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帝的家养兔叽》 要那只兔子 玉树葱拔,茂林修竹。 马背上,男子面如冠玉,一双剑眉微蹙,正拉弓对准自己的猎物。 “嗖”地一声,他凤眸一挑,金羽箭离弦而出,射向远处。 “咔!” 导演坐在液晶监视器后,满意地喊停。 许南易利落翻身下马,将手里的弓箭递给小跑过来的助理。 助理顺手递上擦汗毛巾,他接过,团成一团,在额角处点了几点,没蹭花妆。 “这场表情和动作都很到位。”王导打开剧本,同许南易讲解,“剧本你都看过,我也不和你讨论剧情了。这里我想再拍一场全镜头,兔子我会给你固定住,你只需要拉弓射箭瞄准兔子附近的草地,剩下的都交给后期。” 王导说完,委以重任般拍了拍许南易的肩,“我知道你上部戏接戏之前练过三个月射箭,对你来说不是难事。” “好。”许南易沉声应下,再次翻身上马。 由于道具的特殊性,道具组早就准备好了一笼小兔子。几个毛茸茸的小家伙挤在笼子里,你挤我我挤你,像极了一个个彩色小汤圆。 “要哪只?”道具大哥非常豪爽地朝许南易喊话,“我特地把大多数品种都买了一只,就怕到时候不够用。” 一笼的兔子,又不是拿来吃,哪里会不够用? 许南易笑而不语,微眯起眼睛,真在笼子里找了起来。 “要那只。”他声音清透得如同山泉,“耳朵垂着,金白色的。” 被点名的小兔子在兔子堆里环视一圈,猛地竖起耳朵。 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 别抓我别抓我别抓我…… 白木槿翕动着鼻子,看着头顶那个龇牙咧嘴的道具组大哥,只觉得自己兔生走到了尽头。 刚才导演和那个叫许南易的对话她都听到了,虽然没说要射她,可飞箭无眼,要真给射到了,她这条小命不得交代在这里? 她还年轻,她还没找对象,她还不想死。 纵使心中呼唤千百遍,道具组大哥还是把罪恶的大手伸向了她。 提着耳朵,一把揪了起来。 白木槿使劲蹬腿,但奈何短胳膊短腿,挣扎效果几近为0。 不过三分钟,她的后腿就被一根红线系住,被树枝稳稳当当地固定在地上。 宛若一只待宰的羔羊。 她要是勤于修炼不被天雷劈回原型,她要是不贪吃那根胡萝卜,她要是没在道具大哥选兔子的时候出现在他面前,兴许今天她就能逃过一劫。 可惜没有如果。 在那根飞箭对着她离弦而来的时候,白木槿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她要嗝屁了。 飞箭“噗”地一声,插进了土里。 想象中的疼痛没有到来,白木槿只觉得脚后一轻,绑住她腿的那根红线,居然被射断了。 分毫之差! 要是她刚才因为害怕乱动,她这条完美无暇的玉腿,从此怕是要瘸了。 “咔!” “呵。”一下戏,马背上的许南易笑了笑,“这小别致还挺东西,居然真的不躲不闪。” 她都被吓傻了好吗?腿都软了还能跑? 白木槿气得牙都咬酸了。 相同物种之间的差距 正当她悲愤之间,许南易竟从马背上下来,朝着她直直走来。 周围那么多摄像大哥,跑是一定跑不掉的,反正他也没什么威胁性,索性就不跑吧。 白木槿乖巧地蹲在原地,等着许南易把她捞起来。 屁股上,猝不及防地被踢了一脚。 她踉跄着向前跳两步,回头看向罪魁祸首。 “还真吓傻了。”许南易蹲下身,在白木槿头上戳了戳,“不是都说兔子聪明吗?怎么这只比树袋熊还呆。” “这相同物种之间总归有差距嘛!”道具大哥爽朗大笑,“就像我和许影帝你,都是男人。你年少成名,几部电影封帝。可我初中毕业,就开始跟着各路导演跑剧组做道具了,到现在也就这么混着,一样的。” “跑道具有什么不好?”许南易捞起白木槿,起身,“都是养家糊口的职业,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也是这个理。”道具大哥憨厚一笑,远远有人喊他,应乎一声跑走了。 白木槿落到了许南易手里,本来还想意思意思挣扎两下的,可她才刚一动,就闻到了许南易身上有股特殊的味道。 说是薄荷的香气,却没那么冲鼻。说是古龙香水味,又要淡了许多。 这两股气味浅浅地混在一起,像极了一种东西。 灵气! 修炼所需的灵气! 白木槿眼睛都亮了,她使劲吸吸鼻子,待感觉到周身气流有所波动的时候,她心中确定得不能再确定了。 这就是灵气! 虽然不知道许南易一个普通人身上为什么会有这么充裕的灵气,可在这喧嚣的尘世中,灵气本就万分珍贵,如今像个香饽饽一样出现在自己面前,当然不能轻易放弃。 她现在只是一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兔子,根本不能开口表达自己的意思,要想赖在许南易的身边吸收灵气,就必须让他主动接纳自己。 当务之急,就是要想办法打动这个人! 思及此,白木槿很狗腿地朝着许南易怀里蹭去。 左蹭蹭,右蹭蹭,怎么显得可爱温顺怎么来,只要是她曾经领教过的卖萌技术,她都用了个遍。 而传闻中不近女色,并且对女人有深度洁癖的影帝大人,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一只兔子给非礼了。 偏偏这只兔子没有一点自知之明,甚至在许南易伸手推她头的时候,伸出小舌,在他指尖舔了舔。 狗腿至极。 尽管语言不通,但许南易还是能感觉到怀中这只小兔子浓浓的讨好之意。 许南易轻笑出声。 他有什么好讨好的? 把它从那一笼兔子里挑出来当活靶子,一箭射断了绑在它后腿上的红绳,还在刚才,踢了它的屁股。 换作任何一只机灵点的小动物,现在怕是都对他避之不及,唯唯这只傻乎乎的小兔崽子,还把他当亲人一样讨好? 怪有意思的。 “陆洲。”许南易回头喊了声,助理立马屁颠屁颠地跑过来,递出了手里已经洗净拧干的毛巾。 “许哥。” 徐离木槿 她可能太想我啦。 你知道的,马上中秋节了,她再不走,就赶不上了。 一年了。 她从未忌讳过把身体最柔软的那一面对着我,我也从来都不是她的主人。 她最最信任的是我,偏偏最先抛弃她的也是我。 我不该的,可我一点办法都没有。 自从遇见她,我离开她最久的一次就是五天军训,再然后是去浙江旅游三天,硬是没法带上,最短的一次,只有一天。 而离家这次,整整十二个日日夜夜。 她或许挣扎着等了我12天,翘首以盼,等到最后实在没盼头了,就拿离开惩罚我。 换一种多好。 木槿花开,徐徐离以,徐徐离以。 她永远是我的小公主。 今年的中秋节已经过去了,望一切安好。 牙签与黄花 许南易没有伸手去接毛巾,把白木槿塞给了他,“这只兔子先帮我收好,等拍完戏带回去和牙签养一起。” “和牙签养……一起?”陆洲眼角一抽,抱着兔子的手微微颤抖,“这兔子和狗能养一起吗?别给牙签吃了!” “嗯?”许南易挑眉,“我让你放一个笼子了么?” 陆洲言语一噎,感觉自己的智商被摁在地上摩擦。 他弱弱地,弱弱地抱着白木槿远离了许南易身边,临走之前,还不忘再次递上已经被木槿踩了两脚的毛巾。 许南易当然没接。 …… 《安王传》是当今最热古言权谋小说改编的电视剧。原著不长,是典型的大男主戏。由小说作者二乔操刀编剧一职,光是还原剧情这一点,就有了妥妥的保证。 没有胡乱加戏,拍戏进程当然就快。短短两个月时间,许南易就杀青了自己的所有戏份,坐上了返程的飞机。 许南易没有公开这次的行程,得到接机消息的粉丝并不多。他穿着随意,带着墨镜口罩,头上还扣着一顶鸭舌帽,远远看上去,就像一个很会打扮的大学生。 他顺着人流往外走,看到熟悉的车,自然地打开车门坐进去。 “许哥。”陆洲见他来了,连忙招呼前边的司机开车。 司机发动车子,很快调了个头,往机场外面开。 “黄花呢?”许南易问。 “已经在家了。” “没给牙签吃掉?” 话里带上了调侃的笑意。 “没……” 陆洲怂怂巴巴地埋怨,“许哥你也真是的,我瞅那只兔子也怪可爱的,你说你取啥名不好,居然叫她黄花。” “金黄金黄的毛,叫黄花有什么不好?”许南易看他一眼,对自己的取名技术异常满意,“当初要不是你死拦着,牙签现在的名字就叫窝窝头。” …… 陆洲嘴角一抽。 要真知道你最终给他取名叫牙签,还不如一开始的窝窝头呢! 心里埋怨归埋怨,但抵抗许南易的话,陆洲是万万说不出来的。他见许南易心情不错,暗戳戳地从包里摸出一沓文件,递过去。 “许哥,这是盛姐最近给你看的电影本子,只要你想接,她都能给你拿下来。这些是我已经筛选过的,你看看呗?” 许南易没有翻开,“都是什么类型?” “仙侠,古偶,民国,还有一部现代都市。”陆洲跟背书似的,“现在大火的类型不外乎这几种,最近不是在搞什么限古令嘛,我的建议是后面这两本二选一。” “剧本怎么样?” “民国和都市这两个本子爆点一般,仙侠这本内容不错,班底好的话肯定大爆。编剧你也认识,就《安王传》编剧,二乔。” 许南易淡淡应了声,示意他往下说。 陆洲:“古偶的话,剧本是不错,但我听说投资方内定的女主演是顾家丽,就是那个演啥都一张脸的女演员,我不太看好。” “把剧本收起来吧。”许南易见车已经驶入了自家小区,也没心情再谈工作,“文件记得放我客厅,我休息好了会看。” 仙家百录 “好的许哥。” 陆洲答应下来,把文件又塞回公文包。等车停稳,他先许南易一步开门下车,跑到铁门前输入门禁密码。 几个月没有踏足家中,迎面扑来一股略显陌生的味道。许南易经常外出拍戏,早已习惯了这种落差,倒也没太在意。 “黄花呢?” “在宠物房,和牙签挨着关在笼子……” 陆洲话还没有说完,就见一只呆头呆脑的小兔子从厨房里窜出来,嘴里还叼了半根胡萝卜。 …… 许南易嗤笑一声,低头看陆洲一眼:“关着,嗯?” 陆洲挠挠头,“我出门的时候,她确实还被关在笼子里。” 只是现在跑出来了。 被发现越狱,白木槿也没在怕的。她把胡萝卜叼到自己的碗里,又屁颠屁颠地蹦了出来,冲到了许南易脚边。 她努力地蹬起前爪,眼里充满了恳求,一副求抱抱的模样。 许南易弯下腰,把她托了起来。 浓郁的灵气。 越靠近心脏的部位,灵气越浓郁。 白木槿贪婪地吸气,小鼻子动得飞快,从许南易的角度来看,这只兔子一看见他就往胸口蹭,呼吸急促,像极了马上就要昏死过去。 “它是不是有什么毛病?”他皱眉,回头问陆洲。 “没毛病!”陆洲拍着胸脯保证,“早就带到宠物医院检查过了,那会儿除了皮上有几道已经结痂的伤口以外,一点毛病都没有!” “结痂的伤口?”许南易重复。 “兽医说像是鞭伤,现在结的痂已经掉了,拨开毛只能看见浅粉色的痕迹。” 白木槿吸吸鼻子,暗骂了陆洲一声笨蛋。 她堂堂一只修仙的兔子精,受得怎么可能是鞭伤?身上这些几乎已经痊愈的伤口,都是她先前所受的雷刑留下的。 受完雷刑以后,雷劈得她整只兔子都快焦了,身上皮肉翻卷,惨不忍睹。等落入许南易手里,她起码已经又长出了毛发,这才被兽医误判为鞭伤。 居然把雷刑说成是鞭伤,呵,愚蠢的人类。 白木槿不屑地“哼哧”一声,小脑袋使劲往许南易怀里蹭。 “现在总有些人喜欢虐待动物,不足为奇。”许南易顺手撸了把兔毛,收回手,还在她头顶揉了揉,白木槿舒服地眯起眼睛,四肢叉开,紧紧地扒拉住他。 “这只兔子虽然笨,但还挺会讨好人的,没白养。”许南易抱着她走进卧室,裤子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他单手接起电话,随意地“喂”了声。 “南易。” 电话那头传来委屈巴巴的女声,她像是掐着嗓子,一言一语都透着矫揉造作。 许南易不为所动:“什么事?” “我最近接了部新戏,实在找不到合适的男一号,你助理说你最近有档期,你就来陪陪我嘛……” 许南易无声地皱起眉头。 那头继续游说,“这部戏不错,编剧就是《安王传》的二乔,你们有过合作的。” 他似是想到什么,问:“《仙家百录》?” “正是!”中气十足的肯定。 姐弟一家亲 之所以知道,是因为在《安王传》拍摄片场听二乔编剧提过一嘴。 《仙家百录》是二乔前几年的一部作品,主打仙侠风格。 故事大概讲的是一位修练成散仙的少女,和自己师父之间的感情闲谈。 虽是广义上的仙侠,可却和普通仙侠的剧情非常不一样。 全篇分为好几个剧情片段,具体他并不知晓,只知道这本剧里男女主戏份并不算多,涉及感情更是少之又少,能被搬上影屏也确实出人意料。 许南易撸了把怀中的小兔子,有些意外,“你不是说戏份不多不接?《仙家百录》可不符合你的接戏标准。” “哪来那么多废话!”许北婻不耐烦地在电话那头大吼,“戏不多就加!要不是我觉得娱乐圈里没人能配得上我风华绝代的白柔小仙女,我就接《燕城花事》那本古偶巨制了。” 许南易:“……” “怎么样老弟,听姐一句劝,这剧本绝对好!云澜神尊简直就是个巨完美的男人,把他交给你来演,姐才放心!” …… 许南易抬眸看了看床头柜上的全家福,默默叹了口气。 “我最近接了个国外时装周的看秀邀请……” “放屁!”许北婻彪出了脏话,“陆洲可都告诉我了,你特地跟你经纪人盛梅打好招呼,接下来的两个月你都休假,没有外出安排。” 房门外喂牙签吃饼干的陆洲莫名打了个冷颤,他摸摸自己的手臂,平白生出一种即将完蛋的感觉来。 许南易朝门外看了眼,脸上的表情未变,他说了声让自己考虑考虑,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挂断电话,直接关机。 “陆洲。” 如同阎罗一般的声音。 陆洲夹紧屁股推门跑进来,身后还跟着哈着大舌头的牙签。 “许哥,有何吩咐?” “为什么透露我的私人行程?” “这…这心妍姐不是您亲姐嘛,我想着反正姐弟一家亲,她问我就给呗……” 好个姐弟一家亲。 许南易不怒反笑地朝着陆洲招招手,他笑靥如花,一双桃花眼就像能勾魂似的,勾得陆洲乖乖就过去了。 “姐弟一家亲?” 笑着问。 陆洲点头如捣蒜。 “我让你姐弟一家亲!”许南易沉下脸,抓起床头的一包抽纸往陆洲头上敲去,“你跟她亲,你去陪她演《仙家百录》?” “心妍姐说好不出卖我的!”陆洲双手抱头窜开,脸色苦得能滴出水来,“许哥,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我这回吧。我下次要是再把你的行程透露出去,我就陪牙签睡一个星期的狗窝。” 许南易眼也不抬,“一个月。” “成交。” 陆洲爽快答应,下一秒,又挂上了那副贼兮兮的笑容,“哥,我把《仙家百录》剧本给你拿来?还有编剧二乔的联系方式我一会儿也微信推给你,你对剧本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直接联系她修改呀?二乔人蛮不错的,又是你粉丝,给你加点戏什么的还不是你卖个色相就能解决的?” “滚。” “得咧!” 睡着的小兔子 陆洲得了便宜还卖乖,他拍拍牙签的头,“兄弟,咱们走,不打扰咱许哥和黄花姑娘的二人世界!” 许南易:“……” 被点名为黄花的白木槿:“……” 说起黄花这个名字,白木槿是拒绝的。奈何天雷劈毁了她不少的道行,她现在除了有灵识和记忆之外,和普通的兔子没什么两样。 换句话说,她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 害…… 小兔子抬起前腿,一本正经地叹了口气。 兔生艰难,存活不易啊! 陆洲滚出去以后,又很快带着《仙家百录》的剧本滚了回来。 他双手呈上剧本,待许南易接过以后,又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跑得比兔子还快。 许南易翻开定起的册子,入目第一眼,就是《仙家百录》四个大字。 然后是编剧整理的男女主性格特点和剧情概要。 不同于以往大女主大男主的戏,《仙家百录》更像是一本杂谈式的小说,除却主要剧情引导者白柔仙子和云澜神尊以外,几乎没有一个形式上的主角。 整个剧本被二乔分为六个片段,分别承载着六个小故事。 鲛人篇,咒仙篇,共生篇,梦神篇,琉璃篇,白云篇。 每个故事涉及的人物都不同,身份大多都是神仙。 最后一个篇章有些特殊,交代的是白柔仙子和云澜神尊的感情故事,篇幅最长,算是整场电影最重头的部分。 许南易靠在床头,将剧本从头到尾翻看了一遍。从男女主最开始的闲谈,看到结尾处的携手,起初不太理解两人之间的纠葛,看到最后一句,豁然开朗。 剧本上赫然写着:若此生不能执手白头,沧海为水,桑田为山,山水相隔,便是身咒共生,终究情无可付了。 白柔或许不懂,可云澜经历了这样多的是是非非,又怎么可能看不透? 他说是在给白柔讲故事,可于他来说,这些故事何尝不是他经历过的。 只是世中人在说世中事罢了。 许南易放下剧本,心中一时有些惆怅。 外面天已经黑了,房门外也隐隐传来饭菜香味。他想要抬起右手胳膊,却没抬动。 低头一看,竟是小兔子趴在自己胳膊上睡着了。 它两只爪子搭在他肚子上,大半个身子都横在他胳膊上面,小脑袋轻轻搁着,连呼吸声都很轻很轻。 比牙签要安静乖巧许多。 许南易轻笑一声,蓦地想起,剧本里女主白柔的原型,也是一只松松软软的小兔子。 与黄花不同的是,剧本里那只是通体雪白,而自己身上这只,却是只金白相间的道奇垂耳兔。 许南易在脑海里对比了两只兔子的分别,还是觉得自己的黄花更好看一些。 “起来了,黄花。”他抖抖胳膊,试图把白木槿抖醒。 可白木槿睡得太沉,被他这么轻轻晃两下,居然还能心安理得地扒拉两下前爪,直接睡到他肚子上去。 小兔子小小一团,压在他肚子上也没什么特别的重量,许南易用食指揉揉它的脑袋,倒也不急着喊醒它了。 该死的好看 白木槿是饿醒的。 她醒来时,已经回到了笼子里,一抬头,就能看见住在对面的牙签兄弟。 “嗨。”白木槿窜到笼子前,很友好地和这条德国牧羊犬打招呼,牙签哼哧两声,对她十分不屑。 德国牧羊犬都非常聪明,脾气也都是高傲的。要是不让他心服口服,就别想让他摆好脸色给你看。 为了自己以后能常在这只大狗面前作威作福,白木槿大摇大摆地用嘴打开自己的笼子,然后在牙签羡慕的目光下,站直身子,用前爪扒拉了一下,就把他的笼门也打开了。 牙签震惊。 它一脸懵逼地盯着那锁看了许久,像是不知道白木槿用什么方法开的笼子,眼神不停地在她和锁之间徘徊。 正当白木槿为用智商征服这只傻狗高兴时,眼前的牙签忽地一缩头,她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被身后的人从地上托起,抱进怀里。 “一醒就干坏事?”许南易敲敲她的脑袋,蹲下把牙签的笼门锁好。 “牙签是大型犬,真要搏斗起来,你可不是他的对手。” 白木槿扒拉两下爪子,示意自己听懂了。 “饿不饿?”许南易轻笑一声,抬眸问她。 白木槿对上他的脸,一愣。 从前一直碍于身形问题,她没有机会认真地看过许南易的脸。如今正儿八经地和他对视,才发现这个男人真是该死的好看。 剑眉舒展,目若朗星,鼻梁高挺,薄唇微抿,向上扬去,脸颊的线条被勾勒出近乎完美的弧度,让她这个见惯美男的兔子精都不由地咽咽口水。 太完美了…… 就算是放在俊男成群的精怪之间,这张脸也是极为抢手的! 她到底是走了什么狗屎大运,居然能找到一个这么帅气的灵气储藏体? 白木槿毫不掩饰自己眼中的惊艳之色,盯着许南易的脸出了神。那认真朝拜的模样,一度让许南易以为他的小兔子又犯起了傻。 “黄花。”许南易脾气极好地用食指戳她的脑袋,“饿不饿?” 白木槿非常用力地点头。 饿了,饿了!不仅仅是肚子饿,该饿的地方全饿了! 等待白木槿的,是一顿索然无味的高级兔粮。 平常陆洲就爱喂她这个,可今天许南易在,她却对这个提不起半分兴趣。白木槿意思意思吃了两口,纵身一跳,用屁股对准了那碗兔粮。 拒绝的意思非常明显了。 “不爱吃?” 白木槿点头。 “那你喜欢吃什么?” 许南易的话中带了笑意,他挠挠她的下巴,问,“家里有娃娃菜,胡萝卜,黄瓜,吃什么?” 胡萝卜! 白木槿双手作揖,用力地上下挥舞。见她这么有灵性,许南易还真站起身来,朝着厨房走去。 不多时端出一份胡萝卜切片来。 一根胡萝卜,被削去皮,均匀地切分成一个个小块,每一快的大小都差不多,正好够她一次抓一个。 “回来时候看见你嘴里叼着萝卜,应该会喜欢。” 许南易将盘子往她面前推了推,“吃吧。” 和牙签喜结连理 声音温和,眉眼温柔,在性格方面,挑不出一丝毛病。 白木槿搬起一块胡萝卜,很认真地啃着,似是觉得吃独食不好,在解决完一块胡萝卜之后,她郑重其事地在盘子里挑了一块最大的,搬出来给许南易。 还用小爪子还往他那里推了推。 许南易推了回去,“我不吃,都给你。” 白木槿又把胡萝卜拱了回来。 她吃饭的速度不慢,吧唧吧唧就把一根胡萝卜吃了个精光。许南易见她吃完,拿了张纸过去,帮她擦了擦嘴。 “咔嚓”一声,刺眼的闪光灯照得白木槿眼睛都快瞎了。 她愤愤地回过头去,一眼瞥见了罪魁祸首。 “嘿嘿嘿嘿……”陆洲作投降状,“不好意思啊,用闪光灯怼私生怼惯了,忘记关了。” “你拍什么?”许南易的关注点倒不在闪光灯上,他摸了把白木槿的脑袋,剑眉一挑,“又想拍黑照发给我姐?” “不是。”陆洲笑嘻嘻地否定,他屁颠屁颠地跑过去,把刚才拍的照片给他看,“我是觉得刚才那幅画面非常美好,要是许哥你接《仙家百录》,这会是一条很好的微博素材。” “你可真是个合格的助理。”许南易白他一眼,“盛姐那里怎么说?” “盛姐说,只要是许哥你想接的剧本,她通通都会给你磕下来。哪怕竞争对手都是豺狼虎豹,她也会在荆棘丛中给你杀出一条血路,把你送上天际。” …… 所有的好话落在陆洲嘴里,都能变个滋味。 许南易习以为常,摸着白木槿的头,问,“什么时候开机?” “半个月以后,横店。” 半个月后,横店。 许北婻换上戏服,翘着二郎腿躺在躺椅上,她嘴里啃着苹果,问旁边的助理,“许影帝怎么还没到?” “许哥说阿姨临时请假,家里的宠物没人照顾,就让洲洲开车来的,估计两小时后才能到。” “又是牙签?寄养宠物店不就行了?” “听洲洲说,许哥拍《安王传》的时候,又收养了一只兔子。兔子不好寄养,坐飞机过安检又太麻烦,只能带着了。” …… 许北婻一时语塞,突然觉得手中的苹果都变得索然无味。她将苹果搁在一边,拍拍手,站起身来,“成天除了拍戏就是养宠物,这么些年他连绯闻都没闹过几次。姐我进娱乐圈就是为了给他甄选媳妇的,他倒好,拍一部戏收一个宠物,完全没把恋爱这事放在心里。” “许哥他年纪还小,恋爱这事不急。” “二十七的人了,连恋爱都没谈过一场,你说他要是出柜我也就忍了。我现在就怕他哪天想不开,和他养的牙签喜结连理,我这个做姐姐还要被迫营业,送上祝福。” 助理王悦:“……” 许北婻向来喜欢把事情夸张化,能想出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来,也还在她的能力承受范围之内。 摄影棚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许北婻握着剧本探出头去,居然看到了一个熟人。 顾家丽的关怀 当红小花顾家丽。 这个小花,在粉丝眼里,是天可怜见的乖乖女,微博上都是一些正能量的句子,让人为之动容。 可私下里……抠图,甩大牌,绯闻炒作满天飞。明明是一个只靠脸演戏的花瓶,偏偏被吹成一个实力演技派,公关团队可见一斑。 许北婻冷哼一声,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 她眉头微微一蹙,问身边的王悦,“她怎么也来了?她演什么东西?” 特意强调了东西两个字,显而易见的不屑。 王悦压低声音,覆耳过去,“听说是咒仙篇的女主,除了白云篇以外,这部电影里最重头的就是咒仙篇,不知道是带资进组还是用了别的什么方式,反正今天之前,我还没听说过要来她这号人。” …… 许北婻撇撇嘴。 她之所以对顾家丽如此印象深刻,除了她极其糟糕的演技以及庞大的脑残粉群体以外,还有个最特殊的原因。 那就是许南易。 许南易成名早,虽然今年才27岁,可已经在娱乐圈混了有十多年。 顾家丽是这两年才有点名气的,成名之后,但凡只要能和许南易扯上一点关系,顾家丽所在的经纪公司就会使劲捆绑。 从剧中的cp到综艺节目中的礼貌互动,只要许南易有一点让人脸红心跳的举动,就能被抓成是地下恋情。 开玩笑好吗? 这样的女人,她都看不上眼,更何况她那个脑瓜子不清醒的弟弟。 让人脸红心跳的举动? 她弟弟帅得人神共愤,就是当众抠鼻屎,也能让人脸红心跳。 许北婻谄笑着望向朝自己走来的顾家丽,寒暄地伸出了手,“家丽,好久不见。” “心妍姐。”顾家丽上来就想给她一个拥抱,许北婻巧笑着避开,敬谢不敏,“家丽,我最近感冒,可别传染你。” 顾家丽脸上的笑微微一僵,不动声色地松了手,“心妍姐要多注意身体,虽然这部电影男女主戏份不占重头,但拍下来还是很累的。” “我知道的。”许北婻笑得眼睛都眯成缝,“我拍戏那么多年,这些小毛小病,早就习惯了。家丽要小心些呀,这种大热天最容易受凉了。” “谢谢心妍姐!” 顾家丽偷偷给身边的助理使了个眼色,助理会意,连忙将手里的两杯热奶茶递给了王悦。 “这是我的一点小心意,热奶茶喝了可以暖胃,祝心妍姐的感冒赶快好起来哦!” 说完,还做了个打气的手势。 许北婻笑着送走了她,转过身来,又换上了一副嫌弃到死的脸。 她看着王悦手上拎着的两杯热奶茶,嗤笑一声,没再说话。 许南易在宾馆安顿好以后,很快赶到场,参加了开机仪式。 他只穿着休闲的衬衫长裤,却成为了人群中最亮眼的部分。周遭的一切似乎都与他没有关联,只是安静的站着,没有过多的情绪。 许北婻对着他的侧脸,暗戳戳“tui”了一口。 假正经。 背地里明明骚话连篇,这会儿倒像是个老干部了。 没有纽约时间 许南易感受到了许北婻的注视,他朝着她挑眉,率先将手里的三柱香抬了抬,插到了香炉之中。 合影拍完,开机仪式正式结束。 由于《仙家百录》剧本的特殊性,导演采用了先开机后拍定妆照的拍摄方式。开机仪式结束后,各个篇章主演都要留场拍摄定妆照。 主要演员都回到了各自的化妆休息室,许南易也不例外。 他在陆洲的帮助下换上了云澜神尊的锦袍,端正地坐在化妆镜前。妆造师在他头上扑扑点点了将近三个小时,才把第一套妆面做好。 面如冠玉,长眉入鬓。三庭五眼就如同艺术品一般精致。 许南易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微一勾唇,笑意还未映进眼底,身后的妆造师小姑娘已然红了脸蛋。 影帝美色效应。 习以为常的陆洲摇了摇头,对此见怪不怪。 刚要调侃上两句,化妆间的门骤然被敲响,陆洲火速前去开门,竟是顾家丽。 顾家丽再次带上她的小奶茶前来拜访,这一回,不再是寒酸的两杯,而是整整六杯。 她空着手来,连头发丝都是整整齐齐。身后细胳膊细腿的小助理喘着粗气,前刘海被汗水打湿,印在了额前。 “什么事?” 见是她,陆洲谨慎地拦在门前。 “我来给许前辈送点喝的,之前在剧组他请过奶茶,我回请他。” 顾家丽笑容甜甜的,像极了一个涉世未深的无知少女,“我现在可以进去吗?” “不可以。”陆洲摇头,“顾小姐现在是当红小花,剧组外边这么多人看着,要给拍到点什么不该拍到的,我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我就进去送杯奶茶,很快就出来。” “顾小姐,请您尊重我的工作。” 陆洲朝门外探了几眼,没有发现可疑的摄像头。但他还是不太放心,目光又在顾家丽的身上徘徊几下。 然后,朝后退了半步,速度极快地关门。 门推到一半,被顾家丽双手拦住,陆洲态度不敢太强硬,只得又面无表情地将门拉开。 “顾小姐。” “许前辈。” 顾家丽甜甜地喊了声,陆洲回头,果见许南易头戴银色发冠,正稳步走来。 “许哥,我已经跟她沟通过了,就是不肯走。这我也不能跟她来硬的,我……” “嗯。” 许南易淡淡地应了声,算是知道。他慢慢踱到顾家丽身前,站定。 “顾小姐。” “许前辈!”顾家丽眼底写满了兴奋,她握紧双拳,“之前每次找你你都好忙,这次我请你喝奶茶,拍完定妆照有空聊聊天吗?我从小就看你的电视剧和电影长大,是你的忠实铁杆粉,进娱乐圈也是因为喜欢你,我……” “既然我的粉丝,就要遵循我的规则来行动。”许南易几乎忽视了顾家丽眼里的讨好之意,他薄唇抿着,瞧不出一点喜怒,“你现在的行为,和私生饭别无二致。身处娱乐圈,该懂的东西都得懂。我不想以一个前辈的身份来指教你,也没有这个纽约时间。” 走了,男人婆 顾家丽脸色微变。 “许……” 她才开口说了一个字,肩膀就被一只手搭上,她回头,对上一张笑眯眯的脸。 “心妍姐。” 顾家丽讪讪地收了笑,原本搭在门框上的手慢慢滑落,垂到身侧。 许北婻继续笑:“家丽有什么事吗?” “没,我先回去看剧本,许前辈心妍姐,你们忙。” 说完便带着助理走了,连奶茶都没留下。 许北婻眉头一挑,“不请我进去坐坐?” 许南易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站在门前,“不怕炒绯闻?” “我和你的绯闻还少吗?狗仔娱记那里就差绯闻满天飞了,不差这一个两个的。” 许南易侧身,让她进去。 许北婻进娱乐圈时改了名,再加上她和许南易一个像父亲,一个像母亲,所以即使是姐弟,长相上也是好看得天差地别。 娱乐圈里除了几个知名大导演,很少有人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多数不知情者只会以为他们是未公开的地下情侣,就像方才的顾家丽。 许北婻一进去,两个妆造师就很有眼力见地退出了房间,顺便贴心地把门带上。 “你不是把你最新得的爱宠带来了么?兔子呢?”她朝着软椅上一靠,半点形象没有,“就为了那只兔子,取消了航班,从昨天晚上八点从家里开车出发,和陆洲轮流开车到横店,你为了啥?” “兔子小时候不好养,也是一条命。” 许北婻恨铁不成钢:“你再不找对象,你姐的命也要给你折腾没了!” 许南易看她一眼,没接话。 他问陆洲:“定妆照什么时候开始拍?” 陆洲看看表,“五分钟以后,先拍你的,拍完以后就能走了,明天正式开机拍第一场戏。” “好。”许南易顺手抄起一个橘子,朝许北婻怀里丢,“走了,男人婆。” 许北婻气得绝倒。 …….. 白木槿趴在宾馆的大床上,闭眼舒服地享受26°的空调风,她翘着小尾巴,一摆一摆,甚是嘚瑟。 来到许南易身边快要两个半月了,虽说前两个月他忙着拍《安王传》先把她送回了家,可这半个月以来,他几乎天天待在家中钻研剧本,她也就乐得自在地围在他身边,吸收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天地灵气。 这次本也没抱什么希望能一起跟来,可谁知道打扫卫生的阿姨家里突然出了事情,附近没有什么能寄养兔子的宠物店,她也就顺理成章地被打包带走。 真是天助她也! 白木槿搓搓小爪子,兴奋地在床上翻了个个儿,她在床上又蹦又跳,连房门上“滴”的一声,都没听见。 许南易刷卡进门的时候,就看到有一道金白相间的身影在他床上胡乱蹦哒,如果兔子能发出声音,那面前这只的笑声估计都能飞到天上去。 “黄花。” 他轻声喊了喊,没反应。 加大音量再喊了一遍,白木槿依旧蹦得忘我。 喊是喊不动了,许南易干脆走过去,一把将蹦得欢脱的小兔子,压在了床上。 肉垫里的小指甲 是谁?扼住了我命运的屁股? 白木槿吓了一跳,慌忙看向来人。 “爪子干净么?就往我床上跳?” 干净的干净的干净的! 白木槿回身站起,献宝地把两只爪子递上去,许南易扫过一眼,抓住。 两只浅黄色的肉垫中藏着锋利的指甲,轻轻一刮手指便能感受到坚硬的触感,要是让她划上一道,不说皮肉翻卷,怎么也得留下一道好几天都消不掉的疤痕。 许南易用拇指揉了揉,“我给你剪指甲?” 白木槿怕他不熟练剪到自己的肉,害怕地缩了缩小爪子。 “不剪今天晚上不许吃胡萝卜。”许南易压根没给她拒绝的机会,从包里翻出指甲剪,就把她抱到了大腿上。 最近吃得多,白木槿的体重蹭蹭蹭往上涨,已经不是那只轻的两根手指就能提得起来的小兔子了。 她现在哪哪都是肉肉,远远看起来就像是一个金白色的肉球。 许南易抓起了她的小爪子,撩开肉垫上黄色的毛,寻出指甲,仔细地修。 想象中剪到肉肉的疼痛压根没来,指甲剪每“咔嚓”一下,她的指甲就被软软地夹一下,酥酥麻麻的,竟还有点舒服。 化作人形时,她曾经嫌弃自己的指甲太长胡乱剪过几回,可在原型时,这是她第一次剪。 被人帮忙剪指甲的感觉非常奇妙,就像是有根羽毛在挠她的心一样,痒痒的,软软的,一时还有些眷恋。 “好了。” 许南易终于放过她的爪子,白木槿舒服过了头,脑子还蒙蒙的,她面朝他站起来,接着,得寸进尺地抬了抬右脚。 本就肥肥的重心不稳,这一抬,她更是整只兔子都失去平衡朝后倒去,若不是许南易眼疾手快扶了她一把,她就要倒栽葱似的滚到床下去了。 白木槿躺在许南易手上,小口小口地喘着粗气,她爪子牢牢地护在胸前,捂住了跳得飞快的小心脏。 可真是吓死她了…… 这个高度摔下去,要是脑袋直接着地,她也别说修练了,后半生都做植物兔好了。 许南易简直就是她的真命天子呜呜呜呜,不但剪指甲舒服,连出手相救都那么及时! 而此时她的真命天子,正一本正经地看着她,然后,轻轻弹了她一个脑瓜崩。 “这么笨,以后跑出去,可别说是我养的。” 白木槿刚想要为自己辩驳两招,许南易就把她放在了床上。他从行李中翻出睡衣和毛巾,径自去了浴室。 浴室里稀里哗啦的水声传来,还隐隐夹带了泡沫水流涌进地漏的声音。 白木槿竖起耳朵,安静地趴在床上,听着里面的动静。 她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地听过人洗澡。 在家中时,许南易的卧室和浴室相隔甚远,她都是在卧室安静待着,从来没跑出去偷看过。 可现在不一样,床和浴室仅有一墙之隔,她耳力极好,甚至能听到他把洗发膏搓开,抹到头发上的声响。 然后是淋浴,洗净。 整个过程不紧不慢,没有一丝急躁的样子。 壁咚与咚腿 从认识许南易开始,他似乎就是这样。 把一切都安排得稳稳当当,做事从来都是有条不紊。哪怕是帮她把萝卜削去皮,切成小块这样的小事,都会做得相当完美。 白木槿想得出神,一直到浴室的门把“咔嚓”一声响,她才回过神来。 然后……两眼发直。 男人已经换上了睡衣,一边走一边用毛巾擦着头发,时而有几滴水滑进脖子,他都会仔细地擦掉,不留一丝痕迹。 眉目如画,动作优雅,远远瞧去就是一幅画。 白木槿咽了口口水,小心脏再次跳得飞快。 太帅了太帅了太帅了…… 要是她现在是人形,她一定会直接蹦起来,把他摁在墙上壁咚! 当然,她也就是想想。 白木槿缩了缩头。 就她现在这样的小身板,脚还没有人家一根手指长。别说是壁咚了,估计用尽全力跳起来,也就刚好能碰上人家膝盖。 还是不要自取其辱了。 她乖巧地缩在床上,看着许南易走近,坐下。 香香的。 白木槿使劲嗅着,爱极了这个味道。她瞅准时机,“咻”地一下窜上许南易的腿,然后铺开四肢,霸占了腿上所有位置。 不能壁咚,咚腿也是行滴! 反正帅哥在怀不泡白不泡,她多揩点油,对她的修练还有好处。 想到修练一事,白木槿屏息凝神,探了探身体里的气息脉络。 三年前遭受雷刑之后,她全身筋脉尽断,修为几乎散尽。她花了三年之间将筋脉重续,可散尽的修为却只寻回来一点。 而在许南易身边这些日子,有了灵气的加持,她的修练速度突飞猛进,短短半个月之间,她就已经重蓄了一小半的修为。 一小半的修为,说多不多,可若是再攒上这一小半,她就能重新恢复人形,开口说话了。 “不去笼子里睡觉?” 许南易撸了把她的毛,问。 不去。 白木槿摇摇头,从他身上蹦下来,乖巧地钻进被窝。 哪里也不去,就在这里和帅哥睡觉! 小兔子雄赳赳,气昂昂,本以为许南易会伸手把她从被窝里掏出来。可谁知在被子里等了半天,等来了一双腿。 他居然也钻进被窝,睡了进来。 “白柔,这是何意?” “每个神仙都有宿命,这也是她选择的命。” “咒仙咒仙,从出生开始,一身伴咒而活,她也算是为自己活了一回。” …… 清朗好听的声音从被窝外头传来,白木槿鬼机灵地探出头去,果然看见许南易在看剧本。 每每研读剧本,他总会把他要演的人物台词读上好几遍,有时只是情绪上稍稍差了点,他都会再反复读上十七八遍,直到自己满意为止。 她在他身边听他读了半个月,从一开始对角色的陌生,到最后的理解。云澜神尊这个原本只存在于书中的人物,居然被他用台词就构画出来。 轻尘出世,喜怒不形于色。 清风拂袖,看淡仙家万事。 他明明是世中人,却鲜做世中事,活得清澈,透亮。 当真不悔? 就像许南易,明明已经在影坛得了极高的成就,却偏偏不骄不纵,坚持本心,尽全力去诠释每一个角色。 给她的南易宝宝点赞! 白木槿扒拉着爬上枕头,从这个角度,刚好能看到许南易的剧本。 他现在看的,是咒仙篇的末尾。 是咒仙以咒殉情之后,云澜神尊和白柔仙子的反应及对话。 咒仙死得极为凄惨,在常人眼里,咒仙就是个悲剧性的人物,可云澜神尊却不这样理解。 他看得更坦然一些,把咒仙之死,视为勇敢,视为刚烈。 许南易诠释出来的云澜神尊,与剧本上的毫无大差,甚至在她看来,他就是剧中的云澜神尊,舍他无人。 …… 第二天,在许北婻的强烈要求之下,白木槿被许南易抱到了剧组。 白木槿乖巧地趴在他怀里,接受四面八方投来的眼刀。 这些眼刀,大多来源于一些小女生,而最大的那把刀,来自许北婻。 白木槿往许南易怀里使劲缩了缩。 “就这只?”许北婻毫无形象地翻了个白眼,“我以为是什么长着犄角的小兔子呢,能让你这么宝贝。就这……?胆子比老鼠还小,除了好看没啥特点。” 许南易肤浅接话:“好看就行。” “我行你妹。”许北婻咬牙切齿,压低声音威胁,“我跟你说,这周末妈给你安排了个相亲,你必须去。要是不去,你就等着回家挨棍子吧!” “知道了,时间地点发我,我会准时赴约。” 许南易出奇地好说话,许北婻挑挑眉头,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可又品不出来,只好就此作罢。 由于篇章主演顾家丽还有一部古偶剧要拍,她的戏份被提到了最前面。 第一场,就是顾家丽和许南易的对手戏。 身着锦袍的许南易坐在高位上,居高临下地望着殿上跪着的紫衫女子,面上没有一丝感情。 “咒一旦灵验,你必身死魂散,不悔?” “小仙不悔。” “除去仙籍,永不入轮回,不悔?” “小仙不悔。” “一世过后,你与他再无缘分,会化作世间尘烟,看着他生生世世与别人相守。便是如此,也不悔?” 许南易饰演的云澜神尊蓦然从金銮座上站起来,将努力背词的顾家丽吓了一跳。 “不……不悔。” “咔,重来。”导演皱眉喊停,也不顾及什么,直接就指出了问题,“顾家丽,你有没有看过剧本?我这里要的是一种坚定无疑的感觉,你演的什么,你在迟疑什么?” “对不起导演,我……” “不用说了,再来。” 这一段台词不多,演员也不需要有过多的情绪转变。可每每拍到最后,顾家丽总是会被许南易身上无形的威压给震慑住,导致一场简单的戏,整整拍了六遍。 导演骂到最后已经没了力气,好不容易顾家丽能够面不改色地说完台词,他挥挥手,也就算过了。 真笨,这都演不好,害她的南易宝宝陪她多拍了那么几遍! 吓死老娘了 白木槿翻翻白眼,在心里暗戳戳“tui”了一口。 第一条拍摄耽误了很多进程,之后的几条,顾家丽或多或少都出了点问题,导致拍完原本上午安排的所有戏份以后,日头已渐西斜。 下午三点多了…… 许南易除了早饭喝了点粥以外,这大半天都油米未进。铁打的人都受不了,更何况陆洲说许南易胃还不好。 白木槿急地在原地打转,可又没有办法,只能又在心中给顾家丽记上了一笔。 剧组的盒饭早已被群演分得差不多,许南易把饭拿到手里的时候,菜凉得彻底,饭已经干透了。 “许哥,我给你喊个外卖吧,你胃不好就别吃这些了。”陆洲手里也拿了份,他打开以后立马合上,和许南易商量。 “等你叫来外卖,下午场就该开机了。”许南易打开手机看时间,放下,匆促地抄起一口饭往嘴里塞,复又想到什么,说,“我让你带的胡萝卜丁,你带了没?” “带了,你小祖宗的胡萝卜怎么能忘记。”陆洲长叹口气,从背包里掏出一盒密封好的胡萝卜块,递过去,“兔子都比你吃得好,知道的你在养宠物,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养女朋友呢。” 许南易看他一眼,陆洲悻悻地闭上嘴。 新鲜可口的胡萝卜被送到白木槿面前,她却丝毫提不上食欲。 她用嘴拱了拱胡萝卜丁,然后转身一蹦,用屁股对准了那盒胡萝卜。 许南易同她相处了这么久,不难看出自家小兔子这会儿是在闹情绪,他微微挑起眉,顺着毛摸了把,“怎么了?” 白木槿使劲甩脑袋。 是生气了。 许南易了然一笑,收回了手。 为什么生气?气他饿了她一中午,还是气他没有按时吃饭? 第二个念头出来的时候,许南易微微一怔,继而扯动嘴角,嗤笑一声。 他这是在想什么? 他的黄花再通人性,也不过就是一只普通的小兔子,她小小的世界里只有她自己,又哪里会顾及他吃不吃饭? 他未免想得太多了点。 囫囵吃完了饭,许南易从自己的椅子上站起来,本想去导演那里看看上午拍摄的效果,一抬眼,就见许北婻领着助理往自己这边走。 她穿着长长的戏袍,走动不便,临到他面前,脚一扭差点摔了,亏得他扶了一把,不然明天影坛天后摔个狗吃屎的通告,就要打得满天飞了。 “操,吓死老娘了。” 许北婻捂着胸口,吓得不轻。她撑着许南易的手臂站稳坐下,又将目光投到白木槿身上。 “一上午这么累,还有心情管你家兔子的吃喝。许南易,年度最爱小动物奖,我是不是得给你颁一个?” “乐意之至。”许南易笑着接话,也坐了下来。 “我来采访一下许影帝,开机第一条和顾小花对戏的感觉如何?” 许北婻开门见山,脸上满是搞事情的笑容。 “就那样。”他淡淡应了句,“昨天晚上看剧本的时候就知道会n机很多次,本来就没抱希望能早结束。” 姐弟过招 “你也忒好说话了些,要换作我,就把气息都放出来,吓得她话都不敢说。像她这样只有流量没有演技的小花,就应该去演一些口水电视剧,偏要挤破脑袋来影圈,为了提高知名度也真是拼了。” 这番话,白木槿双手双脚赞成,忍不住在原地蹦哒了两下。 “哟。”许北婻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你这兔子还怪好玩的,还能给我加油助威?” 许南易眼也不抬,“巧合。” “世上哪来那么多巧合?”许北婻瞪他一眼,继续逗白木槿,“小兔子,你要能听懂姐姐说话,再蹦一下?” 白木槿非常配合地蹦了。 这回轮到许北婻震惊了。 “靠,绝了。还真别说,你这兔子养得不赖,戏拍完,让我带回家哈!” 许南易理都不理。 知道他对动物的感情非比常人,许北婻也没有强求。她翻翻眼皮,从助理手里接过了剧本。 《仙家百录》里男女主戏份着实不多,平时厚厚的一沓剧本到这里只有寥寥数十张,翻一个下午就能看完。 原著里的篇章更多一些,放到剧本里,已经是挑选过的几章经典片段。 她是原著党,对书里的剧情了如指掌,剧本于她,只不过是更加精炼。接下来是她和许南易的戏份,两个人需要提前磨合。 “许南易,你觉得云澜神尊这个人怎么样?” “超脱尘世,不拘一格。”许南易轻声接话,“简单来说就是,和别的神仙都不一样。” “怎么个不一样?” “咒仙曾说过,神仙一旦到了云澜神尊这个地位,无欲无求者更多,对情爱之事也不会过多涉及。可他却爱上了自己的徒弟,一只修为尚浅,连世事都没怎么接触的兔仙,这就是不同。对么?” 许南易忽然抬头看向许北婻,许北婻的目光恰好与他撞上,心神一凛。 恍惚间,她似乎看到了书中的那个神尊。 面如冠玉,长眉入鬓。 分明天人之资,一身仙骨,可眼里只有那涉世未深的兔仙。 白柔修为不高,能拜云澜神尊为师,纯属偶然。可偶然之间,也注定成为必然。 她是他的唯一,也是他的救赎。 “还要看多久?”许南易率先收回目光,挑眉问道。 “许南易,你也真绝了。”许北婻目光局促着从椅子上站起来,差点又给自己的裙摆绊住,“就你刚才那个眼神,要是让顾小花对上,我估计她八百年出不了戏。也就是你姐我厉害,不然还真得跟你乱一乱\\伦理纲常。” “祸从口出。”许南易淡淡提醒,“这话要是让爸妈听到了,就得给你买#许心妍滚出娱乐圈#的热搜了。” “你给老娘滚。” 许北婻刚刚攒起来的一点戏感被这句话彻底击破,她拎起裙子,往许南易腿上狠狠踢了一脚,扬长而去。 姐弟过招,弟弟再一次获胜。 陆洲担心地弯下腰,问,“许哥,要这电影放了,许总会不会真不让北婻姐在娱乐圈待啊?” 南易宝宝冲鸭 “想太多。”许南易白他一眼,“顶多抓到书房一顿耳提面命,不会拆散你和王悦这对苦命鸳鸯。” “哎!那行!”陆洲笑容逐渐猥琐,“许哥,虽然我在和王悦恋爱,但我绝对恪守本职,专心做好辅佐你打下江山的工作。” “说重点。” “重点啊,重点就是……虽然帮你接这戏有我的私心,但许哥你一定要相信,我陆洲是绝对站在你这边的!” …… 许南易嗤笑两声,一本剧本直接敲在陆洲脑袋上。陆洲夸张地大叫一声逃开,白木槿在心中痛快地比耶。 干得漂亮! 这还算轻的,换她是许南易,她也要给他这个居心叵测、心怀不轨以及吃里扒外的助理一顿胖揍。 不,两顿。 一顿难解心头之恨。 她舔了舔小爪子,威风地挥了挥。 南易宝宝,冲鸭! …… 许北婻虽然平时挺咋咋呼呼,可到演戏的时候,就跟换了个人似的,一秒进入状态。 白木槿蹲在导演身后的椅子上,密切注视着屏幕上的一举一动。 这一段,演的是白柔仙子刚刚拜云澜神尊为师时的情景。 这个时候,白柔刚刚从兔子精修练成仙,有了人的模样。她满脸稚嫩,眼底干干净净。 许北婻把白柔的情绪抓得刚刚好。 “小仙白柔,拜见云澜神尊。” “请起。”上座的云澜神尊扬了扬袖子,“想拜我为师,你可知需遵守什么规则?” “小仙知道。”白柔怯生生地回道:“需潜心修练,学未有所成,不得踏出神殿半步。” “明白就好。” 云澜神尊又一扬袖子,转瞬间,风烟四起,再恢复清明时,殿下已然没了白柔仙子,只有空空一片。 “上兔子。”导演提着喇叭吩咐道具,“把兔子放上去,这段继续。” 导演喊了半天,也没见道具师把兔子放上去,远远跑来一个满头大汗的男人,喘着气歇在他面前,“导演,我准备的六只兔子不知道吃了什么,刚刚还好好的,我刚才去抓的时候全已经软了。要不这场戏先歇歇,我再去花鸟市场买几只?” “我多少人多少设备在这里耗着,你让我等等?”导演飙了,“行啊,你给我报备损失,我等你。” 拍戏时候分秒必争,多浪费半分钟都是人力财力的损耗,道具师这一来二回,少说要两三个小时,等他回来,黄花菜都凉了。 导演手里拿着喇叭上下挥舞,气得跳脚,回身看见白木槿,要发的火瞬间卡在喉咙里。 “这谁家小孩带来玩的?先借剧组用用?” 陆洲在旁边低声接话,“刘导,这是我家许哥养的兔子,可宝贝了!你要借,得先问问许哥。” 许南易这会儿正坐在高处的椅子上,一来一回极其不便。白木槿见道具小哥满脸的不知所措,也知道他是无心之失,索性跳下椅子,屁颠屁颠地往殿上蹦。 “往前跳一点。” 白木槿乖巧照做。 “小兔砸,再往左边去点,对,这样刚好!” 给兔子算工钱 白木槿站在殿中,仰望着上座的许南易。 从她这个角度望上去,刚好能看到他眼中浅浅的诧异。 他穿着这身戏服,颇有些不怒自威的架势,眼底的这丝诧异,平白给他添了点人气儿。 导演赞许:“这许影帝家兔子真不一样哈,能听得懂人说话。” 陆洲马屁连忙跟上:“那可不,我家许哥宝贝着呢,吃饭睡觉都带着。” 导演追问:“那我跟她讲戏,她听得懂不?” 陆洲:“……” 您行您上呗…… 见陆洲没有反驳,导演还真对着喇叭给白木槿讲起了戏,等他讲完,白木槿舔了舔爪子,算是给他点面子。 其实他不讲她也知道接下来该干点什么,许南易把剧本翻来覆去看了几十遍,这些男女主对戏的关键片段,她早就在心中记得滚瓜烂熟。 “action!” 导演一声令下,全部机位开始准备。 摄像机屏幕中,小兔子站起身,举起前爪,疑惑地看了看自己的小短腿。她望向高处,往前蹦了两步。 “知道本尊为什么把你化为原型么?” 小兔子摇头晃脑。 “万物本源是形,若心中无道,见利忘形,便是修为再高,亦是虚妄。”云澜神尊朝着白柔招招手,小兔子乖巧地蹦过去,蹦到他怀中。 几乎是条件反射地,许南易伸手摸了把白木槿的毛。 这该死的习惯。 许南易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 导演没有喊停,戏就要再演下去。 “你可知亵渎上神是大罪?” 小兔子继续摇头,她复又想到什么,赶忙从云澜神尊怀中跳出去,化作人形,跪在地上。 “咔!” 导演兴奋的喊声透过喇叭,几乎穿透了整个片场。 “行啊南易,这兔子养得真不赖。我看后几场需要用到兔子的也不用别的了,就这只吧,要演出费的话,我给一场三千。” 一场三千,比普通群演要高上许多。 白木槿搓搓爪子,有点兴奋。 她这是……能靠自己赚钱了? 太好了,她能赚钱养自己,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要求她的南易宝宝给她加餐,心中再也不用有负罪感了! 当然,兴奋的劲头没能持续太久,许南易把白木槿从地上捞起来,一本正经地朝导演走过去,“我和刘导你是旧识,这部剧用到兔子的地方并不多。不用特意给她算工资,能帮上忙,我很高兴。” 他顿了顿,转了话头,“可这部剧的原著里,女主是一只通体雪白的兔子,黄花身上有金色的毛,会不会不太符合?” “问题不大。”刘导爽快地挥手,“不瞒你说,我虽然让道具买了兔子,可这场戏原本也是打算给兔子后期做个特效的。你知道,国内特效也就那水平,怎么看都假。你这只兔子表现力这么好,就算通体金黄,也是好的,说不定等电影一上线,你这兔子就火了呢!” 许南易微微一笑,不可置否。 刘导神秘兮兮地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帐篷,说,“编剧也来了,一会儿带这小机灵鬼去见见。” 太过残忍 刘导满脸八卦,许南易眉头一挑,干脆点明话题,“我姐的意思?” 刘导憨笑一声,“二乔虽然是编剧,但人家也是你粉丝,现在不都流行偶像粉丝组合,试试?” “暂时没有这个打算。”许南易看了看怀中探知欲极强的小兔子,食指作勾状,敲了敲她的头。 他和编剧二乔合作过不止一次,两个人常在会议室讨论剧本到深夜,但也真的只是工作上的交流,每每交流,陆洲都会在场。 两个人关系不算亲密,几次合作下来,也成了不错的朋友。 本想着带白木槿去见见故友,可怀里的小兔子,突然胡乱地挣扎了两下。 许南易由着她挣脱出自己的怀抱,看着白木槿撅着屁股跑开,一头跳进了草丛中。 他跟了上去。 白木槿此时挣开许南易,并非是不想见到编剧二乔,而是突然想到了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 刚才那个道具小哥说,他准备的六只兔子误食了东西全部死亡,可一般剧组买来的兔子都会关在笼子里,又怎么会突然误食东西? 就算误食,也不可能这样范围性的误食,这里面一定会有古怪。 白木槿越想越不对,小鼻子努力嗅着同类的味道,朝着目标地点行进。 气味就从不远处散发出来,白木槿缓下了飞奔的脚步,慢慢地跳过去。 死掉的六只兔子被随意地扔在草地上,蚂蚁群已经爬上了它们的尸体。它们身体全僵,兔尾上沾了许多脏东西。 道具小哥说得没错,它们确实都是毒死的。而毒物,确实都是从口中吃下去的。 真的只是这么简单? 白木槿皱了皱眉,疑惑地眯起眼睛。 她修练不过数百载,时间并不长,现在的兔子就已经笨到连毒物都分辨不出来了? 还是觉得不对劲。 她又绕着兔子的尸体转了一圈,低下头,在一只看起来情况最严重的兔子嘴边嗅了嗅。 浓郁的高级兔粮味,以及一股不易嗅出的药香。 这药香很淡很淡,淡到连她这样的百年兔妖都快要闻不出来。要是这些兔粮是许南易端给她的,她一定会毫无防备地全部吃下,从而中招。 虽然以她的修为不会致死,但也够她喝上一壶。 太可怕了。 白木槿倒吸一口凉气,觉得脊背通寒。 这个牌子的兔粮她很熟悉,陆洲曾经为了试她的口味买过。 她依稀记得,这牌子的原封兔粮里,并没有这样的药香。 这药,是被人后期加上去的。 那个人为什么要这么做?这六只只是毫无修为的普通兔子,对人不能造成任何的威胁。换句话说,它们的死,对人类毫无意义。 白木槿气得浑身都在发抖。 是,兔子的命比起人类来说,确实微不足道,可这样无缘无故地践踏,又是什么意思? 太过残忍。 她眼底翻涌起丝丝杀意,背部的毛都侧立起来。 一只手,突然覆上了她的背。白木槿想也没想,回头就是狠狠一口,卯足了浑身的劲儿。 暴露身份 “嘶。”许南易手一僵,却没有把她推开。 白木槿见咬错了人,连忙撒开口,可她当时气急了,咬合力极强,就是这么一下,也深深地咬到肉里,见了血。 她一下就慌了,赶忙将小爪子覆在许南易的伤口上,催动全身的法力,将真气往爪子上推。 周身气流微微波动,许南易只觉得手上温热一片,起初以为是血还在流,可小兔子爪子一挪开,原本深到肉里的伤口,只剩下了芝麻粒大小的圆洞。 他瞳孔一缩,微有些讶然。 真气不够了。 白木槿脱力地喘着气,腿都软了。 她现在尚在原型,动用真气本就不易,更何况她筋脉尚未完全恢复,此时能推出这些真气给许南易疗伤,已经是上天有德了。 “果然么……” 许南易像是终于反应过来,眉宇间透出笑意,他盯着自己的手,又把目光投到白木槿身上。 原本他就觉得奇怪,一只兔子再怎么聪明,再怎么通人性,也不可能将戏演得这么好。别的人可能只以为白木槿是在他的引导下才会配合,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刚才那场戏,他压根没给过她半点指意。 再然后,是看到她一路跑到这里,仔细地检查同伴的尸体。 这些举动,都不会是寻常的兔子能够有的反应,唯一能够解释的,只有这只兔子有着超乎寻常的能力。 当然,上面的都是他的猜测,让他确认心中所想的,是她能够治愈他的伤口。 疼痛,是骗不了人的。 白木槿对上许南易的目光,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做了些什么。 许南易的眼神越来越深,她的心也越来越凉。 她忘记了。 她忘记这里早已不是八百年前的古都,她忘记人们早已不信奉神佛,她忘记妖精魔怪已经成为了人人喊打的众矢之的,她忘记了…… 人心是最可怕的东西。 给许南易疗伤,几乎是她下意识的反应,她在他身上能够感受到善意。至少,在她咬他的时候,他没有像寻常人类一样,直接把她甩开。 可这并不代表,他会容许一只妖精存活在世。 白木槿低下头,闭眼等待审判。 “知道怕了?” 头顶上传来一声轻笑,紧接着,自己的脑袋又被戳了戳。 白木槿抬起头,眼里满是疑惑和不知所措。 他不厌恶她? 或者说,他不介意自己是只兔子精? “有时候太善良,容易暴露自己。”许南易将白木槿一把托起,与她平视,“刚才,你如果咬了不撒口,我之前所有的疑虑都会打消。可你不但撒了口,还帮我治了伤,将自己暴露得彻彻底底。” 白木槿懊丧地垂下小脑袋,气自己太笨。她抬起前爪,向许南易比划了几下,又乖乖缩回去,蜷作一团。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能这么坦然地接受你?” 白木槿点点头。 “动物成精怪,古籍小说里写了不少。我是个演员,什么类型的角色都会尝试。再者,我母亲信佛,怪神之说,我还是信些的。” 想报仇吗 许南易看向地上兔子的尸体,似是嗤笑了一声,“更何况,在这个世界上,有什么东西,能可怕过人性?“ 他顿了顿,又问:“照你刚才的反应来看,这六只兔子,是被人毒死的,对么?” 白木槿小鸡啄米般点头,她挥舞着小爪子,只恨自己现在说不出话,不能给出一个完美的作答。 许南易将她的反应收入眼底,在原地站了半晌没有说话。他探究的目光自她脸上划过,微微蹙眉。 “如果你想保命,就尽量避免和除了我以外的人多接触,包括陆洲。不管你以前如何,现在只是一只聪明些的兔子。要是你再露出异样被人察觉到,就是我,也再保不了你,明白么?” 明白! 白木槿乖巧地点头,她蹭了蹭许南易的手心,比刚见面那会儿还狗腿。 “想给他们报仇么?”许南易突然问了一句,她蹭手心的动作,蓦地停住。 在许南易提出之前,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一点。 即使刚才恨极了那个毒死同类的人,可她并不知道幕后黑手到底是谁,只顾着生气,还误伤了许南易。 而现在,他提了。 还提得这样坦然。 或许是她的目光太过呆滞,许南易伸手在白木槿的眼前晃晃,特意展示了他那芝麻粒大小的伤口,“要报仇的话,算我一个?” 报! 白木槿伸出小爪子给自己加油助威,可才摇了两下,她的耳朵就耷拉下来。 她连仇人是谁都不知道,又要怎么报仇?更何况……她现在这幅模样,就算拼尽全身力气,又能对那人造成多大伤害? 现在的她,就如许南易所说的那样,除了比寻常兔子聪明一些,真的再没有什么别的用处了。 “没有人,会无聊到毒死六只没什么用的兔子,更何况这个人身处娱乐圈之中,稍有不慎,一朝事发,就会被舆论骂得体无完肤。”许南易小声给她分析,“道具师脾气很好,跟过好几个剧组,鲜少与人产生争执,要说这次毒死兔子是为了为难这个道具小哥,也不太能说得过去。” 许南易说着说着,冲她微微一笑,“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黄花,我猜,他们是冲你来的。” …… 许南易的猜测很快成立。 晚上下戏后,同组的女演员拎来了一袋子散称的精品兔粮,羞羞怯怯地往陆洲怀里送。 陆洲碍于许南易的威严,没敢接。她便直接掏了一把出来,要喂给白木槿。 白木槿留了个心眼,在下口之前嗅了嗅,果然嗅到了相同的药香。 这次的香味,比她今天下午闻到的,要更淡一些。 她看着不吃,女演员竟对着她小声地絮叨起来。 “这个,我今天上午没戏的时候托助理出去买的。”女演员声音轻轻柔柔,“我从小就喜欢兔子,但总是养不好。本来看见道具小哥买了六只,想拍完戏讨一只养来试试的,没想到还没开口,就一只都不剩了。我听他们说是许前辈的兔子救的场,就想过来看看你,顺便把兔粮送过来。”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白木槿从她身上,没有感觉到任何一丝的敌意。就连她说话时候,也是蹲在地上,尽量和她保持平视。 她在修练成精之前,最会的就是察言观色。平时别人稍有些敌意她就能感受得出来,可在这个女演员身上,她只能看出讨好和喜爱。 白木槿望着眼前这人,心中存疑。 人善于在人前伪装,可却没有必要在没有灵识的动物面前敬献表演天赋。尽管许南易就站在她旁边,可在面对她的时候,这个女人的眼神也是真挚的。 只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兔粮里的毒是她助理或是别人下的。 另外一种,就是她演戏已经成了习惯。 要是第一种倒还好,要真是第二种,那这个女人未免太可怕了些。 正当她思绪复杂之间,许南易突然出声:“黄花不爱吃这种兔粮,带回去也是浪费,丢了吧。” “好。”于馨怯生生地站起来,握紧手里的兔粮,朝着许南易微微点头致意,“许前辈,你明天拍戏还带她来吗?我明天就上午场的戏,下午我想过来看看她。” “嗯。” 不咸不淡的一句回应,也没真正回答于馨的问题。于馨知道许南易不爱说话,又微鞠了一躬,拿着兔粮走了。 晚上回到宾馆,白木槿再一次跳上了许南易的床。她蜷缩在他枕边,晃着小脑袋,努力回想着于馨刚才的作为。 对她温声细语,对许南易毕恭毕敬。 不管是肢体动作,还是表情言语,于馨都让她抓不到一丝的破绽。直觉告诉她,这件事情,于馨应该是不知情的。 可兔粮在她手里拿着,说跟她完全没有关系,也过意不去。 她可太难了…… 白木槿想得脑袋都疼,她仰倒在床上,作出一副葛优躺的样子。 许南易问:“你觉得是她吗?” 她摇头。 “看来你还不算笨。”他颇为欣慰地一笑,将她抱到了身上,撸毛,“没有一个想要害人的人,会把把柄往别人手里塞。 于馨虽然懦弱,可她不笨。当着我的面给我的宠物喂毒药,她还没有这个胆子。” 明明这会儿是一副奶凶奶凶的青年音,可末梢那句,偏偏让许南易说出了几分帝王相。 白木槿满脑子都充斥着那句“我的宠物”,心头就像化了颗糖一样,又甜又痒。 妈妈我恋爱了呜呜呜呜呜,南易宝宝真是个宝藏级男人! 她强收住自己的花痴劲,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听他讲话。 “于馨说兔粮是她助理买的,那这个助理的嫌疑就最大,对不对?” 白木槿懵懂点头。 “怪就怪在这里。”许南易嘲讽一笑,“助理和艺人息息相关,艺人要是出了事,第二个遭殃的就是助理。于馨的助理到底是有多大的胆子,敢直接越过艺人做事?又或者说,她是收了什么好处,居然要对一只兔子下手?” 许南易这么一点,再结合他刚才说的“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白木槿动动鼻子,似乎想到了原因。 去,为什么不去? 合着那个幕后主使想要搞死她的原因,只是许南易? 有没有搞错哎,她只是一只什么都干不了的小兔叽啊! 白木槿嘴角一抽,很没有骨气地再次倒回床上。 女人的嫉妒心好可怕,她想妈妈,她要回家。 …… 毒杀兔子的线索,在于馨的助理那儿断了。 转眼之间,《仙家百录》就已经拍了大半个月,咒仙篇全部杀青,连白云篇都拍完不少。 顾家丽杀青了自己所有的戏份,在一堆人的簇拥之下,切开了杀青蛋糕。 “恭喜家丽杀青!” “恭喜啊,家丽在里面表现超棒,说不定今年能拿下最佳女配角呢!” “家丽杀青完就要走了,突然好舍不得哦。” …… 顾家丽站在蛋糕前,敛眸听着众人对她的夸奖,面上不动分毫,“虽然进组只有半个多月,但和大家真的都相处地很愉快。这样吧,今晚我做东,我们一起去皇冠酒店吃个饭?” “皇冠酒店?” 离她最近的一个女演员瞬间张大了嘴,“就是那个消费巨高,没有会员还订不到桌的皇冠酒店?” “没有那么夸张啦,我只是凑巧拿了张会员卡,还能打折哦!”顾家丽俏皮地眨眨眼睛,目光却似有似无地朝着许南易的方向瞥。 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这个男人,她势在必得。 许南易当然不会知道顾家丽正在筹划些什么,他靠在椅子上,默默地接过陆洲递来的耳塞。 “气死老娘了,她算个什么东西,一个单元篇的女主,就开始搞笼络人心这一套了?她也配?还最佳女配角,就她那演技,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脸!” 许北婻气得翘起二郎腿,她眼神一转,刚好看见许南易正慢悠悠地把耳塞往耳朵里放,一个眼神,制住了他。 “老娘跟你说话呢,听见没有?” “我要是听不见,也不至于要耳塞。”许南易将耳塞捏在手里,眉头一挑,“都是娱乐圈的人,早不见晚见,没必要让自己膈应。” “老娘最讨厌虚伪的人,明明一副狐狸胆,偏偏装得跟个小白兔似的,恶心。” “那就给句准话,去不去?” “去,为什么不去?”许北婻提了音调,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反正吃她的喝她的,我一会儿就往死里点。她不是能吗,那老娘就多给她几次展现自我的机会。” 许北婻雷厉风行,说什么就来什么。 一到酒店,她先是装模作样地把点菜权揽到了自己手里,然后对照着菜单,把那些最贵最好的菜,按人头数,细细地来了一遍。 末了还觉得不够,又添了好几瓶茅台酒和82年的拉菲。 顾家丽脸都青了,可还是要保持微笑。 “心妍姐,皇冠酒店菜的分量还可以,多了吃不完也浪费,不如就要这些?” “可以可以,这些就够了!”许北婻超级好说话,她冲着顾家丽妩媚一笑,温柔做作的眼神,时不时地扫到许南易脸上。 许南易抱着兔子,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我们会在一起,对吗? “许前辈,你这只兔子是在哪里买的,挺漂亮的,我也想去买一只。” 顾家丽笑着瞥了眼许南易怀中的白木槿,白木槿对上她的眼神,心头莫名一跳,身子也跟着抖了一小下。 不达眼底的微笑,眼角处甚至有寒芒闪过。要不是她的感觉敏锐,连那一丝寒芒都捕捉不到。 这个女人,绝对对她有敌意。 白木槿眯起眼睛,心中升起一个大胆的想法。她缩起脑袋埋在许南易腰间,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窥探着顾家丽。 感受到怀中小兔子的异动,许南易伸手抚上白木槿的背部,轻轻顺毛,“不是买的,是她自己送上门来的。” “果然人长得帅就是不一样啊,”顾家丽眼色极好地接话,“连小动物都会自己送上门,像我们这种,路边看到野猫野狗招招手,它们都不会理的。” 另一个演员调侃:“可不是,现在小动物的警觉性可高了。” 废话,警觉性不高,留给你们当活靶子吗? 白木槿愤愤地哼了声,眼皮都快翻到天上去。她懒得再听她们之间的奉承之言,索性在许南易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闭眼,躺下。 眼不见心不烦。 可能是吃得有点热,许南易身上的体温越来越高。起初白木槿还无所察觉,等她终于被他的体温烫醒的时候,许南易已经到了宾馆电梯中,一手抱她,一手撑着电梯,勉强站着。 正常人的体温在36-37度之间,现在十二月的天,人的体感温度应该要再低一些,他明显不正常。 白木槿有些不安地抬眼望过去,对上她的眼睛,许南易牵扯嘴角,勉勉强强笑了笑。 “我带了常备药,回去睡一觉就好。” 正说着,电梯“叮”地一声响,电梯门才打开,白木槿就被浓重的香水味呛出了一个鼻涕泡。 而许南易的体温,在这一刻,明显又高了。 “许前辈。”顾家丽换上了一件低胸吊带,她拦在电梯前,余光朝着楼道里瞥了瞥。 许南易的喘息声突然加重,他深吸一口气,连嗓子都哑了,“让开。” “许前辈,让不让,听我把话说完好不好?” “让开。” “许南易,大家都是娱乐圈的人,配合起来炒炒绯闻又能怎么样?你是男人,你对我做什么吃亏的都不是你,明明我们各退一步就能成就彼此的事业,你又何乐而不为?” “我是演员,不是明星,不需要靠炒绯闻来提高自己的商业价值。” 白木槿能感受到许南易托着她的手都在颤抖,他体温高得很不正常,额角上不断有汗冒出来。 “我再说一次,让开。” “许南易,你不要怪我。”顾家丽作出一副无辜的神态,笑了笑,紧接着,以让所有人都反应不过来的速度,双手环住了许南易的腰。 许南易身子一僵。 “许前辈,你对我是有感觉的对不对?我们因戏结缘,你可不能就因为许心妍不要我。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对吗?” 许南易,你逃不掉的 我对你个仙人板板! 白木槿差点被她压得变形,要是能骂出声,她这会儿一定把顾家丽喷得狗血淋头。 “南易,我还是好喜欢你,我们还和以前那样,好好的在一起,好不好?” 顾家丽眼底蓄起眼泪,她将头贴在许南易胸口,微微一低,就看见了朝她耀武扬威的小兔子。 她一挥手,白木槿直接被她扫了下去,掉在地上,摔得老半天爬不起来。 许南易身子又是一抖,他想要弯腰下去抱她起来,可身上热得发虚,头重得昏昏沉沉,才刚往前倾了些许,就被顾家丽的胳膊拦住,半倒在她怀里。 顾家丽眼底划过一丝阴谋得逞的得意,她踮起脚,覆在许南易耳边,用一种极尽魅惑的声音,娓娓道来,“许南易,很奇怪吧,为什么会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为什么碰到我就会这么难受。你在娱乐圈这么久,龌龊的手段的确见过不少,可有些最见不得人的东西,只有我们这种从底层爬上来的小老百姓知道。 陆洲被我的助理引开了,楼道里我也安排了摄像,我们的恋情,就算不用特意炒作,在外人眼里,也是实锤了。” 大概是顾及正在录像的缘故,顾家丽这番话说得很轻很轻,她原本以为没有第三个人能听到,可白木槿还是凭借耳力,将她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她努力翻身起来,在地上刨了两下,冲她跳过去。 “放开。” 许南易死咬住嘴唇,保留着最后一分清明。他低头望向朝他跳来的白木槿,冲她摇了摇头。 “死兔子,还挺碍事。” 顾家丽扶住许南易的腰,瞅准时机伸腿一踢,白木槿来不及闪避,重重挨了一脚,直接滚落到地上。 “南易,你养的这只兔子,还真和狗一样,衷心护主啊!”她一边说一边笑,朝前走了半步,鞋子的根刚好压在白木槿的前爪上,“只可惜,兔子这种动物,养得再好,也就是个不会叫的畜生,引不来人。” 她每说一句话,脚下的力道就重一分。白木槿最初还能仗着骨气硬忍着痛,可到最后,骨头几乎都被她踩碎掉,疼得差点昏厥过去。她浑身抽搐地在原地蹦哒,喉中发出了凄惨凌厉的哑叫。 “终于叫了。”顾家丽长舒下一口气,慢慢松掉了自己的脚,她看着脚底下的一滩血,颇为嫌弃地后退半步,再望向许南易时,却换上了笑意盈盈的模样,“南易,你养的兔子,疼了会叫呢!” “滚。” 许南易用尽全身力气推开她,他掐住自己的虎口,用痛觉支撑意识,踉跄着往白木槿身边走,顾家丽面无表情地伸脚,坏笑着看他跌了下去。 “许南易,你逃不掉的,我今天有的是时间陪你玩。不如就在今天,我让你感受感受,什么叫女人的报复心?” 许南易对她的挑衅充耳不闻,摔倒带来的疼痛,反而刺激了他的大脑神经,他眼前不再迷糊,连呼吸都畅快了不少。 伤了我的人,要付出代价 “走。” 他吐出的气都热得发烫,白木槿努力用一只前爪支起身子,才能勉强听出他在说些什么。 俗话说得好,识时务者为俊杰。眼前的这个女人危险万分,她不过碍了眼就被踩废一只手,留下来只怕凶多吉少。 可俗话又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许南易算是救过她的命,况且这个时候,他还想保全自己的安危,她要是走了,就是个不仁不义之辈。 电火光石之间,白木槿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丝光亮。 对,即使她现在只是个法力低微的小兔子,可她起码也是个小妖精啊!虽然法力不够支撑疗伤,但她却可以用自己的身体,将许南易身上的药性给渡出来。 顾家丽阴晴不定,时间上容不得一刻耽搁。白木槿摒弃掉这种做法所有的负面影响,将那只好的爪子,搭在了许南易的屁屁上。 其实她也不想搭在这个奇怪的地方,实在是右前爪太疼,她不想往前蹦了。 许南易半靠在墙上,眼前又开始模糊起来。他隐约感觉到自己屁股被什么小东西搭上,可他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顾家丽身上,也就无暇再顾及别的地方。 慢慢地,原本无力的四肢渐渐恢复了知觉,浑身的燥热平息,连眼前,都不再出现模糊的晃影。 许南易试着攥紧拳头,发现自己的力气已经恢复如初。 楼道里的摄像师完成了他一半的任务,他拿着摄像机走出来,想要拍下许南易此刻的窘态。 “你想做什么?” 顾家丽颇为不悦地拦下他,她复杂地看了许南易一眼,抢过摄像机。 “许影帝这种情况,看着像不像吸了粉?”摄像师很嚣张地笑笑,“我要是拍出来投给狗仔,管他孰真孰假,说不定还能拿个一手爆料费。” “我请你来,是让你把我和他的亲密视频和照片发给狗仔队,不是让你毁了他!”顾家丽面部表情狰狞起来,“这个男人迟早是我的,我要的东西,一定要是最好的。” “和你在一起,和毁了他有什么区别?”摄像师无所畏惧地将摄像机从顾家丽手里抢回来,回呛她,“顾小姐,可别忘了你许诺给我的东西,明天晚上,你是属于我的,我们一手交身,一手交货。” “怕是没这个机会了。” 一直窝在墙角的许南易突然起身,他抬腿一扫,将摄像师手里的机子踢到地上。看着地上四分五裂的相机,许南易还觉得不够,又用力踩了好几脚,直到储存卡彻底断成几半,他才收了脚。 “顾家丽,你们刚才的对话,我都用手机录下来了。你说得对,你会耍的腌臜手段的确比我多。不过论起做事不留证据这一点,你比起我,还嫩了点。” 他从地上抱起白木槿,回过头,“伤了我的人,是要付出代价的。” …… 楼道间安静得可怕。 顾家丽站在原地,只觉得寒意透骨。 这不可能,为了保证效果,她明明下了不小的量,她明明…… 他愿意 许南易直接把白木槿抱回了房。 尽管刚才意识模糊,但他还是隐约听见了她的惨叫。这会儿再看见她几乎已经瞧不出轮廓的右前爪,只懊悔自己今晚的大意着实太不应该。 他问:“你,现在要不要去宠物医院?” 白木槿强撑着,摇摇头。 前爪的痛细细密密,骨头应该都碎了。就算去了宠物医院,那些医生应该也没法医治。 更何况,她刚刚将许南易体内的药渡到了自己体内,现在正是驱散药性的关键时刻,不能容许一丝耽搁。 她弱弱地抬起左前爪,在许南易的掌心,慢慢比划。 她写的是,“血”字。 许南易猜:“要我的血?” 她点头。 许南易身上灵气充足,应当与他的气脉息息相关。为了保证他的身体健康,她不能贸然从他的身上吸取灵气。但如果能以他的精血为辅,她的疗伤速度就会大大提升。 “要多少?” 白木槿又在他掌中写了个“碗”字。 这种程度的伤,半碗即可。 “一碗?”许南易轻笑一声,他看着白木槿,眼底浮上一层她看不懂的东西。 他不会是,不愿意吧。 白木槿怯怯地看着他,只一皱眉,就想通了。 现在的人养尊处优,哪怕是在大山里,也鲜少有放血救人的例子。她和许南易相处才三个多月,要他平白给她那么些血,确实为难他了。 她努努小嘴,心头莫名泛上一股酸酸的感觉,低下脑袋,一动不动。 “这么重的伤,一碗够不够?” 许南易突然出声询问,原本低着的小脑袋一瞬间又抬了起来。 他愿意! 白木槿眼里闪着光,点头如捣蒜。 “要用哪里的血?用什么工具?或者你直接从我身上取,血液取出来遇到空气,会不会失去效用?” 一连串的问题,竟没有一个,是问取完血会不会有什么副作用。 白木槿的心跳不知为何停了一下,她心中一涩,险些落下泪来。 他真的太好了。 一开始接近他,自己确实是抱了赖在他身边吸灵气修练的心理,可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她发现自己已经离不开他了。 她的饮食起居,她的心思情绪,他全都能照顾到。 不求回报地照顾。 他不嫌弃自己妖精的身份,甚至替她做掩护。分明自己刚刚也遇了险,却愿意放一碗血来救她。 白木槿缩缩脑袋,左前爪一扬,在许南易的食指和中指上划开一道口子。 血瞬间涌了出来,白木槿以空气凝结成碗,将涌出的血接住,待血量足够以后,她又一挥爪子,止住了许南易手指上的血。 整个过程不过三十秒,许南易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就要这么点?” 白木槿轻轻点头,将右前爪伸入了血碗中。 她周身环绕着浅白色的气流,额间印出的红点随着真气运转时间的增长变得越来越红。 半碗血渐渐被吸收干净,白木槿收了功力,只觉得浑身上下都滚烫滚烫。 她抬起头,冲着许南易浅浅一笑,昏了过去。 祸害遗千年 右边的爪子还是没什么知觉,眼皮也重得发昏。 白木槿强撑着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入目却是一片漆黑。 沉寂的黑暗。 她是瞎了? 白木槿努力将眼睛睁得更大一些,朦胧间,能够看到头顶灯泡的轮廓。 还好,还能看得见。 视觉恢复,其他的知觉也慢慢回转过来。 鼻间仍是熟悉的酒店房间香水味,证明她还躺在酒店里,耳边呼吸声均匀有力,不难听出是谁的。 白木槿翻了个身,身上盖的小毯子牵动了枕头,身边的男人轻哼一声,醒了过来。 “黄花……?”他惺忪的声音自暗处传来,白木槿晃晃耳朵,“我在。” “我在”两个字虽然回得很轻很轻,可在黑暗中却显得尤为清晰。许南易几乎是瞬间从床上坐了起来,打开床头的灯。 刺眼的灯光照得睁不开眼,白木槿好不容易适应了光明,却陡然,对上了比灯光更亮的东西。 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是好看的,只看一眼就能让人沉沦进去。白木槿傻傻地望着,一直到许南易的手扣上了她的脑袋。 然后,轻轻敲了两敲。 “你会说话?” “会。” 三年没开口,白木槿一时之间还不太适应,她探了探自己体内的气息,回答:“我之前就会说话,可因为筋脉不通阻隔了声带,发不出声音。刚才替你吸了药,逆行真气,又吸收了你血液内的天地灵气,重新续上了一部分的筋脉,这才能开口。” “既然续上筋脉有好处,又为什么会晕了四个多小时?” 她晕了四个多小时? 白木槿不敢置信地挠挠耳朵,也不太清楚其中的门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你血液中的灵气含量太高,我的身体一时接收不了,出现了排斥反应。” 将她上上下下反复审视了好几遍,确认她是真的没事了,许南易蹙着的眉头才放松下来,他又揉上白木槿的脑袋,一直提着的气,终于放下。 “我以为你死了。” “祸害遗千年,我哪有那么容易死?”白木槿用爪子拍了拍胸脯,“好歹也修练了八百多年,虽然没扛过上次雷劫,但我福大命大遇上了你,也是我的造化。” 许南易笑了声,问:“不怕我拿你去卖钱?” “我还没见过哪个人卖兔子之前,愿意用血救她的呢!”白木槿辩了一句,声音蓦地小下来,“我相信你是个好人,我也,我也很喜欢和你待在一起。” 她害羞地垂下小脑袋,不敢去看许南易的反应。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抬头偷瞄一眼,却被他抓了个正着。 许南易没有深究她的话,岔开了话题,“既然你说你在凡间修练了八百年,那在凡间可有朋友?我的意思是,你的同类,亦或是其他以动物修练成精的妖精?” “有。”白木槿竖了竖耳朵,“先前有很多一起修练,可三年前我遭遇雷劫以后,便和他们走散了。我曾经尝试过再用灵识联系他们,可都没有回应。” 编剧二乔 “你现在筋脉恢复,说不定能再试试。”许南易轻笑着揉了把她的脑袋,问:“饿不饿?” “不饿。”白木槿蹭蹭他,回答得很老实,“我以前总问你要胡萝卜吃,是因为嘴馋。像修练到我这个境界的小兔叽,其实都可以不用吃饭的。倒是你,总是在剧组有一顿没一顿的,胃都养坏了。” 这就是陆洲总碎碎念的话了。 许南易了然一笑,捏了捏她的小耳朵,复又觉得不够,还摸着她的背替她顺毛。 手感极好。 白木槿在他手下找了个最舒适的位置,她侧身躺下,打了个哈欠,露出上下四颗大白牙。 背上的手力道不轻不重刚刚好,她躺的这个位置,还能隐约闻到许南易呼出气息的味道。 他不爱抽烟,身上的气息很干净。隐隐有些被沐浴露冲淡的酒味,混杂着薄荷的清香涌入她的鼻间。 又好闻又腻人。 白木槿极为小心地用好的那只爪子回摸他的手一下,然后像是做了什么大坏事一样,捂住小脸,飞快地翻过身去。 好丢人哦! 摸一下就脸红了! …… 第二天的戏,在下午。 许南易中午又洗了个澡,才带着白木槿去了片场。 到了片场才知道,顾家丽竟然还没走。 白木槿从许南易怀里探头出去,几乎是一眼就瞅见了那个疯女人。 她依旧穿着往常的戏服,手握剧本,脸上带着讨好的笑意,正纠缠着一个身量较小的女人。 被纠缠的女孩子脸上带着勉强的笑意,一眼瞥见许南易,跟看见了救星似的。 “老许!” “二乔。” 许南易淡淡地应了声,回头看了陆洲一眼,示意他去领人。 陆洲贼兮兮地应了声,痛快领命。 影帝专属休息室内,二乔喝着刚泡好的咖啡,一脸苦相。 许南易抱着白木槿,好整以暇地问:“顾家丽找你什么事?” “还能有什么事……”二乔吞吞吐吐,“不就是加戏嘛……之前就有和她在别的剧组打过交道,她老请我喝奶茶来着。我这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见奶茶手软,之前不太熟的时候多喝了她几杯,现在想甩都甩不掉了。” 她揉揉太阳穴,“天可怜见,我就是个写剧本的,真要加戏,我说了还不算,这不顶头还有个执行编剧?” 说话软软糯糯,一听口音就知道是江南那边的人。 白木槿突然想起那天,导演和许南易说起二乔的时候,多有赞誉,还颇有些要撮合两人的意思,只是许南易没答应。 刚才离得太远,再加上顾家丽一直挡着,她没能仔细观察二乔的长相,这会儿人就坐在她面前,就没有道理不看了。 白木槿从许南易怀中探出一个头,好奇地打探这个让许南易都有闲心解救的小编剧。 人不高,目测也就一米六的样子。头发梳成一个小马尾,额前还蓄着刘海。五官说不上多精致,看着却很舒服,再加上她偏软偏糯的江南口音,她要是个男人,她也挺喜欢的。 她的糯米团子 白木槿抬头看了许南易一眼,他依旧端正地坐着,只是唇间多了一丝笑意。 他挑眉,“那你加不加?” “我当然不想加……”二乔话音未落,腿上的手机振动了两下,她拿起来一看,脸上的神色更苦。 “得,想不加都不行了。执行编剧发话了,让我今晚之前赶一场你和她的对手戏出来,明天赶着拍完,然后顾小花就又得去轧戏了。” 许南易问:“近期有什么安排么?” 二乔:“有。跟完这个组以后,我得转点去《sun》了,是个网剧,就我早年写的一本电竞。” “你比我都忙。” “还行,这几年也习惯了。”二乔莞尔笑笑,目光瞥见探出脑袋来的白木槿,脸上的笑容一收,“你这兔子,怪可爱的。” “是挺可爱的,卖萌撒娇样样精通。”许南易揉了把白木槿的脑袋,却没有把她递过去的意思。 二乔也不强要,她将咖啡杯放在桌上,往沙发上一靠,像是在回忆,“我刚上高中那会儿,初中同学也送了我这么一只垂耳兔,和你的倒有点像。那会儿是我挑,他买。 我这人养动物看眼缘,看了好几只都不满意,也是兔舍那个姐姐好,不厌其烦地陪我挑了半天,最后在犄角旮旯里找到了我家糯米团子。 我家宝贝和另外一只长得有点像,兔舍姐姐总搞混,第一次错过了,还是第二次才翻出来。那时候,我看第一眼就对上了,抱回家放在房间里,喜欢的不得了。糯米团子也机灵,会亲亲会叼走我的眼镜,我那时候都当女儿养的。” 陆洲来了兴致,问:“后来呢?” “后来啊……”二乔苦笑一声,“出去上大学,爸妈不肯照顾,实在没办法了,就把她托付给别人养,本来想着军训过后中秋节我就能回来看看她,可谁知道,她连最后两天都没能熬过去,就这么冷在了别人家里,我连她的尸体是怎么处理的,都没敢问。” 二乔说这些话的时候,嘴角牵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苦笑。没有大悲大痛,就像是平凡叙事一般,将糯米团子的一生交代过去。 “我今年25岁了,她都走了七年了。开始的几年不能释怀,每个月的十九号都要看看以前的视频和照片,现在忙,连觉都不够睡,也就淡了。 现在就感觉,时间真是一种奇妙的东西。” 二乔说话的时候,许南易一直静默着。 他的手扶在白木槿背上,连抚摸的频率都没有一丝改变。 白木槿在他怀里动了动,示意自己要过去。 许南易很配合地松了手,她顺势一跳,跳进了二乔怀里。 二乔受宠若惊地接住,在摸上白木槿额前那簇白毛的时候,终于控制不住地哭出声来,“太像了,要不是我家糯米团子屁股上有几簇金色的小杂毛,我几乎要以为是一只了。老许,谢谢你。糯米团子走之前,我没摸上,现在就当是弥补我七年之前的遗憾吧。” 把她交出来 许南易笑了笑,没说话,倒是白木槿,煞有其事地蹭了蹭二乔,末了还伸舌头舔舔她的掌心。 她这一舔,二乔倒是想起来什么,“《sun》那剧里女主有只兔子,有没有兴趣让你家黄花客串客串?” “不了。”许南易伸手将白木槿接过去,“黄花比较认生,离开我会不听话。” “说得倒是,宠物离不得主人。” 二乔也不强求,又寒暄了几句,起身要走。许南易站起来把她送到门口,让陆洲随她出去,才锁上了门。 许南易把白木槿放在沙发上,说:“其实把你交给她,我也不是不放心,就怕有人有心炒作,把她也拉进这通浑水里。” 白木槿往前蹦了两下,心里有点酸,“你这么在乎,她对你很重要?” 脑袋上突然被一只手重重揉了揉,许南易轻笑一声,算是和她解释:“只是志同道合的朋友,不算太重要。编剧和演员这两个圈子,交集越少越好。现在很多人见不得人好,我出道时间长,再难的路都走过来了,二乔还年轻,没必要让她把我受的罪再受一遍。” 听他这么说,白木槿心中瞬间由酸转甜,她跳下沙发,在许南易脚边蹭蹭,将自己最想问的一个问题,吃进了肚子里。 下午拍的,是许南易和许北婻的对手戏。 越拍到后面,需要用到白木槿的戏份就越少。她也乐得清闲,蹲在导演旁边看监视器。 这会儿拍的,是这部电影中唯一的一场打戏,也是云澜神尊为了白柔仙子,整部剧中情绪波动最大的一次。 白木槿窝在许南易身上通读过全部剧本,从她修练几百年的阅历来看,这场戏是许南易所有戏份里最难的一场。 从情绪到神态,从动作到打斗,所有镜头一律不用替身,全部由许南易亲自上场。 这场是剧里的重头,拍完这场以后许南易剩下的戏份也不太多。剧组为了宣传,联系了许南易的粉丝后援会安排了粉丝探班。许南易的奶奶粉亲妈粉老婆粉女儿粉还有单纯的颜值粉,都举着应援牌,在剧组安排的外场上静静等待。 随着导演一声令下,监视器中的许南易一改往日的温润,脸上的神色凌厉起来。 “把她交出来。” 云澜神尊剑眉一挑,手中的长剑凌于空中,随时待发。 “真没想到,为了一个仙位低微的女人,云澜神尊居然纡尊降贵来我这处荒凉地讨人?”魔王嗤笑三声,笑声几乎戳破天际,他转了转手中的风雷球,笑意更显,“若我说,她已被我炼化在这颗球中,你当拿我如何?” “杀。” 监视器中的许南易两眼睁得通红,他伸手握住凌空的长剑,身形一跃,已闪到魔王面前,回旋一脚踹在他胸口上,将他踢出老远。许南易自己在空中翩然回转,稳稳落于地面。 “我再说一遍,把她交出来。” “呵。”魔王抹去嘴角的血丝,笑得更加猖狂,“她已死,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天人之姿 云澜神尊手中的长剑,横上了魔王的脖子,魔王没有预料到他出招如此狠厉,一时没有防备,脖子上被划出了一道血痕。 “我已避世许久,你万不该招惹我。” “我没想到,云澜神尊为了一个女人,居然愿意出世除我。” “并非除你,只为寻她。若她安然无恙,我自不会再插手三界之事。” 云澜神尊又恢复了那副淡然的模样,魔王渐渐放下防备,却在下一刻,双目圆瞪,眼神四散。 长剑从他胸口拔出,鲜血四涌,一代魔王,就这般死在了剑下。 云澜神尊持剑而立,天人之姿。 看到激动之处,白木槿差点从小凳子上飞起来,她不停地挥着那只完好的小爪子,默默在心中喊帅。 监视器中,云澜神尊将雷电球呈在眼前细细翻转,终于被他看出了端倪。他左手凝聚真气,伸手在雷电球上轻轻一戳,原本翻涌不停的球内骤然安静下来。 风雨过去,球中只剩一片清明。一位白衣女子盘腿闭目坐在球中,看不出生死。 “白柔。” 云澜神尊轻声唤道。 球中的女子依旧双目紧闭,一动不动。 “白柔。” 云澜神尊提高了音量,却还是没能唤醒被困球中的白柔仙子。 一滴眼泪,悄然落到了雷电球上。镜头再切换到云澜神尊的面部,除去那一滴眼泪,他再无悲伤之态。 上神之所以为上神,便是伤心之时,亦有上神之尊。 “咔!” 导演对着大喇叭喊停,许南易瞬间收了神色,提了提衣摆,弯腰将地上饰演魔王的新人演员扶了起来。 “刚才,抱歉。” “演戏需要,许影帝客气了。”新人演员倒也是个直爽的性子,没有把刚才那一脚放在心上,他捂着胸口,半开玩笑道:“能挨上影帝一脚,也算是我赚到了。改天我请影帝吃饭,可不要拒绝我哟!” 许南易微一颔首,算是答应。他接过陆洲递来的毛巾,沿额角擦干脸上的汗,大步流星地朝着监视器这边走来。 他刚刚拍完打戏,衣衫和发髻还有些凌乱。眼妆稍稍被汗水晕开些许,显得眼睛没有原来那样精致。但这些瑕疵丝毫掩盖不了他通天的气派,他这般款款而来,当真如同天神降世,一时之间,剧组所有人的目光几乎都黏在他的身上。 众目睽睽之下,许南易走到白木槿跟前,双手一抱,将她揽了起来。 “爪子还没恢复就这么大幅度地甩,不怕断了再也接不上?”他声音很轻,却带有一丝别样的魅惑,白木槿被他的声音熏染得浑浑噩噩,一时之间,竟没有注意听他的问题。 许南易用食指挑起她的下巴,重复了一遍,“我在问你,爪子还没恢复就敢在我面前乱挥,怎么,我的血是你想要就随便能取的?这么不珍惜?” 我没有! 白木槿这会儿不能说话,只能用委屈的小眼神瞪他,她举起那只完好的爪子,在他面前挥了挥。 那我嫁给你好了 我用的是好的爪子挥的,才没有不珍惜你的血! 许南易轻笑一声,见之后没有自己的戏份,便抱着她进了自己的休息室。刚坐定下来,就直接驳回她所有的抗议,他揉着白木槿的小脑袋,威胁:“受伤就该安静养伤,我把你带着,也是怕你在卧室里捣乱。要是再乱动,从今天晚上开始,自己睡窝。” “我不要!” 四下无人,白木槿终于能够开口辩白,她清清嗓子,再一次回绝,“我不要,我就要睡你枕头边上!” 自从发现他不抗拒自己睡在枕边,白木槿就再也没有回窝睡过觉。她每天窝在他枕边,睁眼闭眼都是他的盛世美颜,连同他呼出来的气,她闻着都是香的。这些天天气渐渐转冷,她总会趁他不注意偷偷钻到被子里睡觉,这样美好的睡觉环境,她才不愿意回去睡那个冰冰凉凉的小窝呢! 想到这里,她昂首挺胸,再一次强调立场,“我已经习惯睡你枕头边上了,要是回窝里就会失眠,失眠不利于养伤,你看着办吧!” 小小兔子,还威胁起他来了。 许南易又好气又好笑,他戳戳白木槿翕动的鼻子,问:“睡我枕边?那为什么我那天晚上起夜,看见你整个都团在我的被子里?” 白木槿呼吸一滞,她惊恐抬头,果然撞进许南易含笑的眼眸中。 他都知道? 他知道自己半夜总会偷偷爬进他的被窝,他快要醒时再爬出来? 白木槿动动嘴巴,一时想不出什么好的说辞来。 她眨眨眼,努力憋话:“我……我那肯定是冷了,我睡相很好的,不冷的话不会乱动……” “一晚上能踢三四次被子的兔子,还能大言不惭地说自己睡相好?” “我那是因为冷,要是你抱着我睡,我肯定不乱动!” 还挺理直气壮。 许南易挑起眉头,不理她,白木槿索性踉跄着蹦到他面前,伸爪挥挥,“我说真的,我很香的,你抱着我睡,晚上肯定不会失眠,况且我睡得暖和还不会踢被子,这是一场互利共赢的交易。” 她说得一本正经,一边说还一边晃着小耳朵。许南易蹲下身和她平视,伸手,在她额间点了点,“许家男人的怀抱,只能留给自己的妻子。” “那我嫁给你好了嘛……”白木槿很没骨气地轻轻嘟囔,她说完,抬头看了许南易一眼。 他神色如常,也不知听到没有。 他没有反应,既在她的意料之中,也在她的预料之外。她以为,这种分贝的声音他至少应该能听个大概,这个时候,应该又会戳着她的脑袋,好好治一治她的“痴心妄想”,再不济,也应该嫌弃地走开,凶着让自己不要再抱有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嘛…… 白木槿郁郁地努努嘴,她再次抬头望向许南易,却陡然从他眼里抓住一丝深沉。 这丝深沉速度极快,几乎是在被她发现的下一秒就从他眼中撤去,她再看时,他眼底只余一片清明,再无其他。 粉丝探班 “许哥,在里面吗?我是陆洲。”休息室的门被敲响,许南易轻应一声,走过去开了门。 陆洲如同泥鳅般钻了进来,将自己手里拿着的海报一股脑塞进许南易怀里。 “粉丝送来的宣传海报,许哥你看你是签完我送出去,还是你签完出去露个脸?” 许南易一张张翻看海报,抬眼,“剧组安排了粉丝探班?” “是的,早些天就在安排了,怕来的人太多不好控场,后援会和剧组这边协调了不少时间。”陆洲这些工作倒是做得很足,“早上就来了,今天剧组中午饭都是粉丝送来的,怕影响你拍戏一直没声张。许哥你走后门进的场没见着人,黑压压一片,我这也就从前排顺了几张,就有这么一叠。” “今天天气不暖和,别让人白跑一趟。”许南易从陆洲手里接过签名笔,将海报摊在桌上,一张张签起来,“先去提前支会一声,我大概八分钟左右到。” “收到!”陆洲敬了个标准的军礼,转身,小跑出去。 大概是年少成名,久经历练的缘故,许南易签名的速度很快。 白木槿努力地蹦到桌上,围观学习他的笔法。 如果说一般人的签名更注重艺术形象,那许南易的签名就更注重笔法。每一笔每一划,虽然偶有缠连,依旧苍劲有力,瞧不出一点松散。 字如其人,虽然平静温和,却总透着自成的风骨。 风流入画。 一直到签完最后一张,许南易的腰板都挺得笔直,他收笔入鞘,手上动作如同行云流水,不见一丝慌忙。 将一叠签名海报沿桌校对整齐握在手中,许南易方才短舒一口气。他偏头看向白木槿,交代,“就在这里等我,不要乱跑,嗯?” 白木槿可怜巴巴:“不带我一起出去吗?” “人多容易乱,晚上给你切胡萝卜吃。” 许南易又撸了把她的脑袋,转身就往外走,还特意带上了门。 关门声一响,白木槿就在心中画起了小圈圈。 胡萝卜哪有你诱人,就这么用胡萝卜搪塞,把人家丢下就走。 就算不愿意娶她当老婆,起码也明着拒绝啊,一声不响就走,算什么英雄好汉嘛…… 像他这种大帅哥,粉丝肯定都是好看的小姐姐,万一和谁瞧上眼了,自己以后就连枕头边都没得睡了…… 不行,她得出去探探情况! 白木槿咬碎一口银牙,她望向不算太高的门把手,心中一横。 虽然是被许南易抱进来的并不认路,可她还是能嗅着许南易的气味在四通八达的剧组中窜走。剧组的人都知道这只兔子是影帝带来的,并不阻拦,最多在旁边看个热闹,瞧瞧这只兔子能跑到哪里去。 她很快,就跑到了剧组安排的粉丝探班区域。 一声比一声高的尖叫声不绝于耳,那个眉目如画的男人正站在人群外,从她这个角度望过去,刚好能看到他带笑的侧脸。 四五点钟,刚好是太阳西斜的时候。 喜欢类型 大片的阳光正好照在他脸上,愣是将他脸上温柔的笑意,镀上一层暖阳的味道。 白木槿藏在一棵大树之后,一时竟有些看呆了。 他从来都是好看的,她也从来都知道,他笑起来的时候,眼睛会化为一汪成年醇酒,稍有不慎,就能让人醉在其中。 在这之前,她接触到的他除了拍戏,就是在家中研读剧本,她还从未见过被这么多粉丝簇拥起来的他。 不远处的许南易,一抬手,就让粉丝群体安静下来。她们手里举着宣传海报和应援牌,眼里都写满了期待。 “大家久等了。” 一句话,让刚刚安静下来的粉丝集体炸锅。 “不久不久!能看到老公真的太值了!” “老公新剧造型好帅……我爱你!” “老公方便透露一点今天拍摄的剧情吗?我超爱《仙家》的!” “老公今天吃到我们送的饭了吗!” “老公又帅了,awsl!” “天,老公笑容杀我!” …… 七嘴八舌,冲在最前面的,居然都是老婆粉。 白木槿攥紧小拳头,秉住呼吸偷听许南易的回答。 许南易不慌不忙:“谢谢喜欢,具体剧情需要等待官宣,不方便提前透露。今天拍摄的是下午场戏,很抱歉没有吃到大家为我精心准备的菜肴。天色不早了,陆洲拿来给我签名的海报已经分发下去,大家早点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啊啊啊啊啊啊刚刚见到老公不想这么早走!” “是啊!等了一天才见到老公,能不能多陪我们说会儿话!” “南易哥哥我是追着你的电视剧和电影长大的啊!我没拿到你签名,能不能给我再签一个!” “哥你真的好帅!” “哥哥本人真的比电视上帅一万倍啊!” “老公我要嫁给你!” “我才是我哥正宫好吗?” “呜呜呜,老公为什么能帅得这么惨绝人寰啊……” 许南易还未离开半步,人群就爆发出了一阵骚动,陆洲早就对此见怪不怪,他招呼了远场的工作人员,想要做好后续的清场工作。 “哥,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啊!” 后排突然爆出一句清亮的提问,许南易脚步一顿,回身过来,嘴角微微一勾,“乖巧懂事,善良可爱。” “我就很乖巧懂事善良可爱啊!老公看看我!” “老公选我!” “我哥的择偶标准为什么这么普通,我本来还以为至少要再加长相能配得上我哥这一条呢!” …… 粉丝群体声音不减,许南易在工作人员的安排下重新走了一条小路回去。白木槿正对着他的背影出神呢,耳朵一动,身体隐隐感觉到了一丝危险。 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体却先一步作出了动作。 白木槿踉跄着往旁边一滚,擦着滚烫的热水,摔到一边。 过高的呼喊声让她的听觉没有从前那样敏锐,前爪受了伤,蹦的距离也有限制,即使身体灵活,她也还是被泼上了一小撮的烫水。那一小撮皮肤上的金毛瞬间脱落,痛得她龇牙咧嘴。 来者不善 身体上的疼痛刺激了她的神识,白木槿瞬间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她一个蹦跳回转,看清了来人。 竟然又是于馨身边的助理。 她手里握着一个粉色的保温杯,那滚烫的热水,就是从保温杯里泼出来的。 来者不善。 白木槿警觉地朝后退去,可于馨的助理泼完水以后竟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她虽然心生疑惑,可也没有傻到留在这里当活靶子,趁着于馨助理一个分神,急窜着就往回跑。 “你说,你在她身上感觉到了灵识?”女子从一棵粗壮的树后走出来,她压低声音,言语中听不出情绪。 “不错,虽然这只兔子的法力现在低得可怜,但她确实修有灵识。况且,她身上有尚未恢复的雷刑伤痕,我猜测,在承受雷刑之前,她应当有至少五百年的功力。” “真是有趣,我还以为你是独一无二的。”从树后走出的女子笑了笑,她望向白木槿逃离的方向,若有所思,“你说,这件事情,许南易知道吗?”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妖异,许南易为人刻板,这件事情,他应该不知道。” “那可真是……太可惜了。” 女人手中的树枝“咔嚓”一声折断,她眼底闪过一丝阴狠,勾起玩味的笑容,“我说过,我得不到的东西,就一定会把他毁掉。 穆璃,你知道该怎么做。” “是,主人。” …… 好不容易远离了危险,白木槿却没由来地浑身发寒。越是到了这种时候,背上伤到的那一块皮毛就越来越疼。她咬咬牙,顺着空气中许南易的气味,一瘸一瘸地跳回了休息室门口。 许南易也不过刚刚回到这里,见白木槿不在,正准备回头找找,一开门,低头却见自己心中牵挂的那只小兔子,正狼狈不堪的趴在门前。 不容多问,他把她抱了进去,锁上了门。 “不是让你不要出去?怎么弄成这样?” “我不放心你,就跟出去看看。”事情败露,只好老实交代,白木槿垂下小脑袋,说得很轻很轻,“我看你和粉丝告别以后,就想着先你一步偷跑回来。可我没想到,我跑出来的时候被于馨姐姐身边的助理看到了,她拿保温杯里的烫水泼我,要不是我躲得快,今天晚上你就能吃滚水兔肉了……” 长耳朵随着她说话时的情绪,一点一点耷拉下去。白木槿鼓起勇气,伸出爪子摸了摸许南易的手,“如果我真的死了,你会不会难受?” “如果你是被自己笨死的,我不会。” 许南易发觉了她背上那块被烫伤的地方,他轻轻拨开伤口周围的杂毛,低头一闻,察觉了不对,“不是烫水,是滚烫的热油。如果单纯是水,造成不了这么严重的烫伤。” “热油?” 白木槿吸吸鼻子,果然从空气中闻出了一股她刚才没有察觉的花生油味道。 从她跟踪许南易出门,到她现在回来,前后也不过二十分钟的时间。 穆璃其人 于馨的助理需要在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里发现她的踪迹,烧烫油来害她,这在平常人看来绝对不可能。 可若要说是巧合,也未免太巧了些。 白木槿微微蹙眉,忽然又想到了之前断掉线索的毒兔粮事件。 两场事件,看似自己是因为许南易平白遭了嫉妒,可就算是嫉妒,要对付一只兔子,并不需要废这样大的周折。 有很大的可能,这两件事,都是只针对她而来。 可又是为什么呢? 自己在外人眼里只是一只没有灵识没有缚鸡之力的小兔子,除了许南易,她还没有向任何一个人类坦白过身份。 除非有人发现了她的身份,所以才会这般百废周折,想要置她于死地。 白木槿猛地抬头,喊道:“许南易!” “嗯?” 许南易的注意力全在她的伤口上,她一喊,他才回神看她。 “你是不是很厉害?” “厉害?” “我的意思是,你在这里除了陆洲,有没有类似于探子的手下,可以打探消息的那种。” 她双目炙热,眼底写满渴求。许南易笑了笑,伸手敲敲她的脑袋,说:“现在是新社会,人人平等。陆洲不是我的手下,而是我的朋友。至于你说的打探消息……你想知道什么?” “于馨助理的相关消息。”白木槿斩钉截铁,“她接连害我两次,绝对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我想知道她的有关信息,好作出应对之策。” 许南易眸色渐深。 许久,他嘴角勾出一丝笑意,道:“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会问我要这个。” 他从桌上拿起手机,划弄几下,递到了白木槿眼前。 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着于馨助理穆璃的个人资料。 白木槿扫了几眼,心中的疑惑更甚。 穆璃,二十六岁。性别女,爱好健身,攀岩。 父母早亡,两年前突然以于馨助理的身份出现在大众的视野当中,业务能力极强。 曾陪同于馨参加过《艺人助理冲冲冲》的综艺节目,在攀岩和跑步方面有很大的优势。 在资料的最下方,白木槿很眼尖地看到一串红字。 作为同经纪公司艺人,于馨经常和顾家丽捆绑活动,两人私下里关系不错,微博上经常互动。 手机屏幕上的光芒逐渐暗去,白木槿拧着眉头,脑子里很乱。 穆璃的个人资料看起来没有什么特别大的问题,她也很难从这么点众人皆知的事情上挖到什么有用的消息。要想真正深入了解这个害她两次的女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近距离观察。 可她有这个心,也没这个胆。 且不论此去危险系数有多高,就光自己接近屁屁那块的烫伤,就足以吓破她那屁大点的胆子了。 “许南易。”白木槿闷闷地喊了声,她用爪子挠挠自己的耳朵,懊悔极了,“我好像什么都看不出来。” “不妨跟我说说,你心中的疑虑。” 许南易不知从哪掏出一小条湿巾来,他撕开包装,将里面折叠的湿巾铺平,轻点在她的伤处。 不是说要嫁给我么 被热油烫到的地方传来一阵阵牵扯的疼痛,白木槿咬着牙,说:“穆璃两次害我,都像是有备而来。要说她只是单纯因为你害我,我觉得说不通。但如果她针对的是我,那很有可能,是知道了我的身份。” 许南易手中的力道突然一重,白木槿痛地“嘶”了声,声音颤抖,“可我没有在外人面前暴露过自己,她又是怎么知道,我不是一般兔子呢?” “有没有一种可能……”许南易故作高深地拖长语调,似是打趣:“她不是人?” 如同醍醐灌顶。 白木槿瞪大眼睛,心中在极快地消化这个事实。 她怎么没有想到呢? 她是兔子精没错,可不代表这世界上就她一只小妖精。在受雷刑之前,她也是可以化为人形,在世间吃喝玩乐的呀? 只不过她并不爱出山,在明末以后,就归隐山林,和伙伴一起潜心修炼了。 但不乏有一些喜爱凡世的妖,总是隐匿于尘世,和人类一起过生活。 这些妖,大多已经修练成型,甚至道行极高,能够翻云覆雨。 如果穆璃真的是妖,那她的道行应该不低。至少在此刻来说,捏死她,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容易。 “如果穆璃真的是妖怪,那我一时半会儿还真的对付不了。”白木槿有些丧气,“能够修练成人形,起码要有五百年的道行。但普通妖精,在月圆之夜很容易现形。按照资料所说,穆璃能够以人形状态自如地生活在人世间,修行时间应该不会少于一千年。 千年老妖……就算她的修为不高,她也扛过了我没有扛过的八百年雷劫。” 换而言之,穆璃的修为远远在她之上。 许南易继续替她清理伤口,似乎并不在意她说的话。 “许南易,如果穆璃真的是妖,我就必须离开你,重新回到山林里去了。” “为何?” “你说得对,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她要是祸及池鱼,以我的能力,不能保你周全。” 许南易停下手中的动作,他将湿巾放在一边,重新对上了白木槿的眼睛,“我何时需要你来护我周全?你既然已经是我的宠物,就没有再要回去的道理。 穆璃每次对你出手,都有意无意地避开我,这说明她对我有所忌惮,你也不用那么紧张。” “许南易,你只是一个凡人,大可不必为我犯险。” “要是我说有必要呢?”许南易忽地笑起来,“不是说要嫁给我么?这么轻易地放弃喜欢的人,是你们兔子界的作风?” 白木槿的脸“唰”地一下,红了。 要不是脸上有毛挡着,她这会儿绝对以一个小红兔的形态出现在许南易面前。 他听到了? 他全部都听到了? 所以他这算是什么? 答应了吗?! 他答应了?! 白木槿一颗心几乎都要蹦出来,她强装镇定,一双大眼睛直视着许南易,要将他的全部表情都收入眼底。 “高兴傻了?” 脑袋又被轻轻敲了敲。 恋情曝光 她何止是高兴傻了,她简直是震惊了好吗?! 白木槿兴奋地握紧小拳头,“你真的要娶我?” “骗你的。”许南易面不改色,“你说你归隐山林是为了修练,那是不是应该好好反省,自己为什么没挨过雷劫?” …… 好气哦,但还是要保持微笑。 白木槿轻哼一声,超级委屈,“每个物种遭受的雷劫程度不一,我没有扛过雷劫,主要是在那之前,耗不少法力救了一只黑猫。” “为了救一只素昧平生的黑猫,你几乎搭上了自己的命?” 许南易将素昧平生这四个字咬得很重,他抬眼看她,眼底情绪不明。 “若是知道救了她会抗不过雷劫,我绝对不会犯这个傻。雷劫时间并不能够提前预知,等我受刑的时候,已经晚了。” 她动了动耳朵,苦笑一声,似是惋惜,“如果我能扛过雷劫,就不会丧失那么多的灵识,也不至于到现在,还聚不成人形。” 看着她耳朵一点点耷拉下去,许南易心中一牵,心下还未有所反应,手便习惯性地摸上了她的脑袋,“不急,慢慢来,我陪你。” …… 《仙家百录》在半个月后正式杀青。 作为电影的主演,许南易和许北婻在杀青当日共同举办了一场杀青宴。 许南易依旧是那副不咸不淡的样子,期间对于众人的敬酒都用果汁挡回去,倒是许北婻,来者不拒,颇有凭她一己之力喝倒全剧组的势头。 “许南易。”微醺的许北婻踮脚凑近许南易的身边,她靠近他耳旁,一字一句低声威胁,“今年你戏排满了我不管你,明年再不给我找个弟妹回来,老娘扒了你的皮!” “喝多就赶紧回家,我扛不动你。” “老娘没喝多,清醒着呢!还有,别整天在老娘面前端着一副高冷架子,你小时候光屁股爬滑滑梯的照片,老娘还有呢!” 许南易在公共场合万年难动的冰山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 他斜眼看向许北婻,然后,偷偷指了指外头架着的摄像机,任重道远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当晚,影帝许南易和影后许心妍疑似恋情曝光的消息冲上了微博热搜榜第一。 由于热搜上的图片是许心妍的站姐爆出来的,更为这件事情增加了可信度。两家粉丝热议起来,不多时就搞出了好几个微博话题。 #电影界两巨头恋情曝光看法# #许南易和许心妍真的相爱吗# #恋情中女方主动卑微吗# #如果可以会不会选择许南易做男朋友# …… 一连串的热搜话题热度,打得两家经纪公司措手不及,两家公司老总紧急联系艺人和经纪人,并召开事件处理会。 许北婻早已在家中睡得不省人事,盛梅联系了老半天,才终于接通了许南易的电话。 作为许南易的王牌经纪人,盛梅当然清楚两人的关系,她在电话中先陈述了事件原委,再询问许南易的看法。 许南易:“公司那边怎么说?” 真气流转 “上头说,你们新剧杀青了,刚好可以用这个机会,给新剧刷一波热度。南易,我知道你不喜欢炒作,但既然是和心妍炒,我也不是那么反感。况且顶头上司说了,不需要你们有什么过多的互动,只要两边都不回应,让群众吃瓜就好。” 盛梅半作调侃地笑笑,“反正这几年想要和你炒绯闻的不少,比起顾家丽那些一心想蹭热度的,我宁愿选择最安全的那个。 信不过别人,自己姐姐,你还信不过吗?” 桌上的手机里传来盛梅调侃的笑声,许南易只是听着,继续用酒精棉签替白木槿消毒。 听不见回应,盛梅只当他是有所顾虑,想要继续增加筹码,却忽地听见电话那头有人轻轻“嘶”了声。 虽然很轻,但声音细腻,一听就是个小姑娘。 盛梅瞬间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她如临大敌,恨不得再长两只耳朵,“你那边还有人?我是不是打扰了?” “没有,是电视,刚才不小心碰开了。” 许南易微微抿唇,将电话拿起,“你说的这些,我没异议。如果我姐那边同意,我愿意配合不作回应。” 只是不作回应,从一开始就将界限划分得非常清楚。 盛梅隔着电话都能感受到许南易态度的强硬,不敢再多作要求,她点头应好,挂断了电话。 房间内又安静下来。 “刚刚碰疼你了?” “一点点。”白木槿竖起一只小爪子,倒还算诚实:“主要刚才我在偷偷听你们讲话,所以……没注意你还在给我消毒。” 许南易勾唇一笑:“偷听还这么冠冕堂皇,你们兔子都是这样?” “才不是!”涉及到“种族歧视”问题,白木槿的反应比谁都大,她用小爪子拍着胸脯,澄清得一本正经,“我们兔族可都是正经兔子,不该听的可从来不多听。我这不是怕你被别人坑嘛,要不然,我一定捂紧耳朵装聋子!” “油嘴滑舌。”许南易伸手在她鼻间一刮,起身将消毒的用具全部收到小盒子里。将医疗盒推到床头柜靠里,他才顺手拿上浴袍,往浴室走。 白木槿下意识地跟出去,爪子才往前迈了一步,体内的真气就莫名地飞速流转。巨大的疼痛使她顷刻间冒出汗来,她咬唇,强硬地逼迫自己不能失去意识。 真气顺流,她的功力就有更进一步的希望。真气逆流,以她现在的修为,只怕就算不死,也只能捡回半条命来。 白木槿沉心静气,静静地探寻着体内波动的气流。 脉关圆滑有力,并不像是筋络受堵。丹田发热,逐渐有下沉之感。 起初的痛感渐渐散去,周身滚烫起来,身上的气流也越发浑厚。 她这是…… 白木槿蓦地睁开眼,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她举起那只原先断骨的爪子晃了又晃,再努力回头瞥了眼刚刚还发脓的烫伤,眼底是掩饰不住的欣喜。 她这是,她这是……恢复了用真气疗伤的技能了? 萝卜诱惑 遭遇雷刑以后,她曾经尝试用真气修复自身的筋脉,可当时筋脉受损,真气流失大半,再难凝聚,压根使不上来,她也就只好放弃。 再然后,是之前咬伤许南易,情急之下,使出的那一小撮真气。 两次动用真气,收效都甚是微弱,而现在,她体内运转的真气,居然可以自发修复她身上的伤口,也就是说,她现在体内的修为,起码已经有三百年左右。 不过在许南易身边待了短短数月,自己的修为就突飞猛进地增长。照这个速度,自己很快就能恢复人形,重新做她的兔中一霸。 白木槿掐着手指运气,将真气沉至丹田。 体内的筋脉先前早已修复,如今的各条脉络,都重新长合,甚至比之前更粗更壮。 真气在丹田处打转,隐隐有将要突破的趋势。这就说明,自己离修行的下一个阶段,已经不远了。 这两天,就是她修行突破的关键时期。 据她所知,许南易这一周都会在家休息。只要她在他边上多黏一会儿,修练进阶应该就不是什么大问题。 等她恢复了原本的法力,她就可以化为人形,不再受人暗害摆布,也能更好地护着许南易了。 正欢天喜地在床上乱蹦哒,一条毛巾忽然飞来,准确无误地判断出她的跳跃轨迹,把她的脑袋罩得严严实实,害她摔了个倒栽葱。 白木槿晃着脑袋甩下毛巾,有些晕晕乎乎,她满怀怨念地抬头,下一刻,眼里的埋怨瞬间转化为欣喜。 一小盘削皮切好的水嫩胡萝卜正递在她面前。 然后,缓缓移开。 白木槿嗅着空气中胡萝卜的鲜香,口水几乎都要流出来,她凭借后腿从床上站直起来,前爪使劲对往上够。 够不着。 别说她只是一只小兔叽,就算她化为人形,许南易的身高也足以让她望而却步。 “干撒子嘛,切好就辣锅来了噻!”白木槿急得彪出一句不标准的四川话,许南易饶有兴味地挑眉,又将盘子拿得更远了些。 “你答应过我什么?”许南易单手挑起她的下巴,“说好的,再也不在我床上乱蹦?” “我错了!我这就改!”白木槿认错态度极其良好,她转头用爪子一点点地将被她跳皱的床单抚平,邀功似的,又屁颠屁颠跑回来。 “弄回去了,四舍五入就当我没跳过!” “驳回。”许南易笑着将盛着胡萝卜的盘子在她面前晃了一圈。然后,在白木槿灼灼的目光之下,走到厨房,把胡萝卜塞进了保鲜的冰箱层。 还是不给她吃。 许南易无情无义无理取闹! 在心里骂了一通以后,白木槿就好受多了。可每当瞥见枕边悠闲自得的罪魁祸首许南易时,就像看到自己失去的那盘胡萝卜,连一个眼神都不想分给他。 她不找他说话,他就低头看剧本,也不理她。 白木槿暗自生气了小半个钟头,见许南易没有半分愿意服软的态度,还是忍不住打开了话匣子。 变得强大 “喂,咱们打个商量?” 许南易轻应一声,视线没从剧本上挪开。 “胡萝卜切好不吃,很容易变质。浪费食物可惜,不如让我替天行道把它吃掉?” 白木槿搓搓爪子,讨好地笑着,“我以后绝对不在你床上乱蹦了,这一次就原谅我嘛!” 许南易笑问:“要是再犯?” 小兔子认命地闭上眼睛:“一年不吃胡萝卜。” 她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倒还颇有几分做错事情的觉悟。许南易本就不是真心要为难她,便抬手道:“在保鲜第二层,拉出来就是。” 得到胡萝卜准确消息的白木槿,直接飞着窜了出去,她用爪子拨开冰箱门,精准无误地将那一盘胡萝卜用真气托了出来,放到地上。 厨房和宠物房相距不远,饱餐一顿以后,白木槿决定去见见老朋友。 牙签依旧乖巧地窝在笼子里,听到有人开门前来,机敏地站着,看见白木槿以后,又趴了下去。 知道她并非猎物,牙签对她提不起半点兴趣,即使有,也大多是嫉妒她抢走了许南易的独宠。 白木槿伸爪在笼子前灵巧一晃,原本精神抖擞的牙签,就软软地睡了下去。 透过笼子的缝隙,她把小爪子搭在了牙签的额间。 没有任何的灵气波动,脑子里也不存在半分灵识,牙签就是一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牧羊犬。 她已经恢复了探测灵识的能力,但这项能力,仅仅局限于测试法力低于她的修练者。 也就是说,穆璃究竟是不是妖精,是什么妖精,凭她的能力,依旧测不出来。 害,她可太难了。 白木槿泄气地坐在地上,用爪子摁上了两侧垂下的耳朵。 好不容易能被许南易这样身上灵气充足还对她好的人抱回家,偏偏碰上个未知的危险。穆璃是敌非友,身份不明,稍有不慎就会搭上一条小命。 她要是真死了也只好认命,要是还搭上许南易,那她罪过可就大了。 “牙签,怎么办啊……”白木槿摸着牙签的头,嘀嘀咕咕,“想修练有为好难,想要保护自己心悦的人也好难,我好不容易从雷劫中撑下来,我真的不想死。我就想平平淡淡地过生活,为什么偏偏总有人不想让我如意呢……?” 她的话越说越轻,说到最后,连她自己都快听不真切。她垂下脑袋,用只有她能听到的声音,说:“要是能再强大一点,就好了。” …… 自影帝许南易和影后许心妍恋情曝光以后,话题搜索度就一直排在了热搜榜前三。 两边当事人都没有回应,两家经纪公司也只发出了两份异曲同工的说明,将事态走向推到更加扑朔迷离的程度。 万能的网友翻遍了许南易和许心妍的微博,终于自发划出了几十条恋爱证据。 @【娱乐圈纪检委员】:众所周知,影帝许南易要比影后许心妍早出道三年,可从影后出道开始,每年的生日,影帝都会准时主动地送上祝福,这是其一。 鲜衣怒马 其二,先前多次拍到两人从一个小区同进同出,疑似恋爱同居。 其三,两人出道多年几乎没有绯闻,两个人都有为对方和异性保持距离。 从以上三点来看,恋爱可以说是实锤了。 [图片][图片][图片] 这个微博大v爆过娱乐圈的很多大料,关注他的人不在少数,这次他站出来发话,似乎更为这段“门当户对”的恋情增添了可信度。 许南易和许北婻平日多有合作,拥有不少的共同粉丝。两家对于正主在一起这件事情,大多是持支持和祝福态度,仅仅有一小部分,觉得两个人并不合适,还有理有据地列出一大堆证据来。 微博上闹得腥风血雨,热度一天比一天高,而处在议论中心的男人,每天都窝在家里,给他的小兔子切一根胡萝卜。 随着热度的提升,《安王传》剧组的官方微博,很快放出了一段许南易戏份的剪辑。 丛林深处,纵马扬鞭。 白骨沙场,横戈跃马。 宫廷之中,尔虞我诈。 每个场景,每个动作的剪辑,都恰到好处,连背景音乐的踩点,都紧紧地扣着看客的心弦。 视频中最后一幕,许南易骑在马上,拉开金羽弓,将箭离弦射出。 金羽箭破风而去,镜头渐渐放慢,最后定格在寒意透骨的箭头之上。 戛然而止。 正当观众对这个剪辑视频意犹未尽之时,《安王传》的官方微博,又放出了一段视频花絮。 依旧是那个鲜衣怒马的蓝衣少年,依旧是那把贵气逼人的金羽弓,箭离弦而去,划破长空,射向了一只被绑住腿的小兔子。 小兔子完全是一副被吓傻的模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而许南易的箭,刚好射断了绑她的红绳。 花絮视频中,许南易翻身下马,走到兔子身边,先是轻轻踢了踢她的小屁屁,和道具大哥说了两句,再然后,用手小心地托起了她。 动作轻柔,小兔子眼都不眨一下地望着他,心安理得地被他拥入怀中。 左蹭蹭,右蹭蹭。 许南易的粉丝炸了。 炸得比恋情曝光还要彻底。 【三分钟,我要知道这只兔子的全部信息!】 【靠,老公箭法也太妙了,这么远的距离真的能分毫不差地射中一根线!我感觉我还能再爱老公一万年!】 【每次看老公演古装戏,我都能想到“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这句诗,老公戏里被朝臣非议那段的眼神我真的太好哭了呜呜呜呜呜!】 【就我感觉其实老公深沉冷静的背后还留着坏坏的一面吗?踢小兔子屁股,这个点也太好笑了8?】 【第一次开始羡慕一只兔子[再见]】 【如果人生能重来,我愿意投胎成老公怀里那只兔子!】 【你不是一个人……】 【你不是一个人+10086】 【许南易,你这个男人的味道真是该死的甜美!】 得到了粉丝们的极力捧场,官方微博决定再搞一波事情,他们放出了陆洲偷拍的照片,并配上一段文字。 体验人生 【安王传官微】:照片来自@陆洲handsome.man,拍完这部戏以后,小兔子已经被@许南易收养,正式抱回家啦! 一石激起千层浪,心情尚未平复的粉丝们心上又遭雷击。 【我又酸了,为什么被抱回家的不是我?[再见]】 【天哪这张照片老公笑得也太温柔了吧,我i了!】 【老公帮兔子擦嘴的时候眼睛里都有光,我以后吃完饭也绝对不擦嘴,等老公来给我擦[狗头]】 【我易是真的超喜欢小动物了,之前的牙签也是从片场抱回去的,到现在都养得好好的。】 【以前总觉得明星收养动物可能是作秀吧,但这张抓拍真的绝了,许南易这个男人我真的能粉一辈子。】 【我易哥真的是知世故而不世故,永远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出道十几年一直安心拍戏,绯闻都几乎没有。八年的老粉了,和男朋友从校服到婚纱,也会一直喜欢这个爱豆,一直追下去。】 …… 白木槿拿着许南易的手机,几乎将评论翻看了个遍。她打了个哈欠,又将屏幕滑到【安王传官微】今天最初发的微博视频那里。 视频之中,许南易饰演的安王挺直脊背站在朝堂之中,背后尽是朝臣的非议。 安王拥兵自重,安王藐视君威,安王对皇位怀有不轨之心,安王此举定是要谋权篡位…… 一声声的迂腐之言,一声声的口诛笔伐,一声声的长吁短叹,一声声的之乎者也。 朝堂之上,乱如集市,嘈杂之语声声刺耳,独没有一个人,肯站出来为这个军功赫赫的少年说一句公道话。 “说够了么?”安王笑着回过头去,他脚步一转,拔出了御前侍卫鞘中的剑,“说够了,就见阎王去吧。” 剑起刀落,整个朝堂,没留下一个活口。 鲜红的血液顺着长剑往下淌,这个原本意气风发的少年,站在满地的尸体前,再次发笑。 笑得满目凄凉。 许南易只用一个眼神,就将安王心中所有的戏,都展现了出来。白木槿光是看这一个片段,就能大约明白戏中人物当时的心境,感同身受。 粉丝说得一点都没错,他真的值得。 至于那句出自于杜甫《饮中八仙歌》的“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原本是形容崔宗之的英俊潇洒,用在许南易的身上,也再为合适不过。 “许南易。” 白木槿用爪子扒拉了下旁边看书的许南易,问:“演戏对你来说,算是什么?” “体验人生。”许南易像是早就考虑过这个问题,回得很快,“每个人的人生轨迹都不同,不同人在面对相同事情的选择上会不一样,多体会体会,会很有乐趣。” 小兔子的好奇心一下子被点燃,“那你一共拍过多少戏?” “算上前段时间刚刚杀青的《仙家》,至少也有三四十部了。我出道早,演戏早,机会比别人多,刚演戏那会儿总是找不到感觉,后来才把演技锻炼出来。” 赚钱养你 “幕后工作?” “导演或者制作,我对这两个都很有兴趣。” 许南易将书翻页,煞有其事地揉了揉白木槿的脑袋,“主要是年纪大了,没以前帅了,怕端不住这饭碗,还是早点为自己的以后做打算比较好。” 白木槿抽了抽嘴角。 才二十多岁,年纪大?长得这么英俊潇洒居然不算帅?演技这么出色,还怕端不住演戏的饭碗? 开玩笑好不好,南易宝宝在她心里简直一百分,就算他以上说得都属实,她就是薅光自己身上的毛卖掉,也要匀他一口饭吃。 白木槿突然想到,之前拍摄《仙家百录》的时候,导演一场戏就要给她三千元报酬的事儿,于是问:“演戏是不是能赚很多钱?” 许南易笑笑,“因人而异,娱乐圈就那么一块饼,总有人分得多,有人分得少。赚钱的大多是一线二线,像之前你在剧组见到的群演,拿的工资往往比平常人还要低。” “那像我这样的,能不能靠演戏赚钱?”小兔子耳朵晃了又晃,“我要是能赚钱,你就不用担心自己吃不起饭了!” “嗯。”许南易再次轻笑出声,他盯着白木槿看了许久,道:“我缺钱的时候,确实可以把你这个小宝贝拍卖出去,大赚一笔。” 白木槿眼里的兴奋逐渐转变为小小的生气,她微妙地翻了个白眼,然后,果断用屁股对准了他。 …… 许南易只在家歇了半个月,就被盛梅安排出去工作。 这次的行程不在国内,白木槿不能随行,只好委屈地窝在宠物间,和牙签做一对患难兄妹。 虽说有阿姨照顾,但许南易走的时候,还是给她切好了三份胡萝卜放在冰箱,容许她嘴馋的时候偷吃解解馋。 习惯了睡床,骤然躺回自己的小笼子还有些不太习惯,白木槿蹲在笼子里,心酸地抬头望天。 天黑得深沉,一轮皎月显得格外透亮。圆圆的月亮就像一幅圆画卷,上面印着许南易的脸。 今天是月圆之夜。 白木槿突然想到什么,一个激灵从笼子里站了起来,把浅睡的牙签吓了一跳。 糟糕! 这几天过得太安逸,差点把正事给忘了! 月圆之夜,对许多精怪来说是虚弱之时,可唯独他们兔族不是。 每每月圆,就是他们法力最为强盛的时候,而这个时候,若是能抓住时机调整体内灵力,就会得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白木槿咬开笼门,一溜烟地跑到许南易的房间,跳上床,就开始打起坐来。 气沉丹田,将体内灵气慢慢渡到丹田之处。 气转周身,让丹田处的灵气再四散到身体的各个部位。 白木槿两只小爪子搭在腿上,身体随着灵气的波动而微微打颤。 月光透过窗户温和地照射进来,周身灵气似乎吸收到了月之灵力,变得更加透彻,磅礴。 好痛! 白木槿全身的骨头像是被拆散开来,她嘴角溢出丝丝鲜血,连运功的力气都快要消失殆尽。 化形为人 再这样长久下去,还没等到她完全掌控灵力,她就会被灵力反噬,坠入万劫不复之地。 好在,短暂的断骨之痛以后,白木槿的灵力逐渐钻入体内修复起来。断骨重接,虽痛,却产生了一种熟悉的感觉。 周身凝结出一个球状的屏障,屏障越聚越大,从篮球大小扩散到占据半个床。 “砰”地一声,屏障蓦然炸裂,碎成一缕缕烟,里头的小兔子早已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赤\/条条的少女。 她终于化回来了! 白木槿看着自己葱白如玉的手指,兴奋地几乎从床上跳起来,她将自己从头到尾审视了一遍,又摸了摸自己的小脸蛋。 熟悉的嫩滑程度,熟悉的五官,就是……屁屁有点冷? 白木槿低头一看…… 靠靠靠靠靠靠! 她!没!穿!衣!服! 几乎是一瞬间,少女的指尖又凝出一道白光,她在自己额间一点,身上立刻披了一件鹅黄色长衫。 穿了衣服,她总觉得自在了许多。光着脚丫,“哒哒哒”地就往许南易的更衣室跑。 宽敞的更衣室里有一面超大的镜子,从前只能在小溪里看到自己的脸,现在对着镜子,倒是能看得更加清楚。 圆圆的小脸,尖尖的下巴,标标准准的鹅蛋脸。眉毛又细又弯,像极了两枚柳叶。一双圆眼黑中透红,再点一樱桃红唇,更显灵动娇俏。 不是绝世美人,却透着别样的机灵可爱。白木槿扒拉着镜子看了许久,唯独对自己的鼻子不太满意。 许南易的五官都很精致,除却眉眼,最好看的就是他的鼻子。 高高的鼻子总给他增添了几分混血的深邃感,让他整张脸看起来都很立体。而她的鼻子,虽不是塌,可只有许南易的一半挺。 鼻子不挺就只能扮可爱,一点都凶不起来。 不凶,看起来就很好欺负。 白木槿揉揉脸,又想到了远在国外的许南易。 今天是她化形的重要日子,却不能在他身边分享喜悦。虽然知道是工作,可心里还是会很失落。 也不知道,他看到自己能够化形为人,是高兴多一些还是欣喜多一些? 或者是……不喜欢? 白木槿回头看了镜子一眼,镜中的少女灵动可爱,眉宇间隐隐有些散不去的忧思。 她窝在许南易身边这么久,除了许北婻和盛梅,他在生活中几乎不主动和女性有交流。哪怕在拍戏现场,他和那些女演员的关系也划分得泾渭分明,从没有一丝逾越。 再联想到许北婻那么着急给许南易安排相亲的模样,一个危险的念头在她脑海里冒了出来。 许南易会不会……不喜欢女人? 亦或者是……他对女人有抵触的心理? 白木槿惊出了一身冷汗,她坐直身子,喘着气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如果许南易真的不喜欢女人,那自己化形对他来说算不上一点好事。要是他再心狠一些,是不是就会把她从身边赶走,让她重新回到大山里去? 喜欢你哦 白木槿越想越觉得后怕,她小心翼翼地摸上自己的脸,用食指中指点住两侧太阳穴,然后,注视着镜中的自己,一点一点地变回原样。 小兔子的耳朵耷拉下来,她长叹一口气,死死咬住下唇。 她不敢赌。 如果许南易真的对女人有所抵触,那就断然不会再容忍化形的自己留在身边。 如果说以前只是为了灵气,可相处下来,他对她那么好,又几次三番地救她于水火,她是真的不想走了。 左右不过是不能以人形的状态生活,对她而言,也已经习惯了。 化作原型的白木槿一点一点地跳近镜子,对着镜子哈了一口气。她抬起前爪,学着许南易粉丝的样子,在上面画了一个歪歪扭扭的爱心。 许南易,我好像有点,喜欢你哦。 ……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有一种病,唤作相思病。 许南易不过才出差了一个礼拜,原本胖乎乎圆滚滚的小兔子,就已经瘦了一圈。 冰箱里的三份胡萝卜只吃掉了一份,剩下的两份已经有些干瘪不新鲜,他拿出来,就直接倒进了垃圾桶。 “黄花,为什么不乖乖吃饭?”许南易难得板下脸凶她,看着一个星期没见着的男人,白木槿只觉得心里全是委屈,她用爪子揉揉脸,小声bb:“我忘了吃。” “一个一天能吃五根胡萝卜的小兔子,告诉我她忘记吃饭了?”许南易挑起她的下巴,挑眉,“真忘了?” 白木槿继续死鸭子嘴硬,“忘了!” 许南易勾起食指,在她脑袋上一敲,“浪费粮食可不是好习惯,罚你三天不吃胡萝卜。” “哦。”她答应地委屈巴巴,继而小心翼翼地问:“许南易,你是不是不喜欢女的啊?” “怎么说?” “你看哦,许姐姐一直催你相亲,你的粉丝说你出道那么多年绯闻很少。再加上你对剧组那些女孩子,特别是顾家丽态度都很疏离,总让我觉得你好像不太喜欢女人。” 小兔子嘀嘀咕咕说了一长串,还特意瞪大眼睛去观察许南易的反应。本以为他会僵住脸想好了再回复她,却不想他轻松一笑,惩罚式地重重揉她脑袋。 “倒也不是这样。”他开口,“年轻时候是觉得自己拍戏应该独善其身,要和同组女演员保持相对距离。久而久之就习惯了一个人独来独往,也不爱愣是找一个人来干扰自己的生活。至于许北婻……纯粹闲着没事干,来找我茬的。” “那你就是不讨厌女人啦?” 小兔子耳朵“唰”地一下竖起来,她直起身子,眼里的光都要冒出来。 “不讨厌,但暂时没有组建家庭的打算。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没什么,就是……就是觉得你高冷禁欲,怕我留在你身边会阻碍你找老婆!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放心了,反正你也不急着谈婚论嫁,我就可以更加心安理得地待在你身边,做一只超级超级超级乖巧的小兔几。” 喂她吃面 “个头不大,操心的事还真不少。”许南易调侃她一句,转身进了厨房。 今天阿姨没来,晚上的饭没人做。没有安排行程,陆洲自是乐得清闲去和王悦卿卿我我,把许南易扔在家里自生自灭。 好在许南易早在业余时间就锻炼了自己的厨艺,不然就按照陆洲这不敬业的态度,他迟早会成为历史上第一个被饿死的艺人。 一碗香喷喷的许师傅番茄牛肉面被端上了餐桌。 许南易拿了个小碗,把面里的番茄都挑出来给她。自己拉凳子坐下,用筷子挑起面条,小口小口地往嘴里吸。 也不能说是小口小口,反正就吃得超级优雅,超级赏心悦目。 白木槿越看越欢喜,越看越觉得饿,她咽咽口水,推开自己拥有的那碗番茄汤,觊觎起许南易的面条来。 “我也想吃面条。”她拱着两只前爪,表现得非常乖巧,“你的面香,肯定好吃。” “能吃?” “能吃!” 小兔子脆生生答应,见许南易有所松动,索性一屁股坐在桌上,怀里抱着自己的碗,作出一副要饭的模样。 一句话形容,就是憨态可掬。 许南易轻笑一声,倒还真从自己碗里挑出一绺面条匀给她,末了,还在白木槿疯狂点头致意下,给她夹了两片牛肉。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小兔子当然高兴万分,她伸出小舌头直接去舔面汤,被烫得差点飞起来。 “烫烫烫烫烫!”她用小爪子飞快在舌头前面扇风,眼泪都蓄在眼眶里。 “我倒是忘了,你再聪明,也还是不能像人一样灵巧。”许南易转身从厨房又拿了一双筷子出来,他端起她的碗,挑起一小段,放在嘴前吹凉。 薄唇抿起以后,更勾人心痒,白木槿看着他吹面条,胃里馋得直叫唤。 她也不知道,她究竟是在馋吃的,还是被许南易的美色所迷。 吹凉的面条被递到她嘴前,小兔子小心翼翼地张嘴含住。酸甜可口的面条在自己唇齿间打了个转儿,还没尝够味道,就被她吞了下去。 “还要。” “好。” 一口接着一口,许南易耐心极好地将小绺面条分成好几十段吹好喂给她,她一口口地吃着,每吃一口,余光都会偷偷地瞥他一眼。 男人的眉眼本来就长得好看,他这般耐心细致地喂她,哪怕眼神大多凝在面条上,她也能感受到他的温柔。 他又好看,又温柔,说话时声音都这么好听。就是原先山里那只以自己样貌为傲的公孔雀,也半分都及不上他。 白木槿鼓起腮帮子,心中谋划着一个大胆的计划。 她突然蹦着靠近了他,趁他低头吸面的时候,小嘴在他脸上轻轻一点,又逃也似的窜开。 她亲到了! 她真的亲到了! 亲得太快,她甚至都没有来得及想象那是一种什么感觉。但她现在满心都是自己亲到许南易的欣喜,欣喜地连头脑都快不清醒。 原来亲到喜欢的人是这种感觉,酥酥的,麻麻的,痒痒的。 特邀嘉宾 白木槿只顾着兴奋,完全没有注意她刚才偷亲的时候,许南易眸子里一闪而过的错愕。 她再反应过来的时候,许南易早就恢复了一贯的平静,他淡淡地望着她,似乎是在等她自己解释。 小兔子的解释只有四个字:“秀色可餐。” 他确实秀色可餐。 不管在什么时候,他总是优雅好看。哪怕是在演剧中角色最落魄到时候,他也总是自成一身傲骨,叫人挑不出半点错处来。 但用秀色可餐这个成语来解释她偷亲这事,怎么说,怎么觉得牵强。 “不许再有下次。”许南易温声警告,小兔子点头如捣蒜,认怂认得非常彻底。 便宜占一次就够了,总占人便宜的那是流氓。她是一只正经兔子,不正经的事情,偶尔做做就行。 反正她现在晚上睡在他枕头边上,想要偷偷亲几口,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白木槿窃喜地收起自己的小心思,问:“你最近还有什么行程安排吗?” “国外暂时没有,国内的话,盛梅帮我接了个综艺。” “综艺?” 她顺着重复一遍。 “大概就是几个演员聚在一起生活一段时间,需要靠劳动换取生活费。我这期是作为特邀嘉宾过去的,下周三开始才会参与录制。” “那你带我去吗?” “想去?” 小兔子疯狂点头。 许南易勾唇一笑,在她脑袋上轻轻揉揉,“看你表现。” …… 《演员私房菜》是近些天来比较火爆和有话题争议度的综艺节目,常驻嘉宾也是娱乐圈中数一数二的高情商代表人。 节目到目前为止一共放了三期,收视率一期比一期高,受邀嘉宾也从三四线的艺人,逐渐转变为一线二线。 每一期的节目都会邀请两个神秘特邀嘉宾,特邀嘉宾可以抽取资金补贴卡,来决定下半期节目大家的生活质量。 许南易是第四期的神秘特邀嘉宾之一。 作为手握生死大权的“金主爸爸”,他的身份异常“尊贵”,享有特权的同时,也需要履行一些节目组安排的未知义务。 …… 一幢独栋别墅内,老戏骨王昱抱肩窝在沙发上,恨不得将“苦”字写在脸上。 “特邀嘉宾什么时候来?没钱买菜了,再没吃的我就饿死了!小一辈都爱睡懒觉,又有谁懂得我这种老年人的辛苦?” 一旁的沈茜接下他的抱怨:“在节目组待了三期,每期这个时候都饿肚子,我都已经习惯了,再忍忍,说不定特邀嘉宾能抽到富豪卡呢?” 王昱瞪她一眼,“万一又是两张乞丐卡呢?” “那就自认倒霉咯!” 沈茜耸肩一笑,听到前头传来了敲门声,眼神一转,“你猜是谁?” “别是徐进那个老学究就行,和他一起住大半个月,我可受不了他的念叨!” 话虽如此说,王昱却还是从沙发上站起来,他礼貌拍拍沈茜的肩,往门那儿一指,“来吧,管他徐进还是李进,李逵还是李鬼,咱们去一探究竟!” 约法三章 王昱如同壮士断腕一般开了门,眼见是许南易,他还愣了半刻。 倒是沈茜反应更快一些,抢先一步,和许南易打了招呼。 “是南易弟弟,好久不见了,本人比电视里更帅哦!” “沈茜姐也还是一如既往地漂亮。”许南易笑着点头,又看向王昱,“第一次参加综艺类型的节目,还要请昱哥多多指教了。” “南易客气。”王昱总算从惊讶中回过神来,他热乎地踮脚揽住许南易的肩膀,问,“怎么突然来参加综艺?你这几年可是影咖了。” “放松心情。”许南易依旧笑着,“我听前几期的嘉宾说,和昱哥茜姐相处会很愉快。” “哈哈哈哈哈,那可不,你昱哥我是谁!里面请里面请!” 许南易成名早,可在王昱和沈茜面前,他只能算是后辈。三人客套一番后,王昱就自告奋勇领着许南易去了节目组安排好的房间。 房间不大,有独浴独卫。可能考虑到明星都会比较注重自己的隐私,每架摄像机的上面都配有一块布,用来遮挡镜头。 他这回来得早,年轻一些的嘉宾还没有起床,房间内部的摄像机也都还没打开。 “出来吧。” 许南易拉开了宠物外带包的拉链,白木槿“嗖”地一下,从里面窜了出来。 她非常自然地跳上了床,一屁股赖在被窝里,“憋死我了,里面虽然暖和,但真的好闷哦!” “还记得我们的约法三章么?” “记得记得!”白木槿小和尚念经,“第一条,在外人和摄像机面前不能开口说话。第二条,不能随意离开你的视线范围内。第三条,绝对绝对不可以暴露自己会法术!” “现在再加一条。”许南易点着她的脑袋,“时刻紧跟着我。” “是,主人!” 白木槿站起来,用短小的爪子敬了个不算标准的军礼,然后,讨巧地窜到了他怀里,使劲蹭了蹭。 除了王昱和沈茜这两个常驻嘉宾以外,几个年轻的受邀嘉宾也陆陆续续起床下楼。 第一个下来的,是一个打扮清新的小姑娘。 小姑娘原本还打着哈欠,在无意瞥见端坐在沙发上玩手机的许南易以后,一声惊叫,差点从楼梯上滑下去。 “活的?活的!”田恬几乎是扯着嗓子喊起来,“我的天呐我看到了什么?活的男神?!” ?????? 白木槿并不懂当代年轻人的说话用词,脑袋上瞬间竖起三个黑人问号。 咋滴?不是活的还能是嗝屁的呗? 呸呸呸!不吉利! 她抬头望一眼许南易,却见他神色如常地冲田恬点头致意,一点都没有被“诅咒”之后的不愉悦。 这难道是……什么暗号吗? 她微微蹙起眉头,用爪子挠了挠耳朵。 “大清早的就听见你喊,昨天晚上k歌还没k够啊?” 新生代流量小生顾湛意气风发地从楼上蹦下来,嘴里还叼着半片面包。原本他是打算调侃田恬的,可视线一落到田恬对面的许南易身上,脸上的笑容瞬间就收住了。 女士优先 “许……许前辈。” 见到许南易,顾湛如同老鼠见了猫,他打着哈哈,在离许南易最远的那个位置上坐了下来。 “不是我不喜欢许前辈啊,实在是心理阴影太大了,那次拍电视剧和前辈对戏,杀我之前的眼神真的太可怕了,我现在看到您就脊背发凉。” “《醉染尘间不知寒》?”许南易难得有了兴趣,“你是铁狼王?” “对头。”见许南易对他有印象,顾湛立刻来了劲,“那是我人生第一次演戏,虽然是个小配角吧,但我还是很用心的。总共就两场戏,一场我差点玷污女主,还有一场,就是我被前辈抹了脖子。 真的,当时要不是知道前辈手里拿的是道具剑,我差点以为我下一秒就要去见阎王了!” “你也就这点出息。” 许南易还没回话,田恬就白了顾湛一眼,“平时嗓门大得很,关键时刻怂。” “我什么时候……”顾湛话说到一半,就听见门铃声响起。他收回话头,下巴往门口一扬,“不跟你瞎扯,第二个特邀嘉宾来了,我开门去。” 在大家翘首以盼的目光中,顾家丽拖着行李箱走了进来,她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在看到许南易以后,笑得更甜。 “大家好,我是这期节目的特邀嘉宾顾家丽,很高兴可以加入大家,希望我们相处愉快。” “家丽好,欢迎加入。”沈茜伸手和她握了握,脸上笑得也还算亲热。 缩在沙发角落的白木槿在看到顾家丽的时候,整只兔子都不好了。 为什么顾家丽也会来? 许南易不是说,嘉宾的咖位都是差不多的? 按照许南易这个牛逼哄哄的咖位来看,来的不至少也该是许北婻那样的吗? 怎么会是顾家丽?! 不仅仅是白木槿,连同许南易在看到顾家丽的时候,眼神都微微一滞。他面上没展露分毫,只在背后,给白木槿比了个安心的手势。 在特邀嘉宾来到录制现场之前,四位嘉宾已经把生存基金用得见底。 导演组把装着抽奖卡的箱子抱了上来,像模像样地放在许南易和顾家丽面前。 “规则大家都清楚啊!”导演客气地吩咐,“抽到乞丐卡,不给基金。抽到富豪卡,就给2000的生活费。剩下的半个月能不能过得好,就看二位的手气了! 我再提醒一句啊,节目里消费都是透明的,如果发现夹带私人财产,直接没收资金和食材,没得商量。” “好。”顾家丽甜甜一笑,乖巧地侧头,“许前辈,你先抽还是我先抽呀?” “女士优先。” 许南易疏离地后退半步,站定。 “既然许前辈让我先来,那我就不客气了!”顾家丽冲着镜头俏皮地眨眼,她把手伸到箱子里,捣鼓一会儿才拿出来。 王昱:“什么卡什么卡?” 顾湛:“快快快,看看是什么,别又是乞丐卡!” 顾家丽将手中的信封拆开,在看到卡面的时候,脸上的笑容一僵,很快转化为浅浅的失望。 黑金卡面 “糟糕哎,是乞丐卡。”她落寞地低头,“对不起大家,要让你们挨饿了。” 顾家丽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让众人都不忍心责备。 “没事,就一张乞丐卡而已,之前两个特邀嘉宾都抽这个,咱们不也熬过来了?”沈茜接过顾家丽手中的卡,安抚地拍拍她的肩,“不用太自责,这不能怪你。” “是,有锅一定得都推给导演组,没事塞那么多乞丐卡干什么!” 王昱象征性地朝着导演的方向一瞪,把期盼的小目光投向了许南易,“南易,加油,脱贫致富奔小康,就看你的了!” 理论上来说,第二个抽卡的人,要比第一个抽卡的,承受更多的心里压力。 第一个抽得好,他就会被基于更高的期望,第二个抽得不好,那他肩膀上的担子就会更重。 白木槿不太明白许南易为何要把更讨巧的机会让给顾家丽,但她秉持着不该多话就少给自己找麻烦的原则,乖乖窝在一旁看热闹。 许南易在其他五位嘉宾的目光洗礼之下,把手伸进了抽奖箱。 没有顾家丽那样作秀,他安安静静地抽出一个信封,打开。 里面是一张黑金色的卡,没有刻字。 “这是?” 许南易微蹙着眉头,不知是好是坏。 旁边的嘉宾们也都是一头雾水。 “恭喜嘉宾许南易,收获黑卡一张!” 导演的鼓掌声响得几乎冲破天际,在成功俘获众人受到惊吓的神情以后,他才接着解释了黑卡的作用,“抽到黑卡,能得到五千元的生活基金。但黑卡不是白拿的,在接下来的半个月里,嘉宾许南易必须完成所有的黑卡任务,才能获得相应基金。” “我靠!” 顾湛第一个蹦起来,“那岂不是说,我们这一期后半个月的生活,可以不用出去打工卖艺,只需要仰仗许前辈就可以了?” 这个好吃懒做的综艺黑洞…… 导演扯了扯嘴角,接着说明,“注意,黑卡的所有资金是个人持有,嘉宾许南易有权利独占这份资金。但我们节目组还是非常人性化的,有关黑卡任务这方面,只要其他几位嘉宾愿意领取任务,里面的基金可以按照比例发送到你们个人手里。” “意思就是,我们可以帮南易完成任务?”沈茜露出一个饶有兴味的笑容,她朝着王昱一挑眉,问,“有没有干劲?” “干劲那必须有啊,没钱吃饭再硬的老骨头都能松!”王昱双手环胸,冲着许南易喊话:“南易啊,没事,你尽管躺着,任务什么的,让你昱哥我来就行!导演,第一个啥任务,我接了!” “请嘉宾许南易抽取第一张任务卡。” 导演让后勤又搬了个更大的箱子上来,许南易微微一笑,伸手拿了张任务卡出来。 他翻转任务卡面,在看到卡面内容之后,捂脸轻笑,“第一个任务,学身边任意一个异性的语气说话,保持一天,说错一句话罚款一百,扣完为止。” 他是我的 话音刚落,王昱就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他看看顾家丽,看看田恬,最后把目光落在了沈茜身上。 “田恬家丽小年轻,我学不来,要不,我跟你学?” 沈茜瞪他一眼,佯装愤怒:“跟我学就跟我学,为什么非得强调她们小年轻?怎么,我不年轻?” “净说瞎话,我们沈姐最年轻最美丽,从来都是我的女神!” 王昱求生欲极强地献上一沓彩虹屁,成功逗乐了旁边一票年轻人。 许南易抽到的这个活动说难不难,但也谈不上简单。要让王昱这个大老爷们模仿沈茜语气说话一整天,确实是难为死了这个娱乐圈里有名的大直男。 “不行了不行了!”眼见镜头没扫到自己,王昱窝在厨房墙角,向切菜的顾湛释放自己的郁闷,“这任务也太操蛋了,我今天统共就说了十来句话,已经扣了我五百块了。” “导演,我举报,昱哥他又没有按照沈姐的语气说话!”顾湛几乎是扯着嗓子在喊,为了防止王昱堵住他的嘴,他还特意踮着脚,面对墙趴着。 王昱:“……” 沈茜:“……” 田恬:“……” 第一天来的许南易和白木槿:“……???” 这是哪里来的奸细,拖出去? 大哥你行行好吧,五千块钱平均到十五天,每天只有三百三十三块钱,今天已经扣了五百块,算着已经是负数了,饭都么得恰了,你还嫌这个洞不够大? 白木槿就差跳到顾湛脑袋上看看里头装得到底是什么牌子的浆糊,让他到这个时候,还不能保持头脑清醒。 “怎么办啊?”她趴在许南易耳边小声bb,“照这样扣下去,今天明天都没饭吃,你的胃能行吗?” “行李箱里塞了面包,晚上回去掰点给你。”许南易戳戳她的小脑袋,勾唇一笑,“都是老油条了,哪能真让自己饿到。” “嘉宾王昱第六次犯规,扣除生活费600。注意,如果再次犯规,今明两天将不发放任何生活基金。” 导演无情的声音自监视器后响起,白木槿站在许南易肩上,正好能够清晰明朗地看见,厨房间内的顾湛,正被王昱和田恬摁在墙上摩擦,连沈茜都在一旁拍手叫好。 的确欠揍,脑子缺筋,白瞎了一张帅脸。 果然除了她亲爱的南易宝宝以外,其他帅哥的颜值都是需要交智商税的。 白木槿超开心地用脑袋蹭了蹭许南易的脸,余光瞥见顾家丽不善的目光,立刻回敬一个,然后,更加用力地蹭脸。 我的,他是我的。 …… 一天的录制下来,生活基金统共被扣了六百块。 倒也不是王昱最后习惯了用沈茜的语气说话,而是他干脆拿透明胶带封住了嘴,顺带着,把顾湛那份也封上了。 多说多错,不说不错,这招的效果立竿见影,勉强算是暂时保住了后几天的生活基金。 白木槿跟在许南易后面,一蹦一跳地回了房,在进门之前,她特意往顾家丽的房间处望了一眼。 是否为妖 以人类的眼光来看,顾家丽的房间毫无异样,可修练之者几乎都开了天眼,白木槿又怎么会看不到顾家丽房间处冒出来的浓浓黑气? 顾家丽绝对有问题,而且,问题不小。 之前几次的冲动,都差点让自己送了命。白木槿按捺住自己心中的急切,乖乖跟紧许南易的步伐。 “你的意思是,顾家丽不是人?” 许南易听完白木槿的叙述,微微挑眉,他拆开包装袋,撕了一小块面包,喂进她嘴里。 “倒也不是那么嗦……”白木槿嚼着面包,口齿不清,“我暂且只是怀疑,并没有明确的证据。但她的房间被黑气环绕,那就嗦明,她身边一定有妖异。” “妖异?”许南易问,复又想到什么,轻轻一笑,“你也是妖,那顾家丽瞧见我,是不是也是满身黑气?” “不一样的!”白木槿努力把面包咽下去,解释,“我修练的是正道,未来是要成仙的。就算与你签订血契,也不会对你有任何的伤害。可顾家丽本人身上没有黑气,而她的房间里有,这就说明,如果她不是妖,那她身边,就一定有修妖道的精怪。 而且从黑气的浓度来看,这个妖的来头,并不小。” “如果你怀疑顾家丽是妖,那她身上为什么没有黑气?” “隐藏。”白木槿眯起眼睛,“真正熟悉生活在人世间的妖都会隐藏自己的身份,身上的妖气可以隐藏,但长久待过或者长久使用的东西上的妖气,是很难被隐藏住的。 也就是说,顾家丽如果是妖,但她能掩藏的,只有她身上的妖气而已。” “不要冲动。” 许南易抿唇,“不管她是不是妖,都不是你轻易能对付的。黄花,做任何事之前,我都希望你能够来请示我。” “我明白。” 白木槿点头,“我先前元气大伤,已经不是寻常妖怪的对手了,再加上现在身边有你,我做什么事情都要顾忌,不能冲动。” “乖。” 许南易又撕了一小条面包给她,“要不要喝点水?” “要!” 她脆生生地应了一句,又生怕房间隔音效果不好,连忙捂紧嘴巴,谨慎地四下张望,“嘘,我要注意,要轻轻说话。” “没事,再被发现,还用相同的理由。” 许南易指了指墙上安装的电视,将她的滚珠水壶从外带包里拿出来,手把手喂她。 “黄花,顾家丽应该不是妖怪。”他边喂,边小声说着,“如果她是妖,那个晚上,我们都走不了。” 白木槿差点被水呛住。 一直被黑气误导,她竟然差点忘了那个晚上,顾家丽对她和许南易的所作所为。 如果顾家丽是个有些道行的妖,在那种情况下,应该不难知晓她是一只有灵识的兔子,也不会那样轻易地被许南易反将一军。 可如果顾家丽不是妖,那她身边…… 还有个未知的威胁。 一个顾家丽已经能让她倍感头疼,再来一个,怕不是真能要了她的小命。 直播节目 兔子本性的胆小,让她不由担惊受怕,但举目瞧见许南易,突然觉得也没有多大事。 她是只有后台的兔子,才不会怕事呢! 当天夜里,录制节目的每一位嘉宾都被导演拉到一个微信群里,发了通知。 【导演】:各位嘉宾注意,由于各个原因,接下来的三天时间,我们节目要采取直播的方式和观众朋友见面。届时会在鲤鱼平台直播,请通知粉丝准时收看。 【王昱】:直播? 【导演】:对,直播,你们的一举一动会毫不修饰地展现在粉丝面前,所以在起床下楼之前,一定要带好自己的偶像包袱。 许南易自不必说,王昱沈茜是老戏骨,这些自然手到擒来。田恬和顾家丽都是注意形象的当红小花,导演这话,分明就是对脑子不太好的顾湛说的。 连白木槿都看明白了。 【顾湛】:直播的话,打我能不打脸吗? 【田恬】:滚。 毫不客气。 来这边一天,白木槿也大致摸清了各个嘉宾的性格。 王昱比较豪爽,说话也好听。沈茜温婉,做事很有调理。田恬和顾湛更像是一对欢喜冤家,如果不是顾湛脑子缺根弦,她还是很乐意yy一下他们之间的“奸情”的。 至于顾家丽…… 敌不动我不动,只要她不主动来事,她就一定会乖乖待在许南易身边,愉快度过这小半个月。 第二天清晨,直播录制很快开始,导演特意打开了几乎不用的液晶点播电视,将直播间的情况投放到电视上去,方便各个嘉宾观看。 大早上,又不是休息日,直播间的人虽不算多,但得知许南易也参加了这次综艺,还是有不少他的粉丝提前蹲守在直播间内,等待正主的出现。 而此刻她们的正主,正一手拖着兔子,一手帮她刷牙。 “我牙很感紧惹!” 白木槿含着牙膏泡沫,口齿不清,“阔以葱掉惹!” “好。” 许南易放在牙刷,用杯子接了水,递到她嘴边。 小舌头一伸一伸,把水卷进嘴里,然后使劲摇摇腮帮子,把嘴里的泡沫都过出去。 感觉整个口腔都一轻。 白木槿哈了一口气,是薄荷味的。 “去毛巾上蹭蹭,你都有眼屎了。”许南易指了指自己的眼角,“大概这里,你对着镜子擦,不然找不到。” “好哦!” 白木槿睡足精神超好,她乐呵呵地照做,在许南易收拾好之前,也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 “今天是直播,我还能出去吗?” “为什么不去?” “你昨晚不是说录播可以剪辑,但直播不行吗?我要是干了什么蠢事……” “我担着。” 许南易笑着揉揉她的头,“只要你听话,就算做错了事情,也有我替你担着。” 白木槿心头一暖。 分明是一句很简单的话,可偏偏就能轻易撩动她的心。 不怕她给他惹祸,所有的心思都是那句“我担着”。 这比世界上任何的情话都要动听,小兔子耳朵一晃一晃,非常受用。 她叫黄花 “那就劳烦你照顾啦,我亲爱的许影帝。” 白木槿对着镜子,咧牙一笑,怕许南易看出破绽,连忙悄悄看他一眼,收起目光,把头埋在自己胸口。 脑子缺筋如顾湛,今天都特意用发胶做了个骚包的发型,他看了眼直播间的投屏,对着镜头,一撩头发,摆了个更骚包的姿势。 围观群众:…… 直播间群众:…… 顾湛粉丝: [我们家湛湛也太帅了,又骚又帅,我的菜!] [看着阿湛长大的,越长越帅了!] [童星出道,到现在的流量小生,湛湛真的越来越优秀,越来越可爱了!] [支持湛湛,湛湛能透露一下,许影帝什么时候能出镜吗?] 自己的粉丝突然“叛变”,顾湛立刻作出一副吃瘪的样子,他收起他骚包的站姿,朝着楼上指了指,“你们家影帝还没下来,估计在打理他的小兔子,得再等等。” 一提到小兔子,直播间里所有许南易的粉丝都炸了。 [小兔子?是我理解的那只小兔子吗?] [我靠我好酸啊,为什么我这辈子投胎成人了?] [能在南易身边当宠物一定很幸福吧!他是那么好的一个人啊!] [做不了他的老婆,当他的宠物我也愿意啊!] [我哥的魅力真的大,连小兔子都能拜服在他的西装裤下quq!] [请了一个礼拜的假,专门看老公直播,有一样的吗?] [这里+1] [这里请了两周,准备再看一遍复播。] [俺也一样!] 直播间的弹幕屏被许南易的粉丝霸占,顾湛以一个飞吻和粉丝道别,一转头,就见许南易款款从楼梯上走下,肩膀上还站着一只金黄色的小兔子。 “许前辈,你粉丝找你!”顾湛朝后一指,眼神暗示不能更明显,“他们等急了,你好歹去说句话。” 许南易微微颔首,算是知晓。 他将白木槿从肩膀上抱进怀里,走到镜头前,“大家好,我是本期的特邀嘉宾许南易。” [哥哥不用自我介绍啊啊啊啊啊啊啊!说点别的吧说点别的吧!安王传发布会以后真的好久好久没有看到你了!] [哥哥真的好温柔,抱兔子的动作比我抱儿子还轻。我泪了。] [许南易这个男人我真的能爱一辈子。] [南易哥哥我宣你!] [近距离看小兔子真的是神仙小兔子了,长得又软又可爱,毛茸茸的真的很戳老阿姨的心。] ………… 一连串的弹幕刷过去,把42寸的液晶屏都遮得严严实实,许南易从不涉及直播,第一次看到表白迅速刷屏过去,还略微有些不大适应。 他面上未显露分毫,目光瞥到夸白木槿的那条,露出一个浅浅的笑,“谢谢大家的支持和喜欢,她叫黄花,很听话。” 被夸赞很听话的小兔子抬起左前腿,象征性地打了个招呼。 粉丝的心瞬间软了一地。 早上的空闲时间比较多,几乎是每个嘉宾都和自己的粉丝打了招呼,顾家丽是最后一个,压轴出场。 后宫三千 她画着精致的妆容,眉眼自成一番媚态,举手投足之间,总夹杂着刻意的乖巧。 她一出来,许南易的粉丝立刻偃旗息鼓,全都安静下来,没刷弹幕。 “大家好,我是顾家丽。很高兴能够和许前辈一起作为特邀嘉宾来到这个节目,也非常高兴能够以直播的方式,和大家进行为期一周的长期相伴。经过昨天一周的相处,发现大家都是非常有趣的灵魂,我一定更加努力,争取早日融入到这个大集体中,还希望大家为我加油打气哦!” [家丽加油,我们后宫三千永远都会站在你的身后!] [家丽小美女今天又好看了!] [视频颜值都这么能打,我终于相信这世界上有靠脸吃饭这个说法了!] [吐了,如果不是她的营销号总是捆绑我哥炒作,我差点就以为她是个好姑娘了……呕。] [营销号行为请不要上升到艺人本身好吗?我虽然也很喜欢许影帝,但这不代表就是我们家家丽非要捆绑炒作啊?] [麻烦粉丝滤镜不要那么严重好吗?顾家丽背后做的那点龌龊事情你们知道多少?] [就我知道的,工作室塞钱各大营销号传播她和影帝的绯闻,到处宣扬自己是我哥师妹,明明是插班生进的京影,居然好意思叫我哥前辈?我哥科班出身,这锅我哥不背。] [心疼抱走南易,接这个行程之前应该不知道顾家丽会去,不然以我哥的性格,估计宁愿违约也不会参加的。] [我听说顾家丽有虐宠倾向,我哥得小心黄花了。] [虐宠倾向?可怕可怕!] [没实锤就不要跟风无脑黑,我家家丽出道以来就没什么黑料,不过就是营销号捆绑了你们影帝几次,还真把你们影帝当什么了?笑话!] [许南易和顾湛一样,也是童星出道,他的粉丝到现在还是小学生吗?笑死我了!] [捆绑不上我哥倒泼脏水,也就你们顾家丽的粉丝做得出来,服气。] 弹幕上的乌烟瘴气大多都被顾家丽扫入眼中,她依旧笑着,温声解释,“从进入娱乐圈以来,我一直都把许影帝当作前辈,影帝演技好,为人处世也好,一直都是我学习的榜样。我知道前辈粉丝对我可能有不少的误解,但我希望,几年以后,我能通过自己的努力让大家认可我,不再否定我。也请大家给我这个机会,谢谢大家。” 她说完,深深地鞠了一躬,将眼底的寒意释放在暗处,抬起头来,又是那派最甜最可爱的笑容。 在直播间撕逼,对两家都不好。许南易的咖位一向高,能和他的粉丝正面撕起来的并不多。见顾家丽出面调解,处于下风的后宫三千逐渐偃旗息鼓,没人闹腾,许南易的粉丝自然不会自找没趣。 一天的录制,正式开始。 由于顾湛缺筋的配合,导演在昨天成功地省下了六百块钱,尝到了甜头,他这会儿自然是想要再克扣一点。 神奇操作 “来吧南易,该抽的卡一张都不会少。” 许南易认命一笑,在抽卡前,他环视一圈,问:“这次的任务,由谁来完成?” “我来吧。” 顾湛拍着胸脯,“昨天是我害大家多损失了一百块,今天我一定尽力弥补大家的损失,争取少挨几顿打。” 众人都以一副“你还知道坏事是你干的”的眼神看他。 许南易微一颔首,又从箱子里取出一张卡来。 他只扫了一眼卡面内容,就把卡递给了导演。 导演一看内容,彻底乐了,“南易不愧是运气王啊,这么精彩的卡都能抽到。顾湛请听题,请和在场任意一名同性接吻,要求持续在30s以上,少1s罚款50元。” 一听到卡面内容,直播间彻底炸了。 [exm?同性接吻,在场三名男性三名女性……请我哥快保护好自己!] [本来觉得整到顾湛我还挺高兴的,转念一想我老公就属于同性范围,手动再见。] [田恬小美女你说过我哥是你男神的,请一定要保护好他啊啊啊啊啊啊!] [大家为什么都心疼许南易,不是还有个王昱在吗?] [你懂个屁啊,王昱都快四十了,顾湛哪敢轻易下手……?] [说得好像换了许南易他就敢了一样……] …… 直播间气氛热烈,现场却安静得连呼吸声都能听见。 白木槿后知后觉地理解了题意,几乎是在反应过来的第一秒,她就从桌子跳上了许南易的肩膀,然后,用爪子誓死捍卫住了他的嘴唇。 “不可以。”三个字差点就从她的嘴里蹦出来,可一对上许南易的眼神,她立刻把要说的话都咽了回去。 “连兔子都嫌弃你。” 王昱瞥了顾湛一眼,迅速退开三尺远,他紧贴墙角站着,顺手拉了田恬,拦在自己面前,“田恬你看着他点,我怕他色迷心窍对我下手,保护我方昱哥!” 田恬默默看了看丰神俊朗的许南易,再看了眼自己身后这个胡子拉碴的硬汉老生,思索着顾湛色迷心窍的可能性,陷入了沉思。 “不是,这是一道送命题啊……”顾湛尴尬地站在原地,小眼神里写满无助,“两个都是前辈,我怎么亲?” “喜欢哪个亲哪个。” 导演倒是很放得开,“实在不行,壁咚强来我们也不是不能接受。” 许南易把白木槿搂进怀里,后退半步。 “除了接吻这茬,有没有什么可以补救的?”顾湛的眼里写满恳求,但依旧被导演狠心拒绝。 “那可就别怪我心狠了!” 顾湛一咬牙,捧住导演的脸就亲下去。导演一下被亲懵了,连反应都来不及,就被他摁在了墙上。 年轻瘦弱的导演试着挣脱顾湛的禁锢,但顾湛似乎是铁了心要摁住他,手底下的力道分毫不减。 还有……这种操作? 满座皆惊,下巴掉了一地。 ***同志请您坐下,下面有请扁桃体发言。 三十秒的时间很快过去,在听到秒表声响起的瞬间,顾湛松开了导演,直奔卫生间而去。 导演泪目 卫生间里传来漱口的声音,两分钟以后,调整好自身情绪的顾湛“神清气爽”地走出来,对上满脸怨念的导演。 “是你自己不肯改的,可别怪我。反正没要求是嘉宾,你也可以。”顾湛高高挑起眉头,半个身子都藏在沈茜身后,“我一向都是正经人,走帅气偶像路线,亲你我也很亏的。” …… 没来得及说一句话的导演:“……” 亏都吃了,偏偏还吃得没法反驳。导演一口气不上不下,最后愣是咽了下去。 怪他,都怪他。 他原本以为顾湛好歹是个帅哥,精神肯定是正常的。 没想到看着挺正常,实际上就是个缺根弦的综艺黑洞。 真是人有失足,马有失蹄。 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导演就怕自己再说个“不”字,顾湛能按住他再来一回,所以很利索地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这……这关就算过了,发放今天的生活基金,60块。” “什么60块?” 献上综艺初吻的顾湛又不乐意了,“5000块分成15份,一天除去小数点是333块,两天就是666块。今天的生活基金明明该是66块,怎么就缩水成60块了?” 导演差点泪目:“66,那就66……” [笑死我了,真顾·舍己为人·数学小鬼才·湛] [哈哈哈哈哈哈哈,刚才顾湛亲导演的时候我就憋不住了,我感觉导演都快哭了!] [导演:我可太难了。] [我能感受到导演说给66块的时的绝望以及痛苦,顾湛求求你做个人吧,再下去导演就气死了。] [为我许哥而来,居然又粉上了国民弟弟顾湛哈哈哈,许哥你赶紧表现表现啊,拿出你影帝的气势来!] …… 直播间里的弹幕刷得热火朝天,作为黑卡主人的许南易也终于领到了今天的生活基金。 六十六块钱,要包六人一兔一天的伙食,为了防止明天又拿不到生活基金,可能还要更节俭一些。 “吃啥呢……”王昱窝在沙发上,直发愁。 许南易捏着一沓钱,温声提议:“我会做饭,这里佐料都有。我去菜场称几个蔬菜,炒菜吃?” “我不要,我不配!”田恬“蹬”地一声站起来,“让偶像给我买菜做饭,我不配!反过来我都不配!” “我也不配!”顾湛立马接茬,“田恬不配我就不配!” 许南易捏钱的手微微一顿,他把钱放在桌上,看向了沈茜。 沈茜是个有主意的,看到田恬满脸通红,也明白了她口中的偶像效应。 “要不……” “要不我去买菜吧?”顾家丽突然出声打断了沈茜的话,她伸手拿过桌上的钱,点了点,“许前辈粉丝太多,影响力太强,要真出门买菜,估计连道都走不动。我粉丝相对少一点,我去买菜,也正好为大家出一份力。” 沈茜脸上的笑容一顿。 “家丽这不开玩笑嘛?”王昱半开玩笑半打趣,“你可是一线小花,微博粉丝都快三千万了,你要出门,菜场估计就得关门大吉了。” 直播做饭 白木槿耳力极好,很明显地听出,王昱把“关门大吉”四个字咬得很重。 打断前辈说话,本身就不礼貌。更何况许南易分明是在问沈茜,顾家丽的插话就显得非常不合时宜。 “我看还是我去买吧。”沈茜很快处理好情绪,微笑着接上话,“南易把需要购买的清单写一份,我和王昱乘节目组的车去跑一趟,也很快。” “那就有劳沈姐了。” “客气。” 许南易点头,接过节目组适时递来的纸笔,写下了一长串的菜名,末了,还多加了两根胡萝卜。 白木槿趴在一边,看着刻意被添上的胡萝卜,心底乐开了花,后腿一使力,直接从桌上蹦到了许南易怀中。 随着沈茜和王昱的离开,直播间的画面被分成了两半。 一半是别墅内的场景,另一半是菜场那边的情况。 为了防止嘉宾在经济上作弊,买菜全程公开,王昱甚至还出卖色相,问卖水鲜的小贩多要了两只虾。 两人很快回到别墅,而别墅内,许南易早就做好了所有的餐前准备,就等着各类菜品就位。 沈茜对着清单,一样一样地报,“荷兰豆一斤七块,胡萝卜两根三块,西红柿一斤五块,鸡蛋十个十一块,散称玉米粒五块,基围虾一斤三十五,六十六块,刚好全部用完。厨房有米,冰箱里还有榨菜和老干妈。南易,今天一天的饭,可都交给你了。” “好。” 许南易颔首一笑,弯腰拎起菜,进了厨房。 影帝常有,在节目中做饭的影帝可是难得一见。 导演特意委派了节目组的两大摄影跟进厨房,要给观众直播许南易的一举一动。 田恬和顾湛全程趴在厨房门口偷看,王昱也占了个极好的视角,时不时往厨房里头窥视几眼。 好看的男人做什么都好看。 果真如同许北婻所说,许南易就算是当众抠鼻屎,也能撩拨得人脸红心跳。 白木槿趴在桌子上,眼睛黏在他身上,一刻不离。 买来的荷兰豆,用水洗净以后放在小篮子里沥干,修长的手指将过长的荷兰豆掰成长度均匀的一节节,放入盘子里备用。 切番茄的时候,红色更衬得他手白。利落几刀下去,番茄被切分成几大等块,连汁水都没有渗出许多。 一斤虾被许南易分成两半,一半剥成虾仁去虾线,一半用水冲刷两遍,备着下锅。 光看到这些,白木槿就已经被诱得饥肠辘辘。 直播间里,观众更是看得捶胸顿足。 [这辈子是不敢想吃到我哥做的饭了,我就隔空舔舔屏好了。] [用刚才形容顾湛的句式形容许哥就是许·南·真居家养眼好男人·易。] [作为一个手控,这个手我真的死了啊啊啊!试问这个世界上还有许南不会做的事情吗?] [有,不会做你老公。]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楼上的评论好真实,要是许南易给我做饭,我一定和田恬一样,我不配。] [我不配。] [我不配。] [我不配+电话号码] 请假quq 今天画了一天画,脑子实在不太灵光了,憋了半天总是不太满意。 不想渣更,所以明天早点发布更新,今天就不更啦。 希望大家多多投票,么么哒! 忠实舔狗 [这辈子要是能吃到一次我哥做的饭,死也值了。] [就怕死到临头也吃不上。] [太真实了……] 鸡蛋在碗沿敲开分成两半,蛋黄蛋清从壳中滑落出来,掉进碗里。 一连打了四个鸡蛋,许南易把碗微微倾斜,右手并起两根筷子,呈椭圆弧度搅动。 蛋清蛋黄从分明,到逐渐混在一起,最后蛋液边缘起了小白沫,他才停下手来。 热锅,倒油,等油烧烫,倒入刚才搅拌好的鸡蛋液。 鸡蛋在锅中瞬间结起一层花朵形状的小蛋碗,待一面完全凝固住,许南易熟练地抄起锅铲,翻了一面。 油炸至微微焦黄,用锅铲铲成大小形状厚薄都差不多少的小鸡蛋块,呈出备用。 微焦的程度刚好能让鸡蛋拥有最好的口感,鸡蛋香味四溢,成功吸引了一旁观看的小兔子。 白木槿跳到那盆鸡蛋面前,把口水咽了又咽。最后还是强忍住自己的嘴馋,乖乖蹲在旁边,尽量不给许南易找麻烦。 尖头椒炒荷兰豆,番茄炒鸡蛋,蜜汁虾和一个简单的榨菜蛋花汤。虽说简单,可道道菜做得精致,香气扑鼻,无一不在勾着大家的食欲。 四道菜刚被端上餐桌,王昱和顾湛就争先恐后的拉了凳子坐下,田恬虽然刚才嘴硬说不吃,可也还是在馋虫的诱惑之下,逐渐向餐桌靠近。 “我靠,香得一比。” 顾湛凑近番茄炒鸡蛋一闻,眉头都差点飞起来,“这鸡蛋闻着也太香了吧,咱们什么时候开动啊?” “请便。” 许南易笑着一抬手,算是正式宣布开吃。 顾湛也不客气,筷子一伸,准确无误地夹住一块鸡蛋。 然后……放到了田恬碗里。 “女士优先,今天我做个绅士。” 再然后,这个所谓的绅士,风卷残云般袭击了每一道菜,自己吃还不够,还不断往田恬和沈茜碗里夹,直到每个菜盘都见了底,他才意犹未尽地搁下筷子,长叹一口气:“太好吃了!” 王昱\/顾家丽:…… 直播间的观众:…… 这是猪吧这是…… 猪都没有这么能吃啊? “我来之前,没有调查清楚各位的食量,是我的过失。” 许南易将最后一口饭咽下,看着餐桌上神色各异的众人,微微一笑,“今天的晚餐,一定注意。” “许哥太客气了,你做什么我吃什么,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最忠实的舔狗,谁说你半句不好,我一定怼到他喊你爹!” 许南易抬抬眼皮:“爹就不必了,我还年轻。” 白木槿“噗”地一声,差点笑出声来。 [哈哈哈哈哈,我哥回话的时候嘴角都在抽,顾湛到底是什么神人啊,我哥平时真的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其实顾湛虽然吃得夸张,但多挑素菜吃的,而且不止是吃之前,就是顾着自己吃的时候,也有给田恬和沈前辈夹菜,这个国民弟弟真的好可爱quq!] [看他们吃饭,我也好想吃我南易哥哥烧的菜,呜呜呜,光看不够啊!] 险被非礼 [不给王昱和我哥夹菜是因为王昱比较直,我哥有洁癖,不给顾家丽夹菜么……emmm,有待深究。] [反正我就不喜欢顾家丽,只要是我哥的粉丝,应该都对顾家丽有点……仇视?] [刚才我南易哥和沈姐说话的时候,顾家丽插嘴就已经让我很不看好了好吗?为什么顾家丽还没有滚出娱乐圈,呕。] [家丽很好,综艺节目都有剧本,请不要上升到演员。] [直播节目有个屁的剧本。] [搞笑,顾家丽粉丝洗白带点脑子吧?直播节目有剧本,怎么,明星演员还得背下一天要说的话不成?给爷整笑了。] [南易一笑,心心化掉!] [不知道有没有人注意到,吃饭的时候我哥一直看着小黄花哎,小黄花软软一只,真的太可爱了quq!] [所以我哥上次说的理想型,是黄花这样的咯?] [楼上请不要真相谢谢!] 白木槿不知道,因为许南易吃饭时看她的举动,她一时之间成为了粉丝热议的话题。此时的她,正趁着大家把饭吃得差不多的劲,黏在许南易身上要抱抱。 碗是顾湛和田恬洗的,顾家丽娇娇滴滴,王昱连这个口都没开。 吃饱喝足洗完碗,大家聚在一起,等待着导演发放今日任务。 导演拿着提词器走来,刻意站得离顾湛远一些,他临许南易站着,道:“今天的任务,是直播间网友投票选择的。任务的内容是,嘉宾分成两组,各选一只兔子培养感情来完成各项挑战。因为嘉宾许南易带着黄花,所以节目组特意去花鸟市场里买了一只相同品种的小兔子,名字叫咖啡。 但考虑到黄花是家养的比较亲人,所以嘉宾许南易这一组,和兔子培养默契的时间,会缩短至半个小时。” 顾湛问:“那另一只能培养多久?” 导演心有余悸开口,“三小时。” 三小时比拼半小时,有着绝对的优势。要不是白木槿有灵识,按照正常人的思维,许南易这边必输无疑。 选宠物都要合眼缘,为了不让嘉宾产生后悔的情绪,节目组提前放出了去花鸟市场精心挑选的兔子,将他放在白木槿身边。 咖啡一靠近白木槿,就显得不太老实。 他躁动地围着白木槿转圈圈,瞅准机会,用前爪一下掰住了她的小屁屁。 然后,倾身压上她的脊背,慢慢地,慢慢地,将自己的…… 这熟悉的姿势,这熟悉的感觉? 靠之! 非礼啊! 白木槿后腿使劲一蹬,拼尽全身力气窜到了许南易腿上,她窝在他怀里,居高临下,恶狠狠地瞪着底下那只色迷心窍的咖啡。 咖啡懵懵懂懂,眼看到嘴的美兔飞了,眼急着也想跳上来。 许南易一伸手,直接隔绝了咖啡的所有希望。 “怎么买了公的?” 一句话,不喜不怒,但这么久相处下来,白木槿还是能从里头听出淡淡的不悦。 许南易确实不悦,剑眉微微蹙着,连怒意都是极淡薄的。 分组训练 自己辛辛苦苦养了许久的小东西,差点就给这只来历不明的咖啡给拱了。他自己都舍不得下重手,这混兔子倒好,一上来就分毫不客气。 “没事啊许前辈,公的就公的呗。你看人家小咖啡猴急的,摆明看上你家黄花了。你还别说,我听我妈说了,兔子下一窝崽就一个月,你今天让他们配上了,回去再等半个月左右,你不仅是爸爸了,连爷爷都能做了。” …… 明眼人都能看出许南易心疼自家小兔子呢,顾湛却分毫未觉。 导演都恨不得拿布堵住这个黑洞的嘴,以防止他再喷出些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 于是顶锅侠导演飞快抱起地上乱窜的咖啡,一脸歉意,“我们事先没有考虑到这个,确实是欠考虑了,现在是再去买一只还是……” “拿远些就好,不用再麻烦。” “好咧!” 导演答应地爽快,一挥手,下午场的节目终于正式进行。 首先是分组环节。 顾湛万分欣赏咖啡不怕死的勇敢行为,坚定地做了咖啡组的领导人。而他往那儿一站,原本想要选咖啡的沈茜和王昱,立刻改变了想法。 沈茜反应极快,眼见田恬迈步,连忙跟上。两人一左一右站在许南易身边,活像两大门神。 王昱和顾家丽再想插进来,已经晚了。 王昱倒是没什么,一摸鼻子眼睛一翻,就脸朝天走到顾湛身边。顾家丽没能得偿所愿,脸色是有些难看的,但碍于是在直播,也只好悻悻地立在顾湛旁边。 “好的,大家可以看到,我们现在已经分组完毕。现在是京都时间下午一点,京都时间下午四点,准时查收两队成果。现在,咖啡组可以进入1号房间开始培养默契,黄花组需要等到三点半,才可以进入2号房间进行培养。” 沈茜问:“那接下来的两个半小时,我们需要做些什么?” 导演朝着镜头后面一挥手,立马有人搬了三沓一模一样的册子上来,他狡黠一笑,道:“这是本期节目的宣传册,你们可以先签起来,到时候会作为粉丝福利,在微博抽送。” 虽然搬了三沓相同数量的册子以示公允,可直播间里许南易的粉丝,还是觉得血亏。 她们的影帝哥哥啊!影帝大人啊!平时开放签名的机会少之又少,凭什么一上节目,就可能要给别的小妖精签那么多份签名?! 不公平! 简直血亏! 许家哥哥是她们的,绝对不允许和别的小妖精瓜分宠爱! 可话虽然喊得凶,隔着一个荧幕,她们还是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心尖尖上的人,拿起签字笔,一本一本,一本一本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心碎了一地。 外边签名签得热火朝天,1号房间内,顾湛根据节目组给的信息提示,终于在沙发下面找到了“心有灵犀”卡。 大概是知道兔子这种动物很难在短期内培养出感情,卡面上的任务非常简单。 第一个任务,用手势示意小兔子站起来。 任务训练 这个任务如果是放在小狗身上,可能毫无难度,可要实施在小兔子身上,要的可不仅仅是一个手势那么简单了。 王昱提议,“要不然先拿吃的训练吧?这房间里面不是有兔粮吗?之前不是有人做过实验,那个什么来着?” 顾家丽笑道:“前辈说的应该是类似自主进食,只要训练咖啡养成我们抬手他就有东西吃的习惯,这一关应该不难。小动物比较亲近女孩子,让我来试试吧。” 她这时候倒是很用心,蹲下来,摸了摸咖啡的脑袋。 “小咖啡,一会儿要听姐姐的话,姐姐这里有好吃的哦!” 咖啡抖了抖毛,后肢在地上刨了三下。 显然没怎么听懂。 顾家丽也不恼,她依旧端着矜持的笑容,一遍一遍,像是催眠一般,声音温柔,却让顾湛听着奇怪。 虽是大冬天,可屋子里有空调暖气,顾家丽现在的声音却莫名让他有一种置身于冰寒之地的感觉,可瞧见王昱和周围的人都没有异常,顾湛皱皱眉,认为是自己多心了。 咖啡很快安静下来,他呆呆地抬头看向顾家丽,三瓣嘴翕动的速度明显慢了。 顾家丽嘴角扬起一抹笑容,很快隐下。她拿起一粒兔粮,声音温柔得能掐出水来,“咖啡,看姐姐,只要你看我手势乖乖站起来,姐姐就把这粒兔粮给你好不好?” 咖啡不甚利索地用后腿支撑住身子,慢慢慢慢地站了起来,然后,噙住那粒兔粮,缓慢而又无神地嚼起来。 “家丽,可以啊!”王昱没想到第一个训练任务会完成地这样顺利,也蹲下来,学着顾家丽的样子,逗了逗咖啡。 小咖啡纹丝不动。 王昱吃了闭门羹,有点尴尬,他一摸鼻子,给自己找台阶下,“这小兔子还怪色眯眯的,刚才对南易的黄花下手,这会儿连兔粮也只吃家丽的。看来这年头不仅有色狼,还有色兔呢!” 换作平时,最先惊叫的肯定是顾湛,可现在他出奇地安静,托着下巴凝视咖啡,总觉得领来的小兔子现在有点不大对劲。 “臭小子,想啥呢?”王昱推了他一把,顾湛才回过神,他换上了玩世不恭的笑容,打着哈哈笑过去,道:“我在想,有家丽姐这张王牌在,我估计许前辈这次是要输了。” “那可不,有我王昱在,那咱们这队就必须赢。” 王昱拍着胸脯夸下海口,顾湛配合着他笑,余光却总是若有若无地朝顾家丽瞥去。 女子温柔,知性,还带有一丝女孩子家特有的娇嗔,容貌也和田恬不相上下。 按理来说,他是该感到亲切的。 哪怕是在之前接触的时间里,顾家丽也没有给他一种很深的压迫感,反而现在,应该是轻松的时刻,他却觉得尤为紧张。 这种紧张,小部分来源于咖啡的乖顺,大部分,来自顾家丽。 他总觉得有一丝丝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是哪里出了差错。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训练黄花 1号房间里的训练任务完成得差不多了,房间外,厚厚的三沓签名册子也已经签完。 许南易坐在沙发上,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抚在白木槿背上,安静地听着田恬和沈茜之间的谈话,未置一词。 “三点半了,黄花组进2号房间吧。”导演一对计时器,大方地朝摄像师们做了个手势,许南易等人会意,在导演的引导下进了2号房间。 “两组虽然进房时长不同,但任务是一样的哈。”没有顾湛在身边,导演说话都轻松了许多,“训练任务卡并非直接发放,需要在屋子里找出来,没有提示。 你们一共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抓紧训练,看好你哈南易!” “真不给点提示?”沈茜意味深长一笑,“我好歹也是常驻嘉宾,导演也不给点面子?” 沈茜长得标志,这样一笑,意外生了点勾人的魅意,导演微微愣怔,揉揉脸,只说了句,“没藏太深,往浅了找就成。” 许南易和白木槿对视一眼,白木槿别开头,在屋内扫视了一圈,把目光定在沙发上。 沙发下面有一条印痕,一看就是被移动过的。 她刚想给抱着她的男人一点提示,男人便大步流星地朝着内墙走去。 内墙上挂着一幅壁画,平平无奇,让人看不出什么端倪来。许南易挪开画,墙后面也并没有暗格。 这里分明没有啊…… 白木槿疑惑的小眼神还没瞥过去,就见男人伸手在画框后面轻轻一抹,用食指和中指夹出一张薄卡来。 导演人还没走出房间呢,任务卡就被找着了,他嘴角一扯,怕许南易也像顾湛一样是个黑洞,几乎是逃着走出去的。 “前辈好酷!”田恬几乎化为了星星眼,她怯生生地和许南易怀中的白木槿打了个招呼,问,“我们抓紧时间开始?” “开始吧。” 许南易微一颔首,将白木槿放到了沙发上。 导演并没有使绊子,两边的任务确实是相同的。 白木槿先前得了许南易的禁令,在外面不能表现得太聪明,便也收敛起自己的大部分灵识,配合许南易演一只傻兔子。 前三个任务都还算简单,可第四个,是要训练兔子参加赛跑。 寻常兔子大多随心所欲,又哪能正儿八经静下心来任凭人类指挥跑步,她虽然有灵识,可许南易这会儿要是半分不训练她便能上场,也未免太扯淡了。 一人一兔对视一眼,很快就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了对策。 许南易:“黄花爱吃胡萝卜,把胡萝卜切成片放在要经过的路途上,跑完全程,问题应该不大。” “南易的想法虽然好,可我总觉得有所欠缺。”沈茜皱皱眉,倒是有不同的想法,“胡萝卜如果切得太小,很容易跑岔,可要是切得太大,黄花吃得慢了,同样也会影响跑步速度,这个未知性太大了,不好说。” “要不然?”田恬眼睛一转,颇有几分顾湛的风骨,“在终点放只公兔子?” 傀儡禁术 …… 在终点放许南易都比放只公兔子有效! 想到那只色眯眯的兔子,白木槿没由来一阵恶寒,她撇着嘴,只能看着田恬干瞪眼。 “还剩十分钟了。”沈茜看了眼钟,“还有三项训练没有完成,我们需要舍小抓大了。” 还剩下的三项任务,一个是兔兔赛跑,一个是循声认主,剩下最难的那个,是隔箱猜兔。 难度最大,倒也不是训练难度最大。最后的任务,主要是看主人与宠物之间是否有心灵感应,能不能猜出自家的小宝贝在哪个箱子里。 总分为100,最后这个任务,得分是50。 前面的任务,白木槿丝毫不担心。只要她稍加掩饰自己,都能配合许南易糊弄过去,可最后一个,隔着暗漆漆的箱子,她是最没有把握的。 偏偏这项的得分最高。 白木槿抬头望向许南易,大眼睛轱辘转着,拼命在脑子里搜索对策。 田恬咬着下唇,轻轻摩挲,“比起前三个,后三个需要更多的互动。我们只剩下十分钟的时间,黄花就是再聪明,也来不及了。” “我相信黄花。”许南易弯下腰,顺手揽起了偷看他的小兔子,他揉了揉她的耳朵,温声道:“也相信我自己。” 黄花与咖啡的比拼,终于在导演的示意下开始。 秉持着保护女同胞的原则,咖啡被顾湛优先推上了赛场。 第一个环节非常简单,咖啡完成地虽然木讷,但好歹在顾家丽的指挥下做完了一组动作。 它乖巧趴下,眼神呆呆地直视前方,在眼神瞟过白木槿的时候,突然一个痉挛。 白木槿被它吓了一跳,连忙抱紧了许南易的大腿。 [哈哈哈哈哈,这个抱大腿的姿势太狗腿了!] [好怂的小兔叽鸭!] [太可爱了这是什么宝藏小兔子啊啊啊啊啊啊啊!] [总感觉经历了一下午的训练,咖啡变得呆呆的。] [可能是累了,毕竟还是小动物嘛!] [我是兽医,咖啡刚才是非正常痉挛,但也不排斥有发情的可能性。] [一人上书许影帝好好保护黄花!] [我哥保护好你闺女呀,她以后是要给牙签做媳妇的!] [这小兔子好快好谨慎,抱大腿可爱死了!] …… 现场,咖啡已经展示了三个训练成果。 每一项训练展示,他虽然不能完成得尽善尽美,可也都是慢吞吞地达到了要求。白木槿眼睛一刻不离地盯着它,本还奇怪没有灵识的兔子怎么能这么快的适应,却在它完成动作趴下的那个瞬间,抓捕住了一丝黑气。 这黑气,和她在顾家丽房间门口看到的一模一样。 难道……? 白木槿蹙眉,再联想到咖啡慢悠悠的动作,终于感到了不对。 像是催眠,却又不是。 傀儡术! 咖啡居然中了傀儡术! 顾家丽居然对一只没有灵识的兔子,动用傀儡禁术? 虽然短期内让人看不出一丝破绽,可被施行傀儡术之后,没有半分修为的生物,都会很快死去。 竞猜环节 为了一个无关痛痒的比赛,便这样残害她兔族生灵? 顾家丽未免太狠了些。 白木槿只觉得心口压着一块大石,几乎要压得喘不过气来。 身有一技之长,就可草芥人命吗? 没有这样的道理。 脚裸处传来丝丝被爪子抓破的疼痛,许南易低下头,就见心尖尖上的小兔子直愣愣地看着咖啡,头一动不动。 天天对着他这张脸,以黄花的审美眼光肯定是看不上眼前这只黑白相间的兔子的,唯一的解释,就是咖啡有问题。 依照施令,咖啡的动作不急不缓,虽不至于僵硬的地步,可若是察觉到问题,便怎么看怎么奇怪。 一只兔子,若说活泼过头还能勉强让人信服,太过柔弱乖巧,反而更像一只小绵羊。 他看着奇怪,微蹙起眉头。 顾家丽的声音戛然而止,咖啡慢慢地跑向她,在她脚边,乖顺地停下来。 所有的动作,完成得刚刚好。 最后一项隔箱猜兔,需要两只小兔子同时完成,也就是说,属于咖啡组的个人展示时间,已经结束了。 导演宣布:“咖啡组完成所有训练,下面有请黄花组展示。” 白木槿黏在许南易脚边,蹦着跳往展示区域,和咖啡擦肩而过的时候,它周身的死气让她不免打了个寒颤。 “黄花,接下来,听我指挥。” 许南易似乎察觉到了她的不安,蹲下身,骨节分明的手指落在了她的小脑袋上。 一股暖流自掌中传来,白木槿只觉得周身的寒意被慢慢驱散,转而被温暖取代。 正如眼前这个男人,眉眼温和,淡雅如风。 比起咖啡刚才的展示,白木槿要显得机灵许多,她在许南易的指挥下,把所有的动作都完成得恰到好处。田恬兴奋地直鼓掌,顾湛却收起了调笑的心思,看看白木槿,看看咖啡,再用余光瞥一眼顾家丽的反应,暗自凝神。 做完一系列动作,许南易渐渐远离白木槿,他坐上一个小板凳,冲着她挥挥手,“黄花,到我这里来。” 小兔子一蹦一跳,像奔向心上人的姑娘一般,脚下没有半分停顿。她几乎是扑到许南易的怀里,然后,使劲蹭了蹭他的手。 比起咖啡形式化的僵硬,白木槿整只兔子都非常有精气神。她和许南易之间的配合,超乎常理,却又契合地刚刚好。 导演特意看了眼顾湛的站位,利落地离他八米远,“我宣布,前面这五项,满分50,咖啡和主人之间的互动评分为38,黄花与主人之间的评分为45,剩下的竞猜环节为决胜局,每队仅拥有一次选择机会,猜错得25分,猜对满分,请妥善做好选择,现在有请我们的工作人员,把两只小兔子请进箱子里,所有嘉宾向后转,不要偷看。” 咖啡和黄花很快被装进了两个并不密闭的箱子,白木槿只觉身下一空,像是被什么人抬了起来,又放下。 “请嘉宾回头选择。” 导演一声令下,两组六位嘉宾都回过身来。 心有灵犀 面前摆放着两个大小形状和外观都相同的箱子,里外的世界被箱子隔绝,根本瞧不出什么端倪。 顾湛飞快扫了顾家丽一眼,后者蹙着眉头,像是也不知道咖啡在哪里? 收起自己略显严肃的神情,转瞬间,顾湛又恢复了吊儿郎当的模样,他努力朝着导演挤过去,嬉皮笑脸,“导演,我们又没长透视眼,这你让怎么猜?你这箱子那么厚实,里头的兔子动咱们也听不出来,这瞎猜谁猜的着?” “考验心有灵犀嘛……要随随便便都给提示,游戏还要不要玩了?”导演难得硬气一回,他下意识往王昱背后躲,却被王昱一把揪出来,只好缩着脖子,装怂。 沈茜无奈笑,“这有点难猜,南易你怎么看?” “女士优先,还是请咖啡组先选吧。”许南易做了个请的手势,顾家丽神色一僵,朝前走了两步。 两个箱子一模一样,两只兔子的大小也差不多,乍一下要猜,难度确实很大。 顾家丽好看的眉头紧紧蹙着,她闭一闭眼,用手指了左边的箱子,轻松一笑,“男左女右,我们队的咖啡是公兔子,所以我选左边。” 她这么一说,按照田恬和沈茜的思维,许南易一定会选择右边那个,可他站在那边看了许久,迟迟没有作出选择。 田恬以为许南易走了神,特意绕去看了他一眼,并未见他神色松散,只能将提醒的话憋进肚子里。 “场上只有两个箱子?” 许南易沉思许久,蓦地蹦出一句话来。 导演一惊,望过去的眼神里带了丝惊诧,很快又掩饰下来。 “我刚才背过身去的时候,有听见东西被拿起放下的声音,两个声音间隔不短,按照场上这两个箱子的距离来看,显然都不是。” 许南易轻笑一声,眼里划过半分了然,“如果我没有猜错,黄花不在这两个箱子里。” “怎么可能呢?”王昱的一对剑眉紧蹙起来,“我觉得导演应该不会跟我们玩这种把戏,再说了,你听到的声音可能来自于两个箱子,间隔时间不短,也不奇怪。” “我相信我的直觉。” 王昱眨眨眼,不做声了。 “其实我也赞同老王的说法。”沈茜托着下巴,显然是经过了一番思考,“节目组既然为了保持公平缩短了我们的训练时间,在竞猜方面,也应该公平才对,不会刻意隔开黄花,让我们的猜测落空。” 黄花这队,许南易和沈茜都发表了意见,剩下的田恬左右踌躇,不知道该相信哪边才好。她盯了两个箱子老半天,也没瞧出有哪里不一样,只好牙一咬,眼一闭,把手臂高高抬起,食指指向许南易的方向,“对不起了沈姐,我不想违背我男神的选择!” 一锤定音。 众人纷纷把目光投向导演,导演嘿嘿一笑,给远处的工作人员打了个手势。 工作人员立刻从小房间里又抬出一个箱子,和场上的两个外观完全一样。 形同化僵 箱门一打开,白木槿就撒开蹄子,飞快地朝着许南易扑过去。 许南易抱了个满怀,揉揉她的脑袋,嘴角勾起了一丝弧度。 王昱惊得眼睛都快掉下来,他嘴角抽抽着,恨不得走近了把白木槿举起来看。 这一人一兔,串通好的吧…… 明明一点头绪都没有,居然……真的找到了? [我许哥的敏锐性真不是盖的,他永远都是冷静下来找到突破点,妈妈这样的男人也太带感了吧!] [我下辈子想投胎做只兔子。]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黄花扑进我哥怀里的时候,像极了我嫂子抱我亲哥……] [同感,我许哥揉头的动作也好温柔哦!] [如果这不是直播环节,我一定会觉得这节目有剧本。] [我记得我哥说过,他希望自己在我们面前,永远是最真实的。我最好的南易哥哥,我i你一辈子。] [许南易这个男人,真是该死的诱人。] [沉着,冷静,遇事先找小细节,演什么像什么,长得又超帅,妈妈我到底粉了一个什么神仙啊!] [看完这节目直播以后,我感觉自己更配不上我哥了。结婚梦破碎,我想老婆粉转妹妹粉了。] [转转转,我八百年前就转了!这么好的男人,我不配拥有!] 黄花被许南易成功找出,黄花组一下子就获得了50分,总分一跃而上到了95,高不可比。 “揭晓了黄花,接下来,我们揭晓咖啡的位置。” 导演贼兮兮地一笑,倒还真的走到靠左的箱子旁边,伸手就打开了箱子上的门。 “啊!”视角最好的田恬猛地大叫一声,下意识拽住了离她最近的顾湛。 白木槿被吓了一跳,差点没从许南易怀里蹦起来,她心有余悸地朝关着咖啡的笼子看去,倒抽了一口凉气。 咖啡已经被从箱子里倒出来,惨兮兮地掉在地上。它眼球凸出,四肢不自然地扭曲,像是死了许久,身体都有些化僵。 离得最近的导演,面沉如水,几乎挪不开一步。 他不是没有见过死物,四肢扭曲成这样死的……他从生下来到现在还真是第一次见。 考虑到直播的影响,他只呆了片刻,就吩咐工作人员拿个袋子把咖啡装下去处理掉。白木槿想要跟过去查看情况,却被许南易抓住后腿,动弹不得。 他朝着她微微摇头,眼神中带了一丝警告。 这个时候跟过去,太过匪夷所思。直播间鱼龙混杂,要是有人身怀异术看出些什么,反而得不偿失。 白木槿见许南易眼神凶凶的,也就真的不敢去追,她只好闷闷地窝在他身上,望着咖啡被越带越远。 几个小时前还鲜活蹦跳的生命,这会儿已经僵硬发臭,几乎成了一条兔干。 她明明知道是顾家丽干的,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自爆身份等于送死。 白木槿死死憋住眼泪,蜷作一团的身子不停地颤抖着。她恨自己无能,也恨顾家丽,视命如草芥。 这里有我 “不要怕,这里有我。” 许南易拍拍她的背,说得很轻很轻,“你该庆幸,敌不在暗。” 咖啡的突然死去,并没有对节目的录制产生太大影响。导演只以一句球虫病发搪塞过去,连一向话多脑筋不正常的顾湛,都没有拿这事大做文章。 晚饭是许南易做的虾仁玉米萝卜丁粥,切了一根胡萝卜,留下大半根,晚上端回了房间。 白木槿吃着盘子里的萝卜丁,总觉得昔日喜欢的食物,如今吃起来味同嚼蜡。 吃了三口,她便用爪子推开了。 “在怪我?” 男人倚在床头,眉眼间透出一丝无奈,他抬手想要摸她的头,却在半道退了回去。 “我没有怪你。”白木槿丧气地蹲下,“我知道在那种情况下,你拉住我是为了我好。我只是气,气我自己没本事,眼睁睁看着同类被杀,却一点抗争都做不出来。” “有时候强大确实是抗争的资本。黄花,我们的确知道顾家丽不简单,可是以你我现在的能力,和她正面对上,有几分胜算?” “没有胜算。”白木槿虽然气,但理智尚存,“你不会法术,要是和她对上,就是去送死。而她既然能用傀儡术操纵咖啡,那对付我,也是轻而易举。 我死了就死了,这条命反正也是从你这里捡来的。但我不想你出事,一点都不想。” 小兔子说话的时候,言语里已经带了哭腔。但她强忍着没有哭,耳朵耷拉着,弱小可怜又无助。 “过来。” 许南易朝着她招招手,白木槿小步挪动,窝到了他的腰间。 “你之前说过,修练到一定程度,妖能够化形为人,你修的仙道,也可以么?” 想到自己已经能够恢复人身的事情,白木槿没由来地一阵心虚。 她定了半晌,弱弱抬头,“照常理是可以的,但我现在修为不够……还不行。” 她深深地低头,第一次对许南易说了谎。 重新修回人身,对她来说原本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可现在的世道和原先不同。做什么要什么,都需要一个身份。她要是真的以人形状态出现在许南易身边,他会不会嫌弃暂且不论,要是让人发现了什么累及他的声誉,对她而言就是大大的罪过。 不能说,关于这件事情,什么都不能说。 “那还要多久?” 他似乎很坚持,继续追问。 “我不知道。”白木槿的掌心已经渗出了汗,“按照我现在的修练速度,怎么着也得七八年……” 七八年。 不算长,但也不短。 许南易顺着她的背捋毛,忽地轻笑一声。 “七八年么……那我倒是该好好想想,要怎么在这段时间里,护你周全了。” 他的笑声温和,总有一种特别的感染力。周遭的空气像是蓦然变暖,激得白木槿心头一酸,差点就要老老实实地把一切都交代给他。 她嘴唇微动,想要再问些什么,却忽然被一阵敲门声打断。 “许影帝,我是顾湛,你在里面吗?” 反复试探 “我在。” 许南易高声应了一句,起身放下白木槿,去开了门。 门前的顾湛收起了平日里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他四下张望,再次确认外边没人,才一头钻进了许南易的房间。 “许前辈,我有些话,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他坐在软沙发上,双手交叠在身前。 许南易手指微动:“如果不该说,你就不会来。” “我认为,咖啡的死和顾家丽脱不了干系。” 顾湛一语惊人,白木槿猛地抬头,眼里满是不可思议。 他也能看出来?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我比前辈出道还要早一些,只是读书的时候很少接戏。我从小压力就大,怕得抑郁,家里养了不少宠物。” 顾湛见许南易没有皱眉,就知道他有兴趣继续往下听,“宠物嘛,虽说是缓解压力,可我也是真喜欢。阿猫阿狗养了不少,前几年也尝试了大眼飞鼠和蜜袋鼬。都说和动物在一起待久了会对周遭一切更加敏感,以前我不认同,可现在我领教到了。 咖啡一直很正常,但从和顾家丽接触以后,就有些不对劲了。但这点不对劲在一开始没有表现得非常明显,如果作为场外和不知情的观众来说,应该是感受不到的。” 许南易没有立刻接顾湛的话茬,他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杯微抿一口,状似不经意地问,“那你是怎么察觉出来的?” “寒意,顾家丽安抚咖啡的话,分明该是和缓的,却让我脊背发寒。” “你又为什么对我说这些?” “我心里藏不住事,不说出来,总觉得堵得慌。”顾湛的目光骤然投向了白木槿,白木槿赶忙收起打量的目光,在他面前装傻充愣。 “这只小兔子,或许聪明过了头。” 顾湛没有停留很久,走的时候,留下了这么一句话。 白木槿怎么想都觉得顾湛是察觉了什么,她不安地搓耳朵,悄悄地将求助的眼波往许南易身上送。 “又怂了?” 许南易挑眉笑道:“顾湛要是真想拿你做文章,就不会来找我。 我于他,算不得前辈。大家都在娱乐圈混迹了不少时间,他要是想针对你我,犯不得自己送上门。他来找我,只是给我提个醒。” “你的意思是,顾湛担心顾家丽的下一个目标是我?” “不,他的意思是,顾家丽的目标,一直是我们两个。咖啡只能算是牺牲品。” 拍《仙家百录》的时候,六只兔子横死,到了录制《演员私房菜》的时候,咖啡又死于傀儡术。 前者线索在穆璃那里断了,现在看来,顾家丽有很大的作案嫌疑。 她与穆璃之间,虽不是直接的上下属关系,可在同一家经纪公司,能有联系,也是顺理成章的。 “许南易,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能化成人形了,你会不会赶我走?” 白木槿试探性地问他,余光一直瞄着他的反应。 “看情况。”许南易把快要被她揉烂的耳朵从她爪子底下拯救出来,“只要你听话,就不会赶你走。” 咖啡死因 那就还是有可能让她卷铺盖走人! 白木槿搓搓爪子,直接蹦进了他怀里,“我会听话,一直一直听你话!” 咖啡的死虽然没对节目组造成什么直接影响,可节目毕竟是直播,没法剪辑,还是有很多好事者将当天的直播重新看了几遍,从里面找出了不少端倪。 @【养兔大户徐图图】:虽然导演及时处理了咖啡的尸体,但作为一个专业养兔人,我对咖啡的外宣死因保持怀疑态度。 第一,球虫病虽然符合立刻死去的状态,但它算是兔瘟,有极强的传播能力,如果咖啡病发,许影帝不可能不带黄花去宠物医院检查身体。 第二,猜测环节持续的时间并没有很长,而咖啡的尸体呈现出来的,是僵化状态。这样的状态,死亡时间起码超过三个小时,可从咖啡被放进箱子到被拿出来,仅仅只有八分钟。八分钟呈现三个小时的尸僵状态,太不符合常理了。 第三,我再从咖啡活着的状态分析一下。一般的兔子,要么安静,要么就活泼好动。 许影帝的黄花非常符合第二种,而咖啡,安静地服从所有指令,这本身就不符合兔子该有的性格特征,所以我非常怀疑,咖啡不是死于球虫病。 【是我的心头许啊】:同意博主的说法,昨天看直播的时候就觉得这只小兔子不大对劲,后来看到他死了,又突然又震惊,总觉得有内幕。 【安王妃苏小小】:太可怕了,如果还是有球虫病的隐因的话,夫君一定要带小黄花去医院检查一下鸭!这可是我们最爱的小闺女! 【湛斗士】:咖啡组的组长明明是我家阿湛,结果风头完全给顾家丽占去了。训练是她表演是她,连老天都看不下去了,所以咖啡就死了,我一点不意外。 【湛湛是我心头好】:nc粉请勿招黑,我们家湛湛一点也没有不情愿的样子,让家丽小姐姐训练也只是因为她训练得好,就事论事,请不要带有私人情绪。 【最好的许哥哥】:大家注意看咖啡进行表演时候我哥和黄花互动的表情,好像早就看穿一切的样子。虽然我感觉这么说挺扯淡的,但我就是觉得,黄花似乎在提醒我哥什么。 【家里有矿吗】回复【最好的许哥哥】:不要危言耸听好吗?只是死了一只兔子,你都扯上灵异论了。黄花就是很普通的兔子啊,除了长得可爱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 由于嘉宾的咖位都不小,随着网友的热议,#咖啡死因#这条搜索,逐渐被推上了微博热搜榜第三。 越来越多的人关注到这件事情上,以至于把直播中间有些很小的点,慢慢扩散到最大化。 第一个被放大的,是顾家丽和咖啡之间的互动。 而第二个,是许南易和黄花之间的亲昵。 有些动物学家从白木槿的肢体动作分析出,白木槿不管是从眼神还是从肢体动作,都非常依赖许南易。 严肃声明 恰恰相反,在顾家丽的指导之下,咖啡的每一个动作,似乎都只是为了完成任务,没有感情,麻木至极。 两相对比,高下立见。 有一些信奉鬼神论的网友,都觉得咖啡是被顾家丽施了咒,更有甚者,将顾家丽丑化成一个黑心眼的老巫婆。 事情越传越凶,越传越离谱,顾家丽的工作室站出来辟了两次谣,可惜收效甚微。 直播进行到第三天,顾家丽终于正式站在摄像机面前,阐述了事情的始末,并解释了微博上一些网友对她的质疑。 直播间的弹幕刷得比第一天还凶,少数人依旧是冲着许南易,而更多的人,则是来看顾家丽热闹的。 要知道,在这件事情之前,顾家丽对外一直都是乖乖女形象,公关团队强大,拍的几部戏总体反响也都不错,几乎是当今炙手可热的小花之一。可咖啡死亡这件事虽然不大,却被有心之人在背后推波助澜,以至于这两天网友对她进行深扒,扒出了不少鲜为人知的黑料。 早年靠暴露着装蹭热度,多次购买营销号捆绑许南易炒作cp,靠贿赂投资方抢占角色,恋爱史混乱,还被扒出早年在各大交友聊天软件上发布的帖子。 虐猫,虐狗,肢解动物,血.腥暴.力的程度,几乎让人不忍直视。 到了第三天晚上,顾家丽所在的经纪公司,终于通过工作室发布了声明。 @【顾家丽工作室】:小兔子死了我们也觉得非常可惜,可兽医已经证实咖啡死于球虫病,和家丽的指挥并没有任何的关系。 其二,关于某些网友的恶意p图和混淆视听,我司实行警告一次,若有再范,会依法进行起诉。 其三,顾家丽小姐出道至今,勤勤恳恳,兢兢业业,并未通过任何不良手段抢占过任何角色,请各位网友理性吃瓜,勿要被舆论所引导。 …… 配图一共有三张,一张是有律师盖章的声明函,一张是咖啡的死亡证明,还有一张,是顾家丽近些年来所获得的奖项。 白木槿用爪子捧住许南易的手机,看完这三张图,很不屑地把手机推回给了许南易。 “简直都是放屁!” 小兔子气得腮帮子都炸了,她脆生生地“呸”了一声,小爪子往手机那一指,“什么球虫病,那医生是没长眼睛还是没长脑子,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咖啡死得不太对劲,居然还在这里给她姑奶奶我扯淡! 顾家丽的团队到底给了那个猪油蒙了心的兽医多少钱,我白木槿出双倍让他改口!” 明明是很严肃的事情,被小兔子这么一闹腾,许南易居然生出一种想笑的冲动来。 他朝小兔子招招手,顺着就把她揽到怀里。 “我以前怎么不知道,我家黄花这张小嘴,这么能说会道?” “以前又没有遇到这些令我生气的事情。”白木槿气鼓鼓的,甚至越想越气,她愤愤地跺脚,却下意识收了些力道。 头顶上传来男人的笑声。 身世来历 “白木槿?” 他语调上扬,一半疑问一半调侃,怀中的小兔子整个一激灵,连忙用爪子捂住自己的嘴。 她刚才都说了啥…… 这么不经意间就自爆家门了吗qaq…… 所幸名字也不是什么大秘密,既然自己说破,也没必要在许南易面前遮遮掩掩,白木槿吐吐舌头,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一般像我们这种顶顶普通的小兔子,都姓白,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姓。木槿是我的名字,就是木槿花的木槿,七月份开的那种。 木槿花也是花……除了颜色,其实和黄花也没啥大差……” “你们在姓氏上,也有讲究?” “那是当然!”小兔子从他怀中蹦出来,煞有其事地跳到他面前,站起来,用小爪子比划着,“像雪兔族,族姓雪,在我们兔族,属于比较高贵的种类。再像有些稀奇一点的品种,也有姓魁木,野喇,反正还不少。” “不过……”小兔子自豪地眨眨眼,“广寒宫里那个陪着嫦娥的,也姓白哦!” 一双水眸里光芒耀眼,似乎这是一件极为自豪的事情。 有些传说只是从未探寻过,乍然这么听起来,还是蛮有意思的。 许南易喝口水,不愿消磨掉眼前这只小东西的兴致,又问,“照你这么说,还是你们白姓的小兔子比较厉害?” “那倒也不是啦……”小兔子挠挠耳朵,老实交代,“既然都说了那些族类高我们一等,那肯定就是顶顶厉害的。要说我们一族有什么优势……数量多算吗?” “算。” 许南易微一颔首,小兔子立马蹦了个老高,“我就说嘛,数量多也是优势,我的兄弟姐妹遍布全国各地,走亲访友起来也比他们方便多了!” “你倒是想得长远。”许南易从盘子里捻了块萝卜丁,喂到她的三瓣嘴里,小兔子张口咬住,嚼了几口,吞咽下去。 喜欢的味道自唇腔溢满整个胸膛,白木槿惬意地眯上眼睛,伸伸舌头,示意自己还要。 许南易又捻了一块,喂过去。 小兔子这回没有注重品尝,她一边嚼着,一边问,“你还有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只要是我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许南易没有立刻回话,他拧眉想了想,问:“关于你的身世和来历,我还想知道得更详细一些。 又或者说,我的问题是,你是怎么走上修练这条路的?” “这还真是八百年前的事情了,你容我想想。”小兔子索性趴在床上,小爪子直着脑袋,摆出一副冥想的样子。许南易没有打扰她,她不说话的时候,他就只是看着。 “动物成仙的不多,练成妖怪的倒是很多见的。”小兔子似乎是怕他害怕,开口地慎之又慎,“一般能一蹴而就修成妖道的那些动物,大多是根骨极佳却又少有灵气。而像我这种想要往仙道上修的,或许根骨不是很好,但脑子一根筋。” “脑子一根筋?” “说白了就是傻乎乎。” 月圆变身 她煞有其事地瞪大眼睛,道:“修仙不仅仅要看根骨,还要看仙缘。像我这种得了一点仙缘就能顺杆子往上爬的,要修练好久才能有成效,很多兔子修了一半就老死了。所以我觉得,修仙道的都很傻。” “不觉得自己很聪明?” “嗯?” 许南易笑:“你也说了,很多修了一半就会老死,而你虽然没有度过八百年的雷劫,不也是好好地活到现在了?” “那是我运气好嘛!”小兔子贼兮兮笑了声,她把爪子搭在许南易手上,郑重其事,“不过……遇见你,算是我这辈子最好的运气了。” 她声音清脆,笑起来更甜。许南易被她的笑容感染,低头轻笑。 …… 白木槿简单地刷完牙后,率先窜上了床,她钻进小被窝,拍了拍身侧的位置,示意许南易躺上去。 许南易听话照做,临睡前,还替躺得四仰八叉的小兔子掖了掖被角。 月圆之夜,外面似乎格外的空旷。 许南易夜半想要翻身,却觉得自己腰间颇有重量。 身处娱乐圈,自然练就了一身的警觉性。他猛地睁开眼,一把掐住了那横在他腰间的腿。 “啊!” 身侧传来女人的痛呼,几乎是在一瞬间,房间内的灯亮起,在短暂地适应以后,许南易终于看清了眼前的女人。 身上不着寸缕,未施粉黛的小脸清纯得能掐出水来。一双眼睛水汪汪的,此刻正无辜地盯着他。 他下意识地避开眼去。 “谁让你来的?” “我……啊!” 白木槿尖叫一声,睡蒙的脑袋瞬间清醒过来,她连忙提起被子裹住自己,只留出一个脑袋在外头,还大半埋进了被子里。 完犊子…… 她怎么突然变回来了? 有没有搞错……她明明……? 满脸通红的小兔子望了窗外一眼,又默默低下头去。 她忘了,今天是月圆之夜,她应该打坐调息,才能平衡体内的灵气。 然而今天一天,她除了气顾家丽的虚伪,就是被许南易的美色冲昏头脑,早就把这茬忘到阿尔巴尼亚去了…… 这下彻底暴露了…… 完蛋。 “你到底是谁?” 许南易没有给她任何思考的时间,声音冷得能把她凝成冰雕。 似乎是察觉到她所在的位置不对劲,许南易一把抓住裹着她的被子,凤眸微眯,“原本睡在这里的那只兔子呢?” “我……”白木槿张张口,被眼前凶狠的许南易唬住,她颤颤巍巍地去握他的手,却被他一把拍开。 他重复一遍:“说话,她在哪里?” “要是我说,我就是那只兔子……你,你信吗……?” 许南易抓住被子的手微微一松,他怔怔地打量眼前这个女人,试图把她和那只可爱的小兔子联系到一起。 “你要是不信……我变回去给你看一眼?” 白木槿试探性地问他,却见他微一点头。 一不做二不休,现下解释不清,只好用此下策。 白木槿双手结印,在身前化出了一道印记,白光闪过,眼前的少女忽地不见,变成了一只小兔子。 漂亮姑娘 小兔子还是那副憨憨的样子,她用爪子捂住小脸,不知道该用什么脸面去面对他。 明明前几天才信誓旦旦说自己还要七八年才化形,才过了这么会儿,就啪啪打脸了。 况且……她刚才没穿衣[服啊! 就这么……就这么……坦诚相待了…… 真是丢死兔子了! 白木槿从爪子缝里偷看许南易的表情,见他没有要把她扔下床的意思,连忙放下爪子。 “我承认错误。”她规规矩矩地站好,“我怕你不喜欢我人形的样子,会赶我走,才一直没敢告诉你我能变回去了。还有就是,我身份不明不白,要是以人形留在你身边,会给你惹很多麻烦,我也不想连累你,就只好骗你了……” “裹好我的被子,变回去。”许南易从床上坐起来,背对她走下床。白木槿乖巧照做,不过须臾,床上又出现了个唇红齿白的小姑娘。 “会穿衣服吗?” “会!我还会…”变衣服。 没有给她把话说完的机会,许南易将一件叠得整齐的睡袍拿给她,继而又背过身去。 “换好叫我。” 睡袍上满是他身上的味道,混杂着洗衣液的甜香和薄荷的冷香,白木槿手脚麻利地抓过衣服,学着他之前的样子,将睡袍的带子系好。 宽大的睡袍明显不合身,她穿着就像裹了一层被子在身上。再加上技术不到位,带子都系得松松垮垮。 白木槿伸手,戳了戳男人的背。 “许南易。” 声音娇俏,隐带了点犯错之后撒娇的意味,十分勾人。许南易回过身,就见自家小兔子瞪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睛,正讨好似的看着他。 “这个带子我系不好,你能不能帮我一下?” 许南易眸色一深,叹出口气,“好。” “捏着带子,手给我。”他用眼神示意白木槿拿起带子,然后,握住她一半的手,一步一步教了起来。 化作人形的白木槿,爪子已经不像原来那样毛茸茸的,一双手又软又滑,稍不注意就会从手里滑出去。 许南易只得加重了握着她手的力道,等到睡袍上的带子完全系好,小兔子的半边手已经被捏得通红通红。 带子打成了蝴蝶结的形状,白木槿瞧着有趣,把手指戳进圈圈里玩。 “还不睡觉?” 头顶上传来许南易严肃的声音,白木槿挑圈的手一顿,立刻躺下,用被子把自己蒙得严严实实。 被子不长,原本拿来盖小兔子刚刚好,现在化作了人形,只能勉强盖住脑袋和胸口。 “往中间来一点。” 乖乖挪屁股,依旧用被子蒙着头。 耳边传来男人起身的声音,白木槿拿下被子一看,许南易已经站到床下,正准备把原先他盖的那条被子,盖到她身上。 她立刻坐了起来。 “你不在这里睡吗?” “我去沙发上睡。” 白木槿转头看了眼只比她人长一段的沙发,使劲摇头,“沙发太小了,肯定睡不舒服。我虽然变成人,可我占地很小的,不会挤到你。” 可是喜欢 半点危机意识都没有。 许南易斜看她一眼,径自从浴室里抱了条浴巾出来,扔在沙发上。 “明天早上下楼之前变回来,既然已经可以化人,就没必要委屈自己窝在小身体里。录完这期节目以后,我会给你安排一个身份,方便你出行。” 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他已经把后续的一切都想好了。 白木槿把自己揉进被子,问:“那我是不是不能一直跟着你了?” “是。” “我不要。”小兔子拒绝地万分干脆,“如果变成人就要离开你,那我宁愿一直都是这样。你是我在这里唯一认识的人,除了你身边,我哪里都不去。” “谁给你惯的这倔驴脾气,嗯?”许南易蹙眉,“你迟早都要离开,总跟着我对你来说,弊大于利。” “你周身灵气充足,对我的修练很有益处,况且你也说了,你有让顾家丽和穆璃忌惮的地方,跟着你才会安全。” 更重要的是……我喜欢你鸭…… 白木槿垂着脑袋,忽然觉得不化成人也挺好的。 至少在自己还是一只小兔子的时候,可以肆无忌惮地睡在他身边,可以借着毛发掩盖说出喜欢他的话,可以死乞白赖地黏在他怀里,享受着他温柔的投喂服务。 可这些都没有了。 她的人形被他发现,他开始有意无意地疏远她。 他不会害她,所以她连反驳的话都掷地无声,激不起一点水花。 长久的沉默过后,许南易轻轻叹气,“睡吧。” 白木槿一点都睡不着。 她平躺在床上,望着窗外的圆圆皎月,心里是说不上来的复杂。 圆月助她化形,可也是在月圆之夜,她的小马脚被许南易抓住,老底被掀了个底朝天。 天黑得很透,月光把能照亮的地方都蒙上一层浅浅的光。许南易的五官笼罩在月色之下,温柔得能化出水来。 他的眉眼,他的鼻梁,他的唇,他的睫毛在眼下打出的阴影。 好看得过分,挑不出一丝一毫的瑕疵。 鬼使神差地,白木槿蹑手蹑脚地从床上坐起,连拖鞋也不穿,踮着脚走到沙发跟前。 男人睡着,睡得很平稳。他不打呼噜,呼吸声很轻很轻。 怕吵醒他,白木槿小心地伸手触了触他的手指,指尖的暖意被冰凉化开,她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好冷。 冬天哪怕是开着空调,盖一条薄薄的浴巾也是很冷的。 更何况他长得高,浴巾盖着脚,只能浅浅到他腰际。 他宁愿自己冻着,也把最舒服的地方留给了她。 好傻哦。 明明可以让她变回兔子,却偏偏固执地睡沙发。 白木槿咧开嘴角,双手在身前结印,凝神聚力,微一收阵,手中便多出一条柔软的蚕丝被来。 化成人以后,她使用法力确实得心应手了许多。许南易说得没错,在这个时代以兔子的身躯过活,实在是委屈了些。 她从脚盖起,动作幅度小得不能再小,轻得不能再轻,愣是把盖被子这样简单的活,干出一身汗来。 互相牵挂 看着被自己盖得严严实实的男人,白木槿心中才算是踏实了。 她用两只手轻轻包住许南易的左手,一点一点地暖,一直到温度均匀,才缓缓放下。 “许南易。” 白木槿压低声音喊他,“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我会乖乖的,就算在你身边,也不给你惹麻烦好不好? 我在这里就认识你,你要是不让我留着,还不如赶我回深山老林。到时候我在深山老林里天天念叨你,念叨得你两只耳朵都发红发烫,让你把我接回来。 我现在很厉害了,可以保护你,不会再害你轻易涉险。所以,不要把我当成一个小麻烦,好吗?” 她说话又软又轻,虽然在自言自语,可还带了商量的语气。 絮絮叨叨说了一堆,沙发上的男人依旧平稳地睡着。小兔子叹了叹气,似乎鼓足了勇气,把头凑上去,在许南易的眉心处轻轻一碰。 “我喜欢你。”小兔子很甜很甜,“很喜欢很喜欢。” 说完这些话,白木槿像是如释重负一般爬回了床上,心里不再压抑,困倦袭来,她很快沉沉睡去。 从她折腾着给他盖被子的时候,许南易就醒了。 但他知道小兔子心里藏着事,一直装睡看她反应。 直到他眉间一热。 她的唇温温软软,只在那里停了一瞬,却足以让他内心激起惊涛骇浪。 紧接着,她说她喜欢自己。 声音细如蚊吟,可他依旧听得很真切。 以前她说时只当笑谈,却不知这小丫头是来真的。 许南易的心里说不上来的复杂,他开始从头至尾审视自己,是不是漏抓了些什么。 他照顾她,他纵着她,只是因为当初见面时的戏弄?亦或是她的机灵,她的可爱,她娇而不纵,她身份的特殊? 自己似乎把对她好,当作了潜意识里要做的事情。 就好像,她已经成为自己生命中的一部分。 这种情感,无关乎情爱,只是身上的责任。 是了,从第一次见她开始,这只小兔子就想方设法在自己身上扎了根,让自己怎么都没法摆脱了。 许南易从沙发上坐起,盖在他身上的蚕丝被陡然滑落,他怔神地碰了碰,视线缓缓地,落到了床上那一方倩影上去。 初见她能化成人形,他是惊愕的,可回过神来,他却有一丝“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欣喜。 她憨憨的可爱,连化成的人形,都可爱的让人挪不开眼睛。 是以他见了之后,便私心里不想让她变回去。 鬼使神差一般,他走下沙发,来到床前。 床上的小丫头睡姿依旧不雅,四仰八叉地霸占着一整张床。若不是拜她这不安分的睡姿所赐,他也不会这么快就揪出了她的小秘密。 回想着她刚才对自己说的话,许南易无奈一笑,觉得自己的那些担忧,着实有些多虑了。 起初他认为,娱乐圈鱼龙混杂,多少小姑娘在里头吃了亏。他身份特殊,如果平白带了白木槿在身边,她不知道要吃多少言语上的热枪冷棒。 刷牙洗脸 可现在转念一想,或许是他下意识将白木槿划分为需要格外保护照顾的人,才会让他忘记她真实的身份。 她不是一个真正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她的真实年龄比他都大,更何况她修仙术,她有法力,关键时刻,指不定谁护着谁。 他一昧地觉得她弱小,只不过是他先入为主,只不过是她总是在他面前,露出最软弱的一面。 或许他的小兔子,要比他想象中更加厉害。 食指忽然被软软地擒住,许南易低下头,看到自己的手指正被白木槿无意识地捏着,舍不得放开。 睡梦里,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只又喃喃地重复了一遍,“许南易,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好。” 破天荒地,白木槿居然被许南易醒得早。 她一起床,就大大地伸了个懒腰,舒展了彻夜好眠的快乐,“早上好,许南易。” “早上好。” 回答她的是略带倦意的男声,许南易从沙发上爬起来,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冲她挤出一个好看的笑容。 “去刷牙洗脸。”他似乎才注意到身上盖了条蚕丝被,煞有其事地提起来,问她,“你的杰作?” “我怕你冷,半夜起来给你盖的。”白木槿没想瞒他,“睡在沙发上那么不舒服,今天晚上我睡沙发吧,我人小,再加上身上本来就暖和,比你睡在上面要强多了。” 许南易问:“你知不知道,有些男人结婚前布置婚房的时候,会特意买个高级舒适的沙发?” 白木槿老实地摇头。 “因为睡沙发,是男人的专利。” 还有这种说法的吗…… 白木槿挠挠头,并不深究,却还是心疼他一个大男人只能委屈在一张沙发上,“那你还和以前那样睡床行不行?我保证不会乱动,也不会打扰到你休息。” “就这么想和我一起睡?” “嗯!”白木槿眉眼间都带了雀跃的笑意,“你香,在你旁边睡觉很舒服!” “看你表现。”许南易没有直接回绝她,他指了指卫生间,“现在,跟我一起去刷牙洗脸。” “遵命!” 卫生间里,两人对着镜子,做着几乎相同的刷牙动作。 身前的小兔子只到他胸口,比他矮了整整一个头不止。也不怪他总是把她当成孩子来看,按照她的身高和长相,他实在难以把她和一只百年老妖联系起来。 白木槿第一次以人形刷牙,握着牙刷的手还有些不利索。她依葫芦画瓢,将许南易刷牙的动作学了七八分,还特意搞怪,积了满嘴的泡沫。 “专心刷牙,不许玩。” 许南易漱掉了嘴里的泡沫,蜷着手指在她脑袋上敲了敲。力道正好,不会让她感觉到疼。 白木槿听话地漱口,将自己的牙刷和杯子洗净后,和他的挨到了一起。 两只杯子紧紧挨着,牙刷的头朝着相同的方向,怎么看怎么和谐,怎么看怎么舒服。 小兔子正对着牙刷杯傻笑,迎面扑来一块热毛巾,将她整张脸都笼进去。 快乐源泉 然后,是顺时针的揉搓。 揉搓的力度不大不小,刚好能温和地擦净她整张小脸。其实说擦干净也就是心里说法,她就算不擦,脸蛋也是干净得透彻。 毛巾终于被从脸上掀下来,白木槿小脸被热气捂得微红,一双眼更加水灵了。 “洗漱完我是不是就该变回去了?” “嗯。” “那录完这期节目,我还能不能跟着你了?” 小兔子依旧耿耿于怀昨天的话题,她小心地揪住许南易的袖子,颇有他不回答就不放手的念头。 “本来是不行的,不过现在可以。”许南易笑了笑,“陆洲过完年刚好要外出进修,我身边缺个助理,上头会安排你跟我。” 他补充,“衣食住行都跟着。” “耶!” 天上落下一个大馅饼刚好砸在她脑袋上,白木槿激动地直蹦。她笑着抓住许南易的手,确认一遍,“真的?” “真的。” “我就知道,许南易你从来都不会让我失望的!” 小兔子蹦得更高了,许南易怕她蹦到天花板上去,连忙制住她,示意她去外面变回来。 得到跟随通行证,白木槿心情不知道有多好。她几乎是蹦着跳到床上,手一挥,就变回了原型。 她从睡衣里面钻出来,乖巧趴在床上,越想越高兴。 咖啡事件给顾家丽带来不小的影响,这两天节目录制前,都有她经纪公司的上层人员过来和导演进行沟通。 大抵意思是要多给顾家丽安排一些讨观众缘的小游戏,以挽回这些天带来的名誉损失。 说是沟通,但经纪公司已经差不多用上了威逼利诱的手段。导演虽不是个吃素的,但这件事情他也有相对的责任,再加上顾家丽的经纪公司并不是什么好糊弄的小公司,也就只好应承下来。 这就苦了原本就看顾家丽不顺眼的白木槿了。 原本和许南易形影不离的是她,但经过节目组一安排,顾家丽总能和许南易分到一组,愣是在她和许南易中间,杵了根电线杆。 “好,我们这次要进行的游戏环节,叫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导演拿着小喇叭宣布,“游戏很简单,分组也按照老规矩来。两个特邀嘉宾一组,田恬和顾湛一组,沈茜和王昱一组,共分为三组。 各组嘉宾需要在一天时间内,不依靠自身的名气,合作赚取一千元。” “不靠名气赚一千块?”顾湛恢复了那副泼皮无赖的样子,“开玩笑吧?又不是去干蒙面大盗的勾当,我和田恬也就算了,另外两组金童玉女,哪个不是圈里响当当的人物?往那一站钱都往他们身上砸好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顾湛真是我看这个节目的快乐源泉。] [湛哥一针见血,小的佩服!] [虽然不想看见顾家丽捆绑我许哥组队,但是顾湛的话莫名好笑怎么破???] [许哥那组除了名气还是有优势的,前面节目放完以后,黄花都开始有粉丝了,网红兔了解一下。] 丰功伟绩 [并不想看顾小花和我许哥一组,来个易朵花组合他不香吗?] [神他妈易朵花cp,当代大粉真是万物皆可凑cp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讲真光看颜值我觉得许南易和家丽站一起很配哎,俊男靓女,两个人就算在一起了,粉丝也不用对家丽有这么大戾气吧?] [我靠我真服了……到现在顾小花的粉丝还在强行捆绑?前阵子双许恋情都曝光了,还不要脸往上贴?] [许心妍老女人不要脸,哪里比得上家丽?] [整容女蛇精脸就配了?] [双许恋情里面一个人都没有站出来澄清过,就不算是粉丝捆绑?双标狗能不能不要那么恶心?] [别吵了,别给我哥招黑。为顾家丽这种女人不值得。] …… 几乎只要是顾家丽稍微靠近许南易一点点,许南易的粉丝就会敏感地在直播间划清界限。 当镜头转移到户外,顾家丽抽到了今日的赚钱任务卡。 节目组有过刻意安排配合炒作,所以这张任务卡上的内容比另外两组都要暧昧许多。 白木槿跳上许南易怀里居高临下地看了一眼,气得嘴都歪了。 我去你喵的“你耕田来我织布,你挑水来我浇田”,这种歌颂美好爱情的小片段,为什么要用在她的许南易和这个坏心眼的臭女人身上啊? “导演。” 许南易微蹙眉头,想说什么,却还是忍耐下来。 “就一天的户外活动,不会冻感冒的。你要是担心照顾不好你家黄花,我来抱着就行。”导演刻意曲解了许南易的意思,伸过手,就想把白木槿抱开。 白木槿机警地往许南易怀里一缩,还未转头,就觉得自己背上覆了一只手,“不用了,她跟在我身边就好。” 耕田种植任务,冬天一般是不会安排的。但为了给顾小花洗白,节目组愣是把两个人塞到同一个暖棚里。 顾家丽抱着种子篮,笑得一脸温柔,许南易拿着锄头,面无表情。 “抓一把种子给我。” “好。”顾家丽甜甜应了声,从随身穿的风衣里拿出一包湿纸巾,连同种子一起递过去,“擦擦汗,你额角全是汗,糊到眼睛里会不舒服。” 许南易接过种子和湿巾,将种子撒在他刚刚锄好的地里,然后,抱起脚边的小兔子,小心地撕开湿纸巾的包装。 “一会儿擦好脚,我把你放到那边的凳子上去,你就乖乖蹲着,不许乱动听见没有?” 小兔子懵懂地点了点头,任由许南易将她的四个小爪子擦得干干净净,把她抱到了暖棚进口处的那个小凳子上。 期间,在多次背对镜头的时候,白木槿冲着顾家丽飞去了好几个挑衅的小眼神,还用刚刚擦干净的小爪子,对着她竖了个中指。 太痛快了! 没有什么比看到顾家丽吃瘪更让她高兴的事了! 不,还有。 那自然是在刚才,许南易完全拒绝了顾家丽的好意,在顾家丽眼前,给她擦脚脚,还抱着她走路的丰功伟绩了。 男耕女织 顾家丽自打出生起就没干过什么重活累活,耕地的事情自然都是许南易在做。他埋着腰几乎耕完了一整个暖棚,而顾家丽的工作,只是弯着腰撒几粒种子。 眼看还剩下一条地,顾家丽用湿巾点了点额角莫须有的汗,笑得还是很甜,“许前辈,要不你休息会儿,换我来吧?” “不用。”许南易连头都懒得抬,“很快就能锄完了。” “你腰不太好,还是我来吧。” 顾家丽说着,冲上前一把握住锄头的杆,好巧不巧地捏住了许南易的三根手指。许南易快速放开了锄头,身子一侧,还真把锄头让给了她。 “那你来。” 他说完,卷下裤腿,就朝着白木槿走过去。 顾家丽拿着锄头愣在了原地。 [溢出屏幕的嫌弃和尴尬……] [顾家丽是脑子有毛病吗?想火想疯了也别说这种有舆论歧义的话啊?我许哥只是胃不好,什么时候扯上腰了?] [男人腰不好的话……原谅我想歪了?] [歪个屁,许哥一直在躲她,偏她还像个没眼力见的,这节目组导演为了热度还真他妈不要脸,顾家丽什么咖位的东西,也真的能往我哥身边放了。] [大家都在怪节目组,就我感觉这个节目的导演其实还蛮不错的吗?会这样安排,会不会因为两个人本身就是情侣,因为之前双许恋情公开炒作的事情在冷战,现在是感情修复期?] [我总感觉你窥见了真相……???] [脑残粉求你们别yy了,我许哥的择偶标准里顾小花一条都沾不上边。放过我哥吧谢谢,就算双许恋情只是炒作,我也宁愿我哥和黄花在一起。] [易朵花cp附议!我许哥朝着黄花走过去了啊啊啊啊啊!我磕到真的了!] …… 直播镜头中的许南易从凳子上捞起了翘首以盼的小兔子,顺带着坐上去,打破了影帝许南易有重度洁癖的“嫌疑”。 接着,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从风衣的口袋里掏出一个密封袋,里面装了满满的胡萝卜丁。 一粒一粒,耐心地喂着怀里的小兔子。 而小兔子似乎经常享受这样的殊荣,接胡萝卜接得万分自在随意,吃得嘴角都是橙红橙红的。 一人一兔相处得非常和谐,远处耕田的顾家丽趁着低头的空档,咬碎了一口白牙。 既然已经确定了她的身份,那就……不能再等了。 替农民伯伯种了老半天的田,才勉强拿到了节目组奖励的五百块薪酬。下午,节目组带着两人一兔,开车去往了一处泡温泉的地方。 既然是工作赚钱,那必然不是来享受的。顾家丽从导演手中接过赚钱任务卡,状似为难地瞥了许南易一眼,问导演,“导演,冬天当温泉池管理员,男生的话会不会太冷了?” “没关系。”导演指了指露天温泉池旁边的几个小隔间,“管理员可以待在隔间里面,那里面有天然的地暖,只需要在顾客有要求的时候出来,不会被冻着的。” 别有滋味 原本以为给许南易发放的工作服,只会有一条泳裤。但也不知真是天气太冷还是导演怕自己折腾许南易被粉丝喷死,许南易的工作服除了紧身这一点,全身几乎都是包裹起来的。 尽管如此,在看到面前这个一身黑衣,身材超级有料的男人的时候,白木槿还是很没有出息地用爪子捂住了鼻子。 太……禁欲的反义词了…… 太……勾人了…… 她太没出息了! 明明之前连他没穿上衣的时候都偷看过,现在他都穿衣服了!她的心为什么还跳得这么快啊! 白木槿,冷静冷静,实在憋不住,回房间再扑倒好了! 小兔子的心思,许南易当然是get不到的。他自然而然地把白木槿现在上蹿下跳的反应,划分为她被地暖烫的。 于是他走过去,再一次在众目睽睽之下,把她抱进了怀里。 胸腔内的心有力地跳动,许南易浑身上下也都散发着男性荷尔蒙的气息,白木槿只觉得自己脑袋昏昏沉沉,下一秒就能立刻马上昏过去。 他太迷人了,她真的遭不住。 美好的场景总会有人刻意搞破坏,顾家丽走近的时候,那股子浓烈的高级香水味差点没能呛死她。 白木槿努力屏住呼吸,期望顾家丽离她远点。 贴身的泳衣勾勒出了顾家丽玲珑的身材曲线,比起她的一马平川,顾家丽的那处鼓鼓囊囊,前凸.后翘,怎么看怎么有料。 出于女人的比对心理,白木槿又在心里画了个大大的“叉”。 “前辈,我们管辖的这片温泉池面积比较小,坐在这里基本能看全。外边太冷了,你实在要出去,就披件衣服。” 顾家丽很没有眼力见地拼命寻找话题,在那么多机子面前,许南易就是再讨厌也不能直接驳了她的面子,只能微微颔首,算是知晓。 他找了一处不算烫脚的地方,铺上浴巾,盘腿坐了下来。 白木槿自然地从他的怀里钻出来,陪着他一起坐。 顾家丽眼底的冷意一闪而过,她深吸一口气,转而又换上了讨巧的笑容,“节目组也真是的,这么冷的天,又是安排我们种地,又是安排我们管理温泉池。我冻坏了倒是不要紧,要是冻坏许前辈,那真是罪过大了。” “不会。” 许南易正色澄清,“我除了肠胃一般,其他方面都很健康,不存在你以上所说的问题。” 这算是侧面回答了她说他腰不好的事儿。 四两拨千斤,软绵绵的几句,把她话里的刀子全部打了回去。 顾家丽笑了笑,也坐下来,“许前辈,我看黄花毛长得不是很厚,冬天在室内还好,总是把她带出来,会不会把她冻感冒?现在动物生病挺麻烦的,我之前一个没注意,咖啡就得球虫病死了。大家不理解,我也难受。黄花那么可爱,我不希望她也有事。” 乍一听,关怀备至,可白木槿深知顾家丽不是个简单角色,这一番话听在她耳朵里,自然是别有一番滋味。 奶萌奶萌 又提到咖啡得球虫病,还不希望她有事。摆明了就是在告诉白木槿,她顾家丽不是什么好惹的人,并且已经准备对她下手了。 兵法有云,敌暗我明危险,敌明我暗反而容易脱险。既然顾家丽已经暴露了她的目的,那她就能早做防范,至少会保住许南易的周全。 小兔子心思转得飞快,面上却只是懒懒地眯着眼睛。 许南易没有对顾家丽的话作出回应,他捋了白木槿的毛一把,掩去眼中的锋芒,只望着外头发愣。 “许前辈最近有什么接戏计划吗?” “暂时没有接戏的打算。”说到工作安排,许南易也没有刻意遮掩,只是依旧看着外面,连一个眼神都不会施舍,“参加《安王传》和《仙家百录》的后期宣传工作,其余行程,不方便透露。” “这么说来,这两部戏,都是二乔的书改编过来的,前辈似乎,很喜欢她?” 许南易微微蹙起了眉头。 他没有立刻回应,顿了片刻,他才说,“我接戏,只看内容。” 谈话终止。 顾家丽原本还想给直播间的观众多套出些行程以博好感,可许南易的模样,分明是不愿意和她多说一句话,她再问下去,估计等待她的将会是观众的口诛笔伐。 她不蠢,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她的想法,有起码一大半都已经暴露在许南易眼前,如果再不守住自己内心最后的田地,她怕是会输得一点渣都不剩。 她不是输不起,而是输不得。 思及此,顾家丽脸上的笑容愈发真诚,她像是完全心无芥蒂,倒让直播间的观众迷惑起来。 这一天的行程很快过去,在这之后,顾家丽都很少和许南易搭话。 直播间里许南易的粉丝大呼她终于会看眼色,而顾家丽的粉丝则掐回去,说许南易不懂得尊重女性。 当然,此话一出,反驳声铺天盖地而来,顾家丽的粉丝数量远不及许南易,没多久就被骂得没声了。 “许南易。” 白木槿穿着许南易的睡衣,吸了吸鼻子,“你有没有手帕?” “有毛巾。” “不要毛巾。”白木槿的鼻音更重了些,“我想拿手帕擦鼻涕,我好像感冒了。” 不是好像,是已经感冒了。 宽大的睡衣被她穿着,像极了裹着被子在身上。小兔子可怜巴巴地窝在里面,有一下没一下地吸着鼻子。 她的声音软软的,就连感冒有鼻音,说话时也是奶萌奶萌的。 许南易心头微动,手掌覆上了她的额头。 很烫。 “你们的正常体温和人有没有区别?” “我们会高一些。”白木槿又吸吸鼻子,“特别是冬天,为了保暖嘛。” “刚才冷为什么不告诉我?” “刚才不冷,回来洗完澡才冷。”白木槿见他隐隐有生气的征兆,只好小声bb,“我以前挺抗冻的,我以为不要紧。” “自作聪明。” 许南易轻声骂了一句,见她头发还湿着,转头走进卫生间,拿了一条干毛巾出来。 肯定威胁 “过来。” 看着白木槿小孩似的委屈,许南易越发觉得自己提前养了个闺女。 不过要是自家女儿能这么可爱,宠着倒也不是什么大事。 干净馨香的毛巾覆在她的脑袋上,他擦的时候,动作很轻很柔,像是怕一用力,就把她的头发揪下来。 白木槿本来有些头晕,他一按揉,她更晕了。 “许南易……” “嗯?” “我想……” 话音未落,原本端坐在床上的小兔子忽然朝前扑去,她捂着胸口,实在来不及跑到卫生间,直接吐在了地板上。 …… 空气几乎在一瞬间凝固,她依旧能够敏感地闻到地上的酸味,缓了缓,又吐了一堆。 一直到把胃里的酸水吐空,吐出了黑水来,白木槿才脱力地坐在床上,浑身上下冰凉冰凉。 最后吐的是胆汁,嘴巴里都是苦的,用唾液也很难匀下去。 小兔子闷着驱散嘴里的苦味,整张小脸蔫巴着,皱成一团。 “喝口水。” 许南易拧开一瓶矿泉水递给她,“喝完去床上躺着,马上睡觉。” 白木槿乖乖喝了一口润嗓,水在房间里放着,没有很凉,入口还有些温热。 胃里一下子舒服起来,她又喝了一口,说:“我把地上弄干净再睡,不然味道太大了。” “我来弄就好,你去睡觉。” “不行!”白木槿拒绝地义正言辞,“要是被你粉丝知道我让你干这种事,他们的唾沫星子都能把我淹死!为了我的兔生安全考虑,请允许我自己处理干净!” 说完,她右手一扬,轻松结起小圈,冲着地上的那堆呕吐物飞去。 圈落地不过三秒,地板就恢复了原貌,而原先那堆不堪入目的东西,似乎只是幻境一般。 早说那么简单,他也不必冒这个大头。 许南易凉凉地看了白木槿一眼,白木槿自知理亏,嘻嘻一笑。 生病了还没个正型,着实还是孩子的心性。他挑起眉头,问,“好点了?” “好多了。”怕他不信,白木槿又重复一遍,“吐完好多了。” “过来。” 许南易冲她招手,白木槿乖巧地在床上挪过去,睁大眼睛盯着他。 他忽然俯身,双手搭住了她的肩膀,头一低,碰上了她的额头。 两人的额头亲密地贴着,虽只一瞬,但她额头处的滚烫还是烧进了他心里。 “早点睡觉,明天要是还烧,我就装病给你骗点药去。” “不用吃药的,我能自己好。” “姑娘家,切莫讳疾忌医。”许南易像是老学究一般,“听话。” “我听话你能陪我睡觉吗?”白木槿脸不红心不跳,“要是你不陪我睡觉,就是何首乌当归人参虫草加在我的药里,我也好不了。” 小兔子眉头高高挑着,神色张狂,一看就是在耍无赖。 他拧眉:“威胁?” “威胁。” 肯定的回答。 “自己睡。” 许南易压根不吃她这套,转身要走,却被她捏住了睡袍的衣角。 小兔子摇了摇已经不存在的尾巴,大眼睛里满是恳求。 男女无别 “你陪着我睡觉,比吃灵丹妙药都管用。” “知不知道男女有别?” 白木槿颇为深奥地点头,说:“知道,但我喜欢你,所以跟你一起睡觉也不吃亏。” …… 许南易轻提一口气,第一次对于自己所处的年代产生了怀疑。 明明她才是那个应该害羞的古代纯情小丫头,为什么到了他面前,她就能这样脸不红,心不跳的调戏他? “说出一个我必须陪你的理由,不然免谈。” “我有信心做你老婆。”白木槿看他一眼,“你说过,许家男人的怀抱永远只留给自己的老婆,你天天抱着我,心里头肯定早就认定我了。 我俩也别藏着掖着了,要是你也喜欢我,就早点把我办了吧。” 白木槿说得洒脱,心里早就打起了鼓。她深知许南易并非随便的人,之所以能够在他面前这么肆无忌惮,也只是因为……今天被他照顾得有点上头。 她想早点抓住他,一点都不想放开。 许南易深深地盯着她。 被他看得心里直发毛,白木槿也觉得自己刚才的话着实太过火了些,她心里越发没底,越发没底,一直到心头一慌,彻底虚了。 “其实我一个人睡床也挺习惯的!你要是喜欢睡沙发,自便,自便!” 她一边说着,一边往被窝里钻。一直到整个身子都蜷在被子里,她才用四肢压实,不让他掀开。 可男人生气起来的力气,又哪是她这样的小胳膊小腿能够抗衡的? 不过手上一提,白木槿身上的被子就被扔到一边,惨兮兮地落在地上。 眼前的黑暗瞬间转为光明,白木槿心虚地对上许南易的眼睛,小手抓紧了身下的被单。 她终于深刻地理解了网上的那句话。 nozuonodiewhenyoutry,youtryyoudieyou活该。 …… 虽然她看不懂任何英文,但作为好奇宝宝的她,曾经还拿这句话来请教过许南易。 现在就是后悔,心里万分的后悔。她到底要用多大的勇气,才能面对眼前这个看似在盛怒中的男人? “许南易,我错了……” 小兔子很有眼力见地认怂,她盘腿坐起来,揪着宽大的裤腿,还垂下了小脑袋。 “哪里错了?” “我不该盲目自信,觉得你以后一定会娶我。我也不该自不量力,和你未来老婆抢你的温暖怀抱。我更不该随便揣摩你的意思,说那种荤话。” 白木槿低着头,深刻彻底地将自己的错误剖析一遍。说完半晌,头顶上方都没有传来许南易的声音,她茫然抬头,却对上了一双含笑的眸子。 许南易轻笑一声,“就这些么?” “还有的真想不出来了。” “那我来说。” 许南易捡起床下的被子,依旧细心地盖在她身上,不同于刚才的是,他也翻身上床,躺在了她的身边。 !!!!! 白木槿心跳得都快飞出来! “我,那个,你,你,睡在这里!?” 软萌的声音中夹杂着万分的惊喜,最后那句话,几乎破音。 看你表现 “嘘。” 许南易伸手覆在唇上,示意她安静下来。 白木槿乖乖捂住嘴,一副等待指教的模样。 “说话这么大声,现在不怕被发现了?” “怕。”小兔子乖巧认错,顺带着往床边挪了挪,“但你能答应陪我一起睡,我很高兴。” “我答应了?”许南易坏笑反问,果然见小兔子脸上的欣喜一点一点淡去,取而代之的,是微小的落寞。 “其实你不答应倒是正常的。毕竟我现在是未成仙的小妖精,而你是一个真真正正的人,人人都说人妖殊途,就算我以后修成仙,你和我之间也有一道很大的鸿沟要跨。 我寿命比你长,百年之后,我倒是可以拍拍屁股就走,可你就只有这百年可以活,到最后吃亏的还是你。” 小兔子深深吸气,将自己蜷作一小团,“这些问题我真的偷偷想了好久好久,可每次你都对我那么好,你这么好,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我做梦都想嫁给你,自私也好,不切实际也罢,反正我的心意就是这样,你要是不信,我就把它剖出来给你看看。” “我以为你会说,百年之后,你就去阎王爷那里把我的名字从生死簿上划掉。”许南易朝她伸出一只手,招了招,小兔子见机一滚,头就枕在了他胳膊上。 “我要真这么说,那就是说大话。就我这般修为的,还没进那阎罗殿呢,估计就给牛头马面整趴下了。” 甜糯而又有趣的声音徘徊在耳畔,许南易将她搂得更近了些,近到两人都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他才作罢。 “乖一点。”他连呼吸声都是轻的,“只借你一条胳膊,半夜要是乱动,就把你扔下去。” “那你算是答应我了吗?”白木槿一挥手,将床头灯都熄灭,她声音细如蚊吟,还带了少有的羞涩。 “给个机会,看你表现。”许南易在黑暗中勾了勾唇角,“要是表现不合格,直接剥夺你睡床的权利。” …… 这一晚上,白木槿连呼吸都是甜的。 美梦做了一个又一个,临被许南易喊醒,她还做着和许南易亲亲的小春梦。 直到…… 她被迫睁眼,才发现梦里亲她的那个男人,此刻正挑眉看着她,而她嘴边贴着的,是他的胳膊。 胳膊上带了些可疑的口水印,疑似…… 白木槿心中百转千回,她身子一僵,下意识地闭眼装死。 “再装就不合格。” 阎罗王般无情的声音从上方传来,白木槿只能松开自己紧紧缠绕住对方胳膊的爪子,如梦初醒一般揉揉眼睛,坐起来。 她决定先发制人:“我是饿了。” 许南易挑眉:“所以……我的手臂是被你当成了胡萝卜?” 白木槿淡定应对,“你可以这么理解。” “那可否请白小姐指导一二,为什么一边啃胡萝卜,一边叫我轻一点?” 她还说梦话了?! 白木槿心中一惊,面上拼命保持镇定,“你跟我抢萝卜嘛,你手劲大,我抢不过你,当然叫你轻一点!” 不是累赘 “在我面前胡搅蛮缠,对你没有好处。” 许南易冷冷瞥她一眼,小兔子立刻收起了继续胡说下去的念头,轻哼一声,从床上站起来。 她缩起来小小一团,哪怕是站在床上,也只比许南易高出一个头。看着眼前矮于自己的男人,白木槿心中难得升起一丝成就感。 自己现在比他高,可以揉到他的头,稍稍弯腰,还可以……亲到他的额角。 这样一个绝佳的位置,不做些什么,太对不起自己了。 于是乎,小兔子飞快捧住了许南易的脸,然后,在他还未来得及有任何动作的时候,准确而又迅疾地在他额间重重“吧唧”了一口,立刻跳开。 “早安吻,许先生!” 许南易一下子被她亲懵了。 他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那块尚且湿濡的地方,心下像是被牵动一般,微微作痒。 他微不可查地蹙了蹙眉,抬眼看她。 “我在追你。”白木槿摸摸鼻子,“网上都说了,不算亲密的亲吻在西方都算是礼仪,所以我这不算是逾矩。” “你这是在提醒我剥夺每天你玩我手机的时间?” 许南易挑眉过去,不怒自威,小兔子哪里是他的对手,几番思量下来,她干脆当了个缩头乌龟,手一挥,又变成了兔子的模样。 反正变成这样他就没法凶自己了,再凶,他就是虐待可爱的小动物! 田恬今明两天有别的行程安排,暂时不参与节目的录制,所以整个嘉宾组,就只剩下了沈茜和顾家丽两位女性。 这两天录制全在户外,导演提前打过招呼,几位嘉宾也都知道这次的任务并不简单。 沈茜走的是优雅知性风,四十多岁,风韵犹存。但毕竟年龄摆在那里,要她和顾湛和许南易这种当红小生做搭档,有时候还是会不太方便。 于是乎,导演组很有眼力地想把顾家丽推给许南易,哪知许南易脚步一转,竟然径自挪到另一边。 顾家丽只得被迫站在顾湛身旁。 “许哥,你要不随便加一组?”导演挠挠头,自知强拉住他炒热度有些理亏,尴尬地笑了笑,“今天田恬不在,没办法按一男一女分组。” “黄花是母的,我可以和她一组。” 许南易冲着在镜头外专心致志画圈圈的白木槿招招手,小兔子一个激灵,立马跳过来。 “和黄花一组?”导演面部肌肉抽了抽,看着眼前一人一兔的组合,觉得整个人都不太好。他装模作样地从助理手中接过今日的任务卡,再次和许南易确认了一遍,“今明两天的任务是荒岛求生,两个人同时完成难度都很大。况且,为了保证录制效果,我们只安排随身摄像机,并不安排人员跟随,你一个人,再带只累赘一样的小兔子,真的可以?” “黄花不是累赘。” 许南易看着导演的眼睛,一字一顿。 [靠,我哥a爆了!] [讲真其实我觉得我哥这次有点冲动,荒野求生哎……没人跟着,出事怎么办?] 偷藏毯子 [别傻了,这种录制,每个人身上都会绑定位仪的,如果真遇上什么事,节目组肯定会派人支援,安全问题什么都是有保障的,温饱问题才是关键。] [我实在想不明白,荒岛求生带一只兔子能干啥……哥啊,你清醒一点,我容许你对顾家丽友好两天,实在不行加入王昱沈茜那组啊,至少也比饿肚子强不是吗?!] [许·真男人·南易,为了不和顾家丽一组,宁愿饿肚子,高风亮节。] [顾湛好可怜……要和顾家丽一组。] [我们家丽又怎么了?莫名其妙总是被黑。许南易粉丝带节奏,顾湛粉丝能不能也要点脸,我吐。] [你们这都是网络暴力!] [就是,家丽又漂亮又温柔,搞不懂黑她的人几个意思。] [不要再给哥哥招黑了,别平白再给人蹭热度。] …… 临近直播录制尾声,粉丝掐架掐得比前几天更加厉害,节目组拉了几个管理员进直播间控评,也是收效甚微。 冬天的荒岛求生,要比其他任何几个季节都要难熬。 且不说冷风刺骨,就连寻找食物,都成了一大难题。 好在节目组还算有人性,虽然限制携带了大部分物品,但在给每位嘉宾派发的背包中,都放了三块压缩饼干,除了许南易的包里多了两根胡萝卜以外,其他嘉宾都只分到了一小罐节目赞助商家的茶叶。 在冷风瑟瑟里拿冷水泡茶,也是很有情调了。 整座荒岛坐落在海上,岛上还有一座不算低矮的小山丘,山丘上面树木林立,只可惜是在冬天,树上的叶子早就掉得七零八落,几乎空了。 顾湛早在进山的那一刻就开始嘟囔开了,一会儿说自己肾虚,一会儿说自己腿酸。还因为步伐迈得太嚣张,连带着顾家丽摔了个大跟头。 王昱和沈茜早就过了年轻气盛的年龄,两个人不疾不徐地在岛上漫步,寻找一切可用资源。 许南易是在近海面被放下的。 不同于海龙岛的温风,这里的海风透着彻骨的寒意,才刚一打照面,白木槿就很给面子地打了个喷嚏。 “冷?” 许南易关掉麦和摄像头,问她。 白木槿确定两个收音器材都被关上,才点点头,“冷,我以前冬天从来都不出窝的,今年算是破了大例了。” 许南易像变戏法一样,拉开自己的羽绒服拉链,从里面掏出了一条小毛毯。 ?????? 白木槿震惊了。 他是什么时候,把床上的这条小毛毯塞进自己的衣服里的?又是怎么做到,几乎塞得毫无破绽的? 看出她眼里的疑惑,许南易用毛毯把她罩好,耐心解答:“小时候冬天拍落水戏,外面的衣服必须都是湿的,我妈心疼我年纪小,就教我把干的毯子缠在腰上,再披上湿衣服,这样会稍微暖和点。 你昨天刚发了烧,就算表面神气活现,底子还是虚。怕你给我添麻烦,上楼拿衣服的时候,偷偷藏了。” 酌情加分 毛毯很暖和,她心里也暖暖的。 白木槿蹭了蹭他胸口,“专门为我藏的?” “把你扔了以后,就可以给我用了。” 许南易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他揉了把她的脑袋,毛茸茸的,“乖一点,酌情加分。” “收到!” 白木槿摇头晃脑,乖乖把脑袋埋在他怀里,偷笑。 许南易一手搂着她,一手打开了收音设备和摄像头。他抬手看了眼手臂上带着的节目组发放的专用指南针,在原地做了个记号,沿着沙滩慢慢走。 海风一阵又一阵,刮得人脸疼,一直走了有二十多分钟,才走了不过一小段距离。 这个海岛,要比他想象中更大。 [许哥的脸都快被吹变形了,冬天能找到什么吃的啊?] [找不到吃的就吃压缩饼干呗,许南易粉丝心疼个什么劲啊?大男人还怕饿死?] [怎么把顾湛跟家丽分到一组啊,刚才家丽摔的那一跤,我看着都疼。] [要不是顾家丽伸手拉那一把,顾湛也不会摔倒吧?顾家丽粉丝请不要本末倒置,我们湛湛都没说什么,净在那里自我高潮。] [心疼顾湛。] [心疼顾家丽家丽,顾湛一看就脑子有问题的。] …… “阿嚏。” 山林中行走的顾湛忽然打了个大大的喷嚏,他挺身揉了揉鼻子,眼眸忽地一亮。 “许哥!” 他振臂高呼,生怕许南易听不见,还把自己背包里的东西通通倒出来,缠在手臂上胡乱挥舞。 然后,许南易还是没有看到。 海岛上风太大,许南易的注意力又全在找路和怀中的小兔子身上,任凭顾湛如何大声呼喊,声音都被风卷进了气流中,半分都听不真切。 “别喊了,我们这里太高了,许前辈听不到的。” 顾家丽将背包从他手上扯下来,把地上的东西一件件往里面捡,“别白费力气了,刚才摔那一跤,还不够疼吗?” “疼啊。”顾湛笑得人畜无害,“就因为摔得疼,所以想找许哥,看看能不能有办法清理一下伤口。” “盐有杀菌消毒的作用,你要是实在疼,去海边用盐水擦一擦?”顾家丽将最后一件东西拾进背包里,见镜头和顾湛都没有注意她,顺手拿走了包里的一样东西,谨慎地拉上了拉链。 顾湛心思粗,压根没注意到她做了什么,从顾家丽手中接过包,就径自找路往下走。 “顾湛。” 走了约莫半个小时,顾家丽逐渐有些走不动路,她喘着气追上顾湛,眼里带着浓浓的委屈。 顾湛从来都不爱看这些,眉头一蹙,有点不耐烦。 “什么事?” “我今天穿的鞋磨脚,想休息一会儿。要不然你先走,我在这里坐会儿,你沿路给我留点记号,我跟过去?” “可以。” 顾湛将她从头到脚审视了一遍,没有更多的耐心给顾家丽好脸色看,确定她是真的没有什么大问题以后,转身就走。 顾家丽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嘴角划过一丝冷笑。 顾湛落难 没有在原地多作停留,她抬手看了眼每队派发一个的指南针,朝着和顾湛截然相反的山路走去。 饶是顾湛再蠢,在走了大半个小时看到自己刚才做的记号的时候,还是察觉出了丝丝不对劲。 每队只派发了一个指南针,出于人道主义防喷子精神,他很“大方”地把指南针让给了顾家丽。 现在,他迷路了。 山林里的路九转回环,抬眼望去都是密密麻麻的枯树虬枝,要从这里分辨出一条正确的路下山,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指南针上有时钟功能,所以在被放上这座荒岛之前,他的手表也被收走了。 他现在连确切的时间都不知道。 “妈的。” 顾湛怒骂一声,忽地想到什么,将背包从背上卸下来,拉开拉链,朝里面摸摸索索。 一遍,没有。 两遍,也没有。 一直到他把包里所有的东西都倒出来,一样一样检查,他都没有找到他的定位仪。 没有定位仪,节目组就确定不了他的具体位置,在这两天时间里,他要是命好,或许能碰到结伴而来的沈茜和王昱,亦或是在行走的路上,找到许南易。最好的结果,就是顾家丽能根据记号找过来,救他于水深火热之中。 可这些,都远远比不上他现在想办法自救。 顾湛双手叉腰,在一堆杂物中寻找他所能用的东西,眼神落在身上的微型摄像机和收音器的时候,微微一亮。 他飞快上前拿起摄像机,向节目组求助,“导演,我是顾湛,我是顾湛,我现在没有指南针,定位仪也丢了,我不确定我的具体方位,请求支援,请求支援。” 摄像机上的红点并没有闪烁,顾湛一直把话重复了三遍,才发现自己的摄像机和收音设备是坏的。 什么时候的事? 节目组发放设备的时候,不可能不提前检查,他拿到手以后,还特意对着镜头耍了个帅。 那个时候,摄像机还是好的。 顾湛在脑海中拼命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情,神色一凝。 是了,摄像机和收音设备,是刚才被拿下来之前,是固定在他身上的。而他为了避免自己不小心搞丢定位仪,特意将定位仪放在了背包里。 他刚才摔了一跤,唯一有机会和他近距离接触的,只有顾家丽。而他的包…… 顾湛闭了闭眼。 他的包,刚才也是顾家丽收拾的。 回想到她走不动路故意支开他,回想到她骗他要用盐水处理伤口,回想到她进山时拉他那一把,顾湛只觉得一股寒意从心头漫起,一直扩散到四肢百骸。 他知道的,他知道顾家丽是故意拉他摔倒,他也知道用海水处理伤口只会越来越恶化。但他当时并未将那个女人放在心上,他不想和她逢场作戏,满心满眼,都是尽早和许南易碰头。 而现在,他一个人在荒山之中,孤立无援。 “艹!”顾湛忍不住又爆了句粗口,四周一片静寂,没有半点人声。 突然…… 草莓奶昔 一阵劲风从耳后飞来,顾湛有感应一般侧头一避,黑刃打在树上,枯树猛烈地晃了晃,才勉强停住。 “什么东西?” 他回头,背后一片空旷,什么都没有。 顾湛只觉得现在比刚才更冷,他紧靠着树,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松懈。 “许南易!”白木槿忽然摁掉了摄像头和收音器,她浑身都崩起来,像是有些慌乱,“有妖气!浓重的妖气!” …… “唰”地一声,又是一缕黑刃劈头盖脸而来,顾湛避无可避,刚要闭眼等死,眼前粉光一闪,黑刃竟被拦截下来。 “躲在暗处用法术伤人,算什么真英雄?有本事,出来和你姑奶奶干一架。” 顾湛眼前忽现一缕烟尘,烟尘散去后,一个穿着粉红色小比甲的小姑娘出现在他眼前,俏皮地冲他眨了眨眼睛。 那女子虽生得水灵可爱,可一双眼睛大得出奇,平白这么对上,他差点没吓昏过去。 但作为一个偶像级别的男人,他深刻地知道,现在晕过去,即将错过一场百年好戏。 顾湛强忍住自己的怯意,抓紧树干,两股颤颤。 “我当是什么呢……” 山林中的黑烟聚集起来,凭空化作一个身着黑袍的蒙面女子,黑袍下的她似乎轻笑了声,一道眼刀,如同利剑般刺来,“一个无名鼠类,也敢来坏我的好事。” “就算是无名鼠类,也知道人妖之间不该越界,你妄想杀生,可有怕过天劫?” 粉衣小姑娘虽然个子小,但嘴上半点不饶人,她牢牢地将顾湛护在自己身后,眼睛却时刻盯着面前的黑袍女人。 “笑话,我修行已过千年,又怎会害怕区区雷劫?”黑袍女人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笑话,连笑声都张扬起来,“倒是你,不过五百年的道行,就敢出来逞英雄。怎么,你不怕我随便一出手,就能让你灰飞烟灭?” “我若灰飞烟灭,一命换一命,你可否放过他?” 粉衣姑娘伸手拦在顾湛身前,她的个头只能勉强到顾湛腰间,看样貌,还是个十来岁的小姑娘。 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岁的小姑娘,这会儿挡在他面前,和想要杀他的人讨价还价。 一命换一命,她傻,他可不是真傻。这黑衣妖精一旦杀了她,只怕会立刻下手抹了他的脖子。 她的牺牲,毫无意义。 “小姑娘……” 顾湛刚想开口喊她,那讨人厌的黑衣妖精又笑起来,“真是可笑,你们这些小妖怪,真是一个比一个痴情痴傻。怎么?愿意为你的情郎舍去一身道行?五百年,不长不短,这么多雷劫都挨过来了,你就一点不惜命?” “我欠他一条命。”粉衣小姑娘像是在强忍眼泪,她狠狠攥紧拳头,吸了吸鼻子,“还有,他不是我的情郎。” 小姑娘回过头,勉强对着顾湛扯开了一丝笑意,她眼圈红红的,却半点没有退缩,“小湛湛,还记得我吗?我叫草莓奶昔,你给我取的名字。” 劝你收手 顾湛脚下一晃,差点没站住。 他印象里,他认识的,叫草莓奶昔的,好像只有前不久他刚从夜市上买来的那只大眼飞鼠? …… 所以,眼前这个矮不拉几,硬要护在他身前的小姑娘,居然真是个老鼠精吗? 这也太踏马玄幻了?! 他来不及多想,一抬眼,那个黑袍女人已然聚了一团黑气打来,顾湛见小姑娘还笑望着他,一时急了眼,“我擦,你傻了吗,躲啊!” 他说着就扑过去,两个人抱团就地一滚,堪堪躲过一击。 “你赶紧走,老子不要一个小姑娘保护。”眼见又是一团黑气打来,顾湛把她往旁边使劲一推,自己朝后一滚,找了棵树保护自己。 “雕虫小技。”黑袍女子冷哼一声,手中的黑气似是有了生命一般跳动起来,她勾了勾唇,食指一勾,便打出去。 “躲!” 草莓奶昔警觉地大喊,她下意识地施法保护顾湛,却不想,这团黑气绕了个弯,朝她而来。 娇小的身影被打飞出去,撞断了一棵小树苗,草莓奶昔颤抖着摔落在地,勉强动了动手指,就再也没有出声。 “我操你大爷的!”顾湛眼睛都气红了,“你他妈不是要杀我吗?牵连无辜干什么?” “不过一个碍眼的东西,杀了就杀了,别急,你很快就能去陪她。”黑袍女人看也不看草莓奶昔一眼,她重新施法,朝着顾湛打去。 这一次,顾湛躲都没躲,任凭术法打到自己跟前,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我劝你收手。” 一道白光承接住了黑气,白木槿身着月白色襦裙,双手结印,牢牢地护在顾湛身前。 “为了一个凡人,今天你们这些小妖倒是接二连三地来送死。”黑袍女人万分不屑,她收起术法,一个闪身,来到白木槿跟前。 她抬眼打量了白木槿一番,百无聊赖地玩起了自己的指甲,“小兔子,是你啊……这么久了,你居然还没有死。” “承你吉言,暂时死不了。” 白木槿敏锐地察觉到不远处有微弱到几乎没有的妖气,她用余光扫过身后的树林,眼尖地看到泥地上那一小团粉红。 “先救人,这里我来扛着。” “就凭你?狂妄至极!”黑袍女人像是被激怒了一般,一个纵身,跳离了她刚才所站的方位,她手中多次结印,一道一道黑气向着白木槿打去,显然是下了死手。 千年妖怪的道行非同凡响,白木槿小心地接下她一招又一招,但女人的攻势越发凌厉,她接了几百招以后,渐渐有些招架不住。 两百多年的法力差距,还是不容小觑。 白木槿咬着牙,一边接招,一边思索着对策。眼见许南易已经跟上来,配合着顾湛抱起了那团小粉红,她像是下定决心一般,纵身一跃,跳上了树。 “师父传我法力,教我修仙之时,曾告诉我,勿动妄念。你若诚心悔过,兴许还有回转的余地。” “呵,少跟我来这套!” 她不行了 黑袍女人不屑地嗤笑一声,“正派如何,妖道又如何?你们这些正派里头的小妖,还不是修仙未成便要死在我的手下? 少废话,今天既然来了,便一个也别想走。” “冥顽不灵!”白木槿见她铁了心要斩草除根,心中一阵慌乱。但她知道不可自乱阵脚于敌前,只得咬牙坚持着。 两人之间法力有差距,白木槿越打,手下破绽越多。黑袍女人瞅准机会,虚晃一招,一团黑气,打中了她的肩头。 “嘶!” 白木槿朝后一仰,捂着伤口从树上翻下,她的脸色瞬间煞白,有些支撑不住。 黑袍女人勾唇一笑,没有给她喘气的机会,手中的黑气便已凝聚起来,蓄势待发。 她的脖子,忽然被掐住。 她瞳孔猛地一缩,刚想挣扎,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鼻间传来浓重的血腥气,熏得她头脑发昏,身子渐软,竟是一点力道都使不出来。 “许……南易。”白木槿死咬住下唇,让自己意识清醒,她冲他摇头,“危险。” “你是滚,还是死?” 许南易收紧了手中的力道,他淡淡地笑着,仿佛掐住别人脖子的不是他。 “我再重复一遍,你是滚,还是死?” “我……滚。” 黑袍女人不敢再造次,她能够感觉得到,要是她再显露出一丝逆心,身后这个男人,一定会掐断她的脖子。 “别信她……”白木槿刚才使了太多法力,这会儿已经头脑发昏,她眼前阵阵发黑,却强撑着没有晕过去。 “我只给你一次机会。” 许南易笑着松开了手,黑衣女人不敢多留,踉跄一步,闪身逃走。 白木槿再支撑不住,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临闭眼前,她看到他朝着自己冲过来,转瞬间,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就这么睡一会儿吧,几百年没有活动筋骨了,真的好累。 …… “靠,小壮士,小壮士,小壮士,你醒一醒啊!” “他妈的,不是说是兔子精吗?他妈这是山猪吧这么能睡?!” 白木槿刚被顾湛晃醒,就听到他骂她是猪。 本来还想装睡气死他,却在听到他下一句的时候,猛然坐起。 “你救救奶昔,她好像不行了。” 唇齿间有股浓重的血腥味,却带着丝丝甜香,白木槿没有在意这些异常,小手一伸,搭在了草莓奶昔的手腕上。 脉象虚浮,已然有了神散之态。 白木槿秀眉微蹙,脸色不大好看。 “她怎么样?” “很不好。”白木槿实话实说,“三魂离了七魄,元神虽然尚在体内,但是情况不容乐观。我未修医道,更何况种族不同,怕是……救不了她。” “一定有办法,对不对?”顾湛不死心,“我他妈不过就把她从鼠贩子那里买回来而已,谁他妈要她给我一命换一命?他妈的,平白让老子对一只老鼠内疚,真他妈玄幻,这世界上还真尼玛的有妖怪。” 顾湛骂得越难听,就代表他心里越急。白木槿能理解他的心情,也就任他骂了。 平白一命 “许南易。”顾湛念叨着念叨着,平白想起刚才许南易给白木槿喂血喝的模样,他揪住白木槿的领口,问,“你他妈老实告诉我,许南易的血是不是有疗伤的功效?” “放开。”白木槿这才注意到,许南易没有在她身边,她四下张望了一圈,也没见到他的影子,“他在哪里?” “你先告诉我!” “你冷静!” 白木槿吼住顾湛,“元神被打碎非同小可,你要是再吵吵,她连今晚都熬不过去。” 顾湛神色一暗,松开了束住白木槿领口的手,无力道:“他用小刀在手掌上割了三道去擒那老妖怪,又为了你能喝到血一直都没让伤口凝固。刚才他的定位仪响了两声,他让我在这里守着,自己去扔定位仪了。 不扔定位仪,节目组的人要是找过来,我们长了八张嘴,都说不清。” 白木槿张张口,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她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嘴里会有一股冒着甜香气的血腥味,她睡过去的时候,他居然一直在喂她喝血? “你不知道自己刚才脸色有多难看,煞白煞白,跟要死了一样。”顾湛嗤笑一声,“他一直喂,喂到你脸色转好。你的伤势远远不及奶昔,我还以为,他这样,是为了让你早点醒过来,给奶昔疗伤。 你告诉我,许南易的血,是不是有用?” “没用。”白木槿死死盯住顾湛,“你别想打他的主意,他的血对奶昔可能一点用都没有。” 顾湛看着她:“什么意思?” “我虽然现在是妖,但我修得是正道仙家术法,待千年之后是能成仙的。可如果奶昔修的和那妖怪一样,是正儿八经的妖道,那许南易的血对她来说,就是毒药。听得明白吗?” “那要怎么办?总不能让这个小东西,平白为我送了一条命。” 顾湛第一次如此近距离靠近生死,心中暗涛汹涌,他着急,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但是一点用都没有。 他知道眼前的小兔子是好的,她说没救,基本上就是没得救了。 “万物修行皆看造化。”白木槿幽幽地叹了口气,“说不定呢,说不定她也能遇见一个像许南易同我那样的贵人,也能救她一命。” 顾湛没有再说话,他将背包里的压缩被子抖开,裹在了草莓奶昔身上。 许南易没过多久就回来了。他的左手上缠着绷带,在夜色中显得尤为扎眼。 白木槿一见到他,就小跑着迎过去,她掰开他的手,用指尖轻轻划过绷带。 指尖法力环绕,一点一点地修复着凹凸不平的伤口,许南易只觉得掌心热热的,连痛感都在逐渐消散。 “你身体没有大好,不用耗费法力在这种小事上面。” 许南易抬手阻止了她的行为,轻轻摇头。 白木槿坚持,“我不碍事,刚才体力不支只是因为法力消耗过多,不是因为受伤。” “那只小妖怪怎么样?” 许南易微微颔首,用下巴指了指顾湛怀中的草莓奶昔。 不要勉强 “她不太好,我救不了。” 白木槿并不打算瞒他,“她修行尚浅,修的是妖道还是仙道我也探不出来,不敢贸然出手相救。” “没有一点办法?” “除了渡点法力让她缓一缓,其他的,我没办法。” “好,不要勉强。” 许南易揉了揉她的脑袋,带着她回到了顾湛身边。 顾湛抱着草莓奶昔,默不作声。见许南易回来,他只抬眸看了看,又低下头去。 “就水吃点压缩饼干?” 许南易从背包里翻出三块饼干,又掏了两瓶矿泉水出来,“你刚醒,多喝点水。” 白木槿伸手接过水,男人又将一块饼干扔在顾湛身边,下巴抬了抬,“你只是个人,把自己熬死才是对不起她的牺牲。” 顾湛眼也不抬:“不值得。” “不值得不是你说了算。”许南易撕开饼干包装,喂到白木槿嘴边,白木槿用力一咬,磕得门牙差点崩掉。她可怜巴巴地舔舔牙,嚼了几口,把饼干咽下去。 “其实……”她先看了看许南易,又把目光投向顾湛,“其实我虽然救不了她,但我能给她渡些法力,让她暂时好受一些。” “有什么用?”顾湛忽地凄惨一笑,“救不了命,有什么用?” “她应当会有些话想对你说。”白木槿指着顾湛被草莓奶昔揪住的那一片衣角,“她放不下,所以一直没松手。” 顾湛这才注意到,自己毛衣的一角被怀里这个小丫头紧紧握在了手里,她受伤严重,使不出力道,但却将那一小撮紧握着,时刻不松手。 他心中蓦地一牵,从深处泛起酸来。 “好,试试吧。” 顾湛将怀抱松开些许,正好能容白木槿搭住草莓奶昔的脑袋,白木槿右手双指并拢,在空气中划出一个白色气圈,眉心处红光一闪,将手搭在了草莓奶昔的眉间。 渡了一次,不够。 两次,亦不够。 白木槿只觉得方才还充盈的法力,现在被抽了个干净,右手无法撤下,只能左手结印,加补到右臂之上。 “不要勉强自己。” 许南易眸色一深,却没有出手阻止,但见面前的小兔子冲自己点了点头,一颗心稍稍放下些许。 最后一丝法力,终于被注入到草莓奶昔的身体里。白木槿眼前一黑,往后倒进了许南易的怀里。 “我说了不要勉强自己。” 男人的语气听起来像是抑制后的薄怒,白木槿轻轻摇了摇头,她尚且虚弱,声音细如蚊吟,“就算她没有救顾湛,我也会帮她的忙。许南易,你不明白的,如果一只妖愿意为了舍弃修行救人,那在她心中,这个人对她很重要很重要。如果换作是我要死,我也希望在死之前能和你说说话。能够了无遗憾地走,对她来说,也是值得高兴的。” 许南易还想再训上两句,却忽地听到两声咳嗽,咳嗽声气若游丝,像是被吊着命一般,有气无力,“小湛湛。” 顾湛整个人还有些怅然,没有听到。 银铃轻颤 “小湛湛。”草莓奶昔又喊了声,顾湛才似如梦初醒,愣愣地低头看她。 “你醒了?” “我一直都醒着,只是没办法动弹罢了。”怀中的小姑娘淡淡笑了笑,原本神采奕奕的大眼睛,此刻已然失去了所有光辉。 她从声音判断出白木槿的位置,用力将脸侧过去,“小妖灰嫣…谢过兔家仙者。” “仙者不敢当。”白木槿借着许南易的力道坐起来,“我现下不过也是个兔妖,还未曾位列仙班,当不起这声仙者。 再者说,你救了顾湛,我不过小施援手,还是无法逆天改命,也当不起这声谢谢。” “能让我再和小湛湛说说话,已经是千恩万谢了。”灰嫣挤出一丝笑容,疲惫地闭上眼睛,“我今日来的时候,就知道我怕是活不成了。” 她抬起手,紧紧地攥住了顾湛的衣袖,“我在家里,用你的笔记本偷看直播,总觉得顾家丽对你像是有所忌惮。咖啡的死,不简单。我见你有所察觉,有意无意避开她,就觉得会出事。今天你俩落了单,我心里实在不踏实,就祭了二十年的法力从家中瞬移到这座岛上,刚刚落脚,就感觉到山中妖气大盛,情势不妙。我找到你的时候,那猫妖也已经找到你了。她妖力十分了得,哪怕我未和她交手,也已经倍感压迫。 若不是……若不是……我感受到了仙者的气息,我也不敢这般贸然相救。现下看来,也是值的,仙者到底厉害,我原本还觉得,自己这遭是白白送死了。” “为什么?”顾湛静静等她说完,冷声发问。 “你从未嫌弃过我。”灰嫣已经没剩下多少气息,两滴泪从她眼眶滑出,落在顾湛手上,“我自小就因为身上皮毛丑陋被所有同族嫌弃,哪怕修练成妖,但凡见过我本体的也都对我避之不及。 甚至,连我敛去气息宁愿到人世中来做宠物,那鼠贩子也从不愿意给我温饱,每每只能被扔在最阴暗潮湿的角落里。 我都打算走了。 我打算,那天夜里就走,走到深山里去躲起来,这样就不会再被同族嫌弃,被同族唾弃,被同族辱骂。” 灰嫣的眼泪越掉越凶,顾湛整个虎口都被打湿,“你说,我背上的毛虽然杂乱不齐,但是一块一块的像草莓,再加上我身上大部分毛是白色的,混起来就像是草莓奶昔。 你说,草莓奶昔是好东西,喝起来甜甜的。你还说,我眼睛又大又水灵,从哪里看都很好看,怎么看怎么招人喜欢。 小湛湛,你知不知道,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自己是可以被喜欢的。” ………… 灰嫣断断续续,断断续续地说了小半刻,忽地大喘了一口气,她眉眼弯弯,如同孩子般笑了起来,声如银铃颤动,越颤越苦。她抬起手,一点一点摸索上去,终于摸到了顾湛的下巴,“小湛湛,我还是遗憾的。你说的草莓奶昔那么好喝,我竟是,都没有尝过呢。” 像梦一样 “我带你去喝,等你好了,我带你去喝。”顾湛轻轻哄着,那只攥紧他衣角的手,悄无声息地落了下去。 几乎是在瞬间,灰嫣化作了一缕烟尘,一点反应的时间都不给人留,就随着风散了去。 白木槿伸手在背后结印,用尚存的法力禁锢住灰嫣的部分元神,收进了自己的指尖。 这些动作,顾湛没有看到,却被许南易丝毫不落地收入眼底。 他眼眸一动,到底没有说话。 “她已经去了,节哀。”白木槿怕顾湛受的打击太大,开口的时候万分小心翼翼。可尽管如此,顾湛依旧呆坐着,一点反应都不给。 “虽然这个时候说这话不好听,可我还是想要告诉你。她虽然是自愿救你,但你的命毕竟是她以死换来的。你要是不惜命,那你就是最对不起她的人。” “真的就像梦一样……”顾湛苦笑三声,终于收起了抱灰嫣的动作,他捡起地上的饼干,面无表情地撕开,“从她出现,到她死,就像梦一样。” “可你知道,这一切不是梦。”白木槿难得板起了脸,“在我看来,她拿五百年修行换你一条命,是亏大了。可要是换作她们要害的是许南易,就算让我舍了自己的命,也是值得的。我和灰嫣站的角度不同,立场不同,但我尊重她的做法,也希望你能记住她,记住她的牺牲,不要再颓唐下去,这样没有丝毫意义。” 顾湛用力地啃了口饼干,没有接她的话茬,白木槿也不硬要求他现在就能缓过神,接过许南易手里的压缩饼干,一点一点,小心地用门牙啃咬。 三个人几乎是一整夜都没有睡,第二天一大早,三只大熊猫格外显眼。 许南易许是日夜颠倒惯了,“熊猫化”的程度最轻,而顾湛活像是被打了两拳一般,整个眼圈都泛着青黑色。 “木槿,该变回去了。” 许南易喂她喝了口水,横眼在丛林中扫过。 他们的摄像机和收音设备关了太久容易招惹怀疑,再加上他没有把定位仪扔得太远,现在天亮了,节目组找过来也就是一时半会的事儿。 要是被节目组甚至直播间的观众看见还没有合理身份的白木槿,必然是要出事的。 知道他在忧心什么,白木槿从善如流地点头答应。她手中结印,一阵白光闪过,原本眉清目秀,明眸皓齿的美少女,瞬间变成了一只不过两个手掌大的小兔子。 饶是已经见过她对付猫妖时施法的样子,顾湛的瞳孔还是猛地一缩,惊异万分。 “顾湛。”许南易将白木槿抱进怀里,警告地看了他一眼,“不管昨天发生了什么,顾家丽还是顾家丽,顾湛还是顾湛,而黄花,也只是一只普通的兔子,你明白吗?” “我知道。”顾湛咬咬牙,深吸了一口气调节自己的情绪,转而又换上了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许前辈,山中迷路,顾某在此多谢收留,感激不尽。” 手到擒来 “顾湛!许南易!”导演的呼喊声几乎划破了长空,他身后跟着大大小小好几个工作人员,从他们的形容来看,应该是找了他们很久。 许南易拍拍身上的灰尘站起来,回头看顾湛一眼,主动迎上了镜头。 “抱歉,昨天在山里跌了一跤,摔坏了摄像机,定位仪也丢了。顾湛也一样,好在我们凑在一起,晚上吃了点压缩饼干,没出事。” “人没事就好。”导演一刻吊着的心终于落下去,他将两人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遍,确定两个人安全无虞,才长长地松了口气。 一个当红流量小生,一个当红影帝。两个人之中哪个稍有一点差池,自己这个节目就办不下去了。他倒也不是冷血到把节目看得比人命都重要,实在是这个综艺节目凝注了他太多的心血,他不希望它就此沉寂下去。 “我昨天在山里和家丽走散了,她还好吗?”顾湛皱着眉头,问得很关切,“她一个女孩子,有没有能力保护好自己?” “这倒没事。”导演见顾湛还有闲心担心别人的安危,心头更是一松,“家丽的摄像机出了点断流的问题,昨天晚上的时候靠直播向我求援,已经把她和沈姐他们安排在一起了。” “没事就好。”顾湛嘴角牵起一抹极淡的笑意,他敛下眉眼,眼中划过一丝寒芒。 顾湛都能听出来的问题,许南易和白木槿当然能够察觉到。 顾湛出事的时候是在下午,顾家丽晚上才向节目组求援,一看就是在故意拖延时间。 她拖延时间的目的虽然暂时还猜不真切,但现在可以肯定的是,顾家丽虽然和那猫妖之间有所关联,但她绝对不是那只猫妖。 猫妖出面杀人的时间太长,再加上被许南易的血压制,如果顾家丽的摄像机仅仅是断流,那是万万解释不过去的。 顾家丽身份不明,暂时还不能动,又或者说是压根就动不了。她自身实力不论,身边还有一只极为厉害的猫妖,况且,顾家丽早在最开始的时候,就为自己找好了退路。 直播间的数万观众,都是她的不在场证明。 白木槿不动声色地蹙眉,连呼吸都轻缓了许多。 一想到自己与那猫妖的实力差距,她就有些心惊。 妖虽然有善有恶,但若要让他们诚心臣服于人,几乎只有两点。 第一便是恩情,譬如灰嫣和顾湛。 而另一种,是实力的压制。 顾家丽并非什么善茬,若说她对那猫妖有恩,好似说不大过去。 那剩下的,只有第二种可能。 顾家丽给许南易下药那天晚上,她尚且要借助人力来拍摄威胁,被她和许南易联合起来袭击的时候,也并没有动用任何法术的抵抗。当时监控坏掉,身边只有一个平庸的摄像师,若说顾家丽是因为忌惮他才没用法术,也说不通。 她要是真有能让那猫妖臣服的能力,消除一个人顷刻间的记忆,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盛世美颜 她没有那么做,不是有所忌惮,而是根本不会。 从咖啡之死可以看出,顾家丽的手段并不高明。那么,那猫妖能够臣服于她,亦或者同她合作,肯定还有一层他们所想不到的东西。 正低头沉思之间,导演已经给许南易和顾湛重新配备了录像用品和定位仪,节目组将他们重新带到海边,算是暂时将他们二人分到一组。 “搞点海货吃吃呗?”顾湛对着镜头露出了他的招牌笑容,他冲着许南易腼腆笑笑,指了指一处较浅的海滩。 节目组要的是话题度,他们两个昨天消失了大半天,现在当然是要配合导演将损失补回来。 许南易微一颔首,没有应他,脚下确是飞快走动起来。 冬天的荒岛上没什么可随手利用的资源,海面盐度大,没结冰,算是给了他们打捞的机会。 既然节目组带着他们到了这个地方,一定会留下一些利于他们动作的道具,这一点,许南易深谙其道。 高处视野广阔,便于找东西。许南易从一开始就把目光投注在不远处的一块大礁石上面。果不其然,他才刚爬上去,就看见礁石的旁边,栖着一艘做工还算精良的小木船。 “顾湛。”醇厚清明的声音顺着海风传进顾湛耳朵里,顾湛在阳光下缓缓抬头,就看见身穿一袭风衣的许南易,正抱着白木槿,在礁石上冲他招手。 海风吹扬着他的头发,他笑得温和,连眉眼都是舒展的。 以许南易镜头的粉丝视角来看,这两个流量之间的互动真的甜齁了一票观众,然而实际情况是…… 顾湛刚一抬头,海风就把沙子吹到了他的眼睛里,他正捂着眼睛揉沙子,哪里有时间去欣赏许南易的盛世美颜? “草!”顾湛的收声设备将他的脏话自动消音,他用力地抹了把眼睛,大声回喊,“啥事儿?” “这里有小船,我们可以乘这个出海。” 一听有船,顾湛瞬间像是被打了十二支鸡血,他收拾好自己的面部表情,背着包,像一个刚放学的小学生那样,欢欢快快地往许南易那里跑。 活像一个奔向男朋友的二愣子。 在许南易的伸手拉持下,顾湛终于艰难地爬上了礁石,他朝着礁石下面一望,终于看见了那艘不算宽敞的小木舟。 木舟荷载二人,所以导演组一开始的分组应该和这个也有关系。 许南易见顾湛看到了船,沿着原路从礁石上翻下去,白木槿半分不甘示弱,跟着他的脚步,也沿着礁石边缘,一点一点跳下。 顾湛回过神来的时候,整块大礁石上,只剩下他一个人。 ……? 看着悠哉悠哉向小船走过去的一人一兔,顾湛方才后知后觉出了什么。 他为什么要上来呢……? 船就在下面,他废那老大劲上来干啥子? [哈哈哈哈顾湛是真的三脸懵逼了!] [奔着我许哥来的,被顾湛圈粉了。] [好可爱的大男孩啊,犯傻都是我爱的款。] 沙地行舟 [顾湛啥时候才能长大啊……总是傻乎乎的。] [顾湛和许南易莫名搭耶,我感觉我又腐了……] [不要搞siao,我家许哥钢铁直男。] [我家湛湛也超级直!] [弱弱……负负得正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闭嘴!] [住口!] 直播间观众一边讨论cp问题,一边观看顾湛下礁石。 上来的时候许南易好歹搭了把手,下去的时候,石头上只剩顾湛一人。 他看着眼前比他一人半还高的距离,莫名有些怂了。 “许哥……”声音颤抖,“许哥,过来搭把手……” “怎么?还要我从下面接住你?”许南易闻声踱步过来,他双手环胸,朝上一挑眉,“你太重,我接不住。” “不是,”顾湛急得气都短了,“搭把手,牵住我。” “好。” 许南易出乎意料地好说话,他笑眯眯地冲着顾湛伸出手,正当顾湛弯着腿起跳的时候,他蓦然把手缩了回去。 顾湛想要反悔已经来不及了,沙地就在下方,他眼睁睁地看着许南易缩回了命运之手,身子一歪,“扑”地一声栽进了沙地里。 直播间里一片“哈哈哈哈哈哈”,连时刻关注镜头的导演,也觉得自己莫名出了口恶气。 不得不说,作为综艺咖,顾湛真的太有梗了。 他面如土色地从沙坑里爬起来,拍了拍膝上的泥沙,大摇大摆地从许南易面前走过去,走到船前,还顺道摆了个耍酷的pose,一点都没有被刚才的狼狈所影响。 白木槿早就在船上等待两人,一见许南易踱步过来,她立马迎上去,然后用眼神告诉他,这船她已经检查过了。 没有妖气,也没有被任何人动过手脚。 许南易微一颔首,刚准备靠近小船,顾湛就提着裤子一跳,跳进了船中。 刚跳进去,他就看见一人一兔齐刷刷向他投来目光。 “怎……怎么了?” 他生怕两人还留有后招,紧张兮兮地四下望了一圈,没见到什么整蛊的东西,更觉得奇怪。 “小顾以前学过沙地行舟?”许南易挑眉看他。 “没有啊?”顾湛又呈现出一脸懵逼的表情,他皱着眉头打量许南易的神色一番,再看看自己,也没觉出什么不同。 “抬头,看四周。”许南易的笑容愈发媚人起来,看得白木槿恨不得跳过去,挡住他这张容易沾花惹草的脸。 经过许南易的言语和眼神暗示,迟钝的顾湛小朋友,终于还是明白过来。 他扯着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默默地扒住船沿,从船里爬了出来。 什么沙地行舟,什么抬望四周,分明就是这艘小船还没完全进到水里,还剩了一大半在沙地上! 而他太过心急,竟又在众目睽睽之下,彰显了他为数不多的智商。 “好了。” 小船终于入海,顾湛微不可查地松了一口气,他抬腿迈入船中,飞快地把船桨据为己有。 许南易这回倒是没和他抢。毕竟有人乐于做苦力,岂不是美哉? 抱歉啊Q 非常抱歉,病情反复,头疼呕吐。再加上今天的合唱比赛,休息了两个小时以后没缓过来,已经没有力气再好好更新一章。 以保质量,今晚不更新了。 为了表达歉意,大家可以在评论区留下自己想看的小剧场(不限于此书),尽量一一满足。 鞠躬,感谢支持。 明天更新的时候这章会被新文内容覆盖掉de,所以抓紧时间问我要小剧场哦! 不得而知 拿到食物,顾湛看起来相当满意。他乐于接受节目组给他的特别待遇,在沙滩上席地而坐,从食盒里取出餐布铺好,一样一样地将东西摆放出来。 节目组虽然偶然变态,好歹也没真准备让他们啃两天的压缩饼干,许南易挑了瓶橙汁,顾湛扫了一眼,将葡萄汁据为己有。 不知道是不是节目组的刻意安排,顾湛才刚咪了一口香甜可口的葡萄汁,耳边就传来阵阵脚步声。 许南易偏头瞧了瞧,确实是顾家丽一行人。 “南易,小湛。”王昱热情地上来打招呼,看见两人面前的一大堆吃食,他眼眸一亮,脚步都加快了许多。 “导演不公平啊,你们这就吃上了?” “钓一上午鱼换的。”许南易递了个小蛋糕过去,“味道不错。” “那我不客气了,沈茜,家丽,来。”王昱招呼着她们坐下,自己撕开了小蛋糕的包装,猛地塞进嘴里。 顾家丽再见到顾湛,说完全不介意那是不可能的,她不动声色地从餐布上拿了个不甚起眼的糖果,撕开放在嘴里,轻轻抿着。 人一多,话题自然来得快。沈茜体力一般,累了一天多有些蔫蔫的。她有一搭没一搭地吃着东西,时不时优雅地打个哈欠。 “要我说,节目组太没有人性了。”王昱紧了紧自己身上的羽绒服,“大冬天的,这里啥也找不到。你们倒还找到了船能钓鱼,我和沈茜家丽三个人,在大山里走了老半天也没找着啥。也好在这里不是荒山,也不用担心有猛兽出没什么的,晚上好歹能睡得安稳一点。 你们呢?小湛不是和家丽走散了吗?后来怎么和南易碰上头了?” 顾湛眼色一暗,张嘴想要开口,却猛地感觉舌头一麻,他微不可查地低头一看,白木槿冲着他晃了晃耳朵。 正了然间,许南易就替他解释道:“我一开始的落脚点在海边,我觉得在海水附近搭帐篷会不太安全,就背着包上了山。没走多久,刚好和顾湛碰头,就凑合着过了一夜。” “你们俩大男人,倒还真是不用担心出什么事。”王昱笑着点点头,“我就不一样了,一大把年纪,还得帮忙照看这两个如花似玉的姑娘,把我紧张得不轻,生怕节目组整什么幺蛾子,把她们掳走藏起来。” 他话说得夸张,多的是调侃的意味在里面。原本昏昏欲睡的沈茜听他说自己是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好看的薄唇微微勾起,笑容浅淡,却是说不上来的温柔好看。 五个人碰了头,接下来的活动自然都是一起进行。王昱和沈茜体验了一把近海钓鱼,顾家丽坐在海边的礁石上,安安静静地看着,脸上端着得体的笑意,乍一看就像个弱不禁风的小姑娘。 顾湛眼底划过一丝嘲讽的笑意,他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握紧,又缓缓松开。 这个女人柔柔弱弱,看起来很好对付,可到底是不是弱不禁风,就不得而知了。 无敌渣男 历时半个月,《演员私房菜》终于录制完毕,在最后三个小时,节目组进行了短暂的告别仪式,送走了许南易和顾家丽两位特邀嘉宾。 临走时,许南易又提起了他的宠物外带包。四下无人,见陆洲还没来,顾家丽小走几步到他跟前,开门见山,“许前辈的兔子,脑袋看来是不大聪明。” 许南易淡淡看她一眼,又低头瞧了瞧偷偷翻白眼的白木槿,没有作声。 “现在这个时代,揣着这种异类容易招惹是非,我劝前辈还是清醒一些,及时止损,总比身败名裂要强。” “那你想要我怎么做呢?”许南易望向她,一双眼里满是清明,语气却是带了笑。 “把她交给我。”顾家丽毫不畏惧地迎上他的审视,“我能帮你解决地干干净净。” “不必。”许南易的笑容淡了许多,“还请顾小姐,先把自己身后的腌臜事都解决了。我的人,我自会处理妥当,不需要别人多加置喙。” 顾家丽嘲讽地看他:“哪怕身败名裂?” “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说话间,陆洲已经把车开到了别墅门口,他冲着许南易招招手,老老实实地喊了声“许哥”。 这声“许哥”,他喊得情真意切,就差挤出两滴眼泪。毕竟……他这个助理因私消失将近半个月,确实算是大大的失职,先卖惨讨好,才能争取着不被开除。 许南易坐上了陆洲的车。 陆洲几乎是瞬间把头凑了上去:“许哥,去哪儿?” “你说去哪儿?”许南易瞪得陆洲缩了缩脖子,他憨憨一笑,问,“回咱家?” “回我的私人公寓。” 他加重了私人公寓这四个字,显然完全不吃陆洲拼命套近乎讨好这一套。 陆洲为了减少财产损失,一路开得极稳极快,临到了公寓门前,他漂亮地打了个漂移,把车停在停车位里。 “许总,到了。”他公事公办地做了个请的手势,率先下车提好了行李。要从许南易手里接过宠物外带包的时候,被他测身避开,摸了个空。 陆洲疑惑:“许总?” “你笨手笨脚,重要的东西,我自己拿。” …… …… …… 被上司嫌弃了怎么破?心里好苦。 黄花还是他从片场抱回家去看兽医的呢?那时候怎么不嫌自己笨手笨脚?双标!偏心!大猪蹄子! 陆洲看着许南易提兔远去的身影,捂着自己的小心脏,期期艾艾了许久。 他已经失去了许哥心中第一的位置,他不再是易易的小可爱了。 陆洲的这点小心思,许南易自然是懒得理会的。从他手里接过自己的行李箱以后,他伸脚虚晃着一踢,就把陆洲赶出了门外,全然不顾自己在陆洲心中,已经成为了一个超级无敌大渣男。 “想吃什么?” 他锁好门,回头看向已经变为人形的白木槿,笑着问道。 “胡萝卜炒西兰花黑木耳,胡萝卜干,胡萝卜丝炒茭白丝,胡萝卜丁炒饭,白萝卜骨头汤!” 学会自拍 许南易听完,额角凸凸一跳。 除了最后那个白萝卜汤,所有的菜里头都有胡萝卜。 他微一挑眉,刚好对上白木槿狡黠的眼睛。 “喝粥。”许南易沉下脸,“白米粥。” “别!”一听到要喝那索然无味的白米粥,白木槿吓得差点飞起来,她几乎是飞扑到许南易怀里,捏着他的衣角小声撒娇,“你自己问我想吃什么的,我把想吃的都说了,有问必答,你怎么还凶我?” “不凶你,改天认得几个颜色,就能去开染坊了。” 许南易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少女的头发松松软软,竟然比原先的毛还要顺滑舒适。 “好好考虑,自己想吃什么。” “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好了。”如果现在还保持着两只长耳朵,那一定是耷拉下去的,“免得某人又怂恿我去开染坊。” 还学会顶嘴了。 被提及的某人眉头一跳,看着眼前小丫头委屈巴巴的样子,没忍住,将她的头发彻底揉乱。 许南易端着白萝卜骨头汤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小丫头坐在楼梯的转角处,两条腿掩在裙子下面一晃一晃。她脚下的地面上没有拖鞋,很明显,刚才穿的那双已然被她踢得老远。 她正捧着他的手机玩得开心,全然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被抓包。 “白木槿。” 许南易把汤碗放在桌上,卷下袖子,好整以暇地喊了声。 白木槿依旧晃着双腿,无比认真地盯着手机屏幕,连一个眼神都懒得分给他。 他加重了语气:“白木槿。” “啊?”慌乱之中,白木槿胡乱应了声,当她发现许南易的视线全都凝聚在自己没有穿拖鞋的脚上的时候,她心中一慌,倒着就从楼梯上栽下去。 好在,虽然安逸日子过久了,却也没有完全忘记自己往日所学的本领,她腰间发力,单手在楼梯间一撑,整个人便漂亮地在空中翻了个跟斗,稳稳当当地立在了地上。 当然,是光着脚的。 顶着许南易危险的目光,白木槿不情不愿地在地上小小地挪步,她噘着嘴把脚塞进大了不止一码的灰色拖鞋里,勾了勾,终于穿住了。 “不喜欢?” “太大了。”白木槿拖着鞋小跑过去,“我喜欢可爱一点的颜色。” 在他面前,除了那档子事,她几乎从不藏着掖着,有什么说什么。许南易倒也乐于接受她这幅坦然的做派,冲她伸出了手,“手机给我。” “干嘛!”白木槿谨慎地摁住手机,生怕他现在就抢过去。 “刚才不是拿我手机拍照?让我看看。” “那我给你,你不许删掉哦。”白木槿小心翼翼地把手机递过去,在许南易接过之后,她走到他背后踮起脚尖,顺便用余光去偷瞄他的神色。 她才刚刚学会用手机拍照,用的自然是死亡原相机。然而,尽管用的是最要人命的原始相机,照片里的小姑娘依旧是水灵灵的可爱。 皮肤水嫩得找不出一点瑕疵,吹弹可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