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媳甜又娇,七零糙汉不经撩》 第1章 重生 “乐鸣,你还活着?” 女人脸色酡红,眼神迷离难耐的娇声喘息。 娇软勾人的她主动吻了上来,拼尽全力克制的男人再也把持不住,直接将那张娇艳欲滴的小嘴含住。 昏黄的煤油灯下,男人五官锋利帅气,光裸的身材矫健结实,连蜜色肌肤都泛着低沉诱人的光泽。 这可是桃喜日思夜想的男人,她不由失神抬手沿着他脸上的轮廓描绘。 先是从锋锐的眉毛,到睫毛微翘的眼角,再到高挺的鼻梁,然后是线条流畅的下颌,诱人的喉结,结实的胸肌...... 桃喜激动得颤抖的手,肆无忌惮的在男人身上游走,犹如四处纵火的狂徒! 随着两人之间动作越来越激烈。 桃喜只觉浑身软得跟棉花似的失了力气,男人犹如妖精把她浑身的精气都吸走了。 男人像是毛头小子,急迫得很。 稍微翻身,就抓着纤细的脚踝,把这个让自己欲罢不能的女人拖回身下...... 天光大亮,桃喜被晃得睡不着,睁开眼看清了周围的环境。 破了洞的茅草房屋顶,四周漏风的泥巴墙,缺了一脚的桌子,还有墙角乱七八糟堆在一起的杂物。 她不是死了吗?这不是自己之前的家吗? 这里早就被烧了,为什么一切都完好无损? 桃喜转头看向旁边,此时的乐鸣还没醒。 乐鸣活着?可是他早就牺牲了啊! 甚至这张脸还是那么完美,那么年轻! 桃喜稍微一动,就侧头看到了墙上破旧的挂历,上面赫然印刷着1976年! 她惊得直接坐起身! 原本盖在身上的棉被直接滑落,露出满是斑驳痕迹的身子。 如今正是1976年,也就是上辈子乐鸣二十岁下乡当知青的时候。 桃喜是个孤儿,从小就生活在清河村。 作为村里出了名的傻子,桃喜又黑又瘦,丑得小孩子都追着骂。 没有人管教,桃喜也不知道如何讲卫生,好好的姑娘成天花着个脸,穿着脏兮兮的衣服惹人嫌弃。 因为家里只有她一个人,房子大多数都空着,村长便征用了三间桃喜的屋子给知青们住。 知青们有男有女,全都是大城市里见过世面的。 他们有人嫌弃桃喜又脏又丑,还嫌弃桃喜的房子破破烂烂。 于是成天的欺负桃喜,将她当成了使唤丫头一般。 每天指使桃喜做脏活累活,而且稍有不慎就非打即骂。 鸠占鹊巢,欺人太甚!还说什么自己是新时代的进步青年! 上辈子桃喜被谁欺负了都不敢吭声,因此被人当成了傻子。 这辈子,她不想忍,不想让,不做窝囊废了! 桃喜看看环境,想起现在的处境,都是因为那个叫林建国的男知青。 他昨晚强迫桃喜喝了一大碗酒。 然后把同样被骗喝了壮阳酒的乐鸣,推进了桃喜的屋子里。 乐鸣一心想要甩开膀子建设祖国,不顾父母的反对,到了这个偏僻落后的地方下乡。 乐鸣出身好,长得好,人聪明,最受欢迎,名声最好。 不仅是女知青们喜欢乐鸣,十里八村的姑娘大婶提起乐鸣来也是满嘴赞扬。 这次乐鸣和其他男知青去参加县里的排球比赛,一路赢到了省里,最后他被军区首长看中,准备特招入空军。 林建国嫉妒乐鸣,想要陷害他,让他娶个乡下男人都嫌弃,又蠢又丑的文盲村姑。 但是上辈子,桃喜跟乐鸣并没有因为他的陷害就成了夫妻。 乐鸣不想伤害自己,忍了整整一夜,自制力惊人。 桃喜也主动去医院证明了处子之身,这事也就不了了之。 只是可怜了乐鸣,虽然免于和桃喜结婚,但还是因为这次突发事件失去了特招成为空军的机会。 结果,乐鸣还觉得流言蜚语会对桃喜有影响,给她找了份饮料厂的好工作。 上辈子的桃喜努力工作,想要报答乐鸣,却听说了他牺牲的消息…… 桃喜悲痛欲绝,直到死也没有结婚、没有孩子,孤独终老。 重活一次,她下定决心会报答乐鸣,毕竟前世那些宫斗剧可不是白看的! 现在外面已经天亮,也能听到知青们在外弄出的响动。 要是没有猜错,很快就有人来捉奸。 桃喜想到这里,立马起身穿衣服。 长手长脚的乐鸣因为昨晚太累,还在昏睡。 桃喜忍着身体上的不适,勉强站在地上压低声音推了推他:“乐鸣,醒醒,你快醒醒!” 乐鸣睡得太死,被桃喜吵到只是翻了个身继续睡。 叫不醒他,桃喜只好透过门缝,观察外面的情况。 有几名知青已经起床了,他们去灶房没有找到早饭,嘴里正骂骂咧咧的。 以往都是桃喜早早起来给这些知青做饭,他们起床就能吃。 今天桃喜还在屋子里,灶房冷冰冰一片,当然没有东西。 一个女知青直接气冲冲到桃喜的门外。 破旧的木门被拍得啪啪作响。 “桃喜你这个懒东西,怎么不做早饭?” “赶紧滚出来做饭!” 桃喜听到这个声音,皱起了眉头。 眼前的女知青很熟悉。 是春雪这个恶毒的坏女人! 所有知青里,欺负桃喜最狠的就是她! 要不是有她带头找桃喜麻烦,桃喜救不会吃那么多苦头! 桃喜恨恨的看着春雪在门外大喊大叫。 小贱人,这么快就送上门来了? 桃喜冷笑。 “砰砰砰!” 就在桃喜想办法的时候,门外的春雪没命的在拍门。 原本就破旧不堪的门板被震得直掉灰尘,快要支撑不住。 “开门!桃喜你这个蠢货这么久不开门,难不成里面藏着男人?” 春雪嘴里不干不净的骂着,声音很大,故意引起众人的注意。 其实她知道乐鸣昨晚在桃喜的屋子里。 今天来就是为了现场抓奸。 第2章 抓奸成空 林建国答应了春雪,只要帮忙办成了这件事扳倒乐鸣,就娶了她。让春雪免于被村长那只会喝酒耍牌的蠢儿子霸占。 春雪可是大城市里的姑娘,做梦都想回去,不想嫁给一个乡下土包子,留在这个穷乡僻壤生孩子受苦一辈子。 但她只是个外地人,胳膊拧不过大腿。 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个人嫁了,断了村长一家的念头。 所有的男知青里,乐鸣条件最好,是春雪想嫁的第一人选。 可是无论春雪怎么讨好乐鸣,他都不假辞色。 几次碰壁之后,春雪迫于无奈将目光投向了林建国。 林建国各方面都不如乐鸣,但是春雪把林建国当成了救命稻草,还把乐鸣当成了仇人。 凡是她得不到的,都要毁掉! 春雪在桃喜的门口叫骂了半天,桃喜都没任何回应。 此时,早起的知青还有隔壁的邻居都聚在一起看热闹。 “这个蠢货怕不是真的在屋里做伤风败俗的事情吧?干脆把门撞开!” 说话的是林建国。 他早就迫不及待,想要乐鸣身败名裂。 乐鸣平时什么都压他一头,让他喘不过气。 今天之后,乐鸣就算是全完了! 还想去做空军?想得美! 乐鸣毁了,说不定空军特招的名额会落到自己身上! 林建国很是兴奋。 跟他关系好的几个男知青自告奋勇的朝门前走去,准备撞门。 “桃喜,你——” 春雪大喊着准备让开。 她话还没说完,面前紧闭的木门忽然打开。 “啊!” 一阵恶臭扑鼻而来,黄黄的排泄物将春雪淋了个透心凉。 “这是干什么!” 春雪尖叫着,周围看热闹的人都傻眼了。 “哎呀,春雪同志对不起。” 桃喜装作害怕的赶忙道歉。 “我昨晚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因为你一直敲门我才着急出来,不知道你在门口,对不起。” “你!你——!” 浑身屎尿的春雪气得手直抖,指着桃喜说不出话来。 她的胸脯急速的耸动,整个人几欲昏厥。 “哎哟,春雪同志,你来桃喜门口找饭吃,原来是想吃热乎的呀?” “哈哈哈!” 男孩说完之后,故意笑得很大声。 这是桃喜唯一的朋友小狗子。 知青们欺负桃喜的事,小狗子早就看不惯了,趁机想要气死春雪。 小狗子这话一出,除了林建国,在场所有人都忍不住笑了。 春雪毕竟是个大姑娘,当众被人泼屎尿浑身恶臭难闻,还被大家嘲笑。 脸上再也挂不住,一边干呕,一边大哭着离开。 看她狼狈不堪的样子,村民们笑得更大声了。 谁让春雪平日里一副清高的样子谁也看不起,根本没有人为她说话。 “没用的东西!”林建国忍不住低声骂了句。 他戏台子都搭好了,春雪这个唱戏的却落荒而逃,只能自己上。 “桃喜,春雪说你在屋里藏了男人,是不是真的?” 林建国说着一把推开挡在门口的桃喜往里闯。 桃喜什么都没说,只是抹眼泪。 她这样的动作看在林建国的眼中就变成了害怕和心虚。 于是将原本半开的门完全打开,想让门口的人看个清楚。 床上的被子高高鼓起,一看就是躺着个人。 林建国心中大喜,脸上不由扬起得意的笑。 “我倒是要看看,是哪个野男人,敢在我们知青点乱来!” 桃喜的屋子原来是个杂物间,低矮狭小,林建国一进去之后更显逼仄。 “狗男人,居然敢做伤风败俗的事!” 门口看热闹的众人也是拼命往屋内挤。 大家都想看看,是哪个饥不择食的男人,连桃喜这种傻子都下得去手? 反正,不管床上是哪个男人,以后在十里八村都会出名! 就在林建国的手伸向被子的时候,村长正好带着人赶来。 他等的就是这一刻! 于是直接将被子大力的掀开,势必要让乐鸣连遮羞布都没有一丝。 随着林建国将被子掀起,他的神色忽然僵在了脸上。 看热闹的众人则是大失所望。 桃喜被子下根本没有什么男人,而是一堆破破烂烂的衣服。 “哇哇!” 桃喜再也忍不住,哇哇大哭。 “你们欺负人!” 她直接坐在地上开始撒泼打滚。 随着桃喜的动作,屋里掀起一阵灰尘,呛人得很。 大家都皱起眉毛退了出去。 “他人呢?” 林建国恶狠狠的瞪着春满。 昨晚乐鸣可是喝了好几大杯壮阳酒。 他亲自将人送到桃喜屋子的,他还一直偷偷监视着,确认乐鸣没有从桃喜的屋子里出来。 可现在,人去哪里了? 屋子里所有的摆设都是看得到的。 连个柜子都没有,根本不可能藏得住人。 “村长伯伯,救命啊!” 桃喜想也没想连滚带爬的躲到了村长的背后。 反正在大家眼中自己是个傻子,桃喜直接装傻。 让村长收拾林建国这个狗东西! 在大家看不到的地方,桃喜挑衅的朝着林建国做了个鬼脸。 林建国的计划被打破,看到桃喜幸灾乐祸的样子,气得口不择言: “疯婆子,把乐鸣交出来,不然我打死你!” ...... 被桃喜当成挡箭牌的村长将这一切看在眼中,眼神晦暗不明。 村长姓赵,五十多岁,做了一辈子好人,却生了个不争气的儿子。 自家儿子虽然不争气,可也是他老赵家的独苗苗。 于是想着给儿子娶个媳妇,也许就会收心好好过日子了。 找了媒婆,相看了不少姑娘自家儿子都瞧不上。 最后看上了女知青春雪。 刚开始春雪说考虑考虑。 后来又说,已经跟林建国订了婚。 村长可不是傻子,因着此事,他对林建国自然不可能有好脸。 “林建国,你让人把我叫来,就是看你欺负我们本村的人吗?” 村长板起脸来,拿出领导的架势,严肃的质问林建国。 “村长,我没有欺负这个傻子,我真的看到有男人进了她屋子!” 林建国根本没想到,他昨天为了哄春雪答应娶她,春雪连夜就拿自己回绝了村长儿子的婚事,让村长记恨上了。 “哼,俗话说,捉贼捉赃,抓奸要抓双,这屋里什么都没有你就敢污蔑人!” 颤颤巍巍的李婆婆因为太过生气有些站不稳,被小狗子扶住。 第3章 无中生有搞捉奸 李婆婆缓了口气,继续道: “桃喜这孩子没爹没妈,吃百家饭长大,可怜得很。 你们这些个知青还是文化人,住进来之后天天欺负她没人撑腰。 同样的上工干活回来,你们什么都不做,却让桃喜洗衣做饭捡柴烧水的伺候着。 稍有不顺心就非打即骂,这孩子都瘦得皮包骨了。 挨了欺负只会自己哭,你们今天还无中生有搞捉奸,这是要逼死她呀!” 李婆婆难得说了这么多话。 到最后已经是老泪纵横:“你们的心怎么这么黑呀!” 院内微风阵阵,吹起李婆婆花白的头发。 知青们被臊得脸上红一阵青一阵。 李婆婆的话像是明晃晃的耳光,当众打在他们的脸上。 原本跑来看热闹的村民更是对着这些知青怒目而视。 虽然他们也都嘲笑欺负过桃喜,但毕竟是自己村中的人,谁也没想过要害死她。 桃喜没料到平时少言寡语的李婆婆,会站出来帮自己说话。 李婆婆说得一点也不假。 若是今天真被抓了奸,乐鸣又不愿意娶她的话。 风言风语都能把桃喜的脊梁骨戳断,上辈子桃喜可是领教过的。 事情发展成这样,就不是林建国能控制的了。 就算他心眼再多,众目睽睽之下,桃喜屋内什么人都没有,他根本没办法狡辩。 所有知青都无话可说。 村民们鄙夷的看着垂头耷脑的知青们,开始七嘴八舌。 “我看把这事告诉乡里,让他们处理好了!” “污蔑小姑娘偷人,这事可是不小!” “把村里的年轻人都带坏了,就该好好收拾那些害群之马!” ...... 大家说得很是起劲,竟然没有一个人是向着知青们的。 “咳咳!” 等大家说得差不多的时候,村长清了清嗓子。 “林建国,今天这事大家都看着,你准备怎么办?” 村长一向都是老好人的样子,直接将问题抛给闹得最厉害的林建国。 “这——” 林建国被问懵了。 但他很快收敛了惊慌的神色:“今天是我听了春雪的话,误会了桃喜,对不起。” 林建国心不甘情不愿的朝着桃喜道歉。 “啊!不要打我!” 看着靠近的林建国,桃喜惊慌失措的惨叫着,紧紧的抓住村长的衣服,根本不接茬。 “别怕,婆婆在这里,别怕!”李婆婆上前将桃喜搂住安慰。 “你兴师动众的捉奸,还特意让人把我叫来,搞这么大阵仗就想这么算了?”村长脸色冷得能冻死人。 林建国话里说是误会,直接将责任推给了春雪。 若是之后春雪背着不好的名声嫁给自家儿子,那可不行。 村长不松口,林建国算是白道歉了。 他现在顾不上想乐鸣为什么不见人,只想先把村长和其他村民打发了。 于是拉着村长到一边,二人嘀嘀咕咕一阵,村长才满面笑意的回来。 桃喜虽然听不到他们说了什么,但是也能猜出这两人必定是达成了什么协议。 “今天这事,是林建国的错,为了弥补过错,他给桃喜五斤粮票、五斤肉票和五块钱,这事就算完。” “这么多?”旁边有村民艳羡的看向桃喜。 此时的桃喜跟往常一样,穿着脏兮兮的破衣服,脸上也是黑乎乎没洗干净。 “村长伯伯,桃喜不要他们住家里,桃喜害怕。” 桃喜小小的身子不住的颤抖,让人看得心酸。 可以说要是没有村长的照顾,桃喜根本长不大。 以前知青们欺负桃喜,村子里谁都知道。 只是这些知青都是大城市来的,说不定谁就有硬背景,谁也不想为了桃喜这个傻子,得罪他们。 大家也就装作看不见。 村长也是如此。 今天这事闹这么大,几乎半个村子的人都来了。 这些知青的所作所为已经引起了公愤,于是村长也就顺水推舟。 他抬头看向站在一起的知青们:“村里的牛棚还空着,你们就搬到那边去住吧。” 村长说完,也不等知青们表态,直接吩咐村民:“大家都动手帮知青们搬家!” 一声令下,村民们就开始忙活起来。 知青们怕自己的东西被村民弄坏,赶忙自己去收拾。 很快,桃喜的几间破房子就空了下来。 今天这一闹,不仅将那些讨厌的人赶出家门,还得到了林建国的赔偿。 桃喜来不及高兴,等到所有人都走后,慌慌张张的回了屋子。 关好门窗,确认没人偷看。 桃喜才走到堆杂物的墙角,将东西都搬开。 地上豁然出现块四方形的木门板。 她忍着身上的酸痛蹲下身将门板揭开,下面是黑洞洞的菜窖。 由于桃喜的房子老旧,村里没人记得这里有菜窖。 而知青们则是不知道,这才让桃喜解了燃眉之急。 “乐鸣,乐鸣,你怎么样?” 桃喜朝着下面喊。 可是下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坏了,不会是被憋死在菜窖里了吧?” 在面对气势汹汹的春雪和林建国都没有丝毫慌张的桃喜,彻底慌了! 她连滚带爬的顺着梯子下了地窖。 下面太黑,一时间眼睛不适应,短暂的失明后才开始挥动双手摸索起来。 “你在摸哪里?” 黑暗里,男人低沉磁性的声音格外危险又摄人心魄。 听到乐鸣的声音,桃喜整个人都恍惚了。 上辈子,她因为自卑怯懦,暗暗喜欢了乐鸣一辈子。 而那么优秀的乐鸣也在最好的年华死去。 实在是有太多的遗憾! 随着桃喜的思绪乱飞,她的手因为紧张不停的收紧。 “嗯!” 乐鸣不由闷哼出声。 随后宽大有力的手掌抓住了桃喜的手臂:“你再用力,我就废了!” 桃喜回过神来,手下触感很硬,感受到温热的形状之后,整个人立马弹了起来。 她刚刚抓的居然是乐鸣的—— 会不会被他认为是女流氓啊? 桃喜在心中哀嚎! 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她很喜欢乐鸣,但还是要脸的! 桃喜无比羞臊的愣住。 脑中全是昨晚两人的放浪形骸。 那滋味,真是让她欲罢不能! “你不用担心,既然我们有了夫妻之实,我一定会负责,等我打了申请,我们就结婚。” “什么?”满脑子胡思乱想的桃喜,被乐鸣的话拉回现实。 第4章 周扒皮来啦! “我会娶你!”乐鸣也没等桃喜拒绝,直接上了菜窖。 等到桃喜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人已经走了。 上辈子,桃喜被乐鸣介绍进入饮料厂就业,后面乐鸣还给桃喜写过信,关心有没有人欺负她? 可当时的桃喜胆小怯懦,收到信时欣喜若狂,却一次都没敢回过信。 她除了在饮料厂认真工作,空了就去夜校学文化,努力让自己变得优秀。 桃喜不奢求能与乐鸣结婚,但只想变得更好,站得更高,这样就像离他更近了。 可天有不测风云,就在桃喜第一次成为三八红旗手,鼓起勇气给乐鸣写去第一封信的时候。 收到的却是乐鸣牺牲的消息。 从此桃喜把对乐鸣的爱倾注于工作,在饮料厂兢兢业业的干了一辈子。 只是上辈子那漫长的岁月里,桃喜无时无刻不在后悔。 虽然不知道为何会重生,但是上天给了她机会,她就要保护好乐鸣,报答他介绍工作的恩情。 既然两人这辈子注定成为一家人,她就不会再放手了! 对于欺负自己的人,她绝不手软! 想想刚才只是泼春雪屎尿真是便宜她了! 既来之则安之,桃喜想通之后,瞬间满血复活。 知青们已经搬走,所有的屋子全都空了下来。 桃喜挨个屋子看了看。 也不怪那些知青嫌弃她的房子破。 四间土墙茅草房,外加一个灶房和门外用包谷杆架起来的厕所。 除了窗户不漏风,哪里都漏风。 好在知青们住进来之后,用旧报纸将墙缝糊住了。 每间屋子的窗户都没有玻璃,也全是用报纸粘起来的。 知青们用的床和桌椅板凳都是村里的东西。 灶房里也是空空如也,连口锅都没有,别说粮食了。 所有东西都随着知青们一起被搬走了。 看来看去,就只剩下家徒四壁。 这家跟上辈子一样穷! 桃喜从小就没爹妈,是爷爷奶奶养着的。 可是在十来岁的时候,爷爷奶奶相继去世。 好在奶奶死前去找了村中的老人和村长,把房子留给了桃喜。 有村长坐镇,这才让她保住唯一的栖身之所。 其他的东西保不住,也是情理之中。 桃喜能活下来,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咕噜~” 桃喜在屋内翻翻找着的时候,肚子不合时宜的响了。 昨晚跟乐鸣折腾到大半夜,早上起来又对付林建国和春雪,桃喜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家里一点吃的都没有! 桃喜有些沮丧。 “嗯?这是什么?” 她忽然看到抬起的手腕上,有个绿豆大小的蓝色水滴图案。 “什么时候画上去的?”桃喜嘀咕着用手去搓。 结果,手指刚放上去,忽然脑海里出现了一汪泉眼。 只是泉眼干涸,里面只有几滴泉水。 难不成这就是自己重生的原因? 这泉眼是怎么来的?有什么用? 桃喜原本想好好研究,院子就进来人了。 她赶紧收敛心神,等泉眼消失后,才迎上去。 来的是去而复返的李婆婆。 “婆婆怕林建国反悔,跟着去把他赔你的五斤粮票、五斤肉票和五块钱给要来了,你要收好,不要被人骗了。” 李婆婆一边将东西给桃喜,一边告诉她哪样是什么。 “婆婆你真好。” 老人的关怀,让桃喜心里暖暖的,嘴巴也不由甜起来。 李婆婆走起路来步履蹒跚,却赶去帮忙把东西要回来,亲手交到她手里。 桃喜决定报答下这个善良的老人。 “婆婆,你可千万别让你儿子娶隔壁村的李凤兰,那女人太坏!” 话只能说这么多了。 桃喜点到为止,也不知对方听进去没有。 李婆婆笑呵呵的又叮嘱了桃喜两句,将准备的几根红薯给她后,这才离开。 桃喜刚想关了院门去研究泉眼。 “桃喜姐,桃喜姐——” 桃喜的好朋友小狗子,就边跑边喊来了。 见到桃喜,小狗子连气都没有来得及喘,拉着她就跑。 “快躲起来,周扒皮来了!” 看小狗子着急的样子,桃喜一时间没有想起周扒皮是谁,只能跟着他从后门跑出去。 两人藏在了屋后的山坡上。 这个位置能将桃喜家看得清清楚楚,两人就在这等着小狗子口中的周扒皮来。 “给你。” 桃喜将没来得及放下的红薯塞了根给小狗子。 现在粮食紧缺,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孩,没有不饿肚子的。 他也没客气,接过就开吃。 两人手上的红薯还没吃两口,就见一穿着蓝布衣裳的胖女人进了桃喜家的院子。 “桃喜,桃喜!” 胖女人咋咋呼呼凶神恶煞的样子,像是要吃人。 “死丫头,去哪里了,滚出来!” 刺耳的声音让小狗子一哆嗦,但还是鼓起勇气安慰桃喜:“桃喜姐,你别怕,千万别出去。” 桃喜没有说话,看着胖女人在自己家里找人。 “呸!” 没见到桃喜,胖女人气得破口大骂:“讨吃鬼的蠢货,也不知道拿着粮票和钱便宜哪个缺德鬼去了?看我等会打不死你!” 这个胖女人是桃喜爷爷幺弟的小儿媳妇,名字叫刘红花。 只是桃喜爷爷奶奶活着的时候,那家人就嫌弃桃喜家穷,两家早就断了来往。 后来桃喜爷爷奶奶死了之后,他们还想霸占桃喜家的房子。 桃喜家里凡是值钱像样的东西,也都是被他们抢走的。 今天刘红花气势汹汹的前来,就是想抢林建国给桃喜赔偿的粮票和钱。 五斤粮票、五斤肉票和五块钱,在70年代可算是不少。 刘红花挺着那身油腻的肥肉,干脆坐在桃喜院子里不走了。 反正桃喜也没有别的地方可去,迟早要回家。 “周扒皮不走了,怎么办?”小狗子见状,脸都皱成了一团。 这孩子今年七岁,没有爸爸,妈妈长得漂亮但是风评不好。 他跟傻乎乎的桃喜,在村子里都是被其他孩子欺负的对象,因此两人成了好朋友。 “别怕,我们回去。”桃喜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 她正愁家里什么都没有,正好去将被抢的东西拿回来。 第5章 反击 “桃喜姐姐,别去,会挨打!”小狗子拽住桃喜,满脸害怕。 “不会的!”桃喜摸了摸小狗子枯黄的头发,提脚就往山坡下走。 院门大开着,刘红花翘着二郎腿坐在院子里。 桃喜一踏进去,就见刘红花身旁的篮子里装着从桃喜家搜刮来的东西。 东西不多,有碗,有煤油灯,有把木梳。 碗是李婆婆给的,只有一个。 煤油灯是小狗子不知道哪里得来的墨水瓶做的。 是家里唯一照明的东西,里面的煤油昨晚已经烧完了。 至于木梳那是桃喜奶奶留下的,平时宝贝得很,今天桃喜忘了收起来。 没想到都被这刘红花翻出来了,还想要拿走? “你这傻货,还知道回来?”看到桃喜,刘红花就不耐烦的站起身朝桃喜走近。 小狗子害怕的躲在桃喜的身后。 若是往日,别说刘红花靠近了,就是刘红花说话都能吓得桃喜发抖。 可今天桃喜丝毫没有惧色,还笑了起来。 “你上门偷东西还这么明目张胆?” “你这傻货敢这么跟我说话?看我不打死你!”刘红花被桃喜的话激怒,抬起手要打人。 桃喜直接侧身躲开。 以前的桃喜只会挨打不还手,重生后的桃喜可不会那么傻。 “小狗子,你快去叫人,记得边走边叫抓小偷!” 桃喜说着给了刘红花一脚,将小狗子推出院门,然后开始关门打狗。 刘红花每次来抢桃喜的东西,就没有失败过。 完全没料到今天反倒是被桃喜打了。 她怒不可遏:“小贱人,我跟你拼了!” 刘红花抓起刚才坐的凳子就丢向桃喜。 桃喜徒手接住凳子,想起上辈子被他们欺负的事,恨意暴涨,手上的力气更是大的出奇。 照着刘红花就是哐哐一顿砸。 “哎哟!” 刘红花本来就胖,倒在地上还没爬起来,就被桃喜劈头盖脸打了一顿。 痛得她惨叫连连,像杀猪似的嚎! 桃喜直接将刘红花的鞋子脱了塞进她的嘴里,让她发不出声音。 “婶子,别打了,别打了,我错了,我把东西给你!” 随后,院子里响起桃喜悲惨的求饶声。 桃喜嘴上喊得越大声,手下打人的动作越是狠。 桃喜专门打刘红花衣服遮住不方便让人看的地方。 等到干活的村民还有村长赶来的时候,刘红花正跪在地上给桃喜道歉。 “对不起,是我贪心抢你东西,下次不敢了。” “老二家的,你在干什么?”说话的正是桃喜爷爷的幺弟,叫孙强。 桃喜是随奶奶姓的,因此跟他们不是一个姓。 “爸,救命!”刘红花看到自家人来了,连滚带爬的过去,哭得涕泪横流。 在场村民见状全都幸灾乐祸。 孙强一家平时仗着家里人口多,耍横惯了。 平时在村里只有他们家欺负别人,没有别人欺负他们的。 只见桃喜忽然站了起来,歪歪斜斜的走向孙强,粗声粗气的道: “我活着的时候待你不薄,而且我们早就分家不来往,你为何要一再欺负我家桃喜呢?” “你,你!”孙强瞬间大惊失色。 其他村民们看到桃喜一点傻样都没有的说出这番话,也是被吓到了。 虽然现在到处都在破四旧,不兴搞封建迷信。 可桃喜跟平日傻乎乎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往日里桃喜听到孙家人说话都会瑟瑟发抖,更不要说有胆子说出质问孙强的话了。 见此情况,大家免不了要胡思乱想。 就在所有人愣神的时候,桃喜继续道: “孙强,你们家这些年抢我孙女的钱粮东西不少,还想逼死她霸占我家的房子,我之后不会放过你们!” “这是桃喜爷爷回来了!” 忽然人群里有人惊呼。 “这是要来找孙家报仇!” “你,你,你别,别过来!”眼看桃喜越走越近,孙强吓得说话都不利索了。 刘红花又想到瘦骨嶙峋的桃喜刚才居然有力气将自己按在地上打,后背一阵发凉,瞬间就裤腿发凉。 “哎哟!刘胖子吓尿了!” 离刘红花最近的人忽然大喊起来。 平日里,刘红花仗着自己有身肥肉,吨位比别人大。 谁看她的眼神不对,她都能对着别人打骂。 再加上孙家在村里也是一霸,乡亲们就算是受了气,也没人敢讨公道。 今天大家看到刘红花这个恶人居然被吓尿了,都觉得心里痛快。 桃喜这边现在可没空去管刘红花,反正刚才那顿打得不轻,刘红花回去还有好受的。 虽是重生一遭,但她出此下策实在是迫不得已。 自己一个人,打不过孙家那么多人。 孙强年轻的时候就怕哥哥,再加上年纪大了怕死,更怕鬼神。 没有丝毫犹豫,就答应立刻把桃喜的东西还了。 “等等!” 就在这时,一位年轻女人匆忙赶来,打断了孙强的话。 1976年全国上下物资匮乏,乡下人就没有不穿补丁衣服的。 而这女人不仅穿了崭新的绿军装,脚下蹬着一双黑色的皮鞋,披肩的长发上还别着红色的发卡,看上去比城里人还讲究。 面对着众人艳羡的目光,那女人更是昂起头,高傲的走到孙强旁边。 “爷爷,现在可不兴搞什么封建迷信,你可别被这死丫头装神弄鬼吓住了!” 这女人是孙强的大孙女,叫孙洁。 上辈子,孙洁搭上了某高官的儿子,找关系和桃喜进了同一个饮料厂。 她踩着桃喜,一路家庭幸福,事业成功,完美的度过了一生。 看到孙洁,桃喜心里的恨意翻涌。 两手不自觉的握成拳头,指甲陷入肉里都不自知。 第6章 三天不还东西,孙家必有血光之灾 “小洁,你回来了?”孙洁的到来,让孙强浑浊涣散的目光有了些许神采。 “爷爷,你可别被骗了!”孙洁看着桃喜冷笑: “那老东西死了那么多年了,骨头怕是都找不到了,还能装神弄鬼?” 没等桃喜反应,孙洁一把将桃喜推开两步。 桃喜勉强稳住身体,调整着情绪,让自己的思路不要被恨意冲散。 孙洁可是村里唯一的高中生,长得漂亮,还有不少城里的朋友时常写信交流。 自然是比乡下人有见识,她确实没那么好糊弄。 “孙强!”桃喜忽然跳了两下,大喊一声。 “你家不仁不义!” “欺负孤女!” “没有良心!” “要是三天之内不还东西,孙家必定有血光之灾!” “若是你们执迷不悟,那就只能用人命抵债了!” 桃喜说完,直接往地上一躺,谁喊都不答应。 最后还是村长让人将桃喜抬回了屋子。 有些时候,硬刚不如出奇招好用。 这么一闹,孙家人不仅没有像以前那样得逞,没能将桃喜从林建国那里得到的粮票、布票还有钱,成功拿到手。 反而名声更臭了。 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孙强被死去多年的哥哥骂了? 加上对于孙家三天内血光之灾的诅咒,更让人好奇了。 事情是上午发生的,结果不到下午,整个乡里都在津津乐道。 甚至还有往更远的地方传播。 大家都在等,想要看看孙家是不是会遭报应。 而孙家人谁都没当成一回事。 名声这东西,他们根本不在意。 在孙家人心中,除了利益,口碑什么的都是虚的,不重要。 ...... 桃喜等到看热闹的人还有孙家的人全都离开之后,才睁开了眼睛。 哼哼! 她就等着孙家人三天之后,乖乖将东西送回来! “桃喜姐,你醒了?” 别人都走了,只有小狗子还在屋里守着。 他那张脏兮兮的脸上全是笑:“桃喜姐,你今天真厉害,都不怕周扒皮一家了!” 上辈子的桃喜太窝囊了,小狗子很多时候都恨其不争。 今天桃喜没有逆来顺受,小狗子比谁都高兴。 这孩子,是上辈子里为数不多对桃喜好的人。 这孩子太瘦了。 整张脸上只有两个眼珠瞪得老大,看着让人心酸。 桃喜望着小狗子叹了口气。 上辈子,小狗子因为感冒发烧去打了个针,回来之后就得了小儿麻痹症。 两条腿都萎缩了,走路靠着两只手撑着凳子在地上蹭,最后年纪轻轻就死了。 桃喜忘了小狗子是为什么感冒的。 “小狗子,这几天不能去玩水,还有不要乱跑,把衣服鞋子都穿好。” 桃喜交代了两句,想了想:“你就跟着我,除了回家那也不许去。” “好!”小狗子乖乖的点头。 要是按照村里的安排,桃喜现在就该去上工干活挣工分。 但由于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桃喜又昏倒了,村长给她放了天假。 桃喜正好趁机去镇上的供销社,将林建国赔偿的粮票什么的换成东西。 不然家里什么都没有,她怕是会被饿死。 村里去镇上十几里路,全靠双腿。 桃喜去李婆婆家借了个背篓,然后将票和钱都带着,这才和小狗子出发。 两人想着是去买吃的,走得很快。 到了镇上之后,气都没喘一口,直奔供销社。 此时是下午,整个镇上都没什么人。 供销社内也只有柜台里坐着个穿花布衣裳的女售货员,此时她低着头在纳鞋底。 “阿姨,我买点米。” 桃喜喊了一声,而小狗子则望着玻璃柜台上装糖的罐子咽口水。 纳鞋底的女售货员掀起眼皮看了桃喜一眼,什么话都没有说,又将目光转回鞋底上。 桃喜心里清楚,70年代供销社的售货员,都是吃国家粮,还是铁饭碗,眼睛都是长在头顶的。 此时她穿得破破烂烂,还是个半大的孩子,这女售货员根本不屑理人。 “我买五斤米。”桃喜加大了说话的声音,随后直接将粮票和钱放在柜台上。 女售货员不悦的抬起头,刚想要骂人,就瞥见了桃喜放上去的东西。 这才不高兴的将粮票和钱拿在手里反复看。 在确定钱和粮票都是真的后,桃喜以为她会问自己买多少米。 可没想到,女售货员脸色一变,直接将东西揣进自己兜里。 “你们两个小孩子,哪里偷的钱和粮票?” 她表情严肃,脸上的横肉看得人心惊。 若是前世的桃喜一定会被吓哭。 “钱和粮票都是我自己的,你把东西卖给我就行。”现在的桃喜可不怕这女人。 “哼!你们偷钱,还想来供销社骗东西?还不赶紧滚?不然我让人抓你们去坐牢!”女售货员威胁道。 被人撵,桃喜却没动。 她表情狐疑的看着女售货员左脸上那颗痣。 这女人好像在哪里见过,只是一时之间想不起来。 她脑子飞速的转着,根本没注意那女售货员竟然拿出鸡毛掸子要打人。 小狗子在村里都是被人欺负的份,年纪又小,直接被吓哭了。 眼看鸡毛掸子就要落在桃喜的身上。 一只手从后面伸了出来,直接将女售货员手中的鸡毛掸子夺过。 “啪!”鸡毛掸子被人一把丢在了地上。 女售货员脸上的怒意还在暴涨,可落在来人的脸上时,忽然僵住。 桃喜顺着女售货员的目光转过头。 男人年轻英俊的脸逆着光,像是神明落入凡间。 “乐鸣!” 桃喜实在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乐鸣。 她的目光落在了乐鸣那张饱满的唇上,想起昨晚上那些荒唐。 桃喜不由脸上通红。 “怎么回事?” 乐鸣被桃喜直勾勾的盯着,有些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转头看向女售货员问。 “这小贱人,不知道哪里偷了钱,还拿到我这里来骗东西!” 女售货员只是短暂的被乐鸣帅气的脸庞迷住,很快就回过神,开始歪曲事实冤枉桃喜。 第7章 李凤兰 “李凤兰!” 桃喜没有为自己辩解,喊出了女售货员的名字. 她终于想起来这个下巴有痣的女人是谁了。 上辈子这个李凤兰嫁给了隔壁李婆婆的儿子,后来对着李婆婆是百般虐待嫌弃。 这女人可不是什么好人。 她是认识桃喜的,知道桃喜家里没有大人撑腰。 更何况,五块钱五斤粮票,这不是小数目。 李凤兰料定桃喜的东西来路不正,这才起了黑心,想要将桃喜的粮票和钱昧下。 “哼!我的名字也是你这种乡下人能叫的?”李凤兰朝桃喜瞪了一眼。 乐鸣在旁边看得直皱眉头。 平时他没怎么关注过桃喜,只知道她没有家人。 而那些女知青被春雪带着欺负桃喜的时候,往往都会避开乐鸣。 他没想到这瘦丫头,走到哪里都被人欺负。 今天乐鸣虽然被桃喜藏在了地窖里,可后面也听说了,林建国赔桃喜粮票什么的,用来了结抓奸未果这事。 乐鸣能肯定女售货员扣下的东西,一定都是桃喜自己的。 “既然你说他们两人偷东西,我们去找公安,该抓起来就抓起来。” 乐鸣当机立断,说着就要往外走。 李凤兰见状倒是有些慌了:“这点小事,不至于叫公安。” 活了两辈子,这还是第一次桃喜在被人欺负的时候,有人站出来挡在前面。 她心里暖洋洋的,上前拉住了乐鸣的手。 “我能自己解决的。” 乐鸣顿住脚步,微微低下头,看到与自己肩膀齐高的女孩仰着的脸上,露出狡黠灵动的笑。 李凤兰看到桃喜阻拦乐鸣,以为是自己猜对了桃喜东西来路不明,不敢见公安,随即开始得意。 “大姑娘家家的,手脚不干净,以后看谁要你!” 桃喜被李凤兰指着鼻子骂也不恼。 她似笑非笑的走到柜台前看着李凤兰:“你肚子里揣着供销社梁科长的儿子,梁科长的老婆知道吗?” “咚!” 李凤兰刚拿起的玻璃水杯落在了地上,摔得稀碎。 “你胡说八道!” 她说话的底气明显不足。 桃喜依旧漫不经心的笑着:“李凤兰,你识趣的话,把粮食和钱都给我,不然我就去找梁科长老婆。” 李凤兰被桃喜的话说得彻底哑火了。 她肚子里确实有了梁科长的孩子,这些日子正愁着怎么办呢! 不然,上辈子李凤兰也不会嫁给李婆婆的儿子。 供销社梁科长的老婆,可是出了名的厉害。 梁科长老婆的娘家在县里都有关系,可不是李凤兰能惹得起的。 闹不好,就是身败名裂。 “五斤米,还有找你的四块一毛钱!” 1976年一斤米一毛六,供销社会加百分之二十,就是一毛八一斤。 五斤粮票,只能买五斤米,正好九毛钱,这可是真便宜! 李凤兰老实的将东西和钱放在柜台上。 只是看桃喜的眼神不善。 桃喜见李凤兰这个样子,歪了歪头指着旁边含泪的小狗子:“你刚刚把我弟弟吓哭了,赔一把糖。” 小狗子听到要给他糖,横着用手擦了泪,眼睛都亮了。 现在的糖可贵了,除了要票,红糖一斤五毛钱,白砂糖要七八毛一斤。 桃喜指着的是供销社唯一的那罐水果糖。 水果糖两颗就要五分钱,平时可没几个人舍得买。 李凤兰脸黑得跟锅底似的。 “你要是不给,我马上就去找梁科长老婆,让她评评理!” 桃喜作势要走。 “给,我给!”李凤兰迫于无奈,抓了把糖放在柜台上。 花花绿绿的糖看得小狗子直咽口水,桃喜摸了摸他的脑袋,自己拿了两颗剩下的全给了他。 “谢了!” 桃喜朝着李凤兰道谢,像是没看到她眸光中的怨毒。 乐鸣帮桃喜背着装米的背篓,三人才走出了供销社。 桃喜本来还想买点肉的,可此时已经是下午,镇上没有肉卖了,只能回家。 乐鸣是骑着自行车来的,就停在镇上的修车铺子里。 小狗子拿着糖,爱不释手舍不得吃,也没空说话。 桃喜不好意思开口,只要想到自己跟乐鸣发生了那么亲密的事情,心里就充满了羞涩。 乐鸣则也是沉默,昨晚在昏黄的煤油灯下,他做了不少荒唐事。 把桃喜欺负得够呛,小姑娘后面都哭了,自己还跟猛兽似的没完没了。 没想到今天看见桃喜后,才发现这姑娘虽然已经十八岁了,身材瘦弱得跟个十五六岁的孩子似的。 乐鸣只觉自己是个禽兽,根本是没脸开口。 三人就这么各怀心思地走到了修车铺子外。 “我们还是自己走回去吧!”桃喜红着脸,想要从乐鸣身上接过背篓。 乐鸣看了桃喜一眼。 小姑娘羞得脸上红扑扑的,像是被人触碰的含羞草,格外有趣。 他心里忽然冒出想要捉弄桃喜的心思。 于是板着脸转过身,直接将桃喜抱上了自行车的前杠。 “啊!”桃喜吓得尖叫了声,随后害怕的抓住了乐鸣健硕的手臂。 她这一吓,脸上的红晕迅速退散变得苍白。 乐鸣这才有些后悔,这么娇弱的姑娘,他怎么能欺负人呢? “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他桃喜靠近,将人稳住。 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桃喜的呼吸之间全是乐鸣衣服上传来的肥皂味。 这个味道很好闻,让人觉得很安心。 十几里山里路,桃喜若是跟小狗子走回去的话,怕是天都要黑。 好在有乐鸣的自行车,能省不少时间和力气。 “到家了!” 乐鸣将自行车停在了桃喜家门口,坐在后面的小狗子一溜烟的下了车。 此时的桃喜已经靠在乐鸣怀里睡着了。 昨晚上她被乐鸣折腾得,几乎一夜没有合眼。 早上又应付了林建国孙强这等人,后面还走了十几里路去供销社买东西。 那么累还支撑着,全靠意志力。 乐鸣来了,桃喜从内心上找到了安全感,心里筑起的防御也暂时卸下。 桃喜是被饭菜的香味馋醒的。 屋外天色已经黑透。 桃喜睡了一觉反而觉得浑身酸痛,像是骨头都被什么碾压了一样。 她挣扎着起身,忽然碰到了手腕。 那个干涸的灵泉再次出现在脑海里。 第8章 灵泉 泉眼中依旧只有几滴泉水。 不过看着跟普通的水不一样,上面幽幽的泛着绿光,像是饱含灵气。 “也不知道这泉水能不能变成真的?” 桃喜嘀咕完,手心里就出现了一小滴水。 而脑中的泉水明显变少了。 “天!”桃喜被惊得差点跳起来。 不知道这个泉水吃下去之后,会有什么作用? 桃喜保持谨慎,只是伸出舌头舔了舔手心,将那点泉水吃掉。 ... 等了几分钟后,桃喜身体开始发烫。 骨头缝里隐隐开始疼起来。 她有些坚持不住,软软的倒回了床上。 此时的桃喜能清晰的感受到,身体内的每一根血管,每一块血肉都在变化。 附着在体内的脏污像是不断地被融化剥离。 “疼!” 桃喜呜咽着不断地在床上翻滚。 忽然,正在灶房做饭的乐鸣听到动静闯了进来。 只见小姑娘痛得缩成了一团,浑身都在发抖。 “你怎么了?”乐鸣看到桃喜这个样子,有些心疼。 在乐鸣的心里,两人已经发生过那么亲密的关系。 他的结婚申请也交出去了,桃喜就是自己的女人。 看着桃喜难受,他很焦急。 乐鸣用手探了探桃喜的额头:“怎么这么烫?” 他皱起眉头:“你忍忍,我带你去镇上的卫生所。” 可是当手收回来时,乐鸣才发现沾上了不少油腻腻黑漆漆的东西。 放在鼻下闻了闻,带着刺鼻的味道。 这可给他吓坏了,去隔壁李婆婆家借了手电筒挂在车前,抱着桃喜骑上自行车就往镇上飞奔。 桃喜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什么都不知道。 刚开始只是皮肉疼,渐渐地每寸骨头都开始像被无数虫子咬着,又疼又酸,比死还难受。 路上乐鸣不停地喊着桃喜的名字,可始终都没有回应。 他将自行车蹬得飞快,恨不能踩的是风火轮。 到了镇上之后,卫生所里大门紧闭,医生都已经下班回家了。 乐鸣不得不带着桃喜去医生家找人。 好一阵折腾,桃喜才躺在了卫生所的病床上。 可是老医生检查之后,却找不出任何问题。 而桃喜的身上越来越脏,味道越来越难闻。 “不行的话,等到天亮,你们就去县上的医院吧!” 卫生所的老医生眉头紧皱,这是他从医几十年都没遇的棘手病情。 老医生凭着自己的经验,又朝乐鸣补了一句:“就怕这病人撑不到天亮。” 乐鸣听到老医生的话手脚冰凉。 他想起两人缠绵时,小姑娘可怜巴巴眼角含泪的哀求。 还有在供销社里,她在面对凶巴巴的女售货员时,勇敢狡黠的模样。 虽然,外面众人都说桃喜是个傻子。 但乐鸣却不这么认为。 桃喜没有家人,小小年纪就独自生活。 她身后没有人撑腰,被人欺负的时候,只有忍气吞声。 至于她成天脏兮兮的样子。 乐鸣看过桃喜衣服下的身体。 桃喜除了脸脏,身上很干净,还带着淡淡的不知名香味。 其实,桃喜比其他姑娘更美好。 她的美好只能藏起来,这是她保护自己的方式。 乐鸣拿着毛巾,不停地帮桃喜擦拭着脸上、身上,不断冒出的脏污,心里满是酸楚。 他原本还想对桃喜负责,跟她结婚。 以后有了自己的保护,桃喜就可以不用被人欺负,也能吃得饱饭,长得白白胖胖。 可现在一切还没开始,桃喜就—— 乐鸣不敢想医生所说的最坏打算,煎熬的在病床前守着。 桃喜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 那些难受的感觉完全没有了,整个人像是充满了力量。 她刚睁开眼,就对上一双赤红的眸子。 “乐鸣?” 桃喜不可置信的发现乐鸣脸上有泪痕。 “你醒了?”乐鸣惊喜的将桃喜搂进了怀里。 他抱得很紧,几乎将桃喜整个人都嵌进了身体里。 桃喜短暂的惊愕之后,乖乖的趴在乐鸣胸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 她此时很开心,非常开心。 喜欢了两辈子的男人,比她想的还要关心自己, 他们就那么抱在一起,像是各自拥抱着全世界。 这个拥抱,桃喜等了两辈子。 比想象中还要温暖。 ..... 天亮色更亮一些的时候,乐鸣要带着桃喜去县里的医院做检查。 他怕桃喜是医生口里的回光返照。 桃喜也不敢说自己是喝了灵泉水才那么难受。 毕竟重生,还有灵泉这种事,比死去的爷爷鬼魂上身还荒谬。 说出来乐鸣怕是也不信。 她只能在地上蹦蹦跳跳,证明自己没事。 你别说,这灵泉水虽然只有那么一点点。 吃了之后还很难受,可是难受过后,桃喜觉得自己像是吃了武侠小说里的洗髓丹。 浑身筋骨血肉都被洗涤了一遍。 跳起来身子都变得轻盈不少,眼睛都变得更加清明。 得到这样的宝物,桃喜却来不及高兴。 好在,通过桃喜不断蹦跳,乐鸣总算勉强相信了她没事。 毕竟,将脸洗干净后,小姑娘的皮肤白嫩嫩的还泛着红润,怎么看都不像是将死之人。 他们离开卫生所的时候,老医生还在叮嘱乐鸣要将人送去县上医院检查。 再次坐上乐鸣自行车的前杠,桃喜自然的靠在了乐鸣的胸口。 乐鸣笑着踩上自行车,却不是前往回家的方向。 “走错了!” 桃喜以为乐鸣是昨晚太累昏了头,赶忙提醒道。 “没错。”乐鸣解释。 “我的结婚申请已经交上去了,最多一个礼拜就能下来,我们去县里给你买两身衣裳,再置办点东西。” “买衣裳?”桃喜低头看了看自己浑身补丁的衣服,没想到乐鸣这么细心。 活了两辈子,从没人这么关心过桃喜。 也不知是不是风太大,吹到了眼睛。 桃喜只觉眼眶里有泪流出,她干脆扭过身抱着乐鸣精瘦的腰身,整个人都埋入他的怀里。 真好! 以后她桃喜也有人心疼了。 娇软的小人趴在胸口,软乎乎的,乐鸣只觉心尖上的某处被触动。 原来被依赖的感觉这么美好! 他情不自禁的低下头,在桃喜的额头落下个吻。 这个傻丫头,不过是对她有一点点好,就能让她流眼泪,可见平时过得有多苦! 乐鸣的泛起隐隐的心疼。 第9章 采买 去往县城的路可不近,乐鸣骑了半日的车才到。 两人进城后,直奔饭馆吃饭。 折腾了一晚上,桃喜和乐鸣都饿了。 特别是桃喜,经过昨晚之后,现在只觉胃里空得能装下一头牛。 她一口气吃了八个白面大馒头,这才打着饱嗝擦了擦嘴。 在路上的时候桃喜偷偷看过了,手腕上的水滴痕迹没什么变化。 就算是当着乐鸣的面用手触摸上去,脑海里也能出现灵泉,并且只有她自己能看见。 泉水带来的好处虽然桃喜还没有真正的了解,但是至少这东西能强身健体。 光是这种功效,简直就是绝世宝物。 只是灵泉干涸,里面就还剩一两滴泉水。 桃喜很想找到让灵泉再次涌出泉水的办法。 想到这里,桃喜不由叹了口气。 “怎么了?还没吃饱?” 乐鸣看桃喜用手撑着下巴蔫蔫的,有些担心的抬手去探她的额头。 “我没事。”桃喜乖乖的望着乐鸣。 “那你怎么没精打采的?”乐鸣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他始终没忘记镇上卫生所老医生的话:“我们先去医院,给你做个检查。” “不用了。”桃喜可不想进医院。 哪怕70年代的医院,没有新时代的医院设备先进,但桃喜身体上的变化她自己能感觉到。 乐鸣见桃喜不想去医院,以为她是怕浪费钱:“没关系的,钱我带够了。” “我真的没事,老公你信我。”桃喜见乐鸣一脸紧张,忽然起了捉弄他的心思,上前拉住乐鸣的手摇晃着。 乐鸣被桃喜娇滴滴的叫着老公撒娇,霎时从脸颊红到了耳根。 别说是平日里一本正经的乐鸣了。 70年代夫妻之间的称呼,就没有叫老公老婆的。 乐鸣这么个大小伙子被桃喜这么软糯糯的撒娇,脑子里都乱成了浆糊。 后面就是桃喜说什么,他都答应了。 两人出了饭馆,又去照相馆拍了张黑白合影的照片,算是结婚纪念照。 桃喜和乐鸣岁月静好的坐在一起,看着照相机那头的摄影师,别提有多满足了。 上辈子,她一张乐鸣的照片都没有。 想他的时候,只能靠着回忆。 现在他们居然有了合照。 这辈子,桃喜很多梦想都在慢慢实现。 ...... 乐鸣提交的结婚申请,最多几天就能批下来。 还有就是,很快上面会派人来给乐鸣做体检什么的,准备将他特招入空军。 乐鸣想要在走之前和桃喜把婚事办了,不能拖。 桃喜没有父母亲人。 而乐鸣的父母家人又在别的省,几天时间,他们也来不及参加。 两人准备就只摆一桌酒席,请上村长,还有跟乐鸣交好的几名知青就行。 现在是1976年,不像多年后要大肆举办婚宴。 至于彩礼什么的,乐鸣打算按照城里人的规矩,准备手表、缝纫机、自行车这三大件。 不过现在的年代要买这些东西,都要票,不是有钱就行。 乐鸣家条件好,给他寄来不少钱和各种票。 他往常没怎么用,都攒起来了,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只是暂时没有缝纫机和自行车的票,其他的手表票、粮票、肉票、补票乐鸣倒是都不缺。 他拉着桃喜直奔县城的供销社。 这里的东西可比镇上的供销社多,吃喝穿的应有尽有。 各种各样的花布,还有‘的确良’的成衣,虽然没有新时代的洋气,但却比桃喜身上穿的破衣服好多了。 乐鸣想着桃喜年纪小,家里没有大人,买布料回去怕她不会做衣服,于是准备给她买成衣。 ‘的确良’布料的成衣在70年代特别受欢迎,而且很结实,穿几十年都不会坏。 当然,价格也比自己买布料做衣服贵很多。 乐鸣买起来毫不心疼,一口气给桃喜买了两件。 一件是红色,准备让桃喜在结婚那天穿。 还有一件是蓝色,给桃喜平时换洗穿。 买了衣服还有裤子,同样的两个颜色两件,买的成品。 完了又给桃喜买了两件里面穿的衬衣,还有皮鞋袜子。 两套衣服买下来,乐鸣还是觉得不够,又给桃喜买了棉布的衣服裤子。 售货员见他这么大方,手里钱和票不缺,一反常态的给乐鸣介绍起其他的。 被子,肥皂,香皂,汗衫,毛巾,热水壶,脸盆,但凡是售货员说的结婚必备品,乐鸣全都买。 最后就连红头绳都给桃喜买了两根。 等到两人走出供销社的时候,手里东西多得都拿不住。 乐鸣跑了三趟,还买了绳子和背篓,才勉强将东西都装下。 就这他还不满意:“手表你先戴着,等家里把自行车和缝纫机的票寄来,我再带你来买。” 崭新的手表戴在了手上,桃喜的心情像是别人结婚戴婚戒一样。 “谢谢。” 桃喜有些哽咽。 “傻瓜,我们都要结婚了,这都是我该给你的,只是有些寒酸,以后我会努力给你补上的。” 乐鸣伸出大手揉了揉桃喜的头发。 这下轮到桃喜开始窘迫了。 她的身上虽然擦洗干净了,可是头发没来得及洗。 昨晚上喝了灵泉冒出来的脏污还在头发上呢。 有时候风向对了,桃喜自己都能闻到难闻的味道。 乐鸣这么摸自己的头,手上怕是会沾上脏东西。 她可是个大姑娘啊! 这么脏,万一乐鸣嫌弃怎么办? 不过桃喜这是多虑了,乐鸣也看出桃喜不好意思,只是从裤兜里掏出张纸擦了擦手。 “没事,回家洗个澡就好了,我给你买了洗头膏。” 乐鸣的贴心让桃喜更加觉得上辈子没有喜欢错人。 她盘算着,让乐鸣也喝点灵泉水。 上辈子,乐鸣年纪轻轻就牺牲了,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这灵泉能改善人的身体,乐鸣身体更强壮点总没坏处。 二人回家后,乐鸣一件件的搬着自行车上的东西。 桃喜直接去灶房烧好水,将最后两滴灵泉水混入其中,装在碗里给乐鸣端去。 第10章 贼心不死的林建国 从县城回来,全靠乐鸣踩自行车。 车上还带着桃喜和那么多东西,乐鸣累坏了。 桃喜端来的水太烫,只能放在旁边。 “这水一定要喝,你休息会等着,我去做饭。” 此时已经是下午了,太阳正在落山,金色的余晖落在乐鸣的脸上,与桃喜上辈子的记忆重合。 她不由看得呆住。 “我会喝的,你别担心!” 乐鸣被桃喜盯得心里发毛,以为是自己没答应,小姑娘不高兴,赶忙回道。 桃喜心里乐滋滋的,傲娇的转身去了灶房。 知道桃喜没有锅碗瓢盆,乐鸣也全都买了新的。 吃的米面油还有肉,乐鸣也都准备有。 乐鸣比桃喜心里所有的好男人还要好。 他阳光帅气,有文化,有头脑,家庭出身好,而且心里丝毫算计都没有。 上辈子两人没有发生关系,乐鸣只是怕流言蜚语会伤害桃喜,就给她找了好工作,这就保了桃喜一辈子不缺吃穿。 这辈子两人有了实质性的关系,若是换别的男人,就算不逃避责任,也会斤斤计较,算计得失。 根本不可能会给桃喜买这么多东西,他却生怕委屈了桃喜。 殊不知,是桃喜高攀了。 乐鸣没有像上辈子那样被捉奸,就能成为空军飞行员。 而桃喜只是普通的乡下姑娘,还没有文化,根本配不上乐鸣。 不过,桃喜会比上辈子更努力,她要变得更加优秀,站上更高的位置,与乐鸣在一起。 桃喜在甜蜜又幸福的气氛里,做好了一荤一素两个菜。 饭菜端上桌的时候,乐鸣已经将那碗兑了灵泉的水喝完了。 桃喜有些紧张的走过去,学着乐鸣的样子伸出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乐鸣看着桃喜关心的样子,感觉很是奇妙。 干脆伸手搂住小姑娘的细腰,将脸埋进桃喜的怀里,像是吸猫似的吸了一口。 桃喜忙了这么久,身上有淡淡的汗味,但是不难闻。 “我饿了。” 乐鸣闷闷的声音传来。 桃喜用手摸了摸他毛茸茸的脑袋。 她没想到,乐鸣这么大个,居然会像个小孩子似的撒娇。 “饭已经好了,先吃。” 以往知青住在桃喜家的时候,早饭都是桃喜做的。 乐鸣也吃过桃喜做的东西。 只能说,桃喜做出的东西不难吃而已。 但今天晚上这顿饭,好像格外的香。 乐鸣一口气吃了三大碗饭,菜汤都被他和着饭吃了个干净。 吃完饭,乐鸣抢着去洗碗。 桃喜则将今天买回来的东西整理好。 所有的东西,桃喜都放在自己睡的那间屋里。 主要是别的屋子门锁是知青们自己买的,他们离开的时候已经带走。 桃喜家以前的门锁被孙强家抢了,所以家里的门都锁不住。 刚才在县上的供销社,桃喜让了乐鸣买了一把挂锁,只能锁住自己住的屋子。 小小的房间里堆满了东西,让桃喜觉得无比满足,安全感也爆棚。 她总算不用担心自己被饿死了。 还有身上脏兮兮的烂衣服,也能换下了。 她以后不想继续装丑扮傻了,这些破烂自然也用不上。 就在桃喜看着一屋子东西傻乐的时候,灶房里忽然传来不小的动静。 她心里一惊,赶忙跑去看情况。 只见乐鸣正脸色惨白的蹲在地上,碗筷撒了一地。 刚刚的动静就是东西落在地上产生的。 “乐鸣!” “你怎么了?” 桃喜赶忙要去将乐鸣扶起来。 只是他比桃喜高出不少,还长得壮,桃喜根本扶不起来。 此时乐鸣浑身滚烫,身上肉眼可见的浮出带灰色的油脂。 这是灵泉起作用了! 桃喜心里有了数。 灵泉起作用的时候有多难受桃喜是清楚的,发作起来的时间也不短。 她趁着乐鸣还没完全失去意识,拍了拍乐鸣的脸:“跟我回房里去吧。” 乐鸣恍惚间听到桃喜的话,咬着牙,跌跌撞撞在桃喜的搀扶下往前走。 好不容易将然放到床上。 桃喜赶忙去灶房烧水。 一整晚,桃喜都在不停地帮乐鸣擦身体。 黑色的脏水倒了一盆又一盆。 乐鸣虽然很痛苦,倒是没像桃喜那么大的反应。 好不容易捱到了天蒙蒙亮,乐鸣才安静下来。 桃喜也累得趴在床边睡着了。 闭上眼,刚开始做梦,院子外就有人在使劲的敲门。 “开门!桃喜开门!” 寂静的清晨里,这声音格外惊人。 桃喜昏昏沉沉的抬起头,乐鸣没有醒。 “乐鸣!乐鸣!”桃喜推了推他。 “怎么了?”乐鸣皱起眉头。 “有人来了,你快去地窖里躲躲!” 桃喜边催促,边起身。 院门外的叫嚣声更大了。 “开门!小贱人开门!” 没走到门口,桃喜就听出来这是林建国的声音。 这人大早上的来干嘛? 桃喜撇撇嘴,直接将院门打开,她倒是要看看,这林建国又想来干嘛? 刚将抵门的木棒拿开,林建国就带着人强行闯进了院子。 他在看到院子里的乐鸣的自行车时,满面喜色的朝着桃喜骂道: “小贱人!今天你可跑不掉了!” 林建国带了十几名知青,气势汹汹的就朝着桃喜的屋子里闯。 “你们干什么?” 桃喜怕乐鸣没有来得及躲藏,加快脚步挡在了门口。 “小贱人,不想挨打就让开!我倒是要看看谁是你的奸夫!” 林建国很聪明没有说出乐鸣的名字。 “打我?” 桃喜看着林建国直接朝着他走去。 “滚开!”林建国不耐烦的想要将桃喜推开。 可是,他一伸手就被桃喜抓住。 只见桃喜弯了个腰,原地转了一圈后,林建国的手就被扭到了背后。 “哎哟!” 林建国惨叫一声。 “林建国,你真的欺人太甚,昨天带人来捉奸不成,今天又来了?” 桃喜说着手上毫不客气的用力。 只听咔嚓一声响。 林建国被桃喜抓住的左手以奇怪的角度耷拉着。 桃喜不屑的将他放开,抬眼看向周围其他知青。 “还有谁想跟林建国一样打我的?” 第11章 暴击林建国 桃喜这招是上辈子跟着电视学的女子防身术。 今天正好用上。 也不知是不是喝了灵泉的原因,桃喜只觉自己的力气比之前大了不少。 身形动作也比之前要灵活很多。 她站在门口,将所有人都挡着。 生怕乐鸣没有藏起来,被这些知青看到。 乐鸣特招入空军这事,不能出一点差错。 她隐隐觉得,上辈子乐鸣特招空军的事没成,后来年纪轻轻就牺牲。 这辈子,要是乐鸣能成为空军,他的人生轨迹就改变了,他们就能一起白头到老。 只要是乐鸣喜欢做的事情,桃喜就会无条件的支持维护。 知青们气势汹汹的来,却被桃喜这个傻子挡在了门外。 林建国胳膊还让桃喜打断了。 他们很是不甘心。 “大家一起上,一定要将这对奸夫淫妇抓起来!” 林建国痛得满头大汗,咬着牙喊道。 他之所以这么坚定的带着人来捉奸,那是因为乐鸣两天晚上没有回知青点,而且有人好像看到了乐鸣骑着自行车载着桃喜回家。 负责盯着乐鸣的人一直在桃喜家外,根本没有看到他出来。 林建国特地选了天还没亮的时候带着人来,这个时候把乐鸣堵在桃喜家,他们就没有可以狡辩的借口。 孤男寡女,天不亮在屋子里还能做什么? 傻子都知道。 因为乐鸣身手了得,怕打不过。 林建国带来的人都是些大小伙子,全都是血气方刚的,动起手来根本不顾后果。 众知青听到林建国的话,全都一窝蜂朝着桃喜涌了上去。 就算她是力大如牛,双拳也难敌四手。 这些知青还是闯进了桃喜的屋子。 桃喜见状也跟着进去,好在乐鸣已经没有躺在场上了。 她松了一大口气,在衣服上擦了擦手心的汗。 没人知道桃喜刚才多么紧张害怕。 当然,她不是怕林建国还有这些知青。 她怕的是乐鸣没听话躲起来,被这些人看见。 两人是准备结婚,可是结婚证还没办,酒席也没办。 男女未婚住在一起,传出去,指不定被人说成什么样。 那样的话,乐鸣特招入空军的事,怕是会跟上辈子一样泡了汤。 说不定又会重蹈上辈子的覆辙, 乐鸣既然藏起来了,桃喜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好啊!” 知青们看着满屋子的东西,眼睛都亮了。 屋里吃的喝的什么都有,还全都是新的。 “这些东西都是哪里偷来的?”林建国连手疼都顾不上了,开始扒拉着东西。 谁都知道桃喜家什么情况,她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主。 这屋子里的东西加起来价值不菲,还都是要票的。 如果不是偷和抢,桃喜根本买不起。 知青们虽然没有捉奸成功,在桃喜的屋子里看到这么多东西也算是意外收获。 “这都是我自己的。”桃喜还不敢告诉大家这是乐鸣为了两人结婚买的。 毕竟之前林建国带着人捉奸,可是喊了乐鸣的名字。 桃喜自己知道自己在别人眼中与乐鸣有多大的差距。 谁也不会相信,两人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乐鸣会给桃喜送东西来。 更没有人会相信,乐鸣会无缘无故的跟桃喜结婚。 稍微聪明的人把事情前后联系一下,就能猜出林建国带人捉奸不是空穴来风。 那样的话,乐鸣的名声就坏了。 “哼!谁会信你是自己买的?” 林建国满眼阴冷的看着桃喜:“先把人捆起来,然后去把村长叫来。” 就在这时,桃喜忽然发现地窖上的盖子微微的动了一下。 “你们凭什么捆我?”桃喜忽然提高了声音。 然后发疯似的抓起墙上的被子丢在地窖门上,随即抓起枕头下的剪刀,对着知青们:“你们谁敢动我,我杀了谁!” 她一遍嘶喊,一遍走到地窖门上站着,以防乐鸣出来。 “桃喜!你还敢杀人?” 林建国看到桃喜发疯更加高兴了。 上次捉奸不成,还赔了这傻子粮票、肉票和钱。 这些东西可是林建国攒了好久的,可给他心疼坏了。 今天带人来捉奸,又被桃喜打断了胳膊,他恨不能弄死桃喜才好! “林建国,我第一个就要杀你这个卑鄙的坏种!” 桃喜挥舞着手里的剪刀,脚下也不断地在用力。 这个乐鸣力气太大了,地窖门都要被他掀翻了,再不想办法,这傻瓜就要从地窖出来了。 到时候,就让林建国这个狗东西得逞了。 好在地窖的门是往外开的,桃喜心一横,干脆不停地用力跳,防止乐鸣开门。 她嘴上也毫不客气对着林建国破口大骂: “林建国你不过是个司机的儿子,成天的装高干子弟!” “你这个废物,羡慕乐鸣比你优秀,出身比你好,长得比你帅,这次还能被特招入空军!” “为了害乐鸣,天天想方设法的污蔑人,想要坏乐鸣的名声!想让他当不成空军!” “你就是个嫉妒别人的卑鄙小人,你就该被打倒!” “打倒无耻林建国!打倒无耻林建国!” 桃喜边跳边骂,很像是路边跟人吵架的泼妇。 活了两辈子,桃喜第一次这么骂人。 她骂得很爽,最后还抬手开始喊口号。 跟林建国来的十几个男知青,都是小伙子,全都傻眼了。 他们先是被桃喜气吞山河的气势吓到。 还有就是,被林建国是司机儿子的身份惊到了。 他们还是第一次知道林建国是司机的儿子。 林建国自称高干子弟,开口闭口是某某领导,某某大官,像是跟上面很熟似的。 再加上出手大方,穿着也比别人好。 大家偶尔找他帮点忙,买点稀有的物资什么的,林建国也能做到。 因此谁也没怀疑过林建国在吹牛。 他们跟林建国关系好,也就是看着林建国背景硬,说不定以后会求他帮忙。 不然他们也不会冒着风险,在村子里大张旗鼓,一次次的听林建国指挥,针对乐鸣来抓奸。 就在桃喜对着林建国骂的时候,早起的村民正好赶来看热闹。 从来没人见过桃喜说话这么利索。 她嘴里跟放鞭炮似的,噼里啪啦将林建国心里的阴暗全都掀翻。 “你血口喷人!” 林建国被桃喜的话气得血气上涌,手上的伤发出剧烈的疼痛。 第12章 不速之客 “把这个小偷抓起来,送到镇上公安所!” 林建国愤怒的指着桃喜,像是要吃人。 可是这次,站在林建国旁边的其他男知青们谁也没动。 听了桃喜的话以后,谁都不是傻子。 他们看着桃喜屋子里的东西是很眼热,但也不蠢。 林建国信誓旦旦的说乐鸣在桃喜屋子里行苟且之事,可是两次抓奸都没有成功。 这个林建国连自己的身份都能骗人,谁知道桃喜偷东西这事靠不靠谱? 荒唐事在村子里闹,不管成什么样,会有村长兜着。 要是搞到镇上公安所,到时候就一发不可收拾。 “你们抓人啊!” 林建国见其他男知青都不动,有些崩溃。 桃喜看他这个样子,又感觉脚下的地窖门没有再动,放松了不少。 不过现在要紧是将黑压压看热闹的村民都赶出去。 这些人的眼神就跟饿狼似的,直勾勾落在桃喜所有东西上。 什么新衣服,新鞋子,新水壶,新盆子..... 哪一样都是好东西。 有人更是靠着墙摸进来,想要趁机偷东西。 “把东西放下!” 桃喜尖叫一声,剪刀落在偷肥皂那人的手上。 “啊!”那人惨叫一声,满手都是血。 “出去!你们谁赖在我家里,我就当强盗打!”桃喜满脸的狠色,用剪刀将所有人逼退。 然后她跟着出去,从外面把门给关上了。 人群里,大家议论纷纷。 “哎哟,这傻子莫不是真的跟哪个男人搞在一起,换了那么多东西吧?” “你可别开玩笑了,屋子东西加起来怕是有上百块,谁那么大手笔拿来给个傻子?” “你别说,这傻子今天把脸洗干净了,除了有点瘦,倒是挺好看的!” “啧啧啧,这么小就这么骚——” ..... 话是越说越难听了。 现在是1976年,所有人日子都过得紧巴巴的。 村里最穷的人家,七八口人,只有一套不带补丁的衣服。 大家可是看到桃喜屋里的墙角那,放着最少两套的确良的新衣裤。 就是村长的姑娘结婚陪嫁都没有这么多。 桃喜这个傻子,能有这么多东西,不仅让人奇怪,还让人嫉妒。 桃喜将所有的恶言恶语都听在了耳朵里,想起上辈子的时候,她和乐鸣什么都没发生。 后来却被人说得不堪入目,比这更恶毒的话都有。 如今她已经明白了。 别人说什么不重要,自己知道自己要什么最重要。 “你们赶紧离开我家!” 桃喜果断收起剪刀,拿起墙角的烂扫把开始撵人。 她直接照着刚才说话最难听的那几人追着打。 对!谁让自己不痛快,那她就打谁。 “你干什么?” “你这个傻子!” “啊!我的脸!” ...... 院子里一阵鸡飞狗跳,桃喜废了好大的劲才将所有人赶出院子。 昨晚上守了乐鸣一整晚,她都没怎么睡觉。 这些人就不能消停点吗? 她还准备早上起来按时上工呢。 虽然一天下来只有八个工分,最后换成钱也就七八毛。 但现在还没有改革开放,所有工厂企业都是国有资产。 除了在村里干活,根本没有挣钱的路子。 乐鸣手上确实有钱,桃喜却想着自己也能独立。 她想用活了两辈子的本事,试着也给乐鸣撑开一把伞。 当乐鸣想要驻足避雨的时候,自己不会只是手足无措看着。 ...... 确定周围看热闹的都走了之后,桃喜才回了屋子。 乐鸣从地窖里出来时脸色铁青。 “桃喜,下次不能这样了。” 他毕竟有些生气,自己就那么见不得人? 让桃喜拼了命,也不让他出地窖? 原本乐鸣是不想躲进地窖的,可是第一反应是怕坏了桃喜的名声,才下意识的进了地窖。 之后桃喜和林建国等人闹得那么凶,听动静都要拼命了,乐鸣当然藏不住了。 他是个男人,应该保护自己的女人。 哪有遇到事情,躲在小姑娘身后的? 反正结婚申请已经提交上去了,他是铁了心要跟桃喜结婚。 就算是被人堵在了屋里也没什么。 大不了空军特招那事被林建国搅合了,他一个大小伙子,做什么工作不是做? 可是,桃喜站在了地窖门上,又是跳又是闹,他在下面推了好多次,都没把门推开。 乐鸣看桃喜噘着嘴,以为是吓到她了。 心一软,缓了缓语气,跟哄孩子似的用手抬起桃喜的脸,哄道:“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很危险?” 桃喜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忽然眯了起来,踮起脚尖,搂住乐鸣的脖子。 乐鸣不由弯下了腰。 “吧唧!” 桃喜一口吻在了乐鸣的脸上:“谢谢!” 做完这些,她咯咯笑着跑出了屋子。 只留下愣住的乐鸣在原地发呆。 过了会儿,他才用手摸了摸心脏的位置。 心口像是被什么奇妙的东西填满了,胀胀的有些痒。 ...... 桃喜吃完早饭,去村里的仓库领了锄头就往山上走。 现在是苞谷播种的季节,要先去除草整地。 一路上村民们看着她指指点点的,三五成群还朝着她不怀好意的笑。 桃喜全都装作没看见,反正被人说闲话也不是头一回了,死不了人。 “桃喜,村长找你,让你去村口。” 还没干多少活,就有人来喊。 她想问问村长找自己做什么,对方却不肯说。 桃喜叹了口气,只好在众人八卦的目光,中扛着锄头去找村长。 还没到地方,远远的就看见村长站在村口的老槐树下。 他身边还有名四十来岁的陌生男人。 那男人身上穿着崭新的黑色中山装,脚上皮鞋蹭亮。 最打眼的还是停在路边那辆军绿色的吉普车。 在这个偏僻的小山村,别说是汽车了,就是拖拉机都没有。 每次要村里要运东西,都是使的牛车,或者村长去镇上借拖拉机。 桃喜看到这些,大概就能猜出对方的身份,还有为何村长要叫自己去了。 第13章 林伟江 “村长。” 桃喜喊了脸色铁青的村长一声。 今天的桃喜还是穿着之前的破烂衣服,只是头发没有在乱糟糟的披散着,而是用红头绳扎成了马尾,脸也洗得干干净净。 村长看了桃喜一眼,瞬间眼前一亮。 往常桃喜脸上长期黑乎乎的,根本看不清原本的面貌。 现在收拾干净了,瞧着比女知青春雪还漂亮。 除了身板太瘦,还真是个美人胚子。 “你就是桃喜?” 穿着中山装的男人气势汹汹的走了过来,在村长说话前开了口。 “就是你偷东西不承认,还把我儿子手打断了?” 不用怀疑,这个男人就是林建国那个当司机的爸爸,名叫林伟江。 “你是谁?公安吗?”桃喜装傻。 这个林伟江,情况都没有问清楚,就直接给自己扣了偷东西的帽子,实在是歹毒。 如今可是1976年,偷东西是要蹲大牢的,严打的时候,甚至会被枪毙。 林建国一家人还真是臭老鼠一窝子。 “我是林伟江,你把我儿子手都打断了,必须跟我走!” 林伟江说着就要去拖桃喜。 桃喜手里可还拿着锄头呢,正好用来防身。 “林大哥,林大哥,我们先问问情况。”村长见状赶忙拦在中间。 村里谁都知道桃喜是个傻子,村长怕桃喜真的下手没分寸,又伤人。 “哼!赵村长,我儿子他为了抓小偷,手都被人打断了,你可不能包庇坏人!” 林伟江是司机,还是给领导开车,村长可得罪不起。 听到对方这么说,村长连连赔笑脸:“林大哥,我怎么会包庇坏人呢?只是先把事情搞清楚,别闹误会。” 村长除了维护桃喜,他也是怕村里出事,影响自己的前途。 “你不让我把人带走也没关系,我来的时候已经通知公安了,他们马上就到。” 林伟江显然是有备而来。 桃喜倒是没有害怕。 反正她没有偷东西。 林建国两次带着人闯到自己家里来抓奸,但是从来没有找到过奸夫,村里谁不知道? 事已至此,村长也无可奈何。 于是三人只能在路边等着公安来。 好在是大家上工干活的时间,没什么人看热闹。 ...... 镇上的公安所就是几间砖瓦房,平时都空着。 桃喜被带走后被单独关了起来。 林伟江不停地叫嚣着,要让桃喜这个偷东西打人的村霸枪毙。 他们家有关系,要对付个乡下的孤儿很容易。 村长倒是有些不忍心,等到林伟江走了之后,还给桃喜送了点吃的来。 “丫头啊,你说你怎么!” 村长重重的叹了口气。 当年桃喜爷爷活着的时候,是村里的赤脚大夫。 村长儿子小时候得了急病,还是桃喜爷爷给救回来的。 因此,村长才念旧情的对桃喜多加照顾。 “当初孙强一家太惦记你的房子,我怕他们利益熏心害了你的命,这才让知青住了进去,想着有知青在,孙家就能打消念头。” “谁知道又遇上个心术不正的林建国,哎!” “怎么这么寸啊!” 村长愁眉不展的看着桃喜抱着干粮啃。 天大的事落下来,该吃饭就要吃饭。 桃喜可不想饿着自己。 村长是个好人,除了有个被惯坏了的儿子外,其余真的没话说。 他对桃喜不错。 除了在孙家人欺负桃喜的时候会护着桃喜。 有时候他还会让老婆偷偷给桃喜吃的。 林伟江来让公安将桃喜抓走,明显是想找人、找关系收拾桃喜。 若是换别的人,怕是会躲桃喜远远的,生怕被连累。 而村长却巴巴的跟公安打听消息,还给桃喜送吃的。 “村长,我没有偷东西,林建国冤枉我。” “那你满屋子的东西是哪里来的?”村长追问。 他倒是没有怀疑桃喜偷东西。 这孩子,好几回都饿得走不动路了,家外面的地里就有别人种的红薯,她都没有偷过。 “东西是别人给我的,现在还不能说。”桃喜说着将剩下的干粮收起来,准备饿了再吃。 在乐鸣提交的结婚申请下来的前,她什么都不会说。 此时的桃喜万分庆幸,林建国再次上门抓奸的时候,没有找到乐鸣。 不然,乐鸣这辈子特招入空军的机会,一定又被这狗东西搅合了。 “孩子,伯伯不会害你,你不说到时候会坐牢的!” 村长看着桃喜湿漉漉的大眼睛眨巴着,心中充满了无力感。 可是不管他是哄,还是吓,桃喜什么都不说。 最后他只能一步一叹气的离开。 桃喜的耳根子总算是清净了。 公安所的虽然是常年空着,但确是砖瓦房,比桃喜的破屋子好太多。 只是这硬板床上什么都没垫,睡着太膈人。 好想念上辈子柔软的席梦思。 ...... 林建国这两父子,上蹿下跳的找关系。 桃喜被镇上关了没两个小时,就被县里的公安带走审问。 “说,你那些东西是哪里来的?” “你藏在屋里的男人是谁?” “你将受害者打伤是不是故意的?” 翻来覆去的被问这三个问题,桃喜的回答很简洁: “东西不是偷的,我屋里没藏男人,林建国闯到我家带着十几个人打我被误伤了手。” “小姑娘,坦白从宽,你要是一直不认罪,到时候会被严判的,你大好的青春年华——” 公安见桃喜油盐不进,又开始换了战略。 “公安同志,你们去把林建国爸爸叫来吧,他来了我什么都交代。” 桃喜被问得有些烦,终于想起关于林家的一些事。 她倒是要让林家人怎么把自己弄进来的,再怎么弄出去! 林建国受了伤在县里的医院住院,他爸就在医院守着。 得到桃喜要交代的消息之后,很快就兴高采烈的来了。 “公安同志,你们都辛苦了!” “辛苦了!” 林伟江来了之后,像是领导接见下属似的,挨个跟公安握手。 公安们看得直皱眉头。 “行了,先办正事。” “这么快犯人就松了口,我一定给省里写封你们的表扬信!” 林伟江见状马上朝着公安许诺。 第14章 收拾林伟江 站在桃喜面前的时候,林伟江满脸的不屑笑。 “你是不是跟那个叫乐鸣的男知青上床了,东西是他补偿给你的?” 还没等桃喜回答,他就沉下脸威胁: “小姑娘,你可要想清楚,偷东西是会被枪毙的!” “同志,这里是公安所,你不要说话!” 林伟江还想说什么,直接被公安打断。 他已经从林建国口里得知桃喜是个没有爹妈的傻子,胆子还小。 只要稍加吓唬就行了。 公安不让林伟江说话,于是他就站在旁边恶狠狠的瞪着桃喜。 那样子,活脱脱就是吃人的恶鬼。 若是上辈子的桃喜,说不定会被吓哭。 可是桃喜见他这个凶样,不但不怕反而笑了。 “公安同志,这人试图吓唬我。” 公安转头看了看林伟江:“这位同志,请注意你的情绪。” 林伟江没想到桃喜比他想的机灵,而且根本不怕他。 有公安在旁边看着,他倒是不敢再有其他小动作。 “说吧!”公安示意桃喜。 桃喜清了清嗓子:“林伟江虽然只是领导的司机,但他收了不少贿赂,还拿去黑市上卖,他家里的地下室里还藏着不少东西——” 林伟江从桃喜说他吓唬人的时候,就觉得有些不对。 当桃喜说话时,他只觉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在地。 他给领导当司机,不少人为了巴结上领导,有时候就会找到他这个司机面前。 刚开始的时候,他收起东西来还有点害怕。 但奈何那些人送来的东西确实是好,很多都是有钱都买不到的。 收别人东西这事有了开头就一发不可收拾,后面林伟江更是想尽办法跟各种领导认识。 然后只要听到谁想找谁办什么事,他就跳出来收好处。 至于办事嘛,那就要看他怎么两边骗了。 上骗领导,下骗送礼的人。 走后门送礼这事不能见光,成不成的,他这个司机落不下埋怨。 反正这么长时间以来,从来没有翻过车。 这些事,林伟江自认是隐瞒得很好。 没想到被桃喜这个蠢丫头当着公安的面说了出来。 “你污蔑我!死丫头,你再胡说枪毙你!” 林伟江气急败坏,直接朝着桃喜扑了过去。 “同志,请冷静!”现场有公安在,哪里能让他近桃喜身呢? “林伟江,我还没说完呢,你着什么急啊?” 桃喜漫不经心的退了两步,不想被林伟江这个疯狗咬到。 “林伟江和他的领导张涛,偷偷的弄香烟和糖出来卖,这些东西在周围的几个省都有流通。” “张涛负责弄东西,林伟江负责找人去黑市卖,获得的利润他们两人分。” “你们面前的不是什么好人,他就是个贪污腐败的走资派!” “打倒走资派!” 桃喜的握着拳头,声音洪亮。 谁也没有料到桃喜所谓的交代事情,是说这些。 林伟江瞬间从受害者父亲,变成了犯罪嫌疑人。 1976年,走资派的帽子落下来,可比什么小偷,偷人的帽子还要压人。 “你污蔑我!你胡说!” “你这个小贱人!我打死你!” 林伟江彻底疯了。 要是这些罪名都被查实,他可就彻底完了! 林伟江像是要杀了桃喜一般,疯狂朝着桃喜扑过去。 公安们见此情形,直接把人按在地上。 在几名强健的公安压制下,林伟江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只剩下无能叫嚣。 所有公安在听到桃喜的话之后,心里狂喜。 几个月前开始,就有一批烟和糖在黑市里流出来,量还很大。 周围三四个省都有,一直没有找到东西的来源。 若是真如桃喜所说,是林伟江和那个叫张涛的领导联合在一起干的,那他们公安所可就立大功了! 怕是每个人都能升一级! 于是谁也顾不上桃喜偷东西打人这个小事。 全都将注意力放在查林伟江和他身后那些事上。 林伟江被关在了桃喜隔壁的牢房里。 他从被关起来后,不是喊冤就是骂桃喜,吵得人耳朵疼。 桃喜干脆跟公安要了张草纸,把两个耳朵堵住,躺着睡觉。 她闭上眼睛,偷偷的摸着手腕上的水滴图案。 泉眼里依旧是干涸无比。 桃喜翻来覆去猜想让泉水再生的办法。 真是让人烦恼。 ...... 傍晚时分,乐鸣赶到了公安所,手里还拿着好几封证明信。 “同志,这是我跟桃喜同志的结婚申请,她家里的那些东西都是我买了准备结婚用的,这是县里供销社给开的购买证明。” “还有,这是村里对于桃喜打伤林建国事情经过的说明,上面有在场村民和知青签名和手印,村里也盖了章。” 乐鸣准备得很充分。 不过公安所的人看到结婚申请的时候,很是吃惊。 “你要跟那个叫桃喜的姑娘结婚?” 林伟江可是桃喜骂得一文不值。 公安所里所有的人全都听见了,桃喜是个没爹妈的孤儿,还是文盲,更是出了名的傻子。 而且桃喜身上穿得破破烂烂,倒是印证了林伟江的话是真的。 哪怕现在不讲究以贫富看人,可桃喜与乐鸣实在是差得太远。 乐民身材高大,长相帅气。 穿着打扮,也不像是穷人家的孩子。 说起话来,文质彬彬,办事有理有条。 从他的介绍信来看,乐鸣可是个高中生,有文化还是城里来的知青。 好在大家不信归不信,铁板钉钉的结婚申请都在。 最后也只能说一句桃喜好运气。 桃喜揭穿了林伟江,给公安所送来这么大的功劳。 大家也不会特意去为难她。 也就让乐鸣叫把人给领走。 “桃喜,你可以走了!” 牢房门打开,桃喜走了出去,乐鸣正等在外面。 他穿着白衬衫就那么站在光里,亮的让人睁不开眼。 “你怎么来了?你来会影响特招入空军的。”桃喜皱起眉头,有些着急。 她很怕乐鸣和自己的事被大家联想,影响到乐鸣的前途。 “我不来,躲在后面做个缩头乌龟,看着你被抓?” 乐鸣看着桃喜皱着眉头的模样,有些心疼。 别的小姑娘要是被抓起来,怕是早就哭成泪人了。 而桃喜呢?不仅不害怕,还担心自己被连累了。 第15章 灵泉复涌的办法! 看着乐鸣张开的怀抱,桃喜心里甜滋滋的,但她没有扑上去。 这里可是公安所门口,外面来往的人可不少。 她要注意影响。 “谢谢乐鸣同志来帮我。”桃喜一本正经的朝着乐鸣鞠了个躬。 乐鸣本来是想安慰桃喜,却见她这么懂事,不由叹了口气! 他向上面申请和桃喜结婚,单纯的只是想为自己做的事情负责。 人姑娘的清白都让他糟蹋了,他堂堂大男人,不可能做个不负责任的混蛋。 一开始,乐鸣也当桃喜是个傻子。 但通过这几次的接触,乐鸣发现她可比自己见过的其他任何姑娘都要聪明懂事。 桃喜为了好好的活下去,装疯卖傻,实在不容易。 乐鸣还想到那晚上桃喜娇软可欺的模样。 两人抵死缠绵中,那种身体与灵魂都在动荡的感觉,他记忆深刻。 思绪飘来飘去,乐鸣发现自己好像对桃喜的感情不断地在变化。 “走吧,我们回去!” 桃喜见乐鸣眸光晦涩的看着自己发呆,有些摸不着头脑。 现在已经是下午了,再不往回赶,等会天黑了山路可不好走。 “我们先去招待所住一晚,明天还要来公安所一趟。”乐鸣回过神道。 他推起自行车,看向桃喜:“林建国父子这事还没完,他几次带着人打上门,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收拾林建国这种事,桃喜可不反对。 其实林伟江非法弄烟糖去黑市查实之后,林家就彻底完了。 所以桃喜没想着单独收拾林建国。 她以为乐鸣会看在同是知青的份上放过林建国的。 没想到乐鸣还记着收拾林建国。 他这种有仇必报的性格,桃喜很喜欢。 去招待所的路上,乐鸣很好奇桃喜是怎么知道林伟江受贿赂,倒卖物资这事儿。 桃喜支支吾吾的,她总不能说上辈子林伟江就是因为这个被公安抓了。 最后她只好随意扯了个借口,说是晚上睡觉,爷爷托梦告诉自己的。 乐鸣知道她不想说,也就笑笑没追问。 桃喜被关了两天,吃不好睡不好,到了招待所洗了个澡倒床就睡。 乐鸣睡在桃喜隔壁的屋子,他倒是睡不着。 也不知怎么了,就是自从林建国抓奸那晚上身体不舒服过后,他有种体质变强的感觉。 不管是精力,还是力气,都变好了,哪怕是眼睛看东西都比之前远。 为了开证明救桃喜,他马不停蹄的跑了两天,一点都不觉得累。 浑身像是有用不完的劲儿。 ...... 翌日。 早上起来,桃喜和乐鸣在招待所吃罢早饭就去了公安所。 公安所的人看到桃喜满脸喜色。 “我们已经连夜查清楚了,这个林伟江收受贿赂哦,倒卖物资全都是真的。” “桃喜同志呀,你这次可是立了一大功,我们还准备给你们公社写表扬信呢!” “这都是我该做的。”桃喜腼腆的笑了笑。 公安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快得有些出乎意料。 其实就算是桃喜举报林伟江,一个月之后,他也会被抓到。 桃喜倒是不想揽这个功。 她与公安简单的说了两句之后,乐鸣正好用之前林建国带人抓奸才被桃喜打的证明,告林建国暴力私闯民宅,还公开侮辱他人。 事情的来龙去脉,已经很清楚。 现在林伟江和他身后的领导关系全都倒了台。 公安处理起来也很容易。 还没到中午,再医院里的林建国就被公安带走。 他伤到的是手臂,根本不影响走动,也不用住院。 那是林伟江为了收拾桃喜和乐鸣特地找了关系,让林建国一直住在了医院里。 医院里的林建国还不知道林伟江被抓的事。 他还在做着美梦。 按照林建国的计划,林伟江用手段威胁桃喜,逼她说出与乐鸣通奸这事。 然后他们就能让乐鸣特招入空军这事泡汤。 最后通过林伟江的运作,让林建国顶上乐鸣的缺,去当空军。 那可是空军呀! 多么神圣! 多么了不起! 只要他林建国当上空军,整个人生就完全改变! 他再也不用在乡下面朝黄土背朝天! 他能挺起腰板告诉大家,他林建国就是比乐鸣强! 林建国踏入公安所的时候,还没清醒。 “公安同志,我还要养伤呢?有什么事,你们找我爸就行。” 可当他说完话就看到坐在公安所大厅的桃喜。 “哼,小贱人,敢打我,让你牢底坐穿!”林建国朝着桃喜不干不净的骂。 正好去上完厕所回来的乐鸣看到这一幕。 他直接挡在了桃喜面前。 “奸夫淫妇,你们还敢到公安所来?”林建国看到两人站在一起,高兴得笑了:“公安同志,把这两个人抓起来!” “老实点!别污言秽语的。”公安皱起眉头,直接将林建国推到审讯室。 他们去医院抓林建国的时候,怕他耍花样,只说关于桃喜的案子找他来一趟。 林建国看着审讯室的铁栏杆被锁上:“我是受害者,你们抓我做什么?你们应该抓那对奸夫淫妇!” 现在可是1976年,这时候办案跟新时代可不同。 林建国叫嚣只会给他带来更多的苦头。 桃喜和乐鸣这边暂时也要配合审问,他们时不时的能听到林建国的叫骂和惨叫。 林伟江和林建国还真不愧是两父子,都是一个德行。 事情败露就只会无能叫嚣,什么玩意儿啊! 无意中桃喜摸到了手腕中的水滴图案,她惊喜的发现脑中灵泉画面上出现几个字。 【惩治恶人林伟江,功德+1】 再看向原本干涸的泉眼,里面竟然有了些许灵泉。 绿莹莹的泉水不多,只有一两滴,但也足以让桃喜激动! 她终于找到让灵泉复涌的办法了! 积攒功德就能得到灵泉,收拾恶人就能得到功德! 桃喜活了两辈子,知道的恶人不少,这简直是给她送福利! 上辈子桃喜在饮料厂干了一辈子,各种饮料配方烂熟于心,要是再有灵泉加持那可不敢想象! 还有那个欺压了自己一辈子的孙洁,风水轮流转,这辈子轮到她桃喜踩人了! 第16章 东西被偷 桃喜激动不已的盘算着。 怎么出的公安所都不知道。 晕晕乎乎的跟着乐鸣回了县城才回神。 “天都要黑了,我们赶紧回去吧?” 也不知道乐鸣怎么拉着她住到了县城的招待所,并没有回家的打算。 “先不急,我们明天把事办了再回去。” 乐鸣说着神神秘秘的从背着的包里,拿出套红色的衣服递给桃喜。 衣服红得刺眼。 桃喜吸了吸鼻子,有些恍惚。 若不是林伟江的案子影响巨大,也不会那么受公安重视,短短一两天就把事情查实了,把自己放出来。 这次歪打正着,不仅收拾了林建国父子,还得了灵泉复涌的办法。 恰巧还促成了自己个乐鸣的婚事。 上辈子,她做梦都想嫁给乐鸣。 没想到,这一天终于要来了。 这一晚,她翻来覆去,睁着眼睛到了天亮。 因为是买的成衣,桃喜又因为长期吃不饱饭特别瘦,红色的衣服穿在身上空荡荡的。 桃喜站在镜子前照了又照,扎头发的红头绳打了个蝴蝶结,将头发束着,看上去很是喜庆。 因为一晚上没睡,她的脸色有些憔悴。 桃喜想了想,跟招待所的姑娘找了张红纸当口红。 “恭喜桃喜同志了!” 招待所的姑娘看着桃喜像是蝴蝶似的,不停到大厅前照镜子,开口打趣道。 “同喜同喜!”桃喜乐呵呵的拱手,惹得招待所来往的人都有些好笑。 桃喜忙活了一大早,乐鸣的房门始终关着。 她本来以为是乐鸣太累了,所以才没起床。 想着让乐鸣多睡会儿。 可等到了早上九点半,乐鸣依旧没出来。 桃喜有些着急了,以为他出什么事儿,找了招待所的工作人员拿了钥匙去开门。 房门一开,屋内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屋内的桌上压着张写着字的纸。 桃喜拿起来一看,上面写着:家中有事,去去就回,不要担心,照顾好自己——乐鸣。 桃喜脸上的喜色全都褪去,心沉了又沉。 家里出了什么事?让他这么着急招呼都没打就走了? 她隐隐能猜到,乐鸣匆忙离开,很有可能跟他们结婚这事有关。 本事结婚的日子,新郎不见了,桃喜只能失魂落魄的回家。 没有乐鸣骑自行车,她只能靠着双腿走。 回去的时候已经是下午。 她饿得饥肠辘辘,想着回家先做顿好吃的补偿下自己。 至于乐鸣的消息,再打听就是。 反正桃喜是不会让乐鸣溜走的。 桃喜气喘吁吁的推开院门,直接傻眼了。 只见所有的房门都大开着,桃喜放东西的屋子门板都掉落在地上。 走进去一看,原本被东西塞得满满当当的屋子里空无一物。 就连桃喜之前睡的破床都没了。 地窖门也是掀开的。 像是被贼洗劫过! 是谁? 谁偷了家里的东西? 她首先想到的就是孙强那家子无赖。 “桃喜,你回来了!” 就在桃喜准备找根棍子打上孙强家的时候,隔壁的李婆婆来了。 “婆婆。”桃喜看到李婆婆,忽然有些委屈。 她强忍着难过,扯出个僵硬的笑。 “孩子,东西没有了就算了,就当是丢财免灾。” 李婆婆说着,颤颤巍巍的拿出个馒头:“先吃点东西。” “谢谢婆婆。” 桃喜也没客气,接过馒头三两口就吃了个干净,她实在是饿了。 “孩子,人生来就是要受苦的,只要你咬咬牙就没有过不去的坎。” 李婆婆知道桃喜家的东西被人偷走了,怕这孩子去要东西被人欺负。 只能叹了口气,宽慰桃喜。 “婆婆,是不是孙强家把我东西偷走的?”桃喜可不想再吃什么苦。 只要你愿意吃苦,你就会发现,人生的苦是吃不完的。 她都活了两辈子了,才不愿意吃那劳什子的苦。 “你就别问了,等会我给你拿床被子,你把那门板换个屋子放就能睡了。” 李婆婆怕桃喜继续追问,赶忙往外走。 桃喜看着李婆婆的背影,在门口捡了截木棍直奔孙强家。 她去的时候,孙强的小孙子正在门口玩泥巴。 “你这个傻货,来我们家找打吗?” 孙强的小孙子叫豆丁,才三岁,他叉着腰跟他爷爷似的指着桃喜骂。 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这么点孩子就成了这德行。 上辈子,豆丁可是没少跟着孙家人欺负桃喜。 “滚!”桃喜抄起棍子作势要打豆丁。 “打人了!傻货打人了!” 豆丁转身就往院子里跑,边跑还边扯着嗓子嚎。 “谁?” “谁敢打我儿子?” 穿着崭新的确良的女人气势汹汹的出来。 这女人桃喜认识,叫刘菊花,是孙强的三儿媳妇。 她那身衣服桃喜也认识,正是乐鸣给自己买的。 刘菊花看到门外脸色铁青的桃喜,冷哼一声。 “你这傻货来我家做什么?吓到我儿子打死你!” 刘菊花根本没有把桃喜放在眼里。 桃喜本来是想动手的。 可是在看到刘菊花的时候,她改主意了。 若是桃喜现在想要回被孙家偷走的那些东西,必定闹到公安所。 到时候,桃喜就要交代东西的来历。 桃喜要是说东西是乐鸣给的彩礼,大家就会觉得,林建国之前捉的奸夫就是乐鸣。 在所有人眼中,桃喜根本配不上乐鸣,他能给桃喜那么多东西一定是封口费。 人言可畏,到时候风言风语指定不传得多难听,说不定会跟上辈子一样,会影响乐鸣特招入空军。 对付孙家,得继续用荤招。 在心中决定后,桃喜脸色一变,浑身僵硬的动了几下。 “孙强,你们家丧尽天良啊!” “抢我孙女儿东西不还,必遭报应!” “执迷不悟,不得好死!” 桃喜声音故作凄厉,这一闹,全村的人都知道了。 上次桃喜在院子里就说过,孙强家不还东西三天之内会有血光之灾。 大家一直在等着看,这个诅咒会不会成真。 现在三天都过了,孙强家都没事。 没想到桃喜又闹起来,还满村子的念咒。 这次,大家都觉得桃喜是被孙强家欺负过头,估计疯了。 村长带人将桃喜送回家后,看到她家的情况眉头紧皱。 孙强一家也太过分了,放眼看去,除了破门板,一无所有。 简直是要逼死人。 “村里仓库还有些不用的桌子凳子,我让人搬来给你暂时用着。” 村长摇着头走了。 孙洁跟县里某领导的儿子搭上了关系。 不是他不管,他一个小小的村长,是真的惹不起孙强一家。 村长走后,桃喜才想起小狗子来。 算算时间,上辈子,这孩子就是这两天生的病。 于是桃喜拔腿就往小狗子家去。 第17章 发现灵泉水的新作用 桃喜到了小狗子家门外时,就听见屋里传来小狗子妈妈的哭声。 小狗子的妈妈名叫吴碧云,她轻轻地就守了寡,独自带着儿子生活很是不容易。 只要家里粮食稍微宽裕点,她就会让小狗子给桃喜拿点。 桃喜记仇,但也感恩。 上辈子,她没能力帮到小狗子。 但现在手里有灵泉,也许可以改变小狗子悲惨的命运。 桃喜敲了敲门。 “吴婶子!吴婶子!” “桃喜,你回来了?”吴碧云满脸憔悴的出来,看到是桃喜将院门打开。 “你没吃饭吧,婶子给你拿点吃的。” 她说着就要往灶房去。 桃喜赶忙拉住吴碧云:“吴婶子,我是来看小狗子的,他是不是病了?” 听到桃喜问小狗子,好不容易忍着不哭的吴碧云鼻子一酸掉了泪。 吴碧云不想在桃喜面前哭,于是朝她道:“狗子在屋里呢,你去吧。” 昏暗的房间里,往日活泼可爱的小狗子,此时蔫蔫地躺在床上昏睡。 他浑身滚烫,时不时地还抽搐。 桃喜心中一紧:“吴婶子,你带小狗子去看过医生没有?” 上辈子,小狗子去镇上打了针回来,就得了那个小儿麻痹症。 “昨天晚上去过了,还打了两针,可他还是没好。”吴婶子愁得整个人都像没了生机。 丈夫死了之后,小狗子就成了她的精神寄托和生活希望。 要是小狗子有个三长两短,吴碧云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 桃喜听到吴碧云的话万分后悔。 若是她昨晚没有住在招待所,早点赶回来,说不定就能阻止吴碧云将小狗子送去打针。 可是在后悔也没用,事情已经发生。 桃喜只能祈求灵泉水能起到作用,让小狗子不会跟上辈子一样成为双腿残疾。 “吴婶子,我奶奶给我留下瓶药,也许能让小狗子好起来,我去给你拿。” 她说着起身就离开了小狗子家。 来的时候太急,桃喜什么也没准备。 要有正当的借口治好小狗子,只能扯谎说是奶奶留下的药。 灵泉的反应实在是强烈,小狗子本来就病重,若是还跟他们一样整滴的喝,怕他身体扛不住。 因此,需要把灵泉稀释了给小狗子喝。 ...... 家里被孙家人洗劫过,蜡烛煤油灯都没有了。 桃喜只能点了根木棍照亮。 最后好不容易在墙角找到个醋瓶子,洗干净装了水,兑了小半滴灵泉进去。 昏黄的火光里,瓶中原本透亮的水,瞬间闪着绿莹莹的光芒。 将瓶塞盖好,桃喜才小心翼翼抱着出了门,生怕把瓶子摔了。 灵泉来得太不容易,她可不想浪费。 当吴碧云看着桃喜将怀里的瓶子拿出来的时候,有些不敢相信。 “这里面装的什么水,怎么泛着绿光?” 吴碧云此时只想救儿子,但又怕桃喜拿来的东西会害了小狗子。 桃喜看出了她的顾虑,故作神秘道: “吴婶子,这可是我奶奶给我留下的好东西,让我保命的。” 她说着还半真半假地抹起眼泪:“婶子,你可别告诉别人。” 虽然吴碧云这人平时对桃喜不错,但桃喜也不可能将自己的秘密告诉她。 哪怕是现在的乐鸣,桃喜都不会透露一点。 她见多了人心险恶。 有时候,一丁点利益,就能让所谓的亲人互相残杀。 桃喜这套词下来,吴碧云信了有三分。 桃喜再接再厉:“吴婶子,小狗子要是继续再烧下去就危险了,我不会害他的。” 现在是70年代,医疗环境十分落后。 每个村子有个赤脚医生,然后就是镇上有个普通的诊所,哪怕是县里医院也没有什么先进的设备。 一般人生病了,能抗就抗。 要是抗不过就找赤脚医生弄点草药,实在是严重点的才去镇上。 除非是条件好的人家,而且人病得极其严重的才会去县里的医院。 像是小狗子这种发烧,最多就是去镇上打针。 去了县里医院其实也只能是这样。 所以,吴碧云才会将小狗子带回家。 “妈!痛!”小狗子忽然蜷缩起来,嘴里喊声很是痛苦。 吴碧云看得直流眼泪:“狗子,妈妈在呢,别怕!别怕!” 桃喜眉头皱成一团。 小狗子这个样子,怕是不能再耽误下去了。 “吴婶子,别犹豫了。” 桃喜拿起桌上的碗,将瓶子里混合了灵泉的水倒了点进去。 吴碧云接过碗,犹豫半晌还是狠下心给小狗子灌了进去。 灵泉喝下去之后,桃喜也不敢走,直接在床边凳子上坐下守着。 灵泉能不能治病,还要看小狗子的反应。 过了大概一个小时之后,小狗子开始有反应了。 他原本滚烫的身体变得冰凉,不停地喊着冷。 吴碧云慌手慌脚地将家里的被子都翻出来给小狗子盖上了,可等了会儿,他又喊热。 于是桃喜又帮着把被子全都拿开。 就这么忽冷忽热地折腾了十几次之后,小狗子终于安静下来。 吴碧云和桃喜见状都有些高兴,以为没事了。 可就当吴碧云去给桃喜拿东西吃的时候,小狗子开始喊痛。 他的身上跟之前桃喜和乐鸣一样,不断有黑乎乎油腻腻,还冒着臭味的东西浮现。 吴碧云哪里见过这个呀,吓得腿都软了。 “桃喜,你这药…是不是有毒?” 吴碧云手软脚软趴在床边,整个人充满了绝望。 桃喜知道,喝了灵泉之后,身体里的污秽全都会被排出来,等到痛苦过去,就能收获更健康的身体。 她已经体会过了。 “吴婶子,小狗子很可能是没事了,你千万别担心,去打点水给小狗子擦身体吧?” 为了分散吴碧云的注意力,桃喜给她找活做。 第18章 灵泉复涌的新方法 吴碧云不停地换水,不停地给小狗子擦洗。 来回的折腾,她倒是没哭了。 桃喜一直不敢离开,其实这个过程她也是万分煎熬。 要是自己猜错灵泉的功效,小狗子也许会加重病情,那她可就犯了大错。 桃喜和吴碧云就这么守了一夜,早上天蒙蒙亮的时候,小狗子睁开了眼。 “妈妈,桃喜姐姐。” 他的声音清脆干净,丝毫没有了昨晚的虚弱。 “狗子,你醒了!”吴碧云高兴地用手去探小狗子的额头。 小狗子已经不发烧了,脸色也带着红润。 “好了!你好了!”吴碧云抱着小狗子喜极而泣。 小狗子被妈妈紧紧地抱着有些难受,转头看向桃喜。 桃喜摸了摸他毛茸茸的脑袋:“以后可不准这么生病吓人了,知道吗?” “嗯。”小狗子一向都很听桃喜的话。 吴碧云将儿子重新放回床上,满眼感激地拉住桃喜: “这还要谢谢你拿来的药,不然我们狗子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吴婶子,你平时也没少帮我,小狗子也是我的好朋友都是应该的。” 桃喜说到这里,顿了顿:“还请婶子不要告诉任何人。” 这些年,谁都知道桃喜过得多不容易。 她手里要是得到点什么好东西,都不用过夜,就会被人抢走。 当然,抢桃喜东西的,大多数时候都是孙强那一家子。 吴碧云心里清楚,桃喜这是真的信任她们两母子,并且是真的想帮他们,才会将这么好的药拿出来。 “你放心好了,婶子谁也不会说的,以后你肚子饿就到婶子家吃饭。” “谢谢吴婶子。”桃喜笑了笑。 其实她根本不怕有神药这事被别人知道。 上辈子的桃喜胆小懦弱,信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但现在的她可不怕这些。 更何况,收拾恶人就能积攒功德,让灵泉复涌。 这怎么算都是好事。 不过想是这么想,她暂时还要低调一些。 小狗子的病情好转,吴碧云心里压着的石头被搬开。 为了感谢桃喜,她一大早就去灶房忙活。 正好桃喜也饿了,也就不客气地等着吃。 她也没有闲着,趁着这个空隙,观察着小狗子的情况。 这次给小狗子喝的灵泉水是稀释过的,他的病情好转了,但身体精力上并没有多好。 桃喜估摸着,可能是因为治病耗费了灵泉的能量,所以在强身健体上会差点。 没人知道桃喜得出这个结论的时候有多高兴! 灵泉能治病,这跟灵丹妙药有什么区别? 老天爷居然给她这样的宝物! 桃喜颤抖着手摸向手腕上的水滴图案,出乎意料,泉眼里又多了一滴灵泉水。 【救助小狗子,功德+1】 救人也能增加功德? 桃喜的思路瞬间打开。 这是不是说,但凡做好事,就能增加功德,获得灵泉水? 毕竟收拾恶人,让他们不能去害人,这也算是做好事了! 担惊受怕一晚上,还有意外收获,也没算白忙活。 ...... 早饭很丰盛。 有米饭,还有鸡蛋。 吴碧云居然还做了白菜素馅的包子。 包子小狗子特别喜欢吃,桃喜也喜欢。 一大锅的包子,在他们两人的努力之下吃了个干干净净。 桃喜抱着吃撑的肚子这才有些不好意思:“吴婶子,等我有了粮食,给你拿点来。” 吴碧云此时笑眯眯的: “没事,你可是我们小狗子的救命恩人,吃点包子算什么? “你以后想吃,婶子再给你做。” 酒足饭饱,桃喜也不好在小狗家里继续待着。 不过在离开前,她给吴碧云倒了小半瓶掺了灵泉的水。 “婶子,等小狗子的病好了之后,你再给他喝点。” “好嘞!谢谢桃喜了。” 吴碧云双手捧着装了灵泉的瓶子,比桃喜还小心地拿着,将其收进了柜子里。 “吴婶子,那我走了。” “等等。” 吴碧云将桃喜叫住,随后从柜子里拿出包着东西的手绢。 “桃喜,你家都被那些没良心的抢了,婶子给你点钱和粮票,再给你拿点吃的。” 她的钱攒得很不容易,几乎都是一分一毛的零碎钱。 “吴婶子,这钱我不要,你自己收起来。”桃喜推拒。 可是吴碧云坚持要给,最后盛情难却,桃喜只能收下。 至于粮食,桃喜没要。 回去的路上,还没经过孙强家。 远远地就听到孙家哭声震天。 桃喜撇撇嘴,说了他们不换东西要遭报应,还不信。 这下看他们信不信! 孙家在村里横行霸道,他们家出事,看热闹的人多得不得了。 虽然大家不敢靠近孙强家的院门,但还是在不远处围着听动静。 “桃喜来了!” “桃喜来了!” 大家看到桃喜,纷纷小声说着。 桃喜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进入人群。 “叔叔婶子,孙家出什么事了?” “你不知道?”有人狐疑地望向桃喜。 “我昨天回来见家里什么都没有了,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醒来的时候就睡在那边的草垛里。” 桃喜说着还故意揉了揉眼睛,从脑袋上拿下根干草。 干草是她刚才偷偷放在头上的。 “你回来就睡觉,没做别的?”离桃喜最近的大婶问。 桃喜满脸好奇地反问:“我昨天做了什么?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那你记不记得,自己昨天满村地喊孙强家要遭报应?” 村民们八卦的凑了过来,盯着桃喜。 大家这才发现,桃喜虽然身材还是干干瘦瘦的像根豆芽菜,可身上穿的是大红色的新衣裳。 她往日里脏兮兮的脸蛋,也洗得干干净净, 皮肤白白的还透着点红润,鼻子眼睛也是小巧精致,这小模样漂亮得很。 她年纪不大,五官还没完全长开。 要是再等年岁大点,怕是十里八村就没人比她好看! 有人看着就起了歪心思。 以为桃喜还是那个,可以随意欺负的怂包。 “乖乖!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是个小美人呢?” 一双指甲黑漆漆的手摸向桃喜的脸。 桃喜的反应很快,直接抬起脚就朝着那人的裤裆踢了过去。 “啊!”那人惨叫一声,捂住了裆部,痛得满地跳:“小贱人!我要打死你!” 第19章 孙家的报应 伸手占桃喜便宜的这个男人,是村里的无赖,叫卢勇。 他们一家三兄弟,全都是光棍。 主要是他们家里有个不讲理的妈,还有三兄弟成天游手好闲,堂堂大男人去上工,挣的工分还没女人多。 卢勇是家里最小的儿子,更受他妈的宠,比他两个哥哥还要浑蛋。 只要是遇到谁家大姑娘小媳妇落单,这个卢勇就会凑上去说些不着调的话,时不时的还要毛手毛脚。 有些姑娘被欺负了,为了名声只能忍气吞声。 倒是有人找过卢勇妈说这事,让她管管自己家的浑蛋儿子。 可反倒让卢勇妈带着三个儿子打出来了。 之后还在村里到处散播谣言,说自己儿子是被那些小妖精勾引的,错不在自己儿子。 这种情况发生过不止一次,后来有些人实在受不了,晚上用麻袋把卢勇的头套了狠狠揍了一顿。 卢勇被打得在床上躺了好几个月,他身上的伤才好就又犯了老毛病。 不过这人渣倒是学聪明了,知道选桃喜这个没有父母亲人的欺负。 卢勇捂着裤裆骂了几句之后,脑瓜中灵光一闪。 桃喜洗干净之后那么漂亮,反正她没有人撑腰,干脆耍赖让她嫁给自己! 于是卢勇干脆直接躺在地上: “哎哟!打死人了!” “桃喜打死人了!” 他哎哟哎哟地叫唤着,那边孙强家的哭声也没停。 村民们一会儿看这边,一会儿看那边。 忙着两边瞧热闹。 卢勇挨了打,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话。 谁都知道卢勇是个泼皮,想讹人。 他们家难缠得很,谁沾上都不得安宁。 而桃喜是个无父无母的,帮她也没什么好处。 看到卢勇这个样子,桃喜翻了个白眼,这狗东西真是被打轻了。 正好旁边有大婶手里有镰刀。 桃喜将镰刀拿在手里,面无表情地走到卢勇面前。 卢勇在地上打滚,根本没注意到桃喜的动作。 “你想死,那我就成全你!” 桃喜说着抬起手朝着卢勇砍去。 卢勇吓得打了个滚,桃喜手里的镰刀直接陷入了地里,可见她刚才用了多大的力气。 “妈呀!救命!” 卢勇见桃喜手段狠辣,眸光冰冷,不像是吓唬人的,连滚带爬地起身就跑。 “要是再看到你在村里祸害姑娘,我就砍了你!” 桃喜丝毫不怕,大声朝卢勇警告。 周围的村民也被桃喜刚才提刀砍人的狠劲吓到了。 他们每个人多多少少都有在背后说过桃喜的闲话,也有人抢过桃喜的东西,或是欺负过她。 大家不由有些后怕。 还好当时桃喜没有提刀砍他们! 大家在心里都默默想着,以后不欺负桃喜了,保命要紧。 “桃喜,把镰刀还给婶子。” 刚才这婶子只顾着看热闹,被桃喜拿走了镰刀。 “谢谢婶子。”桃喜直接将镰刀还了。 原本围着桃喜问东问西的村民们,现在安静如鸡地看着桃喜。 桃喜勾了勾嘴角。 看吧,只要你够凶够狠,就没有人敢欺负你。 她也没想着真的把卢勇砍死,就是吓唬他。 这种无赖最怕遇到不要命的。 卢勇这个混账被赶走了,桃喜干脆找了个石头坐着看孙强家的热闹。 她不是个八卦的人。 也不是为了看孙强遭报应,桃喜没那么无聊。 她是为了那些被孙家偷走的东西。 毕竟桃喜那一屋子的东西,在这个年代,可值钱着呢。 而且现在的桃喜家徒四壁,若是不想办法把东西弄回来,她没吃没喝,日子也很难过。 孙强家哭天抢地,过了会儿赵村长终于来了。 赵村长招呼着让人去把他的自行车推来。 孙强的小孙子豆丁抱出来的时候,正人事不省地口吐白沫。 豆丁的妈刘菊花抱着儿子哭得涕泪横流。 刘菊花嫁进孙家好几年一直没生孩子,受尽了婆家人的欺负。 这么多年孙家给刘菊花找了不少偏方,好不容易才生了豆丁。 刘菊花有了儿子,在婆家的日子才好过起来。 “你这个败家娘们,成天就顾着你的新衣服,看个孩子都看不好,要是豆丁有事,看我不打死你!” 豆丁的爹,也就是孙强的二儿子孙涛,正指着老婆刘菊花骂。 他骂了两句,觉得不解气,对着刘菊花就是一耳光。 刘菊花挨了自家男人的打,也不敢吭声,手上死死地抱着豆丁,怕把孩子摔了。 孙家其他人也都恶狠狠地瞪着刘菊花。 村长不想掺和孙家的事,有些烦。 他朝着孙涛道:“行了,这时候了还打人,赶紧抱着孩子去镇上卫生所去!” 正好这时候,有人骑着村长的自行车来了。 其实孙家也有自行车,但是孙洁要骑着去县里,跟官二代的男朋友谈恋爱。 村里除了孙强和村长家,知青那儿也有一辆自行车。 但是孙家人平时横行霸道,把人都得罪了,根本没人帮忙。 孙涛骑上村长的自行车,刘菊花抱着孩子就要坐上去。 这时桃喜忽然高声开口:“等等。” 她说着走到孙涛的自行车前。 “滚开,耽误救我儿子,打死你!” 孙涛很是暴躁。 豆丁这孩子平时跟他很是亲热,而且爹妈特别喜欢豆丁,给了他们两口子不少好处。 他可不想失去这个儿子。 桃喜根本没理孙涛,转头看向孙强这个老头子。 在孙家,一向都是孙强说了算。 “孙强,我爷爷昨晚给我投了梦,豆丁这样,就是你们一家作孽遭的报应。” “胡说八道!”孙强朝旁边的刘红花使了个眼色。 刘红花看着桃喜想起之前被她按在地上打,心里有些打怵,没敢动。 于是孙涛从自行车上下来,抬起蒲扇大的手想要打桃喜。 “想救你儿子,就把我的东西还我!” 桃喜抬起头,迎上孙涛凶狠的目光,语带威胁。 孙涛见桃喜目光如炬,于是把打人改成推人,直接恶狠狠将桃喜推开,然后骑上自行车,带着刘菊花和豆丁去镇上。 桃喜看着他们的背影摇了摇头,其实上辈子豆丁就是偷吃了带糖衣的药被毒死的。 若是现在及时催吐,说不定还有救。 可惜人家不领情。 “你这个死丫头,就是你咒得我家豆丁出的事,我打死你!” 豆丁的奶奶,孙强的老婆,操着扫帚就朝桃喜打来。 第20章 孙家人的算计 孙强的老婆什么名字,桃喜不知道。 但大家都叫她孙老太太。 这老太太给孙强生了五个儿子,两个女儿,儿子下面还有十几个孙子孙女,平时说话特别有底气。 孙老太太越老面相越是刻薄凶狠。 几个儿媳妇见了孙老太太,也都跟见了老虎似的。 其实不要说孙家的其他女人了,村里就没有不怕这孙老太太的。 这老太太儿子多,谁惹了孙家,他们一窝子人都会冲进对方家里打杂。 在70年代的乡下,只要家里男人多,就能四处横着走。 如果遇到比自家男人还多的人家,孙家人打不过的情况下,这个孙老太太就会出动。 她有个绝招,就是到了别人家门口,衣服裤子全脱光,然后躺在别人家大门口打滚,又哭又闹。 谁家碰上了,都会跟着孙老太太成为十里八村的笑话,实在是丢人! 因此谁也不敢惹这不要脸的老东西。 孙老太太拿着扫把打桃喜,村民们可不敢拦着,还纷纷让开,生怕连累了自己。 好在赵村长没走。 “孙大娘,别打人。” 孙强见村长出了面,这才开口:“老娘们闹什么,回家去。” “你这丧门星,把全家人克死了,又来害我家!”孙老太太朝着桃喜骂了两句,这才收起扫把。 “老东西,谁克还不知道呢,你们不怕死就继续将我的东西霸占着。” 桃喜淡然的说完之后转身要走,但又转头看向孙强补了一句: “孙强,若是你们家继续执迷不悟,这只是个开始,看你们有多少人命来填!” 孙家人不见棺材不流泪,他们现在越是猖狂,后面死的越惨,到时候一定会哭着求着,去还桃喜东西。 桃喜离开时留下的诅咒,让孙家人很是气愤,嘴里一直不干不净的骂骂咧咧。 桃喜都走出去好远,都还能听到他们的叫骂声。 围观的村民们刚开始觉得是桃喜疯了,才闹出诅咒。 但豆丁真的出了事,而且桃喜现在的模样,说话有条有理,人也很正常,完全不像是个疯子。 对于诅咒,大家又开始信了。 于是大家又开始等着。 等着看孙家人接下来又遭什么报应? 村长走后,村民们见没什么热闹,也全都一哄而散。 孙家人回到院里将门关上,在孙强的招呼下,全都坐到了一起。 他们家人多,有什么事儿,孙强都会让大家开个会。 但是说来说去,最后还是由孙强拍板下定论才行。 因此孙家其他人,大多数时候只是参与讨论出缺德主意。 “桃喜这死丫头最近越来越猖狂了,这样下去,我们孙家名声都被她坏完了!” 说话的是刘红花。 她上次被桃喜打了一顿,回来之后痛了好几天。 这个仇,刘红花还一直记着呢。 “是呀,她成天这么闹,村里人都在看咱家笑话呢!”孙强的大儿媳妇白凤附和。 这些天,他们孙家人不管走哪里,都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 白凤今天去赶集,还被娘家那不对付的嫂子,拉着好一通嘲讽。 让她走路小心点,别摔死了。 白凤差点被气死,但又惹不起自家嫂子,怕她回去跟自己爹妈哥哥闹。 于是把这个仇都记在了桃喜的身上。 “你们说这死丫头被公安抓走,怎么又放回来了?要是能关她一辈子就好了!”刘红花嘀咕着。 他们之所以敢那么明目张胆的,去将桃喜的屋子洗劫一空。 就是想着桃喜被公安抓走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他们以保管的名义把这些东西放在自己家里,其他人也说不出什么来。 毕竟,两家人明面上还是亲戚。 外人管不着。 孙家人实在是没把上次桃喜对付林建国,还有打刘红花这事放在心上。 他们惯性思维觉得,桃喜性格懦弱胆小,就算是她上门要东西,孙家人也能三句两句的,就能把她打发掉。 就桃喜那小身板,又没个人撑腰,她想抢也抢不过孙家人呐! 况且他们抢桃喜的东西,也不是一天两天,早就习惯了。 让孙家人没料到的是,桃喜这么快就回村来。 她还一改往日胆小怕事的模样,有种是不把东西要回去,就不罢休的架势。 “这丫头真的有点像是中邪了!”孙老太太年纪大,很相信鬼神什么的。 “不行的话,今天晚上我们去把她按在屋子里打一顿吧!”刘红花提议。 她很想去找桃喜打回来,给自己报仇。 “我跟大哥,四哥,三哥,一起去。” “我也去,我也去。” 听到要去打桃喜,孙强那几名十几岁的孙子,跃跃欲试。 “打什么打?打坏了多不好。”白凤眼珠子一转:“桃喜这死丫头十几岁了,我看这模样洗干净了还不错,干脆我们给他找个婆家。” “唉,这个办法好!”孙老太太一拍大腿:“把她卖了,我们还能收彩礼,到时候她那个宅基地也归我们了。” “这死丫头到处咒我们,我们还给他找婆家,这对我们孙家的名声也有好处。”孙强听到这儿才出声。 他一说话就代表事情定了。 刘红花听后大喜: “我娘家村里有个男人,前些年把老婆打死了,现在还是个光棍,他为了找老婆说是可以给上百块的彩礼,要不我去问问?” “把老婆打死了?”孙老太太挺高兴:“这个就挺好,等那小蹄子嫁过去,天天挨揍,也算是她的报应!” ...... 孙家人嘀嘀咕咕的,盘算着怎么把桃喜卖个高价。 而桃喜这边却什么都不知道。 她离开了孙强家外,就去了知青现在住的牛棚。 村里的这些知青里,有个叫江毅的和乐鸣的关系很好。 而且他们来自同一个地方。 桃喜想着也许能去江毅那儿打听下乐鸣的消息。 两人说好了第二天结婚的,乐鸣却留下张纸条离开。 桃喜绝不怀疑他言而无信,说了结婚又反悔。 毕竟认识了两辈子,对于乐鸣的人品,桃喜没有任何质疑。 她只是担心乐鸣家里真的出了什么事。 又或者是乐鸣的家人知道了,他要跟自己这个村姑结婚的消息,所以连夜把人给叫了回去。 桃喜对乐鸣那边的情况一无所知,自己胡思乱想,实在是太煎熬,于是决定去搞清楚真相。 等拿到了结婚证,她就能光明正大要孙家还东西了! 第21章 女知青找茬反被揍 桃喜到牛棚的时候,知青们已经下工回来了。 “你来干什么?” 春雪直接将她挡住。 当看到桃喜穿了身崭新的红衣裳,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脸也洗得干干净净时,春雪眼中恨意更浓。 上回抓奸的时候,桃喜泼了春雪一身屎。 不仅让春雪被所有人笑话,还让她回来洗了好久身上都在有味道。 春雪早就想找桃喜报仇,可因为桃喜总不见人,这股邪火一直都憋在心里。 如今桃喜居然送上门来,春雪哪里会这么容易放过她? “让开。” 桃喜可没心思跟春雪在这墨迹。 “小贱人,上次抓奸没有成,是你把奸夫藏在了地窖里吧?” 春雪故意提高声音,让其他知青也听见。 林建国设计了两回去桃喜家抓奸,但是每次都找不到奸夫。 大家都觉得林建国欺人太甚,连个孤女都不放过。 由于林建国的家里有关系,没人敢当面说不好听的。 春雪是林建国的帮凶,却没有林建国的家世背景。 跟春雪不对付的那几个人,经常拿春雪去桃喜屋子那次说事,让她连头都抬不起来。 后来,林建国去了医院,桃喜被抓走,春雪去过桃喜的屋子。 这才发现,那里有个地窖! 看见地窖时,春雪直接气疯了! 原来他们都被桃喜这个贱蹄子耍了! 桃喜在地窖藏人这个事儿,春雪回来给大家说过,可根本没人搭理她。 她今天就要揭开桃喜淫妇的真面目! 让这个小贱人再也装不下去! 春雪这么一喊,倒真的是将知青们都迎了过来。 大家团团将两人围住。 “春雪,我看你是之前没吃够吧?” 桃喜似笑非笑,故意加重了吃这个字的读音。 抓奸抓双,春雪这蠢货现在才知道,就算有地窖也没用。 “你个贱人!” 春雪但凡听见人在她面前说这个事儿,就控制不住情绪,骂完就要去打桃喜。 以前知青们住在桃喜家的时候,春雪对着桃喜可没少打骂。 春雪已经打顺了手,根本没有任何畏惧。 可这次她的手才抬起来,就被桃喜抓住。 “这可是你先动手打人的?” 桃喜勾起嘴角,身形灵活地握着春雪的手绕到其身后,再朝着她的腿心狠狠地踹了一脚。 “啊!” 春雪直接往地上一跪,摔了个狗吃屎。 “你敢打我?” “哎哟!好疼!” 她摔在地上半天都爬不起来,旁边的知青们也没人去扶,甚至还有人在偷偷地笑。 这也怪春雪平时为人太过嚣张跋扈,种下的恶果。 “这次就给你教训,若是你下次再不长眼招惹我,新账旧账跟你一起算!” 桃喜朝着春雪的屁股上就是狠狠一脚。 “哎哟!小贱人,我跟你没完!” 春雪并不服气,捂着屁股嘴里还在骂人。 本来准备去找人的桃喜听后,顿住了脚步,转过头冷冷地看着春雪。 春雪缩了缩脖子,没敢再吭声。 只是她眸中满是恶毒。 桃喜根本没把这个春雪当成一回事儿。 这女人翻不出什么大浪来。 江毅没有在知青点住的牛棚,桃喜只能自己出去找人。 知青们爱去的地方就那么几个。 当桃喜找到江毅的时候,他正在河边看书。 在得知桃喜的来意后,江毅沉默了半晌。 乐鸣的离开太突然,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最后,江毅还是给了桃喜乐鸣父母家的地址。 桃喜拿着江毅给的地址回了家。 她有些想念上辈子的手机和电话。 现在是70年代,找个人太麻烦。 如果要去的话,需要一些路费,还要去找村长开介绍信才行。 不然路上一定会被当成盲流抓起来。 上次林建国赔偿的五块钱,桃喜用了些,还剩下两块多。 如果拿着去找乐鸣根本不够。 火车票可不便宜。 介绍信都好说,找村长应该没问题。 至于钱这个事,桃喜想来想去,最后想到个办法。 她手里有灵泉,可以治病。 那就不会愁钱花。 拿定主意之后,桃喜安下心来。 给小狗子治病后,还剩下半瓶掺了灵泉的水。 这个正好可以用上,也不浪费。 ...... 乐鸣打结婚报告这个事儿,全村就村长知道。 桃喜去村长家说了要去找乐鸣,需要开介绍信的事,又给村长请假暂时不上工。 村长倒也没为难她。 当场就给桃喜写介绍信,章上盖。 完事儿后,村长还特意让桃喜不要再去找孙强一家。 “东西没了就没了吧,孙家是你亲戚,你们之间的矛盾算是家务事,别说我这个村长管不了,就算你闹到了县里公安所也没用。” “你若是纠缠不放,万一再把他们激怒了,吃亏的只会是你个小姑娘。” 村长这话,桃喜上辈子听过不知道多少回。 正是因为这些话,桃喜以前总是小心翼翼。 现在想想这简直就是狗屁! 当然,桃喜不敢当着村长的面这么说。 毕竟,村长也是好心。 来日方长,孙家迟早要收拾了,桃喜有的是耐心。 出了村长家后,桃喜顺便去跟隔壁的李婆婆借了镰刀和篮子,准备去山上采点野菜。 家里的东西全被孙强一家偷走了,什么都没有。 这家人最近两天,是不可能还东西的。 桃喜打算明天去镇上,挣点钱,顺便再买点吃的。 但她现在得吃饭。 她是上午在小狗子家吃的饭,现在早就饿了。 今天的运气不错。 桃喜上山后不仅采了些野菜,还捡了不少蘑菇。 这些东西也回去用水一煮。 也能吃一顿。 桃喜将篮子和镰刀还给李婆婆,顺便借了个砂锅。 然后用白水把野菜和蘑菇煮了。 她想了想,又把掺了灵泉的水倒了些在砂锅里。 野菜和蘑菇不顶饿,又没有任何调料,加点灵泉就当是强身健体的药吃。 灵泉水倒进砂锅之后,瞬间香气四溢。 那种香味,不同于其他的调料香味,像是极其纯粹的草木香,沁人心脾。 桃喜在旁边闻着都流口水。 但由于蘑菇需要煮熟之后才能吃,不然会有毒,她一直在旁边等着,寸步不离。 眼看着东西就要出锅,桃喜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 院子门就被人暴力地踹开。 “就是这个人搞封建迷信!恐吓村民!赶紧把她抓起来!” 第22章 被抓走 闯进来的人不少。 有村子里的知青,有村民,还有戴着红袖章的陌生人。 领头的正是孙强的孙女,桃喜上辈子的死对头孙洁。 孙洁今天在镇上碰到了刘菊花,得知豆丁快不行了。 又听刘菊花说桃喜诅咒这事儿,孙洁再也就按耐不住。 立马去县城找了自家对象。 然后带了人赶回来,要把桃喜抓起来。 这些人气势汹汹的进院子,直接一脚将桃喜煮着蘑菇和野菜的砂锅踢翻。 她今天采这些蘑菇和野菜可是费了不少精神。 而且里面还加了珍贵的灵泉水。 桃喜看着香喷喷的食物就那么糟蹋了,气得握紧拳头。 “把人抓起来!” 孙洁威风凛凛地指挥着戴红袖章的几人。 他们一拥而上,就要去抓桃喜。 “你们凭什么抓我?”桃喜质问孙洁。 “你到处妖言惑众,诅咒我们家人,还弄什么小鬼上身,公然在村子里搞封建迷信,不抓你抓谁?” 孙洁说的振振有词。 桃喜忘了现在是1976年,这个时间到处都在破四旧,十里八村的庙子都给砸了。 因为重生,桃喜知道很多上辈子的事情,她用鬼神来震慑孙强一家,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但却忽略了这个时间点,有些东西还是特别敏感的。 不过桃喜脑子一转,立刻想到了解决办法。 “我说的可不是诅咒,那是真事儿,孙洁你要是敢抓我,你们孙家还会出事儿!” 事到如今,桃喜准备继续咬死,跟之前同一口径。 “好啊!你还在嘴硬!把人给我带走!”孙洁一挥手,两名带红袖章的男人,一左一右把桃喜架了起来。 他们来的时候还开了车。 虽然是个拖拉机,但也比走路快,可见孙洁想抓桃喜的心有多急迫。 桃喜被押上拖拉机捆起来的时候,村长才赶来。 “这是怎么了?怎么了?”村长着急地拦在拖拉机的前面。 孙洁坐在拖拉机的驾驶位旁边,掀起眼皮子看了村长一眼: “赵伯伯,村子里有人公然搞封建迷信,你这个做村长的不作为,我帮你管了。” 她说完后,也不管村长脸色有多难看,指挥着拖拉机启动。 桃喜根本没指望村长和村民们,能把自己救下来。 毕竟封建迷信这个帽子,不是谁都扛得动。 拖拉机突突突地往前走着。 孙洁高兴地在拖拉机前面唱起了歌。 桃喜并不知道,她为什么对自己会有这么大的敌意? 上辈子,桃喜被乐鸣安排进了饮料厂后。 孙洁也跟着找关系进了饮料厂。 后来,桃喜在工作中特别努力、勤奋,所有的任务都完成得非常出色。 两人的工作岗位需要互相竞争,桃喜的优秀就让孙洁觉得她处处压自己一头。 后面更是利用自己的各种关系,抢了桃喜不少的机会和功劳。 上辈子的种种纠葛。 桃喜都铭记于心。 但这些事都是上辈子发生的。 而这一辈子桃喜还没有进饮料厂,她和孙洁的竞争关系也没有形成。 从外人看来。 孙洁有个家庭背景不一般的对象。 人长得又漂亮,还有文化。 而桃喜是个没爹没妈的孤儿,又是个傻的。 两人根本不足以相提并论。 现在的桃喜,根本对孙洁造不成任何威胁。 可孙洁却这么针锋相对。 想来想去桃喜得出一个答案。 那就是:孙家人天生坏种! 拖拉机载着桃喜走到了半路,孙洁说要去上厕所,于是让拖拉机停了下来。 车上带红袖章的年轻人们,也纷纷下了车走进了树林里,只留下一个人看着桃喜。 这个年轻人白白净净的戴个眼镜,看着就是个斯文人。 “大哥,我是被冤枉的,孙家人抢了我的东西,找了个借口想要报复我。” 桃喜沉着冷静,地朝着那个年轻人说道。 因为刚才在路上,桃喜发现这个年轻人跟其他人好像不太合群。 其他人都有说有笑地去巴结孙洁。 而这个年轻人始终在旁边坐着一声不吭,时不时的脸上还露出不耐烦的神色。 “你走吧!” 桃喜本来想了很多的词,想要卖惨哭诉,让对方放了自己。 可是好多话还没说呢,对方就解开了捆着桃喜的绳子,让她走。 “谢谢,你叫什么名字?以后有机会我会报答你。” 桃喜赶忙跳下了拖拉机。 “我叫李冬。”那年轻人不停的看向树林,朝桃喜挥手赶她走。 这些人去上厕所很快就会回来,桃喜动作要是不快点,说不定就走不了。 桃喜当然不傻,她头也不回的往前跑。 为了不让对方追上来,她专门往树林里钻。 孙家人早就恨不得桃喜死了,他们可以霸占她的房子。 如果这次桃喜不跑,被孙洁抓回去,怕是不死也得脱层皮。 桃喜没命的狂奔,等到孙洁几人上厕所回来,发现拖拉机上只有李冬一个人的时候,气急败坏。 “你这个废物,怎么看个人都看不好!” 孙洁皱着眉头,指着李冬的鼻子骂。 “还磨叽什么?赶紧去抓呀,人往哪儿跑了?”旁边有人提醒,然后问李冬。 李冬朝着桃喜离开的反方向指了指:“她往那边跑了,像是要回村。” 于是那些带着红袖章的年轻人,全都顺着李冬指的方向追了过去。 “今天要是抓不着人,回去有你好看的!”孙洁恶狠狠地朝着李冬威胁。 李冬什么也没说,只是低下头,不让对方看见自己的眼神。 桃喜这边由于天色太暗,又在树林里穿行,摔了不少的跤。 她边跑边骂孙洁这一家子。 这家人心太黑了,万事都做绝了。 看似是不给别人活路,其实他们也没给自己留活路。 如果孙洁不逼自己这么早离开,他们孙家把东西还回来,说不定还能救两条人命。 但现在桃喜被孙洁逼走了,他们到时候就是想用东西换人命都不行! 桃喜原本就打算做两天准备,然后再去找乐鸣。 被孙洁这么一闹,她什么都没来得及,就只揣了村长给的介绍信和身上仅剩的两三块钱出来。 此去乐鸣坐火车的话要坐两三天。 若是坐汽车时间就更长了。 更别说走路。 第23章 去临安市 桃喜腿都快跑断了才到镇上。 她又累又饿,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别人家的屋檐下。 镇上也不能长待,万一被孙洁那些人发现了就麻烦了。 但是现在桃喜浑身都是在路上摔的伤,根本没有力气继续往前走。 她茫然地看着黑色的夜空。 看似她有灵泉,也因为重生比别人多知道很多事,但这不意味着自己这辈子全然没有阻碍。 可是现实的残酷,远远超出想象。 重生回来的短短时间里,桃喜就重新经历了上辈子的种种噩梦。 她自重生后,就连安稳觉都很少睡。 那些上蹿下跳不安好心的人,让她实在是疲于应对。 要不是因为疏忽,自己也不会被孙洁逼到这一步。 前路比她想象的更加难走。 但重活一世,桃喜不愿退缩。 也不知道耗尽所有心思找到乐鸣后,还会有怎样的局面在等着自己? 她叹了口气,咬着牙厚起脸皮,起身敲响了身后房子的门。 开门的是个年轻女人,她看着桃喜打量了两眼:“你谁呀?” “大姐,我只是路过,能不能给你讨口水喝。” 那大姐犹豫了两秒:“你等着,我去给你拿。” 现在是七十年代,这时候的人都很淳朴,对别人也没那么大的戒心。 这个大姐不仅给桃喜端了碗水,还拿了个粗面的馒头。 “家里晚上吃剩下的,你不嫌弃就拿去吃。” 桃喜见状很是高兴,赶忙接过:“不嫌弃,不嫌弃,谢谢大姐。” 一个粗面馒头,桃喜三口就吞下了肚。 她实在是太饿了。 孙洁等人闯进家里的时候,她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 再加上又跑了这么一路,桃喜觉得喉咙里都要饿得伸出手了。 粗面的馒头很干,因为吃得太急,有些拉嗓子。 桃喜特地转了个身,背开大姐的视线,偷偷放了一点点灵泉水在里面,然后才喝了下去。 吃了点东西,桃喜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 现在国家穷,每家每户都缺粮食,这大姐能给桃喜拿来个馒头,还真是个好人。 桃喜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两毛钱。 “大姐,这个给你,谢谢你。” 大姐见到钱,也没客气,收下了。 桃喜想了想,试探着问:“大姐,能不能再卖我两个馒头?我回去的路还有点远,我怕——” 这大姐倒也是个豪爽的性格,都没等桃喜的话说完,直接就答应了。 一个白面馒头也就一毛钱,但买面是要粮票的。 桃喜给两毛买个粗面馒头,也没有亏了这大姐。 揣着两个粗面馒头,桃喜也没有在镇上逗留。 直接出了镇子,往县城的方向去。 县城那边有火车,坐火车是去找乐鸣最好的方式。 1976年整个国家都比较落后,并不是所有的地方都有班车,也没有直达。 桃喜要是选择汽车,只能在某些路段坐上车,中途还要不停地转车或是走路,最重要还要买票。 毕竟桃喜身上的钱不多,吃饭都不够。 坐火车可以直接到乐鸣家的城市,而且可以混上车再说。 ...... 月亮高高地挂在天上,照看着每个在夜晚行走的人。 桃喜很庆幸月光如此明亮,不然摸黑之下,她会寸步难行。 为了不让孙洁等人找到自己,桃喜走的都是偏僻的小路。 小路倒也有好处,都是捷径。 暂时不用担心有没有危险。 “不行了,我要坐一会儿!” 桃喜嘀咕着,随地坐下。 她此时浑身都在发烫,像是灵泉水开始起作用了。 不过这回没有上次喝了灵泉水那么难受。 桃喜闭上眼睛,她能非常明显地感觉到,骨头肌肉都在变化,源源不断有什么东西在填补伤口。 她再一次感受到了灵泉的神奇之处。 这可真是稀世珍宝。 桃喜心里全是欣喜。 大概一两个小时之后,她浑身的酸痛都没有了,只是身上有些粘腻,还有点难闻的味道。 她皱了皱眉。 但此时不是矫情的时候,桃喜也顾不上那么多。 她要连夜赶路去火车站。 不然到了白天,有孙洁的围追堵截,万一走不掉就麻烦了。 等她赶到火车站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 很多戴着红袖章的人都在火车站,桃喜刚开始还以为是孙洁找来抓自己的,吓得想要跑。 出了火车站,才听到外面小卖部的售货员在聊天。 说是这些戴着红袖章的人是去参加什么活动的。 桃喜这才忐忑地重新进了火车站。 乐鸣的家的地址在临安市。 桃喜打听到去临安市的火车就要发车后,桃喜混在了那群戴红袖章的人里。 她活了两辈子都没有干过逃票这种事,整个过程都提心吊胆的。 好在顺利地混上了火车,桃喜看着车窗外渐渐远去的风景,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她还有些感谢那些戴着红袖章的人。 今天在县城火车站上车的人不多,要是没有这么多戴红袖章的人,她想要浑水摸鱼怕会有点困难。 绿皮火车桃喜上辈子坐过很多几次,这辈子还是第一次。 车里鸡鸭鹅都有,小孩哭闹,大人聊天打牌,时不时的还有列车员推销东西,好不热闹。 这样嘈杂的环境里,气味自然是不会好闻。 但正好让桃喜能混在其中,不被发现。 因为没有火车票,只要有列车员开始查票,桃喜就躲进厕所里。 她身上带了两个粗面馒头,在饿得受不了的时候就掰下块混着冷水吃。 这样的苦,桃喜上辈子在被林建国抓奸那天后,就没有受过。 乐鸣怕委屈了桃喜,后面给她找了体面的工作,虽然因为桃喜自己性格包子被别人欺负。 但是从来没有饿成现在这样。 在恶劣的环境下,桃喜更加想乐鸣了。 同时,她也深深地意识到自己的弱小,她要让自己强大起来,不能成为乐鸣的拖累。 就在桃喜蜷缩着身体发呆的时候,忽然列车员开始大喊着跑来。 “有没有医生?” “火车上有没有医生?” 列车员声音急促,跑得很快。 “有病人不行了,车上谁是医生?” 第24章 救人 桃喜侧头看了看列车员,没有动,也没出声。 经过验证,她手里的灵泉水确实能治病。 但是对方都快不行了,桃喜不确定这灵泉水到底能厉害到什么程度,不敢贸然出头。 哎,这种人命相关的事,最好还是让真正的医生来吧。 可是列车员在火车上跑了两圈,还在不停地跑,不停的问,根本没有医生站出来。 桃喜心善,在做了无数思想斗争之后,还是拦住了列车员。 “我能去看看病人吗?” 列车员见桃喜浑身脏兮兮的,还是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有些狐疑:“你是医生?” 桃喜摇了摇头:“我爷爷是老中医,我从小跟他学了点,算不得是医生。” 她不承认自己是医生,算是没把话说满。 毕竟成不成的还不知道,只是人命关天。 她先去看看病人的情况,见机行事。 列车员有些犹豫。 这时,又有列车员一路喊着过来:“有医生吗?人快不行了!” 桃喜面前的列车员见状,也不犹豫了,拉着桃喜就跑。 病人所在的车厢外围了不少人,除了列车上的工作人员,还有与桃喜在同一个地方上车的那些戴着红袖章的年轻人。 列车员拉着桃喜走进了车厢。 病人是个六十来岁的老头,他住的是卧铺,想来社会地位不低。 “医生来了吗?” 守在老头床边的年轻男人,焦急地问列车员。 “这个姑娘会中医。”列车员将桃喜推了出去。 “她?”年轻男人看着桃喜,眉头都皱成了一团。 虽然这个年轻男人没有说什么不好听的话,但是他对桃喜不信任的态度非常明显。 这时拉桃喜来的列车员开口道:“我们在整个列车里都来回问了好几次了,没有其他医生站出来,只有这个小姑娘。” 刚才其实也有医生来看过,但是病人情况太危机,几乎是危在旦夕,在没有任何医疗器械和药品的情况下,全都表示无能为力。 年轻男人就那么居高临下地打量着桃喜,没表态。 这时候,病床上的老头,开始大口大口地急速喘息了两下,弄出不小的动静之后,闭上眼没了声息。 “爸!爸!” 年轻男人跪在床前,抖着手探老头的鼻息。 “还好,只是昏过去了!” 他惨白着脸,满头都是汗。 年轻男人很快收敛起情绪,问列车员:“到下一站还有多久?” “到下一站只要三个小时,但是那只是个小镇,没有医院。” 列车员说完补充道:“有医院的那站,还要一天时间才能到。” 年轻男人瞬间瘫软在地,刚才强撑起的镇定被粉碎。 他趴在老头床前用手轻轻推了推:“爸,爸!” 可是老头根本没有任何反应。 他就那么趴在床边哭了起来。 围着的人听到年轻男人的哭声,也都跟着哭成一片。 就连列车眼也是充满了悲伤:“郝教授可是个好人呀,没想到——” 桃喜有些无语。 他们是不是忘了自己的存在? 等到男人哭得差不多,桃喜才清了清嗓子。 “你们再哭下去,人就真的不行了。” “郝教授人都这样了,你这小丫头就别胡闹了!” 带桃喜来的列车员说着就要将她带走。 桃喜长得瘦,再加上饿得头晕眼花,列车员一拉人。 她难免眼前一黑,直接就栽倒在地。 车厢里本来就不宽敞,桃喜倒下的时候,正好落在年轻男人的背上。 他被砸得龇牙咧嘴。 “你怎么了?” “我没用力啊?”列车员有些莫名其妙。 难不成这小姑娘是要讹人? 桃喜从地上缓缓地坐起身,抬头看向年轻男人:“我也许能救病人,你想想要不要我试试?” 年轻男人看着桃喜脏兮兮的脸上,那双眼睛却出奇的明亮,像是有魔力般,让他生不出怀疑。 “你有把握能治?” 桃喜摇了摇头:“我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但若是你不让我试,病人就没有一点能好的可能。” 旁边众人见状也是七嘴八舌。 “看她这个样子,怕是骗人的吧?” “郝教授都这样的,大罗神仙怕是都救不了,一定是个骗子。” “肯定是骗子,干脆我们将她抓起来!” ......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有两名戴红袖章的人就从外走了进来,准备将桃喜抓起来。 眼看着这些人就走到了桃喜的面前。 年轻男人开了口:“你试试吧。” “我治病不喜欢有人看着,你们全都出去。” 桃喜眯起眼睛,看着面前戴着红袖章准备抓自己的人。 她对这些人没有什么好感。 那两人见桃喜丝毫不怕他们,有些恼怒:“你这个装神弄鬼的骗子,识相的就自己认罪。” “你们怎么知道我是骗子?说话是要讲究证据的。”桃喜反问。 戴红袖章的两人一时间被桃喜问住了。 短暂的语塞后,其中一人道:“你要是治不好郝教授,我们一定把你抓起来坐牢!” 桃喜刚想还嘴,年轻男人就朝着车厢里的其他人道:“你们先出去吧!” 现在人眼看就不行了。 而且郝教授的名望很高,没有人想他出事。 于是年轻男人说话之后,大家也就退了出去。 只是那些戴红袖章的人离开时,全都恶狠狠地盯着桃喜:“我们会在外面等着你,你别想逃!” 等到人都离开,桃喜朝着年轻男人抬了抬手:“你先去打杯温水来。” 年轻男人倒是没矫情,拿着水壶就出去了。 此时车厢的门没关,大家都在外面伸头看。 桃喜装模作样地拿出病人的左手,探起脉搏。 她可不懂什么中医,也不懂看病。 这只是在确认病人还活着。 就算这灵泉水再神通广大,那也不至于能让人起死回生,她要先确定对方还活着。 年轻男人去得快,回来得也快。 桃喜等他把水壶放下之后,又开口:“有吃的吗?” 年轻男人这次没动:“你治病要吃的做什么?” “看吧,我就说这是个骗子,这么快就露出马脚了!” 刚才戴着红袖章和桃喜针锋相对的两人,跃跃欲试地闯进来,却被年轻男人拦住。 桃喜见状道:“你让我吃个饱饭,不然哪里来的力气救人?” 亲爹躺在床上生死不知,急需救命。 年轻男人迫于无奈,只能黑着脸,从床下拿出个包袱。 第25章 救人2 “吃的也给你了,抓紧时间救人吧!” 年轻男人看着桃喜将饼干塞进嘴里,有些无奈。 他开始有些相信车厢外面那些人说的话。 眼前这个小姑娘会不会为了吃的,故意来骗人? 一大包饼干,桃喜吃了一小半之后就收了起来放在旁边。 东西是好吃,但是太干了,实在是噎人。 她将身上的饼干屑拍干净,然后看向站在旁边的年轻男人:“我救人前还有件事。” “什么事?”年轻男人听到桃喜这么说,心里更凉了。 眼前的小骗子吃饱喝足,这就要露马脚了? “你给我写个字据,要是人没救回来,不找我的麻烦。”桃喜道。 那些戴红袖章的人在外面虎视眈眈。 若是灵泉水真的有作用便罢了,要是没有用,病人没救回来。 那些人还指不定怎么对付自己呢? 桃喜是想要救人,也顺让灵泉加功德,多得灵泉水。 但是她不会把自己置于险地。 桃喜不是上辈子那个舍己为人,不求回报的傻瓜。 年轻男人听了桃喜的话,沉默了半晌。 他很是为难和纠结。 桃喜的所作所为都不像有本事治病救人的模样,更让他觉得是个骗子。 可现在火车上没有其他的医生站出来,他爸的病情危急根本得不到一天后火车停在有医院的地方。 “好呀,你这个骗子!我们把她抓起来!” 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外面戴红袖章的那些人倒是先迫不及待。 他们呼啦啦地挤进车厢,想要将桃喜抓起来。 看着这些人义愤填膺,满脸正气的样子,桃喜摇了摇头。 这个年代的人,随时都跟打了鸡血一般。 看着很有活力,却让她觉得闹腾。 年轻男人第一反应就是挡在了桃喜面前,将她和那些人分开。 “郝老师,你别被这个骗子骗了,到时候会害了郝教授的。” 戴红袖章的那群人被挡住,不甘心地看着年轻男人。 桃喜吃了点饼干,桃喜的体力也恢复不少,于是她站起来,指着那些人就开骂。 “你们这些人,装什么正义?” “你们要是真的不想让病人出事,就该安安静静地在外面等着。” “这么闹,是怕病人不死?” “还有我跟病人家属在说话,难不成你们比别人亲儿子还亲?” “你们再闹,要是病人出了事,那和你们脱不了干系。” 听完了桃喜的话,他们都不敢再吱声。 但他们觉得被桃喜骂两句就退缩,太丢面子,于是谁也没往后退。 最后还是那个年轻男人出面打了圆场。 “我在这里,谢谢同学们对我父亲的担心,不过你们先出去吧,人太多空气不流通,对病人不好。” 他这话说完,人全都呼啦啦地出去了。 于是他赶忙将车厢门关上,拿出纸笔,给桃喜写了个免责声明。 桃喜看了看年轻男人写的东西,落款处写着郝建文三个字。 原来这个年轻男人叫郝建文。 “盖手印。”她开口提醒。 “你一个小姑娘,懂得还挺多!”郝建文有些自嘲地从包里掏出印泥,在签名上按了手印。 “你的东西准备得也很齐全。”桃喜回嘴后,将纸条收起来:“你出去吧,等会我会让你进来的。” “我出去?”郝建文没想到桃喜会把他赶出去。 但现在是在火车上,桃喜一个小姑娘,也跑不了。 于是郝建文退出车厢,还特地从外面将门关上。 在确定没人偷看之后,桃喜背对着门外,拿起装着温水的杯子, 然后偷偷往里放了一小点灵泉水,用小桌板上的勺子,小心地往被称为“郝教授“的病人嘴里喂。 郝教授的病情实在太重,桃喜喂了大半杯掺了灵泉的水才停下。 按照之前的经验,最多半个小时郝教授就会有反应。 于是桃喜安心地拿着饼干开始吃。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在这个年代,饼干可是稀缺的好东西。 一包饼干下肚,桃喜被撑得直打嗝。 算算时间,大概过了快一个小时了。 可躺在病床上的郝教授根本没有任何反应。 桃喜心里一沉,用手去探了探他的脉搏。 好在郝教授的脉搏倒是比之前有力些,没有被她治死。 桃喜皱起眉头。 从上次小狗子生病得出的经验是,灵泉水能量会先给病人治疗身体损伤,有多余的才会强健体魄。 想来是这郝教授的病情实在是太严重,刚才的灵泉水给得太少,能量不足。 但也有可能是灵泉救不了郝教授。 桃喜想来想去,狠狠心,最后往水杯里加了半滴灵泉水。 全都给郝教授喝了下去。 她不敢喂太多,怕灵泉水起作用的时候太痛苦,郝教授的身体经不起折腾。 桃喜可以确定,灵泉水绝没有什么不好的作用,这才敢放心给郝教授喝。 只是尝试过后,如果人最后救不回来,就是他的命数了。 要是人救回来了,自己会加功德,也能得到灵泉。 这次,等了半个小时郝教授就开始有反应。 他跟小狗子一样,一会儿喊热,一会儿喊冷。 整个人不停地发着抖。 随后郝教授身上也开始不停地往外冒脏东西。 味道实在是难闻。 桃喜见状,心中悬着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看来她没赌错,灵泉水能救郝教授。 发展到这里,桃喜有了底,把等在车厢外的郝建文放了进来。 毕竟,她是个大姑娘。 不方便给陌生老头擦洗身体贴身伺候。 “我爸这是怎么了?” 郝建文进来后看到郝教授浑身散发出恶臭,还黑乎乎发抖,很是紧张。 “他体内有阴毒,这是在把毒逼出来的一个过程,等到排完毒,就没事了。” 桃喜装模作样地扯了个借口。 郝建文听着也没太怀疑,毕竟刚才他爸进气少出气多,跟个死人也没什么差别。 现在虽然看着郝教授有些痛苦的样子。 但他喊冷、喊热还喊痛的声音,都大了不少,生机肉眼可见地在变强。 郝建文听了桃喜的吩咐,高兴地端着盆子出去打热水。 而桃喜直接睡在了郝教授对面的那张空床上。 她实在是太累了,需要养足精神,去面对找到乐鸣家后的未知情况。 第26章 灵泉带来的惊喜 火车轰隆隆的声音一直在梦里。 桃喜却睡得很踏实,也很沉。 一觉醒来,天光大亮。 车厢里满是饭菜的香味。 郝建文和郝教授正各自端着饭,安安静静地在吃,像是怕吵到桃喜。 桃喜从床上坐了起来:“火车开到哪里了?” 郝建文听到桃喜说话,高兴地放下手中的铝饭盒。 “你醒了呀?我给你打了饭,先吃点。” 他的态度十分热情,直接将小桌板上放着的饭盒打开,塞进桃喜的手里。 桃喜看着饭盒里的回锅肉咽了咽口水。 重生之后,她只跟着乐鸣吃过两顿肉,其他时候连饭都吃不饱。 她实在是抵抗不了大肥肉的诱惑,连自己问到哪的事都忘了,埋头就开始吃。 满满一大碗饭菜,桃喜不到十分钟就吃了个干干净净。 只有真正挨过饿的人,才知道真正吃饱的感觉有多好。 “喝点汽水吧。” 郝建文很是体贴,桃喜刚放下饭盒,他就把汽水瓶开了递给桃喜。 桃喜正是口渴,谢谢都没说就干了大半瓶。 这个汽水的味道还行,但相比二十一世纪生产的汽水味道,还是要差很多。 桃喜手里有汽水的最新配方,要是灵泉水可以源源不断,两者搭配在一起,自己必定能称霸整个行业! 只是现在还没有改革开放,私人还不能经营企业,她需要耐下性子做准备,静静等待时机到来。 “小恩人,谢谢你救了我这条老命。” 郝教授特地等到桃喜吃了饭才开口。 桃喜此时还在床上坐着,于是侧头看了过去。 郝教授原本灰败的脸色变得很红润,精神头也很好,说起话来中气十足。 灵泉水的功劳实在是太大了! 自己救了人,也是一件美事! 桃喜打量着郝教授,心里乐开了花。 “谢谢你,救了我爸爸!” 郝建文有些不好意思地朝桃喜道。 想起昨天晚上,他还怀疑桃喜为了点吃的骗人,就觉得有些羞愧。 眼前的小姑娘看着年纪不大,浑身也脏兮兮的,没想到居然有那么大的本事。 其实郝教授的病已经很重,医院也早就下了最后通牒,说他最多还有半个月可活。 郝教授的愿望就是落叶归根,因此他们两父子才坐火车回老家。 他们实在是没料到,郝教授会提前在火车上发病。 他们更没料到会遇到医术高明的桃喜,出手救了郝教授一命。 “不用谢,举手之劳。”说到这里,桃喜偷偷地摸向手腕上的水滴图案。 灵泉画面出现在脑海里。 【救郝教授一命,功德+5】 灵泉水也多了五滴! 桃喜见状十分惊讶。 惩治林建国两父子,也只得了1个功德。 救助小狗子,也是得到了1个功德。 救了郝教授,居然有5个功德! 这到底是为什么? 她有些不懂。 忽然,灵泉画面上出现几个字。 【郝教授德高望重,他活着会帮助很多人,宿主获得的功德也会更多!】 原来是这样! 桃喜的嘴角再也压不住,连眼前的郝教授和郝建文在和自己说什么都顾不上听。 不仅如此,灵泉画面上还出现一行温馨提示: 【功德累积到一定程度,会提升灵泉等级,所有技能被动触发,祝您好运!】 灵泉还能提升等级! 桃喜心里的小人不停地尖叫狂笑。 现在的灵泉能让病得那么重的郝教授,恢复生机。 要是灵泉等级提升到更高的程度,岂不是变成灵丹妙药? 当然桃喜还没见识过灵泉提升后的威力,这也只是自己猜想。 郝教授两父子见桃喜坐在床上傻乐,有些摸不着头脑。 “小姑娘,小姑娘?” 郝建文用手推了推桃喜。 她这才从巨大的喜悦中回过神。 看着郝建文关心的样子,桃喜笑了笑:“没事,我就是看郝教授精神好了高兴。” “真是个好姑娘!” 郝教授满脸慈祥地看着自己的小救命恩人。 “昨晚上我发病,我儿子太着急,有什么做得不好的,你别往心里去。” “没事,我这个样子,是不像有本事的。”桃喜用手摸了摸脸。 在上火车前,她喝了点灵泉水,身上冒出了脏东西,都没来得及好好洗干净。 “是我肤浅了。”郝建文这算是道歉。 桃喜可不在意这些。 “郝教授的病我只是暂时压制,你们下了火车,最好去大医院好好地做个检查。” 郝教授的状态肉眼可见地好了很多,但桃喜可不知道他的病情到底怎么样。 郝建文听到桃喜的提醒点了点头。 桃喜说完,从床上起来,她准备去上个厕所。 可就在这时,车厢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列车员和乘警走了进来:“查票了。” 原本以郝教授的身份,再加上他重病,列车员是不会来这里查票的。 他们来此其实是出于好奇。 郝教授病得那么重,整列车里的医生都说他没救了。 却冒出个脏兮兮的小姑娘想救人。 那些戴红袖章的人信誓旦旦地说遇到了骗子,还找了乘警,逼着乘警联系车下的公安,要将骗子抓起来坐牢。 可没想到,郝教授居然真的被救了过来。 他们想来看看,能从阎王手中抢人的小姑娘,究竟长什么样? 列车员和乘警的到来,让桃喜慌了。 她可是没买火车票,混上来的。 郝教授和郝建文根本没想到,桃喜是逃票上的车。 两父子将自己的票拿出来之后。 桃喜却像个鹌鹑似的躲在角落。 “小姑娘,你的票呢?” 乘警和列车员进了车厢之后就没有看到桃喜的脸,于是特地喊住她。 桃喜抬头看向门口。 现在往外跑来得及吗? 答案是当然不行。 她只能尴尬的扯出个笑脸:“我没钱买票。” 桃喜的声音很小,听着有些可怜。 列车员和乘警倒是尴尬起来。 他们只是好奇想来看个热闹,没想到,这有本事的小姑娘还真的没买票。 这事闹得就像是他们针对人似的。 “同志,我帮她补张票。”郝建文掏出了钱包。 在得知桃喜也是要去临安市的时候,郝教授两父子很是高兴。 第27章 到临安市 郝教授两父子所在的车厢有四床卧铺,郝教授和郝建文一人一张床, 由于郝教授身体原因,其余两间上铺的人已经被换到了别的车厢。 桃喜留在这里,还空出张床,倒也不影响别人。 等到列车员和乘警都出去后,郝教授笑眯眯的问桃喜:“小恩人,你家是临安市的?” 桃喜被年纪可以当自己爷爷的郝教授,叫小恩人有些不好意思。 她摇了摇头:“郝教授,你叫我桃喜就行了,我只是去临安市找人。” “你去找谁?”郝建文好奇地问。 “找一个朋友。”桃喜道。 “什么朋友,要不要我帮忙?”郝建文很是热心的样子。 “不用了,谢谢,”桃喜有乐鸣家具体的地址,她只要按照地址找去就行。 她和乐鸣还没结婚,乐鸣家说不定真的不同意他们两人的婚事。 事情还没真的定下来之前,越低调越好。 更何况郝教授和郝建文都是外人,也帮不上什么忙。 郝建文见桃喜说不用帮忙,有些失落,但还是掏出钢笔和纸。 “好吧,我给你留个电报地址,要是有事,你就找我。” “谢谢。” 桃喜重生后,遇到的善意有限,她这次没有拒绝郝建文递过来的纸条。 随后桃喜和郝教授和郝建文客套了几句,便各自躺在床上休息。 此去临安市还有一天的车程。 到了饭点也不用桃喜担心,郝建文会把饭菜买好。 她难得过上了舒服日子。 直到火车要到临安市的前一站,桃喜才起床去将脸上身上擦洗干净。 毕竟是要去见乐鸣的家人,她可不想脏兮兮地给人留下叫花子的印象。 只是人洗干净了,身上的衣服却没有换的。 桃喜身上还穿着乐鸣给她准备用来结婚的那套红衣裳。 衣服样式倒是还不错,只是穿了这么久,变得脏兮兮皱巴巴满是难闻的味道。 桃喜自己都嫌弃衣服太脏。 可是她身上也就两块来钱,根本不够买新衣服。 桃喜有些发愁,皱着眉头望着车窗外发呆。 这一去,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乐鸣? 而且自己也不知道,他家是什么情况? 乐鸣的家人会不会接受自己? 哎,她这个身世和样貌,估计会被乐鸣家人嫌弃的吧? 越是接近目的地,桃喜心里越是乱成一团麻。 收拾东西的郝建文在看到桃喜洗干净的脸时,完全被惊住了。 他实在没想到,这瘦巴巴的小姑娘,居然长得那么好看! 先前桃喜的脸上脏兮兮的,像是被抹上层黑灰,将她原本的面目遮住。 郝建文还可惜那双漂亮的眼睛,被平庸的长相埋没! 可是这么好看的一张小脸,现在都皱成了一团,让人心疼。 “你怎么了?好像是不开心的样子?” 郝建文放下手中的包袱,坐在了桃喜旁边。 桃喜无精打采地看着车窗外:“没什么,就是要到地方了,怕找不到我那个朋友而已。” “不行的话,你先住在我家,再慢慢地去找人?” 郝建文自然的用手帮桃喜顺了顺黄黄的头发。 这小姑娘瘦不拉几,头发也因为没有营养枯黄。 他在跟桃喜聊天的时候知道桃喜没有父母,想将小姑娘带回去。 桃喜医术了得,这样的话,说不定能让自己的父亲郝教授多活几年。 “不用了。”桃喜可不是什么傻白甜,随便就能跟人走。 不过她想了想,看向郝建文: “我给郝教授再准备点药,他平时和犯病的时候都能喝,你给我点钱和全国粮票什么的,可以吗?” “行,怎么不行。”郝建文想也没想。 听到郝建文同意了,桃喜拿着他们的水壶就出去。 打好热水,桃喜跑到了厕所里偷偷往里面放了半滴灵泉水,然后才回了郝教授他们所在的车厢。 郝建文非常大方地给了桃喜五十块钱和粮票什么的。 这些东西,算是给桃喜解决了生存的关键问题。 有了这些东西,她就能给自己换身干净衣服,也不担心没找到乐鸣,吃不上饭。 桃喜在火车上待了三天两夜,穿越了四千多公里,终于站在了临安市的土地上。 这里是乐鸣的家乡,桃喜上辈子的时候来过。 “桃喜,你真的不跟我们走吗?”郝教授问。 “不用了。”桃喜摇摇头,随后又道:“郝教授,你的身体一定要去大医院好好检查,看看具体情况,还有我留下的药千万不要浪费。” 桃喜怕他们没把水壶里的灵泉水当成事,随意倒掉,特意吩咐。 人生总是在不断的相遇和分离中进行。 与郝教授和郝建文分别后,桃喜离开火车站,跟人打听了能卖成衣的供销社地址,先去给自己买套衣服。 临安市的供销社很大,比桃喜家乡的要大很多,里面商品种类也很多。 桃喜给自己选了套素净的蓝色衣裤和袜子,还有香皂、毛巾、牙刷牙膏,这才找了招待所好好洗个澡。 毕竟是第一次去乐鸣家,桃喜想要体体面面的去,这样也许能留下好印象。 ...... 招待所里的热水两毛钱一瓶,桃喜舍不得浪费,只打了一瓶。 然后跟服务员借了盆子洗澡。 她没想到,自己身上会那么脏。 身上搓下来的污垢都成了条,一抹一把,把桃喜恶心坏了。 她在村子里的时候,也是会经常洗澡,身上从来没有这么脏过。 想来这是因为在路上的时候,喝了灵泉水的缘故。 足足用了七八盆子水,桃喜才把澡洗完。 一瓶热水根本不够用,到后面她都是直接洗的冷水,好在是天气热,冷水倒不觉得太凉。 洗完澡,桃喜又忍痛花两毛钱再打了瓶子热水洗头发。 等到收拾完自己,穿上干净衣服,桃喜这才拿着乐鸣家的地址出了门。 她刚才跟招待所的人打听过了,乐鸣家离招待所不远。 桃喜把脏衣服和毛巾牙刷什么等等,都放在招待所里。 她要是没找到,再回来住就行。 临安市很繁华,街道非常热闹。 桃喜置身其中,却满是孤独。 原本只需要二十分钟的路程,她像是走了一辈子。 越是接近地址上的位置,桃喜越是紧张得挪不动脚。 第28章 乐鸣家人的态度 “是这里?” 桃喜看着纸条上的地址再三确认。 幽静的院子门口正站着两名带枪的士兵! 乐鸣的身份家世好像超出了她的预想。 他在村子里的时候,从来不会说自己的家庭情况。 就是上辈子,乐鸣也从来没有提起过家里的具体情况。 桃喜原本以为乐鸣家最多就是高知家庭,可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 “你是干什么的?没事就离开!” 可能是由于桃喜一直站在院子门口,士兵觉得可疑,开口问道。 桃喜心里很是忐忑,她咽了咽口水,故作镇定:“同志,我是来找乐鸣的,他家是在这里吗?” “你,找乐鸣?”其中一名士兵上下打量起桃喜。 小姑娘模样倒是挺好看,穿的也是新衣服,可就是干瘦干瘦的,头发也是黄黄的,像是没吃过饱饭似的。 “这里不是你个小姑娘能胡闹的地方,赶紧走。” 士兵直接赶人。 桃喜有想过被乐鸣的家人嫌弃,也想过找不到人。 就是没想过,她只是在门口站着,就被人驱赶。 “同志,乐鸣是在我们村当知青的,我有事找他,麻烦你帮我叫叫人,行吗?” 桃喜不甘心,对士兵祈求。 “当知青?”士兵听到桃喜这话,特意多看了她两眼。 但根本没松口:“赶紧走,这里没什么乐鸣。” 对方手里有枪,桃喜也不敢多待,只能暂时离开。 她很不甘心,就算是乐鸣反悔不跟自己结婚,那也要见过本人,听到对方亲口说才行。 于是桃喜就在远处士兵看不到的地方坐下,盯着院子大门口的位置。 她就在这里等着,若是乐鸣真的住在这里,他出来自己就能看到。 可是桃喜坐到天黑也没见到乐鸣,只有辆军用的吉普车开进院子里。 那车上的人桃喜也瞧过,是个穿绿军装的老头。 桃喜本来是想冲上去拦车的,这样就能打听到,此地是不是乐鸣的家。 可是车开得太快,她没有来得及。 桃喜就那么眼巴巴地守到了深夜,门口站岗的士兵换了两拨也没有收获,只能拖着疲惫的身体回招待所。 不管怎么样,身体是最重要的。 ...... 翌日。 早上天还没亮桃喜就在招待所买了三个馒头揣着,然后继续去昨天的院子外守着。 天刚亮的时候,昨晚上那辆军用吉普车开了出来。 这次桃喜抓住了机会,及时地窜了出去,挡在了车前。 好在吉普车刚出来,车速不快刹住了车。 但司机还是生气地下来骂人。 “你怎么走路的?大清早的,没睡醒?” “对不起!”桃喜知道刚才的举动有多危险,赶忙给司机道歉。 她说完转身就往车旁边跑。 车上还是那个穿绿军装的老头。 这老头满脸严肃,浑身气势很强,带着上位者的威压。 光是看着都让人觉得有压力。 桃喜还是硬着头皮问:“这位首长,我想问问,乐鸣的家是在这里吗?” 她抬手指向车后的院子。 “你是——”老头看着桃喜问。 “我叫桃喜,是乐鸣当知青那个村子的。” 桃喜没有说两人要结婚,也没有说自己是来找乐鸣结婚的,这是给自己留条后路。 “你就是桃喜?”老头听到桃喜的名字皱了皱眉头。 “首长您认识我?”桃喜看到老头的表情,心沉了下去。 “哼!你这小丫头还敢追上门?”老头很是不悦。 “我——”面对这么明显的厌恶,桃喜有些语塞,不知道说什么。 若是面对坏人,恶人,她可以不屑,可以骂人。 但对方是乐鸣的家人。 桃喜喜欢乐鸣,想跟他在一起,根本没想好怎么应对。 “你什么时候到的临安?”老头睨了眼桃喜。 “我昨天到的。”桃喜老实地回答。 “住在哪里的?”老头又问。 桃喜说了自己住在招待所之后,老头淡淡的道:“你先回招待所等着。” 然后吉普车就在桃喜面前扬长而去,都没让她再问一句,等着做什么? 从那老头的年纪来看,像是乐鸣的爷爷辈。 对方都这么说了,桃喜也只好先回了招待所。 回去之后,她把自己捂在被子里。 心里无比难受。 不管是重生前,还是在重生后,桃喜都知道自己与乐鸣有很大的差距。 因此上辈子才会默默地将那份喜欢埋在心底。 这辈子她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就在刚刚和那老头说话的时候,开始动摇。 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折腾,桃喜心里都扭成了乱麻。 “咚咚咚!” 安静的房间里响起敲门声。 桃喜一下就从床上翻了起来。 “谁呀?” 门外的人没有回答。 桃喜心里有种预感,也许是乐鸣家来的人。 于是她赶忙整理了下衣服和头发,然后将门打开。 门外站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女人,这女人气质很好,穿着白衬衣配及膝的千鸟格短裙,看着非常洋气。 女人身旁跟着名年轻姑娘,那姑娘模样很水灵,还穿了身亮眼的红底白点的连衣裙。 这可是在1976年,大多数人穿的都是灰扑扑的补丁衣服。 桃喜到了临安市之后,也没见过穿得这么时尚的女人。 她在打量门口那两人,同时对方也在打量桃喜。 “你就是那个叫桃喜的土包子?” 年轻女人颇为嫌弃地瞥了眼桃喜,满脸不屑。 桃喜没理她,只是看着中年女人问:“你们找我什么事?” 年轻女人被无视,很生气: “我们找你,是告诉你这个乡下文盲,不要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乐鸣不是你这种人能肖想的!” 中年女人就那么看着年轻女人侮辱桃喜,丝毫没有阻止的意思。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桃喜的心里反倒是踏实了。 之前因为不确定,她还担心乐鸣或者乐鸣家是不是真的出了什么事。 现在看来,乐鸣忽然被叫走。 就是他家里人反对他们的婚事。 知道了原因,桃喜反而少了担忧。 不过乐鸣家人派出两个女人,对她进行侮辱,就想她退缩,那是不可能的。 “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还不收拾你的破烂滚回你的乡下,不然有你好看的!” 年轻女人见桃喜没说话,骂得更是畅快。 第29章 意料不到的关系 为了羞辱桃喜,年轻女人骂人的声音很大。 将招待所里来往的人都引过来看热闹。 无论是什么时间地点,只要有八卦的地方,就能迅速聚起人气。 大家听着年轻女人骂桃喜的话,很自然地就把桃喜当成了那种不正经的女人。 他们看着桃喜指指点点,眼神也很是不善。 年轻女人见状,很是得意。 “这次我们来只是给你一个警告,你若是不知道好歹,我让你走不出临安市!” 从这一老一少两个女人出现,桃喜就面无表情地站在屋子门口。 等到年轻女人骂够了,桃喜才淡淡地问:“说完了?” “哼!”年轻女人冷哼。 年轻女人完全没料到,桃喜这个乡下丫头,居然会这么冷静。 其实不要说是没有见识的村姑,就是城里姑娘被人这么指着鼻子骂,都会因为没脸见人被气哭。 桃喜的意外反应,让年轻女人一时间语塞。 “小同志,你不要误会,我们来这没有恶意,都是为你好。” 一直没说话的中年女人笑盈盈地开口。 她的态度很是和蔼,看着桃喜的目光也满是柔和。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桃喜的长辈,而不是来找茬的。 “没有恶意?”桃喜指向挤在门外看热闹的人群:“你问问大家,你们对我有好意吗?” 众目睽睽之下,年轻女人刚才骂那么难听,大家都是亲耳听到的。 大家虽然陷入其中觉得桃喜就是那种上不得台面的坏女人。 但并不会觉得这两个女人对桃喜没恶意,因此在被桃喜点名的时候,大家不由得摇头。 “这都是误会。”中年女人扯出个勉强的笑:“啊…你别介意。” 桃喜的嘴皮子之利索,让她有些下不来台。 “妈,这算什么误会呀!就是这小贱人勾引乐鸣,这根本就不是误会!” 年轻女人听到误会两个字,又开始跳脚。 原来这是两母女。 中年女人斜了女儿一眼,皱了皱眉头。 “这位小同志,我女儿年纪小,她就是不会说话,阿姨来是想好好跟你谈谈的。” “谈什么?” 桃喜也不多说,以不变应万变。 这两母女还真是不简单。 年轻女人来了后,劈头盖脸就指着桃喜一顿羞辱谩骂。 眼看没有将桃喜吓唬住,这当妈的又出来使软刀子。 还真是进退都有路。 可惜了,桃喜是个软硬都不吃的主。 她想做的事情,她想要的人,就不会轻易放手。 “这里人多,我们屋里谈?” 中年女人示意让桃喜将她们母女放进屋。 桃喜笑了笑,侧身将门口让开。 她倒是想要看看,这两人跟乐鸣是什么关系? 接下来这两母女,是要用什么招数对付自己? 房门将那些看热闹的人,全都阻隔在外。 年轻女人嫌弃地打量起招待所简陋的屋子,像是遇到什么脏东西似的,翻着白眼道: “这比我家狗窝都脏,真是恶心!” 年轻女人在说这话的时候,特意向着桃喜,生怕她听不见。 桃喜根本没有任何表情波动,也没有丝毫自卑的模样,全都让中年女人看在眼中。 中年女人的眸光变得深沉。 “小同志,我女儿是个没心眼的,说话有些没遮拦,你别生气。” 桃喜根本不接话,直接拉过凳子坐下。 至于这两母女喜欢站着,也就随她们。 桃喜的沉默,让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年轻女人眼看又要跳脚,中年女人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倒是让年轻女人老实地住了嘴。 这两母女的戏,没有了桃喜这个对手,有些唱不下去。 桃喜这才慢悠悠地开口:“你们来找我,总要先告诉我,你们是谁?跟乐鸣什么关系吧?” “我可是乐鸣的未婚妻,你这个村姑,勾引我男人,还敢问我们是谁!” 年轻女人指责的话,几乎是脱口而出。 她给出的答案,倒是让桃喜有些出乎意料。 这两人出现在门口的时候,桃喜还以为对方是乐鸣的妈妈和妹妹。 原来是劳什子未婚妻,和未来的丈母娘。 上辈子,乐鸣年纪轻轻就牺牲了,根本没有结婚。 桃喜从来没想过乐鸣会有未婚妻。 乐鸣从来没有说过喜欢自己,结婚也是出于负责任。 她的出现,会不会是拆散了乐鸣原有的感情? 桃喜的心情变得很是沉重。 看到桃喜被自己的话说得沉默,年轻女人心里痛快极了。 刚才她在门口指着桃喜骂,可桃喜一直都是云淡风轻的样子,让她满腔的怒火像是打在了空气里。 乐鸣未婚妻的身份原来这么好用! “小同志,我女儿和乐鸣是青梅竹马,以前我们两家人都在一个大院住着,父母从小就给两人定了亲。” 中年女人拉住女儿,语气温柔地开始说起过往。 “我们两家人,已经在商议婚事,可没想到出了岔子。” 这女人年纪大些,说话也很有技巧,让人不好伸手打笑脸。 “你们找我是想做什么?”桃喜的只觉喉咙有些干涩,说起话来格外艰难。 “我们找你,是想你知道自己的身份,识趣的自己离开!不要纠缠乐鸣!” 年轻女人耀武扬威的模样,像是已经看到桃喜狼狈的卷铺盖滚蛋。 中年女人没有再阻止女儿,眼角带笑地看着桃喜。 桃喜垂下头,看着屋内的阴暗处。 见她这样,那两母女满意地起身打开房门。 “我相信你会想明白的,小同志,再见。” 中年女人很懂拿捏人心,她没有咄咄逼人,而是以退为进,拿出道德的十字架,把桃喜架在了上面。 找麻烦的两人走了,桃喜却一直在凳子上坐着发呆。 是走,还是留下? 乐鸣有未婚妻,就算是娃娃亲,那自己的出现是不是仍算第三者? 可是离开的话,这两辈子的心愿和恩情,真的甘心吗? 桃喜一遍一遍地不停问着自己。 心都揪在了一起。 她爱了乐鸣两辈子,眼看就要梦想成真。 绚烂的泡泡已经在手指触及的地方,却要被另一只拿走。 第30章 准备打长久战 桃喜想来想去,还是决定想办法见乐鸣一面吧。 不管怎么样,她都从那么远的地方来了临安市。 就算是离开,也要亲耳听乐鸣说才行,然后自己再寻出路。 “咚咚咚!” 房门忽然被人敲响。 桃喜起身开门。 只见招待所年龄稍大的服务员板着脸站在门口。 “小姑娘,上面发话了,你不能住这,赶紧收拾东西走。” “谁发话?”桃喜眉头紧蹙。 “上面发的话,至于是谁,就不是你该知道的,赶紧走人!” 服务人员毫不客气进屋子,拿着桃喜的东西就往外丢。 桃喜的衣服,毛巾,香皂什么的,像是垃圾一样被丢到门外。 有人听到动静伸头出来看热闹,在发现是桃喜之后,根本没人出来阻止。 桃喜刚才被那个年轻女人骂过,大家都还没八卦完。 现在看她被招待所撵人,自然就把桃喜真的当成不正经的女人。 “这么小,就这么不要脸,现在的小姑娘真是了不得!” “你别说人家不要脸,你看看那小身板,除了那张脸,还有哪里能看?” “瘦成那样,说不定是被男人折腾的!” “不要脸的女人,就该抓起来,挂破鞋,剃阴阳头,让她没脸出去勾引人!” ...... 在捡东西的时候,桃喜耳边全是各种各样难听的声音。 这些人说起话来毫不客气。 就差冲上啦真的把桃喜抓起来游街示众了! 真是墙倒众人推。 这些人看热闹的人,根本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就这么恶语相向。 让桃喜想到了重生前的网络暴力。 何其相像。 但她没有跳出来跟这些人争辩。 因为桃喜知道,不管自己能不能证明清白,都没什么用。 毕竟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陌生人而已。 跟她们掰扯,只会让自己更狼狈。 默默地把所有家当都捡起来,用衣服包好,桃喜头也不回地出了招待所。 她大概能猜到,很有可能是自称乐鸣未婚妻的两母女,让招待所把自己赶走。 当然也有可能是在乐鸣家地址那,见到的那个坐吉普车的老头子让人做的。 他们的目的,就是不想让桃喜留下。 不想让她和乐鸣见面。 在这样的恶劣打压的环境里,桃喜生出了反骨。 来临安市前,她是打算来找到乐鸣,把事情弄清楚之后,自己再回家。 可是现在,桃喜准备要打长久战。 她要在临安市落下脚,想尽一切办法找到乐鸣。 招待所不能住,那就要找个能住的地方。 原本郝建文给的五十块钱,桃喜这两天已经花了些,现在还有四十多块,外加十来斤的全国粮票。 这些东西支撑不了太久。 想要留下就要找到生存下去的办法。 现在是1976年,不能私人做生意。 她手里虽然有饮料配方暂时也用不上。 桃喜现在的重心要放在找乐鸣上,也没有那么大的精力去琢磨别的。 于是她拿出郝建文给的地址,一路打听着去。 郝建文家是在一栋居民楼里。 桃喜去的时候,郝教授正在家里。 “小恩人,怎么是你?” 郝教授看到桃喜脸色不太好的样子,赶忙把人拉进屋。 桃喜先前在火车上,虽然没有告诉郝教授自己去找谁。 但郝教授是什么人呀?他什么看不透? 活了那么大岁数,又知识渊博,见过不少人。 桃喜这种小姑娘,身上火车票钱都没有,就敢去找人。 除了爱情,没有什么力量会有这么大。 人在年轻的时候,总会为了爱情不顾一切一场。 至于最后是什么结果,那都不重要。 最重要的是过程。 郝教授看桃喜蔫蔫的样子,大概能猜出结果不尽人意。 “建文出去上班了,晚上才回来,家里还有个房间空着,你先去休息休息。” 郝教授连多余的话都没有问,直接把桃喜领到了空着的房间。 屋子里虽然没有人住,家具倒是都有。 郝教授给桃喜拿来了干净的被褥。 “我这个老头子干活太慢,你自己铺个床。” “谢谢。”桃喜将被子接了过来。 郝教授的亲切和不多问,让她心里很是感动。 刚才桃喜还在想,要找什么借口,让郝教授父子收留自己。 那一肚子的话,还没用得上,郝教授直接就给了桃喜一间单独的房间。 这间屋子在向阳面,阳光很好,桃喜铺好被子后也没睡觉。 自己出去拿着扫帚抹布,准备打扫卫生。 刚才进来的时候,她注意到郝教授家有些乱。 想来两父子都是男人,而且都有自己的工作,没空好好收拾。 她也不能白吃白住。 “你这是做什么?” 郝教授看着桃喜挽起袖子准备大干一场的架势有些吃惊,放下手里的资料想来阻止。 “郝教授,我还没有找到那个朋友,可招待所又不让我住,我想在您家——” 桃喜的话都还没说完,郝教授就笑了:“你想住多久都行,只要不嫌弃就行。” “谢谢郝教授!”桃喜真心实意地道谢:“我不能白住,就让我用干活抵吧?” “行,你想怎么都行!”郝教授倒是也没跟桃喜推拒。 小姑娘自尊心强,脸皮薄,要是不让桃喜干活,怕她不好意思住下,也就随她了。 桃喜干活很麻利,一下午时间就将郝教授家收拾得干净又整洁。 她还将两父子的脏衣服用手洗了晾上。 等到郝建文下班回家的时候,在门外就闻到有饭菜的香味。 打开门,就见饭桌上放着热腾腾的三菜一汤,看着非常有食欲的样子。 “哟!家里这是有田螺姑娘了?居然做了这么多好吃的!” 再看看家里其他地方,全都整整齐齐,分毫不乱。 郝建文对郝教授很了解,他爹在科学方面很厉害。 可是在做家务方面,完全是门外汉。 郝建文妈妈活着的时候,都是他妈做饭。 后来郝建文妈妈死了,就是郝建文放学回家做饭。 回家到家里有现成的饭菜,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 郝建文在屋里屋外找了个遍,都没有看到人。 他有些摸不着头脑,难不成他爹二春给他找了后妈? 第31章 鼓起勇气,找上可怕老头 就在郝建文摸不着头脑的时候。 郝教授带着桃喜从楼顶上下来。 “以后有大的床单、被单都可以在楼上晾,方便一些!” “在楼顶晒床单,阳光好,干得快!” 桃喜和郝教授有说有笑地进了屋子。 “你怎么在这儿?” 郝建文看到桃喜十分惊讶。 他对这个小姑娘很是欣赏。 上次在火车站分别后,他还很是懊恼没将人留下。 毕竟桃喜没有家人,独自来临安市,若是找不到找的人,出点什么事儿可就不好了。 郝建文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对桃喜特别关心,好像已经超出了萍水相逢的感情。 “我被招待所赶出来了,要找的人又没找到,实在没地方去。” 桃喜说在这儿顿了顿,观察郝建文的反应。 若对方对于自己的到来十分厌烦,觉得很是打搅,她就不赖在这儿,给人添堵了。 郝建文的眼中没有任何的不耐烦和不悦。 因此桃喜继续说道:“我暂时打扰你们一下,我会做饭收拾屋子,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 “不用做家务,你安心住,缺钱缺东西跟我说就行。” 郝建文出乎意料的热情,随后招呼桃喜和郝教授在饭桌前坐下。 “赶紧吃饭吧,这么多饭菜摆在桌上,都把我香迷糊了。” 桃喜炒了三个菜,两荤一素一汤。 上回她煮蘑菇和野菜的时候,在锅里加了灵泉水。 还没吃呢,就香的她差点把舌头吞掉。 只是可惜当时被孙洁带人把锅踹翻了,桃喜都没来得及尝一口。 她由此得出结论,灵泉水能让饭菜变得美味。 今天,桃喜怕自己做的东西不符合郝教授两父子的胃口,于是每道菜里都加了很少的灵泉水。 在炒菜的时候桃喜尝过了。 味道着实不错,做出来的东西确实又鲜又香。 比上辈子那些星级大酒店的厨师做出来的,都要好吃很多。 三个人来了个光盘行动,吃到最后都有些意犹未尽。 “桃喜你的手艺真好!” 郝建文不住地夸赞,用手擦了擦嘴边的油。 他这个人一向都是斯斯文文的,在外面吃饭也是慢条斯理很讲究礼节。 郝建文今天这么左一口右一口地往嘴里塞,还是头一回。 就这么,桃喜暂时住在了郝家。 嗯,也算是有了个落脚点。 ...... 翌日。 桃喜大早上起来熬了粥,做了馒头。 草草吃了两口,就再次找到了乐鸣家地址所在的院子外守着。 军用吉普车一出来。 桃喜就挡在了路中间,把车拦住。 “你——” 开车的司机想骂人,可是在认出桃喜后住了嘴。 桃喜走到车后座窗户外,朝里看去。 车里还是那个老头。 “我要见乐鸣!” 在老头如炬的目光里,桃喜鼓起勇气说出了这句话。 其实,她昨天就跟郝教授打听过了。 能住在院子里,门口有带枪的守卫,还能坐着军用吉普车进进出出。 这老头子不是一般人。 他的官职很高。 具体高到什么程度? 桃喜心里大概有了数。 这样的大人物,就是省长见了都得点头哈腰。 若是将桃喜赶出招待所这种事,是这老头指使人干的。 她这次出现就是不知好歹。 下次怕是会被赶出临安市,更或者—— 就在桃喜忐忑不安时,老头让司机将后车门打开。 “小姑娘挺有胆量的,上来吧,我带你去见那个臭小子!” 当桃喜坐在车上,随着缓缓启动的吉普车向前行时,心还在怦怦地跳。 她实在是没想到,这老头会让自己上车。 还这么容易就答应带自己去见乐鸣。 会不会,这老头是把自己带到没人的地方,然后下黑手? 桃喜胡思乱想地侧头,看向旁边严肃的老头。 这老头看着挺严肃,说话气如洪钟,但脸色不好,有些发黑。 老头被桃喜频频偷看,忽然笑了:“小老鼠在看什么?” “啊?”桃喜有些傻眼。 “你这么一直偷看我,跟个小老鼠似的。”老头还耐心地解释。 桃喜也不知道说什么,于是把视线收了回来,看向自己的脚。 脚上穿的那双皮鞋,还是乐明先前帮她买的。 “乐鸣那臭小子,打小就倔脾气,家里不让他干什么,他偏干。” “他不顾我们全家的反对,跑老远的地方去下乡,现在又因为婚事跟父母闹得不可开交。” 老头说到这里叹了口气。 “你们见面好好地把话说开,毕竟婚姻不是儿戏,不是一拍脑袋头一热就能做的事情。” “结婚就意味着两个人要在终身相伴,你们之间差距太大——” 老头的话没说完,他的意思,傻子都能听明白。 上位者办事就是体面。 虽然这老头没有来招待所那两母女的尖酸刻薄,但是他的话分量更重。 出发点是两人不合适,身份地位悬殊巨大。 说白了就是门不当户不对。 桃喜知道自己现在是个村姑文盲,无钱无权。 被人瞧不起也是正常。 所以只是短暂的低落之后,她的情绪并没有受太大的影响。 “结婚应该是男女双方自愿,乐鸣是个成年人,他有自己的思想,如果他真的觉得不合适,我不会纠缠的。” 这是桃喜的真心话。 自从知道乐鸣有未婚妻后,她就陷入了矛盾。 “好!” 老头是懂点到为止的,他也没再多言。 就这么车辆驶入了闹市区。 最后居然停在了郝教授家楼下。 “乐鸣在这里?” 桃喜很是惊讶。 “他父母家就在这,现在人被关在屋里的。” 老头让司机带着桃喜上了五楼。 “咚咚咚!” 司机敲门后,响起女人的声音:“谁呀?” 这声音桃喜很熟悉。 房门一打开,里面果然是那个来招待所的年轻女人。 “小张,是爷爷让你来的?” 年轻女人看到司机笑得眯起了眼睛,态度非常温柔。 跟那天在招待所指着桃喜鼻子骂的模样判若两人。 “老爷子让我把这姑娘带来,见见乐鸣。” 司机说着,侧身将挡在背后的桃喜让出来。 年轻女人看到桃喜脸色一变:“你这不要脸的贱人,还敢找到这里来?” 第32章 见到人 “你这么怕我?” 面对年轻女人的骂声,桃喜笑着反问。 “我会怕你?” “你这个乡下土包子,我会怕你?” 年轻女人脸色铁青,她叉起腰不顾形象准备好好地骂回来。 这时旁边的司机开了口:“温小姐,老爷子让我带着小姑娘来见乐鸣,麻烦您行个方便。” 这都把老头办出来了,年轻女人再生气也只好让开。 这屋子和郝教授家的屋子格局差不多。 三间卧室,一间书房,一个客厅,一个厨房,一个厕所,另外还有阳台。 房子很大。 一般人可住不进来。 客厅地桌上摆着不少东西。 想来是这年轻女人准备的。 所有房间的门都开着,只有一间屋子的门上挂着锁。 桃喜站在了门前:“把门打开。” 年轻女人没动。 “温小姐,你应该有钥匙吧?”司机问。 “有。”年轻女人心不甘情不愿地摸出了钥匙,将门上的锁打开。 房间里黑漆漆的。 窗户像是被钉死了,一点光都透不进来。 整个房间乌烟瘴气,熏得人睁不开眼睛。 “咳咳!”桃喜有些难受地将房门打开,好让外面清新的空气进到屋里。 原本躺在床上蒙头大睡的乐鸣,听到桃喜的咳嗽声,忽然掀开了被子。 他的眼睛有些肿胀,都是昨晚熬夜熬的。 在适应好屋外明亮的光线后,乐鸣终于看清了站在门口的桃喜。 于是他直接从床上翻身起来:“你怎么来了?” 桃喜从来没有见过如此邋遢的乐鸣。 往日在村里,乐鸣剪着精神的寸板头,哪怕是干农活也会穿得干干净净地去上工。 可是现在呢? 他胡子拉碴,头发也长了些,身上的衣服皱皱巴巴,满屋子都是烟味。 颓废的不成样子。 在来的这一路上,桃喜吃了太多的苦头。 她一直都很坚强。 桃喜也觉得自己会一直坚强下去。 可是在乐鸣开口的这一刹那。 桃喜忽然绷不住。 眼泪不由从她眼角滑落。 桃喜想说话。 可一张嘴,只剩下哽咽。 乐鸣上前将小人儿紧紧地搂在怀中。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他笨拙地安慰着桃喜,一遍遍的道歉。 乐鸣温暖的怀抱,让桃喜很想躲在里面放声大哭。 将所有的委屈,所有的害怕,所有的彷徨,所有的孤独,全都哭出来。 可是最后她还是忍住了。 重活一世。 桃喜心里非常清楚。 她不能成为只躲在男人身后的女人。 桃喜要的是势均力敌的爱情。 “乐鸣,我们可是有婚约的,你敢当着我的面抱这个小贱人?” 旁边的年轻女人见桃喜和乐鸣抱在一起难舍难分,再也忍不住。 连父母叮嘱,要她在乐鸣面前维护温柔形象的事,都忘记了。 “温初初,订婚的事不过是年幼时大人的一句玩笑罢了。” “现在什么年代了?讲究婚姻自由,你和我没有关系。” 乐鸣将桃喜护在怀里,冷冷的看着年轻女人。 他眸中的厌恶之情,显露无遗。 桃喜总算是知道了这个年轻女人的姓名。 原来她叫温初初。 倒很像是言情小说里女主角的名字。 既然乐鸣说两人的婚事是年少时的玩笑,桃喜不管温初初是不是女主角。 桃喜都不准备当那个不起眼的配角,跟上辈子那样落个孤独终老,悲惨收场。 “你说没关系就没关系了?我们两家都要举办订婚酒席了,消息都放出去了。” 温初初在桃喜面前的高高在上的骄傲,被乐鸣打得粉碎。 她不敢对乐鸣做什么,却将所有的怒火对准了桃喜: “都是你这个小贱人!你这个第三者!勾引别人男人!” 似乎是觉得骂桃喜,她也不还嘴,不够解气。 温初初直接扑了过去,要去抓扯桃喜的头发。 乐鸣直接抓着温初初的两只手,把她推出了门外: “这里是我家,希望你以后不要来了,我不会跟你结婚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屋门一关,温初初在外面又敲又喊又哭。 司机见状,赶忙开门出去将人带走。 不过他离开的时候,直接将房子大门给锁上了。 桃喜试了试,在里面根本打不开。 “这人居然把门也给锁了。” 桃喜有些无奈。 乐鸣可不管这些。 他直接将桃喜拉过来,抱进怀里。 然后进了自己的卧室,将房门再次关上。 屋子里陷入一片黑暗。 乐鸣将脸埋在桃喜的颈窝。 她的身上带着淡淡的香皂味道,很好闻。 只是小姑娘太瘦了,抱着全是骨头,有些硌人。 桃喜没有挣扎,抬起纤细的手臂抱住了乐鸣健硕的腰身。 他们都很想对方。 自从乐鸣被家里骗回来后,一直被父母关在房间里。 他们非要乐鸣答应和温初初订婚,不然不放他出去。 可乐鸣已经和桃喜发生了关系,就算是不够喜欢,她也不可能做那种负心薄情的事。 因此,他一直在和家里抗争。 让那乐鸣万没有想到的是,桃喜这个连省城都没去过的小姑娘,居然会跨越几千公里来找自己。 “你是怎么来的?” 乐鸣翻了个身换了个姿势,依旧把桃喜抱在怀里。 以后得好好将小姑娘养胖些,不然他都怕给压坏了。 “我坐火车来的,没钱买车票,但是遇到好人,他们给我买了票。” 桃喜将所有的苦都咽进了肚子里,不想让乐鸣担心。 “那你住在哪儿呢?身上还有钱吗?”乐鸣问。 “我住在楼下郝教授家,帮他们打扫卫生,顶住宿吃饭。”这些桃喜倒是没隐瞒。 “郝建文家?”乐鸣皱起眉头。 郝教授是个好人,郝建文这人也不坏。 桃喜的安全他倒是不担心。 可是郝建文这人相貌堂堂,还是个大学老师,平时在外的口碑也不错。 把桃喜放在郝建文家,乐鸣不太放心。 “等会儿我多给你点钱,你去住招待所,住在别人家,多不方便。” 乐鸣说着就去抽屉里拿钱。 他那抽屉里面放着个铁盒子,打开一看里面全是钱,还有各种票。 “你不跟我走?” 桃喜看着那盒子钱,心里并没有任何喜悦之情。 第33章 乐鸣家人低估桃喜 “我想跟你走,可是家里看得太紧。” 乐鸣叹了口气,将手里的盒子放在了桃喜的旁边。 桃喜的眼神,肉眼可见地黯淡下来。 乐鸣指节分明的手放在了她的肩上,弯下腰正对桃喜的眼眸。 “结婚的事,可能需要缓缓,但你相信我,我绝对不会辜负你。” 桃喜摸了摸乐鸣胡子拉碴的下巴。 他所有的颓废和抗争都是为了自己。 自己也要再努力一些。 以后可以光明正大地站在乐鸣的身边。 桃喜看着乐鸣真挚的眼神,点了点头:“好。” 就在这时,忽然有人敲门。 “乐鸣,妈妈买了早饭回来,你出来吃点儿?” 这人说话的声音很温柔,但乐鸣听后,整个脸都黑了下来:“不吃了。” “我们出去吧。”桃喜知道躲是躲不过的。 乐鸣的妈妈这个时候回来敲门,很显然是因为自己在这儿,她是故意的。 在桃喜的劝说下,乐鸣终于把门打开。 门外站着身穿军装的短发女人。 对方看着很年轻,她和乐鸣站在一起只会让人觉得是姐弟,不会是母子。 “妈妈排了好久的队,才买了你最喜欢吃的包子,快来尝尝,还是热的。” 临安市比桃喜所在的乡下要繁华,早上供销社居然还有肉包子卖,实在是让人想不到。 短发女人忙前忙后地摆碗,就像是没看见桃喜似的。 桃喜有想过见到乐鸣的妈妈后,对方很可能会像那个年轻女人一样,指着她的鼻子骂狐狸精。 又或者像是言情小说里霸总的母亲那样,甩出一叠钱,让自己走人。 亦或者上来先打她一顿解气。 可是这些预想通通没有发生,桃喜只是——被当成了空气。 她有些手足无措,尴尬得恨不得钻地缝。 “站着干嘛?先坐。”乐鸣看出了桃喜的窘迫,拉着她坐到了餐桌前。 方形的桌上只摆了两副碗筷。 一副碗筷面前,坐着乐鸣的母亲,明显没有桃喜的份儿。 “我去给你拿碗。”乐鸣将桃喜按在座位上。 乐鸣离开之后,就剩下桃喜和乐鸣的母亲,一左一右对坐在桌前。 桃喜抿了抿嘴:“阿姨,我——” 乐鸣的妈妈抬了抬手,打断了桃喜的话:“乐鸣的事儿,都是他爸爸管,你不用跟我说。” 碰了个软钉子,桃喜语塞。 毕竟对面的人是乐鸣的母亲,她不想把人得罪了,但又做不出来谄媚讨好的样子。 于是,桃喜只能看着面前的空碗发呆。 好在乐鸣很快拿好碗筷回来,坐在了桃喜的旁边。 “来吃饭,多吃两个包子,看你瘦的。” 两个大肉包子,一个放在了桃喜的手上,一个放在了碗里。 乐鸣还帮桃喜添了碗稀饭。 他的妈妈始终静静的吃着自己的,没有多说什么。 一顿饭吃下来,桃喜坐如针毡。 “好了,饭也吃了,小姑娘你跟我走吧。” 乐鸣的妈妈终于下了驱逐令。 “乐鸣,我先走了。” 桃喜很想赖在这不走,但是她做不出那种撒泼打滚不要脸的事。 反正自己住在郝教授家,就在楼下。 总会有机会再见到乐鸣。 “等等。” 乐鸣叫住走到门口的桃喜,立马回屋拿出那个装钱的盒子,递给她。 “你把这些拿着,找个招待所住,等着我。” “这是什么?”乐鸣的妈妈直接打开了盒子。 在看到里面全是钱和各种票的时候,脸色终于沉了下来: “小姑娘,不明不白的收别人家的东西,不好吧?” 桃喜摇了摇头朝乐鸣道:“这些钱你自己收着吧,我有钱花。” “这是我自己攒的钱,跟别人没关系,你就安心拿着。” 乐鸣强势地将钱盒,塞进桃喜的怀中。 旁边的乐鸣妈妈见状,脸色铁青:“你的还不是家里的?” 乐鸣没理她,抱了抱桃喜:“你乖乖的等着我。” 随后他便重新回了屋子。 乐鸣的妈妈从外面把门反锁,然后她像看特务似的看着桃喜: “走吧,人你也见了,钱你也拿了。” 桃喜笑了笑也不跟她争论,踏着楼梯往下走。 楼下,带桃喜来的老头,还坐在军用吉普里没走。 乐鸣妈妈带着桃喜走上前去:“爸,我已经把人给带下来了。” 老头打开车门,下了车,朝乐鸣民妈妈吩咐:“你把人送到车站去。” “爸,您呢?”乐鸣妈妈问。 “老头子,我身体好,走回去就行。”老头摆了摆手。 桃喜没想到,乐鸣的家人谈都不跟自己谈,就要把她送走。 他们有权有势,根本没把桃喜这个乡下来的村姑,当成一回事儿。 “老爷子宽厚,居然还让你坐车,这也算是你跟着享福了。” 乐鸣的妈妈上车后,像是赏赐蝼蚁的神明般高高在上。 桃喜并没有像乐鸣妈妈想的那样,受宠若惊地上车,而是将手中装钱的盒子放到了车后座。 “阿姨,这钱你帮我还给乐鸣吧。” 说完后她转身就走,桃喜还要去给郝教授家买菜呢,去迟了都买不到新鲜菜了。 看着的背影,乐鸣的妈妈勾了勾唇角,满是轻蔑的道:“一个乡下土妞,随便吓唬两句,连钱都不敢要了!” 桃喜走出没多远,军用吉普车就在身旁呼啸而过,随后将不远处走路的老头接上了车。 老头还从车上伸出头,确认桃喜是在往外走,才离开。 虽然桃喜这次见到乐鸣后,看到了他家人明确的反对态度。 但桃喜得到了乐鸣的承诺。 也知道了自己不是小三。 她的心情好了不少。 ..... 郝教授和郝建文都表示中午要回家吃饭,她耽误了这么久,倒是要抓紧速度,不然来不及做好饭菜。 1976年买菜也是在供销社。 而且买东西需要排队,也不能挑选。 售货员的态度也非常不好。 桃喜买肉的时候,被插了队。 那人跟售货员很熟,出手也很阔绰,把柜台上剩下的肉全买了。 桃喜是个外地人,不想给自己惹事儿,准备忍气吞声。 就在她拿着白菜萝卜准备离开的时候,站在桃喜身后的妇女,将买肉的人拦住。 “等等,这位同志,你怎么能插队?” 第34章 新目标 插队买肉的是个穿中山装的男人,这人长得肥头大耳,在物资匮乏的1976年,这个体型实在是少见。 他看着拦住自己的妇女,不耐烦地问: “我插队了吗?” “谁看到我插队了?” “你怎么证明我插队了?” “你这老娘们儿咸吃萝卜淡操心,想买肉你早点来呀!” 肥头大耳的男人说话振振有词。 他嗓门还大,无理都变成了有理。 妇女没想到这人这么不要脸,气得直喘粗气: “你插队大家都看着呢,你插队也就算了,你把肉全买了,你让我们吃什么?” “大家都看着了?”肥头大耳的男人说着看向周围的人,语带威胁地道: “谁呀?谁吃饱了撑的看着我插队了?” “倒是站出来呀!” 来买东西的人,大多数都是妇女小孩、老人。 看这男人的穿着打扮都不像是好惹的。 于是没有人出声,能走的人全都赶紧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原本闹哄哄的供销社里,倒是安静下来。 卖肉柜台的售货员这个时候也出声朝妇女道: “你这女人,别没事儿找事儿,继续这么闹,我让公安来把你带走!” “你们!你们!”妇女看着咄咄逼人的两人,气得手指头。 “我看见你插队了!”桃喜实在是看不过去,站在了妇女的旁边。 她安抚地用手拍着妇女的背给她顺气,生怕对方一口气上不来没了。 “我也看见了,就是你插队!”桃喜出声后,有个老婆婆也开了口。 买肉的男人,没想到居然还有人敢作证,于是耍起无赖: “你们说我插队就插队了,有证据吗?” 1976年可没有监控摄像头这回事儿。 这人插队,哪里会有证据呢? 就在这时,售货员为了将事情平息下去,特地提高嗓道: “这位同志买肉是昨天就已经提前跟我们说好了的,你们想买肉,你们早点来呀!” 好嘛。 桃喜到时候被气笑了。 还整出个预约! “你们!你们太不要——” 妇女气性很大,话都没说完,两眼一翻直接晕倒。 桃喜赶忙将人扶住。 “大姐,大姐!” 桃喜喊了两声,只见妇女脸色惨白,一丝血色都没有。 中年男人见惹祸了,吓得提着自己的肉就跑。 而那售货员还在柜台前说着风凉话:“没买上肉,还在这儿开始讹人了?真是新鲜!” 此时桃喜根本没空理这个嘴贱的售货员。 “掐她人中!”刚才站出来作证的老婆婆,提醒桃喜。 可是人中都掐青了,妇女都没醒来。 供销社的一位领导,发现情况不对。 赶忙让人把供销社的三轮车推出来,把妇女抬着送去医院。 看着三轮车远去,之后的事,桃喜就没有再参与。 她还要回郝教授家做饭。 不然等会儿郝教授和郝建文回家没饭吃。 做饭的时候,桃喜特地将灵泉水放了一点点掺入酱油瓶子,帮助提味。 今天买的全是萝卜白菜,没有肉。 于是桃喜打了个鸡蛋,做了个鸡蛋汤,算是荤菜。 然后做了个凉拌萝卜和醋溜白菜。 这顿饭很简单,但白米饭管够。 在这个年代算是很丰盛,可比桃喜在村里吃不饱强多了。 郝教授和郝建文回来的时候,闻着香喷喷的饭菜味都乐得合不拢嘴。 自从郝建文的妈妈去世之后。 不管在外面多累,回家都是冷锅冷灶。 家里两个大男人都不会做饭,做出的饭菜也不怎么好吃。 那日子过得一塌糊涂。 可现在桃喜来了。 他们一回家就能有热乎的饭菜,而且这些饭菜做得还特别好吃。 这样的生活他们都很喜欢。 两父子去洗了手,乖乖地坐在桌前开始吃饭。 一边吃还一边夸奖桃喜,做饭手艺好。 他们的夸奖很真实。 从两人争着抢着吃剩下的菜汤,就能看出。 郝教授由于身体原因,只有上午去上班。 下午郝教授在家休息,郝建文去上班。 桃喜把家里收拾干净后,郝教授拿出书本:“桃喜,我这里有些书挺适合你们年轻人看的?” 她瞥了两眼,都是些名着。 这些书在1976年可是很难得。 “谢谢郝教授。”桃喜没有客气,将书全部收下。 上辈子的桃喜,在进饮料厂前是个文盲,没有读过书。 这些是郝教授不知道的,因此他也没有怀疑桃喜是个文盲。 桃喜拿着书回房看了一个下午。 书中人物坚韧不拔的性格,很符合这个年代所有人的思想。 但是在看书的过程,桃喜想起个事情。 按照前世的记忆,1977年10月12号,国家将会恢复高考。 距现在还有一年左右的时间。 桃喜上辈子去上过夜校,后面还进修过,知识文化自然是不差的。 这辈子,正好可以赶上恢复高考的这辆车。 于是,她去找了郝教授,想问他找些教材之类的书籍,巩固基础,为之后考大学做准备。 桃喜上辈子很遗憾自己没有真正地读过大学。 现在可以弥补那个遗憾了。 郝教授听到桃喜想要教材,还想着有机会能读大学,非常高兴。 一口气给桃喜找了十几本书。 有了新的目标,桃喜原本压抑的心情倒是好了很多。 郝教授两父子,都很支持桃喜的决定。 由于他们做的饭菜实在是难以下咽,只让桃喜做饭,其他的什么也不用做。 有时候买菜,郝建文都自己去买,就怕耽误桃喜看书。 空下来,他们会轮流给桃喜讲题,教授她新的知识。 虽然活了两辈子,桃喜的知识水平,也无法跟郝教授和郝建文相比。 这两人是真正的学者,也是国家的栋梁。 住进郝教授家还有这样的意外之喜,是桃喜没有预料到的。 学习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一晃,桃喜在郝教授家就住了一个星期。 她每天都会跑去楼顶,可一次也没碰到过乐鸣。 在路过乐鸣家的时候,桃喜总会特地停下脚步,听屋内的动静。 很多次她都想鼓起勇气敲门。 可又怕被乐鸣的家人知道自己住在这栋楼里,给郝教授加添麻烦,只能作罢。 那扇薄薄的门板,就像天河,将两人阻隔开来。 第35章 巧用包子当敲门砖 虽然桃喜没有再见过乐鸣,但是通过邻居,还有郝建文的嘴里能知道。 乐鸣一直被父母关在五楼的家里。 桃喜自己这边安顿好了,可是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她很为乐鸣着急。 时间拖了这么久,也不知道乐鸣特招入空军的事怎么样了? 会不会乐鸣已经错过时机? 桃喜想要打听下村里那边的情况,可是村里又没电话。 发电报也只能发到县城,更不要说写信,这些都太耗时间,根本等不及。 她很怕乐鸣这辈子又错过特招入空军的机会,像上辈子那样年纪轻轻就牺牲! 这是桃喜最怕的事情。 她很是上火,嘴里起了好几个泡。 在与乐鸣分别后的第八天,桃喜书也看不进去,去楼下那群晒太阳的老头老太太那,打听乐鸣家的情况。 原来,之前那名坐吉普车的老头叫乐俊峰,是乐鸣的爷爷。 乐俊峰是个老革命,身上军功无数,算得上是开国功臣。 他有两子一女。 老大就是乐鸣的父亲。 乐鸣的父母都是军人,他们只有乐鸣一个儿子,但由于工作原因很少管孩子,都是乐鸣爷爷奶奶在管乐鸣。 能打听出来的消息有限,外面人谁也不知道乐鸣被父母关在家里这事。 不过这也足够给桃喜提供思路。 上次,桃喜已经见过乐鸣的妈妈。 那女人看似很关心乐鸣,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她的关心像是数学题的公式。 解题的过程看似正确,但没有一丝母亲该有的温情。 至于乐鸣的父亲和奶奶,桃喜到现在都没见过,也没有打听出什么关于他们的信息。 因此,想要帮乐鸣,就只能从乐鸣爷爷乐俊峰那边着手。 乐俊峰在家里足够有威信,这点从乐鸣妈妈对他毕恭毕敬的态度,就能看出来。 只要能说服他,乐鸣也许就能被放出来,桃喜担心的事情也会有转机。 这次,桃喜大早上起来,自己做了手工的包子,还用了灵泉水调味。 包子给郝教授和郝建文留下些,剩下的全用油纸包起来带着。 为了确定乐俊峰还没走,桃喜去得足够早。 到了地方之后,她是等在路边。 这次,没有等到桃喜拦车,军用吉普就停在了桃喜的旁边。 “你怎么还没回去?” 乐俊峰看着桃喜不怒自威,丝毫没有收着身上的骇人的气势。 从小乐鸣都很乖很听话,乐俊峰最喜欢的也是这个孙子。 可是,没想到,乐鸣居然不顾全家人的反对,要跟个文盲村姑在一起。 其实就在得知桃喜存在的时候,乐俊峰已经派人去将桃喜调查了个底儿掉。 一个无父无母,没有读过书,还在十里八村出了名的傻子。 怎么配得上他们家最优秀的孩子? 要是真让乐鸣娶了这么个女人,到时候他这辈子就毁了! 因此乐俊峰才让他父母将人锁在屋里,什么时候不想跟桃喜结婚,什么时候放出来。 乐俊峰身在高位,做事讲究,没有直接出手对付桃喜。 他以为,有乐鸣未婚妻母女,还有乐鸣妈妈出面,桃喜这个没有见识的村姑就会知难而退。 可没想到,桃喜比他预想中还要坚持。 看着桃喜乐的俊峰满脸严肃,像是要吃人。 乐俊峰的这样的态度,桃喜倒是能理解。 毕竟自己精心种的白菜,被村里的野猪拱了,没人会高兴。 “这是我做的包子,要是您不喜欢吃的话,麻烦带给乐鸣。” 桃喜知道伸手不打笑脸人,先送礼。 东西不值钱,态度比较重要。 装着包子的油纸包,被桃喜强行塞进车窗。 车上空间小,瞬间就有股说不出的香味传开。 坐在前面的司机,都忍不住回头看桃喜塞进车里的油纸包。 乐俊峰原本是想将东西还给桃喜的,但是被这股味道引诱,硬是没动。 “我想跟您谈谈乐鸣的事。” 桃喜见状,趁机说出来意。 乐俊峰闻言,短暂的沉默几秒后:“上车吧。” 桃喜见乐俊峰松了口,赶忙上车,生怕对方反悔。 上车后,她又开始忙着将纸包里的包子拿出来。 “这是我今早上做的包子,您尝尝。” 乐俊峰早上出门的时候,是吃过早饭的。 只是年纪大了胃口不好,没有吃多少。 在看到桃喜手里往外渗油的包子时,他却挪不开眼睛。 小包子做得很精巧,每个褶子都是相同大小,还往外冒油。 最让他舍不得的是包子不断散发的香味,那味道光是闻着,喉咙里都伸出了钩子。 乐俊峰忽然觉得自己好饿。 桃喜这人很会顺杆爬,见对方没有拒绝,于是干脆将包子塞进了乐俊峰的手里。 “您放心吧,肉馅是我自己和的,很好吃的。” 包子拿在手里,乐俊峰最后还是板着脸将其放进嘴里。 一口下去,满嘴都是油却不腻。 包子不大,乐俊峰两口就是一个。 还没到地方,他就将油纸包里的包子吃了个干净。 吃完后,乐俊峰还有些意犹未尽。 只是为了维持自己的形象,忍着什么也没说。 桃喜在旁边看着乐俊峰这么喜欢吃自己做的包子,倒是有些窃喜。 这次,吉普车再次停在了郝教授和乐鸣家的楼下。 停车后,司机看到桃喜手中只剩下油纸,颇为失望。 他原以为,要是乐俊峰等会有吃剩的包子,也会跟先前一样给他吃。 没想到包子已经被吃完。 也不知道是不是吃人的嘴短。 这次,乐俊峰亲自下车和桃喜上楼去见乐鸣。 五楼紧闭的大门终于被打开。 乐鸣正躺在椅子上看旧报纸,以为是他妈回来,头也不回地说道: “你们最好能把我关到死,我是不会妥协的。” 桃喜刚进屋子就听到乐鸣这么说,心里有些感动。 她也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值得乐鸣这样,她声音有些哽咽:“是我。” 乐鸣以为是自己想桃喜产生了幻听,没有动。 “乐鸣,是我。”她走到了乐鸣面前。 此时的乐鸣比八天前更颓废,整个人瘦了一圈,像是根本没有好好吃饭。 “你怎么来了?” 乐鸣见到桃喜,先是震惊,然后像弹簧一样跳起来去了厕所。 第36章 说出真相 在一阵兵荒马乱后,乐鸣刮了胡子,洗了脸,换了身干净衣服,精精神神的重新出现在桃喜面前。 他希望自己在桃喜面前的形象,永远是高大帅气,并且可靠的。 “让你等了这么久,对不起。” 乐鸣站在桃喜面前,看着小姑娘水汪汪如鹿般的眸子,很是愧疚。 现在这个年代,虽然不比古时候摸了女孩的手就要娶对方。 但他和桃喜是实打实地发生了关系。 结婚承担责任,对男人来说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 可是他到现在都没有实现承诺。 反而是桃喜一个小姑娘,千里迢迢地前来找自己。 虽然桃喜什么都不说,但乐鸣知道,她一定吃了很多苦。 这时候的乐鸣还不清楚,桃喜被自己那个所谓的未婚妻,指着鼻子骂完后又赶出招待所,差点流落街头。 “坐。” 乐俊峰看着在家里无法无天的大孙子,在桃喜面前没出息的样子有些被气到了。 这小子,天不怕地不怕地,怎么到头来被个乡下丫头拿捏? 乐鸣这时才发现自己爷爷也来了。 “爷爷,你怎么来了?” 他有些紧张地将桃喜挡在身后:“有什么事,你找我,别欺负她一个小姑娘。” “你!” 乐俊峰看着心爱的大孙子朝着自己横眉冷对的样子,捂着胸口气得直骂:“不孝的东西!” 乐鸣看到老爷子气得有些喘不过气,有些后悔。 但是想到身后的桃喜,他不能退缩和妥协,只能硬着头皮不吭声,随老爷子骂个够。 桃喜来可不是想闹着乐鸣和家人吵架的。 于是扯了扯乐鸣后背的衣裳,然后将人按在椅子上。 “老爷子,您是乐鸣的爷爷,也是最爱他的人,我今天来不是想惹你们不快的。” 乐俊峰看到乐鸣这么听桃喜的话,气得眼睛瞪得老大,怎么看往日宝贝的孙子,都觉得面目可憎。 这狗东西,平日里让他做点什么,都跟要命一样。 真是养大了孙子,忘了爷! 乐俊峰心里莫名有些伤感。 桃喜见自己说完,老爷子不接话,猜不透对方的心思,只能接着道: “乐鸣在村里参加排球比赛,被上面看中,要特招入空军。 你们要是再把他关在屋里,那事怕是会黄。” “哼!”乐俊峰冷哼:“这都是他自找的。” 乐俊峰虽然身居高位,但是个铁面无私的人物。 不会利用手里的权力去安排儿孙后辈,开后门。 空军选人,那可是万里挑一的人尖才行,更别说以后前途有多宽广。 乐鸣能被空军看中,乐俊峰其实也是很高兴。 只是乐鸣非要娶个文盲村姑,这跟自毁前程有什么区别。 不过,气话归气话。 乐俊峰还是叹了口气:“你这小丫头呢,虽然我只见过两三次,你确实比普通女孩优秀。” 听到他的夸奖,桃喜并没有露出高兴的神色。 果然,乐俊峰说到这里话锋一转: “可是,婚姻不是过家家,是要长久相处的。” “你和乐鸣之间不管是精神层面,还是其他的,都有很大差距。” “冲动之后,怕是连共同话题都找不到,怎么相处?” “到最后,最初那点感情消磨干净,只能互相磋磨。” “我这个老头子,虽然不懂年轻人的情情爱爱,但我懂生活。” “生活没有你们想得那么简单。” 乐俊峰不愧是上位者,说话有理有据,也不会显得咄咄逼人。 桃喜也不傻这些话说白了就是嫌弃自己的出身,也嫌弃自己没文化。 “我不是冲动。”乐鸣拉住了桃喜的手:“我们已经有了夫妻之实,是爷爷你教我的,做人要有责任感。” 乐鸣回来后,因为顾及桃喜的名声,一直没告诉任何人,他和桃喜有夫妻之实。 但今天爷爷和桃喜都在,他要是再不说,怕是会被棒打鸳鸯。 桃喜脑中嗡的一声。 她实在没想到,乐鸣会把这个事说出来。 还是当着他爷爷的面。 虽然活了两辈子,桃喜的脸皮还是不够厚。 她整个人羞得脸色通红,垂着头不敢看人。 “你!” 乐俊峰这次是真的气到了,他实在没想到乐鸣会这么大胆。 乐鸣做出这种事,换个有厉害父母的女孩,他们家怕是都要被吃干抹净。 好在桃喜没有父母家人,这姑娘也没那么泼辣。 不然家里阻止乐鸣结婚的这段时间,公安就会上门抓流氓。 那时候,不仅乐鸣会前途尽毁,他们全家都会丢人现眼! “我在家都是怎么教你的?” 乐俊峰想到此处,一阵后怕,干脆抄起扫追着乐鸣打。 从小到大,乐鸣都是爷爷奶奶捧在手心的宝贝。 连亲爹亲妈都不敢动他一根手指头。 乐俊峰这次是真的气狠了,追了乐鸣半个小时。 不愧是老革命出身,打起人来虎虎生威。 由于怕老爷子摔跤,乐鸣跑的时候,还要注意扶人。 因此脸上都有扫把印子。 “你这个狗东西,我——” 乐俊峰用手抹了把脸上的汗,看到手上有些黑黑的东西,愣住了:“我这是怎么了?” 桃喜在旁边见了,赶忙上前:“老爷子,我在包子里加了点我们祖传的秘药,这些只是你体内的毒素。” “什么包子?”乐鸣不解。 “我早上做了包子送给老爷子。”桃喜解释。 乐鸣有些担心地去拿了毛巾给老爷子擦脸。 这一擦,乐鸣发现那味道,跟桃喜那晚在村里发病时的味道差不多。 “那晚上,好像我也浑身难受,身上全是脏东西。” “是,我喝过那个秘药,我也给你喝过。”桃喜没有否认。 毕竟她是打算跟乐鸣结婚,有些事不能总是瞒着。 但也不能说自己是重生的,还有灵泉,这种怪力乱神的事谁会信? 万一被当成精神病送到医院关起来就麻烦了。 最好的方法就是找个合理的理由。 “这药能强身健体,若是身体有病,也能治。” 听到桃喜的话,乐俊峰不太相信:“小姑娘,你是在哪来的这种所谓秘药,你应该被人骗了吧,还是说,你在骗我们?” 第37章 说出身份,带来意外惊喜 “这药很有效,来临安市的火车上,我拿着还救了郝教授一命!” 听到桃喜说这样救了郝教授,乐俊峰恍然大悟:“原来在火车上救郝教授的小姑娘,就是你呀!” 乐俊峰是认识郝教授的。 知道对方得了绝症,是准备回临安市落叶归根。 可后来又听说,郝教授在郝教授忽然病发,差点就不行的时候,被个小姑娘救了。 郝教授回到临安市去医院做了个检查,身上的绝症居然好了! 这事很多人都知道,但是没人知道救郝教授的那个小姑娘是谁。 有病人家属去给郝教授两父子送礼打听,他们一直死咬着,只说与那小姑娘一面之缘,人已经不知去向。 这事,桃喜是不知道的。 郝教授与郝建文这么做,也是在保护她。 毕竟来找他们父子打听桃喜的人,身份都不一般。 若是桃喜能把对方治好就算了,万一没治好出个什么意外,到时候遭殃的只能是桃喜自己。 “我第一次见老爷子您的时候,就觉得您脸色有些发黑,虽然不知道是不是身体有什么问题,但吃点这个药做预防也没坏处。” 桃喜这么做,也是想要在乐俊峰面前博得好感,让他知道自己不是一无是处。 “好,好,好孩子!”乐俊峰脸上终于有了笑意:“没想到,你还有这种本事!” “爷爷,我跟桃喜的婚事——”乐鸣见老爷子态度松动,还夸赞桃喜,这是对她有所认可,赶忙开口。 乐俊峰瞪了乐鸣一眼,随后叹了口气:“你这小子就是倔,跟我当年一样,认准了的事就非要去做。” 他虽然没有直接说同意,但态度已经明确。 让他不再反对的原因,最主要还是桃喜将郝教授的病,治好的本事。 “谢谢爷爷!”乐鸣高兴得跳起来。 他跟家里斗争了那么久,差点就要饿死自己,也没有办成的事。 没想到桃喜居然自己得了爷爷的认可,把这个难题解决了! “都要成家的人了,怎么还这么不稳重!” 乐俊峰看着孙子一蹦老高的样子,嫌弃地责怪。 桃喜也没料到,乐俊峰居然会这么干脆同意了婚事,心里还有些恍惚。 这有点像是梦。 不仅是婚事像梦,重生之后所遇的一切都像是梦,还是美梦。 “你现在住哪里的?” 乐俊峰看向桃喜。 对于这个要成为自己孙媳妇的乡下丫头,他倒是不讨厌,反而有些欣赏。 这姑娘小小年纪胆子挺大,敢跑几千公里来找乐鸣。 到了地方之后不吵不闹,处事也是不卑不亢,有礼有节。 还想着给他这个老头子调理身体,是个秉性不错的。 “上次我被赶出招待所之后,实在是没办法,住在了郝教授家。”桃喜大大方方的说道。 “什么赶出招待所?”乐鸣皱起眉头。 “没什么,就是跟温初初闹了点误会。”桃喜不想节外生枝,含糊地说。 “她欺负你了?”乐鸣咬了咬自己的后槽牙,眸光也逐渐变得深沉。 这温初初从小娇生惯养,骄横跋扈。 小时候就跟个狗皮膏药似的缠着自己,现在还以自己未婚妻的身份欺负桃喜。 真是有够让人厌恶的。 “没有没有,一点误会,过去了。”桃喜见乐鸣表情变得严肃,在桌下握住了他的手。 乐俊峰还在这里看着,桃喜不想让他觉得自己仗着乐鸣的喜欢作妖。 她的大度,反而还真的让乐俊峰更加满意。 “先前是我这个老头子不了解你,让你受了委屈。” 桃喜听到乐俊峰道歉,连连摆手:“不委屈,不委屈。” “既然事情已经说开了,你们抓紧时间把结婚证先办了,至于住的地方,我给你们安排!”乐俊峰说完站起身。 “谢谢爷爷!”乐鸣拉着桃喜的手,脸上满是喜色。 “年轻人的事,我这个老头子就不参与了,之后我会让你奶奶帮你们操办婚事!” 乐俊峰走了,这次乐鸣家的门没有再上锁。 “我们先去给你买点新衣服。” 乐鸣兴冲冲地回到房间,这才想起之前把自己的小金库全都给了桃喜。 “那些钱,我都还给你妈妈了。”桃喜见状说道。 “那我们去找奶奶,让她先赞助点。”乐鸣不以为意。 反正他奶奶总是有求必应,钱也有的是。 “不好吧。”桃喜不太想让乐鸣去伸手要钱给自己买衣服。 她怕会被人误会成拜金女。 “没事的,爷爷不都说了吗,让奶奶帮我们操办婚事。” 乐鸣和爷爷奶奶关系最亲,他也是奶奶带着长大,因此粗枝大叶根本没想那么多。 原本乐鸣是想拉着桃喜一起回家见奶奶,但桃喜有些不好意思,让乐鸣自己回去了。 桃喜回到郝教授家,做了一大桌子饭菜等他们两父子回来。 “哟!这么多好吃的?”郝建文回家直奔饭桌,看到香喷喷的饭菜直咽口水。 他天天上班就盼着下班回家吃饭。 虽然只是普通的青菜和肉,只要经过桃喜的手,做出来就特别好吃。 “郝教授还没回来呢?”桃喜看到郝建文手都不洗,就坐下开吃,有些好奇。 往回不管多饿,郝建文都会等着郝教授上桌开始动筷子,自己才开动。 “我爸今天中午要加班,不回来了。” 郝建文头一次觉得亲爹不回家吃饭是好事,这样的话,他就能多吃点。 其实也不是桃喜做的饭菜少,是总觉得吃不够,而且吃了之后精神也越来越好,就是走路都比之前有精神多了。 就在郝建文大快朵颐的时候,桃喜开口了:“建文哥,我要结婚了,之后就不住在这里了,这段时间谢谢你们的照顾。” “啪!” 郝建文手里的筷子掉在了桌上。 “你说什么?” 他只觉头顶有晴天霹雳炸开。 “我来临安其实是来找我未婚夫的,现在人已经找到了,婚事也谈妥了,所以——” 桃喜越是说,郝建文的脸色越黑,最后在其失望的眸光中,再也说不下去。 第38章 新家 “是谁?” 郝建文咬牙切齿。 他平日子对谁都是斯斯文文笑呵呵的,特别是在面对桃喜的时候,态度更是好得不行。 这是郝建文第一次在桃喜面前这么凶。 “他家就在楼上,五楼。” 桃喜不由缩了缩脖子。 “五楼?乐鸣那小子?”郝建文问。 桃喜点了点头。 郝建文想到桃喜来临安市,本身就是找乐鸣的。 现在人找到了,桃喜跟乐鸣走,也是应当应份的。 郝建文只能生闷气,本来能吃下一头牛的胃口,最后变成什么也吃不下。 破天荒的桃喜在郝家做的饭剩了下来。 “结婚这些钱和票你拿着,姑娘家结婚总要有点嫁妆。” 桃喜还在洗碗,郝建文就拿着一叠钱和票进了厨房。 其实桃喜也在犯愁。 虽然男女结婚,什么都可以由男方出。 可她自己手里没钱没东西,还真的有些不踏实。 但郝建文的钱,桃喜是不好意思要的。 毕竟大家无亲无故,在郝家吃喝可以用做饭来抵扣,拿了钱这人情就欠大了。 “谢谢建文哥,但是钱你还是收回去吧。” 郝建文见桃喜拒绝,强行将钱塞进她手里,也不管对方手上有水。 “以后你就是我亲妹妹了,跟自己哥哥还客气什么。” 自从爷爷奶奶死后,桃喜两辈子都没有过一个亲人。 她是渴望亲情的,郝建文和郝教授这些日子对她极好。 让桃喜难得过了安逸舒适的生活。 “谢谢哥哥。”桃喜知道要是再拒绝会伤感情,干脆地将钱收下,至于人情以后好好还就行。 只可惜,上辈子桃喜不认识郝教授和郝建文,不知道他们会遇到什么坎,不然还能提醒提醒。 “这里就是你的娘家,要是乐鸣那臭小子敢欺负你,回家找哥哥,知道吗?” 郝建文对乐鸣恨得咬牙切齿。 在跟桃喜的相处中,他越来越喜欢这个小姑娘,甚至有了想要将两人关系更进一步的想法。 可他还没来得及捅破窗户纸,乐鸣就把人叼走了。 实在是气人! “谢谢建文哥!”桃喜笑起来眼睛弯弯很是明媚,这是她来郝家笑得最开心的一次。 姻缘这个东西,真的是很奇妙。 不是你的,有缘也没有分! 郝建文是个文化人,做不出卑鄙的事,只能是苦笑。 当着郝建文的面,桃喜扒拉着那叠票。 还真是让人想不到,郝建文居然这么大方。 里面除了粮票布票这种生活必需品,居然还有缝纫机票和手表的票。 “建文哥,你不会把家里所有的票都给我了吧?” “没有,我留了些粮票什么的,其余用不上的都给你。”郝建文没忍住摸了摸桃喜的头。 城里的姑娘大都爱美,她们会用洗头膏、淘米水,把头发养得又黑又顺。 桃喜的头发虽然洗得很干净,但枯黄枯黄的,摸着还有些扎手。 郝建文心里在想什么,桃喜没心思猜。 不过她想起个事。 桃喜将灶台上那瓶子掺了灵泉水的酱油拿到郝建文面前:“建文哥,你知道为什么我做菜那么好吃吗?” 郝建文:“你手艺好呗!” 桃喜:“不是,是我在这个酱油里加了点调味的东西,你做饭的时候放一点,做出来的东西味道不会差。” “这么厉害?” 郝建文狐疑地接过酱油瓶,打开闻了闻。 顿时有股沁人心脾的香味涌尽鼻端,他不由感叹:“真香!” “这调料很难得,可不要浪费酱油了。”桃喜叮嘱。 把酱油交给郝建文,等她走后,他们两父子也能做点像样的饭菜吃。 桃喜已经实验过了,不管做饭菜的时候,怎么乱来,只要是放了灵泉水,味道立马变得不一样。 “好,我一定好好珍惜!” 郝建文将酱油瓶子拿着,双手捧着放进了厨房柜子。 等到郝建文上班之后,乐鸣从奶奶家回来了。 他知道桃喜在郝教授家,直接找上门。 “走吧,我们去置办东西。”乐鸣直接将钱包和一串钥匙递给桃喜。 “这是?”桃喜拿着钥匙问。 “家里有套房子空着,给我们当婚房用,这是钥匙。” 乐鸣拿到房子和钱,心里的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他回去的时候,害怕出什么岔子。 可没想到,奶奶除了让他把孙媳妇带回去,什么也没有说。 就乐鸣的父母也没有在反对,给他拿了些钱和东西。 桃喜和乐鸣下楼的时候,楼下停着辆崭新的自行车。 “这是我爸妈给的,算是我们家的了!” 乐鸣迈着长腿,骑在了车上,等着桃喜上车。 在听到他说我们家的时候,桃喜面上有些发烫。 真是没想到,这么快她就要嫁给乐鸣了。 乐鸣先是带着桃喜去了新房子,说是新房子,其实也不是。 只是这房子之前空着,在一栋五层居民楼的底楼。 屋前还有个小院子,环境倒是还不错,以后还能种点菜或者是瓜果。 桃喜盘算着,跟着乐鸣到了屋内。 这套房子有两间卧室和一个客厅,厕所厨房是在屋子外搭建的。 装修倒是很简单,毕竟这是1976年,可没有多年后那么多讲究的精装修,或者是进口家具。 房子连个大白都没有刮,水泥墙水泥地面。 家具都是些老式的实木家具,有饭桌,有两张床,其余的什么都没有。 “以后,我一定自己给你换个好点的房子!” 乐鸣在屋内里里外外看过之后,皱起眉头,心生愧疚。 爷爷奶奶住的是大院子,里面装修家具都很考究。 父母住的也就是郝教授家五楼上的房子,那里虽然小一些,但也不错。 只有他这个屋子,看着又旧又破,这太委屈桃喜了。 “没关系的,这已经很好了。” 桃喜看着屋子,一点不嫌弃,反而很高兴。 她终于要有属于自己的家了。 虽然这里破旧些,但是只要好好收拾一番就行。 她有的是力气,有的是头脑,根本不担心暂时环境差点。 最多以后有钱了,给自己换上大房子就行。 现在她和乐鸣都还没有属于自己的事业,全靠乐鸣家,要是贪得无厌只会惹得别人嫌弃。 第39章 有钱有房有喜 看过房子后,桃喜将手里的钱都数了数。 先前郝建文给了她三百多块,这可是不少。 乐鸣又拿来了足足两千多块,加起来有二千三百块多块,全都给了桃喜。 这么多钱,算得上是巨款。 但桃喜并没有打算全都用于收拾房子。 现在还没有改革开放,普通人挣钱不容易。 过日子,还是要细水长流。 于是跟乐鸣商量过之后,他们只是准备将屋子里外打扫一遍,买点基本的锅碗瓢盆这样的生活用品。 最多再找木匠做张新床,铺上新被子就行。 乐鸣刚开始很反对,毕竟结婚是人生中的大事。 虽然他自己现在还没有什么成就,但并不想让桃喜留下遗憾。 但最后,他还是被桃喜说服了。 乐鸣如今是在下乡当知青,结婚后他就算是特招入伍当空军,按照规矩也要从村里走才行。 桃喜也准备和乐鸣先一起回村里,她不想错过两人能在一起的任何时光。 这样的话,这房子就会空下来,把钱花在这上面有些不值得。 统一意见后,当天下午桃喜和乐鸣只去买了些被子,枕头,盆,毛巾,香皂牙膏什么的。 乐鸣还坚持俩人各自买了新衣服,等明天领结婚证的时候穿。 至于找木匠做床,需要等半个月,时间太长。 他们回家后,找了钉子和榔头,把旧床修修打打,凑合用。 两人忙到了半夜,屋子才有了干净模样。 “吃面了!” 桃喜煮了面,卧了鸡蛋,还在里面加入了些许灵泉水。 乐鸣闻着香喷喷的面香,思绪万分。 两人头回在属于他们的家里,好好吃了第一顿饭。 吃完面,乐鸣主动去洗碗。 桃喜则将床铺好。 家里就一张床,看来今晚上两人避免不了要睡在一起。 想到此事,桃喜还是拖着疲惫的身体去烧了水,给自己洗了个澡。 可让她没想到的是,乐鸣居然直接在地上铺了旧报纸,打地铺。 “你睡这儿?” 桃喜看着睡在客厅里的乐鸣有些心疼。 一楼的地面太潮湿,乐鸣这么睡一晚上,怕是会生病。 “我们还没领结婚证呢,我要尊重你。” 乐鸣有些不好意思,其实他是想进去跟桃喜睡一起的。 这个呆子,让人感动,又好笑。 他们两人都有了肌肤之情,而且明天就要去领结婚证了,还避什么嫌呢? “难不成你跟我结婚的事儿,要反悔?”桃喜戏谑地蹲下身,摸了摸乐鸣的脑袋。 他的头发剪得很短,摸上去毛茸茸的扎手。 “没有我怎么会反悔呢?”乐鸣被逗得直接坐了起来。 “那你进去睡吧,换了新地方我自己睡害怕!” 桃喜说完,乐鸣眸光变得火热。 “好!” 他的回答很干脆,桃喜被盯得有些不好意思。 为了节约钱,桃喜只买了一床被子。 于是,两人躺进了同一个被窝。 乐鸣的怀抱很坚实,被他抱着桃喜睡得很安心。 这是她来临安市睡得最踏实的一晚。 翌日,天刚亮桃喜就醒了。 由于之前在郝教授家,她每天早上都要起来做早饭,因此就起得比较早,都已经成了习惯。 乐鸣的那双手就像火龙一样,紧紧地把她缠绕着。 桃喜稍微一动身,就把对方惊醒。 乐鸣抬手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还早呢,再睡会儿吧。” 桃喜在他怀里抬起头,正好能看见乐鸣微微颤动的喉结。 不由抬手摸了上去。 就在她的手落在肌肤上时,乐明咽了咽口水:“你是不是没把我当男人?” “啊?” 此时桃喜是躺在乐鸣怀中的,非常能明显的感觉到他身体上的变化。 桃喜这才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小脸瞬间涨红。 “我,我,我去给你做早饭吧!” 她说着就要挣扎起身,逃避这个尴尬的场景。 而此时的乐鸣却不放手,他加重了手上抱桃喜的力道,将小人紧紧的禁锢在怀中。 随后,朝着那张嫣红的小嘴,吻了上去。 桃喜被吻得七荤八素。 乐鸣像是要不够似的,不停地攻城略地,好在最后还是在关键时候,停住动作。 桃喜有些失神地趴在乐鸣怀里喘息。 她刚才差点肺都要炸了,对方才放开。 桃喜终于意识到,乐鸣不是坐怀不乱的神明,他是个男人,还是自己的男人。 乐鸣此时虽然把桃喜放开了,可看到小姑娘娇娇软软任人欺负的模样,更加上火。 他手上的青筋都冒了起来,忍得极其难受。 两人短暂的平复情绪后,各自默默地起了床。 要是再继续待下去,他们怕是都会忍不住。 今天还要去领结婚证,这事非常重要,不能耽误。 桃喜洗漱后就去做饭,然后拿着扫帚东扫西扫,装作很忙的样子,不敢与乐鸣对视,很像是受惊的小兔子。 她这样子乐鸣倒是觉得很可爱,故意有事儿没事儿就喊桃喜一声,逗她玩儿。 两人在暧昧的氛围里收拾完,吃过早饭,拿着户口本介绍信等等,这才出门。 今日的桃喜穿着崭新的红色衣裳很是娇俏,坐在乐鸣自行车上出发的时候,她笑得都合不拢嘴。 民政局那边,乐鸣的父亲已经打过招呼,很快就把两人的结婚证办好。 现在是1976年,新的婚姻法还没有颁布,按照旧规定,男孩20岁,女孩19岁就能结婚。 不然,桃喜怕是还要等上几年才能嫁给乐鸣。 桃喜拿到那张代表结婚证的薄纸,人有些恍惚。 经历过那么多,她和乐鸣终于真正地在一起! 以后除了死亡,没有什么能分开他们。 有了结婚证,她和乐鸣就是夫妻,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桃喜就不怕有人拿这个污蔑乐鸣,影响他特招入空军。 她已经迫不及待想回村里,光明正大让孙强家,将偷自己的东西全都吐出来! 由于太高兴,她都没有注意到,乐鸣并没有带着自己回到属于两人的家,而是到了乐鸣爷爷奶奶所住的院子。 这次有乐鸣在,门口的卫兵根本没有阻拦,自行车直接载着桃喜停在了院子里。 “别怕!” 乐鸣看桃喜下车后紧张的样子,将她的手握住。 “你带我回家为什么不提前跟我说?我也好做个准备啊?” 桃喜之前不受乐鸣家人喜欢,这么冒然上门,她担心会惹得大家不高兴。 乐鸣当然知道桃喜在担心什么,他将自行车停好,朝桃喜说道: “现在我们是夫妻,我的家就是你的家,我带你回自己家,做什么准备呀?” 第40章 乐鸣的家人 乐鸣话刚说完。 有个老妇人就将房门打开。 那老妇人头发花白,身上穿着深蓝色的衣服,但面相看着有些刻薄。 “乐鸣回来了!” 老妇人看到乐鸣笑得满脸褶子。 桃喜以为这是乐鸣的奶奶,恭恭敬敬地朝对方鞠了个躬:“奶奶好!” 那老妇人看了眼桃喜,脸上的笑瞬间消失:“真是乡下来的不懂事儿,怎么胡乱叫人呢?” 桃喜有些尴尬,她没见过乐鸣的奶奶,本想给对方留个好印象这才主动打招呼,没想到居然认错了人。 乐鸣见状,直接指着那老妇人对桃喜说道:“傻丫头,这是张婶,她是在我们家干活的,不是奶奶。” 他这话说得倒挺有意思,虽是没有骂人,但比骂人可难听多了。 乐鸣也不看那张婶铁青的脸色,拉着桃喜就进屋。 对于乐鸣的维护,这让桃喜非常有安全感。 上辈子她可是看了不少家庭伦理大剧,也总结过很多人婚姻不幸的原因。 很多家庭悲剧,都是来自于一个不负责任的丈夫。 对方可能不是什么浑蛋,也不会去外面玩女人。 但是他不会懂得要维护自己的老婆,要与老婆站在一个阵线上。 门口的小插曲,桃喜没有太过在意。 进了门她才发现,乐鸣爷爷奶奶的这个院子,实在是不小。 穿过一楼的大厅,外面居然是偌大的花园。 此时乐鸣的奶奶正在院子里种菜。 “奶奶!” 乐鸣高兴地拉着桃喜上前。 桃喜其实也有想过,乐鸣的爷爷位高权重,那乐鸣的奶奶必定是雍容华贵。 可是眼前的老太太非常慈祥,穿着最普通的花布衣裳。 她身上连个首饰都没有,穿着打扮,连刚才门口的那个张婶都不如。 老太太上下打量着乐鸣身边的桃喜,脸上始终挂着笑意。 “这就是我的孙媳妇儿了?” 出乎桃喜的意料,乐鸣奶奶没有表现出丝毫对自己的厌恶。 “奶奶好!”桃喜再次鞠了个躬。 这回乐鸣奶奶高兴地接受了:“你们今天去领结婚证了吧?拿给奶奶瞧瞧。” 就在这时张婶过来了:“老太太今天大家都要回来吃饭,我有些忙不过来,要不让这小姑娘去帮个忙吧?” 桃喜正要把结婚证递给乐鸣奶奶,闻言动作一僵。 她倒不是不愿意做饭。 而是不想被这个张婶欺负了,很明显对方这么做,就是在报仇,想给自己一个下马威。 “哪有结婚那天让新娘子做饭的道理?”乐鸣奶奶有些不高兴,瞥了张婶儿一眼。 要知道在众多儿孙里面,乐鸣奶奶是最喜欢乐鸣的。 这个孙子是她自己亲手带大的。 虽然这次乐鸣不顾全家反对,跟桃喜这个乡下丫头结了婚。 但桃喜能够得到乐鸣爷爷的认可,就说明这姑娘不坏,她这个做奶奶的,当然要维护自己的孙媳妇儿了。 张婶被乐鸣奶奶这么一瞪,自然也就不敢再说话,但她站在旁边也没走。 桃喜得了乐鸣奶奶的维护,倒是释然了很多,不想第一天上门就闹得不愉快。 于是她大大方方地站了出来: “奶奶,我和乐鸣结婚后会回乡下,以后怕是难得会有机会好好孝敬您老人家。 今天就让我和乐鸣下厨做顿好吃的,算是孝敬爷爷奶奶了。” “好,好,真是我的乖孙媳妇儿,我这老婆子也能享孙辈的福了。”乐鸣奶奶笑得合不拢嘴。 桃喜直接让乐鸣帮忙,没有拉上张婶,连让她打下手这事儿都没有提,事情的性质就不一样了。 张婶想要拿捏桃喜的目的没有达到,她十分不甘心,但又没办法。 ...... 做饭这种事儿,乐鸣不是怎么会的。 但是他知道家里什么东西放在那。 于是桃喜就指挥着他给自己拿东西,桃喜按照上辈子的记忆,做了自己的拿手菜。 当然在做菜的时候,她也没有忘记用灵泉水去调味。 她现在拥有的灵泉水不多,但是只用于调味的话,只用一点点,放进水里就能稀释出一大瓶,用起来倒也没那么心疼。 等到最后一个菜端上桌,乐鸣家人也都陆续回来。 大圆桌上,乐鸣爷爷乐俊峰坐在上首。 剩下除了乐鸣奶奶,还有乐鸣的妈妈,其余的几人桃喜都还没见过,不认识。 “累坏了吧,孙媳妇儿,快来坐奶奶旁边!” 乐鸣奶奶热情地招呼着桃喜。 此时,她身边正坐着个20来岁的年轻姑娘,老太太让桃喜坐过去,那年轻姑娘自然就得让位置,因此对方投向桃喜的目光不太友善。 其实桃喜并不在乎自己坐哪里。 她不想因为一个位置得罪人,于是连连摆手:“不用我奶奶,我坐哪里就行。” “奶奶,我要挨着你坐,你别撵我。”年青姑娘反应也很快,拉着老太太的手撒娇。 “桃喜今天是新娘子,她最大,让她坐奶奶身边,你先坐旁边去。”老太太并没有惯着那姑娘。 对方最后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往旁边的位置挪了挪。 最后桃喜还是被乐鸣按在了奶奶旁边的位置上。 大家就位后,乐俊峰清了清嗓子开口:“今天呢是乐鸣和桃喜结婚的日子,我们一家人吃个团圆饭,大家也认认亲。” 他的话很简短,之后乐鸣开始给桃喜介绍桌前的每一个人。 乐鸣的爷爷乐俊峰,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除了乐鸣姑姑,两个儿子都在。 乐鸣的父亲是老大叫乐奇兵,乐民妈妈叫春霞。 然后就是乐鸣的二叔二婶儿,他们分别叫乐兴国和黄珊。 二叔二婶家有两女一子,不像乐鸣家,只有他一个儿子。 不过,今天他们只带了一个女儿回来。 就是刚才给桃喜让位置的那个姑娘,她叫乐韵。 桃喜听着乐鸣的介绍,挨个叫人,嘴巴很甜。 除了乐鸣爷爷奶奶,其他人的态度都不是很好,被桃喜叫到后他们只是嗯一声,也就罢了。 不过,桃喜根本不去看这些人脸上那种瞧不起自己的神色。 反正她不是个软柿子,不会让人揉捏。 第41章 二房母女的小心思 在尴尬的氛围中,桃喜打了一圈招呼后,算是把这事儿应付过去。 她和乐鸣忙活了一早上,终于能坐下来吃饭。 “这饭是你做的呀?”乐鸣二叔的女儿乐韵,拿着筷子指了指桃喜。 这种用筷子指人的方式,非常不礼貌,看得乐俊峰直皱眉头。 老爷子刚想说话,乐鸣二婶黄珊察觉到老爷子不高兴,怕女儿挨骂,立马笑呵呵地开口给女儿打圆场。 “你看看,你弟妹还没你年纪大呢,没爹没妈教的,竟然能做出这么一大桌子好菜,哪像你到现在什么都不会做,真是被我们宠坏了!” 黄珊阴阳怪气的话看似在夸桃喜能干,责怪自己的女儿,其实是在内涵桃喜没爹妈教养。 这桌子上的人哪一个是傻的? 谁都能听得出来黄珊这话里的意思。 乐鸣爷爷奶奶一向宠乐鸣,他二叔二婶一家早有意见,今天大喜的日子,若是有人出面帮桃喜,怕是会搞得大家不欢而散。 而乐鸣的父母本就不待见桃喜,更不会站出来帮她说话。 于是他们全都装作没听懂。 只有乐鸣放下了手里的筷子,看向他二婶黄珊。 桃喜见状赶忙夹了块肉,放进乐鸣的碗里:“你刚才不是说想吃这个吗?赶紧先尝尝。” 乐鸣看了桃喜一眼,这才冷着脸,重新拿起了筷子。 桃喜阻止乐鸣找黄珊麻烦,不是她窝囊,当缩头乌龟,而是现在这个场合不宜挑起事端。 既然自己嫁给了乐鸣成了家,那她就不是一个人的时候,可以不管不顾。 毕竟对方是乐鸣的家人亲戚,很多事情可以来日方长,不必要在今天这种场合上闹事儿。 黄珊完全没有料到,乐鸣这个小霸王居然会这么宝贝桃喜这么个村姑,而且还那么听这个她的话。 黄珊作为长辈,其实是有些怕乐鸣的,这小子被老爷子当成了宝贝似的宠着。 平日里在家中就是个霸王,谁敢让他不快,他就敢把谁的碗给砸了。 当初黄珊娘家来人,她家一亲戚的孩子,看中了乐鸣的玩具。 黄珊为了在亲戚面前表现,炫耀嫁她给高官子弟也能当家做主,就私自把乐鸣的玩具送给了亲戚的小孩。 可没想到,乐鸣当天闯进了她屋里,把所有的东西能砸的都砸了。 那些家当都是黄珊攒了好久的,可把她给心疼坏了,于是抓住乐鸣要揍人。 没曾想老爷子急匆匆地赶回来,反倒是骂了黄珊一顿,还勒令她去把乐鸣的玩具给要回来。 这事儿不仅让黄珊亏钱,还让她丢了面子。 这些年她一直耿耿于怀,恨老爷子偏心,还讨厌乐鸣的蛮横。 虽然乐鸣已经长大了,也变了很多。 但今天的事儿是她黄珊出言挑起的,乐鸣真发起火来,最后吃亏的还会是她自己。 随后,大家谁也没有再说话,纷纷拿起碗筷开吃。 当所有人在吃了第一口桃喜做的菜,筷子就停不下来了。 实在是太好吃了! 都是普通的食材,也是家常的做法,但是吃进嘴里,就是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就像是放了什么能让人上瘾的东西,吃了一口之后还想吃。 有吃的堵嘴,不仅黄珊没有再说什么,就连特意回来准备刁难桃喜的乐韵,都没停得下筷子,一口接着一口,生怕慢了之后被别人吃光。 很快,桌上的碗碟盘子全都见了底,众人也是吃饱喝足。 在座的所有人都觉得自己精神抖擞,犹如吃了仙丹。 “没想到我儿媳妇做饭的手艺这么好,以后我们可有口福了。” 这是乐鸣妈妈春霞今天第一次跟桃喜说话,她这算是认下了桃喜这个儿媳妇。 经过接触观察,春霞发现桃喜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粗鄙不堪。 就说刚才吃饭,桃喜反而比二房那个千娇万宠的乐韵吃起饭来更加斯文懂礼。 长辈没动筷子,桃喜不动筷子,夹菜只夹自己面前的,勺子筷子一点响声都不会有。 刚才回来的路上,黄珊两母女还当着春霞的面,取笑说桃喜这个村姑,会不会像猪一样吃饭吧唧嘴? 春霞回来后一直都在担心,吃饭的时候,桃喜真的会让自己家出丑。 现在看来她多虑了,她儿子的眼光没有那么差! 既然婚事是老爷子点头答应的,儿子也很喜欢,她这个做妈的就算是反对也没有用,只能坦然接受。 “谢谢阿姨夸奖!”对乐鸣妈妈的话,桃喜也不知道说什么,但又不能不回答,半天挤出句谢谢。 “喊什么阿姨呢?现在要改口了,要喊妈。” 春霞说着,从兜里掏出个准备好的红包。 红包里的钱不多,本来是想着这个儿媳妇不是自己喜欢的,随便应付应付就行了,就算走个过场。 但现在她对桃喜的看法有所改观,太抠门难免以后婆媳间生出嫌隙。 于是为了面子上好看,春霞直接把自己手上那块进口的女士手表取了下来,戴在桃喜的手上。 这手表可是非常珍贵,国内没有几块,这是乐鸣爷爷当初获得的战利品。 当初乐鸣父母结婚的时候,乐鸣奶奶把表给了儿媳妇春霞,现在春霞又把手表给了自己的儿媳妇。 二房的黄珊母女看着那块表,嫉妒的眼睛都要瞪出来了。 那么珍贵的手表,她们母女都没得到,现在居然戴在了一个村姑的手上。 乐鸣爷爷奶奶看到乐鸣妈妈这么做,高兴地点了点头,这个大儿媳妇还算是懂事儿,识大体。 拿了钱,又得了手表,桃喜干脆地喊了声:“妈!” “诶!”春霞应声。 活了两辈子,桃喜都没有妈妈,也没有叫过谁妈,这是第一次。 她喊完,不由眼角有些湿润。 若这是她真正的妈妈该多好呀,那样的话她就不会遭受那么多苦难。 “好孩子,别哭了,奶奶也有东西给你。”乐鸣奶奶朝桃喜招了招手。 桃喜上前,拉住了老人有些干枯的手,随后在黄珊母女嫉妒怨恨的眼神里,跟着老太太上了楼。 二楼上的装修很简单,就是白墙和木地板,家具也都是些雕花老家具,不过看样子都是好东西,以后能当古董卖的那种。 第42章 房子被动手脚 乐鸣奶奶到梳妆台前,拿出个木匣子。 这匣子倒是一点花纹都没有,灰扑扑的木头面都被磨光了,看样子年代非常久远,比摆着的那些家具还要古老。 桃喜有些好奇地看着乐鸣奶奶将木匣子打开。 里面放着的东西让她大失所望。 看老太太珍惜的样子,还以为里面装的是什么价值连城的金银珠宝。 可没想到拿出来的,居然只是个木头雕成的吊坠。 老太太把吊坠拿在手里,很是珍惜的样子,还不停怀念地抚摸。 “这东西是我出生的时候,我爷爷给我的,说是家里一直传下来的东西,虽不是什么珍贵玩意,但非常有意义。” 乐鸣奶奶说完,把东西递到了桃喜的手中。 她没想到这木头吊坠居然是乐鸣奶奶的爷爷给的,想来也不知道经过多少年了。 这可不是用钱财珠宝能衡量的,桃喜为自己的浅薄感到惭愧。 她刚才看到乐鸣奶奶拿出这个吊坠的时候,还有些失望,现在看来能得到老人家的认可,让她把这么珍贵的东西送给自己,那可是非常难的。 “谢谢奶奶,我一定好好保存,以后也留给我的儿孙,让它世世代代传承下去。” “好孩子。”乐鸣奶奶看着桃喜小心地将木吊坠挂在脖子上,很是高兴。 其实当初乐鸣父母,还有乐鸣二叔他们结婚的时候,乐鸣奶奶曾经试图把这木吊坠给他们。 可是他们谁也不愿意要,都觉得带个木头的吊坠在身上,被人看到了会笑话。 木头吊坠雕刻成了一朵小花的样式。 桃喜一戴在脖子上就觉得有些不对,但又说不出来究竟哪里不对。 她只当自己是太高兴出了错觉,也没太在意。 乐鸣奶奶给了桃喜吊坠后,又拿了些钱和票塞给她。 “现在是特殊时期,乐鸣爷爷又在那位置上,因此结婚没有给你办酒席,以后有机会奶奶给你补上,这钱你先拿着花,不够又找奶奶拿。” 其实桃喜心里非常清楚,乐鸣家不给自己办结婚走酒席,真正的原因是,他们怕自己这个村姑拿不出手,最后丢人现眼。 不过桃喜这倒也能理解。 换做是自己有个儿子,他长得帅,学习成绩好,家庭条件也好,结果去路边捡个乞丐回家说要结婚,自己怕是会更生气。 当然,桃喜也不会自虐地做小伏低,祈求乐鸣家人对婚事的赞同,或者是对他们保证什么。 她的目的就是跟乐鸣结婚,至于其他的都不重要。 桃喜将乐乐鸣奶奶给的钱和票都揣好后,才跟着一起下楼。 下楼的时候,乐鸣的爷爷,父母,二叔二婶和乐韵,都还在。 只是大家谁都没说话,全部冷着脸,气氛看着有些僵。 “你们这是怎么了?” 乐鸣奶奶边走边问。 黄珊开口道: “妈,我是看乐鸣他们两口子以后还是会回乡下,所以跟他们换了房子,想着之后两个孩子结婚后能有地方住。” 换了房子? 桃喜狐疑地朝乐鸣走过去,但她没有开口,只是在旁边静静地看着。 “那房子可不是爸妈给的,那是我们两口子的房子,你们怎么能想换就换呢?” 一向很镇定的乐鸣妈妈春霞气得火冒三丈。 为了那套房子,他和乐鸣爸爸做了那么多危险任务,才得到了上面的奖励。 要知道他们的那套,可是独门独户的院子和乐鸣爷爷奶奶住的差不多大,环境比这边还好。 里面家具什么的,她托了不少关系,才买齐了。 可没想到自己儿子没住进去,居然让恬不知耻的黄珊掉了包,换成了那套老旧的居民房。 黄珊对春霞的话不以为意,终于将埋在心里多年的不满说了出来: “就你们两口子,也能挣那么好的房子?老爷子一向偏心乐鸣,别当我们不知道!” “都是这家的人,凭什么你们儿子结婚能住洋房,我们儿女就该去住烂房子!” “话怎么扯到老爷子身上去了,他对你们可是没得说,房子确实是我们自己得的奖励,你们赶紧还回来。”乐鸣爸爸乐奇兵沉着脸。 乐鸣以前确实是调皮捣蛋,但做事不会出格,老爷子喜欢他,但从来不会偏心乐鸣。 老爷子其实对所有的儿孙辈都是一视同仁,只是他二叔家的孩子,都被黄珊教坏了,所以经常做错事挨骂,让黄珊觉得是老爷子偏心。 “你说不偏心就不偏心?平时你给你们点儿东西钱什么的,我就不计较了,现在可是这么一大套洋房呢,你们还想独吞?” “我给你说,今天不管谁来了,我都不可能把房子交出来,你们实在要逼我,那大家就来个鱼死网破,谁也别想过好日子!” 黄珊跳着脚的骂人,乐鸣的二叔乐兴国在旁边跟个没事儿人似的,有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 看到这里,桃喜总算是弄明白了。 她就说嘛,自己和乐鸣结婚,家里怎么就给了个那么脏乱差的地方。 就算是他们再不自己喜欢自己,乐鸣总是他们家人吧?乐鸣结婚家里怎么会连个像样的床都不给? 原来是让乐鸣二婶家搞了鬼,换走了。 说实话,如果黄珊反应不这么激烈的话,桃喜也许就会站出来说算了。 反正不过是一套房子而已,住哪里都是住。 她手里有灵泉,有饮料配方,还是在新时代死后重生回来的,预知很多事情。 只要是改革开放的政策一下来,桃喜就有把握能成为第一批富起来的人。 到时候,买房子还不是小事吗? 可是看到黄珊那个咄咄逼人的样子,桃喜直觉像是吃了苍蝇难受。 于是她就静静站在乐鸣旁边,反正这屋里还有乐乐鸣爷爷和爸妈在,轮不到他她这个小辈开口。 “老二家的,我再跟你说一次,这房子不是我这个老东西给的!” 乐鸣爷爷乐俊峰不开口还罢了,他一开口,黄珊直接将矛头对准了他: “老爷子瞧不上我这个儿媳妇我是知道的,可在这种事上可不要睁眼说瞎话呀,说瞎话,那是要天打雷劈的!” 换了往日,黄珊可不敢在老爷子面前这么放肆,但现在为了大房子,她豁出去了。 第43章 泼妇行径 黄珊噼里啪啦的说着,连乐鸣的爷爷奶奶,都被她阴阳要被雷劈。 乐鸣的爷爷奶奶都气得说不出话,老两口看着像是有些喘不过气的样子。 除了乐鸣二叔一家,其余所有人看着都很着急。 乐鸣和他父母,纷纷上去将两个老人家扶住。 乐鸣爸爸乐奇兵本想着是两兄弟,他要是出面会伤感情。 可是现在,黄珊几乎是指着老爷子的脸骂人。 他实在是忍不了。 “老二家的,老爷子为人最是公正,你说房子的事,可不要乱攀扯。” “哼!”黄珊讽刺地白了乐奇兵一眼:“公正?” “老爷子把你们两口子安排进军队当官,让我们两口子去厂里当工人,这也是公正?” “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这话,黄珊早就想说了。 同样都是老爷的种,凭什么老大两口子能当军官,她们只能苦哈哈地干活? “我们在军队里,完全靠着自己本事,你不要胡说!” 乐奇兵没想到,黄珊这么不讲理,还开始翻起老黄历。 他实在是气不过: “我入伍的时候,只是个大头兵,后来用实打实的军功,换回来的军衔!” “而乐鸣的妈妈,她原本就是文工团的女兵,由于业务水平高,才提了干!” 说了太多话,乐奇兵喘息了两口,继续道: “老二为什么是工人?那是因为他当兵太苦,在招兵的时候装瘸被退回来,最后只好去当了工人。” “老二当了工人,也就只能娶你这个工人,这能怪谁?” 若是换个人听到这番话,会羞臊地想钻地缝。 可黄珊明显不是个羞耻心强的人,她梗着脖子: “哼!我不管那么多,都是这家的人,就该有福同享,那房子就当是给我的补偿了。” 真是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桃喜在旁边看着都想揍人。 黄珊这个不讲理的样子,活脱脱就是乡下泼妇。 “房子是我和乐鸣爸爸用命换回来的,不能给你!” 乐鸣妈妈春霞,说着就从带着的包里拿出张盖了章的文件,递到黄珊面前。 “她二婶,这是上面奖励我们房子的证明,写的可是我和乐鸣爸爸的名字!” 黄珊看了眼,直接拿过来一把撕碎。 “房子我已经收好,住进去了,你们要是逼我,我就去闹。” “砰!” 乐鸣爷爷乐俊峰抓着陶瓷茶杯砸在黄珊脚下。 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 乐俊峰一拍桌子: “简直是无法无天了,在自家人锅里抢饭吃,喜欢大房子,自己挣去呀!” 他当年可是在战场上厮杀过来的,发怒时浑身的杀气,都让人不寒而栗。 黄珊见老爷子真的发怒,才老实了些,没有继续大放厥词。 但是她根本不表态,铁了心不还房子。 “爸,你也别怪黄珊,我们家孩子多,房子太小根本住不开,所以才想着跟大哥家换个房子住。” “反正大哥家就乐鸣一个孩子,别跟我们争不行吗?”事情闹到这个地步,乐鸣二叔乐兴国才站出来说话。 黄珊这两口子,一个唱白脸耍横,一个唱红脸道德绑架。 其他人都皱起眉头,实在是有点恶心。 桃喜听着乐鸣二叔的话,差点听笑了,这人不仅内涵乐鸣父母孩子少,还倒打一耙说别人跟他争房子。 真是不要脸啊! 她实在是没想到,乐鸣家里会有这么极品的亲戚。 反倒是看着表情严肃不好相处的乐鸣父母,没有想象的那么不讲理。 虽然听到现在,桃喜也没听出,黄珊是怎么把两家的房子调包的。 但她就等着看,最后事情怎么解决。 事情最后的处理的过程和结果,就能看出乐鸣家所有人的处事方式,也决定桃喜以后怎么跟他们相处。 “不是我们跟你争,这房子本来就是我们的,被你们霸占了!” 春霞看着二房两口子,气得直哆嗦。 “什么叫霸占!房子都是这家的,谁住不是住!” 黄珊分毫不让。 “你要是不把钥匙给我,我直接带人撬门,这可是上面的奖励,你要是敢继续闹,我就去找你们厂长!” 春霞很快冷静下来,靠吵架,她是吵不过黄珊的。 刚才真是被气昏头,才跟她扯皮。 打蛇要打七寸,攻击对方的弱点就行。 黄珊两口子都是工人,而且还只是普通工人,他们养家糊口全靠工作。 在听到春霞要找厂长,黄珊心里有些许害怕,那时候不仅是丢工作,还很丢脸。 但一想到那套大房子,还有里面各种崭新的家具和摆设,她就又不怕了。 现在的房子不能买卖,全靠分房。 黄珊两口子要是不把现在这套大院子抓住,以后全家人一辈子,都只能蜷缩在小房子里挤,她实在是不甘心。 于是她回击道:“你要是敢去我们厂里,我就去你们部队!找你们领导,告诉大家你们仗势欺人!” “够了!” 乐俊峰忍无可忍大力拍桌子。 “家丑不可外扬,你们在家里闹也就罢了,还想去外面闹?” “你是想让大家知道我这个老头子,连家里人都管不好?” 乐鸣奶奶在旁边眼睛红红的,昏黄的眼眸中全是悲凉。 人老了,年纪大了,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儿女为了点利益闹得不顾亲情。 “反正房子我们已经住进去了,而且我们也不是白住,我们也是用一套居民楼换的。” 事到如今,黄珊都还死咬着不松口。 “你们的那套破房子,潮湿阴暗还小,你说换就换?” 乐鸣妈妈实在是不甘心,就这么让黄珊强占了自己卖命得来的房子。 两家人都不松口,老爷子拿着也很难办。 他上过战场,杀过敌人。 什么都没怕过。 现在看着满屋子的儿女倒是开始有些害怕了。 他知道,今天不管让谁得房子,都会得罪另一个儿子。 想来想去,老爷子把目光投向了桃喜。 桃喜原本是低着头在看地上的影子,听他们闹。 可是没想到一阵安静之后,乐鸣推了推她。 桃喜抬起头,就见所有人都在看着自己。 大家看向桃喜的表情各异。 乐鸣爷爷乐俊峰有些许歉意,乐鸣父母严肃中带着急。 而乐鸣的二叔一家,则是带着不屑和势在必得。 第44章 聪明反被聪明误 “好孩子,这房子,原本就是你公公婆婆给你们的,你说怎么办,爷爷都支持你!” 乐俊峰看似将选择权给了桃喜。 其实是把得罪人的难题丢给了她。 乐俊峰是个狡猾的老狐狸,桃喜也不是傻子。 不用想也知道,这是个招人恨的事。 “为难孩子做什么?”乐鸣奶奶有些不赞同老头子的决定。 桃喜可是他们的孙儿媳妇,今天第一次上门就遇到这种事。 现在还把她扯进来,实在是不太地道。 “妈,我觉得爸这个决定好,反正老大家也是想把房子给儿媳妇住,就让房子真正的主人做决定好了。” 黄珊高兴得眉飞色舞,直接打断老太太的话。 她满脸堆笑转头看向桃喜,故作亲昵地上前去拉着她的手。 “桃喜啊,你现在已经嫁到我们家了,大家就是一家人,想来你不会跟你二婶多计较的吧?” 黄珊母女之前可没有给过桃喜好脸色。 就是把桃喜做的饭菜吃了个干净,也没有夸她一句手艺好。 现在为了房子,黄珊居然主动称自己为桃喜的二婶。 她的打算,在座就没有人看不出来。 “这可是房子,她二婶你可不要吓唬孩子!” 乐鸣妈妈春霞直接将桃喜拉开。 “哼!”黄珊冷哼一声,还要继续说话, 这时,桃喜笑眯眯地朝老爷子开口:“爷爷,房子的事太大,我想跟爸妈还有乐鸣商量下行不行?” “行。”老爷子点头。 黄珊听到桃喜这么说不干了:“说好你做主的,跟他们商量什么?” 桃喜没有理她,拉着乐鸣和他爸妈走到旁边商量。 黄珊气得直跺脚。 刚才听到老爷子说让桃喜做主的时候,她十分惊喜。 桃喜不过是个没见识的乡下村姑,她也没见过那套房子有多好,自己随便吓唬两句,说不定房子就到手了。 可是没想到,那死丫头居然还要跟老大家商量。 这下她的算盘落空了。 很快,桃喜跟乐鸣一家就商量好回来。 “怎么说?” 乐俊峰抬头望着桃喜。 “爷爷,我们可以把房子让给二婶他们。” “真的?”黄珊和乐韵两母女异口同声地问。 “真的。”桃喜点头。 “太好了!”乐韵一蹦老高,还在拍手。 她特别喜欢现在住的房子,还有里面的大衣柜,大镜子,大床,梳妆台,那可都是外面见不到的样式。 之前住在房子里提心吊胆,生怕被大伯家发现赶出去。 没想到,现在那房子就真的属于自己家了! “小贱人,还算你识相!” 乐韵有些高兴过头,直接原形毕露朝着桃喜说道。 黄珊咧着嘴,对女儿无理的话置若罔闻。 她此时除了狂喜,还幸灾乐祸。 大房两口子当官又怎么样? 乐鸣最受老爷子、老太太的宠爱又怎么样? 现在乐鸣娶了桃喜这个傻媳妇,他们家就算是有金山银山,都会变成她二房的! “乐韵!你也太没规矩了!”乐俊峰听到乐韵骂桃喜,板起脸批评。 “桃喜把房子都让给你们了,你还骂人,我看不知好歹的是你!” 乐韵被这么一骂,有些委屈地钻进黄珊的怀里。 桃喜看到她这个样子颇为羡慕。 虽然乐韵嚣张跋扈还不讲礼貌,可是她不管做了什么,都能钻进自己妈妈怀里寻求躲避。 而她却只能自己面对各种算计和困难。 “桃喜啊,你别介意,我家乐韵没有坏心思,她其实是想谢谢你把房子给我们。” 黄珊扯了个蹩脚的借口,帮女儿开脱。 “二婶,我刚才的话还没说完呢,你们先别谢我。” 桃喜一直都是那副温和的态度,像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傻瓜。 “什么话?”黄珊问。 “二婶,既然是换房子,我爸妈给准备的家具什么的你要还给我们。” “那是当然!”没等黄珊说话,老爷子开了口。 乐韵的脸色当即垮了下来:“不行,那些都是我的。” “要是你们不还家具,那就把房子还我们吧!”桃喜耸耸肩。 黄珊两口子你看我,我看你,最后他们在大房子和家具之间做了取舍:“行,我们把家具什么的都还你!” 乐鸣二叔乐兴国点头同意将家具还给桃喜他们。 “爸——!”乐韵不满地看着她爸。 乐兴国朝女儿摇了摇头,乐韵只能气呼呼地瞪着桃喜:这个乡下来的村姑真是讨厌!一来就抢她的房子! “还有!”桃喜等他们答应之后继续道。 “还有什么?”黄珊不满地看着桃喜:“你可别太贪心!” “我贪心?”桃喜似笑非笑:“你们用烂房子跟我们换大房子,你说我贪心?那还是不换好了,不然我还背个名声。” 黄珊眼见房子都要到手,哪里肯让它飞了呢? 她赶忙道:“你说吧,还有什么?” 桃喜也不跟她计较:“还有就是,你要给我们写个字据,表示你自愿把那套小房子给我们,不然我们住着不踏实。” “只是这样?”黄珊听到这个,倒是松了一大口气。 她刚才以为桃喜是要狮子大开口的,没想到只是要个字据。 现在房子是不能买卖的,而且很多都没有房屋产权,大部分是谁住就归谁,只要没人找你扯皮就行。 桃喜要字据,倒是也说得过去。 “那大房子你们也要给我写字据。”黄珊很懂变通,立马想到了自己。 “好啊!”桃喜干脆地答应。 “你这个小丫头能做这么大的主?” 黄珊这次没有像先前那样只顾着高兴,转头看向乐鸣的父母。 从桃喜找他们商量后,乐鸣一家三口都没有再说话,全让个乡下丫头在这里比划。 黄珊怕老大一家会出尔反尔。 “现在桃喜是我儿媳妇,给他们小两口的东西,就让他们自己做主。” 先前跟黄珊争执最凶的乐鸣妈妈春霞,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没有反对将房子给黄珊一家。 “呵呵!”黄珊见他们这样,幸灾乐祸地笑了笑,朝乐韵道:“还不去爷爷书房,把纸和笔还有印泥拿来。” 乐韵喜欢的家具被桃喜要回去了,心里很不高兴,哭丧着脸去了。 在等乐韵的时候,黄珊高兴得哼起了歌。 桃喜见状,心里直冷笑。 这个蠢货,真是不知道什么叫占小便宜吃大亏,以后她定会后悔死换了房子! 第45章 算计不成,反落空 换房子的字据是乐鸣写的,全家人看过没问题后,两家人互相签字盖上手印。 “谢谢大哥大嫂了!” 黄珊小心地将字据收起来。 春霞虽然知道桃喜的打算,可是看到黄珊小人得志的样子,还是气得脸色铁青。 “行了,今天就到这里吧!你们该干嘛干嘛去!” 乐俊峰不耐烦的赶人。 老爷子发话,其他人也不好久留,于是纷纷离开。 出了乐鸣爷爷奶奶的院子后,春霞叫住桃喜: “今天这事,若不是你机灵,怕是会闹得不可开交,你是个聪明孩子。” 她的夸奖桃喜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倒是乐鸣在旁边高兴不已。 “我就给你们说过了,桃喜跟其他姑娘不一样,当初你们还不信!” “是,是你妈我没眼光!”春霞看着儿子臭屁的样子有些无奈。 桃喜今天的处事方法,真的让她这个长辈都佩服。 乐鸣二叔家的房子是单位分的,归属权是单位,他们根本无权处置,若是确权的时候上面发现他们一家没有住在那个房子里,房子就会被单位收回。 而乐鸣父母的那套大房子,是国家给的奖励,那都是有档案登记的,之后国家在对所有房屋确权办理房产登记的时候,房子最终的归属还是乐鸣家。 上面这些,是桃喜用来说服乐鸣父母的原因。 还有她没告诉乐鸣父母的是,到了后面有房产证的房子,都能作为交易买卖。 他们若是想赶人,直接把房子买了。 乐鸣二叔一家,想赖在里面都不行。 到那时,若是黄珊一家不把房子换回来,他们就会鸡飞蛋打,连那套小房子都拿不到。 至于他们私底下写的字据,根本没有法律效力,那是桃喜用来耍黄珊那家子人的。 春霞根本没想到桃喜会知道这么多,有这么大的见识。 而且她还能这么顾全大局地把事情处理好,也不让自己吃亏。 春霞对桃喜这个乡下儿媳妇的看法已经完全的改变。 后面搬家具什么的事情,春霞自己找人去办。 正好给桃喜和乐鸣小两口省事。 ...... 再次踏上火车,离开临安市。 桃喜拉着乐鸣的手,没有了来时的恐惧和害怕。 “小心点。” 乐鸣见桃喜双腿有些发软,差点摔跤,赶忙将人扶住。 他有些自责。 结婚后,他食髓知味,每天晚上拉着桃喜恩爱。 桃喜毕竟年纪不大,身子青涩,而乐鸣到了那个时候,又有些失控,把小姑娘折腾得够呛。 早上起来桃喜的腿都还在颤抖。 桃喜感受到乐鸣放在自己腰间的大手。 不由脸上发烫。 也不知道乐鸣是学坏了,还是天赋异禀,总是有很多让人害羞的姿势。 让她实在是有些吃不消。 每天晚上桃喜都是哭唧唧的睡着。 “都怪你!” 桃喜想到此处,瞪了乐鸣一眼,走进车厢。 怕路上桃喜身体受不住,乐鸣特地订了卧铺。 这可是托人找关系,才弄来两张票。 绿皮火车缓缓启动,乐民拿着毛巾和水杯出去,很快回来。 回来后他帮桃喜把脸手都擦了后,才把昏昏欲睡的小姑娘,放进被窝。 ...... “终于到了!”火车停在了桃喜家乡县城的车站。 她呼吸着车站外新鲜的空气,动了动手脚。 在火车上除了吃就是睡,桃喜只觉人都要躺废了。 “我们先买点东西,然后再回去吧。” 乐鸣提着个大包,跟在桃喜的身后。 大包里装的都是些衣服,还有桃喜所有的钱和票。 这趟回来,她已经成了个小富婆。 桃喜在出发前就数了数,奶奶、郝建文、还有乐鸣妈妈给的钱,加起来有三千四百多。 至于票的话,粮票、糖票、布票,缝纫机票、自行车票等等都有。 这些东西放在乡下,都能成全村首富。 对于乐鸣提议去买东西这事儿,桃喜很赞同。 她离开前,家里的东西都被孙强一家偷了。 这次回去若是不把东西都准备齐了,日子没法过。 这回桃喜和乐鸣买了锅碗瓢盆,也买了柴米油盐,还去买了肉。 她不想再抠抠搜搜的过日子。 也不想每天饿肚子,让自己过得惨兮兮的。 乐鸣对于桃喜买什么,做什么,都是毫无意见。 桃喜买了东西,他就帮提着。 跟个小弟似的。 乐鸣只有一双手,桃喜买的东西实在是多,根本提不过来。 两人若是提着这些东西走回去,怕是够呛。 最后,他们好不容易拦住了回村的牛车。 赶车的牛大爷桃喜认识,他很好说话,直接让两人上了车。 牛车晃晃悠悠地前行,桃喜靠在乐鸣身上看着前路,心中暗暗发誓: 孙家人欺压她这么多年,这次她定要给自己好好出口气。 不仅要让孙家人把吃进去的吐出来,还要让所有人都不敢再欺负自己! 桃喜和乐鸣坐着牛车回进村的时候,正好是大家干活下工的时间。 村民们,知青们,全都扛着锄头,挑着箩筐拿着镰刀有说有笑地走在回家路上。 他们远远地看着牛大爷赶着车回来,纷纷围了上去。 原本大家只是想去拿牛大爷帮自家从县城带回来的东西,可没想到居然看到桃喜和乐鸣。 村民们的神色很奇怪,上下打量着两人,但并没有上去跟他们说话。 桃喜也没当回事儿。 反正这些人都把她当傻子,不说话也就不说话了。 “哟,这是谁家呀?买这么多东西。” 有人看着牛大爷车上那堆东西十分吃惊。 现在大家都穷,不管是吃的和用的,都是能凑合就凑合。 而车上那些锅碗瓢盆全是新的,还有那么多米面油和肉,像是谁家日子不过了似的! 牛大爷看了那人一眼,没说话。 他默默地将帮村里人代买的东西分发给大家后,再次拉着牛车往桃喜家方向去。 马车停在家门口。 乐鸣不停地往车下卸东西。 桃喜则站在院门外,将房屋落败的样子看在眼里。 这里是她的家,从小到大唯一能让桃喜遮风避雨的地方。 可她离开不过二十来天时间,屋子里就长满了杂草,荒凉得不成样子。 “桃喜姐!桃喜姐!” 就在桃喜有些伤感的时候,小狗子像往常一样热情地跑来。 “慢点儿跑!”桃喜看着小狗子四肢健全,活蹦乱跳的样子,有些高兴。 真好,小狗子没有跟上辈子一样,变成不能走路的残疾人! “桃喜姐,你终于回来了,我跟你说,孙家人可遭报应了!” 第46章 孙家算计不成遭报应 “遭什么报应了?”桃喜问。 没等小狗子说话,旁边的牛大爷开口了: “他们家先是豆丁死了,后来孙强的老婆摔断了腿,跟着孙强的五儿子也只剩下半条命,去医院也查不出什么病因,跟撞了鬼似的!” 早些年孙强家打过牛大爷的儿子,两家人有仇怨,因此牛大爷说起这事儿,觉得很是痛快。 当然,桃喜听着也很痛快! “当初你爷爷上来显灵,让他们家不要作恶,他们不听,孙洁反而带着人说你搞封建迷信要把你抓走,他们一家呀,就是心太黑!” 牛大爷为桃喜打抱不平。 “这事儿都过去了!”桃喜笑笑,拿了包红糖递给牛大爷:“这糖你拿着回家给婶子吃吧,谢谢大爷今天带我们回来。” “这可怎么使得呀?我也就顺路的事儿,使不得!使不得!” 一包红糖在乡下可是好东西,牛大爷实在是不好意思收。 “婶子身体不好,你就当我这个做小辈的给她补身体了。”桃喜强行将红糖塞进牛大爷的手里。 “那谢谢你了,我家里还有事儿,就先走了。”牛大爷乐呵呵地赶着牛车走了。 现在科技不发达,进城什么的,最多也就坐个拖拉机。 牛大爷赶的牛车虽然是村里的,但是跟他搞好关系,以后要想拉点什么东西,也要方便一些。 把牛大爷送走,桃喜叹了口气,看着院子脑袋疼。 把这屋子收拾出来,怕是要好几天! 乐鸣看着桃喜愁眉不展的样子,摸了摸她的脑袋:“你先看着院子里的东西等我,我去叫人来帮忙。” “桃喜姐,我帮你先拔草!”小狗子见乐鸣走了,主动开始干活。 小家伙弯着腰撅着屁股拔了两下,觉得有些费劲:“我回家拿镰刀锄头来。” 然后小狗子一溜烟的就跑了。 眨眼之间,就剩桃喜一个人在院子里守着满地的东西。 乐鸣回来得很快,他带了四个男知青一起回来的。 “小嫂子!” “小嫂子好!” 四个男知青见到桃喜后齐声叫好。 搞得桃喜有些不好意思的脸发烫:“你们好!” “原来小嫂子长得这么好看呀?” “还是老大的眼光好!” 四名男知青看到桃喜白白净净的脸时,眼中闪过惊艳,纷纷朝乐鸣打趣。 这四名男知青,其实之前也是住在桃喜家的。 只是那个时候的桃喜,成天头发散乱,几乎把脸都挡住,她的脸也没洗干净过总是黑乎乎的。 而且因为长期受欺负,桃喜也总是低着头,让人根本看不清她原本的长相。 “看什么看,还不干活?” 乐鸣见这四人盯着桃喜看,很是不满,一人给了一脚。 “哟哟哟,这就心疼了呀!” “真是重色轻友!” 四名男知青阴阳怪气地跳开。 不过他们倒是没有废话,挽起袖子干活。 男知青们来的时候,都是带着锄头、镰刀、梯子等工具。 根本不用桃喜操心,他们在乐鸣的带领下,各自就忙活开。 此时已经是傍晚。 总不能让大家干了活后,空着肚皮回去吧! 桃喜便张罗着做饭。 她刚进灶房,就听小狗子边跑边喊的来了。 “桃喜姐,桃喜姐——!” 这孩子就跟红楼梦里的王熙凤似的,总是先闻其声,后见其人。 “怎么了?”桃喜赶忙出去。 只见小狗子和他妈吴碧云,一起来了。 吴碧云身后背着大大的背篓,像是装了不少东西。 桃喜帮她把背篓接下,只见里面放着床新被子,下面还有不少自家种的菜。 “你总算是回来了!”吴碧云放下背篓。 “那天孙洁带人抓你,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孙家人心真是黑呀!活该他们遭报应!” 吴碧云说起孙洁带人抓桃喜这事儿,就气得牙痒痒。 孙家人这些年总是惦记桃喜的房子,桃喜有什么东西,孙家人也都要抢走,他们还想把桃喜逼上绝路,真是坏透了! “恶人自有天收!”桃喜笑了笑。 “好在你没事!”吴碧云有些感叹。 那天孙洁带着人将桃喜抓走后,村里就有各种风言风语。 有人说桃喜被孙洁逼走了后,掉下悬崖摔死了,有说她被野兽吃了。 更有人说,桃喜被孙洁折磨死了,孙家所遭的报应,就是桃喜鬼魂索命。 吴碧云听着那些谣言,就想到了小狗子。 她一个寡妇带着儿子艰难生存。 若是哪一天她自己死了,小狗子的下场,会不会跟桃喜一样惨? 吴碧云见到桃喜回来,心里总算没那么害怕。 老天爷是有眼的,知道谁好谁坏! 吴碧云这次不仅是给桃喜拿东西来了,她也是来帮桃喜干活的。 乐鸣带着男知青修整房子和院子,而吴碧云则收拾起屋子里面。 吴碧云干活麻利,收拾屋子是把好手。 她看桃喜家连张床也没有,直接让男知青们去自己家,把家里的那张空床给桃喜搬来。 大家各自忙活着,桃喜也回到灶房,重新准备做饭。 她想了想,煮了大米饭。 然后拿了吴碧云带来的萝卜和白菜。 桃喜割了块肉,与萝卜一起煮了。 然后,把煮熟的肉切片,炒了个白菜回锅肉。 就这样桃喜做了,水煮萝卜和白菜炒肉,一荤一素两个菜。 当饭菜上桌的时候,男知青们早就迫不及待的在桌前坐好。 “小嫂子的手艺可真好啊!我们光是闻着这菜香就流口水了!” 说话的这个男知青,正是当初给桃喜乐鸣家地址的江毅。 江毅和乐鸣的关系最好,因此说起话来也要随意一些。 “都是一些家常菜,你们别嫌弃啊!” 桃喜说了句客套话后,就去叫吴碧云和小狗子。 他们两母子还在屋里忙活着,吴碧云给桃喜搬来了床,铺了被子,还将每间脏兮兮的房子都打扫得干干净净。 这让桃喜更加有家的感觉。 此时天色已经全黑,由于点蜡烛不够亮,乐鸣在院子里点了堆火,让红火的光将整个院子照亮。 桃喜将小狗子和吴碧云叫出来后,自己才坐在了乐鸣身旁的空位置上。 大家刚开始吃饭,就有不速之客,迫不及待连夜赶来。 “哎哟!桃喜回来了呀?” 第47章 黄鼠狼给鸡拜年 听到这人的声音,大家全都看了过去。 小狗子直接吓得跳下凳子,躲在了他妈吴碧云的身后。 桃喜眉头紧皱,这才刚回来,孙强家就找上门,真是有够让人烦的。 来人正是孙强的老婆,孙老太。 以前的人结婚都是冠夫姓,自己连个名都没有,村里几乎没有人知道这个孙老太真正的名字。 桃喜记得孙老太上辈子,因为中风瘫在床上,但是儿孙不管。 而孙强在孙老太瘫了后,找了隔壁村一个俏寡妇,他厌烦了孙老太,只要回家就打人。 没两个月,孙老太就死了。 至于是怎么死的,大家众说纷纭。 现在的孙老太她之前摔断了腿,现在一瘸一拐的,桃喜估摸了下时间,此时距离孙老太中风也就还有一两个月。 若是孙老太是个好人,桃喜还能点她两句。 可这孙老太,从来就没做过什么好事。 今天找来,怕是也没安什么好心。 “你来说什么?” 孙老太都上门了,桃喜再讨厌也要出面。 “我的乖孙女儿,我这不是听大家说你回来了,来看看你吗?” 孙老太太笑呵呵地将手里的篮子递给桃喜。 桃喜低头瞥了眼,只见篮子里装着几根烂红薯。 孙老太还把桃喜当成以前那个窝囊废,眼睛瞅着饭桌,看到有肉菜,没等人招呼直接就坐了下来。 “我可不是你的孙女!” 桃喜见孙老太直接拿着自己的碗筷要吃饭,一把将碗和筷子抢过。 “我是你幺奶奶,这怎么就不是你奶奶了?” “你这孩子,还真是不懂事!” 孙老太压着火气,责怪桃喜。 要不是她今天是带着目的来的,一定给这个桃喜这个死丫头两耳光,好好教训下她。 孙老太这话一出,桌上众人全都脸色沉了下来。 特别是乐鸣,要不是桃喜用眼神给他示意,他怕是会直接起来将这孙老太丢出院子。 两人结婚后,乐鸣发现桃喜有时候晚上睡着了都会哭。 事后问她怎么了,桃喜才讲孙家人以前是怎么欺负她的。 乐鸣这才知道,桃喜能在孙家人的折磨下活着有多不容易。 原本他打算回来后收拾孙家人,但桃喜不同意,说是自己能解决问题。 在桃喜的极力示意下,乐鸣好不容易压下怒火,勉强坐着。 只要是孙家那老货,敢做过分的事,他就出手。 好让那些欺负过桃喜的人掂量掂量,以后不敢再欺负她! 孙老太说完刚才的话,还顺手推了桃喜一把:“你去我家,把人都请来吃饭!” “呵呵!”桃喜被孙老太的厚脸皮气笑了:“你拿两根烂红薯来,还要我请你们全家吃饭?” 孙老太想拿桃喜手中的碗筷,没拿到,于是黑着脸指着她: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自私?” “大家都是一家人,一家人吃点饭算什么?” “吃点饭是算不了什么。”桃喜点点头。 孙老太见状,以为桃喜跟以前一样被拿捏了,反而站起来指着桌前的吴碧云还有乐鸣和四个男知青骂。 “你们这些人,不要看桃喜没爸妈就欺负人,上门白吃白喝,她可还有我这个奶奶呢!” “就凭你们想要欺负人?没门!” “你们赶紧滚,不然有你们好瞧的!” 孙老太摆出个泼妇样子,桃喜怕她口水喷在饭菜里,赶忙让乐鸣和其他人将桌子抬开。 吴碧云一个寡妇,惹不起孙老太。 乐鸣被桃喜压着不出声。 四名男知青可是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他们什么时候被人这么欺负过呀? 他们将桌子抬开后,连话都不说,撸起袖子就要揍人。 “你们要做什么?” 孙老太看到几个小伙子浑身煞气地靠近,并没有害怕,反而跳起了脚。 “你们想做什么?难不成还想打我这个老太婆?” “我年纪这么大,你们敢碰我,我让你们给我养老送终!” 四名男知青可不管那些,眼看拳头就要落在孙老太身上,桃喜赶忙出声拦住。 “你们别打人!” 孙老太可是出了名的不讲理,跟别人家门口过,自己摔跤都要讹人的主。 要是这几名男知青真的打了她,之后定会不得安宁。 桃喜怕自己拦不住人,干脆让乐鸣和几名男知青,还有小狗子母子先吃饭。 自己则拉着孙老太到一边说话,她其实很好奇,孙老太这次上门又想搞什么鬼? “小贱人,你藏着在家给外人吃好的,也不给自家人吃,我好心给你送红薯来,你还让外人打我,我看你是——” 孙老太看着其他人大快朵颐地吃饭,恨恨地瞪着桃喜。 “行了,你们家是什么人我可清楚得很,别废话,直接说你来做什么的?” 桃喜用手捂了捂耳朵,这孙老太实在是太聒噪,让人难受。 孙老太太被桃喜提醒后,想起了正事,随即换了副自认为慈祥的笑脸。 殊不知,她满脸皱纹挤在一起,而昏黄眼珠子滴溜溜转的样子,活像是西游记里偷袈裟的老熊精,看着都让人不寒而栗。 “奶奶这次来,是有好事告诉你的!” 桃喜不由往后退了两步,离孙老太远点。 就她还能有好事告诉自己? 别说桃喜不信了,是个人都不会相信。 孙老太像是猜到桃喜的心里想法,换了副语重心长的语气道: “你爷爷奶奶死得早,我就是你的奶奶,作为你的长辈,总是想要为你好。” “现在你已经到了结婚的年龄,我琢磨着给你找个好人家,以后日子也好过些,有男人撑腰也不会被人欺负了。” “你嫂子村里,有个后生,家庭条件不错,人也老实谁嫁过去就是享福的,这不我们就想到了你。” “原来如此!”桃喜恍然大悟,原来孙老太是来给自己说媒的。 “对方那么好,怎么不介绍给孙洁呢?”她似笑非笑地看着孙老太。 “我们孙洁的对象,可是县里当官的儿子,那个乡下人还是——” 孙老太说起孙洁就高兴得没完,差点就说漏了。 她给桃喜介绍的那个男人,当初可是活活将自己老婆打死了的。 这事要是让桃喜知道了,一定不会答应这桩婚事,孙老太庆幸自己及时的住了嘴。 “孙洁不行,你可以离婚嫁过去呀,别便宜我。” 在得知对方的来意后,桃喜也不装了。 第48章 便宜没占到,反被吓走 “你说什么?” 孙老太的声音拔高了两个度。 “我说,那么好的婚事,你们家消化了就是,别来恶心我。” 桃喜干脆拿起扫把赶人。 孙老太虽然腿脚不好,但还是躲开了桃喜的扫把,跑到进了灶房。 在看到里面放着的米面还有没吃完的肉时,满脸惊喜,跟看着自己的东西一样。 “好啊!” “你这小贱人,我这个做奶奶的好心给你介绍对象,你还赶我走,结果自己藏了这么多好东西!” 她说着就要去抱那块肉。 桃喜哪里能让孙老太得逞,直接抄起菜刀,朝着她伸向肉的手砍去。 “哎哟!” 孙老太被刀风吓得直接缩了回去:“你还敢杀人不成?” 桃喜当然不敢杀人。 若不是看着孙老太没有几天好日子过,她就不止是吓唬对方了。 不必要为了天要收的人,脏了自己的手。 “你们家拿着我的东西到现在都没还,报应也还没完呢,孙老太!” “你这小蹄子,搞封建迷信,我一定让孙洁带人把你抓进县城关起来!” 孙老太听到桃喜说报应的事,就跟被踩了尾巴似的,恢复了刻薄狠毒的态度。 自从上次他们将桃喜的东西偷走后,家里就没安生过,不是这个出事,就是那个出事。 孙家人走哪里都有人戳脊梁骨。 “你这个贱蹄子,给脸不要脸,看我收拾你!” 孙老太说着竟然捡了根柴火棍拿着,一副要跟桃喜拼命的架势。 听到动静的乐鸣赶来,将桃喜手里的菜刀接过,用刀指着孙老太。 “给我滚!” 乐鸣个子高大,站在本就不高大的灶房里,压迫感十足。 孙老太平时不管去哪里撒泼打滚,都是带着儿子或是媳妇。 此时,她是孤身一人,再加上乐鸣凶神恶煞的样子,居然真的将孙老太吓唬住了。 在短暂的迟疑后,她看了看桃喜,又看了看乐鸣,然后心不甘情不愿地,拿着自己带来的几根烂红薯离开。 “呸!” 吴碧云朝着孙老太的背影吐口水。 她家自留地和孙老太家挨得近,种点东西几乎好的都让孙家人吃了。 吴碧云提都不敢向孙家人提,吃了好多年哑巴亏。 她看到孙老太就恨得牙痒痒。 “好了别生气了,这老家伙高兴不了多久了。” 桃喜看着吴碧云和小狗子气呼呼的样子,上前安慰。 孙老太走了,桃喜终于坐上了饭桌。 桌上的饭菜都还没怎么动,大家都在等她一起吃。 “这老东西,刚才的话婶子可是听见了,她给你说亲,明显就没安好心,你可别上当!” 吴碧云知道桃喜以前性子软,怕她被孙家骗。 “吴婶子,你别担心,我心里有数。”桃喜对于吴碧云的关心很领情。 “这老太婆还真是欺人太甚,老大就这么算了?” 乐鸣的好兄弟江毅说话的同时,也没有忘了往嘴里塞饭菜。 桃喜做的饭菜太香,天知道他刚才忍着不吃,有多痛苦。 乐鸣当然不想就这么算了。 桃喜笑呵呵地开口:“这事我自己会解决的,你们别担心,今天帮忙大家都累了,多吃点!” 她一扫刚才的不快,与大家一起吃吃喝喝。 ...... 孙老太这边骂骂咧咧地回家,她的儿媳妇刘红花就凑了上来: “娘,我明天就让人拿麻袋把那死丫头装走就行,你何必跑一趟呢?” “哼!你以为我想去啊?我还不是听说那傻子带了不少东西回来,想去瞧瞧。” 孙老太没好气地将手里的装着烂红薯的篮子,塞给刘红花。 “也不知道那贱人哪里来的那么多钱,这次可是用牛车拉了一车,我们干脆现在就去直接搬回来吧?” 刘红花说着,有些跃跃欲试。 自家男人现在重病不起,需要吃点好的补补身体。 孙家老两口平时太抠门,舍不得将好东西拿出来。 桃喜这傻瓜又带着东西回来,她家正好能用上。 “现在不能去!”孙老太想起刚才在桃喜家受的气,眼神怨毒:“那小贱人家里这时候有人在,要去也是半夜去。” 她说完,想了想问:“你嫂子白凤呢?” “嫂子在屋里呢?”刘红花回道。 “你把她还有家里其他人都叫来,我有事要说。” 孙老太太被刘红花的话点醒。 桃喜这死丫头,就算是有她装神弄鬼,变厉害又怎么样? 反正她孤身一人。 自己何必要跟她多费口舌? 刘红花很快将孙家人都叫了来。 呼啦啦二十口子人,坐了一院子。 “妈,婚事你跟桃喜那傻子说好了?”坐在孙老太右手边的白凤问。 “我去找了那个贱丫头,她屋里有米有肉,锅碗瓢盆什么都是新的,手上还戴了块手表。” 孙老太没有回答白风,先把桃喜那边的情况告诉大家。 孙家人一听,全都眼睛发亮。 上次他们从桃喜那偷了块手表,大家都想要,却被孙洁抢走了。 现在桃喜那又有手表,他们再也不想放过。 “那手表给我!” “给我!” “手表是我的!” ...... 孙老太的话一说完,孙家人纷纷开始争抢还没到手的手表。 “住嘴!先听你们奶奶把话说完!”孙强拍了拍桌子。 孙家人瞬间安静下来。 孙老太粗噶的声音,在黑夜里响起: “白凤呀,你今晚连夜回娘家村里,把那个男人找来,让他趁着天黑把桃喜那个小贱人带走。” “他们今晚上生米煮成熟饭,之后那小贱人名声坏了,就是不想嫁也得嫁。” “只要她嫁了人,那屋子还有里面的东西,自然就是我们家的了!” “好!”孙强满脸赞赏地看着孙老太:“我看这主意好!” “那我马上就回娘家村里去叫人!”白凤高兴地跳了起来。 她这么热心地想把桃喜嫁给那个打死老婆的男人,那是因为对方给了她两百块的媒人钱。 白凤没有将这钱的事,告诉孙家人。 只要今晚对方把桃喜带走,这钱就会进她自己的腰包。 白凤一刻也不想耽误,赶紧起身。 “等等!” 孙老太见白凤马上要走,出声喊道。 “什么?” 白凤抬腿的动作僵住,难不成媒人钱这事被孙老太知道了? “你记得让对方多带几个人,去抓人的时候,不要搞出大动静被人发现了。” 听到孙老太是吩咐这事,白凤心中松了一大口气:“还是妈想得周到,我记住了。” 第49章 强行上门抢人 四名男知青和吴碧云母子在桃喜家吃完饭后,各自回了家。 由于这些天在火车上没洗过澡,桃喜和乐鸣烧了热水,两人好好的洗了个澡,浑身干净的躺在被窝里。 吴碧云拿来的被子明显是晒过的,虽然现在天气热,只是用来垫着,但躺下后还能闻见太阳的味道,桃喜觉得无比舒服。 “真好!” 眼下住着破烂房子,连门板都是乐鸣找的木板暂时拼凑,但桃喜却觉得最踏实。 这里才是真正属于她的家。 她在床上打了几个滚,脑中不由想着乐鸣等会洗完澡回来,怕是会将自己拆吃入腹。 乐鸣平日里看着高壮,但稍微撩拨两句都会脸红。 可是没想到,婚后他在床上比老虎还猛。 不过累是累点,感受确实很好。 桃喜为自己上辈子错过这么好的体验,而感到惋惜! “想什么呢?” 乐鸣一进屋就看到桃喜脸上通红地躺着发呆。 桃喜年龄不大,整个人带着少女的青涩。 可在乐鸣的滋润下,她又有种属于女人的风韵。 不管怎么看,乐鸣都觉得桃喜像是长在了自己的心尖处,哪里都透着诱人的味道。 他的眸光落在桃喜白皙的大腿。 只见她身上那件浅色的棉布裙子,微微上翻着,将她圆润精巧的臀半露在外。 乐鸣的喉结不由耸动。 他艰难地咽了咽口水,然后强行将头转向昏黄的烛光。 由于屋子墙壁有缝隙,微风从墙缝穿过,吹得烛火摇曳,跟着让屋内也忽明忽暗。 墙壁上桃喜的影子也像是活过来,不停地朝着乐鸣招手。 他再也忍不住,直接上前将桃喜抱了起来。 “你——” 还在游神的桃喜被吓了一跳,刚想说什么,就被乐鸣强势地堵住嘴,剩下的话语也被她咽了下去。 ...... 在火车上三天没开荤的男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桃喜差点都以为自己要在快乐中死去。 要不是她哭唧唧地求乐鸣放过自己,怕是他能折腾到天亮。 小肚子里胀鼓鼓的,有些酸痛。 她委屈的瘪了瘪嘴。 “怎么了?” 在帮桃喜擦身体的乐鸣发现桃喜表情不对,以为是自己手重了,让她疼得想哭。 “哼!” 桃喜哼了声:“你不是说好了,只要一次就睡觉,为什么说话不算话?” “是一次呀?”乐鸣满脸坦然:“要是你想多几次也行,不信你摸摸。” 又热又硬的手感,让桃喜羞臊得将脑袋缩进枕头下。 她想将手抽回来,可是乐鸣不放。 “臭流氓!” 桃喜骂了句。 两人这么一闹,更是停不下来,荒唐到后半夜,乐鸣才餍足地抱着桃喜躺下,真正开始睡觉。 由于实在太累,他们很快依偎着睡着。 ...... “咚!” 夜深人静中,乐鸣忽然被院中响声惊醒。 他刚开始以为是有夜猫闯进了院子,或是什么东西被风吹落,根本没在意。 可是很快就有,细碎的脚步不断响起。 听声音不止是一个人。 乐鸣将桃喜从自己怀里放在了床上,随后起身将衣服穿好,拿起门口的木棍出去。 “怎么有男人?” 正准备强行破门的几人看到乐鸣出来,瞬间僵住。 这几人正是孙老太让白凤找来绑桃喜的人。 他们一行有四个人,其中领头的男人叫王超,就是白凤娘家那个打死老婆的男人。 白凤晚上连夜去了王超家,将事情说了之后,他对这门亲事很是满意。 桃喜没有家人,以后嫁给他之后,想怎么打骂都行,也不怕对方娘家来找麻烦。 不像王超之前那个老婆,娘家还有爹妈弟弟,每次他打了自家老婆,都会被其娘家敲诈一笔钱。 后来也是因为王超打完老婆不想给钱,干脆将人绑在了屋里活活折磨死。 “那小贱人居然找野男人,给你戴绿帽子!”朝王超说话的这人,个头矮胖,是王超的三弟。 王超看向乐鸣的眼神阴鸷,狠狠朝地上吐了口痰: “好呀,狗日的白凤,收老子两百块的媒人钱,居然敢给我介绍个破鞋烂货!” “打死这个奸夫,然后把那小贱人抓回去,我们兄弟都尝尝!”王超三弟邪气地笑了笑。 “我看行,既然这次的遇到个荡妇,我们就满足她!” “好主意!” “就这么定了!” 王超几兄弟,全是光棍,说起女人全都眼中冒绿光。 他们达成一致后,转头看向拿着木棍挡在门口的乐鸣。 王超向前走了步,指着乐鸣道:“小白脸,识相的现在赶紧滚,今天算是便宜你,免费玩那贱人!” “是吗?”乐鸣眸光幽深,看似很平静。 实则他握住木棍的手因为太过用力,青筋都冒了起来,只不过天色太黑,不容易让人察觉。 “下次你想玩的话,给我钱也不是不行!” 王超越说越下流。 “哈哈!” 他身后的兄弟异口同声地笑了起来。 “砰!” 王超发笑的嘴都还没有合拢,就被乐鸣一棍子打在右脸上。 由于乐鸣出手太快,王超连躲避都没来得及。 “啊!” 王超惨叫一声,吐出口血:“我的牙齿!” “小子,你睡了我二哥老婆,还敢打人?” 王超三弟看哥哥牙齿都被打掉两颗,气得直接拿着手里的铁榔头朝乐鸣冲了上去。 “既然你自己活腻了,那就别怪我们兄弟了!” 王超和他的其他兄弟见了,也纷纷拿起带来的镰刀和棍子将乐鸣围住。 屋外凶险万分,屋里的桃喜也被吵醒。 她浑身酸疼地起身,想要开门,发现门被人从外面扣上了。 于是桃喜只能趴在门缝往外看,这才发现居然有陌生人胆大包天闯进了院子! 这些歹人手里全都拿着家伙,乐鸣一个人怕是会吃亏。 桃喜有些焦急,不断拍门:“乐鸣你开门!” “别闹!”乐鸣死死地挡住门口,不让王超几人闯进屋。 他话音落下,就见一人挥着镰刀逼近。 乐鸣也不再犹豫,伸展手脚,用木棍将那人的镰刀打开。 随后,又有铁榔头朝着他迎面砸了下来! 第50章 恶人被抓,反被逼问 桃喜在屋里看到这个情况,急得团团转,可是根本出不去,连忙都帮不上。 好在,乐鸣出乎意料地能打。 王超四兄弟,很快都被打得满地打滚儿。 “饶命啊,好汉饶命啊!” “我们不敢了,饶命啊!” “放了我们吧!” “不敢了,不敢了!” ...... 他们越是求饶,乐鸣下手越狠。 他只要想到刚才王超几人说的那些话,就气得控制不住自己。 这些人是冲着桃喜来的。 他们不仅想把人抓回去,还想要轮流侮辱她! 自己捧在心尖尖上都觉得不够的人,他们居然如此亵渎,乐鸣恨不得将这些人打死才好。 由于院子里的动静实在闹得太大,屋子周围的邻居也被惊动了。 大家赶来的时候,就见乐鸣对着血哧呼啦的王超几人不断地踢打。 “别打了,别打了,再打要打死人了!” 有人将乐鸣拦住。 “开门,开门,快放我出去!” 桃喜在屋里大喊。 有邻居的帮忙,房门才被打开。 她出来后,拿着蜡烛赶忙去查看乐鸣身上的伤。 乐鸣的手臂和腿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淤青,好在没有什么伤口。 桃喜有些心疼的拉着乐鸣进屋擦药,可是家里哪有药呢? 于是她将一点点灵泉水偷偷放进杯子,让乐鸣喝了一大杯。 等到他们出去的时候,院子里的人明显比刚才多了很多。 “这是怎么了?” “这些人是哪里来的?不像是咱村的人呀?” 邻居们围着地上的王超兄弟查看,发现这几人都是生面孔。 “难不成现在还有强盗,到处打家劫舍?” “既然是强盗,那还不如打死了算!” 有小年轻说到这里兴奋不已,越过阻拦的人直接冲上去,朝着王超兄弟开打。 在这个年代,村民们抓着小偷和坏人,都会先打一顿再说。 有些村子民风彪悍,还能将人活活给打死。 “哎哟!” “啊!” “哎呀!” 很快,院子里响起此起彼伏的惨叫声。 “我们,我们是来娶亲的!” “我们不是强盗啊!” “救命!” 可不论王超几人怎么喊,怎么叫都没有人听。 直到村长被人匆匆叫来。 “住手!” 村长开了口,打得正酣的几个小年轻,才停下打人的动作。 此时王超四兄弟,不仅浑身是血,脸都被打得青紫一片,看不出原本的面貌。 “你们是哪个村的?来这里干什么?” 村子里好些年没有遇到过这种事儿,村长眉头紧皱问。 “我们,我们是,来,来娶亲的!”王超好不容易挤出句话。 “娶亲?娶谁?桃喜?” 村长满脸狐疑地看向桃喜。 她昨天晚上才回来,半夜就有人上门娶亲? “不是的,我根本都不认识他们!”桃喜赶紧否认。 王超三弟听到这儿,龇牙咧嘴地撑起身体坐了起来,他指着桃喜道: “你这小贱人,收了我们300块钱彩礼,还有那么多东西,你偷人也就罢了,还不认账!” 周围的村民听到王超三弟这话,纷纷用异样的眼色看着桃喜,小声的说着什么。 他们昨天可是看着桃喜,拖了那么大一车东西回来的。 这些东西凭桃喜自己现在的能力,根本买不起。 大家觉得,说不定桃喜就是收了人家的钱,现在想要反悔赖账。 “我收了彩礼?”桃喜感到莫名其妙:“你有什么证据说我收了你的钱?我根本都没见过你!” “这婚事可是你奶奶家,亲口答应的,反正收了我们的钱,你就得跟我们走,说到哪里我们也是有理的。” 王超此时也缓过劲儿来,为自己据理力争。 他前前后后,连着媒人钱带彩礼花了500多块,这可是他们全家人攒了很久的。 更何况若是不把事情说清楚,他们兄弟四人,今晚怕是会活活被人打死。 “我奶奶?”桃喜跟看傻子似的,看着王超:“哟,你们兄弟几人不仅胆子大,没想到还有能与死人说话呢!” 刚开始还有村民们在怀疑桃喜,听到这儿,也全都笑了。 “行了,别听这些人胡说八道,先把人捆起来,好好把事情问清楚!” 村长见此情况,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大概能猜到事情的来龙去脉,应该是孙强那家子人又起了歹心,搞了这么出幺蛾子。 于是村长干脆让人把王超四兄弟捆了。 至于事情要怎么解决,他要看孙家人的态度。 可就在这时乐鸣站了出来,朝村长道: “村长,这些人上门抢我媳妇儿,而且个个手持凶器,这跟土匪无异,必须要送公安。” “你媳妇儿?” 村长一拍脑门,这才想起来,乐鸣曾经写过与桃喜的结婚申请,还经过自己的手签字盖章。 乐鸣和桃喜不在的这些日子,上面曾有人下来打听过桃喜,这事儿村民们不知道,但村长很清楚。 想来这两人已经结了婚,不然大半夜的乐鸣怎么可能在桃喜院子里? “是,是,是该送公安所。” 村长对乐鸣的背景隐约有些猜测,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你们骗钱反悔,不仅打了我们一顿,还把我兄弟几人送公安?” “就算把我们送到公安,我们也没罪!” “骗子还钱!你们这些骗子!” 王超几人被绳子捆着,不停挣扎,一口一个骗子的骂人。 “等等!”桃喜看村民们就要将王超几人抬走,站了出来。 她走到王超面前笑了笑。 桃喜原本长得就不丑,只是有些瘦,这些日子她吃饱饭休息得也好,身上自然长了肉。 再加上灵泉水不断的滋养,桃喜漂亮得惊人。 王超被桃喜的笑晃花了眼,他觉得自己那500多块钱花的真值! “你说说,你的钱都给了谁?”桃喜有些厌烦转身,避开王超直勾勾的眼神。 “我的钱给了白凤,他是你幺奶奶的儿媳妇!”王超想也没想,就将白凤供了出来。 周围的村民恍然大悟,原来是孙强家搞的鬼! “去,把孙强家的给我叫来!”村长指着自家儿子吩咐。 第51章 恶人花样作死 桃喜和乐鸣对视一眼,心里了然。 果然还是那一家子! 70年代,民风要淳朴很多。 村民对孙家人这些年的所作所为有目共睹,只是大多数人惹不起他们家,敢怒而不敢言。 以往村长为了村子里的和谐,对孙家人做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今天孙强家居然敢让外村人来本村抢小姑娘,这事可非同小可! 这回,就算是村长想和稀泥都不成。 很快,孙强和孙老太就被叫来了。 至于孙家的其他人都没敢来。 桃喜看着远处走来的孙强和村老太,心里闪过冷笑。 这孙家人,还真是会算价。 出了这么大事,他们家一个年轻人都不来,让两个老东西来。 这是算计着孙强老两口年纪大,经不起打骂,就算事情闹得再大,大家拿他们也没办法。 还真是玩滚刀肉这招了。 果然,孙强和孙老太刚走到村长面前,就开始又哭又闹。 哭的是孙老太,闹的是孙强。 孙强看了村长一眼,转头就凶神恶煞地指着桃喜: “哼!你这个不懂感恩的东西!你爷爷死了,我们为了你好,给你寻了门好亲事,你还不领情带着人,把你男人打成这样?” 他刚说完,桃喜还没来得及反应,孙老太就一屁股坐在了村长面前扯着嗓子嚎。 “死丫头没爹妈,都是我们家拉扯大的,现在长大了,翻脸不认人!” “没良心啊!没良心!” 孙老太喊着喊着,干脆起来要去扯桃喜衣服:“黑了心肝的,我要扒了你的皮,看看你的心是不是黑的——” “滚!” 乐鸣挡在桃喜面前,直接将孙老太踹翻在地。 “哎哟!”孙老太惨叫一声,干脆躺下:“打死人了,没良心的贱人偷汉子,还打人啊!” 孙老太躺在地上,开始又哭又闹,可是没有人理她。 孙强趁机朝村长道:“你是村长,桃喜这丫头不敬长辈,还偷汉子打人,你说怎么处理?” 村长看着气愤无比的孙强眉头紧皱。 今天明明都是孙强这家黑了心肝,不择手段谋财害人。 可经过他这嘴一说,倒成了桃喜不对! 旁边的村民都觉得堵心得慌,只是孙强人在这,谁也不敢先开口,怕被孙家人记恨。 “哼!”桃喜将想出面的乐鸣拦住,冷哼一声站了出来。 “你这死丫头,还不把你男人放了,跟他回去!” 孙强上前想要扯桃喜,被她直接躲开。 “孙强,你们家买卖人口,现在人赃并获还敢这么嚣张?” “我是你爷爷,我做主将你嫁人算什么买卖人口?”孙强对桃喜的话不以为然。 村长和其他村民在旁边都没有吭声。 孙强是桃喜爷爷的弟弟,算起来也是桃喜在村里的唯一亲戚,这事若是这么说,他们这些外人倒也不好插手。 只怪桃喜命不好,有这么黑心的亲戚! 村长和村民的沉默给王超很大的底气。 他在地上扭了扭,昂着被打得面目全非的脸,看着桃喜: “就是,我可是给了彩礼上门接人的,你这贱人偷汉子,反倒打我们兄弟一顿,还不赶紧把我们放了!” 桃喜抬起手,看了看手纸,踱步走到孙强面。 “爷爷?” 她脸上挂着甜美的笑。 孙强瞥了她一眼:“哼!你还知道我你是——”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打断了孙强的话。 他摸了摸被打得发麻的脸,不可置信地瞪着桃喜:“你这个有人生没人教的东西,你连我都敢打!” “呸!” 桃喜朝他吐口水: “老东西,我爷爷死了那么多年,你们家不仅抢我东西房子,现在还把我卖了,当真是觉得我拿你们没办法?” 孙强在村子里可算是一霸,就是在村长面前那也是没有低过头的。 现在居然当众被桃喜这个小丫头打了脸,他哪里咽得下那口气? 孙强当即挽起袖子,一副要打人的架势: “你这死妮子,不识好歹!” “我们那是怕你自己过不下去,给你找了好人家,你就是说到哪里去都没用!” “今天,我先替你死去的爷爷好好教教你怎么做人!” 自从喝过灵泉水之后,桃喜就觉得自己的体质在不断变强。 再加上这些日子,天天都用稀释过的灵泉水做饭菜,她虽然看着瘦,实则比普通男人都要有力气。 孙强要是动手,桃喜也是不怕的。 她正好可以施展拳脚,揍揍孙强给自己出气。 “有话好好说,别动手!” 村长和其他村民上前拦住孙强,乐鸣也将桃喜拉到身后。 桃喜轻轻的扯了扯乐鸣的衣裳,小声道:“你别管,在旁边看着就是,相信我能行的。” “我教育自家孙女,你们谁都不要管闲事,不然就是跟我作对!” 孙强这人不识好歹,铁了心要打桃喜一顿。 今天桃喜打他一耳光都不算大事,地上躺着的王超兄弟才是重点。 王超给的彩礼是他们家收的,现在人被打了,之后一定会找孙家人算账。 孙强想着,干脆打桃喜一顿然后将人交给王超,以后王超就算是有气也是找桃喜算,跟他们孙家没关系。 “孙叔,你别这样,桃喜还是个孩子。” 村长边劝,边赶忙让几个年轻人将孙强拦住。 可这时,躺在地上的孙老太趁着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孙强那时,爬了起来,直接朝桃喜撞了过去。 她的速度很快,乐鸣想拉都没拉住。 “哎哟!” 孙老太捂着脑袋,惨叫着栽在地上。 刚才她撞过来的时候,桃喜侧身让开了,孙老太没有刹住车,直接一头撞在了院子边上的石阶上。 “老婆子!” 孙强看着孙老太头上的血睚眦欲裂,满眼阴狠地望向桃喜:“我今天定要打死你,你这个小畜生!” 由于见了血,围观的村民怕真的闹出人命,纷纷将孙家老两口拦住。 他们两人越是被人拦,越是闹得凶,嘴里不停叫骂。 “桃喜死娼妇偷人的贱货!” “丧门星,当初怎么不是死的你!” “贱人,我要打死你!” ...... 满院子全是孙强和孙老太的叫骂,乐鸣的脸沉得比夜色还黑。 桃喜笑嘻嘻地凑到乐鸣耳边说了一通,乐鸣万般不愿,还是悄悄地退出了人群。 看到乐鸣出了院门,桃喜阴测测的笑了,她只要拖着时间好好收拾孙家人,等乐鸣回来就行! 第52章 想打人,反被狠揍 “孙强!” 桃喜忽然大喝一声。 她声音很尖厉,像是划破夜空的利剑,让所有人都看了过去。 只见,桃喜浑身僵硬地往前走着。 “孙强,你们一再欺负我孙女,几次差点害死她,我要跟你们好好算账!” “不想染晦气的人,都让开!” 说话间,她两眼不停地向上翻着,和之前被鬼上身说孙家要遭报应时一样。 “哎哟,桃喜爷爷回来了!” 鬼神这种事,大多数人还是心有敬畏的。 众人见状,纷纷给桃喜让开一条路。 也没有人去阻拦孙强和孙老太,就连村长都站在了一边不说话。 孙强和孙老太根本不怕,他们只相信能揣进兜的钱财。 只要有钱,良心都不算什么。 他们看着桃喜这样子,反而是直接冲过去。 “死丫头,装神弄鬼,我打死你!” 孙强和孙老太现在六十多岁,但乡下人做惯了农活,有的是力气。 他们心狠手狠,就是普通的村妇都不会是他们的对手。 “我打死你!” 孙强抡圆了巴掌,狠狠地朝桃喜的脸打去。 他势必要将桃喜的牙齿打掉。 可是,桃喜直接蹲下身,朝着孙强的小腿就是一脚,直接将人踹翻。 孙老太看到老伴摔倒了,也顾不上满头的血,伸出尖厉的指甲扑向桃喜,心想: 这小贱人,也不知道那脸怎么长得这么白嫩,她定要把桃喜的脸掐烂! 可惜,孙老太刚靠近,就被桃喜扯着头发扔向刚爬起身的孙强。 两个老东西撞在一起,重心不稳,瞬间又摔倒在地。 “哎哟!” “打死人了!” 这两人惨叫连连,可是由于作恶太多,没有一个人上去拉。 桃喜也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们,趁着两人还没有爬起来。 上去一顿胖揍,她用了全力,对着孙强和孙老太连打带踹。 旁边围观的村民全都惊呆了! 桃喜在村子里,一向都是缩头缩脑,看着就弱不禁风。 原本大家都觉得,桃喜就算是被鬼上身,也会被孙强和孙老头打一顿。 可没想到,挨打的居然是那对老货! 大家看着他们被打得满地找牙惨叫连连的样子,都觉得十分畅快! “哎!” “救命啊!” 孙老太和孙强被打得受不了,连滚带爬的起来,四处逃窜。 桃喜就追着他们打。 上辈子,她就想这么做了。 这两个老东西,心肝脾肺肾都是黑的。 自己两辈子都本分做人,可是他们却一再逼迫,不给自己活路。 桃喜把积攒了两辈子的怨气,都在此时爆发出来。 几乎是每一拳,每一脚,都落在孙强和孙老太的身后。 打到后面,她干脆捡了根棍子抽打。 由于桃喜打人时太过残暴,大家看得瞠目结舌。 欺负过桃喜的人都不由缩了缩脖子,心里都有些后怕。 那些没欺负过桃喜的村民也在庆幸,要不然挨打的可能就是自己了。 就连旁边的王超四兄弟,也是脊背发凉,这么凶悍的女人若是真的带回去了,怕是会搅得家宅不宁。 村长在旁边等到桃喜打不动了,孙强和孙老太都浑身是血瘫软在地,这才开口: “好了!再打人都要打死了!” 桃喜也知道差不多了,干脆原地转了两圈,倒在地上装晕。 “桃喜,你怎么了?” 急匆匆赶来的吴碧云,蹲下身将桃喜扶住。 桃喜没什么动静,于是几个女人在村长的指挥下,将她抬进了屋子。 其他人都出了房间,去外面看村长怎么处理接下来的事,只留下吴碧云照顾桃喜。 等到安静下来,桃喜才睁开眼。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吴碧云满脸的关心。 “婶子,我刚才怎么了?”桃喜很是茫然的样子。 “你刚才,把孙强和孙老太那两个老东西打得浑身是血,我听他们说是你爷爷上身!” 吴碧云说得跟真的似的,要不是桃喜知道自己刚才是在装神弄鬼,都要信了她的话。 “我爷爷又回来了?” 桃喜装作满脸的高兴。 “嗯,你这孩子,还真是命苦的,怎么就遇到那么黑心的亲戚!” 吴碧云叹了口气。 “我们出去吧!”桃喜怕村长在外面会和稀泥,放了孙强那家子,急着起身出去。 “你慢点。”吴碧云跟在她身后。 “村长,你在这里看着我们老两口挨打都不拦着,今天这事你也有责任!” 桃喜出去的时候,正好听到孙老太的话。 “是我爷爷打的你,村长有什么责任?”她冷笑。 听到桃喜的声音,孙老太忽然住了嘴。 她怕自己将桃喜激怒,再挨打。 “你爷爷都死了那么多年了,骨头都被丢了,你这死丫头还用他搞封建迷信!” 孙强忽然想到,之前孙女孙洁说过,搞封建迷信是会被抓起来的。 “你们谁说有鬼,谁就会被抓起来!” 这个帽子扣下来,连村长都不敢接话。 只有桃喜抓住了孙强这话的毛病:“我爷爷的骨头被谁丢了?” 她抿着嘴,朝孙强走去。 桃喜从小是被爷爷奶奶养大的。 小时候,她虽然没有爸爸妈妈,可是爷爷奶奶对桃喜的爱,比很多有爹娘的女孩都要多。 他们在世时,就算是闹饥荒,桃喜也没有饿过肚子。 听到孙强说爷爷的骨头被丢了,桃喜有种想要杀人的冲动! “你要做什么?” 刚才还在强装镇定想要找回场子的孙强,见桃喜满脸阴鸷地已经走到面前,吓得有些哆嗦。 “谁丢了我爷爷的骨灰?丢到哪里去了?” 桃喜从喉咙里挤出声音。 孙强不敢说话了。 他在自己一向瞧不起的桃喜身上,居然感受到了杀气! “老子丢的!” 院子门口,响起孙强大儿子孙贵的声音。 只见孙贵带着呼啦啦十几名孙家人来了。 他们像是蝗虫般进来,然后朝着孙强和孙老太涌去。 “哎哟,爸妈,你们怎么被打成这样了?” “是谁?谁打的人?” 他们气势汹汹地看向周围的村民。 大家在孙家众人恶狠狠的目光里,一片沉默。 村长抽了口手里的旱烟,愁眉不展。 “是我爷爷打的!” 桃喜不想让村长为难站了出来,孙家人来得正好,今天就一锅端了。 第53章 围殴变混战 “你爷爷?” 孙家人跟看傻子似的看着桃喜。 “哼!你这个蠢货,上次让你跑了,没受到教训,今天还在这装神弄鬼搞封建迷信?” 孙洁是跟着孙贵等人来的,只是她走得慢,刚到门口。 桃喜朝她看去,只见孙洁身后跟着个穿黑色中山装的男人。 那男人比孙洁高出一个头,看着年龄不大,却打扮老成,他梳着大背头,走起路来将手背在身后,活脱脱领导视察的架势。 原本还在交头接耳的村民,在孙洁出声后,全都安静下来。 在孙家人的宣扬下,谁都知道孙洁找了个县里大官的儿子。 别说是普通村民,就是村长也不敢惹孙家。 孙洁带来的这个男人派头十足,村长看着浑身是血的孙强和孙老太,心突突直跳。 他刚才见桃喜打得过孙强和孙老太,也就没阻拦。 孙强这家子人,往常行事太过霸道,十里八村的人见了孙家人都要绕着走。 他这个村长在孙家人眼中也得不到尊重,就连孙洁那个小姑娘,也能毫不客气指着自己的鼻子骂。 孙家人欺负桃喜最狠,村长刚才也是有意放任桃喜揍孙强和孙老太。 反正大家都看到桃喜是被鬼上了身,到时候他这个做村长的出来和稀泥,他们总不能将桃喜打死吧? 孙家人在村里欺男霸女也就罢了,要是闹出人命,就算是县里的大官也兜不住。 人算不如天算,村长怎么也没料到往常不怎么回村的孙洁在家,还带来个浑身官气的男人。 孙洁跟孙家其他人不同,她想收拾人,总会先给人安个罪名。 比如上次她就以桃喜搞封建迷信,把人抓走,还谁也不敢阻拦,不然就是反动, 思及此处,村长叹了口气,今天这事,麻烦了! 孙洁一路走到桃喜面前,所到之处随意可见村民对其畏惧的表情。 这样的风光,让她很是得意。 十里八村,可没有哪个姑娘能像她这么威风! 村长见孙洁直奔桃喜而去,扯出个尴尬的笑:“孙洁丫头回来了,今天这事——” “哼!”孙洁不屑冷哼打断村长的话: “赵村长,你作为一村之长,纵容恶徒在村里装神弄鬼殴打村民,这事你也是有责任的! 至于是不是你培养爪牙想要反动,还要上面的领导定夺!” 以前孙洁还称呼村长赵伯伯,现在直接叫赵村长,她还将反动的帽子扣在了村长头上! 现在是1976年,若是真被定为反动,死的不止是村长一个人,连带他全家都会被连累。 孙洁这招实在是狠! 村长被气得脸色铁青,但又忌惮孙洁带来的那个穿中山装的男人,没敢再说话。 周围的村民见状,也都神色各异。 桃喜听了孙洁的话,心里冷笑。 孙洁这个蠢货,真是小人得势,狂得没边。 赵村长在村里,算得上是德高望重。 孙洁一个黄毛丫头,不过是谈了个县里的官二代的对象,就敢回村这么嚣张? 得罪了村长,桃喜倒是想看看,自己今天收拾完孙家后,他们怎么在村里待下去。 “你这小贱人笑什么?” 桃喜想到孙家人之后的惨状,没控制好表情勾起嘴角,正好让孙洁瞟到。 “我在笑,有人攀上高枝还没站稳就开始嘚瑟,也不怕掉下来摔死!” 为了气死孙洁,桃喜笑得更灿烂了。 周围与孙家有仇的村民听后,碍于孙家人在,只能偷偷地笑。 “你嘴还敢这么贱,看我们不打死你!” 孙贵一开口,其余的孙家人全都围上去要打桃喜。 “赶紧拦着,别打架!” 村长在旁边急得让人上去拉架。 而孙家人多,根本拦不住。 “打死这个小贱人,别放过她!”孙老太龇牙咧嘴在旁边喊。 “打死你!” “贱货打死你!” 孙家其他人在孙老太的怂恿下,更凶狠了。 桃喜仗着身子小,灵活。 孙家人扑过来的时候,她干脆矮下身子,朝着孙家人的下盘攻击。 “哎!” “啊!” “谁在打我腿!” 孙家人连连惨叫,更加疯狂地对桃喜下手。 可是,等到孙家人要打到自己的时候,桃喜又从狭小的人缝挤到村民后。 而被孙家人伤到的村民,多数都跟孙家有仇,也趁乱还手。 原本是孙家人围殴桃喜,现在变成了多人混战。 本就拥挤的院子里乱成一团,更是闹得分不清牛头狗面。 虽然桃喜也挨了孙家人几下打,倒也都是些擦伤。 “住手!” “别打了!” 和孙洁一起来的穿中山装的男人,捂着被孙家人误伤到的脸,气得直喘粗气。 他原本一丝不苟梳在脑后的头发都散了,刚来时的威风凛凛变成了狼狈。 大家早就打疯了,哪里听得进去? 场面很是失控,最后还是村长阻止了这场孙家人与村民的混战。 孙家人和村民们,两方都有人受伤。 一时间,院子里全是哭声和骂声。 “我的脸,呜呜!” “好痛啊!” ...... 孙家人也知道这次惹了众怒,于是全都指着桃喜骂:“都是你这个贱人!” 桃喜被村长挡在身后根本不怕。 孙家人真是作死的小能手! 孙洁当众得罪村长,现在孙家人又把其他村民打了,以后有的是好戏看! 此时的孙洁,围在穿中山装的男人身边,拿着手绢忙前忙后地帮对方擦伤口,很是惊慌失措的样子。 “对不起,疼不疼?我帮你擦擦。”孙洁一口一个对不起,都不敢抬头看男人的脸。 “哼!要不是你求我,我也不会跟你到这破地方,没想到还闹出这种事,我怎么会看上你这种人?” 穿中山装的男人对于孙洁的小心伺候,并不领情。 他在说话的时候,目光却直勾勾落在村长身后的桃喜身上。 原本以为这穷乡僻壤出个孙洁这样的美人已经算是难得,没想到桃喜居然比孙洁还好看。 她那小脸白得跟瓷娃娃似的,因为刚才的打闹带着红润,大眼睛水汪汪的像是鹿眸,还有精巧的鼻子和微张的樱桃小嘴...... 穿中山装的男人,竟然看着桃喜出神地咽了咽口水。 第54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孙洁 孙洁很是关注男人的一举一动。 她迅速发现对方满脸痴迷地看着桃喜。 “小贱人!” 孙洁气得在心里骂人。 这个穿中山装的男人叫顾风,是副县长的儿子,是她好不容易才勾搭上的。 原本孙洁是想将顾风带回来,让村里的这些乡下土豹子们见见大人物,好让自己出出风头。 顺便也让孙家人和顾风认识。 之后孙洁就能名正言顺地,也上顾风家去。 只有双方都见了家长,过了明路,才能将婚事提上日程。 孙洁上次带人把桃喜抓走,可最后人却逃跑了 这次她回家的时候,听到奶奶孙老太和几个婶娘收了彩礼,把桃喜嫁人这事儿,觉得正好省事,也就乐于在旁边看戏。 可是孙洁没想到,却让桃喜把顾风的魂勾住了。 她恨恨地侧过身体,挡住了顾风看向桃喜的视线。 “滚开!” 顾风厌恶的一把将孙洁挥开。 当然他此时恶劣的态度,不仅是因为想看桃喜。 更重要的是,顾风原本以为孙洁只是出生在普通的穷人家,两人身份有悬殊,玩玩也没什么。 刚刚见识过孙家人饿狼似的模样,顾风心里也打怵。 若是自己最后和孙洁分手,这家子人闹起来,可不是玩儿的。 “我,对不起!”孙洁被顾风推开,瞬间两眼蓄满了眼泪,柔弱地道歉。 以往,不管孙洁要顾风做什么,只要她做出委屈巴巴的样子,就能让顾风心生怜惜。 但今天,她这招不灵了。 “我们俩不太合适,分手吧。” 顾风冷冰冰地丢下这句,走到了村长旁边,去跟桃喜搭话。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呀?” 桃喜看了顾风一眼没理他。 这人虽然是长得不丑,但也不出众。 上辈子他纵容着孙洁,可没少欺负桃喜,算起来他们有仇。 “我叫顾风,今天这事儿我可以帮你!” 顾风色眯眯瞧自己的样子,让桃喜心生厌恶,于是她故意退了好几步,与其拉开距离。 桃喜明晃晃的嫌弃,让顾风有些尴尬。 就在这时,就见孙洁哭着上去拉住他的手: “我不要分手,我死也是你的鬼,我有什么做得不对的,我改行不行?” 孙洁说着又指着桃喜骂:“这个小贱人有什么好的?她就是个傻子,是个蠢货!” 孙洁在村子里,从来都是耀武扬威不可一世。 从来只有她把别人欺负哭,没有她哭的时候。 原本在跟孙家人吵架的村民,还有正在劝说大家的村长,全都停下了动作看着孙洁和顾风。 顾风这个人很要面子,他接二连三地跟桃喜说话,对方都没有理自己,脸上本来就挂不住。 孙洁还这么又哭又闹地说桃喜是个傻子。 他成了一个被傻子都嫌弃的男人? 顾风脸色铁青抬起头,周围全是村民们看笑话的目光。 这个破地方他再也待不下去,转身就走。 “顾风,你去哪儿?等等我!” 孙洁哭着追了出去。 “哈哈哈哈!”桃喜看得乐不可支。 她还以为顾风这个县领导的儿子对孙洁,有多喜,有多宠爱呢! 原来孙洁是个舔狗! 不过上辈子的孙洁,能让顾风言听计从,为她做了那么多事,也算是有点本事,算得上是舔狗界的标杆! 可惜了,看刚才顾风瞧自己的模样,孙洁这个舔狗的饭碗也不好端啊! 孙家人看着孙洁追出去,害怕今天晚上闹的这事,将孙洁的婚事给搅和了。 他们把所有的原因都怪罪到了桃喜身上。 若是桃喜这个小贱人,乖乖地跟着王强几兄弟走,今晚就不会闹成这样。 顾风也不会和孙洁闹矛盾。 孙强恨恨地转过头,就看到桃喜脸上的笑容。 “你这个小贱人还敢笑!” 孙贵挽起袖子又想打人。 “住手!还要闹吗?”村长难得地厉声呵斥。 他将刚才发生的所有事情都看在眼里,看来孙洁是一时半会儿,没有精力来管这档子事。 孙洁这个事儿精不在,事情就要好办很多。 村长也就想趁机快刀斩乱麻,把事情解决了。 孙贵从来没见过村长这么严肃的样子,讪讪地收回手。 “去把人带出来!” 由于刚才太过混乱,王超四兄弟被村长让人拖进了桃喜的空屋子里。 村里的年轻人听到村长的话,立马进去将四人抬出来,像丢死狗似的丢在地上。 这四兄弟,被摔得哎哟直叫唤。 村长厌烦地瞥了他们一眼,指着桃喜道: “我们今天先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搞清楚,你先说。” “凭什么这个小贱人先说!”孙贵不服。 “就是凭什么他先说!”刘红花也插嘴。 “让她说话,就是污蔑我们!” ...... 孙家人七嘴八舌,又开始闹哄哄地骂开了。 “行了!” 村长大喝:“那孙家人你们先说!” “这还差不多!” “哼!” 孙家人纷纷瞪着桃喜。 “你们不要都说,派一个人出来说话。” 村长算是怕了孙家人,对方人太多,一说话闹得人脑袋发疼。 “那我来说!”孙贵站了出来。 他是孙强的大儿子,也是家里的老大。 孙贵出来说话,孙家其他人都没有意见。 “桃喜没爹没妈,这些年都靠我们亲戚拉拔着长大。” 他这话一出,所有人都觉得恶心气愤。 孙家这些年是怎么对桃喜的,大家有目共睹。 他们不仅没有帮过桃喜,反而欺负和抢桃喜的东西,差点没把人逼死。 现在还好意思说,是他们把桃喜拉扒着长大的! “真是不要脸!” 有人实在忍不住骂了出来,只不过这人骂得比较小声,孙家连骂这话的人都找不到是谁。 孙贵只能故作镇定,清了清嗓子继续道: “现在看着桃喜到了结婚的年龄,我们是他唯一的亲戚,能不管吗?” “好不容易给她寻摸了好亲事,人家王超也不嫌弃桃喜没爹没妈。” “可这忘恩负义的东西,偷汉子被撞见,还让人把她男人打了一顿!” “她为了掩盖丑事还污蔑我们,把事情搞成这样!” 孙贵说的是声情并茂,义愤填膺。 若桃喜不是当事人,都要信了孙贵的话。 第55章 孙家人被抓后内讧 “你说完了吗?”桃喜冷冷地看着孙贵。 “哼!”孙贵瞪了她一眼:“老子还没说完——” “好了!”村长见孙贵又要骂人,怕他没完没了,赶忙打断:“桃喜你说!” 桃喜看也没看气势汹汹要打人似的孙贵,看向他身后,特地提高声音问。 “孙强,你们是不是挖了我爷爷的坟?” 孙强本来是躺在地上装死,想着等会讹桃喜钱。 他听到桃喜问这个,干脆就直接闭上眼装死。 桃喜这话,直接让围观的村民们炸了锅! 在乡下,挖人祖坟跟杀人全家没分别。 更何况桃喜爷爷还是孙强的亲哥哥,孙家这也太狠毒了! “呸!平时他们孙家就没少干缺德事,自己亲哥哥死了也不放过!” “孙家简直不是人!” “太缺德了!” “造孽啊,怪不得他们家遭报应呢!” 大家看着孙家人不停地指指点点,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人! 此时孙强无比懊恼自己开始小瞧了桃喜,把挖她爷爷坟的事说出来。 孙家所有人被村民们骂得抬不起头,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嚣张。 桃喜见孙家人不说话,只是怨毒地看着自己,丝毫不怕,这才哪到哪呀? 她今天要把孙家上辈子和这辈子的仇一起报! 孙家人敢掘自己爷爷的坟,那他们就该好好接着恶果! 这次桃喜不但要孙家把东西吐出来,让他们受到该有的惩罚。 还要让大家都知道孙家人有多黑心,让他们家以后名声尽毁! 孙家不是仗着儿女多欺负人吗? 到时候孙家人恶名远扬。 看他们家的年轻人,以后怎么在社会立足? 看看他们家的未婚男女,怎么找对象! “你这个小贱人哪只眼睛看到我们挖坟了!”孙贵被围观的村民骂得受不了,想要像以前那样颠倒黑白吓唬桃喜。 桃喜根本不怕,反而讽刺地冷笑:“孙贵我话还没说完,你先闭嘴。” “你!”孙贵又开始朝桃喜扑。 “行了!”村长脸色黑得像锅底。 近百年来,十里八村从没出现过掘人祖坟的事。 这事若是传开,整个村的风评都要受影响,他这个村长也要受连累。 于是喝止住孙贵后,村长小声朝桃喜道:“这事没证据可不能乱说,今天我们要解决的是地上那几个抢人的事。” 村长心里怎么想的桃喜当然清楚,她朝村长笑了笑,然后站到门口的凳子上,让大家能看到自己。 “各位叔伯婶子,你们是看着我长大的,想来你们也知道孙强这家子脏心烂肺的,平时是怎么对我的!” “他们一直在打我房子的主意,还抢我东西,简直就是想逼死我。” “小贱人,我要撕烂你胡说八道的嘴。” 孙家人听到桃喜的话,赶忙要阻止,还好有村长和其他村民在,孙家人并没有得逞。 桃喜继续道:“孙家人作恶多端,村里没受过他们欺负的人怕是没几个吧?” 村民们纷纷点头,互相交头接耳控诉孙家人怎么欺负自己的。 桃喜见状顿了顿,等大家说得差不多,她才开口: “这些年,我靠着装疯卖傻才在孙家人手底下苟延残喘地活下来,每天忍饥挨饿担惊受怕,实在是太难!” “孙家人这都还不罢休,收人钱财把我卖了,要不是乐鸣在,我今天怕是都不能活着站在这里了。” 她这番话说得真情流露,不由流出泪来。 若不是重生过,换成上辈子的那个懦弱胆小的桃喜,那后果她都不敢想。 此时天色微微亮,惨白的光线落在桃喜单薄的身体上,看着很是悲凉。 有同情心强的村民还跟着抹起眼泪。 “孙家这群黑心肝的,该死啊!” “打死他们!” 有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年轻人,开始起哄架秧子,孙家人如同过街耗子人人喊打。 孙家人被打得四处乱窜,桃喜看得倒是很乐呵。 她说这些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乐鸣去叫人还没回来,她要尽量拖延时间,不然村长只会各打五十大板,然后不了了之。 就在大家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院门口来人了。 十几名背着长枪的民兵闯了进来,将打闹的人群分开。 “干什么!” “统统住手!” “住手!” 村长看着跟在民兵后面进来的镇长、副镇长、还有公安所的人,心如死灰。 看来,孙家闹出的这事,他想和稀泥压下去都不行了! 他村长的这个位置,怕是保不住了! 孙洁跟县领导的儿子搞对象,孙家人以为这些领导是孙洁找来给他们撑腰的。 于是都涌向这些领导卖惨哭诉。 “救命呀,这些刁民要打死人了!” “打死人了!” “呜呜!” 孙家人多,又哭又闹,来的领导全都皱起眉头。 桃喜在民兵进来的时候就跳下了凳子,乐鸣总算是带着人回来了! “别闹了,我们是来解决事情的,再闹的话都抓起来!” 镇长发了话,孙家人这才闭上嘴。 “赵村长,你说说今天这是怎么回事?” 听到镇长问自己话,村长犹豫着怎么开口。 “我是受害者,我来说吧!” 桃喜清楚,按照村长的处事方式,他一定会说棱模两可的话,将事情压下去。 “还是我说吧!”通过今晚的事,村长已经知道桃喜跟以前不一样,不想让她把事情闹大。 “你说!”镇长冷冷地看了村长一眼,指桃喜。 桃喜毫不客气,将孙家人怎么偷自己东西,怎么让人上门抢人,全都说了出来。 她就连孙家人平时怎么欺负自己都说了。 在这个过程中,还有村民附和作证。 没有任何意外,孙家所有人都被公安所带走审问。 当然桃喜和乐鸣也跟着去公安所处理这事。 孙家这群黑心肝,就是欺软怕硬,到了公安所刚一审问,他们就起了内讧。 孙强大儿媳妇白凤,收了王超两百媒人钱,还有三百多彩礼,自己私吞了两百这事也没藏住。 搞得孙家人跟她在公安所都对骂起来。 闹到最后,白凤干脆将孙家人,偷过抢过谁家东西,是怎么分赃都讲得清清楚楚。 其中孙洁得到的赃物最多,可是因为当时她追着男朋友顾风跑了,没有被抓到公安所。 天刚大亮,公安所就去抓人。 第56章 路遇神秘帅哥 孙洁被抓到公安所的时候,头发凌乱,衣服扣子都没扣正。 “我对象可是副县长的儿子顾风,你们敢抓我?” “你们这些人,最好是放了我!” “不然吃不了兜着走!” 人都被抓来了,孙洁还在嚣张。 “老实点!别说副县长儿子的女朋友了,就是副县长犯罪也要坐牢!” 公安所的人是在顾风家里抓到孙洁的。 虽然没有捉奸在床,可孙洁未婚就住进男方家,还打着对方的旗号耀武扬威。 这让公安所的人瞧不起。 他们对待孙洁的态度,丝毫没有因为她的恐吓有所改变。 经过一天的审问,公安所认定孙家人偷东西,抢劫,还有卖人。 孙家人不仅偷抢过桃喜的东西,还有其他村民的东西。 至于上门抢人的王超,还要被追究其打死老婆的事。 王超的三个兄弟,也是从犯,也被一并关起来。 当然,这只是公安所给的初步定论,最后定罪还要有过程。 公安所的人说了,等到孙家人正式被定罪的时候,他们偷走和抢走的赃物都会退还。 若是东西被损坏,桃喜不要东西,就让孙家人换成同等的金额的钱赔她。 孙家要是钱不够,就用他们的房和地来抵扣。 时间过去这么久,孙家偷抢的那些东西,能吃的他们都吃了,能用的也都用了,桃喜当即就表示自己要钱。 孙家人听到要他们还钱,瞬间痛哭流涕。 这么多年,他们光是偷抢桃喜的东西加起来有上千块。 孙家根本没有那么多钱,要是用房子和地来抵,简直是要了孙家人的命! 他们还试图用亲戚关系来道德绑架桃喜,可是她坚定不移地不松口。 孙家人见软的不行,又开始不停地咒骂桃喜。 他们特别不甘心,要还桃喜那个傻子那么多钱。 其中孙洁怨气最大,凭什么他们家人要被抓起来,而桃喜这个傻子,就能嫁给乐鸣这样的优秀青年? 孙家人太过吵闹,最后他们全都被公安所的人带走关起来。 桃喜看着孙家人狼狈不堪的样子,高兴的嘴角飞扬。 气死他们活该! 孙家名声臭了,孙洁引以为傲了两辈子的婚事,这次怕是也要泡汤了! 别说副县长的儿子了,就是普通人家现在也不可能看上她! 孙家算是彻底完蛋! 他们不仅会为了赔偿自己变成穷光蛋,有人还要坐牢,回到村里也是声名狼藉。 这家人,往后的日子怕是会举步维艰。 重生前,他们欺负了自己一辈子。 现在终于看到他们遭报应了,真爽! 桃喜和乐鸣在公安所待到天黑才离开,离开的时候她都不禁唱起了歌。 “我就不该离开,看看你这都青了。” 乐鸣拉着桃喜的手,看到白森森的胳膊上有一大块淤青,恨不能回公安所再打孙家人一顿。 “这点淤青跟孙家人身上的伤相比不算什么,孙强和孙老太浑身的血,都是我揍的,哈哈哈——” 桃喜说着笑了起来。 她活了两辈子,从来不知道打人这么痛快。 早知道,她还跟孙家人客气什么? 见他们一次,打一次就完了。 哪里有那么多糟心事。 “我现在是你男人,你要学会依赖我,我可以帮你解决事情,不要什么事都自己扛,知道吗?” 乐鸣有些不满地捏了捏桃喜脸上的软肉。 脸被捏疼了,桃喜撅起嘴,干脆跳到乐鸣怀里,搂着他的脖子挂在乐鸣身上。 “啵!” 她照着乐鸣英俊的脸蛋就亲了一口。 这男人,越看越帅。 简直是照着她的心巴长的。 乐鸣慌手慌脚地抱着桃喜,被亲后眸光幽深。 “嗯?”桃喜感觉到腰间有硬东西抵着,脸上腾的一下红了。 她趴到乐鸣的颈窝,凑到他耳边轻声道:“大流氓,谢谢你今天连夜搬来救兵,把孙家人抓了。” 怀里小女人的身体软嫩中带着淡淡的香味,再听到她叫自己大流氓,乐鸣被撩得浑身气血上涌。 只是现在还没出镇子,周围时不时有人来往。 于是只能强行克制住自己。 “你老实点。” 他伸出炙热的大手,拍了拍桃喜故意乱蹭的小屁股。 “啊!” 桃喜被打疼了,委屈巴巴地不动了。 乐鸣看她这个精怪样子,心软成了一滩水。 昨晚乐鸣来镇上找领导的时候骑了自行车,这次回村,正好用上。 坐在自行车的前杠上,身后靠着乐鸣的胸膛,桃喜忽然想到乐鸣就要去当兵,又蔫了。 没有得到乐鸣的时候,她能克制住自己,忍受孤独。 可现在越是接近乐鸣,她就越舍不得分离。 出镇子的时候,桃喜还叽叽喳喳地说话,后面完全没声了。 乐鸣有些奇怪地将车停下,扭过小人的脸。 看到桃喜情绪低落的样子,他很是担心:“怎么了?你是不是身上还有什么暗伤?” 乐鸣干脆将桃喜抱下自行车,准备好好给她检查下。 “没伤。”桃喜摇摇头。 “那你怎么不高兴?”乐鸣问。 桃喜抬起头,望着乐鸣如星般灿烂的眼睛,心里做了取舍: “乐鸣,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会成为你坚强的后盾。” “傻姑娘!”乐鸣用额头轻轻碰了碰桃喜的额头,心里暖暖的。 乐鸣以前没有谈过恋爱,也没怎么和姑娘接触过,他将桃喜没头没尾的话,当成了恋人间的情话。 两人腻歪了两分钟,刚准备继续赶路回家,就有辆军用吉普车追了上来。 吉普车直接停在了桃喜和乐鸣的自行车前,将去路挡住。 车上下来个穿着军装的年轻男人。 那人长得高大,身材修长,脸也白皙帅气。 对方看上去和桃喜上辈子见过的明星顶流相比,都毫不逊色。 在这偏僻的乡村,拖拉机都少见,那人还能开军用吉普车,想必是有些来头。 年轻男人走到桃喜和乐鸣面前,他瞥了眼乐鸣后,看向了桃喜。 他上下打量着桃喜,眼中流露出惊艳。 实在没想到,这穷乡僻壤,居然有这么水灵漂亮的姑娘! 乐鸣将桃喜挡在了身后,不悦地问:“你想做什么?” 那人有些意犹未尽收回目光,转向乐鸣:“你叫乐鸣?” 第57章 乐鸣上辈子没有说出口的秘密 “你是?” 乐鸣非常确定,自己根本不认识眼前这个男人。 男人淡淡一笑:“我是谁不重要,我今日来是有事与你商量。” “什么事?”乐鸣问。 听到乐鸣的问话,男人看向他身后的桃喜:“借一步说话?” “不用,有什么就在这儿说。”乐鸣并不避讳桃喜。 “那好,我就直说了。”男人点头。 “我找你,是想让你把那个特招入空军的名额让出来。” 他的语气里带着势在必得。 “不行!”桃喜在乐鸣身后,听得眉头直皱,想也没想,就先开口。 对于桃喜激烈的反应,男人没有在意。 他似笑非笑地继续道: “你若是把这个名额让出来,我也不会让你吃亏。” “除了不能入空军,你可以选择其他兵种。” 男人说完指着桃喜:“这是你对象吧?” “是。”乐鸣眸光深沉看着男人,让人猜不出来在想什么。 “你看小姑娘细皮嫩肉的,在这穷乡僻壤地干农活,你不心疼吗? 你要是点头,我还能安排你对象进全国最好的饮料厂,成为正式工人! 这样做对你们俩都好,而且你依旧能当兵,没有什么影响——” 男人不留余力地在给乐鸣分析好处,试图说服他。 轰! 脑中一片炸响。 桃喜从来没想过,自己上辈子饮料厂的工作,居然是乐鸣用自己的前程换来的! 她先是震惊,最后变成了满心满眼的感动。 乐鸣为自己做了这么大牺牲,却从来都没说过。 这个傻瓜! “这事儿我们要商量一下。” 这辈子乐鸣也没有直接拒绝男人提出的交换要求,而是想着回去问问桃喜,她愿不愿意去饮料厂上班? “这两天就会有人联系你做特招入空军的体检,要是你同意的话就来这个地址找我,不过要抓紧时间。” 男人掏出早就写好了地址的纸条,递了过去。 乐鸣正要伸手去接,就被桃喜的小手拉住。 她抬头看着那个男人:“不用考虑了,我不会去饮料厂上班,我们也不会把空军的名额让出来。” 男人以为桃喜是不知道饮料厂的工作有多好,于是开始给她讲饮料厂工作有什么好处: “小姑娘话不要说太早,你是不知道饮料厂待遇有多好。” “饮料厂的工作干净,不累,而且每个月有假期。 工资有36块钱,以后还能涨。 食堂隔一天就有肉吃,还有专门的洗澡堂,你每天都能洗上热水澡——” 桃喜上辈子进饮料厂的时候,第一年工资只有17块8毛,干到第3年的时候才有36块。 没想到男人这次,直接就开出了36块钱的高工资。 确实,他说的饮料厂工作的好处,很诱人。 可是这辈子的桃喜,不想重走上辈子的路。 上辈子乐鸣用他自己的前途,托举起了自己。 这辈子,桃喜再也不想踩着乐鸣的前途,往上爬。 “不用了,我一个乡下姑娘什么都不懂,去了饮料厂也干不好活。” 桃喜直接打断了男人的话。 “你不再考虑考虑?”男人有些愕然。 先别说什么能吃肉,可以洗热水澡这些好处。 饮料厂的工作可是个铁饭碗,那是多少城里人挤破脑袋,都抢不到的好工作。 更何况,现在农民壮劳力上工一天10个工分,若是换成钱最多也就一块钱,除去生病或者是有事耽误上工,一个月也就20多块钱。 男人为了事情顺利,狠心直接给她提到了36块钱,这可是笔不菲的收入。 这么多好处摆在那儿,除了傻子,没人会拒绝这么好的工作。 想到这些,男人看桃喜的眼神变了。 眼前这姑娘这么好看,脑袋却不灵光,真是可惜! 男人像看傻子似的看着桃喜,眸光流露出些许怜之意。 桃喜是也不生气,她都活了两辈子了,不是第一次被人当成傻子。 她笑了笑:“我们要走了,麻烦你把车挪一挪让让。” “你们回去再考虑考虑吧,我等你们的回复。” 男人有些不甘心,直接将写着地址的纸条塞进乐鸣手里,这才上车离开。 军绿色的吉普车在土公路上扬起一阵灰尘后,转了个弯消失不见。 “你可别去找他,以后我可是要去读大学的,要是进了饮料厂,那是耽误我的大好前程!” “若是你擅作主张,我是不会原谅你的!” 桃喜将乐鸣手中写着地址的纸条拿过撕碎了扔在路边,有些气鼓鼓地说道。 这个傻男人,不对他凶点,他肯定会为了自己,偷偷地去找那个人,答应换工作的事。 “嗯!”乐鸣用手戳了戳桃喜鼓起来的腮帮子,勾起唇角。 他发现,越和桃喜接触,就越发现她的鲜活可爱。 桃喜活得纯粹,丝毫没有市侩之气。 刚才那男人提的条件,换了其他姑娘怕是得高兴地蹦起来。 可没想到,桃喜竟然直接拒绝。 乐鸣当然清楚,她为什么这么做。 回去的路上,桃喜不放心,变着花样地警告乐鸣,不要把特招入空军的机会让出来。 她不停地逼着乐鸣,给自己做保证。 两人笑笑闹闹地回村。 ...... 孙家人被抓走这事儿,犹如揭开笼罩村子里的黑雾,全村人都喜气洋洋。 桃喜和乐鸣进村时天已经黑了,大家还坐在村口津津有味地说笑。 “桃喜你真跟乐鸣结婚了?” 村里嗓门最大的侯婶,扯着喉咙问。 桃喜大大方方地从自行车上下来,笑呵呵地朝八卦的村民们道: “各位叔婶,我也不瞒着你们了,我和乐鸣已经扯了结婚证,到时候请你们吃喜糖!” “好,好。”侯婶听到说喜糖,连连道好。 其他人也是满口恭喜。 唯独有个人说话刺耳难听:“奸夫淫妇,怕不是肚子被搞大了,用结婚遮掩?” 说话这人,藏在人群后的暗处,看不清脸。 不过,她的声音倒是不陌生。 这人正是先前与林建国一起,设计抓奸的女知青——春雪。 春雪不是个傻子,从桃喜屋里的地窖,再联想到桃喜乐鸣结婚,什么都清楚了。 她悔恨不已,当初抓奸的时候,若是能在桃喜屋里好好找找,必定能抓奸成功。 让桃喜这个蠢货就会名声尽毁! 哪里还轮得到桃喜跟乐鸣卿卿我我,真的结婚? 第58章 找麻烦反被揍 春雪这话说得着实难听。 桃喜捏了捏拳头,掠过人群,站在了她面前。 “你想干什么?” 春雪之前被桃喜打过,看到桃喜冷冰冰的眼神,她还是有些胆怯。 不过周围这么多人,她要是被吓跑了,太丢面子,于是春雪便硬着头皮站起来跟桃喜对峙。 桃喜没说话,抬手就给了她一个大耳光。 “我是想告诉你,说错话是要挨打的!” “你敢打我?”春雪捂着火辣辣的脸想还手,可这时乐鸣已经站到了桃喜身后。 “你给我等着!”春雪知道自己打不过,只能丢下去狠话,落荒而逃。 其他村民见状,像是害怕惹上是非。 都找了借口,各自回家。 短短两分钟,闹哄哄的村口就只剩下桃喜和乐鸣两个人。 “这是什么情况?” 桃喜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过,她可没心思去琢磨这些。 反正春雪也翻不出什么浪花,她要是敢上门惹自己,就打一顿好了。 好不容易回到家,桃喜肚子饿得咕咕叫。 原本她准备去做顿好吃的。 但是乐鸣将人按在了凳子上:“你先去休息休息,我去做饭。” 昨晚上闹那么大一通,白天也没怎么休息,乐鸣这个糙汉子都有些困倦。 而桃喜只是个小姑娘,怕是会更累,乐鸣很心疼她。 桃喜当然清楚乐鸣是关心自己,她主动进了灶房:“那我去给你烧火。” 于是,乐鸣做饭,桃喜烧火,夫妻二人一起做了顿饭。 虽然人很疲惫,但此时的桃喜却觉得很幸福。 原本空旷、孤寂的心,也被甜蜜填满。 ....... 晚上好好地睡了一觉。 早上天刚亮,桃喜就醒了。 她是被热醒的。 一睁开眼,就发现乐鸣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 怪不得昨天一晚上,她都觉得有蛇缠着自己。 迷迷糊糊中,桃喜好几次想跑,都被强行拉了回去。 原来,都是乐鸣在作怪。 这人还真是,就像怕自己飞了似的! 桃喜在心中甜蜜的埋怨。 睡着的乐民很乖,浓密的眉毛也舒展开来,他的唇摸上去也很软。 桃喜的手,拨弄着乐鸣的唇。 这张嘴看着挺好看,可就是不会说话,做了好事也学雷锋不留名,什么都藏在心里。 就在桃喜玩心大起时,乐鸣忽然张嘴将她的手指含住。 “啊!” 桃喜被乐鸣忽然的动作吓了一跳,她赶忙将手指抽回。 乐鸣翻了个身,正要动作。 就听院里有人乒乒乓乓地在敲门。 “谁呀?” 乐鸣的好事被打断,脸色漆黑地躺回了床上。 而桃喜则是面红耳赤地缩到被子里。 大清早的,也不知道是哪个这么不长眼跑来了? 外面敲门的人锲而不舍,有种不把门敲开,誓不罢休的架势。 实在没办法,乐鸣披了衣裳起身。 院门一打开,就见村长唯一的儿子赵玉宝,站在门口。 他身后跟着哭红眼的春雪。 “你们来干什么?” 乐鸣有些不耐烦。 春雪以前几次三番的纠缠,他都拒绝了。 可是这女人心肠歹毒,和林建国一起算计自己。 而这赵玉宝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平日里喝酒耍牌,从不干正事。 这两人凑到一起准没好事。 果然,听到乐鸣的问话,赵玉宝带着春雪,直接往院子里冲。 他仗着自己是村长儿子,根本没有把乐鸣这个外来的知青,放在眼里。 “桃喜那个小贱人呢,还不给我滚出来!” 赵玉宝和春雪径直朝桃喜与乐鸣的卧室而去。 “你们要干什么?” 乐鸣直接加快脚步,上前将二人拦住。 “干什么?”赵玉宝满脸气愤地指着春雪:“桃喜那个小贱人,把我老婆给打了,我来找他算账。” “我不是你老婆。”春雪下意识地纠正赵玉宝对自己的称呼。 原本春雪是想要嫁给林建国,摆脱赵玉宝的纠缠。 可是林建国父子被桃喜举报,全都被抓,春雪的算计落了空。 她就想着委屈自己嫁给村中其他的男知青,也总比嫁给赵玉宝,留在乡下当个农妇强。 只是因为赵玉宝村长儿子的身份,却没有男知青愿意冒险娶春雪。 她就只能绞尽脑汁,与赵玉宝周旋。 几番接触下来,春雪发现,赵玉宝比她想的要蠢很多。 只要跟赵玉宝说两句好话,哭一哭,他什么就都当真,什么都敢为自己去做。 不过,今天她只是想利用赵玉宝来对付桃喜,不想把自己搭进去。 “你不是我老婆,我跟你来干什么?”赵玉宝对春雪的反驳,很是不满。 春雪想到今天来的目的,硬着头皮扯出个笑: “我们不是还没扯结婚证,办酒席吗?我怎么能算是你老婆呢?你这么宣扬我还要不要脸了?” 赵玉宝一听春雪的解释,脸上的神色有了缓和。 “你有脸吗?”打开门出来的桃喜,似笑非笑地看着春雪。 一看到桃喜,春雪的眼神变得狠毒:“赵玉宝,你答应我的话还算不算数?” “当然算数!”赵玉宝很听话地挽起袖子,朝桃喜靠近:“小贱人,连我的人你也敢惹?我看你是不想在村子里待了!” 赵玉宝刚走两步,乐鸣直接上前拎着赵玉宝的后脖领子。 赵玉宝成天喝酒耍牌也不干活,身体虚得很,再加上他个头也不高。 乐鸣非常轻松的,就将赵玉宝提起来,往外一扔,砰的一声把他丢到地上。 “哎哟!” 赵玉宝被摔得七晕八素,半天都没爬起来。 “你们连村长儿子都敢打?”春雪有些害怕想跑。 桃喜哪能放任呢? 上去左右开弓,直接给了她两耳光。 “年纪轻轻的不学好,成天想着算计别人,钩心斗角!” “你可真是欠打!” 桃喜用的力量太大,春雪的脸当场就肿得像满头。 “呜呜呜!” 春雪吐出带牙齿的血水,她见桃喜再次抬起手,吓得直接哭了。 “不准打我老婆!”赵玉宝连滚带爬地挡在了春雪面前。 乐鸣怕他伤到桃喜,准备再次动手。 “住手!都住手!你们在干什么?” 就在这时,满脸憔悴的村长急匆匆赶来。 自从孙家的事情出来后,村长也被带到了公安所配合调查。 他这是刚回村,想来找桃喜和乐鸣商量事情,没想到正好撞到这一幕。 第59章 村长的图谋算计 赵玉宝和春雪见村长来,觉得有人给他们撑腰,两人互相对视一眼。 在春雪的眼神暗示下,赵玉宝跳出来指着桃喜朝村长道: “爸,这个小贱人把春雪的牙齿都打掉了!” 乐鸣沉着脸,一把将赵玉宝伸出的手扭到后背。 这个狗东西,上赶着来家里欺负人,嘴里还不干不净。 可想而知以前的桃喜,受了多少欺负? 乐鸣越想越生气,下手格外重。 赵玉宝只觉得手骨都要裂开,他直接疼得半跪在地。 “啊!” “我的手,疼!” “救命!爸救命!” 在赵玉宝杀猪般的惨叫声中,村长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和春雪一眼。 触及村长嫌恶的目光,春雪瑟缩地躲到赵玉宝身后。 “乐鸣,我这混账儿子有什么做得不好,我这个做爹的给你赔罪,你——” 乐鸣并没有搭理村长,反倒是加重了手底下的力道。 赵玉宝哭得又是鼻涕又是眼泪,让村长在旁边看着又急又心疼。 “桃喜,你赶紧让乐鸣把手放开呀。” 念及村长以前对自己的照顾,桃喜上前拉住了乐鸣:“算了。” 这不是她包子性格,而是当成还村长人情。 “以后再来欺负人,就没这么便宜了!”在放开赵玉宝时,乐鸣不忘警告。 现在他还在家里,倒是不怕这些人上门找麻烦。 但之后自己会去当兵,留下了桃喜一个人在家。 乐鸣有些不放心。 “爸,他们两个打我,你一定帮我讨回公道啊!” 赵玉宝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眼泪鼻涕,像是无理取闹的三岁孩子。 “讨你个头啊,滚回去!” 若是平时谁这么动了赵玉宝,村长是不会就这么算了的,桃喜都做好了跟村长理论的准备。 没想到的是,村长却一反常态骂赵玉宝。 “爸!”赵玉宝也没料到村长是这个反应,有些不甘心。 “快滚!”村长气得踹了他一脚。 “你不管我,我回家找我妈去!”赵玉宝被踢后,嗷嗷叫着带春雪离开。 “哎!”村长见不争气的儿子终于走了,气得直叹气。 在镇上公安所熬了一天,连觉都没睡他就赶来桃喜家,当然是有很重要的事情。 他今后的前途,都要看乐鸣和桃喜等会儿的态度。 可是在这么关键的时刻,他那个没长脑子的儿子,居然被春雪那个小妖精撺掇着来闹事,把人先给得罪了。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村长将对春雪的不满压了下来,换了副慈祥的笑脸。 “桃喜,你现在与乐鸣结了婚,也算是苦尽甘来,以后我也不用担心了。” 不愧是做了多年村长的人,他说话很有水平,不动声色地提醒桃喜,自己以前对她的帮助,提醒她欠自己人情。 桃喜听出了村长的话外音,对他此次前来的目的有所猜想。 “谢谢村长伯伯的关心。” 伸手不打笑脸人,桃喜拿了水壶给他倒了杯水。 “我今天来,是有好事告诉你们!” 村长接过水杯,在乐鸣的提示下坐到了院中的凳子上。 桃喜和乐鸣坐在了村长的对面。 “什么好事?”她问。 村长见桃喜和乐鸣表情都淡淡的,有些尴尬,还是强行扯出笑脸。 “我这次去镇上,见了个大人物,人家给了个很好的工作,这不我就想到桃喜你了!” “好工作?” 桃喜和乐鸣默不作声地看了看对方,心下了然。 怪不得一向护犊子的村长,在看到宝贝儿子被揍的时候会一反常态,骂赵玉宝。 “一个月能挣36块,还是铁饭碗,当然是好工作!” 村长当时听到那人说这个工作的时候,恨不能自己或者是赵玉宝去顶了那个缺。 要不是对方指定要把工作给桃喜,他才不会把好机会让出来。 “是饮料厂的工作吧?”桃喜笑笑。 村长知道那个大人物找过桃喜和乐鸣,对于他们两人知道这事也不奇怪。 “你们还是太年轻了,做事不会考虑,你们眼光要放长远一点。” “乐鸣你只是换个兵种而已,桃喜就能成为光荣的工人阶级,挣更多的钱。” “这样一来,你们两人之间的差距就小了很多,桃喜在婆家也能抬起头做人。” 村长倒是也没乱说。 虽然他不知道乐鸣的家庭背景究竟多深,但隐约清楚乐鸣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从外人看来,桃喜这个无父无母没文化的孤儿,根本配不上乐鸣。 村长是个人精,在他看来桃喜被婆家瞧不起的几率很大。 “不用了,我若是用乐鸣的前途给自己换来工作,那才抬不起头做人。” 桃喜从来没担心过会被乐鸣家人瞧不起。 她认定的是乐鸣这个人,想要过一辈子的也是乐鸣。 桃喜会靠自己,让所有人知道,她配得上乐鸣! 村长对桃喜果断的拒绝,并没有生气,开始掰开揉碎的为她分析好处: “你这丫头,年纪小,见识的东西太少!” “你要知道过日子就是柴米油盐,饮料厂的工作可是实实在在的铁饭碗。” “说句不好听的就算是你们以后分开,那份工作也能让你舒舒服服过一辈子,总比留在这个穷山沟面朝黄土背朝天强。” 村长越说越觉得桃喜是个傻子。 别人做梦都得不到的好事,她居然一直往外推。 “我能靠着自己抬头做人,村长你别说了。” 桃喜原本还想在不得罪村长的情况下,耐着性子将事情回绝。 可是村长却像是笃定了乐鸣会和自己分开,这让桃喜不悦。 她是装傻,不是真傻,要是没好处,村长怎么可能在这眼巴巴地劝说? 村长见桃喜油盐不进,终于不耐烦: “你个女人家就别说话了,头发长见识短! 你回屋去,这事我跟乐鸣商量!” 桃喜刚要开口反驳,就听乐鸣道: “这事我听桃喜的,村长你若是没事的话,请回吧,我们今天还有事要出门!” 村长被乐鸣和桃喜气得脸色铁青。 做了多年的村长,他还没有被谁家撵出去过。 可是就这么离开,村长又不甘心。 这次孙家的事情闹大了,原本他这个村长是做不成了。 没想到那个大人物说了,要是他能让乐鸣答应将特招入空军的名额让出来。 不仅能保住他村长的位置,还能直接让他升官当镇长! 第60章 即将入伍 “对方能轻而易举地安排这么好的工作,这样的手笔,不是好惹的。” “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若是不听劝,有你们的苦头吃!” 来软的不行,村长干脆来硬的威胁。 可是桃喜和乐鸣根本不接话,该洗脸洗脸,该做饭做饭。 最后村长只能讪讪的收声,尴尬离开。 乐鸣关上院门进了灶房。 桃喜正在煮稀饭。 “这个工作你真不想要吗?”乐鸣问。 “不想要。”桃喜摇摇头。 “如果你想的话,我愿意把那个名额让出来的。” 乐鸣觉得桃喜只是单纯地不想委屈他,所以表明态度。 桃喜怕乐鸣不相信,很认真地告诉他:“我是真的不想,也不愿意去那个饮料厂工作。” 那虽然只是个饮料厂,但里面人际关系错综复杂,钩心斗角。 上辈子为了那个工作,桃喜呕心沥血熬了一辈子,研究出了不少新型饮料。 可是,饮料的配方和研究饮料的各种功劳,大多数都落到了别人的手里,让他人功成名就。 重生前的桃喜又窝囊,被他们打压着,出不了头。 用乐鸣的前途来换那样一个工作,根本不值得。 这辈子,她不想再跟那群人玩儿了。 桃喜想要没有束缚地,甩开膀子干一番事业。 得到了桃喜肯定的答案,乐鸣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若是我去当兵,就只有你一个人在这个地方,到时候万一有人欺负你,连个帮忙的都没有。 不去饮料厂的话,你就去临安市吧,反正咱家房子空着。 那边我爸妈和爷爷奶奶都在,我才能放心!” “好。”桃喜答应得很干脆。 她原本也没打算在这个村子里呆多久,这里太偏僻,就算是改革开放,以后做生意也不方便。 反倒是临安市繁华很多,机会也会更多。 ...... 为防夜长梦多,桃喜和乐鸣吃完早饭后,马不停蹄地去往县里武装部。 若不是乐鸣回了临安市,拖了那么长时间,他早就该去体检,办理特招入空军的手续。 其实,他们还要感谢那个觊觎特招入空军名额的人。 要不是那个人找关系压着,乐鸣这么久不去报到,早就名额作废。 桃喜和乐鸣一起到的武装部,但是她进不去,只能在外面等着。 闲来无事,桃喜就坐在武装部旁边的台阶上,查看灵泉的情况。 她有些想不通,上次收拾林建国父子,还得了一滴灵泉水。 孙家人可是实打实的恶人。 怎么这回孙家人被抓,一滴灵泉水都没有? 看着干涸的灵泉,桃喜觉得要想办法得到更多的灵泉水才行。 她现在得到灵泉水的速度实在是太慢,而且每次都一滴两滴,光是做饭用来当调料都很拮据,更别说用来做其他的。 桃喜一边想事,一边盯着地上的蚂蚁,捡起树枝,将那个掉队的小蚂蚁弄回队伍。 “你叫桃喜是吧?” 头顶上传来有人说话的声音。 她抬起头,就撞见张笑盈盈的脸。 男人低着头逆着光,在桃喜的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他正是那天开着军用吉普车,拦住她和乐鸣,要特招入空军名额的男人。 这个男人身材修长挺拔,脸也长得不赖,可是桃喜对他没什么好感。 桃喜撇了撇嘴,低下头,继续玩蚂蚁。 “我叫汪景,要不要我带你进武装部,在里面坐着等人?”男人做了个自我介绍,问道。 这人原来叫汪景,可实在有够让人讨厌的! 他不仅想抢乐民特招入空军的名额,更是无时无刻不显示自己有特权。 桃喜只要想到,上辈子乐鸣就是因为把特招入空军的名额让了出去,年纪轻轻就牺牲了,气就不打一处来。 “严同志,我是个懂规矩的人,我不喜欢破坏规矩。” 在说话的时候,桃喜特地抬起头,看着汪景。 她特地加重语气,接连说规矩二字。 生怕汪景听不出来自己的讽刺。 他的的表情肉眼可见的逐渐变僵硬。 桃喜说完,直接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武装部的大门口。 这人虽然能给安排饮料厂的工作,也能让乐鸣换兵种,看似手眼通天。 但是他没有直接抢名额,而是用利益来交换。 这就说明这个汪景有顾虑。 要么是关系不够硬,要么是不敢直接抢。 只要乐鸣体检没问题,顺利入伍成空军,汪景的手就算再长,也伸不到部队里。 所以桃喜根本不怕得罪他。 ...... 想来乐鸣体检,一时半会儿也不能出来。 桃喜干脆自己逛起县城来。 等到乐鸣入伍后,她就要离开这里去临安市。 也许可以买点儿特产什么的,给乐鸣家还有郝教授家,带点去。 桃喜准备去供销社看看,在路过医院的时候,就见外面围了一大圈人。 她本来不想去看热闹,毕竟上辈子桃喜看过不少,因为看热闹被误伤的新闻。 可是人群里有人哭得实在是太惨。 女人哭得很绝望,几乎是在歇斯底里,路过听着都让人觉得悲切。 桃喜终究还是停下了脚步,走入了人群。 被大家围着的是个瘦骨嶙峋,憔悴不堪的女人。 她怀里抱着个奄奄一息的孩子。 看孩子的个头,大概也就一两岁的模样。 “大姐,这是怎么了?” 桃喜朝旁边看热闹的大姐打听情况。 “唉!有时候真是命啊!” 大姐重重地叹了口气。 “那女人的孩子得了绝症没救了,医院让带回去处理后事,可是她不甘心。” “旁边那个是她男人,也是孩子的爸爸。” “这男的想把孩子带回去,可是女人不愿意,所以就在这儿闹开了。” “这里是医院,隔三岔五就有这种事——” 听了大姐这个话,桃喜心里也蛮沉重。 生老病死是个非常残酷的事情。 既然今天遇上了这个事儿,桃喜也就不袖手旁观,她走到那对母子面前。 “我也许能救你孩子,但不能保证百分之百地救回来,你愿意让我试一试吗?” 孩子妈妈还没说话,旁边孩子的爸爸忍不住了: “医院都救不了,你这个丫头片子还能救?” “跑这里来骗钱,丧良心!” 第61章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孩子爸爸说话的样子很凶,非常不耐烦,还带着剧烈的肢体动作,像是下一秒就要提刀砍人。 别说是来帮忙救人的,哪怕是真骗子见了都要被吓跑。 围观的人都认为桃喜一个小姑娘会被吓走,甚至被吓哭。 可是,在孩子爸爸骂骂咧咧的声音里,桃喜依旧神色淡然,被人指着鼻子叫骗子都没有生气。 她情绪稳定地蹲下身,摸了摸女人怀中几乎没有气息的孩子脉搏。 在确定孩子没有死后,桃喜站了起来,在众目睽睽之下朝着不断叫嚣发泄的男人走去,停在了他面前。 “闭嘴!” “想孩子死,你就继续闹!” 桃喜的声音不大,但眼神里带着不属于她年龄的沉稳。 情绪失控的孩子爸爸竟然真的安静下来,就连刚才哭得凄厉的孩子妈妈也止住了哭声看着桃喜。 桃喜继续说: “我救人不收钱,但若是救不回来,你们不能怪我。” “你们自己做决定,要是愿意的话给我写个字据。” 虽然先前有救活郝教授的经验,但是桃喜也不敢把话说满。 做好事也不能不顾后果,给自己惹上麻烦。 “愿意,我愿意!”孩子妈妈想也没想就答应。 “我们不怪你,不怪你,求求你救救孩子!呜呜——” 孩子妈妈把桃喜当成了最后的救命稻草,抱着孩子哭着朝她跪了下来,桃喜将人扶住。 他们的孩子医院都下了最后的通牒,让回去准备后事。 现在哪怕是个骗子说的话,孩子妈妈都要相信。 孩子爸爸是个男人,他比孩子妈妈要理性很多,他还有些犹豫: “这县里医院都没有办法救的人,你个小姑娘能救?” “不能保证百分之百能救活,但是把握很大。” 听到桃喜的回答,孩子爸爸还是不放心:“你真的不收钱?” “能不能救活,我都不收钱,你赶紧的吧,再拖下去,孩子就没救了。” 桃喜看到孩子在妈妈的怀里生机越来越弱,有些担心的催促。 “行!我答应了!”孩子爸爸终于做了决定。 桃喜点点头,看向围观众人: “现在写字据也来不及了,希望大家给我做个见证。” 她转头对着孩子爸妈道:“万一孩子没救过来,你们可不能找我麻烦。” 周围的群众纷纷点头,有个中年大叔豪爽开口:“姑娘,我就是这医院看大门的,随时可以找我作证!” 70年代的人都很热心,可不是那个连老人摔倒都不敢扶的年代。 “谢谢大叔。”桃喜道了声谢后,看向孩子爸爸:“找个安静的屋子,我给孩子看病。” “去那吧!”大叔指了指医院门口。 门卫大叔主动让孩子妈妈把孩子,抱到医院门卫室旁的棚子里。 桃喜跟上次救郝教授那样,要了杯温水之后,把其他人赶出房间。 门卫室旁的这个棚子到处都是缝隙,外面站满了围观的群众。 那女人怀里的孩子满脸的死气,几乎没有生机。 大家都想看看,桃喜这个小姑娘是不是真的能救医院都救不了的人? 还有若是孩子死了,必定会有一场大闹,大家都想看等着看热闹。 桃喜知道门卫室旁的这个破棚子,挡不住外面那些好奇者偷看的目光。 于是她装模作样给孩子把了脉,然后检查身体。 折腾一会儿后,桃喜拿起那杯温水,悄悄放了根手指进水中,不动声色地将大半滴灵泉水融进去。 看着搪瓷杯里原本透明的水开始变绿,桃喜这才扶住孩子,小心地给他喂了几口。 因为这孩子年纪小,身体太弱,病又太重,桃喜没敢给他喂太多灵泉水,怕他身体受不住。 几口灵泉水喝下去后,桃喜将孩子妈妈放了进来。 “你找个盆子打点热水来,等会孩子要是身体不舒服,你就给他擦擦。” “好。”孩子妈妈肿着眼睛,很听话地出去找盆子和水。 孩子爸爸在门外来回踱步,很是焦躁。 外面围观的人也在七嘴八舌地说着: “说是治病,那小姑娘就那么把个脉,用眼睛检查下,连药都没有,怎么治病?我看就是个骗子!” “我刚才也从棚子的缝隙看见了,确实什么都没有,只是喂了两口水而已!” “我看,还是把孩子带走吧,这明显是遇到骗子了!” ...... 这些人的话,让孩子爸爸痛苦地用手死死地揪住了头发。 不用别人说什么,他其实也觉得桃喜是个骗子。 只是孩子都要死了,桃喜又说治病不要钱,要是不答应,孩子妈妈一定会闹个没完。 孩子爸爸也是没有办法。 就在这时,有一个老太婆带着两名稍微年轻的中年女人赶了过来。 她们强势地挤开人群。 当看到孩子爸爸的时候,老太婆和两名中年女人直接就开骂: “好呀!你这个喂不熟的白眼狼,为了个要死的病秧子糟蹋钱!” “还没分家,你们就敢偷偷藏钱,真是没良心!” “老大,你赶紧把剩下的钱交出来,别浪费在个小孩身上!” “一个孩子死了就死了,谁家不死孩子?” ...... 这三人说着说着,就开始动手直接去孩子爸爸身上搜钱。 男人面如死灰,麻木地站在原地,两眼无声地流泪。 老太婆三人只在男人身上搜到两毛钱。 她们很是不满,纷纷指责: “我听说你有几十块钱,是不是让你那个不中用的老婆藏起来了?” “那贱货在哪里?让她出来!” “你们两口子真不是东西,背着我们藏钱,怪不得生个孩子短命!” 刚才任打任骂都不还手的男人,在听到孩子短命的时候彻底被激怒:“够了!” “你们给我滚!滚!滚!” 他一声一声地喊着滚,周围的群众也看不过去,将老太婆三人推走。 随后男人悲痛的哭声响起。 桃喜在棚子将门外的声音听得很清楚,不过那是别人的家事,她可不想去掺和。 十几分钟之后,孩子开始有了反应。 他不停地在床上翻滚着,很是难受的样子。 孩子妈妈打水回来看到这个情况,吓得手里的盆子都掉了。 第62章 救孩子遇泼妇 “你对我儿子做了什么?” 孩子妈妈抱着浑身抽搐的孩子,防备地看着桃喜。 “你先把孩子放下!” 桃喜能理解孩子妈妈担心孩子的心情,放缓了语气。 上辈子,桃喜没有结婚,没有家人。 她养了猫狗给自己作伴,随着时间流逝,所有的毛孩子都相继死去。 虽然小动物不是人,可它们却是唯一能陪伴桃喜度过每个难熬的日子的伙伴。 当每个小生命离开自己的时候,桃喜都会很伤心。 更何况孩子妈妈面对的是与自己儿子的生离死别,那种撕心裂肺,不用想也知道有多痛。 “你别过来,别过来!” 孩子妈妈看到桃喜试图靠近,情绪有些失控。 “怎么了?怎么了?” 孩子爸爸闯进了棚子。 这时,孩子抽搐的动作开始剧烈。 孩子妈妈顾不上其他的,抱着孩子手足无措:“儿子,儿子,你怎么了?” “小姑娘,谢谢你的好意帮忙,孩子的是我们自愿让你救的,你走吧!” 孩子爸爸看着老婆孩子克制着情绪,没有像孩子妈妈那样质问桃喜。 “孩子有反应,是已经开始好转,你不用——” “哪里来的骗子?招摇撞骗到医院来了!” 桃喜的话都没说完,就被人打断。 正是刚才在门口和骂孩子爸爸的老太婆和两名中年女人,她们将医院的保安也带来了。 “保安同志,我没说错吧,这里就是有人行骗!” 老太婆对保安说完,指着孩子爸妈:“你们两个蠢货,给了这个骗子多少钱?” 孩子爸爸呼吸急促,气得不轻,但是他没说话。 孩子妈妈似乎很怕老太婆,她垂着头小心翼翼地低声道:“我们没给钱。” “没给钱?当我是傻子?骗子骗你们这两个蠢货,会不要钱?”老太婆根本不信孩子妈妈的话。 她从孩子爸妈问不出想要的答案,转头用阴冷的眼神盯着桃喜。 “你这小贱人,年纪不大,居然敢出来骗钱?” 老太婆的话音还没落,跟她一起来的两名中年女人就要上去扒拉桃喜。 “我们倒是要看看,你这个小妖精骗了我家多少血汗钱!” 两名中年女人目的非常明确,直接要去扒桃喜的衣服。 桃喜穿的衣服都是在临安市新买的,样式很好看,面料也很好,在这县城都少见。 中年女人们贪婪的手,还没有摸到桃喜的衣角就被她一手一个抓住。 借着她们往前窜的劲儿,让两人重重撞在一起。 “哎哟!” “啊!” 两名中年女人摔成一团,惨叫不已。 若不是地方小,束手束脚,桃喜定要好好揍她们一顿。 围观的群众见状全都无比震惊! 那两名中年女人长得高大有力,一看就是乡下种地的好手。 她们中随便一个,城里男人都打不过,更何况还是两人加在一起。 而桃喜身材单薄,娇娇弱弱的模样,在她面前说话大声了,都怕将人吓到了。 可就是这么个娇弱的小人,居然能一招就把这两名中年女人收拾了!还能让她们摔得那么惨! 这简直就像是武侠小说里的世外高人! 桃喜在大家的眼里的形象忽然变得高大了很多。 人群后有名气质不凡的中年男人,更是眸光幽深的看着棚子内的情况。 “好呀!你这小烂货,居然敢打人!” 老太婆见自己带来的人被打,气得唾沫横飞地跳起来。 她想打人,但知道自己打不过桃喜,不敢靠近。 于是,老太婆转头朝孩子爸爸骂:“你这个吃白饭的,你娘都被人欺负了,你还干看着?” 孩子爸爸没动,老太婆只能凑到保安面前。 “保安同志,你们医院来了骗子,她还打人,你们不管嘛?” 两名保安你看我,我看你,然后将目光投向人群后。 那名气质不凡的中年男人这才穿过人群,走到棚子门口。 “小姑娘,你有多大的把握治好这个孩子?” 保安对男人的态度,很是恭敬。 桃喜猜想对方很可能是医院的领导,她想了想,伸出五根手指:“有五成以上的把握。” “五成以上的把握?” “那这孩子的病情,你能说说吗?” 男人有些激动! 要知道,那孩子是什么病,连省城医院都检查不出来,更别说是救了。 桃喜居然说有五成以上的把握能救! 若是真的,很有可能是医学上的新突破。 就算不是新突破,那也能让医院的医生学到新的治病方法,就能救更多人! 男人脸上激动的情绪,让桃喜有些心虚。 她根本不会什么看病,就是她想装神医,也说不出什么所以然,她只是仗着着灵泉水厉害而已。 对方要自己说孩子的病情,这让桃喜有些头疼。 早知道,她就说没把握好了。 之前治郝教授,桃喜扯什么寒毒,乱七八糟地胡说。 那是因为郝教授郝建文也不是学医的,他们也不懂,只要把人治好也不担心会被拆穿。 面前这个中年男人可是医生,不管她说什么,对方都懂,而且会去研究,说谎很容易被拆穿。 桃喜也不想说自己有什么灵药。 她活了两辈子,知道什么叫怀璧其罪。 短暂的思考后,桃喜选择卖关子。 “孩子的病情相关的事,暂时我也不清楚。” “呸!说不出来,就是骗子!” 旁边的老太婆听到桃喜这话,骂得更欢。 “小贱货,把骗我家的钱还来!” 老太婆见中年男人和保安都没有按照她的预想将桃喜抓起来,有些发狂。 她带来的两名中年女人在老太婆的指示下,三人一起朝着桃喜扑过去,像是要将她撕碎! 好在,医院的保安将她们拦住。 中年男人的脚刚才被老太婆踩了一脚,疼得眉头紧皱: “你们再闹,我就让人把你们送公安所!” 老太婆三人听到要被送去公安所,瞬间就老实,自己灰溜溜的离开。 “这里太挤,把孩子带到病房里,这样也方便你治疗。” 桃喜没有拒绝中年男人的建议,离开棚子的时候,她也没忘记将掺了灵泉水的半杯水带上。 孩子被安排在单独的病房里。 不仅孩子父母守在旁边,就连中年男人也寸步不离地关注孩子的情况。 除了他自己,没人知道这个看着非常平静的中年男人,心里有多激动! 第63章 难缠的病人家属 病床上的孩子和之前的小狗子一样,一会儿喊冷,一会儿喊热。 等他反应稍微轻下来的时候,桃喜看孩子还在昏迷,脸色依旧没有任何血色,身上也没有任何脏污的东西排出来。 她就让孩子妈妈,把剩下掺了灵泉的半杯白水全给孩子喂了下去。 “这里面是什么东西?” 中年男人看着杯子里残存的绿色液体很是好奇。 液体的颜色虽然颜色很淡,但那丝丝的绿色像是有生命般不停流动。 他越看越激动,直接伸出手指蘸了放进嘴里尝了尝。 奇妙的味道瞬间在中年男人嘴里炸开。 “啊!” 他猛地大叫一声站了起来,脸色涨得通红。 \"怎么了?”站在中年男人旁全神贯注看孩子的桃喜,被吓了一跳。 “这个,这,这——”中年男人指着空被子,结结巴巴半天都没说出句整话。 桃喜不动声色从他手里拿过空杯子:“这里面是我放的糖水,给孩子补充能量的,他身体太虚弱了。” “只是糖水?”男人不太相信桃喜的话,想要将杯子拿回来仔细查看。 “当然。”桃喜说着赶忙转身出了病房。 等到她再次回来的时候,杯子已经被洗过,还装满了水。 “这水怎么跟刚才的不一样?”中年男人满脸的疑惑,语气中也是充满了失望。 “先前的水是孩子妈妈打的,没什么不同呀?”桃喜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不对,不对。”中年男人拿起她刚放下的杯子喝了口,不断地摇头。 水的颜色不对,味道也不对。 虽然刚才只是用手指蘸了尝。 但他根本无法忘记,那泛着绿光的水带来的奇异味道和感觉。 有瞬间,中年男人恍惚地觉得,自己身体像是变成了电池,而那绿色的水就像是生命,会给身体充电。 “你刚才放的什么糖?”他用双手紧紧地抓住桃喜的胳膊。 桃喜被捏得骨头疼,她皱着脸,表情自然地问:“我在保安的棚子里拿的糖,应该没毒吧?\" “保安棚子里的糖?” 中年男人疯了似的跑出了病房。 孩子爸爸刚好换了盆干净的热水回来,有些摸不着头脑,神情也变得紧张: ”他这是怎么了?孩子是不是——” “不是孩子的事。”桃喜摇头。 孩子爸爸听了她的话,这才放下心和孩子妈妈一起给孩子擦身体。 孩子先前喝的灵泉水功效已经过了,刚才喝的灵泉水还没有起作用,但明显的能感觉到他呼吸都变得有力很多。 这是病情好转的征兆。 桃喜抬手看了看手表,她离开武装部已经两个小时,乐鸣很可能已经体检完,她要赶紧回去。 “孩子的病很快就能好,等会他体内会排出黑色毒素,等毒素排完他的身体就没事了,我有事要先走。” 她说完,孩子妈妈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恩人,谢谢你救孩子的命,你能不能等孩子醒过来再离开?” “求你了——!” 孩子肉眼可见的变好,她很怕桃喜走后,孩子会出现不好的意外。 ”大姐,你先起来。”桃喜将孩子妈妈扶起来。 她沉吟了下,然后跟外面的护士借了纸和笔,将自己的地址写在了上面,递给孩子妈妈。 “孩子的病情已经控制住,你们只需要按照我说的做就行,我留下来也没有什么意义。” “这是我的地址,你们若是不放心,之后可以带着孩子来找我。” “姑娘,你——”孩子妈妈抓着桃喜不愿放手。 “你别这样。”孩子爸爸将自己老婆拉开,拿过桃喜手中的纸条: “姑娘谢谢你能救我儿子,等孩子好了,一家三口定会上门感谢。” 孩子爸爸堂堂七尺男儿,看年纪也就三十岁的样子,可是他眼中全是沧桑,连脊背都让生活压弯了。 “不用了,我救人只是举手之劳。”桃喜顿了顿提醒道:“等会孩子可能会有很大的反应,你们不要紧张,也不要害怕,等过了后,孩子的病也就好了。” 事情交代完,桃喜这才离开病房出了医院。 她不知道的是,那个中年男人在知道桃喜走了后,疯了似的追出去,想要找到她。 ...... 今天的天气格外好,碧蓝的天空上飘着似的云朵,让人的心情也好了很多。 桃喜怕乐鸣从武装部出来后找不到自己,不由加快了脚步。 为了快点回去,她决定抄近道走小路。 “小贱人!站住!” 桃喜刚进无人的小巷,就听到身后有人喊道。 转头看去,就见之前在医院里找孩子爸妈闹事的老太婆和两名中年女人,恶狠狠地堵住巷口。 “你们要做什么?” 桃喜看似无意地看了看巷子周围的环境。 正好发现前面几步的地方,有半块砖头。 ”小贱人,你骗了我家老大多少钱,赶紧交出来,不然有你好受的!” 老太婆龇牙咧嘴地不断接近桃喜,说话间满口的黄牙乱飞,不用闻都觉臭气熏天。 桃喜没有丝毫的犹豫,立马朝着巷子另一头跑去。 “你这个骗子,想跑?” 巷子另一头,忽然被两个男人挡住。 这两人长得高大,却全都是小鼻子小眼睛,看着很是猥琐。 他们的目光直勾勾地落在桃喜的身上,不怀好意的来回打量: “你把骗我们的钱藏在哪里的?不交出来我们就要自己搜!”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我们很乐意!” 巷子两头都有人堵着,桃喜除非有翅膀飞出去,不然根本脱不了身。 “哼!小贱人,我看你还不老实!” 老太婆见桃喜被困住,得意地慢慢朝桃喜逼近。 桃喜觉得自己在这些人眼中,像是落入陷阱的绵羊。 可惜,他们想错了。 首先她不是绵羊,其次就算她是绵羊,那也是喝血吃肉,而不吃草的羊。 就在五人盘算着怎么将桃喜吃干抹净的时候,她已经动作麻利地迅速捡起地上的那半块砖头。 砖头拿在手里的第一时间,桃喜反手就朝着离她最近的男人头上砸去。 那男人躲了一下,没躲开。 直接让本该落在那男人脑袋上的砖头,直接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第64章 灵泉水增加 由于桃喜下手打人时,用了很大的力气。 那男人惨叫着,疼得坐在了地上。 “啊!我的肩膀!” 老太婆看着儿子受伤,心疼的上前:“怎么样了?你这手?” “疼!妈,疼!轻点,别碰!” 男人的手臂发出剧烈的疼痛,轻轻一碰,就像是骨头都被碾碎了般。 “这可怎么办呀?” 老太婆叉着腰,气得直喘粗气。 “把这个小贱人抓起来,让她赔钱!” 跟在老太婆身旁,其中一名中年女人说道。 “对,赔钱!”老太婆和其他人共同附和。 他们说着,纷纷挽起袖子一副要动手抓人的架势。 这种情况下,如果是普通的小姑娘,早就被吓哭。 而桃喜心里不仅不害怕,还觉得有些刺激! 这巷子里没有人,住家户的窗户和门都没有朝着这边开。 并且现在是76年,没有什么天网,也没有监控。 这家人既然敢来,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就在这时,那几人统一意见后,开始行动。 老太婆带着两名中年女人,还有那个没有受伤的男人,四人一起将桃喜围住。 “给我上!” 老太婆大喊。 他们四人,用拳头的用拳头,用脚的用脚,抓头发的抓头发,各种打架的招数全都对着桃喜用了出来。 原本这几日认为,这是场单方面的围殴。 可是没想到,他们连桃喜的衣角都没沾到,却被她拿着砖头一顿狂砸。 每个人的脸上身上都有多处伤痕。 “啊,我的头!” “好痛!我的手!我的手!” “别打了!” “救命!” 巷子里乱成一团。 哭声喊声求饶声响成一片。 桃喜听得很过瘾:“你们喊的越大声,只会被我打的越惨,你们继续叫吧!” 很快,这四人泪流满的安静下来。 可是桃喜依旧没有放过他们。 在他们几人挨打的时候,桃喜听出了整个事情的缘由。 医院里的孩子的爸妈,是这老太婆的大儿子和大儿媳妇。 这巷子里的两男两女,也是她的儿子和儿媳妇。 家里人丁兴旺,本该其乐融融。 可是这老太婆偏心又贪婪。 她常年压榨老大一家,用于补贴其他两个儿子。 老大两口子性格窝囊,不管怎么欺负都不吭声,实在是太好拿捏。 今天这老太婆不知道从哪里听说,孩子的父母身上有钱,拿着去给孩子治病了。 他们就直接从村里追到了县城医院,想把孩子的救命钱抢走。 “你们的心还真黑呀!”桃喜得知真相后,气得直接砸断了另一个男人的腿。 正好让他们两兄弟都在地上躺着,凑成一对儿。 “哎呀,打死人了,哎呀!” 两兄弟也不怕丑,痛得在地上来回打滚。 看自家男人被打成这样,身上伤势稍微轻点的两名中年女人不干了。 “那就是个短命的,花再多钱都救不回来了,我们想拿回自己的钱有什么错?” “就是,我们没有分家,老大家的钱本该是我们大家的,我们去拿回来有什么问题?” 桃喜看着这家人全都薄情寡义的样子,为孩子的爸妈觉得心寒无比。 连小孩子的救命钱都要抢,他们可真不是人! 桃喜忍不住冷笑: “你们这么喜欢钱,干脆我把你们送下去,然后晚上给你们多烧点儿怎么样?” “小贱人,难不成你还敢杀人?” 老太婆比他两名儿子身上的伤好不了多少,走路都是一瘸一拐。 “呵呵!” 桃喜笑了笑,直接拉住老太婆的手按在地上,然后照着她的手就是一板砖。 “啊!” 看到砖头朝自己的手落下来,老太婆根本挣脱不了桃喜,居然吓得直接尿了! “砰!”桃喜手中的砖头,落在老太婆的手边,在地上拿出个小坑。 砖头落下的位置,与老太婆被桃喜按住的手,只差几公分的距离 这一砖头若真的落到老太婆的手上,她的手怕是都会被砸碎。 来势汹汹想要对桃喜连抢带侮辱的五个人,此时只剩下那两名中年女人还站着,其他的人都倒在了地上。 “你们,还要拦着我吗?” 桃喜冷冷地举起砖头问两人。 “不,不!” 她们不断地摇头,被吓得不轻。 两名中年女人虽然还能站着,但是身上的伤不少。 桃喜刚才打人的时候,可不管谁是谁,或者打到他们哪里! 这五人今天做出的事情跟拦路抢劫没区别。 现在大白天他们就敢这么干,桃喜怕自己下手太轻,震慑不住这些人,被他们继续纠缠。 看到这五个人都老实了,桃喜笑了:“你们是不是认为这事儿就这么完了?” “你什么意思?”老太婆警惕地看着桃喜逆光中的笑脸,遍体生寒。 桃喜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扯开了领口的两颗扣子,抓乱了自己的头发。 然后哭着朝外面边跑,还边喊着救命。 在跑的途中她还装作腿软,摔倒再爬起来。 巷子外面转角处就是条大路,路上行人络绎不绝。 当大家看到桃喜仓皇而狼狈地跑出来时,全都正义感爆棚冲进巷子,将还没来得及离开的老太婆五人全都抓住。 “敢当街抢劫,胆子不小啊?打死他们!” 群众的力量很大。 这五人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 又被大家伙胖揍了一顿。 这下就算到了公安所,他们告诉公安被桃喜打了,都没人会信。 等到那五人被打得差不多的时候,桃喜才上去将人群拉开,然后让大家帮忙,把他们扭送到公安所。 由于有众多的目击者作为证人,那五人直接被公安抓了起来。 等到桃喜离开的时候,已经又过去了一个多小时。 出了公安所,桃喜将手放到了手腕的水滴图案上。 她惊喜地发现,灵泉画面上有了动静。 【惩治普通坏人五名,功德+3!】 又得到了三滴灵泉水,这算没白忙活! 桃喜挺高兴。 哼着小曲儿加快了脚步。 现在没有手机,没有电话,实在是不方便。 也不知道乐鸣体检完了没有? 桃喜穿过公安所前面的街道,还没走几步。 就见身材高大阳光干净的乐鸣,急匆匆地向她跑来。 第65章 寻找孙家掘坟的真相 “我在路上听说,有人在街上抢劫,被抢的还是个小姑娘,给我吓坏了!” 乐鸣看到桃喜安然无恙,心里松了一大口气:“还好你没事。” 看到他这么担心自己,桃喜除了觉得暖心,还很开心。 与自己喜欢的人双向奔赴,多少人穷极一生都得不到。 原来只要勇敢就能得到幸福,桃喜为上辈子孤独终老的自己,感到无比遗憾。 桃喜见乐鸣满头大汗,拿出手绢要给他擦汗。 乐鸣见状配合地低下头,方便比自己矮的桃喜,能擦到自己的脑袋。 他这个样子活脱脱就是只大狗狗。 不仅可爱,还乖得不成样子。 桃喜擦完他脑门上的汗水,不禁用手揉了揉他的大脑袋:“大狗狗,真乖!” 说完,她转身就跑! 乐鸣这才回过神,这小东西居然敢戏弄自己! “好呀,你别跑!” 二人难得像真正的小年轻谈恋爱打打闹闹。 ...... 乐鸣的体检已经做了,特招入伍这事已经开始在走流程。 要是一切顺利,他很快就要离开。 桃喜心里有些舍不得,可又不愿意耽误了乐鸣的前程。 她只能盘算着,在乐鸣入伍前用灵泉水好好地帮他增强体质,不让乐鸣像上辈子那样年纪轻轻就牺牲。 原本桃喜手里的灵泉水就剩下一滴多,在医院外救那孩子又用了些,几乎就没有了。 还好,后面那老太婆五人被收拾后,自己又得了三滴。 吃了晚饭,桃喜倒了杯水,只往里面加了半滴灵泉水。 先前刚得到灵泉水的时候,她什么都不懂太鲁莽,直接给乐鸣喝了两滴灵泉水,差点没把人给疼死。 现在她有了经验,采取少量多次,循序渐进的方式帮他。 “这水里放了什么?”乐鸣记得桃喜给他喝过这种绿色的水。 喝了绿水的那天晚上,他疼得死去活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跟绿水有关系? “你要是当兵了,我想给你调理下身体,在里面加了些药材。” 桃喜的话没说完,乐鸣就把水一口喝下,不再多问。 这次喝的灵泉水少些,乐鸣身体的反应没有之前那么激烈。 等到灵泉水的效力过了之后,已经是后半夜。 乐鸣却觉得精神头十足,浑身都是劲儿。 于是他翻了个身,将桃喜娇软的身子抱在怀里...... “嗯~” “别动,讨厌!” 桃喜的声音软软的,连续来了好几次,她可是吃了不少苦头。 乐鸣在床上本来就够厉害了,喝了灵泉水更是强得要人命。 她被折腾得就像浑身被揉碎了般,白皙的皮肤上也满是斑驳暧昧的痕迹。 看到桃喜哼哼唧唧不开心的模样,乐鸣低下头在她红润的小脸上亲了口。 “走开,大流氓!” 被亲了后,桃喜如临大敌手脚并用地想要将他推开。 可是她的细胳膊细腿,哪里是乐鸣的对手? 他单手将人搂在怀里,另一只手放在了桃喜水蛇般的纤腰上: “还有力气的话,我继续?” “不要,不要。”桃喜感受到腰间火热的大手在蠢蠢欲动,人都僵住了。 怪她上辈子孤寡单身,不知道快乐的事做太多,也是种负担。 还好乐鸣只是想逗逗她,不是只管自己开心,什么都不顾的禽兽, 二人闹到了天蒙蒙亮才睡着。 反正乐鸣之后要去当兵,桃喜手里有钱有粮票,他们也就不打算上工挣工分。 干脆一觉睡到了中午。 午饭是乐鸣做的,他做好饭,桃喜都还赖在床上不动。 不是桃喜不想起床,实在是运动过量,她脚软得都站不住。 乐鸣知道这是自己惹的祸,怕桃喜下次不让自己碰,只好陪着笑脸,将饭菜端到床边。 “想要我吃饭,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桃喜瞪了他一眼,板起脸准备给乐鸣立规矩。 “什么条件?”乐鸣看着桃喜故作严肃的样子,好脾气地用勺子把饭喂到她嘴边。 桃喜侧开头,很有骨气的样子:“以后那事我喊停,你就要停下。” “好,我答应你!”乐鸣想也没想就同意,还顺手将饭喂入她那一张一合的小嘴里。 他只觉有些好笑,床上的事,哪里是说停就能停的,桃喜还是天真了。 “嗯~” 满口饭菜香,将桃喜剩下的话都堵了回去。 吃完饭,桃喜和乐鸣收拾好,准备去隔壁村。 先前孙家接连出事,孙强那家子畜生觉得是被桃喜爷爷的魂缠上了。 于是他们找了个大师,掘了桃喜爷爷的坟。 当时在公安所,他们不承认掘坟的事。 公安所的人和桃喜都去看过,桃喜爷爷的坟完好无损,没有被恶意破坏。 桃喜也没有证据能证明,孙家人掘墓,只能自己想办法。 还是小狗子聪明,用一块冰糖从孙强的小孙女儿嘴里套了话,得知孙家找过隔壁村那个所谓大师。 也许找到大师,就能知道孙家对桃喜爷爷的坟做过什么。 不是桃喜封建迷信,是心里接受不了爷爷死后,还被人害。 乐鸣骑着自行车载着桃喜到了隔壁村,经过打听找到了所谓的大师家。 眼前的茅草房破旧不堪,外面杂草丛生,看着不像是有人住的样子。 “我们会不会找错地方了?” 桃喜的目光落在茅草屋顶箩筐大的破洞上,不由往后退了两步,她怕房子忽然倒了砸到自己。 “应该没错吧?” 乐鸣不太确定地推开连锁都没有的堂屋门。 “吱嘎——” 木门发出沉闷刺耳的声音,莫名带着诡异的感觉。 “有人吗?” 乐鸣走了进去,里面除了烂桌子烂板凳,什么都没有。 “你们干什么?” 忽然,堂屋旁的房门被打开,里面走出个穿着破烂的长胡子老头。 这老头大概在六十岁左右,醉醺醺的满身酒气。 在物资匮乏的76年,酒可是精贵东西。 这老头家里破成这样,还有酒喝,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钱买酒? 桃喜看他歪歪倒倒走路的模样,心里有了底。 “老东西,你帮孙强家做了什么?” 醉眼惺忪的老头听到孙强的名字时,眼珠乱转,有瞬间的慌乱。 但是他见桃喜是个小姑娘,很快镇定下来,摆摆手:“什么孙强李强的,不认识!” 第66章 祸害找上门 “真不认识?”乐鸣从堂屋走出来,脸色阴沉地看着老头。 乐鸣满脸严肃,挺吓人。 别说那老头了,桃喜看着都心里打怵。 “我,我,我谁都不认识,你们赶紧走!” 老头硬着头皮,想将乐鸣和桃喜赶走。 “哼!孙强那家人已经都被抓,若是你还死咬着不说,那就让公安来问好了。” 桃喜作势要走。 老头听到她说要叫公安,赶忙开口:“我要是说了,就不抓我?” 桃喜满意地顿住脚步:“抓不抓的,那就看你是不是说老实话了。” 老头很是识时务,都没让桃喜和乐鸣费什么劲,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都说得清清楚楚。 他还生怕自己说漏了什么,被公安抓走。 现在是70年代,到处都在破四旧。 老头以前是十里八村出了名的算命先生,虽然他早就金盆洗手,可这些年也没少为此遭罪。 前些日子,孙家人找上了门。 他们知道老头喜欢喝酒,于是还带来一大坛子酒。 老头一时没忍住诱惑,便答应了帮他们忙。 原本老头只是想悄悄烧点纸,做场法事,糊弄孙家。 可没想到,孙家逼着老头干挖坟掘墓的事。 他们把桃喜爷爷的尸骨从坟里挖出来,换成了辟邪的黑狗。 孙家还让老头做了场法式,然后把桃喜爷爷的尸骨丢进了枯井里,说这样就能将其镇压住! “我当时也不想那么做,可是孙家人威胁我,说我要是不答应,就让人把我抓走!” “他们家的孙洁对象是大官儿子,我也惹不起。” 老头说得可怜巴巴,可越是这样,越让人觉得可恨。 “畜牲!”若不是看老头年龄大,桃喜真想打他一顿:“为了一坛子酒,连死人都不放过!” “我,我——”老头看到旁边的乐鸣握紧了拳头,缩起脖子支支吾吾道: “你们若是想找到尸骨,就不能为难我,这可是说好了的。” 丢弃爷爷尸骨的枯井,只有孙家人和这个老头知道在哪儿。 孙家被公安抓走都死咬着不说,若是这老头再不肯说,找起来可不容易。 桃喜也深知这点:“行,你带我们把爷爷的尸骨找到,放回坟里,这事就算完。” 为了能早点将爷爷的尸骨安置好,桃喜让乐鸣骑自行车带着老头先回去。 她则慢慢步行,好在走到一半路时,遇到了赶车拉东西的牛大爷,捎了桃喜一程。 等到桃喜进村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朦胧中,就见村门口围满了人。 这时候,不该是大家吃饭的时间吗? 他们怎么都在村口待着,还在交头接耳地说着什么。 这是出什么事了? 桃喜下了牛车,凑了上去。 “桃喜回来了?” 围着看热闹的村民见桃喜来都纷纷让开。 “吴婶子,这是怎么了?” 桃喜走到小狗子母子身边问。 吴碧云的脸色很是不好看,语气里满是气愤:“那家子黑心肝居然被放回来了!” “谁?”桃喜不解。 “还有谁,就是孙强那家人!”吴碧云道。 吴碧云旁边的婶子,义愤填膺地接过话: “他们还是被汽车送回来的,桃喜你是没看见他们刚才进村时耀武扬威的样子,真是气人!” 孙家人被放了? 还是汽车接回来的? 哼! 桃喜心里冷笑,她还是低估了孙家人的能量。 他们还真是打不死的小强! 怪不得孙家人被公安抓了后,自己没有得到灵泉水。 孙家人怎么样,桃喜倒是不在意。 恶人自有天收。 让他们再多嘚瑟几天,多做点恶,之后怕是会死得更惨! 桃喜和吴碧云说了两句后,慢悠悠地往家走。 本来桃喜浑身都难受,再加上又从隔壁村走回来,现在只想赶紧回家躺着。 咬牙坚持回到家后,她发现乐鸣还没有回来。 于是只能随意给自己煮了碗面,吃后蒙头睡觉。 乐鸣是半夜回来的,他知道桃喜爱干净,特地洗了澡才上床。 “回来了?” 桃喜自然滚进乐鸣的怀里,抱住他结实的腰身,下意识地用脑袋在他胸口蹭了蹭。 乐鸣被她乖乖的模样搞得心痒痒的,但顾虑桃喜身子的红肿还没有完全消退,只能忍着。 “爷爷的尸骨找到了吗?” 桃喜闭着眼睛,也没忘记问。 “找到了,也重新放回了墓里,放心睡吧!” 听到乐鸣的话,她也就放心了:“谢谢老公,睡觉。” 桃喜本来就是半睡半醒,说完后彻底睡着。 乐鸣却因为她那声老公搞得睡不着。 70年代,没有老公这个称呼,刚开始听到桃喜这么叫自己,他还不太懂。 现在懂了老公这个称呼的含义后,他觉得这两个字,像是只有两人知道的撩人情趣。 几乎是瞬间,身体就有了反应。 美人在怀,却只能看不能吃,简直就是种折磨。 乐鸣只能偷偷地亲亲抱抱,还要担心动作太大,把桃喜吵醒惹她生气。 ...... “砰砰砰!” 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的桃喜,还躺在乐鸣的怀里。 两人对之后的日子做了简单的规划,他们正说得高兴,就被剧烈的敲门声吵醒。 他们刚想做坏事,就被打断,都不高兴。 “谁这么不长眼啊?”乐鸣嘀咕。 “你去看看!”桃喜用白皙精致的脚丫,踢了踢乐鸣结实的腹肌。 乐鸣抓住她的脚,低头亲了亲脚背。 湿热的痒感,惹得桃喜咯咯直笑,将脚抽了回来。 乐鸣看她娇俏的勾人样,想要不管门外的人,做自己想做的事。 “快去看看吧,再等会门都要被拆了!”桃喜催促。 乐鸣用手轻轻地掐了掐她的小脸,警告:“等我回来收拾你!” 等到乐鸣出去,听到来人的声音后,桃喜赶忙起床穿衣服。 “哼!乐鸣你只是个知青! 你虽然要被特招入伍,但你别忘了,若是地方上不放人,你就算体检合格也去不了!” 说话的是孙洁,她不是一个人来的。 孙洁身后跟着十几名孙家人,还有副县长的儿子顾风。 他们想要进院子,却被乐鸣挡住。 “我们不进去也行,只要桃喜把神药交出来,我们也就不为难你,放你一马!” 桃喜出来的时候,刚好听到孙洁这话。 第67章 上门求药 “我这里只有耗子药,可没什么神药!” 桃喜皮笑肉不笑地走到乐鸣的身边。 也不知道孙家人用了什么手段,才从公安所出来的。 可惜,上次的教训没让他们学会怎么夹着尾巴做人! 昨天才把爷爷的尸骨找到,孙家人现在就送上来触霉头。 “哼!你——” 孙洁见到桃喜,张嘴就要骂人,却被顾风毫不客气地拽开。 “桃喜同志,听说你手里有救人的神药,只要你给我,条件随你开!” 顾风态度倒是不错,只是他看着桃喜,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着实让人讨厌。 乐鸣往旁边侧了侧身体,挡住了顾风看向桃喜的视线。 “我们家没有什么神药,你们赶紧走!” “乐鸣是吧?”顾风收回目光不善地看向乐鸣:“你特招入伍这事还要地方上同意才行,你可别钻牛角尖,坏了自己的大好前途!” 刚才孙洁说过这话,现在顾风还是这个口气。 看来他们打定主意要以此来威胁! 这个顾风,他还真把自己当成只手遮天的人物? 若是真要比背后的关系,别说顾风他是个副县长的儿子,就是县长也比不过乐鸣父母的权势,更别提还有乐鸣爷爷在。 当然顾风根本不知道这些。 还有就是,桃喜并不打算将乐鸣的家人扯进来。 她想了想决定让孙家人还有顾风知道,什么叫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神药我们确实没有,不过若是有病人,我倒是可以帮着瞧瞧病!” 桃喜笑着从乐鸣身后走出,看着正要翻脸的顾风。 “你会看病?” 顾风想起之前孙洁说过,桃喜一天学都没上过,还是个文盲,她先前在村里是出了名的傻子。 很明显,顾风迟疑的态度,就是不相信桃喜会治病。 “我晚上睡着了,神仙给我说过些药方,好像都挺有效的。”桃喜半开玩笑道。 她似笑非笑,让顾风有些摸不准真假,只是看着桃喜有些发愣。 孙洁见顾风像是被桃喜的外貌迷住了,心里恨得牙痒痒。 她语气刻薄的对着桃喜开骂: “小贱人,还敢招摇撞骗,什么神仙,我看你是搞封建迷信着了魔!” “你若是不交出神药,定要让你们都去坐牢!” “呵呵!”桃喜看孙洁气急败坏的样子,心里挺愉悦。 上辈子从来都是孙洁高高在上的欺负自己,现在能看到她变成泼妇模样,挺爽的! 只是孙洁现在生气得太早,桃喜有些迫不及待,想要看到她跌入地狱时,会是什么表情了! 桃喜故意无视孙洁,对顾风道:“顾同志是吧?若是有病人你可以让我去瞧瞧,至于什么神药,我是没有的。” 孙洁见桃喜不理自己,整个人都要气炸了。 她身后的孙家人看不下去,正好借题发挥,按照计划冲进桃喜家开抢。 “小骚狐狸,见了男人就发骚,你要是不把神药交出来,我们今天就打死你!” “我们把你打死了,也算是除了祸害!” ...... 骂声最大的是刘红花,她仗着自己长得胖,吨位大,直接就往院子里闯。 孙家其他人见状,也跟在刘红花身后,去推搡乐鸣和桃喜。 “啊!” “哎哟!” 最先被丢出去的是刘红花,然后是孙洁,跟着就是孙家其他人。 乐鸣出手很重,几乎是一个个举着往外丢。 直接把他们摔得惨叫连连。 这个蛮子,还真是莽汉! 桃喜站在乐鸣身后看得很过瘾。 怪不得有些人姑娘喜欢糙汉子! 在遇到危险的时候,那种小白脸只会往你身后躲着哭唧唧。 而乐鸣这种糙汉子,那可是能挺身而出,帮你揍人! 有他的保护,桃喜安全感瞬间爆棚。 等到乐鸣停手的时候,门外只有顾风还站在着。 刚才虽然乐鸣没有对他动手,但是在丢孙家人的时候,顾风被绊倒了两次,他起身后还是略显狼狈。 “两位同志,我们今天来只是求药,没有别的意思,你们不要误会!” 顾风话说得好听,可桃喜并没有错过他眼底的恼怒。 这个人比孙洁可要聪明阴狠得多。 能让他这么忍气吞声,想来是别有企图。 “哼!”桃喜撇撇嘴,盯着还在骂骂咧咧的孙家人: “顾同志,你说的什么神药我没有。 我和这孙家有仇,没事就别带他们来恶心我,不然我怕闹出人命。” 顾风听到桃喜这么说,狠狠地瞪了眼聒噪的孙家人。 原本嚣张的孙家人,很懂眼色地立马闭嘴。 不过他们你看我,我看你,实在是没想通,为什桃喜现在这么不好欺负了? 孙洁迅速换了副委屈巴巴的样子,去扯顾风的袖子。 “等回去,我再跟你算账!”顾风没有给孙洁好脸色。 要不是她孙洁手里拿着他们父子的把柄,又再三保证能帮忙拿到神药,他才不会想办法把孙家大部分人救出来! 刚才桃喜说得很清楚,她和孙家有仇。 自己把孙家人带来,他们还在桃喜家闹事。 除非桃喜真的是傻子,才会把神药交出来! 顾风怎么看,都不觉得桃喜像是孙家人口中的傻瓜,反倒是孙家人够蠢! 此时的顾风心里已经明白,自己被孙家人利用了。 他很懊恼,对孙洁和孙家人极度不满。 要是事情搞砸了,他和他爸的工作都会被影响,简直是得不偿失! 孙洁从没想过,今天几乎是全家出动,都没能从桃喜手里抢到神药。 按照桃喜以往的性格,他们只要加重说话的声音,桃喜就会吓得什么都交出来。 现在事情没有按照预想进行,闹成这样,她回去后根本没法跟顾风交代! 孙洁看向桃喜目光变得阴冷:都怪这小贱人跟自己作对! 所有人的的神色变化,桃喜全都看在了眼中。 虽然她不知道顾风和孙洁究竟在想什么,但是瞧着这情形,顾风对孙洁已经没有上辈子那么千依百顺了。 这倒是好事。 “顾同志,我不知道你在哪里道听途说,知道我手中有什么神药? 但若是有不怕死的病人,可以找我试试。” 桃喜说完,不等对方给反应,就直接将门给关上。 她很明白,这些人既然找上门,就不会轻易罢休。 让他们先憋一憋,也许会给自己意外的惊喜! ...... 果然,第二天顾风又来了。 这次他倒是没带孙洁和孙家人,而是带桃喜在医院里救的小孩和他的父母,还有那个医院里气质不凡的中年男人。 看来,顾风这是有备而来,不像上次那么莽撞。 “恩人,恩人!” 见到桃喜,最激动的是孩子妈妈。 她拉着孩子,直接跪下来磕头。 第68章 暗中较量 “大姐,你别这样!” 桃喜赶忙将孩子和他妈妈一起扶起来。 “要不是恩人你,我儿子就没了,你可是救了我们全家人的命呀!” 孩子妈妈说着,红起眼眶。 她想到医院让他们将孩子带回去办后事时的无助和彷徨。 孩子妈妈当时,都有和孩子一起去死的想法。 可就在生死关头,桃喜出现了。 她像是老天派来救苦救难的菩萨,分文不收,就将孩子从鬼门关拉回来。 更神奇的是,原本濒死的孩子,在短短的两天时间痊愈,身体比生病前还要壮实。 “我那只是误打误撞,别放心上。” 听到桃喜这么说,医院里见过的那个气质不凡的中年男人开口道:“我看未必。” 医院给孩子做了非常仔细的全身检查,却什么都没看出来。 桃喜看着这么年轻,也不像是有绝世医术的高人。 中年男人琢磨着,这治病的关键,就是那杯味道神奇的绿水。 正是因为他的推断,才有了后面这些事。 “事到如今,桃喜你就不要再藏着掖着了,你若是将神药交出来,提出什么条件都行。” 顾风见缝插针,想要逼桃喜。 桃喜觉得他是真把自己当成傻子了。 顾风明显是想要拿着所谓神药去换取更大的利益。 他能给桃喜的好处,最多也就是些小恩小惠。 到头来,桃喜不过是为他人作嫁衣裳。 顾风上辈子宠着孙洁,可没少欺负桃喜,好东西能给他才怪! 不过,桃喜还是想要戏弄他一下:“那你说说,若是我真的有什么神药,你准备给我什么?” “你同意了?”顾风两眼发亮,满脸的惊喜。 “我想先听听你给得出什么?”桃喜将手抱在胸前,坐到了院子中的长条凳上。 顾风凑上前,非常自信道:“我可以给你五百块钱,另外一百斤粮票!” 在他看来,桃喜上工一天最多就八个工分,按照一个月三十天算,就是二百四十个工分,换成钱总共也就二十四块钱左右。 五百块钱,桃喜就是不吃不喝,也要攒上两年。 顾风觉得,她不过是个乡下丫头,虽然有点小聪明,但没见识。 这么多钱摆在面前,桃喜不可能不心动。 “呵呵!”桃喜伸出五根手指瞧了瞧:“五百块,是挺多!” “钱我都带来了,你看看!”顾风打开手上的公文包,里面还真装着不少钱。 桃喜看到钱,脸上的笑变成遗憾:“我倒是很想跟你换,可惜我没有什么神奇药水!” “你耍我?”顾风往外拿钱的手僵住,伪装出来的风度几乎维持不住:“你要是觉得不够,我还可以加价!” “桃喜同志,要是你能将神药交出来,医院就能用来救更多人命,这也算是为祖国奉献,作为时代的新青年,我们——” 中年男人试图用道德把人架起来,可是他的话没说完,就被桃喜打断: “你们不用再说了,神药我是没有,若是有什么病人,带来我倒是可以试试能不能治,当然要是治死了我不负责!” “我有事还要出门,你们请吧!” 她毫不客气地摆出送客的架势。 顾风原本就不是个和善的人,他给桃喜陪了半天笑脸,居然又被耍,脸上顿时就挂不住了。 “给你钱你不要,那我还就真一分不给了,你男人还想不想入空军?” 面对威胁,桃喜面不改色,像是看着跳梁小丑。 受了上辈子的影响,她还以为这个顾风多厉害呢! 没想到,他来回就只能拿乐鸣当兵说事。 “有话好好说。”中年男人看到气氛有些僵,赶忙将顾风拉住,随后转头朝桃喜道: “你还想要什么,只要你说,我们都给你想办法。” 这两人,还真是把她当小孩了? 三瓜两枣的就想换能救命的好东西,不给就道德绑架和吓唬、哄骗轮番上阵? “小姑娘,你别冲动做决定,好好想想。” 中年男人正在说话,乐鸣就从屋里出来。 他黑着脸,一手顾风,一手中年男人,直接将他们拉着推出院门。 这都是桃喜和乐鸣说好的。 中年男人和顾风,都是那种文弱书生型的。 乐鸣就是不出来,桃喜自己就能收拾了。 可是乐鸣说要是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他就白做一回男人。 桃喜也就只能甜滋滋地把他当打手! 院门关上,桃喜才注意到,旁边还有在医院救的孩子和他的爸妈。 这一家三口刚才一直没说话,安安静静的坐在角落,存在感很低。 桃喜对他们倒是不讨厌,反而有些羡慕那个孩子,有这么爱他的父母。 “你们要跟他们一起走吗?” 他们一家三口在面对桃喜的时候,全都惭愧地低下头。 “恩人,对不起,医生说想来跟你讨论孩子病情,增长经验,能救命更多人,我们不知道他们是来逼你拿药的,对不起!” 孩子妈妈解释道歉的声音很小,充满了内疚。 这家人老实巴交的,根本没有那么多弯弯肠子,会被骗也实属正常。 当初桃喜把地址留给他们,就想过会被医院找上,她只是没料到的是顾风会掺和进来。 “没事,这不怪你们,是那些人心眼太多了。” 听到桃喜的问话,孩子爸爸不好意思的从兜里掏出叠钱。 这叠钱大多都是毛票和分票,看着厚厚一叠,其实加起来没多少。 “救命之恩,本该涌泉相报,可是我们现在拿不出太多钱,以后我们挣了钱,还会报答你的。” 孩子爸爸干裂粗糙的手,捧着起毛的钱币放在了桃喜面前。 孩子妈妈害怕桃喜不收,直接拿起钱塞进她怀里:“恩人你别嫌弃。” 桃喜摇摇头:“不嫌弃。”轻飘飘的纸币,拿在手里沉甸甸的。 孩子爸妈见桃喜收下钱,不敢继续打扰,起身要走。 “等等!” 桃喜将人叫住,将自己之前离开医院时,被老太婆带人抢的事情说了。 虽然那老太婆和她的儿子儿媳都被送到了公安所,但他们犯的不是死罪,总会出来。 这一家三口,跟那老太婆可是亲戚。 把事情告诉他们,让他们也有个准备。 “哎!”听桃喜讲完,孩子妈妈鼻子一酸就哭了出来。 孩子爸爸拍了拍老婆的背,这才满脸愁苦的道: “这事我们昨天回去的时候,就知道了。” “这么多年,我一直都觉得是我太蠢笨,才被父母兄弟排挤厌恶。” “可是没想到——” “没想到——” 孩子爸爸说到这里,声音哽咽,语不成调。 第69章 巧得守房人 桃喜耐心地等孩子爸爸哭完,从他断断续续的话里,大概了解到他们家的情况。 孩子爸爸是家中老大,从小就不得父母喜欢。 但他非常努力地干活,照顾弟弟妹妹,这些年挣到的钱也全都交给父母。 就是结婚后,孩子爸爸也依然任劳任怨地听父母的话,体谅他们不容易。 他很想得到父母和其他兄弟姊妹的认可和尊重。 哪怕是自己孩子都要病死,父母说没钱也不管,孩子爸爸都只是怪自己没用,而不是怪家人心狠。 直到昨天孩子的病情好转,孩子爸爸想着回家解释下,关于他借钱给孩子看病这事。 可没想到,他还没进家门就被亲爹撵了出来。 而且他爹还当众表示,跟他们一家三口断绝关系。 这时孩子爸爸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多年当牛做马,都得不到亲人的疼爱。 原来,当年他父母结婚多年,一直怀不上孩子。 当时有种封建的说法,生不出孩子的人,只要领养个命里有兄弟姊妹的小孩,收养他的人家就能生出自己的孩子。 而孩子爸爸,就是那么被收养的。 若不是怕弄死他或是丢了他,会影响到自己孩子,那老太婆一家根本不可能浪费粮食将他养大。 因此,他们这些年,把孩子爸爸当牛马使唤,拼命地压榨。 若不是因为,那恶毒的老太婆和她的儿子还有儿媳妇,全都被桃喜送进了公安所,老太婆的男人气不过说出了真相。 孩子爸爸还会被蒙在鼓里,继续被他们一家子吸血! “是我太蠢了!” 孩子爸爸抬手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要不是我把钱全都给了他们,早就带孩子去医院看病,也不会差点让孩子丢了性命!” “这不怪你,我当初嫁给你就是看中了你的孝顺,只是那家子人太心狠了!”孩子妈妈看着自家男人痛苦的样子,也跟着流泪。 旁边的孩子也跟着父母在哭。 一家三口抱头痛哭的样子,让人感到难受。 每个人的人生都会遇到不同的苦难,桃喜觉得,他们的苦难已经过去。 等到孩子一家情绪稍微缓解后,她才开口: “长痛不如短痛,知道事情的真相,摆脱那家子恶人也不算是坏事。 现在孩子的病也好了,你们夫妻只要好好经营,不愁没好日子。” 这原本是安慰的话,可是孩子父母听后更加愁眉不展。 “哎!”孩子爸爸重重的叹了口气,满是愧疚地低下头。 孩子妈妈道: “恩人,你是不知道,我们结婚后一直没分家,他们什么都不给就把我们赶出来——” “不说了,我们已经打扰太久了。”孩子爸爸忽然出声,阻止孩子妈妈继续说下去。 看二人窘迫的样子,桃喜问旁边吃冰糖的孩子: “你能告诉姐姐,你们现在住哪里的?” “我们住山上的窝棚里!” 孩子天真,没有那么多的想法,回答得很干脆。 怪不得孩子爸爸能哭得那么伤心! 为了家人付出一切,到头来,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 谁遇到了都会难过。 “你们愿不愿意住在我家?”桃喜这么问,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他们在这么窘迫的情况下,还能拿着钱上门感谢自己,可见人品不错。 桃喜先前就和乐鸣商量好了,等乐鸣当兵后,她就去临安市。 这些日子,桃喜正愁怎么处理老家的房子。 虽然老房子破旧不值钱,但桃喜从小在这里长大,是她的家。 孙家对桃喜的老房子早就虎视眈眈,若是让房子空下来,她不放心。 更何况,房子只要长时间没人住,很快就要破败。 宅基地属于村子集体所有,若是本村人住进老房子,怕到时候不好收回。 这孩子一家是外村人,还挺本分,再加上他们现在没住的地方,正好是守房子的合适人选。 “我们住这里?” “这,这——” 孩子父母听到桃喜的话,你看我,我看你,一时间拿不定主意。 桃喜也就没藏着掖着,告诉他们:“我让你们住这里是帮我看房子的。” 孩子父母在得知桃喜和乐鸣要离开,需要有人看房子,万分感激地答应留下。 不过,桃喜让他们等几天再来。 她想跟乐鸣多过几天二人世界。 ...... 顾风离开桃喜家后,跟着去了孙家。 “哼!你这个贱人,又骗我!” 他一把将孙洁推倒在地。 孙家其他人在旁边看着孙洁狼狈摔倒,没有一个人上去扶她。 孙强更是舔着老脸,凑上去跟顾风说好话:“小顾啊,你别生气!” 顾风满脸怒意的看了他一眼:“你们家先是威胁我,然后又骗我,真当我是傻子?” 孙洁抓着顾风父子把柄威胁的事,孙强是不知道的。 但是他很清楚,能让孙家大部分人脱身,全靠顾风帮忙。 今天大家在桃喜那里都没有讨到好,顾风会不高兴,孙强也不奇怪。 他只想着怎么找补,怕被送回公安所。 “那个药,我们今晚去抢回来!到时候我们家多去点人就行。” “蠢货!”顾风听到孙强的话,气得指着他的鼻子骂:“怪不得孙洁那么蠢,都是你这个老东西教的!” 孙强平日里在家中,那可是说一不二的大家长,没有人敢挑战他的威严。 可今天,他却被顾风这个小辈骂得不吭声。 孙家其他人见状,全都缩头缩脑地各自回房间。 生怕惹上麻烦。 “那小贱人,往回看到人都不敢抬头。我们要她的东西,桃喜连个屁都不敢放。” 刚从地上爬起来的孙洁,看到爷爷被骂,她脸色也没变眸光里露出怨毒: “没想到她最近性情大变,搞出这么多事,想来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 说话间,顾风无意中捕捉到孙洁眼中,泛着让人不寒而栗的冷光,感觉像是从没认识过她。 “想来那死丫头,是跟乐鸣勾搭上了,觉得有靠山,才会这么不知天高地厚!”孙洁道。 “没错!不然她一个孤女,哪里敢跟我们斗!”孙强恍然大悟:“还是我孙女儿聪明!” 第70章 家里来亲戚 “那接下来怎么办?”顾风看着孙强和孙洁爷孙俩。 “这好办,我们给她来个釜底抽薪,让那小贱人无势可仗,到时候她还不是随我们揉捏?” 孙洁只要想到桃喜会被乐鸣抛弃,然后像狗一样跪在她面前,任自己打骂,心里就觉得无比痛快。 凭什么,桃喜那个傻瓜能嫁给乐命那么优秀的男人? 凭什么,桃喜能吃好的穿好的,过上富足的生活? 孙家上次从桃喜那儿抢回来的东西,孙洁最先挑选。 里面什么新衣服、新鞋子、新手表还有各种吃的、喝的、用的,应有尽有。 这十里八村,很少有姑娘结婚,会收到这么多东西。 再加上桃喜跟乐鸣结婚后,更加吃穿不愁,连工也不去上了。 村里人提起桃喜,就没有不羡慕她的。 而孙洁费尽了心力手段,才勾搭上了顾风。 顾风虽是副县长的儿子,在外面看着体面又威风。 实际上,他手头拮据得很。 孙洁和顾风谈恋爱这么长时间,孙洁从来没收到过任何礼物。 有时候两人出去,买个什么东西,都是孙洁给钱给票。 并且顾风还仗着自己当副县长的爹,在孙洁面前趾高气昂。 她在外只不过是表面风光而已! 更何况,以往任由自己欺负的傻瓜,不仅日子过得比她好,还在孙洁面前硬气起来,这让孙洁怎么甘心? 她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桃喜! “怎么个釜底抽薪法?”顾风问完顿了顿,警告孙洁: “想好了再说,要是再把事情办砸,我保证会让你们牢底坐穿!” “你放心好了,我一定帮你拿到那个神药!”孙洁拍着胸脯保证。 ...... 桃喜和乐鸣没事儿的时候,门都不出,待在一起。 两人浓情蜜意,日子甜得发腻。 他们丝毫不知道,孙家人又开始了阴谋诡计。 在顾风他们离开第二天的黄昏时分。 桃喜和乐鸣吃过饭后,坐在院子里,依偎在一起看夕阳。 这样平淡又美好的日子,上辈子的惊喜只有做梦的时候才有。 偏偏就在这时,有人的喊声打破了宁静。 “有人吗?” “有人在家吗?” 门口出现个年轻女人,缩头缩脑地往院子里看。 “你是?”桃喜在脑子里不停地搜寻,但好像并不认识对方。 “表妹,我是桃烟啊!”女人亲亲热热地去拉她的手。 桃喜僵硬地把手抽回,眉头都皱成了一团。 她是跟着奶奶姓的,眼前叫桃烟的女人,是奶奶娘家的亲戚。 只是,桃喜奶奶没了儿子,家里又穷。 奶奶的娘家人,生怕沾上了这么门穷亲戚,早就不来往。 只有这个桃烟,在奶奶活着的时候,偶尔会来个一两次。 但是奶奶死了后,她就再也没来过,也不知道她今天来是想做什么? 桃烟见桃喜不说话,也不觉得尴尬。 她透过桃喜,看向院中坐着的乐鸣,自来熟地打起招呼: “哟,这是表妹夫吧?长得可真俊啊!” “我听说桃喜妹妹结了婚,今天是特意送礼来的!” 桃烟说着,将手中的篮子提到了桃喜面前。 里面有一包白糖,还有一块肉。 76年走亲戚能给白糖和肉,这礼不算轻。 伸手不打笑脸人,没道理别人上门送礼,还把人撵出去的。 于是,桃喜让桃烟进了院子。 “表姐你先坐着,我去给你倒水。” “去吧,去吧。”桃烟摆摆手。 见桃喜进了灶房,桃烟非常热情地坐到了乐鸣旁边: “表妹夫,听说你要特招入空军了?” “嗯。” 乐鸣连头都没转,不冷不热地嗯了一声,礼貌回答。 “你家是哪儿的呀?家里人都是做什么的呀?” 桃烟出于一个亲戚的角度问这些,倒也算正常。 乐鸣随意敷衍道:“我家在临安市,家里有人在厂里上班。” 他没有提当官的爷爷和父母,反正二叔两口子,就是工人,这也不算说谎。 “工人阶级好啊!这可太好了!” 桃烟笑得直拍大腿,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捡了钱。 就在这时,桃喜提着水壶,拿着杯子出来。 “表姐,这么多年不见,你结婚了吗?” 听到桃喜问这个,桃烟接杯子的手僵住,脸上的笑意也瞬间隐去。 “哎!” 她重重地叹了口气: “我命苦啊到现在都还没结婚,不像妹妹你,年纪这么小,就能找到妹夫这么个好男人!” 桃烟这话听起来怪怪的,桃喜故意装傻,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只要对方不真正侵犯自己的利益。 她这个活了两辈子的人,都懒得跟这些小丫头勾心斗角,浪费精神。 桃喜和乐鸣都不接话,一时间有些冷场。 桃烟清咳了两声,拿起杯子抿了两口,掩饰自己的尴尬。 “现在天色已晚,我家连个多余的床都没有,不方便留表姐。 等我们摆酒席那天,再请你上门喝喜酒。” 桃喜说着,回屋里拿了包红糖,顺便把桃烟带来的那块肉一起放进了篮子里: “我这儿有包红糖,表姐你拿回去尝尝,现在生活不容易,这肉你也拿回去自己吃。” 老话儿都说,无事见殷勤,非奸即盗。 多少年都不来往的人,突然提着礼上门,必定不可能是好事。 可能算计你的人给的小便宜,千万不能占。 “表妹,我拿来的东西你又让我拿回去,你这可是真跟我见外! 还有现在天都要黑了,你就要赶我回去。 你是不是,不认我这个表姐了?” 桃烟眼眶泛红,委屈地垂下了头。 桃烟人如其名,长得白白净净,身材纤瘦,而且又穿着白色的衣裳。 再加上她眼眸狭长,眉宇间带着淡淡的忧愁气质。 在外貌的衬托下,桃烟摆出弱柳扶风的可怜样,很容易勾起男人怜香惜玉的保护欲。 往常只要桃烟摆出这幅模样,不管村里结婚还是没结婚的男人,就没有不听她使唤的。 可惜,桃烟这次算盘落空。 乐鸣不仅没有出言帮她,甚至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直接回屋。 桃喜见桃烟眼巴巴地偷偷望着乐鸣所在的房间门,勾了勾唇角。 她的男人,自觉得很! “表姐,不是我不留你,我们家就一张床,你留下也没地方住。” 听到桃喜的话,桃烟依旧不放弃: “表妹,外面太黑,我独自走夜路害怕,你能不能让妹夫送我?” 第71章 绿茶的算计 “嗯,天黑你一个人走夜路,确实不合适。” 桃喜瞥见桃烟眼中露出欢喜,装作什么都没看到:“那你等我一下,我去叫乐鸣!” “谢谢表妹!” 桃烟语气轻快,高兴得快跳起来。 她没想到桃喜还是这么蠢! 这么轻易就答应让乐鸣送自己,早知道就不用绞尽脑汁想理由了! 桃烟想到英俊的乐鸣,还有桃喜穿手腕上那块表和她身上穿的新衣服,就嫉妒不已。 这个蠢货居然轻而易举就嫁了这么好的男人! 凭什么? 自己哪里比桃喜这个蠢货差了? 桃烟势必要让桃喜现在拥有的东西,都会变成自己的! 她无比得意的看着桃喜和乐鸣从屋里出来。 桃喜手里还拿着包点心。 那东西吃起来干得很,村里那些男人为了讨好桃烟经常送她。 桃烟早就吃腻了,有些嫌弃的道:“东西你自己留着吃吧!” 说罢,她又换了副柔柔弱弱的面孔: “妹夫,这么晚了,还要麻烦你送我,真是不好意思!” 桃喜就那么静静的看桃烟表演,她还真想知道,这个表姐想玩什么? “走吧!” 对方毕竟是桃喜的表姐,乐鸣不喜欢也没表现出来。 出了家门,桃烟故意走到乐鸣旁边。 由于村路太窄,不能三人并行,桃喜只能走在他们的后面。 “我这个表妹,是出了名的傻子,没想到是个有福气的,能嫁妹夫你这么好的男人!” 桃烟为了贬低桃喜夸乐鸣,说起话来毫无顾忌,根本没把走在身后的桃喜当成一回事。 “哼!”乐鸣不冷不热地哼了声,听不出喜怒。 桃烟见乐鸣没有维护桃喜,反驳自己,继续道: “妹夫,表妹她年纪小,又没大人教,她不识字,什么都不会,你可别介意!” “呵呵!”桃喜直接被桃烟的话逗笑了。 她这么当面贬低自己,真把桃喜当傻子了? 这个桃烟听到桃喜的笑声,不以为意: “表妹,你嫁了妹夫这么好的男人,要懂得珍惜,好好服侍他,才对得起表妹夫不嫌弃你。” 桃烟满嘴为你好的说到这里,她不满地问: “表妹,听说你现在都不上工挣工分了?” 没等桃喜回答,桃烟语气变得严厉: “你这么懒怎么行呢?” “要是换个男人,不打死你才怪,还是表妹夫人好,不跟你计较!” “表妹你也不能不懂事,还是怪我来得太少,没把你教好!” 桃烟嘴里对桃喜的嫌弃都要溢出来了。 她这是怂恿乐鸣打人? 还她没把桃喜教好? 要是换个人,一定把桃烟的嘴给撕了。 “哈哈!”桃喜的笑止都止不住,这个桃烟还真是敢说。 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那么大脸,有自信跑到别人家指手画脚? “表妹,我这是在教你,为你好,你笑什么?” 桃烟被桃喜的笑声搞得有些恼怒。 就在这时,乐鸣顿住脚步。 他刚要说话,就听桃喜开口道: “桃烟,我叫你一声表姐,你还真把自己当我妈了?” “别人两口子的事,被窝里就能解决,你没结婚的凑上来指手画脚,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上赶着做妾呢?” “只可惜,现在不是旧社会了!实行一夫一妻制!” 若不是活了两辈子,桃喜不想跟个小姑娘计较,她能把话说得更难听。 因为桃烟心气高,瞧不上村里那些泥腿子,她二十五岁还没结婚, 虽然这是女人最好的年龄,但与她同龄的姐妹都结了婚。 桃烟喜欢争强好胜,找个好男人结婚,把那些姐妹比下去,这事几乎都成了她的心病。 桃喜这话,就像是踩了桃烟的尾巴。 “你怎么不识好歹呢?难不成你平时在家,就是这么跟表妹夫说话的?” 随后,她直接拉住乐鸣的胳膊:“我是桃喜的姐姐,我说她不领情就算了,妹夫你可别跟她计较!” 桃烟还真是沏得一手好绿茶!桃喜都要给她鼓掌了。 这么明显地挑拨别人夫妻的关系,桃烟还真是缺德! 上辈子的桃烟千挑万选,找了个心眼小,还打老婆的男人,日子过得可不容易。 当时桃喜还有些同情她,可看她现在嘴贱的模样,这就是欠揍。 桃喜都懒得搭理桃烟,这种人你跟她说话都是浪费口水。 不管你说什么,都会被她扣上不知好歹的帽子,实在是恶心人。 反正大家早就不来往,当桃烟是个屁好了! 桃喜不说话,乐鸣直接抽回被桃烟碰过的胳膊,一直用手擦,颇为不悦。 “到了!” 桃烟的注意力都在乐鸣身上,根本没注意周围的环境。 听到乐鸣说到了,她这才抬头。 他们此时站在村里的牛棚外。 臭烘烘的牛屎味四处弥漫,让桃烟不满:“这里太臭了,到这来做什么?” 桃喜用手电筒照在桃烟的脸上:“你不是亏心事做多了,自己不敢走夜路吗?我找人送你!” 桃烟被手电筒的光晃得睁不开眼睛,侧开了头:“我做什么亏心事了?你怎么这么说话?” 她又凑到乐鸣面前,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被欺负狠了:“妹夫,你怎么不管管表妹?” 乐鸣沉着脸退到路的边缘,离桃烟远远的,他浑身都写着:绿茶莫挨老子! 要不是桃喜有交代,他才不听这女人叽叽歪歪说这么多。 “行了,如果你嫌牛车不舒服,自己走回去吧!” 桃喜本来是想看看桃烟玩什么花样。 但她翻来覆去地说那些话,挑拨桃喜和乐鸣的关系,让桃喜没有了继续看她表演的兴致。 这女人放在宫斗剧里,都活不过一集。 ...... “不是说好了,妹夫送我回去吗?” 当桃烟看到赶车的不是乐鸣时,震惊得像是遇到了骗子。 “随便你吧,我们就先回去了。” 桃喜拉上乐鸣转身就走。 她能让桃烟坐牛车回去,也算是仁至义尽。 在自己走夜路和坐牛车间,桃烟最后居然选择了自己走回去。 这倒是让人出乎意料。 桃烟摸着黑出了村子。 没走多远,就有人出来跟她碰面。 那人看到桃烟是自己出来的,有些气急败坏:“怎么是你一个人呢?你怎么办事儿的?” 第72章 坏人算计再次落空 “你不是打包票,能把人给引开吗?” 与桃烟说话的这个人,这个是孙洁。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桃喜那个蠢货现在变聪明了,以前她很好骗的。” 其实不仅桃烟发现了这个问题,孙洁自己也清楚。 若不是桃喜性情大变,不像以前懦弱胆小。 孙家人也不会在桃喜身上吃那么大的亏。 孙洁也不用费这么大的事儿,绕着圈子去找桃烟帮忙。 经过前面的事情,孙家人一致认为,桃喜能跟他们对着干,都是因为有乐鸣撑腰。 由于孙家人彻底跟桃喜撕破了脸,村里人也不待见孙家人,他们不好自己出面。 因此孙洁找到桃烟,让她找借口把乐鸣骗走。 然后孙家人再上门找桃喜要神药。 只要神药到手,顾风两父子就会飞黄腾达。 孙洁也能如愿地嫁给顾风,他们孙家从此之后谁也不用怕。 可是没想到,他们自以为完美的计划,在桃喜这儿根本没用。 看着桃烟独身一人出村,孙洁无比失望。 “你可是收了我的钱的,这个事儿你必须得给我办成,不然没完。” 为了说动桃烟帮忙,孙洁给了她五十块钱,还有一套新衣裳,这可是孙洁小金库里最后的积蓄。 “当初可是说好的,你给我钱,事情成不成再说。” 到了手的钱才没有再吐出来的道理,桃烟可不是个傻子。 孙洁和桃烟在村外扯了半天。 最后孙洁答应事成后,桃喜手上那个块表也给桃烟,二人这才各自回了家。 ...... 翌日。 桃喜和乐鸣难得地起了个大早。 他们今天准备,去县里武装部,去办乐民特招入空军的手续。 早饭是乐鸣做的。 桃喜只是在旁边烧火。 昨天晚上乐鸣跟狼似的,把她折腾够呛。 离当兵的时间越近,乐鸣晚上越是要得狠。 想到就要和桃喜分别,他就很舍不得。 乐鸣有时候,都生出不去当兵,在家守着桃喜的念头。 可是,看到桃喜那么想让他去当兵。 乐鸣没敢说出口。 饭在锅里咕嘟咕嘟的冒着热气,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桃喜有些蔫蔫儿的。 晚上睡眠不足,一点精神都没有。 就在这时,昨天晚上才离开的桃烟带着她妈带来了。 “表妹!” 桃烟笑脸盈盈的,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桃喜本来精神就不好,疲于应对。 她坐在灶前的小凳子上没动,只是抬头看着桃烟母女。 “你又来干什么?” 桃喜以为昨天晚上她那么做,对方会知难而退。 没想到她脸皮那么厚。 桃烟被桃喜冷淡的态度,搞得有些尴尬。 她转头看了看乐鸣,可站在锅边的乐鸣目不斜视,根本没把桃烟母女当回事儿。 “你表姐昨天回来说你结了婚,家里又没个大人教,不放心,所以我今天早上就来了。” 桃烟等妈说着,从篮子里拿出包红糖。 这包红糖,还是桃喜昨天让桃烟带回去的。 “这糖是好东西,女人喝了好。” 桃喜似笑非笑:“你们母女还真是热心啊?轮番上门想教我?” “谁让我们是一家人呢?一家人就应该互相帮忙。” 桃烟妈根本没听出桃喜话里的讽刺。 “哟,你就是桃喜的男人吧?” 她转头就去打量乐鸣。 乐鸣个子高,五官长得好,收拾的也很干净。 浑身的气质也很好,站在那儿看得人眼睛一亮。 “哎哟!桃喜还真是有福气呀!” 桃烟妈感叹道:“要是我们烟烟,也能找个像你这样的对象就好了!” 说着,她就开始查户口似的,朝乐鸣打听起来: “你家里有几口人啊?父母都是做什么的?听说你要特招入伍当空军了是吗?” 桃烟妈和乐鸣说话的时候,眼睛泛着金光,跟要吃唐僧的白骨精似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要离婚改嫁。 乐鸣被看烦了,把目光转向桃喜。 桃喜知道,因为对方是自己的亲戚,他这是问自己的意见呢! 今天本来是个高兴的日子,桃喜也不想搞得不愉快,影响自己的心情。 “行了,我们今天还有事要出门,不方便留你们,你们就回去吧。” 桃烟妈听到桃喜这么说,十分不满。 “再怎么说我都是你的长辈,大老远地来看你,刚到你就要赶我们走!” “真是没个大人教,不成样子,一点规矩都不懂!” 桃喜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 什么狗屁亲戚,平时都不联系。 现在人家日子过好了,就巴巴的凑上来摆谱! 乐鸣在旁边,实在听不下去: “我跟桃喜结婚的时候,已经打听过,他们家没有亲人了,就一个人自己长大的。” “如果你们说是他的亲戚,我倒是要去村里打听打听,到底是不是真的?” 他话里的意思,桃烟母女也听出来了。 这是在说他们两家平时都不来往,不算亲戚。 “你懂什么?我可是他亲奶奶家的婶子——” 桃烟妈加大了嗓门。 她话还没说完,桃喜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桃烟,你昨天让妹夫送你回去,打的什么主意,自己心里清楚。” 由于心虚,桃烟脸色有些僵。 桃喜转头又看向桃烟妈: “你们两母女,也别在我面前装什么好人,你们什么人我心里清楚。” “反正我是结了婚的,桃烟可还没结婚呢!” “要是把我惹急了,我去十里八村帮你们宣传宣传,告诉大家桃烟勾引我男人,看看以后谁还敢娶她?” 桃烟母女被气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你敢!”桃烟的手有些颤抖。 昨天晚上看到乐鸣如此英俊,她还真的起了那个心思。 现在当乐鸣的面被桃喜戳穿这个龌龊的念头,桃烟难堪的都快碎了。 “你这个不识好歹的东西,我们好心带着东西来看你,你还这么侮辱你表姐,你还是人吗?” 桃烟妈心疼女儿,指着桃喜破口大骂。 “我数三声,你们要是不走,我等会儿就去你们村,让大家知道你们有多好心!” 桃喜漫不经心的重新坐下,她原本是不生气的,只是被桃烟母女的话法恶心到了。 第73章 见不得人好的亲戚 “哼!不知好歹!” “就你这个样子,以后——” 桃烟妈说不过桃喜,就想咒她,可在触及乐鸣森冷的眸光时,没敢再继续说。 “妈,走吧!” 桃烟心里有算计,但毕竟是个没结婚的姑娘,脸皮还是不够厚。 桃喜话都说到那个份上,她知道要是留在这里也讨不到好,只能是自取其辱。 见女儿就这么怂,桃烟妈只觉胸口发闷。 “哼!没教养的东西,以后求我来我都不来。” 她恨恨得瞪了眼桃喜,嘴里还骂骂咧咧。 桃烟妈很不甘心就这么空手离开。 她刚才可是看到桃喜家的灶房放着不少好东西,不仅有白米白面,还有鸡蛋肉,甚至还有瓶子香油。 现在各家各户都是勒紧裤腰带过日子,没有多少人家舍得光吃细粮,做饭的时候都会掺入粗粮,能吃饱就行。 还有鸡蛋,农村一般都是攒起来,拿去还盐酱油什么的,更别说香油那也算得上是奢侈品了。 哪像桃喜家,大早上的锅里就煮着香喷喷的大米饭,而且还用鸡蛋炒番茄当菜! 桃烟妈闻着饭菜香,根本挪不动脚。 女儿上前去拉,她才不得不往外走。 桃烟妈没在桃喜那里讨到好,干脆把气撒在了桃烟身上:“没用的东西!连个傻子都不如!” 桃烟被亲妈骂,也没敢还嘴,只是心中暗恨桃喜无情。 桃喜现在一点亲情都不顾念,桃烟答应孙洁的事也没办成,还有桃喜手上那块表桃烟也拿不到,更糟糕的是孙洁会让她退钱! 桃烟越想,对桃喜的恨也不断暴涨。 乐鸣那样优秀的男人,就是眼睛太瞎,怎么会看上桃喜那个傻子?自己哪里比她差? 桃烟想起昨晚上,她百般试探,乐鸣都不为所动,心里更是羞愤交加。 桃烟两母女以前从来没有将桃喜放在眼里过。 而今她们最瞧不起的人,过上了好日子,这简直就像是用烈火在她们心上烧。 桃烟母女都在心中咒骂着桃喜,她们走到院子里的时候,桃喜忽然从灶房出来,将二人喊住。 “等等!” “哼!想让我们不走,你好好的道个歉,然后给点东西,我这个做长辈的才能不计较!‘’ 桃烟妈见桃喜出来,以为对方害怕了,想挽留她们的,瞬间将长辈的架子端起来。 “要点脸吧,我的东西给狗也不会给你!在我面前装什么狗屁长辈!” 桃喜翻了个白眼,直接指着桃烟妈骂。 她出来就是要撕破脸,顺便警告这家人没事别上自己面前来,往她嘴里强行塞屎恶心人。 桃烟妈还想要东西,做梦呢? “你!你翻了天!敢骂长辈!你个有人生没人教的!” 桃烟妈像是受了奇耻大辱,气得胸口极速起伏。 “表妹,我们亲戚一场,好心来看你,你骂我也就算了,居然这么辱骂长辈!” 桃烟眼圈红红的,要哭不哭的模样。 若是不知情的,定会以为是桃喜在欺负人。 这时正好乐鸣端着菜出来,桃烟换了副善解人意的嘴脸: “妹夫,我们只是跟表妹只是有点误会,你可别怪她不懂事。” 要是换个好色的男人,见桃烟这副可怜巴巴又委屈求全的模样,定会有怜香惜玉的心。 可惜,乐鸣并不吃桃烟这一套,他连眼皮都没掀,端着菜进了堂屋。 桃烟脸上闪过瞬间的尴尬。 桃喜讽刺的看着心怀鬼胎的桃烟母女: “我今天把话给你们说清楚,我奶奶活着的时候,你们嫌我家穷,说了不来往。” “以后,你们也别在来。” 说到这里,桃喜转了转头,将嫌弃的目光投向桃烟: “我不管你们在打什么主意,想怎么算计我,今天是最后一次。” “要是有下次,后果自负!” 桃喜的眸子像是看穿一切。 桃烟觉得在她面前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但还是嘴硬: “哼!” “你这个破地方,谁稀罕来似的!” “以后谁求谁还不知道呢!” 孙洁愿意给桃烟五十块钱让其帮忙办事,这可不是笔小钱, 可见对方有多想对付桃喜。 桃烟心中暗暗觉得痛快! 孙洁那家子人,可不是好惹的! 桃喜现在嚣张有什么了不起? 她等着看桃喜的下场! 桃烟母女被桃喜警告后,终于离开。 总算是让人能安静地吃口饭。 “还好你答应去临安市,不然我去当兵也不安心!” 乐鸣给桃喜夹了筷子鸡蛋,心里满是担忧。 桃喜身边都是些不怀好意的人,也不知道她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放心吧,我是假傻,可不是真傻!” 桃喜往嘴里塞了口鸡蛋。 因为乐鸣要去当兵,她准备将剩下的灵泉水全都给乐鸣带着,因此也就没舍得放进饭菜。 但乐鸣做饭的手艺还不错,番茄炒蛋做得挺好吃。 吃饱后,他们这才出门。 乐鸣骑着自行车载着桃喜刚到县城,就碰到顾风。 之前桃喜只要看到顾风,大概率也会同时见到孙洁, 可今天很意外,顾风身边是个不认识的姑娘。 那姑娘穿着花布裙子,脚上踩着黑色皮鞋,走路时将头抬得高高的,像是骄傲的孔雀。 桃喜和乐鸣本是不想理他们的,可是顾风一见桃喜,就直接将两人拦住。 “你们进城了?我还说带着汪同志去村里找你们呢!” 顾风这边一直望着桃喜,眼神都要拉丝。 而他身边那名像孔雀的女人,目光轻佻地来回在乐鸣身上扫射。 桃喜和乐鸣双双沉下脸。 “找我们做什么?” 乐鸣将桃喜挡在身后。 “还是那个神药的事。”顾风往旁边走了两步,方便自己能看到桃喜。 “没有!”乐鸣见状,没好气地直接把桃喜抱上自行车前杠,骑着就要走。 “同志,同志,你先听我说!” 顾风身边这个姓汪的女同志,拦在了自行车前。 “让开!” 乐鸣被个陌生女人黏腻的眼神看了那么久,早就不耐烦。 见对方当着桃喜的面还要纠缠,他直接转动自行车把手,换了方向走。 “你跑不掉的,我们很快就会见面!” 姓汪的女人在桃喜和乐鸣身后大喊。 第74章 晴天霹雳 乐鸣今日是去武装部办理入伍手续。 他喝了灵泉水,让原本就不差的体质变得更强,体检毫无悬念地通过。 桃喜进不去武装部,因此跟上次那样自己在外面等着。 这回,她没有到处溜达,非常老实地等在武装部外面。 桃喜从上午等到下午,才见乐鸣出来。 “兄弟,能输给你,我心服口服!” 之前上门,要乐鸣将特招入空军名额让出来的那个男人,满脸佩服地跟在乐鸣身后。 “你也不错!” 乐鸣看见在武装部门口啃着饼的桃喜,加快脚步。 “你怎么吃这个?” 他有些心疼的看着桃喜被太阳晒得红扑扑的脸蛋。 “这个挺好吃的。”桃喜将嘴里满是麦香的饼咽了下去。 70年代的粮食,都是纯天然有机食品,这些东西再过几十年,要高价才能买得到。 别看只是普通的饼,却非常好吃。 “真是!”乐鸣看她享受的样子,只能宠溺地摸了摸桃喜的小脑袋。 “你们夫妻的感情真好!”跟着乐鸣出来的男人,羡慕地看着小两口。 桃喜看到这个男人,警惕地朝他道:“我们不跟你换什么工厂的工作,你死了那条心吧!” “呵呵!”男人瞧桃喜紧张地将乐鸣挡在身后,赶忙解释: “你别担心,特招名额那个事已经过去了,我是有别的想求你帮忙。” 桃喜狐疑地问:“帮什么忙?” “我妈身体不好,眼看撑不了多少时间,我想让你帮她瞧瞧病。”男人道。 “你让我去给你妈看病?”桃喜不解:“你为什么觉得,我会看病?” 男人也没隐瞒: “前些日子,有人在医院外救了个濒临死亡的孩子,那孩子不过短短两天就恢复了健康。” “我打听过,救人的是个叫桃喜的姑娘。” “刚才,我看到乐鸣的入伍资料,上面配偶填了你的名字。” “从你们的地址,还有你的年龄等等来看,与救孩子那姑娘完全相同,所以——” 这男人不管从气质,还是从他能轻松给出饮料厂的工作来看,背景都不一般。 他能打听到这些消息,倒也不稀奇。 对于治病救人这种事,桃喜倒是不抗拒。 她手里还有三滴多灵泉水,用个一滴半滴的救人,说不定会增加功德,获得更多的灵泉水。 就算没有获得功德,到时候剩下两三滴,给乐鸣带走就也行。 更何况,自己要是不答应,对方不会罢休,与其闹得不欢而散,竖个敌人。 还不如主动答应,卖个人情给他,以后说不定还能有用。 “我可以去瞧瞧病人,至于能不能治好,我还要看情况!” 短暂的思考后,没等男人说完,桃喜就同意去给他妈看病。 不过,她依旧没有把话说满。 毕竟灵泉水的功效,桃喜没有完全摸透。 男人听后很是高兴: “我叫汪景!” “谢谢你们不计前嫌,还愿意帮忙,只要你愿意去,我定有重谢!” 为了表示感谢,汪景顺准备跟桃喜握手。 乐鸣直接先桃喜一步,将对方的手握住。 “不用客气!” 两人面上看着都是客客气气的握手,可暗地里却不断的加大手上的力道。 直到汪景疼得受不了,先将手收回。 “哎哟!你这也太热情了!” 他说着,自来熟地将手搭上乐鸣的肩膀。 乐鸣笑了笑,用右手牵住桃喜。 三人就以一种奇怪的姿势,离开武装部的门口。 ...... “到了!” 汪景带着桃喜和乐鸣站在了一栋小院前。 独门独户的青砖瓦房的院子,看着有些年头。 推开院门,里面静悄悄的,不过打扫得还算干净。 “妈!” “我回来了!” 汪景到家后,像个大孩子似的,满屋子的找妈妈。 桃喜抬头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这里总共有四间房加院子,看着不太宽敞,与汪景的身份好像不太搭。 虽然她不知道汪景具体的职位和工作,但能随便给人安排高工资工作的他,怎么都不至于住在这么老旧的房子里。 “妈的病,自己心里有数,省城的医院都没办法,你就别折腾了。” 一名五十来岁的中年女人,满脸宠溺的与汪景从屋里出来。 想来这就是汪景的妈。 她看着很面善,只是身材消瘦,脸上蜡黄,虽然如此憔悴,但还是能看出其五官底子不错,年轻的时候应该是个美人。 “妈,试一试吧!” 汪景近乎祈求的将他妈扶着,坐到院中的凳子上。 汪母没有拒绝儿子的好意。 不过,在她看到来给自己看病的桃喜时,还是有些惊讶。 “小姑娘,你今年多大了?家里还有什么人?” “阿姨,年龄和帮人看病没关系,我先帮你把把脉。” 桃喜以为汪母是觉得自己年纪小,不放心。 汪母见桃喜不回答问题,也不生气,还配合地将右手放在桌上。 桃喜的手指搭上汪母的手腕,她虽然不懂把脉,但还是装模作样安静地感受脉搏在指尖下跳动。 就在这时,院门被人推开。 进来的是顾风和那个姓汪的女同志。 他们看到桃喜在给汪母把脉,双双黑了脸色。 姓汪的女同志瞪了眼桃喜,扯出笑脸走到乐鸣身边:“我叫汪月,你好!” 乐鸣没说话往桃喜身边靠了靠,离这个叫汪月的女人远点。 汪月是汪景的妹妹,由于家世好平时走到哪里都是被人捧着。 不过她不喜欢那些,满心算计巴结奉承自己的男人,总觉得他们没骨气。 今天乐鸣却接二连三的无视,反倒让汪月很喜欢。 同时,桃喜也很满意乐鸣对汪月的漠视态度。 好男人,就该主动离妖艳贱货远一些。 给汪母把完脉,桃喜让她回了屋子,然后偷偷往杯子里掺入灵泉水,喂其喝下。 桃喜做给汪母看病,汪景母子没有任何的反对,倒是顾风和汪月气得不行。 只是他们碍于汪景和乐鸣在,没敢说话。 汪母喝了灵泉水,需要人守夜。 由于晚上要擦身,男人不方便。 汪月主动提出和桃喜一起看顾病人。 不过,桃喜拒绝了。 灵泉水的秘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她守着汪母忙了整整一晚上,清晨的时候终于累得趴在床边睡着。 “啊!” 一声惊慌的尖叫划破寂静的清晨,将桃喜吵醒。 她跑出去一看,汪月衣衫不整地从旁边的屋子跑出来。 “怎么了?”正在做早饭的汪景上前问。 “哥哥!”汪月直接扑进汪景的怀里,哭得很是伤心。 “你哭什么,出什么事了?”汪景很是着急。 “乐鸣,昨晚,昨晚!”汪月哭声断断续续,听得桃喜的心沉了又沉。 “到底怎么了?”她上去强行拉出汪月。 “乐鸣昨晚闯到我屋里,强行把我,把我给——”汪月的话没说完,整个人哭得几乎要晕厥。 但她露出的脖子和手臂上,全是斑驳的痕迹。 桃喜已经结了婚,当然知道这是怎么弄出来的。 桃喜望着哭哭啼啼的汪月,犹如晴天霹雳落在了脑袋上。 她只觉得心被撕裂般疼痛,整个人几乎无法喘息。 第75章 真相很意外 “你说什么?我要打死这个畜生!\" 容光焕发的汪母听到动静从屋里出来,她气愤地拿起扫帚,就要往汪月的房间去。 汪景担心汪母的身体,怕她气到,赶忙将人拉住。 “妈,这事我先看看什么情况,别有什么误会!” 听到哥哥说有误会,汪月上前拉着汪母,哭得几乎要晕厥:“妈妈,我真的没骗人,呜呜——” 汪母是知道桃喜和乐鸣关系的,昨晚上桃喜守了她一晚上,汪母早上醒来就精神头十足,她自然是承桃喜的情。 但是与女儿汪月的清白相比,这点人情自然什么也算不上。 汪母见汪月这副可怜的模样,对儿子沉下脸: “你妹妹都这样了,还能有什么误会?” “都说了我的病不用你操心,没想到你还是把下三烂的人都带回来,这下好了!” “你这是毁了你妹妹的一生啊!” 汪母的手几乎是戳在了汪景脸上。 汪月现在这样,他这个做哥哥的也很难受。 汪景本来是出于好心,想给汪母治病,可他根本没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让我病死!”汪母越说越自责伤心,搂着女儿老泪纵横。 面对伤心的老母亲还有受到伤害的妹妹,汪景连头都抬不起。 桃喜此时已经从巨大的打击中缓过神。 事发突然,她才会有瞬间的慌乱。 认识了乐鸣两辈子,以桃喜对他的了解,这个男人根本就不可能做出强暴汪月的事。 今天这事,实在是太蹊跷,她理智地分析起昨晚的情况: “汪月的房间就在隔壁,我昨晚一直都没睡,若是汪月被乐鸣强迫必定会反抗,我不可能听不到动静。” “这——” 没等桃喜继续说,汪月忽然委屈地大声打断她的话: “你是想说,我用自己的清白污蔑乐鸣了?” 汪母听到女儿的话,不善地对桃喜道: “我女儿从小就被我教得很好,也被我们全家捧在手心里长大,她最是单纯,根本不可能有那么龌龊的想法。” “原本以为桃喜你是个好姑娘,可没想到,居然会为了个男人是非不分!” 说到这里,汪母满眼鄙夷: “不过,你们这样的人,为了某些东西不择手段,那也是正常!” 桃喜只觉自己在汪母眼中像是地沟里的老鼠般肮脏,这让她心中有种从未有过的难受。 “我们这样的人,也不是能让人随意污蔑的,既然汪月说乐鸣强行侮辱了她,那我们找公安好了!” 她能说这样的话,还是出于桃喜对乐鸣的信任。 “别找公安,那样的话,我的名声就毁了!”汪月有些慌张地阻止。 “不找公安,有妈在呢,别怕。”汪母将汪月搂在怀里,轻声哄着。 她对汪月的心疼全都写在脸上。 “乐鸣是不是还在你屋里,我们把他叫出来,问清楚!”汪景这个提议,大家都没有反对。 毕竟就算是法官给人判死刑,也要给犯人自证的权利。 “他昨晚折腾太久,现在还在睡。”汪月故意看着桃喜说出这话,她似乎想从桃喜眼中看出点什么。 可惜,桃喜脸上神色正常,连一丝难过都没有。 就在汪景进汪月屋里去叫乐鸣的时候。 院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乐鸣穿着背心气喘吁吁地从门外进来。 “你怎么从外面进来?” 汪月看到乐鸣,跟见鬼了一样。 “我早上出去跑了个步,怎么了?”乐鸣不解地走到桃喜身边问。 桃喜勾了勾唇角,她的男人果然不会让人失望,还好自己对他够了解。 “你在外面,那在我屋里的是谁?”汪月慌了。 就在这时,汪景拎着顾风的胳膊,将人丢在了院子里。 顾风只穿了件裤衩,浑身又白又多肉,看着有些辣眼睛。 乐鸣不动声色地用手挡住桃喜的视线:“不准看别的男人!” “狗东西,你怎么在我妹妹屋里?” 汪景是个男人,刚才见到顾风光着身子躺在汪月乱糟糟的床上,再加上屋内那股奇怪的味道,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怎么会是你?!” 汪月看着狼狈不堪的顾风被汪景丢在面前,双腿一软,几欲昏厥。 汪母扶着女儿,气得浑身都在抖。 顾风虽然是副县长的儿子,可顾家爱攀关系走捷径,是汪母瞧不上的那种人家。 “你这个狗东西,敢来我们家做这种事,我看你是活腻了!” 汪景对着顾风拳打脚踢,下手格外的狠。 “哎哟!哎哟!” “别打了,别打了!” 顾风痛得在地上打滚,可终究没敢跑。 看着这个狗东西挨打,桃喜心里乐开花。 “你昨晚怎么进我妹妹房间的?”汪景边打边问。 “我昨天晚上翻墙进来的。”顾风捂着脸不敢不回答。 “那为什么汪月会认为屋里的是乐鸣?”不止是汪景,其他人也想知道。 “我,我——”顾风支支吾吾,不敢说。 汪景直接照着他的屁股就是一脚。 顾风嗷的一声捂住了屁股: “汪月看上了乐鸣,让我想办法让乐鸣晚上去她房间。 我想不到办法,就装成乐鸣进了汪月的屋。 当时没点灯,我一进去她就将我按在床上,我们就——” “你胡说!”顾风当众把汪月的心思算计说出来,这让她无比难堪。 汪月恨不能上前去堵住顾风的嘴,但为了掩饰,只能不停地在汪母怀里哭。 “我女儿平时最听话,你欺负了她还,还要污蔑她?” 汪母护眼珠子似的将汪月扶着,手还在汪月的背上轻抚安慰。 她气愤地朝汪景道:“好好收拾这个混账!” 汪母这种无脑护犊子的架势,可算是让桃喜见识到了什么叫偏爱。 这事情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顾风没有说假话。 顾风再蠢,也不可能将责任揽在身上。 按照桃喜上辈子对顾风的了解,这事他应该有后招等着汪家。 汪景听了汪母的话,打得更加卖力。 顾风浑身都是鼻青脸肿,疼得实在受不了,声嘶力竭地喊道:“把我打死了,汪月以后嫁给谁?” 第76章 春雪的婚事 顾风不说这话还好,他这话一出,汪景气得拿起门口墙角的扁担就要下死手。 见对方动了真格的,顾风连滚带爬地起来,衣服都没穿没命的往外跑。 看汪景的架势,他要是动作慢点,怕是真的会被打死。 等到顾风走后,桃喜见没什么热闹看,也准备与乐鸣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汪母知道自己刚才冤枉了乐鸣,还对桃喜说了那么难听的话,心里有些过不去。 见他们要走,汪母让汪景给了他们两百块钱。 桃喜也没矫情,高兴地收了钱。 两百块,这可不是小数目。 不要白不要。 汪母看到桃喜收下钱,脸上扯出个勉强的笑: “我们月月还年轻,她跟顾风那混账的事——” 冤枉乐鸣的事,汪母连个道歉都没有,让汪景给了桃喜乐鸣两百块就打发了。 为了汪月,汪母却放低姿态拉下脸来求人。 她的女儿是宝贝,别人就活该这么贱? 从来没有得到过母爱的桃喜,心里有些五味杂陈。 谁让她没有妈妈护着呢? “今天,我们什么都没有看到。” 桃喜直接打断汪母的话,也没有看她和汪景,拉着乐鸣直接离开汪家。 还有三天,乐鸣就要到部队去当兵。 桃喜很珍惜两人在一起的时光,才不想浪费在无关的人和事上。 出了汪家,桃喜与乐鸣去供销社买了不少东西。 除了肉和菜,他们买了不少土特产。 这些特产,都是准备让桃喜带到临安市去的。 要说这时候的物价实在是低。 两人买了一大堆东西,才花了三十几块。 回家的时候,正好让赶牛车的大爷一块拉回去。 他们到家正好是吃午饭的时间。 午饭桃喜做了臊子面,香得很。 她和乐鸣一人吃了一大碗。 正在洗碗的时候,赵村长喜气洋洋地上门来。 “我儿子明天跟女知青春雪结婚,你们一定要来喝喜酒啊!” 桃喜有些吃惊:“赵玉宝和春雪明天就结婚了?这么快?” “是呀!”村长笑眯眯的。 他那个儿子,也不知究竟为什么,一心想要跟春雪结婚。 而春雪心高气傲,连城里的知青都看不上,更瞧不上没文化的赵玉宝。 为让春雪答应跟赵玉宝结婚,村长家可是费了不少劲。 其他的不说,光是春雪要的彩礼加起来就有六百多块。 几乎将村长家榨干。 虽是花了钱,村长心情却不错。 只要赵玉宝结了婚,有老婆管着,以后他就能老实过日子。 他们老两口也就能放心。 “恭喜了!” 桃喜嘴上说着喜庆话,心里已经能预测到春雪之后的日子会有多难过。 赵玉宝这个混账,现在只是游手好闲,偶尔偷偷跟其他小青年打牌,最过分也就是喝酒不干活。 以后随着改革开放,很多事没有了限制。 赵玉宝就会跟脱缰的野马一样,更加肆无忌惮地喝酒、打牌、找女人。 上辈子,赵玉宝就是喝多了酒,死在女人的肚皮上。 春雪嫁给赵玉宝,这也算是恶人有恶报! “这是孙家交给公安所赔偿你的钱,让我给带回来了!” 村长说着递给桃喜一个黄纸信封。 信封里鼓鼓囊囊的,封口处还盖着公安所的章。 桃喜打开后,见里面全都是装的钱。 村长解释道: “孙家偷抢东西的事,不知道为何,全都推给了孙贵、白风还有刘菊花身上。” “他们死咬着说没钱,公安所好不容易才让他们给了二百块。” 孙家所有人都参与了偷抢这事,并且他们这些年拿了桃喜价值上千块的东西。 现在却只用三人顶罪,还有两百块,就想把事情了结? 桃喜笑了笑。 孙家人真是想得美! 打开信封,她从里面掏出三十块钱递给村长。 “钱不多,村长你别嫌弃,这算是我喝喜酒随礼。” 三十块钱,在几十年后也就是一杯奶茶钱。 可在70年代,都够普通壮劳力风雨无阻地干一个月。 桃喜随的这个礼可不轻。 家里办婚事正缺钱,村长也没推辞,将钱收下:“真是个懂事的孩子。” 他的夸奖桃喜并没放在心上。 之所以给村长这么多钱,她是有事需要村长帮忙。 趁着村长高兴,桃喜将自己把房子,借给先前在医院救的那孩子一家的事,说了出来。 村长听到桃喜把房子借给外村人住,有些担忧。 “你年纪小,不知道人心险恶,你把房子借给他们,万一之后赖着不走怎么办?” 村长的担忧不无道理。 古往今来,都是请神容易,送神难。 别说是没关系的人,就是亲兄弟也有为了钱财翻脸的。 桃喜将那家人的悲惨遭遇给村长讲了讲,随后将自己的打算告诉村长。 她在与那家人的接触中,了解过他们的人品,觉得他们不是那种死皮赖脸的人。 但桃喜活了两辈子,不会拿着自己的房子去赌别人的良心。 她打算到时候,让那家人当着村长的面,给自己立个借房的字据。 之后,也麻烦村长照看着。 有村长参与,外村人想要在本村占房,几乎是不可能。 不然当初孙强那家豺狼,早就把桃喜的房子吞掉。 村长刚刚才收了桃喜随的大礼,也不好拒绝,笑笑也就应下。 第二天,是村长儿子和春雪结婚的日子。 桃喜起了个大早。 不是她不喜欢睡懒觉,也不是她为了参加婚礼特地起早。 而是乐鸣太能折腾,桃喜要是不起床,这男人就会缠着她在床上没完没了。 桃喜好不容易从床上爬了起来,扶着墙,颤着腿逃出卧室。 “天气还早,再陪我躺会?” 乐鸣没等桃喜跑远,就从屋里追了出来。 他直接握住桃喜的腰,将人抱了起来。 “你放开我!” 桃喜看到男人眸中的不满足,吓得抱住胸口。 “我都要走了,你就让我吃个饱吧?” 乐鸣可怜巴巴像个小媳妇儿似的求桃喜。 ...... 桃喜和乐鸣这边蜜里调油,在床上有滋有味地打架。 那边结婚的新娘春雪却苦着张脸,无比丧气。 第77章 吃酒席看热闹 村长家办喜事,村中男女老少无一缺席。 桃喜和乐鸣去的时候,正好开饭。 赵玉宝今天穿着崭新的绿军装,瞧着倒是人模狗样。 他见桃喜和乐鸣坐到了席面上,笑脸直接变成冷脸,但因为今天是自己结婚,又知道打不过乐鸣,他没敢上前找茬儿。 桃喜坐的是小狗子和吴碧云那桌,而乐鸣去了男知青那桌。 酒席摆得很有排场,每桌都有四个肉菜,四个素菜,一个汤菜,每个菜都是用大海碗装得满满当当。 能在物资匮乏的70年代凑足九大碗,可见村长对自己儿子婚事的重视程度有多高。 今日,孙强一家就坐在桃喜身后那桌。 从桃喜出现后,孙洁就一直恨恨的盯着她看。 桃喜身穿着白色衬衣配杏色长裙,上半部分头发用发绳拢在脑后,与下半部分头发一起自然垂下,慵懒又亮眼。 这样的打扮虽然很简单,却让桃喜看上去有种天然去雕琢的美。 不仅是孙洁,村里其他人也才发现桃喜居然这么漂亮! 由于今天的新娘子还没有出来,很多人都将目光投向了桃喜。 大家像是第一次认识她。 当然,观察的这些人里,有的是纯属好奇,而有的带着不怀好意。 不过桃喜对于这些根本不在意,她可是随了三十块的份子钱,今天不吃回来那不亏大了? 76年结婚不兴搞什么婚礼仪式,开饭前,新娘子和新郎官,简单的拜了个天地,村长说了两句,便开席。 吃饭的时候,村长带着儿子和儿媳妇挨桌给大伙敬酒。 在敬酒的过程中,春雪一个好脸色都没有,村长两父子在旁边颇为尴尬。 只是现在这么多人在,他们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硬着头皮装作没看见。 在赵玉宝他们敬酒到桃喜他们这桌时,十几个陌生人骂骂咧咧地来了。 “我们大老远地来,都没人接,你们老赵家也太不懂礼数了!” “也不知道春雪着了什么魔,要嫁到这种地方?” “春雪,你娘老子和叔叔婶婶来了,你还愣着干什么?” …… 春雪见到这十几人,瞬间脸色煞白。 “死妮子一点都不听话,以后有你好受的!” 其中一名头发有些花白的中年妇人,直接上前拉着春雪数落。 这人丝毫不顾忌,今天是春雪结婚的大喜日子,也丝毫没有看在人多的份上给春雪留颜面。 春雪脸上有些难堪:“妈,你们怎么来了?” 她不说这话还好,春雪一说这话,春雪妈气得跳脚: “结婚这么大的事情,你都不跟家里说,你现在是翅膀硬了,爹娘老子都不要了?” “这是怎么回事?”村长在旁边回过味儿来,原来这些是春雪娘家亲戚。 “你是谁?我跟我女儿说话,有你什么事儿?”春雪妈瞥了眼村长没好气道。 “我是春雪的公公,您是亲家母?你们大老远的来累了吧?坐下吃个饭,然后我给你们找屋子,好好休息休息!” 村长做人做事圆滑,也没跟春雪家亲戚计较,想把这事儿给圆过去。 毕竟村里人都在呢,若是在这个日子丢人,那才没脸。 “就是你家把我女儿给拐了?真是穷山恶水出刁民!” 春雪妈几乎是指着村长骂,根本是一点面子都不给。 赵玉宝在旁边不干了。 “什么叫拐人?这不是胡说八道吗?” “我们家可是给了五百多块钱彩礼,还摆了这么好的酒席明媒正娶,怎么?你们收了钱不认账?” 春雪听到赵玉宝把彩礼的事儿说出来时,吓得她往村长身后躲。 她的那些亲戚更是炸了锅: “你们可真能胡说,要不是有人跟我们透露消息,我们都不知道春雪要结婚的事儿。” “什么五百块钱彩礼?我们都没见过!” 赵玉宝直接拉过春雪:“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只要有五百块钱的彩礼,你家人就同意我们结婚吗?” 在亲朋好友虎视眈眈的目光里,春雪一句话都不说,只是埋着头死死地攥着手。 春雪妈上前抬手就给她一个耳光: “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连你爹娘老子都要骗,家里那么多弟弟妹妹都快揭不开锅了,你自己把钱藏起来,你说你怎么这么没良心?” 作为新娘子,当众被亲妈打,春雪只是垂着头,毫不反抗。 大颗大颗的泪珠从她眼眶掉落,落入泥地消失不见。 毕竟对方是自己新娶进门的老婆,赵玉宝把春雪护在身后。 “有话好好说不行吗?打人干什么呢?” “我教训我自己女儿,有你什么事儿?” 春雪妈看着赵玉宝满脸的嫌弃。 而春雪家的亲戚,则不停地对她进行指责: “收了那么多彩礼,一分钱都不往家交,你对得起你父母的养育之恩吗?” “你二哥马上就要结婚,家里正是缺钱的时候,你却自己把钱藏起来,你怎么这么自私?” “你看你爸妈为了那个家操碎了心,年纪轻轻就白了头发,作为儿女,你怎么不知道为他们分担呢?” …… 春雪的亲戚你一言我一句,弦外之音在场所有人都听出来了。 他们不是关心春雪嫁给了谁,过得好不好,而是来要钱。 桃喜没想过今天来吃席,还能看到这么出热闹。 她完全把此情此景当成了下饭菜,大快朵颐吃得很香。 只见春雪在自己亲妈和众亲戚的逼迫下,心不甘情不愿地,将从赵家得来的五百块钱彩礼交了出去。 春雪妈把钱收了,他们那家子亲戚才罢休。 村长给他们单独开了两桌,还亲自去招呼。 婚礼上的这场闹剧,总算是消停下来。 桃喜吃得香,根本没注意到。 后面那桌的孙洁,正若有所思地盯着春雪家的亲戚,在心里默默地盘算着什么。 吃完饭。 其他男知青见乐鸣要去当兵,有些舍不得,他们几个大男人凑在一起聚一聚,桃喜也不好意思跟着。 于是她自己回家收拾收拾东西,看看带去临安市的东西里还缺点什么? 她刚回家没一会儿,村长就亲自带着春雪家的十几个亲戚来了。 第78章 春雪的极品娘家人 “村长,您这是?” 听到有人喊,桃喜打开院门就见到门口站满人。 村长见桃喜打开门道: “家里来的亲戚多住不下,我想着你这里还有空房间,所以想让春雪娘家人先住你这儿。” 在70年的农村,不管谁家来了客人留宿,自家住不下,主人就会安排住到村里其他人家里。 谁家都会有三亲四友人,也都会有住不下求人的时候。 因此几乎没有人会拒绝,让别家客人留宿。 正是因为这样,村长并没有提前与桃喜沟通,与她说这话时,用的也是通知的语气。 春雪家的这些亲戚,桃喜刚才在酒席上可是见识过。 先不说其他人,春雪妈到了后,一句没问女儿过得怎么样,却只想着要钱,非常的唯利是图。 桃喜根本不想与这种人打交道,可是村长把人都带来了,她若是拒绝,就是当面打村长的脸。 这事儿有些不好办。 桃喜皱着眉头挡在门口没让开。 “我头晕,我要睡会儿!” 一名大概20来岁的男青年被人扶着,像是要呕吐的样子。 这一看就是喝酒喝多了。 “快让我们进去啊!” 春雪妈看着桃喜很是不悦。 刚才吃饭的时候,春雪妈已经知道了。 她女儿嫁的是村长的儿子,村长在村里可是有绝对的权威。 桃喜这个小丫头片子,居然连村长的话都不听一直挡着门口,这让春雪妈不高兴。 “赶紧让开,挡路干什么?” 她说着,就要上前去扒拉桃喜。 桃喜见她动手,心中一喜。 她正愁怎么跟村长推脱,春雪妈就送借口来了! 春雪妈的手伸过去时,桃喜原本是可以让开的,但她站着没动。 对方的手刚碰上她的肩膀,桃喜就假装没站稳,直接倒在了地上。 “哎哟!” 桃喜捂住肚子,一副很难受的样子。 “大婶儿,你怎么打人呢?” “谁打你了?好狗还不挡路呢,你挡着不让我进去,我只是轻轻地推了你一下,怎么说我打人呢?” 春雪妈趾高气昂的样子,倒是跟他女儿一个德行。 春雪家的其他亲戚也指着桃喜,很是不客气: “你这个乡下人,不会想讹钱吧?” “一个农村泥腿子,装什么娇气?” “这乡下土包子真是倒胃口,没素质,想讹人想疯了吧?” …… 他们你一言我一句越说越难听,每一句都离不开对乡下人的鄙视瞧与不起。 可是他们忘了,这里就是乡下,他们身边全是乡下人。 听到春雪娘家人这么说,跟着村长一起来帮忙的村里人,不由放开了扶着春雪娘家人的手。 瞬间,五六个已经喝得人事不省的,直接倒在了地上。 春雪娘家人见状,气急败坏指责扶人的村民: “你们怎么扶个人都扶不稳?” “也不知道是干什么吃的?” 对于春雪娘家人的指责,村民们不屑一顾,纷纷抱着手看热闹。 春雪娘家人那村民没办法,只能将目光看向村长。 其中一名喝得半醉的中年男人,上前拍着村长的肩膀: “老赵,你不是说你在村里什么事都能摆平吗?” “现在看来你就是在吹牛啊!” 中年男人是春雪的亲爹,因此村长刚才跟他多说了几句,让他放心春雪嫁到赵家不会受委屈。 可没想到这人居然当众就拿掏心窝子说的话,来揭村长的短。 村长担心其他村民听到这种话会生出不好的想法,心里有些恼火。 “你喝醉了。”他将压着自己肩膀的春雪爹扶正。 村长今天从头到尾都收着火气,春雪娘家人来了后,总是端着高高在上的嘴脸。 他们瞧不起乡下人,却又要拿乡下人给的彩礼。 而且,从春雪娘家人穿着打补丁的衣服来看,他们条件并不比乡下好多少。 村长之所以容忍这些人在这儿摆谱,主要是因为不想在儿子结婚的时候闹笑话出丑。 没管七歪八歪倒在地上的春雪娘家人,强忍住心中的不快,村长上前去将桃喜扶起来: “你没事儿吧?先起来。” “我肚子疼,好疼!” 桃喜的话落音,春雪妈几乎是暴跳如雷: “乡下人大粪都能挑,摔一下就肚子疼,你还真想讹上我?小小年纪这么不要脸!” 桃喜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根本没搭理她,因为春雪娘家人的面子,与自己又没关系。 她顾忌的只是村长。 以后桃喜去了临安市,房子空下来虽是有人住,还需要村长的照管。 而且,以后说不定还有什么事要麻烦村长,不能把人给得罪了。 春雪娘骂完人,旁边有村民忍不下去,故意问桃喜: “你是不是怀孕了?” 有第一个人开口说这话,马上就有更多人接着道: “怀孕的话这摔一跤,会不会摔到孩子?” “那这可是闹出人命了?” “不行的话报公安吧?”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说得跟真事一样。 原本气定神闲的春雪娘家人,在听到要报公安的时候,明显地有些慌乱。 他们想骂人,但周围村民比他们人多,要是闹起来,根本占不到便宜。 村长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桃喜见气氛烘托得差不多了,这才捂着肚子开口: “村长伯伯,今天你们家办喜事,让亲朋好友来借助我都没话说。” “可是现在,我实在是——” 桃喜没有把直接拒绝的话说出来,这也算是给村长面子。 村长也不是个傻子,哪里听不懂呢? 事情闹成这样,若是还让春雪的娘家人住进桃喜家,指不定闹出什么事儿。 于是村长只能点点头: “今天这事儿是他们不对,让他们来是我考虑不周,我先带他们去别家看看。” 村长这样的态度,让春雪娘家人很是不满。 春雪爹刚要说话,就被春雪娘拉住。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又看了看捂着肚子的桃喜,一大家子人灰溜溜地跟着村长走了。 送走这些瘟神,桃喜拍了拍裤子上的灰,松了一口气。 实在无法想象,要是放这么多讨厌的人住到自己家里,会有多恶心? “小贱人,这次算你走运,你别得意,我不会放过你的!” 桃喜正要关院门,就听见孙洁不甘又恶毒的警告。 第79章 迫不及待想瞧热闹 刚才孙洁一直躲在人群后,看春雪娘家人在桃喜这闹事。 是她怂恿村长将人领到桃喜家借宿。 而且孙洁早就找了春雪,两人已经商量好,让春雪家人去桃喜家搅和,不让桃喜过安生日子。 最重要的是,有娘家人做借口,春雪就能光明正大地进出桃喜家,偷偷找那个神药。 孙洁跟春雪许诺了,若是神药到手,就让顾风给她安排个县城的工作。 这样的话,春雪就能离开这个穷山沟,独自生活。 春雪是迫不得已才跟赵玉宝结婚,她很想摆脱让自己厌恶的这一切。 孙洁原计划里想的是,村长带着春雪家人上门,桃喜必定不敢拒绝。 可是没想到,春雪家全是蠢货,居然把事情搞砸了! 桃喜挺爱看孙洁对自己恨之入骨,但又没办法的憋屈样子。 孙洁阴恻恻在旁边偷窥的模样,跟阴沟里的老鼠差不多,哪里还有半分上辈子神采飞扬春风得意的样子? 孙洁现在已经是穷途末路还不自知。 若是她夹着尾巴做人,说不定以后的日子能好过些,可她偏偏要惹是生非作死! 桃喜实在是没想过,孙洁这女人,原来这么好对付。 早知道,上辈子桃喜就不用受她那么多窝囊气! 孙洁放完狠话,就要离开。 “先别走!”桃喜出声。 孙洁按照之前的惯性思维,觉得桃喜这是害怕自己。 她得意的双手抱胸,蔑视地瞥了眼桃喜: “哼!小贱人害怕了? 想要我放过你的话,最好现在乖乖把神药交出来. 要是我心情好,说不定就放你一马!” “哈哈哈!” 桃喜实在是没忍住,笑得肚子都疼。 上辈子看电视剧时,每次看到不知天高地厚的反派,她都觉得很假。 可是没想到,现实生活中,坏人有时候真是愚蠢得可怕。 桃喜在孙洁面前笑得前仰后合,这让孙洁很不爽。 “你笑什么?” “等乐鸣去当兵,留下你一个人家,到时候我看你还怎么笑得出来!” 对于孙洁气急败坏的威胁,桃喜不以为意。 反正乐鸣走后,她就要去临安市,离孙家人老远。 更何况,按照事情现在的情况来看,孙家人还有顾风,很快就要大祸临头。 他们这是秋后的蚂蚱,根本蹦达不了几天。 “怎么?等乐鸣走了,你们一家人又要上门抢我东西?再把我卖了?” 桃喜讽刺完,反倒是好心提醒孙洁: “你有空在我这浪费时间,还不如去看看顾风,你费了那么大的劲儿才勾上的金龟婿,要是跑了,你可就鸡飞蛋打,空欢喜了!” “你什么意思?” 孙洁这两天都没跟顾风见面,压根不知道他那边的情况。 顾风说了,要是不拿到神药,他和孙洁就不用见面。 听到桃喜说这话,孙洁心里有些慌。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桃喜故意卖了个关子,直接将院门关上。 独留下孙洁在原地,疑神疑鬼,抓心挠肝的难受! “哈哈哈!” 桃喜回到院中,关起门来笑得合不拢嘴。 孙洁这个蠢货经此一激,必定要去找顾风。 到时候,她就会发现顾风睡了汪月这事。 顾风敢进汪月的房间与其发生关系,必定是看中汪家的背景,想要生米煮成熟饭和汪月结婚。 不然顾风那天也不会说出,把他打死了,汪月以后嫁给谁,这种话。 孙洁不管是从长相模样,还是家世背景都不能跟汪月相比。 就算是有百分之一的机会能与汪月结婚,顾风就不会选择孙洁。 虽然桃喜不知道汪家背景究竟有多强大,但从汪景和汪月的行事作风中,就能看出他们家不是好惹的。 汪家那边对顾风并不看好,他们不会吃这个哑巴亏把汪月嫁给顾风,一定会狠狠收拾他。 可是顾风也不是省油的灯,明面上顾风家的实力不如汪家,但他敢睡汪月,绝对是有什么阴招要使。 孙洁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顾风跟汪月在一起,失去即将到手的好日子。 有孙洁掺和进去,顾风想跟汪月结婚的算盘想打响,难度会增加。 对于想坏自己好事的孙洁,顾风也不会放过。 擅长阴狠算计的顾风,无赖又难缠的孙洁,再加上不一般的汪家,谁都不是良善之辈。 他们三方凑一起,互相撕扯,到最后必定是三败俱伤! 不管是孙洁和顾风,还是觊觎乐鸣的汪月,在桃喜这里都是仇人。 不用脏了自己的手,也不费吹灰之力,就能看到他们狗咬狗,真是痛快又过瘾! 桃喜几乎是迫不及待想瞧热闹! ...... “春风那个吹,心儿跟着飞——” 想到孙洁几人的报应,桃喜心情非常不错。 收拾完家里,她哼着歌,提着桃酥和一块半肥瘦的猪肉,准备去隔壁李婆婆家。 今天去村长家吃酒席时,她听说李婆婆生了病。 在桃喜上辈子的记忆中,李婆婆这次不是得了什么大病。 但李婆婆帮过桃喜不少事,桃喜想要在离开村子前,也帮帮李婆婆。 “我女儿可是在供销社上班,吃的国家粮。” “结婚彩礼我们也不多要,跟村长儿子一样就行。” 桃喜刚走到李婆婆家院子外,就听见里面有女人在说话。 她顿了顿脚步,没想到自己来得这么巧。 “村长家儿子结婚给了五百多的彩礼,我们家这情况,哪里拿得出那么多钱。” “能不能少点?” 李婆婆的语气近乎哀求。 女人丝毫没有因为李婆婆的哀求有所动容,反而将说话声音提高了八度: “你儿子搞大我女儿的肚子,现在想认账?” “你们要是不给,我就去告你儿子强暴我女儿!” 这个年代强暴很严重,被枪毙都有可能,李婆婆被吓得够呛: “别别,别告我儿子!” “五百彩礼砸锅卖铁去借我们也会凑齐。” 女人达到目的,得意冷哼:“这还差不多!” 随后,她话锋一转: “不过除了五百块,你家还要准备自行车和手表。” “我们家开明,除了这些,没有其他要求了 这人要了高价彩礼,还摆出副开明不计较的嘴脸。 完全就是当婊子又立牌坊。 第80章 猫捉老鼠的游戏 桃喜在李婆婆家院外,将事情听了个七七八八。 威胁要彩礼五百块钱,还有自行车和手表的女人,她大概能猜到是谁。 上辈子,李婆婆的儿子张卫国,娶了与供销社梁科长有染的李凤兰。 要是没有意外,刚刚跟李婆婆要钱要东西的,正是李凤兰的亲妈林英。 李凤兰大着肚子,找了老实的张卫国做接盘侠,这不是最过分的。 更过分的是,李凤兰上辈子与张卫国结了婚,却没打算过安生日子。 她大部分时间都在镇上住,很少回李婆婆家。 就算是偶尔回来,李凤兰也只是为了搜刮李婆婆手里的钱财东西而已。 李凤兰不仅榨干了李婆婆家里的所有钱财,还虐待李婆婆。 上辈子,李婆婆就是被她李凤兰,活生生折磨死的。 后来随着时局的变化,李凤兰的儿子长大了,她与张卫国离了婚。 张卫国净身出户,他辛苦勤劳地干了几十年,什么也没得到,最后独自死在李婆婆家的这座老房子里。 不管是重生前,还是重生后,李婆婆是为数不多对桃喜好的人。 李婆婆的惨死,让桃喜难过了很久。 桃喜今日前来,就是要搅黄张卫国与李凤兰那毒妇的婚事,救李婆婆。 “买自行车要一百多,买手表也要一百多,加起来要三百多块,而且买这些东西还要票,我们乡下人哪里——” 李婆婆的话没说完,桃喜直接上前大声敲门:“李婆婆!李婆婆!” 见有人来,院里安静下来。 很快,李婆婆前来将院门打开。 “李婆婆,听说你生病了,我来看看你。” 看着桃喜带来的东西,李婆婆不想收:“婆婆家有东西,你这么瘦,拿回家自己好好补补身体。” “东西我家里还有,我帮你拿进去吧?”桃喜说着就往院子里进。 李婆婆有些为难,想要说什么,只是桃喜手脚麻利,不过眨眼间人已经在院中。 院里的桃树下,摆着有些年头的石桌石凳。 李凤兰母女就坐在那儿。 而张卫国则小心翼翼地站在李凤兰身后,像是太监伺候老佛爷似的用扇子给她扇风。 张卫国这人站着倒是挺高大,却是十足的窝囊废。 刚才李凤兰妈妈咄咄逼人地要李婆婆给高价彩礼的时候,他一声都没吭。 上辈子,张卫国更是看着亲妈被李凤兰欺负死都不管,简直就不是个男人。 “你怎么来了?” 挺着肚子悠闲自得的李凤兰看到桃喜进来,吓得脸色都变了。 桃喜上次在供销社被李凤兰为难时,就透露过知道李凤兰与梁科长的奸情。 因此她一出现,李凤兰就知道这婚事算是黄了。 “我来做什么,跟你有什么关系?”桃喜不冷不热地瞥了眼李凤兰。 按照时间推算,李凤兰怀孕的时间短,根本不可能显怀。 桃喜已经猜出,她故意让肚子看起来大,就是为了胁迫李婆婆母子而已。 李婆婆见李凤兰母女因为桃喜的到来,有些不高兴,导致儿子不停地瞪自己,赶忙上前打圆场: “这孩子是隔壁的邻居,知道我生病了,所以来看我。” 李凤兰的亲妈林英听后,将目光投向石桌: “哟,桃酥,还有肉,东西倒是不错!” 在说话间,林英自然地将桃喜放在石桌上的东西,拿到自己面前。 很明显,她这是要据为己有。 两家人正在商量婚事,李婆婆也不好去计较东西的事。 她现在最想的是求李凤兰母女,要了五百块钱彩礼,自行车和手表的事儿能不能缓缓? “妈,我们走吧。”李凤兰怕桃喜将她和梁科长的事情说出来,赶紧拉着她妈要走。 “走什么走?事情还没说完呢。” 林英坐在石凳上稳如泰山,根本不知道女儿在害怕。 “我刚来,走什么呀?”桃喜戏谑地望着李凤兰。 她原本是想进来直接揭穿李凤兰,但桃喜发现李凤兰胆战心惊的样子很有趣。 对于李凤兰这样恶毒的女人,让她胆战心惊,可比跟她吵架打架还爽。 桃喜决定跟李凤兰玩一玩猫抓老鼠的游戏。 “就是,难得来,住一晚上再走也行啊!” 从没开口的张卫国,见李凤兰要走,终于说话。 “住一晚吧,我去做点好吃的。”李婆婆也在热情地挽留李凤兰母女。 对于所有人的阻拦,李凤兰都不为所动,坚持要走。 有桃喜在,她一分钟也不想留在这儿。 李凤兰越是怕自己,桃喜越是开心。 她脸上挂着笑,直接上去拉住李凤兰的手。 现在正值夏天,李凤兰的手却冰凉。 “别走啊,刚刚你们不是说得挺热闹吗?” “你要是这么走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因为对我不满呢?” 桃喜说话阴阳怪气,李凤兰却一声不敢吭,憋屈得人都要爆炸。 “你这小姑娘,这里有你个外人什么事儿呀?东西送来了,赶紧走吧。” 林英见自己女儿脸色不对,不客气地轰桃喜走。 桃喜放下李凤兰的手,转头看向林英: “这位奶奶,我知道你们是在讨论李凤兰和张卫国的婚事儿。” “现在是新社会,讲究婚姻自由,不兴父母包办。” “在他们的婚事中,你也是个外人。” “我觉得你女儿不会想跟张卫国结婚的,不信你问她。” 桃喜开口就叫奶奶,又讽刺林英也是外人,已经让林英气得说不出话。 可更让她生气的是,李凤兰居然真的说自己不想跟林建国结婚! 他们母女好不容易找了张卫国这么个蠢蛋,瞒住了李凤兰怀孕的事儿。 眼看就谈彩礼,婚事就要成。 女儿居然在这个节骨眼上反悔,这让林英气不打一处来。 “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东西?” 林英抬手就给了李凤兰一个耳光。 这个耳光打得特别响,可见林英有多生气。 李凤兰捂着脸,不敢还手,只是心里暗恨桃喜。 事情如果发展到这里,桃喜觉得倒还挺爽。 可她没料到张卫国这个不争气的东西,苦苦哀求李凤兰嫁给自己。 但由于桃喜在这儿,李凤兰始终没松口。 她抽抽噎噎地故意对张卫国道:“桃喜妹妹说得对,我不能嫁给你。” 张卫国爱而不得,眼睛都红了。 他指着桃喜,朝李婆婆发怒: “家里的粮食拿去喂狗,都比拿去给这个傻子强!“ “我好好的婚事都被她搅和了,这下你满意了吧?” 第81章 李凤兰母女算计落空 张卫国这个窝囊废。 他不敢对李凤兰发火,不敢对桃喜发火。 只能窝里横,对着自己亲妈凶。 要不是因为他没脑子让李凤兰给骗了,李婆婆上辈子也不会死得那么惨。 这狗东西最后看着亲妈被折磨死,连个公道都不敢去找李凤兰要。 生这种儿子有什么用? 桃喜看着对李婆婆凶神恶煞的张卫国心生厌恶。 于是她挡在了李婆婆身前,朝张卫国道: “把你的手放下,是李凤兰不愿意跟你结婚,你怪不着别人!” 张卫国长得人高马大,跟头熊似的。 李婆婆怕他打人,让桃喜吃亏,赶忙上前拉住张卫国。 “桃喜,谢谢你今天给婆婆送东西来,你快回去吧。” 李凤兰母女还没走,桃喜可不会在他们走之前离开。 她转身笑眯眯地挽住李凤兰的胳膊,暗中胁迫的问: “李凤兰,你们是不是要回去了?” 李凤兰被桃喜这么问心中窝火,但又有把柄被她捏着,只能勉强点点头: “天色不早了,我们也该走了!” 桃喜来前,李凤兰还按照计划,用肚子里的孩子威胁张卫国母子,配合她妈林英要彩礼。 可桃喜来了后,李凤兰就改了开口,不仅不愿意和张卫国结婚,还要走。 李凤兰的反常,让林英回过味来。 她把桃喜放的手从李凤兰身上拿下来,泼辣的叉起腰: “小贱人,让你走,你拉我女儿做什么?” 这个林英在镇上,也算是个狠角色。 她嫁给李凤兰她爸后,虐待公婆不说,为了钱还把未婚的小姑子嫁给个瘸子。 这些事,十里八村的就没人不知道,大家可没少议论。 林英脸皮很厚,根本不怕被人指指点点。 有时候,风言风语传到她耳朵里。 林英还会打上门去,不把对方打骂怕,她誓不罢休。 因此,大家看到林英跟看到疯狗差不多。 往常,只要她摆出要吵架模样,不管是谁都会退避三舍。 可偏偏,今天遇到的是桃喜。 桃喜可不怕林英。 林英骂她小贱人,桃喜也不理,而是戏谑地同李凤兰说话: “李凤兰,是我拉你呢?还是你自己走?“ 李凤兰在亲妈杀人的目光中挤出几个字:“我自己走!” “你这个不中用的东西,怕这么个乡下丫头做什么?” 林英看着身材单薄的桃喜百思不得其解。 可她就是再不甘心,李凤兰已经被桃喜盯着,往张卫国家门外走。 “凤兰,你别走!彩礼还可以加,我一定要娶你!” 张卫国上前挡在了李凤兰面前,有种豪气冲天非要拿钱把人砸下来的架势。 要知道五百块彩礼,外加自行车和手表,算下来能有八百块,这可不是小数目。 乡下普通人结婚,彩礼也就一百多块,要是宽裕点的人家也有给两百多的。 村长家之所以给春雪五百块的彩礼,那是因为春雪本瞧不上赵玉宝故意把彩礼往高了说,好让对方知难而退。 可没想到,赵玉宝非春雪不娶,村长家有钱,又只有一个儿子,五百块咬咬牙也就给了。 张卫国家的条件与村长家,完全没得比。 前些年李婆婆的老伴就死了,他们老两口年纪挺大的时候,才生了张卫国这么一个儿子。 李婆婆和老伴种了一辈子地,又因为年迈体弱养孩子,根本没攒下多少钱。 若张卫国是富翁,自己能挣钱也就罢了。 可他上辈子结婚欠的账,全都压在年迈的李婆婆一个人身上。 张卫国结婚后不仅不帮着还钱,还不停地朝李婆婆要钱。 逼得李婆婆连饭都吃不饱,最后饿得只剩皮包骨 上辈子桃喜因为在外地上班,村里又没亲人,回来还要挨欺负,因此很少回村。 等她知道消息的时候,李婆婆已经死了。 张卫国一再的提要加彩礼,可让林英乐高兴得不行。 她原本以为张卫国家这么穷,李凤兰又大着肚子,怕是五百块的彩礼都要不到。 没想到被桃喜这么一搅和,张卫国怂包蛋居然主动要加彩礼留人。 “你如果诚心娶我女儿也行,彩礼八百八十八元,手表和自行车不能少。” 李凤兰听到亲妈的话,看向张卫国。 张卫国的脸色有些僵,他没想到林英居然会将彩礼提高了这么多。 但犹豫几秒后,张卫国点点头。 林英见张卫国答应了自己的要求,嘴角的笑根本就压不下去。 “哎哟!你这孩子,还挺有诚心的,这桩婚事我同意了!” 得到丈母娘的认可后,张卫国脸上露出了憨憨的笑。 “妈,这事我要再考虑考虑。” 碍于桃喜还在,李凤兰聪明了一回,她没有拒绝,而是用了拖字诀。 她想着,桃喜手里没证据。 就算桃喜再厉害,也不可能一直守着张卫国母子。 到时候,自己找机会和张卫国扯结婚,肚子里的孩子就有了名正言顺的爹。 就算是梁科长的老婆之后听到什么风言风语找上门,她也什么都不用怕了。 “这事还考虑什么,我这个当妈的做主了!”林英大手一挥下了定论。 李凤兰在旁边装傻,张卫国和林英都很高兴。 而李婆婆则愁眉苦脸的在一旁,这么多钱,就是把她这个老婆子卖了都凑不够,她去哪里挣? 张卫国给高价上赶着接李凤兰的盘,当现成爹,是真的憨。 桃喜本来想着不说穿真相,既可以不费吹灰之力震慑住李凤兰,又能阻止这桩婚事,一举两得。 现在才发现,这桩婚事的根源不在李凤兰,而是色令智昏的张卫国。 事到如今,桃喜也不能继续在这兜圈子,干脆直接出声: “李凤兰,你怀着供销社梁科长的孩子,还敢跟张卫国要八百八十八块,外加自行车和手表,你不亏心?” 就在她说话的时候,正好村里的几个妇女来看生病的李婆婆。 七八名妇女刚进门,就将桃喜刚才讲李凤兰的丑事,听得清清楚楚。 丑事被当众揭穿,李凤兰有些慌。 她倒是不怕名声不好,而是怕梁科长的老婆。 那个母老虎,可是不得了。 先前梁科长也在外面沾花惹草过,被梁科长老婆知道后,闹得不可开交。 她还带着人打上了跟梁科长有暧昧的姑娘家,把那姑娘的衣服都扒了。 后来那姑娘想不开,自己跳了河。 第82章 是非不分蠢蛋 梁科长老婆的娘家有些人脉关系,不是李凤兰家惹得起的。 李凤兰的事若是被梁科长老婆知道,她的下场,不会比跳河的那个姑娘好多少。 在场所有人因为桃喜的话,将目光投向李凤兰的肚子。 李凤兰立马惊慌的遮挡,嘴里对桃喜的反驳明显底气不足: “你怎么胡说八道,我跟梁科长清清白白!” 林英也朝着桃喜破口大骂: “你这个小贱人,你敢造谣污蔑我的女儿,我一定要去找公安把你抓起来!” 林英是李凤兰的妈,她自然是知道李凤兰做过什么。 要不是跟梁科长勾搭上了,李凤兰根本不可能去供销社上班。 并且,她还经常还不用花钱和票往家里拿东西。 这些都是梁科长占了李凤兰便宜后给的好处。 事情是做了,林英也收了东西,但是她们母女是不会承认的。 林英骂人还不算,她还张牙舞爪想要对桃喜动手。 前来李婆婆家的几个婆娘,连忙上前拦住林英。 她打不到人,嘴里便不干不净的朝桃喜骂个不停: “小骚货,也不知道被多少男人睡过的破烂货,嫉妒我女儿能找好人家,就在这满嘴喷粪,坏我女儿名声,我要打死你!” 林英以为桃喜不过是个小姑娘,她只要闹得够凶,嘴里骂得够脏,对方定会被吓老实。 可惜,桃喜活了两辈子,加起来的年龄比他们母女都要大,根本没有在怕的。 桃喜站在那,除了满眼的不屑,根本没有一丝怒意,冷静得可怕。 “丫头,你先回去,婆婆等会来找你。” 李婆婆见林英说话这么难听,怕桃喜年纪小受不了,想要把人先哄回去。 “婆婆,没事的。” 桃喜摇摇头,并不准备离开。 林英这么骂人,说明她是真的心虚了。 桃喜才不怕她闹,林英闹得越凶,知道这丑事的人就会越多。 正好今天村长就爱办喜事,最好能将其他人都闹来才好呢! 想到这里,桃喜朝周围看了看,实在是太巧。 吴碧云就在来李婆婆家的这几个女人里,她就站在桃喜的旁边。 桃喜小声地凑到吴碧云耳边说了两句,很快对方退到人后,出了李婆婆家的院子。 见人走了,桃喜这才清了清嗓子,提高了声音: “李凤兰,你别藏在你妈身后呀,你来跟大家伙说说,你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谁的? 李凤兰知道,自己这时候若是落荒而逃,就会被认定孩子不是张卫国的,以后说什么都没用。 于是硬着头皮道: “我肚子里的孩子,当然是张卫国的,我们的婚事已经谈好了,你这傻子可别在这里乱说坏人姻缘。” 李凤兰说完,转头两眼含泪地望着张卫国:“卫国,我说的都是真话,你相信我吗?” 张卫国上前扶住李凤兰的肩膀,非常郑重地点头:“我相信你!” 看着张卫国这个蠢东西,桃喜有些无语。 就是刚才进来这几名妇女都看出了李凤兰母女的不对劲,在旁边小声的在说话。 他还装情圣。 真是无药可救! 桃喜有些无语,要不是为了李婆婆。 她才懒得管张卫国,是做绿乌龟?还是大王八! ”小贱人,你怎么那么喜欢掺和别人家的事? 我女婿和我女儿感情好着呢,你这么想要拆散他们,难不成是你想要勾引我女婿?” 林英用女婿两个字笼络住了张卫国。 张卫国先是一喜,后面听到林英说桃喜要勾引他,脸色变得有些奇怪。 桃喜最近的变化实在是太大,她的脸洗干净了,头发也打理得整整齐齐,站在那也不像是以前那样弓背低头,畏缩不敢见人的样子。 张卫国越看桃喜,越是感觉惊艳。 桃喜的皮肤又白又嫩,看上去透亮,别说是乡下风吹日晒的姑娘了,就是李凤兰这个不干活的也没她白净。 细细瞧下去,桃喜的眼睛又大又亮,鼻头小巧,小嘴嫣红。 虽然她年纪小,可因为结过婚,整个人青涩中又带着女人独有的韵味。 像是脆桃香甜美味,而不至于熟透腻人。 来看李婆婆的几名妇女见张卫国有些直勾勾地看着桃喜,互相对视着,似乎有些相信刚才林英的话。 男女之事,只需捕风捉影,就能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 桃喜活了这么多年,都要成精了,这微妙的氛围她自然是能感受到。 林英倒是不蠢,还来倒打一耙的把戏。 真是把自己当成年纪小的软柿子了? 就凭林英说的那些话,换个姑娘怕是早就无力辩驳,羞臊不堪地逃走。 遗憾的是,她们母女都惹错了人。 桃喜不仅没走,也没有解释,反而找了个凳子悠闲地坐下。 把舞台让给李凤兰母女,让她们先闹一会,等人来齐了,桃喜好好跟她们算账。 “你这小烂货,真是够不要脸的,有爹生没妈教的畜生——” 林英对桃喜是有多难听骂多难听。 李凤兰则委屈巴巴地靠在张卫国身边。 其他的女人们只是挡在两方中间,不让她们打起来就行。 听八卦看热闹,没有人会不喜欢。 只有李婆婆颤颤巍巍地挡在了桃喜面前: “林英,这桃喜是个姑娘,你骂得这么难听,让她怎么做人?” “你们今天来是谈婚事的,何必要搞成这样?” 先前桃喜就告诉过李婆婆,不要让她儿子娶李凤兰。 李婆婆已经阻止过了,可张卫国根本不听。 要不然,就凭林英家的名声,李婆婆也不可能看上李凤兰。 林英这么在自己家用这么脏的话骂桃喜,让李婆婆实在是忍无可忍,这才站了出来。 对于李婆婆的话,林英都还没来得及反应,张卫国就不满地朝李婆婆道: “我好不容易才让凤兰答应嫁给我,她不过就是要点彩礼而已,谁家娶媳妇不要彩礼?” “你是我亲妈,不想给彩礼就算了,为什么还找人来污蔑凤兰?” “她肚子里怀着我的孩子,那可是你的亲孙子。” “难道你的亲孙子,都比不上钱重要?” “我怎么会有你这么狠心的妈?” 张卫国是在指责李婆婆不想给彩礼,为了搅黄他和李凤兰的婚事,故意让桃喜来闹事。 他说的这些听在李婆婆耳朵里,就像是一把把的尖刀扎在心上。 第83章 将李凤兰做的丑事公诸于众 李婆婆看着儿子的脸,觉得无比陌生。 她张了张嘴,但没发出任何声音,整个人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 老人家气得脸色煞白,差点就要倒下,桃喜赶忙上去将人扶住: “张卫国,今天这事,可怪不着你妈。” “你一个大男人,为了个肚子里揣着别人孩子的女人,不顾你妈死活。” “你还配做人吗?” 见桃喜那张漂亮的脸上满是愠怒,张卫国的脸憋得通红。 他嘴唇嗫嚅着,说话结结巴巴:“我,我——” 李凤兰看到张卫国被桃喜问得,话都说不出来的窝囊样,气得脑仁疼。 但她选张卫国的原因,也正是吃定了他窝囊好欺负。 “你个小贱人,张嘴闭嘴就污蔑我女儿,我今天跟你没完!” “我要把你这张嘴撕烂,我让你没脸见人!” 林英总算是知道为什么李凤兰会怕桃喜。 她像条疯狗,又开始叫嚣。 满院子全是林英的骂桃喜的声音。 “这是怎么了?” 满身酒气的村长,被众人簇拥着前来。 到村长家喝喜酒的人,还有本村的村民,站满了李婆婆家的院内院外。 看到来了这么多人,林英总算是住了嘴,没有再骂人。 张卫国则退到了李凤兰身后,丝毫没有刚才对着亲妈发火时的威风样。 而李凤兰微不可察地哆嗦了下,她想跑,可周围全是人,连条路都没有。 她双腿一软,就要滑倒,还好张卫国眼疾手快,揽住李凤兰的腰,将人半抱着站在原地。 “怎么回事?”乐鸣从人群中挤到桃喜身边。 桃喜踮起脚尖,凑到乐鸣耳边说了几句。 他有些无可奈何叹了口气。 刚才听到吴碧云来叫自己的时候,乐鸣还以为桃喜被欺负了,拔腿就往李婆婆家来。 原来是虚惊一场! “谁跟我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儿?” 村长皱着眉头被人扶着坐到院中的凳子上,再次问了遍。 林英抢在了桃喜前面回答: “我今日和我女儿李凤兰来张卫国家谈婚事,可没想到冒出个小贱人污蔑我女儿,想把婚事给搅黄了。” 村长听到林英的话,转头朝桃喜看去,他还没开口,李婆婆就朝林英道: “凤兰妈,今天这个事儿是我的不对,算了吧。” “这小贱人污蔑我女儿,就想这么算了?你这老东西,胳膊肘怎么往外拐呢?” 面对低声下气的李婆婆,林英丝毫不买账,言语间一点尊重都没有,让人听得很不舒服。 桃喜觉得时机已经差不多,于是站了出来。 “各位叔伯婶子,平日里李婆婆待我不薄,想必大家都是看在眼里。” “若是我明知李婆婆被骗,而不吭声,我觉得良心上不安。” “我今天来的时候,听到李凤兰母女跟李婆婆家,要五百块钱和一辆自行车,一块手表做彩礼。” 桃喜的话还没说完,村民们就炸了锅: “我的天,李凤兰要的这彩礼比村长家娶媳妇儿都多,这可真敢要啊!” “张卫国结婚都给这么多彩礼,坏了规矩啊,以后其他人家娶媳妇可怎么办?” “要是生女儿的都这么狮子大开口,以后怕是生儿子全打光棍!” “张卫国这个蠢东西!” 村民们你一言我一语,不仅指责李凤兰要的彩礼高,还埋怨张卫国哄抬价格。 所有人异样的目光,让李凤兰母女老实了很多。 就算林英嘴巴再厉害,也不敢跟这么多人对骂。 更何况彩礼的事儿,桃喜没有说谎,李婆婆和张卫国也在场,李凤兰母女就是想反驳,都没有办法。 她们母女二人,此时万分后悔,早知道村长和其他人会来,她们就不在张卫国家逗留,也不至于被堵在院子里出不去。 桃喜见大家的情绪已经被挑动,接着说道: “李婆婆家的情况大家都知道,若李凤兰真是个好的,砸锅卖铁娶进门一家人过日子,我也就不说什么了。” “这李凤兰其实早就和供销社的那个梁科长搞在了一起,她肚子里怀的也是梁科长的种。” “李凤兰找张卫国,就是给她肚子里的孩子找个便宜爹!” 说完大段话,桃喜停下来。 “你胡说八道,你个小贱人,你当着这么多人面污蔑我女儿,也不怕烂嘴!” 看到桃喜不以为意的态度,林英恨不能上前咬下她一块肉。 只是,健硕高大的乐鸣就站在桃喜旁边,林英还没靠近就被推开,她直接倒在地上,摔了个四脚朝天。 “哎哟,打人了!打人了!”林英开始胡搅蛮缠。 桃喜走到林英面前,蹲下身,抬手毫不犹豫给了她两个大耳光:“这才是打人!” 林英被打得两眼一黑,人都懵了。 “你打我妈干什么?你个小贱人!” 李凤兰看到亲妈挨打,也不装鹌鹑了。 她上前扶起林英,挡在了桃喜面前:“你污蔑我,还打我妈,有种你就打我呀!” 没有人会蠢到要去打个孕妇。 哪怕对方肚子里怀的孩子,不是在健康的家庭孕育的。 李凤兰总算不躲在她妈身后,桃喜打林英就是要激她站出来面对。 拍了拍手上的灰,桃喜故意朝李凤兰走近了两步,对方立马被吓得往后退。 张卫国见李凤兰被桃喜吓到了,心疼得不得了,将人护在身后: “有什么你可以冲我来,别欺负她们母女!” 张卫国连亲妈都不顾,却顾着这么个女人,实在是有够让人心寒。 桃喜不想跟这个没良心的狗东西说话,直接无视张卫国。 “李凤兰,你说你肚子里的孩子是张卫国的,那我问你,孩子有几个月了?” 一个未婚姑娘,还没结婚就怀了孕,在这个年代简直是羞死祖先的事情。 这李凤兰却丝毫不害臊:“算算时间,有一个多月了。” 一个多月以前,李凤兰找借口让张卫国帮她把东西从供销社搬回家,然后又在她的蓄意勾引下,与张卫国滚了床单。 他们两人只有那一次。 “你确定是一个多月?”桃喜的表情淡淡。 “我当然确定。” 李凤兰根本不知道桃喜问这话的目的,为了将肚子里的孩子栽赃给张卫国,她坚定地点了点头。 第84章 李凤兰太无耻 “张卫国,你和李凤兰,是不是一个多月以前才在一起的?” 听到桃喜问话,张卫国点了点头。 桃喜似笑非笑地转头看向李凤兰:“若是你怀孕不止一个多月,就说明孩子不是张卫国的。” 她面上看着越是波澜不惊,李凤兰心里越是不安。 “哼!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为了虚张声势,李凤兰骂了桃喜一句。 林英张了张嘴,但触及桃喜眸中的冰冷,还有周围七嘴八舌唾指责她们母女的村民,她将到嘴边的谩骂咽了下去。 桃喜也不废话,让小狗子去将村里的老中医请了来。 这名老中医在十里八村都有名,口碑很好。 “李凤兰,你说你怀孕一个多月了,你敢让大夫把脉吗?” 桃喜扶着老中医走到了李凤兰面前。 “这老头是你们村的人,当然会帮着你污蔑我!” 李凤兰哪里敢让人把脉! 她可是听说过,这名老中医连孕妇肚子里怀的是男是女都瞧得出来,更别说瞧李凤兰怀孕几个月了。 “这样吧,只要你今天让大夫把脉,证明你真的怀孕一个多月,你要的八百八十八彩礼,还有自行车和手表,我给了,怎么样?” 村民们听到桃喜的话,有人不解地问:“彩礼不是五百吗?怎么变成八百八十八了?” 立马有人回道: ”这李凤兰也不知道是不是镶金边了?敢要这么多!” “我看呀,桃喜绝对没有冤枉李凤兰,不然她怎么不敢让大夫把脉?” “就是!李凤兰明显是心虚了!” ......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声音都很大,像是生怕李凤兰听不见。 李凤兰母女此时恨不能遁地溜走。 只是村民们为了看热闹,将周围堵了个水泄不通,她们一点退路都没有。 桃喜把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眼前这情况若是不让大夫把脉,李凤兰妇女根本不可能脱身。 可是,只要大夫一给李凤兰把脉,就会发现她怀孕的时间对不上。 到时候,李凤兰华不仅会名声尽毁,还会坐实与供销社梁科长一腿的事,那后果不堪设想。 李凤兰与林英你看我,我看你,互相递眼色。 桃喜看她们没有表态,好心地跟村民解释: “李凤兰开始要的彩礼确实只有五百块加东西,之后被我揭穿了真面目,着急要走。 是张卫国主动把彩礼给她们加到了八百八十八。” 这话一出,刚才在骂张卫国哄抬物价的村民,对着张卫国指指点点。 谁都知道李婆婆年纪这么大,还强撑着去地里干活,每天最多也就五个工分。 张卫国下地算是壮劳力,一天也就十个工分。 他们家的条件在村里不算好,只是能吃饱的程度。 可是张卫国居然要花天价彩礼娶李凤兰,哪来那么多钱? 就算是借,他家拿什么还? 张卫国不顾自己死活就算了,连亲妈也不顾了? 面对大家的各种不好的声音,张卫国怂得反驳都不敢。 桃喜朝他翻了个眼,这个窝里横的废物,除了欺负亲妈,什么本事都没有。 李凤兰母女一直不答应把脉,桃喜开始用激将法: “李凤兰,你不敢让大夫把脉,是不是心虚了?” “我肚子里就是张卫国的种,我是怕你和大夫联合冤枉我!”李凤兰比桃喜想的要聪明,没有上当。 她这么说,桃喜也很干脆,直接加价: “要是我冤枉你,我就代替张卫国给你一千的彩礼,外加三转一响,怎么样?” “这么多!” 大家惊呼,若李凤兰肚子里是张卫国的孩子,桃喜给这么多钱,傻子才不让大夫把脉。 “你个小丫头片子,你哪里会有那么多钱?你为了害我女儿这种谎话都说得出来!” 林英对于桃喜说的钱和三转一响很是心动,奈何她女儿怀孕的日期对不上。 “你们要是不放心,我们就让村长和大家做个见证,要是我冤枉李凤兰,我就给你们写个欠条,到时候我拿不出钱,你们就去告我!” 桃喜步步紧逼,李凤兰母女退无可退。 就在大家认为李凤兰只能让大夫把脉的时候,她忽然倒在地上,不停地喊肚子痛。 张卫国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怎么了?凤兰,你怎么了?” “你这个小贱人,你把我女儿气成这样,她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不会放过你!” 林英上前指着桃喜,但有刚才挨打的经历,她也只敢动口。 桃喜知道她们母女这是黔驴技穷,她笑了笑,拎着张卫国的衣领将他扯开。 随后站在李凤兰面前:“正好大夫在,你既然肚子痛,那就让他给你瞧一瞧是不是被我气的!” 李凤兰偷偷瞟了眼正起身过来的大夫,麻利的从地上起身:“我肚子已经不痛了!” “哈哈哈!” 大家被李凤兰前后的反应逗得哄堂大笑。 林英那么厚的脸皮都被臊红了脸。 李凤兰这么抗拒把脉,稍微聪明点的人都能猜到,桃喜说对了。 李凤兰肚子里怀的,必定不是张卫国的种。 不用什么真凭实据,风声露出去,梁科长的老婆就能把李凤兰收拾了。 桃喜将事情做到这个地步,差不多就能放林英母女走。 可偏偏张卫国这个蠢货还一根筋,跟李婆婆发起脾气: “你让这些人赶紧走,别在这惹凤兰不高兴!” “要是娶不到凤兰,我就打一辈子光棍!” “让我们家断子绝孙! 李婆婆望着张卫国,声音沙哑得像是老风机:“随你吧!” 张卫国没想到往日对他千依百顺的亲妈,会这么说,他不可置信地僵住。 桃喜摇了摇头,就算是再厉害的医生,都救不了想死的鬼。 张卫国真是没救了! “哼!你千方百计地冤枉我,就是不想让我嫁给张卫国,我告诉你,这个婚我非结不可!” 李凤兰上前挽住张卫国的手,两人颇有种生死相随的感觉。 桃喜忙了半天,又绕了回来,她实在是低估李凤兰的无耻程度。 也不知道这女人用了什么手段,能将张卫国迷得这么神魂颠倒。 桃喜此时心里有了胜负欲,她不愿意被李凤兰的无耻打败。 就在这时,桃喜看到人群后,有个人在伸头伸脑。 她眼前一亮。 这人来得正是时候,李凤兰这下死定了。 桃喜赶忙朝那人走去。 第85章 张卫国甘当绿毛龟 见到桃喜,来人就迫不及待地询问:“桃喜同志,你有没有考虑——” “那个事先放一边,你先跟我来。” 桃喜将对方的话打断。 来人正是先前她在医院里救小孩时,遇到的那个气质不凡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先前跟顾风来找过桃喜要神药,没成功。 今天不死心的又自己找来了。 桃喜带着那男人走到了李凤兰旁边: ”镇上的诊所,还有县里的医院,对于病人就诊是有登记的。” “这位是县里医院的同志,他能查医院的记录。” “你要是还不承认,我麻烦点去找找看,运气好说不定能找到你怀孕的证据。” “若是医院记录上你怀孕不止一个多月,我就拿着你先前的检查的结果,去找梁科长的老婆,让她瞧瞧孩子是不是他们家的!” “别,别找梁科长老婆!”李凤兰面色惨白如纸,挽着张卫国的胳膊无力地垂落。 李凤兰的反应让桃喜知道自己猜对了,对方还真的去医院检查过。 “说吧,你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张卫国的?”桃喜问李凤兰。 林英抢话: “我女儿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张卫国的,还能是谁的?” 桃喜用冰冷的眼神瞥了瞥林英,顺势抬起手。 林英怕被桃喜打,直接躲到了张卫国身后。 “李凤兰,你还不说实话?”桃喜冷笑:“你肚里的孩子是不是张卫国的?” 李凤兰抬起头,看了看周围,艰难地摇了摇头。 “凤兰!”张卫国用祈求的眼神望着李凤兰,痛苦不已。 李凤兰垂下头,根本不敢与张卫国对视。 在场所有人满是鄙夷地望着她,几乎要将李凤兰压垮。 未婚先孕在七十年代,已经是伤风败俗。 李凤兰若是顺利跟张卫国结婚,这事最多让人说几天闲话, 可现在,全完了! 林英此时也彻底哑火。 桃喜可不管张卫国还有李凤兰母女有多难受,他们都是自作自受。 做错了事就该承担后果! 想要过好日子,就该自己努力,而不是压榨他人! “咳咳!”事情水落石出,村长这才清了清嗓子: “今天这事已经清楚了,时间也差不多该吃完饭,大家接着回去喝喜酒!” 村长一招呼,呼啦啦的人鱼贯而出。 大家边走边讨论李凤兰还有张卫国的事,这也算给今天的晚饭,添上更多滋味。 等到人走得差不多,李凤兰真的晕倒在地。 “凤兰!” 张卫国直接将人抱了起来,小心放进屋内的床上。 林英在旁边哭得泣不成声。 这两母女可怜兮兮的样子,张卫国很是心疼。 他朝林英道: “阿姨,你放心吧,就算凤兰的孩子不是我的,只要她愿意,我就娶她!” 桃喜在旁边看得无比憋屈。 她原以为,只要逼李凤兰承认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张卫国,就能让他死心。 没想到,张卫国铁了心要当这个绿毛乌龟。 桃喜有点想打人。 乐鸣见桃喜握起小拳头,无奈地将她的小手放在了自己的大手里。 “你已经尽力了!” 桃喜有些不甘心的看着旁边沉默不语的李婆婆。 要是张卫国和李凤兰结了婚,李婆婆又会像上辈子那样惨死。 她做了这么多,什么都没改变,真的很难受! “桃喜同志,你能跟我谈谈吗?” 县里医院来的那个中年男人,等了半天,终于找到机会开口。 这人不说话,桃喜都差点忘记他。 “走吧,我们找个没人的地方谈!” 桃喜拉住乐鸣的手,领着那个男人,出了李婆婆家。 今天村长家办喜事,到处都是玩闹的小孩,于是桃喜直接回了家。 进了院子,男人就迫不及待地开口: “桃喜同志,我们给你救过的那孩子检查过好几次身体,他现在非常健康,这说明你的那个药很有效。” “若是你能给医院,可以救很多人——” 桃喜不喜欢听长篇大论,直接阻止他说下去:“你不用给我说那些没用的,我手里没什么神药。” 当初桃喜跟乐鸣和他爷爷是说有秘药,但是对于外人,她是不会承认。 能把濒死之人救活的神药,那是会引来无数心怀不轨之人。 桃喜活了两辈子,太了解人心叵测这个词。 “上次在医院,我尝过你给孩子喝的东西,虽然只是在杯壁上蘸了点,但那味道,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男人在说话间满脸的回味,那种入口后犹如灵丹妙药的奇妙感觉,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 “那个不是什么神药,只是我放在水里的薄荷!” 桃喜说着,从屋里拿出个装着绿色粉末的罐头瓶子。 “这是?” 男人见状有些激动。 “这里面是薄荷粉,冲水喝的。”桃喜说着打开了瓶子,递给男人。 他接过来,闻了闻。 浓郁的薄荷味直冲脑门,是薄荷无疑。 男人直接用手蘸了粉末放进嘴里。 瞬间那种美妙的感觉与记忆重合。 “是这个味道!” 他惊呼。 “这个是薄荷,你喜欢就拿走吧!” 桃喜很大方。 “谢谢!”男人拿着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没来得及告诉桃喜。 “你这么把东西给他,会给自己惹麻烦的!” 乐鸣皱起了眉头。 要是他不去当兵,桃喜怎么开心怎么来都行。 可是,自己很快就要走了,万一那些人不怀好意,找桃喜麻烦怎么办? “不行的话,你明天就去临安吧?” 临安市有爷爷奶奶在还有爸妈在,把人送到那边,乐鸣才放心。 桃喜笑呵呵看着乐鸣担心自己的模样,心里装满了温暖的爱。 “你就别担心了,我给那人的只是味道和秘药相同的薄荷。” “就算拿去检测,什么都查不出来。” 她说着,用手揉了揉乐鸣的俊脸。 薄荷是桃喜在路边随手采来的,做饭后用火烤干,然后用舂芝麻的舂捣碎,再加了点稀释到极致的灵泉水。 做这个很简单,桃喜本来是想用来冲水喝。 没想到,正好用来应付那人。 也能让他们死了打神药主意的心。 桃喜可不喜欢一直被贼惦记的感觉。 ...... 第二天。 桃喜昨晚和乐鸣睡到中午都还没起床。 主要是乐鸣太难喂饱,桃喜被折腾得哭都哭不出来。 好不容易起了床,就听见隔壁吵吵嚷嚷。 桃喜出去一看,隔壁李凤兰故意挺着肚子,大声指挥李婆婆往门上贴喜字。 “往左一点,不对,高了!不行,太低!” “你个老东西,贴个喜字都不会,拿你有什么用!” 李凤兰骂李婆婆的时候,故意提高声音,挑衅的朝桃喜看。 这让桃喜有种被触霉头的感觉。 第86章 李凤兰张卫国不做人事 李凤兰故意欺负李婆婆,就是为了给桃喜示威。 李婆婆平地走路都走不太稳,这李凤兰居然支使她,站在老旧的高梯子上。 老人家身体很脆弱,要是摔一跤,必定会折寿。 桃喜看向院中在搬东西的张卫国,这个不中用的东西,跟没看到一样。 上辈子,李婆婆死后,桃喜才从村民的口中听说李凤兰怎么虐待李婆婆的。 这辈子亲眼见了,桃喜有种说不出的愤怒。 李婆婆年迈,唯一能依靠的只有张卫国。 张卫国不保护亲妈,李婆婆却是爱着儿子的。 为了儿子的幸福,她就是日子再难过,心里再痛苦悲哀,也只能打掉门牙活血吞,直到痛苦地死去。 老人家含辛茹苦养大了孩子,到头来养了头冷血无情的狼。 欺小和欺老,都是这世界上最恶毒的事。 桃喜昨天之所以那么卖力地想要揭穿李凤兰,也是想要帮李婆婆。 老人家善良了一辈子,不该是惨死的下场。 李凤兰见桃喜一直喜怒不辨地在门口站着,得意地拿着两张纸出来。 “桃喜,给你看看,我跟张卫国今天去领的结婚证。” “我和卫国还去梁科长家送了喜糖,梁科长老婆还祝我们白头到老呢!” 李凤兰这是在告诉桃喜,她结了婚,梁科长老婆那边已经被摆平,自己不怕桃喜的威胁。 桃喜一丝眼神都没有给李凤兰。 她不是没有办法阻止李凤兰和张卫国结婚, 只是张卫国实在是又蠢又没良心,不值得桃喜费心思。 他喜欢帮别人养孩子老婆,想要做乌龟王八,那是他的事。 就在桃喜准备转身准备回家的时候,院子里忽然发出沉闷的响声。 李婆婆从梯子上摔了下来。 “妈!” 张卫国喊了声。 桃喜想要进去看看情况,却被李凤兰拦住:“我们家不欢迎你!” “李凤兰,你真以为跟张卫国这个蠢货结了婚,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桃喜冷厉的眼神,吓得李凤兰僵住。 等她回过神的时候,桃喜已经进了院子。 张卫国正站在旁边,手足无措地看着李婆婆躺在地上。 “哎哟!” “哎哟!” 李婆婆痛苦地摸着腿。 由于她的裤子肥大看不出什么情况。 “你还愣住着做什么?还不去把村里的赤脚医生叫来!” 桃喜生气地推了张卫国一把。 “哦,好!”张卫国抬脚就要走。 “找什么医生,不要钱啊?” 李凤兰直接挡住张卫国,不让他离开: “不就是摔了下,一大把年纪的人哪有那么娇气?” “你们家连我的彩礼都出不起,都穷成这样了,摔了下而已,养养就好了,哪有那么娇气!” 若是换别人,自己亲妈摔了,怎么都要去找医生。 可张卫国这个窝囊废,竟然真的听了李凤兰的话,站在原地不动。 原本躺在地上的哀嚎的李婆婆见状脸色煞白,她看向张卫国的眼中满是失望与绝望。 “李凤兰,你们两口子今天若是不给李婆婆找医生,我就去找供销社的领导,给他们说说你们虐待老人这事。” “我倒是要看看,一个品行不端之人,配不配留在革命队伍里?” 听到桃喜的威胁,李凤兰不以为意:“你去找呀!” 她自以为有梁科长那层关系,就能在供销社横着走。 桃喜猜到李凤兰的想法,冷哼: “梁科长平日里的作为大家有目共睹,到时候我实名举报你们两人,我倒是要看看,你怕还是不怕?” 李凤兰恨恨地瞪着桃喜。 梁科长的风评不好,他们先前还逼死了人,梁科长利用老婆家的关系,好不容易才压了下来。 若是桃喜闹起来,生出其他事端,梁科长那边肯定会怪李凤兰惹事。 终究还是李凤兰败下阵来: “张卫国,还不去叫赤脚医生!” “诶!”张卫国风似的跑了出去,生怕李凤兰反悔。 看着张卫国消失的背影,桃喜觉得做人强硬起来的感觉真好。 若是换了上辈子的她,遇到这种事,怕是只敢晚上偷偷看看李婆婆,然后掉几颗没用的眼泪。 而不是直接逼着黑心的张卫国和李凤兰,去给李婆婆找医生看病。 村里的赤脚医生很年轻,手脚麻利,来得也快。 经过赤脚医生的检查,发现李婆婆的右腿骨折。 于是,张卫国又去将村里经验丰富的老中医请了来。 老中医的医术很厉害,没有像几十年后的医生要做各种检查,他随手就把李婆婆的伤腿固定好。 李凤兰在听到老中医说李婆婆要在床上躺几个月的时候,脸色黑得像是要下雨。 不过当着大家的面,她倒是没说什么。 安顿好李婆婆,桃喜才在李凤兰不满的眼神中回了家。 此时,乐鸣正在屋里收拾东西。 “回来了?” 乐鸣放下手中叠好的衬衣。 “嗯。”桃喜歪着身体懒懒地靠坐在椅子上。 她身上又酸又疼,刚才在李婆婆全是强撑,现在回到了自己家,整个人都垮了下来。 乐鸣看着桃喜蔫蔫的样子,眼中全是心疼和内疚。 因为要去当兵,会很久见不到桃喜,他晚上就孟浪了些。 “我看看是不是肿了?是不是需要擦药?” 他说着就将手放在了桃喜的裤腰上。 眼看裤腰直往下掉,桃喜像是被凳子烫到了屁股。 她死死地抓着裤子,腾地一下窜了起来。 “臭流氓,你别动我!” 看到她吓成这样,乐鸣挠了挠头。 不是说男人在床上越厉害,女人就越喜欢吗? 怎么桃喜像是不喜欢的样子? 难不成,是自己还不够厉害? 桃喜注意到乐鸣眼神不对,心里直犯嘀咕。 以前听村里的婆娘们聊天,床上厉害的男人,一晚上最多也就两次。 乐鸣在那方面怎么像是不知疲倦,难不成是天赋异禀? 又或者是因为他喝过灵泉水? 虽然桃喜保护住了自己的裤子,没让乐鸣脱了看。 他还是骑着自行车去镇上的医院,买了管消肿的药膏。 晚上擦药的时候,乐鸣占了不少便宜。 桃喜恨恨的踢了他一脚。 “别闹,乖乖睡觉。”乐鸣霸道的将人搂进怀里。 见他真的只是睡觉,桃喜也老实了。 一晚上的好觉,里面全是美梦。 ...... 翌日。 桃喜发现,张卫国和李凤兰这两个狗东西,居然把摔断腿的李婆婆锁在家里。 而他们两人,昨天晚上连夜回了镇上。 第87章 孙家的报应来了 要不是桃喜听到小狗子来说,晚上看到张卫国和李凤兰连夜走了,李婆婆怕是死在家里都没人知道。 李婆婆家的门,是村长带人砸开的。 大家进去的时候,她人就倒在门边。 李婆婆获救后,连哭都哭不出来了,整个人毫无生机。 桃喜也不知是不是产生了幻觉,在她身上居然看出了死气。 不管谁跟李婆婆说话,她都像是没听到,毫无反应。 村长让人去找张卫国和李凤兰啊。 可是去的人回来说,张卫国是入赘李凤兰家,李婆婆的事他们管不着。 这下不仅桃喜生气,村民们全都气炸了: “真是人渣!” “把断了腿的亲妈锁在屋里,他们两口子跑了,这是想要逼死人!\" “张卫国给别人的孩子当爹都行,就是不养自己老娘,什么玩意儿啊!” “我看呀李凤兰才是最坏的,肯定是她撺掇的,张卫国只是没主意的窝囊废!” “张卫国和李凤兰都不是东西!” ...... 要是张卫国和李凤兰在大家面前,怕是唾沫星子就能淹死他们两人。 只是,谩骂对人没什么用。 这并不能让张卫国和李凤兰这两个黑心肝遭报应。 大家骂归骂,李婆婆躺在床上还是需要人照顾的。 桃喜就住在李婆婆的隔壁,照顾李婆婆的事,就落在了她的头上。 等到所有人都走后,桃喜干脆倒了小半滴灵泉水,让李婆婆喝下。 不是她小气,舍不得给整滴灵泉水。 她手里的灵泉水给李婆婆喝后,就只剩下两滴。 乐鸣马上就要去当兵,桃喜要给他留着。 上辈子的乐鸣年纪轻轻就牺牲,桃喜并不知道他牺牲的详细情况。 万一这辈子乐鸣再遇到什么受伤,至少有灵泉水能保他的命。 先前她救了汪景他妈,桃喜还以为会获得功德,最少得到一滴灵泉水,可是并没有。 所以灵泉水没有补充前,她不敢浪费。 李婆婆喝了灵泉水,桃喜就在床边守着。 灵泉水还没发生作用的时候,乐鸣端着饭菜来了。 他做了个回锅肉,喜直看得咽口水。 70年代的猪种都是本地的土猪,小猪从小到大吃的都是粮食,没有任何高科技。 猪肉切成片用油一煎,就成了半透明状,咬一口满嘴流油,香得让人想将舌头一起吞下。 桃喜就着回锅肉,直接吃了两大碗饭,肚子都撑圆了。 还没等她缓口气,李婆婆那边就开始有了反应。 桃喜还没用灵泉水治过骨折的病人,正好可以观察观察,会不会有用。 就算治不好李婆婆的腿,也能让她的身体更加强健。 这也算是好事。 李婆婆的伤在右腿上,她没像之前的那些病人喊冷喊热,只是一个劲地喊腿疼。 腿疼的状态持续到了后半夜,李婆婆才平静下来。 只是她已经睡着了,桃喜也不敢拆开李婆婆腿上用来固定的木板和布条,看不到她的伤到底好没好。 好在李婆婆人已经安稳地睡着。 桃喜见状也准备回家。 她本就没休息好,又守了大半夜,最后干脆使唤乐鸣背她回去。 乐鸣的背很宽阔,也很温暖。 趴在上面,像是有暖和的摇篮。 等乐鸣回家将背上的小人放下时,才发现桃喜唇角挂着笑睡着了。 随着这些时日跟桃喜的接触,他很庆幸当时做了和桃喜结婚的决定。 这么善良、努力、勇敢的小姑娘,值得他好好珍惜。 ...... 桃喜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天光大亮。 她昏昏沉沉地伸手朝旁边乐鸣睡的位置摸了摸。 手下摸了个空。 乐鸣不在。 桃喜翻身坐了起来,动作迅速地出门找人。 “你就帮我烧火就行,我来做,桃喜最喜欢吃我做的饼了。” 推开门,李婆婆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桃喜赶忙过去。 昨天还死气沉沉的李婆婆,正红光满面地在灶台前忙着。 而乐鸣正在帮着烧火。 桃喜看到李婆婆安然无恙地站在地上很是惊喜。 原来灵泉水不止能改善人的体质,强身健体,还能让断骨长好。 桃喜立马摸向手腕上的水滴团。 可惜灵泉画面没有任何改变,她没有因为救了李婆婆得到功德,增加灵泉水。 桃喜为此感到有些遗憾。 不过能治好李婆婆的伤,已经很好,人不能既要又要,她不贪心。 就在桃喜放下摸着手腕的手指时,李婆婆发现了她: “桃喜,你怎么不多睡会?昨晚上累着你了吧?” “我年轻没事,李婆婆你的伤好了?”桃喜装作什么都不知的问。 “好了,你们都去歇着,我做好了饭叫你们!” 李婆婆把桃喜和乐鸣全都赶出了灶房。 他们两人也没争, 桃喜可还记得昨天李婆婆那种万念俱灰模样,今天她能起来做饭,还有说有笑,已经很好。 李婆婆做饭的手艺不算特别好,但做出的东西也不难吃。 吃罢午饭。 李婆婆自己坐了牛车,去镇上找张卫国。 离乐鸣当兵的时间越来越近,桃喜就越不想离开他。 下午没事,两人就一起在村里到处逛逛。 路过孙强的时候,里面正闹得昏天黑地。 桃喜干脆拉着乐鸣在孙家外的石头上坐着看热闹。 她竖着耳朵,听着里面的吵闹声: “你这个小贱人,成天不干活,到处浪!” “我们好不容易出来的,这怕是又要被抓起来!” “你说你怎么这么不知天高地厚?男人瞧不上你,你还往上凑,这下好了!” “全完了!我们全家都要被你害了!”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们家养你还不如养个畜生,畜生还能卖钱,你就只能害人!” ...... 虽然实在是分不清那句是谁说的,但是孙洁的哭声桃喜很准确地辨认出来。 她先是小声啜泣,随着骂的人越来越多,骂得越来越难听,孙洁的哭声也越来越大,越来越凄惨。 到最后,她干脆嚎啕大哭。 孙洁哭得很惨,若是旁人听了多少会生出同情心。 可桃喜听得满脸是笑。 看来,这孙洁去找顾风被收拾了。 桃喜是有些好奇,孙洁、顾风还有汪家这三方具体斗到什么程度了? 最后又会鹿死谁手? 第88章 汪母丢失的女儿 按照时间推算,上辈子此时的孙洁已经紧跟在桃喜后面进了饮料厂。 孙家人也因为有顾风撑腰,在村里威风得不行。 可这辈子,孙洁被顾风抛弃,孙家人坐牢、吵架、声名狼藉。 这还远远不够,桃喜可不是什么菩萨。 孙家人抢了她那么多东西,欺负了她那么多年,这笔账还没完。 只是,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已经不需要她亲自出面动手。 孙家的报应正一步步向他们走来。 屋里的孙洁都还没哭完,就听孙家打了起来。 桃喜伸长了脖子,很想抓把瓜子进去看,可惜孙家的院门关着进不去。 “好了,我们回家吧!” 香香的小人就在自己面前晃,让乐鸣大白天的都看馋了。 也没等桃喜反应,他直接蹲下身,将人扛在肩上往家走。 桃喜被乐鸣宽厚的肩膀硌得生疼。 也不知这男人怎么长的,浑身的肉跟铁似的硬。 “真讨厌!”她坐在床上揉着肚子不满。 “我帮你揉。”乐鸣伸出燥热的大手,放了上去。 桃喜被他不轻不重的力气伺候得很舒服,干脆像只撒娇露肚皮的小猫,任其动作。 新婚夫妻,就像是干柴烈火,桃喜好了伤疤忘了疼。 一时没把持住,两人不知怎的就滚成一团。 ...... 等到两人抱着停下,外面天色大黑。 “明天你就要走了,我舍不得。” 桃喜从乐鸣怀里抬起头。 说话间她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乐鸣的喉结处。 他咽了咽口水,随着喉结耸动,干脆直接将桃喜那张红艳微张的唇给堵住。 这个吻中没有欲望,只有爱与不舍。 ...... 第二日。 桃喜没有睡懒觉,早上六点就起了床。 今天是乐鸣去当兵的日子,她包了包子,蒸了鸡蛋。 然后,用风油精的小瓶子将剩下的两滴灵泉水装上。 为了能让乐鸣将灵泉水一直带着,随时能用,桃喜找出根红绳。 “你要我把这个戴在脖子上?” 乐鸣看着挂红绳的风油精瓶子,陷入沉思。 “这里面装的就是秘药,你可千万要带着,万一有紧急情况——” 桃喜的话没说完,乐鸣就把她抱紧了怀里。 他双臂不断地收紧,恨不能将人揉进血肉中。 乐鸣更多的还是对桃喜的担心。 因为她没有家人,周围还有那么多想要欺负算计桃喜的人。 乐鸣有些不放心。 他一再叮嘱,让桃喜早点去临安市。 跟乐鸣相同,桃喜也舍不得他,也同样有担忧。 乐鸣是桃喜在这个世上,唯一的家人,也是她最爱的人。 桃喜只希望,他能躲过上辈子牺牲的结局。 两人依依不舍地吃过早饭,这才骑上自行车去县里武装部。 桃喜只能将人送到武装部的门口。 “去了临安市,要是有人欺负你,就找爷爷奶奶,还有爸妈。” “若是还不行,就给我写信,别委屈了自己知道吗?” 乐鸣的叮嘱让桃喜红了眼眶。 她早就习惯了被人算计,就连受人欺辱要还手这种事,也是这辈子才学会。 如果可以,桃喜想跟乐鸣永不分离。 可是,喜欢一个人,不该是折断对方的翅膀,把其拉入泥潭一起沉沦。 而是要努力使自己变得更优秀,与对方站在同样的高度。 桃喜扶着自行车,站在武装部的门口,看着乐鸣走进去,直到消失。 乐鸣走了,她的心像是空了一块。 今日的天很阴沉。 让人觉得有些压抑。 桃喜怕要下雨,送走乐鸣后,也不敢多逗留,准备直接回去。 由于乐鸣骑的男士自行车比较高,还有前杠,桃喜身高不够骑着有些吃力。 于是准备推着去找赶牛车的大爷,让他连人带车拉回去。 还没走多远,桃喜就在县委办公的院子外,碰到汪月和汪母两人。 汪月在哭,汪母在旁边安慰。 桃喜上次救了汪母,一点功德都没有得到。 她都有些怀疑,汪母不是好人。 毕竟汪月一个大姑娘,居然能设计勾引乐鸣这个有老婆的人,她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汪母能教出汪月这样的女儿,想来也不是善茬。 桃喜看到这两人直接装作不认识,反正有顾风搅和,她们也讨不到好。 ”桃喜?” 正在劝女儿的汪母不经意间,正好瞧见推着自行车的桃喜。 桃喜有些不想理她,装作没听到,自顾自地往前走。 “桃喜,你别走啊!” 汪母干脆挡在了桃喜面前。 这下她不得不停下脚步:“什么事吗?” 桃喜的语气很冷,她可没忘记当初汪母说桃喜和乐鸣是下三烂的事。 用得着人摆出笑脸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用不着人的时候,这人就高高在上。 实在是让桃喜对汪母生不出什么好感。 汪月见桃喜对汪母说话态度不太好,不悦的冷哼:“跟你说话,是看得起你,别不识抬举。” 桃喜实在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汪月打乐鸣的主意失败,还敢来自己这个原配的面前嘚瑟。 真是不知道礼义廉耻几个字怎么写。 “顾风倒是挺抬举你的,你找我是找错人了。” 桃喜这话算是踩了汪月的尾巴。 她当即指着桃喜,一副要吵架的样子。 汪母连忙将汪月拦住。 随后,她尽可能温柔地问桃喜:“你男人今天是不是当兵去了?” 桃喜看着汪母有些不耐烦: “阿姨,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别绕圈子了,我怕等会下雨,回去不方便。” 汪母脸上有些尴尬:“孩子,我想问问,你还记得小时候的事吗?” “你问这个做什么?”桃喜不解。 ”我有个女儿,从小就丢了,我一直在找她。”汪母说着用手擦了擦眼角。 “难不成,你怀疑我是——?”桃喜有些不可置信。 全村人都知道桃喜父母死了,留下她这么个小丫头被爷爷奶奶养着。 桃喜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不是爷爷奶奶家亲生的。 汪母点点头: “我是听汪景说了你的情况,再加上你跟我丢失的女儿年龄差不多,所以有所猜想。” “妈,这个女人怎么可能是青青呢?”汪月被汪母的话气得跳脚。 汪青是汪母给丢失女儿取的名字。 第89章 乐鸣入伍 “不好意思,我是我爸妈亲生的,不是捡来的,你找错人了。” 桃喜看到汪月那副恨不能杀了自己的模样,不屑地回了汪母一句。 说实话,她可不是什么拎不清的。 不管自己究竟是不是汪母丢失的女儿,桃喜都不稀罕。 虽然汪家颇有背景,不然顾风也不会冒那么大的风险,爬上汪月的床。 上辈子,桃喜看过丢失的孩子长大后寻亲。 那孩子好不容易找到了父母,却没有得到想要的亲情和关爱,反而被伤透心自杀。 这样的案例不少。 有些东西命里没有,千万别强求,否则反倒会将自己逼上绝路。 汪家这种家风,就算真的是自己的原生家庭,桃喜也不想沾惹半分。 汪母也不计较桃喜态度不好,解释道: “我让人去你们村打听过,你父母结婚多年都没有孩子。” “你妈去娘家住了几个月,就将你带了回去,谁也没见过她大肚子的模样。” “桃喜,你能不能让我看看你左边大腿,看看是不是有红色的胎记?” 听到汪母说胎记,桃喜的神色微不可查地愣了愣。 她的左腿上还真是有个拇指大小的红胎记。 难不成,这汪母还真是自己的亲生母亲?! 桃喜有些震惊,但不想让汪母看出来。 她扯了扯嘴角,勾起勉强的笑意:“阿姨,我腿上什么都没有,你找错人了!” 桃喜说完,推着自行车头也不回地走了。 根本不管汪母在后面追喊。 汪母追了桃喜两步,就被汪月拦住。 “妈,这个贱人把我害成这样,怎么可能是丢失的青青呢?” 听到汪月的话,汪母难得表情严肃地批评她: “月月,你明知道乐鸣和桃喜是两口子,却还是执迷不悟,最后自己害自己,与桃喜那姑娘没关系!” “还没搞清楚她是不是你的女儿,妈你就开始偏心,呜呜——!” 汪月一哭,汪母就心软下来。 她好不容易将汪月哄好,桃喜已经推着自行车走远。 与汪月和汪母分别后,桃喜心事重重地回了家。 上辈子,在被人欺负万分艰难的时候,她无数次幻想过有父母保护。 没想到,这辈子,居然真的冒出个汪母。 只可惜。 桃喜不想趟汪家的浑水。 ...... 乐鸣走了,原本就没几样家具的屋子显得更加空荡荡。 桃喜拿了些吃的去隔壁。 昨天李婆婆去镇上找过张卫国,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桃喜想要去看看她。 到了李婆婆家,桃喜发现老人正坐在屋里长吁短叹。 她家里为了张卫国结婚让木匠打的那些床和柜子,全都没了。 “这是怎么了?家里的那些东西呢?”桃喜问李婆婆。 李婆婆满是伤心地道: “我昨天去镇上,想找那个不争气的儿子,问个清楚,为什么对我这么狠心。” “可是没想到,李凤兰说那孽障是入赘进的李家,以后跟我就没关系了。” “那些东西,也是李凤兰带人来拉走。” 李凤兰和张卫国能做出这种事,桃喜都不意外。 这件事里,最恶毒的不是李凤兰,而是张卫国。 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所有人都说张卫国窝囊懦弱没出息,被媳妇牵着鼻子走。 可张卫国为了能和李凤兰结婚,眼睁睁地看着亲妈被逼上绝路,他不是懦弱,而是自私与冷血。 就这样的货色,还被人称为老实人。 桃喜连骂张卫国都没兴趣。 他这么执迷不悟,一个劲地作死,那就随他去吧。 桃喜倒是很想看看,等李凤的孩子养大后,张卫国被扫地出门的时候。 他会是什么表情?会不会后悔现在的决定? 桃喜将手中的东西放下,走到李婆婆面前问: “婆婆,我今天来,是想问问你,愿不愿意跟我去临市?” 桃喜说这话不是一时兴起,而是经过深思熟虑。 虽然乐鸣的父母还有爷爷奶奶都在临安市。 可是桃喜跟他们不够熟悉,也没什么感情。 她去了后,也是自己住在那套居民房里住。 乐鸣不在,桃喜整天都是一个人,相对比较孤单。 张卫国现在摆明了不管李婆婆。 李婆婆自己一个人在家也容易胡思乱想,还不如跟桃喜去临安。 到了那边换个环境,也换个心情,老人家还能多活几年。 李婆婆虽然和桃喜没有血缘关系,可是她对桃喜好。 桃喜也很喜欢跟她在一起。 “我一个老婆子,县城都很少去,临安市那么远,不行不行。 李婆婆连连拒绝。 “婆婆,我到临安心里有些害怕,我想让你给我做个伴,你先去住两天,不习惯的话我再送你回来。” 桃喜装起可怜。 在李婆婆摔断腿亲生儿子都不管的时候,是桃喜强行让张卫国叫了医生,也是桃喜守了她一夜。 李婆婆心疼桃喜,见她这么说,有些犹豫。 最后在桃喜的软磨硬泡下,李婆婆居然答应跟桃喜去临安,这让桃喜很是高兴。 这样到了临安市,有李婆婆在,她就像是有了家。 每天回去也不用自己对着空荡荡的房间和冰冷的墙壁,至少能有个人说话。 做好了决定,桃喜第二天就去将先前在医院救的小孩一家带回来。 按照说好的,桃喜带着他们去村长那写字据按手印。 房子和自留地都借给他们用,桃喜可以随时收回。 “恩人,谢谢你收留我们!”说话的是孩子爸爸,叫伍大。 “房子空着容易塌,你们也算是帮我的忙。”桃喜摆摆手。 除了房子,家里的东西也全都留了下来给伍大一家用。 由于先前被孙强家偷干净了,桃喜回来后又不准备常住,就只买了些基本的锅碗瓢盆,就连家里的床都是小狗子家的。 因此也没什么东西留下来。 现在家里最值钱的,就是乐鸣那辆自行车。 一辆自行车值一百多块,桃喜准备拿去卖了换成钱带走。 房子的事安排好,桃喜又去了趟县里的公安所。 先前孙家偷她的东西,说了要赔一千块钱,到现在只收到两百。 她要去搞清楚剩下的几百块,怎么弄。 欠债还钱,桃喜可不会便宜孙家人! 第90章 公安所里看好戏 “桃喜同志,你来得刚好,我们正要通知你来。” 县里公安所的同志看到桃喜,连忙将她带进去。 桃喜来得很巧,孙强全家昨晚都被抓到了公安所。 除了他们,被抓的还有顾风。 桃喜还在这里看到了汪月和汪母。 这下正好,所有人全都凑在了一起。 还好现在是70年代,若是几十年后,桃喜根本不可能同时在公安所的房间里,见到他们所有人。 “你这个死丫头,家里好吃好喝,什么都紧着你先选,你不仅没带我们享福,反而把全家都给害了!” 刘红花拖着肥硕的身体,几乎是要蹦起来。 她一开头,孙家其他人也开始朝蹲在墙角的孙洁骂: “本来事情都过去了,都怪你不安分!这下好了!” “我不想去劳改,成了劳改犯我这辈子就完了!” “呜呜——!” ...... 孙家年轻一辈的说起要去劳改,吓得哭成了一片。 孙强看着一家子人的惨样,气得踹了两脚孙老太: “都怪你这个老东西惯着这贱人,这下好了!” 孙老太原本腿摔坏了还没有,被他这么一踹直接倒在地上。 往日对孙老太唯命是从的儿孙,没有一个去扶她。 孙老太打不过孙强,嘴里却不愿示弱,人都还没爬起来就开始骂: “我伺候你这老狗,我给你养儿育女,你没良心去搞破鞋,想要打死我给那娼妇腾位置?” 在众多子孙面前被揭开丑事,孙强恨不能撕了孙老太的嘴。 “你这个泼妇,你敢胡说八道,我打死你!” 两个老的吵架,小的在哭,其余的在骂孙洁。 孙家这边闹得不可开交。 要不是有公安所的工作人员在,他们真能打起来。 孙家有这样的下场,也算是应有的报应。 桃喜转头看向旁边的顾风和汪月母女。 顾风此时手上戴着手铐,一言不发地缩在角落,他的脸上还有不少青紫痕迹。 汪月则是泪眼婆娑地站在汪母旁边。 而汪母的目光,落在了桃喜身上。 桃喜轻飘飘地移开视线,心里毫无波澜。 过了会儿,公安所将孙家人还有顾风,分开进行审问。 关于孙家人偷抢东西这事,桃喜早就交代清楚,能给的证据也给过。 她没什么好说的,只等着结果就行。 汪月那边也是受害者,她跟汪母就走到桃喜旁边的凳子上坐着。 汪母不顾汪月的不满,朝桃喜道: “孩子,我听公安所的同志说了,那姓孙的一家常年欺负你,这些年你受苦了!” 对方语气里有歉疚和关心,可桃喜听着却格外膈应。 她直接闭上眼睛,靠在墙上假寐。 汪月见桃喜不理汪母,撇撇嘴:“没教养!” “你那么有教养,还勾引有老婆的男人?”桃喜眼皮都没动。 “你别胡说八道!”汪月不安地朝周围看去,生怕有人听到。 她见桃喜不好惹,只能憋屈地闭上嘴,不敢再惹事。 汪母安抚了汪月两句,向桃喜解释: “月月只是怕我受委屈,她没有坏心思,你别介意。” “嗯,她勾引我男人,骂我,都不是坏心思,都还没杀人呢,怎么算坏呢?” 桃喜毫不客气地讽刺汪母。 汪母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终于消停。 之后她好几次想开口跟桃喜说话,可没有成功。 ...... 公安将孙家人与顾风带去审了五个小时,还没结束。 桃喜开始只是不想理汪月母女在装睡,到后面是真的靠着墙睡着。 梦里,她回到了小时候。 吃不饱穿不暖,每天胆战心惊的日子,重新将桃喜包围。 没有大人庇护的孩子,想要活下来,真的太难! 除了无尽的饥饿,被人欺负连哭都不敢哭声。 那种从骨子里冒出来的恐惧,让她像是被人扼住了脖子。 “桃喜,桃喜!” 猛然惊醒,眼前是汪母放大的脸。 桃喜被吓了一跳。 自从与乐鸣结婚后,她已经很久没有做过噩梦。 “你没事吧?”汪母看到桃喜在发愣,掏出手绢,想帮她擦汗。 “不用了!”桃喜侧头避开汪母的手。 “妈,这贱人不识好歹,你理她做什么?” 汪月眼睁睁看着汪母跟桃喜套近乎,但是又不敢强行拦着,只能用毒蛇般的眼神盯着桃喜。 桃喜自然是能察觉到这两母女对自己的态度。 她实在是有些厌烦。 干脆起身活动手脚,离她们远点。 好在,公安这边对孙家人与顾风的审问,已经结束。 孙家这边有一个算一个,全都交代了。 他们家全都参与偷抢东西,为祸乡里。 先前因为顾风帮着活动出主意,孙家人把所有事都推给了孙贵、白风、刘菊花三人。 至于顾风,他不仅帮着孙家徇私枉法,还主动承认偷了汪月的手表。 明明顾风是偷了汪月这个人,现在成了偷东西,这倒是没有太出乎桃喜的意料。 在这个特殊年代,对于罪犯的容忍度很低,犯罪成本也是极高。 虽然顾风只是告诉公安偷了块手表,他最少要坐好几年的牢,就算出来后,也没有什么前途可言。 汪家这么做,既惩罚了顾风,也保住了汪月的名声。 看样子,孙洁、顾峰与汪家的三方博弈中,是汪家赢了。 桃喜无所谓他们谁赢谁输,她最关心的是自己被孙家抢走的钱。 这回,孙家倒是很干脆,答应两天之内将欠桃喜的八百凑齐。 桃喜心里明白,这事可能有人在后面施压。 不然就孙家人那德性,他们都坐牢了,根本不可能还钱。 有钱拿就行,桃喜可不管谁在背后施魔法。 得到了想要的结果,桃喜心满意足地出公安所。 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她要趁着天没黑赶回去。 “桃喜,现在这么晚了,你自己回去不安全,要不先去我家住一晚?” 汪母满脸慈爱地挡住去路。 不知为什么,桃喜看到她脸一脸有苦衷,又可怜的表情,觉得有些恶心。 “汪阿姨,我给你治病,你给我钱,我们银货两讫,已经没有关系。” “桃喜,你别误会,我只是——” “妈,我肚子疼!” 汪母刚想解释两句,就被汪月打断。 “怎么了?月月你怎么会肚子疼呢?” 汪月喊着肚子疼,手却放在胃的位置,表演拙劣无比。 精明的汪母居然毫无察觉,还担心地上前询问,根本顾不上桃喜。 桃喜瞥了眼母慈女孝的两人,讥讽地笑了笑,转身离开。 第91章 老实人发威 桃喜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尽。 要不是路上遇到乐鸣的好朋友江毅,搭了他的自行车,桃喜怕是要走到半夜才能到家。 推开院门,只见孩子一家正在院中干活。 他们见桃喜回来,不由放下了手上的活。 孩子妈妈余花起身去了灶房,而孩子爸爸伍大则憨憨地道: “你终于回来了,我们还想着过会儿还不见你人,就去接你呢!” “姐姐喝水。” 桃喜还没来得及回话,那孩子用双手捧着碗水走了过来。 这孩子名叫伍安,除了瘦点,倒是长得很精神。 “开水已经晾凉了,不烫。” 小家伙望着桃喜的眼眸中,全是崇拜的星光。 “谢谢小安。”桃喜摸了摸他的脑袋,接过水。 这一路回来,她还真的有些渴。 桃喜三口两口就将整碗水喝得干干净净。 此时,孩子妈妈余春,已经把饭菜摆在了院中的桌上。 “桃喜,饭菜我一直温在锅里的,先吃饭吧!” “好。”桃喜拿着空碗坐在了桌前。 桌上摆着小碟白菜炒肉,还有炒鸡蛋,菜量都不大,但在这个年代都是好东西。 小伍安站在桌旁,看着菜直咽口水。 桃喜想拉着他一起吃。 孩子妈妈余花一把将小伍安抱起:“你刚吃过晚饭,可不能馋嘴。” 肉和蛋都是桃喜先前买的,小伍安一家舍不得吃,只做了给桃喜留着。 因此孩子才会看得眼馋。 桃喜虽饿,但也不缺那口吃的。 于是强行从余花怀里将孩子抱着放在桌前。 桃喜这边吃饭,小伍安的爸爸妈妈,就借着烧枯木的火光继续干活。 孩子爸爸伍大用竹子做桌椅和床。 孩子妈妈余花在旁边打下手,帮着劈竹子,递东西。 他们夫妻二人,都是能干勤快的,相信他们总会过上好日子。 头顶是高悬的明月,耳边充满虫鸣蛙叫,身旁坐着吃得津津有味的小伍安。 这样的环境,让她很心安。 不知是不是因为上辈子孤独终老的的原因,桃喜很喜欢热闹温馨的感觉。 这晚,桃喜在乐鸣走后,第一次睡了个好觉。 ...... “好啊!你们两口子不要爹娘,自己出来过好日子!” “爹娘养了你们这么多年,就是养条狗都比你强!” “忘恩负义的东西!” 桃喜睡得正是舒服,就被叫骂声吵醒。 她皱起眉头,非常不爽地从床上爬起来。 刚出房门,就见到老熟人。 正是先前想抢桃喜钱,反被她揍了,还送进公安所的老太婆和她的儿子儿媳。 那老太婆是孩子爸爸伍大的养母,这老东西跟孙家的孙老太有一拼,都是心黑的。 他们压榨伍大多年,小伍安都要病死了,那家人不仅不管,反而把伍大一家三口光溜溜地赶出门。 要不是遇到桃喜,小伍安就死了,伍大两口子也会成为住在荒郊野地的野人。 这老太婆一家,把人逼得差点活不下去,现在居然还敢找上门? 从屋内出来后,桃喜淡定地抱着手,靠在门边儿看。 这毕竟是别人的家务事,她就算能帮得了一时,也帮不了一世。 更何况,若是一滩烂泥,桃喜也不想去扶。 老太婆一家闹得很凶,但是并没有进得来,他们被伍大两口子堵在了院外。 “还挡着做什么?赶紧让开!” 老太婆朝着伍大怒吼。 伍大从小就很听话,若是按照他以前的性格,不用老太婆说,自然而然会将人请进去,好吃好喝地伺候。 可这次伍大并没有让开。 就连向来听话的孩子妈妈余花的脚步,也没挪动半分。 老太婆带来了六人,他们想要硬闯。 伍大直接抄起门后的扁担:“你们谁敢动手,我就打死谁!” 他平时为人老实,忽然放狠话,高举扁担要打人。 这倒让门外的几人,吓得不敢硬来。 老太婆一见进不去门,直接不干了。 她干脆一屁股坐到地上,扯着嗓门又哭又喊: “我一把屎一把尿将你养大,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你还想打我?天底下有儿子打娘的吗?” “苍天啊,我去哪儿说理呀!” “没法活了!” “呜呜呜——!” 这老太婆声音挺大的,将左右四邻都吸引了过来。 由于老太婆一行和伍大都是生面孔,大家在旁边只是看着也没人出声。 见有人来,老太婆越哭越有劲,她的几个儿女也开始不停地谩骂: “你们要是想好,就赶紧把我们请进去!” “怪不得那小畜生,年纪小小就要死!” “你们这么不讲良心!” “那都是报应!” ...... 他们骂得很过分,连孩子都要咒。 余花在伍大身后气得发抖。 伍大握着扁担的手直冒青筋,他真的很想拿着扁担跟这些黑心肝的拼了。 这种情形之下,伍大两口子虽说没把人放进来,但已经处了下风。 老太婆一家都很得意。 他们直接说出了此行的目的: “老四要结婚了,没房子住,你们赶紧搬走,让老四住进来!” “只要你把这房子让出来,我就让你们搬回先前的那个屋子住。” 老太婆对着伍大一副恩赐的模样。 “噗嗤!”桃喜听得直接笑了出来。 原来这群狗东西找上门,是看上她0家房子。 他们还真是贪心又大胆。 “你们做梦!”伍大彻底被激怒。 他拿着扁担直接朝着离得最近那男人,用力地砍下去。 “啊!” 那男人躲闪不及,直接被扁担砍中肩膀,痛得惨叫一声。 一次打中人后,伍大并没有收手,他不停地拿着扁担朝老太婆一家乱打。 这家人瞬间被打得四处乱窜,惨叫连连。 伍大不仅打人,还悲愤不已地说道: “这些年我当牛做马,供养着弟弟妹妹,供养着父母,结果你们根本没把我当人!” “我儿子都要病死了,你们扣着我的血汗钱一分不给,之后还逼我净身出户!” “你们的心也太黑了!” “想用牛棚来换我现在住的房子?” “想逼死我们一家三口?” “那我先打死你们去坐牢好了!” 有瞬间,伍大是真的想将老太婆一家打死。 第92章 夫妻齐心,其利断金。 “别打了!” 等伍大将老太婆一家打得差不多,桃喜才懒懒地开口。 “呼哈,呼哈!”伍大不停地喘着粗气。 在听到桃喜的招呼后,他朝地上吐了口唾沫,把扁担丢在地上。 那恶老婆子一家,瘸腿的瘸腿,倒地的倒地,全都被打得不轻。 “哎哟!” “我的脚!” “我的胳膊!我的胳膊!” “好痛!” ...... 他们惨叫连连,却丝毫引不起人的同情心,反而听者都觉得痛快。 伍大走到余花面前,诚恳地低下头:“孩子他妈,这些年是我对不起你!” 这些年老婆孩子因为他的愚孝,吃了那么多苦,孩子更是差点连命都丢了。 伍大终于对余花,将心里的愧疚说了出来。 “没事,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就行。” 余花看着伍大垂头丧气的可怜样,更多的是心疼与欣慰。 他们两人结婚这么多年,余花每天鸡叫就起床。 煮饭、洗衣、干农活她一样不落,小心翼翼地伺候着老太婆全家。 到头来,连头顶能遮风避雨的瓦片都没留下。 除了心寒还是心寒。 余花只是嫁进门的儿媳妇,尚且觉得难受。 而伍大一直以来把那窝子狼当成血肉至亲,他现在更是撕心裂肺的痛。 要不是伍大及时醒悟,护着她们母子,余花想死的心都有了。 终究是好人有好报,老天让他们遇到桃喜这么个救星。 伍大夫妻二人结婚多年,很多话不用说出口,对方也都明白。 对于过往遭遇,他们之间没有任何埋怨和指责,只有相互体谅与互为后盾。 这是真正的恩爱夫妻。 夫妻二人齐心协力一致对外,人生路上的风雨都变得不足为惧。 桃喜看着他们,懂得了什么叫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门外那家子人挨了打,不甘心就这么空手离开,全都像死尸般躺在地上。 大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 伍大见状,又要去捡扁担。 余花将人拦住。 她怕伍大真的把人打残打死,到时候惹上大麻烦。 余花一改往日温温柔柔的模样,叉着腰挡在院门口,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她不客气地朝门外那群无赖道: “你们这些瘟神,要是不走,我正好跟你们算算账!” “我们原本想着过去的事就算了,既然你们闹上门,那正好谈谈分家的事。” 听到余花说分家,老太婆止住干嚎: “分家?我白养那小畜生到那么大,该你们给我饭钱,还想抢我的东西!” “没门!” 老太婆带来的其他儿子和媳妇,也气愤地从地上爬起来。 “不知道哪里来的阿猫阿狗,也想分我家的东西?” “你们真是做梦!” “东西都是我们伍家的,没有野种的份!” ...... 伍大怔怔地站在原地,看着他含辛茹苦帮着养大的兄弟姊妹,一句句像刀子似的扎在他心上。 虽然已经知道那家子人都是没良心的,可伍大听着还是会难过。 余花面对老太婆一家恶毒的谩骂,面不改色: “这么多年,我和伍大给你们当牛做马,村里几百口子人可都是看着的。” “你们要是不把该分我们的拿出来,我就去告你们!” “告我们?你个小娼妇去告呀?”老太婆面对余花的要挟,有些油盐不进。 “你!”余花是个农村人,大字都不识。 她说要去告他们,也只是想要吓唬人。 余花被老太婆生冷不忌的样子,堵得说不出话。 毕竟她这副强势的模样都是装出来的,根本招架不住。 伍大看余花不是老太婆一家的对手,拿起扁担又要开打。 桃喜有些脑袋疼,这个伍大现在倒是不窝囊了,但又变成了另一个极端,来不来就揍人。 真是无语。 她还等着看余花大显神威呢! 没想到是哑炮。 老太婆一家看余花语塞,瞬间又来劲: “哼!小娘皮少在这里吓唬人人,我们被你们夫妻打了,赔钱!” “赔钱!” “没钱就给房子!” 他们闹到现在,打也挨了,还想着霸占房子。 桃喜摇摇头,余花和伍大还是太老实。 看来想要耳根子清静,还是要她出马。 “老太婆,还认得我不?”桃喜笑呵呵地从房门走向院门。 伍大和余花怕桃喜被伤到,更加紧张地挡在院门处。 “是你!”隔着两人,老太婆看到桃喜,有些大惊失色。 老太婆的儿子和儿媳的脸色也变了。 他们上回把桃喜堵在巷子里,什么便宜都没讨到,反而挨了揍还被送到了公安所关了好几天。 “你们这一家子人,真是死性不改,上回是抢钱。” “这回是想要抢我的房子,你们真当我是软柿子?” 桃喜说着拉开护在前面的伍大和余花,站在了老太婆一家面前。 她活动着手腕,表情淡淡地走到离老太婆几步的位置。 也不知道为什么,恶毒之人面相总是相似,晃眼一看桃喜以为见到了孙老太。 眼前的老太婆满脸横肉,再加上那对三白眼,她就算不说话都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不善。 “这房子是你的?” 老太婆见桃喜逼近,又看她在活动手腕,怕挨打,说话间直接往后退了两步。 其他人也像是遇到老虎,跟着挪动脚步。 “我们不知道是你的房子,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老太婆知道桃喜是个硬茬,他们惹不起。 几人连滚带爬的就想跑,也不耍无赖了。 桃喜勾了勾唇角:“等等。” “还有什么事儿?”老太婆表情尴尬地僵住。 桃喜回头指了指伍大两口子道: “伍大两口子在你们家干了那么多年,就算是长工也要给点工钱吧?” “现在可是新时代,不兴资本阶级剥削那套!” “你们若是什么都不分给他们,就把人这么赶出门。” “我可会看不过去,多管闲事的。” “你们这叫剥削人,到时候就不止被公安所关几天。” 老太婆一家被桃喜吓得说不出话。 这可是七零年代,资本阶级剥削人这罪名他们可背不起。 他们一家可以欺负伍大和余花窝囊,却不敢欺负桃喜。 桃喜可不止会揍人。 第93章 出发 有桃喜出面。 老太婆一家这次偷鸡不成蚀把米。 他们不仅没有能如愿地霸占伍大现在住的房子,还被迫给了伍大两口子三百块钱。 虽然伍大两口子这么多年,为他们家创造的利益零头都不止这点。 但也总比先前什么也没得到,就被赶出家门的好。 余花和伍大拿到钱,直接抱在一起嚎啕大哭。 三百块钱,算是买断了他们过往的苦难。 哭过后,伍大去镇上,买米,买面,买肉。 他们想要在桃喜离开前,好好地请桃喜吃一顿,表达感激之情。 中午时分,余花和伍大在灶房里忙活,桃喜和小伍安在院子里玩。 很快,饭就做好了。 余花特地盛了饭菜,给隔壁的李婆婆端去。 伍大则按照桃喜说的,去将村长请来。 他们一家三口是外村人,想在这个村子里生活,村长是关键人物。 村长和伍大有说有笑的进了院子。 坐下后,村长递给桃喜个黄纸信封。 “这是公安所托人送回来的,说是孙家欠你的八百块。” 桃喜将信封接过来。 跟上次相同,信封口盖着公安所的印章,信封没有被拆开的痕迹。 打开一看,里面装满了各种面额的钱。 桃喜拿着回房间,顺便倒出来数了数,刚好八百块。 孙家这回给钱倒真是干脆,说是两天,结果一天就把钱凑齐。 “孙家被抓,村子的名声也被他们给毁了!” 桃喜出去时,村长拿起倒满酒的杯子,边喝边说。 “我这个村长,怕是也当不长。” 先前孙强一家被抓后,通过顾风的活动,孙家大部分人被放回来。 事情也就没那么严重,对村长的影响也相对较小。 这回孙家十几口人被抓,直接成了典型,变成要打击的村霸。 孙家长期在村里横行霸道,村长却放任不管,上面会追究其责任。 这顿饭,村长边吃边说自己委屈、冤枉。 “我知道桃喜你这些年被他们欺负,我也尽力跟孙家周旋,不然他们早就把你给害了,这房子也不会给你留着!” “我虽是个村长,却也不敢跟他们真的撕破脸,我也怕他们跟我闹啊!” “孙家壮劳力多,谁惹得起?” 村长为人圆滑,从来不会跟人正面产生冲突。 村里有打架吵架的,他也总是和稀泥,最后各打五十大板完事。 村长这么做,虽然不坏,却足以让人恶心。 不过,桃喜也没说什么。 确实,村长让知青住进桃喜家,也有防着孙家上门抢房子的目的。 这么多年,要不是村长,桃喜有可能早就被孙家卖了或者是害死。 生活就是这么无奈。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 桃喜对村长说不出恨,也说不出感激。 饭后,村长已经酩酊大醉。 伍大将人背了回去。 ...... 桃喜准备两天后就和李婆婆一起去临安市。 这两天,李婆婆一直在家里忙活着。 她将家里的各种腌菜、泡菜什么的,全部用罐子装了,准备带走。 桃喜也没阻止。 这些东西挺好吃,到那边也好用来开胃。 不止是李婆婆在准备带东西,桃喜也给乐鸣的家人准备了些山货、土特产,作为礼物。 桃喜当初去过临安市的供销社,这些乡下的土货,那边供销社里没有,可以让他们尝尝鲜。 这个年代可没有拉杆行李箱,为了方便,桃喜干脆用背篓把所有的东西装着。 不多不少,她准备的东西正好装满背篓。 除了这些,对桃喜来说最重要就是怎么将手里的钱安全带道临安市。 因为现在没有百元大钞,所有钱和票加起来一大推。 她将整件里衣被缝成了双层,然后将钱和票放在里面缝好,这样穿在身上既不舒服,又臃肿,但胜在放心。 李婆婆那边装的东西比桃喜多,她除了装酱菜、腌菜,连衣服被子也想带上。 桃喜看着李婆婆搜刮出来的一大堆东西,有些哭笑不得。 “婆婆,你带几件换洗的衣服就行了,被子什么的那边有。” 这些年,为了儿子张卫国,李婆婆的衣服全是补丁摞补丁。 她的被子也因为用了太多年,变得又重又不软和。 这些东西,根本就不能用,带去也是麻烦。 可是老人家比较节约,在桃喜好说歹说下,她才勉强同意只带两身衣服。 一切准备就绪。 在离开村子的头晚,桃喜出钱买肉、买酒,把吴碧云、小狗子、李婆婆还有村长喊到一起,吃了顿饭。 桃喜给吴碧云留下临安市那边的地址,让她有什么事儿可以写信联系。 毕竟,桃喜还有房子与土地在村里,有个人在旁边看着,她比较放心。 就要离开故土,桃喜还有些舍不得。 她在这里生活过两辈子,上辈子桃喜在村里的经历全是噩梦。 重生后,她拨开了笼罩在头顶的乌云,获得了新生。 也许前路还有更多的坎坷,会遇到更多的难题,但她却一点也不害怕。 因为,这辈子她不再是一个人孤独前行。 ...... 李婆婆以前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县城。 在她年迈时,才跟桃喜一起坐上了开往临安市的火车。 李婆婆原本摔断了腿,喝了灵泉水后,不仅她腿伤痊愈,就连身体也比之前变得更好。 一大背篓的东西,桃喜背着都嫌累得慌。 而李婆婆背着却跑得飞快。 赶火车的人很多,桃喜跟在李婆婆的身后,好不容易挤上去。 这是李婆婆第一次坐火车,上车后她不停东张西望的四处打量。 由于路途太远,桃喜花了大价钱买了卧铺票。 李婆婆睡的是下铺,桃喜睡的是上铺。 看到火车上有床时,李婆婆更是感叹不已。 “我的娘唉,还能睡着去那么远的地方!真是了不得!” 桃喜爬上床,也不管她,默默地伸手摸向手腕上的水滴图案。 【惩治恶人孙强一家,功德+3】 看着新获得的三滴灵泉水,桃喜恍然大悟。 先前孙家人被送进公安所,她什么都没得到,还觉得奇怪。 现在看来,没有获得功德的原因,是因为孙家大部分人会利用顾风逃脱制裁。 这次能够得到功德,获得灵泉水,说明事情不会有变数。 桃喜看着三滴灵泉水,心里总算是踏实了。 毕竟她也不知道去临安市后会遇到什么,有灵泉水在手里,就是多了保障。 第94章 火车上遇闹事 绿皮火车是七八十年代,所有人出远门最好的交通工具。 火车上拥挤不堪,除了人,鸡、鸭、羊什么都有可能遇到。 如果买的是硬座,去上个厕所回来,座位就会被其他人占用。 好在桃喜买的是卧铺,不像硬座那么拥挤,要舒适很多。 她躺在床上盘算着之后的生活。 结婚时,乐鸣爷爷奶奶和爸妈都给了钱,再加上桃喜从孙家人那儿得来的赔偿和救汪母得到的两百,还有卖自行车的一百多块。 除去花掉的,她手里还有四千六百三十二块。 现在一个工人,一年干到头,也就三四百块,桃喜手里的几千块算得上是巨款。 她算得上是小富婆了,暂时不用为钱操心。 再算算时间,现在离全国开放高考还有一年左右,离改革开放还有两年左右。 桃喜想先弥补上辈子的遗憾,去参加高考,拿大学文凭。 等到改革开放,个体户能做生意的时候,再利用脑子里那些饮料配方,大展拳脚。 生活会变得越来越好,让桃喜充满向往。 去临安市火车要开上几天几夜,桃喜老躺着也受不了。 刚开始时,她只是在车厢里活动,之后每隔几个站就下车到站台上透气。 李婆婆生怕丢东西,怎么劝说都要守着行礼不愿离开。 桃喜提议两人轮流下去透气,可李婆婆怕自己走丢不敢。 老人家的担忧也不无道理。 别说这个年代了,就是几十年后,火车上有可能会有小偷。 只是桃喜把钱缝在了贴身的衣服里,其余的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她倒也没那么担心。 当然,桃喜下火车后,也只在自己所在车厢外的站台上活动,不敢离开太远。 坐了两天的火车,都没有发生什么意外。 第三天的时候,桃喜刚到站台上,就见呼啦啦一大群人前往自己所在的那截车厢。 那群人直接在卧铺车厢里砸东西,打人。 由于事发太快,桃喜回到火车上时,里面已经被堵得水泄不通。 她站在人群后,就听见有人扯着嗓子在骂: “什么叫你买的位置?现在什么年代了,讲究人人平等,你有钱你就了不起呀?” “你有钱就可以占着位置不让啊?” “你这老太婆还想搞资本主义?还想搞特殊?” “打倒你这个丧良心的地主婆!” “大家伙说对不对?” “对!凭什么有钱搞特殊?” “我们大家连坐的地方都没有,他们还能在床上躺着享福,这不公平!” “不公平,就是不公平!” “打倒资本主义!” “打倒地主婆!” “打倒特权阶级!” …… 这些人群情激愤,像打鸡血似的喊起了口号。 周围闹哄哄的,桃喜只觉脑仁疼。 她不过是去车下透了口气,怎么车厢里就闹成这样了? 遇到这种事,桃喜不想管。 可是李婆婆还在车厢里,还有她们带的东西也在。 闹事的人不少,桃喜皱起眉想怎么应对,忽然听到有人在哭。 “你们别砸我东西,别抢!别抢!” “我是个穷人!不是特权阶级!” “呜呜!” 这是李婆婆的声音。 桃喜急了。 李婆婆老实巴交,身上穿的衣服也全是补丁,所以她根本没想到这些人说的是李婆婆。 “住手!” “你们都住手!” 桃喜接连喊了两声,可根本没人听。 于是她干脆使出力气,把挡在面前的人全部抓着丢开。 就这么,桃喜凭着蛮力在人群中杀出一条路,走到了闹得最凶的人群中央。 只见地上全是狼藉,卧铺车厢所有人的行李都被丢了出来。 李婆婆背篓里的东西撒了一地,什么坛子、罐子都被打得稀碎,连汤带水的咸菜、酱菜也被糟蹋了。 桃喜都来不及心疼东西。 她在一名穿着绿色军装,戴红袖章的女子脚下,找到了李婆婆。 李婆婆跪着,而那女子的脚就放在李婆婆的肩膀上。 桃喜看得火冒三丈,直接上去一把将那女子推开老远,再将李婆婆扶起来。 “没事儿吧婆婆?” 李婆婆摇摇头: “我没事儿,是我老了没用,你别管我,别连累了你。” 在这个特殊的年代,有些东西比猛虎还可怕,根本沾不得。 李婆婆说完就要把桃喜推出人群: “我跟这小姑娘不认识,我们没有关系,你们有什么冲我这个老婆子来,不要为难她。” 李婆婆急于想跟桃喜撇清关系,可刚刚被推开的那名戴红袖章的女子不干了。 她可不管两人有没有关系,桃喜动手推她这仇,戴红袖章的女子不可能不报。 她上前一把揪住桃喜,顿时怒目圆睁: “你敢维护特权阶级,你跟他们是一伙的!” “你这种走狗也应该被打倒!” 这女子威风凛凛地一喊口号,立马有七八名同样穿绿军装,戴红红袖章的男女,涌上来想要抓桃喜。 桃喜把李婆婆挡在身后,挽起袖子。 她双脚分开,踩了八字步,稳住下盘。 对方来一个算一个,全都被桃喜抓住胳膊甩出去。 原本拥挤在车厢的人群,怕被砸到,纷纷退让开来。 有几名被丢了行李的卧铺乘客,甚至暗戳戳地装作不经意间踩上,被丢到自己面前那些戴红袖章人的手脚。 这些戴红袖章的人不仅被摔得七荤八素,还被踩得嗷嗷直叫。 他们这些人,平时走哪里都没人敢顶撞,走到哪里都是他们揍人,没有别人揍他们的份。 桃喜这一动手,把这些戴红袖章的人全都打懵了! 他们几人都被打得这么惨,其他闹事的人见状也都没敢吭声。 刚才踩李婆婆的那个女子最是机灵,她见打不过赶忙起身寻找列车员。 车厢里闹成这样,列车员早就来了。 只是这些戴红袖章的人闹得太厉害,他们自己闹不算,还起哄怂恿了无座和硬座的乘客,来抢占卧铺车厢。 戴红袖章的只有十几人,可是无座和硬座的乘客人数众多,他们不仅是在抢位置闹事,还喊出了打倒特权阶级的口号,列车员根本不敢管。 因此列车员就在旁边看着,只要不闹出人命就行。 踩李婆婆的那名女子,拉住列车员:“这里有暴徒打人,你们还不管?” “你说谁是暴徒?”桃喜眼神犀利的看向那名女子。 这女子不由摸着摔疼的手臂,往列车员身后躲了躲: “你维护特权阶级,还打人,你不是暴徒谁是暴徒?” 第95章 犀利反驳,转败为胜 “对不起,你们别为难这个小姑娘,我跟她不认识,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李婆婆听到那女子说桃喜是暴徒,顿感悔不当初。 她刚才只是怕那些人把自己的东西摔坏,争辩了两句,没想到事情会闹成这样。 这些穿绿军装戴红袖章的人,一看就不好惹,桃喜将人打了,对方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李婆婆说着直接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求情。 看着老人下跪,戴红袖章的这些年轻人们丝毫不觉得惭愧,他们得意地放话: “老东西,你今天就是跪死在这里也没用!” “都是劳苦大众,别人连坐的地方都没有,你们还能躺着?凭什么!” “你们利用特权享受,凌驾于人民之上,现在还敢打人,你们这是在造反!” …… 这些人你一句我一句,说得倒是挺唬人。 桃喜强行把李婆婆从地上扯起来后,干脆抱着手斜靠在车厢墙壁上,听他们说。 他们很会鼓动人的情绪,三句五句就让除卧铺以外的其他座位的乘客,斗志昂扬。 “对,我们就要打倒这些特权主义,把他们赶出去!” “让他们永远不能翻身!” “同志们,大家齐心协力把这些特权阶级赶走,再把打人的抓起来!” 这一大帮子人口号喊得特别响亮,他们像是正义的化身,要制裁世间一切邪恶! 一大群人说着,就又要开始动手。 可能是因为桃喜刚才显露出来的武力值太高,这些人闹归闹,没敢冲着桃喜去。 列车员在一旁看着愁眉不展。 他焦急地张望,心里祈祷乘警赶紧来。 就在大乱即将要开始的时候。 桃喜捡起地上踩扁的铁盆,用力往地上敲了敲,发出巨大的响声。 这么一闹,倒是让所有人暂停动作,朝她看去。 “你还想打人?” 踩李婆婆的那个女子,咬牙切齿地问桃喜。 桃喜笑了笑:“我从来不打人!” 她在说人字的时候,特地加重语气,带着让人遐想的暗示。 “你敢说我们不是人?”那女子指着桃喜,气得手都在发抖。 桃喜给了她一个蔑视的讥笑,直接用沉着冷静的眼神,看向带头闹事戴着红袖章的那群人。 “你们说住卧铺就是特权阶级是吗?” 那些戴红袖章的人,不知道桃喜问这话的用意。 他们将目光投向戴红袖章中,个头最高的那名男子。 高个男子没有辜负同伴的期望,他往前走了步,斩钉截铁的回答桃喜的问题: “对!凭什么有钱就能睡上卧铺,穷苦人就该连坐的地方都没有?” “这不是特权阶级是什么?” 桃喜点点头又问: “那我问你们,火车是谁的?” 高个男子想也没想: “火车是国家的,国家是人民的!” 听到对方的回答,桃喜唇角微勾: “那我又问你们,火车票是谁卖的?” “火车票当然是国家卖的!” 高个男子回答完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落入桃喜的语言陷阱里。 得到想要的答案,桃喜原本和颜悦色的表情忽然严肃,语气也变得无比严厉: “火车是国家的,火车票也是国家卖的,我们买什么票坐什么位置,那也是国家允许的。” “你们这么在火车上闹,可不是什么打倒特权阶级,我看你们是别有用心,找借口想要搞乱国家!” “你们这是叛国!你们才是人民的敌人!国家的敌人!该被打倒的是你们!” 桃喜的话掷地有声,原本闹哄哄的车厢,顿时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被镇住,桃喜很满意,随即拉过李婆婆。 “你们看看这位婆婆,她身上的衣服全是补丁,连咸菜都要带走。” “她哪里像是你们说的特权阶级?” “你们不分青红皂白将老人的东西砸了,还打人,还让她跪在地上朝你们磕头,你们还有良心吗?” 桃喜这话一出,刚才敢怒不敢言的卧铺乘客们也纷纷出言: “他们不仅打老人,连孩子也打,看看我儿子脸都被打青了!” “票是国家卖的,我们按照国家规定买票,你们却跳出来又抢又打,还要把我们撵走,你们这就是叛国!” “你们肯定是敌特,故意想要搅乱我们国家!” “对!把这些叛徒抓起来!” …… 人嘴两张皮,事情怎么样,全靠嘴说。 这些戴红袖章的人,没想到桃喜居然这么聪明,找出了他们的漏洞,直接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刚才是戴红袖章的这群人,带着其他乘客包围卧铺乘客,在完全反了过来。 不仅如此,原本想要跟着那些戴红袖章的人一起闹事抢位置的乘客,反而是倒戈相向: “我们刚才就是被这些敌特给迷惑了!” “你们这些狗东西真是坏透了,差点让我们人民内部打起来,酿成大祸!” “不能放过他们,把他们都抓起来!” …… 这些人气愤不已,像是真的受到了天大的欺骗。 他们毫不客气地上去,把戴红袖章的十几人全都抓住。 戴红袖章的这些人想跑,他们拼命地反抗。 大家打成一团。 车厢里乱得不成样子,桃喜默默地拉着李婆婆有多远退多远。 管他们打成什么样,自己别被伤到就行。 等到那十几名戴红袖章的人被打得惨不忍睹时,乘警才匆忙赶来。 人群很快被疏散,桃喜和李婆婆这才回到自己的车厢。 “可惜我那么多东西,全都坏了!” 里婆婆心疼地看着摔碎的酱菜坛子,顺手将踩得全是脚印的衣服捡起来。 别说李婆婆心疼东西了,桃喜也心疼自己带的那些特产土货。 那些东西她可是花了好几十块钱买的,可现在要么找不到,要么踩烂了。 桃喜有些气不过,起身要去找乘警。 她要让那群闹事的人,赔东西。 “你要去哪儿?”李婆婆见桃喜沉着脸要往外走,她赶紧把人拉住。 “我出去一下。”桃喜知道李婆婆胆子小,并没有说实话。 “孩子,东西没了就没了吧,人平安就行。” 说话间,李婆婆紧紧地抓住桃喜的手。 最终,桃喜还是强行出了车厢。 她虽然有钱,可那些东西也是真金白银买的,可不能让人白白糟蹋! 第96章 独自上去理论 桃喜出了车厢,找到列车员,经过询问去往餐车厢。 “你们真的无法无天了!” “你们中还有干部家庭的子女,怎么带头在火车上闹事呢?” “我们这是犯罪!” 车厢里有个穿着黑色中山装的男人,正指着被人打得鼻青脸肿的十几名戴红袖章的人骂。 这些戴红袖章的人刚才在车厢里还威风凛凛,现在拳头蔫头耷脑,怂得一声不吭。 “今天的事闹成这样,你们说怎么收场?” 穿中山装的男人,愁眉不展地望着戴红袖章的年轻人们。 “我们打倒特权阶级本来没有错!” “先前我们在其他的火车上也搞过运动,全都胜利了!” “都怪那个贱女人!\" “要不是她的歪理邪说,我们也不会被邪风压倒!” “我们今天也不会挨打!” 说话的是之前踩李婆婆的那个女子,她嘴里的贱人正是桃喜。 桃喜在门后听到里面提到自己,这才抬起脚步走进去:“你说谁是贱人?谁邪风?” “你还敢来?” 踩李婆婆的女子看到桃喜,完全就是看到仇人,直接气红了眼。 要不是知道桃喜拳脚厉害,那女子怕是会直接动手。 桃喜看她那副生气又憋屈的模样,倒是觉得挺舒心。 “你们在火车上打砸抢,还煽动群众闹事,难不成以为就这么算了?” 听到桃喜的话,所有戴红袖章的人都怒了: “我们都被打成这样了,你还想怎么样?” “你不要得意,群众只是一时间被你的歪理蒙蔽而已!” “你维护特权阶级,我们要把你抓起来!” “我们倒是要看看,你这个敌特这么挑拨我们和群众的关系,到底是有什么居心?” ...... 桃喜看着眼前的这些年轻人,心里五味杂陈。 他们朝气蓬勃,完全就跟打了鸡血一样,成天还背各种语录。 然后将语录当成真理,在热血沸腾下,哪怕是把天捅个窟窿他们也不怕。 敢想敢干,无所畏惧,这样的精神很好。 可是,这么一群人,在这个特殊的年代造成的悲剧,几十年后都还有人难以释怀。 桃喜看着他们各种叫嚣吓唬,神情很淡。 “你们闭嘴!” 穿中山装的男人等到戴红袖章的这些年轻人说得差不多,这才慢悠悠地开口阻止他们朝桃喜说难听话。 这些年轻人张口闭口都是各种语录用词。 若是普通人听到他们说这些话,早就吓得屁滚尿流。 穿中山装的男人看桃喜,猜想对方是前来找麻烦的。 他瞧着桃喜的模样是个小姑娘,想吓唬吓唬她,先给桃喜个下马威,事情自然也就不了了之。 可他万万没想到,桃喜在面对十几人放狠话威胁的时候,十分从容不迫,脸上甚至挂着淡淡的微笑。 因为桃喜显露出惊人的气度,穿中山装的男人只好调整表情,一脸严肃地问她: “这位同志,你来这里是想做什么?” 桃喜刚才已经默默打量过这个穿中山装的男人。 他大概三十五岁左右,长相非常普通,剪着寸头,脚上穿黑色的皮鞋,看打扮也不是普通人。 桃喜见对方还故意装出盛气凌人的样子,这是想用气势吓唬人呢? 她可不怕这些,直说开门见山: “刚才这些人在车厢里闹事,把我的东西全都弄坏了,我是来找他们赔的!” “赔东西?”穿中山装的男人有些诧异。 他还以为桃喜是来告状,是要让人主持公道,处理这些戴红袖章的年轻人们。 这些年,到处都有类似的事情发生,还从来没有人能据理力争,把戴红袖章的人给打倒的。 更没有人会找上门,让赔东西的。 不止是穿中山装的男人对桃喜的话感到出乎意料,戴红袖章的那些年轻人更觉荒诞: “你这个小贱人,你是疯了吧?” “你剥削来的东西,就该被砸,还想让我们赔?” “我看是砸少了!” “呸!” 有人说得激动,竟然朝着桃喜吐口水。 桃喜刚来就做好了要跟他们掰扯的准备。 这些人的反应也在她的预料中。 “你们骂人没用,我的东西你们要是不赔,这事可没完!” 桃喜往后退了步,躲开吐过来的口水。 穿中山装的男人见桃喜态度坚决,摆出公事公办的态度: “这位同志,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请问你是管火车的领导,还是——?” 桃喜根本不顺着对方的话说,直接反问。 “我叫何松,是这几个孩子的叔叔,你先回车厢,我们商量下事情怎么处理,再回复你!” 穿中山装的男人说出自己的名字后,直接开口赶人。 他这一招,桃喜上辈子就见识过了。 无非就是用拖字诀,把事情糊弄过去。 毕竟现在是火车上,桃喜若是按照这个叫何松的话回车厢,他们下一站直接下车。 到时候,桃喜就是想找人都没办法。 这人真是把她当成傻子? 桃喜识破对方的计谋,直接表明态度:“东西不赔我,我是不会走的。” 她说完,朝餐车厢外的车厢看了看。 虽然在桃喜进来后,餐车厢的门已经关严实。 但还是有人伸头在朝这里边偷看。 这个穿中山装叫何松的男人若是不蠢的话,就不敢逼她闹起来。 “你这个小贱人,你最好是不走,不然我们也是要去抓你的!” 之前踩李婆婆的那个女子,抢在何松开口前指着桃喜。 她脸都被人打肿了,这气还没出,怎么甘心赔桃喜东西? “你们不仅是要赔我的,还有其他卧铺乘客的东西,要是你们不赔,我也不怕把事情闹大。” 桃喜有些懊恼,刚才怎么忘了把其他的卧铺乘客叫着一起来。 毕竟人多力量大,她也就不用费太多口舌。 “你们打着要公平的口号,无法无天,正好让大家伙看看,你们这么居心不良,有谁敢包庇?” 桃喜说包庇的时候故意加重语气,看向何松。 现在很多东西非常敏感,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 大多数人都是秉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事情若是真的闹大,就会很难把控,何松自然也能想到这点。 他只是没料到,这回遇到的桃喜是这么个难啃的硬骨头。 第97章 赔不起钱又耍无奈 何松神色忽明忽暗像是在思考,戴红袖章的年轻人们嘴里也没个消停的。 桃喜不紧不慢地道: “你们最好赶紧给答复,不然车厢里那么多受害者见我没回去,他们可是会找来的。” “到时候闹起来,谁也控制不住。” 戴红袖章的年轻人们根本不害怕,他们有人直接朝桃喜喊: “有本事让他们来啊!” “只要他们敢来,谁打死谁还不一定!” 果然是血气方刚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青年,说起打死人的时候,那人好像根本没当成一回事。 有人开口了这个头,其他人也跟着附和: “就是,我们打死坏人,那是消灭害虫!” “我们要是被打死了,也是为了正义而奉献,那是光荣!” “对,那是光荣!” “我们要为了光荣而战!” ...... 戴红袖章的年轻人们热血沸腾,开始整齐喊口号。 这让桃喜都差点忘了,自己是来让他们赔钱的。 眼前这些人魔怔的样子,让桃喜想起上辈子看过的一句话:不疯魔,不成活。 虽然桃喜说卧铺车厢里的其他人会找来是假话,用来唬人的,可何松不知道。 再看看戴红袖章的年轻人们挽起袖子要跟人拼命的样子,要是放任下去必定出大事。 他也不敢冒险,再三权衡后,何松终于做了决定。 “砸坏的东西,我们都赔!” 听到这话,反应最大的还是正要撸起袖子干仗的年轻人们: “什么?” “怎么能赔钱呢?” “是他们耍特权,欺负其他人!” “就是!” “你们闭嘴!”何种朝他们呵斥:“今天这事就是你们不对,赔东西也是应该的。” “大家一起去看看要赔多少钱,然后你们参与其中的,全部平摊。” 戴红袖章的年轻人们很不服气,可是他们像是很怕这个何松,各自嘟囔两句,倒是没敢再闹。 桃喜见状倒是松了口气,还算这个何松是个聪明的,不然闹起来大家都费事。 就这么,由何松领着十几名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年轻人,跟着桃喜回了卧铺车厢。 他们准备挨个乘客地询问损失。 乘客们见戴红袖章的年轻人们去而复返,全都吓得躲在自己的车厢不敢出来。 还是桃喜上前去解释后,大家才没那么紧张。 经过统计,所有人的被砸坏的东西加起来有九百七十五块! 这可是笔巨款! 戴红袖章的年轻人们全都脸都白了。 他们一共有十三个人,平均算下来,一个人要赔七十五块! 这么多钱,可是一个工人两个多月的工资! 戴红袖章的年轻人中,虽然有家世还不错的掏得起这么多钱,可其余大多数人都是学生,就算回家要也要不出这么多。 桃喜可不管那么些,他们这些人既然敢乱来,那就该承受后果。 “既然统计好了,那赔钱吧!” 她两手一摊,摆出拿钱的姿势。 其他的卧铺乘客也在桃喜身后道: “赔钱!” “赶紧赔钱!” 戴红袖章的年轻人们,你看我,我看你,谁也没敢出声。 何松深吸了口气,他根本没料到会砸了这么多东西。 要是两百块钱的倒还好,就算这些年轻人赔不起,他也能拿得出来。 可现在居然加起来有九百多块,这可是要命了。 这时,那个踩李婆婆的女子忍不住,站出来: “你们的都是些破烂东西,怎么可能值这么多钱,你们就是在讹人!” 其他戴红袖章的年轻人们也纷纷道: “就是,什么咸菜酱菜的,也想要那么多钱,你们这是在狮子大开口!” “九百多块,你们是真敢要啊!” “要这么多钱,你们疯了!” “这是把我们当傻子了吗?” “你们这是资本主义思想,你们都该被抓起来游街!” ...... 这些人先是耍无赖,然后又开始扣大帽子。 卧铺乘客们还真的被堵得不敢说话。 不过大家对于这些戴红袖章年轻人们的做法,感到很是气愤。 这些人先前砸东西的时候,故意把别人手上的手表扯下来狠摔。 光是手表就砸碎了五枚。 现在的手表可是个紧俏东西,不好买不说,还要票,价格也贵。 一枚手表就要一百多块,五枚手表不算其他的,光是钱就要最少六百多块钱。 能在这个年代坐火车卧铺的乘客,也都是有点家底的,要是换了硬座车厢,怕是整节车厢也找不出几块表。 除了手表,戴红袖章的那些人砸碎的其他东西,大家也没多报。 可现在他们直接就不认账,还倒打一耙,实在是欺人太甚! 桃喜原本还觉得这些戴红袖章的年轻人敢想敢干,虽然做事有些荒唐,但都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 现在看来,她的结论还是下得太早。 他们明显就是赔不起钱,想要利用擅长的东西,将受害者吓住。 桃喜看了眼先前踩李婆婆的女子,就数她闹得凶。 找准时机,在对方抬手又要喊口号的时候,桃喜直接上去强行将她身上崭新的绿军装外套扒了下来。 由于暴力撕扯,绿军装外套的扣子掉了一地。 ”啊!“ \"我的衣服!” 踩李婆婆的女子,惊呼着抱紧了上身。 “哈哈哈!” “好!” 站在桃喜身后的其他卧铺乘客见状全都觉得痛快,不由喝起彩。 桃喜将扯坏的绿军装拿在手里,看向踩李婆婆的女子。 这才发现,对方外面穿着新衣服,里面却穿着满是补丁的旧衣服。 她里面的衣服只是打补丁倒是没什么,最尴尬的是,那衣服又短又小,下面露着腰,上面的胸太大,被勒得几乎都要从领口蹦出来。 桃喜把那女子的衣服扒下来,算是将她的遮羞布扯开。 “呜呜!” 踩李婆婆的女子被大家看着,还听到卧铺乘客的笑声,又羞又气,直接哭了出来。 有戴红袖章的男子见状,立马脱了衣服给那女子披上后,对着桃喜怒目而视: “你干什么!” 桃喜看戴红袖章的这些年轻人全都气愤不已的模样,笑了: “你们砸别人东西的时候就大义凛然,轮到你们自己就受不了?” “她这衣服要我赔钱吗?” 没等他们回答,桃喜又摇头: “哦,不行,你们要是让我赔钱,你们就是资本主义思想!” “那这可怎么办呢?”桃喜耸耸肩。 第98章 逼迫还钱 桃喜的举动,让戴着红袖章的这些人脸上的神色十分精彩。 他们喊口号失败,吃了瘪想动手。 但桃喜身后的卧铺乘客众多,戴红袖章的这些人自知打不过,只能气愤地瞪着桃喜。 可惜眼神杀不死人。 双方僵持中,何松张了张嘴,但也不知道说什么。 赔钱的事他刚才就同意了,可现在他们根本拿不出这么多钱啊。 若是是不赔钱,这么多卧铺乘客不可能放过他们。 他有些暗恨,怎么遇到桃喜这么个难缠的主? 要不是桃喜,卧铺乘客的东西被砸了,再被扣上特权阶级的帽子,他们就只能忍气吞声,不敢说话。 现在倒好,自己这边反被逼得一点退路没有。 除了赔钱,根本脱不了身。 何松这边眼神忽明忽暗,只是在旁边看着。 桃喜见他们都不说话,有些不耐烦: “你们要是不赔钱,那我们下一站就找公安,到时候就不光是赔钱的事了。” “你们在火车上打砸闹事,那可是要坐牢的!” 听到要坐牢,年轻人们是真的慌了。 一个人要是坐过牢,这辈子都有污点,洗也洗不清。 不仅在社会上难以立足,也会成为家人的耻辱。 “不过就是几十块钱,我赔!” 戴红袖章的年轻人里个头最高的男子直接开了口。 他就是何松嘴里那个干部家庭的子女。 先前闹事的时候,也是他落入了桃喜的语言陷阱里,造成了现在的局面。 这人表态后,接着又有五人愿意赔钱。 到后面,只有四人脸色灰败的没说话。 ”你们不赔钱,难不成是想坐牢?” 这名个子最高的男子,皱起眉头望向没表态的四人。 “我们不想坐牢,可是——” “可是——\" 有两人嗫嚅着,不好意思说没钱两个字。 刚才被桃喜扒了衣服的女子,也在没表态的四人中。 她此时已经穿上同伴脱下来的衣服,只是脸上还挂着泪,反倒更像受害者。 这就是刀子不割到自己身上,不知道疼。 先前他们砸东西倒是痛快,让他们赔钱就难受了? 那女子靠近高个男,小声说:“我没钱,我家也没钱。” 她模样长得还算是清秀,要是几十年后画个全妆,比那些大网红都漂亮,这么眼角含泪的模样倒是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 这女子这么做,求助的态度很明显。 其他没表态的三人,也一齐朝高个男子看过去。 大家都以为这个高个男子会说,自己帮忙赔钱,或者先帮忙垫上。 让人没料到的是,高个男子想也没想: ”七十多块我也只能勉强凑出来,你们要自己想办法!“ 高个男子这话一出,这四人有些生气。 但除了眼神中有微妙的变化外,他们倒是没说什么,只是梗着脖子不再开口。 ”随便你们吧!\" \"希望你们在到下一站前想清楚,就是到了公安所,该赔的还是要赔!” 桃喜说到这里顿了顿,转身看向身后的卧铺乘客: “我们大家一起把人看好,别让这些恶徒跑了!” \"好!“大家齐声答应,随后将戴红袖章的那些人还有何松团团围住。 列车员在后面想劝,都插不进话。 被这么多人围住,那些人想跑都跑不掉,桃喜也没什么担心的。 她拿着那件扯烂的绿军装外套,靠在车厢墙壁上等着。 戴红袖章的这些人围在一起与何松小声地商量好一阵,终于在火车要到一下站的时候,答应赔钱。 只是他们带的钱不够,又去找列车员各种借。 最后钱实在是不够,忍痛凑了四只手表,另加十三套新旧不一的绿军装,还有五根皮带,有人甚至把脚上的鞋也脱了下来。 他们几乎是山穷水尽,用这么多东西加钱,才勉强把砸的东西抵上。 闹事砸东西时他们有多威风,现在就有多狼狈。 “呜呜——”被桃喜扒了衣服的女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同伴的衣服都脱下来抵了账,她又没了遮羞布,若是这么回去,就没脸见人了! 桃喜翻了个白眼,把扯坏的绿军装丢回她身上。 “这个十块钱,给我写个欠条。” “半个月内你把钱给我寄来,不然我就拿着欠条找公安。” 现在的绿军装一套能卖十八块,一件衣服收十块可不贵。 桃喜把衣服给那女子,不是圣母。 主要是这衣服扯坏了,又是别人穿过的,她拿着也没什么用,还不如换成钱。 更何况同为女人,桃喜要收拾那女的,直接揍她就行,不至于让人光着身体回去。 这不止是在侮辱对方,还是在侮辱所有女人。 “我不稀罕!” 那女子有些嘴硬,可她一抬头就看到有很多若有似无,瞟向她露在外面的肚子、胸口的目光。 这可是非常保守的年代,她这样穿,说不定会因为伤风败俗被抓。 万般纠结后,被桃喜扒了衣服的女子,还是把撕坏的外套穿在了身上。 她拿起列车员递过去的纸笔就开始写欠条。 写好后,桃喜拿起来一看,欠条上写得很简单,只是写了李艳欠十块钱,除此什么都没有。 原来这女子叫李艳,这名字很普通,没什么特别的。 “把你的家庭住址,姓名都写上,还要按手印。” 桃喜看了两眼欠条,直接丢回给李艳。 李艳这次没犟嘴,一边屈辱流泪,一边按照桃喜说的将欠条写好。 桃喜满意地将欠条收下,顺便把收信地址写下来递给对方。 顺便再跟大家一起将东西清点好,确认没有少赔后,戴红袖章的那些人与何松,这才狼狈脱身。 “哈哈!” “哈哈!” “砸我们东西,这下他们全都光着屁股回去!” “活该啊!” “哈哈!” 卧铺乘客们脸上喜气洋洋,笑得很是大声。 这让何松等人离开的脚步,走得更快。 站在桃喜身旁的大姐,拉着桃喜连连道谢: “姑娘,谢谢你啊!” “不然,我们就白吃亏了!” “没事,没事!”桃喜摆摆手。 其他卧铺乘客见状,也纷纷对桃喜竖起大拇指。 “小小年纪,有勇有谋,你要是生在当年,必定能成女将军!” 说话的是个大爷,他满脸都是沧桑,语气里全是对当年的向往。 “过奖了,我只是有理说理而已。” 桃喜摆摆手,对于大家的赞扬并不在意。 她也只是为了自己,帮其他人要赔偿,也只是顺道的事。 现在赔偿已经拿到手,那些讨厌的人也离开了。 剩下的就是卧铺乘客们开始分东西。 原本这是件开心的事,可没想到,有人为了抢手表闹起来。 第99章 到临安市,生活新篇章 开始! 他们闹桃喜可管不着。 桃喜拿了二十五块钱和那个叫李艳写的十块钱欠条,就和李婆婆回了她们自己所在的车厢。 “李婆婆,这个给你。” 李婆婆看着桃喜递过来的十块钱连连摆手: “这么多年你自己拿着,我这老婆子用不着钱。” “婆婆,你带的酱菜什么的都被砸了,这是那些人该赔你的。” 桃喜强行把钱塞进李婆婆怀里。 “我那些东西不值钱,哪用这么多。” “拿着吧,婆婆你这么疼我,还跟我到临安这么远的地方,我孝敬你点钱算什么。” 李婆婆那一背篓的东西加起来也值不到十块钱,桃喜给这么多,也只是想让李婆婆手里有点钱,遇事不慌。 “没想到,我疼了大半辈子的亲儿子不管我死活,反而是桃喜你——” 李婆婆拿着钱,不由抹起眼泪。 先前那群戴红袖章的带着那么多人,在车厢里肆意打砸,李婆婆还被李艳踩在脚下。 这么凶险的情况,桃喜一个小姑娘义无反顾的冲出来,挡在了李婆婆面前,这让李婆婆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同样的处境,要是换成李婆婆的儿子张卫国,他根本不可能冲出去,就是帮亲妈说句公道话张卫国都不敢。 就在李婆婆被桃喜治好腿后的第二天,李婆婆就去找过张卫国。 张卫国就那么缩在李凤兰身后,看着李凤兰指着亲妈谩骂,他一声都不吭。 最后张卫国还在李凤兰的怂恿下,与李婆婆说了断绝关系的话。 李婆婆当时差点吐了血。 自从有了张卫国后,李婆婆几乎将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养儿子身上。 因为是老来得子,她对张卫国是极尽宠爱。 几乎只要是儿子提出的要求,李婆婆就无所不从。 面对无情无义的儿子,李婆婆对生活完全失去了信心。 要不是桃喜可怜巴巴的要李婆婆跟她去临安市,李婆婆都有投缳的打算。 平日里,李婆婆只是看桃喜可怜,顺手帮她而已。 没想到桃喜能一而再而三的维护自己,还给钱,可比她那昧良心的儿子强多了。 李婆婆想起伤心事,泪就止不住地流。 “婆婆别想不开心的了,等到了临安市,我们就一起开始新生活了!”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桃喜安慰了李婆婆两句,顺便帮她把钱揣好。 “婆婆跟你去,等你安顿好,婆婆就自己回家,我年纪大了,不能拖累你。” 李婆婆始终是心事重重。 桃喜也没多说什么。 宽慰的话她说再多都没用,只有日子过起来,人自然就往前看了。 ....... 临安市,火车站。 “终于到了!” 桃喜站在火车站外伸了个懒腰。 她想起第一次连火车票都买不起,就独自来临安市找乐鸣的那时候。 当时,她的心情忐忑又不安。 很怕找不到乐鸣,又怕乐鸣的家人不接受自己。 这次再来临安市,桃喜的心情完全变了。 她现在不仅跟乐鸣结了婚,有单独的房子住,身上还带着四千六百多的巨款。 不管什么年代,房子和钱,都让桃喜觉得是底气。 她就只等着国家开放高考,还有改革开放,个体户能自己做生意的时候。 桃喜甚至都不敢细想,她能靠着手里的饮料配方和上辈子知道的事情,将人生变得多潇洒自在! 她不仅要钱,还要不受束缚地做所有两辈子,想做而又没做的事! 带着对新生活的向往,桃喜与李婆婆到了她和乐鸣的家。 也就是从乐鸣二叔家换来的那套居民房。 “还是楼房呀?” 李婆婆进了院子后,看着老旧的居民楼还挺高兴。 “村里最好的房子也就才两层还是木头建的,这楼有一、二.....五。” 李婆婆仰头数完楼层,脸上神色变得紧张: “有整整五层,这可不得了!” “会不会垮了呀?” 桃喜被她问得有些哭笑不得:“你老人家就放心吧,这楼结实得很。” 得到肯定的答案后,李婆婆又在屋前屋后看了看。 她很满意屋子前的小院子:“这里种点菜,养点鸡,也够我们两个吃了!” “种菜行,这里可不兴养鸡。” 桃喜生怕李婆婆真的养鸡,又特地道: “要是在这养鸡,别人会把我们赶出去的!” 为了不被赶出去,李婆婆只能遗憾地接受不能在院子里养鸡。 打开房门后,里面已经焕然一新。 房子的墙壁被刷得很白,地面也重新用水泥抹过面。 每个房间的家具也都是新的,大衣柜,大床,藤编的长椅,茶几,餐桌...... 能放东西的地方,都被填得满满当当。 原本觉得空荡荡的屋子,此时显得都有些小。 想来这是乐鸣父母的手笔了。 家里的这些家具,应该是在那套大房子里拉过来的。 正好桃喜也不用花钱再买,挺好的。 “哎哟!” “哎哟!” 李婆婆进屋后,里里外外地看,她嘴里的感叹就没停过。 “真是开了眼!” “这屋里的摆设也太气派!” “我活了一辈子,也没见谁家有这么大的衣柜,这么好看的床!” 李婆婆此时就像是初进大观园的刘姥姥,看什么都稀奇。 桃喜也没管她,让老人自己熟悉环境。 这一路火车坐过来,桃喜几天都没洗澡,身上脏得很,她只想好好洗个澡,睡一觉再说其他的。 桃喜烧好水,在洗澡的时候,就听有人在屋里骂人。 “老东西,你怎么进我家的?” “敢来我家偷东西,看我不把你抓起来送进公安所!” 桃喜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赶紧用水将身上的香皂泡冲干净,然后穿上干净衣服出去。 “不是,我不是小偷,我没有偷东西!” 李婆婆面前站着不少壮汉,领头的正是乐鸣二叔家的女儿乐韵。 “你来做什么?” 桃喜沉下了脸。 她今天回来的事,乐鸣的家人不知道。 乐韵此时带着人来自己家,明显是不做好事。 先前,乐鸣二叔家强行把他们的大房子换走,这又是闹什么幺蛾子? “你怎么在这儿?”乐韵看到桃喜,有瞬间的慌张。 “这里是我的家,我为什么不能在?”桃喜冷笑:“倒是你,趁着我不在带着人来我家是想做什么?” 第100章 气走用心不良的乐韵 “我就是听到邻居说有小偷进了屋子,带人来抓贼的!” “这里平日里都空着,要不是我家看着,怕是早就被人搬空了!” “你可别不识好人心!” 乐韵这话听上去倒是没什么毛病,可桃喜分明看到门外停着两辆板车。 不过因为舟车劳顿桃喜实在是太疲惫,再加上乐韵带着人进来后,还没来得及做什么。 桃喜也就装作什么都没看出来: “既然是误会,那你带着人走吧,之后我会跟奶奶说你人好,还来帮我看着房子。” “你!你——”乐韵察觉出桃喜话里的弦外之音,气得想跟桃喜吵都没理由。 毕竟桃喜也只是说要跟奶奶讲乐韵帮忙,没说其他的。 可是奶奶这么大岁数,什么没见过? 乐韵带着几名壮汉还有板车,趁着桃喜乐鸣都不在跑到她家,必定不可能是做什么好事。 乐韵很在乎爷爷奶奶对自己的看法。 毕竟她父母只是工人,而爷爷有权有势,乐韵要是表现好了,老人家手指缝里漏点又或者给她说门好婚事,她后半辈子就不用愁了。 当然桃喜是不知道乐韵心里的小九九,她扯出乐鸣奶奶来,只是想要让乐韵赶紧离开。 她刚才澡只洗了一半,难受得很,想要重新洗过。 桃喜见乐韵站着不动,干脆开口赶人: “行了,别你我的了,我刚回来,需要好好休息。” “我走没问题,但今天的事你不准告诉奶奶!” 乐韵只是短暂的慌张后,想到桃喜不过是个乡下丫头,必定不敢挑事。 不然桃喜也不会傻得用大洋房,换这套老旧的居民房! ”赶紧走,再不走我不仅告诉奶奶,还要告诉爷爷,让他们好好表扬你做好事!” 桃喜话音刚落,乐韵就带着人飞快地离开,甚至都没多说一句。 “爷爷奶奶吃人吗?把她吓成这样?”桃喜被乐韵离开的速度惊得瞠目结舌。 \"等过两天,你安置好了,我这个老婆子就回家吧?” 乐韵的到来,让跟着桃喜来的李婆婆更加不安。 桃喜知道李婆婆是怕她来了,乐鸣的家人会说闲话,不想给自己添麻烦。 于是她只能耐着性子劝说: “家里一个人都没有,万一李凤兰又去欺负你怎么办?” “婆婆你难道放心我一个人在这里吗?” “你留下来我们做个伴多好。” 李婆婆拉住桃喜的手:“你真是个好孩子,婆婆我当初也没帮你多少,实在是没脸拖累你!” 虽然李婆婆以前只偶尔用红薯苞谷之类的东西接济桃喜,可那些微不足道的东西,却让桃喜撑过了一个个饿得发疯的日子。 还有当时林建国带人抓奸的时候,是李婆婆站出来帮桃喜说话。 也是李婆婆步履蹒跚的去将林建国赔的几块钱拿着给桃喜送去,生怕她吃亏。 李婆婆的维护,桃喜是记在心中的。 安抚住李婆婆后,桃喜重新烧了壶热水,好好的洗了个澡。 主卧的房间里有个大衣柜,里面装满了用棉布包裹的床单棉被枕头什么的。 这些东西全都是新的,不用猜也知道是乐鸣父母为他们两口子准备好的。 虽然他们觉得桃喜这个儿媳妇出身低,但乐鸣是他们唯一的儿子。 现在不像几十年后,想离婚就离婚。 这个时代要离婚不仅要被人指指点点,连前途都会被影响。 桃喜已经娶进门,乐鸣父母也就接受这个现实。 别人孩子结婚有的东西,他们自然也会给桃喜准备。 现在时间太晚,桃喜来不及将被套床单洗干净,只能直接铺上。 这个时候的被套可不是几十年后的成品,而是两块大的方形布。 白色的棉布是被子贴身那面,放在最底下,中间放上棉被,彩色带花的是被面。 三层按照顺序放好后需要缝起来,桃喜找了半天都没找到针。 好在李婆婆节俭惯了,从家里来的时候,针也没忘记带。 她们两人一人一边,熟练地将被子缝好。 桃喜直接钻进了被窝,心满意足地躺着。 李婆婆洗完澡后,与桃喜睡在了一张床上。 这晚两人像是真正的祖孙般,聊了很多。 也不知道聊了多久,桃喜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她只知道,这晚上的梦很甜。 ...... 翌日。 桃喜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九点。 睡在旁边的李婆婆早就起床了。 桃喜起床后,发现李婆婆在收拾屋前长满杂草的花园。 “婆婆你吃早饭了吗?” 居民楼里做饭用的是炉子,要烧煤。 不像是乡下,去路边捡点干树枝就能烧。 她们昨晚上才回来,柴米油盐都还没来得及去买。 李婆婆手里有点钱,却没有买东西要的票,只能干着活等桃喜醒。 “我吃了两个火车上买的饼,还有个给你留着的。” 李婆婆拍拍手上的泥,说着就要去给桃喜拿饼。 那饼很硬,很干,桃喜有些不想吃。 李婆婆见状也没勉强她。 见家里什么都缺,桃喜直接带李婆婆去供销社买。 之前乐鸣奶奶给了她不少粮票什么的,她倒是不必抠搜。 临安市的供销社比老家县城的可大多了,这种售卖的东西种类也很多。 李婆婆看得眼花缭乱。 她一辈子都在那个穷山沟,很多东西见都没见过。 桃喜先和李婆婆先到卖成衣的柜台。 售货员看桃喜身上穿的衣服很新,样式都不错,于是她态度还不错,积极询问桃喜要买什么。 “麻烦你按照这个婆婆的身型,给她找两身合适的衣服。” 李婆婆听到是给她买衣服,连连拒绝:“我有衣服穿,不用买,不用买!\" 要说李婆婆是真的把桃喜当成了亲人,要是换个人,巴不得让桃喜多给自己买点东西。 “婆婆,到了这里就要听我的,你看看你身上的衣服,都是补丁摞补丁,再坏都没办法补了!” 就在桃喜和李婆婆争论买新衣服这事时,旁边有个大姐满脸惊喜地道: “哟!姑娘是你啊?” 说话被打断,桃喜转头看去。 这大姐看着很和善,穿着很普通但是气质还可以,就是她们好像并不认识。 “姑娘,你不记得我了?”大姐看桃喜满脸陌生地望着自己,开口提醒: “上次我在次供销社买东西被人气得晕倒——” 第101章 爱占便宜的女领居 大姐这话一出,桃喜瞬间有了印象。 她上次来临安市找乐鸣的时候,来过供销社买东西。 当时有个男人插队买肉,跟这个大姐起了争执。 大姐气性大,被欺负后直接就晕了过去。 桃喜只是随手帮了下小忙而已。 没想到这大姐到现在都还记得自己。 “我想起来了,大姐你现在身体没事吧?”桃喜问。 “没事,姑娘,那天真是谢谢你帮忙。”大姐从手上提着的篮子里拿出包点心:“这东西你拿着,我刚买的,挺好吃的。” 这个年代,物资匮乏,家里有零食都要藏起来,怕小孩偷吃。 一包点心普通人家里能放一年还有剩,这大姐出手就是一整包点心,倒是让桃喜不好意思收。 “东西您拿回去,我当时也只是举手之劳。” 大姐也没跟桃喜多客气,将点心又放回了篮子里: “姑娘,我叫玉建英,就在龙水巷子里,若是有需要帮忙的就来找我,到地方一问,大家都认识我。” “谢谢建英姐,我叫桃喜。” 玉建英报了名字和住址,桃喜也将自己的姓名告诉对方。 她没有说住在哪里,是出于对陌生人基本的防备心。 玉建英也没在意,说了两句后,便走了。 桃喜这才跟李婆婆在供销社大买特买。 除了给李婆婆换新衣服新鞋子,桃喜还买了柴米油盐和生活用品。 李婆婆看着桃喜掏钱掏粮票什么的,心疼得不行。 好在她倒是也没扫桃喜的兴,没有喋喋不休地说教。 由于在供销社买的东西很多,桃喜带来的背篓都装不下。 最后还是将李婆婆留在供销社做抵押,桃喜借了供销社的自制推车给弄回去的。 吃的用的买完,桃喜跟李婆婆又去买煤。 在这个年代,煤可以自己去买,也可以让送煤的送到家。 自己去买当然要便宜些,送到家有搬运费。 大多数人家里都会为了节约钱,选择自己去背煤。 李婆婆虽然喝了灵泉水现在身体不错,但毕竟是个年迈的老人。 桃喜又不想自己去背黑乎乎的煤,再加上送煤也多不了几个钱。 她就直接定好,等着送煤的送上门。 忙和这些,已经到中午。 桃喜和李婆婆这才回了家。 刚才在供销社买了米菜肉,可煤还没送来,还做不了饭。 她们也只能吃了刚才买的桃酥垫垫肚子,然后先将买回来的其他东西收拾好。 “有人吗?” 就在李婆婆和桃喜吃东西的时候,忽然有人敲门。 “谁呀?” 桃喜听着陌生的声音,有些奇怪地上前将门打开。 门外是个长相清秀的女人,看她的模样大概有二十一二岁的样子。 那女人看到桃喜,直接就问: “你好,我叫钱铃,是隔壁的邻居,我想问问你家有醋吗?我家的用完了。” “要醋啊?”桃喜倒是没想到,会是邻居来借东西。 她回头看向还没来得及收拾的背篓。 从供销社买回来的东西都装在里面,都还没来得及收拾,那醋瓶子也不知道是压在哪里的。 “我刚才在供销社看到你买了醋的,先借给我用用,等会就还你!” 钱铃似乎是怕桃喜说没有醋,抢先堵住她的嘴。 桃喜原本是有点不想去装得满满当当的背篓里找醋的,可对方这么说了,她初来乍到也不好表现得太小气。 桃喜虽是没有想在这里住一辈子,但她也不想把街坊四邻都得罪。 不然进进出出都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实在是让人不舒服。 “那你等等,我找找。” 桃喜和李婆婆将背篓里的东西一件件往外拿,想要找醋瓶子。 那个叫钱铃的女邻居也就顺势进了屋,她原本是想看桃喜买了什么东西。 可当她看到桃喜房子里满是各种新家具时,眼中露出羡慕的神色: “你家里的这些摆设也太阔气了!” “我参观参观啊!” 钱铃没有经过桃喜的允许,就开始每间屋子每间屋子的瞧。 当她看到桃喜住的主卧时,直接挪不动腿: “这衣柜也太大了,居然有六个门!” “这梳妆台居然镶嵌这么大的镜子!” “你这床这么大,还有雕花,这做工真不错!” 当桃喜拿着醋到卧室找人的时候,钱铃就穿着那身有脏污的衣服躺在桃喜的床上。 钱铃像是没看到桃喜眸光中的不悦,还在床上翻滚了两下: “听说你男人当兵去了,就你在家,要不今晚我来跟你住吧?” 桃喜压着火气:“你要的醋找到了,你家里是在做饭吗?快回去吧!” 她这话就是赤裸裸的赶人。 这钱铃也不知道是没听出来,还是装不懂,她直接转移话题问桃喜: “你叫什么名字呀?” 桃喜将手里的醋递出去:“我叫桃喜,醋给你了,快回去做饭吧!” 钱铃这才恋恋不舍地从床上坐起来,将醋接过时她还在不停说” “我家的房子比你这个要小很多,我们家七八口人都挤在一起,别说家具了,晚上睡觉腿都打不直。” “我做梦都想睡大床,桃喜我晚上来跟你睡,就这么说定了!” 她像是怕桃喜拒绝,说完就拿着醋跑了。 “这城里的邻居怎么这样!” 李婆婆都看不下去了。 “这世界大了,林子里什么鸟都有!”桃喜撇撇嘴,继续啃桃酥。 她和李婆婆吃了东西,两人这才甩开膀子收拾东西,还有外面的院子。 屋前能种东西的地方挺大,因为长期没人打理,长满了杂草。 因为忘记买割草的镰刀,还有锄头,她和李婆婆只能用手拔草,然后将院子简单地做整理。 她们正在干活的时候,正好送煤的到了。 “你家买煤了?” “正好我家的煤用完没买,先借我点吧?” 说话的正是邻居钱铃。 她手里拿着小半瓶醋,瞧着桃喜新买的煤两眼冒精光。 桃喜见状很是无语,她新买的一瓶子醋,还没开封,这人借去还回来就只剩小半瓶。 现在对方还盯上她买的煤! 这也太会占便宜了,钱铃的所作所为让桃喜联想起乡下那句怼人话: 挑大粪的走过,她都要尝一尝! 第102章 占便宜不成,反被赶走。 钱铃脸皮厚得让人咋舌。 她也不管桃喜在旁边没答应给煤,直接问送煤的工人: “车上那些煤,都是送到这里的吧?” “是。”送煤工应了声。 钱铃脸上笑得跟朵花似的,一拍大腿:“那感情好啊!” 随后她转头熟络地朝桃喜道:“你们家就两口人,一车煤也用不完,正好我家煤用光了,剩下的先借我!” 她说完立马指挥送煤工人:“你跟我走,先送到我家去。” 送煤工人回头看向桃喜,毕竟买煤的钱是她出的,送煤的工钱也是她出的。 “你看她做什么呀?她不是小气的人,不会不答应的。” 钱铃有些不满送煤工人不听指挥,她带着不易察觉的轻蔑转头对桃喜道:“是吧?” 要是面皮薄的人听了钱铃这话,必定会吃下这个哑巴亏。 她就是欺负桃喜是新来的乡下人。 钱铃心中笃定桃喜不敢跟自己理论。 送煤工收谁的钱,就会听谁的话,他可不管钱铃说什么,只等桃喜表态。 桃喜笑眯眯的对送煤工人开口:“半车煤太少了,干脆等会你再给送一车煤到她家去吧。” “一车煤?”钱铃很是惊喜:“没想到,新来的邻居这么大方,哪里像是村姑了?你可比乐韵好太多!” 桃喜从钱铃嘴里听到乐韵的名字倒是也没奇怪,毕竟这房子原先就是乐韵家的。 看着钱铃喜滋滋的模样,桃喜什么也没说,继续和李婆婆埋头收拾院子里堆着的杂物。 送煤工人将桃喜家的煤全都放到屋内指定的位置后,就被钱铃迫不及待的叫走。 她这是让送煤工认门,等会好送货。 李婆婆觉得桃喜年纪小,手里有钱,太容易被骗。 她有些愁眉不展地停下手上的活,见周围没人,劝说起桃喜: “虽说要跟邻居搞好关系,但也没必要送她一车煤。” “婆婆,你放心吧,我可没那么傻。”桃喜摇摇头,随后凑到李婆婆耳边小声说了阵。 李婆婆听了桃喜的话,表情都放松不少。 要知道,桃喜和李婆婆刚去供销社回来,这个钱铃就上门借醋。 很显然就是盯上她了。 不然怎么会来得那么及时? 先是醋,后是煤,钱铃这就是在一点点的得寸进尺,试探桃喜的底线。 不管钱铃胃口有多大,她的目的就是不断地占桃喜便宜。 这种人这种事,桃喜怎么能让她如愿? 现在是钱铃一个人来,她也只是个开头。 桃喜初来乍到,如果不处理好,就会让人觉得她好欺负。 想要一劳永逸没,就要一次性的解决。 桃喜和李婆婆合计好后,也就继续干活,等着钱铃再次上门。 ....... 院子里收拾起来很是麻烦,桃喜和李婆婆还没收拾完,钱铃就带着送煤工人前来。 “那车煤已经送到我家了,你把钱给了!” 钱铃说话的口气带着命令,不知道的还以为桃喜是她的佣人。 桃喜本就在干活,热得满头大汗。 她听见钱铃的声音,直起腰用手擦了擦要落入眼睛的汗。 “哎呀!” 钱铃忽然喊了起来,快步走到桃喜身边,直接拉住她的手,将桃喜的袖子撸起来。 桃喜白皙纤细右腕上戴着的女式手表格外惹眼。 这块表样式很秀气,里面还镶着颗碎钻,市面上根本没有。 钱铃第一次看到这么好看的手表,她想也没想就要摘表。 “这个也太好看!你拿给我戴戴!” 煤的事还没说好,她又要手表。 这钱铃还真有当土匪的潜质。 桃喜看了眼悄悄去院子外的李婆婆,收回被钱铃拽得生疼的手腕:“这表不能给你。” 钱铃瞬间像是炸毛的猫,声音都急得变了音调:“你怎么这么小气?我就是戴戴看看,你都舍不得?” 她看桃喜在旁边像是被吓到的样子,昂着头,一副恩赐的样子: “我看你新搬来这里,男人又不在,特地来关心你,你还这么小气,真是不识好人心。” 桃喜一直注意院子外的动静,在瞥见李婆婆去而复返的身影后,她这才委屈地跟钱铃道歉: “钱铃我不小气的,你借我的那瓶子新醋,都要用光了,我也不要你还了,真的。” 桃喜说得很认真,也很大声: “我的手表是结婚婆婆家给的,你要是拿走了,我没办法跟婆家交代。” “别那么多小家子气,我只是借来戴戴,又不要你的!”钱铃撇撇嘴。 这时在旁边的送煤工人等得不耐烦了,他朝钱铃摊开手: “先把我的煤钱付了吧,我还有好几家要送!” 有送煤工人的提醒,钱铃才想起自己来桃喜家是要做什么。 她只能压下没拿到桃喜手表的不愉快:“手表的事等会说,你先把煤钱给了。” “煤钱?煤在哪里?”桃喜问。 此时的钱铃还不知道,自己身后站满了邻居。 人都是李婆婆去叫来的,她说自己和桃喜刚搬来,想请大家来坐坐,吃吃点心,认识认识。 这些邻居全都是住在居名楼的婆婆大娘,他们下午没事的时候,就会在居民楼的院坝里带孩子唠嗑。 桃喜特地让李婆婆把这些婆婆大娘叫来,就是想要钱铃在大家面前丢脸,顺便杀鸡儆猴。 让大家以后想要欺负她和李婆婆的时候,都要掂量掂量。 钱铃刚才太过于专注瞧桃喜手腕上的表,再加上她背朝着院门,根本没注意到有人来。 “煤不是送我家去了吗?”钱铃有些不满的指责桃喜:“不是你让送煤的给我家送一车煤的吗?” “我为什么要送你煤?”桃喜慢悠悠的继续问。 刚才钱铃还在说借煤,现在直接说是送她的,真是胆大又自信。 “我们是邻居,你送我煤不是应该的吗?” 她说得理所当然。 桃喜点点头:“原来城里人对邻居都这么大方的呀?” “我送你一车煤,你送我什么做回礼呢?” “在我们乡下,别人送东西都有回礼的,不回就是白占人便宜,要被人说闲话的!” “还要回礼?”钱铃有些生气:“你这人怎么这么贪心?” “钱铃啊,你要人家一车煤不给钱,还说别人贪心?” 院门口,一名穿着蓝色棉布衣裳的大娘听不下去了。 这大娘平日里就跟钱铃家不对付,也不怕得罪人。 第103章 来者不善 “宗婶子,这是我跟新邻居的事,你插什么嘴?” 钱铃说着,转身朝门口的方向看去。 她这才发现,不知何时住在这里的邻居大婶大娘们,全都在桃喜家院门外。 刚才她和桃喜说的那些话,怕是所有人都听见了。 这些婆婆大婶没事的时候坐在一起,东家长西家短,谁家有个芝麻大的事都能被她们传得人尽皆知。 钱铃来桃喜家要东西这事,她本以为连说带要,桃喜只能吃哑巴亏。 没想到这个乡下村姑,居然把长舌的邻居都叫来了,这事要是传开了,她的名声就坏了! 钱铃开始后悔起来。 她后悔自己要一车煤太心急,才让桃喜起了戒心。 “这里又不是你家,我想说什么,你管得着吗?” 那个被钱铃叫宗婶的大娘在钱铃微微愣神的时候,直接上前故意撞了她一下。 钱铃想还手,与宗婶交好的几个大娘直接拉住她: “真是不要脸,一家子都这么爱占便宜!” “你敢做不要脸的事,还不让人说了?\" “前些年,你们家可没少欺负我儿媳,没少占我家便宜,我们今天就在这,看看你敢动手?” 原来这个钱铃家占新来的便宜不是第一次。 桃喜原本还以为,钱铃是听了乐韵说什么,才找上来欺负自己。 搞半天,钱铃这是惯犯了。 这下好了,剩下的事都不用桃喜动手,几个大婶就直接将钱铃赶走。 她离开的时候,恨恨的瞪了眼桃喜: “小贱人,没想到你还挺阴!” 桃喜什么没见过? 她丝毫不生气,看着钱铃带着送煤工人回家。 “小姑娘,你别怕她,钱家人都是这德行,以后钱铃还敢来欺负你,你就来找宗婶我。”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同样跟钱铃有过节的宗婶直接表态要罩着桃喜。 “谢谢各位婶子大娘了,我去供销社买了点饼干什么的点心,拿给你们尝尝。” 桃喜回屋去拿东西,李婆婆就将家里的独凳搬出来给大家坐。 凳子不够,有些人也没坐,就那么站着。 桃喜拿了一包桃酥,一包饼干,还切了两个苹果,装在碗里拿出去。 这些东西不多,也就一人一口的事。 桃喜这也就是在应付事,她们用吃点心的幌子把人叫来了,也让人帮忙把钱铃撵走了。 桃喜也不能卸磨杀驴,直接让人水都不喝一口就回去吧? ”这苹果可是个稀罕物,不好买,还挺贵,你这么大方给我吃,这怎么好意思呢?” 说话的大娘嘴里喊着不好意思,可拿苹果的动作丝毫没有停顿。 “没事,我也就看着稀奇,咬牙买了个两个,正好拿来给各位大娘婶子尝鲜。” 桃喜说只买了两个,其实不止。 今天来的人有些带着孩子,切好的两个苹果几乎是秒光。 她就算将剩下的两三个苹果都拿出来,也不够吃,还不如留着。 吃了人家的东西,自然就嘴软。 大家开始叽叽喳喳地跟桃喜讲居民楼的事,谁住哪楼,谁家几口人,谁家人品不好,谁家不好惹。 桃喜其实不太喜欢听这种东家长西家短的事,可架不住这些大娘婶子的诉说欲太强。 也就一两个小时,她就将这里的人际关系听了个大概。 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 由于这是厂里给大家分的房子,这里的各种关系错综杂。 桃喜和李婆婆听得眉头直皱。 好在她们虽然住在这里,却不是这个厂的职工,因此也不用顾忌太多。 ...... 第二天,桃喜特地起了个大早。 她掺着灵泉水做了一大锅香喷喷的包子。 来临安市两天,也安顿好了。 桃喜今日要去看乐鸣的爷爷奶奶,包子也是特地要给他们带去的。 乐鸣的爷爷看着严肃,其实人不坏。 乐鸣的奶奶倒是让桃喜觉得很亲切。 当然,桃喜也没有那些言情电视剧傻白甜女主那么天真,无脑地将男人的父母当成是自己的父母来孝顺。 重活一世,桃喜非常清楚感情是要相互付出,而不是一味地妥协,让自己卑微去讨好别人。 桃喜提着包子去乐鸣爷爷奶奶家时,正好赶上他们在吃早饭。 “哎哟,我想这口包子好久了!”乐鸣爷爷看到桃喜拿来的包子,高兴得很。 “我孙媳妇儿做的,肯定好吃。”乐民奶奶亲自去拿了小盆,把包子给装上。 两个老的把十来个包子,吃得干干净净还意犹未尽。 乐鸣爷爷着急出门,他叮嘱桃喜在家住两日,匆匆走了。 餐桌前就只剩下乐鸣奶奶和桃喜两人。 乐鸣奶奶看着桃喜笑的慈祥:“你爷爷早就念叨你做的包子了,没想到这么好吃!我孙儿的眼光真好。” “奶奶你们要是喜欢吃,以后我再做了,给你们送来。” 听到桃喜的话,乐鸣奶奶笑得合不拢嘴: “没想到,乐鸣的福我没享上,却享受到孙儿媳妇的福了!” “只是这样,有点太麻烦你了。” 就在桃喜和乐鸣奶奶聊得正高兴时,在这干活的张婶领着个姑娘进来。 “老太太,你看谁来了?” 张婶说完得意地看向桃喜,她身边跟着先前自称乐鸣未婚妻的温初初。 “奶奶,我好想你!” 温初初像蝴蝶似的上前去抱住了乐鸣的奶奶。 “你这丫头,怎么这么久没来看奶奶呀?” 乐鸣奶奶亲热地回搂住温初初,她对温初初的态度就像是亲生的奶奶般,非常自然而又亲切, 相比之下,乐鸣奶奶和桃喜说话的时候还带着些许客气。 “奶奶,我爸妈都出差了,我自己在家害怕,所以我想来陪陪你。” 温初初像小孩子般撒了娇,还嘟嘟嘴。 她这可爱模样看得乐鸣奶奶喜欢的紧,直接就答应: “我这老太婆平时一个人在家里怪闷的,由你来陪陪我正好。” “谢谢奶奶。”温初初得到满意的答案后,高兴地起身。 她在乐鸣奶奶看不到的地方,示威似的瞥了眼桃喜。 桃喜刚来乐鸣奶奶家,这温初初也来了,不知道是不是巧合? 不过从目前来看,桃喜知道对方来者不善。 第104章 温初初的小花招 自从温初初到乐鸣奶奶家后,她就一直缠着乐鸣奶奶说这说那,逗得乐鸣奶奶喜笑颜开。 温初初还时不时用得意的眼神瞟两眼桃喜。 桃喜在旁边连话都插不上,只能坐了一下午的冷板凳。 不过桃喜并不在意,她本身对乐鸣的家人就没有太大的期待,如果有失望的话,那也是在意料之中。 到了做晚饭的时间,在乐鸣爷爷奶奶家干活的张婶前来询问: “老太太,晚饭您想吃什么?” 乐鸣奶奶正和温初初聊得正高兴,她听到张婶的问话回道:“弄点清淡的吧。” 温初初见状拉着乐鸣奶奶的手撒娇: “奶奶,刚刚你不是说桃喜做饭很好吃吗?” “我还没吃过她做的饭呢!” 乐鸣奶奶拍了拍温初初的手:“桃喜刚回来刚来,你有机会再吃她做的饭吧。” “奶奶,要不我跟桃喜姐姐一起去做饭,我和张婶帮她打下手,她只管做怎么样?” 温初初也没等乐鸣奶奶回答,她笑眯眯地转头看向桃喜: “桃喜,奶奶也喜欢吃你做的饭,我们一起去做吧?” 温初初整个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看似毫无心机。 可桃喜却知道,她肯定有什么后手在等着自己。 对此,桃喜倒想看看温初初要玩什么花样:“好啊,我正好替乐鸣孝敬孝敬爷爷奶奶。” “你凭什么代替乐鸣哥哥?”温初初听桃喜说是替乐鸣孝顺爷爷奶奶,眉毛都竖了起来。 只是她很快就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回头就笑眯眯地同乐鸣奶奶讲: “我觉得新时代的女同志,应该要代表的是自己,要独立,自主坚强,而不是依附于男人。” “如果嫁了人,什么也不做,像个吸血虫似的趴在男人身上吃喝那也太没用了。” 她这话明显就是在讽刺桃喜没用,要乐鸣养着。 温初初讲完那么大一通,立马捂住嘴惊呼: “哎呀,桃喜你别误会,我是说新时代的女性该做什么,而不是说你没用啊!” 桃喜看着她拙劣的表演,嘴角挂着淡笑而不语。 临安市很大,城里的人要有个稳定的工作都不容易,桃喜这个乡下来的,就更难有工作了。 哪怕乐鸣的爷爷奶奶还有爸妈都身居高位,可他们不会为了一己私利,去给桃喜安排。 温初初这就是故意给桃喜难堪。 要是换个人,或者换成上辈子的桃喜,必定被她这番话说得自卑又惭愧。 可惜,此时站在乐鸣奶奶家的是重生后的桃喜,她手里有灵泉,也有各种饮料配方,还有对各种事情的预知,未来非常可期。 就算没有那些,重生后的桃喜,也不会因为一时间没有工作而自惭形秽。 她会努力让自己变得更优秀,努力活出自我,而不会去理会其他人的闲言碎语。 最重要的是,过日子自己觉得舒服就行,别人都是个屁。 温初初原本以为自己说完这些,桃喜要么自卑地抬不起头,要么生气地跟自己大吵大闹。 不管她是自卑,还是跟自己吵闹,都会影响乐鸣奶奶对桃喜的看法。 这桃喜脸上始终不卑不亢的挂着淡笑,用看调皮孩子似的目光看着温初初,反倒让温初初显得无理取闹,说话刻薄。 “初初你是个好孩子,可每个人的情况都不同,不能一概而论。” 乐鸣奶奶打破了这个尴尬的氛围,算是解围。 温初初也顺杆爬:“我没想那么多,只是说了自己的看法,对不起啊桃喜。” 她主动道歉,装傻卖乖,把事情揭了过去。 张婶也顺势开口问:“老太太,做饭这事儿,还是我去吧。” “我去做。”桃喜挽起袖子就往厨房去。 她刚才已经答应了要做饭,不好出尔反尔。 正好瞧瞧这温初初下一招要干什么? 厨房里的菜倒是挺多,除了常见的白菜萝卜,还有土豆辣椒什么的。 虽然这些菜几十年后很便宜,可是在这个年代,都是普通人,有时候都吃不上的好东西。 除了菜,排骨和肉也有。 桃喜看了看,准备做个清蒸排骨,再做炒个肉,凉拌个素菜,煮个汤就行。 反正乐鸣奶奶家也就两个老的和桃喜还有温初初,四个人吃饭。 桃喜在这边做菜,温初初说是来帮忙,其实她就抄着手在旁边大呼小叫: “真是乡下来的土包子,排骨放到锅里去蒸能吃吗?” “好好的肉,你怎么也放到锅里煮?” “哎哟我的天呀,水煮菜?你真想得出来呀?真是穷酸惯了,你这是浪费东西!” 无论她说什么,喊什么,桃喜都不理会,只觉得这人太聒噪。 温初初从头闹到尾,都没有激起桃喜的怒气,也没让桃喜失态。 她不甘心,但也没办法。 也许是为了表现,当饭菜做好后温初初主动地帮忙端菜。 “奶奶,这都是我帮着桃喜一起做的菜。” 饭菜的香味让温初初没有再质疑桃喜做饭的手艺,反而主动揽起功劳。 她边放下手中的盘子,一边向乐鸣奶奶邀功。 可是刚才桃喜做饭的时候,温初初在旁边说那些难听的话,她连片菜叶子都没碰过,不过就是端了一盘菜而已,也好意思将别人的功劳揽在自己头上。 这人真是脸皮厚得城墙都比不过。 桃喜倒是没揭穿她冒领自己的功劳,若真的闹起来,反而让乐鸣奶奶觉得自己太过计较。 饭菜刚摆好,乐鸣爷爷就准时回来。 只是他的脸色不太好。 吃饭的时候乐鸣爷爷也一直不说话,整个人闷闷不乐的像是有什么心事。 温初初好像比较畏惧乐鸣爷爷,她没敢像下午与乐鸣奶奶时那样,不停地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饭桌上大家都很安静。 吃完饭,张婶前来收拾桌子。 “桃喜我想让张婶帮我整理下房间,能不能麻烦你洗个碗?” 乐鸣爷爷刚上楼,温初初就找借口使唤桃喜。 就在这时,乐鸣爷爷在楼上道: “张婶去帮你收拾房间,温初初你去洗碗,桃喜你上来一下。” 温初初脸色瞬间变得僵硬,让张婶帮她收拾房间是假,她就是想支使桃喜,显摆下自己在这个家的位置比桃喜高而已。 没想到,乐鸣爷爷开了口,温初不仅没能让桃喜洗碗,反而要自己去干活。 她这也算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温初初憋屈的收拾起桌子,嫉妒地看着桃喜上楼去找乐鸣爷爷。 也不知道乐鸣爷爷会给桃喜那个小贱人说什么? 温初初嫉妒得心都要发狂。 第105章 乐鸣爷爷的请求 桃喜没有温初初那么多歪七扭八的心眼儿。 她心里的底线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温初初若是做过分了,桃喜是不会放过她的。 她按照乐鸣爷爷的吩咐上楼后,见老人家坐在书桌前有些愁眉不展。 他的脸色很不好,面前还放着一个文件袋。 “爷爷,找我什么事儿?” “你进来把门关上,我有事情问你。” 桃喜有些猜不透,乐鸣爷爷这么郑重其事地找自己是要说什么?难不成她做了什么让乐鸣爷爷生气的事? 但将到临安市后,她做的所有事情捋了一遍,桃喜也没想出自己做了什么,能惹到乐鸣爷爷。 将书房门关上,桃喜坐到了乐鸣爷爷对面的位置上。 “你看看这个。” 乐鸣爷爷将面前的文件袋推到桃喜面前。 桃喜打开一看,是医院给出的检查报告。 这个时代的检查报告全是用人工手写,接受检查的是乐鸣爷爷乐。 桃喜看向最后的结论,上面写着乐民爷爷得了肺癌,而且他生命存活的时间已经不足半年。 怪不得乐鸣爷爷回来之后神色就不太好,原来是这样。 “能治吗?”乐鸣爷爷问。 拿到这个医院检查的病历报告后,乐鸣爷爷就觉得自己已经被阎王判了死刑。 可他现在并不想死。 出生的时候家庭贫穷,吃了上顿没下顿,父母都被饿死了,乐鸣爷爷十几岁就被逼去当兵。 当兵时,他更是在枪林弹雨里挣扎着活下来。 好不容易抗战胜利,国家也变得越来越好,正是需要大家出力建设的时候,他怎么甘心就这么死去? 乐鸣爷爷知道桃喜手里有秘药,还救了几乎快死的好教授,所以他把活下去的希望,全都寄托于桃喜的身上。 此时桃喜手里还有两滴多的灵泉水,她倒也不吝啬,愿意拿出来救乐鸣爷爷。 “我只能试试,就算不能让您痊愈也可以,也能将存活的时间延续得更长。” 乐鸣爷爷听到桃喜的话,松了一大口气: “能让我多活些日子,手里的工作做完也行。” “那爷爷我今天晚上给你治吧?”桃喜问。 乐鸣爷爷点点头,算是答应。 他知道自己这个病早治比晚治要好,虽然医生说还能活几个月,保不齐哪天躺下第二天就醒不过来。 “那我回去取一趟药,等会儿再回来。” 桃喜找了个借口回家。 她今天出来的时候,没有告诉李婆婆自己晚上不回去,怕老人家担心。 还有就是,桃喜不能让乐鸣爷爷知道自己说的秘药,是藏在身上的灵泉水。 不然以乐鸣爷爷现在的身份地位,很可能为了国家,把桃喜拉出去让人做研究。 虽然这只是桃喜的猜想,但是哪怕对自己有一点的危险,桃喜都不会用生命安全,去赌人性,赌别人的心。 乐鸣爷爷得癌症这事,是瞒着乐鸣奶奶的,桃喜下去什么也没说,只说回去取个东西就来。 当她回家后,发现家门口围了一大圈人吵吵嚷嚷。 “开门,有本事你把院门打开!” “老太婆,你们买煤送到我家,还让我家掏钱,要不要脸啊?赶紧把钱拿出来!” “就是今天你不给钱,我们就进去搬东西!” “开门!赶紧开门!我们这家骗子!” “还欺负我女儿年纪小,脸皮薄,我呸!” 这些人的叫骂声格外刺耳,桃喜隔着老远都能听见。 她倒是听出端倪来了,这些人应该是钱铃的家人。 怪不得那天宗婶他们说姓钱这家人不好惹。 现在看来,他们不仅不好惹,还不讲理,不要脸呢,这都快赶上孙强一家了。 自己家要占别人便宜,没占上还敢打上门? 还真当自己这个新来的是软柿子,随便捏? 桃喜看着他们大吵大闹,直接挽起袖子,朝家门口走去。 她用力把门口的人群拨开,走上前去,直面钱铃家人: “你们在这闹什么?” 钱铃家来了四口人,领头的是个中年女人,她身旁跟着个中年男人,还有名十来岁的男孩和钱铃。 “哪里来的小娼妇,还敢管闲事?” 中年女人见桃喜是个小丫头,也没有太在意,只是口吐恶言。 当面骂人小娼妇,这话真的又脏又恶毒,若是脸皮薄的姑娘家听了都得被气哭。 桃喜不仅没哭,还直接上前对着那个中年女人,抬手就是两巴掌。 “啪啪!” 清脆的耳光声落下,中年女人只觉脸上火辣辣的疼,她有瞬间被打懵。 谁也没料到,桃喜这么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会干脆果决地出手打人。 大家都看傻眼了。 “你敢打我妈,我跟你拼了!”最先回过神来的,钱铃旁边的那个十来岁的男孩。 他手里拿了把榔头,刹那间爆发出力量,冲出去,高高地举起拿榔头的手。 那架势像是要一锤子把桃喜打死。 眼看榔头就要落到桃喜身上。 电光火石间,桃喜直接抓住男孩拿榔头的那只手,狠狠一扭。 榔头‘咚’的一声落在地上。 随后桃喜继续用力,男孩被迫直接趴在了地上,桃喜丢开他的手,单脚踩在男孩的背上,压得他起不来身。 “你敢打我儿子,你这个小贱人!” 中年男人见儿子痛苦的模样睚眦欲裂,要跟桃喜拼命。 “住手,你们住手!” 一直躲在屋里的李婆婆听到动静打开了门,立马上前挡在桃喜面前。 “老东西,我们喊半天你不开门,现在出来了?看我打死你们!” 中年男人朝地上吐了个黄痰,伸手抓住李婆婆。 他的另一只手握成拳,高高举起。 “你敢打她,我就踩死你儿子!”一起说着,加大了脚上踩人的力道。 “啊!” “疼,疼!” “呜呜!” 男孩被桃喜踩得惨叫连连,痛哭失声。 中年男人看到这个情况,涨得满脸通红,眼睁睁被个小丫头欺负了,他咽不下那口气。 可是他又不能不管自己的儿子,那可是他们全家的独苗苗。 男人咬牙切齿的瞪着桃喜,像是要吃人。 第106章 上门找麻烦,反被揍 桃喜见那男人没动,脚下力道不断加码。 “还不放人?” 她神里冰冷一片,好似踩的不是人,而是一只蚂蚁。 在场所有人见状,都被桃喜狠厉的模样吓得呆住。 看着秀秀气气挺漂亮的小姑娘,怎么会这么厉害? 大家有瞬间都觉得桃喜是真的对脚下的男孩起了杀心。 “我的儿子,你放开他!” 男人身旁的中年女人看到儿子嘴角有血溢出,吓得脸色惨白。 钱铃面对弟弟的惨状,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 她在怕什么桃喜不知道,不过她家里人敢来闹,就要一次收拾了,桃喜不喜欢跟无关紧要的人纠缠不休。 先前为了对付孙强一家,已经够让人烦,现在来了新的地方,有了新的生活,她就不想跟烂事和烂人没完没了。 中年男人对于儿子被桃喜踩得嘴里流血也很着急,可是他怕把李婆婆放了,桃喜会不依不饶。 一时间,双方僵持不下。 “哎哟,都是邻居,有误会说开了就行,大家有话好好说!” “好好说!” 刚才在旁边看戏的宗婶这时候冒了出来。 她说着先去把李婆婆从那中年男人的手里拽出,跟着又去把桃喜拉开,救出伤得不轻的男孩。 “儿子!” 中年女人把男孩抱在怀里,两母子都哭得很惨。 “你这个小——”中年男人想骂桃喜小贱人,可在触及桃喜冰冷的眼神时顿住改了口: “你们买煤不给钱,现在还把我儿子打了,赶紧赔钱!” 这人还敢提买煤的事,桃喜觉得是打轻了。 “这样吧,我们找公安好了,公安让我赔钱,我没二话。” 桃喜懒得废话转头向李婆婆道:“婆婆,出去后左拐沿着街道一直走,第二个路口就是公安所,你去把人叫来,,就说有无赖上门打人还讹钱。” “好,我这就去,你小心点。” 李婆婆转头就要走,生怕耽误时间,让桃喜吃了亏。 钱铃一家四口见桃喜动了真格地要找公安,自知理亏瞬间有些慌。 宗婶眼珠子转了转,果断将疾步离开的李婆婆拉住: “哎哟,远亲还不如近邻呢,今天这事还是被找公安了吧?” 她拉着李婆婆到桃喜面前: ”你看钱铃他弟弟被打成这样,找了公安,你也跑不掉,何必要将事情闹大呢?” 这个宗婶先前还跟钱铃对着干,她还跟桃喜说有什么事就去找她。 刚才钱铃一家在门外叫嚣砸门以及桃喜跟他们发生冲突的时候,宗婶只是在旁边看着,什么都不说。 不止是宗婶,还有那天与宗婶一起到桃喜家吃饼干、苹果的那些婆婆大娘,刚才没有一个出来帮忙的。 可是当桃喜占了上风,钱铃家落下风的时候,宗婶就跳了出来。 这明显是倒戈了。 也许宗婶她们当时跟桃喜说钱铃家坏话的时候,心里是真的对钱铃家不满。 但人心易变。 她们现在为什么对钱铃家的态度有所改变桃喜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宗婶看似好心,却暗暗吓唬自己,桃喜可不买她的账。 “我是新搬来的,可没道理被人讹上门还不吭声。” “虽然我是乡下人,但也不是什么好欺负的。“ “我行事光明磊落,就算公安来了,我也不会怕,要坐牢我也认账,总之我这人不喜欢吃暗亏。” “宗婶子,刚才他们在家门口闹那么厉害,你不说是误会,他们打不过我你才开口,未免也太拉偏架了吧?” 桃喜皮笑肉不笑地凝视在场所有人,最后目光才落在宗婶脸上。 对于桃喜的态度,大家神色各异。 围观者中有高兴的、有审视的、有好奇的、还有敌意的目光全都注视着桃喜。 宗婶子更是被桃喜说得面红耳赤,有些臊得慌。 这院子里谁都知道宗婶跟钱铃家不对付。 今天她却一反常态向着钱铃家,大家对于她这种软骨头的做法颇为瞧不上。 桃喜这话问出来,宗婶再也不好意思说什么,默默地退回人群里。 “李婆婆,你去叫公安。” “好。”李婆婆赶忙出院子。 “不准走!” 中年男人心里很清楚,自家闹上桃喜家没道理,要是真的把公安叫来了,他们家自然是没好果子吃。 他上去拦李婆婆,被桃喜一脚踢中腿弯,跪倒在地。 “啊!” 中年男人光天化日之下,直接给李婆婆行了五体投地的跪拜大礼。 围观的人群见状惊呼一片空白: “天呀!” “没想到这个村姑这么厉害,居然能踢倒钱柱!” “钱家没事到处占便宜,这下是踢到铁板了!” “钱柱才当上车间主任就这么嚣张,事情闹到公安那,说不定他的工作都要保不住!” “哈哈!” ...... 这些人说话也没收着声音,像是故意说给钱铃一家人听的。 当然桃喜也听到了,原来这个中年男人叫钱柱还升官成了车间主任,怪不得宗婶他们的态度会转变。 管他是什么车间主任还是厂长,桃喜又不在他们厂上班,没什么可担心的。 钱柱那么大块头,结结实实地摔在地上,摔得可不轻。 李婆婆的脚步可没有因为钱柱的阻拦而停下来。 “别让那个老太婆去叫公安!” 钱柱抱着膝盖坐在地上,朝旁边的中年女人喊道。 中年女人正搂着受伤的儿子腾不出手,于是恶狠狠地朝钱铃道: “你这个丧门星,还不去把人追回来!” 钱铃被中年女人吓得一哆嗦,她连嘴都没敢还,就哭丧着脸去追李婆婆。 桃喜居高临下地望着还坐在地上的钱柱,眼眸中全是讥讽: “你们不是说我打了人,要让公安抓我吗?” “我们自己去投案自首,你怕什么?” 钱柱又痛又气,他被桃喜这么当众打脸,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可若是他们一家人就这么灰溜溜地回去,以后在厂里怕是没脸见人了。 这时,那名中年女人也就是钱柱的老婆忽然想到了什么。 她面带喜色地质问桃喜: “哼!小贱人,你可不是我们厂里的人,你凭什么住在这里?” 第107章 问出谁在作怪 “这里可是厂里的家属楼,你最好自己搬出去,不然被赶走就不好看了!” 听到钱柱老婆的话,桃喜脸色没任何改变。 旁边众人瞬间开始交头接耳: “这村姑住的是乐俊国家的房子吧?” “就是厂里住房这么紧张,我家八口人就挤在两间屋子的房子里,打个转身都不行。” “虽然这房子是乐骏国家的,他们自己不住凭什么给别人?” “对!乐骏国家不住就该把房子还给厂里。” ...... 虽然桃喜家只住了一套房子,在场的人众多根本不够分,但房子收回来,至少有几率落到自己的头上。 就像是几十年后大家买彩票般,虽然中奖的几率非常小。 可是只要有万分之一的几率,大家都想搏一搏。 钱柱老婆见厂里众人的情绪被她挑起,心里喜不自胜。 她不动声色地朝铁柱使了个得意的眼神,随后朝大家道: “走!我们去找厂里,把房子要回来!” “走!找厂里去!”大家一窝蜂的跟着钱柱老婆就往厂里去。 钱柱也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的跟着大部队,势必要将桃喜撵出去。 “切!”桃喜看着他们离开心里根本不着急。 反正这房子是乐鸣二叔家的,要是他们要将自己撵出去,那就让乐鸣二叔家把洋房还给自己好了。 这里邻里关系乱糟糟的,桃喜还不想住呢! 等到所有人都走了,钱铃才气喘吁吁的将李婆婆带回来。 “看吧,我没骗你,已经没事了,不用报公安!” 看到只有桃喜一人站在家门口,钱铃擦了擦脸上急出的汗水。 刚才为了骗李婆婆跟她一起回来,钱铃可是好说歹说,还撒谎讲已经没事了。 她生怕把李婆婆骗回来后,大家还在闹。 到时候李婆婆必定还会去叫公安,钱铃可就没有借口再把人骗回来。 钱柱是钱铃的爸爸,那中年女人是钱铃的妈妈。 钱铃很了解两人的德行,他们若是交代钱铃去做什么,她没做好,回去后必定有一顿好打。 别看钱铃现在都二十来岁了,她爸妈稍微不合适就会拿钱铃撒气。 钱铃衣服下的身体全是青紫的痕迹。 “这些人都走了,有没有为难你?” 李婆婆上前拉着桃喜上下检查。 桃喜摇摇头:“我没事,婆婆我们回去吧!” 李婆婆年纪大了,经不起这么三天两头的闹。 别说刚才钱柱他们提出要赶桃喜,若是成天这样有人找麻烦,桃喜自己都想搬走。 可是现在的房子基本上都是单位给分,也不兴买卖。 除了乐鸣二叔家霸占的洋房,桃喜也想不到住什么地方。 她忽然想起来,等会还要去给乐鸣爷爷治病,也许能用此为条件,把房子要回来。 桃喜原先答应换房子,是觉得现在离改革开放很近。 只是短时间住在这居民楼里倒也没什么。 反正到时候,那套洋房还能要回来。 可她才搬来两三天,这些人就耍心眼,闹个没完,扰得人不安生。 还不如独栋的洋房,住起来清静。 就在桃喜和李婆婆进院子,准备关门的时候,钱铃在外面说了句狠话: “你这个小贱人,别得意,我不会放过你的!” 桃喜本来是不想理她,她这个钱铃偏偏要往枪口上撞。 “站住!” 原本转身要走的钱铃听到桃喜的声音,脚步顿住。 “你想做什么?” 钱铃转身就见桃喜已经站在了她的背后,顿时吓了一跳,脸上的神色直接僵住。 她可没忘记,刚才桃喜把她爸妈还有弟弟都打了。 以桃喜的战斗力,钱铃是打不过的。 “乐韵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来给我找麻烦?” 桃喜直截了当地问钱铃。 “谁收了乐韵的好处了!你不要胡说!” 虽然钱铃的回答得干脆,但她有瞬间的慌乱让桃喜收入眼帘。 这人明显是在心虚,看来自己猜对了。 桃喜瞥见地上有块尖厉的石头,顺手捡了起来。 她单手抓住钱铃的衣领,另一只手把带泥巴的石头抵上钱铃白森森的脸蛋上。 桃喜个头比钱铃还矮一点,但并不妨碍她恐吓对方: “你今天要是说实话,我就放你一马,再给你十块钱。” “你若是非要装傻,我就把你的脸蛋划花。” “也不知你懂不懂,这石头上全是泥巴和细菌,一旦用它将你的皮肤划破,不仅会留疤,你的脸也会发炎溃烂流脓,到时候你就变成丑八怪——” 桃喜的话都没有说完,就将钱铃吓得够呛:“啊!你别划我的脸!” “算你识相!”桃喜丢掉手中的石头。 年轻姑娘就是胆子小,钱铃看着凶,没想到是外强中干的废物。 \"你最好全都交代清楚,若是胆敢有隐瞒,我就把你——” “哼哼!” 桃喜冷哼两声等着钱铃说话。 “乐韵给我说,你是乡下来的村姑,无父无母,是你不要脸硬缠着他们家,他们家出于好心才让你住在了里。” “她说你是个不受乐家人待见的乡下村姑,没人会帮你,我就算做了什么,你也不敢怎么样。” “我这几天总被家里骂没用,想在爸妈面前表现,所以才到你家借东西不还,想着你也不敢怎么样——” 钱铃的声音越来越小,说到最后,彻底没了动静。 “还有呢?”桃喜追问。 钱铃想了想: “乐韵原本是想要你屋里的家具,可那天她带人来的时候迟了,被你撞上没成。” “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乐韵没有给你什么好处?”桃喜可不相信,钱铃什么好处都没有拿,就敢来故意欺负自己。 钱铃本不想说,可又怕被桃喜划花脸,不得已还是坦白:“她给了我件白衬衣。” 她说完,像是怕桃喜让还衣服,赶忙补充: “衣服我拿回去之后藏在箱子里,被我妈找到了,她拿给我弟弟了。” 桃喜可不想管什么衣服的事。 原来这两天的闹出的事都是乐韵在背后搞鬼。 她既然敢来找自己的麻烦,桃喜就好好教教乐韵什么叫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打定主意后,桃喜让李婆婆去给乐鸣的爷爷奶奶话,说她这边出了事,今晚走不开,不能去了。 第108章 按照谋划在进行 在带着钱铃找乐鸣爷爷奶奶主持公道,还是坐等事情发酵到一定程度才出手之间,桃喜选择了后者。 她若是主动上门要公道,反倒是落了下乘,变成主动挑事的人。 若是等事情再闹大点,她站在受害者的位置出来说话,必定会事半功倍。 先前乐鸣二叔家霸占洋房的时候,乐鸣爷爷奶奶选择不说话,让桃喜做主。 说白了,乐鸣爷爷奶奶要的家庭和睦,就是牺牲家里地位最低者的利益来维护。 桃喜这个新嫁进门的孙儿媳妇,在乐鸣爷爷那里根本就比不上乐鸣二叔一家。 现在正好乐鸣爷爷需要治病,桃喜手里有药。 在不争气的二儿子的利益与自己的利益相比,相信乐鸣爷爷会懂得选择。 李婆婆去乐鸣爷爷奶奶家带话,钱铃也被打发走,桃喜独自回了屋子。 其实她心里也不好受。 没有人比桃喜更加渴望有家人,有和谐的家庭。 但她不愿意自己像可怜虫般,不断地牺牲,不断地像上辈子那样窝囊地活着,以此祈求表面的和谐。 属于她的东西被人剥夺,就该自己夺回来。 ...... 乐鸣爷爷竟然让人开车将传话的李婆婆送回来。 他还让司机看看桃喜这边是出了什么事。 桃喜和李婆婆都没透露半点,只说实在是走不开。 第二天。 桃喜和李婆婆还在吃早饭,就有人在外面敲门。 她打开门一看,领头的是乐鸣二叔的老婆黄珊和乐韵两人,他们那身后还跟着钱柱和周围的邻居。 这么兴师动众,是来找桃喜算账来了。 “你这个小贱人,我们看你没地方住,可怜你借房子让你待着,你可倒好,到处惹是生非。” “这是厂里的房子,现在大家都不让你住,你赶紧滚!” 黄珊一见桃喜,劈头盖脸就是骂。 她骂完,乐韵又伸着指头指向桃喜: “丢人现眼的土包子,才来住两天就打人,还真是有妈生没妈教的东西!” “啪!” 响亮的耳光毫不客气地落在了乐韵脸上。 桃喜最听不得人说她没妈,乐韵这一耳光挨得不冤枉。 “啊!”乐韵惨叫一声,被桃喜打过的左脸迅速地肿了起来。 她立马疼得哭了出来。 “你敢打我女儿?”黄珊见女儿被桃喜打得脸都肿了,十分心疼。 黄珊说着就要来抓扯桃喜。 “你个乡下来的小贱人,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勾引了乐鸣,嫁进了我们家。” “到了这里,你不夹紧尾巴做人就算了,还敢打人,翻了天!” “看我这个长辈不好好教训你!” 黄珊的手是朝着桃喜的脸去的,李婆婆生怕桃喜被伤到。 她见对方人多,她和桃喜这边只有两人,打起来会吃亏。 情急之下,李婆婆赶紧回屋去拿菜刀。 可等李婆婆出来的时候,桃喜已经将黄珊和乐韵打得倒在了地上。 跟着她们一起来的钱柱等人,谁也没敢上来。 “你这个没教养的东西!” “连长辈都敢打,无法无天了!” “你滚出我的房子,滚!” 黄珊捂着腰,气得歇斯底里地骂。 她在得知桃喜将钱柱一家得罪,钱柱要去让厂里把房子收回来的时候,黄珊心里高兴得很。 当然,这套房子黄珊是不会还给厂里。 她只想以此为借口,将桃喜赶走。 这样的话,他们家不仅有洋房,厂里这房子也有了。 至于桃喜住哪里,黄珊可管不着。 “你让谁滚啊?” 黄珊话音刚落,沉着浑厚的男声忽然响起。 桃喜勾了勾唇角,乐鸣爷爷果然等不及自己找来了。 乐鸣爷爷身上穿着板正的军官服饰,帽子正中的那颗五角星与两边衣领上都是耀眼的红色。 此时他浑身都散发着骇人的气势,缓步走向人群。 随着乐鸣爷爷的靠近,围观者主动让出一条通道。 黄珊和乐韵有短暂的心虚,她们母女相视一眼,直接上前拉着乐鸣爷爷哭诉。 最先开口的是黄珊: “爸,桃喜才来两天就把邻居打了,厂里要把房子收回去。” “我好说歹说,厂里才答应只要把桃喜赶出去就行,房子还是给我们家。” “今早我们刚来,这个没教养的就动手打我和乐韵。” “再怎么说,我也是长辈呀!” “我,呜呜——!” 黄珊这话句句都在说桃喜的不是,她说完还装腔作势的哭起来。 乐韵也趁机将肿起的脸凑到乐鸣爷爷面前: “爷爷,你看我的脸都被打肿了,好疼!” 乐韵长得不难看,又是个姑娘,在自家爷爷面前哭成了泪人,自然会引起乐鸣爷爷的心疼。 乐鸣爷爷转眸看向桃喜。 与黄珊母女的惨样相比,桃喜像是没事人似的站在旁边。 而桃喜的身后,站着手拿菜刀的李婆婆。 乐鸣爷爷当即沉着脸,不赞同地对桃喜道: “有什么事,好好说,打人做什么的?” “再怎么说,你二婶也是长辈,大家都是一家人。” 桃喜听乐鸣爷爷这话,心里有些堵得慌。 她有些庆幸,还好自己没有对乐鸣的家人寄托太大的感情和希望。 所以他们怎么说怎么做,桃喜心里都能承受。 “爷爷,这事可不是我挑起来的,是黄珊与乐韵欺人太甚,我总不能被她们赶去睡大街,被她们打也不还手吧?” 黄珊不想让桃喜继续说下去,赶忙开口: “你自己把厂里人得罪了,怎么怪我们!” “在场的大伙可都看到你怎么在这里欺负人的,对吧?” 钱柱应和道: “对!昨天她可是把我们一家三口都打了,我儿子还在医院呢!” “今天我们不仅是按照厂里的规定要把这个打人的恶霸赶走,还要拿到我儿子的医药费和营养费!” 钱柱老婆两手叉腰:“必须赔钱!” 乐鸣爷爷眉头紧皱,黄珊两母女来找桃喜的麻烦,他都觉得没什么。 至少是一家人,怎么解决他一句话的事。 现在桃喜还把外人打了,处理不好对自己也会有影响。 乐鸣爷爷这人,最是注重自己的名声,可不希望留下恶名。 钱柱两口子说话后,其他为了巴结钱柱的人,也跟着喊要赶走桃喜这个厂外人。 周围人闹哄哄的,大家义愤填膺地讨伐桃喜,情况很是棘手。 第109章 黄珊母女黑心的打算 桃喜见状也不着急,她让李婆婆将菜刀放回去。 乐鸣爷爷被吵得受不了,直接打断了大家叽叽喳喳: “行了,这事我会给大家一个交代的。” 就在这时,厂部的人来了。 居民楼的产权是属于厂里的,桃喜这事钱柱他们闹到了厂里。 厂部的人今天前来,就是要把桃喜清退出去。 黄珊等人之所以在厂部的人来之前找桃喜的麻烦,是想收拾桃喜,给她颜色瞧瞧。 “您好,我是厂办的周主任。” 厂办周主任长得挺年轻,他倒是很有眼色,直接上前跟乐鸣爷爷打招呼。 “周主任,你好。” 乐鸣爷爷毕竟是上位者,他只是点了点头。 “您是——”周主任询问乐鸣爷爷的身份。 乐鸣爷爷穿着军装,浑身气势非凡,周主任必须要搞清楚对方身份,才能决定等会做事。 他可不想给自己惹麻烦。 “周主任,这是我爸。”黄珊主动向周主任介绍乐鸣爷爷的身份。 “是乐老先生,你好!”周主任知道黄珊的公公是大人物,心下了然。 “这样吧,我们都进院里谈,有误会解开了就好。” 乐鸣爷爷早就不喜被众人围着看,直接招呼大家进去。 “好,我们进去。”周主任没有任何异议。 桃喜和李婆婆退回了院里。 然后,除了乐鸣爷爷,黄珊母女,还有钱柱两口子和周主任,其余的人全都被关在了院子外。 有厂办的周主任在,黄珊和铁柱两口子都老实了很多。 “说吧,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讲清楚。” 乐鸣爷爷直接坐到了院中唯一的凳子上。 他昨晚只觉呼吸都很痛,今早刚好点就迫不及待地来找桃喜。 刚才在外面站那会儿,乐鸣爷爷虽然看着没什么事,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是在强撑。 钱柱两口子没开口,黄珊站了出来: “昨天桃喜把人钱柱一家三口打了,邻居们都看不过去,闹着要让我们把房子还回去——” 她依旧还是那番说辞,只字不提桃喜为什么打人。 “行了,桃喜昨天打的是钱柱两口子,让他们自己从头开始说。”周主任在厂里管理那么多人,知道黄珊这话是在避重就轻,直接将其打断。 李婆婆看到桃喜从始至终都不说话,想要开口免得她们被冤枉,可被桃喜拉住。 桃喜朝李婆婆摇了摇头,李婆婆虽然不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但李婆婆还是出于本能地选择相信桃喜,退了回去没说话。 此时,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钱柱两口子。 两口子你推我我推你,谁也不愿意讲。 周主任直接冷下脸:“你们这是心虚,不敢说?” “我们心虚什么?”钱柱故作镇定。 “不心虚,那就说。”周主任道。 钱柱只能硬着头皮:“这个小贱人,先前买煤不给钱,我们上门要钱,结果她还把我们打了!” 他说完,看向黄珊。 黄珊还给了钱柱一个安心的眼神。 钱柱心里像是有了底,在得到黄珊的鼓励后,中气都足了不少: “你们说,天底下哪有那么霸道的人?” “买煤不给钱?”周主任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他还想问两句。 黄珊一副好人的模样,对钱柱道歉: “钱柱大哥大嫂,桃喜没爹妈,还生在乡下,她嫁进我们家的时间短,我们没来得及教,这事我给你们道个歉。” 她竟然直接向钱柱两口子鞠了个躬,不知道的还真觉得她是个好长辈。 乐鸣爷爷看着没说话。 周主任也没开口。 钱柱两口子瞬间得意起来,看来黄珊没骗人。 桃喜就是个没人撑腰的野丫头。 钱柱干脆趁机狮子大开口: “什么原谅不原谅的都是空话,我儿子重伤,你们赔我儿子五百块医药费营养费,另外再把这无法无天的贱人赶出去就行。” “五百块?”周主任听到钱柱要这么多钱,都觉得不可置信。 现在一个工人,也就三十来块的工资。 这钱柱一下就要五百块,简直就是讹钱。 更何况,周主任对钱柱这人也有所了解,虽然在技术上他还行,可是人品却不怎么样。 厂里谁不知道,钱柱两口子爱占小便宜。 今天这事,说不定还有什么隐情。 只是,周主任只想把事情解决了,不闹出什么岔子。 至于谁吃亏,谁被欺负,他可不想管。 而乐鸣爷爷此时身体内力很是难受,只想快点结束纷争,让桃喜帮他看病。 因此见事情有了定论,便不再干涉,反倒助长了黄珊嚣张的气焰。 对于钱柱要五百块的要求,黄珊想也没想就点头: “桃喜嫁进我们家,家里是个拿了钱的,五百块她拿得出来,这事就这么吧。” “我们这就把她带出这房子。” 乐韵见爷爷都没反对她妈的话,得意地瞪着桃喜,嘴里无声地骂了三个字:“死贱人!” 桃喜瞥到乐韵的嘴型,不仅没怒意,反而意味深长地笑了。 乐韵顿时僵住。 心中开始不安。 黄珊想要去拉桃喜,可又怕桃喜打人。 好在有乐鸣爷爷在,黄珊狐假虎威地朝桃喜命令道: “赶紧去给钱大哥他们拿五百块钱,愣着做什么?” 黄珊和钱柱一唱一和,这么简单就想把事情盖棺定论,让桃喜吃哑巴亏? 桃喜看向黄珊的目光冰冷又平静:“这五百块钱先不急,你把我从这里赶出去,是不是要把洋房还给我?” “还你洋房?你想得美!”黄珊听到桃喜要她还房子,直接急眼了。 她可是好不容易才从大哥大嫂手里把那套房子弄来,他们一家人住得正高兴,黄珊怎么愿意到嘴的肥肉又让出来? 不止是黄珊,乐韵更是口不择言:“你这个乡下土包子,也配住那么大的房子?你就是下辈子投胎也没那个命!” “呵呵。”桃喜被这两母女强吃霸占的模样气笑了:“你们不还我房子,又要把我赶走,那我去住哪里?” “你住哪里关我们什么事?”乐韵朝桃喜翻了个白眼。 “住嘴!”乐鸣爷爷总算是听不过去开了口。 为了那套洋房,黄珊可不愿意 “爸,你以前偏心乐鸣我们从来没说过什么,当初换房子是桃喜自己答应的,我们写了字据。” “现在是桃喜自己把邻居得罪,大家要赶她走,跟我们可没关系呀!” 第110章 乐韵闹事,不知错失好姻缘 黄珊这人还挺精明,直接将责任推给桃喜。 在乐鸣爷爷眼中,这些个家长里短都是小事。 于是他朝着钱柱大手一挥: “五百块的医药费,我出了,桃喜人还是住在这里,事就到此为止。” 黄珊两母女听乐鸣爷爷要出这五百块,顿时心生不满。 乐韵在她妈的示意下,上前朝乐鸣爷爷道: “爷爷,这钱怎么能让您出?这是桃喜惹的祸,就该她自己赔钱。” 乐鸣爷爷这边刚想说乐韵两句,钱柱却不干: “光赔钱还不行,必须要把这个打人的泼妇撵出去。” “她本来就不是我们厂的人,没资格住在这里。” 他死咬着要将桃喜赶走。 “这——”乐鸣爷爷有些迟疑。 老大两口子是为乐鸣结婚准备了洋房的,只不过被老二一家占了去,若是桃喜不能住这里。 她就没地方住,到时候老大那两口子还有乐鸣肯定会闹。 乐鸣爷爷朝黄珊使了个眼色,想让她劝劝钱柱。 毕竟黄珊和钱柱是一个厂的,她出面事情更好解决。 乐鸣爷爷不知道的是,黄珊巴不得桃喜被赶出这里,这样的话,她就能得到两套房。 以后儿子女儿结婚,都能有地方成家。 黄珊的算盘打得很响,桃喜这个受害者却不急不躁。 她悄悄地给李婆婆使了个眼色。 李婆婆不动声色地朝院外走去。 因为李婆婆不是重要角色,又是个乡下来的老婆子,黄珊等人根本没把她当成一回事。 就那么让李婆婆当着大家的面走了。 黄珊装作没看懂乐鸣爷爷的暗示,做出一副通情达理的模样看向桃喜: “你说说你,好好的房子住着非不守规矩,厂里现在容不下你,我这个二婶也没办法。” “老爷子帮你赔钱,你就知足别闹了,去把你的衣服收拾收拾,走吧!” 她说得倒好,屋里的家具全是桃喜公公婆婆给准备的。 那些家具都是新款式,还都是全新的。 黄珊却只让桃喜收拾几件衣服离开。 她霸占桃喜的房子家具,就想这么把人两手空空的赶走? 真是想得太美! 乐韵见桃喜没动,撇撇嘴: “她那几件破烂衣服有什么好收拾的?” “若是几个要脸的人都不用人赶,自己就会走。” 乐韵说话实在是不好听,厂办周主任听得眉头都皱了起来。 周主任是别的厂调过来的,对厂里职工的情况还在慢慢了解阶段。 先前黄珊的男人乐骏国还找到周主任,想让他牵线将乐韵介绍给厂长的儿子。 周主任对乐韵的印象本来还不错,乐韵长得好看,有文化,家庭背景也好。 事情要是促成了,周主任在厂长那里也有人情。 可没想到进了院子后,周主任见到乐韵的所作所为,颇为失望。 乐韵对着自家人说话都这么刻薄,要是他真把人介绍啊给厂长儿子,到时候乐韵将厂长家再闹个鸡飞狗跳。 别说人情了,怕是还会给自己记个仇。 周主任轻轻地摇了摇头,打消了将乐韵介绍给厂长儿子的念头。 他接过话,对乐鸣爷爷不好意思的开口: “乐老先生,是这样的,厂里有规矩,房子只能是本厂人住。” \"既然这样,桃喜你搬去跟我和你奶奶住,正好我们两个老的孤单得很。” 乐鸣爷爷的这个决定,让桃喜有些心寒。 这老爷子看似偏心乐鸣家,实则对乐鸣二叔家无比纵容。 桃喜就不相信,乐鸣爷爷这样的人物会看不出今天这事的问题? “爷爷,我住哪里的事等会说。” 桃喜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可乐鸣爷爷恍惚地察觉到,桃喜的笑跟以前有不同,他想仔细看看有什么不一样,却什么都没看出来。 好似刚才冒出的念头,只是错觉而已。 桃喜与乐鸣爷爷说完,直接走到钱柱面前。 钱柱先前被她打过,吓得躲在了老婆身后。 “厂里的领导都在,你想打人?”钱柱老婆故作镇定,只是她微微哆嗦的腿将她出卖。 桃喜抬起手,钱柱老婆下意识直接缩起脖子: “大家都看着的,你敢打我,我就叫公安!” 旁边的黄珊母女见此情况,心里又痛快又得意: 桃喜这个乡下来的村姑,还以为有多厉害呢? 没想到她就是个没脑子的粗人,说不过就打人,活该被赶走! 乐韵幸灾乐祸:“再打人,怕是去睡大街也会被抓走!“ 桃喜转头冷冷地看了乐韵一眼,用抬起的手顺了顺头发,她刚才就是想吓吓钱柱两口子,方便等会问话而已。 乐韵为桃喜那个眼神莫名感到有些汗毛倒竖,她瞬间安静下来。 桃喜这才转头面对害怕的钱柱两口子。 “刚才都是你们一直在说话,相信你们已经把想说的都说完了,现在看来轮到我讲话了吧?” 她虽然用的是询问的语气,可桃喜并不是真的在征求钱柱两口子的意见。 “事情都弄清楚了,还说什么?”黄珊很不想让桃喜开口。 “杀人犯都有说话的权利,我没有?”桃喜这话是在针对黄珊,可她看的却是周主任和乐鸣爷爷。 “同志,你讲吧,不过不管怎么样,这房子你——” 周主任的话还没说完,桃喜直接打断: “我知道,我只是想还自己一个公道而已。” 乐鸣爷爷则点了点头。 他还等着桃喜帮他治病,总不能连个说话的机会都不给她。 “钱柱你说我买煤不给钱,还打你们是吗?” 面对桃喜近距离的质问,钱柱两口子没敢多言,刚才他们是当着大伙的面这么说的,就算想不承认都不行。 “那你们跟大家说说,那车煤送到哪里去了?”桃喜冷笑。 第111章 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你买的煤,送到哪里去了你自己不知道?” 钱柱没敢说话,钱柱老婆避重就轻地反问桃喜,她倒是比钱柱聪明。 “自己买的东西在哪问别人,神经病!” 乐韵不愿放过任何一个能讽刺桃喜的机会。 桃喜笑笑,从兜里摸出张纸,递给乐鸣爷爷。 乐鸣爷爷接过后低下头去瞧。 桃喜走到乐韵面前。 “你要做什么?” 黄珊怕桃喜打乐韵,赶忙把乐韵拉到身后。 桃喜看了他们两母女一眼,神色平静地将院门打开。 此时厂里没上班的人都围在外边在看热闹。 桃喜粗略地看了看,怕是有好几十上百人,乌泱泱一片人挤在门口,伸头伸脑跟赶集似的。 刚才院门关着,大家不太听得见里面的动静。 桃喜站在打开的院门前,朝外面众人弯了弯腰,大声道: “各位叔叔婶婶,这房子是厂里的,我必定不会赖着不走。” “但是我觉得走之前要还自己一个清白,让大家知道事情是怎么回事。” 她说完也不看众人,也不管他们交头接耳在说什么,转身看向黄珊: “二婶,我没有爸妈,没有亲人,又是个从乡下来嫁过来的,你们母女都瞧不起我。” “可我只想勤奋努力的生活,我相信凭着我和乐鸣的努力,一定会将日子过得红红火火。” 桃喜这话一落音,黄珊母女脸上露出不屑。 也没等她们开口,桃喜用手抹了抹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接着说: “当初,我和乐鸣结婚时,我公婆豁出性命给我们准备的房子,就被你们一家强行霸占。” “我作为刚进门的新媳妇儿,为了家庭和睦,将大房子让给了你们,自己住到了这里。” “嫁进这个家,我就把你们当成了亲人,受点委屈我也能忍,谁让我没爹没妈呢?” “可为什么你们非要想把我逼死才甘心呢?” 桃喜语气哽咽,脸上全是悲伤的神色,她委屈的模样,让围观者都感到动容。 厂里的人对黄珊两口子的情况,很是了解。 黄珊最近到处得瑟,说他们家住进了大洋房,惹得不少工友羡慕嫉妒恨。 谁也没想到,黄珊这房居然是抢来的。 黄珊见众人对他们指指点点,又急又气。 她以后可还要在厂里上班,而且黄珊的儿女都还没有结婚成家。 要是坏了名声,以后想给儿女说好亲事,那可就难了! “你自己跟邻居处不好关系,厂里不让你住,关我们什么事儿?什么叫我要逼死你?” 黄珊此时恨不得上去撕了桃喜的嘴。 瞧着黄珊此时气急败坏的模样,桃喜抬手指向乐韵: “想逼死我的,当然不只是二婶你,还有你的女儿乐韵呢!” 桃喜注意到李婆婆此时已经回来,朝她招了招手。 “至于事情的来龙去脉,就让钱铃告诉大家吧。” 乐韵这才看见走在李婆婆身后的钱铃。 她脸色唰地一下就白了,语气里带着威胁问:“你来干什么?” 钱铃没敢看乐韵,垂着头走到桃喜身边。 桃喜拍了拍前钱铃的肩膀: “说吧,把乐韵告诉你的话,还有让你做的事全都说出来。” 钱柱两口子还有黄珊想来阻拦钱铃说话,桃喜拿了院门后的木棍就站在钱铃身旁: “反正我都走投无路了,如果你们今天谁敢挡我还自己清白,我就跟谁同归于尽!” 有桃喜坐镇,钱柱和黄珊等人,谁也没敢靠近。 此时乐鸣爷爷只是看着桃喜拿出来的那张纸,什么也没说。 厂办的周主任倒是想开口,但他见桃喜一副要拼命的架势,还不如让她把事情讲清楚,于是又坐了回去。 迫不得已之下,钱铃看着脚上破旧的布鞋,声音跟蚊子似的嗫嚅了两句。 外面围观的人不满:“大声点儿,你这么小声,谁都听不见。” 钱铃只能提高声音道: “乐韵原本是打算将桃喜屋子里所有的家具都搬走,可没想到她来迟了,正好被桃喜撞上。” “她气不过,就找到了我。” “乐韵跟我说桃喜是没爹没妈的孤儿,就算欺负桃喜,也没人给她撑腰。” “乐韵还给了我件白衬衣,当好处让我找桃喜麻烦,至于我在桃喜那占多大的便宜都算是我的。” 钱铃话还没说完,人群里就炸锅了。 “想拿人家东西没拿成,她还记仇?” “这乐韵还是上过高中的文化人,怎么这么坏呀?” “他们家抢人家的房子不说,连家具都不放过,真是比地主老财还坏!” ...... 乐韵毕竟是个年轻姑娘,她被大家当众指着鼻子说坏,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才好。 只可惜这地面没有地缝,无法让她钻进去。 乐韵气得想走,可桃喜挡在院门口,根本不可能放她出去。 于是乐韵只能趴在她妈黄珊的肩膀上,连头都不敢抬,根本不敢面对大家的鄙夷和指责。 “继续说。”桃喜见钱铃停顿不说话,催促道。 钱铃瞥了眼她爸妈恶狠狠的模样,缩了缩脖子。 但想到桃喜许诺的好处,钱铃只能硬着头皮开口。 将她上门到桃喜家借醋开始,再到他们一家人怎么在桃喜家无理取闹,全都告诉了大家,一丝隐瞒都没有。 把事情的经过讲完,钱铃又补充了几句: “我想占桃喜的便宜没占到,本想就这么算了。” “乐韵她妈却找上门,给了我爸妈两百块钱的好处费,要他们找借口挑事,帮忙把桃喜赶出去。” “这样的话,他们就能占着桃喜结婚的大房子,又能把这个房子收回去!” “心太黑了!”有人直接朝着黄珊骂心黑。 由于黄珊两口子在厂里得罪了不少人,他们也就趁机,火上浇油。 “人家孩子没爹没妈嫁到你们家,你们就这么欺负人?” “真是吃人不吐骨头!” “我们厂里居然有这么道德败坏的人!” “我看应该把这种人开除!大家说对不对?” “对!” “开除!” ...... 当自己丑陋的面目和打算全都被公之于众后,黄珊都还死咬着不承认: “你这个娼妇,你收了桃喜那贱人什么好处?你要这么污蔑我们母女?我要撕烂你的嘴。” 第112章 收回失去的东西 面对黄珊的谩骂,钱铃没有还嘴。 钱柱两口子对着钱铃也是各种诅咒,丝毫不顾及那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可惜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黄珊和钱柱已经无法控制。 他们现在只能被桃喜牵着鼻子走。 “爷爷,事情我已经说清楚了,你说怎么办?” 乐鸣爷爷的目光很杂,一直落在桃喜给的那张纸条上。 他听到桃喜的问话后,沉吟半晌,声音苍老了很多: “黄珊,你和老二,把房子还给桃喜。” “凭什么?” 黄珊脸已经丢尽了,她不想再失去那套独栋的大洋房,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摆出油盐不进的样子。 “除非我死,不然那房子,谁也别想从我手里抢走!” 到了这种地步,黄珊都还不愿意把房子让出来。 见此情形厂办的周主任坐在旁边一阵后怕。 怪不得黄珊的男人要找自己这个新调来的去帮忙说亲,原来是欺负他不够了解情况。 他无比庆幸自己没有因为着急想要攀上厂长的关系,盲目的就把乐韵介绍给厂长儿子。 不然他怕是要跟厂长成为仇人了。 黄珊这边撒泼打滚,却根本没有人理,她越是耍赖,越是不要脸,越是被人指指点点说三道四。 乐鸣爷爷重重地叹了口气,他只觉自己的肺都要炸了。 先前为了家庭和谐,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桃喜住进了这个小房子。 没想到黄珊母女这么贪得无厌,得寸进尺。 把事情搞到这么难堪的地步。 他就是想要桃喜做出让步,都张不开那张老嘴。 更何况,桃喜刚才给了乐鸣爷爷一张纸。 上面清清楚楚地写明白了,希望他能主持公道。 虽然上面没有任何威胁的语言,但乐鸣爷爷心里明白。 他今天要是再像之前换房子时那样,不站出来表态。 桃喜必定心寒,到时候就不一定能帮他好好治病。 老二家这些年做了太多过分的事情,老大一家始终都在退让,乐鸣爷爷不是看不见。 他不能再装傻了。 “老二家的,搬不搬由不得你,我会让人去把你们的东西全都送到这儿来。” 乐鸣爷爷这话说出口,黄珊再怎么闹都没有用。 桃喜有些高兴,但又有点儿不舒服。 她知道,要回这套洋房,非常关键的作用不在于她揭露了黄珊母女恶毒的面目,让大家看到自己受了多少委屈。 真正起作用的,其实是桃喜手里能治病的灵泉水。 说到底还是她手里的筹码足够有用。 不然,以乐鸣爷爷以前的行事方法,桃喜定会失去所有的房子。 毕竟柿子要捡软的捏。 黄珊嫁进乐家多年,还生了一儿一女,她的性格又那么泼辣,根本不好惹。 而桃喜刚嫁给乐鸣,作为一个新媳妇,大家料定她不敢在婆家惹事。 两相比较下,乐鸣爷爷为了家庭和谐的大局,只能让桃喜吃亏。 就在黄珊满地打滚儿的时候,钱柱厚着脸皮问: “房子的事说好了,那我儿子呢?他还躺在医院里呢?” 桃喜勾起嘴角笑了笑: “黄珊今天早上不是给了你两百块吗?就当是你儿子的医药费吧!” “如果那钱不够你儿子治病,你找黄珊要就行。” “凭什么你打人要我出钱?”黄珊在地上哭了一半,听到桃喜说这两百块钱的事儿,实在是装不下去出了声。 桃喜朝黄珊笑得灿烂: “钱柱两口子上门打人又骂人,还讹诈,这可是犯罪。” “你知道挑唆他人犯罪,要判几年的刑吗?” “什么犯罪?你一个乡下的文盲,你懂什么?”黄珊有些慌。 桃喜撇撇嘴:“我不懂,那我们报公安吧,把你们三个都抓走!” “我们没想讹诈,我们也没想打骂你,都是黄珊指使的,可别抓我们呀!” “我儿子的医药费我也不找你要了,我们就找黄珊!” 钱柱两口子怂了,不敢再问桃喜要钱。 桃喜点点头:“那行,看在钱铃的面子上,放你们一马!” 见她松了口,钱柱两口子也没敢再说什么赶紧灰溜溜的离开。 走之前他们想喊钱铃一起走,可钱铃站着在桃喜身后没动。 今天放过前柱两口子,这是和钱玲说好的,桃喜也算是言而有信。 钱柱两口子一走,厂办的周主任也站起身: “乐老先生,剩下的都是你们的家事,我就不参与了。” “今天让你见笑了。”乐鸣爷爷只是觉得老脸都被全丢光,很不好意思。 厂办周主任一走,他直接让人强行去将黄珊一家的东西,全都搬到居民楼这边。 而桃喜公婆给她准备的家具,则全部搬到洋房。 洋房那边,每间房都很大,而且光线也很好。 而这边居民楼的房子是在一楼,房子小不说,光线也没那么好。 黄珊和乐韵看着堆在院中的家具,还有周围指指点点看笑话的邻居,气得抱头痛哭。 “都怪桃喜那个贱人!” “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法子,把爷爷迷惑了!” “呜呜呜,妈我不想住在这儿。” 乐韵哭得黄珊心碎。 她只是想让孩子们住好一点的房子,有什么错吗? 都怪老爷子偏心! 黄珊不仅怪桃喜,还彻底记恨上了乐鸣爷爷。 ...... “这房子可真大呀!” “这环境也太好了!” “老婆子我不会是在做梦吧?” 李婆婆一进到洋房大门里面,就开始不停地感叹。 老洋房周围的环境相对很安静,邻居也不多。 这房子一共三层楼,目测一层楼得有好几百平米,并且房子前后左右都是大花园。 也不知道这里以前是哪个大人物住的,屋后花园中居然还有泳池,秋千什么的。 怪不得黄珊一家霸占着这套洋房,不愿意让出来。 这么好的房子,桃喜上辈子都没住过。 桃喜看了下一楼的布局,对身后的钱铃道: “你和李婆婆就住一楼,你们自己选房间。” “你真的让我自己选房间住?” 钱铃看着明亮又宽大的客厅里,整个人都是懵的。 她以前在家里住的都是阳台,直接用两个木板搭成的简易床,翻个身都困难。 就算做梦,钱铃都没想过可以拥有自己的房间。 桃喜也没管钱铃铛在想什么,自己上了二楼三楼查看情况。 二楼三楼,有书房,休闲室,有茶室,里面的家具摆设也非常齐全。 当然这些东西能全部留下,那是因为乐鸣爷爷让人帮忙搬的家。 不然黄珊他们怕是一根草,都不会给桃喜留。 桃喜心情舒畅地躺在了茶室的椅子上,房子要回来了,周围也没有讨厌的邻居。 接下来,她要专心准备迎接高考,走上新的人生路! 第113章 有人撑腰 桃喜搬到洋房这边的当晚,乐奇峰和春霞得知情况后匆忙赶来。 他们是乐鸣的父母,也是桃喜的公公婆婆,对于唯一儿媳妇就算是做表面功夫,也是要表示关心的。 两人到的时候,桃喜正跟李婆婆和钱铃吃晚饭。 “爸妈——” 桃喜见到乐奇峰和春霞,以为他们是要来兴师问罪,颇为紧张。 春霞面上没有任何的不悦,上前拉着桃喜看: “黄珊他们带着人上门,伤到你没有?” 出乎桃喜的意料,刚进门的春霞没有一丝责怪,反而很担心的样子。 “我和你爸爸这两天出任务才回来,你受了什么委屈跟妈说,妈帮你想办法!” 桃喜认真的看着春霞,想分辨她的关心是真情流露还是做戏。 她不愿将满满的真心和期待付出后,变成失望的利剑捅向自己。 春霞见桃喜不说话,愣愣的看着自己,眼神里露出怜惜: “上次黄珊那家占了这房子,爸妈就该要回来的。” “我们只是顾忌乐鸣爷爷奶奶年纪大了,不想事情闹得太难堪,让他们被气到,所以委屈了你。” 她说话时脸上的表情都不像作假,桃喜只能暂且当春霞是真心对待自己这个儿媳妇。 “妈,我没事,你们吃饭没有,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吃?” 桃喜拉着春霞,招呼着乐鸣爸爸乐奇峰。 由于是刚搬来,桃喜、李婆婆还有钱铃三人做了四五个菜庆祝。 而且每个菜的分量都很足,要是春霞和乐奇峰一起吃也够。 “我去拿碗筷!”钱铃很有眼力劲,没等春霞和乐奇峰回答,就主动开口。 “行,那我们一起吃。”春霞也没客气,跟着桃喜到了餐桌前。 桌上那盆水煮肉片是桃喜做的,里面掺了点灵泉水,香得人口水直流。 别说春霞忍不住,就是一向克己的乐奇峰都在喉头滚动。 这顿饭,大家都吃得肚圆。 钱铃和李婆婆知道春霞和乐奇峰来可能是有事找桃喜,两人为了避嫌,一起去厨房洗碗收拾。 给他们三人留出说话的空间。 春霞和乐奇峰起身看了看一楼的情况。 先前黄珊他们一家子住在这里时,房内到处都被弄得乱糟糟,连灰尘都没打扫干净。 而现在眼见之处窗明几净,东西能收的都被收起来,不能收的都摆放整齐,看着就让人觉得舒服。 桃喜做的饭菜好吃,还能把家收拾这么整洁,春霞倒是越来越喜欢这个儿媳妇。 “是个能干孩子,家里收拾这么利落。\"乐奇峰破天荒地表扬了桃喜。 桃喜笑了笑:“都是李婆婆和钱铃跟我一起收拾的房子,不是我自己的功劳。” 要是换了别的人处于桃喜的位置,怕是要绞尽脑汁得到公公婆婆的赞同夸奖,可桃喜却不揽功劳。 她不卑不亢的态度,反倒让人高看一眼。 “爸妈,要不我们去楼上茶室坐坐?”桃喜见春霞抬头往楼上看,也没有要离开的样子,便提议道。 春霞摇摇头:“不了,我和你爸今晚有任务要去外地,我们就是来看看你怎么样。” 桃喜抬手看了看表,此时已经是晚上的七点:“这么晚你们还要去外地?” 春霞用手帮桃喜把散落的头发别到耳后: “我和你爸这么多年在外奔波已经习惯了,我们今天来找你,还有件事。” “什么事?”桃喜心里泛起了嘀咕。 难不成,他们从乐鸣爷爷那里知道秘药的事,来要东西的? “乐鸣不在,我想问问今后你有什么打算吗?” 听到春霞这话,桃喜脸有些发红,原来是她多疑了。 “爸妈,自从我爷爷奶奶死后,我就没有上过学。我想学文化,这样才能进步。” 桃喜说这些,就是国家开放高考后自己去参加做铺垫。 不然,她一个没文化的人,忽然考上大学,实在是太不合理,容易引起人的怀疑。 “学文化那是好事呀!”春霞脸上露出高兴的笑。 在她的眼里,桃喜只有两个缺点:一是出身不好,二是没有文化。 人不能改变自己的出身,但文化水平却是可以通过努力改变的。 但很多人根本就没有读书的天赋,你逼也没有用。 现在桃喜自己愿意主动学习,春霞这个婆婆当然是要支持。 “我和你爸这次就是来问问你喜欢做什么,好找机会给你安排个工作。” “既然你想学文化,我们给你找个图书管理员的工作怎么样?” 当图书管理员,不仅能看书,还能挣工资。 桃喜当然喜欢去做这样的工作,她当即甜甜地朝春霞和乐奇峰道谢:“谢谢爸妈。” “傻孩子,跟自己爸妈还说什么谢谢。” “既然这样,我们就先走了。” 春霞话音落下,刚准备转身,忽然顿住脚步: “黄珊那边我和你爸会去处理,你以后安心住着,他们不敢再来闹幺蛾子。” “好。”这次桃喜没说谢谢:“爸妈,你们等等,我给你们拿个东西。” 桃喜健步如飞地上楼,拿出两个比拇指大的小玻璃瓶,分别装了半滴灵泉水在里面。 为了让瓶子装满,她还特地往里面掺了普通水。 跟个乐鸣脖子上挂的一样,桃喜用两根红绳分别把瓶子串起来,这才下楼给春霞和乐奇峰。 “爸妈,想来你们也知道我有能治病的秘药,这东西在关键的时候能救命,你们戴着吧。” “你们一直在外面做任务,有秘药在,我和乐鸣也能放心点。” 春霞接过桃喜手里的两个小瓶子看了看,随后和乐奇峰各自戴在脖颈上。 春霞颇为感慨: “当初我们生了乐鸣,为了工作把他丢给了奶奶带。” “乐鸣长大后,跟我们也不亲。” “我和他爸爸想跟乐鸣拉近关系都难,没想到那臭小子让我得了你这么孝顺的儿媳妇。” 春霞还想继续说点什么,这时候忽然有人敲门催促他们两口子出发。 桃喜送走公公婆婆,心里感到颇有暖意。 在和乐鸣结婚前见春霞的时候,桃喜觉得她这人冷冰冰的很可怕,以后会是折磨自己的恶婆婆。 桃喜也做好了要与其斗争的准备。 但事实却完全相反,春霞从来没有为难过她这个乡下儿媳妇。 这回桃喜跟黄珊母女闹翻,近乎逼迫地让乐鸣爷爷把洋房要回来,春霞不仅没生气,还帮忙收拾残局,防止黄珊一家继续找桃喜闹事。 她算得上是好婆婆。 正因为如此,桃喜才把灵泉水给送了出去。 对于待自己好的人,她不会吝啬。 第114章 旧病复发,灵泉水失效? 清晨的鸟叫声此起彼伏。 阳光穿过碎花窗帘映照在床上熟睡人的脸上。 空气中的味道都觉得很是清爽。 桃喜慵懒地睁开眼。 现在是早上八点,正好。 她起身在楼上的厕所里洗漱完,这才下去。 楼下的餐桌上放着稀饭和饼子,李婆婆和钱铃两人正在屋后的院子里忙活。 李婆婆准备把所有能种菜的地方都种上菜苗。 这样,她们三人吃菜的钱就能省下来。 在发现桃喜起来后,钱铃主动来找她。 桃喜吃了口饼,见钱铃一副想说又不好意思的说样子。 “有话就说,扭扭捏捏做什么。” 钱铃咬了咬唇:“你真的让我住在这里吗?” 桃喜放下手中的碗: “我可不让你白住,洗衣、做饭、收拾菜园子,家里的活你要跟李婆婆一起做。” “只要你干得好,我每个月给你二十块做工资。” “当然,你要是不愿意随时可以走。” “愿意,我愿意!”钱铃头如捣蒜,生怕答应慢了桃喜反悔。 “愿意就行,你去忙吧,我今天有事出去,有可能晚上不回来住。” 桃喜摆摆手,让她赶紧走,自己好安安静静地吃完这顿早餐。 “谢谢你!”钱铃真心实意地朝着桃喜深深地鞠了躬,这才出去。 收留钱铃是桃喜和她的交易。 不然,钱铃根本不敢将她父母收黄珊钱的事儿说出来。 先前钱铃上门让桃喜送煤,却被宗婶他们撵走。 之后宗婶等人将钱玲的遭遇告诉了桃喜。 钱铃不是钱柱的亲生女儿,而是钱铃的继父。 钱铃的亲爹在她四五岁的时候就死了,后来钱铃的妈带着她嫁给了钱柱。 刚开始,钱柱没有亲生儿子的时候对钱铃还算不错。 后来他有了自己的儿子,就开始对钱铃各种看不顺眼,打骂都是家常便饭。 在居民楼住的邻居,经常能听到钱铃被打得惨叫哭喊。 以前还有人上去劝,厂里也会干涉。 可随着钱柱打钱铃的次数越来越多,再加上钱铃的亲妈也不管这事,大家也就当看不见。 近些年随着钱铃年龄越来越大,身子也开始抽条,钱柱便起了歪心思。 他会趁大家睡着的时候,摸进钱铃睡的阳台,对其动手动脚。 他也会在钱铃洗澡时,装作不经意闯进浴室,把钱铃生涩的身子看个精光。 钱铃曾经把这些都告诉过她亲妈,也就是钱柱的老婆。 可她妈不仅不怪钱柱,反而扯着嗓子骂钱铃不要脸,勾引男人。 这事儿闹得周围人都知道。 钱铃在家活得很惨,所以她才想方设法地到处占便宜,讨得他们的欢心,以换取在家的片刻安宁。 桃喜当时听了钱铃的事,第一次觉得没爹没妈也挺好。 当然,她也不是什么圣母,要拯救钱铃于水火。 这场交易是互惠互利。 钱铃得到自由,离开了那个魔窟一样的家。 而桃喜利用钱铃揭开了母女的阴谋诡计,收回洋房,并且还能得到个知根知底帮忙干活的人。 洋房这么大,除了打扫,还有花园要打理。 李婆婆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 桃喜也不可能把精力放在打扫卫生,整理家务这些事情上,她有更多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钱铃年轻力壮,而且无处可去,是非常合适的干活人选。 吃罢早饭。 桃喜提着从供销社买的点心,还有几个苹果去郝教授家。 郝教授父子是桃喜在临安市最先遇到的贵人。 她现在到这边定居了,当然要去告诉他们一声。 到了地方后,桃喜看到郝教授家大门敞开着。 “有人吗?” 桃喜也没客气,边喊边往里走。 可是屋里空无一人。 隔壁的邻居听到动静出来问:“小姑娘,你找郝教授吗?” “对啊,他们家怎么没人?”桃喜问。 “唉!”邻居是个中年男人,他重重地叹口气:“郝教授忽然发病,他儿子把人送医院去了!” “郝教授发病了?”桃喜心里咯噔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邻居道:“我听他儿子说好像是旧病复发,看样子快不行了!” “郝教授是个好人——” 没等邻居的话说完,桃喜赶忙打断他:“那您知道他去哪个医院了吗?” 邻居想了想:“应该是去了离这边不远的市医院。” “谢谢!” 桃喜飞快地下楼。 她原本以为灵泉水能治百病,而且是一劳永逸。 根本没料到,郝教授这么快就病情复发。 等桃喜赶到医院时,郝建文正坐在医院手术室外的走廊里埋头痛哭。 “郝教授人呢?” 郝建文先是身体一僵,忽然猛地抬头,随后激动地站了起来:“桃喜!” “郝教授人呢?快带我去看看。”桃喜焦急地问他。 “还在里面抢救。”郝建文指了指手术室紧闭的大门。 刚才医生已经告知过郝建文,就算是做手术,郝教授存活的几率只有百分之五,说到底抢救也是无用功。 郝建文看到桃喜,就如同看到了大救星。 也不等桃喜反应,他不管不顾地上前啪啪地拍着手术室的大门。 “开门,快开门!” 要不是内门太结实,郝建文能直接把门给撞开带桃喜进去。 手术室的护士从里面将门打开,满脸不悦地训斥:“里面在做手术抢救呢,闹什么闹!” “暂停手术,先别动手术。”郝建文近乎请求地说道。 护士听到郝建文的话很生气:“听了手术,人死了可别找我们!” 郝建文建文说着推开护士,拉着桃喜打算硬闯手术室。 手术室里的医生正拿着手术刀,正准备划开郝教授的胸膛。 听到门口的吵闹声后,他的动作顿住,指挥旁边的助理: “去把门口的人赶走,闹成这样,怎么做手术?” 两名助理和五名实习医生,加起来七个人,呼啦啦地就到了手术室门口。 “你们两个干什么?”说话的是主刀医生助理中的其中一人。 “里面在抢救,你们在外面胡闹,你们究竟是病人家属,还是病人的仇人?” 面对质问,郝建文也知道自己这么做不合适。 可若是不让桃喜进去瞧瞧,他实在是不甘心。 第115章 在阻拦下救人 在郝建文的强烈要求下,医生停止手术。 为郝教授主刀的是名医,在他看来,给郝教授做手术做抢救,不过是为了让病人家属心里没有遗憾。 以郝教授现在的病情来说,抢救根本没有什么意义。 只是当主刀医生得知,郝建文不让他做手术抢救,是为了让桃喜这个小丫头去给郝教授看病的时候,感到不可置信。 “这是胡闹!” 从主刀医生站在手术室门口,指着郝建文骂: “你也是个知识分子,怎么会这么愚昧,相信社会骗子的话!” “抢救手术我可以不做,但是骗子必须抓起来!” 不止是主刀医生,他身旁的实习医生还有护士都觉得桃喜是骗子。 名医都救不了的人,桃喜这个年纪大的小丫头,怎么会有那个本事? “你们让开,我是病人家属,就算被骗我也认了!” 郝建文此时已经是心急如焚,郝教授病情危急,多耽误一分钟,就多一分危险。 主刀医生拦在郝建文面前,态度很是坚决: “不行!我不允许有人在医院行骗!” “快去把公安找来!” 有实习医生听话的拔腿就跑,生怕去迟了桃喜这个骗子会跑路。 “滚开!” 桃喜第一次听郝建文爆粗口,可见其心中有多着急。 她怕事情继续闹下去,真的耽误能救郝教授的机会,赶忙将郝建文拉住,转头对主刀医生道: “医生,要是让你们抢救,有多大的把握能把人救回来?” 主刀医生瞥了眼桃喜:“刚才不是告诉过病人家属了吗?” 对于主刀医生傲慢的态度,桃喜没有在意:“你有五成的把握能把人救回来吗?” 主刀医生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五成把握都没有,还不让别人救人?” “你这是怕我把病人救回来,抢了你的风头?” “还说是什么名医呢?原来是个沽名钓誉罔顾他人性命的伪君子!” 桃喜干脆用起激将法。 当着众多实习医生的面,主刀医生不甘示弱: “我怕你抢我风头?” “真是好笑!” “我就让你们进去,要是治不好人,就说明你是骗子,我定让公安把你抓走!” 主刀医生松了口,郝教授很快被人从手术室里推出来。 桃喜第一时间上前去摸郝教授的心口。 “怎么样?”郝建文紧张地问。 “郝教授心跳很弱,不能再拖下去,现在救还来得及。” 桃喜将情况和郝建文说后,转头看向将她们团团围住的医生护士。 他们这是怕桃喜这个骗子在公安来之前跑了。 “病人呼吸都快没了,还在嘴硬,小小年纪心理素质还真好!”有女护士朝桃喜讽刺道。 跟着有人附和那女护士:“我看她等会被抓的时候怎么装!” 桃喜可没空跟这些人斗嘴,直接朝主刀医生开口: “你们围着我没办法治病,给个空房间,你们守在房门口也不怕我跑了。” “行!”主刀医生一副看你作死的模样同意了。 郝教授很快被推入空病房。 为了让桃喜安心,郝建文同她说:“你放心,就算治不好我爸,我也不怪你。” 郝建文这人还算不错,这种时候还能冷静地顾及到桃喜的处境。 她点点头表示心里有数,随后将所有人都赶出病房。 郝建文怕其他人闯进去耽误桃喜给郝教授治病,直接站在紧闭的门前。 主刀医生则带着实习医生还有护士守着,等公安前来。 在等待的时候,他们在病房外你一句我一句分析起来: “骗子的拿手戏就是装神弄鬼,我看这女骗子不简单!” “你们说她会不会偷偷从窗户跑?” “这里是二楼,位置不高——” “你别说,还真有可能!” “快去人到楼下窗户处守着!” 对于这些医生护士的所作所为郝建文根本不关心,只要他们不闯进病房,打扰到桃喜抢救郝教授就行。 病房内的桃喜为了节约时间,直接将一滴灵泉水喂进郝教授的嘴里。 喂完灵泉水,她就开始仔细观察郝教授的反应。 郝教授能病情复发,也不知道是灵泉水失了效力,还是什么其他情况。 她很担心,灵泉水会像药一样,在人的体内会产生抗药性,失去作用。 刚喝下灵泉水的郝教授身体还没有什么反应,桃喜直接摸向手腕上的水滴图案。 灵泉的画面瞬间出现在脑海中,与先前相比没有任何变化。 从这上面看不出任何情况。 十几分钟之后,郝教授开始呼吸急促,身体也开始抽搐起来。 看他的样子,很是痛苦。 桃喜紧张得心怦怦跳。 可就在此时,病房门被人敲响。 “里面的同志,我们是公安所的,请你开门!” 桃喜根本没有理会,只是全神贯注地盯着郝教授。 又过了几分钟郝教授不停地哆嗦,嘴里还吐出黑乎乎的东西,看着颇为骇人。 就这么煎熬地守了两个小时之后,郝教授平静下来。 桃喜用手摸了摸他的心口,心跳比先前有力很多。 她松了一大口气,看来灵泉水对郝教授没有失效。 为了能让郝教授彻底好起来,桃喜只能再给他喝了半滴灵泉水。 剩下的半滴,她要给乐鸣爷爷留着。 这次的半滴灵泉水喝下去不过两分钟,郝教授就开始喊冷喊热,浑身也不断冒出黑乎乎的脏东西。 桃喜这是真的放下心来。 能做的都做了,现在就只等着郝教授醒来。 她这才注意到病房门口的郝建文正在跟人争论。 门外的声音很大,听动静是公安的人在劝郝建文不要上当受骗。 桃喜将病房门打开:“病人过会儿就会醒,我可不是什么骗子。” 公安所的人见桃喜也就二十来岁的样子,瞧着斯斯文文,模样也漂亮,颇为惋惜: “年纪轻轻,不走正道,把自己美好青春就这么毁了!” 桃喜也没为自己争辩,她对主刀医生道:“你们把病人拉去检查,要是他病没好,我自己跟公安走。” “哼!这病人我做手术都救不了,你这么一会儿就敢说把病治好了?”主刀医生根本不信桃喜的话。 第116章 证明清白,又遇刁难 “医生,你们带我爸去检查,检查费我给!” 郝建文刚才好说歹说才把公安所的人拦住。 有桃喜上次在火车上救郝教授的经历,他很相信桃喜此时已经将郝教授治好。 “公安所的同志都来了,你还要相信这个骗子?” 主刀医生对郝建文有些恨铁不成钢。 “既然病人家属都这么说了,你们先去检查吧,我们再等会儿。” 公安所的人开了口,主刀医生这边也只能让人把郝教授推去检查。 一个多小时后。 检查室里所有的人都震惊了。 特别是主刀医生,他整个人看着检查报告,眼珠子都快瞪得掉出来: “怎么可能?” “肯定是检查的机器出问题了!” “病人明明刚才就只剩下一口气,怎么会,现在病灶全没了?” “重新检查!” 医院接连给郝教授检查了三次,得出的结论都是病人身体没有任何问题。 而且在他们准备再做第四次检查的过程中,郝教授居然醒了。 他跟个没事儿人似的,从病床上坐起来。 “浑身黏糊糊的,太难受了,我要去洗个澡!” 不顾医生的阻拦,郝教授跳下病床,健步如飞。 “怎么可能?” “见鬼了!” 主刀医生整个人都是懵的。 郝教授送来医院时,医院明明给他做过检查,他已经是病入膏肓,根本没法救。 而且就算是检查有误,郝教授刚才奄奄一息的状态,总不是骗人的吧? 怎么会短短的时间,他就能活蹦乱跳? 主刀医生有些不甘心,还想去把郝教授找回来仔细研究。 可这时候的郝教授为了在公安面前为桃喜澄清,特地带着他们去找了院长。 院长在看过医院新给郝教授做的检查报告,又再三确认后,证明了郝教授此时身体没有任何问题,公安这才离开。 这也算是还了桃喜的清白,证明了她不是骗子。 桃喜和郝建文一起带着郝教授回家,回去的路上,她查看起灵泉。 灵泉画面上有了动静。 【救郝教授一命,功德+2】 虽然不像第一次救郝教授时能得五滴灵泉水,但有两滴灵泉水,桃喜也满足了。 不然只剩下半滴灵泉水,她都不知道等会儿去给乐鸣爷爷治病,能不能够用。 桃喜将郝建文和郝教授送到家,顺便拿他们先前给自己的那些书。 此时是70年代,书籍是非常珍贵。 不像几十年后,随便拿个手机,或是电脑平板什么的,就能无限阅读。 现在的人看书,除了去图书馆,就是买来相互借看,更有甚者若是遇到自己喜欢的又买不起,就只能用手抄。 郝教授和郝建文给的,都是些初高中的教材和相关资料,要把这些书凑齐可不容易。 这对桃喜来说可是好东西,正好用得着。 从郝教授家出来,她抱着书先回了趟家。 钱玲和李婆婆干活实在麻利,院子后面能整理的地方已经被整理出来,只等着种菜。 “你吃饭没有啊?”钱铃看到桃喜从楼上下来赶忙问道。 她很怕没把桃喜伺候好,被赶出去。 钱铃可不想再回到那个魔窟般的家。 桃喜看了看时间,此时已经是下午的三点,为了救郝教授,她午饭都还没来得及吃,肚子确实饿。 “还有饭吗?” “还有,还有,我去给你端。” 钱铃赶忙去厨房,端出盘凉拌的黄瓜和一碗稀饭。 就着黄瓜,桃喜吃了两大碗稀饭。 “还要吃吗?” 钱铃一直站在旁边等着,桃喜稍微有什么举动,她就跟个服务员似的询问。 “不吃了。”桃喜摇摇头。 钱铃跟着就要去收碗。 “你等等,我先跟你聊两句。”桃喜把她叫住。 “怎么了?”钱铃搓了搓手指,忐忑地站在餐桌前。 “你别紧张,先坐。”桃喜放缓了语气。 “是我哪里没做对吗?我以后会改的。”钱铃根本不敢坐。 见她小心翼翼的模样,桃喜有些无奈。 说实话,若是钱铃天天都这么做小伏低地围着自己转,她还真的有点受不了。 索性就一次性把话说开,让大家相处起来更加自在些。 “你要记得,你是用自己的劳动挣工资,并不比谁低一等。” “只要你干活不偷懒,不背着我耍心眼儿,我就不会赶你走。” 钱铃本以为桃喜是要跟她算以前的那些账,在听到桃喜的话后她的眼眶微微发红。 如果不是亲妈和继父的逼迫,让钱铃走投无路。 她根本不会下定决心,在众人面前揭穿继父和亲妈的丑陋嘴脸。 当时,钱铃也有想过桃喜利用完自己后,根本不会管她。 如果真是那样,钱铃情愿死,也不回到那个可怕的家。 可桃喜真的言而有信,把她带到了这座洋房,还给了钱铃一间独立的大房间。 虽然已经住了一晚上,钱铃的心始终惴惴不安。 为了能留在这儿,钱铃出于本能地想尽办法讨好桃喜。 可没想到,桃喜却说,她这是用劳动挣工资,不比谁低一等。 这就是钱铃在以前的那个家里,从来没有得到过的尊重。 “谢谢。”她鼻子一酸,哽咽道。 桃喜摆了摆手,戏谑的打趣: “好好干活就行了,别整天哭唧唧的,你以前不是挺嚣张吗?” 钱铃破涕为笑。 桃喜跟钱铃说了两句后,这才赶往乐鸣爷爷奶奶家。 说好了,她今天下午去给乐鸣爷爷治病,这事儿不能耽误。 到了地方,只见乐鸣爷爷奶奶家房门紧闭,桃喜去敲门。 “咚咚咚!” “谁呀?”屋内有人问。 桃喜听出来这是温初初的声音。 “是我,桃喜。” 屋内的温初初听道是桃喜在说话,直接从窗口探出脑袋: “家里只有我,你走吧。” “你有什么权利不让我进去?”桃喜皱起眉头。 这个温初初虽然以前和乐鸣订过娃娃亲,可是温家和乐家根本没有亲戚关系。 温初初不过是个外人,居然敢把自己这个名正言顺的孙媳妇儿拦在门外,实在是有些好笑。 “奶奶说了,让我好好看家,我可不敢随便把人放进来。” “有些人惯会偷,我被透过第二次,不想被偷第二次。” 温初初阴阳怪气,讽刺桃喜把乐鸣从她手里偷走。 第117章 撒泼被撞见,反被打脸 桃喜根本不想理温初初。 她干脆直接在门前的台阶上坐下等着。 反正她和乐鸣爷爷说好了,今天下午帮他治病。 乐鸣爷爷应该很快就会回来。 温初初见桃喜不走,就在屋里伸着脑袋的说风凉话。 “你可真不要脸啊!” “门都进不了,还不走?死赖着干什么?” “真是个有爹生没爹妈养的——” 她在骂前两句的时候桃喜没有理,可听到这里,桃喜忽然转头冷冷地看了温初初一眼。 吓得温初初直接住了嘴。 很快她就为自己被桃喜一个眼神唬住,感到恼怒。 “小贱人,你可别得意,总有一天我让乐鸣哥哥跟你离婚!” “你要让谁离婚?”乐鸣爷爷刚好进院子,就听到温初初的叫嚣。 在看到桃喜被温初初关在门外时,他气得脸都黑了。 屋内的温初初听到乐鸣爷爷的声音,立马乖乖将门打开。 “爷爷,我就是跟桃喜开玩笑呢。”温初初讪讪地扯出个难看的笑。 乐鸣爷爷看了她一眼,冷冷的道:“要到吃晚饭的时间,我就不留你了,你回去吧。” “爷爷——”温初初想撒娇。 可乐鸣爷爷本没有看她一眼,直接转头朝桃喜和蔼地说:“你跟爷爷回家。” 他对温初初和桃喜的态度截然不同。 乐鸣爷爷这么明显的偏心和维护桃喜,是先前从来没有过的。 先前乐鸣爷爷想让桃喜治病,只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 所以他才会在昨天黄珊母女和桃喜大闹的时候,还在想着维护大局,委屈桃喜这个新进门的孙媳妇儿吃点亏,最后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乐鸣爷爷态度之所以会又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变,那都是有原因的。 就在下午他去医院检查身体的时候,得知早上郝教授病发,连呼吸都快没了,却被一个小姑娘给救回来。 为了搞清楚事情的真假,乐鸣爷爷在医院看了郝教授送到医院时的身体检查报告,与其离开医院时做的健康的检查报告。 从两份检测报告上来看,郝教授送医时,确实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医。 可郝教授离开医院的时候已经痊愈,并且身体强健。 在回家前,乐鸣爷爷还特地去了趟郝教授家。 看到满面红光的郝教授,又在他们的嘴里得知救人的正是桃喜,这让乐鸣爷爷感到无比的激动。 虽然桃喜告诉过他手里有秘药能治病,也跟他讲过,曾经在火车上救过郝教授。 但乐鸣爷爷不知道,郝教授当时病得到底是不是那么严重。 他也不知道桃喜手里的秘药,究竟有多厉害,能不能治好自己的病? 亲眼见过郝教授的状态,乐鸣爷爷为此感到震惊。 他很庆幸自己昨天看到桃喜给的纸条后,没有像之前那样放任黄珊一家子胡闹。 不然让桃喜寒了心,他的病就没人能治了。 回来的路上,乐鸣爷爷就想着以后要对桃喜好点,这样的话家里人身体有个什么问题也就不愁了。 万万没想到,乐鸣爷爷刚进院子,就听到温初初在屋里叫着让桃喜和乐鸣离婚。 这可把乐鸣爷爷气得不轻。 手里能有这么厉害秘药的孙媳妇,郝教授父子说起来都赞不绝口,就连医院的院长都准备亲自上门,邀请桃喜去医院上班。 乐鸣觉得是他们家捡到了宝贝。 这么好的孙媳妇若是让温初初给撵走,那可是得不偿失。 若对方不是个小姑娘,乐鸣爷爷能直接把温初初骂得狗血喷头。 “哼!” 桃喜跟在乐鸣爷爷身后进屋与温初初擦面而过,听到声冷哼。 她勾起唇角淡淡地笑了笑。 刚开始听到温初初的名字,桃喜还把她当成了故事的女主角,亦或者男主心中白月光似的人物。 经过和温初初几次的接触下来,桃喜觉得自己是上辈子电视剧太多。 就温初初这个嚣张跋扈的样子,在宫斗剧里都活不过两集,自然也不足为患。 桃喜跟着乐鸣爷爷上楼去了书房。 “听说,你今天又救了郝教授一命?” 乐鸣爷爷边说,边从抽屉里拿出个盒子。 “是,早上本来想去郝教授家拿两本书,没想到正好撞上他病复发。” 桃喜落落大方的,在乐鸣爷爷桌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你倒是个善良的好孩子,我们乐鸣有眼光。” 对于乐鸣爷爷的夸奖,桃喜依旧是那副宠辱不惊的模样没说话。 她在等乐鸣爷爷开口说正题。 “刚刚我听郝教授说,你去他那儿拿了些教材,是要准备继续学文化?” “是。”桃喜点头。 “爷爷这儿也没什么好给你的,先前上面奖励了支钢笔,就给你吧。” “希望你能用这支笔好好学习。” 乐鸣爷爷将手里的木盒推到桃喜面前。 她打开一看,里面装着只纯黑的英雄钢笔。 这笔拿在手里很有分量,做工也非常精美,可不是几十年后随处可见的便宜货。 “谢谢爷爷。” 桃喜拿着这支笔,有些爱不释手。 “你喜欢就好。”乐鸣爷爷看桃喜挺高兴,趁机说道: “先前黄珊他们的事儿是爷爷老糊涂了,没处理好,让你受了委屈。” “你不会记恨我吧?” 桃喜将钢笔放回盒子里,心中猜测乐鸣爷爷说这些话,到底是要做什么? 他毕竟是个长辈,这么放下身段跟自己讲话,倒让人摸不透。 “爷爷您也有您的难处,我理解的。” 听到桃喜的回答,乐鸣爷爷脸上的神色微松: “嗯,你理解就好。” “爷爷有个想法,不知道你会不会同意?” 果然,乐鸣爷爷又是送钢笔,又是道歉,是在为这句话做铺垫。 “什么想法?”桃喜问。 乐鸣爷爷沉吟半晌:“这样吧,等你把我治好,我再告诉你我的想法。” “行。”桃喜答应得很干脆。 反正,若是乐鸣爷爷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她是不会同意的。 桃喜和乐鸣爷爷正说着话,乐鸣奶奶回来了。 她推开书房的门,看到两人问: “哎哟,你们俩在楼上啊?” “这初初是怎么了,我回来就看见她在楼下哭。” 没等桃喜和乐鸣爷爷回答。 乐鸣奶奶走到书桌旁拉开抽屉,见里面空空如也,转头问乐鸣爷爷: “你前些日子不是得了支钢笔吗?我想拿去哄哄小姑娘。” 第118章 没有真心,那就做交易 “她还好意思哭?” “钢笔我给桃喜了,你赶紧把人打发走,没事别让她来!” 乐鸣爷爷对着乐鸣奶奶吹胡子瞪眼。 先不说桃喜手里有秘药能救人,价值不可估量,失去了会是他家天大的损失。 乐鸣爷爷可是知道温初初母女,在桃喜和乐鸣结婚前是如何难桃喜的。 现在桃喜都与乐鸣结婚了,温初初这姑娘还死缠烂打地上门胡搅蛮缠。 简直就是没家教,不知廉耻。 乐鸣奶奶可不知桃喜爷爷心里的想法,看他横眉冷对的样子,颇为不满: “你这老东西,钢笔给桃喜就算了,你这么凶干什么?” 被责怪后,乐鸣爷爷缓和了态度:“温家那姑娘心思不单纯,以后别让她来。” 乐鸣奶奶还想反驳两句,可看到桃喜在旁边,住了嘴。 “行吧,你说了算。” 乐鸣奶奶语气不是很好,她淡淡地看了眼桃喜,退出书房。 桃喜可不管乐鸣奶奶刚才看过来那眼,是什么意思。 反正她不会让自己活在别人的嘴里和眼里。 人生短短几十年,桃喜要以自己心里舒坦,活得自在为标准。 乐鸣奶奶走后,桃喜从手里拿着的布袋子里,掏出装着滴灵泉水的罐头瓶子。 瓶中的灵泉水掺过普通水,有半瓶子那么多。 “这就是秘药?” 乐鸣爷爷接过瓶子。 他只看了一眼,就再也挪不开视线。 瓶中绿色的水里,不停有亮亮的像丝线一样的东西在穿梭。 仔细瞧上去,那些绿色的丝线像是有生命,冒出之后很快又消失,随后又有新的丝线冒出。 这画面实在是神奇,让人叹为观止! “爷爷您把这个喝了。” 桃喜见乐鸣爷爷拿着瓶子翻来覆去地看,只好提醒。 打开瓶盖的瞬间,一种从没有闻过的神奇香味钻入他的鼻端,进入到五脏六腑。 那种味道乐鸣爷爷不知道怎么形容,但他觉对自己有致命吸引。 根据桃喜的提示,他拿着瓶子喝了口。 就在咽下灵泉水的瞬间,乐鸣爷爷察觉出身体内部像是有什么微妙的变化。 乐鸣爷爷把喝灵泉水当成品茶般慢慢地品尝,以他的速度,灵泉水怕是还没喝完,就开始会有身体反应。 桃喜只能出言催促:“爷爷,把瓶子里的都喝了,再找个地方躺着,等会儿药效起作用的时候有些难受,您要忍忍。” “行,爷爷听你的。”咕咚咕咚几口,乐鸣爷爷就把瓶子里的灵泉水喝得干干净净。 书房里有张行军床,乐鸣爷爷有时候看文件看书累了,不想打搅乐鸣奶奶,他就会在这张行军床上睡觉。 今天就正好用上。 等到乐鸣爷爷躺上去后,桃喜就在旁边守着。 守了十来分钟,乐鸣爷爷那边没什么反应,桃喜有些尿急,于是起身去上厕所。 她刚去厕所蹲下还没出来,就听外面温初初在尖叫: “快来救人啊!” “桃喜把爷爷给害了!” “快来人呀!” 桃喜皱了皱眉,刚才乐鸣爷爷已经让温初初走了,她怎么还在? 外面一阵兵荒马乱。 桃喜本来还想在厕所里蹲会儿,现在也不得不出去。 “好呀!” “爷爷对你那么好,你居然害他!” 温初初拦在乐鸣爷爷的书房门口,直接往桃喜身上泼脏水。 屋内的乐鸣爷爷身体不停地在抽搐,看上去非常痛苦。 正是因为这种情况,引得温初初大惊小怪。 桃喜对着温初初没什么好脸色: “刚才不是让你走吗?你怎么还不走?脸皮这么厚,这是我家的事,不用你管。” “初初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她对我和你爷爷很有孝心,有什么是她管不得的?” 带着卫兵上来的乐鸣奶奶听到桃喜的话,没有任何犹豫地站在了温初初那边。 乐鸣奶奶一直以来对桃喜的态度很不错,可是在温初初出现后,她变成了另外一副样子。 不管怎么样,对方毕竟是乐鸣的奶奶,桃喜也不好说什么难听的,只好耐着性子解释: “奶奶,我这是给爷爷——” 她话还没说完,躺在行军床地上的乐鸣爷爷直因为身体反应太大,直接滚下了床。 屋内巨大的响声,让乐鸣奶奶吓得几乎晕厥。 “快,快把人送医院!” 卫兵们见此情形也不敢耽搁,立马上前将乐鸣爷爷背着就往楼下跑。 乐鸣奶奶在张婶的扶持下,勉强站稳,她的脸色白得可怕,可见其有多害老伴出意外。 桃喜看她的样子,怕把人吓出个好歹,想要把事情说清楚。 “奶奶,爷爷没事儿,我是在给他——” 温初初可不会给桃喜机会说话,她故意打断桃喜: “现在谁有空听你胡说八道?” “别挡着我们去医院看爷爷!” 温初初推开桃喜与张婶一起,将乐鸣奶奶扶着下楼。 桃喜怕乐鸣爷爷去医院后,出什么意外,想要跟上去。 “奶奶可不能让这个女人跑了,他这么害爷爷,一定要抓起来。” 在温初初的怂恿下,六神无主的乐鸣奶奶,让门口的卫兵将桃喜抓了起来。 “把人先送到公安所,等我们从医院回来再处理。” 乐鸣奶奶一声令下,桃喜就这么被人捆着手送到公安所。 其实她可以不去公安所,但桃喜不想跟他们争辩废话。 只要等乐鸣爷爷醒来,她现在受了多少委屈,就要收回多少好处。 既然乐鸣奶奶要听信温初初的话,不跟自己讲亲情。 那桃喜就把这事当成生意来做,但凡是做生意,就不能亏本。 公安所的人知道桃喜是乐家的孙媳妇,也没为难她。 直接给桃喜安排单间,让她自己待着。 出于无聊,桃喜直接躺在硬板床上睡觉。 可她刚躺下没多久,就有人来找。 “孩子,孩子!” 听到有人喊,桃喜转过头去。 只见汪月和汪景的母亲正站在门外,她正满眼含泪地望着自己。 “你怎么来了?”桃喜没料到汪母会出现在临安市。 “你受苦了,孩子。”见桃喜睡在公安所里,汪母很是痛心。 第119章 算计不成,反被赶走 “他们乐家敢这么对你,妈——” 汪母想说妈妈,但又觉得不对,随即改口道:“我一定会帮你讨个说法的。” 怪不得汪母会追来,她对于桃喜是自己丢失多年女儿的事情,还没放弃。 桃喜曾经是很想有父母,也想能得到他们的保护。 但她活了两辈子,在漫长的岁月里,那些期待早就被残酷的现实消磨干净。 而且,桃喜觉得,汪母的出现不是什么好事,只会带来麻烦。 她在很短的时间将事情捋清楚,满脸疏离冷冰冰地躺回床上,背对着汪母: “清官还难断家务事呢,阿姨我们家的事,不劳烦你操心。” 桃喜冷漠的态度刺痛了汪母的心,她顿时泪如雨下,语带哀求:“孩子,我是你——” “汪阿姨,我想睡会,再见。”桃喜可不想听汪母聒噪,直接将其打断。 “孩子,你不可以这么狠心啊!”汪母得不到桃喜的回应,只能在门口丢下这句,哭着走了。 她还能哭出来,那就不算太委屈。 真正委屈的人,是哭不出来的。 没有汪母在旁边吵闹,桃喜耳根子总算得了清静。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好多次,才勉强睡着。 ...... “桃喜!” “桃喜!” 睡得正舒服就被人叫醒,桃喜整个人都很昏沉。 勉强睁开眼,就看到满面红光的乐鸣爷爷。 他身后跟着乐鸣奶奶,还有眼泪汪汪的温初初。 桃喜用手撑着床坐起身。 “孩子,是奶奶老糊涂,误会了你!”乐鸣奶奶紧跟着拉过温初初: “初初这孩子,不知道情况就瞎胡闹,奶奶刚才已经严肃地骂过她,她也知道错了。” 乐鸣奶奶的潜台词就是让桃喜原谅温初初。 她虽然没直接说出来,但在场所有人都能听出来。 温初初表面很乖巧的模样,可桃喜却注意到,她眸中对自己有浓得化不开的恨意。 乐鸣奶奶见桃喜没有顺着她的话开口,顺手将温初初推到桃喜面前:“你还不给桃喜道个歉?” “呜呜,对不起!” 温初初哭得很惨,不知道还以为她才是被欺负的那个人。 桃喜根本没搭理乐鸣奶奶和温初初,她都被关进了公安所,这两人一唱一和,就想轻松把事情揭过去? 想什么屁吃呢? 桃喜默不作声地从床上起身,穿上鞋子,看向乐鸣爷爷: “爷爷,温初初觉得是我抢了乐鸣,要是你们实在不喜欢我,我跟乐鸣离婚,给她腾位置就行。” “来不来就把我送公安所,就是欺负我是个孤儿,没人撑腰吧?” 听到桃喜说要跟乐鸣离婚,温初初忽然笑了,那个笑只是一闪而过,没有被乐鸣的爷爷奶奶发现。 不过,温初初瞬间的表情变化,桃喜都看在眼里。 桃喜没有丝毫犹豫,想脖子上带着的木质吊坠取下来,放进乐鸣奶奶手里: “既然我都要离婚了,这个吊坠还是还给你们好了。” “这怎么行!”乐鸣爷爷把木吊坠放回桃喜手中。 此时的乐鸣爷爷就是打死,也不会同意桃喜和乐鸣离婚。 刚才在医院,他已经做过详细的身体检查。 医生的检查报告上显示,乐鸣爷爷很健康,什么病都没有。 他醒来后感觉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力量,像是有使不完的精力。 这都是桃喜手里秘药的功劳。 乐鸣爷爷有了亲身体验,能百分之百确定那秘药厉害。 这样的宝贝,不管是为了国家还是他们自己家,都不能失去。 “这是爷爷奶奶不对,你生气也是应该的,离婚这种话,你以后可别说了。” “老婆子,你自己拿出个态度。” 乐鸣爷爷的很明确地站在了桃喜那边。 温初初见赶不走桃喜,撅了撅嘴。 桃喜知道就凭手里的灵泉水,乐鸣爷爷也不可能让她和乐鸣离婚,所以才讲出要离婚这种话,来吓唬他们。 乐鸣奶奶毕竟是个长辈,让她在自己孙儿媳妇面前低头,实在是有些强人所难。 而且乐鸣奶奶一句道歉,对桃喜来说没什么意思。 她要的,是真正看得见摸得着的好处。 “爷爷,今天这事,错不在奶奶。” “她也是出于担心您,才闹了误会。” 桃喜这么说,乐鸣奶奶的脸色好了很多。 既然乐鸣奶奶没问题,为了给桃喜个交代,乐鸣爷爷只能抬眸看向乐鸣奶奶身后的温初初: “温初初,你就回家去吧,以后没事就别来了。” “爷爷。”温初初柔柔地喊了声爷爷,跟着就大颗大颗的眼泪往下掉。 她这可怜的小模样,让乐鸣奶奶有些于心不忍: “初初是看我平日里自己在家无聊,这才来陪我的,以后她——” 乐鸣爷爷见乐鸣奶奶拎不清,沉下脸冷哼: “你要是执意把人留下,明天我亲自去温家,让他们把人接回去。”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温初初就是哭出花来,也不能继续赖着不走。 乐鸣奶奶心中了然,乐鸣爷爷这是真的生气了,她也不敢再维护温初初。 温初初这次来乐家,目的非常明确。 她知道乐家是乐鸣爷爷奶奶做主,只要让他们讨厌桃喜,就有希望将桃喜和乐鸣的婚事搅黄,到时候她就能上位嫁给乐鸣。。 温家以前和乐鸣爷爷奶奶家是邻居,两位老人从小就很喜欢温初初。 她就是想要仗着往日的情分行事。 可惜,温初初的算盘不仅没有打响,还被赶走,以后都不能到乐鸣爷爷奶奶家。 她气得七窍生烟,又不能当众表现出来,只能哭唧唧的离开关着桃喜的房间。 “走吧,我们也回家。” 乐鸣爷爷以为将温初初赶走,桃喜就会到此为止。 可是桃喜站在原地根本没动:“爷爷,我想跟您讨个人情。” “什么人情?”乐鸣爷爷表情凝重的问。 “具体是什么,我还没想好,我想到了再跟您说。” 桃喜话音落下,乐鸣爷爷暗自松了口气。 他刚才还以为,桃喜要提什么过分的要求。 “行,你想要了再跟爷爷说你要什么,只要不违法,只要爷爷能做到,就一定答应你!” 为了跟桃喜搞好关系,乐鸣爷爷直接就答应下来。 桃喜得了想要的结果,脸上也有了笑意。 乐鸣爷爷身居高位,有些事对他来说只是举手之劳,对桃喜这样的普通人来说却是天大的难事, 这个人情,桃喜要等到改革开放再用。 到时候,有乐鸣爷爷出面,想办的事就会容易很多,也不会有人敢找她麻烦。 第120章 忽然冒出来的亲戚 公安所外一片漆黑。 桃喜看了看手表,已经是凌晨四点。 她和乐鸣爷爷奶奶出去时,温初初就坐在乐鸣爷爷的车上。 “奶奶,外面太黑路上又没人,我害怕。” 温初初人畜无害的解释,瞧着像是受精的兔子。 乐鸣奶奶下意识地将目光放在桃喜身上。 她算是搞明白了,桃喜治好了老爷子的病,现在不管桃喜说什么,乐鸣爷爷都会听。 桃喜有些看不惯温初初装模作样,不屑跟她坐同一辆车,再听她叽叽歪歪,玩那些小心眼儿。 于是桃喜向乐鸣爷爷提出:“我家离这儿近,我自己回去吧。” “现在这么晚,你个姑娘家自己回去多危险。”乐鸣爷爷不让桃喜自己走。 当然,他也不可能让温初初独自在凌晨回家。 公安所的工作人员在旁边听到后,赶忙到: “我们所里也有车,要是坐不下的话,我们可以帮忙送人。” “行,我坐你们的车。”有车坐当然最好,桃喜干脆地开口。 乐鸣爷爷有些不放心,再三叮嘱公安所的人,一定要好好的把人送回去。 等到了家后,已经是凌晨四点半。 桃喜有些困得睁不开眼。 她刚进到院子,房门就从里面打开。 钱铃从里面走出来:“你回来了?饿不饿?需不需要吃点什么?” 这个时间点钱铃都还没睡,并且自己刚进院子,她就知道来开门。。 桃喜有些诧异:“你怎么还没睡?” 钱铃有些不好意思:“我在看你拿回来的那些书,没注意时间。” “想看书白天看呗,晚上看什么?”桃喜边说边往屋里走,她好困,现在只想睡觉。 钱铃笑笑,忙着去给桃喜端洗脚水。 简单的洗漱后,桃喜上楼蒙头大睡。 等到她睡饱睁开眼睛,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三点。 窗外有钱铃和李婆婆的说话声。 桃喜下床拉开窗帘,就见到李婆婆和钱铃在后院不仅种了菜,还圈出地养了鸡,还有兔子。 在这个年代,每个人吃的粮食米面油都有定量。 鸡兔子这些牲畜,自己养也不能养太多。 养得少,也总比没有的好。 ...... 没有人欺负,吃喝也不愁,还有大房子住。 这样的生活太过美好。 以至于时光也好似过得很快。 一转眼,已经是一个月过去。 桃喜现在是市医院特别聘请的医生。 如果有遇到医院治不好的疑难杂症,他们就请桃喜出马。 为了不让灵泉水暴露,她对外称自己会中医。 这样一来,桃喜既能挣钱,又能救人积攒功德获得灵泉水,一举两得。 平日里桃喜不用去医院坐班。 空出来的时间都在家里看书,备考。 钱铃以前上过初中,桃喜有时候也会给她讲讲题,两人成了学习搭子。 与此同时,钱铃也会跟李婆婆一起干活,毕竟桃喜可是要给她工资的。 除了这些,最让桃喜高兴的是,她收到了乐鸣写回来的第一封信。 信中,他除了告诉桃喜自己在军中的生活外,全是对桃喜的关心。 乐鸣很怕桃喜被人欺负。 随着信回来的还有汇款单。 乐鸣把自己的津贴全都寄了回来,总共是五十六块元。 这钱不算少。 桃喜知道乐鸣把所有的钱都给寄回来,就是怕她独自在家手头拮据受委屈。 有担当,爱得毫无保留。 这就是她看中的男人。 桃喜美滋滋地把信纸装回信封,再小心翼翼地放在枕头下。 她拿出乐鸣爷爷给的钢笔,认真的给乐鸣回信。 为了让乐鸣能放心,桃喜只报喜不报忧。 整封信她都在告诉乐鸣,自己在这过得很好,没有受到任何人的欺负,还搬回了大房子住。 除了信,桃喜大早上就跟钱玲去排队买了肉、萝卜、水果。 原本她是想买牛肉的,可是牛肉很难买,就只能买了些猪肉。 猪肉被桃喜拌着辣椒做成肉酱,萝卜也被她按照四川的做法,做成了麻辣萝卜干。 买的水果,有苹果和梨,也一同做成了水果罐头。 这些东西做的时候全都掺入了灵泉水,香得很。 由于东西太多,去邮电局快递的时候,被限制了。 桃喜只寄出去肉酱两瓶,萝卜干一包,水果罐头四瓶。 等东西到乐鸣手里后,惹得不少人垂涎。 不止是跟他同宿舍的人,就连参谋长都厚着脸皮,跟乐鸣要了半瓶肉酱和一瓶水果罐头。 因为这些东西,乐鸣有个贤惠好老婆的名声,算是在部队传开了。 ...... 桃喜给乐鸣寄剩下的肉罐头和水果罐头,也同样给乐鸣的爷爷奶奶送了两瓶。 本来她准备给乐鸣爸妈也送点,可他们出去做任务还没回来。 乐鸣父母好像一直都很忙、很神秘。 桃喜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是在做什么任务。 不过她也不管闲事,没有打听和追问。 给乐鸣爷爷家送完东西出来,桃喜在路上就碰到了汪母。 桃喜上回见到汪母还是在公安所里。 “桃喜。” 汪母在车上喊了桃喜一声。 桃喜根本没搭理她,目不斜视地从车旁路过。 就在这时,车上下来两人拦住桃喜的去路: “你这孩子,长辈跟你说话你怎么不答应?太没规矩了!” 这两人,桃喜不认识。 拦住她路的是老头和老太太。 老头背驼,人瘦,颧骨又高,看上去一副贼眉鼠眼的模样,让人很不舒服。 刚刚骂桃喜的,是老头旁边的老太太。 老太太面色红润,满脸横肉,不太好相处的样子。 这两人都穿着崭新的衣裳,崭新的鞋子,各自的手腕上还戴着新表。 虽然他们看着很阔绰,可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穷酸刻薄,从他们满是算计的眼神里就能瞧出来。 “让开!” 桃喜可不管汪母找这两人来是想干什么,反正她不想跟烂人纠缠。 老头见桃喜这个态度,立马瞪起眼咬着牙: “让什么让?一点规矩都没有!外公外婆都不叫了!” 外公?外婆? 桃喜的眉头都皱成了一团。 在她的记忆里,从来没见过这两人。 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她直接冷下脸来,准备绕开他们。 那老太太见她不说话,叉起腰跟个泼妇似的抓住桃喜的手: “你说说你这个白眼狼?养你这么大有什么用?自己发达了,连外公外婆都不认!” 第121章 收拾作妖者 桃喜不耐烦地将老太婆推开。 这老太婆看着肥,身体倒是挺虚。 她竟然被桃喜一下推得摔在地上。 “哎哟!” “打死人了,不得了,孙女打外婆了!” “救命啊!” 老太婆坐在地上不起来,还拍着大腿哭闹。 她又是叫救命,又是喊打死人,还说是孙女打外婆,顿时引得路过的人围上来。 有不少自觉正义的人见状,直接站在看似弱势的老太婆那边指责桃喜: “你这小姑娘,怎么欺负老人呢?” “连自己外婆都要打,简直就是畜生!” “把她抓起来送公安所!” 明明自己没用多大的力气,老太婆却借势搞出这一场戏。 桃喜没管他们,而是沉着脸看向车上的汪母。 她就知道,这女人出现准会带来麻烦。 汪母将桃喜的外公外婆带来,本来是想让这两人当着桃喜的面,把当年的事情说清楚,好认回自己丢失多年的女儿。 她没想到,这老头和老太太当街就搞得这么难看。 这下不仅没能拉近汪母和桃喜的关系,反而让她们间有了更深的隔阂。 汪母此时并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她满脸歉意地下车,将坐在地上的老太婆扶起,随后对着众人鞠躬: “我们之间有误会,这姑娘不是故意的。” “大家散了吧。” 围观的人都是些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主。 他们看桃喜没说话,指着她道: “她到现在都还没认错!” “这种败坏社会风气的人,不能轻易原谅。” “对,不能轻易放过!” 让老太婆看这么多人帮她说话,直接捂着腰,哎哟哎哟直喊:“我的腰,我的腰好痛!” 老头瞬间领会到老太婆的用意,上前问: “不会是把腰摔伤了吧?这可得花不少钱治,我们哪里来的钱呀?” 老太婆借机开始哭天抹泪: “老天爷呀,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呀?要被自己的亲孙女儿打成这样!” “哎哟,真是要了老命!” “活不下去了!活不下去了!” 她又哭又唱,那调子有点像是跳大神。 这两老东西一哭,围观者纷纷要桃喜赔钱。 桃喜只觉被闹得耳朵疼,她似笑非笑地抱着手,静静地看着汪母怎么收场。 汪母脸上闪过难堪。 她也是个要脸的人,被这么多人围着指指点点,汪母面子上也挂不住。 “这样吧,我把你们送到医院,治多少钱都我出。” 听到汪母的话,老太婆想也没想就拒绝:“不行。” 这老太婆的腰根本没受伤,她就是想找个借口,从桃喜手里要钱。 要是汪母把她送到医院,这谎言自然而然就会被拆穿,到时候老太婆一分钱都拿不着。 老太婆看汪母脸色难看,意识到自己的话太生硬,眼珠转了转,想了个说法: “是桃喜这个孽障打人,怎么能让你花钱?” “我要的不只是钱,还要她道歉后,好好的把我和她外公接回家。” 除了要钱,还要桃喜道歉,并把他们接回去当祖宗似的供着? 桃喜勾起唇角,直接被气笑,这老东西真敢想! 汪母看了看桃喜,又看了看周围起哄架秧子的围观者。 她十分为难的样子,走到桃喜面前劝说: “毕竟是你的外公外婆,你给他们道个歉,剩下的钱我帮你赔,我有空房子把他们接过去就行,你不用你多操心。” “谁让我是你——” “行了,别在这恶心我了!”桃喜实在是听不下去,强行打断汪母的话。 “你嫌我恶心?”汪母一副被人伤狠了的样子,捂着心口。 “真恶心。”桃喜认真的朝汪母点头。 她这是说的实话。 汪母今天所做之事,实在是让人膈应。 她被桃喜说得脸色惨白,站在一旁暗自垂泪,也不再管此时闹得一团糟的情形。 老太婆看到这样的情况,跳起脚的骂桃喜: “你这个不孝的东西,亲外公、外婆不认,自己的妈也不认,你当你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周围的群众被老太婆的话,煽动得情绪高涨,全都义愤填膺声讨起来。 有人甚至还想动手。 好在桃喜力气大,根本不怕。 只要有手伸到面前,她就毫不客气地抓住反扭,让对方痛得惨叫连连。 连续收拾了两人后,就没人敢再轻举妄动。 老太婆和那老头看桃喜下手这么狠,连周围看热闹的群众都拿她没办法,就有些想跑。 他们玩够了就想溜,怎么可能呢? 桃喜一手抓住老头,一手抓住老太太。 “你们俩冒充我外公外婆想要敲诈勒索,这事儿我们去公安所说清楚!” 她故意提高声音,将话说给围观者听。 “去公安所干什么?”老太婆慌了,想要挣脱桃喜。 可桃喜的手就跟铁钳子似的,死死地握着她的手腕,根本挣脱不开。 “你打人还要把我们送公安所?还有没有王法!” 为了不被桃喜带去公安所,老头把自己当千金坠坐下。 这两人明显是心虚。 傻子都看得出来。 桃喜抓着他们,向围观的群众道:“麻烦你们谁去帮我叫公安所的人来,我给两块钱的报酬。” 此时,她倒是有些怀念几十年后的手机。 有手机就能直接报警,也不用在这儿闹这么久。 听到跑个腿就给两块钱的报酬,大家争先恐后地表态:“我去!我去!” “你去吧!”桃喜随手点了个年轻人。 对方高兴的立马转身就向公安所跑去。 见有人要去叫公安,老头老太太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他们求助地看向汪母。 汪母此时正陷入被桃喜口中恶心二字伤害的情绪里,不能自拔,根本没注意到老头老太太这边。 这两人求助无望,只能回头跟桃喜厮打。 “你放开我们,放开!” “你这个不孝的东西!” 两人一起拳打脚踢,又不能让人跑了,桃喜对付起来有些吃力。 “谁帮我把骗子抓住,我给谁十块钱!” 现在工人工资才三十块钱一个月,桃喜开口就给十块。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瞬间涌上来三四个人,把老头老太太按在地上。 桃喜则退到一边,等公安所的人。 这边刚把人按住,汪母像是才原神归位。 她从人群里挤过,走到桃喜身边问:“孩子,你真的就不能原谅我吗?” 第122章 医院遇闹事 桃喜像是没听到汪母的话,换了个位置站着。 本来今天心情还不错,全都让这女人搅和了。 她还有脸说什么原谅不原谅? 公安所的人来得很快。 桃喜按照约定给帮忙的人付了钱,然后同公安所的人一起回去,将事情说清楚。 到了公安所后,老头老太太变得老实很多。 他们也不再闹。 也不说桃喜打人要赔钱。 老头老太太还当着公安的面把事情全都交代了。 他们只是桃喜外公外婆隔壁的邻居。 这老头老太太年轻的时候就是混不吝,他们也没个后人,日子过一天算一天。 那日,汪母穿着气派坐着小车到桃喜外婆家找人时,被他们撞见。 桃喜的外公外婆早就去世,家里已经没有人。 老头老太太知道桃喜已经没有其他亲人,而且性子胆小怯懦。 他们就见财起意,想装作桃喜的外公外婆,占便宜。 老头老太太跟桃喜根本不熟,他们其实也在只桃喜小的时候见过她。 今天若不是汪母开口,他们连人都认不出来。 真相大白时,汪母着急给桃喜道歉: “孩子,是我被他们骗了,我不是故意想要害你的!” 当着公安所工作人员的面,桃喜满脸严肃警告汪母: “汪阿姨,我再跟你说一遍,我不是你的女儿,请你以后不要再骚扰我。” “若是你再搞这种事情,就别怪我不客气。” 看着桃喜决绝离开的背影,汪母泪如雨下:“当年,我也是被逼无奈呀!” 闹了半天,桃喜才回到家。 现在刚好是吃饭时间。 见到桃喜回来,李婆婆和钱铃纷纷起身。 她们端菜的端菜,端饭的端饭。 很快香喷喷的饭菜就摆在了面前。 饭桌上,李婆婆和钱玲很是高兴的样子。 “你们这是遇到什么喜事了?”桃喜夹了块红烧肉,放进碗里。 钱铃愉快开口:“前几天才买回来的兔子,没想到这么快就生了小兔子,真不错!” 李婆婆跟着补充:“还有我们自己用鸡蛋孵的小鸡,也出了壳。” 桃喜看两人高兴的样子,不由打趣:“那这算不算我们家添丁进口?” “算吧?”钱铃眯起眼。 随后,桌上三人都笑了:“哈哈哈!” 温馨、轻松、快乐的氛围,让桃喜心中的不快一扫而光。 ...... 因为假外公外婆闹出的事,汪母安分了好几天。 桃喜以为这事儿已经翻篇,也没有在意。 她每天除了看书,就是去医院给病人治病。 医院真的是积攒功德的好地方。 这些日子,桃喜因为给人治病,积攒了二十来滴灵泉水。 并且,她已研究出为什么郝教授会病情复发。 原因是桃喜灵泉等级太低,想让灵泉水的效果更持久,以至于永久不失效,就需要把灵泉的等级提高。 积攒功德,就是提高临泉等级的唯一方法。 因为在医院里治好了好几个绝症病人,桃喜很得医院的重视。 为了更好地保护自己,她现在不会一次性给够灵泉水,把病人治好。 每次桃喜只给很少的灵泉水,让病人经历几次治疗后,才能痊愈。 不然,所有绝症病人都被一晚上治好,实在是不好解释。 今日,医院里有个孕妇难产,眼看大出血就要不行。 医院匆忙派车把桃喜从家里接走。 车开在半道上时,被人拦住。 拦车的人,是汪月。 由于急于救人,医院的车开得很快,汪月忽然出现挡在车前,导致司机一个急刹,差点把桃喜甩出去。 “桃喜你给我下来!” 汪月气势汹汹地拉开车门。 救人如救火,耽误不得。 坐在车门旁的桃喜,一脚踹在汪月的肚子上。 “滚开!” 她用的力气很大,汪月倒在地上捂着肚子,痛得半天没起来。 平日里桃喜看着斯斯文文的,对谁都很客气,没想到她打人这么狠。 司机都看愣了。 “开车!”桃喜提醒司机。 车到医院还没停稳,桃喜就从车上跳了下去。 刚才在路上,司机已经简单跟她说了病人的情况。 那孕妇肚子里怀的是双胞胎,并且已经大出血,随时都可能丧命。 产妇所在的手术室,在医院的三楼。 桃喜一口气跑上去。 她刚要进手术室,就被人拦住。 “你是谁?你进去干什么?” 因为跑得太快,桃喜还一直张着嘴在喘气。 她皱起眉头,看向挡路的中年女人。 这女人剪着齐耳短发,身上穿着绿色的军装,看模样像是什么干部。 桃喜可管不了她是谁:“我是医生,里面产妇情况紧急,我要进去。” 简单的解释后,她想绕开中年女人进到手术室。 中年女人打量起桃喜,在瞥见她年轻稚嫩的脸庞时,面露怀疑: “看你这年纪也就二十来岁,哪个医院会有这么年轻的医生?” “医院的专家、主任都去进去了,你就别去添乱!” 以貌取人,从古到今都没变。 桃喜实在没料到,自己会因为长得太年轻不够老成,而被病人的家属拦住。 里面毕竟是三条人命,她只能耐着性子向中年女人道: “我是医院特别聘请的医生,等我把病人救了后,再出来跟你说。” 桃喜不说这话还好。 她刚说完,中年妇女人瞬间不可置信地提高嗓门: “什么?医院里聘请你这种人当医生?” “怪不得我女儿进去生孩子会这么危险,原来医院里的医生都是草包!” 中年女人声音很大,将手术室外所有的人都吸引过来。 手术室里的医生护士们也听到了动静。 护士打开门看到桃喜,像是看到了救星。 “桃喜大夫,你终于来了!” 护士说着,就要去把她拉进手术室。 护士的举动证明了桃喜刚才说的话,中年女人气得浑身都在抖: “你们还真的用人当医生?她这么年轻,怕是连医学的基本知识都没有!” “这是明晃晃的杀人啊!” “若是我女儿今天有个三长两短,我定要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就在这时,手术室里的医生走出来: “李同志你别闹了,再闹下去,你儿媳妇和外孙子的命就保不住了。” 第123章 放开手脚揍人 有医生强势地干预,姓李的中年女人只能愤愤不平地让开。 桃喜进到手术室时,产妇面色苍白如纸,已经没有意识。 鲜红的血像是水般往外涌,看得人触目惊心。 有人说,女人生孩子跟母鸡下蛋那样容易,还有人说女人生孩子那是天性。 可是,真正看到眼前产妇悲壮惨烈的模样。 桃喜才知道,生孩子就是女人用命换命。 好在医学不断在进步,几十年后的生产危险,减少了很多。 手术室里的医护人员看到桃喜进来,全都自觉离开。 桃喜给人看病的时候,不能有其他人员在场,这是规矩。 等到人都出去,桃喜直接掰开产妇的嘴,往里滴了半滴灵泉水。 跟着,她摸出兜里用来做针灸的针。 这是桃喜为了掩饰灵泉水秘密的道具。 不然她徒手就把病人治疗好,实在是不好解释。 桃喜为了能装得更好,特地找了人体穴位相关的书籍研究过。 在产妇身上无关紧要的地方将两根细针扎下,并不取出。 几分钟后,产妇大出血已经止住。 桃喜见灵泉水对产妇有效,赶忙将刚才出去的医生护士叫进手术室。 接生这种事,她这个没生过孩子的可不会。 手术室里的场景太血腥,桃喜实在是不敢看。 她怕自己有心理阴影,以后不敢生孩子。 “血止住了!” 医院妇产科的专家看到产妇的情况,高兴不已。 他看着产妇肩膀两边桃喜故意留下的两根细针,再次惊叹于中医的神奇。 刚才他凭借经验,用尽了手段都没能给孕妇止住血,没想到桃喜只凭两根针的针灸就做到了! 在接生的过程中,妇产科专家发现,桃喜不光是帮产妇止血。 她还让产妇和孩子的状态不断地变好。 最终,产妇和她肚子里的双胞胎儿子,全都平安。 当医生护士抱着孩子出去给家属看的时候,桃喜正被产妇的家属拦在外面不准走。 除了刚才那名姓李的中年女人,还有她的儿子和七大姑八大姨,加起来五六个人将桃喜围着。 医院的其他人来劝,他们都还是不依不饶。 说是如果孩子和产妇要是有什么意外,就让桃喜抵命。 桃喜懒得跟他们掰扯,直接坐到手术室外的长椅上等着。 “王艺的家属!” “王艺的家属在不在?” 两名护士分别抱着孩子在门口喊,可是根本没人出声。 桃喜有些不耐烦地提醒抓着她衣服的李姓中年女人:“是不是在叫你们?” 姓李的中年女人转头看向她儿子:“你媳妇儿叫什么名字?” 白白胖胖的年轻男人挠头:“这好像是王什么?” “那就是了吧!” 姓李的中年女人踢了她愣头愣脑的儿子一脚:“快去看看孩子怎么样了?” 得了母亲的指示,白胖男人才起身。 他只是匆忙地瞥了眼护士怀里的孩子,随即大惊: “孩子怎么不动,是死了吗?” 白胖男人的态度,桃喜这个外人见了都感到心寒。 产妇在里面拼死拼活的生孩子,他连产妇的名字都不知道。 明明刚才产妇难产大出血,白胖男人作为丈夫,关心的却只是孩子。 护士还没来得及回答男人的话,他们家其他人直接将枪头对准桃喜。 “是这个假医生害了我们家的孩子!” “不能放过她!” “杀人偿命!” ...... “你害死我孙子,我打死你!” 姓李的中年女人把桃喜当成杀她孙子的凶手,想打桃喜耳光。 桃喜勾勾唇角,单手将她扬起的手抓住,另一只手直接甩了姓李的中年女人,两个响亮的巴掌。 动手时,桃喜用了八成的力道,将人打得脸瞬间肿起老高。 “你这个骗子还敢打人?” “我们跟你拼了!” 白胖男人和他们家其他亲戚见了,跟疯了似的朝桃喜动手。 因为喝了灵泉水的关系,桃喜的力气大得惊人。 别说四五个女人了,就是来四五个身强体壮的男人,也不一定是她的对手。 这家人对产妇的态度,本就让桃喜觉得生气。 她们敢先动手,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这家人不管是谁扑上来,桃喜都是拳打脚踢伺候。 医院的人都还没来得及上去帮忙,桃喜就将这家人打得找不到北。 桃喜可是打爽了。 “你敢打我们,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定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姓李的中年女人坐在地上,满脸的恨意。 “随便!”桃喜笑笑,对旁边的医院的人道:“这些人来医院闹事,把人送公安所去。” “你们敢!”姓李的中年女人扶着墙站起来: “我可是纱厂的车间主任,还是汪家的亲戚!” “我要见你们医院的院长!” “今天这事,要是处理得我不满意,你们医院也别想好过!” 姓李的中年女人用手将凌乱的头发抚平,口气大得很。 她放完狠话,转头指使白胖男人:“儿子,赶紧去找你姨妈来帮忙。” 白胖男人很听话地瘸着腿往外走。 打不过就摇人? 桃喜可不怕,她倒是要看看,这女人能叫出什么大人物来收拾自己? 这边事情闹成这样,医院的苟副院长来了。 苟副院长看到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病人家属后,皱起眉头。 她瞪了桃喜一眼,走到姓李的中年女人面前: “李同志,今天这事应该是有误会,有话好好商量,我们医院——” 姓李的中年女人话都没让苟副院长说完,反问道: “你们医院找个骗子当医生,害死了我孙子,这是误会?” “哼!你们这是草菅人命!” 苟副院长平日里在医院说一不二,很少被人这么不给面子。 她了解姓李的中年女人,知道对方身后有背景,不好惹。 苟副院长不敢将气往病人家属身上撒,转头不善的骂桃喜: “我早就跟院长说不能用你这种草台班子出身的人,现在好了,给医院惹出这么大的麻烦!” 姓李的中年女人见苟副院长没有站在桃喜那边,脸色好了些:“还算有个明白人!” 第124章 胡搅蛮缠的病人家属 苟副院长三十来岁,模样长得挺好看,平日里在医院出尽风头。 自从桃喜成了医院的特聘医生,还用她精湛的医术,救了好几名濒死的病人后。 不止是医院的医生领导,就是病人以及病人家属,也都对桃喜很推崇。 桃喜的风头直接盖过苟副院长,成为医院里炙手可热的人物。 院长甚至还想向上面打申请,破格提拔桃喜成为副院长。 这些都让苟副院长很是不服气,风头被桃喜抢走就算了。 她可是学医多年,吃了很多苦,才坐上副院长这个位置。 凭什么桃喜这个黄毛丫头,轻轻松松就能当副院长? 为了陷害桃喜,苟副院长故意多次将快死的病人,安排给桃喜来治疗。 今天这个产妇的事,也是苟副院长安排的。 刚开始产妇有难产迹象时,苟副院长各种找借口拖延,不让人立马去接桃喜。 直到病人快要咽气,她才派车将桃喜拉到医院。 刚才打闹太厉害,护士把孩子抱回了手术室,医生也还在里面为产妇处理伤口。 苟副院长并没有进去看产妇和孩子实际的情况,她根据姓李的中年女人和她家人,激愤的情绪判断,桃喜这回是马失前蹄。 医死了人! 苟副院长表面上痛心桃喜的冒失,心里却乐开了花。 “李同志,今天这事儿是桃喜的个人行为,跟我们医院没关系。” “我们一定协助您,把坏人绳之以法。” 苟副院长连情况都没问,直接就说桃喜是坏人。 姓李的中年女人想到桃喜刚才把她打得那么惨,就恨得牙痒痒。 不过她可不傻,听出来苟副院长要把医院撇清,冷哼一声: “这人是你们医院请的,你们医院也要负责!” “我孙子的命,还有我们挨的打,你们都要拿出个说法来才行!” 苟副院长巴不得事情闹大,她也不反驳:“这事儿太大,需要院长做主,你们跟我去院长室吧?” 桃喜能成为医院的特约医生,是院长全力支持。 苟副院长这是要带着人去打院长的脸。 “走啊,我倒是要看看你们院长拿什么话来说!” “把这人带上!” 姓李的中年女人,招呼着他家的七大姑八大姨,想要押走桃喜。 可她们才被桃喜一顿暴打,哪里再敢动手找死呢? “不用动手,我自己走!” 桃喜大摇大摆地走在前面,随后苟副院长和姓李的中年女人赶忙跟上,生怕她跑了。 他们去的时候,院长正在办公室和几名医生开会。 “这是怎么了?” 院长看着乌泱泱进来的一大群人里,好几人还鼻青脸肿,感到有些奇怪。 “院长,桃喜医术不精治死人了!” 苟副院长抢在所有人前面说话,她将医死人的大帽子,直接扣在桃喜脑袋上。 “他们是病人家属。” 她话音落下,姓李的中年女人捂着脸,气愤地质问院长: “你们还是市医院,居然会请个这种人当医生,你们这就是罔顾他人性命。” “我好好的儿媳妇来生孩子,结果孩子死了,你们都要为此付出代价!” 院长听到是这样的情况,沉下目光,不赞同地看向苟副院长。 桃喜的医术,他可是见识过的。 整个医院,乃至他的整个人生,都没有见过这么厉害的医生。 桃喜连绝症的病人都能治好,这可是万金难求的人才。 院长知道桃喜是乐家的人,以乐家的权势,她根本没必要到医院抛头露面给人治病。 为了将桃喜这个难得的人才留住,院长才想着向上面打申请报告,给桃喜一个副院长的位置。 要说桃喜治死人,院长持怀疑态度。 更何况,医生又不是阎王爷,要谁死谁死,要谁活谁活。 在治疗过程中,病人不治身亡,那也是常有的事。 事情没调清楚前,苟副院长就下定论,说桃喜医术不精把人治死了,实在是不妥。 本来病人家属情绪就不好,苟副院长这话就是在火上浇油。 “大家先冷静一下,我让人去把事情调查清楚,我们再看看怎么处理。” 院长说着,示意跟他开会的人去查看情况。 有院长、副院长在,姓李的中年女人也不怕桃喜打人了。 她推了把桃喜,坐到院长对面的椅子上: “我的孙子都死在你们医院,这没有假。” “不管你们怎么调查,都要给我们说法!” 院长瞧了眼桃喜,见她面上毫无波澜,心里有了底气: “你放心好了,我们医院会给你一个公道!” 就在大家等待调查结果的时候,白胖男人带着人回来了。 他还在院长办公室门口,就大喊: “妈,我把姨妈带来了!” 白胖男人兴高采烈的样子,根本不像是才死了儿子的人。 “表姐,你终于来了!”姓李的中年女人直接哭起来。 刚才听到自家孙子死了她没哭,还有被桃喜打的时候,她也没哭。 现在家里来人了,这女人开始哭着卖惨。 白胖男人带来的救兵,居然是汪月的妈。 因为桃喜站在门后的角落里,汪母进来的时候并没有发现她。 汪母这是来给自己家亲戚讨公道的,她看到表妹一家子的惨样皱起眉头: “生个孩子怎么会出这么大的事儿?” “医院把人治死了还要打人,这是什么道理?” 她气愤不已地质问院长。 院长知道汪母的身份,陪着笑脸,让出自己坐的位置。 “今天的事我还在让人调查,您先等等,我一定会给大家满意的答复。” 路上汪母已经听白胖男子说了情况。 她气得肺都要炸了,根本不给院长好脸色: “还调查什么?孩子是死在你们医院的,人是你们医院打的,还用调查吗?” “直接把人抓了送公安所,该坐牢坐牢,该赔命赔命!” “这怕是不好吧。”院长很是为难:“我们还是等事情调查清楚再说吧?” “把人先送到公安所再慢慢调查也行!”汪母毫不客气,坐到了院长让出的椅子上。 这个位置刚好正对门口,汪母这才看见站在角落的桃喜。 第125章 在医院闹事 “桃喜?” 汪母见到桃喜不由站起了来。 姓李的中年女人对于汪母的反应很是诧异:“表姐,你认识这个害死我孙子的女人?” “你说是桃喜害死了你的孙子?”汪母问。 姓李的中年女人点头:“就是她!表姐你千万要帮我们讨回公道!” 听到这话,汪母痛心不已:“孩子,你现在怎么成了这样?” 她这话让桃喜很是不爽:“我怎么样了?” 桃喜玩世不恭的态度,让汪母捂住心口,很难接受的模样: “汪月今天好心去找你,你却把她打了,她再怎么样你们都是姐妹。” “我在家还一直劝汪月,不要跟你计较。” 汪母叹了口气: “汪月和我都是自家人,我们都能包容、原谅你。” “你再怎么样也不该到医院胡闹啊?现在还闹出了人命。” “都怪我,怪我没有把你教好!” 汪母说话的语气,痛心疾首到了极致。 旁边的人都没有听懂汪母在说什么,有些云里雾里。 只有桃喜知道她话里的意思。 这汪母看着像是为桃喜好的样子,可什么事她都没问,直接往桃喜脑袋上扣屎盆子。 桃喜毫不掩饰地朝汪母某翻了个白眼: “这位女同志,我家就我一个人,没有什么姐妹,我长成什么样子也不需要你教,跟你没关系。” “我在医院里弄死了人,自有公安所和法律管,轮不到你在这装模作样,恶心人!” “你!”汪母被桃喜堵得说不出话。 这是桃喜第二次说汪母恶心。 汪母好声好气地跟桃喜说话,惹得姓李的中年女人很是不满: “表姐,你是糊涂了吗?你怎么对这个害死人的凶手这么客气呢?” 汪母对于表妹的质问,只是无力地摇了摇头。 从始至终,桃喜都没有为自己做过任何的争辩。 她知道今天这个事闹出来,不光是因为病人家属蛮横无理。 病人家属误会她把人治死了,但一个误会能闹到院长这里,是还有医院其他人在推波助澜。 桃喜打算长期在医院收集功德,积攒灵泉水,如果不把医院里给她使绊子的人收拾了,以后还会有更多的麻烦。 因此她才不为自己辩解,等事情不断地闹大。 事态越严重,最后事情真相大白的时候,有人想和稀泥掩盖都没办法。 “你们放心好了,我们院长向来公事公办,不会徇私枉法,他定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苟副院长跳出来安抚病人家属,直接用话把院长给架起来。 院长的脸色已经黑得比锅底还黑。 天知道他多想把桃喜给保住。 苟副院长这么做,与院长心里的想法完全背道而驰。 就在这时,公安所的人来了。 他们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姓李的中年女人作为病人家属先跳出来,一把一鼻涕一把泪,指控桃喜把他孙子害死了。 苟副院长还在旁边添油加醋。 若不是犯人需要审问,这两人可能当场就能给桃喜定个杀人罪。 姓李的中年女人,除了控诉桃喜,还要告医院。 她怪医院聘请了桃喜这样不专业的医生,所以害得她的孙子死了。 因为院长不了解真实的情况,当着公安所人的面,他也不敢胡说八道,只能在那急得团团转。 “这事不能听他们一面之词,也要听听当事人怎么说吧?” 院长好不容易给桃喜争取到说话的机会。 桃喜将耳边垂落的碎发勾回去,刚要张嘴就被苟副院长打断。 “院长,这事是桃喜自己做的,跟我们医院没关系,就让公安所的人先把她带走吧。” 苟副院长的话说到这种地步,但凡院长要是再维护桃喜,就会把整个医院都拖下水。 院长颇为无奈的做最后的挣扎: “如果真是出了问题,该谁负责,就谁负责,医院绝不包庇。” “我已经让人去了解手术室里的情况,很快他们就回来,希望大家能再等等。” 说到底,院长还是不太相信桃喜真的能把人医死。 姓李的中年女人,强烈反对院长的提议: “你们医院自己的人去了解情况,那怎么行?” “你们肯定会向着自己人说话。” “要查也该公安所的人去查!” 就在他们又要开始闹的时候,两名护士分别抱着两名婴儿,到了门口。 因为孩子是难产又不足月,生下来就很虚弱,所以他们安安静静地窝在护士的怀里,一点动静都没有。 护士们想说话,却被桃喜用眼神制止。 姓李的中年女人,瞧见护士怀里的孩子,整个人直接像是要晕倒。 她单手捂着眼睛直叫唤: “哎哟!” “唉哟,我的孙子,可怜的孙子!” “这还是双胞胎呀,两条人命啊!” “呜呜——!” 她连说带哭,不知道是装的,还是真的,直接就晕倒在了地上。 白胖男人见状,赶忙上前去将他妈扶着坐到椅子上。 他们家七大姑八大姨也凑上去给中年女人掐人中,掐手腕,想要把人叫醒。 现场乱成一团。 “唉!”汪母重重地叹口气,痛心疾首地对桃喜道: “以前是我没有机会教你,现在我要教你的是,做错了就该承担后果。” 汪母说完也不等桃喜反应,她决绝转身看向公安所的人:“你们把凶手带回去审问吧。” 她嘴里的凶手,指的就是桃喜。 汪母大义灭亲的样子,让桃喜差点吐出来,她是真的生理上犯了恶心。 其实不用汪母说什么,公安所的人自有处理事情的流程。 他们并没有因为汪母的权势,就听话地把桃喜带走。 两名公安所的人,上前去查看护士怀里的孩子后问: “这两个孩子,就是你们嘴里已经死亡的受害者吗?” 姓李的中年女人一家子,谁也没自己看孩子一眼。 而是各自哭惨,像是受到了天大的冤屈。 公安所的人将孩子交还给护士。 其中一名年纪稍大,领导模样的人,走到姓李的中年女人一家面前,满脸严肃: “你们知道,在医院里挑事闹事,是要判刑的吗?” 第126章 痛骂混账 “我孙子被害死了,还是双胞胎,还要判我们的刑?” 姓李的中年女人原本是处于昏迷状态,她听到公安所这边的话,不再装死,直接睁开眼。 苟副院长以为自己听错了:“同志,孩子是桃喜害死的,要抓也要抓她呀!” 公安所领导表情肃穆,对苟副院长进行批评:“你这位同志还是医院的医生,怎么连孩子是死是活都分不清楚?” “什么?”不仅苟副院长懵了。 姓李的中年女人一家,还有汪母全都惊愕不已。 “孩子没死?” 他们一家赶忙上前去查看孩子。 两名婴儿瘦得跟耗子似的。 虽然他们没有哭闹,眼睛也是紧闭。 但仔细观察还是能发现孩子是活着的。 怪只怪白胖男人,先前在手术室门口,只是匆忙地看了眼孩子。 再加上孩子难产,产妇大出血,还有桃喜这个看着不像医生的医生,全都凑在一起,他们就主观意识觉得孩子不动,就是死了。 “哎哟,我的孙儿还活着!”姓李的中年女人,当众表演起变脸,笑得嘴角都合不拢。 “我的儿子,我的儿子!”白胖男人从护士手里接过其中一名孩子,直接掀开裹孩子的小被子。 他在确认孩子是男孩后,才放下心来。 “怎么可能?” “孩子怎么可能还活着?” 反转来得太快,苟副院长的脑子还没转过弯。 桃喜轻飘飘地看了眼苟副院长,她反应这么大。 想来是来今天这事有她的功劳。 “苟副院长,看到孩子活着,你这么不高兴?” 苟副院长被桃喜点名有些不自在,她讪讪扯出个僵硬的笑: “桃喜你能把孩子救回来,医术真是了得,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此时尴尬的不止苟副院长,汪母才是那个最难堪的人。 “孩子,刚才我是太着急才误会你,希望你能体会我的心情!” “我这是关心则乱呀!” 桃喜可没空跟汪母纠缠,只留给她一个凉凉的眼神。 这边的护士把产妇的情况,孩子的情况,全都详细地告诉了公安所的人。 姓李的中年女人一家,连给桃喜说个对不起都没有就想走。 桃喜可不会同意,她挡在门口,把人拦住。 “公安同志,他们在医院里这么闹事,给我们带来了不好的影响,扰乱公共秩序,这是犯法吧?” 公安所来的领导点点头: “如果你们医院要追究他们的责任,我们当然要把人带回去,按照法律法规处理。” 姓李的中年女人可不想被抓走,她扯过汪母。 “我表姐可是汪家的人,若是敢抓我们,她一定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汪家这边儿桃喜打听过,是从京市来的,他们家的势力,比乐家还要厉害。 一般小事,汪家处理起来,也就是一句话的事。 姓李的中年女人,经常扯着汪母的大旗,在外耀武扬威。 几乎从来没有失败过,这次她以为也是胜券在握。 面对威胁,公安所的人全都怒了。 “我们都是依法办事儿,谁家来了都一样!” “我们把你抓了,难到要把我们全都枪毙了不成?” 看到公安所的人不买账,姓李的中年女人并没有觉得心虚。 事情闹得有些下不了台,汪母虽是在心里责怪自己的表妹,但还是舍下脸皮给他们擦屁股。 “同志,能不能到旁边,我们单独说两句?” 公安所的领导,知道汪母的身份,还是给了她两分薄面,同意了。 公安所的领导和汪母两人,出了院长办公室,到走廊没人的地方商量着什么。 等到他们回来时,汪母想把桃喜也叫到一边。 桃喜并不买账:“有什么话就在这说吧,我又没做亏心事,没什么好怕的!” 桃喜冷冰冰的,让汪母皱起眉头: “既然今天的事是个误会,就到此为止吧。” “只要你这边没问题,公安所也不会再继续追究。” “你现在做了医生就该大度,你应该体谅病人家属的心情。” 桃喜露出讽刺的笑,没插话。 她等着汪母一次性说完,正好让大家瞧瞧汪母有多不要脸。 桃喜越是淡漠,越让汪母生气: “你这孩子,没养在我身边,都被人教坏了。” “你要跟汪月学习,女孩子家要心胸大度,这样人生才走得远。” “要是你继续用这么狭隘的心胸来工作,就不适合医生这个岗位,我到时候想办法帮你调到其他地方去。” 汪母前面说了那么多,都是铺垫,她最后还是露出了丑陋的嘴脸,威胁桃喜。 姓李的中年女人脸色大变:“表姐,你说这女人是你——?” 汪母没有理她,而是等着桃喜低头。 “哈哈哈!” 忍到现在,桃喜终于破了功,她实在忍不住笑出声。 “这位女同志,你是不是有什么妄想症?看到个女孩就说是你的女儿?” “今天这个事,是医院和我,还有病人与病人家属之间的问题,与你无关,不需要你来多嘴多舌。” “刚才你不是说人做错了事,就要承担后果吗?” “怎么轮到你家人承担后果时,你就要以势压人,包庇罪犯呢?” “你这么徇私舞弊,真把权力当成你们家的刀,想砍谁就砍谁了?” “我是医生,救死扶伤是我的职责,我能救人命,但救不了脑瘫!” “你脑子不好,就别出来到处走,既害了自己,又恶心了别人,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 桃喜这番话说得极其难听,直接把汪母最后的遮羞布,当众扯下来。 她像是受到巨大的刺激,愣愣地站着,满眼都是不可置信,好似桃喜犯了天条。 公安所的人和院长听得很是解气。 他们因为工作岗位的原因,有些话不能说。 桃喜这算是做了大家的嘴替。 “怎么说话呢?这么没教养!”看到表姐受了委屈,姓李的中年女人跳了出来。 对于这个黑心肝一家子,桃喜早想骂了,她毫不客气的一次性骂个够: “我怎么说话?” ”能在医院这么闹,你们不就是想要赔偿吗?” 被桃喜说中计划的一家人,想反驳。 桃喜立马抬手指向姓李的中年女人,几乎戳在她的额头上: “你儿媳妇大出血,从鬼门关里走了遭,给你们家生孩子。” “到现在她还在手术室里没出来,你们全家人问都没问她怎么样了。” “你们甚至,连孩子的死活都能搞错。” “你们还是人吗?” 第127章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桃喜你说话也太难听了,这是在医院,不是在你家!” “不过是个误会而已,何必较真?” 苟副院长自知,刚才她已经把桃喜和院长得罪了,于是干脆就站到汪母他们那边。 苟副院长这么做,就是想讨好汪母,借她的手保住自己现在的位置。 “苟副院长,今天的事情,你以为你没责任?”桃喜转眸对着苟副院长。 “我有什么责任?”苟副院长用手摸了摸鼻尖。 本来这女人不当众挑衅,桃喜也就私下找院长处理她。 现在苟副院长非要当众找不自在,桃喜也就不给她留脸: “刚才在手术室外边儿,你作为副院长,情况都没了解清楚,就下定论是我把孩子给治死了,还带着人过来大闹院长室。” “说好听点是你没能力,不配做管理人员,说不好听点,你就是跟我有仇,想故意害我。” “虽然我不知道我们俩之间有什么仇怨,但就凭你公报私仇的作风,就不配做医院的领导。” “院长你说是吧?” 院长终于有了说话机会:“苟副院长今天的问题我会如实向上面报告,至于其他的,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院长——”苟副院长还想在院长面前狡辩,可院长根本不搭理她。 院长口中的其他,指的就是汪母等人。 公安所的人也听明白了,桃喜和医院这边,是要追究病人家属闹事的责任。 就这样,姓李的中年女人一家,都被公安所带走调查。 以他们今天的所作所为,吃牢饭是没跑了。 而苟副院长则忐忑等待医院上级领导对她的处罚。 汪母走时,满脸失望地说桃喜心太狠,不念亲情。 桃喜对她的话,嗤之以鼻。 这事过后的第二天,桃喜到医院给复诊病人继续治疗。 那天抢救的产妇,忽然就哭哭啼啼地闯进病房。 产妇身体极其虚弱,需要好好的养着。 可她却丝毫不顾及自己身上还有伤,跪在地上咚咚咚地不停磕头: “桃喜医生,求求您放过我们一家子吧!” “我男人和婆婆都是因为太担心我们母子,才一时方寸大乱,做了错事,您就别跟他们计较,行行好!” 桃喜本来没有认出这个产妇是谁,听到对方说的这些话后,她才后知后觉。 “大姐你先起来。” 桃喜耐着性子去扶人。 产妇却非常坚定地不愿起来:“桃喜医生,你不原谅他们,不让公安所放人,我就不起来!” 她一个难产大出血抢救回来的产妇,跪在医生面前,就是拿自己的身体做威胁,想逼迫桃喜妥协。 桃喜看着面前哭得跟死了爹妈似的产妇,无语凝噎。 这产妇在手术室里命悬一线时,她男人一家子,谁都没有关心过她的死活。 可她身体刚好一点,就着急忙慌地来为那家子黑心肝的求情。 产妇是真的不知实情,还是软弱又愚蠢? 虽然心中不悦,而桃喜还是耐着性子,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产妇。 产妇听后根本不在乎,依旧不停地哀求桃喜把人给放了: “医生,我知道您是好意,他们再不是人,那也是我儿子的亲奶奶和亲爸爸,求求您就高抬贵手,饶了他们这一次吧!” 桃喜刚才在给产妇讲事情经过时,心里还抱着期望,也许产妇知道真相后,就不会再为那些恶人求情。 看着再次下跪的产妇,桃喜有些怒其不争。 很多女人结婚生子后,被婆家各种拿捏欺负。 她们受尽委屈,却不知反抗。 她们总拿孩子当成自己软弱无能的借口。 眼前的产妇非常执拗,桃喜也不想过多地干预。 她看在产妇可怜的份上,勉强答应不追究姓李的中年女人一家的责任。 至于那家子恶人被放出来后,产妇会面临什么样的恶果,那都是她自己求来的。 桃喜这么做,完全基于尊重他人命运。 姓李的中年女人一家,在产妇求桃喜的当天下午,就被公安所的人放出来。 这家子出了公安所,首先就是不顾医生的阻拦,把需要继续住院的产妇接回家休养。 哪怕医生告诉他们,产妇现在接回去很可能会有生命危险,姓李的中年女人一家也不管。 面对这样的情况,不知道那产妇有没有后悔,自己的决定? 在医院闹事的病人家属,被放出来。 可当时煽风点火的苟副院长,就没有那么幸运。 苟副院长如此针对桃喜,院长为了将桃喜这个人才留住,自然不可能保她。 她不仅失去了副院长的位置,还被调去乡镇医院。 苟副院长一走,副院长的位置被院长给了桃喜。 桃喜原本只是想在医院打酱油,不想做什么副院长担责任。 可在她听到副院长的工资加各种补贴,平均一个月有六十块钱左右时,桃喜同意了。 她不愿放过任何一个挣钱的机会。 桃喜想尽可能地在改革开放前,多攒些钱在手里。 做了医院的副院长,她就不能像之前那样,天天在家,有事才去医院。 跟院长商量后。 桃喜每天早上去医院上班,中午回家,下午就自己在家看书学习。 这样日子非常有规律,不是很忙碌,却很充实。 …… 今日是桃喜当上副院长的第五天。 中午下班后,她刚走到医院大门口,就见乐鸣爷爷的军用吉普车停在外面。 乐鸣爷爷就在车上。 “下班了?累不累?” 自从桃喜帮乐鸣爷爷治好病后,他对桃喜的态度,就变得比以前更加和蔼可亲。 “还好,不是很累。”桃喜摇摇头问:“爷爷你到医院是有什么事儿吗” “爷爷就是看你工作累了,接你去好好吃个饭。” 乐鸣爷爷跟着就让司机将车门打开,让桃喜上车。 平时乐鸣爷爷也很忙,他到这儿来肯定有什么目的,但对方不说桃喜也不好强问,只能坐到副驾驶上。 桃喜原本以为,乐鸣爷爷最多是让她帮谁治病。 可没想到汽车一路疾驰,去了市里最好的饭馆。 而等在饭馆门口的,是桃喜最不想见的汪母和汪月两人。 “乐老先生,桃喜你们来了!” 汪母热情地上前来开车门,好似她先前在医院,被桃喜骂的事没发生过。 第128章 打人放狠话震慑对方 看来汪月脸不要脸,就是从汪母那里学来的。 乐鸣爷爷笑呵呵地下了车,跟汪母寒暄。 桃喜则坐在副驾驶上没动,她表情冷冷的,眼眸中闪过厌烦。 这女人捕风捉影就说桃喜是她的女儿,然后就没完没了地缠上来。 然后时不时还要在桃喜面前摆长辈的谱,不分青红皂白地冤枉她。 换了谁也不可能喜欢汪母这种人。 桃喜在医院里当众那么难听地骂汪母,按照她的身份地位,有自知之明就不会再缠上来。 可没想到,这一沾上就跟牛皮糖似的,甩都甩不掉。 汪母现在还得寸进尺,找来桃喜的婆家人。 她究竟想做什么? 牛不喝水,强摁头吗? 与乐鸣爷爷说话的汪母见桃喜没动,抬手指了指车上。 乐鸣爷爷回过头:“桃喜,还愣着干什么?下车呀。” “好。”桃喜沉下眼眸。 她倒是要看看,自己不愿意的事儿,谁能强迫? 汪母和乐鸣爷爷先往饭馆里走,汪月与桃喜跟在后面。 “我才是汪家的女儿,就算我妈瞎了眼,我也不会让你得逞进到汪家。” 汪月用只有她和桃喜才能听见的音量警告。 桃喜勾了勾唇角,并不理她的狗叫。 汪家有权有势又怎么样? 她桃喜有本事,有灵泉,根本不需要委屈自己,攀附谁而活着。 看汪母和汪月的做派,汪家也就是个马屎皮面光的烂泥坑。 傻子才想跟汪家扯上关系。 他们很快进入到饭馆的包间。 乐鸣的奶奶就在包间里,她和一名陌生女人在聊天。 乐鸣爷爷坐在了饭桌上首的位置,他左手边是乐鸣奶奶,右手边是汪母。 汪母旁边坐着汪月与那名陌生女人。 桃喜选了个离他们最远的位置,单独坐下。 “你这孩子坐那么远干什么?”乐鸣奶奶想让桃喜换个近点的座位。 “我来就说两句话,没打算吃饭,不用坐那么近。”桃喜并没有听从安排,做委屈的包子。 正与乐鸣爷爷说话的汪母,听见桃喜的言辞,脸色瞬间僵住,面上是掩饰不住的尴尬。 “不吃拉倒,谁稀罕呀!”汪月翻了个白眼。 她巴不得桃喜和汪母不相认,要是能把桃喜气走更好。 汪月话音刚落,那名陌生的女人开口朝汪母道: “姐,看来你说的没错,孩子流落在外,被人给教坏了,一点规矩都不懂,以后可得好好管管。” “啪!” 响亮的巴掌声,让饭馆包厢里安静得针掉地上都能听见。 谁也没想到,桃喜会忽然动手。 她动了动打过人的手腕,懒懒开口:“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在这儿指手划脚!” 那陌生女人被桃喜打懵了,整个人都傻在那儿。 短暂的愣神后,她怒不可遏,站起来恶狠狠地指着桃喜: “你这个小杂种居然敢打我!” “当年就该把你丢到尿桶里淹死!” 桃喜抓着那女人指向自己的手,扭到她身后,反手又给她两个耳光。 “啪!” “啪!” 这两巴掌可比刚才那一巴掌打的重,直接把这女人的牙都给打松。 那女人捂着又疼又红的脸,再也不敢骂人。 “呜呜!” 她哭着躲在了汪母身后。 汪母气得胸口极速起伏: “你,孽障!孽障!” “那可是你亲姨妈,你怎么也敢动手打?” 桃喜没说话,抬脚朝汪母的方向走去。 汪月以为她要打汪母,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闪身挡在汪母身前。 “有我在,谁也不能动我妈!” “你敢过来,我就跟你拼了!” 为了虚张声势,汪月抓起桌上的筷子对着桃喜。 “大家都冷静点,坐下来好好谈,别把好事变成了坏事!”乐鸣爷爷开口劝道。 在他的示意下,乐鸣奶奶上前将桃喜拉住。 桃喜轻蔑地看了眼汪月与汪母,还有躲在汪母身后的那个陌生女人: “你们一家人要发癫,回家关起门来随便怎么样都行。” “别没事儿出来给别人找不痛快。” “我今天在这儿最后说一次,我跟你们什么狗屁汪家没关系,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我这个人没爹妈教粗鲁得很,要是你们再给我添麻烦,我控制不住自己把你们打死打残了,那就不好说了。” 她说完转身就要走,连乐鸣爷爷奶奶都没瞧。 “反了天了,赶紧找公安把人抓了起来!” 刚才挨打的女人好了伤疤忘了疼,看桃喜要走,她又叫嚣起来。 桃喜顿住脚步,转身阴恻恻的盯着她。 那女人瞬间哑巴。 桃喜露出个玩味的表情,看向正西子捧心悲伤不已的汪母: “你们汪家私底下屁股可不干净,我知道的比你们想象的多,别再惹我。” “如果你们再骚扰我的家人,让他们给我施压,强迫我做不愿意做的事情。。” “我就让你们知道,没爹妈的孩子,能有多豁得出去。” 桃喜丢下狠话,扬长而去。 上辈子,桃喜不认识什么汪家。 但,从汪家人的行事作风上来看,他们都不是什么循规蹈矩的人,必定没少做以权压人的事。 桃喜以此威胁,希望汪母有所收敛,别再出来恶心自己。 从饭馆出来,桃喜没多耽误时间,直接回了家。 一进院子,就闻到香喷喷的鸡汤味。 钱铃和李婆婆,已经做好饭,在家等着她。 他们刚准备吃饭,就听有人乒乒乓乓的敲门。 “谁呀?”桃喜皱起眉头。 难不成是乐鸣爷爷奶奶,因为刚才在饭馆的事,来找她秋后算账了? “我去开门。”钱铃放下碗筷。 桃喜在医院忙了一上午,又到饭馆应付汪母等人,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 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她现在只管埋头干饭,啃着大鸡腿。 桃喜刚啃了两口,就听有人吵吵嚷嚷的闯进院子: “好啊,你自己跑到这里住洋房,把自己爹妈弟弟,丢在鸽子笼大小的房子里受苦!” “你以为跑出来,我们就找不到你了?” “你个小贱人,想摆脱我们自己过好日子,那不可能!” ....... 吃饭被人打扰,真的很讨厌。 第129章 无良父母 外面是钱铃的父母在吵闹纠缠。 “小贱人,你还敢拦着我?” “看我——” “看你做什么?”桃喜凉凉地出声,将钱铃妈妈的话打断。 此时的钱柱和钱铃妈已经不顾钱铃的阻拦,强行进了院子。 看他们的架势,还要继续往里闯。 桃喜出现后,钱柱和钱铃妈有所忌惮,才收敛行为,停下脚步。 “我们今天来时把钱铃带回去的,她是我亲生的,你可管不着!” 钱铃妈怕桃喜动手打人,她拉住钱铃的手,就往外拖。 “妈,我不回去!” “我不回去,求求你了!” “妈——!” 钱铃伸出手,抓住一切能抓住的东西。 想要留下来。 她不断哀求,希望妈妈心里能有那么一丝母爱,能放过她! 钱铃不怕回去后挨打睡阳台,她也不怕回去后饿肚子被虐待。 她害怕的,是钱柱那双阴森窥视的眼睛! 她更害怕被钱柱欺负后,还要挨亲妈辱骂! 钱铃好不容易才从魔窟逃脱,怎么会甘心重回地狱呢? 钱铃妈妈无视了女儿撕心裂肺的哭求,在面对钱铃的抗拒时,她甚至用上双手使出全身力气,拖拽钱铃。 眼看钱铃已经半个身体被强行拉到院子外,她的一只手,终于抓住了门框。 钱铃将门框当成了最后的救命稻草,她的手指因为太过用力,扣得指甲都翻了起来,鲜血印在木质门框上触目惊心。 钱铃妈拖不动人,干脆去掰钱铃的手指:“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来帮忙。” 站在旁边的钱柱笑眯眯的上前,对着钱铃装好人:“闺女,你这么多天不在家,爸妈都想你了,跟我们回去吧!” 钱柱又黑又黄大牙龇着,看得人犯恶心。 桃喜在旁边隔得老远,都能感觉到臭气熏天。 “妈,你别带我回去,我在这干活有工资,我给你钱!” 钱铃被钱柱的靠近吓得慌了神,将工资的事透露出来。 她想用钱买自由。 听到钱铃说有工资,钱铃妈拽钱铃的手松了些力道:“多少工资?” “十块!”钱铃道。 桃喜给的工资是十二块,钱铃还不算太蠢,没有全抖落出来。 钱铃妈听到十块,脸上的兴趣减少:“那你攒了多少?” “我攒了十块钱,以后我每个月的工资都给你,妈你让我留下吧?”钱铃的嗓子哑得不成样子 “那你先把钱给我。”钱铃妈手心向上。 钱铃的钱放在住的房间里,她要进屋去拿,钱铃妈怕她跑了,紧跟不放。 在看到钱铃住着宽敞明亮的大房间时,钱铃妈恨恨地掐了钱铃两把:“你这小贱人,把丢下爹妈弟弟,自己跑这里来享福!” 钱铃忍痛从枕头下拿出叠得整整齐齐的手绢。 她不舍地打开手绢,都没来得及看看自己攒起来的钱,就被钱铃妈一把抢走。 “说谎的狗东西,明明是十块零五毛,给我说十块,连亲妈都骗,你还有良心吗?” 钱铃来桃喜这里没多长时间,还是桃喜见她出来时什么都没带回来,提前给了一个工资。 钱铃本来是打算把这些钱攒起来,等有机会的时候用来交学费读书。 她在桃喜这,看到桃喜天天都在努力学习,耳濡目染也想要用知识改变自己的想法命运。 可现在,钱铃舍不得乱用存下的钱全都被她妈抢走。 想到以后的工资也要交出去,钱铃心里一片荒芜。 她就像是黑暗里好不容易看到光,走过去才发现中间隔着看不见的玻璃,怎么都跨不过去。 自己就那么被挡在黑暗里,苦苦望着光明,独自腐烂。 钱铃妈在女儿的绝望中,得意地将钱和手绢都揣进兜。 “走吧,别杵着了!” “去哪?”钱铃僵住。 “跟我回家!”钱铃妈再次拉住钱铃:“我给你寻了婆家,明天就见面,赶紧跟我走!” “婆家?”钱铃愕然,整个人都在发抖:“你不是答应,我把钱给你,就让我留下吗?” 钱铃妈拿了钱,耐心已经耗尽,抬手就给了钱铃一个耳光: “人家男方可是愿意给三百块钱的彩礼,还给你弟弟买辆自行车,你这每个月十块,高兴就给,不高兴就不给,我还得看你这小蹄子的眼色!” 清脆的巴掌声,还有亲妈如刀子般的叫嚣,把钱铃的魂都给打散了。 她停住了哭,停住了喊,非常平静地问: “我是你亲生的吗?” “为什么,就不愿给我一条活路?” “你从老娘肚子里爬出来的,那还有假?”钱铃妈给旁边的钱柱使眼色。 钱柱会意,想要强行将钱铃抱走。 就在这时,钱铃迅速闪身,从床头的针线篓子里,拿出把剪刀。 她毫不犹豫将剪刀抵在了亲妈的脖子上: “既然你们不给我留活路,我们就一起死好了!” “你这个小贱人,平时在家里发骚,现在连亲妈都敢杀了!你有种你杀了我呀” 钱铃妈的脖子不断往前伸,她是吃定了钱铃不敢动手。 钱柱这边也伸手想去夺钱铃手里剪刀。 情急之下,钱铃狠下心,往她妈肩膀的地方捅下去。 “哎哟!”钱铃妈痛得大喊:“你这个白眼儿狼,还真要杀人!” “哈哈哈哈!”钱铃忽然肆意地笑着,她状若疯癫: “你们不让我好过,那我们都用不过,我把你们杀了,再去杀你们的宝贝儿子!我们一家四口去阎王爷那儿说公道吧!” 钱铃妈挨了一剪子都没害怕。 但在她和钱柱听到钱铃说,要去杀他们的宝贝儿子时急了: “不准动我儿子!” “敢动我儿子,我打死你!” 钱柱怒意上头,一脚踢在了钱铃的肚子上。 钱铃摔倒,手里的剪刀也脱落。 她脸上始终挂着残忍的笑: “只要你们打不死我,我就会想尽一切办法杀了你们的宝贝儿子。” “一次不行,就两次,三次……” “一年不行,就两年,三年……” “我一定让你们两个黑心肝的,断子绝孙!” “哈哈哈哈哈!” 别说钱柱两口子了,就是桃喜在旁边看着钱铃的状态,都感到不寒而栗。 刚才钱铃还是好好的姑娘,这会儿就被亲妈逼成了疯子。 第130章 无功而返的极品父母 钱铃都这样了,钱铃妈还要指使钱柱把人扛走。 钱柱踢了钱铃一脚泄愤: “你个小丫头片子,还想杀我儿子?” “到时候我让你婆家把你锁起来,用铁链子把你像狗似的拴着,我让你连家门都出不了,看你怎么杀人!” 他这话一出,钱铃彻底疯了,她拼命地厮打,不让钱柱靠近。 在旁边的李婆婆实在看不下去,挡在了钱柱和钱铃中间。 “你们当父母的,怎么能这样呢?” “这孩子又听话又懂事,干活又勤快,你们何必要这样逼她呢?” 自从钱铃被桃喜带回来后,她天天都跟在李婆婆身边干活。 不管是铲鸡屎还是翻地除草,钱铃任劳任怨,从不偷懒。 李婆婆让干什么,她都不犟嘴,非常乖巧。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李婆婆是真的喜欢心疼钱铃。 钱铃虽然有父母,但她的日子过得并不比桃喜以前好。 李婆婆出面,钱铃的父母并不买账。 好在有桃喜,他们倒也也不敢对李婆婆做什么过分的举动。 从始至终桃喜在旁边都没吭声。 她是等着看钱铃对她妈和继父的态度与反应。 如果钱铃跟先前救回来的那个产妇一样懦弱愚蠢,桃喜就不准备多事去管。 大发圣母心,去救一个想死的人,得到的结果,不会是感谢而是埋怨。 现在看来钱铃不是无药可救,她也没有想要屈服。 钱铃在决绝中露出的狠意,倒让桃喜对她有了点欣赏。 “你们俩在我这儿闹够了没有?” 钱铃妈和钱柱听到桃喜出声,这才想起来他们是在桃喜的家里。 “我这就把人带走,不给你添麻烦。”钱柱越过李婆婆,弯下腰去抓钱铃的腿。 桃喜两步上前,踢开钱柱伸向钱铃的手。 “你们今天私自闯到我家,这叫私闯民宅。” “另外你们不顾钱铃的意愿,想把人绑回去,这也是犯法的。” 钱玲妈捂着脖子上的伤口,气得不行。 她知道不过桃喜,只能狠狠地瞪着钱铃: “什么犯法不犯法的,这赔钱货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我生的,我让她干什么就干什么,别人管不着!” “以前她听话得很,自从你出现,就把我女儿给带坏了,我还要去告你呢!” 钱铃的妈很会胡搅蛮缠,可惜对桃喜没用。 这个无知愚蠢的女人,在社会和家庭里什么也不是。 她在自己孩子面前,却有绝对的主导权。 钱铃妈不遗余力地想要将钱铃毁掉,去讨好自己的丈夫,吸女儿的血去供养儿子。 她自己最终能得到什么呢? 桃喜为钱铃妈的做法感到悲哀。 “你如果觉得我把你女儿教坏了,你就去告我好了!” “反正你今天不可能把钱铃从我这儿带走。” 听到桃喜的话,反应最大的是钱铃。 当初桃喜让钱铃搬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明确的告诉了她。 家里的烂事儿需要钱铃自己解决,桃喜只给她提供吃住。 正是因为有了先前的约定,钱玲从才没有向桃喜和李婆婆求助。 一边是恨不得要逼死自己的继父和亲妈,一边是说了不管,却又站出来维护自己的桃喜和李婆婆。 钱铃身后终于有人帮忙。 只有钱铃自己才知道,刚才的她有多绝望。 有桃喜出手,这让钱铃感觉面前挡着的玻璃,终于碎裂,她终于要从黑暗里跨出来。 “这个丧门星你哭什么哭?你妈还没死呢!你就在这哭!” 钱铃妈不敢跟桃喜杠上,只能转移怒火咒骂钱铃。 桃喜一个眼凌厉的眼神过去,钱铃妈直接收了声: “你们今天在我家闹成这样,我就把话给你们明说。” “不管你们懂不懂法,我都要告诉你们,现在是新社会,就算你们是钱铃的父母,也不能干涉她的人身自由。 “同样,你们也没有权利不经过她的同意,就把钱铃嫁给别人。” “今天这个事儿,看在你们是钱铃父母的份上,我放你们一回,要是你们再敢来闹,我们自己就回去把屁股洗干净,准备牢底坐穿。” 钱铃父母打打不过桃喜,骂又怕挨打,讲法呢,他们也不如桃喜。 更何况,经过之前的事,他们非常清楚,桃喜可不是什么软柿子。 桃喜可是连自己亲二婶一家,都能赶走的狠角色。 钱柱和钱铃妈,不管从哪方面来说都惹不起桃喜。 两人脸色铁青,你看我,我看你,不甘心就这么灰溜溜地离开。 “你们要是再不走,我就去叫公安所的人来了。” 桃喜话还没说完,李婆婆就要往外走。 钱柱见状赶忙开口:“别去叫公安,别去叫公安,我们走!” “你这个赔钱货,下个月别忘了把钱给我们送回家!”钱铃妈要走都没忘记让钱铃交钱。 “等等。”桃喜看他们这么嚣张,把正要离开的两人叫住。 “做什么?”钱柱问。 桃喜勾勾唇角,学着钱铃妈之前的样子手心朝上: “把你们抢的钱交出来,不给就是入室抢劫,最少判刑十年。” 听到要判刑十年,钱铃妈哭丧着脸从兜里掏出裹着钱的手绢。 钱铃上去一把拽过,收进衣兜。 其实桃喜根本不知道入室抢劫判多久,她就是胡说吓唬人。 看到这两人夹着尾巴出去,桃喜撇撇嘴:“这也太不惊吓了!” “桃喜,李婆婆,谢谢你们。” 钱铃对着桃喜和李婆婆深深地鞠了一躬。 桃喜侧身让开,嫌弃不已的对钱铃道: “我们还要长命百岁呢,你鞠什么躬?赶紧去洗个脸,好好吃饭,我可是饿得不行了。” 钱铃那双红肿的眼眸泛起泪花,扯出个像笑多过于哭的表情。 从这以后,钱铃干活更加卖力。 …… 时光一晃就到了三个月后。 桃喜每天除了去医院上班,在家看书,空闲了还能跟着李婆婆和钱铃在后院种菜养兔。 除此之外,她最高兴的就是与乐鸣写信。 乐鸣刚开始写回来的信,都是在交代自己的生活。 后来,他的信里全是对桃喜的思念。 桃喜的回信中,有对生活的碎碎念,还有对乐鸣的叮嘱,两人隔着万水千山,将感情寄托于薄薄的信纸上。 每次寄信后,桃喜都会算着时间,等乐鸣的回信。 可这个月她跑了邮局好多次,都扑了空。 第131章 晴天霹雳! 没有新的回信,桃喜就把乐鸣之前寄回来的信拿出来,一封封地回味。 上辈子,桃喜把所有对乐鸣的喜欢全都压在心底,那段浓烈压抑的情感,最后成了她一个人的秘密,而不为人知。 重生前没有与乐鸣有太多的接触,桃喜想象中,乐鸣沉稳,正直,阳光,是个好人。 这辈子,他们结了婚,有了情感的交流,桃喜对乐鸣也有了更多的了解。 在爱人面前的乐鸣,也会像幼稚的小男孩。 信里,他会说: “吃着你寄的东西,就像在吻着你的嘴。” “那些坏东西却把吃的全抢走了,好气!” 桃喜给乐鸣寄去的东西,被人抢走,他没吃上,很生气。 他也会耍心眼,让桃喜下次若是寄吃的东西去,弄得越难吃越好,这样别人就不会跟他抢了。 无论是乐鸣说着情话毫无掩饰的吃醋,埋怨。 还是他与抢东西吃的战友斗智斗勇,都让桃喜见到更加鲜活的乐鸣。 原本桃喜心中乐鸣概念化的模样,越来越具象化,也让他更加真实具有吸引力。 每天只要想到乐鸣,桃喜的嘴角就压不住。 这个月没有收到回信,她心里空落落的。 前些时日,桃喜只当是乐鸣工作太忙,没空回信。 今晚,她按照习惯,将乐鸣最后回复的信拿出来看了遍,准备躺下做个甜蜜的美梦。 睡着后,桃喜整晚都在做噩梦。 梦里,乐鸣站在黑暗中满眼哀伤。 桃喜想要问他怎么了?可是怎么都张不开嘴,说不出话。 挣扎了一晚,桃喜醒来时心脏砰砰直跳,满头都是汗。 昨晚的梦太压抑,她在梦里流了不少泪,枕头都带着湿润。 桃喜皱眉,抬起昏沉发疼的头,看了看手腕上的表。 现在是早上六点,离她起床还有一个多小时。 “不行,我得去乐鸣爷爷家问问,乐鸣最近的情况。” 桃喜为昨晚那个莫名的梦搅得心烦意乱,实在是很不踏实。 她迅速起床洗漱,一分钟都没敢耽误直奔乐鸣爷爷奶奶家。 等到了地方后。 就见乐鸣爷爷奶奶家大门敞开。 乐鸣父母,还有他二叔一家都在。 “丧门星!” 乐鸣二婶黄珊对刚进门的桃喜翻了个白眼。 洋房被桃喜抢回去,黄珊这口气还没咽得下。 要是没有乐鸣爷爷压着,她早就去找桃喜麻烦,必定要不死不休。 黄珊这个德行,桃喜早就见识过。 她根本没把黄珊放在眼里,而是注意到屋内的气氛很压抑,每个人表情都非常沉重。 乐鸣爷爷奶奶,还有乐鸣父母像是忽然老了好多岁,他们坐在那儿呆呆的,都没说话。 乐鸣妈妈和奶奶更是眼睛都哭红了,这让桃喜本来就悬起的心,沉了又沉。 她无视挡在面前的黄珊,走到乐鸣妈妈面前问: “妈,大家这么早聚在这里,这是怎么了?” 乐鸣妈妈重重地叹口气,做了个深呼吸,刚一张嘴,她就哭出声,根本没办法回答桃喜的话。 旁边的黄珊冷哼着,抢在所有人前面开口: “你还好意思问怎么了?” “说你是个丧门心都算客气的,你把自己爹妈亲人都克死了,这才嫁进来,又把乐鸣给克了!” “谁遇到你,谁倒霉!” 黄珊指着桃喜骂得痛快。 先前乐鸣爷爷警告她不要去惹桃喜,不然遗产一分都不留给二房。 为了钱,黄珊才憋屈地忍着。 现在乐鸣出了事,老爷子就顾不上这些,倒是让黄珊找到让自己出气的机会。 桃喜恨人说她克人,但今天她的注意力全在黄珊那句,克到乐鸣上。 “乐鸣怎么了?” “他出了什么事?” 桃喜的手紧紧的抓住黄珊的肩膀。 黄珊被桃喜抓得很疼,但又挣脱不开: “哼!你这个丧门星,怕是早就迫不及待想当寡妇,独占那栋洋房了吧?” “我告诉你,乐鸣要是没了,你就得把房子还回来!” 桃喜紧抓黄珊不放:“把话跟我说清楚,乐鸣怎么了?” 黄珊有些不耐烦,想与桃喜厮打,这时乐鸣爷爷出声: “家里出了这么大事,你们两个就别吵了。” “乐鸣在训练途中出了意外,现在人还没找到。” 桃喜想起上辈子乐鸣年纪轻轻就牺牲。 算算时间,这与乐鸣上辈子牺牲的日子差不多。 桃喜整个人瞬间瘫软倒在地上,站都站不起来。 她以为让乐鸣特招入空军,就能让乐鸣躲开上辈子的死劫。 为什么,明明已经改变了乐鸣的生活轨迹,还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 得到再失去,远远比没有得到过的失去,更加痛苦。 桃喜想不通,为什么命运刚给她一些甜头,就要收走? 她坐在冰冷的地上,整个人像是丢了魂,双眸中满是空洞。 黄珊看到桃喜的惨样,心里非常高兴。 她想说多些话,捅捅桃喜的心窝子。 乐鸣爷爷不想再见到鸡飞狗跳的场面,他用手撑着桌子站起来: “时间也不早了,大家守在这儿也没什么用,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有乐鸣的消息我再通知你们。” 黄珊毫不犹豫的拉着自家男人女儿起身:“那行,我们今天还得上班呢,就先走了!” 出了乐鸣爷爷家门口,黄珊一家就高兴得手舞足蹈。 老大一家就乐鸣一个儿子,要是乐鸣死了,大房的东西,还有老爷子的东西,就全是他们二房的了! 他们巴不得乐鸣赶快死了才好。 这家人回去的时候为了庆祝这个好消息,还特地买了肉,准备大吃一顿庆祝。 二房一家离开后,乐鸣爸妈还有桃喜谁都没动。 乐鸣爷爷家有电话,他们守在这里,就是想第一时间收到乐鸣的消息。 桃喜在知道乐鸣出事后,就满脑子浑浑噩噩。 好不容易重活一世,好不容易她跟乐鸣结了婚,好不容易他们就要过上好日子。 一切美好向往,忽然戛然而止。 难道这就是命运的捉弄? 桃喜不甘心! 为了搞清楚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强行打起精神询问乐鸣爷爷。 第132章 噩耗! “军队那边具体什么情况,我们也不知道,只是说训练的时候他人失踪了。” “跟乐鸣一起失踪的,还有两人。” 乐鸣爷爷说完,桃喜又问:“失踪多久了?” 乐鸣爷爷:“他们这次训练是在野外,人已经失踪了三天,才通知我们的。” “你也别太担心,也许他们是迷路了,或是——” 老爷子本来是想找个理由宽慰桃喜,可他扯的理由,连自己都骗不过,实在是说不下去。 乐鸣爷爷自己就是当兵的,他非常清楚,军人在野外训练,不可能迷路三天,找不到人。 这样的情况大概率是出了意外,好的话人受伤,坏的话—— 最坏的结果,谁都不敢去想。 了解到情况后,桃喜也只能在乐鸣爷爷家里等着部队上的电话。 她一直守在电话旁,不吃饭也不说话。 此时桃喜的内心里除了痛苦,还有矛盾。 一方面她很希望部队打电话来,另一方面又不希望接到电话。 桃喜怕得到最坏的消息。 在电话旁守了一天一夜,什么消息都没有收到。 还是乐鸣爷爷按捺不住,主动给部队打去电话。 电话接通后,乐鸣爷爷还没说话,就听电话那头传来沉重的声音: “老首长,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乐鸣爷爷的手都在颤抖,他的嗓子哑得不成样子。 “乐鸣同志牺牲了!” 电话听筒里的声音不大,等在旁边的桃喜却听得非常清楚。 轰! 这个消息犹如五雷轰顶,在她脑中炸响。 她浑身都被雷劈透,痛入骨髓! 桃喜恨自己没有多了解关于70年代空军的情况,就贸然的让乐鸣特招入空军。 可在一切都晚了! 在得到乐鸣牺牲的消息后,乐鸣爷爷奶奶,还有爸妈谁都没有说话。 窗外的风吹进屋内,桃喜忽然清醒: “我得给乐鸣回封信,他还等着呢,我还给他做了肉酱,我得给他寄去。” 见她要走,乐鸣妈妈将桃喜拉住: “孩子,——” 她想说安慰的话,可作为乐鸣的妈妈,自己的儿子没了,她什么也说不出来,只剩哽咽。 “妈,你别难过,乐鸣肯定没事,他那么勇敢那么坚强的人,我不相信老天爷会这么不长眼。” 乐鸣妈妈怔怔地看着桃喜,眼眸中只剩下悲伤。 在收到消息后的当天,乐民爸妈带着桃喜,前往乐鸣所在的部队。 他们这是要去接乐鸣回家。 桃喜始终接受不了,这个残酷的现实。 她特地回家,将给乐鸣做的肉酱、菜酱,水果罐头,通通带上。 乐鸣父母看着桃喜,背着满背篓的东西,想要让她别带了。 桃喜却固执的摇头: “乐鸣很喜欢我做的这些,我给他多拿点,让他吃个够。” “哎!”乐鸣爸爸叹口气,红了眼眶:“既然他喜欢,你就带着吧。” 事情紧急,他们这一次没有坐绿皮火车,而是乐鸣爸爸找人借了车,开着去。 临安市离乐鸣当兵的地方,说远不远,说近不近。 因为怕乐鸣爸爸情绪不稳定,乐鸣爷爷找了专门的司机。 由于这个年代没有高速路,而且公路也多数不标准,坑洼不平。 他们开了七天七夜的车,才到达目的地。 一路上桃喜都死死地抱着背篓,她把背篓当成乐鸣,不愿放手。 桃喜每天都希望,这只是一场噩梦而已。 他们一行四人到了部队,部队的首长亲自接见。 “乐鸣同志是为了救战友而牺牲,他很勇敢,是个英雄!” 桃喜看着摆放在大厅的盒子,张了张嘴,不断的有风从嘴里涌入五脏六腑,将她的心肺全都割裂开来,痛得没有一丝知觉。 什么勇敢,什么英雄,这对桃喜来说一文不值! 她不想看到这个漆黑的盒子,她想要的是活生生的乐鸣。 桃喜什么也没说,木然地将背上的背篓放下。 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首长跟乐鸣父母说完话,想来安慰桃喜两句。 可桃喜两眼失去焦距,不知道在看什么地方,她没有任何回应,像变成了没有灵魂的娃娃。 与首长交谈完,有人带着乐鸣爸妈还有桃喜,去收拾乐鸣的东西。 与乐鸣住在同一个宿舍的战友们,早就把乐鸣的东西规整好,装进包里。 “叔叔阿姨,还有嫂子你们节哀!” 乐鸣的战友们,都是些跟他年纪差不多的小伙子,他们嘴笨,也不知道说什么,最后派出个代表,挤出这么句话。 以前大家总听乐鸣说他媳妇长得好看,而且还很能干聪明。 在他的嘴里,简直把桃喜吹成了不可多得的天仙。 桃喜人好不好看战友们不知道,但他们谁都吃过了桃喜给乐鸣寄来的酱肉,还有酱菜什么的。 那些东西比外面买的都要好吃不知道多少倍,他们常常因为抢一个罐头或者一口酱肉,费尽心思抢食。 今天见到桃喜真人,大家才明白,乐鸣没有说谎,也没有吹牛。 桃喜看着也就二十来岁,先不说身材怎么样,光是那五官和皮肤,就让人惊为天人。 战友们面对桃喜,再想到乐鸣的死心里越加难过。 “嫂子,谢谢你这些日子寄来的东西。” 老实憨厚的战士们,真心实意地对桃喜说着感谢。 桃喜露出个惨然的笑,当作回应。 拿完乐鸣的东西,桃喜跟着乐鸣父母,住在部队里。 部队第二天要给乐鸣办追悼会,桃喜本不愿意参加,到现在她都没有接受乐鸣的死讯。 活了两辈子,她才跟乐鸣在一起,只有桃喜知道这条路走得有多艰难,多心酸。 作为乐鸣的妻子,就算她再也不愿意,心里再难接受,最终还是出现在了追悼会的现场。 “叔叔,阿姨。” “乐鸣是因为救我才牺牲的,以后我就是你们的儿子,我会替乐鸣好好孝顺你们的!” 穿着军装的陌生男人,走进追悼会现场,直接跪在了乐鸣父母面前砰砰地磕头。 他也没等乐鸣父母反应,换个方向朝着桃喜继续磕头:“弟妹,对不起。” 第133章 再次寻找 男人跪在地上,实心实意地磕头。 桃喜只是瞥了他一眼,就再也挪不开视线。 这人五官看着平平无奇,是丢在人群里都找不出来的普通。 可是在他身上,桃喜莫名觉得有熟悉的气息。 她想分辨出那种气息是什么。 一闪而过的奇怪感觉,便瞬间消散无踪,好似都是错觉。 “孩子,你起来吧。” 乐鸣爸爸在知道儿子的死讯时,整个人的精气神都没了。 他将跪在面前的男人扶起来:“我儿子是军人,他救你那是——” ‘应该的’三个字,乐鸣爸爸实在是说不出口。 虽然他们一家三口都是军人,从当兵那天起,就做好了为国牺牲的准备。 但站在一个父亲的角度,他实在是接受不了白发人送黑发人。 桃喜浑浑噩噩地参加乐鸣的追悼会。 整个过程,她什么也听不进去,看什么都是黑白色。 追悼会结束。 红色旗帜包裹的黑盒子,被捧着送上车。 他们要回家了。 因为乐鸣是烈士,回去的时候全程都有部队的护送。 那个被乐鸣所救的男人,也与他们同行。 回去的路上,通过那个男人的诉说,桃喜才知道乐鸣牺牲的过程。 被乐鸣救的男人叫松柏。 这名字和他的长相一样,很普通。 松柏是名老兵,他是合格的飞行员。 那日,有松柏等人驾驶飞机,载着新兵们训练。 本来整个过程都很顺利,可是在返航的时候,飞机忽然出现故障。 迫不得已之下,大家按照领导的指令跳伞。 虽然乐鸣刚入伍不久,是个新兵,但是他在部队各方面表现都非常优异,身体素质也是极强。 跳伞对乐鸣来说根本不是什么问题。 乐鸣安全着陆后,发现松柏挂在悬崖边上呼救。 看到战友有危险,乐鸣义无反顾地冲上去救人。 没想到的是,他把松柏救上来后,自己却失足摔下了悬崖。 桃喜呆滞的目光里,松柏的嘴一张一合,那声音遥远得几乎快听不见。 “乐鸣不会死!” 桃喜嗓子干涩疼痛得犹如砂纸在磋磨。 松柏听到桃喜说话,抬眸看去: “弟妹,是我连累了乐鸣兄弟,是我对不起你们。” 桃喜坚定的摇头:“乐鸣不会死,那盒子里装的不是他。” 乐鸣去部队的时候,桃喜给他脖子上挂了灵泉水。 如果他真的是摔下山崖,只要有口气在,喝下灵泉水最少能把命保住。 不可能人就这么没了。 “这盒子里确实是乐鸣,是首长亲自签字把火化的。” 桃喜一瞬不瞬盯着松柏,想要看他这话是说谎还是真的。 对方的目光很复杂,有愧疚有痛苦,还有很浅很浅的欣喜。 欣喜? 这样的情绪,怎么都不该出现在战友用性命救回来的人身上! 桃喜收敛起所有的情绪,让自己振作。 她在脑子里来回地去想这个事情。 很多不好的猜想和怀疑涌上心头。 “停车!停车!” “怎么了?”乐鸣妈妈听到桃喜大喊,赶忙问道。 “妈,乐鸣没有死,我们要去找他!”桃喜用力地拍着车门,前面开车的司机一个急刹将车停下。 “桃喜你冷静点,你冷静点点,乐鸣他——”乐鸣妈妈抱住桃喜,泣不成声。 “哎!”乐鸣爸爸看着两人,只剩沉默。 乐鸣和桃喜才结婚没多久,乐鸣就去当了兵,他们小两口甜甜蜜蜜每个月都互相写信,感情好得他这个当爹的都吃醋。 现在乐鸣没了,这对桃喜来说是毁灭性的打击。 乐鸣爸爸实在是不知道,用什么话来安慰大家和自己。 乐鸣妈妈哭声悲恸,听得在场所有人都为之落泪。 桃喜等到乐鸣妈妈哭得差不多,才用冷静又清醒的语气道: “爸妈,乐鸣当兵的时候,我给了他药,但凡有口气,他就能活下来。” “就是你给我们的那个?” 乐鸣爸爸的手,刚摸到脖子上挂着装灵泉水瓶的绳子,就注意到松柏还在,随即不自然地放下手。 桃喜一个乡下丫头,能在那么短时间里成为市医院的副院长,那医术可不是吹牛的。 她说那药有用,乐鸣爸妈当然不会怀疑。 桃喜对着乐鸣爸妈微微点头: “是,那药是我自己做的,很有效。” “乐鸣一定还活着。” 桃喜随即转身:“松柏同志,你跟我们说老实话,骨灰盒里装的到底是什么?” 松柏表情微僵,语气坚定:“骨灰盒里真的是乐鸣同志。” 注意到他脸上细微的变化,乐鸣爸妈神色不断变沉。 “司机同志,麻烦你调转车头,我们回部队!”乐鸣爸爸果断的开口。 “叔叔,阿姨,我给你们说的都是真话,这些领导都找我谈过了,而且已经全都记录在档案中了。”松柏极力想要阻止他们返回部队。 他下车从后座位走到驾驶室旁,想要跟司机沟通。 “松柏同志,你是在心虚吗?”桃喜冷冷的望着车外的松柏。 这人的举动越看越奇怪,越看越让人不寒而栗。 桃喜甚至觉得,这人可能是害乐鸣的凶手。 当然这只是桃喜的猜测,她并没有任何证据。 如果有证据的话,她就不是坐在这儿只说话了。 在乐鸣父母的强烈要求下,科技部的部将车往回开。 到了部队,通过追问部队领导,印证了桃喜的话。 那个黑匣子里装的是乐鸣衣服烧成的灰,他的尸体并没有找到。 部队的人只在悬崖下找到了滩血迹。 按理说人死要见尸。 但乐鸣摔下的悬崖很高,崖底又是坚硬的石头,别说是个人,就是块石头掉下来也会被摔得粉碎。 部队派出人寻找多天,没有任何的收获。 大家推测乐鸣掉下悬崖后,很可能是被什么野兽给分食了。 之所以隐瞒这个事情,是松柏怕乐鸣的家人得到这个消息会接受不了,提议由他慢慢将真相告诉乐鸣的家人。 在大家看来,松柏是想报答乐鸣的救命之恩,为乐鸣全家好,也就答应下来。 桃喜得知真相,心里已经将这个松柏当成害乐鸣的嫌疑人。 不过现在不是算账的时候,找到乐鸣才是关键, 经过上面的批准,部队里再次派了七八个人,带着乐鸣父母还有桃喜去他失踪的地方。 第134章 逼问 站在乱石堆里,桃喜抬头朝悬崖上看去。 陡峭的崖壁一眼望不到头。 看得人绝望。 乐鸣若是真的从这上面掉下来,还能留下口气喝下灵泉水吗? “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该多疼!” 桃喜想到乐鸣落下来时的情形,只觉呼吸都变得很困难。 桃喜与其他人一起在悬崖下找了一天,什么都没有找到。 所有人都很难过,只有松柏像是躲过了大劫难。 晚上大家睡在帐篷里,准备明天继续找人。 桃喜一反常态,去小河沟里打了水,把自己的脸洗干净,然后摸到了松柏柱的帐篷外。 “松柏同志。” 桃喜的声音还是很沙哑。 “弟妹怎么了?”松柏从帐篷里钻出来。 “我有事儿想找你帮个忙。”桃喜扯出个笑。 自从见到桃喜,她的脸上除了悲伤没有任何表情,像是冰川让人不喜。 桃喜这一笑,犹如冰雪融化,百花盛开,让本来就好看的脸,变得生动诱人,引得松柏看直了眼。 “你要我帮你做什么?” 他赶忙抬腿追上桃喜,生怕人不见了。 “我们找个没人的地方说嘛!”桃喜夹着嗓子在前面走得飞快,直往树林深处钻。 松柏紧跟其后,他手中的电筒照亮着桃喜的后背,眼睛就盯在桃喜的纤腰上。 密林深处的夜晚充满了虫鸣鸟叫,很是热闹。 桃喜回头见已经离扎营的地方比较远后,才停下来。 松柏由于跟得太紧,直接就撞到了桃喜的后背,差点把人给撞倒,他顺手搂住了桃喜的腰。 桃喜瞬间浑身起鸡皮疙瘩,她不动声色地从松柏手上挣脱,稍微退了两步离对方远点: “松柏大哥,你不知道我命苦啊!” “我从小就没爸爸妈妈,自己跟个野草似的活着,好不容易嫁了个男人,没想到他这么短命就没了!” “我婆家看着是不错,可他们都瞧不起我是乡下来的,没文化。” “现在我男人没了,回去后肯定被他们撵出家门,我是活不下去了!” 桃喜垂着头,用手不停地在抹眼睛,看上去像是在哭。 “妹子,乐鸣是救我才牺牲的,你放心好了,就算你婆家把你撵出来,我也会好好照顾你一辈子。” 松柏特地加重了一辈子这三个字的读音,很容易就让人听出里面的暗示。 果然这人不是好东西! 桃喜很是愤怒! 就算不是松柏害了乐鸣,就算乐鸣是真的为了救松柏牺牲,那也根本不值得。 救命恩人尸骨未寒,他就开始打起对方媳妇的主意,简直就是个败类! 桃喜强压下心中的不快:“松柏大哥,乐鸣当时真的是从这个悬崖上摔下来的吗?” “当然是这里。”松柏听到讨喜说这话变得警惕起来,语气也正经不少:“乐鸣同志是个英雄,他很伟大,他值得我学习,这么优秀的他英年早逝,是我把他连累了!” 松柏这套感激的话说得很顺口,同样的词句桃喜已经不知道听他说了多少遍。 这个装模作样的伪君子真让人恶心! 桃喜心中冷笑,做出可怜巴巴的样子: “不是,我不是在质疑你,我是怕——” “你怕什么?”松柏问。 “我怕,怕他没死,回来又打我。”桃喜隐在黑暗中带着哭腔。 “你是说乐鸣打你?”松柏有些不可置信:“你这么漂亮,做的东西那么好吃,他还打你?” 松柏走到桃喜身前,情绪里带着兴奋。 桃喜见他这个样子,继续添油加醋: “你别看乐鸣在外面人五人六的,回家一不高兴,就对着我拳打脚踢,那还不准我告诉所有人挨打的事。” “谁叫我命苦,没有家人撑腰!现在老天有眼,我怕他回来继续打我。” “松柏大哥,你就告诉我实话吧,乐鸣是不是真的死了?他是死在哪里的?我想要看到他的尸体才安心!”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如果这个松柏是个好人,没有歪心思,桃喜这就算白忙活。 松柏不停地打量桃喜,就在桃喜被地上的虫子吓得跳脚,主动抓住他手臂时,松柏开了口: “妹子,你放心吧,我亲眼看到乐鸣从悬崖上摔下来的,而且这周围有狼,他活不了的!” “以后就让我照顾你吧?你这么漂亮的女人,不该是用来打的,而是要用来疼的,我会好好疼你的!” 他说着,就要去摸桃喜的腰。 “妈的!晦气!” 好桃喜再也忍不下去,抓住伸过来的咸猪手,一个过肩摔就把人扔到地上。 “哎哟!”松柏摔在地上惨叫一声。 桃喜直接用力踩在他的脖颈处。 这个地方是人体比较脆弱的位置,在大力道的压迫下,松柏根本无法站起来。 桃喜刚才演那出戏,就是想看看这个松柏到底是不是猜想中的坏人。 在确认松柏不是好东西后,桃喜就不用再跟他客气。 “是不是你把乐鸣害死了?”桃喜弯下腰,拿出揣在兜里的折叠水果刀,放在松柏那张脸上。 “救命!”松柏才喊了一声,桃喜手里的刀就捅进他的大腿。 水果刀很小,几乎整个刀身都陷在他的肉里。 “别出声,不然捅的就不是你的肩膀,而是你的——” 桃喜抽出水果刀,放在松柏的脖子上。 冰冷的刀刃不及桃喜浑身的寒气重。 松柏没敢再叫,而是威胁桃喜:“你别冲动,这你可是在部队,你要是敢动我,你们全家都不会好过。” “是吗?”桃喜根本不在乎这些。 对于害乐鸣的人,她恨不能吃了对方的血肉。 若真是这个松柏干的坏事儿,桃喜不可能放过他。 桃喜干脆地拿着水果刀,又给了这个松柏一刀,她脸上挂着恶劣的笑: “我先杀了你再自杀,到时候我留血书,说是你侮辱我,我不堪受辱才自杀,到时候不好过的就是你们全家。” 惨白的月光落在桃喜的脸上,让她看上去像是讨命的恶鬼。 松柏终于怕了: “只要你放过我,我就告诉你乐鸣在哪儿。” “他在哪儿?”桃喜的手有些微微发抖,果然这个松柏有问题。 第135章 失望而归 “乐鸣就在,就在——” 松柏支支吾吾半天,一句完整的话都没说完。 忽然,有人打着电筒过来。 “谁在那里!” 经过寻找后,电筒光落在了桃喜和松柏身上。 来的是松柏的两名战友。 松柏见到了救星,大声呼救:“救命!救我!这女人疯了!” “老实点!”桃喜直接用水果刀划开了松柏的脖子。 只不过她控制着力道,只是让他出点血,并没下死手。 松柏吓得闭上嘴,不敢再乱动。 来的两名战士见状,一人跑回营地搬救兵,一人在原地焦急地劝说: “桃喜同志,乐鸣出了事,你心里难过我们都很理解。” “你别冲动!” “你把刀放下吧!” 事到如今,劝说对桃喜根本不起作用。 她只是想知道,乐鸣出事的真相是什么? 桃喜拿着水果刀的手不断用力,让松柏脖子上的伤口,更深更痛: “松柏,乐鸣去哪儿了?你对他做了什么?你老老实实地说,不然今天我必定要跟你同归于尽!” 因为有旁人在,松柏咬紧牙关:“乐鸣已经死了,你杀了我,他也活不过来。” 就在这时,乐鸣父母赶了过来。 此时的松柏满脖子上都是血,看着格外吓人。 “孩子!” “你快放手!” 听到乐鸣爸爸的声音,桃喜侧了侧头。 前来找乐鸣的所有人都来了。 她微不可察地叹口气。 看来,今天是不可能从松柏嘴里问出东西了。 不过,桃喜不会让松柏好过。 她忽然将手里的水果刀丢下,直接扑进乐鸣妈妈的怀里,一边啜泣一边道: “妈,乐鸣怎么会救这么一个畜生啊?” “那个畜生刚才说,他知道乐鸣的真实下落,把我骗到树林里动手动脚。” “乐鸣出了事,他还要侮辱我,我就想跟他拼了,同归于尽!” “呜呜——” 桃喜先发制人,往松柏头上泼了大盆脏水。 “你胡说!”松柏捂着流血的脖子:“是你,是你说有事找我。” “我有什么事找你?”桃喜问。 松柏僵住。 由于心虚,他不敢告诉大家,桃喜是怀疑自己害了乐鸣。 就在松柏哑口无言时,桃喜抹着泪一语双关: “对救命恩人的老婆起歹心,你不配为人!” “如果你觉得是误会,那我们把事情好好说清楚!” “你敢当着大家的面说吗?” 面对桃喜的逼迫,松柏陷入两难的境地。 乐鸣出事的真相,若是说出来,他不仅会被开除军籍,甚至会被送上军事法庭牢底坐穿,这辈子就毁了。 但他若是不说,就会被大家当成欺负救命恩人老婆的混蛋,后果也是会被开除出部队。 两相比较下,哪个结果都不是想要的,松柏选择沉默。 桃喜想要的,不光是让松柏得到惩罚。 她最想知道乐鸣的消息。 越是耽误时间,她心里越是慌张。 见已经把松柏逼到死角,桃喜缓了口气: “若你是真的知道乐鸣的消息,只要你告诉我们,我就原谅你欺负我的事!” “其他的也一概不追究!” 桃喜做出让步,算是给松柏条出路。 松柏依旧不说话。 他越是不解释,周围众人越是相信桃喜。 乐鸣父母气得再也绷不住。 两人指着松柏就骂: “我们乐鸣用命来救你,你就这么欺负他媳妇儿?” “你还真是个畜生!” “你就不配当军人!” “这事,我们一定会找你的领导讨个说法!” 松柏的战友们对此,也是无比生气: “能欺负战友的老婆,我看乐鸣的死跟你绝对有关系!” “松柏,你太让我们失望了!” “你怎么能这么做呢?” “你简直就是我们的耻辱!” 大家你一言我一句,将松柏骂得头都抬不起。 他实在受不了,才嗫嚅着:“这都是误会,误会。” 但事实摆在面前,两句干瘪瘪的误会,根本不足以令人信服。 第二天。 大早上松柏就被战友们押回部队,接受调查。 昨晚发生的事,大家有目共睹。 松柏无可辩驳。 桃喜是烈士遗孀,松柏欺负她,不仅是败坏部队的名声,更让所有人都为之感到耻辱和愤怒。 当天下午,松柏的处理结果就出来了。 由于影响太过恶劣,松柏直接被开除军籍撵出部队,并且他的档案中也会留下伴随终身的污点。 这样一来,直接就断了松柏从政的路。 松柏怎么样对桃喜来说无关紧要,她原本是想以此要挟松柏将乐鸣的情况说出来。 谁知道这货嘴巴这么硬,宁愿前途尽毁,也不愿意透露分毫。 桃喜的心直接沉到谷底。 松柏越是不说,乐鸣的情况越是凶险。 ...... 终究,他们还是坐在了回程的汽车上。 桃喜看着摆在身旁的黑盒子,眼泪啪嗒啪嗒地直掉。 乐鸣妈妈看她一哭,感同身受,哽咽地揽住桃喜: “孩子,你已经尽力了,剩下的事,让爸爸妈妈来。” “不管乐鸣怎么样,我们都会找到他。” “嗯。”桃喜将脸埋在乐鸣妈妈的肩膀上。 经过几天的长途跋涉,汽车最后停在乐鸣爷爷奶奶家门外。 两位老人得到了消息,早早地就站在门口等着。 不过大半个月的时间,他们的背更驼,头发更白,看上去满是沧桑。 “乐鸣!” “我的孙子!” “呜呜,我的孙子!呜呜——!” 乐鸣奶奶看到桃喜捧下车的黑盒子时老泪纵横。 乐鸣从生下来后,几乎都是奶奶带着。 阳光高大的孙子,被装在小小的黑盒子里被送回来,这让她实在是难以接受。 乐鸣奶奶一哭,乐鸣妈妈还有桃喜,都忍不住哭成一团。 乐鸣爸爸将扑在黑盒子上哭的乐鸣奶奶扶住,生怕老人受不了晕厥。 在战场上面对敌人都不变脸色的乐鸣爷爷,此时眼眶通红,强忍悲痛:“先回屋吧。” 桃喜抱着黑盒子跟在大家身后。 刚进屋就听有人在大呼小叫: “哎哟!” “乐鸣是真死了?” 桃喜抬头,就见黄珊假惺惺地走到面前围着黑盒子瞧: “啧!啧!啧!” “乐鸣那么高的个子,那么大个人,用这么小个盒子就装下了?” “哎哟,这英雄也不好当啊!” 第136章 极度悲伤 “儿子,以后你可别学你哥,当什么英雄啊!” 黄珊生怕刺激不到大家,故意拉着儿子的手嘚瑟。 二房一家此时高兴得都要疯了。 乐鸣死了,大房直接绝后。 这个家里所有的东西都是他们的。 以后,他们也不用再小心翼翼地看谁脸色。 包括桃喜这个眼中钉,也能轻易赶走。 面对黄珊的挑衅,乐鸣父母和桃喜根本不理会。 黄珊闹这出,犹如一拳打在棉花上,没什么作用。 她眼珠子转了转,有了新主意: “乐韵呀,乐鸣没了,你和你弟弟等会儿去陪陪桃喜,她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 乐韵听到她妈的话有些不满:“她住着那么大的房子,有什么好担心的?” “你这孩子,妈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呗。”黄珊偷偷给乐韵使眼色。 乐韵得了暗示,立马会意。 她上前将桃喜捧着的黑盒子接过:“桃喜,等会儿我跟你一起回去,好好照顾你。” 桃喜甩开乐韵的手:“不用了。” 二房这家子人的心思,桃喜很清楚。 他们登堂入室,应该是他们霸占自己房子的第一步。 这家人典型的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你别这样啊,我——”乐韵还想再说,桃喜直接走到乐鸣妈妈身旁的椅子坐下。 黑盒子被乐韵放在客厅中央的桌上。 桃喜看到那个盒子,心就一抽一抽的疼。 她始终不相信乐鸣就这么没了! 她也不相信,那个盒子里装的是乐鸣! 所以刚才乐韵接黑盒子的时候,桃喜才没阻止。 “不识好歹!”乐韵热脸贴了冷屁股,心里不痛快骂了句。 黄珊故作生气,抬手拍乐韵的肩膀: “你这孩子,桃喜这么年轻成了寡妇,她不高兴是应该的,你跟她计较什么?” 自从回来后,黄珊说话句句不离乐鸣的死。 生怕大家不够难过。 乐鸣爷爷奶奶一直盯着那个黑盒子,愣愣地没出声。 乐鸣爸妈也跟他们一样,满面愁容,不言不语。 只有二房一家上蹿下跳。 桃喜做了个深呼吸,将这些讨厌的人忽略。 黄珊闹腾了半天,都没有挑起事端,见大家都不理他们,二房一家最后只能悻悻地离开。 乐鸣爸妈怕桃喜自己呆着胡思乱想,跟着她一起回家。 桃喜回去后,直接回了屋子, 她把自己关起来,蒙头大睡。 醒来后,桃喜若无其事地洗漱、穿衣,并按照以往的时间去医院上班。 “桃副院长,你怎么来了?” 乐鸣出事的消息,已经传到医院。 每个见到桃喜的人,都会问这么一句话。 面对大家的关心和询问,桃喜只是装作没听见。 她表情柔和地接待每位前来看诊的病人。 临近中午时,桃喜眼前一黑直接倒在地上。 大家被她吓坏了。 院长亲自带人来给桃喜做检查,在确定她只是悲伤过度晕厥后,院长叹了口气,让人把桃喜送回家。 乐鸣的父母还没有走,他们看到儿媳妇被抬回来,除了难过就是担心。 在乐鸣父母眼中,桃喜这孩子优点很多,比如坚强,勇敢,聪明,能干...... 但就是因为太坚强勇敢,导致桃喜性格刚烈。 从知道乐鸣出事,到去部队参加追悼会的过程,桃喜一滴眼泪没流。 要不是松柏那事闹出来,她依旧不会哭。 桃喜把所有的包袱都压在心底,今天早上她去上班的时候,乐鸣爸妈还在担心。 果然不到中午人就出了事。 他们不想没了儿子,桃喜年纪轻轻地也折在这儿。 乐鸣爸妈经过商量,乐鸣妈妈决定请一段时间的假,缓缓情绪。 顺便也能陪着桃喜,不让她做出什么傻事。 桃喜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昏倒的,她浑浑噩噩地在黑暗中独自摸索。 突然不远处有人影晃动。 她赶忙边追边喊: “乐鸣!” “乐鸣!” 可是那道身影很快消失不见,桃喜再次独自处于黑暗中。 她好害怕! “乐鸣!” “你在哪儿?” “我找不到你了!” “你快回来!” 桃喜撕心裂肺地喊着。 “桃喜,桃喜!” “快醒醒,快醒醒。” 桃喜被摇醒,睁开的眸中含满泪水和迷茫。 身前一道朦胧的影子逐渐清晰。 是乐鸣妈妈。 “孩子,你做噩梦了?” 乐鸣妈妈躺在桃喜身旁,将她搂进怀里。 “别害怕,有爸爸妈妈在呢,我们会想办法继续去找乐鸣的。” “别担心!” 乐鸣妈妈的怀抱很温暖。 这是桃喜第一次受到伤害后,有人像抱小孩子似的抱着她哄。 也是她第一次听到有人说:“别害怕,有爸妈在呢!” “妈妈!”桃喜乖乖地躺在乐鸣妈妈的怀里,真心实意的喊了声妈妈。 她的泪水,将乐鸣妈妈的衣服浸湿。 乐鸣妈妈自从生了孩子后,就忙于工作。 随着乐鸣长大,他们母子之间的疏离感也越来越强。 乐鸣妈妈本来是,想用对桃喜好来弥补对乐鸣的亏欠。 可当桃喜扑在怀里喊妈妈的时候,她的心软成了一汪水。 乐鸣妈妈恍惚地觉得,桃喜就是自己的女儿。 她温柔地拿着手绢,给桃喜擦脸上的汗: “别怕,好好睡一觉,一切都会过去的。” 乐鸣妈妈的陪伴,驱散了这晚的噩梦。 ...... 乐鸣妈妈在家陪了桃喜好几天,由于工作原因,才不得不离开。 经过她的开导,桃喜的情绪有了明显的好转。 乐鸣爸爸那边,也在加紧去查乐鸣的事,大家都希望还有奇迹。 他们一家人齐心协力,想要度过这个难关。 乐鸣妈妈走后,桃喜恢复了以前的作息时间。 她早上去医院上班,下午在家看书。 就在乐鸣妈妈走后的第三天。 桃喜从医院下班回家,就见二房一家四口人坐在客厅,颐指气使地指挥李婆婆和钱铃: “你们两个,去把家里的鸡和兔子杀了,鸡用来炖汤,兔子用来爆炒,另外再随便弄几个素菜。” “还有,去把楼上的房间重新打扫过,床单换干净的,我们要住!” “赶紧去买点零食,供销社新上的面包可好吃了!” “暂时就这些,你们快去办!” 钱铃和李婆婆没有动,黄珊不悦道: “乐鸣死了,以后我们就是这个家的主人,你们要想在这继续待下去,最好识相点!” 第137章 吸髓喝血的畜牲 站在门外的桃喜听到这里,直接推门而入。 屋内的二房一家子看到她,依旧是心安理得地吃着苹果和饼干。 苹果和饼干在这个时代又贵又不好买。 桃喜家有这些东西,还是因为乐鸣出事后,她的状况不太好,不怎么吃饭。 李婆婆和钱铃担心她把身体熬坏了,专门买来好让桃喜肚子饿了的时候,能吃点填补肚子。 平日李婆婆和钱铃自己是舍不得吃的,现在全便宜了二房的这家人。 “桃喜你回来了,你快上楼休息吧!”李婆婆说着就把桃喜往楼上推。 李婆婆是过来人,看到过不少女人在死了丈夫后,被婆家赶出门。 甚至有些女人嫁到婆家,孩子都生了好几几个,仍然无法逃脱被强行赶走的命运。 李婆婆这是怕桃喜跟二房一家发生冲突,让对方抓住把柄借题发挥。 虽说有乐鸣的爸妈在,但他们毕竟不是桃喜的亲生父母。 没有乐鸣作为羁绊,对于乐鸣爸妈来说桃喜才是个真正的外人。 相比之下,二房那边才是跟乐鸣爸妈有血缘关系的亲戚。 在李婆婆的认知里,两方如果闹得太厉害,乐鸣父母肯定不会维护桃喜这个外人。 同样,二房一家也是这么想的。 他们觉得以前乐鸣爷爷偏心乐鸣,现在人都死了,再怎么样,老爷子和大房那边,也不会不分里外亲疏。 所以,他们才敢这么嚣张的到桃喜家作威作福。 “你这人,长辈来了,怎么连个招呼都不打?这么没礼貌?” 黄珊看到李婆婆让桃喜上楼,很是不高兴。 李婆婆的好心桃喜非常明白,但是,二房这种落井下石的举动,彻底把桃喜激怒。 她心里本身就因为乐鸣出事,憋着一口气没出来。 既然这二房一家子,送上门来讨打,桃喜也就不客气了! 她越过李婆婆,面无表情地走到黄珊面前。 看到桃喜沉默又苍白的样子,黄珊昂着头,整个就是小人得志: “打招呼这事儿就算了,赶紧让你请的这俩佣人去干活!” 黄珊说完,乐韵赶忙开口:“我刚刚忘了还有个事,我鞋旧了,你让他们去给我买一双!” “若是去买鞋,顺便再给我买个篮球,我想要很久了!” 乐韵的弟弟见姐姐跟桃喜要鞋,他也不甘落后提要求。 看到桃喜没动,黄珊一副施舍的姿态道: “现在我儿子是乐家唯一的血脉,以后这家里的东西全是他的,你好好的听话,我们就勉为其难让你住在这儿,若是你不识相——” 她顿了顿,冷哼一声,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你把楼上的房间全部腾出来,你就搬到一楼来住,我们家是讲良心的,不会跟别人一样把寡妇赶出门!”乐韵简直就是黄珊的应声虫。 二房一家不仅想强占桃喜的房子,还要让桃喜给他们当牛做马,供他们全家人吸血。 他们居然有脸摆出一副恩赐样子,虚伪得让人恶心。 这家人又当又立,把贪婪的嘴脸表现得淋漓尽致。 “你们说够了吗?” 桃喜语气非常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 以前她一直以为,雪中送炭的是好人。 看了二房一家的举动后,桃喜才发觉,只要在你困难的时候不落井下石,就能算得上是好人。 全家上门欺负失去丈夫的弱女子,还要吸髓喝血,二房这家子连人都算不上! 桃喜无悲无喜的神情,让二房一家觉得将人拿捏住了。 这时,一直没开口的鸣二叔翘起二郎腿: “去供销社买东西的时候,给我带几条好烟和几瓶好酒回来,我准备给厂里的领导送点礼。” 桃喜点点头:“我去买东西,怕不合你们的意,这样吧,我拿钱和票给你们,你们自己去买。” 黄珊一听脸上笑出了花:“我们自己去买也不是不行,最多累点儿,一家人嘛,就不计较那些了!” 李婆婆和钱铃见状着急得不得了。 “孩子,你可别犯糊涂啊!” 李婆婆试图劝说。 黄珊立马呵斥她:“你这老东西,我们家有你说话的份儿吗?还不去干活?” “你们——”李婆婆准备跟二房一家争辩。 刚说了两个字,桃喜拉住她:“婆婆,你和钱铃去把我装钱的盒子拿下来,交给二叔二婶。” “你这孩子,乐鸣出了事儿,那些钱就是你的倚仗,你别犯傻。” 以前的桃喜懦弱胆小,后来她变得厉害很多,不仅能保护自己,还能保护别人。 李婆婆对桃喜非常了解,她以为桃喜是因为乐鸣出事乱了分寸,才被二房吓住。 “这是我家,你这个老东西给我滚出去!” 眼看桃喜就要把钱交出来,黄珊怕李婆婆坏事,直接上手想去推人。 就在黄珊的手要抓到李婆婆的胳膊时,钱铃冲上去,一把将人撞开: “你们谁敢打李婆婆,我就跟你们拼了!” 自从到了桃喜这里后,钱铃天天跟着李婆婆忙前忙后,学到不少东西。 并且李婆婆还会关心钱铃吃没吃饱,穿得怎么样,住得怎么样。 从小到大,钱铃的亲妈都没有对她这么好过。 因此钱铃才会摆出拼命的架势,挡在李婆婆和桃喜面前。 “不过是家里养的两条狗,现在反而咬起主人来了,到现在你们还没认清主人是谁吗?” 黄珊高高在上的侮辱人,好似她真的就是什么人上人,能随意主宰别人的命运。 “我呸!这里是桃喜家,我们也是她请来的人,看什么东西在这儿大呼小叫?”为了显示自己对黄珊一家的鄙夷,钱铃气得朝他们吐口水。 口水正好落到黄珊的裤子上,她气得不顾儿女在场,破口大骂: “你这个勾引继父的骚货,在家不要脸就算了,还跑到这儿来不要脸?” “就你这样的货色,也只配当狗让人骑!” 她这话说得太难听,桃喜沉下脸: “行了,李婆婆,钱铃,你们听我的去把钱箱拿下来。” 李婆婆和钱铃在犹豫,桃喜加重语气: “快去!” 二房一家满眼期待的看着李婆婆和钱铃,心不甘情不愿地上楼。 他们在家里就猜过桃喜有多少钱。 第138章 要谁亡,先让谁发狂 桃喜的账,二房一家早就给她算得清清楚楚。 结婚的时候,乐鸣爷爷奶奶给了桃喜钱,乐鸣爸妈也给了她钱。 二房一家虽然不知道他们给了桃喜到底多少钱。 想来凭着乐鸣在爷爷奶奶面前那么受宠,还有乐鸣爸妈那么好的工作。 再加上桃喜在医院做副院长,她每个月工资也比普通工人高很多。 这些全都累积到桃喜手里,一定非常可观的数目。 二房一家之所以这么迫不及待地上门找乐鸣,那是他们怕桃喜把手里的钱藏起来带走。 很快,李婆婆和钱玲将桃喜装钱的木匣子拿下来。 二方所有的人的目光都汇聚在木匣子上,他们的眼神亮得跟射线似的。 没等李婆婆和钱玲站稳,乐韵就直接上去一把夺过木匣子。 木匣子被打开,里面装了厚厚一叠钱,还有各种票。 “有这么多?”黄珊欣喜不已。 黄珊的小儿子惊呼:“妈呀,发财了!” “先给我点儿去买新衣服!”乐韵直接伸手往木匣子里,抓出把钱和票。 “我也拿点买东西!”黄珊的小儿子,学他姐姐张大手掌去抓钱。 黄珊毫不客气地给了儿子和女儿一人一巴掌: “你们都给我放下,我是你们妈,这些钱该我管。” 乐韵和她弟弟缠着黄珊撒娇: “妈,这么多分我们点儿吧。” “分点吧,分点吧!” 黄珊被他们闹烦了,随手抽出两张票子,一人给了一张。 “我的烟没了,给我点儿去买烟。” 乐鸣二叔也没等黄珊同意,拿了张面值最大的十元钱。 “你们拿着钱可别乱花呀!”黄珊喜滋滋地当着桃喜的面,开始数钱。 她数了一叠后抬起头。 见桃喜和李婆婆还有钱玲三个人没走,她不悦地摆摆手,跟赶苍蝇似的: “你们三个还不去干活,守着干什么?要是你们不好好听话,把你们全都撵出去!” “好的二婶。”桃喜没有任何意见,听话地带着钱铃和李婆婆退出屋子。 她们一出去,乐韵所以立马就把大门紧紧关上,生怕桃喜她们进去。 站在院里看着紧闭的大门,桃喜一语未发。 “你这孩子,糊涂啊!”李婆婆气得胸口发闷: “面对这些吃人的豺狼,就不该退缩,以后他们定会得寸进尺,那日子怎么过?” “婆婆以前就是太糊涂,才纵容得儿子差点逼死我。” “我这么一把老骨头,日子不好过,那也是自己做的孽,你还这么年轻,可不能跟我一样头脑不清醒!” 钱铃挽起袖子:“桃喜只要你不怕,我们拼了命也去帮你把钱和房子抢回来!” 一老一少都要豁出去拼命,维护她的利益,让桃喜既感动,又觉得没有看错人。 她神神秘秘拉着李婆婆和钱铃到后院。 在注意到离后院最近的窗户后有身影后,桃喜地对她们说: “你们放心吧,我没那么傻。” “我给他们的,不过是平时家用的零钱,真正的大头被我藏在屋子里,等他们走后我进去偷偷拿出来就行。” “要不是怕被他们赶出乐家,我才不会给他们钱!” “原来是这样!”李婆婆松了大口气。 “虽然大头被你藏了起来,那些只是家用的零钱,可我看着也不少啊,真是便宜他们了!”钱铃还是不甘心。 “没事儿,没事儿,现在乐鸣没了,我想住下来只能忍气吞声,不然真的被赶走,我们就无家可归了!” 桃喜的安抚,让李婆婆和钱铃心里越是堵得慌。 二房这一家子,没一个省油的灯。 他们现在就将钱铃和李婆婆当成下人,呼来喝去。 以后更不可能对钱铃和李婆婆客气。 桃喜看出她们心中在担忧什么,她没有做过多的安慰和解释,反而从身上拿出钱,让李婆婆和钱玲去买酒肉。 “还去给他们买酒肉?”钱铃不可置信地看着桃喜递过来的钱。 “买了酒肉才能把他们灌醉,就这样我才方便拿屋里藏的钱呀!” 桃喜看似害怕被人听见,实则声音一点没减小。 “行,我这就去!”在得知桃喜的计划后,钱铃接过钱跑得飞快。 在等钱铃回来的途中,桃喜和李婆婆把后院养着的抓了兔子和鸡全都抓起来,用草绳拴在一起藏好。 钱铃出去的时间有点长。 二房一家人,一直都还关在房子里没出来。 屋内时不时发出乒乒乓乓的声音,这像是在摔东西。 “他们这么闹,家里的东西都得给弄坏了,这可真是不知道爱惜!”李婆婆心疼坏了。 房子里的那些家具,都是乐鸣爸妈给置办的,不管是用料还是做工都是极好的。 平日里李婆婆对家具非常爱护,除了天天要擦卫生以外,生怕磕了碰了。 “二房一家霸占了房子,还这么砸东西,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他们这是在作死呢!”桃喜凑到李婆婆耳边,嘀嘀咕咕说了几句。 她的话直接让李婆婆浑浊的目光变得清明,她起身健步如飞的就往外走。 而桃喜故意在泥地里滚了圈,然后狠狠地抽了自己几个耳光。 衣服、头发全都被她搞得乱糟糟的,看上去像遭受过暴打。 桃喜低着头面无表情地出了院子,等她再抬头时,只剩下满脸的惶恐和害怕: “救命,抢劫了救命!” “救命,有抢劫的!” 她的喊声很快吸引来不少正义人士。 “姑娘你别怕,怎么了?” 问话的是名浑身肌肉的壮汉。 “有人闯到我家抢劫,我差点就被他们打死了,求大家救救我!” 桃喜哭得很可怜,再加上她肿起的面颊和浑身的狼狈,没有人质疑她在说假话。 “大白天敢入室抢劫,真是无法无天!” “走,我们大家伙去看看!” 乌泱泱一大群人跟着桃喜回去。 此时,二房一家在屋内闹出的动静没有减小,反而有加大的趋势。 从屋外都能听见搬大家具拖出来的沉闷声。 二房一家根本没注意到屋外已经围满人。 “我们来撞门,大家让开!”领头的几名男人站出来。 第139章 用羞辱转移大家的注意 房子大门很快被撞开。 众人瞬间涌入屋内。 眼见之处,所有桌椅板凳和家具全都移了位,横七竖八地放着。 并且能打开的抽屉都开着,看上去像是遭受过洗劫。 这直接证明了桃喜说的,被入室抢劫这话。 大家四处看了看。 一楼没人。 不过在注意到楼下的动静后,二房一家各自将剪刀扫把等当成武器,拿着下来。 由于桃喜装作害怕躲在人后,二房一家并没有发现她。 “你们做什么?”乐鸣二叔走在最前面: “光天化日之下,你们这些刁民就敢闯进来,你们真是无法无天!” 由于乐鸣二叔手里握着从桃喜房里找到的水果刀,大家也不敢贸然上前。 但他骂大家是刁民,直接将众人激怒,他们义愤填膺地指着二房一家骂: “你们入室抢劫,我们这是见义勇为,你还敢骂我们是刁民?” “这屋子被翻成这样,明显就是在找值钱的东西,你们的所作所为我们大家可都看着呢!” “入室抢劫,欺负小姑娘,你们就等死吧!” “什么年代了,还搞黑白颠倒那一套?” ...... 大家七嘴八舌,骂得二房一家脸色铁青,连话都说不出来。 不过他们谁都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现在是七零年代,按照此时的法律规定,二房一家虽然不至于全家死刑。 但他们有一个算一个,哪怕是黄珊未成年的小儿子,也逃脱不了罪责。 当然,这都要建立在二房入室抢劫罪名成立的情况下。 二房一家见来的人太多,打不过,又骂不过,于是想要暂时离开。 反正房子没长腿,等人散了,他们再回来就是。 “让开!让我们出去!” 乐鸣二叔拿着水果刀威胁大家:“你们谁敢拦着,我手里的刀可不长眼睛!” 黄珊和乐韵姐弟,也学着乐鸣二叔的样子,举起手里的剪刀和扫把: “滚开!你们都滚开!” “滚呀!” 二房一家凶相毕露。 正义的群众没有一个人退缩: “你们想跑?没门!” “我们是不会像罪恶低头的,你们要是想出去,那就把我们全杀了!” 就在有人回应二房一家的时候,有胆子大的小伙子,两招擒拿就夺过了乐鸣二叔手里的水果刀。 其他人也接连上去帮忙。 不过短短几分钟,二房一家四口就被按在了地上。 乐鸣二叔不断地挣扎,却被人打得惨叫连连。 乐韵一个未婚的大姑娘,同样也被一男人按着,她羞愤不已的尖叫: “这是我们的房子,我们的家,你们抓我们做什么?” 乐韵的弟弟怕挨打,倒是没有喊叫挣扎。 见到一家人的惨样,黄珊趴在地上仰起头,正好看到站在人后的桃喜。 黄珊气疯了: “桃喜!桃喜!” “你这个贱人,你害我们!” “桃喜!” 桃喜装作害怕,抓住面前那名婶子的衣服。 那婶子直接侧身,将黄珊投向桃喜的目光挡得严严实实。 就在这时,有人大喊: “让一让,公安同志们来了!” 人群自动地分开,让出道。 李婆婆指向被大家按着的二房一家:“公安同志,就是他们!” 二房一家看到公安,纷纷开始喊冤: “公安同志,这房子是我们家的,他们这些人闯进来,还打我们!” “求求你们,快救救我们一家!” 公安这边也没有听信任何一方的话。 不过他们还是将二房一家从群众手里接过来。 由于群众多,大家情绪太过激动,公安只能当众询问事情的缘由。 桃喜作为受害者,先开了口: “我男人是军人,因为救人刚牺牲。” “他们见我男人死了,就上门强行霸占我的房子,还抢我的钱。” “我不愿意,他们就打我,还威胁要把我撵出去!” “今天要不是有这么多的好人帮忙,我怕是只剩下跳河了!” 桃喜声音哽咽,闻者无不感到愤怒: “欺负烈士的老婆,真是丧尽天良!” “都新社会了,还想把人逼死?” “这种黑心肠的东西,就该枪毙!” 大家你一言我一句,要不是有公安在,大家伙就能把二房一家打死。 公安们见状,只能将乐鸣二叔一家挡在中间保护起来。 “大家冷静冷静,我们先把事情调查清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的!” 公安这边表了态,大家才没有轻举妄动。 “你们这边,谁来说说情况?” 面对公安的询问,黄珊捂着手臂上的伤:“我来说。” “你说吧。” 公安给了黄珊开口的机会。 她的目光像是毒蛇信子似的扫过桃喜: “这房子是我们家的,我们来是应当应分的。” 黄珊抬手指了指桃喜:“还有,我是她男人的二婶。” “我那可怜的侄儿才死,她这老婆就想要卷款跑,我们上门做这些,也是无奈。” 说到这里,她抬头看向众人: “你们对我们喊打喊杀,要是你们自己家遇到这种事,你们能眼睁睁看着自家的钱,被水性杨花的女人卷走,拿去倒贴别的男人?” 黄珊这招实在是够厉害。 从古至今,不管在什么情况下。 只要对一个女人进行荡妇羞辱,哪怕是只言片语,就能使其掉入无尽深渊。 就算是个正经女人,她什么出格的事情都没做过,也根本解释不清。 黄珊这话直接将大家的关注点转移开。 原本对桃喜无比同情的人,听到说她水性杨花,还要捐款跑路的事后,全都哑声。 甚至还有人用鄙夷的眼神看着桃喜,与旁边的人小声嘀咕: “这姑娘那么年轻,还死了男人,就算是我,我也担心!” “看她那模样,还真的挺招男人!” “你别说,长得漂亮,还能带着钱倒贴的女人,我也喜欢!” “哎!我刚才还可怜那姑娘,没想到是个水性杨花的东西!” ...... 群众的态度转变这么快,黄珊很是得意,就凭桃喜那小丫头片子,也敢跟她斗? 公安们见群众没有刚才那么激动,开始驱散人群: “你们大家散了吧,后面的事,我们这边会处理!” 第140章 态度坚决 等到群众走离开,桃喜李婆婆还有二房一家被带到公安所。 经过调查后,公安这边能确认,是二房一家闯进桃喜家强占房子里,还抢了她的钱。 至于他们动手打桃喜这个事,二房不认。 但桃喜的两个脸颊都肿了,事实摆在面前,他们认不认都不重要。 今天这事,可大可小。 往大了说,二房一家确实是入室抢劫,要判刑。 往小了说,那就是家庭纠纷,公安调解调解就行。 “我不接受和解,他们入室抢劫,我要告到底!” 桃喜的态度非常坚决。 平时二房一家闹点恶心事,她都可以看在乐鸣的面子上吓唬吓唬不计较。 他们千不该万不该,选在在乐鸣出事后,桃喜最悲痛的时候,一遍遍的喊着乐鸣死了,来捅她的心窝子。 这些日子,乐鸣爸妈为了乐鸣的事还在极力奔走调查。 桃喜到现在也没接受乐鸣去世的事实。 其实只要大家相处得高兴,桃喜不介意给二房好处,让大家都高兴。 可是他们想要好处,还想将人赶尽杀绝,那就不要怪她心狠手辣。 这次,桃喜不会再给二房机会了! “都是一家人,你再考虑考虑吧!” 公安将桃喜和李婆婆单独留在房间。 说是给桃喜机会思考,实则他们是去通知乐鸣爷爷。 乐鸣爷爷身份特殊,遇到这样的事,公安所这边也想卖他个人情。 李婆婆看着紧闭的房门,对身旁的桃喜道: “孩子,今天闹成这样,你婆家这边,以后怕是相处不下去了,不行的话,我们回老家。” “嗯。”桃喜轻轻应了声。 就算是真的跟乐鸣家撕破脸,她也是不怕的。 只是不知,乐鸣会不会责怪她? “吱!” 不过在屋内待了十来分钟,桃喜和李婆婆所在的房门被推开。 “桃喜,今天这事,是你受委屈了!” 乐鸣爷爷独自进了屋,没有任何责怪的意思。 桃喜沉默地看着他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哎!” 乐鸣爷爷坐在后,重重地叹了口气: “乐鸣二叔一家,眼皮子浅,闹成这样,是我们家对不起你!” 他这是在道歉,桃喜并不接话茬。 果然,乐鸣爷爷话锋一转: “都说家丑不可外扬,这事我们回家关起门来,你想怎么样都行,我们回去吧?” 乐鸣爷爷经过乐鸣的事后,苍老不少,此时已经是疲累不堪。 桃喜有些心软,但是还是忍住不发圣母心: “爷爷,您还记得欠我个人情吧?” 上次桃喜治好了乐鸣爷爷,他答应只要是不做违法犯罪的事,都能帮桃喜。 今天是乐鸣二叔一家做了犯法的事,桃喜要讨人情让乐鸣爷爷不插手,这不过分。 乐鸣二叔毕竟也是乐鸣爷爷的亲生儿子。 手心手背都是肉,他为难地没有表态。 桃喜也不急,就那么安静地等着乐鸣爷爷开口。 “吱——!” 房门再次被人从外面推开。 这次进来的竟然是汪景,在见到桃喜红肿的脸后,汪景有些生气:“他们把你打成这样?” 汪景想要用手去触摸桃喜的脸, 她侧了侧头躲开:“你怎么来了?” 汪景的手滞在半空: “是我妈得知了你的事担心,但是又怕你不想见她,才让我来看看。” “你放心好了,只要有我在,就一定帮你讨回公道!” 汪景这话,就是故意说给旁边的乐鸣爷爷听的。 “不用麻烦你了,我自己能处理这事。” 桃喜不想跟汪家的任何一个人打交道,直接拒绝。 汪景以为桃喜是有顾虑: “你别想太多,不管你是不是我妹妹,我帮你都不需要任何回报。” “你就当我是路见不平,见不得有人欺负弱小!” 说完,汪景不忘瞥了眼乐鸣爷爷。 他这话带着讽刺,实则是在告诉乐鸣爷爷,不要想着欺负桃喜把事情压下去。 汪家的势力是在权力中心的京市。 他们家可不比乐家实力弱。 有汪家插手,就算是乐鸣爷爷出手,也不可能保住二房一家子。 现在事情怎么处理的关键,就要看桃喜的态度。 一边是欠着桃喜人情,一边是汪家施压,乐鸣爷爷这张老脸就像是抹布,被丢在地上让人踩。 “事情怎么处理,桃喜你自己做决定吧!” 乐鸣爷爷佝偻着背起身出去。 他前半辈子在战场上厮杀,从没有怂过。 没想到老了,却栽在二儿子一家身上。 乐鸣爷爷出去后,汪景收回目光看向桃喜:“我妈和妹妹,跟你有误会,不知道你能不能——” 桃喜打断他的话:“汪同志,你们家的事跟我没什么关系,我话说得很清楚,没什么误会。” 汪母就算不是坏人,那也是个三观不正拎不清的。 汪月没结婚,就敢勾引男人,更不是什么好东西。 面前的汪景看着倒是一表人才,但他先前想用钱和权,将乐鸣特招入空军的名额拿走的事,桃喜可没忘。 汪景先前那么做,是好是坏她不做批判。 就光凭着他们一家,随心所欲不顾他人死活的行事作风,桃喜就想跟汪家有任何瓜葛。 桃喜也不管汪景脸色阴沉不高兴,干脆带着李婆婆出去。 公安所的人上前询问:“桃喜同志,你考虑得怎么样?” 桃喜语气坚定:“我不接受和解,我要追究黄珊等人的法律责任!” 得了桃喜的回复,公安所这边就开始按照正常程序走。 桃喜与李婆婆还有后面赶来的钱铃三人,非常配合地在公安所里做详细的调查。 而乐鸣二叔一家得知大概率会全家坐牢后,一家人都失去了理智。 他们不管不顾的,在公安所里大喊大叫: “那房子是我们自己家的,那些钱也是我们自己家的,我们拿自己的东西,犯什么法了?” “你们一定是被桃喜那个贱人收买,想要陷害我们!” “乐俊峰可是我爸,你们敢害我们,他不会放过你们的!” “我要回家,我不要在这里,呜呜!” “呜呜——!”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除了乐韵两姐弟在哭外。 乐鸣二叔和黄珊干脆直接搬出乐鸣爷爷,还大胆地威胁起公安。 第141章 两面为难 无论二房一家子嘴里说得多难听,公安也不可能将他们放出去。 桃喜三人这边倒是在配合警察做完调查后,被允许离开。 出了公安所,她们步行回到家。 推开院门,就见乐鸣爷爷坐在门口的阶梯上抽烟。 “这不会是来找我们算账的吧?” 李婆婆嘀咕着,警惕地挡在桃喜和钱铃铛面前。 二房那家子人都被桃喜送公安所了,乐鸣爷爷是他们的亲爹,他就算上门来找麻烦,那也不稀奇。 对于李婆婆的反应,桃喜能理解。 不过,就算是乐鸣爷爷今天要把她们三人全部撵走,她也应该自己面对。 桃喜越过李婆婆走进院子。 乐鸣爷爷听到动静后将手里的烟头丢在地上,随后起身踩灭。 “有话咱们屋里说吧。”桃喜掏出钥匙,将屋子大门打开。 还没进屋,只是站在门口,就能将屋内的情况看得清清楚楚。 屋里所有的家具全都横七竖八地乱放着,地上还有不少东西碎片和杂物,这比土匪打劫了还乱。 见此情形,可见二房一家做得有多过分。 乐鸣爷爷的头垂了下来。 他这么大一把年纪,还被儿孙所累,这让桃喜有些于心不忍。 不过,二房那家子人要是不收拾了,她实在咽不下那口气。 桃喜进屋将丢在椅子上的东西挪开,腾出位置:“爷爷您坐。” “嗯。”乐鸣爷爷应声坐下来。 他们这边有话要谈,李婆婆和钱铃直接上楼查看情况。 刚才二房那家子人在楼上好一顿翻找,也不知道楼上被糟蹋成什么样了? 李婆婆和钱玲离开,就只剩下桃喜和乐鸣爷爷在楼下坐着。 桃喜没有说话,她等乐鸣爷爷先开口。 两人沉默了半晌,乐鸣爷爷才不得不艰难张嘴: “刚才在公安所人太多,有些话不方便说。” “我这是想豁出老脸来,让你——” 说到这儿,他实在是说不下去顿了顿。 桃喜能猜出乐鸣爷爷没说的后半句,是想让她放过二房一家。 乐鸣爷爷见桃喜不接话,知道二房这次是把她欺负狠了。 实在没办法,他只能将压在心底多年的秘密说出来: “孩子,不是爷爷偏心,我护着乐鸣二叔,那是因为我欠他的。” “那年,我在战场上与敌人交锋,因为双方武器装备悬殊太大,我方节节惨败,是一名战友豁出自己的命,救了我。” “救我的战友死时,他的老婆已经怀了孕。” “战友老婆听闻丈夫的死讯,受不了打击,早产而亡,好在她肚子里的孩子,活下来了。” “为了报答他们,我将那个可怜的婴儿抱回家,当成自己的孩子养。” “那孩子就是乐鸣的二叔——” 原来如此。 桃喜就说乐鸣爷爷虽然年纪大了,他为人光明磊落,说起话来也是掷地有声,就算不是身处高位,那也是个不简单的老头。 还有乐鸣爸爸同样也是非常有本事的人。 再看看乐鸣阳光、高大、帅气,去下乡都能被特招入空军,那可算得上是千里万里挑一的优秀人才。 而乐鸣二叔,长得个头不高,样貌普通,除了没本事还爱算计。 怎么看他都与乐鸣家其他男人风格不符。 搞了半天,乐鸣二叔不是乐鸣爷爷亲生儿子,那这事也就能解释通了。 说了那么大段话,乐鸣爷爷缓了缓情绪继续道: “如果他二叔是我亲生的,今天我就不会厚着老脸来找你。” “乐韵和她弟弟年纪还小,若是他们一家子全都被抓起来,那这两个孩子也就毁了!” “到时候我死了,都没脸去见我那战友。” “哎!” 因为桃喜的沉默,乐鸣爷爷的话终于说不下去。 一边是年纪轻轻就守寡的孙儿媳妇,一边是救命恩人的儿子。 手心手背都是肉,他哪边也不想伤。 桃喜明白乐鸣爷爷此时有多为难。 只是如果她把二房放了,以后他们绝对还要得寸进尺,到时候若是闹出什么不可挽回的悲剧,也不是桃喜愿意看到的。 一时间桃喜也有些为难。 两人谁也没说话,屋内安静的风吹过都能听见声音。 思考良久,桃喜清了清嗓子: “爷爷,我能理解你的想法,但是我还是不能就这么原谅他们。” “他们在乐鸣出事后,一直幸灾乐祸,不管人死没死,他们都不该这么迫不及待地上门来逼迫我。” “他们不仅要房子、抢钱,他们还要我听话地给他们为奴为婢。” “他们一家的所作所为,就根本没想让我活,实在是太狠毒。” 桃喜的话让乐鸣爷爷眼神更加黯淡,他整个人充满了无力感。 桃喜见状话锋一转: “不过既然爷爷您开了口,我也不能真的就那么不管不顾。” “要想我去公安所接受和解,爷爷您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乐鸣爷爷神色复杂地抬起头,看向桃喜:“什么条件?” 桃喜说出心里的想法: “我的条件就是把黄珊一家子赶出去,不仅要从户口上把他们迁走,还要将脱离关系这事登报。” “他们太子贪婪,又没底线,留下来也是个祸患,迟早还要惹出祸事,跟他们撇清关系,对大家都好。” 桃喜的要求合情合理,乐鸣爷爷也说不出什么。 事到如今,不管愿意还是不愿意,他只能答应桃喜:“我立马让人着手去办这个事。” 乐鸣爷爷办起事来效率非常高,第二天他就将黄珊一家的户口单独分出去,并且在报纸上刊登了与黄珊一家脱离关系的消息。 看到报纸后,桃喜按照约定去公安所接受和解。 黄珊一家待在公安所里,并不知道外面的情况。 他们更不晓得,乐鸣爷爷已经登报与他们脱离关系。 在签和解书的时候,黄珊还不依不饶地骂桃喜: “小贱蹄子,我知道你真有多大本事呢?” “还不是乖乖地来把我们放出去?” 乐韵更是挑衅的冷哼:“回去后,我一定跟爷爷奶奶说你害我们的事!” 第142章 得到消息 桃喜看着黄珊一家这嚣张的模样,什么也没说,转身就离开公安所。 其实她倒也很想看看,他们一家子知道被乐鸣爷爷赶出家门后的表情是什么? 桃喜从公安所回到家时,钱铃和李婆婆正在楼上楼下地收拾屋子。 她本想帮忙,但整个人提不起精神,随后被李婆婆和钱铃合力赶回房间休息。 原本桃喜以为自己躺在床上就会睡着,可是她一闭上眼满脑子都是乐鸣。 也不知道乐鸣爸妈那边查的怎么样了? 实在睡不着,桃喜将乐鸣写回来的那些信拿出来一封一封的瞧着。 实在是不敢想象,如果乐鸣真的没了,她又会跟上辈子那样,独自守着两人的感情,熬过一天又一天。 得到过温暖的人,会非常害怕重新回到孤寂的曾经。 …… 距离与黄珊一家和解后的第二天,他们不甘心的到乐鸣爷爷奶奶家闹事。 桃喜去乐鸣爷爷奶奶家有事,正好就遇到二房一家在乐鸣爷爷奶奶家外,又是哭又是闹。 好在乐鸣爷爷家外有守卫,没人敢进来看热闹,不然怕是他们两个老人的脸,都要丢尽了。 桃喜在院子外,就看到黄珊叉着腰,扯着嗓子朝屋里喊: “就没见过谁家的老人糊涂成这样!” “居然听外姓人的话,把自家亲儿子和亲孙子、孙女,赶出去的!” “我儿子可是你唯一的亲孙子,把我们赶出去,乐家就断子绝孙了!” 黄珊骂完,她男人又开始骂: “我怎么会有你们这样的爹妈?我们被那小贱人害了,你们不仅不救,还登报与我们脱离关系!” “你们这么黑心,简直不配做人!” 乐鸣二叔骂得实在太难听,但是不管他们一家人怎么闹,乐鸣爷爷奶奶家的房门始终关着,没有任何回应。 他们有点像是跟父母吵闹要吃糖的孩子。 只可惜他们已经不是孩子了。 闹了半天都在唱独角戏,让人沮丧。 乐鸣二叔气急败坏,歇斯底里地喊了句: “你们两个老畜生,怎么不去死啊!” 桃喜实在听不下去,抬脚进去,直接给了乐鸣二叔两巴掌,打得他牙齿都掉了颗。 没有让他们一家子坐牢,真是便宜他们了,他们还这么不知收敛! 这两天李婆婆和钱铃在家收拾,找出好多被黄珊一家打碎弄坏的东西。 那些东西算起来也值好几十块钱,把钱铃和李婆婆心疼得天天念叨。 原本桃喜是想看在乐鸣爷爷的面子上,不追究。 可他们这家子就学不乖,非得凑上来找揍。 乐鸣二叔将血水和牙齿吐出来,这才发现打人的是桃喜。 他们一家直接红了眼。 黄珊气得咬牙切齿: “是你这个小贱人,故意把钱匣子拿出来,故意说屋里藏着钱让我们去翻。” “是你诬陷我们入室抢劫,然后带着人抓我们!” “都是你这个贱人害我们!” 桃喜蔑视地看着黄珊。 谁让他们这么贪心?不然也不会这么容易上当。 桃喜的态度,印证了黄珊的猜测。 “我要打死你这个阴险小人!”黄珊面目狰狞张牙舞爪地扑向桃喜。 乐鸣二叔和乐韵也紧跟其后,对着桃喜拳打脚踢。 桃喜半点犹豫都没有,伸手就打手,伸腿就踢,直接将他们三人打得惨叫连连。 要不是门口的卫兵上前拉架,桃喜非得把这三人打得躺着出去。 黄珊两口子的伤都在身上看着就还好。 只有桃喜打乐韵的时候,故意打她的脸,好好一大姑娘直接被打成了猪头。 “呜呜呜——”乐韵趴在黄珊怀里哭得特别惨。 黄珊恨恨地瞪着桃喜,但没敢再开口。 桃喜慢条斯理的整理衣服: “老爷子在报上说得很清楚,你们和乐家已经没关系,若是你们再上门找不自在,给我们添堵,我下次就不是打人这么简单了!” 躲在卫兵身后的乐鸣二叔不服气: “血脉亲情,不是一张报纸,一个户口本,就能断干净的!” “我告诉你,老爷子只是一时糊涂了,但我是他的儿子,我儿子是他唯一的孙子,以后这个家里所有的东西都是我们的。” “你不过是嫁进来的外姓人,不管你做什么,都没用!” 看来老爷子还没把乐鸣二叔是收养这事告诉他,不然他们也不会做继承家产的美梦。 “滚!”桃喜指着大门,一个字都不想跟他们多说。 黄珊搂着乐韵没动: “你打了人,就想让我们走没门儿!” “我们要报公安!” 乐鸣二叔听了这话,直接就往外走。 他这是要去找公安来抓桃喜。 桃喜根本没有拦他。 “你等着吧,这回该你被抓起来了!”黄珊这是想学桃喜,用法律当武器。 可惜她学艺不精。 公安来了后,不仅没有抓桃喜,反而是把黄珊一家三口带走。 他们忘了,乐鸣爷爷已经在报上公开表明与他们家脱离关系。 黄珊他们上门来闹,不是什么家庭纠纷,已经违法行为。 更何况有卫兵作证,是他们一家三口先动的手,桃喜还手属于自卫。 被带走的时候,黄珊一家万分不甘心: “凭什么?” “我们挨了打,你们不去抓打人的,反而把挨打的抓走?” “这不公平!” “你们这是包庇,你们这是徇私枉法!” “我们要去告你们!” ...... 二房一家三口叫嚣的声音,直到公安的车开走都没停。 他们这算是自作自受。 等到人走后,桃喜才去敲响乐鸣爷爷家的门。 不过敲了一次,房门就从里面打开。 其实刚才乐鸣爷爷奶奶一直在屋内听着外面的动静。 再怎么说他们都养了乐鸣二叔这么多年,自然是有感情的。 他们在外面骂的那些话,对两位老人来说,简直就是在捅心窝子。 两个老人满面愁容的样子,看得人难受。 此时的桃喜也顾不上安慰他们,直接说正事儿: “爷爷,我爸妈那边打电话回来怎么说的?” “是不是找到了乐鸣?” “他怎么样了?” 听到桃喜提乐鸣的事,乐鸣爷爷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第143章 被推着向前 “孩子,我们跟你一样,都不希望乐鸣出事。” “不管怎么样,你还年轻,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乐鸣奶奶拉过桃喜的手。 她的眼睛红红的,明显是哭过。 乐鸣奶奶的话虽然没有明说,但言外之意非常明显。 再看看乐鸣爷爷的悲恸的模样,桃喜只觉浑身冰凉。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 醒来时,周围一片漆黑。 桃喜这段日子能正常的生活,全靠一口气撑着。 她一直觉得乐鸣会回来。 爱了两辈子的男人,早就在不知不觉中刻入桃喜的灵魂。 她以为能重生,能与乐鸣在一起,是老天爷给的补偿。 桃喜对未来的生活有无数的规划。 每个规划里,都有乐鸣。 可是现在什么都没来得及实现,就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桃喜在黑暗中将身体蜷缩成一团。 她紧紧地抱着自己,整个人都在发抖。 ...... 翌日。 桃喜没有按照往常起床的时间出房门。 李婆婆和钱铃以为她只是累了,要多睡会,也就没有上去打扰。 到了中午,桃喜依旧还把自己关在屋里。 由于昨天桃喜回来的时候状态不好。 李婆婆和钱铃只能端着饭菜,给她送去。 两人上去后,敲了敲门。 房门被桃喜从里面反锁住,从外面打不开。 李婆婆只能在门口喊: “桃喜,我们今天做了你喜欢的红烧兔子肉,你开门吃点吧?” 听到门外的动静,躺在床上目光涣散望着房顶的桃喜,终于有了动静。 她侧了侧头,嗓音哑得不像话:“我不吃,你们不要管我。” 钱铃听到屋里有了回应,赶忙道: “桃喜,今天的天气很好,你出来我们逛逛去吧?” 这回,桃喜没有再理会。 李婆婆和钱铃两人在门口实在是没有办法,只能自己端着饭菜下楼。 桃喜就这么把自己关在屋里。 她像是对生活失去了兴趣,连医院的班也不去上。 医院的院长知道乐鸣出了事,也没有责怪桃喜不上班,反而带着医院的同事上门来关心她。 只不过,桃喜不愿意见人。 院长只能跟李婆婆和钱铃询问情况后,放下带来的水果和礼物回去。 桃喜不吃不喝的在屋里关了三天,李婆婆和钱铃两人急得团团转。 迫不得已,她们找到了乐鸣爷爷奶奶家,将桃喜现在的状况告诉他们。 当天晚上,乐鸣妈妈就连夜从外地赶回来。 她也没管此时已是半夜,拿着东西就敲响了桃喜的房门、 “桃喜,妈来看你了。” 乐鸣妈妈满脸的疲惫,眉宇间也全是惆怅。 怕桃喜不开门,乐鸣妈妈再次道: “我把乐鸣在部队写的日记给你带来了,你要不要看看?” “日记——” 乐鸣妈妈的话还没说完,桃喜忽然将房门打开。 她满脸惨白又憔悴的样子,将乐鸣妈妈都吓了一跳。 以前的桃喜总是生机勃勃不服输的模样,她一个小姑娘,为了乐鸣,能将身强体壮的松柏制服。 乐鸣妈妈以为,没有什么能打倒桃喜。 没想到,短短时间里,桃喜就如花朵般枯萎,变得毫无生机。 乐鸣妈妈见桃喜死气沉沉的,也没等她问,直接将红皮塑料封面的笔记本递过去。 桃喜接过后翻开。 本子是新的,只有前面两三页上写了字。 日记里,乐鸣只写了对桃喜的想念,还有对未来的期许。 他像是有预感似的,希望桃喜无论遇到什么事,都能坚强勇敢的活下去。 桃喜怎么看,怎么像是遗言。 当目光落在最后日记本上最后那个字上的时候,她再也忍不住,大颗大颗的泪不断落下。 泪水将纸张浸湿,眼前一片模糊。 乐鸣妈妈难过地把桃喜搂紧怀里: “孩子,不管怎么样,你要好好的,不然乐鸣怎么能放心呢?” “呜呜!”桃喜靠在乐鸣妈妈温暖的怀抱,哭得撕心裂肺。 不管是上辈子,还是重生后,她的情绪从来没有这么失控过。 ...... 世界上最残酷的就是时光。 无论是在什么情况下,它都会不疾不徐地往前,将一切都碾压在时间的车轮下。 眨眼间,就到了1977年的冬天。 这一年国家宣布恢复高考。 全国上下积压了十一年的高中们,全都踊跃地报名。 这次共有五百七十多万人参加高考,最后录取了三十万人。 桃喜就在这三十万人中。 她成功考入了临安工学院食品工业系。 当从邮递员手中拿到录取通知书的时候,桃喜抱着信封在烈日下蹲了很久。 成为大学生,是她计划改变自己的第一步。 其目的不仅仅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能与乐鸣并行着走下去。 现在通知书拿在手里,她的计划也在完美进行。 却只剩下自己一人。 桃喜在原地蹲了很久,冬日的阳光好似没有温度。 起身时,浑身都在冒寒气。 因为蹲的时间太长,她的手脚都有些僵硬。 刚想活动活动,就发现,家门口显眼处放着个盒子。 那盒子放在门口正中央,桃喜刚才出来的时候并没有发现。 这说明,那盒子是才被人放在那里的。 桃喜上前将盒子打开,里面放着本《钢铁是怎样炼成的》。 书中还夹着纸条,上面有‘恭喜’两个字。 纸条上的字非常奇怪,细看之下她发现,这两个字是从报纸或者书籍上剪下来,粘上去的。 很显然,送这本书的人不想留下痕迹,在隐瞒身份。 桃喜拿着纸条的手有些微微颤抖。 她抬起头东张西望,想要找到送书的人。 可是四处寂静一片,不仅没有桃喜希望出现的身影,连个疑似人物都没有。 她只能失落的回家。 拿到通知书后的第二天,桃喜就到医院那边做交接。 现在是1977年11月,明年3月就要入学。 同时,明年12月全国将迎来改革开放。 桃喜要将精力从医院那边抽出,再投入到学习与梦想的事业中。 好好活着,这是她在心里答应过乐鸣的。 院长在听到桃喜要辞职的时候,死活不答应。 自从桃喜到医院上班,市医院就没有治不好的病人。 市医院的名气也因此在全国打响。 院长比谁都清楚,这全是桃喜的功劳。 在院长的再三挽留下,桃喜勉强答应一个月到医院上半天班。 第144章 入学 临安工学院在本地。 开学这天,桃喜是准备自己去学校报到的。 没想到,乐鸣爸妈一大早就开车来家里接她。 自从乐鸣没了后,乐鸣爸妈只要有时间,就会跟桃喜住在一起。 她知道,他们是想多陪陪自己。 接触的时间多了,桃喜发现乐鸣妈妈好似是真的自己当成女儿。 乐鸣妈妈不仅很关心桃喜的生活,平时不管去哪里出差,只要有机会,她都要给桃喜带礼物。 那些礼物,从别头发的发卡到衣服,甚至还有洋娃娃,全都是小姑娘喜欢的。 有时候,乐鸣妈妈还会嫌弃桃喜总在家待着,直接拉着她去逛街爬山。 虽然70年代逛街没什么意思,但桃喜还挺喜欢爬山的。 爬山很累,累到她会暂时忘掉烦恼。 乐鸣爸爸相比乐鸣妈妈,就要严肃很多。 他不是很喜欢说话,却会每个月给桃喜五十块钱。 通过乐鸣妈妈的嘴,桃喜知道那五十块钱,是乐鸣爸爸每个月的工资和津贴。 若是换了其他人,别说是守寡的儿媳了,就是亲生女儿也不可能给这么多钱。 从桃喜家到学校不远,开车十几分钟就到了。 汽车被乐鸣爸爸停在学校门口。 在70年代,汽车不是普通人能坐的。 桃喜从车上下来的时候,很多人在打量她。 “爸爸妈妈,我去报到了,晚上回来给你们做好吃的,再见!” “嗯。”驾驶室的乐鸣爸爸点点头。 乐鸣妈妈则微笑着叮嘱:“要是在学校遇到什么事,你别自己逞能,回来跟妈说,妈帮你撑腰。” “好。”桃喜眼眶微微湿润。 有爸妈送去上学,是桃喜梦里的才有的场景。 没想到,这辈子能体会道。 乐鸣爸妈驾车离开后,桃喜这才转身进了学校。 她找到新生报到处开始排队, 由于出色的外表,引得不少人明里暗里地看着桃喜。 对于那些目光,桃喜根本不在意。 她是来读书的,其他的都不重要。 忽然,有人认出了桃喜,走到她面前: “哟!居然是你!” 桃喜的注意力全都在前面的队伍上,听到声音回过头。 真是冤家路窄,居然能在学校遇到温初初。 她带着四五个女同学,将桃喜围住。 这是在学校,又在大庭广众之下,想来温初初也不敢闹得太过分。 于是桃喜根本不理她,装作没听见。 温初初讽刺道:“怎么,克死身边的人,开始遭报应成哑巴了?” 跟着温初初的女同学们,狗腿子似的开始给她帮腔: “长这么好看,原来是个哑巴?” “我们学校这么缺人吗?哑巴也收?” “这哑巴不会还有其他残疾吧?” “要不我们去找老师来,把这人赶走?” 他们你一句我一句,居然想用把人赶走这种话来吓唬人? “一群蠢货!”桃喜骂了句,随后跟着队伍往前走。 她这话像是捅了马蜂窝。 其中有名跟着温初初的女同学,伸手就去抓桃喜扎在脑后的马尾辫。 那女同学长得很壮,在来学校前是下乡的知青,因为干了几年体力活,她力气大得很。 而桃喜长得那么秀气,温初初觉得这回桃喜必定会被揍。 可没想到,那女同学的手,连桃喜的头发丝都没碰到。 桃喜后脑勺跟长了眼睛似的,一个侧身躲过女同学的偷袭。 一招落空,女同学不甘心,双手并用扑向桃喜。 桃喜利落转身,女同学不仅没有打到人,还因为惯性收不住身体,直接摔了个狗吃屎。 那女同学长得魁梧,倒下去的时候,像是只大笨熊。 “哈哈哈!” 旁边有同学见到女同学摔倒的滑稽样子,忍不住笑了。 女同学被同行的朋友扶起来,窘迫地面对其他人的嘲笑。 温初初见桃喜毫发无损,气得在心里骂那女同学没用。 “今天是开学第一天,你怎么打人呢?” 温初初眼看桃喜要走,干脆往她身上泼脏水。 “让开!”桃喜冷冷抬眸。 “你这个同学,你打了人,道歉!”温初初有些得意。 周围全是学校的同学和老师,她就不相信,桃喜敢不道歉,就那么走了! “刚才是谁打人,你们心里清楚,要是你们敢冤枉我,那——”桃喜说着看向旁边的木质椅子上。 她单手摸上椅背,随之徒手将实木椅背掰下大块。 “天呀!” !!! 周围的同学们不由惊呼。 温初初和跟着她的四五名女同学也全都震惊了! 谁都没想到,桃喜看着是个萝莉,力气居然这么大! 桃喜将掰下来的那块椅背丢到温初初脚下:“想打架,我们到学校外面去!” 就她这实力,温初初别说带五个女同学了,就是带十个也不是桃喜对手。 温初初被桃喜吓得脸色都僵了,但她又不想当着大家的面认怂。 走也不是,道歉也不是,温初初一时间有些下不了台。 桃喜也没想要温初初的道歉。 一句违心的‘对不起,我错了’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她要的是能将温初初暂时吓唬住。 桃喜可不想第一天到学校,就跟人在大门口打架。 虽然她在极力地息事宁人,但学校来了个漂亮的怪力萝莉的消息,还是迅速传播开来。 温初初本来是想让桃喜在学校报到处,当着老师同学的面出丑。 没曾想,反倒是让桃喜在学校小有名气。 这事给桃喜带来的最直接的后果,那就是在教室选座位的时候,大家都抢着要跟她同桌。 桃喜选了四排靠窗的座位,同桌是个朴实的女同学。 女同学皮肤很黑很粗糙,身上穿着套绿色的军装,她模样不漂亮,但不丑。 桃喜刚坐下,女同学就毫不遮掩地上下打量起她。 “你能掰断椅背,力气可真大!”女同学有些羡慕。 桃喜之所以力气那么大,全都是灵泉水的功劳。 她没觉得是什么特别值得炫耀的事情,于是只是回了淡笑。 “你平时都吃几碗饭呀?”女同学跟着又问。 “一碗。” 这种没营养的问题,桃喜本来就不想回答。 但想着以后大家是同学,还要相处,只能配合。 第145章 老家的亲戚 经过接触,桃喜知道了女同桌的名字。 她叫湘绣,今年26岁,已经是孩子的妈妈。 湘绣的男人和孩子都在乡下,她独自到了临安市上学。 新同桌哪里都好,就是话比较多。 桃喜都没问,湘绣就主动将自己的情况倒豆子似的,交代得清清楚楚。 也全靠湘绣在旁边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上学不过一个星期,桃喜就知道了班上不少同学的八卦。 这些八卦里也有与她相关的。 桃喜长得好看,瞧着也就十几岁的模样,她第一天来学校报到还是坐着汽车来的,惹得不少同学偷偷的打听。 大家在背后把桃喜评为了校花。 成为校花的桃喜简直就是万众瞩目。 哪怕就是上体育课,也有男同学争着给她送水。 可没过两天,也不知道是谁造谣,说桃喜是通过走后门来的学校, 还有人说,桃喜作风不好,跟很多男人关系不清楚。 甚至还有传言,桃喜去了医院打胎。 这些话传来传去,说得有鼻子有眼。 桃喜要不是当事人,都要信以为真。 因为这个谣言,桃喜从人人喜欢的校花变成了不要脸的女人,受人鄙夷与指指点点。 她来学校是为了学习,根本不理会这些风言风语。 桃喜想将事情做冷处理。 可现在是70年代,这个年代社会风气非常重要。 学校领导那边为了学校的声誉,势必要查出真相。 此事涉及的人太多,学校查起来要费些功夫和时间。 在这期间,学校的校花变成了温初初。 温初初就在隔壁的班里,她长得还不错,穿着打扮也比其他人时髦,再有就是家世也还可以。 桃喜名声坏了后,温初初直接就成了很多男同学心中纯洁的女神。 成为校花的温初初,这些天还成为了学校播音员,一时间风光无限。 听着广播里传来的声音,湘绣,在旁边推了推看书的桃喜: “你说,那些对你不好的传言说,会不会是隔壁班的温初初搞的鬼?” 桃喜有些无奈的放下手中的书:“这事学校会查清楚的,别着急。” “还不着急?要是学校查不清楚,你可是要被处分的!” 湘绣见桃喜被人说三道四,却毫不着急的样子,有些恨铁不成钢。 “处分——”桃喜本想继续说,忽然有人从窗口递过来一封信。 丢信人的动作很快,桃喜和湘绣都没看见是谁,对方就不见了。 黄色信封上没有写名字,打开后,信纸上只有四个字:我相信你! 这个年代的人表达感情非常含蓄,这封信上连多余的字都没有。 桃喜正准备把这封信收起来,就听旁边有人阴阳怪气: “哟,还真是个擅长勾三搭四的烂货,才几天呀,就勾得人写情书。” “你说话也太难听了吧?”桃喜还没发作,湘绣不干了。 湘绣家里条件困难,不论是吃穿各方面上,她都非常节俭。 这些天,桃喜见她都只吃馒头,连菜都舍不得买,便顺手多打份饭菜给湘绣。 除了吃饭上的照顾,桃喜还送了湘绣两本名着。 在这个年代书非常珍贵,除了卖得贵,舍不得买。 有些书就是有钱也买不着。 桃喜对湘绣的照顾,让耿直的湘绣很感动,她恨不能为桃喜两肋插刀。 说话恶心桃喜的是个男同学,据说这个男同学和温初初家是邻居。 那男同学身上的衣服都是崭新的,脚上踩着皮鞋,看上去人模狗样。 “我又没点名道姓,你管我说谁?” 那男同学敢说不敢当,缩头缩脑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真怂!”湘绣骂了句。 桃喜摇摇头,重新将精力投入课本。 虽然她上辈子读过夜校,但那毕竟不是正儿八经的上大学。 很多知识,桃喜都没学过。 这么难得能重新上学,她当然要抓紧时间学习。 放学后,桃喜独自出了校门。 在路过一个没人的巷口时,忽然有人用麻袋套住她的脑袋。 “谁?” “你们想干什么?” 桃喜想要将麻袋扯开。 可对方是有备而来,打了两闷棍后就跑了。 等桃喜摆脱麻袋后,只见到两个男人逃窜的背影。 在这个无人的巷子里被打,对方是谁都不知道。 更何况,这个年代街上没有监控,就算去报公安,也没用。 桃喜只能自认倒霉回了家。 第二天放学,再次路过那个巷口。 又有人故技重施。 只是,这次的麻袋,对方没有成功扣在桃喜的脑袋上。 桃喜早有了防备,对方一窜出来就被她摁住胖揍。 “哎哟!哎哟!” “别打了!别打了!” 桃喜抓住的男人,被打的连连惨叫。 不管这个人怎么求饶,桃喜都没有停手。 直到打累后,她才停下。 没想到,这人还是个熟人。 正是之前在教室里阴阳怪气,说桃喜坏话的那个男同学。 “你为什么要来打我?”桃喜将人丢在地上,用脚踢了踢。 “我就是看你不顺眼,所以自己来了。”男同学咬着牙梗着脖子,显然没说实话。 “你来打我是因为温初初吧?”桃喜撇撇嘴。 她可是听说了,这人之前是温初初的邻居。 这男同学能对无冤无仇的桃喜这么大敌意,除了因为温初初,还能是什么? 听到温初初的名字,男同学连忙从地上坐起来:“这事儿跟初初没关系,是我自己看不惯你!” “听说温初初在他们班找了男朋友,你却在这搞一厢情愿,真可怜!” 桃喜语气讽刺地说完,转身就走。 独自留下男同学在原地窘迫和难堪。 给自己报了仇,桃喜哼着歌踩着夕阳的余晖,回到家。 “桃喜你回来了!” 刚到门口就有人热情地迎上来。 桃喜皱起眉看着坐在家门口的那堆人:“你们怎么来了?” “你这孩子,你嫁得这么远,我们不放心你,特地来看看你过得怎么样?也好帮帮你呀。” 拉着桃喜手说话的这人,正是桃喜奶奶娘家的一个婶子。 而坐在桃喜家门口的这群人,就是桃喜奶奶娘家人。 第146章 上门闹事? 这些人,那么多年都没有来往过。 居然能千里迢迢从老家,跑到临安市来找她,也不知道是安了什么心? 听到对方说是在关心自己,桃喜有些好笑,抱着胳膊问:“你们来帮我什么呀?” 她话问出后,这群人七嘴八舌: “你这孩子,你男人死了,你自己住着这么大个房子,我们不来,你要是被人欺负了怎么办?” “我们来帮你把家守着也行啊?” “就是,我们还帮你寻摸了对象,条件非常不错。” “你嫁过去后,不愁吃喝,也不用受苦。” “我们是一家人,总不会害你!” ...... 要是有人突然对你好,突然上赶着为你着想,还说自己不会害你,不用猜,那这个人肯定是在害你。 这些人说得真情实意。 如果桃喜是个傻子的话,一定会觉得他们是好人。 他们看桃喜没说话,以为是把人说动了,纷纷喜形于色,催促道: “我们从那么远地方赶来,又在门口等了这么久,你快把门打开,让我们进去歇歇,喝口水呀!” “就是,这一路坐火车可给我累死了!” “好在你这房子够大,我们这么多人也能住下!” 桃喜冷下脸,将抓着自己手的那个人推开。 “你们先跟我说说,你们怎么知道我这边的情况?” “是谁跟你们说的?” 听到桃喜问这个,大家脸色僵住,你看我,我看你,谁也没开口。 最后,还是桃烟走到桃喜面前: “表妹,谁跟我们说的这个消息不要紧?” “我们这是关心你,为你着想,你怎么不领情呢?” 桃烟语气中还带着责怪。 桃喜勾起冷笑: “我不管是谁告诉你们的,我也不管你们打的什么主意,我要告诉你们的是,我家不欢迎你们!” “你们想到哪儿去,就到哪儿去!” 在桃喜家门口坐着的十几口人,瞬间全都站起来: “你什么意思?” “我们可全是你的长辈亲戚!” “你要翻脸不认人?” “自家亲戚来了,门都不让进,连口水也不给喝?” “我跟你说,你识相的就把门打开,让我们进去!” “不然,我们可跟你没完!” “今天你不开门让我们进去都不成!” 想要装好人骗桃喜开门没成功,这些人直接露出了丑陋的嘴脸。 他们仗着人多,想要强行住下。 桃喜懒得跟他们纠缠,给他们最后一次机会: “你们不走我就去叫公安,你们要是被抓进去,可就别怪我。” 听到要叫公安,这群人并没有害怕: “我们上门走亲戚,公安可管不着!” “小丫头片子,可别想吓唬我们!” ...... 他们叽叽喳喳跟吵架似的。 好在周围邻居离得很远,并没有人前来围观。 不然,家门口闹成这样,丢脸得很。 桃喜就那么在旁边看着他们吵,就当看戏好了。 这些人吵得差不多时,李婆婆和钱铃正好回来。 钱铃赶忙上前将桃喜拉到身后。 桃喜拍了拍钱玲的手,自己上去面对家门口的这群人。 “你们说完了吗?” “收完就赶紧走,不然我不客气了!” 桃喜将身上的书包递给钱铃,随后挽起袖子。 她倒还真想试试,看看自己能不能以一打十。 桃烟见状,做出副苦口苦口婆心的样子: “表妹,我们都是来帮你的,你别这样。” “大家亲戚一场,互相帮忙是应该的,你别误会。” 因为桃烟离得比较近,桃喜抬手就给她一个巴掌。 清脆的耳光声,让那群人怒了: “果真是个没教养的畜生!” “你还敢打人!” “不要以为你有了两个臭钱,就不得了!” “你个死了男人的寡妇,我们这些长辈还管不了你了?” 他们一拥而上,想要用武力制服桃喜。 看到要打起来,钱铃抱着书包和李婆婆退到一边。 她们最知道桃喜现在的实力。 桃喜在家力气大的很,平时提个水什么的。 李婆婆和钱铃两人才能抬起的大桶水,而桃喜单手拎着就走。 再加上,桃喜自己在后院比划着学拳脚功夫。 眼前这十几个人,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不过几分钟时间,无论男女老少,全都被桃喜打得鼻青脸肿。 她扭了扭手腕,看着哀嚎的众人。 “你们无非就是想把我卖个好价钱,顺便再把我的钱财占为己有。” “想做黑心事,就别在我面前装好人。” “你们敢来,不过就是觉得,我孤身一人好欺负。” “今天这顿打,给你们个小教训。” “你们记住了,如果还敢来找我麻烦,就没这么简单!” 桃喜说完带着李婆婆和钱铃开门进屋。 钱铃时不时地就到窗口去偷看外面的情况。 这些人一直没走,最后干脆直接就睡在了桃喜家门口。 “这些个无赖,怎么没脸没皮!” 钱铃气呼呼地将窗户关上。 对此情况,桃喜倒是没什么好担心的:“没事,明天白天我再出去揍他们一顿。” 第二天一早起来,就见门口空荡荡的已经没有人。 桃喜以为昨天那群人都走了,于是高高兴兴地去上学。 可刚到学校没多久,就有学校领导来叫她。 桃喜出去后发现,桃烟那群人闹到了学校。 刚走到教导主任办公室门口,就听到他们在里面哭诉: “我们都是桃喜家的亲戚,这孩子没有爹妈,现在又死了男人,我们好心来看她。” “想着能帮忙,让她不被人欺负了。” “可是,桃喜却打了我们一顿。” “领导你看看我们身上的伤,全都是她打的呀!” “这么道德败坏的学生你们也要吗?” “应该把她开除了!” 办公室里面的那群人叫嚣着,要让学校把桃喜开除。 她不慌不忙地推开门进去: “看来我昨天也是打轻了,你们还敢到我学校里来找事儿?” 这些人见桃喜进来,第一反应是往教导主任身后躲。 “你们今天不把背后指使者的名字说出来,哼哼!” 桃喜冷哼两声,找椅子坐下。 第147章 失而复得 桃喜奶奶娘家人的这些人根本没想到,当着学校领导的面桃喜居然这么嚣张。 他们怕挨打,不敢正面跟桃喜对上,于是给教导主任施压: “领导,你们这么纵容思想有问题的学生吗?” “我们来前可是打听过了,桃喜乱搞男女关系,还去医院打胎,不是个好东西!” “你们学校要是不把她开除,我们就在学校不走了!” 面对这些无赖,教导主任脸色很不好。 他沉下脸,不悦地看向桃喜。 才开学半个月都不到,学校就被她搞得乌烟瘴气。 桃喜作风问题都还没查清楚,现在又有人闹到学校。 教导主任对桃喜本身没什么好印象,现在就更是极其厌恶: “学校是教书育人的地方,你不好好学习,天天惹事。” “我看你还是暂时停课,等学校通知吧!” 他说的是暂时停课,至于什么时候通知复课?会不会通知?都是个未知数。 桃喜对教导主任这话没有反驳。 反正给学生停课这种事,教导主任一个人可做不了主。 更何况,她是市医院的副院长,就是校长见了也会给几分面子。 不然,学校里对桃喜的传言那么难听,换了别人早被处分了。 桃喜来学校的时候,跟校长打过招呼,要对其身份保密。 因此除了校长外以外的人,学校里没人知道桃喜市医院副院长的身份。 面对教导主任给的处理结果,她这边情绪稳定,那群无赖却不满足: “只是暂时停课怎么行,这种没有亲情不懂道德的败类,应该开除!” “对!开除!” “必须要把她开除才行!” 他们的架势很足,像是跟桃喜有深仇大恨。 教导主任被闹得脑袋疼,警告: “桃喜,你家的事,自己处理好,不然就不是暂时停课这么简单!” 这时,桃烟站出来,做起和事佬: “桃喜,大家都是亲戚一场,没有坏心肠。” “他们只不过因为被你打了很生气,只要你道个歉。” “把医药费给了,大家会原谅你,跟你回家!” 桃烟完全是为了她好的口气。 桃喜瞥了桃烟一眼: “要我道歉,还给你们钱,并且把你们领回家?” 桃烟微微点头:“你放心好了,只要你真心诚意改正,大家不会计较的。” 其他闹事的人见状,也是高高在上的样子: “谁让我们看你可怜,心软呢!” “我们这些做长辈的,也不会真的把你逼上绝路。” “你道个歉,把医药费给了,我们就跟你回去。” “这个事就算完!” 这些人想得可真美呀! 他们是觉得,闹到学校,就抓住了她的死穴? 桃喜被这些人的天真和无耻逗笑了。 “呵呵!” “你笑什么?” 看到桃喜笑,桃烟下意识觉得她要打人,不由退了两步。 桃喜转头对教导主任道:“主任,麻烦您先出去一下,我很快把事情解决好。” 她也不管教导主任答不答应,直接将人推出门外。 其他人想跑,可全都被桃喜关进屋里。 他们站在一起,戒备地看着桃喜: “你要干什么?” “这里是学校,你敢打人?” 桃喜冷冷地望着他们: “我敢不敢打人,昨天不是已经让你们尝过了吗?” “别跟我废话,谁指使你们来的?” “你们要是死咬着不说,我有的是办法收拾你们!” 她说着顺手拿起桌上的钢笔,抓过离得最近那人,将其按在桌上。 锋利的钢笔的笔尖,落在距离对方的眼睛不过几厘米处。 并且桃喜拿钢笔的手,还在不断往下压。 “每过一分钟不说,我就戳一只眼睛,你们十几个人二十几只眼睛,也能撑半个钟头了!” 眼看钢笔的笔尖就要触到眼皮,被桃喜抓住那人挣脱不开,吓得慌了神: “别!别扎我眼睛!我说!我说!” 桃喜拿着钢笔的手顿了顿:“是谁指使的?” 被桃喜抓在手里的那人道: “让我们来找你麻烦的,是我们当地县里的人,对方也就二十来岁的模样,其他的我们就不知道了!” “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就敢来?”桃喜有些怀疑。 这人怕被桃喜戳瞎眼睛,不顾其别人的阻止,继续解释: “对方说,你在临安这边很有钱,还死了男人,我们要是来肯定能得不少好处。” “那人给了我们五百块钱做路费,说的是事成后,还会再给五百块钱。” 为了确认这人没说谎。 桃喜把他丢开,又另外抓了一人。 在她的威胁下,两个人说的话完全一致。 事情变得有些难办。 能出一千块买通别人,想来幕后黑手不是普通人。 若是不将幕后指使者找出来,对方肯定还会出阴招。 桃喜可不想一次又一次的,被人算计。 “这样吧,你们配合着我把那人揪出来,我帮你们买回程的火车票!” 她这话一出,桃烟等人还挺高兴。 “行,只要你出车票钱,我们就帮你抓人!” “你可不能骗我们!” 这些人看桃喜心狠手辣的样子,知道惹不起,再闹下去更讨不到好处, 反正要回老家,能捞点车票钱也不错。 就在双方达成一致的时候。 教导主任的办公室的门,被人从外面强力推开。 男人高大沧桑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让桃喜红了眼。 她以为自己是在做梦,站在那儿久久没敢出声。 生怕一有动作,面前的幻影会消失无踪。 “妹夫?”桃烟的声音,让桃喜不可置信地掉下泪。 原来这不是梦! 大颗大颗的泪珠,无声地沿着她的面颊一路滑落,滴到衣领上。 而门口站着的男人,看到桃喜无声哭泣,委屈至极的样子,心中发酸。 他想上前紧紧的将朝思暮想的小人搂进怀里,好好安抚,却又怯然地停住动作。 从无声到小声啜泣,桃喜再也忍不住,扑进乐鸣怀里。 两人紧紧地抱在一起,谁也不愿放开。 他们分开了这么久。 每时每刻,都在互相思念牵挂着对方。 对于桃喜来说,乐鸣的出现是失而复得。 乐鸣出事后,她的世界就失去了颜色。 如今,绚烂的世界重新恢复了五颜六色的美好模样。 他们终于重聚! 桃喜这些日子所有的委屈,全都在拥抱乐鸣时倾泻而出。 她很想知道,乐鸣消失这么久,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第148章 久别重逢 桃喜奶奶娘家的这些亲戚,自从在乐鸣出现后,便没再吭声。 先不说乐鸣身上穿的那套军装,一看就是当官的。 光是他浑身散发出来的骇人气势,就足以让这些人不敢再动歪心眼儿。 人有一种劣根性。 就是喜欢欺负与自己实力相当,或是比自己弱小的人。 而遇到与自己不是同样量级的强者时,除了不敢去招惹,就是认怂。 乐鸣这边哄着给桃喜擦眼泪,而桃烟那伙人则趁机逃跑。 桃喜也顾不上管他们。 看着乐鸣憔悴又疲惫的样子,给她心疼坏了。 桃喜今天没有心思去上课,干脆向教导主任打了招呼请假,直接拉着乐鸣回家。 她有好多话要跟乐鸣说,也有很多事情要问。 乐鸣知道自己诈死,让桃喜伤了心,他只能小心翼翼地跟在其身后。 出了学校门口,乐鸣的车就停在外面。 这是辆崭新的吉普越野。 并且是军用的。 原本乐鸣是想开着这个车回来,跟桃喜嘚瑟。 可在看到桃喜,哭得眼睛都肿了的可怜样子,乐鸣心疼得什么都忘了。 乐鸣拉着桃喜上了车,没等她问,便自己解释:“这车是部队上给我配的。” 桃喜吸了吸,因为哭而不通气的鼻子,瓮声瓮气问:“你做了什么部队会给你配车?” 这是两人见面以来,桃喜说的第一句完整的话。 没有人知道,当得知乐鸣死了的消息,桃喜有多绝望。 她好不容易才克制住情绪。 察觉到桃喜难过有担心的眼神,乐鸣觉得心都要被她捏碎了。 他不顾车是停在学校门口,随时会有人看见,俯身弯下腰在桃喜发红的脸蛋落下个吻。 “宝贝,等回去我慢慢跟你讲好不好?” 乐鸣的大手很粗糙,他用最轻的力道,认真地帮她擦泪。 “嗯。”这是乐鸣第一次叫桃喜宝贝,直接让她害羞地垂下头。 上辈子的乐鸣在讨喜的眼中,是个非常正直的人。 虽然两个人这辈子已经结了婚,但在听到他说肉麻话的时候,桃喜还是不由自主地泛起羞涩。 安抚好桃喜,乐鸣迫不及待地启动车辆,用最快的速度回家。 很快他们就到了家门口,车停稳后,乐鸣直接将桃喜从车上抱下来。 桃喜不好意思,想要自己走。 可是乐鸣健硕的臂膀将她紧紧地圈在怀中,他像捧着稀世珍宝似的将桃喜抱回房间。 好在,李婆婆和钱铃这个时间出去买菜了,没人看见。 不然桃喜以后都不好意思跟她们见面。 乐鸣看着缩在被子里,觉得很是可爱。 他笑了笑,拿出干净衣服去浴室。 桃喜住的房间是整栋洋房的主卧,里面有专门的厕所浴室。 她躺在床上,就能听见浴室哗啦啦的水声。 再次相见,乐鸣比以前变得更加健壮,身材也更加挺拔,就连他的五官样貌也变得更加凌厉。 乐鸣原来的气质,相间于男人和男孩之间。 而现在的乐鸣像是经历过蜕变,成为了真正的男人。 他浑身散发出来的沉稳气息,更加让人着迷。 “宝贝,你在想什么?” 洗完澡的乐鸣只穿了条裤子,光着健硕的上身,坐到桃喜身边。 他的皮肤为蜜色,八块腹肌下是性感的人鱼线。 乐鸣这身材,谁看了都得迷糊。 桃喜都忘了自己要跟乐民鸣说什么,不由自主地伸手摸了上去。 乐鸣非常顺从,还故意躺下来方便桃喜动手。 刚开始确实是桃喜先行动,可后来乐鸣就反客为主,化身成狼。 桃喜只觉自己像是大海里的小船。 乐鸣就是栽船的海。 在海水波涛汹涌之下,她这艘小船浮浮沉沉,最后被抛上云端。 原本以为,会慢慢风平浪静。 可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两人从白天,纠缠到黑夜。 直到桃喜哭着求饶,乐鸣才餍足地抱着她亲了亲。 “对不起!” 这三个字,已经压在了乐鸣心里很久很久,一直没机会说出口。 只是桃喜此时浑身都痛,累得眼睛都睁不开,根本都没听见他的话。 她蜷缩在乐鸣怀中,紧紧地抱着他精瘦的腰身,做了个美美的甜梦。 自从乐鸣出事后,桃喜每天晚上只要不做噩梦,就算不错了。 今天,她终于能安稳地睡觉。 在床头灯朦胧光晕中,乐鸣深邃的眸子落在桃喜的小脸上。 这些小东西,睡着了眼角都带着泪。 他很是自责。 ...... 一夜好眠。 窗外天色开始见亮。 桃喜是被热醒的。 晚上睡着了,她都觉得自己躺在火炉中。 桃喜拼命地想躲开,可是那个大火炉总是追着她跑。 热得实在受不了,桃喜睁开眼,直接撞上乐鸣能溺死人的双眸。 在注意到他眼中的红血丝时,桃喜心疼地用手捧住了乐鸣的脸。 “你没睡?” “我想多看看你。”乐鸣看着桃喜泛着水光的唇,忍不住吻上去。 原本是个浅浅的吻,却被他越吻越深。 桃喜感觉自己像是会被生吞活剥。 她想挣扎,乐鸣轻声哄道:“疼疼我好吗?” 看到他疲惫的模样,桃喜心软的停下动作。 乐鸣随即俯身...... 太长时间的分别,让两人恨不得将对方融入自己的身体。 男女之间这种事,只有在互相深爱的配合下,才会有最美妙的感觉。 那种无法形容的快乐,让他们身心都感到无比满足。 桃喜再次醒来,乐鸣还在睡。 他睡着了,眉头都皱成一团。 桃喜伸出手,想要将他的眉头舒展开来。 可刚触摸到乐鸣的皮肤,他就醒了。 乐鸣侧过头,在桃喜的手背上亲了口。 桃喜调整了姿势,从他怀里坐起来: “先前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什么会假死?” 看到桃喜一副审问的样子,乐鸣知道这事躲不过。 他干脆用大手握住桃喜又细又软的腰身,强行将人抱到腿上,一起靠坐在床头。 “当初训练出事,是真的。” “我们跳伞后,松柏摔成了重伤。” “为了救他,我把你给的药,给他喝了。” “可没想到——” 乐鸣说到这里顿了顿。 第149章 事情真相 乐鸣因为思绪复杂说不下去。 桃喜也没有催促。 她靠着乐鸣结实的胸膛,很是安静。 很快,他的胸口开始震动: “当时的松柏伤得特别重,浑身得骨头都摔断了,只剩下口气。” “他喝过药后,一夜之间就痊愈,甚至身体状态比受伤前还好。” “于是,他趁着我不注意,想抢了药,把我推下悬崖。” 桃喜万万没想到,全都是因为她给的灵泉水惹来的祸事。 她有些自责,怪自己当时没跟乐鸣交代清楚,让他将药藏好。 那座悬崖那么高,乐鸣摔下去必定是九死一生! 想到那乐鸣掉下悬崖的那个场景,桃喜就感到不寒而栗。 还好他回来了。 乐鸣注意到桃喜眼眸的变化,摸摸她毛茸茸的脑袋: “这事跟你给的药没关系,就算没那个东西,松柏这边也会害我。” 桃喜抓住乐鸣在自己脑袋上作乱的手: “松柏是老兵,你一个新兵,他为什么要害你?” 乐鸣顺势将被桃喜抓住的手掌,放在她脸上轻轻抚摸: “我先前发现松柏跟不明身份的人,泄露军事机密。” “本来当时还不确定,又没实质的证据,我怕冤枉了他,便不动声色偷偷观察。” “松柏察觉出来我发现了他的秘密,于是在高空跳伞的训练中,故意造成飞机失事。” 桃喜被乐鸣摸得脸发痒,于是侧了侧头: “松柏自己不是在飞机上吗?” “飞机失事对他有什么好处?” 乐鸣解释道: “他对飞机很了解,制造出飞机故障出问题的假象,事后上面也查不出什么。” “飞机失控后,松柏本想给我坏掉的降落伞,没想到,拿错了。” “所以他摔成了重伤,而我没事。” 这个松柏真是人面兽心的狗东西。 桃喜现在也顾不上骂人,直接给乐鸣来了个三连问: “你掉下悬崖后怎么样了?后面为什么你要假死?后面又是怎么立功的?” 乐鸣也没隐瞒: “我掉下悬崖后,落在了崖壁上的树枝上,虽是受了伤,却保住了性命。” “我拖着受伤的身体,悄悄找到部队首长,把松柏的事上报。” “为了引出松柏背后的敌特势力,上面要我假死,顺便也能养伤。” 说到这里,乐鸣想起桃喜跟松柏拼命的事。 当时得知那个消息的时候,可把他吓坏了。 桃喜这个傻姑娘,看着娇娇弱弱,却能为了自己这么拼命。 乐鸣愿意掏出心肝来送给她。 桃喜察觉出,乐鸣看着自己的眸光越来越深沉,不好意思地将脸埋进他结实的胸口: “你别光看着我呀?快接着说。” 她的声音闷闷地传来传去。 乐鸣抱紧怀里的小女人: “原本我以为,这事很快就能结束。” “可没想到,拖了这么长时间,才将松柏背后的那些人一网打尽。” 怕桃喜不高兴跟自己算账,乐鸣赶忙说重点: “我伤好后,也参与了抓捕敌特的中,还立了大功。” “部队直接给我提了干,按照我现在的军衔,家属能随军。” 听到随军,桃喜抬起头:“我还要上大学呢,随军怎么上学?” 她的眸子水光滟敛,像是盛满璀璨的银河,乐鸣陷入其中,难以自拔。 “我跟上面申请房子单独住,等你放假了再来。” 乐鸣这主意倒是不错。 桃喜高兴地点点头。 这算是意外的惊喜。 随后,她将心里其余的疑虑提出。 乐鸣则做出解释。 比如当初乐鸣妈妈拿来的日记本,就是乐鸣怕桃喜想不开,特地给她写的。 还有桃喜收到大学录取通知书那天,得到的那本《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的书,也是乐鸣偷偷放的。 这男人平时虽然没有现身,却在暗处偷偷关注着她。 能说的,乐鸣都耐心跟桃喜讲得很清楚。 至于其他与松柏和敌特有关的问题,乐鸣则是闭口不谈。 桃喜也不是没有分寸的人,不该过问的,也就不逼他。 一切事情真相大白,桃喜才后知后觉。 怪不得当初看到松柏的时候,她觉得对方身上有种若有似无的感觉! 原来都是喝了灵泉水的原因。 可惜了那么珍贵的灵泉水,浪费在了人面兽心的畜生身上。 好在,松柏现在已经被抓。 等待他的,是无数被关在监狱的日日夜夜。 ...... “桃喜,醒醒。” 乐鸣将睡得正香的她叫醒。 桃喜睡眼惺忪地看着眼前放大的俊脸:“你答应了不折腾我的。” 饿久了的乐鸣真的很可怕,像是有使不完的力气。 桃喜浑身都跟要散架了,实在是没什么精力。 她恨不能再睡个三天,好好恢复体力。 乐鸣看她累成这样,干脆将人抱起来,帮着穿衣服。 穿戴妥帖后,他将桃喜放在地上。 桃喜半眯着眼,靠在他怀里打磕碎,小脑袋一点一点地,很是可爱。 只有在乐鸣面前,桃喜才像个真正的小姑娘。 “我给学校请了假,就不能让我睡会吗?” 桃喜的嘴还没闭上,乐鸣就吻了上去。 这可把她吓到了,瞬间清醒地躲开。 乐鸣笑了笑:“快去洗个脸,我们回爷爷那边。” 听到他这么说桃喜也没多问。 乐鸣这次回来,是直奔学校去找桃喜的。 他还没有去看过爷爷奶奶,去看看也是应该的。 桃喜和乐鸣到爷爷奶奶家的时候,屋里坐满了人。 大家看到桃喜和乐鸣回来神色各异。 乐鸣二叔一家,气得脸色铁青。 他们本以为乐鸣死了,家里的东西早晚是他们的。 可没想到,乐鸣居然活着回来了! 二房一家怎么想,不用看都知道。 除了二房一家,最突兀的是汪母和她身旁的陌生女人。 汪母眼眶含泪,受气包似的望着桃喜。 而她身旁的陌生女人神色则非常奇怪,从她的神色里能看出探究和害怕。 除此之外,就是高高兴兴的乐鸣爸妈,与爷爷奶奶。 “汪月的妈怎么在这?”桃喜侧头低声问乐鸣。 乐鸣拉着她,直接进屋:“你男人回来了,以后有人给你撑腰。” 第150章 清算 桃喜不知道乐鸣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但出于本能的信任,她跟着乐鸣进屋。 与爷爷奶奶还有乐鸣爸妈打好招呼后,她便坐到一旁,看乐鸣是要做什么。 黄珊看到乐鸣坐到爷爷奶奶身边,出言讽刺: “乐鸣,你这命还真硬啊!” “部队里都给你开了追悼会,骨灰都埋了,没想到你还能活着回来!” “你现在摇身一变,在部队里当了官,想来你爷爷出了不少力吧?” 黄珊之所以那么嚣张,是因为她以为今天被叫回来,是乐鸣爷爷后悔跟他们脱离关系,想要挽回。 乐鸣眼神凌厉地扫了眼黄珊。 刚才与桃喜接触时的乐鸣气质温和,而现在的他浑身都冒着寒气,让黄珊直接僵住。 乐鸣踱步到黄珊面前: “你们这一家子人,趁我不在,欺负我老婆,还想逼死她,你以为我不知道?” 面对一步步向前的乐鸣,黄珊吓得摔倒在身后的椅子上。 乐韵挡在乐鸣面前: “你在外面当官威风,那是你的事儿,再怎么说,我妈也是你长辈,难不成你还想打她?” 乐鸣淡淡地开口: “我今天叫你们来,不是认什么亲戚长辈的。” “我是想要警告你们,以后不要再骚扰爷爷奶奶和桃喜,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乐鸣二叔见自家侄子这么赤裸裸地警告他们,当众打脸。 他面上挂不住,气得站起来,扬了扬手想打人。 只是乐鸣长得高大,乐鸣二叔想打他的脸都打不到。 乐鸣不屑地瞥了他一眼: “我的话说完了,你们赶紧走,以后不要再骚扰我的任何家人。” “你让我们走我们就走?你把我们当什么了?呼来喝去的狗吗?”黄珊捂着胸口,被气得不行。 “狗是世界上最忠诚的动物,你们比不上狗。”乐鸣说着拎起黄珊和他二叔,就丢到门外。 二房一家怕真的惹怒了乐鸣挨揍,在外面连骂都没敢骂,就夹着尾巴走了。 桃喜看着乐鸣二叔一家吃瘪离开的样子,心中爽歪歪。 她没想到,乐鸣居然有这么气人的一面。 二房一家离开后,就剩下汪母和那个陌生女人是外人。 今天见到汪母,她就一直在哭,不知道的还以为谁欺负她了 乐鸣转头看向哭天抹泪的汪母: “请你管好家里的那个宝贝女儿,不要让她再来算计我老婆。” “别以为你们家有权有势,就能仗势欺人。” “我今天叫你们来,就是想当着我爷爷奶奶面前表个态。” “不管你们家后台多硬,如果还有下一次,我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汪母被乐鸣说得一愣:“月月他做什么了?她那么乖,你误会了吧?” 乐鸣坐回爷爷身边的那个位置: “哼,你家里那个宝贝女儿花钱,把桃喜家那些烂亲戚招来临安市,想让他们收拾桃喜。” “前几天那些人还闹到学校,要让他们把桃喜给开除了。” “我赶到学校的时候,他们十几个人把桃喜围在屋里。” “还好是没出事儿,要是我老婆出点什么事儿,我一定让你们家抵命!” 桃喜听到乐鸣的话,这才知道,把桃烟那些人招来的,居然是汪月。 汪月这么做,简直就是想置桃喜于死地,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这么大敌意? 这边的汪母,在听完乐鸣讲的后,脸色越来越白: “月月那么听话,那么乖,她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呢?” “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汪母本能地维护汪月。 说完后她又有些后悔,转头看了看桃喜。 而桃喜脸上神色不明,看不出什么情绪。 乐鸣也不跟汪母兜圈子: “事情我查得清清楚楚,汪月派去找桃喜家烂亲戚的人,我都找到了。” “如果,你们不承认,那我就把证人找来送到公安所去。” “到时候,汪月买通他人闹事,也是要跟着蹲监狱的。” 听到说要让汪月蹲监狱,汪母慌了: “我们家月月还小,要是真的让她坐牢,那她这辈子就毁了。” “你们可别那么心狠!” 坐在那儿本来准备看戏的桃喜,听不下去了。 她刚站起身,乐鸣叫就过来把桃喜按下:“我的人受欺负了,就该我护着。” 从来没有人在桃喜受委屈后,帮她撑腰。 自从爷爷奶奶去世,桃喜都是靠着自己。 哪怕是这辈子她力气大能揍人,那也比不上有乐鸣护着。 两人的互动中,把汪母对乐民的注意力,转到了桃喜身上: “桃喜,再怎么说月月也是你的姐妹。” “你不喜欢我,我以后不来找你就是,你可别把仇报在月月身上啊!” 汪母这倒打一耙的本事还是不错,足够让人恶心。 好在桃喜有乐鸣给的维护和温暖,汪母的虚伪变得无足轻重。 桃喜虽然云淡风轻的样子。 但乐鸣却没打算这么忍气吞声。 “就你这种人,还成天嚷嚷着是我老婆的亲妈?” “你女儿不择手段对付桃喜,你们的人犯了法,却不想坐牢,甚至连道歉都没有。” “现在还倒打一耙?” 乐鸣这话说得汪母下不了台。 乐鸣爷爷知道,他因为桃喜这事儿气到了才这么做,但毕竟汪母的身份摆在那儿。 要是,事情闹得太难堪,以后会影响乐鸣的前途。 于是他出来想要做和事佬:“事情不出也出了,我们坐下来慢慢谈,大家都别激动。” 乐鸣爷爷出面,乐鸣才压住心中的怒火坐下来。 因为当事者是桃喜,大家让她决定怎么处理望月这事儿。 不管是要把人交给公安所,还是提条件,都行。 把人交给公安所,汪月那就是犯罪。 如果是提条件,汪月表示愿意给钱。 桃喜在权衡利弊之时,汪月忽然闯进来。 她进屋后看到汪母在哭,瞬间就炸了毛,汪月上前指着桃喜: “不过是个不知道谁的野种,我妈一时糊涂才确认了。” “只要有我在,你就别想攀上我们家!” “若是你还死皮赖脸地粘上来,我一定让你后悔!” 汪月在大放厥词,可汪母并没有阻拦,只是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