面的拐角,内心一阵嘀咕。 此时狗子也轻轻的推了一下大头,给了个眼神。 大头点了点头,他很明白狗子的想法,和自己也差不多。 噔噔噔,不一会几人就到了拐角处。一转过身大头立时傻了眼,这又是个什么情况? 只见前面是一座差不多有十米见方的地洞。在地洞中央有一块三四米长宽的石槽,石槽是澄清的水。而在石槽的上方吊着一个滚轮,滚轮上连着约莫有手指粗的麻绳紧绷着垂在水里。 石槽周围站着几个中年此时正密切的关注着水面的动静,听见响声,转过头来看了一眼,对着王寒点了点头然后又转过身去。 下了地洞中后王寒一直没说话,大头索性和狗子也凑到了石槽上方往下瞅了起来。 水槽里面的水清澈无比,却也深不见底。顺着麻绳大头差不多能看到五六米长的一端,再就隐没在了水中。 “大头。”狗子看着周围几人一脸严肃的模样忍不住说道“这他娘的该不会是在钓鱼吧?” “去球,你丫傻了吧?”大头白了一眼狗子说道“你家钓鱼用这么粗的绳子呀?这他娘吊的是鲸鱼是吧?” 狗子摸了摸脑袋说“也是哦,这么粗的绳子还挂在转轮上,恐怕钓的就不是鱼了,难不成……” 大头看着狗子一惊一乍笑道“难不成啥?” “难不成他们在挖宝藏?底下有一大堆财宝正装在箱子里,然后让人潜下去再把绳子绑上,到时候他们好从上面把东西用这个提上来。” 大头瞅了眼狗子满是正经的模样,刚想说你丫的怎么变的脑洞这么大了,啥都能想到,还像是有理有据的。 但话还没出口,大头忽然之间就停住了。对呀,狗子这丫说的有道理呀。保不齐这群人就是在这底下搞什么财宝,不然谁闲的蛋疼会放个绳子在这底下。 大头看了眼幽深无比的水槽,说道“狗子,没瞧出来呀,你这脑袋瓜子还可以嘛!” 啪啪啪,大头的话还没完,身后便响起几声掌声。 只见王寒啧啧道“果然有本事,真没看出来两位小友竟然如此厉害,把这里面的情况说的一清二楚。” 看着大头和狗子满脸的不解,王寒淡淡一笑道“这根绳子确实是用来钓鱼的,当然此鱼非彼鱼。先这么跟你说吧,这里的地界已经算得上是靠近西藏了,算得上已经处于沙漠化了。而眼前的这口水槽在当年是一口水井,它养育了这周围的几十户农家。当然,这是前话,并没有什么作用。” 王寒道“而有作用的他养育的这几十户农家里出了一个大名鼎鼎的军阀,此人姓马,至于叫什么我也就不必多说了。就在前些年,咱们解放军过来剿匪,将此股势力灭了之后却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 没等王寒继续道,大头就笑了笑说“是不是发现这马大军阀手底下竟然没有一点银两,简直算得上是穷光蛋一个。咦?这就奇怪了,拿这些银两哪去了哩?” 大头自问自答,摇了摇头脸上满是疑惑,走到水槽边伸手一拍水槽道“对,这军阀的钱财都在这地下,他肯定是老早就将自己的钱财藏在了这里面了。” 王寒听着大头带着一股调笑的语气,却是伸手拍了拍哈哈一笑道“对,对,小友说得对,丝毫不差。” “对个屁呀。”大头切了一声说道“不是我不敬重你,可你这故事我都听到了七八个版本了。且不说这军阀会不会把钱财藏着,单就说究竟当时剿没剿的到钱还是另一码字事哩。” 王寒笑了笑说“小友不信也罢,我请你来为的是第二件事。” 大头挑了挑眉毛说“哦?难不成是这地下又有水鬼什么的,需要我来解决?” 到此时,冷静下来的大头心里已经很是明白了,既然能和王子君扯上关系,那肯定就是关于一些捉鬼驱魅的事情。 毕竟将自己和狗子这么大老远挟持过来,总不能真的是要将自己两人弄死贩卖个什么器官或者干个什么苦力的吧。 果不其然,王寒听见大头的话脸上笑容更盛“哈哈,果然小友是聪明之人。” 大头说“得了,你就别说些不着四六的话了,咱早点把事摆明了成不?” 王寒点了点头说“这地下确实有不少的财宝,这一点我们先是通过别的方式得知,而后有请专业的人士勘查过。当时我们都很欣慰。” “你们?”大头有些疑惑,听这老头的话,这里面的势力可不止他一人呀,反过来一想,大头努了努嘴,怪不得人家就这么明目张胆的把枪,搞不好背后就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势力在撑着。 王寒并没有理会大头的疑问,继续说道“可就在我们当时仓促派了几个人下去后,意想不到的事却发生了。原本指定的目标是初步勘探估测财宝的大概,可当过了将近有半个多小时也不见底下传上来什么回应。” 王寒叹了口气道“当时也是怪我们心急,没有给下去的人做别的什么通讯措施。可就在我们准备派第二批人下去时,这口水槽内竟然漂浮着淡红色的鲜血。而就在鲜血刚漂浮上来不久,在我们一群人众目睽睽的注视之下,一只爪子竟然从水面上探了出来。” “水猴子?”听到这里,大头抢道。 王寒笑了笑说“名字我虽然没有听说过,可那玩意的模样却是很像一只猴子。” “所以你们就在这里打算用这玩意钓它?” 王寒表情也不是很确定道“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了,这玩意在水里力量强大无比,个头虽然只有一米来高,但却凶狠的很,尤其是那两个爪子就跟耙子一样,身子也是极其敏捷。根本对付不了。” 大头问道“那你们靠这玩意捉到过么?” 王寒说“自从那次那玩意上来被枪打伤逃下去后我就算是再没见到过了,倒是他们经常看见,可这玩意像是学聪明了一样,变得贼得很,只要一瞅见岸上的人影立马就跑,根本不顺着绳子往上爬,跟别说底下的钩了从来碰也不碰。” “哦?”大头笑了笑说“捉鬼我倒可以帮上你的忙,可捉这玩意你应当去找动物管理局呀,我怕是不行。” 王寒说“你就不用在这跟我推辞了,既然都来到这了,你说你不下去觉得还可能么?当然不下去也可以,这玩意最喜欢吃什么我想你应当是很明白。” 大头听完脸色一寒,心里直骂王寒龌龊。 狗子看着大头表情问道“大头,你说的这水猴子喜欢吃啥?” 大头没好气的说“你丫傻呀?这还用问,这玩意喜欢吃人你懂不。” 第七十章:眼泪 大头看着狗子依旧是一脸懵懂,便解释道“还记得人们常说的水鬼没?” 狗子点了点头。 大头继续道“其实水鬼就是这玩意,它有个真名叫做水猴子。但是他并不是鬼,他确确实实是一种生物。顾名思义,他和猴子长的差不多,但也只是因为他的四肢较长身子较短,要我说它更像是另一种玩意,叫做水獭。” “水獭?”狗子说“这玩意我不知道。” 大头说“我也是在小学读的课文里见过的,我记得好像是自然里面有吧……谁让你丫的不好好学,全把书折成飞机了。” 狗子嘿嘿一笑道“管球那么多干嘛,你就说这玩意好对付不?” 大头想了想说“我也没遇到过,不过听长辈说这东西在水里力气大得很,可只要一上岸过不了多久就焉了,好像还会掉毛。好像村里的老人说我们山后面就有过,把小孩叼走了,村里人还去捉过。” 大头皱着眉头沉思了一会道“说是捉住了一只。哦,我记起来了,当时就有你太爷在里面,捉住的水猴子被剥的皮不是还放在你家鸡笼上面挡雨哩嘛。” “嗨,你说的那个玩意哈?”狗子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道“小时候我们不是打宝(用书叠成的玩意)嘛。我还将那皮垫在纸里面了。” “对对对,就是。当时我还说……” 看着两人这么你一言我一语的竟然开始回顾起童年,王寒咳嗽了两声道“两位小友,这个地方怕是不适合谈论这些吧?” 大头和狗子相视嘿嘿一笑道“确实,确实,说的来了劲就给忘了。” “那两位小友可有什么法子么?”王寒问道。 狗子说“这我知道,先前不知道这玩意是啥,大头这么一提我就记起来了。要说小时候听的故事,我敢说我比大头念的书都多。还有那些皮影,白纸戏,老炮腔……” 狗子突然发现王寒和大头正一脸不耐烦的看着自己,才反应过来原来又扯远了。当即说道“讲到这水鬼,哼哼,你且问大头,那可是我太爷爷操手给捉住的,要问我太爷爷是何许人也!哼哼,那可是我们那地界响当当的人物,人称摆手虎,这个虎子念得可不是胡,而是万兽之王老虎的虎。” 得,大头和王寒看见狗子还是扯远了,也没有打断,反正想着他要乐呵就让他乐呵乐呵吧,也不差这一时半会的。 忽然,大头听见狗子吐沫横飞,心中想抬点杠逗个闷子便说道“那三爷,敢问为何您太爷爷叫摆手虎哩?” 狗子哈哈一笑道“小刘呀,你这话问得好,因为我太爷爷当时生下来的年月可谓是枪林弹雨,人如草芥。遍地那可谓是白骨成堆,哀鸿满天。这种岁月才是出英豪的时候,就在我们那地界你可知道腾腾腾就冒出来了三个军阀,名声虽然不大,可手段是狠的很呀。这些你可知道?” 大头淡淡一笑摇了摇头道“军阀什么的我不知道,可我就想知道你爷爷的名声是如何来的?” 狗子佯装捋了捋光秃秃的下巴说道“当时那些军阀要征兵呀,来到我们这地界,自然是要先枪一番。可就在当时全村上下根本就没几个人,能跑的早跑了,我太奶奶因为身子骨弱受不起颠簸所以才没跑得了。而我太爷爷就自然而然留了下来。” 狗子道“当时我第一个老官要招收我太爷爷时,我太爷爷自然不情愿。而后这个军阀就动手了,拿起扁担来抡我太爷爷,可我太爷爷就这么一摆手,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大头笑着问道。 狗子道“嘿,我太爷爷当时一个回握就将扁担攥在了手中,然后在一摆手只听嘣的一声,扁担就断了。当时那个军阀就给吓的尿怂了。” “那你这意思就是你太爷爷会功夫呗。” “那可不是明摆的吗?”狗子说道“我太爷爷这功夫也就只会两招,一手摆出一手摆回,可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唉到我这辈就没传下来呀!” 听着狗子唉声叹气,大头问道“那你还没说剩下的两个军阀是如何的哩?” 狗子突然口结,看了眼大头一时间发了愣道“咦你说的对哦,我,我忘了。” 大头哈哈一笑道“我知道,当时其余两个军阀听说你太爷爷的手段都来争先恐后的要抢人才,可当真到了你家一看,原来你太爷爷是个断掌(手部残疾)儿,只要一动弹手就会不由自主的摆,而第一个军阀也是看着你太奶奶可怜才放过你太爷爷的。” 狗子听完一时间语塞,盯着大头道“你丫的胡扯,我太爷爷可厉害着哩,谁他娘的是断掌儿,那是功夫,手段你知道吧?” 大头笑道“得了吧你,啥功夫能有枪杆子硬?再说你太爷爷真敢折了人枪头子的面子,你说能了的了?你这事你奶奶早就说过了,也只当骗骗你了。可惜还骗你这么多年,你丫真够笨的。” 气氛一瞬间凝固了,就连王寒听见大头的话也是感觉有点尴尬。大头突然反应了过来,真他妈嘴欠,我他娘的脑袋抽抽了么?怎么和狗子说这些伤人的话来,唉。 大头刚张了张嘴要说对不起,只见狗子抬拳便想大头呼过来。 “刘一,我操你姥姥的。” 大头咬着牙根本没想反抗,可拳头刚贴在大头脸上便收住了。 只见狗子两眼通红,脸上一阵青白,嘴唇也是颤抖不已。兀自转过头去站在石槽边掉下泪来。 啪,一声清脆的响声再地洞中响起。大头狠狠扇了自己一个耳光后对着狗子说道“狗子,我他娘的正是浑,是我说错话了,真对不住。我没别的意思,你别乱想,你知道我的脑子就他娘蠢,关键时刻还拿兄弟开涮真他奶奶的丢人。” 说完,狗子依旧没有反应,抽抽了几下鼻子后出了口气说道“大头,老子胡三流血流汗不流泪。可你丫的说话真他妈不够意思,我知道我傻,可你拿老子当兄弟看了么?” 看着狗子转过来两眼通红的看着自己,大头一时间心里感觉难受无比。啪,啪,啪。大头二话不说,提手就给了自己三个大耳瓜子。 其实对于青年来说,无论你处事多么的老练,你又经历了多少。但身上的棱角依旧是没有磨去,这些棱角在伤害到别人的时候也正在伤害自己,或许有时候被划破的口子是会凝结,但划的深了就会结疤,那就是无法遗忘的了。 “狗子。”大头擦了下嘴角的血迹说道“真他娘的对不起,就别生我气了。” 狗子看着大头哼了一声道“你搞得什么道道,咋感觉像个琼瑶剧一样,恶不恶心。” 听见这话大头一瞬间就笑了出来,他明白此时的狗子已经解气了。 突然,只见狗子身后的石槽内冒出一只毛茸茸的手来。 “狗子,闪开。”大头大喊一声,一把将狗子推开。 可因为用力太大,大头一时收不住,腾地一下就自己扑进了水槽内。 狗子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倒地的一瞬间就看见了那只毛茸茸的大手抓着石槽边使劲一摁,而后露出了一个像是猴子一样毛茸茸的脑袋来。 这只脑袋确实长的像猴子,五官分明。可就是唯独有一点最奇怪,这只脑袋上的五官的尺寸却是离奇的怪异。 脑袋上的漆黑的眼睛鼓出像是两个弹珠一样挂在上面,而眼睛上却并没有眼皮。脑袋上的鼻子虽然就在眼睛中下方,但却是向内凹进。再就是嘴巴,在这个巴掌大小的脑袋上显得出奇的大,直接呈一个弧形,快要把脑袋分成两半。 “水猴?”王寒呆呆的看了一眼怪物,嘴里嘀咕道。 而后王寒就马上反应了过来对着周围的几人喊道“快点抓住它。” 话音未落,周围的几个大汉当即就将手上的弹枪射了出去,只见瞬间就从枪筒中探出一根前段带着弯钩的钢矛。 嗖嗖几声,钢矛直直的就插进了水猴子的身体内。 嘿呀,几个大汉一用力立时水猴子就被绷直的麻绳从水中抬了起来。 这时狗子那还管得了正在龇牙咧嘴的水猴子,一时间就扑到了石槽边寻找起大头来。 只见石槽内的水咕嘟嘟往上不停的冒着气泡,刚一眨眼,大头便从水里钻了出来。 大头刚一露头就伸出手,狗子连忙将大头抓了起来。 “快闪开。”上岸的大头大喊道。 这下连王寒都没明白大头这句话的意思。只听哗啦一声,突然,在石槽内竟然又蹦起一只水猴子来。 这只水猴子比上面的这只要大得多,一把扯住已经被缚住的水猴子的双腿就往下扯,只听啵啵几声,钢矛立时从水猴的体内就拔了出去。 只见这被拔出的钢矛上还连带着快快血肉,但这水猴子就是不吭一声,两颗瞪出的眼珠子死死的瞧着大头三人,这狰狞的表情不由得让大头浑身打了一个冷颤。 扑通一声,水猴子掉进了水中,隔着几米的距离石槽内的水面一片通红,还带着一股刺鼻的腥臭味。 “大头,你没事吧?”狗子焦急的问道。 大头摇了摇脑袋,然后脸上一阵苍白,心有余悸的说道“妈蛋,王老,你被骗了。” 王寒听完吃了一惊皱着眉头道“什么我被骗了?” 大头说“刚才我进了石槽内才发现,你看起来光秃秃的石壁其实都是水猴子翻过来的肚皮,这些怪物都他娘藏在底下的,你还一直在找。” 王寒听完大惊失色连忙问道“小友此话当真?” 大头咽了口口水,然后又像是反应过来什么,低着头往地下猛吐了一阵擦嘴说道“我骗你干嘛?我估摸着这群水猴子是把你当成地主老财了,天天你这么用吃食钓它,不捡免费的便宜它傻么?” 王寒长长出了口气道“唉,看来它确实不傻,还聪明得很。只不过小友,这可如何解决才好?” 大头想了想了说道“刚才要不是因为狗子估计我下水肯定就被水猴子拖下去了。狗子你就捡重点的告诉王老吧。” 狗子也没了扯淡的心情看着王寒说道“老头,我可给你说。我太爷爷当时带的村里人去我们后面山里找小孩,但村里本就没有多少壮年来到那个水洞口因为人少也没人敢下去。后来没得办法,只能我爷爷还有大头也太爷,和王家太爷唯一的三个青年下去了。讲实话,我爷爷身上虽然有点毛病,可胆子足得很,要不然也不会留下来照顾我太奶奶。” 狗子继续说道“水洞是一个弯型槽,外面连接的是水潭,里面是个石洞。刚潜进去我太爷爷就发现了一个用干草堆搭的巢穴,巢穴上满是血迹,我太爷爷大眼一瞅立马就在上面发现了几块破碎的衣物和一个一坨坨粘在草堆上的毛发。 当时一想立马就明白了这里面有古怪,赶紧拿去毛发就往外游,可还没潜出石洞,我太爷爷就看见了水中有一只像是猴子一样的怪物。我太爷爷因为身体残疾所以一直游在最后,看见怪物来了急的没有办法。只看那怪物一口就咬住了我爷爷的胳膊想把我太爷爷往水底下摁,我太爷爷那是这怪物的对手。一个照面就被这怪物给抱住了一条胳膊。” “但万万没想到,我爷爷因为天生是断掌,肘子上没卯,可以圆周转动。情急之下,我太爷爷一个翻转,使劲一挣将小截手臂给硬生生扯掉了,然后才逃了出来。” 虽然王寒还是没听出个所以然来,但还是忍不住问道“那这水猴子就不会再去追你太爷爷么?” 狗子说道“据我奶奶讲,水猴子转过身就回不了头了,只能换了气才能回头。” 王寒问道“那究竟是什么法子你太爷爷们捉住的水猴子哩?” 狗子道“当时我太爷爷疼痛难忍,就咬着牙往岸上游,其余两人也不知道身后发生了什么事,等到了岸上才发现我太爷爷没在,赶忙回来找。” “等找到我太爷爷,我太爷爷早就哭的鼻涕眼泪直流了,你想想硬生生扯断了胳膊那得有多疼呀。唉,结果就是万万没想到,还没等给我太爷爷包扎好,这怪物竟然顺着我太爷爷的位置就爬上来了。” 狗子满脸凝重的说“那怪物上岸呆滞的很,就往我太爷爷的方向爬,什么也不管。结果就是没两下被弄死了。” 然后我太爷爷们想试试里面还有没有什么水猴子,就估摸着这只水猴子是因为闻见血腥味才爬上来的,但杀了鸡宰了鸭子也不管用。 “眼泪?”王寒急忙答道。 “对呀。”狗子看着王寒满脸的惊讶“真没看出来,你这老头反应挺快的。就是眼泪,这玩意只要尝到人的眼泪就跟着了迷一样。” 第七十一章:下水 既然知道了门道,王寒立马就行动了起来。 这次一定是要做到万无一失,底下的水猴子是多,可王寒这次是下了赶尽杀绝的心。找了十几个身穿弹夹衣的手持步枪的壮汉远远的就蹲在石屋外。 大头对王寒说他掉进去的时候石壁上爬的几乎满满都是,要真的算计起来,也得有二三十个。你这点装备能够不? 王寒嘿嘿一笑道“小友,那可就是你顾虑太多了。要是来这些畜生都收拾不了,我混这么多年那算是白走了一遭。总不能这些玩意能比小日本厉害吧?” 大头一听忙道“呦呵,听您这意思,感情还是参加过解放战争的人?” 王寒弯着嘴一笑道“你这小毛孩是不是太小瞧人了?怎么说话哩,什么叫做参加解放战争的人,老子就是从死人堆里趟出来的。” 大头顿时对眼前这老头有了些好奇,他对军人一直就是无比的崇拜。虽然眼下的时局有些矛盾,但军人的气节可是硬的。但又想到这老东西对眼镜男下那么重的手,刚有的一点好感便立时消失了,各个阶层的坏人都有,这老头看来就不是个好玩意。 至于这眼泪的采集,王寒却是轻而易举。方法简单的很,拿了一袋子洋葱,就把汁液往每个人脸上一涂,当下泪珠子就哗啦啦的只掉。 不单是已一大堆壮汉,就连王寒这个糟老头子也涂了不少。大头泪眼朦胧的看着一群爷们哭哭啼啼的,心里就只觉得发笑,可还没笑出来眼泪就又下来了。一时间当真是哭笑不得。倘若此时有外人看见,在这后院中,几个老爷们挤在一处,手里端着一个盆子哭的哇哇作响场景也是有够瘆得慌。 哭的也是够累了,一群人擦了擦眼睛坐在地上喘着大气。接下来王寒就将盆子端起来走到水槽旁缓缓往下倒去。 倒了少许,王寒赶忙就往外走,沿着石地,台阶。依次洒下。 “小友,应当没问题吧?”王寒沙哑着声音问道。 大头看了眼王寒眼皮肿的就像泡子一样,笑道“没问题,你就且放心吧。刚才狗子不是已经证明了一次了么。” 王寒点了点头,继续低着身子倾斜盆子往外走去。 狗子这时走了过来道“来,来,来,给我,你这台磨叽了。” 突然,一阵咕嘟嘟的微弱声响了起来。几人转头一瞧,只见石槽内竟然冒起水泡来。 来了!狗子脚底下加紧了步子,赶忙就往外退。 到了石门外头又走了数米,狗子看着盆子中已是干净,甩手一扔就和大头还有王寒猫在了附近的一个草丛里。 此时草丛里还有十几个壮汉,看着情形心里立马就明白了,一时间将保险拉的刷刷作响。 王寒连忙一伸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正值月色青幽,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那扇敞开的铁门上。 啪,啪。大头已经听见了就像是沾了水的抹布在啪嗒地面的声音,此时他脑海中已经能够想象的到正有一群水猴子趴在台阶上,各自瞪着通红的眼睛,伸着长长的四肢将身子拖在地上顺着眼泪的痕迹往外爬的场景了。 不过这有什么哩大头瘪了瘪嘴,这玩意要不是通水性早就被收拾了,无非就是长的奇形怪状点的生物罢了。不过这玩意确实是可恶的很,竟然以食用人畜为生。 还没等大头异想天开完,啪的一声,一只毛茸茸的手就搭在了石门外。手上的长爪狠狠的扣在地上,再一用力。只见拖着一个长约一米的身子就爬了出来。 而后就在这只水猴子出来后,身后一只接一只的水猴子依次就爬了出来。 过了有几分钟,差不多有三十多只水猴子全部爬出了石屋。其间有大有小,公的母的也很好分清楚,身上的器官虽然被毛发覆盖但大体还是能看个大概的。 这他娘是一个家族吧?大头心里道看样子这次算是全家出动了,刚好给它丫来个一窝端。 大头侧过脑袋看了眼身边的王寒,却见王寒依旧迟迟不肯动手。大头用胳膊肘倒了一下,挤了挤眉毛暗示。 看见大头的动作,王寒差不多是明白了,抬起手臂向着石屋指了指。 顺着王寒指的方向看去,大头算是知道了。只见在门口还有几只水猴子聚集在哪里,像是被堵住了。 这时大头也急了,眼看着这群水猴子已经将眼泪洒过的路途闻了个遍。现在已经是没有了眼泪,搞不好等会就又撤回去了。 突然,在这群水猴子中间跳出来一只长的稍微大一点的水猴子。 这只大水猴一颠一颠的走到最前方,举起双手摇个不停,嘴里也是机里哇啦的喊叫个不停,就像是讲话一样。 看着这只水猴的模样,底下的水猴也是叽叽的喊叫。仿佛除过长相就跟地面上的猴子没什么不同。 大头心里突然想到,这玩意该不会是当年猴子没进化好,半途跑水里去了吧?嗯,应该就是这样。 忽然,只见当头的水猴子一下坐在地上用奇长的两条上肢抱住头颅。而剩下的一群水猴子竟然开始围着中间的水猴子走了起来。 更令大头惊掉下巴的是,这群水猴子在走动的过程中竟然哭哭啼啼。哭声就像宛如人声,要是不去认真听根本分不出来。 水猴子越哭声音越大,脚底下动作也越慢,凸出的眼睛中本来流出的清泪也变成了浑浊的血色。 这是祭祀么?这是大头心里第一时间想到的,因为这场景太诡异了。但不可能呀,这是畜生呀,这他娘不是人呀,怎么可能具有文明时代的产物? 这副场景落在大头和狗子的眼里还算好,毕竟见的怪事多了也就不稀奇了。但这场景落在王寒和周围的人眼里却满是吃惊。 就在气氛异常宁静时,突然草丛中响起了噗的一声巨响,这响声跟捏着口子的气球一模一样,延绵不绝,有高有低。 “我操。”大头和王寒连忙捂住鼻子看着身旁一脸不好意思的狗子。 大头压低了声音骂道“狗子,你丫的肚子里装的瓦斯是吧?咋这么臭哩?” 狗子嘿嘿一笑道“这没办法,下午吃的有点多,就没忍住。嘿嘿,不要意思呀。” 话音未落,只见狗子眉头一皱,脸上的表情一拧。 噗…… 又是一声延绵起伏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刺鼻气味回荡在空气中。 这次不单是王寒和大头,就连聚在院中的水猴子也是一愣。两个深陷进去的鼻孔一缩一缩,而后原本怪异的面孔突然变的扭曲了起来。 “动手。”眼看反应过来的水猴子瞬间慌作一团,王寒立时大喊一声。 噔噔噔,只见草丛中猛地就冒出股股火光。 子弹打在水猴子的身体上就像是铁钉嵌入豆腐一般,一时间只听见惨叫声不断,当中的水猴子身上皮肉绽开一坨坨小洞,流出鲜血来。 眼前的惨像终归是激起大头的一丝怜悯来,虽然这玩意祸害的本事也听说过,就连王寒也讲过之前有多少人死于这些东西之手。 可当真到了眼前,这一派血肉模糊的景象,就算是恶心也让大头不忍直视。 大头转过来看着狗子想岔开视线,笑道“狗子,你丫的该没把屎蹦出来吧?” 狗子没好气的骂道“去你大爷的,老子放个屁你还敢笑话我。丫的你没放过哈?” 大头笑说“我放呀,可没见过谁放屁还能带调的,多臭我就不说了。你可是看见了,就这些畜生都受不了。” 狗子切了一声道“那只能算三爷我有本事,懂不?这些玩意根本就费不着子弹,我一个屁就给他崩掉了。” 大头被狗子这厚脸皮的精神给逗得哭笑不得。 听着耳边的枪声已经渐弱,大头探出身子一看。地上躺的慢慢的都是水猴子,血液已经快流到身前来了。 众人起身走去,看着眼前已经气绝的水猴子竟然眼睛依旧是睁的老大,仔细一瞧,原来是这玩意没有眼皮。 但诡异的一点是,这猴子原本畸形的长嘴,此时挂在呆滞的面目上总是感到像是阴森森的笑容一般。 大头嘴角抽了抽,心中不知名感到这些玩意此时的表情就宛如解脱一样,或许是因为长得太怪了吧?难免让人心里不产生遐想。 王寒指挥一些人穿戴着防毒服饰在尸堆里寻找看看还有没有活口,当发现没有活口后,王寒又让取出一个个装尸袋,将水猴子的尸体裹起来抬走。 狗子看着王寒说道“老头,何必这么麻烦,直接找个地烧了不就成了?” 王寒笑道“说不得,这玩意还有用。” “有用?”狗子道“这还有个毛用啊,别说跟大片里演的一样还要拉去解剖研究啥的。” 王寒点了点头道“对,就是这样,你要知道,有些时候死的玩意要比活的玩意有用的多呀。” 看着狗子脸上似懂非懂,王寒又道“因为死人不会说话,可身体会说话。但活人嘴上会说话,说的一般又是假话。你说对不?” 大头听完王寒的这番话,心里直骂狗东西。他自然听明白了王寒什么意思,这不就是摆明了给自己上课嘛。还他娘什么死人活人,拐弯抹角的。 唉,大头心叹到这他娘能有什么办法,俗话说天降横祸差不多就是这个吧?好好的扯上这么一皮子事,只能跟人走着瞧喽。 狗子一皱眉道“可老头,有件事我可得告诉你。这水猴子虽然死了,但要是再有什么机会可还能活过来的。而且这玩意寻仇的很,你可要当心点。” 狗子顿了顿道“当然这些话是听村里老辈说的,也不能当真。” 王寒看着狗子一脸正经的模样,笑了笑说“我信,我信。王家大小姐能请两位帮手,肯定本事小不了。不过其他的就不劳烦两位小友操心了,活的终究是活的,有些有肉,我也是念过书的,有些事总不能太违背了常理对不?” 狗子努了努嘴,一摊手也没说话。表情却是很明确,反正这话也是我自己道听途说的,你爱信不信,总归是好意提醒一下。 王寒看着眼前的水猴子收拾完后,向着石屋内走去。 沿着石梯,血迹已经流到了地洞的地面上。虽然是深冬,血液不过一会就变成了冰条子,但是还是依旧能问道一股子刺鼻的血腥味。 “两位小友,你们与王家大小姐如何相识的呀?”王寒问道。 大头说“相识谈不上,她掏钱我干活,就是普通的主雇关系,没得什么出奇的。” 王寒嗯了一声道“那这王家大小姐脾性两位觉得怎样?” 大头没做声,心道你这咋瞧起来是给王子君这娘们搞调查哩?问这些不着七八的干什么? 王寒见大头没说话补了一句“也没得什么,我就是随口问问。不想说就不说吧。嘿嘿,不过这小女娃的脾气应该烈的很,像她爹,不像她妈。” “这女娃身边有一个叫做嵬志的先生你们该见过面了吧?” “嵬志?”狗子抢道“妈蛋的肯定见过,这狗日的下次再让我碰见我非揍他满地找牙。” “哦?”王寒道“小友何出此言?” 狗子满脸不忿的说“谈不上什么深仇大恨,反正就是气,有些事情时越想越想不过。当初在地下要不是这狗日的……” 大头连忙倒了倒狗子道“别听他胡说,这丫的就是和嵬先生有点小矛盾没得什么事。” 王寒略有深意的看了大头和狗子一眼道“嗯,没什么事就好。不过我是打听过两位和王家大小姐还有嵬先生去过刚察的一处矿山,随后不过一天这矿山就被炸了。两位也就回来了,若是有机会还想和两位小友把酒论事,哈哈,闲聊一番呀。” 大头点了头道“没问题,只要有机会一定聊,一定聊。不过王老您问这嵬志干嘛?” 王寒道“这嵬先生于我有恩,当初我年轻的时候中了枪伤,子弹藏在了心口后面取不出来。就成了旧疾,等到前些年快要扛不住时,子君她母亲来了,带着嵬先生将子弹给我取了出来。也算是救了我的命了。” “切。”狗子笑道“我还以为是什么本事,就这点鸡毛蒜皮,三爷我就是分分钟的事。” 大头看着狗子又吹了起来,也懒得搭理。你会个屁呀,人嵬志好歹是有龟妖附身,你一个赤膊愣头青顶多就算能拿个杀猪刀,又把自己看的二五八一样。 “王老,那事情解决完了,我们是不是可以走了?”大头问道。 王寒笑着微微摇了摇头并没有说话。 狗子急道“不是事都给你办了吗?怎么还不成?” 王寒道“两位别急,我还有一件事情要麻烦两位。”王寒指了指石槽道“就是陪老朽再下去一趟。” 第七十二章:财宝 “什么?” 大头看着王寒脸上一阵抽搐,你是在开玩笑吧?你要说捉个鬼干个啥的还能过得去,你丫的这意思就是让我们帮你抗包,下水捞财呗。 王寒并未说话,只是看着大头和狗子淡淡的笑了笑。 看着狗子要开口,大头连忙一把拉住。算了吧,尾巴被人家攥在手里,再多少废话也没用。 大头说道“那你让我们下去要做些什么,就直接挑明了吧。” 王寒笑道“其实要两位小友随我一同下去干的事情也简单的很,就是捡捡宝物罢了。” “你也要下去?”大头这才听清原来王寒也要随他们一同下去,嘿嘿,看来这和老小子真就是爱财如命呀,一把老骨头了还要亲自上阵。真不知道这水底下究竟藏了多少宝物。 既然这样决定了,也就不再废话,王寒说忙活了半天也让大家回去休息休息,再将潜水的用具准备好。明天赶早再来行动。 可能是由于王寒当过兵的缘故,还给第二天赶早的行动取了个代号,叫做什么黎明计划。看着王寒开玩笑的语气和爽朗的笑容。大头真是搞不明白这老头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性格脾气咋就这么古怪。一会一个模样,还都藏的深得很。 难道?大头心道,这老小子也是一身双魂?这想法把大头自己都吓了一跳。随即心中念道,自己可真他娘会乱想,有道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可蛇遍地都是,妖魂哪有来得了这么多? 王寒这一眼瞧去就能看的出来对于玄门之事并不了解,那又可能有别的奇遇。 天快亮的时候,狗子敲开了大头的房门。原本已经深夜,说的是休息,也不过就是小憩一会,养个神罢了。按照两人的急性子脾气,自然都没有睡着。 “大头,我问你点事啊。”狗子说道。 大头示意狗子先坐下,然后说“咋了?对这老头的不满情绪快要憋不住了。” 狗子一摆手说“没有,咱的情形的心里清楚。就是有个事想不明白,你说这水猴子既然都被杀了,为啥非要让我俩跟着下去?底下要是真的全是财宝,就不怕我俩起了歹心了?” 大头说“这你可想多了,就我俩两个后生,在人家眼里可能还不够玩的。怎么会怕我们俩起歹心。” 狗子说“我就想说这个意思,既然他不怕我俩起歹心,那就说明这老头是盘算好的。你没听说过卸磨杀驴吗?这狗日的要是把咱们用完了,刚好找到个我们知道太多的理由,就将我俩给……你懂吧?” 大头看着狗子抬手做抹脖子的动作,心里登时大悟道“狗子,你说的有理,脑袋瓜子变的好使多了。不过你想,现在我们已经算是被人压在五指山底下了,人要是真的打算收拾我们,何必找什么理由。” 狗子听完两手一捂脸倒在床上“唉,谁他娘知道这老不死的咋想的,反正他娘的不是个好东西。最怕的就是这种隐隐藏藏啥事掖半搭的人。” 大头道“嗨,你这句话算是说对了,咱别管那么多了。反正知道这老头不是个玩意就得了。狗子,你可要记着,为了以防万一咱们一切见机行事。真到了迫不得已,就把这老头拿住当成人质。” 狗子连忙点了点头说“这法子行,等会一下水,我就在后面跟着这老东西。你就在旁边,反正他肯定游不快,只要有问题就把他丫的先收拾了。” 狗子一跟头坐起来皱眉想了想道“最好我俩再能跟着老头要两把枪最好。” “枪?”大头笑道“你丫可真异想天开,再说就算给你你会用吗?以为是电影看多了,手一扣扳机就哒哒哒的冒火星子是吧?” 大头和狗子闲扯不过几句,就听见走廊里传来脚步声。 “刘先生,胡先生。”一个男人的声音传了进来“老爷说要行动了,两位还请准备准备,十五分钟后后院集合。” 大头和狗子对视一眼,也不再废话就往外走。 一开门看见男子还没走远,大头喊道“瞪瞪,咱三一起。” “两位准备的这么快呀?”男人看起来要比一米八的大头高了半个脑袋,长的浓眉大眼,面目白净。 “嘿,准备个屁呀。”狗子说道“他奶奶的这还不到两小时,我连眼睛还没闭哩。” 男子嘿嘿笑道“那两位不休息一会,可还有精神。等会下水怕是要难受。” 大头道“不难受,不难受,我俩皮实。看小哥你说话温文尔雅,不像是混社会的人呀。” 男子淡笑道“混社会?我本就不是混社会的人,我是做生物工程的。” “生物工程?”大头没有想到眼前这位会是这个职业,便好奇道“那你在王老手底下干什么?” 男子说“王寒先生是一位慈善家,我们科室的研究所就是他资助的。这一次应王寒先生之邀过来帮点忙罢了。” 男子的话一说,大头便知道了这王寒要让他帮什么忙。 大头问道“那这一次下水你也去喽?” 男子点了点头伸出手道“我叫李伟,初次会晤请多关照。” 狗子大大咧咧伸出手说道“我叫胡三,道上都叫一声三爷。” 可能是由于知道李伟给王寒卖命,狗子心里很是不爽便没有多么客气。 李伟也只是皱了皱眉头便有笑了出来“嘿嘿,三爷,那还请多关照了。” 大头伸手连忙抢到“我兄弟俩粗人,你还请别见怪。关照我谈不上,咱能遇见就是缘分。” 三人几句闲聊就到了后院,现在后院一看。此时已经站了有两排身穿潜水衣的士兵。 大头看着每人手里都提着一把封在隔水袋里的步枪。心里更是明确了,奶奶的这次肯定不是下水捞财那么简单,王老头个哈日三到底想弄个啥出来。 令大头万万没想到的是,就在自己抱怨的时候。王寒竟然做出了一件狗子预料的事情。 王寒看着大头微笑道“给你俩也一人拿一把。” 摸着手中冰冷的半自动步枪,大头还未说话。狗子却是说道“这,这我他娘不会用呀。” 王寒抬起手腕一看说“这样吧,现在还余下二十一分钟。我让小六把你教一下。” 说完就见第二排为首的一个人走了过来。王寒指着他们说道“这些人的身份暂且不需要告诉你们。不过你们有一点放心,就是遇到危险的时候你们可以把后背交给他们。我这样说你们该明白了吧。” 这样说大头心里自然明白,这群人就和之前王子君找的柱子们是一类人。八成还属于经过特殊训练的,因为瞧这气势,明显就是一直在部队里磨出来的,而且并没有离开部队太久。 王寒继续说道“这里一共十人,他们有自己独特的称号,很简单,从一到十,前面加个小字就行了。” 看着走过来的小六大头肯定不可能这么叫,笑道“六哥,麻烦你了。” 面目凌厉的小六听见大头的话微微笑了笑,而后就开始给大头和狗子教了起来。 因为时间仓促,小六也就是捡重要的说,并没有多少废话。 第一步重要的就是持枪姿势了,大头听完就随手把枪一端,而后胳膊肘平行于肩膀。小六连说不对,步枪的后坐力比较大必须要将枪尾让脸让开,然后胳膊肘得贴在肋下成九十度。 大头听的倒是容易,但做起来就麻烦的很。毕竟是习惯问题,贴在肋下显得别扭。后来小六直接说,那你开枪的时候就把枪端起来别瞄了,放近了打。最好是没人的时候打,这样来的稳些。 这话大头听完,忍不住瘪了瘪嘴。什么叫做稳些,直接告诉自己不要开枪不就行了嘛。 反瞧狗子倒是学的有模有样,可能是因为干啥都要个天赋吧,大头看着狗子正乐此不疲心里这样安慰自己。 后面就是开保险放枪,小六很郑重的说让大头和狗子千万不要将保险打开。最好是遇到情况后再开保险,免得走火。 狗子说你这就是太没意思了,要是真遇到事了,哪还来得及,这把枪就只能当烧火棍使了。 小六最后说,要是开枪得记着不要跟电影里一样一直摁住扳机。那样是冲锋枪,半自动搞不好会哑火,而且枪管太烫也没准度。说到准度,小六就懒得谈了。 大头和狗子听了个差不多然后就自己琢磨了起来,期间狗子将弹夹卸下来仔仔细细的瞅了一遍。而且还拿起两个相互敲了起来。 “大头,这玩意听起来是真货呀。”狗子满脸惊喜的说道。 大头撇了一眼狗子道“人家都把家什给你了还需要哄你么?唉,我现在担心的是这老头心里究竟咋想的。” 狗子也应道“就是呀,你说这老东西还真就把枪给了我们了。而且我们还是在没提要求的情况下,主动给我们的。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他就不怕我们背后给他来一枪,把他弄死。” 狗子又叹道“唉,不怕水深,就怕水浑呀。” 大头眼中冷光一闪道“管他什么水深不深,浑不浑的,咱哥俩就往过去趟就行了。要是碰到什么杂七杂八的玩意,就哒哒哒给它丫扫光。” 大头和狗子又墨迹了两句。这时王寒的声音传了过来。 “各位都挺好了,等会我和这两位小友打头阵,你们全部跟后面。”王寒站在最前面说道“下去后,一二三四五,你们五个跟着小李去清点财务,将大致数量和范围估计出来。六七八九十,你们和跟着我走!” 说完王寒挺直了腰板吼道“听清楚没?” “听清楚了。”齐刷刷的喊声响起,就连大头也有了一点震撼。心道,他丫的这年头给黑社会卖命也这么牛了? 唯独狗子脸涨的通红,嘴皮子一鼓一鼓的。 “狗子,你丫正经点。”大头捯了一下狗子,这时的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做,后来想起来才笑道原来他娘的黑社会组织还有洗脑的能力。 狗子深深除了两口气道“他娘的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这是数数吗?底下的人还叫的嗷嗷的,太逗了。” 突然,王寒瞪大了眼睛看着大头们身后,满脸的惊奇。 啪一下,只见王寒手腕一翻,就将步枪端在了手中。 大头连忙转过身去一看,心里只骂道,奶奶的你怎么来了? 原来在大头们身后的是巨鼠,此时巨鼠正两手环抱胸前,拖着尾巴一摇一摆的走来。 目光中看向大头和狗子尽是笑意。 腾腾腾,只听枪声突滴响起。一瞬间巨鼠原本站在的位置下多了几个土洞,还往外冒着青烟。 下一刻大头就发现这巨鼠竟然站到了自己的肩上,突然而至的重量压的大头一个趔趄。 刚稳住身形,大头就发现王寒的表情是万分的震惊。他自然知道王寒为何吃惊,毕竟当了多少年兵了,眼下却让一只大老鼠从自己枪底下逃脱,难免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大头咳了两声对着王寒说道“王老,这是我朋友。” 王寒看着大头指着巨鼠说朋友,嘴里顿时结结巴巴道“你,朋,朋友?” 大头点了点脑袋说嗯,可突然觉得头皮传来剧痛。而巨鼠则是正在用爪子撕扯着大头的头发。 听着巨鼠叽叽叽的声音,大头立马就明白了过来。 “哎呦,韩师爷放手,妈蛋,疼呀。” 听着大头的哀求声,巨鼠才算松开了手。 大头心里只把韩友双骂了千百遍。那想得到让一只臭老鼠给收拾了。 王寒对于大头喊的话并没有多少理会,嘴里只是说道“没想到训宠的法子还真的有。以前我们队养了条狼狗会勘察敌情,在全军已经算不错了。可这老鼠,厉害,厉害。” 说完也不废话,王寒就带着众人往地洞走去。 大头瞅了一眼肩膀上的巨鼠心里不明白韩友双到底想干嘛,算了也懒得问,总是这么一副室外高人的模样估计也不会搭理自己。 按照先定的计划,是王寒,大头和狗子先下水。 看着王寒将氧气面罩戴好就一个猛子扎了下去。大头和狗子对视一眼将氧气面罩一扣立马也蹿了下去。 水下是一片漆黑,手上探照灯的光束只能形成一个通道,发散不开。 潜了不过一会,三人就到了底。眼前是一个一米多高的半圆形拱门,刚把探照灯往里一照就惊的大头只吐水泡。 在漆黑的半圆形拱门内,被突兀的光束破开一条通道,而后就往外反射着刺眼的金色光芒! 第七三章:解字 一砌一砌整齐累好的金砖堆在通道内,刺眼的金色光芒一时间让大头睁不开眼睛。 王寒拍了拍大头的肩膀做了几个手势示意继续前进。 大头此时可算是心潮澎湃,在经过金砖堆的时候恨不得冲上去抱上几块。可想到身后还有一大队人马这想法还是被大头忍住了。 一瞧狗子却是把想法付诸实践,早就向着金砖堆伸出手去。 看着狗子满脸惊喜的将金砖握在手中,大头看了一眼王寒心中舒了口气。好歹这王寒并没有发火,只是看着狗子微微的摇了摇头。毕竟是人家的财路,狗子这般也显得有些太过于唐突了。 狗子将金砖拿在手里四肢一刨就向着大头游了过来,看着挥舞着手臂对着金砖指个不停。 我知道是金子,瞧你丫那没出息的模样。大头反手就敲了一下狗子然后白了狗子一眼。 狗子看着大头的表情却仍是将手中的金砖挥舞个不停,然后向着金砖上一通乱指。 大头看着狗子这幅模样也觉得奇怪,接过金砖一瞧,只见金砖的面上竟然雕刻着一只狸猫的模样。 狸猫?大头内心一震,立马就看向了身旁的巨鼠。巨鼠并未有什么吸氧工具,可能对于韩友双的手段来讲太过于鸡肋,也并不需要。 巨鼠的胡髯上挂着一串串气泡,正用两只爪子悠哉的捋着。看着大头拿起手中的金砖对着自己,巨鼠仔细的瞧了一眼,然后缓缓的点了点脑袋。 什么意思?大头和狗子同时目瞪口呆的瞧着眼前这位鼠爷。方才看见上面的狸猫刻像,再联想到韩友双曾经做过西北的土匪头子,所以有了这一点猜想。但没想到这巨鼠竟然就如此痛快的答应了,难不成这金砖真就是韩友双的财物了? 巨鼠瞧着大头和狗子吃惊的表情,眼神中露出不屑,而后一个转身便向着王寒的方向游了过去。 大头看了狗子一眼,将金砖扔在了地上,心里虽然痛惜但这节骨眼上这玩意反而是累赘,搞不好还会让自己送了性命。一路上虽然王寒是礼仪有加,但这老小子心狠手辣的手段自己也是瞧的清清楚楚的。 跟着王寒的路径游了不多时一个上坡状的斜梯就映在眼前。 三人一鼠顺着斜梯就爬了上去,刚爬上去几米,竟然到了水面! 顺着石梯往上走几步出了水面,眼前是一个八九米宽的圆台。而周围则是一个面壁光滑的圆筒状石墙,上面的石顶则刻画了一行行密密麻麻的小字。 大头连忙伸手止住狗子将要摘掉氧气罩的手。从里衣掏出一个打火机便摁了起来。 嘣的一声,火苗摇曳在空气中泛出点点光晕。 过了片刻,并不见火势微弱,反倒是在煤油的沁润下火势逐渐更大。还传出噼里啪啦的响声来。 大头摘掉了脸上的氧气罩,给狗子做了个手势。 王寒满脸笑意的瞧着大头道“小友看来谨慎的很呀,不错,不错。” 大头谦虚的笑了笑道“没想到这里竟然通风,到底此处是什么地方?” 这话明显就是对着王寒说的,可王寒却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这也是我第一次下水,这个地方确实不寻常。” “哦?”大头并未答话,心道扯什么犊子,这地方你能没来过?你简直拿我当三岁小孩耍么?没来过这里你怎么能知道一下水就往这游,连地上的金砖堆看也不看一眼。 这些大头自然不会说,说话也要看脸色的道理大头心里是很明白的。可狗子就不这么想了,他本来脑子就直没什么弯弯绕,只听狗子说道“行了撒,你这老头也忒不老实了,你当我们是瓜娃子么?这地方你怎么可能没来过。没来过你还直接就往这蹦,纯粹不是扯淡吗?” 这话说的大头一时语塞,瞧了眼狗子心里叹道你丫怎么脑袋瓜子就时好时坏,使坏心眼的时候转的比谁都快,可犯起浑来就跟装了一脑袋浆糊一样。 王寒说“小友不知,我没来过这里并不见的我不会观察不是,虽然也只是一星半点。可水势的走向我却是看的清楚,我们刚一下水,底下便是瞧的一清二楚。几位也应该知道,这处地界是活水无疑,一来两位所说的水猴子既然能生存在这里那就肯定要有食物的来源,死水养不了活鱼的道理该不必多说。二来我们下水的时候水温冰凉,可渐渐靠近石洞的时候,水温却有所上升,难道两位没有注意到吗?” 对啊,王寒的话瞬间就提醒了大头,之前这些细微的差别自己确实并没有发现,看来这王寒人虽年迈但这心思确实缜密的很呀。 “王老,那您说这水猴子会不会就是从这里出去的?”大头问道,毕竟除了这里也在没瞧见别的通道。 大头说这话的时候还将正躺在地上一脸悠闲的巨鼠瞧了一眼,因为这话本就是讲给巨鼠听的。既然这地鼠算是间接承认了与这水洞中的黄金有关,那水猴子的事自然不可能不知吧? 可巨鼠却是撇了一眼大头,然后两手一摊又转过身去了,仿佛就在说你个大蠢货。 略有尴尬的大头心里对韩友双咒骂不已,你丫的一个妖兽还有脾气的很,要不是盖着师门的名头,早将你扒皮抽筋,然后油炸红烧,还他娘的让你这么拽。 王寒听完大头的话并未言语,捉摸了一下开始四周打量了起来。 “你俩过来看看。”王寒说道。 大头和狗子连忙走到王寒的身边顺着探照灯的光线往下一看,只见清澈的水中竟然有一个和之前上来一模一样的石梯。 大头瞧完顺着石台边走动了起来,一时间四个石阶分别呈现,恰好排列在石台的东南西北四个方位。 “我想。”王寒这时说道“这里应该确实就是水猴子经过的地方。” 大头也点了点头“应该没问题,我们刚才上来的那个石阶是通往外面的,而其余的三个应当就是通往其他地方的。” 王寒说“我们还是等其他人点完财物后再去余下的三个石阶看看。” 大头皱眉说道“王老,我们还就是别去其他三个石阶了吧,搞不好就会遇到什么情况,要是再来一群水猴子在水中咱可讨不到什么好来。” 王寒哈哈一笑道“你这青年咋就没得一点闯劲,既然都到了这个地步不去一探究竟不会觉得遗憾么?” 大头听着王寒这话,心里很是不爽,自己本来就没打算来这里还不是被你强迫过来的,还谈什么闯劲嘛。 三人闲得无聊就开始琢磨起这看起来平淡无奇的圆柱形石洞来。 洞顶一行行的小字,大头看了半天也是看不懂究竟写的是什么。每个字用的都是一些象形的笔画。这石洞肯定是人工凿刻而成,但却并没有什么痕迹,很显然经历的年代也很是久远了。古代的文字本就分门别类,用千奇百怪来说也不为过。 大头看王寒也是在认真的琢磨便说“王老瞧出来点什么了没有?” 王寒摇了摇头说“我是没瞧出来什么,我小时候本就没念过书,后来还是参军的时候我们连的政委教的,等仗打到后面因为要参加一段时间宣传工作,才临时学了几年的文字。对于寻常的书本还算能认识,但要是往深了说就不懂了。” 这时狗子捯了捯大头说“大头,你看这像个啥?” 顺着狗子的手指抬头看去,只见是一个由两笔缠绕构成的字。笔画扭扭曲曲,交替缠绕,前半部顺着文路竖直而上,后半部突转急下,最后汇在一点。 “像个啥?”大头一脸错愕的说道,他没想到狗子竟然会问他这问题,可再怎么瞧也没瞧出来什么景来呀。 狗子说“这难道不想我们小的时候搓的麻绳吗?就钓鱼时候用的,两根往一起一搓,然后前面挂个鱼钩,而这点弯下去的就和鱼钩一样。” 大头哈哈大笑道“你丫真会想,先不说这字的含义就这么简单了,就说这一个字还能让你讲出这么多含义来也算是你太异想天开了。你见过一件事情不是用一句话而是用一个字表述出来的么?” 狗子瘪了瘪嘴道“我不就是看着像嘛,说说还不成了。” 大头说“又没说不成,只是这玩意肯定不能那么简单的解你说对不,好歹中国的文化也算流传几千年了,不说讲求深含大义,可也不能这么通俗对吧?” 大头又指向狗子方才说的那个字前的哪一个字道“那按照你说的这个字是钓鱼的意思,那这个字瞧着还像砍柴,总不能是刚把柴砍完然后钓鱼吧也太没逻辑了。” 狗子窜了窜鼻子嘀咕道“屁呀,还不许我点一堆柴火然后钓鱼烤了吃了。” “哈哈”大头笑道“你丫的真的是……” 但后半句话大头还未说出,便停在那长大了嘴,然后转过头瞪着眼睛瞧着狗子。 “咋了。”狗子一脸茫然“我就开个玩笑,你该没事吧?” “对呀。”大头自言自语道“你说的有道理呀,为啥我就不能饿了然后点了个火堆再想钓鱼了。” 说完,在狗子满脸的惊愕中,大头又仔仔细细的将石洞上的字挨个瞧了起来。 “狗子,你看这个字像啥?”大头目不转睛的问道。 狗子顺着大头的手指看去,琢磨了一下道“这像是杀人,对,就是像杀人。你看这横着的一画就跟一把刀一样,而地下的原点就像是人头。剩下弯曲的这半笔就跟人跪在地上一样。” 大头急忙将手往上抬了一格道“那这个哩?” 狗子眯着眼道“这个?这还像是在杀人,不过,不过……” 大头道“不过什么?你丫别吞吞吐吐的,有啥直接就说。” 狗子道“不过这像是个女人,你看这弯曲的半笔,明显是中间凿了一个凸点,虽然是有些模糊。但是不是就像是个怀了孕的女人?” “像!太像了!”大头答道。 “那这一个哩?”大头换了几行问道。 这个字明显要复杂的多,因为这是一个单独的一笔,前面又有数十个密密麻麻的小点被框在一个方框内。而且在单独的一笔顶端还横着一小段。 “这个?”狗子挠了挠头道“这个,我不知道。” 大头转过头看向狗子道“你听我说,这独着的一笔想不想是皇帝,就小人书里画的那种。而这横着一小段就是皇帝老儿头上戴的那个玩意,在底下密密麻麻的小点就是文武百官。” 大头补充道“古代皇帝老儿只有在祭祀的时候才会戴头上的这个玩意。” 狗子听完大头的话依旧是一脸疑惑道“这我真的就不知道了,你问我干毛?我也只是能猜出一点半点,你可比我聪明多了好吧。” 大头道“聪明管个屁用,狗子要不是你,我可就真不知道原来这字有这种看法,而这里面的内容可能就被我错过了。” 狗子说“那你这意思是知道这里面写的啥了?赶紧给我说说。” 大头摇了摇头说“我也只是看出来一点半点,好多也没看懂,不过这一行大体的意思算是估摸了个差不多。” 王寒在一旁一直听着大头和狗子的交谈,才是脸上也满是好奇。 大头道“这一行大概说的就是有一个皇帝,其实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皇帝。反正古代的势力多了去了,搞不好就是那个首领啥的。” 狗子催促道“你丫挑重点的说行不?整这些没用的干啥?直接说内容。” 大头白了一眼狗子道“你们看这,就是说这人在行祭祀大礼,然后被人杀死,他的家人被杀死,余下妻儿被别人救出带着一部分人马逃了出去。逃到一个地方后,这个地方有神明存在。这神明阻止了追杀他们的人,他们便开始祭拜这神明。可这神明的喜好却奇怪的很,尤其喜欢吃食鱼类,他们便给神明到处寻觅鱼来。再后来他们在这里建立了一个部落,突然有一天,神明却不知突然为何暴怒将他们杀了大半,此后他们对这神明从感激变成了畏惧。再后来,这神明又突然消失不见了。咦?” 大头皱了皱眉说道“他们怎么又开始朝拜起这神明来了?而且规模比之前更胜。还给树了一个雕像。” “啥雕像?”狗子急忙问道。 大头睁大了眼睛道“这雕像,这雕像竟然是一只猫?” “猫?”狗子满脸惊愕。 瞬间,大头和狗子不约而同转过头看向巨鼠,只见此时的巨鼠面色肃穆,双眼通红,两眼中竟然含着点点泪光。 第七十四章:巨鼠发威 气氛略显的有些诡异,难不成韩友双就是被崇拜的神明? 王寒一时间弄不清楚是什么情况便问向大头“小友,这是怎么了?” 大头摇了摇头并未答话,这种事情本来几句话就讲不清楚。再者说讲出来王寒也未必相信。 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巨鼠,大头便将视线又移上了洞顶的文字。 狗子还算是明白大头的想法,对着大头讲道“咱们还是继续看看下面讲的什么吧。” 大头点了点头抬手指着一个字道“你们往下看,这里讲的是在这群人逃命的外面又死了一群人,看这些笔画的结构描述的外面死了的这群人是和外面一样的。” “不对呀!”大头惊道“他们内部死了的人又会和外面追杀者笔画一样?” 狗子道“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这一笔两笔的怎么能看得出来个什么?大不了就是画错了呗。再说这些都是用石头凿出来的,手底下弄错一点点也没啥呗。” 大头说“不可能,这些字虽然笔画简单,可是你仔细看,先前追杀的人代表他们凿出来的小坑都是稍微撇出来一道,而逃命的却没有。再者你以为凿刻这些内容的人会那么马虎?石刻记事这种事情算得上很郑重了,这样的简单的错误肯定不会犯的。” 狗子被大头说的一愣一愣,撅了撅嘴道“那就是这群逃命的人里面出了内奸了呗。所以才和追杀人的笔画一样呗。” 大头瞪着眼睛看着狗子愣了一会道“对呀,你丫的脑袋瓜子这时候还蛮好用的呀。” 看来只有这个解释是最合理的,再看向巨鼠,此时巨鼠已经转过身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算了,大头心道,这种情况之下再去问韩友双无异于火上浇油了,这里的情况韩友双指定明白。唉,反正已经过了不知道多少年了,自己本就是局外人,一个看客何必又那么上心哩。 这时王寒取出怀表看了眼说道“过了这么久这些人怎么还不来?” 大头从思绪中转回也说道“我们要不回去瞧瞧吧,反正这里也就这点情况,其他三个石阶等和他们会合再下去看看吧。” 王寒想了想带点了点头说“行,我们现在就回去看看他们到底在搞什么,屁大点事也能折腾这么久。” 每个人的潜水衣上带的都有测方表,方才上来的石阶就在正西面。王寒首当其冲将氧气罩一扣就一个猛子扎了下去。 大头看着王寒的背影心里笑道,这老头子这么一大把年纪做事还这么风风火火。 两人挨个便也下了石阶,大头看了眼还在沉思的巨鼠,心头叹了口气。自从遇见韩友双,他的一切都显得是那么扑朔迷离,说到现在自己还不知道他究竟活了多久哩。再想到这巨鼠竟然还是自己的祖师爷辈的人物,大头就忍不住心中苦笑,这世间太多事难以捉摸,一只妖兽竟然干起了替天行道,匡扶正义的行当。 大头下水后游了不过数十米,就见巨鼠拖着长长的尾巴摇曳了过来便转过身不再去细想了。 忽然,大头看见游在最前面得王寒竟然停了下来连忙和狗子赶了过去。 大头看见王寒一脸的惊愕,做着手势比划了几下。王寒像是反应了过来,对着大头指了指。 顺着王寒的手势看去,顿时吓了大头一跳,来时几人走的是一个拱圆形的甬道,可眼前哪还有什么甬道,只有一个广阔的水底。 水底四周望去平坦开阔,只有一丛丛水草相互缠绕在水中静静的矗立着。大头转过身子,身后则是一个几米高的巨石,巨石上有一个两米多高的石洞,也就是大头们之前出来的石阶。 这根本就不是先前下来的地方,难不成还走错了? 大头忍住心中的惊讶,拍了拍狗子和王寒示意往回游,可王寒却一伸手指了指上面。 看着王寒一脸的坚定,大头无奈只能跟着王寒往上游去。 幸好距离水面只有十几米的高度,不一会三人就到了水面。 一冒出头,四周则是一片的一望无际,只有时不时微微皱起的水面荡漾。 空中的骄阳将水面映的白茫茫一片。大头踏着水将氧气罩摘掉对着王寒说道“王老,我们这是到哪里来了?” 王寒脸上的惊容却并没有散去道“我也不知道呀,我们这是来哪了?” 狗子这时说道“这丫的该不会是游到青海湖来了吧?你自己瞧瞧这水面这么宽广根本瞧不见边际,青海那还能有这么大的水源?” 王寒一口否决道“不可能,我们先前的庄园是在乌兰,虽然靠近青海湖可也差了十万八千里。我们下水到现在连一个小时都不到,就算开车也不可能这么快。并且我们之前还在石洞内停留了那么久,说来到这里不就是扯淡吗?” 狗子听完撩起一点水喂到嘴里,然后吧唧吧唧了嘴道“绝对错不了,我他娘的之前晒了那么久的盐,记得清楚的很,虽然这里的味道不是很浓。可咸味多少还是尝得出来的。” 王寒也说不出话来了,对于他来讲惊讶肯定要大于大头和狗子,毕竟这些不符合常理的事情如何又能一时间接受的了。 “我们还是先游回去吧。”大头说道“管他什么问题,回去再琢磨,总比现在一直这么泡着好。” 王寒点了点头说行。 三人便又开始下潜起来。 下潜到石洞前,王寒刚要往里进忽然被大头一把拉住了。 王寒转过身子看着大头不知所以,大头指了指此时从石洞正往外冒着断断续续的气泡。 王寒一时间就明白了过来,连忙后退几步。 石洞内部虽然通风可却是封闭的,眼下却往外面冒着气泡,那摆明了就是这石洞通道内藏着什么东西,而且还是个活物。 这种想法使的大头汗毛一炸。突然,石洞口的气泡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密集。 快撤,大头拉了狗子和王寒一把连忙就往上游,可眨眼之间就见石洞口往外翻出一大股水浪。一个斗大的脑袋从石洞中探了出来。 这脑袋就宛如放大型的鳝鱼,上面还挂着层层飘荡的粘液。 这他娘什么玩意? 大头看着渐渐从石洞中伸出来的脑袋,身后还拖着硕长光滑的身子心里骂道,什么时候这些东西长这么大了。 这条巨型鳝鱼的脑袋上根本没有眼睛,但却在水中微微一扭头后径直向着三人射了过来。 鳝鱼的速度奇快无比,柔软粗长的身子在水中一荡就到了狗子身前。瞬间水底的泥沙便被搅的一团浑浊。 眼看狗子就要被鳝鱼剃刀一般密集的牙齿咬住,大头一把将狗子往后一扯,但在水中由于没有着力点,大头这一扯将自己又给送到前面去了。 一时间大头只觉得腿上传来钻心的疼痛。就像是被钢钉扣在肉里一样。 流出来的鲜血完全刺激了巨型鳝鱼的嗅觉,立时巨型鳝鱼就宛如发了狂一般将大头甩了出去。 这一下力道奇大,直接将大头在巨石上撞得脑袋一阵发懵。 幸好在之前大头的腿上穿着厚实的防冻服,加上外面的潜水衣鳝鱼的牙齿并没有全部扣进肉里。可这一下也硬是将大头的腿上撕下来一大坨肉来。 就在鳝鱼又向大头窜过来的时候,只见水中腾起一连串气泡径直的与鳝鱼头撞在了一起。 巨鼠立在水中,尾巴微微的甩动,瞧着眼前的鳝鱼目中露出凶色。 狗子和王寒赶忙游了过来将大头扶正,狗子将面上的氧气罩捏着换给大头,大头连忙吸了两口。 将狗子还要搀扶自己的手拿开,示意自己问题不大。指了指正在与巨型鳝鱼对峙的巨鼠,做了个手势赶紧离开。 就在三人游到石洞口时,被撞懵了的鳝鱼缓了过来,朝着巨鼠便冲了过去。 “砰”的一声撞击声在水底显得格外刺耳。 翻滚而来的水浪将大头三人推了一个趔趄。这时的巨鼠明显占优,身子在水中一个翻滚又矗立在哪里荡着尾巴定定的瞧着已经躺在水底的鳝鱼。 大头三人赶忙游到了石洞内,爬上石阶王寒便将潜水衣撕扯成条状绑在大头的腿上。 “大头,你丫没事吧?”狗子两眼通红,看着大头腿上正往外冒着鲜血的烂肉眼泪都快要掉出来了。 大头咧着嘴笑道“肯定有事呀,没看老子都负伤了么?赶紧给大爷捶捶背舒缓舒缓。” 狗子道“你他娘还能开玩笑,你丫傻呀,把我拉开干什么,掉他娘这么大一块肉。” “去你娘的,说的废话。”大头骂道“别瞎扯了。没想到这地方这么不太平,还有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你看那东西跟他娘吃了大力丸长大的一样,那么大的个头。” 王寒说“真没想到这里竟然有这东西真他娘是奇了怪了。这玩意这么大的个头是咋活下来的?” 这时石阶突然传上来嗒嗒嗒的声音,三人一听见声音顿时吓了一跳,赶紧做出一副御敌的姿态。 直到巨鼠渐渐露出身子来,三人才缓了口气。 大头咬着牙看着巨鼠道“师爷,这次真的谢了你了。我刘一终身没齿难忘。” 这句师爷大头叫的发自内心,虽然韩友双也救过他的性命,可从未像这次让他这么感到震撼。一方面他万万没想到这巨鼠这么小的个头竟然能对付得了近十米长的巨型鳝鱼。另一方面是来自于他自己,自从知道韩友双是妖兽后,他对这巨鼠就有一种莫名的奇怪感觉,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要是认真的讲可能还带有一丝的抵触。 巨鼠听见大头的话,却是出乎意料的挺直了腰对着大头抖了抖身子。 登时,一股骚臭的味道充斥在石洞内,只见从巨鼠的两腿之间射出一股黄汤直直的落在大头的腿上。 “狗日的韩友双你干啥?”狗子满脸怒气的跑过来“大头感谢你你还蹬鼻子上脸了?使这么恶心的招数。” 大头伸手挡住了狗子,然后满脸惊奇的指了指自己的腿。 只见大头腿上的伤势竟然渐渐结痂,断掉的血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出潺薄的管壁来,新的管壁像是蚯蚓一样钻进肉中。 这一幕就连王寒也瞧的目瞪口呆,揉了揉眼睛依旧是满脸的不可置信。 巨鼠轻轻一抖身子,露出一个不屑的表情又转过身子合上了双眼。 “哈哈。”狗子狂笑道“没想到呀,大老鼠,你狗日的……不对,不对。是师爷,你这手段未免太厉害了吧!” 狗子说完便两步上前蹲在巨鼠的面前想伸手环抱的姿势,可手伸出去又在空中楞了一下,挠了挠头。 “鼠哥,师爷,韩大爷。”狗子叫着巨鼠,但巨鼠脸上依旧是面无表情,尖尖的嘴角两撇胡子挑了挑很是不屑。 “您老不要动气嘛,您可真是华佗在世,不对,应该说华佗那老头也比不上您的本事,就连这么一点点也比不上。”狗子一手掐着小拇指比划着道“您说您当初是不是咱治病救人的祖师爷呀,你瞧您这白骨生肉的一照可是太厉害了。” 大头看着狗子顿时无语,这丫的怎么这一会就这么没骨气了。可万万没想到狗子竟然又冒出一句让大头惊掉下巴的话来。 “师爷,您当初给我一直浇尿我太粗心大意没能领会到您的意图,要不您再给我来一泡,地方您随意挑,我胡三铁定开开心心的受着。” 大头咧了咧嘴喊道“狗子,你丫别在那丢人显眼了成不?瞧你这怂样,能长点脸不?” “去,去,去”狗子转身瞪了大头一眼道“你别瞎捣乱,我就说我最近上楼不喘气,下地不费神。脑袋瓜子也好使了,原来就是仰仗师爷的那几泡神汤。唉,感情师爷一直是在栽培我呀,可费了师爷这番苦心了。” 大头一时无语,瞧着巨鼠一脸的淡然,心里只能道了句谢谢。 这时王寒拍了拍大头将大头叫到一边悄悄地说了起来“小友,这只老鼠到底是什么来历呀?” 大头撇了王寒一眼,他自然明白王寒是什么意思,说道“你就别乱想了,最好别打它的主意。” 王寒道“小友,你要知道,这老鼠身上的隐秘可不简单。要是不探查清楚可是一个巨大的损失,不仅是对个人,而且还是对整个社会都有一定的影响。你的背景我知道,好歹也是念过书的大学生,这点道理你应该明白吧。” 大头脸上有些愠色道“您就别给我讲大道理了,我俗人一个。念了这么多书知识可能没懂多少,可道义我却是明白的很。有些东西是不能有大道理管着的,巨鼠对我有救命之恩,并且也不下这一次了。您好歹是上过战场的人,我想有些话不多说你也明白。” 王寒看着大头脸上的决然便不再说话,心中另外盘算了起来。 王寒的表情大头瞧的清楚,心中也是打算好了,真他娘要是闹翻了,大不了就鱼死网破。自己铁定不能做忘恩负义的人,就这次来也是因为眼镜男的缘故,自己本就是一个凡人,连匹夫也算不上。没什么与世做斗的勇气,但心里的哪一点底线一定是要守着的。 “王老,咱还是赶紧想怎么出去吧。”大头说道。 王寒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招呼了声狗子,三人又开始在洞中摸索了起来,现在铁定不能盲目下去,指不定里面又会冒出什么玩意来,到时候运气可能就不会这么好了,就算是有韩友双这么个后盾,也得悠着点,毕竟世事无常。 突然,就在三人摸索的时候,巨鼠发出叽叽几声,汗毛瞬间炸立。 大头瞧见巨鼠的反应一时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刚要前去询问,咕嘟咕嘟的声音在石洞中响了起来。 第七十五章:水怪齐聚 这声音在这时刻显得突兀至极。 转身一看,只见方才逃上来的石阶竟然又冒出一串巨大的气泡,一只浑身金黄色的鳝鱼立时从从露出头来。 当这只金黄色鳝鱼露出头来时,更令三人惊讶的是这只鳝鱼身子不仅硕长,而且躯干上居然长的有数十只人腿模样的肉脚。 “这他娘什么玩意?”狗子满脑门大汗的骂道“王老头,今天出门你没看黄历吧?咋老走背字。” 王寒脸上也是一阵抽搐道“谁知道还有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要不是今天看见打死我都不可能相信。” 大头看向巨鼠,心中不免捏了一把冷汗。巨鼠明显对于这只金黄色的鳝鱼警惕异常,就连鼻子旁的两撇胡子也竖立了起来。 金黄色鳝鱼将身子挤在石阶处,盘成一团。尖尖的喙处不停地向外吐着细长的猩红色信子。 狗子看着说“这他娘是条蛇吧?怎么长的跟条泥鳅一样。” “狗屁泥鳅,你小子什么眼神,这明明是条鳝鱼。还他娘是条末子黄,懂不?”王寒在一旁说道。 大头听见王寒的话略有惊讶,他万万没想到王寒居然会说出这番话来,可能人到了这个时候也懒得去端什么架子了吧。 狗子又道“你才放屁哩,你啥时候见过大黄鳝能吐舌头的,我看你从小就是财主家的娃,连一点尝试都没有。” 王寒笑骂道“你这小子放什么狗屁,爷爷我肩挑背扛的时候估计你爷爷奶奶还没下崽哩,那轮得到你在这给我显摆。我他娘告诉你,这大黄鳝吐舌头也有的是,听说鸠占鹊巢没?你要是没听说过,那蛇换蛋你晓得没?” 这话说的狗子和大头一愣一愣的。 王寒看着大头和狗子表情笑道“你俩小子这就不懂了吧,鸠占鹊巢说的是杜鹃因为不会筑巢便将自己的崽子下在喜鹊的窝里。到了后来等杜鹃崽子长大了会把喜鹊的幼年挤出窝摔死。这本就是没人道的事情,当然畜生也讲不得什么人道。而这蛇换蛋就更狠了,母蛇要是把蛋下了会用沙子埋住,这个时候有些生性凶猛的黄鳝就会寻到蛇窝将蛇胆吞个一干二净。吃了蛇蛋的黄鳝并不会立时逃跑,而会将自己的幼苗下在吐出的蛇壳内。而有些蛇因为习性不同,会在蛇卵将要孵化的日子再次回巢。因为此时分不清蛇卵中幼苗究竟是蛇崽子还是鳝鱼崽子,所以便会将蛇卵中的鳝鱼崽子当成自己的幼苗来抚养。” 听完王寒的话,大头皱眉问道“那照你这么说,完全没有什么用呀。这鳝鱼崽子顶多算是换了个妈,不见得就比当黄鳝好了。” 王寒说“那这可就是你不知道了,你知道这种回巢的蛇叫什么吗?这种蛇叫做没二回,名字奇怪不?真的就叫做没二回。现在世上可能早就没这种蛇了,要不是我小的时候听赤脚过门的时候说过我也不知道。而这种名字俗气的没二回蛇剧毒无比,而它的剧毒就是靠父母传递,当母蛇公蛇交配完后。母蛇会将公蛇吃个干净,而母蛇回巢之后会让孵出来的小蛇再次趴在自己身上吸食毒液。” 王寒顿了顿道“其中得门道我想你俩肯定能明白,鳝鱼为什么要这么做,无非是物竞天择,而这鳝鱼吸收了蛇毒后会出现一个异状就是体型变极其大,这点我倒是见过,当初为了开道炸山的时候就曾炸出过一条体长十米有余的大蛇。当初还都以为是什么巨蟒之类的,结果凑近了一看才发现这哪是什么蛇类,模样就跟村里逮的大鳝鱼一样。” 大头瞧了眼盘在哪里的大鳝鱼说道“那这意思就是这玩不应该叫做鳝鱼了,应该叫做蛇鳝了。” 狗子说“这肯定的,狗日最看不惯这种投机倒把,掀人老底的玩意。这畜生虽然为了自己的活路,但却把人蛇崽子搞了个一干二净实在是太恶心了。不过瞧着模样有些太大了,不好带走,不然宰一只回家炖汤喝。我看吃个把月应该没什么问题。” 狗子话音一落,突然这条大蛇鳝腾地一下直起脑袋张开扇形的大口发出呵呵声,密集的牙齿瞧的人一阵心寒。 “我去。”狗子吓得连忙往后退了一步说道“这玩意难不成听得懂人话吗?” 果不其然,这条黄金色的蛇鳝在狗子说完话后,朝着狗子直吐信子,而且弯着身子绕过巨鼠缓缓地向着三人靠了过来。 突然,巨鼠发出一阵刺耳的叫声,竖起两只爪子朝着蛇鳝露出狰狞的表情。 蛇鳝瞧见巨鼠这般呲牙咧嘴的模样,立马又缩了回去。低着脑袋瞧着眼前的这个小不点,伸出鼻子轻轻的闻了闻。 接下来巨鼠则是向前微微的迈了一步,脸上的表情更加凶狠,连背上的毛发也炸了起来。 蛇鳝则是将身子紧紧盘成一个环状,口中呵呵声不断。 看样子怕是要打起来了,大头心里捏了一把汗,这次巨鼠格外慎重的态度已经证明了事态的严重性。 气氛瞬间宛如凝固了一般,眼看着万钧一发之际。 只听见狗子一声大喊“师爷,干死他丫的,把它皮扒了我给你炖鳝鱼汤。” 狗子话音一落,蛇鳝便瞬间暴躁到了极点,一个猛子就向着大头三人射了过来。 眼看蛇鳝速度奇快,巨鼠一躬身身子猛地就向着蛇鳝的肚皮弹去。 可万万没想到,这蛇鳝竟然聪明的紧,先前是虚晃一招,在半空中一个转身张开大口就朝着巨鼠咬了过来。 这蛇鳝明显是打斗的老手,先是故意露出自己的空门,顶着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法子硬生生肚皮上被巨鼠的利爪划开了一条尺长的口子,肠肚一下就露了出来。 可当巨鼠一击得手要往下降时,蛇鳝满是利齿的大口已至,一合嘴便将巨鼠吞进了口中。 “我操你大爷。”大头和狗子登时就怒了,没想到这蛇鳝竟然如此狡猾。 蛇鳝在空中拼命的甩着脑袋,嘴中传来嘣嘣的声音。而后又将脑袋往石壁上猛烈的碰撞,似乎想用力道将巨鼠压碎。 大头和狗子捡了地上的两片碎石向着蛇鳝就冲了过去,石片尖端猛地就刺进了蛇鳝的体内。但对于这庞然大物来讲,这点微不足道的伤害根本没什么作用。 碰撞中的蛇鳝一个翻滚就将大头和狗子甩到了一边,石洞中剧烈的撞击声此起彼伏,成片的石块也是掉落个不停。 躺在地上的大头被王寒一个拉扯滚到一旁,险些被蛇鳝的身躯压中。 “妈个蛋的。”大头看着陷入疯狂的蛇鳝怒吼道“师爷,你一定要抗住呀。” “王老,步枪哩?”大头盯着王寒问道。 王寒边说边和大头狗子在这狭小的石洞内躲避蛇鳝。 “我的步枪刚才下水的时候早就丢了。”王寒道“你俩的哩?” 大头回忆了起来,自己的步枪也早在被先前的蛇鳝攻击的时候掉落了。这时狗子喊道“你们瞧那。” 只见在这条金黄色大蛇鳝的尾部正插着一把用防水袋包裹的步枪,步枪的短刺早已深深的扎进肉里挂在上面。 狗子喊道“我他娘刚才放在石阶上,估计是这狗东西爬上来的时候插进去了。” 话音一落,狗子也不对嘴,看准了时机一个猛扑就冲上去。抱住蛇鳝甩动的尾巴,狗子咬着牙一把就拽了下来。 可能是由于插得太深,狗子这一拔,蛇鳝顿时吃痛,转过脑袋一瞧猛地一甩就将狗子狠狠地拍在了石墙上。 狗子躺在地上猛地喷出一口鲜血。 “大头,搞死他丫的。”狗子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右胸塌陷下去一个小坑。明显是肋骨断了。 “狗子。”大头两眼通红,脖子上青筋高冒。把步枪上的防水袋一扯,对着蛇鳝嘶吼道“老子弄死你妈的。” 也不管什么持枪姿势,大头把枪栓一拉,火光登时从枪口冒出。后坐力使的枪尾猛烈撞在大头的肚子上,可大头就像是疯了一样,顶着枪尾两只手死死的抓住枪身就扫射了起来。 子弹射在蛇鳝的身子上破开一个个大洞。 突然,砰的一声,步枪突然卡弹,将枪管炸裂开一条长缝。大头双手宛如失去了知觉一样,整个身子飞到一边。 瞬间脑袋像是被大锤敲了一下,大头躺在地上使劲全身力气想要爬起来,可发懵了的大头身子宛如在水里一样根本着不上力。 这时蛇鳝更是发狂,金黄色躯体上的枪洞往外不停翻出粘稠的血液。 蛇鳝猛地抬起头颅撞得石顶一阵摇晃,朝着躺在地上的大头就射了出去。 就在这时,蛇鳝半空中的头颅忽然停了下来。只见从蛇鳝的头顶响起一声清脆的骨裂声,一个黑影嗖的一下就从蛇鳝的头颅中射出。 咚的一声,蛇鳝整个身子在空中摇晃几下后轰然落在了地上。 大头的视线一阵模糊,脑袋终于渐渐清醒了过来。看着趴在脚前头顶一个大洞的蛇鳝,大头看见巨鼠此时正站在蛇鳝的背上浑身布满厚重的粘液,面目略显憔悴,口中也喘着大气。 大头在王寒的搀扶下,挣扎着坐了起来,对着巨鼠拱了拱手道“师爷,谢了。” 大头咬着牙颤颤悠悠站了起来,走到靠在石墙上的狗子身边。 “狗子,你丫别乱动。” 大头看着脸色苍白的狗子,伸手将狗子脸上豆大的汗珠擦去“你丫别吓老子呀,他娘的你咋就这么冒失,冲那么急干嘛?” 狗子嘿嘿笑了两声,刚要说话带着身子一阵咳嗽“去,去你丫的,老子都这样了,你还怪老子。” 大头泪水瞬间就流了下来道“不怪你,不怪你。是我嘴笨,狗子,你他娘抗住呀。” 话音刚落,狗子喉结一缩,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来,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师爷。”大头一个转身就冲到了巨鼠身前“快点,快点救救狗子。求你了。” 但巨鼠听见大头的话却像是恍若未闻,兀自站在那里像是发呆一样。 “师爷。”大头一个扑通就跪在了巨鼠面前,伸手摇晃着巨鼠喊道“求你了,求你了。你救朝他撒泡尿就行了,求求你了。” 巨鼠转过身子,看着大头轻轻摇了摇脑袋,疲倦的脸上露出纠结的神色。 “不会的,师爷你瞧还没瞧,你就去瞧一眼成不?” 巨鼠側过身子看了眼躺在地上狗子踌躇了一会,忽然脸上的表情一正,叹出一口气像是决定了什么。 大头瞧见巨鼠这副表情立刻欣喜若狂,巨鼠伸出爪子将大头拨开走到了蛇鳝的头颅上,而后深吸了一口气闭上双眼,掉转过身子向着鳝尾走去。 巨鼠轻轻的落下第一步,然后鼻端的胡子一皱,再轻轻的落下第二步。巨鼠的每一步都走的极为谨慎,等到落下第七步时,脸上的表情更加慎重。 而后鼻端的两撇胡子一阵剧烈的抖动,一个躬身猛地伸出前爪向着蛇鳝的躯干上就掏了下去。 利爪瞬间就破开了蛇鳝的躯体,巨鼠脸上的表情忽然变得复杂起来。略一纠结之后,巨鼠的爪子嗖的一下就缩了回来。 只见在巨鼠的爪子上正托着一个婴儿拳头大小般的黑色珠子。 巨鼠将珠子伸到大头的跟前,大头立时便会了意。刚要伸手去拿,只听巨鼠发出一声高亢刺耳的叫声。 腾地一下,原本巨鼠紧闭着的双眼猛然睁开,两道血红色目光无比的寒冷。 大头一时间愣在了那里,这场景他见过一次,在冥王殿巨鼠发狂的那一次,巨鼠的眼睛正如此时一般血红无比。 突然,巨鼠咧着嘴朝着大头露出狰狞的表情,但下一刻巨鼠的脸上又显得无比挣扎。 大头反应了过来,一把夺过巨鼠手中的珠子就跑到了狗子身边,他看着狗子一时间不知道这玩意究竟该如何使用。 但身后刺耳的尖叫更盛,回过头一看,此时巨鼠不仅双眼血红,就连浑身的毛发也炸了起来,正死死的瞧着大头手中的珠子。 管那么多干球,大头心里一横,将狗子的嘴掰开两指一送就摁了进去。 黑珠刚落入狗子嘴里,身后便响起一阵石块轰然落地的声音。 只见巨鼠两腿一弹竟然将身子直直的撞在洞顶,立时洞顶就被巨鼠撞出一个尺长的大坑。 巨鼠发狂了!大头顿时茫然无措,他根本不知道这个神秘的师爷究竟有多大的手段,只知道自己又陷入了一个更大的险境。 而就在此时,石洞中又响起了咕嘟咕嘟的声音,在四个石阶的水面竟然又冒出一个个怪物来。 不止是先前金黄色的蛇鳝,还有通体绿毛的水猴子,一个在龟壳上布满尖刺的大龟,还有一只体型硕大浑身布满鳞甲的大鲵来。 第七十六章:兵不厌诈 这一个个水怪刚露出头,大头三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巨鼠腾地一声就从石顶的破洞中掉落下来。 冒出头的水怪看见气势凶狠的巨鼠一时间愣在了哪里。 此时大头嘴角忽然露出了笑意,嘿嘿,刚才还不知道师爷发了狂该如何是好。刚好你们这些玩意就来了,真算得上是时来运转。 再一想到刚才巨鼠疲倦的神情,大头不免有一些担心,但这点忧虑随着巨鼠彻底疯狂的状态一闪而过。 大头咬着牙将狗子拖到身后,看着巨鼠念道“师爷,你一定要给老子好好把这些狗日的收拾了。” 咕咕,那只浑身布满鳞甲的大鲵趴进石洞内,甩了甩尾巴。顿时,大头只觉得耳边呼呼作响,一股浓重的腥味扑鼻而来。 大鲵嘴皮翻动,露出两排指长的牙齿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巨鼠,像是在示威一样。 突然,砰的一声闷响。 大头只见原本巨鼠所站的位置石块裂开蛛网般的缝隙后,巨鼠的声音就消失不见了。 下一刻,大鲵的身子宛如被巨力撞击,狠狠地被抛了起来。 落在地上的大鲵一个翻滚,又爬了起来。可背上却是多了一个大坑,坚硬的鳞甲也掉落了大片冒出股股鲜血。 大鲵立时就红了眼,血盆大口猛地张开,发出低沉的咚咚声敲打着大头的耳膜。 大鲵长长的尾巴横横地就向着巨鼠扫了过去,这一下势大力沉,就连大鲵的身体也发出嘣嘣的关节响声。 原本大头以为巨鼠会躲闪然后再袭向大鲵,可出乎意料的巨鼠却是两脚一分,把前爪停在胸前。 眼看水桶粗细布满鳞甲的尾巴立马就要抽中巨鼠,大头心里急道“师爷你他娘也太托大了吧。” 就在尾巴抽中巨鼠的瞬间,整个石洞中一片沉寂,就连其他三只水怪也一动不动,全然关注着眼前的战局。 一声叽叽刺耳的尖叫响起,巨鼠的身形微微向后退了尺余,爪子在地上掏出一道道石槽。 大鲵显然也是大吃一惊,哪里想得到这小不点竟然有这么大的本事,刚要把尾巴抽回,却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尾巴像是卡在了巨石缝隙中一般,根本动弹不得。 巨鼠此时又是一声尖锐的叫声,前爪一用力,嘣嘣几声,大鲵尾巴上的鳞甲轰然破碎。并不太长的指甲立时插进了肉中。 这时巨鼠两腿一蹲,身子再一上挺。竟然直直将大鲵给抡了起来。 大头拼尽力气将狗子搬动,生怕这被地鼠摔来摔去的大鲵砸到自己。 虽然大头心里明白此时巨鼠头脑一片混乱,但嘴上还是吼道“师爷,你瞅准了抡呀,别伤到我们呀。” 看着王寒还愣愣的站在那里,大头一把拉了过来。刚将王寒拽过来,大鲵庞大的身躯就落到了一旁。 “不,不可能呀。”王寒嘴张的老大道“这他娘不符合原理呀,这么大的个怎么,怎么就……” 眼前的景象确实震撼,大头拉了王寒一把道“什么可能不可能,这稀奇古怪的事还是你第一次瞧见么?” 王寒听见大头的喊声,嘴角抽了抽。大头的话并没说错,什么稀奇古怪的事这当真不是自己第一次瞧见了。可他娘的这些事都不过是短短个把小时内瞧见的呀,自己好歹活了大半辈子了,出了脖子剩下的几乎都算是进了土里了,那又能想得到死都快死的人了还能遇到这些事情。 早已消去最后一点架子的王寒破口大骂道“操他大爷的,老子活了大半辈子临了还来这么刺激的一出。老天爷,奶奶的不是你故意想折腾我吧?” 这时的大头却是异常的冷静,可能是由于经历的太多了,越到危险的时刻,脑子反而越是清醒。 大头哈哈大笑道“王老呀,你这就是自己作的。既然当初能找到我们哥俩,你就且行好了,来什么就都受着吧。” 石洞中的声音渐渐沉寂了下来,巨鼠站在那里口中喘着粗气,但脸上依旧是狰狞无比。反观大鲵,浑身上下鳞甲破碎,除过有些四角还挂着那么一两片,但显然已经变成了一条剥光了的泥鳅。全身血肉模糊,要不是稍微看得清点外貌,真就认不出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了。 巨鼠睁着血红的双眼在石洞中缓缓扫过,当看到大头时,大头不由自主的连连摆手,生怕发狂的巨鼠对着自己来上那么一下。 幸好巨鼠的眼神也只是稍作了一下停顿就又将视线转向别处。 就这一瞬,大头心中恍然,因为他竟然瞧见巨鼠血红色的双眼在看向自己时多了一丝情感。大头心里一愣,随即肯定巨鼠绝对清醒了,纵然是依旧处于疯狂的状态,但已经有理智了。或许别人可能看不出来,但大头和巨鼠相处的这些时日,早已经对巨鼠有了一些熟悉,可能这就是人类才有的直觉。 当巨鼠看向水猴子时,水猴子颤抖的身体大头明显能感觉到。 忽然,就在巨鼠盯着水猴子又露出尖锐的牙齿时,只听扑通一声,水猴子竟然直直的跪在了地上,两手合十对着巨鼠作起揖来。 我去,大头顿时惊掉了下巴,你他娘太没骨气了吧?好歹都是怪物,咋就是这个怂样。男儿膝下有黄金知道不? 当然,大头瞧着这只通体绿毛的水猴子并不知道究竟是公的还是母的,但有一个道理大头却是发现了。在这几次险境中,无论是鬼还是怪物都有一个特点就是怂,只要碰上比自己强的立马就成了软骨头,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会首先求饶,先前咋咋呼呼的姿态一闪而过。 但水猴子这一招没想到却甚是管用,巨鼠看着水猴子本来扭曲的嘴角微微一颤,立时脸上就换了副表情,宛如遇上了什么极其不屑的事一样。 水猴子看见巨鼠的这幅表情眼珠子一转,脑袋在地上砰砰作响的猛磕两下就一转身钻进了水中。 “哟呵。”王寒轻声道“这只水猴子咋这么聪明。” 大头一脸无语的看着王寒轻道“这只明显瞧起来就是老大级别的猴王,你以为跟你在外面碰上的那一群愣头青一样?” 水面翻起层层浪花,经久不绝。看来这只水猴子是拼了老命逃了。 再当巨鼠将视线转向驮着满是尖刺龟壳的老龟时,眼神中又充满了凶恶。 老龟一看见巨鼠狰狞的表情,脑袋立时往回缩了缩。但像是犹豫了一下,老龟又将脑袋伸出,拉着长长脖颈与巨鼠四目相对起来。 “看来这龟儿子不怕师爷呦。” 说这句话的声音微微弱弱。大头闻声立马就看向狗子惊道“狗子,你丫的醒了。” 狗子咳两声道“我他娘刚才都醒了,大头,我说你狗日的拽我的时候就不能轻一点,把老子后背磨的疼的。” 大头眼中热泪盈眶,笑骂道“去你丫的,没把你丫的磨死就算好的。” 说完大头又朝着狗子身上兴奋的来了两拳,顿时狗子又是一阵猛咳。 大头看着狗子充满怨气的眼神嘿嘿笑了笑说“你身子还有啥感觉没?” 狗子道“没事了,不过你用的是啥法子将我救过来的,刚才本来我就感觉自己一口气上不来快要嗝屁了。唉,我说是不是师爷又给我来了一泡仙汤把我给救了?” 大头笑道“你丫咋就这副德行,整天惦记着一泡尿,恶不恶心你?” 狗子瘪了瘪嘴道“啥叫恶心?师爷的尿可不是别的尿,那算得上是神丹妙药了,喝一口只有好处没得坏处,恶心个屁呀。” 大头越听越觉得自己和狗子说的话怎么就有些怪怪的感觉,当下也不再言语把视线又转向了正在与老龟对峙的巨鼠。 这时巨鼠瞧见老龟示威的表情挑了挑眉毛,嘴角一撅露出一副不屑的神态来。 巨鼠也是果断,看着老龟懒的再墨迹,弓起身子将爪子在地上扣的嘣嘣作响。 嗖的一下,这一次巨鼠的速度奇快,只见黑影一闪。趴在地上的巨鼠身影还未散去,下一刻就已经出现在了老龟的面前。 老龟也不畏惧,看见巨鼠的身影消散,脑袋一缩就缩进龟壳内。后腿在一弹,直直的将自己的身子扔在了空中。把满是尖刺的龟壳向着巨鼠撞去。 眼看巨鼠与老龟就要撞上,空中的巨鼠身形微一停顿,一个翻转将两只后腿顺着尖刺的缝隙就踩了进去。 老龟确实有些本事,被巨鼠这么一踩整个身子也未见势弱,依旧是带着巨鼠朝着石壁飞去。 但万万没想到,巨鼠脚刚落在老龟的背上,又微一曲腿射了出去。 可这一次的方向确实露出半个脑袋藏在水中的黄金色蛇鳝。 兵不厌诈! 大头差点喊了出来。方才巨鼠轻敌着了头一只蛇鳝的道,现在反而使出一招声东击西的法子来,对着还处在局外人中的蛇鳝攻去。 现在大头对于巨鼠更是佩服,除过先前的大鲵与水猴子,剩下的这两位也都算是有本事的对手了。 高手之争就在一招一式之间,比的就是胆量与心计。而胆量对于这些怪物来讲与生俱来,本就打小过的是死里逃生,命悬一线的日子,没有胆量根本是不可能活得下来的。而心计则就是阅历了,而眼前这三位活了多少个年头本就未知,拼死斗命的经验也肯定是没少过。 巨鼠这次突来的一招就是应了出其不意的法子,实力都够了,拼的就是手段了。 而蛇鳝对于突然袭来的巨鼠顿时大吃一惊,但立刻就稳住了阵脚,眼看躲是躲不过了,那就只能刚了。 蛇鳝将大口一张,森然的牙齿显得凶气滔天,向着巨鼠就咬了过去。 巨鼠也是眉头一皱,两只爪子在还未靠近蛇鳝的时候就抡了起来,虽然没什么招数,可每一下都是势大力沉,呼呼作响。 瞬间,巨鼠就钻进了蛇鳝的大口中,蛇鳝猛地就大嘴一合,抬头就向着地上砸去。 但脑袋还未着地,一束血光就从蛇鳝的脖颈射了出来。 毕竟是慢了一步!这一刹那胜负就从开始有了答案。 巨鼠站在轰然落地的蛇鳝脑袋上,眼中的血色渐渐消散。 这时老龟看向趴在地上定定的看着巨鼠,眼神中不再完全是之前的凶色,还有一丝顾虑。 巨鼠看了老龟一眼,而后挥了挥爪子,脸上依旧是一脸的傲然,满是不屑。 老龟高昂的脑袋微微垂下,而后竟然轻轻的摇了摇头颅转过身子便向着石阶走了下去。 “这他娘的都是些什么怪物?”看完了整个过程,王寒语气不再是惊讶,而多了一份震撼。 “怪物?”大头笑了笑“王老,可能是你遇的事太少了,应该说是你遇到的这种事太少了。这些其实都不能称之为怪物了,它们那个没有智慧?可能是因为本性的压制,所以不见得比得上人类,但在某些方面它们根本毫不逊色。” 王寒叹了口气苦笑道“原本我以为自己这辈子经历的,看的事够多了。在我心里,无论遇到什么也不过就几把枪杆子的问题。唉,但现在才知道在这世界面前自己还是好年轻,真的好年轻。” 狗子站了起来,胸口陷下去的深坑竟然也恢复好了,并且脸上的气色也更加红润。 看着王寒,狗子伸出手轻轻拍了拍,眼神中包含沧桑,一口老成的语气说道“唉,老头,不是我说你,我胡三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没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你看,我不都是过来了吗?我呀,早就厌烦了这世间的事了,整天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有什么好的?人呀,活着总得悠然自得,过得轻轻松松才最安逸。当然,你也别气馁,有好奇心总是好的,这样才有上进心嘛。以后有啥不懂的就问我,有啥想知道也问我,咱哥俩泡壶茶我慢慢给你讲啊。” 这话说的王寒是哭笑不得,狗子的脾气他算是摸明白了。看着狗子也不再言语,只是将狗子搭在肩上的手拨了下去。 “你丫胡扯什么?”大头拍了狗子一巴掌道“你丫就是猴子变的是吧?见着杆就往上爬,还能不能消停点?满嘴跑火车,也不怕那天把舌头闪着了。” 狗子嘿嘿一笑连忙跑到巨鼠身旁笑嘻嘻说道“师爷,真的是谢了你了。你当真是厉害呀,不仅能尿仙汤,还能斗大妖。当真浑身都是宝呀。” 巨鼠看着狗子满脸的献媚,嘴角抽了抽,朝着地上就啐了一口吐沫,转身走开了。 可狗子却并不以为意,依旧满脸贱笑的想跟过去。 大头走过来拉住了狗子道“你丫有完没完?” 狗子白了大头一眼道“我感谢我的救命恩人还不行呀?” 大头说“师爷是救了你不假,但真正救你的却不是师爷。” 狗子满脸疑惑。大头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给狗子讲了一遍。 狗子还没听完就看着石阶旁刚死的蛇鳝眼露精光。大头狠狠地拍了狗子一巴掌道“你丫别乱想,你没听清我说的话么?还想让师爷再发一次狂?” 顿时狗子满脸的无奈,只能瞧着躺在地上的蛇鳝咽了口口水。 忽然,王寒的声音响了起来。 “两位小友快看,这里他娘的根本就不是个石洞。” 第六十七章:星辰 这句话是王寒说出来的。 大头两人听见后立马就凑了过去。这一瞧顿时满脸惊讶。 只见先前被巨鼠撞碎的石顶露出一个米深的大坑来。而在石坑的中间居然闪烁着青黑色的光芒。 这明明就是一块青铜。上面覆盖着奇怪的花纹,大头并不明白这些花纹暗示着什么,可既然能隐藏在石顶的后面自然有非同寻常的含义。 大头看着巨鼠问道“师爷,可知道这些到底是什么东西?” 巨鼠听见大头的话语,一个跃起跳到了大头的肩上,瞧着青铜壁眼神中露出些许惆怅来。 过了有片刻,巨鼠又跳到了地上,伸着爪子示意大头三人让开。而后便猛地向着洞顶撞了上去。 随着巨鼠的一次次撞击,整个洞顶的石块纷纷掉落,一个巨大的青铜壁显现出来。 但巨鼠并没有停下,继续向着石顶四壁撞去,当圆柱状的石壁上沿被撞掉时,大头才发现原来这青铜壁是连成一片的,形状和先前的石洞一模一样。 大头三人赶过去帮着巨鼠将一块块碎石扔进石阶的水中,差不多忙活了有一个多钟头,一座圆柱状的中空青铜器渐渐露出了面目。 这座青铜器气息质朴,其上黑芒流动,宛若蕴含着点点的灵性。 这时当青铜器的面目尽露时,大头才看出来了其上花纹刻画的含义。这是一幅斗转星移图,上顶的是一幅寰宇模样,左右两侧各是日月星辰。 尤其是这日月星辰,随着黑芒流动,大头总是觉得像是活了过来一般,各自朝着不同的轨迹行进着。 而更令大头瞠目结舌的是原先四个石阶此时才看了个明白,那是在青铜壁上刻画的四只上古神兽的模样,而石阶口则是青龙盘窝,白虎长啸,玄武定海,朱雀涅槃。 四只神兽的动作极其夸张,下方各有一座绽开的青莲,而青莲上便就是洞口的位置了。 “大头,这啥地方?”狗子问向大头。 大头说“你问我我哪知道?你去问问师爷去。” 狗子看着巨鼠一脸怅然的样子道“你瞧他那现在那样,肯定又是在发情,咋去问?” “发情?”大头咧了咧嘴道“你丫乱扯啥?” 狗子一拍脑门道“哎呀,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瞧我这嘴笨的,我意思是他又在发什么,什么感情。对感情,思乡之情,兄弟之情,父母之情。” “得了吧你。”大头白了狗子一眼道“你丫想说的是惆怅的心情是吧,尽是一口的胡扯,好歹是新生代的青年,也不嫌害臊。” 狗子嘿嘿笑道“不害臊,不害臊。我就是这个意思嘛,反正我又找不到什么词语来形容,意思就是这个意思就成了。” 狗子又道“唉,不过你说,这师爷怎么就这么多情感了,不是说只有娘们才一天嘘长叹短的,你说他……咦?大头,你说师爷该不会是,是个娘们吧?” 狗子一巴掌就拍在了狗子的头上道“你不乱想能死吗?师爷可是有相好的,李芳芳记着没?照老李的话讲那可算得上是个美女了,你丫记性怎么就这么差。还有就是谁他娘说的男人就不能多情点,有句话你听过没,越是粗犷的男人,内心越细腻。师爷搞不好以前就是这类,堂堂一届土匪头子,一个闻所未闻的妖兽,过着刀尖舔血的生活,免不了深夜时抚摸着自己的伤口,回忆起过去一切的美好,悲伤。爱情,亲情,友情……” “你丫够了啊。”狗子看着大头说道“瞧你那一脸恶心的模样好像说的就是你自己一样,咦……真他娘受不了,鸡皮疙瘩掉一地。” 大头切了一声刚要说话,忽然看见巨鼠正定定的立在地上满脸呆滞的抬头看着自己。 “师爷,您老回忆完啦?”大头笑着问道。 呕…… 万万没想到,巨鼠听完大头的话后忽然反应过来,对着大头就吐了起来。 “哈哈哈。”狗子一阵大笑“大头呀,看见没,不只是我,就连师爷也被你丫的恶心到了,真没想到你居然是这么娘的人。哈哈哈。” 大头听的气不打一处来,转眼看向身边的王寒。 王寒看着大头叹了口气道“唉,小友呀,知人知面不知心,现在总算是懂你了。你说的对,再粗犷的男人也会有一颗细腻的心,凭什么这种心思就只能女人才有哩。” 说完王寒还拍了拍大头道“不错,不错啊。” 大头张着嘴却吐不出话来,他总觉得自己喉咙里像是卡着一根刺,异常难受。 大头猛咳了几声,皱着眉头一本正经的说道“好了,别再扯没用的了,咱们现在还是赶紧研究研究这到底是个啥地方,一转眼就跑了百十公里的路程也不觉得奇怪么?” 大头的话让狗子和王寒顿时脸上变得沉重起来,是呀,这他娘刚才出去看见的是不着边的青海湖,而原本几人下洞的地方立着青海湖还隔着百十公里。就算是开车那么短的时间也赶不上呀。 狗子看着另外四个石阶说道“刚才咱们下的是这条盘着龙的青莲,要不咱们现在再下另外三个瞅瞅?” 原本做事风风火火,主张冒险的王寒此时却摇了摇头说道“刚才是就下了那个石阶就遇到那么危险的玩意,幸亏有了这只大老鼠的帮忙才逃了出来。” 狗子在一旁道“不是大老鼠,是师爷。” 王寒苦笑了一下又道“师爷,是师爷,方才多亏了师爷才逃出来。但刚才两位小友也都看见了,这每个石阶都爬上来了怪物,摆明了水底下有东西,咱们这么冒冒失失下去,指不定再会遇到什么玩意哩。” 大头点了点头说“王老说的是,刚才的情况是摆明了的。就算是之前遇到那条大鳝鱼的石阶咱们也不能下去了,毕竟也没人知道究竟里面有多少怪物。” 大头看着王寒笑了笑说“不过王老,这可不像是你的作风呀,你这算的上时一身虎胆了,从来就没怂过什么呀。” 王寒苦笑道“小友,你可就挤兑我吧,先前我确实是不知世间竟有这些稀奇古怪的事和稀奇古怪的玩意。眼下算是瞧见了些门道,自然就要谨慎些了。再说都这年代了匹夫之勇肯定是要不得的,得靠脑袋,你说对不?” 大头道“王老还是走的路多,啥都看的明白。不过现在探路的法子算是断了,要想出去就只能另寻他法了。” 说完,大头和狗子不约而同的看向站在地上正一脸悠闲的巨鼠。就连王寒也转过头来瞧着,眼中满是希冀。 巨鼠头也不转,撇着眼睛瞧了一眼三人,叽的一声嗤笑。 大头三人瞬间就一阵脸红,这意思不就是笑话自己在那瞎扯半天蛋,到最后才知道点题。 大头恬着脸凑上前去笑嘻嘻道“师爷,我一看你就知道你是明白这里面道道的人,你就给我们指点指点呗。” 狗子接嘴道“就是,好歹你也是众人朝拜的神明,这种济世救人的法子就该你来办。” 突然,原本脸上渐露笑意的巨鼠听见狗子这句话后脸色立马又阴沉了起来。 大头连忙捯了一下狗子,瞪了他一眼。 狗子看着大头的表情不知所以,小声嘀咕道“我说的不对么?先前石头上刻的清楚呀,师爷不就是被人祭拜的神明嘛。师爷看见那只狸猫的表情还不是明摆着的事嘛。” 大头听的上火,狗子这丫的难不成眼瞎,就瞧不见师爷现在的表情?连什么时候该说啥话也分不清么? 就在大头伸手要拍狗子的时候,巨鼠突然伸出爪子在空中摇晃了晃。 而后巨鼠就猛地跳到了大头的肩上,站在大头的肩上巨鼠伸出爪子摸了摸上面刻着的星河图案。 忽然,只见巨鼠爪子上一用力,嘣的一声轻响,星河图案竟然被巨鼠硬生生搬动了一块,陷下去一个拳头大小的凹槽。 而就在巨鼠的摁下的凹槽出现时,整个青铜器壁上微微弱弱流动的黑芒瞬间变盛。 巨鼠立时跳了下来,对着青铜壁不停的跃起,每一次跃起巨鼠的爪子就会搭在一枚星辰之上,而后轻微一拨。 立时整片星辰宛如活了过来,按照黑芒流动的轨迹滑动了起来。 就在整片星辰转动的时候,大头惊奇的发现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就连狗子和王寒也发现了异常,不由的大惊失色。 狗子瞪大了眼睛瞧着青铜壁道“大头,他娘的这,这咋像是,像是……” “数字是吧?”大头自语道“没错,这他娘根本就不是什么星辰,而是易数。” 之所以狗子会这么说,因为他瞧见在巨鼠的拨弄下这些密密麻麻的星辰竟然排列出一个个图案,而这些图案狗子也曾经见过。其中就有他在初中时候学过的勾股三角,和大头给他教过的画圆定框。 越到后面大头越是惊奇,因为这巨鼠明明就是利用这些星辰的排布像是在计算着什么。 看着巨鼠匆忙有序的身形,大头脸上一阵苦笑,到底是师爷,本事却是大的出奇。更是没想到眼前一只老鼠竟然比自己堂堂一个大学生都要知识渊博,虽然谈不上什么积分函数,但这些手段明显是融合了易经天文。其间的奥妙根本就不是自己能懂得。 其间巨鼠也略有停顿,像是在思考什么,但越到后来两只爪子拨动的就行云流水,只能看见模糊的影子。 成了! 大头看着巨鼠终于停下了身形,闭着双眼站在原地两只爪子下垂,鼻尖上挂着滴滴汗珠,口中也喘着大气。 嘣嘣的声音忽然在青铜器室内响了起来,突然,大头觉得脚底下一阵颤抖。 就在大头三人面面相觑时,噔的一声轻响,宛如铃声一般。一切竟然戛然而止了! 巨鼠缓缓睁开了双眼,眼神中的疲倦一闪而过。 “师爷,好了么?”大头低声问道。 巨鼠并未答话,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眼前依旧,青铜壁上流转着点点黑芒,显得质朴悠远。 大头四周环视一眼,石阶还是石阶,其上盘踞的四只神兽瞧起来栩栩如生,倘若不是因为勾勒的笔法透出一抹铜色。大头还就当真以为又见到了什么怪物。 狗子看着巨鼠刚要张嘴又停住了。犹豫了一下,看着大头说道“我们先前来的就是那个刻着龙的石阶是吧?” 大头点了点头,一把拉住了狗子说“你跟王老等着,这次我先来。” 说完也不等狗子言语,大头抹了一把头发就迈向水中。 大头自然明白狗子的意思,眼下一个氧气瓶也没有了,只能靠着憋一口气潜出去。而对于大头来说,狗子的水性虽然比他好得多,但经历先前的生离死别,大头是再不愿狗子出什么事了。并且对于巨鼠虽然有种莫名的信任,但外面的情况确实一无所知,要是真的到了外面眼前依旧是那片茫茫无际的湖水,大头也愿意自己来试一试道。 大头下水之前,瞧了一眼巨鼠。巨鼠的眼神平静无比,依旧是那副毫不在意的模样。 师爷,你可不能耍我呀! 大头心底说道,狠狠憋了一口气,一个猛子就扎进水里。 气泡顺着嘴角连成串往上浮,由于没有光亮,大头只能依靠双手来触摸。 游了差不多有几米,大头就出了石阶。忽然,大头心中一喜,因为他竟然感觉到了王寒先前提到了一丝暖流。 大头连忙稳住情绪,将动作的幅度降到最小,依靠每一次的惯性向前趟上一段,再伸手动作。 估摸着时间,大头依旧潜了有多半分钟了,先前和下水和王寒进甬道也不过是游了三四分钟,那么这时应当能碰得到随行之人呀。 但耳边除了水流声,却是寂静一片。 人都去哪里了?摸着石壁转过了一个拐角,漆黑的水底终于出现了一丝光亮。 大头这时气也快憋不住了,一种无力的感觉渐渐从指尖向着身体蔓延,脑中也响起了嗡嗡的轰鸣声。 大头咬着嘴皮,压住心底的急躁,开始奋力游了起来。 以前大头和狗子从小没少比过潜水,这种经验早已成为了习惯,什么时候存气,什么时候发力,大头早已习以为常。 但这段距离实在是太长了,到目前为止差不多过得将近有三分钟了。而对于一个潜水者来说,短短的时间便是一个世纪,因为他们不仅是与时间算计,而是与自己抗争。 终于,大头到了终点,不远处便是一面立起的石壁。 刚一接近石壁,大头身子猛地一轻,像是一个压在水底的浮漂嗖的一下就向上射去。 一到水面,大头就喘了几口大气。好不容易趴上石槽,躺在地上的大头想到还困在青铜圆柱内的狗子和王寒也不敢休息立马便向着石屋外跑去。 刚上楼道,大头就看见了列成一排的氧气管和面罩。大头刚要伸手去拿,但转念想了想还是耽误一两分钟瞧瞧这群人究竟去哪了?自己失踪这么久也不见有个来找的,就算不管自己,那王寒好歹是他们的头头,总该上点心吧? 大头几步就上了楼梯,看着半掩着的铁门,大头满脸的怒气。妈蛋的,你们这群狗日的,还一二三四五六七,王寒真他娘白养你们了。 大头一脚就踹开了铁门,刚要破口大骂,突然就瞪大了眼睛,浑身不由主的打了个冷颤。就连脸色瞬间也变的苍白无比。 第七十八章:假猴 此时已近傍晚。 黄昏的余晖落在杂草丛生的后院浮起一层红晕。 可更为刺眼的是在细长紊乱的草叶上沾染的那一抹抹血红。 尚未干涸的血滴显得晶莹剔透,闪烁着分外诡异的光芒。大头只觉得汗水从脑门上滚下落在脖颈里刺骨的冰凉。 浓重的血腥味冲击着大头的鼻腔,大头这时觉得身处不再是人间,而是炼狱。 原本随行的众人,正一个个躺在地上,身体极度的扭曲宛如麻花一样蜷缩着。而在这一群死尸的脸上,还未闭合的眼睛透露出无比的惊恐。 大头忽然看见了之前的李伟,那个瞧起来书生模样,正在读生物工程的青年。而此时的他哪还有之前的生气,僵硬的脸上流淌着两行已经粘稠的血泪。头顶破开的大洞沾染着点点滴滴的乳白。 而周围的头发却是异常的干净,像是被舔过一样,整齐的向四周倒去。 大头心底一紧,此时的他已经忘了如何去悲痛,去诧异。因为他正和眼前惨剧的罪魁祸首对视着。 一群先前被王寒设计扫射致死的水猴子定定的看着这个突然闯来的不速之客,空洞的眼神中竟然露出一抹精光。 距离大头最近的一只水猴子脸上忽地露出惊喜之色,将手上抱着的一条已经被咬的只剩下白骨的胳膊扔在地上。抹了一把嘴唇就向着大头跳了过来。 妈蛋,大头心底大骂一声,一个回身就朝着石屋内跑去。 眼看水猴子快扑至眼前,大头一转身就将铁门合上。咚的一声巨响,大头只觉得两只胳膊发麻。 “操你大爷。”缓过来的大头心底怒火横生。 先前自己虽然是听说过水猴子死了有机会遇水重生,可哪能想得到真就有此事。唉,王寒呀王寒,你千不该万不该不听我的话呀,偏偏拿这些手下的命做了代价。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你们十个人到现在为止我都没听说过你们的名字。真他妈是天道无常,让这些畜生害了你们。 就这一转眼,铁门便被猛撞了七八次,大头艰难的将门栓靠上。幸好这铁门之前建造的时候比较厚实,外面虽然轰然作响,但铁门却依旧是纹丝未动。 大头两眼发红,怒火中烧的他可不是什么怂货,先前确实被惨烈的景象给吓住了。但这时他只想着如何收拾掉外面这群畜生。 大头在石洞中搜索起来,看着竖在墙边的氧气管,大头想着先去找巨鼠回来,但这个想法立马就被他否决了。他奶奶的,要是等会回来这群狗日的跑了怎么办?再一想到外面的那群未曾相识的兄弟尸身还在被这群狗玩意当做食物,大头就怒不可遏。 王寒你丫的就不知道给老子在这留把枪么? 突然,正在大骂的大头听见门外忽然静了下来。 怎么不撞了?大头将耳朵贴在铁门上,刺骨的冰冷顺着耳朵传递全身,大头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呜呜呜……” 大头瞪大了双眼,满脸的不可置信。 “呜呜呜……” 声音更大了,这是一阵小女孩的哭声。不可能呀,怎么还会有人?大头将脸使劲贴在门上,之前我们里面没有女娃呀,也没有小孩呀! 但更令大头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响了起来。 “妈妈,我要妈妈,呜呜……” 大头不敢再去细想,操你大爷的,狗日的外面竟然还有小女娃。 大头眼珠一转,瞧见地上摆着氧气管,心里怒骂道,今天老子炸死你们丫的。 哭声越来越烈,大头抱着氧气管将上面的气塞一拔,从兜里摸出一个打火机将门栓一拉,一脚就将铁门踹开。 刚一踹开铁门,大头立时就傻了眼,这他娘那有个小女孩,只见一直水猴子蹲在地上,一只手捏着喉咙,一只手捂着嘴巴呜呜哝哝的发出声音,跟先前听到的哭声一模一样。 水猴子看见大头竟然打开了门,脸上的惊喜更盛。 大头心里直骂自己傻帽,居然被这群畜生给耍了。事后大头也回忆起来,自己虽然经常数落狗子冲动,但其实他比狗子更要冲动,只不过一个显露于外,而一个是藏在骨子里。 至于当时大头为什么会想着和水猴子拼命,大头也只是笑笑,那个人没脾气?等适应了恐惧,那么剩下的就有愤怒,这种愤怒要比常人对于不公来的更盛,因为这是一种反抗,本能的反抗。 大头看着扑上来的水猴子,往后一跳将火机打着往气塞上一摁,瞬时氧气管就吐出一条长长的火舌。 原本以为会爆炸,而看着无路可逃的大头也只想着事到如今大不了同归于尽。但当火舌吐出时,大头才反应了过来。这么多年的学白上了?气压过大的情况下只要不是液体,都具有单向流动性,只要一直往外喷气,那这氧气管根本就不会爆炸。 水猴子突然看见喷吐的火舌显得惧怕无比,连忙往后急退。 “哈哈。”大头狂笑道“你们他娘的也有怕的时候,老子今天把你们这群畜生烤成肉串。” 大头提着氧气管就像疯了一样,追着水猴子就跑了起来。 大头越追越是解气,因为他意外的发现这水猴子无论是活还是死后重生都对着火有着天生的禁忌,而且只要这火有一点落在水猴子的身上,就宛如油纸一般,立时就浑身着起来。一眨眼便成为一滩黑灰,连骨头渣子都不见。 炙热的温度不仅让大头觉得难以忍受,就连水猴子也像是异常艰难,脚底下的步伐忽然变得踉跄起来,原本敏捷的身形顿时沉重无比。 就在大头烧的兴起时,突然原先佯装哭泣的水猴子腾地一下跪在了地上。远远地朝大头喊了起来“停,快停下来,别烧了。” 我去,大头心中惊讶无比,你这畜生竟然还会说话?但想到刚才这只水猴子明明是模仿小女孩的声音喊叫,那这样也不奇怪。 大头脚底下犹豫了一下,停在那里对着水猴子喊道“你他娘到底是谁?” 这只水猴子满脸的泪水,向着大头走了过来。 大头连忙往后退了几步,吼道“站住,老子问你话里,狗日的快给老子回答。” 大头看着这只水猴子心底里忽然感到奇怪无比,这种怪异的感觉大头说不上来。总有种如鲠在喉的感觉,冥冥中却抓不住什么。 大头眼下不想把这只水猴子烧死,毕竟瞧这情况像是只有这一只水猴子能言语,得把情况问个清楚。 但这只水猴子却依旧是朝着大头缓缓走来,大头看周围的水猴子都定定的瞧着这里不再逃命,要是再往后退去保不齐会发生什么情况。当前气势最重要,水猴人多势众,自己虽然拿着致命的武器,但也架不起这群怪物一拥而上呀。 大头心一横,怒骂道“老子真他娘给你长脸了,你丫的天堂有路你不走,真当我好说话是吗?” 大头骂完也不后退,一步向前,提着氧气管就朝着眼前这只水猴子走去。手中的氧气管已经巨烫无比,大头仿佛已经能闻到一股肉香。 大头咬着牙,心道赶紧把这群畜生收拾了,不然等会就他娘的扛不住了。 突然,这只水猴子猛地低下头,将两只长长的爪子搭在脑袋上疯狂的撕扯起来。 噗的一声轻响,只见这只水猴子竟然把自己的皮顺着天灵盖给脱了下来。 而脱去皮的水猴子露出了真面目,这根本就是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个女人! “你。你……”大头看着眼前这个黝黑长发,沾着满脸血水的女人顿时目瞪口呆,半天说不出话来。 女人看着大头哭道“大哥,你别烧啦,快停下手别烧啦。” 大头反应了过来,心中忽地腾起更大的怒火。感情你他娘是人呀,还是个娘们。居然如此心狠手辣。 “你到底是谁?”这是大头第二次问这句话,而大头的声音也更加狠厉,语气中摆明了真要是敢胡说那今天就做一回恶人,大不了手底下染条人命。 女人也看出了大头的态度,立马说道“小哥,我叫陈兰,我是夫子后人,你可要手下留情呀。” 陈兰又说道“小哥这群水猴子是我们好不容易圈养的,你可千万别再烧了。” 夫子后人?不就是盗墓的行当么?这女人上来就摆家门,那显然是知道自己是干什么营生的。 大头咬着牙寒声道“那你给老子说说,养这群畜生害人干什么?” 陈兰眼珠子一转,看出大头狰狞的脸上透出一股子痛苦,连忙说道“小哥,你先把手里的玩意扔了吧,再不扔你两条胳膊可就要废了。” 大头嘿嘿道“好,老子扔,我他娘现在就先把这群畜生烧个干净。” 说完,大头也不管陈兰如何求情,两步冲上前去将愣在原地的水猴子烧了个一干二净。过程中大头也是不解,明明这水猴子脸上的表情无比痛苦,可就是不挣扎,只愣愣的待在原地变成一堆黑灰。 大头将氧气瓶一扔,此时的火舌见微,瓶身落在杂草上冒起一阵青烟。 大头看着两只手掌早已被烫的焦黑,都不敢太用力,生怕一使劲将烤熟的手掌甩掉。 “为什么?为什么?”陈兰大声撕喊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大头嘬了嘬牙花子满脸阴沉的说道“你他娘说为什么?这群畜生竟然吃人,还他娘想害我,你说为什么?” 陈兰两眼通红像是发了狂一样哭道“不就是吃人嘛,吃人怎么了?人还吃动物,凭啥就不能被吃?这世界本就是弱肉强食的路子,他们有错吗?” 大头难以置信的看着陈兰,他感到眼前这个女人简直是不可理喻,什么说法?妈蛋的畜生还能和人比了? 大头骂道“老子懒得和你废话,你到底为什么要害死这些人?先前你还想害我,要不是看在你是个女人,我他娘早把你一把火烧了。” 陈兰瘫在地上哭道“我是谁?我就是它们,我就是它们,你知道吗?” 大头有些不耐烦了,难不成自己遇到了一个疯子? 陈兰继续哭道“要不是我小的时候被它们抚养长大,我早就被我那一群可恶的人淹死在水里了。那些口口声声叫我孩子的杂碎,就因为我是个女的,就要把我淹死,那才是畜生,才是畜生呀。” 这时的大头那还有什么同情心,也懒得去管这女人的什么破事,想起方才趴在众人身上吃食的水猴子,只想上去给这女人一顿暴揍。 大头深深的出了口气道“你是被这些畜生救的?” 陈兰两眼通红的看着大头说道“我被关在笼子里的时候看见了它们,当时我还以为自己会死无全尸,可万万没想到。竟然就是它们救了我将我当成孩子一样养大。” 真是奇怪,大头心底一阵冷笑,水猴子竟然会这般,这年头真是啥奇怪的事都有。 大头又问道“那你怎么又当上到盗墓这个行当的?” 陈兰说道“因为它们所以在小的时候我就有了极好的水性,而一次意外我竟然在一座水坑中发现了一座古墓。好奇之下我钻了进去,就在里面我遇到王寒老先生……” “啥?”大头满脸惊讶道“你说啥?王寒?” 陈兰道“嗯,就是王老先生,他是我这辈子出了它们之外,遇到过第一个好人,也只有他才能叫做人。” 陈兰又说道“陈老先生供我上学,让我读书。每次回到家里,王老先生总能给我安排一桌子好饭,还会给我辅导功课。你说,这样的好人我不应该回报么?” 大头道“所以你就帮他去盗墓,然后将盗来的钱财交给他?” 陈兰笑着摇了摇头说“王老先生才不是你想的那种,他从来都是不求回报。我交给他的黄金珠宝他从来都不愿意接受,只是帮我存在哪里,说变卖后再去救济像我一样悲惨的人。” 大头忍不住嘴角抽了抽,一方面是因为王寒,真当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呀。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这女人的脑子是有多蠢?不是还上过学么?怎么就这么傻了。狗屁话也能相信。 大头问道“那你告诉我,究竟为什么要杀死他们?” 大头顿了顿说道“是不是因为王寒?” …… 拿着氧气瓶的大头看着幽深的石槽,心中回想起陈兰的话,腾起无尽愤怒。 第七十九章:大义 看着漆黑的甬道,感受着身边无尽的冰寒,大头的心里却是怒火丛生,灼烧着自己的身体。 他真的没有想到这一切竟然是王寒指使,虽然当陈兰说出王寒的名字时,大头已经隐约猜出了七八。但真当陈兰点头时这一切是他最不愿意接受的。 好歹是一个上过战场的人,再怎么样,在大头的心里对于王寒还是有一些佩服的。尤其是当王寒和他经历了生死后,他甚至觉得之前王寒对于眼镜男所做的一切也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不了出去后赔礼道歉。能揭过去的事就并没有必要紧抓住不放。 毕竟这是社会,能对的上眼谈得来的本就不容易。 但这时,万万没想到,王寒做出如此令人发指的行为。而且还一直装模作样的骗自己,大头心底自嘲,为何自己就这么傻了的,会给这种人卖命。早知道当时就让巨鼠弄死他丫的,也能换回十几条人命来。 大头加紧了动作,不一会就游到了石阶前。 上了石阶,看见狗子和王寒正靠在青铜壁上闲扯着。 “大头”狗子看见大头满脸的惊喜,赶忙跑过来说道“你丫没事吧?狗日等了你老半天了。” 狗子看着大头两眼通红,死死地盯着身后的王寒,愣了愣问道“大头咋了?出啥事了?” 大头将手中的氧气瓶交给狗子,并未答话。 拨开狗子,大头径直走到王寒的身旁,脸上冷笑几声。指着王寒勾了勾手指寒声道“你,起来。” 王寒一脸茫然的看着大头问道“小友,怎么了?” “老子让你起来,你没听到吗?” 王寒有些不明所以。 大头一步上前,一把抓住王寒的衣领就提了起来怒道“老子让你起来,你狗日聋了吗?” 说完,王寒还没反应过来,大头一拳就呼在了王寒的脸上。王寒立时就被大头的打的脚下一个趔趄。 大头两步跟上做势又向着王寒踢去,王寒缓了过来,一个反手就将大头的脚踝抓住。 “小友,你这是怎么了?”王寒依旧是满脸的不解,嘴角流下了鲜血。皱着眉头强忍着心中的怒气。 大头冷笑道“到底是上过战场的人呀,年纪这么大手底下还有几招。我今天就看看你丫的有多心狠手辣。” 大头猛地将脚抽回,一个虎扑又冲上前去。 狗子眼疾手快,一把将大头抱在怀里喊道“大头,你丫的咋了?到底为了啥子要和王老拼命呀?” 大头怒道“为了啥子?为了那些惨死的哥们,一些被这群狗日的玩弄的人。” 说完大头一把将狗子推开,王寒听着大头的话也像是反应了过来,不解的眼神逐渐清明起来。 “小友,你先住手,听我给你好好说成不?” “说,说你妈的蛋。”大头连着几拳又向王寒打了过去。 王寒手上匆忙格挡,脚底下也是连忙后退。 王寒将大头的两手往外一拨,将冲上来的大头立时拨了一个趔趄。 看着大头王寒也来了脾气,冷笑道“既然小友这么不愿意听我细讲,那我们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大头站稳了脚步看着王寒道“正好,今儿老子就和你过上几招,看看你丫究竟有多少本事。能对自己手底下的人如此心狠,我看你以前上了战场他娘的也是个靠躲在兄弟后面活命的孬种。” 这些话本就是大头气急败坏说出来的,但落在王寒的耳朵里,瞬间就炸了。 王寒盯着大头把牙齿咬的嘣嘣作响“小子,老子先前还当你是昏了头,现在你居然敢诋毁我。老子不说你能活到现在是我们那一辈流血杀出来的,就我在枪眼底下趟出来凭的就是我那帮兄弟敢把后背交给我,我也敢豁出命去帮兄弟挡子弹。” 王寒说的气急把上衣一扯,皱巴巴的身上布满一条条伤疤。 大头也是一愣,意识到之前说的话有些重了,但立马思绪就转了回来。 看着王寒大头喝道“少给老子装什么英雄,我敬你当年是条汉子,可如今你干的事早把过去毁了,任你做过天大的英雄也抵不了犯下的罪过。” 王寒气极反笑道“那你还扯什么犊子,有种就放马过来。” 大头不说话抡起胳膊就砸了过去。 狗子刚要去拦,可感觉自己的裤腿被死死地拽住。转身一瞧,竟然是巨鼠正用一根爪子挑着自己的裤子。 狗子满脸的不解,但巨鼠却是看着正在交手的两人微微摇了摇头,脸上满是笑意。 大头明显有些不敌,王寒确实是久经沙场的人,一招一式之间都端着威势。王寒手底下也不留情只要逮着机会就对着大头一阵猛击。 大头两只手先前被氧气管烫伤,几招之下明显有些迟钝。但好在年轻力壮,过了不过一会就明显占了上风。 打到最后,大头也不管什么路数了。胳膊抡的跟鼓风机一样,两条腿也是一阵乱踢。 终于,在大头毫无章法的攻击下,王寒一招疏忽被大头一拳打中了后脑,脚底下一晃就滚在了地上。 大头逮住机会,上前一个猛扑将王寒摁在地上,胳膊绕过王寒的脖颈咬着牙使劲勒了起来。 啊…… 大头口中大喊,额头上也是青筋高冒。 眼见王寒两眼翻白,马上就快要断了气。这时黑影一闪,大头只觉得身子忽地腾起,在空中划过一条弧线,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大头撑着胳膊,靠在墙上重重的喘着粗气。看着巨鼠,大头眼神中满是怨气。 “师爷,你为什么要插手?” 巨鼠瞧了一眼大头,转过身去对着已经休克的王寒伸出爪子在背上拍了两下。 原本已经两眼翻白的王寒顿时一阵猛咳,扶着青铜壁坐了起来。 巨鼠看着王寒已经没什么大的问题,便又走到大头面前定定的看了起来。 大头被巨鼠带着寒芒的眼神瞧的一阵心虚,说道“师,师爷,你……” 巨鼠略有深意的瞧了眼大头,俯下身子在青铜地面上用爪子轻轻的点了起来。 只见巨鼠缓缓的爪尖刻的青铜地面卷起层层铁沫。 巨鼠的爪尖往上一勾,瞬间在地上勾勒出一个耻字来。 大头盯着地上的字眼,心底里一阵不爽。 “师爷,我知道你说我以少欺老,可王寒这老东西做了什么事情你知道吗?” 大头盯着靠在墙上的王寒满腔的怒火将之前的事情一字一句讲了出来。 直到把陈兰的话讲完后,狗子也是脸色通红,眼中满是怒火。 “陈老。”大头走到王寒身旁问道“大头说的可是真的?那些人都是你指使杀了的?而水猴子遇水重生的事你也都知道?这一切都是你骗我们俩的?” 王寒看着狗子叹了口气,然后点了点头。 “你他娘的到底为了什么?”狗子怒吼道,眼见就要忍不住动起手来。 突然,身后响起噔噔噔沉闷的声音。 狗子转过身,只见巨鼠正在用爪子在先前刻字的地方敲击着。 原本这耻字写的分开,这时巨鼠左右各瞧一下,大头立马就明白了巨鼠的意思。 大头皱着眉头犹豫了一会,看着狗子说你先别动手,听听他到底怎么说。 狗子问道“为什么?” 大头看了巨鼠说“师爷告诉我们耳止,意思就是让我们先把事情听清楚了再说。那我们就先听听他到底咋说吧。” 躺在地上的王寒擦了下脸上的血迹看着大头说道“小子,刚才算你赢我了。” 大头满脸的不屑说道“嘿嘿,怎么着不服?还想再过几招?” 王寒咳了几声笑道“我认,要是没这位师爷的帮忙,我肯定早就死了。不过要是在我年轻的时候,不,就再早个十年,两个你也未必是我的对手。” 大头说道“你说的没错,可你以前再怎么厉害,现在总是打不过我,拳怕少壮讲的就是这个理。这就叫做现实,没有什么如果可言。” 王寒哈哈大笑说道“说得好,这就是现实。那你就要知道在现实中没有多少仁慈,同情。弱肉强食就是活下去的根本。” 大头哼了一声道“你就说你为什么要那么做,跟我扯些没用的干嘛?” 王寒摇了摇头道“年轻人,真的你还是太年轻了,用俗话来讲你就是个青瓜蛋子,知道青瓜蛋子是什么吗?就是外熟里生,瞧起来什么都明白,可还是太嫩。瞧着你和这位师爷关系,我敢断定,你们以前所经历的险境,要是没有这位师爷的帮助早就嗝屁了。” 大头侧着脑袋看了眼地上的巨鼠,这王寒说的确实没错,要是没有这位师爷的帮助,自己和狗子早就折了好几次了。但这又有什么关系?有些事情本就没个准头,难免会遇上危险,这都是自然而然发生的,自己又不是老天爷,难不成还能预料的到? 王寒像是瞧出了大头的想法,笑了笑说道“有些话说了你也不懂,等你以后趟的道多了自然就明白了。” 王寒说“先就说你遇到的陈兰吧,她是一个不幸的孩子,我也有一个女儿可早年间被我仇人害死了。遇到她时我只觉得可怜,只是想帮她一把。她其实脑子有些问题,你也看出来了。当时遇到她的时候我也不知道她竟然与水猴子有着奇妙的关系。我当时是一个特殊部队的执行人员,究竟干什么就不和你说了。其实在之前我并没有想过让她接触我这方面的事情,但久而久之因为一些棘手的问题,她反倒对我有了莫大的帮助。也许就是互利关系吧,这种状况并没有多么不耻,人活在世上本来就要有价值,不然迟早要被这社会遗弃,你说对不?” 大头听着王寒的话,沉思了起来。 “那照你这么说,你利用陈兰杀人也是对的?还杀的是你的手下。”大头冷笑道“你可真会巧言令色,之前怎么就没瞧出来哩。” 王寒道“杀人?是,我就是让陈兰杀人,可当那群人做出错误的决定的时候就不再是我的部下了,而是我的敌人,是整个民族的敌人了。” 大头有些不解道“什么民族的敌人?” 王寒说道“我早就发现我们组织内有着间谍存在,而且数量还不少。这个问题我想了很久,可当我有一次上报时我差点招来杀身之祸。这个时候我就意识到问题不是那么简单了。情急之下我只能去找王天明。” 王寒看着大头笑了笑道“王天明就是王子君的父亲,也是我最为信任的一个人·。” 看着王寒略有深意的笑容,大头有些费解“王子君就王子君,你笑个啥?” “哦?”没想到此刻的王寒确实话风一转,略带些调笑的说“我是子君的三叔,而你们两位也都是子君推荐给我的。她说你们两人除了品行有些不行,本事倒还算可以。” 大头说“行了,行了。别扯那么远,你赶紧说正题。” 王寒道“后来和王天明商讨后,我俩得出的一致结论是我们组织在建立初期就已经被间谍渗入。恐怕我们的一把手都有可能是敌人埋下的棋子。这个时候我就再没有相信过身边的任何一个人,我借助王天明的力量将身边的所有人都监视了起来,还包括自己。” 狗子瘪了瘪嘴说“你监视自己干毛,那不是多此,此……多了一举嘛。” 王寒笑道“小友想说多此一举是吧?可你并不明白,有时候人是自己会骗自己的。我将所有的监视记录分一周交给王天明,若是有一次有问题,我相信按照他的经验肯定看的出来,到那个时候也就说明我自己也已经叛敌了。而叛敌的军人该怎么办?那就只有一个法子,以死谢罪!” 听到这里,巨鼠闭着的双眼微微睁开,看着王寒微微的点了点头。 王寒继续说道“我是肯定没有办法明目张胆直接收拾掉我手底下这群叛徒的,那对于我来讲该怎么办,只有斡旋斗争,在我有生之年将这一颗颗毒瘤剜掉。” 大头这时算是听了个明白,他知道自己错了。他不会为自己找借口,看着王寒突然心中有种莫名的伤感透露出来。瞬间一个在暴风中屹立苍老的声音在他的心中扎下了根。 大头不会再去质疑王寒所说的话,因为王寒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那是经过岁月的沉淀和风雨的磨砺才具有的。 “王老。”大头眼眶有些红润,咬了咬嘴唇道“对不起。” 王寒微微一摆手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不会生你的气吗?” 大头摇了摇头,狗子也是满脸的不解。 王寒道“年轻人听好了,人一辈子活法多得很,可要是能在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时候还坚持在自己的道上,不撞个头破血流不回头那才算得上没白活。而我打小受够了财主的欺压,我这辈子想要的就一个,顿顿吃饱饭,晚上有被盖。到现在我都没变过这个初衷,可有一天有人要在给我实现这个愿望的土地上使坏,我他娘的拼了这条老命都不会答应。” 第八十章:忍辱 standhecenterofthestorbeforethecal——站在风暴中心才是最平静的。 看着墙上的油画,大头陷入了沉思。 他一直觉得世上对错分明,黑白相立。可是到如今,这一点他明白自己错了。 那些人王寒杀的有错吗? 知道了原因的大头肯定明白王寒是对的。王寒用实际行动告诉了他什么叫做大义,什么叫做杀伐果断,什么叫做无毒不丈夫,更是告诉了他什么叫做屹立不倒! “王老。”大头看着王寒说道“你要一直这么和他们斗下去吗?你都拼了一辈子了。” 此时的王寒已经换上了一身便装,岁月的痕迹在佝偻的体态上显露无疑。皱了皱眉头,强自掩住疲倦的深色。 王寒说道“这是自然,小友你以后会明白这世上肯定有一件事是你愿意用一生去付出的。” 大头点了点头脸上露出抱歉道“先前我不知道,杀了这些水猴子,还伤了你,真是……” 王寒摇了摇手道“一个大男人不要老说抱歉,做了就是做了。再怎么想也挽回不了什么,这些水猴子既然已经死了,大不了再寻他法就成。” 王寒又道“至于我受的这点伤屁都不算,想当年我们被抓在战俘营里,狗日的拿我们练兵。打输了要被羞辱,打赢了要被枪杀。你说当时我为了要活下来该怎么办?” 狗子道“奶奶的自然是弄死他们,王老你这么好的身手干他一两个没问题。” 王寒笑道“我之前的兄弟都是这样做的,但没一个活下来。可我却没有这样,我每次都装作打不过他们,让他们骑在我头上撒尿,不择手段的侮辱我。” 狗子不解的问道“王老,你,你这……” 大头挡住了狗子,他自然明白王寒当年忍辱负重的目的,而这时他忽然感到了眼前这个老头平淡的外表下有一种让人心悸的可怕。 这世上对别人狠不算什么,为了目的对自己狠才算得了汉子。 王寒看着大头说道“至于我为什么那么做,我自己也不停的问自己,应该算是提醒自己。死,我怕吗?我肯定不怕,当初我因为受不了他们屠杀老百姓,冒着军纪打死了俘虏。当时的我被连长用枪指着脑袋眉头都没皱一下。原本我是要被处死的人,可当我问心无愧的领死时,敌人打了过来,我抱着已死的念头第一个冲上去被炮弹炸晕在战场上。看着一个个向前冲的兄弟们我心中大笑,值了!” “但为什么我要强忍着羞辱?因为我知道,我要是死在哪里顶多能够换上一两个,可对得起我死去的兄弟么?他们可以不是一个两个,他没可是成百上千活生生的汉子呀。我咬着牙一晚一晚的挺着,终于让我等到了。也多亏了老蒋临时决定撤西,顺便扫了前方的障碍。我就那么逃出来了。” 王寒越说越是激动,眼睛都红了起来“逃出来后的第一件事我就是报仇,不仅是我自己还有我那一群惨死的兄弟。我背了一把汉阳造把已经打散了的那一群狗日的一个个追着杀,追到后来我实在是跑不动了,本来想着回去找队伍的我玩玩没想到在一个土窑里竟然遇到了那群狗日的头。” 王寒脸上露出一抹狠色道“我猫在窑门口,趁着夜晚学野猪叫。狗日的肯定是饿慌了,提着抢就爬了出来,一出来我捡起一块石头就朝着他头上砸了过去。可哪知道我竟然累的连自己有多累都忘了,一石头没咋准抡在了他肩膀上。” 大头听得一阵心惊,不由自主的给王寒捏了一把汗。狗子看着王寒也是咬牙切齿,恨不得当时是自己在旁边。 王寒道“眼看手里的抢被我砸掉,这狗日的反应也快,立马一个滚身又要去捡枪。我咋可能给他机会,冲上前去就摁住了他。我们两个人都算是饿到了极点,浑身都是软绵绵的使不上劲。可这群矮骡子天生就是个怂样,被老子压在身下一时也翻不起来。” 王寒恶狠狠的一笑说道“当时我就一口,一口咬在这狗日的耳朵上,脸上,鼻子上,脖子上。直到最后我居然被撑饱了才停住了口。” 王寒长长的缓了口气,看着大头和狗子抹了一把眼泪叹道“唉,又他娘的扯多了,嘿嘿,人老了就这样话多,今儿个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乱扯起皮来了。” 大头嘿嘿一笑道“王老这话说严重了,毕竟有些事心里说出来好受点。” 狗子听得是满腔怒火,狠狠地道“他奶奶的要是老子生在当时,一定把这群丫的一个个弄死。” 大头和狗子虽然经历过哪些往事,但心底里都不约而同的冒起团团怒火。战火烧过的痕迹在他们的村子依旧有着痕迹,打小它俩就没少听什么瞎子兵,毛蛋娃的事情。 大头揉了揉鼻子道“那王老,听你之前的意思水猴子应当是你们组织用来工作的一个手段,眼下没有了,以后会不会很不方便?” 王寒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道“麻烦肯定是会有的,但也不至于有很大的问题。捷径没有了就走老路嘛,有些事情也不至于太急总要一步步来。” 狗子说“要不我看先别干活了,身边一群间谍,搞出来的玩意也不见得就能安稳了。” 王寒笑着拍了拍狗子的肩膀说“小友,有些事你还是不懂。有句话不是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日子要一天天过么?这斗争也一样,总得慢慢来,才能稳住阵脚,瞻前顾后。” 大头说“那王老以后有什么要帮得上忙的只管招呼,我刘一别的本事没有,但敢说一颗红心,浑身是胆。捉得了鬼魅,下的了冥界。虽然不知道你究竟是什么组织,但我想我这点用处还是有益的。” 狗子也连忙点头,说只要有事情只管招呼,咱这虽然小老百姓一个,但大道理还是懂的。 说完大头和狗子看也没什么事了,王寒还有一大堆的事情等着就说不在麻烦了。 关于为何下水,大头和狗子一直没有问王寒,他俩也不笨,虽然和算是王寒交了心,但规矩是规矩,感情是感情。 出了大门,看着城堡后面冒起滚滚的黑烟,大头想起陈兰越觉的对不住。他也是向陈兰道过谦。可这女子脑袋虽然不太灵光,但道理也明白的很,因为他之前将大头当成了和王寒交代的那群人是一伙的所以才对大头动的手。 王寒也对大头说不要在意了,真要说起来自己也有失误就是当大头回去取氧气瓶的时候忘了这茬子事。 坐在车里看着身边的悠然自得的巨鼠,大头心底里满是感激。他不明白巨鼠为何对自己会这么好,狗子其间也问过这个问题。可巨鼠后来只是在地上刻了一个师字。 难倒那个年代的师门之情就如此浓厚吗?犯得着巨鼠一次次救自己?大头瘪了瘪嘴,心道或许真的有可能吧。反正这巨鼠的行为一直出乎意料,总是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 大头看着巨鼠说道“师爷,先前我和王老说的那些话会不会太大了?” 巨鼠表情有些不解。 大头提示道“嘿嘿,我意思就是会不会有些太扯了,什么捉得了鬼魅,下的了冥界。就我这点本事能活着都全靠的是运气,还有您老的帮衬。” 巨鼠突然脸上有些不高兴,垂着眼皮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瞧着大头。 这时坐在前排的狗子将两条腿翘着搭在车窗上头也不回的说道“大头,这你丫的就说错啦。什么叫做太扯了,这世道有没有本事是一方面,敢不敢做是另一方面。再说本事不都是学出来的嘛,王老真的要有事,咱再视情,情……视状况再看不就成了嘛。” 大头看着巨鼠脸上露出的欣喜,心里叹道狗子这话说的虽然莽撞。但却不无道理,自己有些时候就是太犹犹豫豫了,想那么多干嘛,到时候视情况而定不就成了。 到了医院,两人赶着大早先在附近吃了两碗牛肉面。看着巨鼠,店家死活是不让进,直到后来大头说这是自己养的宠物才网开一面。临走店家嘴里还嘀咕道,什么神经病嘛,穿的人模人样的养这种玩意,现在的年轻人一天就是游手好闲不干正事,正当是钱多烧的慌。 大头听着笑了笑,看向巨鼠眼神中露出无奈。 到了病房,趴在窗子上看了一眼,眼镜男正浑身裹着绷带呼呼大睡着。 看守的两个人被王寒叫来的司机带走后,狗子笑着说道“老李这丫的那像是受了伤了,睡他娘的跟头猪一样。” 大头也是哈哈大笑“就是,我们俩为了他出去受罪,拼了一晚上的命,到现在都没合眼。感情倒好,这丫的就在这睡得爽了。” 打开房门,大头和狗子轻手轻脚的走到眼镜男身旁。 看着呼呼大睡的眼镜男嘴角居然留着晶莹剔透的口水将枕头打湿了一大片。 狗子满脸笑意的把手里提的牛肉面放在眼睛男的鼻子前晃悠起来,大头也在一旁用手轻轻的将香气朝着眼镜男的鼻孔扇去。 “嗯,嗯……”眼镜男嘴巴吧唧个不停呜呜哝哝道“吃,我要吃,吃,嗯……” 忽然,眼镜男迷迷糊糊的睁开了双眼,视线从眼前摇晃的一大袋牛肉面移开。 “小锅,三锅。” 眼镜男一个跟头就坐了起来。 “唉,唉……”狗子连忙将手移到一旁,肉汤顿时撒了狗子一手。 “老李,你丫的咋不长眼哩,哎呦呦,把我烫的。” 眼镜男却忽然不说话了,看着大头和正在抱怨的狗子两只眼睛通红起来。 “小锅,三锅。”眼镜男哽咽道“你俩没啥事吧?” 大头笑着拍了拍眼镜男笑道“我俩有个屁事呀,比现在你这猪头样好多了。” 狗子也哈哈大笑道“没想到呀,你丫还挺能打的,你说你有这本事早知道开个武馆多好,比你干些不着边的营生强多了。” 眼镜男擦了擦脸上的泪水道“你俩就别贫了,我一看那老小子就不是好玩意,本来想着去招呼你俩跑路,结果他身边的两个人连话都没说就朝着我腿上给了两枪。” 眼镜男大骂道“真以为爷是吃素的,老子当初可是道上混过的人,什么地头没见过,什么恶人没交过手。妈蛋的,敢招惹我,老子一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眼镜男边说边朝着门口抻着脑袋,摆明了是想说给原本守门的人听。 喊完,眼镜男忽然低下头贼兮兮的瞧着大头和狗子低声道“小锅,这些狗日的到底是那条道上的?啥背景?咋有枪哩?找你们做啥事了的?” 大头说“你先别激动,先下来把饭吃了。” 眼镜男说也行,瞧着两位小锅没事就最好,医院太恶心了,不就一点小伤嘛,子弹擦着肉皮出去连骨头都没伤着,缝了几针就完事了。结果连饭都不让吃,挂了一大堆水,什么破地方。 大头说“老李你就别抱怨了,现在饭不是给你送过来了么,昨儿晚上的事我慢慢给你讲。” 大头也不废话,等眼镜男把饭吃完,事情说得也就差不多了。 听完大头话的眼镜男忽然砰的一声将筷子拍在桌子上,脸上满是怒气。 狗子连忙问道“老李咋了?王老虽然与你有仇,但这梁子能揭过还是最好。” 说完狗子老李误会自己又说道“老李你是我哥们,我也不是胳膊肘往外拐,不过这老王我也确实佩服。大不了我让他和你见个面,给你道个歉。有些事……” 眼镜男一挥手说“这面肯定得见,三锅,你当我李余是多么小气的人?我和王寒老先生见面是因为听了小锅的话我佩服他,佩服他是条汉子。” 眼睛男叹了口气道“唉,也怪我当时想也没想就动起手来。其实当时王老也没说对我动枪,是那两个人自己动的手。我估摸着就连那两个人也是王老身旁的卧底。” 大头点了点头说“眼下王老的境地并不好,除了陈兰怕是身边再没有可以相信的人了。路走到这个地步还依旧能坚持下去,我也不得不说爷们,一个血性的爷们。” 一番调笑和闲聊后,大头商议说自己还是先去看看藏钱的屋子,让狗子留在这。毕竟十几万可不是小数目,要是出了什么差错不但一场空,还连命都白卖了。 看着靠在椅子上喝茶的巨鼠,大头拱了拱手道“师爷,那你就现在这待着,我去瞧瞧就来。” 可大头刚一出门,巨鼠却在后面跟了过来。 “师爷,你忙活了一晚上,就在这休息着吧。”大头说道“剩下的也没啥事,你就不用跟过来了。” 不过巨鼠却像是恍若未闻。无奈之下大头只能带着巨鼠朝着先前的劳改所走去。 一路上,带着一只硕大的老鼠,大头倒是赢得了很多目光。刚到劳改所,废弃的院子里根本没有人,幸好是旁边得到了改建,也不至于杂草丛生。 进了院子,大头第一眼就瞧见了藏钱的屋子。之前打斗过的痕迹清晰可见,但原本破碎的窗户却已经被装上新的,就连地上被浑天雷炸过的土坑也被填完。 大头心中一紧,赶忙向着屋内跑去。 进了房门,大头总算是出了口气。 床上被子乱作一团,四条床腿落在原处布着一层轻微的灰尘,看来自己走后并未有人来过。 就在大头这么想的时候,忽然房门咚的一声合上了。 大头被这声音吓了一跳,正要回身。突然,头顶一凉,滑溜溜的感觉就像是被什么东西舔了一口一样。 第八十一章:一个白手道人 突兀的刺激让大头浑身一颤。 慌忙之下大头一个跨步,回头一看顿时满脸的诧异, 只见原来是一根长长的麻绳突然掉落下来,上面还滴滴答答的往下掉着水。 大头觉得可笑,竟然被这一根麻绳吓了一跳。唉,看来是自己的精神太恍惚了,大头拍了拍脑袋想着早点把钱拿上,去银行存下也好了一件事。 大头屋子里四处瞧了一眼,昏暗的屋内并不见巨鼠的身影。无奈的挤了挤嘴角,这师爷也是闲的慌,非要跟过来,鬼知道又跑去哪晃悠去了。 大头抬头看着麻绳,忽然觉得这麻绳居然有一丝奇怪。因为顺着绳子再往上瞧并不见这根麻绳系在房梁上,反倒像是从屋顶直接落下来的。 这玩意干啥的?大头心里嘀咕了一下,伸出手往麻绳上一搭。 突然,就在大头的手碰在绳子上时,麻绳居然动了一下! 对,是动了一下,自己动了一下! 大头满脸的不可置信,再次伸出手去触碰。 嗖…… 就在大头还没有碰上麻绳的时候,麻绳急速的朝着大头的手腕缠绕了过来。 大头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缠绕在手上的麻绳提了起来。 “你大爷的,放开我呀。”大头两脚在空中乱舞,拼命的挣扎,这突如其来的事件让大头措手不及,一根绳子居然都能成精,这他娘的也太灵异了! 可大头越是挣扎绳子就缠绕的越是快,一瞬间就将大头的半个身子裹住,绳子继续向着大头的另外半个身子爬去,宛如游蛇一般。 忽然,大头像是想到了什么,嘴里大骂道“哪门的道士捉弄我?他奶奶的等会老子弄死你。” 正在游走大头身上的麻绳忽然停顿了下来,但下一瞬间绳子却是缠绕的更加急速。就在这一刻屋顶上方还传来一声桀桀的怪笑声。 “呦呵,小崽子厉害的很,那就看看老道这捆仙绳对付不对付的了你。” 声音一出,大头就知道自己猜的没错,果然是有人在搞鬼。就在刚才的恍惚之间,大头看见这麻绳表面缠着一根根的金丝就知道是有活人作怪。大头心里直骂自己怎么就那么倒霉遇到了白手道士,来摆自己一道。 这白手道士其实就是讲的游猴子,只不过这类盗贼不同于寻常的毛贼,都是身怀奇术的道士干了这等下三滥的行当。什么隔空取物,剪纸变活人的法子也都是出自这类道士的手中。 但要是说到白手道士,不仅是众人不耻,就连同行人也异常排挤。用行内人的话来说,白手道士就是一群靠着奇淫巧技没真本事的人,挤不上他们这行的门面。 而对于盗贼来讲大致分为两类,这两类也与盗贼的名号有关。其实这盗贼两字得拆开来讲,第一类称为盗,靠的是双手吃饭。打小就得练沸水摸币,发中寻丝,探囊取物的手段。所以混的是空手套白狼,弹指点千金的路子。 另一类就是贼了,贼中虽有飞,窃,骗,迷……多类。但大都以飞贼为首,前身为江湖绿林,传承下来则就是飞檐走壁,萍踪游影的本领了。 说到这便要多说一句,如今见到一般的小偷扒手都称之为毛贼什么的。其实真正的盗贼行当早已无几人,而若是要生搬硬套的论起来顶多就算个盗罢了,毕竟手底下还能扯得上点关系,而要是说贼那些见缝落脚,身形游虎的手段能见到都算是惊为天人了。 大头看着绳子越缠越紧,将自己快要提至房梁,深怕这老道再忽地一松把自己摔下去那可就算是玩完了。 眼珠子一转,大头喊道“道爷,我错啦。你就放过我吧,我一个给人看门的门卫,身上狗屁没有,你何苦捉弄我费你的力气。” 直到大头被绳子勒的快喘不过气的时候,绳子终于停了下来。 “哼,你个小崽子先告诉我怎么知道我的名号的?” 听到这话,大头总算是喘了口气。虽然白手道士这类人恶名在外,但毕竟现在是法治社会。他也不敢玩得太过了。 “道,道爷。”大头脸憋得通红,强笑道“谁不知,不知道爷的大名。小,小辈以前也在道上混过,后,后来金盆洗手没在干这行当了。没,没想,没想到如今又栽在了道爷的手中。寒山脚下难栽树,兄弟门前好乘凉,道爷可要高抬贵手呀。” “哼哼”屋顶上方传来几声冷哼,像是思考了片刻嘲笑道“好好的营生不干,年级轻轻却来干这老头子干的生计,你也是有本事了。” 忽然大头觉得身子一轻,整个人便重重的摔在地上。 躺在地上的大头疼的牙咬切齿,心底骂道,他奶奶的当个贼娃子还当出自豪感来了。妈蛋的还来说教老子,哎呦,可把我摔死了。 大头撑在地上坐了起来,伸手揉了揉后背,忽然觉得身后一阵轻风。随即大头心中冷哼几声,抬头看着屋顶喊道“道爷,多谢大恩,还不知您老名讳,可能让小辈拜见一番。” “我在这。” 大头理所应当的听见了身后一口高深莫测的声音,随机满脸惊愕的转过身去。 看着眼前这个样貌颇有一番仙风道骨,身材高瘦的老者,大头惊讶道“道,道爷,你,你何时下来的?” 老者用不屑的眼神看了大头一眼道“这等手段能是你这种小辈能懂的?连自己的本心都坚守不住,你也配说自己曾为道上的人,也敢说自己金盆洗手过?” 大头脸上一阵红白,看着老者道“道爷教训的是,但眼下这行的前景却是不怎么样,各方压制,光我前几年都进了局子几次了。唉,前途渺茫呀。” 老者撇着眼神看着大头嘲笑道“那只能怪你自己手底下没本事,被抓了也活该。想当年我混在部队,进军阀家如进后花园,过财主的门更是闲庭信步。大名鼎鼎的冯大元帅你知道不?” 大头露出满脸崇拜的看着老者,脑袋点的像拨浪鼓一样。 老者脸上露出笑意道“他过南京的随行马车我都去踩过点,走的时候还顺手摸了两个珐琅瓷的碗。明白没?这才叫手艺人,最关键我当时只有十岁,懂不懂?” 大头连忙称道,开口就是一顿的马屁。不过大头心里却是冷笑,妈蛋的在这我和装,就你十岁去偷冯大元帅,丫的不把你打成狗儿子才算数。 老者看着大头忽然语重心长了起来“唉,小辈呀,现在这世道确实是没有咱的容身之处了,咱这手底下的活再硬也抵不上枪杆子呀。再加上现在的人都一个比一个精,挨家挨户还兴装起什么防盗网来了,窗户是翻不进去了,可怜了我这一身的轻功,再过些年成怕是连口饭也吃不上了。” “那你可以撬门呀。”大头抢道。 老者忽然冷哼一声“我吴勇有这一生好歹是出自白手名门,虽然不招同行待见,但自打入了这行就没想过会坏这行的规矩。溜门撬锁是我们盗贼干的手段么?那是强盗才用的粗鲁的法子。我吴勇有就算是饿死,这辈子也不会去做着昧良心的事情的。” 这番义正言辞的话听得大头嘴角一阵抽搐,随后满脸敬佩道“道爷的话今天小辈算是受教了,哪知道世上还有道爷这般如此大义的人,在这个时代还能守着规矩,真当令人敬佩万分。” 吴勇有伸手将白胡捋了捋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祖宗创的这个行当,立下的自然就是铁律,要是随意就坏了那不是就天下大乱了。” 大头站了起来,看了一眼桌子底下放着的煤油灯。煤油灯上面布满了灰尘看起来是长久没有使用过了。不过灯壶里还有小半壶煤油,大头估摸着应该能点的着。 大头边向桌子走去,边笑问道“那不知道爷是如何来到这地方的?这地界瞧起来可没什么好玩意。何至于道爷劳神费力还用了捆仙绳。” 吴勇有道“小辈自然不知,这地方的门道你这点微末的本事肯定瞧不出来。” 大头蹲下身子掏出火机背对着吴勇有道“哦?还不知这地方有什么古怪,还请道爷细讲一番。” 吴勇有道“好吧,今儿就给你露一手。这招名叫掉钱眼,你可瞅好了。” 大头转过身子看着吴勇有。 只见吴勇有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盒子,盒子中间放着一个金钱龟。再从行囊中取出一个尺长的罗盘,把金钱龟放在上面。不多时金钱龟就开始爬了起来。吴勇有仔细的瞧着金钱龟的爬动,然后嘴里碎碎念着什么乾通南北卦有山之类的玩意。 过了不多久,金钱龟停了下来。吴勇有将家什一收,然后盯着床说道“就在这里。” “啥?”大头满脸的惊讶,这次是表情是真真切切,大头心底抽搐不已。惊诧道“你说什么就在这里?” 吴勇有满脸笑意道“自然就是财物呀,不然我劳神费力的你说干什么?” 大头听着吴勇有的话忍不住站了起来,真的有这般手段这他娘太扯了吧?老子好歹也算是费了半天的精力,丫的一只王八就给我找到了? “咦?”吴勇有看着大头手中提着煤油灯,定睛看了看。忽然反应了过来吼道“小崽子,你手里提的啥?” 大头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煤油灯,然后将火机搭着。满脸懵懂的说道“提的啥?你不是看见了吗,煤油灯呀。” 啪的一声,棉线上的火星先是微微的跳动。而后腾起抖动的火苗。 “你要作甚?”吴勇有大吼一声,将腰间盘着的捆仙绳取出,而后一抖只见麻绳宛如活蛇一样在空中摇摆不已。 大头看着麻绳嘿嘿一笑,而后提起煤油灯往前跨出一步。瞬间麻绳像是遇到了天敌一般立马往后退去。 大头阴测测的笑道“道爷,你知道床底下埋的啥吗?准确的说是埋了多少钱吗?” 吴勇有脸上顿时阴晴不定,嘴角抽了抽。 大头冷哼道“底下一共埋了十五万的票子,知道我为啥这么清楚么?因为他奶奶的这钱就是老子埋的。” 说完,大头一个箭步就冲上前去,一把攥住绳头。 “小辈,你敢。”吴勇有大吼一声,脚底下忙往后退。 说时迟那时快,大头一甩手就将煤油灯扔在了麻绳上。腾地一声,麻绳瞬间变成一个火团落在地上不停地翻滚。 “我的捆仙绳呀。”吴勇有急的两眼通红,想用脚去踩灭,但看着逐渐变大的火势。却不敢上前,只能急的在原地不停的跺脚。 “哈哈。”大头大笑道“你丫的居然敢大你刘爷的心思,当真是胆子肥的很。” 不过一会,捆仙绳就在地上不在翻滚了,变成了一团黑蛋。 “小崽子。”吴勇有眼中泪花都泛了出来,怒道“我好心放了你,你居然敢坏了我的家什。” 大头无辜的摊了摊手道“没办法呀,我这人向来礼尚往来。总不能站着挨打不还手吧。” 吴勇有顿时气急反笑道“好,好,好。小崽子你既然这么嚣张,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说完,吴勇有将先前的盒子打开,把里面的金钱龟取出然后随手扔在了一旁对着盒子喊道“鬼将大人,快来速速助我。” 话音一落,吴勇有不知在哪又摸出一包石粉在地上一摔,登时整个屋内满是白烟。 “咳咳咳” 屋内响起剧烈的咳嗽声,大头捂住鼻子骂道“吴老道,你丫的有病吗?老子不就烧你根绳子,你他娘放着毒气干嘛?” “咳咳咳。”吴勇有也是一阵咳嗽道“奶奶的,没注意分量用大了。” 额…… 大头一时不知道再怎么回答,这老道不仅看起来人怪,他娘的脑子也不同寻常呀。 过了好一会,终于屋内的白气渐渐有些消散。 大头揉了揉眼睛,这时只见在身前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壮汉。而大头仔细一瞧便知,这个壮汉乃是一只死去的鬼魂。 壮汉舔了舔嘴唇看着大头露出轻藐的眼神。说道“小吴呀,你说的就是这个小崽子?” 吴勇有顿时一脸诌媚的跑上前来,摸了摸耳边的剪纸道“嗯嗯,就是这个小崽子,居然坏了我的好事。鬼将大人,你可一定要给我收拾了他。” 吴勇有又指着床说道“这小崽子在哪床底下可埋着十几万的票子哩,到时候收拾了这小崽子一定给鬼将大人烧些好玩意。” 壮汉点了点头,看着大头目光如炬。随机又笑道“我身上撒了回阳粉,这小崽子肯定是看得见我。瞅见没,他已经吓的说不出话了,八成是傻了。” 吴勇有看着目瞪口呆的大头也是哈哈大笑道“这小崽子居然能破了我的法器,也算有些本事。但他错就错在太年轻,居然敢让我请出鬼将大人来,真是自讨苦吃。” 看着正在狂笑的吴勇有和这只莫名其妙的鬼,大头真的如其所说是傻了眼。心里不由错愕道“这都他娘的什么玩意?” 第八十二章:不太对 “喂喂”大头揉了揉鼻子,脸上有些尴尬道“两位可以停一下了么?” “嗯?” 吴勇有两道白眉一竖,嘴角微翘笑道“小崽子,终于知道怕了?” 大头瞪大了眼睛看着吴勇有。 “呵,呵,怕?”大头点了点头“确实是有些怕,好怕的。” “哈哈哈。”吴勇有大笑道“知道怕就好,唉,虽然你坏了我的法器,按规矩说至少得斩你双手,刺你双目。但现在是法治社会,有些事情得顺时代变变。这样吧,我给你两条路。” 大头刚要说话,吴勇有满脸威严的摆了摆手道“你先别急着求饶,等我给你把这两条路讲清楚,你再开始你的表演。” “表演?”大头有些错愕。 “嘿嘿,自然是表演,一般的求饶至少得抹把眼泪鼻涕啥的,我要求也不高,你就等会在这给我哭上半个时辰就行了。”吴勇有边说边竖起手指摇道“哭的可不要太假呦,不然可会打屁屁的。” 我去!大头心底一阵颤抖,这种从未有过的尴尬让他瞬间觉得自己的世界观被眼前这个老道给颠覆了。 吴勇有咳了两声一本正经的说道“这第一条路嘛就是你自己去把钱给我拿出来,再双手奉上跪着叫我几声爷爷。嗯……”吴勇有捉摸了一下道“这点倒是对你好的多,按年龄讲你本就该叫我几声爷爷的,即把我的面子找了,你也算是摆了规矩了,咱俩都不亏。” 大头一时冷笑,顿时气的有些说不出话来。 吴勇有看着脸色通红的大头笑道“当然,现在年轻人都有些脾气。你要觉得这个方式有些困难,那咱就换第二个法子。” 吴勇有的脸上突然露出阴冷的笑容道“那你就把钱给我拿出来,再留下点什么当做陪衬。” “留下点什么?”大头怒极反笑道“不知道道爷想要点什么哩?” 吴勇有盯着大头阴沉道“什么你还不懂么?这行的规矩往重了说你就得挑筋断骨,可我没那么凶残,你就给我留下根手指就行。” 大头忍不住哈哈大笑,低着摇了摇头叹道“就不知道道爷想凭什么拿我的钱,断我的指?” “你这小崽子胆子横的很呀。”吴勇有怒道“凭什么?就凭我这鬼将大人。” 吴勇有指了指壮汉道“我想你应该瞧得见鬼将大人,也算你这辈子涨了本事了。当然到现在你还没吓的尿裤子也算有些本事了,可等会鬼将大人要是怒了,你个小崽子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吴勇有话音刚落,壮汉便是一阵大笑,仰头俯视着大头说道“小吴,你且告诉他,我的心情现在很差。要是再磨磨唧唧等会就扒了他的肉,喝了他的血。让他做鬼也混不下去。” 吴勇有点了点头刚要张口,大头瞧着壮汉抿了抿嘴唇道“你确定要吃我的肉,喝我的血?” “你当我是开玩笑吗?”壮汉怒道,忽然壮汉像是意识到了什么问题惊道“你听得见我说的话?” 大头有些无奈的摊了摊手道“我也不想听见,可是有鬼说要吃我肉喝我血,我自然就得好好听听这鬼到底要用什么法子来对付我喽。哎,我说你想怎么收拾我呀?” 壮汉明显有些呆滞,过了片刻终于缓过神来看着大头怒道“你是第一个敢和鬼将大人这么说话的。既然如此,我就让你尝尝这世间最恐怖的事吧。” 说完,壮汉两眼紧闭,脖子上青筋暴起。 “喝!” 壮汉大喊一声,而后一指,指尖黑气缠绕照着大头的脑门上就点了过去。 迷魂?大头心底冷笑,看着壮汉一指点来也不闪躲,反而是极其配合,向后忙退几步,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重重的低下了头。 壮汉长长的出了口气,抹了把头上的汗水,看着坐在凳子上瘫软的大头冷笑了几声。 吴勇有瞧见这景,赶忙问道“鬼将大人,这小崽子收拾完了?” “嗯。”壮汉满脸的不屑道“收拾完了,他中了我的迷魂指,现在正在自己的梦境中徘徊,估摸着没个小半月是醒不来的。” 吴勇有叹道“鬼将大人真是好手段,不过,不过这小崽子应该没什么大事吧?” 壮汉道“这可不一定,方才我只用了两成的功力。但我两成的功力你应该明白有多么厉害。” 吴勇有连连点头。 壮汉继续道“他进了梦境,我的万千小崽子也会一起与他同行。虽然我已经告诉了我的小鬼要手下留情,但在里面到底会发生什么我也不好把握。混到我这个层次你知道的,手底下也不能是些弱货对不?” 吴勇有的脸上有些惋惜看着大头道“早就告诉你,让你自己好好选条路,偏不听。这下算是折了吧?唉,年轻人,也算是对你长个记性,你就自求多福吧。” 说完吴勇有看着壮汉说道“那鬼将大人,只能劳烦你和我搭把手把这床翻了,再将钱财挖出来了。” 说完吴勇有又问道“鬼将大人,之前你真的看见这床底下有钱吗?” 壮汉点了点头笑道“我会看错吗?底下可有不少的钱财,大把大把的票子呀,扎成一捆一捆足有这么多。” 壮汉比了比手势,吴勇有立马就眼放精芒。赶忙上前将大头抱到一旁放在地上,临了还在大头的屁股下垫了个低声道“你就好生睡吧,等我收拾完了会放出消息让人来找你的。” 靠在墙边的大头眯着眼瞅了瞅正在忙活的吴勇有和壮汉,嘴角勾起一丝笑意。这两货怪不得能聚一起,简直就是臭味相投嘛。老道倒算是有点本事,可这吹牛拍马屁才应当算作看家本领。至于这傻鬼,简直吹起牛来脸都不红。奶奶的,要是让这两人配合去桥边看相,那才算物尽其用呀。 突然,大头看着正撅着屁股的吴勇有腰间挂着一张八卦易行图,还有一面折叠好的易相招牌,顿时目瞪口呆。看来自己还真是没猜错呀,这俩货,简直无语了。 过了不多时,吴勇有擦了擦满头的大汗,看着地上的布袋手哆嗦个不停。 当解开布袋的一瞬间,吴勇有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张着大嘴半天说不出话来,满眼的吃惊。 “钱,钱。”吴勇有舌头像是打了结,满脸的狂喜道“这都是钱呀,哈哈,钱呀。” 壮汉也在旁边咽了口吐沫,但好歹是之前见过了,朝着吴勇有踹了一脚道“小吴,你瞧瞧你现在是个什么德行?有点出息成不,我当年过个事,日送千金,那一大堆一大堆的金子就跟破烂一样扔在门口看都懒得看一眼。” 吴勇有嘿嘿笑道“鬼将大人这话讲的,我咋能和鬼将大人去比哩。唉,要不是前几年破旧把我们的生计坏了我也不至于为了这点钱干起老本行的事情来呀。” 说到这壮汉也像是若有所思,两眼陷入迷茫道“是呀,当初的日子多风光,咱俩就坐在家里泡壶茶的功夫就有财主上门求办事,去不去还得看我俩的心情。唉,那段日子真是怀念呀。” “嗨,鬼将大人咱俩就别想了,这次算是赚大发了。”吴勇有哈哈大笑,将布袋抖了抖道“您老也照顾了我吴家三四辈人了,今儿就去给你烧两壶竹叶青,整两斤酱牛肉,找个唱曲的地界寻个包厢,咱俩好好唠唠。” 壮汉立马拍手称道“这行,还是你小子挺会消遣的,咱今儿就去寻个好去处,不醉不归。” 说完,吴勇有又走到大头跟前,犹豫了一下从布袋中取出一沓子钱,看了看大头,又看了看手中的钱。脸上满是不舍。 “给他吧。”壮汉说道“这年头赚钱都不容易,也不知道这小子哪来的钱,但做人留一线。也别把人逼绝了。” 吴勇有将手中的钱王大头脚底下一扔,也没再说话便掏出盒子对着壮汉。 壮汉立马摇了摇手道“今儿心情好,我也要好好地出去荡上一圈。” 吴勇有嘿嘿一笑收起了盒子,然后一躬身一抻胳膊道“那鬼将大人先请了。” “好!”壮汉哈哈一笑,将衣袖一甩,满是威风的就向着门口走去。 忽然,就在壮汉伸手推门的一瞬间,砰的一身轻响,壮汉的整个身子却是倒飞了回来。 “鬼将大人。”吴勇有急忙去扶壮汉问道“出什么事了?” 壮汉却是满脸的惊讶,摇了摇头皱眉说道“我也不知道呀。” 壮汉再次站起身来,朝着门口走去。忽然,就在壮汉刚一步还没迈出时,脚底下一个踉跄一个跟头向前摔去。 “鬼将大人,你这是怎么了呀?”吴勇有有些不知所措的瞧着壮汉。 壮汉这时也是一脸的茫然,嘴里嘀咕道“这他娘究竟遇到啥怪事了。” 但刚没想到的事却发生了,就在壮汉两手撑地刚要往起来爬的时候,突然,在壮汉的背上出现了一个圆形的印记。印记似乎有千斤重,落在壮汉的身上,只压的壮汉紧贴在地上喘不过气来。 “谁?是谁?” 壮汉终于算是反应了过来,连忙大喊道“是谁在捉弄我。” 这话顿时也惊了吴勇有一跳,壮汉身上的印记越来越明显,渐渐有一种深入肉皮的趋势。 “咳咳……”壮汉连咳几声,他本是执念所聚,被这么一压,眼看就要魂飞魄散。 “谁哪位高人呀。”壮汉哀求道,话语上气不接下气道“还望高人饶小人一命。别让我魂飞魄散呀,求求你了。” 吴勇有看着壮汉仅仅片刻便如此模样,立马就急了眼。喊道“哪位大仙还望出来一见,莫要再对我家大人这般了。求求大人高抬贵手可好。” 吴勇有的额头上满是汗水,而此刻圆形印记已在壮汉的背上陷下去半分,宛如洛铁一样。烫的壮汉背上青烟直冒。屋子中除了壮汉的哀嚎声再就别无他响。当然,要是仔细去听,还能听见一丝微弱的鼾声。 突然,吴勇有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看着空荡荡的屋顶两眼中流出泪水喊道“大仙,老身在这求求你了,求求你饶了我家大人吧。这些钱,这些钱全都给你。” 吴勇有刚一说完,就垂下了脑袋竟然呜呜的哭了起来。 “这些钱本来就是我的。” 屋子中突兀的响起了声音,声音平淡无奇语气中还带着一丝可笑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对我都敢动歪心思。不知道老子是要钱不要命的主么?” 吴勇有腾地一下弹了起来,一抬头就瞧见了靠在墙边的大头结结巴巴道“是,是你?” 大头撅了撅嘴道“怎么了,不行吗?” “你?你个小崽子,怎,怎么可能?”吴勇有依旧是满口的难以置信。 大头没有说话,站起来拍了拍裤子走到吴勇有的身旁一把夺过布袋,将手中的一沓子钱扔在里面然后就打开门朝外面走了出去。 “小……大爷留步呀。” 出了门的大头转身看着吴勇有不耐烦道“你还有啥事?他娘的和你在这折腾了半天了,我还要赶回去睡觉哩。” 吴勇有登时有些语塞,他知道自己算是踢上铁板了。哪里又能想得到眼前这个后生居然有这么大的本事,但事实就摆在这里算是给了自己一个大耳刮子。想到以前老辈人常说,只要是手艺人千万惹不得,指不定就把自己摆进去了。看来今天自己就算是着了这道了。 “我,我吴勇有今天求求你老人家了。”吴勇有话音一落,咬着牙立马跪在地上来了一个大拜,这是道上的规矩。只要是手艺人,无论各行各门派都通用,头撞青石,不止不起。 听着吴勇有脑袋碰的咚咚作响大头连忙上前一把拽住,喊道“你这老道,干嘛这样?” 只见吴勇有额头已经破开一条大口子,立时就流满脸是血,擦了一把眼泪,吴勇有哭道“大爷,之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你可以一定要大人不计小人过。放了我家鬼将大人,求求你了。” 大头也是一阵无语,说道“你这又是何苦,不就是一只鬼吗?他本就该转世投胎,却留在人间害人,早点收拾了不也就成了。” 吴勇有道“大爷,我这位先辈从未害过任何人,顶破大天就是和我早年间干些坑骗的小把戏。到我这辈他以陪我家三辈,我待他如至亲,求求你高抬贵手呀。” 大头看着吴勇有嘬了嘬牙花子,他对于这一鬼一人本就没什么好感。居然打起自己拼死拼活挣来钱的主意,就算是现在报警也不算过了。给这点教训算是好的了。 可大头又看着眼前白发苍苍的吴勇有心底里不自觉的生出可怜,唉,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但总是不能说的太绝了对不。 “你让开。”大头说道。 吴勇有连忙一个咕噜爬了起来,闪开了一条道路,居然扑通一下又在旁边跪了下去。 “你快起来。这是干嘛?”大头喝到。 说完,大头也不管吴勇有,伸手摸在壮汉的背上,两指忽地一探,在中夹住圆环,再猛地一扯硬生生将圆环扯了出来。 圆环刚一扯出瞬间变成了一只壁虎,只见壁虎张嘴咬住尾巴。在大头手上一滚便滑了下去跑开了。 “你这位鬼将大人身前是被活烧死的。”大头看了眼吴勇有道“他能活到现在我也不知道用的什么法子,但他身上倒是没什么阳魂,不然一定灭了他。” 吴勇有连忙点头,对着大头张了半天嘴也说不出话来。 刚走出院门的大头忽然觉得有些不太对劲,想了想又走了回来问道“老道,你之前一直是待在这房顶上的么?” 吴勇有说“嗯,我老早就蹲在这房顶上的。” 大头满是好奇的问道“那是谁告诉你要蹲在那里的?难不成你早就知道我要来,猫在那故意给我摆道的?” 第八十三章:就不能消停点 吴勇有听见大头的话也是一愣随后说道“是,是有人告诉我这地界有财运的。不过遇到你却是我没有想到的。” 大头问道“是谁告诉你的?” 看着大头一脸的凶相,吴勇有心底里已经有些怵了,说道“是刀三,刀三说的?” 刀三是谁?大头皱着眉头想了起来,知道自己住着地界的人没有几个。这地方只是当初王子君临时安排下的,要说王子君再回来摆自己一道也不至于呀。还能有谁? 对了,大头忽然想到了一个人说“是不是脸上有一条刀疤的光头男?” 吴勇有连忙点头说“就是他,这小子是我的远房亲戚,前段时间我本来在兰州混生计,结果查的严就来到了西宁。昨晚他就来找我,包着一头的绷带说什么让人收拾了。我早就知道他干的是黑活,既然混上了这条道朝九晚五干架也算不得什么,只要没出人命就算好。可当时他就告诉我了,说收拾他的人是两个毛孩,而且被他的大老板带走了。并且这两个毛孩身上还有奇遇,指不定是笔大财。” 大头冷着脸一笑道“所以你就动了心思,想来谋我的财喽?” 吴勇有登时语塞,脸涨得通红。憋了半天,吴勇有反手就给了自己一巴掌,说道“是我的错,我,我他娘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大爷。您就大人有大量别和我计较了。” 大头看着吴勇有叹了口气道“算球,我这次不把你送到局子里去就是看在你这已经一把老骨头了,进去搞不好几年的命折腾不到两月就完了。反正你给我记好了,以后再敢犯我手里我可没这么好说话了。你说你本事也不差,嘴皮子又利索挂上你这气质去给人摸个骨看个相有什么不好的?” 吴勇有脸上一阵红白,毕竟被一个小辈如此教训肯定不好受。 这时壮汉也已经缓了过来,坐在地上看着大头眼中满是畏惧。 大头看了眼两人,也懒得再搭理,便想转身离去。 “小崽……”壮汉看着大头的背影连忙改口道“小兄弟,不知你是那条道上的人,怎么会伏虎这么厉害的法子?” 大头的脚下顿了一顿,头也未回淡淡说道“既然认得到伏虎降鬼的手段,那就应该听说岔子道吧?” “岔子道?”壮汉惊得目瞪口呆,额头上满是大汗。 瞧着已经消失在院门口的大头,吴勇有才问道“鬼将大人,这岔子道是什么玩意?” 壮汉喘了两口气,看着吴勇有苦笑道“小吴呀,小吴。好歹你也算是手艺人了,虽然是茅山分流,但这世上论起捉鬼手底下最凶悍的行当你竟然也不知道吗?” 听完了壮汉的话,吴勇有陷入了沉思。待缓过神来,吴勇有伸出双手看了一眼,不知觉间已满是大汗。 大头是连忙去找家银行,但什么手续啥的根本不太懂。拿着这么大一包钱,差点被当成诈骗犯对待。要知道当时正是骗子和传销最盛行的时候,由于法律的空白,很多行为只能靠人的主观意识来进行辨别。 幸好大头脑袋转的还算快。三言两语就把自己扯成了一个大学后勤办理处的财管,加上好歹算有点书生气,银行的人也没有深究。 等办理完一切,拿着存折走出大门时,大头撩了撂身上的皮夹克才笑道看来确实人是衣服马是鞍呀,这年头走哪都要一身行头才算得了数。 回到医院,大头看见狗子正扯着震天的呼噜。 眼镜男看着大头满脸兴奋的问道“小锅,钱存下了?” 大头笑了笑道“瞧你那样,心里整天都惦记着那点钱了?好歹也算是混了这么多年的人了,一点稳气劲都没有。” 说完,大头把一个存折扔了过去说,瞧瞧数目,因为只拿了我自己的身份证,所以咱三都挂的一个户头。 眼镜男仔仔细细的瞅了一眼道“没事,没事。哈哈,咱三的钱在哪不一样。” 大头连忙摆了摆手道“老李,你可别这么说,你的钱还是你的钱,赶明等你病养好了出去就自己开户。” “哎呦,小锅,我李余又不是那样的人,有的那么小气么?不急,不急。” 大头笑道“你以为我是你呀,我是说我自己。我可不放心你,咱还是分开的好,别你丫憋不住,再去闹腾个什么生意把我和狗子的钱败进去,那可就算完蛋了。” 眼镜男嘿嘿笑了笑,满脸的尴尬。 大头说“得,也不跟你贫了,我也得赶紧休息休息,这小半月差点把我折腾死。再不眯上一觉,怕是要嗝屁了。” 说完大头就在椅子上铺了个被褥,病房里早已经通了暖气,所以大头将衣服一裹,也就没再去找什么盖的东西。 迷迷糊糊间,大头只觉得身子被猛烈地摇晃。再一睁眼,自己竟然在一处悬崖旁边,往地下一瞧,脚底呼呼生风。 妈蛋,这他娘是哪?大头赶忙就往后撤,可却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深渊像是有着巨大的吸力拉扯着自己。 “狗子,狗子。”大头拼命的喊着,此时半个身子已经斜着要落进了深渊中。大头一个蹲身趴在地上,十根手指死死地扣进土里。 看着地上慢慢拉长的十条指沟,大头绝望了。就在坠入深渊的前一刻,大头竟然闻到了一丝肉香。两眼不自觉的流出泪来。 妈蛋,要是再让老子吃一次烤肉该有多好呀。 “哎呦。”大头只觉得后背被摔得生疼。再一睁眼,居然看见自己竟然躺在地上。 大头拍了拍自己胸口,猛地喘了几口气。 “原来自己是在做梦呀,吓死老子了。” 大头摇了摇脑袋站起来一看,只见病房中空无一人,白炽灯泡挂在天花板上泛着一圈圈的光晕。再往窗外一瞧,天色早已漆黑,只有点点星辰像是一只只萤火虫落在墨水中一样挣扎着最后的光芒。 “狗子和老李去哪了?”大头的脑袋还是有点晕乎乎的,自己到底这是睡得有多久?他娘的都晚上了。 大头嘬了嘬鼻子,肚子忽然传来一阵咕咕的响声。寻着肉香望去,只见在床头摆着三个铁腕,其中两个碗里面空着,只有一点肉汤。而另一个碗上面盖着一个纸板,用筷子压着。 揭开纸板,撒着葱花的羊肉汤还冒着点点热气,大头顺手将一旁的馍馍往嘴里送了一口然后就掰成碎块往碗里扔去。 狗子这丫还算可以,知道给我加点香菜。大头心底里笑了笑,喝了一口还有些烫嘴的汤,就知道狗子和老李应当是才出去。 果不其然,还没等大头吃完,就听见身后传来开门的响声。 就在大头笑着转头时,却发现入眼的竟然不是狗子和眼镜男,而是一个小护士。 “他俩人哩?”大头问道。 护士楞了一下,随机会意道“你说的是这病房里的人呀,他俩现在在手术室。” “手术室?”大头问道“李余咋了?不是昨天刚缝过针么,难不成又出啥子事了?” 护士笑了一下,她本来就是负责这个病房的人,自然知道大头说的是谁。“李先生没事,倒是胡先生有些事。” “啥?”大头一听就炸了窝,赶忙就往外走急道“手术室在哪?” 护士看见大头的表情笑道“先生您别着急,现在胡先生帮着许主任在治病哩。” 看着大头一脸的茫然,护士说道“就在刚才,李先生去复检的时候。医院两个患了中风的病人本来就可以出院了,但其中一个突发脑溢血倒在了院门口。还没等那个病人送回来,第二个病人也发了脑溢血。我们立马就把两位病人拉到了手术室,幸好主治的徐主任刚下了一台手术,帮两位病人稳住了病情,但刚没几分钟。两位病人却又突发羊癫疯,弄的手术室乱的一团糟。” 大头问道“那这关胡三和李余啥关系?” 护士笑道“本来和这两位先生没有关系。原本这两位先生复检完要回病房,结果走到手术室门口。胡先生却执意要进去,可万万没想到,当这胡先生进去后两位癫疯的病人居然一下就安静了下来……” 大头看着护士满脸的惊诧,心里自然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是心里笑道,没想到这狗子有一天居然会干起好事来。 想完大头才反应了过来,为啥要说没想到狗子干好事?唉,看来这狗子一直都没干过什么正事呀。 跟着护士到了手术室,门口挤着一群病人家属正在往里张望着。 好不容易挤了进去,大头一眼就瞧见了一脸正经,手舞足蹈的狗子。就在狗子的身边还站着一个满头白发,戴着老花镜的老人,和三四个满脸焦急的年轻人。 “许老师,你看着能成么?”一旁一个年纪稍大点的男子看着老人说道。 老人紧皱着眉头,摇了摇脑袋说“这点我也不清楚,我行医这么多年还没瞧见过这么奇怪的事。” 站在右面的女子说道“许老师,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老人看着正在手舞足蹈的狗子道“你说。” 女子说道“这也太不成体统了吧?咱这可是医院,你就让这位先生在这胡闹,就跟跳大神一样。这样……” 老人摇了摇手道“刚才你也不是没瞧见,这两人突发脑溢血,却又并发羊癫疯,这本就是不在常理中的事情。脑休克还能做出指令吗?” 女子摇了摇头。 老人继续说道“可这少年一进来两位患者立马就稳定了下来,才让我们做了急救。那说明这患者可能就不是什么羊癫疯发作。” 女子连忙问道“那是什么?” 老人笑了笑没说话。 大头看着这位许主任心底里忽然觉得很有意思,刚才的话虽然有那么几分道理,却是似是而非。显然这老者心底里是有点底的,才敢让狗子这么胡闹。 大头咳了几声说道“狗子,你丫别跳了。” 狗子闻声转了过来看着大头有些诧异道“大头,你醒啦。” 大头说“赶紧让人家医生处理,等会要是出了什么好歹你担得起么?” 狗子一脸正经道“你不知道,这两人可是……” “行啦”大头道“什么我不知道,现在那玩意不在身上,你就赶紧让开。脑溢血是瞎呜呜几下就能好的么?” 狗子瘪了瘪嘴走到大头旁边嘀咕道“刚刚露个脸,你就过来搅局。” 大头没好气的说“你丫真是二得很,孰轻孰重不知道么?人命大还是你面子大?” 狗子只好看着几人说道“老头,你快治吧。现在他他俩不会闹腾了。” 几个年轻医生听完连忙就上前对两人检查了起来。 先前的女子刚一翻患者的眼皮就一脸的诧异,然后仔细的检查了一会看着一旁的许主任道“咦?许老师,这人怎么好了?” 好了?大头也是有些不解。 狗子嘀咕道“自然是好了,两人又没得什么病。哪有什么脑溢血啥的,本来就是幻象。” 许主任瞧着狗子脸上饶有兴趣走过来微微一笑道“还是多亏了胡先生呀。” 狗子撇了撇嘴道“那是自然,我胡三什么不会,不就是个发了疯的人么,我连死人都救得活。这又啥难的?” 许主任听完狗子的话,伸出双手置于胸前,食指与中指缠绕点了一下道“我许某人今日得见胡兄弟,此乃有幸,有幸。” 狗子大大咧咧的一摆手道“嗨,没啥,我胡三就是热心肠,喜欢济,济世,救个人嘛。不用这样。” 大头瞪大了双眼,惊讶一闪而过。看着老者心里更是感到奇特。没想到在这还能遇到道上的人,还是这个身份,也他娘太扯了吧。 既然如此,大头也不再掩饰对着许主任说道“许主任,那你就先让这两位病人回去吧,这里还有点事可能要解决下。” 许主任像是有些没听懂。大头撅着嘴对着墙角怒了努。 许主任想了一会,像是明白了什么,看着大头问道“敢问这位先生是什么名号?” 大头刚要答话,狗子就抢道“他是我兄弟,叫刘一。” “哦。”许主任笑道“久闻大名,今日得见真乃有幸。” 大头被这许主任弄地浑身直起鸡皮疙瘩,或许是因为一直都把自己归属于贫农,突然被别人这么礼待自然有些不自在。 两个病人因为有了突发情况,也并没有离院,找了个病房住了下来。 手术室里此时就只剩下四人,大头,狗子,眼镜男,和满头白发的老者许主任。 当然,除过这四个活人,还有两个让大头感到可笑的两只蜷缩在墙角的鬼。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大头忽然有些奇怪,以前见得鬼也不少,尤其是医院本就是生死之地。虽然游魂厉鬼不少,但不到万不得已,闹事的也不多呀。毕竟这地界跟古时候的义庄没什么区别,按照许汉生的话来说,这种地方都是直通地府的,所以不想轮回的游魂厉鬼待不上几天就寻着法子跑完了。 大头抹了抹头发,心底里忽然有些火气。走到了两只鬼的身前说道“唉,我就说你们丫的真就是烦得很,就不能就不能消停点么,好好散了魂魄入轮回吗?” 第八十四章:鬼医 两只鬼看见大头像是看见了煞星一样,身上宛如打摆子一样颤抖不已。 大头也觉得心里一阵好笑,抬起胳膊闻了闻,这也没什么怪味呀,不至于吧? 只见被挤在外面的一只鬼看着大头道“茬子爷,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无心冲撞了两位小爷。还请两位爷高抬贵手放过小人。” 大头听的好奇道“茬子爷?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俩之前见过茬子爷的样貌,所以第一眼就瞧见了这位小爷。” 看着鬼指着狗子,大头皱着眉头怒了努嘴道“到底咋回事?” 鬼说道“先前两位去了我们洛城可还记得?” 大头点了点脑袋,示意鬼继续讲下去。 “自从两位爷走后,洛城就坍塌了,黄泉水立马就淹进了城内。本来我们还有机会跳进轮回井内逃掉的。可哪知道,底下却被司府差老爷布了绝鬼大阵。” “阿王张?”狗子抢道。 鬼连连点头道“就是阿老爷,这一下我们连唯一的生路也没有了,眼看就要卷进黄泉水内,结果哪知道洛城的顶梁却突然坍塌,露出了一个大洞。所以我们就全逃了出来。本来洛城里的鬼也不多了,我俩出来后再也没找见其他人。恰好看见了刚才的那两人,就跟着上了一个自己会跑的黑东西然后就到了这了。” 大头想了想,按照这只鬼的说法意思就是洛城现在算是完蛋了,而阿王张并没什么事,还在井底下布了个什么大阵封了群鬼的退路。想到这,大头不由得摇了摇脑袋笑了起来。阿王张呀阿王张你丫当时跑那么快,老子还当你受了什么重伤。没想到你却是藏了这一个后招,嘿,狗日也太会演了,八成连点屁事都可能没有。 大头回过神看着两只鬼冷道“不管在怎么说,你俩也是起了害人的心思了。这是也总不能就这么算完,你俩自己划个道出来吧,咱们怎么解决?” 这话听的两只鬼脸上瞬间煞白,结结巴巴道“大,大爷,你,你说这事怎么解决呀?” “呦呵。”狗子话没说完,上去就是一脚踹了出去骂道“丫的还来问我们,你自己干的啥事没个底么?我就先问你,你是想魂飞魄散还是被老子松松皮再入轮回。” 两只鬼听的连连求情,狗子顿时火气就冒了上来。看着狗子要动手,大头伸手挡住问道“我还有一事不解,你俩要是给我好好说出来。我就饶了你俩。” 大头说道“你俩要说跑也就跑了,为啥来这地方,可别说不识路。医院这地界,一般也就是新鬼蛋子呆在这,你俩也都算的上老油条了吧,来这干毛?嘿嘿,难不成有什么事还没告诉我?” 看着大头满脸的坏笑,两只鬼只觉得浑身打了个寒颤。这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只见两只鬼哆哆嗦嗦个不停。 狗子拍了拍大头道“你丫的注意点,瞧你这一脸的贼样,别把人俩吓到了。” 大头白了一眼狗子看向两只鬼登时露出了怒容,眉毛一横道“快说,以为老子脾气好么?” 狗子看着大头的表情瘪了瘪嘴道“你俩还是快点说吧,别说像你们这种没一点道行的小鬼,就算是你们的鬼老爷来了我这位兄弟要是发起疯来也能把丫的活吃了。” 狗子话音一落,两只鬼在也就绷不住了,对着大头和狗子腾地一下就跪了下来。 嘴里哭喊道“两位小爷,不是小人不想说呀,只是真的有苦衷。两位小爷真当我俩不愿意去轮回么?是因为我俩现在轮回无门呀。要是真的说了实话,怕是就立马要魂飞魄散呀。但我俩发誓,之前所言绝无虚假。就求两位小爷放我俩一条生路吧。我们也真的不想害那俩人,只是因为这一切都是被逼的呀。” 说完,看着大头和狗子满脸的冷笑,眼见就要动手。两只鬼立马就急了眼。喊了一声慢,一个转身就将衣服撕开。 只见在两只鬼的后背中心上刺着一条蜈蚣模样指长的纹身。 “呦呵。”狗子一瞧就呵呵笑道“这俩玩意是给我们显摆么?怎么滴,有纹身就拽呀?老子就喜欢挑……” 大头捯了狗子一下道“你丫的别闹。” 说完大头就仔仔细细的将两条蜈蚣纹身瞅了起来,越看大头越是心惊。嘴里倒吸一口冷气道“这他娘怎么瞧见像是活的呀?” 狗子听见大头的话也是凑近了脑袋,过了不一会,狗子也惊道“就是,就是唉,这他娘就是活的,你瞧,这腿还在动哩。” 站在一旁的眼镜男等了许久这时总算是插上了话。 “两位小锅,啥子个活的呀?” 大头挤了挤眉毛,微微摇了摇头,看了这么久愣是没看出个所以然来。便直起腰对着眼睛男将之前的事大致说了一下。 当说到两只蜈蚣纹身时,一旁的许主任忽然插嘴道“小兄弟,你说的这两只蜈蚣纹身是不是头尾相连?” 大头一愣,才反应过来这半天竟然把许主任给忽视了,看着许主任大头有些好奇道“许老,先前瞧你会拜门头的手法,难不成你是鬼医的门派?” 许主任看着大头露出赞许的目光,既然都是行内人,也就不必在摆什么架子,当即就说道“嗯,我就是鬼医后人。” 没想到真的得到了眼前这个白发老人的承认,大头心底不由得大吃一惊。这种吃惊恐怕不亚于有别的行内人知道大头是茬子道的手艺人一样。毕竟,这些行当的后人都太少了,江湖上的痕迹也都太过轻淡,纵然是这个行当的人一般只要一露脸必然会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但相对于央央大地来也显得微不足道。而且,这还是对于以前这两个行当的手艺人,到了许汉生这辈,茬子道仅仅就是个勉强混饭的差事罢了。 狗子看了眼许主任问道“大头,鬼医是啥?” 大头说“鬼医,就是指给鬼治病的手艺人,相传这类手艺人原本是阎王爷手底下的人物。都算得上有通天彻地的本领了。” “人?”狗子这时倒是掐起字眼说道“你说的是人?” 大头点了点脑袋笑道“就是人呀,怎么了,不行吗?” 狗子怒了努嘴道“也不是不行,只是要真的是人,这,这阴间怎么又去得了?” 大头道“也没说去阴间呀,这些都是有着通天彻地本领的人物,就算是在阎王爷手底下挂的名,也就不见得要蹲在阴间。我们这年代不早就说什么中国人不缺,可缺的就是人才。这放到之前也是这样,只要是人才,有本事。走哪都受待见。知道当年写八十一难经的扁鹊吗?这人就是被阎王爷当时费劲心思谋了好久的人物,可是这人心高气傲根本看不上这份差事,到最后,阎王爷也只能坐在窝里生闷气。” 狗子说道“那这阎王爷就拿一个凡人没得什么办法?要是脾气来了,直接给丫的生死簿上名字一划那不是就不用再劳神费力了嘛。” 大头拍了拍狗子的肩头道“你丫想问题就是太简单了,不要以为阎王老子就是那么厉害。人家在地面上排的上号的大夫可不抵我们这些一天趟泥腿子的手艺人,真要论起来人家就属于吃文饭的,而我们就属于吃午饭的,不对是吃武饭的。你就说一个耍胳膊的能有一个满腹诗书的价值高么?” 说到这,许主任连忙摇了摇手道“小兄弟这话说的严重了,我听家里长辈说起过你们茬子道,得出的训诫就是这个行当的手艺人万万是不可惹,通通脾气都不好。真要发起火来,连阎罗殿都能给拆了。” 许主任哈哈一笑道“今日我许某人得见两位才觉得当初家里的长辈都是谬言,人各有异,瞧着两位小兄弟的谈吐,气质,就知道并非市侩之人。” 狗子笑道“那是自然,我这位兄弟读过书,自然是有本事有文化的人。我哩,虽然没念过几年学,但是要说起来还算是受过正儿八经的革命教育,用正统的话来讲就是被在政治思想的熏陶下里里外外的接受过洗礼的。” 许主任哈哈一笑,伸出了手对着大头道“我叫许中华,这两位小兄弟的名号已经知道了。还未请教小兄弟的名号。” 大头伸手相握道“我叫刘一,初次相见,请多关照。” 狗子瞧了两人一眼咧了咧嘴道“行了,行了,瞧你俩这模样,整的一身的文艺范。这事还没解决哩,就别在这磨叽了啊。” 大头说也是,然后看着许中华就问道“许老,冒昧的先问一句,你是南派还是北派?” 许中华看着大头的眼中更是深邃,点了点头道“我是南派。” 大头一拍手道“那这就好,看来许老可以视鬼,那我也就不麻烦了。” 说完,只见许中华忽然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这个怕是刘小兄弟要失望了,我们南派虽然会魂离通灵,但这门手艺早就断绝了,传到我祖父这辈也就只剩下了,两断,五合,八开的手艺了。那些大手段早也就成了传闻了。” 大头想了想道“没事,没事,到了现在这个时代确实有些手艺本来就没什么用途了。总不能再倒骑个黄牛,扯布拉帆到处寻生计对吧。” 看着许中华并不能通灵视鬼,大头只能将眼前的情况给许中华讲了一遍。 听完许中华说道“刘小兄弟,劳烦你用个家什顶在这两只鬼的腰椎上。” 大头找了半天,想了想再找个玩意又得结什么血媒也懒得麻烦,直接就上了手。 大头将手指摁在两只鬼的尾骨上对着许中华问道“那接下来该怎么办?” 许中华对大头说道“你现在将手指缓缓的往上移,但要记着是用五根手指交替往上,并不是一只搭在上面,每移一次就换一根手指。等移到蜈蚣的下方就告诉我换了几次手指。” 大头也不磨叽,连忙就移动了起来。两只鬼只觉得后背只痒痒,突然像是受到了极其痛苦的事情,眼看就要挣扎起来。 “狗子,弄他丫的。” 大头喊了一声,狗子两步就跨了上去,对着两只鬼一人一个大嘴巴子吼道“给老子安静点,我兄弟现在给你俩施法,要是敢乱动出了什么差错,那就立马魂飞魄散,别到时候后悔没听我的话。” 狗子唱黑脸算是有一套,加上他现在不知道在哪学的一身凶神恶煞的气质,还真就把两只鬼给吓的愣住了。 两只鬼咬着牙,只能忍着背后传来锥心的疼痛,到了最后直接是差点给晕了过去。 大头瞧了眼身前的两只鬼,心里直到这许中华也是没什么经验呀,估计就是听了父辈一肚子的墨水,没干过什么实战。这么折腾连一点预防也没有,也不怕半道上出什么意外。 王中华自然是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只是对着大头问道“刘小兄弟快到了么?” 大头点了点头嗯了一声,原本这件事也并不难,但这两只鬼就在手底下扭来扭曲,一时间也没个准头。 成了,大头说道“许老,一共十三节骨,俩手半。” 许中华点了点头道“等我一会。” 说完,许中华就出了手术室的大门,幸亏是到了晚上,整栋楼值班护士和住院病人的房间早已熄灯,也就只剩下大头们这层还亮着灯。 “大头,你说这人靠谱不?”狗子看着大头问道,眼睛男也是眯着眼略有沉思了起来。 大头笑了笑道“不错呀,狗子你丫现在算是长了脑袋了。不过你这么问我,我也不是很清楚,才见第一面那就能看得清。有些人瞅起来一个面相,心底里却是另一个样子,也不少见吧?” 狗子点了点头道“你说的也是,这些事就是不太好说。” 大头说“你也不用乱想,指不定就是这一面之交,以后也没什么交际,管那么多干毛。” 过了有几分钟,许中华就回来了。 只见许中华手中握着一个尺长的檀香木盒子,小心翼翼的打开木盒子,许中华从里面取出一个荧光闪闪的柳叶小刀对着大头说“小兄弟,你试试用这个顺着蜈蚣纹身的头尾相连之处切下去。” 大头接过这枚还不及小拇指长短的柳叶刀说了声得嘞,便对了对准头向着其中一个鬼的后背下了刀。 只见刀刚一入肉皮,蜈蚣立时活了过来,这次是真的活了过来,在后背上像是无头苍蝇一样爬了起来,将皮肉鼓起一条条隆道。 大头一时间慌了神,这他娘咋回事。这只鬼立马也是疼的死去活来,不一会小臂长短的蜈蚣就从鬼的后背绕到了胸前。 这时只听身后的许中华惊道“哎呀,我咋老糊涂,把家什给取错了。” 第八十五章:轮回 “我去。” 大头心里顿时无语,这丫的许中华搞什么鬼。 忽然,在鬼的身体里游走的蜈蚣停顿了下来,竖直的趴在了胸口。大头屏住呼吸看着鬼,摇了摇手示意不要乱动。 在这节骨眼上,鬼又那敢乱动,咬着牙受着剥皮般的疼痛全身已经是汗如雨下。 “救,救救我。” 听着哀求声,大头也有些不忍心,虽然自己当时是想收拾眼前这鬼一顿,可也没有想过会这样。 大头这下算是没有了任何把握,对视着鬼的双眼,只能是安慰性的微微点了点头。 突然,就在这一瞬,蜈蚣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猛地抬起了头将鬼的外皮居然刺破一个小洞露出了脑袋。 只见这只蜈蚣全身青蓝,脑袋却是漆黑,长着像是虎钳一样的两个大螯撞击的砰砰作响。 还没等大头反应过来,蜈蚣又是一低头蜷着身子向心口冲去,这下瞧的大头也不忍直视,只见蜈蚣就像是装了钻头一样,将鬼的胸骨咬的咯吱作响,不过眨眼间就探进去半个身子。 “刘小兄弟,是这个玩意。”这时许中华的声音想了起来。 大头急忙转过身子看见许中华的手里拿着同样的一把小拇指长短的柳叶刀,可这把柳叶刀却是整体泛着青芒,上面还刻着一些繁杂的花纹。 “刘小兄弟,这把刀才是剃尸蛊的,刚才那把就是用来寻常去瘤的。” 大头懒得去听许中华的话,一把将小刀夺了过来,反手就刺进了蜈蚣的尾部,然后使劲往外一挑。但没想到这只蜈蚣可能是钻的太深了,大头一下没有扯出来,反倒是将整条蜈蚣拉成两半。 大头一下就扔掉了还在刀尖上扭动的小半截蜈蚣,又狠狠踩了两脚,顿时地上的蜈蚣就化成了一股子黑烟,散发着浓重的刺鼻恶臭。就连许中华和眼镜男也捂住了鼻子。 再看向那只鬼,早已经两眼泛白,真个身形逐渐消瘦了下去。 “哥们,哥们。”大头摇了摇鬼,却不见任何反应,反倒是下半身从两脚开始变得渐渐透明了起来。 “哥们,对不起啊,这他娘的都怪我,手底下没拿稳给整差了。” 鬼的身形消逝的越来越快,已经到了腰身处,大头这时提起了十分的精神。毕竟还有半截蜈蚣在这鬼里面,虽然是幽冥之物,不晓得对活人有没有伤害。但真要有点意外,被整上一口,那可就太划不来了。 就在大头全神贯注的看着已经消逝到胸口的鬼时,下一刻,就在鬼的脑门上鼓起一个大包。 “狗子,小心。”大头说完,刻意的将许中华往后推了推,然后咬牙将手背用细针对着血管扎了一下,这时大头新学的。每次都对着手指头来,虽然放的血不多,可却是疼的很。当大头将手上的血擦在一本厚书上又用棉球止住时,耳边忽然响起了眼镜男的哀嚎声。 “三锅,你搞啥呀?” 只见狗子将眼镜男的裤腿拉开,对着受了枪伤被绷带缠着的大腿,将板凳面摁了上去。 “老李,你丫这么血,你瞅瞅绷带都染红了,不让用就太浪费了。” 眼镜男因为被狗子抱着腿,一时间也使不上劲只能两手抵住狗子的脑袋哀求道“三锅,快停下呀,疼死我了,哎呦,快停下呀。” 狗子嘿了一声道“这下够了,老李谢了啊。” 眼镜男抱着腿眼中含泪的看着狗子说道“三锅,你可是真狠呀。” 噗…… 一声轻响,只见在鬼的头上登时破开了一个大洞,一只通体漆黑的蜈蚣脑袋立马就探了出来,左右扭了一扭,像是看见了大头,四目相对不过片刻。嗖的一下,蜈蚣像是赞足了劲的利箭一样向着大头就射了过来。 妈蛋,只见原本已经被大头挑断半截身子的蜈蚣此时居然又恢复了整体,大头眼疾手快,一翻手举起手中的书就朝着蜈蚣拍了过去。 这一下正正的将蜈蚣摁在了地上,但下一瞬,整本书竟然又不由自主的动了起来。腾地一下,大头手底下一时吃力,厚厚的油皮书被钻出了一个大洞,蜈蚣瞬间就挣扎着爬了出来。 爬上书面的蜈蚣此时只有连着脑袋的小半个身子,后半身看来已经被扯断在了底下。 “狗日的也太凶了吧?”大头大骂一句,立马一甩手将书本就扔了出去。 但没想到,趴在书面上的小半截蜈蚣竟然一个猛跃朝着大头又扑了过来。 忽然,大头觉得身子一轻,腰上被重重的挨了一脚。 “狗日找死。”狗子大喊一声,抡起凳子就向着刚刚擦着大头而过的蜈蚣砸了过去。 这一下势大力沉,一下就将小半截蜈蚣砸在了墙上。看着已经稀巴烂的蜈蚣,大头瞪了狗子一眼,连忙爬了起来上去就是两脚。 后来直到蜈蚣化作一阵黑烟,大头才倒吸了一口冷气,揉着腰看向狗子骂道“你丫的咋不踹死老子。” 狗子悻悻道“我不是救你嘛,没瞧见刚才差点你这张老脸被整上一口?虽然说你脸皮厚,但也经不起这玩意来上一下对不?” 大头瞬间无语,说了句“那你丫的就不会轻点?” 然后大头再看向许中华说道“唉,许老,你咋就这么不靠谱,弄这么一出来。” 许中华满脸不好意思道“嘿嘿,人老了,有些糊涂了。刘小兄弟,真是抱歉啊。” 刚才虽然没瞧见大蜈蚣,但一切事件许中华却也是落在眼里,看的也是心惊肉跳。 大头看着剩下一只蜷缩在墙角瑟瑟发抖的鬼,摇了摇头。看这样子,这家伙已经是被吓破胆了,鬼也毕竟是人变得呀,瞧见自己的同类受那么大的罪怎么能抗的过去。 大头蹲下身子,看着脸色苍白无比嘴角流着涎水,脸上还一抽抽的鬼说道“哥们,别怕,我不会收拾你了,刚才的话作废。刚才的事也是抱歉啊,真的是没有想到。” 可这只鬼却像是傻了一样,完全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狗子这时凑了过来看着大头说道“大头,这丫的被吓傻了吧?” 大头没好气的说“这不摆明了嘛,唉,许老你也真是,好歹是个治病救人的医生,咋搞出这么一出来,现在倒好,病没治好,倒是吓傻了一个。” 许中华依旧是嘿嘿笑着,两面脸皮涨的通红。 狗子说“大头,那现在咋办?屁也问不出来了呀。咱们总不能再上老虎凳辣椒水去逼人家吧?” 大头说“你丫把我们当成什么人了?集中营的法西斯吗?我看要不就把他放了,帮他入轮回吧?” 狗子点了点头说也行。这次大头看着许中华道“许老,这次你可要瞅准了家什再递给我,你要是记不起来,咱就在这等你,你回家好好查查再给我说。虽然说是鬼,但勉强的讲也好歹算的上半条人命哩对吧?” 许中华脸上变得郑重无比道“刘小兄弟说得对,容我再仔细的想想。先前你说这两只鬼的背上有两条活蜈蚣,我要是猜的没错……” 狗子连忙抢道“唉,许老,我说你就别猜了,给个准话成不?” 许中华点了点头然后说道“那我应该能确认这两条蜈蚣就是所谓的尸蛊,而这虽然是尸蛊却是最差的尸蛊。尸蛊大体分成内蛊,外蛊。内蛊又分成魂蛊,意蛊,天蛊,蚕蛊。而这外蛊则有,皮肉,精血,周身和游虱。这两只蜈蚣就是皮肉之骨了。” 狗子说道“那许老这意思就是这玩意好收拾的很呗。” 许中华嘿嘿一笑道“我不会。” “啥?”这话听的不仅是狗子连大头也是瞪大了眼睛说道“刚才你说的不是都懂吗?现在咋又不会了?” 许中华说道“两位小兄弟这话说的就太没水平了,鄙人虽然精通医学,不谦虚的讲无论是中医西医都算的上业内翘楚。可是无论是什么知识总该要付诸于实践吧?我又没见过鬼,自然没有什么实践的机会,哪能算上会。再说就刚才,我原本想着好不容易逮着一次机会,能练练手,结果还出了大问题。” 许中华咳了两声说道“所以呀,我就要保持着严谨的心态来处理事情了。” “一边去吧你。”大头听的一下就来了脾气道“感情您老刚才那么着急火燎,看着我俩眼放精光的是为了满足你想练手的想法呀?搞了半天,咱就是被你摆了一道呗。” 许中华连忙摇手道“刘小兄弟这句话可是说得严重了,老朽本来就没有那种想法,那只是当时突发奇想罢了。本来不就是两位想要拷打这鬼物才顺便提起我的么?我可是整个过程都没有发表过意见,说到底,还算是我帮了两位的忙,这话该没错吧?” 大头竟然发现顿时语塞了,心底里转了半天才骂道,没错你大爷,许中华呀,你丫看起来道貌岸然的模样,没想到是这么不要脸的人。 大头是再没的话说了,看着王中华道“你就别跟我扯了,现在赶紧给我想个法子怎么着把剩下的这一条蜈蚣给收拾了。总不能一直在这干等着吧。” 许中华被大头逼的紧也就只能点了点头道“很简单,就用刚才我第二个递给你的家什去切这蜈蚣首尾相连的地方。” 说完许中华又补了一句道“我也就只知道这一个法子了。” 大头嘴里嘀咕了句“我看你们鬼医的手段不是没有,而是全被你们给糟蹋了。” 大头瞧着这只盘在背上细足颤动的蜈蚣,拍了拍身前已经呆滞的鬼说道“哥们,是死是活你就受着吧。反正你这样也是一种折磨,还不如来个爽的痛快。” 说完大头心一狠,一刀就斩了下去。 这一刀刚进皮肉,大头连忙往后退了两步,生怕再出什么乱子来。 但出乎意料的这一刀落下后,这只蜈蚣却是微微挣扎了一番,然后就不再动弹了。而后不过片刻就从刀口处冒出一股黑烟,然后就消失不见了。 大头仔细的瞅了瞅这只鬼,说道“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转手就将柳叶小刀递给了许中华道“许老,你还是正常点最好。” 许中华却是不在意道“刘小兄弟,现在好了?” 大头点了点头,看着狗子说“那就帮这只鬼入轮回吧。” 关于入轮回的法子,大头还是教过狗子的,就连眼镜男也算是略知一二。其实入轮回什么的原本和超度差不多,多说方式不一,但结果都是异曲同工。要是通俗的讲,这种手段没有任何伤害本身没有什么伤害,就像是被动技能。顶多就是困住了游魂厉鬼然后开启大阵才能强行渡其入轮回,而平时也就是个被动技能。 眼前这只鬼就要好办的,本来就已经傻了。随便两下也就能处理了。 大头看了眼镜男,眼镜男顿时浑身一个哆嗦,嘴里说道“小锅,可别呀,我留的血够多的了。” 大头瘪了瘪嘴道“老李,你也太小气了吧?我话还没说你就这样,不就是点精血吗?我是那种可能向你张嘴要的人吗?” 眼镜男讪讪笑了笑说道“那就好,那就好。” 这时大头又看向狗子道“你丫动手吧,反正也就几滴,你那么壮,也不缺这一点。” “大头。”狗子顿时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委屈道“我,我是你兄弟呀,你可不能这么心狠呀。” 看着狗子这幅样子,大头心中无奈又可笑。唉,算球,他娘的还能自己来。 想完,大头刚要下手,只听一旁的许中华发出了声音。 “刘小兄弟,你这是要滴血布阵吗?” 大头点了点脑袋,许中华道“那你也不用这样呀,我这里血多得很,你等会啊。” 大头一听,顿时一拍脑门道“对呀,这时医院,血库那么多血,他一个主治医生总有资格去拿上两袋的吧?” 过了片刻,就见许中华拿了个小包过来,透明的塑料小包上面还有着一些寒霜。 大头一看里面通红的血液就笑道“许老,你可算是终于干了件正事。” 说完,大头就将血液在地上撒了一圈,这个血包只有小半块手掌大小,容量也只是五十毫升。不过对于大头来讲几滴也就足够了。 弄完一切后,大头将已经吓傻的这只鬼抱到了阵中,刚一入阵,就见圆形的阵突然发出一抹黑光,露出一个幽深漆黑的通道。鬼物立时就跌了下去。 到底是医院呀,直属地府管辖,这效率就是高。 就在通道关闭的前一刻,大头忽然听见通道里往上传出两声狗吠。大头揉了揉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可不过眨眼间,通道便就合上了。 大头怒了努嘴,心道,这他娘的自己怕是有些贫血,都出现幻听了,回去得好好的补补营养。 “许老。麻烦了啊。”大头边说边将一旁的血包拿起来递给许中华道“这剩下的也不知道有什么用,就麻烦你收拾了。” 许中华笑了笑道“没事,没事,不麻烦,这剩下的就扔了吧,反正也是实验鼠的血,本来要做培养皿用。这些都是不达标废弃的,早晚也都是要扔的。” “啥?”大头瞪着眼睛,脑袋一时间转不过来。“实验,实验鼠的血?” 许中华点了点头一本正经道“对呀,难不成我还给你拿人血来?血库那地方是别人随随便便能进的么?再说血库里的血都是用来救命的,怎么可以随意使用,那可是不负责任的表现。” 大头深深的喘了两口气,看着许中华脑袋忽然有些发懵。这丫他娘的怎么当上医生的?还他娘是个主治医生,就这脑袋就不怕做手术把刀落人家肚子里么? 大头看着地上已经有些凝固的血滴阵,嘴里苦笑了几声悲道“哥们呀,别怪我呀。我他娘也是脑子突突了,害了你呀。” 狗子凑过来道“大头,咋地啦?这有啥不一样的么?” 大头苦笑着摇了摇头依旧看着地板说道“哥们,反正人活着也不容易,你既然入了畜生的轮回,下辈子无忧无虑也是挺快乐的。唉,喝孟婆汤的时候你就想开点吧。” 第八十六章:重逢 再看向许中华,大头实在是忍不住摇了摇头,唉,还能说什么哩?这老头不仅是马虎了,应该叫做二了,他娘的就没一件事是靠得住的。 大头看了看许中华说道“得了,现在还玩个毛呀。许老,我……唉,就这样了吧。” 说完大头便拍了拍狗子和眼镜男准备往病房走,这时许中华在后面突然喊道“三位,且慢。” 大头转过身子笑了笑道“许老,还有什么事吗?” 许中华脸上忽然有些难为情的道“就是能不能请三位移驾去寒舍小聚一会,咱们小酌两杯可好?” 狗子哈哈一笑道“嗨,我还以为你要说啥,什么叫做移驾吗,你们这些知识分子老整些酸掉牙的词,现在都啥时代了,封建社会的玩意怎么还能摆出来扯哩。” 许中华有些惊喜道“那这么说是三位同意了?” 狗子点了点头说“没问题,只要你哪儿有好酒,咱哥三过去和你扯上一会也没啥。” 许中华连连点头笑道“肯定有,肯定有。这些小胡兄弟还请放心啦。嘿嘿,还没有告诉你呦,其实老身我也是一个爱酒之人,平时就喜欢喝上两杯,所以什么窖藏,头曲的也还是藏得有两瓶。” 看着许中华溢于言表的喜悦,大头总觉得这老小子怎么有些怪怪的。 只听狗子继续问道“可是现在有一个问题,就是我这位兄弟咋办?他可是受了伤的,昨晚才送到医院来的。” 许中华嗨了一声道“这些都不算啥事,你这位兄弟只是点皮外伤,要说严重点的就是身上的那点淤青可能有些问题。但也都不过是软组织挫伤,就跟平时摔了一跤差不多。几位都是年轻气壮的小伙子,这点小事碍不了啥的。” 狗子瘪了瘪嘴说道“可刚才复查你们医院说的还是严重的不行,什么要是不住上十天半月的就恢复不了,搞不好还得转什么重症啥室啥的。” 许中华尴尬的笑了笑道“这些不都是形式嘛,也都是为了患者好,不过我今儿把话撂在这,这位李先生绝对没事,你就铁定放心好啦。” 大头听着两人乱扯一通,拍了拍狗子示意住嘴,然后看着许中华挑了挑眼皮说道“许老,别怪我话说的直啊,您请我们这三个素不相识的人去你家可能不是喝酒聊天那么简单吧?再说我三说起来懂点手艺,但在现在这个社会里就跟泥腿子差不多,咱几个路不同,行有别的也聊不起来吧?” 许中华一本正经的说道“瞧刘小兄弟这话说的,谁说你们就是泥腿子了,人可不能妄自菲薄。三位都是有大本事的人,就算在这个社会里也是能有一番大作为的人,老朽请三位去就算是早点潘个人情也不为过吧?” 大头和眼镜男只是笑了几声,对于眼镜男来说这样的人他见的多了,可能由于许中华也算是一个知识分子和市井混混几乎没有过接触。在说起两面话的时候道行显得浅的多。 不过眼镜男也不拆穿,也懒得去搭理,给大头了个眼神示意听他的。 倒是狗子哈哈一笑道“大头,人许老说的对呀,咱本来就是手艺人,凭手艺吃饭咋的了?人就是不能瞧不起自己你知道不?” 大头摆了摆手对着狗子说道“得得得,你丫就别跟我在这扯淡了。” 大头又看向许中华说道“那好吧,咱就跟许老去走一趟呗,也过去混点吃食哈哈。” 许中华听到了大头的同意,脸上顿时乐开了花,给大头三人说就在这先等一会,自己去把眼镜男的出院手续先办了,然后拿点消炎药啥的到时候去了他家也好吃点。 说完,也不管大头刚要说话就迈开步子跑出去了。 大头看着许中华的背影觉得有些可笑,说道“这丫的咋就跟个兔子一样,廷塔哲意思还想让我们在他那住上几天。” 这时眼镜男说道“小锅,你咋就同意去了嘞?” 看着大头有些笑意,眼镜男有些急了说道“你就不怕他家又有啥乱子?他肯定不是请我们去他家聊天打屁那么简单,指不定又有啥事哩。” 大头怒了努嘴笑道“这些我肯定知道,不过你想来看人也挺准的呗。这老头虽然年龄大,但一瞧这气质就是一股子愣。一看就是读了一辈子的书,刚才他的表情也明白的很,你肯定也瞧得出来顶多是有些花花心思,没什么想要摆我们道的意思。” 大头笑道“再说,又白食咱不吃是不是傻?” 眼镜男听完哈哈一笑道“小锅说的是,看来是我想多了。那咱就去喝上这一回免费的酒。这一说我的酒瘾像是有些被勾起来了哩。” 三人哈哈大笑,就这么闲谝了起来。 事后大头也曾想过一个问题,为什么会养成如今慎重又大胆的性格,八成就是这些年在和不同的人接触时不知不觉间学到的。毕竟社会是个大熔炉,无论你在进入这社会之前是什么身份,打进这熔炉的那一刻就跟刚从矿山挖出来的石块一样,被烈火那么一炼。成什么形,全靠周围的挤压。不得不说,人这一生最后有所成就也好,碌碌无为也罢,与一路深出的环境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过了不多时,许中华就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擦了擦脑门上的汗对着大头一笑说道“三位,都收拾好了,我在下面叫了一辆三轮咱这就走吧。” 大头连忙说太麻烦许老了,三人又说了一些客套话。听的许中华是连连摆手不停的说这些都没事。 就这样,四个人挤在一辆三蹦子上突突了一路。 寒风灌进布帘子盖着的车厢内,大头裹了裹衣服,听着嘈杂又富有节奏感的咚咚声心底里忽然升起一种欣慰。这一丝小满足让大头不由得有些得意,虽然经历了短短数日,在生死两条道上趟了几回,但好歹也算是有所收获,至少也有人把自己当成个人来看了。 大头的嘴角不由得上扬了一些,他身临其境的感悟了第一个道理,这年头要想别人瞧得起就得有价值,不管是别人心怀叵测利用自己,还是虚情假意的讨好自己,总也是从另一面证明了自己是被需要的。 许中华的家住在城南,靠近市中心。这里算是市里最繁华的地方了,顺眼望去,一排子整齐划一的多层洋楼让大头终于闻到了现代化城市的味道。 进了小区大门,大头三人被领到一处独院前,院子有点北京四合院的味道。在当时这种建筑确实不多见,但凡有点钱的都翻屋改建成了西欧式的风格。 不过大头对这种建筑的样貌心底里却是喜欢的很,因为对比与图册上那种线条凌厉的欧式建筑,这种有些中庸文化的建筑让大头心底莫名的有一种感情,一种悠然自得,好生安逸的舒适。 进了院门,大头一入眼就瞧见一片只有四五米长宽的清澈小池,池中也栽着数十窝已经枯萎的荷花,池中除了荷花婷婷的立着一座两三米高的假山,映着月色显的格外的有情调。 “许老。”大头笑道“没看出来你还算是挺雅致的,情趣陶冶的不错呀。” 许中华哈哈一笑道“那有什么情趣,我平时就是喜好种些花花草草的,登不上大雅之堂。” 绕过小池到了正门大头忽然说道“许老看来不但有情趣,看来还是受过高人指点的呀。” 许中华只是笑笑没有说话。眼镜男却问了起来“小锅,这话啥意思。” 大头瞟了一眼狗子,只见狗子咳了两声一本正经道“大头说的这是风水,我们村以前就有个风水先生,那老头的本事大得很,我们村几乎家家户户的门面都是人家帮忙办置的。” 狗子伸手边指边说,脸上也露出一股子道貌岸然的沧桑之感“你瞧这,池中种莲,却又在当中放上一座假山,这取的就是步步生莲的意思。虽然明面上瞧不出来,但是你要是把这假山在水中看去那就有一种刺破云霄的感觉。” 狗子又说道“你在瞧着满墙的爬山虎,先前说的池水虽然有秒意,但是毕竟只是一潭死水,顶多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好听。真要涉及风水那可就不太好了,住宅的地方有死地存在可是大忌,指不定时间长了会出什么大乱子。但要是搭上这一墙的爬山虎就可不一样了。” 眼镜男问道“不就是一墙的爬山虎嘛,大多数家里种的都有,这又没啥。” 狗子卖了个关子道“老李呀,啥事可不能看的太简单了,你好好瞧瞧这些爬山虎有啥子不一样的。” 眼镜男看着狗子故弄玄虚的模样忍不住笑了笑,然后就认真的瞧了起来。只见这爬山虎扭成一股从屋舍的背后趴在围墙上绕着整个院子转了一圈,最后在房顶打了一个结直直露出头直直的对着池水。 眼镜男愣是瞧了半天也没看出来,最后扶了扶镜框子说道“这个,好看。” 狗子笑骂道“我去你丫的,就好看就完了?我看你丫也是狗屁没瞧出来,现在三爷就给你说道说道。” 说到这,狗子不由自主的拍了拍衣袖,脖子扭了一扭。这动作将大头惹得一阵发笑,这丫的现在真是能装的很,捋捋毛就能尾巴翘上天了。 狗子说道“其实要讲起来也简单的很,这墙上趴着的爬山虎你瞧这形状是不是像条蛟龙?” 眼睛男恍然大悟,一拍脑门道“唉,你这么一说还真就是。” 狗子说“那不就得了,其实这爬山虎就是被许老经过刻意修理过的,取得青龙吸水的意思。这么一来,本来是一处死局的地界就一下就活了。” 说完,狗子看着许中华问道“许老,你看我这说的对不?” 许中华连连拍手哈哈大笑“说得对,说的太对了。真是没想到胡小兄弟的本事这么大,先前都没瞧出来,还以为……嘿,反正是这次是请对了人了。” 狗子一伸手道“唉,慢,您刚才话可没说完,你还以为我啥?” 许中华摸了摸鼻子道“嗨,我说还以为胡小兄弟是那种不喜欢显摆的人,喜欢将本事藏在肚子里。和外面那些整天咋咋呼呼的俗人不一样。” 狗子一揽大头肩膀皱眉道“那你这意思就是我兄弟是外面那些咋咋呼呼的俗人了呗?” 额……许中华瞬间语塞,他被狗子这一句话堵得死死地,脸上登时通红。 大头看了许中华一眼,笑道“行了,我就告诉你们实话吧,别听狗子在这瞎咧咧,他知道这些玩意肯定不奇怪。因为我们村那个风水先生就是他二舅,他二舅在八九岁的时候就拜师学手艺了,他又是整天没事跟在他二舅后面混糖吃的主,你说天天耳闻目染的能不懂吗?” 狗子有些不乐意了道“二舅怎么了?现在是我懂,那就算是我的本事。你丫才是瞎咧咧嘞。” 等进了房门,许中华立马就先跑上了二楼,透过门缝只见一个穿着一身棉衣的妇女睡眼惺忪道“你个老头子怎么才回来?一天又去哪浪荡去了?” 许中华一瞧见他老婆,脸色立时就变了,点头哈腰道“我这不是医院有事回来晚了吗?嘿嘿,今天约了三位朋友来我家做客喝点酒,就劳烦你换身衣服给我们整两个下酒菜呗。” 许中华的老婆这时才注意到了站在楼下的大头三人,嘀咕道“家里来客人了也不说,这次就放过你了。你说你一把的老骨头那么拼干嘛?整天跟个老小孩一样,以后那些小青年让别人带去。” 许中华微微皱了皱眉道“你这老婆子一天话是越说越远了,赶紧给我炒几个菜去。” 许中华的老婆瞪了许中华一眼道“好好好,就你厉害,医院凶完了,回来凶我。你就先下去,等会我就给你这位大爷把菜上好。” 许中华临了又对着老婆说了一句“等会记着把莹莹叫下来。” “啥?”许中华的老婆有些疑惑道“叫莹莹干嘛?” 许中华没好气的说“你说还能干嘛?” 许中华的老婆眼珠子一转立马就反应了过来,一脸欣喜的关上了房门。 等许中华下了楼,大头笑道“许老,你和婶子的感情好的很呀。” 许中华笑了笑道“都几十年了,哪还有什么感情嘛。你们三位先找地坐,等会菜好了咱就整几盅。” 狗子也是打趣道“你说你们感情好也就算了,说话还不避着人。” 许中华道“这又没啥,都习惯了。能把三位请来是我许某人莫大的荣幸,怎么可能还会背着诸位窃窃私语,那就显得我许某人也太小家子气了不是。” 大头听得嘴角抽了抽,心道你这老头,心地未免也太宽了吧? 等坐下来,狗子才说道“许老,先前说你这风水不错,是有高人指点。可眼下我就给你露个实底,你听完可别生气。” 许中华一听顿时皱眉道“胡小兄弟但说无妨。” 狗子说道“刚才说你这风水布局不错是实话,但是真要说是高人指点就扯的远了。这里瞧起来好像是厉害的很,其实都是些中看不中用的家什。” 许中华有些不解。 大头在一旁也搭了一句“许老,你也别生气,我瞧这布局你也花了不少钱。但是狗子的话不假。” 只听狗子说道“青龙吸水,步步生莲其实都是用在墓葬的风水法子。其实你细心想想也是这么大的名头摆在一个农家小院里该不合适吧?当然,你脸色也不用这么难看,这布局虽然主要用在墓葬,但用在这里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至少不会有坏处。不过就以我的想法,这局势为啥要给你摆出来,那肯定就是为了钱。咱们往实际了说,单说这座假山,你要是想淘一座恐怕在这大西北是没有的吧?咋说得去南方……” 听着狗子和许中华的交谈,大头靠在沙发上扭了扭脖子。 忽然,就在大头一转身的时候,看见身后正定定的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大头定睛一看,只觉得全身一震嘀咕道“张莹莹?” 第八十七章:诅咒 这是大头没有想到的,他并没有看错,眼前的确实是张莹莹。 空气有点凝固,张莹莹的表情也是很明显。略带错愕的惊讶让张莹莹张了张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过了片刻,张莹莹像是有些受不了大头炙热的目光,扭过脑袋低语道“刘,刘一,你,你怎么来了?” 大头摸了摸脑袋有些不好意思,心道,这莹莹怎么回事呀,脸红什么嘛,弄的自己现在也尴尬的很。 狗子看着大头两只手不知道往哪放也瞧出了点不一样,随后拍了大头肩膀一巴掌道“大头,你丫脸红个啥?跟个小娘们一样。” “啊?”大头有些慌张的摸了摸脸道“嘿嘿,热的,热的,太热了。” 狗子瘪了瘪嘴,说道“你这点狗屁心思我还不知道?这小姑娘是你相好的吧?” 这话一出,瞬间尴尬的气氛像是打翻了酒瓶子一样迅速充斥在空气中,就连眼镜男也咳嗽了几声一时间看着大头心底里只发笑。 而此时张莹莹的脸上更是娇艳欲滴,脑袋都快要垂到地上去了。两根手指在不停的绕着圈圈。 其实张莹莹并不是这样害羞的人,她虽然不喜吵闹,但是性子还是很沉稳的。要是将王子君拿来对比,那么一个是高冷惊艳,一个则就是温柔委婉。但两者都有一个极其相同的地方,那就是内心同样极其的强大,这几乎是这个年代共同所具有的,并不是在温室内浇灌出的花朵,天生具有一种抵抗性。 就在大头想要打破这份尴尬的时候,张莹莹轻轻一甩头发笑着看向大头问道“刘一,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哩?这几天学校一直找不到你,你去干啥了?” 看着张莹莹瞬间恢复正常的面色,大头也舒缓了过来说道“这几天也没干啥,就是和我这两个兄弟去外面逛了逛,玩了一下。” 张莹莹嘟了嘟嘴点了点头道“哦。我还说找了你几次去复习哩,可是宿舍里都说你出去好几天了。” 大头连忙嘿嘿一笑道“嗨,我还以为啥事哩,那改天我就给你一次帮我补习的机会呗,也好原了你的心愿。” 张莹莹听的有些瞠目,过了一会瞧着大头一副笑嘻嘻的模样说道“脸厚。” 这时许中华才说道“莹莹,真没想到你俩还认识呀。” 张莹莹说道“嗯,这位就是我的大学同学,名字叫刘一,和我一个班的。” 许中华笑道“那这就太好了,刚才还说生疏,那既然都是一家人,那就不用在这么客气啦。” “二舅爷。”张莹莹秀眉微蹙,有些愠的微微怒道“你一天乱说什么嘛。” 还没等张莹莹说完,大头咧着嘴惊讶道“莹莹,你说啥?他是你二舅爷?” 张莹莹点了点头道“嗯啊,他就是我二舅爷。” “那意思就是他是你妈妈的二舅?” 张莹莹有些不明所以的笑道“这是肯定的呀。” 大头有些倒吸一口冷气,心道这也太不正常了吧?就依着许老这么有些二的性格,居然还会有张莹莹这种性子的侄女。虽然关系扯得有点远,但好歹和张莹莹的母亲是兄妹关系,就没一点影响吗? 大头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乱想,但还是有些庆幸张莹莹幸亏和许中华不一样,要是沾上一点边那可就太悲了,简直是毁人呀。 几位坐下后,张莹莹这时问向许中华道“二舅是有什么事吗?” 许中华自然的答道“嗯,叫你下来就是为了你身子的事。如果可以的话,还有……” “什么?”张莹莹忽然有些急了,脸上看起来挂着些怒色道“二舅你怎么这么口无遮拦?” 大头瞧见张莹莹的这幅表情有些惊讶,这女娃不是一直挺好脾气的么,怎么真的就发起火来了。 许中华连连摆了摆手说道“莹莹,你先别急,你听我讲完。” 许中华道“现在早已经不是往日,什么行当手艺都日渐式微,就算是说已经败落也不为过。而这次又出了这样的事情,想要真的能找人帮忙,那就算是万幸了,再说纵然结果如何,也总算是搏了一回,有了那么一点机会对不?” 许中华的表情突然有些沉重道“不然的话,莹莹你要怎么办才好?” 张莹莹打断徐中华急道“你说的我知道,可你也不应该,不应该在我同学面前讲这些呀。” 张莹莹看了眼大头三人道“再说你告诉他们能有什么用吗?” 大头心底里听的一阵发懵,刚要插嘴询问,就听许中淡淡华笑道“那这就是你不知道了,这几位朋友可是真的有本事听你的事的,尤其是你这位同学,他要是没资格那恐怕这世上我是再找不出什么有本事的人了。” 许中华一阵苦笑道“莹莹,你可是不知道我和你父母为了你的事可算是操碎了心,本来就寻天无路,但结果真是幸运至极,就碰见了这三位朋友。唉,看来当真是老天开眼了。” 许中华说着说着,脸上的表情也变的愁苦了起来,大头自打见到这老头就从未发现他会有如此的神态。可更令大头好奇的是究竟张莹莹在和许中华打什么哑谜,搞的自己现在一头的雾水。 大头实在是忍不住了,说道“莹莹,许老。你俩先停一下,到底什么事,咱说一下成不?这又不是猜什么灯谜,总不能让我在你们字面上捕风捉影吧?” 许中华叹了口气道“也成,刘小兄弟,这事恐怕要您的帮忙,不然莹莹怕是又要走老路。” 大头一听顿时心中一紧,就算是瞧许中华的表情,大头也能明白张莹莹身上恐怕有什么大问题。 大头还没说话,就听狗子抢道“看吧,你这老小子就是心里藏着什么心思哩,不然还会请我们过来喝酒。” “别捣乱”大头白了一眼狗子看了张莹莹一眼,又看向许中华问道“许老你就别磨叽了,到底是啥事?” 许中华点了点头道“其实我们许家和张家是世交,鬼医分两派,我们许家主外,张家主内……” 话音刚一入耳,就惊了大头一跳,他那里想得到眼前这个文文弱弱的女子竟然有如此背景。 其实正真要是说起来,这许家和张家的老祖应该说都出自一人,那就是鬼医圣手南伏北。这人名字奇特,而更令人啧啧称奇的却是他那一直未见明月的身世。 在江湖上流传过无数关于南伏北的秘闻,而其中大都经过浓墨重彩的渲染,其中有一条则是大家觉得最接近常理的。 传闻说南伏北前世为一代名医,而有一天这南伏北去大山深处尝药的时候误食了一枚奇果,然后气绝身亡而死,尸身也化为一堆死灰。 待着南伏北进了地府却身发奇事,喝过孟婆汤后竟然依旧记得生前之事,而且丝毫不错。时日一长,就连前几世的事情也渐渐清晰。这下地府的高层可算是炸开了锅,其实有一点是很明确的,社会在进步,冥界也会受到一些影响。从开始的一主为王,到后来的百臣共事这也算是后来的文化冲击吧,不过地府并不会制度改变,毕竟阎王就那么一位,就算扯大了和冥王,苦佛这些有啥争斗,但也还是人家一支独大。 后来就算是阎罗王也没了法子,只能让南伏北先去投胎转世试试,看看能不能靠轮回井来解决这个问题。 但这一下却是出乎意料,捅出了大乱子。只道这南伏北往轮回井里一跳,再出世之时,居然将前世众生全给记了起来。 而且像是知晓了天机一般,可以以肉身穿梭于人间冥界。纵然是冥王阎罗也没办法。可总不能这么没了规矩,到了最后阴间便与南伏北达成了一个条约,这条约就是让南伏北做阳间的判官。 这等没一点好处的差事,南伏北怎么就答应了哩?当时的人奇怪不已,最后好像有人在南伏北的行宫中找到了原因,只见在南伏北通一直带着的判官笔上见到了一个竟然与南伏北相貌一致的人,可这人却是身形缥缈。推测之后,人们认为这个刻画就是南伏北本人。 原来这南伏北虽然吃了奇果,命运超脱阴阳。可物极必反,这奇果虽有超脱阴阳的诡用,但却是一生藏一命,通俗的讲就是会因果循环终不断。 直到最后南伏北才在地府寻到了解这算得上是诅咒的法子,那就是在轮回井上刻下自己的印记,最好的途径就是帮助即死之人,让他们在轮回投胎的时候给自己行个方便。 到了后来,这南伏北究竟成没成众人也都不知。可都知道这南伏北却在又一世为人的时候受了两个徒弟,这两个徒弟分姓许,张。南伏北也传了这两徒弟大神通,主要就是通灵酒鬼的本事。 可却有一个条件,就是这两徒弟必须永为其用,若是那一天自己死了也要找到自己的来生让后人继续帮助自己。 听完了许中华的话,大头问道“那意思就是你们没有找到这位南伏北老祖的来生喽?” 许中华点了点头道“那是肯定的呀,这都什么年代了。哪有可能去找这个不一定存在人的来生,再说这一切搞不好都是子虚乌有的闲话哩,本来前提就是传闻呗。” 大头瘪了瘪嘴道“那要依我猜测,你口头上说的虽然不信,但心底里却拿捏不准吧?” 许中华看着大头倒是笑了笑没说话。 大头继续道“其实明眼人一听就知道你究竟啥意思,这南伏北恐怕不仅光给你们开这一个条件这么简单吧?应该还有相应的惩罚不是?” 许中华微微笑了笑道“唉,刘小兄弟说的没错。我也就不跟你打哑谜了,反正这南伏北究竟是何人,到现在我也不知道。只不过这狗日的确实……” 说到这,看着大头突然瞪大的双眼,许中华脸上一愣道“话说的严重了,可是当真骂他也不为过。你可是不知道,我们这两家人自打到了二十五岁后就会发生怪事,难得倒没有什么,可女的却会忽然有了通灵的本事。” 狗子抢道“那不是刚好嘛?你们这两家都叫什么鬼医,没了通灵这个手段哪有怎么给鬼看病?” 许中华摇了摇头露出苦笑道“那你可说错了,这通灵非彼通灵。许,张两家女子二十五岁后看到的尽是修罗地狱,罗刹恶鬼呀。你说说,如此这般又有谁能受得了?” 狗子撅了撅嘴道“这话倒是没错,我和大头从小见鬼,也早都习以为常了。但一般看见的也都是寻常的鬼物,直到前些天下了一趟冥界,在幽冥河里看见的那可算是……” 狗子话还没说完,许中华就惊道“两位去过冥界?” 大头嗨了一声道“哪有,你就别听他丫的胡扯,你说我俩大活人,怎么又去得了冥界哩。” 这时倒是张莹莹瞪着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看着大头道“刘,刘一,你真的看得见鬼?” 大头看着张莹莹点了点脑袋。 “那,鬼可怕吗?” 这话听的大头是不知道如何回答,挑着眉毛想了想笑道“没啥,鬼不可怕,就和人差不多,都是四个胳膊两条腿的,也没啥。” “啊?”张莹莹杏嘴微张道“四个胳膊?” 大头哈哈一笑,连连摆手道“说错了,说错了,是两个胳膊,两个。” 许中华又说道“先不管几个胳膊,原本这样的事情放到早些年因为重男轻女的思想嫁出去也就不管了,可到了现在怎么又能算得了?” 大头问道“许老,我理解你的意思。可要是依你的说法,像是莹莹这样的女孩子要是突然见到鬼物,那肯定是一时受不了,受折磨算一回事,保不齐会吓个什么精神错乱的。” 许中华叹了口气道“是呀,所以自打莹莹的太奶奶开始就快满岁数的时候搬到佛堂去住,就算不住在里面,也要一天念足够时辰的经文,唉。这日子过的难受的很呀。” 大头想了想道“那许老的意思就是想让我们帮忙看能不能解决这个事情是不?” 许中华脸上忽然一本正经道“要是三位能够帮了老朽这个忙,我,我,我许中华今天就发誓,你们要是得病了,我绝不收一分一毫的费用。” 我去,大头差点没骂出来,你丫的才有病,有这么咒人的吗?什么叫得病了不收钱,老子活得好好的,脑袋又不是被门挤了,赶忙就去医院住上两天不成。 大头瞪了许中华一眼没好气的道“许老,你这点好处还是给你自己留下吧。” 然后转过身子,大头又看向张莹莹柔声道“莹莹,你这忙我肯定会帮的。不过,你要先告诉我有什么症状,不然我也不知道从哪入手。” 张莹莹脸上突然出现了一抹娇红,两只手把衣角攥的紧紧的。 别扭了半天,大头也看出了张莹莹有些难言之隐,便说道“要不这样,我俩去你房间里谈成不?” “不成。”张莹莹还未说话,就听见许中华斩钉截铁的说道,然后嘿嘿一笑道“这样,把你婶子叫出来,陪你俩去。” 听着许中华喊她媳妇,大头的嘴角抽了抽,这他娘什么意思?把自己瞧成流氓了。看着张莹莹抱歉的眼神,大头尴尬的笑了笑,也就没再多想。 在张莹莹舅婆的监视下,大头和张莹莹来到了屋子内。 “莹莹,你就让这位小朋友看看你这有没有办法解决。” 舅婆倒是放得开的很,心底里也没对大头有什么猜测就催促了起来。 只见张莹莹脸色越是羞红,从耳朵根扯到了脖颈。脸上难为情的表情却是瞧的大头一下痴了。 这张莹莹啥时候这么可爱了?这表情就跟戏里的娃娃一样,想涂了胭脂一样。忽然看见张莹莹轻轻拉开自己的衣领,大头的心中像是被一只小鹿乱撞,不仅是心跳砰砰作响,就连呼吸声也急促了起来。 就在张莹莹就衣领褪到臂弯处时,宛如柔玉一般的肌肤瞧的大头一阵目眩神迷。 突然,张莹莹微一转身,将自己的左肩露给了大头,只见在张莹莹的左肩的背上竟然有一圈模糊的黑印显得格外醒目。 大头再一细看,只觉得原本狂跳的心像是被置进了万丈冰窟一般。 大头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两步,嘴里吃惊道“怎,怎么会是它? 第八十八章:旧事 “刘一,你怎么了?” 张莹莹也察觉到了大头的怪异,连忙拉上衣领看向大头。 此时大头皱着眉头,脸上露出纠结的神色。转眼之间又显得有些痛苦。 “这,这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又是它?” 张莹莹有些不知所云,看向大头的眼神露出一丝担忧,伸出手轻轻的拍了拍大头的肩膀,问道“大头,你究竟怎么了呀?” “啊?”大头一下像是回过神来,看向张莹莹和许老妻子抹了一把头上的汗,嘿嘿笑道“没事,没事。” 张莹莹自然不会相信,刚要张嘴。大头舔了舔嘴唇道“莹莹,你先别急,我们下去说。” 张莹莹点了点头,跟着大头下了楼。 坐着凉椅上,虽然屁股底下隔着一层皮垫,但大头的心里依旧是感到有一丝寒意让自己浑身激起鸡皮疙瘩。 “大头,咋回事呀?”这时狗子问道大头,就连许中华的眼神中也含着一丝希冀。 大头咽了口口水说道“这印记我见过。” “啥?”许中华像是打了一剂强心针一样,眼放精光的瞧着大头道“刘小兄弟,你见过这印记?” 大头点了点头,脸色有些沉重看向狗子道“狗子,莹莹肩上的印记你也见过。” 狗子一听显得有些不可思议“什么?我也见过?大头,你丫的该不是脑袋混了吧?这女娃是你的相好,我这也是打头次见面,之前可连个影都没瞧过。” 狗子的话一出来,张莹莹登时脸色羞红,低下头两根手指绕在一起。 大头没好气的白了一眼狗子,不过他先倒是没什么闲心去和狗子磨叽什么,只能说道“莹莹身上的印记虽然还没成型,但我瞧的出来,那是一口井的模样。而且就是我们村头城隍庙的那口井。” “啥?”这下狗子一听也坐不住了,惊道“什么?我们村那口井的模样?你丫可别开玩笑。” 几人都不知道狗子为何突然之间变的这么惊恐,就连眼镜男心里也是一阵迷糊,就他和狗子相处了这么久,狗子给他的印象可算是天大地大老子最大。 但大头这时心里却是很明白狗子为何会如此,因为那口井在他内心留下的痕迹太深了,恐怕是这辈子也走不出这个阴影来。 大头点了点头看着狗子说道“肯定没错,我们村那口井不是井边有一棵老树桩子嘛,而就在张莹莹肩上印记的一旁也正有一个一模一样的清晰的印子。” 说到这,许中华也连连说道“刘小兄弟这么一提醒我才想起来了,先前我还在看许张两家的旧档时发现这印记的一旁长的玩意像个什么,可总是说不出来。现在才觉得刘小兄弟说的太对了,那就是个树桩子的模样。” 狗子一摆手,示意许中华别多嘴。他自然相信大头的眼力见肯定不会错,但狗子的心底里还有一些不甘心,咬了咬嘴皮问道“大头,那你就算旁边有个树桩子也不见得就是我们村那口井吧?天底下的井多了去了,而且……” 狗子话还没说完,大头就死死地盯着狗子问道“狗子,你丫还记着我们小时候下井掏宝没?” 狗子点了点头说怎么了? 大头说“当时我们下井的时候,井口累的青砖是竖着朝里的,而且每隔三块就会有一块横着放。而当时我们的绳子也就是卡在横竖相间的砖缝中顺下去的对不?” 狗子嗯了一声道“你就捡重点的说吧,那地方咱俩去了百八十回了,啥情况我都还记着哩。” 大头说道“当时你舅还给我们看过,然后去了那个城隍庙刚到庙门就说让我们以后再也不要来,说这里有大渊源,怕是天王老子来也说不清。” 看着狗子一脸认真的模样,大头继续道“后来我俩不停哀求,你舅才进了庙门到了后院。你舅说这座城隍庙其实他小的时候早就来过,可是他拜了师傅后却从未踏此地半步。今儿也算是破例了。后来你舅就趴在井边给我们说道了起来,先是指着井口的青砖说道这口井用的是田垒,取意生死入内。但其实却不如表面这么简单,田垒堆出来的地方多了去了,什么殉葬坑,万人墓一般都是用田垒的堆法。可偏偏就是这口井外是田垒,里面确实鸿沟,意思就是这青砖并不是正真的黄土烧出来的。” 狗子听到这,呼吸忽然也变的有些急促起来,表情也显得万分沉重。 大头继续说道“而这青砖正真烧出来的却是历代冥王,阎罗的身骨。” 大头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道“当时我俩年少还不相信,呵呵。可是万万没想到,你舅居然说着说着就变的激动起来,两只手在青砖上挠了起来,硬是把青砖上翻起来一层石皮,最后把指甲盖也嵌在了砖缝里。” 大头深深的出了口气道“当时我俩还不知道你舅怎么了,刚要去拉你舅结果你舅一跟头就跳进了井里。我俩急的跟热锅上蚂蚁一样,刚想用老法子揪你舅,结果……” “别说了。”狗子咬牙切齿道,脸上露出愤恨的表情。 大头看着狗子有些不忍,但他知道有些话他必须得讲明白,以前自己和狗子一直对那地方避之不及,也算是浑浑噩噩的逃避着。可哪有想得到,如今这口井居然找上门来,在张莹莹的身上出现了。大头此时心情不但是惊恐,还有一种愤恨,一种彻骨的恨。 大头说道“狗子,没事。不是有句话嘛,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咱俩也不可能怂一辈子对吧?” 狗子看着大头道“可是你忘了吗?当时那棵老树桩子竟然瞬间长出新枝,就跟山地里的长虫一样爬到井口舔起我舅留下的血来。要不是……要不是后来我舅从井里爬出来我俩就被这树枝给缠死啦。” 大头的脸上也显得有些痛苦,只听狗子继续说道“当时我舅为了救我俩,硬生生把自己的一条胳膊用柴刀给剁了下来,扔到了井里求了半天的情。然后这井口也不知使了什么古怪将树枝子给弄断了。” 大头道“不是井弄断的,是老树桩子自己断了的,我估摸着老树桩子和这井之间有什么古怪。才使得老树桩子自断了枝丫。” 狗子忙道“我不管到底则呢么断的,反正我舅当时说了,以后再也不要让我俩去沾染关于这井的半点,就算是我俩能见鬼的本事也不要随意用,你丫忘了吗?你现在这样就是作,你知道吧?你丫就是想作死。” 大头听狗子忽然骂自己,心底虽然知道狗子是急了,但心底里还是有了一些火气,吼道“你丫激动个毛,那不是我俩用了捉鬼的本事了吗?你丫出来混了这么久了,有些事难不成还不明白?躲能躲得过去吗?” 狗子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可是却一时语塞。 大头叹了口气道“就算你丫不爱听,我可还是要说,你还记得当时你舅把指甲盖撸翻在青砖上留下的印子么?那掉下来的石皮底下是啥模样?” 狗子接道“是骷髅模样,还有骨架和一些山水画。” 大头听得抽了抽嘴角道“丫的什么山水画,那就是地府的模样。唉,反正到现在我也没想到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一口废井他奶奶的就愣是改变了老子的一生。” 大头看向张莹莹皱眉道“我是真没想到这张莹莹究竟又是怎么一回事,这背上居然有和这口井一样的印记。” 狗子在旁边也看向张莹莹道“千真万确?” 大头点了点头。 张莹莹一时被两人瞧的有些不好意思,说道“刘一,你俩到底说的啥?我咋听的不是很清楚哩。” 大头看着眼镜男伸出两根手指。眼镜男一下就会了意,连忙掏出几支烟给大头和狗子还有许中华散去。 大头点上一根烟,狠狠地吸了一口,由于有些日子没有抽烟,大头的脑袋一阵眩晕。迷迷糊糊之间,大头的思绪回到了年幼的那个夜晚。 …… 在听完大头的简短的讲述后,几人脸上露出惊奇。就连眼镜男也满是诧异,他根本没想到大头居然有这样的经历。 “小,小锅。”眼镜男说道“原来你俩是这么见鬼的?” 大头点了点脑袋,表情显得有些调笑问道“怎么着老李,难不成你也想能通幽冥之事?” “那自然是……”眼镜男连忙改口,嘿嘿一笑道“我也就只能是想想嘛,这样的福气啥时候能落到我的头上哩?” 大头听的苦笑不得,心底里有些气道“你说啥?这丫的还是福气了?” 眼镜男看着大头的表情有些错愕道“这,这个难不成不是福气么?这年头需要的就是人才,人才是啥?人才就是别人不会的你会,别人没有的你有。两位小锅有了这般本事,那愁干不出什么大作为来。” 说完眼镜男又补充道“两位小锅可别介意,我李余和两位小锅是兄弟才这么说的。现在社会啥都要学会想的开,什么规矩,什么约束都是狗屁。别嫌我这句话说的难听,可事实就是这么个情况。这年头谁管你是什么出身,谁管你经历了什么,只要有本事能挣到钱那就是爷,要是能挣到大钱,那就是大爷中的大爷。” 许中华脸色忽然正经道“那李兄弟可是说错了,人可不能就钻在钱眼里,那样反而会市侩,一点精神文化都没有。就算有再多钱,也只知寝皮食肉,没有一点追求,就跟行尸走肉差不多……” 看着许中华还要讲大道理,大头连忙伸手打住,说道“老李,你这点说的没错。这年头确实有本事能挣钱才是硬道理,但这本事总要分个类吧?你知道我和狗子两人第一次见鬼是什么心情吗?别看狗子这丫的咋咋呼呼,当时可是天天晚上和老子躲一个被窝,半夜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抹个不停。” 狗子连忙道“嘿,大头,你丫的可别胡扯啊,老子啥时候有过,我记得哪是你吧?” 大头只是笑笑继续说道“直到后来我和狗子算是适应了这种日子,期间我俩也曾想过以后凭借这个指不定混出什么名堂哩,毕竟这不是本事的本事也算的上鲜为人知了。就算给人家走个风水,解个阴结也是不错,可当我俩每次想到狗子他舅的遭遇,还有一些没告诉你们的奇事时就感到浑身冷颤。” 大头冷笑道“你就真以为他娘的见鬼这么好了?” 眼镜男被说得一阵无语,嘀咕道“那上次你们不是也去了吗?” 狗子嘿了一声道“那你丫说的不是废话,你不是给钱嘛。” 眼镜男差点没笑出来,就连大头也是一阵目瞪口呆,感情自己煽了半天的情,你丫就听不出来点意思么?真他娘是猪脑子。 这时许中华饱含深意的笑了笑道“哦……原来是这么个意思,那刘小兄弟,胡小兄弟。咱也就明人不说暗话了,你俩就开口吧。多少个大子?只要你俩肯出力,也不管成果,咱许,张两家也是接的起的。” 大头听的一阵怒火中烧,忍不住骂道“老李,你他娘啥意思?不就是狗子胡掰扯了一句吗?你至于这么挤兑人吗?” 许中华也楞了一下,只听张莹莹说道“二舅爷,刘一肯定不是这个意思。” 张莹莹又看向大头说道“刘一,你就别生气了,我二舅爷也是无心之失,没有挤兑你们的意思。” 这事情就是这么奇怪,哪里想得到,本来好好坐下来商讨的一件事就因为狗子的一句话陷入了尴尬的境地。 这时许老妻子看着几人都沉默不语笑着说道“算了,再急咱也得先把肚子填饱,活也不是一天能干完的。咱就别傻坐这了,都上桌吧,今天好不容易遇见了几位小兄弟,咱好好喝两杯。” 说完,许老妻子一把将许中华拉了起来向着厨房走去。 眼镜男看着大头说道“小,小锅,刚才是我……唉,对不住啊。” 大头也没说话,只是长长的叹了口气,毕竟有些事只有自己才明白,别人没经历过再怎么解释也是扯淡, 大头站了起来向着饭桌走去,走到张莹莹身旁,大头眼神中忽然露出温柔,低声说道“莹莹,你那双手套可真暖和。” 张莹莹脸上出现一抹绯红,低着头说道“那不是当时你还不要嘛?” 大头哈哈一笑道“哪有不要,不过我想问你个事。” 张莹莹瞧着大头说道“你说就是了。” 大头咬了咬嘴角想了一会,像是做出什么决定说道“唉,你说你以前虽然脾气不大,可凶起来也跟个母老虎一样,现在你咋就突然变得这么小女人了,还羞答答的。难不成你喜欢我哈?” “啥?”张莹莹瞪大了双眼,脸上惊诧不已。随后像是反应了过来,朝着大头的胸口就锤了一拳道“刘一,你真不要脸。” 大头瘪了瘪嘴道“这事你才发现哈?要脸有什么用?反正也难得洗。” 张莹莹登时两个腮帮子通红,像是气呼呼的连忙转过身就朝着屋内小跑进去。 “大头。”狗子走了过来看着张莹莹嘀咕道“你丫的心思大大的有呀,怪不得以前王子君你看不上哩,感情早就瞅好了呀。啧啧啧,这女娃不错,屁股大能生娃,你丫眼光还可以。” 大头听的嘴角一抽抽,抬起手掌转身就向狗子拍去,刚要落手的时候,大头忽然瞧见门口站着一坨黑影。 定睛一看,大头心中不由得疑惑不已,自语道“它怎么来了?” 第八十九章:决定 狗子听见大头的嘀咕,不由得楞了一下,而后转过身一看,心里也有一丝诧异。 “师爷?” 狗子皱着眉头问道“你怎么来了?” 只见巨鼠听到狗子的话,撇着眼睛瞧了一眼。然后两只小胳膊背在身后,闲庭信步的走到了堂中。 狗子看巨鼠并没有搭理自己,连忙一脸的诌媚跑到身前笑嘻嘻道“师爷,这两天干嘛去了?都没瞧见您老的影子,是不是混了个相好的?” 忽然,巨鼠停在了狗子的跟前,站在那胡子一挑一挑的。 狗子一看巨鼠终于算是搭理了自己,连忙拍马屁道“师爷,是不是看上那只母老鼠了?你给我说说,赶明,不,就等会我就给你提上好酒好肉去说亲去。” 大头正对巨鼠可是把巨鼠的表情瞧了个清清楚楚,只见此时巨鼠嘴角一抽一抽,胡子也翘的老高。 大头赶忙走到狗子的身旁,用胳膊捯了捯,示意狗子住嘴。心里也急道,这丫的真是脑袋瓜子让驴给踢了,一个人还能说的欢实的不行。师爷本来就是受过伤的人,还他娘哪壶不开提哪壶,提就算了,还他娘扯只母老鼠出来。 可狗子根本就没看懂大头的意思,倒是脑袋一扬说道“你丫有病吧?咋好坏不分哩?我们咋算也是这师爷的娘家人,帮个忙又能咋了,这可是终身大事,又不是儿戏。你说我们不上心,你还让谁去帮师爷出谋划策?” 大头被狗子这一番话挤兑的直接无语,突然,还没等大头回过神来。嗖的一道黑影就窜了起来,直直的落在了狗子肩上。 只见狗子脸上还挂着笑意,可这巨鼠却是伸出两只爪子啪啪两下抽在了狗子的头上。 狗子像是傻了一样看着巨鼠,一时间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巨鼠看了狗子一眼,刚想往下跳,忽然又转过身子来对着狗子的嘴巴踹了一脚丫子。干完这一切后,巨鼠总算是从狗子肩头跳了下去,落在地上,巨鼠长长的出了口气。大摇大摆的往屋里走去。 “咋,咋了?”狗子看着巨鼠的背影嘀咕道。 大头瞪了一眼狗子,没好气的说“咋了?你丫就是作,作你知道吧?师爷得亏只是给你敲个警钟,不然一脚把你丫嘴踢烂。” 狗子像是还没有反应过来,两眼呆滞的瞧着大头的背影,又看向一旁的眼镜男。 眼镜男看了眼狗子,摇了摇头深深的叹了口气道“唉,三锅,少作点。” 等大头到了餐桌,巨鼠早已经坐在了凳子上,领大头感到一阵好笑的是这巨鼠由于身子不够高,居然不知道从哪摸了一个小板凳重了起来。两手环抱在胸前,翘个二郎腿一抖一抖,一脸的悠然自得。 “师爷。”大头笑道“是不是还没吃饭哩?” 巨鼠闭着双眼,一晃晃的点了点脑袋。 嘿,感情你是来蹭饭的吧?不过大头心底里还是有点好奇,问道“师爷,昨晚你干嘛去了呀?老半天没找到你。” 巨鼠忽然转过脑袋瞪了一眼大头,大头连连摆手道“师爷,我没那个意思。我就是问问,你去哪了,当时不是你和我一起出来的吗?” 听见这话,巨鼠倒是没再发火,反倒是低下头略有深意的瞧了大头一眼,然后将爪子搭在餐桌上轻轻的划了起来。 对着巨鼠爪尖的滑动,一个图案在木桌面上渐渐显露出来。 大头瞪大了双眼,心中很是惊诧,不过相对于之前确实平静了一些。 大头深吸了一口气道“师爷,你也知道这玩意?” 巨鼠的眼神露出迷茫之色,微微的点了点头。 大头又盯着桌子上这口水井的模样问道“师爷,那你知道这究竟是什么来头吗?” 巨鼠又摇了摇头,脸上也很是费解。 大头心中登时疑惑万分,既然这巨鼠并不明白,那又是在哪里知道这东西的?但随即想到巨鼠一直以来神秘的印象大头心里也只能将心中的疑惑暂且放下。 忽然,巨鼠的脑袋一扬,皱着眉头鼻子狠狠地嘬了嘬。 大头瞧的好笑,这时一声惊呼忽然传来。 “啊,老鼠。” 大头连忙转过身子一看,只见张莹莹端着两盘热气腾腾的菜,脸上惊恐不已。 大头连忙站起来嘿嘿一笑,看来女人对于老鼠是有着天生的恐惧。 大头走过去接过盘子说道“别怕,别怕,这是我师爷。” “啥?”张莹莹瞪大了双眼吃惊道“这老鼠……是你师爷?” 大头点了点头,虽然觉得会有些不可思议,但还是将菜放下对张莹莹仔细的讲了起来。 张莹莹听完大头的几句的关系描述,差不多理解了一些。虽然心里依旧是有些匪夷所思,但表面还是强笑着说道“哦,没想到这老鼠……是你师爷居然这么厉害,看来我是误解了。” 说完,张莹莹悻悻的吐了吐舌头,一脸尴尬的又小跑进厨房。 过了不多时,张莹莹,许中华和他老婆一同从厨房里走了出来。看着三人手上端着的饭菜,大头忽然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大头扯了扯嘴角,转身一看之前端来的两盘菜已经被巨鼠吃的一干二净,而且这巨鼠的口味还极叼,只捡好吃的吃,什么蔬菜一概闻都不闻,尤其当巨鼠的爪子将两根竹筷用的飞起的时候,大头的心里彻底是无语了。 一面大头骂道这师爷怎么就这样,瞧起来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实际上跟个地主家的傻大娃一样,满身的毛病。 许中华看着被扔了一桌子的素菜和空空的盘子,眼皮子一阵乱跳。不过这许中华倒是脸变得快,下一秒便堆着笑道“嘿,师哥,可不知这菜的味道如何?” “啥?”大头满脸的吃惊道“许老,你叫它啥?” 许中华道“师哥呀,难不成还有错么?论年龄讲我当你们两个后生的爷应该不为过吧?要是论辈分,哼哼,莹莹可还得叫我一身爷哩。” 这句话落在大头耳朵里像是有另外一分味道,大头看了眼巨鼠,巨鼠倒是毫不在意的点了点头,反倒像是在评价刚才的味道还算不错。 得,既然人家都不在意,我还计较那么多干嘛。 等几人都坐在了桌子上,许中华小心翼翼的从桌子底下取出一个青花瓷瓶说道“哈哈,今天算是有口福啦。这瓶酒我是藏了老久都没舍得喝呀。” “啵”的一声,只见许中华满眼爱惜的将瓶塞拔开,登时一股浓郁的酒香迅速的弥漫了整个屋子。 “呦呵,许老没瞧出来呀,你这酒还真是不错呀。” 狗子连忙打着哈哈,眼睛早已经从酒瓶子上移不开了。 许中华嘿嘿笑道“胡小兄弟这说的可就是废话了,我许中华藏的酒能有差的吗?这可是当年我插队的时候在川乡里老支书家求来的,当时给了两瓶,返城的时候喝了一瓶,觉得好喝,就留了一瓶。回来后我就用荷叶包着埋在后院里,你说说到现在可是过了多久了?” 大头一听,也顿时来了兴趣,刚想说两句打趣,结果耳旁忽然传来一阵咚咚的敲击声。 大头转身一看,只见原来是巨鼠眯着双眼,用爪子在桌子上一下下噔噔的敲着。 这意思大头自然瞧的明白,脸上登时尴尬不已,心里忽然有些怨气。这师爷干嘛非要过来,就算是要过来,早不来晚不来又为啥非要卡在这个点赶过来。 这情形落在许中华的眼里,许中华也有些目瞪口呆。 缓了两口气后,许中华一脸痛苦的将手中的酒瓶递到了巨鼠的身前道“师,师哥。您,您老先尝尝吧。” 大头瞧的一阵苦笑,这许中华脸上的表情可不像是在作假。他也算是明白许中华的心思,唉……算是可怜了这许老了,谁让他有求于人哩。 只见巨鼠将酒瓶子一抱,然后探出鼻子一伸一缩闻了起来。忽然,巨鼠微闭的两只眼睛猛地睁开,射出道道精光,就跟远在边荒的饿狼,忽然遇见了一只迷途的肥羊一样,而且这羊还他娘是剥了皮撒上孜然烤熟的。 “师爷。”狗子咽了口口水情不自禁的喊道。 巨鼠听见了狗子的声音,将嘴中的瓶口移开,胡须上挂着晶莹剔透的酒珠子,一脸茫然的瞧着狗子。 狗子看着巨鼠这幅表情,嘿嘿一笑道“没事,没事,就是问问您老人家这酒的味道如何?” 巨鼠听完狗子的话,脸上有些不耐烦。但还是点了点头示意。 狗子看着巨鼠这幅神色,眼中露出怨恨,心底里直骂真他娘不要脸。但这话狗子却不敢说出口,只能瞪着眼睛看向许中华道“许老,你还傻坐着看啥吗?没瞧见师爷正在享受,你难不成还想抢过来尝尝?” 许中华被这没由头的怨气弄的不知所以,这时大头看着狗子说道“行啦狗子,你丫又不是少喝一口能死。反正等会还要商量正事,咱就别喝了,本来你丫就迷糊,不喝酒脑子倒是要好使一些。” 话说到这份上,也就没什么再能掰扯的了。大头率先将筷子提起来夹了一口菜。可这菜到了嘴里,大头却觉得食之无味。再一看巨鼠此时正独自陶醉,尤其还不是吧唧吧唧嘴,心底里更是一阵难受。 就这样过了有小半个小时,大头看着巨鼠扔下空荡荡的酒瓶,心底里终于算是放松了。 这种总是希冀巨鼠能给他留一口痛苦的感觉还不如这样来得痛快。 大头将筷子放在桌子上,抿了抿嘴巴,心底里像是打定了主意说道“莹莹,许老,那这事你们打算怎么办?” 许中华皱着眉头说道“这事像是个诅咒一样已经伴随了我两家上千年了,你说旧时代咱的思想没开化,睁只眼闭只眼也就算了。可是现在总不能还这样吧?莹莹是我外甥女,我不能看着她再去受苦。就算不说莹莹,那以后的后人又该怎么办?你让我这样一想,我又怎么能安心躺在这地底下。” 大头点了点头说“眼下的情况说迷糊也迷糊,但说简单也简单。这一切的源头就是我们村那口井,可以说这算是八竿子打不着,但就因为这点让我最是出奇,这究竟又是怎么回事?唉……我看事到如今,想要解决的唯一办法就只能是追根溯源了。” 许中华听完大头的话,皱着眉头深思了起来。 过了半晌,许中华才说道“刘小兄弟,自打知道这印记与你老家那座城隍庙里的一模一样后我就已经打定主意要去。可,可这事你也要来么?这可是与你毫无关系呀。” 大头看着许中华眼中的希冀,自然明白许中华的心思,哈哈一笑说道“许老,你怎么变得这么墨迹,你这意思我还瞧不出来了。不就是去一趟嘛,啥地方我没去过?有啥多想的?” 说到这,大头的脸上也有些犹豫,先看向眼镜男说道“老李,明天你就和我去把户口里的钱划了,赶明年这事完了我再来找你。” 没等眼镜男答复,大头又看向狗子说道“狗子,这……” 狗子一摆手道“去求,你丫的别跟老子在这装矫情。虽然我心里是不想再去那地界,也不想再去惹那档子是非。可你既然决定了,我还有啥说的。大头,你的事就是我三爷的事,别再跟我犯浑磨叽,小心我抽你丫的。” 听着狗子的话,大头心里忽然觉得暖洋洋的。他自然知道狗子会这样回答自己,他跟是明白在这社会中有这样的一位有多么重要,多么可贵。可这道理太多人是不会明白,也没机会明白的。 大头怒了努嘴道“球,那就不和你掰扯了。” 说罢,大头看向巨鼠眼神中满是诚恳。过了这么多事,大头算是彻底明白了一个道理,热情就是失败的引子,没有什么事是一厢情愿能干成的,想要做一件事,首当其冲的必须是冷静。只有万事俱备后,才能借着满脑子热血的东风去拼。 又是没等大头说话,巨鼠便侧着脑袋瞟了一眼大头,然后将爪子又在桌子上划拉了起来。 眨眼之间,桌子上便又出现了一个字,等! 大头一时间有些不明所以,可巨鼠只是划出这个字后便跳下了木凳,向着门外走去。 巨鼠刚走到门外。一个身影便迅速出现在了门口。 吴勇有? 大头顿时满脸的惊讶。 吴勇有也是瞧见了大头,可脸上却是挂着满满的委屈,两条长眉仿佛都快要掉到了地上。 但这表情也不过就是一晃,等着巨鼠走到吴勇有身边,吴勇有立马就换上一脸的媚笑。跟着巨鼠屁颠屁颠的走了。 看着消失在黑夜中的身影,狗子说道“呦呵,没想到这师爷居然收了小弟了。” 大头有些愕然的点了点头道“呵,呵呵,是收了小弟了。” “小锅咋了?”眼镜男问道“这人莫非小锅认识?” 眼镜男眼睛自然毒辣,一瞧之下就发现了大头的异常。 只听大头说道“认识,自然认识。就算这狗日的老道化成灰我也认识。” 第九十章:夜谈 狗子和眼镜男听完有些好奇的看着大头。大头便将之前发生的事情完完全全讲了一遍。 过了一会,狗子和眼镜男才明白了刚才这老道究竟是个怎么回事。 不过狗子依旧是有些好奇道“那怎么师爷跟着老道混一起了?” 大头瘪着嘴摇了摇头,显然他心里也不是很明白。 大头说道“刚才师爷的意思很明白,这两天是忙活那口井的事情去了。虽然不知道师爷又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但是既然能知晓这件事那肯定跑不了,到时候恐怕得全靠师爷了。还有这个老道跟师爷混在一起,那就搞不好和这件事情也有关系。” 狗子点了点头说“我觉得应该也没错。不过……” 狗子的脸上有些担忧的神色。 大头心里自然明白狗子是怎么想的,说道“我知道你的意思,这师爷本事我们有目共睹,虽然厉害。可是相对于这井怕是还差些道行。唉……反正也别管那么多,既然都到了现在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这时张莹莹走了过来,狗子本来还想说话,却被眼镜男捯了一下。狗子自然瞧的明白,对着大头怪异的笑了笑就走开了。 大头被狗子这么一瞧,脸上忽然有些微红。他到现在虽然经历的事情不少,但对于男女之事心智还是如同个小孩子一样。那一股子不知名的自尊心到了他这自然而然的就让他端起架子来。 大头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脸上挂着些不自然冷淡的说道“怎么了?有事吗?” 张莹莹瞧见大头的表情忽然一愣,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道“咋了?不愿意我过来么?” 说完,张莹莹转身就要走,大头一下便急了眼道“唉,别,我没这意思,你不要这么小气撒。” 张莹莹听完脚底下一顿,两只手背在身后脚尖一垫一垫的走向大头俏皮的一笑说道“我小气哈?” 大头一时无语,但更多的是有些瞧痴了,在他的心里张莹莹一直是一种大家闺秀的感觉,就算有时会略显调皮。但从未有过如此可爱的神态。 大头结结巴巴道“没,没,我,我是说我,我小气。” 张莹莹一笑道“你真是傻,大头大笨蛋。” 大头觉得一阵面红耳赤,被张莹莹水汪汪的两只大眼睛瞧的有些不自在说道“切,你就在这装吧。刚才没见你那样,简直跟个小女孩家家一样。” 张莹莹嘟了嘟嘴道“哼,那刚才……刚才不是我二舅爷和舅婆在跟前嘛,我自然害羞的好吧。” 大头忽然来了兴趣,嘿嘿一笑道“你害羞啥?怎么着,难不成是有有种带女婿见娘家人的感觉?” 张莹莹一听立马秀眉微蹙,向着大头捶了两拳,佯怒道“刘一,你怎么就这么不要脸哩?就会乱说话。哼,我不要理你了。” 说完,张莹莹转过身子背着大头真的就不再说话了。 大头看向张莹莹的背影,突然之间心像是被揪了一把。方才张莹莹的一颦一笑就像是一滴滴晨露一样滴在他心底里嫩芽一般的哪一处地方。 可是当他忽然看到张莹莹肩上的哪一处地方,心里忽然有一种被撕扯的疼痛。眼前如此娇小的身影却在以后要承受那么大的伤害,而且这些都是命中注定,无法更改一样。想到和张莹莹之前相处的短短数日,张莹莹那如同初晨春风般清新的笑容,大头更是觉得伤感。他肯定明白张莹莹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情,但她又是如何能承受下来的?这未免也太坚强了。 或许是出于男人的保护心理。在下一刻,大头做出了一件让他自己也意想不到的事情来。 只见大头从后面猛地一把抱住了张莹莹,鼻尖触在张莹莹那及腰的黑发上轻轻的摩擦着。 忽然,大头感到张莹莹身体一震。立马反应了过来。 妈蛋!我这是在干嘛? 大头忽然觉得呼吸有些急促,心底里升起一丝莫名的恐惧。我这他娘就是在耍流氓呀。刘一呀,刘一呀,你他娘咋就这么浑了?对一个女娃干出如此不要脸的事情。 就在大头脑袋里胡思乱想的时候,大头感到怀中的张莹莹不停地抖动了起来,呼吸也变的急促,大头侧脸一看,只见张莹莹的脸色通红还渐渐升起一丝怒气。 这下完了,大头现在可算是骑虎难下,一时间不知所措起来。 就在大头心底里一阵猜忌的时候,忽然感到手掌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 “啊……” 大头连忙将手抽回,却发现张莹莹的嘴依旧死死地咬在上面。 “莹莹,松口呀,手都快要断啦。” 看着大头的额头疼的冷汗直冒,张莹莹终于松开了嘴巴,而大头的手背上也留下了一串密集的血珠子。 张莹莹死死地盯着大头两眼通红的道“刘一,你混蛋!” 大头看着张莹莹眼见就快要哭了出来,便一下急了。说道“我没有,我……我,我是有话想给你说的。” 张莹莹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一颗接着一颗。哭道“你有话,你有话不能好好说么?你就是个流氓,大流氓。不要脸的大流氓。” 忽然,大头深深的吸了口气,目中露出坚定的神色道“莹莹,对不起。我不想解释,当时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抱住你。但是我想我必须要这么做。” 张莹莹听着大头的话依旧是撅着嘴,眼神里充满愠怒,可除了愠怒之外还流露这一种说不清的情愫,像是一种希冀。 大头继续说道“莹莹,我们虽然接触的时间不长,但是自打我进了学校后就只有你这一个朋友。你知道孤独吗?” 张莹莹微微的摇了摇头。 大头说“那当时你看见的我就是孤独,而自从我遇见了你就像是有人在我阴暗的屋子内打开了一闪窗户将阳光透进来。而你就是那一缕阳光,紧紧的拥抱着我,让我感受到从未有过的温暖和舒缓。就像是沐浴在三月的春风一样,带着从一丝微微的甜味,拂在我内心柔弱的哪一处地方。” 张莹莹看着大头陶醉的表情,脸上忽然露出一抹娇羞,低语道“说你不要脸你还喘上了,变的更不要脸了。” 大头轻轻一笑,心底里泛起一丝得意,而后又是满脸忧愁的说道“莹莹,那你知道吗?当你抚平了我内心的创伤后,走进了我的生活后,我对你有多么的感激吗?” “感激?”张莹莹有些错愕。 大头继续道“而在我知道你竟然身负如此的诅咒后,我的心……我的心真的!” 大头说到这里猛地一把抱住了张莹莹,而此时的他自然能想到张莹莹的表情应该有多么惊讶,可那还管得了这么多。反正成败在此一举,大头舒缓了一下心情说道“我的心真的碎了,我刘一发誓一定要将你身上的诅咒消去,因为只有如此我的内心才能得到宽恕,而你才有能如同带着阳光的春风一样涤荡在我的身边。” 说完话,紧张的大头一直在等待着张莹莹的回复。可过了半天却还未感到张莹莹有什么动作,在静静的一听,居然听见了张莹莹微弱的抽泣声。 大头连忙两手扶住张莹莹的肩膀,看着张莹莹让人怜惜的脸上挂满晶莹剔透的泪水,顿时有些惊愕说道“莹莹,你这是怎么了?” 张莹莹抽了抽鼻子问道“刘……刘一,你刚才……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吗?” 大头满脸严肃的点了点头说“肯定是真的呀,我骗你干什么?” 听完大头的话,张莹莹的眼中依旧是有些怀疑的神色,大头再次认真的点了点头,直到将脑袋差点甩成拨浪鼓,张莹莹才伸手一把攥住大头的手。 “莹莹。”大头的嘴角抽了抽道“会疼的。” 张莹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抹了把脸上的泪水道“傻瓜,我又不咬你,你怕什么?” 说完,张莹莹将大头的手握住放到嘴边,轻轻的吹了一口气。 又连着吹了几口,张莹莹微微一笑道“还疼么?” 大头有些呆滞的点了点头,然后又连忙摇了摇头道“不,不,不疼了。” 张莹莹嘿嘿一笑,身子向前一倾倒在了大头的怀里。抬着头两只大眼睛中闪烁着光芒说道“刘一,谢谢你。” “这又是哪的话。”大头嘿嘿一笑,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道“我这么一个大男人本来就应该有责任心,何况还是对你这么一个女孩子,还是我可爱心疼的莹莹同学。你说……” 张莹莹伸手堵住了大头的嘴巴,咬了咬嘴唇问道“刘一,那我问句话,你一定要真诚的回答我。” 大头点了点脑袋,脸上显得无比诚恳,说道“只要是莹莹同学有问题,我刘一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您老就且放心吧。” 张莹莹俏皮一笑,用手指点了点大头的鼻子说道“就你嘴贫。我问你,你心里把我当你什么?” “啥?”大头突然显得有些惊愕,他没想到张莹莹竟然会问自己这句话,而他也根本没有做好准备来回答这句话。其实在他的心里一直只有一个世界,就是随处奔波的社会。而他的内心也只仅有两种感情,亲情和兄弟情。 什么是爱情? 他从未想过,他不敢去想。从小他一直知道一句话,那就是门当户对。他也一直将父母之间的感情列为爱情,因为只有那种相濡以沫,久伴才算得上他心底里的爱情。 而之前他也在张莹莹送他手套的时候,他曾怦然心动,那种感觉他曾用了无数的词汇来描述。但至今也未找到一个可以恰如其分来进行表达的词语来。过了许多年后,再当他想起张莹莹当时的那个问题时,时间早已抹平了一切,但留在心地的那一丝忧伤却始终缠绕。 就在大头陷入沉思时,忽然一阵咳嗽声响了起来。 大头和张莹莹转身一看顿时愣在了哪里,只见许中华正满脸严肃的瞧着两人。 许中华瞪了大头一眼道“还不放手?” 张莹莹连忙松开了胳膊,满脸通红的看了许中华一眼,然后低着头走进了屋子内。就在张莹莹走到许中华身后的时候,还不忘转过身子来看着大头嘟了嘟嘴,露出一副俏皮可爱的表情。 大头哪还有什么闲心去搭理张莹莹,看着满脸寒色走过来的许中华嘴角一阵抽动。他现在心里感觉就像是小的时候做坏事被抓了个现行一样,心底里踌躇不已。 “许,许老。”大头嘿嘿笑道“桌子收拾完啦?要不我去帮个忙?” 许中华冷笑几声道“刘小兄弟,没看出来呀,你小子本事真是不小,能抓鬼不说,还能骗女娃娃的心。这手段高明呀。” 大头摸了摸脑袋道“许老这话太严重了,啥叫骗嘛,我刘一是那样的人嘛。要是桌子还没收拾完,我就赶过去帮忙去了,别让婶子一个人忙活,又是做饭又是收拾的太累了。” “给我站住。”许中华对着大头喊道“刘小兄弟,有句话我还是得和你讲讲的。我俩虽然认识不久,但我的脾气你也应该看得明白,我这人心底里没什么道道。就算是有也藏不住,当然这点并不怎么好,但有一点就是我这人绝对能说到做到。现在的年轻人自由恋爱没什么,我也很赞同。毕竟当时你婶子就是我追来的。” 许中华继续说道“可是啥事情都要有个规矩,有一点你必须给我记住,你要是和莹莹好上了,再敢把莹莹心伤了。我这当爷的一定不会放过你,虽然你是捉鬼的,可你也要记着我是学医的,我一定能让你后悔一辈子。” 说完,许中华恶狠狠的向着大头的下半身瞅了一眼,大头顿时觉得一阵凉风顺着大腿根子嗖嗖的往上吹。 大头嘿嘿一笑道“许老,哪的话,我这人你也是看得明白的,怎么可能干那种事嘛。您就且放心成不?” 听到这话,许中华脸上突然挑着眼皮子哈哈一笑道“你小子,我就是等你这句话。嗨,我其实就是最烦的那些婆婆妈妈的老封建思想,这都啥年代了,你们也都老大不小了。谈个恋爱咋了?莹莹他爸就是,老爱管天管地,等以后你去见娘家人的时候我罩着你,你小子到时候可不能怂啊,得把腰杆挺直了,好好震震那老小子。” 这都哪跟哪呀?大头忽然觉得着许中华不止是一般的二,还二的有点过头了。可这话他现在怎么敢往外说,只能被许中华搂着嘚啵嘚啵扯了一大堆,直到后半夜,大头实在是忍不住困意,才将还在独自伤神的许中华拍了拍。 大头说道“许老,您爷们,我刘一今天算是服了。没想到当初你为了追婶子还跟情敌干过一架,可真是人不可貌相,我服了,我彻底服了。” 许中华哈哈一笑道“那是肯定的,你以为我一天就混在书堆里?那可算大错特错了。嘿嘿,其实你可要明白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那只能说明那是个傻秀才,读的都是死书。我当年可是私下里将那小子跟了有两三月,我就天天琢磨呀,琢磨这小子一天吃啥,喝啥,玩啥。” 大头打了个哈欠,忍不住疑惑的问道“你琢磨这干嘛?” 许中华撇着眼睛瞧了眼大头道“这你就不明白了吧,这人一天的三餐进食间接性的决定了一个人的性格。而当这个人你了解的差不多了,你就会大致能够估测出这个人处理事件的方式和思考问题的走向。” 大头依旧是有些不明所以。 许中华提示道“倘若明白了一个人生活的大致轨迹和这些轨迹的原因,那你就可以通过你知道的去干涉改变他呀?” 大头问道“那您老又是如何去改变的哩?” 许中华目光深邃的说道“当初追你婶子的这小子他就是暴脾气。人又比较耿,那我就没事找事你懂不?可这没事找事又不能太明显,这丫的又长得比较壮,硬干我肯定是干不过的。那要怎么办哩?我就在一些细小的事情上去招惹他,事后再给他赔上笑脸。” 大头道“那您这不是啥事就没干嘛?许老,不是我说,你这可算得上聪明反被聪明误的意思呀。” 许中华道“那只能说你太嫩了,懂什么叫做积少成多么?我要是一直摆出一副礼貌的态度,你婶子自然而然会感到我是个谦谦君子,然后终于有一天那小子忍不住了。” 大头两眼放光的道“就是,就是,你刚才说了,你俩不是干了一架嘛,咋样?揍他丫的没?” 许中华摇了摇头道“没有,我没揍过他,其实我压根就没动手。而是求他别再打我了。” 大头顿时有些错愕道“啥?你被人家揍了?切,我还以为你磨叽这半天,摆着半天的谱搞了个什么大事哩,结果是被人家揍了。” 看着大头一副不屑的表情,许中华道“你小子知道个屁呀,我告诉你,男人对男人那叫勇,男人对女人那叫谋。而这件事我本来就是奔着你婶子去的,你高考筹备那么久是为了啥?不就是为了最后上个好大学吗?说句难听的,就算你小子高考的时候作弊抄上,那也算是你的本事对不?” 大头想了想觉得还是有些道理便点了点头。 许中华道“而这小子由于一直被我摸清了脾气,一直便是处于我的摆布之中,我能感觉的到他就是有气撒不出。而久而久之他的脾气更暴躁,性子更愣。到了你婶子面前他又要装好人,哈哈,这样会产生怎样的效果哩?那就是适得其反,越来越作。你婶子也不是傻子,自己肯定会感觉的到他的变化,可一个女人肯定是会埋在心里不讲出来。那我就要找一个临界点让这小子爆发,那天我就故意背着这小子给你婶读情诗,你婶子自然不愿意听。但我就偏要讲,等到这小子出现,我就跟你婶子发火,然后气的你婶子和我吵架。哈哈……” 大头听到这似乎明白了一点,突然他觉得眼前这许中华的做法简直让他恶心,甚至有些小人。可是看着许中华爽朗的笑容,大头忽然觉得他有错吗?他夫妻俩的恩爱自己是瞧在眼里的。忽然,大头有一个想法冒了出来,如果当时许中华他老婆本来就知道徐中华的意图哩,那这……这他娘也太乱了! 许中华继续道“最后那小子终于忍无可忍上来揍了我一拳,而我就逮住机会一把抱住那小子喊你婶子快跑,说这小子疯了,别伤到她。” 大头嘴角一抽道“许老,你这样做不是太傻了吗?” 许中华道“嘿,你以为女人会喜欢什么样的男人?那就是喜欢傻傻的男人,哈哈而我就是当时就是这傻傻的男人。为了她可以奋不顾身。你个小屁孩懂吗?” 大头嘿嘿一笑,顿时无语。 就在许中华又要开扯的时候,忽然身后出现了一个身影一把揪住了徐中华的耳朵。 许中华头也没回便立马喊起来“哎呦,老婆子,你轻点呀,疼死我啦。这还有外人哩,你快松手呀。” 许老妻子一瞪眼道“你还知道有外人呀?那你啥都往外抖搂也不嫌丢人吗?你是觉得你当初做的光彩的很吗?” 许中华连忙道“没有,没有,不光彩。不过我可都是为了你呀,我当时爱你的心如同明月可鉴,就算……” “闭嘴。”许老妻子反手一扭,提溜这许中华就朝着门内走去道“快点给我去洗澡睡觉,也不看看几点了,你这把老身子骨能受得了吗?” 看着许中华揉着耳朵屁颠屁颠的跑进屋内,大头就觉得一阵好笑。 这时许老妻子走了过来,看着大头说道“小兄弟,你别听他一天说浑话。我告诉你,当初揍他的那个男生就是我高中同学。毕业后上的海军,后来我俩婚礼还来过,只不过他是没认出来罢了。你该懂了吧?” 大头看着许老妻子平淡的笑容,有些呆滞的点了点头。心道许中华呀许中华,你可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呀。 到了现在,大头才真正的明白了一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深意。感情这年头谈个恋爱不仅得一颗红心,还得熟读兵法方能混的下去呀。 坐在凳子上,大头打了个寒颤,登时睡意又充斥在了脑海里。 大头心底里一边抱怨着许中华一天闲得慌耽误自己的时间,一边向着屋内走去。 大头进了卧室,舒舒服服的泡了一会脚。躺在床上,大头拉开了一角窗帘,看着外面点点的星光,心底里又想到了远处的那个家乡。怀着无尽的思念和那一缕不时萦绕的惊恐,大头陷入了沉睡中。 第九十一章:归程 “刘一,刘一。” 大头听着一阵轻喊,迷迷糊糊的睁开了双眼。 揉了揉双眼,模糊的视线逐渐变的清晰。 “莹莹。”大头一个猛子坐了起来,看着张莹莹站在身前,赶忙把被子一拉道“你怎么在这?” 张莹莹瞧见大头的反应一愣,然后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道“激动什么嘛,现在你瞧瞧都几点了。” 大头再一低头,看见自己衣物完好,才记起来昨晚睡觉的时候竟然是和衣而睡。唉……自己到底是有多久没有安安稳稳的睡个好觉了呀。 大头想到刚才的过激,脸色有些通红,他倒是不怕张莹莹对他做什么,反正又不是自己吃亏。不过倒是张莹莹毕竟是个女娃,要是瞧见自己赤身裸体的难免有些尴尬。 “你又在想什么?”张莹莹有些好奇的问道。 大头嘿嘿一笑道“没有,没有想啥。就是现在几点了呀,你不说我也不知道。” 张莹莹嘟了嘟嘴指着床头柜上的闹钟说道“真是大笨蛋,放在这自己都不会瞧呀。” 大头看了一眼,有些错愕道“妈蛋,都下午三点了。咋睡了这么久。” 张莹莹道“那你还以为你睡了多久?我都来看了你两次了,看你睡的口水直流,还是想着别打扰你的美梦了。” 张莹莹趴在床沿上身子往前一送有些俏皮的说道“刘一,你说你刚才做的啥梦呀,是不是梦见啥好吃的了?” 大头深深咽了一口口水,倒不是因为现在腹中本来就空空如也。倒是因为他看见张莹莹那微翘的红唇,和水汪汪的大眼睛,心中不知名的腾起一团邪火来。 大头猛地甩了甩头,然后扇了自己两巴掌心道,刘一,你丫的可不能思想出现错误呀。就算是偏离轨道一点都不许,你丫现在给我正经点。 张莹莹看见大头忽然扇自己耳光吓了一跳,赶忙一把捉住大头的手,惊讶道“刘一,你怎么了?你该不是做噩梦还没醒吧?你瞧瞧,我是张莹莹呀。” 张莹莹这一说话,身子更往前倾,脸都快贴到了大头的脸上。尤其轻启的朱唇喷出点点香气,闻的大头一阵意乱心迷。 大头使劲在自己的大腿根子上掐了一把,往后面一缩看着张莹莹道“同志,你千万不能再诱惑我往错误的道路上走了。我们可都是祖国以后的栋梁,要是思想出了问题,那可就算是主心骨坏了。到时候别说是栋梁,怕是得变成这社会的蛀虫呀。” 张莹莹被大头这么一出弄的不知所措,随后一想便反应了过来。嘴巴一撅说道“切,不要脸。谁诱惑你了。” 说完,张莹莹便向着门外走去,刚走到门口了,张莹莹忽然脚底下一顿,而后转过脑袋做出一副俏皮的模样吐了吐舌头道“刘一,嘻嘻,反正你也跑不掉了,嘟嘟嘟。” 额…… 大头看着张莹莹像只小兔子一样跑了出去,脸上顿时错愕无比。自打昨晚开始,大头就发现张莹莹像是变了个人一样,要不是他能看出张莹莹身上没什么问题,还真怕她是被幽冥之物上身了。 大头无奈的笑了笑,唉…… “女人的心思你别猜呀,你猜也猜不明白呀……” 大头一边嘀咕一边绑鞋带,这时嘎吱一声门又开了。 大头刚一抬头就看见狗子一脸诡笑的走了进来。 大头看着狗子这笑容,忽然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只觉得背后凉风嗖嗖的吹。 “狗,狗子,你丫咋了?” 大头看着狗子嘿嘿笑着居然办了个凳子直直的坐在自己对面,心头不禁一阵犯懵。今天都咋了?这怎么都瞧起来不太正常呀。 大头皱着眉头看着狗子说道“狗子,你他娘有话直说,别跟老子在这拐弯抹角的藏着掖着。” 狗子挑了挑眉毛道“大头,嘿嘿,你丫的没瞧出来呀,这水化的深呀。唉,你说以前咱俩一条裤衩混了那么多年咋就没瞧出来你其实是这幅德行哩?” 大头顺势便一巴掌拍去,骂道“去求,你丫的嘴里蹦啥屁哩?老子啥时候和你穿一条裤衩了?还有老子以前啥德行了?” 狗子嘿嘿一笑道“你咋就生气了撒,我不就是说说嘛,只是说说。” 狗子看着大头又继续道“大头,不过你这次这眼光还真不错,张莹莹这小妮子人真是挺好,要文化有文化,要样貌有样貌。昨晚虽然就打了一个照面但我可是看出来了,这女娃还真是不傻。” 大头没好气的道“你说的废话,人家是我们班学习委员,脑袋瓜子比老子的都好。” 狗子道“呦呵,就这一会就帮上了。不过要我说,你丫的可是得上点心,人女娃啥意思理我昨晚是瞧的清清楚楚。你那副狗样我也是看在眼里,你的脾气我比你妈都了解,别他娘犯浑啊,错过了就不好了。” 大头只觉得脸上一烫,抬腿就踢了狗子一脚道“你他娘啥时候学会听墙根了,老子的事自己有分寸,你丫的一天多操心你的事去,别在这给我胡咧咧。” 狗子瘪了瘪嘴,便向屋外走去,边走边骂道“这么大的脑袋白长了,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大头看着狗子关上门,脸上一阵苦笑。 大头叠好被子也出了门。到了正堂,看见桌子上放好的饭菜便对着坐在凉椅上的几人问道“怎么都不过来吃吗?” 许中华道“刘小兄弟,我们都吃过了,那都是给你提前盛出来的饭菜。” 又打了几句哈哈,大头也不客气便吃了起来。原本腹中就已经咕咕直叫的大头不一会便狼吞虎咽将桌上的饭菜吃了个一干二净。 吃完饭后,大头坐了过来。许老妻子给倒了一杯茶后便走开了。 大头看出了几人的气氛不太对,便说道“怎么了?商量事哩吗?” 许中华点了点头道“嗯,商量有一会了可是到现在还是没什么头绪。” 说完,眼镜男接道“按照我们之前的对策,去你老家那是肯定的,可大致目的地是有了,但这方式到现在我们也没个规划出来。” 大头道“我看规划恐怕是不可能,因为这里面的门道老李你也是经历过的,根本没个准头。说难听点,我们到时候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眼镜男继续道“你说的我也知道,可是人数哩?到现在咱们连具体的人员也没有确定出来。” 大头道“咋了?这还有啥想的?我,狗子,你,师爷。就咱四个不就成了吗?” 大头话音刚落,就听许中华和张莹莹连忙道“不行。” 大头皱着眉头看着许中华道“许老,莹莹能不同意我是想到的,可你就有些太没必要了。你又不是小年轻,何必一腔热血的。咱现在是去趟道,又不是去旅游瞧景,你受不了。” 许中华道“刘小兄弟,你说的我都知道。可是我这次必须去,本来这次的事都算是请你们帮忙,而且此行的凶险我也都知道,肯定不能让你们只身犯险,我们倒是待在家里坐享其成。” “得了吧你。”大头没好气的说道“你一天就别在这跟我嘚啵嘚啵讲些屁用没有的道理。许老,说句难听的,你觉得你和莹莹去了能有什么作用吗?我知道您是鬼医传人,可就你那点功夫到时候能自保我都觉得是阎王爷打哈欠了。” 看着许中华脸上露出的尴尬之色,大头觉得话有些重了。可他还是必须得说,毕竟这不是闹着玩的事情,现在要不讲明白到时候真的脑袋一热让他俩跟去了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乱子。 大头继续说道“你也别觉得我讲的不好受,可事实就是这么个情况,你总不能到时候干不成事还拖后腿吧?咱都是现实主义,结果最重要,期间的什么感情呀都先搁一边你说对不?” 许中华低着头顿时想不出什么话说了,这时只听张莹莹说道“刘一,我舅爷可以不去,但我必须去你。不然到时候我不在跟前那我得印记怎么解决?” 这问题倒是提醒了大头,大头也是一阵为难。忽然,就在大头思索时,瞧见门口出现了两个身影。原来是巨鼠和吴勇有那厮来了。 大头赶紧站起来,对着巨鼠一躬身道“师爷好,不知道师爷饭吃了没?” 这话落在巨鼠的耳朵里极其受用,只见巨鼠仰着头眯眼一脸悠然的表情,微微点了点脑袋。可当吴勇有听到时却是满脸的惊诧,将大头和巨鼠仔仔细细的瞅了几遍皱着眉头又像是想着什么。 大头也没去搭理吴勇有,刚要坐下身子,只见巨鼠睁开双眼瞪了一眼大头。 看着大头一脸的不知所以,巨鼠抬起爪子随着大头轻轻的一拨。 这一下大头是瞧明白了,感情是让自己滚到一边去,这位置他来坐。得,既然向来横行霸道的师爷都说话了,大头也就不好意思,也不敢在坐在那里。 只见巨鼠慢悠悠的跳到椅子上后,瞧了一眼几人,最后将目光落在了吴勇有的身上。 吴勇有立马就像是会了意赶忙跑到巨鼠的跟前,将巨鼠前方桌子上放着的杯子拿起来一倒,然后问道“你们这哪有茶叶?最好是明前的,品种最好是雀舌,毛尖之类的。” 大头听的可笑,说道“这啥都没有,你他娘刚才倒的是我的水。” 吴勇有先是一愣,然后又瞧了眼巨鼠道“这可是师祖的茶水,你们也不看我俩舟车劳顿这么久赶过来,难不成相对师祖不敬吗?” 大头看着狗子,两人四目相对,似乎听到了什么可笑之极的事情。吴勇有的情况眼下大家都知道,但领狗子感到匪夷所思的是这丫的怎么就当叫起巨鼠师祖了? 大头还未说话,就听狗子笑道“老道呀,你啥时候成了我的师孙了?” 吴勇有一听怒道“你个小兔崽子乱说啥哩?” 狗子道“呦呵,你还不信,那你说,你叫我师爷师祖那你该叫我啥?难道不是师爷吗?哎呦,我算的恐怕还不对,这祖和爷差的可不止几辈,大头你说说,是不是叫我俩师爷也还远着对吧?” 大头道“哼,恐怕是有点远了。尤其是这种瞧起来装模作样的玩意。” “你……”吴勇有登时瞪大了两眼看着大头和狗子气的腮帮子一股一股的。 “师祖,这两人怎么这么不尊师重道,没得规矩,在您老人家面前如此说话。” 狗子看着吴勇有依旧是弓着身趴在巨鼠身前嘚啵嘚啵,有些不耐烦的将手中的杯子往前一甩道“得了吧您,师爷您就喝着水就行了,现在都在商量正事您也就别矫情了。想耍威风,赶明给您找个戏场子好好溜溜您这跟班。” 吴勇有更是气的不轻,整个身子都抖了起来。伸手指着狗子嘴里你不停的说“你,你……”可就是接不上下一个字。 大头白了一眼吴勇有然后又看向巨鼠道“师爷,眼线有个事还得劳烦您费点心。” 看着巨鼠点了点脑袋,大头继续说道“您既然已经是知道了这口井的事,那也应该知道这口井所在的地界是不?” 这次巨鼠反倒是盯着大头摇了摇脑袋,大头顿时觉得有些匪夷所思,但还是继续道“那我就给你讲,这口井就在我老家。我想着我们要解决这件事情肯定得追根溯源回去一趟你说对不?” 巨鼠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大头道“那这人选我是定下来了,我,狗子,老李,你,就咱四个。可这张莹莹怕也是必须要去。” 巨鼠原本摇了摇头忽然又露出疑惑的表情。 大头便将张莹莹的事情给巨鼠讲了一遍,原本想着巨鼠应当会很诧异。但没想到巨鼠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这一下大头瞧的有些不明所以了。 忽然,只听吴勇有说道“师爷的意思是这女娃身上的印记虽然独特,但这种情况也不少见,至少以别的形式也曾出现过。” 大头看着吴勇有道“我没问你,你别隔着扯淡。” 吴勇有道“小崽子,我那扯淡了?师祖本来就是这么说的。” “行了吧你,你那凉快哪……”大头话说到一半,忽然愣住了,这时他才想起来,没错呀,这吴勇有是白手道人。再怎么算也好歹是茅山正宗的分支落到他这咋说也有点底对不? 大头道“吴老道,你真听得懂师爷说的话?” 吴勇有道“那是自然,难不成我还需要骗你这个小崽子?” 大头想了想恍然大悟道“哦……我就说嘛,这师爷怎么会看上你,你这种人的行径师爷一打眼就能瞧得清楚,何必把你召在身边哩。” 吴勇有怒道“你个小兔崽子啥意思?” 大头道“既然都现在这样了,那咱就先把话说清楚。先前哪章咱揭过,现在你也别小兔崽子的叫我,咱们以后算是两清。我也不占你便宜让你叫什么师爷啥的,可这一声师哥你可得恭恭敬敬的叫我,还有这狗子你也得叫师哥。” 吴勇有看着巨鼠急道“师,师祖,他,他俩……” 但还没等吴勇有把话说完,巨鼠就点了点头。顿时吴勇有脸色铁青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大头对着巨鼠问道“师爷,那您老是啥意思?究竟咱那几个去?” 巨鼠想了一会,叽叽了几声。吴勇有便盯着大头咬牙切齿的说道“刘师哥,师祖说了,到时候咱六个一起去。” “那六个?” 吴勇有道“有师祖他老人家,还有刘师哥,胡师哥,还有这位李先生,张小姐,以及我。” 大头听完心底里立马觉得有些不妥,毕竟他压根没打算让张莹莹一起,可现在巨鼠却给同意了。到时候真要出什么乱子,那怎么收拾? 可当大头刚要提议的时候,巨鼠则又是叽叽一叫,便腾地跳下了椅子。 大头巨鼠的背影道“吴师弟,这师爷说啥?” 这声师弟落在吴勇有的耳朵里,要多别扭有多别扭。只见吴勇有拉着脸说道“师祖说了,这女娃到时候有大用处,不去不行。” 说完,吴勇有便一阵小跑跟着巨鼠去了。 大头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最后也就索性不再去想了。唉,过了这么久大头心里对于巨鼠还是有一种莫名的折服,自己眼下跟巨鼠比起来本事连屁都不算,既然师爷能这么做那就肯定有他自己的道理。 终于回到了学校,虽然只有短短几天但是这种感觉却是恍如隔世,毕竟心境上经历的感觉是要深刻的多。 还有不到一月便要进入期末考,大头心里自然明白有多重要,他可不想刚来就挂科。而狗子和眼镜男这两天总是闲的神神秘秘的,忙里抽闲的大头有时去找他俩却总不见身影。 直到有一天,大头才发现了两人最近在搞什么事。 这日下午,大头原本想着和狗子与眼镜男下趟馆子,毕竟手头上有钱了,大头也就坐不住了。用他的话来讲就是不食酒肉饭无味,不寝软床心无眠。他也一次次的提醒自己,这可是资本主义的生活,这样混下去迟早得背离社会主义的道路。 但在九十年代的新浪潮洗礼下,大头这种七八十年代的保守思想忽然显得孱薄不已。久而久之,就被完全击垮了。 大头刚到了狗子和眼镜男住的招待所里,隔着门就听见了里面嘈杂的声音。 原本想推门而入的大头忽然心底里泛起一丝疑虑,这俩丫的这几天在搞什么哩?怎么连个影也瞧不见。 趴在门上,大头忽然听见里面乒里乓啷的撞击声,还有一声声扯淡的话。 大头突然算是明白了,感情这俩丫的在他娘的搓麻将呀。再听见里面传来关于钱数的吆喝声,大头忽然怒从心起。 一脚就将门踢开。果不其然,入眼一瞧,只见屋内烟雾缭绕,中间摆着一张四方桌,上面堆着一大堆绿色的票子。 大头死死地盯着狗子,狗子顿时被大头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嘴里结结巴巴道“大,大头,嘿嘿,你咋来了?” 大头并没有说话,看了一圈,万万没想到的是,就在大头的视线扫到狗子对面时坐着的人竟然是先前在羊肉涮馆内给他三找事的光头男,旁边是一个跟班。 “出去。”大头看着两人寒声道。 光头男看见大头道“哎呦,原来是刘兄弟,刘……” “我再说一次。”大头有些怒道“给我滚出去。” 旁边的跟班看见大头居然这么不客气,立马就站起来一副要干架的模样。光头男一见,立马一把拉住了跟班看了大头一眼道“好好,兄弟有家事,那兄弟就先聊。我就走了,嘿嘿,走了。” 说完,光头男连忙将身前桌子上的钞票两把一攥然后往兜里一塞就往外走。 看着跟班还是不懂眼,路过大头的时候还想找点事。光头男连忙一巴掌拍在跟班的头上骂道“你狗日的给老子安定点。” 大头也没理会两人,等两人将门关上楼道里的脚步神渐远后。大头才坐在了桌子前。 狗子腆着脸笑道“大头,咋了呀?今儿你怎么来了哩?” 大头道“呦呵?哥俩位有了发财的路子连来也不让我来,还他娘躲着我,是怕我断了你们的财路了?” 眼镜男笑道“小锅,你瞧你这说的话,那有的事嘛,我们只是怕你多想……” “多想?”大头的脸色一阵红白道“老子会多想?你俩的事自己看着办,关我球事。顶多到时候被人把钱玩光了,想不开寻死了,给你俩买个好棺材也算尽了兄弟的道义了。” 狗子道“大头,你也别这么说嘛,我们就是玩玩,只是玩玩。” 大头瞪了狗子一眼,没有说话。就这样过了有两分钟,大头说道“我不想废话,至少关于这方面我也更不想废话。老李,你是混了多年的人了,什么路子里面什么水你应该明白?狗子他娘的青瓜蛋子难不成你也是?你丫的混了这么多年没一点看头,好不容易有点钱了,难不成还想一朝回到解放前?” 眼镜男听完了大头的话扶了扶眼镜框子,然后低下了头。 大头又看向了狗子道“狗子……你丫别忘了你是从哪里出来的。” 说完,大头便走了出去。 过了有两天,狗子和眼镜男便主动来找大头,看着两人焕然一新的精神面貌,大头心底里突然有了一阵欣慰。 三人都没再提多余的废话,除过白天大头复习,下午三人就找一处地界喝茶聊天打屁。等到大头将试考完,巨鼠竟然又从消失回到了身边。不过这种情形大头也早已习以为常。 六人相约好到了火车站。原本说是开私家车去大头老家,但一方面由于路程过远不太划算。另一方面,大头也觉得未免太过招摇。 就在上车的一瞬间,大头心底里忽然感觉到一种熟悉的感觉。一种宛如隔世,却恍若昨日的感觉。 第九十二章:回家 一路上大头眼前的景色渐渐从荒芜的山丘变成了翠绿的险峰。 看着盖着一层薄薄白雪丛林,大头的心情仿佛一瞬间从大漠孤烟直回到了春晚绿野秀一般。 大头看了眼睡在对铺的张莹莹道“怎么?不困吗?” 张莹莹眼神缥缈的看着车窗外,伸出手轻轻的点了一下车玻璃,可能是由于太过于冰冷。手指刚落在玻璃上就条件反射一样的往回一缩。 而后张莹莹面露微笑的看着大头问道“刘一,你以前就住这里的么?” 大头看向张莹莹的眼神中有些不忍道“嗯,我以前就是住这里的。” “好美呀。”张莹莹这一次伸出玉手缓缓的印在了玻璃上,车窗外冰冷的空气吞噬这手掌的温度,一瞬间就在车窗内泛起一阵水雾,凝聚成水流顺着手腕滚进张莹莹的臂弯里。 “莹莹。”大头说道“你别那么忧虑,这一切都没事的。” 张莹莹蹙着眉头眼神显得有些低沉道“我……可能我太懦弱了吧,越到了该面临的时候反倒越是不安。” 大头笑了笑道“傻女娃,乱说啥嘛。其实你已经很坚强了,尤其在我的心里你已经算是让我出乎意料了。一个女娃居然能够在知道自己身负诅咒,而且后半身几乎要在寺庙里孤独度过时,已经是非常人能做到的了。你看看我,小的时候被吓过,但是到后面可以说屁事没有。” 张莹莹的表情依旧是无比的落寞。 大头看了看安慰道“没事,你就放宽心,啥不是都有我哩吗?” 张莹莹忽然愣了愣,看着大头的眼神中泛着泪花,除却感动还有着一丝希冀。 “刘一……谢,谢谢你。” 大头看着张莹莹楚楚动人的表情,心中登时豪气千云,一摆手道“嗨,你说的啥话嘛,谁叫我是大男人哩。男人就应该扛起责任对不?没办法,我就是这人,不自夸的说那就是爷们!” 张莹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后定定的看着大头,眼中带花,像是痴了一般。 大头被张莹莹的眼神瞧的有些不好意思,嘴角一咧道“莹莹,你也别这么看着我呀,虽然我英俊潇洒,但这样瞧着我总瘆得慌……” 大头话还没说完,只听砰的一声,一个水壶只只的砸在了大头的身上。 狗子从上铺探出脑袋眯着眼看着大头道“你丫的能不能消停点,一大早就他娘在这听你吹牛逼了。你要扯淡换个地界,别等会把老子听吐了。” 大头瞪着狗子道“呦呵,你丫的屁话还多的很,老子那点是吹牛了?我说的不是句句都是实话吗?” 狗子白了大头一眼骂道“别跟老子胡咧咧了,我又他娘的不是个小女娃让你丫的骗,你要是再嘚啵嘚啵个不停,等会看老子不下来把你丫打成个猪头,让你丫个牛滚一个圈里去,好好吹一吹。” 说完,狗子就将被子裹住脑袋睡下了。 我去,大头看着睡下的狗子有些犯懵,心道这丫的居然开始挤兑自己了,真他娘的长了本事了。 大头看着满脸笑容的张莹莹将水壶往桌子上一定道“有啥好笑的,瞧你嘴都合不拢了,大板牙露一大堆。” 张莹莹立时瞪着大头道“刘一,你咋说话哩,啥叫大板牙?我哪有大板牙了?” 说完,张莹莹又朝着大头作势向着大头扑了过来。 “两位大爷。”忽然,眼镜男的声音又响了起来,露出脑袋说道“咱说真的能不能消停点,您老不是声音朝,这就是在折磨我们的神经呀。这,这说白了就是在显摆嘛。” 大头骂道“老李,我说你丫的怎么也和狗子一副德行了,唉,你他娘给我说说我显摆啥了?” 话音一落,只见狗子将裹在头上的被子一扔,然后和眼镜男齐刷刷的下了床。 坐在床上的狗子半张着嘴,呆滞着眼神看着眼镜男说道“老李,你先说。 眼睛男一听立时来了精神,一伸手指着大头开口道“小锅,我说你……” “哎哎……”大头连忙按下了眼镜男的手道“咱有话说话可别动手指指点点的啊。” 眼镜男道“得,那我就和你好好说道说道,咱自打上了这火车该有十来个钟头了吧。您是除了刚上车沉静了那么一会,还有撒尿拉屎,吃饭喝水,你啥时候听过这张小姐的话头。我听着都嫌累,可您嘞,偏偏还就是能找到话来聊,要么就故作一会镇定,然后嘴就撒欢了。我……” 眼镜男还没说完,就被狗子抢道“真的大头,我还就是从来没发现过,你丫话咋就这么多,你说你这大学是咋考上的?我记着你当初上学的时候,也没见嘴像个屎盆子一样净往外倒呀。你该不是看见个美女就走不动道的那种人吧?那当初你和王子君混一起的时候,也没见你丫就这么多话呀……” 大头看见原本羞红着脸的张莹莹突然定定的瞧着自己满脸疑问道“怎么着?咱俩话真的很多吗?” 可张莹莹却像是恍若未闻,依旧是死死地盯着大头。 大头有些不解了,看着王子君扑哧扑哧闪了两下眼皮问道“莹莹,咋了?” 张莹莹盯着大头的眼神忽然变得寒冷无比,刺的大头顿时浑身打了一个冷战。 只听张莹莹道“刘一,王子君是谁?” “啊?”大头根本没想到张莹莹居然会问这个话题,立时间一脸的茫然,心道这他娘真是见了鬼了。就这一会这三人是咋了? …………………… 日落西沉,经过二十多个小时的长途跋涉,大头终于站在站台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可要轻轻松松的呼吸略微冰冷却清新无比的空气了。 可忽然一身疑问让大头又从一瞬的放松中回到了紧绷的状态。 “刘一,你告诉我,到底王子君是谁?” 看着张莹莹拧着眉头,满脸的疑问,大头一时间只觉得脑袋胀痛。 大头定定的看着张莹莹吸了口气柔声说道“莹莹,王子君真的就是一个朋友,她就是上次我的主顾,咱就是帮人干活的伙计。真的啥都没有。” 张莹莹嘴巴一撅,满脸的不相信,这一刻张莹莹给大头的感觉丝毫不亚于当初在冥王殿中看见冥王石像时的感觉,那种毫无隐私,仿佛一个透明人一样的感觉直让大头在这深冬觉得透骨的冰凉。 大头盯着张莹莹,实在是不知道该从何处开口。脑子里所有的词汇几乎已经被他掏空挖尽,连点毛都没剩下。 忽然,大头看到了一个身影,心中立时激情澎湃大喊道“吴老道,我在这。” 远远地,吴勇有看见了正在招手的大头提着行李箱连忙赶了过来。而在吴勇有的左手还有一个大大的黄布书包,而这黄布书包却是瞧起来比较怪异,从外面看去四四方方,就像是里面装着一个箱子一样。 到了跟前,大头看着吴勇有问道“师爷他老人家怎么样?” 吴勇有点了点头道“师哥,师祖现在才睡下,一路上一直没合眼,现在且让他休息会吧。” 大头点了点头伸手道“那后面我就把师爷照顾着吧,你也忙活了一路了,这把老骨头等会别散了架了。” 吴勇有看着大头忽然有些错愕,毕竟他和大头,狗子,还有眼镜男都有些不对眼,现在突然对自己这么好难免有些不太适应。 可对于大头来说,其实当时决定让吴勇有这老道跟着一起来趟这趟浑水心底里就已经感激不尽。他也曾问过吴勇有为什么要和自己来以身犯险,吴勇有的回答却简单明了。 “我是江湖中人,讲的就是规矩,别瞧我之前做的事不是那么上道。可在我心里道义还是在那摆着的,没办法这是天性,爷们的天性。只有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才能有这种悟性。” 当时大头瞧着吴勇有那一脸的傲然,顿时无话可说。其实对于他来说,道义什么的从小也没少听,没少见,可那都是小人书,皮影戏上的把式。真要落到实处,却再怎么也理解不了。 当然,他对于巨鼠也有一种视若至亲的感觉,但这都是感激,生里来死里去攒出来的。 三人走在路上,大头先是和狗子去城里买了一大堆吃食,还有些炮仗家用之类的玩意。毕竟身上是有钱了,这种腰板挺硬的感觉让大头和狗子走起路来也不由的浑身带劲。 坐在拖拉机上,大头给几人仔仔细细的讲起来家乡的各种历史典故。说道口沫横飞的地方,狗子也会忍不住插上几句嘴,这是一种自豪,在大头之前没有离开的时候总觉得天底下哪里都是比他家这坨还没受过改革开放洗礼的地界强得多。可当大头出去后才深深的感到原来这天底下还是自己家里最好,无论穷富,总有一种感情带着深入骨髓。 这种怀念的思绪就像是长了根一样,带着浑身散发出味道。 进山的路,拖拉机是开不进去的,村里的拖拉机也只是农忙的时候会在乡里去租上两辆。大头下了车讲到这里不免有些难受,这点不是因为觉得羞于见人,还是从大城市回来后的落差感让大头顿时觉得一种莫名的伤感。 大头说道“唉,说出来你们可能都不行,要不是我之前没考上学,可能这辈子都坐不上火车。” 当时的大头真就是这样想的,面对未知,人们除了好奇,还有的就是回过头来的落寞。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很无奈……”大头看着熟悉的道路,思绪回到了之前离家的时候,还是那缕带着泥土的叶香,顺着微风钻进大头的鼻腔,散发着无尽的可爱。 第九十三章:迷离 先是到了狗子家,大头看着狗子早就一脸着急的模样说道“你丫就快去吧,看把你猴急的。” 狗子嘿嘿一笑连忙就要向着家中跑去,大头喊了一句道“等等,你把这带上。” 大头从包裹里拿出两件皮大袄说道“这是给叔叔和婶子的,我瞅着大小应该挺合适,估计错不了多少。” 狗子看着大头道“那你给我你爸妈咋办?” 大头道“去球,你以为谁他娘都和你一个样,我老爹老妈的早就备着哩。” 狗子也不客气将手中的皮袄一裹就朝着屋里跑去,边跑边道“大头,谢了啊,等下午哥几个老我家吃腊肉啊。” 大头看着狗子跟个兔子一样蹦跶,脸上一阵好笑道“这丫的,就跟个没长大的娃一样。咱几个走吧,下午就在我家吃了,到时候把狗子和他爸妈也叫过来。” 其实狗子和大头家也不远,要算起来顶多就是两三分钟的路程,这还讲究走的是正路。搁着以前大头的走法,从家门口几个箭步就上了狗子家的房顶,毕竟是坎上坎下搁着的也就一条土陇罢了。 站在院门口,大头看见里面没有人,又大喊了几声却还是没听见回应。 大头看着身后几人说道“咦,今天还真是奇了怪了。可能是我爸妈去山上打野兔去了,这两年来收兔子皮的人多得很。” 说着大头就推开了木门,但当大头一进木门瞬间就呆滞在了那里。就连一旁的张莹莹也有些傻了。 过了有一会,张莹莹试探着问道“刘,刘一,你确定这是你家?” 大头点了点头,然后回过神看着张莹莹道“废话,不是我家我把你们领这来干毛?” 可眼前的情况却又令大头一阵发蒙,眼前的正堂中空无一物。就连红砖地面也是布满了杂草,像是多年荒废的一样。 这下大头有些急了,连忙在几个屋子中穿梭了起来,可每当掀开门帘大头入眼处一模一样。根本没有任何的物件。 “爸,妈,你们在哪?”大头有些呆滞的站在原地,嘴里低语着。 也不管几人在一旁错愕的眼神,大头一个猛子就跑了出去。 “你要去哪?”张莹莹一把拉住大头问道。 大头两眼通红的道;“我去找我妈呀,你说我去哪。” 张莹莹有些拽不住大头,使劲一扯道“你先给我站住。” 大头顿时脸上腾起怒色,拧着眉头道“快给老子松手。” 张莹莹被大头骂的有些迷糊,瞪大了双眼看着大头眼神中有些委屈。 可大头那还管得了这么多,使劲一甩胳膊道“你们先等着,我得赶紧去找找。” 啪! 一声脆响,大头忽然觉得眼前一花,脸上传来剧烈的疼痛感。 定睛一看,只见吴勇有正咬着嘴皮看着自己。 “你他娘疯了吗?”原本已近疯狂的大头顿时暴躁无比,提起拳头就要向着吴勇有打去。 忽然,一阵钻心的疼痛从后面传来,就像是一根尖针卡着骨头缝刺进了大头的脊椎中。 大头倒吸一口冷气,转着僵硬的脖子看向身后。只见巨鼠爪尖寒光一闪落在了地上。 “师,师爷。”大头牙龈只抖的说道“你,你这是干嘛?” 可还没当大头话音落下,突然眼前一黑,整个人仿佛都陷入了空明中。 在当大头的眼睛睁开,只觉得方才像是一场梦一般,而自己的心情宛如止水,看见眼前的几人才渐渐起了波动。 “我。我怎么在这?” 大头看见自己竟然还站在村口,不禁疑问道。 而当大头在一转身,看见狗子也同时睁开了迷茫的双眼,而在狗子的额头上却是慢慢的汗水,脸上也还是无比的狰狞。 “大,大头。”狗子看着大头结结巴巴道“你,你不是回去了吗?” 还未等大头说话,狗子忽然惊道“大头,我爸妈不见了?我大姐也不见了。” 看着狗子激动无比的表情,大头再看了眼周围站着的几人,忽然像是明白了点什么道“狗子,你丫先冷静点,咱可能被别人摆了一道。” “啥?”狗子急躁的表情有些茫然,瞧着大头道“你丫说啥被摆了一道?” 大头想了想道“这可能就是迷离,亦真亦假,亦实亦虚。不过这法子对我好像没什么用,对你用处也不是很大。因为听说中了这迷离之道的一般很难醒来,但咱俩受的影响却不是很大。虽然是有他人的帮助,可终究来讲也只是虚晃一枪罢了。” 大头说完,站在地上巨鼠略微的点了点头,眼神中露出赞许。 其实为何大头反应会这么快,这点他自己心里也很是明白。毕竟经历了这么多了,遇见啥也都不再是那么莽撞了。就在刚才大头发现家里没人时,心底里其实已经泛起了疑虑,虽然后来还是被冲动战胜了理智。但就在大头停留在门口的那短短一刻,回想起来的大头已经知道自己成长了,不再是以前的愣头青。 多年以后,再次回想起来的大头终于明白了手艺人之间高低划分的区别,一方面是手底下的活,而另一方面则就是心境。 大头看向巨鼠道“师爷,我知道这迷离之道真真假假,但具体的我还是不太清楚。我有一点想问问,刚才咱进村子了么?” 巨鼠点了点脑袋。 大头皱着眉头问道“那我父母真的不见了?” 巨鼠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大头这下顿时不解了。巨鼠也瞧出了大头的表情,也不再打哑谜。叽叽几声然后看向吴勇有。 只见吴勇有皱着眉头想了一会道“师爷说了,你父母不见只是对于我们几人来讲,而在这寰宇大地中你父母还是存在的。这村子也是存在的。” 大头又问道“师爷您能说的更明白点么?我有些犯糊涂。” 这时吴勇有说道“其实我也能给你讲,因为这里面的门道我也略知一二。” 吴勇有说道,其实这迷离的法子在奇门异术里只能算是末等,外行人瞧起来高深莫测,因为是有一种身处其中却浑然不知,身离其外却又欲解无门的感受。 但要是讲到实处,这就是对了上了两个字,心境! 刚才当瞧见两位师哥的反应后,我也不免大吃一惊,因为两位小锅仅仅是如此反应。而且还在过程中有些半迷半醒的感觉。那就说明两位师哥的心境自然是非同寻常,定然经历过大事。 大头微微一笑,虽然吴勇有的话这么说,可刚才心底里的感觉依旧是让他胆颤。看向村落,大头反倒有了一种临门却不入步的感觉。 大头再看向狗子,从狗子略微焦急的眼神中,大头也感到了一丝同样的意味。 “老吴。”大头看着吴勇有,诚恳的说道“您就直接挑明了说吧,眼下咱该怎么办?” 吴勇有看着大头,眼中也闪过一丝隐晦的赞许。他没想到大头到现在居然还能够如此冷静,要是搁到他身上虽然也会如此,可那是因为他毕竟已经是这把年纪了。 吴勇有说道“其实吧,现在的法子简单的很,就是这座村落我们要是想进就得找到这迷离之处,也就是和你们茬子道讲的杀,镇,困,迷,断五行的阵眼一样。这座局摆明了就是给咱几个摆的,但是因为你俩于这地方有瓜葛,所以迷离之道首当其冲便对你俩动手了。” 大头道“那你这意思就是等会保不齐咱几个都得着道?” 吴勇有微微一笑道“那是自然,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世上就没有绝对的事,只有相对的法子。” 大头也没闲情再去问究竟吴勇有有什么法子,看向村落心里只是遗憾不已,说道“那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吴勇有道“那自然就是寻找迷离之处呀,找到了就可以破了迷离,咱就开开心心的取你家好好吃喝一顿不就行了。” 大头弯起嘴角勉强的笑了笑,他心里明白吴勇有这老道肯定是有些手段的。这迷离破起来也不会多么麻烦,可是有一点不用点破大头也明白,就是这迷离既存,那就肯定有摆道的人。总不能这还是凭空长出来的吧,而既然摆着迷离的人有了,那恩怨肯定有少不了。 大头不免觉得一阵头大,这丫的一天屁事怎么就那么多了。老子好好回趟家还他娘给我使这么多的绊,真他丫的有病。 看着大头脸上愁苦,张莹莹虽然不是很了解其中的原因,但还是上前拉了拉大头的衣袖说道“刘一,别急,咱这次回来不就是做好了排除万难的准备么?自打一上车咱就算是已经上了战场,何必再挂着那么多的心事哩。” 大头看向张莹莹,忽然有了一丝干劲。莹莹说的没错呀,咱回来本就是解决事了的,管那么多干毛。先把事情了了,再回家叙旧也不迟。 大头问向吴勇有道“老吴,哪咱这眼下怎么走?” 吴勇有指了指村子里道“就往你家走。” 大头又有些不解道“刚才不是还说不进村了吗?” 吴勇有说“定神破虚的法子你们茬子道也会,你仔细瞧瞧眼前的是你们村子吗?” 大头听完看了眼狗子然后取出家什用细针将指尖一刺,吐了口口水一撮,再往眼皮上一抹。 等大头再缓缓睁开双眼的时候,浑身忽地一震。 大头再看了眼身旁和自己同时睁眼的狗子,两人脸上不约而同的露出惊讶,然后缓缓变成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只见在大头的跟前原来是一处断崖,其上挂着数十丈的瀑布。而就在脚底下便是整个村子,村子的影子借着斜晖恰好时隐时现的浮动在流动的水面上。 第九十四章:意外 就在注视着水幕的时候,不知不觉间大头觉得自己的思绪仿佛又回到了之前茫然的时刻,与之而来的还有内心强烈的波动。 那是一种惊恐,一种愤怒。 “爸……” 就在大头刚吐出第一个字的时候,忽然背部一阵钻心的疼痛。 对呀!这是迷离,这亦真亦假的梦境,这并不是真的! 几滴溅起的水花落在了大头的脸上带着寒冷像是冰针一般,渐渐清醒的他忽然反应了过来。 “师爷。”大头看向巨鼠问道“这就是迷离之眼?” 巨鼠微微摇了摇头,吴勇有笑着说道“师哥,你也太小瞧了,就这玩意要是迷离之眼,那还有个屁用呀。这处地界顶多就算师哥镜像罢了。” 大头有些疑惑问道“镜像?就这玩意能这么厉害?” 吴勇有道“肯定厉害呀,不过这镜像只是对你厉害,这镜像里面的玩意我们几个可看不到,毕竟这是给你下的绊子。” 大头想了想,一旁的狗子比大头迟了一步缓过神来听见吴勇有的话连忙抢道“老吴,这他娘是谁给我俩下的绊?咱现在就去找他丫的。” 吴勇有又道“究竟是谁下的绊你问我我也不知道,不过这玩意肯定不简单。” 说完,巨鼠便叽叽又叫了两声。 吴勇有解释道“师祖说了,让咱几个别在这磨叽了。赶紧先把这事解决了。” 大头点了点头看着吴勇有道“老吴你之前说让我往家走,可眼下前面是一处断崖我们又该如何行动?” 吴勇有道“还是往你家走呀,咱们先进村再说。” 吴勇有看着几人不解的表情,也不再多说,提腿便迈了出去。 只见在几人吃惊的表情中,吴勇有居然直直的走进了石壁之中。 狗子瞧着大头有些呆滞的说道“大头,咱这村子还有这样的地界?他娘的人还能进石头了?” 大头白了一眼狗子道“你他娘还真是傻了?这地界摆明了就是个阵法,师哥幻境。你丫也不到处瞅瞅,咱村子旁边那个地方咱没去过?这里你来过么?” 狗子点了点头,然后跟着大头便向着水幕走去。 刚一碰到一水幕,原本会预料一阵冰凉的大头却毫无感觉。大头将腿伸进去又缩回来,就这样来来回回。令大头惊奇的事情发生了,在朦胧之间大头竟然感到这湍急的瀑布居然是暖洋洋的,而且还散发着一股子莫名的香气。 不是寒水么?大头心道,刚才还明明感到了滴在脸上的冰冷。 “大头,快呀。”已经走进水幕里面的狗子转过身对着大头急忙喊道。 大头看着狗子忽然感到有些怪异,问道“狗子,你丫的就没感到冷么?” 狗子愣了愣,然后说道“冷?肯定冷呀,这他娘这么冷的天还会不冷么?” 大头对着狗子喊道“你丫快回来。” 看着狗子有些迟疑,大头急道“你丫的快回来呀,没听见我说什么吗?” 狗子看着大头急迫的表情,脚底下还是不情愿的走了过来,嘴里没好气的道“你真他娘磨叽,到底有啥事呀?” “你……你是胡三?”大头与狗子四目相对,眼神中露出些怀疑。 狗子一脸不耐烦的道“去求,老子还以为你要说啥,感情你丫的是闲的蛋疼是吧?” 大头道“别跟我废话,我问你点事。” 大头满脸慎重的问道“你现在最想干啥?” “啥?”狗子被大头这一句话问的有些没由头,他明白大头的意思。知道大头是怕自己还是身处幻境,想试试身边的人的真假,可这么问未免也有些太扯淡了吧?毕竟自己想啥就算告诉了大头也不见的他就能判断的出来。 大头继续道“这样吧,你就给我说说你现在最想干什么?” 狗子无奈的笑了笑,然后说道“你丫说的废话,我还不是……” 突然,狗子两眼圆瞪。情绪像是紧张到了极点,渐渐地整个人的身子都抖了起来。 “大头,我怎么不知道了?” 大头看了眼狗子说道“那是因为我还没有想我们应该去干什么,所以你根本不会知道。” “什么意思。”狗子结结巴巴的问道“难道我还是鬼了?” 大头微微一笑道“当然不是,你肯定不是鬼,不然我早就收拾你丫的了。不过……你也不是人。” 狗子急道“你他娘的胡说啥哩?老子是胡三,是狗子呀。我他娘是你兄弟呀,怎么还不是人了。” 大头笑了笑眼神变的云淡风轻,然后又长长的出了口气笑道“唉,我还当这迷离是如何简单。要不是师爷给我埋的定魂针。” 大头边说边将手移到了后背摸了摸道“那我就他娘真的完蛋了。” 大头死死地盯着眼前的狗子,但狗子的身影却在大头的眼中渐渐变成一片虚无。 “狗子,你还是不相信?” 狗子拼命的摇头,对着大头喊道“那你他娘说我是谁?老子和你共患难那么久,我还能是谁?你他娘连兄弟也不想认了吗?” 看着狗子近乎疯癫的神态,大头淡淡的说道“你往身后瞅瞅。” 狗子半信半疑的转过脑袋,这一看顿时连狗子自己都吓了一跳,只见身处水幕中的吴勇有,眼镜男还又张莹莹的身影渐渐变的模糊起来,就连立在地上的巨鼠也是一般无二。 “这,这是怎么回事?”狗子一时间错愕无比,表情也呆滞了起来。 大头道“很简单呀,因为是我让他们不见的。老吴说的没错,这破迷离就他娘是修心呀,只有心境足够的强大,才能看破这些外门邪道。” 狗子忽然两眼通红,看着自己的双手泪水也滴落了下来,说道“这,这一切,真他娘是假的……” 大头并没有说话,只是略有所思的瞧着狗子。 过了一会,狗子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说道“那你他娘的也让我消失吧,别他娘的在磨叽了,不然等会又他娘的耽误时间。” “哈哈……”大头看着狗子忽然大笑了起来。 狗子看着大头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只听大头说道“还真他娘的把你丫吓住了,其实自打刚才问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丫不是什么幻象。因为相由心生,这迷离中的幻境都是由我想出来的,可以说我有什么感觉,那这些幻象就会有什么感觉。而当时我觉得这水暖洋洋的就已经违背了常理,再一多想就知道了这些都是出自于幻象。是师爷方才给我后背使的手段起了作用,而这手段只有一个,那就是定魂针了。” 狗子一时间满脸的糊涂,看着大头问道“可,可,可我到底是啥呀?” 大头道“你自然就是狗子,不过你只是狗子的一个魂魄。因为我确实中了迷离之道,而中了这迷离之道也只有两人那就是你和我。” 狗子看着大头问道“那我现在要怎么办?” 大头说道“怎么办?你丫是真傻了?赶紧回去呀,闭上双眼别他娘乱想再一睁眼就可以回到自身了。” 大头又叮嘱道“等会回去见了你的主魂可要记得好好给说道说道,啥都别信只管用我教你的法子就成。” 狗子点了点头,就在要闭眼的时候像是又想起了什么事说道“大头,我还是不太清楚,你怎么就瞧出来的?还有就是你丫怎么就是知道这个办法的?” 大头故作深沉的慢吞吞道“既然是心境那本质应该是什么?不就是放空一切嘛,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呀。” 看着大头道貌岸然的模样,狗子笑骂了一声就闭上了双眼。 大头看着渐渐消失的狗子,也闭上了双眼,就在闭上双眼的前一刻,大头露出了微笑。摇了摇头,心里叹道原来这次居然如此凶险,不过多时就遇到了这么大的麻烦。要说是正面的也就罢了,哪能想的到还他娘玩的是心计。唉…… 不过就在大头闭上双眼放空一切的时候,心底里又冒出来一个想法,管他娘什么道道的,既然来了就只管往前走,摊上了事逃肯定是不能的,那就死磕到底吧。 ………… 风轻轻的拂在脸上,大头感到了发丝扫在眼皮上的触感,忍不住伸手去挠了挠。 “刘一。” 一身轻喊吓了大头一跳,再一睁眼,只见张莹莹的娇唇正贴在自己的脸上。 “你个大懒蛋,现在才醒。” 张莹莹一把揪住了大头的耳朵,轻轻把大头提了起来。 “哎呦,姑奶奶,你手底下轻一点呀。” 大头一跟头爬了起来,连忙揉了揉耳朵,嘴里直喊着痛。 张莹莹嘟了嘟嘴说道“真没出息,不就轻轻的扭了扭嘛,瞧你那矫情的样。” 大头看着张莹莹白了一眼,这女娃咋越来越变样了,感情这年头就没个正常人了么。 大头四顾环视,只见眼下自己是躺在一张床上,身上盖的是一床新弹的棉被。而土墙上贴着一排一排的奖状散发着无比熟悉的感觉。 “师爷哩?老李哩?”大头看着张莹莹问道。 张莹莹说道“你说那只大老鼠呀。中午的时候你刚回到家就倒在了家门口还打起呼噜来,就把你扶上床休息了。然后那只大老鼠和李余还有吴勇有也坐在了你的旁边也眯着眼,像是打坐一样。还叮嘱我不要打扰他们,出去给阿姨帮忙去。” “那现在他们人哩?” 张莹莹又说道“就刚刚他们一起从你屋里出来了,然后说是要去叫胡三过来吃饭,然后就走了。” 大头点了点头哦了一声,然后一掀被子想坐起来。 刚一下掀被子,忽然一阵冷风透着半开的窗户就钻了进来,冻的大头浑身一个抖擞。 大头看着张莹莹喊道“还傻站着干嘛,快点把窗户关上呀。” 可张莹莹却是瞧着大头目光呆滞,瞬间脸上腾起一抹通红。只见张莹莹听见了大头的喊声像是惊到了一般,瞬间从呆滞中反应了过来。 “啊!”张莹莹两手蒙住眼睛,大喊道“刘一,你个臭不要脸的流氓。” 大头被张莹莹这么一喊,低头一瞧,只见自己下半身除过一条三角裤衩剩下就是两条布满长毛的大白腿。 张莹莹喊完连忙就朝着门外跑去,因为一直蒙着双眼,脚底下一个踉跄撞在了门框上。一瞬间,张莹莹揉着脑袋,眼中泪水都快要流了出来。 大头看着夺门而出的张莹莹顿时一阵的无语,两眼发直。心中不停的道“这他娘都算是什么事呀,不是我改叫流氓吗?” 还未回过神来的大头,忽然看见门口一个熟悉的身影一闪就进了屋内。 “妈……” 大头的心情激动无比,他从未对于眼前这位两鬓白发,面容憔悴的母亲有过如此深深的思念,纵然是站在身前,大头也能听见自己的心在砰砰直跳。 大头咽了咽喉结,紧紧的咬住嘴唇深怕自己下一秒就哭出来。这半年多他经历的太多,一次次的在死亡边缘挣扎。这时的他才觉得活着真好,因为自己本来就不是仅仅为自己而活着的,还有父母,还有朋友。 看着母亲一步步的走来,大头不自觉的掉下一颗泪来。 “妈,这些年你受苦了。”大头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如此说,他从不是一个矫情的人,但此刻只有这句话似乎才能表达内心所有的感情。 “啪” 只听一声脆响,大头妈却并未是大头所想像的感动,反倒是巴掌扇在了自己的脑袋上。 “妈……” “妈啥妈?”大头妈看着大头脸上无比的生气道“你刚才对人家女娃咋了?” “啥咋了?”大头有些没反应过来,心道你是我妈呀,一见面就打我干嘛?“妈,我……” “啪” 又是一巴掌,大头连忙那个往后面缩了缩,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妈啥妈,叫妈也不行。你这半年出去成啥样了?居然对一个女娃娃动手动脚,你也太无法无天了吧?我看你爸就是没把你揍够。” 大头心底里直喊苦,这他娘都是什么事呀。本来预想中无数次的场景,久别后的母亲在夕阳的余晖中与自己相拥。父亲浑浊的眼神中露出影藏已久的欣慰。但现在好像不是这么个情况呀! “妈,我没有……” 看着母亲又要扇过来的巴掌,大头连忙往后一缩。 “哎呦。”大头妈看着大头吼道“你给我过来,竟然还敢躲了,看我不今天美美揍你一顿。” 看着母亲凶狠的表情,大头瞬间怂了!这次他是真的怂了。 在他的心里父亲一直是最让他感到颤抖的人,但那只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畏惧。就像是悬挂在墙上的利剑,只要不犯严重性的错误,一般他是不会出鞘的。 可母亲就不是这样了,不同于利剑,那就是一根笤帚把,一根竹条。说出手就出手,从不含糊,也绝不犹豫。 大头承受着母亲一下接一下的巴掌,嘴里不停的哀求,心底里回想起小时候被揍的恐惧。大头越发觉得痛苦,感情过了这么多年,自己这地位还没变过呀。 大头妈凶道“啥你没有?你以为我好哄哈?那女娃哭着跑出去,你光不溜秋的啥都不穿,你说说你这是跟谁学的?咋跟个流氓一样了?养成这样不要脸的毛病?你要知道这可是犯罪呀,要是那女娃等会去村委会举报你,你看你还不被关进监狱,这放到以前是流氓罪呀,要被打死的。” 大头听着母亲越扯越远,感到母亲手底下终于缓了一些,刚想辩解。结果大头刚一张嘴,迎面而来的又是一巴掌,硬生生的就落在了大头的脑袋上。 大头索性想也不想了,脑袋一抱就躺在床上承受着母亲一下下的惩罚。 过了有一会,大头妈终于停了。可能是由于打的累了,毕竟这种问题对于母亲来讲是根本不可能容忍的。 坐在床沿上,大头妈语重心长的讲了起来道“大头呀,你可真不能走错路呀。那女娃那么优秀,人又好,你怎么能做这么不要脸的事哩。” 大头嘀咕道“人好个狗屁,要不是她我还会受您打?” 大头妈一听立马就又来了脾气道“你还敢顶嘴,你说你也不知道长点脑子,好不容易遇到个好女娃就不知道珍惜,居然还耍流氓,唉,我就说你是不是读书读傻了?不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好事多磨不知道吗?” 大头突然感到母亲的话里味道有些变了,嘴角抽了抽道“妈,你这又是说啥哩?” 大头妈忽然一笑道“说啥你还不知道呀?你说你小子就是喜欢藏着掖着,人家女娃都给我说了。带媳妇回家也不知道早点说说,让我和你爸准备准备,去县城里换点肉啥的,突然这么一来能让我们也太没有准备了。” 大头妈也不管大头满脸的惊讶,继续道“唉,这么好的女娃,人又漂亮贤惠。学识还高,又是大户人家,也不知道瞧不瞧的起我们家。” “妈……”大头实在是有些听不下去了,连忙打断道“我,我和她没关系呀。” 还没等大头把话说出来,突然门口又出现了一个身影走了进来,身影的步伐有些起伏,像是腿上受了伤,看起来一瘸一拐的。 大头定睛一看居然是自己的父亲,再当看见父亲的异常后,大头心中登时有些懵了。父亲究竟怎么了?腿上有了啥毛病了。 可焦急的大头还没说话,父亲却是脸色阴沉至极,走到半道忽然停下又反折回去关上了门。 “爸。”大头看着父亲,急忙问道“你腿咋了?” 父亲愣了愣,然后脸上又挂上先前的怒容对着大头道“大头,我问你,你好好给我说。” 大头看着父亲的表情,心里又不自觉的升起畏惧的感觉。 “你和莹莹是什么关系?” 大头惊讶道“啥?爸,你连那女娃的名字都知道了?” 父亲道“我问你话你就给我说,别扯东扯西的。” 大头抿了抿嘴唇道“我也不太清楚。” 话音刚落,大头爸忽然就一脚踢了过来,幸好大头闪的快在床上一滚躲过了这心惊胆颤的一击。 “你这个小兔崽子,祸害了人家女娃居然还敢在这推三阻四,你还要脸么?你还是个男人吗?从小给你说的要活人前人,都听到狗耳朵里去了?” 大头看着父亲简直欲哭无泪,说道“爸,我都说了,我没有。刚才我真没有把莹莹干嘛。” 大头爸怒道“我说的不是刚才,我说的以前,莹莹都给我说了。” 大头心里顿时感到一阵无力,嘴里痛苦道“爸,妈你俩就告诉我。莹莹到底告诉你啥了呀?” 可大头爸却不给大头解释,在他眼里从小调皮的大头就是欠管教。尤其这出去上了半年学后回来说的话更是不能相信,就得先收拾一顿,去去身上的劣气才能上得了道。 这时,砰的一声门被撞开了。只见张莹莹急忙跑到了大头爸跟前,用身子挡在了大头的前面。 “莹莹,你可算来了。”大头看着这时张莹莹的身影只觉得伟岸无比,他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就是问问张莹莹到底对父母说了什么,竟然让本应该久别重逢的温馨场面演变成现在的武打场面。 张莹莹看了眼大头满脸坚定的说道“刘一,你别怕,有我在这谁也伤不了你。” “唉,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大头急道“我就是想问问你究竟告诉我爸妈啥了呀?” 张莹莹听完大头的话却是眼珠子一转道“你别管,我就是实话实说告诉了我和你的一切。我想叔叔阿姨也不是迂腐的人,一定会被我俩的坦诚打动的。” 张莹莹又看向大头爸两臂一张道“叔叔,你要是想打就打我吧。反正这事都赖我,是我不该和刘一闹脾气的。” 大头连忙提着被子拉了拉张莹莹道“唉,唉,你别这么说呀,你得讲清楚呀。你到底告诉我爸妈啥了?你这样是陷我于水火之中呀。” 张莹莹听见大头的话忽然愣了愣,缓缓的转过了头眼中渐渐泛起泪花道“刘,刘一。你觉得是我害了你了?” “没,没……” 张莹莹深吸了口气,然后又转头看向大头爸苦笑道“叔叔,是我的错。你要罚就罚我吧,你别怪刘一。既然刘一都这么说了,明天我就走,不会赖在你家的。” 大头顿时两眼圆瞪,这次他直接是真的懵了。可以说傻了,他一瞬间觉得自己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了,因为眼前的一切自己根本就茫然无知,跟个局外人一样。大头深深吸了一口气,又狠狠的在大腿上掐了一把,稍微冷静下来的他心道,这他娘不是环境呀,我不是已经出了迷离了吗? 大头爸妈看着眼中带泪的张莹莹脸上忽然露出疼爱,大头妈慈笑道“傻孩子说啥哩,赶紧和我出去,姨姨给你先盛点汤喝。” 大头爸也在旁边说道“女娃一天别乱想,我和你姨姨咋会让你走哩。这混小子就是没收拾够,等会我就美美的揍他一顿帮你出气。” 说完,大头妈就领着张莹莹出了门,只见张莹莹在出门的一瞬间突然转过头朝着大头吐了吐舌头。 看着满脸凶光的父亲,大头心里大喊道老天呀,这都是哪跟哪呀! 第九十五章:恐惧 直到房门再次被打开,趴在床上的大头隐隐约约又瞧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直到身影被大头看清楚,大头屁股的痛像是引子一般卷着心里的哀怨终于在这一刻爆发了。 “张!莹!莹!” 大头努力且艰难的爬起身子,可还没等大头说话,张莹莹便连忙跑了过来,一脸疼惜的看着大头道“刘一,你痛么?” 大头咬着牙,心里愤怒无比,可是看着张莹莹娇滴滴的模样,一时间却不知如何张口。 “你,你为何要捉弄我?”踌躇了半天,大头爷不明白自己是如何憋出这几个字的。但再怎么寻找也找不到更能表达他此时心情的语句。 张莹莹愣了一愣,一脸无辜的道“我没有捉弄你呀。 大头顿时怒了道“啥?你这还叫没有捉弄我?你不瞧瞧我现在屁股都他娘的开了花了,那感情是还得多谢姑奶奶嘴底下留情了,我这条小命也是您心底一软给留下来的了呗。” 看着大头忽然笑了起来张莹莹连忙一手搭在大头的脑门上道“刘一,你可别吓我,你笑什么?你该不会是被叔叔给揍傻了吧?” 现在的大头就像是心底里堵了一块大石头,真的有一种瞬间喷血的冲动。 大头一巴掌打掉张莹莹的手腕道“我他娘那是笑了?我这是生气,生气懂吗?我现在很火!很火知道吧?” 张莹莹嘟了嘟嘴道“哦……我还以为你被打傻了哩,你可真是吓死我了……” “去球吧。”大头死死地盯着张莹莹道“我就想问你,我哪里得罪你了吗?你为啥要……” 没等大头说完,张莹莹向着门外瞟了一眼,然后脑袋一抬侧着眼睛瞧了眼大头笑道“得罪?你肯定得罪我了呀,我又不傻,本来就心疼你,不然为啥还要让叔叔揍你对吧。” 大头瞧着张莹莹天真无邪的笑容,气的浑身发抖,突然之间,大头更感到一股寒意。眼前的张莹莹仿佛不再是以前那个娇处可爱,满身书香的美丽漂亮的姑娘了。而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恶魔,简直壁比之之前遇到的游魂厉鬼还要恐怖上百倍。 张莹莹看着大头说道“刘一,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好不好,很吓人的。既然你这么不明不白,那我就告诉你吧,你和叔叔阿姨的对话我都听到了。谁让你说咱俩没关系的?这就算是触碰了我的底线了,我肯定是要给你点教训的。” 大头眼前一黑,张莹莹的话这次真的是让大头欲哭无泪。 只听大头脑袋捂在被我里哭诉道“莹莹啊,那你要我怎么说,我俩本来就没关系呀。” 大头话音还未落,瞬间感到耳朵一阵剧痛。只见张莹莹扯着大头的耳朵,两眼泛着红光道“你再说一次?再说我俩没关系!” “可……” 大头刚要辩解,张莹莹手上一用力,只疼的大头嗷嗷直叫。 “哼,刘一,我告诉你。你说的也对,现在咱俩是没什么关系,可不代表以后懂吧?” 看着大头表情呆滞,张莹莹手上又一用力道“你倒是听到没?” 大头咬了咬嘴唇,两只眼睛通红。眼看泪花都快要泛出来了。大头是真的痛了,耳根传来剧烈的灼烧还不算什么,最重要的是内心的挣扎,仿佛就像是身子落进了沼泽,只剩下半个脑袋还在勉强呼吸一样的难受。 张莹莹看见大头表情吓了一跳,连忙手一松,让后轻轻的拂在大头的耳朵上揉了起来。便揉边哈气道“刘一,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你不要哭呀。我再也不了,不了好吗?” “你,你……”大头看着张莹莹张了半天嘴却像是如鲠在喉一般,结巴了半天终于说道“你就是个恶魔。” 张莹莹听见大头的话,忽然一愣。然后出乎意料的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只见张莹莹站了起来,两手将两个羊角辫一甩一甩的冲着大头吐了吐舌头道“嘻嘻,刘一,这个外号不错呦。我很喜欢。” 额…… 看着张莹莹一跳一跳的出了门,就在出门的一刻还不忘回头对大头说“刘一,一定要快点出来吃饭呦,都在等你哩。尤其是我,嘻嘻,你的小恶魔。” 大头这一瞬间的心情无法再去形容,什么冥王地府,什么轮回厉鬼。和张莹莹比起来算个狗屁呀。他恨不得自己还在之前的迷离中,那样好歹还能有一丝触觉,一丝期望。而现在的他则是浑身冰冷,因为他明白,鬼魂不可怕毕竟生死相隔,大不了闪人就是了。而活人就不一样了,想甩怕是也甩不掉了。 直到大头一瘸一拐的走出房门,脑袋里还在思索着一个问题,一个关于人学,关于哲学,尤其是关于女人的问题。 难道女人心真的就是海底针吗?什么性格决定一切都他娘是狗屁,好像张莹莹在几天前还不是这样的吧? “嗷……” 就在大头屁股落在凳子上的一瞬间,剧烈的疼痛终于将他从迷茫中拉回现实。 大头爸坐在桌子对面瞪了大头一眼然后从身边取出一个棉垫道“给,瞧你这没一点出息的样子。看你以后还敢这么做,这都是人家莹莹给你准备的。” 嘶…… 大头倒吸了一口冷气看着张莹莹扯着嘴笑道“那还谢谢您老了,对我高抬贵手了是不?” 张莹莹脸色一红,然后嘻嘻一笑摆手说道“你说的什么话嘛,我们俩个不要说谢不谢的成不?你也不怕显得生疏了。” “呵呵,生疏?”大头心里那个悲呀,牙根恨的是直痒痒。但要说真的恨,大头那是一点也没有。因为张莹莹他还是了解的,无论如何他还是相信不会有害自己的心。反倒是这一路,张莹莹突然的改变让自己的内心还对她生出一股莫名的情愫。这种情愫更是无法言喻,一瞬间像是两个人紧紧的连在了一起,大头心底里瘪了瘪嘴,叹道,刘一呀刘一,你丫他娘的就是这么贱么?就这么喜欢受虐待了不成? 大头也不敢再接什么话头,看了眼张莹莹,连忙招呼道大家赶紧吃饭。 狗子和眼镜男还有吴勇有巨鼠都来,尤其是狗子和眼镜男看着大头的眼神里露出一股子怪异。就像是从来没见过大头一样,透出深深的惊奇。 至于狗子和大头照面也没多说,但大头从狗子疲倦的眼神看得出来,狗子肯定也没好受。是经历了一番苦痛才从迷离中走出来的。不过这样也好,能够修炼一次心境也不算是坏事。 在大头心里现在对于迷离反倒升起一丝好奇,而且对于自己更是有些诧异。究竟这迷离对于自己是好还是坏哩?至少这件事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仿佛不见得是什么坏事。 关于巨鼠,大头爸妈的反应是在大头预料之内的。因为对于没读过多少书的大头父母,心里对于迷信还是有一定的存在的。尤其是对于大头父母这类常年生活在山里的人来讲,耳朵里听的有时候真的还就能眼见为实了。 再看向这巨鼠,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咋说就不像是个畜生才有的行为。而且大头看着狗子,知道狗子应该给自己父母透露过什么了。 酒过三巡,桌子上摆的全是些硬菜。而且瞧起来都还是刚从山上打下来不久的。 大头看着父母问道“爸妈,给你们买的新衣服你们咋不穿哩?” 大头妈道“嗨,那么好的皮袄穿我们身上不糟蹋了?” 大头道“那买下就是穿的,不就是个衣服嘛,又有啥的,你们也不试试合不合适。” 大头妈给大头碗里夹了口菜道“试过了试过了,合适着哩,不过你买东西也太贵了。现在钱都不好挣,你一个学生娃娃别大手大脚的。” 这时大头爸将手里的酒杯放在桌子上看了一眼大头道“大头,本来我是想等你这几位朋友歇息了,再去问你和狗子两人这半年到底在外面做的什么营生。不过现在话递到跟前了,我也就直说了。” 大头瞬间感到气氛有些沉重,毕竟自己是以一个学生的身份出去的,虽然是在外面挣了点钱,可这钱靠的什么方式来的,大头心里清楚,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去开口,总不能说爸,你儿子有出息了,会捉鬼了,这都是靠我捉鬼卖命挣来的钱。料定父亲也不会说什么你怎么去干些背道而驰的话,照着父亲那暴脾气来讲,八成甩手就是一巴掌过来。 万万没想到,就在大头看着父亲等着审问时,父亲却说道“其实你们两个小娃子,嘿,还真有点本事。我也不会问你们到底干了些啥事。你们毕竟都大了,小时候教的那套肯定再也不适合了。知道山里的狼崽子为啥从小就要被圈在洞里,长大后还是凶的很吗?” 大头和狗子摇了摇脑袋,父亲说道“因为小的时候他们要学会规矩,正真捕猎的那些法子全是自己瞧的。时间久了,看的多了自然就知道怎么在这大山中活下去了。” 父亲继续道“人也和这狼崽子一样,小的时候学的就是为人处世的规矩,做人的本性咱不能忘了。等出了家门,能混成个怎么样,那就看的是自己的本事了,凭的是本事了。只要不偷不抢,不干违法的事,不混吃等死投机倒把。那就算是出息。唉,不过人各有异,你老爹这辈子是没什么本事,活了大半辈子也没搞出什么名堂来,可以说是稀里糊涂了一辈子呀。” 看着大头要说话,父亲又闷了一口酒道“先让我说完,好不容易喝上一次。得尽兴了才算是吧。” 大头爸看了吴勇有眼镜男和张莹莹一眼,然后又不经意的掠过巨鼠道“几位朋友,我这辈子算是没混出个名堂,但是大头能遇到你们几位朋友也算是运气了。以后还是要拜托几位多提点提点他,别让他一天脑子犯浑。毕竟这除了社会抵不上家里,一步都错不的呀。” 吴勇有连忙举杯碰了一下道“按年龄讲我比你大,今儿我就破个规矩叫你一声兄弟。”说完,吴勇有又转过身看向大头道“师兄,不介意吧?” 大头顿时吓了一跳,这丫的吴勇有一瞧就是喝多了。嘴底下也不知道有个把门的。 其实在过了多年以后,大头才明白当时自以为经历颇多的自己在父亲的眼里以至于在吴勇有的眼里是多么的稚嫩,至少是在为人处世方面。有好多自己想要刻意隐藏过去的事情,反倒是欲盖拟彰。 这一晚,喝的都算是宁酊大醉。狗子一步一跟头的半走半爬的回到了家里,吴勇有和眼镜男也是嘴里胡话满天飞。一会要去打什么山兔,一会儿又要说去什么冥王殿闯一闯。 最没让大头想到的是,就连一直在大头心里极为老练,城府颇深的巨鼠居然也喝了个四仰八叉。 而在深夜却发生了一件让大头感到极为诧异的事情。只见喝的大醉的巨鼠,两腿大岔的躺在屋顶,脑袋摇摇晃晃。两只眼睛还冒出亮光定定的瞧着前方。 而顺着巨鼠的视线看去,只见巨鼠瞧的方向正是后山的城隍庙。这一下可算是把大头吓了一跳,尤其是在巨鼠脸上时不时挂起的笑容,总让大头感到在这寒冷的夜里身上直起鸡皮疙瘩。 最后大头算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巨鼠拽进屋子里。 临睡前的大头走进父母的房间,看着靠在床上还在抽烟的父亲,大头笑了笑问道“爸,烟还是少抽点,对身体不好。” 大头爸笑了笑道“没事,这么多年了也没见有啥事。大头呀,你过来我和你说两句话。” 看着大头坐在了床边,大头爸语重心长的说道“孩子,今天你也别怪父亲揍了你。其实今天揍你不是因为莹莹的事,而是因为你在外面这半年干的事。” “爸……”大头一听顿时一惊,刚想解释却听父亲道“停,你知道你有个最大的毛病是什么吗?” 大头摇了摇脑袋,父亲说道“你的毛病就是犹豫,不够果断,不够爷们。” 大头有些惊愕,心道这些问题我怎么可能会有?我感觉自己不是一直都挺爷们的吗? 大头爸道“我一瞧你小子的模样就知道你肯定不相信,有些事一句两句也说不清。不过以后你肯定会明白的。” 父亲继续道“至于我为什么揍你,就是因为你难道忘了父母都是孩子身上的心头肉吗?虽然我不知道你干的什么,但通过狗子这崽子的话,我就知道你俩肯定没好受过。唉,不过话有说回来,你说这年头有啥事好干了的,我是多希望你能好好念个书,以后出来吃个轻巧饭,不用风吹雨打,担惊受怕的。那该有多好呀。” 大头听的眼睛一阵红润。他绝对是一个叛逆的人,就打小和狗子干的事就证明他不是一个能消停下来的人,不过挨打归挨打,责罚归责罚。每次从父亲的手底下逃过一劫后,大头从来没有说恨过什么的,就连这一点想法都没有过。 父亲继续道“不过人各有命,这年头的事都是说不准的。唉,你才回来,可能还不知道,你二奶奶就前两月走了。” “二奶奶……走了?” 这话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彻头彻尾的让大头浑身一个激灵。 但大头爸并没有看出来大头异常的反应,继续道“唉,天道无常,真他娘是老天爷不开眼呀。” 大头咽了口口水,强自镇定了一下看着父亲问道“爸,二奶奶也高寿了,也算得上喜丧了。人老了也没办法。” 大头爸点了点头道“你的意思我知道,不过你是不知道你二奶奶走后,你牛娃叔还有婶子都死了。而且还就是在你二奶奶奔头七的那一晚。唉……” 听着父亲不停的叹气声,大头却像是瞬间石化了一样,宛如掉在了冰窟里。结结巴巴道“爸?你说叔和婶子也死了?” 父亲嗯了一声道“最让人害怕的是你二奶奶一家死的时候,家里连啥活口都没留下呀。就连谷仓里的老鼠,窝里养的柴狗都断了气。真的是……” 父亲说到一半再也说不下去了,两道眉头紧紧的锁在了一起。 大头仔细的回想了起来,那一天自己在溶洞里看见八宝玲珑心时还瞧见了牛叔和婶子,当时并没有什么问题呀。忽然,大头记起来一件事情,那就是二奶奶,他当时是看见了二奶奶的,而且怪异的二奶奶还想害死父亲,并且像是瞧的见自己。 之前大头一直觉得这一切都不过是个梦罢了,只是自己的意象,根本算不了真的。但眼下…… 突然,大头意识到了什么,一把抓住了父亲的胳膊问道“爸,你的腿是不是受伤了?” 父亲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可一旁的母亲却是说道“大头,这你就别管啦,也没多大事,你就别操心了。” 可大头却是两眼圆瞪看着父亲像是自言自语道“爸,你是不是去田里挖洋芋的时候,路过城隍庙的背后掉到了崖底下才受的伤?” 父亲听见这句话像是吃惊不已,大头妈忙道“大头,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听到了母亲的肯定,大头一屁股就坐在了凳子上,心情一瞬间就跌倒了谷底。看来这都是真的,是真的…… 大头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自己屋子里的,在床上躺了半天大头也没有睡着。翻来覆去后,大头感到浑身的燥热,内心却是异常的冰冷。 舀了一瓢水,大头站在院落中,瑟瑟发抖的身躯让大头忍不住将身上的棉衣紧紧的裹了裹。 唉…… 突然,一声沉重的叹息在大头耳边响起。 是谁? 大头脑中噔的一声,整个身子都紧绷了起来。 “你为什么要回来?” 声音再次响起,可大头却将周围瞧了个遍后依旧没有听见声音的源头。 “你不是要害死你自己吗?” 又是一声空灵的声音,宛如寒气一般直逼大头的胸腔。 “你到底是谁?”大头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恐惧和愤怒,对着空中喊了起来。 但这声音却像是没有听见大头的话语一样,依旧是自顾自的在大头耳边说着,低沉且又缓慢,瞬间散发个空灵般气息的节奏宛如哭诉一般。 大头渐渐的从嘶喊变成了怒吼,直到最后两眼通红的大头看见了原处的山头。那上面的一个黑点正是那座城隍庙。 “操你大爷的,是不是你他娘的在搞鬼?” 大头死死地盯着那个黑点,这一次被大头这么一喊,声音忽然像是楞了一下,而后又继续响了起来。 大头将手里的木瓢一扔,两眼发直,两条胳膊也不停的抖动了起来。 大头心里很明白自己这是恐惧,他怕了,看着那座一直萦绕在他内心最深处的恐惧他真的怕了。但是他竭尽全力的让自己内心燃起怒火,只有这样,他才能感到一种平衡。一种打破恐惧的平衡。 大头狠狠地将自己的头发往背后抹了一把,然后嘴里大骂了一句我草拟奶奶的,我他娘干死你丫的,一个箭步便向着山头跑了过去。 就在大头刚迈出第一步时,忽然砰的一声,脑门一痛一个跟头栽在了地上。再次睁开眼睛的大头,眼前一片黑暗。适应了片刻后投进屋内的月光终于让大头感到眼前有了一层幽茫的亮光。 我去,是个梦呀,吓死老子。大头挣扎着两手撑住床想往起来坐坐。结果就在这一瞬,忽然有两只手摁在了自己的肩上。 大头刚要动作,却突然响起了声音“别动,可把你吓坏了吧。” “莹莹?”大头反应了过来,笑了笑道“你怎么过来了?” 张莹莹说道“不生我气啦?你在这喊叫半天你让我咋睡吗?大半夜把我吵的不行。” 大头虽然看不清张莹莹的脸庞,但是一想到张莹莹嘟着嘴可爱的表情,内心就有些温暖。张莹莹的房间本来就在自己旁边,这么一做噩梦,反倒是让人家也没睡个好觉。 大头有些抱歉的说道“莹莹,真不好意思啊,我,我……” 大头实在不知道怎么说下去,胆子一大一把握住了张莹莹的手道“我明天让你再欺负好不?” “嘻嘻。”张莹莹轻轻一笑道“傻蛋,谁要没事欺负你,那样有什么好玩的。” 大头道“嘿嘿,你就调皮吧。那……你想怎么样呀?” 黑暗谁欲望点燃的火苗,而且在这种寂静且略带神秘的环境里,大头只觉得自己浑身发热,这种热让大头难受不已。一时间,大头看向张莹莹的影子都有了些迷乱,恨不得一把拥上去。 只听张莹莹又是一声娇笑道“嘻嘻,我想怎么样?那……我想吃了你成不?” “哈哈,好呀。”大头终于有些按捺不住了,两手扶住张莹莹的双肩向着自己的怀里送了过来。 就在张莹莹的身子融进月光的一刹那,只听张莹莹又娇笑了一声道“嘻嘻,你可真奇怪,不过这可是你说的呦……” 第九十六章:离奇 大头的呼吸声瞬间变得急促无比,内心的一团火像是从虚无中突兀地冒出来的一样。 这一时刻大头居然闭上了双眼,不敢去与张莹莹对视,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大头的内心挣扎无比,或许连一秒也不到,大头的脑海中已经过了千万遍。 倘若我要是和莹莹结婚了,生的宝宝得长成什么样…… 听说孩子都和母亲长得像,到时候要是个女娃还好,跟莹莹一样水灵秀气。可那要是个男娃该怎么办?大头忽然意识到一个极其严重的问题! 真他娘要是个男娃,那这名字又该怎么起?总不能叫刘莹莹吧?因为在之前自己的预料中大头已经暗自想过和张莹莹能过上幸福且美满的生活了。 唉……大头忍不住咧了咧嘴,老脸一红。这他娘都哪跟哪呀,自己啥时候脑袋瓜子变的这么不着实际了。 淡淡的呼吸落在了大头的脸上,有些冷! 大头抿了抿嘴,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嘴里柔声道“莹莹,我,我们是不是太快了。” 就在大头睁开眼睛的一瞬间,像是看到了极其可怖的事情一样,瞳孔瞬间放大,死死地盯着前方。 “二,二奶奶!” 大头的声音像是卡在喉咙里一样。 只见在大头的眼仁里倒影出一个面如枯槁,两眼空洞的老妇。 “嘻嘻,刘一,你不是让我吃你嘛?你说我先从哪里下口哩?” 二奶奶黑洞一般的口中发出桀桀的怪笑声,可这笑声却偏偏如同摇铃一般,像极了张莹莹。若不是在如此场景面前,大头肯定难以想象这居然是二奶奶发出的。 大头脸上一阵苍白,后背宛如浸在冰窖里一般。但大头能很明显的感到后背一滴滴汗珠滚下时滑在肌肤上激起的一层鸡皮疙瘩。 大头自然明白眼前的二奶奶并非活人,但极恐之下,大头还是没能忍住问道“你,你不是死了,死了吗?” 二奶奶瞬间一愣,然后像是反应了过来,伸手掩住嘴娇笑道“咦,我就说嘛,我就是死了。不然怎么会来找你哩。” 二奶奶这一伸手,烂了皮的手掌一时间映在大头的面前。 忽然,二奶奶恍然大悟道“就是还,我这次找你可不止是为了吃你。还有一事想要问问你。” 大头一直在紧张的心情下保持这个状态,脖子酸痛不已,可一动也不敢动。 “二奶奶,你,你还请讲,嘿嘿,咱俩用不着这么客气。” 二奶奶抿了抿嘴看着大头嘻嘻笑道“先给你说啊,我不是你什么二奶奶,再说你瞧瞧我有这么老吗?” 大头看着那张宛如老树皮一般的脸上做出像是小女子一般娇嗔的表情,突然心底里感到一阵恶心,要不是定力还行,差点就吐了出来。 二奶奶道“我就问你,之前我妹妹来的时候,你是怎么伤的她?” “啥?”大头有些不解问道“二奶奶,你啥时候有妹妹啦?这,这……” 二奶奶道“我说的就是上次,就是……就是这具尸首回魂的时候,然后我妹妹居然看见你也回来了。而且还是灵体。当时我妹妹因为没有成魂所以要吸食男人的阳魂,结果你来了,还伤了她。” 大头思索了一下,突然想起了一件事,盯着二奶奶空洞的眼窝问道“那这么说,当时想害我爸的就是你妹妹了?” 二奶奶看着大头突变的表情有些错愕,但随即一笑道“嘻嘻,还蛮有脾气的嘛,不过你要明白呦,我妹妹那叫做索取,索取是什么你懂吗?也就是拿回自己的东西。” 大头咬着牙扭了扭脖子嘿嘿一笑,这时的他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恐惧,或许是因为眼前这个瞧起来可怖的二奶奶言行有些匪夷所思,这位‘二奶奶’颇有一番小女子的味道。更重要的是这位二奶奶居然当初想要加害自己父亲凶手的姐姐。 本来就一直耿耿于怀的大头那还管得了什么事,心底里火气渐渐冒了起来。说道“拿回你自己的东西?哈哈,你他娘的也太口出狂言了吧?” ‘二奶奶’一听,登时表情一滞而后愤怒道“你这人怎么骂人哩?既然这样我也就不和废话了,反正你们人间拐弯抹角那么多,问了也是白问。嘻嘻,现在就让我好好尝尝你吧。” 大头当然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可当前的身位本就不容的大头犹豫。就在话音一落时,二奶奶瞬间就举起了手爪向着大头抓了过来,大头用尽全身力气一个翻滚,两腿顶在床沿上屁股用力一撅,一下将‘二奶奶给扔了出去。’ 站起神来的大头连往后退了几步,看着靠在墙上的‘二奶奶’只想冲上去干一架。可是现在大头还是强忍住了心中的想法,因为他总感到眼前的‘二奶奶’从骨子里透着怪异,而且还是极其的怪异。让大头的内心非常不安。 ‘二奶奶’瞧着大头倒是没有发怒,反倒是嘴角挂起一抹怪异的笑容。 只听‘二奶奶’说道“嘻嘻,没想到胆子还挺大的,不过这点倒是不错,我喜欢。这样的话味道尝起来更是不错。” 大头看着‘二奶奶’咽了口口水,忍住心底的愤怒狠狠地说道“你丫给老子等着,我现在就叫人过来把你丫收拾了。” 就在大头转身的时候,‘二奶奶’并没有什么反应,淡定的瞧着大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大头被这眼神瞧的浑身不自在,脸一黑又补道“我看你也是胆大,居然敢闯到我家里来,今儿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要进。” ‘二奶奶’听见大头的话,脸上微微有些惊讶,自语道“地狱?咦,我家我为什么不能回了?再说也有门呀。” 说完,大头再不停留,一把掀开门帘就推开了门。 就在大头一步要迈出去时,身后突然传来‘二奶奶’的声音喊道“你小心点……” 大头一愣,迎面而来的寒风让他瞬间愣在了原地。只觉得已经迈出去的那一条腿像是被冰水浇淋一般 再低头一看,大头瞬间就愣在了原地。只见脚底下竟然是无尽的黑暗,而四顾一周后也是无尽的黑暗唯有房屋内的一点灯火在这凶猛的黑暗中独自支撑着。 大头试了试探了探腿,居然发现脚底下是一片的虚根本没有任何的事物。 大头听见身后响起了脚步声,急忙一个转身然后靠在墙上愤怒的看着走过来的‘二奶奶’问道“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你他娘的用了什么妖法?” ‘二奶奶’听完大头的话,眉头一皱,脸上显现出极其的不喜道“说过不要说脏话了,你怎么就不改哩?浪费我好心提醒你的心情。我可告诉你,你现在脚底下可是七层地狱,七层地狱你知道是什么吗?” 大头当然知道七层地狱代表的是什么含义,但是更重要的是他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当真来到这个地方。这个充斥着无尽黑暗,原本就距离人世最近,可以说就是人世的一层地狱。因为有一个说法,白昼过后,随之而来的黑夜就是从七层地狱中泄露的那一丝黑暗。 大头冷笑道“呵呵,你救我?我没听错吧?你不是要吃我吗?那你救我干嘛?总不能是猫哭耗子假慈悲吧。” ‘二奶奶’掩面轻笑道“我肯定是要吃你呀,把你的血肉煲成粥,皮做成垫子,骨头刻上花纹挂在我的房间里用来装花我想肯定很不错。不过……” ‘二奶奶’娇媚一笑道“不过在这之前我可不能让你落到这七层地狱里,不然连一点骨头渣子都不给我剩下,我不是白跑这一趟。” 说着说着,‘二奶奶’居然渐渐的开始褪下身上原本已经破烂的衣服。 可大头那还有什么心情去管眼前这看起来不可理喻的事情,心底里只是在一直想着该怎么办?毕竟这是他经历过最麻烦的一件事情。所有的一切已经超出了自己的认知,纵然是之前见过再多次的鬼怪也比不上现在心里的惊恐。 因为现在才算是正真的接触到不可掌控之事,超自然的灵异! 可就在‘二奶奶’终于褪下了她最后一件破烂的衣物时,宛如老树皮一般的身躯上面千疮百孔就像是溃烂的腐肉一样。 “唉,这具皮囊真的不好用啊,没几天就烂了。唉……”‘二奶奶’一脸哀怨的看着大头道“你们人真就是太麻烦了,总喜欢披着一副皮囊到处招摇,还老是喜欢……” 大头虽然内心慌张,但还是没忍住说道“不要在这嘚啵嘚啵个不停行不?你再牛逼哄哄的也不过是个幽冥之物罢了,难不成你前世还不是人了?” ‘二奶奶’看着大头瞪大了双眼,嘻嘻一笑道“你可真是奇怪,谁告诉你我是人了?还有就是告诉你,不要在骂骂咧咧了,不然我真的就没和你再玩下去的心情了,一口就把你吃了。” 大头心里登时来了怒气,眼前这丫的到现在为止还不知道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可总是老喊着吃自己吃自己的,真把老子当成任人摆布的了么? 大头盯着眼前这位‘二奶奶’冷笑道“吃我?那你吃我也该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玩意吧?” ‘二奶奶’看着大头清了清嗓子道“你说的也是哦,我嘛,我就是地狱府主,也就是你们说的阎罗王的女儿。名叫罗玉儿。” 大头听完大吃一惊,虽然心里很不相信,但是当下他也想不出别的什么理由来。索性大头也不再乱想,看着‘二奶奶’道“哦?阎罗王的女儿?来头真是好大呀!” 罗玉儿像是没有听出大头的话外之音一般,反倒看见大头的表情很是满意哼了一声道“来头肯定大呀,难不成和你们这些凡夫俗子还一样了不成?你应该知道,你们这些人生时无论如何厉害死了都得下地狱,得归我们管。所以嘛,你要明白,能被我吃了那可是你的荣幸。等你变鬼走完黄泉的时候我可以给你点照顾免去刀山火海的苦痛。” 大头嘿嘿一笑,说道“那可真是多谢了罗大小姐了。不过我倒是很好奇,你既然堂堂一个地狱的公主,为啥要跑到这地界来,还来找我这么一个无名的小辈。” 大头口头上虽然称呼罗玉儿身份,可打心底里越来越是不相信,倒不是因为眼前这位‘二奶奶’说的是有什么问题。而是大头心里很是清楚鬼说鬼话的本事。尤其眼前还是一位听起来跟个小屁孩一样的女鬼。 罗玉儿道“好吧,告诉你也没有什么。因为你们这地界本就是在我们地府的骨梁上,说白了就是关乎地府的命脉。但是最近几年这地方却横出许多的怪事,比方幽冥回流……” 大头连忙打断,当罗玉儿讲到什么骨梁的时候,大头自然脑补到了山峰中的那条一直延伸到后山的河流。 也不知道为什么,大头心中忽然冒出一个想法问道“你说的可是后山上的那口井的原因?” 没想到罗玉儿的回答既然大头预料之中又出乎意外,只听罗玉儿扑闪扑闪了两下大眼睛道“是呀,就是那口井,那是我们地府通往人间的通道。” 但此时的大头却满是震撼,并不是因为罗玉儿的回答,而是因为罗玉儿瞬间变幻了一个模样。 而当此时的罗玉儿露出真容时,大头不免大吃一惊。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女鬼居然长的如此娇美,最重要的还是身上看不出一点死气。 “你……你?” 罗玉儿看着大头一脸惊讶的样子笑道“我是不是很美呀?” 去球吧,大头心里直骂不已,但这话他是不可能说出来的。只是心底里却感到有些恶心,因为这眼前这女鬼刚刚才说了皮囊不过是掩人耳目的东西,那么眼下这具躯体又不知道是在哪个女子身上扒下来的。 罗玉儿这时像是瞧出来了大头眼中的异常,皱着眉头问道“你在想什么?是不是又在说什么脏话哩?” 大头连忙摇头,然后强笑道“我一个知识好青年怎么可能没事说脏话?您不是长的这么美貌吗,那心底自然也美的很吧。人们常说……” 罗玉儿一摆手道“你可别这么说,我心底可不美。再说我也没有什么美不美之说。我知道你是想求我找个活路,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我肯定是要吃了你的。我也是很好奇呀,变成鬼有什么不好的?总比人好得多吧?” 罗玉儿忽然伸出手指嘟在脸上道“哦……我懂了,你肯定是怕当鬼后会进入轮回再变成人吧?我可以向你保证绝对不会,当人多痛苦呀。只要你等会心甘情愿的让我吃了,那我就帮你求个情,让你稳稳当当的进入地府,虽然免不了过地狱的刀山火海但是结果可不错呀。嘻嘻,你说这条件怎么样?” 大头咬着牙寒声道“妈蛋的你让我死还要老子心甘情愿?” 罗玉儿道“肯定呀,不然你要是满心的不喜到时候肉可难吃的很。” 忽然罗玉儿像是反应了过来什么,小脸变的通红满是怒气道“你怎么又说脏话?你这人怎么就不长记性哩?” 到了这个时候大头实在是再也受不了了,心底里满是火气。两手往前一护做出以命相搏的姿态道“你真当老子是泥捏的么?一直要吃我,一直要吃我,我就那么好欺负了?真当我手底下没杀过鬼不成。” 罗玉儿瞧着大头的表情,腾地一下从床上跳了下来。看着大头脸一黑道“哼,杀鬼?也就你们这些凡夫俗子死后变成鬼罢了,能和我相提并论吗?我可是堂堂的地府小主,阎王的女儿,你这等人岂能明白的了?” 罗玉儿下巴微翘,看着大头露出傲娇的表情说道“告诉你本来我吃你就是为了补补容颜,最近身子好像是有些上火了。可你们人世间没几个能入得了我法眼的,也就你这种被冥王开眼过的身子还算勉强能让我能下得了口。” 大头心里大骂,去你娘的感情老子是他娘的降火药是吧?是你丫的想吃就能吃的? 可还没当大头想完,罗玉儿就忽然动手了,玉指往前一点硬生生的刺进了大头的心口。 大头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吓了一跳,原本已经是做好了迎敌之态的大头也没想到眼前这女娃的速度如此之快。胸口的刺痛让大头眼前一黑,刚要反击却发现自己竟然一动不能动。 大头想要张嘴大叫,更是惊恐的发现自己居然连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此时的大头明显的感到浑身的精血向着罗玉儿的手指涌去,而且在罗玉儿玉脂般的手指上可以明显的看到一根根丝丝红线顺着指尖沿着臂弯消失在袖口处。 妈蛋,这下完了,大头情不自禁冒出了这样的想法,脑袋也渐渐昏昏沉沉。 只听罗玉儿看着大头的表情微微一笑,然后吧唧吧唧嘴道“嗯……味道还不错,不过之前就告诉你了不要抵触,现在好吧。原本应该甜甜的反而有了一丝苦意。你也是这么痛苦,何必哩?” 大头心底里现在想骂也骂出来了,因为空洞的大脑勉强只有一丝的意识在支撑着。大头不由得无力的苦笑,真他娘最毒妇人心呀,还他娘越是漂亮的女人越是恶毒。 大头想到这里忽然又冒出一个奇怪的想法,说的也不对,张莹莹肯定不是这样,他比眼前这个恶婆娘要漂亮可爱的多,但她的心肠却是那么好,才不会来害我哩。 就在大头迷迷糊糊之间,忽然脑海中响起一缕声音,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清凉,话语像是带着冰寒瞬间就刺醒了大头迷茫的思绪。 “刘一,刘一……” 大头听着这爽朗却有些沙哑的声音不由得有些陌生。 “你是谁?”大头并没有将话讲出来,因为他也讲不出来。但是当他这句话想出来的时候,却意外的得到了回复。 只听声音继续道“刘一,我是你师爷韩友双。我告诉你,现如今你要活下来只有一个法子……” 大头心中一惊,居然是师爷!大头心里虽然怀疑但还是不得不信。大头打断问道“师爷,你为啥先前不说话哩?” 只听声音说道“你就不能别那么多的问题吗?我现在是在消耗寿命在给你传音,你一天就磨叽的很是吧?” 大头心里一瘪,这丫的师爷怎么脾气这么大,怪不得他娘的连媳妇也没有。真是老话说的没错,一个萝卜一个坑,种啥得啥。 声音忽然有些冷道“你他娘的说什么?还到底想不想活下去了?” 大头立马反应了过来,心里尴尬不已。自己现在想的什么师爷都能知道,这感觉这他娘的怪。 大头心里连道“师爷,我想活下去,我想活下去的。您老可别生气呀。” 大头的心里又想起声音再次响起道“那就给我安分点。你听好了,现在在你眼前只有一条路摆明。你要记着,现在只能顺从眼前的罗玉儿。” “那她现在要吃了我呀。” “你放心,她不会让你死的,别看这女娃看起来疯疯癫癫的,但是心里可鬼的很,你的价值可不止让她消火这一点,她也就是在你身上尝个鲜,等一会就会放你走了。” 大头心底里顿时捉摸不定问道“师爷,那我总不能一直让她摆布吧?我得回去呀。” 但大头等了半天却并没有听到回应,过了有半晌,终于确认师爷应该已经消失了。但心头的无力感更胜,师爷这句话其实相当于没用,顶多就算是给自己打了个气罢了。 就在这时,大头忽然感到自己心口上的痛感早已消失。使劲睁开双眼,模糊中大头看见眼前竟然烛火通明。而景象却早已更迭。 “你……你,不是要吃了我么?” 大头声音无比的虚弱,但还是尽量显出哀怨,毕竟装模作样大头还是明白,咋说也要像一些。 “嘻嘻……” 这时罗玉儿的娇笑声,只听罗玉儿道“笨呀你,说吃你又不是一次就把你吃完。味道还不错,我就只好留下来慢慢享用喽!” 第九十七章:无名 大头阴沉着脸,心里咒骂不已,但是现如今更棘手的问题依旧是摆在他的面前。 我他娘总不能真就死在这里吧? 大头心里这么想着,脑袋里也飞快的转了起来。可思绪再多,也没有任何法子冒出来。 我去,我他娘这是怎么了?他奶奶的脑袋瓜子坏了吗? 纵然心急如焚,无奈之下大头只能听取了那个声音的建议,相信这位自称为韩友双的人没有骗自己,不是大头不相信他的身份,而是经历了这么久,大头早已被骗的体无完肤,也不由自主的在习惯以后做出怀疑的反应了。 “罗……罗公主。” 既然已经明白了自身的处境,就再没必要敌对下去了。大头心里还是很明白一句话的,没有什么盟友比得上敌人的讲和。何况自己眼下也没什么盟友。 大头尽量显得自己够诚恳道“不知道小人的精血该没有与硌着您吧?” 罗玉儿原本笑嘻嘻瞧着大头的表情瞬间就扭成了一团,满是奇怪的瞧着大头环视了起来。看了一会,罗玉儿说道“刘,刘一,你,你该不会是傻了吧?我,我牙上没毒呀。” 大头嘿嘿笑了笑,忽然他意识到了一个问题说道“罗公主自然牙上有毒,不仅是牙上,就连浑身上下都是毒。可这毒却是甜蜜无比,我等凡人能尝到丝毫也算是天赐的恩惠呀。” 看着罗玉儿脸上阴晴不定,大头将心中的问题说了出来“自打以后我打算一直跟着罗公主混了,但凡有我一口汤喝,一定就有罗公主的一口肉吃。就算是上刀山下……咳咳。这个嘛,这个还是有点事问问罗公主的,就是罗公主是如何知道小人的名号的?” 罗玉儿看着大头献媚一样的表演,原本还一脸的茫然,可越到后面就越是紧促着眉头,将舌头吐的老长,佯装干呕着。 “停停停。”罗玉儿连忙摆手,然后看着大头道“你别这么恶心了成不?不就是想问问我是怎么知道你名字的吗?还有就是我为啥偏偏找上你的吗?自打这一路你就这件事嘚啵嘚啵多久了?” 大头嘿嘿一笑,看着罗玉儿并没有说话。 罗玉儿被大头的笑容竟然看的浑身一颤,说道“行了,那我就告诉你吧,我是因为阿王张这小子才知道你的,我还知道你身为茬子道的后人,本就一直想找你可因为最近的一些事情,所以困在地府也出不来。没想到你就偏偏回到这鬼门关来了,刚好就当做顺手的事把你收拾了呗。” 大头哦了一声,心里却有些惊讶。他现在差不多是明白了这地下的局势,冥王冥界是一派,阎罗地狱是一派。而这阿王张不是冥王的人吗?怎么跑到这地府和这妮子勾搭上了。 但大头还是嘴上笑道“嘿嘿,罗公主说的没错,都能和我对的上。不过阿王张这小子……” 大头还没说完,就听罗玉儿说道“这小子是不是忒坏了?哼,我就知道你要这么说,不过他坏是称不上,但确实是够差劲的。一点一个老头子只知道坑蒙拐骗,仗着自己能酿点回魂酒就到处招摇,深怕别人不知道他那点本事。” 罗玉儿噘着嘴一笑道“哼,这次可算他遭殃了,地府和冥界开战他所在的洛城也被卷成了飞灰,看他还有什么嘚瑟的。” “不过嘛……”罗玉儿看着大头娇笑道“能把你贡献给我这点还算可以。” 大头听见罗玉儿的话显得有些难以置信道“洛城不是因为活人的占有开采才不得已消逝的吗?怎么会……” 罗玉儿说道“你就是笨,我都告诉你了阿王张是个坑蒙拐骗的人,你还要信他的鬼话。你自己也不长点脑子,这洛城只有过了幽冥,主魂离身或者因为别的秘法比如有引者跟随才能进去。你说说你们这些凡人胚子怎么能入得了这幽冥,怕是能看见也是个麻烦事。” 大头说道“哦……感情是这样。不过我倒是有个问题,你们地府好端端的和冥界打什么架哩?不是一直都相安无事吗?” “狗屁。”罗玉儿刚说完,小手连忙将嘴一捂,然后朝着地上呸呸吐了两口说道“哎呀呀,怎么我也说脏话了。哼,肯定是你。” 罗玉儿指着大头然后满脸的不爽道“就是你,你把我带坏了。” 大头看着罗玉儿一脸微怒的神态顿时无语,心道他奶奶的这小妮子怎么脑袋里缺根弦哩。养的啥臭毛病,这还能怪我身上了。 但无奈过后的大头还是笑嘻嘻的说道“罗公主,这你还没讲清楚到底为啥打起来哩,打的又怎么样了。” 罗玉儿看了眼大头道“先说你讲的相安无事,这又是谁告诉你的?我可给你讲实话。就我所知这地府和冥界大大小小的恶战不下数十万场了!” 大头心里一惊,我去,不下数万场,就丫的每场打个把天,也不算休息,该有个上百年了吧? 罗玉儿瞧着大头紧皱着眉头,眼珠子转个不停。差不多便猜出来了大头心中所想,说道“你就别在哪盘算了,我告诉你,我今年三千七百九十二岁,合着整日子,还差两个月零四年就满岁了,这你还用算吗?” 这点大头吃了一惊,哪里能想得到先前这个看起来貌美年轻的女孩居然已经活了这么多个年头了,这可真他娘算是骇人听闻呀。 这样想是一方面,可到后面罗玉儿告诉大头真实的原因后,大头更是吓了一大跳。 只听罗玉儿说道“关于为什么打这么多场仗,其实最是简单了。地府和冥界中的鬼物太多总得消耗消耗,不然哪天就把地府和冥界给撑爆了。” “啥?” 这是大头惊讶时候每次都会脱口而出的字眼,而这个毛斌大头改了许久也未曾改掉。 只听大头道“就,就因为这个?” “嗯啊。”罗玉儿一天天真大的道“那还能因为什么?凡是万物死后都要下地狱或者去冥界,你自己算算那得有多少鬼魂充斥在地府和冥界。” 大头抽了抽嘴角道“那不是可以转世轮回吗?怎么就非得采用这种方式哩?” 罗玉儿道“你才知道点什么,轮回转世当然可以,但那是只是对于一部分。大多数的魂魄那有什么机会去转世轮回?都充斥在地府冥界之内长久累积下来就连十八层地狱和百座冥城中也没有地方再可以待的了。” 罗玉儿看着大头还是有点没反应过来说道“刘一,我提醒你。活人在世上是可以繁衍后代的,而这死人也是一样。就算是鬼也能照生不误,现在你懂了么?” 大头想了想终究算是反应了过来。看着罗玉儿道“原来是这么一码子事,看来是我知道的太少了。” “那是肯定的呀。”罗玉儿道“这些你自然不知道,就算是阿王张他也只是知道一丁半点,用你们的话来讲这可算得上是内幕消息了,你说这点内幕消息怎么能让它烂大街,不然底下的阴兵鬼将该如何去想?难不成让他们想自己顶着灰飞烟灭辛辛苦苦打的仗结果就是为了给留点地,害死自己罢了。” 大头微微摇了摇头,一噘嘴道“嗨,你说的没错,是我想的太复杂了,其实有些事情的源头就是这么简单。我起初还以为你是骗我的哩……” 罗玉儿道“行啦,别想啦。现在时辰差不多也够了,你就和我走吧。” 没等大头说话,罗玉儿一把就拉住大头的手腕向着门口走去。 看着罗玉儿一步迈了出去,大头心里明白外面就是无尽的黑暗,底下则是万丈深渊。但大头还是忍住了内心的恐惧,强自迈出步子跟上了罗玉儿。 等大头一出门,眼前刺眼的光芒一时让大头没有反应过来。待得视线渐渐清晰,大头才看清了一切。 而此时的大头张大了嘴,就像是个傻子,不对因该说是就像是个从未见过市面的人忽然瞧见了惊奇的事一样。 只见在大头的眼前,嫩绿的草地像是铺开的毛毯一样直直的绵延到视线的尽头。在这处缓缓铺开的毛毯上,略微的起伏就像是睡美人的细腰一样柔弱的躺在地上,温文尔雅。 不时连成一排的沙柳跟着微分颤抖着身子,窃窃私语一般的发出沙沙声。 居然还有几只鸟儿!大头目瞪口呆的看着,鸟儿像是瞧见了大头分外呆滞的眼神一般,忽然调转脑袋朝着大头唧唧喳喳的鸣叫几声,还飞了下来将这个外来者仔仔细细的瞧了一遍。 等着鸟儿远去,大头情不自禁的看着眼前的景象道“这,这他娘是地,地狱?” 罗玉儿道“嗯,不错这就是地狱呀。我们现在就在第九层,也就是交战打的最激烈的地方。因为父亲好像说最近几年这层地狱的鬼魂有点多了,所以才把战事放在了这里。” 大头微微一抬头,瞧见原处一条泛着磷光的银带轻柔的搭在草地上,而在这条小河的旁边居然还有几只绵羊,圆滚滚的身形在地面上不时的走动,就像是被几坨棉花一样在草地上被风吹的滚动。 这他娘那是地狱呀!大头内心的错愕也印证在了脸上。 看了半天,然后瞧着罗玉儿道“这里应该叫做天堂吧?” “天堂?”罗玉儿略有所思道“嗯……叫做天堂也没错,我们现在确实是在天上。” 大头心里更是惊讶,问道“我们在天上?这不是地狱吗?” 罗玉儿道“是呀,就是地狱呀,不过谁说的地狱就得在地下了?傻蛋,我现在就告诉你,地狱其实就是在天上,而冥界才是在地下。” 大头顿时无语了,心里对眼前的一切也算是彻底的服了。他也不想再去纠结什么天上地下无聊的问题,因为他觉得自己的脑袋早已经完全的短路了。 大头道“得,您就容我自己在去想想。您就说后面的事该怎么办吧。” 罗玉儿道“很简单呀,咱们现在先去这层地狱的主城内,然后再问问现在究竟是谁当城主,再在哪里待上几天,看看打仗找点乐子,不就行了。” 听完了罗玉儿的想法,大头也没有别的什么意见了,并不是挑不出什么毛病来,而是要想挑毛病那就根本无从下手,因为这罗玉儿究竟想的是什么法子,大头压根都没反应过来。感情这打小地府长大的人就是和人间的脑回路不一样。 一路上,大头也问了关于这里为何瞧不出半点打仗的影子,得到的结果就是说这里地方大,广袤无边。打仗的声势虽然浩大,但对于这里来讲也不过是一个小的缩影罢了。 大头顿时无语道“罗公主,您不是说这打仗就是为了解决人口膨胀危机吗?为啥又是地方广袤无边了?” 罗玉儿咦了一声道“刘一,你这词用的不错啊,人口膨胀危机。嗯……不过这不应该叫做人口膨胀危机,应该叫做幽魂膨胀危机。关于为啥地方这么多还打仗,其实……其实这点我也不知道。反正都是父亲说的,不过有时间我发现确实鬼魂逐年也增长的好快哩。” 大头看着罗玉儿的背影忽然感到这小妮子脑袋瓜子绝对有问题,而且问题还不小。要是不知道她的身份,就被她说话颠三倒四的风格怕是就能吓一大跳。 过了有差不多一个多时辰,其实这时间也是大头心里自己盘算的,根本没个什么准头可说。大头忽然感到肚子一阵咕咕的响声。 轻微的响声很容易就被大头忽略掉了,毕竟总不能跟身旁这位食人精血的女娃讲自己现在感到腹中饥饿吧?保不齐到时候连自己的小命又得折掉些。 可没想到罗玉儿的听觉却是出奇的好,转身停下了步子,看着大头笑道“嘻嘻,怎么着?饿了?” 大头瘪了瘪嘴道“嗯,有那么一点吧?” 忽然,罗玉儿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这下是惊了大头一身冷汗,顿时连忙往后面退了几步,一脸慎重的看着罗玉儿。 “切。”罗玉儿一脸的不屑道“瞧你这点胆量,我又不会吃了你。再说我又不是没事就会吃你。你就是味药,药,懂吗?得慢慢养病,时不时来上一口就得了。” 大头嘴角一阵抽搐,看着罗玉儿心道你他娘的把我当成啥了?移动血库,还是自动式供餐食堂。 罗玉儿瞧着大头嘻嘻一笑,然后轻轻甩了甩头发,等下一秒,罗玉儿忽然指着远处的一群绵羊说道“想吃不?” 大头看着圆滚滚的肥羊忍不住咽了口口水,满脸认真的点了点头。 罗玉儿道“那你就去抓呀,想吃可得靠自己的双手呦。” 大头满脸惊讶的道“抓?我去,罗大公主您就别和我开玩笑了,你瞧瞧现在我这副模样怎么可能抓得了这群活奔乱跳的畜生,总不能让我两条腿去和人四条腿比谁跑得快吧?” 罗玉儿娇笑道“你真是傻的可爱,谁让你和它们去比谁跑得快了。看好了,本大小姐来教你怎么抓着群好吃的。” 说完,罗玉儿也不管大头的眼神多么诧异,向着羊群便走了过去。 等到罗玉儿近身,羊群自然便有了怕意立马四处奔跑了起来。但是罗玉儿却是嘴角翘起微微一笑大喊道“我是地府之女,你们要是敢逃就让你们想魂飞魄散都没机会。” 话音一落,只见羊群竟然纷纷停下了脚步。看着站在四周看着罗玉儿一脸畏惧的神色,不情愿的向着罗玉儿走了过去。 我去,大头算是明白了这些所谓的羊群究竟是什么玩意,原来都是他娘的一群残魂呀。怪不得罗玉儿这么有自信。 罗玉儿伸出玉指在羊群中一点一点,一边还嘀咕道“这只有些太瘦了,这只又有点太肥了,这只……嗯……太老了肉肯定柴得很。” 但凡没头被罗玉儿点到的羊都是脖子一缩像是遇见了极其可怕的事一样。 最后罗玉儿终于停在了一只羊的前方,说道“好吧,就你了。不肥不瘦,还挺年轻,味道肯定不错。” “停。”大头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了,上前一把拉住罗玉儿道“罗大公主,咱不吃了,不吃了成不。” 罗玉儿有些意外的瞧着大头说道“不吃?难道你不饿吗?” 饿?当然饿了,可是这怎么下的了口呀。大头想了想索性直截了当的说道“罗大公主,就给你交个底吧,我实在是下不去口呀。这些怎么说都是有意识的魂魄,我,我好歹……” 罗玉儿打断道“你好歹是一个人是吧?” 罗玉儿一脸不屑的道“切,你说你们这些活在人世间的人都是这个样子,自以为心怀天下,除过同类其他都比你们底一等。可你知道吗,就算是水中还有亿万万的生命哩。” 大头道“知道,我自然是知道,可是……” 就在大头话音未落的时候,突然,原本被罗玉儿点中的那一头羊竟然狂奔了起来,朝着远远的一处石头撞了上去。 只听砰的一声,那只羊居然将自己活生生的给撞死了,登时羊头就像是个西瓜一样给爆了开来,红的白的一下就溅了出来。 这些还是其次,正在大头感到意外的时候,其余的羊竟然也跑了过去,用嘴就将死去的那一只羊给提了过来。 这他娘的怎么回事?大头目瞪口呆的瞧着这一切,他无法理解,眼前的这些羊是如何对同伴做到褪毛,剥皮,然后居然架上火烧烤的。 最后大头瞧着滋滋作响冒着油光的肥羊心里一阵的哆嗦,够他娘的狠! 罗玉儿伸手手指轻轻的夹着一块肉撕了下来,往嘴里一含眯着的双眼露出满意的表情。 “刘一,你到底过不过来吃?” 罗玉儿看着大头喊道“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没出息,就这一点都受不了?你可真是丢了人的脸了。” 大头盯着冒着香气的烤肉,肚子中的饥饿感一瞬间让他自己无法再去抵抗。大头跑上前去也不管刚才眼前的肥羊是多么具有人性化,两手一搓就扯下一大坨肉然后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大头吧唧着嘴说道“味道真的不错,爽,爽。” 罗玉儿笑道“嘻嘻,不错吧,我可告诉你。这层地狱里的生物可都是多世的恶鬼,连轮回也不收他们。你以为他们化作羊群在这乱跑是干什么?本就是为了给地狱里供给的。所以哩,对于他们来讲当鬼的这一生就是为了给他人做食物的。” 大头听着罗玉儿的话心里忽然有些反感,毕竟自己嘴里的肉香还未散去,不由得恶心了。 罗玉儿看着大头的表情冷哼一声道“你就是矫情,到现在这点还没适应。要是嫌欸乃就别吃了吧。” 大头看了眼罗玉儿,嘴上本来想挤兑两句,可是话递到嘴边却不敢再言语。毕竟自己也怕罗玉儿心中一激动给自己来上一口尝尝鲜,那可就完蛋了。 大头索性也不再婆婆妈妈,埋着头继续吃了起来。等到吃的差不多了,大头还忍不住舔了舔手指。 罗玉儿笑道“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像是一辈子没吃过肉一样。你要是死了肯定就是个饿死鬼。” 说完,罗玉儿还看了一眼还跪在周围的羊群然后道“刘一,你要是喜欢,咱们可以牵上几条,反正这一路上还要走许久,路上等我吸了你的精血后你也可以多吃点肉补充补充。” 这话一出,瞬间所有的羊就像是听见了极其恐惧的事情一样,浑身被吓得发抖。大头看着羊群心道,唉,你说你们前世为大恶人,结果到了现在却沦为他人口中之食,这又是何必哩。 大头叹了口气道“算了吧,剩的还有这么多,没必要浪费了。不过,罗大公主,您别老是说吃我吃我的,听着怪瘆得慌,也影响您的口感对不?” 罗玉儿两手一拍站起来笑道“嗯……不错,还知道替我考虑了,嘻嘻,那到时候一定让你也有种畅快的感觉,我也温柔点,不至于让你那么痛苦。” 大头嘴角抽了抽,看着罗玉儿心里感到冷得慌。也不多说赶紧问了问接下来该怎么走,便和罗玉儿上了路。 这一路上大头很是奇怪,不是说打仗吗?怎么就不见一点的纷争,要么是青山绿水,要么就是肥沃草原。其实要是讲起来,就连心中原本想着的地狱之貌也瞧不出来。反倒比人间都要好得多,以至于大头一直认为自己是不是来错了地方。 过了差不多有三天,大头在罗玉儿的带领下终于到了罗玉儿所说的主城之前。 只见两面延伸出去耸入云霄的城墙消失在视线的尽头。 而在正对面的城墙上挂着数丈大小的金匾大字————无名。 第九十八章:死亡 轰的一声。 百丈高的城门缓缓打开,远远的瞧去,原本宛若与城墙融为一体的城门突兀地从中剥离出来。 大头心里震惊无比,他从未想到自己竟然会如此的渺小,以至于现在的他仅仅用吃惊来形容都有些感到措手不及了。 罗玉儿拍了拍大头的肩膀,把猝不及防的大头吓了一跳。 只听罗玉儿笑道“瞧你这点出息,才见到这一点就这个样子了。” 大头也不觉得有多么尴尬,毕竟是从未有过的经历也就没什么好隐藏的了。 大头跟着罗玉儿的脚步缓缓向着城门内走去,当大头走进城门后不由自主的说道“地府居然这么大,冥界那什么和地府对抗。” 罗玉儿笑道“那你说的应该是洛城吧?洛城自然小的可怜,不过就是一个收纳鬼魂的转接罢了。要是你真的到了冥王所居的住所那一定会震惊无比,毕竟那才算得上是真正的城池。” 大头不免有些好奇道“冥王住的?能有多大?” 罗玉儿微微摇了摇头道“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反正听冥王叔叔说以前曾用九头鲲鹏才从北海之滨拉到现在的地界。就算是想想也应该小不到哪里去吧。” 大头怒了努嘴,仅凭罗玉儿的描述他也无法得知这冥王住的地方究竟有多大,没有眼见自己再怎么揣测也只是瞎琢磨。 不过这罗玉儿既然能叫冥王叔叔,那指定期间的关系不浅。唉!算是可怜了这一群手底下的阴兵鬼将了,说到底还是当了人家的走卒,搞的还是自相残杀的手段来消灭自己,真他娘的可笑。 刚一进这座‘无名’的城池,大头仿佛才感到了一丝真正人潮……鬼潮拥挤的感觉。 但凡视线所及皆是摩肩接踵。万万没想到的是就连道路两旁居然有不少酒楼,客栈。 这他娘那是什么鬼城?应这风格不就是古代时候的郡城吗?当然,除过里面的不是活人,是一群死人罢了。 大门正前的是一条宽约八九丈的道路,虽然如此宽阔,但依旧还是显得拥挤无比。领大头有些诧异的是,道路上的鬼居然服装统一,而且连发饰也是一个风格。统而言之,就跟古装电视里的人物一模一样。 大头表情显得有些匪夷所思。 罗玉儿像是看出来了大头的疑惑,对着大头说道“这无名城的城主是法家的弟子,所以无论从衣着还是言行都遵从的是古人的习俗。你可要注意好了呦,在这里要行事小心,不然犯了什么条令,就算是我也不好帮你,这吕老头子人太过于死板了。” 大头悻悻的点了点头,心里还是很明白的,诸子百家要论起治国来其实法家最好,儒家略显的迂腐,摆明了就是为君者用的。不过这法家有好的一面就有坏的一面,比方呆板恪守,不讲情理。 由于大门的开启,所有鬼的目光都聚焦到了两人的身上。但不知道为什么,当鬼物起初看向大头时流露出了贪婪的表情,仿佛立马想上前将大头撕碎。 可当眼神流转到罗玉儿的身上时,却变得无比的恭敬,尤其是那一丝恐惧无处隐藏。 大头瞧了眼身边的罗玉儿心道,这小妮子有那么可怕么?我咋就瞧不出一点问题哩。 边想大头还忍不住略微伸出脑袋嘬起鼻子闻了闻。立时,一阵清香像是初春从房檐上滴在青苔上一样。 “你干嘛?”罗玉儿瞧着大头一脸意乱情迷的模样,脸色一黑没好气的问道。 大头像是还没有缓过神,迷茫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渴望,向着罗玉儿便贴了过去,嘴里道“香,好香。” “啪” 只听一声清脆的响声让大头的脸感到火辣辣的疼痛。 大头一下便清醒了过来,刚要发怒,却发现眼前却是罗玉儿微微颤动的娇唇。 “你,你……”大头咽了口口水,结结巴巴道“你打我干嘛?” 话音未落,只见罗玉儿一咬嘴唇向着大头又是一巴掌扇了过来。这下大头算是眼疾手快,一把握住了罗玉儿的手腕,恶狠狠的与罗玉儿四目相对。 原本罗玉儿并没有想到大头竟然会对自己动手,一愣之下更是怒上心头。两只眼睛像是立马就要喷出火来。 罗玉儿也不多说,手腕一抖就将大头的手挣开。 大头感到手掌的一麻。立马意识到这下算是完蛋了。怎么这么不长眼,惹了眼前这位姑奶奶。 而罗玉儿果然不出大头所料,手指一伸就点在了大头的脑门上,瞬间大头就再也没有任何的抵抗。 只见罗玉儿阴沉着脸怒极反笑道“刘一,哼哼,很不错,你很厉害。” 大头也不是傻子,他知道女人要是发起疯来会有多可怕。至少村里的悍妇骂架他也不是没瞧过。但眼前这位根本不是村里的那几个悍妇可以与之相比的,因为在眼前这位看似天真烂漫,实则凶悍至极的罗大公主眼前,一切都是虚无。 大头想要出身求饶,可眼珠子转了半天,却根本张不开嘴。 罗玉儿冷笑道“嘻嘻,你不是说香吗?那我你就让我先尝尝什么叫做味道看行不?” 只见罗玉儿一说完,猛地就贴了上来。在大头瞪大的眼神中,罗玉儿直直的向着大头的脖子咬了过来。 太残暴了,大头心里只能如此的呐喊。这时他已经能想想到罗玉儿那一排如同小牙深深的嵌进自己的皮肉时的场景了。 终于,在大头脑袋已经感到昏沉的时候,罗玉儿止住了嘴里的感觉。看着大头伸出玉手抹了一把嘴唇然后抿了抿道“嗯,还不错。这次我就看在你是我食物的份上饶了你,要是再敢有下次,哼哼。我直接将你吃个干净。” 已经瘫倒在地上的大头此时根本提不起任何劲来说话,只是微微张了张嘴唇然后便又倒了下去。 路边的鬼早已经聚拢了过来,把罗玉儿和大头围在中间就像是在赶早集一样。 忽然,在鬼中出来了一个壮汉,瞧着模样五官端正,一脸的正气。细细一瞅,眉目间还有浓重的世俗气息,尤其是在腰间挂着的汽车钥匙更是让躺在地上的大头确定了这伙计应当就是这个世纪死后的鬼来到这里的。 只听这个大汉一上前就大声道“公主大人,你怎么能如此做?” 罗玉儿一听也是一愣,然后调笑道“哦?难道你有什么意见?” 大头躺在地上,深深的缓了几口气。原本和煦的日光此时落在他的眼里却是一阵刺痛。但当他听见大汉的这一句话时,内心顿时激动无比,一时间感动和激动混杂在一起,泪水立马就要夺眶而出。 他娘的还是好人多呀,你丫的爷们!大头竭力将脑袋扬的老高,想要看清这个大汉的面容。最好能问清楚姓名家室,等回到世间也好好去坟前祭拜一番。 大汉听了罗玉儿的话后,脸上依旧是一脸的硬气,面容丝毫未改。周围的人无论与这大汉认不认识都立马往后退了一步,像是深怕惹上什么灾祸。 大汉死死盯着罗玉儿咳了咳道“罗公主,你不要怪我。但这句话我是必须要讲出来的,不然心里肯定不痛快。” 就在众人紧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大汉像是看着傻子一般。突然,大头单膝跪在了地上,然后脸上露出无比诚恳的表情道“你把这种脏活累活都交给我不就成了?您老免的废手,我立马替你把这孙子弄死。” 说完,大汉转过头一脸愤怒的模样瞧着大头,手臂一挥立马就要朝着大头砸下去。 “停!” 就在这一瞬,罗玉儿轻喊了一声,然后道“呵呵,原来你是这么个意思呀?我还以为你是觉得我做的有什么不对的。” 大汉浑身一震,脸上的正色瞬间消失,一脸的横肉像是麻花一样挤在一起,媚笑道“哪有,哪有。我怎么可能,我刘二这辈子,下辈子,永远都不会对罗公主起二心,无论怎样,无论怎样都不会。” 罗玉儿看着大汉吃惊道“你叫刘二?” 大汉连忙点头,嗯了声道“我就叫刘二,罗公主有什么事情还请吩咐。” 罗玉儿并没有听大汉的说话,反而是看着躺在地上面目紧闭的大头嘻嘻一笑道“大头,我找到你兄弟了,你快瞧瞧。” 大头并没有睁开双眼,转过脑袋朝着地上狠狠地呸了一口,然后也不搭理罗玉儿。 “狗小子干嘛?” 忽然,大汉一句话骂去,一脚就踢在了大头的肚子上。 不知是大汉故意为之还是无意,这一脚正中大头的腰肋,将大头疼的咬紧牙倒吸冷气。 “你干嘛?” 罗玉儿勃然大怒,向着大汉一指就点了过去。就在手指落在大汉身上的一瞬间,大汉就像是被电击一样倒飞了出去。 “你没事吧?” 罗玉儿连忙蹲下身子看着大头柔声问道。 大头捂住腰间,心里忽然感到一阵酸楚。他从我有过如此的感觉,这种落魄甚至比面对死亡来的更可怕。前一秒还是云淡风轻,下一秒却是乌云密布。 大头咬了咬嘴唇,脸上一阵红白。 这时大汉倒是爬了过来,满脸委屈的看着罗玉儿问道“罗公主,不知道小人做错了什么,你要这般?” 罗玉儿怒哼了一声,目光如炬的盯着大汉久未做声。 大汉看着罗玉儿的眼神心中像是发了慌一般,低下头微微若若道“对,对不住罗公主了。是小人的错,小人立马就从罗公主眼前消失。” 说完大汉脸憋的通红,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颤巍巍的向着远处走去,人群也自动的给大汉闪开一条道路。 就在大汉走到一半时,罗玉儿忽然喊道“站住。” 大汉脸色惊奇的停下步子,然后转过头来看着罗玉儿。 只听罗玉儿道“你叫刘二?” “嗯。”大汉边说边点了点头,然后将脑袋埋的底底的。 罗玉儿皱着眉道“记住,永远不要自作聪明。倘若我只是君早就让你灰飞烟灭了。不过……我还是一个公主。所以……” 罗玉儿想了想道“看在你这么衷心,我决定让你去我叔父哪里,给我叔父做臣。你看可好?” 大汉瞪大了眼睛,显然结果出乎他的预料。眼中的惊喜像是立马就要爆发出来一般。 咚的一声,只见大汉这次是双膝着地。重重的跪在了地上,看着罗玉儿眼眶湿润的说道“一定不辱公主使命,一定不会。我刘二做鬼之年,甘愿为公主做牛做马。” 罗玉儿瞥了大汉一眼道“行了,我告诉你,你这名字救了你一半的性命。” 说完,罗玉儿又指着地上躺着的大头道“你把他背着。” 大汉赶紧点了点头,将大头一把就抓了起来。 罗玉儿见状怒道“人你没背过吗?会不会好好背?” 大汉听着罗玉儿的吼声楞了一下,像是并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一样。然后忽然又像是明白了过来,连忙将手中提溜的大头轻轻的扶正,然后放在背上。看着罗玉儿笑道“公主,你看着行不?” 罗玉儿看了大汉一眼也没说话,便指了指前方示意开路。 一路上,大汉确实将大头照顾的无微不至,就连走起路来也是轻轻的落下深怕将背上的大头颠倒了。 越是这样,大头心中便越是苦闷。他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自己好好一个人竟然落得如此下场。而且这般下场还是不明不白得到的。 纵然心再大的大头此时也感到欲哭无泪,是真的欲哭无泪。这是一种伤心,发自内心的伤。在看向大汉,嘿,这丫的看来确实是深谙世俗的规矩呀。居然将戏演的如此之深,如此之精彩。 大头侧着脑袋看了眼罗玉儿,那一脸天真烂漫的表情,仿佛在说之前的一切就跟未发生一样。 罗玉儿也看见了大头正在注视自己,嘻嘻一笑道“咦,这么快就缓过来啦?不错呦。” 大头心里骂道,我去你奶奶的,你把我当成食物吸过来吸过去,还问我有没有事?你丫的心真他娘大。 大头心里这样想,但并不可能说出来,只是看着罗玉儿嘴角抽着笑了笑。 虽然进了城门,但不知道为什么,并没有人来迎接这位地府之女,阎罗王的女儿。这点大头心中虽是好奇,但想了想这小妮子的行为都能如此古怪,那地府中的规矩还能不奇怪了? 走了差不多有半天,大头三人已经出了闹市区,来到一片村庄。虽说是村庄,但热闹程度也是异常的高。大头这时才算是明白为何说人口密集了,这么大的地方竟然拥挤了如此多的鬼,虽然是城池也有些承受不住呀。 走了这么久,一路上罗玉儿也唧唧喳喳了许久。这是大头倒是一反常态的并没有搭理。 终于大头实在是忍不住了,率先挑起话头问道“罗大公主,究竟还得走多远呀?” 罗玉儿听见大头的声音显得很是惊喜,满脸笑意的道“嘻嘻,你终于说话啦。嗯……走多远?按照这个速度就算是不休息,也得两天吧?” “啊?两天?”大头心道,这座城究竟他娘的多大呀。 “那罗大公主,你叔父就不派个鬼来把你接一下,就算是什么马车的也行啊。” 罗玉儿瘪了瘪嘴道“我这次出来是自己一个人的,叔父也不知道。就刚才进城门是拿着自己的信物。所以我估计现在是再没有别人知道我的行踪了。” 狗屁,大头心道,就凭你那身飞扬跋扈的气势,还没别人知道。怕是早就将这层地府传了个遍了。八成你叔父也早就知道了,可能是有事也懒得管你。 大头忽然响起了一件事问道“罗大公主,之前你说你不是君,不是公主有什么含义?” 罗玉儿听完眼珠子一转,然后捂着嘴一笑,跳了过来趴在大头的耳朵上说道“傻蛋,君就是男人呀,而我是女人呀。女人哩,是不用守规矩的。” 大头实在是一阵的无语,拍了拍大汉的肩膀道“停一停。” 罗玉儿看着大头问道“怎么了?” 大头道“唉,他背了这么久了也该让他休息休息了。” 大汉听到嘿嘿一笑道“没事,没事。我身子壮的很不要紧。不然我怎么为公主献犬马之劳哩。” 大头道“行了,你瞅瞅你,脸色都变白了还他娘死挺。你丫就别在这拍马屁了,有些马不喜欢马屁,小心给你撂蹄子。” 大汉嘿嘿笑了笑,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红色,便要将大头放下。大头其实身上的劲早已缓了过来,只不过心底里对着大汉还有不小的恨意,所以一直也没有搭理大汉。 “停!” 忽然,罗玉儿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大头看着罗玉儿哭丧着脸不由自主道“姑奶奶,你这是怎么了?” 罗玉儿大眼睛扑哧扑哧一闪然后笑道“咦……这个称呼不错,比什么罗大公主好听多了。你以后可要给我记着就叫这个称呼,听见没有?” 大头盯着罗玉儿更是感到无语,心道这他娘又是什么跟什么呀。 罗玉儿看着大汉道“刘二,谁让你放下的?” 大汉登时有些发愣,两条胳膊挂着大头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我,我……” 罗玉儿怒道“你什么你?究竟我是你主子,还是你背上这小子是你主子?” 大汉一听立马正色道“你,姑奶奶,你是我主子。” “你叫什么?”罗玉儿面色阴冷的盯着大汉寒声道“你再叫一次我听听。” 瞧见罗玉儿这幅表情,大汉立时两鬓滚下颗颗冷汗来。结结巴巴道“姑,姑……” “嗯?” 只听罗玉儿冷哼一声,眼看就要动手。大汉立马改了口道“罗大公主,罗大公主。” 罗玉儿听见大汉这句称呼,脸色才算是缓和了下来。笑了笑道“记住,这个称呼只有你背上这个人才可以叫,别人谁都不可以。” 大汉赶忙点了点头。 罗玉儿继续道“走,别在这磨叽了。不然到啥时候才去得了?” 听着大头不停的埋怨,罗玉儿终于说道“让你被人背着还不乐意了?在磨磨唧唧你也给我下来走着。” 看见这只比老虎还要凶残的女子发威,大头立马住了嘴,悻悻的转过头替身下累的口中呼呼作响的大汉感到一阵同情。 日落夕阳,到了一个岔路口,鬼终于少了下来。大头心道看来这地府也是有作息时间的嘛,更令大头高兴的是这头无比凶狠的母老虎终于松了口。 “好了,咱停下来休息休息吧。” 罗玉儿一边伸手摇着扇风,一边目光散漫的四周环视。 大头坐在地上舒展了一下筋骨,看着大汉忽然心血来潮的问道“你叫刘二?” 大汉点了点头,脸上很是恭敬。经过这一日的长途跋涉,他已经隐约感到了大头和罗玉儿这层微妙的关系。 大汉点了点嘿嘿笑道“小兄弟好呀,我的名字就叫做刘二。身前是倒腾古玩的生意人。” 大头点了点头,心道怪不得这人如此圆滑,看来和老李以前是一个干一个营生的。 大头看着大汉说道“那你知道我叫什么吗?” 大汉有些错愕,并没有想到大头会问他这样的问题。 只见大头瘪了瘪嘴道“我叫做大头……不过这只是外号,而我的真名叫做刘一。百家姓的刘,一二三四的一。” 大汉立时有些发愣,两只眼睛瞪得老圆,看着大头结结巴巴道“刘,刘一……哈哈,那我两可是兄弟呀,太他娘有缘了。” 大头微微笑了笑,看着眼前满脸诚挚笑容的大汉说道“是呀,咱两就是有缘,可真是有缘。” 说完,大汉向着刘一便伸出双臂抱了过来,大头连忙推出双手。 大汉一见,尴尬的笑了笑道“兄弟,你真是不知道,我死了有两年多了,凭着一张嘴,在这里也算是吃香的喝辣的。但总是没见到一个顺心的人呀,今儿可算是见到了。” 说着,大汉便慢慢向着大头挪了过来,露出一副讨好的表情。大头犹豫了一下也没再阻拦。 看着大汉,大头摇头笑了笑“老哥,顺心不顺心,不是看你自己么?不过你刚才这戏演的……” 大头两眼圆瞪,定定的看着胸前插着的尖刀,刀刃全部没入,只余下刀把留在外面。 “你,你……” 大头断断续续的说不出话,口腔中瞬间溢满了腥甜的味道,只觉得胸腔猛地一缩,一股鲜血从自己的嘴中喷了出来。 第九十九章:重生 说话之人正是吴梦儿,她痴痴地瞧着冥王,眼中终于流露出不舍于怜爱的情愫。 冥王愣了一下,头也没回道“还是会和她走罢,梦儿,欠你太多,人世间情债最不好还呀!”说完,冥王不再多语。只见吴梦儿依旧呆在那里,痴痴念着“我心里早明白,还是她,师姐,你我相争一生,你死了,我还是输给了你。” 朱生荣看着冥王道“冥王兄,今日一战拿出最强的神通来吧,我两去星域大战,免得伤了无辜之人。” 冥王哈哈一笑道“来,彼此都拿出最强的神通,看看你这老友是否身子骨也老了。”说罢。两人便移至星域之中,众人也都跟了过来。此时两人不再多言,都将气势调到最盛,心中彼此都明白,一招一出便是最强,容不得有闪失。 两人所处的星域中一片寂静,众人都知道,不过片刻便是一场旷世大战。霎时间微弱的爆破声从两人身上传出,两人宛如太阳般散发出光芒,爆破声越来越大,到后如同滚雷一般向四面八方荡开,凡声浪所经过区域,一些大的陨石与小星球都变成齑粉,周围的空间也开始扭曲。最后两人的势便开始互相抵触,一些接触的地方空间也撕裂出道道丈长尺宽的裂缝,裂缝其中漆黑一片,谁也不知道那里面有着什么。 白掌门远远的看道“这两人的修为已经深到这种地步,都达到了破天九道了吧,再有一步就大圆满了,恐怕只有我和敏妹两人才能与之一战。破天后又是逆天之境,可能只有古神年间的大能才能达到吧。” 朱生荣大喊一声“冥王兄,早知你冥界可吞噬万物,不知能否吞下我这苍茫之巅,接我一招。”随后朱生荣翻手出掌,身后那一座座苍茫大山仿佛将要把星域撑破般,而后齐齐向冥王飞去。 隔了数个星系的一些深山大泽中,一些隐士纷纷出来,瞧着星空。有些开了神通看见星域中苍茫大山,顿时吓得不敢再去窥视。深怕这些大能一个念头灭杀自己。凡人们忽然齐齐朝着大战之地跪拜,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心中有种莫名的威压让自己灵魂都在颤抖不由自主的跪下。 冥王见一座座苍茫之山飞来,大喊一声“吞”身上那一层薄雾瞬间腾开,其中山林大泽,飞禽走兽,高楼瓦舍,宛如一个小世界般。这便是冥王的冥界。苍茫大山飞入其中宛如泥牛入泽,定定的立在冥界中。冥王大笑一声“朱兄,不亏为古神年的苍茫决,修炼到如此地步,但我冥界与你一战有何畏惧,哈哈。” 朱生荣对着冥王道“冥王兄,你当我只有这些本事嘛,你吞我苍茫山,也要看你能否吞的下了。苍茫之巅,升,给我把它冥界顶个窟窿出来。”只见朱生荣手上捏了一决,向上一抬,便见苍茫山在冥界之中暴涨起来,一瞬间便要将冥界顶破。 冥王也手中捏决“想顶破我冥界怕是你还不能,古神大能,冥界可吞天,到我手中虽不及古神大能神通,但你这苍茫之山怕是妄想破我冥界。” 星域中只见一群巍峨之山暴涨,似乎山巅将要捅破这星域一般。又见一片小世界同样铺天盖地展开,仿佛要吞了这星域。 两人不仅拿出证道之法,手中各种神通层出不穷,一时间九山临界,南海漫天。打的整个星域仿佛就要崩溃。 附近几个星系上的隐士,再不敢藏身,都纷纷逃遁,有的连所立门派都顾不上。刚刚回到玄月派的宗主与其儿子没来得及休息那边感到了这撼天之威。玄月派所在是离这最近的一个 星系。宗主心中苦闷不已,嘴里骂道“他娘的,刚刚从鬼门关走出来,又是那几个老东西出来打架,这世道是要怎么了,还让不让人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了。”随即便携带着几名亲信与儿子逃遁了。他猜错了一点打架的人他刚刚见过。不过有句话他说对了,这世道是变了,是要翻天覆地的变了。 渐渐打的久了,两人相持不下,冥王突然感到灵海一震,心里暗道,我道基已毁,怕是相持过久,就撑不下去了,朱兄已初入破天九道,我虽然破天九道小圆满。但力竭之时怕是不远了。今日若命丧朱兄手里也不妄我冥王之名,想到此处冥王更是全力相向。 突然间,一只小手突袭至冥王身前,拂在冥王身上。冥王向后退了几步,口中喷出鲜血,冥界刹那间震动不已,苍茫山瞬间就要撑破冥界。 朱生荣大惊之下收势,将苍茫山撤回,但依然是捅破了冥界,冥王如同纸鸢一样飞了出去,吴梦儿瞬间出现在冥王身后接住冥王。眼角泪水滴滴落下。随后怒目瞪视着雪女,寒声道“你背后下黑手,怎么这么龌龊。” 雪女悠悠从躺椅上走下,戏谑的看着冥王“都活了多少年了,还在这里单打独斗,装什么英雄气概,我在已经知道你为了你女儿毁了道基,怕是各位还不知道吧。今天就告诉你把东西给我,我让你死个痛快,不然你知道我的手段。”说完雪女手中拿出了那张普普通通的番。众人听后大吃一惊,没想到冥王是毁了道基还在与他们相战,尤其朱生荣登时心中出现懊悔,向着冥王深拜一拳,他承认自己输了。随后便一步迈出消失在星域中。 冥王没有理会雪女,而是转过头看向吴梦儿,眼中露出深情“你终于原谅我了?”吴梦儿脸色突然地一红,宛如少女般娇嗔道“我才没有原谅你,只是不想你在我面前死,要死滚远点。”冥王哈哈一笑,吴梦儿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失态,便抽回扶着冥王的手。面色又变回冰冷,冷冷的注视着前方的雪女。 雪女冷笑道“你们还在这里柔情什么,要是喜欢等会送你两一起去死,当人在不了一起,当鬼也可以,哈哈哈。你们俩还在等什么?再不动手,你们儿子就别想活了。”雪女转过头对白掌门夫妇二人喝到。两人看向冥王与吴梦儿眼中略带歉意,抱了一拳道“冥王兄,对不住了。”三人站成一个三角将冥王与吴梦儿围住。 冥王仰天一笑“世人道我冥王癫狂,怎知我痴心可鉴明月,胸怀可纳九天。我便是曾屹立于九山之巅的冥王。来吧,让我再杀一回。” 吴梦儿看着冥王眼神中痴了,心中道我不恨你,我只恨我与师姐爱上了一个你。冥王于吴梦儿眼神相对便互明其意,然后便转过来看向三人。一瞬间冥王身上的气势升到了,冥界一瞬间也腾开到了无边无际,仿佛真正吞了这片世界一般。吴梦儿取出那柄剑,吴梦儿本修的是剑心,境界也到了破天五道,此时冥界内一道道仙剑飞舞,剑气纵横。 雪女瞧见心中有些许莫名担忧,口中嘲讽道“强弩之末罢了,你我都是破天九道,你若鼎盛之时,我还会思虑一下,你现在道基都没了拿什么跟我打,白氏夫妇都是破天六道修的本是合击之法,他两人也不惧你,你们只不过是迟点死罢了。”说完雪女便抬手拂去,一直纤弱的小手自天空中降下,渐渐的巨大无比蕴含着无上威压拍向冥王。白氏夫妇两人也出掌打向冥王,两人手掌在空中合成一枚掌印,手中含着大道一般袭向冥王。冥界的剑气撞上两枚掌印便已然崩裂,最后冥界中吴梦儿的那柄仙剑也被拍落,吴梦儿一口鲜血喷出倒飞了出去。冥王大喊一声“冥界之主冥王在此以魂灯命冥界演吞天决,话音一落,冥王头上便飞出一百六十二盏魂灯,这些魂灯都是冥王证道之路所留下的,也是冥王性命所在。 世人知晓的修炼之路共有十层,筑基,金丹,元婴,改命,化虚,渡劫,归仙,证道,破天,逆天。每一层共有九道,一道有三步。其中筑基,金丹,世人修炼中最常见,元婴时便需要天赋与功法和资源的辅助,大多数普通修炼之人便是止在此步。到了改命便又是一大难关,修炼者本是与天相争,生死本就是天地规则,唯有渡过改命才有千年岁月。化虚为境界的大提升,一步万里为化虚境后才能有。横渡星河只有化虚以上才能做到。渡劫是真正迈入大能的境界,渡劫之境,成则为仙,败则为鬼,世人觉得渡劫太凶险,便寻找到假的渡劫之法由证道大能用自己所证之道来改掉渡劫者所渡之劫,这样可能会进入归仙之境,但却无法再证道了,以为已没有了自己的道。尽管找到大能庇护,依旧是凶险异常,纵然是改掉的劫雷也非一般修炼者能扛得过去,更有甚者,天降责罚会连累帮忙渡劫的证道大能,落下天雷更加凶险,将证道大能一同劈个灰飞烟灭。所以古来能自己渡劫者少之又少,算上渡过假劫之人也不多几个。此后归仙之境,世人道便是成仙之时,可享万年岁月。证道便有自己的大道,与苍天分庭抗礼,树立自己的道统。破天之境事实上才算进入了世间真正大能之列,可破虚空而去,穿梭于各个世界位面中。至于逆天之境,传闻中见天地不惧,纵然是天地九子也能与之一战。而魂灯便是改天之境后一步亮一灯。 此时随着冥王气势的攀升魂灯也一盏盏接着熄灭,冥王已然抱着必死之心与雪女三人相斗了。两枚掌印落入冥王身前便瞬间瓦解了。 雪女见状大喊道“你个老不死的真的疯了么?既然你一点念头也不想了,那就去死吧!”雪女手中的幡瞬间涨大万倍,立于空中,其上黑色死气缠绕,无数人的鬼魂在里面嘶吼着想从中逃出。“万年来,你是第一个让我祭出枯魂幡的人,受死吧!”说完,枯魂幡带着无尽的怨气扑向冥王,仿佛要将其吞噬掉一般。 白氏夫妇也说道“冥王对不住了,我儿子垂死,需要雪女用枯魂幡救治,那可是我两唯一的孩子,就用你的命来救吧,以后我会让他来祭拜你的。” 吴梦儿提剑面向夫妇两人“想杀冥王,先过我这里,你救你儿子让雪女祭炼其他小孩魂魄,就算活过来也算不得为人。” 白氏夫妇听闻后大怒道“贱人,别怪我不客气。”说完就齐齐飞向吴梦儿,吴梦儿也使出剑法杀去。 枯魂幡刚到冥王身前,与冥界相撞在一起,登时一道道百丈长的空间裂缝蔓延开来,枯魂幡上原本有些残破的地方被撕裂,枯魂幡随着雪女一同倒飞回去落在地上,枯魂幡上无尽的鬼魂消匿了一般。而冥界在撞击后瞬间碎裂消失在无尽的星域中。冥王定定的站在那里,本来黑色的头发又变成苍白,脸上也变成以前的苍老面容,只是眼眸开阖间没有了之前的精芒。吴梦儿与白氏夫妇相斗时本就不及夫妇二人联手拼着命才一直周旋着,当冥界与枯魂幡撞击时,三人都受到重创倒在地上。 雪女不再是之前的小女孩模样,变成一个苍老的老太婆,雪女颤抖着站起来惊讶的看着双手,嘶哑的喊道“你不是破天九道,你是破天小圆满,你竟然是破天小圆满,你怎么到了破天小圆满之境。哈哈哈,不过你道基已毁,哈哈,你不可能入逆天之境,你要死了,你就要死了,哈哈。”雪女看着冥王癫狂的笑着。 冥王缓缓走到吴梦儿身边抱起她柔声道“此生我欠你太多,到最后竟然还为我搭上性命,若有来世,还你。”然后从怀中取出一枚巴掌大的小舟,放在吴梦儿手中。舟内正是小女孩,此刻还裹着棉被安详的睡着,口角留着口水,仿佛梦到吃着什么好吃的。“去吧”冥王大吼一声将吴梦儿推出去,破天圆满之境的全力一推瞬间将吴梦儿连同小舟推出星域。然后从怀中掏出那盏九转琉璃灯,低语道“都是因为它,一切结束吧。”别用内力一把将其捏成粉末。雪女见状,疯了一般,一掌将冥王打入虚无。而后看着空中点点粉末,喊道“我的灯,我的灯。”突然间雪女便又大笑道“这是假的,这灯是假的,真的在那个小女孩身上,哈哈,在她身上,我一定要找到你,将你炼成我的傀儡。” 苦海内,一座丈余的小岛上躺着一个青衣女子,女子已然没有了生机,但脸上却露出安详的面容。她身旁是一株铁树,自古神年间以来一直存活着,但却未开过花。有人说“铁树曾有两株,但有一株铁树消失在这天地间,此树便再未开过花。” 星空中,一叶扁舟穿梭在层层小世界,舟里躺着一个小女孩,她随着舟穿梭渐渐长大,但却一直未曾醒过。约莫舟穿梭的有二十年,舟终于减缓下来,它停留在一个叫做盘古的小世界中,缓缓地向一个名叫银河系的星系飘去。 真正的修炼之路慢慢要开启,浩瀚的苍穹,曲折离奇的故事,渺小的修道者,看如何谱写这段荡气回肠的英雄史。 世人知晓的修炼之路共有十层,筑基,金丹,元婴,改命,化虚,渡劫,归仙,证道,破天,逆天。每一层共有九道,一道有三步。其中筑基,金丹,世人修炼中最常见,元婴时便需要天赋与功法和资源的辅助,大多数普通修炼之人便是止在此步。到了改命便又是一大难关,修炼者本是与天相争,生死本就是天地规则,唯有渡过改命才有千年岁月。化虚为境界的大提升,一步万里为化虚境后才能有。横渡星河只有化虚以上才能做到。渡劫是真正迈入大能的境界,渡劫之境,成则为仙,败则为鬼,世人觉得渡劫太凶险,便寻找到假的渡劫之法由证道大能用自己所证之道来改掉渡劫者所渡之劫,这样可能会进入归仙之境,但却无法再证道了,以为已没有了自己的道。尽管找到大能庇护,依旧是凶险异常,纵然是改掉的劫雷也非一般修炼者能扛得过去,更有甚者,天降责罚会连累帮忙渡劫的证道大能,落下天雷更加凶险,将证道大能一同劈个灰飞烟灭。所以古来能自己渡劫者少之又少,算上渡过假劫之人也不多几个。此后归仙之境,世人道便是成仙之时,可享万年岁月。证道便有自己的大道,与苍天分庭抗礼,树立自己的道统。破天之境事实上才算进入了世间真正大能之列,可破虚空而去,穿梭于各个世界位面中。至于逆天之境,传闻中见天地不惧,纵然是天地九子也能与之一战。而魂灯便是改天之境后一步亮一灯。 此时随着冥王气势的攀升魂灯也一盏盏接着熄灭,冥王已然抱着必死之心与雪女三人相斗了。两枚掌印落入冥王身前便瞬间瓦解了。 雪女见状大喊道“你个老不死的真的疯了么?既然你一点念头也不想了,那就去死吧!”雪女手中的幡瞬间涨大万倍,立于空中,其上黑色死气缠绕,无数人的鬼魂在里面嘶吼着想从中逃出。“万年来,你是第一个让我祭出枯魂幡的人,受死吧!”说完,枯魂幡带着无尽的怨气扑向冥王,仿佛要将其吞噬掉一般。 白氏夫妇也说道“冥王对不住了,我儿子垂死,需要雪女用枯魂幡救治,那可是我两唯一的孩子,就用你的命来救吧,以后我会让他来祭拜你的。” 吴梦儿提剑面向夫妇两人“想杀冥王,先过我这里,你救你儿子让雪女祭炼其他小孩魂魄,就算活过来也算不得为人。” 白氏夫妇听闻后大怒道“贱人,别怪我不客气。”说完就齐齐飞向吴梦儿,吴梦儿也使出剑法杀去。 枯魂幡刚到冥王身前,与冥界相撞在一起,登时一道道百丈长的空间裂缝蔓延开来,枯魂幡上原本有些残破的地方被撕裂,枯魂幡随着雪女一同倒飞回去落在地上,枯魂幡上无尽的鬼魂消匿了一般。而冥界在撞击后瞬间碎裂消失在无尽的星域中。冥王定定的站在那里,本来黑色的头发又变成苍白,脸上也变成以前的苍老面容,只是眼眸开阖间没有了之前的精芒。吴梦儿与白氏夫妇相斗时本就不及夫妇二人联手拼着命才一直周旋着,当冥界与枯魂幡撞击时,三人都受到重创倒在地上。 雪女不再是之前的小女孩模样,变成一个苍老的老太婆,雪女颤抖着站起来惊讶的看着双手,嘶哑的喊道“你不是破天九道,你是破天小圆满,你竟然是破天小圆满,你怎么到了破天小圆满之境。哈哈哈,不过你道基已毁,哈哈,你不可能入逆天之境,你要死了,你就要死了,哈哈。”雪女看着冥王癫狂的笑着。 冥王缓缓走到吴梦儿身边抱起她柔声道“此生我欠你太多,到最后竟然还为我搭上性命,若有来世,还你。”然后从怀中取出一枚巴掌大的小舟,放在吴梦儿手中。舟内正是小女孩,此刻还裹着棉被安详的睡着,口角留着口水,仿佛梦到吃着什么好吃的。“去吧”冥王大吼一声将吴梦儿推出去,破天圆满之境的全力一推瞬间将吴梦儿连同小舟推出星域。然后从怀中掏出那盏九转琉璃灯,低语道“都是因为它,一切结束吧。”别用内力一把将其捏成粉末。雪女见状,疯了一般,一掌将冥王打入虚无。而后看着空中点点粉末,喊道“我的灯,我的灯。”突然间雪女便又大笑道“这是假的,这灯是假的,真的在那个小女孩身上,哈哈,在她身上,我一定要找到你,将你炼成我的傀儡。” 苦海内,一座丈余的小岛上躺着一个青衣女子,女子已然没有了生机,但脸上却露出安详的面容。她身旁是一株铁树,自古神年间以来一直存活着,但却未开过花。有人说“铁树曾有两株,但有一株铁树消失在这天地间,此树便再未开过花。” 星空中,一叶扁舟穿梭在层层小世界,舟里躺着一个小女孩,她随着舟穿梭渐渐长大,但却一直未曾醒过。约莫舟穿梭的有二十年,舟终于减缓下来,它停留在一个叫做盘古的小世界中,缓缓地向一个名叫银河系的星系飘去。 真正的修炼之路慢慢要开启,浩瀚的苍穹,曲折离奇的故事,渺小的修道者,看如何谱写这段荡气回肠的英雄史。 第一百章:峰回路转 地球,公元2013年6月24日,午夜3点40分。 柳清风,一个刚刚参加完高考的学生,此时的他正在床上翻来覆去,将头埋在被子里强制让自己睡去。过了有半个小时他依然无法入睡,盛夏的闷热早已让他满头大汗。他伸手在床下摸索了半天,捡出一个烟屁股,坐起来让后背紧紧贴在墙上感受着一丝凉爽,但很快心中莫名的燥热又让他难受不已。从枕头底下取出一个打火机点上烟狠狠的吸上两口,瞬间尼古丁的味道充斥着他的大脑,终于这种眩晕让他摆脱掉了内心的烦躁。 这已经是他第二次高考了,经历过一次失败的他心里知道这一次只能成功,这一年他觉得在任何人眼里他都是一个笑话。他都不知道他是如何麻木的渡过这一年的。他又想到高考时答的卷子,想到当时突然慌乱紧张的自己答的卷子,那么多的错误,突然地,他感到内心里的绝望。他不敢再多想只能心里安慰自己那么多能上大学的人,其中肯定有自己一个。他再也睡不着了坐在床边呆呆的望着窗外。 终于熬过了这一夜,柳清风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出卧室。他父亲正坐在院子里一根根抽着烟,他愣了一下,记得父亲早已不抽烟了。随口问了一句“爸,你咋又抽烟了?”他爸抬头看了眼他,叹了口气,又低头抽了起来。他心中不明所以,又去了厨房,一夜的煎熬他口渴难耐,突然他瞧见时间已经到了中午一点,原来自己不知不觉睡到了现在。一瞬间他记起来,高考成绩已经发布,连忙跑进卧室拿起手机慌张的输入考试号,415。二本分数线480。突然,他懵了,呆呆的坐在床边。又是这样,他已经不知道想什么,但脑袋里又是千丝万缕。他莫名的留下眼泪,他不敢出去,他怕见到他父亲。时间就这样一分分过去。 “清风,出来吃饭。”母亲的声音传了进来。柳清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桌子前坐下的。一口口呆板的往嘴里喂着饭,他没有听见父亲的怒骂,也没听见母亲平日的唠叨,一切是那么安静,静的可怕。他觉得嘴里咸咸的,发现自己脸上已满是泪水。“饭还是要吃的,身体饿坏了,以后啥都干不成。”母亲给她夹了一块肉放在他碗里。一瞬间他再难以抑制自己的感情,低着头哽咽着。这顿饭很漫长,没有人说一句话。 柳清风收拾完碗筷后便走出院子,在街上漫无目的的浪荡着。渐渐地,天色已经快要变黑,他来到了河堤边,吹着微风,头脑清醒了一些。他想好了,回去后就收拾东西出去打工,最好能找个师傅学学手艺,既然与大学无缘,便把读书的想法留到下辈子吧。想清楚了这些,清风便准备回家,有些事情总是要和家里说清楚的。 河堤旁密密麻麻的摆着烧烤摊,人头攒动着,各种身份的人相聚于此,是每个城市夏日傍晚消暑的去处。 “砰”一声酒瓶破碎的声音与一阵吼骂声传来。这里是人们最容易发生打架斗殴的地方,酒一上头,谁都能装大爷。柳清风向着声音传来的地方走去,那里人早已挤得水泄不通。就找了一个高点的地方瞧着里面发生了什么。 人群围着的中间站着五个男的一个女的,其中三个男的穿着裤衩大背心,其中两个身上还纹着骷髅青龙的图案。另外两个男的穿的是西装革履,戴着斯文眼睛,两人好像和对面三人发生了什么争执正在大骂着。还有一个女子,柳清风见到的瞬间,心中突然的一紧,他有生以来绝对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孩,长长的黑发,完美的脸型上配着精致的五官,一脸清纯又俏皮的模样,让柳清风脸上突然一红,侧着脸不敢再打量这个女孩。这个女孩手中拿着一个雪糕漫不经心的东瞅西瞧,丝毫没注意眼前这几人争吵。突然柳清风看见这女孩眼神停在自己身上,细细瞧了一会,便对着自己嫣然一笑。柳清风觉得做梦一样,他告诉自己这不可能,呢么漂亮的女孩怎么会看自己这个屌丝。 这个女孩正是莺莺,她见舟灵和古打的不可开交,自己又沉睡了那么多年,便想到处转着玩玩,在星辰图上看到一颗水蓝色的星球上生命最多,便跑到地球上来。刚来到地球,便发现地球特别奇怪,仿佛两个世界,地球上的人生活在一个微妙的世界里,因为她特殊的体质,冥冥中感应到她脚下的这个星球巨大无比,其中有些气息仅仅是丝毫也让她心生恐慌。但这个巨大的星球仿佛被封印了一样,留下一个重叠的空间人们生活在上面。 接下来几天,她时而乘着无影船时而御空而行在地球上转了一遍。这里的一切让她大为吃惊和好奇,这个重叠的空间中没有多少灵气,仅有从正真的地球封印中泄露出来的一点点。地球上也没有多少修炼者,她只在一个大教堂中见到一位教皇有着筑基期的修为,这位教皇见到她本能的感到高深莫测,又穿着中国古代的衣服,便吓得差点一口气接不上来,连忙解释道“不知道中国还有这种大能存在,没有去拜访过,当初的侵华战争和他没有任何关系。”莺莺也没听明白他话里什么意思就走了。这位教皇本来活的时间没多久了,这一吓当晚就要不行了,临死之前一直嘴里含糊不清道“那是神,那是神才有的境界”后来又到了一座深山里,在一口枯井里发现了一条白蛇,已筑基圆满,快要妖化人形。但莺莺到之前一天已灯枯油尽了。 当莺莺接触到现代文明时各种现代科技让她好奇不已,她一直很好奇电话里面怎么有声音,虽然修炼者神念直接可以互相传递,还不受时间的制约。但她已然无尽的好奇,还有照相机,第一次有人见她美的不可方物,便用照相机给她拍照,她还以为对方用的什么暗器将她外貌留下来加害她,后来知道后便拿着到处拍来拍去。几日的游历让她略微了解了一点科技文明,就换成现代人的外貌在地球上游玩。 这一日,在河堤边游转时,突然出来两个穿着西装的男士,一上来就围着她说,她是他们见过最漂亮最有气质的人,他们一定可以把她捧成当世最红的明星。她听得烦了,又不想展露神通影响此行的的心情,便撵这两人走,两人一见美女搭嘴了,就更来劲,追着说个不停。这时,又跳出来三个男的,对着她说让她不用怕,他们帮她撵这两人走。五人一对眼就骂起来,立马便要打起来了。 突然其中一个戴眼镜的男的看见莺莺正朝着柳清风笑,心里立刻不爽起来。便喊了一声“别吵了”对着莺莺问道“姑娘这人你认识?”莺莺依然瞧着柳清风笑着说“认识呀,他是我朋友。嘻嘻”男的一听,心里醋意大生,指着柳清风说“小伙子,你下来,我问你点事” 柳清风一下没反应过来,怎么突然扯上自己了,那个女孩说认识他,他该没听错吧。自己本来朋友就没多少,女性朋友几乎没有。怎么会认识这么漂亮的女孩。听见眼睛男叫自己过去连忙解释“我不认识她,真的不认识。” “我他妈是让你过来,立刻,赶紧过来。没问你认不认识。”眼镜男一脸高傲的瞧着柳清风,他一眼就看出这小子是个学生,便心中的不爽变成一种蹂躏的想法。 柳清风看见眼镜男一脸凶相,心里登时害怕起来,但这么多人看着便硬着头皮过去问“你叫我过来干嘛?”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声响起,柳清风愣在了哪里,左脸感到火辣辣的疼。 “我叫你干嘛?老子让你问了没?这姑娘我管你认不认识,我告诉你我爸是刑警队队长,我是碧水庄园的总经理王洋,这个你懂了吗?”另外三个穿着大背心的男的一听瞬间没了之前的嚣张表情,低着头就快步走了。周围的人听见也慢慢不约而同的散去。 柳清风还是没反应过来,但眼睛里泪水已经快裹不住了。整个身子都在羞愤的颤抖着。 “你打他干什么?”莺莺气呼呼的瞧着眼镜男。 “姑娘,你别生气,他要是你朋友,我给你陪个不是,我这人脾气就这样,直!没办法。要不是你朋友我就帮你教训他,给脸不要脸。”眼镜男扶了扶眼睛,不屑的说道。 “你有病吧?他是谁你都没资格打他,现在你给他道歉自己再扇自己一百个大嘴巴,我就替他原谅你了。” “你说什么?你让我给他道歉,还扇自己嘴巴?哈哈哈,我耳朵没聋吧?”说完眼镜男对着与自己一起的另一个男的大笑,两人仿佛听到了最好笑的事一样。 “我没说错,你现在,立刻,马上,趁本姑奶奶还不想破坏游玩的心情,自己打自己一百个大嘴巴。”莺莺脸上已经有了一点怒色。 柳清风,听着几人的话,心里羞辱万分,心想自己为何这么悲催,一不小心又成了别人的玩物,想着,想着,心里觉得冤屈看着眼镜男问道“我就说我不认识她,你凭什么打我?” 眼镜男听到这句话瞬间不再笑了,转而变成愤怒。 “啪” 又一个耳光扇了上去,然后一脚将柳清风踹了出去,冲上去对着柳清风拳打脚踢。嘴里还说着“老子想打你就打你,想弄死你就弄死你,敢在我王洋想要的女人面前装小白脸,弄死你。”另一个男的见着眼镜男这样,立即随声附和道“好啦,王少爷息怒,小屁孩,打他有辱身份” 柳清风在地上被拳打脚踢,还被辱骂,心里早已是羞怒不已。便随手在地上摸着一酒瓶抬手砸到眼睛男头上,只听“砰”一声。眼镜男倒退两步,鲜血从头上冒了出来,瞬间满脸都是。眼镜男看着自己脸上的鲜血一下愣在了那里。同行的男的也吓了一跳。随即眼睛男暴怒的嘶喊着“我要杀了你。” 柳清风从地上起来,看着眼前的眼睛男,也吓懵在了那里,嘴里念着“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眼镜男从地上找了一个铁凳子,看着柳清风愣在那里,便举起朝着柳清风头上砸去。柳清风看见突如其来的铁凳一下也没反应过来。 突然眼镜男手上的铁凳就在柳清风脑门前掉在了地上。 “姑奶奶很生气,让你扇一百个你不扇,那你就扇一千个,喜欢用凳子砸人,那你就给我自己砸一千个。”莺莺面色气的潮红看着眼镜男。 说罢,只见眼镜男突然跪在地上,朝着自己脸扇一巴掌,头撞一下凳子。同行的男子看见眼镜男这样,连忙冲上去把眼睛男往抱起来,哪知看着纤瘦的眼镜男根本抱不动,就在那里跪着扇自己一个耳光,用头撞一下凳子。 同行男子见状,看了眼莺莺,大叫一声“鬼呀”便撒腿就跑了。 此时柳清风才反应过来,周围的人见他用酒瓶砸的眼镜男头破血流,深怕惹上什么关系,就走的一干二净。柳清风看了看周围就剩下算上自己三个人,又看见地上刚才还凶神恶煞的眼镜男,现在正跪在地上发神经的扇着耳光。突然想起刚才谁大喊的一声“鬼呀!”再看见眼前的这位美的像画里走出来的女子正对着自己笑。一时间觉得自己后背都是冷汗,汗毛根根竖起。便对着莺莺努力笑着,一步一步的向后挪着。深怕被看出来自己想逃的想法。 “想跑呀?嘻嘻,那就快跑呀,我又不吃你。嘻嘻”莺莺嘟着嘴俏皮的看着柳清风,还做了个鬼脸。 “啊,鬼呀!”一声杀猪般的嚎叫从柳清风嘴里传出,他拼了命的往回家路上跑,有生以来从没跑的这么快过。 谁说见鬼吓倒腿软,只是没被吓破胆。 “你叫什么名字呀?”一句甜甜的话语从柳清风背后传来。 “我叫柳清风” 这声音仿佛有魔力般,柳清风想都没想便答了。 随后边跑边喊道“啊呸,猪才叫柳清风,我不是柳清风呀,姐姐呀你可别来找我呀,我给你烧衣服,烧纸钱呀。” 莺莺站在那里,嘴里默念道“柳清风,柳清风,嘻嘻,有意思,你可是我第一个朋友呀。”说完,便消失在那里。 河堤边,午夜的风还是有点凉,只见来往的人都说河堤边有个疯子,跪在那里一边扇自己耳光,一边用头撞铁凳。嘴里还默念着数,…… 柳清风一下没反应过来,怎么突然扯上自己了,那个女孩说认识他,他该没听错吧。自己本来朋友就没多少,女性朋友几乎没有。怎么会认识这么漂亮的女孩。听见眼睛男叫自己过去连忙解释“我不认识她,真的不认识。” “我他妈是让你过来,立刻,赶紧过来。没问你认不认识。”眼镜男一脸高傲的瞧着柳清风,他一眼就看出这小子是个学生,便心中的不爽变成一种蹂躏的想法。 柳清风看见眼镜男一脸凶相,心里登时害怕起来,但这么多人看着便硬着头皮过去问“你叫我过来干嘛?”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声响起,柳清风愣在了哪里,左脸感到火辣辣的疼。 “我叫你干嘛?老子让你问了没?这姑娘我管你认不认识,我告诉你我爸是刑警队队长,我是碧水庄园的总经理王洋,这个你懂了吗?”另外三个穿着大背心的男的一听瞬间没了之前的嚣张表情,低着头就快步走了。周围的人听见也慢慢不约而同的散去。 柳清风还是没反应过来,但眼睛里泪水已经快裹不住了。整个身子都在羞愤的颤抖着。 “你打他干什么?”莺莺气呼呼的瞧着眼镜男。 “姑娘,你别生气,他要是你朋友,我给你陪个不是,我这人脾气就这样,直!没办法。要不是你朋友我就帮你教训他,给脸不要脸。”眼镜男扶了扶眼睛,不屑的说道。 “你有病吧?他是谁你都没资格打他,现在你给他道歉自己再扇自己一百个大嘴巴,我就替他原谅你了。” “你说什么?你让我给他道歉,还扇自己嘴巴?哈哈哈,我耳朵没聋吧?”说完眼镜男对着与自己一起的另一个男的大笑,两人仿佛听到了最好笑的事一样。 “我没说错,你现在,立刻,马上,趁本姑奶奶还不想破坏游玩的心情,自己打自己一百个大嘴巴。”莺莺脸上已经有了一点怒色。 柳清风,听着几人的话,心里羞辱万分,心想自己为何这么悲催,一不小心又成了别人的玩物,想着,想着,心里觉得冤屈看着眼镜男问道“我就说我不认识她,你凭什么打我?” 眼镜男听到这句话瞬间不再笑了,转而变成愤怒。 “啪” 又一个耳光扇了上去,然后一脚将柳清风踹了出去,冲上去对着柳清风拳打脚踢。嘴里还说着“老子想打你就打你,想弄死你就弄死你,敢在我王洋想要的女人面前装小白脸,弄死你。”另一个男的见着眼镜男这样,立即随声附和道“好啦,王少爷息怒,小屁孩,打他有辱身份” 柳清风在地上被拳打脚踢,还被辱骂,心里早已是羞怒不已。便随手在地上摸着一酒瓶抬手砸到眼睛男头上,只听“砰”一声。眼镜男倒退两步,鲜血从头上冒了出来,瞬间满脸都是。眼镜男看着自己脸上的鲜血一下愣在了那里。同行的男的也吓了一跳。随即眼睛男暴怒的嘶喊着“我要杀了你。” 柳清风从地上起来,看着眼前的眼睛男,也吓懵在了那里,嘴里念着“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眼镜男从地上找了一个铁凳子,看着柳清风愣在那里,便举起朝着柳清风头上砸去。柳清风看见突如其来的铁凳一下也没反应过来。 柳清风一下没反应过来,怎么突然扯上自己了,那个女孩说认识他,他该没听错吧。自己本来朋友就没多少,女性朋友几乎没有。怎么会认识这么漂亮的女孩。听见眼睛男叫自己过去连忙解释“我不认识她,真的不认识。” “我他妈是让你过来,立刻,赶紧过来。没问你认不认识。”眼镜男一脸高傲的瞧着柳清风,他一眼就看出这小子是个学生,便心中的不爽变成一种蹂躏的想法。 柳清风看见眼镜男一脸凶相,心里登时害怕起来,但这么多人看着便硬着头皮过去问“你叫我过来干嘛?”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声响起,柳清风愣在了哪里,左脸感到火辣辣的疼。 “我叫你干嘛?老子让你问了没?这姑娘我管你认不认识,我告诉你我爸是刑警队队长,我是碧水庄园的总经理王洋,这个你懂了吗?”另外三个穿着大背心的男的一听瞬间没了之前的嚣张表情,低着头就快步走了。周围的人听见也慢慢不约而同的散去。 柳清风还是没反应过来,但眼睛里泪水已经快裹不住了。整个身子都在羞愤的颤抖着。 “你打他干什么?”莺莺气呼呼的瞧着眼镜男。 “姑娘,你别生气,他要是你朋友,我给你陪个不是,我这人脾气就这样,直!没办法。要不是你朋友我就帮你教训他,给脸不要脸。”眼镜男扶了扶眼睛,不屑的说道。 “你有病吧?他是谁你都没资格打他,现在你给他道歉自己再扇自己一百个大嘴巴,我就替他原谅你了。” “你说什么?你让我给他道歉,还扇自己嘴巴?哈哈哈,我耳朵没聋吧?”说完眼镜男对着与自己一起的另一个男的大笑,两人仿佛听到了最好笑的事一样。 “我没说错,你现在,立刻,马上,趁本姑奶奶还不想破坏游玩的心情,自己打自己一百个大嘴巴。”莺莺脸上已经有了一点怒色。 柳清风,听着几人的话,心里羞辱万分,心想自己为何这么悲催,一不小心又成了别人的玩物,想着,想着,心里觉得冤屈看着眼镜男问道“我就说我不认识她,你凭什么打我?” 眼镜男听到这句话瞬间不再笑了,转而变成愤怒。 “啪” 又一个耳光扇了上去,然后一脚将柳清风踹了出去,冲上去对着柳清风拳打脚踢。嘴里还说着“老子想打你就打你,”便撒腿就跑了。 第一百零一章:回去 终于看到家门,柳清风已经跑的快断了气。他心里打赌要是当初报体育班,绝对稳稳考个好的体校。 柳清风气喘吁吁跑进家门。父母正坐在客厅里,看见柳清风回来,便着急的站起来问道“你去哪里了呀?等了你这么久,手机也不带。” “清风你这脸咋回事?和谁打架了?怎么把你打成这样了?给妈说,我们找他去。”柳清风的母亲着急的看着柳清风。 柳清风这时才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鞋底印和干了的鼻血印记。又摸了摸脸,肿疼的感觉才突然袭来。 “谁把你打了?走,找他去,那家的小子。”柳清风他爸也发现柳清风不对劲,着急的问着。 柳清风这时才记起来自己被打了,但父母的询问他一句没听进去,一幕幕情景在脑海里跳跃着。突然他慌张着对他爸妈说道“爸妈,我见鬼了。” 柳清风父母一听,露出奇怪的表情“孩子,没事,考砸了也没啥,我们不怪你,三百六十行都能生存下来。谁把你打了,你说,你别怕,出事有父母在。” 柳清风连忙摇着头说“爸妈,我真的见鬼了,一个漂亮的女孩,她就说了句话,那个眼镜男就在那里疯了一样。她还问我名字了,糟了我告诉她了,我把我名字告诉她了。鬼知道我名字会找到我的。”柳清风越说越急,最后吓得脸色都有些苍白。 柳清风父母一见儿子竟然变成这样,心里也吓了一跳。柳清风的母亲眼睛便红了起来双手摇着柳清风道“儿子,你别吓我呀,你是不是被人打到脑袋了?儿子,你到底给妈说谁把你欺负了呀,儿子别怕,有妈在哩。”说到后来,柳清风的母亲急的哭了起来,他爸也以为儿子脑袋被人打傻了,急切的看着柳清风。 柳清风突然反应过来觉得自己有些失态,看了眼父母,拉起他妈的手“妈,我真的没事,你别担心了,我真的看见……哎!算了,说了你们也不信,我上去休息了,你们早点睡吧。” 说完,柳清风便上了楼。楼下柳清风的父母看着儿子的背影,一脸着急道“明天吃完早饭就和儿子去医院查查,再怎么样,儿子可不能出事呀!”说完柳清风的母亲又指着他爸说“都怪你,让儿子非要考大学,那条路不能出来,把儿子逼疯了我看你怎么还我。” 柳清风听见父母的话苦笑了一下,关掉门便躺在床上。他的心里正在回想着今天发生的这些离奇的事,那个宛如画里走出的女孩为什么要说认识她,她该不会真的是鬼吧,要是鬼也不错那么漂亮,自己认识也可以呀。柳清风,从兜里拿了枝烟点着,思来想去,那个女鬼应该不会来找自己吧,毕竟自己什么都没有,屌丝一个。要钱没钱,要颜值没颜值,能有个什么能让鬼瞧得上的。想到这里,长出一口气,苦笑一声“自己有什么好怕的。”心里突然觉得自己好无用,想到自己一大活人连鬼都瞧不上,眼睛不知不觉就红了。 柳清风下床趴在窗子上把烟抽完,将窗帘拉上。想了下明天就该去考虑自己以后干嘛了,转过身就想上床睡觉去。 刚转过身,柳清风便愣在那里一动不动,脸色苍白,嘴唇微抖着,眼睛睁的老大,定定的瞧着前方。 柳清风身前正是莺莺,两人相隔不过尺许,莺莺探了探身子,把柳清风脸上仔仔细细的瞧了一遍。只见柳清风脸上一颗颗豆大的汗水滚下,两只眼珠随着眼前这个女孩转动,身体却不敢挪动丝毫。 “嘻嘻,我又不会吃了你,你这么怕干什么?你刚才不是跑的挺快嘛?我又没给你施什么定身法,再跑,嘻嘻我看着你跑。”说完莺莺笑嘻嘻的用手指点了一下柳清风额头。 柳清风突然一下反应过来,连扑带滚转身跑去。“砰”一声脑袋撞在窗子上,柳清风想也没想便打开窗子想跳下去,伸头往下一瞧,那么高,要是跳下去自己也非摔个残疾。心里叫苦,想到自己从来没做过什么亏心事,除了看点少儿不宜的电影,在网上发个牢骚就没干过什么事,这鬼为什么老跟自己过不去,老天呀老天,我到底犯了什么错,还是上辈子犯了什么错,你要这么折磨我。想到这里,索性不跑了,心一横转过头去。瞪着莺莺,腮帮鼓起,一脸怒色,便要下一刻就跟这鬼拼了。 “砰”,一声沉闷的声音传出。就见柳清风啪叽跪在了莺莺身前,眼泪鼻涕一起出来,哭诉道“我这辈子没做过什么错事呀,您老别吓我,我一无所有,您要是想要钱,等我出去打工挣够了,年年,不,月月给您老烧新衣服,烧纸钱,我给你买一车皮钱给您老烧。”说着,柳清风便扑到莺莺脚前,抱着莺莺的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蹭在莺莺裙子上哀求着。 “砰,砰,砰。”接连几声闷响回荡在屋子里,柳清风一脸茫然的看着眼前这个女子。刚刚那几脚将他直接踹懵了,他的内心已然绝望。这些碰见的不是一般的鬼呀,要死还不能来个痛快,还要折磨他。 莺莺涨红着脸瞧着柳清风,咬牙切齿道“你个臭流氓,不要脸,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柳清风听得一脸迷糊,想到自己反正是活不了了,就壮着胆子回道“你个恶鬼,我与你无冤无仇,你来害我,还骂我臭流氓。可怜我手无缚鸡之力,不然死也要要下你几块肉。”说着柳清风胆子一大就扑了上去向着莺莺咬去。 莺莺无论也没想到眼前这个凡人会攻击她,她虽然是金丹期的修炼者,纵然是枪炮也伤不了她,但她自打见到柳清风心里就感应到这人体质的特殊,仿佛自己的体质也对其有种呼应之感。便放下了一切防备。 万万没想到这一吓竟然真让柳清风扑中,柳清风狠狠地朝着莺莺肩膀上就是一口,却仿佛咬到了坚铁,震得自己牙齿都快掉了。 莺莺反应过来本想一掌将柳清风打个灰飞烟灭,转念一想,这人是自己说过的朋友,犹豫之下,轻轻一用力将柳清风震了出去。 “你属狗的吧?逮谁咬谁么?”莺莺一脸怒色的瞧着柳清风。 柳清风抹掉嘴角的血迹,他只觉得自己这牙就要掉完了,心里愤然,难道鬼都是铁打的么? “我是属狗的,还是大黑狗,专咬你们这些恶鬼” “谁说我是鬼了?你是脑袋被打傻了?” “你就是鬼,你自己都说了。你还施了妖法想来害我。” “我说了吗?好像可都是你说的呦?我害你了么?是你上来就咬我的呦。”莺莺一脸俏皮的看着柳清风。 柳清风转念一想,这女子好像是没说过自己是鬼,也是自己先上去咬他的,想到这里,柳清风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失态。但转念一想,那么多离奇之事是个人怎么能做到,那她就肯定不是人,她这是在迷惑自己。 “不管那么多,你就说你要是个人你怎么可能让那个眼镜男自己打自己,你是人你怎么能无声无息的出现在我的屋子里?” “我也没说我是人呀。”莺莺一脸嬉笑道。 “你终于承认了吧?你就说吧,你要怎么收拾我,我只求你给个痛快,别去伤害我父母。”柳清风不知道自己怎么说出这么侠义凛然的话来,说完心里就后悔了,该是武侠小说把自己脑袋看昏了。 “没看出来你挺有骨气的嘛,我没说我是人,那我也没说我是鬼呀。我告诉你,我是神,懂吗?就是你们小说里的仙女姐姐那种。” “好好好,你是仙女姐姐,那仙女姐姐,你可别折磨我了,你发发善心饶过我这个凡人,你告诉我你是哪个神仙,我一定年年给你烧香。”柳清风见眼前这女子还没动手,立刻哀求起来。 “我告诉你,我找你是因为你身上有些东西吸引我,没有想要害你的想法,别自己吓自己了,这件那有什么鬼。” “我身上有你想要的东西?”柳清风瞪大了眼睛瞧着莺莺,他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个原因,他思来想去自己身上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呀。就连唯一的手机也是两三百的洛基亚,除了砸核桃,就剩待电长。难不成是图色的?对自己这长相柳清风还是很明白的,说丑不丑,说帅那世界上就都是帅哥了,他就是一放在人堆里挑不出的那种。思来想去,他是在想不到自己有什么。便把眼神回到眼前这个奇怪的女子身上。 “好了,交个朋友吧,我叫莺莺,你叫柳清风我已经知道了,就叫你清风吧。”说着莺莺伸出玉笋般的手。“这是你们的礼仪,你可是第一个和我握手的人呦。” 柳清风看着这芊芊玉手愣在了那里,呆呆的伸出手去和莺莺握在一起。“你好” 柳清风仿佛握着一块温存的软玉一般,这可是他第一次和异性接触。不知不觉间,脸上觉得发烫,好像做了一件害羞至极的事一样。 莺莺见柳清风愣在那里捉着自己的手不放开,便一下就将手抽了出来,愠怒道:“你怎么老喜欢耍流氓哩?” 柳清风一下清醒了过来,支吾着“我没有,没有。”脸上觉得更烫了。 莺莺笑嘻嘻的瞧着柳清风,伸手拍了拍他,道“别紧张,我不会欺负你的,我只是很好奇,为什么我会觉得自己和你有种呼应,你坐过来让我看看怎么回事。” 清风听着莺莺的话,呆呆坐过去,他心里已经忘了当初对眼前这个女子的恐惧。心里不停回味着刚才那种奇妙的感觉。 “你放松,深吸一口气,脑袋里别想什么。”柳清风坐下后,莺莺捏了个手诀坐在柳清风对面,慢慢的,一个半透明的婴儿怀里抱着一颗金丹从莺莺头顶飞出,金丹里似乎有一种液体缓缓流向婴儿。婴儿睁开双眼看见柳清风,一步步走了过去。 柳清风突然看见眼前的婴儿,心里惊讶不已,恐惧感又升了上来,想挣扎却发现自己话说不出来,身体也动不了。顿时后悔到自己不应该被迷惑。这下他一定死翘翘了,爸妈,儿子不孝,没来得及报答你们的养育之恩。 突然,柳清风觉得脑袋里一阵闷雷响起,然后便什么也看不见了。 缓缓地,他睁开了眼,看见自己正站在一个山顶,脚下云海翻腾。头顶是一片灰暗苍茫的天空,天空的云层里无尽的雷电翻滚,最细的也有几十米粗。远远的,他看见一个人坐在一个山顶与他对立着。但他只是隐隐约约瞧见那个人,连一点衣角也瞧不清。瞬间,他觉得自己眼睛剧痛,他连忙低下头不敢再看,发现自己眼睛已经留下鲜血。 “无道?有意思。”地面的那个人饶有兴趣的说出这一句,话音如同破开天地一样,瞬间天空中雷电尽散,就连脚下的云海也不见了,柳清风这才见这那是什么山,因为他从未见过如此高的山,他根本看不到山底,他只能看见脚下是一片星辰,自己正站在一个破开星辰之巅。 “管他有道无道,我们该算一算旧账了。”只见一男子突然出现在另一个山顶。柳清风依旧只能朦朦胧胧看见此人。只觉得这人好像头顶上长了两个犄角。 “等你许久了,那就算一算吧”说罢两人便消失了。 突然一声话语回荡在这天空“道亦无道,小友,他日再会。” 柳清风突然反应过来觉得自己有些失态,看了眼父母,拉起他妈的手“妈,我真的没事,你别担心了,我真的看见……哎!算了,说了你们也不信,我上去休息了,你们早点睡吧。” 说完,柳清风便上了楼。楼下柳清风的父母看着儿子的背影,一脸着急道“明天吃完早饭就和儿子去医院查查,再怎么样,儿子可不能出事呀!”说完柳清风的母亲又指着他爸说“都怪你,让儿子非要考大学,那条路不能出来,把儿子逼疯了我看你怎么还我。” 柳清风听见父母的话苦笑了一下,关掉门便躺在床上。他的心里正在回想着今天发生的这些离奇的事,那个宛如画里走出的女孩为什么要说认识她,她该不会真的是鬼吧,要是鬼也不错那么漂亮,自己认识也可以呀。柳清风,从兜里拿了枝烟点着,思来想去,那个女鬼应该不会来找自己吧,毕竟自己什么都没有,屌丝一个。要钱没钱,要颜值没颜值,能有个什么能让鬼瞧得上的。想到这里,长出一口气,苦笑一声“自己有什么好怕的。”心里突然觉得自己好无用,想到自己一大活人连鬼都瞧不上,眼睛不知不觉就红了。 柳清风下床趴在窗子上把烟抽完,将窗帘拉上。想了下明天就该去考虑自己以后干嘛了,转过身就想上床睡觉去。 刚转过身,柳清风便愣在那里一动不动,脸色苍白,嘴唇微抖着,眼睛睁的老大,定定的瞧着前方。 柳清风身前正是莺莺,两人相隔不过尺许,莺莺探了探身子,把柳清风脸上仔仔细细的瞧了一遍。只见柳清风脸上一颗颗豆大的汗水滚下,两只眼珠随着眼前这个女孩转动,身体却不敢挪动丝毫。 “嘻嘻,我又不会吃了你,你这么怕干什么?你刚才不是跑的挺快嘛?我又没给你施什么定身法,再跑,嘻嘻我看着你跑。”说完莺莺笑嘻嘻的用手指点了一下柳清风额头。 柳清风突然一下反应过来,连扑带滚转身跑去。“砰”一声脑袋撞在窗子上,柳清风想也没想便打开窗子想跳下去,伸头往下一瞧,那么高,要是跳下去自己也非摔个残疾。心里叫苦,想到自己从来没做过什么亏心事,除了看点少儿不宜的电影,在网上发个牢骚就没干过什么事,这鬼为什么老跟自己过不去,老天呀老天,我到底犯了什么错,还是上辈子犯了什么错,你要这么折磨我。想到这里,索性不跑了,心一横转过头去。瞪着莺莺,腮帮鼓起,一脸怒色,便要下一刻就跟这鬼拼了。 “砰”,一声沉闷的声音传出。就见柳清风啪叽跪在了莺莺身前,眼泪鼻涕一起出来,哭诉道“我这辈子没做过什么错事呀,您老别吓我,我一无所有,您要是想要钱,等我出去打工挣够了,年年,不,月月给您老烧新衣服,烧纸钱,我给你买一车皮钱给您老烧。”说着,柳清风便扑到莺莺脚前,抱着莺莺的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蹭在莺莺裙子上哀求着。 “砰,砰,砰。”接连几声闷响回荡在屋子里,柳清风一脸茫然的看着眼前这个女子。刚刚那几脚将他直接踹懵了,他的内心已然绝望。这些碰见的不是一般的鬼呀,要死还不能来个痛快,还要折磨他。 莺莺涨红着脸瞧着柳清风,咬牙切齿道“你个臭流氓,不要脸,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柳清风听得一脸迷糊,想到自己反正是活不了了,就壮着胆子回道“你个恶鬼,我与你无冤无仇,你来害我,还骂我臭流氓。可怜我手无缚鸡之力,不然死也要要下你几块肉。”说着柳清风胆子一大就扑了上去向着莺莺咬去。 莺莺无论也没想到眼前这个凡人会攻击她,她虽然是金丹期的修炼者,纵然是枪炮也伤不了她,但她自打见到柳清风心里就感应到这人体质的特殊,仿佛自己的体质也对其有种呼应之感。便放下了一切防备。 万万没想到这一吓竟然真让柳清风扑中,柳清风狠狠地朝着莺莺肩膀上就是一口,却仿佛咬到了坚铁,震得自己牙齿都快掉了。 莺莺反应过来本想一掌将柳清风打个灰飞烟灭,转念一想,这人是自己说过的朋友,犹豫之下,轻轻一用力将柳清风震了出去。 “你属狗的吧?逮谁咬谁么?”莺莺一脸怒色的瞧着柳清风。 柳清风抹掉嘴角的血迹,他只觉得自己这牙就要掉完了,心里愤然,难道鬼都是铁打的么? “我是属狗的,还是大黑狗,专咬你们这些恶鬼” “谁说我是鬼了?你是脑袋被打傻了?” “你就是鬼,你自己都说了。你还施了妖法想来害我。” “我说了吗?好像可都是你说的呦?我害你了么?是你上来就咬我的呦。”莺莺一脸俏皮的看着柳清风。 柳清风转念一想,这女子好像是没说过自己是鬼,也是自己先上去咬他的,想到这里,柳清风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失态。但转念一想,那么多离奇之事是个人怎么能做到,那她就肯定不是人,她这是在迷惑自己。 “不管那么多,你就说你要是个人你怎么可能让那个眼镜男自己打自己,你是人你怎么能无声无息的出现在我的屋子里?” “我也没说我是人呀。”莺莺一脸嬉笑道。 “你终于承认了吧?你就说吧,你要怎么收拾我,我只求你给个痛快,别去伤害我父母。”柳清风不知道自己怎么说出这么侠义凛然的话来,说完心里就后悔了,该是武侠小说把自己脑袋看昏了。 “没看出来你挺有骨气的嘛,我没说我是人,那我也没说我是鬼呀。我告诉你,我是神,懂吗?就是你们小说里的仙女姐姐那种。” “好好好,你是仙女姐姐,那仙女姐姐,你可别折磨我了,你发发善心饶过我这个凡人,你告诉我你是哪个神仙,我一定年年给你烧香。”柳清风见眼前这女子还没动手,立刻哀求起来。 “我告诉你,我找你是因为你身上有些东西吸引我,没有想要害你的想法,别自己吓自己了,这件那有什么鬼。” “我身上有你想要的东西?”柳清风瞪大了眼睛瞧着莺莺,他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个原因,他思来想去自己身上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呀。就连唯一的手机也是两三百的洛基亚,除了砸核桃,就剩待电长。难不成是图色的?对自己这长相柳清风还是很明白的,说丑不丑,说帅那世界上就都是帅哥了,他就是一放在人堆里挑不出的那种。思来想去,他是在想不到自己有什么。便把眼神回到眼前这个奇怪的女子身上。 “好了,交个朋友吧,我叫莺莺,你叫柳清风我已经知道了,就叫你清风吧。”说着莺莺伸出玉笋般的手。“这是你们的礼仪,你可是第一个和我握手的人呦。” 柳清风看着这芊芊玉手愣在了那里,呆呆的伸出手去和莺莺握在一起。“你好” 柳清风仿佛握着一块温存的软玉一般,这可是他第一次和异性接触。不知不觉间,脸上觉得发烫,好像做了一件害羞至极的事一样。 莺莺见柳清风愣在那里捉着自己的手不放开,便一下就将手抽了出来,愠怒道:“你怎么老喜欢耍流氓哩?” 柳清风一下清醒了过来,支吾着“我没有,没有。”脸上觉得更烫了。 莺莺笑嘻嘻的瞧着柳清风,伸手拍了拍他,道“别紧张,我不会欺负你的,我只是很好奇,为什么我会觉得自己和你有种呼应,你坐过来让我看看怎么回事。” 第一百零二章:变故 柳清风一脸苦笑的呆在那里,转身左瞧瞧右瞧瞧,无奈道“他娘的,这可怎么办,莺莺你倒是走的时候别把我忘了呀,这我怎么才能出的去。” 本来他与莺莺所处的地方就是一山谷,四面徒壁,根本没有能着手的地方,爬也没的爬。就算能爬出去自己也不知道这是哪里,搞不好飞那么久早已经飞到什么深山老林,或许已经飞到了外国。出去碰到什么野兽自己死了都没人知道。 柳清风甩了甩头不再乱想,他这下发现自己是多么的无助,刚说自己结束这段奇缘还落下一瓶丹药,心里盘算着总算不亏。哪能知道是倒霉喝口凉水也塞牙,竟然被忘在这个犄角旮旯。 时间越来越久,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柳清风心中一横,索性坐在这里等死,还不如搏一下。说不好练了这么多天,就突然融会贯通。 柳清风边思索自己看过的电影里那些神仙是如何飞的。首先便想到了无所不能的孙悟空,记得孙悟空一个筋斗能翻个十万八千里,自己心不大,飞回去就行了。便装模做样的学着孙悟空口里还念着“俺老孙来也。”想了一下觉得不对大喊一声“俺老清来也。”猛地一个跟头便翻了出去。 “砰” 一声闷响,柳清风站起来摸着头上老大的包。眼中立时眼泪都止不住要流出来。 “妈的,都是骗人的,什么狗屁西游记,疼死我了。”柳清风蹲在地上,嘴里咒骂着,心里满是委屈。 外面稀稀疏疏的有了狼嚎声,柳清风一听吓得浑身一个抖擞。他的心里更苦了,嘴里带着哭腔喊道“莺莺,你回来,回来,我把丹药给你,我不要了,你把我送回去好不好。”喊声回荡在山谷里,却无一人回应。 柳清风这下就快要发了疯“老子不信了,我还真有那么笨,我今天就要飞回去。”说完柳清风跑到一个巨石上。 站在巨石上探着身子瞧这下面,顿时吓出一生冷汗。连忙拍着胸脯安慰自己“没事,没事,我一定要飞回去,狗急了还能跳墙,我要是急了一定能爆发出潜力的,都说人的潜力无限,我一定要相信自己,不成功便成仁。”柳清风的眼中露出坚定。闭着眼睛慢慢挪到巨石边,大喊一声“我要飞啦。”就要跳下去。 “啾” 一声尖锐的鹰叫声划响整个山谷。柳清风抬头看去,一只巨大的金雕向他俯冲下来。 “妈呀”柳清风还没来得及喊完,便被金雕一爪抓住提了起来。 柳清风只觉得自己在空中荡来荡去。惊吓之下,两只腿胡乱的蹬着。低头向下一看,自己脚下是一片巨大的山脉,而自己正身处在云层中。柳清风立刻不敢再乱踢,生怕自己摔下去,变成一滩肉泥。 柳清风的心里连连叫苦,只道自己这下算是玩完了,要么被捉回去喂了鸟崽子,要么就是从天上掉下去摔死,反正横竖自己是没活路了。 突然柳清风觉得自己脑袋里传来了一道声音“清风,不好意思啊,走得急,忘了把你带回去,我给这只雕落下了你家的印记,它会把你送回去。”这声音正是莺莺,她刚飞出地球便记起来柳清风还在那里,便又返回找了一只大雕落下印记让它把柳清风送回去。 柳清风一听瞬间明白了。大吼道“莺莺,你个瓜怂,你倒是找个人来呀,你找个畜生过来,我要是摔死了做鬼也不会放过你。”说完只听见大雕发出一声尖锐的的叫声,双翅一闪,破开云层飞的更快了。 柳清风嘴里被大风灌得鼓鼓的,一句话也说不出。只能心里哀求着“雕大哥我没说你呀,你不是畜生,你是我救命恩人,求求你把我送回去。” 约莫过了有一个小时左右,柳清风直接从两米高的空中掉到了地上。起来揉了揉屁股,仔细看了眼原来已经到了城边的小树林里,再有十几分钟就能到家了。抬头望去,那只雕已经飞的老远。嘴里便骂道“你个不通人性的杂毛鸟畜生,不知道轻点把大爷放下来吗?再敢回来,把你毛拔了炖汤喝。” 那只大雕仿佛能听的到柳清风的喊叫声,便在天空中停下来盘旋,还不时发出尖锐的叫声。 柳清风一看,再不敢说话。闭上嘴就朝着家的方向跑去。 一路小跑柳清风心里暗道今天肯定要挨骂了,这么晚才回来,这咋说得清。 想着想着已经到了路口,远远地看见家里灯火通明,家门口还有些邻居聚在那里议论着什么。 柳清风心中一惊,连忙跑过去拨开人群。映入他眼帘的是院子里七零八落的家具,还有地上摔碎的碗筷。就连他房间里的柜子也被抬了出来扔在地上,被砸的稀烂。 柳清风瞬间懵了,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连忙跑进屋子里喊着他父母。却没有人应声,他冲到客厅里,看见被砸烂的电视,还有地板上的血迹。恐慌和不安充斥着他的大脑。“爸妈,你们在哪里?”柳清风带着哭腔声嘶力竭的喊着。 “孩子,你爸妈被一群人带走了,你爸和那些人吵了起来,有个人打了你爸几拳,后来你爸妈就被架了出去。”一个隔壁家的奶奶进来对柳清风说道。 “谁?是谁?”柳清风双眼赤红的看着老奶奶。 “那些人没说是谁,就说等你回来让告诉你,那天一千个耳光的债该还的了。”柳清风突然记起来,前几天在河堤边打他的那个眼睛男,后来被莺莺用手段控制住自己抽了自己一千个耳光。这下他明白了,对面是来寻仇的。当下眼泪便从眼中留下,父母为他付出那么多,自己却给父母招来这么大的祸事。 “孩子,你别急,我们已经报警了,你不要冲动,你们家现在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就全指望你了。” “报警没用,他爸是刑警队长,他是来找我的,来找我的。”柳清风自言自语着。 “滴滴滴滴……”一阵老版洛基亚的铃声响起,柳清风听见这铃声是从他卧室传出来的。连忙跑过去,看见手机上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柳清风接通电话“喂?” “你是柳清风吧?我是赵玺。你爸妈在我这,别紧张,你把那个女孩带过来。我们商量商量怎么解决那天的事。”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柳清风努力回忆着,突然记起来这就是那天与眼睛男同行的那个男子的声音。 “你把我爸妈怎么样了?和他们没有关系。放了他们”柳清风对着电话喊道。 “别激动,别激动,年轻人就是喜欢激动。我给你说了你和那个女孩过来,自然会见到你爸妈的。至于你爸妈现在怎么样,还记得那天王公子怎么样吗?你父母就怎么样。”电话那头传来男子戏谑的声音。 柳清风一听心里瞬间颤抖不已。“求求你了,放了我爸妈,你要怎么样都行,求求你放了他们。”柳清风已经哭了出来。 “我告诉你,我们现在在新华街头的施工建筑楼里,你最好快点来,不然你父母保不齐怎么样。不要跟我谈条件,你没资格。也不要想着报警,你们倒是报了有警察来么?别再给自己找麻烦了。哪天事情发生后,你就应该有这样的觉悟。” “嘟嘟嘟……”对面男子挂断了电话。 柳清风脸色苍白的瘫倒在地,他不知道怎么办,一想到父母他的心宛如刀绞一般。没有经历过世事的他从未想到会发展到这步。他已经想不到什么办法了,他只能靠自己。 心里打定主意去了要杀要刮随便,只要放了他爸妈就好。 想到这里,柳清风便站起身来向男子说的地点走去。 已经快入午夜了,城里各家窗户里有正在点灯夜读的学生,还有家里人正坐在一起看着电视。河堤边依旧是人来人往,没有人会记得前几天这里发生的打架事件,因为这种事太频繁了,人们早已司空见惯。 柳清风很快便来到了那栋施工楼前,他正在寻找着父母的踪迹。 突然,觉得眼前一黑,似乎被什么笼罩住,随后脑袋就是一阵剧痛便晕了过去。 柳清风缓缓地睁开眼睛,瞧着四周,他发现自己正被绑在一个凳子上。周围是很多身穿西服的壮汉,每个人手里都提着一根钢管。他的前面坐着两个人,一个是一个有些许白发的中年人,旁边坐着的就是那晚遇见的那个眼镜男。此时眼睛男的头上缠着纱布,眼睛看起来有些呆滞,脸上依旧有些肿胀。 “醒了?我给你说了让你和那个女孩一起来,那个女孩在哪里?”这时,人群重走出一个中年男子,来到柳清风面前。这个男子就是那晚与眼睛男同行的那个男子。这个男子扶了扶眼睛,一脸戏虐的看着柳清风。 柳清风只觉得后脑勺疼痛不已,看着这个男子嘶哑的喊道“我爸妈在哪里?你把我爸妈弄哪里去了?” “我他妈是让你说那个女孩去哪了?老子没让你多嘴。”说完这个男子便拿起手中的钢管狠狠地砸在柳清风的手臂上。 瞬间柳清风的手臂感到一阵钻心的疼痛,他只觉得他的这个胳膊断了。他张大了嘴,但是疼的却发不出声音来。 接着又是一脚重重的踢在柳清风的肚子上,柳清风瞬间便连同椅子滚倒在地上。 柳清风强忍着疼痛喊道“你把我爸妈放了,求求你,放了他们,和他们没关系。有什么冲着我来。” “呦,没看出来,还挺有种的,告诉你,你现在小命都不在你手上,跟我提什么条件。”说完,男子又要冲上去打柳清风。 只见那个有些白发的中年人挥了挥手,示意这个男子后退。 “把他爸妈弄过来” 中年人对着男子说道,男子点了点头便退了下去。 过了一会儿,柳清风只见自己的父母被架了出来。柳清风看见父母,拼了命的挣扎手上的绳子,大喊道“爸妈,我在这儿,是我不孝,给你们闯祸了。爸妈”柳清风的嗓子已经嘶哑,眼泪从眼角流下,一颗颗滴在地上。 柳清风喊了半天,却听不见他的父母有什么回应。柳清风爬到他们身边,却见父亲的脸上满是鲜血,已经瞧不清模样。母亲还在胸口起伏着,但呼吸已经虚弱到了极点。柳清风大喊着“爸妈,你们快醒过来呀,别吓儿子,快醒过来呀。”柳清风带着哭腔在那拼命的喊着,他俯下身子用头抵着父母拼命地摇动,希望他们可以醒过来。 “清风,你,你快跑,别管我。”只见母亲似乎已经醒了过来,半眯着眼虚弱的对柳清风说道。 “妈,妈,儿子不孝呀,儿子不听话给你闯了这么大的话。”柳清风的眼泪一颗颗落母亲的衣服上。 “没事,儿子,你快跑,你要好好活下来。”母亲看着柳清风嘴角含着微笑,轻轻的说道。刚说完母亲便闭上了眼。 “妈,爸,啊啊啊。你们快醒过来呀,你们不要吓我呀。”柳清风拼了命嘶吼道,他用尽全身力气挣扎着手上绳子。绳子已近嵌进肉里被鲜血染得通红。 “不好意思啊,你爸脾气有点倔,不怎么听话。我一不小心就下手重了。你妈也是,疯了一样来咬我,几个兄弟就动手了。可能兄弟手底下也没什么轻重,别在意啊。”男子和周围人群一脸调笑的看着跪在地上的柳清风。 “小伙子,给你两条路,把你手剁了,让你活下去。第二条,你也死在这,去陪你爸妈。记着,我弄死你们就跟弄死臭虫一样。你害得的我儿子脑袋被自己撞成了痴呆,那你就应该想到这样的后果。你自己选吧!”那个中年人,一脸无所谓的看着柳清风。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要这样,爸妈呀,儿子真的不孝,没有听你们话,让你们为我操劳,还被我害死,我该死,我该死啊。”柳清风的双眼布满血丝,手上的绳子带着肉一起被挣脱。 他的心里充满痛苦,悔恨。从未有过这么难受的感觉,总觉得心死了一般。 他只想报仇,他要杀了眼前这些人,让他们为自己的父母陪葬。但他不知道怎么做,他仅仅是个学生。 突然,他记起来自己怀里还有一瓶丹药,莺莺走的时候交代过,平时只用闻就可以延年益寿。 他一把拿出玉瓶,掀开盖子,一股淡雅的清香瞬间充满整个屋子。众人看见这个瓶子都露出古怪额的神色,他们从没闻到过如此醒脑的味道。 中年人大喊一声“抢过来,这是好东西。” 柳清风掀开盖子后想也没想便一口全部吞下,他也不知道里面有多少颗,吃了会有什么后果。他只知道这么有用的东西肯定能让他拥有强大的实力。 众人一看,眼前这个小子竟然将瓶子里的东西一口全吞了下去。都破口大骂,上去就是一顿拳打脚踢,掐着柳清风的喉咙,希望他别咽完。 丹药一下肚中,柳清风瞬间觉得自己仿佛走进了一个火炉中。身体从内而外都要烧着了一样,他的大脑已经不能思考什么了。只有炙热充斥着他的身体。 “唉”一声轻叹从他头脑中传出,瞬间他觉得自己已经被烧死的身体突然地恢复了些许清凉。他的大脑也能做出一点反应了。 “我感到了你的恨,你需要我帮你什么吗?”柳清风睁开眼,他发现自己正站在一个漆黑无比的洞口。洞口里面传出了苍老的声音,不知为何,柳清风听见这个声音,觉得自己灵魂都在颤抖。 柳清风没有犹豫道“我想杀了他们。” “哦?外面那些人吗?” “嗯,我要他们全都死,我要他们给我父母陪葬。”说道这里,柳清风眼中的血丝更多,指甲深深的嵌进肉里。 “杀人好,杀人好呀。那我就帮你杀了他们喽。”里面的声音仿佛带着一种愉悦。 柳清风只觉得自己意识不再受自己的控制,他渐渐看到自己在变化,他的手臂上脸上长出鳞甲,一根根骨刺从他的身体里冒了出来。 他模糊的看见眼前的那些人都用着一种恐怖的眼神看着他。然后四散逃走。 他只是那么轻轻的向着那个男子一指,那个男子便灰飞烟灭,什么都没有留下。 鲜血,惨叫从这栋楼中发出,附近的居民听着这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纷纷报警。但不知道为什么并没有警察前来。 好在这惨叫声很快就就结束了。 楼中,除了柳清风与他父母的尸体什么都没有留下。他跪在地上,已经恢复了正常人的模样,只是身上可怖的布满道道口子。还有他的眼睛依旧充满血红。 “苍天,我恨你,待我他日拔刀,便斩了你。” 柳清风仰头怒吼,这声音中不仅有他自己的,还有一个听起来灵魂都在颤抖的苍老之音。 “我感到了你的恨,你需要我帮你什么吗?”柳清风睁开眼,他发现自己正站在一个漆黑无比的洞口。洞口里面传出了苍老的声音,不知为何,柳清风听见这个声音,觉得自己灵魂都在颤抖。 柳清风没有犹豫道“我想杀了他们。” “哦?外面那些人吗?” “嗯,我要他们全都死,我要他们给我父母陪葬。”说道这里,柳清风眼中的血丝更多,指甲深深的嵌进肉里。 “杀人好,杀人好呀。那我就帮你杀了他们喽。”里面的声音仿佛带着一种愉悦。 柳清风只觉得自己意识不再受自己的控制,他渐渐看到自己在变化,他的手臂上脸上长出鳞甲,一根根骨刺从他的身体里冒了出来。 他模糊的看见眼前的那些人都用着一种恐怖的眼神看着他。然后四散逃走。 他只是那么轻轻的向着那个男子一指,那个男子便灰飞烟灭,什么都没有留下。 鲜血,惨叫从这栋楼中发出,附近的居民听着这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纷纷报警。但不知道为什么并没有警察前来。 好在这惨叫声很快就就结束了。 楼中,除了柳清风与他父母的尸体什么都没有留下。他跪在地上,已经恢复了正常人的模样,只是身上可怖的布满道道口子。还有他的眼睛依旧充满血红。 “苍天,我恨你,待我他日拔刀,便斩了你。” 柳清风仰头怒吼,这声音中不仅有他自己的,还有一个听起来灵魂都在颤抖的苍老之音。 “我感到了你的恨,你需要我帮你什么吗?”柳清风睁开眼,他发现自己正站在一个漆黑无比的洞口。洞口里面传出了苍老的声音,不知为何,柳清风听见这个声音,觉得自己灵魂都在颤抖。 柳清风没有犹豫道“我想杀了他们。” “哦?外面那些人吗?” “嗯,我要他们全都死,我要他们给我父母陪葬。”说道这里,柳清风眼中的血丝更多,指甲深深的嵌进肉里。 “杀人好,杀人好呀。那我就帮你杀了他们喽。”里面的声音仿佛带着一种愉悦。 柳清风只觉得自己意识不再受自己的控制,他渐渐看到自己在变化,他的手臂上脸上长出鳞甲,一根根骨刺从他的身体里冒了出来。 他模糊的看见眼前的那些人都用着一种恐怖的眼神看着他。然后四散逃走。 他只是那么轻轻的向着那个男子一指,那个男子便灰飞烟灭,什么都没有留下。 鲜血,惨叫从这栋楼中发出,附近的居民听着这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纷纷报警。但不知道为什么并没有警察前来。 好在这惨叫声很快就就结束了。 楼中,除了柳清风与他父母的尸体什么都没有留下。他跪在地上,已经恢复了正常人的模样,只是身上可怖的布满道道口子。还有他的眼睛依旧充满血红。 “苍天,我恨你,待我他日拔刀,便斩了你。” 柳清风仰头怒吼,这声音中不仅有他自己的,还有一个听起来灵魂都在颤抖的苍老之音。 第一百零三章:意外 仙女星系,一叶扁舟穿梭在其中。它缓缓而行,但速度却快的出奇。眨眼间,就横跨几个恒星系。 小舟突然停住,它的前面有一颗孤零零的星球。这颗星球巨大无比,但奇怪的是周围却没有围绕的行星,只有无数黑洞。仔细看便发现,一颗又一颗恒星被吸至这个星球前,而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光芒衰减。不过数年,便化为一颗颗白矮星,有些汇聚在一起,有些单个落在星空中,成为黑洞。散布在这颗巨大无比的星球周围。 “舟灵爷爷,你说的就是这里了吧?”莺莺对着舟灵问道。 舟灵定定的看着眼前这个星球,点了点头“恩,就是这里,我们一定要小心,若是放到以前我还不畏惧。但现在我和独眼虫只有元婴巅峰期的实力。恢复后,勉强能与改命境界之人一战。” 舟灵又顿了顿道“每个宇宙空间都有隐藏的高手,就比方说地球里那位大能。怕是冥王也不知。唉!有时我们身处大世界,便自以为居天地中心,其他附着空间都是末等修炼者罢了。看来真是坐井观天,狂妄自大。” 古听见舟灵所言,狠狠瞪了一眼说道“这老废铁说的对着,我们是要小心,我以前沉睡时就感应到过这个宇宙中出现过恐怖的威压,虽不及地球的那一道,但也不是我能敌。”古说完便一手托着腮帮不知道思考着什么。 这一路上舟灵与古虽再未交手,但嘴上从没停过,古打架不怕舟灵,但要是骂起来他完全不够看。被逼无奈古就给舟灵起了一个老废铁的外号,每次和舟灵骂起来,就老废铁,老废铁。翻来覆去也就这一句。 舟灵听见倒不介意,反正自己本来是器灵浑身为神秘之物所著。老废铁顶多就是诋毁自己材料差点,老一点罢了,又吃不了亏。 停了片刻,小舟便向星球里面驶去。路上,几人发现星球周围不仅有无数黑洞,并且还有无数尸体,竟然在其中渡劫期也有几个。要知道渡劫期在大世界也是能创立小门派的人物了。 星球被一层薄雾包裹着,小舟破开薄雾便驶进了星球。 突然,一阵巨大的吸力将小舟包裹住,小舟急速下坠。 “定”舟灵急忙大喊一声,才勉强稳住了小舟。 “怪,真是怪。”舟灵满头大汗的说道。此舟为冥王以精血蕴养,自己也与小舟本为一体,自己境界虽然低了,但操纵小舟一两成实力也不为难。现在却觉得自己控制不了。 “老废铁,你发现没?在这里,只有金丹期才可勉强飞行,改命境界修炼者无法使用瞬移,只有化虚境界才可以使用。好像境界的能力都往下压了不少。” “独眼龙说的没错,我也感应到了,好强的手段。”舟灵说道。 莺莺听完也眉头一皱,看了眼还在昏迷中的柳清风,心里升起一丝忧虑“走吧,我们先去看看,无论怎样我们尽量不要惹事,你们俩也别老斗嘴了。免得引起别人注意。我们来这里只是为了找到回去大世界的传送阵,剩下的事都与我们无关。” 说罢,小舟便缓缓行驶在这个星球表面,看见前面有一块大陆便朝着大陆驶去。大陆四周被海水包围。 之所以称其为大陆不是岛屿是因为这块大陆大的出奇,有地球面积数倍之多。 在将接近大陆时,已经看见一些房屋瓦舍,三人心中终于有了一点喜悦之情,看来这个星球上有人,总算是有点希望了。 突然,就在小舟下方海里出现一个巨大的漩涡,一条百丈长的巨鳄腾空而起,向着小舟咬来。眼看小舟便要没入巨鳄的口中。古从背后拿出一柄大斧挥向巨鳄。 “畜生,休敢放肆。”古一声大吼,就见巨鳄被劈成了两半。顿时天空中一阵血雨。 古落下时,手中拿着一枚暗黑色的小珠子。三人细细的瞧了半天。 “这是个什么玩意?”舟灵疑问道。 “这可能是这条鳄鱼还没化成的金丹吧。”古一脸茫然的答道。 “狗屁,金丹我还没见过,无论什么物种修炼的金丹都是灵海在内,外裹金霞,说它是丹只是说像丹一般。又不是说他就是个圆疙瘩。顶多因为功法血脉不一样颜色稍有不一罢了。哪有像这个石头蛋一样的玩意。”舟灵一脸鄙视的看向古。 “那我也不知道了,我也没见过这个玩意呀。”古摸了摸脑袋,也是一脸茫然。 “有神仙,有神仙,大仙们杀了这怪物了。”远处几艘渔船上的渔民纷纷朝着小舟跪拜下来。 方才渔民出海突然看见巨鳄,连忙调转船头逃生,却又看见巨鳄被活生生劈死。当下认定是有大仙来铲除此鳄。 几人看见渔民也不再多想,收起这颗小珠子,向着渔船驶去。 “老人家,快起来。我们初来此处还不知道你们这叫什么地方,打扰了。”莺莺连忙扶起一位年长的老者,脸带微笑的看着老者。 老者扯了扯身上的麻衣,一脸恭谦的看着莺莺“原来仙女大人,小人是谷玉,是此处村落的户长。恭迎几位仙人来到鄙处” “老爷爷,我可不是什么仙女,大家不必这么拘谨。”莺莺示意大家不用如此。 老者见眼前这几位大仙没有一点架子,心里顿生好感。连忙道“还请大仙们移步,到小人寒舍坐坐。也好给各位大仙准备点茶饭点心解解一路乏劳。” 三人一听便点头,本是修炼之人,早已辟谷,只需要灵气补充即可,酒食只不过为情调之物。但初来陌生之地,还有大多不明之事,这颗星球又如此离奇,正好借此机会打听。 小舟随着渔船一同靠岸,随后舟灵便将小舟收了起来。众人一瞧,眼前的舟瞬间不见,心中都暗叹不愧是仙家的本领。 三人下了舟,古便将柳清风缚于背上。先前老者以为舟山就只有三人,但没想到竟还有一人。瞧着这人周身裹着一层绿雾,昏迷不醒。顿时眉头紧锁。张了张嘴,好像有什么话想说,却有一丝顾虑。 莺莺瞧着老者欲言又止,随即道“老爷爷,你不必担心,这位是我朋友,正在修炼一种功法,需在梦中参悟,修炼完毕便可醒来。”莺莺并未照实说出,虽然瞧着眼前这老者无什么恶意,但防人之心不可无。柳清风再不可出什么意外。 老者听见莺莺所言,眼中忧虑并未消失,只是笑了笑便说道“仙女大人,小人并未恶意,只是好奇罢了。还请诸位大人随我来,大人帮鄙处除掉了这怪物,应当好好设宴招待各位大人。”说完便领着大家前行。 老者神色尽落在莺莺眼中,莺莺心中更多了一层顾虑。世道凶险,现在步步应当谨慎。无恶意便罢了,若是有就无须手下留情。 众人走不多时便看见一处山谷,山谷中有房屋瓦舍,炊烟袅袅。 “这里便是鄙处名叫谷家沟”老者对着莺莺躬身道。 “老人家不必多礼,我们叨扰了。” “柱子,你去把大家伙叫一下,就说有仙人来我们这里了,帮我们除掉了海里的怪物。”老者对旁边的一位皮肤黝黑的青年说道。青年听完便跑了出去,在村子里挨家挨户的说着。 消息很快便传遍整个村子,村民都出来好奇地瞧着莺莺们,眼中充满了畏惧与好奇之色。 莺莺反倒显得有些不自在了,被这么多人定定的瞧着总觉得心里说不出的怪异。 老者看见莺莺脸上露出奇怪的申请,还以为莺莺心中不喜。立马对着众人喊道“瞧什么瞧,一点礼仪都没有,这是仙女大人能是你们这般看的么?都别看了,别惹的仙女大人生气。” 老者这般一说,莺莺心里怪异之感更重,脸上都有些微红之色。 众人听见老者的喊声,眼中敬畏之色更重,纷纷都低下头。老者转过身瞧见莺莺脸色微红,心中立刻明白莺莺不是生气,是因为害羞所致。脸上便露出一丝笑意。 莺莺发现村民不是很多,应当是个小村子。众人身上她也没有察觉到灵气波动,就连眼前这位老者身上也没有。心中便有了一丝奇怪,难道这里没有修炼者么?但说不通呀,海里的那只巨鳄体内珠子虽然不是金丹,但其内散发出的能量她还是感应的到的。 众人来到村中一座楼阁,楼阁装饰要比村中其他地方精致的多,其中图腾装饰,花鸟树卉。看起来应当是,村里招待贵客的地方。 莺莺三人被招待在正堂坐下,老者看了眼古身上背着的柳清风道“大仙,你将这位公子放在里屋吧,不必这么麻烦。” “老爷爷,你不用管,我这位朋友练功之时看起来是睡着,但其实半梦半醒。脾气也怪得很,你要是将他放下不管,他反倒不乐意。”莺莺笑着说道。 “哦,这样呀,大本事的人都是有些脾气的。”老者听见莺莺说眼中疑虑更重了,却也不多嘴了。 酒食刚进行不多时,莺莺便觉得索然无味,就将柳清风从古身上解下,自己抱进里屋了。到了屋中,莺莺看着床上躺着的柳清风,眼里歉意更盛,她记起刚与柳清风相遇那几日,为了探索柳清风身体的秘密自己用尽各种办法却没有结果,又想到柳清风为了修炼摔的一脸泥土,自己还骂他笨的要死。突然觉得眼前这个男子竟然有那么一点可爱。想了想便呸了一声自语道“想什么无聊的,都是我害了他,唉,等他好了就不管他了。”说完莺莺便给柳清风盖好被子出了门。 其实男女之情总是那么扑朔迷离,本来只是抱有歉意的莺莺因为这些日子对柳清风的关心,已经变为了一种她也不知道的情愫在心底蔓延开。 有人说情是一种毒药,这话虽然俗,但道理却是真真切切,并且只要中了这毒,便再也解不开,因为有些毒本就没有解药。 莺莺出来刚好碰见那名老者,她记得老者给她说过自己叫谷玉。便问道“谷爷爷,有什么事吧?” 谷玉看见莺莺,愣了一下,将手往后面一缩,连忙说“没事没事,我看仙女大人送公子来到里屋,就问问仙女大人需要什么帮助,用不用给公子擦洗一下身体。” 莺莺看见谷玉手中藏着什么东西,但也没有查探。心里更是确定眼前这老者有问题,心中便冷笑一声,若是你真的要有什么鬼心思,就别真当我面善,一定让你试试本姑娘手段。 莺莺嘴上说道“劳烦谷爷爷费心了,我这位朋友是仙人,仙人是不用洗澡的。” “哦,瞧我这脑子,老糊涂了,几位是仙人大人,那能用我们凡人的事情来度量。”老者讪讪笑道。 “谷爷爷,我还有点事情要麻烦你哩,你现在有时间么。” “有有有,能为仙女大人效劳,小人真是荣幸之至。” “那好,谷爷爷那我们借一步说话。” 谷玉听完便点了点头,便领着莺莺去了间客房。 “谷爷爷,今日之事还望你别与外人提起,你该看出来我们几人的身份不寻常了吧?”莺莺神情一脸凝重的对谷玉说道。 谷玉一听心里也是一惊,连忙跑去将门打开瞧了瞧又连忙关好,跑到莺莺身前,躬身说道“仙女大人,实不相瞒,小人是瞧出几位有些不寻常,并非几位大人会仙术,而是……”谷玉愣了愣又说道“仙女大人能否告诉我,几位大人是不是寒山中人?” 莺莺一听心中一愣,心里想到,寒山是什么玩意。又见谷玉表情一脸凝重。咳了两声说道“你算是猜对了一半,但我不能告诉你我们是何人,你该明白知道的太多也未必是好事。”莺莺一脸高深莫测看着眼前俯身的谷玉。 谷玉听见莺莺说此话,眼神中更加确定。忙道“是是是,小人不敢乱打听,我们这个谷家沟虽然没有修炼者,但也是听说传闻,寒山中的大前辈个个尽是大人物。仙女大人以后有吩咐,小人一定在所不辞。” 莺莺见谷玉心里将她当成这个不知道是什么的寒山中人,也不去解释。又一脸高深莫测的问向谷玉“那你给我说说这里是哪里?我看你们这里也应当有过修炼者吧?但为何你们村子里每一个人都没有过修炼的气息。”话刚说完,莺莺便后悔了,还是自己处事太浅,为了打探说的太急了。竟然问对方这是哪里这么低智商的问题。 但瞧见谷玉眼中没有一丝疑惑,脸上敬畏之色更重,莺莺心里也搞不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仙女大人是寒山内山中人,早听传闻寒山内门中人从不理世间之事,个个都是仙人中的大人,小人今日竟有幸见得到。” 莺莺听到谷玉所言,心里登时松了一口气,暗道以后处事还是要谨慎些。这老头一进来就说自己是什么寒山中人,听得自己迷迷糊糊,一个问题也没回答,随后装作一脸怒色“你这老头,我叫你一声谷爷爷是尊你为老者,你怎的话这么多。” 谷玉一听心里登时一紧,两腿一软便跪在了地上,连忙道“小人知错,小人多嘴惹得仙女大人生气,小人该死。小人这便回答仙女大人所问。” 莺莺瞧见老者吓得够呛,笑了一下。便不再捉弄谷玉,让谷玉坐下。 谷玉颤颤巍巍坐下后对着莺莺答道“仙女大人,我们这是谷家沟,属于揽月大陆,至于这揽月大陆有多大我就不知道了。听往来过客说过,就算是仙人要横穿我们大陆也得飞上十天半个月的。还有曾也有一个仙人路过说过我们这个大陆外面还有大陆,不过到底怎样我就不知道了。揽月大陆一共有五座城池,我们现在所在就是其中一座金阳城。而我谷家沟只是在这城边,先辈提起我们是为了逃难来到这里的。因为这里有山有海便选择了在这里定居。” 莺莺听完想到,看来这个星球不只这一块大陆,这里有地盘分布,就肯定有什么实力盘踞。随后问道“谷爷爷,那你们这里归谁管?” 谷玉眼中登时疑惑不已“难道仙女大人不知?” 莺莺一看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心里骂自己大笨蛋。连忙道“你既知我是寒山内山中人,我从小未出山,这次是逃跑出来游历,怎么会知道?” 谷玉听见莺莺所言,眼中疑惑消除,但却有了一丝失望。“哦,我这脑子就是不好使,仙女大人莫怪。这座城归凌霄剑阁所管,而我们所处这方圆三千里都归凌霄剑阁下拜剑门所管。” 谷玉犹豫了一下道“既然仙女大人是出来游玩,小人劝大人还是早些回去,这几天听说九百里外的大山中有奇宝出世,聚集了好多千月潭,凌霄剑阁高手,其中也有不少寒山的高手。大人若是碰见千月潭与凌霄剑阁中人免得惹来麻烦。” 莺莺听完没说话,大体的情况她已经略知一二。有奇宝问世,大宗派肯定出动,看来这千月潭,凌霄剑阁,寒山三股势力便是这座大陆的掌控者了。自己现在便在凌霄剑阁管辖范围内。莺莺眯着眼意味深长的瞧了一眼老者,随机道“我看你刚才拿着什么东西,恐怕不是找我的吧?你到底想干什么就实话实说吧,我不想和你废话。” 谷玉一听扑腾一下跪在地上“大仙息怒,大仙息怒。小人哪敢有什么歹意”谷玉知道在这等人面前说假话无异于自断后路,连忙道“大仙几人帮小村杀了这怪物,小人取出镇村之宝想试试能不能帮忙唤醒大仙的朋友。” 莺莺一听顿时惊道“你是如何知道我朋友昏迷的?”随即查看周围有什么埋伏。 “大仙别紧张,小人真的并未恶意,小人这里都是普普通通之人,哪敢对大仙们有想法。大仙不知,虽然小村中人数千年未出过修炼者,但小村中人自幼便有一种感应,可感应人的气息脉搏。大仙几人小人虽然没法感知,但那位公子,小人却可以感到他气息沉重,显然是正在昏睡。” 莺莺听完一脸警惕,那你倒是让我看看,你拿的什么东西。 只见谷玉从背后取出一个盒子交到莺莺手中,莺莺接过盒子,打开后发现其中装着一根棍子模样锈迹斑斑的铁棒,然后撅了撅嘴问道“你就说是这个?” 谷玉看见莺莺一脸不相信,连忙说道“仙女大人莫要小瞧它,这可是我们的镇村之宝,流传到我手中已经过了不知多少年。村中好几次遇到大难都是它带着我们避开,我们村周围原本还有好多大的部落,一夜醒来都不见了,唯独我们村毫发无损。” “有这么神奇?” “小人不敢骗仙女大人。”谷玉一脸正色道。 “那该怎么使用它?”莺莺细细瞧着这铁棒突然觉得它好像有点眼熟,可就是记不起来。 “大人只需要拿它在公子头上点一下就可以了。” 莺莺心理暗笑道,怎么可能,你这老头以为点石成精么。还点一下,当我是三岁娃娃。虽然心里不是很相信,但还是抱着试试的态度向着柳清风所在屋中走去,到了门前。莺莺让谷玉在门外候着,自己便进了屋。 莺莺看着躺在床上的柳清风,眼中满满的爱怜之色。嘴里默念道“哎,死马当活马医吧,真是可笑,我竟然相信这根铁棒能叫醒你。” 嘴里虽然这么说着,但莺莺依然是轻轻用铁棒点向柳清风的脑袋。 突然,她越来越觉得这根铁棒在哪里见过,就在铁棒碰上柳清风的那一霎那。她觉得胸口剧痛不已。 “砰” 一声巨响,莺莺最后一眼看见铁棒在自己眼前变得不再那么锈迹斑斑,其上流露着古朴的颜色,上面有青鸾飞舞,还有一只白虎伏在其上。 第一百零四章:解决 一夜就这样过去,空气中还散发着湿润的泥土的香味。 莺莺呆呆的坐在石梯上,瞧着眼前的柳清风。昨夜的前半晚,雷电声合着柳清风的嘶吼从未停过,这声音那么刺耳,一下下落在莺莺的耳中,仿佛心碎了一般。终于雷声渐渐地消退,柳清风也沉静了下来。不知是因为喊得脱力还是没有从沉痛中逃离出来。柳清风就那样跪在父母身前,头发凌乱着,双眼赤红。 莺莺缓缓走到柳清风身边,深怕惊扰了他,她心里也不明白为何自己现在竟然对着少年有了一种莫名的关心,她也忘了自己是何时有这种感觉的。莺莺张了张嘴,犹豫了一下,又没发出声来。 “帮我个忙。”柳清风已经快发不出声音,他的嗓子太哑了。只能微微若若听见他说的话。 “嗯,你要我为你做什么?”莺莺心里终于出了一口气,看来柳清风并没有疯掉。 “把我带到最高的山上去,我想将我爸妈火葬,把他们骨灰撒到星空中。” 莺莺脸上闪过一丝忧虑,深怕柳清风再出什么意外。“好吧,那我们什么时候去?” “就现在吧,现在就走。”柳清风艰难的站起身来,因为跪的时间太长,柳清风的腿已经不能自如的行动了,便颤颤巍巍扶着巨石爬起来。 说完,莺莺也不再多言,将柳清风父母尸首装进棺椁。带着柳清风飞向附近最高的一座山峰上去了。 柳清风看着眼前随风飘散的骨灰,嘴里默念道“爸妈,你们在世时,儿子未尽孝道。但你们放心,他日儿子一定踏破九天找到你们魂魄。为你们再塑一副身体。”说完,清风闭上了眼,两个眼角流下了滴滴血泪。 莺莺在一旁看着便上去轻轻拽了拽柳清风的衣袖,柔声说道“你放心,我会一直陪你左右的。” 突然,柳清风转过身来,一把抱住莺莺说道“谢谢你,真的谢谢你。我不怪你只怪我自己不够强。我要修炼,你一定要帮我,我什么苦都可以吃。” 莺莺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吓了一跳,她不知道柳清风是出于感激还是别的。但是在她心里,已经茫然不知所措。心中生出的那棵小苗,“啵”一声盛开出一朵爱情之花。 两人就这样在山顶相拥而立,过了有半个多时辰。莺莺觉得脸上发烫,立马换成一副生气的嘴脸对柳清风说道“喂喂喂,我说你注意点好吧。这大庭广众的,虽然没有多少人,但也不要对我动手动脚,小心我扁你哎。” “对不起,对不起,莺莺姑娘我得罪了。你不要生气,我只是太感激你,所以还请见谅。”柳清风一脸不知所措急忙说道。他也没想到自己竟然敢做出这么大的动作来。 “只是感激吗?哼,才不稀罕哩。”莺莺嘴里碎碎念道。 “莺莺姑娘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柳清风一脸茫然道。 “我,我说你个大头鬼呀,还莺莺姑娘,莺莺姑娘的叫,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文绉绉了。”莺莺撅着嘴一脸傲然的看着柳清风。 “嘿嘿,那就还叫你莺莺吧,是我最笨,以后再不这么叫了。”柳清风讪讪的笑道。 “你好了么,不再伤心了?”莺莺试探着问向柳清风。 “好了,我想明白了,再伤心有什么用,过去的终究是过去,我还是要面对现实。我要把这条路走下去。”话虽这么说,但柳清风的眼中依旧是充满伤感,只是这份伤感他藏得很深,或许只有他自己明白。当然还有莺莺也在他那深不见底的眼中看到了些许。 “路,什么路?你不是都想明白了么?又想去哪?”莺莺看到了柳清风眼中掩藏的那一丝伤痛,但也不想再去追问,有些事躲避不了总是要靠遗忘来缓解的。 “当然是修炼之路啦,刚刚给你说过的,你可答应了,你要帮我修炼,以后你就是我师傅啦。”柳清风一脸得意的说道。 “谁说我是你师傅了?谁说的?我可没答应,你那么笨,连入定都入定不了还想修炼。我才不要你这么笨的徒弟。”莺莺边说边一把揪住柳清风的耳朵,左转转右转转。 “哎呦,疼死我啦,你揪我耳朵干嘛?快放开,疼死我啦,快点,好男不跟女斗。你别逼我骂你啊。哎呦,别用力呀,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求求快放了我。” “哼,我才不放了你,你不是说我是你师傅吗?师傅揪徒弟耳朵没毛病吧?这叫管教,你就是缺管教。哼哼,以后再敢吼我,我给你把耳朵揪下来。”莺莺一脸调皮的看着在自己手下转圈的柳清风,忍不住笑出声来。 “哈哈,你同意当我师傅啦,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柳清风突然用力的挣脱莺莺的手,大笑道。随即一路边跑边哈哈大笑的下了山。 莺莺突然愣住嘴角露出微笑,没想到柳清风还挺聪明,竟然会给自己设套了。看着柳清风欢快的蹦跳的背影,她的眉头又紧锁在一起。她心里知道眼前这个少年是在强装欢快。其实有些痛苦并不是流着泪的时候才能表达,最痛苦的是心里宛如刀割脸上还要毫无所谓。 莺莺转念又一想,管他那么多哩,迟早有一天他会习惯,便感到不是那么痛苦了。随即便去追柳清风了。 山顶的风刮过,它不但刮走了两个人的背影,还刮走了一段伤痛。其实莺莺也错了,日子久了习惯的不是痛,而是麻木。 莺莺和柳清风回到村落,走到居住的阁楼。 突然,莺莺一把拉住柳清风,说道“慢点,有些不对。” 柳清风听完也四下看了一遍,却没发现什么,一脸疑惑的瞧着莺莺。 此时莺莺心中充满警惕,因为她神识察觉到她这一路归来没有一个人,连村民的房屋中也没有。 “舟灵爷爷,古。你们去哪里了?”莺莺对着阁楼里面喊道。 “小妹妹,你说的是那两个外来人吧?” 话音刚落入莺莺耳中,便见阁楼中出来一个穿着一身红袍的白面书生,手中摇着折扇一脸傲然的瞧着眼前的莺莺与柳清风。虽然他未曾正眼看过两人,但每当眼神掠过眼前莺莺时,总是流露出强烈的贪婪。 莺莺也看见这人眼中的神色,但眼下她竟然无法感应到此人是何种境界,只是感应到此人身上略微的灵气波动,心中顿时警惕之感倍增。 “不要紧张,我是拜剑门的少宗主,也就是宗主的儿子,王慕聪。当然我也觉得我爸妈这名字起得不咋滴,你们可以叫我云中芙蓉,或者揽月仙子,实在不行叫我绝世美玉也可以。这些都是江湖中朋友强行送的,我就勉强收下了。唉!没办法。人总是要给别人点面子的。”这名书生边说边缓步走下台阶对着二人说道。眼神扫过柳清风时露出一股不屑,与深深的厌恶之情。 “噗”一声好像憋了很久的声音传了出来。“哈哈哈,唉呀妈呀,憋不住了,实在憋不住了。”柳清风抱着肚子大笑道。 “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书生盯着柳清风,捏了个兰花指对着柳清风咬牙切齿道。 “哎呦,哎呦,我这肚子,哈哈,我的天啦。还兰花指,绝世美玉,揽月仙子,你咋不叫青霞仙子?你比她更媚。你是来拍电影的吧?哈哈哈。”柳清风看见书生指着他更是抑制不住狂笑。 “别笑啦,别笑啦。”莺莺看着柳清风笑的不能自已连忙扯了扯他的衣角。却还是见不管用,一脚便踢在了柳清风屁股上。 “哎呦,这下疼死啦,踢我干嘛?”柳清风一脸畏惧的瞧着莺莺。 “你笑什么你笑,不就是捏个兰花指么,我也会,有病呀你。”莺莺一脸怒色。 书生本来看见柳清风分明是嘲笑自己,心里早就愤怒不已,又听见莺莺这样说,心里更是怒火冲天。将折扇扔在地上,跳着踩起折扇,嘴里还说道“人家就说不行嘛,非要穿什么红袍,还拿把破扇子。还敢都笑我,哼,笑我,笑我,踩死你们两个丑八怪,踩死你们,呸,踩死你们两个丑八怪。” 莺莺和柳清风听见书生口中的骂声,惊奇的转过头去,一脸错愕的瞧着眼前疯了一样的书生。莺莺心里实在是摸不准,眼前这个她也看不出高低的修炼者行事方式竟然如此古怪。 “喂,你骂谁丑八怪,娘娘腔。”柳清风对着书生喊道。 “骂你,就骂你,娘娘腔就骂你咋了?大丑八怪一个。哼一个女人竟然长的比我还漂亮,不要脸。一个丑了吧唧的男人竟然长的比我还丑,更不要脸。”书生一脸怒色的看着眼前两人。 “我勒个去,我看你找抽吧,大爷我修道以来第一次可要揍人了。”柳清风也不甘示弱的撸了撸袖子,冲了上去。 突然,他愣住了,转头瞧着莺莺,一脸的古怪神色。 “你去呀,去呀,揍他。我帮你看着绝对不会有人来捣乱,不过我提醒一下,他的境界我也看不明白,等会你要打不过我负责太腻回去。”莺莺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看着柳清风。 “咳咳,我哩,好男不跟女斗,大爷从来不喜欢斗气,今天就给你留条活路,免得说我欺负女人。”柳清风干咳一声,把袖子放下连忙快步走了回去。 “你说啥?好男不跟女斗,那你倒是跟我斗呀,今天还让你个丑八怪骑到我头上来了。看我劈死你。”只听书生一声怒吼,便举起掌拍向柳清风。 柳清风见书生拍向自己连忙躲到莺莺身后,紧紧抓着莺莺衣角。 莺莺看见书生突然发难,心里也是吃了一惊,随手就还了一掌回去。只听见“砰”的一声巨响,书生直直撞到身后石梯上。书生身上荡起一层薄薄的光圈。 莺莺看到心中立刻明白了,眼前这个叫做王慕聪的少宗主其实只会一点皮毛的修炼,他身上定然是有什么法器。导致自己也看不清楚他的修炼境界。 明白了道理,莺莺一脸玩味的看着眼前的书生,冷声道“说,人们都去哪了?” “哼,我告诉你,你敢打我,你们完了,你们彻底完了。你们竟然弄脏我的衣服,我让你们悔恨,悔恨来到这个世上,悔恨亵渎这么漂亮的我。”说完,书生一脸傲然的扭过头去。 柳清风这下算是看明白了,也猜出了一二,原来这家伙是扮老虎吃猪呀,狗屁不行,还装大尾巴猴。随即便蹲在地上寻摸着。 “你找啥哩?”莺莺低头看着在地上乱翻的柳清风一脸疑惑道。 “好,就它了。爷爷告诉你,爷爷不是不打女人,爷爷是忍无可忍了。记住,今天是你清风大爷修炼的第一天揍人。接受我的宠幸吧。”说完,清风举起自己在地上寻摸了半天的砖头,冲着书生便去了。 书生看见柳清风举着砖头袭来心中惊吓不已,但却发现自己浑身无法动弹。又看见远处莺莺正一脸坏笑的看着自己,心里暗道这下完了。 “别打我,别打我,我告诉我爸,拜剑门你知道吧?我爸是宗主,告诉他你们都得玩完。哎呦,少侠别打了,别打我脸,我这张倾国倾城的脸你可别打坏了。”声音渐渐变成了哀嚎。 过了差不都有半个时辰,柳清风擦了擦头上的汗,站起身来拍了拍衣服上的泥土说了句“完工”便一脸舒畅的朝后面走去。 地上只看见一个脸上浮肿,鼻血如注的书生,正躺在地上半眯着眼像死了一般。嘴里还在念叨着“大爷,别打了,别打了。” “喂,别装死了,快点说他们去哪里了?要不然再让你试一次。”莺莺一脸不耐烦道。 “又开工,这打人也要催这么急么?不过真的好爽。”柳清风一边说一边又将袖子撸起来,捡起地上的砖块朝着书生走去。 书生看见柳清风又来,吓得连忙喊道“我说,我说。那两位外来人,也就是姑娘和少侠的朋友和村民去海滩上看热闹去了。” “看热闹?看什么热闹?你敢骗我。”莺莺佯装一脸怒色的看向书生。柳清风一听,连忙甩起胳膊,便要拍上去。 “不敢,不敢,我真的不敢骗两位,两位大人和村名应我们拜剑门之邀去的海滩上看热闹的,附近百里内所有村庄都去了,要是我敢骗各位,一定让我以后变丑。” 看着书生一脸真诚,莺莺心里便半信半疑了。然后一手牵着柳清风,一手提着书生向海滩飞起。 不过片刻,三人就到了海滩,只见海滩边人头攒动。约莫有十几万人。莺莺远远看着人群正围着一个临水而建的方池。再近一步,便瞧见舟灵与古站在台子上。 说完,莺莺也不再多言,将柳清风父母尸首装进棺椁。带着柳清风飞向附近最高的一座山峰上去了。 柳清风看着眼前随风飘散的骨灰,嘴里默念道“爸妈,你们在世时,儿子未尽孝道。但你们放心,他日儿子一定踏破九天找到你们魂魄。为你们再塑一副身体。”说完,清风闭上了眼,两个眼角流下了滴滴血泪。 莺莺在一旁看着便上去轻轻拽了拽柳清风的衣袖,柔声说道“你放心,我会一直陪你左右的。” 突然,柳清风转过身来,一把抱住莺莺说道“谢谢你,真的谢谢你。我不怪你只怪我自己不够强。我要修炼,你一定要帮我,我什么苦都可以吃。” 莺莺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吓了一跳,她不知道柳清风是出于感激还是别的。但是在她心里,已经茫然不知所措。心中生出的那棵小苗,“啵”一声盛开出一朵爱情之花。 两人就这样在山顶相拥而立,过了有半个多时辰。莺莺觉得脸上发烫,立马换成一副生气的嘴脸对柳清风说道“喂喂喂,我说你注意点好吧。这大庭广众的,虽然没有多少人,但也不要对我动手动脚,小心我扁你哎。” “对不起,对不起,莺莺姑娘我得罪了。你不要生气,我只是太感激你,所以还请见谅。”柳清风一脸不知所措急忙说道。他也没想到自己竟然敢做出这么大的动作来。 “只是感激吗?哼,才不稀罕哩。”莺莺嘴里碎碎念道。 “莺莺姑娘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柳清风一脸茫然道。 “我,我说你个大头鬼呀,还莺莺姑娘,莺莺姑娘的叫,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文绉绉了。”莺莺撅着嘴一脸傲然的看着柳清风。 “嘿嘿,那就还叫你莺莺吧,是我最笨,以后再不这么叫了。”柳清风讪讪的笑道。 “你好了么,不再伤心了?”莺莺试探着问向柳清风。 “好了,我想明白了,再伤心有什么用,过去的终究是过去,我还是要面对现实。我要把这条路走下去。”话虽这么说,但柳清风的眼中依旧是充满伤感,只是这份伤感他藏得很深,或许只有他自己明白。当然还有莺莺也在他那深不见底的眼中看到了些许。 “路,什么路?你不是都想明白了么?又想去哪?”莺莺看到了柳清风眼中掩藏的那一丝伤痛,但也不想再去追问,有些事躲避不了总是要靠遗忘来缓解的。 “当然是修炼之路啦,刚刚给你说过的,你可答应了,你要帮我修炼,以后你就是我师傅啦。”柳清风一脸得意的说道。 “谁说我是你师傅了?谁说的?我可没答应,你那么笨,连入定都入定不了还想修炼。我才不要你这么笨的徒弟。”莺莺边说边一把揪住柳清风的耳朵,左转转右转转。 “哎呦,疼死我啦,你揪我耳朵干嘛?快放开,疼死我啦,快点,好男不跟女斗。你别逼我骂你啊。哎呦,别用力呀,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求求快放了我。” “哼,我才不放了你,你不是说我是你师傅吗?师傅揪徒弟耳朵没毛病吧?这叫管教,你就是缺管教。哼哼,以后再敢吼我,我给你把耳朵揪下来。”莺莺一脸调皮的看着在自己手下转圈的柳清风,忍不住笑出声来。 “哈哈,你同意当我师傅啦,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柳清风突然用力的挣脱莺莺的手,大笑道。随即一路边跑边哈哈大笑的下了山。 莺莺突然愣住嘴角露出微笑,没想到柳清风还挺聪明,竟然会给自己设套了。看着柳清风欢快的蹦跳的背影,她的眉头又紧锁在一起。她心里知道眼前这个少年是在强装欢快。其实有些痛苦并不是流着泪的时候才能表达,最痛苦的是心里宛如刀割脸上还要毫无所谓。 莺莺转念又一想,管他那么多哩,迟早有一天他会习惯,便感到不是那么痛苦了。随即便去追柳清风了。 山顶的风刮过,它不但刮走了两个人的背影,还刮走了一段伤痛。其实莺莺也错了,日子久了习惯的不是痛,而是麻木。 莺莺和柳清风回到村落,走到居住的阁楼。 突然,莺莺一把拉住柳清风,说道“慢点,有些不对。” 柳清风听完也四下看了一遍,却没发现什么,一脸疑惑的瞧着莺莺。 此时莺莺心中充满警惕,因为她神识察觉到她这一路归来没有一个人,连村民的房屋中也没有。 “舟灵爷爷,古。你们去哪里了?”莺莺对着阁楼里面喊道。 “小妹妹,你说的是那两个外来人吧?” 话音刚落入莺莺耳中,便见阁楼中出来一个穿着一身红袍的白面书生,手中摇着折扇一脸傲然的瞧着眼前的莺莺与柳清风。虽然他未曾正眼看过两人,但每当眼神掠过眼前莺莺时,总是流露出强烈的贪婪。 莺莺也看见这人眼中的神色,但眼下她竟然无法感应到此人是何种境界,只是感应到此人身上略微的灵气波动,心中顿时警惕之感倍增。 “不要紧张,我是拜剑门的少宗主,也就是宗主的儿子,王慕聪。当然我也觉得我爸妈这名字起得不咋滴,你们可以叫我云中芙蓉,或者揽月仙子,实在不行叫我绝世美玉也可以。这些都是江湖中朋友强行送的,我就勉强收下了。唉!没办法。人总是要给别人点面子的。”这名书生边说边缓步走下台阶对着二人说道。眼神扫过柳清风时露出一股不屑,与深深的厌恶之情。 “噗”一声好像憋了很久的声音传了出来。“哈哈哈,唉呀妈呀,憋不住了,实在憋不住了。”柳清风抱着肚子大笑道。 “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书生盯着柳清风,捏了个兰花指对着柳清风咬牙切齿道。 “哎呦,哎呦,我这肚子,哈哈,我的天啦。还兰花指,绝世美玉,揽月仙子,你咋不叫青霞仙子?你比她更媚。你是来拍电影的吧?哈哈哈。”柳清风看见书生指着他更是抑制不住狂笑。 “别笑啦,别笑啦。”莺莺看着柳清风笑的不能自已连忙扯了扯他的衣角。却还是见不管用,一脚便踢在了柳清风屁股上。 “哎呦,这下疼死啦,踢我干嘛?”柳清风一脸畏惧的瞧着莺莺。 “你笑什么你笑,不就是捏个兰花指么,我也会,有病呀你。”莺莺一脸怒色。 书生本来看见柳清风分明是嘲笑自己,心里早就愤怒不已,又听见莺莺这样说,心里更是怒火冲天。将折扇扔在地上,跳着踩起折扇,嘴里还说道“人家就说不行嘛,非要穿什么红袍,还拿把破扇子。还敢都笑我,哼,笑我,笑我,踩死你们两个丑八怪,踩死你们,呸,踩死你们两个丑八怪。” 莺莺和柳清风听见书生口中的骂声,惊奇的转过头去,一脸错愕的瞧着眼前疯了一样的书生。莺莺心里实在是摸不准,眼前这个她也看不出高低的修炼者行事方式竟然如此古怪。 “喂,你骂谁丑八怪,娘娘腔。”柳清风对着书生喊道。 第一百零五章:认真 远远地,上百匹紫金尾焰虎漫步而来,眨眼间便到了冥王上方。头虎上正坐着城外那名青年手拿着折扇低头看着冥王。身后百匹虎上各坐着一个人,都用着戏谑的表情看着底下的冥王。 青年把弄了一下折扇,问道“不逃了?” “不逃了”冥王闭上眼睛定定的站着。 “你这个老头,让我追这么久,也算的上有点本事,倘若早些不逃还可以让你来我麾下。哎!造物弄人呀,只可惜小爷跟你耗了这么多天,也没了这份耐心了。你可知道怀壁其罪的道理呀!你的门派我就不问了,我也没那份耐心再知道,你这糟老头子怎能得到如此天大的机缘。宝物交出来,自行了断吧。” “我没有门派,你说的是呀,老天为什么又让我这糟老头子去拼这机缘,你说为什么?”冥王脸上露出些许痛苦。 “小爷没工夫跟你废话,把东西给我,我就不大开杀戒了,老天真是开眼,我们宗主都得不到的东西,竟然让我追到了,哈哈哈。这么大的功劳,这一次天子之位非我莫属哈哈。”青年说着便大笑起来,身后的属下也都附和道“玄月宗有了九天阁主是全宗之福呀,老头快点把东西交出来,你既然都说了横竖都是一死那就自己动手吧,免得浪费了大爷的时间。”说着这名大汉便举起手中长枪准备射向冥王。 突然间,一个巨大的掌印从天而至拍向了大汉,掌印还未至身前,大汉已然灰飞烟灭。九天阁主转过身来,惊怒道“少宗主,你这是何意?这老头是我跟来的,你要硬抢不是?” 只见夜空中一头戴冠宇的紫衣青衣信步走来“哥哥,你我本是亲兄弟,何来硬抢这一说,父亲说了宗内天子机缘,凡宗内之人都可竞争,我只不过是来试试我有无这机缘而已。你又何必动怒。” “好好好!你既然那么喜欢和我争,今天就莫怪我不讲兄弟情谊,以大欺小,你要是能过我这关我便从此唯你马首是瞻,将宗内我的一切修道资源分与你一半”九天阁主脸上没有了怒气,尽是阴沉的笑容。 少宗主摊了摊手,一副无辜的表情道“好吧!既然哥哥如此厚待弟弟,弟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哥哥的修道资源我不要也罢,倘若弟弟侥幸赢了哥哥,哥哥就把父亲赐予哥哥的那枚黑蛟坠送于弟弟如何?当然弟弟输了便将三年的血潭洗礼让于哥哥可好?” 九天阁主笑得更加剧烈,低头看了眼腰间的玉坠眼中露出一丝不舍,但又想到三年的血潭洗礼眼中便更加炽热。那可是玄月宗的根基,自己从未有过洗礼,若有一次一定可以有巨大的境界提升。 “好弟弟,哈哈,今日我便要让父亲知晓当时立你为少宗主是多大的错误,他只是看错了一个废物,来吧!”九天阁主话音一落,便从袖里抽出一把剑,此剑光芒尽隐于剑锋,无形更胜有形。“剑荡八荒”一语既出,剑气已先到了少宗主眼前。 “好剑,可惜你是跟错了人了,看看到底谁是废物,这把剑也是我的了。”少宗主话音一毕,便一戟迎了上去,两件兵器相交却没有丝毫声响,一层涟漪自兵器间荡开,瞬间散了出去,触及之物变成了粉末。九天阁主脚下几个酿跄向后退了几步,嘴角也流出了鲜血,一脸惊诧的看着少宗主“你竟然到了化虚九道?五年前你不是才入化虚之境吗?” 少宗主脸色通红,微微一笑道“也只是说你废物罢了,五年了你仅仅从化虚五道修炼至化虚六道。哈哈,你又有什么资格与我相争。” 九天阁主面露狰狞“我不信,我不信!你怎么会修练那么快,再试试我一招,你定是吃了什么丹药。来吧!” 九天阁主又和少宗主交手在了一起,九天阁主节节败退,他已然明白自己并不是弟弟的对手,弟弟的进步神速已经超过了他的想象,他心中又满是不忿。为何老天又对他如此不公,自己为了修炼付出那么多,尽然还不及自己的弟弟。越想便越是愤怒,到最后出招也没有了章法,用的全是拼命的招式。少宗主也未料到哥哥竟然会以命相搏,转念想了想倘若今日趁此机会将他除掉,在父亲那里也可以说自己被逼无奈之举。 霎时间打的天地间一片光彩绚烂,各种宝物漫天飞舞。众人远远撤开,看着两位公子相斗着急也不敢前去阻拦,只怕伤到自己。 冥王缓缓睁开眼,想了很久当初到底自己苦苦争那么多为了什么。忽然听见头顶上打斗声不断,疑惑着抬头瞧去。一脸疑惑,默然道“不是说好杀我么?你们打什么?”越看越不耐烦大吼一声“你们几个小屁孩打什么鬼?藏着的那几个老家伙还出来不?老子没心情和你们玩了”声音如同飓风般狂掠出去,空气也像炸了一般传了开来。 空中正在相斗的九天阁主与少宗主瞬间感到一种巨大的恐惧,仿佛自己如同一叶扁舟在大海中被惊涛骇浪将要拍来。心中还未想到是谁对他们下手。想到这便是自己父亲全力出手也及不上呀。各自将保命的手段拿出来,九天阁主腰间玉坠瞬间腾出一条黑色蛟龙环绕着九天阁主。少宗主胸口一面镜子爬出一只巨大的玄龟伏在其身上。但声音还未到,玉坠与铜镜便碎裂。只见后方众属下中一道光束眨眼至其两人身旁,一道庞大无比的月光升起笼罩住他们。 在声浪中光幕摇荡不止,随时都有破灭的可能。 “咦?明月心法,你们是明月小妮子的什么人?”冥王好奇的看着眼前的光幕。 只见光幕中一白发老者手持一块月牙形玉石,盘膝而坐,嘴里血流不止。九天阁主与少宗主见到老者立即跪地道“父亲”,他们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刚刚还被自己视为囊中之物的老头竟然如此厉害,尤其九天阁主更是冷汗直流,想了想刚才还命令老头自杀将宝物呈上不禁又是一个冷颤。方才与少宗主性命相搏,并不是他不怕死,而是他知道自己有保命之法,但现如今父亲在这个人面前都无还手之力,心中顿时明白自己犯了天大的错。 “前辈请高抬贵手,还望放过两个犬子,是小人管教不力,小人愿呈上毕宗所有以赎回犬子对前辈的冒犯。”这老者为玄月宗宗主,他心中明白这世间强者至上,无需多言,方才交手已经明白自己若是要硬拼只是蚍蜉撼树。老者将腰间的储物袋与袖里的一个光团放于胸前。“前辈,这已是我玄月宗所有宝物与心法神通,望前辈大开一面。”说完,老者低下头,刹那间,仿佛又老了几十岁。 “父亲,一人做事一人当,是我冒犯前辈,我甘愿受死来弥补自己所做。”九天阁主看向父亲双眼通红,他心中虽有千般不满,但对于他父亲他从没有见过这般卑躬屈膝,心中怨恨与不甘言愈溢表。 “父亲,我也有愿受前辈惩罚,来弥补过错。”少宗主看向冥王,心中同样是怨恨与不甘。他自幼被奉为天骄,哪里受过这等耻辱。 “闭嘴,你们这种不争气的逆子,你们用什么来弥补?你们两个够吗?我一直未曾管过你们只望你们能自发图强,光大玄月宗,你们却干起来这样的偷鸡摸狗,杀人抢夺之事,为父的脸面都让你们丢尽了。” 冥王挑了下眉毛,脸上露出不耐烦的表情,心中想着,怎么半路跳出来这几个奇葩,若不是和明月有点关系,早让世界清净了,我既然决定出山,你们在我面前演什么戏。你这当老子的不赞同儿子杀人抢夺,藏在随从中干什么。真的心疼儿子又搞什么洗练名额,看着跑不掉了来我面前演什么戏。“我就问你们一句,明月那小妮子和你们什么关系?” 玄月宗宗主一听便抬头道“前辈我敬你是高人,但请不要侮辱我玄月宗,明月大人是我玄月宗开宗祖师,也是那时大人物之一,最后竟惨遭了毒手。虽然我道行不及前辈,但这点骨气还是有的。”说完后,玄月宗宗主一脸赴死的看着冥王。 “哦,你们这套功法还是我教给明月的,我年轻时闯荡九天十地收了一女童,后来这小妮子有了相好的就跑了,竟然创立了门派,玄月,玄月,哈哈,他相好的竟然是玄天道子,怪不得当时要跑,这小妮子聪明得很。 三人一听顿时吓得一身冷汗,那可是他们祖师,竟是眼前之人的徒弟。当下三人觉得自己耍的那些把戏全是自嘲罢了,在这种大能眼前什么诡计都是虚幻。 “好了,你们走吧,我身上确实有一件宝物,但却不是你们能想得到的,最好这种想法都不要有,不然可能你们都不知自己何时死的。算了,给我那不争气的徒儿留下一点念想吧” 三人一听,全都愣在哪里,竟然就这样让自己走了,什么宝物,他们想都不敢想。冥王见三人还愣在哪里,挥手示意他们离去。三人便是一个呼吸就已经消失在边际。宗主身前的储物袋还停留在哪里,冥王看也没看一个意念将其化为齑粉,里面定然装的是些无用之物来糊弄人罢了。 天地又归于安静,冥王叹息一声,轻语道“几位老朋友都出来吧” 约摸再有一会便到黎明,此时夜黑到了极点,城门外一盏,两盏,三盏……陆陆续续百盏绿色灯笼在天空中飘然而至,灯笼分作两侧,中间一架躺椅浮在空中前行,躺椅上坐着一个小女孩,小女孩瞪着大眼睛瞧着眼前的冥王,嘴里发出稚嫩的声音“老头,你咋还没死,好好待着寻个好地方死了就行了,还非要出来和别人争来争去,羞不羞?给你说啊,等会把东西给我就好了,我给你寻个好地方安葬,给你找好多会做糖人的师傅,让你死了也有人给你做糖人吃,有白虎模样的,还有横蚁模样的,还有好多好多。”说完,小女孩便捂着嘴偷笑着,仿佛一提到糖人便忍不住开心。 只见小女孩突然面色一改,神色严重的看着前方,突然一柄仙剑破空而出近在小女孩眼前,女孩嘴里默念一句。此剑便定住了,瞬间,剑便有消失了。小女孩冷笑着“吴梦儿,你个老不死的,也来凑热闹,来帮你心上人了么?” “多嘴”一声轻喝传来,一位身穿青衣的女子自城的另一边房屋中走出,女子面容虽无夺世之美,但却有一种高洁的气质散发出来,好似烟笼寒水,月笼纱般,清冷圣洁。女子微微迈出一步,便已至小女孩身前。手上提着剑对着小女孩道“你若是再乱嚼耳根子,便化破你的嘴。” 小女孩装作害怕对着冥王道“老头你看,你相好的欺负我这弱女子,不是,我这小孩子了,你还管不管,你还是快把东西给我和你相好的私会去吧!”话音一落,只见这位叫做吴梦儿的女子脸色登时变得涨红,额头上也露出细微的血管,显得愤怒不已。提剑将要刺去,忽然觉得身后有一双炙热的目光看着自己。转过头,却见冥王正定定的瞧着自己,仿佛痴了一般,口中还碎碎念着“梦儿,梦儿,可是你,你终于肯见我了。” 吴梦儿见到冥王这副模样心中更是恼火,又听见其嘴中碎碎念,刹那间怒火便烧了起来,转过剑朝着冥王挥去,只见一剑挥去剑端升起三朵青莲,齐齐飞向冥王。 冥王看见飞来的三朵青更是痴了一般“真的是你,梦儿真的是你,青莲决,好久未见到。” 吴梦儿看见冥王丝毫不躲闪,跟呆了一样,心中突升起一丝莫名的担忧,又挥一剑,将要飞至冥王的三朵青莲便如同枯萎般,消失在夜里了。“你来这里干嘛?滚,老娘再不想看见你,好歹是堂堂冥王,跟个傻子一样站在那里,难道是老的不会走道了么?我记得你说走就走的本事强的很呀。” 冥王忽然间清醒了过来,看向吴梦儿,眼中千般情愫,叹了一声道“我想你还是那般恨我,我不想再如何解释了,你说等苦海铁树结花便与我相见,我知道你是气话,你这辈子也是不想见我,可是我还是去苦海等了三千年,铁树并未开花,铁树真的没有开花,哎!”说到此处,冥王低下了头,静静的站在那里。吴梦儿看向冥王,她知道那三千年,她也知道纵然开花她也不会去与他相见,可真到了此情此景,她心中又是另一番滋味,说不清道不明。 忽然,天空中刮起一阵飓风,也传来一声狂傲的沧桑之音“冥王,许久不见,你还是那般英气勃发呀,哈哈,有千年没和你喝酒了,上次在苦海和你喝了一次,不够尽兴,今日来你有些麻烦,我也是来找你麻烦的,但要是你死不了,老夫就和你和一醉方休,要是你死了或是我死了,记着给彼此坟里多埋些好酒呀!” 冥王听见此声传来,大笑道“原来是朱兄来了,今日无法与你痛饮,但有他日,一定如同朱兄所言,畅饮一番。” 一旁的小女孩听到这声,脸上露出不悦,也有隐隐的担忧之色“还以为是谁,原来是,苍茫派猪头一个呀,哈哈,听说你和你那些弟子整天钓鱼摸虾,玩鸟斗虫的。一个活了几万年的老不死怎么不知羞,建立个什么鸟门派,做的什么狗屁祖师。” “哈哈,你说的是对了一个,我是与弟子钓鱼摸虾,玩鸟斗虫。但是老夫知羞的,你见人都叫老不死,雪女,你好像才是我们这里面活得最久的吧。整天还装的跟个小孩似的,逮谁跟谁要糖人,下次老夫来了给你买上几串。哈哈哈。”说话之人,便是苍茫派掌门朱生荣,看着像个小老头,瞧起来有些猥琐,但却有一股正气,可能与其修炼的功法有关吧。 雪女一听朱生荣这样说,便登时两眼通红,小脸也气的红扑扑的,恨不得立刻扑上去咬上他两口。 “朱兄此言差矣,雪女虽言语有过失,但一派之长确实也要有些样子的。苍茫派矗立于揽仙星系万年,也是九天十地名门大派之一了,开山祖师岂能没有些样子。”说此话的是一位中年男子模样之人,与他同时出现的还有一位貌美的中年妇女。见到众人微微点头道“冥王,梦儿姐,朱兄,雪女前辈,敏儿见过各位了。” 朱生荣见到两位笑道;“原来是一道门的白掌门与朱夫人,有失远迎哈哈哈。”中年男子朝着朱生荣抱了一拳,便瞧向冥王。 冥王看了一眼“都来了吧,都是多年不见得故人了”说到此处又斜眼瞧了下吴梦儿,吴梦儿察觉到冥王的眼光后便扭过头去。“为何而来大家都明白,倘若在以前我能想到此物会使我女儿惨死,我也不会去争它,但到如今,我女儿已经因它而死,我不能将它再交出来,你们都把道化出来吧,等会好知道拉着谁给我陪葬。”说完后冥王从怀里掏出一盏九转琉璃灯,与放在小女孩怀里的那盏一模一样,只是仿佛少了一丝那盏的质朴之感。众人看见此灯眼中露出不同的神色。雪女仿佛恨不得下一刻便将此灯拿在手中。吴梦儿看向此灯却并没有多少波动,更多了一丝迷惘。朱生荣眼中露出好奇之色,一道门的白掌门与朱夫人互相看了一眼脸上莫名的流露出遗憾的神情。 雪女看着灯有些厉声道“今日这灯你现在就交与我,我定给你寻个好地方安葬,你若是不交,我就拿你的魂来炼我的番。”说罢雪女从戒指里取出一张幡,此番看起来普普通通,并且破烂不堪,但据说雪女的修炼之道便证在此番上,雪女喜欢变小女孩模样,实则自己已经活了数万年之久,便将刚满月的小女婴寻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个极阴时生的来炼此幡,百年一次,以保持自己的模样。 朱生荣道“冥王兄,我说过要与你喝酒,此话已然算数,我也需此物,并非我想要,是有人托我取此物,等会我和你先打,若是你赢了,我便走罢了,若是我赢了,便将此物带走。”说完向着冥王抱了一拳。 白掌门将要张嘴,便犹豫了一下,挥了挥手与夫人向后退了百步,便不再管了。 冥王看向吴梦儿,低语说到;“我知道你不想要它,倘若你想要,我早便给你。今日无论结果如何,我愿埋身于铁树之下,等铁树花开。” 冥王转头看向朱生荣“朱兄,出手吧,你我虽杯酒结情,不及上古沈大能酒中豪情,但也算酒中知己,今日之酒,若有机会一定还上。”话音一落,冥王身上一股磅礴的气势腾起。身外的雾中房屋瓦舍,飞禽走兽更显化的真实,便要脱离出来一样。 朱生荣身上也腾起无尽之力,身后苍茫大山显化仿佛一个小世界一般笼罩着苍穹,覆盖在这微小的荒城之上。“冥王兄,有万年没和破天之境交过手了,上次是九天十地大乱之时与雪女交手,未分胜负,今日再来哈哈,输了也算尽兴。” 两人刚要动手,一句微弱之音传来,“若再有一次,你还是会和师姐走么?” 冥王转头看向朱生荣“朱兄,出手吧,你我虽杯酒结情,不及上古沈大能酒中豪情,但也算酒中知己,今日之酒,若有机会一定还上。”话音一落,冥王身上一股磅礴的气势腾起。身外的雾中房屋瓦舍,飞禽走兽更显化的真实,便要脱离出来一样。 朱生荣身上也腾起无尽之力,身后苍茫大山显化仿佛一个小世界一般笼罩着苍穹,覆盖在这微小的荒城之上。“冥王兄,有万年没和破天之境交过手了,上次是九天十地大乱之时与雪女交手,未分胜负,今日再来哈哈,输了也算尽兴。” 两人刚要动手,一句微弱之音传来,“若再有一次,你还是会和师姐走么?” 第一百零六章:人定胜天 清晨,微风略过,林间的薄雾轻轻地翻滚起来。初升的骄阳散发出不那么炙热却耀眼的光芒。 一座山谷里传出隆隆的瀑布声,细细听去,隆隆的瀑布声中还夹杂着一两声细微的吼声。 近看,一个赤膊少年正站在湍急的河流中间,两眼紧闭,死死咬着牙,脸上涨的通红。 突然,少年一个踉跄没站稳,瞬间便被河水吞没。只见少年在河水中上下翻滚,拼命挣扎。眼看少年渐渐不再挣扎,河水好像有了灵性一般,幻化出一只手将少年抛上了岸。 少年趴在地上,嘴里大口大口的吐着水。然后一脸绝望的样子躺在地上喘息。 “起来,真是笨的可以。谁让你休息了?给我继续练”一声怒斥传来。 少年翻了翻白眼一脸失望的道“老废铁,我是人好吧?你就让我躺着休息会,太阳没出来我就和你过来到现在已经试了一百多次了,真的不行。” “不行?你今天已经说了多少次不行了?你如果真的不想练那就算了,别给自己找借口。要不是你给小姐夸了什么海口,让小姐去相信你个废物,你以为我会来教你。我告诉你,就算是冥界中的化虚境界修炼者求我来教,我也未必看的上。你又算得了什么?”舟灵一脸鄙视的瞧着眼前的少年,眼中显露出无尽的嘲弄和不满。 少年便是柳清风,他听见舟灵的话,立立的坐了起来。他没想到舟灵会发这么大的脾气,他张了张嘴,一个字却说不出来。舟灵说的对,自己真的是不想练,逃避的念头已经深深刻在了骨子里。从前是,现在也是。已经养成了一种习惯,但凡遇到什么事做不下去,便总想停下来歇歇,然后就不了了之了。 舟灵看到柳清风呆呆的坐在那里,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些重了。但他心中总是对柳清风有种莫名的抵触之感,总觉得自家小姐对柳清风一个凡人如此上心真是奇了怪了。心里便肯定柳清风是花言巧语之辈,在嘴上讨自家小姐开心。又觉得上次柳清风勉强算是救了自己,心里又觉得亏欠于这个凡人,面子上过不去。想来想去,总认为,平平白白出个这么个人太多余了。 “好啦,该教你的都教你了,至于学不学的懂就看你了,你们自己也说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哈哈,不过那个师傅要是碰到你这么个徒弟肯定得气死。我是不想气死,你休息吧,睡够了自己回来,我先走了。”说完,舟灵便转身向着林中走去。 走着,走着舟灵停了下来,口中淡淡说道“听莺莺说你想救自己父母,我劝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轮回之门是我给莺莺讲的,我告诉你,世间确实有轮回之门,古神年代有个大能叫做沈洪硕,他的事迹我想莺莺与你聊过,知道为何古神末年之战有那么多大能杀到他那里去么?传闻他是唯一一个在机缘之下看见过轮回之门的人,但他却没能撼动轮回之门丝毫。古神末年之战谁不想有一丝求生的希望?便都去找他麻烦。那可是能与天地九子大战的大能,他都没能撼动轮回之门丝毫,你可以么?哈哈,你一个连入定都入定不了的区区凡人可以么?告诉你,在大世界一个刚出世资质平平的婴儿都比你要强。” 柳清风定定的看着舟灵渐渐消失的背影。他的脑中一阵刺痛,仿佛被雷击过一般,混乱不已。 刚开始的热血渐渐消去,当真真踏上这条路,他才知道有多么难,当初在山巅上刻苦铭心的誓言,这一刻竟然渐渐模糊了起来。耳边瀑布隆隆的声响回荡在脑海同样回荡在他脑海里的还有舟灵的一字一句。 “你区区一个凡人可以么?世上比你优秀之人多了去了,你行么?你与那些天资纵横之辈相比,不过蝼蚁一般,你拿什么来与天拼,你还说什么斩落着苍天的梦话。”柳清风嘴里默念着。他的眼中通红。 突然,一颗泪水低落在他的手上,他抬起手看了看,是血红色的泪。 他的眉头紧促,眼神中有着不甘和愤怒。他紧紧的攥着拳头,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 “啊……”柳清风仰天长啸。 “我不信,我不信,我柳清风不信。我区区一个凡人,我也要斩落苍天。我无天资,也要成为人雄。 “我有什么?我凭什么?”柳清风的声音渐渐低沉了下来,他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攥成拳头的双手。渐渐地,他的眼中透出一丝坚定,直到这丝坚定宛如磐石一般在他眼中生根。 “我有什么?我凭什么?哈哈……” “正因为我是一介凡人,我只有一颗傲视群雄的心,正因为我毫无天资,我仅凭的是斩落世间一切的意志。我还有什么可以怕的,我只有一条路可以走,因为我叫柳清风。”一声呐喊回荡在山谷,呐喊声虽不是很大,但里面却透着一股傲视苍穹的意念。 九天之上,无尽的云海在翻滚,时不时云中会出现彻天的龙吟。一座山头的有一个小茅屋,屋前有一棵丈高的茶树,茶树下正坐着两个人,他们面前有一石桌,桌上放着两个茶杯。一阵微风略过,几片茶叶从茶树上悠悠飘下,落在两人杯子中。 “哈哈,小友不错,这么多世终于有了这颗傲世之心。”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眯着眼笑道。 “唉!多少世了,你觉得他这世会成功么?”另一个中年男子模样的人眉头微皱眼中有些担忧之色。 若是柳清风在这里,他一定会感到惊奇,因为这个中年男子的身影他一定会觉得似曾相识,并且说话的语气他也会觉得无比熟悉。 老者从茶杯中取出一片茶叶向天际扔去道“没听见小友说吗?我们于这一切来讲不过都是一介凡人罢了!我们还有什么可以想的。” “你要帮他?你知道帮了他会在大世界改他命记的。我们以后就就无法预料他的命路在关键时刻出手了。”中年男子有些错愕的看着老者的动作。 “你该明白,我们再没时间等了。我们在他每世最关键时刻帮他,但到最后他连与天相争的资格都没有就失败了。”老者说着便站起身来,看着脚下翻滚的云海。 “自古英雄多坎坷,他的路还是要他自己走。”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柳清风艰难的从岸边爬了上来,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吐着河水。 为了防止自己被河水冲走,他在腰间绑上了藤条,藤条一头连在一棵大树上。由于在水中泡的时间过长他的腰间已经被藤条磨得掉了皮肉。 柳清风咬着牙爬了起来,他看着河水,颤颤巍巍的走了下去。他已经记不清是多少次被冲下去了,现在他只觉得自已身体无比的沉重仿佛浑身像个皮球一样要被河水涨破。 这个方法是舟灵想出来的,他也不是很明白其中的道理,入定讲究的事凝气静心,为何舟灵偏偏要挑这个嘈杂的地方来训练自己。他虽然也感到了舟灵对自己没有好感,但想到舟灵毕竟不会在这点小事上来坑自己。 咬着牙一步步走到河中间,柳清风心中又默念道“天地苍茫,气寻灵海,识定天灵,意从五行。” 突然,他觉得耳边瀑布的轰鸣之声消失,心里一阵平静。他忽然又感到天地之间有一股气流顺着他的毛孔挤进自己的身体里,他感到无比的舒适,心中狂喜不已,终于有了一丝效果。连忙用尽全身意念将身体最大舒展开来。 他的意识融进气流在身体中奔腾,他惊奇的发现这气流如同水流一般在他的经脉中奔涌。而他的经脉他也察觉到好像干涸的河道一样被一遍遍的洗刷着。 远远的,莺莺与舟灵在树林中瞧见这一幕,两人都瞪大了眼睛。莺莺首先反映了过来,脸上一阵喜悦之色压着声音道“看见没?谁说他笨的。灵气化形,不对,是灵气化实。这是何等天资才有的。你说你见过多少这种天资之人?” 一旁的舟灵还是没有反应过来,他呆呆的瞧着眼前的柳清风,仿佛看见了一个怪物。倘若有人和他一样看见此景也一定会有和他一样的反应。 只见柳清风被厚厚的雾气裹着,而这雾气又不同于一般的水雾,仿佛有灵性一般,不停地滚动翻腾着,直到靠近柳清风身体时化成一注注水流灌进柳清风的身体里。 此时柳清风正紧闭着双眼,意识融入在不断钻入身体的这股灵流中。他清晰的感到这股灵流冲进他的经脉中如同奔腾的河流般洗刷着他的身体。后来灵流在他的胸前汇合,渐渐地汇聚成一条正真的大河,河中有惊涛骇浪,还有一声声仿佛怒吼般的撞击声。 聚集的河流逐渐变得无比汹涌。“轰”河流开了闸一样向着他的丹田冲去。 突然,一扇巨大的石门从天而降立在那里,石门顶天立地。灵气聚成的河流反复看见眼前这道巨门一般,发出一声怒吼,狠狠拍了上去。 “轰” 一声声彻天的响声在这空间里回荡。石门在河流的拍击下丝毫没有摇动。 渐渐地,拍击变得弱了,河流仿佛认输了一样,向后退去。 柳清风的意识也顺着河流退去,他深深的感到石门后面是无边无际的空间,但其中没有一点生气。 突然,柳清风发现一个极其糟糕的情况,身体里灵气聚成的河流不再一致,化成一股股灵流,每股灵流似乎散发着暴躁的情绪,想从他的身体中回到外面的世界。一时间,灵流疯狂的撕裂着他的身体,冲击着他的经脉。 莺莺正在为柳清风身上发生的异像感到高兴,突然她觉得情况有些不对,柳清风周围的灵雾不再翻滚而是形成了一个漩涡,仿佛在抽取着柳清风,而本来向着柳清风身体灌入的灵流也变得异常,向着柳清风身体外挤出来。 莺莺一脸担忧,毕竟她没有见过这种异像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转头问向舟灵“舟灵爷爷,清风现在怎么样了?” 舟灵眼神中也是有些疑惑,突然,他好像反应过来什么大喊一声“不好,灵气外涌,他是绝仙体。”不等话说完,舟灵便瞬间飞到柳清风身边一掌排向柳清风的丹田。 柳清风睁开眼第一眼便看见坐在床边的莺莺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 莺莺看见柳清风醒来,眼中的担忧少了一些,柔声道“身子还疼么?” 柳清风挣扎着想坐起来,一动便觉得自己浑身像是被刀割过一样,剧痛无比。就连内脏也像是被揉碎了一样。“啊”柳清风嘶吼一声,又躺下了。 莺莺瞧见柳清风这般模样,眼睛略微的发红,连忙道“你别乱动,我们不练了,不练了好不好。” 这时舟灵与古两人走了进来,舟灵意味深长的看着柳清风叹了一声道“哎,我本来没想到你是天纵奇才之姿,可是更没想到你竟是绝仙之体。算了,上天不让你修炼,你也无法,怨不得你。” 莺莺眼睛发红急切的问着舟灵“绝仙之体是什么?为什么上天不让清风修炼。” 古瞧着莺莺一脸无奈道“小姐你别急,修炼者本就是与天斗,一生苦苦追求,其实不修炼做一个凡人也挺好。” 古顿了顿道“我还记得沉前的一些记忆,传闻很久很久以前,恐怕比古神时代还要久,当时天地初成不久,世上仅有为数不多的修炼者,其中划分便是有魔,仙,神三种。有一个修仙者在一次比试中力压其他两种修炼者,一统修炼界。后来这个修仙者不知为何事要与天斗,便号集所有修炼者。此争斗结果无人知晓,只知后事对于有天纵之才但修炼之时灵气外涌自断经脉之人称为绝仙体。当然传闻只是传闻,也不可当真。” “难道没有别的法子了么?”莺莺一脸急切的看着古。 “小子,你给我说说你灵气入体之时到底发生了什么?”舟灵看着柳清风问道。 柳清风咬着牙将刚刚感应到灵气,以及灵气如何在自己身体里汇聚,到后来灵气所聚河流将要到达丹田,却被一石门挡住细细讲了出来。最后他也讲到当初莺莺最早教他修炼之法时遇到的情况。 舟灵听着听着眼中便露出了精光,更是有浓浓的疑惑之色在眼中凝聚。“你这倒不像绝仙体呀,我与冥王同行时见过几个绝仙体之人,他们虽有天资,但是无法修炼的原因大都是体内经脉之路自断或是灵海残缺,你这明显是有一种力量阻挠你灵气入海。你这身体肯定有大古怪。” 舟灵又道“办法倒是有一个,另开一个灵海,称为第二灵海,虽不及第一灵海宽广辽阔但也可以容纳灵气。若是天资纵横,修炼得当也不比第一灵海逊色。今世便有一些大人物是修的第二灵海,比如苍茫派掌门朱生荣便是。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莺莺看舟灵吞吞吐吐,连忙问道。 “只不过修炼第二灵海光是有天资可不行,世上天资纵横之人太多,而修炼第二灵海之人也很多,谁不想自己多一个灵海来增添自己的灵气。但有九成的修炼第二灵海之人都在修炼途中灵海碎裂而死。哎!修炼之路,入魔的太多,都想让自己更强,却丢了性命。” 莺莺听完一脸担忧,她看着柳清风说道“咱们不要修炼第二灵海了,我欠你太多,以后我日日夜夜陪着你,与你一起过普通人的生活。” 其实莺莺早已不再想自己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觉得亏欠柳清风。 柳清风听完莺莺的话,摇了摇手,示意他们出去。 房门关住后,屋子里静悄悄的。柳清风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他的眼睛又红了,但是他强忍着告诉自己永远不要再哭出来。 他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自己这么倒霉,本来有了起色,却又被告知无法继续。但是他会放弃吗?不会,肯定不会,既然决定的路自己死也要死在这条路上。 他不相信老天,不相信他人的定论,他相信人定胜天。 柳清风闭上了双眼,他咬着牙在心里发誓。 一片古朴的茶叶从窗外飘了进来,缓缓落在他的胸口,眨眼间便消失了。 古顿了顿道“我还记得沉前的一些记忆,传闻很久很久以前,恐怕比古神时代还要久,当时天地初成不久,世上仅有为数不多的修炼者,其中划分便是有魔,仙,神三种。有一个修仙者在一次比试中力压其他两种修炼者,一统修炼界。后来这个修仙者不知为何事要与天斗,便号集所有修炼者。此争斗结果无人知晓,只知后事对于有天纵之才但修炼之时灵气外涌自断经脉之人称为绝仙体。当然传闻只是传闻,也不可当真。” “难道没有别的法子了么?”莺莺一脸急切的看着古。 “小子,你给我说说你灵气入体之时到底发生了什么?”舟灵看着柳清风问道。 柳清风咬着牙将刚刚感应到灵气,以及灵气如何在自己身体里汇聚,到后来灵气所聚河流将要到达丹田,却被一石门挡住细细讲了出来。最后他也讲到当初莺莺最早教他修炼之法时遇到的情况。 舟灵听着听着眼中便露出了精光,更是有浓浓的疑惑之色在眼中凝聚。“你这倒不像绝仙体呀,我与冥王同行时见过几个绝仙体之人,他们虽有天资,但是无法修炼的原因大都是体内经脉之路自断或是灵海残缺,你这明显是有一种力量阻挠你灵气入海。你这身体肯定有大古怪。” 舟灵又道“办法倒是有一个,另开一个灵海,称为第二灵海,虽不及第一灵海宽广辽阔但也可以容纳灵气。若是天资纵横,修炼得当也不比第一灵海逊色。今世便有一些大人物是修的第二灵海,比如苍茫派掌门朱生荣便是。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莺莺看舟灵吞吞吐吐,连忙问道。 “只不过修炼第二灵海光是有天资可不行,世上天资纵横之人太多,而修炼第二灵海之人也很多,谁不想自己多一个灵海来增添自己的灵气。但有九成的修炼第二灵海之人都在修炼途中灵海碎裂而死。哎!修炼之路,入魔的太多,都想让自己更强,却丢了性命。” 莺莺听完一脸担忧,她看着柳清风说道“咱们不要修炼第二灵海了,我欠你太多,以后我日日夜夜陪着你,与你一起过普通人的生活。” 古顿了顿道“我还记得沉前的一些记忆,传闻很久很久以前,恐怕比古神时代还要久,当时天地初成不久,世上仅有为数不多的修炼者,其中划分便是有魔,仙,神三种。有一个修仙者在一次比试中力压其他两种修炼者,一统修炼界。后来这个修仙者不知为何事要与天斗,便号集所有修炼者。此争斗结果无人知晓,只知后事对于有天纵之才但修炼之时灵气外涌自断经脉之人称为绝仙体。当然传闻只是传闻,也不可当真。” “难道没有别的法子了么?”莺莺一脸急切的看着古。 “小子,你给我说说你灵气入体之时到底发生了什么?”舟灵看着柳清风问道。 柳清风咬着牙将刚刚感应到灵气,以及灵气如何在自己身体里汇聚,到后来灵气所聚河流将要到达丹田,却被一石门挡住细细讲了出来。最后他也讲到当初莺莺最早教他修炼之法时遇到的情况。 舟灵听着听着眼中便露出了精光,更是有浓浓的疑惑之色在眼中凝聚。“你这倒不像绝仙体呀,我与冥王同行时见过几个绝仙体之人,他们虽有天资,但是无法修炼的原因大都是体内经脉之路自断或是灵海残缺,你这明显是有一种力量阻挠你灵气入海。你这身体肯定有大古怪。” 舟灵又道“办法倒是有一个,另开一个灵海,称为第二灵海,虽不及第一灵海宽广辽阔但也可以容纳灵气。若是天资纵横,修炼得当也不比第一灵海逊色。今世便有一些大人物是修的第二灵海,比如苍茫派掌门朱生荣便是。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莺莺看舟灵吞吞吐吐,连忙问道。 “只不过修炼第二灵海光是有天资可不行,世上天资纵横之人太多,而修炼第二灵海之人也很多,谁不想自己多一个灵海来增添自己的灵气。但有九成的修炼第二灵海之人都在修炼途中灵海碎裂而死。哎!修炼之路,入魔的太多,都想让自己更强,却丢了性命。” 莺莺听完一脸担忧,她看着柳清风说道“咱们不要修炼第二灵海了,我欠你太多,以后我日日夜夜陪着你,与你一起过普通人的生活。” 第一百零七章:疯魔 “嘎吱” 门被轻轻推开,莺莺探了探身子往屋子里瞧了瞧,便轻轻迈着步子走到桌子前将手中饭菜放下,对着幔帐柔声道“清风,起来吃饭了。” 等了些许时间,并不见柳清风答复自己,又对着幔帐说道“清风,你可不是修炼之人,不吃饭身体可受不了,快点起床吃饭啦。是不是身子疼得很。你答应一声,我来喂你。” 又过了一会,莺莺还是听不见柳清风回答自己,便有些着急怕柳清风出什么事。 莺莺展开神识,神识刚到了床边便停了下来。 心里有了一些犹豫,想到孤男寡女自己怎么能这么冒失,若是柳清风没穿衣服那可怎么办。 “呸” 莺莺轻轻呸了一声,自语道“我一个修炼之人,怎么这么婆婆妈妈,反倒拘谨起这世俗之事了。” 说罢,莺莺便用神识扫过柳清风的床榻。 “咦” 莺莺脸色显得怪异,床上竟然没有柳清风,昨晚不是还在这么。她又用神识扫过,确认了一遍。 这下莺莺心里着急了起来,柳清风一身重伤,不能动弹,怎么会突然不见了。 莺莺急忙跑出屋子,刚好看见古正出门归来,便急忙问道“古,柳清风去哪里了?” “哦,清风呀,他一大早就出去了。” “他出去了?他怎么可能出去?他不是一身重伤吗?”莺莺听完古的话瞪大了眼睛。 “就是呀,你不说我都忘了,嘿嘿,你瞧我这脑袋。不过他走的时候倒是好好的。”古憨憨的摸了摸头。 “他去哪了?”莺莺一脸急切的问道。 昨晚重伤的柳清风她是亲眼所见,经脉被灵气冲的断裂,怎么刚过一晚上就好了。 “他没说,他向我要一瓶辟谷丹说这几天就不回来了,我哪有那种玩意,我就给了他一瓶化婴丹,那可是来这里练了好多天的丹药,总共就三颗都给他了。”古一脸不舍得的说道。 莺莺想了许久也没想明白柳清风怎么能自己行动。便干脆停下来不想了,不过他要丹药干什么?要丹药干什么哩…… 对,他要修炼,莺莺突然想到这个,便立即朝着昨日那个山谷飞去。 古看着莺莺急忙飞走,一脸疑惑,嘴里嘀咕道“小姐怎么和老废铁一样,听到这事都急成这样。” 莺莺刚飞到山谷,便看见了柳清风,刚要喊他。便听见一道神识在自己脑海中响起“别惊动他,你先过来。” 莺莺回头望去,刚好看见舟灵站在一块石头上向自己招了招手。 莺莺飞过去对着舟灵皱了下眉头说道“舟灵爷爷,你又要搞什么鬼,清风是你弄过来的吧?他身子可刚受了重伤。” 舟灵听完撅了下胡子,一脸无奈的说“我可没那么大能耐,我也是在独眼虫那听说才跟过来的,这小子真是奇了怪了,就一晚上就能这么活蹦乱跳的。”说完,舟灵又是好奇的看着柳清风。 莺莺心里一想舟灵也不可能,若是以前或许还有那么一点可能,可是舟灵被雪女将境界封在了元婴期,任他神通再大,这个境界他也使不出来多少。 莺莺也顺着舟灵看的方向瞧去,只见柳清风脱掉上衣,瘦弱的身躯在阳光下显得弱不禁风。 柳清风一步一步向着河中间迈去,他双腿用力抵挡着河水的冲击力,抬头瞧了眼瀑布,他眼中露出坚定。 “好,今天就再来一次吧,我柳清风就不信了。” 说完,柳清风便闭上了双眼,他口中又默念道“天地苍茫,气寻灵海,识定天灵,意从五行。”嘴里一遍遍的念着,手上也捏起了手诀。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柳清风的身形在河中渐渐如同生了根一般。他不再去刻意用力抵抗河水的冲刷,缓缓地站直了身子。 柳清风的耳中没有了隆隆的瀑布声,和湍流的水声。有的只是寂静,一种忘我的寂静。柳清风听着自己的心跳,一下,两下,三下…… 突然,他又察觉到脚底下传来一种震动之感,砰,砰,砰……宛如大地的脉搏一样。 他控制着自己的心跳。 渐渐地,心跳声与脚下的震动之感融合了,仿佛此刻他的心跳便是大地的心跳一般。砰,砰,砰…… 正在看着柳清风的莺莺与舟灵二人突然有了一种感觉,仿佛眼前的柳清风他们不再看的见,而他们眼中只是一块石头,一堆黄土。 “奇怪,奇怪,这小子我竟然看不透了。”舟灵脸上有了凝重的神色。莺莺也是一脸茫然地看着柳清风。 此刻,柳清风觉得身体中有了一丝吸力渐渐向着体外延伸。而皮肤的毛孔中又出现了昨天那种气流的感觉。 他的心里很担心会出现昨天的情况,其实他也不明白一觉醒来他是如何好的,想了好久大概认为自己还是有天赋的,估计身体有什么特殊的功能可以自动痊愈。 不过转念一想,小的时候挨了揍也没见自动痊愈过一次呀。 实在想不明白,他便不再去想了,反正好了,自己又可以修炼了,还管那么多干嘛。 柳清风谨慎的控制着毛孔的舒展,每一缕进入身体的灵气他都慢慢的融化。渐渐地,越来越多的灵气拼命的向着他的身体挤进来,他感到外界一种强大的压力,他有点控制不住自己了。直到后来,身体完全不再受自己的控制,毛孔全部张开,一股股灵气汹涌的灌进自己的身体里。他的鼻子里也倒灌着以至于他根本无法呼吸,他的嘴巴也被灵气吹的鼓鼓的,大口大口往进吸着。 灵气又重新的洗刷着他的每一道经脉,最后在胸前汇聚着。渐渐地每一条灵流在他胸前汇聚成了一个小湖,湖里浪涛翻滚。 但灵流的势头却没有减下去,越来越凶猛。灵流也越来越庞大,所过之处将他的经脉不停地冲刷,撕裂,扩张。直到后来他的经脉扩张到了原先的数千倍之宽才勉强能容纳下灵流的通过。 这个过程的剧痛早已不是他能承受,意识早已昏迷过去。 只是每次他昏迷的时候,都会有一道惊雷划破脑海将他惊醒,让他在这折磨中沉睡又清醒,清醒又沉睡。 外界的莺莺与舟灵并不知道柳清风在经历着怎样的煎熬,只是他们更是惊讶的看着柳清风,他们瞪大了眼睛,就连舟灵也张大了嘴看着柳清风,愣在那里忘了合上。 他们从未见过如此景象,就连听都没听说过。 眼前的柳清风正被浓浓的灵雾包裹着,确切的说已经不是灵雾了,因为这雾已经浓成了水,宛如一个大水滴把柳清风裹在其中,整个山谷都仿佛在这个水滴中。 因为浓稠的灵气,莺莺与舟灵已经不能用肉眼去看清柳清风,他们只能依靠神识来查探柳清风如今的现况。 正真令他们惊奇的不是这个,而是除了常见的无色灵气外,还有一黑一白两种有颜色的灵气包裹着柳清风,这两种颜色缠绕在柳清风身体之外,将无色灵气隔绝在外。只见无色灵气源源不断的朝着这两种灵气输送,化为一缕缕黑色灵气或者白色灵气融入其中。 体内柳清风的意识自然而然也察觉到了这个变化,他首先看见一缕黑白色交缠的灵气进入自己汇聚的灵湖中,突然灵湖便剧烈的翻腾起来。渐渐地,一湖的灵气化成了一丈长,碗口粗细的黑白色灵气。 他的心里一下就急了,好不容易汇聚的灵气就这么一下没了化成这什么也不知道的东西。他的意识忍不住骂了一句“这什么鬼玩意,抢老子的东西,快给我滚出去。” 话音刚落,那道黑白色灵气仿佛听得懂一般,朝着柳清风的意识发出怒吼。 瞬间,柳清风的内心颤抖不已,宛如灵魂都感到恐惧一样。 柳清风当下心里叫苦不已,什么东西嘛,抢我东西,还占我地盘,还敢欺负我。简直比隔壁老王都可恨。心里虽然如此想但嘴上却没敢再说出来。 从清晨到了黑夜,灵气一直这么汇聚着,舟灵估摸了一下方圆百里的山脉可能已经被柳清风吸干了,要是被什么修炼者碰到来打扰了,就麻烦了。 舟灵立马出去在四周布置了一个简易的四极阵法,将此地隐藏起来。 第二天清晨,初升的骄阳散发着耀眼的阳光,整个山谷依旧仿佛在一颗大水滴中一样。柳清风依旧在水滴中间紧闭着双眼,身体外无数灵气化为一缕缕黑白之气涌入柳清风体内。 柳清风体内的意识正一脸错愕的看着眼前这个黑白交缠的灵气惊讶不已,因为他发现这个灵气真的不像他所理解的灵气,反而像个……像个什么? 对像个怪物,因为他眼睁睁的看着这个灵气经过这一夜不停地壮大,长出了尾巴一样的东西。而且光秃秃的躯干上冒出了些许鳞甲。 这下柳清风真的被吓到了,心里直骂道“他娘的,就不能让我好好修炼吗?怎么长出这么个怪玩意。” 太阳很快便落了山,莺莺看着还在疯狂吸收灵气的柳清风有些着急了,他问向旁边的舟灵“舟灵爷爷,你说清风他不会有事吧?” 舟灵反而显得有些从容了对着莺莺淡然说道“小姐,有些事,是福不是祸,不要担心,看起来这小子现在没有限制的吸收灵气,随时可能会被撑爆。但是于他来讲或许是场大造化也说不定,慢慢看吧。” 舟灵心中也疑惑道“小子,你可要争口气呀,我可从来没听说过初开灵海就有这番气势的人,你倒是让我瞧瞧有多厉害。” 太阳升起又落下,一天又接着一天。整整八天过去了,到了第九天的早上,灵气终于变得稀薄,整个山谷也不再被灵气所聚的水滴笼罩着,只有柳清风还是被周围不多的水滴裹在其中。剩下的都化成了浓雾。 舟灵瞧着心里暗叹,真是不明白,这小子到底开的是什么灵海。看着样子估计不是他灵气吸收够了,而是这方圆数万里灵气都被他吸完了,一时间灵气还补充不到这里来。 体内柳清风的意识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惊诧,他死死的盯着眼前的庞然大物,他倒是要瞧瞧把他这么多灵气耗掉的事什么东西。 其实眼前这怪物模样已经清晰,如同巨蟒的身体上长着黑白两色的鳞片,躯干后还有一个巨大的尾巴,身上还长着四只大爪子。脑袋像极了电视剧里的龙的模样,就差两根犄角。不过两根犄角正在随着黑白色灵气的填充慢慢变化出来。 突然,柳清风感到一阵无力,仿佛身体空了一般。他发现自己的身体里已经不再有灵气灌入,惊讶之下察觉身体周围已经没有丝毫的灵气了。 看着眼前这只将要成形的黑白色巨龙在没有灵气的补充下突然变得颤抖起来。仿佛随时都要瓦解一般。 柳清风心里忽然想到了古之前给他的丹药,虽然是辟谷丹但也应该有些灵气吧。便连忙操纵身体将腰间的玉瓶取出向着嘴中倒去。 丹药一入口,柳清风便觉得如同喝了铁水一般,沿着自己的食道向着胃里烧去。 好在经过灵气的冲刷身体已变的与从前大不一样,坚韧了许多,勉强能承受住这疼痛。 心里大喊道“这什么辟谷丹,这是毒药吧。不就是不用吃饭的药嘛,你用火药配的吗?古,我恨你。” 就在丹药经过胸前的一刹那,这条将要成形的巨龙忽然张开大口猛烈的吸着。瞬间丹药便化成一股股灵气涌向巨龙。渐渐地丹药的灵气被巨龙吸收完,化成一个圆球停在身前,圆球不停地滚动着渐渐化成一缕缕黑白色交缠的灵气向着巨龙未成的犄角补充上去。 “成了” 只见最后一缕灵气恰如其分的补充到巨龙的犄角上。一头黑白色的巨龙就这么匍匐在干涸的灵湖中。 还没等柳清风发出高兴的欢呼,就见巨龙的身子开始慢慢动了起来。 轰隆隆的巨响在柳清风的身体里回荡着,宛如天雷一般。 缓缓地,巨龙睁开了双眼,两个眼中一黑一白两颗眼珠,冰冷无比,仿佛可以直接看透灵魂。 柳清风的意念不敢说话,他没见正真模样的龙。有也只是以前在电视上,尤其眼前这条还是个活的。 巨龙转了转脑袋,一黑一白两个眸子中透出无尽的傲气。他缓缓地踏着沉重的步子从柳清风的胸口向着丹田走去,一路上他高昂着龙首,仿佛在巡查着自己的领地。 走着走着,一扇石门立在巨龙的面前,挡住巨龙的去路。 柳清风清楚的记着,就是这扇石门挡住了自己的灵河。他现在好奇的看着这条在自己身体里耗尽所有灵气成形的巨龙要怎么办。 只见巨龙缓缓将龙首昂的更高,眼中露出无尽的蔑视看着石门。 突然,巨龙用力的一点头。 “啊呸” 一口唾沫就吐在了石门上,然后瞧也不瞧的转过头原路返回而去。 柳清风呆在了那里,使劲揉了揉眼睛,他确定自己没看错。刚才那个巨龙就是对着石门吐了口唾沫,为了防止自己眼花,他细细的瞧了眼石门,只见石门上有一点黑白色的口水印记。 这是什么鬼! 柳清风的心里此刻不知道怎么形容,这是个什么龙?本来等着它大展雄威,一招将石门击碎,哪怕一脑袋撞碎也行。哪知道它就吐了一口唾沫就完了。 柳清风一万个不甘心,连忙看向巨龙,只见巨龙已经转过身子,一步一步慢悠悠的原路返回了。 柳清风憋足了劲对着巨龙喊道“你给我站住。” 可是巨龙仿佛没听到一样,一步一步缓缓地走着,高昂着头,四周巡视着。 柳清风见巨龙越走远远,便急了。连忙跑到巨龙身边,对着巨龙大喊“你吸我那么多灵气,你倒是帮我做点事呀,你帮我回去把那个石门打开好不好。” 但巨龙依旧是一副没听到的表情,慢悠悠的走着。 柳清风心里更急了。扯着嗓子吼了起来“哎,我说你好歹是条龙好吧?拿人手短的道理你懂吧?你快点回去给我把石门打开。” 柳清风跑到巨龙旁,拼命的在巨龙耳边吼着。 突然,巨龙转过头来,死死的盯着柳清风。柳清风立马吓得赶紧闭上了嘴。 只见巨龙的眼神慢慢变成一种嘲讽,脸上也露出了一丝不屑,微微的张了张口发出一种沧桑的声音 “傻缺” 柳清风再次被震惊了,他竟然被一条龙骂了? 柳清风呆呆的看着巨龙的背影走到自己胸口的灵湖内盘在那里。 “这个以后就当成你的第二灵海了,屁大点地方可是委屈我堂堂神龙了呀。哎!凑合凑合也行吧。你别在那傻站着了,快去给我找点灵气漱个口”巨龙抬了抬头打了个哈欠,慵懒的说道。 柳清风一脸错愕的看着眼前这条巨龙,他万万没想到心中的龙竟然是这个样子,一时间他就这么呆呆的看着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复杂的心情。 “你瞅啥?”巨龙看着柳清风就这么盯着自己,不耐烦的说道。 柳清风听到巨龙的呵斥,心里涌上委屈和愤怒,拿我的,睡我的,还敢凶我。柳清风再也压制不住内心的怒火对着巨龙大吼一声“瞅你咋滴?” 巨龙也没想到,眼前这个少年竟然这样对着自己吼叫。愣了一会,随即挑了挑眼皮道“你爱瞅就瞅吧。傻缺。” 柳清风真的无语了,他从未想过世上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不对,是厚颜无耻之龙。 龙门山中,传闻有奇宝降世,引来天地异像。故三大门派,千月潭,寒山,凌霄剑阁。所有高手尽皆于此。 此时,一棵古树之前,有一白发老者,与一抬黑纱遮住的娇子,还有一个浑身被青气笼罩看不清模样的人。 只见轿子中发出银铃般悦耳的声音“不知道两位中谁的好手段,让着数万里内天地灵气尽失。” 只见白发长者摇了摇头没说话。却听见青雾中传出声音,仅仅这声音便冷的让人刺骨,也听不出是男是女“你真是说笑了,就算我们三人联手也没这么大的本事吧?不过也好,刚好也让进去的这些后辈多练些保命的手段。” 大地还是砰砰砰的跳动着,但就如同这无人听见的脉搏声一样,一声微不可寻的略带狡黠的沧桑之音也无人听见。 “谁打扰我睡觉的?咦?那个小兔崽子把这么多灵气都给老子吸了,敢在我头上拔毛,让我知道把你拔成秃头!” “这个以后就当成你的第二灵海了,屁大点地方可是委屈我堂堂神龙了呀。哎!凑合凑合也行吧。你别在那傻站着了,快去给我找点灵气漱个口”巨龙抬了抬头打了个哈欠,慵懒的说道。 柳清风一脸错愕的看着眼前这条巨龙,他万万没想到心中的龙竟然是这个样子,一时间他就这么呆呆的看着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复杂的心情。 “你瞅啥?”巨龙看着柳清风就这么盯着自己,不耐烦的说道。 柳清风听到巨龙的呵斥,心里涌上委屈和愤怒,拿我的,睡我的,还敢凶我。柳清风再也压制不住内心的怒火对着巨龙大吼一声“瞅你咋滴?” 巨龙也没想到,眼前这个少年竟然这样对着自己吼叫。愣了一会,随即挑了挑眼皮道“你爱瞅就瞅吧。傻缺。” 柳清风真的无语了,他从未想过世上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不对,是厚颜无耻之龙。 龙门山中,传闻有奇宝降世,引来天地异像。故三大门派,千月潭,寒山,凌霄剑阁。所有高手尽皆于此。 此时,一棵古树之前,有一白发老者,与一抬黑纱遮住的娇子,还有一个浑身被青气笼罩看不清模样的人。 只见轿子中发出银铃般悦耳的声音“不知道两位中谁的好手段,让着数万里内天地灵气尽失。” 只见白发长者摇了摇头没说话。却听见青雾中传出声音,仅仅这声音便冷的让人刺骨,也听不出是男是女“你真是说笑了,就算我们三人联手也没这么大的本事吧?不过也好,刚好也让进去的这些后辈多练些保命的手段。” 大地还是砰砰砰的跳动着,但就如同这无人听见的脉搏声一样,一声微不可寻的略带狡黠的沧桑之音也无人听见。 “谁打扰我睡觉的?咦?那个小兔崽子把这么多灵气都给老子吸了,敢在我头上拔毛,让我知道把你拔成秃头!” 第一百零七章:新的开始 柳清风缓缓地睁开了眼,模糊的视线渐渐清晰起来。 “清风,你没事吧?”莺莺看见柳清风醒来,急忙飞去。 柳清风寻声望去,一步便来到莺莺的身前,一脸苦闷的说道“没事是没事,不过……” 忽然他发现莺莺看着自己的眼神中充满了惊讶,一时不解。 “怎么了?”柳清风连忙瞅了下周身,心里暗道别自己被这奇葩龙弄了个缺胳膊少腿的吧。 还没等柳清风检查完,莺莺一字一顿的说道“清风,你,你成功了。” 什么叫我成功了?柳清风心里依旧很疑惑。 莺莺看柳清风没理解自己的意思,便用惊喜的声音补充道“清风,我说你修炼成功了,你已经能御空飞行了!” “啥?”柳清风满脸的错愕。 “对!”柳清风瞬间好像明白了什么,回头瞅了一眼离自己有七八丈远的河流。“啪”狠狠地一巴掌拍在自己的额头上,大喊了一句“我他娘是怎么过来的?” 莺莺听见柳清风的声音,满脸的惊喜瞬间呆滞,不禁心里想到“怎么这么笨?” “哈哈,我是飞过来的,我是飞过来的!”柳清风转眼又像是变了一个人,嘴里不停地大喊着,脸上露出近乎癫狂的喜悦。 突然,莺莺感到自己浑身一紧,竟然被柳清风一把抱住了! 她微张着嘴,心里却并没有恼怒,虽然被柳清风这一抱让她整个人都愣住了,却不知为何有一丝莫名的幸福从内心蔓延出来。 “滚!”一声大吼传入柳清风的耳朵里,伴随着的还有自己腾在空中的身体,以及剧痛的屁股。 重重的落在地上后,柳清风只觉得自己屁股像是要炸开了。刚刚满脑的兴奋,一瞬间也清醒了不少。 “小子,你敢对我家小姐耍流氓?”舟灵在一旁死死地盯着柳清风,两条胡子此时也气的上下飘浮。 “我,我没有。”柳清风站起身来,一边揉着屁股一边委屈的说道。 “舟灵爷爷”莺莺轻喊了一句,一副小女人的扭捏之态两只手紧紧的抓住衣角。突然想到刚才自己心里的那一丝感觉,脸上不禁绯红。 “哎!”舟灵叹了口气,看着莺莺的面容,内心顿时怒火中烧,却无处发泄。随即转身飞走。在空中舟灵寒声说道“小子,快点滚回来,大爷有事问你。” “那,那走吧。”莺莺发出低不可闻的声音。 “嗯”柳清风重重的点了一下头,然后忽然觉得手腕处传来温婉如玉的感觉,原来是莺莺正拉着自己的手向天空飞去。 “等等”柳清风说道。 莺莺感到了柳清风忽然甩开了自己的手,有些错愕的看向柳清风“怎么了?” 柳清风并没有注意到莺莺脸上的表情,笑了笑道“还说我的笨蛋,难道你忘了,我现在会飞了么?” “切”莺莺脸上佯装出不屑,一口嫌弃的语气说道“才学会走,连站都没站稳还想跑?” 柳清风听见这句话,以为莺莺真的是嘲笑自己,心里也不禁想到自己确实是有些太膨胀了。嘴里暗道“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是太忘乎所以了。”随即眼中又露出了落寞的神色。 莺莺瞧见柳清风的神色,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嘴上说道“你别乱想,我也是乱说的。” 顿了一顿又说道“不过说真的,你挺令我惊奇的,我从未见到过修炼时能有这番异像,你都没看见舟灵爷爷的表情他也明显被吓到了。” “你就不用安慰我了,不过……”柳清风落寞的脸上渐渐露出坚定一字一句道“纵然我初入修炼之道,但是我相信我自己一定会踏破九天,寻觅到轮回之门的。” 这一刻,柳清风那依旧瘦弱的身材落在莺莺的眼中宛如利剑一般,未出鞘但锋芒已耀天下! “嘿哈……”一声大吼瞬间将莺莺从思绪中拉回。 只见柳清风大喊一声,身子一躬,然后两手在头顶一合,像跳水运动员一样向空中窜了出去。 在莺莺一脸吃惊的表情的中柳清风的身子足足腾起约有两米,然后…… “砰” 柳清风直直的落在地上,全身与地面来了一次全方位的接触。 柳清风挣扎着坐了起来,拍了拍脸上的泥土,一脸的痛苦。不过他的脸上除了有些泥土也并没有受其他的伤,很明显,经过灵气的洗涤后身体明显比之前强横了不少。 “你在干吗?”莺莺语气中满是惊讶。 “咳咳……”柳清风捶了捶胸口抱怨道“我飞呀,不然我还干嘛,摔死我了。” “哈哈……”莺莺听到柳清风的解释后忍不住笑了出来“你这是跟谁学的?这样飞?当自己是蛤蟆用蹦的么?” 莺莺突然察觉到柳清风眼中的不悦之色,连忙捂住嘴,但还是有些笑声挤了出来。 “好吧……”莺莺稳定了下情绪,缓缓对柳清风说道“御空飞行不是你这么学的,虽然我不知道你现在是什么境界,但是飞行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柳清风对莺莺的话一知半解,自己不是刚开了灵海吗?也就算入定成功,境界怎么又不知道了。 刚想张口问,就看见莺莺伸手示意自己别说话,继续讲道 “一般人入定,也就是初开灵海自然不会飞行。但是,我说的那是一般人,对于你来说,你那就不能叫做开灵海,恐怕就是元婴跨到改命期,也不及你吸收的灵气多。再说你那根本就不叫吸收应该叫做掠夺!所以你自然不可视常人而定。” 柳清风听着莺莺的话心里也知道自己吸收了很多灵气,但是此刻却是无比的郁闷,因为他心里很明白自己吸收的灵气去了哪里,根本一点都没给自己剩下,全被身体里长出的那条奇葩的龙给用的一干二净! 真的是一干二净,连根毛都不剩,越想柳清风便觉得自己越是心疼,命苦呀!他不禁心里大喊道,自己身体里住着一个剥削自己,屁用没有的恶霸,自己竟然没有丝毫办法! 其实后来柳清风也尝试过和那条黑白相间的龙交谈协商,但是到了后来无论怎么说,以至于都快忍不住破口大骂了,这条龙依旧是没有任何反应,就定定的盘在那里,时不时斜着半眯的眼睛,头也不抬地说一句“傻缺。” 直到后来柳清风再也无计可施,便爬到龙尾上,大着胆子扒着一片龙鳞想扯下来。结果当他一用力,这龙瞬间惊醒了一般,发出一声彻天的怒啸,一尾巴就把柳清风抽了出去。 在空中的柳清风愤恨交加,那一瞬间他突然想到了一个名词来代替眼前这个怪物。 一毛不拔的“铁甲虫” 柳清风大吼一声,便识归脑海,就在柳清风意识完全要清醒时,他听见胸口传出一声怒吼,宛如火山喷发之时般“老子是龙,不是虫,傻缺!” 柳清风终于第一次有了一点舒坦的感觉,听见这条油盐不进的奇葩龙语气中的暴怒就是爽呀! 莺莺并不知道柳清风想的是什么,见他不说话,只当是他心里正在思索如何御空飞行。 伸手拍了拍柳清风的肩膀柔声说道“清风,别想啦,我来教你,一定是可以飞起来的。” 柳清风听着莺莺的话眼中又露出惊喜,便露出一脸虚心请教的表情。 “御空而行,其实和入定差不多,首先要静心,当你纯熟后,就不用刻意的去管那么多。你先尝试让自己入定。” 柳清风缓缓闭上眼,嘴中念着入定的口诀,渐渐地柳清风的意识又从脑海中剥离出来,内视自己的身体宛如浩瀚宇宙般,而自己便如同在虚无中一样,周围全是黑暗,远远的柳清风看见一处光亮,定睛细瞧之下,发现光亮中有一条巨龙盘卧其中,不过因为太远,巨龙若隐若现。 但柳清风一眼就瞧出了这就是那条奇葩龙。随即低骂一声“不要脸的铁甲虫。” 突然,巨龙仿佛受到什么刺激,瞬间腾空,浑身散发出磅礴的气势,怒吼道“那个杂毛骂我?老子是龙,不是虫!” 柳清风连忙住嘴,深怕它发现自己,巨龙等了一会,好像没有发现什么便又缓缓盘卧下,嘴里还碎碎念道“怎么像是哪个傻缺在说话?” “清风,你听得见我么?”柳清风隐隐听见莺莺的声音。“你是不是现在意识在自己的身体内?” 过了一会又莺莺继续说道“若是你现在已经识出脑海,那就按我说的做。首先,将自己的灵气慢慢散出四周,裹住意识。然后尝试控制灵气的波动。” “当你可以控制灵气的波动后,你就自己会明白如何御空飞行了,很简单吧!” 简单?柳清风心里发出疑问,我现在在哪儿我自己都不知道,再说我的灵气完全被那个奇葩龙用完了,我哪还有灵气呀! 算了吧,与其抱怨,还不如自己尝试下。 柳清风渐渐集中精力,想要调动丝毫不存在的灵气。坚持了有一会柳清风的意识渐渐感到疲倦,实在是难以进行下去了。 这时莺莺的话语又传了进来“清风,要不算了吧,或许是我太急了,虽然你的境界我也弄不清楚,但是你刚入修炼,御空而行还是太难了。” 柳清风心里也不免叹气,想了想莺莺说的对,就想识归脑海。 突然,一声沧桑的声音传来“你就这么放弃,不再坚持一会?” 谁?柳清风心里一惊。 “别看了,傻缺,我就是你龙大爷!” 瞬间,柳清风的视线被远处的那团亮光吸引,看见那条巨龙正面对面看着自己,它的身体展开漂浮在那一片干涸的小湖上。而在他的前面仿佛有一层光幕般隔绝着我们两个。 “铁甲虫?”柳清风不由自主的说道,这臭不要脸的不是不理我么? “老子再告诉你一次,我是龙,不是虫!”巨龙听见了我的话,发疯似的撞击着光幕,但任凭它怎么撞击光幕只是荡起微弱的涟漪。 柳清风心里登时有些后悔,这家伙看起来真的发怒了,现在它住在我身体里,要是把它惹急了,还不把我的五脏六腑搅个稀巴烂。 “您老别生气,别发火呀!”柳清风摆出一副敬畏的姿态说道“你理解错了,我是地球人,也就是一个小星球的人,我说的铁甲虫是个大英雄,顶天立地的大英雄,是我从小崇拜的偶像呀!” “不行,管你什么英雄不英雄,我告诉你我是龙,不是虫!记住我,是,龙!”巨龙依旧满脸的怒气。 忽然,它挑了挑眉,一脸高深莫测的说道“不过老夫倒是挺喜欢英雄这个称号的,虽然我不拘于世俗,淡泊名利。” “但是,你说英雄这称号天下除了我,还能有谁敢当?”此话一出,巨龙身上腾出滔天的气势,像是衬托着它的那句话一样,一时间,脸上一副世间英豪的模样! “真不要脸!”柳清风心里只有这四个字,占我灵气,住我地盘,还大言不惭说自己是英雄,枉你为龙,你怕是连条虫也比不上! 心里这么想,但柳清风的嘴上肯定不敢这么说,连忙答道“您老一看就是大英雄,无论从气质还是谈吐,世间无人能与你相争。” 巨龙似乎很是受用,满脸享受的样子。柳清风心里更是鄙视,什么玩意?一副为老不尊的样子。 “我有个更好的名号赠与您老,传出去一定惊天地泣鬼神,无数人会朝拜在您老的威严之下!” “快说!”巨龙两眼冒光,随后立马又装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说道“那你倒是说说,老夫看看配不配的上老夫的气质。” “肯定配的上”柳清风眼珠子一转“铁甲小宝!这个名字怎么样?在我们那里这是无数人都不敢随口叫的名字!” “铁甲小宝?”巨龙眼中露出一点犹豫,然后转头看了看龙身,脸上有些纠结。 “当然,这名字也是配不上您老的,显得太小气。”柳清风看见巨龙的表情,立马猜出了巨龙心里的想法,连忙说道。 目前为止,这条巨龙的脾气柳清风已经摸得一清二楚了,完全就是一个只听好话的二傻子一个! “咱们把这个名字稍微改一下,就改一个字,叫做,铁,甲,大,宝如何?”柳清风胸有成竹的说道。 果然,当巨龙听见这个称号时,脸上露出难以掩盖的喜悦之情。 “好!”然后巨龙用一种孺子可教的眼神看着柳清风缓缓说道“那你以后就称呼我为大宝前辈吧!” “嗯……”柳清风连忙转过身,深怕它瞧见自己已经憋得涨的通红的脸。 “那么,大宝前辈看在你为我出力的份上,就指点你一下。” 听到这话,柳清风连忙转过身瞧着它,他知道这龙肯定是有点道行的,既然拿了自己那么多东西,也是时候吐出点了。 “你首先记住,你不同于外面那些常人。”巨龙提起外界一脸不屑的说道“我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把我召唤出来的,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我,铁甲大宝前辈!绝对不是你所知的那些普通修炼者可比,纵然是古神时代顶峰的人见我也得恭恭敬敬。” 巨龙说的柳清风一句话也没听懂,什么古神时代,根本就没有听说过。但巨龙那满含傲气的面容却是没有丝毫的做作,这一刻柳清风仿佛看见了一位绝世大能在自己眼前。不过转念一想,绝对不可能,这臭不要脸,满心虚荣的二傻子怎么可能有那样的背景,八成又是在装逼! “通过你凝聚我的方式我知道你是在结灵海,虽然我不知道你的身体是什么,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你的身体里根本没有灵海。”巨龙的声音宛如惊雷一样落在我的脑海里。 我没有灵海? 巨龙看见柳清风错愕的表情,满意的笑了笑说道“当世的太多人太过于愚昧,古神时代没有灵海的人也有几个。而且不见得灵海就是修炼的必经之路!” “什么意思?”柳清风连忙问道。 “这个我一句两句也说不清,反正你就当现在我所待的灵湖是你的第二灵海就好了。”巨龙一脸不耐烦的说道。 “那没灵海我怎么修行?”柳清风急忙问道。 “你还是和常人一样修炼呀!傻缺”巨龙鄙视的看了柳清风一眼。“当然你所吸收的灵气是要全被吸收的。” “我不干!”柳清风立马吼道,又让我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真当我傻呀! 巨龙并没有生气,而是一脸淡然的说“随你,反正我告诉你,只有叫我养的越大,这光幕也才能越大,你才可以变强!” “什么?”柳清风心里突然像是抓住了一点希望,巨龙这话像是有内涵呀! “听好了”巨龙一字一顿道“你现在所处的地方就相当于你的灵海,而其中的能量无限,但你只能识游其中并不能调动,只有随着我的增大将这光幕撑大,你才可以调动相等空间的能量。” 柳清风瞬间将意识转移到光幕的旁边,轻轻伸出手,只见手像是虚无般穿透过了光幕,一个跨步,就进入了光幕中。 “那我要怎么调动这灵气?”柳清风已经有些相信巨龙的话了。 “说了这不叫灵气,傻缺”巨龙看也不看柳清风自语道“至于这叫什么我也忘了,人老了脑袋就不好使了,只记得古神时代好像有那么几个人用过。” 其实柳清风才不管到底叫什么,当听到巨龙说道有人用过,立马内心狂喜不已。既然有人用过,那么说明就有用。 柳清风四周一看,发现除了一片黑暗虚无什么也没有,不禁皱眉,到底用什么呀? “有无大道还不是你能看破的,你尝试着忘记一切去感应,只用能调动什么能量就看你自己了!”巨龙说完,又缓缓飞向灵湖盘下。 听完巨龙的话,柳清风内心沉静下来,忘掉莺莺教的入定之法便开始尝试与这无尽的虚空开始沟通。 但过了有半晌,依然没有什么动静。忽然,一道灵光在柳清风意识闪过我心里一直想着调动灵气,可巨龙说这不是灵气,是不是我的出发点就是错误的哩? 柳清风开始正真的尝试忘掉一切。 突然,柳清风消失了,准确的说是柳清风的意识消失了。消失在了这一片黑暗虚无中。 不过一瞬,清风觉得自己又像是落进了一团浆糊里,周身流动着粘稠的液体,意识一会如同掉进冰河,一会如同陷入火海。眼前又如同七彩光芒不停闪现。 忽然,柳清风全身仿佛要融入这粘稠的液体一般,只觉得自己胀痛不已,身体就像个气球一样快要爆炸。 “啊……”柳清风不禁大叫起来。 在迷迷糊糊间,想起了之前想要学习的御空飞行。还没来得及思考莺莺所说的调控周身,柳清风的意识便瞬间回到脑海。 然后,柳清风睁开眼睛便发现莺莺又露出惊讶的表情,这一次她仿佛是被吓到了一般长着嘴呆呆的看着柳清风。 柳清风刚想说话,忽然觉得身体一轻,眼前的一切就变得模糊了,耳边只有滚雷般的风声。 柳清风知道自己飞起来了,低头看向脚下,渐渐脚下的大陆变得像是斑点一般,再一抬头柳清风就看见茫茫的星海。 此时柳清风心中没有飞起来的喜悦,脑海中只浮现一个名词“冲天炮!” 当莺莺看见柳清风瞬间消失在眼前,立马从吃惊中回过神来。她揉了揉眼睛,因为她刚刚竟然看见柳清风的身体像个气球一样胀大,而其中又流动着五颜六色的光芒。 “清风”莺莺大叫一声便向天际追去。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一台黑纱遮住的娇子缓缓落在山谷上方,娇子中传出宛如摇铃般的声音“有意思,有意思。” “没想到韩雪老祖先来一步呀?”一声沧桑之音传来。“可有什么收获?” 寻音望去,一个白发老者与一个浑身被青气遮住的人踏空而来。 第一百零八章:注定 并没有想象中的痛苦和不甘,有的只是无力。 大头感到眼前的世界渐渐的变的轻了起来,就像是气泡,而自己就在气泡当中。这一刀宛如划开了一条缝隙,大头看着气泡渐渐的变薄,然后破碎。 他没有听清那位叫做刘二的大汉最终狞笑着在说什么,恍惚之间只是瞧见了罗玉儿发现自己眼神涣散之时的疯狂。 随着大汉身子瞬间的消散,大头的瞳孔也极具扩散着。 直到最后,只剩下了黑色布满大头的眼珠。 死不瞑目! 大头站在身体外静静的瞧着自己的尸首变的异常冷静,这一切不过是一瞬罢了,他懵了,却又无比的清醒。他不想撕心裂肺的大喊和不顾一切的痛哭。而此时的空白却是最可怕的。 “刘一,刘一……” 大头有些茫然的看着罗玉儿,他并不知道罗玉儿为什么要如此痛苦。一瞬间这只随时炸毛的母老虎哭的竟然像个花猫一样。 “我在这儿。”大头平淡的说道,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去回答罗玉儿,或许是自然反应吧,以为他一直瞧不得女孩子在自己面前哭鼻子。纵然是之前将自己当做食物的罗玉儿。 罗玉儿仿佛听见了大头的声音,猛地转过身子四周环视了起来。 “你在哪儿?刘一,你在哪儿?” 罗玉儿撕心裂肺的大喊着,他有些奇怪,因为他没有想到罗玉儿居然看不到自己。自己不是鬼吗?那理应罗玉儿瞧见自己是见简单事情呀。 大头向前走了一步盯着罗玉儿道“我在这儿。” “哪儿?”罗玉儿的神色显得惊讶无比,仿佛根本看不见大头一样。 大头一时间也有些急促,死亡的悲伤刚浮上心头,一种被隔绝的感觉又接踵而至。 而无论大头再怎么说,罗玉儿就像是瞎子一样,只能听见大头的声音,却见不到大头得魂魄。 过了不过一会,大头就发现自己的身体忽然向后倒退,身后像是有巨大的吸力在拉扯着自己一般。 大头再也不能抵抗,一个转身眼前漆黑的洞口仿佛深渊般矗立在大头的面前。 这是哪儿? 不过一个眨眼,大头的眼中就如同走马灯一样换了个场景。 一望无际的黑中波澜不惊,没有一点的声响。眼睛没有丝毫的作用,就连耳朵也是,可怕的寂静仿佛让大头的听觉也已经消散,纵然是自己的呼吸也恍若未闻。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几年,十几年。又或许是几分钟,几秒。 因为太过于黑暗,太过于寂静,时间忽然没有了意义。被这地方给悄无声息的遗弃了。 嗤…… 突然的一声轻响,带着光明划破了这漆黑的视线。 突兀的光芒让大头的眼睛刺痛不已,可是这时大头连眼睛也不敢眨,因为只是这一瞬,若在消失,大头恐怕会觉得自己真的已经死亡。 “刘一。” 淡淡的声音响起,里面带着沧桑,还有一股子无比的冷漠。 大头有些惊讶,在脑海中竭尽全力的搜索回忆着一切相关的讯息,可良久这淡淡的一声过后再没有半点声响。 大头有些急了,深怕自己也被遗弃在这无尽的黑暗中。 “我在这,我是刘一。” 大头大声的嘶喊着,目光也定定瞅着远处哪一点略微的光亮。 大头话音毕了许久,那缕光亮忽然地动了起来,向着大头缓缓地走了过来。 直至能见到轮廓时,大头才发现了光亮的源头。 这是一盏烛台,连着生了锈的铁杆被提在一只干枯的手上。 随着光亮越来越近,大头终于瞧清楚了这个身形,一个佝偻的老人正颤颤巍巍的向着自己走过来。 而在这时,一道惊雷在大头的脑海中瞬间划响。 这个身影自己不是见过吗?就在井底,那一次看见八宝玲珑心时做梦的时候不是看见了这个身影了吗? 随着身影的走来,大头心里莫名其妙的有些恐惧,而且这种恐惧是一种来自于灵魂的颤抖,就像是生物遇到了自己的天敌一般,不由自主的想要臣服。 “刘一。” 身形停在了大头身前几米的地方,再次发出沧桑的声音。但这时,声音却有些调笑一般说道“你不是胆子挺大的吗?现在怎么这么怕了?” 大头冷汗直流道“不知大人说的是什么意思?我怎敢在大人面前放肆。” 声音突然冷道“见到本王居然还不下跪,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大头两眼圆瞪,有些匪夷所思。心里压根没反应过来。 本王?难不成眼前这个就是阎罗王了?大头咽了口口水,尽量让自己心里平复些,但是真的要做到静下心来却根本没有办法。 身影像是将大头看了个明明白白,忽然哈哈一笑道“行了吧,瞧把你个小屁孩吓成这样。怎么还能当茬子道的后人。” 大头有些茫然躬身道“不知大人可是阎罗王?” 身影说道“那是自然,小女玉儿和你混了这些时日,难道连我俩的声音都听不出来吗?别人可都是在说玉儿和我的声音是最像的。” 去求吧,大头嘴角抽了抽,不知为什么在阎罗王的笑声过后,一瞬间大头的心里的恐惧感消散无疑。 大头心底里不由自主的道什么狗屁像,瞅瞅你长那样,丑成什么了,您女儿再怎么泼辣好歹样貌上还算是过得去的。 大头嘴上说道“嘿嘿,阎王说的没错,您老的声音真的是和罗大公主挺像的,都属于万中无一的好听。” 阎罗王哈哈一笑道“他奶奶的,怪不得玉儿要死皮赖脸的去找你,看来真没说错。脑袋瓜子还蛮好使的嘛。” 大头有些尴尬,这他娘都哪跟哪?自己就说了一句话就脑袋瓜子好用了。也太搞笑了吧? 阎罗王继续道“我这人哩,用你们阳间现在流行的话就是比较爽快。所以我也就明人不讲暗话了。咱就直说了。” 阎罗王的口气忽然一正,大头连忙一躬身道“您老请讲,小辈定当洗耳恭听。” 这样的语气明显很是受用。阎罗王哈哈一笑道“小子懂眼呀,这样才算是聪明人嘛。其实这事很简单,就是请你帮我去冥王哪里取个东西。” 被连说两次聪明,大头心底里觉得眼前这阎王未免你有些太扯淡了,但当听到这个要求时,大头不免会觉得有些荒唐。因为现在自己已经是鬼魂,连活的机会都没有,哪还有什么能替别人帮忙的差事。 大头眼神忽然的有些低沉,他以为他会抗拒,至少会哭的稀里哗啦,感叹人世间是多么的美好,亲情友谊是多么的难以割舍,但当这一次闭上双眼后。他忽然感到了一种稀松平常的感觉,那是一种淡然,就像是一杯白水一样没有任何波澜的味道。 “你小子半天狗屁不放,在想什么哩?” 阎王看着大头没好气的骂道“小兔崽子给我利索点,老子不是非要求你不可,别跟老子在这磨磨唧唧。” 大头已经对这阎王的脾气有了深刻的感触,这丫的不仅是个喜欢听好话的崽子,还他娘是个脏话连天的莽夫,还他娘是个阎王居然连一点素质都没有。 大头慢慢吞吞的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阎王老爷,您老现在是在上发布号令,我哪敢不从?只不过恳求你也未小的想一想,小的现在是一个魂魄,妈蛋的连个人都算不上,你说我这要咋帮你。” 阎王嘿嘿一笑道“我就知道你这小兔崽子在这等着我哩,无利不起早是吧?嘿嘿,不过老子他奶奶的就喜欢你这种人,爽快!跟老子像,你瞅瞅这是啥?” 边说话,阎王边将手中提着的那一盏烛台提了起来,脸上满是笑意。 大头想也没想道“阎王可真会开玩笑,这不就是一盏烛台嘛,晚上天黑,阎王怕迷了路是吧?” 虽然觉得阎王性子有些古怪,但莫名之中大头居然对这个让世人讳莫如深的老者有了一种好感,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好感。 阎王看了眼大头嘿嘿一笑,然后又轻轻的抬了抬手中的烛台。 大头再一看刚要说话,忽然像是哽咽住了一般。因为他居然发现在这个烛火中有一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身影,一个‘刘一’! 大头这下有些错愕,嘴角抽了抽,眉头深皱着。 阎王道“傻小子,瞧见了没?老子给你说了你不信,他奶奶的也不知道细心点,自己好好瞅瞅。” 大头呆呆的看着阎王问道“阎,阎王,您老这,这是什么意思?” “你他奶奶的傻呀。”阎王没好气道“这都看不明白?老子让你再活一次呗。” 大头慢吞吞道“再……再活一次?这……可以吗?” 阎王的声音显得有些不耐烦,看着大头道“我发现你小子就是他奶奶的墨迹样,什么可以不可以的,老子堂堂阎王说的话还能有假?” 大头问道“那阎王老爷有什么法子让我再活一次?” 阎王叹了口气道“唉,本来你这是命里带这么一劫。不过也幸亏你带这么一劫,所以老子才敢把宝押到你身上。你可给老子听好了,这次他奶奶的能不能成就全靠你了。” 大头被阎王这几句说的有些一愣一愣的,心道这都什么玩意,什么叫做能不能成就靠我了,我还连什么事都不知道哩。 大头问道“那阎王老爷,您好歹也给我交代交代是什么事呗。” 阎王想了想道“你不要太急,这些事等我先把你救活再说也不迟。” 大头答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只等着看阎王要给自己用什么法子来救活。 就在大头满心期待和有那么一丝的顾忌的时候,阎王突然地一挥手,身上笼罩着那一层浓重的黑雾眨眼间便消散了。 待得黑雾散去,站在大头身前的是一位肤白神重,模样俊秀的青年。 我去!大头大吃一惊,他万万没想到阎王居然会是这般模样。再看向阎王的双手也还是干枯的如同老树皮一样,但视线往上移后,到了臂弯却又焕然一新,皮肤是吹弹可破的模样。 “看啥看?”阎王瞅着大头喊道“老子长成这样不行吗?他奶奶的,人不可貌相不知道吗?你和老子一个球样,都他娘跟个女人一样,这怪的了谁?” 大头听着沧桑的声音,完全不像是眼前这个俊美小生发出来的。 “阎王老爷,我哪有说你长相像女人了嘛,您这是帅,好看。” “你去奶奶的。”阎王骂道“老子堂堂一个男人你说我长的好看,妈了个蛋的这不是羞辱我吗?你奶奶个腿的,刚刚还挺会说话的,这一会怎么就跟个傻子一样。老子他娘的等会不救你了。” 大头赶忙说道“唉,阎王老爷,您可别,我知道错了。刚才是我话说错了,这就张嘴,张嘴,您看成不?” 阎王瞥了大头一眼,然后一摆手道“得了,别再这跟我耍滑头了。你看好这个东西。” 阎王将手中的烛台靠近了大头,就在烛台接触大头的一瞬间,火势忽地变大,一下腾了起来。 “其实我之前是见过你的。” 阎王语重心长的话像是道惊雷一般,大头瞬间脑海中拼命的回忆着之前,怪不得他心中有种感觉就是这个身影刚一出现就出奇的熟悉。 “井……枯井……”大头惊讶不已。 阎王点了点头,然后看着大头道“就是井底,上次不知道什么原因,你居然能够魂离主身,而且还差点被这口轮回井给吞噬,可算是老子知道了救了你小子一条命,不然你小子现在早他娘狗屁不剩了。” 大头有些诧异道“轮回井?你说这口井叫做轮回井?” 冥王点了点头道“就是轮回井呀,有什么不对的吗?这口井是地狱和人间的通道你该知道吧?” 看着大头点头示意,阎王又说道“既然是通道,那为何鬼物可以来到人间,而活人则没有办法去阴间哩。” 大头有些不解,阎王道“其实很简单,因为这口井诞生的时候,这世上还没有人间,只有阴间。” “啥?”大头表情有些呆滞的说道“只有阴间,没有人间?” 阎王嗯了一声,然后道“就是只有阴间没有人间,这就是先后顺序一样,阴间的诞生孕育了祭奠,然后才有的阳间的出现。就这样,人间才在这个世界上出现的。” 大头虽然心中感到诧异无比,但还是想了想问道“阎王老爷,那这里面恐怕还是有些事情,你并没有给我说清楚吧?” 大头慢吞吞道“这事情恐怕还和这地界有不小的关系呦。” 阎王一挑眉毛,盯着大头看了一会。就这一小会,大头觉得自己的灵魂宛如入了冰窟一般,心里不停的颤抖。 “唉……”随着阎王重重的叹了口气,大头这种被直视的恐惧感终于消失了。 “迟早也是要告诉你的,不过你知道的越多其实对你越没有好处。”阎王看着大头说道“在不早前,当然,对于你来说应当是蛮早的了,毕竟也算是过了有几百年了。那个时候,我和冥王两人商量了一下准备将地府和冥界再来一次大清洗,主要就是清除掉一条轮回过多的魂魄。” 大头瘪了瘪嘴,这件事情他之前也在罗玉儿的耳中听说过,可到了现在从阎王的口中讲出来,感觉又不一样了。 阎王继续道“这算是常态了,你也不用太过于吃惊。可当时却出现了一个极其错误的问题。” 阎王的眼神一冷道“我没想到冥王竟然被九莲洁花给迷了心智。在和我商议结束后将我打成了重伤。” 阎王略微咳了两声道“当然,我身上受的这点伤算不了什么,他冥王也被老子打的不行。不过你要知道常人总不能跟疯子斗对吧?” 大头没说话,只是淡淡的看着阎王强行的辩解,然后道“那阎王老爷后来哩?” 阎王道“后来我就从他那逃了出来呗,本来我想着这次商讨算是没用了,冥王也有数不清年份的关系了,得等个时候去好好照看他一下。结果万万没想到,等到我回到阎罗殿的时候,冥王居然出兵了,而且还给我带来了一封书信。” 大头道“信中是不是说明了他的处境,而且还告诉你了另一件惊天地的事情。” 阎王看着大头道“哟呵,小子不错,脑袋瓜子转的还他娘的挺快的呀。” 大头笑道“阎王老爷太谬赞了,我也就是随便想想,胡乱猜的罢了。” 阎王继续道“不管你胡乱猜还是真有此意,我都可以告诉你,你说的没错,确确实实是有一件大事,而且这事足够惊天!” 在大头的惊讶中,阎王讲出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而这件事情若是泄露一点消息,大头相信不仅是地府还是人间都会掀起惊天的浪涛,纵然是人间就连不相信有地府这样地方的地界也会感到震惊。 因为那毕竟关乎最彻底的欲望,长生!无敌! 而在冥王手中的九色莲花便是这关乎长生的一条途径,所能结出的果子便是能直接让人获得长生的方式之一。 也就是世上修道之人所追求的终极。 至于阎王究竟要大头去帮忙取出什么东西,也并没有多说。只是给了大头一封信,而且还当着大头的面打开了,结果其中只有两张白纸,剩下狗屁没有。 大头也不是好奇之人,他自然知道这两张纸上记录着什么东西,但既然不愿意让自己看也就不强求了。 直到阎王将事情交代完,才带着大头交代要复活的事项。 “你记着,等会一定不要睁眼,因为你所看见的我也无法告诉你。而要是你看见的话,我肯定会保证比魂飞魄散都惨。”阎王语重心长的道“一生落入无尽之中。” 大头看着阎王郑重的表情并没有说话,至于什么无尽之中,这些也都是想想罢了,真到了那个时候自己也无法抗拒。 第一百零九章:搞笑 柳清风缓缓地睁开了眼,模糊的视线渐渐清晰起来。 “清风,你没事吧?”莺莺看见柳清风醒来,急忙飞去。 柳清风寻声望去,一步便来到莺莺的身前,一脸苦闷的说道“没事是没事,不过……” 忽然他发现莺莺看着自己的眼神中充满了惊讶,一时不解。 “怎么了?”柳清风连忙瞅了下周身,心里暗道别自己被这奇葩龙弄了个缺胳膊少腿的吧。 还没等柳清风检查完,莺莺一字一顿的说道“清风,你,你成功了。” 什么叫我成功了?柳清风心里依旧很疑惑。 莺莺看柳清风没理解自己的意思,便用惊喜的声音补充道“清风,我说你修炼成功了,你已经能御空飞行了!” “啥?”柳清风满脸的错愕。 “对!”柳清风瞬间好像明白了什么,回头瞅了一眼离自己有七八丈远的河流。“啪”狠狠地一巴掌拍在自己的额头上,大喊了一句“我他娘是怎么过来的?” 莺莺听见柳清风的声音,满脸的惊喜瞬间呆滞,不禁心里想到“怎么这么笨?” “哈哈,我是飞过来的,我是飞过来的!”柳清风转眼又像是变了一个人,嘴里不停地大喊着,脸上露出近乎癫狂的喜悦。 突然,莺莺感到自己浑身一紧,竟然被柳清风一把抱住了! 她微张着嘴,心里却并没有恼怒,虽然被柳清风这一抱让她整个人都愣住了,却不知为何有一丝莫名的幸福从内心蔓延出来。 “滚!”一声大吼传入柳清风的耳朵里,伴随着的还有自己腾在空中的身体,以及剧痛的屁股。 重重的落在地上后,柳清风只觉得自己屁股像是要炸开了。刚刚满脑的兴奋,一瞬间也清醒了不少。 “小子,你敢对我家小姐耍流氓?”舟灵在一旁死死地盯着柳清风,两条胡子此时也气的上下飘浮。 “我,我没有。”柳清风站起身来,一边揉着屁股一边委屈的说道。 “舟灵爷爷”莺莺轻喊了一句,一副小女人的扭捏之态两只手紧紧的抓住衣角。突然想到刚才自己心里的那一丝感觉,脸上不禁绯红。 “哎!”舟灵叹了口气,看着莺莺的面容,内心顿时怒火中烧,却无处发泄。随即转身飞走。在空中舟灵寒声说道“小子,快点滚回来,大爷有事问你。” “那,那走吧。”莺莺发出低不可闻的声音。 “嗯”柳清风重重的点了一下头,然后忽然觉得手腕处传来温婉如玉的感觉,原来是莺莺正拉着自己的手向天空飞去。 “等等”柳清风说道。 莺莺感到了柳清风忽然甩开了自己的手,有些错愕的看向柳清风“怎么了?” 柳清风并没有注意到莺莺脸上的表情,笑了笑道“还说我的笨蛋,难道你忘了,我现在会飞了么?” “切”莺莺脸上佯装出不屑,一口嫌弃的语气说道“才学会走,连站都没站稳还想跑?” 柳清风听见这句话,以为莺莺真的是嘲笑自己,心里也不禁想到自己确实是有些太膨胀了。嘴里暗道“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是太忘乎所以了。”随即眼中又露出了落寞的神色。 莺莺瞧见柳清风的神色,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嘴上说道“你别乱想,我也是乱说的。” 顿了一顿又说道“不过说真的,你挺令我惊奇的,我从未见到过修炼时能有这番异像,你都没看见舟灵爷爷的表情他也明显被吓到了。” “你就不用安慰我了,不过……”柳清风落寞的脸上渐渐露出坚定一字一句道“纵然我初入修炼之道,但是我相信我自己一定会踏破九天,寻觅到轮回之门的。” 这一刻,柳清风那依旧瘦弱的身材落在莺莺的眼中宛如利剑一般,未出鞘但锋芒已耀天下! “嘿哈……”一声大吼瞬间将莺莺从思绪中拉回。 只见柳清风大喊一声,身子一躬,然后两手在头顶一合,像跳水运动员一样向空中窜了出去。 在莺莺一脸吃惊的表情的中柳清风的身子足足腾起约有两米,然后…… “砰” 柳清风直直的落在地上,全身与地面来了一次全方位的接触。 柳清风挣扎着坐了起来,拍了拍脸上的泥土,一脸的痛苦。不过他的脸上除了有些泥土也并没有受其他的伤,很明显,经过灵气的洗涤后身体明显比之前强横了不少。 “你在干吗?”莺莺语气中满是惊讶。 “咳咳……”柳清风捶了捶胸口抱怨道“我飞呀,不然我还干嘛,摔死我了。” “哈哈……”莺莺听到柳清风的解释后忍不住笑了出来“你这是跟谁学的?这样飞?当自己是蛤蟆用蹦的么?” 莺莺突然察觉到柳清风眼中的不悦之色,连忙捂住嘴,但还是有些笑声挤了出来。 “好吧……”莺莺稳定了下情绪,缓缓对柳清风说道“御空飞行不是你这么学的,虽然我不知道你现在是什么境界,但是飞行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柳清风对莺莺的话一知半解,自己不是刚开了灵海吗?也就算入定成功,境界怎么又不知道了。 刚想张口问,就看见莺莺伸手示意自己别说话,继续讲道 “一般人入定,也就是初开灵海自然不会飞行。但是,我说的那是一般人,对于你来说,你那就不能叫做开灵海,恐怕就是元婴跨到改命期,也不及你吸收的灵气多。再说你那根本就不叫吸收应该叫做掠夺!所以你自然不可视常人而定。” 柳清风听着莺莺的话心里也知道自己吸收了很多灵气,但是此刻却是无比的郁闷,因为他心里很明白自己吸收的灵气去了哪里,根本一点都没给自己剩下,全被身体里长出的那条奇葩的龙给用的一干二净! 真的是一干二净,连根毛都不剩,越想柳清风便觉得自己越是心疼,命苦呀!他不禁心里大喊道,自己身体里住着一个剥削自己,屁用没有的恶霸,自己竟然没有丝毫办法! 其实后来柳清风也尝试过和那条黑白相间的龙交谈协商,但是到了后来无论怎么说,以至于都快忍不住破口大骂了,这条龙依旧是没有任何反应,就定定的盘在那里,时不时斜着半眯的眼睛,头也不抬地说一句“傻缺。” 直到后来柳清风再也无计可施,便爬到龙尾上,大着胆子扒着一片龙鳞想扯下来。结果当他一用力,这龙瞬间惊醒了一般,发出一声彻天的怒啸,一尾巴就把柳清风抽了出去。 在空中的柳清风愤恨交加,那一瞬间他突然想到了一个名词来代替眼前这个怪物。 一毛不拔的“铁甲虫” 柳清风大吼一声,便识归脑海,就在柳清风意识完全要清醒时,他听见胸口传出一声怒吼,宛如火山喷发之时般“老子是龙,不是虫,傻缺!” 柳清风终于第一次有了一点舒坦的感觉,听见这条油盐不进的奇葩龙语气中的暴怒就是爽呀! 莺莺并不知道柳清风想的是什么,见他不说话,只当是他心里正在思索如何御空飞行。 伸手拍了拍柳清风的肩膀柔声说道“清风,别想啦,我来教你,一定是可以飞起来的。” 柳清风听着莺莺的话眼中又露出惊喜,便露出一脸虚心请教的表情。 “御空而行,其实和入定差不多,首先要静心,当你纯熟后,就不用刻意的去管那么多。你先尝试让自己入定。” 柳清风缓缓闭上眼,嘴中念着入定的口诀,渐渐地柳清风的意识又从脑海中剥离出来,内视自己的身体宛如浩瀚宇宙般,而自己便如同在虚无中一样,周围全是黑暗,远远的柳清风看见一处光亮,定睛细瞧之下,发现光亮中有一条巨龙盘卧其中,不过因为太远,巨龙若隐若现。 但柳清风一眼就瞧出了这就是那条奇葩龙。随即低骂一声“不要脸的铁甲虫。” 突然,巨龙仿佛受到什么刺激,瞬间腾空,浑身散发出磅礴的气势,怒吼道“那个杂毛骂我?老子是龙,不是虫!” 柳清风连忙住嘴,深怕它发现自己,巨龙等了一会,好像没有发现什么便又缓缓盘卧下,嘴里还碎碎念道“怎么像是哪个傻缺在说话?” “清风,你听得见我么?”柳清风隐隐听见莺莺的声音。“你是不是现在意识在自己的身体内?” 过了一会又莺莺继续说道“若是你现在已经识出脑海,那就按我说的做。首先,将自己的灵气慢慢散出四周,裹住意识。然后尝试控制灵气的波动。” “当你可以控制灵气的波动后,你就自己会明白如何御空飞行了,很简单吧!” 简单?柳清风心里发出疑问,我现在在哪儿我自己都不知道,再说我的灵气完全被那个奇葩龙用完了,我哪还有灵气呀! 算了吧,与其抱怨,还不如自己尝试下。 柳清风渐渐集中精力,想要调动丝毫不存在的灵气。坚持了有一会柳清风的意识渐渐感到疲倦,实在是难以进行下去了。 这时莺莺的话语又传了进来“清风,要不算了吧,或许是我太急了,虽然你的境界我也弄不清楚,但是你刚入修炼,御空而行还是太难了。” 柳清风心里也不免叹气,想了想莺莺说的对,就想识归脑海。 突然,一声沧桑的声音传来“你就这么放弃,不再坚持一会?” 谁?柳清风心里一惊。 “别看了,傻缺,我就是你龙大爷!” 瞬间,柳清风的视线被远处的那团亮光吸引,看见那条巨龙正面对面看着自己,它的身体展开漂浮在那一片干涸的小湖上。而在他的前面仿佛有一层光幕般隔绝着我们两个。 “铁甲虫?”柳清风不由自主的说道,这臭不要脸的不是不理我么? “老子再告诉你一次,我是龙,不是虫!”巨龙听见了我的话,发疯似的撞击着光幕,但任凭它怎么撞击光幕只是荡起微弱的涟漪。 柳清风心里登时有些后悔,这家伙看起来真的发怒了,现在它住在我身体里,要是把它惹急了,还不把我的五脏六腑搅个稀巴烂。 “您老别生气,别发火呀!”柳清风摆出一副敬畏的姿态说道“你理解错了,我是地球人,也就是一个小星球的人,我说的铁甲虫是个大英雄,顶天立地的大英雄,是我从小崇拜的偶像呀!” “不行,管你什么英雄不英雄,我告诉你我是龙,不是虫!记住我,是,龙!”巨龙依旧满脸的怒气。 忽然,它挑了挑眉,一脸高深莫测的说道“不过老夫倒是挺喜欢英雄这个称号的,虽然我不拘于世俗,淡泊名利。” “但是,你说英雄这称号天下除了我,还能有谁敢当?”此话一出,巨龙身上腾出滔天的气势,像是衬托着它的那句话一样,一时间,脸上一副世间英豪的模样! “真不要脸!”柳清风心里只有这四个字,占我灵气,住我地盘,还大言不惭说自己是英雄,枉你为龙,你怕是连条虫也比不上! 心里这么想,但柳清风的嘴上肯定不敢这么说,连忙答道“您老一看就是大英雄,无论从气质还是谈吐,世间无人能与你相争。” 巨龙似乎很是受用,满脸享受的样子。柳清风心里更是鄙视,什么玩意?一副为老不尊的样子。 “我有个更好的名号赠与您老,传出去一定惊天地泣鬼神,无数人会朝拜在您老的威严之下!” “快说!”巨龙两眼冒光,随后立马又装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说道“那你倒是说说,老夫看看配不配的上老夫的气质。” “肯定配的上”柳清风眼珠子一转“铁甲小宝!这个名字怎么样?在我们那里这是无数人都不敢随口叫的名字!” “铁甲小宝?”巨龙眼中露出一点犹豫,然后转头看了看龙身,脸上有些纠结。 “当然,这名字也是配不上您老的,显得太小气。”柳清风看见巨龙的表情,立马猜出了巨龙心里的想法,连忙说道。 目前为止,这条巨龙的脾气柳清风已经摸得一清二楚了,完全就是一个只听好话的二傻子一个! “咱们把这个名字稍微改一下,就改一个字,叫做,铁,甲,大,宝如何?”柳清风胸有成竹的说道。 果然,当巨龙听见这个称号时,脸上露出难以掩盖的喜悦之情。 “好!”然后巨龙用一种孺子可教的眼神看着柳清风缓缓说道“那你以后就称呼我为大宝前辈吧!” “嗯……”柳清风连忙转过身,深怕它瞧见自己已经憋得涨的通红的脸。 “那么,大宝前辈看在你为我出力的份上,就指点你一下。” 听到这话,柳清风连忙转过身瞧着它,他知道这龙肯定是有点道行的,既然拿了自己那么多东西,也是时候吐出点了。 “你首先记住,你不同于外面那些常人。”巨龙提起外界一脸不屑的说道“我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把我召唤出来的,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我,铁甲大宝前辈!绝对不是你所知的那些普通修炼者可比,纵然是古神时代顶峰的人见我也得恭恭敬敬。” 巨龙说的柳清风一句话也没听懂,什么古神时代,根本就没有听说过。但巨龙那满含傲气的面容却是没有丝毫的做作,这一刻柳清风仿佛看见了一位绝世大能在自己眼前。不过转念一想,绝对不可能,这臭不要脸,满心虚荣的二傻子怎么可能有那样的背景,八成又是在装逼! “通过你凝聚我的方式我知道你是在结灵海,虽然我不知道你的身体是什么,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你的身体里根本没有灵海。”巨龙的声音宛如惊雷一样落在我的脑海里。 我没有灵海? 巨龙看见柳清风错愕的表情,满意的笑了笑说道“当世的太多人太过于愚昧,古神时代没有灵海的人也有几个。而且不见得灵海就是修炼的必经之路!” “什么意思?”柳清风连忙问道。 “这个我一句两句也说不清,反正你就当现在我所待的灵湖是你的第二灵海就好了。”巨龙一脸不耐烦的说道。 “那没灵海我怎么修行?”柳清风急忙问道。 “你还是和常人一样修炼呀!傻缺”巨龙鄙视的看了柳清风一眼。“当然你所吸收的灵气是要全被吸收的。” “我不干!”柳清风立马吼道,又让我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真当我傻呀! 巨龙并没有生气,而是一脸淡然的说“随你,反正我告诉你,只有叫我养的越大,这光幕也才能越大,你才可以变强!” “什么?”柳清风心里突然像是抓住了一点希望,巨龙这话像是有内涵呀! “听好了”巨龙一字一顿道“你现在所处的地方就相当于你的灵海,而其中的能量无限,但你只能识游其中并不能调动,只有随着我的增大将这光幕撑大,你才可以调动相等空间的能量。” 柳清风瞬间将意识转移到光幕的旁边,轻轻伸出手,只见手像是虚无般穿透过了光幕,一个跨步,就进入了光幕中。 “那我要怎么调动这灵气?”柳清风已经有些相信巨龙的话了。 “说了这不叫灵气,傻缺”巨龙看也不看柳清风自语道“至于这叫什么我也忘了,人老了脑袋就不好使了,只记得古神时代好像有那么几个人用过。” 其实柳清风才不管到底叫什么,当听到巨龙说道有人用过,立马内心狂喜不已。既然有人用过,那么说明就有用。 柳清风四周一看,发现除了一片黑暗虚无什么也没有,不禁皱眉,到底用什么呀? “有无大道还不是你能看破的,你尝试着忘记一切去感应,只用能调动什么能量就看你自己了!”巨龙说完,又缓缓飞向灵湖盘下。 听完巨龙的话,柳清风内心沉静下来,忘掉莺莺教的入定之法便开始尝试与这无尽的虚空开始沟通。 但过了有半晌,依然没有什么动静。忽然,一道灵光在柳清风意识闪过我心里一直想着调动灵气,可巨龙说这不是灵气,是不是我的出发点就是错误的哩? 柳清风开始正真的尝试忘掉一切。 突然,柳清风消失了,准确的说是柳清风的意识消失了。消失在了这一片黑暗虚无中。 不过一瞬,清风觉得自己又像是落进了一团浆糊里,周身流动着粘稠的液体,意识一会如同掉进冰河,一会如同陷入火海。眼前又如同七彩光芒不停闪现。 忽然,柳清风全身仿佛要融入这粘稠的液体一般,只觉得自己胀痛不已,身体就像个气球一样快要爆炸。 “啊……”柳清风不禁大叫起来。 在迷迷糊糊间,想起了之前想要学习的御空飞行。还没来得及思考莺莺所说的调控周身,柳清风的意识便瞬间回到脑海。 然后,柳清风睁开眼睛便发现莺莺又露出惊讶的表情,这一次她仿佛是被吓到了一般长着嘴呆呆的看着柳清风。 柳清风刚想说话,忽然觉得身体一轻,眼前的一切就变得模糊了,耳边只有滚雷般的风声。 柳清风知道自己飞起来了,低头看向脚下,渐渐脚下的大陆变得像是斑点一般,再一抬头柳清风就看见茫茫的星海。 此时柳清风心中没有飞起来的喜悦,脑海中只浮现一个名词“冲天炮!” 当莺莺看见柳清风瞬间消失在眼前,立马从吃惊中回过神来。她揉了揉眼睛,因为她刚刚竟然看见柳清风的身体像个气球一样胀大,而其中又流动着五颜六色的光芒。 “清风”莺莺大叫一声便向天际追去。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一台黑纱遮住的娇子缓缓落在山谷上方,娇子中传出宛如摇铃般的声音“有意思,有意思。” “没想到韩雪老祖先来一步呀?”一声沧桑之音传来。“可有什么收获?” 寻音望去,一个白发老者与一个浑身被青气遮住的人踏空而来。 “剑老说笑了,这留下来的气势明显是以为大能所留,其境界我都猜不到,又哪有本事留下这位前辈。”轿子中发出似笑非笑的声音。 天际之中,柳清风已不知飞了多久,但是浑身依旧涨的难受。 这时他胸口盘着的巨龙略微睁了下眼,露出浑浊之色,低声自语道“想当年但凡能调用虚无之力的人皆为天地间豪杰,可是虚无之力虚无无色,这小子到底调动的是什么能量? 第一百一十章:很富 “着” 一声怒吼仿佛巨浪一般从空中向着舟灵四人拍来,其间还有无数柄飞剑激荡而来。 其实舟灵一瞧见廖柱的出现就明白今天必有一战,只不过没想到来的这么直接。 “放肆”舟灵一声大吼,双手向前一撑顿时一口虚无巨钟笼罩住四人,钟上密密麻麻的经文游走,声浪拍到巨钟时宛若浮水撼礁般化成粉碎。 只见一柄柄飞剑撞到钟上,寸寸断裂。巨钟也不过是微微摇晃了一下。 “好硬的功法”这是寒气笼罩的中年人说的第一句话,冷得让人颤抖。但话中却透着一股子震惊。“剑老,你这是何意?” “这四人与我凌霄剑阁有瓜葛,两位且不用管”老者长眉飘飘脸上怒气横生。 寒气笼罩的中年人楞了一下,像是思索了片刻,便后退百步。轿子听完剑老的话也飘向百步之外。 “交出来吧”剑老寒声说道。 “哦?有本事就来拿。”舟灵笑了笑。他觉得这老头仿佛是在开玩笑,若不是现在自身境界被封印一个指头就能灭了这老头,还想让他把万兽丹交出来,简直是痴心妄想。 “怀璧其罪的道理你懂”剑老挑了一下眉毛,也没顾忌其他两位还没离去。“既然你们不是本地之人,身上的宝物拿出来就当是给自己买条活路了” “嘻嘻,剑老这话是何意呀?难不成这几个人身上藏的有什么宝物?”轿子里传出银铃般的笑声。 “是有宝物,而且还是巨宝,不过我眼下我还不知道是何物。”剑老一脸的傲然。 他说此话有两层的意思,明的来讲他是用宝物吸引两人,毕竟修炼之人若是听见宝物都难以抵抗,更何况身边这两位已经修炼多年的老妖精。 暗里的意思只有他明白,在自己的地盘上就算你们帮我夺得了宝物也没你的份,刚好符合了他以往霸道的行事作风。再者说这几人肯定不简单,自己一个人也是有些难以对付。 “那我们帮剑老拿下这几人可好?”轿子中又传出声音。“不过到时候剑老可要给小女子些好处呀” “呵呵,那自然是肯定的。”剑老一口断然道“我剑老是小气之人么?定不会亏待了两位。” 舟灵眉头有些紧皱,虽然他境界低了但是神识却没有被封印,眼前三人都是化虚之境。叫剑老的这个白胡子老头是化虚五道,轿子里坐的这个女子也是化虚五道,被寒气笼罩的中年男子是化虚六道。 但修炼之人境界虽是硬实力,但是也保不齐有些特殊的手段,而这些手段往往可以使战局有出人意料的结果。 眼下就剑老一个人舟灵已经难以对付,虽然他之前是证道的大能,但境界毕竟封印在了元婴期,方才那一击舟灵的灵气已经被耗去大半,跨两个大境若不是先前的境界之感支撑,肯定就被一掌拍死了。 “小姐,你们先走”舟灵给莺莺传去神识。 “不,要走一起走。”莺莺瞪着眼睛,她怎么可能逃?她不想再尝一次离散之苦。 “傻孩子,让你走走就是了,在雪女的手里我们都能活下来何况眼前这几个玩意?” “但今时不同往日,你们都被封了境界。”莺莺决然道。 “我要是跑谁能拦得住?你就放心吧,打不过我就会带着独眼虫一起走。眼下我在这只是想套套这几个人的手段,哼,想在我手里抢宝,我就怕你们的吐个一干二净。” 舟灵见莺莺仍是有些犹豫便有些急躁“小姐,你就走吧,你在这里倒没事,可这小子在这里就是个累赘,待会动起手来我可保不住他。” 莺莺转过头看了眼柳清风,眼神里流露出怜惜。咬了咬牙说道“好吧,那我先走了,你们可要小心。” “你们说够了没有?”剑老怒声喝道“把宝物交出来,我就放过你们,到时候有多少话慢慢再去说。” “哈哈,我们是说够了”舟灵收起手势,大钟立时消散。“小姐,你把这个拿着先走,小人随后就来。” 只见舟灵从怀里掏出一枚星子交付于莺莺的手中。这星子其实也并无多少奇特之处,只不过是个中阶星子罢了。 但落在三人神识却都爆出了惊人的气势,储物袋他们见过,袖里乾坤他们也见过,以至于低阶星子他们也曾见过。可是眼前这个散发着一缕缕生气的星子他们却从未见过。 舟灵当着剑老呆滞的表情缓缓把星子交于莺莺“给,这是装的衣物,天凉了小姐别受了风寒。” “这里面装的是酒水,要是小姐饿了,填填肚子。”舟灵又从怀里掏出来一枚。 剑老仿佛觉得脑袋不够用了。 “这里面是丹药,小姐没事可以当糖丸吃打发时间。”舟灵又掏出一枚! 莺莺自然明白舟灵是何意,这是赤裸裸的羞辱呀! 你还来抢我?我有的你见都没见过。你见都没见过的我都不屑于有。 剑老呆呆的看着舟灵一枚又一枚的星子从怀里掏出来,随手便交给了莺莺,眼中不仅仅是贪婪,已经有了愤怒。 为什么?为什么呀?这几个人为什么有这么多的宝物?我还从来都没见过。 不仅是他,此时原本被寒气笼罩着的中年男子竟然自动散去了寒气,入眼处,只见这个男子生的一对刀眉,凌峭的面庞,端的是英气逼人。不过原本凌冽的眼神此时是一片茫然,他仿佛看到了毁了他世界观的事,太富了吧? 轿子中也传出一声声轻微的娇喘,四周的灵气也流动的更加剧烈。 舟灵心里不禁大笑,一帮穷鬼,就这点东西就被吓成这样?要是再给你们掏出个高阶星子不是直接就兴奋地嗝屁了? “小姐,这些你就记好了,可别亏了身子。”舟灵对着莺莺一欠身。 “这逼装的。”柳清风连忙转过头,深怕自己憋不住笑出来,坏了这么严肃的场面。他自然是明白舟灵这老头是什么用意。 “好啦”莺莺撅了撅嘴“那我先走喽。” “你们谁也别想走。”三声怒吼竟然同时发出。此时三人都已经陷入了癫狂之中,根本没有想到竟然有这么大的机缘。 “走吧”莺莺根本没有理会三人,拉起柳清风的手就向天空飞去。 “给我留下。”天空中同时出现三只巨大的手掌拂向莺莺与柳清风。 “你们这个不想要吗?”舟灵掂了掂手中的一枚光团,一脸的漫不经心。 这光团发出淡淡的紫光,其中有着一缕缕光芒流转,细瞧之下,仿佛有着道痕刻在里面。 舟灵拿出的正是一枚可容纳一方世界的高阶星子。 三人立即收回掌,看着舟灵手中的光团都露出炙热的神识。 “莺莺,他俩不会有事吧?”柳清风脸上有些担心。 莺莺皱了皱眉头,心里也是很不安,毕竟舟灵与古的境界被封印在元婴期,而他们的对手境界自己现在也不知,但料定是不会很差。 “没事啦,他俩以前可是大能,那三个人还不够他们收拾哩”莺莺强装镇定的说道。 柳清风是瞧出来莺莺脸上透露出来的意思,但也没点破,在他心里还是相信这个老头的。 御空而行了差不多有五六个时辰,莺莺觉得应该没什么大的问题了,就与柳清风找了一处山头落了下来。 “清风”莺莺突然目中生怜的看着柳清风,柔声问道“若是以后我俩不得不被拆散,你会想我么?” “傻呀你”柳清风伸出手在莺莺的头上轻拍了两下“怎么会分开?我可不会惹你生气,把你气走。” 莺莺看着柳清风脸上笑嘻嘻的表情,心里忽然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安。 “嗖” 破空之声在莺莺耳边响起,莺莺顿时一惊,一个转身手上突显一个罗盘。 叮的一声,一枚长箭定定的钉在罗盘中。此箭之前只闻其声却不见其形,这下才瞧得清楚,箭尖宛如寒气笼罩,落在地上瞬间起了一层寒霜,箭声上印着一枚剑的标记,与之前海滩边拜剑门众人长袍上的的一模一样。 “拜剑门的小贼,出来吧!”莺莺娇喝一声,与柳清风做起了御敌之态。 “嗖嗖嗖”一声声破空之声连绵不绝。 “狗贼”莺莺一声低骂,两手一挥,一面青色罗盘上流动着七彩光芒,浮在莺莺与柳清风的头上。 只见在莺莺不停催动的灵气,罗盘向下缓缓流动着一层透明的光幕。 无数箭羽全部扎在光幕上,仿佛陷了进去,然后掉在地上。 “他奶奶的,有种给小爷出来!”柳清风脸上满是怒气“再不出来,你们生儿子没。” 啪啪啪,一个穿着一袭白袍的老者拍着双手走了出来。 “小小的金丹期修炼者与一个刚踏入修炼之境的少年竟然能挡的住寒冰万箭的攻击,哈哈哈,看来我猜的没错,没错呀。” 莺莺两眼一瞪“你是谁?” “我”老者捋了一把胡子“我是拜剑门的掌门廖寒,也就是被你们洗劫了的那个拜剑门。” 柳清风一听心里便骂了舟灵一句,这老头非要去抢人家的东西,这下被人寻上门来了吧! “你要干嘛?”莺莺问道。 “自然是杀了你们抢了你们的东西喽”廖寒阴测测的笑了一声。 “唉,唉,唉”柳清风喊道“你这老头可不能这样,为老不尊呀,你怎么能干杀人越货的事情?” “啊?”廖寒楞了一下,眼前这小子是傻子么?我为什么不能干杀人越货的事情了? “你这小子傻么?” “真的,你杀我们肯定是不对的,你要想我们东西,咱可以做生意呀,你买我卖呀,这样不是皆大欢喜,也不伤和气嘛”柳清风挑了挑眉毛,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 “呵呵”廖寒心里确定了眼前这小子不是傻就是在耍自己,当下就挥出一掌“好,我就跟你做个生意,我那你们的钱买你们的命。” 一掌击在光幕上,瞬间在光幕上打出一个掌印,掌印上迸发出淡蓝的火焰,与光幕僵持一会后渐渐消散,但光幕的那一处确实再不停地颤抖,仿佛灵气再无法流动到那里,变得更加透明。 廖寒一瞧,脸上露出喜色,刷刷几掌拍出。“看你们还能撑多久?” “清风,你快走,把这些拿着。”莺莺的脸上露出艰难之色。从怀里掏出一枚星子。“这里面有丹药与功法,你以后可以好好修炼。还有那枚我们抢的他的珠子,到时候你瞧瞧里面有什么奥秘。” “不可能”柳清风斩钉截铁的说“我才不可能走,他不就一个老头嘛,我们怕什么?” 柳清风只不过是说些俏皮话罢了,他心里很明白眼前形势的恶劣。 该怎么办?该怎么办?柳清风心里着急万分。 突然他眼珠子一转,盯着莺莺“这星子怎么用?” “你把神识融进去就好了,他还没认主,你融进神识就可以使用了。” 柳清风连忙把神识融入进去,脑海中一阵眩晕,不一会他就看清了星子内部。 真是神奇呀,虽然莺莺给他的是一枚低阶星子,但当柳清风看见眼前琳琅满目的东西时一阵惊喜的感觉充斥进内心。 “老东西,来瞧瞧你是不是要这个?”柳清风手上正拿的万兽丹,蹦跳着一摇一摇,满脸显摆的含义。 “拿过来”廖寒一声低吼,用力一掌拍出。 叮的一声轻响,脑袋上的圆盘瞬间碎裂。 看着已临身前的廖寒,柳清风一伸手将万兽丹放嘴中,呜哝呜哝道“再进一步,我就把他吃了。” 万万没想到廖寒真的就收住了步子,瞧着柳清风的手吞了口口水,旧经事故的他难免竟然有些紧张。但依旧脸上挂着一丝不屑“你吃呀,吃了我看你还能活的下去?” 柳清风自然是瞧的清廖寒脸上变幻的表情。 “好”刚说完,柳清风就松开手指,只见万兽丹瞬间就要滑落下去。 “别”廖寒大吼一声。 柳清风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连忙伸出舌头将万兽丹顶起。 但柳清风万万没想到,这珠子进了嘴里宛如水一般融化了! 柳清风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感受着嘴里的变化,啊呸,柳清风使劲往外吐着吐沫。 瞬间,柳清风觉得自己全身像是进了铁水一般,再下一刻就要融化了。 啊,柳清风仰天大吼,但他自己却听不见自己的嘶吼,只是模糊之间瞧见莺莺掉着眼泪抱着自己,但触到自己的一瞬间就被弹了出去。 “蠢货呀!”廖寒千算万算没想到柳清风竟然把万兽丹吃了下去。而本来想欲擒故纵的柳清风也没想到有这样的结果。 “快要兽化了。”廖寒一脸的惊恐,脸上的褶皱不停地抖动,一个转身就飞了出去。 柳清风此时已经陷入了疯狂中,在莺莺眼里柳清风不仅神色不同以往,连身体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只见柳清风的屁股上竟然长出了一条长长的肉突,肉突越长越长捅破了裤子,渐渐变成了一条布满鳞甲的尾巴。 而柳清风的脸上也开始生出羽毛,背上竟然硬生生长出一对生着铁甲的翅膀。 “清风”莺莺又扑上前去,想要抱住柳清风。 可还未近身,莺莺就被柳清风背上生的双翅扇动的飓风刮了起来。 就在莺莺要落地时,柳清风一个瞬移就到了莺莺身前,用鹰爪一般的手抓住了莺莺向天际飞去。 “美人”柳清风瞪着一双血色的眼睛。 莺莺此时想喊叫柳清风的名字却喊不出来,因为柳清风这一抓像是封住了自己的经脉一样,让莺莺体内灵气无法流转。 此时的柳清风并不知道在他的体内,灵湖内,巨龙正一脸吃惊的看着占了它地盘的一棵小树,小树快速生长,不过一会已经万丈。 巨龙瞧着巨树上布满的各种异兽图腾,嘴里不自觉的惊讶道“哪来的这么大的一棵树?” 第一百一十一章:踏空 “舟灵爷爷,他去哪里了?”莺莺与舟灵两人乘着一条小舟在星域中穿梭。 “我哪知道!”舟灵两条胡子一跳一跳,嘴里没好气的说道“小姐,这小子纵然是有天资,但他不过也是一个凡人罢了,就那种小星球里的常人你何必这么上心。” 莺莺瞪了舟灵一眼,一副抱怨的语气说道“你说人家小星球,那当时那个星球里隐藏着的那位救了我们的大能舟灵爷爷觉得能在你手底下过几招呀?” 舟灵瞬间老脸一红,对于柳清风他是心里很不满意,也并不是真因为他是凡人,而是因为他看得很明白自家小姐对于这小子怕是动了女儿心,所以就用一种大白菜被猪拱了的感觉。 至于那位隐藏的大能他确实很震撼的,毕竟在修炼界实力就是地位,对于强者无论谁都有发自内心的崇拜。 莺莺看见舟灵并不说话,心里顿时暗笑一声。但当她抬头看向着无尽星空,心里又不禁暗自伤神,这柳清风到底去了哪里呀? 忽然,一道讯息传入莺莺的传音珠中。 “小姐,你快与老废铁回来,柳清风回来了!”古的声音让莺莺浑身一震,连忙催促舟灵。 经历了四天三夜,柳清风第一眼睁开看见自己正在一片黑暗之中。 当视线渐渐地清晰时,他发现自己竟然在一片浩瀚的星海之中,而他的周围远远望去或是发光的星球,或是一颗颗巨大的陨石。 “我在哪?”柳清风低语一声。“难道我在星空中吗?” 突然,他像是受惊一样一把捏住自己的脖子。 “天啦,我真的在星空之中,这可怎么办?我怎么呼吸?” 从未离开过地面的柳清风这时只觉得自己,头晕脑胀,浑身乏力,就快要缺氧而死。 就在他两眼快要翻白,心里懊悔不已时,一声带着嘲讽意味的沧桑之音在他的脑中响起“傻缺,再不停手你就把自己掐死了!” 柳清风听见声音意识终于突显一丝清醒。 松开手的一瞬间,柳清风胸口起伏不止。 又是那声沧桑之音传来,可落在柳清风耳朵里只觉得猥琐至极。 “傻缺,你下次要是想死早说,别把爷爷拉上给你垫背。” 柳清风心里很明白这话就是那条死不要脸的赖皮龙说出来的,但是此刻他满腔的不满却不敢发泄出来。 便说道“您老那么大本领,我要死怎么会把你拉上垫背。” 巨龙也没听见他语气中的嘲弄,淡淡的说道“别您老,您老的叫我,叫我的称呼懂吗?” “是,是,那我怎么称呼您?”柳清风强忍住不满谦恭的问道。 “傻缺”巨龙的声音明显有些怒火,吼道“叫我大宝前辈,大宝前辈知道吗?” “知道,知道。”柳清风没想到巨龙竟然发火,更没想到巨龙真的把这个称呼当做了自己的名号。“大宝前辈,你别生气,我柳清风脑袋笨,您别计较。” 柳清风现在心里的不满登时全无,嘴角抽了抽,憋着笑听巨龙说道“我看你小子飞那么久,现在应该源流耗尽了吧?” “源流?”柳清风疑惑道。 “就是你使用的那个能量,懂了么傻缺?”巨龙又是一口鄙视的说道。 柳清风这下明白了,他知道自己当时吸收了很多五颜六色的粘稠的液体,而这液体的名字竟然叫做源流。他清楚那不是灵液,因为灵气无色透明,凝聚后宛若水一般,根本与那液体不一样。 “那,大宝前辈……” 柳清风还想询问,但是话没说完就被巨龙的声音打断了。 “你现在得想办法回去”巨龙顿了一顿“我感应到那个地方有大宝贝,你必须回去抢了。” “什么?”柳清风瞪大了眼睛“我回去是肯定是要回去,那地方有宝贝也就算有宝贝,那我为什么要抢呀?” “傻缺!!!”巨龙大吼一声,震得自己胸口一痛。“你不抢别人给你呀?你不抢就是挥霍,就是浪费,就是败家玩意!” “啥?”巨龙那一口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让柳清风脑袋一懵,他瞬间觉得这条巨龙的世界观完全和他不一样,这是在教自己往犯罪的道路上走呀! 不过,柳清风转念想到自己费心费神吸收的灵气被他抢了,自己的灵湖被他占了。这些话从他口里说出来似乎挺正常的。 忽然,他觉得浑身一震,一种危机感袭来。这丫的完全是个暴徒呀!这要是待在我的身体里,我迟早得被他教成一个恶棍! 我可是二十一世纪的好青年! “傻缺,你在想啥?” 柳清风的思绪被巨龙的声音拽回。 “大宝前辈,我在思考我们如何回去。”柳清风答道。 “咳……”巨龙清了清嗓子,高深莫测的道“原本我要是能出来的话,一个念头就能带你穿梭九天十地。” “不过……” 柳清风早就料到它肯定有后面这半句话。 “不过现在我还出不来,当然这都是因为你太弱,懂吧?” 完全是废话!就算我相信你真的有那本事,你也没办法用,给我说有个毛用,柳清风心里暗道。 “但我可以教你御空飞行呀!”巨龙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傲然。 瞬间,巨龙的话让柳清风全身一紧,他知道有好事要来了! 心里暗道,虽然它有些扯淡,但是好歹它也是条龙吧?咋说应该是有点背景的。 巨龙慢悠悠的说道“首先我教你的飞行之法叫做踏空。” “为什么叫踏空哩?”巨龙的身影里带着思索的语气。 过了一会只听巨龙叹息了一身“唉!时间太久,我忘了!” “卧槽!”柳清风心里大喊一声,什么玩意?你都忘了,还来教我,逗我玩吗? “不过你先别管这么多,我只记得这身法修炼到最后纵然是古神大能也追不到你呀!” 巨龙的这一句话震撼到了柳清风,虽然柳清风不知道这个被它提了多次的古神年代到底是什么时候,但通过它的语气柳清风可以感到这功法很不简单! “踏空共有九步,准确说其实是三步,一步身动,一步意动,一步踏入虚空。不过这三大步每一境界都有三小境界。所以便以九步来练” “那大宝前辈,这三大境界有什么不同吗?”柳清风疑惑道。 “废话,第一步身动其三小境界就不尽相同,倘若你修炼了第一小境,与普通修炼者倒是没什么不同。但是你只要迈入第二小境,便要比同阶修炼者速度至少快上一倍,到了第三小境,要快上十倍” “至于到了第二步意动,便可以意先行身后至。就如同改命期修炼者一样瞬移。到了第二小境,就横跨星河了。” “那最后一步踏入虚空也么样?”柳清风的好奇之心更盛。 “踏入虚空?呵呵,纵然你只会第一小境你就可以一步一星河。但,到了第二小境便完全是个分水岭,世间能达到之人太少!”巨龙的语气莫名的露出一股无奈。 “那到了第二小境能怎样呀?”柳清风急迫的问道,这老东西怎么这么磨叽。 “第二小境?唯有大能才可,一步入虚,一步一世界呀。”巨龙感叹道 “哦!”其实柳清风根本没懂它说的啥意思。但明白这绝对是一种高深莫测的境界。当下柳清风也不再去问最后一小境怎样,毕竟现在连第一小境都还没学。 “开始吧!”巨龙的声音在我耳中响起,我定了定神,做好了准备,既然我已经步入修炼,那这就当做我修炼的第一步吧! 不过转过头想想,怎觉得怪怪的,小说电视里别人学的第一招都是什么揍人防御之类的。而我偏偏却学一个身法。 但一种莫名的喜悦在我心里蔓延,修行之路多险恶,打不过就跑,还是保命第一呀! “啊呀呀呀”一阵哀嚎声响起。 柳清风此时像个鼓胀的皮球,除了骨骼之外全身皮肤已经最大化的扩展。 皮肉的胀痛宛若针尖划过一样刺的生疼。 “大宝前辈”柳清风一字一句的从牙缝里挤出来“我还要吸多久呀?我快要扛不住啦,要漏气啦。” “急什么急?这源流才洗刷你的皮肤,还没经过你的肌骨,你就先等着吧。”巨龙的声音从柳清风胸口传出。 “那我还要等多久呀?我真的快不行了。”柳清风的脸色逐渐变得红涨,一缕缕五颜六色的源流从毛孔中飘出。 撑不住也撑着,哪有你这种怕累的修行之人?单单让你初步洗伐肉体就成这样,你还修炼个屁”巨龙的话中有了怒意。 柳清风听完两眼一红,便不再说话,一瞬间如醍醐灌顶。 我老是无法坚持,似乎已经成为了一个定律,但凡遇到点困难的事就会退缩。这又如何能走的下去? 当世之事且不说,现在是修炼,是超脱常人的事,我要是再有这种心思,怕是向前一步也别妄想了。 柳清风想完便紧闭上了眼,双唇紧咬着。但脸上却不再有狰狞之色。 “有点样子了”巨龙一声微微的叹息回荡在柳清风的周身。 但柳清风并未听见,此时他已经陷入了半晕半醒之间。 他死死的守着意识,重复着巨龙的洗伐肉体的法门。将源流在身体中逐步引导,从最薄柔的皮肤慢慢深入到肌肉中…… 约莫有三天过去了,柳清风依旧是在全力引导着源流洗伐身体,终于源流已经将皮肉洗伐完全,正一点点向着骨骼渗透过去。 这三天柳清风倒是没有任何的疲倦,不知为什么,在最初下了决心后,柳清风便逐渐开始进入了一种境界,一种忘我的境界。 在他的意识里,只有源流,只有修行,慢慢的,他逐渐开始对源流有了一些新的认识,他发现这种五颜六色的液体仿佛有生命一般,自己若越是抗拒,源流也越是抗拒。而当自己放下杂念时,它便变得很听话一样,顺着自己的意念来。 同样,柳清风也感到了一种莫名的力量隐藏在这源流内,而且这股力量的巨大他根本无法估测,每次当他要准备用神识去尝试融入源流时,就会觉得自己像一只蝼蚁仰望着苍穹一般。 “停”巨龙淡淡的声音传来。 柳清风缓缓睁开眼睛,疑惑的说道“怎么了?” “已经可以了,虽然修炼靠的是恒心毅力但也不能急于求成,你现在初步洗伐了皮肉已经可以学习踏空的第一步了。至于洗伐筋骨最好是等到你学习了功法再来进行。” “好吧” 既然巨龙能这么说,那应该是没问题的,修炼之路有个人指点总是要好得多。 “气化空,空化形,形化意,意融苍茫,心动既意动,意动既身动。” 柳清风紧紧闭着眼心里默念着巨龙传授的第一境口诀。 “着” 一字既出,柳清风向前一个踏步。 再次睁开眼,柳清风回想起来刚才,耳旁狂风呼啸。 这是什么感觉? 难道这就是飞吗? 太平淡了吧? 柳清风的心里一连串的问号,连忙聚神再次迈步。 “呼” 柳清风只觉得眼前一花,便前进了数百步。 这一次他瞧的真真切切,原来这就是御空飞行。太过瘾了! 柳清风就这么一次次聚气凝神向前跨步,跨一步停一步,跨一步停一步。回味着这种奇妙的感觉。 “傻缺,够了啊”巨龙有些不悦“跟个乡巴佬一样,你到底还回不回去?” 柳清风被巨龙呵斥后心里顿时不爽,刚刚的快感瞬间就没了。不过转念一想这巨龙说的倒是没毛病,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回去。 不过放眼望去,这茫茫星海自己又要怎么回去? 巨龙淡淡的声音在柳清风脑海中响起。 “我知道你想什么,照你这速度回去得要十年,所以我现在来帮你。” “什么?你帮我?你不是不能出来吗?”柳清风疑惑道。 “傻缺,我是不能出来,但是你将你的身体交给我,我来控制,回去勉强还是可以的。” “啥?”柳清风的脸上露出为难,将自己的身体交给这条龙,要说它害自己柳清风倒是不会相信,毕竟刚才巨龙无意之间说出自己死了等同于它也死了,虽然不是很明白,但大概的意思还是能猜得到的。 不过这巨龙要是把自己的身体霸占了可怎么办?这巨龙的品行柳清风是万万不可能相信的。 “婆婆妈妈什么?”巨龙不耐烦的说“我帮你回去,自己要牺牲多少你知道吗?你还犹豫个屁呀?” “前辈,我不是怀疑你……” 柳清风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巨龙生气的吼道“告诉你了,不要叫我前辈,叫我大宝前辈,大宝前辈!我有称呼!” 额……柳清风犹豫了一下说道“大宝前辈,我不是怀疑你,只不过我的身体你使用了如何还给我呀?” 巨龙愣了愣说道“哦,我知道你小子想什么了,你是担心我占了你的身体不还给你呀!” “你个傻缺,大爷我告诉你,我在你体内本来就一万个不乐意,你以为你是谁?想你这种凡人,连想到我都不配!你还想让我占你身体,狗屁!”巨龙明显怒了。 “好好”柳清风的脸上却露出了乐意,对于他来说巨龙的辱骂根本算不了什么,最重要的事巨龙并没有霸占他身体的想法。 “轰” 一道惊雷在柳清风脑海响起。 当他的意识退居脑海时,他惊奇的发现一股股黑白色相间的灵气蔓延进他的躯体,他瞬间感到了一股心惊胆战的气势从身上散发出。 这是我自己!我就是大能! 柳清风内心一时间澎湃起来,他仿佛已经看到自己某一天达到这一步的场景。 “小子,虽然你是傻缺,但修炼之道天赋还算过得去,瞧好了!大宝前辈让你瞅瞅什么叫做御空飞行。”巨龙的声音传来。 柳清风连忙定睛细瞧。 “叮” 清脆的一声,柳清风的眼前仿佛静止了一般,所有的星辰都不在转动。 他惊奇的发现一缕缕光在周身缓缓地一寸寸流动。 他的躯体缓缓地迈出了一步。 突然,他惊奇的发现自己刚被洗伐过的肉身此时正裂开一条条口子。 不过一瞬,柳清风一步踏出,只觉得眼前一花。 当眼前再次清晰时,柳清风长大了嘴,他眨了眨眼仿佛仔仔细细的看了遍周围。 竟然回来了? 他就定定的站在他们临时搭在山中的住所。 “你的肉身太差,只能这么快了”巨龙的声音带着一些疲倦“我去休息了,没事别叫我。” “大宝前辈?我们这就回来了?”柳清风疑惑道。 “大宝前辈?大宝前辈?我们真的回来了?”柳清风呆滞的面孔上挂着惊奇,他脑子显然还没有转过来。 “你个傻缺,地方都不认识了么?”巨龙的声音更加疲倦“说了让你别叫我,烦不烦?” “哦” 柳清风依然木讷的站在那里。 “咦?”一声熟悉的声音传来。 “小子,你去哪里了?” “啊?”柳清风慢慢转了转头,只见古正站在自己的眼前。 “我也不知道呀”柳清风觉得自己说话都有些不太利索。 “你傻了吧?自己回来都不知道。”古脸上有些忧色“快点进屋吧,刚才我突然察觉到一阵威压,虽然势头不强,但是这股威压只让我感到心悸。” “这年头怎么怎么那么多大能?”古自己嘀咕着进了屋子。 柳清风坐在庭院里脑子中依旧回想着刚才那种奇妙的感觉,他的心里现在万般的欣喜,虽然只是第一步,但是修炼之路终于算是开启了。 柳清风心里暗暗发誓,无论前路有多艰险,也要不顾一切走到最后。 “清风” 柳清风听到呼声,连忙站起身来。他知道这是莺莺回来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镜中 狗子宛如壁虎一样从石壁上爬了过来说瞧见大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就连忙伸手去拍,但大头不仅没有反应眼泪还哗哗的掉。狗子这一下有些急了以为大头着了什么道了。就跑到大头身前去看,却没想到这洞边毛石头禁不起踩,脚底下一松就掉了下去。狗子在空中乱抓了起来,出乎意料的当手落在石壁上时竟然贴在了上面。眼镜男也是吓了一跳,探出头一看瞧见狗子贴在石壁上大吃一惊。 两人就这么慢慢琢磨了起来,这一捉摸两人立马就目瞪口呆了。只见两人将身子缓缓的趴到石壁上一寸寸的移动了起来。可每当身子只要一贴在石壁上就感到一股巨大的吸力。狗子胆子也是大,熟悉后竟然到处爬了起来,直到看见大头睁开眼撩衣服才赶忙去叫大头。 大头一脸吃惊的看着狗子有些不相信,可确确实实是看见狗子和眼镜男跟个燕巴虎一样爬过来的。 大头探出身子轻轻的将手贴在石壁上,果不其然手掌的感觉和狗子说的一模一样。觉得像是被浆糊黏住了一样。再轻轻一用力只觉得手掌啵的一声又从石壁上脱离下来。 “你看你看,我说的该没错吧。”狗子一脸的兴奋。 大头脸上满是沉重。眼下的情况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就连小册子里也没有提到过。奇怪的事越多说明这地方越是诡异。先是成群的食鬼虫,又是吞天蟾蜍,又是自己突然像是做了一个真实的梦。肚子上的疤还没想通,又来了这么一个有吸力的溶洞石壁。冥冥中感觉这些事像是提前设置好的一样,只等着自己往里面跳。 “小锅,要不我们下去看看。”眼镜男提议道,毕竟第一次接触这种稀奇古怪的事难免有些好奇。 “我们还是先想想眼下怎么出去最重要。”大头脸上有些愠色。“我们主要来的目的是找到那个青年的坟墓,可连个屁都没摸到就遇到这么多事,要是把自己搭在这划得来么?” 狗子和眼镜男听完都不说话了。在狗子心里很是过意不去,这次本来大头不想来算是他硬拽着来的。 眼镜男又说“两位小锅,这次是我对不住了,我想着两位小锅有本事,就算遇到些怪事也能办了,可没想到这些事竟然这么出奇。唉。” 说完眼镜男从裤兜里取出盒烟,把里面的沙子抖了抖一人散了一支。 大头也不想发火,这活是他答应下来的。走的时候可是说过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可到眼下差点几次丢命心里也就急躁了起来。 大头使劲吸一口烟,刚想说话。只听见身后的石洞里传出簌簌的声音。 三人立马低下头去瞧,这一瞧顿时把三人吓了一跳。只见两只长长的触须不停的摆动,一只巨大的食鬼虫正在石洞中往过来钻。这只食鬼虫虽然没有先前遇见的巨型食鬼虫大可也是让大头头皮一炸。 “妈的,又是这玩意”狗子来了脾气,伸手往包里一摸骂了一句“妈蛋,没有钢球了。” 眼镜男立马说我这还有一颗,就从裤兜里掏出来一颗。 狗子饱含深意的一笑说老李你这藏的深呀,将钢球接了过来立马去点引线。 大头伸手拉住了狗子小声说“咱还是别招惹它,瞧这样子不见得发现我们了,你把它惹到了等会后面再跟一大群子孙我们可再没那么好运气有蛤蟆兄相救了。” 狗子问道那怎么办。大头皱了皱眉头说还能怎么办?凉拌。 说完大头慢慢把身子移到石壁边缘贴了上去说“你俩还愣着干嘛?走吧。”三人便慢慢地向着溶洞底爬了下去。 爬到一半就看见巨大的食鬼虫两条触须在石壁上晃悠个不停。大头心里骂了一句,你他娘一个瞎子怎么就阴魂不散老缠着我们。 不一会三人就到了洞底。一落地大头心里又是震惊不已。方才在上面看到的只是个全貌,眼下深入其中才把洞底瞧了个明白,心道这究竟是何人的手笔,简直是另成天地跟个世外桃源一样。 忽然大头眯起眼睛细细的瞅了起来。之前在上面看见的那一圈围着的大树此时清晰可见,大树约有十几米高,加上树冠差不多能有二三十米左右。其中真的有一座十来米长宽的两层阁楼。 狗子与眼镜男也瞧见了这座阁楼。狗子连忙问道“大头,这里真的还有过人呀?” 大头翻了个白眼说“难不成你这眼珠子长屁股上了么?这楼是他娘自己长出来的么。” 狗子听完嘿嘿的笑了笑,一拍大头肩膀说。“大头呀,这下就好啦,这要是人建的那我们去把关系搞好指不定能混口饭吃哩。” 大头直接服了狗子这脑袋了,也懒得搭理他。 三人穿过满地的花草向着阁楼走去,其间大头发现这里指不定真的是有人住过,因为这些花卉虽然杂乱,但大体是分了类的不同的种植在一起归建成一块小的花田。 突然,狗子大喊一声“大头,这有人。” 大头连忙顺着狗子的手看过去。竟然真的在阁楼前方站着一位女子,因为这女子身披青纱所以混在树荫中一时没有瞧出来。 大头惊了一身冷汗。但随即想到眼前这有可能是个女鬼,也就没多少惧意了。 大头拍了拍狗子的肩头说道“走,咱三就去瞧瞧这是何方神圣。” 狗子本来就不害怕,幽冥之物他打小就见立马就和大头向着女子走了过去。 快到跟前时,这女子模样愈发的清晰。 “老李,你倒是快些呀”狗子转身催促着眼镜男。 只见眼镜男脸色青白像是被吓到了,嘴里哆嗦着说“两位小锅,这该不会是鬼吧?” 这话落在大头耳中令大头迈出去的步子迟迟不敢落下。大头一字一句道“你说啥?” 老李吞了口口水说“小锅,我说这女的该不会是鬼吧?” 大头双目一瞪“老李,你瞧的见这玩意?” 老李重重的点了点头。 狗子这时也反应了过来,看向大头两人汗珠不停地落下。 突然,耳边响起咯吱咯吱的树叶声,只见这个女子竟然踩着地上的落叶缓缓的走进阁楼中。 此时整个溶洞内的光芒变得有些微黄,大头抬眼一瞧,八条石龙嘴中的水晶片子正反射着轻微的日光和缓缓变淡的月光。 看来外面已经是快到黎明了。大头皱着眉头想了想说“不管她是什么玩意,咱都得去瞧瞧,既然已经到了这地方再这么犹豫恐怕就出不去了。” 狗子对于大头的话深信不疑,嗯了一声就和大头向着阁楼走去。眼镜男没有办法,只能跟在后面。 阁楼的木门大开着,刚一进去,大头就看见了五面巨大的落地铜镜。还有很多水墨画挂在墙上,满地都摆满了青白瓷器和金玉玩物。 忽然,眼镜男大喊一声“这下发了。”连忙挤开了大头和狗子钻进阁楼,两眼冒着光。 “老李。这些玩意值钱吗?”狗子听见眼镜男的话也满是好奇。 眼镜男笑了笑说“三锅,你可别装傻呀,这你难道瞧不出来么?这些玩意不是值钱是很值钱呀。” 说完两人竟然不约而同的一个箭步就冲了进去。大头叹了口气喊了一声站住。心道真的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什么情况都没摸清楚竟然就这么大大咧咧的往里冲。 狗子和眼镜男听见喊声停住了脚步转了过来,只听狗子很是急躁的说“大头,你还愣着干啥,管他什么女人不女人的钱最重要呀。” 说完,狗子竟然没有理大头开始在地上乱抓。怀里的青白瓷器太多狗子一不小心掉在了地上碎了一个,狗子一脸的痛惜连忙伸手去捡,碎片划在狗子的手上一下就流出了血。但这时狗子完全像是疯了一样嘴里不停的嘀咕“钱呀,钱呀,就这么没啦。” 大头看着狗子和眼镜男两人完全懵了,这是什么情况?刚才狗子不是还好好的吗?眼镜男不是还吓得脸色苍白吗?这怎么一会两人就跟中了魔怔一样。 大头一脸谨慎的走进屋子中,第一眼落在地上立着的五面铜镜上。这一瞧可是让大头顿时心惊。只见每一面铜镜上都有不同的影子,仔细一瞧,分别是两只手,两条腿,以及一个连着脑袋的身子。 狗子宛如壁虎一样从石壁上爬了过来说瞧见大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就连忙伸手去拍,但大头不仅没有反应眼泪还哗哗的掉。狗子这一下有些急了以为大头着了什么道了。就跑到大头身前去看,却没想到这洞边毛石头禁不起踩,脚底下一松就掉了下去。狗子在空中乱抓了起来,出乎意料的当手落在石壁上时竟然贴在了上面。眼镜男也是吓了一跳,探出头一看瞧见狗子贴在石壁上大吃一惊。 两人就这么慢慢琢磨了起来,这一捉摸两人立马就目瞪口呆了。只见两人将身子缓缓的趴到石壁上一寸寸的移动了起来。可每当身子只要一贴在石壁上就感到一股巨大的吸力。狗子胆子也是大,熟悉后竟然到处爬了起来,直到看见大头睁开眼撩衣服才赶忙去叫大头。 大头一脸吃惊的看着狗子有些不相信,可确确实实是看见狗子和眼镜男跟个燕巴虎一样爬过来的。 大头探出身子轻轻的将手贴在石壁上,果不其然手掌的感觉和狗子说的一模一样。觉得像是被浆糊黏住了一样。再轻轻一用力只觉得手掌啵的一声又从石壁上脱离下来。 “你看你看,我说的该没错吧。”狗子一脸的兴奋。 大头脸上满是沉重。眼下的情况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就连小册子里也没有提到过。奇怪的事越多说明这地方越是诡异。先是成群的食鬼虫,又是吞天蟾蜍,又是自己突然像是做了一个真实的梦。肚子上的疤还没想通,又来了这么一个有吸力的溶洞石壁。冥冥中感觉这些事像是提前设置好的一样,只等着自己往里面跳。 “小锅,要不我们下去看看。”眼镜男提议道,毕竟第一次接触这种稀奇古怪的事难免有些好奇。 “我们还是先想想眼下怎么出去最重要。”大头脸上有些愠色。“我们主要来的目的是找到那个青年的坟墓,可连个屁都没摸到就遇到这么多事,要是把自己搭在这划得来么?” 狗子和眼镜男听完都不说话了。在狗子心里很是过意不去,这次本来大头不想来算是他硬拽着来的。 眼镜男又说“两位小锅,这次是我对不住了,我想着两位小锅有本事,就算遇到些怪事也能办了,可没想到这些事竟然这么出奇。唉。” 说完眼镜男从裤兜里取出盒烟,把里面的沙子抖了抖一人散了一支。 大头也不想发火,这活是他答应下来的。走的时候可是说过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可到眼下差点几次丢命心里也就急躁了起来。 大头使劲吸一口烟,刚想说话。只听见身后的石洞里传出簌簌的声音。 三人立马低下头去瞧,这一瞧顿时把三人吓了一跳。只见两只长长的触须不停的摆动,一只巨大的食鬼虫正在石洞中往过来钻。这只食鬼虫虽然没有先前遇见的巨型食鬼虫大可也是让大头头皮一炸。 “妈的,又是这玩意”狗子来了脾气,伸手往包里一摸骂了一句“妈蛋,没有钢球了。” 眼镜男立马说我这还有一颗,就从裤兜里掏出来一颗。 狗子饱含深意的一笑说老李你这藏的深呀,将钢球接了过来立马去点引线。 大头伸手拉住了狗子小声说“咱还是别招惹它,瞧这样子不见得发现我们了,你把它惹到了等会后面再跟一大群子孙我们可再没那么好运气有蛤蟆兄相救了。” 狗子问道那怎么办。大头皱了皱眉头说还能怎么办?凉拌。 说完大头慢慢把身子移到石壁边缘贴了上去说“你俩还愣着干嘛?走吧。”三人便慢慢地向着溶洞底爬了下去。 爬到一半就看见巨大的食鬼虫两条触须在石壁上晃悠个不停。大头心里骂了一句,你他娘一个瞎子怎么就阴魂不散老缠着我们。 不一会三人就到了洞底。一落地大头心里又是震惊不已。方才在上面看到的只是个全貌,眼下深入其中才把洞底瞧了个明白,心道这究竟是何人的手笔,简直是另成天地跟个世外桃源一样。 忽然大头眯起眼睛细细的瞅了起来。之前在上面看见的那一圈围着的大树此时清晰可见,大树约有十几米高,加上树冠差不多能有二三十米左右。其中真的有一座十来米长宽的两层阁楼。 狗子与眼镜男也瞧见了这座阁楼。狗子连忙问道“大头,这里真的还有过人呀?” 大头翻了个白眼说“难不成你这眼珠子长屁股上了么?这楼是他娘自己长出来的么。” 狗子听完嘿嘿的笑了笑,一拍大头肩膀说。“大头呀,这下就好啦,这要是人建的那我们去把关系搞好指不定能混口饭吃哩。” 大头直接服了狗子这脑袋了,也懒得搭理他。 三人穿过满地的花草向着阁楼走去,其间大头发现这里指不定真的是有人住过,因为这些花卉虽然杂乱,但大体是分了类的不同的种植在一起归建成一块小的花田。 突然,狗子大喊一声“大头,这有人。” 大头连忙顺着狗子的手看过去。竟然真的在阁楼前方站着一位女子,因为这女子身披青纱所以混在树荫中一时没有瞧出来。 大头惊了一身冷汗。但随即想到眼前这有可能是个女鬼,也就没多少惧意了。 大头拍了拍狗子的肩头说道“走,咱三就去瞧瞧这是何方神圣。” 狗子本来就不害怕,幽冥之物他打小就见立马就和大头向着女子走了过去。 快到跟前时,这女子模样愈发的清晰。 “老李,你倒是快些呀”狗子转身催促着眼镜男。 只见眼镜男脸色青白像是被吓到了,嘴里哆嗦着说“两位小锅,这该不会是鬼吧?” 这话落在大头耳中令大头迈出去的步子迟迟不敢落下。大头一字一句道“你说啥?” 老李吞了口口水说“小锅,我说这女的该不会是鬼吧?” 大头双目一瞪“老李,你瞧的见这玩意?” 老李重重的点了点头。 第一百一十三章:怪谈 (新书开头) 幸福是什么? 直到柳清风跃下悬崖的那一刻头脑里还在思索着答案。 但这仅是一瞬,只有一瞬…… 他选择闭上双眼,直视死亡他做不到,因为恐惧,是一种本能。 但结果很显然,他错了。 从眼眶中蹦出的眼珠挂着神经纤维滚落在了地上,尽管晶状体已经破碎,但就在那一刻,他依旧看见了自己。 自己那已经裂出龟纹的头颅,还有从血淋淋的毛发间狰狞着的惨白色的骨头茬子。白嫩的脑浆像是终于找到了突破口,从眼窝中,鼻腔内,嘴巴中,喷射而出。 最后混在了血色的粘液中,飞溅在地上微微颤动着。 呵…… 柳清风居然看见自己扭曲的脸上嘴角正在上扬着。 这一定是落地时做出的表情,柳清风很清楚,因为之前,悔恨,愤怒,羞耻,已经深深的埋在了他的心底,就像是扎了根一样与他的血肉纠缠在一起,再怎么样也无法剜去。 那么,为什么哩?为什么会笑? 在意识戛然而止的最后一瞬,他想到了,解脱,或许就是幸福吧。 —————————————————————— 八月七号,雷雨,凌晨四点。 柳清风和往常一样,推着一辆满是油渍的三轮从散发着恶臭的阴暗小巷走了出来。就像是巷子墙边臭水沟里滚动的老鼠一样,佝偻着脊背,脚下仿佛戴着锁链,沉重无比。 这是一处闹市区,由于临近河堤,只要天色抹红,人们便会蜂拥而至。 而在以前的柳清风眼中,这般场景是他最开心不过的了,纵然晚上累的脱力他也会撑红了眼睛用最饱满的热情去服务这些给他未来带来一丝希望的人们。 没错,他是一个小烤肉摊的老板,刚大学毕业的他用前女友给他留下来的一份感情钱办了这么一个小的烧烤摊。 最为可笑的是这份钱竟然是他父母给他留下来唯一一份生活,创业的保证金。而他的女朋友在大发慈悲之后将手中的钱给他留了一成,然后夹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希望你以后能够‘一心一意’便消失不见了。 嘲笑吗?哈哈哈…… 柳清风靠在床边大笑着,拧着眉头将手中的酒狠狠地又灌了一口。但这种灼烧的痛感却让心中的伤口更加撕裂,纵然是柳清风将牙齿咬的咯咯作响,脸上涨的通红,额头青筋高冒也无法忍住从肚中顺着食道往上蔓延的熊熊烈火。 “老子能怎样?”柳清风将嘴唇咬的出血,两眼布满血丝死死地盯着从窗帘缝隙透露进来的那一缕幽茫嘶喊道“这他妈不就是人心吗?不就是他妈的世道吗?哈哈哈……” 笑声回荡在出租屋内,那么的放肆,那么的悲痛。 咚咚咚…… 伴随着剧烈的敲门声,随之而来的还有破口大骂“你个狗崽子他娘的还睡不睡,再给老子闹,今天晚上就给老子滚出去,老子不缺你这一个房客。” 柳清风深深的吸了几口气,尽量使内心的感情平复下来。过了一会,听着外面的骂声渐渐低沉下去。柳清风的眼眶不由得湿润了,眼神中的血色也逐渐的褪去。 他不是这般逆来顺受,学生时代的他有着一颗不羁世俗的心也有着一股傲然超群的性格。 “但这就是生活,没有人会教你,只有自己去学,去在荆棘中摸爬的生活,纵然割的浑身是血……” 柳清风嘴里低语着。 这一夜出奇的长,却也莫名的短,他恍惚着不知道说了多久,最终在迷迷糊糊间被一阵刺耳的闹铃声吵醒了。 我不能放弃,一定不能放弃,父母的钱我一定要挣回来,不仅要挣回来还要挣的更多,我一定不要再让别人瞧不起自己,一定,一定! 柳清风咬了咬牙,年轻人梦想是最顽强的,只要愿意,无需星火也可燎原。 但,意志,只有在现实的冶炼下方可坚定。 就这样,柳清风做出了最简单的选择,在散发着恶臭的下水道旁摆出了香气四溢的烤肉摊。 或许是因为老天的眷顾,更或者是当老天要跟你开一个大玩笑时,需要做些铺垫。柳清风的生意不差,更是好的出奇。 八月六号,多云,傍晚八点。 “清风。” 一位面容清丽的女生站在了柳清风的身前,长长的黑色卷发搭在绿藕色的连衣裙上显得清新脱俗。 “若,若雨?”柳清风的嘴里有些结巴,但瞬间男人的自尊心让他涨红了脸。“呵呵,你怎么有空来了?” 柳清风格外注意了说话的节奏,争取让每个字间都有呼吸的机会,好让已经波涛汹涌的内心缓缓地抚平。 “你还在生我的气。” 若雨轻轻蹙起眉间,幽怨的眼神中露出无比的哀伤。 她一直都是这样,这样让人觉得楚楚可怜,柳清风莫名的想到。 “生气?哈哈哈,怎么会,我混的不行你选择离开是应该的。” 柳清风大笑道,眼神中无比的随意,但在转头的一刹那,那一股怒火显然喷之欲出。显然,内心的惊涛骇浪即将将他的防线击溃。 “我知道你的想法,我也知道这时候对不起是最无力的表述。”若雨用指尖将从耳边滑落的发丝挽到了耳后说道“可是这次我想给你解释,我之前拿你的钱是因为……” “是因为我不够一心一意是吧?”柳清风说道“哈哈,给我说说什么叫做一心一意。” 若雨盯着柳清风狠恶的眼神打了个冷颤,略微张开的嘴一瞬间说不出话来,因为她从未见过柳清风有过如此的疯狂的表情,不,应该说是癫狂。 “我告诉你什么叫做一心一意。”突然,一个身穿西装革履的男人从若雨的背后走了出来。 “王,王,王智?” 柳清风明显吃惊万分,瞪大的双眼死死地盯着搭在若雨肩上的手臂。 “清风,别来无恙呀。”王智爽朗的笑道“自从上次咱们宿舍喝完离别酒后差不多该有快一年了吧。” 柳清风显然没有缓过神来,没有什么比这种视觉更有冲击力的了。 “这不是电视剧里才有的吗?,怎,怎么,怎么会?”柳清风连忙咬住了嘴,他不仅诧异万分,更是惊讶于自己竟然会将心底里的想法不由自主的说出来。 “哈哈,兄弟,我就知道你会这么吃惊的。”王智一挥手走过来搂住柳清风笑道“你这脾气也得改改啦,毕竟不是学生了,什么都得沉稳,沉稳对不?” 柳清风,显然没有缓过来,他将视线移到若雨的脸上呆滞的看着。 忽然,王智啪一巴掌打在柳清风的后脑勺上笑骂道“瞅啥瞅,你个小兔崽子可太不够兄弟了啊,嫂子你也敢这么看。” 瞬间,柳清风被怒火激醒了,死死地盯着王智,浑身都颤抖了起来。 “嘿,嘿嘿,清,清风。”王智也有些懵了,看着柳清风一只手微微抬起护在胸前,身子也稍稍向后倾倒。“咋,咋了,我就和你开个玩笑嘛。” 愤怒分泌的肾上腺素使的柳清风的身体不受控制,但就在这一瞬,他的意识却忽然清醒,就像是用针管从头顶直直刺入,注射进冰水一般寒冷。 他看见若雨的手紧紧的握住王智,脸上显然有一种敢于身前顶住柳清风怒火的大义。而这个一直娇柔的女人如今的眼神却是那么的坚定。 哈哈,真他妈的可笑。柳清风的脸上有些红润,羞耻一时间漫上他的心头。妈蛋的,老子和她三年了,三年她从没有主动拉过我的手,从没有为我有过这种眼神。 “烤肉的,你他娘的上不上菜呀……” “就是呀,都半天了,不上我换别家了。” “他妈的快点……” 拍桌子的声音混杂着叫喊声让柳清风深深的吸了口气。他很想现在就大骂一声,将烧烤架子一踹然后抡起瓶子砸眼前这个给他戴了三年半帽子的男人,要是能顺带一定也会狠狠地抽这个看起来柔弱无比却骗了他三年的女人两耳巴子。 但!理智告诉自己,不可以。自己还要生存,还有梦想。 “老几位抱歉啦。”柳清风哈哈大笑,让自己显得尽量随和,习惯性的一埋头就又回到了烧烤架子前,将已经烤焦的那一层肉顺着贴钎一刮,再重重的撒上调料。 “清风” 若雨的声音再次响起,但柳清风明显很不想搭理他,就在刚才他决定了。晚上回去再好好喝一顿,也好忘却刚才所受的侮辱和羞耻。 尽管,这种侮辱隐于背后,却深入皮肉。 若雨看着柳清风不搭理自己,微微蹙眉道“我,我今天来找你还有事,等一会咱们收拾完了再谈好不好。” 柳清风依旧没有回答,若雨看了柳清风一眼咬了咬嘴唇脸色通红的向后退了两步。 王智看了低着头的柳清风一眼,一把拉起若雨的手在嘴边用力的亲了一口,然后说道“走吧,咱俩也别在这傻站着不帮忙,好歹都是兄弟嘛,也给添一点生意。” “清风啊。”王智喊道“给我来三十个肉串,多放辣椒。再来二十串腰子,两瓶冰啤。” 说完便四处一瞅,找了个空桌走了过去,临近的时候,王智一把搂住若雨坏笑道“看吧,当初跟了我没错吧,就这怂样,以前宿舍就是看他丫的可怜。不然,早被老子们玩死了。” 声音混含在嘈杂的声音中显得微不可闻,但在柳清风的耳中却是字字清晰。 这时他忽然想到了从前,被宿舍的叫做大妈,每当给他们打水,带饭时,看见他们开心的笑容总觉得自己是那么幸运,有这么一群铁哥们,啥都挺值的。 就算每次王智都会在公共场合和自己女朋友开玩笑,自己也都是那么无所谓,因为毕竟是兄弟,自己也不能显得那么小气。 结果…… 时间不只是怎么熬过去的,已经到了夜里两点。人们终于散去,只余下几个喝醉了的青年在路上高歌,醉生梦死间祭奠着刚刚步入的青春以及还未触及的未来。 “清风。” 若雨的声音再次响起,柳清风终于抬起头来。看着满脸幽怨的若雨和满脸笑意的王智问道“我真不知道你们怎么想的,欺负人有这么欺负的吗?” 若雨刚要说话,王智说道“兄弟你咋说的嘛,我们怎么可能欺负你,咱都是兄弟,都是……” “停。”柳清风看着眼前两人忽然有一种反胃的感觉,转过头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道“赶紧说吧,你们到底有什么事。” 若雨看着忙碌的柳清风,欲言又止。想了半天也不知道如何开口。看了半天,王智没好气的瞪了若雨一眼说道“清风,若雨她怀孕了。” “啥?”柳清风的双手不由自主的垂下,铁钎砸在架子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我,我没有……” 看着柳清风惊讶的表情,王智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你没有,再说这是你嫂子。不过……” 柳清风看着王智忽然像是明白了点什么说道“不过什么?” “唉,也没什么。”王智说道“就是这孩子我想要,我父母也想要,但是我家情况你知道。这彩礼钱肯定不够,就想着问你借一点。” 柳清风看着王智大大咧咧的表情,忽然有些错愕。“哈,哈哈……你这是拿我当什么了?傻逼吗?老子钱的不都被她卷走了了吗?” 柳清风终于怒了,他伸手指着若雨,手指仅仅几寸便将碰到若雨的鼻尖。撕心裂肺的吼声将远处几个坐在河堤上的醉鬼吸引了过来。 砰的一声。 柳清风抄起地上的空瓶子就向着晃晃悠悠走来的几个青年扔了过去。 “他妈的给老子滚,再过来老子砸死你丫的。” 一瞬间,几个青年的醉意仿佛瞬间就醒了,犹豫了不过片刻,看着提起瓶子要冲过来的柳清风,脚底下再没有之前的踉跄,一个转身就跑的一干二净了。 “清风。”王智咳了两声,然后看着柳清风淡淡的说道“你这样做可不太好啊。” “不好?”柳清风笑容冷的刺骨,还有些癫狂。“你和这个婊子给老子说说有些么不好。” 柳清风大力的一挥手臂又指向了若雨,两眼通红的盯着若雨吼道“你他妈在我这拿的钱还不够吗?我就是个傻逼,当初上学干兼职去给你挣钱,明明知道你把老子的钱拿给这狗日的买阿迪,耐克。我都装成傻子,告诉自己你们关系好,这没什么。到现在,到现在……” “到现在你们真他妈当我是猪是吧?身上的肉都是为你们长的是吧?” 柳清风话音未落,啪的一声脆响重重的将柳清风指在若雨鼻尖的手击落。 王智看着柳清风脸上也露出凶色。“柳清风,你给老子注意点。今儿过来我是好好和你说话来了,你要是在这么没大没小,看我不揍你丫的。” 柳清风有些发愣,没大没小?哈哈……我他娘在人家心目中竟然一直跟个小屁孩一样。 柳清风盯着王智道“来来,我好好和你说话,你告诉我,老子凭啥用自己的血汗钱,养你们两个狗日的。” 非常意外的,王智并没有发火,反倒是冷笑了几声,从怀里掏出一张纸片慢悠悠道“你看这是什么。” 河堤的灯光这时显得有些阴暗。笼罩着蛛丝网粘满黑油的灯泡在漆黑的夜中就像是一个被蒙住的人眼一般,散发着刺眼的愤怒。 柳清风凑近了一点,有些莫名其妙道“这,这不就是我当初给若雨写的条子吗?” “哈哈。”王智大笑道“没错,就是条子,这张条子可是见证了你们当初的感情呀。” 说这话时,王智还瞥了一眼若雨。只见若雨脸色有些微红道“你,你不是不介意了吗?” 王智哼了一声道“我当然介意,而且还介意的很。清风呀,清风,你说你一个一没本事二没胆量三没智商的垃圾,怎么就敢给别人许诺以后挣一百万,而且还打个欠条。还他妈是留名定日期的。哈哈,你说你丫的出生是不是头先着地,给他娘撞傻了。” 柳清风并没有在乎王智的辱骂,只是当他反应过来时瞬间打了个冷颤。对呀,我都成年了,怎么,怎么做出这么傻的事来,那可是一百万呀。我,我…… 想都没想,柳清风一下就扑了上去,向着王智手中的纸条抓了过去。可是王智将近一米九的个子一伸手就将柳清风抵在了外面,哈哈大笑道“还来抢,我告诉你,今儿这钱你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本来刚才看在以前的情分上还想着给了能让孩子认你当个干爹啥的,不过现在,哼,你他妈连泡狗屎都当不上。” 王智明显很享受这样俯视戏弄柳清风的样子,但这时柳清风也是急红了眼,胸口像是憋满了气一样无处可泄。 “当你姥姥,老子今天和你狗日的拼啦。”柳清风骂完一口就咬上了王智的胳膊。也不直到自己用了多大的力,只是一口,柳清风就感到口中沁入一股腥味。 “啊……”王智满脸的狰狞,另一只手攥成拳头使劲的锤击在柳清风的脑袋上,但柳清风就像是镶在上面一样,根本甩不掉。 咚…… 柳清风只觉得脑子里面像是由内而外泛起了浪花一样,两眼瞬间一黑就倒了下去。就在倒下去的一瞬间,迷迷糊糊间柳清风看见若雨手中拿着一根烧火棍惊恐不已。 八月七号,雷雨,凌晨三点。 柳清风努力的睁着双眼,但总觉得眼睛像是被用浆糊糊住了一样。而这时却感到嘴里有着一股浓烈的腥臭味,从鼻腔一直顺到嗓子眼。 这他娘该不会是脑浆吧?柳清风心里咒骂着,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处,他只记得刚才若雨那惊恐的表情,这一棍子真他妈狠。 “王智,王智。”若雨的声音突然在柳清风的耳边响起。“你看,你看,清风他,清风他动了。” 噔噔噔…… 一连串沉重的脚步声响起,而后便传来了柳清风一听到便怒上心头的声音。 “谁说的,还他娘没醒哩。哎,我说你一天一口一个清风,清风的叫,你是不是对这个小子还有旧情呀?” “没有,我没有。”若雨辩解的声音有些急促“我怎么可能会有,我爱你,你知道的。为了你,我一直让他养了你三年,而且还拿他的钱给你去……” “给老子闭嘴。”王智吼道“谁他妈说是他养我了?谁说的?我告诉你,老子这叫本事,他一个蠢货凭什么那么努力?老子告诉你,他就活该是替人打工的命。” 一瞬间,屋子里的气氛安静了下来,除过微微回荡着的吼声,余下的就是王智鼻腔中喘息的声音。 过了片刻,忽然在柳清风耳边响起了若雨啜泣的声音。 “哎呀。”王智的脚步声停在了柳清风耳边,忽然传来沙发陷落的硌叽声。柳清风的身子也觉得往下移了一分。 “你就别这样了,你怎么最近老是哭呀。”王智带着一丝讨好的说道“你就等着,等我娶了你,你再也不用出去工作。我努力挣钱,把你的父母接过来,然后在我老家盖两栋房子。你爸妈,我爸妈一人一套。你再想想,到时候孩子白天在家里,晚上去你家。你再在家没事到处转转,然后再等我努力几年,去城里买套房子,孩子到时候也大了,上个好学校。我就一有时间就陪你去旅游呀,购物呀,那多好。” 王智的声音越说越是心血来潮,语气中不由自主的充满了憧憬。这时若雨底念道“傻呀你,一天就会想些不切实际的,我告诉你。我和你在一起可不是期盼你多厉害,当然,你在我心里是最厉害的。但我最重要还是因为爱你,永远的爱你。” 王智嘻嘻一笑道“是不是因为我花言巧语,人很坏呀。” 若雨娇哼一声道“你就是坏,最坏了。不过……我就是喜欢,被你个大坏蛋给骗了。” 忽然,沙发略微的颤动了几下,只听若雨说道“别这样,清风还在这哩。不要啦。” “我都说了你不许叫清风了。”王智佯装有些怒气,然后又嘿嘿一笑道“就亲一口,亲一口嘛。” 说完,也不管若雨无力的拒绝便扑了上去。 柳清风听着耳边的浓情蜜意忽然心中有了一种绝望,这种绝望不是来自于愤怒,而是对自己。就在刚才,他已经醒来了,刺眼的白炽灯光和墙上贴着的杰克船长的海报证明着正在自己的家里,而当他一转头,若雨紧闭的双眼,微微颤动的睫毛,和满脸享受的表情。无孔不入的在解开柳清风内心那一环环罪恶的锁链。 刀,应该就在这里吧。 柳清风的手顺着沙发和墙边摸索了下去,尽量的轻微,尽量的不懂声响。 当他握紧了刀把时,冰凉的触觉告诉他这时两月前自己想着自杀时所用的工具。而现在,他将用这个来宣告别人的死亡。 刀尖被柳清风高高的扬起,惨白的灯光在冰凉的刀背上反射着耀眼的光芒。可这一切,对于两个正在缠绵的人丝毫不知。 手腕轻轻的翻动,刀尖从竖直倾斜出一个角度,缓缓的对准了王智扭动的后脑。 淡淡了吸了一口气,柳清风瞬间感到了一种释然的感觉。 没有嘶吼,没有狰狞,淡然的表情带着一种解脱。 去,死,吧。 随着柳清风心底里念头的转动,他听见了更加醒耳的一声。 噗…… 那是皮与肉分离,铁与骨相交,相离的声音。 柳清风闪了闪身子,尽量让喷射的鲜血不要溅在自己的身上。可是,那一瞬,宛如淋头大雨,已经浇透了他的全身。 顺着发尖连成串的滴落。 “啊……” 尖叫声像是紧绷在弦上却迟迟不发的箭,刺耳的挤满了整间屋子。 若雨的嘴角往外溢着黑红的鲜血,很明显,这并不是他的。柳清风莫名其妙的想到,或许是刚才她还在享受吧,享受着舌齿间的温存,就这样被我打断了。 说不定还被呛到了呦。 这时的柳清风忽然出现了一种戏谑的畅快感,他心里有些极力的抵抗。因为他知道他错了,错的离谱。 但,冥冥之中总有一只手在不容置疑的拨弄着他紊乱的神经。 当然,冷静是不会有的,因为,人总是最怕看清过去。就像忽然想明白了一句话一样,忽然地面红耳赤,压抑万分。在这压抑之后,也就是决堤般的爆发了。 “你,你……” 尖叫声戛然而止,像是鱼刺卡在喉咙一样。在极度的紧张下,喉结会不由自主的收缩,刺入肌理的抽搐使的声音就像是被刀尖割开的棉布一样,毛骨悚然。 柳清风嘴角不由自主的上扬,他微微扬起头,带着审判的目光。这种奇妙的感觉,第一次让他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刺激。 缓缓的抬起手臂,等着刀尖映射出刺眼的光芒,毫不犹豫的挥了下去。 怀中依旧温暖,尚在抽搐的若雨,在柳清风用尽全力拘住脖子的等待下终于变成了一具尸体。 黑色的瞳孔渐渐放大,一根根纤细的血管撑大了好几倍,像是蛛网一样从瞪大的眼眶中向额头脸庞蔓延。微微张开的口中,舌头已经卷曲透着淡淡的青黑。 忽然,柳清风有些好奇,不由自主的将手移到了若雨的小腹处。卫生棉吗? 柳清风自嘲的笑了笑,自语道“我还以为手底下又多了一条人命。” 八月七日,雷雨,凌晨三点四十五。 柳清风的行动很迅速,用装羊肉的大型塑料袋将两具死尸裹了起来,然后抱上了那辆布满油渍的三轮车。 这一切都特别的轻,在柳清风内心的深处仿佛一直绷着一根弦。只要有一点的声响,可能那根弦就会立时击碎。毕竟,杀人不常有。 咯吱咯吱的声响在小胡同中响起,柳清风一直很好奇,为什么那么大的声响居然没有隔壁的那位大叔来砸门。 倘若来了哩? 冷风将柳清风的头发吹的凌乱,思绪早已回到正轨。转变就是快的让柳清风难以置信,居然连一点的痛苦和不甘也没有。 柳清风笑了笑,当时要是来了,自己可能也会让他闭上嘴吧。 到了河边,柳清风将口袋两头扎进,拴上石块。这是柳清风能想到唯一的方法。 回去的路显得极其漫长,或许柳清风根本就没有打算挪步子,只是盯着远处的渐渐泛黄的天际脑袋里思绪万千却又一片空白。 黎明的黑暗将还未爬上山头的太阳拉成椭圆,就像是一只浑浊的眼睛一般,始终破不开那一层朦胧的雾。 终于,柳清风想了想该回去了。未到巷口,他已经发现挤满了警车,犹豫了一下,忽然发现自己竟然是只身回来,就连载着梦想的三轮也忘了推回来。 呵呵,可能心底里早都知道了吧。 柳清风莫名其妙的游走着,只凭着麻木的身体,从喧闹走到寂静,从寂静再走到死亡。 这是内心的变化,柳清风站在山巅像是想明白了一切。 一切出奇的静,突然,一句突兀的话顺着他的脑海让他浑身一颤。 “爸妈,这一生我弄砸了,下辈子,下辈子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柳清风低语着,眼角终于留下了泪水,滑落到嘴里,是苦的。 好像有人说过只有幸福的时候泪水才是甜的…… 柳清风一只脚已经迈了出去,脑海中宛如走马灯一样回忆起来。瞬间片段停止,忽略了耳边的风,忽略了下一刻的生死,脑海中,余下的就只剩下那么一个问号。 —————————————————————— 第一百一十四章:十身 刺骨的冷风从门口灌进来,大头看着眼前坐着的几个混子心里突然有些好奇。 大头笑着说“老哥,我能问问为什么吗?” 光头男嘿嘿一笑,凑近了大头,而后将耳朵贴在大头嘴上一字一句道“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大头往后退了一步,淡淡一笑道“我说哥们,我可以问下为什么给我们找事吗?毕竟我们无冤无仇的。” “哈哈。”光头男看着身后的坐着的几个壮汉笑道“听见没,这崽子问我为什么?毛头,听见没?哈哈,问三爷我为什么?” 一个留着一头紫发爆炸头的青年伸手一拍桌子,腾地一下窜了起来举着一个啤酒瓶子对着大头道“你他妈的勺子(傻子)么?找事看不出来吗?狗屁话还多得很。” “淡定,淡定。”光头男抬了抬手对着青年说道“别吓着这三个小孩了,不然等会要回去找妈妈了,呜呜呜……” “哈哈哈哈……” 顿时几个人被光头男的话大笑不止,就连大头和狗子也笑了起来。 “妈了个逼的,你笑啥?”光头男啪一巴掌就朝着大头呼了过来,还没等大头动手突然眼镜男后发先至,擦着大头的脸颊就将光头男的手腕抓住。 “嗯?”光头男憋红了脸,却怎么也挣扎不脱眼睛男的手掌。 “给老子放开。”身后几人瞬间就站起身来提着凳子想冲过来。 “慢!”大头大喊了一声,此时他已经是明白了一点原因,指着身后收银柜道“是不是她告诉你们的。” 只见身后的收银柜桌面上正趴着刚才的那个小姑娘,听见大头的话索性一甩头发站起来看着光头男喊道“三爷,就是他们几个,他俩都是刚从山窝子里出来的青瓜蛋子,穷得很。可就几天不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变得这么有钱,三爷你可得好好查查是什么法子。” 而后小姑娘看这大头冷哼了一声道“早让你带老娘发个财不说,非要弄这么一出。我看你现在不吐也得吐出来。” “老李,放开他。”大头对眼镜男说道。 “老哥,没有商量的余地么?”大头看了眼光头男说道“我想你们出来混的也讲个道义吧,毕竟我们没有招惹你们,为了这点事犯不着吧?” “我操你大爷的。” 砰的一声脆响,只见光头男一甩手狠狠的就将啤酒瓶子砸在了大头的脑袋上。 大头伸手挡住了狗子,拍了拍脑袋上的玻璃碴子,手指间已经有了一丝潮湿的感觉。 “看来确实没什么可商量的了。” “商量你妈逼,三爷我给你说,今儿你们要出去给老子跪下来磕头认错,再把这逼崽子。”光头男指着眼镜男说“把他的胳膊给老子留下一只。本来我他娘还想着让你们交点买路财就算了,没成想还敢对老子动手了,今儿他娘的全废了你们。哦……” 光头男还没把话说完,就突然弯下身去尖叫了起来。 大头把拳头从眼睛男档里收了回来怒道“妈了个巴子的,几个混混也他娘敢欺负人,狗子整他们。” 狗子听见这句话两眼登时冒光,先前他已经憋了老半天了,打架他什么时候怕过,可以说玩命他什么时候怕过。就他这种性格惹急了阎王爷嘴巴上的胡子也敢耗一缕下来。 “奶奶个熊的,知道老子叫什么吗?”狗子吼道“老子才他娘叫三爷。” 话音未落对面几个人已经向着大头扑了过来,手中提着凳子和酒瓶子齐刷刷的轮了起来。 大头来不及思量,打了这么多年架,这时候他是最明白不过了,这要玩就得玩狠的,索性将身前的桌子一翻顿时就朝着几人扣了过去。 桌子上还有一锅羊肉汤,虽然熄火已久,可上面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羊油也是滚烫的很。羊汤淋在对面的两人身上顿时烫的嗷嗷直叫。 狗子从大头身边擦过,提起两个白酒瓶子就抡了过去,迎着对面两人的凳子也是丝毫不避让。对面两个混子混的日子也不算短,手底下也是玩狠的主。对着狗子就砸了起来。 这就是野架,没有套路,也没有招数。刚开始两人还占优势,将狗子脑袋上开了瓢,血水立时就冒了出来。可狗子这丫的却跟吃了兴奋剂一样,身上挨多少下也不嫌疼,反而越打越起劲。 白酒瓶子不抵啤酒瓶子,面厚底厚,砸上去就跟个石头蛋子一样,尤其是空的白酒瓶子砸上去只有咚咚的闷响声根本碎不了。 不过三四个来回,两人就被狗子砸的抱头鼠窜。 “妈了个逼的,来呀。”狗子脸上挂的满是鲜血,嘴里骂道“不是一群爷吗?有种来干呀?” 狗子这明显是上了头,追着两人就往脑袋上抡。大头也上了头,提起光头男的衣领,啤酒瓶子一个接一个的朝脑袋上砸。 “不是三爷吗?来,再给老子砸一个。” 反观只有眼睛男结束的最快,毕竟是练过的人,刚一上手啪啪几下就废了几个。 “小锅,唉,小锅,停下哈。”眼睛男喊道“再整就出人命了。” 这时狗子和大头才反应了过来。 “啊呸。”狗子朝着地上的两个青年吐了口口水骂道“不是凶的很吗?不是找事吗?来,起来废了老子来。” 大头站起来看了一眼,店门口已经被砸的一塌糊涂,好在大西北晚上冷的早,冬天并没有出来逛街的习惯,店门口也没聚多少人。 “你,出来。”大头指着收银柜说道。 “大,大哥,我。”小姑娘早已被大头三人的动作给吓傻了,打架的场面她没少见,可她从未见过自己这面的人被打成这样,一直都是处在欺负别的位置上。 “我说你给老子出来。”大头吼道,这时的他已经怒了,他又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也算是从小山窝子里混出来的,要真是论上干仗玩命恐怕没几个比大山里的人更来的狠了。好话说完,可别人不听,还爬杆子就上,要是在没人的地界大头相信他和狗子绝对能把这群丫的打个残废。 小姑娘脸上满是泪水,瞧着坐上地上满脑袋血糊糊的几个人,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大哥,我真不是,真不是……” “别他娘的废话了。”大头一把抓住小姑娘的胳膊嘬了嘬牙花子说道“都他娘说红颜祸水,你说你丫的也不漂亮咋就这么祸害人哩?” 看着小姑娘楚楚可怜的表情,大头说道“我给你说,今天我不打你,可不代表我不打女人。再敢惹老子一次,把你吊起来剥三层皮。” 说完,大头三人就出了店门,一处店门大头加紧了步子就先窜进了一条巷子里。因为他很明白眼前这也算是闯了祸了,等会搞不好就得有警察来找自己,刚才下手挺重的,不过应当那个光头死不了。 都看着狗子问道“狗子,你没事吧?” “没事,裂了两条口子等会缝一下就好。”狗子嘿嘿一笑说道。 大头倒也是没多大担心,狗子这丫的一身有多皮实他最明白,只要有口气保管能活下去,就跟那舔了水的王八一个尿性。 “三锅。”眼睛男走过来扎了扎大拇指说道“你这打架真够狠的。” 狗子嘿嘿一笑道“那是,搁我们那就没几个是我对手。” 眼睛男说“不过三锅,你这狠是狠,可手底下没路数划不来呀。” 狗子一愣盯着眼睛男笑道“呦呵,老李你这话啥意思?要不咱哥俩手底下走两招?打架就是个狠劲,什么套路不套路的。” 大头拍了拍狗子肩头说“狗子,你还别说,你要真和老李交起手来怕赢不了。刚才我可是看见了的,老李这丫的手底下快着哩,有点那么练过武的范,路子正的很。” 大头将目光转向眼镜男又说道“不过老李,既然你手底下这么厉害当初怎么就让狗子替你挨打哩?” 眼镜男嘿嘿一笑道“小锅,咱往事不提,不提了。当初的事就当兄弟我对不住了。” 大头也不想追究之前的事,俗话说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经过上一次在冥王殿的事情,大头已经对眼镜男没了多杀戒心,过去的事就当做缘分吧。 找了家小诊所,大头和狗子脑袋上经过简单的包扎就完事了。 走在回去的路上,大头忍不住唱上两曲,喊的是爷爷常听的秦腔,虽然他对于这些老玩意并不怎么喜欢,可里面的故事却是让他着迷的很。 刚到了院门,大头就突然惊出一身冷汗,不仅是大头,此时狗子和眼睛男也是瞪大了眼睛。 因为屋子的门竟然开着! 妈蛋,家里遭贼了,这是大头的第一个想法。什么游猴走窗的老话眼下全都抛在脑后,这都什么年代了,还不许毛贼也融会贯通,改革取进了。 大头三人连忙加紧步子朝屋子里走去,却也不敢脚底下发出声来。因为保不齐屋子里的贼还没走,这一惊倒是把人家吓走了可就完了。 三人掂着步子轻轻的靠在墙上,大头做了个手势让眼镜男绕到门另一边去。 大头一根根扎起手指,当扎到第三根时。 “谁他娘的在这。”两人大吼一声同时跳了进去,狗子更是勇猛,捡了个搬砖直接一脚踢开窗子就跳了进来。 被摔开的房门撞在墙上发出轰然巨响,而后吱呀吱呀的轻响着。 可此时的大头却是面无表情。“唉,韩老哥,是你呀。” 大头松了口气,狗子也扔下了手中的板砖。 只见在堂屋中间的木椅上正端端的坐着巨鼠,而在巨鼠身旁的木桌上还放着一杯沏好的捞茶。 巨鼠看见大头不惊不喜的点了点头。 “你大爷的。”狗子看着巨鼠拍了拍胸脯嘴里骂道“你他娘也太吓人了,我胡三这辈子就没这么怕过。” 而后,狗子连忙趴在床底往里不停瞅了瞅,又伸手摸了半天。站起来才一脸坦然的说道“还好没得事。” 眼镜男笑道“三锅,你看你真是着急上火的,就跟丢了心肝宝贝一样。” 狗子说“当然了,这就是我的心肝宝贝,要是丢了它,我也不活了。” 大头哈哈一笑道“狗子呀,你这跟跑了媳妇一样。什么叫你也不活了,别他娘那么惦记,有点气质成不?眼下时间也不早了,咱就早点休息吧!” 眼睛男点头说自己也确实累了,然后就起身回屋休息去了。 这个房间里一共放了有两张床,大头和狗子也就将就在这里了。狗子是一定要睡遮着钱的那张,讲这样以后才会财源滚滚,大头笑了笑也就同意了狗子。 至于巨鼠,大头只是和他磨叽了几句,可这巨鼠却半天不搭理大头,只是一会低头在茶杯上抿一口,等没水了再叽叽叫几声,示意大头去给添水。 大头也只能叹口气屁颠屁颠跑过去,毕竟人家是茬子道的老几辈了,论起来都能算得上自己的师爷了。虽然自己一直不认为自己是茬子道的手艺人,可床底下这些钱不就是靠人家的名头挣来的嘛,也不能做着昧良心的事对不? 到后来,巨鼠往房梁上一翻,趴在上面竟然呼呼大睡了起来,临了还扯了大头床上的枕巾搭在身上。算得上是像模像样至极了。 夜已过半,躺在床上的大头听着狗子和巨鼠的鼾声辗转反侧,对于他来说内心充满了忧虑和激动,这一路走来前所未闻的经历只多不少,而随之带来的利益也是他想都没想过。 突然有了这么多钱,大头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总不能吃吃喝喝等死吧,对,这样肯定不成。咱现在有钱了就应该去搞点什么,听说养猪这两年不错…… 正在大头满脸笑容的幻想未来时,耳边响起了阵阵脚步声,脚步声非常密集而且都故意落的很轻,要不是大头还醒着怕是也听不见。 大头连忙起身趴在窗户上往外一瞧登时吓了一大跳。 只见窗外站着约莫有三四十个人,各个要么是板寸光头,要么就是长辫大爆炸。 大头忽然看见了其中有一个人,那人脑袋上缠着厚厚的纱布,正被人搀扶着。妈蛋的,竟然找上门来了,大头看着每人手里都提着一截尖头钢管立时紧皱着眉头。 这人就是之前找事的光头男,只见光头男向着身边的一个满脸络腮胡的中年男子嘀咕了几句,而后中年男子给身旁的一个小孩示了示意。 小孩两步就跑到了屋门前掏出一张硬纸片伸进了门缝中! 第一百一十五章:一世 说话之人正是吴梦儿,她痴痴地瞧着冥王,眼中终于流露出不舍于怜爱的情愫。 冥王愣了一下,头也没回道“还是会和她走罢,梦儿,欠你太多,人世间情债最不好还呀!”说完,冥王不再多语。只见吴梦儿依旧呆在那里,痴痴念着“我心里早明白,还是她,师姐,你我相争一生,你死了,我还是输给了你。” 朱生荣看着冥王道“冥王兄,今日一战拿出最强的神通来吧,我两去星域大战,免得伤了无辜之人。” 冥王哈哈一笑道“来,彼此都拿出最强的神通,看看你这老友是否身子骨也老了。”说罢。两人便移至星域之中,众人也都跟了过来。此时两人不再多言,都将气势调到最盛,心中彼此都明白,一招一出便是最强,容不得有闪失。 两人所处的星域中一片寂静,众人都知道,不过片刻便是一场旷世大战。霎时间微弱的爆破声从两人身上传出,两人宛如太阳般散发出光芒,爆破声越来越大,到后如同滚雷一般向四面八方荡开,凡声浪所经过区域,一些大的陨石与小星球都变成齑粉,周围的空间也开始扭曲。最后两人的势便开始互相抵触,一些接触的地方空间也撕裂出道道丈长尺宽的裂缝,裂缝其中漆黑一片,谁也不知道那里面有着什么。 白掌门远远的看道“这两人的修为已经深到这种地步,都达到了破天九道了吧,再有一步就大圆满了,恐怕只有我和敏妹两人才能与之一战。破天后又是逆天之境,可能只有古神年间的大能才能达到吧。” 朱生荣大喊一声“冥王兄,早知你冥界可吞噬万物,不知能否吞下我这苍茫之巅,接我一招。”随后朱生荣翻手出掌,身后那一座座苍茫大山仿佛将要把星域撑破般,而后齐齐向冥王飞去。 隔了数个星系的一些深山大泽中,一些隐士纷纷出来,瞧着星空。有些开了神通看见星域中苍茫大山,顿时吓得不敢再去窥视。深怕这些大能一个念头灭杀自己。凡人们忽然齐齐朝着大战之地跪拜,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心中有种莫名的威压让自己灵魂都在颤抖不由自主的跪下。 冥王见一座座苍茫之山飞来,大喊一声“吞”身上那一层薄雾瞬间腾开,其中山林大泽,飞禽走兽,高楼瓦舍,宛如一个小世界般。这便是冥王的冥界。苍茫大山飞入其中宛如泥牛入泽,定定的立在冥界中。冥王大笑一声“朱兄,不亏为古神年的苍茫决,修炼到如此地步,但我冥界与你一战有何畏惧,哈哈。” 朱生荣对着冥王道“冥王兄,你当我只有这些本事嘛,你吞我苍茫山,也要看你能否吞的下了。苍茫之巅,升,给我把它冥界顶个窟窿出来。”只见朱生荣手上捏了一决,向上一抬,便见苍茫山在冥界之中暴涨起来,一瞬间便要将冥界顶破。 冥王也手中捏决“想顶破我冥界怕是你还不能,古神大能,冥界可吞天,到我手中虽不及古神大能神通,但你这苍茫之山怕是妄想破我冥界。” 星域中只见一群巍峨之山暴涨,似乎山巅将要捅破这星域一般。又见一片小世界同样铺天盖地展开,仿佛要吞了这星域。 两人不仅拿出证道之法,手中各种神通层出不穷,一时间九山临界,南海漫天。打的整个星域仿佛就要崩溃。 附近几个星系上的隐士,再不敢藏身,都纷纷逃遁,有的连所立门派都顾不上。刚刚回到玄月派的宗主与其儿子没来得及休息那边感到了这撼天之威。玄月派所在是离这最近的一个 星系。宗主心中苦闷不已,嘴里骂道“他娘的,刚刚从鬼门关走出来,又是那几个老东西出来打架,这世道是要怎么了,还让不让人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了。”随即便携带着几名亲信与儿子逃遁了。他猜错了一点打架的人他刚刚见过。不过有句话他说对了,这世道是变了,是要翻天覆地的变了。 渐渐打的久了,两人相持不下,冥王突然感到灵海一震,心里暗道,我道基已毁,怕是相持过久,就撑不下去了,朱兄已初入破天九道,我虽然破天九道小圆满。但力竭之时怕是不远了。今日若命丧朱兄手里也不妄我冥王之名,想到此处冥王更是全力相向。 突然间,一只小手突袭至冥王身前,拂在冥王身上。冥王向后退了几步,口中喷出鲜血,冥界刹那间震动不已,苍茫山瞬间就要撑破冥界。 朱生荣大惊之下收势,将苍茫山撤回,但依然是捅破了冥界,冥王如同纸鸢一样飞了出去,吴梦儿瞬间出现在冥王身后接住冥王。眼角泪水滴滴落下。随后怒目瞪视着雪女,寒声道“你背后下黑手,怎么这么龌龊。” 雪女悠悠从躺椅上走下,戏谑的看着冥王“都活了多少年了,还在这里单打独斗,装什么英雄气概,我在已经知道你为了你女儿毁了道基,怕是各位还不知道吧。今天就告诉你把东西给我,我让你死个痛快,不然你知道我的手段。”说完雪女手中拿出了那张普普通通的番。众人听后大吃一惊,没想到冥王是毁了道基还在与他们相战,尤其朱生荣登时心中出现懊悔,向着冥王深拜一拳,他承认自己输了。随后便一步迈出消失在星域中。 冥王没有理会雪女,而是转过头看向吴梦儿,眼中露出深情“你终于原谅我了?”吴梦儿脸色突然地一红,宛如少女般娇嗔道“我才没有原谅你,只是不想你在我面前死,要死滚远点。”冥王哈哈一笑,吴梦儿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失态,便抽回扶着冥王的手。面色又变回冰冷,冷冷的注视着前方的雪女。 雪女冷笑道“你们还在这里柔情什么,要是喜欢等会送你两一起去死,当人在不了一起,当鬼也可以,哈哈哈。你们俩还在等什么?再不动手,你们儿子就别想活了。”雪女转过头对白掌门夫妇二人喝到。两人看向冥王与吴梦儿眼中略带歉意,抱了一拳道“冥王兄,对不住了。”三人站成一个三角将冥王与吴梦儿围住。 冥王仰天一笑“世人道我冥王癫狂,怎知我痴心可鉴明月,胸怀可纳九天。我便是曾屹立于九山之巅的冥王。来吧,让我再杀一回。” 吴梦儿看着冥王眼神中痴了,心中道我不恨你,我只恨我与师姐爱上了一个你。冥王于吴梦儿眼神相对便互明其意,然后便转过来看向三人。一瞬间冥王身上的气势升到了,冥界一瞬间也腾开到了无边无际,仿佛真正吞了这片世界一般。吴梦儿取出那柄剑,吴梦儿本修的是剑心,境界也到了破天五道,此时冥界内一道道仙剑飞舞,剑气纵横。 雪女瞧见心中有些许莫名担忧,口中嘲讽道“强弩之末罢了,你我都是破天九道,你若鼎盛之时,我还会思虑一下,你现在道基都没了拿什么跟我打,白氏夫妇都是破天六道修的本是合击之法,他两人也不惧你,你们只不过是迟点死罢了。”说完雪女便抬手拂去,一直纤弱的小手自天空中降下,渐渐的巨大无比蕴含着无上威压拍向冥王。白氏夫妇两人也出掌打向冥王,两人手掌在空中合成一枚掌印,手中含着大道一般袭向冥王。冥界的剑气撞上两枚掌印便已然崩裂,最后冥界中吴梦儿的那柄仙剑也被拍落,吴梦儿一口鲜血喷出倒飞了出去。冥王大喊一声“冥界之主冥王在此以魂灯命冥界演吞天决,话音一落,冥王头上便飞出一百六十二盏魂灯,这些魂灯都是冥王证道之路所留下的,也是冥王性命所在。 世人知晓的修炼之路共有十层,筑基,金丹,元婴,改命,化虚,渡劫,归仙,证道,破天,逆天。每一层共有九道,一道有三步。其中筑基,金丹,世人修炼中最常见,元婴时便需要天赋与功法和资源的辅助,大多数普通修炼之人便是止在此步。到了改命便又是一大难关,修炼者本是与天相争,生死本就是天地规则,唯有渡过改命才有千年岁月。化虚为境界的大提升,一步万里为化虚境后才能有。横渡星河只有化虚以上才能做到。渡劫是真正迈入大能的境界,渡劫之境,成则为仙,败则为鬼,世人觉得渡劫太凶险,便寻找到假的渡劫之法由证道大能用自己所证之道来改掉渡劫者所渡之劫,这样可能会进入归仙之境,但却无法再证道了,以为已没有了自己的道。尽管找到大能庇护,依旧是凶险异常,纵然是改掉的劫雷也非一般修炼者能扛得过去,更有甚者,天降责罚会连累帮忙渡劫的证道大能,落下天雷更加凶险,将证道大能一同劈个灰飞烟灭。所以古来能自己渡劫者少之又少,算上渡过假劫之人也不多几个。此后归仙之境,世人道便是成仙之时,可享万年岁月。证道便有自己的大道,与苍天分庭抗礼,树立自己的道统。破天之境事实上才算进入了世间真正大能之列,可破虚空而去,穿梭于各个世界位面中。至于逆天之境,传闻中见天地不惧,纵然是天地九子也能与之一战。而魂灯便是改天之境后一步亮一灯。 此时随着冥王气势的攀升魂灯也一盏盏接着熄灭,冥王已然抱着必死之心与雪女三人相斗了。两枚掌印落入冥王身前便瞬间瓦解了。 雪女见状大喊道“你个老不死的真的疯了么?既然你一点念头也不想了,那就去死吧!”雪女手中的幡瞬间涨大万倍,立于空中,其上黑色死气缠绕,无数人的鬼魂在里面嘶吼着想从中逃出。“万年来,你是第一个让我祭出枯魂幡的人,受死吧!”说完,枯魂幡带着无尽的怨气扑向冥王,仿佛要将其吞噬掉一般。 白氏夫妇也说道“冥王对不住了,我儿子垂死,需要雪女用枯魂幡救治,那可是我两唯一的孩子,就用你的命来救吧,以后我会让他来祭拜你的。” 吴梦儿提剑面向夫妇两人“想杀冥王,先过我这里,你救你儿子让雪女祭炼其他小孩魂魄,就算活过来也算不得为人。” 白氏夫妇听闻后大怒道“贱人,别怪我不客气。”说完就齐齐飞向吴梦儿,吴梦儿也使出剑法杀去。 枯魂幡刚到冥王身前,与冥界相撞在一起,登时一道道百丈长的空间裂缝蔓延开来,枯魂幡上原本有些残破的地方被撕裂,枯魂幡随着雪女一同倒飞回去落在地上,枯魂幡上无尽的鬼魂消匿了一般。而冥界在撞击后瞬间碎裂消失在无尽的星域中。冥王定定的站在那里,本来黑色的头发又变成苍白,脸上也变成以前的苍老面容,只是眼眸开阖间没有了之前的精芒。吴梦儿与白氏夫妇相斗时本就不及夫妇二人联手拼着命才一直周旋着,当冥界与枯魂幡撞击时,三人都受到重创倒在地上。 雪女不再是之前的小女孩模样,变成一个苍老的老太婆,雪女颤抖着站起来惊讶的看着双手,嘶哑的喊道“你不是破天九道,你是破天小圆满,你竟然是破天小圆满,你怎么到了破天小圆满之境。哈哈哈,不过你道基已毁,哈哈,你不可能入逆天之境,你要死了,你就要死了,哈哈。”雪女看着冥王癫狂的笑着。 冥王缓缓走到吴梦儿身边抱起她柔声道“此生我欠你太多,到最后竟然还为我搭上性命,若有来世,还你。”然后从怀中取出一枚巴掌大的小舟,放在吴梦儿手中。舟内正是小女孩,此刻还裹着棉被安详的睡着,口角留着口水,仿佛梦到吃着什么好吃的。“去吧”冥王大吼一声将吴梦儿推出去,破天圆满之境的全力一推瞬间将吴梦儿连同小舟推出星域。然后从怀中掏出那盏九转琉璃灯,低语道“都是因为它,一切结束吧。”别用内力一把将其捏成粉末。雪女见状,疯了一般,一掌将冥王打入虚无。而后看着空中点点粉末,喊道“我的灯,我的灯。”突然间雪女便又大笑道“这是假的,这灯是假的,真的在那个小女孩身上,哈哈,在她身上,我一定要找到你,将你炼成我的傀儡。” 苦海内,一座丈余的小岛上躺着一个青衣女子,女子已然没有了生机,但脸上却露出安详的面容。她身旁是一株铁树,自古神年间以来一直存活着,但却未开过花。有人说“铁树曾有两株,但有一株铁树消失在这天地间,此树便再未开过花。” 星空中,一叶扁舟穿梭在层层小世界,舟里躺着一个小女孩,她随着舟穿梭渐渐长大,但却一直未曾醒过。约莫舟穿梭的有二十年,舟终于减缓下来,它停留在一个叫做盘古的小世界中,缓缓地向一个名叫银河系的星系飘去。 真正的修炼之路慢慢要开启,浩瀚的苍穹,曲折离奇的故事,渺小的修道者,看如何谱写这段荡气回肠的英雄史。 第一百零六章:转生 ”王寒一时间弄不清楚是什么情况便问向大头“小友,这是怎么了?” 大头摇了摇头并未答话,这种事情本来几句话就讲不清楚。再者说讲出来王寒也未必相信。 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巨鼠,大头便将视线又移上了洞顶的文字。 狗子还算是明白大头的想法,对着大头讲道“咱们还是继续看看下面讲的什么吧。” 大头点了点头抬手指着一个字道“你们往下看,这里讲的是在这群人逃命的外面又死了一群人,看这些笔画的结构描述的外面死了的这群人是和外面一样的。” “不对呀!”大头惊道“他们内部死了的人又会和外面追杀者笔画一样?” 狗子道“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这一笔两笔的怎么能看得出来个什么?大不了就是画错了呗。再说这些都是用石头凿出来的,手底下弄错一点点也没啥呗。” 大头说“不可能,这些字虽然笔画简单,可是你仔细看,先前追杀的人代表他们凿出来的小坑都是稍微撇出来一道,而逃命的却没有。再者你以为凿刻这些内容的人会那么马虎?石刻记事这种事情算得上很郑重了,这样的简单的错误肯定不会犯的。” 狗子被大头说的一愣一愣,撅了撅嘴道“那就是这群逃命的人里面出了内奸了呗。所以才和追杀人的笔画一样呗。” 大头瞪着眼睛看着狗子愣了一会道“对呀,你丫的脑袋瓜子这时候还蛮好用的呀。” 看来只有这个解释是最合理的,再看向巨鼠,此时巨鼠已经转过身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算了,大头心道,这种情况之下再去问韩友双无异于火上浇油了,这里的情况韩友双指定明白。唉,反正已经过了不知道多少年了,自己本就是局外人,一个看客何必又那么上心哩。 这时王寒取出怀表看了眼说道“过了这么久这些人怎么还不来?” 大头从思绪中转回也说道“我们要不回去瞧瞧吧,反正这里也就这点情况,其他三个石阶等和他们会合再下去看看吧。” 王寒想了想带点了点头说“行,我们现在就回去看看他们到底在搞什么,屁大点事也能折腾这么久。” 每个人的潜水衣上带的都有测方表,方才上来的石阶就在正西面。王寒首当其冲将氧气罩一扣就一个猛子扎了下去。 大头看着王寒的背影心里笑道,这老头子这么一大把年纪做事还这么风风火火。 两人挨个便也下了石阶,大头看了眼还在沉思的巨鼠,心头叹了口气。自从遇见韩友双,他的一切都显得是那么扑朔迷离,说到现在自己还不知道他究竟活了多久哩。再想到这巨鼠竟然还是自己的祖师爷辈的人物,大头就忍不住心中苦笑,这世间太多事难以捉摸,一只妖兽竟然干起了替天行道,匡扶正义的行当。 大头下水后游了不过数十米,就见巨鼠拖着长长的尾巴摇曳了过来便转过身不再去细想了。 忽然,大头看见游在最前面得王寒竟然停了下来连忙和狗子赶了过去。 大头看见王寒一脸的惊愕,做着手势比划了几下。王寒像是反应了过来,对着大头指了指。 顺着王寒的手势看去,顿时吓了大头一跳,来时几人走的是一个拱圆形的甬道,可眼前哪还有什么甬道,只有一个广阔的水底。 水底四周望去平坦开阔,只有一丛丛水草相互缠绕在水中静静的矗立着。大头转过身子,身后则是一个几米高的巨石,巨石上有一个两米多高的石洞,也就是大头们之前出来的石阶。 这根本就不是先前下来的地方,难不成还走错了? 大头忍住心中的惊讶,拍了拍狗子和王寒示意往回游,可王寒却一伸手指了指上面。 看着王寒一脸的坚定,大头无奈只能跟着王寒往上游去。 幸好距离水面只有十几米的高度,不一会三人就到了水面。 一冒出头,四周则是一片的一望无际,只有时不时微微皱起的水面荡漾。 空中的骄阳将水面映的白茫茫一片。大头踏着水将氧气罩摘掉对着王寒说道“王老,我们这是到哪里来了?” 王寒脸上的惊容却并没有散去道“我也不知道呀,我们这是来哪了?” 狗子这时说道“这丫的该不会是游到青海湖来了吧?你自己瞧瞧这水面这么宽广根本瞧不见边际,青海那还能有这么大的水源?” 王寒一口否决道“不可能,我们先前的庄园是在乌兰,虽然靠近青海湖可也差了十万八千里。我们下水到现在连一个小时都不到,就算开车也不可能这么快。并且我们之前还在石洞内停留了那么久,说来到这里不就是扯淡吗?” 狗子听完撩起一点水喂到嘴里,然后吧唧吧唧了嘴道“绝对错不了,我他娘的之前晒了那么久的盐,记得清楚的很,虽然这里的味道不是很浓。可咸味多少还是尝得出来的。” 王寒也说不出话来了,对于他来讲惊讶肯定要大于大头和狗子,毕竟这些不符合常理的事情如何又能一时间接受的了。 “我们还是先游回去吧。”大头说道“管他什么问题,回去再琢磨,总比现在一直这么泡着好。” 王寒点了点头说行。 三人便又开始下潜起来。 下潜到石洞前,王寒刚要往里进忽然被大头一把拉住了。 王寒转过身子看着大头不知所以,大头指了指此时从石洞正往外冒着断断续续的气泡。 王寒一时间就明白了过来,连忙后退几步。 石洞内部虽然通风可却是封闭的,眼下却往外面冒着气泡,那摆明了就是这石洞通道内藏着什么东西,而且还是个活物。 这种想法使的大头汗毛一炸。突然,石洞口的气泡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密集。 快撤,大头拉了狗子和王寒一把连忙就往上游,可眨眼之间就见石洞口往外翻出一大股水浪。一个斗大的脑袋从石洞中探了出来。 这脑袋就宛如放大型的鳝鱼,上面还挂着层层飘荡的粘液。 这他娘什么玩意? 大头看着渐渐从石洞中伸出来的脑袋,身后还拖着硕长光滑的身子心里骂道,什么时候这些东西长这么大了。 这条巨型鳝鱼的脑袋上根本没有眼睛,但却在水中微微一扭头后径直向着三人射了过来。 鳝鱼的速度奇快无比,柔软粗长的身子在水中一荡就到了狗子身前。瞬间水底的泥沙便被搅的一团浑浊。 眼看狗子就要被鳝鱼剃刀一般密集的牙齿咬住,大头一把将狗子往后一扯,但在水中由于没有着力点,大头这一扯将自己又给送到前面去了。 一时间大头只觉得腿上传来钻心的疼痛。就像是被钢钉扣在肉里一样。 流出来的鲜血完全刺激了巨型鳝鱼的嗅觉,立时巨型鳝鱼就宛如发了狂一般将大头甩了出去。 这一下力道奇大,直接将大头在巨石上撞得脑袋一阵发懵。 幸好在之前大头的腿上穿着厚实的防冻服,加上外面的潜水衣鳝鱼的牙齿并没有全部扣进肉里。可这一下也硬是将大头的腿上撕下来一大坨肉来。 就在鳝鱼又向大头窜过来的时候,只见水中腾起一连串气泡径直的与鳝鱼头撞在了一起。 巨鼠立在水中,尾巴微微的甩动,瞧着眼前的鳝鱼目中露出凶色。 狗子和王寒赶忙游了过来将大头扶正,狗子将面上的氧气罩捏着换给大头,大头连忙吸了两口。 将狗子还要搀扶自己的手拿开,示意自己问题不大。指了指正在与巨型鳝鱼对峙的巨鼠,做了个手势赶紧离开。 就在三人游到石洞口时,被撞懵了的鳝鱼缓了过来,朝着巨鼠便冲了过去。 “砰”的一声撞击声在水底显得格外刺耳。 翻滚而来的水浪将大头三人推了一个趔趄。这时的巨鼠明显占优,身子在水中一个翻滚又矗立在哪里荡着尾巴定定的瞧着已经躺在水底的鳝鱼。 大头三人赶忙游到了石洞内,爬上石阶王寒便将潜水衣撕扯成条状绑在大头的腿上。 “大头,你丫没事吧?”狗子两眼通红,看着大头腿上正往外冒着鲜血的烂肉眼泪都快要掉出来了。 大头咧着嘴笑道“肯定有事呀,没看老子都负伤了么?赶紧给大爷捶捶背舒缓舒缓。” 狗子道“你他娘还能开玩笑,你丫傻呀,把我拉开干什么,掉他娘这么大一块肉。” “去你娘的,说的废话。”大头骂道“别瞎扯了。没想到这地方这么不太平,还有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你看那东西跟他娘吃了大力丸长大的一样,那么大的个头。” 王寒说“真没想到这里竟然有这东西真他娘是奇了怪了。这玩意这么大的个头是咋活下来的?” 这时石阶突然传上来嗒嗒嗒的声音,三人一听见声音顿时吓了一跳,赶紧做出一副御敌的姿态。 直到巨鼠渐渐露出身子来,三人才缓了口气。 大头咬着牙看着巨鼠道“师爷,这次真的谢了你了。我刘一终身没齿难忘。” 这句师爷大头叫的发自内心,虽然韩友双也救过他的性命,可从未像这次让他这么感到震撼。一方面他万万没想到这巨鼠这么小的个头竟然能对付得了近十米长的巨型鳝鱼。另一方面是来自于他自己,自从知道韩友双是妖兽后,他对这巨鼠就有一种莫名的奇怪感觉,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要是认真的讲可能还带有一丝的抵触。 巨鼠听见大头的话,却是出乎意料的挺直了腰对着大头抖了抖身子。 登时,一股骚臭的味道充斥在石洞内,只见从巨鼠的两腿之间射出一股黄汤直直的落在大头的腿上。 “狗日的韩友双你干啥?”狗子满脸怒气的跑过来“大头感谢你你还蹬鼻子上脸了?使这么恶心的招数。” 大头伸手挡住了狗子,然后满脸惊奇的指了指自己的腿。 只见大头腿上的伤势竟然渐渐结痂,断掉的血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出潺薄的管壁来,新的管壁像是蚯蚓一样钻进肉中。 这一幕就连王寒也瞧的目瞪口呆,揉了揉眼睛依旧是满脸的不可置信。 巨鼠轻轻一抖身子,露出一个不屑的表情又转过身子合上了双眼。 “哈哈。”狗子狂笑道“没想到呀,大老鼠,你狗日的……不对,不对。是师爷,你这手段未免太厉害了吧!” 狗子说完便两步上前蹲在巨鼠的面前想伸手环抱的姿势,可手伸出去又在空中楞了一下,挠了挠头。 “鼠哥,师爷,韩大爷。”狗子叫着巨鼠,但巨鼠脸上依旧是面无表情,尖尖的嘴角两撇胡子挑了挑很是不屑。 “您老不要动气嘛,您可真是华佗在世,不对,应该说华佗那老头也比不上您的本事,就连这么一点点也比不上。”狗子一手掐着小拇指比划着道“您说您当初是不是咱治病救人的祖师爷呀,你瞧您这白骨生肉的一照可是太厉害了。” 大头看着狗子顿时无语,这丫的怎么这一会就这么没骨气了。可万万没想到狗子竟然又冒出一句让大头惊掉下巴的话来。 “师爷,您当初给我一直浇尿我太粗心大意没能领会到您的意图,要不您再给我来一泡,地方您随意挑,我胡三铁定开开心心的受着。” 大头咧了咧嘴喊道“狗子,你丫别在那丢人显眼了成不?瞧你这怂样,能长点脸不?” “去,去,去”狗子转身瞪了大头一眼道“你别瞎捣乱,我就说我最近上楼不喘气,下地不费神。脑袋瓜子也好使了,原来就是仰仗师爷的那几泡神汤。唉,感情师爷一直是在栽培我呀,可费了师爷这番苦心了。” 大头一时无语,瞧着巨鼠一脸的淡然,心里只能道了句谢谢。 这时王寒拍了拍大头将大头叫到一边悄悄地说了起来“小友,这只老鼠到底是什么来历呀?” 大头撇了王寒一眼,他自然明白王寒是什么意思,说道“你就别乱想了,最好别打它的主意。” 王寒道“小友,你要知道,这老鼠身上的隐秘可不简单。要是不探查清楚可是一个巨大的损失,不仅是对个人,而且还是对整个社会都有一定的影响。你的背景我知道,好歹也是念过书的大学生,这点道理你应该明白吧。” 大头脸上有些愠色道“您就别给我讲大道理了,我俗人一个。念了这么多书知识可能没懂多少,可道义我却是明白的很。有些东西是不能有大道理管着的,巨鼠对我有救命之恩,并且也不下这一次了。您好歹是上过战场的人,我想有些话不多说你也明白。” 王寒看着大头脸上的决然便不再说话,心中另外盘算了起来。 王寒的表情大头瞧的清楚,心中也是打算好了,真他娘要是闹翻了,大不了就鱼死网破。自己铁定不能做忘恩负义的人,就这次来也是因为眼镜男的缘故,自己本就是一个凡人,连匹夫也算不上。没什么与世做斗的勇气,但心里的哪一点底线一定是要守着的。 “王老,咱还是赶紧想怎么出去吧。”大头说道。 王寒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招呼了声狗子,三人又开始在洞中摸索了起来,现在铁 第一百一十八章:决定 气氛略显的有些诡异,难不成韩友双就是被崇拜的神明? 王寒一时间弄不清楚是什么情况便问向大头“小友,这是怎么了?” 大头摇了摇头并未答话,这种事情本来几句话就讲不清楚。再者说讲出来王寒也未必相信。 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巨鼠,大头便将视线又移上了洞顶的文字。 狗子还算是明白大头的想法,对着大头讲道“咱们还是继续看看下面讲的什么吧。” 大头点了点头抬手指着一个字道“你们往下看,这里讲的是在这群人逃命的外面又死了一群人,看这些笔画的结构描述的外面死了的这群人是和外面一样的。” “不对呀!”大头惊道“他们内部死了的人又会和外面追杀者笔画一样?” 狗子道“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这一笔两笔的怎么能看得出来个什么?大不了就是画错了呗。再说这些都是用石头凿出来的,手底下弄错一点点也没啥呗。” 大头说“不可能,这些字虽然笔画简单,可是你仔细看,先前追杀的人代表他们凿出来的小坑都是稍微撇出来一道,而逃命的却没有。再者你以为凿刻这些内容的人会那么马虎?石刻记事这种事情算得上很郑重了,这样的简单的错误肯定不会犯的。” 狗子被大头说的一愣一愣,撅了撅嘴道“那就是这群逃命的人里面出了内奸了呗。所以才和追杀人的笔画一样呗。” 大头瞪着眼睛看着狗子愣了一会道“对呀,你丫的脑袋瓜子这时候还蛮好用的呀。” 看来只有这个解释是最合理的,再看向巨鼠,此时巨鼠已经转过身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算了,大头心道,这种情况之下再去问韩友双无异于火上浇油了,这里的情况韩友双指定明白。唉,反正已经过了不知道多少年了,自己本就是局外人,一个看客何必又那么上心哩。 这时王寒取出怀表看了眼说道“过了这么久这些人怎么还不来?” 大头从思绪中转回也说道“我们要不回去瞧瞧吧,反正这里也就这点情况,其他三个石阶等和他们会合再下去看看吧。” 王寒想了想带点了点头说“行,我们现在就回去看看他们到底在搞什么,屁大点事也能折腾这么久。” 每个人的潜水衣上带的都有测方表,方才上来的石阶就在正西面。王寒首当其冲将氧气罩一扣就一个猛子扎了下去。 大头看着王寒的背影心里笑道,这老头子这么一大把年纪做事还这么风风火火。 两人挨个便也下了石阶,大头看了眼还在沉思的巨鼠,心头叹了口气。自从遇见韩友双,他的一切都显得是那么扑朔迷离,说到现在自己还不知道他究竟活了多久哩。再想到这巨鼠竟然还是自己的祖师爷辈的人物,大头就忍不住心中苦笑,这世间太多事难以捉摸,一只妖兽竟然干起了替天行道,匡扶正义的行当。 大头下水后游了不过数十米,就见巨鼠拖着长长的尾巴摇曳了过来便转过身不再去细想了。 忽然,大头看见游在最前面得王寒竟然停了下来连忙和狗子赶了过去。 大头看见王寒一脸的惊愕,做着手势比划了几下。王寒像是反应了过来,对着大头指了指。 顺着王寒的手势看去,顿时吓了大头一跳,来时几人走的是一个拱圆形的甬道,可眼前哪还有什么甬道,只有一个广阔的水底。 水底四周望去平坦开阔,只有一丛丛水草相互缠绕在水中静静的矗立着。大头转过身子,身后则是一个几米高的巨石,巨石上有一个两米多高的石洞,也就是大头们之前出来的石阶。 这根本就不是先前下来的地方,难不成还走错了? 大头忍住心中的惊讶,拍了拍狗子和王寒示意往回游,可王寒却一伸手指了指上面。 看着王寒一脸的坚定,大头无奈只能跟着王寒往上游去。 幸好距离水面只有十几米的高度,不一会三人就到了水面。 一冒出头,四周则是一片的一望无际,只有时不时微微皱起的水面荡漾。 空中的骄阳将水面映的白茫茫一片。大头踏着水将氧气罩摘掉对着王寒说道“王老,我们这是到哪里来了?” 王寒脸上的惊容却并没有散去道“我也不知道呀,我们这是来哪了?” 狗子这时说道“这丫的该不会是游到青海湖来了吧?你自己瞧瞧这水面这么宽广根本瞧不见边际,青海那还能有这么大的水源?” 王寒一口否决道“不可能,我们先前的庄园是在乌兰,虽然靠近青海湖可也差了十万八千里。我们下水到现在连一个小时都不到,就算开车也不可能这么快。并且我们之前还在石洞内停留了那么久,说来到这里不就是扯淡吗?” 狗子听完撩起一点水喂到嘴里,然后吧唧吧唧了嘴道“绝对错不了,我他娘的之前晒了那么久的盐,记得清楚的很,虽然这里的味道不是很浓。可咸味多少还是尝得出来的。” 王寒也说不出话来了,对于他来讲惊讶肯定要大于大头和狗子,毕竟这些不符合常理的事情如何又能一时间接受的了。 “我们还是先游回去吧。”大头说道“管他什么问题,回去再琢磨,总比现在一直这么泡着好。” 王寒点了点头说行。 三人便又开始下潜起来。 下潜到石洞前,王寒刚要往里进忽然被大头一把拉住了。 王寒转过身子看着大头不知所以,大头指了指此时从石洞正往外冒着断断续续的气泡。 王寒一时间就明白了过来,连忙后退几步。 石洞内部虽然通风可却是封闭的,眼下却往外面冒着气泡,那摆明了就是这石洞通道内藏着什么东西,而且还是个活物。 这种想法使的大头汗毛一炸。突然,石洞口的气泡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密集。 快撤,大头拉了狗子和王寒一把连忙就往上游,可眨眼之间就见石洞口往外翻出一大股水浪。一个斗大的脑袋从石洞中探了出来。 这脑袋就宛如放大型的鳝鱼,上面还挂着层层飘荡的粘液。 这他娘什么玩意? 大头看着渐渐从石洞中伸出来的脑袋,身后还拖着硕长光滑的身子心里骂道,什么时候这些东西长这么大了。 这条巨型鳝鱼的脑袋上根本没有眼睛,但却在水中微微一扭头后径直向着三人射了过来。 鳝鱼的速度奇快无比,柔软粗长的身子在水中一荡就到了狗子身前。瞬间水底的泥沙便被搅的一团浑浊。 眼看狗子就要被鳝鱼剃刀一般密集的牙齿咬住,大头一把将狗子往后一扯,但在水中由于没有着力点,大头这一扯将自己又给送到前面去了。 一时间大头只觉得腿上传来钻心的疼痛。就像是被钢钉扣在肉里一样。 流出来的鲜血完全刺激了巨型鳝鱼的嗅觉,立时巨型鳝鱼就宛如发了狂一般将大头甩了出去。 这一下力道奇大,直接将大头在巨石上撞得脑袋一阵发懵。 幸好在之前大头的腿上穿着厚实的防冻服,加上外面的潜水衣鳝鱼的牙齿并没有全部扣进肉里。可这一下也硬是将大头的腿上撕下来一大坨肉来。 就在鳝鱼又向大头窜过来的时候,只见水中腾起一连串气泡径直的与鳝鱼头撞在了一起。 巨鼠立在水中,尾巴微微的甩动,瞧着眼前的鳝鱼目中露出凶色。 狗子和王寒赶忙游了过来将大头扶正,狗子将面上的氧气罩捏着换给大头,大头连忙吸了两口。 将狗子还要搀扶自己的手拿开,示意自己问题不大。指了指正在与巨型鳝鱼对峙的巨鼠,做了个手势赶紧离开。 就在三人游到石洞口时,被撞懵了的鳝鱼缓了过来,朝着巨鼠便冲了过去。 “砰”的一声撞击声在水底显得格外刺耳。 翻滚而来的水浪将大头三人推了一个趔趄。这时的巨鼠明显占优,身子在水中一个翻滚又矗立在哪里荡着尾巴定定的瞧着已经躺在水底的鳝鱼。 大头三人赶忙游到了石洞内,爬上石阶王寒便将潜水衣撕扯成条状绑在大头的腿上。 “大头,你丫没事吧?”狗子两眼通红,看着大头腿上正往外冒着鲜血的烂肉眼泪都快要掉出来了。 大头咧着嘴笑道“肯定有事呀,没看老子都负伤了么?赶紧给大爷捶捶背舒缓舒缓。” 狗子道“你他娘还能开玩笑,你丫傻呀,把我拉开干什么,掉他娘这么大一块肉。” “去你娘的,说的废话。”大头骂道“别瞎扯了。没想到这地方这么不太平,还有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你看那东西跟他娘吃了大力丸长大的一样,那么大的个头。” 王寒说“真没想到这里竟然有这东西真他娘是奇了怪了。这玩意这么大的个头是咋活下来的?” 这时石阶突然传上来嗒嗒嗒的声音,三人一听见声音顿时吓了一跳,赶紧做出一副御敌的姿态。 直到巨鼠渐渐露出身子来,三人才缓了口气。 大头咬着牙看着巨鼠道“师爷,这次真的谢了你了。我刘一终身没齿难忘。” 这句师爷大头叫的发自内心,虽然韩友双也救过他的性命,可从未像这次让他这么感到震撼。一方面他万万没想到这巨鼠这么小的个头竟然能对付得了近十米长的巨型鳝鱼。另一方面是来自于他自己,自从知道韩友双是妖兽后,他对这巨鼠就有一种莫名的奇怪感觉,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要是认真的讲可能还带有一丝的抵触。 巨鼠听见大头的话,却是出乎意料的挺直了腰对着大头抖了抖身子。 登时,一股骚臭的味道充斥在石洞内,只见从巨鼠的两腿之间射出一股黄汤直直的落在大头的腿上。 “狗日的韩友双你干啥?”狗子满脸怒气的跑过来“大头感谢你你还蹬鼻子上脸了?使这么恶心的招数。” 大头伸手挡住了狗子,然后满脸惊奇的指了指自己的腿。 只见大头腿上的伤势竟然渐渐结痂,断掉的血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出潺薄的管壁来,新的管壁像是蚯蚓一样钻进肉中。 这一幕就连王寒也瞧的目瞪口呆,揉了揉眼睛依旧是满脸的不可置信。 巨鼠轻轻一抖身子,露出一个不屑的表情又转过身子合上了双眼。 “哈哈。”狗子狂笑道“没想到呀,大老鼠,你狗日的……不对,不对。是师爷,你这手段未免太厉害了吧!” 狗子说完便两步上前蹲在巨鼠的面前想伸手环抱的姿势,可手伸出去又在空中楞了一下,挠了挠头。 “鼠哥,师爷,韩大爷。”狗子叫着巨鼠,但巨鼠脸上依旧是面无表情,尖尖的嘴角两撇胡子挑了挑很是不屑。 “您老不要动气嘛,您可真是华佗在世,不对,应该说华佗那老头也比不上您的本事,就连这么一点点也比不上。”狗子一手掐着小拇指比划着道“您说您当初是不是咱治病救人的祖师爷呀,你瞧您这白骨生肉的一照可是太厉害了。” 大头看着狗子顿时无语,这丫的怎么这一会就这么没骨气了。可万万没想到狗子竟然又冒出一句让大头惊掉下巴的话来。 “师爷,您当初给我一直浇尿我太粗心大意没能领会到您的意图,要不您再给我来一泡,地方您随意挑,我胡三铁定开开心心的受着。” 大头咧了咧嘴喊道“狗子,你丫别在那丢人显眼了成不?瞧你这怂样,能长点脸不?” “去,去,去”狗子转身瞪了大头一眼道“你别瞎捣乱,我就说我最近上楼不喘气,下地不费神。脑袋瓜子也好使了,原来就是仰仗师爷的那几泡神汤。唉,感情师爷一直是在栽培我呀,可费了师爷这番苦心了。” 大头一时无语,瞧着巨鼠一脸的淡然,心里只能道了句谢谢。 这时王寒拍了拍大头将大头叫到一边悄悄地说了起来“小友,这只老鼠到底是什么来历呀?” 大头撇了王寒一眼,他自然明白王寒是什么意思,说道“你就别乱想了,最好别打它的主意。” 王寒道“小友,你要知道,这老鼠身上的隐秘可不简单。要是不探查清楚可是一个巨大的损失,不仅是对个人,而且还是对整个社会都有一定的影响。你的背景我知道,好歹也是念过书的大学生,这点道理你应该明白吧。” 大头脸上有些愠色道“您就别给我讲大道理了,我俗人一个。念了这么多书知识可能没懂多少,可道义我却是明白的很。有些东西是不能有大道理管着的,巨鼠对我有救命之恩,并且也不下这一次了。您好歹是上过战场的人,我想有些话不多说你也明白。” 王寒看着大头脸上的决然便不再说话,心中另外盘算了起来。 王寒的表情大头瞧的清楚,心中也是打算好了,真他娘要是闹翻了,大不了就鱼死网破。自己铁定不能做忘恩负义的人,就这次来也是因为眼镜男的缘故,自己本就是一个凡人,连匹夫也算不上。没什么与世做斗的勇气,但心里的哪一点底线一定是要守着的。 “王老,咱还是赶紧想怎么出去吧。”大头说道。 王寒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招呼了声狗子,三人又开始在洞中摸索了起来,现在铁定不能盲目下去,指不定里面又会冒出什么玩意来,到时候运气可能就不会这么好了,就算是有韩友双这么个后盾,也得悠着点,毕竟世事无常。 突然,就在三人摸索的时候,巨鼠发出叽叽几声,汗毛瞬间炸立。 大头瞧见巨鼠的反应一时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刚要前去询问,咕嘟嘟的声音在石洞中响了起来。 第一百一十九章:突变 清晨,太阳还没翻过山头,就映的天边一片的血红。青海的天空是最干净了,云彩拉的像一层薄薄的丝绸漂浮在天上,风一吹云彩瞬间变得淡淡的继而消散。 地上也起了风,黄沙漫天,退了绿的草皮宛如无边无际的沙海卷起滚滚黄烟。 大头躺在地上,干瘪的嘴唇抿了抿。我在哪?大头颤动了几下眼皮,视线渐渐清晰了起来。 大头艰难的撑起身子,茫然的环顾了一下四周。忽然脸上露出惊奇,我,我回来了? 像是吃了回魂丸,大头一瞬间就从之前的疲惫变得精气十足。眼下自己正在之前搭火烤肉的小土包上,没了夜色的掩护,村子一清二楚的落入大头的眼中。 大阵已破,村子中渐渐有了行人来往,虽然不多,但还是让大头的心里有了一丝安稳。 我怎么出来的?大头心生疑问,之前的事历历在目,那个女尸的眼神至今让大头心颤,就像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一样吸引着自己的灵魂,但无论再怎么想也没的结果,毕竟随着那座大墓的塌陷这一切谜题只能压在心底。 对!大头突然记起了那团黑影,自己能逃出来八成是因为那团黑影,黑影救了自己两次,也算是对自己有莫大的恩情,倘若再次遇见一定要好生报答。 大头拍了拍脑袋,现在最要紧的是找到张莹莹何正几人,不再多想大头连忙朝着村子走去,伸手摸了摸腰间,军工铲早都不知道丢到什么地方去了,不过眼下朗朗晴空村子里也有了活人,还怕个甚? 突然大头感到裤子里贴着屁股有一个椭圆形的硬块,把手伸进裤子一掏,深绿色的一枚玉佩落在大头的手上。这时瞧的清清楚楚,这枚玉佩正反两面有两只虎形图案对称而刻。虽然玉佩上浮了一层淡黑色的土沁,但透着日光玉里像是流转着翠绿,晶莹无比。 大头将手中的玉放进裤兜中拍了拍,心里想着一定要保管好,毕竟这是梁老留在人世间最后的物件了。 大头刚进村子就听见耳边传来议论声,只听过往的村民说这村子里的死井是怎么回事?老往出冒着浑水,而且浑水都已经漫过井口流到村子里来了。 大头自然知道缘故,他更是明白眼前行色匆匆的村民是什么来头,这些除过外来的剩下大都是梁知明那一伙的后人,不过瞧这样子估计大都不知道他们的祖辈是干什么营生的,而他们住的这所村子底下究竟藏着什么他们也应该被蒙在鼓里。 毕竟革命的狂风太烈了,吹走了一个时代。留下来的摇摇欲坠,再经过十年的洗刷,还剩的了点什么? 看着眼前的荒宅,大头咬了咬牙,现在还用的着心虚么?一定要把你这个老妖婆揪出来好好问问,算计我们究竟是为了什么。 刚要进宅子大头就被叫住了“尕娃,你干啥?” 大头连忙掉头对身后的大叔说自己是来旅游的,是城里的大学生,同学们昨晚进了这个宅子里过夜,今天来赶早叫他们回去。 大叔听完吓了一跳说你们这些尕娃胆子大得很,这鬼宅村里人大白天都不敢进,你们几个后生简直是不知道天高地厚,是在造死呀。 大头心里自然知道大叔话里的意思,但还是忍不住询问到这宅子有什么说法。 大叔一看眼前这小伙不像是北方人便对大头讲了起来。 在当地一直有个关于眼前这座宅子的传闻,大头听后发现和老赵讲的故事并无不同,看着大叔吐沫横飞也不好立马打断。 但讲到后来,大头心中一惊,只觉得头皮发麻。 只听大叔说,这座宅子里住着一个老太婆是人是鬼谁都不清楚,这要怎么说哩…… 大叔思考了一下,这样说吧,按照辈分讲这个老太婆我要管他叫三姨,但是这个三姨在十年前就死了,当时我还去帮她抬棺了的。不过过了几天后这个三姨竟然又活了过来。 活过来的三姨像是变了一个人,脾气性格大变,最让我们害怕的是活过来的三姨竟然没了眼珠子,不对不对,是没了黑眼仁子。 并且也再没见她在大白天出来过,只是在晚上偶尔能见到。最让我们疑惑的是这个三姨竟然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副王中华的黑白相片,天天晚上抱着跑到村口的小土包上哭,嘴里还边哭边念叨,老公,你命苦早的早呀,儿子现在长大了,有出息了,都上中学了,还说要考个大学,给我带个儿媳妇回来,你说你要是活着多好,看见了得有多开心呀。 “王中华是谁?”大头问道。 “王中华就是三姨他儿子呀,你说怪不怪?三姨她不去抱他老伴的照片,却抱起她儿子的照片难不成是想儿子想疯了?” “那王中华又在哪?”大头满是疑惑,这怎么这么乱。 “王中华早就死了,论辈分他得管我叫堂哥,年轻的时候三姨家有点钱,所以王中华读过几年书,到城里进了钢厂混了个车间主任。”大叔的语气有点不悦,像是在抱怨当时的出生害得自己没有念上学。 “嘿嘿,这小子的名声传回来就成了我们的榜样,不过人这东西总喜欢贪图享乐,不知道王中华是哪根筋抽了就跑了回来整天呆在这宅子里游手好闲,还把老婆儿子扔在城里不管,反正我估摸着这小子应当是嫌钢厂里的活太累了扛不住,唉,你说说现在干哪行有不累的?那么好的条件说扔就扔不是败家吗?” 大头没接眼前这位大叔的话头,又问道那王中华回来后怎么了? “人要是犯起混来天理难容,这不回来没两天就把三姨给气死了,然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王中华竟然给疯了,整天嘴里喊着什么鬼呀,墓呀的,不出几日也给死了,死的时候惨得很,尸体就泡在那口臭井里,整个人涨的老大都认不出模样了。” 忽然大叔的脸上有了些恐惧,把身子挪出了树荫底下。“这个时候就发生了我给你说的那件怪事了,死去的三姨竟然给活了,我们几个伙计都三十多了也没听说过这种事呀,跑到山上一看这刚埋下不久的坟竟然给开了,棺材盖子扔在坟坑里,里面的陪葬的衣物都还在就偏偏三姨不见了。你说这事吓不吓人?” “那你们就没好奇?”大头试着问了问“比方半夜蹲在宅子里瞧瞧这老太婆究竟是人是鬼。” 大叔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大头。“你个尕娃瓜的很,瞧啥瞧,倒是有人瞧过,可瞧完就再也没见着了。” “有人瞧过?那有什么消息吗?”大头瞪着两个眼睛。 清晨,太阳还没翻过山头,就映的天边一片的血红。青海的天空是最干净了,云彩拉的像一层薄薄的丝绸漂浮在天上,风一吹云彩瞬间变得淡淡的继而消散。 地上也起了风,黄沙漫天,退了绿的草皮宛如无边无际的沙海卷起滚滚黄烟。 大头躺在地上,干瘪的嘴唇抿了抿。我在哪?大头颤动了几下眼皮,视线渐渐清晰了起来。 大头艰难的撑起身子,茫然的环顾了一下四周。忽然脸上露出惊奇,我,我回来了? 像是吃了回魂丸,大头一瞬间就从之前的疲惫变得精气十足。眼下自己正在之前搭火烤肉的小土包上,没了夜色的掩护,村子一清二楚的落入大头的眼中。 大阵已破,村子中渐渐有了行人来往,虽然不多,但还是让大头的心里有了一丝安稳。 我怎么出来的?大头心生疑问,之前的事历历在目,那个女尸的眼神至今让大头心颤,就像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一样吸引着自己的灵魂,但无论再怎么想也没的结果,毕竟随着那座大墓的塌陷这一切谜题只能压在心底。 对!大头突然记起了那团黑影,自己能逃出来八成是因为那团黑影,黑影救了自己两次,也算是对自己有莫大的恩情,倘若再次遇见一定要好生报答。 大头拍了拍脑袋,现在最要紧的是找到张莹莹何正几人,不再多想大头连忙朝着村子走去,伸手摸了摸腰间,军工铲早都不知道丢到什么地方去了,不过眼下朗朗晴空村子里也有了活人,还怕个甚? 突然大头感到裤子里贴着屁股有一个椭圆形的硬块,把手伸进裤子一掏,深绿色的一枚玉佩落在大头的手上。这时瞧的清清楚楚,这枚玉佩正反两面有两只虎形图案对称而刻。虽然玉佩上浮了一层淡黑色的土沁,但透着日光玉里像是流转着翠绿,晶莹无比。 大头将手中的玉放进裤兜中拍了拍,心里想着一定要保管好,毕竟这是梁老留在人世间最后的物件了。 大头刚进村子就听见耳边传来议论声,只听过往的村民说这村子里的死井是怎么回事?老往出冒着浑水,而且浑水都已经漫过井口流到村子里来了。 大头自然知道缘故,他更是明白眼前行色匆匆的村民是什么来头,这些除过外来的剩下大都是梁知明那一伙的后人,不过瞧这样子估计大都不知道他们的祖辈是干什么营生的,而他们住的这所村子底下究竟藏着什么他们也应该被蒙在鼓里。 毕竟革命的狂风太烈了,吹走了一个时代。留下来的摇摇欲坠,再经过十年的洗刷,还剩的了点什么? 看着眼前的荒宅,大头咬了咬牙,现在还用的着心虚么?一定要把你这个老妖婆揪出来好好问问,算计我们究竟是为了什么。 刚要进宅子大头就被叫住了“尕娃,你干啥?” 大头连忙掉头对身后的大叔说自己是来旅游的,是城里的大学生,同学们昨晚进了这个宅子里过夜,今天来赶早叫他们回去。 大叔听完吓了一跳说你们这些尕娃胆子大得很,这鬼宅村里人大白天都不敢进,你们几个后生简直是不知道天高地厚,是在造死呀。 大头心里自然知道大叔话里的意思,但还是忍不住询问到这宅子有什么说法。 大叔一看眼前这小伙不像是北方人便对大头讲了起来。 在当地一直有个关于眼前这座宅子的传闻,大头听后发现和老赵讲的故事并无不同,看着大叔吐沫横飞也不好立马打断。 但讲到后来,大头心中一惊,只觉得头皮发麻。 只听大叔说,这座宅子里住着一个老太婆是人是鬼谁都不清楚,这要怎么说哩…… 大叔思考了一下,这样说吧,按照辈分讲这个老太婆我要管他叫三姨,但是这个三姨在十年前就死了,当时我还去帮她抬棺了的。不过过了几天后这个三姨竟然又活了过来。 活过来的三姨像是变了一个人,脾气性格大变,最让我们害怕的是活过来的三姨竟然没了眼珠子,不对不对,是没了黑眼仁子。 并且也再没见她在大白天出来过,只是在晚上偶尔能见到。最让我们疑惑的是这个三姨竟然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副王中华的黑白相片,天天晚上抱着跑到村口的小土包上哭,嘴里还边哭边念叨,老公,你命苦早的早呀,儿子现在长大了,有出息了,都上中学了,还说要考个大学,给我带个儿媳妇回来,你说你要是活着多好,看见了得有多开心呀。 “王中华是谁?”大头问道。 “王中华就是三姨他儿子呀,你说怪不怪?三姨她不去抱他老伴的照片,却抱起她儿子的照片难不成是想儿子想疯了?” “那王中华又在哪?”大头满是疑惑,这怎么这么乱。 “王中华早就死了,论辈分他得管我叫堂哥,年轻的时候三姨家有点钱,所以王中华读过几年书,到城里进了钢厂混了个车间主任。”大叔的语气有点不悦,像是在抱怨当时的出生害得自己没有念上学。 “嘿嘿,这小子的名声传回来就成了我们的榜样,不过人这东西总喜欢贪图享乐,不知道王中华是哪根筋抽了就跑了回来整天呆在这宅子里游手好闲,还把老婆儿子扔在城里不管,反正我估摸着这小子应当是嫌钢厂里的活太累了扛不住,唉,你说说现在干哪行有不累的?那么好的条件说扔就扔不是败家吗?” 大头没接眼前这位大叔的话头,又问道那王中华回来后怎么了? “人要是犯起混来天理难容,这不回来没两天就把三姨给气死了,然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王中华竟然给疯了,整天嘴里喊着什么鬼呀,墓呀的,不出几日也给死了,死的时候惨得很,尸体就泡在那口臭井里,整个人涨的老大都认不出模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