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村怪谈》 第1章 女人 我家住东北,村子名叫坟冢村,四面环山,地势偏僻,险恶,村里稀稀拉拉的住着百十户人家。 之所以叫坟冢村,是因为村子里到处都是高低不一,大大小小的乱坟。 山上有个很大的乱坟岗,里面大多数都是横死的人,村里重男轻女的思想严重,有的家庭为了要儿子,生了女孩,有的送人,有的扔在地头,山上,有好心人会把她们埋在乱葬岗里,远远望去,那里就是一座坟山。 大白天都阴森森的,晚上鬼火闪烁,魂儿飘荡,时而响起夜猫子诡异惊悚的笑声,还有成群结队的乌鸦啃食尸体。 一到晚上,村民们再不敢出去。后来觉得这个名字不吉利,改叫石砬子村。 此地交通闭塞,村民们出去赶个集,都要天不亮就起来,天黑前赶回来。 村里年纪最大的的老光棍名叫梁满仓,已经四十多岁了,相貌丑陋,是个老实懦弱胆小的人,和所有农户一样皮肤又糙又黑,一笑就露出一口大黄牙。鼻涕都过河了(流到嘴边)也不擦,看人就知道傻笑。 村里那些长舌妇经常一溜排站在墙头或者树下唾沫横飞,对他评头论足,冷嘲热讽的,说到尽兴处,笑的前仰后合的,背后都叫他窝囊废,经常欺负他。 就是村里的那些小孩子们都敢用石头打他,他在地里干活时,向他做鬼脸,肆无忌惮的把他放在地头的干粮哄抢而光。 他家有棵海棠树,没等成熟,就被村民们摘光了,还有地里的瓜……甚至有人恶意向他家破门上呲尿,他家破门总是湿漉漉的,骚臭味浓重,他也不急,总之,他就是人们眼里的怂货。 不管人们怎么对他,他也不生气,每天都总是笑呵呵的,其实,他不傻,心里明白着呢,只是不计较这些而已。 因为他老子早早就离世了,是老妈一把屎,一把尿的好不容易把他养大,其中的艰辛,可想而知,他不想老妈为他操心难过。 母爱最伟大,他在别人眼里虽然是个丑八怪,老光棍,他的母亲和别的母亲一样,也把他当成手心里的宝,很是疼他。 他为了让老妈过上好日子,每天起早贪黑的在地里干活,干起活来不怕苦不怕累的,浑身充满了力量。 可即使这样,家里日子一直不好过,因为他妈年纪大了,犯愁他这么大了,连个提亲的人都没有,心情忧郁,总是病怏怏的,经常看病买药。 梁满仓做梦都想有个老婆,这样老妈就高兴了,可家里穷的耗子都哭着搬家了,自己长的磕碜(难看),谁家姑娘缺心眼能嫁给他。 这天,梁满仓去镇上给老妈买药,回来的路上,已经黑天了,他担心家里的老妈,归心似箭,疾步如飞的走着…… 来到山上,月亮出来了,青白的月光照在大地上,大地亮如白昼,树影婆娑,风声哗啦哗啦,犹如孤鬼野狐在哭泣,时而响起一声夜猫子诡异惊悚的笑声,阴森森的很是恐怖。 梁满仓从小在农村长大,经常走夜路,胆子很大,也不害怕,急匆匆走着……走到山岗上,累的气喘如牛,浑身无力。 他因为省钱,一天没吃东西了,给母亲买的肉包子,一路上他都小心翼翼的拿着,生怕一个不小心弄丢了。自己饿的前心贴后心,也舍不得吃一口,决定歇会再走。 他又打开纸袋看看包子,包子香味诱人,他使劲咽口口水,不敢再看,害怕自己忍不住吃上一口。 他坐在树下,树下凉风习习,很快就消汗了,担心家里的老妈,刚站起来,忽然听到沙沙沙的声音,一惊。 仔细听,声音没了,大山在夜里静的可怕,他以为自己出现幻觉,继续前行。 可刚走了几步,又听到声音,这次,他听到沉闷的声音是从地下传来的,心里一紧,站住,警惕的四下巡视着。 他想着山上野兽居多,去年有个村民因为醉酒,回家路上被狼叼走了,等家人找到时,已经变成一个血淋淋的尸骨,很是凄惨。 要不是担心老妈,胆子很大的他也不敢走夜路,他变得惶恐不安的,瞬间,额头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这个时候,忽然又传来呜呜咽咽的的哭声,哭声瘆人,在这个寂静的夜里,很是刺耳恐怖。 他遁声望去,在月光下,他看到不远处,一个巨大的坟墓上冒出来一个人头,随着扒土的声音越来越大,那个人头一点点升高,长发飘飘,脸白如纸,慢慢的,又露出来一双白嫩嫩的胳膊…… 那分明就是年轻女人的胳膊,在月夜里,样子恐怖。 他惊恐万状的看着,知道自己撞鬼了,抖如筛糠,忽然感觉裤裆里热乎乎的,他吓尿了,吓得妈呀一声,撒腿就跑…… 后面传来女人呜呜咽咽的声音,分明就是人的声音。 正跑的上气不接下气,跑出去很远的他不由站住,觉得女人的声音像人。 他想起村里因为重男轻女,谁家媳妇要是生不出男孩,婆家一家人就会欺负她,有的媳妇不堪虐待,喝药自杀,还有跳河的,上吊的…… 每次听到谁家谁家媳妇死了,他就愤愤不平的想着,这些男人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有媳妇不知道珍惜,老子打光棍这么多年,都没有跟女人说过话。 当然,除了那些拿他当傻子开涮的老娘们。 他想着这个女人会不会是谁家媳妇命大,又活过来了,要是能救她一命,也是做善事,老妈经常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他冷静下来,搓着手,犹豫再三,最后还是决定过去看看。 他来到坟墓前,看到女人已经出来了,虽然是晚上,但在月光下能看到穿着寿衣,女人脸色惨白,长的很美,默默看着他。 他心里还是很惶恐,瓮声瓮气的说:“你是谁家人?到底是人是鬼?” 女人不说话,喉咙里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看样子很伤心,这么漂亮的女人,怎会是鬼。 瞬间,梁满仓心生浓浓保护欲,他问女人愿不愿意跟他回家? 女人点点头。 梁满仓忽然变得很是激动,心突突突跳的厉害,他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跟他正经说过话,还是个漂亮女人,他怎会不兴奋,他浑身充满了力量,把女人扛起来。 让他纳闷的是,女人身上阴凉刺骨,让满脸大汗的他打个寒颤。也许,女人都是这样的,不都说女人是阴嘛,他这样想着。 回到家里,老妈张桂兰正在灯下为他缝补衣服,看到他带回家一个穿着红色寿衣,满身泥土的女人,像见了鬼一样,脸色大变,身子微微颤栗着,指着女人,声音颤抖的说:“她……她是人……还是鬼……”。 这个时候,梁满仓才看到女人肚子隆起,向他诡异一笑。 她是个孕妇?梁满仓又惊又慌,自己刚才乍没发现,无助的看着老妈。 第2章 活尸 此时,女人张着嘴,喉咙里发出声音:“救……救救……我的孩子……”做出要下跪的样子,可因为她肚子大,很是吃力,梁满仓连忙去搀扶她,感觉她的手臂阴凉刺骨,很是纳闷,大夏天的,怎么这么凉? 张桂兰眯着眼睛,从上到下打量女人一番,气急败坏的对梁满仓说:“柱子(武满仓小名)你给我说实话,你去赶个集,怎么把别人家的女人拐来了,咱家是穷,娘知道你着急讨老婆,可咱们再穷,也不能做这缺德事啊!小时候我怎么教你的,难道你都忘了嘛。” 笨嘴拙舌的梁满仓看老娘发怒了,吓得赶紧松开手,道出经过。 张桂兰听完,脸色缓和一下,转过脸,问女人:“你到底是谁家媳妇?怎么死的?活过来就好,你肚里的孩子快出生了吧!你家在哪里?我们送你回家。” 没想到,女人一听,忽然轰然倒地,变了样,双眼死灰,手臂机械的指着肚子,喉咙里发出声音……我的……我的孩子……救孩子。” “娘,您快想办法救救她啊!”武满仓看到她忽然变得这样可怕,吓得瑟瑟发抖,可还是于心不忍的想救她,急的摇着老娘的胳膊。 张桂兰看地上的女人忽然变得狰狞可怕,吓得面色苍白如附粉,后背生出凉意,急急的说:“看来,她快要生了,快去请孙婆子(接生婆)记住,看到人问你,什么也不要说。” 梁满仓听话的答应着跑出去了。他一路小跑,来到村里一个土坯房门前,屋里还亮着灯,看样子孙婆子还没睡,武满仓满脸大汗,砰砰砰敲门,夹杂着他的颤音。 随着一声不耐烦的谁呀!来了,来了,别敲了……”孙婆子出来。 看到他,一愣,没好气的说:“是你啊!大晚上的有事吗?” 梁满仓也不说话,拉起她就走,路上,孙婆子问他啥事,梁满仓记着老娘的话,一声不吭,气的孙婆子直骂人。 来到他家,看到面前的一幕,孙婆子忽然变得脸色难看,后退几步,身子微微颤栗着,说了一句,“这是哪来的女人?她是死人,你们怎么把她招来了。” 转身就走。 死人?母子俩一惊,面面相觑,再看那个女人,忽然变得脸色惨白,目光呆滞,没有一点光,听不到喘息声,穿着鲜红的寿衣,在地上扭动着,动作机械,样子骇人。 刘桂兰吓得身子哆嗦着,急三火四的告诉她经过。 孙婆子站住,一字一板的说:“这确实是个死人,是个活尸,她已经死了,可因为有孕在身,靠一口执气活着,想把孩子生下来,她也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唉!真可怜,也不知道这是谁家媳妇,真是作孽啊!我帮不了你们,你们还是去找周瘸子吧。” 说完,像逃一样急急出去。 梁满仓吓得脸色苍白,不知所措的看着老娘。 张桂兰赶紧追出去,掏出皱皱巴巴的五块钱塞给她,低三下四的求她,让她帮忙把孩子生出来,孩子是无辜的。 孩子?孙婆子瞥一眼她后面的武满仓,虚张声势,神神秘秘的小声说:“这孩子就是生出来,也是个瘟神,灾星,你是不是怕柱子讨不到老婆,收养这个孩子,留个后,但你可要想好了,到时候,你们还能在坟冢村待下去嘛。” 张桂兰一怔,她没想到,孙婆子竟然看出来她的企图了,她的确这么想的,梁满仓年纪越来越大,看样子讨不到老婆了,自己快入土了,扔下他孤零零的一个人怎么办,要是有个孩子,他也有个依靠。 她眉头紧锁,抹着眼泪说:“您看出来了,我确实有这想法,我求求您了,帮忙把孩子生出来,您的大恩大德,我们一辈子忘不了。” 一边说,一边拉着梁满仓扑通跪下了。 孙婆子鼻子一酸,眼睛湿润了,叹口气说:“好了,好了,我老婆子可受不起,快起来,我试试看吧,能不能行,就看你们和孩子的缘分了。” 她回身。 张桂兰让梁满仓在外面等着。 自己战战兢兢的跟进去,按照孙婆子说的,端来一盆热水,准备好一把剪刀。一捆用麻绳粗制而成的糊窗户纸,一盏洋油灯,剪刀是用来剪婴儿脐带的,用之前,在洋油灯火苗上烤一烤消毒。那厚厚的,粗糙的纸是用来擦拭血迹和污迹的。 孙婆子壮着胆子蹲下来,对着地上的女人说:“我只能试试看,能不能行,你可别怪我啊!” 女人机械的点点头。 孙婆子用哆嗦着的,青筋暴起,犹如枯枝般的老手开始接生。 她虽然是方圆百里有名的接生婆,接生手艺高,可这毕竟是个活尸产子,她按照老规矩接生,可让她没想到的是,她惶恐不安,小心翼翼的掀开她的衣服,惊惧的差点没跑出去,吓得魂飞魄散,身子哆嗦不停。 女人隆起的肚皮上密密麻麻的都是绿斑,触目惊心,不忍直视,看的让人毛骨悚然。 张桂兰也吓得脸色苍白,差点喊出声来,胃里翻江倒海的,连连作呕,赶紧捂住嘴,她怕躲在外面的儿子听到声音,失去理智跑进来,可最后,她还是没忍住,口中浊物一泄而出。 孙婆子额头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身子抖的厉害,她使劲咽口口水,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她趴在肚皮上听了听,眼眸里闪过丝丝雀跃,孩子还活着,精神一振,让女人用力。 可女人所谓的用力,就是身体机械的扭动着,喉咙里沉闷嘶吼,已经不会说话了。 桂兰在旁边拿着毛巾给孙婆子擦擦汗。 急的跪在地上磕头,絮絮叨叨的念着阿弥陀佛,祈求菩萨保佑,孩子顺利生出来。 过了好久,孙婆子累的满脸大汗,身子打晃,可孩子依然生不出来。 张桂兰急的带着哭腔说:“这可怎么办,怎么办好啊!” 门外站着的梁满仓一遍遍问老娘,孩子生出来没? 气的孙婆子骂道:“催什么催!你们男人怎知道女人的不易!这个可怜的女人都死了,还以为自己没死,执意把孩子生出来,她那挨天杀的男人真是作孽啊!” 可能是她的怒骂,激起了女人的执念,她喉咙里忽然发出一声沉闷的嘶吼,身子剧烈扭动着,肚子忽然崩裂,女人肚子里的孩子哇哇哇哭起来,哭声响亮,是个男孩。 “生了,生了。”孙婆子抱出来,长长松口气,用消完毒的剪刀剪完脐带,累的呼呼喘气。 桂兰欣喜若狂的过去,迫不及待的把孩子接过来,用温水给婴儿擦洗身子。 孙婆子顾不上休息,准备安抚女人。 外面的梁满仓听到老娘的喊声,喜极而泣,一个大老爷们,像个孩子一样手舞足蹈的,噼里啪啦的掉眼泪,他当爹了。 正当几个人欣喜若狂的时候,接下来的一幕,快把她们吓死了。 第3章 尸生子 只见地上的女人因为产子,肚子崩裂,里面都是腥臭的黑血,孙孙婆子看着这一幕,胃里翻江倒海的,可心里很是酸涩。 身为一个母亲,她深知一个做母亲的不易,这个女人已经死了,却靠一股执气把孩子生出来,很是感动。 忍着没吐出来,刚要让梁满仓去请能驱鬼祛邪的周瘸子过来看看,忽然看到女人肚子有东西蠕动着,一愣。难道这是双胞胎?肚子里还有一个。 她兴奋的对正在屁颠屁颠给婴儿洗身子的张桂兰说:“她肚子里好像还有一个。” “什么?还有一个,我的妈呀!真是祖宗保佑啊!”她停下来,回头笑成一朵花,激动的满脸通红,手脚麻利的把孩子用被子包裹好放在炕上,把手在衣服上蹭蹭,急急过来。 孙婆子已经迫不及待的蹲下身子,小心翼翼的扒拉那些腥臭的脓血,忽然,那个蠕动的东西爬出来,所谓的孩子,竟然是一条硕大的血蚯蚓……样子骇人。 二人吓得汗毛倒竖,瞬间,冷汗淋淋,浑身颤抖,忘了抱孩子,踉跄着跑出去,张桂兰大喊大叫的。 在农村,蚯蚓常见,她们早就见怪不怪习惯了,而且,蚯蚓对人没有什么伤害,可这个血蚯蚓不仅个大,样子也诡异惊悚可怕。 而且,竟然是从肚子爬出来的,太诡异了,它是怎么进去的?让人纳闷的是孩子竟然毫发未损,真是福大命大。 躲在外面,已经等的不耐烦的梁满仓看到她们俩跑出来了,赶紧追问怎么回事,孩子呢? 孩子?这个时候,两个人才想起孩子,张桂兰吓得哆嗦着手指指屋里,梁满仓冲进去,被眼前的一幕惊住了。 面前趴着一只血红的大蚯蚓,剧烈蠕动着,女人肚子裂开了,里面都是腥臭的黑血,她面色青黑,目中无光,身子拼力机械的扭动着。 这个时候,梁满仓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拿起镐头把蚯蚓砸死了,拿出打火机烧了,臭味熏天,变成黏糊糊的东西。 此时,女人的眼睛直直看着炕上的孩子,最后看他一眼,忽然不动了,她死了,死不瞑目。 梁满仓想着自己刚看到她时美丽的样子,心如刀绞,抱着她,咆哮着,悲声如雷,泪水成河。 门外的张桂兰和孙婆子面面相觑,进去看到这一幕,眼睛湿润了。 梁满仓不顾老娘怎么骂,倔犟的把父亲留下来的那个金镏子卖了,给女人买了一副好棺材,埋在自家地里了。 那个金镏子是父亲给他做彩礼的,临死之前嘱咐他,除了娶媳妇,才能动这个金镏子,这么多年,老娘每次生病,他想卖了买药,老娘张桂兰都死活拦着不让卖。 没想到,这次为了一个女人,一直对老娘唯命是从,百依百顺,很是孝顺的他头一次没有听老娘的话。 张桂兰不仅没有骂他,反而心里很是欣慰,觉得他成熟了,有主见了。 女人安葬后,梁满仓经常去坟墓前默默坐会。 有一天,他忽然想起女人爬出来的那个坟墓,这些天,这么多事,他把这事忘了。 他迫不及待的来到乱石岗,坟山的坟墓不计其数,已经很多年了,他寻找了很久,才找到一个塌陷的坟墓,坟墓上确实有个洞,坟墓没有立碑,他呆呆看了会,回家拿来镐头挖掘。 失望的是,挖掘了很长时间,挖了很深,到底了,竟然没有棺材,很是纳闷,坐下来犹如一座雕像呆呆看着坟墓,心里很是悲愤,女人婆家竟然连个棺材舍不得给她买,草草安葬,真是心狠,怪不得蚯蚓都钻进她肚子去了,应该是从女人嘴里钻进去的。 想到这里,他心里更加难过,眼睛红了,眼泪不争气的掉下来,不大会,汗消了,他离开这里。 回到家里,看到老娘张桂兰正逗孩子玩,瞬间,他的心情好起来。 这新出生的孩子,就是我,张桂兰是奶奶,梁满仓就是我的老子。 我出生后,他们俩非常疼爱我,日子虽穷,可他们省吃俭用的给我买羊奶喝,没钱就做玉米糊糊喂我喝,小心翼翼的呵护着我。 因为有了我,他们俩每天都很快乐,我爸梁满仓每天干活都有使不完的劲。他们给我起名叫梁平安,希望我平平安安的长大。 他们虽然爱我宠我,家里好吃好喝的都给我,自己舍不得吃一口,我就是他们手心里的宝,可村里人不待见我,从孙婆子嘴里知道我的事情后,都觉得我是个尸生子,不吉利,是个灾星,会给村里带来晦气,恶运。 村里人总是隔三差五的找我家碴,地界,房界经常被人挖,早上起来,经常看到门口有人倒的垃圾。 兔子急了也咬人,一直忍为高,和为贵的奶奶张桂兰终于忍无可忍了,她让我爸梁满仓去山上移来一些樱桃树栽在房界处,想着这样,邻居就不会挖掘了。 没想到,第二天早上起来一看,樱桃树都被拔了,一棵没剩,张桂兰气的怒目圆睁,捶胸顿足的头一次做了个泼妇,口沫横飞,指桑骂槐的骂街,骂了一天。 没想到,平日里总是欺负我家的邻居王大头,这次竟然做个缩头乌龟,一直都没有露面,这么多年,我家被人欺负,头一次这么扬眉吐气。 张桂兰狠狠心,特意杀了一只鸡祝贺一下。 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接下来的日子更加难过了,村里那些地痞无赖之徒经常打骂我爸,他的身上总是青一块紫一块的。 怕我的奶奶,他的老娘看到担心,他被打时,总是蹲下去,捂住脸,躲闪着,不让打到脸,身上的伤口,他用衣服盖住再回家。 他一直都是怂包,我出生后,他更加怂了,逆来顺受的默默忍受着人们的欺负,羞辱。我从小目睹村里人打他,骂他缩头乌龟,窝囊废,我脑袋里装满了这些词语,挥之不去。 每每听到这些刺耳的绰号,我就更加觉得他的灾难不断,都是因为我这个灾星造成的,很是自卑,胆怯,幼小的我,每每目睹他受欺负和羞辱,泪水和鼻涕满脸,多么希望他能回击。 总是梦想他变成戏曲中的孙悟空,把村里那些欺负老实人的坏人,统统用金箍棒打死。 渴望在他被人欺负时,有奶奶口中的神仙出手相救,那时候的我多么无助。有时候,心里很是鄙视他,不明白为啥我没有娘,爹也是个怂包。 而因为我是人们口中的灾星,村里的大人都不让孩子和我玩耍,所有的孩子孤立我,变着花样欺负我,向我吐口水,扔石头,骂我是没娘的野孩子。 虽然奶奶和我爸把我看的紧紧的,不让我出门,怕我受伤害,可我毕竟是个小孩子,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好奇心,虽然总是挨欺负,可总是趁他们不注意,像一匹野马一样跑出去。 第4章 周瘸子 有一天,我又趁着奶奶和我爸在菜园子里干活,偷着跑出来。看到村里几个小孩子嘻笑着玩“打老虎”,男孩女孩都有,非常热闹。 我靠在墙根上,羡慕的看着,自从我出生,村里的那些孩子们犹如瘟神一样躲着我,很是厌恶我,孤立我,胆小的惧怕我,好像我真的是个瘟神一样。 我多么想加入他们中,和他们一起玩耍,可我不敢,我不明白,我为啥是人们眼中的另类,也不明白,他们都有父母,而我没有母亲,只有父亲。 我虽然没见过母亲,可我多少次梦里梦到她,她长的很美,笑着看着我,我激动的扑过去,可她消失了。每次醒来,我的枕巾都湿了。 这个时候,沙包忽然向我打过来,不偏不倚,正好打中我的脑袋,疼,我摸一下脑袋。 “哈哈哈哈哈,快看这个傻子……” “他和他老子一样又傻又蠢,” “他就是一个没娘的野孩子” “听俺奶奶说,他是从尸体里爬出来的,他妈是个活尸。” 他们看着我的傻样,笑的前仰后合的,笑的肆无忌惮。 我看着他们,脸上火辣辣的,他们可以嘲笑我,决不能嘲笑我的母亲,我血往上涌,不知哪来的勇气,我扑过去,和那个笑的最欢,胖的像头猪一样的小子打起来。 剩下的几个男孩子一起上来帮他打我,一起把我推倒了,拳头像雨点一样打在我的脸上,身上,我的脸上火辣辣的疼。 我挣扎着胡乱摸到一块石头,对着一个孩子砸去,“哎呦一声,”那个孩子惨叫一声,松开手,去摸脑袋,我看到他脑袋嗤嗤往外呲血,殷红的血顺脸淌。 “他流血了,”有人惊叫,所有的孩子除了流血的这小子,都跑了,跑的比兔子都快。 瞬间,就剩下他和我,他慢慢起来,看到愤怒至极的握着拳头的我,胆怯的喊了一声:“你给我等着。” 跑了。 我松口气,头一次心里特别舒坦,出了一口窝囊气,那年,我刚七岁。 可没想到,我惹大祸了,我刚回家,门就被拍得砰砰砰响,夹杂男人的骂声,女人的哭声,“小瘪犊子,赶紧给我滚出来……。” 我吓得趴在门缝一看,我的妈呀!门口乌泱泱的都是人,男女都有,一个个怒气冲冲的,男人拿着棍棒,一个满脸横肉,很是彪悍的老娘们搂着缠着纱布的那个男孩,一边哭,一边骂,污言秽语不断的从她嘴里蹦出来。 我正看的发呆,后背被人拍了一下,回头,是我爸梁满仓,他和奶奶听到声音出来了,“小子,你刚才跑哪去了啊?吓死我们了,这是咋了?” 奶奶张桂兰有点不安的趴在门缝,看到外面的那些人,脸色难看,身子微微颤栗着,望着我说:“小子,你是不是闯祸了?” 我不安的点点头,告诉她经过。 奶奶一惊,她叹口气说:“小子,我都告诉你多少次了,这些人,咱们惹不起,还躲不起嘛,可你偏要去招惹他们,在家和奶奶玩不好嘛,奶奶给你讲故事,做好吃的,奶奶只想你平平安安长大,死了也闭眼了。你可知道,这个徐豆子(胖男孩)是谁吗?他是开小卖店徐小山的儿子啊!他在村里最有钱,村长都让他三分呢,这下事大了。” 奶奶的眼睛湿润了,紧紧搂住我,泪水掉在我的脸上,烫烫的。 我爸也慌了,他来回走着……问奶奶怎么办? 奶奶沉默片刻,看了看门口,跺跺脚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开门。”我爸战战兢兢的打开门。 愤怒的人们呼啦冲进来,那个老爷们,也就是徐豆子的老子徐小山铁青着脸,进来就伸出宽厚的手掌,啪,一个大嘴巴子呼在我脸上,紧接着,又狠狠踹我一脚。 瞬间,我脸上火辣辣的疼,耳朵嗡嗡嗡直响,我还没等站稳,那个老娘们就气势汹汹的冲过来,又对我闪电式左右开弓……两口子混合双打。 奶奶心疼的哀号着要救我,可被几个老娘们死死拉住。 而此时,我的老子,那个怂包,就那样呆呆看着人们打我,手足无措的,一动不敢动。 我的嘴角流出血,我怨恨的看着他,心里呐喊,我为啥有个这样的孬种父亲。 我虽然被打的疼痛难忍,遍体鳞伤的,可我咬牙挺着,一滴眼泪没掉,我不想当怂包。 奶奶因为心疼和愤怒忽然晕过去了。 几个人闹够了,打够了,悻悻而去。临走之前,那个徐豆子的老子临走时,还不忘又踹了我一脚,骂骂咧咧的出去了。 这个时候,我爸也出去了,我看到他拿着铁锨出去了,心里一紧,连忙踉跄着出去,已经晚了。 那个得意洋洋走在最后面的徐小山,猝不及防,被我爸在后面狠狠拍了一下后背,他吭都没吭一声倒下去了。 我吓得惊呼一声。 走在前面的人们听到声音,回头一看,全都吓傻了,继而,不约而同的围上来,把我爸一顿暴打,咒骂声,女人的哭声,乱成一团。 我头一次非常佩服我爸,不顾一切的扑上去护着他。 我爸的脑袋被打的像个血葫芦,一声不不吭,我心疼的泪水夺眶而出,他努力向我挤出一丝微笑,微弱的说:“这回,我……我不是……不是怂包了吧。”忽然晕死过去了。 人们害怕了,抬着徐小山离开了。 我抱着遍体鳞伤的老子,大哭着,也不知道家里的奶奶怎么样了,那个瞬间,觉得此时此刻特别的无助,只能用哭来发泄我的无助。 这个时候,我看到一双脚在我面前停下来,抬头,一个穿着破旧,胡子拉碴,面容消瘦,却是目光犀利的老头站在我的面前。 他和蔼的看着我,蹲下身子说:“小子,不要哭了,快把你爸搀扶起来,再晚就没命了。” 说完,他和我一起把我爸搀扶起来。 回到家里,奶奶已经醒了,刚费力的起来,看到我们回来,哭起来,我把她搀扶起来,一起回到屋里。 奶奶对老头千恩万谢的,很是恭敬老头,我这才知道,他就是奶奶口中的周瘸子。 周瘸子是个外乡人,家乡闹饥荒,一家人除了他,都饿死了,只有他逃出来。 村长王大贵看他可怜,就让他做了生产队的马夫,也叫牛夫,他住下来后,人们才知道,他会看事,看风水,看墓地,驱鬼祛邪,还会走阴,也不收钱,只是凭赏,人们很敬重他,都叫他“活神仙”。 可后来,开始破四旧,立四新的运动,他被当成牛鬼蛇神,关进牛棚。 晚上,他盘坐地上絮絮叨叨的,引来一群老鼠上窜下跳的,情景骇人。 红卫兵吓得大喊大叫的,把他一顿暴打,打折一条腿,出来后,他就变成一个瘸子。 第5章 黄皮子 我爸伤势很重,好在不致命,回到家里,他依然咬牙挺着不呻吟一声,我看着他的样子,鼻子一酸,眼泪掉下来,赶紧转过身去。 他在炕上躺了整整一个月才伤愈。期间,周瘸子总是过来,每次都拿着一些自己采的草药,有的砸碎敷在伤口上,有的让我奶奶煎了给他服下去。他和我们非亲非故的,却对我们这么好,我们一家人很是感动。 奶奶对他千恩万谢的,让我给他磕头答谢。 周瘸子把我搀扶出来,上下打量我,眼睛冒光,问了我的生辰八字,一愣,捋着胡子说:“这孩子七月十四子时出生,阴气重,他的命运注定与众不同,因为他有一双阴阳眼,他能看到鬼,我可以收他为徒吗?” 奶奶和我爸一听,一怔,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好。 因为破四旧,立四新那个年代,他们都经历过,周瘸子的腿怎么瘸的,他们心知肚明的,虽然那个时代已经过去了,可他们已经留下了阴影,挥之不去,当然不敢让我学习这个旁门左道。可周瘸子对我们有恩,从来没有一个人对我家人这么好。 奶奶一时想不出拒绝的话,怔怔看着他,我爸也懵懵看着他。 周瘸子看他们不说话,笑着说:“不急,不急,你们可以考虑考虑。我一个孤老头子,再没有亲人,和这个孩子有缘,我年纪大了,时日不多了,不知道哪天去阎王爷那报到了,可我不想把我的道术带到棺材里去,要是教给他,我也瞑目了。” 说完,离开这里了。 我呆呆看着他的背影,想起自己确实在晚上经常看到一些飘荡的人形幻影,院子里,野外,河边……原来它们是鬼,而我竟然一点也不害怕。 徐豆子的老子徐小山被我爸打晕后,不久醒过来,没啥大事,在床上躺了几天,又变得生龙活虎的。 我奶奶每天都惶惶不可终日,怕他家报复,讹人,没想到,接下来,一点动静都没有。 而且,此事后,村里没人找碴欺负我们了,我们家终于过上安静的日子。 转过年,我到了上学的年纪,上学后,我性子孤僻,学习不好,各科不及格,经常得零分,老师对我很失望。 同学们都不喜欢和我玩耍,还经常搞恶作剧戏弄我。 有一天,不知道是不是吃坏了东西,我肚子翻江倒海的,课堂上憋的满脸通红,也不敢放屁,好不容易熬到下课后,我哈着腰,一路小跑,跑到茅坑里屙屎。 蹲下来,一阵噼里啪啦的,肚子舒服多了,刚惬意的要起来,班里几个捣蛋鬼在茅房后面嘻笑着往茅坑里扔石头,砰的一声,瞬间,屎尿纷飞。 来不及提裤子的我,被屎尿炸的浑身屎黄,可想而知,当时的我是怎样的愤怒,面红耳赤的跑出去,几个人已经笑着跑了。 我狼狈的跑回家,奶奶和我爸哭笑不得,赶紧给我洗澡。 不大会,老师找上门来,我觉得没有面子,同学们肯定会笑我,死活不去上学了。 最后,奶奶软硬皆施,老师苦口婆心的劝我,我才又上学了。 可不管老师怎么努力的教我,我的学习成绩就是上不去,经常考试不及格,得“鸭蛋”(零分)经常的事,勉强上到初一,还是辍学了。 接下来无所事事的,奶奶和我爸舍不得我干又苦又累的农活,可他们也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办,愁的长叹短嘘的。觉得我这么小的年纪,无所事事的,怕和村里那些小混混们一样学坏了。 我心情烦闷,非常想念母亲,虽然我没有见过她,可总是梦到她,我经常往坟地跑,去母亲坟前一坐就是一天。我不知道我娘怎么死的,无数次问过他们,村里人为啥说我是尸生子? 我爸和奶奶都说有病死的,我刨根问底的问什么病?他们就会支支吾吾的敷衍过去。 奶奶和我爸看我总去坟地,更加担心我。刚过几天消停日子,我家又出事了。 有一天晚上,我爸去地里干活,贪活,回家时,已经傍晚了,他扛着锄头刚走出地头,忽然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 这个时候,天已经蒙蒙黑了,他看到一个戴着破草帽,穿着肥大衣服,约有一尺多高的“人”走过来,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滑稽可笑,又惊悚可怕。 因为戴着大草帽,我爸看不到他的样子,想起这离乱石岗不远,总有脏东西出现,他虽胆子很大,可看到这个东西也害怕了。 惶恐不安的刚想绕过去,这时,那个“人”已经来到跟前,它用尖细的声音问我爸:“老梁,你看我像不像人?”一边说,一边向他作揖。 我爸这才看到,破衣服袖子里伸出一双毛茸茸的爪子,凭着经验,他知道这是黄鼠狼。 想起奶奶给他讲的黄鼠狼讨封的故事,没想到,这事还让他碰到了,他惊慌的看着它,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像,像,你像人。” 那个黄鼠狼高兴的立起身子,向他作揖说:“谢谢你老梁,这下我可以成仙得道了。”一溜烟跑了,很快就没影了。 我爸呆愣半天,才回过神来,吓得急急离开了这里。 回到家里,他告诉奶奶,奶奶一听,一怔,觉得我爸做的对。 黄皮子是黄大仙,五仙中,它心眼小,最爱翻脸,翻了脸就报复人,得罪不得。我爸听我奶奶这么说,心安了。 可我们万万没有想到,黄皮子虽是个畜牲,这家伙还他妈挺讲究,第二天早上,我揉着眼屎去茅房撒尿,发现院子里有一只血淋淋的死鸡。 在那个贫瘠的年代,鸡肉可是好东西,我兴奋的告诉奶奶和我爸。 他们俩一愣,一前一后出去一看,惊愕住。我爸高兴的说:“这鸡哪来的呢?一看就不是咱家鸡。” 他使劲咽口口水。 奶奶呆呆看着那只鸡,蹲下身子仔细看看,高兴的说:“这是黄皮子报恩来了,看来,以后咱家日子好过了。”奶奶去烧水,让我爸褪毛。 一个小时后,好久没吃荤腥的我们,美美吃了一顿。 这次,奶奶和我爸头一次没有让我自己吃,吃的很香,一家人美餐一顿,那天,我们家比过年还开心。 接下来好事不断,隔三差五的,我家院子里就出现死鸡,这都是黄大仙送来的,有时候是两只,有时候是三只,一看都是咬死的。 我因为好信,有一天,躲在树后窥视着,不大会,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遁声望去,不由哑然失笑,两个黄皮子各自叼着一只鸡进来,扔下鸡就跑了。 我出来,发现这畜牲做事还他妈挺有规律,它把鸡一字排开,看着都想笑。 那些日子,我们一家人的日子别提多美了,吃的满嘴流油,肚子终于有油水了,人也精神多了。 过了一段日子,正当我们一家人习惯这样的日子时,事反必有妖,接下来的事情,快把我们吓死了。 第6章 附身 我家土墙只有半人高,这么矮的土墙只挡君子,不挡小人。平日里,我家邻居王大头喜欢八卦,平日里没少欺负我们,他总是趴在墙头窥视着,院子里的一切尽收眼底。 最近,院子里总是出现死鸡,地上的鸡毛,还有鸡肉的香味,他来的更勤了。 有一天晚上,我奶奶拿起一只鸡准备让我爸给周瘸子送去,感谢他的救命之恩,我也跟着他去。 我和我爸拿着鸡刚走到门口,忽然听到外面人声沸腾,一惊。 趴在门缝一看,门外有很多人,男女都有,自从我爸把徐小山抡了一铁锨后,村民们再不敢欺负我们了,今天怎么回事,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我爸有点慌了,我也很害怕,平白无故的来了这么多人,肯定有事,我跑回去找奶奶。 奶奶急急出来,面上很是镇静,可她的身子微微颤栗着。 这个时候,破门已经被撞开了,外面呼啦涌进来很多人,男女都有,村长王大贵黑着脸,村民们看到我爸和我手里的鸡,群情激昂的大声叫骂。 这个时候,我们才明白。前几天村里总丢鸡,刚开始,村民没在意,可时间长了,很多村民都丢鸡了。 在那个贫瘠的年代,只有过年过节才能吃到肉,家里的鸡蛋可是奢侈品,大家义愤填膺的大嚷着要找到这个偷鸡贼。 而潜伏我家很久的敌方,我家邻居,王大头就告密了,村长和村民们都炸了,这才过来闹了。 这个时候,我们家才知道,这黄皮子所谓的报恩,竟然是他妈偷来的。哭笑不得,欲哭无泪,毕竟是我家理亏,我们认栽赔钱。 奶奶狠狠心,把她的棺材本钱拿出来,那是她省吃俭用,用牙缝省下来的钱,已经积攒了很多年,日子这么苦,可想而知,攒一点钱有多难。 他们满意的走后,村长劈头盖脸的把我爸训了一顿,他是个老党员,不信那些牛鬼神蛇的事情。 这个时候,我爸又恢复了唯唯诺诺,烂泥扶不上墙,低三下四,贱骨头的样子。 我看着他的样子,对他刚涌起的敬仰,又消失的无影无迹,接踵而至的是鄙视,不屑,我敢肯定,要是战争起来,我爸准是汉奸。 村长走后,一家人长长松口气,我爸用汗津津,满是老茧的手,拿起破旧毛巾擦擦汗,向我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 我厌恶的扭过头去,看到奶奶眼睛红红的,若有所思的望着外面。 我知道,她的棺材本钱没了,心里难过,那个瞬间,我恨自己无用,已经十八岁了,却一分钱都没有赚到,五味杂陈,心里一酸,泪水不争气的涌出来。 奶奶一股火病了,很是孝顺的我爸这个时候怒了,他看到奶奶躺在床上发烧难受的呻吟着,很是难过,絮絮叨叨,口不择言的骂那个黄皮子。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祸从口出,他的口不择言,竟然给家里带来了滔天大祸。 接连请大夫给奶奶看病,为了看病,粮食都卖了一些,不仅没有看好,奶奶忽然变得癔症,神志不清,一天到晚神神叨叨的,晚上也不睡觉,时而哭,时而笑,声音尖细,胡言乱语的,还摔砸东西,说什么我好心报恩,你们竟然背地里骂我,埋怨我,你们敢骂我,我就让你们知道我的厉害。 我家本来就穷,我爸很是心疼那些摔碎的盘子,碗,杯子,他跪下来磕头求奶奶别闹。 可奶奶闹得更欢了,她晚上不睡觉,也不让我睡觉,我熬了三天,困得眼皮打架,趴在桌子刚睡着,奶奶就开始敲盆子,砰砰砰的。 我被惊醒,只好和我爸哄她睡觉,可她精神的很。 刚开始,邻居们有的趴在墙头,有的站在门口,磕着瓜子,撇着嘴都幸灾乐祸的看热闹,议论纷纷的,话题还是觉得我是个灾星,自从我出生,家里日子就不好过,现在又带来祸端。 可时间长了,谁也受不了了,对于我奶晚上惊悚可怕的声音,颇有怨言,有个邻居觉得我奶奶被黄大仙附身了,好信,问她是谁? 奶奶说自己姓黄,众人更加肯定是撞客(黄皮子附身)了,据说黄皮子磨人,能把人磨死,他们忽然变得很有兴趣,头一次这么热心。 有人神神秘秘的小声告诉我爸,想知道是不是黄皮子作祟,看看我奶奶腋窝处有没有凸出的像黄豆粒大的颗粒,能够移动,要是有,定是黄鼠狼作祟,用针把它扎了,黄鼠狼就离开了。 再就是闹的厉害的时候,出去看看,附近有没有黄鼠狼。 晚上,奶奶忽然又变得手舞足蹈的,肆无忌惮的大笑着,声音惊悚恐怖。 我和我爸商量一下,配合默契,我看着奶奶,他拿着棍棒出去寻找黄鼠狼。 外面月明如昼,他在院子里转一圈没有,很是失望,刚要回去,忽然听到奇怪的声音,我爸蹑手蹑脚的遁声寻找,在月光下,惊呆了。 一个肥的像猪似的黄鼠狼,正在柴禾垛下扭动着身子,和奶奶动作一模一样,果真是这个畜牲在作祟。 我爸终于怒了,冲过去骂道:“你这个畜牲,在这装神弄鬼的,赶紧滚,别再让我看到你。冲它狠狠打了一棍子,黄鼠狼不动了,嗝屁了。 我爸懵了,心里想着,这他妈也没使劲啊!它怎么就死了?回到屋里,看到我奶奶安静下来了,也不闹了,睡过去了。 我看到我爸满脸大汗,脸色不好,问他找到黄皮子吗?他嗯了一声,指了指外面,说:“被我打死了。”不再说话,目光呆滞。 我跑出去,没有看到黄鼠狼,很是惊奇,我告诉他外面没有黄鼠狼。 他忽的站起来,出去来到那棵树下,黄鼠狼真的不见了。我爸变得有点不安。他这个人就是这样,一直都没有主心骨,啥事都靠奶奶给他拿主意。 因为奶奶闹腾了七八天,我和我爸都特别疲乏,奶奶好不容易睡了,我和我爸躺下来很快就睡过去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们俩被一阵女人嘤嘤嘤的哭声惊醒,哭声时而悲壮,时而如泣如诉,在这个寂静的夜里让人毛骨悚然。 我和我爸爬起来,我爸趴在门缝往外看,忽然惊叫一声,浑身颤抖,瘫坐地上,脸色苍白。 我心里一紧,战战兢兢的过去一看,也被外面的一幕吓得快尿了。 第7章 扒皮 只见外面,亮如白昼,院子里大大小小的有很多黄皮子,在一个硕大,长着白胡子的老黄鼠狼指挥下,每个黄鼠狼都直立行走,把爪子搭在前面另一个黄鼠狼身上,每个黄鼠狼头上都顶着一块干牛粪,围成一圈,圈子里有四个健壮的黄鼠狼抬着一个小棺材。还有几个黄鼠狼嘴里叼着纸钱,呜呜啦啦,摇头摆尾的。 过了会,它们又一字排开,犹如人一样跪下来,给棺材磕头,情景诡异恐怖。 我和我爸吓得大气不敢喘,过了会,他们停下来,那个白胡子黄鼠狼直立行走,忽然来到门口叩门,门被拍得砰砰砰响。 我和我爸吓得拿起破凳子死死顶住门。 门外的黄鼠狼忽然哭起来,声音凄厉瘆人,它一边哭,一边说:“老梁,你杀了我的儿子,我也让你不好过,你给我等着……”说完,没了动静。 我和我爸趴在门缝一看,外面静悄悄的,黄鼠狼不见了,我们俩依然不敢开门。 那天晚上,我吓得茅房都不敢去了,一夜未眠。 第二天早上,出去一看,那个所谓的棺材,竟然是个粪筐。 看到奶奶醒了,犹如什么没发生一样,发生的这些事,她什么也不知道,只感觉自己睡了一大觉。我和我爸很高兴。 我们俩知道,黄鼠狼心眼小,爱报复人,它的儿子死了,它不会罢休的。 我爸他虽懦弱,可脑袋不笨,他听奶奶说过,黄鼠狼怕鹅,尤其是怕鹅粪,我爸狠狠心,买了一只大鹅,把鹅放在院子里,让它使劲喧,鹅撑多了,让它可哪拉屎,院子里到处都是鹅屎。 接下来,我家终于安静下来。 邻居王大头也听到了那晚的动静,把他吓够呛,原以为黄鼠狼报复,我家出事了,没想到我家啥事没有,他掩饰不住失望的表情。 村民们知道我奶奶恢复常态,又开始议论纷纷的,说啥的都有,又说什么因为我是个尸生子,阴气重,有邪气,黄大仙都害怕了。 从此以后,人们又开始畏惧我,看到我躲着走,就好像我真的是个瘟神。 他们这样子,我反而好过了,最起码他们不敢欺负我了。 可好景不长,过了一段日子,我奶奶又癔症了,这次闹得非常厉害,白天晚上都不睡觉,手舞足蹈的,疯疯癫癫的,拿着筷子敲盆,胡言乱语的,一会哭,一会笑。 最让我们犯愁的是,她水米不打牙,这样下去,别说她一个老人,就是年轻人也受不了啊! 我和我爸慌了,找大夫不管用,我忽然想起周瘸子,想请他过来驱赶黄大仙。 可一直对我奶奶言听计从,很是孝顺的我爸死活不同意,他在外面怂,在家里可倔犟的很。 他说奶奶曾经告诫他,周瘸子虽然是我家救命恩人,可千万千万不能让我学习巫术,她觉得那是不务正业的,虽然她年轻时,也经历过一些无法解释的诡异事。 印象最深的是有一年除夕,她去烧火煮饺子,水开了,去拿饺子时,惊讶的发现一帘子饺子不见了,一家人翻遍了也没有找到。 只好又重新和面包饺子,从此以后,她开始拜佛了? 可破四旧,立四新的运动,她经历过周瘸子被打,她怎会让我学习这样的歪门邪道。 我爸死活不同意,我只好作罢了。 我们俩天天哄着奶奶,过了一段日子,我和我爸都瘦脱相了,浑身无力,白天都恍恍惚惚的,走路直打晃,奶奶已经被折磨的气息奄奄,折腾不动了,形如枯槁,脸色苍白。 我请来大夫,大夫摇摇头说不行了,让我们准备后事。 大夫的话,犹如晴天霹雳,我和我爸悲痛欲绝,心如刀割,扑通跪下大哭起来。 我爸脸色难看,忽然出去了,到了傍晚,他铁青着脸,拎着两只血淋淋的黄鼠狼回来。 我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可怕,他把黄鼠狼扒皮了,挂在屋檐下,用鞭子狠狠抽打它们泄愤。我头一次体会到,老实人要是发起狠来有多可怕。 奶奶还是去世了,我家没钱买棺材,我爸带着我挨家挨户的给人磕头借钱。 可村里人都幸灾乐祸的看热闹,这个时候,我才知道,周瘸子出门了,已经很长时间了。没人帮我们,都怕粘上我这个灾星,带来厄运。 最后,还是村长王大贵看我们可怜,我爸头都磕破了,借给我们钱,勉强买个最便宜的薄棺材板。 棺材铺的老板娘帮忙给奶奶穿寿衣时,吓得惊叫一声,跑出来了。 我冲进去一看,我的妈呀!奶奶身上都是深深的挠痕,冒着黄烟,流淌着黑血,触目惊心,不忍直视,看来,这是黄皮子干的。 “黄皮子,你这个畜牲。”我看到奶奶死的很惨,气的肝胆欲裂,身子哆嗦不停,头晕目眩,快倒下去了,我赶紧扶住墙。 紧跟进来的我爸看到这一幕,大骂一声,拿刀又要去找黄鼠狼拼命,这个时候,他和以前判若两人,不再怂了。 我拉住我,告诉他,还是先让奶奶入土为安,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爸眼睛血红,脸都扭曲了。 奶奶安葬后,我和我爸眼泪都流干了,对黄皮子恨得咬牙切齿的,我爸每天都拿鞭子对着屋檐下已经扒皮,风干的黄鼠狼抽打几鞭子泄愤,然后坐在地上干嚎,看出来,我奶奶的死,对他打击太大了。 可我不敢再让他去招惹黄皮子,虽然我也痛恨黄鼠狼,恨不得饮其血,生啖其肉,可我已经失去一个亲人了,现在,我爸就是我在世上唯一的亲人,我不能再失去他。 可我也不甘心就这样放过黄皮子。我知道,凭我们,是斗不过它的,我盼望周瘸子赶紧回来,除掉黄大仙,为我奶报仇。 奶奶死后,我家消停一段日子,我爸因为还没有从悲伤中振作起来,郁郁寡欢,他待的地方一堆旱烟烟头。自从奶奶死后,我主动和他亲近不少。 有一天晚上,我在睡梦中听到外面有动静,一惊。 再支着耳朵仔细听,又没了动静,以为自己出现幻觉,翻个身继续睡。 早上起来,被院子里的一幕惊到了,我家鸡都死了,血被吸干,五脏六腑都没了,身子被掏空,和以前黄大仙报恩时,给我家送鸡一样,摆放整齐,地上血迹斑斑的,情景骇人。 不用说,又是黄皮子这个畜牲干的。我的血往上涌,身子微微颤栗着,我虽然气的吐血,可我还是理智的把死鸡捡起来埋了,我怕我爸看到,气坏身子,又要报复黄皮子,再惹大祸。 我埋死鸡的时候,总感觉后面有一双眼睛看着我,我慌慌的回头一看,后面什么也没有。我的心里隐隐不安,总觉得要有什么事要发生。 第8章 惨死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我爸还是知道了这件事,因为我毛毛愣愣的收拾,不小心落下了鸡毛,地上的血迹也没有擦干净。 我爸看到带血的鸡毛和地上的血迹,去了鸡窝里,一切都明白了。 这次,他没有骂黄皮子,轻描淡写的问了下我,我只好老实坦白了。劝他不要生气,早晚有一天,我们一定要抓住这个畜牲,为奶奶报仇。 我爸很是平静,自从奶奶离世后,他头一次出奇的安静。 我松口气,每隔几天,我就偷着跑出去打听一下周瘸子回来没,但每次都是抱着希望去,失望而归。他破旧不堪的木门依然是铁将军把门,门口荒草丛生。 过了一段日子,我从地里回家,原以为我爸在家已经做好热乎乎的饭菜,自从奶奶去世后,我爸做的都是我爱吃的饭菜。 他不会表达对我的爱,只知道给我做我喜欢吃的饭菜,每次去集市卖菜,他都不忘给我买一个我爱吃的糖葫芦,烤地瓜,大块糖,在那个贫苦的年代,能吃到这些东西,也算是有钱人了。 我家没钱,可自从奶奶去世后,我爸买完菜,总是毫不吝啬的把卖菜钱都给我买爱吃的东西。 虽然那次他用铁锨捶了徐小山,头一次像个东北爷们,人们再不敢欺负他。 可那件事后,他在外面,依然还是一副邋遢,唯唯诺诺,卑微,小心翼翼的样子,总是低着头,不敢看人,和人对视,一副做错事,谁都敢欺负的样子。 我因为有这样烂泥扶不上墙的父亲,感到悲哀,感叹命运不公,我时常庆幸我长的不像他,对于自己的容貌,自我感觉良好,虽谈不上又高又帅,可也不丑,身高一米七五,在农村,站在人堆里,也算是个阳刚的小伙子。 只可惜,因为我家穷,我又是一个人人厌恶,惧怕的尸生子,媒婆见了我都斜眼绕路走。女孩子见了我,都像见了鬼一样躲着走。 我常常在深夜想念那个除了奶奶和老子外,村里唯一对我好的女孩,在我心里,她就是一个天使,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看到她。 我进屋看到桌上摆着的菜,虽都是素菜,可都是我爱吃的菜,已经凉了。 我大声呼喊我爸,没有动静,到处寻找,屋里,院子里找遍了,没有找到他。 让我愕然的是,他一直出门,在家穿的破旧不堪,已经打了两个补丁的衣服,竟然放在炕上。 唯一一个没有补丁,只有过年才穿的衣服不见了。还有平日里穿的破黄胶鞋好好的摆在地上,奶奶给他做的的新布鞋不见了。那双新布鞋,他非常爱惜,只有办事才穿的。 不知为何,我心里慌慌的,我跑出去寻找他,村里,地里,疯了一样寻找他,嗓子喊哑了,找了两个小时,也没有找到,我失望的往回走,想看看他回家没。 我路过奶奶的坟墓,不由自主的停下来,眼前的一幕,把我惊到,我爸穿着那身没有补丁的衣服,穿着新布鞋,跪在奶奶坟墓前,一动不动的。 原来,他来祭拜奶奶了,看来,他又想奶奶了,我的眼睛湿润了,喊他,没有动静。 急急过去一看,我爸已经死了,眼睛圆睁,脸白如纸,大张着嘴,死态狰狞可怕,他的身体已经被掏空,五脏六腑不见了,地上血迹斑斑的,草木都染红了。 我呆呆看着,懵了,继而,悲痛欲绝,心如刀绞,腿一软跪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大哭起来,泪水成河。 我知道,这又是黄鼠狼干的,奶奶三七没过完,我又失去了一个亲人,现在的我,变成一个孤儿了。 “黄皮子,你个瘪犊子!你给我等着,早晚我要把你们统统都杀光。”我对黄鼠狼恨得咬牙切齿的,把嘴咬出血,都不知道疼了,我要报仇,我在野外又哭又喊的,快崩溃了,累的趴在地上,泪湿衣襟。 一直到傍晚时分,我呆坐我爸跟前,人们都说怕死人,这个时候,我才体会到,自己的亲人死了,是不会害怕的。 接下来,不知道怎么办,我唯一的依靠没了,我爸后事怎么办?我爸虽然窝囊,可也知道带着我给村民磕头求助。 如今,谁能帮我这个人人厌恶,人人避之不及的尸生子。我爸突然死了,人们又会以为是我这个“灾星”克死了我爸。 我忽然觉得自己很绝望,很无用,特别的无助,在这个世上,一个亲人没有了,深深体会到,你要是不强大,就会被世界抛弃,你强大了,世界就会拥抱你。 而且,人是群居动物,人们虽然厌恶我,惧怕我,可笑的是,我的亲人没了,我还要向他们去求助。 我脑海里浮现出他们鄙视我的样子,暗暗给自己打气,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想想韩信的胯下之辱,没有胯下之辱,怎会成全韩信成为战略家,军事家,享尽荣华富贵。 我忽然释然了,擦干眼泪,我要让我爸入土为安,不能让他暴尸野外,那个瞬间,我真的长大了。 我去村长家咚咚咚敲门。 我知道,在这个村里,村长王大贵就是天王老子,谁都得给他面子,只要他开口,我就能得到帮助。 王大贵正蹲在茅房里屙屎,刚点着烟,惬意的吐个烟圈,听到敲门声,不耐烦的提起裤子过来开门,大吼着:“谁呀,大白天的敲门这么响,嚎丧呢!” 开门看到我,一惊,脸色难看,极快关门。 我知道,他虽是个老党员,不信邪,那只是面上。其实,他和村民们一样,一直也把我当成瘟神,平日里看到我也是躲过去,恐怕沾着我,给他带来晦气。 说起王大贵这个人,在村里很有威望,又是老党员,没少给村里做好事,就是脾气大,急性子,嗓门高,爱骂人,谁要是让他不如意,他能像个泼妇一样,把你八辈祖宗都问候一遍。 但这个人心眼不坏,就是一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这是我奶奶对他的评价,想当年,村民们欺负我爸时,他没少训斥他们,可没用,谁让我爸窝囊好欺负呢。 我情急之下,扑通跪下来咚咚咚磕响头,我是真的磕呀,和我爸一样,把头都磕出血了,还在磕头,一边磕头一边求他:“王大爷,我求求您了,我爸死了,就在野外,求您帮忙找人把我爸埋了吧,要不然,他被野兽吃了,没有全尸,我怎么对的起他,我自己真的弄不了,我没有钱,我想把房子卖了,给我爸卖棺材。” 我哽咽着说。 第9章 安葬 这个时候,门慢慢打开了,王大贵眼睛湿润了,红着眼睛让我起来说,还是没让我进去。 我自觉的后退几步。 王大贵严肃看着我说:“你小子,比你爸爸强多了,可惜了,怎么会是个尸生子,我是个党员,本不信邪,可你的出生……。” 他打住话题。 咳嗽一声,清清嗓子,挥挥手又说:“你先回去看着你爸,等会我和村民们就过去,这样吧,你先别着急卖房子,我和大伙凑点钱,先让你爸入土为安再说,听你所说,你爸是横死的,不能回家了,就地埋了吧,唉!真是作孽啊!” 说完,进屋里去了。 我千恩万谢的,跪在地上磕头谢了他,赶紧回到奶奶坟墓前。 等了好久,天都快黑了,我的眼泪都快流干了,身子瘫软无力,望眼欲穿的盼望着来人,看着我爸惨死的样子,我决定,我爸安葬后,我就血洗黄皮子老巢,见一个,杀一个。 我正恨恨想着,忽然听到人声沸腾,遁声望去,王大贵带着一群人过来了,有抬棺材的,有扛镐头,拿铁锨的。 我的心里忽然涌上来一股热流,头一次被感动到了。 来到跟前,人们依然隔应我,忽然停下来,小声议论纷纷的。 王大贵回头一看,炸毛了,骂起来了:“都他妈什么时候了,你们还有闲心扯犊子,不管怎样,他是咱们村里人,赶紧干活吧。“ “本来就是嘛,他是从尸体爬出来的,也就是鬼生的孩子,身上煞气重,把家里人都克死了。” “听说黄皮子就是他招来的,也难怪,那梁满仓根本就不是他亲爹,跟他不亲,可怜那母子俩白疼这个尸生子了,还搭上性命,真是不值啊!” “那接下来,我们会不会被这个灾星带来厄运和灾难!应该把他赶出村子。” 人们群情激昂的议论纷纷,声音虽小,可我还是听到了,刚涌上来的那股热,瞬间,凉透心。 我这才知道,我是个从尸体爬出来的孩子,以前人们说我,我也听到过,可奶奶和我爸特别爱我,宠我,让我别信。 而现在,我信了,因为奶奶和我爸隐瞒了我。我就是个活尸生下来的孩子。亲生父亲是谁,我一点也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因为有奶奶和我爸给我的爱,已经足够了。 人们虽然小声发牢骚,可不敢违抗命令,把棺材放在地上,有的人去挖坑,有的过来抬我爸。 有人拿出寿衣,准备给我爸穿上,我很是感谢王大贵,他想的真周到。 人们看到我爸死的很惨,样子吓人,都吓得脸色难看,后退几步。 只有那个棺材铺的伙计胆子很大,熟练的给我爸穿寿衣,好在身子还没硬,衣服穿上了。 那个人看到我爸眼睛没闭上,瞪着圆滚滚的眼睛,大张着嘴,死态狰狞可怕,就去合上了。 可刚松开手,他又睁开眼睛了,一连合了好几次,这个伙计也害怕了,脸色苍白。 他来到王大贵跟前说:“这梁满仓好像有什么遗愿,一直不合眼,还张着嘴,干我们这一行的都知道,人要是死了,死不瞑目,或者张着嘴,肯定有遗愿。 王大贵问我,知道我爸有啥愿望吗? 我懵懵的摇摇头,我爸是个很容易知足的人,平日里也没有什么愿望啊! 那个伙计急的团团转,说什么要是不合眼,不闭上嘴,二七会回来作祟的。 他想了想,掏出一块钱硬币擦了擦,放进我爸嘴里,让我去试试,给我爸合上眼睛,我合了几次,他眼睛依然睁着。 他活着,人们都敢肆无忌惮的欺负他,就是小孩子都不怕他,敢拿石头打他。可如今,他死了,人们都很惧怕他,一个个脸色难看,小声议论着,但不敢骂我爸了。 这个时候,王大贵急了,对着我爸骂道:“你这个梁满仓,活着是个窝囊废,死了,死了,倒吓唬人了,我告诉你,你赶紧听话闭眼,要不然,没人管你了,暴尸野外,让狼吃了你吧,到时候,你连个全尸都没有。” 骂完,用他满是烟味,长满老茧的老手去抹眼睛,我爸眼睛合上了。 我们都惊住了,王大贵很得意,让大家把我爸抬进棺材里去,让四个人抬起棺材。 四个人都是高大健壮的汉子,我爸是个柔弱的人,棺材也是个廉价薄棺材板,可他们硬是抬不起来,一个个吭哧瘪肚的,把吃奶的劲头都使出来了,满脸大汗,棺材纹丝不动。 “嗨!这还真他妈邪门了,你这是在世受的委屈太多,死了开始作上了,都说人活着时戾气深重,死了就会怨气冲天,就会变成戾鬼作祟,我还真不信邪。” 王大贵铁青着脸,紧皱眉头,气急败坏的说。摆摆手,又增加了两个人,依然抬不起来。 “他这真是怒了,您消消气,可不能再骂了。”棺材铺伙计有点胆怯了,劝告王大贵,让我跪下来磕头求求我爸。 这个时候,我比谁都着急,我好不容易求王大贵把人找来帮忙,他可到好,还作上了,我咚咚咚磕响头……一边磕头,一边按照棺材铺伙计教的说:“爸,求求您老了,赶紧上路吧,您再不走,我可咋办?”我又大哭起来,哭的撕心裂肺的,泪如雨下。 人们冷漠看着,鸦雀无声了。 那个伙计让我起来,让大家重新抬棺材,没想到,这次抬起来了。好在墓坑就在奶奶旁边不远处,只有十来米远。把他安葬了,人们都走了。 王大贵最后走的,他声如洪钟道:“娃娃,别哭了,天黑了回家吧,唉!都是命啊!” 我止住哭声,擦擦眼泪,问他一共花了多少钱,我又求他帮我打听一下,我把房子卖了还钱。 王大贵沉默片刻,掏出一颗烟点着,狠狠抽了一口,剧烈咳嗽起来,他把烟掐了,叹口气说:“好吧,只不过,你年纪轻轻的,卖了房子,住哪?” 他的话,让我一愣,这个问题我没想过,当时,只想着没钱安葬我爸,只能卖房子了,我硬着头皮说:“我会有办法的,我替我爸谢谢您了!”我又给他磕了几个头。 王大贵叹息着离去了。 我默默望着他的背影,想着自己以后没有父亲了,又哭个够,踉跄着回家了。 回到家里,我身子打晃,浑身无力,瘫坐地上,感觉自己特别的累,呆呆看着空荡荡的屋子,想起以前一家人在一起美好的生活,泪水成河。 想着我爸虽然是人们眼中的窝囊废,可他是爱我的,而我却总是不尊重他,总是顶撞他,悔恨交加,愧疚不安,越想越难过,不知不觉睡过去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睡梦中,忽然听到声音,我被惊醒,听到声音是厨房发出来的,我蹑手蹑脚,屏气凝息的来到厨房一看,吓得毛发倒竖,浑身哆嗦。 厨房里的碗,盘子自己飞起来,继而掉在地上哗啦哗啦摔的稀碎,我正看的入神,菜墩上那把菜刀忽然飞起来,直奔我来……我吓得极快躲过去,菜刀砍在门上一寸多深。 第10章 报复 我吓傻了,呆呆看着,这他妈又是黄鼠狼作祟了,这是冲我来的,要赶尽杀绝啊! 我怒火攻心,四处寻找,看到灶坑里露出一条尾巴,急忙去拿门上的刀,可使出吃奶的劲头也拔不出来。 看到门口有把斧子,被仇恨填满胸腔的我,拿起斧子狠狠劈下去,把黄鼠狼尾巴剁掉了,鲜血四溅,溅我一脸血,血腥味浓重。 黄鼠狼浑身哆嗦着跑了。我满脸大汗的瘫坐地上,呼呼喘气,一夜未眠。 几天后,有人来买房子,我卖了房子,把钱还给那几个村民,日后我才知道,这个买房子的人不是王大贵找的,是村民们自发找的。 我知道,村民们因为觉得我是个灾星,借此想把我撵走,他们的目的达到了。 还了钱,我心里踏实了,拿着剩下的钱,我拿了自己的衣服,一点日用品,奶奶和我爸的遗像,去了村口桥洞下安身。 白天依然去地里干活,晚上躲在桥洞下过夜,这里离村子远,晚上除了蛙鸣声,就是呼啦呼啦的风声,在漆黑如墨寂静的夜里,野外阴森森的,我吓得蜷缩着,捂着耳朵,浑身颤抖,日子难过。 王大贵知道后,气急败坏的训斥一顿那些村民,觉得他们太没有人性了,远远把我叫回去,让我住在一个废弃的牛棚里暂时安身。 晚上,我非常想念奶奶和我爸,想着这一切都是拜黄鼠狼所赐,我要为奶奶和我爸报仇。我想法弄到一瓶汽油,藏在牛棚里,每天除了去地里干活,就是到处寻找黄鼠狼的老巢,我要连窝端。 功夫不负有心人,有一天,我在野外发现一个黄鼠狼,恨从心来,拿石头砸它,黄鼠狼躲过去了,跑的极快,我紧追不舍。 看它跑到一个荒地里,在一个坟墓前不见了。 我不知道这是谁家坟墓,也不敢挖掘,只好作罢,刚走几步,我又不甘心的在坟墓前转了一圈,惊喜的发现坟墓塌陷了,有个黄鼠狼鬼头鬼脑的看我一眼,又迅速进去了。 这个畜牲,这里果真是个老巢,我赶紧跑回去拿了汽油,在周围捡了一些干柴,放在塌陷处,把汽油浇在上面点燃,瞬间,浓烟滚滚,大火熊熊,里面忽然传来女人的哭声。 我一惊,这他妈坟墓里怎么还有人的哭声?我有点慌,小心翼翼的过去,想看看怎么回事,忽然从里面冲出来一个浑身是火的东西,没等我回过神来,它忽然像箭一样冲到我面前。 瞬间,我的身上着火了,我痛苦的大喊大叫的跑向河边,没等到地方,我被烧的晕死过去了。 等我醒来,发现自己没烧死,躺在炕上,面前竟然站着周瘸子。 我的眼睛一红,眼泪又不争气的掉下来,喊着周大爷想起来,感觉身上火燎燎的疼。 周瘸子连忙让我躺下来,告诉我,我被烧伤了,好在伤不重,他已经给我抹了獾子油。 告诉我,刚才太危险了,他刚从外地回来的路上,两个月前去外地帮人看事了,看到我像个火人一样乱窜,继而倒在地上了,前面有个浑身着火,像是黄鼠狼的东西跑了。地上有两个烧的焦黑的一大一小两个黄鼠狼,问我怎么回事。 我哭着告诉他经过。 周瘸子惊道:“你小子真是胆大,出生牛犊不怕虎。黄大仙也敢惹,五仙有狐仙(狐狸)黄大仙(黄鼠狼)柳仙(蛇)白仙(刺猬)灰仙(老鼠)这五仙中,黄大仙心眼最小,最爱报复人,它的性格非常残暴,非常恐怖,要是人不小心招惹到成了气候的黄鼠狼,它就会报复三代,一直祸害这家人。不止是它,它的子子孙孙都会缠着他,直到把他的子孙后代都害绝了,才算罢休。不是吓唬你,十年前,离此地十公里的孙家屯有个村民,因为黄鼠狼偷鸡,把黄鼠狼打死了,从此以后,他家祸事不断,那个村民一家四口人死了三口人,只有他的儿子在外地,逃过去了。原以为,以后安静下来。可七年后,他的儿子也死在野外,五脏六腑的都被掏空了,死的很惨。听你所说,你奶奶和你爸也是被黄鼠狼害死的,下一个,就轮到你了。” 周瘸子脸色难看。 我心里一紧,我虽然想着报仇,可我还年轻,还没恋爱,没娶老婆,不想死,我问他怎么办,难道我奶奶和我爸就这么白死了,我焦躁的说。 周瘸子没有说话,沉默片刻,沉吟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报仇,能保住你的小命就不错了……” 他的话没说完,我打断说:“听俺奶奶说,您老不是能驱邪驱鬼嘛!还收拾不了一个黄鼠狼。”我期待的看着他。 周瘸子面部抽搐几下,面色凝重的说:“这个黄鼠狼,不是一般的黄大仙,它是个野仙,虽然道行高,可并没有加入五仙中,也就是说还不够格,但它多年前曾经帮助“胡三太爷”做过事,胡三太爷是谁,他可是五仙中,实力最高,神通最大,统领东北整个保家仙。五仙都归他管,要是平时,这件事我禀报“胡三太爷”,他就会对那黄大仙就地正法,决不轻饶。可如今,黄大仙为他做过事,这事就不好办了。” 他叹息说。 “原来他有后台,那怎么办?”我带着哭腔说。 我心灰意冷,这么多天,日夜盼望着他回来为我主持公道,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结果,原来人们口中的“活神仙”,也不过如此,对他很是失望。 周瘸子再没有说话,出去了。 不大会回来,为我端来一碗面,我早就饿了,狼吞虎咽的吃起来。不大会,风卷残云,一碗面下肚了,满意的打个响嗝。 我在周瘸子住了一个月,烫伤结疤了,好在除了后背,右臂有伤疤,脸上没有烫着,真是万幸,要是我的脸毁容了,我还怎么讨老婆。 周瘸子为了让我躲避黄鼠狼,能够活下来,打算把他的法术都交给我,以防黄鼠狼害我。现在奶奶和我爸已经离世了,没人阻拦我了。 我激动不已,扑通跪下磕头拜师,周瘸子带着我来到他屋里一个佛龛前,上面贴着一张红纸,写的毛笔繁体字,我也不认识,周瘸子让我拜他的祖师,他告诉我,这是他的祖先,他的法术是祖传的,到他这一代没有了后人。 我做梦没想到,法术不是那么好学的,周瘸子对我严格要求,因为有我师父周瘸子在身边,黄鼠狼暂时消停下来。 过了一段日子,没等学成法术,黄鼠狼又来害我了。 接下来,我领教到了我师父周瘸子的厉害。 第11章 拜师 接下来,周瘸子成了我师父,他教我法术期间,黄鼠狼没有出来作祟,可能是摄于周瘸子吧。 两个月后,外村有人找我师父去看事,我师父不放心我,对我千嘱咐,万叮咛的,让我在家好好待着别出去,反正家里啥都有,他多则三天,少则两天就回来了。 他害怕他不在家,黄皮子又来害我。毕竟他教给我法术,我还没有机会试过,因为时间短,只学到一些皮毛。 临走前两天,师父面色凝重,语重深长的和我彻夜长谈,苦口婆心的劝我,之前是我爸先害了黄鼠狼,如今,一命抵一命了。黄鼠狼一家除了公的那只活着,它们一家人已经被我和我爸害死了,冤冤相报何时了,再这样下去,我可能真的命不保了,不如和黄大仙和解,各自安好。 我想着我爸死的很惨,当然不甘心,可又想着要是我死了,怎么给我爸和奶奶报仇,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等到学到法术,我特么连窝端,我答应下来。 我师父买了十只公鸡,告诉我,把这十只鸡送给黄大仙,它要是想放过你,明天过来看看,鸡就不见了,要是鸡还在,那就坏了,证明它还是不会放过你。 我师父和我带着鸡去野外焚香,磕头,我面上淡然如水,可心里心潮澎湃,觉得这他妈太窝囊了,可我忍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做完这一切,我们俩回到家里,我师父特意做了很多好菜安慰我,还给我一些钱,告诉我,他上次去外地看事,是个有钱人家,看完事给了一些钱,他执意不肯要,觉得给的太多了。 可主家是个倔犟的人,他只好收下了。他告诉我,做我们这一行的,最好不要随意开价要钱,驱邪本是积德行善的事情,要凭赏,问我记住了吗? 我点点头。 晚上,我躺在炕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师父也睡不着,起来好几次抽烟,我被呛得直咳嗽。 师父歉意看我一眼,把烟头掐灭了,问我是不是睡不着,我点点头,他教我用朱砂笔画符。 一直到四更天,我们俩困倦睡下了,等到我醒了,师父已经在打坐了。 他看我醒了,来不及洗漱吃饭,带我来到野外一看,傻眼了。十只被捆的结结实实的公鸡,好好放在那里,一只没少,散落一地。 我又惊又气,火腾的上来了,扯着嗓子破口大骂:“黄皮子,你这个王八羔子,给脸不要脸,敬酒不吃吃罚酒,好,算你狠,我们走着瞧。” 我气的浑身颤抖。 而我师父却是淡然如水,他默默无语的看着,一句话不说,四下巡视着。目光在一个大石头前定住,面部抽搐几下。 我顺他目光望去,看到石头后面露出半截尾巴。 黄皮子!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我捡起一根棍子就要冲过去,师父声如洪钟的喝住我,黄鼠狼跑了。是个肥的像猪一样的黄鼠狼,它的毛明显被火烧过,毛发稀疏,跑的比兔子还快,转眼没影了。 师父呆呆看着,叹口气说:“看来,你还是逃不过去这一劫。” 带我回家。 晚上,师父打坐,犹如一尊雕像一样一动不动,两个小时后,他拉我来到神龛前跪下来磕头,师父念念有词,也不知道说了什么。 过了会,起身告诉我,他本想饶过那个黄大仙,可它既然还不放过我,只好向胡三太爷禀报它的恶行,接下来,胡三太爷能不能管这事,就看我的造化了,不到万不得已,他不能作法。 师父表情非常严肃认真。 我心里慌慌的。 临走之前,师父让我端来一盆清水,口中念念有词,用手在水中一划,让我把清水洒在院子里,又拿出来一张纸,用朱砂笔画符咒,把符咒烧了,把灰烬撒在门口,土墙的角落里。 告诉我,他离开后,我千万不要离开这里,切记,切记。 走到门口,大声说家里啥都有,食物够吃一个礼拜了,他两三天就回来。 我连连答应着。 师父带着他的黄包袱走到门外,看看向他挥手告别的我,似乎还是不放心,犹豫一下,又在大门上贴了符咒,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这里。 我心里暗笑,师父真是故弄玄虚,他都说了,我长了一双阴阳眼,能看到鬼,不同凡人,黄鼠狼怎会害死我,这畜牲要敢来,我叫它有去无回,毕竟这是我的地盘。 我回去坐在屋里开始背咏咒语,到了晚上,拿出那些好吃的吃起来。 很是惬意的吃着吃着,想起奶奶和我爸都没吃过这些好东西,很是酸涩,泪水夺眶而出,仇恨填满胸腔,心情又变的不好。 我看到碗柜里有烧酒,对这个玩意充满好奇,男人都喜欢喝酒,我也尝尝,喝了一口酒,把我呛着了,剧烈咳嗽起来,不知不觉的我喝了半瓶酒。 忽然看到面前的神龛自己移动着,情景诡异惊悚,以为神仙显灵了,大白天的,我也不害怕。 冲过去一看,他妈的,里面蜷缩着一个人身,黄鼠狼头的黄皮子,它虽身子健壮,可小脸只有人巴掌大,怪不得都叫它小脸。 此时,它忽然爬出来,变得越来越大,像个肥猪一样,它眼睛犹如狐仙的目光一样,眼神勾魂摄魄,和我对视,我忽然变得恍恍惚惚的,四肢酥酥的,浑身无力,腿一软趴在地上,黄鼠狼忽然跳跃出来,趴在我身上,我想去打它,可身上像压着一块石头,黄鼠狼扑上来咬我…… 我一哆嗦,醒了,原来是个梦,我竟然醉了,睡着了,脸上都是汗,我想着梦中的情景,心有余悸的看看外面,外面一点动静也没有。 我出去检查一下大门,门关的好好的。回到屋里,胡思乱想的一夜未眠。 第二天,一直都没有动静,我除了背咒语,就是打坐,很是无聊。 中午吃饭时,看到还有两个烧鸡鸡腿,想起我爸爱吃鸡,迫不及待的想出去祭拜他和奶奶,因为这里离坟墓还不算远。 大白天的,黄鼠狼也不敢造次,毕竟野外地里都有干活的,我这样安慰自己,忽然变得很是激动。 我拿着一瓶酒和两个鸡腿,还有一些花生米,兴冲冲的出去了,一点也没犹豫。却万万没有想到,我这次出去,差点没嗝屁了。 第12章 搏斗 我迫不及待的出去,快到地方的时候,忽然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来到我奶和我爸坟前,大惊失色。 我爸坟墓前竟然乌泱泱的趴着大大小小,成千上万的黄鼠狼,在疯狂的挖掘坟墓,情景恐怖惊悚,坟墓已经塌陷,露出棺材。 旁边歪脖子树下,那个被火烧过,人身,而头是黄鼠狼,毛发稀疏的东西蹲在地上,眼放凶光,如万道金光,阴冷的看着坟墓。 我心如刀绞,气的快疯了,血往上涌,浑身哆嗦,“黄皮子你个畜牲,老子跟你拼了。”我捡起来一根棍子,狠狠打那个老鼠狼…… 万万没有想到,我真是小看这畜牲了,它一点也不害怕,虽然身子肥胖,可很是灵敏躲过去,忽然跳跃起来咬我一口,用又尖又细的声音恶狠狠的说:“小子,想跟我黄大斗,你还嫩点,你们把我老婆孩子都害死了,我要为它们报仇。” 它刚说完,地上的黄鼠狼忽然都张牙舞爪的跳跃着向我扑过来咬我…… 这个时候的我遍体鳞伤,疼痛难忍,连招架之力都没有了,只有等死的份了。 这千钧一发之际,忽然响起我师父的声音,“孽畜,还要害人。”言罢,把符咒如箭矢般抛向空中,口中念念有词:“天火烧,地火烧,年火烧,月火烧,烧尽妖魔鬼怪……”念完后,右手握拳,顺时针放出两个手指。 此时,一声炸雷响起,所有黄鼠狼惊慌失措的四散逃离。 师父赶紧过来抱住我,看到我身上鲜血淋漓,遍体鳞伤,疼的满脸大汗,忍着一声不吭,很是心疼,赶紧给我疗伤。 嗔怪说:“我临走前,对你千叮咛,万嘱咐的,让你千万别出门,我早就算出来你会出事,一直不放心,今天看完事就往回赶,幸好来的及时,要不然,你小子没命了。” 他把我背回去了,躺在炕上,我想着我爸都死了,黄鼠狼还不放过他,这畜牲太他妈记仇了,太残暴了。 想着他的坟墓被黄鼠狼破坏,棺材都露出来了,我心如刀割,泪如雨下。 我师父唉声叹气的给我疗伤,我哭着问他,刚才为啥不把那些黄鼠狼连窝端,刚才的一幕,我对他佩服的五体投地,我敢肯定,我师父收拾它们不是事。 师父叹口气说:“我都说过了,我老头子看事一辈子了,看风水,叫魂,驱鬼,走阴……啥事没看过,这些事中,最忌讳和这黄皮子打交道,因为这家伙太记仇了,每次帮人驱赶它,都是好言好语的劝它离开。能不结仇,就不结仇,并不是怕它,而是为主家着想,因为五仙中,就黄皮子这畜牲小心眼,报复心强,死缠着人不放。现在你家只剩下你一个人了,那个黄大仙的老婆孩子也让你们害死了,按理说扯平了,可你们双方都较真。不过,这次真不怨你,它们确实过分了,我答应你,最后给它们一次机会,要是再来害你,师父就除掉它。” 真的嘛,我高兴的说,师父点点头,他出去煮药。 晚上,我疼得厉害,睡不着,师父想了想,拿出一些黑乎乎的像树枝一样的东西煮水给我喝,神奇的是,我喝完,竟然不疼了,身体疲乏,睡过去了。 第二天早上,我忽然感觉身子又疼了,疼的厉害,满脸大汗,忍不住呻吟一声。 已经起来,正在厨房煮药的师父听到声音,急忙进来,忽然掀开我的衣服,脸色难看,骂道:“这个畜牲,果然厉害,看来,真的要除掉它了,要不然,后患无穷,这回,豁出去我这条老命,也要除掉它。” 我一惊,询问怎么回事? 师父铁青着脸,紧皱眉头,告诉我,我的后背长了一个碗口大的黑疙瘩,这是那黄大仙干的,这是个邪灵,要是没发现,七天之内,我必死无疑了,幸好有他,要不然我废了。 这个时候,我他妈真的怕了,后背生出凉意,真是见识到这畜牲的厉害了。我问师父怎么办? 师父脸色难看,望着门外说:它就在门口,我探身子望去,没有看到什么,问他怎么知道的? 师父眉头紧锁,他让我不要多想,好好养伤,我着急好起来,惦记着我爸坟墓没修呢,我师父让我不要担心,他扛着镐头出去了。 师父走后,我很担心他,很是不安,挺闹心的,我总感觉有一双眼睛看着我,回头,什么也没有,心里更慌了。 一个小时后,我师父回来了,满脸大汗,一脸疲惫,告诉我,我爸的坟墓已经修好了,让我放心养伤。 晚上,吃完饭,我师父拿着一把明晃晃菜的刀进来,问我怕疼吗? 我一惊,问他干啥? 师父叹口气说:“这个黑疙瘩是黄大仙干的,要是不除掉,你只有死路一条,你忍住疼,我现在就除掉它。” 为了活命,我闭上眼,让他动手。 师父运运气,挥刀,只听唰的一声,瞬间,切下来一块鹅蛋大小的肉瘤子,扔在地上,那东西像有生命似的蠕动着,淌着黑水,片刻后,不动了,化作一摊黑血水,情景骇人。师父用一块黑布包起来,扔进灶坑里去了。 赶紧给我包扎伤口。 我师父守着我一个月没出门,期间,谁来请他去看事,也不敢去了。 我养了一个多月才好,伤愈后,我脸上有两道黄鼠狼抓伤的痕迹,好在不深,我师父说时间长了就好了,不耽误我娶老婆。 但我的前胸后背,胳膊上,都是黄鼠狼抓的伤痕。 师父每天都会给我抹一些他配的药,告诉我,用了这些药,三年伏天后,就不会留下疤痕了,让我不必担心。 接下来,师父一直都隐隐不安的,眉头紧锁,桃木剑不离身,总是在院子里走来走去的,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问他也不说。 有一天,我和师父正在园子里除草,门口忽然黑雾弥漫,黑雾慢慢扩大,瞬息之间,我家被黑雾吞噬了。 师父大叫不好,说黄大仙来了,赶紧让我进屋,迅速拿起桃木剑,目光炯炯的看着上空道:“你还是来了。” 此时,隐隐约约的,黑雾中现那人身,头却是黄鼠狼的东西,它恶狠狠的说道:“你这个老东西,多管闲事,今日我就要你的老命,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祭日。” 一边说,一边扑过来。 我趴在门缝窥视,这才发现,那东西像一头二百多斤的肥猪一样大,可动作敏捷,凶猛,为师父捏一把汗。 这个时候,只见师父不慌不忙的躲过去了,别看师父已经是个暮年老人了,可斗起法来,轻松自如,动作灵敏。 那东西又扑过来,几个回合后,师父看准时机,挥剑砍去,只听一声凄厉瘆人的哀嚎,那东西被砍成两截,一动不动了,死了。 我兴奋的冲出去,狠狠踹了它几脚,激动的抱住师父,喜极而泣。 第13章 天煞孤星 师父却苦着脸,呼呼喘气,顺脸淌汗,瘫坐地上,他累坏了,我赶紧为他泡了一杯茶。 他喝完茶,我把他搀扶起来,进屋里躺下来,这才发现,师父老了,满头白发,苍老不堪,毕竟他已经七十多岁了,我赶紧去做饭了。 因为报仇了,我变得心情大好,吃的非常香,可师父一直眉头紧锁,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我问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刚才累坏了。 师父叹口气,把杯中酒一饮而尽,抹抹嘴说:“咱们虽然除了黄大仙,可他还有子孙后代,它死了,可他的子孙后代不会罢休的,好在它的子孙后代都没有成什么气候,好对付,关键是还有胡三太爷那……。” 他打住话题,去端酒盅,我赶紧为他倒满酒。 他端起来又一饮而尽。 接着说:“我以前说过,那黄大仙自称黄大,虽是个野仙,可曾经为胡三太爷做过事,至于啥事我不知道,但是,胡三太爷是五仙中实力最高,神通最大,统领整个东北的保家仙,既然他欠黄大仙一个人情,如今,黄大仙死了,他会不会怪罪我们。按理说,胡三太爷道行高深,仁厚慈悲,能查人间善恶,解灾灭难,化险为夷,他们仗义疏财,有求必应,保家宅平安。他是不会怪罪我们的,可我还是有点不安,明天我要向他请罪。” 师父长长的叹口气,他有点醉了,说话结结巴巴的。 我问他一个凡人,怎么知道的? 师父醉眼朦胧的说:“是那黄大告诉我的,这就是,我一直都没有轻易出手除掉它的原因。 原来是这样,我对师父有点失望,可想着他也是为了保护我,到最后还是帮我除掉了那黄三大,特别感谢他。 第二天,我迫不及待的买了一些纸钱,供品,还有那黄大的头颅,祭拜奶奶和我爸,跪下来,声泪俱下的告诉他们,大仇已报,他们在九泉之下可以瞑目了。 我一边说,一边啪啪啪打黄大的嘴巴子,非常解恨,打完了,我大哭一场,心里痛快多了。 早上,我起来看到师父跪在神龛前磕头,样子非常虔诚,絮絮叨叨的也不知道说了什么。 接下来一切都平静了,日子惬意。因为师父家住在山下,离村子很远,远离人群,因此,少了很多烦恼。 住下来后,我才发现,原来人活着,所有的烦恼都是人带来的,而人,又是群居动物,凡事都离不开人。 这里,就是一个世外桃源,周围山清水秀,美景如画,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山上有野兽出没,不安全,天一黑,师父就不让我出门了,怕我被狼叼走了。 我每天的生活就是,师父教我巫术,背咒语,用朱砂笔画符咒等等。 他说因为我的出生和常人不一样,长了一双阴阳眼,问我是不是能看到鬼。 我告诉他,我六岁的时候,晚上就看到院子里,门外,还有中午十二点在河边,还有坟地看到一些飘荡的幻影。 我问奶奶和我爸,他们都觉得我奇怪,觉得我与众不同,对我千叮咛,万嘱咐的,不要告诉别人,因为大家本来就因为我是尸生子而厌恶惧怕我,要是知道我能看到鬼,非得把我撵出村子不可,从那以后,我不敢再提这件事了,烂在肚子里。 可我知道,我看到的就是的鬼。 有一次,我家吃晚饭时,邻居家小孩子一直哭不停,在寂静的夜里声音很大。我好奇,拿个凳子踩在上面,趴在矮矮的墙头偷看。 看到院子里,左边邻居张婶的儿媳妇抱着大概只有两岁多的孩子,孩子哭的厉害,我看到孩子身上有个鬼在作祟,情急之下,指着小孩子喊着有鬼。 张婶的儿媳妇一惊,大声呼喊婆婆,张婶过来看是我,对我破口大骂,骂的很难听。她说我是个瘟神,能看到鬼,这个鬼就是我招来的,她凶恶的指着我的鼻子骂,骂的很难听。右边邻居王大头笑嘻嘻的磕着瓜子看热闹。 当时把我奶都气哭了,看她气急败坏的训斥我,怕她打我,赶紧把我拉屋里去了。从那以后,我再看到鬼,不敢吱声了。 师父听完,叹口气,告诉我,因为我是尸生子,身上阴气确实重,而且,我还是个天煞孤星,这种命格可以说非常罕见的,几百年一遇,有这样的八字,那这个人一生都会孤独,亲人离散或者死亡,爱人也会离开或者死亡,跟他亲近的人都会遇到各种各样的灾难,是属于天生注定孤独终老的人。 我一听就傻了,怪不得我母亲,奶奶和我爸都死了,原来是这样。 瞬间,我变得心灰意冷,生无可恋了,如若是这样,那我岂不是个瘟神,人们没有看错,我的确是个灾星。 既然如此,那我以后要是遇到心爱的姑娘怎么办?找到一个喜欢的女子和我相亲相爱,厮守一生,这是我的梦想。我都二十岁了,和所有年轻人一样,渴望遇到自己喜欢的女子,结婚,有个自己的小家,老婆孩子热坑头就是我的梦想。而如今,就是遇到自己另一半,我怎么能忍心害她。 师父看到我忽然变得脸色难看,告诉我,有他在,不要着急,天煞孤星也可以破的,可以请一道八字五行符化解八字五行,改变命格,这个就可以化解天煞孤星。当然,说起来容易,可做起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要做很多很多的善事,好人自受神仙庇佑,一生平安多福,那么,天煞孤星也就化解了。 我一听还有救,别提多高兴了,我虽从小就受尽白眼欺负,侮辱,可我本性善良,见不得人受苦。 接下来,我认真学习巫术。 期间,师父总是帮人看事,遇到有钱人家,不仅给钱,还给物,在那个贫瘠的年代,我和师父都是知足常乐的人,饿不着,冻不着,就知足了,日子惬意。 晚上,师父总是抽着烟袋,和我坐在院子里树下,讲他看事时遇到的那些鬼怪精魅,惊悚刺激,吓人,可特别想听。 在山下过着世外桃源的生活,这里没有人与人之间的勾心斗角,没有什么争名夺利,没有欺辱,没有烦恼,日子别提多舒服了。 只是夜深人静的时候,非常想念奶奶和我爸,还有从未见过的母亲。总是梦到他们,每次醒来,枕头都湿了。 觉得是我这个天煞孤星害了他们。想着他们都是草草下葬,廉价的薄棺材板,心如刀割,愧疚不安。 心里暗暗发誓,等我以后赚大钱了,一定要把他们重新安葬。 有一天,一个外村人慕名找上门了,猴急猴急的,急的像火燎腚似的,请师父去看事,这次,师父带着我去,这次看事,让我涨见识了。 第14章 看事 找我师父看事的人名叫马奎,是冯家村人,冯家村离我们村子十多里路远。 在路上,师父问他什么事? 他告诉我们,他和老婆很是恩爱,家中和睦,日子一直很安静。可前几天,他弟弟家杀猪,他去帮忙杀猪,那天,几个人吃的很是尽兴,谈笑风生的。 他因为高兴,多喝几杯,可回到家里不大会,老婆春华忽然四肢无力,肚子疼的厉害,还呕吐不止,疼的满脸大汗,嗷嗷叫,满炕打滚。 找来村里的大夫,大夫以为中毒了,可忙乎一阵,不是中毒,竟然看不出来什么症状。 只好去了镇子里的医院,医院大夫对全身也做了检查,竟然没有发现什么症状。 有个年长的大夫想了想,小声告诉他,让他找个外科(看事)看看,他过来找师父过去看看。 师父听完,眉头紧锁,又问了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再不说话了。 几个小时后,来到冯家村,村子不大,四面环山,是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进入村子,远远就听到女人哀嚎声不断。 马奎家门前,围着里三层,外三层看热闹的村民,一个个表情怪异,交头接耳,神秘兮兮,议论纷纷的,说啥的都有,觉得马奎的老婆被鬼附身了。 看到我们过来,敬畏的看着师父,自觉让出路来。 我们进去,院子很宽敞,整洁,就是柴禾垛都码的整整齐齐的,院子里鸡鸭成群,猪圈里懒洋洋的趴着两头肥猪,看出来小日子过的不错,在这个贫瘠的年代,这样的人家,算的上是殷实人家了。 我们进到屋里,屋里的女人像杀猪一样哀嚎着。在炕上打滚,满脸大汗,眼睛无光,衣服都湿透了,头发也打绺了,刘海贴在额头,痛苦的脸都扭曲了,样子吓人。 屋里站着好几个人,战战兢兢的看着,七嘴八舌的议论纷纷的。 有个长的毛发稀疏,发黄,脸色黝黑,小眼,大嘴,颧骨高,一看就是个老实人的年轻女人拿着毛巾为她擦汗。 看到我们进来,有人叫那个素芬的女人,那个女人看到我们,唯唯诺诺的向师父点点头,站在一边。 师父目光犀利的看了一眼炕上痛苦呻吟着的女人春华,巡视一番,对马奎窃窃私语一番。 马奎劝他的亲戚们先回去,几个人离去了。 师父告诉他和他的父母,他老婆这不是病,也不是什么鬼附身,而是被人下蛊了。 一家人听完,懵懵懂懂的看着师父,他们都是庄户人家,不明白啥意思。 我也是一愣,下蛊?学问不高,不爱看书的我,也不明白啥意思。 师父告诉我们,所谓的下蛊,就是一种巫术,最擅长下蛊的是云南,湘西,广西这个地方的人,会下蛊的女人叫“草鬼婆”。 下蛊法,杀一只大公鸡,扔在山上,七天后去取,公鸡的肉已经没有了,被蜈蚣,蝎子,毒蛇,蚂蚁给吃光了。 把鸡骨架拿回家晾干,碾成粉,就是蛊,中蛊的人根据份量多少,少则两周,多则三年就会突然死去。下蛊的人就是听自己控制或者让他死去。 下蛊有好几种,他就不一一详细说了。 养蛊人农历每个月初九晚上夜深人静时,在床头点一支香在大碗里面,对蛊碗磕头叩拜,微闭双目,口念咒语:“告诉你听呀阿公,双膝下跪向你拜,恭敬之心时时有,他日有难请相助。”反复念三遍,月月如此,以示诚心。蛊成之日,用之害人,十分可怕。 马家人和我听完惊呆了。 马奎激愤的说:“我他妈和人无冤无仇的,是哪个瘪犊子害我呢。”求师父赶紧救救他老婆。 师父在炕头蹲下身子,仔细端详女人。 此时的女人,忽然没了动静,紧闭双目,面色苍白,浑身不动,犹如一个行尸走肉,但还有气息。 师父惊道:“你媳妇中的是虫蛊,下蛊的人,也就是“草鬼婆”,把家中谷子留到腐烂后,会产生一些飞蛾和小虫子,还有一些其他的物质,因此,这样生出来的小虫子为虫蛊,毒性极大,被人下了虫蛊后,此人就会腹疼难忍,命不久了。” 一家人听罢,大惊,一个个吓得脸色苍白,求他救救春华。 师父让马婆婆煮了三个鸡蛋,放凉,拿出三根没用过的红线,用红线将鸡蛋一岁一圈缠住,拿着鸡蛋,滚遍春华全身,她一边滚,师父一边念咒语。 完事后,再用房屋的八方土调细包住鸡蛋,生火用柴火文烧,待熟透后取出,剥开壳,师父惊道:“果真有邪恶的蛊像,确实是中蛊了,中的是虫蛊,此人真是凶残歹毒!这是想要她的命啊!” 我看到那惊悚恐怖的一幕,后背生出凉意,不由自主的打个寒颤。 马家人也吓得面面相觑,脸色难看,目瞪口呆的看着。 鸡蛋的外表正常,可师父掰开后,鸡蛋黄不见了,本来是蛋黄的地方,竟然是一堆蠕动着的白色虫子,情景让人毛骨悚然,我害怕的差点叫出声来。 马奎一个大老爷又惊又怕,急的掉眼泪,求他救救自己的老婆,自己还有两个年幼的孩子,她们还小,不能没有妈妈,怕他们看到妈妈这样可怕,已经送到岳父家去了。 他的父母也泪眼婆娑的期待看着师父,求他赶紧救救自己的儿媳妇。 我摇着师父的胳膊,求他救救她们,他们太可怜了,要是这春华没病,这家人多么幸福。 师父没有说话,沉默片刻后,摆摆手说:“你们不要担心,我都说了,还来得及。” 说完,让我打开他的黄包袱,按照他所说拿出来,雄黄五钱,蒜子四两,菖蒲四两,煮汤给春华服下去。 神奇的是,不到一个小时,春华徐徐醒来,肚子不疼了,一家人别提多高兴了。 师父让春华仔细回忆一下,自己是不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 春华虚弱无力的做起来,马奎连忙拿起被子让她靠着,很是体贴。 春华断断续续的告诉我们,她是去小叔子家吃猪肉那天有病的,那天,他的丈夫马奎去帮忙杀猪,过了会,她和公婆带着孩子也跟着去吃猪肉,一家人吃的非常高兴,聊的热火朝天的。 可回到家里后不大会,她就开始肚子疼,疼的厉害。 师父听完,捋捋羊毛胡子,面色凝重的问马奎,最近他有没有和人有过矛盾,平日里和村民关系怎样? 马奎拍着胸脯告诉他,自己可是个良民,平日里,和村里人相处和睦,村里谁家有事他都会去帮忙,这么多年,从未和人有过矛盾,人缘不错。 而且,他的妻子可是公认的贤妻良母,人人夸,他们两口子勤劳能干,家庭和睦,可是村里的表率,哪来的仇人。 他的父母点点头。 看出来,他父母和所有村民一样,也是老实巴交过日子的人。 师父不再说话,拿起马奎端上来的茶水喝了一口,让春华再仔细回忆一下,她在小叔子家吃猪肉时,小叔子两口子有什么异常? 一家人听罢,都不淡定了,首先,马奎的老娘,不悦的说他们兄弟俩从小就团结一心,从未有过矛盾,都很孝顺,问我师父的话啥意思?难不成是他们害的大儿媳春华?一家人都变得脸色难看。 可接下来,听完春华的话,他们都哑巴了。 第15章 嫉妒 春华想了想,告诉我们,吃饭那天,妯娌素芬表情怪异,用筷子敲了敲杯碗,盛饭时,最后给她盛的。当时,她还挺纳闷的,因为她就坐在最外面。 师父听完,严肃认真的告诉他们,这就是施蛊前的作法。 问她们关系怎样? 春华说自己和素芬是妯娌,相处的比姐妹还亲,平日里也没有矛盾,她对师父的话也是有点迷惑。 师父叹口气说:“是不是她下蛊,还不能妄下定论,去看看就知道了。” 问马奎他弟弟家住哪里?让他带我们过去。 马奎更加懵了,带我们出去,他的父母不放心的跟出来。 走了一会,来到一个又破又矮的土坯房前,听到里面传来女人的哀号声,声音凄厉瘆人,马奎和父母面面相觑,脸色大变。 他的弟弟马彪出来开门,看到我们,一惊,结结巴巴的说,“你们开的正好,快看看我婆娘咋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是不是被鬼附身了,我快吓死了。” 师父和我们进去,院子里杂草丛生,蚊蝇横飞,屋里破旧不堪,又脏又乱,连个电器都没有,炕上躺着一个狼哭鬼嚎的女人,正是那个头发稀疏,焦黄,小眼,大嘴,颧骨高的女人素芬,原来她是马奎的弟媳妇。 我和他的家人呆呆看着,心里很是纳闷,怎么看她的样子,和那春华症状一样。 师父目光犀利的巡视一番,对马家人说:“你们也看到了吧,春华确实是被你们小儿媳妇害的,现在已经反噬了。真是作孽啊!都是一家人,怎能起害人之心。”师父叹息说。 这个时候,一家人彻底服了,马奎的马婆婆气的浑身颤抖,指着炕上哀嚎的小儿媳妇骂骂咧咧的。马公公气的怒目圆睁,唉声叹气的直跺脚,指着小儿子马彪骂,让他看看他媳妇做的好事。 马奎铁青着脸,怨恨的看看炕上的弟媳妇,又看看弟弟,掏出一颗旱烟,由于手抖,打了好几下火机才点着,狠狠抽一口烟,剧烈咳嗽起来,眼泪都出来了。 而此时的马彪,还在云里雾里的,不明白怎么回事,我把他拉到一边,快言快语的简单告诉怎么回事? 没想到,他一听就炸毛了,急了,跟我急头白脸的说什么他的老婆是世上最好的女人,村里的老娘们就她最老实,平日里沉默寡言的,村里的长舌妇都喜欢嚼舌头,东家长,西家短的,村口围墙下,柳树下就是她们坚守的阵地,冬天只要没下大雪,狗撒尿不冻的时候,她们还是非常敬业的坚守阵地。 而他老婆规规矩矩的从不加入团队,和村民没有矛盾,也从不占人便宜,和嫂子处的像姐妹一样亲,唯一的爱好就是打打麻将。这样的人,怎会害人,说我们冤枉了她。 吵吵把火的把我和师父撵出来了。 他的父母气急败坏的追出来,把他劈头盖脸的训斥一顿。让他跟我们道歉,再晚了,他媳妇没命了。 这个时候,马彪蔫了,低三下四的求我们救救他老婆。 师父一直板着脸,看他服软了,进去了。和刚才作法一样,给她治疗。半个多小时后,素芬好多了。 一家人松口气,对我们千恩万谢的。 马彪气急败坏的问老婆为啥害嫂子?公婆也愤怒的看着她。 马奎黑着脸,一声不吭的蹲在墙角抽烟。 此时的素芬,脸一会红,一会白的,面红耳赤的,掩面嘤嘤嘤起来。 师父叹口气,让马奎和他父母先回家了。 目光如炬的看着她,问她怎么回事,让她说实话。 素芬擦擦眼泪,道出经过。 原来,她嫁过来后,公婆不喜欢她,觉得她长的一般,娘家还那么远,对她不好。可嫂子春华对她好,她和嫂子相处的比亲姐妹还亲。 春华两口子相亲相爱的,公婆善待她,小日子过的不错,生下两个儿子后,一家人对她更好了。 在农村,在婆家挨打受气是很多农村妇女的生活写照。女孩能嫁个好婆家,那真是不容易。 素芬很是羡慕她。 只是,她和马彪结婚后,虽然丈夫马彪对她还不错,可他是个大手大脚的人,她自己是个懒人,不爱干地里活,家务活也是一塌糊涂,家里造的皮儿片儿的(东北话,乱七八糟的) 结婚几年,生了三个女孩,日子过的穷困潦倒的。公婆更是横竖看不上她,觉得她干啥啥不行,还生了三个女孩,在农村,没有男孩,都抬不起来头,会被人瞧不起说闲话的,最难听,最刺耳的话就是绝户,婆婆经常指桑骂槐的骂她肚子不争气。 在大哥大嫂家,却是对他们特别好,帮忙干活看孩子。时间长了,大嫂春华在他面前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 有一次,家庭聚会,公婆一人一个怀里抱着宝贝孙子不放手,把鸡腿一人一个,而对她三个可爱的女儿看都不看一眼。 她面露不悦,却敢怒不敢言,而坐在旁边的大嫂春华却是得意的说:“我有两个儿子了,在农村没儿子可不行。”好心提示她要努力,再生个男孩,不要成为绝户。 当时,她气的浑身颤抖,没等吃完,带着三个女孩回家了,哭了一晚上。那一刻,羡慕变成嫉妒,嫉恨像一座火山,随时爆发。她头一次撒泼闹腾,结婚这么多年,丈夫头一次打了她一个耳光。 那天,埋下仇恨的种子,她恨恨的想着,自己要报复,要让她们尝尝欺负自己的下场。 前几天家里杀猪,她觉得机会来了,一时糊涂,就对春华下蛊了。 说完,又哭起来。 我听完,却是对她恨不起来了。却也不同情她,说不清是什么心情。 师父面无表情的捋捋胡子,突然问她,“你跟谁学的下蛊?” 素芬猝不及防,愣了一下,继而恢复常态,说:“我是跟我妈学的。” “你妈,你妈不是在你十岁那年就死了吗?” 我去,这也知道,瞬间,我对师父心生敬畏。 此时,素芬忽然脸色难看,掩饰不住的惊慌。可她很快就冷静下来,不慌不忙的说她妈确实在她十岁那年死了,可她凭着母亲留下来的蛊坛,自学下蛊。说完这些话,闭口再不言。 屋里的气氛忽然变得尴尬,马彪呆若木鸡的看着老婆,像不认识她一样,面露惧色。 第16章 鬼打墙 也许,他怎么也想不到,老实懦弱胆小的老婆会下蛊害人。这才想起来,最近三年里,他经常看到老婆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精神恍惚,做事心不在焉,问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被她敷衍过去了。 他是个心粗的人,也没在意。没想到她竟然背着自己害人,可怜自己还为她辩白,对她很是失望。 师父告诉他们,下蛊害人,要是被识破了,就会被反噬,性命难保,他是看在她三个孩子的份上救了她。希望她改邪归正,实话实说,要不然,再这样下去,不仅会害了她,也害了一家人,神仙也救不了她。 素芬羞愧难当的捂住脸,泪水从指缝里缓缓流出,抽泣着。 我们默默看着,感叹不已,女人嫉妒太可怕了。 马彪一直阴黑着脸。 师父问她是不是下的虫蛊?素芬点点头,告诉我们经过。 她刚才确实撒谎了,她是跟她的姑姥学的,她的姑姥年纪大了,老伴已经离世了,唯一的儿子也在一次意外中离世了,只剩下她孤零零的一个人,她的性子孤僻,常年不离家,守在老屋里。 她被收养后,看到她经常去一个阁楼里,那个阁楼常年锁着,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很好奇的询问,她的姑姥很是生气的样子,告诉她,祸从口出,不该知道的事情不要问。 如此这般,她更加好奇了,处处留心,可没有发现什么。 长大后,有一天晚上,姑姥忽然问她,是不是想知道她为啥经常去阁楼。 她点点头,很是惊奇的问她阁楼里有啥?姑姥干笑不语。 第二天,姑姥就教她下蛊,她学会下蛊。 后来,出嫁后,她虽然很是想念姑姥,可因为路途遥远,没有回家的盘缠,还有种种原因,再没回去。 三年前,姑姥离世了。她学会下蛊后,不忍心害人,每年给大树下蛊,她家附近死了几棵树,都是她做的。 她对春华下蛊很容易,因为她和春华来往密切,轻而易举的盗取了春华几根头发。 偷偷来到野外,挖个小坑,把头发埋进去,拿出姑姥给她的一个造型奇特的黑瓶子,打开盖子,倒出来一些白色粉末在头发上,忽然从她身上爬下来密密麻麻,样子诡异惊悚的小虫子,很快爬到坑里,在头发前待了片刻,忽然不见了。 当时,把她吓坏了,狂奔回家。 第二天杀猪,公婆和大伯哥两口子过来吃饭时,她把藏在指甲里的粉末洒在春华碗里了,她果真中了蛊毒。 “没想到,被你们识破了。” 素芬说完,哭起来。 看出来,她真的知道自己错了。 我看着面前这个貌不惊人,老实巴交,人畜无害的女人,怎么也不敢相信,她这么凶残狠毒,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师父面色凝重的叹口气说:“看在你诚心诚意的悔过自新,也看在三个孩子的份上,饶了你吧。给人下蛊,如若反噬,就命不保了,幸好你遇到我。” 说完,拿出一粒黑色药丸给她,让她服下去。 我看到黑药丸惊呆了,怎么不知道师父还有这小丸子,这老头竟然没告诉我。 素芬把药丸吞下去了。 师父告诉她没事了,以后好好做人吧。 我和师父要回马奎家,想看看春华怎么样了。 出了门,已经黑天了,师父长长出口气,这个时候,我也松口气,很是佩服他。 两家离得不远,我们刚走几步,我忽然感觉有一双眼睛一直看着我们,心里总是慌慌的,回头,后面什么没有,师父看我心神不宁的样子,问我怎么了? 我摇摇头说没事,继续往前走,可感觉那双眼睛一直看着我们,心里很是不安。 两家距离,我们大概走几分钟就到了,可走了会,我和师父不约而同的发现,我们走了这么久,竟然还在原地,因为我们旁边有一棵歪脖子树,还能看到村庄里的灯光,我们俩始终在歪脖子树旁边。 我问师父,我们是不是碰到不干净的东西了?心里很是纳闷,我眼睛能看到鬼的,今晚怎么看不到了。 师父淡定的说:“我们走了这么久,还在原地打转,看样子是遇到鬼打墙了,也叫鬼遮眼。” “那怎么办?”我惊慌的问他。 师父笑着说:“你看看你的样子,还像是我周瘸子的徒弟嘛,告诉你多少次了,走夜路不要回头,因为人有三道真火,一道在天灵处,也就是眉心的地方,另外两道分别在两个肩膀处。所以,走夜路时,千万不要回头看,因为一回头,真火就会灭,身体就容易虚弱。干我们这一行,一定要稳重,遇事不要慌,要冷静,不要乱了方寸,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怕什么,既然它们想玩,老头子就陪它们耍耍。” 这个时候,我忽然发现周围的景色不见了,我和师父犹如站在一个圈里,刚才还能看到村庄里星星点点的灯光,忽然看不到了。我们面前是黑墙,我还是有点惊慌,可不敢再说了,试着用手去摸那面黑墙,却什么感觉没有,更加恐慌,回头也是黑墙。 师父告诉我走直线,不要拐弯,可我们走了一会,还是在原地,师父让我停下来撒尿试试,我正好要撒尿,可撒尿后,黑墙依然在我们面前,我们犹如被关在一个黑屋里一样。 我气的骂骂咧咧的,一边骂,一边吐口水,遇到鬼打墙,这是民间最简单的办法。 师父默默听着。 可黑墙还是立在那里,这个时候,我忽然听到了啾啾啾的鬼叫声,却看不到它们,它们似乎在嘲笑我们。 师父依然默默无语的站在那里,这还是那个厉害的周瘸子嘛!我对师父有点失望,骂的更欢了,秽言污语从我嘴里蹦出来,那个瞬间,感觉自己就是农村泼妇骂街一样。 “别骂了,省省力气吧!还是改不了你急躁的脾气。” 师父失望的说。 黑暗中,听到他摸摸索索的声音,摸索出一些符咒,在黑暗中把符咒扔出去,念念有词…… 片刻后,神奇的是,黑墙不见了。 “好了,好了。” 我高兴的欢呼。 没想到,我的话音刚落,接下来的情景,让我毛骨悚然。 第17章 纸人 周围恢复常态后,忽然青烟徐徐,我看到五个小鬼飘然而来,面额泛青,样子诡异惊悚。 这些年,我看到不少形形色色的鬼,不是吹牛,看的多了,也不觉得害怕,觉得它就是一个能遁地,凭空消失的幻体而已。 可今晚,我特么慌了,不知为何,我感觉那双眼睛一直都没有离开我们。 我告诉师父。 师父没有说话,慢慢腾腾的坐下来打坐,念念有词,“五星镇彩,光照玄冥。千神万圣,护我真灵。巨天猛兽,制伏五兵。五天魔鬼,亡身灭形。所在之处,万神奉迎。急急如律令。” 起身,抛出一些施了咒语的符咒。 按照惯例,这几个小鬼就消失了。 可今晚奇了怪了,那几个小鬼竟然没有离开,而且,不离开,也不攻击,迷惑我们,就是在周围飘荡着。 我感觉它们好像在被什么人控制着一样,动作出奇的一致,距离不近不远,就好像在戏弄我们一样。 师父冷声道:“尔等快快离去,咱们井水不犯河水,要不然,定让你们烟飞灰灭……。 可几个鬼依然没有退去,这个时候,我沉不住气了,用师父的驱鬼法器桃木剑砍去…… 奇怪的是,又失败了,几个鬼飘荡着躲过去,我的宝剑每次都砍空,不大会,我就气喘吁吁的,满脸大汗。 他妈的,我还不信这个邪了,我逞能的继续和它们周旋,我想在师父面前展现出驱鬼的本领,让师父看看,他的徒弟不是笨蛋。 “行了,行了,快停下来,你真是一点没改毛愣三光的性子,这个不是鬼,它的目的就是把你累死,再这样下去,你和它们斗一晚上,你的小命就不保了,告诉你多少次了,遇到事情,不要靠着有法术就不动脑子,什么事情都要动动脑子。” 我累的浑身无力,停下来,呼呼喘气。几个鬼还是在我们周围飘过来,飘过去的,就是不离开。 师父拉我坐下来,让我不要说话,静观其变。 鬼依然在周围飘荡着,周围阴冷刺骨,我的汗很快就消了,感觉凉飕飕的,我打个寒颤。 师父忽然站起来,咬破食指,掏出一符咒,把血抹在符咒上面,又开始念念有词…… 少顷,大喝一声,把沾血的符咒抛出去了,纵身一跃,掏出桃木剑砍去,别看师父是个暮年老人,可此时的他,犹如一个年轻人一样动作灵敏,出手迅速,砍中那几个鬼。 几个鬼被他砍中,无声无息的落下来,犹如一片片树叶一样落在地上。 “安生,快,快拿火柴看看。”师父喊道。 这个时候,我才想起来我的兜里还有火柴,那是给师父抽烟用的,刚才鬼打墙时都忘了,真是猪脑子。 我赶紧擦亮火柴,在小小很快一闪而逝的火焰下,我看到地上的鬼惊呆了,竟然是两个纸人,脸色惨白,猩红的嘴唇,被人点睛,样子恐怖,已经被砍成两节截了,一个穿着红衣,一个穿着绿衣。 都说纸人不能点睛,要是点睛,就会作祟,看来这是人为的,冲我们来的。 我心里一沉。 一向稳重的师父也懵了,自言自语的说:“咱们这是挡了谁的路了。看来,该来的还是来了。” 我听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问他,师父不再说话,倒背着手和我去了春华家。 原以为,她会好多了,明天我们就回去了。 可进到屋里,傻眼了。一家人围在春华前,婆婆抹眼泪,公公唉声叹气的拿着旱烟袋急的团团转,看到我们,老两口赶紧围上来,老太太问我们,小儿媳妇怎么样了?我嘴快,告诉她没事了,已经好多了,让他们放心。 老太太却气哼哼的说,“真是作孽啊!她心眼太小了,本来以为她老实,没想到她是这样的人,害人的东西!” 老头也骂骂咧咧的,说当时就不该同意这门亲事。 告诉我们,她是个孤儿,在云南姑姥家长大,在外打工时和小儿子认识,当时,因为她家太远了,回一次娘家太费钱,家里不同意。 可儿子马彪死活都要娶她,没办法,只好同意了,没想到,这么一个老实巴交,走路都怕踩死一只蚂蚁,人畜无害的人竟然会害人,真是家门不幸啊! 老马头叹息说。 我问他大儿媳妇怎样了? 老太太这才像想起什么似的,急急告诉我们,我们走后。本来春华好多了,可黑天后,她忽然一动不动了,像个植物人似的。当时把一家人吓坏了,一模,还有气息。 一家人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就让马奎出去找我们了,可他出去了好久,还没回来,急死人了。 我和师父赶紧过去一看,只见春华双目紧闭,脸色苍白,气息微弱,一动不动的躺在炕上,身上只剩下两盏灯了。 “不好,”师父惊道。 告诉他们,这是离魂了,让他们赶紧准备一只公鸡,在春华左右各自点一个蜡烛。让我出去看看,春华的魂魄是不是还在周围。 我赶紧出去,这次,我有了心眼,在他家拿个手电筒出去,出去才发现月亮出来了,把大地照的通亮,我关了手电筒,一路小跑,来到马彪家门前叩门。 马彪出来看到我,一愣,我赶紧问他,他哥来没来这里?马彪懵懵看着我,摇摇头。 没等他张口问我怎么回事,我就跑路了。 我在村里走了一遭,别说她的魂魄,就是野鬼都没有一个,而且,也没有看到她的丈夫马奎。 这个时候,还是先找到马奎,可我不敢在晚上呼唤他人的名字,因为师父曾经告诫我,晚上不要随意喊他人的名字,听到别人喊自己的名字,不要回头,也不要答应。 因为人身上有三盏灯,若灯灭了,魂就没了。三盏灯的作用就是封住人的灵魂,避免被鬼招了魂,这三盏灯平时不出现,只有遇到不干净的东西才会出现。 我失望的正要往回走,忽然看到在青白的月光下,前面有个黑影,动作僵硬,木木走着…… 我精神一振。追上去一看,竟然是春华的魂魄,听师父讲过,人的魂不守舍,留下看家的魄就要勾结邪鬼,轻者噩梦,重者令人死亡。 这个时候,也不知道家里的春华怎样了。 我看着前面的魂魄,很是纳闷,她的魂这是去哪里呢?我跟在后面,想看个究竟,接下来的一幕,惊到了我。 第18章 老妇人 我跟在后面,看到她竟然往村口而去。这个时候,周围阴冷刺骨,我忽然打个寒颤,感觉那双眼睛一直都没有离开过我。可这次我不敢回头,拼力冷静下来,默默跟在后面。 不大会,春华在村外一个孤零零的土坯房前停下来,少顷,穿墙而过。 我忽然发现,自从进了村子,我竟然没有注意到这个土坯房,这是一个矮小的土房,破旧不堪,被周围草木掩盖多半,墙外的荒草一人多高,房子离村里很远,孤零零的伫立在荒野之地,要不仔细看,真不知道村外还有一个这样的土坯房。 此时,里面静悄悄的,我趴在门缝一看,里面屋里透出昏暗的灯光,院子里静的可怕,气氛变得诡异,阴森森的。 我推了推门,推不开,想了想,看到墙外有棵大树,我像猴子一样呲溜呲溜的爬到树上,站在树杈上窥视着。 看到春华的魂站在院子里,一动不动的,看样子被什么控制住一样,我耐心的等待着。少顷,她木木走着进屋里。 我爬下树,刚想到门口去看看,忽然扑过来一个黑衣人,来势凶猛,猝不及防的我被他打中,疼痛难忍,极快躲过去。 他动作灵敏,把我死死缠住不放。 情急之下,我捡起来一根棍子打去,可他一点反应没有,依然一次次凶猛的扑过来…… 几十个回合后,我浑身是汗,快招架不住了。这个时候,我发现它不像是人,遂扔掉了木棍,掏出身上的桃木剑,这是我出门时,师父提醒我带着这些吃饭的家伙事,想不到,派上用场了,我看准时机,对着那个人砍去…… 那个人哀嚎一声,倒在地上,没了动静,我气喘吁吁的蹲下去一看,大惊,竟然是个稻草人,两眼空洞,满嘴利齿,脸上画着诡异的符号,应是什么诅咒,样子惊悚恐怖。 我满脸大汗,呼呼喘气。因为担心春华的安危,来不及休息,急忙来到那个窗下,发现这竟然是纸窗户,我把手伸进嘴里,用湿手捅破窗子望去,屋里倒是非常整洁,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 墙里有个墙洞,里面供着一个样子诡异的神像。 屋子中间有个桌子,上面供奉着一截枯木,上面画着奇形怪状的图案,在油灯的昏暗灯光下,现一张枯败,行将就木的女人的脸,干笑着对着枯木拜了拜,样子虔诚。 此时的我,后背阴寒阴寒的,我没有看到春华的魂儿,感觉周围的气氛阴森森的,我蹲在窗下窥视着,大气不敢喘。 我不敢打草惊蛇,过了会,正要离开,忽然看到老太婆低头从桌下拿出来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放在桌上,那个盒子闪闪发光,我多看了几眼,急急离开了这里。 走到半路,忽然听到呻吟的声音,声音很小,可在这个寂静的夜里很是刺耳。 我一愣,再听,没了声音,刚走几步,又听到声音,我停下来仔细听,遁声寻找,在月光下,忽然看到不远处地面上冒出来一个人头。 我吓得刚要跑,呻吟声不断,听声音像是人,我壮着胆子问是谁? “梁师父,是你吗?快救救我。”竟然是马奎的声音。 我赶紧跑过去,惊奇的问他怎么掉进去的,一边说,一边去拽他。 马奎带着哭腔虚弱无力的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快把我拉上去。”他虚弱的话都快说不出来了。 我用力拉他,吃奶的劲头都使出来了,可他的身子犹如长在土地里一样,纹丝不动,马奎急的快哭了。 眼看着他身子还在慢慢往下陷,我心急如焚,急的直跺脚,这个时候去叫师父和他的家人已经来不及了。 我想起师父的话,遇到事情,不要慌,要稳,动动脑子。我大脑飞速转着,看这样子,他应该被人施法了。 我跟师父学了这么久,从来没有机会试试自己的法术,今天机会来了,我忽然对自己充满了信心,告诉自己可以的,开始走禹步,一边走一边念咒语。 片刻后,我停下来,神奇的是,再去拽他,轻松的把他拉上来了,我累的满脸大汗,瘫坐地上,呼呼喘气。 马奎满身泥土,看着那个土坑,心有余悸,像个娘们似的哭起来,他一边哭,一边告诉我,我们在他家离开后不久,他老婆春华就忽然变了样子,躺在炕上紧闭双目,脸色难看,一动不动。 一家人吓坏了,以为她死了,一摸还有气,就让他去找我们,他出了门,到了这里,忽然感觉被人推了一把,就掉进去了,身子慢慢往下陷。 当时,他很害怕,想爬出去,可身子犹如被定住一样,动不了了,想喊人,可喉咙里发不出来声音,觉得自己死定了,很是绝望恐惧,幸好遇到了我,要不然他死定了。 他对我千恩万谢的。一个大老爷们,哭的稀里哗啦的。 我把他搀扶回去,一家人看到我们都傻了,马奎断断续续的道出经过。 他的父母吓坏了,尤其是那马婆婆抱住儿子,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哭起来,老马头让她先别哭了,赶紧给儿子做碗姜汤喝,马婆婆擦擦眼泪,赶紧做了一碗姜汤喂他喝下去。 马奎喝完姜汤,精神一点了,迫不及待的去看他老婆了,看到老婆还是老样子,跪下来求师父救救她。 师父让他起来,问我找到春华的魂吗? 我赶紧把经过告诉他。 师父一惊,脸上的肌肉抽搐几下,问马奎认识这个老太婆吗? 一家人都摇摇头,马奎说农村人互相都认识,就是谁家的隐私都知道,我口中的老太婆,他们从没见过,也没有听说过。 那个土坯房倒是知道,原来的房主是个五保户,打了一辈子老光棍,这个人一辈子没老婆,没儿女,性子孤僻,冷漠,又邋遢,不喜与人接触,样子怪怪的。 陪伴他的只有一只狗,据说是他捡来的流浪狗,跟他形影不离的,他死了很多天才被人发现,尸体都腐烂了,长满了蛆虫,那只狗也死了,屋里臭气熏天,大队把他埋了,他死后,那个房子总是闹鬼,别说晚上,就是白天都没人敢去那里。 第19章 招魂 师父听完,没有说话,沉默片刻后,盘坐地上,双目微闭,掐指一算,说道:“我们都上当了,今天太晚了,明天让马奎赶紧准备好一只大公鸡,朱砂一份,一些黄表纸,朱砂笔一支,还有一个香炉,招魂幡,几根粗大的贡香和香烛。” 让大家休息,明天晚上为春华招魂。 说完,倒背着手回屋里去了,我也赶紧跟在后面,在他家住下来。 因为累了一天,我躺在炕上,想赶紧睡着。 刚躺下来不大会,没等睡着,忽然感觉肚子疼,刚开始是隐隐作痛,慢慢的又变成时不时疼。 我以为自己吃坏了东西,或者是水土不服造成的,忍忍就过去了,不想打扰师父休息。 可过了会,还是忍不住呻吟一声,躺在旁边的师父,虽然已经快八十岁了,可他耳不聋,眼不花的,转过头看到我,脸色大变。 他又详细的问我一遍经过,让我仔细回忆一下,是不是还有什么细节没说。 我肚子疼,懒得说了。 师父出去,回来拿着一面镜子让我照照,我看到镜子里的自己,一怔。 只见镜子里的我眼睛发红,嘴唇发黑,面额青灰,和原来的自己判若两人。 跟师父这么长时间,凭着经验,我应该是被人施法了,惊慌的问师父怎么回事,肚子也疼。 师父面色凝重,若有所思的喃喃自语,“这确实是个对手,想不到,我老周头子一辈子看事,都是土埋半截的人了,竟然遇到对手了。” 告诉我,我这是中蛊了,好在不至于致命,但也不能掉以轻心。 说完,急急下了炕,从那个破旧的黄布袋里掏出一个葫芦,倒出来一个药丸,又端来一碗水让我喝下去。 因为怕惊动马家人,这一切都是悄悄做的。 吃完药丸后,师父盘腿坐在炕上,等着看看效果怎样,把烟袋拿出来点燃,狠狠抽一口。 我被呛得咳嗽一声,师父歉意看我一眼,披着衣服出去抽烟。 过了会回来,看我一眼,一愣,说,“看来,还是得麻烦他们家人。”只好出去,轻轻敲马奎的门。 马奎虽然很是困倦,可担心老婆,不敢睡,正靠在墙上打盹,听到声音出来。 师父歉意的让他帮忙做一些米汤,马奎以为我们晚饭没吃饱,要吃夜宵,憨憨的说:“米汤吃不饱,可以下面条,再打个鸡蛋。” 师父告诉他不是吃,是有用,马奎恭恭敬敬的去做米汤了。 不大会,把米汤做好了,师父谢了,让他去休息了。 师父拿出每年农历五月初取的桃子皮碾成的细末,拿两钱分量,再将三味药用米汤拌在一起,搓成丸子,用米汤给我服下去。 神奇的是,半个小时后,我的肚子不疼了,师父拿镜子让我照照,我的眼睛和嘴唇恢复常态了。 我松口气,问师父,我没有接触那个他所说的“草鬼婆”,怎会中蛊? 师父让我再好好想想细节,我想了想,忽然想起来,我离开之前,那个老太婆拿出来一个四四方方,闪闪发光的盒子,蓦然醒悟,那个盒子肯定有问题。 可我也没有碰那个盒子,怎会中蛊毒呢? 师父告诉我,传说云南,湘西的地方擅长下蛊,就是器皿中的毒虫争食,最后,剩下的集百毒于一身的制毒之毒虫,这条毒虫就被用来做蛊种,它产下的卵将被用于下蛊,吸干人肉,活人成俑。下蛊的女人就叫“草鬼婆”。 她每年都要找人下蛊,要不然,就会反噬,她会受到伤害。 我刚才虽然没有近身,可她的盒子里肯定有蛊,我看到后,她已经开始念咒害人了,也就是说,她虽然没有出来,可她一直在掌握着我的行踪。 天哪!这也太可 怕了。我这才明白过来,为啥总是感觉有一双眼睛在看着我了。 忽然担心春华的魂,问师父,春华的魂儿被那个草鬼婆摄走了,会不会有生命危险,她是个草鬼婆,向春华可以下蛊啊,为啥要摄魂儿? 师父一字一顿的说:“因为她已经快死了,她需要拘别人的魂儿为她 续命。” 什么?续命?我差点跳起来,那个满脸核桃纹,行将就木的老太婆那么老了,看样子也有八九十岁了吧,还没有活够。 我愤愤不平的说。 师父没有说话,对我摆摆手,他躺下来,屋里瞬间静下来,我只好闭上眼睛睡觉,可此时的我,反而睡不着了。 这一天发生的事情,一幕幕在眼前出现,那个老太婆的样子太诡异可怕了,这是我长这么大,头一次看到最可怕的人,越想越可怕。 觉得这个老太婆不好对付,为师父担心,毕竟他年纪大了,不抗折腾了,我胡思乱想的睡不着,直到黎明之时才睡过去。 等我醒来,天已大亮了,师父早就起来打坐了。看我醒了,赶紧叫我起来洗洗脸吃饭,马婆婆已经做好饭了。 我问春华怎样了?师父叫我去看。 我胡乱洗洗脸,跑到春华门口轻轻敲门,里面传出马奎的声音,“进来。” 我进去,看到春华还是老样子,目光呆涩,脸色青灰,她这个样子,说句不好听的话,不知道的人,还真的以为这个人不行了呢。 我退出去。 吃完饭,马奎就出去准备那些东西了,两个小时后,他满脸大汗的回来了,师父交代的东西都买回来了。 师父不紧不慢的坐在院子里抽烟,时而看看天上的太阳,中午还睡了一会。 而马家人一个个的急急的坐卧不安,马婆婆和老伴耳语一番,去探望小儿媳了。 不大会,冷着脸回来,我心里一沉,以为又出事了,问她 怎么样了? 马婆婆黑着脸,气哼哼的说她已经没事了,老马头唉声叹气的。 几个小时后,好不容易等到黑天,师父终于开始叫魂了。 他让马奎把门都打开,把被绑的紧紧的公鸡放在床上,让马奎用一把笤帚扫他老婆春华身上,从头到脚,他一边扫,师父一边念咒语…… 扫完后,用一个准备好的铁锁链从头到脚再滚一遍。完事后,把铁锁链和扫把扔到大门外,扔的时候,师父念念有词的。公鸡也放在门外,然后,关上大门。 师父又掏出一张施了咒语的符咒贴在门上,做完这一切,大家静观其变。 第20章 暴毙 可是我们耐心的等待好几个小时,春华还像个植物人一样,并没有好转。 马家人没了耐性,面面相觑,那马婆婆黑着脸,和老伴使个眼色,一家人不约而同的出去了,在外面窃窃私语,响起马婆婆的声音,“老大(马奎)你请的这个周瘸子到底靠不靠谱啊!这都折腾多久了,也没有你说的那么神啊!” “就是,这村里人都说他是一个“活神仙“,驱鬼,驱邪有两下子,可神了,可这两天咱们好吃好喝的供着,到现在也没看好,要不……要不再找别人看看吧。”老马头不满的声音。 “你们俩别着急,再耐心等等。名师出高徒,这周大爷要是没有两下子,徒弟能那么厉害嘛!昨天晚上,要不是他徒弟救了我,我还能站在这里嘛。” 接下来,没了动静。 我在屋里支着耳朵听,有点为师父愤愤不平的,望向师父。 可此时的师父,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就像睡着了一样,我知道,这是他的习惯。 我去为他倒了一杯水,放在他跟前的桌上,师父微微睁开眼睛,看我一眼,又闭上眼睛。 马家三口人又进来,那马婆婆做了两碗热汤给我们,便出去了,一家人再没有打扰我们。 屋里很静,静的掉在地上一根针都能听到,我知道,此时的师父现在虽然心平气和,可心里定是心潮澎湃。 眼看着桌上的汤快凉了,我好着急,可耐着性子等待。 过了会,师父眉头舒展,睁开眼睛,和我一起喝汤。 喝完汤,师父让我和马奎抬着一张方条桌子,带着那些他需要的香炉,贡香等,还有那只公鸡,去了野外十字路口。 到了那里,马奎回去照顾老婆了。 准备好一切,师父开始作法……完事后,我和师父回去了。 刚走到门口,就个一个人撞个满怀,是马奎,他兴奋的要出去找我们,他老婆春华好了,闹着要吃饭,母亲正在做饭呢。 我很高兴,师父依然一副波澜不惊,淡然如水的样子,进去,看到春华果然好多了,马婆婆正在给她喂汤,一家人对我们千恩万谢的,别提多高兴了。 我长长出口气。 那马婆婆又做了夜宵,吃完饭,师父用朱砂笔画了几道符咒,念念有词,然后烧了,放进水里让春华喝下去。 春华看着那些黏糊糊的黑汤水,现出为难的样子,不想喝,一家人七嘴八舌的劝他喝下去。 师父徐徐说道:“害你的人恐怕不善甘休,还是喝了吧。” 春华只好硬着头皮喝下去了,刚喝完,连连作呕,吓得马婆婆又是吓又是哄的,硬是给憋下去了。 马婆婆给了我们三十块钱,那时候,三十块钱已经不少了,他家虽比别人家过得殷实,可毕竟也是平常百姓。 师父让我揣进兜里。 我心里那个乐呀,从小到大,我第一次看到这么多钱,最关键的是,这是我人生中的第一桶金。 晚上睡觉时,兴奋的睡不着,缠着师父聊天。 问师父,我们明天可以回去了吗?还是会一会那个老太婆? 师父却啪嗒啪嗒的抽烟,惬意的喷云吐雾,没有理我,陷入深思中,也不知道他在想啥。 我讨个没趣,只好睡觉。可激动的翻来覆去睡不着,想着要是奶奶和老子,还有母亲看到我赚钱了,该多高兴啊!如若他们还活着,我会给他们买很多很多好吃的,还有好衣服。 每当想起他们安葬时的薄棺材板,我就心如刀割,尤其是老子,他在世上受尽白眼欺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挨了多少累,一天福没享过,他对我那么好,我还和别人一样瞧不起他,吼他,我真不是人。 我现在多么想和他们分享我的快乐,好好孝顺他们,可惜,没有机会了,因为时光不会倒流的。我酸涩的想着,泪水夺眶而出。 这时候,一个毛巾在我面前晃荡,我擦擦眼泪,看到师父慈祥的看着我。我接过毛巾擦擦眼睛,睡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要撒尿,起来,看到师父还没睡,犹如一尊雕像一样坐在炕上。 我赶紧拍了拍他说:“师父,您怎么还没睡?” 师父睁开眼睛,摆摆手说,“睡吧睡吧,”躺下来了。 我去茅房回来的路上,突然感觉那双眼睛又在我身后出现了。我不敢回头看了,故作冷静的回去了。 躺在炕上,想着那双眼睛,心里隐隐不安。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睡过去了。 睡梦中,忽然听到急促的敲门声,还夹杂着男人的哭声,隐隐约约的好像是马彪的声音,我赶紧起来。 师父睁开眼睛,自言自语的说:“不好!”也赶紧起来。 我们来到院子里,天已经快亮了,马家人已经起来了。 马奎去开门,他的弟弟马彪踉跄着进来,哭着对他们说,“我老婆她……她死了……。” 什么? 所有人包括我都呆住了。 马彪满脸悲痛,断断续续的告诉我们,我们离开后,素芬一直都好好的,今天早上,他早起去地里干活,看到身边的老婆一动不动的,吓坏了,一摸鼻下,已经没气了。 一家人没等他说完,火急火燎的跑出去了。 我和师父紧跟出去,来到他家,我们都惊住了,家里一片凌乱,孩子们趴在妈妈身边哭的声嘶力竭的,眼泪鼻涕满脸。 最小的孩子趴在母亲怀里,紧紧搂着母亲,虚弱的喊着妈妈,哭的快抽搐了。 素芬已经死了,面目全非,死相惨烈,狰狞可怕,一看就是暴毙而亡。 马婆婆忽然发出凄厉瘆人的哀号,踉跄着过去,喊着,“可怜的孩子。”抱住孩子嚎嚎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骂,骂害死儿媳的那个人,污言秽语从她嘴里源源不断的蹦出来。 几个孩子似乎被她吓住了,忽然停止哭声,怔怔看着她,目光里有陌生,惊慌,受宠,复杂的样子。 马彪跪在地上,满脸泪水。 那老马头和大儿子马奎眼睛红红的看着这一切。 这几天,家里发生这么多事,太突然了,让他们怎么承受得了。 我看着这一幕,忍不住落泪了。 师父脸色难看,眉头紧锁,眼睛红红的。 他把马彪拉到一边,悄悄问他,他老婆临死之前,有没有什么反常? 反常? 马彪一愣,低头想了想,说昨天一天她都脸色不好看,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他以为她还是为自己做的事情愧疚不安,没有在意。 而且,他还是为此事生气,不愿意原谅她,下午他从地里回来,发现她不见了,大女儿带着妹妹们在玩耍,问她,她说妈妈出去了。 第21章 疑惑 当时,他也没在意,可到了黑天她才回来,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问她也不说干啥去了,他就急了,把她训斥一顿。再不理她,晚饭也没吃就躺下了,没想到……马彪一副愧疚不安的样子,说不下去了。 师父又问他,见没见过她的姑姥? 马彪告诉他,他在城里做生意的亲戚家做工时,机缘巧合认识了素芬。 那时候,人们找对象都靠相亲,他一直高不成低不就的。 素芬长的一般,是个老实巴交的姑娘,在旁边一个小吃部做服务员,亲戚看他们俩般配,就做了红娘,再加上两个人经常见面,只是不说话而已,这事就成了。 过了一段日子,他跟着她回老家云南见家长。 其实,所谓的家长就是她姑姥,她是个孤儿,被姑姥养大的,他原以为,她的姑姥定是个慈眉善目,和蔼可亲的人,可见了面,把他惊到了。 第一印象就是,那是一个苍老不堪,眼睛红红的,样子诡异的老人,她不像别的家长露出喜悦,欣赏,或者排斥,不满的样子,而是敌意的望着他,上上下下打量他。 让他浑身不舒服,对她心生敬畏。 那天,她把素芬带进一个屋里,半天不出来。 他在外面很是不安,好在她们出来后,她同意他们在一起。 他本来想着老人把她养大不容易,想好好孝顺她,没想到,她竟然同意他把素芬带回家乡。 这一别,就是很多年过去了,期间,一次没回去,他怕她想家,想回去看看老人。 可每次这么说,素芬就像害怕失去他一样,一副惶惶不安的样子,不想回去。 就这样过了好多年,后来听素芬说她姑姥死了,他当时惊呆了,觉得自己不孝,很是愧疚,想回去。 可她说不用了,亲戚们会帮忙下葬的。 当时,他很纳闷,她说这件事情的时候,面无表情的,就好像在说和一件和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一样,可从此以后,她除了打麻将,每隔几天,她就挎筐,鬼鬼祟祟的出去一次。也不知道干啥去,问她也不说。 后来,他偷偷跟踪,惊讶的发现她去了村外那个土坯房,我很纳闷,这是个鬼屋,她一个女人家来这里干嘛? 他越墙而过,看到素芬已经出来了,看她出去,进屋里查看,屋里一个人没有,不甘心的继续寻找,正专心找着,忽然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脚下一条碗口粗大蛇爬过来…… 他虽在农村长大,经常看到蛇,可这蛇太吓人了,样子诡异,他吓得跑出去了。 回到家里,问老婆出去干啥?她就是不说,急死人了。 平日里,两人感情很好,他忍住没有发火。 接下来,老婆再没有去那里,直到这次她出去一趟,回来就变成这样了,现在想想,他觉得他老婆的死,肯定和那个土坯房有关系。 让他奇怪的是,那个荒宅已经荒废很多年了,老婆去那里干啥?还有那条可怕的蛇,他想起来就会心惊胆战的。他觉得老婆死的诡异,肯定被人害死的,想去报案。 师父听完,面无表情的又装了一袋烟,慢条斯理的抽了一口烟,问他,他去那个破旧不堪,摇摇欲坠的土坯房,有没有看到一个红眼睛的老太婆? 马彪一愣,摇摇头。 师父又抽口烟,吐出一口烟说:“你老婆是中蛊死的,而且,魂被人摄走了。” 什么?马彪差点跳起来。“您说她因为下蛊被反噬了,您亲手给治好了,怎会又中蛊了呢?又是谁给她下的蛊?”他瞪着血红的眼睛愤怒的说。一副要是知道是谁害死的老婆,手撕了他的样子。 师父咳嗽一声,把烟袋在鞋帮磕打磕打,不紧不慢的说:“这个人,是个“草鬼婆”,她已经九十多岁了,可她不想死,只能摄魂给自己续命,而这个人,就是你老婆的姑姥。” 什么?不可能。马彪一怔,不相信的摇摇头。 师父接着说:“你记不记得,这三年里,你们村里每年都会有一个人死去。症状都是差不多,肚子疼,呕吐,有的两三个月,有的八九个月。那就是被下蛊了。当时,都以为是中了病毒,大夫也查不出来啥病,人们都没在意。可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个村里住了一个“草鬼婆”,就住在那个村口土坯房里,所谓的闹鬼,就是她搞的。蛊虫需要人养着,草鬼婆每年都要下蛊害人,要不然,就会反噬,她会受到伤害。而那个草鬼婆,就是你老婆的姑姥。” 师父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他一眼,目光犀利。 马彪呆呆看着他,喃喃自语:“怪不得我老婆总去那里,原来是这样。” 可他又摇摇头说不可能,素芬从小被她收养,非常疼爱她,看样子,也是因为爱她,才帮她下蛊害我嫂子,怎会害她?” 师父叹口气说:“草鬼婆凶残歹毒,贪婪,为了自己的利益,啥事干不出来,她本来想着借素芬的手,下蛊给春华,这样一举两得,可她万万没有想到,我会从中作梗,给春华服了药丸,坏了她的好事。可她不敢露面,只能暗中搞事。她知道自己寿数到了,很是惊慌,看到素芬给她送饭,就对她下了蛊毒,而且,量大,把她的魂魄拘走了。” 马彪听完,惊愕的张大嘴,堂堂七尺男儿,又悲愤欲绝的哭起来,声音豪壮。 他的父母和哥哥过来,看到他又哭起来,好言好语的抚慰他。 马彪忽然停止哭声,踉跄离开。 他的家人大惊,赶紧追出去,他的母亲哭着问他要干啥?他瞪着血红的眼睛,说要为老婆报仇去。 一家人懵懵看着他,不明白他说的啥意思? 师父在后面喝道:“你去了,就是白白送死,那草鬼婆,我都让她三分,要不然,三年前我就动手了。现在,我已经快去见阎王爷了,没什么可顾及的了,她做的过分了,你回来,我会为你讨回公道的。” 马彪扑通跪下来磕头感谢他。 这个时候,我想起我在那个土坯房看到的一切,墙里供奉的那个诡异凶神像,就是一个邪神。 才明白过来,我们经历的鬼打墙,纸人作祟,稻草人,都是这个草鬼婆在施法,看样子,她不仅是个会下蛊草的鬼婆,还是个会法术,应该是会邪术的妖人。看来,她比我师父还厉害。 第22章 蛊坛 我对这个老妖婆恨得咬牙切齿的,问师父接下来怎么办? 师父目光坚定的说:“她现在害了好几个人,再不除掉她,这个村子里遭殃了,只不过,她不仅是个草鬼婆,还是个妖人,会法术,还养着邪神,她本来到寿了,可她摄了素芬的魂魄,精气足,还养了邪神,不好对付,咱们要小心行事。” 让我们不要惊动村里人,就是村长也不要说。养蛊的人都不敢离家,怕进外人破坏她的蛊坛,因为一旦有人发现,她就没命了。 听马彪说,他去那个屋里没有找到人,也没有看到什么异常,这说明这个草鬼婆很是狡猾,她没有把蛊坛放在家里。 草鬼婆有个规矩,每天都要放置一盆水在堂屋中间,趁无人之际,将 其所养蛊虫吐入盆子中食水。现在我们不要打草惊蛇,想法找到她的 蛊坛,砸碎了,她就死了。 记住,千万千万不要去,在外面不要作声。 这个时候,马婆婆老两口和大儿子马奎才明白怎么回事,都惊愕的张大嘴,惶恐不安的面面相觑,脸色苍白。 义愤填膺,七嘴八舌的咒骂那个草鬼婆。 马婆婆更是愤怒,觉得自从娶了小儿媳妇素芬,家里就这么多灾祸。又骂起来,这个本分老实的老人忽然变得很是粗暴。 马奎让弟弟马彪守灵,准备后事。自告奋勇的要去寻找那个草鬼婆的蛊 坛。 接下来,他每天都出去,躲在土坯房周围草丛里,或者大树后,密切监视着那个土坯房的动静。 可他蹲守好几天,土坯房一点动静也没有,很是失望,每天回家都垂头丧气的,问我师父为何不直接告诉村长,带着 人直接绑了就行了,或者施法,干嘛这么费劲? 师父告诉他,这个草鬼婆这些年害了不少人,她在家乡时,因为人们怀疑她害人,惧怕厌恶她,她待不下去了。 她独自一个人来到东北这个乡村,躲在这个破旧被人遗弃的土坯房里,施法放出小鬼吓唬人,让人们 误以为那个老光棍死后真的闹鬼,无人敢去,这样,她养 蛊不易被人发现,神不知鬼不觉的。 因此,这个村里三年里就死了三个中蛊的人,人们还都以为是得了病毒而死的。 她的家乡离此甚远,真不知道她带着蛊坛是怎么过来的,在车上竟然没有人发现,真是狡诈。 如果我们找人冒然闯进去,没有证据,村里人还以为我们欺负老人。只要有了证据,她就跑不掉了,不用咱们动手,就会反噬,命不保了。 马奎听罢,不再言语了。 第二天,师父派我去那里,我信心满满的蹲在一棵树后,站的腰酸腿疼,站了一天,除了看到一只跑过去的野兔,土坯房里一点动静也没有,很是泄气,很是理解马奎了。 傍晚回到家里,师父看到我沮丧的样子,笑着说:“不要灰心,慢慢来,你动动脑子好好想想,再 细心点, 总会发现的。” 说完,再不理我了。 一连蹲了几天,我也赖了,被蚊子叮了好几个大包,很是泄气。想着再蹲一天,没有动静,我也罢工了。 我蹲在草丛里窥视着,时间很是煎熬,到了中午,肚子已经唱空城计了,望着天上的太阳,已经中午了,回家吃饭了,。 吃完饭,师父没让我歇歇,又把我撵出去了。 我来到老地方,想着反正那草鬼婆不会出来,不如睡会吧。 我看到对面有片绿油油的草地,兴奋的过去躺在草地上,太阳照在身上,暖呼呼的很是舒服。 这个时候,我才发现我的位置正好对着土坯房的后门,我的妈呀!这个房子竟然还有后门,我忽然想起什么,精神一振,起身藏在树后窥视着。 可过了很久,也没有动静。我又失望了,决定不管了,这几天真的很累,我决定不管三七二十一了,我要睡会,反正师父也不知道。 我刚要躺下来,忽然看到那个弯腰驼背的老太婆出了门,鬼鬼祟祟的四下巡视一番,往这边走来。 我的妈呀!她可终于露面了,我激动万分,怕被她发现,我赶紧藏起来。 老太婆虽然样子苍老不堪,可走起路来,犹如年轻人一样健步如飞,转眼之间,就来到一个小溪边,又小心翼翼的四下看看,极快来到小溪边一个石洞前,熟练的把手伸进去,掏出来一个土罐。 因为离的远,我看不到土罐的样子,老太婆把罐子放在地上,忽然跪下来,闭着眼睛,念念有词,样子虔诚诡异。 我心里窃喜,这下可找到这个蛊坛了,恶毒的草鬼婆,你就等死吧。 我正暗自高兴,万万没有想到,老太婆忽然停下来,目光阴冷的巡视着。 我不敢再看,赶紧闭上眼睛,不知道她是不是发现了我,心砰砰砰跳的厉害,手心里都是汗。 接下来,让我愕然的是,老太婆忽然诡异一笑,竟然抱起那个土罐极快离开了。 我傻呆呆看着,她是不是发现我了,赶紧跑回去告诉师父。 师父听完,跺跺脚说:“果然被我说中了,这个草鬼婆太狡猾了,这回,恐怕再也找不到那个蛊坛了,看来,我只能施法,和她斗一斗了。” 晚上,他拿出一个符咒念念有词,烧了,把灰烬放进水里,让我喝下去,让我再去那个土坯房偷偷看看情况。 告诉我,那个老太婆有邪神相助,务必小心,而那个神龛上供奉的枯木,那是附有蛊妇之魂的神偶,要是能拿到它和那个邪神神像就好了,但不可冒险。 我再次去了那个土坯房,此时,外面月色朦胧,除了呼啦呼啦的风声,很是寂静。我像猴子一样爬到靠墙一棵树上,看到屋里没有亮灯,犹豫再三,还是没敢下去,不敢久留,回去告诉师父。 师父让我赶紧睡吧,明天就开始作法。 我躺下来不大会,面前忽然现一青面獠牙,干枯双手,幽绿的眼睛,样子凶恶恐怖的恶鬼,它扑在身上,我的的脖颈多了个血洞。 我吓的大叫一声,忽然醒过来,原来是个噩梦。我满脸冷汗,不由自主的去摸自己的脖子,好好的,松口气。 师父被我惊醒了,问我是不是做噩梦了?我恍恍惚惚的点点头。 他看到我的样子,脸色大变,怒道:“看来,是时候除掉这恶婆子了,你刚才不是做噩梦,而是老太婆施法让邪神伤害你。幸好我提前给你喝了驱邪汤,要不然……。” 师父面色凝重,打住话题。 第23章 出殡 第二天,师父让马家拿出一个簸萁,里面放了纸钱,酒,清水,铜钱,刀头,还有一碗米,米碗上插上三炷香,并伴有画有眼,鼻,口的五个鸡蛋,师父手执法器,对簸萁而坐,念咒请神同时问卜。 卜毕,用线穿着大公鸡鼻孔绕屋场而走,然后到野外三岔路口送神。 做完这一切,师父让我们回去,他独自留下来,盘坐地上,双目微闭静坐。 我不放心,偷偷躲在一棵树下窥视着。看到土坡上有一些干艾草,很是纳闷,接下来一直安静,我耐心的等待着。 过了会,忽然,平地刮起一个黑旋风,来势凶猛,瞬间,那旋风就到了跟前,师父被旋风卷进去。 隐隐约约的,我惊惧的看到一个高大,穿戴怪异,青脸,丑陋凶恶的人,样子惊悚恐怖,他凶恶的扑向师父,来势凶猛,犹如一个凶残的野兽。 师父灵敏躲过去,和他搏斗,几十个回合后,师父因为年纪大了,占了下风,气喘吁吁的,而那个人就像个机器人一样,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气,越战越猛,步步紧逼。 师父步步后退着,这个时候,师父万一摔倒了,后果不堪设想,毕竟他年纪大了。 我看的惊心动魄的,为师父捏一把汗,可记着他的话,他和恶人,邪祟斗的时候,不让我帮忙,千万不要自作主张的上来帮忙,乱了阵法不说,也会让他分神,给敌方可乘之机。 我吓得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刚要抄起棍子帮他,忽然,想起师父念咒声:“电母雷公,速降神通,随我除病(痛)轰轰轰轰轰,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接着,炸雷响起,周围雷电交加,随着一声炸雷,空中忽然掉下来一物,已经断为两截,遍身焦黑,我跑过去一看,惊愕的张大嘴,竟然是老太婆墙洞里面供奉的那个邪神。 师父恨恨说,“看来,这老太婆果真成了气候,还在垂死挣扎。” 他对着周围喊道:“躲在暗处算什么能耐,敢不敢现身,切磋切磋。” 他的话音刚落,忽然平地起了阴风,紧接着,那个草鬼婆忽然凭空出现在眼前,只见她穿戴异常,眼睛像朱砂一样红,带点眼屎,样子凶恶可怕。指着师父骂道:“你这个臭道士!真是多管闲事!老婆子我过了这么多年安生日子,却被你给搅和了,坏了我好事,你死到临头了。” 一边说,一边抛出一物,竟然是那个四四方方的盒子,盒子掉在地上,里面爬出来密密麻麻的虫子,样子诡异惊悚。迅速爬向师父…… 我吓的屁滚尿流的,抖若筛糠,用哆嗦着的手拿棍子打砸那些虫子,可虫子好像打不死一样,感觉越来越多了。 我手忙脚乱的拼命打砸着,又惊又怕,累的气喘如牛,浑身是汗。 “快跑,告诉你多少次了,不要过来,不听话,赶紧把你兜里大蒜吃了,快,快跑出圈去,把艾草点燃……快去,忘了我怎么交代你的了吗?” 师父大声喊着。 大蒜?我兜里有大蒜?我乍不知道,我跳出圈去,一掏,神了,还真有大蒜,我带皮放进嘴里。 他妈的,真是神了,那些爬到我身上的虫子忽然都惊慌失措的爬走了,瞬间,一个都没有了。 我赶紧把旁边树下的艾草点燃,地上的虫子忽然消失了。 草鬼婆一惊,恶狠狠的说,“算你狠,你真是我的克星。”后退几步。 师父累的脸色难看,满脸大汗,但依然淡然如水的看着她说:“你本来可以安享晚年,却频频害人,害死好几个人了。那些人和你无冤无仇,有的甚至和你只是一面之交,都被你下蛊害死了,真是凶残歹毒,不仅如此,你还为了续命,丧心病狂,穷途末路的竟然把你唯一一个亲人,含辛茹苦独自养大的素芬生辰八字扣了,摄走魂儿,为你续命,真是个自私自利的冷血人。今天,我要为那些无辜的人讨个公道。” 师父话音刚落,忽然人声沸腾,我看到马奎带着他们村长和村民们过来,村民们一个个怒气冲冲的看着草鬼婆。 原来,马奎回去后,还是不放心,他告诉村长,村长带着几十个汉子拿着棍棒赶过来。 草鬼婆看到他们,脸色苍白,瘫坐地上,低下头。 村民们群情激昂的骂着要过去打她,被村长拦住,问师父怎么处置她。 师父叹口气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凡事都有因果。做了恶事,终归是要还的。” 让他们带着草鬼婆去了那个土坯房里,在她床下看到有个洞,洞下找到一个土罐,把土罐砸碎扔进开水里,满锅里都是虫子,看的触目惊心,不忍直视。 人们惊惧的后退几步,议论纷纷的,更加憎恨草鬼婆,义愤填膺的大喊着打死她,村长和师父拦住他们。 不大会,草鬼婆忽然凄厉瘆人的哀嚎一声,倒在地上死了。 人们看的目瞪口呆,瞬间,鸦雀无声了。 我找出来那截枯木,师父贴上符咒烧了。 过了会,在村长主持下,把她尸体烧了,埋在乱石岗了。 我们回到马家,马奎把经过告诉家人,一家人听完,很是激动,尤其是春华,哭的眼睛红肿,她恨死这个草鬼婆了,只是心疼素芬死的很惨了。 一家人对我们千恩万谢的,马婆婆又给我们十块钱,我激动的满脸通红,想着等我有钱了,就给奶奶,老子和母亲再买个好棺材重新安葬。那样,我才会心安。 因为素芬不是正常死亡,按理说,早就应该入土为安了,师父作法为她超度亡灵,希望她来世托生个好人家。 一家人平日里对她不好,心生愧疚,在加上她死的很惨,为她买了一副好棺材,让师父看了日子,明天早上四点钟下葬。 出葬那天,村里人都来帮忙,看出来马家人人缘确实不错。 八大金刚(抬棺人)把棺材抬起来,一行人缓缓而行,来到半路上,棺材忽然里面有动静。 此时,天还没亮,野外很静,静的可怕,连一丝风都没有,扶棺而行,满脸泪痕,面容憔悴不堪的马彪和几个抬棺材的汉子以为自己听错了,再听,没了动静,没有放在心上,继续前行。 出葬路上不能停棺的,如果出葬路上棺材不慎意外落地,或者半路上停下来,是不吉利的,有些地方说,这意味着这家还会再死一个人。因此,如若抬棺人累了,就架在凳子上,不能让棺材落地,因为棺材只要抬起来,就不能触碰到地面了,以免灵魂落地。 可过了会,忽然响起手指甲抓挠木板的声音,咯吱咯吱……咯吱咯吱……声音刺耳。 第24章 诈尸 这次,所有人都听到了,诈尸了,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吓得扔下棺材就跑了,转眼之间跑没影了。 我也吓得头皮发炸,心砰砰砰跳的厉害,我从小在农村长大,是个尸生子,有一双阴阳眼,能看到鬼,我不怕鬼,可我怕恶人。 小时候,奶奶经常给我讲鬼故事,她说诈尸可吓人了,尸体撵人,抓住谁谁就死,有懂行的人扔给他一个枕头,尸体抱住枕头就不动了。 可我在师父面前不能再掉链子了,以后看事,这种邪祟事很多。要是我再这么胆小,我还能看事嘛!我倒是不怕邪气,我怕死,我强作镇定,没跑。 此时的师父却是稳若泰山,他目光犀利的看着棺材,棺材里声音越来越大,咯吱咯吱,咯吱咯吱……声音恐怖。 “我的妈呀!这真是诈尸了,这肯定是素芬死的憋屈,怨气冲天,变成戾鬼了吧。”我毛发倒竖,后背生出凉意,小声对师父说。 师父没有说话,他围着棺材走禹步……一边走,一边念咒语…… 片刻后,掏出囊中符咒极快啪啪啪贴在棺材上,又拿出法绳(也叫捆仙绳)狠狠抽打棺材几下。 完毕,把棺材前端捆了,动作干脆利落。又大声呼喊远处看着的人们,让他们快去弄一些黑狗血,桃木枝来,还有松油,那些人答应着跑了。只有马彪站在那里,还是不敢过来,大声问师父是不是真的诈尸了? 这个时候,棺材里没有动静了。 师父向他招招手,告诉他没事了,过来吧。 可马彪刚过去,棺材里又响起手指甲挠木板的声音,咯吱咯……吱……咯吱咯吱……此时,天已蒙蒙亮了,灰蒙蒙的,可在这个寂静的野外很是刺耳恐怖,马彪吓得撒丫子又吓跑了。 师父面色凝重的看着他,摇摇头,开始作法请神念咒。 不大会,棺材里又安静下来。 我紧张的心快跳出来了,脸上都是汗,感觉棺材里的尸体随时都会爬出来,这个时候,不是害不害怕的事,而是要是真的诈尸,被尸体抓住了,那可能就真的挂了。 师父作法后,告诉我,这不是什么诈尸,而是那个草鬼婆的魂魄附在素芬身上作祟,她之前已经摄走素芬的魂魄,本来想着续命的,把素芬的魂魄摄入一个葫芦里了,而我暗地里作法,把素芬的魂魄放出来了,要不然,我怎会为她超度。 这草鬼婆临死之前怨气冲天,再加上她是个妖人,死后,变成一个戾鬼,附在素芬尸体上作祟。要不是我早有防备,这个时候,她早就出来作祟了。 到时候,可不是一个人死了,而是我们所有人都得死,因为她和我决斗之前,就喝了自己制作的一种药。 这个草鬼婆不是一般的草鬼婆,一般草鬼婆只会下蛊害人,而她,不仅会下蛊害人,而且,她还会一种巫术,会制毒,她制作这种药,临死前喝下去,等到下葬后,第一个雷声,她就会活过来,其实就是诈尸。 只要她抓住任何一个人,那个人被她咬了,那个人就会再去咬别人,以此类推,整个村庄人就死了,全军覆没。人们传说中的丧尸就和这差不多,最可怕是,接下来,尸体腐烂特别快,就会有瘟疫蔓延火速,方圆百里人都跑不了。 我听的毛骨悚然,打个寒颤,身上直冒凉风。 骂道:“这该死的草鬼婆死了,死了,还作祟害人。”问师父,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师父说等到他们回来再说。 接下来,师父和我不再说话。安静下来。 我心里暗暗祈祷,棺材里不要再有动静了,精神高度紧张。 不大会,马彪带着几个人回来了,远远的笑着不敢过去。 师父让我过去把东西拿过来,叮嘱我,不要把事情告诉他们,容易吓到他们。 我过去一看,东西多,我拿不了,让马彪帮忙拿过去,他愣了一下,继而吓的摆摆手。 这家伙长的膀大腰圆的,老婆死了,一个老爷们像个娘们似的哭的稀里哗啦的,那个样子恨不得随老婆而去了,可现在,吓得都不过靠边了。 旁边一个满脸黝黑的村民鼓起勇气,自告奋勇的帮忙拿过去,就赶紧跑了。 师父让我把黑狗血泼在棺材上,把桃树枝插在棺材周围。 做完这些,他告诉我没事了,不用害怕,让我守着棺材,他去告诉马彪一声,这棺材只能烧了。 我一听师父要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把头摇的像拨浪鼓,师父叹口气说:“你过去跟他说不明白,让他过来,他也不敢,你说怎么办?” 我只好同意了。 师父走了二百米远,把马彪叫过来,和他窃窃私语,马彪脸色大变。眼睛红红的点点头。 师父回来,把松油倒在棺材上,准备点火烧了棺材,以绝后患。 可是奇怪的是,今天没有一丝风,可火柴就是划不着。一连划了好几次,也没点着火。 火柴是不是受潮了?我看的着急,过去接过来,信心满满的划火柴,诡异的是,我也划不着,他妈的,这可真是邪门了,我气的一连化了十多根火柴,都费了。 “别划了,这是它在作对呢,你没发现今天根本没风,可每次划火柴时都有风吹灭嘛,那是它在作祟。” 师父让我停下来,等会再说。师父盘坐地上,开始念念有词,片刻后,起身,让我再点一次试试。 没想到,嗤的一声,火柴点着了。 我很兴奋,可瞬间又灭了,不甘心的又化划了一根,点着了,这次,我小心翼翼的用手挡着风,赶紧去点棺材,没等到跟前,又灭了,反反复复点了十多根火柴。火柴盒里本来火柴不多了,现在都没了。 我垂头丧气的看着师父,想再跟人要火柴,师父不紧不慢的摆摆手说,算了,大声呼喊,让马彪他们去拿一些糯米饭来。 马彪急急离开了。 接下来,就是难熬的等待。我犹如热锅上的蚂蚁,猴急猴急,望眼欲穿的盼望马彪赶紧回来。 师父不紧不慢的拿出烟袋,我赶紧为他装满烟,这才发现,火柴已经没了。 师父只好放下烟袋,问我害怕吗? 我拍着胸脯说:“这点事要是害怕,我还配当你的徒弟嘛。” 说的好,师父很高兴的说,看事最主要的是胆量,他拍拍我。 过了会,马彪终于来了。 第25章 施法 可他端着一碗糯米饭还是不敢过来,在二百米的地方站住,大声呼喊。 我过去拿过来,糯米粉还冒着热气呢,看样子新做的,怪不得等了好久。 师父大声呼喊,让他们过来开棺,起钉子。 那几个和马奎远远站着,算上胆大留下来的汉子一听要开棺,谁也不敢过去。 师父大声说:“你们不要怕,有我在,不会让你们受伤害的,你们只管开棺,完事就可以离开了。” 几个人面面相觑,聚在一起窃窃私语,似乎在商量。 过了会,过来了,帮忙把钉子起了,就开溜了,比兔子跑的还快,在远处停下来看着。 说实话,此时的我也害怕,这要是被尸体抓住就嗝屁了,可我只能硬着头皮,师父和我用力把棺材盖打开。忽然,一个黑影从里面飞跃而出,竟然是一只黑猫,转眼之间,就没影了。 我吓了一大跳,他妈的!原来是它在捣鬼。 里面的尸体没有变异,一切都正常,素芬虽死态狰狞可怕,可还是老样子,并没有变样。 我松口气,心里暗笑,师父这次可真是故弄玄虚了,说的太吓人了,哪有他说的那么玄乎啊! 这个时候,不远处的几个村民也看到了这一幕,几个人面面相觑,我向他们招招手。 几个人过来了,没等默默看着棺材里尸体的师父回过神来,几个人已经到了跟前。 师父抬头他看到他们。脸色大变,让他们赶紧离开,可已经晚了,马彪忽然变了样子,脸色惨白,目光呆滞,动作僵硬。 “快跑,”师父大吼,可是已经晚了,马彪忽然捉住其中一个村民,张嘴去咬。 剩下的几个村民哭爹喊娘的跑了,特么的,还真被师父说中了,我后悔让他们几个人过来了。 这个时候,我忽然变得很是冷静,拿起棍子狠狠打去,那个村民得救了,哭爹喊娘,惊慌失措的狂跑出去了。 马彪被我打中,忽然转移目标,向我扑过来。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师父极快把我推开,大吼,“快跑……”他快速拿出一张符咒,可此时,那马彪已经扑过来了,师父极快躲过去了,围着棺材和他周旋。 这个时候,不能和他硬斗,他逮住谁,谁就挂了,像个僵尸,但比僵尸厉害,因为僵尸再厉害,白天是不敢出来的。 此时的马彪虽身体僵硬,动作机械,可追人的时候极快,师父跑的气喘吁吁的,满脸大汗。 这个时候,我不能当缩头乌龟了,鼓起勇气,把师父推到一边,自己和他周旋。 此时,我忽然变得非常的勇敢,我的亲人都没了,只有师父一个亲人了,说啥也不能再让他受到伤害了。 我几次想把符咒贴在他身上,都被他躲过去了,师父在旁边指挥着,声音都变调了,听出来他为我担心了。 这个时候,我忽然发现了棺材杠上的龙杠鸡,也叫引魂鸡,按照规矩,出殡前给公鸡灌酒,途中公鸡不能跳下来,到了墓穴,才能宰杀公鸡,将血滴在棺木上以谢土地。 我快速跳到公鸡旁边,果真如我所料,那马彪忽然停下来,忽然扑在公鸡上撕咬,吞噬血肉的样子骇人。 趁着这个机会,我快速啪啪啪把符咒贴在他身上,他一动不动了,忽然轰然倒地。 我累的弯下腰,呼呼喘气,衣服都湿透了,呼呼喘气。 师父欣慰的笑了,夸我做的好。我心里美滋滋的,要知道,这是师父头一次露出笑容。 这个时候,马彪醒过来,看到自己双手沾满鲜血,吓坏了。 我连忙把经过告诉他,他听完,懵了。惊慌失措的问师父,自己没事吧,说完,连连作呕,吐的快把苦胆吐出来了,眼泪鼻涕满脸。 师父告诉他,没事了,不用担心。拿出来一个黑色药丸给他吞下去了。 告诉他,他老婆的尸体已经不能土葬了,只能烧了。 马彪眼睛红红的同意了,他拿出火柴,这次,很是顺利,棺材在野外没有草木的地方烧了。 不大会,在村长带领下,来了很多村民。原来,是那几个村民跑回村里告诉村长,看到这边上空有烟,都跑过来了。 听罢经过,大家都惊呆了。七嘴八舌,指指点点的议论纷纷的。咒骂那个草鬼婆害人,死了也不让人好过。 村长问师父怎么办? 师父告诉他们,接下来,把这些骨灰埋了,然后,我们去草鬼婆坟墓前做法,做法后,栽上桃树,一行人答应下来。 接下来,做完这一切,我和师父回到村里,看到那个被马彪咬了一口的村民,虽胳膊上没有咬出血,只有两个牙印,可他高烧不退,浑身瘫软。 师父连忙拿出一个符咒烧了放在水里,让他家人喂下去,过了会,那个村民脸色好多了,慢慢能起来了,一家人对我们千恩万谢的。 我和师父终于要回去了,这段日子累坏了,我要回去好好睡一觉。 临走那天,村民们很是热情,送给我们一些自己做的腌肉,土鸡蛋,恋恋不舍的把我们送到村口,在那个贫瘠的年代,这些东西就是奢侈品。 我很感动,我想起小时候,因为家穷,被人瞧不起,受尽白眼欺负。可如今,我只是跟着师父学了一点看事的皮毛,就受到人们的爱戴,真的是头一次被感动了。 忽然间发现,不要遇到了很多烂人烂事,就会觉得这个世界是冷漠的,薄凉的,很绝望。其实,世上还是 好人多。 我们有这么多好吃的,我又在集市买了一些好吃的,还给师父买了一瓶酒,师父高兴的说:“臭小子,你还挺孝顺,老头子我没有白疼你。” 回到家里,我做了好几个菜,和师父吃喝起来,我不喜欢喝酒,但也为自己倒了一点酒,陪师父喝酒。我们吃喝尽兴,不知不觉的都喝醉了,醉倒在桌前。 在农村,事情传的真快,我们刚回家,看事的事情传开了,村里开锅了。 那时候,村里有电视的人家很少,只有有钱人家才有电视。 农村人喜欢八卦,串门,尤其是那些长舌妇,磕着瓜子喜欢东家长西家短的,对人品头论足,逮住一件小事,就会添枝加叶,传的纷纷扬扬的。 知道我们的事情后,那些瞧不起我的村民们,忽然对我来个大转变,对我和以前判若两人,看到我,就满脸堆笑的对我阿谀奉承,争先恐后和我套近乎。 尤其是我们邻居,应该是以前的邻居王大头,这是他的绰号,我都不知道他真名,反正大家都这么叫他。一直欺负我家的他,知道我们回家后,谄笑着给我们送来一条大鱼。 第26章 脚步声 无事不登三宝殿,我黑着脸,也不理他,倒是师父笑呵呵的收下了,替我谢谢他。 他窘态的咳嗽一声,犹豫不决的搓着手,看样子,想和我冰释前嫌。 我看都不看他一眼,他尴尬的走了。 我感觉他好像有事求我,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短,我拿起在水盆里扑腾的鱼,要追出去。 后面传来师父的怒喝声:“你给我站住。” 我站住了。 师父把烟袋在鞋帮上磕打磕打说:“做人,要心胸宽广,肚量大,能容人,尤其你是个看事的人……” “可您不知道,他家当年是怎么欺负我家的。”我义愤填膺的打断师父。 师父走过来,把我手里挣扎的鱼儿放进水盆里,徐徐说道:“冤家宜解不宜结,宅相肚里能撑船。做大事的人,肚量都大。事情已经过去了,放过他,也是放过自己。” 拉我坐下来,给我倒了一杯水,给我讲了一件事。 很多年前,他也曾经因为邻居挖房界的事情干过架,在农村,因为地界,房界发生矛盾的事情见怪不怪了。 他们三天两头的吵架,直到有一天扭打起来,最后两败俱伤,他们俩都遍体鳞伤的,从此以后,鸡犬之声相闻,老死不相往来。 后来,有一天晚上,他家失火了,邻居大声呼喊救火,村民们鱼贯而出,拿盆的,拿水桶的救火,一家人得救了。 他是被邻居冒着大火背出来的,此事后,邻居脸上落下一道伤疤,他一个老爷们哭的稀里哗啦的,比他爹死了哭的还豪壮。 从那以后,他们俩冰释前嫌,变成最好的哥们。房界各自让出几公分,几年后,那哥们死了,他像失去亲人一样难过。 “我知道你难过,可得饶人处且饶人,做人,带着恨生活,是永远都快乐不起来的,我们要大度!” 师父语重心长的说道,拍拍我。 晚上,我心潮澎湃,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想了很多很多,起来,拿起那条鱼,放在水盆里,来到不远处的河边放生了。又来到奶奶,老子的坟前磕了几个头,待了会,回去了。 果真如我所料,王大头有求于我们,早上刚起来,就听到外面传来轻轻敲门声,我打开门,看到他谄笑着站在外面,低三下四的说:“安生,我可以进去吗?” 我还是铁青着脸,闪开身子,他进去了,恭恭敬敬的和师父打招呼,求我们给他家看看房子。 师父问他怎么回事?让他慢慢说,让我端来一碗水,他喝了一口水,舔舔嘴唇,道出经过。 原来,自从我卖了房子后,买房子的女主人是个泼妇,不仅每天和丈夫吵闹不休,家里每次丢了东西,都会骂街,第一个怀疑对象就是王大头家。 王大头两口子也不是好惹的,自然不会受这种气,两家人三天两头的吵架,大打出手,闹得鸡犬不宁。 不仅如此,两家的孩子也在学校吵架,老师总是登门拜访。时间长了,王大头败下阵来,王大头老婆对于那个生起气来,能三天三夜骂人停不下来的泼妇,也是甘拜下风。 两口子合计一下,惹不起还躲不起嘛,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两口子卖了房子,把村口的老屋翻盖一番。 房子刚刚修好,一家人就迫不及待的住进去了。住在宽敞明亮的新房子里,一家人别提多高兴了。 可没想到,住进去不久,一天晚上,王大头喝了一点酒,躺在炕上迷迷糊糊的听到堂屋有动静,就是人走路的动静,不紧不慢的,他以为来了小偷,一惊。 他看到旁边的老婆睡得正香,蹑手蹑脚的起来,拿起放在桌上一把剪刀,屏气凝息,紧张的走到门边,趴在门上轻轻的打开一条缝,从门缝往外窥视着。 此时,脚步声消失了,因为那天晚上有月亮,透过窗外投进的月光,他看到堂屋里很是安静,连个影子都没有。 他松口气,擦擦脸上的汗,以为自己看花眼了,回去蒙头继续睡,可他没等睡着,那个脚步声又响起来,沙沙沙……沙沙沙……声音在这个寂静的月夜里,让人毛骨悚然。 这个时候,他害怕了,以为闹鬼了,可他不信邪,拿起枕头下准备起夜的手电筒出去,堂屋又安静下来,可感觉屋里气氛诡异,阴森森的。堂屋那些老旧的物件,八仙桌,凳子,古老陈旧的摆设,墙上的画,平日里看着亲切,可今晚看着阴森森的,他后背嗖嗖冒凉风,不由自主的打个寒颤。 惊恐万状的他刚要回去,忽然,他的后背被人拍了一下。 他吓得哎呀一激灵,回头,原来是老婆。 他气急败坏的骂老婆,人吓人会死人的,问她怎么起来了。 老婆生气的问他大晚上的不睡觉,鬼鬼祟祟的干嘛呢? 他一听就知道老婆没有听到声音,这个婆娘觉大,晚上把她抬走都不知道。 他问老婆有没有听到声音?老婆摇摇头,忽然变得很是紧张,问他怎么回事。 他怕她害怕,强装冷静,轻描淡写的说是一只老鼠,老婆哭笑不得。这个时候,发现天快亮了。他一夜未眠。 第二天早上吃饭时,他的老娘问他昨晚听到声音吗?问他清明给他老子上坟没?是不是清明没上坟,他父亲在下面过得不好。 他哭笑不得,他知道母亲年纪大了,虽耳不聋眼不花的,身体硬朗着呢,可记性不好,已经问了他好几次了。 他虽性子粗鲁,可清明上坟这么大的事怎会忘了,耐心的告诉她上坟了。 母亲若有所思的,自言自语说:“既然这样,那老头子怎么回来了。” 王大头一愣,问她怎么回事? 他母亲说,昨晚她听到脚步声,很是奇怪,睁开眼睛一看,恍恍惚惚的看到一个黑影,走过来,走过去的。 她以为是老伴来了,就问他在下面过得好不好?让他不要着急,自己快去找他,和他团聚了。 原来,母亲也听到声音了,竟然还看到了影子,看来,昨晚自己没有听错,确实有脚步声,王大头心里慌慌的。 他的老婆也害怕了,这个时候,才知道王大头没敢告诉她,很是害怕。 他没了主意,觉得真的是父亲回来了,因为今年清明上坟,他因为家里没钱了,买了一点纸钱上坟,也没有听母亲嘱咐,没有给父亲买爱吃的烧鸡,原来是父亲怪罪了。 可他不敢说,暗地里买了一些纸钱和烧鸡去坟前祭拜,跪下来磕头,希望父亲不要责怪,今年日子不好过。 回去后,神奇的是,接下来安静下来了,一家人安心了。 可万万没有想到,刚过了几天好日子,接下来,家里祸事不断,事事不顺。 第27章 横祸 先是身子骨安康,一直身体好好的老娘忽然得了重病,蓦然离世。一家人悲痛欲绝,泪如雨下,只好把老娘安葬了。 老娘安葬后,头三七还没过,他还没从死去亲人的痛苦中走出来,又出事了。他买东西回来的路上,忽然被一个拖拉机撞了,真是祸不单行。 诡异的是,他明明在路上看到拖拉机在后面离自己很远,他还特意躲到路边,还是被撞了。 那个拖拉机司机是个小伙子,吓得快哭了,他说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开得好好的就把他给撞了。 当时,他浑身是血,脑袋像个血葫芦,疼痛难忍,小伙子给他送到医院,好在只是重伤,但没有生命危险,脑袋缝了四针,右腿骨折。 拖拉机司机的父母给付了医药费,还买了一些营养品,父亲把小伙子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那个小伙子很是委屈,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转。 他出院后,在家里躺着养伤,房漏又遇连夜雨,他刚出院不到一个月,他老婆好好的忽然有病了,浑身哪都疼,去医院也检查不出来什么,每天晚上疼的厉害,只好吃去痛片挺着。 有一天,因为疼痛,她简单做点饭就躺下了。 过了会,王大头忽然发现今晚吃晚饭,没有看到小儿子小虎,老大老二狼吞虎咽的,吃的正香。 小虎虽最小,可最顽皮了,正是猫狗都不待见的年龄,三个孩子就他顽劣的很,比两个哥哥都顽劣,总是出去和村里那些孩子疯,不按时回家吃饭是常事,两口子都习以为常了。 可今天已经这么晚了,他还没回来,他心里隐隐不安,训斥老大老二,就知道自己回来吃饭,弟弟呢? 老大委屈的说他们下午在街里玩,后来,村里几个半大孩子说太热了,要去河里洗澡,老大老二不敢去,怕回家挨揍,可小虎跟他们跑了,怎么叫也不回来。 王大头气的用指头戳老大,怪他没看好弟弟,叫老婆张秀芝出去寻找。 他老婆只好硬挺着出去寻找,出了门,河东狮吼,孩子虽顽皮,平时总是和小伙伴们去野外疯玩,尤其是放暑假时,去野外捉蚂蚱,捉蜻蜓,捉鱼,去河里洗澡,可一到傍晚时分,就会在街门口玩,不会走远了,可今天真是怪了。 找了好久没有动静,他老婆气的骂骂咧咧的,说他几天不挨收拾,皮子又紧了,运好气等他回家好好收拾他。 上次把笤帚都打没毛了,他还是野性不改,到饭点不回家吃饭,非要大人出去喊才回家,数他小,还数他最难管了。 秀芝正运气呢,可她回到家里,屁股还没等坐热乎,有村民上气不接下气的跑来告诉他们,他们的小儿子淹死了。 两口子傻了,不敢相信,张秀芝踉跄着到岸边,孩子已经被人捞出来了,已经死了。 秀芝凄厉的嚎啕大哭起来,哭的死去活来的,泪水鼻涕成河。 王大头知道后,悲痛欲绝,心如刀割,用皮带把老大狠狠打了一顿,责怪他没有看好弟弟。嘱咐他不要下水,那个大河每年都会淹死人,据说河里有淹死鬼找替身。 老大是个刚刚十岁的孩子,疼痛难忍,委屈的大哭起来。 两口子哭的稀里哗啦的,只好把孩子埋了。 接下来,两口子再不敢大意,把两个孩子看得死死的,放了暑假,也不让去野外了。 家里发生了这么多事,他越想越纳闷,他的亲戚让他找我们看看,他因为和我有过节,一直不好意思过来,可他每一天都过的提心吊胆的。 家里都这样了,再也经不起折腾了,他伤愈后,厚着脸皮过来找我们过去看看。 王大头说完,很有诚意的拿出来一张皱皱巴巴的十块钱放在桌上,讨好的看我一眼。 这个时候,我忽然又恨不起来他了,心里怪怪的,说不出来是什么心情。 师父让我带着 黄布包,跟着王大头来到他家,虽是个翻盖的新房,可院子里荒草丛生,两个孩子脏兮兮的,可不耽误玩耍,在院里疯玩。 进入屋里,屋里造的皮儿片儿的,又脏又乱,苍蝇横飞,轰都都轰不走,他的老婆张秀芝目光呆滞,坐在门口凳子上,呆呆看着院子里玩的满脸大汗的两个儿子,嘴里神神叨叨的,看到我们,她犹如没有看到我们一样。 王大头歉意的告诉我们,自从小儿子死了,他老婆就变得不正常了,疯疯癫癫的。 我望着这一切,心里感叹,记得以前,他老婆是个很干净的婆娘,院子里收拾的干干净净的,一棵杂草没有,三个孩子虽穿戴破旧,可也被收拾的干干净净的,看来,家里要是不顺,连生气都少了。 师父拿出罗盘,在他家房子四周转了一圈,来到堂屋时 ,突然发现,手里的罗盘颤动起来,罗盘所指的方向也混乱起来。 师父目光如炬的看着房子主梁,片刻后,停下来,进去,拿起王大头放在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告诉他,有人在他房里下了镇物,问他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一直默默看着的我心里想着,还用问吗?像他这种人,肯定得罪很多人。 王大头挠挠头,挂满肥肉的嘴角轻轻抖动,忽然意味深长的看我一眼。 我心里忍不住笑,这小子该不会怀疑我吧,我轻哼了声。 他又看着师父说:“您老也不是不知道我,年轻时,就喜欢逞强,打架斗殴的事情可没少干,这些年得罪了多少人,我也不知道,可最近我可老实多了,没跟人发生过矛盾,谁害我,我也不知道,他怔怔看着师父。 师父让他再好好想想。 王大头低头想想,忽然一拍大腿说:“我想起来了,我搬家那天,邻居指着我骂,让我以后小心点,现在想想,会不会是这个王八羔子。” 师父没有说话,沉思片刻后,问他,他修房子时,有没有和木匠发生过矛盾? 王大头想都没想的摇摇头,他说他请的木匠是本村的,知根知底的,手艺高,因为是一个村的,要钱不高,做活又认真仔细,自己虽不富裕,可自己不是吝啬的人,好吃好喝的招待他们,大家都很满意。 完工后,工钱一分不差,而且,还杀鸡宰羊的招待他们吃了一顿。双方皆大欢喜,他们不可能陷害他。 更何况,自己和他们无冤无仇的,没有理由害他。 那会是谁害你呢?师父似乎问他,又像是自言自语的说。 这个时候,我坐不住了,站起来说,“你平时仗着兄弟三个经常欺负人,作恶多端,这都是你自己作孽的恶果,不仅害了自己,还害了家人,因为仇人太多,到现在,你自己都不知道谁会害你了。以后,可不要再欺负老实人了。” 王大头被我抢白的脸一会白,一会红的,很是尴尬。 师父不满的看我一眼,我赶紧住嘴。 第28章 镇物 师父叹口气说:“做人还是要善良,要是破了,给你家下镇物这个人,就会反噬,命不保了,真是作孽啊!” 说完,出去,让我踩梯子上房梁看看,我踩着梯子上去,找了半天,没有发现什么。 刚要下去,忽然看到房梁上露出一个黑色的东西,拿起来一看惊呆了。 这个东西四四方方的像个小棺材,里面有个木人,棺材下面还有一张白纸,上面画个“日”字,“日”字周围画着奇形怪状的图案。 我拿下来,师父看到,惊道:“此人真是心狠手辣,这是大凶啊!想克死居住者,让人家破人亡。这是多大的仇,非要置人于死地,此人不是善类。” 旁边的王大头气的浑身颤抖,双目圆睁,暴跳如雷,跺脚大骂:“这个那个挨千刀的瘪犊子干的,老子要是知道了,非要杀了他全家不可。” 师父摆摆手说:“害人害己,这几天你留意一下,看看村里谁家有祸事,就是此人了,已经命不保了。” 说完,让他把这个木头小棺材和那个画着日的纸放进油锅里炸,因为邪气太重,要炸一天一夜,炸完后,再放火里烧,以后就没事了。 王大头对我们千恩万谢的,尤其是我,不停的向我赔礼道歉。看到他家变成这样了,我实在不忍心,原谅了他。 他给我们三十块钱,我虽想多赚点钱,可看着他家这么惨,于心不忍,看了一眼师父,师父似乎意会,向我点点头。 我只留下十元钱,告诉他,剩下的钱给孩子们买点吃的吧。 王大头感动的眼睛湿润了,杀了一只鸡招待我们,拿出自己家做的黄酒招待师父。 饭桌上,两个孩子吃的很香。只是他老婆还是一副呆呆的样子,我默默看着,要不是家里出事,他家也挺幸福的嘛。 我问师父,这回事破了,他老婆会恢复过来吗? 师父叹口气说:“她身上的的病慢慢就好了,可她是因为小儿子小虎死了,悲伤过度得了心病,心病难医啊!” 王大头听完,红着眼睛,把酒杯端起来一饮而尽,抹抹嘴,又倒满一杯,他举杯敬师父。 师父摆摆手,让他少喝点,一家子还要他照顾呢。 王大头的眼睛湿润了,好像有点醉了,他拍着桌子说:“我现在就想知道到底是谁害我。我承认,我他妈混蛋,树敌太多,可我现在都改了,竟然有人要害死我们一家人,这个王八羔子太狠了。” 说完,又把杯中酒一饮而尽,喝醉了,胡言乱语的。 他的两个孩子已经睡了,我赶紧把他搀扶进去,只好自己去守着油锅。 看他喝醉了,我们只好待在他家,坐了一夜,第二天,我们回去了。 三天后,王大头拎着两瓶酒和一瓶罐头来我家,看样子,他心情不错,很兴奋的样子,告诉我们,村里的尹木匠死了。 据说好好的,忽然浑身疼,说自己像火烧一样浑身火燎燎的疼,几个小时后就死了,死态狰狞可怕。 他这才想起来,这尹木匠为啥害他家了。 五年前,尹木匠给他家邻居帮忙打柜子,他的孩子也跟着过来,和附近的孩子们玩耍,其中,就有王大头的儿子。 小儿子还小,被妈妈带着。 刚开始,几个孩子玩的好好的,热热闹闹的,可过了会,不知道为啥,尹木匠的儿子铁蛋和王大头的儿子小龙打起来了。 王大头的儿子长的瘦弱,而尹木匠的儿子又高又胖,把王大头的儿子推倒了,骑在身上打,几个小孩子嘻笑看热闹。 正在园子里除草的王大头听到儿子的哭声,跑出去一看,大惊,自己的孩子被欺负了,平日里,就他欺负别人,别人可不敢欺负他。 当然,除了村长和那些有头有脸的他不敢惹,他火腾的上来了,冲过去,狠狠的把骑在儿子身上打的铁蛋拽起来,狠狠扇嘴巴子,几巴掌下去,那铁蛋嘴角出血,捂着脸大哭起来。 王大头停手,拉着小龙回去,这一幕,正好被尹木匠尽收眼底,刚才他正在干活,听到儿子的哭声,赶紧跑出去。 看到王大头正在狠狠教训儿子,儿子吓得瑟瑟发抖,他没有急眼,而是上前对王大头赔礼道歉,说自己孩子不懂事,让他不要往心里去,回家再收拾他。 当时,王大头很是得意,带着孩子回去了,接下来,两家人没有结仇。 在农村,小孩子打架是经常的事,打完架,过了会,又和好如初了。 因此,王大头盖房子,请了尹木匠,因为他是村里木匠活最好的,态度也好,总是笑吟吟的,叫人就笑,很是温和可亲。 让他万万没有想到,时隔五年,他尹木匠竟然因为这一件小事要害死他,而且还要害死他全家,这个人真是太可怕了。 要知道,尹木匠在大家眼里就是一个老好人,话不多,见人就笑,脾气也好,这么多年,从未见过他和别人急眼过,他在村里人缘不错,是个人畜无害的人。 想不到,他会因为这点小事报复他。 王大头义愤填膺的说。 我和师父听完,也惊呆了,尹木匠是村里人唯一没有欺负我老子的人,这样的人,怎会害人?而且,下手还这么狠,看来,奶奶说的对,不要欺负老实人,老实人急了非常可怕。 王大头呆了会,离开了。 他走后,我想起师父的话,感叹不已,五味杂陈。看来,做人还是要大量。 而我,因为出身和别人不一样,受尽白眼欺负后,性子变得孤僻,卑微,心胸狭隘,做事冲动,我忽然冒出来一个问题,问师父,人活在世上,怎么样才不会生气。 师父愣了一下,继而笑着说:“人在世上,哪有一帆风顺的,哪有不会生气的,不经历一些事情,怎会成熟。” 接着,给我讲了两个故事。 第一个故事是一个人脾气很大,做事没有耐心。有一天,去村外打水,他和每天一样,用绳子把水桶放到井里,左右晃着。 以前晃几下,就会打满水桶,可今天,他不管怎么晃,水桶就是不满。 他气的心跳加快,浑身颤抖,脾气上来了,终于暴发,把水桶拎上来,气呼呼的用扁担狠狠地砸,一下,两下…… 不知道砸了多少 下,直到把水桶砸扁了,他也累了,气喘吁吁的坐下抽烟。 抽完一袋烟,他的气也消了。看着被自己砸的面目全非,不忍直视的水桶,想着自己贫苦的家庭,堂堂七尺男儿哭起来。 第二个故事是有一个人戴着草帽在地里除草,风很大,草帽总是被风刮跑,他一次次捡回来戴上,还是被刮跑,因为风太大了,他只好把帽子上的绳子系在脖子上。 可他刚系好,狂风又起,嗖的一下 ,草帽又被风 刮跑了。他骂骂咧咧的,咬牙切齿的,把草帽捡起来,疯狂的用手撕,用脚 踩…… 不大会,终于把草帽弄得稀巴烂,心中的怒气也消了,他又接着除草。 可老天爷似乎在和他开玩笑,此时,风停了,太阳出来了,毒辣辣的太阳,肆无忌惮的放射着自己的能量,把大地烤的快要燃烧起来似的。 他热的汗如雨下,头皮晒得难受,看着地上被他虐肆的伤痕累累的草帽,欲哭无泪。 第29章 走尸 我听完后,感叹不已,受益匪浅,下决心,以后遇事,一定要三思而后行,改掉毛愣三光的性子,和暴躁的脾气。 师父让我早点休息,明天还要去尹木匠家随份子钱,毕竟尹木匠没做这件事情以前是个好人。 因为累了好几天,我躺在炕上,很快就睡过去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睡梦中,忽然听到一声凄厉慎人的声音,一惊,再听,又没了动静,我翻个身又睡了。 第二天早上才知道,王大头死了。我们来不及去尹木匠家,急急来到王大头家里。 村长王大贵和村民们已经在那里了,一个个脸色难看,交头接耳的小声议论着,王大贵看到我和周瘸子在一起,一愣。 别看现在村里人对我们还不错,可王大贵对此不屑一顾,他是个老党员,自然不信邪。而且,几年前,破四旧年代,还是他让人把我师父周瘸子抓起来的。 这些年,师父心胸宽广,已经不再记恨他,释怀了。 可王大贵今天看到师父,还是吃了一惊,尤其是看到我跟他在一起。 师父不卑不亢的跟他打个招呼,我敬重的叫了一声王大爷,王大贵面无表情的点点头,我跟随师父进去。 本来围着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议论纷纷的村民们自觉让出一条路来,有人说周师父来了就好了。 屋子里,王大头的老婆张秀芝满脸泪水,趴在王大头身上哭的声嘶力竭,有气无力的样子,精神恍惚,目光呆滞,口中神神叨叨的鬼……有鬼……。” 旁边几个老娘们红着眼睛,正好言好语的抚慰她。 王大头躺在床上,只见他死态狰狞可怕,双目圆瞪,大张着嘴,面部表情惊恐万状,四肢极端扭曲,似乎死前看到了什么可怕的情景。 我看到他面额有一团黑气久久不散,觉得他死前是被脏东西上身了,我小声告诉师父。 师父默默点点头,他目光炯炯的围着他转了一圈,停下来,询问秀芝昨晚看到了什么?秀芝心有余悸的浑身颤抖着。 断断续续的告诉我们经过。 昨天晚上,因为害他们的尹木匠死了,王大头出了一口恶气,想起死去的母亲和小儿子小虎,很是难过。 吃晚饭时,一杯接一杯的喝酒,秀芝劝他少喝点,他也不听,还骂骂咧咧的,到了半夜也不回去睡觉,秀芝和孩子就去睡了。 在这个皎洁的月夜,他坐在院子里,就着一盘花生米自斟自饮,不知不觉的喝多了,困意袭来,趴在石桌子睡过去了。 秀芝因为小儿子小虎死了后,睡眠不好,因为丈夫还没回来,担心他,躺在炕上迷迷糊糊睡不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丈夫还没回来。 她准备出去叫他回来睡觉,这个时候,忽然听到一声凄厉瘆人的声音,她吓得跑出去,看到面前的情景,大惊。 她的丈夫王大头倒在地上,身边站着尹木匠,他脸色青白,穿着寿衣,样子狰狞可怕,看着王大头笑,在青白的月光下惊悚恐怖。 她吓的肝胆欲裂,毛发倒竖,瞬间,身上都是冷汗,大叫一声,什么不知道了。 等到醒来,天已大亮了,她想起昨晚恐怖的情景,跑到院子里一看,王大头不见了,她忽然感觉后背瘦瘦冒凉风,不由自己的抬头,惊惧的发现丈夫王大头身子被挂在厨房门上,脸色青灰,眼睛瞪的凸凸的,快要掉下来似的,样子恐怖。 她看到他死的很惨,悲痛欲绝,嚎嚎大哭起来,踉跄出去喊人,人们听到哭声,都陆续赶过来,她哭着告诉村民们。 村民们都害怕了,可村长王大贵不信。他和王大头是一个族的人,看到他惨死,自然很是难过,也想搞清楚王大头到底是怎么死的? 可他不信邪,但他也肯定,王大头就是吓死的。他心里也很是纳闷,对于秀芝的话,他一个老党员肯定不信。 而尹木匠的家人知道后,也不干了,觉得她这是诬陷,死人怎会出来走动吓人,他们昨晚守灵,除了去茅房,没有离开过人,她的话真是荒唐。 尤其是尹木匠的儿子铁蛋急了,披麻戴孝的在王家门外大吵大嚷的。 王大贵脾气上来了,劈头盖脸的训斥一顿,让他回去守灵。守灵的日子跑出来,太不孝了! 铁蛋悻悻而去。我们到的时候,铁蛋刚走。 我听完,当然也不信,我总能看到鬼,看到鬼附身,还听过诈尸,可只是听过,可这尸体能自己跑出来,我是头一次听到。 我看着师父,师父眉头紧锁,徐徐说道:“他确实来过了,麻烦了,我们现在就去一趟尹家。” 师父说完,抬脚就走。 来到门口,站在门口抽烟的王大贵看到我们出来,黑着脸对师父不冷不热的说:“老周头,几年前的教训你还不长记性啊!年纪大了,不好好养老,又出来找不自在,警告你,可别妖言惑众,挑起事端,到时候,可别怪我不客气,牛棚可还在呢。” 师父却淡然如水的看也没看他一眼,没有理他,出去了。 我窘态的看了看王大贵,赶紧跟上去。 这个时候,很是紧张,真怕他阻止我跟师父在一起,好在后面没有传来他的声音,可我能感觉到他在后面默默看着我。 我和师父去尹木匠家的路上,没想到,尹木匠的儿子铁蛋正往这边走,他刚才去我家了,请我们给他父亲看个下葬的日子,超度亡灵,看到我家没人,就知道来这里了。 按照规矩,村里谁家有红白喜事,村民们都会去帮忙的,随份子钱,而和我师父因为特殊原因,以前村民们排斥我们,而自从看事出名后。村民们对待我们和以前判若两人,见到我们主动打招呼。 因为村子地势偏僻险恶,坟山就在村子周围不远,山里还有鬼怪精魅迷惑人,他们自然少不了找我们看事。 尹木匠活着时,人缘还不错,都是一个村里的,他死了,我和师父于情于理也要过去吊唁。 在路上,师父问他,昨晚他们守灵时,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尹铁蛋惊奇的看着我们,摇摇头,哽咽着说自己老子死的很惨,得急病死的,一家人特别难过,昨晚他和大伯,还有几个堂哥堂弟守灵。 几个亲戚无聊玩纸牌,他一个人跪在地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腿都跪麻了,起来坐了会,忽然想要屙屎,吩咐他们好好守灵,就去茅房里,回来后继续守灵。 大家熬了一夜,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他义愤填膺的骂王大头的老婆诬陷自己的父亲。问我们,真的有尸体自己走的怪事吗? 师父再没有说话,走的更快了。 我们来到他家门口,门口挂着白色的纸幡,随风飘荡,这是一个半新不旧的砖瓦房,门口有棵树,在村里,除了村长王大贵家,和几个村干部,还有有钱人家,这样的房子已经不错了。 第30章 拖魂 师父在门口停下来,巡视一番,进去了。 尹木匠躺在床上,脸上盖着轻薄的黄纸,穿着藏蓝色寿衣,头朝南直挺挺的躺在灵床上,露在袖子外的手腕泛着青灰色,像一节烘干的木头。 一只手掌微微屈着,也是青灰色,另一个手里握着一小块馒头,据说这是预防阴间路上遇到恶狗,打狗的。 我看到他的寿鞋,一惊,他的寿鞋上竟然沾着 泥土,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我推了下师父,师父顺着我的眼神看过去,脸色大变,他呆呆看着,转头,看着灵床旁边的的长明灯,忽然对他的家人说:“长明灯怎么灭了。” 几个人一愣,这才发现长明灯灭了,吓得赶紧点上。 在民间,据老人们说,如果灵堂里的油灯灭了,寓意就是死者的灵魂可能已经不复存在了,因为在丧葬的过程中,在灵堂前面要点一盏灯,这个油灯就被称作是长明灯。 据说这个长明灯代表死者灵魂的意思。如果油灯不灭,代表他的灵魂还在灵堂里,如果灯灭了,则灵魂不复存在,这是不好的一种现象。 我不由自主的望向尹木匠的遗像,遗像上的尹木匠眼睛直直看着我,那场景要多诡异有多诡异。 此时此刻,我感觉到冷飕飕的,寒气从脚底袭上心头,不由打个寒颤,难道是看错了,我使劲闭一下眼睛,再次 睁开,看到遗像上的尹木匠还是一副严肃的样子。 难不成我刚才真的看错了,我心里嘀咕着。 按照规矩,师父给他上了三炷香,我跪在地上,给他磕了几个头,心里有点隐隐不安。 要不是这件事情,其实,尹木匠还是个好人,记得我小时候,村里人都欺负我,只有他 没有欺负我,但也不让家人接近我,和村里人一样觉得我是个瘟神,觉得我把家人都克死了。 他老婆死的早,膝下有一儿一女,儿子就是铁蛋,女儿名叫秀花,他独自一人含辛茹苦的把他们抚养大,其中的艰辛,可想而知。 好在他是个木匠,那时候,木匠是很吃香的,因此,家里日子虽不富裕,可也吃喝不愁。 因为两个孩子从小没有母亲,他特别宠爱两个孩子,特别是儿子,铁蛋就是他的心头肉。 他的女儿秀花,长得清秀,眼神清澈如山泉水,流露出一种质朴纯真的可爱,扎着马尾辫。 小时候,村里的孩子除了她,都欺负我,只有她不欺负我,只是紧紧地抱着父亲给她做的玩具,一个涂了色的木头人,远远的陌陌看着我。 有一次,在一个黄昏,我被人打倒了,小孩子们都嬉笑着跑了。我被打的浑身疼痛,站都站不起来了,忍不住痛苦的呻吟一声。 转头,忽然看到远远站在墙根下看着我的她,瞬间,咬住嘴唇不再吭一声,屈辱的泪水却不争气的掉下来,那个瞬间,我羞愧不已,不由自主的低下头。 这个时候,那个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女孩上前把我拉起来,我没想到,这个柔柔弱弱的女孩竟会有那么大的力气。 她向我甜甜的一笑,伸出胖乎乎的小手为我拭去眼泪,从兜里掏出来一个青涩的苹果递给我。 此时,余晖遍撒,一片红霞伴随着鱼鳞状的云朵,层层叠叠渲染开来,美极了,可面前的女孩更美,她站在霞光里,就像一个美丽的小天使。 那个瞬间,完全治愈了我的伤痛,我头一次露出笑容,头一次发现人间还有温暖的,给了我无穷的力量。 后来,我再没有看到她,据说,她被父亲尹木匠送到镇里姑妈家去读书了。 我经常想念这个可爱善良的女孩,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而今,他的父亲死了,阴差阳错的是我们间接性害了他,我的心里忽然隐隐作疼,我觉得自己对不起她,听说她高中毕业了,她奔丧快回来了,我不敢想了,我怎么面对她。 我被人拍了一下,是师父,问我怎么了? 我如梦方醒的说没事,师父附耳一番,告诉我,不可把尹木匠利用巫术害王大头一家的事告诉铁蛋,他的父亲已经死了,不要把他父亲在他心目中的好感毁了。 我点点头,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师父把铁蛋叫出去,面色凝重的告诉他,王家有没有诬陷他父亲,先不要急着下结论,今晚我们决定留下来和他大伯一起守夜,铁蛋对我们千恩万谢的,安排我们吃了豆腐饭。让两个换班守灵亲戚回家休息了,今晚他和大伯守灵。 吃完饭,师父让铁蛋找人弄了一些草灰撒在门口,开着门,看到人不要让他们进来,又在灵床转了一圈,一怔。 问铁蛋,他父亲在哪个屋里去世的? 铁蛋懵懵的挠挠头,说父亲死于里间病床上,问他怎么了? 师父皱着眉头说:“他既然死在里间病床上,需要拖魂,让他找来 一块白布,还有一只公鸡。 师父拿着白布,从病床开始,穿过房梁,接到灵床下,再用这只 公鸡在病床上拖几下,顺着白布递到灵床上,绕着银木匠转一圈,然后把公鸡杀了,否者,灵魂将留在病床上不得超度,又用麻绳捆着死者的双腿。 铁蛋和大伯尹麻子敬佩的看着师父。 他的大伯是个聋哑人,样子唯唯诺诺的,也是个老实人,是个老光棍,自己种了三亩地,日子过的只能养活自己。 据说小时候,他曾经离开家,父母也没有寻找,很是淡定,只有尹木匠哭闹着很是想念这个哥哥,可他一个孩子,也没有办法寻找哥哥。 没想到,十多年后,父母离世后,他忽然回来了。 尹木匠别提多高兴了,问他这些年怎么过来的,他比划着,告诉他,自己在外面一直以要饭为生。 尹木匠知道,他一个聋哑人,肯定在外面吃了很多苦,也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很是难过,此后,善待他。 尹木匠活着时,并没有因为弟弟是个残疾人而嫌弃他,反而因为这个弟弟没有成家,经常接济他,对他甚好。 满脸泪痕的他,张嘴露出一口大黄牙,啊啊喊着,竖起拇指夸奖师父,师父向他点点头。 做完这一切,我和师父进入内室休息,他们叔侄二人在堂屋里守灵。 我和师父喝着茶水,静静听着外面的动静,我半信半疑的问师父,王大头老婆说的是真的吗? 我从小在农村长大的,农村诡异事情多,可我从未听过尸体能出来害人的,就是电视剧也不敢这么演吧。想想既害怕,又刺激。 师父喝了一口茶水,看着尹木匠的床,若有所思的说:“有没有这个事,一会就知道了。”让我一会偷着出去弄一些黑狗血。 第31章 斗尸 我抽个空出去,找到村里的孙屠夫,费了好大劲,才弄到一些黑狗血,趁着铁蛋尹麻子没注意,偷偷把黑狗血撒在门外一些,把剩下的黑狗血放在屋里。 我和师父闲聊着熬到半夜,困的直打哈欠,外面一点动静都没有,看到这个屋里炕很大,还有一张床,猜想肯定是尹木匠和儿子铁蛋在这屋住。 我站在门口,又看看对面的房间,那个屋里,应是秀花以前住的地方。 我呆呆看着,回忆着小时候的事情,特别渴望再见到她,刚才我鼓起勇气打听一下,铁蛋说他妹妹正坐车往回走呢,因为路途遥远,最早也要后天赶回来。 我很是激动,恨不得马上就见到她,可又害怕见到她,我不知道见到她,我该说什么,心情复杂,五味杂陈。 这个时候,我想要撒尿,出去了。 从茅房回来,我看到守灵的尹麻子竟然喝醉了,趴在凳子上睡过去了,我苦笑着摇摇头,又看到铁蛋似乎也在强支撑,揉着眼睛打哈欠。 我忽然看到灵床上的尸体动了一下,一惊,以为看花眼了,使劲揉揉眼睛再看,尸体还是老样子。 我松口气,刚要回屋里去,不经意间,忽然看到尹木匠脸上的黄纸不见了,心里一沉。 听师父说,去世的人脸上盖的黄纸是阴阳纸,是死人的标志,只有用黄纸遮住脸的死者,才能被阴间接受,才可以到阴间投胎转世。如果不遮,就不会被阳间接受,变成孤魂野鬼。 而科学说法是,有的地方医疗条件很差,没死或者假死的情况时有发生,那么,在死者脸上盖上一张又薄又轻的黄纸,要是死者假死,又出现了生机的话,他势必呼吸,就会吹动黄纸,被守灵人发现获救。 我惊恐万状的看着,拍了一下铁蛋,他吓了一跳,我指着他老子的遗体。铁蛋一惊,看了一眼,懵懵看着我,问怎么了? 我问他看到什么? 他摇摇头,问我怎么回事? 我再看,黄纸好好的在尹木匠脸上,他妈的,我这是怎么了,是不是精神太紧张了,精神恍惚看花眼了,我心里苦笑。 这个时候,铁蛋才发现他大伯尹麻子睡着了,赶紧把他拍醒,尹麻子嘴角流淌着涎水,睁开眼睛看到我们,不好意思的比划着,意思是他不小心睡着了。洗了洗脸,精神了。 我告诉铁蛋,打起精神来,门口千万不要进来人。而且,门一定要开着,这是师父说的,我也不明白怎么回事。 铁蛋恭恭敬敬的答应下来。 我进去了,看到师父微闭双目,正在打坐。 我轻轻进去,坐在凳子上,说实话,我早就困了,这次出去一趟回来精神多了。 可过了会,就这样干坐着,我的眼皮直打架,想着都后半夜了,再过一会儿,就鸡打鸣亮天了,应该没事了,开始打盹了。 正迷迷糊糊中,忽然听到外面传来铁蛋一声惊叫,我立刻像打了鸡血一样冲出去。 师父紧跟出去。 来到堂屋里,我的妈呀!眼前的一幕,让我毛骨悚然,瞬间,冷汗淋淋,铁蛋和他大伯已经跑出去了。 尹木匠竟然站起来了,他脚上的绳子已经掉在地上,在昏暗的灯光下,他脸色青白,动作机械,他在笑,没错,我没看错,他确实在笑,而且还是歪嘴笑,奇怪的是,能看到鬼的我,竟然看到他的魂魄不在他身上。 他的眼睛血红,现在的他,就像一个可怕的怪兽,比电影里的僵尸还可怕,他向我们扑过来…… “快跑,”师父向我大吼一声,忽然把我推出去了,师父极快拿出桃木剑砍去…… 尹木匠虽身子僵硬,可动作灵敏,他很快躲过去,一次次扑过来……师父躲过去。 就这样,他们俩斗了几十个回合,师父看准时机,把他引出去,他紧追不放,门口撒了草灰,还有黑狗血,他追到门外,忽然倒下来,嘶吼着,声音恐怖,让人听着头皮发麻,毛骨悚然。 师父停下来,我刚要跑过去搀扶他,师父大声呼喊:“别过来……” 可已经晚了,那已经倒下去的尹木匠,忽然又踉跄着站起来,摇摇晃晃的追过来,没等我回过神来,他已经来到我身边,张开嘴向我吹气…… 我忽然变得晕晕乎乎,身子快站不住了。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师父极快把我推开,远处吓得瑟瑟发抖的铁蛋赶紧把我拉走了,他吓得歇斯底里的大喊大叫的。 尹麻子吓得浑身颤抖,躲在远处,不敢过来。 我恍恍惚惚的看到师父把尹木匠引开了,尹木匠紧追不舍。 大家想象一下,在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里,一个尸体追人,有多诡异恐怖。 我为师父担心,吓得哭起来,铁蛋吓得魔魔怔怔的,紧紧握着我的手,手心里都是汗。我紧紧挨着他,能感觉到他的心跳。 而我,心脏如同擂鼓砰砰砰跳的厉害,衣服都湿透了。忽然觉得,人活着干啥都不容易。 心惊肉跳的看到师父跑到不远处一棵歪脖子树前,让我大吃一惊的是,已经七十多岁的师父,忽然纵身一跃,跳上那棵歪脖子树,那个动作,哪像快八十岁的老人,犹如一个年轻人一样。 而我这个年轻人也可能做不到,我快吓瘫了。不怕鬼的我,被这个活尸吓到了。 那尹木匠来到树下,站住了,一动不动的看着树上的师父,似乎在想什么,少顷,跳跃着去够树上的师父,师父拿树枝打他,他似乎怒了,围着大树咆哮着。 此时的我,觉得应该助师父一臂之力了,可我虚脱无力,我让铁蛋去取黑狗血。 铁蛋吓得连连摆手,身子抖若筛糠。 我心急如焚,可身子站不起来了,暗暗为师父捏一把汗。 树上的师父一点动静都没有,尹木匠在树下转一会,忽然停下来,不动了,似乎在等待什么。 这个时候,师父忽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跳下来,挥动桃木剑砍去…… 不偏不倚,正好砍中他,他轰然倒地。身上冒出一股黑烟,隐隐约约的,从他身上跳下来一个硕大的狐狸,很快就跑没影了。 我和铁蛋看傻了,铁蛋向吓的一直抖不停的大伯尹麻子摆摆手,他过来,两个人把我搀扶起来。 来到树下,师父满脸大汗,气喘吁吁的,衣服都湿透了,看到我,惊道:“不好,快,快回去,再晚了,你没命了。”他从囊中掏出几张符咒,啪啪啪贴在尹木匠身上,我们回去了。 第32章 摄尸术 进到屋里,师父顾不上休息,急忙从黄包里掏出来一个黑色药丸给我服下去,又拿出一张施了咒语的符咒烧了,把灰烬放进水里,让我喝下去,他长长出口气。 尹麻子和铁蛋满脸大汗,身上都是泥土,样子狼狈的坐在地上,身子还在微微颤栗着,看出来,他们吓坏了。 铁蛋带着哭腔说:“周大爷,我爸怎么变成这样了,他可是个好人,死了怎么变得这么可怕,看来,王家没有冤枉我爸,真的是他做的,他都死了,还不放过王叔(王大头)这是为什么啊!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他惊恐不安的看着师父。 旁边的尹麻子目中有浊泪流出来,他用脏兮兮的手绢给侄儿铁蛋擦泪,看出来,他心疼铁蛋了。 此时的我,也心有余悸的想着刚才恐怖的一幕,心还在砰砰砰狂跳着。 师父叹口气说:“凡事都有因果,都是他们大人的事情,如今,二人都已经去了,不管啥事,都过去了。现在,你爸的遗体不能留了,只能烧了。” 铁蛋一听,忍不住抱住尹麻子哭起来,尹麻子满脸泪水,轻轻拍着他。 我默默看着,心里很是酸涩,想起了几年前的自己,也和他一样,失去了父亲,奶奶。五味杂陈,眼睛湿润了。不敢想要是绣花回来知道这一切,会有多么难过,很是不安。 此时的我,有一万个为什么要问师父,可师父吩咐我好好躺着,抬脚出去了。 尹麻子和铁蛋胆战心惊的跟在后面。 我不放心,起来,偷偷跟在后面。 等我们来到那里一看,傻了,尹木匠不见了,几个人在周围找了好久也没有,气氛变得诡异恐怖。 铁蛋小声抽泣着,尹麻子急的张嘴呜呜直跺脚,可怜他一个聋哑人,再着急,也不会说话。 师父一声不吭的继续寻找着,我们几个不敢离师父远,惶恐不安的寻找着。 这是村口,青白的月光照在大地上,树影婆娑,伏在暗处的蚂蚁在悄然咬吞噬着什么,悉悉索索的声音和呼啦的风声混杂一处,犹如孤魂野鬼在游荡,旷野里鬼气森森,令人毛骨俱耸,心惊胆颤。 本就心有余悸的我,此时头皮发炸,汗毛都竖起来了,此时此刻,真的害怕那尹木匠忽然从哪个地方钻出来,我小心翼翼的走着,精神高度紧张。 嘎巴,头上忽然坠下一块枯树枝,紧接着,嗖的,一个迅速,灵敏的黑影窜出来,一只夜猫子,扑棱棱飞走了,我和铁蛋吓得一激灵,妈呀一声。 尹麻子一直犹如没有看到一样,继续寻找着,师父听到声音,回头问怎么了? 我使劲咽口口水说没事。 师父停下来说:“这事真是奇怪了,尹木匠怎么会丢呢?” 我小声说:“该不会是狼叼住走了吧。” 师父没有说话,似乎在思考什么,片刻后,他让我们回去,不找了。 可铁蛋不甘心,他虽然吓得要死,可他更害怕他爸的真的被狼吃了,可他自己不敢待在这个鬼地方。 我们回去了。 尹麻子和铁蛋在堂屋休息,二人精神萎靡,默默坐着。 我和师父进屋里,我压低声音问师父,尸体之所以会走动,是不是因为狐仙附在身上,这事真是诡异而又神奇刺激,像聊斋,可狐狸已经跑了,尹木匠怎么又不见了呢?这真是见鬼了。 我感叹。 师父不紧不慢的把烟袋塞满烟丝,我赶紧掏出火柴,哧,给他点着。 他狠狠抽了一口,咳嗽一声,欣慰的说:“看来,你小子知道遇事用脑瓜子了。”他吐出一口烟,若有所思的看着门口,说这事没有那么简单,这个尸体在被人操作着…… 什么?我一惊。 师父看我一眼,又抽了一口烟,徐徐说道:“你听没听说过,以前有个旁门左道,一种邪门的巫术,叫摄尸术。” 我摇摇头。 师父继续说,“以前的妖道,会一种摄尸术,就是将 新死的尸体挖出来,然后猎杀一些三流的山精野怪,利用法术,驱其精魄入尸身,用巫术控制其,这个尸身就会听任他的操纵,任由他摆布。而这个法术很是歹毒残忍,正规的道人是不会用的,以前只是流传而已,我看事多年,也是听我师父曾经说过,没想到,这尹木匠死了,竟然被人用了这个摄尸 术害人,他的目的不是别人,而是我们俩。” 我们?我心里一沉,脱口而出。 师父面色凝重的把烟袋在鞋帮上磕打磕打,严肃认真的点点头,他拿烟袋的手不由自主的抖动。 叹口气说:“此人不简单,接下来,我们要小心行事,你不可意气行事,听我指挥。” 我惴惴不安的答应着,对这个人充满了恐怖,好奇。我问师父,知道他是谁吗? 师父没有说话,陷入深思中。 折腾一晚,我却没有困意,师父口中的神秘人,让我没了困意,很是不安。 不大会,天亮了,我推开门,看到堂屋里的尹麻子和铁蛋在打盹。 听到开门声,两个人不约而同的睁开眼睛,听铁蛋说,他大伯尹麻子和别的哑巴不一样,他不会说话,但能听到声音。 熬了一夜,颧骨很高的尹麻子眼睛都是血丝,脸色暗淡无光,脸上布满皱纹,那皱纹使他的脸像树皮一样粗糙,一副饱经沧桑,苍老不堪的样子。 旁边的铁蛋顶着大大的黑眼圈,眼角堆满眼屎,面色苍白,二人精神恍惚。 看到我们,铁蛋忽的起来,急三火四的问师父,现在是不是可以去找老子了? 师父一改刚才的样子,笑吟吟的说:“人是铁饭是钢,先吃饭吧,吃完饭,有了劲头,才可以找你老子。吃完饭,你去找王大贵,让他动员大伙帮忙寻找,人多力量大,一定会找到的。” 铁蛋对着尹麻子一顿比划,尹麻子似乎听懂了,向我们点点头,进屋里和铁蛋做豆腐饭。 这个时候,那些帮忙守灵的亲戚们都陆续过来了。 听罢经过,都惊住了,面面相觑,议论纷纷的,一个个脸色难看。有人去找王大贵了。 我们饭吃到一半,王大贵来了,铁蛋带着哭腔,把经过告诉他。 他一听就炸了,不满的瞪着大眼珠子卡卡把师父训了一顿,说他搞迷信活动。 师父不急不躁,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闷头吃饭,也不解释,等他骂够了,他和我们出去寻找尹木匠。 第33章 美女 我们在丢尸的周边仔细寻找,一行人低着头,不放过任何一个犄角旮旯,无果,慢慢扩大面积找,大白天的,人们也不害怕,就是有点紧张,村外草木荆棘茂密,大家都小心翼翼的寻找着,河边,密林,山洞…… 一直找了好几个小时,除了在山洞里找到一些小动物的骸骨,蛇皮,再无他物,大的洞穴我们不敢进去,虽然是大白天的,可要是在大山洞里发现狼或者老虎,那就挂了。 一行人又累又饿,叫苦连天的,有人开始发牢骚,“这尹木匠活着是个老好人,人真的不错,怎么死了,死了,竟然作上了。” “他是不是有什么遗愿啊!以前也没听说他和王大头有啥矛盾,怎么死了去找王大头,还把王大头吓死了。唉!真是作孽啊!” “这是不是诈尸。” 师父和我一直默默无语的听着。 王大贵一直黑着脸,那个样子,就像谁该他二百块钱似的,骂骂咧咧的,显然也是对尹木匠不满。 他虽不信邪,可此时的他,也是有点懵了。 过了会,他不耐烦的摆摆手说:“大家别找了,就这么找,找到黑天也没有结果,不如明天报案,让警察同志帮忙寻找,这事太他妈玄乎了。我活到这么大岁数,听过丢鸡丢狗,丢钱的,头一次听说丢尸体,大家别找了,回去吧!明天再说。” 人们一听,松口气,赶紧回去了。 铁蛋和尹麻子满脸的愁云苦雾,铁蛋不甘心的样子,可他不敢违抗村长的命令,只好回去了。 我们刚到门口。忽然看到门口站着一个穿着白裙子,长发及腰的少女,她的胸前垂着两条又黑又粗的辫子,瓜子脸粉里透白,秋水一般有神的大眼睛,朱砂一般的嘴唇,满脸泪痕,一副梨花带雨的样子让人我见犹怜,真是太美了! 我一时呆住了,痴呆呆看着,这难道就是多年前的那个小女孩绣花嘛,真是女大十八变,竟然这么漂亮!看着就是一个城里人。 她就是我梦过多少次,幻想过多少次的那个女孩嘛。我忽然变得很是自卑,胆怯了,心突突突跳的厉害。 以前憧憬过多少次和她相见,有时候,自己想着想着都会傻笑。 好不容易见面了,我不知道怎么面对她了,我一个大男人站在那里踌躇不决,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了,身子不听话的颤栗着。 “哥,咱爸没了。”女孩哽咽着喊着,铁蛋急急迎上去,女孩扑进他怀里哭起来,肩膀一抖一抖的。 看到她的样子,我的心里隐隐作痛。很是心疼她,心情复杂,忽然变得不安,有点惊慌失措的。 师父眼睛红红的默默看着,忽然拍拍我,拉着我离开。 可我不想走,这个女孩,我和她梦中相见多少次,好不容易见到了,却是这样尴尬的气氛。又想赶紧逃走,那个感觉,真他妈难受。 师父拍拍我,拉着我走了。 我变得情绪低落,心里告诉自己,我配不上这个善良,漂亮,读过书的女孩,很是失落惆怅。 回到家里,师父为我端来一碗水,慈爱的看着我说:“小子,你记住,人生在世,十有八九不如意,凡事都讲究个缘分,是你的,不用强求,不是你的,强求也没用,都是命中注定的。正缘都是配婚佬配好了,只有正缘才是最完美的姻缘。该来的,总会来的。” 他一字一顿的说,目光坚定。 师父竟然看出来我的心思,我迷茫的看着他。 师父又拿出烟袋塞烟丝,点着,一边抽烟,一边给我讲了一个故事。 说有个南方女孩长的非常俊美,提媒人都快踏破门槛了。那时候相亲,七大姑八大姨的都会帮忙相看,因为人多出主意。 女孩看了很多后生,可因为人多嘴杂,都没成。 眼看着女孩越来越大,父母很是着急,好不容易看中一个后生,这个后生长的英俊高大,大家都很满意。 有句话叫女婿登门,小鸡没魂,按照规矩,只要女方家同意,就会留后生吃饭,那天,女方家高兴的杀鸡,留后生吃饭。 吃完饭,后生离开后,大家都夸后生长的一表人才,还有礼貌,很是中意。 只有女孩的姨妈撇嘴来了一句,“这个后生长的是不错,可他很是邋遢,你看他脖子露出来的内衣都脏兮兮的。 本来对后生非常满意,很是喜欢后生的女孩一听,黑了脸,亲戚们离开后,女孩撅嘴告诉父母,这门亲事她不同意。 父母一听傻了,好言好语的劝她不要心气太高了,人没有十全十美的。不要因为别人的一句话,毁了这门好亲事。听媒婆说,这个后生没有母亲,一个男孩子,家里没有母亲洗洗涮涮的,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可女孩死活不同意,那时候,虽然都是父母包办。可他家只有这一个女孩,很是宠爱她,对她百依百顺的,只好叹气告诉媒婆退亲。 媒婆不甘心的劝了女孩半天,女孩就是不同意。 媒婆只好叹口气,传话了。 本来后生看到女孩长的漂亮,很是中意,回到家里,别提多高兴了,听了媒婆的话,傻了。 媒婆离开后,他把自己关在屋里,不吃不喝。 他的父母怕他想不开,母亲吓得哭起来,两天后,他打开门,淡然吃完饭,告诉他们,他要去当兵,父母同意了。 女孩挑了好几年,年纪大了,只好降低要求,找了一个算上勉强看上眼的结婚了。 婚后,婆婆总是虐待她,丈夫对她也不好,她日子难过。几年后,她生了两个儿子,她的丈夫得了重病,一个月后离世了。 丈夫死后,她的日子更加难过。 按照规矩,丈夫死了,她要守寡一辈子。 婆婆因为儿子没了,说她克夫,把怨气撒在她身上,更加虐待她。 女孩度日如年,以泪洗面,郁郁寡欢。 他的哥哥不忍心自己的妹妹一辈子就这样毁了,瞒着父母,在一个深夜里,偷偷把妹妹接走,送到远方的一个亲戚家去了。 她到了那里,日子还是艰难,好在亲戚是个做官的,经常接济着,日子也过的去。 亲戚家的邻居是热心人,觉得她这么年轻,自己一个人拉扯两个孩子太不容易了,为她提亲,说男方是个军官,老婆得了肺结核死的,没有孩子,亲戚觉得他们俩挺合适。 选个日子,邻居把军官带来,那个军官高大魁梧,浑身透出刚毅刚强的气息,英俊的面容上似乎藏着某种深埋心底的坚持。 两个人见面,都惊住了,半晌,皆都激动万分的走过去,女孩激动的身子颤栗着,这个军官,正是那个她中意的后生。 所有人都惊呆了,缘分真的很奇妙。接下来,两个人非常珍惜对方,不久,便结婚了。 结婚后,军官对两个男孩视若亲生,一家人和睦相处。 三年后,女孩又给军官生了一个女儿,一家人过着幸福的生活。 第34章 操作 我听的如痴如醉的,感叹缘分真是神奇。 师父讲完,目光炯炯的看着我说:“去吧,凡事都要试试看,不试,怎么知道,别给自己留下遗憾。” 师父的话,让我热血沸腾,激动不已,刚要冲出去,“回来,”师父把我叫住,让我换件衣服。 这个时候,我才发现,自己浑身脏兮兮的,这件衣服都快穿臭了。我赶紧来到外面小河里洗澡,换上一身干干净净的衣服。 “这就对了嘛,人靠衣,马靠鞍,精神多了。”师父上下打量我,欣慰的说。 告诉我,不用找了,他算着今晚尹木匠肯定会回来的。因为他女儿回家了,我们还要去他家里,他让我先去,他过会再过去。 我一惊,问他,尹木匠真的会自己回来吗?他刚才为啥不告诉王大贵,师父没有说话,向我摆摆手。 我跑出去,却又放慢了脚步。这个女孩,如今已经今非昔比,我根本配不上,现在对于我来说,就是和她做个朋友,都是一种奢望。 因为我们不是一类人,我是个学渣,而她,据说,虽说不上学霸,也是在班里名列前茅,她善良,漂亮,上进,屁股后面的男生肯定像苍蝇一样多。 我只要默默看着她就满足了,再说,她失去了父亲,而且,尸体都丢了,不知道怎么难过呢,哪有心情搭理我。 一路上,我走走停停,心里很是纠结,看到她,我该说啥?既想看到她,又怕看到她,主要是她爸的死,和我们有间接性的关系。 我的心情复杂,五味杂陈。磨磨蹭蹭的来到他家门口,听到里面传来嘤嘤嘤哭泣声,哭的很是伤心,哭声夹杂着埋怨,还有铁蛋愧疚抚慰妹妹的话,答应她明天一定要找到老子。 我的眼睛湿润了,我能体会到失去亲人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我犹豫不决的徘徊不定,最后,还是没有进去,离开这里,决定天黑后和师父一起过来。 师父看到我,一愣,继而笑吟吟的起身,打开那个斑斑驳驳的箱子,拿出他那个破旧,但很干净的罐子,和平时一样,从里面舀出一勺蜂蜜。 这是他以前看事时,一个养蜂人送给他的,每次我情绪低落,想念奶奶,老子时,师父总是给我冲一碗蜂蜜水。他笑吟吟的说:“喝了它,心里就甜了。” 我每次喝了蜂蜜水,真的会治愈我的心情。 我默默看着桌上冒着热气的蜂蜜水,一股热流涌上心头,眼睛湿润了。除了奶奶老子,还有从未见过面的母亲,师父就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我挤出一丝微笑,端起桌上的蜂蜜水喝了一口,甜,一直甜到心底。 喝完水,师父让我休息会。 我躺下了,闭上眼睛,睡不着,心潮澎湃,我忽然想逃避,不敢面对绣花这个善良的女孩。 挥之不去记忆中那个灰色的童年,那是个冷漠,薄凉,黑暗的世界,犹如掉入泥潭中苦苦挣扎着,却看不到希望,绝望之时,那个可爱的天使,绣花出现了。是她给了我曙光,给了我活下去的希望。而我,却间接的害了她父亲。要是我和师父不给王大头看事,就不会有这样的事了。 可反过来想想,尹木匠虽是一个好人,可这件事做的太歹毒了。竟然要灭了王大头全家人,结果反噬,真是害人害己。 我越想越烦,蒙上头想睡会,就是睡不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睡过去了。 我在睡梦中忽然感觉阴冷刺骨,闻到一股臭味,迷迷糊糊中去拽被子,忽然摸到一个冰凉僵硬的东西,很是纳闷,睁开眼睛一看,大惊,吓得肝胆欲裂。 看到尹木匠躺在我旁边,他的脸色青白,眼睛外凸,嘴巴歪斜,样子恐怖,向我诡异一笑,他忽然张开双臂扑上来,狠狠的掐住我的脖子…… 我憋的难受,透不过气来,呼吸困难,想挣扎,身子却是僵硬的。四肢动不了了,我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体会到人快死时的感觉,那口气上不来,下不去,非常痛苦,忽然盼望着赶紧结束了,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什么也不知道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身子忽然能动了,醒来,枕头都湿了,被窝里湿漉漉的,在昏暗的灯光,师父满脸大汗的关切望着我。 原来是个梦,我长长松口气,恍恍惚惚的看着师父。 “这不是梦,”师父一只一顿的说。“不要害怕,放心,有我在。”师父安慰我。 他看着地上,我顺着他目光看去,惊住了,继而,没有消汗的我,瞬间又冷汗淋淋,毛发倒竖,浑身颤抖。 地上躺着尹木匠,身上贴着符咒,他穿着瘆人的寿衣,大张着嘴,眼睛直直看着我。 我吓得不敢再看,带着哭腔问师父这是怎么回事?我们俩看事的,祟灵不都说怕我们嘛!这他妈竟然上门了,差点害死我。 师父歉意的说:“刚才有村民过来找我们看事,我看你睡的很香,就自己去了,幸好我回来的及时,要不然,你小子真的没命了。看来,这个人真的要至于我死地,到了我跟他摊牌的时候了,本来我给他机会,不想与人结仇,可此人是步步紧逼,我和他只有拼个你死我活了。到时候,你小子听我的,别掺和进去,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敌人多堵墙。” 师父递给我一个毛巾,他自己拿了毛巾擦擦汗。 这个人到底是谁呢?说实话,自从跟师父看事后,我变得胆大了,可再胆子大,看到这样恐怖的情景也害怕了。 我问师父,这到底是谁在背后操作尹木匠作祟? 师父停下来,说时候你就知道了。你现在去把王大贵和铁蛋找来,记住,还是那句话,在路上听到有人叫你,不许回头,不要答应。” 我答应着,师父递给我一个手电筒,我指指外面,有月亮。 师父严肃的说:“有月亮也带着它,万一碰到魑魅魍魉,就打开手电筒,有用。”把手电筒塞进我手里。 我跑出去了,外面月光如水,清白的月光洒在大地上,把大地照的通亮。我没有打手电筒,急匆匆走着。 不大会,看到一个吊死鬼站在一棵树下,一动不动的,我也不害怕,继续往前走。 一路上,看到好几个野鬼,它们有的在树下,有的在十字路口,有的在河边,这要是胆小的,吓也吓死了,可我长了一双阴阳眼,能看到鬼,已经见怪不怪了。更何况,我现在能看事了,这些邪祟根本就不敢靠前。 可我虽不怕鬼,但今晚总感觉怪怪的,总感觉有一双眼睛看着我,后面偶尔响起轻微的脚步声,虽然声音很轻,可在这个寂静的夜里,听的一清二楚的。 第35章 野鬼 我以为自己刚才被吓的精神过度紧张,出现幻觉了。可接下来,那个声音一直都在,我有点慌,大半夜的,村里静悄悄的,这个时候,连一声狗叫都没有。 我不怕鬼,我怕遇到坏人,可我还是不敢回头,我停下来,仔细听,没了声音,试着走几步,后面的脚步声又响起来。 我的心砰砰砰跳的厉害,额头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鼓起勇气喊道:“你特么是人,还是鬼?跟着我干什么玩意?躲在暗处算什么能耐,敢不敢出来。” 后面没了动静,我用袖子胡乱擦擦汗,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大脑飞速的转着,确定后面的不是鬼,而是人,因为鬼没有心,走路是脚不沾地的,是飘的,没有声音。 俗话有云:养命先养脚,脚乃是人的第二心脏,那后脚跟不着地为啥短命呢?人走路时,后脚跟不着地,视为脚不覆地,古人言,脚不覆地者为短命之相,所以,鬼脚不沾地就是这个意思。 可我牢记师父的话,还是不敢回头看,撒腿就跑,感觉后面的人没有追来。 跑到王大贵家,我的衣服都湿透了,顺脸淌汗,呼呼喘气,砰砰砰敲门,一边敲门,一边喊他。 不大会,里面传来不耐烦的声音,“谁呀!哪个王八羔子把门敲的这么响,大晚上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王大贵披着衣服骂骂咧咧的出来,他小心翼翼的推开一条门缝,趴在门缝警惕的窥视着,看到是我,不悦道,“你小子,大晚上的不睡觉,有啥事不能明天再说嘛。” 我挤出一丝微笑说,“王大爷,我师父请你过去,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您快跟我走吧。” 我期待的看着他。 王大贵犹豫一下,没好气的说:“这周瘸子大晚上的找老子过去,准没好事。” 我以为他不跟我去,心里一紧。 他挠挠头说:“你等着,我穿好衣服再去。” 我松口气,在门外等着,无意中巡视一番,忽然发现他家院子里槐树下站着一个野鬼,这个鬼穿着肥大的白衣,它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一动不动的,样子骇人。 我一激灵,王大贵家有鬼,他竟然不知道,我得赶紧告诉他,可转念一想,这个大老粗,还是个老党员,我现在跟他说,他也不会信的,说不定,还会把我臭骂一顿。 我正胡思乱想的,王大贵穿立正的出来了,手里多个手电筒。 我们走出来,外面月明如昼,可他打着手电筒,小心翼翼的看路。 我看着他的样子,忍禁不住,这个看着严肃认真,村里人人惧怕的老头,原来是个纸老虎。 他问我,我师父要他过去干啥? 我摇摇头,说不知道,这是师父师父叮嘱我的,什么也不要说。 王大贵轻哼了声说:“你不说,我也知道,大半夜的,这老小子准没好事。想当年,他在村里妖言惑众,装神弄鬼的,屡教不改,老子把他关在牛棚里,让他尝到了苦头,就想让他改邪归正。没想到,那个时代过去了,这老小子又东山再起了,要不是看他老了,我早教训他了。” 王大贵得意洋洋的说。 他当年帮我葬父,我一直都感激不尽,他的恩情,我会没齿难忘的。前几天,我还用看事赚的钱,给他买了两瓶酒送过去。可现在,他背后这么说我师父,我有点不悦,撅嘴不理他,走的飞快。 王大贵快追不上了,他虽身体不错,可毕竟是个七十多岁的老人了,在后面骂骂咧咧的。 我听到他急促的喘息声,心软了,不由自主的放慢了脚步。 来到门口,王大贵人没进去,大嗓门先进去了,“周瘸子,你个老不死的,大晚上把我叫来干哈?” 师父迎出来,笑呵呵的说:“老村长,在村里,您就是老大,村里啥事都少不了您,现在有件大事需要您拿主意呢。” 王大贵听了,脸色好多了,得意的说,“算你识相,懂点礼数,什么事情,赶紧说,别吭哧瘪肚的,撒冷的(快点的)。” 师父咳嗽一声,拦住刚抬脚,准备迈门槛的王大贵,认真的说:“您现在要有个精神准备,别被吓着了……” “什么玩意,啥事啊?说的这么神神秘秘的故弄玄虚,老子当年可是上过战场,杀过小鬼子的,啥事没见过……。”没等师父说完,王大贵抢白说。 一边说,一边进去了,可他看到地上的尹木匠,脸色大变,身子颤栗 ,后退几步,大张着嘴看着,又看看师父,刚才还吹牛的他,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了。 我连忙过去搀扶他,扶他 坐在椅子上,给他倒了一杯水。 他喝了一口水,有点缓过来了,气急败坏的对着师父吼,指着地上的尹木匠说:“这是怎么回事,他不是丢了吗?怎么会在这里?是不是你老小子用了什么旁门左道,把他弄这里来了,啥意思。” 因为愤怒,他的眼睛忽然变得血红,样子吓人,我很是紧张的看着师父。 师父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不紧不慢的说:“您这话就不对了,我又不是老年痴呆,干嘛把一个尸体弄到家里,还把您请来,您这是老糊涂了吧,昨晚不是尸体丢了嘛,大家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今晚有人找我去看事,回来就看到尹木匠死死的掐着平安,要不是我回来的及时,这孩子没命了。看样子,这尹木匠的事情,没有这么简单,背后一定有人操作着。为了不让其他人受害,我们必须把尸体解决了,但这个事情,我不能擅自做主,还得您和尹木匠的家人商量一下怎么办,可尹木匠就只有一个哑巴哥哥和两个孩子,只好先把您找过来, 商量一下怎么办。” 我期待的看着王大贵,没想到,王大贵急了,站起来,怒气冲冲的说,“周瘸子,你别给我装神弄鬼的,本性不改,看来,你还不长记性,给我等着。” 一跺脚走了。 我喊着王大爷要追出去,师父喝住我。 沉默片刻后,叹口气说,“我本来想着大晚上的怕吓到铁蛋,可事已至此,只好去把他叫过来吧。” 师父让我去叫铁蛋和他的那个大伯尹麻子过来。 我又冲进夜色中,没想到,半路上,听到人声沸腾,走近一看,愣住了,竟然是王大贵带着一群村民气昂昂的过来了,其中就有铁蛋。 我仔细看看,心里有所期待,人群里却没有秀花,很是失望。 第36章 秀花 我看到他们的样子,又想起了以前我家被人欺负的情景,心里忽然又涌上恨意。 没想到,村民们看到我,都争先恐后的跟我打招呼。 王大贵倒背着手,对我冷哼一声说,“小子,你这是干哈去?” 我赶紧赔笑脸说,“王大爷,我师父说的都是实话,您是村长, 谁敢骗您啊!您老再去看看吧,我师父让我过来请您。” 我拍马屁说,心里纳闷,啥时候我也学会拍马屁了。 王大贵咳嗽一声,打着官腔大声说,“看在你小子的份上,我不跟他一般见识了。” 他大步流星的走着,和刚才判若两人,我在后面忍不住偷笑。 到了门口,人们呼啦进去,看到地上的尹木匠,全都吓傻了,面面相觑,脸色苍白,一个个的身子微微颤栗。 就是铁蛋,看到疼爱自己的父亲,也吓得面如土色,后退几步。 大家一起看着师父,小声议论着。 我这才发现,人群里没有尹麻子,我把铁蛋拉到一边,小声问他大伯咋没来呢? 铁蛋说他大伯病了,可能是吓的。 我很同情这个哑巴,不会说话,不能表达自己的悲伤情感,只能憋在肚子里,时间长了,能不憋出病来嘛。 有意无意的问他,他出来,他妹妹秀花一个人在家,他放心吗? 铁蛋眼睛红红的,哽咽着说:“这我到没想过,我妹哭了一天了,眼睛都肿了,不吃不喝的,我看着都心疼,可我也不知道怎么劝她,她怨我没有照顾好我爸,都是我不好。” 爱屋及乌,我看到铁蛋的样子,很是难过,更加心疼秀花,我有点担心她一个人在家不安全,心里很是着急。 这个时候,王大贵拍拍手,大声对村民们说:“大家看看啊!周瘸子说尹木匠自己来这里的,你们听说过死人会走吗?他身上还贴着这些东西,这都是周瘸子干的,事实证明,这就是周瘸子在装神弄鬼,本性不坏,大家说说,你们信吗?” 他期待的看着大家。 没想到,此时,忽然鸦雀无声了,人们都默默看着,谁也不说话。 王大贵有点尴尬,他咳嗽一声,清清嗓子,继续说:“我们把这个妖言惑众,装神弄鬼的老东西送到派出所去,大家说好不好?” 还是无人说话。 王大贵窘态看着他们,急了,跺脚开始骂人,“怎么不说话了,都他妈哑巴了吗?” 人们低着头,默默听着。 师父一副淡然如水的样子坐在椅子上,稳稳当当的拿着烟袋喷云吐雾的,样子悠然自得。 铁蛋站在人群里,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犹豫再三,似乎鼓起勇气,小心翼翼的说:“大伯(王大贵)昨晚的事情确实是真的,我老子自己出去了,和诈尸一样,我们折腾了一晚上,快吓死了。” 他指指我,“梁师父还受伤了。后来回去了,我老子就丢了。我真的没扒瞎(撒谎)谁扒瞎,谁是小狗。” 铁蛋认真的说。 人们开始躁动不安,议论纷纷的。 “妈呀!这不就是诈尸嘛,太吓人了。” “听说诈尸了,尸体抱谁谁死。” “我说昨晚好像听到什么声音,后来就没动静了,原来这么回事。” 王大贵当了这么多年村长,在村里很有威望,他脾气火爆,倔犟,爱骂人,村里人都惧怕他,这可是头一次让他下不来台,身子微微颤栗,脸一会红,一会白的,恼羞成怒,拍着桌子喊着安静,安静。 人们都安静下来。 他踢了一脚地上的尹木匠,气呼呼的骂道:“你这个老家伙,活着时,是有名的老好人,死了,死了,还不让人安生了,那就烧了吧。” 他问铁蛋同意吗? 铁蛋一听要把他老子烧了,嗷的一声哭上了,点点头。 我默默看着,松口气。 可这个时候,师父却站起来,一只一顿的说:“不行。” “什么,不行,刚才不是你老小子要烧了吗?怎么又不行了,你是村长,还是我是村长,你眼里还有我这个村长嘛,大晚上的,你拿我们当猴耍呢。” 王大贵暴跳如雷,气的怒目圆睁,浑身颤抖。 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有人敢这样怼他,还是在这么多人面前,他是个要面子的人,能不生气嘛。 师父不急不躁的说:“按照规矩,这尹木匠的女儿得见他父亲最后一面吧,听说他女儿回来了,到现在也没见到她爸呢,指不定哭啥样呢,孩子多伤心,还是明天让他们父女见一面再说吧。再说,他现在贴着符咒,也跑不了了,说实话,我要是大晚上不叫你们过来,你们还是不信邪。” 他把铁青着脸的王大贵拉到一边,窃窃私语一番,王大贵脸色缓和了,点点头,摆摆手,带人们回去了。 我看着铁蛋离去,心里很是失落,真想跟他去,可我犹豫再三,还是没有动。 师父叹口气说,“别闹心了,睡一觉,明天就如你愿了。” 让我去睡觉,他看着尹木匠。 可我担心他,倔犟的要跟他一起守夜,师父无奈,看到已经快亮天了,只好同意了,他让我坐在桌前迷糊一会。 没想到,不大会,我趴在桌上睡过去了。 待我醒来,天已大亮了,师父已经做好饭了,让我赶紧洗脸吃饭,说他们快来了。 我们吃到一半,王大贵就带着几个人和铁蛋过来把尹木匠抬走了,我和师父撂下饭碗跟去了。 一路上,我很激动,马上就要见到心仪已久的女孩了。心又砰砰砰跳的厉害,眼看着越来越近了,我变得有点手足无措了,心里暗暗给自己打气,加油,沉住气。 刚到门口,一个又黑又胖的老娘们带秀花出来,秀花踉跄着出来,一夜之间,她变得脸色苍白,眼睛红肿,憔悴不堪,满脸泪痕。 看到抬进来的尹木匠,她喊着爸爸,扑在身上嚎啕大哭起来,哭的稀里哗啦的。 所有人都默默看着,眼睛湿润了。 我的心一揪,泪水夺眶而出。 我特别想过去抚慰她,就像当年她对我一样给予温暖,鼓励,可此时的我,双脚犹如被定住一样,木木的一动不动,呆呆看着那个老娘们流着眼泪安慰她。 第37章 守灵 这个时候,师父用手碰碰我,他像变戏法似的,手里忽然多了一块洁白绣着梅花的手绢,向我点点头。 我会意的接过来,很是激动,一个大男人,我感觉自己脸烫烫的,心跳加快了,鼓起勇气过去,默默的把手绢递给她。 正在悲伤哭泣的秀花看到手绢,抬头看到我,一愣,没接手绢,这么多年了,她可能已经不认识我了。 也是,我刚看到她时,要不是她称呼铁蛋哥哥,我也不敢认了。 我有点尴尬,很是失落,紧张的手心里都是汗,赶紧说:“你不认识我了吗?十年前,我被人打……是你把我扶起来的……我有点语无伦次的比划着。 秀花满脸泪痕,上下打量我,想了想说:“你,你就是那个平安?” 她居然还记得我的名字,我更加激动了,心里比吃了蜜还甜,使劲点点头。我劝她节哀,人已经没了,要注意自己的身子。 秀花说了声谢谢,问我怎么不上学了?她从他哥哥嘴里知道,我跟周瘸子学看事,求我给他爹看个好日子下葬。 看到她跟我说话,我眉飞色舞的,掩饰不住的高兴。后背忽然被人拍了一下,回头,看到师父恼怒的看着我。 我这才知道失态了,恢复沉痛哀悼的样子,把手绢塞进她手里,怕她拒绝我,我很快就来到师父身边。 我问师父,今天可以烧了尸体吗? 师父严肃认真的说:“不急,这是个鱼饵,今晚那个人就出现了,鱼要上钩了,昨晚他没得手,今晚要迫不及待的露出庐山真面目了。” 我更加好奇,问他那个人到底是谁? 师父笑着捋捋胡子说:“不是告诉你了嘛,你很快就知道了,今晚有好戏看了。” 让我纳闷的是,今天王大贵竟然和师父神神秘秘的小声说着什么,王大贵忽然变得对师父言听计从的。这还是那个不可一世的王大贵嘛,真不知道这两个人到底要干啥? 师父太奇怪了,怎么对我也隐瞒了什么,我很是失望。 接下来,人们坐在堂屋里打牌消磨时间。 中午,铁蛋和秀花,还有那个老娘们做了豆腐饭。 我们吃饭时,铁蛋又端着一碗饭菜出门给他大伯送去了,为了防意外,秀花被那个老娘们拽到她家去住了。 我默默看着他们离开,想着人老了,没个伴太可怜了,尹麻子要不是还有铁蛋这个侄儿,跟前连个端水的人都没有。 我暗暗发誓,我要多多赚钱,娶老婆,可不能像尹麻子一样老了孤苦无依,太惨了。 我想着刚才的情景,心里美滋滋的,忽然充满了希望,只要自己多多赚钱,说不定,秀花真的嫁我了。 一行人等到晚上,刚开始,大家因为尹木匠出走这件事,很是害怕,人多壮胆,为了消除恐惧感,开始打牌消磨时间,几个人玩的热火朝天的,剩下的几个人无聊,开始喝酒。 一直喝到晚上十点多,都喝大了,一个个醉眼朦胧的开始吹牛皮,这个时候,灌点猫尿的他们,酒劲上来了,就是天王老子来了都不怕,七个不服,八个不愤了,瞪着血红的眼睛胡咧咧,堂屋里很是喧闹。不大会,都四仰八叉的睡过去了,响起咬牙放屁打呼噜交响曲。 师父一直默默的打坐,王大贵熬不住了,揉着眼睛要回家,打个哈欠,说了一句老喽,熬不住了,我回去歇会,有事再叫我。” 起身离开了。 这个时候,已经十一点多了,我也熬不下去了,眼睛打架,困的要死,我跟师父发牢骚,今晚那个人到底能不能出现了,要是他一直都不出现,那还得等一晚上啊!快困死了。 师父徐徐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外面,不急不躁的说:“快了,你要是困的受不了,就趴在桌上迷糊会吧。” 我趴在桌上,很快就睡过去了。过了会,我被尿憋醒了,迷迷糊糊的出去撒尿。 回来,看到打牌的还精神着呢,赢钱的兴奋的满脸通红,输钱的垂头丧气,可都玩的不亦乐乎。 而那几个醉鬼,还呼呼睡着,睡姿丑态百出,不仅有磨牙的,放屁的打呼噜的,还特么的有说梦话的。 我苦笑着摇摇头。 不经意的看着稻草上的尹木匠,忽然看到他又和以前一样看着我笑了,笑的时候,嘴还是歪的,样子恐怖。 我一惊,再看,还是老样子,我忽然看到他的遗像反过来了,样子诡异。瞬间,我的后背生出寒意。 我拍了拍打牌的铁蛋,趴在他跟前小声告诉他,他老子遗像反过来了,让他去正过来。 因为之前的事情,铁蛋害怕他老子了,他听我这么说,瞬间,变了脸色,战战兢兢的说不敢弄,又告诉他旁边的一个牌友,也是他的堂哥尹柱子,想让他帮忙正过来。 没想到,尹柱子胆小,听完,看了一眼那个遗像,也是吓的摆摆手,二人求助的看着我,他不敢吱声,怕吓到其他人。 也是,毕竟我现在是个看事的,我只好来到尹木匠遗像跟前,想把他正过来,可诡异的是,我的手抖动着刚把它正过来,转身回去,回头看看,他妈的,遗像又反过来了。 我的心跳的厉害,告诉师父。 闭目养神的师父睁开眼睛,看了眼那个遗像说,“这个要出现了,不要理他。”接着闭上眼睛。 师父还真能沉住气,我坐在师父旁边,有点惶恐不安的,可还是管不住自己的眼睛看向那个遗像,这个时候,遗像虽然是倒着的,可我看到他邪恶的看着我笑,那个样子别提多瘆人了。 我不敢再看,幸好人多,这个时候,他们打牌的打牌,睡觉的睡觉,除了铁蛋和旁边的牌友,谁也没有注意这些东西。铁蛋和那些牌友已经沉浸在赌博中去了。 我控制自己不再看,脑海里一遍遍回忆着刚才和秀花说话的情景,美好的瞬间战胜了恐惧。我憧憬着,等到自己看事赚了大钱,财大气粗的我再向秀花求爱。 那时候,不管她同不同意,我都要试一试,要是能抱得美人归,那是何等的幸福,即使失败了,这辈子也不后悔。 对于他人来说,没有文化,相貌平庸的我有这个想法,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可我也要试一试。 我正沉浸在幸福的憧憬中,啊!忽然有人惊叫一声,我回头一看,被眼前的一幕惊住了。 第38章 鬼上身 我回头,看到刚才还在打牌的尹柱子,忽然变得眼神呆滞,动作机械,不知啥时候手里多了一把明晃晃的斧子,斧子闪着寒光,他拿着斧子,像 东北二人转动作一样,哼哼呀呀的又唱又跳的,见人就砍,嘴里呵呵呵笑着,竟然是尹木匠的声音,样子恐怖惊悚。 正在打牌的几个人吓得四散逃脱,他们的惊叫,几个睡觉的醉鬼被惊醒,起来看到这一幕,都吓得妈呀一声跑出去了。 等到我醒过神来,转眼之间没影了。 我看着尹柱子呵呵呵笑着过来,如梦方醒的赶紧跑到师父跟前,惊慌失措的拉起他就跑。 “慌什么,我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咱们是看事的人,遇事不要慌。”师父依然一副火上房不着急,稳若泰山的样子。 他不慌不忙的站起来,看到一步步逼近的尹柱子,把我拦在身后,徐徐说道:“他终于来了,看来,今晚我们要拼个你死我活了,他这是鬼上身了,被人控制了,冲我们来的,你快跑。” 师父忽然狠狠把我推出去。 这个时候,尹二柱子呵呵呵笑着对着师父砍去……我吓的闭上眼睛,不敢再看。 只听一声,起,我睁开眼睛,看到师父忽然掏出墨斗线,动作娴熟的极快跑到尹柱子身后,把他紧紧缠住。 我刚松口气,尹柱子忽然咆哮着,墨斗线被挣断了,拿着斧子再次师父扑过来……来势凶猛。 情急之下,我捡起一个棍子狠狠打去,他打个踉跄,可像个打不死的小强一样,很快站稳了。 “他受巫术控制,鬼上身了,这些没用,快跑。”师父和我跑出去了。 尹柱子在后面紧追不舍,奇怪的是,他虽动作机械,可跑的比人还快。 那些在远处观望的人们,看到我们跑出来,知道事不好了,呼啦跑没影了,比兔子跑的还快。 我和师父跑的气喘吁吁的,满脸大汗,一口气跑到野外,累的快跑不动了。 我们不敢往村里跑,那样会让很多人受到伤害,只能往野外跑了。 尹柱子好像不知道累似的,他拿着那把锋利无比,沉重的斧子,竟然气不喘,色不变,还一直呵呵呵呵笑着挥舞着追过来。是尹木匠的声音,声音在这个寂静的夜里让人毛骨悚然。 其实,坏人并不可怕,可怕的就是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要是被这个家伙砍中,就嗝屁了,那就像精神病人砍死人一样,他是不用偿命的。 这个时候,我他妈吓死了,我可没娶老婆呢,不想就这么挂了。可这个时候,要是失手把他打死了,可要偿命的,吓的心都快跳出来了,拼命跑着…… 期间,我一个年轻人都摔倒好几次,都是师父把我拽起来的。 眼看着尹柱子一直紧追不舍,我累的呼呼喘气,快跑不动了,很是绝望,喘息着问师父怎么办?一会跑不掉了,我们俩都挂了,我还不想死,我带着哭腔说。 “瞧你这点出息,邪不压正,放心吧,死不了,决一死战的时候到了。” 师父指着前面。 我看到面前现一破旧不堪,摇摇欲坠的土坯房,一愣,这不是那个“草鬼婆”住的地方嘛,我们一口气竟然跑了这么远,看来,人的求生欲很可怕,不到紧要关头,也不知道自己有多厉害。 这个时候,师父忽然停下来,极快掏出一符咒念念有词,对着已经追到跟前的尹柱子抛过去,神奇的是,那符咒落在在已经到了跟前的尹柱子身上,尹柱子忽然不动了,站在那里犹如一个诡异可怕的泥像。 手里的斧子砰的一声掉在地上,一声巨响,吓了我一大跳。 看到他的样子,我傻了,师父这是演的哪一出啊!要是早点这样,我们何必累成这样,吓死我了,我有点恼怒。 “还不快去把他绑了。”师父大声说,扔在地上一根捆仙绳。 我如梦方醒的赶紧接过来,这才发现,师父竟然背着黄布袋跑了这么久,心里很是不安。 我刚要把他尹柱子捆上,“且慢,”师父走过去,从囊中拿出来一粒药丸,让我掰开尹柱子的嘴,把药丸给他塞进去了。 我用捆仙绳把他捆住,气冲冲的说:“你个瘪犊子玩意,跑,让你跑,这下你还跑不跑了,小子,跑的挺快啊……。” 我一边说,一边狠狠用脚踢他撒气。 “行了,行了,这也不怨他,你怎么还跟他杠上了。” 师父嗔怪说。 我愤愤不平的对师父说:“您老也真是,明明可以轻松搞定他,干嘛还等到他撵咱们跑了这么远再收拾他?真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我小声嘀咕着。 师父坐下来,他咳嗽一声说:“你小子懂什么,我要是一开始就作法捆了他,他还能把咱们引到这里来嘛,再等会,那个人快出现了,到时候才有好戏看呢。” 原来是这样,我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问他这个人到底是谁啊!我迫不及待的想知道。 还有,我们都离开了,谁守灵?守灵时是不能离开人的,怕进去猫狗的冲到尸体,到时候真的诈尸了。 师父笑着说:“好奇害死猫,不该知道的不要问,该你知道的时候,自然会让你知道。至于守灵的事你不用操心,放心吧,那些人都会回去的。” 说完,再不理我,又拿出他的烟袋装烟,抽烟,他倒是能沉住气。 我坐下来休息,可心里砰砰砰跳的厉害,此时,月光映照在杂乱的树影上,形成了一副诡异而又神秘的画面,气氛诡异,周围阴森森的,我又看到几个野鬼,在野外飘荡着,给这个月夜里更加增加了恐惧感。 我们面前的尹柱子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我忽然对他的憎恨一扫而光,接踵而来的是同情,愧疚。 尹柱子在村里算上个老实人,见人就笑,村里红白喜事他都会去帮忙,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喜欢赌博,好在他老子管的严,只能偷偷玩小的,不敢赌大的。冬天农闲时,小打小闹的玩玩消磨时间。今天算他倒霉,无缘无故的,变成一个被人操作的傀儡。 我有点担心他,问师父,他这样下去,会不会身体受不了,我们还要等多久? 师父在鞋帮上磕打磕打烟袋说:“放心吧,死不了,这是在保护他,要不然,那才是害了他呢。” 说完,起身来到尹柱子前叹口气,像是和我说,又像是自言自语说:“何必这样呢!都是一个家族里的人。” 我莫名其妙的听着,感觉师父怪怪的,不知他葫芦里卖的啥药?更加迫切的想知道那个神秘的人是谁? 第39章 高人 我们等了半个小时,我不耐烦了,可仍然耐着性子等待着。 过了会,师父忽然站起来,让我看住尹柱子,没有他的话,不要乱动。 他来到土坯房前,声若洪钟道:“出来吧,像老鼠一样躲在暗处算什么本事,敢不敢出来较量一下。” 我看到他对着孤零零伫立在村外的土坯房喊话,更加惊奇。 此时的土坯房屋里黑漆漆一片,哪来的人,师父这是跟鬼说话吗? 因为我看到了土坯房房上站着一个鬼,一动不动的。在青白的月光下,样子让人毛骨悚然。 这个时候,那个鬼忽然不见了。 我正纳闷,在皎洁的月光下,忽然看到旁边一座坟墓里钻出来一个骑着马儿的小人,他手里拿着古代人用的戟,骑着马儿直奔师父而来…… 我看的心惊胆战的,为师父捏一把汗。 师父灵敏躲过去,和小人搏斗。 那个小人很是凶猛,步步紧逼,师父没有乱阵脚,稳稳当当的和他周旋,几十个回合后,师父看准时机,忽然极快拿出桃木剑喊了一声,着,把小人砍中,小人中剑倒地。 师父接着又砍中要逃跑的马儿,马儿倒地。 地上的情景,让我们目瞪口呆,地上有个黄鼠狼的尸体,已经断成两截了,旁边有个山鸡的尸体。原来,刚才的小人,竟然是黄鼠狼变的。而那马儿,是一只山鸡所变,所谓的戟,是一根树枝。 呼呼喘气的师父看着它们,忽然大笑起来。对着土坯房喊话:“感谢你送的山鸡,我们有口福喽!你果真是个小人,只会躲在暗处害人,敢不敢亮相,和我正大光明的斗一斗。” 他的话音刚落,忽然平地刮起一个旋风,飞沙走石,我的眼睛快睁不开了,身子快站不住了,怕被旋风刮跑了,很是害怕,赶紧死死抱住尹柱子,心里默默念咒语。 此时的师父,被旋包围了,旋风忽然把他卷起来,我隐隐约约的看到他在旋风里念念有词……旋风把他带到空中,师父掉下来,我吓得闭上眼睛,不敢再看,害怕听到砰声。 少顷,没有动静,我看到师父被挂在树杈上了,长长出口气,大声呼喊:“师父,你等着,我去救你。” “哈哈哈哈哈哈。”师父大笑起来,反问我,你又不听话了,在这里挺好,可以看星星。 这个时候,他还笑得出来,我快吓死了。毕竟他年纪大了,身体不抗折腾了。很是担心,仰头看着他,记着他的话,没敢过去。 师父又在树上对下面的土坯房大声说:“你还有什么本领,都使出来吧,老头子奉陪到底。”周围死静,一点动静都没有。 我让师父下来,他那么大年纪了,万一磕了碰了,后果不堪设想。 师父慢慢爬下来,我赶紧过去接住他,师父摆摆手,让我赶紧保护尹柱子,我回到尹柱子身边。 师父过来,坐下歇会。 我看看那个破旧不堪土的坯房,说,“您对着这个破房子喊,是不是那个人就在里面,可里面黑灯瞎火的,哪来的人,我刚才倒是看到房顶上有一个鬼。” 师父吧唧吧唧嘴说:“你看到的不是是什么鬼,那是人。” 人?我愕然看着那个土坯房。 缠着师父说说那个人到底是谁?这样让人猜来猜去的,我不喜欢八卦,可我等不下去了。 师父没有说话,摆摆手,让我别说话,等着。 我只好把刚涌上来的话又咽下去了。 这个时候,忽然感觉后背阴冷,不由自主的打个寒颤。看到在月光下,土坯房门前站着一个白衣人,我看到他是个鬼,而且,还是个老鬼,他的脸色惨白,样子悲苦。 我赶紧告诉师父。 师父冷哼一声,“他还是真是阴险毒辣,真想把我们置于死地,什么招数都用上了……。” 师父的话没等说完,那个老鬼忽然伸出白森森的利爪飘过来。 师父不慌不忙的躲过去,拿着桃木剑和它斗在一起,一人一鬼斗了几十个回合也没分胜负。 我看得着急,为师父捏把汗,心里很是纳闷,师父一生捉鬼,驱鬼无数,今天怎么不按套路来了。要是以前,这样的鬼,对他来说,就是小菜一碟,轻轻松松就搞定了。 我观察他们,发现这个鬼的确和别的鬼不同,似乎有人在控制着一样,就像一个傀儡,或者说像个皮影戏一样被人操作着。 此时,搏斗中的它 ,犹如和人一样有灵气 ,飘过来,飘过去的,轻轻松松躲过师父的一次次攻击。 而它每次出手,都是直掏师父心口,要是一不小心,被它掏到心口,师父老命不保了,看来,这个鬼还真的不简单。 我急的直跺脚,额头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暗暗为师父担心,很想助他一臂之力,可想着他的话,犹豫不决,心急如焚的看着。 这个时候,已经累的体力不支,气喘吁吁的师父,忽然掏出一些符咒抛过去,念念有词:“五星镇彩,光照玄冥,千神万圣,护我真灵,巨天猛兽,制伏五兵,五天魔鬼,亡身灭形,所在之处,万神奉迎,急急如律令。” 此时,那个老鬼忽然消失了。 我欢呼,很是激动,刚松口气,忽然窜出来一个黑影,极快扑向师父,手里拿着一根棍棒。 来势凶猛,猝不及防的师父被打中后脑勺,轰然倒地。 这一切,来的太突然了,把我都看呆了,半晌,哭着跑过去。 “快点躲开,危险……”师父忽然起来,紧紧抱住那个人的腿,那个人很凶猛的用拳头捶打师父,拳头像雨点一样打在他身上。 可师父死死不松手。 “王八羔子!”我怒火冲天的冲过去,拿起一块石头,刚要砸下去,“住手,”手电筒照过来,是王大贵的声音,王大贵带着一帮人过来了。 手电筒照在那个人脸上,那个人被手电筒的光芒刺激的用手挡着光,低下头,身子哆嗦着。这个时候,我看到了那张脸,惊呆了,竟然是哑巴尹麻子。 他妈的!我开始爆粗口骂他,气的浑身哆嗦,有种想杀了他的冲动。 做梦都特么没有想到,这所谓的神秘人,竟然是他,真是人不可貌相,他一个聋哑人,竟然会巫术,真是小看他了。 看到师父的脑袋呲呲冒血,我暴怒的用脚狠狠踹他,心里那个恨啊 他呜哩哇啦的惨叫着,要不是众人拼死把我拉开,我就把他打死了。 不远处的一棵树下,一双眼睛默默看着。 第40章 神秘人 我满脸眼泪鼻涕,顾不上擦,蹲下身子,歇斯底里的喊着师父。气急败坏的让他们赶紧去开拖拉机,哪怕是牛车也行,送师父去医院。 此时的我,什么也顾不上了,我要救师父,他不能死,他是我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我不能失去他。 王大贵看到我的样子,也惊住了,可能也被我的样子吓到了,气急败坏的让人去把拖拉机司机徐豆子叫起来,要送师父去镇里的医院。看师父伤的这么重,村里的大夫看不了,凶多吉少了。 我看到师父的脑袋像个血葫芦,却一声不吭的,眉头紧锁,看出来,他很疼痛,可硬是忍住不呻吟,我心如刀割,泪湿衣襟,哭声如雷,一边哭,一边狠狠撕下衣服布条包扎伤口。 所有人默默看着,潸然泪下。 尹麻子虽浑身哆嗦,可目光阴冷的看着师父,这个貌不惊人,还是个哑巴的人,我真是小看他了。 不明白他和我们有什么仇,什么怨,竟然下死手,非要致人死地。这太他妈可怕了,我迫切的想知道他的目的,可他是个哑巴,也不认字。 在王大贵主持下,几个人把尹麻子捆了,准备交给公安局处理。 让一个高大健壮的村民背师父回去,我摆摆手,我把尹柱子身上的捆仙绳打开,念咒语,把他身上的符咒拿下来,尹柱子恢复常态,傻傻呆呆看着这一切,懵了。 我背着师父,踉跄离开这里,几个人把尹柱子搀扶回去了。 刚回到村里,村里的大夫挎着药箱一路小跑过来,为师父包扎伤口,徐豆子开着拖拉机过来,要送师父去医院。 可此时的师父,目中有浊泪缓缓流出,虚弱无力的摆摆手说:“别忙乎了,我要走了。” 他用那双青筋暴起,犹如枯枝般的老手为我轻轻擦拭泪水,努力挤出一丝微笑说:“傻……傻小子,别哭了,你记住……你是个男子汉,男儿有泪……不……不轻弹,别给师父丢人……人……总归都会死的,只是……只是早晚的事情。” 接着,断断续续的告诉我怎么回事。 原来,尹麻子是尹木匠的哥哥,这我们都知道,尹麻子小时候,因为满脸长麻子,人们都背后叫他尹麻子,时间长了,他的真名倒是没人叫了。 他小时候因为得了一场病,病愈后,就变成一个哑巴了,只不过,他和别的哑巴不同,他能听懂人话,父母不怎么待见他,后来,他离家出走了。父母也不怎么难过,该怎么过怎么过,村民们都说他的父母狠心。 只有一奶同胞的尹木匠想念这个弟弟。 多年后,他的父母离世了。 有一天,尹麻子忽然回来了,虽然穿的补丁摞补丁,可很是干净。 尹木匠看到哥哥,别提多高兴了,从此以后,特别照顾他,从来没有因为他是个哑巴而嫌弃他。 耳熏目染,受父亲影响,他的侄儿铁蛋和秀花也对他不错,很是孝敬他,他虽是老光棍,没有子女,可日子还过得去。 尹木匠死了,最痛苦的是他了。他觉得尹木匠的死,是我们害的,我们要是不帮王大头看事,找到那个小棺材,尹木匠就不会反噬,不会死。 尹木匠死态狰狞可怕,尹麻子看了,当然是痛心疾首的难过。他憎恨我们,让他失去了他最亲的人,要报复我们。 他年轻的时候,因为父母虐待,受不了离家出走了,可他是个哑巴,没有一技之长,只能在外面乞讨为生,过着饥一顿,饱一顿的苦日子。 机缘巧合的,他帮过一个“草鬼婆”,那个草鬼为了感谢他,不仅教他下蛊,还传授给他巫术,都是一些旁门左道,让他防止被人欺负。 他虽是个哑巴,可脑袋聪明,一学就会,过目不忘,那个“草鬼婆”,就是素芬的姑姥。 他学会这些巫术,就回家了。 那个时候,他的父母已经离世了。他的弟弟对他特别好,他终于过上了好日子了,很是满足。 可后来,“草鬼婆”死了,再后来,尹木匠死了,对于他来说,这是个致命的打击。在他心里,是我们害死了对他最好最亲的人。 因此,这么多年,一个从不伤害他人,每年只给大树下蛊的他,这个时候,就想害我们,要给草鬼婆和尹木匠报仇。 师父说完,气息奄奄的说:“师父跟你说过,人的一生,会经历很多事情,会和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啥事都会遇到,要记住一句话,做人要善良,大量,得饶人处且饶人。” 我听完,傻了。我眼前晃动着那个见人就傻笑,还经常流淌出涎水,傻里傻气的人,竟然隐藏着一个个邪恶的念头。 他一个貌不惊人的人,却在暗处,下了一个又一个套让我们钻,自己躲在暗处操作着。 我终于明白过来,我看到土坯房顶上的鬼,其实就是他。 尹木匠的尸体被精魄上身,尹柱子被尹木匠的鬼上身,坟墓里钻出来的黄鼠狼变的小人,山鸡变的马儿,而那个老鬼,就是土坯房里老光棍的鬼,种种邪祟,都是他在背后控制着,他,就是师父口中的高人,神秘人。 这么说,我还真的小看他了,甚至还可怜他,这人也太可怕了。 师父在炕上躺了一天,还是离世了。 我悲痛欲绝,泪如雨下,跪在地上,犹如女人一样嘤嘤嘤哭起来。师父死了,我唯一的亲人没了,从此以后,这世上只剩下我孤零零的一个人了,我难过的无法呼吸。 忽然间恨命运不公,老天为何要把我的亲人一个个带走,难道我真是师父口中的煞星。 师父没了,我感觉天都塌了,我哭的天昏地暗的,忽然特别特别渴望秀花出现在眼前,像以前一样安慰我,鼓励我,只有她让我重拾信心,有奔头,但,这已经不可能的了。 因为她已经知道了一切,那天晚上,我暴打她大伯尹麻子的时候,她远远站在一棵树下,尽收眼底,她的眼神有仇恨,失望,不解,就是没有爱意。 王大贵和村民们过来帮忙准备后事,买寿衣,棺材,没用我操心,丧事办的轰轰烈烈的,出葬那天,除了铁蛋和秀花没来,村民们自发送师父一程。 我扶棺而行,一夜之间,我忽然长大了,成熟了,接下来,人生路上,我要靠自己独自一人走完了。 第二天,尹木匠也安葬了,尹麻子被警察抓了。 过了一段日子,他判了,他虽犯了故意杀人罪,可因为他是聋哑人,按照刑法,从轻处罚,他被判了十五年。 我找到一个会手语的人,去监狱探望他,我要知道真相,虽然师父和警察已经告诉我真相,可我还想听他自己说出来。 尹麻子穿着囚服,戴着手铐,仅仅一个月,他就变得形如枯槁,胡子拉碴的,面容苍老憔悴不堪,精神萎靡,看到我,他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我这才发现,他的目光犀利,眼神深邃,他的眼神让我打个寒颤。 他和会手语的人交流,果然和师父说的一样,这些事情都是他做的,他的师父,就是那个“草鬼婆”。 离开这里,我看到外面已经雨过天晴,太阳出来了。 第41章 梦游 师父去世后,我还是住在师父房子里,晚上看到空荡荡的屋子,想着师父慈祥的样子,泪水止不住的流,和师父在一起时美好的回忆,像放电影一样,一遍遍在脑海里重现。 我懒得出门,每天都躺在炕上不出去,精神萎靡,懒得洗澡,懒得刷牙,懒得刮胡子,忽然发现,人不是为自己而活,记得以前一家人吃饭时,吃的很香,那时候,没有什么好吃的,只有年节才能吃到肉,虽然总是受欺负,可一家人在一起,日子还是有奔头。 和师父在一起时,只要师父不在家,我就吃点面条哄弄一下,懒得做菜,只有和师父在一起吃饭时吃的很香。 我虽然一遍遍的在心里鼓励自己,要活下去,可我感觉我没有活下去的奔头,世上再没有什么支撑着我活下去。 这个时候,唯一给我希望,给我信心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秀花,可是,我们俩别说成为恋人了,连普通朋友都别想了,因为我从她眼睛里看到了仇恨,她的目光像刀子一样,深深刺痛了我的心,我的心真的很痛很痛。 我不敢再面对她,面对这善良漂亮的女孩,因为我深深的伤害了她。而她,永远可能都不会再见我了。 无数个夜里,我都在自责,心疼,愧疚中翻来覆去睡不着。 过了好长时间,我才从悲痛中慢慢走出来。收拾师父的遗物时,我发现了一个破旧不堪的箱子,上面上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锁头,我找了半天钥匙,没有找到,只好撬开了,打开箱子,我顿时目瞪口呆。 里面都是钱,一角的,两角的,一块的,五块的,最大面值是十元大团结的。 我万万没想到,穿着补丁衣服,生活简朴的师父竟然这么有钱,只听他说曾经给城里几个有钱人看事,轻描淡写的说赚点小钱,却没有想到,赚了这么多钱。 我傻呆呆看着,像做梦一样,我忽然变成一个有钱人,傻了。 我反反复复看着那些钱,感叹不已,师父死了,活着时,有这么多钱,却舍不得吃,舍不得穿,都给我留下了。我的泪水夺眶而出,我把箱子重新放好,放在原地。 过了会,我去小卖店买酱油,小卖店几个打牌的人议论纷纷的,说什么王大贵这几天去乡里开会了,她老婆白天不出来,可晚上出来骂人,疯疯癫癫的,半夜三更的听她声音就慎人。 更可怕的是,她有时候还会去村民家门口怪笑着敲门,不紧不慢,一下一下的,特别恐怖,村里人心惶惶的,到了晚上,就是那些大老爷们儿都不敢出来打牌了。 有的人觉得她肯定得了疯病,有的说她可能是梦游,有的说她可能中邪了,众说不一。 平日里,她是个知情达理的人,从不骂人,这几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打牌的人和小卖店的店主徐小山看到我,很是兴奋,七嘴八舌的求我去看看,这老婆子是不是中邪了, 她家有只大黑狗,可厉害了,谁也不敢进去看看怎么回事,晚上更不敢靠近她了,大伙干着急没招。 我听完,心里一紧,拎着酱油路过王大贵家门口,出于好奇,我贴在门上听动静,里面静悄悄的,连声狗叫声都没有。 王大贵只有一个儿子名叫王小勇,初中毕业,王大贵利用人脉,给他在镇里找了一份体面的工作,工作不累,工资高,一个月回家一趟。 他的女儿远嫁,只有年节才能回家。 王大贵虽然是个村长,做事认真负责,村里大事小事都是面面俱到,算得上一个负责的村官,可因为他脾气火爆倔犟爱骂人,得理不饶人,村里人都很怕他,他老婆王婆子倒是个温和可亲的人。 我觉得他家可能真的出事了,在农村,家家户户的除了晚上,白天从不关门,而他家紧闭大门,还没有一点动静,我决定进去看看。 他家院墙一人多高,我爬到靠墙一棵树上往里窥视着,里面静悄悄的。 我跳下去,忽然被一个东西绊个踉跄,差点摔倒,低头一看,惊呆了,竟然是他家那只大黑狗,已经死了,身体都硬了,也不知道怎么死的。 我刚站稳,忽然有什么东西掉在脸上,凉凉的,下雨了?我抬头一看,差点把我吓死, 王婆子被床单挂在槐树上,披头散发的,面色泛青,舌头吐的长长的,大眼圆睁,死态狰狞可怕,刚才所谓的下雨,竟然是她口里淌出来的白沫,虽然是大白天的,她恐怖的样子,还有滴在我脸上的口水,快把我吓死了。 我连连作呕,扯着嗓子呼喊。 人们听到声音出来,看到这一幕,都吓得脸色大变,站在门口指手画脚,议论纷纷的不敢进来。 我大声说:“大家不要怕,快进来帮帮忙,赶紧把人放下来。” 一行人面面相觑,几个胆大的小心翼翼的进来了,帮忙把王婆子放下来,我不甘心的把手放在她鼻下,已经死了,身体都凉了。 “我的妈呀!这人前几天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死了。”也没听说她和王大贵吵架,怎么想不开了。” “是啊,是啊,儿女双全,还都混的风生水起的,这日子别人羡慕不来,她还自杀了。” “这王大贵和孩子们还不知道怎么难过呢 。” 人们议论纷纷的,眼睛红红的看着,有的老娘们抹眼泪。 我看到那棵槐树竟有六人合抱之粗,枝叶茂盛,遮住了半个院子的阳光,虽然是大白天的,可我看到树上阴气弥漫。 之前我就觉得这棵树不对劲,民间说法认为槐树是鬼树,因为“槐”字木中有鬼,看字就透出一点诡异邪祟。 这说明槐树乃是木中之鬼,槐树属阴,宅院里如果种槐树,会加重宅院的阴气。 如果院里阳气过旺,可利用槐树的阴气来找阴阳平衡的。 否者会影响家运的,甚至带来厄运。 看出来,这棵 槐树已经很多年了,按理说,这王大贵家在村里最富有的,他还是个村官,一呼百应,人人恭敬,他的一对儿女也生活的不错, 也没听说他上一辈有过什么祸事。 虽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可也是个小康人家。 可既然如此,这王婆子好好的怎么会上吊了呢?还有,大黑狗怎么死的? 我决定好好看看,王大贵贵对于我当年的恩情,我一直没有机会报答,这次一定要好好看看。 我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有条不紊的安排人看着王婆子,让人去买寿衣和棺材,再晚了,身体硬了穿不上衣服了。 我跑回家里,来不及做饭,拿了黄布袋复归, 刚进院子里,就看到王大贵眼睛红红红的,跪在老婆跟前老泪纵横,他是个硬汉子,看出来,他嘴唇颤栗着,在忍着没有哭出声来, 但能从他脸上看出来,他的心里很是难过。 这事搁谁身上谁不难过,出去办个事的时间,回来老婆没了。 我心里很是酸涩,忍不住过去搀扶他。 没想到,他看到我身上的黄布包,挂满肥肉的嘴角轻轻抖动,瞪着血红的眼睛大吼,撵我滚出去。 对我破口大骂,“你这个小犊子,以前大家都认为你不吉利,是个灾星,大瘟神,谁碰谁倒霉,可我是个老党员,不信邪,处处维护你。而你倒好,长大后不学好,竟然跟着那个周瘸子学什么牛鬼蛇神的东西,把村里搅的乌烟瘴气的,现在又来我家弄事了。看来大家没说错,你就是个灾星,你滚,再不要看到你。” 第42章 槐树 我看着他暴跳如雷的样子,懵了。前几天还好好的,帮我安葬师父的他,怎么说变就变了,真是孙猴子的脸,说变就变了。 大家也都是一脸懵的看着他,又看看我,眼神里有不解,同情,不平。 我知道,他老伴没了,心情不好,使劲咽口口水,小声说:“王大爷,您不要误会,我是来帮您的,怎会害你。” “嗯哪,嗯哪,你不在家,还是梁先生发现的呢,”(他们以前叫我野孩子,灾星,现在叫我先生)有人为我说话。 ”您可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众人附和着。 王大贵看到大家为我说话,更加怒了,“反了,反了,这村里谁说了算。” 让人把我撵出去。 众人面面相觑,犹豫不决的。 我怕大家为难,摆摆手说:“好了,好了,您老别气坏了身体,我自己走。”叹口气出去了。 外面下起了小雨,我看着阴暗的天空,心情就像这个天气一样深沉。忽然之间发现,做人好难,人心难测,人性不同,实在是想不明白,我只想做个好人,做个知恩图报的人,可为何就这么难。 人们刚刚消除对我的误解,前几天都主动帮我安葬师父,那天,看着人们争先恐后的各自忙乎着,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这么感动过。 之前他们对我的误解,冷嘲热讽,在那一瞬间烟消云散了。忽然间发现,天是那么蓝,世上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可今天王大贵怎么又变成这样了,和之前判若两人,老伴没了,我能理解他的心情,可忽然为何对我这么大火气了,有点奇怪。 记得多年前,村里人说我是瘟神,灾星,不敢靠近我,怕我给他们带来厄运,祸端,经常欺负我,只有王大贵帮我们,站出来为我说话,他说他是老党员,不信邪,一直对我不错,这次怎么了? 我只能理解他是因为老伴没了伤心,心情不好。 我慢慢的调整心态,想着等他安静下来再说,回家了。 肚子虽然饿的咕咕叫,可我无心吃饭,躺在炕上,看着那个破旧不堪,却是干干净净的小炕桌,想着和师父在一起美好的生活,眼睛湿润了。 想着师父的话,待了一会,我起身出去了。 来到王大贵家门口,灵堂已经布置好了,门口挂着白幡,里面传来哭泣声。 王婆子躺在灵床上,很多人在守灵,没有看到王大贵,众人看到我,都恭恭敬敬的自动闪开。 我跪下来磕了几个头,随了一百块钱,在人们愕然目光中离去了。 出葬那天,我也去了,只不过像做贼一样,是偷偷跟在送葬人后面。其实,王大贵也看到我了,竟然没有撵我。 过了一段日子,王大贵的儿子王小勇急匆匆来找我,窘态的搓手看着我,说他老子好像中邪了。 我给他端来一碗水,让他坐下来慢慢说。 他告诉我,母亲安葬后,他看到老子闷闷不乐的,身体不好,总是病怏怏的,看出来,母亲离世对他打击很大,他和姐姐好言好语的抚慰他。 过了三七,他就去上班了,姐姐惦记家里的孩子,也回去了。 昨天,他不放心,骑着摩托车回家看望老子。 没想到,刚到家,就看到他老子表情怪异的拿着一根麻绳,站在那棵槐树下比划着,当时,把他吓坏了,赶紧拦住他,把他搀扶进去。 可老子像不认识他一样,像没看到他一样,精神恍惚,双目呆滞,胡言乱语的,手在空中抓来抓去的,还用手去抓自己的脖子,样子特别恐怖。 他吓的把村民们喊来,把老子绑了。 说完,端起碗一口气喝光,抹抹嘴,求我看看怎么回事。 我看着这个比我还高,长的白胖白胖的王小勇,想起小时候,他也和村里的孩子一起欺负我,上学时,我在茅坑屙屎,几个学生往茅坑后面扔石头,其中就有他一个。 那个时候的他,仗着他老子,变着花样欺负我。 有一次,他让几个小孩子抓住我,用荆棘扎我的脸,刺痛,我疼哭了,大声呼喊奶奶,他才停下来,和几个小孩子嬉笑着跑了。 后来,被他爸王大贵暴打一顿老实多了。 他看我默默看着他,尴尬的咳嗽一声,不好意思的说:“小时候,我不懂事,对不住你了,你可别往心里去啊!” 我笑着拍拍他说:“小时候的事情你还记着呢,我都忘了。” 他一愣,眼睛红红的,连连点头说是的,是的,都过去了。 我跟他来到家里,看到几个村民在看着王大贵,王大贵时而安静,时而喃喃自语的,也不知道他说的什么。 我看到他眉心有黑气,知道这是中邪了。我掏出一张符咒烧了,把灰烬放进水里,让他喝下去了。 不大会,他慢慢恢复常态,看到屋里这么多人,自己被绑着,懵了,声若洪钟的问大晚上的,都来他家干哈?问我怎么又来他家了?撵我出去。 王小勇赶紧陪着笑脸让我别计较,他爸这是老糊涂了。 王大贵一听急了,起来跺脚骂王小勇:“兔崽子,在外面上几天班,长能耐了啊!连自己老子都不认了,我的话都不听了是吧,赶紧让他滚。” 王小勇小心翼翼的把经过告诉他。 没想到,王大贵听完,更怒了,让他们把他解开,摔摔打打,骂骂咧咧的,说都是我在装神弄鬼,说我是妖人,瘟神,暴跳如雷的让我出去,变得非常可怕。闹腾的厉害,所有人都劝不住他。 我只好跟王小勇使个眼色,先出去了。 来到院子里,我站在槐树下,虽然时下是初夏,可感觉阴冷刺骨,我不由自主的打个寒颤。 这个时候,天刚黑,我看到树下站着两个鬼,它们脸色惨白,其中一个就是王婆子,她伸着长长的红舌头,默默站在树下,样子诡异恐怖。 这要是胆小的看到这一幕,非得吓死不可。可能我是个阴阳师的原因,它们看到我,忽然遁地消失。 我看着这棵古老的槐树,陷入深思中。 这个时候,王小勇偷偷出来了,我把他拉到一边,小声告诉他,他爸确实中邪了,要想家里太平,就要把这棵槐树锯掉。 锯掉?王小勇一愣。 第43章 鬼附身 我告诉他,他母亲的离世,还有他爸之所以变成这样,都是因为这棵槐树,因为槐树是鬼树,阴气重,容易招惹一些精魅鬼魂…… 我的话没等说完,王小勇不解的说:“我们都住了这么多年了,为啥现在出事?”他质疑的看着我,脸上都是问号。 我指着院子里的槐树说:“你看,这棵槐树遮住了半个院子的月光,可想而知,白天它会遮住半个院子的阳光,你们姐弟俩常年不在家,王大爷也经常出去开会办事,阳气不足,家里只有王婶(王婆子)在家的时候多,常年身体不好,病病歪歪的的阴气重,总有病。而槐树阴气重,容易招惹那些孤魂野鬼躲在树下栖身,这些邪祟容易上身作祟,时间长了,就会影响到家运兴旺和人的健康。当然,这也不能一概而论,有的人家人气旺,就会没事。如今,王婶在这棵槐树上吊死了,人都死了,谁也不知道她好好的为啥自杀,她死了,这棵槐树阴气更重了,不管如何,这棵槐树必须锯掉。” 我目光坚定,一字一顿的说。 王小勇看看我,身子抖动下,似梦呓般轻声呢喃道,“一棵树竟然这么玄乎。”声音里有迷惑,质疑,惶恐。 我咳嗽一声说,“我先回去了,你什么时候做好王大爷的工作,再来找我。” 我扔下茫然看着槐树的他,抬脚走了。 我回到家里等信,一直都没动静,就知道没戏了。 王大贵以前当过兵,扛过枪,打过仗的,是个硬汉子,又当了这么多年的村长,在村里说一不二,村里的大事小事都是他处理。 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可王大贵对于村里那些婆媳矛盾,地界,房界,打鸡骂狗,邻里纠纷的事情没少操心,做事公平合理,不偏谁,不向谁,让人佩服,就是脾气火爆,倔强,爱骂人,他认准的事情,就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曾经听师父说过王大贵小时候的糗事,他小时候特能作,逆反,特别倔。 他喜欢在沙堆玩,当时,烈日炎炎,他家人看他热的满脸大汗,把他一次次抱回来,可他倔强的一次跑回去玩,大热天的,沙子都是热的,可他满脸大汗玩的不亦乐乎。 后来,他在沙堆玩累睡着了,他妈偷偷把他抱回去,没想到,不大会,他醒过来,哭着又回到沙堆去睡,真是个犟种!母亲叹息,只好任由他去去。 就这样的人,想让他同意砍树,简直比登天还难,我暗暗叹息。 想着要是师父在就好了,准保能治了他。可转念一想,师父已经不在了,只能靠自己解决问题了,我苦思冥想的想着怎么劝他。 晚上吃完饭,等到半夜,也没动静,我只好睡了。 接下来,一连几天都没有动静,我听说王小勇回城了,想着他家可能没事了,但心里想着那棵槐树,惴惴不安的。 过了一段日子,有一天,王小勇惊慌失措的来了,进门就急三火四的让我赶紧过去看看,他老子犯病了,先是身体抽搐的厉害,片刻后,晕过去了。 把他吓坏了,刚要喊人去请大夫,他醒过来了,又哭又骂的,竟然是他母亲的声音。 我没等他说完,就赶紧跟他来到他家,到了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女人的哭声,哭声瘆人,我听出来这是王婆子的声音,心里一紧。 门口里三层,外三层的站着很多村民,议论纷纷的,看到我,恭恭敬敬的让开路。 我进去,看到屋里一片凌乱,桌上的残羹剩菜还摆在那里,苍蝇横飞,地上有个打碎的碗,碎成渣渣,汤水淌了一地,王大贵精神恍惚,目光呆滞,举止怪异,像个婆娘似的坐在地上,时而咯咯咯笑,时而嘤嘤嘤哭,声音又尖又细,是女人的声音。 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又哭又骂的:“王大贵,你这个没良心的,我在家忙里忙外的,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呢,每天把你伺候的舒舒服服的,一点也不体谅我,我死的好惨啊!你倒好,我刚死,你就耐不住寂寞,又找人了。那个女人有啥好的,你就不能等到我死一周年再找嘛,这就等不及了,太让我失望了,既然你这么无情无义,那就别怪我不客气,我也不让你好看。” 看到我,他一惊,继而生气的说:“我认识你,你不就是看事的嘛,我可不怕你。” 我知道,王大贵被鬼附身了,而且,这个鬼,就是他老婆王婆子。 她的话,让我莫名其妙的,但能肯定,王大贵做了什么让王婆子生气的事情。 我赶紧作法,和她交谈,问她怎么回来了,还作上家里人了。 王大贵(王婆子)哭着说王大贵对她不忠,想当初,他去当兵,她一个女人,带着两个孩子独自支撑着家,可想而知有多难,吃了很多苦。 可她死了没有多长时间,他王大贵竟然就把她忘了,除了忌日,再不去坟前看她,竟然骑着二八洋车子,顺路捎带一个婆子去城里照相,自己活着时,都没有这样的待遇,骂他没良心。 我听着哭笑不得,没想到,鬼还吃醋。 我告诉她,她死了,王大贵可难过了,寝食难安的,都瘦了好多,顺路捎带个人很正常,让她别再折腾他了,撵她离开。 可王婆子就是不走,我急了,大声说:“你要再不走,我就叫你烟飞灰灭,到时候,你就别想再托生为人了。” 王婆子听完,哭的更厉害了,声音凄厉瘆人。门口看热闹有胆小的不敢看了,陆续有人离去。 王小勇又惊又怕,情急之下,急的跪下来求他妈离开。 人死变成鬼后,自然和原来不一样,王婆子不为所动,一直都在骂王大贵。 我知道,她再不走,会对王大贵造成身体损害,他那么大年纪了,已经不抗折腾了,既然她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我只能来硬的了。 我准备作法,点燃香火,敬奉神明,拿出符咒念念有词,拿出一个柳条狠狠抽打他。 王大贵(王婆子)忽然发出凄厉瘆人的哀嚎声,浑身颤抖。 王小勇心疼了,要去抢我手里的柳条,我严肃认真的说:“这个鬼,只能用这个简单粗暴的办法,……” 我的话没等说完,王大贵哭着说,“别打了,别打了,我走还不行嘛。”忽然晕过去了。 王小勇吓得带着哭腔喊他,我赶紧拿出一些符咒烧了,放进水里,让王小勇给他爸灌下去。 半晌,王大贵醒过来了,呆呆看着我们,看到我,又像见了鬼似的,气的浑身哆嗦,不管王小勇和众人怎么劝他,要把我撵出去。 我告诉他经过,他还是觉得我在装神弄鬼的,虽然身子虚弱,可嗓门高,又把我撵出去了。 第44章 五爪猪 我回到家里,身子很是疲乏,躺在炕上,不大会,很快就睡过去了。 接下来一连多天,王大贵家没有动静了,又恢复了平静,王大贵每天都倒背着手,精神奕奕的去大队,乡里开会,忙的不亦乐乎。 他看到我,还是黑着脸,我也不在意,厚着脸皮和他打招呼,他也不理我,这小老头还是那么倔犟。 想着他家的槐树,一直都惴惴不安的,因为找我看事的人络绎不绝,时间长了,我也慢慢的淡忘了这件事。 一年后,一个夏天的晚上,让我做梦都没想到的是,一向稳重的王大贵,竟然慌慌张张的亲自来找我了,而且,还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他的样子,让我不安。 他告诉我,他老伴王婆子的祭日快到了,这几天,儿子王小勇和女儿秀云都回来了,因为女婿忙,秀云自己抱着孩子回来的,孩子快两岁了,很是可爱,血缘关系真是神奇,很久没有看到他的外孙竟然伸手求抱。 王大贵看到外孙,别提多高兴了,稀罕的不的了,好吃好玩的都拿出来。 可他们住下来后,家里总出事,他们回来的头一天晚上,睡得好好的王小勇早上醒来,发现自己睡在茅房前,一家人以为他梦游了,没有在意。 可第二天晚上,他女儿晚上起来给孩子喂奶,忽然发现孩子不见了,一家人慌作一团,到处寻找,最后,竟在辘辘井边找到了孩子,离井边只有三四寸,睡得正香。一家人倒吸一口凉气,这要是孩子翻个身……后果不堪设想。 秀云紧紧抱着孩子,吓得哭起来。 不仅如此,有一天晚上,王大贵起来去茅房,回来的路上,看到槐树下有个黑影,他以为家里来贼了,赶紧抄起一根棍子狠狠打去。 那个贼徐徐回头,哪是什么贼,竟然是个鬼,青面獠牙的,样子恐怖。 他不信邪,想起课文中“鲁迅踢鬼”的故事,以为是谁在装神弄鬼的,骂骂咧咧的又打过去,却犹如打在空气中一样,那个鬼飘过来,飘过去的。 这个时候,他才知道,自己真的撞鬼了,吓的跑回去了,想了一夜,担心孩子们,过来找我看看。 他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一样,低下头,声如蚊蝇的说。 我心里忍不住笑,但面上恭恭敬敬的跟他出去了。 到了他家,他的女儿在里屋哄孩子睡觉。 王小勇兴正坐卧不安的等我,看到我,兴奋的迎上来,趴在我耳边说:“刚才我怕我爸尴尬,我要去请你,可他说为了诚心,他自己去。” 我们俩相视一笑。 王大贵看到我们俩的样子,在儿子面前又恢复威严的样子,咳嗽一声说:“梁先生来了,你还不去泡茶。” 我怀疑我听错了,他竟然叫我先生。 王小勇屁颠屁颠的为我泡了一壶茶,我来不及喝茶,来到院子里巡视一番,到各个屋里查看一番,因为秀云在奶孩子,她的屋子我没有进去。 转了一圈,发现还是槐树的问题,我小心翼翼的告诉王大贵,所有的事情,都是因为这棵槐树,要想家里太平,必须锯掉槐树。 王大贵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像个钟摆似的,来来回回的走着。 王小勇期待的看着他。 他走了会,似乎下了很大决心,跺跺脚说:“砍。” 王小勇高兴的欢呼,我也松口气。 王大贵毕竟是个村长,一呼百应的,不大会,便来了两个木匠和几个村民,动手前,为了防万一,再有什么意外的事情,我拿出一些施了咒语的符咒贴在槐树上,大家一起把槐树砍了。 好在砍树期间没有伤人,还算是顺利。槐树倒了后,有的锯木头,有的砍树枝,忙的满脸大汗,不亦乐乎。 干完活,王大贵为了招待我们,竟然要把他家那头刚一百多斤的猪杀了。 我们都惊呆了,觉得猪太小,可惜了,七嘴八舌的劝他不要杀猪,可眼眸里闪过丝丝雀跃,要知道,在那个贫苦的年代,人们日子都过得很苦,只有年节才能吃到肉。 我看到这头猪真的太小了,苦口婆心的劝他,等到过年再杀吧,到时候,咋地也能再长点肉吧。 可王大贵气哼哼的说:“这头猪在集市上买的,都养了一年多了,干吃不长,浪费粮食,现在我才他妈的发现,买的是一头落渣。” 本地有句话,叫抓猪不抓小嘎,娶媳妇不娶老丫。落渣是最后出生的小猪,一般体型很小,身体不如别的猪好,就连争抢吃奶都被排挤,吃不好奶水,营养自然跟不上了。这样的猪怎么喂也不长肉,因此,再便宜,谁也不愿意买。 见多识广,从小在农村长大的王大贵,可能自己都不知道,怎么稀里糊涂的抓了一头落渣猪,他脾气暴躁倔犟,大家心知肚明的知道,今天,这猪非杀不可了。 而娶媳妇不娶老丫这话的意思是,老丫是家里最小的姑娘,农村人都习惯管自己的女儿叫大丫,二丫……依次排下来,最后的女儿叫老丫,老丫也是昵称。 父母都最稀罕老丫,很是溺爱她,这样的女孩很是任性,姐姐都得让着她,好吃好喝的都给她,因此,这样的女孩容易任性懒惰,没人愿意娶。 王大贵做事,喜欢说干就干,一言九鼎,吐口吐沫是个丁,不拖泥带水的。 他让人去找村里的屠夫老孙,让大家抓猪,烧水。 可让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头一百多斤的猪竟然与众不同,它先是非常冷静的趴在猪窝里,按照习惯,别的猪窝吃窝拉的,可它的猪窝很干净,里面铺的干草都是干的。 看到人们过来,它忽然冷哼一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出去了,横冲直撞,跑的极快,还咬人,这个时候,人们都不敢小看它了。 被咬到手的村民尹旺财恨得咬牙切齿的,骂骂咧咧的去抓它,看准机会,扑上去狠狠抓住猪尾巴。没想到,这头猪虽然小,可劲头不小,身子一挣,噗嗤拉出一坨黑屎,尹旺财一惊,手一松,摔个仰八叉,狼狈不堪,气的直骂人。 我看到他滑稽可笑的样子,忍禁不住,却不敢笑,背过身去,忽然感觉这头猪有点怪怪的。 大家忙乎一阵,终于把猪抓住了,我过去一看,一惊,这头猪竟然是个五爪猪。 谁都知道,猪都是四个爪,五爪猪很是罕见。 曾经听师父说过,民间传说,五爪猪是保留前世记忆的人投胎成猪的,如若杀了它,会有罪业,受到诅咒,被缠上一辈子的。因此,屠夫碰到五爪猪会走霉运,也会有性命之忧。 第45章 杀猪 我把王大贵拉到一边,小声告诉他,这头猪是五爪猪,千万千万杀不得。 王大贵一愣,莫名其妙的看着我说:“小子,你又要出什么幺蛾子,怎么什么事情到了你这里,都弄得神神秘秘的,杀个猪,你也神神叨叨的。自古以来,猪是家中一道菜,随人杀来,随人卖,一个畜牲而已,哪有那么多说道。再说,按照规矩,今天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可以杀猪的。” 他又恢复了牛脾气,忽然变脸,黑着脸有点不悦了。 我看他又急了,有点尴尬,对于他这个粗人,我不知道从哪里给他讲。 窘态看着他,使劲咽口口水,嘴唇颤栗下,刚要说话,屠夫老孙兴致勃勃的来了,他长的凶悍,肌肉结实,一身肥膘,走路带风。 如我所料,他看到那头被捆的结结实实,放在案板上,被众人死死按住的猪,忽然变了脸色,张大嘴,后退几步,手不由自主的微微抖动。 半晌,他才回过神来,小心翼翼的把王大贵拉到一边,告诉他,五爪猪杀不得,一定要放生,如若杀了它,就是造孽,屠夫运气不好,家庭衰落,甚至会离奇死亡。 王大贵听完,又怒了,大着嗓门骂骂咧咧的:“放屁,什么五爪猪杀不得,就是迷信,老子偏不信邪,你别像个娘们似的磨磨唧唧的,赶紧动手,把猪杀了,大家都等着呢。到时候,少不了你的猪下水。” 老孙一副为难的样子,他看到我,精神一振,讨好的从怀里掏出一根卷烟递给我 我摇摇头,他放到自己耳朵上,拉住我小声说:“梁师傅,你也看到了吧,干你们这行的,也应该知道我们做屠夫的规矩,五爪猪杀不得的。” 我点点头,他对于我的理解很是兴奋,让我去劝劝王大贵,这头猪万万杀不得,只能养着,一直养到死。 “你们俩在那叭叭啥呢,胖子,你还磨蹭什么,还不赶紧动手。”他指着老孙说。 王大贵急了。 众人也都看到这头猪与众不同,多长一个爪,听到不能杀,有胆小的不敢再碰猪了。 我和老孙来到跟前,这个时候,我看到猪,心里一紧,它的目光和人的目光一样,阴冷看着我们,样子诡异惊悚。 虽是大白天的,可我的心跳的厉害。 那头猪看到老孙,忽然变得烦躁不安的,拼命挣扎着,嘴里忽然发出犹如人一样呜呜的哭声,声音让人毛骨悚然。 所有人都惊愕的张大嘴,面面相觑,脸色大变,议论纷纷的,不由自主的松开手,猪挣扎的更厉害了。 王大贵又骂上了:“一个个的,都他妈的胆小鬼,神经兮兮的,不过是个畜牲而已,有啥怕的,老子当年打仗杀小鬼子,就像杀小鸡子似的,要像你们这样,像个缩头乌龟似的,还能有我们今天的好日子嘛。” 他红着眼睛,气急败坏的不再对老孙客气了,而是对他发号施令,今天这头猪必须杀,命令众人按住猪。 长的身强力壮,一脸横肉的老孙快哭了,王大贵是村长,在村里一言九鼎,谁敢不服。 他犹豫再三,掰着手指头,算了一下日子,似乎终于下了决心,上了一柱香,烧了一些纸钱,他跪在地上,跟“灶王君”磕头,微闭双目,样子虔诚。 完毕,我们才发现,香忽然灭了,老孙脸色变得难看,身子微微颤栗着。有人自告奋勇的要去重新点香,被他拦住了。 片刻后,他让人拿来一些稻草,密密麻麻的盖在猪身上,尤其是把它的眼睛蒙的严实合缝的,又把锅灰抹在自己脸上,他的样子滑稽,像个小丑,气氛忽然变得诡异。 做完这一切,他拿出锋利无比的杀猪刀,一刀下去。 他是村里有名的杀猪匠,手脚麻利,一刀致命,从来没有失手过,可今天,他却失手了,虽然被砍中了,血嗤嗤往外冒,可猪没死,疯狂的挣扎着,从案板上滚下来跑了。 众人大惊,惊慌失措的追过去,王大贵气的直跺脚,“废物,都是废物,连个畜牲都抓不住。” 村民尹旺财因为抓猪受点小伤,王大贵让他去烧水了。此时,锅里的水哗哗开着,他又往灶坑里添了两块木头绊子,也跟人们去追猪,只不过,他手里端着一盆滚烫的热水,追上猪,笑着泼在猪身上。 猪拼命跑着,身后的地上都是血,忽然被滚烫的开水浇在伤口上,倒在地上,疼的浑身颤抖,又像人一样的哭声呜呜叫着,尹旺财快意看着。 众人追上去,把它捆的结结实实的,老孙却吓的不敢补刀了。民间自古传下来的杀猪规矩,杀猪要一刀致命。 古人认为,猪能“通灵”,当一刀杀不死它们时,它们就会到灵界告状,导致屠夫得罪了一些神灵。 屠夫得罪了神灵,就会遭到神灵的惩罚,屠夫就会厄运连连,因此,为了避免年猪到“灵界”告状,屠夫杀猪必须一刀致命,决不能再补第二刀。 这个时候,王大贵早就看不下去了,气急败坏的让他补刀 可此时的老孙不听话了,他脸色苍白,满脸大汗,喘着粗气说:“村长,真的不能再补刀了,我要是补刀,有个三长两短,我们一家老小怎么活。” 我看到这里,真的看不下去了,记得小时候,我每次看到我家,或者村民们杀鸡宰鸭,又杀猪的,看着它们痛苦的挣扎着,任由人们宰杀,我的心在隐隐作痛,不明白,为何都是生灵,而它们,却没有生存的权利。 从我记事起,家里第一次杀鸡时,我看到鸡在我爸手里扑棱着翅膀苦苦挣扎时,我感受到了它的无奈,痛苦,我哭着阻拦我爸杀鸡,闹的厉害。 最后,那只鸡没杀。 后来才知道,那天是我的生日,因为家里穷,没钱给我买好吃的,没钱买新衣服,最后,奶奶狠狠心,想杀一只下蛋鸡给我过生日。 每次听到一墙之隔的鸡鸭悲鸣声,我会偷偷趴在墙头看,心疼它们,泪水不知不觉的流淌出来。 后来,人们对我冷嘲热讽的,说我果真是个怪胎,另类,和别人就是不一样,杀个鸡鸭的很正常,而我,却还悲天悯人的。 我也觉得我自己确实是个怪人,看到那些家禽被杀时,心里难过,于心不忍。 有一年,过年时,我爸去集市了,奶奶杀鸡时,让我帮忙抓住鸡,我都不忍心,最后,还是把鸡放跑了,心里希望这只鸡永远不要回来。 虽然如此,可吃肉的时候,我比狼还可怕,看到肉,眼睛都发光,吃的比谁都香,现在想想,人确实是复杂的高级动物。 第46章 冲突 我走过去,苦口婆心的劝王大贵放过这头猪,除了尹旺财,众人附和着。 王大贵看着那头身体颤抖,还在往外呲呲冒血,嘴里发出呜呜呜声音的猪,清清嗓子,大声说道:“谁敢补刀,这猪下水就归谁了。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尹旺财站出来了。 王大贵很是高兴,让老孙把刀给尹旺财,老孙一愣,犹豫不决的。 我赶紧去劝尹旺财,可尹旺财斜眼挑衅的看我一眼,趴在我耳边说:“小子,别看你小子会看事,人模狗样的,大家都敬着你,可老子不信邪,滚开。”不屑一顾的把我推个踉跄。 他来到老孙跟前,笑着说:“我替你做事,你还舍不得这把刀嘛。”一把抢下来,笑着对着还在呜呜呜叫的黑猪狠狠捅去……王大贵让它补刀,可这小子一口气捅了好几刀,鲜血四溅,他的脸上,身上都是血,可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还伸出舌头,舔一舔溅到嘴边的猪血,是个狠人。 这小子就是村里的小混混,喜欢小偷小摸的,还好赌,欺凌弱小,调戏妇女,小时候,他没少欺负我,除了王大贵,谁也管不了他,喝醉了,老子他都打。 我看着他丧心病狂的样子,心惊肉跳的,后背发凉。 众人也都傻了,一个个变了脸色。 就是王大贵也惊住了,张着嘴半天没闭上。 尹旺财杀完猪。坐下来,血都不擦,拿起桌上放着的一碗水一饮而尽,又去烧火煮肉。 老孙却犹如逃一样急急离去了。 我也无心吃肉,找个理由走了,心情变得很是沉重。 我回到家两个小时后,王小勇给我送来一盆热乎乎,香喷喷的猪肉血肠烩酸菜,闻着都香,可我想着刚才的情景,没有一点胃口。最后,还是没吃,倒掉了。 不知为何,心里隐隐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晚上,我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为老孙担心,他杀猪技术高,一刀致命,杀猪要钱不多,为人爽快大方,人缘不错,总有人送他猪下水。 这么多年,他应该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隔应事。 我不放心,第二天,去了他家,送他一些符咒,让他带在身上。 老孙对我千恩万谢的,一直把我送出去老远才回去,我看着他回去的背影,暗暗祈祷他没事。 回来的路上,我又去了尹旺财家,刚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哀号声,我暗叫不好,赶紧进去一看,尹旺财拿着一个酒瓶子,身子摇摇晃晃的快站不住了,醉眼朦胧的看着地上的老子,用脚踢他,嘴里骂骂咧咧的,听出来他赌博输了,跟他老子要钱。 老人满脸惊恐,痛苦的捂着肚子哀号。 这个畜牲,老子都打,我不知那来的勇气,冲过去,使劲把他推开,去搀扶老人。 他被我差点推倒,扶住桌子,看到是我,指着我骂:“你个装神弄鬼的犊子玩意,村长都不信,你还在村里作妖,竟然还上我家管闲事来了,真是吃饱了撑的,你老子就是一个怂包,你也好不到哪去,忘了小时候被我揍的哭鸡尿腚的时候了,远点煽(一边去)他过来推我。 我再也不是小时候那个懦弱胆小的我了,我把他使劲一推,他就摔倒了。 我拿起笤帚刚要打他,他老子急的摆摆手,目中有浊泪缓缓流出,可怜天下父母心,他的儿子都动手打他了,可他还是舍不得看他受痛。 我叹口气,放下笤帚,给老人端来一碗水,好言好语的抚慰他。 看到他,我又想起我的老子,眼睛湿润了。 这个时候,尹旺财好像酒劲上来了,闭上眼睛,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睡了。 老人喃喃自语的喊着:“作孽啊!我乍有这么个不争气的东西。” 他对于尹旺财小时候欺负我的事情,很是愧疚不安,替他道歉。 捶胸顿足的自责自己没有教育好他,因为农村重男轻女的,他只有这一个儿子,从小就娇惯坏了。 我看着老人痛心疾首的样子,很是难过,可又无奈。忽然想起奶奶和我爸对我的好。 我爸是人们眼中的怂包,孬种。我从骨子里瞧不起他,甚至无数次幻想着逃出这个家,没有他,我就不会被人嘲笑了,可因为恋着奶奶,我还是没有逃出那个家。 直到他们离世后,我才发现,我老子虽然是人们口中的窝囊废,可他是个好父亲,特别的疼我,可惜,我醒悟的已经晚了,一切都回不来了。得到的不珍惜,失去了才知道他的可贵。 我耐心的听老人絮絮叨叨一下午,直到他闭嘴,离开之前,我把躺在地上的尹旺财狗扶到炕上,为他盖上被子,刚要离开,发现尹旺财眉间青黑,一惊。 暗叫不好,难不成真是猪的邪灵上身了,要是真的的,尹旺财命不保了。 我心里一紧,仔细端详,发现尹旺财的脸色也变得青灰,他的脸忽然变得恍恍惚惚的,隐隐约约的,发现他的脸变的扭曲了,我赶紧掏出一张符咒烧了,放在水里,要给他喝下去。 没想到,把他弄醒了,他睁开眼睛看到我,一惊,以为我要害他,呼的忽然爬起来,呼我一个嘴巴子。 我被打懵了,碗里的水漾出来了,撒我身上,这特么的真是好人难做,我要救他,他竟然还打我,看来,恶人就是恶人,他自己是个恶人,也会把人往坏里想。 我气的指着他鼻子骂:“你这个瘪犊子玩意,我刚才是想救你知道嘛,真是好心当做驴肝肺,爱喝不喝。” 我把水放桌上,离开这里。 后面传来尹旺财的骂声,夹杂着一声砰的饭碗掉在地上的声音,我气的恨恨想着,这种事在再不会管了。 可刚走不远,想起师父的话,做人,要大量,叹口气,还是回去了。 但我没进尹旺财屋里,来到他爸屋里,老人家在炕上掉眼泪呢,看到我回来了,一愣。 歉意的说,“这小子是不是又犯浑了,这完蛋玩意儿没救了,都怪我。”又开始自责了。 我拿出一些施了咒语的符咒,告诉他,他的儿子因为杀了五爪猪,为了预防五爪猪邪灵报复,让他把这些符咒留着,明天烧了放进水里给他喝了,至于能不能行,就看他的造化了。”我叹气说。 老人一惊,对我作揖千恩万谢的,我离开这里。 第47章 自杀 一个月后,尹旺财忽然把自己砍死了,是的,你还别不信,这是真事。 那天,他爸没在家,他喝了不少酒,胡言乱语的,邻居们都敢怒不敢言,有个邻居好信,脚下垫块石头,踩着石头趴在墙头往里探视,目睹此景,惊骇的张大嘴。 只见院子里,尹旺财拿着一把明晃晃,闪着寒光的菜刀一边笑,一边在砍自己。 邻居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使劲揉揉眼睛,再看,的确是真的,尹旺财拿着菜刀砍自己,他的身上鲜血淋漓的,可他像感觉不到痛一样,,狞笑着一刀接一刀的砍自己,样子恐怖。 邻居吓得一声惊叫,忽然摔下来,大喊大叫的。 村民们听到声音,都赶过来,看到这一幕,都吓得不敢再看了,有人急急去叫王大贵和尹旺财的老子。 有人把正在吃饭的我叫去,我到了,王大贵随后也来了。 他看到这一幕,平时做事果断,有主意的他,也吓懵了,毕竟这个时候,有人上去阻拦很危险的,尹旺财自己都砍,别说别人了。 片刻后,毕竟是打过仗的人,他冷静下来,让几个身体强壮的汉子跟他进去,告诉他们,从后门进去,准备偷袭他。 说实话,看到这一幕,我也吓坏了,心砰砰砰跳的厉害,凭着经验,我知道,尹旺财被邪灵上身了。 这个时候,他自己不是自己了,控制不住自己,看他的样子,死定了。 可这个时候,也不能让他等死啊,时间不等人,我赶紧大声对王大贵说:“你们不能进去,他现在被脏东西控制住了,你们进去等于找死。” 我提高声音。 “什么?小兔崽子,怎么又是你,属穆桂英的,阵阵不落。都他妈的什么时候了,救人要紧。”王大贵不满的斜我一眼,摆摆手,几个汉子跟他进去了。 我急的直跺脚,可这是人命关天的事情,我不能看着众多无辜的人送命,我的倔脾气上来了,伸手拦住他们的去路。 王大贵怒了,暴跳如雷的骂我,把我推个踉跄,打开门,几个人进去了。 外面的人们都不敢进去,这个时候,谁都知道,尹旺财自己都砍,还会留着你们。一个个惊恐不安的看着疯疯癫癫的他,指手画脚的议论纷纷的。 有人纳闷,他砍了自己这么多刀,地上血流成河,怎么还活蹦乱跳的,很多人围拢上来问我,他是不是真的被脏东西上身了。 这个时候,我哪有心情回答,提心吊胆的看着里面。 王大贵他们从后门进去,其中一个壮汉趁着尹旺财不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过去,用棍子把他的刀打落在地,砰的一声,尹旺财回头,那是一张诡异惊悚,扭曲的脸,样子恐怖。 这个时候,汉子害怕了,步步后退,不敢上前了,后面的人也没辙了,有人快速把刀捡起来,几个人步步后退,和他对峙。 少顷,尹旺财忽然像一头野兽一样咆哮着扑过来…… 几个汉子吓懵了,撒腿就跑。 王大贵却没有退缩,骂骂咧咧的要冲上去,想要制服他。 这个时候太危险了,我知道,现在的尹旺财不是他自己,是邪灵在身,要是伤到王大贵,后果不堪设想。 我快速出击,冲过去大喊一声:“王大爷,对不住了。”猛力把王大贵推出去很远,他摔倒了。 我来不及道歉,冲到尹旺财跟前和他周旋,他浑身鲜血,像个血人张牙舞爪的一次次扑过来……我都躲过去了,围着他转,他一次次抓不到我,嘴里呜哩哇啦的,进攻一次比一次猛烈。 这特么要是被他抓到了,可真就挂了,这个时候,王大贵可能也看呆了,没有过来捣乱。 外面看热闹的村民们惊心动魄的看着,人群里时而响起啊的一声惊叫,人们为我捏一把汗。 几十个回合后,我看准时机,快速拿符咒啪啪啪贴在他身上,紧接着,用桃木剑砍去……他忽然不动了,随着桃木剑落在身上,他的身上忽然现一道黑气,直奔西南而去,转眼之间消失了。 尹旺财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了,样子狰狞可怕,少顷,轰然倒地,流了一地的血,他死了。 人们张大嘴愕然看着,议论的更欢了。 “这都是杀五爪猪的报应啊!” “他这就是太能得瑟了,人家老孙都是硬着头皮捅了一刀,可他非要去捅第二刀。” “看来,老一辈留下来的规矩还是破不得的,想不到报应来的这么快,太可怕了。” 这个时候,王大贵一瘸一拐的过来,轻轻拍拍我,赞许的看着我。 不知为何,我想哭,莫名的感动,因为他终于认可我了。 这个时候,尹旺财的老子回来了,老头看到这一幕,悲呼一声我可怜的儿啊!瘫软在地,抱着血淋淋的尹旺财老泪纵横,犹如妇人一样哭的撕心裂肺的。 在场人的人们,虽然平日里很多人家的庄稼,家禽,都被尹旺财偷过,有人被他欺负,可看到这一幕,也都忍不住潸然泪下,包括我。 我眼睛红红的看着这一切,对他的恨意云消雾散,换之而来的是唏嘘不已。世上最令人悲痛的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是世上最残忍最无奈的事情,他死了,家里只剩下他老子一个人孤零零的生活,让他怎么活。 我心里一酸,泪水夺眶而出,在心里骂自己,他妈的,一个爷们,却看不了这样的场景。 要知道,小时候的我,因为身世与众不同,经常被人欺负侮辱,曾经发誓,长大后,就是与猪狗为伴,也不与人为善,可事实是…… 平日里,村民们都特别厌恶尹旺财,恨他恨得咬牙切齿的,可他死了,人们都议论纷纷的,很多人都觉得他不该杀猪,杀猪本是屠夫的事。 而且,那是五爪猪,老孙都不敢杀,迫于无奈,硬着头皮捅了一刀。 可他竟然自告奋勇的去补刀,杀猪时还那么凶狠残忍,那不是找死嘛。 人们虽然恨他,可人都死了,看他老子可怜,自发帮忙把他安葬了,我也在其中。 那天,老孙也去了,他看着肃穆的棺材,精神恍惚,眼神呆滞,看出来,他害怕了。 尹旺财死那天,他去外村杀猪了,没有看到那一幕,幸好他没有看到,要不然,说不定会吓成啥样呢。 尹旺财安葬后,如我所料,老孙带着一些猪下水上门了。 第48章 噬生肉 我看他顶着鸡窝头,面色憔悴不堪,胡子拉碴的,仅仅一个月没见,他苍老了很多。 他告诉我,这么多年,他不知道杀了多少头猪了,这是头一次碰到五爪猪,他爸也是个杀猪匠,可能是杀生太多,有报应,五十多岁就没了。 他爸临死之前,告诫他牢记这些杀猪规矩,千万不能破了禁戒,这些年来,他一直都牢记于心,从来没有出过事。 没想到,这次事大了,刚开始,他怀有侥幸心理安慰自己,想着一个畜牲而已,哪有这么邪门,可不知为何,总是惶恐不安的,尤其是看到尹旺财死的很惨,他害怕了,每天晚上都噩梦连连,总是梦到一个猪头人身的人,向他扑过来……吓醒了,枕头都湿了,过来求我给破破。 他期待的看着我,眼里满是求生的欲望。 可奇怪的是,我并没有看到他身上有邪气。但我知道,邪灵不会放过他的,因为尹旺财死那天,邪灵跑了。 我只能安慰他,让他调整心态,不要自己吓自己,我会想办法的。让他回家买些香烛,纸钱,供品祭祀它,能不能行,就看他的造化了。 老孙对我千恩万谢的,离开这里了。 我望着他的黑影,陷入深思,我知道,这个邪灵很厉害,它是不会罢休的。 曾经听师父说过,有的人死后,有坏人托生畜牲的,当然有托生猪的,这样的人,有可能就是五爪猪,它是有前世记忆的。 据说,它虽然是头猪。可它心里和人一样什么都懂,能听懂人话,也会有感应,屠夫要是杀它,等于是在杀人,也等于找死。 民间有俗语,说是要是杀了或者吃了它的肉,会暴病身亡。当然这只是民间传说,可信不可信。可这次,我确确实实看到了,这头五爪猪是死了,可它的邪灵还在,尹旺财的死证明了一切,可以我的法术,想要除掉它,难上加难。 第二天早上,我早早起来想去看看,没想到,刚出门,开小卖店的徐小山迎面慌慌张张的跑进来,告诉我,老孙疯了。 什么?疯了,我心里一紧,来不及问怎么回事,我跟着他直奔老孙家而去。 在路上,徐小山告诉我,这不是快过端午节了嘛,他家那头猪已经二百多斤了,他想把猪杀了。 头天晚上,他就不再给猪喂食了,因为再吃食,第二天不好摘肠。 吃完晚饭,他带着两瓶白酒去请老孙。 刚开始,老孙不愿意去,说自己身体不舒服,可架不住他软磨硬泡的,只好同意了,杀猪很是顺利,一刀致命。 院子里帮忙的村民们喜笑颜开的开始,褪毛,开膛,摘肠,洗肠,卸肉,灌肠……忙的不亦乐乎,老孙喝着茶水,抽着烟歇气,呆呆看着人们做事。 肉刚煮上,他忽然要走,再过会,肉就熟了,白肉血肠烩酸菜快上桌了,徐小山哪能让他走,热情的留他吃肉喝酒。 可他执意要离开,徐小山过意不去,就给他拿了一些他爱吃的猪下水,还有猪头,又塞给他一盒烟,送他出门。 没想到,刚出了门,老孙忽然变得样子诡异,怪怪的,竟然生吞猪肉,声音听起来像极了野兽进食。 大快朵颐的样子,可把徐小山吓坏了,吓得跑回去了。 他怕老孙出事,不放心,一口气跑到我这,让我去看看。 我和徐小山以前的事情已经冰释前嫌了,看着他惊魂未定,呼呼喘气,满脸大汗的样子,一惊。 暗想坏了,看来,邪灵真的进入老孙体内了,这就难搞了。 我和徐小山来到孙家,惊呆了。 老孙的老婆刘桂香脸色苍白,浑身哆嗦,惊恐万状的蜷缩在门里不敢出来,从门缝往外看。 院子里,老孙嘴角血迹斑斑的,猪肉已经不见了,地上扔着一只开膛破肚的鸡,诡异惊悚的是,鸡已经被掏空了身子,却还在地上蠕动着,情景恐怖。 老孙狞笑着看着地上的鸡,此时的他像个魔鬼,扭曲的脸变的狰狞可怕。 徐小山吓得浑身哆嗦,躲在我身后,这个时候,我看到老孙眉目之间有一团黑气,一惊,邪祟上身了,果然厉害,也不由自主的后退几步。 他的老婆刘桂香看到我,打开门跑出来,躲在我们身后,抖若筛糠,嘴唇颤栗着说:“梁先生您来了就好了,快给看看,我家当家的这是咋滴了?” 又生气的对我身后的徐小山吼叫着:“都是你,俺家当家的这几天不舒服,不想去杀猪,你非要让他去,这下出事了吧!我的妈呀,这是怎么了,让我可乍活啊!”老娘们捶胸顿足的哭起来。” 徐小山搓着手窘态看着她,低下头一句话不说。 这个时候,来了很多看热闹的村民,农村消息传的贼快,就这屁大点功夫,在徐小山家帮忙杀猪,等着吃肉的村民们都赶过来了,议论纷纷的。 我让自己冷静下来,驱散人们,只留下了几个帮忙的。 让徐小山赶紧去找一只大公鸡来,要黑色的,身子尾巴都是黑的。 这下把徐小山难住了,红色公鸡他家就有,身子尾巴都黑的,不好找啊!苦着脸和一个村民离去了。 这个时候,我对着老孙大声说:“孙叔,为了你,对不住了。”让几个身强力壮的汉子把他反绑住,让人去猪圈粪坑里,用粪勺舀了粪汤子过来。 此时的老孙眼睛血红,犹如一个红眼困兽挣扎着,骂骂咧咧的,几个人把他嘴掰开,强行把粪汤子灌进去了。 他连连作呕,蹲下去一阵呕吐,吐的稀里哗啦,吐出来很多碎肉渣,恶臭熏天,吐了很久,快把苦胆吐出来了。 几个人捂住鼻子,想笑不敢笑,脸瘪的通红。 他吐完后,又给他端来一碗水漱口。经此一折腾,老孙浑身瘫软,瘫坐地上。目光呆滞,嘴里喃喃自语喊着:“杀了……杀了我,你……你也别想好……。”一直重复着,样子诡异。 刘桂香看的目瞪口呆,继而大哭起来,“作孽啊!这是怎么回事啊!还让不让人活了……。” 这个时候,徐小山他们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只绑的紧紧的公鸡。 我看到公鸡是一只黑色公鸡,尾巴也是黑色的,没有一根杂毛,松口气。 让他们把公鸡杀了,把公鸡血接完,把公鸡从孙屠夫头上扔出去,砰的一声,公鸡被扔出墙外去了。 我掏出一张符咒烧了,放进水里,喂孙屠夫喝下去了,过了会,老孙慢慢清醒过来。 第49章 邪灵 他睁开眼睛,懵懵看着这一切,知道经过后,更加害怕了,他说自己也不知道咋回事,杀完猪后,就精神恍惚,晕晕乎乎的,迫切想离开这里,出了门,他忽然什么也不知道了。 当知道自己生吞生肉,残忍杀死鸡,被灌了猪粪汤后,又开始呕吐了,快把苦胆吐出来了,鼻涕眼泪满脸。 我们把他扶到炕上休息,他老婆也不嚎了,给他做了一碗姜汤,又给我们泡了一壶茶。 我们喝茶等天黑。 中午,刘桂香给我们做了苞米面大发糕吃。 吃饱肚子,家里有了公鸡血,我让徐小山带人又出去找来朱砂,黄布,秤砣,准备停当,我要用金砣之法驱邪。 等了几个小时,天终于黑了。 耐心等到子时,用黑尾公鸡血兑朱砂,放进一个瓷盆里,浸泡秤砣,口中念念有词,“三君有令,神墨灸灸,形如判官了断阴阳,上到九星,下至五行,斩断纠纷,急急如律令。” 完毕,用红布包裹盖住瓷盆,回去后,放在柜台内,告诉老孙,三日后,我再过来。 两口子对我千恩万谢的,众人对我佩服五体投地的,很是敬重我,各自离开这里了。 三天后,我去了那里,取出秤砣,把秤砣安置于中庭之高处。 原以为,邪灵会离开了,没想到,果真不出我所料,它没有离开,我忙乎半天,只是临时控制它而已。用不了几天,它又会作祟了。 我看到老孙眉间那团黑气久久不散,黑气呈现出时而似人,时而似猪的脸形,样子骇人,心里一惊。 当然,别人是看不到的,我不能说出来,怕吓到老孙一家子。 告诉他们,好点了,好几天我再过来作法,就离开这里了。 可老孙是个豪爽大方的人,一听好点了,很是高兴,让老婆杀鸡待客。 他老婆拿着铮亮的菜刀就去了鸡窝。 盛情难却,我只好留下来吃饭了,酒桌上,老孙拿出一瓶别人送他一直都没舍得打开的白酒,武武玄玄的要跟我喝两杯。 我不喜欢喝酒,可看他兴奋的样子,不忍心扫他的兴,只好任他倒满酒,硬着头皮陪他喝酒,刚喝了一口,我就呛到了,剧烈咳嗽起来,满脸通红,有点尴尬的看着他。 老孙大笑起来,一仰脖,一碗酒下了肚,贼敞亮,笑着说:“看来,梁师父酒量不咋地,慢慢就好了,这酒,就是粮食精,越喝越精神,全靠它提神呢,你酒量不好,我干了,你随意,这些菜,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可劲造。来来来,我干了。” 一饮而尽,瞬间,变得脸色通红。 他把袖子卷起来,赤膊又给自己倒满酒,举起酒碗。 他自己用大碗喝酒,给我用杯子倒酒,已经让着我了,我过意不去,硬着头皮端起来,一饮而尽,酒进了肚子,热乎乎的。 老孙兴奋的大呼过瘾,又倒满酒。 就这样,不知不觉的,我们喝了两瓶白酒,还有十多瓶啤酒,我也不知道喝了多少,反正是醉了,脑袋晕晕乎乎的,站都站不起来了,满嘴跑火车,侃大山,吹牛皮,喝点猫尿,飘了。 虽然醉了,可心里明镜似的,看到天色已晚,月亮出来了,我要回家了。 老孙踉跄走几步,身子摇摇晃晃的,醉眼朦胧的要送我,我把他按在座位上,摇摇晃晃的出去了。 临走之前,我给他留下一粒药丸,结结巴巴的告诉他老婆,等他酒醒了,就给他服下去。 这个药丸,是师父在世时配制而成的,他临死前叮嘱我,这些药丸里有好几种辟邪物配制而成,其中有黑狗血,驴蹄子,干桃皮……还有好几种草药配制而成。 出了门,我胡言乱语的哼着小曲往前走。 走到半路,发现前面有蓝色的亮光,亮光越来越近,很快就到了跟前,我看到竟然是一个猪头人身的幻影,所谓的蓝色亮光,竟然是它的眼睛,猪灵!我一惊,站住。 没等我说话,它恶狠狠的说:“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了,以我的法力,别说你,就是你师父都奈何不了我,我在地府煎熬了多年,才有机会托生为人,没想到,因为贪图黄汤(酒)稀里糊涂的竟然托生为猪。我特别讨厌和那些猪住在一起,一个个脏兮兮的,可我没办法,想着虽然托生为猪,可我是个五爪猪,屠夫不敢杀的,也能比别的猪多活几年,死后,再托生为人。没想到,被老孙和尹旺财这两个恶人给杀了。尹旺财我亲自搞定了,我向神灵告状了,老孙即使我不动手,他也会死的。” 它忽然大笑起来,笑的肆无忌惮的,忽然消失。 我恍若梦境的怔怔看着,酒醒了,它既然向神灵告状了,看来,这个邪灵确实难搞了。 回到家里,我把自己狠狠扔在炕上,翻来覆去的烙饼睡不着,想着刚才的一幕,有点不安,这邪灵既然向神灵告状了,我虽然是个看事的,有法术,可我毕竟是个凡人,凡人怎敢违抗神灵。 可这个猪灵的确是个邪灵,要是我这次真的失败了,怎么在坟冢村混下去,想起师父的话,邪不压正,事在人为,什么事情不试一试,怎会知道结果。 记得上学期间,语文书上有篇课文叫《小马过河》,大致意思就是马鹏里住着老马和小马。有一天,老马对小马说,你已经长大了,可以帮妈妈做事吗? 小马高兴的说愿意。 老马让它把半口袋麦子驮到磨坊去,小马兴奋的驮着麦子离开了。 在路上,一条小河拦住去路,河水哗哗哗流着,小马看着河水,胆怯的站住了了,犹豫不决,这个时候,它多么想妈妈在身边,可以问问妈妈怎么办? 它看到一头老牛在吃草,就礼貌的叫着牛伯伯,问它河水多深?自己能过去吗? 老牛回答说,河水很浅,刚没小腿,可以趟过去。 小马刚要过河,一只松鼠大声呼喊危险,让它不要过河,说河水很深,前几天,自己的伙伴都淹死了。 小马停下脚步,犹豫不决,最后,想着还是回家问问妈妈吧。 妈妈问它怎么回来了?小马难为情的道出经过。 妈妈说,那条河到底是深是浅,你只是听了牛伯伯和小松鼠说的,但你为何不试试呢,什么事情,光听别人说,而自己不去试试,怎会知道能不能行。告诉它,遇事要用脑子多想想。 小马又来到河边,这才发现,河水很浅,它轻松的就淌过去了。 那时候,年纪小,不太明白这篇文章的真谛,现在想起来,觉得太有道理了,我又有了信心,决定和邪灵抖一抖,慢慢的睡过去。 第50章 急病 就在我雄心斗志,热血燃烧的准备要和猪灵斗一斗的时候,老孙没事了,只不过,他不再杀猪了,改行了,老老实实的做个庄稼汉。 前几天,去镇子里打工了。据说给一个开饭店的亲戚家打工,工钱不少,每个月开资回家一趟。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金砣之法”起了作用。看来,这猪灵虽然厉害,但终归还是斗不过人的。 只不过,我纳闷的是,那天晚上,邪灵的话,明显是不甘心,怎么忽然没动静了。 想起师父的话,邪不压正,也许它受到神灵管制了,我变得轻松起来,生活恢复规律,隔三差五的给人看事,“银子”赚的不多,可也吃喝不愁,很是惬意。 没事就去师父,奶奶和父母坟前坐会,和他们说说心里话,想着再多赚点钱,就给他们重新安葬,买一副好棺木。 虽然师父多次告诫我,看事凭赏,我牢记于心,但心里还是希望能遇到一个土豪,让我狠狠赚一大笔钱,了了我的心愿,一分钱憋到英雄汉,想起我爸活着时,因为没钱,受尽白眼欺负的情景,我就心酸。 有一天,我去河边洗衣服,在路上,看到地里干活的村民们往回走,很是惊奇,询问他们,这么多人,是不是有什么事? 一个村民告诉我,村里开小卖店的徐小山老婆潘翠姑死了,据说是得了疾病,蓦然离世的。 在村里,除了村长和老孙,徐小山就算家境不错的了,据说,他小时候特别穷,穷的衣服补丁摞补丁,他们哥俩每人只有一条裤子,裤子脏了,他妈洗完,晚上放到大锅盖上烘干,要不然,明天没有裤子穿了。 这是真事,小时候,我家被徐小山欺负的时候,奶奶就曾经愤愤不平的骂他,现在兜里有两个子,真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太能得瑟了,狂什么狂啊!忘了自己小时候和哥哥穿一条裤子的时候了。 后来,他们哥俩长大了,他哥哥在一次意外中死了,父母哭的死去活来的,更加珍惜他了。指望他娶个媳妇,为他家传宗接代。 可因为家穷,青梅竹马的女朋友也被人撬走了,他的老子一气之下,厚着脸皮,低三下四的跟亲朋好友的借钱,好不容易筹够钱,开个小卖店,日子慢慢好起来了,娶妻成家。 一年后,他老婆潘翠姑生下儿子徐豆子,徐小山非常高兴,对老婆的话言听计从的,不管对错,都是对的,是村里有名的妻管严。 在那个年代,潘翠姑算上有福的媳妇了,两口子感情特别好,翠姑很是彪悍,在村里有名,如今,她离世了,徐小山指不定怎么难过呢。 我赶紧跟着村民去了他家,在路上,我问村民,他老婆得的什么病? 村民叹口气说:“还不是因为他家那个虎啦吧唧的儿媳妇,也就是徐豆子的媳妇,刚结婚半年多,就因为毒舌惹祸了,至于细情,就不知道了,他的儿媳妇是村书记的女儿,名叫带弟。 这我知道,都是一个村里的,结婚我还随了份子钱的。可这所谓的毒舌惹祸是怎么回事? 我们来到他家,他家是新盖的砖瓦房,宽敞明亮,门口挂着白色的纸幡,里面传来女人嘤嘤嘤的哭声。 进入里面,看到徐小山的老婆潘翠姑头朝南躺在灵床上,脸上盖着轻薄的黄纸,穿着寿衣,装老鞋,身上盖着黄色的布,整个遗体盖得严丝合缝的。 大夏天的,怎敢把遗体捂这么严的,我纳闷的看着。 灵床的正前方,放着一个陶制丧盆,里面还有燃烧着的纸钱,焚烧纸钱的味道浓重,丧盆内侧放着长明灯。 灵堂里跪着几个人,其中就有徐小山和他的儿子徐豆子,父子俩满脸泪痕,神情悲痛。 徐豆子旁边跪着他媳妇周带弟,嘤嘤嘤哭着,哭声里有悲痛,又夹杂着委屈。她凌乱的头发,黄红色的皮肤,身子微微颤栗着,虽低着头,可我还是看到她半边脸红肿,脸上有五道醒目的巴掌印。 一愣,按照规矩,我跪下来磕了几个头,随了份子钱,徐豆子给我跪拜回礼。 此时,徐小山起来,带我来到里屋,给我倒了一杯水,让我坐下,他在我旁边坐下来。 我喝了一口水,看到他胡子拉碴的,面色憔悴悴不堪,精神恍惚,看出来,他老婆死了,打击很大,他比谁都难过。 我本以为,他和村里所有人一样,家里有人离世,他会找我看个下葬的日子。 可他一直两眼空洞的看着门口。 我有点小小的失落,咳嗽一声。清清嗓子,小声说,“徐叔,节哀顺变,人都没了,您要想开点。” 徐小山点点头,泪水又涌出来,他擦擦眼睛说,“人突然了,我有点受不了,在我最穷的时候,我还以为自己讨不到老婆了,没想到,还娶到了你婶,日子越来越好了,她却没了,真是没福气的人,这人啊!没有遭不了的罪,只有享不了的福。” 他捂住脸,泪水从指缝里缓缓流出来。 一时间,空气凝固,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安慰他,问他是什么病?怎会这么急。 他把手拿下来,满脸的泪水鼻涕。忽然变得很是激愤,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外面,让我千万不要说出去,都是家丑,气愤的告诉我经过。 原来,只比我大两岁的徐豆子长大后,因为他长得还不错,皮肤黝黑,身体健壮,家里开着一个小卖部,他还是村里唯一一个拖拉机手,在村里,算是条件不错的,说媒的当然不少,高不成,低不就的,一直没有中意的。 一直着急抱孙子的徐小山老两口很是犯愁,经常长叹短嘘的。 有一天,村书记周国军亲自带着一些礼物找上门来,一家人受宠若惊,看到他带着两瓶自己小卖店都没有见过的两瓶白酒,酒瓶很好看,造型奇特,像个葫芦形,一看就是好酒,在农村都看不到。还有两瓶罐头,礼物贵重,他知道村书记肯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点紧张。 徐小山让老婆杀鸡待客。 不大会,做了几个好菜,三个人吃喝起来。 酒桌上,徐小山一直很不自在,觉得书记带着厚礼登门肯定有事,几次吞吞吐吐的问他,都被他打岔过去了。 吃了一半,他也没说啥事,不大会,吃饱喝足,就踉跄出去了。 徐小山赶紧让儿子徐豆子送他回家。 他们走后,徐小山心里始终不踏实。 儿子回来后,急急问他,周国军跟他说有事吗?徐豆子眉飞色舞的说没有,一路上倒是把他一顿夸。 徐小山听完,心里还是不落地。 过了几天,他觉得自己不能白白收村书记的礼物,让徐豆子开着拖拉机去城里,买了两条中华烟,两盒好酒,两盒麦乳精,这些东西花了不少钱,让他心疼的肝疼。 晚上,他亲自送过去,没想到,周国军客气一番,笑纳了。 热情的留他吃晚饭,盛情难却,他只好留下来吃饭,没想到,这顿饭吃完,他肠子都悔青了。 第51章 乌鸦嘴 周国军让他老婆做了一桌子菜,打开一瓶好酒招待他。 盛情难却,徐小山受宠若惊的陪他喝酒。 酒过三巡,徐小山实在是忍不住了,他是个直性子人,仗着酒劲,直来直去的问他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周国军哈哈大笑,给他道喜。 道喜?喜从何来?徐小山惊奇询问。 周国军笑着把杯中酒一饮而尽,告诉他,自己的女儿带弟相中他儿子徐豆子了,前一段日子,带弟去外村探望姥姥。 在路上,碰到了开着拖拉机的徐豆子,徐豆子好心捎她去了姥姥家。 回家后,带弟很是高兴,母亲问她,她告诉他们,自己喜欢徐豆子。 老两口有两个儿子,只有这一个女儿,很是宠爱她,平时对她百依百顺的,就是哥哥都要让着她。 听完后,这才发现,他们给自己女儿选了那么多婆家,都没有结果,咋没有想到徐豆子呢,很高兴,觉得他们很般配。 徐小山听了,顿时傻眼了,他虽有点醉了,可脑子清醒,在村里,谁不知道村书记贼精,外号“诸葛亮”,可他的女儿带弟不仅长的不好,而且,还分不清辈分,口不择言,虎了吧唧的,在村里闹出很多笑话,自己怎能娶这样的儿媳妇。 他不同意,可不敢拒绝,只好保持沉默,装醉不说话。 可周国军一直频频敬酒,看他一杯接一杯的喝酒,都喝醉了,默认他同意了,很是高兴,搀扶着他,把他送回家了。 第二天,他才醒过来,想着昨晚的情景,一拍大腿,觉得坏事了,自己没有吱声,他该不会以为自己同意和他噶亲家吧,急的团团转,冥思苦想的想着怎么婉言拒绝,还不丢情面,给他台阶下,可一直都没有好主意。 母子俩看他脸色不好看,问他,他也不说,干着急。觉得这事肯定和周家有关,徐豆子急的要去周家问问。 被徐小山喝住,只好告诉他们,母子俩听完,傻了,当然不会同意了。 可他们知道,周国军是村书记,得罪不起,要是把他得罪了,不仅小卖店开不下去了,一家人别想在坟冢村混下去了,很是犯愁。 这个时候,村里有名的巧嘴儿陈婆婆笑吟吟的登门提亲了,进门就道喜,果真是周家托她提亲来了。 徐豆子一下子瘫坐地上,连招呼都懒得打。 徐小山耐着性子,给他使个眼色,让他招呼陈婆婆,徐豆子敷衍一下,又不吱声了。 徐小山只好和老婆潘翠姑硬着头皮强装笑颜,说事情太突然,孩子刚知道,一会问问他再回信。 陈婆婆有点不悦,晴转多云了,撇撇嘴,指着苦着脸的徐豆子说,“这人就在眼前,还用老婆子走了再问吗?同不同意,给个痛快话就是,人家周书记家在这旮瘩也是数一数二的好人家,还怕女儿嫁不出去嘛。” 说完,起身要走。 徐小山吓得赶紧推了推老婆潘翠姑,潘翠姑低三下四的陪着笑脸把她拉住,给她又倒满茶水,两口子对视下,点点头,无奈答应下来。 就这样,徐豆子被迫娶了那个虎啦吧唧的带弟。没想到,刚结婚三个月,她的嘴就惹祸了。 有一天,徐豆子开着拖拉机去镇里上货 。 徐小山老两口带着带弟去地里干活 ,目的也是让她认认自己家的田地在哪里。 带弟高高兴兴的跟他们扛着锄头来到一块地头前,徐小山停下来,带弟看到面前这块地绿油油的,庄稼长势良好,问这是谁家的地? 徐小山指着地里的几个坟堆,自豪的说:“这是咱家的坟地,怎么样,周围青山绿水的,风水不错吧。” 潘翠姑附和着说,“哪是,也不看看这是谁家的坟地。” 她的话音刚落,带弟快嘴快舌的,不屑的说,“好是好,就是坟堆少了点。” 老两口听完大惊,脸色变得难看,特别是徐小山,觉得她说话太不吉利了,很生气,可碍于她是周国军的女儿,又是刚过门的儿媳妇,虽然憋气又窝火的,可忍着没有发火,铁青着脸,背着手,气冲冲的往回走。 潘翠姑也气的脸色苍白,狠狠瞪了一眼带弟,赶紧追上去安慰徐小山。 老两口回家后,越想越膈应这件事,潘翠姑胡思乱想的总做噩梦,一股火病倒了。 在农村,人们很忌讳听不吉利的凶话,不喜欢听恶毒诅咒的话,徐家人也是一样的,特别忌讳这些。 徐小山虽然很是隔应这句话,可带弟已经说出去了,话是收不回来了,他给祖宗上香祷告,希望家里不要有事。 可过了几天,他老婆就死了。 徐豆子因为悲愤,打了老婆带弟好几个嘴巴子,觉得她就是个乌鸦嘴,给家里带来晦气,把他妈给咒死了。 徐小山吓坏了,他怕周家那两个长得如狼似虎的的哥俩过来闹事,没想到,带弟竟然只是哭了一场,没有跑回娘家告状。 周家人来吊唁,没想到,虎啦吧唧的带弟,竟然一直低着头,没让他们看到,一家人松口气。 徐小山说完,问我,既然带弟说的话灵验了,她肯定是个不祥的女人,看来,豆子他妈不能埋在原来的坟地了,得换个地方,让我帮忙找个好地方,他可以多给点钱。 我一愣,万万没有想到,因为一句话,人就没了,感叹不已,我认真严肃的告诉他,平日里人说不吉利的话,是不好,但也不是说了不吉利的话就会出事,死人,要是真有那么灵,平日里仇人互相咒骂的,那得死多少人?让他不要信。 他老婆肯定还是有病。 可他说了半天,也没说是什么病。 我小心翼翼的问他,“徐婶子到底什么病?走得那么急。” 他叹口气,红着眼睛说,“当时,她就是浑身没劲,哪哪都难受,吃不下东西,经常叨叨咕咕的说带弟不吉利,骂带弟,后悔娶她了。临死那天,她眼睛发直 ,到处看,指着桌前,角落里,屋梁上,说谁谁来接她了,都是以前离世的亲人,说下面有人来接她了,神神叨叨的,让我们准备吃的喝的招待他们,大晚上的可吓人了。” “那大夫怎么说?”我打断他。 他一愣,使劲咽口吐沫说:“大夫看了,也没看出来啥病,只说是心病,心病难医。你也知道,咱们村大夫就是一个二五子大夫,看看小病还行,大病根本就不行,这都是命啊!” 他深深叹口气。 我看着这个以前仗着有点钱,跟王大贵关系好,狐假虎威,曾经欺负我的他,一夜白了头,憔悴不堪的,有点不安,答应帮他看个坟地。 第52章 进城 我问了徐婶的生辰八字后,就出去了。 回到家里,取了师父留下来的罗盘,直奔野外而去。 来到野外,找了很久,也没有找到合适的风水宝地,很是泄气,眼看太阳快下山了,打算回走了,明天再来。 没想到,刚走了一段路,忽然看到一处地方,四面环山,草木翠绿,葱葱郁郁,不远处一个小溪缓缓流着。 这绝对是个风水宝地啊! 我兴奋的看着,过了会,离开这里。 三天后,他把老婆埋葬在我选好的风水宝地,给我一笔钱,当然,肯定比别人出手大方,他毕竟是村里唯一一个开小卖店的。 我又赚到一笔钱,可不知道为啥,心里总是高兴不起来,也说不出来为啥。 几天后,我从外村看事回来,路过老孙家门口,我一直惦记着他,不知道邪灵有没有再出来作祟。 农村人普遍都是大白天不关大门,他家门虚掩着,但我还是有礼貌的敲敲门。 里面传来他老婆刘桂香的声音,“谁呀?”随着声音,她扎着围裙出来,把湿漉漉的手在围裙上蹭蹭,走出来。 看到我,一愣,继而热情的打招呼,“原来是梁师父啊!快进来坐。” 我探头看到只有她一个人, 惊奇的问:“孙叔没回来吗?现在正好是月底,我以为他回家了,顺路看看,没啥事,他还好吧。” 刘桂香听完,叹口气说,“没事,挺好的,每个月的十号他准时拿钱回来,可现在都过去好几天了,也没个信,这个死鬼,该不会拿钱去打麻将了吧,这几天我正纳闷呢,明天再不回来,我就托人去城里看看去,谢谢你还惦记着我们。” 她的眼睛湿润了,要去给我倒水。 我赶紧说,“没事就好,我只是过来看看,也没啥事,您忙吧,他回来,我再过来看他。” 我一边说,一边出去了。 回到家里,我今天因为看事有点晦气,回来的路上摔个大跟头,幸好没事,只是屁股蛋子摔得生疼。觉得自己很倒霉,回到家里,我来到不远处的河里一顿洗,快把自己搓秃噜皮了,想把晦气洗掉。 回到家里,刚想美美睡一觉,外面忽然响起砰砰砰敲门声。 谁呀?我不悦的问道。 出去一看,竟然是王大贵,我赶紧把他迎进来,问他怎么这么闲着,来我家了。 “怎么,不欢迎啊!”王大贵瞪着大眼珠子,不满的说。 “哪有,哪有,”您快坐下,我赶紧拿出师父以前主家给的茶叶给他泡茶。 他脸色缓和一些,大着嗓门告诉我,他去城里开会,碰到一个朋友,托他找个看事的,就来找我了。 原来是这样,这是财神夜上门了,我立刻精神起来,问他啥事? 他掏出烟卷,我赶紧讨好的拿起火柴,嗤,给他点着,他吐个烟圈,告诉我经过。 主人名叫冯波,是个个体户经营者,在这样的年代,他家算是有钱人,日子惬意。 可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他的生意做的风生水起,财源滚进,可他的儿子小龙不争气,不爱读书,经常逃课,学习不好,考试永远都是倒数第一名。 冯波是个土豪,胸无点墨,只会写自己的名字,因此,在生意场上没少闹笑话。 他是个爱面子的人,发誓多赚钱,让自己儿子好好学习,为他争气,考上大学,让那帮笑话他的人看看。 可他小龙因为从小被他们惯的不成样子,要啥给啥,很是任性,不爱上学,经常逃学,去游戏厅玩游戏,或者跑到录像厅去看警匪片,武打片和恐怖片,小小年纪不学好。 两口子愁坏了,对他软硬皆施,最狠的时候用皮带抽他,好几天都下不来床,疼的嗷嗷叫,这个时候,两口子心疼了,好言好语的劝他好好读书,别跟社会上小混混鬼混。 可这小子投胎就是要债来了,不仅不学好,更无法无天了,经常好几天不回家,回家就是要钱,不给就闹,还出去偷盗,进派出所常事,是个三进宫的人,屡教不改。 两口子觉得这孩子废了,冯波气的浑身颤抖,他老婆气的直哭。 有一天,终于出事了,小龙和另外一伙小混混互殴时,因为下手狠,捅了两刀,把人捅死了,肠子都掉出来一尺多长,被判了死刑? 死刑前,两口子哭着给他买了一身名牌,还有手表,上下一身新。 被枪毙那天,警车押着他和几个死刑犯,直奔郊外而去,执行枪决。 那天,现场看热闹的老百姓人山人海的,天气很热,有经济头脑的人去卖白开水,竟然高价卖到一块钱一杯,还真有大头的人买水。 而他们两口子。在家里哭的死去活来的,给儿子烧了很多很多纸钱,希望他在下面过的好一些。 万万没有想到,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儿子枪毙后,总是回来闹,两口子被闹得病殃殃的,他托梦,说他虽然有很多钱,可他因为属于是横死鬼,去不了下面,只能做个孤魂野鬼四处飘荡。最难过的是,他的鞋没了,那是一双新皮鞋,他总是赤脚走路,特别难受,尤其是天气凉的时候。 这个时候,两口子才想起来,儿子枪毙前,给他里外换了一身新,买的都是名牌,尤其是那双皮鞋,油光锃亮,儿子很是喜欢,怎会丢了呢? 想找人看看怎么办,正好碰到了王大贵,王大贵就来找我了。 我问他啥时候去? 王大哥贵是个急性子,迫不及待的说,当然是现在了。 可是,徐豆子老妈刚去世,现在让他用拖拉机送我,不合适吧。”我有点不安的说。 “什么合适,不合适的,老子的话就是命令,走,现在就去他家。” 村长的话谁敢违抗,而且,他也不敢得罪我这个看事的,徐豆子痛快答应下来。 因为都是土坷垃路,很难走,后面尘土飞扬,我被颠簸的快吐了。 到了城里,已经黑天了,我让徐豆子别回去了,太晚了,路不好走,别再出事,找个地方住下,明天再回去吧。 他犹豫一下,想了想,决定去城里的亲戚家住下,明天等我一起回去,告诉我,看完事去找他,接着,给我写了地址,就突突突的开着拖拉机离开了。 我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感觉自己好像来到了另一个世界,呆呆看着宽宽的柏油路,急驰而过的汽车,穿着打扮时髦的漂亮姑娘,就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让人心情愉悦,我好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哪哪都不知道,拿着王大贵给我的地址,一路打听着,找了两个多小时,才找到冯波家。 第53章 土豪 冯波家是个小楼,很是气派,我轻轻的敲门,里面出来一个光头,穿着肥大睡衣,戴着大金链子,可胡子拉碴,眼睛布满血丝,面容憔悴的的中年男人,趿拉着一双拖鞋。 他惊奇的看着我,没好气的问找谁? 我赶紧把纸条递给他,他看看纸条,上下打量我,我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 他又探头看看外面,问我,“你师父呢?” 师父?我苦笑说,“我师父已经离世了,我是梁平安。” 他立刻激动的握着手我的手说:“您就是梁先生,鄙人姓 冯,老王都给您说了吧。” 他虽然很是热情,但我从他眼神里看出了他的质疑,可能我的年龄让他失望了,人们都喜欢找年纪大的人看事,毕竟年纪大,经历的多,有经验。 他带我进去,招呼卧室里的老婆出来。 我看到他家客厅里沙发,电视,收录机,电风扇,一应俱全。在这个刚进入八十年代的年代,他家真的算上有钱人家。 这个时候,他老婆出来了,一个长得很漂亮,穿戴时尚,戴着金镯子的中年女人,脸上带着泪痕,眼睛红肿,好像刚哭过。 冯波指着我给她介绍,女人不冷不热的给我倒了一杯茶水,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一副没有把我放在眼里的样子,看出来,她和她男人一样,也质疑我的能力。 冯波又说了一遍他儿子的事情。 告诉我们,自从儿子死后,他们两口子没睡过一个好觉,总做噩梦,儿子在梦里哭着说自己过得不好。 晚上去卫生间时 ,看到儿子站在他自己的卧室门口看着他们,也不说话,闭了灯,耳边就传来他的哭声。 虽然两口子很想念他,可看到这样的情景,也很是害怕,身体不好总有病,三天两头的往医院跑,一番检查,啥病没有,可回到家里就有病。 让我帮忙看看,钱好说,等看完事,就给钱。 听他说话,我听出来了,不愧是生意人,会算计,他这是不相信我,不见兔子不撒鹰。 我心里苦笑,痛快答应下来。 我让他带我去小龙屋里看看,他一愣,继而带着我来到一个卧室里。 卧室里有一张大床,一个桌子,上面摆着一个游戏机,屋子很整洁,墙上贴着几张港台明星的海报。我刚进去,就感觉到屋里阴气极重,知道小龙确实回来过,心里有了把握。 我让冯波端来一碗清水,一定要没用过的新碗,我在碗口外沿系了打了活结的一条红绳,放在他们两口子床下,又拿出几张施了咒语的符咒,贴在大门上,念念有词。 做完这一切,告诉他们,小龙之所以总回来,只因为他在下面过的不好,还没了鞋,他们也说过,那双皮鞋,小龙非常喜欢。 冯波叹息说,“一般年轻人都喜欢穿球鞋,小龙也喜欢球鞋,因为他喜欢打球,虽然打的不好。可他还是对皮鞋情有独钟,每次看到女孩仰慕的目光,他就飘了,总跟我们显摆,他们班里的班花很高傲,可每次看到他穿皮鞋,总是一副崇拜的样子。每到这个时候,他别提多美了,总是回家跟我们显摆。我们也买了好几双皮鞋烧了,可他依然在梦里说没鞋穿,这是怎么回事呢?” 我告诉他,人死的时候,穿的什么,到了下面,就是啥样。最终就是他临死时穿的衣服,要不为啥人死了都要穿装老衣呢,让他们想法子,最好能找到他临死前穿的那双鞋,鞋找到了,再超度一下就好了。 我巴拉巴拉的说了很多,两口子看我的眼神变了,变得很是敬重。 我心里很是得意,看到天色不早了,要离开。 可冯波说啥也不让我走,说什么要请我吃饭感谢我,其实,我心知肚明的知道,他虽心里开始佩服我了,可不知道事情接下来如何,他还是不安心,这是在挽留我。 我看着他们夫妻俩期待的眼神,只好留下来。 他的妻子出去了,不大会,回来告诉冯波,她在楼下饭店点了几个菜,一会服务员就送过来。 冯波和我闲聊着,当然还是他儿子小龙的事情。 不大会,一个年轻的服务员带着个托盘把菜送过来,冯波热情的让我入座。 他拿出来一瓶好酒打开,我摆摆手,告诉他,我不喝酒。 “老爷们哪有不喝酒的,来来来,少喝点,这样,你喝红酒,我来白的咋样。” 他不由分说的给我倒了一杯红酒,给自己倒了一杯白酒,他举起酒杯,很是豪爽的一口干了。 我没喝过这玩意,一口干了,只觉得进了口,有一种浓重的葡萄味,还有一种苦涩的味道,总之很好喝。 两口子看到我一口干了,愕然看着我,面面相觑,可能被我的样子吓到了。 这个时候,我才发现自己太他妈虎了,以前曾听王大贵说过,这红酒得一点点的品,我可倒好,头一次这么豪爽,干了,闹笑话了,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没想到,冯波终于露出笑脸,大声说:“我就喜欢这样的性格,爽快,像个爷们。” 他抹抹嘴,又倒满酒。 不大会,我们俩都醉了,胡言乱语的乱了辈分,他叫我小弟,我喊他大哥,勾肩搭背的特别亲热。 我在他家住下了,就住在小龙房间里,可能喝酒的缘故,晚上我睡的像个死猪,什么动静也没有。 早上起来,看到客厅桌上摆着丰盛的早餐,两口子恭恭敬敬的等着我享用早餐。 告诉我,昨晚没有动静,小龙没回来,很是感谢我。 饭桌上,我不再拘束了,不客气的大快朵颐,想着有钱就是好,这 冯波长得这么磕碜,老婆却这么漂亮,还有,早餐都这么多样。要是没钱,他能有这一切嘛,感叹不已。 我忽然又想起秀花,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明知道我可能和她没戏了,可心里就是放不下她,我不知道,我要是赚了大钱,她会不会嫁给我,我忽然又变得有点伤感。 饭桌上,我告诉冯波,接下来,赶紧去把那双皮鞋找回来,要不然,小龙在下面不安,现在我做这些,他只是不敢来而已,可要是找不到那双皮鞋,他是不会罢休的,再说,那是他们的儿子,必须满足他的遗愿。 两口子忙不迭的答应着,就是犯愁,虽然有钱好办事,可小龙都死了半年多了,这双皮鞋是掉了,还是被人捡了卖了,还是扔了,他们也不知道去那里找。 前几天,冯波去过郊外那个刑场,也找武警打听过。 查了半天,说什么枪毙的时候,小龙笑着把鞋脱了,警察也不明白怎么回事。 后来,就回去了,那双鞋应该是被人捡去了,因为那双皮鞋一看就是新的,看热闹的老百姓人山人海的,没准谁见了,看合适自己穿,再有就是拾荒人捡了卖钱了。 第54章 死人 可要是拾荒者捡到了,他是自己穿,还是卖了,谁也不知道,关键是,县城这么大,拾荒者约有十多万人,想找到这双皮鞋,就是大海捞针,难上加难,冯波为难的说。 真的非要他临死前穿的这双鞋嘛,买一个一模一样的不行吗? 我摇摇摇说,“最好还是找到那双鞋 ,我知道特别难,可你们要想让他安心,你们也过的安心,就找到这双鞋。要是再买一双能行,你们都买了,也烧了,不还是不行嘛。” 我说完,起身又给他们一些符咒,还有一个葫芦,挂在卧室门口。又拿出两个用红线穿着的五帝钱,告诉他们,带在身上能辟邪。 把地址告诉他们,让他们找到鞋就去找我,我再施法超度亡灵,让他们放心,接下来一段日子,小龙不会再出来作祟了,抓紧时间找鞋吧。” 两口子对我千恩万谢的,冯波眼睛红红的,用他肥大厚实的手掌拍拍我,拿出一个钱包,掏出来一大叠“大团结”给我。 我惊呆了,这么多钱,昨天不是说看完事再给钱嘛 ,我怔怔看着。 “还愣着干嘛,拿着啊!” 冯波大声说。 他的老婆也笑着说,“快拿着,完事了,我们还会再给。” 我激动的说,“这,这是不是太多了,你不是说看完是再给吗?不着急。” 冯波笑着说:“昨天对不住了,我们知道您的厉害了。” 他又拍拍我,亲热的把我送到门口,指着一辆拉达车,让我进去,他要送我回去。 不是吧,我受宠若惊的看着,从小到大,我只坐过三轮车,说实话,自从看事,才坐到过拖拉机。 我摆摆手,告诉他,我要去找徐豆子,他在亲戚家等我呢,人家好心等我,我却坐轿车回去,那不是打人家脸嘛。 他妈的,每次在寻常人家看事,人们都对我恭恭敬敬的,我腰板溜直,可在这个财大气粗的土豪跟前,我感觉自己都矮了半截,我努力挺直腰板,婉拒了他,在他敬重的目光中,抬头挺胸的离去了。 我按照徐豆子给我的地址,好不容易找到他的亲戚家,没想到,他的亲戚告诉我,徐豆子刚回去了。 回去了?我失望的喃喃自语,心里那个气呀,这小子竟敢耍我。 我问他的亲戚怎么回事?他说好要等我的。 他的亲戚叹口气说,“他家出事了,有人死了,他让我转告你,对不住了,事情太突然了。” 我惊呆了,问怎么回事?这么多年,外面人很少来村里,因为村子地势偏僻险恶。村里民风淳朴,虽然平日里经常因为房界,地界,婆媳关系发生矛盾,可都不是什么大事,没有出过什么人命官司的事情。 这些矛盾,都被王大贵处理了。 我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可因为村子偏僻,没有公路,别的地方都通车了,只有我们那个兔子不拉屎的地方没有通车,每次出门,除了徐豆子的拖拉机,就是靠脚力。有钱人家才有摩托车,还有大铁驴(自行车)。 看来,我要一二一的腿回去了,那得走好几天,没等到家,人都废了。我欲哭无泪,深深叹口气,很是后悔没有让冯波送我了。 想回去求他 ,觉得没有面子,我鼓起勇气,决定自己走回去,红军都能走两万五千里长征,我为啥不可以。 我信心满满的开始走了,此时,烈日炎炎,毒辣辣的太阳照在身上,走了一会,我就满脸淌汗,晒的头皮疼,浑身无力,照这样下去,没等到家,我就完了。 而且,一路上还要翻山,晚上山里野兽出没,想想都害怕,我叹口气,只好厚着脸皮又去了冯家。 他打开门,看到我,一愣,继而笑着问我咋回来了? 我不好意思的告诉他经过。 他大笑着让我上了车,一踩油门,开车把我送到山下,回去了。 这个时候,已经夕阳西下,此时的夕阳很美,可我无心欣赏美景,想着赶紧下山,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 听我奶奶说,当年我爸就是因为贪黑赶路才遇到我妈的,再问她,就什么也不说了。 我急三火四的下了山,就远远看到野外埋徐小山老婆的地方,乌泱泱的都是人,人声沸腾,坟被挖开来,棺材都露出来了。 徐小山和老孙的弟弟孙小明正在暴打一个人,那个人抱头打滚凄厉的哀嚎着。 人群里,老孙的老婆刘桂香瘫在地上,撕心裂肺的痛哭着,哭的声嘶力竭,嗓子沙哑,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旁边几个老娘们红着眼睛安慰她。 我一惊,虽累的气喘如牛,来不及休息,一鼓作气的过去。 没等我到跟前,徐豆子满脸泪痕的跑过来,抓住我,带着哭腔说,“梁先生,对不住了,我先回来了,你是怎么回来的?您快看看吧,出事了。” 他指着坟墓,又指着躺在地上蜷缩成一团,浑身哆嗦,被义愤填膺,议论纷纷的村民们围在中间的皮大忽悠,愤怒的说,“这个缺德带冒烟的,他竟然盗墓,而且,我妈不见了……里面……里面……”他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咬牙切齿的过去,把愤怒的脸都扭曲,样子可怕,两眼冒火的老子拽到一边,他过去和孙小明一起对皮大忽悠拳打脚踢,混合双打。 “打的好,打死这个畜牲。”人群里有人气愤的喊着。 “打死他……打死他……”愤怒的人们群情激昂的附和喊着口号,场面很壮观,很是慌乱。 王大贵大喝一声:“别打了,杀人不过头点地,再打,就打死了,你把他打死了,你妈的遗体也找不到。” 周国军也大声训斥他们,过去把他拉开。 两个人骂骂咧咧,气喘吁吁的瘫坐地上,脸上泪水汗水交织在一起。 这个时候,人们压低声音议论纷纷的。 “这事太诡异了,明明是徐婆子的坟墓,棺材里怎么是老孙?” “会不会是皮大忽悠要盗墓,被正好从城里回来的老孙碰到,皮大忽悠就杀人灭口了。” “这孙胖子(孙屠夫绰号)不会真是被猪灵害死了吧,看来,老祖定的规矩不能犯了禁戒,要不然,真的会有报应的。” “他死了,这猪灵还会作祟吗?”有人带着颤音说。 有人看着我。 我来到坟穴前一看,也惊住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使劲揉揉眼睛,再看,是真的,埋着徐小山老婆潘翠姑的棺材里,竟然是一具男尸。 而这个男尸,竟然是老孙,衣服上血迹斑斑的,脑袋和脖子只连着一层皮,死的很惨,一看就是被人害死的,脚上只有一只鞋,另外一个赤脚,脚上脏兮兮的。 棺材里有少许泥土,却没有血迹,看样子,这人被凶手杀了后,放进棺材里的,这不是第一现场,我肯定的想着。 第55章 盗墓贼 王大贵过来,拍我一下,把陷入深思中的我吓了一跳。 他眼睛红红的,看着棺材里的老孙说道,“这他妈是哪个瘪犊子干的缺德事,太残忍了,把老孙害了不说,不知道把徐婆子弄哪旮瘩去了。” 人们围上来,议论纷纷的,一个个恨得咬牙切齿的,这个时候,要是知道谁是凶手,人们非得手撕了他不可。 尤其是徐小山父子俩和老孙的弟弟孙小明,一个个眼睛喷火,气的浑身哆嗦。 我问王大贵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大贵掏出一根烟放进嘴里,划着火柴点着,喷出一口烟雾,告诉我经过。 今天早上,王大贵的侄儿王麻子起早去山上开荒地,想着天气热,早点去了早点回来,晌午在家休息。 这个时候,天刚蒙蒙亮,能模模糊糊的看到植物,因为太早了,他还没睡够,睡眼惺忪的,他揉着眼屎,尽量让自己打起精神来,迷迷糊糊的,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 不大会,忽然被一个东西绊了个狗抢屎,他立刻精神起来,气的骂骂咧咧的,仔细一看,大惊失色,吓得浑身颤抖。 地上有个死人,直挺挺的躺在地上,穿着一身黑衣服。 他吓得撒丫子就跑,一口气跑出去很远,气喘吁吁的,鞋跑丢一只,他赤脚忽然停下来,想着一个死人,再吓人,他也不会起来害人。 鼓起勇气,小心翼翼的过去,这才发现,死人不远处,一个坟墓被挖开了,他壮着胆子过去一看,棺材都露出来了,不敢再看,怕吓到自己,晚上做噩梦。 急三火四的回村里告诉王大贵。 王大贵带着村民们过去一看,顿时目瞪口呆,一个个吓得脸色苍白,后退几步,面面相觑,群情激昂,议论纷纷的。 徐小山老婆坟墓不远处,趴着一个穿着一身黑的人,因为是趴着,看不到他的样子,一身盗墓打扮。 地上散落着一个破旧的鸭舌帽,还有一个洛阳铲,坟墓旁边,地上的老式手电筒还在亮着,手电筒旁边有个撬棍。看来,这小子是个盗墓贼,不知道怎么死的。 众人骂的更厉害了,把他的祖宗八代都问候一遍,很是愤怒。 原本认为是盗墓,可众人来到跟前一看,都倒吸一口凉气,惊惧的变了脸色。 坟墓里的棺材已经打开了,里面哪来的徐婆子,竟然是一具男尸,仔细一看,有人惊叫一声,棺材里躺着的竟然是老孙。 这是怎么回事啊!王大贵也惊住了,他们呆呆看着。 王大贵忽然想起什么,大声让人再去看看,把那个死人翻个身,看看长啥样,是不是本地人。 他觉得这个盗墓贼肯定是吓死的。 有胆大的过去翻身,大叫起来,皮大忽悠还活着。大忽悠是村里的小混混,是个赌徒,皮大忽悠是他的外号。 因为他油腔滑调的满嘴跑火车,爱忽悠人,大家都叫他大忽悠,真名倒是没人知道了。 这家伙是个外乡人,据说以前把人打坏逃出来的,他的父母都没了,平日里无人管束,他是个混混,平日里总是偷东西。 村民们都厌恶他,王大贵这么厉害,都镇不住他 ,想送他 去派出所吧,他只是偷个鸡,偷个狗,偷点地里的地瓜烤着吃,不算大事,想撵走他吧,又不忍心。 他都三十多岁的人了,连个老婆都没有,混的很惨,关键是不光偷,还嗜赌成性。 在农村,农闲时,人们聚在小卖店打打牌,打打麻将,聚在一起喝酒吹牛皮是常事,但多数都是小打小闹的,很少有人干大大的。 毕竟家里上有老,下有小的,还要生活,可这大忽悠就不一样了,他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狗都不用喂了,总是去小卖店赊账。 好在徐小山好说话,觉得他也挺可怜的,每次给他拿东西,都会劈头盖脸的训斥他一顿,劝他改邪归正。 这家伙脾气好,每次都是笑嘻嘻的,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徐小山也就忍了。好在他一有钱,就把欠的账还了,不赖账。 因此,徐小山也不傻,总是放心的给他拿东西。 前几天,他去外村赌博了,刚开始,赢了不少钱,可把他乐坏了,来到小卖店里,趾高气扬的大声喊着买东西,啪的一声,把一叠钱扔在柜台上。 徐小山吓了一跳,看到钱,乐了,笑着问他,这么多钱,该不会是偷的,或者抢的吧。 大忽悠拍着胸脯,说自己是那样的人吗?真是小看他了,这是自己赢的。 赢的?当时,徐小山也惊住了,不敢小看他了。 可没想到,几天后,他从外村一瘸一拐的回来了,鼻青脸肿的,流着鼻血,一看就是被人打了。 当时把徐小山吓了一跳,惊奇的问他这是咋了?跟人干架了。 大忽悠骂骂咧咧的告诉他,自己输钱了,被外村几个赌徒算计了了,刚开始,他们让他赢,后来就合起伙来让他输钱,他输了不少钱,没钱了,借钱赌博。 几个人限他三天还钱,要不然,打断他另一条腿。 说完,就一瘸一拐的走了,接下来,消失了几天。 没想到,他在坟地里出现了。 王大哥贵赶紧让人把他扶起来,让人拿来一碗水给他灌进去,不大会,他缓过来了,看到这么多人,捂着脸,像个娘们似的哭起来。 大家以为是他害死了老孙,也不知道把徐婆子的遗体弄到哪里去了,义愤填膺的喊着让他说清楚。 尤其是老孙的弟弟孙小明恨得挥舞着拳头要冲过去,要不是王大贵拦着,非得把他打死。 徐小山因为出门了,王大贵只好让大家等着他回来再说,一直等到下午,徐小山回来,看到这一幕,肺都快气炸了。 我过来之前,他们已经打了他两次了。 可 不管怎么打,这大忽悠就是哭,一句话 问不出来,气的王大贵直跺脚,想着问明白怎么回事,再报案。 大家一致以为,就是大忽悠盗墓不成,遇到带着工资回家的老孙,为了钱,残忍的把他害死了,觉得他太残忍了,简直没有人性,愤怒的人们要打死他。 徐豆子又要去打他,被我拦住,我来到他跟前,让大家躲远点,我和他谈谈。 王大贵拍拍我的肩膀,挥挥手,人们退出去很远,远远看着我们。 此时的他,眼神惊恐,精神恍惚,像傻了一样,一只眼睛被打的乌眼青,都封侯了,脸也肿了,从袖口露出的小臂青一块,紫一块的,身上都是伤,身子微微颤栗着。 我挨着他坐下来,眼睛红红的看着近处的坟墓,温声细语的告诉他我的经历,说到动情处,我的眼泪都出来了。总之,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这家伙终于被感动了,看了看远处的人们,把经过告诉我。 第56章 看尸 他的真名叫皮二牛,老家是临县,父亲是个矿工,在一次意外事故中遇难了,得到一笔赔偿金,母亲因为悲伤过度得了重病,这些钱花了一半,母亲还是离世了,父母死后,他变成一个孤儿。 他的叔叔和婶子把他接到家里,当然,剩下的钱,他们自然而然的据为己有了,可他们对他不好,经常打骂他,天没亮就让他出去干活。 他的身上经常青一块,紫一块的,后来,他受不了,逃出来了,可他不知道去哪里,无处安身,就住桥洞子,没吃的没喝的,从小就小偷小摸,打架斗殴的。 无意之中,他遇到一个高人,是个盗墓贼,跟他出去盗墓,他负责放哨,盗墓贼挺讲究的,每次都分给他一些钱。 他很满足,觉得以后就跟他混了,没想到,盗墓贼被抓了,他没地去,只能瞎混了。 有一天,跟一个小混混打架,失手把人家打坏了,当时,吓坏了,不知道那个人死没死,他逃出来了,害怕被警察抓住吃牢饭,一直逃到这里,觉得这地方安全。 王大贵脾气火爆,但心眼不坏,容他留在村子里,他还是不改本性,喜欢小偷小摸的,还学会了赌博。 前一段日子,他去外村赌博,刚开始,赢了不少钱,特别高兴,频频去赌,可接下来就没有好运气了,逢赌必输。 他输红了眼,想捞本,没钱借钱赌,欠下很多赌债,这些赌鬼变脸,逼他还钱,把他暴打一顿,扬言再不还钱,就打断他另一条腿。 他真怕了,这些人可都是狠人,啥事干不出来。 狗急跳墙,情急之下,他想着前几天刚刚埋葬的徐婆子,大家都知道,徐小山对老婆不错,觉得老婆跟他一回,喜欢金项链,金耳环,金戒指,可一直都没买,这次,买了陪葬。 他心里一动,决定铤而走险,去盗墓,说干就干,准备盗墓用的那些工具,穿着一身黑衣服,戴着鸭舌帽,带着一个手电筒,等到晚上去盗墓。 他跟师父盗墓,虽没有亲自动手,可也看明白了,来到那里,他找到那座坟墓,卖力的挖掘。 吭哧吭哧的挖了好久,才露出棺材,累的满脸大汗,歇了会,起来,迫不及待的去打棺材盖。 因为晚上漆黑,伸手不见五指,没有月亮,他嘴叼着手电筒,打开棺材盖,登时大惊失色,吓得肝胆欲裂,抖若筛糠,瞬间,冷汗淋漓,裤裆里忽然热乎乎的,他吓尿了。 棺材里哪来的徐婆子尸体,里面竟然是个男尸,他吓得都没敢看长啥样,就哭爹喊娘的跑出去了。 刚跑几步,就摔倒了,什么也不知道了,醒过来就看到这些人,他们对他又打又骂的,毕竟挖坟是损阴德的事情,还冤枉他杀了老孙。 他比窦娥还冤,他看着群情激昂,喊着打死他的人们,快吓死了,再不敢说话了。 说完, 他惊恐不安的看了一眼远处的人们,看出来,他这真是怕了。 我默默听完,也傻了,其实,我没说,心里也以为是他杀了老孙,可我看他的样子,他确实没撒谎。 我看着他的样子,想着自己的身世,同命相怜,我很同情他,我安慰他不要害怕,一会跟王大贵说实话,他虽然脾气不好,可心地不坏。 他点点头,问我,他会不会坐牢? 我没有回答,站起来向他们摆摆手,一行人要过来。 皮大忽悠吓得不敢看他们,王大贵是个聪明人,摆摆手,人们不悦的站住远远看着,皮大忽悠把经过告诉他。 王大贵听完,又骂上了,把他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骂完了,把烟点着,抽了一口,忽然一拍大腿说:“我才反应过来,你小子这事虽然做的有点损,毕竟是挖人家的祖坟,可这么看来,你也立大功了,要不然,老孙被人害了,了,永远都没人知道他竟然在坟墓里,话说这个凶手真他妈是个狠人,也是个高人。” 说完,他安慰他不要害怕,天快黑了,只能明天去报案了,现在是八十年代了,有的发达农村都安上电话了,而他们这个兔子不拉屎的地方,客车不通,电话也没有,明天只好让徐豆子跑一趟,或者自己骑着二八“大铁驴”(自行车)去镇里报案了。 说完,他站起来,拍拍在身上的尘土,向人们摆摆手,人们都呼啦过来。 周国军黑着脸,明显不高兴。 王大贵连忙过去,把他拉到一边,附耳窃窃私语一番,不知道说了什么,周国军露出笑容,不停的点头。 王大贵咳嗽一声,清清嗓子,把经过告诉大家,人们听了,都面面相觑,议论纷纷的。 大家静一静,王大贵摆摆手,说,“今天的事情有点特殊,因为明天才能报案,这个任务,就交给徐豆子。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情……他咽口吐沫,停顿一下,“那就是,今晚谁留下保护现场?” 这话刚一出口,人群瞬间安静下来,都不吱声了,都心知肚明的知道,大晚上的守着一个死人,又是荒郊野外的,周围都是山,不远处就是那片坟山,里面大多扔的大多都是死婴,还有成群的乌鸦吞噬尸体,有的坟墓已经塌陷,经常看到里面钻出黄鼠狼或者大耗子,还有的露出已经腐烂的棺材,里面的尸体都被野兽吃了,只剩下白森森的骸骨,扔在外面,大白天的,都瘆得慌,别说晚上了,没人敢守这个鬼地方。 人们不约而同的看着我。 “平日里,村里有什么好事,都争先恐后的往队里 跑,怕去晚了吃亏,怎么轮到这个事情,都他妈哑巴了,屁都不放一个了,说话啊!” 王大贵急了。 可人们还是不出声,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谁都不愿意待在这个鬼地方。 王大贵瞪着牛眼珠子,刚要急眼,旁边的周国军拍他一下,大声说,“老孙这个人,大家都熟悉,他是个好人,咱们村里的猪都是他杀的,人家要钱不多,干活卖力,你们说,这样的好人被坏蛋杀了,可不可惜,这个凶手可不可恶,我们是不是得为他报仇,我敢肯定,这个凶杀就在我们中间。” 此时,人们忽然变得很是激动,不约而同的喊着找出凶手,为老孙报仇,场面很壮观。 周国军又问他们谁留下来? “这是徐小山的家事,也是他家坟墓,应该让他们父子俩看守现场。” “还有孙小明。” 人群里有人喊道。 人们附和着,不约而同的看着徐小山父子俩和孙小明。 第57章 闹鬼 王大贵和周国军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看了一眼他们父子俩,看到他们因为悲伤过度,瘫坐地上,一句话不说。 孙小明有严重的心脏病,已经被人搀扶回家休息了。 王大贵心有不忍,他大声说:“乡亲们,咱们村是个大集体,有事互相扶持,谁家也不愿意摊上这样的事吧,人家祖坟被砸开,家人的遗体都不见了,这得多难过,要是你们谁摊上这事,会怎样,将心比心,换位想想吧。” 他的话说完,人群里安静下来。片刻后,人群里响起声音“今晚守现场,啥条件?” 问这话的是村民张幸运,绰号张大胆,他拉了一下旁边的尹柱子。 王大贵看他一眼,提高嗓门说,“当然,你小子有啥条件,说吧,能满足就满足你,不过,咱可说好啊,你可不许漫天开价。” 张幸运一副玩世不恭 的样子,把短袖往上撸撸,嘻笑说,“这荒山野岭的地方都是坟圈子,山上还有野兽,整不好来个野兽就挂了,人家做个好事挂了,还能得到一个证书,或者奖状,死了,那叫光荣牺牲,可这个事,就呵呵吧……” 他怪笑一声。 “你是怎么说话的,什么素质,这样的场合,你这么说话,还是人嘛!” 周国军不满的训斥他。 张大胆摆摆手说:“好,我不说了行吧。” 王大贵急忙说,“你接着说,什么条件?” 张幸运提出给他拿一些酒菜,再找个伴,然后给他一把防身的猎枪,还有……还有嘛……他伸出手比划一下。 王大贵意会,知道他要钱,无奈的叹口气,打他手掌一下,张幸运做个鬼脸,赶紧缩回去了。 王大贵指着他说:“你小子就是一个滑头鬼,就你心眼多,好吧,那另一个是谁?”他看着人群。 人们又不吱声了,也不敢看他,唯恐叫出自己的名字。 张幸运笑嘻嘻的拉了拉旁边的尹柱子,尹柱子赶紧往后缩。 “你给我出来吧,装什么缩头乌龟,你不是跟我称兄道弟的嘛,有难同当,有福同享,不都你说的嘛,平日里,都是我罩着你,你才不被人欺负,现在有好吃好喝的,还有钱花,多好的事。” 他小声对他说。 可尹柱子胆小,摆摆手,就是不答应。 张幸运急了,拧着他的耳朵骂道:“怎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啊!给脸不要脸了是吧,你要不是我好兄弟,这好事还能轮到你。” 尹柱子疼的嗷嗷叫着,去掰他的手,疼的龇牙咧嘴的,同意了。 就这样,两人留下来,人们都散了,包括我。 路上,王大贵倒背着手,和周国军并排走着。 我在后面慢慢走着,想着今天的怪事。 王大贵问我看出来点什么吗?让我算算谁是凶手,凶手肯定就在这村里,看出来,村民们都害怕了,村里人心惶惶的。 这么多年,这个偏僻的小村子里,还是头一次发生凶杀案,而且,凶手太残忍了。这得有多大的仇恨啊,下手这么狠。 “真是个猪狗不如的东西,要知道是谁,我他妈非得暴打他一顿再说。”王大贵咬牙切齿的说, 旁边的周国军附和说,现在村民们都吓坏了,互相都觉得对方是凶手,整个村子都不和睦了,明天赶紧找警察过来,破案了,就知道凶手是哪个孙子了。 我看他们俩气的脸都变了色,不紧不慢的说,“我回去试试看吧,算卦只是跟师父学了一点皮毛。 王大贵看我一眼,叹口气说,“当年,你师父的事情都是年代造成的,过后,我心里愧疚不安,睡觉都睡不好,可你师父这个老家伙太倔强了,死性不改,吃了不少苦头,他没了这几年,我总是梦到他,心里还是欠他的,我们都是倔强的人,你不会恨我吧。” 他忽然说这些话 ,让我惊住了。 旁边的周国军愕然看着他,像不认识他一样调侃说:“老孙被人害死了,你不会受刺激了吧。” “老了,老了,你也没正行了。”王大贵变得严肃起来。 我赶紧说:“王大爷,“我怎会恨你你,您一直照顾我家,我感激还来不及,怎会恨您。” 王大贵眼睛红红的拍我一下,再不说话了。 回到家里,我开始焚香请神 占卦。问的结果是竟然没有答案,这可是跟师父看事以来,头一次碰到,什么没有问出来,我问了三次都是这个结果,懵了。 因为看老孙死的很惨,我有点吃不下去饭了,心里很是难过,没有做饭就躺下了,想着刚才的一幕,翻来覆去的“烙饼”睡不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睡过去。 睡梦中,忽然听到敲盆的声音,外面人声沸腾,夹杂着哭声,有人喊我。 又出啥事了?我赶紧爬起来,发现外面下雨了,带个雨伞出去,看到王大贵带着村民们举着煤油灯,正往野外跑。 人群里竟然有看守现场的张大胆,而此时的他,远远落在后面,身子摇晃着,踉跄走着。 我赶紧追上,拍他一下,拿手电照他,问他,刚才是他叫我吗?出什么事了? 他吓了一跳,在昏暗的灯光下,他脸色苍白,脸部抽搐着,声音颤抖着说,“鬼……闹鬼了……老孙他……他起来了。” 什么?怎么回事? 他一边走,一边断断续续的告诉我经过。 原来,我们走后,他们俩 留下看守现场,不大会,王大贵让人送过来一些下酒菜,花生米,干豆腐,还有两瓶劣质白酒。 来人给王大贵传话,他虽然要了两瓶白酒,还有啤酒,但不能多喝,喝多误事,明天早上就给钱。 两个人人高兴的答应下来,张大胆虽然胆子大,可在这样的地方也怕晦气,离坟穴远远的,坐在一块石头上大吃大喝起来。 不大会,两瓶白酒下了肚,又开始喝啤酒,这个时候,虽然已经黑天了,可天不仅没有凉快一点,反而闷热了,天上没有星星。 这天太闷了,不会下雨吧,本就酒量不好的尹柱子有点醉了,大着舌头说。 张大胆也喝大了,眼睛布满血丝,眼角堆着眼屎,舞舞玄玄的大着嗓门说,“天上连个云彩都没有,下个屁雨。” 他酒劲上来了,开始侃大山,吹牛皮,胡言乱语的啥都说,一会骂凶手,一会觉得老孙死的太惨了,一个大老爷们一会哭,一会笑的,把树上的夜猫子都吓得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两个酒鬼正闹腾着,这个时候,来了一个人。 第58章 雨夜惊魂 这个人是徐小山,他老婆的遗体不见了,棺材里莫名出来个男尸,都快气死了,浑身无力,晚饭都没吃,这事搁谁身上谁能受的了啊!回家就躺下了。 刚才因为天闷的厉害,他怕下雨,来到王大贵家里,想问他棺材里的尸体就那么晾着,一会下雨怎么办,用不用搭个棚子。 王大贵正有此意,看他来了,好言好语的抚慰他一番,让他把篷布送过去。 徐小山扛着一大块篷布过来了,两个人已经喝的像个酒疯子,但还知道来人是徐小山,踉跄着过去,缠着他喝酒。 徐小山说别闹,你们喝喝成这样,怎么保护现场,万一来个野兽怎么办? 张幸运嘻嘻哈哈的说没事,有他张大胆,谁敢来,他什么也不怕,舞舞玄玄的谁都不惧,喝点猫尿,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说他徐小山不够意思,明明是他家事,为啥让他们守护现场,硬着拉着徐小山陪他喝酒,要不然,这事不算完,耍上酒疯了。 他长的高大魁梧,一百七十多斤,壮的像头牛。 徐小山虽然长得也高高大大的,可毕竟已经是五十多岁的人了,挣脱不了,给他解释,是王大贵不让他们父子守护现场的,只好陪他们继续喝酒。 过了会,几个人都喝醉了,徐小山一阵呕吐,吐的稀里哗啦的,一趟趟的去旁边树下撒尿。 张大胆笑他酒量太小了,看他又一次跑到远处树下去拉屎,张大胆大笑起来。 忽然,一个霹雳炸雷,电闪雷鸣,转眼之间,大雨倾盆,随着一声炸雷响起,棺材里忽然响起一声怪笑。 张大胆和尹柱子一惊,在一闪而逝的闪电下,他们惊惧的看到棺材盖打开了,老孙耸拉着头,竟然从棺材里站起来了,出来了。 二人吓得肝胆欲裂,毛发倒竖,冷汗淋漓,哭爹喊娘的喊着诈尸了,撒腿就跑,瞬间,酒醒了。 这个时候,拎着裤子的徐小山过来问他们怎么回事?张大胆话都说不出来了,也不敢回头看,指着后面让他看。 徐小山回头一看,惊叫一声,轰然倒地,人事不省了。 张大胆和尹柱子回到村里,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看到王大贵,呼呼喘气,顺脸淌水,吓得浑身抖个不停,半晌,才说出话来。 王大贵一听惊呆了,骂骂咧咧的说,“他死的那么惨,脖子都断了,怎会活过来,真是活见鬼了,你就是吹牛皮的能耐,所谓的胆子大徒有其名,太让我失望了,连个死人都害怕,真是个废物。” 他招呼一些村民起来,人们披着雨衣的,打着伞直奔山里而去。因为雨下的很大,路不好走,人们只能慢慢走着。 在路上,王大贵看他走的慢,就让他叫我起来。 张大胆说完,心有余悸的紧紧贴着我,身子抖个不停。能听到他的心跳,我看出来,他真是吓坏了,拉住他,好言好语的抚慰他。 我加快脚步,拖着张大胆走,感叹不已,这张大胆是村里有名的胆子大,刚才还逞能,现在吓成这样了,说明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我看他走的慢,让他回家休息,他带着哭腔说,“现在村里的男人都去那里了,徐小山可能吓的晕过去了,还不知道咋样了,这个时候,我怎么能当缩头乌龟。” 我看着他的样子,哑然失笑,只好带他过去了。 不大会,追上他们了,人声鼎沸。 此时,雨越下越大,雨点打在脸上凉凉的,凉快多了。 到了那里,我们都目瞪口呆,惊愕住,棺材盖扔在地上,管材里空空如也,尸体不见了。 “坏了,诈尸了,这是老孙死的冤,心里有戾气,不甘心,变成厉鬼了。” “对的,刚才正好打雷了,老响了,我感觉我家房子都动了,我都怕我家房子塌了。” “听人说,停尸就怕猫啊狗啊的,还有打雷天,容易诈尸。” 人们惊恐的议论纷纷的,在昏暗的灯光下,一个个脸色苍白。 王大贵问我怎么看?他和人们期待的看着我,这个时候,他忽然变得非常的恭敬我,让我受宠若惊,遇到这样的诡异事,我也懵了。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的问题,一时间变得非常安静,雨点滴答滴答打在身上,在这个雨夜,面对这个空荡荡的坟穴和棺材,所有人都怕了。 棺材里面都是雨水,人们惊恐万状的看着。 我知道,这个时候,他们在极度恐惧下,非常的依赖我,期望我能给个答案,尤其是一直哭的孙晓明,因为他有严重的心脏病,王大贵没有让他守护现场,此时,他脸上泪水雨水交织的看着我。 我使劲咽口吐沫,对王大贵说,“我虽然能看到脏东西,可今天下着雨,鬼都不出来,我也看不到,难道是老孙真的复活了,还是因为雷声诈尸了,不可能啊!”我像是问自己,又像是问他们。 小声告诉王大贵,我占卦也没有算出来徐婶子遗体在哪里,因为卦象和神灵提示都没有,很是奇怪。 王大贵失望的看着我,狠狠跺跺脚,雨水四溅,他愤怒的说:“找,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把他们都找出来,我还不信邪了,尸体还能……他想起了什么,打住话题。 让大家寻找尸体,不仅要找到老孙的尸体,还要找到孙婆子的尸体。 这个时候,人们不干了,在雨中异口同声的闹罢工,有人喊着太过分了,大晚上的,又下着雨,山上还有野兽出没,太危险了,再出什么事,自己一家老小怎么办。 周国军眼睛快睁不开了,他用湿漉漉的手擦擦脸上的雨水,劝王大贵别找了,再找下去,要是再出事怎么办。 王大贵只好吼了一嗓子,回去了。虽然都穿着雨衣,打着伞,可因为雨太大了,人们的衣服都浇湿了。 我回到家里,衣服都湿透了,把衣服脱下来,懒得洗澡,简单擦擦身上,就躺下来了。 想着刚才的情景,心砰砰砰跳的很快,没了困意,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不是一起那么简单的丢尸案,所有的事情应是人为的。 王大贵,周国军和所有村民们一样,都心知肚明的知道,这个凶手就在人们中间,这件事发生后,人人自危,每个人看对方都像凶手,村里人心惶惶的。 平日里,在王大贵带领下,村民们还算团结,红白喜事都互相帮助,可今晚,人们都怕了,害怕下一个就是自己,所以,都不敢在雨夜里冒险了。 第59章 报案 这个凶手奸诈阴险,心狠手辣。心机重,不是一般人,会是谁呢?纳闷的是,他杀人后,为啥要选择徐小山老婆的坟墓?而不是抛尸他处,还把孙婆子的遗体弄没了。 他这么残忍至极的杀了老孙,一定和他有着深仇大恨,而这种恨,已经深到骨子里了,要不然,怎会下手这么狠。 可据我所知,老孙虽然是个杀猪匠,杀猪狠,准,快,一刀致命,身上煞气重。 可他是个好人,平日里,谁家有事,不用招呼都过去帮忙,见人总是笑呵呵的,按照惯例,小孩子们都害怕杀猪匠。可他倒好,村里的小孩子不仅不怕他,还喜欢让他抱,他总是买大块糖,冰棍,康乐果给他们吃,小孩子们都很喜欢他。 这么多年,很少和人有矛盾,到底是谁杀死了他? 他死后,他家日子难过,他老婆刘桂香哭的几次晕厥,身体不好,总是病怏怏的,从不骂人的她,现在用最恶毒的话咒骂凶手。 我决定明天过去看看她,胡思乱想的一夜未眠。 第二天,徐豆子开着拖拉机,带着周国军去镇子里报案。 王大贵带我们在山上寻找尸体,大家小心翼翼,仔仔细细的寻找着,山洞,水涧,草丛,密林……都找遍了,就差掏耗子洞了。 一连找了好几个小时也没有,因为刚下过雨,道路泥泞不堪,山路不好走,一个不小心就滑倒了,脚上脏兮兮沾的都是泥。 大家都累的垂头丧气的发牢骚,有人咒骂凶手太恶毒,要是抓住了他,非得先把他暴揍一顿再说。 这个时候,已经下午了,大家午饭都没吃,累的浑身无力,王大贵骂骂咧咧的让大家回去了。 我没走,来到那个坟穴前,默默看着,因为刚下完雨,地上都是杂乱不堪的脚印,坟穴里都是雨水,棺材里也是积水。 我想起看过的侦探小人书,看这样子,因为刚下过大雨,现场已经被破坏了,就是警察来了,也很难找到线索,除非他们能找到尸体。 而且,还是两具尸体,出自一个坟墓里,一前一后都没了,太诡异了,可能性太小了,这个诡异惊悚事,就是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演,可现实生活中出现了。 而且,还出现在这个偏僻险恶,稀稀拉拉的,只有二十多户人家的人家村子里,这件事要是传出来,那可就是头条新闻了。 我不爱看书,可我喜欢看悬疑类型的书,但看的也不多,因为那时候,吃饭都快吃不饱了,哪有钱买课外书,看个小人书都是奢望,家里几本破旧不堪的小人书,都是我爸卖菜在破烂堆淘弄来的。 我呆呆看着,虽然大白天的,已经雨过天晴了,可感觉四周阴森森的,感觉有一双眼睛在看着我,我打个寒颤,回去了。 来到老孙家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哭声,孙屠夫的老婆刘桂香蓬头垢面的,坐在地上凄厉瘆人的哭着,一边哭,一边甩着大鼻涕骂凶手挨千刀的,不得好死。 院子里好几个老娘们抹着眼泪劝她。 因为他是横死的,不能回家,没想到,尸体还丢了。 我默默看着,泪水夺眶而出,看不下去了,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安慰她,待了片刻后,我出去了。 走到半路上,后面传来突突突的声音,回头一看,后面尘土飞扬,突突突过来一个跨斗子,上面坐着三个穿着白上衣,蓝裤子的警察。 远远跟着开着拖拉机的徐豆子,上面坐着周国军。 这下好了,警察来了,我很兴奋,跟在后面跑。 徐豆子在我跟前停下来,让我上了车,来到王大贵家门口停下来。 徐豆子赶紧进去告诉王大贵,王大贵一听警察来了,赶紧穿立正的,拿着一盒烟出来,陪着笑脸递烟。 几个警察摆摆手,周国军伸手接过来,放进嘴里,拿出火柴点着。 其中一个年纪稍大的警察严肃认真的说,“你就是村长。” 王大贵笑着点点头,“大老远的过来,你们辛苦了……“。” 他的话没说话,那个年纪稍大的警察正了正帽子,和他握手说:“听说这里杀人了,尸体还失踪了,请您再给我们说说具体情况,感谢您的配合。” 王大贵让他们进去说。 警察说时间紧迫,就在这说吧。 王大贵清清嗓子,道出经过。 其中一个年轻警察,拿出纸笔,认真的记着。 几个警察听完,对视一眼,让我们带他们去现场看看,他们把车停在门口,跟我们去了现场。 来到那里,三个警察默默无语的看着,时而窃窃私语一番,那个年轻警察不停的写着什么,时而拿出相机拍个不停,空气变得严肃,压抑了。 几个警察在周围寻找着,不大会,有个警察蹲下身子,如获珍宝的捡起一根毛发,他戴上白手套,小心翼翼的拿出一个小袋子,把那根毛发放进里面,和那个年纪稍大的警察耳语一番。 年纪大的警察点点头,他们接着寻找,这个时候,太阳快下山了,他们找了好久,很是认真,没有发现什么线索。 那个年纪大点的警察来到王大贵面前说:“这个案子难度很大,因为刚下过大雨,现场被严重破坏了,你看看,这坟穴周围都是你们杂乱的脚印,这正好中了那个凶手的计,给我们破案带来很大难度,没有线索,今天太晚了,明天我们再过来,现在先去受害人家里和群众中间了解下情况吧。” 王大贵连连说着辛苦了,带着他们直奔老孙家而去了。 这个时候,刘桂香已经哭累了,嗓子沙哑,几个老娘们把她搀扶到炕上,她满脸泪痕的抽泣着,几个老娘们唉声叹气的抹眼泪。 看到警察进来,一个个都敬畏的自动躲开,刘桂香看到警察,很是激动,犹如看到救兵,哀号一声,下了炕,给警察跪下来,求他们赶紧破案,找到凶手,为自己当家的报仇雪恨。 说着说着,又哭起来了。 警察让她冷静冷静,配合他们找到线索,问她,老孙多久没回家了? 刘桂香忽然变得很是生气,甩了一把大鼻涕说:“这个死鬼,刚去城里上班时,到月开资就回家,还给我买点城里好吃的解解馋,还买新衣服,我可高兴了,我们俩没有孩子,相依为命,都说少年夫妻,老来伴,平日里打打闹闹也是个伴,可这个月已经过了开资的日子,一直都没回来,我盼星星盼月亮的盼他回来,没想到……他竟然扔下我走了,让我以后可乍活啊!”她捶胸顿足的大哭起来,此情此景,让人潸然泪下。 第60章 烧死的人 警察又问她,老孙最近有没有和人有矛盾,刘桂香一愣,若有所思的看看外面,继而摇摇头,哽咽着说:“当家的人好,肚量大,村里红白喜事他都到场,从来没有和村民有过矛盾,不知道他在城里和人相处咋样。” 警察又问他上次回家是几号? 她想都没想,脱口而出11号,因为亲戚十号给他开工资。 警察又问她,他回来是几点?刘桂香想了想说,是晚上到家的,大概应该是晚上七点多。 她清楚的记的,他回到家里满脸大汗,呼呼喘气,因为刚下过雨,他的二八铁驴(自行车)轮子上粘的都是泥,他说刚下完雨,路不好走,早上天没亮他就出发了,到现在才到家。 当时,她可心疼了,给他做了一碗热乎乎的汤面,劝他别干了,不行在家养养猪,种种地也够生活了,两个人没有孩子,何必这么拼命。 可他咧嘴一笑,告诉她,正因为没有孩子,他要多赚点钱,他走了以后,她能生活。 当时,她很是心酸,刘桂香说不下去了,又哭起来。 警察又问了几个问题,还问了他家亲戚的名字和地址,离开这里。 我眼睛红红的默默看着,心里很是酸涩,警察离开,又去村民们中间询问了,第一个人就是孙小明。 警察走后,我去安慰她,她哭着求我帮忙看看,他的遗体到底在哪里,我答应下来。 警察走后,村民们议论纷纷的,竟然有有很多人说老孙是被猪灵害死的,说什么被猪灵生生拧断了脖子,可棺材里没一点血迹,警察都没有找到一点线索。 而且,老孙死态狰狞可怕,脸色惨白,龇牙咧嘴,双目狰狞,似乎 死前看到过什么可怕的东西。 一夜之间,村民们议论话的话题几乎都是统一口径,而我在心里冷笑,虽然我看事时间不长,可以我看事的经验敢说,猪灵不背这个锅。 因为这一段日子,除了那天晚上,猪灵根本就没有出现,可它的预言 灵验了,老孙确实死了。和它说的一样,没用它动手。 可普通 人都能看出来,是被人害的,昨晚,人们可不是这么说的,虽然有一部分揣测是被猪灵害死的,大部人人都心知肚明的知道,他是被人害死的,可今天,人们怎么改变了看法?我怀疑有人在背后误导,这个人是谁呢,难道是凶手。 说实话,到现在,我就是揣测,都想不出来谁是凶手,总之,凶手在我们中间。 接下来,一连好几天 ,警察来了好几次勘察,在群众中寻找证人和线索,让他们失望 的是,什么没有找到,他们去了城里,找到老孙做工的那个亲戚查找线索。 他的亲戚一听他死了,惊愕的张大嘴,很是难过。 告诉警察,他是这个月十一号回去的,和上次一样,也是天没亮就骑着二八大铁驴回去了。 头一天,还给他老婆买了一些好吃的,当时,很是兴奋,因为发工资了嘛 ,很高兴,几个工友还调侃他是个妻管严。 他嘿嘿嘿笑着,看出来心里很美,没想到,这么好的人怎么就…… 警察问他人缘怎样?亲戚说没得说,他性子开朗,能吃苦,不怕苦不怕累的,在后厨打杂,主要是杀鱼,几个厨师和服务员和他相处和睦,总是和他开玩笑,口碑不算。 听王大贵偷偷跟我说,警察本来对于现场捡到的那根毛发如获珍宝,可回去后,给法医看了,法医看着这根油亮的毛发,觉得不像是人的毛发。 经过鉴定中心鉴定,让几个警察欲哭无泪,竟然是黑瞎子(狗熊)的毛发。 几个信心满满的警察很是失望,不甘心的带着警犬在山里找了整整一天,警犬都累的呼呼喘气,却是一无所获,这个案子,暂时变成一个悬案了。 有个老警察感叹,他办案二十多年了,头一次碰到这样难搞的案子。 村民们都人心惶惶的,惶惶不可终日,就是大白天,都不敢去山上了,头几天,有胆小的甚至都不敢去自己家后院子摘菜了,嫩黄瓜都变成黄瓜种了。整个村子笼罩在诡异惊悚的气氛中,包括我。 说实话,我从小就能看到鬼,对于人们的谈鬼色变,我一点也不害怕鬼,可我怕人,这件凶杀案,让我知道了人性的可怕。每天都躲在屋里,不敢出去了。 躺在炕上,胡思乱想的睡不着。 和人们一样,看谁都像凶手,一直过了一个多月,人们才慢慢敢去山上了。 可日子刚消停几天,村里又出事了,村里的酒鬼樊老二死了,是被烧死的。 当时是半夜,应是在村口草垛上抽烟,不小心着火烧死的,有个村民晚上去茅房,看到村口火光朝天,大惊,大喊着失火了,救火啊! 村民们听到声音,鱼贯而出,争先恐后的去救火,把火扑灭才发现,烧死一个人,已经烧的焦黑,看不出来是谁了。 都惊惧的后退几步,王大贵问谁家少了人?村里就那些人,很容易查到的,结果是村里有名的酒鬼,也是烟鬼,赌鬼的樊老二,他家人从地上捡到的打火机,认出是他的,悲痛欲绝,嚎嚎大哭起来,泪如雨下。 一年前,樊老二因为不务正业,酗酒如命,经常烂醉如泥,不仅如此,还抽烟,赌钱,一直都没有讨到老婆,父母快气死了,骂他不生气,和他一般大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他也不为所动。 直到有一天,他爸因为地界和人打起来,村民骂他家是绝户。 樊老二终于怒了,对父母发毒誓戒酒,赚钱娶老婆,要生五个儿子让他们看看。 父母以为他是赌气的话,没想到,几天后,他就背着行囊,雇了徐豆子的拖拉机去城里打工了,没想到,竟然还挺争气,改邪归正,安心赚钱了。 他的父母别提多高兴了,到处炫耀,觉得他娶老婆有希望了。没想到,这才回来几天,人就没了。 他的父亲看着他焦黑的尸体,老泪纵横,母亲撕心裂肺的哀号着,姐姐哭的泣不成声,白发人送黑发人,是人间最残忍,最痛苦的事情,搁谁身上谁也受不了啊!只好把他安葬了。 他死后,村里人更加惊恐不安了,人心惶惶,议论纷纷的,又说是猪灵作祟了。 整个村庄笼罩在恐惧之中。 我因为住的离村子远,每天晚上也惊恐不安的,惶惶不可终日。 因为我知道,这不是什么猪灵作祟,而是人为的。这个幕后凶手太可怕了,会是谁呢?我脑海里一遍遍闪现出每一个村民的样子,好像谁都可疑,谁又都不像凶手,当然,除了小孩子,每个人都有可能成为怀疑的对象。 有一天,我坐着徐豆子的拖拉机去了城里,得知冯波两口子这段日子里花钱雇人找那些拾荒者,寻找那双鞋,一直都没有消息。 我知道,我作法后的作用,只够两个月,再找不到那双鞋,小龙又会出来作祟的。很是着急,可又无可奈何,毕竟我拿人家钱了,拿人家的手短,心里一直很不安。 想着师父的话,后悔拿钱了。虽然也不间断看事,可总是惦记着这件事。 正在我犯愁的时候,有一天,王大贵兴奋的过来找我,带给我一个好消息,盗墓的皮大忽悠被抓到公安局后,对他审问,没用上刑,他就痛快招供了。 这小子,他师父被抓住后,没把他说出来,可他倒好,不仅把自己做的坏事说了,还把跟他师父盗墓的事都抖搂出来了。 警察去他家里搜查,在床下找到一双皮鞋,一看就是好牌子,很值钱。 警察以为他偷的,问他,他说是半年前,在枪毙死刑犯的地方捡的。 警察就让王大贵给我传话,皮鞋找到了,我听完后,别提多高兴了。 第二天早上,迫不及待的雇了徐豆子的拖拉机去了城里,见到了被拘留半个月的大忽悠,皮大忽悠胡子拉碴的,瘦了很多,看到我,很是激动,听我说过小龙的事后,这小子痛快的答应把鞋还给他们。 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我来到冯波家里,两口子看到那双完好无损的皮鞋,很是激动,喜极而泣。问我怎么找到的?我告诉他们,之前我去公安局说过这件事,警察还做了笔录,原以为没有希望的,没想到,警察还真办事。 他们按照我说的,买了很多纸钱和小龙生前爱吃的东西,拿着那双鞋,来到坟墓前烧了。 我为他做了超度亡灵,希望他来世好好做人。 做完这一切后,两口子对我千恩万谢的,冯波竟然给我了我三千块钱,我都傻了,感觉自己在做梦,头一次看到这么多钱,不敢多要,要拿回去一些,冯波硬是塞进我兜里了,开车把我送回家了。 第61章 骨头 小龙的事情完事后,我虽然隔三差五的给人看事,可心里总是想着害死老孙的那个凶手,转眼之间,这个事已经过去两个月了,凶手一天抓不到,村民们都过得心不安,包括我。 可对于这个案子,警察都没有线索,我一个普通人也没辙啊!只是纳闷,我能看到鬼,可为啥看不到老孙的鬼,我决定作法把他的魂魄招来,问问到底是谁害死了他。 可诡异的是,几次作法,都没有把他的魂魄招来,最后,决定冒险去野外招魂。 有一天晚上,我壮着胆子独自一人来到那个废弃的坟穴前,这个时候,月亮出来了,青白的月光洒在大地上,野外寂静阴森,树影婆娑,情景充满了诡异和神秘。 此时,阴风阵阵,我后背生出寒意,脑海里呈现出老孙狰狞可怕的死态,想着那个幕后凶手,真害怕他一下子冒出来,打个寒颤,汗毛倒竖,身子不由自主的抖动。 我忽然后悔出来了,可既然出来了,就不能半途而废,我默默念着金刚经,努力不去想老孙的样子,还有想象中凶手的样子,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可心如擂鼓咚咚咚狂跳,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栗着。 这个时候,我想跑回去,可想着师父的话,邪不压正。开始作法,不大会,忽然阴风阵阵,他来了,在青白的月光下,老孙的鬼脸色惨白,耷拉着脑袋,浑身湿漉漉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我看到无数个各种各样的鬼怪,可他的样子惊悚可怕,非常恐怖,我忍着极度的恐惧,声音颤抖着和它交流,问是谁害死了他? 按照惯例,作法后,这个时候,鬼会附在人身上和人交流,可现在,只有我们俩,根本就没有旁人,它无法和我交流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也不离去。 这要是胆小的看到,非得吓死不可,我这才想起来,凡是鬼祟者,皆都闭喉塞音,是无法和人交流的,因此,见鬼者都是只见其形,不闻其声。遂左手三清指,右手剑指,以剑指其喉,口中念七遍开喉咒,念毕,喝道:“法咒开尔喉,有何冤速报与我。” 可让我失望的是,他还是没有动静,就那样默默站着,我刚要发怒,它消失了,一缕青烟直奔西边而去。 我呆呆看着,很是失落。停留片刻,急急离开了这里,回到家里,脸上都是冷汗,胡乱洗把脸就躺下了。 想着刚才的一幕,没有困意,脑海里一遍遍呈现出老孙的样子,忽然一拍脑袋,醒悟过来,他浑身湿漉漉的,尸体肯定在水里。 我忽然变得兴奋起来,再也睡不着了,决定明天去河边寻找,胡思乱想的睡不着,直到黎明之时才睡过去。 一觉醒来,天都大亮了,我赶紧起来,对付吃口早饭就出去了,来到野外的河边寻找老孙的尸体。 说出来,自己都忍不住苦笑,警犬都找不到尸体,我一个普通人却异想天开的要找到尸体。 我来到野外的河边,蹲下身子俯视着河水,看到河水清澈见底,里面的碎石,泥沙和小鱼都能看的清清楚楚的,我从上游一直走到下游。 小河很长,我走了很久,累的腰酸腿疼的都没有走完,看看快到中午了,回家休息吃午饭,吃完饭,躺了一会,又出去,来到下游继续找。 我虽然不聪明,但我想着,这个河水不深,要是尸体真的在水里,总会找到一些蛛丝马迹的。 可是我一连找了好几天,野外的河流都是我的足迹,什么也没有找到,只好放弃了。 过了一段日子,有一天,冯波请我去城里给他一个朋友看事,我到了那里,原以为是什么大事,没想到,竟然是他朋友的孩子吓着了。 我为孩子招魂后,孩子很快就好了,他们很是高兴,留我吃饭,又给了不少钱,这次,我没有多要。 冯波开车把我送到山下回去了。 这个时候,我要撒尿,来到一棵树下方便,忽然闻到一股恶臭熏天的味道。 我知道,这个山下野外有个很大的臭水塘,每到夏天,苍蝇蚊子横飞,别提多臭了,这个地方人迹罕见,刚要离开,看到一只狗去水塘边喝水,可能水太臭了,狗喝了一口,停下来,默默看着水塘。 少顷,忽然跳进去了,从里面出来,嘴里叼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我仔细一看,竟然是根骨头,一愣,我愣神的功夫,狗跑了。 这一看就不是野狗,既然有狗,肯定有他的主人,我跟过去,狗跑了一会,来到一棵树下停下来。 树下坐着一个拾柴老人,蓬头垢面,衣衫褴褛,苍老不堪,瘦的皮包骨,旁边放着一捆柴,老头坐在在树下抽烟,微闭双目,喷云吐雾的很是惬意。 听到狗的声音,他睁开眼睛,看到它嘴里的骨头一惊,呵斥它,“阿黄,你这是哪里来的骨头?快吐掉。”阿黄歪着脖子看他,老头忽然有点慌,费劲的要起来。 我赶紧过去搀扶他,他吓了一跳,上下打量我,浑浊的眼睛戒备看着我。 我连忙说:“大爷,您是哪里人?怎么一个人出来打柴?我没有见过你,我是山那边坟冢村的。”我指着山上说。 老头似乎听明白了,他指指耳朵苦笑说,“老喽!”我又大声说了一遍,他似乎听懂了。 我们俩开始唠嗑,交谈中,我才知道,老头是山这边张家屯人, 儿子是个光棍,在他们村长帮助下,他的儿子去看山了,平日里住在山上,他没事总去儿子那坐坐,回来的路上,顺便捡点柴。 他一直解释是狗叼过来的骨头,眼神惶恐不安的? 我们俩都看出来了,这不是动物的骨头,而是人的胫骨,老头慌了,问我怎么办?急三火四的要回村里告诉村长,要去报案。 而此时的我,却冷静下来,这个时候,先把事情弄清楚再说,我好言好语的抚慰他,看他很可怜,给他二十块钱,老头感动的眼泪都出来了,我让他不要着急,先不要跟人说。 他愕然看着我,我赶紧解释,明天我就报案,让他放心,老头点着头,蹒跚离开了。 我看着这块黑乎乎,臭烘烘的胫骨,心里直发毛,慎得慌,可为了弄清真相,我忍着呕吐,把外套脱下来,抱在怀里念念有词的,希望它不要怪我,把它带回家了。 第62章 诡异事 一路上,我因为害怕被人看到,把骨头用树叶包好,揣在怀里,很是激动,这才想起来,老孙青烟飘走的方向,就是西边。而这个山下,正是西边,我怀疑这个骨头就是他的。 回到家里,我把骨头拿出来,装在一个瓷盆里,放在院子里一棵树下,用一块红布盖上。 换了常人,放在院子里,一定会害怕的,说实话,我也害怕,虽然我是看事的,可我也是个普通人,为弄清到底是谁害死了孙屠夫,我一定要查到底。 忽然又兴奋起来,觉得自己不像是看事的,倒像个侦探。想象着我要是把事情查清楚了,就会声名大噪,有了名气,还怕看事不赚钱嘛,到时候,票子,车子,我不敢想下去了。 决定明天偷偷去臭水塘里寻找尸体,可过了会,我又犯愁了,那个水塘恶臭,我也不会游泳,跳下水不是找死嘛,熏也熏死了。 可我迫不及待的想知道,水塘里到底有没有尸体,这个胫骨粗大,不像是徐婆子的,那就应该是老孙的无疑了。 这个事情,我既然做不了,就需要找人帮忙,可这个事情不能打草惊蛇,很是犯愁。 想着院子里树下的骨头,有点惊恐不安的,蒙着被子睡不着,最后,决定去找胆子大的张大胆帮忙捞尸体。 这家伙虽然上次也吓坏了,可他在村里还是胆子最大的,最关键的是,他这个人讲究,嘴严,不会说出去的。 到时候,把尸体捞出来,就告诉王大贵和周国军,再报案,一切都顺理成章了。 我刚要睡觉,外面忽然响起急促的敲门声,我的心又砰砰砰狂跳。 谁呀?我大声问。 “是我,快开门……。” 我爬起来,披上衣服出去一看,竟然是尹柱子,他神色惊慌,没等我张开口,他挤进来,一屁股坐在炕上。 我把被子拽到一边,也坐下来,问他大晚上的啥事?他眯着眼睛,神神秘秘的凑到我跟前,说他遇到了诡异事,告诉我经过。 他和徐小山是一墙之隔的邻居,有一天晚上,他出去赌钱,回到院子里,忽然听到徐小山院子里有悉悉索索的声音,一惊。 以为他家来小偷了,墙头很矮,他蹑手蹑脚,屏气凝息的趴在墙头一看,惊住了。 此时,月明如昼,在月光下,竟然是徐小山,他鬼鬼祟祟的四下看看,手里端着一个碗,急急直奔房后而去。 他很惊奇,大晚上的,他不睡觉,去房后干嘛?而且,手里还拿着一个碗,不知道里面装的啥。 他耐着性子等了一个多小时,徐小山终于出来了,回到屋里去了。 他回到屋里,很是纳闷,这徐小山在自己家里怎么还鬼鬼祟祟的?像做贼似的,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第二天,他因为好奇,又偷着去观察,却等了好久,也没有动静,只好回去睡觉了。 过了几天,有一天晚上,他又去赌钱,很晚才回家,又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这次,他看到徐小山手里拿着几件衣服,虽然有月亮,但他没看清楚是什么衣服。很好奇,接下来,看到好几次这样的情景。 这才明白,徐小山每次都是半夜出去。他更加好奇了,想起前一段日子,他搭徐豆子的拖拉机去城里办事,看到徐豆子买了好多药。 他只看到了安定,惊奇的问他怎么买这么多药? 徐豆子叹口气,说他爸自从他妈死了以后,就总失眠,睡不着觉,全靠吃药。 现在想想,觉得很怪异,徐小山既然睡不着,那晚上去后院里干啥?觉得他行为太奇怪了,是不是鬼上身了,他和徐小山一墙之隔,害怕他被鬼附身,连累自己。 我听完,忍不住笑出声,指着他说:“你小子是不是想多了,在农村,大多数人家的茅房都在房后,晚上去茅房不正常吗?有啥大惊小怪的。” 他却一本正经的说:“你还笑,我没有开玩笑,他上茅房干嘛鬼鬼祟祟的,而且,还是在自己家里,这里面准有猫腻,肯定是鬼上身了。你想啊!他老婆的尸体丢了,魂肯定不甘心啊!就会回家作祟,儿子儿媳单过,不和他在一起住,自然就上他的身了。” 我这才明白过来,这小子是打算让我过去看事的。 我摆摆手,告诉他,一般看事都是自己家人过来找我,你这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一边玩去,走吧,走吧,我要睡了,困死了。” 我打着哈欠,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 尹柱子不甘心的拉着我说,“有钱都不赚,算我白说。” 噘着嘴,不悦的出去了。 我赶紧把门关上,回到屋里,苦笑着摇摇头。 可过了会,我想着他说的话,总觉得怪怪的,越想越蹊跷,想着尹柱子的话,他在自己家,干嘛还鬼鬼祟祟的? 我仔细想着他的话,忽然冒出来一个想法,这个想法,把我自己都吓了一跳。想着院子里的那个胫骨,心里慌慌的,躺在炕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第二天,早早起来,我偷偷把尹柱子找出来,告诉他,我答应去看事,但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尹柱子很是兴奋。 我告诉他,他和我一起去徐小山家看看,当然,不是晚上,而是白天,白天他家没人,因为他守着小卖店,这是最好的机会。 不行,不行,尹柱子连连摆手。 我就知道,他这个老实人不敢去,一年前,他和徐豆子玩牌,因为他玩赖,被徐豆子打了一顿。 后来,和他关系好的张大胆要给他出气,但因为人家是村里开小卖店的,平日里,家里用的油盐酱醋糖都得去他店里买,没敢得罪,这事就这样了了。 老实懦弱的尹柱子心有不甘,一直想找个机会报复,可一年多过去了,一直没有机会。 我知道,他这是借刀杀人,这小子虽老实,可真的很鬼道,精着呢。面上是好心找我帮他们去看事,其实,他看到徐小山鬼鬼祟祟的,准没好事。 我看他不去,就激他说,“你去了只是放哨而已,要是不去就算了,我也不去了。” 尹柱子赶紧拉住我,答应下来。 我们商议后,为了以防万一,决定让他看着点,哪天他们父子俩都进城上货了,我们就进去。 三天后,我正坐在院子树下悠哉悠哉的喝茶水,尹柱子风风火火的闯进来,告诉我,成了,今天他们父子俩都没在家。 我赶撂下茶碗,急急来到徐小山家门口,看到铁将军把门,按照约定,我翻墙过去,尹柱子在外面放哨,来到他家,看到的情景,让我目瞪口呆,惊愕的张大嘴。 第63章 菜窖里的女人 我跳进去,院子里有个葡萄架,枝叶茂盛,地上放着一个半新不旧的躺椅,来到后院里,后院里杂草丛生,猪圈旁边不远处就是猪圈,猪圈旁边是菜园子,里面的蔬菜长势不错,紧挨着菜园子是个菜窖,上面盖着一个破草席,也没啥惊奇的啊! 我失望的正要往回走,刚走几步,忽然听到地下传来沉闷的声音,虽然声音很小,可我还是听到了。 我小心翼翼的把那个席子掀开,里面的情景,让我目瞪口呆。 菜窖不是很深,凉气袭人,里面竟然蜷缩着一个人,看穿戴,应该是个女人,因为她侧身躺着,看不到样子,这个女人是谁? 此时,我是懵的,大脑一片空白,呆呆看着。 这个时候,女人可能听到动静,徐徐抬头,那是一张惨白惨白,没有一丝血色,像白纸一样的脸,人不人,鬼不鬼的,菜窖光线暗,她五官模糊,看不清楚她的样子,但感觉似曾相识,可一时半会想不起来是谁。 我正呆呆看着,女人忽然呜呜咽咽的挥动手臂,虽然是大白天的,可样子恐怖,我吓得心快跳到嗓子眼了,不知所措的看着。 此时,外面忽然响起一声咕咕叫,我这才回过神来,这是我和尹柱子的暗号,有情况,他就学咕咕叫,这家伙口技特厉害。 我赶紧跑出去,刚到墙边,就听到了开门声,我紧张的心砰砰砰跳,赶紧蹑手蹑脚的跳出去一看,特么的,尹柱子这个瘪犊子没影了。 我赶紧回去了。 回到家里,我想着刚才的情景,惶恐不安的,端起桌上的白开水一口气喝完,狠狠把自己扔在炕上,我要冷静下来。 过了好久,我才安静下来,心里冒出来十万个为什么,徐小山家怎会冒出来一个女人?难道是徐小山的老婆死了,他又找了,不可能啊!他怎么看也不是那样的人,再说,他就是着急找,可以正大光明的找,干嘛把她放到菜窖里? 我忽然大胆的想起什么,又觉得不可能,可越想越不对劲。 这时候,尹柱子来了,他迫不及待的问我看到了什么? 我本来不想告诉他的,可他一副猴急猴急的样子,而我此时急需找个人分析分析这件诡异的事。 我严肃认真的告诉他,在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千万千万不要说出去。 尹柱子看着我严肃的样子,敬畏的看着我点点头,我告诉他经过。 这小子一听也傻了,张着嘴,半晌,才妈呀一声,“看来我真没看错,徐小山这个老家伙还真有事,你说,这会不会是买来的女人或者是骗来的,要不然,干嘛藏在菜窖里啊!他儿子徐豆子有拖拉机,经常去城里拉货,整不准他捎回来的女人。人贩子!他惊叫一声。 赶紧捂住嘴。 尹柱子忽然变得很是兴奋,他问我怎么办,是不是应该告诉王大贵和周国军。 “这事不能告诉周国军,他们俩可是亲家,而且,徐豆子的老婆带弟住在娘家,她要是知道了,整个村庄都知道了。 我赶紧阻拦他,警告他不要胡来,东北怎会有人贩子,这事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再观察几天再说,我把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他。 他痛快答应下来。 晚上洗脚脱鞋的时候,我惊奇的发现我鞋底上都是白灰,不明白怎么回事,又睡不着了。 原来睡不着是因为院子里树下的骨头,自从把骨头放在院子里,我就觉得院子里阴森森的,大白天的都慎得慌。 头一天晚上,我有尿憋了一夜,天亮才敢去茅房,这次看到菜窖里那个女人,我更睡不着了,一闭上眼,就是那个女人惨白惨白的脸,心慌慌的,外面的风声都让我极度紧张。胡思乱想的,至黎明之时才睡过去。 接下来几天,尹柱子都一一向我禀报,徐小山还是每天晚上都去房后,总是鬼鬼祟祟的样子。因为监视徐小山,他好几天都没睡好。 我告诉他,再观察几天看看。 几天后,他奇怪告诉我,这些天,他只看到徐小山去房后,从来没有见过他儿子徐豆子去过那里,感觉徐豆子好像不知道这件事一样。 我和他商量一下,决定最后再冒一次险,看看菜窖里那个女人到底是谁? 我一天,徐佳又没人了,我和尹柱子像做贼似的,偷偷去了那里,为了不引人注意,我们赶在中午去的,因为中午大多数都是在家吃完午饭,再睡个午觉,徐豆子也进城了,徐小山看小卖店,是不会轻易离开的。 我信心满满的又越墙而过,这次,轻车熟路的来到房后菜窖前,蹑手蹑脚,屏气凝神,小心翼翼,打开席子一看,惊愕的张大嘴。菜窖里空空如也,哪来的人,这是怎么回事?我目瞪口呆看着,懵了,人怎么不见了呢? 我不相信的使劲揉揉眼睛,再看,菜窖里除了方才木架子,的的确确什么也没有,前几天看到大活人不翼而飞了。 我不甘心,呆呆看了好几遍,很是沮丧,忽然间感觉我那个大胆假设想法是对的,菜窖里的女人会不会是他老婆潘翠姑?这个大胆的揣测让我变得激动不已。 此时的我变得紧张,更加迫切的想弄清楚怎么回事了。 我在他家院子里疯狂的找着,当然我不敢乱翻东西,翻了也是原样放回去。支着耳朵仔细听他家动静,可院子里静悄悄的,除了我的脚步声,一点声音都没有。 我忽然间特别害怕,赶紧出去了,发现尹柱子又没影了,刚要骂,尹柱子嗖的一下从墙边树上跳下来,吓我一跳这家伙比猴还精,竟然躲到树上去了, 没等他问我,我拉起他就跑了,回到我家,我告诉他经过, 什么?不会吧!大活人怎会没了,肯定还在他家,要不咱们俩再去翻翻,他垂头丧气的说, 我没有说话,大脑快速转着,想起那块骨头,我问他能不能帮我忙,我给他钱, 这家伙一听给钱,来了兴趣,又乐了,露出一排大黄牙,问我啥事? 我问他会游泳吗?他点点头,拍着胸脯说自己水性不错,还会扎猛子呢。 我让他明天偷偷的来找我,这件事保密,看到谁也不能说出去,记得拿着绳子和钩子。 他惊奇的问我干哈?我让他别问,到时候给他钱就是,这家伙兴奋的吹口哨,痛快答应下来,乐颠颠离开这里了。 他离开后,因为我出了一身臭汗,想用缸里晒的水洗洗澡,脱鞋的时候,我惊呆了。 第64章 捞尸 我看到鞋帮上有白灰,这才明白过来,去往菜窖的小路上有人撒了白灰,但不明显。 看来,这人还真狡猾,这到底怎么回事呢? 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按照约定,尹柱子在山下等我,这小子虽然胆小,办事还算靠谱,他嘻笑着问我:“咱们到底去哪?干哈啊?” 我戳他脑门,“好奇害死猫,到了就知道了。” “真能卖关子,”他揉着脑门,撅着嘴,扛着装绳子,钩子的袋子呼哧呼哧走着。 不大会,满脸大汗,等上了山,他累的走不动了。 我也累的满脸大汗,坐下来休息一会,这家伙又问我去哪里? 我指着山下告诉他,到山下就是了。 他变得兴奋起来。 树下凉风习习,过了会,我们俩消汗了,起来继续前行。 来到山下,天刚蒙蒙亮,尹柱子惊奇的站住,吸溜鼻子,“什么味?臭死了。” 我没有说话,带着他来到那个臭水塘跟前,水塘不大,水呈墨绿色,水面漂浮着密密麻麻的绿苔,水塘边的草木皆都长的稀稀落落的,快枯萎了,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窒息的恶臭。 “这特么太臭了!你干嘛带我来这个鬼地方?”尹柱子捂着嘴,不满的看着我。 我让他赶紧把衣服脱了跳下去。 “什么?我没听错吧。”尹柱子愕然看着我。 事到如今,我不能再隐瞒了,把经过告诉他。 尹柱子本就胆小,听完,害怕了,说啥不干了,要回去。 我掏出一叠钱,“看来,这钱你是不想赚了。” 尹柱子站住,贪婪的看着我手里的钱,又看看那个深不可没,恶臭无比的臭水塘,犹豫不决,最后跺跺脚说,“我干。” 我怕有危险,问他水性真的不错嘛。 他得意的说:“这不是吹牛,我这个人虽然胆小,可论水性,咱们村谁也比不上,但可说好了,说话算话。”他贪婪的看着我手里的钱,眼睛冒光。 “放心吧,等你上来,这钱都是你的。” 他咧嘴笑了,麻利的脱衣服,我还是担心他的安全,心里惴惴不安的,提心吊胆的看他一个猛子跳进水里去了,扑通一声,水面溅起水花,这小子没吹牛,水性确实好,在水塘里像一条鱼儿。 但我知道,水里这么臭,他很难受的,更加不安,心惊胆战看他在水里寻找着。 过了很久,他失望的出来,身上又脏又臭,喘着粗气说:“别说尸体了,就是一条鱼儿都没有。” 他上了岸边,觉得胃里翻江倒海的往上涌,口中浊物一泄而出,呕吐不止,快把苦胆吐出来了,鼻涕眼泪满脸。 看他痛苦的样子,我更加不安了,想放弃了,可心有不甘,尹柱子又要罢工了,觉得这不是人干的活,我只好又给他加钱,好言好语的哄着他。 尹柱子看在钱的份上,歇了会,又下去了。 我伸长脖子,心急如焚的等着,为他担心,想着再找不到什么,就只好放弃了,我不想再多事了。 我正胡思乱想的,“啊!”尹柱子忽然惊叫一声,把头伸出来,带着颤音大声说“找到了,快扔绳子。” 我别提多高兴了,赶紧把绳子扔进去,我们俩齐心协力的想把尸体捞出来。 万万没有想到,尹柱子哭丧着脸说死人纹丝不动,像长在水里一样,他问我怎么办?他在水里快挺不住了。 我急的团团转,我也不会游泳啊!忽然想起什么,问他,看看尸体上有什么东西没。 他又钻进水里,惊恐万状的露出头,骂起来,“这凶手太他妈狠了!竟然绑着石头,你带刀没?” 幸好我带着一把刀,他游过来,我把刀给他,他用刀把捆在尸体上的绳子砍断,尸体慢慢漂上来。 尹柱子赶紧和我把尸体捞上来,累的瘫坐地上,心砰砰砰狂跳,我看到尸体确实少了一根胫骨。 我们俩都吓得面如土色,浑身哆嗦。 虽然尸体已经被臭水泡的面目全非,但还是能看出来就是老孙,尸体发白,膨胀,刚才我们俩在捞尸过程中,腐肉一碰就掉。 我们俩再也看不下去了,跑到一边一顿呕吐,吐的稀里哗啦的,回去一看,惊愕的张大嘴。 尸体周围飞来不计其数的苍蝇,尸体上密密麻麻的都是苍蝇,。 “我的妈呀!”尹柱子又吐了。 我们俩用树枝抽打苍蝇,苍蝇嗡嗡嗡叫着,不甘心的徘徊在周围,不肯离去。 远远坐着歇了一会,我让尹柱子去找王大贵报案,我守着现场。 他接过钱,变得很是兴奋,看一眼远处的尸体说:“你一个人不害怕吗? 我摆摆手说,“快去,记住,千万千万不要打草惊蛇。” 他的身上又脏又臭,我让他去附近找个干净的河水洗洗澡,再穿上衣服,告诉他,路上谁问,啥也别说,千万别慌。 尹柱子连连答应着,离开了这里。 我又离尸体远了一些,虽然大白天的,可面对一个这样的尸体,谁不害怕。 这个时候,我特别渴望有人来陪我,又害怕有人发现就坏了,心急如焚的等着王大贵过来。 可一直等了好久,也没有动静,眼看着四个多小时过去了,快中午了,我急的快哭了,感觉时间很煎熬,我一分钟都不想待在这个鬼地方了,此时此刻的心情,只有自己体会。 不知道尹柱子告诉王大贵吗?王大贵去没去报案,按照惯例,他知道后,马上坐徐豆子的拖拉机,也要好几个小时,警察骑着摩托车过来,也要三个多小时。到了这里,最早也快傍晚时分了。 我暗暗祈祷,时间慢点过,要是天黑了,不敢一个人待在这里。 这尸体好不容易找到的,再过一个小时,他们再不来,我只好真的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我沮丧的踢飞一个石头子,再不敢看一眼那个尸体,吓的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栗着,现在看到地上的蚂蚁,臭虫,都觉得亲切。 过了会,夕阳西下,天快黑了,我还要翻山,我心灰意冷的准备往回走了,气的直骂尹柱子,不知道这小子怎么回事。 忽然间有点害怕,就像电影里演的犯罪嫌疑人发现自己的罪行暴露后,会杀人灭口,他该不会被…… 想到这里,我更害怕了,额头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加快脚步。 刚走到半山腰,忽然听到人声沸腾,王大贵和尹柱子带着几个警察过来了,我激动万分,大声呼喊。 众人急急过来,王大贵兴奋的拍着我说,“好小子,你可立了大功了,快带我们过去。” 我们来到臭水塘边,几个警察很是激动的开始拍照,闪光灯啪啪啪闪个不停,在水塘周围勘察,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拎着一个小箱子的法医戴着白手套验尸,时而和警察窃窃私语一番。 第65章 认尸 不大会,警察拿出来一块塑料布,把尸体裹上,用担架抬走了。 我们几个人跟在后面,在路上,警察问我怎么发现尸体的? 我和尹柱子把经过告诉他们,其中一个警察拿出纸笔,认真的做笔录。 王大贵听完,也懵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他眼里,徐小山虽然有时很彪悍,谁惹到他,和他一样爱骂人,爱动手,但人不坏,安安分分的在村里开小卖店。 他儿子徐豆子用拖拉机拉货,这个拖拉机,是大队解散时,花了一半钱买下来的,这些年,日子过的不错。 要不是他老婆死了,一家人真的很幸福。 他和徐小山关系不错,平日里,徐小山经常和他在一起喝酒,以他对徐小山的了解,他不相信徐小山会杀人。 而且,他老婆出葬那天,村里大多数人都去送葬了,人人皆知,怎会还活着?肯定是我看花眼了,要不然,隔几天再去,怎么不见了。 王大贵上上下下打量我,又看看旁边的尹柱子,尹柱子吓得低着头不敢看他,身子微微颤栗着。 他瞪着大眼珠子恼怒的指着我说,“小子,饭,可以随便吃,话,可不能随便说,你们不能随便冤枉好人,这么胡说,有证据吗?因为找到一具尸体,就信口雌黄的诬陷别人,昧了良心,你们俩晚上睡得着吗?” 他告诉警察,我是个看事的,总是搞一些迷信活动,说不定这个尸体就是我用旁门左道拘来的。 让警察不要信我的话。 我看到王大贵的样子,很是失望,他怎么和刚才判若两人,黑白不分了呢,证据,尸体不是证据吗?按照惯例,让人认尸,不都明白了嘛,再说,我只是实话实话而已,并没有指定徐小山就是凶手。只是跟警察说了事情的经过,他干嘛那么激动。 可他是村长,又是长辈,而且,还是对我有恩的人,他又是个要面子的人,在警察面前,我不敢顶撞他,只好把话咽下去了,忍了,这事等警察查完再说。 那个看似头头的警察表情凝重,目光犀利,他严肃认真的对王大贵说:“您不要激动,一会回到村里,让老孙的家人来认尸,一切都清楚了。您放心,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当然,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回到村里,我把那根胫骨给了警察,几个警察表扬了我。 农村事情传的快,屁大的事,都传的纷纷扬扬的,知道警察来了,还找到了尸体,村民们都鱼贯而出,出来看热闹,议论纷纷的,很是兴奋,都觉得尸体找到了,破案有希望了。 人群里站着徐小山和徐豆子,父子俩面无表情的看着,我看到徐小山脸上没有一丝惊慌的样子。 有点怀疑自己的眼睛了,难道那天我看错了,我仔细的回忆着,不会的,那个女人的样子,我永远都忘不了,很是诡异恐怖。 这个时候,孙家人来了,老孙的老婆刘桂香只看一眼老孙脖子上的辟邪桃木斧,还有他的鞋,悲愤欲绝,凄厉的哀嚎一声,晕死过去了。 他弟弟孙小明眼睛通红的看着尸体,悲痛欲绝,瘫坐地上,泪水夺眶而出。有人把他搀扶起来,他抓着警察的手,嗓子沙哑的说:求求你们,抓到凶手,为俺哥报仇。” 警察让他不要激动,把他带到一边,再次询问,他哥哥在世时,有没有和人有矛盾,有什么仇家? 孙小明叹口气说:“你们都问了好几次了,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我哥虽然是个杀猪匠,可他性子好,小孩子都不怕他的,人缘不错,谁会害他?作为他的弟弟,我比谁都恨这个凶手,每天都想着是谁会是凶手?这些天,我仔细想了想,只有一个人可能会害他?可又觉得不可能,很是纠结……。” 这个人是谁?一个警察问他。 “徐小山,”孙小明一只一顿的说。 警察一愣,正了正自己的帽子,严肃的说:“你要对自己说的每一句话负责,凭什么这么说,有证据吗?” 孙小明告诉警察经过。 刘桂香曾经是徐小山的未婚妻,可因为徐小山家穷,拿不出来养钱(现在叫彩礼)。 这个时候,老孙拿出养钱,刘桂香的父母见钱眼开,就把刘桂香嫁给了老孙。 徐小山恨的大吼一声,一只手把镜子打碎了,手扎坏了,一个多月才伤愈,这事村里人都知道,他在村外山坡上歇斯底里吼叫,扬言要杀了老孙。 刚开始,刘桂香也不愿意嫁给老孙,可嫁过来后。老孙对她特别好,慢慢的,刘桂香安心过日子,两口子感情特别好,遗憾的是没有孩子。 可这么多年过去了,徐小山的儿子徐豆子都娶老婆了,他和老孙相处的不错,并没有发生过矛盾。 他到底是不是凶手,他也不好说。” 孙小明看着警察犀利如刀的眼神,低下头,唯唯诺诺的说。 警察把徐小山带走了,警察呼啸而去。刺耳的警笛声让人心惊肉跳的,就是小狗都吓得躲在主人后面了。 人们呆呆看着,对于警察抓走徐小山的事情很是愕然,七嘴八舌的议论纷纷的,众说不一,大多数人都不相信徐小山是凶手。 晚上,我躺在炕上,想着既然尸体找到了,很快就会破案的,可不知为何,我却高兴不起来。 我和徐小山以前虽然有过矛盾,可都过去了,我查这些事,并没有针对他,要不是尹柱子发现了这些事,我也不会找到尸体,当然,这也是老孙的魂魄提示我的。 菜窖里的女人,臭水塘里的尸体,这两件事根本就没有关系,可我为啥总感觉这些事都和徐小山有关呢。 第二天,村民们磕下瓜子在村口议论纷纷的,村口响起刺耳的警笛声,呼啸而来一个警车,上面坐着几个警察和徐小山。 警车在村里一棵树下停下来,几个警察带着徐小山下了车,直奔山上而去。 村民们包括我跟在后面,惊奇的想看他们上山干嘛。 不大会,在徐小山指引下,来到悬崖下,在一个草木荆棘一人多高的地方,拨开茂密的草木,面前现一山洞。 一个警察守着洞口,另外几个警察带着徐小山进去,抬出来一个穿戴整齐,但脸色惨白,蓬头垢面,目光呆滞,嘴被胶带封住的女人。 她看到警察,眼神恐惧,很是害怕,呜呜咽咽的挣扎着,警察把她嘴上的胶带小心翼翼的打开,女人凄厉瘆人的时而哭,时而笑,已经疯了。 此时的徐小山,羞愧的低下头,身子微微颤栗着,额头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这个女人,就是徐小山的老婆潘翠姑。 第66章 真相 人们惊愕的张大嘴,继而,激愤的议论纷纷的,人群躁动。 “天哪!没想到,徐婆子竟然没死,这事太诡异了” “徐小山干嘛把老婆藏在这个鬼地方?这和老孙的死有啥关系?” “老孙该不会真是他杀的吧。” “有可能,据说,老孙的老婆以前是徐小山的未婚妻,后来,因为徐小山拿不出来养钱(彩礼钱)被老孙横插一杠子,拿出养钱,变成他老婆了,杀父之仇,夺妻之恨,换谁谁不恨啊!” 我看到此景,虽然在意料之中,可我也看的目瞪口呆,这个女人,就是菜窖里的女人,万万没有想到,竟然是徐小山的老婆,她真的没死,脑袋里冒出来十万个为什么。 这个时候,我和所有人一样,都迫切的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警察抬着徐婆子,带着徐小山下山了,人们跟在后面议论的更欢了,我默默看着。 到了山下,刚刚知道消息的徐豆子飞奔而来,看到这一幕,惊呆了,表情震惊,继而变得激动,犹如炸雷一样,喊了一声妈,跪在地上泣不成声。一个大老爷们哭的稀里哗啦的。 在场的人潸然泪下。 我的眼睛湿润了,上前把他搀扶起来,轻轻拍他的后背抚慰他。 到他家门口,警察把徐婆子送进去,嘱咐徐豆子好好照顾母亲,带着徐小山上了警车,徐豆子咆哮着追着警车,大声呼喊,问他爸这是怎么回事? 坐在警车上的徐小山低下头,一言不发。 徐豆子追累了,瘫坐地上,狠狠抓扯着头发,泪如雨下。 他的老婆带弟过来,把他拽起来回去了。 人们聚集在他家门口久久不离去,议论纷纷的,王大贵看不下去了,把人撵走了,让徐豆子静一静。 接下来,警察又带着徐小山回到村里指认杀人第一现场,还去了村口的草垛位置,还有家里的菜窖,看热闹的人们围的水泄不通,议论纷纷的。 几天后,传来了消息,徐小山招供了,事情的结果,出乎人们的意料。 原来,徐小山的老婆因为儿媳妇带弟在自家坟茔地说了不吉利的话,很是膈应,心情不好,总是胡思乱想的,得了心病,心病难医,时间长了,病重了。 几天后,她蓦然离世。 一家人悲痛欲绝,泪如雨下,第二天晚上,父子俩和亲戚们守灵时,徐小山看到他们都困倦了,让他们进屋迷糊会,他自己守灵。 这些人进屋里休息了,因为熬了两天两夜,几个人竟然不知不觉的睡过去了。 徐小山打着精神守灵,半夜忽然听到棺材里有动静,一惊,以为诈尸了,很是恐慌,壮着胆子打开棺材盖一看,又惊又喜,他老婆潘翠姑竟然又活过来了。 为了试探是否真的活过来了,还是诈尸了,他用针扎老婆的手指,殷红的血喷涌而出,他抱住老婆喜极而泣 把她搀扶出来,迫不及待的想告诉儿子徐豆子和亲戚们,可转念一想,大晚上的,他们睡得迷迷瞪瞪的,看到这一幕,胆小的不吓死才怪。 只好压住兴奋的心情,把老婆搀扶到另一个屋里休息,告诉她不要吱声,以免吓到他们,出来把门锁上了。 亲戚们醒了后,他让他们回家休息,自己和儿子徐豆子守灵。 过了会,他因为老婆的复活,又闹心了,因为他以前曾经听人说过,要是家里有死人复活,留着棺材,还会死人的 在农村,很多子孙都为年纪大的老人准备棺材,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可他家这件事就不正常了,儿媳妇的那句话,一直让他膈应。 现在老婆是活了,可棺材都买了,谁也不知道下一个是谁,他越想越怕,按照规矩,棺材是不能退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他让徐豆子守灵,他出去抽颗烟。 刚到门口,就和一个人撞个满怀,定睛一看,竟然是他的朋友樊老二 樊老二以前酗酒如命,还喜欢赌钱,他都三十多岁了,连个提亲的人没有,父母都快愁死了,总是唉声叹气的。 他总是被村里人嘲笑,抬不起来头,只有徐小山对他不错。 一年前,他爸和村民因为地界的事争吵不休,村民嘲笑他儿子是光棍,他家要绝户了。 在农村,这句话最狠,最伤人,他的话,像一把刀子一样戳樊老二的心窝子。 樊老二终于怒了,他在父母面前发誓,从今以后改邪改正,好好赚钱娶老婆。 他的父母没有在意,没想到,几天后,他真的背着行囊去了城里,打工赚钱去了。 上次回来,据说在城里处个对象,女子也是农村去城里打工的,看他长得相貌堂堂的,很是喜欢他。 他的父母别提多高兴了,到处显摆。 徐小山看到他满脸大汗,惊慌失措的样子,一愣,以为他来吊唁,白天,他父母已经来过了,还随了份子钱。 惊奇的问他怎么了? 樊老二气喘吁吁的,满脸大汗,目光惊恐不安,说话都结巴了。 他把徐小山拉到一个僻静的地方,告诉他,自己杀人了。 什么?杀人了?徐小山脱口而出 樊老二鬼鬼祟祟的四下看看,赶紧捂住他的嘴,带着哭腔,断断续续的道出经过。 原来,樊老二在城里打工时,认识了一个姑娘,是饭店的服务员,长得不错。 樊老二虽没啥本事,可他长的一表人才,能说会道的,把姑娘哄得笑口常开。 一来二去的,两个人 处对象了,甜甜蜜蜜的,没事就黏在一起。 他打工的地方,离老孙打工的地方不远,都是一个村里的,樊老二想显摆一下。 有一天,他带着姑娘去了老孙打工的饭店,老孙本来看不上他,看到那个姑娘长得不错,人也单纯,觉得很惋惜。 可人都来了,他点了两个菜,和老板说了,老板给他假,让他陪陪老乡,就这样,两个人吃喝起来。 不大会,都喝醉了,大着舌头,开始胡言乱语的,酒后吐真言,老孙喝醉了,像变个人一样,口无遮拦的当着姑娘的面,把樊老二的丑事都说出去了。 姑娘的脸一会白,一会红的,有点坐不住了,眉头紧蹙,恼怒看着樊老二,说了一声骗子,在众人愕然目光中愤怒离去了。 喝酒人都知道,虽然喝醉了,但心里都明镜似的,这个时候,樊老二一下子酒醒了,踉跄追出去了。 老孙酒醒了后,也后悔了,可悔之晚矣,樊老二的对象黄了。 老孙又去找姑娘解释,姑娘也不理他,樊老二对姑娘都跪下了,说都是过去的事了,自己改邪归正了,再给他一次机会。 女孩冷着脸不为所动,后来,不堪其扰,竟然辞职回老家了,彻底消失了。 樊老二心灰意冷,很是失落惆怅,对老孙那个恨啊,恨得咬牙切齿的。自己为了追这个女该,花掉了半个多月的工资,他一句话,就给搅黄了。 本来姑娘都答应他,下个月开工资,就去见他父母的。 自己都跟父母吹牛了,一定把女孩娶回家,让他们早点抱上大孙子的,没想到,鸡飞蛋打了。 他恨意滔天,决定报复。 第67章 藏尸 这个月到了开资的日子,他骑着低价买的二手二八自行车来找老孙,明天早点起来,一起回家。 老孙正因为这件事情内疚,想跟他道歉,看到他来了,受宠若惊的答应下来。 按照约定,早上天没亮,他们俩在约好的地方会合,一起上路了。 一路上,樊老二虽对他恨得牙痒痒,可面上和他谈笑风生的。 老孙因为心里有亏,一直很不安,尴尬的和他聊天,低三下四的向他道歉。 来到村口,已经很晚了,此时,夜黑如墨,伸手不见五指。 两个人分开的时候,樊老二忽然拿出准备好的锤子,趁他不备,狠狠砸去,猝不及防的老孙哼都没哼一声,轰然倒地。 看他一动不动了,伸手摸鼻下,没了鼻息,他死了。 他很害怕,就跑到这来了。 说完,用袖子擦擦脸上的汗,对徐小山说:“徐叔,你也知道,我在村里不受待见,就你心眼好,对我不错,我曾经在发誓,我他妈要是混出个人模狗样来,一定报答你。其实,一开始,我没想弄死他,杀人偿命,这个道理我还是知道的,可我知道你内心的苦,有一次你喝多了,对我说是老孙这个瘪犊子抢走了你的未婚妻。他长得还不如你,凭啥,不就是那时候凭着比你有钱嘛 ,我虽然上学不多,可也知道杀父之仇,夺妻之恨的道理,次仇不报,枉为男子汉,这老家伙一个人破坏咱们两个人的事,恨死他了,就把他宰了。” 樊老二咬牙切齿的说,在青白的月光下,样子可怕。 徐小山惊呆了,半晌,才回过神来,小声问他有人看到吗? 樊老二摇摇头 ,说自己把他打死了,不知道怎么处理尸体,过来找他拿主意,帮帮忙。 徐小山若有所思的看看自己身后,冷静下来,沉思片刻后,有了主意。 他拿起手电筒,和樊老二来到村口路边草丛里,果真看到老孙的尸体,两个人把他扶起来,看到老孙脑袋耷拉着,脖子已经扭断了,看出来,樊老二下手有多狠。 徐小山后背生出凉意。 他们俩把尸体放在自行车上,一个人扶着尸体防止掉下来,一个人推着自行车,来到徐小山家,两个人蹑手蹑脚的从后门进去,把尸体藏在房后隐蔽的地方。 徐小山让樊老二藏起来,他进去了,徐豆子惊奇的问他怎么才回来?自己都害怕了。 徐小山嗔怪他说,“自己的妈妈还怕,你忘了你妈怎么疼你了。” 说完,让他进去歇会,自己守灵,给他端来一碗水,他在水里偷偷放了药,徐豆子喝完水,不大会就睡过去了。 徐小山和樊老二把尸体装进为他老婆准备的棺材里,给棺材钉上钉子,两个人因为紧张,惶恐,衣服都湿透了,顺脸淌汗。 做完这一切,樊老二要回家了。临走之前,徐小山忽然想起什么,他拉住樊老二,告诉他,不能回家,还是躲个地方将就一晚,明天天不亮就回城,骑着老孙自行车回去,到城里把自行车卖给收破烂的,樊老二答应下来,离开这里了。 徐小山一路小跑,回到家里,看到儿子还睡着,松口气,拿起毛巾擦擦脸上的汗水,把衣服快速脱下来,扔进盆子里,换上一身衣服。 来到他的屋门前,他把锁头打开,看到老婆正昏昏欲睡,看出来,老婆很配合他,没有出声,他赶紧给老婆做了一些吃的,把寿衣换下来,藏起来。 给她洗洗脸,想着把老婆藏在哪里,最后,决定把她藏在菜窖里。 对老婆撒谎说,她没死活过来了,是因为鬼差没有找到她,接下来,她要躲一段日子。 他老婆很高兴,想见见儿子徐豆子,可徐小山告诉她,以后出来再见吧,这个期间,谁也不能见 ,这叫躲煞。 他老婆潘翠姑听过这句话,答应下来,任由徐小山把她藏在菜窖里。 徐小山让她千万千万不要出声,要不然,鬼差还会找到她,到时候,她可真就见不到儿子了,而是真的去见阎王爷了。 潘翠姑让他放心,自己不会吱声的。 徐小山一夜未眠,他在菜窖里放了一些干粮,以备老婆饿了吃。 第二天,就迫不及待的出葬了,为了感谢樊老二为自己出了一口恶气,给他一些钱,让他以后千万不要喝酒说出去,要不然,他们俩都完蛋了。 樊老二拍着胸脯答应下来。 这一切,瞒过了所有的人。 原以为这事做的严密,永远都不会暴露。 可徐小山做梦都没有想到,竟然被盗墓贼皮大忽悠坏了事,情急之下,他萌生一计,假借去现场送塑料布,把本来就喝醉的张大胆和尹柱子又灌多了。 他装醉,假装频频去树下撒尿,做成自己在现场的假象,趁着他们俩喝醉迷迷糊糊的,脚上套了一塑料袋,在大雨中偷偷来到棺材里,把棺材里的老孙拽起来,自己躲在身后,捏着鼻子怪叫。 这个时候,正好电闪雷鸣的,张大胆和尹柱子以为诈尸了,吓跑了。 他又赶紧跑过去了,假装吓晕了。 他们俩离开后,他冒雨把尸体藏起来,人们走后,他把尸体藏在山洞里。 等后半夜雨停了,壮着胆子,背着尸体翻过山,扔在山那边一个臭水塘了。 樊老二回到城里后,因为此事,惶恐不安的,干活总是心不在蔫的,总出错。 再加上对象黄了,对他打击很大,精神萎靡,心事重重的。 老板对他三心二意干活的样子,很不满意,把他辞退了。 樊老二对象黄了,工作又丢了,心灰意冷,感觉未来一片昏暗,没有了希望。 想着面朝黄土背朝天,弯腰驼背,满头白发的父母吃苦劳累半辈子了,望眼欲穿的盼望着自己带着对象回家,把亲事早点定下来,让他们赶紧抱上大孙子,很是难过。 拿到工钱后,他又开始喝酒,赌博,没几天,到手的钱,就所剩无几了,还欠了很多赌债。 几个赌徒警告他,三天后还钱,要不然,他们就卸掉他的胳膊,他后悔了,想着自己干了这么久,连件衣服都没给父母买,愧疚不安。 身上分文没有,在城里是混不下去了,只好厚着脸皮回家了。 回到村里,已经黑天了,他想着那些赌徒的话,很是害怕,想了想,没有回家,直接去了徐小山家。 徐小山看到他,没有像以前一样很高兴,冷着脸,问他怎么又来了? 他的态度,让樊老二很不悦,但他面上没有生气,笑嘻嘻的跟他借钱,狮子大张口,一张口就是五千块。 徐小山一惊,铁青着脸,生气的说自己没钱,让他去别家看看,下了逐客令。 此时的樊老二不客气了,他冷哼一声,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阴阳怪气的说:“你可别忘了,咱们俩是栓在一棵绳上的蚂蚱,这钱,你借,也得借,不借,也得借。” 说完,意味深长的看着他。 徐小山一听,心里一紧,他换上笑脸,笑着说:“刚才跟你开个玩笑,别当真,来来来,咱们好久没好好聚在一起喝酒了,先坐下来喝酒,钱嘛,好说。” 樊老二得意的坐下来。 徐小山频频敬酒,不大会,就把他灌醉了。 这个时候,已经半夜了,徐小山开门出去,看看四周静悄悄的,拿起他剩下的半盒烟,还有一个只剩下一点酒的酒瓶子,戴上白手套,把樊老二背出去。 来到村外的草垛,把他扔在草垛上,把烟盒扔在草垛旁边,他冷冷看着酣睡中的樊老二,打着火机,在小小的昏暗光芒映照下,他的脸变得扭曲阴冷,毫不犹豫的点燃草垛。 瞬间,草垛燃烧起来,熊熊大火很快就把草垛吞噬了,他漠然看着,从怀里拿出酒瓶子,扔在草垛旁,快速离开这里。 第68章 又出事了 如他所料,人们都以为樊老二酗酒如命,本性不改,喝多了在草垛上抽烟,不小心把草垛点着,把自己烧死了,这事就这样了了。 白发人送黑发人,樊老二的父母悲痛欲绝,老泪纵横,他妈捶胸顿足,哭的死去活来的,只好把他安葬了。 这件事后,他变得烦躁不安,总是无端端向儿子徐豆子大火。 最让他崩溃的是,他老婆潘翠姑整天待在阴凉潮湿的菜窖里,很是难受,每天不是这疼,就是那疼,度日如年,一天都待不下去了,快疯了,跟他哭闹。 他怕儿子儿媳知道,找个理由,把他们撵出去了。 可潘翠姑闹得厉害,她特别想念儿子,儿子近在咫尺,可他们不能相见,她觉得憋屈,每天以泪洗面,郁郁寡欢,总是哭哭啼啼的,求他让自己出去,再不要待在这个鬼地方,她宁可去见阎王也不想躲了,歇斯底里的大喊大叫的。 他害怕邻居听到,很是恐慌,看老婆闹得厉害,只好说自己睡不好觉,让儿子徐豆子进城时给他大把大把的买安定。其实就是给潘翠姑吃,她吃了药,就老实多了,一觉睡过去不闹了。 他为了防止来人,在地上撒了一点白灰。 有一天,他去给潘翠姑送饭,发现了地上白灰上的脚印(脚印就是我的)一惊,一时间乱了方寸,只好连夜把老婆送到山上的一个山洞里去了。 晚上他去山洞里陪她,而这个时候,潘翠姑已经不堪忍受,彻底的疯了,时而哭,时而笑,声音瘆人。 他更加害怕,只好每天都给她吃药,让她安静下来,可心里特别难过,他也快疯了,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正在煎熬的时候,老孙的尸体被发现了,他还是没有逃过去。 接下来,他接受法律的严惩,被判了死刑,村民们包括我知道后,都惊呆了。 这个案子扑朔迷离,一波三折,结局让人出乎意外,唏嘘不已。 老孙一辈子不知道杀了多少头猪,样子长的凶悍健壮,可人是个好人,见人总是笑呵呵的,说话温声温气的,和蔼可亲,村里的红白喜事不用人找,主动去帮忙。 可就这这样的一个好人,却因为酒后失言引来祸端,命没了,这真是祸从口出,可悲可叹。 而徐小山,因为老孙抢走了自己的未婚妻,恨了他二十多年,伺机报复,要是心中没有对老孙的恨,也不会帮助樊老二藏尸,成为帮凶,最后一步步的陷进去,成了一个真正的杀人犯,后悔也晚了。 徐小山被枪毙前几天,老孙的老婆刘桂香变得非常冷静,自从老孙死后,她的眼泪都哭干了。 她求王小勇用摩托车带他来到看守所,声泪俱下的对着一脸愧色的徐小山骂了一顿,把他家祖宗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她说警察问她的时候,她第一个就怀疑他,可想着他虽然性子彪悍,但绝不会做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她相信他,毕竟他们很早就订婚了,从小一起长大的,彼此了解对方,没有对警察说。 可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还真看错人了,幸好当年没有嫁给他,可怜老孙死的太惨了,她撕心裂肺的哭起来。 徐小山眼睛红红的低下头,任由她骂个够,一句话不说。 一年后,他被枪毙了。 他死后,村里炸锅了,这件事成为村民们饭余茶后的话题,议论纷纷的。 徐豆子因为此事大病一场,病愈后,不喜出门了,小卖店也兑出去了。 他的岳父周国军觉得丢脸,看他不顺眼,冷脸相对。而且,失去独子的樊老二父母总去他家闹,樊老二的老娘披头散发,捶胸顿足的在他家哭闹,闹得鸡犬不宁的,看热闹的村民里三层,外三层的,磕着瓜子看热闹,他日子难过。 一气之下,带着老婆带弟离开这里了,谁也不知道搬到哪里去了。 时间长了,人们也就不议论了,村子又恢复安静。 因为最近找我看事的人少了,我找村民们帮忙,给我奶,我爸和我妈他们各自买了一副好棺材,重新安葬了,了了我心愿。 看着培了新土的坟墓,很是欣慰,心里一块石头落地了,晚上睡个好觉。 一年后,有人看我有点钱了,劝我把师父的破房子翻盖,早点娶老婆成家。 我何曾不想这样,可我现在变的野心勃勃,我不想和我爸一样窝在这个偏僻,交通堵塞的地方,不想老死在这个兔子不拉屎的地方。 我想趁着年轻出去闯闯,哪怕撞个头破血流,也不后悔,人活着,总要搏一把吧,不拼一回,怎会知道行不行,不管结局如何,不枉青春。 再说,我心里装着秀花,无心相亲。 我热血燃烧的准备去城里闯闯,说走就走,正好王小勇骑着摩托车回家探望他爸,我可以做他摩托车去城里。 计划着先去投奔冯波,让他帮忙租房子,先住下来再说,城里就业率高,就是没人找我看事,也可以找个临时工干干。 不管乍样,干就完了。 我走的时候,是悄悄走的,除了王大贵和王小勇知道。 王大贵支持我出去,他红着眼睛说:“小子,到城里人生地不熟的,有难处,别硬扛着,小勇也在城里,可以找他帮忙。” 我的眼睛湿润了,答应着上了摩托车,王小勇一拧油门,摩托车疾驰而去,后面尘土飞扬。 过了会,到了山下,要翻山了,王小勇让我帮忙推车,我撅着屁股吭哧吭哧的帮他推车,两个人都累的气喘如牛,来到山上,衣服都湿透了。 这让我更加迫切的想离开这个鬼地方,再不要回来了。 下了山,到了山那边,我们俩一屁股坐在地上休息,呼呼喘气,王小勇看着前面的土路,问我去城里还是看事吗?可城市这么大,谁也不认识我,没有名气,谁找我看事? 我一愣,出神的看着远方说,“有手有脚的,总不会饿死吧。” 他笑了,我也笑了。 树下凉风习习,不大会,身上的汗消了。我们起身,继续前行,因为土路狭窄,坑坑洼洼的不好走,很是颠簸,王小勇一直开得很慢, 到了城里,天已经黑了,王小勇看天太晚了,觉得现在去打扰我口中的土豪冯波有点不好意思,劝我暂时还没有赚钱,先别租房子了,等赚钱了再说,他不由分说的带着我来到他租的房子里住下来。 我站在窗口,呆呆看着外面,夜晚下的霓虹灯散发出炫彩夺目的光,像一个美丽的童话,让人浮想连连,我憧憬着美好的未来。希望自己以后也能成为这个城市一员。 可是我刚住了几天,没等找到营生,村里又出事了。 第69章 丢尸 村里的放羊人王黑子起早去山上放羊时,在乱林中看到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以为是野猪,因为这个地方经常有野猪出没。 他吓得刚要赶着羊群离开 ,看到那个东西一动不动的,壮着胆子走过去一看,霍然色变,惊叫一声,“我的妈呀!死人。” 只见地上的死人穿着的确良白衬衫,黑裤子,裤子膝盖上有一块很小,但很醒目的黑补丁,一双半新不旧,裂口的布鞋上沾着新鲜的泥土,浑身上下没有一点伤口。 再看他的死相,脸色惨白,龇牙咧嘴,双目狰狞,似乎 死前好像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样子恐怖。 这个时候,天刚蒙蒙亮,灰蒙蒙的,四周静的可怕,再看到这惊恐的一幕,胆子大的他也吓得脸色大变,瞬间,冷汗淋淋,裤裆里忽然感觉热乎乎的,他吓尿了。大叫一声,踉跄着离开了这里。 来到村长家门前砰砰砰敲门…… 王大贵刚起来,揉着眼屎来到茅房里,蹲在茅坑里屙屎,刚点着一根旱烟,惬意的喷出一口烟雾,就听到急促的敲门声,夹杂着颤音的喊叫声。 他暴脾气上来了,气的提起裤子,骂骂咧咧的去开门,“谁呀?大早上的,嚎丧呢。” 打开门,看到王黑子站在门口,满脸大汗,呼呼喘气,脸色苍白,一惊。 没等他张口,王黑子上气不接下气,结结巴巴的说道:“不……不好了!死……死……死人了……吓死我了!”他是个结巴,一着急,更结巴了。 “什么?死人了?王大贵一惊,他是个急性子,大着 嗓门说:“你小子把舌头撸直了再说,一个大男人娘们唧唧,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子。” 刘黑子使劲咽口唾沫,断断续续的把经过告诉他。 这个时候,天已大亮了,王大贵赶紧找了几个身强力壮的村民来到那里一看,果真有个死人,样子惊悚可怕,几个大老爷们也吓得后背生出凉意。 经历了那么多灵异事的王大贵还是不信邪,他是个老党员,也不害怕,可过去一看,忍不住惊叫起来:“这不是孙兽医的儿子嘛,死的太惨了!这是哪个龟孙子干的。” 几个人听完,壮着胆子过去一看,可不是嘛,就是孙兽医的儿子孙小刚,孙小刚可是村里第一个考上高中的人。 当年,孙兽医很是高兴,杀了一头猪,摆下酒席请大家吃酒。可后来,孙小刚没有如愿考上大学,只好跟着他老子学习给畜生看病。 到底是肚子里有点墨水的人,没几年,就把他老子的本领学到手了。 孙兽医也老了,想着再过几年,就给他娶个媳妇,自己也不干了,在家含饴弄孙,养老了。 没想到,这孙小刚死了,死的不明不白的。 “孙小刚死的太蹊跷,身上露的地方都没有伤口,太诡异了!” “他会不会是被吸血鬼吸血死的?” 有人带着颤音说。 人群忽然安静下来,几个人面面相觑,脸色难看,谁也不说话了。 王大贵咳嗽一声,大声说:“都不要胡说了,哪有什么牛鬼蛇神,都是封建迷信,现在我们要做的是赶紧去镇上报案,让警察破案。” 他以命令,不可违抗的的口吻,派村里长的身强力壮的马奎和张石头守着 现场。 又派了村里油腔滑调,绰号大喇叭的王庆有骑着摩托车去镇里报案。 马奎和张石头虽然胆子不小,可也不敢近前,远远坐在一棵树下抽着旱烟侃大山,话题自然就是地上的死人。 揣测着他到底是怎么死的?死的诡异,都觉得可惜了这个年轻人,而且,他还是村里唯一一个文化高的人,长的也是一表人才,两个人红着眼睛,叹声叹气的,唏嘘不已。 一直等了好久,两人饿的肚子咕咕叫,警察也没来,马奎开始发牢骚。 也难怪,这个地方偏僻险恶,是个兔子不拉屎的地方,村民们去赶集,都要天不亮就起来,顺利的话,天黑前赶回来,要是不顺利,东西不好卖,天黑赶不回来了。 村子离镇子大约一百多里路,都是土路,坑坑洼洼的不好走,还要翻山。 骑摩托车,就是快的话,也要四五个小时,按这么算,陈庆有带着警察过来,也快黑了。 马奎的肚子已经开始唱空城计了,饿的受不了,他站起来,把烟头掐灭,拍拍身上的尘土说:“咱们这样傻等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快饿死了,不如我回去吃点东西,再给你拿回来一些吃的,你看行不行?” 张石头忽然噌的一下站起来,把头摇的像拨浪鼓,说道:“不行,不行,这地方阴森森的,太他妈吓人了。我可不敢自己呆在这个鬼地方。”他伸长脖子,胆战心惊的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尸体。 “那怎么办?咱们俩总不能一直待在这里吧!我快饿死了!”马奎把一颗石头子踢飞。 张石头抬头,若有所思的看看天上的太阳,太阳已经偏西,已经下午了,拍了马奎一下,兴奋的说道:“你看这样好不好,咱们俩都回去,吃完饭再回来,当然,必须一起回来,反正偷偷的,他们也不知道,要不然,还不被王伯(王大贵)骂死。” 马奎一愣,犹豫一下,挂满肥肉的嘴角轻轻抖动,说:“好是好,可村长给咱们的任务是看着这个死人,我们俩都走了,死人怎么办?”他征征望着张石头。 张石头狠狠戳一下他的脑门说:“你真是个猪脑子!平日里那么鬼道,今天怎么脑袋不转弯了,脑袋进水了吗?你想想,谁会偷死人?死人能丢吗?” 马奎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笑着说:“嗯哪,有道理,那咱们就回去吧。”两个人说说笑笑的下山了。 回到家里,胡乱扒拉口饭,按照约定,在村口集合,一起来到山上那个地方一看,顿时傻眼了,尸体不见了。 “这是怎么回事啊!还他妈真有偷死人的。”马奎骂骂咧咧的。 两个人慌了神,不知所措的到处寻找,这个时候,也不害怕了,疯狂的在周围寻找着。 可周围都找遍了,也没有,除了放尸体的地方草木倒伏,不远处有一只鞋,再没有发现什么,一个尸体就这样没了。 两个人害怕村长怪罪骂人,累的满脸大汗,气喘吁吁的很是狼狈,也不敢休息,商量一下,扩大面积继续寻找。 可一连找了好几个小时,也没有找到,想到王大贵骂人时凶神恶煞的样子,两个人惶恐不安,瘫坐地上,欲哭无泪。 第70章 警察来了 两人知道惹祸了,没了主意,只好垂头丧气的准备回去,向村长如实招来。 他们俩刚跑到半山腰,就看到王大贵带着个几个警察和一个穿着白大褂,拎着一个箱子的法医急急过来了。 眼看他们越来越近了,走在前面的张石头躁不安,急忙躲在马奎后面。 马奎脸色难看,急头白脸的推搡他说:“刚才你的能耐哪去了,这个时候当缩头乌龟了。要不是你出的损招,死人能丢嘛!躲什么躲,怕啥?死人也不是咱们弄丢了,他想骂就骂呗!豁出去了……。” 他抬头挺胸的走着,看他这个样子,张石头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 等他们来到跟前,刚才还逞能的马奎反而怂了,低着头不说话,眼睛看着自己的脚尖。 张石头哭丧着脸,小心翼翼的道出经过。 王大贵听完就炸了,阴沉着脸骂道:“你们俩个完犊子玩意!这点小事都干不好,尸体还能丢?真是个饭桶。”劈头盖脸的训斥他们一顿。 马奎和张石头低着头,大气不敢喘,他们太了解他了,这个时候,要是和他争辩,他非得怒火冲天的把你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一遍。 几个警察莫名其妙的看着,面面相觑,脸现不悦。 王大贵骂够了,转过身来,讪笑着说:“警察同志,你看这事闹的,刚才这里确实有个尸体,这是人命关天的事情,我们是不敢假案的,您看……劳烦您了,帮忙找找吧。” 他期待的看看警察。 其中一个像是他们头头的高个子警察严肃认真的说道:“您不用客气,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只是这事太奇怪了,尸体怎么会丢?会不会被野兽叼走了?” 让他们带着去发现尸体的现场看看。 到了那里,高个子警察让几个村民站住,他们过去在周围仔仔细细的勘察,其中一个警察对着现场啪啪啪一顿拍。 过了会,在高个子警察头安排下,大家分头行动,开始寻找尸体。 山上树高林密,大家认真仔细寻找着,密林里,山洞里,瀑布边,破庙里……不放过任何地方。 可一连找了好几个小时,别说尸体,连个动物都有没有,大家很是泄气,仍然坚持不懈的寻找着。 又找了好久,眼看太阳西下,快要黑天了,大家又累又饿,浑身无力,在王大辉贵要求下,准备回去了,因为天黑了山里野兽居多,也容易碰到成精的狐魅精怪,很是危险的。 大奎和张石头看到终于要回家了,很是兴奋。 走到半山腰时,有个警察忽然站住了,眼睛死死盯着前面不远的一个洞穴口,几个人不约而同的望过去,这是一个很大的洞穴,里面黑漆漆的,洞口有个山泉,泉水叮咚,周围鲜花遍地,景色怡人。 马奎看着警察出神的样子,心里暗笑,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着赏景,他苦笑着摇摇头。 此时,那个警察指着那个洞口,对一直铁青着脸,倒背着手的王大贵说,“这个洞穴咱们好像没有进去过。” 王大贵陪着笑脸,点头哈腰的说,“是的,您的意思是……”他指着洞口,警察没有说话,直奔洞口而去,几个人连忙跟上去。 来到洞口,那个警察犹豫一下,站住,从黑色背包里拿出一个手电筒,小心翼翼的走进去,几个人跟在后面慢慢进去。 里面漆黑一片,阴冷潮湿,越往里走,里面越宽敞,此时,张石头忽然惊叫一声,“快看,死人。” 众人一惊,顺着他指的地方望去,在昏暗的手电筒映照下,只见在洞穴角落里卧着一个死人。马奎和张石头精神一振,眼哞里闪过丝丝雀跃,以为是孙小刚,松口气。 众人急急过去一看,惊呆了。 这是一个小乞丐,侧卧在地,蓬头垢面,衣衫褴褛,又脏又臭,紧闭双目,裸露的双腿上长满了红斑,让人不忍直视。 众人呆呆看着,马奎和张石头对视一眼,很是失望。 王大贵愕然看看那个死人,脱口而出,“这不是小哑巴嘛。” 那高个子个警察问他这是 什么人? 王大贵窘态笑笑,露出一口大黄牙,叹口气告诉他,这哑巴是个外地人,十年前,他逃荒来到这里,比划着说是家乡闹饥荒,一家人都饿死了,就他逃出来了。 当时看他可怜,就让他做了生产队的马夫,应该是牛夫。 刚开始,他规规矩矩的做事,人们对他印象不错,可后来才发现他是个小偷,啥都偷,地里的庄稼,村民家里的鸡鸭鹅狗,没有不偷的东西,最气人的是他偷了家禽,就去在野外烤着吃,还糟蹋没熟的庄稼。 村民们恨得咬牙切齿的,终于忍无可忍了,有一天,他偷狗时,被村民发现了,大家一起上去拳打脚踢的暴打他。 那天,他正好去乡里开会了,回来的时候,看到他都快被打死了,拦住村民,把他教训一番。 和村书记周国军商量一下,把他送到乡里的福利院去了,想着让他有个安身之处,也能受点教育。 “他怎么出现在这里了?竟然躲在这个山洞里了,这是怎么死的呢?” 他眼睛红红的,唏嘘不已的看着地上的死人。 那个高个子警察听完,眉头紧锁,正了正自己的帽子,目光如炬的对着穿着白大褂,背着小药箱的那个女法医摆摆手。 女法医麻利的带上手套,口罩,来到死人面前,蹲下身子,刚要准备验尸,地上的死人忽然放了一个沉闷的响屁,紧接着,剧烈咳嗽起来。 众人都惊愕住,面面相觑,哭笑不得,他没死?人们愣神的功夫,小乞丐坐起来了,揉揉眼睛,看到他们,惊恐万状的跑出去了。 几个人尴尬的站着,半晌,回过神来,王大贵急忙追上去,可只是转眼的功夫,小哑巴不见了,几个人失望的往回走。 警察临走之前,告诉他们,明天他们带警犬过来,坐上摩托车突突突疾驰而去,后面尘土飞扬。 第二天,警察果然带着一个警犬过来了,这个名叫黑龙的警犬通身黑亮,威风凛凛的。 村民们对狗不陌生,几乎家家户户都有看家狗,可对于警犬,还是头一次看到,来了兴趣,兴致勃勃的围观,议论纷纷的。 警察带着黑龙在山上找了半天,还是一无所获,无功而返。 孙小刚的尸体还没有找到,村里又出事了。 第71章 相亲 村里二十五岁的曹大坤和孙小刚一样,死的很是蹊跷,瘦骨嶙峋,面色惨白,满头白发,双目狰狞可怕,血被什么吸干了。 中年丧子,一家人悲痛欲绝,他的弟弟曹小坤泣不成声。 老子曹海老泪纵横,母亲尹翠花捶胸顿足,哭的撕心裂肺的,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凄厉瘆人的哀嚎着,白发人送黑发人是最不幸的事,这事 搁谁身上,谁不难过啊! 村民们都唏嘘不已,议论纷纷的,都觉得他死的更诡异蹊跷,几天里就死了两个年轻人,都死的不清不楚的,村里人心惶惶的,晚上都不敢出去了,尤其是年轻人,被家人看的死死的。 说起曹大坤的事情,还真是诡异。 几天前,村里的媒婆王大娘笑吟吟的又来给曹大坤提亲了。这次,曹家又牺牲了一只公鸡和半篮子鸡蛋。 在那个贫苦的年代,一只鸡和半篮子鸡蛋,算是好东西了。可他的母亲觉得值,为了儿子的亲事,可谓是煞费心思。 老两口有两个儿子,小儿子名叫曹小坤,长得一般,个头还行,不善言辞,是个闷葫芦,但要是生起气起来,像个倔驴,人很聪明。 曹大坤是老大,长得那是一表人才,高大帅气,性子豪爽, 按理说,这样高大帅气的人会有很多姑娘喜欢的,可他虽长得相貌堂堂的,但做事毛愣三光的(不稳当)说话口不择言,喜欢说埋汰嗑(说脏话)用东北话说就是虎了吧唧的。还经常打架斗殴的,没少人父母操心。 热心的王大娘给他介绍不下二十个姑娘了,刚开始,都同意了,毕竟相亲都先看外表的嘛,可一开口说话,尤其是喝完酒,超不过三句话,对象就黄了。 他的父母曹海和母亲尹翠花因为这些真是操碎了心,虽家里不富裕,可总是拿好东西讨好王大娘,低三下四的求她说媒。 这次王大娘警告曹大坤,这姑娘可是邻村潘家屯队长潘建国的女儿,名叫潘秀,他家三个儿子,就这一个女儿,不指望男方家条件多好,只要女婿人好,勤快,对女儿好就行。还说什么要是相中了,彩礼都不要了,你说这样的好条件,可是打着灯笼都难找。让他明天见面管住嘴,少说话,看她眼色行事,只要过了这一关,把事定下来就成了。 父母也喋喋不休的对他是千嘱咐,万叮咛的,一定要少说话,听王大娘的话。 曹大坤一听姑娘长的漂亮,心里乐开了花,恨不得马上就见到她。 晚上躺在炕上,想着明天就要见到漂亮的潘秀了,很是兴奋,激动的辗转反侧睡不着。 快到黎明之时,才睡过去。还做个美梦,梦到自己看到了潘秀,长的很是漂亮,水灵灵的大眼睛含情脉脉的望着他,他心里乐开了花。 正美着呢,被母亲河东狮吼喊起来,这才发现原来是个梦,天都亮了,要去相亲了。他想着自己都不认识潘秀,却在梦中和她相见,觉得自己和她有缘,今天有戏,吃吃傻笑着。 这个时候,母亲已经准备好了礼物,又把他每次相亲才舍得穿的,唯一一件没有补丁的衣服拿出来给他换上。人靠衣服马靠鞍,他本来就长的相貌堂堂,穿上这套衣服,更精神了。 一家人信心满满的把他送到门口,他带着一桶(五斤)当地农场煮的酒,五斤猪肉,两瓶罐头,二斤黄沙糖,跟着王大娘屁颠屁颠的去相亲了。 那时候,家家户户日子都不好过,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这些东西已经不错了。 一路上,王大娘还是不放心的嘱咐他,去了那里,说话看她眼色行事。 曹大坤连连答应着,拍着胸脯保证,不会让她失望的。 翻过山,走了两个多小时,终于来到了潘家屯,潘家聚集了七大姑八大姨的,都翘首以盼的等着相看,早就等急了,来来回回的在门口观望着。 看到他们,一家人喜笑颜开的迎上来,看到曹大坤长的一表人才,高高大大的很是健壮,满心欢喜。 尤其是潘建国,笑的嘴都合不拢了,看出来,对他很中意。 王大娘很高兴,凭着三寸不烂之舌,把曹大坤一阵夸。 这个时候的曹大坤,反而紧张了。 他偷眼看到屋里有个女孩正在偷看自己,凭着感觉,他觉得这定是那潘秀无疑了,只听王大娘说她长的俊俏,没想到,比他想象中的还漂亮。 只见她,两条又黑又粗的大辫子自然的垂在胸前,鸭蛋脸红里透白,柳叶眉下,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羞涩的看着他,看到他在看她,含羞带怯的低下头,躲在母亲身后,和母亲耳语一番,她的母亲笑成一朵花,不停的点头。 曹大坤心里乐开了花,激动的心砰砰砰跳,觉得有戏。 潘建国的婆娘和女儿潘秀出去,在潘建国跟前笑着说了什么,潘建国兴奋的点着头,这个时候,谁都能看出来,一家人对曹大坤非常满意。 机灵的曹大坤立刻出去,把水缸挑满水,又去院子里卖力的劈柴,把柴禾垛码的整整齐齐的。 潘家人更加高兴,越看越喜欢,七大姑八大姨的都很是满意,皆大欢喜。 潘建国拿着菜刀就去杀鸡了。这个地方,有个风俗习惯,姑爷上门,小鸡没魂。 王大娘一看,这事成了,别提多高兴了。 不大会,饭菜做好了,摆了一桌子菜,桌上放着几瓶白酒,一家人热情的让曹大坤和王大娘坐下来。 王大娘看到桌上的酒,一怔,看了曹大坤一眼,用眼色告诉他,不可喝酒或者少喝。 可此时的曹大坤已经被潘家人的热情昏了头,受宠若惊的把酒杯端起来一饮而尽。大家鼓掌欢呼,推杯换盏的气氛活跃,王大娘暗暗叫苦。 看大家频频向他敬酒,忍不住阻拦说:“快别让他喝了,一会喝多了,怎么回家?” 可没等他说完,豪爽大方的潘建国笑着说:“没事,喝多了就住下,反正有地方。”众人正在兴头上,兴高采烈的附和着。 王大娘心里这个急呀,害怕曹大坤喝多了露出庐山真面目,可就坏事了,情急之下,她向曹大坤使眼色,在桌下狠狠踢他一脚。 曹大坤受疼,看到王大娘的样子,这才想起来什么,不敢再喝了。 可人们正在兴头上,尤其是潘建国,今天特别高兴,这女婿长的一表人才,又勤快,越看越喜欢,频频给他倒酒。 曹大坤盛情难却,已经喝了几大碗酒了,脑袋有点晕晕乎乎,可意识清醒,王大娘刚才那一脚,把他踢醒了,他再喝,非得露馅不可,到时候,这门亲事就黄了。 他今天看到俊俏的潘秀,特别喜欢她,这要是黄了,肠子都青了,爹妈也得骂死他。 他说啥也不敢喝了,连连推辞。 可一桌子人正在兴头上,哪能放过他啊!尤其是已经有了醉意,舌头都大了的潘建国,执意要他喝酒,一副他不喝,就不给他面子的架势。 站在旁边的潘秀很是着急,小心翼翼的劝父亲别让他喝了,喝醉对身体不好。 几个表哥堂弟都起哄,没结婚就知道护着他了,潘秀羞红了脸,跑屋里去了。 大家起劲的劝曹大坤喝酒,这个时候,曹大坤酒劲上来了,五迷三道的,满脸通红,舌头发硬,瞪着血红的眼睛,结结巴巴的说道:“老……老子……老子他妈的都说……都说不……不喝了……还他妈的灌……灌我……。” 所有人都惊呆了,愕然看着他。 第72章 艳遇 曹大坤酒醉的样子,一桌人愕然看着他,面面相觑,举起的酒杯尴尬的悬在空中,继而,不约而同的慢慢放下来,都变了脸。 王大娘心里一紧,坏事了!心里那个气呀,狠狠瞪他一眼,尴尬的刚要解释,潘建国气的怒目圆睁,啪的一声把酒杯摔地上,砰的一声,所有人都怔住,鸦雀无声了。 正在酒劲上胡言乱语的曹大坤也吓了一跳,醉眼朦胧的斜视他一眼,不满的骂骂咧咧的。 潘建国怒火冲天的指着曹大坤对王大娘说:“这就是你天花乱坠夸的好小伙子?虎啦吧唧的什么玩意啊?你这是磕碜我来了吗?我家姑娘怎么能嫁这样的人,赶紧让他滚犊子!丢死人了!” 他话音刚落,几个大小伙子把还在撒酒疯的曹大坤推搡出去,刚到门槛被绊倒了,曹大坤骂的更厉害了,污言秽语的,很是难听。 几个人气的把他抬起来,扔出去了。 酒醉的曹大坤受痛,大喊大叫的,潘建国更加生气,气的脸都白了,浑身颤抖。 他的婆娘也气的责怪王大娘,怎么给女儿介绍这样的人。 而他们的女儿潘秀脸一会红,一会白的,又羞又怒,躲在屋里不出来,嘤嘤嘤哭起来。这也难怪,姑娘好不容易相中一个人,没想到,酒后这么无德。 曹大坤被扔出去,王大娘也被潘家人不客气的撵出来了,把东西也扔出来了。 王大娘和曹大坤被赶出来,很是狼狈,王大娘气的打他一巴掌,希望把他打醒。 可此时的曹大坤酒劲上来了,什么天王老子都不服了,脏话连篇,滔滔不绝的从他嘴里蹦出来。 王大娘看到天快黑了,自己年纪大了,想在这个村里亲戚家住下来,可她不放心曹大坤和那些东西,情急之下,又呼了他几个嘴巴子。 可他还是犹如一个疯子一样骂骂咧咧的。 王大娘气的六神无主,唉声叹气的,后悔为他提亲,想着只能让他跟着自己去亲戚家住上一晚了。 可此时的曹大坤虽然喝醉了,可笑的是,他被大娘拽着,踉跄着走了一顿路,发现路不对劲,又发飙了,非要回家,虽然醉的一塌糊涂,可他知道把东西带回去,看样子喝多了,可心里明镜似的,知道自己的亲事黄了,一边骂,一边拿着东西往回走。 大娘气的直跺脚,恨铁不成钢,不管他了,看他踉跄走远了,深深叹口气,去亲戚家了。 曹大坤摇摇晃晃的,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摔了好几个跟头,衣服也被树枝刮坏了。 过了一会,胃里忽然感觉翻江倒海的往上涌,蹲下来,口中浊物一泄而出,吐的快把苦胆吐出来了。 吐完后,感觉好多了,有点酒醒了,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他想着刚才的一幕,后悔的肠子都青了,欲哭无泪,坐在地上别提多沮丧了。 想着漂亮的潘秀,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嘴巴子。 他坐在地上,像一个雕像一样默默坐着,过了会,晕晕乎乎,困意袭来,眼睛打架,竟然睡过去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等他醒过来,这个时候,天黑了,月亮出来了。 虽然害怕回家免不了被父母一顿臭骂,可他还是想早点回家,决定抄近路,走山路回家,翻过这座山,再走一段路就到家了。 刚走几步,他才想起来,这个地方,前两天死过人,就是村里孙兽医的儿子孙小刚,据说死的诡异,传说被吸血怪吸血死的,村里人议论纷纷,人心惶惶的。 此时,月明如昼,青白的月光照在大地上,一片通亮,树影婆娑,风声呱啦呱啦,犹如野鬼狐魅在哭泣,阴森森的很是恐怖。 曹大坤从小在农村长大,经常走夜路,,胆子很大,可想着那孙小刚就是死在这个地方的,心中骇然,脑子里浮现出被吸血鬼吸干血,孙小刚恐怖的样子,他嘴唇泛白,身子微微发抖,后背嗖嗖冒凉风,眼睛里透着不可遏制的恐惧之色。瞬间,酒醒了,站在那里犹豫不决。 可此时的他迫切想回家,硬着头皮往前走……走的极快,恨不得马上就到家。 不大会,他就浑身是汗,累的气喘如牛了,可他不敢休息,大步流星的继续往前走……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他终于走出那个可怕的地方?长长的松口气,累的实在是走不动了,坐在一棵树下,想歇会再走。 点燃一棵烟,刚抽几口,忽然听到女子的哭声,如泣如诉,哀哀怨怨的,在这个寂静的夜里很是刺耳。 曹大坤一惊,心里很是纳闷,这大晚上的,哪来的女人? 站起来,遁声寻找,此时没动静了,周围没人,他觉得自己遇到脏东西了,刚消汗的他瞬间又满身的冷汗。惶恐不安的四下巡视着, 在月光下,看到不远处的树下坐着一个穿着白裙子,长发拖地的女子,露出来的手臂白嫩嫩的,正掩面哭泣,哭的很伤心,看样子是个美女。 曹大坤精神一振,赶紧把烟掐灭,走过去。 此时,他使劲咽口吐沫,告诉自己,不要爆粗口,他尽量让自己声音温和的说道:“你是谁家姑娘?大晚上的,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多危险啊!你的家人呢?”他努力装出一副文明人的样子。 那个正在哭泣的女子忽然停住哭声,徐徐抬头。 曹大坤顿时惊呆了,心里暗叹,我的妈呀!这姑娘长得也太漂亮了吧,比自己相亲的那个潘秀还漂亮,让他眼前一亮,感觉她好像比挂历上的一个明星还要漂亮。 曹大坤很是喜欢她,心生怜爱,呆呆望着她,一时间,变得语塞了,心跳的厉害。 女子叹口气说:“说,我叫白玉儿,家住圈子村,是个孤儿,三岁时,我的父母因为一场意外去世了,我是被叔叔婶婶养大的,从小对我不好,经常打骂我,说我是个赔钱货。前几天为了钱,逼我嫁给一个又丑又老的男人,我不同意,他们就把我锁在屋里,不让我出去,我趁着他们不在家跳窗户 逃出来,可我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大晚上的,稀里糊涂的跑到这里了,不小心脚崴了,不能走了,很是害怕。” 说完,又哭起来,一副梨花带雨样子,让人心生怜爱。 曹大坤听完,怒火中烧,女子的遭遇,激起了他的保护欲,他一时兴起,忘了自己的坏习惯,不由自主得骂起来:“这他妈的太欺负人了,姑娘你别哭了,走,我为你出头,去削他一顿,让他知道我的厉害,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欺负你了。” 此时的女子,很是崇拜他的样子,止住哭声,站起来,娇滴滴的说:“大哥哥你是个好人,你能把我送回家吗?我想回我原来的家。” 曹大坤一听,心里那个乐啊,痛快答应下来,让女子趴在他背上,背起来就走。 第73章 邪病 曹大坤兴奋的背着白玉儿,刚才的疲劳和不快一扫而光,心里美美想着,老子这是因祸得福啊!亲事黄了,现在遇到的这个女子比那潘秀还漂亮,不仅长得漂亮,还娇滴滴的惹人怜爱,自己要是能娶这个女子为妻,那可真是这辈子没白活,值了。 他刚才看出来这个白玉儿并不讨厌自己,刚才自己爆粗口,她不仅没有像别的的姑娘一样讨厌自己,好像还崇拜自己的样子,心里窃喜。 他按照 那白玉儿的指引,走了一会,看到前面有个小村落,村子不大,稀稀拉拉只有十几户人家,他看到村落里有幽蓝光芒,很是好奇,越来越近,才发现是几个小孩子在树下默默的玩耍,所谓的蓝色亮光,竟然是他们的眼睛,村子里死静,连个狗叫声都没有,很是惊奇。 来到一个木屋前,白玉儿说到了。 曹大坤忽然变得很是失落惆怅,恨时间过得这么快,只好把她放下来,说了句,姑娘早点休息,对了,忘了告诉你,我名叫曹大坤,家住坟冢村。你照顾好自己,我要回去了,有事找我,他恋恋不舍,落寞的转身就走。 身后的白玉儿儿忽然娇滴滴说,“大哥你累了一路了,进屋喝口水歇歇吧。”声音甜美。 曹大坤一听,激动的跟她 进去,只见屋里很是简朴整洁,在昏暗的灯光下,看到那白玉儿儿真是太美了,像从画里走出来的美女一样,含情脉脉的的看着他,样子更加娇媚动人。 曹大坤恍若梦境的呆呆看着这一切,感觉自己像做梦,不,像是穿越了一样,无比激动,他长这么大,头一次跟一个姑娘离的这么近,而且,还是个美女。他掐了自己一下,疼,不是梦,是真的。 一时间,他心猿意马,失魂落魄的不想离开了,他本来就没想离开。看到白玉儿脉脉含情的看着自己,知道她也喜欢自己,酒壮熊人胆,情不自禁的拥住白玉儿,在此住下来。 第二天晚上,他睡的迷迷糊糊的搂着白玉儿时,忽然摸到毛茸茸的东西,一愣,忽的一下坐起来。 此时,白玉儿醒了,睁开眼睛,透过月光,陈卫东看到白玉儿的眼睛忽然发出奇异的蓝光,更加惊奇。 白玉儿关心的问他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起来把灯点着。 曹大坤上下打量她,一切都正常,以为自己看花眼了,又躺下睡了。 曹大坤在这里和白玉儿如胶似漆,甜甜蜜蜜的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的过了三天,想起父母一定在家急坏了。傍晚时分,恋恋不舍的离开这里。 那白玉儿恋恋不舍,娇滴滴的问他 什么时候娶她? 这个时候,曹大坤看着怀里的白玉儿,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甜,飘飘欲然,他拍着胸脯跟她保证,说:“俺回去就告诉父母,定下日子,马上就娶你过门。” 白玉儿说自己不要彩礼钱,想跟他回去。 曹大坤连忙说,“我得先回去通报一声,让我的父母有个心理准备,放心吧,过几天我就来娶你。” 两个人分开后,曹大坤走在路上很是兴奋,想着自己虽相亲没成,可有了艳遇,阴差阳错的让自己遇到这么漂亮的姑娘,父母知道了,还不知道高兴成啥样呢。 可过了会,他忽然感觉自己腰酸腿软,浑身无力,只是刚走了一小段路,就累的气喘如牛,直冒虚汗 ,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变成这样了,以为自己病了。 一路踉跄着走走停停的,好不容易回到家里。 他的父母因为他三天没回家,在家急坏了,不知道这门亲事到底成没成,望眼欲穿的盼着他回来,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团团转,他的弟弟一次次去门口看他回没回来。 他的老子曹海揣测这应是成了,因为王大娘也没回来,说不定,因为女方高兴,留他们住下了。 可他妈尹翠花觉得不妥,哪有没成亲就留人住的道理,传出去,会被人笑话的。 曹海越想越着急,刚要派小儿子曹小坤去看看,曹大坤回家了。 一家人看到他,吓了一跳,刚刚三天没见的曹大坤如今却判若两人,仅仅三天就瘦了一大圈,面色苍白,胡子拉碴的,憔悴不堪,目光呆滞无光,摇摇晃晃的进来。 这哪是那个仪表堂堂,精神饱满的曹大坤,倒像是个六七十岁的暮年老人,一家人赶紧迎上去,七嘴八舌的问他怎么回事。 尹翠花急的掉眼泪,问他是不是有病了。 曹大坤虚弱无力的坐在椅子上,他的父亲曹海急的直瞪眼睛,大声吼他:“兔崽子,你这是咋了?才出去三天,怎么变成这样了,哑巴了,说话啊!相个亲,怎么就变成这样了,是不是黄了?” 他的弟弟也急的懵懵看着他。 母亲赶紧为他倒了一杯水,心疼说:“大坤,你这是怎么了?快给妈说说,是不是人家姑娘没相中你,你倒是说句话啊!你想急死我们嘛。” 此时的曹大坤不是不想说话,而是他全身虚脱的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的弟弟默默看了会,觉得哥哥太反常了,赶紧让父母不要再吵了,先让他歇歇再说,他去请个大夫过来看看,他的父母让他快去。 曹小坤刚要抬脚出去,曹大坤说话了,“你们别急嘛,我可能是感冒了,歇歇就好,你们听我慢慢说。” 接着,断断续续的告诉他们经过。只不过,他没说实话,他说女方没相中他。路上有缘遇到了那个白玉儿。 一家人听完,都惊呆了,继而变得又惊又喜,父母乐的合不上嘴了,夸他有本事,这下终于可以娶媳妇了。 可过了会,他老子曹海想了想,觉得这不对头,他活了几十年,从来没有听过什么圈子村,问他是不是记错了。 曹大坤急的直发誓,说:“咱们这个地方偏僻,你这一辈子出去过几次,除了年底买点年货去赶集,还去过哪里?周围一共有几个村庄您知道吗? 曹海听了,没再说话,吧嗒吧嗒抽烟。 尹翠花嗔怪他说:“儿子没有对象,你愁的驴脸老长,现在好不容易有个对象了,你又摆个臭脸问东问西的,就你这样,儿子猴年马月才能娶上媳妇啊!” 让曹大坤不要听他的,明天把姑娘带家看看,曹大坤高兴的答应下来。 第二天,曹大坤精神多了,他在父母催促下,早早就出去接白玉儿了。 一路上,他心里乐开了花,想着白玉儿要是嫁给自己,自己在村里可扬眉吐气了,让那些瞧不起自己的人看看,自己不仅娶了老婆,还娶了个漂亮老婆,他越想越美,憧憬着美好他未来。 凭着记忆,他来到那个地方一看,顿时目瞪口呆。 哪来的村落,木屋,这是一个怪石嶙峋,草木荆棘茂密的荒野,他做记号的附近,竟然是一片乱葬岗。 这里面埋着的大多都是一些横死的人,很多坟已经多年没人祭拜了,年久失修,荒草丛生,有的坟墓被老鼠,黄鼠狼什么的拱出一个个的洞,再被大雨冲毁,已经塌陷,露出棺材。 里面的尸体已经被野兽吞噬,只剩下森森白骨,陪葬品和寿衣也被野兽撕碎,撒的到处都是,情景阴森森的,让人毛骨悚然, 此时,忽然响起一声乌鸦沙哑难听的叫声,心惊胆战的曹大坤吓一大跳,额头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他壮着胆子在周围站了一会,没有找到村落,木屋。焦急,失落,惆怅,涌上心头,不甘心的扩大面积继续寻找。 第74章 怪物 他心惊胆战的转悠着,大声呼喊白玉儿,可回答他的只有大山的回音,这个时候,天已经蒙蒙黑了,树林里阴沉沉的,忽然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小心翼翼的遁声寻找,看到面前的情景,一惊,一个塌陷的坟墓里钻出来一个黄鼠狼的脑袋,诡异的看着他,和他对视,一点也不怕人,曹大坤知道这畜牲迷惑人,不敢再看它,转身就跑。 一口气跑了很远,跑了一会,累的快上不来气了,心砰砰砰跳的厉害,瘫软在地上。 望着黑沉沉的树林,很是纳闷,自己明明记了记号,村落怎么不见了,找不到白玉儿,他特别失望,很是想念她,迫切的想见到她,可这个时候,已经黑天了,自己只能回家了,不知道回去怎么跟父母交代,他愁的唉声叹气的。 歇了会,摇摇晃晃的起来,刚要离开,忽然听到有人叫他,回头一看,又惊又喜,激动万分,竟然是白玉儿,激动的迎上去,嗔怪说:“你家怎么这么难找,我明明做了记号的,怎么没看到你家房子?” 此时的白玉儿亲热的挽住他的胳膊,向他撒娇说:“定是你记错了,幸好我出来看到你,怎么样?你告诉父母了吗?什么时候娶我过门?” 曹大坤高兴的说:“我这不是来告诉好消息了嘛,我妈说想见见你,你现在就跟我去吧,咱们俩结婚,让我爸妈早点抱上孙子。”他原以为,白玉儿会开心的。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直说脏话的他,见了白玉儿,反而变好了。 白玉儿一愣,犹豫一下说:“现在还早,我去买点礼物,打扮打扮再去好吗?” 她带着曹大坤走了几步,面前现那个木屋。 曹大坤看傻了,这个木屋紧挨着坟地,心里很是纳闷,一万个为什么冒出来,自己刚才在这个地方都转遍了,怎么就没发现呢?她家怎么住在这个鬼地方?她一个人不害怕吗? 进入屋里,吃完饭,喝了酒的曹大坤看着漂亮的玉儿,神魂颠倒,情不自禁的又住下来了。 一番缠绵后,他忽然看到白玉儿向他狡黠一笑,样子诡异,一惊,此时,酒劲上来了,困意袭来,他睡过去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他口渴的厉害,醒过来,迷迷糊糊中摸到毛茸茸的东西,睁开眼睛一看,大惊。 此时,已经黑天了,在窗外透进来的月光下,他怀里搂着一个狐首人身的怪物,浑身酒味,睡得正香,脸上都是毛,样子惊悚恐怖。 他吓得毛发倒竖,浑身颤抖,腿脚发软,张大嘴,惊骇的大叫一声,踉跄着出去,连滚带爬的逃出去了。 一口气跑出去很远,回头看看怪物没有追上来,他累得气喘如牛,衣服都湿透了,被凉风一吹,浑身冰凉。 实在跑不动了,瘫坐地上,呼呼喘气,忽然感觉嗓子一痒,剧烈咳嗽一声,感觉口中有甜腥味,吐出一口鲜血,身子瘫软无力。 他心有余悸的想着刚才惊骇的一幕,害怕极了,这才明白过来,那妖艳迷人的白玉儿,竟然是个狐狸变的,狐狸在迷惑人,而那些蓝色眼睛的小孩子也是小狐狸变的,至于村落,木屋,就是坟墓,他仔细回忆着,欲哭无泪,五味杂陈,失落,惆怅涌上心头。 他从小在这个偏僻险恶的地方长大的,从爷爷奶奶口中,听过很多稀奇古怪的鬼怪故事。 这个村子四面环山,经常怪事不断。 他做梦都没想到,自己竟然真的遇到诡异事了,不知道回去怎么跟父母说。 他站起来,忽然感觉腰酸腿软,浑身无力,直冒虚汗,摇摇晃晃的,深一脚,浅一脚的好不容易到家,刚到门口敲了几下门,就倒下去了。 一家人看到这么晚了,他还没回来,正在担心他,听到声音,他的弟弟小坤风风火火的出去开门,看到倒在地上的哥哥,一怔,大声呼喊父母。 三个人把他搀扶进去,放在炕上,为他盖上被子,看他脸色苍白,昏昏沉沉的,一家人吓坏了,以为他病了。 尹翠花急的摇着他问怎么回事?他不是高高兴兴的去接那白玉儿了吗?怎么变成这样了。是不是病了,着急忙慌的让小儿子小坤去找大夫。 曹海急的直跺脚,唉声叹气的说:“真是作孽啊!好不容易把你们俩养大,盼着早点抱上孙子,村里和你一般大的三狗子,人家孩子都能打酱油了,可你倒好,三十多岁了,到现在连个 对象都没有,相亲多少次了,一个没成,真不争气,我在村里都抬不起头来,没脸见人,也对不起祖宗。” 他用哆嗦着的手,拿起一棵旱烟,用打火机打着,因为生气手抖打了好几次才打着火,狠狠抽一口烟,剧烈咳嗽起来。 尹翠花看着昏睡中的儿子,急的掉眼泪。 却说小坤跑出去找大夫,不巧的是,何大夫没在家,附近好几个村里只有他一个大夫,去外村看病了。 小坤只好往家跑,在路上,碰到挑着粪汤去浇地的张石头,他看到一路小跑,满脸大汗的小坤,一愣。 放下担子,拿起搭在肩上的毛巾,擦擦脸上的汗 ,大声说:“小坤,你这是干哈啊?着急忙慌的,有啥急事?” 正低着头,急急走着的小坤抬头看到他,气喘吁吁的说:“俺哥病了,俺去找大夫,他没在家,急死人了。” 接着,告诉他经过。 张石头一听,惊道:“哎呀妈呀!这哪是病了,这是中邪了吧,你找大夫也没用啊!赶紧找个看事的去看看吧。” 小坤一听,愕然看着他说:“听你一说,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 小坤回到家里,看到哥哥脸色好多了,睡着了,松口气。 父母早就等的不耐烦了,探头看他后面,问他大夫呢? 陈卫军道出经过。 他的父亲一听炸了,把头摇的像个拨浪鼓,说:不可能,现在啥年代了,还搞那些封建迷信,你哥就是因为亲事黄了,上火了,我就是奇怪,他说去接那个愿意嫁给他的姑娘,姑娘没接来,他倒是病了,事情有点蹊跷,等他醒了问问就好了。明天再找大夫,好了,都累了,歇着吧。”他倒背着手出去了。 父母折腾一天都累了,很快就睡过去了。 可小坤躺在炕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想着张石头的话,越想越觉得哥哥不对劲,不放心哥哥,蹑手蹑脚的起来,刚走出去,忽然看到一个白影像一道闪电一样,极快钻进哥哥屋里去了。 第75章 复活 小坤一惊,他胆子大,蹑手蹑脚,屏气凝神的来到窗下,透过小窗户玻璃一看,顿时惊住了。在白炽灯昏暗的灯光下,哥哥睡的正香,他的面前,站着一个穿着白裙子,长发及腰的女子,颊如粉霞,眸含春水,清波流盼,不点自红樱桃唇,简直太美了。 十九岁的小坤痴呆呆看着,一时间,忘了自己干什么来了,陶醉其中,他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女子,比村里那些女孩漂亮多了。 这个时候,他忽然看到那个女子来到哥哥面前,诡异一笑,五官忽然开始变化,变得狰狞,慢慢的,变得不像人样,诡异可怕。 胆子大的小坤吓的差点没喊出声来,知道这是个妖,拿起旁边墙上立着的一个扫帚刚要冲进去,头上忽然重重的挨了一棍子,他疼痛难忍的大叫一声,看到屋里的灯忽然灭了,从屋里跑出来一物,很快就消失在漆黑的夜幕中,接下来,他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他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炕上,他的父母关切望着他,看到他醒了,都松口气。 母亲窘态看着他说:“你这孩子,晚上不好好睡觉,怎么偷偷去你哥窗下了,难不成你梦游了,你鬼鬼祟祟的蹲在那里,我还以为来小偷了,打疼了吧。”她不安的抚摸他的脑袋。 父亲曹海黑着着脸吼他:“大晚上的不好好睡觉,抽什么风?” 小坤脑袋晕晕乎乎的,有点疼,他摸着脑袋委屈的说:“您还是我亲妈嘛!下手这么重。” 接着,把经过告诉他们。 两个人一惊,面面相觑,母亲脸色难看,不放心,急急去了大坤屋里,看到他还睡着,长长出口气。 出来压低声音对小坤说:“我刚才也看到你哥屋里冲出来一个东西,像狗,浑身雪白,吓死我了,看样子,你哥这是招惹什么邪物了,这可怎么办啊!要不,找个人过来看看吧。” 她搓着手,急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无助,征求的眼神看着看丈夫,又看看儿子。 可此时的曹海仍然不信邪,大晚上的,觉得他们母子俩看花眼了,说不定是个野狗跑家里来了。 他瞪着眼珠子说:“这话可不要说了,我是个老党员,传出去不好,虽然破四旧的年代已经过去了,但也不能搞那些封建迷信的事情。明天还得请大夫,赶紧睡吧。”他打个哈欠,去睡了。 母亲叹口气,紧跟出去了。 小坤看看土墙上挂的那个滴答滴答的挂钟,时针已经指向12.35了,揉揉眼睛躺下了。 想着刚才诡异惊悚的一幕,越想越怕,辗转反侧睡不着。 等他醒了,看到母亲扎着围裙,已经把热乎乎,香喷喷的饭菜端上来了。在他记忆中,母亲是个勤劳能干的人,每天都早起为他们做早餐,虽然日子不好过,可母亲总是想方设法的让他们吃好穿暖,他心里热乎乎的,揉揉眼睛,爬起来洗脸,刷牙。 吃完饭,在父母叮嘱下,去请王大夫。 可他出了门,就借个摩托车来到城里找我看事来了。他怕他爸再这样油盐不进犟下去,哥哥没命了。 他以前来过城里,知道王小勇住的地方,很快找到了我,看到我,很是激动,急三火四的把经过告诉我。 这几天我没找到活干,坐在屋里,正郁闷呢。 听完惊道:“这是狐魅惑人,听你所说,你哥和那孙小刚这是碰到狐狸精了,这畜生要是不除掉,不但你哥没命了,村里也遭殃了。” 小坤一惊,脸色大变,急的掉眼泪,带着哭腔说:“那怎么办?您可要救救俺哥,俺爸他是个倔脾气,谁说都不听,我不能看着我哥死。” 求我跟他回村。 我好不容易来到城里,想赚大钱,梦想着赚大钱了,有底气追求秀花,怎会轻易回去。 而且,王小勇昨天告诉我,他帮我找个工作,这两天就有信了,我打算在等等,实在不行,就只好找冯波帮忙了。 我让小坤不要着急,拿出我那个破旧的黄色布包,从里面拿出来一些符咒,还有一些碾碎的干艾草,雄黄,蒲草,朱砂……还有一些草药给他。 让他回家把符咒烧了,和草药一起喝下去,再把一些符咒贴在门上,去找一些黑狗血来,要是那个狐妖再来,就用黑狗血喷它。 小坤问我,这样就能救哥哥吗? 我叹口气说:“他身上精血已经失去大半,能不能行,就看他的造化了,赶紧回去吧。” 他一副失望的样子,我赶紧说:“门上贴了符咒,它是进不来的,你先回去,我再等等信,过两天就回去。” 他无奈的点点头,惦记家里的哥哥,急急离开了这里。 而此时,家里的大坤躺在炕上,时而情绪暴躁,发怒骂人,犹如变个人,非常可怕。 时而精神恍惚,眼神涣散,身体僵硬,样子就像个植物人一样,父母无奈,只好在他闹腾时,把他捆起来了。 父亲急的唉声叹气的,一趟趟去门口看小坤回来没,地上一堆烟头。母亲守在跟前啪嗒啪嗒掉眼泪,望眼欲穿的盼望小坤回来。 两口子急的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这个时候,王大娘风尘仆仆,气喘吁吁的来了。 两口子看到她,气不打一处来,曹海黑着脸堵着门,不问青红皂白,劈头盖脸的数落她一顿,他的婆娘冷脸看着她。 王大娘看到他们这样子,心知肚明的知道,他们在埋怨自己亲事黄了,心里这个气呀,自己这真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费力不讨好,心里有气,气急败坏的说:“你们还怪我老婆子,你们怎么不问问你儿子干的好事,真是本性难移。从今以后,你家事我再不管了。” 她大声呼喊大坤,让他自己出来说道说道。 看她这个样子,曹海更生气了,怒吼一声:“你还提大坤,他被你害惨了!”一边说一边躲开,让她进去。 王大娘懵懵看他一眼,进去一看,傻了。 张着嘴呆呆看着炕上瘦的皮包骨,人不人鬼不鬼的大坤“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她指着大坤,嘴唇颤栗着,结结巴巴的说。 曹海苦着脸,一屁股坐在炕上,告诉她经过。 王大娘听完,脸色大变,拍了一下大腿说:坏了!作孽啊,听你这么说,他这是被狐妖迷惑了,赶紧找个人看看吧,要不然……”她打住话头,深深叹口气,把经过告诉他们,叹息着离开这里了。 夫妻俩一惊,面面相觑,这才明白过来,是自己儿子不争气,把亲事搅黄了,蔫了,盼望着小坤赶紧回来。 走在路上的小坤,知道父母这个时候急坏了,疾步如飞的走着……恨不得马上就到家。 不大会,便满脸大汗了,推着摩托车翻过山,正急匆匆走着……忽然听到后面有人叫他。 回头一看,惊愕的张大嘴,竟然是孙小刚,他不是死了吗?瞬间,他吓得怛然失色,额头冷汗涔涔,浑身颤抖,扔下摩托车,转身就跑…… 孙小刚在后面喊道:“你不要害怕,我没死,你看看,我要是鬼,会有影子嘛。” 正疯狂跑着的小坤一听,觉得有理,他曾经听人说过,鬼只有晚上才能出来,白天是不敢出来的,尤其是在太阳下,他不由自主的停下脚步,呼呼喘气,转身一看,在阳光下,那孙小刚果真有影子。 小坤兴奋至极的说:“前几天你不是死了吗,警察都来了,你是怎么活过来的?”他脑海里冒出一万个为什么? 孙小刚追上来,笑着说:“说来话长,我从小患有一种疾病,犯病就会晕厥抽搐,吐白沫,我爹是个兽医,当然看不了我的病。后来,遇到一个高人,给了一个方子,每次犯病,吃了那个方子就好了,我爹怕这个病影响我娶老婆,一直瞒的严严实实的,就是至亲都不知道。那天我去外村喝喜酒,回家路上就犯病了,兜里没药。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竟然醒过来了,去外村给畜牲看病了。” 小坤为他活着高兴,就是觉得他的声音有点尖细,不像他原来的声音,也没在意,两个人一边走一边聊天,很是投机。 走到村口,天已经黑了。两个人要分开了,此时,村里传来狗叫声。 孙小刚一怔,犹豫不决的看着村子,对小坤说:“村里人都以为我死了,大晚上的看到我,非得吓死不可,我能去你家住一晚吗?明天白天再回家。”他祈求的看着小坤。 小坤觉得有理,痛快答应下来。 可他做梦也没想到,接下来的事情,让他肠子都悔青了。 第76章 现原形 他们回到家里,小坤的父母急坏了,看到他回家了,很是激动的迎上去,不约而同的望向他的身后,这一看,不要紧,老两口吓得面如土色,抖若筛糠,躲在他身后,父亲曹海用哆嗦着的手惊道:“孙……孙小刚……。” 小坤这才回过神,自己忘了这个茬了,他们没有心理准备,肯定会害怕的,连忙让孙小刚出去等着。 把经过告诉父母。 曹海和尹翠花听了,面面相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已经死了好几天的孙小刚活过来了?不管小坤这么说,老两口吓得不敢让他进来,浑身颤抖着让他去把他撵走,关上门。 小坤哭笑不得,耐心的劝他们,可他们俩死活不让他进来,尹翠花说就是复活了,身上也有煞气,他哥哥都这样了,家里本来事够多了,这个时候,不能再添乱了。 躲在门外的孙小刚用尖细的声音说:“大叔,我真的活过来了,你要不信,可以用针扎我的手指,就知道我是人是鬼了。” 小坤取了缝衣针,让母亲尹翠花对着门缝里的手扎了一下,血流如注。一家人长长松口气,让他进来,来不及和他寒暄,急急来到儿子屋里。 把符咒烧了,把灰烬和艾草,还有几样碾碎的草药放进去水里,喂下去了。过了会,大坤徐徐睁开眼睛,要喝水,一家人很是高兴。 为他做了一碗热汤面。 吃饭的时候,一家人看到平日里文质彬彬,说话文绉绉的孙小刚言谈举止粗俗,看到香喷喷的鸡蛋,两眼冒光,和以前判若两人,蹲在椅子上,拿着腊肉大快朵颐。 没有在意,觉得他这几天受苦了,很是酸涩,鸡蛋很少,一家人没有碰,看他自己吃。 吃完饭,小坤急急去了村里找黑狗血。 我告诉他,他哥把那些草药喝下去,能缓解一下,驱除邪气,还能安神,补血。 那个狐妖肯定还回来的,它再去一次,他哥可真就命不保了,让他把一些符咒贴在门上,狐妖进不去了,再弄一些黑狗血,喷在她身上,到时候就现原形了。 他在村里转了一大圈,好不容易弄到一只黑狗,好说歹说才买下来,在外面杀了,弄到黑狗血,兴冲冲的往家走。 这个时候,已经很晚了,月亮出来了,月色朦胧,他回到家里,忽然听到院子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接着听到咀嚼声。 遁声寻找,看到在惨白的月光下,一个人正拿着一只鲜血淋漓,破膛开肚的鸡正啃的不亦乐乎,嘴角血迹斑斑,样子恐怖,散落一地鸡毛,肠子,他嚼碎骨的声音,在这个寂静的夜里很是刺耳,他仔细一看,大惊。 竟然是孙小刚,小坤吓得大叫一声,极快拿起棍子,孙小刚忽然不见了,一道白影忽然钻进大坤屋里,小坤心里一颤,暗叫不好,这才明白过来,孙小刚已经不是人类。 来不及喊屋里的父母,拿起黑狗血刚要跟进去,屋里忽然传来一声凄厉瘆人的哀号声,他快速冲进去,把狗血泼在孙小刚身上。 孙小刚哀嚎一声,倒在地上蜷缩一团,变成一个像野狗般的大野狐,从窗户里极快跳出去了。 小坤顿时惊愕住,这才发现哥哥死了,双目狰狞可怕,头发花白,面额青黑,大张着嘴,身体被掏空,样子恐怖。 最可怕的是,地上挺着着孙小刚的尸体,已经腐烂,臭了,小坤浑身颤抖,惊恐万状的看着,暗叹这个狐狸太狡猾了。 这个时候,他的父母听到声音赶过来,看到这一幕,悲痛欲绝,他的老子曹海腿一软蹲坐地上,老泪纵横。 母亲尹翠花发了疯一样抱着大坤凄厉瘆人的大哭起来,泪水成河,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哭的死去活来的,恶言恶语的咒骂那个该死的狐狸精。 小坤悲愤欲绝,任由泪水不断流下来,身子打晃,快站不住了,紧握拳头,暗暗发誓,一定要除掉狐妖,为哥哥报仇。 一家人哭够了,看着地上的孙小刚的尸体,这才回过神来,人命关天,知道的,这是狐妖迷惑人,借尸作祟,不知道的,居心不良的人会想歪的,一家人惶恐不安的看着尸体,没了主意。 曹海满脸泪痕,从不信封建迷信的他这次不再嘴硬了,让自己冷静下来,想了想,让小坤先去把村长王大贵找来再说。 小坤一路小跑把王大贵找来,王大贵听完,一惊,急急跟他来到家,看到床上的大坤,和已经死了,失踪的孙小刚,又惊又怕,脸色难看,可还是不信邪。 平日里,村里的大事小事都是他张罗,有条不紊的他也慌了神,他用哆嗦着的手从兜里掏出一颗烟。 小坤连忙打开火机,为他点着火,他狠狠抽了一口,剧烈咳嗽几声,眼泪出来了,他看向曹海说:“孙家亲戚还不知道吧。” 一家人恭恭敬敬的点点头,王大贵让小坤去把孙小刚的亲戚找来。 几个亲戚一直对孙小刚的死玖玖于怀,听小坤说完,半信半疑的来到他家一看,孙小刚确实死了,有人哭起来。 因为他们俩是横死的,在王大贵主持下,很快就埋了。 哥哥安葬后,父母一直都茶饭不思,夜不能寐,尤其是尹翠花打击太大,精神恍惚,有点魔魔怔怔的,总是自言自语的。 很少喝酒的曹海每天都喝的烂醉如泥。 小坤虽然难过,可他要担负起照顾父母的责任,好言好语的抚慰他们。 几天后,他眼睛冒火,带着一腔仇恨又来到城里,看到我,竟然扑通跪下,跪在地上不起,求我捉狐,为哥哥报仇。 我一听,傻了,虽然这是我意料之中的事情,可还是被惊到了,我知道,这个狐妖不简单。 瞥他一眼说:“臭小子,你以为那狐妖那么好驱,它和别的狐仙不一样,是个野狐,也就是他不是正式狐仙,急功近利,它为了早点修炼成仙,不惜一切代价,吸取年轻后生的精血,助自己早日修成正果,它不在固定的地方居住,每次害人后,就离开了,狡兔三窟,很是狡猾,它这是借尸还魂,借助尸体,变幻成人作祟害人,这个狐狸道法高,不仅变成美女,也能借助尸体变成这个人,很是厉害,要不然,门上贴了符咒,它都能进来,正常情况下,门上贴了符咒,精怪是不敢进来的,也进不来,因此,要是再不除掉它,后患无穷。” 我答应和他回去驱狐。 第77章 捉妖 回到村子的第二天,曹小坤跟我去山上捉狐,在山上转悠一会,我施法后,知道狐妖在一个大山里栖身,带着小坤来到一个悬崖下,小心翼翼的拨开一人多高的茂密的草木,面前现一个洞,看着深不见底。 小坤变得很是兴奋,眼神发光,拿着棍棒要冲进去,我急忙拦住他,小声告诉他,不要打草惊蛇,让他抱来一堆柴,拿出火柴点燃,瞬间,浓烟滚滚。 不大会,里面钻出来一个像野狗般大的白毛狐狸,样子凶恶,目光阴冷的看着我们,也不害怕,极快奔小坤冲过来……猝不及防的小坤被他死死咬住小臂不松嘴。 事情来的太突然了,我大怒,默念咒语,快速抛出去几张符咒,上面用朱砂写满了弯曲的符文,此时的狐狸松开口,呜呜呜叫着满地打滚,但目光凶恶的看着我们,那样子,恨不得吃了我们。 我指着他怒道:“你这个孽畜!不好好在山上修炼,却为了急功近利出来害人,再不除掉你,不知道要害多少人。” 拿桃木剑砍去…… 此时的小坤因为被狐狸咬了,疼的龇牙咧嘴的,不敢小看它了,更加恨得咬牙切齿的,眼睛冒火,晃悠着身子起来,刚把手伸进怀里…… 此时,惊人的一幕出现了,刚才还凶恶可怕的狐狸,此时,忽然目光悲苦,嘴里呜呜呜叫着,摇晃着勉强站起来,犹如人一样立起前爪向我作揖。 这个时候,我他妈心软了,想着好歹是个生灵,应该给它一次悔改的机会,在那一瞬间,决定放了它,喝住小坤,挥挥手。 那狐狸虽爬的很是艰难,但生存欲望促使它拼力的爬着,慢慢进入密林去了。 小坤眼睛喷火,失望的看着我说:“您这是干哈呢?竟然把它放了,这不就是农夫和蛇嘛!放了它,我怎么为我哥报仇。”他怨恨看着我。 我叹口气说:“这个畜牲害死了两个人,死不足惜,可人都死了,你打死它,你哥也活不过来了,它已经修炼百年之久,放过它吧,得饶处且饶人。”我拍拍他。 “可它是个妖,而且还是个坏妖,留着它就是祸害,它还会害人的。” 他很是愤怒的样子,眼睛血红,身子发抖,跺跺脚,气冲冲的忽然从怀里掏出一把闪着寒光的菜刀,踉跄着追过去了…… 不好!我赶紧追过去,已经晚了,刚爬了不远的狐狸被小坤用锋利的菜刀砍掉尾巴,瞬间,鲜血四溅,他刚要砍第二剑……我大喝一声,冲过去把菜刀抢下来,狐狸呜呜呜悲叫着逃跑了,很快就没影了,地上的草木都染红了。 小坤气的脸色苍白,一屁股坐在地上,冲我大吼的:“这个畜牲害死了好几个人,为啥不杀了它?” 我叹口气说:“它害死好几个人,理应打死它,为那些人报仇,可人都死了,它也是个生灵,给它一次机会吧!”看他的手鲜血淋漓,从囊中掏出一个药丸,给他服下去,告诉他可以解狐毒。 小坤冷冷看着我,像不认识我一样,扔我手里一些钱,恼怒的悻悻而去。 我呆呆看着,想着他的话,心里隐隐不安。 三天后,小坤死了,他的尸体在一个田地里被人发现了,我到了的时候,人们三层,外三层的围的水泄不通,一个个脸色难看,议论纷纷的,胆小的不敢至前。 小坤死的很惨,眼睛死死看着前方,眼珠子快冒出来了,地上扔着撕碎的布条,他赤裸着上身,满身都是深深的抓痕,露出血肉,脸被挠的血肉模糊都烂了,身上血红的皮肉外翻,肚子被剖开,心脏不见了,身上有个血洞还在淌血,肠子被扯出来一尺多长,头也秃了,散落一地的头发,让人不忍直视。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心里犹如被猫抓挠一样疼痛,悔恨交加,知道这是狐妖干的,小坤砍掉了它的尾巴,它怎会善罢甘休。 这个畜牲,我好心饶了它一命,它不仅没有悔改,竟然还变本加厉了,都是我害了小坤,昨天还活生生的他,今天就没了,想着小坤临死前的痛苦,无助,我的心在滴血。 看着小坤老子曹海眼睛血红,瘫坐地上,老泪纵横,老妈翠花捶胸顿足,凄厉瘆人的哀号着,哭的死去活来的,泪水成河。我心里像刀割一样疼,紧紧咬着嘴唇,恨得紧紧捂着拳头,这次,我绝不放过它。 小坤安葬后,我就寻找这个畜牲,找了十几天,终于发现这畜牲死性不改,依然还在迷惑年轻人。 它这次迷惑的年轻后生是个看山人。 他是个光棍,独自一人住在山上,他也被狐妖迷惑了,我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和那变成美女的狐妖缠绵。 看到我,那长的妖艳无比,楚楚动人的狐妖吓得花容失色,惊慌失措的要夺门而逃,我大吼一声:“孽畜!哪里跑,快速符咒贴在它身上,念念有词…… 她痛苦的满地打滚,继而蜷缩一团,变成一个硕大的狐狸,我出手神速,挥剑砍去,把它砍成两截。 旁边的看山人被这一切惊呆了,愕然看着,吓得面如土色,浑身哆嗦,呆呆看着那只狐狸,这才明白过来,这是个狐狸精。半晌,他才回过神来,腿一软,跪在地上答谢我,结结巴巴的说:“大……大仙,谢谢你救了我。” 我把他搀扶起来,问他叫啥名?怎么遇到狐妖的。 他尴尬的挠挠头说:“俺叫张顺子,我妈早就死了,俺和俺爸在一起生活,俺家穷,一直都没有娶媳妇,俺爹快急死了,前天晚上,俺巡山回来,屋里来个美女,她长的太好看了,说要嫁给俺,俺乐坏了,可俺爹从小就教育俺,要远离来历不明的女人,俺不敢让她进来,女子很不高兴的走了。她走了后,俺一夜没睡,很是后悔,今天她来了,俺把她留下来了,想娶她做老婆,没想到,她竟然是……。” 他喃喃自语的说,一副遗憾的样子,陷入回忆中。 我严肃的说,“你这么大人了,也不想想,你这个一穷二白的人,她一个美女,为啥主动靠近你一个看山人,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幸好我来的及时,要不然,你被她害死了。” 他怔怔看着我,又看看那只狐狸,张着嘴,一句话说不出来了,看样子吓坏了。 我把死狐狸埋了,离开这里。 第78章 大马猴 我翻山越岭的走了很长时间,我走的飞快,恨不得马上就到了家。 回到村里,已经很晚了,此时,月明稀星,我忽然听到悉悉索索咯嘣咯嘣咀嚼的声音,骨头碎裂的声音,在这个寂静的夜里很是刺耳,就像有人挠玻璃一样让人心慌意乱。 我惊奇的一看,差点没吓尿裤子,瞬间,汗毛都立起来了,在清白的月光下,一个黑色的身影戴着一个破草帽,蹲在一棵树下,手里抱着一个什么东西啃得正欢。 我吓的身上都是冷汗,心跳的厉害,抖若筛糠,腿脚发软,我想看看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壮着胆子,蹑手蹑脚的藏在一棵树后窥视着。 这个时候,正大快朵颐的他,似乎听到了动静,抬起来头,看看继续啃食手里的东西,鲜血顺着嘴角流淌着。 我吓得大气不敢出,模模糊糊的看到他长得马面凸鼻,獠牙外露,咋看像个京剧脸谱,头颈下长着长毛,像人长的络腮胡子,长得像个猴子,样子恐怖。 看到这个东西,我脑海里蹦出来一个名字,大马猴。在东北长大的小伙伴们都熟悉这个名字吧,很多人从小都被长辈说的大马猴吓唬过吧! 小时候,奶奶总说再哭,大马猴就抓你了。快睡觉,再不睡,大马猴就来吃你了,还拿起我的脚丫子做出要啃我的样子。 这个时候,我就会不由自主的看一眼窗外,立刻猫进被窝里,大气不敢喘,吓得直发抖,那是我童年的阴影,比看到鬼还可怕。 一直到我长大,这个阴影才慢慢消失,没想到,我竟然碰到这鬼东西了。 这个时候,我不小心弄出动静来,那个东西停止啃食,把手里的东西扔在地上,站了起来,他不是正常的走路方式,而是左歪右斜的,时而还用单脚蹦跳一下,呲着白森森的獠牙朝我怪笑,声音骇人。 吓傻的我这才回过神来,妈呀一声撒腿就跑,这个时候,我他妈跑的比兔子还快。一口气跑到家,衣服都湿透了,躺在炕上心砰砰砰狂跳,心有余悸的睡不着,想着他啃的那个东西是啥?因为极度恐惧,我起来看了次大门,还拿起一根木头顶住,我怕这个东西追来,衣服都没敢脱,屏气凝神的听着外面的动静,被恐惧折磨的一夜没睡。 一直到黎明之时,我才昏昏睡过去了。 一觉醒来,天已大亮了,太阳晒屁股了,我又懒一会,,起来胡乱扒拉口饭,想起昨晚恐怖的一幕,我急需找个人倾诉一下。 刚来到村里,就听到惊天动地的凄厉哭声,“我的宝贝孙子啊!是哪个天杀的害了你……。” “我的儿啊!你死的好惨啊,我可怎么活啊!” 声音是从苟二家传出来的,苟老二的老娘和老婆一个跪在地上,一个盘腿坐在地上,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拍着大腿嚎啕大哭。 屋里屋外都是人,一个个神神秘秘,脸色惶恐的交头接耳,小声议论纷纷的,旁边的几个老娘们紧紧搂着自己的孩子,一边劝,一边抹眼泪。 苟二满脸泪水,咆哮着用头撞墙,鲜血直流,有人赶紧拦住他。 “我呸!这就是报应,活该没有儿子绝户命。” 苟老二一墙之隔的邻居,张婶子冲地上吐口吐沫,嘴角冒着白沫,小声恶狠狠的说。 几个老娘们面面相觑,压低了声音。人群里默默站着的贶二狗脸现慌色,把头缩回去,走了。 我一惊,赶紧拉住一个村民问这是咋了?人群里的尹柱子把我拉到一边,说昨晚苟老二出去打麻将,一夜没回来。 他老婆和三个孩子都睡了,黎明时,才发现三岁的儿子不见了,慌了神,里里外外翻个遍也没有找到,婆媳二人急的直哭。 打麻将回来的苟老二看到门口树下有一滩血,还有地上的碎骨头,碎布条,他看到碎布条,想起什么,进去才知道儿子不见了,忽然想起什么,眼前一黑,差点摔倒,孩子可是他的命根子。 他悲愤欲绝的把婆娘暴打一顿,痛苦的直撞墙 我听完,想起昨晚的可怖情景,赶紧过去,喊着:“苟叔,我昨晚回来的路上看到大马猴了,抱着一个东西啃……我打住话题,不安的看着他。 他瞪着血红的眼睛,身子抖得更厉害了,嚎叫着跑到屋里拿起一个斧头,没等别人反应过来,冲进山里去了。 苟老二家重男轻女思想严重,为了拼儿子,他老婆枣花做了十二个月子,那时候没有什么b超,就是有b超,这个地方偏僻,也去不了医院。 自从结婚,他老婆一连给他生了两个丫头片子,他横竖看不上眼,总是骂骂咧咧的,说她们是赔钱货,发誓生不出男孩不罢休。 他老婆做了十二月子,除了之前两个女孩,活下来的不是送人,就是扔到山上自生自灭了。 有一次还是个双胞胎,最残忍的是,有一次,他老婆顶着肚子还去地里干活,回到家里就生了,他盼星星,盼月亮的又是个女孩,气不打一处来,不顾产后身子虚弱的老婆跪下来苦苦哀求,黑着脸,硬是把女婴澿在尿盆里淹死了。 他的老婆受不了,因为这大病一场。 他为了保住老婆的身体,急需为他生男娃,每次老婆做小月子,他都会当大月子来养,盼星星,盼月亮的,终于盼来一个大胖小子,一家人喜极而泣。 从此以后,这个男孩就是他们的心肝宝贝,非常的溺爱,百依百顺的,把小儿子惯的为所欲为。 他的儿子看到经常看到他杀鸡,有一天,忽然闹着要杀鸡,一家人为了哄他开心,笑呵呵的紧紧抓住一只小鸡,任由刚刚三岁的他拿着菜刀砍小鸡。 小鸡疼的浑身颤抖,扑棱着翅膀悲鸣着,一家人狠狠摁住它,笑着看他杀鸡,最后,鸡被他活活砍死了,这一幕正好被一墙之隔的张婶尽收眼底。 平日里,家里好吃好喝的都给他,两个姐姐干看着,要是敢吃一口,就会引来一家人的打骂。 如今,儿子死了,一家人能不难过嘛。 枣花摸着自己红肿的脸,很是委屈,想着儿子没了,心如刀绞,哭天抹泪的骂两个女儿,两个女孩知道弟弟没了,也大哭起来。 这个时候,王大贵来了,看到这一幕,瞪着大眼珠子也傻了。 老娘们都不约而同的呼啦围过来,紧张的紧紧搂着怀里的孩子,唯恐一个不注意,孩子再被大马猴吃了。 “村长,村里来大马猴吃小孩了,怎么办。” “这也太吓人了!真有大马猴。” 看来,这玩意真不是传说。” “以后孩子上学可瞎整?往后去地里干活,也得带着孩子了。” 王大贵坐在椅子上,清清嗓子说,“行了,大家都回去吧,看好自己的孩子,别乱跑,晚上都精神点,那些睡觉死的提点神,这个东西是不是大马猴,还不知道呢,但它在暗处,咱们在明处,很危险的。” 没等他说完,我不安的过去说:“王大爷,真是大马猴,我亲眼看到的,谁骗你,谁是小狗”我紧张的压低声音说。 王大贵目光炯炯看着我,“又是你小子,怎么啥事都让你碰到了,邪门了。” 他咳嗽一声又说:“这苟老二肯定是找大马猴去了,这大马猴在暗处,太危险了!大家抄起家把什,赶紧跟我去山上。” 几个汉子拿着棍棒,刀叉,气昂昂的跟他去山上。 第79章 猜疑 几个喜欢八卦的老娘们目光惶恐,神神秘秘的围拢过来,七嘴八舌的小声问我,“你真的看到大马猴了?快给我们说说啥样。” “是啊!是啊!快说说。” 他们期待的看着我,我都感觉到她们的口气了。 我压低声音说,“昨晚我回来的晚,真的看到大马猴了,当时,他在吃东西,我吓坏了,纳闷它吃的啥?没想到……唉!”我打住话题,使劲咽口唾沫,看了一眼嚎哭着的婆媳俩。 几个老娘们更害怕了,惊恐不安,不约而同的看着地上的婆媳俩,把怀里的孩子搂的更紧了,议论的更欢了,他们怀里的孩子,都吓的紧紧贴着大人。 我无心和他们八卦了,赶紧去追那些人,等我追上他们,他们已经来到山谷里了,在王大哥贵指挥下,大家分头寻找。 虽然是大白天的,但能看出来,几个老爷们都惊恐不安的,小心翼翼的找着,壮着胆子,进山洞里寻找。 一直找了好几个小时,一无所获,别说大母猴,就是苟老二都没有找到。 几个人累的满脸大汗,群情激昂的骂大马猴。 王大贵看天色不在早了,打算回去了,走了一会,忽然有人惊叫一声,我们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不远处的树下躺着一个人,一看就是苟老二。 过去一看,他还活着,衣服都被什么挠破了,裸露的地方,有深深的抓痕,血肉模糊的,嘴里都是蚯蚓,耳鼻中被塞满泥土。 我们赶紧把蚯蚓掏出来,把泥土清理出来,把他抬回去了。 他的老娘和老婆以为他死了,悲痛欲绝的扑在身上又大哭起来,“嚎什么嚎,人还没死呢。”王大贵吼道。 婆媳二人一愣,愕然看着他,继而激动的喊他名字,没等去请大夫,苟老二醒过来了,很是虚弱,气若游丝,还能说话,但能看出来,他明显变傻了,惊恐不安的看着人们,一会清醒,一会糊涂,断断续续的告诉我们经过。 他来到山里,就没想活着回去,想和那个大母猴拼命,可山里这么大,他在山上找了好久,没有找到,气的骂骂咧咧的,累的气喘如牛,可他不想回去,儿子没了,他也不想活了。 歇了会,继续找,又找了好久,还是没有找到,他知道大马猴在暗处不好找,既然它是晚上吃了孩子,晚上肯定会出来,决定歇歇,晚上不回去了,和大马猴拼命,为儿子报仇。 此时的他又累又饿,又渴,去一个泉水边,用手捧水喝个够。刚要站起来,忽然听到一声怪叫声,叫声就像竹子裂开的声音,大马猴! 没等他反应过来,大马猴忽然长啸着,以迅雷不及掩耳姿势冲过来,去抓他。 惊恐万状,被仇恨塞满胸腔的他两眼冒火,拿刀砍去,没想到,这大马猴不怕刀砍,身子灵活的很,砍在它身上,弹回来,被镇的发麻,身子被大马猴抓住抛起来,他像个球一样摔在草地上,啥也不知道了。 我们听完,松口气,看来,虽然他被大马猴耍戏一番,可没有丧命,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他的老娘和老婆抱着他哭起来。经此一劫,特别珍惜他。 人群里的张婶冷漠看着,不时冷哼一声。 这个时候,王大贵忽然脱口而出:“坏了!咱们光顾着苟老二了,忘了记住旁边那个洞了,我敢肯定,旁边的那个洞,就是这个畜牲的老巢。” 我急忙说,“我做记号了,王大贵赞许的看着我,点点头说好,天色不早了,大家都累一天了,回去休息吧,准备一下,明天再收拾那个畜生。” 人们各自散去,我都不敢在家里睡了,不知为啥,我觉得事情诡异蹊跷,村子虽被大山包围了,山上野兽出没,也有狼吃人的事情,可平日里野兽从不袭击村子,这个大马猴怎么出来吃孩子了? 我胡思乱想的睡不着,过了好久才睡过去,睡梦中,忽然听到一声凄厉瘆人的声音,接下来,没了动静,我翻个身又睡过去了。 早上起来才知道,村里又出事了。村民刘喜的孩子也被大马猴吃了。我们赶到的时候,看到院子里有一滩血迹,还有他孩子的一只鞋,一家人哭的死去活来的。 刘喜跳高骂大马猴,王大贵看到这一幕,急了,带着我们又来到山上,这次准备了大网,棍棒,刀叉,找了一天,还是一无所获。众人很是失望,垂头丧气的回去了。 王大贵气的骂骂咧咧,接下来,让人们挖陷阱,下夹子,可忙乎好几天,大马猴依然没有出现。村里又出事了。 贶二狗的儿子被大马猴掠走了,我们到的时候,老远就听到凄厉瘆人的哭声。 进去,贶二狗的老婆披头散发,捶胸顿足的一边哭,一边骂大马猴,哭的快抽搐了,变得疯疯癫癫,嘴里喃喃自语的喊着:“报应,报应!这都是报应啊!”样子诡异,忽然又狂笑起来,笑的肆无忌惮的,像个疯婆子。 此时的贶二狗满脸泪水,狠狠甩了一把大鼻涕,听到老婆的话,他面露惶恐,走过去,跺着脚骂她:“都是你,都是你这个虎娘们,晚上睡得像死猪,孩子丢了都不知道,都是你害了他,我看你是疯了吧!胡言乱语的。”他老婆笑的更厉害了,样子吓人。 人们站在门口,紧紧搂着自己的孩子,有的孩子,吓的扑在母亲怀里哭起来,被母亲轻轻抚摸安慰。 每个人都吓坏了,谁都害怕下一个轮到自己,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着。 整个村庄笼罩在恐惧之中,大马猴一天不除掉,人们别想过安生日子。 这个时候,王大贵也没辙了,急的团团转,坐在角落里,闷头不停的抽烟,地上一堆烟头。 我听着贶二狗老婆的话,心里一紧,万事都有原因,我想了想,来到王大贵跟前,看到他烦躁的扔掉一个烟头,又从烟盒里抽出一根放嘴上,我赶紧拍马屁,把他手里的火机拿起来,啪,打着火,为他点烟。 他欣慰的看着我,惬意吐出一口烟雾,徐徐说道,“小子,你们看事的有本事,有没有什么办法?” 我努努嘴,指指院子里瘫坐地上,骂骂咧咧的贶二狗说:“事出有因,你想想,咱们都在村里生活这么多年了,要是大马猴吃小孩,这么多年,咱们村里的孩子还会剩下吗?” 王大贵一愣,若有所思的呆呆看着我,烟头烧到了手,感觉疼才回过神来。 第80章 事出有因 他一哆嗦,把烟头掐灭,眼眸里闪过丝丝雀跃,兴奋的说,“你说说看。” 我挠挠头说:“我也是瞎猜的,我觉得,等二叔(贶二狗)冷静下来,你应该问问他。” 王大贵很聪明,一点就透,他站起来,拍拍我,大声说:“大家都散了吧,该干嘛干嘛去。记着,看好自己的孩子,千万千万别再让大马猴得手了。” 人们满脸的愁云苦雾,一个个唉声叹气的离开这里。 王大贵让我留下来。 瘫坐地上的贶二狗看到人都走了,抬头看到我们,有点惊慌,他结结巴巴的哭着说:“大伯,您可为我们做主啊!我可怜的儿啊!”犹如女人一样又哭起来。 王大贵不耐烦的吼一嗓子:“别他妈嚎了,坐下。”他以命令的口吻说。 贶二狗瞬间不嚎了,紧张的看着王大贵,没有坐下,躬着身子,敬畏的看着王大贵,一副不明所以,很委屈的样子。 王大贵咳嗽一声说:“说吧,你小子到底做了什么丧良心的事。” 贶二狗身子打个寒颤,带着哭腔说:“村长这玩笑开不得啊!我家都这样了,您还这样说,我承认我平时爱占便宜,喜欢跟人开个玩笑,可我也是个良民啊!” “放屁!别给我绕圈子,快说,你到底做过什么恶事,大马猴不可能无缘无故的袭击村子吃小孩。”王大贵暴脾气上来了。 贶二狗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微微颤栗着,此时,他脸色苍白,忽然腿一软跪在地上,声泪俱下的道出经过。 原来,贶二狗的爸有个姑姑,也就是他的姑奶奶,大家都叫她三婆,三婆年轻时,嫁给了一个穷人家,没有儿女。 有一次,机缘巧合的她在山上救了一只被夹子夹住的小猴子,把它带回家,细心如尘的照顾它,把家里的鸡蛋都给它吃了,在她精心照顾下,过了一段日子,小猴子伤愈了,变得很是活泼可爱。 三婆子没有孩子,很是喜欢它,可她想着猴子是生活在山里的,自己不能这么自私,把它带在身边,只好恋恋不舍,唉声叹气的把它送到山上。 可一连送了好几次,小猴子都回来了,最后,把它留下来,小猴子很粘人,和她形影不离的,她和老伴不再孤独。 后来,她老伴没了,她带着小猴子再嫁,嫁给一个老光棍,老光棍是个瘸子,会瓦匠活,手艺不错,不少赚钱,还给她买了一个金镏子,她过了几年富足的日子。 可好景不长,没几年,这个瓦匠也死了,她也老了,孤苦无依的,贶二狗的爸就把她接来了,说为她养老送终。 三婆子一高兴,把自己攒的养老钱,还有金镏子,都给他们了,在她帮助下,家里穷的叮咣响,耗子进去都得哭着出来的贶家,终于吃喝不愁,贶二狗很快娶了媳妇。 三婆子以为自己老有所依了,没想到,她把所有钱交出来,一家人变了脸,和以前判若两人,对她又打又骂的,经常虐待她。 三婆子一股火,眼睛瞎了,一家人更加厌恶她,也不给找大夫看病,恨不得她马上死了,家里少一个累赘。 有一天,贶二狗的老婆竟然给还没有过世的三婆子烧纸钱,一边烧,一边絮絮叨叨的诅咒她快点死,一家人冷漠看着。可三婆子虽然眼睛不好,总是生气,可依然能吃能喝的,看样子,再活个十年八年没问题。 除了他家孩子,一家人更烦她了。 有一天,贶狗出去打麻将,今天运气不好,输了个精光,心里恼火,回到家里,刚打开门,被人用手指触到了眼睛,一只眼睛生疼,疼的嗷嗷叫,眯着眼睛,看到是他姑奶奶三婆子摸索着要开门去茅房。 本就输了钱,心情不好的他气不打一处来,把姑奶奶打了一顿,大冬天的,把她撵到柴房里去了。 三婆子冻的瑟瑟发抖,每天吃的都是残羹剩饭,日子难过,那个小猴子也被他们虐待,关在柴房里,小猴子通人性,用自己的身体为三婆子暖身子,三婆子心里难过,哭着向小猴子诉苦,小猴子像听懂了一样,吱吱吱叫着。 一个月后,又冷又饿的三婆子死了。 他死后,一家人松口气,掩饰不住的高兴,竟然为她办个隆重的葬礼,人们都很感动,自发来送葬。 一家人没有想到的是,他们光忙着办葬礼,竟然把小猴子忘到脑后去了。出葬那天晚上,一家人觉得身上像卸下了一块石头一样,很是轻松,躺下来睡觉。 贶二狗在睡梦中感觉身上疼痛难忍,睁开眼睛一看,竟然是那个小猴子在挠他,此时,它的目光阴冷可怕。 贶二狗大怒,把它抓起来,狠狠摔在地上,用脚踩它头,把它的腿掰断了,小猴子凄厉瘆人的吱吱吱叫着,疼的浑身哆嗦,他笑着把它掐死了,扔在野外。 可他想着小猴子的眼睛,一直都惶恐不安的。 前几天,苟老二的儿子被大马猴吃了的情景快把他吓死了,一直都惶惶不可终日,这几天,大家为了壮胆,带着孩子躲在小卖店里,人多壮胆,他一直都害怕下一个就轮到自己的孩子,没想到,报应来的这么快,就是他老婆不说出来,他也快绷不住了,精神快崩溃了。 他觉得这是大马猴为小猴子报仇来了,没想到,只是掐死一个小猴子,就为村里引来滔天大祸,他蹲下去,薅着自己的头发哀嚎。 王大贵厌恶的看他一眼,骂道,“你他妈还是个人嘛,你的姑奶奶把钱都给你们家了,要不是她,你能娶到老婆吗,真是作孽啊!” 我冷冷看着他说,“其实,这个大马猴不是普通的大马猴,非常厉害,已经成精了,我推断那个小猴子肯定没死,但也被你折磨的可能已经残疾了,这才引出来大马猴为他报仇。” “报应!都是报应啊!”他喃喃自语的喊着,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王大贵问我怎么办?这大马猴神出鬼没的在暗处,也抓不着,用不用找警察来抓它,死了好几个孩子,决不能放过它,要不然,后患无穷,村民们没有安生日子过了。” “可等到警察过来,已经晚了,还会有孩子被大马猴吃的。”我提醒说。 王大贵眉头紧锁,沉思片刻后,一跺脚说,“奶奶的,我才反应过来,它吃了两个孩子,肯定还会来的,不如我们守株待兔。” 说干就干,他召集村民们紧急开会,每家每户派一个劳力,当然,这种情况下下,家里必须留个男人,保护妇女儿童。 接下来 ,在村口都设了卡,每三个人一伙,王大贵给每个人发了一个哨子,一旦发现情况,就吹哨子。 第81章 山魈 人们在村口挖了陷阱,里面放了夹子,每隔一段距离,就在茂密的草木放一个夹子,还准备好一张大网。 放哨时,有的村民爬到树上窥视着,有的拿着猎枪在周围紧张巡视着。 一连熬了好几个晚上,大马猴没来,可人们熬的快顶不住了,因为晚上熬夜不说,白天还要去地里干农活。一个个呵欠连天的,可为了保护村里的孩子,所有人都强打精神坚持着。 有一天晚上,拿着猎枪巡逻的张大胆要拉屎,他来到一个草丛里蹲下身子,一顿噼里啪啦的,肚子舒服多了。 刚擦了屁股,提起裤子站起来,忽然听到像石头裂开时发出的声音,这个声音来的太突然,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惊恐万状的遁声一看,在皎洁的月色下,竟然是大马猴,它凶猛的扑向人群里的贶二狗,妈呀,大马猴来了,人们都吓得魂飞魄散,冷汗淋淋,求生的本能让他们嗷嗷叫着转身就跑。 “都他妈是饭桶,跑啥,还不赶紧抓住它。”是王大贵的声音,这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子勇敢的把张大胆扔在地上的猎枪捡起来,对着怪叫的大马猴开枪,砰的一声,树上的鸟儿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不愧是上过战场的人,大马猴被打中了,倒下去了。 正狂跑的人们听到枪声,回过神来,赶紧跑过去,此时,大马猴忽然又站起来了,凶恶的怒吼着,扑过来…… 在王大贵指挥下,人们团结一致,勇敢的拿着棍棒,刀叉打它,可打在它身上,一点反应没有,倒是刚才那一枪把它打伤了,面对人们的棍棒,刀叉,大马猴并不畏惧,它呲着獠牙乱挥利爪,一次次扑向贶二狗,贶二狗吓得脸色苍白,瑟瑟发抖,躲在人后面。 有两个村民碰到了它的利爪,瞬间,鲜血浸透衣衫,疼的龇牙咧嘴的。 剩下的村民不敢大意,在王大贵指挥下,小心翼翼的和它周旋,搏斗,人多力量大,好虎架不住群狼,时间长了,大马猴消耗体力,明显不如刚才嚣张了,但气势上还是凶猛,样子凶恶可怕。 这个时候,胆子最小的尹柱子抄着剁骨头的大斧头绕到大马猴身后,趁它分神的功夫,用尽最大力气狠狠一斧子劈下去了,正好劈在后脑勺上了,这狠狠的一下,力道十足,斧子深深的砍进骨头中,拔不出来了, 大马猴怪叫不止,轰然倒地,声音惊天动地的响彻云霄,折腾好久,不动了。 人们目瞪口呆的看着,惊惧的后退几步,敬佩的看着尹柱子,这小子在村里最老实,胆子最小,长的也是瘦弱矮小,没想到,关键时刻,他出尽了风头。 人们看大马猴不动了,小心翼翼的过去一看,它已经奄奄一息了,人们恨得咬牙切齿的,冲过去用网罩住它,想结果了它。此时,忽然响起一声凄厉瘆人的长啸声,突然从密林里钻出来一个瘸腿猴子,来到大马猴跟前,趴在它怀里,一脸悲苦,目中有泪水缓缓流出。 已经奄奄一息的大马猴听到声音,徐徐睁开眼睛,目光忽然变得温和,一次次的拼力要抬起手臂,想去搂小猴子,可都没有抬起来,目中缓缓流出泪水。 看到这一幕,人们都惊呆了。 “王八羔子!去死吧。”没等人们反应过来,一直浑身颤抖,吓得躲在人们后面的贶二狗不知啥时候钻出来,扭曲的脸变的狰狞可怕,拿着斧头对着大马猴狠狠劈下去,不知道劈了多少下。 小猴子吓得浑身颤抖,吱吱吱叫的更厉害了,忽然像人一样跪下来。 而此时的贶二狗红着眼睛,不仅没有松手,对着跪在地上的小狗猴子狠狠劈下去了,鲜血四溅,小猴子倒下去。 贶二狗没有犹豫,接着举起斧头…… “住手,。”王大贵炸雷的声音。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赶紧把小猴子抱起来,可惜已经晚了,小猴子死了。 众人愤怒的看着贶二狗,包括刚听到声音赶过来的我,大马猴吃了小孩子,死有余辜,可小猴子是无辜的。 “你疯了吗,小猴子招你惹你了。” “就是,这小子杀红眼了吧。” “这他妈还是人干的事嘛!” 人民七嘴八舌,议论纷纷的。 我看着地上的小猴子,眼睛湿润了,愤怒的指着他说,“事出有因,要不是你曾经残忍的害了小猴子,能引来大马猴的报复嘛,大马猴吃小孩,死有余辜,可为啥不放过小猴子。” 这个时候,人们才明白怎么回事,群情激昂,七嘴八舌的指责他。 贶二狗脸上,身上都是血,瞪着血红的眼睛,呼呼喘气,手一松,砰的一声,被鲜血染红的斧子掉在地上,人们吓了一跳,瞬间安静下来。 “好了,好了,事已至此,把大马猴埋了,都赶紧回去吧。”王大贵挥挥手。 大家把大马猴和小猴子埋在一起,回去了。此事后,村里终于安静下来,再没有大马猴了。 过了一段日子,贶二狗死了,死在山路上,身上被掏空了,地上一摊血水,五脏六腑的都扔在地上,他死死的瞪着眼睛看着前方,大张着嘴,死态狰狞可怕,似乎临死前看到了什么可怕的情景。 刚刚平静下来的村子,又被恐惧笼罩,人们觉得又是大马猴干的。 我看到贶二狗脸上青黑,心里一紧,果真是大马猴干的,应该是为伙伴报仇的,我告诉王大贵。 王大贵一惊,吧唧吧唧嘴,瞪着眼睛说,“妈了个巴子的!这还有完没完了,让不让人活了,好不容易不灭了那个大马猴,又来了一个,怪不得孙猴子不好惹。” 问我怎么办?是不是和上次一样,布陷阱,守住村口,把这个大马猴剿灭。 我咽口吐沫说,“冤冤相报何时了了,你忘了,村里这么多年,大马猴从来没有出来,凡事都是有原因的,我们做准备,要是它再出现就灭了它,要是不出来,就相安无事了。” 王大贵觉得我说的有理,接下来做好准备,每天晚上都让人守着村口。 多日后,大马猴再没有出现,也没有诡异事了,村里终于恢复了平静,村民们都露出久违的笑脸。 王大贵笑着对我说,“通过这些事发现,人有没有钱,没有那么主要,只要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比啥都行,活着就好!” 我听了他的话,陷入深思中。我查了一下资料,大马猴在古代叫山魈,很厉害的,有句老话叫宁遇豺狼,不遇山魈,意思是在野外遇到豺狼虽然凶险,但也许侥幸能捡条命,而如若遇到山魈,基本就没有生还的机会了,可想而知,它有多么可怕。 几天后,我正准备离开这里,村里传来一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在王大贵费尽心机,不知道费了多少吐沫星子,在他不懈努力下,上面终于答应为村里开山修路了。 第82章 蛇洞 村民们听到这个消息乐坏了,纷纷走出家门,聚在一起叽叽喳喳,兴高采烈的说个不停。 我也特别高兴,要是消息是真的,那可太好了,这个村子偏僻闭塞,早就该修路了,很是佩服王大贵,决定先不走了,看看怎么修路。 过了半个多月,镇里的施工队真来了,村民们激动万分的围上去问东问西的。 包工头是个中年人,光头,大肚子,带着金光闪闪的大金链子,手上戴着醒目的金戒指,手腕上带着金灿灿的手表,穿着白短袖,黑裤子,脚上穿着铮亮皮鞋,夹着黑色的皮包,举手投足之间显示出他是个暴发户。 他叫牛明生,见人就笑,露出一排大黄牙,王大贵和他握手,笑的嘴都合不上了。 带着工程队进山里勘查。 回去后,牛明生找人看了一个黄道吉日,选好日子举行祭拜仪式,烧香,点啊蜡烛,倒酒,滴公鸡血。 摆了三牲,水果……牛明生虔诚带着众人跪拜,这是他们开工前的规矩,开山前必须祭拜,这是动土怕惊扰山神,土地神等神灵,也是希望神灵保佑施工顺利。 不仅如此,祭拜这天不许有哭声,不许有女人。 牛明生带着众人跪在地上磕头,起身后,又合掌鞠躬三次,念念有词:“牛某某今天开工祭祀,焚香奉请本境城隍老爷,民主公王,山神土地福德正神,土府尊神,虚空过往监察尊神,仗此真香普同供养。” 他微闭双目,态度虔诚,缓慢吐字,唯恐落下一个字,看出来,这几句话,他在心里已经背的滚瓜烂熟,不知道练了多长时间,很有诚意的。 村民们远远看着,指手画脚,议论纷纷的。 王黑子嗑着南瓜子,嘻笑着凑近我说,王……大……大伯(王大贵)不……不够意思,应该让包……包工头子……找你看……看日子……让他出点血,钱……钱让别人赚了,你看他……他穿的人模狗样的,还夹……夹个包……其实就……就是个土鳖……我呸……。”他把瓜子皮狠狠吐在地上。 这小子几天没刷牙了,一股烂韭菜味,我皱着眉头,把头扭过去。 “你这就是羡慕嫉妒恨,有能耐,你也和他一样穿的人模狗样的,帮村里开山修路呗,” 旁边的王寡妇冷着脸,搂着孩子,鄙视的看他一眼。 王黑子挠挠头,呲牙笑着说:“三……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河西……你别……别门缝里看人,门缝里看人,把人看扁了,瞧不起谁啊!没准哪天……我也发了……” 王寡妇冷哼一声:“你先把舌头捋直了再说吧,小心憋着。” 旁边人都哄堂大笑,笑的前仰后合的,几个长舌妇笑着开始拿王黑子开涮了。 我没有说话,默默看着,不知为何,本来开山修路是天大的好事,可不知为何,我心里有点慌慌的,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怕啥来啥,开山放炮这天,真出事了,随着一声轰隆隆的巨响,石头粉碎,山体崩塌,忽然从炸毁的石峰里现一个深洞,黑黝黝的深不可测,里面徐徐冒出黑气,寒气逼人,工人们目瞪口呆的看着,停下了手里的活。 “这是什么洞?“ ”里面不会有野兽吧!“ ”能不能是个宝藏,要是里面真有珍宝,兄弟们可就发财了。” “咱们打个赌,谁敢进去看看,大家筹钱请他搓一顿怎样?长的身高马大的朱胖子呲牙兴奋提议。” “好啊!好啊!”众人兴奋附和着。 外号瘦猴的工人笑着说:“你说话算数吗?” 朱胖子变得很认真,“当然算数了,谁说话不算数,谁他妈就是这个。”他做个乌龟爬的手势,众人大笑起来。 瘦猴下去了,他来到洞口探头一看,里面漆黑一片,大声呼喊:“这特么太黑了,什么也看不到,谁有手电筒,有人扔给他一个手电筒。 看他小心翼翼的进去了,众人兴奋的站在洞口叽叽喳喳的揣测着里面到底有啥。 过了会“啊啊啊啊啊啊……”瘦猴惊叫着,惊慌失措的踉跄着出来,脸色苍白,瑟瑟发抖,呼呼喘气,脸上都是汗。 众人一惊,赶紧围上去。 “”咋了?你这是见鬼了。“ ”里面不会真有野兽吧!“ 你看到啥了?吓成这样” “人们脸色大变不安问他, 此时,瘦猴惊恐万状的指着山洞,已经说不出来话了,瘫软在地。 工人们面面相觑,朱胖子咳咳笑着,讥讽道:“就知道你他妈吹牛,就这熊样!还敢打赌,也好,我们省钱了,我倒看看是啥把你吓成这龟孙样!他鄙视的看他一眼,弯腰捡起一根棍子,气昂昂的进去了。 后面传来了瘦猴的叫声,回……回来……。” 可此时的朱胖子已经进去了,人们没有管他,一边安慰瘦猴,一边提心吊胆的看着洞口,有人拍他后背顺气。 此时,瘦猴已经缓过来点了,他脸色苍白,身子微微颤栗着,指着洞口,心有余悸的刚要说什么,啊……啊……!”传来惊叫声,人们一惊,看到朱胖子已经跑出来了,和瘦猴一样,他脸色苍白,浑身哆嗦,顺脸淌汗。 “这是咋了,他们俩不会都看到鬼了吧,” “大白天哪来的鬼,肯定看到野兽呗。” 人们吓得把瘦猴搀扶起来,赶紧离开这里,来到一个树林下歇气。朱胖子踉跄着跟过来。 不大会,两个人都缓过来了,朱胖子指着远处的洞口,结结巴巴的说:“蛇……蛇……里面都是蛇。” 一直都哆嗦不停的瘦猴接过来胆战心惊的说:“太吓人了,成千上万的都是蛇,就是一个蛇山。” 工人们惊呆了,都变了脸,有人跑着去找工头牛明生。 不大会,牛明生急急赶过来,他包工这么多年,在工地挖出蛇,棺材,已经见惯不惯了,做他们这行,就怕遇到这些事,他是个有信仰的人,知道蛇有灵性,爱报复人,轻易不敢伤害。 他怕工人们泄气,大声说:“大家都是土生土长的人,看到蛇不稀奇,有啥怕的。” 让几个胆大的拿着手电筒跟他进去看看,为了安全,几个人拿了钢锤,铁锨,斧子进去,牛明生脸色凝重,用命令的口吻严肃警告说:“你们几个听好了,家把什只是用来防身,没有我的话,谁也不许胡来啊!” 说完,口中念念有词的进去了。 第83章 进洞 他戴着安全帽,右手拿着一个铁锨,左手拿着手电筒,小心翼翼的走在最前面。 后面的几个工人紧跟其后,一个个紧张的手心里都是汗,大气不敢喘。 洞里漆黑一片,寒气逼人,腥臭味浓重,牛明生紧张的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紧紧握着铁锨。 走了一会,忽然听到嘶嘶嘶沉闷的声音,声音恐怖。几个人更加紧张了,脚步慢下来,刚走几步,阿……啊……有人惊叫一声转身就跑了。 处于极度紧张的几个人吓了一跳,因为手抖了,手电筒乱晃,此时,他们看到在一闪而逝小小手电筒昏暗的光芒下,里面都是蛇,大大小小的,密密麻麻,各种各样的蛇盘绕在一起,蠕动着,就是一个蛇山。 其中一个树干粗,目测一丈多长的黑蛇,长着三角脑袋,黑色的鳞片闪闪发光,在黑暗中发出绿幽幽的目光,样子骇人,所有的蛇都在蠕动着盘绕在一起,只有它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可它的样子,更让人害怕。洞中的蛇蛋不计其数,堆叠如墙。洞里到处都是小动物的碎骨,情景恐怖,让人毛骨悚然。 几个人看到这一幕,鸡皮疙瘩出来了,吓得魂飞魄散,浑身颤抖,妈呀一声转身就跑。 跑在最后的工人名叫马二,这小子干活不行,奸懒馋滑,可溜须拍马屁一流,平日里,只要看到牛明生,就谄笑着屁颠屁颠的帮他拿包,跟在后面阿谀奉承的拍马屁,哄的牛明生很是高兴,总是背地里多给他开工钱,活也是最轻松的,他还爱打小报告。看谁不顺眼,就跟牛明生打小报告。 而那些实实在在的干活,不会溜须拍马屁的工人干的比他多,到月底,却拿着微薄的工资,大家都很厌恶他,可又自叹不如。 此时,他想着老板是广东人,喜欢吃蛇,自己要是捉几条蛇给他送过去,他一高兴,说不定自己也能做个小工头,到时候,票子,车子,美女都来了。 他兴奋起来,贪婪之心战胜了恐怖心理,紧紧握着钢筋,为自己打气,壮着胆子回去了。 却说几个人狼哭鬼嚎的跑出去,这才发现,刚才跑出来的是小虎,他是工人里年纪最小的,只有十八岁,长的瘦弱矮小,因为家穷,没钱上学,他被迫辍学打零工,他唯唯诺诺的对牛明生说:“我,我刚才不是不听话,我踩到软绵绵的东西了,用手电筒一照,是条大蛇,哎呀妈呀!吓死我了。”他脸上的汗还没消。 牛明生脸色苍白,呼呼喘气,正要训斥他,看到小虎裤裆湿了,吓尿了,小虎看他看自己,本就苍白的脸瞬间变得通红,赶紧用双手盖住,低下头。 牛明生收回眼神,他环视一圈,一怔:“马二呢?” 这个时候,人们才发现,马二没有出来,一惊, 牛明生心里一紧,暗叫不好,大声说:“马二没出来,谁跟我进去看看,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情。” 几个人面面相觑,低下头,身子微微颤栗着,这个时候,谁还敢进去。 其中一个民工轻哼了声,扯了扯嘴角,勾起一抹不易被人察觉的笑意,小声说:“这小子心术不正,死了活该。” 旁边的工人看到牛明生变了脸,赶紧碰他一下。 接下来变得安静,没人吱声,而此时的牛明生也不敢进去了,那么多蛇,进去不是送死嘛,尤其是那条三角脑袋的大蛇,要是被它吞噬,连骨头渣子都不带剩的。可这是人命关天的事情,一个包工头刚开工,就遇到这诡异事,真是够倒霉的了,要是老板知道了,他不敢想了,怎么办? 他心急如焚的来来回回的走着,像个钟摆一样,人们惴惴不安的呆呆看着。 片刻后,他停下来,下了狠心,咳嗽一声,以一种不能违抗命令的口吻,大声对愣愣看着他的工人说:“大家抄家伙,除了小虎,都很我来。” 啥?所有人都面面相觑,惊恐万状的伸长脖子看着黑黝黝的山洞,可不敢违抗,只好不情愿的拿起防身武器,胆战心惊的跟他进去。 来到洞口走了会,又听到了恐怖的声音嘶嘶嘶……有人吓得快哭了,腿脚发软,可在牛明生犀利的目光中不敢当逃兵,硬着头皮往前走。 其实,牛明生也吓得腿肚子打颤,身子微微颤栗着,可他迫切的想知道马二是否还活着,出了人命,他可有负责任的。 又走了几步,面前的情景,让他们吓得面如土色,毛发倒竖,肝胆欲裂,瞬间,冷汗淋淋。 蛇山瓦解开来,铺天盖地的,庞大的洞穴里都是蛇,密密麻麻的,情景骇人。 一个胆小的吓得哭起来,此时,他感觉头上有动静,神使鬼差的用颤抖着的手拿着手电筒往上看了一眼,惊恐万状的张大嘴,洞顶上也都是蛇,此时,一条蛇忽然掉下来,正好掉在他头上,凉凉的,此人大叫一声,晕死过去了。 而此时,剩下的人们看到更加恐怖的情景,石洞角落里,马二躺在地上,已经死了,衣服变成碎条,旁边扔着一只脏兮兮的鞋,成千上万的蛇趴在他身上,他的身体上密密麻麻的都是蛇,整个身体被蛇覆盖了,情景恐怖,让人毛骨悚然。 此时,一直趴在地上不动的那个三角脑袋的大蛇身子蠕动着,缓缓抬头,立起身子,在黑暗中,绿幽幽的目光看着他们。 我的妈呀!人们再不敢看了,抬起地上晕倒的工人撒腿就跑,一口气跑出去,皆都扶着大树吐起来。 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变得心情沉重起来,就是刚才毒舌的瘦猴都变得很是难过。 他虽然恨马二这小子,可他罪不至死,和自己一样,一家老小等着他养活,为了生活,他活的像只狗,可为了生活,谁愿意这样,都是为了几张纸片子,他眼睛红红的,为刚才的话很是不安。 而此时的牛明生更是傻了,吐了很久,瘫坐地上,他知道,自己惹大事了,想着钱没赚到,却出人命了,欲哭无泪,他的大脑变得空白。平日里很是聪明,脑袋活络的他,这个时候,没了主意,不知道怎么跟老板汇报。 所有人都傻了。 过了会,牛明生红着眼睛叹口气,给工人放假休息,让朱胖子去告诉王大贵一声,他骑着建设牌摩托车突突突去城里向老板汇报去了,后面尘土飞扬。 工人们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去临时搭建的简易工棚休息,歇了会,朱胖子来到村里,告诉王大贵。 王大贵一听傻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在这个地方当村长二十多年了,因为这地势偏僻险恶,与世隔绝,山上野兽居多,尤其是蛇,每个村民从小到大都见过蛇,也被蛇咬过,他也被咬过,只不过不是毒蛇,这种事,见怪不怪了。 这么多年,也有几个被毒蛇咬死的人,但都是靠捕蛇卖钱的人,蛇虽是冷血动物,可人不招惹它,大多都不会主动攻击人的。他跺着脚骂那个马二真是找死。 第84章 开会 “乡亲们,有要紧事,速到大队部院里开会……。” 我正吃晚饭,听到村里广播喇叭的声音,又要开会,一愣,该不会又出事了吧,放下饭碗擦擦嘴,急急来到大队。 王大贵脸凝重,旁边放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茶,正看着桌子发呆,没有周国军,据说周国军出去开会了。 我过去问他,“王大爷,开啥会啊?” 王大贵把我拽到一边,严肃认真的说:“小子,幸好你没走,告诉你,出事了,施工队炸山,出来一个深洞,里面都是蛇,这个问题不解决,怎么修路?急死人了。”他倒背着手,焦急不安的。 我刚要说话,村民们已经到齐了。 “又开会,啥事啊!不会是修路的事吧。” “反正没好事,该不会是施工队人手不够,抓我们当免费劳工吧。” “会不会放炮出事故了。” 村里外号大喇叭的的王庆有表情神神秘秘,故弄玄虚的说,旁边几个村民面面相觑。 “我呸!你就是个乌鸦嘴,满嘴喷粪。”张婶子不满的看他一眼。 王庆友吐吐舌头,做个鬼脸,不敢吱声了。 王大贵喝口茶水,把茶叶吐在地上,清清嗓子,声若洪钟的说:“乡亲们,大家都知道,咱们这是个穷乡僻壤的地方,快和外界隔绝了,现在都是八十年代了,好多地方陆续有了万元户,可我们村,这么多年,电都没通,自从我退伍后,发誓一定要带动大家尽快致富,可……。” 他咳嗽一声,抖一抖烟灰,把快要燃尽的烟蒂掐灭,端起印着红色雷锋图像,写着为“人民服务五个”大字的破搪瓷缸,用嘴吹吹上面的茶叶,小心喝口水。 清清嗓子又道:“可是,我王大贵没有做到,愧对父老乡亲,让大家失望了,如今,终于可以开山修路了,本是一件特让人高兴的事,可是,又出事了,死人了……。” 死人了?人们一惊,张大嘴,面面相觑,人群躁动,小声议论纷纷的。 “安静,安静,”王大贵大声把经过告知。让人们出谋划策,前提是能不杀生就不杀生,怎么把蛇驱赶出去,施工队顺利动工。 这下可热闹了,人们争先恐后的出主意,有的说用雄黄熏走,有的说可以找抓蛇人抓蛇,有的说用熏艾草,火,烟等驱赶它。 有的人觉得就是小事大做,不就是蛇嘛,直接打死不就完了,在农村,捉蛇,打死蛇不是常事嘛,还神经兮兮的,非要把它赶走,众说不一,争论不休,场面很壮观。 我默默听着,知道蛇这东西很有灵性的,爱报复人,攻击力高。 记得我小时候,原籍山东的奶奶曾经给我讲过蛇报复人的故事,很是吓人。 印象最深的一件事就是她的一个表妹虽然女孩,可性子很野,很淘气,男孩子喜欢玩的东西,弹弓,抽冰猴,木枪……她都喜欢,经常在外面疯,很是顽劣。 有一天,她放学回家,看到院子里晒麦子的席子上有一条蛇悠哉悠哉的晒太阳。 她也不害怕,快速拿起一个粪筐狠狠砸去,小蛇尾巴被砸断了,血肉模糊,断尾的小蛇受痛,惊慌失措的爬走了。 多年后,她表妹结婚了,三天后,和女婿高高兴兴的回门。到了家门口,看到一个水桶般粗的大蛇趴在门口一动不动,她看到蛇没有尾巴,大惊,大叫一声晕过去了。 一家人听到声音,出去一看,吓坏了,她的奶奶很是冷静,让人赶紧焚香跪拜,把招待姑爷的菜都摆上来,烧香上供,老太太念念有词,神奇的是,大蛇慢慢爬走了。 当时,听完这个故事,我还挺感动的,觉得是她表妹不对,蛇晒太阳也没有攻击她,她干嘛伤害它,好在蛇没有伤害她。 长大后,我割猪草,采蘑菇时,都曾经看到过蛇,见怪不怪了。 可有一次,看到一条筷子长的蛇,浑身翠绿通透,比旁边的草还绿,真的很吓人,把我都吓的好几天都不敢去山上了。 这个时候,王大贵拍我一下,我吓了一跳。 “小子,你怎么看?他眼睛满是血丝,期待的看着我。 我看看村民们,严肃的说:“我觉得这么多些蛇,在洞里这么多年,并没有伤害他人,那个马二主动蛇的老巢捉蛇,被咬死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咱们都在农村住,都知道蛇有灵性,很少主动伤人,那个洞本来就是它们的窝,现在人要来侵犯它的领地,肯定会急的,不如明天祭祀一下,让它们自己离开吧。” 王大贵一怔,沉思片刻,一跺脚,“好,就按你说的做吧,我让他们准备一些三牲,香烛,果子…… 王大贵吩咐下去做准备。 这边牛明生回到城里,急急慌慌的找到老板徐大富汇报,徐大富是个大胖子,长的肥头大耳的,戴着一个平镜,西装革履的表情严肃,不怒自威。他冷着脸,问他怎么回来了?还不赶紧时间开工。 指着他手里的大哥大说:“有事可以给我打电话,干嘛跑回来了。” 牛明生敬畏的看着他,犹豫再三,擦擦脸上的汗,低三下四的说:“山里没信号,”告诉他经过。问他怎么办? 什么?徐大富一听就炸了,焦躁道,“你包工这么多年,这件小事也问我,你不知道我很忙嘛!你不会自己处理。” “可是……可是蛇太多了,你看……。”他使劲咽口口水,不敢说下去了,刚消汗的他,瞬间额头又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他掏出皱巴巴,湿乎乎的手绢擦擦汗。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必须尽快开工,把那些蛇打死不就完了,这点小事还问我,在工地发现老鼠,蛇,棺材事的还少吗?坟地平了上面盖房子不是常事嘛,让他们把蛇打死,尽快开工。”说完,瞪着眼珠子撵他滚。 “可是,可是蛇咬死人了……。”牛明生鼓起勇气说出来。 “什么?你是怎么办事的?没等开工就死人了,完了!完了!徐大富气的怒目圆睁,浑身颤抖,砰砰砰拍着桌子站起来,牛明生吓得低着头,大气不敢喘。 “没用的东西!快去,赶紧把这事处理了,给我记住了,把赔偿金降到最低。”他像一头愤怒的狮子在后面怒吼。 牛明生狼狈不堪,满脸通红的出去了,出了门,松口气骂道:“我呸,狂什么狂,不就是仗着自己有点臭钱,整天对人吆五喝六的,不知道自己姓啥了。干完这个工程,老子不伺候你了。”叹口气,去安抚遇难者家属了。 第85章 断耳 这边山里的工人在临时搭建工棚休息,因为蛇的事情,人心惶惶的,有人看到木棍,或者绳子,都会以为是蛇吓一跳,精神过度紧张。 晚上,因为没有电灯,山里时而响起一声夜猫子诡异惊悚的笑声和远处的狼嚎,工人们因为害怕,晚上蚊子又多,睡不着,也不敢睡,点燃火堆。 心有余悸的对这件事议论纷纷的。 过了会,困意袭来,可都不敢睡,开始打牌,玩的热火朝天的。 瘦猴不喜欢打牌,一个人很无聊,他喜欢吃野味,知道这山里有野兔,山鸡,想着要是抓到一只野兔或者山鸡烤着吃,那该多惬意, 烤蛇肉更香,可他怕蛇,他想着烤肉滋啦滋啦冒油的情景,哈喇子都出来了。 过了会,他还是耐不住了,舔舔嘴唇,看到和他一样没有打牌,兴趣盎然看牌的朱胖子,鼓起勇气,小心翼翼,陪着笑脸让他和自己去捉兔子。 “什么?我靠!你疯了,这他妈都什么时候了,马二都没了,你还吃得下吗?出了事,谁负责,给我老实呆着,大晚上的,哪来的兔子。” 被牛明生临时委派班长的朱胖子,此时觉得比别人高一等,飘飘欲然的和以前判若两人,叉着腰,瞪着眼睛,变得牛哄哄的。 瘦猴心里骂着,特么的,给你鸡毛还真当令箭了,飘了,只好坐下来。 夏天本来就热,又点燃火堆,虽然都躲的远远的,可人人汗流浃背的,瘦猴被蚊子叮了好几个包,又痛又痒,咬牙切齿的拍蚊子,蚊子肆无忌惮的嗡嗡嗡吹着喇叭,就在他身边嚣张跋扈的挑衅着,他根本抓不着,气的直骂娘,特无聊。 这时候,他要撒尿,看到朱胖子正全神贯注的看牌,不时吹鼻子瞪眼的指挥着。 他拿了一根棍子,在工棚翻出来一个网兜,拿了一把刀藏在怀里,蹑手蹑脚的离开这里了。 他从小就在山里长大,小时候,爸爸经常带他捉兔子和野鸡,还曾经捉住一只傻狍子,每次烤兔肉或者烤鸡,喝着啤酒,对他家来说,比过年还满足。以他的经验,兔子会在深夜或者凌晨里小路边,草丛里觅食,隐蔽性很像,因为它们毛色很像杂草,不注意,还真发现不了,晚上是抓野兔的最好时机。 他兴奋的直奔丛林而去。 这个时候,工人们玩牌热火朝天的,兴致上来了,有人叹息,有人乐,输钱的垂头丧气,赢钱的喜笑颜开的。时而因为输赢,吵吵把火的。 一个多小时后,啊啊啊啊啊……。”玩的正嗨的工人们忽然听到一声凄厉瘆人的哀嚎声,接下来,没了动静。 “好像是瘦猴的声音,有人惊道。”朱胖子四下看看,一拍脑袋:“坏了!这小子到底溜了。”没等工人们明白怎么回事,朱胖子挥挥手,大声说:“瘦猴这个犊子玩意肯定出事了,净他妈给老子找麻烦!大伙拿起家把什跟我走。” 所有的工人都懵了,赶紧拿起手电筒,棍棒,镐头分头寻找瘦猴。大晚上的他们不敢喊,怕把狼招来,山里草木荆棘一人多高,很难走,人们深一脚,浅一脚,胆战心惊的走着。 有胆小的骂瘦猴不听话非要出去,连累大家。过了会,没有发现瘦猴的踪影。所有人都累的满脸大汗,呼呼喘气,开始发牢骚。 朱胖子气的骂骂咧咧的,准备往回走,刚走几步,有个工人忽然踩到硬邦邦的东西,摔倒在地,骂骂咧咧的用手电筒一照,吓得妈呀一声!尖叫一声,瑟瑟发抖,跑开了。 剩下的本就极度紧张的人们都吓了一跳,战战兢兢的过去一看,大惊,皆都吓得面如土色,瑟瑟发抖,地上有个血淋淋的东西,有胆大的举着火机凑近一看,妈呀一声,也连滚带爬的跑了。 “什么鬼呀!把你们吓成这样。”朱胖子惊奇的过去用手电筒一照,顿时也吓得抖若筛糠,地上的东西,血淋淋的像是人的耳朵,肿的就像吹了气的气球一样,他尖叫一声,跑了,因为草丛茂密难走,他摔倒了好几次。 跑到工棚里,看到有人吐了,他胃里翻江倒海的,也吐了。 吐够了,忽然想起什么,心里一颤,他脸色苍白,脸部抽搐几下,浑身颤抖着对工人们说:“刚才血呼啦嗤的东西不会是瘦猴吧。 这句话一说,惊魂未定的人们一惊,面面相觑,身子微微颤栗着。 在朱胖子主持下,人们只好又壮着胆子又回去了,这次人们学奸了,知道野兽怕火,举着火把来到那个地方,一番寻找,接下来的情景更恐怖。 他们陆续找到了套了网兜的木棍,破旧的鸭舌帽,一只运动鞋,人们想起什么,脸色苍白,身子抖得厉害,更加担心瘦猴,继续寻找。 一根烟的功夫,有人惊叫一声,所有人急忙过去一看,惊惧的张大嘴。 瘦猴四仰八叉的躺在一丛林里,周围草木倒伏,脸上血肉模糊,面目全非了,一只耳朵没了,样子恐怖,地上的草木都被染红了,要不是看衣服,还真看不出来是他。 旁边不远处,趴着一条树干粗,三角脑袋,断了两截,血肉模糊的大黑蛇,黑蛇旁边是个棍子,棍子上面套着网兜,里面装着两条小蛇,一条灰色一条黄色,已经死了,瞬间,人们明白过来。 “这瘦猴又犯浑了,馋瘾犯了,竟敢抓蛇了。” “这小子嘴馋,把命都搭上了,真是不值!” “我说他一直鬼鬼祟祟的,原来去捉蛇了。” “那他的耳朵怎么回事?太可怕了!” 所有人都眼睛湿润了,七嘴八舌的议论纷纷,唏嘘不已。 朱胖子气哼哼的说,“这小子就是他妈找死,刚才我拦着不让他去,可他竟然偷跑了,这就是命,阎王让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 人们愤怒的看着他,觉得他这样说话太过分了,人都死了,他不仅不同情,还幸灾乐祸的。 人群里年纪最大的民工老邱红着眼睛说,“做人要善良,这么说话,不怕遭报应嘛。” “你说谁呢,牛总临走前吩咐我,好好看着你们不要惹事,可他倒好,不听话,把自己命搭进去了,我说的不对嘛,他就是活该!”朱胖子吹胡子瞪眼的,怒气冲冲冲的冲老邱吼。 所有人都不出声了,怕他和马二一样背后告状,此时,忽然传来一声呻吟声,他还活着!有人惊喜的喊道,所有人目光齐刷刷的看向地上的瘦猴。 地上的瘦猴发出虚弱的呻吟声,徐徐睁开眼睛。人们兴奋的围拢过去,有人自告奋勇的跑到村子里去找大夫了。 人们蹲下身子,惊奇的问他经历了什么,耳朵怎么没了? 朱胖子目睹,脸一会红,一会白的,气冲冲的指着瘦猴骂道,“你他妈怎么回事?怎么跑到深林里去了,好在阎王没收你,要不然,我怎么向牛总交代。劈头盖脸的把他训斥一顿。 此时,瘦猴抖的厉害,头也晃的厉害,恍若梦境的望着一张张熟悉的脸,他条件反射的去摸自己的耳朵,忽然凄厉瘆人的大哭起来,在这个寂静的夜里,声音瘆人。 第86章 瘦猴死了 除了朱胖子漠然看着,剩下的人们潸然泪下,好言好语的抚慰他。 老邱胡子拉碴的,黑色的皮肤,满脸皱纹,苍老不堪,一张饱经风霜的脸,一双布满老茧的手,写满了岁月的沧桑,他的样子,看着像五十多岁的人,其实,他刚四十出头,常年在工地干苦力,他的样子比同龄人老了很多。 他红着眼睛,用沙哑的声音,温声细语的问瘦猴经历了什么? 此时,瘦猴更加虚弱无力了,声如蚊蝇,说几句,就会停下来,急促喘息着。 从他断断续续的诉说中,人们明白了怎么回事。 瘦猴离开后,也不敢离人太远,他在周围寻找着,可找了一会,别说野兔,山鸡了,就是一只老鼠都没发现,很是失望,不甘心的继续寻找。 还是没有找到,他害怕回去晚了,被朱胖子骂,这家伙,性子粗鲁,爱骂人,仗着长的身高马大的一身力气,总是欺负新来的民工,是个欺软怕硬的人。 现在牛总又让他临时做了班长,这下把他牛的,都不知道自己姓啥了,他一直不明白,为啥他们这些老实能干,干活从不耍花招偷懒的人,总是被他们欺负,而那些偷奸耍滑,溜须拍马屁的人却很吃香。 他沮丧的往回走,此时,想要撒尿,他来到一棵树下方便,刚方便完,忽然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一愣。 很是兴奋,蹑手蹑脚,屏气凝神的的遁声寻找,用手电筒一照,一惊,竟然是两条小蛇,刚刚被蛇吓够呛的他,吓得瑟瑟发抖,转身就跑,可刚跑几步,又停下来,他呆呆看着这两条小蛇,因为它们很小,攻击性不强,他不再害怕,想着野兔,山鸡没有,烤蛇肉也不错嘛,抡起棍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打去。把两条小蛇打死了,看着血肉模糊的蛇,激动的把它们装进网兜里,准备往回走,想着香喷喷的烤蛇肉,心里那个乐啊,他咽口唾沫,急三火四的往回走。 刚走几步,忽然又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一愣子,该不会是野兔吧,他兴奋的放下网兜,怕惊动兔子,没有打手电筒,可天黑他看不到是什么东西,刚要打开手电筒,听到声音没了,只好停下来仔细听。 可接下来,没了声音,他叹口气,要回去了,刚走了一段路,又听到那个声音,他倔脾气上来了,奶奶的!我倒要看看是个什么玩意,拿出手电筒照去。 这一照,把他吓坏了,吓得浑身哆嗦,惊恐的张大嘴看着,竟然是蛇洞里那条三尖脑袋的大蛇。 他撒腿就跑,可已经来不及了,那条三角脑袋的黑蛇飞跃爬上他的身子。 他知道,他要是被它缠住,就没命了,求生的本能,让吓得几乎晕厥的他鼓起勇气,拿着那把刀,拼尽全力的乱舞着捅它,瞬间,蛇的身上鲜血淋淋。 蛇怒了,忽然去咬他的耳朵,一阵钻心的疼,他痛苦的呻吟一声,像疯了一样,拼尽全力乱舞着小刀,让他万万没有想到,蛇竟然被他砍死了。 他痛苦的呻吟着,条件反射的去摸那只耳朵,知道这是一条毒蛇,自己被它咬了,必死无疑了。 他想着一家老小还在盼他回去过年,心如刀绞,他曾经答应女儿给她买漂亮的新衣服,答应儿子给他买鞭炮,他是一家人的顶梁柱,也是一家人的希望,他不能死,他怕他死了,他的老婆孩子会受人欺负。 他狠狠心,咆哮着,嗖的一下,把被蛇咬的耳朵砍下来, 什么也不知道了。说完,他喘息的更厉害了。 有人哭起来,所有人都唏嘘不已,一时间,人们忽然安静下来,很是害怕。漆黑的夜里,有一点风吹草动的,都会让人们心惊肉跳的。 等了好久,那个工人带着王大夫来了,人们兴奋起来,期待看着他。 王大夫身材偏瘦,目光炯炯有神,挎着一个药箱来到瘦猴身边蹲下来,有人赶紧打开手电筒,王大夫有条不紊的忙乎着,眉头紧锁,片刻后,眼睛红红的,长叹一声说:“快,快,赶紧带他去镇里,再晚了,可能真没命了!这是一条毒蛇。” “他耳朵被蛇咬了,不是把耳朵砍掉了吗?还有危险吗?” “那个蛇一看就是剧毒蛇,他现在还能活着,已经万幸了!” “真是作孽啊!瘦猴这么年轻,可千万不要有事啊!” 人们更害怕了,议论纷纷的。 他虽然砍掉耳朵,可还是晚了一步,蛇毒的毒素传播速度快,耳朵离心脏很近,尤其是左耳,而他的耳朵就是左耳。别再浪费时间了,赶紧带他去镇里医院抢救。” 人们都犹如傻了一样,没有动弹。 王大贵大吼一声,“还不快去,你们谁是头?” 人们都吓了一跳,齐刷刷看向朱胖子,呆呆看着瘦猴出神的朱胖子反应过来,赶紧说:“我,我现在就派人去。” 工棚里只有一个破摩托车,朱胖子清清嗓子,打着官腔,派两个工人骑摩托带瘦猴去镇里医院,此时,瘦猴已经近乎昏迷了,紧闭双眼,两个工人身子颤抖着把他夹在中间,没等走,他就掉下来了。 王大贵瞪着眼珠子大吼:“快,快,抬着他,”吩咐一个跟他来的村民赶紧把三轮车取来,村民很快就把车推来,两个工人把瘦猴放到车上,急急离开了这里。 所有人都松口气,擦擦脸上的汗瘫坐地上,暗暗祈祷瘦猴没事。 可是过了会,其中一个工人惊慌失措的狂跑回来,带着哭腔说瘦猴死了。所有人都怔住了,继而眼睛湿润了,瞬间,人群安静下来,时间就像凝固了一样。 这个时候,天已蒙蒙亮了,王大贵唉声叹气的让人把尸体抬回来,放在野外,等牛明生回来再说。 他背着手,唉声叹气的回村里了。 这个时候,我和村民们已经准备好祭祀蛇的供品。村民们正交头接耳,神神秘秘的窃窃私语着,看到王大贵回来了,脸色不好看,我们迎上去,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王大贵红着眼睛,道出经过。 我们都惊呆了,这开山修路刚开工第一天,就死了两个人,太诡异了。 我们几个人来到山上,看到牛明生不仅来了,他的老板徐大富也跟来了,接下来,他们要做的事情,让我们目瞪口呆。 第87章 戮蛇 老板徐大富黑着脸,一副拒人千里之外冷冰冰的样子,在工人面前,高高在上的牛明生此时低三下四的,唯唯诺诺,谄笑着对他言听计从的。 当看到那个三轮车上的死人瘦猴,徐大富一惊,急急过去。 这个时候,察言观色的朱胖子赶紧来到牛明生跟前窃窃私语一番,牛明生变了脸,狠狠瞪他一眼。 徐大富身子微微颤栗着,指着三轮车上的瘦猴,炸雷一样吼道:“你说,这又是怎么回事?你不说被蛇咬死的只有一个人吗?” 人们张大嘴怔怔看着,此时的牛明生觉得自己倒霉透顶了,欲哭无泪,脸一会红,一会白的,他脸上的肌肉抽搐几下,嘴唇颤栗着说:我……我也刚知道……这个工人叫瘦猴,也是被蛇咬死的……” “这该死的蛇,……给我找事!” 徐大富气的脸都白了,一般做生意的老板都有信仰,可他不信邪,跺着脚,大声把开推土机的司机叫过来,让他立马把推土机来到山洞里去,把蛇都解决了。 我和所有人们都傻了,呆若木鸡的看着。 看到那个挖掘机司机威风凛凛的开着要进那个庞大的洞里,才回过神来,我大喝一声,“收手,”冲过去,在离他几步开外的地方,双臂拦住去路。 正聚精会神开车的司机吓了一大跳,瞪着眼睛大喊干什么,你他妈找死啊!” 我指着黑黝黝的洞穴大声说:“你才是不要命了,里面都是蛇,不计其数,你要是把它们砸死,就是损阴德的事,不是吓唬你,你会倒霉的,整不好,命都不保了。”我喘着气,严肃认真的看着他说。 司机是个黑瘦的人,一听变了脸,犹豫不决的回头看向老板徐大富。 徐大富急了,骂道,“你看我干啥?还不快干活。” 他指着我,问一边惶恐不安的牛明生,“这人是谁,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让他滚开。” 牛明生低眉顺眼的刚要过去,王大贵咳嗽一声,恭恭敬敬,小心翼翼的上前,抽出一棵烟递给老板,挤出一丝微笑说:“徐总,你们都是干大事的人,都是明事理的,干你们这一行的,肯定经历过很多这样的事,据说很多老板都怕开工遇到诡异事,说实话,我是个当过兵,杀过小鬼子的人,我也不信邪,可我经历过一些事后,觉得可以不信,但要敬畏,这个山洞里据说有很多蛇,看出来,它们在洞里住了很多年了,要不是开山修路,也不会惊扰它们,万物有灵,蛇报复心强,不如放它们一条生路,也算积德行善的事情,让它们自动离开,您看如何……。” 他咳嗽一声,“而且,马二的遗体还在里面,目前最主要的是,应该先把马二的遗体弄出来,和瘦猴的遗体入土为安,安抚遇难者家属……。” 他期待的看着徐大富。 徐大富轻哼了声,斜眼看一眼王大贵,不屑的一字一顿的说:“老王,你是不是想说,放过这些蛇,不想开山修路了吧。”他耐人寻味的看着他。 王大贵赶紧赔笑脸说:“您别生气嘛!我是说出现了事情,咱们可以商量嘛,你看,现在刚开工第一天,就被蛇咬死两个人了,再这样下去……”他使劲咽口口水,“不如祭拜下,让它们自动离开,要是不好使,再找个拘蛇人把蛇拘走……。” 他的话没等说完,徐大富怒了,指着我,大吼道:“时间紧迫,赶紧闪开。”我倔犟的站着不动。 徐大富冷笑一声,“来人,把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给我拉下去。”瞬间,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几个光头,带着大金链子,戴着墨镜,纹身,长的膀大腰圆的彪形大汉,不由分说的上来左右开弓,啪啪啪呼我几个嘴巴子。 他妈的,把我都打懵了,脸上火辣辣的疼,感到嘴角是咸的,我舔了舔,有血的味道,我流血了。我的血往上涌,大吼一声,“王八羔子!”冲过去和他们拼命,撕打在一起。 村民们目瞪口呆的看着,不敢拉架,谁都心知肚明的知道,他们可掌握着修路大权,路再不修,接下来,子孙后代都窝在这个穷山沟,没有出头之日了,所以,孰轻孰重都拎得清。 这个时候,王大贵终于急了,怒吼一声,已经六十多岁的老头子此时飞跃至前,抬起一个扫堂腿把一个打我的壮汉踹飞了,这家伙被甩出去很远,撞在树上又被弹回来,撞的鼻青脸肿疼的,疼的嗷嗷直叫。 剩下的几个人停下来,都傻了,所有人都被王大贵惊呆了,继而回过神,村民们鼓掌欢呼。 王大贵正正自己的帽子,声如洪钟的:“对徐大富和牛明生道:“老子虽然念着你们能给我们开山修路,对你们客客气气的,可不能让你们欺负人,他指着我说:“这小子年纪小,可本事大,我王大贵都让他几分,你们竟敢打他,今天,这蛇就是不能杀……。” 他的话没等说完,徐大富气的怒目圆睁,身子颤抖,瞪着血红的眼睛,忽然冲过去,把坐在推土机上傻呆呆看着的司机撵下来,亲自上了车,轰隆隆……挖掘机对我冲过来……来势凶猛。 所有人都吓得面如土色,有人吓得叫惊叫着,用手蒙上眼睛。 我也被吓住了,不知哪来的勇气,“嘿!”我大喝一声,飞跃至前上了驾驶座,大声让他停下来。 可他铁青着脸,狠狠一推,我被推在地上,他开着推土机轰隆隆进去了。 我摔在地上,有人赶紧过去把我扶起来。 “他奶奶的,他来真的。”王大贵赶紧跟进去。 我忍着疼,揉揉屁股,跟人们进去,里面漆黑阴冷,寒气逼人,推土机的轰隆声在山洞里震耳欲聋,回音声音巨大,我们都抹黑小心翼翼的走着,很是紧张,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声了。 进去不大会,挖掘机机忽然停下来,我们过去一看,都惊骇的杵在那了,吓得浑身颤抖。 在挖掘机工作灯的映照下, 都是蛇,整个山洞里密密麻麻的到处都是蛇,大大小小的盘绕在一起,简直就是一个蛇山,洞穴角落里的蛇蛋堆叠如山,哪哪都是蛇,情景惊悚 恐怖。 最可怕的是,马二的遗体不见了。 “我的妈呀!”有胆小的吓的跑出去了。 我也吓坏了,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了,倒吸一口凉气,身子颤抖着,腿脚发软,不敢过去了,心砰砰砰跳的厉害,这么多蛇,谁也不知道哪条是毒蛇,一个不小心被它咬了,就嗝屁了。 而那个老板徐大富身子微微颤栗着,大声呼喊民工们跟着打蛇,他疯狂的开着挖掘机砸蛇,挖掘机威风凛凛的仰着头,发着轰隆隆的巨响,肆无忌惮的利用它的威力疯狂的砸蛇,瞬间,把蛇蛋都砸碎了。 工人们吓得腿脚发软,瑟瑟发抖,可不敢违抗他的命令,在工头牛明生带领下,开始大开杀戒,疯狂的拿着镐头,锤子,斧子杀蛇,山洞巨大,大大小小的蛇惊慌失措的往外爬,陆续被守在洞口的工人打死了。 除了我和王大贵,剩下的人都在杀蛇,一时间,血流成河,不大会,蛇的尸体堆积成山,场面血腥,那些人杀红了眼,脸上,身上溅的都是血,一个变得脸都扭曲了,狰狞可怕,洞里血腥味浓重,让人作呕。 第88章 巨蟒 王大贵骂骂咧咧的,可也不敢阻拦了,他知道,事情到了这个份上,再拦也没用了,气的直跺脚。 我胆战心惊的看着这血腥,触目惊心,不忍直视的情景,小心翼翼的躲避着身边的蛇,快吓死了。心里直发毛,他们杀了这么多蛇,这下完了,就是神仙都救不了他们了,他们杀红眼了。我大声对王大贵说:“王大爷,他们都这样了,咱们也管不了,太危险了!出去吧。” 王大贵回头看看我,跺跺脚,妈个巴子!作吧,这是作死呢。”出来了。脸色不好看,身子一直抖个不停,这么多年,这老头很是逞强,头一次这样无赖。 我赶紧把我擦汗用的脏兮兮的手绢递给他,他拿过来擦擦汗骂道,“修路这事,这么多年,我不知道去镇里跑了多少次,跟上面汇报,把嘴皮子都快磨漏了,吐沫星子都得有一盆了,因为咱们这个地方实在是太偏僻了,这座山挡住去路,如今,好不容易上面答应开山修路了,没想到又出事,没办法,只能有由他们去了,看来,我真是老喽!”他苦笑着摇摇头,倒背着手,叹息着跟我回去了。 这边,山洞里疯狂砸蛇的老板徐大富累的满脸大汗,气急败坏的停下来来,用血迹斑斑的手臂命正在用镐头疯狂砸蛇的司机换班。 司机的脸上,手臂上,衣服上崩的都是血,现在听到老板的吼声,吓了一大跳,心都快跳出来了,带着哭腔上了挖掘机,打着火,挖掘机咆哮着又开始疯狂的杀蛇…… 此时,人们都累的浑身无力,气喘如牛,再加上吓的,身子抖得厉害,可不敢当逃兵,有人小声发牢骚。可让他们绝望的是,过了这么长时间了,蛇不仅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多,地下,墙壁缝里,洞顶,都源源不断的钻出来大大小小,各种各样的蛇,有的蛇…… 有人吓得小声哭起来,在这个幽深的蛇洞里,哭声更增加了人们的恐惧,老板骂骂咧咧的,用司机的镐头砸蛇……累的气喘如牛,身子摇摇晃晃的快站不住了,满脸大汗,和血迹交织在一起,样子吓人,“啊啊啊啊啊啊啊……”一个工人被一条翠绿色的蛇咬了,他惨叫一声摔倒了,此时,大大小小的蛇像箭一样飞跃到他的身上,瞬息之间,他的身上密密麻麻的都是蛇,想救他,都已经救不了,众人惊恐万状的看着,吓得瑟瑟发抖,嘤嘤嘤嘤嘤……最小的工人小虎吓得哭起来。 有人跑出去了,又有人跑出去了。人们陆陆续续,惊慌失措的跑出去了。 徐大富踉跄着骂骂咧咧的,“都他妈是废物……”他瞪着血红的眼睛,又上了挖掘机,开始砸舌,直接开着挖掘机,从那个工人身上压过去了……牛明生没敢跑,他正像个疯子一样疯狂的用一根锋利的钢筋砸蛇,看到这一幕,惊愕的张大嘴,后背生出寒意,此时,忽然感觉腿上凉凉的,低头一看,一条小蛇已经爬上来了,吓得凄厉瘆人的惊叫一声,情急之下,嗖的一下,极快把小蛇拿起来扔了,哭爹喊娘的跑出去了。 这个时候,洞里只剩下徐大富了,他看到人都不见了,蛇越来越多了,有蛇不停的往挖掘机上爬……不敢久待了,只好跑出去了。出了洞,看到工人早就跑没影了,“他妈的!反了,反了,这是想罢工嘛。”他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他是个大背头,此时,头发都打绺了。 牛明生远远蹲在一棵树下呕吐。徐大富过去,牛明生听到声音,因为精神过度紧张,吓了一跳,急急回头,看到是老板,他哭丧着脸结结巴巴的说,“徐总,我……我不该出来,……把……把您一个人扔在里面……可是,……可我实在是受不了……。” 徐大富看他吓得脸色苍白,吐的都是绿水,脸色缓和一些,喘着粗气说,“那些民工呢?都跑哪去了?” “在那边,”牛明生晃悠着身子,指着远处的工棚。 徐大富望着远处的工棚,一字一顿的说,“我刚才干的真是脱裤子放屁的事,多此一举,把洞炸了不就都妥了,现在就把他们叫过来,点炮炸山。” 牛明生点头哈腰的赶紧去叫工人。 此时,工人们一个个吓得躲在工棚里议论纷纷的发牢骚,要不是上面有老板亲自带头压着,为了几张钞票,谁会拼命。 这呢个群情激昂的大吵大嚷的看到工头牛明生,一个个都蔫吧了瞬间安静下来, 牛明生让他们赶紧过去,老板发话要炸山。众人听罢,面面相觑,小声叹息,尤其是那个年纪大的民工老邱,他刚才进去,没有往死里杀蛇,只是用一把镰刀防身,幸好没有被咬到。听到要炸蛇洞,他愕然看着牛明生,犹豫再三,最后把话咽下去了,深深叹口气。 牛明生带着工人来到徐大富跟前,徐大富余怒未消,劈头盖脸的训斥他们,“你们懒散,不守纪律,紧要关头,还他妈当逃兵了,还想不想要工资了。”把工人们骂个狗血喷头,民工们都低着头,大气不敢喘。 徐大富骂够了,气消了,迫不及待的命人把雷管放进山洞里炸山,只听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山体 分崩离析,碎石迸溅,烟雾弥漫之时,忽然飞跃出一个巨大的黑龙,那龙头足有牛头大,两只眼睛像两个小灯笼,发出绿幽幽阴冷的目光,血红的蛇信子足有一米多长,它在空中俯视着人们,样子恐怖,瞬息之间忽然消失了。 “我的妈呀!龙!是龙!快跪下磕头。” “不对,是蛇,好大的一条蛇。” “天哪!真有这么大的蛇吗?我怎么看着像龙?”人们仰头惊恐万状的看着,吓得瑟瑟发抖。,议论纷纷的,议论的很是激烈,有的说是龙,有的说是蛇,众说不一,争论不休,一个个争论的面红耳赤的,很是激动。 “行了!行了!都他妈给我住嘴。”刚才可怕的情景,徐大富和牛明生也看到了,很是害怕,这个时候,徐大富终于害怕了,刚消汗的他,额头又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可他还是强作冷静的讲话,身子却微微抖动着。他命令工人们赶紧开工,上面已经催的很急了。说完,心有余悸的骑着摩托车离开这里了。 第89章 朱胖子死了 徐大富走后,第二天,在王大贵帮助下,牛明生在棺材铺挑个棺材,把瘦猴的遗体装进棺材,跪在地上念念有词。 所有人目睹,都眼睛湿润,不约而同的跪下来磕头。 牛明生吩咐朱胖子监工,他和两个工人开着村里的拖拉机土拉着棺材去瘦猴家乡了。不仅如此,牛明生还要去马二的家乡处理马二的后事。 他走后,在朱胖子带领下,开始动工了,接下来,一切都很顺利。 过了一段日子,工人们终于不再那么害怕了,恢复常态,但自从出事后,谁也不敢晚上出去了,就是撒尿也要找个伴。 朱胖子自从当了班长后,更加牛叉了,每天绷着脸,狐假虎威的,打着官腔对工人呼来喝去的,尤其是对年纪最小的小虎,下了班,总是指使他干这干那的,为他打饭,刷饭盒,还要为他打洗脚水,给他洗臭袜子,不顺气时,拿他出气,打骂他,笑骂他是童工。 小虎每次看到他,都吓得身子微微颤栗着,工人们都看不下去了,就是工头牛明生也没有这样对待过工人啊!真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为小虎愤愤不平的,不明白,都是底层人,何苦为难底层人,可他们都是打工人,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敢怒不敢言。 有一天,下班后,朱胖子因为气不顺,骂骂咧咧的,推搡着小虎,指使小虎给他打洗脚水去。那个年纪大的民工老邱实在是忍不住了,语重心长的对朱胖子说,“做人要厚道,小虎多可怜啊!他爸是个残疾人,以前也是个民工,在工地干活时,不小心被钢筋穿到腿,因为工地离城里远,在路上耽搁了,伤口感染化脓,最后只能截肢了,没钱装假肢,残疾了。从此以后,他家就没了劳动力,他妈妈身体不好,是个病秧子,常年有病,总是看病买药,靠着五亩地生活,日子过得很苦,小虎下面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都在上学,小虎学习成绩名列前茅,可他为了赚钱养家,被迫辍学了,他的心里得有多苦啊!你怎么能忍心欺负这样的人。” 老邱抽着焊烟,苦口婆心的劝朱胖子。 他一带头,早就看不下去的大家伙七嘴八舌的指责朱胖子。 朱胖子恼羞成怒,忽的站起来,指着老邱怒道,“你他妈没屁了,嗓子刺挠啊!都他妈闲的蛋疼是吧,再叭叭,都给我干活去……。”劈头盖脸的把工人骂了一顿。 这小子嘴毒心狠,接下来,人们都闭嘴不敢吱声了,人群里有人发出沉闷的叹息声。小虎眼神惊恐,吓得躲在老邱后面。 看他这样,朱胖子气不打一处来,他怒吼一声,“小瘪犊子,你给我出来,去,赶紧给老子打洗脚水去……。” 小虎吓的脸色通红,身子颤抖,无助的看着老邱。 老邱轻轻的拍拍小虎后背安抚他,忽的站起来!,急了,他掐灭烟头,瞪着血红的眼睛大声说:“胖子,你不要欺人太甚了,以前你就欺负人,大家都忍着不和你一般见识!自从你当了班长后,不可一世,太欺负人了!告诉你,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打洗脚水,你没长手吗?” 朱胖子看到平日里默默无语,闷头干活,很是老实的老邱发怒了,样子很是吓人,所有人都噌的一下站起来,虎视眈眈的看着他,擦拳磨掌的只等老邱一声令下动手了。 他的行为引起众怒了,这个时候,朱胖子不傻,好虎架不住群狼,心里直突突突,可面上依然骂骂咧咧的出去了。 接下来,他老实多了,但背地里,还是打骂小虎,把气撒在他身上,还威胁他,不许告诉别人,要不然,不给他工钱,再找老邱告状,就弄死他,让他喂狼。 小虎很是害怕,再不敢告诉老邱了,默默忍受着。 朱胖子对工人很是苛刻,比周扒皮还厉害,做工期间,不许休息一刻,早上天没亮就起来干活,人们顶着太阳一直干到中午,累的浑身无力,腰酸腿疼的,不仅如此,工人去茅房也要请假,要看朱胖子心情如何,心情不好,不给假,直到工人低三下四的求他,他才笑嘻嘻的同意,管天管地,管不住拉屎放屁,可朱胖子该管的,不该管的都管了。 工人们在烈日炎炎下,挥汗如雨的卖力干活,而他自己,却坐在树下喝着茶水,树下凉风习习,日子悠哉悠哉的,工人们恨得咬牙切齿的。 有一天傍晚时分,快黑天了,老邱因为家中八十多岁的老母亲病危,家人捎信来,让他赶紧回去见最后一面,晚了就见不到了。老邱怕见不到老母亲最后一面,求朱胖子给假,回去给老母送终,老母亲只有他一个儿子,他必须回去。 跟朱胖子请假,朱胖子不准,不紧不慢的喝着茶水,说没车,他们也回不去,他想回去,只能自己腿回去了。工人们都劝他给假,把工地的旧摩托车借给他,谁家都有老人,要是不能为老人送终,一辈子都会遗憾的。 可朱胖子笑嘻嘻的对急的团团转的老邱说:“你不挺厉害嘛!牛总没在,我可不敢做主把摩托车借给你,万一你不回来瞎整。”说完,再不理他,哼着小曲走了。 老邱急的满脸通红,眼睛冒火,可没招,狠狠心,跺跺脚,走就走,真的打算走回去了,这个时候,小虎急了,他怕路上不安全,不管老邱怎么劝,小虎倔犟的陪着他走着回去了。 工人们呆呆看着他们一老一小在夕阳下的背影,叹息不止,这么远的路,他们俩走着回去,猴年马月才能到家,而且,天快黑了,晚上走夜路多危险!他们回头,看看工地上那个破旧的摩托车,对朱胖子恨得牙痒痒。 三天后,有一天傍晚时分,工人们在吃晚饭,每个人端着饭盒狼吞虎咽的吃着饭。 朱胖子已经吃完饭了, 闲的难受,忽然想起瘦猴那个中了蛇毒,肿的 像被气球吹起来一样的耳朵,来了兴趣,他兴致勃勃的来到那个地方一看,惊愕的张大嘴。 那个耳朵已经变成黑色,烂了,了,像有生命似的在蠕动着。 “他妈的!真邪门了。”他好奇的弯腰捡起来一个棍子去扒拉那个耳朵,忽然从下面极快爬出来一条红色的小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迅速爬到他身上咬了一口。 猝不及防的朱胖子疼的哎呦一声惨叫,声音在这个寂静的山林里很是刺耳,他知道自己碰到毒蛇了,扯着嗓子,歇斯底里的大喊救命。 此时,那个年轻的挖掘机司机正躲在挖掘机驾驶座里面休息,听到朱胖子的声音,一惊,继而快速把驾驶座的门关上了。 屋里正吃饭的民工们也听到了他的声音 ,人们都不再扒拉饭,仔细听,确实是朱胖子的声音,每个人都面无表情,不约而同的把门关上,有人拿了一个凳子顶上,没有一个人说话。 不大会,没了动静。人们慢慢走出去,此时,天已经蒙蒙黑了,但还能看到东西,人们寻找了一会,有人发现了朱胖子,已经死了,嘴唇发紫,面色发黑,肿大,死态狰狞可怕。 第90章 祭拜 工人们默默看着,有人眼睛红了,所有人都松口气,不说话,就这么默默看着。 不大会,有人去村里找来王大贵,王大贵看到这一幕,一惊,这是怎么了?我就说过,这蛇不能打,不能打,这下完了,出事了吧!他巡视一番,叹口气说:“大家伙是不是都打蛇了,这玩意报复人,惹不得,可你们老板偏不听,这下好了,被蛇咬死三个人了。” “这种人,死有余辜!”有人小声嘀咕着。 王大贵一愣,瞪着牛眼珠子冲地上吐口唾沫,大声说:“谁?谁说话这么缺德!活蹦乱跳的一个人没了,他可是你们的同事,会不会说人话的。” 他叹口气,指着地上的尸体说:“看这个症状,这是中了蛇毒,大家都离远点吧!等你们牛总来了再说,看来,炸了蛇洞,也没用,还有蛇出没,大家可千万小心点吧。” 说完,拿着煤油灯,叹息着离开这里了。 人们漠然看着地上的尸体。 “这报应来的太快!” “这就叫恶有恶报!死有余辜!” “他欺负老实人的时候,不会想到他也有这么一天。” 人们议论纷纷的。 晚上,因为天热,工人们都出来乘凉,话题依然是朱胖子。还有人担心老邱和小虎他们怎么样了,到家没? 外面蚊子多,人们呆了会,回工棚里了,有的侃大山,有的打牌,有的睡觉,简易工棚里烟雾缭绕,人声沸腾,已经睡着的工人陆续响起咬牙,放屁,打呼噜交响曲,屋里的烟味,臭脚丫子味,屁味,形成混合味。 挖掘机司机躺在板铺上,辗转反侧的睡不着,过了会,实在是忍不住了,爬起来,来到外面,看到挖掘机,想着这是睡觉的好地方,先在这里迷糊会,等他们打完牌,自己再回去。 他进去关上门,把里面的小风扇打开,把脚放到方向盘上,很是惬意,闭上眼睛,不大会就睡过去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正做着美梦呢,忽然感觉震动,睁开眼睛一看,挖掘机自己动了,这怎么回事?不会是他们地震了吧,他吓的去开门,大喊大叫的,“地震了……地震了……快起来……。” 这个时候,他惊恐的张大嘴,挖掘机亮离开地面约有两米多高,轰隆隆响着,忽然从地下钻出来一条巨大的黑蛇,正是炸山钻出来的那条巨蟒,头颅像牛头般大,身粗如水桶,看不到尾巴,两只像小灯笼一样的眼睛发出绿幽幽的光芒,样子恐怖。 “啊啊啊啊啊啊……。”挖掘机司机吓得肝胆欲裂,面如土色,瑟瑟发抖,想逃,可挖掘机悬在空中,大蛇在外面,他根本就不敢跳。 人们听到轰隆隆的声音,都跑出来,看到这一幕,倒吸一口凉气,惊恐万状的看着,皆都吓的浑身颤抖,四散逃离,瞬间,都没影了,不约而同的都跑到村里去了。 惊慌失措的跑在最后的一个工人忽然听到后面一声巨响,回头一看,挖掘机掉在地上,砰的一声巨响,挖掘机司机甩出来一丈多远,那个巨蟒张开血盆大口,把他吞噬了。 那个工人吓得大叫一声,什么不知道了。 村里人在睡梦中听到狼哭鬼嚎的声音,都被惊醒了,鱼贯而出,我睡的正香,被声音惊醒,跑出去一看,工地上那些工人都跑到村里来了。我和村民们听完,都惊呆了,立刻精神了。 “哎呀妈呀!哪有这么大的蛇,不会是龙吧。” “我在这个村里住了几十年了,见过很多蛇,可从来没有听说有这样大的蛇。” “这不会是蛇王吧,你们打死那么蛇,蛇王怒了,来报仇了。” “它们不会来咱们村吧。” 有人带着颤音说。 村民们一个个也都害怕了,有人把怀里的孩子楼的紧紧的。 王大贵让那些民工去大队部对付一夜,他带着我和几个村民来到那个地方,这个时候,月亮出来了,青白的月光诡异的看着大地上的一切,月光下的大山阴森森的。 我们来到民工所说的地方一看,顿时惊呆了,哪来的巨蟒,挖掘机已经摔坏了,在它附近,我们用手电筒找到了一只鞋,别无他物,看样子,就像民工们说的,挖掘机司机已经被巨蟒吞噬了。 我呆呆看着,看那些民工的样子,不像是说谎,再说,谁敢用这样的大事开玩笑,看来,这条巨蟒不是蛇王,就是蛇仙,要是真的,他们真的惹下滔天大祸了,我心里一紧。 我告诉默默看着的王大贵,要是不赶紧解决这件事,这些民工都得死,不仅如此,村民们也跑不了。 “这么玄乎!小子,你不会是危言耸听,故弄玄虚吧,我知道,你现在确实厉害,我已经信任你了,可这是人命关天的事情,可不敢乱说啊!千万别吓到村民们。” 我肯定的点点头说,“我知道,看来,这个祭拜活动还要举行,求蛇仙放过他们,当然很难,你想想,人们残忍的杀了它的子子孙孙,它能罢休吗,但咱们得试试,要诚心!” 王大贵点点头,同意了。 回到家里,我开始焚香请神询问蛇仙,香点着之后,突然出现火焰向上闪动一下,我心里一沉,这预示着将有大凶之事,不好!接下来,还会出事,我惴惴不安的一夜未眠。 第二天,我们带着那些准备好的祭拜的供品和一些烧纸,三牲……来到那个地方,虔诚祭拜,我拜了拜,念念有词……所有人都跪在地上,态度虔诚,人人脸色难看,看出来,人们都害怕了。 接下来,民工们惊恐不安的无心干活,而且,现在也没人管他们干活了,牛明生到现在还没回来,朱胖子的尸体再不埋,这么热的天该烂了。 而此事后,村子里也不安生了,村庄被恐惧气氛笼罩,村民们每天都生活的提心吊胆的,天一黑,就赶紧关门闭户。 在王大贵主持下,村子周围都撒了雄黄,有经验的老农还把自家大鹅放出来了。 鹅是一种领地意识非常强的动物,它与土狗,公鸡并称“农村三霸,”鹅见到蛇会煽动翅膀,嘎嘎嘎叫着,展示攻击性的姿势来驱赶它,蛇惧怕鹅,就会快速爬走了。此外,鹅粪具有很强的腐蚀性,当蛇在鹅粪上爬过时,蛇的皮肤就会腐烂,一样可以起到驱赶蛇的效果。 第91章 祖师爷 而工地上的那些民工们在王大贵带动下,也在简易工棚周围撒了雄黄。但工人们都吓坏了,有人想卷铺盖走人了。 王大贵急了,苦口婆心的劝他,牛明生肯定快回来了,再等等,在他劝告下,几个胆小的工人又留下来,白天大家自觉的干活,没有朱胖子监工,大家一样自觉卖力干活了。 王大贵默默看着,有了主意,想着村民们既然出不去打工,眼下修路不正是好机会嘛。 傍晚时分,牛明生风尘仆仆的终于回来了,他面色憔悴不堪,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工人们争先恐后的围拢上来,七嘴八舌告诉他经过。 牛明生听完傻了,张大嘴的能放进去一个鸡蛋了,面部抽搐几下,瘫坐地上,半晌,叹口气,苦着脸说,“这他妈是一件接一件的没完了,我费心费力又费钱的,刚把马二和瘦猴的后事解决了,又来事了。 他晃悠着身子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咳嗽一声,清清嗓子说,“大家放心干活,不用害怕,既然还有蛇,明天我去买个棺材把小王送回去,再请一个拘蛇人过来,只要把那个大蛇赶走,就没事了。”让他们去干活了。 王大贵知道牛明生回来后,急急赶过来,牛明生告诉他,自己想去请个拘蛇人过来,把大蛇驱赶,小蛇就好处理了。“这个冷血动物太他妈他可怕了!”他似梦呓般轻声呢喃道。 王大贵回去问我,他虽在农村住了几十年了,也听说过拘蛇人,但从未有见过,他问我见没见过拘蛇人?是不是就是抓蛇很厉害的人,村里原来有个人抓蛇 很厉害,蛇一看到他,就不敢动了,等着他去抓,很有名气,不知道他是不是拘蛇人,但这个捉蛇人最后还是被蛇咬死了。擒贼先擒王,牛明生要请拘蛇人把大蛇赶走。 我一惊,昨晚我焚香问了我家的蛇仙,闭上眼睛片刻后,我的眼前就出现一条巨蟒,这个大蛇,在深巢里已经修炼千百年了,它身边的子子孙孙不计其数,已经被人打死一多半了,大蛇已经怒了,开始报复,这只是开始,我当时心里一颤。 以我的功力 ,我是斗不过它的,别说我,就是我的仙家都让它几分,因为它是个野仙,也就是说,它没在编制之内,我家蛇仙都无奈。况且,是人先冒犯的它,这么多年,它没有害人,可他的子子孙孙被人们连窝端了,它能罢休嘛! 我对王大贵说:“这个拘蛇人肯定奈何不了它,工地已经死了好几个人了,但这只是刚刚开始,那些砸死蛇的人一个都跑不了,再这样下去,工地的工人都死了,咱们村的村民们也跑不了。” 什么?王大哥一惊,那怎么办?此时的他,没了主意,期待的看着我。 我没有说话,此时,我想起师父临死前,曾经嘱咐我,要是遇到难事,可以去找他的师父,他没有说他的真名,只说他师父的绰号叫独眼龙,在江湖有名,他比师父厉害多了,可惜有一次因为给人逆改风水,逆天而行,遭天谴,此事后,他瞎了一只眼睛,一直未娶,而他为那家人逆改风水,瞎了一只眼,那家人却没有兑现诺言,为他养老送终。此后,他再不为人看事了,隐居山林了,在山里过着隐居的生活,倒也自由自在,总去云游四海。 师父找了好几年才找到他,可他变得很是漠然,视金钱为粪土,不管师父怎么劝他,就是不出山,还躲着他,师父只好作罢了。再没有和他见过面,他住的地方在黑龙江,离此甚远。 我终于明白,师父为啥以前总说自己的巫术是祖传的,从来没有提起自己的师父,我默默看着远方,跺跺脚,下了狠心说,“王大爷,为了人们不受伤害,我决定出去一趟。” “出去,你要跑?小子,这个时候,你可是我们的主心骨啊?紧要关头,你可不要丢下大家伙啊!这村里三十多户人家,老的老,小的小,怎么跑?去哪里?”他头一次茫然看着连绵起伏的大山,喃喃自语的喊着。 这个当年微风凛冽,上过战场,从来不怕死的老头也怕了。这么多年,这个被群山包围,山上野兽出没的村落,虽然也经历过村民被狼咬死,被大马猴侵犯的可怕事情,可短短几天,就被毒蛇咬死好几个人的事,还是头一件。 我看着大山,心里也犯愁,我只有一个破旧不堪的自行车当脚力,到了镇里,也得半夜了。那时候,哪来的客车了,就是坐上客车,还要做火车,最快也要好几天到那里,而师父只是告诉那个祖师爷的地址,可那个山在哪里也不知道,他总去云游四海,就是找到了,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在家,我心急如焚的直搓手。 我问王大贵,能不能找人送我去镇里的车站,王大贵漠然看着我,“你还要跑?” 我苦笑着,指着远方说,“您放心吧,我不会扔下乡亲们不管的,我出去请救兵,这个救兵,保管能救咱们。” 真的!王大哥还是质疑看着我。 我肯定的点点头。 王大贵叹口气说,“好吧,只要能救人,啥条件我都答应你。”他拿出几张皱巴巴的钱,递给我说:“穷家富路,在外面那哪哪都花钱,这些钱不多,拿着在路上买水喝。”他的眼睛红红的,这个倔强的老头,跟我斗了好几年,终于服软了,我的心里涌上来一股热流,热乎乎的,眼睛湿润了。 我没接钱,把自己鼓鼓囔囔的钱包拿出来给他看,他笑了,我也笑了,他用宽大的手掌拍拍我,叫人骑着摩托车,送我去镇子里。 临走时,我对他千嘱咐,万叮咛的,一定要在我回来之前拦住牛明生,不要让他找拘蛇人,整不好,拘蛇人也会没命的,万一把大蛇激怒了,后果不堪设想。” 王大贵答应着,让我放心去。他惊奇的问我这个高人是谁?我笑而不答,摆摆手,上了村民的摩托车,村民开着摩托车突突突带着我离开这里,后面尘土飞扬。 摩托车一路颠簸,把我颠簸的快吐了,到了镇里,已经黑天了,我怕晚上山路不好走,野兽出没,很危险,给那个村民一些钱,找个旅馆,和他一起住下,明天再说。 第92章 死人谷 我们俩在旅馆对付一晚,第二天,他骑着摩托车回去了,我坐上火车去黑龙江了。而这个时候,牛明生也买了一副棺材,让人带着胶皮手套,全副武装,穿着雨衣,把那个挖掘机司机的遗体装进棺材里,雇了村里的一辆马车,把棺材拉走了,又去安抚遇难者家人。 我坐在火车上,心里惴惴不安,为村民们和民工担心,要是他们再杀蛇,再次惹怒了蛇王,接下来,整个村子和那些民工可就全军覆没了,心急如焚盼的盼着火车快点跑,赶紧找到祖师爷。 坐了一天一夜,终于到地方了,我下了车,按照师父说的,仔细看了他画的地图,才知道,还要很远的,看到这个地方没有出租车,人迹罕见,只好背着背包,按照地图指示往前走。 烈日炎炎下,顶着太阳走了两个多小时,我累的呼呼喘气,满脸大汗,快走不动了,坐在树下歇气,掏出背包里的矿泉水,一口气喝了半瓶子,不敢都喝光。 这时候,来了一个放羊人,我精神一振,赶紧笑着打招呼:“小兄弟,麻烦问一下,去飞天谷怎么走?是这个方向嘛?我指着西方确认一下。 那个长的精瘦,皮肤黝黑的小伙子一愣,问我,“你是外地人吧,这个山因为高又险,没人能登到山顶,因此,本地人叫它飞天谷,其实叫死人谷? 死人谷?我一惊,听师父说叫飞天谷,怎会叫死人谷?我来了兴趣,让他坐下来歇歇气。 小伙子犹豫一下,坐下来,我把那瓶没舍得喝的汽水递给他,他受宠若惊的摆摆手说:“谢谢你!我刚喝了泉水,不渴。”可眼睛看着汽水发光。 我把汽水递到他手里,笑着说:“喝吧,这玩意解渴。”他有点羞涩的,小心翼翼的打开喝了一口,呛的咳嗽起来,眼泪都出来了。 我赶紧说:“这玩意得慢慢喝,放放气再喝。” 他不好意思的笑了,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他把盖子盖上,看出来不舍得喝了,他变得热情起来,指着西边说:“你去死人谷干哈?那是个原始山林,别说你一个外地人,就是我们这旮瘩都不敢去那里,山上虎狼毒虫出没,碰到一个就玩完了。前几年,有三个探险的人进去就没出来,太危险了!你不要命了。” 因为着急,我来不及和他细说,看看已经快中午了,天黑之前我要找到祖师爷,笑而不答,和他告别。 他懵懵看着我,忽然追上来,递给我一个锋利的镰刀,让我防身,指着东方,说他住的村子叫张家屯,他叫张发财,有事去找他。 我谢了,急急离开了这里了,疾步如飞的走着,恨不得马上就到地方,不知道走了多久,已经傍晚时分了,远远看去千峰竞秀,群山环绕,一座大山鹤立鸡群,高耸入云,云雾缭绕,犹如仙境,远处的山峰若隐若现的。 这是不是就是那个死人谷,我激动万分的看着,身上的疲劳感一消而散,加快脚步。那山看着不远了,可走了很久都没有到地方,那个地方根本就没有路,草木一人多高,我一边走,一边挥舞着镰刀砍草开路,举步维艰的走着,累的气喘如牛,衣服都湿了,浑身无力,用袖子擦擦脸上的汗水,捡起一根棍子当做拐棍,马不停蹄的走着。 也不知道又走了多久,我快累死了,终于到了山脚下,我实在是走不动了,坐下来休息,呆呆看着山上,山上松柏林立,林木茂盛,果真如那个张发财所说,没有山路,确实是个人迹罕见的地方。 我默默看着寂静的大山,忽然有点胆怯了,想打退堂鼓了,我自己一个人,要是真的遇到什么虎狼毒虫,那可就真的挂了,可想起王大贵期待的眼神,还有那些无辜的村民们,我又浑身充满了力量,鼓起勇气,气昂昂的开始登山了。 来之前,因为走的急,我一点准备没有,幸好还有张发财给我的这把镰刀壮胆,大山太陡了,脚下的苔藓滑,非常难走,感觉自己在攀登天梯,不对,天梯还有路,这他妈连个路都没有,我每走一步,都惊心动魄的,心砰砰砰跳的厉害,刚消汗,瞬间,又是满身冷汗,腿肚子打颤,我不敢往上看,我怕我又打退堂鼓了。 此时,已经傍晚时分了,山里阴暗下来,我开始慌了,越着急,越害怕,我都快哭了,这时候,忽然响起一声狼嚎,我吓得瑟瑟发抖,紧紧抓住一棵小树,害怕自己掉下去,可真就嗝屁了。偏偏这个时候忽然变天了,雷声滚滚,瞬间,大雨滂沱,我在慌乱中忽然失足坠落下去,“啊啊啊啊啊……”我大叫一声,什么也不知道了。 待我醒了,一惊,自己身在一洞穴里,我面前生着火堆,旁边挂着我的外衣,在火光下,面前坐着一个胡子拉碴,鼻涕拉瞎,蓬头盖面,酒糟鼻子,瘦的皮包骨,浑身脏兮兮,赤脚,身上发出难闻馊臭味的老乞丐,正在抓虱子,他看到我醒了,笑嘻嘻的的问我怎么一个人来这里了?一边说,一边把一个虱子放进嘴里咀嚼。 我惊愕的张大嘴,捂着鼻子,厌恶看他一眼,问他见过我的祖师爷吗?他是独眼龙,瞎了一只眼,但他是个活神仙!我自豪的说,期待看着他。 他打量我一番,撇撇嘴,玩世不恭的说,“你找的那个老东西,已经死了?” 什么?死了?我心里一紧,“我不信,他是个活神仙,不会死的。”我变得很是激动,冲着老乞丐大吵大嚷的。 老乞丐依然笑嘻嘻的说:“什么活神仙?都是骗人的!这个世上,就是你骗我,我骗你的,坏人都戴着假面具做人,好人难做。”说完,用脏兮兮,犹如枯枝一样的老手递给我一块干巴巴,黑乎乎的干粮,我想着他吃虱子的样子,没有接。,不想看到他了,转身出去了。 来到洞口,我惊讶的发现,我竟然站在山顶上,周围云雾缭绕,犹如仙境,我的妈呀!这也太美了!”我感叹的脱口而出,我记得我明明掉下去了,醒来怎么在山顶了? 第93章 电报 “他死了……他死了……。”我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是老乞丐在我身后癫头癫脑的,嘻笑着手舞足蹈,喃喃自语的喊着。我呆呆看着他语无伦次的样子,摇头苦笑,这就是一个疯子,精神错乱了,我可不敢靠近他了。 眼看着夕阳西下了,站在山顶看夕阳真的很美,可我没有心情赏景了,我大声呼喊“祖师爷……祖师爷你在哪里啊……。”急的快哭了。 这个时候,雨过天晴,山上本来就没有路,地上特别滑,我不小心摔了一跤,疼的龇牙咧嘴,可我不敢停下来休息,我要在天黑之前找到祖师爷,这个时候,王大贵不知道急成啥样呢,也不知道村里咋样了? 我站了一会,太阳下山了,不敢在山上久待,想起那个张发财,我决定去找他,打算在村里住一晚,明天白天继续寻找祖师爷,主意一定,我小心翼翼的下山了。 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因为山太陡峭了,我下山更难了,尤其刚下完雨,地面湿滑,每走一步,都紧张的抓住前面的小树,唯恐一个不小心挂了,那个老乞丐已经被我甩掉了。 好不容易下了山,我的衣服都湿透了,满脸大汗,这个时候,天已经蒙蒙黑了,我擦擦汗,顾不上休息,直奔那个村子而去,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远远看到星星点点的亮光了,我精神一振,急急走着。 来到村子里,村里传来狗叫声,村里静悄悄的,我来到一个村民门口敲门,不大会,里面出来一个健壮高大汉子,他上下打量我,问我找谁?我赶紧向他打听张发财。 他一听,笑了,很是热情的告诉我,巧了,他旁边的邻居就是张发财,我谢了,去他旁边敲门,开门的果真是张发财,他看到我,很是高兴,把我迎进去,介绍给他的家人。 一家人对我很是热情,正吃饭的他们,又杀了一只鸡招待我,身在异乡,我心里热乎乎的,吃着香喷喷的鸡肉,看着纯朴的一家人,我忽然想起奶奶和我爸,眼睛湿润了。 我在他家住了一晚,第二天早上,天没亮,我就离开这里,临走之前,我偷偷把一些钱放在桌上,蹑手蹑脚的出去了,奔大山而去,出了村,长长出口气。 “梁大哥,等等我……。”张发财呼呼喘着粗气追过来。 我一愣,站住,他来到跟前,递给我一封电报。 我急急打开,上面只有五个字,“蛇患伤人,速回。”我呆呆看着,心里一紧,坏了!又出事了,看样子,又有人被蛇咬了。 张发财看我魂不守舍的样子,拍我一下,“大哥,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我强装笑颜,把电报装起来,急急走了,“你还去山里吗?”后面传来他担忧的声音。 我没有回答,此时的我心急如焚,我要赶紧找到祖师爷,再晚了,村里人都死了。这一次,我有了爬山的经验,不管心里怎么着急,一步一步稳稳当当的登山,过了好久,终于上了山,我放开喉咙呼喊:“祖师爷……祖师爷……。”我不知道他的真名,只好这样喊了。 一边喊,一边找,听师父说过,他住在一个山洞里,我曾经多次幻想过他的样子,就像电影里演的高人一样,双目炯炯有神,须发皆白,腰板挺直,健步如飞,我迫切的想看到他,可是找了好久也没有。 不仅如此,连老乞丐的影子没有看到,很是纳闷,这个老乞丐怎会住在大山里?我想着他说的话,他昨天说我祖师爷死了,这么说,他应该认识祖师爷,天哪!我真是猪脑子,应该好好问问他的,可想着他疯疯癫癫,傻里傻气的样子,就是在胡说,我苦笑着摇摇头,继续寻找。 从早上找到中午,我快累死了,惦记村里人,真的快疯了,没有大事,王大贵是不会轻易给我拍电报的。我失望的看着寂静的大山,想着祖师爷是不是真的死了。 正像一只乱头苍蝇漫无目的转着,忽然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一惊,遁声望去,哎呀妈呀!前面不远的树下有一头狼,这头灰狼体格健壮,这个时候,它也看到了我,虎视眈眈的看着我。 “啊啊啊啊啊……”我吓得面如土色,心快跳出来了,撒腿就跑,可这个山里草木茂密,没跑几步,我就摔倒了,那只狼像箭一样冲过来……完了,完了,老子要死在这个荒天野岭了,我绝望的闭上眼睛。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啪的一声,一个东西打在狼身上,狼受惊抬头,忽然,又有一个东西打在它眼睛上,狼哀嚎一声,趁着这个时候,我赶紧爬起来就跑,一口气跑了很远,看到狼没有追过来,我腿脚发软,后怕的瘫坐地上哭起来,想着刚才自己差点挂了,心有余悸的望着这个大山。 我不知道是谁救了我,难道是老乞丐?除了他,这个大山再没有他人,至少我没有看到其他人,又摇摇头,不可能,他就是一个疯子。 我忽然特别特别害怕,迫切想赶紧离开这个地方,可又不甘心,好不容易来的,找不到祖师爷,我回去怎么跟王大贵交代,我怕看到他失望的眼神,还有村里人,我该怎么办? 因为跟别人不一样的童年,我的性格自卑,敏感,怕事,孤僻,自从认识了师父,我才有所改变,心里有了阳光,牢记他的话,做人要大量容人,方祸少,平安一生,我一直特别佩服师父,觉得他很厉害,可我感觉我现在就是一个懦夫,看事总是见硬就回,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变得果敢,有主见,成熟了。这个时候,又累又饿,浑身无力,张发财给我的干粮已经吃光了,我舔舔嘴唇,决定找个泉水,人饿了,还能忍会,可渴了,真的忍不了。 我晃晃悠悠的站起来,到处寻找有泉水的地方,可找了好久,也没有看到泉水,很是失望。此时,看到旁边有红彤彤的果子,走过去一看,妈的!竟然是棵野果子树,这是一颗小树,树上硕果累累,看着就馋人,我迫不及待的过去摘果子吃,嗯!好吃,甜丝丝的,有点纳闷,大夏天的,也不是秋天,这果子长的也太着急了吧。 我一口气吃了很多,准备再摘点留着慢慢吃,这个时候,我忽然感到头晕目眩,喘息困难,什么也不知道了。 第94章 蛇进嘴了 等我醒来,发现自己躺在洞穴里,浑身无力,胃里翻江倒海的,想要吐,这个时候,一个破旧不堪的陶瓷盆出现在眼前,我抬头一看,竟然是老乞丐,愕然看着他。 “看我看干啥?快吐。”他吼道,忽然用脏兮兮的手去抠我的嘴,啊啊!我吐了,吐出来一些红红的像血水的东西,老乞丐又用一块脏兮兮手绢给我擦嘴,我赶紧转头过去。 “呵呵呵,小子,你还嫌弃我这个糟老头子,刚才要不是让我碰到,你就去见阎王爷了。” 什么?我脸上都是虚汗,愕然看着他。 “你这是找死呢,那果子有毒,啥都敢吃。”他咳嗽一声,笑嘻嘻的说:“这东西面上看着好看,但有毒,人吃了七窍出血,必死无疑,就像有的人,看着慈眉善目,老实巴交,人畜无害的,可心是毒的,害起人来,让人猝不及防。” 我被他的话吓住了,张着嘴说不出话来,他怎么忽然变得正常了?看到他裸露的右臂上有个像鸡蛋大的红胎记,惊呆了。 师父曾经说过,他的师父右臂有一块鸡蛋大的红胎记,整了半天,要找的人就在眼前,我真是不识庐山真面目,眼睛一红,哽咽着扑到他怀里,“祖师爷,您让我好找啊!”哭起来。 老头儿笑嘻嘻的说:“小子,别乱叫,我不是你的祖师爷,他已经死了。” 您别装了,你就是,我师父临死前告诉我,您手臂上有一块鸡蛋大的红胎记。 他忽然变了脸,面色凝重,眼睛湿润了,“你说,你师父死了。” 我点点头,“他临死前还惦记着您,让我有事找你。”我忽然对他心生敬畏。 他默默看着前方,片刻后,叹口气说:“什么都别说了,你走吧,这个事我不能帮忙,我老了,什么也干不了,你另请高明吧。”竟然下了逐客令。 嗨!这老头说变就变了,我跪下来磕头求他救救村里人,倔犟的说:“您要是不跟我去,我就不回去了。” 他漠然看着我说:“你愿意在这待着就待吧,都是因果报应,那个大蛇在山上已经修炼千年了,快变成龙了,这么多年,它从来没有害人,只是安静的在洞里修炼,何罪之有,你们惊动了它,还杀死了它的子子孙孙,还怪它报仇嘛。人,不敬畏大自然,就会引来祸端。” 说完,再不理我,出去了。 我跪在地上,想着他的话,感叹不已,五味杂陈。我一直跪了好久,他也没回来,因为身体虚弱,我感觉自己一阵阵冒虚汗,快顶不住了,可咬牙挺着。 过了好几个小时,他出现了,叹口气,用他脏兮兮的手绢给我擦擦汗,惊喜的说:“好了,好了,毒素都出来了。” 什么?我一脸茫然看着他。他笑嘻嘻的告诉我,这种服毒很难去根,他刚才给我服了解毒药丸,可毒根难出,需要排汗把毒根攻出来。原来是这样,我松口气,感觉身体好多了,求他救救村民们。 他笑嘻嘻的说,“想要我出山,你得答应条件。” 什么条件?我兴奋的问。 “背我下山。” 这有什么难的,我痛快答应下来,让他附在身上,背起来就走。他的身体很轻,我并不费劲,可下山时就难了,本来山路难走,自己走都难,还要背着他,这不是难为人嘛!我小声嘟囔着,小心翼翼的走着,很是紧张,生怕一个不小心,把他摔了,刚消汗的我,瞬间,额头又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山路陡峭难走,举步维艰,我只好腾出一只手,每迈一步,我都抓住前面的小树,紧张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这万一摔下去,我们俩都得摔成肉泥,想着这个老头真是难伺候啊!暗暗叹气。 没想到,我竟然把他背下山了,累的气喘如牛,满脸大汗,长长出口气,回头看看高耸入云的大山,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背着祖师爷成功下来的,别提多高兴了。 把他放下来,刚想歇会,他笑嘻嘻的说:“时间紧迫,再不赶紧回去,人都死光了。” 什么?我一惊,难道真出事了。我望向他,此时,他健步如飞,从背影看,哪像九十多岁的暮年老人,想着这两天的情景,感叹不已,真人不露相啊! 等我们赶回去,看到工地上齐刷刷的挺着十二个黑漆棺材,工地又死人了。 原来,我走后的晚上,工人们吃完饭后,又开始打牌,侃大山,其中一个潘姓工人内急,急三火四的出去,来到一个草丛里拉屎,他蹲在地上,吭哧吭哧的正在努力,忽然听到沙沙沙的声音,一愣,要下雨了? 他抬头看看天上,此时,月明如昼,这个时候,没有动静了,很是惊奇,提上裤子刚要回去,忽然,一个黑影快速扑过来……他没等喊出声,嘴里进东西了,滑溜溜的,他喉咙里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砰的一声轰然倒地。 过了会,工棚里有个和小潘关系不错的工人,发现他还没回来,很是担心,自言自语的说:“这老潘出去拉个屎,怎么还没回来啊!”拿了老式手电筒出去寻找,大声呼喊,没有动静,这个工人更加担心,到处寻找,不知不觉的离开撒雄黄的地方。 他一边走,一边喊,忽然听到呜呜咽咽的声音,低头拿手电筒一照,登时吓得脸色苍白,抖若筛糠,惊骇的张大嘴,草地上躺着老潘,一条蛇钻进他嘴里了,只有尾巴在外面,老潘的身体剧烈抖动着。 这个工人吓得瑟瑟发抖,大喊大叫的,这个时候,有几个胆大的工人听到声音,赶紧跑出来,看到这一幕,都傻眼了,“还愣着干啥?快抄家伙,”有人大吼一声。几个工人如梦方醒的拿起棍子,石头,可不知道从哪里下手,怕伤到老潘。 有个工人情急之下,毛毛愣愣的去拽蛇尾巴,尾巴滑溜溜的,这个人用尽力气,把吃奶的劲头都使出来了,蛇尾巴不仅没拽起来,反而一点点在往里钻。 有个聪明的工人灵机一动,快步跑回去,拿了自己平日里缝补衣服的针,对着蛇尾狠狠扎去,此时,蛇的身子剧烈蠕动着,忽然从嘴里爬出来了,而老潘的身子忽然不动了,瞬间,脸色变得青黑,没了气息,死了。 众人大惊,不约而同的把爬到小树上的小蛇打死了。看到地上老潘裸露的右臂也变黑了,短短几分钟,冒出黑色脓血,身体开始腐烂了。众人惊骇的看着,身子微微颤栗着,不敢至前,后退几步,呆若木鸡的看着。 更可怕的是,半个小时后,被小蛇咬伤树皮的小树,竟然枯死了。 第95章 双头蛇 “剧毒蛇!快跑。”有人惊叫一声,人们吓得四散开去,刚要回到工棚去,忽然听到四面八方传来咝咝咝的声音,声音越来越近,人们站住了,惊恐不安的巡视一番,接下来,没了动静,人们松口气,刚要离开,声音又响起来,咝咝咝……声音瘆人。 “什么声音?”有人带着颤音说道。 “蛇,有蛇……快跑啊……。”有人惊叫一声,人们如梦方醒的撒腿就跑,可是已经晚了,此时,忽然从地下,树上,石头缝里,丛林里……跑出来大大小小,各种各样的蛇,密密麻麻的,漫山遍野的都是蛇,眼镜蛇,金环蛇,五步蛇,竹叶青,土球子……情景骇人。 这么多蛇中,有很多人们从未见过的怪异无比的蛇,它们吐着蛇须子,扭动着身子,嗖嗖嗖……草地,树上,岩石……没有它们去不到的地方。 其中一条树干粗大的花蛇竟然是双头蛇,它仰头,伸出长长的信子极快爬到一个工人身上,牢牢盘绕着他,那个工人凄厉瘆人的哀嚎着,脸憋的青紫,快上不来气了,慢慢的,被蛇缠绕勒的说不出话了,闷死过去了。 剩下的人们惊慌失措的躲避着蛇的攻击,有个拿菜刀的工人对着那条双头蛇砍了一刀,蛇受痛爬走了,可又络绎不绝的爬过来很多很多的蛇,爬到那个人身上…… 此时,、一条黑蛇突然昂起身子,速度极快,像梭镖一样戳在拿菜刀工人的脸上,这个工人惨叫一声,手一松,砰的一声,菜刀掉在地上,他吓得狼哭鬼嚎的抖着腿,想把它抖落下去,可那条大蛇犹如长在身上一样抖落不下去,手无寸铁的他,吓得瑟瑟发抖,随手捡起一根棍子,狠狠打去……蛇被打下去了,可地下密密麻麻的都是蛇,瞬息之间,他的身上挂满了大大小小的蛇,他凄厉瘆人的惨叫一声,毙命了。 剩下的人都被群蛇包围了,吓得肝胆欲裂,哭爹喊娘的拿着家把什试图冲出包围,生存的本能让他们大开杀戒,杀红了眼,身上,脸上都溅到血,一场人蛇大战开始了,在群蛇波浪般的围攻下,他们一共十二个人,已经死了三个人了。 他们亲眼目睹他们的惨死。已经吓得近乎疯癫了,所有的人犹如疯了一样嗷嗷叫着杀蛇,可蛇越来越多了,铺天盖地的都是蛇,情景骇人。 此时,工棚里的工人听到声音,都跑出来了,远远看到这恐怖的一幕,吓得心惊胆战的,张大嘴说不出来话了,面面相觑,没有一个人敢过去,他们心知肚明的知道,这个时候过去,只能送死。听着他们撕心裂肺的声音,所有人都吓得瑟瑟发抖,有胆小吓得哭起来,赶紧回到屋里去了。有人听不下去了,回到屋里去了,不大会,只剩下几个胆大的工人,眼睛红红的默默远远看着。 大家都是同事,同在一个屋檐下,苟活于世,为了养家糊口,来到这个穷乡僻壤的地方,看着他们惨死,心里特别难过,可又能怎样。蛇太多了,和那个被炸毁的蛇洞里的蛇一样多,让他们惊奇的是,那个蛇的老巢都毁了,蛇基本上都被挖掘机砸死了,怎么凭空又冒出来这么多蛇? 此时,剩下的几个工人撕心裂肺的哭喊着和蛇搏斗,砸死,杀死了很多蛇,有的蛇都死了,断成两截了,可血淋淋的蛇头和身子还在蠕动着,‘蛇太多了,周围腥气,臊气,毒气,血腥味弥漫,陆续有工人死去。 有的人临死前都没有想明白,在东北,毒蛇很少,怎么突然冒出来这么多毒蛇? 这个时候,惊慌失措和蛇搏斗的一个工人忽然看到有光照在自己脸上,好奇的一看,大惊失色,更加害怕了,旁边一棵古树上,盘绕着一条黑色巨蟒,所谓的绿光,就是它的眼睛,它盘在树干上,昂着头,吐着长长的信子,似乎在指挥群蛇,样子恐怖。 我的妈呀!这个工人惊骇的张大嘴,他愣神的功夫,身上爬上来很多蛇,他惨叫一声,倒地口吐白沫,表情异常痛苦,抽搐几下,死了。他旁边的一个工人看到这一幕,大骇,头一歪,吓死了。 不大会,十二个人中,死了十一个人,只有那个名叫大猛的工人侥幸活着出来了,但也被蛇咬了,幸好没有毒。 王大贵知道后,却也干着急,不敢过去了,因为这个时候过去,就是送死。他急的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好不容易熬到天亮,挨家挨户的去探望村民,好在村里暂时没有进蛇。 他松口气,来到那里一看,大吃一惊,一夜之间,又被蛇咬死了十一个工人,眼睛湿润了,片刻后,跺脚大骂他们的老板徐大富,他惹了祸,拍拍屁股走人了,却让这些工人背锅了。 工人们都心有余悸的看着,一个个吓得浑身哆嗦。胆小的人因为害怕,干脆卷铺盖走人了,王大贵急的好言好语的劝他们留下来,等牛明生来了,再想办法,再说,他们走着出去,要走到猴年马月才能到家,而且,路上两边都是大山,山上野兽出没,万一……他说不下去了。 几个工人大吼着,就是宁可被野兽吃了,也不想过这种煎熬,恐惧的日子,执意要离开。 几个人正拉扯着,这个时候,牛明生回来了,听到这个消息,他整个人都瘫了,站都站不稳了,慌了,问王大贵怎么办? 王大贵也没了主意,蛇太厉害了,情急之下,他派人去镇里,给我打了电报,带着牛明生去棺材铺定了棺材,看到被蛇咬死的那些尸体,都吓得瑟瑟发抖,这些尸体死态狰狞可怕,有的尸体上已经流淌出黑色脓血,有的尸体青紫,有的尸体肿大,有个尸体的脑袋肿得像猪头一样,情景让人心惊胆战的,几个人全副武装,小心翼翼的把尸体装进棺材里。 有个工人因为嫌麻烦,没有戴牛明生递给他的胶皮手套,装尸体的时候,不小心碰到尸体的伤口,有人让他赶紧洗洗手,可这个工人是有名的倔强,并没有放在心上。 不大会,他回到屋里,忽然口吐白沫,抽搐几下,死了,事情来的太突然了,所有人都傻了,继而都吓得变了脸,惊惧的后退几步。 第96章 拘蛇人 牛明生欲哭无泪,带着哭腔骂骂咧咧的,让几个工人跟王大贵去棺材铺,又定了一口棺材。把这个工人的尸体装进去,这回,牛明生害怕了,这么多棺材,他实在是受不了了,打算就地埋了。 可王大贵觉得落叶归根,人死在异乡,家人有多难过,苦口婆心的劝他找个大车,把这些棺材拉走,可哪有这么大的车,除非是货车。 可要找个大货车,只能回城里,他想联系人,可他的“大哥大”在山里根本就没有信号,干着急啊!接下来,只好就那么放着。 可天气炎热,如果尸体腐烂了,就会引起瘟疫,牛明生一股火,急的嘴上起泡了,王大贵想了想,果断的让人拿来很多盐,在他指挥下,几个人带着防毒面具,把盐撒在尸体上,棺材周围还放了一些芹菜。 牛明生懵懵懂懂看着,惊奇的问这管用吗? 王大贵吸溜一下鼻子说:“能不能行,只能试试了。”牛明生呆呆看着这些棺材,想着徐大富发怒的样子,脸色难看,自己包工这么多年,也遇到一些诡异的事情,都处理的不错,从来没有遇到这么多蛇,竟然咬死了这么多人,这下惹大事了,徐大富不知道怎么骂自己呢,后悔包这个工程了,可世上没有后悔药,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做完这些,为了防止蛇再出来伤人,王大贵又让人撒了一层雄黄,撒雄黄一米之外的地方,又撒了鹅粪,村民们为了防蛇,只好狠狠心,豁出去粮食和野菜,让鹅使劲喧,多拉屎,不仅如此,还撒了一些石灰粉。 王大贵让牛明生告诫工人们,晚上千万千万不可再出去了,在屋里方便,大号就在院子里,为了活命,大家将就一下。而且,为了不再发生悲剧,暂时不要动工了,等我回来再说。 牛明生同意了,可心里有了主意。 有的工人睡觉前怕屋里有蛇,大夏天的,也顾不得热了,把靴子穿上,晚上都不敢睡死,为了打发时间,玩牌,喝酒,侃大山,吹牛皮。接下来,再没有蛇出现,一直惶恐不安的工人们稍稍安心点了,就是对那些棺材瘆得慌。 而这个时候,牛明生为了早点动工,免得再被老板骂,瞒着王大贵,骑着摩托车,偷偷去外村请来一位高明的拘蛇人,来这里拘蛇。这个拘蛇人很有名气,此人三十多岁,留着一撇小胡子,长的尖嘴猴腮,精瘦,目光犀利。 他来到山上,在地上画个大圈,走进去,故弄玄虚的四下巡视一番,坐下来闭目念念有词……开始念咒语。 工人们和工头牛明生不敢出界线,远远看着,心生敬畏,心里很是高兴,眼眸闪过丝丝雀跃,这下可以捉蛇了。 可过了会,没有动静,四周静的可怕。 “这么半天一条蛇没有,这人不会是骗子吧?” 看他的样子也不像是个高人,就是骗钱的。” “唉!本来以为拘蛇人来了,可以有太平日子过了,没想到,就是一个江湖骗子。” 工人们都交头接耳的,小声议论纷纷的。 旁边的牛明生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为了请他,自己可是下了血本的,该不会真的是个骗子吧。 人们正引论的欢,“快看,蛇,蛇,好多蛇。”有人惊叫着指着前方。人们的目光唰的一下都看过去,这时候,果真来了很多蛇,大白天的,看得清清楚楚的,从四面八方爬过来很多蛇,各种各样的,有黑的,花的,白的,绿的,红的……情景骇人。 除了拘蛇人,所有人都惊惧的张大嘴,吓得瑟瑟发抖,有胆小的不敢再看,跑到屋里去了。 此时,那些蛇爬到圈子外面,不约而同的都停下来,很是顺从的样子,拘蛇人睁开眼睛,大喝一声:“着,”举着一柳条挥动几下,拿出一个小药瓶,对着圈子外面的蛇喷射几下,所有的蛇都瘫软在地,一动不动了,任由他摆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对他佩服的五体投地,不约而同鼓掌欢呼。 拘蛇人很是得意,张嘴正要说什么,忽然看到一米之外,有条银色小蛇昂头挑衅看着他,拘蛇人一惊,继而闭目念念有词,……睁开眼睛,看到那条小蛇依然虎视眈眈看着他,并没有惧怕他的意思,所有工人看到这一幕,为拘蛇人捏一把汗。 拘蛇人觉得自己没有面子,大怒,“孽畜!还不快过来……。”遂出了圈子,直奔它而去,咬破食指,极快把血抹在柳条上,向它挥动几下,又把药瓶打开盖子,喷射它,小蛇极快爬走了。 老穆很是得意,复归,让工人过来,拿了几个麻袋,把蛇捉起来,放进麻袋里。 人们很是激动,七嘴八舌的夸他厉害,牛明生长长松口气,想请他住下来,告诉他,什么也不用干,就只管驱蛇,答应给他丰厚的酬金,老穆高兴的答应下来。 晚上,为了庆贺,有工人因为憎恨这些蛇咬死了同伴,喊着要吃烤蛇肉,牛明生因为有老穆在身边,很是心安,任由他们胡闹,人们开始喝酒,烤蛇肉,赤膊又吃又喝的头一次这么惬意。 老穆因为得到很多钱,心里高兴,多喝了几杯,醉了。 一行人一直闹腾到半夜方休息,大家都累了,很快就睡过去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老穆被尿憋醒了,懒洋洋的起来揉揉眼睛,旁边有个工人被他惊醒了,睡眼惺忪的问他 干哈? 老穆打个哈欠说:“酒水喝多了,出去放水。”那个工人赶紧劝他不要出去,大晚上的不安全,小心有蛇,可以在屋里方便,他指着旁边散发出尿馊味的泔水桶。老穆不屑而笑道,“蛇?就凭我,还怕蛇吗?”出去了。 那个工人又躺下来继续睡,不大会,他忽然听到一声凄厉瘆人的声音,是老穆的声音,赶紧爬起来,出去一看,吓的肝胆欲裂,屁滚尿流的,我的妈呀!大喊大叫的。 人们被惊醒,出去一看,都惊骇的瑟瑟发抖,在青白的月光下,老穆徒手 和一条大蛇搏斗,嘴里念念有词的……身子踉跄着,明显是被蛇咬了,可以看出他占了下风。 所有人都提心吊胆的看着,但想着他白天威风的一幕,没人担心他,觉得他是个拘蛇人,定会战败蛇的。可万万没有想到,过了会,他被蛇尾扫到眼睛,惨叫一声倒地,大蛇张开血盆大口,把他吞噬,慢慢爬走了。 这一切,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人们吓的嗷嗷叫着,跑回去关上门,所有人吓的脸色苍白,浑身颤抖,一夜未眠。 第97章 老板出事了 王大贵知道后,气的脸都白了,他气急败坏的跺着脚,大声对牛明生说:“牛总!我都说了,小梁子(我)出去请高人了,临走之前告诉我,让我拦住你,不要请什么拘蛇人,再惹怒了蛇王,后果不堪设想,可你倒好……。” 牛明生垂头丧气的哭丧着脸,平日里很威风的他,这个时候,不吱声了。接下来,不敢再折腾了,接下来,安静下来,直到我们回来。 祖师爷听完,眉头紧锁,他告诉他们,那个蛇进嘴里的人,如果有明白人,可以用胡椒粉填如蛇尾小眼内,蛇就会自动退出,而他们用缝衣针刺伤了蛇尾,毒性剧增,人怎会不死?这种剧毒蛇,咬伤一点树皮,树也会死的。 人们听完,都敬佩的看着他。在他指挥下,人们挖墓穴,小心翼翼的全副武装,把那些棺材安葬了。在周围撒了雄黄,石灰粉,燃烧了艾草,目的就是怕蛇破坏墓地。 做完这一切,没等祖师爷施法驱赶大蛇,徐大富家出事了,他家进蛇了。等我们过去,看到消防员都来了,门口停着三辆消防车,一辆120,周围围拢着看热闹的人们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的水泄不通,议论纷纷的。 徐大富家是楼房,住在二楼,门口守着一个消防员,看到我们不让进,说里面太危险了,撵我们出去。 我刚要张口说什么,祖师爷摆摆手,他面色凝重的对那个消防员:“蛇很危险,你们可要小心!”拉我出去。我们在外面等着看,这个时候,我心急如焚,已经被蛇咬死那么多人了,可不要再出事了,为徐家人担心,听说徐大富是个有钱人,只有一个儿子,一家人日子惬意,他们可能做梦都没想到,蛇会进到楼房去。 我正胡思乱想的,人群躁动,几个消防队员用担架抬着徐大富出来,后面跟着他的老婆儿子,他老婆三十多岁,长的很漂亮,烫着大波浪头,穿着时髦,戴着名贵的首饰,紧紧搂着刚刚十岁的儿子,哭着跟在后面,“老徐啊!你可不要有事,你要挺住……”有女人去好言好语抚慰她。 几个医务人员把徐大富抬到车上,120呼啸而去了。 不大会,几个消防队员把抓到的几条蛇放进袋子里,出来了,驱散人们,开车离开了这里。 徐大富老婆刘红英披头散发的坐在地上哭起来,“老徐啊!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要不然,我们娘俩可怎么活啊……。”旁边几个女人把她搀扶起来,送回家了。 我刚要跟过去,祖师爷摆摆手,用眼色阻拦我,把我拉走了,来到一个小吃部,我们俩要了一碗馄饨,我问他,为啥不上去问问怎么回事? 祖师爷叹口气,擦擦嘴说:“怪不得你师父总说你小子做事毛愣三光的,果然如此,你想想看,这个时候,那徐大富被蛇咬了,生死未卜的,他的婆娘和孩子会难过成啥样,等会安静下来,咱们再去问个究竟。” 吃完饭,我们出去溜达一会,来到他家轻轻敲门。 谁呀?随着声音,刘红英满脸泪痕的出来开门,看到我们,一愣,要关门,我赶紧说:“我是徐总的工人,这位是抓蛇高手,为了您和孩子的安全,我们可以进去看看吗?” 她狐疑的看着我们,犹豫一下说:“刚才你们没看到吗?消防员都来了,蛇都抓走了,不劳你们费心了。”又要关门,我赶紧说:“不是吓唬你,蛇这东西很会藏猫猫,还是让我们看看吧。”女人一惊,回头看看屋里,闪开身子,让我们进去了。 屋里很是整洁,沙发,录音机,洗衣机,电视机齐全,摆设豪华,一看就是有钱人。他的孩子身子微微颤栗着,正默默拿着一个变形金刚发呆,看样子吓坏了。 祖师爷目光犀利的环视一圈,请她讲讲刚才情景,女人脸色苍白,身子一直都在抖,她红着眼睛,把经过告诉我们。 原来,徐大富自从开着挖掘机砸蛇后,回到家里就精神恍惚,眼前总是晃动着砸蛇的一幕,晚上总做噩梦,总是被噩梦惊醒,大喊大叫的,他老婆刘红英总是被他惊醒,也睡不好觉,精神萎靡。 隔壁住的孩子也很害怕,晚上睡不好,白天在学校上课总是溜号,总被老师用粉笔头袭击,很是委屈,回家发牢骚,原本学习好,戴着三道杠,考试名列前茅的他,接下来,每次考试,都会出错,从原来的前三名掉到十二名。 两口子急坏了。刘红英心疼孩子,埋怨徐大富不该杀蛇,徐大富本就心烦,被她磨叽烦了,就和她吵架,家里闹得鸡犬不宁的,知道工人被蛇咬死后,徐大富终于害怕了,他去庙里烧香拜佛,希望菩萨保佑没事,还给庙里捐香火钱,给佛像塑金身,为自己积累功德,希望逃过一劫。 可万万没有想到,他做了这么多,花了很多钱,还是没有逃过去,蛇上门了。 几天前,有一天晚上,他在睡梦中迷迷糊糊中,忽然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一惊,赶紧蹑手蹑脚的爬起来,打开灯,巡视着,可声音没了,一切都正常。他以为自己晚上喝点酒,出现幻觉了,苦笑着摇摇头又躺下了,翻个身继续睡。 可过了会,刚睡着的他,又听到那个悉悉索索的声音,他仔细听,发现声音是从卫生间里传来的,以为来了小偷,他家有钱,三年前,曾经来过一个小偷,幸好老婆带孩子回娘家去了,他和小偷搏斗,小偷跳窗户逃走了,从那以后,他晚上很是谨慎小心。 他没有开灯,蹑手蹑脚的起来,拿起床头柜上的防身刀,屏气凝息的起来,来到卫生间,自己家住久了,摸着都知道是哪,可他来到卫生间,声音又没了,他妈的!什么鬼玩意?他心里骂着,很是生气,啪的打开灯,一切照旧,并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他擦擦脸上的冷汗,松口气,没有关灯,回到卧室,再也睡不着了,瞪着眼睛发呆,想着这悉悉索索的声音到底什么回事?一直到天快亮了,才睡过去。 他本来不想告诉老婆,怕吓到她,可他急需想找个人发泄发泄,只好告诉老婆。 刘红英听完,吓坏了,她虽然是个女人,可睡觉死,晚上被人抬走都不知道,昨晚的动静,她根本就没有听到,她怀疑家里来了小偷。两口子商量一下,把小区的保安找来,塞给他一个大大的红包,求他以后密切注意他家,保安喜笑颜开,受宠若惊的连连答应着。 第98章 蛇掠人 接下来,一连两天没了动静,两口子安心了,生活恢复常态。可刚刚过了两天好日子,昨天后半夜晚上,家里又响起了那个声音,这次,除了悉悉索索的声音,还夹杂着砰砰砰撞门的声音,这不像是人敲门的声音,在这个寂静的夜里,声音让人毛骨悚然。 这次,一直不敢睡的刘红英也听到了,吓得瑟瑟发抖,躲在丈夫徐大富身后,让他赶紧看看怎么回事。这个时候,隔壁住的他们的儿子也听到了声音,很是害怕,他起来打开门去找爸爸妈妈,刚打开门,忽然被什么绊了一跤,摔倒了,定睛一看,吓得惊叫一声,门口盘着一条蛇,小孩子这个时候反应还挺快,吓得哭起来,极快把门关上了,在屋里呼救。 此时,徐大富两口子听到儿子的声音,知道不好了,一起来到他门前一看,那条蛇昂着头,吐着血红的信子向他示威,“唉呀妈呀!刘红英吓得尖叫一声躲在丈夫身后,大声喊着儿子不让他出来,在里面扒门锁上。小孩子吓坏了,一边哭,一边答应着。 徐大富吓得慌作一团,红着眼睛,快步来到厨房,拿起两把菜刀,可没等门口,蛇不见了,蛇呢?两口子惊慌失措的寻找着。 这时候,他家的保姆被惊醒了,听到哭声,一惊,她趿拉着拖鞋惊慌慌的出来,问怎么回事?徐大富瞪着血红的眼睛,拿着菜刀的手颤栗着,喘着粗气,递给她一把菜刀,以 命令的口气让她找蛇。 保姆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妇女,长得肥胖,她一听有蛇,瞬间,脸色变得苍白,吓得连连摆手,这时候,只听砰的一声巨响,他家的玻璃门砸个粉碎,一条粗大的蛇尾出现在眼前。 几个人吓得肝胆欲裂,抖若筛糠,哎呀妈呀!保姆惊叫一声刚要跑,徐大富猛力一推,把她推出去了,刘红英看到一股力量把她掠走了,大蛇不见了。 两口子吓得哭起来,急忙来到儿子门口,问他怎样了?他的儿子打开门,一家人抱在一起哭起来。 此时,保安赶来了,徐大富气急败坏的把他大骂一顿,保安低三下四的不敢吱声,骂够了,让他检查一下屋里是否还有蛇,刚才他儿子门口明明盘着一条蛇,却不见了。 几个人仔仔细细检查一遍,那来的蛇,真是活见鬼了!徐大富焦躁不安的骂骂咧咧的,心有余悸呆呆看着门口,让保安去卫生间好好看看,一连忙乎了一个多小时,天快亮了,一家人也折腾累了,保安回去了。 刘红英看到儿子脸色苍白,精神恍惚,一言不发,知道他吓坏了,好言好语抚慰他,让他在躺会,她去做早餐了。 这时,徐大富想要拉屎,这是他的毛病,从小就这样,一紧张就想拉屎,他来到卫生间,蹲下来放了几个响屁,正吭哧吭哧使劲的努力着,突然从上面扑过来一条青蛇,直扑过来…… 徐大富吓了一大跳,他妈的!来的正好,来不及提裤子,抄起旁边的拖布疯狂的砸去……也不知道打了多少下,蛇被打死了,一屁股坐在马桶上,刚喘口气,忽然感觉屁股下凉气袭人 ,继而屁股疼痛难忍,吓得跳起来,回头一看,大惊失色。 马桶里钻出来一条野鸡脖子,这是一种剧毒蛇,咬人后,必死无疑,徐大富傻了,吓得屁滚尿流的,瞬间,冷汗淋漓,他用挖掘机砸蛇的时候,也没这么害怕过。那条蛇躯干及尾巴背面草绿色,颈部及体前段鳞片间皮肤是腥红色,间杂着规律排布的方形黑斑块,它在马桶里昂着身子,吐着血红的信子,并不惧怕他,黑黑的眼睛挑衅看着他。 徐大富吓得近乎疯狂了,他拿起拖布狠狠打去,那条蛇忽然钻进马桶里,转眼之间不见了,徐大富又惊又怕,屁股疼痛难忍,杀猪般的惨叫着。 他的老婆和儿子听到声音,赶过去一看,吓得哭起来,赶紧用“大哥大”打了120,119,不大会,消防车和120 呼啸着,很快陆续来到,几个消防员在卫生间,客厅找到好几条蛇。她想跟着去,可其中一个消防员让她把家安顿好,再过去,听他的口气,徐大富凶多吉少了。 刘红英说完,心有余悸的捂着脸哭起来,很是担心丈夫徐大富,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我从小在农村长大,心知肚明的知道,被野鸡脖子咬了,必死无疑了。 祖师爷面无表情的默默看着。 我好言好语的劝她不要担心,她丈夫一定会没事的,他们的儿子可能吓傻了,对于我们的谈话,和他妈妈的哭泣,无动于衷,一动不动的坐在床上,看着变形金刚发呆。 片刻后,祖师爷站起来说,“可以带我们看看吗? 刘红英擦擦眼泪,点点头,她带着我们在每个屋转了一圈,祖师爷每到一个屋里,就吸溜鼻子嗅嗅,面色凝重,眉头紧锁,最后来到客厅,他指着卫生间,一字一顿的说,“这里面还会有蛇,只不过,现在它不可能出来,还有厨房的下水道,电线管子,都可能有蛇。 什么?刘红英吓得瞬间脸白如浮粉,手在微微颤抖,忽然把孩子抱起来,紧紧地搂在怀里,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哭着说,“这挨千刀的!都怪他,要不是他开着挖掘机杀蛇,怎会引来这祸端,刚才还……还把保姆推出去了,保姆死定了!我怎么这么命苦啊!当初嫁给他时,他家穷的叮咣响,饭都吃不饱,要不是我爸帮忙,他能有今天嘛,刚过了几天好日子,他就……。”她说不下去了。 我和祖师爷默默听着,我的眼睛湿润了,可心里狠狠想着,活该!用挖掘机砸蛇,为了保护自己,自私自利的把保姆送入蛇口,是个狠人,只是苦了他的老婆孩子,看样子,孩子都吓傻了。 刘红英哭够了,问我们怎么办?她想去医院看看丈夫怎么样了。 祖师爷严肃认真的说,“当然可以,你能放心把家交给我们吗?要是放心,我们俩就住下来,帮你捉蛇,要不然,家里没有男主人,我们也不方便住下来,你的丈夫凶多吉少了,你要有个心理准备……。” 祖师爷依然面无表情的说,我都看不下去了,这老头是铁石心肠嘛,人家都那样了,怎么说话这么直。 刘红英听完,点点头,一收拾衣物,一边哭,几分钟后,她告诉我们,冰箱里有吃的,带着孩子,背着一个背包,离开这里了。 第99章 大蟒 刘红英走后,祖师爷又带着我各个屋里转悠一圈,皱着眉头说:“看来,这蛇王果真没有放过他,真是作孽啊!都是因果报应。这些蛇虽然不大,但都是剧毒蛇,可惜了那个无辜的保姆了,我们要把蛇都驱赶,他们母子才能活命。”说到保姆,他的眼睛红了。 “这都是徐大富做的孽!凭啥连累妻儿,还有那个可怜的保姆!”我愤愤不平的说。 “这都是命!命中注定的事,事已经发生了,抱怨有用吗?现在歇会吧,晚上有你折腾的。” 我看碎了一地的玻璃渣,要去打扫。 “且慢。”祖师爷摆摆手说:“不用打扫,留着有用。” “这门都坏了,蚊子不得把咱们吃了。”我调侃说。 祖师爷没有理我,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我一屁股又坐在沙发上,沙发弹性好,真的很舒服,有钱真好!我感叹。过了会,我肚子咕咕叫,站起来去翻冰箱,呵!里面有很多好吃的,牛奶,鸡蛋,面包,水果……我拿了面包和牛奶递给祖师爷。 填饱肚子,我们俩休息了,不知不觉的睡过去了。 等我醒来,天已经黑了,祖师爷背对着我,拿着一个造型奇特的瓶子,打开,倒出一些粉末撒在门口。回头看我醒来,说,“放心吧,蚊子进不来了。”说完,又把鞋柜上三口人的拖鞋拿起来,各自放在一个屋里。 这老头干嘛?我纳闷的想着,问他也不说,进来,又坐在沙发上,若有所思的看着对面的卫生间。 我待着无聊,看到茶几上的电视机遥控器,刚要去拿,“放下,咱们是客,不要随便动人家的东西。”祖师爷喝道。 我只好放下了,特无聊,缠着他问,刚才消防员已经检查完了,把蛇都抓走了,哪来的蛇?到时候,会被人说咱们骗吃骗喝的,我提醒他。 祖师爷没有理我,闭着眼睛养神。我只好闭嘴,逼着自己闭上眼睛,可一点困意也没有,看看门口,后背生出寒意,没有门,一点安全感没有,谁能睡得着。 可过了会,我还是不知不觉的坐着睡着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听到祖师爷在卫生间叫我,我赶紧过去一看,大惊,只见马桶里伸出好几个各种各样的蛇脑袋,有的蛇眼睛发出绿幽幽的目光,有的蛇黑眼睛发出阴冷的目光,样子骇人。 “我的妈呀!真的有蛇。”我带着颤音说。 祖师爷却淡然如水的伸手抓蛇,那几个蛇看到他,变得烦躁不安,欲跑,却一个都没有跑掉,被祖师爷抓住,放进一个袋子里,里面又放了一些药粉,瞬息之间,那些蛇都迷糊了,一动不动了。 我靠!这是什么功夫,比抓蛇人都厉害,我佩服至极,脱口而出。 “别愣着了,快帮忙,把袋子系上,我赶紧找绳子,可在一个陌生人家里不能乱翻,无奈之下,我只好把自己鞋带解下来,“不行,掏我兜里。” 我赶紧把手伸进祖师爷兜里,掏出来一个细绳子,把袋子扎紧了。 祖师爷把装蛇的袋子扔在地上,又来到徐大富两口子床底下,趴在地上往里看,忽然,嗖的一下窜出来一条银白色的小蛇,来势凶猛,我吓得惊叫一声,闭上眼睛,从手缝里望去,只见祖师爷手疾眼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抓住它,蛇忽然不动了,老老实实瘫在他手里。 祖师爷让我和他把床挪开,可这床很大,甚是沉重,我使出吃奶的劲头,床纹丝不动。 祖师爷摆摆手,停下来,双目微闭,运运气,大吼一声,一只手就把床挪出去三米开外,我目瞪口呆的看着,这老头有点功夫啊!床下现一光滑的小洞,祖师爷拿出那个药瓶,在洞口撒了药粉,静观其变。 不大会,洞口伸出一个黑蛇的脑袋,它看到祖师爷,刚要把头缩回去,祖师爷快速过去,把它拽出来,放进另外一个袋子里,紧接着,又有一条筷子粗细的小绿蛇钻出来,被祖师爷抓住,扔进袋子里,仅仅几分钟的时间,就抓了几十只大大小小的蛇。 祖师爷擦擦脸上的汗,说:“可以把袋子系上了。”我赶紧把袋子系上,以为完事了,松口气,呆呆看着两袋子蛇,直起鸡皮疙瘩,这要是刘红英母子俩知道,还不被吓死。 没想到,事情还没完呢,祖师爷又来到了徐大富儿子的卧室,在床下床板上紧紧贴着好几条蛇,太可怕了!这要是蛇要是晚上出来,袭击他的儿子,后果不堪设想。只是我不明白,屋里进了这么多蛇,怎么进来的?而且,为啥只出来了两条蛇,外面那条大蛇,是不是来找徐大富的?可惜那无辜的保姆变成替死鬼了。我心惊胆战的看着,腿肚子打颤,要不是祖师爷在跟前,我他妈也吓完了。 接下来,我们在客厅,沙发下,厨房下水道,电线管子里又抓到很多蛇,一共抓了三袋子蛇,这不是吹牛,是真的,我亲眼目睹了整个抓蛇的过程。 我问祖师爷,这些蛇怎么处理?祖师爷笑着说:“当然是哪来的,回哪去啊!” “那现在怎么办?”我战战兢兢的说。 “先放着,明天再说,没事了,我们可以睡觉了,这个时候,祖师爷像没事人似的。躺在沙发上,不大会,便鼾声如雷了。 可我不敢睡,呆呆看着那三个装蛇的袋子,心砰砰砰跳的厉害,这玩意半夜跑出来一条,我们俩就没命了。 我想了想,来到厨房,拿起一把明晃晃的菜刀,紧紧握着菜刀,坐在沙发上,不错眼神的看着三个袋子。祖师爷呼噜声没有规律,一会大声,一会小声,一会又没了声音,少顷,又突然鼾声如雷,一惊一乍的,我本就紧张,心都快跳出来了,一分钟都不想待在这里了,只能硬着头皮硬着,太他妈难熬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眼睛打架,刚要睡着,一哆嗦又醒来,我去洗洗脸,来到门口,想让自己吹吹凉风精神精神,忽然看到门口玻璃碴子外面有根木头,一愣,这是谁看到人家没门了,搞恶作剧,把木头放在人家门口,这不是欺负人嘛!我自言自语的说,就因为多看了一眼,我他妈快吓死了。 在路灯昏暗的灯光下,那个东西有鳞片,闪闪发光,哪是什么木头,竟然是一条大蟒,它的眼睛像两个小灯泡一样,发出绿幽幽的光芒,我的妈呀!我吓得汗毛倒竖,瞬间,出了一身冷汗,跑到屋里,疯狂的去摇祖师爷。 第100章 巡查 祖师爷鼾声如雷,睡得正香,叫不醒了,我急的快哭了,握着菜刀的手抖动着。情急之下,拿个盆子用铲子敲盆,可他依然没有醒,我准备打开窗子呼救,浑身颤抖着,小心翼翼的又来到门口一看,怪事了,大蛇不见了。 我不敢相信的一点点探出身体,四处巡视着,城里的后半夜很静,除了偶尔疾驰而过的出租车,再没有人了。一盏盏路灯发出昏黄的光,我壮着胆子,又巡视着一遍,大蛇确实不见了。 松口气,擦擦脸上的汗,回到屋里,祖师爷还在睡着。我哭笑不得的看着他,想着刚才那条可怕的大蛇,再没了困意,一直熬到天亮。祖师爷才醒过来,看到我脸色不好看,惊奇的问我昨晚没睡? 我苦笑说:“您老倒是睡的好,叫都不叫不醒,有人把你抬走了都不知道,昨晚门口来了一条大蛇,我比划着,太吓人了!我被它吃了,您都不知道,幸好它离开了,要不然,我还能活生生的站在这里,要是大蛇伤到邻居怎么办,还有那些玻璃碴子?伤到人,会被人骂的。”我委屈的说,泪水夺眶而出。 祖师爷笑着说:“那条大蛇是不是像个木头一样趴在门口,因为有玻璃碴子它没有进来,至于邻居,……实话告诉你,这栋楼,只有他家住。” “什么?我的妈呀!徐大富不会把这六层楼都买了吧。”我愕然看着他说。 祖师爷没有回答,他来到门口,让我把那些玻璃碴子打扫干净,扔进外面的垃圾箱里。我从冰箱里拿出一些面包和牛奶填饱肚子,祖师爷让我找来那个保安,委托他告诉刘红英,我们离开了,家里没蛇了,让她放心。 保安看着我们拿的三个大袋子,一惊,忽然冲过来,把我扭住,问袋子里是啥?看来,他把我当贼了。我苦笑着告诉他,放开我,里面都是蛇,把经过告诉他,反问他,你见过这么笨的贼吗? 他一愣,懵懵看着那三个袋子,挠挠头说:“我们也是为了工作,请你们不要为难我,配合一下,检查一下。” “里面都是蛇,你要是不害怕,你就打开看。”我眼睛冒火,怒了。 保安看着袋子,犹豫不决的,最后,鼓起勇气准备打开,这时候,刘红英带着孩子回来了,眼睛红肿,满脸泪痕,看样子,是事好了,我心里一紧,徐大富可能已经……赶紧过去,问她徐大富怎样了? 刘红英哇的一声哭起来,她的儿子也大哭起来,刘红英一边哭,一边说:“这个死鬼,还是扔下我们娘俩走了,往后我们可乍活啊……。”一时间,我不知道怎么劝她了,祖师爷依然面无表情的看着,一句话不说。 倒是那个保安眼睛红红的,小心翼翼的安慰他们,等她哭够了。祖师爷指着三个袋子,徐徐说道:“蛇都抓光了,你们可以放心住进去了,记住,门口的白粉一百天内,千万不要清除,赶紧找人帮忙买门吧。”言罢,带我离开。 我们俩雇了两个摩托车,摩托车司机惊奇的看着袋子,问里面是啥? 我怕吓到他们,敷衍过去了,开摩托车的司机都是年轻人,看样子经常飙车,把车开的飞快。出了城,开了一个多小时,前面有山了,祖师爷让他们停下来,冲我摆摆手,让他们等着,和我拿着袋子,来到山上,把蛇放生了。 因为好奇,紧跟过来的两个摩托车司机看到这一幕,面面相觑,脸色难看,瞬间,对我们心生敬畏。 回到村里,几天后,因为老板徐大富死了,牛明生只好放弃了这个工程,带着工人离开这里了。 开山修路没戏了,王大贵和村民们都垂头丧气的,觉得都是蛇闹的,要不然,事情怎会变成这样。王大贵恭恭敬敬,小心翼翼的求祖师爷驱蛇。 祖师爷严肃认真的说:“这个大蛇,已经在老巢住了多年了,它的年纪,恐怕比你的祖宗八代年纪还大,人们血洗它的老巢,虐杀它的子子孙孙,换了你,你会罢休吗?” 王大贵一怔,张着嘴说不出来话了。 祖师爷咳嗽一声,接着说:“冤冤相报何时了,如今,徐大富已经死了,但大蛇不会罢休的,整不好,附近的人都会死……。” 啊!王大贵和所有村民都吓得张大嘴。 “那怎么办?老人家,您可要救救我们啊!” “是那些民工和徐大富杀的蛇,跟我们啥关系啊?蛇为啥要报复我们。” “嗯哪呗,冤有头,债有主,谁惹的事,谁兜着,凭啥找到我们头上。这不公平啊!” 村民们义愤填膺的议论纷纷的。 祖师爷摆摆手说:“大家听我说,蛇是冷血动物,好人坏人它是分辨不出来的,但它们一旦受到侵犯了,就会疯狂的!报复附近的人,因此,这几天,大家都小心点,容我老头子观察一下再说。” 说完,倒背着手,带着我去野外了。 王大贵张张嘴,只好把话咽下去了。 祖师爷带着我来到山上,走遍山间,我快累死了,这要是平日里游山玩水的还好,可他一边疾走如飞,我快跟不上了,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 一连好几天,祖师爷除了带我“游山逛水”就是来者不拒,惬意的享用着王大贵让村民们送来的鸡鸭鱼肉,新鲜的果子,就是不提驱赶大蛇的事情,跟个没事人一样。 王大贵来过几次,示意我问问祖师爷,啥时候驱赶大蛇?村民们都等不及了。 可每次我问他,祖师爷要么一言不发,要么说话又开始颠三倒四的,又恢复了癫狂的样子,我也无奈。 过了一段日子,村里一条蛇也没有出现,村子恢复安静的生活,村民们总是在树下,井边,田地里议论纷纷的,对于我这口中的高人,很是失望,觉得他就是一个疯子。私下里埋怨我,害他们白白浪费吃的喝的,慢慢的,包括王大贵,都不待见祖师爷了,不再送吃的喝的。 以前,对于我绘声绘色的讲述祖师爷在徐大富家捉蛇的光辉历史,人们听的如痴如醉,津津有味的,而今,皆都不屑一顾,甚至有人出言不讳,对祖师爷冷嘲热讽的,我很是生气,可又无可奈何的。 而祖师爷每天都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跟个没事人一样。 第101章 怪病 时间长了,我和人们一样,对他不抱希望了,怎么也想不明白,去徐大富家捉蛇,我是亲眼目睹了他的厉害,为啥回到村里,就变了。 王大贵急的团团转,直上火,可他却是火上房不着急,悠哉悠哉的该干嘛干嘛,就是不捉蛇,你说急人吧,这蛇要是不驱赶,不能开山修路,村里往下几辈子,都会窝在这个穷乡避壤的地方,永远走不出去。 我苦口婆心的劝他赶紧驱蛇,可祖师爷就是一言不发,慢慢的,我也不催了。每天都恭恭敬敬的,像孝敬我师父一样孝敬他,求他教我道术,看出来,他比我师父厉害多了。 可他笑嘻嘻的说:“你小子心太软,你记着,对待坏人,决不能心慈手软,还有,你做事急躁,急功近利,什么时候改了性子再说吧。”我一听有门,很是兴奋,暗暗发誓,一定改正坏习惯。 祖师爷让我买了一些纸钱和供品,带他 去师父坟前,坟前长满了荒草,祖师爷默默看着,眼睛湿润了,他看看我,又看看坟墓,叹口气。 我看着几座坟前的荒草,愧疚不安,这段日子,光忙这些事了,坟前荒草都长这么高了。我赶紧回去,拿了一镰刀,镐头回来,把荒草除尽,修缮坟墓,做完这一切,我累的呼呼直喘。 祖师爷欣慰的看着我,把毛巾递给我,他呆呆坐在着几个坟墓前 ,一句话不说,像个雕像一样。 我磕了几个头,把纸钱焚烧,拍拍身上的灰土,我们俩回家了,要做饭时,发现没酱油了,只好拿起酱油壶,出去买酱油。 在路上,看到前面有个人背着一个药箱,急匆匆走着,他的旁边,有个女孩紧紧跟着,这不是王大夫嘛,“王大夫,你这是去哪?” 正低头走路的王大夫抬头看到我,苦着脸说,“是小梁啊!哎呀!可别提了,张石头的儿子生病了。” 什么?我心里一紧,张石头的儿子名叫腊月,学习不好,早就辍学了,虽然刚刚十五岁,可长得高大,壮得像个小牛犊似的,特能吃,一顿饭能吃三大碗米饭,还要在吃五个大饼子,张石头经常笑着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快养不起他了,可心里美滋滋的。 在农村,有儿子,就是能撑腰,他家因为要儿子,一连生了五个女孩,村民们都笑称她们是五朵金花,将来长大了,他儿子腊月不愁彩礼钱了,这么健壮高大的小子,怎会突然生病了? 酱油也不买了,赶紧跟王大夫来到他家,他家是个新盖的砖瓦房,窗明几净的,门口有一棵 海棠树,他家虽算不上有钱人,可因为他张石头开着一个磨米坊,一家人吃喝不愁。 刚到门口,就听到痛苦的呻吟声,走进去,一家老老小小的都围在 腊月跟前,他的奶奶和妈妈的心肝宝贝的叫着,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下。 爸爸张石头急的满脸大汗,团团转,爷爷蹲在墙角闷头抽烟,时而长叹一声。几个姐姐也好言好语的抚慰他,看出来,这小子在家的地位有多高,此时的腊月,躺在炕上疼的直打滚,哀嚎不断。 看到我们进来,一家人眼睛冒光,犹如看到救星一样,殷勤的迎过来,端茶倒水的,王大夫问他们怎么回事?哪里疼? 张石头急忙把腊月的衣服掀起来,只见腊月的腰上,胸部,鼻,耳部,都是红斑,腰间面积最大,触目惊心,不忍直视。 王大夫一看,脸现难色,他问腊月怎么个疼法? 腊月哭着说火呲燎的疼。 这好像是被蛇咬了,但还没有伤口,王大夫像是对别人说,又像是自言自语的说,他问他们最近接触过蛇吗? 王大夫子是我们村唯一一个大夫,但他是个半吊子,多年前,机缘巧合的,曾经跟一个赤脚医生学过看病,初中文化的他却只学到一些皮毛,只能看一些小病小灾的,被蛇咬了也能看,只要不是毒蛇就行,看出来,他没有看出来这是什么症状,但肯定的是,和蛇有关系。 张石头叹口气,告诉他经过。 昨天,家里包饺子,腊月妈妈让腊月给同在一个村里的姥姥送饺子去,回来的路上,腊月看到很多人围在一个菜园子里,指手画脚的议论纷纷的。 惊奇的过去一看,原来,村里的王婆子在自家菜园子里除草,看到一条蛇在地头晒太阳,自从民工被蛇咬死后,村里人一直都人心惶惶的,麻杆他妈吓得哎呀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 麻杆听到声音,把蛇打死了,下手挺狠,把蛇头打的稀巴烂,血肉模糊的。腊月从小就胆子大,也不害怕,饶有兴趣的看着。不大会,人们都散了,麻杆的老娘王婆子看到腊月没走,很有兴趣的看着,笑着说,“小子,没吃过蛇肉吧?”腊月懵懵的点点头。 “蛇肉香的很呢,这样吧,奶奶疼你!把这条蛇送给你,回家让你妈给你做蛇羹吃。”说完,让他儿子麻杆把那条蛇的血迹擦干净,把蛇缠在腊月腰上。 腊月高兴的回家了,闹着要吃蛇肉,一家人对他百依百顺的,只好给他做了吃了,没想到,晚上他就变成这样了。 王大夫听完,眉头紧锁,惊道:“这蛇有毒吧,但应该不是剧毒蛇,要是剧毒蛇,孩子早就没命了。”他又仔仔细细看了看伤口,想了想,让他们去山上挖一些匍伏堇,也就是冷毒草,回来煮水给他喝,能驱蛇毒,再不行,只能去医院了,给他们开了一些药。 一家人包括我听完,都吓坏了,这腊月可是他们的命根子啊!张石头起身,拿了镐头去山上了。 我和王大夫离开这里。 回到家里,祖师爷似乎刚睡醒,睡眼惺忪的看着我,问我去哪嘚瑟了,不悦的说他都饿了。 我这才想起买酱油的事,都忘到脑后去了,歉意的说:“我忘了,现在就去打酱油。”急急出去,回来做饭,我一边做饭,一边把刚才的经过告诉他。 没想到,他脸色大变,忽然把我手里的菜夺下来,拉起我就走,嘴里嘟囔着:”都啥时候了,还想着吃,救人要紧。” 在路上,他仔细问了腊月的症状,走的越来越快。 来到张石头家,张石头还没回来,一家人急的直哭,腊月的爷爷满脸的愁云苦雾,蹲在地上,一袋袋装烟,抽烟。 第102章 飞蛇蛋 腊月在炕上哀嚎不断,祖师爷急急进入,一家人看到他,一愣,继而脸现不悦,倒对我还是很客气的,腊月奶奶拉着我的手,哭着让我看看腊月是不是中邪了。在村里住久了,一家人觉得这蛇没毒,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祖师爷旁若无人的来到腊月跟前,一惊,脸色阴沉,似梦呓般轻声呢喃道:“人心比蛇毒啊!”我急忙过去,小声问他怎么回事? 祖师爷缓缓抬头,目光如炬的环视一圈,一家人懵懵看着他,他把我拉到一边,压低声音说,“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咳嗽一声,大声对他家人说,“去医院恐怕来不及了,死马当活马医,要想孩子活命,赶紧去找一些方骨苦楝来,要快。” 一家人半信半疑的愣愣看着他。 “还不快去,晚了,孩子死了。”祖师爷炸雷怒吼一声。 几个人吓了一跳,腊月嚎的更厉害了。 “我的大孙子啊!这可怎么办好?” “我的儿啊,你可千万别有事啊!你要有个三长两短的,我可怎么活?” 婆媳二人吓得大哭起来。张婆婆拍着大腿一边哭,一边埋怨儿媳妇不该做蛇肉给腊月吃。 腊月妈妈很是后悔,哭的更厉害了,甩了一把大鼻涕,忽然用手薅自己头发,啪啪啪的打嘴巴子。 “嚎!就知道嚎!孩子还没死呢,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快去挖草药。”祖师爷又大吼一声。 腊月的爷爷犹豫一下,拿着镐头和筐走了。 祖师爷让我在这里等他回来,出去了,不大会,复归,从一个破旧的花包袱里拿出来一个檀木小箱子,打开,拿出一个瓶子,从里面倒出来一个黑色药丸,要给腊月服下去。 旁边满脸泪痕的腊月妈妈看到他脏兮兮的老手,大惊,赶紧过去阻拦,生气的说,“你这个老疯子,孩子都这样了,你要给他吃什么玩意?要是吃坏肚子,你负责吗?过去抢药丸。 祖师爷视若无睹的硬是给腊月塞进嘴里去了,只听咕噜一声,药丸进肚了,腊月妈妈心疼的看着儿子。张张口,欲言又止,最后把话咽下去了,无助的看着我,看来,她还是不相信祖师爷。我向她点点头。 神奇的是,不大会,腊月不嚎了,精神一点了,声如蚊蝇的告诉他妈不疼了,他奶奶和妈妈很是激动,腊月妈妈忽然跪下来答谢祖师爷,磕头如捣蒜的向他道歉。 祖师爷犹如没有看到一样,直视前,方徐徐说道,“他得的应该是“飞蛇蛋”,我给你们留下一些草药,给他煮水喝,还有一些敷在患处,挖回来方骨苦楝,取少许捣烂调酒敷患处,静观其变,记住,要忌口,不能吃辛辣的东西,要吃一些清淡的饭菜。” 说完,拉着我回去了,出了门,我猴急猴急的,惊叹着拍马屁:“您老还会看病啊!这到底怎么回事?” 祖师爷忽然变得很是严肃,面色凝重的说,“人心比蛇毒啊!那麻杆的老娘居然把死蛇缠在腊月腰上,他才得了“飞蛇蛋”,刚才我看了,差点都要合拢了,人长了“飞蛇蛋”,如果长成了一圈,人就活不成了,再晚点,这孩子就死了,人心难测啊!”他喟然而叹道。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虽然从小我就在白眼,欺辱中长大的,经历了很多的人和事,可这样的事情,让我惊呆了,真是细思极恐啊!害人于无形之中,防不胜防啊!太可怕了吧。 可这王婆子长得慈眉善目的,见人就笑,很亲近人,特别喜欢小孩子,经常拿吃的给村里的小孩子,大人孩子都愿意和她亲近,谁家有事,不用找都去帮忙,她的老伴几年前就已经去世了,因为家穷,儿子麻杆又貌不惊人,懒惰不堪,还酗酒,一直没人说媒,就这样,一年年过去,他四十多岁了,是村里的老光棍。母子俩相依为命,从来没听说和谁家有矛盾,每次看到我,母子俩都对我恭恭敬敬的,这样的人,怎会害人?我不信。 我问祖师爷,他从来没见过王婆子和他儿子麻杆,凭啥就凭一张嘴说人家害的腊月,有证据吗? 祖师爷又变得没正行的笑嘻嘻的说:“我饿了。”再不理我,倒背着手健步如飞的走了,我连忙追上去了。 晚上,我坐卧不安的,祖师爷盘坐炕上,未闭双目,徐徐说道:“心里长草了吧,像火燎腚似的,放心吧!没事了,去吧,去吧。”摆摆手。 我拿了手电筒,迫不及待的冲出去了。来到外面才发现,月亮出来了,把大地照的通亮。把手电筒关了,快到到张家门口,忽然看到门口有个黑影一晃,一惊,什么人?我蹑手蹑脚,屏气凝神的躲在一棵树后窥视着。 在惨白的月光下,那个人鬼鬼祟祟的踩着一块石头趴在墙头往里窥视着,我忽然冲出去,大吼一声:“什么人?”用手电筒晃他,那个人惊慌失措的哎呀一声,忽然掉下来,用手捂住脸,可我还是认出来,竟然是老光棍麻杆,惊呆了。 趁着这功夫,麻杆忽然爬起来,一瘸一拐的跑了,我呆呆看着他的背影,想着祖师爷的话,忽然明白了什么。 我听到院子里没有动静,趴在墙头一看,屋里的灯都灭了,看样子都睡了,回到家里,才发现已经十二点多了,苦笑着摇摇头。 看到祖师爷背对着我,已经睡着了,我蹑手蹑脚的刚要上炕,“这下心踏实了吧。”传来他的声音,吓我一跳。“您还没睡?”我把刚才的情景告诉他,他没有说话,翻个身又睡了。 第二天,我们刚起来,外面响起敲门声,出去一看,竟然是张石头,他喜笑颜开的端着一碗饺子和一篮子鸡蛋来感谢我们,高兴的告诉我们,腊月好多了。诚心诚意的替家人向我们赔礼道歉。 我连忙说:“都是乡里乡亲的,应该的,客气了。”望向祖师爷。 可此时的祖师爷,盘坐在炕上,一动不动的,没有理他。 张石头窘态看看我,出去了,走到门口,忽然扑通跪下,对着炕上的祖师爷咚咚咚磕了几个响头,离开这里。 过了一段日子,腊月终于好利索了,张家再次感谢我们,给我们拿了一块猪肉,又给了一百块钱。他惊奇的问我,他儿子是不是因为吃了蛇肉,才得了“飞蛇蛋”?我一愣,敷衍过去了。 我买了很多酒菜犒劳祖师爷,他吃的很高兴。和师父一样,夸我有孝心。 趁他高兴,我趁火打劫,问他啥时候教我道术?他把脸一沉,“小子,蹬鼻子上脸了是吧,别忘了你的诺言。”我只好闭嘴了。 几天后,麻杆死了。 第103章 祭祀 我们赶到的时候,麻杆直挺挺的躺在菜园子里,面色青紫,双目圆睁,死态狰狞可怕。他的老娘王婆子凄厉瘆人的哀嚎着:“我苦命的儿啊!你怎么把我扔下不管了,我可咋活啊……报应啊……都是报应啊。”她捶胸顿足的哭的死去活来的,村民们围的水泄不通,老娘们儿都搂着孩子潸然泪下。 “孩子这么大了,连个老婆都没讨着,已经很不幸了,现在又白发人送黑发人,真是个苦命人!” “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这都是命啊!” “这么好的人,命运太不公平了!老天爷不长眼啊!” 人们很是可怜她,议论纷纷的。 祖师爷面无表情的看着。我也漠然看着,心里没有一丝波澜。从人们议论中才知道,蛇果然爱报复人。麻杆打死那条小蛇后,因为那条蛇不大,所以并没有放在心上。 这么多年,他打死过好几条蛇了,田地里,山上,这次是菜园子里,从没见过蛇来报复,刚才他去菜园里除草,忽然窜出来一条蛇,把他咬了,没等他反应过来,蛇已经爬走了。等他妈听到惨叫声跑过来,他口吐白沫,抽搐几下,死了,短短几分钟时间,一个活生生的没了。 不大会,王大贵赶过来,满脸怒气,看样子,是准备好运气,要骂一顿麻杆的,看到他死了,也傻了,目瞪口呆的看着。 看到王婆子哭的声嘶力竭,气息奄奄的,眼睛湿润了。 因为麻杆是被毒蛇咬死的,在他主持下,很快就草草下葬了。 麻杆死后,人人自危,去菜园里都小心翼翼的,不敢大意,就是看到麻绳,都会吓一跳,人们觉得施工队撤了,蛇要报复附近的人了,人心惶惶的。 麻杆头七那天,有个村民去野外打猪草,在麻杆坟墓前发现了王婆子,她穿着瘆人的寿衣,嘴角遗留着白沫,趴在坟墓前,已经死了,看样子,应是喝药死的,她的亲戚们只好把她安葬在麻杆坟墓旁边了。 此事后,人们更害怕了,怕看到蛇,白天都不敢去地里干活了,张石头家更害怕,听蛇色变,每天都把腊月看的死死的。王大贵为了安抚村民们,只好又来求祖师爷。 祖师爷面无表情的说:“再等等吧。” “什么?还要等,你不是说,蛇要报复附近的人吗?整不好,村里人都会死的!再等下去,村里人都死光了,你让我这个村长怎么办?”他瞪着眼珠子看着我吼道:“小子,这就是你请的高人,你不说他去徐老板家捉蛇很厉害吗?怎么这个时候,他不出头了?我对你太失望了。”砰的一声,他黑着脸摔门而去。 我赶紧对祖师爷说:“您老到底啥意思啊!还不赶紧把大蛇赶走,难道等到村里再死人,您才出面吗?” 我抱怨的看着他。 祖师爷笑嘻嘻的说:“好了,好了,你小子毛驴子脾气又上来了,沉不住气,实话告诉你吧,我之所以等,是因为,第一,这么多天,蛇群并没有袭击村子,如若我们主动施法驱赶它,会激怒了蛇王,后果不堪设想。其次,就是等月圆之日,这个月的月圆之日,那大蛇就会出来,到时候,让老王头(王大贵)准备香炉,香烛,公鸡,三牲,新鲜果子……祭拜它,求它主动离开。要是它不识相,就别怪我老头子不客气了,我自然就施法驱赶它了。他冷哼一声,这不是一般的大蛇,已经修炼多年了,不是精,已经算上是野仙了,不是你我能收拾的,之所以不说,是怕扰乱人心。现在,此事不可传出去,只有王大贵知道就好。” 我很是兴奋,第二天,迫不及待的告诉王大贵,王大贵很是高兴,派人去准备了。 过了一段日子,到了月圆之日,这天晚上,月明如昼,王大贵按照祖师爷所说,把所有祭拜的东西送到野外指定的地方。 祖师爷穿着一身道袍,手拿拂尘,驱散人们,把我留下来,摆好桌子,摆上供品,准备好一切后,点着三炷香。 我紧张的手心里都是汗,心跳如鼓,等着那个让人激动,惊恐,刺激的场面。祖师爷却是淡然如水的坐在凳子上,稳若泰山的看着前面一动不动的。周围气氛忽然变得诡异,压抑,惨白的月光下,树影婆娑,月光下的野外阴森森的,静的可怕。呵呵呵……扑棱棱……忽然传来一阵诡异恐怖的长笑。极度紧张的我吓的一哆嗦。妈的!原来是个夜猫子,瞬间,我身上都是冷汗了,赶紧贴住祖师爷。 以前跟着师父看事时,这样的情景已经习惯了,看的多了,也不太害怕了,可今晚,我他妈真怕了!祖师爷犹如一尊雕像一样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等待简直就是煎熬,一分一秒都让我难受,硬着头皮忍着。 我们一直等了好几个小时,一点动静都没有,我困倦的只打哈欠,开始发牢骚了,“这么晚了,看来,蛇仙不能来了,要不回去吧。” 祖师爷压低声音怒道:“闭嘴,老实呆着,别说话。”他以命令的口吻教训我,我只好闭嘴了。 忽然发现,这个世界上,等待是最煎熬,最痛苦的事情,尤其是没有希望的等待。我使劲揉揉眼睛,让自己精神点,说实话,刚才因为极度恐惧,根本就没有困意,可时间长了,身子又乏又困真的难受死了。 我想象着那个蛇仙的样子,身粗水桶,头上长角,长长的信子,血盆大口……正想的出神,忽然狂风大作,枝叶乱舞,飞沙走石,我的眼睛快睁不开了,紧紧贴着祖师爷,吓得瑟瑟发抖。 此时,忽然飞跃过来一黑色大蛇,头大如斗,簸萁般大的血盆大口,吐着长长的信子,鳞片在月光下闪闪发光,看不到它身子有多长,它来到离我们一米开外的地方不动了,昂头看着我们,样子骇人。 “我的妈呀!”我吓得惊叫一声,冷汗淋淋,浑身哆嗦,快吓死了,一直稳若泰山的祖师爷,此时,身子微微颤栗着,拉着我跪下来磕头,一边磕头一边念念有词的……片刻后起身,拉我离开。 我惊恐万状的回头一看,大蛇没有追来,依然昂着身子,眼睛像两个小灯笼,发出绿幽幽的寒光,让人毛骨悚然。 一口气跑到家,我和祖师爷的衣服都湿了,谁也不说话。就这样一直过了好久,祖师爷长长出口气说:“不知道能否成功,明天早上去看看,要是供品没了,说明祭拜成功了,要是东西一点没动,那就坏了!”他的表情变得凝重,眉头紧锁,我们俩一夜未眠。 第104章 谈判 天刚蒙蒙亮,祖师爷带着我迫不及待的来到那个地方一看,顿时目瞪口呆,桌上的供品完好无缺,一点没动,地上草木倒伏的地方看不到头,周围找到一张不大的蛇皮。 “这个孽畜!竟然不领情,白白忙乎了,看来,该让它知道咱们的厉害了!” 我看到祖师爷动怒了,知道这个事严重,不那么简单了,呆呆看着那些供品,心里有点好奇,既然大蛇没用供品,山上野兽居多,小动物也多,供品为啥一点没少呢? 我看到祖师爷冷着脸,涌上来的话又咽下去了。我来到草木倒伏的地方,顺着往前走,一直走了很远,惊叹这条蛇有多长,心突突突跳的厉害,我怕这个时候忽然窜出来一条蛇,赶紧回去了。 我问祖师爷,接下来怎么办?它既没有接受讲和,会不会接下来就攻击村子了。 祖师爷徐徐说道,“它要想攻击村子,现在村里早就没人了。只是我也奇怪,它既然不攻击村子,也不接受祭拜,到底什么意思?看来,我只能施法和它谈判了。今天也是月圆之日,你小子要是害怕,就别来了,要是不害怕,就跟我过来,记住,千万别惊动他人,免得吓到他们。 什么?还要看到它,我心中一颤,看到祖师爷严肃的样子,我挠挠头,硬着头皮说:“啥都怕人,有什么可怕的。”可心里怕的要死。昨晚的情景恐怖惊悚,这就是我一辈子挥之不去的阴影啊!不过,倒也很刺激,比听鬼故事刺激多了。 “现在咱们可以回去了吧。”我问他。 “再等等,我估计王大贵肯定会来的,说曹操,曹操到,他的话刚说完,王大贵来了,他呼呼喘气,很是兴奋的样子,迫不及待的问怎么样了?祖师爷告诉他,今晚再看看。 王大贵失望的看着桌上的供品,使劲咽口吐沫,瞪着牛眼珠子说,“我说老疯子!他忽然怒了,这么多天,我是看在小子的面子,他指着我,好吃好喝的招待你,对你恭恭敬敬的,可这么多天了,别说大蛇,就是小蛇,都没捉过一条,我告诉你,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你要想在这骗吃骗喝的,没那好事,我王大贵可是上过战场的。什么人没见过,什么事没碰过,也不是吃素的,你要是在这装神弄鬼的,赶紧滚蛋,要不是看你年纪大了,我就皁不客气了。”他怒吼着,忽然把桌子掀翻了,砰的一声,桌上的香烛,供品散落一地。 我吓得一哆嗦,他怎么这么不定性啊,又急了。我张张口,刚要劝他,祖师爷面不改色,紧闭的双目怦然睁开,不紧不慢的,一字一顿的说道,“急则生变,事缓则圆。”言罢,缓缓离去。 我赶紧恭恭敬敬的跟王大贵点点头,追上祖师爷。 一路上,我怕祖师爷生气,赶紧好言好语的抚慰他,祖师爷一言不发,过了会,笑嘻嘻的说,“这个老莽夫,白瞎了那些肉菜,我要吃红烧肉,还要喝酒。”我高兴的答应着,这个老头又莫名变得高兴,手舞足蹈的,就是一个老顽童。 过了会,我去小卖店买酒的时候,惊讶的看到王大贵竟然拿着那些供品乐呵呵的往家走,我想躲,已经来不及了,他已经看到我了,他有点尴尬的看着我说,“这些东西,都是大家筹钱买的,扔了可惜了,给大家分了吧。”他拿出一块肉给我。 我接过来,他笑了,骂了一声臭小子,走了。我想着他的样子,憋不住笑了。 两天后,祖师爷又开始带着我到处游山玩水了,这次是走走停停的,来到一个悬崖下,下面深不见底,有个很大的瀑布,下面轰然作响,烟雾腾腾,情景壮观,说实话,在山里住了这么多年,我还是头次一次来到这个地方。 祖师爷指着这个山崖说:“这个地方,就是那个大蛇的新家,这个蛇巢巨大,我要是和它真的争斗起来,就会拼个你死我活的,到时候,你不要掺和进去,免得以后被蛇界报复。 以前师父也曾经这样说过,我的眼睛湿润了。我问他,非要和它决一死战吗?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这个世界上,人不是最厉害的嘛,祖师爷没有说话,默默看着。 三天后,祖师爷派我去找王大贵帮忙,备了香烛,法坛,公鸡血,还有一只活公鸡,又来到那个地方,精神抖擞的准备和大蛇最后一次谈判。 这天晚上,也是一个月明之日,一丝风没有,我们等到半夜,一点动静也没有,外面蚊子多,我的身上,脸上被叮了好几个包,啪啪啪……打蚊子的声音,在这个寂静夜里都感觉刺耳,恐惧。 祖师爷又拿出那个小药瓶,倒出一些白粉,让我呆在那里不要动,神奇的是,蚊子在周围嗡嗡嗡吹着小喇叭干着急,就是进不来。 又开始了难熬的等待,寂静的夜里时而传来一声狼吼,让人心惊胆战的,我吓得心里一颤。过了会,忽然狂风怒吼,枝叶狂舞,随着沙沙沙沙沙沙的声音,巨蟒出现了。 这次,我壮着胆子一看,这大蛇头像牛头般大,昂头看着我们,一点也不怕人,我吓得瑟瑟发抖,心跳加快,浑身颤抖,躲祖师爷身后,不敢再看了,要不是担心祖师爷,我都想当逃兵了。 这样恐怖的场景,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演,说出去可能没人信,可这都是真的,趴在祖师爷后背,我能感觉到他的在身体在抖动着。 这次,他没有跪下李,而是大喝一声,“孽畜!你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识相的话,速速离开这里……。”接着,挥动拂尘,念念有词……把一张符咒抛过去了。 此时,我忽然看到大蛇飞跃躲过去,现一道金光,大蛇不见了,面前现一个人形的形体,它在金光里怒道,“臭道士,多管闲事,人杀死了我千千万万的子孙,我才除掉了几个恶人,你们就受不了了,而我那些可怜的子孙呢,它们死的好惨,要不是你出现了,我定要血洗村子,为我的子子孙孙报仇。” “可那些民工和老板杀了你的子孙,与村民无关,他们是无辜的!” 祖师爷大声说道。 不管怎样,我的子子孙孙都是人害死的,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了,要不然,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它恶狠狠的说。 第105章 美女雕塑 我躲在祖师爷身后,听的惊心动魄的,心快跳出来了,出了一身冷汗。祖师爷冷声道,“冤冤相报何时了,再这样下去,人们就会大开杀戒,到时候,会把你们赶尽杀绝的,你们还有安身之地吗?”祖师爷的声音骤然变冷,威严之气都让空气降了温,我的心里一颤。 他咳嗽一声,又温和的说道:“前几天,我代表所有人祭拜你们,就是不想伤害你们,想让你们自动离去,不要出来伤人了。可你不领情啊!” 接下来,是死一般的寂静,空气像凝固了一样,气氛变得恐怖,诡异。 “要不是我修炼多年,怕多年成果毁于一旦,早就大开杀戒了。既然你这么说了,我就且放过你们,但你们得答应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祖师爷问道。 “我现在是个野仙,要是再大开杀戒,仙界也不容我,我想让你们盖个小庙供奉我,当然,我成仙得道后,也会保佑你们的。”金光里的人形幻影说道。 祖师爷沉思片刻,答应下来,金光里的影子忽然消失了。 砰的一声,祖师爷忽然轰然倒地,我吓的一哆嗦,赶紧把他搀扶起来,把他搀扶回去了。 回到家里,祖师爷很是虚弱,我吓的开哭了,他睁开眼睛,笑着说:“臭小子!放心吧!死不了,刚才我就怕不谈妥,村子就遭殃了到时候,老头子我可就罪大了!” 我赶紧做了一碗汤,喂他喝下去了,晚上,我守在他跟前不敢睡,胡思乱想的一夜未眠。 第二天,祖师爷又恢复常态,我松口气。 王大贵和村民们知道后,都兴奋至极的过来探望我们,纷纷向他答谢,王大贵头一次低三下四的笑着给他赔礼道歉,痛快答应条件。第二天,就开始动工了,在野外让人建了一个蛇仙小庙,焚香,供了猪头,果子…… 为了感谢我们,王大贵特意杀了一头猪招待我们,村民们人人脸上流出久违的笑容。 接下来,村里恢复了平静,可想起开山修路的事情,人们又唉声叹气的。 王大贵不甘心,一次次骑着大铁驴二八自行车往镇里跑,为了修路的事情煞费苦心,快磨破嘴皮子了。在他不懈的努力下,上面终于答应下来。 不久,又一支施工队来了。这个工头名叫孟维,五短身材,啤酒肚,样子彪悍。和王大贵一样,也是个风风火火的人,做事果断,不喜欢拖泥带水的,他是个唯物主义者,不信邪,开工前,没有祭拜,听说蛇咬人的事情后,动工前,也做了一些防范措施,动工顺利。 王大贵为了让村民们赚点钱,求孟维也让几个村民去修路,孟维痛快答应下来。 孟维性子豁达,别的工地工头对工人很是苛刻,总是让工人早早起来做工,一直干到天黑才算完,一般都是十二小时,可他规定,从早上六点开始干活,中午歇一个小时。下午五点就可以下班了,所有工人都很是满意。 民工们下班后,就开始赤膊喝酒,打牌,吹牛皮。其中一个工人小豆子和他们不一样,他长的白白净净的,说话很文明,平日里话很少,和他们格格不入,每天晚上,都是躲在角落里看书,那是一本破旧不堪,已经发黄的《聊斋志异。》几个喝酒的笑着调侃说,“你小子这么投入,是不是也梦想着有桃花运,在山里有艳遇,碰到狐仙。”几个人哈哈哈的笑起来。小豆子也不在意,低着头专心看书。 有一天,一个工人忽然发现铁锨土里有红色的液体,像人的血一样殷红,一惊,蹲下身子看着,很是纳闷,又接着挖,碰到硬邦邦的东西,震得他虎头发麻,他骂骂咧咧的又挖一下,露出一个白森森的人脑袋,“我的妈呀!死人!”他惊叫一声,扔下铁锹就跑。 旁边的民工听到声音都跑过来,看到土坑里确实有个人脑袋,都愕然看着。 “这怎么回事?这地方咋还挖到死人了。” “出工不力啊,不是什么好兆头,不吉利!咱们工头不信邪,这回出事了吧。” “下面是不是坟墓啊!难道挖到古墓了。” 工人们议论纷纷的。 有个大胆的民工小心翼翼的过去一看,笑道,“这他妈哪是什么死人,瞪着你们的眼珠子好好看看。”所有人都慢慢围上去一看,原来是个石头雕塑,都松口气,好奇的继续挖掘。 费了好大劲才挖掘出来,原来是个石头人,拂去尘土,人们看到这个石头人,都惊呆了,这是一个美女雕塑,栩栩如生,皮肤白皙细腻,摇曳的的身姿,妩媚的神态与勾人的动作,仿佛一位真实的美女就站在人们面前,真是人间绝美!所有的民工虽不懂什么艺术,可也感叹不已,真是太美了! 特别是那个每夜都看《聊斋志异》的民工小豆子,痴痴呆呆看着,精神恍惚。喃喃自语:“太美了!真是太美了!” “这么好的艺术品,为何要放到大山里?真是可惜了。” “看样子,这个东西在地下已经很久了,会不会很值钱。” “听说从地下挖到东西,要上交给国家的。” “这就是一块破石头,又不是什么文物。”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他妈要是有这样的美女陪伴,死都值了。”说这话的是民工里最没正形的潘老八,这家伙长的膀大腰圆的,样子彪悍,吃喝嫖赌样样俱全,父母就是被他气死的,老婆也跑了,他喝醉酒和人打架,把人打残废了,伤害罪被判刑了,在监狱里待了好几年,刚出来,在工地上班,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要不是和工头孟维沾亲带故的,早就被开除了。 此时,他用猥琐丑陋的眼神看着石像,一副不怀好意的样子,围着石像转了一圈,伸出双臂拥抱石像,露出邪恶的微笑。 大家看着他色眯眯的样子,都大笑起来,笑的前仰后合的。 一直默默无语的小豆子,不满的看着潘老八。 “好了,好了,大家都赶紧干活吧。”赶过来的工头孟维挥挥手。大家一起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把石像挪出来,放在工棚的院子里。 接下来,每天吃完晚饭后,很多人坐在石像下侃大山,胡诌八咧的,话题自然就是这个美丽的雕塑。潘老八每天都会看着塑调侃几句,逗得大家哈哈大笑,一天的疲劳感很快就消失了。 有一天晚上,潘老八又喝的烂醉如泥,胡言乱语的,踉跄着来到外面,看到月光下的美女雕塑更美了,他醉眼朦胧的痴痴看着,摇摇晃晃的至前抚摸着雕塑,嘴里喃喃自语,说着猥亵的不堪入耳的话。 小豆子出来,看到这一幕,很是生气,长得很瘦弱的他挥舞着拳头,警告他不要亵渎女神。 正在兴头上的潘老八很生气,把小豆子打了一顿,骂骂咧咧的让他滚犊子。要不是人们听到声音赶过来,把他拉开,他红着眼睛,非得把小豆子打死不可。 第106章 怪兽 过了一段日子,有一天,工人们下班了,累了一天的民工们顶着一张张疲惫不堪的脸,狼吞虎咽的吃完饭,在昏暗的灯光下,打牌的打牌,喝酒的喝酒,扯淡的扯淡,闹闹哄哄的,很是热闹,工棚里弥漫着烟味,臭脚丫子味,酒味,看书的小豆子躲在被窝里,用手电照着看书,过了会,哈欠连天,可屋里因为打牌争论不休,吵闹声不休,还有喝大了瞪着血红眼睛吹牛皮的,喧闹声让他不堪其扰,只好蒙上被子,不大会,困倦不堪的他拿着书沉沉睡去。 众人一直到深夜才休息。因为累了一天了,人们都睡得正香,不大会,响起放屁,咬牙,打呼噜交响曲,外面,月明星稀,万籁俱寂。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小豆子迷迷糊糊的,忽然听到外面由远而近的传来踏踏踏……踏踏踏……沉重的脚步声,在这个寂静的夜里,声音让人毛骨悚然,片刻后,声音消失。 不会是野兽吧?小豆子想着,因为太累了,他翻个身又继续睡。此时,隔壁忽然响起一声凄厉瘆人的惨叫声,接下来,没了动静。 我的妈呀!不会真的是野兽吧?小豆子一惊,困意全无,吓得把被子蒙在头上,瞬间,身上都是冷汗,此时的他极度恐惧。 而此时,所有的工人因为累了一天,很多人又喝了酒,睡的很死,震耳欲聋的鼾声也掩埋了那个让人恐惧惨叫声,脚步声,除了他,没人听见声音。此时,人们的鼾声,更加加剧了小豆子的恐怖感,他拼命的摇着旁边的工人。 旁边的工人睡得正香,被他摇醒,急了,骂骂咧咧的:“你他妈晚上不睡觉,梦游了?还是做噩梦了,挨着你真他妈倒霉!”拽被子又要睡,“野兽,……野兽来了,……。”小豆子带着哭腔,在黑暗中大声呼喊。 人们都被他惊醒,有人哧的一声划火柴,把油灯点燃,在昏暗的灯光下,看到小豆子脸色苍白,样子惊恐,脸上都是汗,皆都以为他做噩梦了,有人觉得他看《聊斋志异》看多了,走火入魔了。因为被他打搅了美梦,工人们都颇有怨言,不满的看着他,有人脏话连篇的发牢骚。有年长的民工以为小豆子做噩梦了,好言好语的安抚他。 小豆子光着膀子忽的站起来,身子微微颤抖着,嘴唇颤栗着指着门外说,“有野兽,真的,我听到了,它走路声音很大,很沉重,它去去潘老八屋里了。”他惊恐不安的指着隔壁屋。 啊!人们一惊,吓得纷纷抄起家把什,有人要开门,“不要出去。”有人喊道,接着,有过人下了地,用桌子,凳子把门顶住,屋里笼罩着诡异恐怖的气氛,每个人脸色大变,忽然安静下来,没人说话,大气不敢喘,唯恐外面的野兽听到声音闯进来。有人把灯吹灭了,在黑暗中,静的可怕,几乎每个人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喘息声。墙上挂的钟表哒哒哒响着,更让人心慌意乱的。人们感觉每一分钟都是煎熬,全都没了困意,默默无语的熬到天亮。不约而同的去隔壁,刚到门口,就看到地上血迹斑斑的,有人暗叫不好,赶紧冲进去了。 啊!剩下的人赶紧冲进去,被眼前的一幕惊骇的后退几步,潘老八不见了,屋里腥味扑鼻,地上一摊血水,中间扔着一个血淋淋的东西,血呼啦嗤的,“是个舌头。”有人尖叫一声。人们呆呆看着,半晌才回过神来。 “我靠!老八哪去了?” “看样子,这小子凶多吉少了!” “这哥们点太背了吧,刚来就死了,太惨了!” “这肯定是野兽干的。” “不对,应是怪兽!这山上肯定有怪兽,野兽能掠人。” 所有人都惊恐万状的看着,七嘴八舌的议论纷纷。揣测着潘老八怎么死的?有人说:“看看脚印就知道了。”人们不约而同的出去,可因为外面遍地垃圾,草木倒伏,再加上人多,脚印杂乱,看不出不来,只是看到地上的草木倒伏,一直延伸到密林里不见了。 而他们的工头孟维,昨晚被王大贵叫家里去喝酒,推杯换盏的吃喝尽兴,交谈甚欢,孟维喝醉了,王大贵不放心,让他住下来。 早上,他回到工地,太阳老高了,已经八点多了,工地一点动静都没有,很是生气,看到工人们都正在潘老八门口神神秘秘,指手画脚的议论纷纷,一个个脸色难看。他大吼一声:“都他妈什么时候了,还不出工,我待你们不薄吧,你们倒好,趁我不在偷懒。”他愤愤不平的说。 有人指指里面,有人过去告诉他。他一惊,巡视一圈,看到人群里确实没有潘老八,不敢相信的来到潘老八屋里一看,顿时目瞪口呆,他小心翼翼的来到那个血淋淋的东西跟前,忽然感觉胃里翻江倒海的,跑出去吐了。,稀里哗啦的快把苦胆吐出来了,眼泪鼻涕满脸。脸色难看,他是个凡事都要弄明白的人,红着眼睛,清清嗓子,义愤填膺的大声说:“兄弟们抄家伙,跟我去寻找老八。” 工人们都战战兢兢的面面相觑,潘老八失踪了,地上还有个血淋淋的舌头,他们都看到了,这个时候,都快吓死了,怪兽不来就烧高香了,还要去找,那不是送死吗,低下头,有人还往回缩,都不动弹。 “他妈的!你们这群胆小鬼,要是我们不找到它,还会有人死的,怕什么,什么都怕人!”他带头拿起家把什,人们只好不情愿的拿了家把什,跟他进山了。 “奇了怪了,一个大活人凭空消失,真是活见鬼了。” “昨晚这家伙喝大了,当时舌头都不好使了,不到十点就睡了。” “这就是吃独食的结果吧!咱们这么多人挤在一个屋里,他倒好,自己独霸一个屋子,这下好了,被野兽掠走了。”有人幸灾乐祸的说。 人们小声交头接耳的议论纷纷的,心有余悸的紧紧握着手里的家把什,很是紧张。 山里草木茂密,没有路,不好走,孟维带头走在最前面,他一手拿棍子,一手拿着镰刀,疯狂的挥舞着镰刀砍草开路,打草惊蛇,目的是防止有蛇跑出来。在山上找了好久,除了捉到一只瘸腿的兔子,哪来的怪兽,眼看快中午了,一行人累的满脸大汗,快走不动了,只好回去了。 第107章 冰人 回到工地,已经到了吃午饭的时间,可人们想着那个血呼啦嗤的舌头,都吃不下了,狠狠的把自己扔在床板上休息。孟维也无心吃饭,休息一会,他让王大贵帮忙,带着村民们和民工继续寻找。 而这个时候,我和祖师爷张家屯 ,给一户人家看事去了。 人们来到山上,小心翼翼的寻找着,草丛里,泉水边,密林里,每次看到黑黝黝的山洞,有胆大的冒险进去看看,唯恐落下一个地方,可周围群山连绵,地方太大了,根本就找不过来,人们呼喊着,有人嗓子都喊哑了,衣服也被树枝刮破了,有的人脚上都磨出泡了,但仍然拄着木棍坚持找着,多么希望他突然出现在眼前。 人们一直找到傍晚时分,王大贵看天快黑了,和孟维商量一下,回去了,打算明天继续找。 王大贵唉声叹气的,跺着脚说,“怎么又出事了,真是邪门了。”他呆呆看着那个血淋淋的舌头,脸色大变,出了门,目光犀利的仔仔细细看着老八的门口,忽然间像发现了什么一样,叹口气说,“可惜了!现场都被你们破坏了,你们看,这有一个新痕,这是拖拽东西的痕迹,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不明显的痕迹一直延伸到密林里去了,这说明把老八掠走的是个很大的东西,很有力气。难道是黑瞎子。只不过,要是黑瞎子干的,黑瞎子怎会把 老八舌头薅出来,为啥把他掠走?” 人们听罢,一惊,在东北,黑瞎子就是黑熊,也叫狗熊,熊瞎子。据说黑瞎子天生近视,百米之外看不清东西,所以叫黑瞎子。黑瞎子体型庞大,毛色黝黑,力大无比,给人一种威武神秘的感觉。在东北,黑瞎子作为一种恐怖妖怪的形象,它是人们口中相传的神奇而又恐怖的动物,据说,它的舌头有倒刺,要是人不小心碰到它,被它舔一口,人的脸皮都没了,瞬间,就会血肉模糊,要是人的脑瓜子被它拍一下,就会像西瓜一样稀碎了。因此,人们每当上山,都总是小心翼翼,唯恐遇到黑瞎子,小命不保了。 王大贵走后,孟维让人把那个血淋淋的舌头放到一个盒子里埋了。 晚上,工人们无心打牌,开始喝酒,议论纷纷的,越想越觉着这件事蹊跷。七嘴八舌的揣测着,到底是什么东西把他掠走了。那么多人,为何就把他掠走了?众说不一,争论不休,随着夜深,人们被恐惧包围了,惶惶不安的,虽然累一天了,身子疲乏无力,腰酸腿疼的,可不敢睡觉,精神过度紧张,一有个风吹草动的,就吓一跳,就这样,熬到半夜,有的人熬不住,慢慢睡过去了。 还有几个胆小的,包括小豆子一直不敢睡,小声聊天来赶跑恐惧。而孟维,他是个工头,平日里住在老八隔壁屋里,老八失踪了,他不敢自己住了,和工人们挤在一起,屋小人多,床板紧挨着一个又一个,屋里的臭脚丫子味,呛人的旱烟味,酒味,让他眉头紧锁,想着老八生死未卜,很是难过。 老八是他远房的一个亲戚,要不是看他可怜,他也不会管他,现在刚开工就出事了,开工不利,他想着上一个施工队被蛇咬死的事情,心里越来越不安,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祈祷再不要出事了,一夜未眠。 好在晚上没有动静,他长长出口气。 接下来,一连几天,都没有动静,慢慢的,工人们紧绷的心终于松下来。可因为失踪的老八,心情沉重,干起活来,也没有精神头,一个个垂头丧气的。 孟维骂骂咧咧的:“都给我打起精神来,一个个半死不活的,照这样下去,什么时候能完工。”王大贵为了让民工们安心,每天除了干农活,就带着村民们上山寻找老八,可一直都没有消息,人们觉得他凶多吉少了,惴惴不安的。 而这个时候,我和祖师爷在张家屯张老汉家里看事,张老汉家境一般,老两口有一儿一女,儿子是老大,已经订婚了,女方在本村是个养羊专业户,家境殷实。小女儿二丫刚上小学,学习还不错。按理说,一家人日子过的还不错,唯一的不好的地方,就是张老汉的老伴张婆子病殃殃的,有迷糊病,家里不能离人。 因为他们小女儿二丫同学的妈妈,就是因为家里没人,自己在家里煮大碴子粥,当时,灶坑里火烧的正旺,锅里热气腾腾的,她妈妈本就有迷糊病,在热气中迷糊了,一下子栽进锅里,农村都是用大铁锅煮饭。 等到地里干活回家的家人看到,发现她身子倒栽在锅里,脸上的肉已经煮掉了,可以想象出来,一家人有多么的难过。 因此,张老汉去哪里都带着老伴,不在家时,嘱咐两个孩子看着点。去年冬天,张老汉去看望一个外村生病的老朋友,因为离得远,他怕当天回不来,对两个孩子千叮咛,万嘱咐的,他们看着点老妈,他的女儿上学,儿子八斤在家,连连答应着,让他放心去,自己不会出去的。 老汉出去后,八斤在家劈柴禾,码柴禾垛,不大会,本村的对象穿着红色棉袄,涂脂抹粉的来找他,说自己外地的舅舅来了,要见见他。 这个时候,他哪敢不去啊,他妈也很高兴,给他拿了一只鸡,掏出钱,让他去小卖店买两瓶好酒,八斤穿戴整齐,高高兴兴的和对象走了,张婆子看着他们的背影,很是高兴,嘴都合不上了。 过了会,看到下午了,要做晚饭了,在东北农村,因为冬天天短,天黑的快,天气寒冷,人们都在家里猫冬,早上起的晚,一天就两顿饭,要做饭的时候,她看到缸里快没水了,拎着半桶引水,去打水了。 几个小时后,他的小女儿二丫放学了,背着书包蹦蹦跳跳的回到家里,这个时候,天已经蒙蒙黑了。二丫看到老妈趴在洋井把子上一动不动,惊奇的喊着妈妈,在后面去拉她,可她妈妈没有应声,身子纹丝不动,像长在上面似的,二丫急了,走到前面,看到妈妈的样子,吓的大哭起来,她妈妈的脸已经冻在井把上了,身体已经硬了。像个“冰人”。她的哭声,引来左邻右舍的,村民们看到这一幕,都惊愕的张大嘴,吓坏了。 第108章 神婆死了 半晌,人们才回过神来,有个急性子的好心人赶紧过去,用力去拽她,只听嗤啦一声,张婆子整张脸皮掉下来,面前现一血淋淋的脸,啊!有人吓得惊叫着捂住脸,不敢再看,所有人要上去帮忙的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惊骇的后退几步。 二丫撕心裂肺的扑倒在妈妈身上哭起来:“妈妈……妈妈……你这是怎么了啊……。” “快,快去叫大夫,再叫八斤回来。”人群里有个年长的男子红着眼睛说。“她已经死了,还找啥大夫?”有个老娘们儿带着颤音说。 “你胡说,俺妈没死……妈妈……。”二丫红紧紧搂着妈妈冰凉的身体,撕心裂肺的哭的更厉害了,身子抖动着快抽搐了。人们默默看着,潸然泪下。 他们的儿子张八斤回来,看到这一幕,傻了,继而炸雷般的喊了一声:“妈……。”哭声如雷,泪水成河。悔恨交加,后悔不该去对象家里,把妈妈一个人扔家里。一边哭,一边啪啪啪打自己嘴巴子。人们有的劝他,有的用怨恨的目光看着他。 “快,外面太冷了,赶紧把她抬进去吧。”年长的男人说,几个老爷们把她抬进去,八斤满脸泪水,鼻涕挂在嘴角,用哆嗦着的手,把那张皮小心翼翼的捡起来,心如刀绞,悔恨不已。可事情已经发生了,世上没有后悔药。 把她张婆子抬进去后,有人自告奋勇的帮忙买寿衣,定棺材,棺材铺的老板娘,一个肥胖的中年老娘们和一个长的高大健壮的伙计过来帮忙穿寿衣,伙计看到这一幕,张大嘴,脸色难看。而见惯了这样场合的棺材铺老板娘,看到此景,也是一惊,脸色煞白,用微微颤抖的手给她穿衣服,可她的身体已经硬了,邦邦硬的不好穿,这个老娘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穿不上,干他们这一行的很有经验,她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头,念念有词的,意思就是不要为难她,要是穿不上寿衣,她到了那边,人家不收她的,可还是穿不上 老娘们很无奈,苦着脸对八斤说,:“你妈这是心不甘,有遗愿,你爸呢?”八斤哭着:“俺爸出门了,不知道今晚能不能回来。” “哎呀妈呀!你们这一家人,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快找人把他叫回来,他不回来,衣服穿不上,她在等你爸呢。” 八斤一听哭的更厉害了,有人问了地址,骑着自行车风风火火的去叫他爸了,这个人骑着自行车蹬的飞快,来到那个村子,看到张老汉正高高兴兴的和老朋友喝的正嗨呢,唠的正热乎呢,这个村民没敢说实话,只说他老伴病了,让他赶紧回去。 张老汉一听,身子晃悠着差点没摔倒,大着舌头,结结巴巴的赶紧问怎样了?村民说他回去就是知道了,用自行车把他带回去了,回到家里,张老汉看到自己的老伴死的这么惨,悲痛欲绝,一头栽在地上,没了动静,一行人吓得大声喊他,二丫哭的撕心裂肺的,八斤吓坏了,扑通跪下喊着爸,……爸……快醒醒。”有人去掐他人中,他哎呦一声缓过气来,泪如泉涌,像女人一样哭起来。一边哭,一边骂儿子,“你这个小犊子,我临走前,怎么嘱咐你的,让你在家好好看着你妈,她有这个迷糊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说,你干啥去了?”脱下鞋啪啪啪去打他。 八斤扑通跪下,“爸你打吧,是我不好,都怨我,你打死我吧!”八斤更加爱难过,任由他发泄,人群里有人哭起来。张老汉扔了鞋,搂着八斤哭声如雷。 “你们不要哭了,这样亡灵会不安的,现在最主要的事情,就是赶紧给她穿衣服,入土为安。”棺材铺老板娘大声,去给张婆子穿衣服,可依然穿不上。 老板娘叹口气说,“死者怨气深重,看来,还得你们家人来叨咕叨咕。”张老汉被人搀扶着慢慢起来,来到老伴跟前,一边哭,一边劝她,神了,老板娘接着穿衣服,这次虽然也很费劲,但和伙计忙乎一阵子,总算穿上了,脸上都是汗。因为她是横死的,很快就安葬了。 张老汉因为觉得愧对她,下血本买了好棺材,把村民帮忙定的换了,换了一口上好的棺材,还找人帮忙,看了一个好地方安葬。 可安葬后,他家一直闹鬼,每到晚上,一家人总是听到院子里,井边有哭声,仔细听,正是张婆子哀怨的哭声,如泣如诉的,在寂静的夜里,让人毛骨悚然,不仅如此,屋里总是听到有人走动的声音,她死后,一家人本就难过,还有愧疚之心,尤其是他的小女儿二丫,因为妈妈没了,特别想念妈妈,总哭,精神恍惚,看着妈妈生前的东西发呆,八斤更加愧疚不安,晚上总是睡不着,一家人日子难过。 时间成长了,一家人总是病殃殃的,二丫本来学习名列前茅,如今,成绩严重下降,老师很着急,几次找过张老汉,告诉他,再这样下去,二丫要想考个好初中,难,再这样下去,怎么考出这个小山沟。 张老汉很想带着两个孩子离开这里,把房子卖了,可出了这样的事,谁能买,再说,卖了房子,一家人去哪里安身。 过了年,天气慢慢暖和了,张老汉无奈,只好找个神婆看看,可神婆做法后,告诉他,他老婆死的太惨了,怨气深重,已经变成一个厉鬼,因为在家里横死的,怨魂在家里根本就没走,再这样下去,三年后,她会找替身的,他的儿女危险了。 张老汉吓坏了,老伴没了,一对儿女就是他的命根子啊!他们要是有个好歹,他怎么活。求神婆给破破,神婆说因为她是个怨鬼,不好驱赶,自己只能试试了。话说这个神婆在这个村里已经几十年了,看过很多事,但对这个是没有把握的。 几天后,神婆准备就绪,开始做法,没想到,神婆做法后,在回家路上死了,死态诡异可怕。人们都议论纷纷的,说张婆子死的太惨了,变成厉鬼,非常厉害,把神婆都害死了,村里人心惶惶的。 为这事,神婆的儿子带着一帮亲戚们虎视眈眈的上门讨说法,说他妈就是那个厉鬼害死的,他们必须赔钱,最后,老汉迫于无奈,把老牛卖了,把钱给他们,才算万事。 为这事,他愁的唉声叹气的,有人给他出主意,让他找我过来看看,我和祖师爷就过来了。 第109章 鬼附体 我和祖师爷到了那里,看到他家是个半新不旧的砖瓦房,院子四周是用泥土砌的墙,只有半人多高,墙缝里伸出一棵不起眼的小草,昂着身子,随风摆动,努力的活着,院里荒草丛生,很是荒凉,菜园里的菜,倒是长势不错。 菜园边,就是那个压水井,我过去,按压那长长的铁制把柄,压水水井响着嘎吱嘎吱的声音,一股股的清水流出来了。此时的我口渴难耐,可看着这清水,想着那惊恐的一幕,没有了喝水的欲望,使劲咽口唾沫,舔舔干燥的嘴唇。 祖师爷瞥我一眼,拿起水桶里的水瓢舀水,咕噜咕噜一口气喝个够,擦擦嘴,倒背着手,目光犀利的在周围巡视一番。 张老汉和儿子张八斤恭恭敬敬的看着我们,祖师爷来到屋里,我紧跟进去,刚一进去,大夏天的,忽然感觉犹如进了冰窖一样,阴冷刺骨,我打个寒颤。 张老汉点头哈腰的,赶紧给我们倒了热茶,祖师爷接过来,放在桌上,环视一下屋里,咳嗽一声说,“你老伴他死的憋屈,怨气深重,她是横死的,已经变成一个厉鬼了,而且,因为她是横死的,下面也不收她,阴气极重,人长期在阴气重的地方,就会得病,身体不好。” “那怎么办啊!求您赶紧驱鬼吧!”张老汉带着颤音说。 祖师爷没有言语,这个时候,我都急了,这都什么时候了,祖师爷还卖什么关子。他坐下来喝了一口茶,徐徐说道,“你老伴离世后,你们是不是没有给她超度。”父子俩面面相觑,点点头。 祖师爷看着墙上张婆子的遗像又说,“她是个枉死之人,带着对家人的不舍,世间的留恋,无尽的遗憾和牵挂,离开这个世界,心中当然不甘,定有很多的遗愿,因此,今晚她来了,我们可以和她沟通一下,看看她有什么遗愿,而且,还要做一场法师超度她,让她的灵魂得到安息,才是最大的功德。” 张老汉眼睛湿润了,答应下来,八斤默默看着墙上他妈的遗像,眼睛红了,低下头,捂住脸,泪水从指缝里缓缓流出。 张老汉让八斤杀鸡,还拿出自家酿的酒招待找我们,饭桌上,我们几个人推杯换盏的吃喝着,酒过三巡,祖师爷小声对我说,“一会鬼来了,你可别害怕啊!”他知道我能看到鬼。 我忍不住扑哧笑了,我从小见过的鬼,不知道有多少,我怕鬼?父子俩诧异的看着我,我觉得自己在这样的场合失态了,很是不安,歉意的看他们一眼。 这时候,祖师爷有了醉意,他大着舌头对我说:“小子,我说的是真的,等到晚上,你看看就知道了,这个张婆子死的太憋屈了,胸中怨气冲天,已经变成一个厉鬼了,厉害凶残,想要把她从家里驱赶,太难了!所以我们不能大意。” 他端起酒盅,一饮而尽,吃完饭,让张八斤去买了红色雄鸡,纸钱,红线……八斤出去不大会,把东西买回来。晚上,我们静静的等着张婆子回魂,一直等到很晚了,一点动静没有,因为怕二丫害怕,八斤把他送到本村姨妈家去了。 张老汉和儿子八斤心里很是紧张,既害怕见到她,又不敢见到她,很是矛盾。这个时候,我困了,趴在桌上,不知不觉的迷迷糊糊快睡过去了,忽然感觉屋里阴气重了,身上阴冷刺骨,此时,外面阴风阵阵,睁开眼睛一看,外面进来一个旋风,父子来俩惊恐万状的看着,直哆嗦,旋风进到院子里,忽然消失。 此时,眼前的一幕,让我有点慌了,面前的这个鬼,样子狰狞可怕,我无法形容它恐怖的样子,我见过那多的鬼,却从未见过这样恐怖的鬼,我的身子微微颤动着,祖师爷看到我的样子,过来拍拍我,小声说:“我没骗你吧……。”他的话刚落,旁边的八斤忽然轰然倒地。 张老汉吓得弯腰要去搀扶他,“不要动他。”祖师爷大喊着,张老汉吓得一哆嗦,此时,八斤忽然醒过来,却犹如变了样子,他目光呆滞,精神恍惚,少顷,目光忽然变的恶狠狠的,把我们几个挨个扫视一遍,那目光,像要吃了我们一样,“我死的太冤了!下面根本就不收我,我又冷又饿的,还被人欺负,都是你们,都是你们害了我……。”他歇斯底里的哭喊着,不是他的声音,是个女人的声音。 张老汉老泪纵横,扶着旁边的桌子才没有倒下去,哽咽着说不出来话,用眼神告诉我们,这个声音,就是他老伴张婆子的声音。祖师爷厉声说道,“你的死,就是一个意外,说难听点,这就是命,事已至此,无法挽回了。家里因为你的离世,已经够难过了,你还来家里闹,因为你,一家人身体不好,你不是最疼二丫嘛!可她现在总是病殃殃的,身体不好,学习成绩也下降了,你于心何忍,我们会你超度你的,以后,不要来了,要不然,我定让你烟飞毁灭。”祖师爷冷哼一声,威严的加重了语气。 此时,我看到在八斤的背上趴着一个没有脸皮,满脸血淋淋的老太婆,八斤的双脚正好垫在那个老太婆的双脚下,因为我能看到鬼,所以才看到这一恐怖的情景,别人是看不到的,他们看到的是八斤踮着脚行走。 此时,祖师爷的话,可能惹怒了她,八斤忽然踮起脚尖,咆哮着直扑过来……来势凶猛,我一惊,知道八斤被张婆子附身了,暗暗为祖师爷捏一把汗,想冲过去,已经来不及了,我的心快提到嗓子眼了。 此时,祖师爷却身形敏捷,不急不忙的纵身一跃,轻松躲过去了,这个时候,他哪像已经九十多岁的暮年老人,我刚松口气,忽然,被张婆子附身的八斤惨烈的狞笑着,扑向旁边身子颤抖着,傻愣愣看着的张老汉,猝不及防的张老汉给他扑倒了,我惊叫一声。 此时,祖师爷快速摇了摇拂尘,掐了一个法指,快速抛出去几张镇鬼符,念念有词……此时,八斤忽然站住了,一动不动的,继而,轰然倒地。 张老汉吓得喊着:“儿啊!……八斤……你可别吓我。“”泪水夺眶而出。“别碰他。”祖师爷大吼一声,张老汉愕然看着他,此时,地上的八斤徐徐睁开眼睛,醒过来了,懵懵看着我们,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他一点也不知道。 张老汉犹如生怕他被谁抢走一样,紧紧抱住他,老泪纵横,我长长出口气,知道张婆子的魂魄跑了,接下来,它还会来的,看来,这个厉鬼,果真与众不同,很是厉害凶残。 第110章 恶秽 祖师爷看着心有余悸的张老汉,告诉他,这个鬼虽然离开家了,但不甘心,还会回来的,让他们把黑狗血喷在大门上,明天准备施法驱赶它,我们在他家住下。 第二天早上,我们早早起来,吃完早饭,张老汉和八斤带我们来到野外,来到张婆子坟墓前,这里群山环绕,旁边一条小溪缓缓流淌。真是个风水好地方,我脱口而出。 张老汉欣慰的说,“这是我特意为八斤他妈妈选的地方,他妈跟着我一辈子一天福没享着,又死的这么惨,是我对不起她,要是她再不埋个好地方,我怎么心安。”他眼睛红红红的说。! 祖师爷目光如矩的巡视一番,脱口而出,“狗屁好风水。”我们一惊,张老汉怔怔看着他,脸色难看,我也惊奇的看着他,祖师爷指着坟墓说,“这明明就是一个凶地,刚才我算了一下日子,是个凶日,安葬的地方是个凶日,她又是一个横死之身,自然会变成一个厉鬼,而且,还是个特别凶残的厉鬼,因为她是横死的,怨气深重,魂魄一直赖在家里不走,三七以前,她虽然是恶煞,样子吓人,但魂魄是不会害人的,但三七后,魂就离开了,四处游荡,剩下的就是魄,魄乃是恶秽,自然会害人了,它本来就因为是横死鬼,不能托生为人,而你们,又把她葬在一个凶地,这样会导致它下地狱,永远永远没有托生的机会了,它的怨气更加深重了,你们还算是万幸的,暂时只是病殃殃的身体不好,可要是魄真的害起人来,你们一家人……。”他说不下去了。 此时的张老汉吓坏了,他使劲咽口唾沫说,“照您老说,这个看风水的人骗了我,不可能,不可能的,我虽然不懂风水,可听他说的头头是道的,要不,我怎会下血本的,给他不少钱。”张老汉喃喃自语喊着。 “他妈的!这瘪犊子!要被我逮住,我整死他!”旁边的八斤脸色铁青,眼冒寒光,身子微微颤栗着。 我惊奇的问他,看风水的是什么人?张老汉叹口气,道出经过。 老伴死后,他因为觉得对不起她,买了一副好棺材,本来她舍不得戴,一直藏在小盒子里,准备给未来儿媳妇的一对金耳环也给她陪葬了,寿衣也是好的,因为横死的人不能进祖坟,想着她死的冤,想给她选个好风水,正好村长的小舅子从镇子里打工回来,认识一个会看风水的道士,他说的天花乱坠的,当时就动心了。 那个道士大概四十多岁,穿着道袍,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为了这事,他把家里那头快出圈的猪都卖了。虽然下了血本,花了不少钱,可他们一家人心甘情愿的,也算是花钱买个心安了。 当时,那个道士在野外找了好几个小时,满脸大汗,看样子,是下了功夫的,说什么把老人葬在这里,虽然她是个横死之身,不会出来作祟了,有了这个风水宝地,她 不久就会在托生的。” 我听到这里,已经听不下去了,这个骗子,为老人不平,我问他,还能找到这个道士吗?我倒想领教一下。 张老汉一愣,迟疑不决的样子,叹口气说,“道士我敢骂他,可这个人是村长小舅子找来的,他,我们得罪不起啊!”旁边的八斤眼睛冒火,紧紧握着拳头。 祖师爷咳嗽一声,不满的看我一眼说,“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勾火 ,现在的事情,就是赶紧挪坟。” 挪坟?父子俩一听,傻了,张老汉小心翼翼的说,“老先生,您看,我们都是寻常人家,家里不富裕,为了埋老婆子,我们都快倾家荡产了,在这个节骨眼上,八斤都订婚了,彩礼钱还不知道怎么筹呢,女方家这段日子脸色不好看,我是真怕她们退亲啊!我们家一般人家,好不容易亲事定下来了,家里出了这么大事,要是再挪坟,家里实在是拿不出钱了,要不,您老给破破。”他期待的看着祖师爷,八斤眼睛红红,一屁股坐在地上,一言不发,看着坟墓发呆。 我也期待的看着祖师爷,说实话,在看风水这个行业上,我跟师父只学到一点皮毛,今天想开开眼界。 祖师爷面色凝重,眉头紧锁,指着坟墓徐徐说道:“实话告诉你们,你们不要害怕,因为孩子的母亲死的很惨,怨气深重,又埋在这个凶地,这坟里的尸体,已经尸变了,再不打开,就晚了,不仅你家遭殃,还会祸及他人,就是整个村子的人都跑不了。” 什么?父子俩包括我。都愕然看着他。张老汉身子摇晃着,差点摔倒,我赶紧扶住他,“老天爷啊!这可咋整啊!怎么坏事都让我家摊上了,为了埋老婆子,家里的牛,猪也没了,可让我乍活啊!”张老汉甩了把鼻涕,哭起来,问祖师爷,要是挪坟,再选地方,是不是要加钱? 我这才明白过来,他没钱了,怕我们和那个道士一样,狮子大开口,不等祖师爷开口,赶紧安慰他说:“您放心,我们不会多要一分钱的……。” “什么叫多收钱,钱,我们不谈了,完事后,你做一顿红烧肉给我就好。”祖师爷变脸,笑嘻嘻的说。 真的,张老汉一愣,八斤也看向我们,祖师爷点点头,父子俩对我们千恩万谢的,张老汉按着八斤的头,让他给祖师爷磕头,祖师爷摆摆手,又严肃认真的说:“时间不早了,时间紧迫,你们赶紧去村里找人帮忙挪坟,我现在就选个地方。看个日子,这两天就挪坟,接着,让他准备好香烛,纸帛,红伞,大黄纸,红布,雄黄,白酒,鸡蛋,刀头肉,豆腐,酒曲雄鸡,冥币……张老汉听的一惊一惊的,苦着脸答应下来。 却说住在姨妈家的二丫,自从妈妈死后,她特别想念妈妈,每当想起妈妈死的那么惨,特别难过,因为思念过度,她总是能梦到妈妈,在梦里,妈妈和以前一样给她做好吃的,用缝纫机给她做新衣服,她激动的扑倒妈妈的怀里,忽然看到妈妈变成一个魔鬼,样子特别可怕,她被噩梦惊醒,泪湿衣襟。这样的梦,做了好多次,时间长了,她的精神恍惚。 这天晚上,他和表姐睡在一个屋里,她呆呆看着旁边睡的很香的表姐,想着白天她和姨妈亲热的样子,又想起了自己的妈妈,想起妈妈在昏暗的灯光下纳鞋底,一边做活,一边给他们兄妹讲故事,多少个夜晚,她都是在妈妈的故事中睡过去的。 早上醒来,闻到妈妈做的饭香味,自己以前也曾经这样跟妈妈们撒娇,那个时候,她是多么幸福!可如今,妈妈不在了,永远离开她了,她越想越难过,捂住嘴哭起来。 这个时候,她忽然感觉有一双眼睛看着自己,抬头,看到妈妈站在跟前,又惊又喜,赤脚爬起来,妈妈,……妈妈……她和平日里一样过去,想扑进妈妈的怀里,此时,妈妈不见了。 第111章 找妈妈 妈妈,妈妈,她赤脚追出去了,外面亮如白昼,洁白的月光照在大地上一片通亮,月光照在周围的树林上,染白了整片的树林,犹如一场白雪悄无声息的到来。二丫睡眼惺忪,恍恍惚惚的跑出来,木木走着,“妈妈……妈妈,……你在哪里……这个月夜里,深一脚,浅一脚,跑出来了,一个不小心,她忽然摔了,脚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钻心的疼,“妈妈……妈妈……妈妈等等我……。”二丫哇哇哇哭起来。 “孩子,你摔疼了吗?”是妈妈的声音。二丫停止哭泣,激动的爬起来,慢慢站起来,四下巡视着,可四周静悄悄的,哪有妈妈的身影,“妈妈……你在哪里,你真的不要我了吗,妈妈……妈妈……。”此时的二丫,看着野外阴森森的情景,忽然打个寒颤,惶惑和害怕塞满胸腔,浑身颤抖,她忽然歇斯底里,撕心裂肺的哇哇哇大哭起来。 “快回去,不要过来,太危险!回去。”周围响起起妈妈幽幽担心的声音。接下来,再没了动静。 “妈妈……妈妈……妈妈你不要走……”此时的二丫,迫切渴望见到妈妈,她忍着恐惧感,浑身哆嗦着继续往前走。 可走了会,此时,忽然响起呵呵呵的笑声,声音在这个月夜里让人毛骨悚然,这个时候,极度恐怖的二丫有点清醒过来了,发现自己竟然来到一个野外,心跳加速,吓得哭起来。 扑棱棱……夜猫子扑棱着翅膀飞走了。周围又变得死静,树影婆娑,阴森森的,忽然阴风阵阵,二丫感觉后背凉飕飕的,吓得准备回去了,这个时候,她发现自己迷路了,找不到回去的路了,“妈妈……妈妈……妈妈……。”他恐惧哭泣阿里, 此时,忽然一个身影飘过来,是妈妈,她又变得激动,精神恍恍惚惚的踉跄着追上去了。那个影子走走停停,每当二丫快要追上来,她就会忽然飘出去很远,就这样,二丫累的气喘吁吁的,浑身都是汗,风一吹,身上凉飕飕的。可现在的她,已经变得动作僵硬,神志不清了,恍恍惚惚的追着妈妈,越走越远。 而此时,她的姨妈起夜时 ,来到她们屋里,想给孩子盖被子,因为她的女儿晚上喜欢踹被子,可她来到屋里一看,傻了,女儿的被子果真掉在地上了,再一看,一惊,二丫不见了,赶紧给女儿盖好被子,拿起手电筒去外面茅房里寻找,没有。“二丫……二丫你听到我的声音吗?二丫……。”她的姨妈心急如焚的喊着。 没有动静,她把院子里都翻遍了,甚至猪窝里,柴房里,都找了,也没有,赶紧回到自己屋里,把鼾声如雷,睡得像死猪的丈夫摇醒,“他爹,快起来,二丫不见了,快起来找找。” 他的丈夫睡的真香,被她摇醒,很是不悦,揉着眼,恼怒的说:“大晚上的,你不睡觉干什么玩意,嚎啥?叫魂呢。”听完,一惊,手脚麻利的穿好衣服,跟他出去寻找,可院子里就那么点地方,翻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到二丫,两口子吓坏了。 她的姨妈又进去,看到女儿还睡的正香,看到地上二丫的鞋,一惊,鞋还在,说明孩子没有走远,会不会是梦游了?她以前可有这个症状,半夜来她家门口站着,样子非常吓人,情急之下,把女儿叫醒。 睡的正香的女儿,看到爸爸妈妈站在跟前,揉着眼睛,懵懵看着他们,“小慧,二丫呢?”二丫?”小慧一愣,转头看看自己旁边,一愣,摇摇头。这孩子,急死人了!去哪里了?这要是他爸知道,还不急死!咱们出去找找吧。”她的姨妈风风火火的的说。 “出去找?去哪里找啊!他茫然看着外面,两口子拿了手电筒出去了,临走前,吩咐女儿小慧好好睡觉,不要出去,外面有人敲门不要开,小慧不耐烦的点点头,一头栽下去又睡了。 两口子出去找了很久,也没有找到,倒是把全村的狗都惊的叫起来了。回到家里,天已经快亮了,来不及做早饭,两口子急慌慌的来到张老汉家砰砰砰敲门。 谁呀?刚刚起来,蹲在茅坑里拉屎的八斤,不耐烦的擦干净屁股,出去看到他们,一愣,听完一惊,“爸,爸,二丫不见了。”他爸张老汉刚起来,一怔,“小兔崽子,大早上的,说什么胡话,你妹妹不是去你姨妈家了嘛,咋咋呼呼的像什么话。” “二丫真的不见了。”她姨妈带着哭腔说。两口子紧跟进来,张老汉一惊,张大嘴,“怎么回事?”他提高声音。 我和祖师爷已经起来打坐了,听到声音,赶过去,两口子道出经过。 不好!祖师爷惊道,“快,快去她妈妈坟前看看。”所有人一惊,哎呦!我乍没想到,她的姨妈一拍脑袋,继而跑出去了。我们一路小跑,来到张婆子坟前一看,二丫趴在坟前一动不动浑身都是泥土。 二丫,姨妈冲过去,把她翻过身来,所有人都惊愕的张大嘴,二丫嘴里,耳朵里,都是泥土,手里紧紧握着一个东西,脸上带着笑意,姨妈使劲把她手掰开,是块石头。“不好,快,快把泥土清理了。”祖师爷大吼一声。 张老汉又是心疼,又是害怕,泪水夺眶而出。“这孩子想妈妈了,竟然自己跑出来了,可怜的闺女!”他喃喃自语的喊着。八斤目光担忧的看着。“她是不是死了。”八斤带着哭腔说。放屁!瞎说啥,张老汉踢了一脚八斤,八斤不敢吱声了。 姨妈一惊,赶紧伸到鼻下,还有气,哭起来,“姐姐啊!你吓死我们了!你都走了,可别再回来了,会害了孩子的……。”她的哭声里带着怨气,她的丈夫一言不发,眼睛湿润了,呆呆看着。 我们很快把她嘴里,耳朵里,鼻腔里的泥土清理干净,把她抱回家了。她的姨妈急三火四的要去做姜汤,“这个时候,她不能吃东西。”祖师爷摆摆手,一行人怔怔看着他,“她这是因为过度思念妈妈,神志不清了,而她妈妈的魂儿,心系着自己的女儿,女儿在阳间不高兴,魂儿能感受到,在下面不安,刚开始,她妈妈的魂儿,因为爱自己的孩子,不会害她的,可三七后,魂魄分离,魄乃是恶秽,是恶秽迷惑,把她引走的,万幸的是,她逃过一劫。 众人听罢,大惊,呆呆看着二丫,此时的二丫带着笑意昏迷不醒,祖师爷向我摆摆手,我会意,拿出一些符咒烧了,放在水里给二丫喝下去了。不大会,二丫徐徐醒来,看到我们,懵了。 第112章 挪坟 她的姨妈激动万分的趴在她跟前,嗔怪说:“二丫,你可吓死我了!昨晚你怎么跑到你妈坟前去了?” 二丫恍恍惚惚的,想了想说:“昨晚我做个梦,梦到妈妈来找我了,我乐坏了,可妈妈又走了,我追啊,追啊,把我累坏了,好不容易追上她,可她就是不回头,带我来到一个屋里,那个屋好大,可里面特黑,妈妈拿出来很多糖,饼干,让我吃,后来,我就什么不知道了,我要妈妈。”二丫又哭起来,她的身体很是虚弱,慢慢的,抽泣着睡过去了。 我们都出去了,她的姨妈和姨夫惦记家里的孩子,回去了。 祖师爷眉头紧锁,面带愠怒,对张老汉说:“刚开始,出现的是张婆子的魂,因为二丫长期的哀思,让她魂儿不安,后来出现的是魄,是魄把她迷惑了,看来,这个魄必须除掉了。幸亏孩子发现的早,要不然,命没了,这几天给她喝点汤汤水水的,不要给她吃硬东西,要养一段日子,挪坟的日子看好了,后天吧。”我跟师父看事这么久,从来没有遇到过恶魄的事,看样子,祖师爷真急了,我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愤怒过,来了兴趣,这下有好戏看了。 晚上,祖师爷开始施法拘鬼,可一直等了好久,已经深夜了,魄没有来,“这个邪祟,果真厉害,看来,我们要去会会它了。”祖师爷说完,让张八斤把公鸡血喷在人在门上,又拿出一些符咒贴在门上,让张老汉在家看好两个孩子,带我出去了。 外面又是一个月夜,青白的月光照在大地上,树影婆娑,野外静的可怕。祖师爷健步如飞,看样子,他在暗暗运气,我快追不上他了,心里纳闷,这老头都九十多岁了,耳不聋,眼不花,走路带风,身子骨硬朗着呢,难道他真的像人们传说中的修行之人,吃了仙丹了。过了会,他终于在一个山丘之地站住了,仰头看看天上的月亮,开始走禹步……越走越快,过了会,停下来,气不喘,面不红的,他面色凝重的对我说:“一会我和魄抖起来,你先不要上,在旁边看着,到了紧要关头再上,记住了吗?”我点点头说:“记住了,为啥不是咱们俩一起上,同心协力的捉它?” 祖师爷笑着说:“这魄可是恶秽,不好对付,万一咱们俩一起上,太危险了。”言罢,不再理我,开始作法拘鬼了。片刻后,野地里忽然青烟弥漫,隐隐约约的那个魄出现了,应该说张婆子的魄出现了,它比在八斤身上附身更可怕,顶着一张没有人皮的脸,样子狰狞可怕,对着祖师爷怒道:“臭道士!真是多管闲事,看我怎么收拾你。”一边说一边张牙舞爪的凶猛扑过来,来势汹汹。 祖师爷对我大吼,“靠边站。”不慌不忙的和它搏斗,魄确实厉害,祖师爷和它斗了几十个回合,它不仅没有退步,反而越来越猛了,惨烈的长啸着,招招直掏祖师爷心窝子,祖师爷慢慢的有点力不从心了,脚步混乱,这邪祟,果然厉害!我看准时机,拿着桃木剑,从后面过去,狠狠砍去……猝不及防的它身子摇晃着回头,凶恶向我扑过来……我万万没想到,桃木剑明明都砍到它了,它竟然没事,我愣神功夫,它已经扑过来了…… “快跑……祖师爷大吼一声,我才回过神来,可已经晚了,魄已经扑过来了,我被它抓住,忽然扔出去了,此时,祖师爷怒吼一声,飞跃而起,把我稳稳接住。怒吼一声“呆着别动。”又和魄搏斗,此时,我感觉自己身子无力,身上都是冷汗,惊心动魄的看着祖师爷和它搏斗,魄越战越猛,就像一头力大无比的怪兽一样,祖师爷已经变得乱了方寸,踉跄着,脚步混乱,只有招架之力,再这样下去,太危险了。 我正要上去帮忙,祖师爷忽然飞跃而起,跳出圈子,摇了摇拂尘,抛出去几张符咒,开始念杀鬼咒:“太上老君教我杀鬼,与我神方。上呼玉女,收摄不祥,登山石裂,佩戴印章。头戴华盖,足蹑魁罡,左扶六甲,右卫六丁,前有黄神,后有越章,神师杀伐,不避豪强,先杀恶鬼,后斩夜光,何神不伏,何鬼敢当,急急如律令。”言罢,快速扔出去一些杀鬼咒,这个时候,紧追过来的魄忽然身子抖动,摇摇晃晃的倒下去,变成一缕青烟,不见了。“呵呵呵呵呵……”空气中幽幽传来邪恶的笑声:“臭道士,你等着……”这邪祟太凶残了,它还是跑了。 我赶紧搀扶祖师爷,拿出手绢,为他擦擦脸上的汗,祖师爷喘息着说:“哪有那么轻松能把它除掉,要想除掉它,明天赶紧挪坟,尸体已经尸变,要赶紧烧了,再做一场法事,才能彻底除掉它。”我们坐在地上歇会,赶紧回去了。 到家,天已经蒙蒙亮了,张老汉因为害怕,守着两个孩子一夜未眠。听罢,吓坏了,赶紧做饭。吃完饭,他出去找人帮忙,到了中午,众人抬着供桌,带着挪坟用的供品,还有镐头,铁锨等工具,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直奔野外而去,远远的,后面偷偷跟着一帮老娘们过来看热闹。 来到坟墓前,几个汉子卖力挖掘,快接近棺木的时候,祖师爷摆摆手,让他们停下来,他让人舀来一碗水,食指和中指并成指剑,在碗口划了几下,口中念念有词……少顷,指尖沾了点水,弹向坟土中,让人们继续挖。 过了会,露出棺材,人们停下手里的活,规规矩矩的站在一边,此时,张老汉脸色难看,额头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而八斤既害怕,又激动,眼睛湿润了,不安的看着棺材。祖师爷摆摆手,刚要人开棺,“等下。”一直局促不安的张老汉忽然过来,苦着脸,小心翼翼的对祖师爷说:“老先生,能不能不开棺,您设法把魄驱赶不就完了,何必惊动她的亡灵,这样,既不用开棺,我的儿女也不会受到伤害了。”他期待的看着祖师爷。 我和祖师爷一愣,紧要关头,这张老汉咋了?怎么变卦了?当时不是同意了吗?我撇撇嘴说,“您这是怎么了?干哈呢?之前不说了吗?张大娘(张婆子)死的憋屈,变成厉鬼,魂魄分离,现在作祟害人的是魄,不除掉它,你们家会再死人的,我们找到魄,可它很厉害,又给跑了,现在,棺材里的尸体已经尸变了,要尽快把它烧了,我们才能除掉魄,要是再不挪坟,不光你们家遭殃,村里人也会死人的!现在正是午时,再误时辰,就晚了……。”我指着天上的太阳。祖师爷捋捋胡子,赞许的看着我。 第113章 往事 所有人目光齐唰唰唰看向张老汉,目光里有不解,迷惑,交头接耳的小声议论纷纷的,尤其是八斤,张大嘴,一脸的问号? 此时,张老汉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栗着,他慢慢瘫软在地,哭丧着脸,忽然给祖师爷磕头如捣蒜,嘴里喃喃自语喊着:“求求您了,千万千万不要开棺,要是开棺,它以后会更作人的,我们家没有好日子过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我们忙乎半天,做这些,还不是为了救你们,当时你不同意了吗?怎么出尔反尔的。”我火腾的上来了,生气的抢白他,要不看他年纪大了,我都想爆粗口了。 他的神色惊慌,身子一直抖不停,战战兢兢的说:“你们不要生气,我说实话,我找的那个先生说了,我老伴死的憋屈,会变成戾鬼作祟害人的,因此,他才找了这个凶地,她本来横死的,再埋在这个凶地,这样,她就会永远永远都不会托生,不敢出来作祟害人了。” “怪不得你明明知道她横死的,却还不给她做超度,可既然如此,那她为何还出来作祟?你能不能把那个厉害的道士找出来。”我义愤填膺的打断他,反问他。 他一怔,张着嘴说不出来话了。此时,一直默默看着的祖师爷冷哼一声,目光犀利的看着唯唯诺诺的张老汉说:“现在,狐狸尾巴藏不住了吧!”他威严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丝得意。“我……我……我,我不是人……。”张老汉爬到祖师爷跟前,老泪纵横,忽然啪啪啪用手扇耳光。 所有人包括我,都惊愕住,八斤大惊,跑过去搀扶他,大吼一声爸,“您这是干啥呢?你咋了?”他心疼的把他拽起来,给他拍拍身上的尘土,可张老汉又瘫坐地上,再不说话了,精神恍惚,眼神呆滞,看着棺材喃喃自语的,人群躁动。 “这是怎么回事?不会中邪了吧!” “不对啊!刚才还好好的。” “这里面肯定有事!” 人们议论纷纷的。 祖师爷看向我,我会意,摆摆手,把人们驱散,让他们在远处等着。祖师爷来到张老汉跟前,蹲下来,让八斤给他爸端来一碗水,张老汉喝完水,缓过来点了,忽然像杀猪一样哀嚎着,泪水不断。喃喃自语喊着:“都是我,都是我害了她,是我……都是我,我不是人啊!”八斤一惊,傻了一样看着他。 过了会,张老汉慢慢冷静下来,满脸泪痕,断断续续的道出经过。 原来,张老汉年轻时,家里特穷,哥三个,他是老大,早早就辍学下地干活了,帮家里分担。他和老伴张婆子是被父母硬逼着撮合在一起的。 张婆子年轻时长的一般,名叫郑爱菊,长的和男孩一样健壮,很是能干,家里家外一把好手,在农村,谁家娶媳妇,都愿意找个体格子好,能干活的。 张老汉名叫张山,年轻时,皮肤黝黑,长的高高大大,相貌堂堂,自己偷偷处个对象,这个时候,只好主动招供了。可父母看到那个姑娘长得瘦瘦弱弱的,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觉得她不能干活,死活不同意,他妈带着七大姑八大姨的,愣是给搅黄了。 女孩因为受不了她们的羞辱,想不开,竟然在村口柴垛上喝了敌敌畏自杀了,这件事,对他打击太大了,他瞪着血红的眼睛,很是孝顺的他,头一次,对父母怒吼着,用头撞墙,把自己撞的头破血流的,不想活了。 他妈捶胸顿足,哭的撕心裂肺的,吓坏了。他爸气的把他打了一顿,几个弟弟也没人说话,漠然看着。因为这事,他妈气的病倒了。 迫于亲情的绑架,他无奈娶了只见过一回面的郑爱菊。可他不爱她,很是冷漠,说话恶言恶言的。郑秋菊默默忍受着,为了讨他欢心,她每天起早贪黑的像个驴一样干活,家里打理的井井有条的,除了张成,一家人都喜欢她。 而张成后来才知道,郑秋菊没嫁给他以前,也有个情投意合的对象,很是中意,可因为那个人拿不出彩礼钱,她的父母不同意,她下面还有个弟弟,和她相差两岁,也到了谈婚论嫁的日子,就等着彩礼了,父母苦口婆心劝她嫁给张山,她 无奈和那个对象分手,嫁给了张山。 结婚后,毕竟是女人,本着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说法,她安心和他过日子,想用自己的温情慢慢感化他,尤其是生了八斤和二丫后,更是死心塌地跟他过日子。 时间长了,张山终于被她感化了,慢慢的对她好了,有一次,他赶集回来,给她买了一件新衣服,郑秋菊喜极而泣,晚上蒙着被子哭了半宿,接下来,两口子好好过日子。 可居家过日子,难免不磕磕碰碰的,没有舌头不碰牙的,两口子经常吵架,刚开始,婆媳关系很好,毕竟是婆婆同意的,可时间长了,难免也有矛盾,经常吵闹不休。 几年后,他的弟弟长大,父母把他们撵出去,分家了,两口子没地方住,只好在地头搭个窝棚,八斤就是在窝棚里出生的,当时,因为窝棚透风,郑秋菊月子里因为用凉水洗尿布,手落下毛病,碰一点凉水手就疼。几年后,两口子攒点钱,盖了三间房,慢慢的日子好点了,可两口子总是因为家庭琐事吵闹不休,每次吵架,张山就会恨恨想着,要不是因为她,自己的对象不会死的,恨意滔天,心胸积压的怨气深重,总是喝酒浇愁,喝多了就耍酒疯。郑秋菊日子苦不堪言,默默忍受着,想着孩子大了就好了,咬牙熬着。 后来,一对儿女慢慢长大了,他的儿子八斤懂事孝顺,对他言听计从的,也订婚了,女儿二丫乖巧懂事,他熬出头了,很是满足,这个时候,他也老了,慢慢的,脾气好多了,可此时的郑秋菊,却因为长年起早贪黑的劳累,苦心经营这这个家,劳心劳力,心力交瘁,身体不好,总是病怏怏的,可她性子要强,依然起早贪黑的干活。 前一段日子,她咳嗽的厉害,总是咳嗽半宿,让张山睡不好觉,不堪其扰,很是心烦,可他一对儿女孝顺,因此,在他们面前,他不敢再训斥她,他看到她咳嗽的厉害,每到下午两点多就脸色绯红,心里一紧。他有个亲戚是肺结核死的,就是这个症状,他要她去医院看看,可郑秋菊怕花钱,因为儿子要结婚了,哪哪都用钱,这个时候不能乱花钱。 可他害怕了,他知道肺结核传染的很快,特别害怕自己的儿女被她传染,可又很无奈,总是暗地里唉声叹气的,去朋友家那天,他出去后,半路上,才想起来忘了拿给老朋友的蜂蜜,急急回家,正好看到郑秋菊趴在井把上一动不动,他远远看着,一惊,急急过去,可刚走了两步,他停下来,少顷,急急离去了。 第114章 白毛僵 都是我,是我害了她,张老汉啪啪啪打自己嘴巴子。远远看着的人们都不淡定了,呼啦跑过来,七嘴八舌的问怎么回事?好言好语的抚慰他。 而此时的八斤,傻了一样,像不认识他爸一样,继而疯了一样跑了。 张老汉凄厉哀嚎着瘫在地上,喃喃自语的喊着:“都是我,都是我害的!我对不起她。”眼泪鼻涕满脸,同意开棺。 棺材打开,所有人都惊惧的后退几步,倒吸一口凉气,瑟瑟发抖,有人捂住嘴。棺材里血迹斑斑的,已经尸变了,遍身白毛,獠牙外露,嘴角血迹斑斑,手指甲有三四寸长,手里拿着一个头骨,看样子,是个小孩子的头骨,棺材里有一些碎骨。还有被撕碎的碎花裙,棉花,枕巾,手绢,还有一个被扣掉一只眼睛,同样被撕的粉碎的布娃娃。 “啊啊啊啊啊!”有人凄厉瘆人的哀嚎着,是村民牛老四的老婆枣花,“我的孩子啊!你死的好惨啊……。”枣花捶胸顿足的大哭着,泪如雨下。这个时候,人们才明白过来。 三个月前,枣花的父亲六十大寿,她抱着几个月的儿子,丈夫拿着一只老母鸡,还有一些老酒,两口子高高兴兴的给外村给父亲拜寿。把大女儿托给邻居阿婆看管,因为孙阿婆眼神不好,一个没注意,孩子不见了,当时,把孙阿婆急坏了,拄着拐杖,把喉咙喊哑了,也没有看到孩子,一个刚刚五岁的孩子,会去哪里呢? 孙阿婆让村民帮忙寻找,大家找到黑天,也没有找到孩子,有人以为孩子是大马猴吃了,有人以为被狼叼走了,孙阿婆本就急坏了,听他们这么说,急的哭起来。 牛老四和老婆枣花乐颠颠的回来,知道孩子不见了,登时傻了,枣花急的直哭,两口子疯了一样,四处寻找,没有找到孩子,枣花哭着埋怨孙阿婆没有看好孩子,她刚刚五岁,怎能放她出去。 孙阿婆本就自责,一股火病倒了,几天后,撒手人寰,孙阿婆的儿女悲痛欲绝,觉得是牛老四两口子害的,要不是他们,自己的老妈怎会死了,她身体这么硬朗,在活十年没问题,闹着让他们两口子披麻戴孝,为孙阿婆送葬。 牛老四是个血性汉子,他觉得孩子是他们弄丢的,他们却反咬一口,急了,抄起棍子要和他们拼命,两家人打在一起,谁都拉不开,村长怕出人命,无奈之下,报警了,警察来了,消停了,但此后,两家人结仇了。现在看来,这个孩子被这个僵尸吃了。 人们激愤的议论纷纷的,群情激昂的看着张老汉,此时,张老汉已经快崩溃了,脸色苍白,身子一直抖个不停。喃喃自语的,近乎疯癫了,整个人都不正常了。 而此时的枣花,一边哭,一边絮絮叨叨的,“那个布娃娃,是我给草儿做的,他们家穷,连个玩具都没有,草儿喜欢布娃娃,没钱买,这个布娃娃,是我用棉花,枕巾,手绢做的,裙子是用破布做的,眼睛是用扣子做的,一针一线都是我熬夜做的,当时,她高兴坏了,抱着布娃娃唱歌,小胳膊穿袖子,穿上衣,扣扣子,小脚丫,穿裤子,穿上袜子,穿鞋子……她反反复复重复着这句话,泪流满面。 事情忽然变成这样,太可怕了!祖师爷只说过,尸体已经尸变了,可没想到,会出现这么恐怖的一幕。 这个时候的祖师爷,眼睛湿润了,他摆摆手,让人们退后,他来到棺材前,默默端详着,我战战兢兢跟在他后面,问他,是不是赶紧把尸体烧了。 祖师爷面色凝重的抬头看看太阳,又看看棺材里的尸体,徐徐说道,“现在还不是时候,怪不得魄害人了,尸体已经变成白僵了,他又看看太阳,“现在几点了?” 我看看手腕上那个冯波送的机械表,此时,时针已经指向11,50.还有十分钟,就十二点了。 祖师爷点点头说:“再等十分钟,就开始焚烧尸体了,为了防万一,到时候,让看热闹的村民们离远点。”我点点头。我们俩就这样默默看着这个让人毛骨悚然的白毛僵,它既然已经开始吃人了,有多恐怖,很是后怕,再下去,村民们危险了。 我听师父说过很多驱鬼的事情,僵尸最难斗,但僵尸很罕见,他一生中才经历过一次。据说,那个僵尸晚上出来袭击村子,刚开始,吃村里的羊,鸡,慢慢的,开始吃小孩子,村里丢了好几个小孩子。最后,被师父灭了它,也是在阳光正毒的时候烧的。师父提起这件事情的时候,虽然时隔多年了,可他眼神里掩饰不住的惧色。可以想象出来,当时,他肯定也害怕了。 我正想的出神,祖师爷拍我一下,吓我一跳,他问我几点了?我赶紧看看表,此时,已经到十二点多了,祖师爷掏出几张符咒,啪啪啪贴在尸体头上,身上,摆摆手,招呼几个身强力壮汉子的过来。 几个人虽然长的膀大腰圆的,可都提心吊胆的,按照祖师爷指示,几个人壮着胆子,身子微微颤栗着,用微微颤抖的手至前把尸体抬出来,放在地上,祖师爷盘坐地上,念念有词,片刻后,抬头看看天上,让他们把尸体烧了。 所有人都默默看着。 远处的几个老娘们默默看着,只有枣花时而哭,时而笑的变得疯疯癫癫的。也难怪,试问那个做母亲的,看到自己的孩子被白毛僵尸吃了,换了谁,谁能受的了,不疯才怪呢。 过了会,尸体变成一堆灰烬,里面的骨头滋啦滋啦冒油,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恶臭熏天的味道,有人忍不住吐了,有人捂住鼻子,但还忍不住看着。又过了一会,祖师爷让他们帮忙,把骨灰埋在他选定的地方了。 回到张老汉家里,我们歇了会,张老汉虽然刚才不正常,可现在恢复常态了,他没有食言,给祖师爷做了一大碗红烧肉,可我想着刚才的一幕,胃里翻江倒海的,有点难受,看到红烧肉更难受了,一点也不饿。原以为,祖师爷也吃不下去了,没想到,这老头看到红烧肉,眼睛冒光,大吃大喝起来,我真是服了。这样也能吃下去,难怪他长寿,他就是人们口中的没心没肺的人吧。 这时候,八斤还没回来,我有点担心他,可此时的张老汉,一点没有担心的样子,竟然和祖师爷一样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很是反常。 第115章 魑魅魍魉 不大会,两个人都有点醉了,胡言乱语的,祖师爷又变成那个老顽童,手舞足蹈的,有点疯疯癫癫的。我想着祖师爷说过的话,尸体烧了,但恶魄还没有除掉,它的原身被焚烧了,没有那么厉害了。今晚子时,正是除掉它的好机会,可如今,他醉了,我暗暗着急,八斤到现在还没回来,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不大会,两个人都趴在桌前睡过去了。我把他们一个一个的搀扶起来,放到炕上,盖上毯子。我虽然没喝酒,可累了一天了,身子疲乏,躺下来,很快就睡过去了。 睡梦中,忽然被祖师爷叫醒,我懵懵看着他,“快起来,已经快子时了,今晚是除掉恶恶魄的最佳时机。” “什么?你刚才不是醉了吗?我还以为今晚没戏了呢。” “臭小子!别墨叽了,快起来。”我们俩拿起驱鬼法器,蹑手蹑脚的出了门。 外面月明星稀,我们又来到那个地方,野外死静,我看到周围青烟徐徐,野外有很多形形色色的孤魂野鬼,四处飘荡着,它们看到我们,忽然消失了。 此时,已经到子夜了,可那个恶魄没有出现,野外静的可怕。这是个夏夜,可我却感觉周围阴冷刺骨,打个寒颤。祖师爷默默站着,从后面看,犹如一尊雕像,片刻后,他燃香拘鬼,摇了摇佛尘,念念有词……抛出去几张符咒。 此时,忽然阴风阵阵,青烟弥漫,隐隐约约的,那个魄出现了,只不过,它的原身被烧了,现在的它,只是一个形体而已,但样子可憎。祖师爷怒喝一声,“邪祟!还不束手就擒……。”祖师爷没等说完,那个恶魄忽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过来……来势凶猛,我看到它身后竟然跟着五个魑魅魍魉,样子骇人。 奶奶的!它竟然请了救兵,我大声告诉祖师爷。祖师爷面不改色,极快躲过去,挥动桃木剑,狠狠砍去……却被它们轻松躲过去了,我和祖师爷和它们搏斗在一起,抖了 几十个回合,其中一个样子恐怖的鬼怪,忽然张开大口徐徐吐出黑气……不好!这黑气有毒,祖师爷拉着我跳出圈外,大吼一声:“着,快速抛出去一些符咒,念念有词……紧接着,让我赶紧把公鸡血喷过去。 此时的祖师爷施展五雷之法,瞬间,魄和几个鬼怪烟飞毁灭了。我看得惊心动魄的,祖师爷太厉害了!佩服至极。我们回到张家,在路上,祖师爷忽然走的飞快,我快跟不上了,“祖师爷,等等我,您走那么开干哈?” 可祖师爷一言不发,越走越快,我在后面追的气喘吁吁的,满脸大汗。来到张家门口,祖师爷忽然站住,少顷,急急进去,进入院里,他忽然站住了,发出低沉的叹息声。 我一惊,急急进去一看,登时目瞪口呆,惊惧的张大嘴。 院子里的那棵大榆树下吊着一个人,在朦胧的月色下,情景恐怖,让人毛骨悚然,我的身上生出寒意,浑身颤抖,我的妈呀!是张老汉,他死了。 事情来的太突然了,我和祖师爷万万没有想到,张老汉会想不开,刚才,他还像个没事人一样,该吃吃,该喝喝,大块吃肉,大口喝酒,可仅仅过去几个小时,他死了。 我不敢再看了,心里很是难过,感叹不已,五味杂陈。张老汉因为不如意的婚姻,一辈子都在自责,愧疚,仇恨中度过,这到底是谁造成成的呢? 张老汉出葬后,我们为他做了一场法事,心情沉重的离开这里了。 刚回到村里,知道我们回来的王大贵,就迫不及待的过来了,“你们可算回来了。”他一进来,就声如洪钟道。刚换完衣服的我,一愣,“王大爷,你咋来了,出生什么事了?” 祖师爷依然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别提了,上个施工队,被蛇咬死十几个人,好不容易事情平息下来,现在,施工队又出事了,有个工人失踪了。” 失踪?我愕然看着他,祖师爷拍拍我,我会意,赶紧给王大贵倒了一杯水。 王大贵端起来喝了一口,擦擦汗,告诉我们经过。 “这事情也太诡异了吧,好端端的一个人没了,还被薅掉舌头,这肯定不是人干的?”我肯定的说。 王大贵点点头说:“大家都揣测着应该是野兽或者怪兽干的,可这都什么年代了,哪来的怪兽,应该是野兽,不知道是不是黑瞎子,干的,你看你们能不能帮忙看看,这个人到底在哪里?这个人找不到,工地的工人怎么安心干活。他们不好好干活,什么时候才能修好路啊!”他不再用命令的口吻,而是用商量的口气说,期待的看着我们。 我看向祖师爷,祖师爷喝口水,拿起桌上的扇子,不紧不慢的扇着风,若有所思的看着地上,也不说话,我嘻笑着过去,凑近他说:“祖师爷,您对这事怎么看,倒是说句话啊!” 祖师爷抬头笑嘻嘻的说:“咱们去看看就知道了。”倒背着手,慢慢悠悠的出去了,我屁颠屁颠的跟过去,王大贵跟在后面,眼眸里闪过丝丝雀跃。 来到工地上,我们看到工人们都在烈日炎炎下,一个个汗流浃背的,无精打采的干活,看到我们过来,饶有兴趣的看着我们,议论纷纷的。 这时候,工头孟维看到我们,一怔,王大贵笑着指着我们俩说:“孟总,这两位,就是我说的这高人。” “高人?”孟维用狐疑的眼神上上下下大量我们一番,不屑而笑,我看到他不敬的样子,有点不悦,张张嘴,正要说话,祖师爷拍我一下,我把话咽下去了。 旁边的王大贵察颜观色,连忙说:“孟总,我们可以去看看老八屋里吗?”孟维点点头,脸现失望之色。也难怪,我的样子,乍看就是一个毛毛愣愣的年轻人,祖师爷到现在还穿着他那身破旧不堪,但已经被我洗的干干净净的衣服,蓬头垢面的,怎么看,就是一个老乞丐,用现在的话说,像个拾荒人。 我们来到老八屋里,地上虽然已经被打扫干净了,但还能依稀可见血迹斑斑的。地上有几个深陷的痕迹,但看不出来是人的脚印,还是野兽的脚印。屋里只有一个破床板,床上的被子胡乱叠的,床上胡乱放着几件衣服,紧挨着床板,有一个半新不旧的桌子,桌上有个用易拉罐做的烟灰缸,里面都是烟蒂,烟灰,还有一节没抽完的半截烟。 第116章 挖掘 祖师爷一言不发,目光如炬的这看着,那看看,过了会,我们出去了,来到院子里,此时,阳光正足,可我感觉这里阴气很重,总觉得有一双眼睛看着我,气氛诡异。 王大贵和孟维跟在后面,不知道说着什么。不大会,祖师爷似乎看到了什么,忽然停下来,默默看着,我顺他目光看去,看到一尊美女雕像,长发披肩,半是飘逸,半遮阳光,端庄优雅,真是绝美!我忍不住惊叹,痴痴看着,孟维和王大贵过来,“这石像哪来的?”我惊奇的问他们。 孟维轻描淡写的指着石像说:“这个玩意挖出来有一段日子了,也不知道多少年头了,不知道是哪个神经质的石匠雕刻完,把它埋在这个地方了,工人做工时挖出来的。”带我们去那个地方看看,一直沉默不语祖师爷说道。 孟维一愣,点点头,带我们来到那个地方,祖师爷让他驱散工人,面色凝重的蹲下来,捧起一些土仔细端详着。我们惊奇的看着他,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啥药。片刻后,他扔了土,拍拍手,指着坑说:“挖,继续挖。” 什么?孟维一愣,不知道他要干啥?怔怔看着他。王大贵张张嘴,刚要说什么,“赶紧挖。”祖师爷怒吼一声。我们都惊住了,面面相觑,孟维摆摆手,招呼几个工人过来挖掘,一直挖了很久,挖的很深了,除了一些小石头,啥也没有,几个工人累的气喘吁吁的,满脸大汗,动作慢下来,小声发牢骚。 过了会,一直挖了很深,什么也没有,几个工人累的浑身无力,干不动了,对视一眼,都罢工了,“孟总,还要挖多久,我们可真干不动了。”几个工人哎呦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再不起来了,有人掏出烟放嘴上,掏出打火机,啪的一声,点着,惬意的喷出一个烟圈。 孟维看到坑已经很深了,什么没有挖出来,有点不悦道:“老人家,这都挖这么深了,啥也没有啊!再挖,都出水,能打一口井了。”王大贵也看着深坑说:“是挺深了,你想干哈啊!” “挖,接着挖。”此时的祖师爷有点激动,胡子一翘一翘的,几个工人不满的看着他。 “你这老头,这是吃饱了撑的,闲的难受吧,挖坑干啥?” “就是,自己这么多岁数了,都没混明白,跑这旮瘩指手画脚的。” “老棺材瓤子!老不死的。” 有个长的膀大腰圆,染着黄头发,胳膊上纹身,戴着金链子的光头小声骂道。“黄毛,嘀咕啥呢,一边待着去。”孟维瞪着眼睛,指着他说。 我急了,刚才就看他不顺眼,打扮的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一看就是个二混子,我恶狠狠看他一眼,暗暗运气,他再敢这样对祖师爷不敬,我他妈就削他!那家伙不屑的看我一眼,悻悻而去。 祖师爷像没听着一样,默默看着那个深坑,摆摆手说:“赶紧挖,接着挖。”孟维哭笑不得的看看王大贵,此时的王大贵也懵了,他把我拽到一边,严肃的说:“小子,你这个所谓的祖师爷怎么了,你看他胡子都白了,九十多岁了,该不会老糊涂了吧,干嘛在这里指手画脚的一直让挖坑啊!现在正争分夺秒的修路呢,让几个工人挖这没用的坑,太浪费时间了,请你们来,是看事的,挖什么坑啊!莫名其妙的!你赶紧劝他回去,你留下来看看吧。”他急三火四的说。 我回头看看依然蹲在地上看着大坑的祖师爷,对王大贵说:“王大爷,你忘了他驱蛇的事了,祖师爷就是这个做事风格,有点怪,但你放心,他绝不会做没用的事情。” 说完,我回到祖师爷身边,凑近他小声说:“祖师爷,您到底发现什么了?这个坑挖了很深了,啥也没有,别再挖了,我刚才虽然底气十足,可心里有点没底,也觉得祖师爷今天这事做的怪怪的。 祖师爷看我一眼,没有说话,他用手捧起一把新土,放在鼻子下嗅嗅,眉头紧锁,大声说:“快多派几个人来挖。” 孟维终于忍无可忍了,气急败坏的说,“老人家,我尊敬你,才听你的,可你倒好,还来劲了,我就想知道,你让人一直这么挖,想干嘛?”王大贵看孟维急了,急的团团转。 “你们要想找到那个老八,就赶紧挖,不想知道真相,就随便。”老头儿也急了,倒背着手走了。 所有人都愕然看着他,半晌,回过神来,孟维大声呼喊几个工人过来继续挖。祖师爷来到一棵树下凉快去了。 几个工人卖力挖掘。,过了两个多时辰,坑越来越深了,几个工人换班下去挖,祖师爷在树下睡着了。 几个工人累的气喘如牛,满脸大汗,七嘴八舌的发牢骚,有的人为了偷懒,一趟趟去树林里撒尿。 “啊!”坑下有个工人忽然惊叫一声,惊慌失措的丢下镐头,带着哭腔冲上面喊着,“快,快拉我上去。” 上面的人一惊,都探头看过去,我也赶紧趴在坑沿上往下看,那个工人在里面急的直跺脚,快点……快点把我放上去……。”他惊慌失措的说。 “三,你这是咋了?”有个工人嘴里叼着烟,惊奇的问他。 “虫子,都是虫子,这么大个。”他在下面用手比划着。 “哈哈哈哈哈哈哈……。”工人们都忍不住笑出声来,“你小子真他妈能装,大家都是土生土长的人,谁没见过虫子?” “是啊,是啊,都是在农村长大的,还怕这玩意,胆小鬼。” “想当初,我家葡萄架上那个大老虎(绿虫子)可大了,有一次,都他妈掉我身上了,我都不害怕。瞅你这熊样,一个虫子,把你吓成这样,完蛋玩意儿!” 大家七嘴八舌的调侃,没人拉他上来,都换班下去挖土,他刚下去,凭啥上来,有人以为他在偷懒。 下面叫三的工人叫了半天,没人理他,刚才王大贵和孟维也去喝水休息去了。他叹口气,只好壮着胆子继续挖土。 上面几个工人看下面没动静了,接着抽烟,喝水,侃大山。“啊啊啊啊啊啊啊!……”几个工人忽然听到下面发出沉闷的嘶吼声,出事故了?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赶紧围过去,我也赶紧过去,“吓死老子了,快,快把我拉上去。”下面叫三的工人竟然哭起来,歇斯底里的喊着。 大家都吓坏了,面面相觑,我心里一紧,“快,快把他拉上来。”我对他们怒吼一声,几个工人这才回过神来。 赶紧用绳子把他拽上来了,他的人脸色惨白,身子都瘫软了,抖成一团,“哕……哇……,”他吐了,吐的稀里哗啦的。 “三,你这是咋了,不会见鬼了吧!” “大白天的,哪来的鬼?” “那是啥呀,把他吓这样了。” 第117章 蛆虫 人们捂着鼻子纷纷问他。而此时,那个叫三的工人眼神惊恐,浑身颤抖,嘴唇颤栗着,用抖动的手指着那个深坑,一句话说不出来了。所有人都来到那个深坑前,登时大惊失色,倒吸一口凉气,幽深的坑里,模模糊糊的,白花花一片,露出来一个东西,看不清,像是人的脚。 这个时候,听到声音赶过来的孟维和王大贵也惊愕的张大嘴,就是上过战场的王大贵也变了脸色,半晌,人们才回过神来。 “太他妈吓人了,吓死我了!不会是老八吧。” “肯定就是他。“” “不一定,老八是被怪兽掠走的,怎会在这里?” “那会是谁呢?” 人们面带惧色,七嘴八舌的议论纷纷的,谁也不敢下去了,孟维也吓坏了,他使劲咽口唾沫,擦擦脸上的汗,问大家谁下去?看看到底是啥,可以多给三天工资,还有一天假。 可正议论纷纷的人们,此时,鸦雀无声了,低着头看着脚尖,谁也不敢下去,心知肚明的知道,这可不是什么好差事,不管是不是老八,那毕竟是个死人,吓都快吓死了,碰了会触霉头,要倒霉的,会有晦气的。我默默听着,揣测着是不是那个失踪的老八,心里有点兴奋。 孟维看到大家都不吱声了,咳嗽一声,清清嗓子说:“那就再多加一天工资,三天假怎样?”他期待的看着人们,可民工们还是摇摇头,没人敢去,主要是很膈应这种事。 孟维无奈,看看我,又看看王大贵,无奈的问王大贵怎么办?他有什么主意。王大贵威严的扫视一番人们,大声说:“我下去。”说完,他坐进土篮子里,人们用绳子把他放下去了。 其实,这个时候,王大贵也害怕,犯膈应,他虽然是个上过战场的人,见过很多死人,可老八失踪的太诡异了,刚才他只看到那只脚,那一幕,让他心一颤,但为了修路,他豁出去了。 刚到了下面,他就闻到让人作呕的恶臭味,凭着经验,他知道这是尸体腐烂的恶臭,落了地,目睹此景,顿时目瞪口呆,瞬间,额头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心砰砰跳的厉害,胃里翻江倒海的,他也吐了,泥土蠕动着,密密麻麻的都是不计其数的大白虫子,一个个圆滚滚的,下面络绎不绝的陆续还不断冒出白虫子,像粘稠的脓一样流动……那只脚,露出土外,已经腐烂了,生出腐败的水泡,发出浓浓的腐臭味儿,上面趴着好几条白虫子,王大贵的到来,可能惊到了它们,这些像潮水般汹涌起伏的虫子,乱撞乱爬……情景骇人,瞬间,篮子里也爬满了虫子。 “妈个巴子的!什么玩意,这么渗人!”此时,他的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字,蛆!忽然明白了什么,强忍着恐惧,小心翼翼的轻轻扒拉潮湿的泥土。 这个期间,不时有白虫爬到身上,胳膊上,甚至爬到他脸上,他一边用手挖土,一边忍着再次的恶心,厌恶的把白虫扒拉下去。过了会,里面现一具已经腐烂的尸体,面目全非了,嘴角有血迹,一张大着没有气息的嘴,看不到舌头,脸皮已经严重腐烂了,脸型呈现扭曲状,几只白胖的蛆虫在脸上蠕动。“哇哇……。”王大贵又吐了。挥舞着满手泥土的手向上面大吼着,“快,快下来个人。” 此时,上面的那个叫三的工人好点了,断断续续的跟人说着下面的情景。 他刚下去的时候,就闻到一股难闻的味道,说不好是啥味,卖力的挖土,过了会,感觉是臭味,无法让人呼吸,很是纳闷,忍着挖了一会,忽然看到铁锹土里沾着几个白虫子,一惊,有点纳闷,接着挖,就挖出来一只脚,快把他吓死了。 工人们听完,议论的更欢了,而我和孟维默默无语的听着,我一直屏气凝神的听着下面的动静。祖师爷睡着了,真是服了他了!这边这么喧闹,他也能睡得着。 这个时候,人们听到下面王大贵的喊声,不约而同的赶紧趴在坑沿边,“快,快,孟维命令一个工人下去,那个工人犹犹豫豫,惶恐不安的想抗旨,可看到孟维铁青着脸,随时要发火的样子,只好下去了。 看到这个情景,这个工人吓的紧紧贴着洞壁瑟瑟发抖,连连作呕。王大哥像变戏法似的,用满是泥土的手递给他一个口罩。那个工人看到他没戴口罩,却给自己一个口罩,很是感动,受宠若惊的接过来,忍着恶心,和他一起小心翼翼,慢慢的,把瞬间爬满蛆虫的尸体抬起来,尸体腐烂的厉害,碰到,就有腐肉掉下来,他们把尸体抬到篮子里,王大贵大声呼喊,让他们把篮子提上去。 上面的工人一起把篮子慢慢往上提,啊!此时,那个工人大叫一声,他的身上爬了很多白虫,王大贵赶紧啪啪啪去拍打,“我要上去,快把我拉上去。”这个工人,和原来那个叫三的工人一样歇斯底里的大喊大叫的,一边喊,一边疯狂的拍打身上的蛆虫,可蛆虫太多了,不大会,他们俩身上都是白胖的蛆虫。 而此时,上面的工人,接到篮子,看到里面的尸体,都惊惧的后退几步,砰的一声,篮子里的尸体被甩出来了,四处嘣的都是腐肉,一行人吓得远远看着。 “我的妈呀!看看是不是老八。” “看看他嘴里有没有舌头,就知道了。” “这体格子和短裤一看就是他。” 人们议论纷纷的,我也吓坏了,这个老八死的太他妈惨了!赤膊,身上只有一个短裤,身上密密麻麻的都是白胖的蛆虫,情景骇人,让人作呕,孟维和有好几个工人吐了,我的胃里也有点不舒服,但忍着没吐。 人们光顾着看尸体了,下面传来沉闷的吼声是王大哥的声音,我赶紧来到坑沿张嘴没等所出口,孟伟歉意的对着下面大声呼喊,接着把拴着篮子的绳子放下去了, 不大会他们两个让上来了,来那个脸色惨白,上来第一件事及时踉跄着去树下就是呕吐, “哎呀!臭死了!谁呀?在这嗷嗷吐。”王大贵抬头,这才发现,旁边树下睡觉的祖师爷,擦擦嘴,甩了一把大鼻涕,歉意的向他一笑。 祖师爷没有理他,又闭上眼睛,孟维跑过来,来到祖师爷跟前,谄笑着说:“老人家,啊!不对,是老神仙,您可真厉害,我们都服了。刚才我们错了,有眼不识泰山!对不住您了,您可千万千万别往心里去啊!” 他的态度,忽然一百八十度改变,和刚才判若两人,此刻的我,很是得意。 第118章 揣测 祖师爷徐徐睁开眼睛,笑嘻嘻的说:“我要吃肉,啊!所有人包括我都一怔,这个时候,他还能吃下去肉?王大贵以为他说笑,又和他开玩笑了,笑着说:“老疯子,这时候,你吃的下去吗?”他指着不远的尸体。 祖师爷站起来,伸个懒腰,趿拉着鞋,慢慢悠悠的来到尸体跟前,又变得面色凝重,用一双青筋暴起的老手把尸体扒拉来,扒拉去的,腐肉,蛆虫纷纷掉落,他又把尸体的嘴掰开,这个时候,我们看到这个尸体嘴里确实没有了舌头,确定就是老八。 我赶紧过去,掩饰不住兴奋的说,“祖师爷,您太厉害了!我们又赚钱了!凶手到底是野兽,还是怪兽?”我期待看着他。他没有说话,若有所思的看着尸体,工人们都远远看着,有的人捂着鼻子,指手画脚的议论纷纷的,那个黄毛看到这一幕,也吓得变了脸色,不敢上前。 过了会,祖师爷站起来,来到王大贵跟前说:“找个地方赶紧埋了吧。”转身就走。“哎哎哎!别走啊!老人家等等,您不是说要吃肉吗?还有,凶手到底是谁?”孟维追上去,王大贵也紧跟过来。祖师爷停下来,徐徐说道:”肉,给工人吃吧,凶手,明天就知道了。”言罢,走了。 孟维和王大贵面面相觑,心生敬畏的呆呆看着祖师爷的背影。我赶紧追上了,紧追不放,问他凶手是谁?祖师爷健步如飞的走着,就是不说话,急死人了。 回到家里,我索性不问了,跟他这段时间才发现,什么事,你越问,他越不吱声。这个时候,已经中午了,我赶紧把衣服换下来,怕自己沾着晦气倒霉,又来到河边痛快洗个澡,舒服多了。回去,本来以为祖师爷也会换下衣服,没想到,他手都没洗,抓起一根黄瓜吃起来,真是服了。 我赶紧拿起盆子,来到院子里,舀了缸里晒的水,给祖师爷端过去,让他洗脸,可他吃着黄瓜,陷入深思中。我知道,这个时候,不能打扰他,放下水,去做饭了。因为刚才的一幕,本来我不饿的,可祖师爷得吃饭,他这个人,不管遇到啥事,吃饭第一,服了。 我想着他要吃肉,可家里没肉了,刚要出去买只鸡回来,走到门口,祖师爷喝道,“回来,你干哈去?”我,你不要吃肉吗?我寻思买只鸡回来犒劳犒劳你,今天您了立大功了。”我笑嘻嘻的说。 “算你小子有孝心,不用了,有这个心意就好,我不想吃肉。” 不想吃肉?刚才还管人家要肉?”我小声嘀咕,去做饭了。祖师爷吃完饭,又睡了。 我吃不下,把碗筷收拾收拾,太累了,虽然啥也没干,不知为何,身子特别疲乏无力,我也躺下来了,想睡个午觉,迷迷糊糊的刚要睡过去,咚咚咚……外面响起敲门声。“谁呀?大中午的也不让人消停。”我不耐烦的懒洋洋起来,趿拉着鞋出去,打开门,一愣。 竟然是王大贵,他笑吟吟看着我,手里拎着一袋香肠,不知为何,看到这东西,想起刚才的情景,我胃里又开始翻江倒海的。王大贵举着香肠,笑着说:“看看,这是买给老疯子的,我特意在小卖店买的。”我愕然看着他,没等说话,他进去了,“老疯子快看,这是什么?”他兴奋的喊道。 而炕上的祖师爷已经鼾声如雷了。“这个老疯子,怎么憨吃迷糊睡的,刚才在工地睡,回家又睡了,真是服了。”王大贵失望的看着他说,把香肠扔给我。我赶紧给他搬来凳子,让他坐下,倒了一杯水,他端起来吹吹,喝了一口,看着我说,“小子,你应该猜出我来的目的吧。” “还能有啥事,就是问凶手是谁呗!”我笑着说。 “说对了,尸体找到了,刚才已经买了棺材,寿衣,把他埋了。看他死的很惨,大家都义愤填膺的,大家都特别想知道凶手是谁?现在,大家都特别敬重这老疯子,还别说,他确实厉害!他刚才说谁是凶手,明天就知道了,可大家着急啊!孟总托我过来问问,可他竟然……。”他指着祖师爷,苦笑着摇摇头,起身,您不再坐会啊!我虚情假意的说。”王大贵摆摆手,走了。 我望着他的背影,叹口气,这个急性子!想着再躺会,刚进去,祖师爷坐起来了。“我的妈呀!吓我一跳!”您刚才不会是装睡吧。”我意味深长的看着他说。祖师爷笑了,他看看门口说:“小子,你觉得那个老八是被什么害死的?” “我,我挠挠头,不都说是野兽吗?或者是怪兽,当然,现在啥年代了,哪来的怪兽,都是人们看电视幻想出来的。您知道凶手是谁吧。” 祖师爷捋捋胡子说:“我都说了,凶手是谁,明天就知道了。” “您知道凶手是谁,干嘛还问我?”我撅嘴说。“哈哈哈……臭小子,好奇害死猫,趁着没人烦,快歇会吧。” 我躺下了,不大会,便睡过去了。等我醒来,天已经黑了,祖师爷已经在打坐了,我虽然醒了,可懒懒的不想起来,看着昏暗的灯光发呆,想着凶手到底是谁?对于人们所说的野兽,怪兽,我半信半疑的,忽然有个大胆的揣测,凶手能不能是那个黄毛,这家伙膀大腰圆,二百多斤,凶神恶煞,流里流气的,看人的时候眼冒凶光,一看就不是善茬。 我暗下问了王大贵,那个死者老八和黄毛水火不容,听人说,是因为打牌,老八输给他钱却不赖账,黄毛很是生气,但因为他曾经蹲过监狱,又是工头孟维的亲戚不敢惹他。 有一次,喝醉找碴和老八打起来,被孟维骂个狗血喷头,黄毛回到工棚里,扬言一定要杀了老八,当时,很多人都听到了,老八死后,黄毛很是害怕,老实多了。孟维也曾经怀疑过他,可那天晚上,黄毛喝了很多酒,烂醉如泥,梦话不断,很多人都可以作证的。 还有一个就是工人小豆子,老八也和他闹过矛盾,可小豆子就是一个老实人,挨欺负的主,再说,他那么瘦弱,也没有力气拖动二百多斤的老八,还把老八的舌头薅掉了,不是人能干出来的事。难道真是工人们口中的野兽?怪兽?我的心里冒出来一万个为什么。 白天祖师爷蛮有把握的样子,证明了他知道凶手是谁?可为啥当时不说出来,急死人了,我胡思乱想的睡不着,过了好久,方睡过去。 第119章 凶手到底是谁 等我醒来,祖师爷已经起来了,竟然做好饭等着我吃,我受宠若惊的赶紧起来,快速洗漱,吃完饭,祖师爷和我去工地,一路上,我问了好几遍凶手是谁?他笑而不答,我急的抓心挠肝的。 到了工地,工人们已经干活了。看到我们,孟维恭恭敬敬的迎上来,“老神仙!您可来了!”他对我们大献殷勤,掏出烟递给祖师爷,我虽然不抽烟,但我能看出来,这是好烟,他掏出打火机,我不抽烟,祖师爷摆摆手,视若无睹的倒背着手往前走,孟维屁颠屁颠的跟过去,祖师爷要干啥?我紧跟上去。 祖师爷来到工棚院子里,来到那个美女雕塑前,眉头紧锁,面色凝重,眼露精光,指着石像,一字一顿的道,“凶手。。。就是她。”什么?她?我和孟维面面相觑,大张着嘴,冒出来一万个为什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老神仙!您,您不会是开玩笑吧。”他小心翼翼的,谄笑着说。 “你看我像开玩笑的样子吗?”祖师爷声音威严,掷地有声。孟维一惊,他愕然看着这个笑吟吟看着我们的美女雕塑,烈日炎炎的夏日,他打个寒颤。我也惊呆了,怀疑自己听错了,把老八的舌头薅掉,把二百多斤的他拖走,埋在地下深坑里的凶手,竟然是这个石像,这不是天方夜谭吗?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拍。 我呆呆看着石像,片刻后,忽然想起以前看过的一个小说,我虽然很少看书,可对于玄学,悬疑小说很有兴趣,记得印象最深的是一个外国小说,叫什么《伊尔的美神》是由法国作家普罗斯佩.梅里美所作。这是一个诡异惊悚故事。小说是第一人称,内容大概意思是“我”是一个考古学家,慕名来到西班牙伊尔小城里,拜访柏雷阿拉德先生,在他家里,见到一尊新出土的美神雕像,这尊青铜美神像的样子,一点也不柔美,而是充满了让人不安的高傲和阴险,刚出土就砸断了一个仆人的腿。 大家觉得这尊神像不祥,但对艺术充满热爱的柏雷阿拉德先生却执意要留下她。陶醉在她的魅力之中,不可自拔。 柏雷阿拉德先生的儿子亚尔芬斯在婚礼前夕,把给新娘的戒指套在雕像手上,取不下来了,我没有答应他惶恐的请求,去帮忙取下戒指。 婚礼过后的第二天早上,新郎亚尔芬斯惨死在新房里,据已经吓得瑟瑟发抖的新娘回忆,是那尊雕像半夜闯进来杀死了他。事情诡异惊悚,无人敢再接近这个诡异可怕的雕像,柏雷阿拉德先生在忧郁中离世了。 柏雷阿拉德太太把雕像送给了教堂,做成一口钟,但是,厄运还没有结束,从这口钟敲响时,附近地区的葡萄被冻死了两回。 当时,我看这个小说的时候,虽然是大白天的,阳光灿烂,可我后背生出寒意,这太诡异可怕了。觉得只是一个小说而已,可时隔多年,听了祖师爷的话,看着这个笑吟吟的石像,我精神恍惚,恍若梦境。 “哎呀!都来了,看来,我来晚了。”王大贵的大嗓门,把我从回忆中惊醒。孟维看到王大贵,犹如看到救星一样迎过去,把祖师爷的话告诉他。什么?王大贵炸雷似的声音,他张大嘴看着那个石像,忽然大笑起来,使劲拍了一下孟维,“你小子真信哪,这老疯子说话总是颠三倒四的,他肯定和你开玩笑的,谁让你昨天惹他了。”他冲他挤挤眼睛,摆摆手,对默默看着石像的祖师爷说,“老疯子,昨天不告诉我们,现在,是不是该告诉我们了,谁是凶手?该不会真的是怪兽吧。” 我们一起望向祖师爷,希望刚才的话是开玩笑的,可祖师爷徐徐转头,样子严肃认真,目光坚定,指着石像说,“凶手,就是她。” “这,这,王大贵也懵了,继而笑着说,“时间紧迫,大家伙都等这个结果呢,您就赶紧说了吧,别卖关子了。”我也狐疑的看着祖师爷,说实话,换了谁,听到这个结果,谁会信。 祖师爷似乎有点急了,他叹口气说,“这个是被人下了诅咒的石像,看样子,已经有上百年了,她比我们想象的更可怕,谁碰谁死。这个老八,肯定对她做了什么不敬的事情,他咳嗽一声,蹲下来,指着雕像,接着说,“你们仔细看,石像脚面上有什么? 我们蹲下来仔细看,只看到石像脚面上有密密麻麻的细小图纹,但看不清楚。孟维想了想,跑到工棚里拿来一个放大镜,放大看,一惊,他轮番让我们看,发现石像脚面上有一些奇形怪状的图纹,凭着经验,我虽然看不懂这是什么诅咒,但敢肯定的是,这个石像,很是诡异,她的主人,那个神秘的石匠,肯定有不为人知的故事,才精心的做了这个绝美精致的,下了诅咒的神像。 我傻傻呆呆看着这个美女石像,怎么也不相信,这样一个绝美的美女雕塑会杀人,而且,特别的残暴。它竟然把老八的舌头都薅掉了,还把他掠走,埋在地下,太可怕了!想着那个老八看到她的,绝望,无助,恐怖的样子,我的后背发冷。 此时的孟维和王大贵相视一笑,站起来。孟维笑着说:“我说老神仙,说句难听的话,您就不要故弄玄虚了吧,昨天您找到了老八的尸体,我们真的感谢您,他拿出一些钱递过来,接下来,特别期待知道凶手是谁,我们一晚上激动的都没睡好,早早就起来,就想知道答案,没想到,您说这个凶手是神像,它不就是一块破石头吗?哪有那么邪门儿!他苦笑着看看石像。 “就是,老疯子是不是还没睡醒呢,石像脚面有一些奇奇怪怪的图纹,有啥大惊小怪的,这说明那个石匠有个性,他想把石像做的与众不同,这有啥奇怪吗?”王大贵接过来说道。 这个时候,他们俩忽然变了脸,看出来,都不相信会有这样的事情。听他们这么说,我又开始不信了,小说就是小说,在生活里,这样的结果,谁信,谁是傻子。 第120章 诅咒 此时的祖师爷目光炯炯的围着石像转了一圈,脸色越来越难看,身子微微抖动,片刻后,他停下来,指着石像说:“这件事就是她做的,你们信就信,不信也罢,不过,我要告诉你们,如若不赶紧把石像捣毁,后果不堪设想,还会死人的,你们看着办吧,想好了,就来找我。”他没有接钱,转身离开了。 嗨!这老头倔劲上来了。我赶紧追上去了,猴急猴急的说:“祖师爷,您刚才说凶手是那个石像,搁谁谁信啊!” “你也不信?”祖师爷忽然停下来,目光如炬的看着我,我吓了一跳,停住脚步,赶紧赔笑脸说:“您说,人家警察破案,都有证据,你有啥证据啊!凭啥说她是凶手?你就这样三言两语的给石像戴上罪犯的帽子,谁能服啊!”我不服的说。 祖师爷一愣,若有所思的回头看看后面呆呆看着他的王大贵和孟维,还有周围看着的工人,张张嘴,又走了。一路上默默无语,我也再没有说话。 回到家里,祖师爷沉吟道:“正因为不可能的事情,才是最可怕的事情。刚才我都说了,这个石像被人下了诅咒的,已经有上百年了,谁碰,谁死,已经这么多年了,那个石匠应该不在了,所以,谁也无法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这个石像,在地下埋了这么多年,被人挖掘出来,碰到了,本就有邪气,那个老八肯定说了什么大不敬的话或者做了什么不敬的事情,石像把他害死了,不是吓唬你,要是这个事情再不赶紧解决,还会死人的。” 可这个石像已经挖出来很长时间了,期间只有老八死了,要是按你这么说,那么长时间,怎么没死人?”我打断他,反问他。 祖师爷平缓道:“那是因为,第一,暂时没人做过分的事情。第二,还没有到八个月明之夜,有了这两点,就会死人的,要不赶紧捣毁,后果不堪设想。”他让我一会再去一趟工地,问问他们想通了吗?言罢,长叹一声,闭上眼睛,再不理我。 下午,我去了工地发现,王大贵还没走呢,两个人嘻嘻哈哈的交谈甚欢,看到我,一愣,我赶紧把祖师爷的话说了一遍,没想到,孟维死活不同意把石像捣毁,说什么这是从土里挖出来的文物,刚才看到那些奇怪的细纹,觉得这一定要留着给上面看看。不仅不能捣毁,还要好好保存,觉得祖师爷的话不可信。 王大贵也大着嗓门说:“这是本地的宝贝,要上交的,不能捣毁,有收藏价值的。”孟维已经决定,过几天上报,把石像拉走。 我的妈呀!这才几个小时,这两个人就有了主意。这么长时间没想拉走,现在听了祖师爷的话,反而要保护好她了。孟维把一叠钱给我,感谢我们找到尸体,看出来,他是发自肺腑之言。 我有点恼火了,想着祖师爷的话,忍不住气冲冲的说:“我可告诉了,说句不好听的,再出事,不要找我们了。“”啪的一声,把钱扔在桌上,悻悻离去。 后面传来王大贵的声音:“这小子乍还急眼了呢。” 回到家里,没等我说话,祖师爷笑嘻嘻的说:“碰了一鼻子灰吧!”我生气的说:“不信也就罢了,他们这几天要把石像弄走,太不尊敬您了。” 祖师爷笑着说:“臭小子!有句话叫听人劝,吃饱饭!做人不要一意孤行,做事要能伸,能屈,放心吧,他们回来求我们的,只不过,有人可怜了。”他叹息说。目光里透出担忧,我也隐隐不安的,总觉得有事要发生。 接下来一连几天,我都睡不好,吃不好,担心工地再出事。而祖师爷却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跟个没事人一样,他一个九十多岁的老人,饭量竟然比我大,能吃我两倍的饭量,吃嘛嘛香,吃这么多,他竟然一点没胖,真是服了! 有一天,我们俩看事刚回来,坐下,没等把凳子坐热乎,那个叫小豆子,长的精瘦工人就把门撞开了,我都要急眼了,小豆子满脸大汗,气喘吁吁的说道:“工地,工地出事了,我们孟总让我过来请你们过去。” 什么?我脸色缓和一下,急急问他怎么回事。 祖师爷却面不改色,徐徐说道:“孩子,别着急!慢慢说”让我给他倒了一碗水,小豆子接过来,一口气喝了半碗水,抹嘴抹,眼神惊恐的说:“黄毛死了。” “啊!你说谁?再说一遍。我愕然看着他。小豆子又说了一遍,黄毛死了。 我的妈呀!工地果真又出事了,祖师爷真是料事如神啊!我佩服的五体投地,对于以前对他的顶撞,不解,有点愧疚不安。而对于黄毛,那天他对祖师爷不敬,我恨不得冲上去暴暴削他一顿,这小子一看就不像个好人。流里流气的,不尊敬老人,让人厌恶,可他死了,不知为何,心里有点不是滋味。我以为,这个时候,祖师爷肯定会拿一把,等孟维自己上门来求他,没想到,他听完,抬腿就出去了。 我乖乖跟在后面,一边走,一边让小豆子详细说说怎么回事?小豆子似乎吓坏了,身子一直抖不停。嘴唇颤栗,他断断续续的道出经过。 原来,老八的尸体被找到后,工人们都吓坏了,看到尸体,有人吐了,有胆小的不敢过去看了,义愤填膺的议论纷纷的,群情激昂的要找到这个凶手,看这样子,要是找到凶手,工人们非得把他手撕了不可。 他们虽然不喜欢老八,可毕竟都是底层人,本来工地的活又苦又累的,搬个砖,还被害死了,而且死的很惨,让人不忍直视。埋老八的时候,有人忍不住哭出声来,就是憎恨他的小豆子眼睛也湿润了。 那天下午,正好下雨了,天色灰蒙蒙的,人们的心情,就像这个阴雨天一样,烦闷,压抑,每个人都积压着怨气,可无处宣泄,就等着找到凶手,才让他们心安。 当他们知道凶手是那个石像时,却有人忍不住笑了,觉得这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石像能杀人,谁信?埋老八的时候,面对老八不忍直视的尸体,人们都怒了,迫切的想知道应手是谁?当然,在他们心里,还是觉得凶手是野兽,怪兽,活在自己的幻想里。因为老八死的太诡异了,可听到这个消息,所有人都不淡定了。 第121章 恐怖的脚步声 首先是那个黄毛不淡定了,那天晚上,人们因为心情不好,喝了很多酒,好在孟维没有管他们,知道老八的死,刺激到他们了,任由他们喝个够,一行人喝到尽情处,开始猜拳行令,“两只小蜜蜂啊!藏在花丛中啊……。”不大会,都醉了,酒后丑态百出,哭的,笑的,骂人的,情绪激动,疯狂,这个时候,人们彻底放纵自己,用酒麻醉自己。其中闹得最厉害的就是黄毛,被酒精麻醉的他,整个人都不正常了。 一行人喝到半夜,闹哄哄的,黄毛喝了很多瓶啤酒,一趟趟出去撒尿,他又一次要撒尿,踉踉跄跄的出去,在月光下,一边走,一边骂骂咧咧的,醉眼朦胧的看到面前的那个石像,他站住了,大着舌头,指着石像,结结巴巴的说:“我听说……听说……你他妈就是那个凶手,……是……是真的吗……老子偏不信邪,我到要看看,你是怎么害人的?不就是一块破石头嘛,我呸!”他对着石像吐口痰,又笑着对着石像哧尿。 这一幕,正好被也出来撒尿的小豆子尽收眼底,他特别喜欢石像,对于人们义愤填膺的议论,他选择了闭口不言,他不信这么绝美的女神石像会害人,《聊斋志异》他最喜欢看的书,觉得妖精都是好的,很可爱的,比坏人强多了。 他看到黄毛做出这种不敬的事情,很是生气,赶紧过去阻拦他,却被他骂骂咧咧的推个踉跄,对着石像又骂又揣的,工人们在屋里狼哭鬼嚎的闹腾撒酒疯,他在外面跟石像杠上了。 小豆子无奈之下,只好去找工头孟维,可此时的孟维也喝大了,只不过。他没有闹腾,而是睡着了,鼾声如雷了,屋里的喧闹声,并没有影响到他睡觉,怎么叫都叫不醒了。 小豆子又出去,看到黄毛似乎骂累了,坐在地上呼呼喘气,小豆子使出吃奶的劲头,要把他搀扶进去。可此时的黄毛,忽然闹着要去隔壁屋住,小豆子知道那是老八的屋里,觉得不吉利,平日里,谁都不敢进去,他死后,有工人壮着胆子给屋子收拾收拾,出事后,再没人敢去,大白天,都不敢进去,路过门口,都感觉阴森森的,就是工头孟维都不敢进去了,硬着头皮和工人挤在一起住。 小豆子没有听他的,硬是让他进屋,可他死活不进去,还结结巴巴的笑着说,“这些人,太……太他妈臭了,我可不想……不想与猪同圈。”这个时候,他虽然喝大了,不知为啥,力气特别大,小豆子根本就整不了他,只好进屋搬救兵,想让人帮忙把他弄屋里去,可屋里闹腾的更热闹,一个个脸色通红,胡言乱语的,手舞足蹈的,自身都瘫软了,哪有劲头帮他。 小豆子拼尽力气让他进屋,就是不听,执意要住隔壁,最后,两个人拉扯半天,小豆子累的呼呼喘气,满脸大汗,自己本来也喝酒了,只不过没醉,但也浑身无力,再跟他这么拉扯半天,也赖了,生气了,把他扔在地上不管了,自己回屋了。可过了会,又心软了,出去一看,人没了,一惊,壮着胆子悄悄来到隔壁一看,大惊,黄毛不知啥时候进隔壁屋里,已经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睡着了,发出轻微的呼噜声。 小豆子叹口气,只好回去了侥幸的以为应该没事。 这个时候,已经深夜了,工人们终于都睡了,也不管睡的床了,乱七八糟的,吵闹声倒是没了,可呼噜声,放屁声,咬牙声,还有说梦话声,别提多热闹了。 小豆子因为刚才被几个工人灌了几瓶啤酒,酒量不好的他,此时,脑袋也晕晕乎乎的,感觉酒劲上来了,昏昏欲睡,可他努力让自己不要睡,因为他担心隔壁住的黄毛。当初,老八就是在那个屋里失踪的,他怕他出事。可他累了一天了,又喝了酒,过了会,支撑不住了,眼睛打架,慢慢睡过去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踏踏踏……踏踏踏……正做美梦的小豆子,被踏踏踏的脚步声惊醒了,他听到这个熟悉恐怖的声音,快吓死了,心跳如擂鼓,瞬间,冷汗淋淋,当时,老八失踪的晚上,就是这个声音,在这个寂静的夜里,要多恐怖,有多恐怖,小豆子吓得把头用被子蒙起来,身体瑟瑟发抖,蜷缩一团,忽然感觉自己裤裆里热乎乎的,他吓尿了。“啊!”他吓得近乎疯狂,大叫一声。 他的声音,惊醒了几个睡得正香的工人,有人骂骂咧咧的:“干哈呢,这大晚上,的嚎丧呢?” “听,那个声音又来了。”小豆子把头露出来,在黑暗中,人们屏气凝神,仔细听,“踏踏踏……踏踏踏……踏踏踏……巨大沉重的脚步声声音越来越近。 “是怪兽!怎么办?”有人带着哭腔说。 “吓死我了!别出声,快,赶紧把门关死。” “黄毛在隔壁。”小豆子嘴唇颤栗着说。 “什么?怎么回事?黄毛怎么去哪里了?”有人用低沉的声音说道。小豆子压低声音,告诉他们。 接下来,人们忽然安静下来,在黑暗中,只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和喘息声。气氛诡异,压抑。极度的恐惧,紧张,让人们快窒息了,似乎闻到了死亡的气息。有人因为极度害怕,发出低沉的哭泣声。 这个时候,孟维也被沉重的脚步声惊醒了,他听到了人们的急促喘息声,气氛诡异,一惊,小声说:“什么声音?”可心知肚明的知道,是那个怪兽的声音,可此时的人们,都不敢说话了,大气不敢喘。 “是怪兽,黄毛还在隔壁。”小豆子声如蚊蝇的声音,带着颤音。孟维吓的腾的坐起来,啪,打着火机,要点灯。“不能点灯。”有个工人惊道。 我们不能坐以待毙,要主动出击,要不然,还会死人的,孟维害怕了,要是工地再出事,上面非得骂死他不可,老八的死,已经让他焦头烂额的了,再不能出事了。“怕什么?啥都怕人!大家赶紧抄家伙,跟我出去,咱们人多,可怪兽只有一个,好虎架不住群狼,大家都是爷们,咱们人多力量大,干就完了!找一些松油,不管野兽,还是怪兽,都怕火,他一边说,一边快速穿裤子,找东西。 “他真要出去,出去了,就是送死啊!” “这个时候,可不是逞能的时候,搭上命,犯不上,白白送死!” 黑暗中有人窃窃私语着,其实,孟维比谁都怕,可他知道,他是工头,他要不带头出去,黄毛有个三长两短的,他不敢想下去了。他压低声音,苦口婆心的劝人们拿火把,抄家伙,跟他出去。可不管他怎么劝,平日里对他言听计从,恭恭敬敬,就是平日里对他溜须拍马屁的几个工人,这个时候,都是雷打不动,他刚要急眼,“踏踏踏……踏踏踏……。”沉重的脚步声已经到了跟前了。 第122章 黄毛死了 人们的心快提到嗓子眼了。“快,快抄家伙,和我冲出去。”孟维发出低吼声,声音里带着不可抗拒的威力。有几个工人只好拿起家把什,战战兢兢的刚要和他出去,这个时候,又没动静了,外面死静,几个人犹犹豫豫的又不出去了。此时的孟维,也停下来,屏气凝神的听着外面的动静。啊!隔壁突然响起一声惨叫声。 不好,孟维忍着恐惧冲出去了,几个人随后跟出去了。 隔壁的门大开着,人们拿着手电筒一晃,“我的妈呀!”有人惊叫一声,接个人惊恐万状的浑身颤抖,快吓死了,在一闪而逝的手电筒昏暗灯光下,那个美女雕像正笑吟吟的狠狠掐住黄毛的脖子,咔嚓一声,黄毛没了声息。 此时的孟维和几个工人吓哭爹喊娘的狂跑出去,进入屋里,疯狂的关上门,用凳子,桌子把门顶上了,有人吓得哭起来,他的哭声,让屋里的气氛更诡异可怕了,所有人都吓得冷汗淋漓,大气不敢喘,啪,有什么东西掉在地上,极度紧张的人们吓了一跳,心快跳出来了,人们都快吓死了。 有人闭着眼睛,默默念金刚经,有人嘴唇蠕动着,暗暗念着阿弥陀佛,希望菩萨保佑他们逃过去,所有人都在祈祷,态度虔诚。 而此时的孟维满脸大汗,很是后悔没有听老疯子(祖师爷)的话,可事已至,后悔也没用了。踏踏踏……踏踏踏……声音又响起来了,人们更加紧张了,害怕雕像进来,孟维想着她再厉害,也是一个笨重的石像,为何不跑,无论如何,她是追不上人的。 他嘴唇颤栗着,结结巴巴的告诉人们很是激动,逃生有了希望,眼眸中透出丝丝雀跃,所有人一窝蜂涌到大窗户前,准备跳出去,而此时,踏踏踏踏踏踏踏踏踏……声音慢慢远去了。 人们不约而同,不由自主的停下来,有胆大的人去门缝窥视着,惊喜的发现,石像不见了。 可人们依然不敢出去,害怕她再回来害人,就这样,一直默默坐着,有人要撒尿,就在盆里方便,这个时候,对于人们来说,能活着,就是幸运的!没有什么比生命更重要了,在这个恐怖的夜里,看到那么惊悚恐怖的一幕,让他们深深的感受到,每天起早贪黑的劳累,生活的苦,累,不易,都不是事,因为还能看到太阳。 等到黎明,人们才敢出去,心情一下放松,长长呼吸一口新鲜的空气,每个人眼睛红红的,一窝蜂冲到隔壁屋里,虽然他们昨晚亲眼目睹了黄毛被害的可怕过程,可走进去,人们还是惊惧的张大嘴,黄毛和老八死态一样,眼睛瞪着,死死的看着一个方向,大张着嘴,样子狰狞可怕,脖子被拧断了,脑袋耸拉着,有人壮着胆子过去,看到他的舌头还好好的,胆小的人远远看着。 “我靠!这他妈太吓人了!昨晚老子差点没挂了。” “咱们就感谢菩萨吧,还活着,黄毛死的太惨了!” “这就是报应!这小子昨晚对石像不敬。” 一向沉默寡言,老实巴交,响屁都不敢放一个,经常被黄毛欺负,昨晚尽收眼底的一个工人,忽然冒出来这句话。 众人一怔,面面相觑。孟维问小豆子怎么回事?小豆子把经过告诉他,人们才知道怎么回事。 “这就叫不作就不会死!” “这小子一直偷懒,嘴巴不干净,这下好了,挂了!” “你们怎么说话呢,黄毛确实不是个东西,可他跟咱们同吃同住,大家都在一个屋檐下,都是底层人,说话积点德吧。” 有个年纪大的民工红着眼睛,不满的说,瞬间,人们鸦雀无声了。 一夜之间,孟维面色憔悴,胡子拉碴的,工地又死一个人,而这个人要不是自己的固执,是不会死的,黄毛虽不受人待见,可那是一个活生生的生命,他虽然满嘴脏话,举止粗鲁,可罪不至死。活生生的一个人没了,他的父母知道后,还不知道怎么难过呢。 孟维蹲在地上,低着头,用手抓扯着自己的头发,很是自责,难过。工人们默默看着,时而有人叹息一声。 过了会,孟维安排一个工人去黄毛家报丧,又派一个人去通知王大贵,叮嘱他不要惊动村民。 他亲自来到我家,我和祖师爷正吃饭呢,看到他,一怔,祖师爷视若无睹的,犹如没看到他一样,孟维红着眼睛,对祖师爷说:“老神仙,对不起,我错了!”他的样子很是沮丧。 看他的样子。我知道肯定出事了,心一软,赶紧给他搬来凳子,让他坐下,别着急,慢慢说,又给他倒了一碗水,问他吃饭没?要不要对付一口。 他摇摇头,端起水喝了一口,低着头,搓着手,犹如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不安的看着祖师爷,使劲咽口唾沫说,“黄毛死了。” 什么?我一惊,差点把嘴里的饭喷出去,怎会这样?我虽然很是厌恶这个家伙,可他死了,出乎我的意料,太突然了,我呆住了,一时间,傻了,手一松,手里的筷子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孟维吓了一跳,身子抖动一下,而祖师爷依然跟没事人一样,不紧不慢的吃着饭。 我看着他,希望他看我一眼,给个提示,可他自顾自的吃饭,就像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一样,所有的事情,都和他无关。 孟维向我投来求助的眼神,我窘态的摇摇头。 “老神仙,您倒是说句话啊!我真的知道错了,是我的固执和自作主张,又失去了一个生命,如您原谅我吧!” 恩明维沙哑着嗓子说,样子虔诚,看出来,他真的知道错了。可他说了这么多,态度诚恳,祖师爷还是一点反应没有,我看不下去了,杀人不过头点地,他不是总教导我做人要大量嘛!怎么轮到他自己,这么小肚鸡肠,斤斤计较了。 我过去摇他的身子,“祖师爷您说句话啊,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情。” 他抬头,啪,放下筷子,目光犀利的指着门口说,“送客。” 我一愣,“怎么,没听明白吗?送客。”他加重了语气,样子威严。 我怂了,无奈看着孟维美,孟维失望的叹口气,起身,灰溜溜的刚走到门口,“回来。”后面响起祖师爷的声音,孟维停下来,眼眸中闪过丝丝雀跃。 第123章 答案 孟维进去,祖师爷擦擦嘴,严肃认真的对孟维说:“这个石像,不是谁都能除掉它的,因为石像里面是空的,里面是个女干尸,她已经有百年之多,又被人下了诅咒,外面被石头雕塑,要想除掉她,首先要解开这个诅咒。把幽灵放出来,为她超度,把石头捣毁。” 孟维听的目瞪口呆的,原本兴奋的样子,又变得黯淡无光,哭丧着脸看着祖师爷,“老神仙,那怎么办?工地可千万不能再出事了。” 祖师爷又说道:“你先回去安抚工人,让王大贵准备一只红公鸡,糯米,黑狗血,缺一不可,我稍后就来。”孟维只好回去了。 他走后,祖师爷让我准备准备,晚上去工地。 晚上?为啥现在不过去?”我愕然看着他。 “让你怎么做,就怎么做,问那么多干嘛?”祖师爷摆摆手。 我只好去做准备了,所谓的准备,其实就是把施法用的法器都准备好,每次看事前,祖师爷和师父一样,都会提前检查一下袋子里的法器,这样才会心安。 做好准备,我却猴急猴急的想去工地看看,毕竟是人命关天的事情,可祖师爷又开始出去散步了,这是他的习惯,每天早上吃完饭,休息一会,就出去散步,别人都是早上起来去跑步,散步,可他倒好,都是吃完早饭出去散步,我只能等着了。 想着这个被下了诅咒的石像,肯定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会是一个什么故事呢,我陶醉遐想中。咚咚咚,随着脚步声,祖师爷回来了,“小子,跟我去个地方。”他大声说。 去哪?我兴奋的问道,断魂崖。 断魂涯?我一惊,断魂崖,我们村子群山环绕,很多山都是原始森林,虎狼毒虫出没,还有让人闻风丧胆的黑瞎子,大马猴,当然,这都是野兽,最诡异惊悚的灵异地方,就是这个断魂崖。 小时候听奶奶说,本地最去不得的地方,就是这个断魂崖,是个灵异地方,她说那个地方是个悬崖,下面深不见底,雾气缭绕,是个神秘而又让人恐惧的地方,每隔几年,村里因为生女孩被婆家虐待的媳妇跳河,喝农药自杀的。 最诡异的是,有媳妇因为和婆婆吵架,哭着跑出去了,婆家人以为她回娘家了。可过了好几天,孩子闹着找妈妈,她的男人只好去那里接她,没想到,娘家人说根本就没回来,这下婆家人害怕了,到处寻找,也没有,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娘家闹得厉害,男方家只好花钱找人算算,那时候,村里有个算卦的算的很准,他算出来,那个媳妇去了断魂崖,所有人都觉得凶多吉少了,平日里,人们不敢去,可这个时候,都去找了。 人们在山崖上发现了她的一只鞋,知道她凶多吉少了,可谁也不敢去山崖下寻找,因为那个地方太诡异了。只好回去了。诡异的是,接下来,每隔几年,就有女人去那里自杀,人们怎么也想明白,自杀的法子有很多种,跳河,喝农药,上吊……为啥要跑那么远,偏偏选哪个地方自杀,慢慢的,村里当婆婆的收敛多了。 因为那是个诡异恐怖的地方,奶奶活着时,把我看的紧紧的,怕我因为好奇去那个地方。可能因为习惯吧,奶奶和我爸去世后,没人管了,可我也不敢去那里,虽然我是个看事的,这些年,都快把这个地方忘了,祖师爷带我们去那里干嘛? 祖师爷走的飞快,“祖师爷,咱们去哪个地方干嘛?你怎会知道那个地方的?”我惊奇的问道。 祖师爷大声说:“去找答案。” 答案?石像和断魂崖有什么关系?我哭笑不得。 “去了你就知道了。”祖师爷走的更快了,我在后面加快脚步。 那个地方,看着不远,却很远的,远远望去,刀削般的悬崖拔地而起,高耸入云,危峰兀立,雾气缭绕,远远看着,犹如仙境。山路不好走,野外风景如画,花红柳绿的,可我没有心情欣赏,满脑子都是断魂崖这个名字。 “祖师爷,您给我讲讲,接下来,咱们怎么做?”我嬉皮笑脸的缠着他。 “你怎么看?”祖师爷笑嘻嘻反问我。 我挠挠头,认真的说:“要是您老没在跟前,我首先是为了防止石像再作祟害人,先给她贴上符咒控制台她,然后,再设法破解那些奇奇怪怪,奇形怪状的诅咒。再或者,让孟维通知上面,把她用车运走,一了百了,让城里那些高人指点破解,还省的咱们费心费力了。” “说的好!”祖师爷笑着啪啪啪鼓掌,很是欣慰的样子,“小子,你长大了。”他眼睛红红的,赞许的看着我。 我很高兴,“只不过,祖师爷又变得严肃的说:“最后一点说的,我要批评你了,遇到问题,要解决,不管多难,也要挺过去,而不是把包袱推给别人,明白了吗?” 我想着刚才最后那句话,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臭小子,快走吧,咱们要天黑前赶回去。”他轻轻拍一下我的头,我笑了,他也笑了。 我们走了很久,来到那个山崖下,危峰兀立,“我的妈呀!这也太陡了!”我惊叹。可祖师爷一声不吭开始的攀登,我只好紧跟上去,想着自己年轻力壮的,还赶不上一个老人嘛!我又来了劲头,我们提心吊胆的攀登,也不知道爬了多久,终于上去了。 累的呼呼喘气,衣服都湿透了,可我顾不上休息,迫不及待的来到悬崖边,想看看下面,可刚走到边上,就被吓到了,下面深不可测,雾气缭绕,看着阴森森的,这要是一个不小心栽下去,就挂了。 “真不明白,这个地方,离村里虽然不算很远,可为何那几个媳妇自杀,非要费劲巴拉的跑到这个鬼地方自杀,太诡异了吧。”我自言自语的说。 “那是因为,这几个女人被邪祟上了身,这个邪祟是个女人的魂魄,而且,还是个漂亮的女人,她的魂魄被人控制住,下了诅咒,被永远的封锁在一个石头里,她怨气深重,为了发泄,就开始作祟害人了。” “您是说,那个石像……。”我恍然大悟。祖师爷咳嗽一声,给我讲了一个故事。 第124章 石匠 晚清时,有一个年轻的石匠,相貌堂堂,手艺非常好,声名大噪,很多人都请他做活,因为名气大,做的活好,那些有钱人家的大户,给的工钱高,他赚了不少钱,日子富足,媒婆笑吟吟的,像走马灯似的上门提亲,快踏破门槛了,可一直都没有中意的。 他的父母长叹短嘘的,着急抱孙子,催他赶紧结婚,劝他不要再挑了,他都快三十岁了。 可他心气高,一点都不着急,梦想着遇到那个让自己心动的女孩,时下,随着新文化不断涌入,很多文人,学者大多都被新思潮影响,排斥包办婚姻,争取婚姻自主,而他,虽不是什么文化人,可也不想听父母的,随意找个女子就娶了。 就这样,高不成,低不就的,他拖到三十多岁,还没有娶媳妇,父母愁的唉声叹气的。 有一天,一个大户人家盖别墅,佣人请石匠去做工,主人是个富翁,非常有钱,妻妾成群,府邸里,花园,假山,亭子,鱼池皆有,男男女女的仆人在院里穿梭不停,不知道忙些什么。 石匠在此住下来,做工非常用心,活干的很是精致,深得富翁的赏识,很是器重他,不仅工钱比别人高出三倍,每天的饭菜不重样,鸡鸭鱼肉美酒样样俱全。 石匠做工多年,很多主家都是热情招待,但从未像这家主人这样热情,知恩图报,更加起早贪黑的认真干活了。 过了几天,富翁过大寿,他有三个儿子,很是孝顺,提前几天就开始张罗寿宴了,还请了戏班子过来唱戏,那天,前来贺寿的人特别多,收了很多礼物,富翁很高兴,让工匠们一起用餐。 过了会,在外面上学的富翁女儿回来了,她笑吟吟的刚进来,石匠就被惊住了,惊为天人,女子长发飘飘,腰如约素,脸颊如粉霞,眸含春水,清波流盼,不点自红樱桃唇,真是太美了!简直就是仙女下凡啊!石匠在心里惊叹,这不就是自己想要找的新娘嘛,他忘乎所有的痴呆呆看着,激动的浑身颤栗。 他的同伴看他呆呆傻傻的样子,笑着拍他一下,他才回过神来,女子和家人团聚,一家人非常高兴,她跟父母撒娇的样子,可以看出来,一家人非常宠爱她。 这个时候,一向高傲自大的他,忽然很是自卑,在大家心目中非常优秀的他,这才发现,自己在这个女子面前,是多么的卑微,很是失落惆怅,闷头喝酒。此后,他总是在暗处窥视女子,越看越喜欢。心里想着,今生要是能娶她为妻,死也值了!可又觉得自己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暗暗叹息,喝醉了,晚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为了引起女子的注意,有一天,他鼓起勇气,送给女子一个他自己制作的玉石人。 几年前,他和朋友出去游玩时,下雨了,他在水沟里无意之中捡到一块玉石,很是喜欢,遂做个精致可爱的小石人,小人被他雕刻的栩栩如生,女孩被这个精致的石人吸引了,特别喜欢,对他肃然起敬。 此后,和他熟悉起来,经常过来看他干活,这个时候,石匠就会心跳加速,脸红脖子粗的,很是激动,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甜。 时间长了,女孩和他变成好朋友,他虽然没有文化,只上过三年私塾,可他们交谈甚欢。石匠觉得自己还是有机会的,充满了希望,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干活,多多赚钱,万一有机会呢,对生活充满了信心,浑身充好了劲头,就是干活,都会唱歌。 几个工友都觉得他很奇怪,问他有啥高兴的事情,他笑而不答,没人知道他的心思。 正当他信心满满的时候,有一天,有个西装革履的,长的风度翩翩,温文尔雅,非常有礼貌的年轻人找上门来,这个时候,石匠才知道,这个英俊潇洒的年轻人,竟然是女孩的未婚夫,他们俩郎才女貌,天生一对,三年前,男孩留洋了,这次回来,就是结婚的。 他们是同学,两家人早就认识,都是生意人,可谓是门当户对,郎才女貌,很是般配。 这个年轻人的出现,石匠犹如被人闷头一棍,懵了,傻了,瞬间,希望破灭了,变得心灰意冷,万念俱灰,失落,惆怅涌上心头,眼看着他们的婚期越来越近了,石匠快疯了,寝食难安,一直干活认真仔细,从来不出错的他,如今,干活总是心不在蔫的,三心二意的,精神恍惚,总出错。 几个工匠很纳闷,觉得他反常,好心提醒他好好做工,可他面上答应着,干活时,还是神不守舍的,眼睛发呆。 富翁知道后,很是生气,大发雷霆,让他好好干活,再这样下去,就卷铺盖滚蛋。 他怕了,此后,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把心思全放在干活上,多日后,别墅终于完工了。富翁很是高兴,为了感谢他们,备下一桌子美味佳肴和美酒招待他们,而石匠推说家里有事,先行离开了,富翁只好任由他去。 石匠离开这里后,还有三天,女子就要结婚了,第二天,她的母亲想带她去附近寺庙烧香拜佛,可女孩不见了。女孩的父母和哥哥们里里外外找遍了都没有,出去到处寻找,无果,母亲急的掉眼泪,富翁急的团团转,最后报官了。 可官兵找了好几天,也没有找到,就这样,活生生的一个人突然不见了。她的母亲一股火病倒了,泪如雨下,喃喃自语的喊着她的乳名。 她的未婚夫急的茶饭不思,夜不能寐,暗暗祈祷她没事。 这个时候,富翁怀疑女儿被人贩子骗走了,遂又报官,官府把那些嫌疑人,也就是工匠们抓来上刑,审问,人人大喊冤枉,富翁发现这些工匠里,少了那个石匠,想起他以前奇怪的样子,觉得他可疑,官差又去家里抓人,可一家人已经人去楼空了,问了邻居,谁也不知道搬到哪里去了。 官府派人到处追捕,张贴告示,可几年过去了,一直都没有抓到。时间长了,案子变成一个悬案。女孩的失踪,变成一个迷,人们议论纷纷的,觉的她失踪的太蹊跷了,凶多吉少了。当时,这个事,在此地闹得纷纷扬扬的,人人皆知。 女孩失踪了,可那个石人还在。她的母亲病怏怏的,精神恍惚,抱着石人等她回来,一直相信,女儿会回来的,眼睛都哭瞎了,可一直到死,也没有等到她回来。 而和她情投意合,两情相悦的未婚夫觉得她凶多吉少了,悲痛欲绝,暗暗垂泪,万念俱灰,酗酒度日,有一天,喝醉酒从桥上跳下去了,尸体一直都没有找到。 祖师爷讲完了,长叹一声。 而我也感叹不已,五味杂陈,眼睛湿润了,这是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又是一个诡异的故事,让人唏嘘不已。我忽然想起了心中念念不忘的秀花,她还好吗?我是不是就是那个石匠,而秀花就是那个女子。对于我的美好梦想,是不是就是人们口中的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第125章 刘瞎子 因为这个故事,我感叹不已,五味杂陈,情绪低落,眼睛湿润了,忽然之间,茫然,惆怅涌上心头。为这对才子佳人惋惜。我仔细想着,这个失踪的女子,不会被那个暗恋她,却又得不到的痴情石匠拐跑了吧。可转念一想也不对,听出来,女子只是把他当做一个朋友而已。 “难道她被石匠害死了。”我做个大胆的推理,想到这里,我脱口而出,很是兴奋,刚才的茫然惆怅一闪而逝。 祖师爷站起来,默默看着山崖下的雾气,徐徐说道:“那个石匠,因为爱而不得,心生嫉妒,嫉妒让他变得疯狂,失去了理智,他暗暗观察院子里的每个地形,默默记住,女子结婚前,他趁着女仆不在,偷偷在女子水里下了蒙汗药,晚上,偷偷从窗子爬进去把女子扛走,还带走了一些她的胭脂水粉,口脂(口红)眉黛,笑着在野外把她杀了,把血迹擦洗干净,用泉水为女子净面,把掉在地上的金钗轻轻给她戴上,小心翼翼,轻轻的为她梳理头发,精心的给她画眉,抹口红,穿上凤冠霞帔,就像给一个准备结婚的新娘梳妆打扮,做完这一切,此时的他已经疯了,他要永远拥有这个女孩,哪怕是她死了。他用石头做了一个和女孩一模一样的石人,利用跟老木匠学的诅咒术,把女孩的尸身和魂魄摄入石像里,埋在一个人迹罕见的大山里了,如若万一有人挖到它,谁碰,谁死,做完这一切,一家人搬走了。他把父母交给已经出嫁,家境富有的妹妹,便穿了一身新郎官的衣服,笑着跳崖自尽了。” 我的妈呀!这不就是个变态狂嘛!太吓人了!见过变态的,也没听过这么变态的。我忽然豁然大悟,“这个石人就是……。” 祖师爷点点头。 “天哪!这也太可怕了!”我活到这么大,头一次听到这么诡异惊悚的故事,原来,这个害人石像里的女子魂魄,是个可怜的幽灵。 祖师爷接着说:“女子死后,她的魂魄被下了赌咒,永远在石头里出不来了,年头多了,怨气冲天,慢慢的变得邪恶,她开始作祟了,每隔几年,就迷惑村里的媳妇来到山崖上自杀,人活在世上,不顺心的事十有八九,有的人心胸宽广,想得开。而有的人,心胸狭隘,遇事想不开,就会闷闷不乐,每天的愁云苦雾,哭哭啼啼的,这样的人,就容易引来孤魂野鬼作祟,想不开自杀。” 这么说,很多年前死去的几个年轻女人,就是被石像的幽灵勾魂来这里自杀的。 祖师爷没有言语,我出神的看着下面,不知为何,忽然想起小时候被人欺负打骂的情景,心里很是悲苦,快哭了,这个时候,感觉一股无形的力量拽着我,我的身体忽然变轻,要飞起来似的感觉,我惬意的闭上眼睛,想要跳下去,忽然挨了重重的一脚,我摔在地上,疼,“哎呦!”我喊出声来,惊愕的看着祖师爷。 这才明白过来,刚才,我定是被下面的恶祟迷惑了,要不是祖师爷发现及时,出手快,现在的我,已经粉身碎骨了。 大白天的,它也敢作祟,我抬头看看太阳,以我的经验,此时,已经正午了,鬼除了晚上出来,午时也会出来的。后悔忘了戴表了。没想到,恶祟的力量很大的。这个时候,我终于明白过来,祖师爷为啥带我来这个鬼地方了,这就是他给我的答案。 我心里忽然冒出来一个问号,“刚才的故事,听您所说,应该已经一百年多了吧,您怎么知道的?” 师父不假思索的说:“那时候,我刚刚十岁,这件事,就是我童年的阴影,那个女子长的非常美,就是现在石像的样子,可惜了!” 我惊呆了,没想到,祖师爷看到过那个绝美的女子。“那这些事情您又怎么知道的?” 祖师爷看着我说:“昨天晚上,你睡着的时候,我就开始扶乩请神,把女子的鬼招来,她告诉我经过。 我的妈呀!我原以为,祖师爷每天除了吃,就是睡,对这件事并不上心,没想到,他一直在暗暗查着,心生敬畏。“那接下来咱们怎么办?”我问他。 祖师爷眉头紧锁,咳嗽一声道,“如你所说,我们回去后,把符咒贴在石像上,再喷上黑狗血,这样,暂时控制它不能害人,我们有时间慢慢破解那些诅咒,要想破解那些诅咒,还要请高人。” 高人?我一愣,“您不就是高人嘛,您这么厉害!还请什么高人?”我失望的看着他。 他喟然长叹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哪有那么神。” 告诉我,平常的诅咒他都能破,但这个诅咒,已经这么多年了,想要破除诅咒,就要找到刘瞎子。 刘瞎子是什么人?我惊奇的问道。 刘瞎子,原名叫刘仲有,说是瞎子,其实就是他眼睛特小,就像是一条缝,平日爱翻眼,看着像个瞎子,貌不惊人,可很有本事,会巫术,占卜,看风水,无所不能,料事如神。据说,他抬头看看云彩,就知道今天啥时候刮风,啥时候下雨。低头瞅一瞅地上,就能看出来,打井出不出水。而且,怀孕的妇人让他看看,就知道生男生女,准的很,可惜,这样厉害的人,早就洗手不干了,孤零零的一个人住,听说住在黑龙江一个名叫魏家屯的村子里,性子孤僻古怪,不喜与人接触,要想请他看事,难!” 祖师爷眉头紧锁,呆呆看着山崖。 他的话,倒是勾起了我的兴趣,我去怎样?有点激动的说。 你?祖师爷上下打量我,“你小子到现在性子还没有稳下来,唉!毛愣三光的,啥时候能定性,和你师父当年一样,刚开始,他做事毛毛楞楞,点火就着,爱冲动,做事不计后果,我经常骂他没长脑子,他总说改,可一直都没有改,我也不敢教他巫术。直到有一次我们捉鬼时,因为他的逞能,冒失,主家人差点没命了,那次后,他吓坏了,回去后,我罚他跪了一夜,让他好好反思反思。从那以后,他竟然真的改了,我才敢教他法术。没想到,时隔多年,他的徒弟也是个没脑子的人!” 祖师爷笑起来,我也笑了。 过了会,我们回去了,此时,已经夕阳西下,回到家里,天已经黑了,我们俩身上都是臭汗,但来不及洗澡,换了一身衣服,我和祖师爷吃了一碗面,对付一口,就赶紧直奔工地而去。 此时,天已经蒙蒙黑了,来到工地上,孟维和王大贵正急的团团转,看到我们,高兴的迎上来。 第126章 请高人 我看到地上放着一只大红公鸡,正扑棱棱的苦苦挣扎着,旁边是一盆黑狗血,还有一簸萁糯米。远远的,有个庞大的红漆棺材,看样子,黄毛已经入殓了。祖师爷默默看着,一句话不说。 孟维唯唯诺诺,欲言又止的样子。王大贵小心翼翼的过去,诚心诚意的对祖师爷说:“老疯子,昨天对不住了,你可别往心里去啊!以后我王大贵啥事都听你的。” 祖师爷瞥他一眼,“少废话!赶紧帮忙做准备。” 嗯哪!王大贵屁颠屁颠的帮忙。孟维松口气。 我从来没见过王大贵跟人这样低三下四的,能屈能伸,好样的!更加敬重他了。 抬头看看石像,祖师爷让我把法器准备好,开始作法了。他围着石像,开始走禹步……越走越快,片刻后,停下来,把黑狗血喷在石像上,祖师爷念念有词,“人来隔重纸,鬼来隔座山,千邪弄不出,万邪弄不开。”大喝一声,把那只公鸡从石像头上抛过去…… 公鸡挣扎着跑了,有人要去追鸡,“让它跑,”祖师爷厉声喊道。把糯米撒在石像周围。做完这一切,他看着王大贵和孟维说,“石像的魂魄暂时已经控制住了,不会再害人了,但必须把诅咒解开,把他魂魄放出去,做一场法事超度她,把石像捣毁就可,但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接下来,你们安心干活吧。” 说完,转身就走,“”老神仙等等,”孟维追过去,递给他一叠钱钱,祖师爷面无表情的说,“看完事再说,这是规矩。”言罢,倒背着手走了。 第二天,我在王大贵安排下,坐摩托车去了城里,坐火车又去了黑龙江。 好不容易找到那个地方,我原以为,这样厉害的人,肯定很有钱,可到了那一看,面前是个半新不旧的砖瓦房,很小的一个院子,半人多高,防君子,不防小人的石头砌墙,荒草丛生,房子孤零零的伫立在村外,很是荒凉。 目睹此景,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来之前,我无数次想象着他的样子,被惊到了,我长长松口气,擦擦汗,至前叩门。 屋里传来声音:“谁呀?”声若洪钟。我有点紧张,赶紧应道:“老人家开门。” 你是谁?我赶紧长话短说,“老人家,我是某某地的,我叫梁平安,遇到事了,想请您过去看看。”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温和,恭恭敬敬的。 “你走吧,我已经不看事了,他的语气威严决绝。 一腔热血,信心满满,已经吹牛皮的我,瞬间蔫了。看来,祖师爷没有说错,这个刘瞎子果真不好请。可我牛皮都吹了 ,就这样回去,不是打脸嘛,我不甘心的继续喊道,“先生,您就赏赏脸,跟我去一趟吧,这可是积德行善的事情。您认识独眼龙吗?他是我的祖师爷,是他让我来请您出山的。”我把祖师爷搬出来了。 里面没有动静,有戏!我心里窃喜。 “小子,别废话了,打扰我休息,你走吧。”他了逐客令。声音里透出不耐烦。 ”老先生,您开开门,我跟您细说这个事情,关系到很多人的性命,十万火急啊!要不然,我也不会大老远的过来请您。”我诚恳的说。 可里面又没了动静,我大声对他说,“我大老远的过来请您,让我进去喝口水吧。”可接下来,他再不理我了。 外面骄阳似火,我满脸大汗的站在门口树下,心急如焚,急的团团转,这个半人多高的矮墙,我能轻松进去,可我不能那么做。我急了,大声对他说,“我就在这等,您什么时候开门,我再起来。” “赶紧离开这里,一会下大雨了,”他打开窗户一点缝,大声说。没等我反挺过来,又关上窗台,大夏天的关着门,关着窗台,怪不得人们都说他古怪。 我看看天上毒辣辣的太阳,晴空万里,大晴天的,下雨?忍不住苦笑着摇摇头。坐在地上,拿起背包里仅剩的半瓶水,此时,嗓子都快冒烟了,可不敢把瓶子里的水都一口气和光,只是喝一口润润嗓子,就赶紧放进包里,害怕自己控制不住,一口气干了。 平常农村人家里都有压水井,可他院子里没有,很是纳闷,我坐在树下,树下凉风习习,不大会,就消汗了,耳边听着虫鸣声,很是惬意,要不是这件事,躺在地上美美睡一觉,那多美啊!我叹口气。 走了一天,甚是疲乏,我索性躺在地上,不大会,不知不觉的睡过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轰隆隆,一声巨响,大地震动,地震了!睡梦中的我忽然被惊醒,懵懵爬起来,才发现此时乌云盖顶,电闪雷鸣的,要下雨了,我赶紧大声呼喊,“先生要下雨了,您就让我进去吧。”可屋里没有动静。 我喊了几声,没有应答,只好站起来,四下看看周围有没有躲雨的地方,随着一声炸雷,震耳欲聋,大雨滂沱,我急的快哭了,但依然没有越雷池一步,没有进去躲雨,傻呆呆站在树下,听奶奶说过,打雷天,不能站在树下,容易被雷劈,可除了树下,没有可以躲雨的地方,我的身上都湿了。 这个时候,忽然听到砰的一声,他从里面扔出来一把雨伞,大声说:“你快走吧,前面不远就是村子,可以去那里躲雨。”言罢,没等我看清样子,啪,快速关上窗户。 这个时候,我已经被浇成了落汤鸡,顺脸淌水,看到雨伞,觉的有希望了,很是兴奋,我跳进去,把雨伞捡起来,站在屋檐下躲雨,雨越下越大,地上都是积水,汇成一条条小溪,凉快多了,我衣服都湿透了,忍着性子等着,盼着大雨赶紧停下来。 可雨一直下着,不大会,黑天了,我打个响亮的喷嚏,赶紧裹紧湿漉漉的衣服,不知为何,身在异乡,在这样的雨天,我忽然特别特别想念奶奶,爸爸和从未谋面,总在梦里出现的妈妈,在这个世界上,我的亲人都没了,要是他们都活着,该有多好啊!我的鼻子一酸,眼睛模糊了,不知道是泪水,还是雨水。 这个时候,感觉冷,非常的冷,我的身子哆嗦的厉害,“阿嚏……阿嚏……阿嚏。我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冷的厉害,直咬牙。 这时候,我多么希望他打开门,给我一碗热水,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雨还在下,我很是绝望,这个人,真是个冷血!忽然之间,有点后悔来这里了,脑袋晕晕乎乎的快站不住了,接下来,什么也不知道了。 待我醒来,又惊又喜,我躺在屋里床上,身上的湿衣服已经换下来了,面前是一碗热气腾腾的姜汤,一个穿的破衣烂衫,蓬头垢面,一双眯缝着眼睛,目光闪闪,锐利有神的老头,威严的看着我,好像要把我看个透。 第127章 耗上了 我激动的要爬起来,“别动,”他吼道,冷着脸,把姜汤递给我,以命令的口吻:“趁热喝下去。”这时候,我心里涌上来一股热流,眼睛湿润了。赶紧听话的把姜汤喝下去,心里别提多高兴了,这下好了,终于可以请他出山了,我刚喝完姜汤,他又端过来一碗热气腾腾的黑水让我喝。 这什么玩意?我犹豫一下,“赶紧喝下去滚蛋。”他忽然炸雷似的怒喝一声,吓我一跳,这汤水很苦,还有一股怪味,我捏着鼻子,喝下去了。 外面雨停了,我坐起来,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微笑:“老先生!您看,外面刚下过雨,天又黑了,我衣服都湿了……。” “小子,别跟我废话,外面雨停了,你赶紧滚,再往南走一段路,就是看到村子了。” 我看他急了,大脑飞速转着,好不容易进来的,被他撵出去,就前功尽弃了,我躺下来,捂着肚子,“哎呦!哎呦!脑袋疼,哎呦!肚子疼。”一边呻吟,一边偷眼看他。 他依然黑着脸,目光炯炯看着我,转身出去,成功了!我心里窃喜,觉得他应该又去给我做吃的了。 片刻后,他回来,拿着一个针过来,没等我回过神,他过来就扎,“您干哈?”我吓的噌的一下跳起来,他一把抓住我,力气很大,我被他像小鸡子一样拽起来,砰的一声,把我扔出去,连带着还有我的衣服也扔出去了,啪,把门关上。 我的妈呀!怪不得祖师爷说他是个古怪的人,这也太怪了,人都进去了,大晚上的,刚下完雨,被撵出来了。我沮丧的爬起来,屁股蛋子摔的生疼,我哎呦!哎呦的叫着,揉着屁股,这可不是装的,可里面没了动静。 我热血沸腾,我就不走,这些年,我做事没主意,依赖师父,师父没了,又开始依赖祖师爷,这次,我一定要做个男人,这事做不成,我就不回去了。主意一定,我死皮赖脸的坐在地上不起来了。我就不信,人心都是肉长的,你刘瞎子是个铁石心肠的人。要真那样,刚才就不会救我了,我看着身上的衣服,信心满满的想着。 把我湿漉漉的衣服捡起来,放在墙上晾凉,忽然摸到硬邦邦的东西,一愣,掏出来一看,是个苞米面大饼子,还温乎着呢,乐了,刚才喝了一碗热乎乎的姜汤,还有那个恶了八心的黑药汤子,身子好多了,不知道是啥药汤水?肚子早就饿了,我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虽然刚下过雨,但时下是夏天,晚上凉快多了,这次,我不再那么客气了,我偷偷绕到后院,发现后院有个柴房,里面漆黑一片,我抹黑躺在柴禾垛上,舒服!心里美美想着,这个刘瞎子都说冷酷,孤僻,脾气古怪,但他今天做的事,让我感觉他就是一个 看着让人难以接触的人,但心肠还是热的,我更有信心了,跟他耗上了。就是怕祖师爷担心,我又变的惴惴不安。 胡思乱想的过了好久,才睡过去,这一觉睡的很香,待我醒来,天已大亮了,太阳都升老高了,我急忙起来,来到院子里溜达溜达,一边溜达,一边哼哼呀呀的,故意弄出动静来,可屋里一点动静没有,我溜达够了,就坐着,坐累了,就躺着,折腾够了,肚子不干了,开始唱空城计了,咕咕叫。 我厚着脸皮,来到窗下说,“老先生,我饿了,能不能给点吃的。”没有动静,我只好等,我就不信,他一天不去茅房。 可一直等到下午,屋里一点动静没有,我饿的难受,满院转,看到柴房后面绿油油的一片,过去一看,呵,后院地里有黄瓜,豆角,大葱……长势不错,乐坏了,一口气把地里的黄瓜都造了,吃的那叫一个香。 吃饱肚子,躺在树下,困意袭来,可不敢睡,我要守株待兔,等他出来。可眼睛 不听话,直打架,迷迷糊糊的,还是睡过去了。 他妈的,待我一觉醒来,天都快黑了,不知道过去多长时间了,屋里还是没有动静,不知道我睡着的功夫,他有没有出来,我恼怒的想骂娘。 一直到晚上,他没出来,我打算今晚不去柴房睡了,里面蚊子多,我身上都是包,今晚打算在外面睡,他白天不出来,就不信晚上也不去茅房,我做好长久战的准备。 坐在地上不敢睡,数星星,一颗,两颗,三颗……嗡嗡嗡,蚊子在我身边吹着喇叭示威,我的身上,脸上都是包,我无心数星星了,啪啪啪打蚊子,有几个蚊子死在我的“五指山”下,啪啪啪……我的身上又痒又疼,我一会挠挠这,一会挠挠那,别提多难受了,欲哭无泪啊!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一连熬了两天两夜,我把他菜园子里的黄瓜,柿子都吃光了,渴了,就跑到院子里水缸舀水喝,看着水里我一脸的菜色,想着接下来,我没吃的了,心里纳闷,这老头一天天不出来,难道窝吃窝拉,再这样下去,我熬不起了,担心家里的祖师爷惦记着。 急了,决定不做君子,做小人了,我来到窗户下,大声激他说:“原本以为,你是个高人,君子,现在看来,其实就是徒有其名,空有一身法术,整天像老鼠一样猫在屋里,苟活于世。”言罢,我要离开了。临走之前,我把他院子里的水缸挑满水,把柴劈柴了,把柴禾垛码好,把他衣服洗了,换上自己的衣服,潇洒的离开,刚走到门口,门开了,“站住。” 我回头,惊愕住,他出来了,眼睛红红的,面色憔悴,看样子,这几天他也没睡好,我愣愣看着他。 “愣着干嘛!还不进来。”他吼道。 我又惊又喜,激动万分,屁颠屁颠的跟他进去,屋里简陋的连个像样的家具都没有,看着很是寒酸,屋里也没有神龛,让我纳闷。 他拿出一碗小咸鱼和几个热乎乎的大饼子,黑着脸说:“你小子,把我菜都糟蹋了,只能吃这个了。” “嘿嘿嘿”,我不好意思的笑着,狼吞虎咽的吃起来。一口气造了好几个大饼子,打个响亮的嗝。 吃完饭,我诚心诚意的对他说:“老先生,刚才的话,得罪了!您不要放在心上,真的有十万火急的事求您帮忙。”我巴拉巴拉把经过告诉他。 第128章 除恶祟 他听完,面无表情,默默无语,此时的我心里一紧,“好吧,我跟你走一趟。”他扔下一句话,转身出去了。我欣喜若狂的差点跳起来,哎呀妈呀!终于成功了,那种感觉,别提多爽了。 他出去不大会回来,手里拿着一本发黄,皱皱巴巴的破书,我惊奇的伸长脖子,他戒备看我一眼,把书装进一个破包里,那个破包,一看就有年头了,他拿着破包进去,关上门,进入里屋,在里面悉悉索索的不知道干什么。 我在这里又住了一夜,第二天,我们俩坐火车心急火燎的往回赶,等到家,已经黑天了,祖师爷坐在门口往这边望着,看样子,他已经等了好几天了,我激动的跑过去。 祖师爷看到我们,激动的小跑过来,我兴奋的伸着双臂迎接他,他避开我,笑着来到我身后,紧紧握住刘瞎子的手,“刘先生,可把您请来了。”那个刘瞎子一路上跟我一句话没有,这个时候,竟然露出笑脸,两个人紧紧的握手。 什么情况?我窘态的放下手臂,挠挠头。原以为,两个人互不相识,见面很是尴尬的,没想到,两个人倒像是久违的朋友一样,一见面就有话说,神了。 我长长的出口气,回到家里,我刚要出去,想买只鸡招待他,没想到,刘瞎子说对付一口就行,吃完饭赶紧去那里,祖师爷点点头,我只好做了面对付一口。 吃完饭,我们来到工地,工人们正在吃饭,看到我们,很是兴奋,争先恐后的喊工头孟维。 孟维看到我们,很是激动,所有人对这个穿戴破旧,样子怪异的刘瞎子来了兴趣,交头接耳的小声议论纷纷的,这个时候,我才知道,黄毛已经下葬了。 我们来到那个石像前,孟维急忙拿来手电筒和放大镜,刘瞎子蹲下身子,眯着眼睛认真看着。片刻后起身,他驱散民工,现场只剩下 我们三个人,他在破包里摸摸索索的拿出来一面铜镜,对着石像照着,眼前的一幕,让我惊呆了,铜镜里现一黑色的人形幻影,果真有恶祟。他把铜镜收起来,焚香请神做法,摇了摇佛尘,口中念念有词,一边念,一边像个跳大神似的身子哆嗦着跳舞,少顷,忽然大喊一声:“着,”拿桃木剑砍去……石像忽然冒出轻烟,慢慢散去。 他停下来,满脸大汗,很是虚弱的样子。祖师爷和我赶紧把他搀扶住,进屋里休息,他擦擦汗,苦笑着对祖师爷说,“这个脏东西确实厉害!我差点就废了。” 这个时候,众人看到了,都一窝蜂涌的进来。 “先生太厉害了!” “这下没事了,这个石像不会作妖害人了吧。” “这玩意太玄乎了,可把我们吓坏了。” 人们很是兴奋,七嘴八舌的议论纷纷。 尤其是孟维,别提多高兴了,又是倒水,又是递烟的,大献殷勤,临走前,又给了刘瞎子一叠钱,和我们一样多,我心里有点不平衡,对祖师爷窃窃私语,“这工头就是狗眼看人低,这老头就跳了几下,就一下子赚到这么多钱,而我们忙乎那么多天,他也是给这些钱。” 祖师爷戳我一下额头,嗔怪说:“臭小子,你懂什么,刚才他差点没命了,这个恶祟那么多年了,早就成了气候,哪那么容易让你驱赶,要不然,我干嘛让你请他。记住,任何时候都不要眼红别人,因为你不知道,光鲜亮丽的他,背后不知道经历了多少磨难,波折,才成功的。” 我有点不安,赶紧说:“那我回去给他做点好吃的。”祖师爷欣慰的拍拍我,可是没等走呢,王大贵来了,一听恶祟除掉了,高兴的合不拢嘴了,紧紧握住刘瞎子的手,千恩万谢的,非要请我们还有孟维去他家吃饭。 酒桌上,大家因为高兴,推杯换盏的吃喝尽兴,交谈甚欢。 酒过三巡,孟维举起酒杯向大家敬酒,对着我们鞠躬说:“这恶祟除了,大家以后心安了,我想问下,这个石像用不用捣毁了?” 刘瞎子没有说话,祖师爷几杯酒下肚,眼睛红了,他把酒杯放下,给大家讲了这个诡异而又凄美的爱情故事,告诉他,石像里的恶祟已经驱除了,石像就留着吧。可以把她放在哪个公园里,让人们欣赏。 所有人听完,都惊呆了,不淡定了,激动,不,应该是激愤的议论纷纷的,感叹不已,五味俱全,只有刘瞎子一言不发,闷头喝酒,不等别人倒酒,自己就倒上了,不大会,就醉了,趴在桌前睡过去了。 大家喝到半夜,王大贵把我们送回家。等我醒来,天已大亮了,睁开眼睛一看,两个老人没影了,这么早会去哪里呢?按照习惯,祖师爷没吃早饭,不会出去散步的。 我纳闷的起来,去厨房做饭,这才发现,厨房里有现成的饭菜,祖师爷已经做好饭了,盆里泡着两个饭碗,看样子,他们俩已经吃完了。我忍不住笑,又一次感受到奶奶和爸爸在世时的温馨情景,心里热乎乎的。 吃完饭,我出去找他们,才发现两个老人在一个河边唠嗑呢,唠的正欢呢,看这个样子,一点也不像从未谋面的陌生人,让我很纳闷,这个刘瞎子,那么古怪冷漠的人,可见了祖师爷,犹如多年没见的老朋友一样亲热。 看我过去,刘瞎子依然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我为了讨好他,去河里抓了一条大鱼,想犒劳犒劳他,没想到,我埋埋汰汰的一身泥水,好不容易抓住一条鱼,抱着滑溜溜的大鱼去显摆,他竟然急了,指着鱼,怒了,向我吼:“赶紧放了 它,快,放了它。” 我不知所措的看着祖师爷,“还不放了这条鱼,”祖师爷竟然也怒了。 真是莫名其妙,浪费我的好心好意,凶什么凶,不知好歹,我火腾的上来了,不明白他们干嘛发这么大的火。平日里,祖师爷也不戒口,吃鱼的,今天怎么了? 我赌气把鱼扔进水里,噘着嘴不理他们,气冲冲的往家走。 他们俩紧跟回来,我越走越快,回到屋里,进自己屋里,啪,狠狠把门关上。 祖师爷随后跟进来,叹息说:“臭小子!你知道为啥跟你急吗?你没看那条大鱼肚子鼓鼓的,肚子里肯定有鱼籽,要不然,你怎会轻易抓住它?”我这才明白过来,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刘瞎子依然冷着脸,一句话不说。 第129章 鬼市 刘瞎子在这里住了几天,祖师爷和他除了喝酒,就是出去游玩,所谓的游玩,其实就是在我们周边转转。再过两天,刘瞎子要回去了,我们特意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把王大贵和孟维找来,为刘瞎子送行。 酒桌上,我们吃喝尽兴,笑谈风生,平日里,总是板着一张扑克脸的刘瞎子露出难得的笑容,其实,他笑起来挺好看的。 酒过三巡,大家的话题转移到七月半鬼节上,明天就是鬼节了,这个话题,大家都感叹不已,红了眼睛,想起了自己离世的亲人。 王大贵大着嗓门,带着怨气说:“一到这个日子,我就想着,幸好我有小勇这个兔崽子,要不然,怎么给列祖列宗们上坟,这小子上回回来跟我说,今天就回来,你们看看,都几点了,到现在还没回来,快急死我了!等他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他!”他打着舌头,指着墙上的挂钟说。 几个人好言好语的抚慰他,我也想起了奶奶,爸爸妈妈,他们在下面还好吗,很少喝酒的我,一杯杯灌酒,混沌的脑海里浮现出我爸在世时窝窝囊囊的样子,那时候的我,年少不懂事,和别人一样鄙视他,长大后,才明白,他在不堪,可也知道疼我。 他活了五十多岁,一天福没有享过,净受欺负了,在农村待过的人都知道,在农村,很多人都重男轻女,谁家没有儿子,性子老实,就会受人欺负,而且,还是明目张胆的欺负,可能也许这就是农村人拼命生儿子的原因吧。 而我爸,有我这个儿子,可那时候小,不能保护他,现在我长大了,虽然没有赚到大钱,可也吃喝不愁了,也能保护他了,要是他们在,该多好啊!可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孝而亲不在,时光回不来了。我心里一酸,眼睛湿润了,一仰脖,一杯酒进肚,趴在桌上睡过去了。 而此时的王小勇,已经在路上了,他是骑着摩托车回来的,可半路上,摩托车坏了,他着急回家上坟,归心似箭,只好硬着头皮推着摩托车走。 不大会,满脸大汗,浑身无力,这个时候,月亮出来了,亮如白昼,他又累又饿,车里有一些好吃的,都是孝敬老爸的,可他饥肠辘辘的太饿了,遂停下来,拿出两块槽子糕,这是他爸的最爱,吃了两块,对付一口,继续前行。 这时候,已经半夜了,月亮挂在天上,诡异的看着大地上的一切,山区的月色惨白,群山在夜里静的可怕,地上树影婆娑,在野外看着阴森森的。 胆子不大的小勇提心吊胆的走着,心直突突,寂静的夜里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时而踩到腐叶沙沙沙的声音,更加让他心惊肉跳的,急匆匆走着,感觉摩托车越来越重了,啪,一个东西掉在他身上,从他身上滑下去,掉在地上,他吓得一哆嗦,差点喊出声来,头发都竖起来了,瞬间,冷汗淋淋,停住脚步,低头一看,原来是一截枯木,长长出口气。 此时的他,累得浑身无力,身上的衣服湿透了,可不敢歇气,明天就是月半鬼节了,他可是低三下四的求领导,又牺牲了两瓶好酒才给的假。 当时,出了公司,他那个兴奋啊,像一只出笼的小鸟一样,跑到副食店,一口气给爸爸和去世的妈妈买了很多好吃的,妈妈没了,平日里,他爸独自一个人在家里住,幸好他是村长,每天除了一些琐事,就是去乡里开会,忙忙碌碌的,要是没事做,肯定会憋出病来。 明天就是七月半鬼节了,这个时候,爸爸肯定望眼欲穿的盼望他回去祭祖上坟,以他的暴脾气,回家晚了,指定又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训斥。他心急如焚的走着,可越来越没劲了,摩托车死沉死沉的,他心里暗暗叹息。 此时,他忽然看到前面有个集市,集市上熙熙攘攘,人来人往的,人头攒动,男女老少都有,摊位,马车,卖东西的很多,有牛马,鲜花,坛坛罐罐的,卖包子,炸油条的……无所不有,小勇一看,精神一振,抬头看看天上,觉得是不是快亮天了。 小时候,爸爸每次赶集,都会起早,走的时候,满天繁星,天没亮就走了,贪黑回来,因为离集市太远了,每次爸爸去集市上赶集,他都等着他回家,因为爸爸每次回来,都会给他买一堆好吃的,糖葫芦,槽子糕……现在,他老了,他长大了,每次回来,都给他买好吃的。 他看看集市上那些人,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小时候,很是亲切,心里纳闷,自己活了快三十年了,怎么没有见过这个集市,可能是新成立的集市,他来了劲头,打算歇歇气,再买一些好吃的,回家哄老爸高兴,把摩托车停在路边,兴致勃勃的走过去。 让他奇怪的是,人们犹如没有看到他一样,视若无睹的逛集市,他看到一个摊位卖包子的,大声打招呼,“老板,给我来一屉包子。”那个人是个老头,动作慢慢腾腾的,低着头,用一双惨白惨白的老手打开笼屉,笼屉一点热气没有,小勇迫不及待的接过包子,放进嘴里,凉凉的,感觉一点味道没有,也不知道是啥馅的,怪怪的吃了一个。“大爷,包子多少钱一个?”老头低着头幽幽说,“一毛钱。”小勇以为自己听错了,赶紧说:“大爷,您这包子多少钱一个?”老头依然低着头,一个字一个字的从嘴里蹦出来,“一……毛……钱。” 一毛钱?小勇觉得自己穿越了,还是在做梦,是不是来到古代了,他狠狠掐自己一下,疼,不是梦,也不是穿越了,他没听错,确实是一角钱一个包子,我的妈呀!这也太便宜了!他又多买了十个包子,把钱递给老头。觉得他这么大年纪了,和老爸年纪差不多,还起这么早出来卖包子,不容易,多给了两块钱。 原以为,老头会感谢他,可老头木木的接过来,一声不吭,一副视若无睹的样子,他这才发现,所有卖东西的人,都规规矩矩的站在自己摊位前,没有一个人吆喝,奇奇怪怪的,整个集市都静静的,突然感觉气氛诡异,人们的脸色都惨白惨白的,动作机械僵硬。 他低头,看到老头脚不着地,再看他人,都一样,都是脚不着地,都低着头一声不吭,他有点发毛,集市怎会这么静?他又来到卖大果子(油条)那对中年夫妻俩跟前,想买一点油条给爸爸做早餐,可接下来,他吓尿了。 第130章 月夜惊魂 那对中年夫妻炸大果子(油条)也不说话,配合默契,汉子低着头,动作僵硬,慢腾腾的炸油条,旁边的妇人机械的扭动着身子揉面,下面炉子里的火烧的正旺,可锅里的油却没有热气,小勇越发奇怪,他来到汉子面前,笑着大声说:“大哥,给我来三根果子,你们起的真早啊!真是勤快人!”汉子没有应声,和那个卖包子老头一样,依然低着头给他装油条。 这个时候,他又大声说:“大果子多少钱一根?其实,他在城里这么多年,总吃大果子,当然知道大果子多少钱了,可也礼貌的问一下,毕竟城里和乡下不一样的,也是想和他搭话。 汉子幽幽说,“一毛钱一个。”小勇一听,一愣,我饿妈呀!也是这么便宜,他抬手掏钱时,不小心碰到了那个汉子,汉子的头掉在地上,骨碌碌滚到小勇脚边,“对不起!对不起啊!”小勇不好意思的蹲下身子去捡,啊,他看到地上的人头,抬头看看汉子,汉子顶着无头的身体依然在炸油条, 我的妈呀!鬼呀!这个时候,他才知道自己撞鬼了,怪不得刚进来就感觉这里阴冷刺骨的,时下可是夏天,瞬间,吓得脸变了色,面如土色,惨白的脸就像给抽干了血一样,浑身颤动,满是突然起来的寒噤,冷汗淋漓,腿脚发软,手一抖,包子,油条掉在地上,撒腿就跑…… 慌乱中,他撞到一个年轻人,年轻人的一个胳膊掉在地上,他徐徐抬头,只见他,脸色惨白,眼睛空洞,空洞里流出血,看着他。旁边的一个少年身着白衣,满脸都是血,还有一个人肚子有个洞,冒出殷红的血,还有人…… 他使劲揉揉眼睛,再看,这一切都是真的,“啊啊啊啊啊……。”小勇吓得肝胆欲裂,快吓死了,忽然感觉裤裆里热乎乎的,他吓尿了,他本就心脏不好,这个时候,心都快跳出来了。深一脚,浅一脚的拼命跑着……不敢回头看,怕他们追过来。 一口跑出去很远,鞋跑丢了一只,赤一只脚跑着,刚消汗的他 ,瞬间,又是一身汗,衣服也被树枝刮坏了,贴在身上黏糊糊的,回头看看,好在那些人没有追过来,他累的气喘如牛,大口大口的喘气,剧烈咳嗽几声,极度的恐惧,自己咳嗽的声都把他吓得瑟瑟发抖。 这时候,他的手无意之中碰到硬物,这才想起来,身上带着一把防身刀,赶紧拿出来,用哆嗦的手紧紧握着,一屁股坐在地上,想哭。 此时,他忽然感觉空气怪怪的,不由自主回头一看,大惊,周围都是那些人,像刚从地里冒出来的一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默默看着他,样子骇人。 他吓得爬起来就跑,哪些人齐刷刷的木木追过来……说是追,其实是飘,完了,完了,这回死定了!小勇吓的哭爹喊娘的跑着……他忽然想起来,野外有土地庙,鬼都怕神仙的,要是能找到土地庙,自己就没事了,可现在的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自己刚才走的路很是熟悉的,都走过多少次了,可进了这个集市后,他哪哪都找不到了,漫无目的拼命跑着…… 可那些人紧追不放,“妈拉个马子的!你们这些脏东西,去死吧。”小勇不想死,为了活命,他一边跑,一边骂,吐吐沫,听妈妈说过,遇到脏东西就骂他,他就不敢至前,他和爸不一样,还算是文明人,很少说脏话,可这个时候,为了活命,污言秽语从他嘴里源源不断的蹦出来。 可让他万万没有想到,今天这些没用,哪些人没有退缩,反而追的更欢了,动作出奇的一致,小勇快吓死了,眼看着他们就要追上来了,他无奈之下,哧溜哧溜爬到一棵树上,哪些人来到树下围着树转圈。小勇松口气,擦擦汗,紧紧抱着树干,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掉下去,挂了。他不怕摔死,他怕自己被他们吃了,默默念着阿弥陀佛,期盼着他们赶紧来开。 可过了好久,他们依然没有离去的意思,从树上往下看,乌央乌央的的都是人,他妈的!这怎么办?总不能就这样等死吧。这个时候,他知道自己遇到脏东西了,抱住树干瑟瑟发抖,忽然又尿了,这个时候,他才想起来,遇到脏东西,童子尿也管用,他精神一振,低头看,那些人果真离开大树,他刚松口气,没想到,他们只是离开了这棵大树,却默默站在不远处,仍然不走。那个情景,别提有多恐怖了。 这个时候,他除了祈祷这些人赶紧离开,别无他法,只能听天由命了。 就在他绝望的时候,远远的听到公鸡叫,快亮天了?既然有公鸡叫,应该快亮天了,既然能听到公鸡叫,不远处应该有村子,他精神一振,有了希望。 他正想的出神,忽然感觉阴冷刺骨,有两个人忽然飘着来到树上,妈的!鸡都叫了,说明快亮天了,他们还不走,“啊啊啊……”小勇吓得大叫一声,掉下去了,砰的一声,摔在地上,屁股快摔两半了,他疼的龇牙咧嘴的,嗷嗷叫。 此时,周围的人木木的慢慢围拢上来,小勇绝望之时,忽然想起妈妈给他在庙里求的护身符,急急从脖子上拽下来,扔出去了,忽然金光一闪,人们忽然遁地消失了。小勇长长吐口气,劫后余生的感觉,让他感到活着真好! 心有余悸的看着周围,惊恐万状的迫切想离开这个鬼地方,他怕自己摔坏了,虽然急切的想离开这里,还是慢慢起来,此时,他忽然感觉自己的腿被什么东西拽住了,一惊。 吓的拼力挣脱着,可这个东西拽的更紧了,他吓得哭起来“呜呜呜呜呜,”一边哭,一边拼命挣扎着,可这个东西死死拽着他,犹如长在身上一样,他知道,这肯定又是脏东西,这个时候,极度恐惧的他瞪着眼睛,拿着刀狠狠戳着脚下,因为用力过猛,刀拔不出来了,他的力气已经用完了,已经没力气了,他惊恐的大叫一声,什么也不知道了。 第131章 丢魂 王大贵昨晚喝大了,我把他送回去的,一觉醒来,天都大亮了,儿子小勇还没回来,王大贵骂骂咧咧的,只好拿上纸钱和供品,带着两个侄儿去上坟。 刚出门,王黑子惊慌失措的狂跑过来。这是怎么了?毛毛愣愣的,王大贵一愣,王黑子已经到跟前了,“小……小勇……小勇他……。”他喘着粗气,结结巴巴,比比划划的。 “说的什么玩意?快说,小勇怎么了?”王大贵瞪着眼珠子吼道。“小勇他……他死了……。”王黑子忽然哭起来。 什么?王大贵和他的两个侄儿一惊,“妈拉个巴子的,今天是鬼节,你这个三炮咒谁呢!”王大贵的侄儿王虎急了,挥拳过去,把王黑子的帽子打掉在地,一把拎起他的脖领子,举起拳头…… “住手。”王大贵怒吼一声,“兔崽子,快说,小勇在哪里?”王大贵脸都白了,浑身颤抖,王黑子带着他们一路小跑,来到野外那个乱葬岗里。 这个乱葬岗,人们都叫他南台子,里面埋的都是横死的人,有不少是村里媳妇被婆家虐待,想不开自杀的,还有因为重男轻女,把刚出生的孩子扔在这里自生自灭了。 听奶奶说,有个人家的媳妇生了好几个女娃,又怀孕了,婆家人望眼欲穿的盼望生个男孩,可到了生产的日子,又生个女孩,一家人很是失望,那个男人骂骂咧咧的,竟然把孩子扔进泔水桶里浸死的,而他的婆娘,淡定看着。那个年月,为了拼儿子,这样的事见怪不怪了,南台子到处扔着很多被破炕席包裹的弃婴。 据说,曾经有个胆大走夜路的村民去外村亲戚家喝喜酒,回家时,天都黑了,他也喝醉了,踉踉跄跄的走着,忽然听到婴儿的哭声,遁声望去,看到一只野狗在吞噬一个小孩,那个孩子还活着,把他吓坏了。酒醒了,狂奔回家,回到家里,半天才缓过神来。 那个地方,松柏林立,白天,都阴暗无光,阴森森的,成群结队的老鸦吞噬尸体。人们白天都不敢去,别说晚上了。 几个人来到乱葬岗,远远就听到老鸦沙哑难听的声音,在农村,人们最讨厌的鸟就是老鸦,谚语:乌鸦头上过,无灾必有祸,老鸦叫,祸事到。老人们都觉的它就是个丧鸟,和夜猫子一样让人膈应。 几个人到了跟前,看到乱葬岗里乌央乌央的都是老鸦,哇哇哇哇哇叫着,围着一个死人徘徊着。几个人看到老鸦,心里一紧,急急过去,“是小勇,”王虎惊叫一声。王大贵一惊,变了脸,身子摇晃着快站不住了,王虎赶紧扶住他。 真的是小勇,只见他脸色惨白,大张着嘴,双目紧闭,“我的儿啊!你这是咋啦?”王大贵身子一软,瘫在地上,悲痛欲绝,失声痛哭,老泪纵横,泪如雨下,几个人都潸然泪下。 “大爷,小勇还活着。”王虎惊喜的叫道。“啊!”王大贵爬起来,踉跄着过去,一摸,还有气息,虚惊一场。“快,快去叫大夫。”王大贵激动的大喊着。有人跑去叫大夫。 几个人把小勇抬回家了,给他灌进去一碗姜汤,但还是没醒过来,王大夫还没到,王大舅急的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像个钟摆似的,来来回回的走着。 村民们知道后,鱼贯而出,把王大贵家围的水泄不通。 “你们听说吗,小勇死了,据说撞到脏东西了,身上都被鬼掐青了,可吓人了!” “你个乌鸦嘴净瞎说,人还活着呢。” “活着?活着也是丢魂了,他是在南台子发现的,那个地方白天都不敢去,他晚上去那里干哈?这肯定是被鬼勾魂了。” “哎呀妈呀!王大贵真可怜,老伴没了,儿子又变成这样了。” 人们议论纷纷的,长叹短嘘的。 这时候,王大夫来了,看到这一幕,也是吓了一跳,听罢,赶紧为他号脉,查看,脸色凝重的说,“他这是惊吓过度所致,我给开点安神药试试,停顿一下,万一……万一要是不醒,还是找个外科(看事)看看吧。”言罢,叹息着离开了。 王大贵把村民们驱散了,自己守着,除了撒尿,一步不敢离开,他不敢告诉自己的女儿,也怕她担心,再说,离家这么远,回来一趟不容易。 此时的小勇脸色惨白,气若游丝,王大贵又是喂药,又是喂汤汤水水的,可他就是不醒,处于昏迷状态。王大贵快急疯了,他本就是个急性子的人,现在看着自己的儿子变成这样,能不急嘛。 他看已经过去好几个小时了,天快黑了,墙上钟摆塔塔塔的声音,每一刻都让他心慌意乱的,他让一个村民去叫我们过来看看。 今天是七月半鬼节,头一天我就准备好了纸钱和供品,都是奶奶,爸爸生前爱吃的东西,至于妈妈,我没见过她,自然不知道她爱吃啥,只好和奶奶爸爸享用一样的了。 祖师爷和我去了师父坟前祭拜,我们默默看着几个坟堆,心潮澎湃,很是难过,祖师爷的眼睛湿润了。而我已经泪如泉涌了,看着孤零零的坟堆,想着他们在世时的音容笑貌,他们已经离世这么多年了,可心里还是特别难过,世上最难过的事,就是生离死别了吧,整整一天,我都心情不好。 我们回到家里,看到刘瞎子躺在炕上睡大觉呢,睡的正香。以前,我很可怜他,觉的他孤身一个人在这个世上,真是可怜,老了,病了,怎么办?为他担心。现在,看他样子,忽然觉的他这样的日子也不错,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狗都不用喂了,无牵无挂的,没有亲人分离的那种痛苦,也挺好。 做好饭,刘瞎子也醒了,正要吃饭,那个村民过来叫我了,我让祖师爷他们俩先吃,急三火四的过去了。 看到小勇这个样子,凭着经验,知道他撞鬼了,被吓到了,魂魄分离了,魂丢了,身上只有魄,要是再不赶紧把他的魂找回来,不仅有生命危险,时间长了,魄也会勾结鬼作祟的,那时候,可就麻烦了。 王大贵一听急了,问我怎么办?赶紧救救他,他可就小勇一个儿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他可咋活,说着说着,他眼睛一红,眼泪又出来了。 我看看墙上的钟表,晚上八点多了,准备给他叫魂,凭着经验,他的魂应该丢在那个 乱葬岗了。可是我施法叫魂,却愣是找不到他的魂,看事这么久,我头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有点慌了,看到王大贵期待的眼神,心里很是不安。 第132章 魂和魄 民间认为,人都是有三魂七魄的,不离其身,如果一个人受到了惊吓或者魂会受到引诱,离开了身体,那么,丢魂的人就会出现精神恍惚,烦躁不安,喃喃自语,哭哭啼啼的等异常状况,或者昏迷不醒。 这个时候,就要叫魂,把魂找回来,要是找不回来,身上剩下的魄就会和恶鬼勾结在一起作祟。三魂为,天魂,地魂,人魂。七魄为天冲,灵慧,气魄,力魄,中枢,精魄,英魄。虽然这三魂七魄在人世间脱离了人体能单独存活,但是,却属于极阴,跟阳间已经属于两个世界。 因此,魂离开人的躯体是极其可怕的,魂若不归,魄即与鬼通连,魂欲人生,魄欲人死,魂悲魄笑。这句话的意思就是,灵魂如果从活人身上分离出来,长时间不归位,人的魄就与鬼结合作祟。 到那时候,就会容易鬼上身,疾病或者死亡就容易降临。 刚才我看到小勇昏睡不醒,脸色惨白,眼窝发青,魂确实丢了,干我们这一行,看事中,叫魂最简单了。可这次,我怎会找不到小勇的魂呢? 我能看到鬼,我出去转了一圈,也没有发现他的魂,不甘心的来到野外,依然没有发现他的魂,我的额头渗出密密麻麻汗珠,很是担心,万一小勇的魂不回来,时间长了,后果不堪设想。 我沮丧的回去,害怕看到王大贵失望的眼神,为了安慰他,我撒个善意的谎言,“王大爷您放心吧,小勇会没事的,把他魂叫回来就好了。”他刚才看到我施法叫魂,又 出去一趟,信以为真了,很是激动,用他那肥大的巴掌拍拍我:“好小子,累坏了吧!歇息吧。”眼睛又红了。 我让他好好看着小勇,逃一样跑出去了,这个时候,我才发现,看事不是那么容易的,我虽然跟师父那么久,可也只是学到一些皮毛而已,居然还沾沾自喜的以为,自己学到了他的本领,看来,我的性子该改改了,还要跟祖师爷学学,还有那个刘瞎子,他确实很厉害,那天我在他家等他时,晴空万里的天空,一片云彩都没有,他竟然说有雨,我当时只想笑,没想到,还真下雨了,而且,雨很大,真是厉害!这次除掉了神像的恶祟,我也尽收眼底,虽然面上不屑一顾,可心里佩服至极,我忽然冒出来一个念头,拜刘瞎子为师!我要成为他的徒弟,那以后可就赚大钱了,到时候,票子,房子,车,不敢想下去了。 到时候,有了钱,我就给奶奶,爸爸,师父,妈妈他们找个风水宝地挪坟,信心满满的向秀花求婚,这辈子,要是能娶了秀花,我死而无憾了,想到这里,我忽然激动不已,充满了信心,一路小跑回去。 回到家,祖师爷正和刘瞎子谈笑风生的,祖师爷问我:“怎么样,小勇好点没?” 刘瞎子面无表情的看着我,“我。。我。。”我脸红脖子粗的道出经过。 祖师爷听完笑道,“放心吧,这小子死不了。” “那您谁说,他的魂去哪了呢?听王大爷说,小勇被发现的时候,躺在南台子,一动不动的,身上,脚上都是泥,腿上缠着一些拉拉秧子,刀深深的插在地上,不知道他看到了脏东西,还是坏人,刚开始,都以为他死了,一摸还有气,就把他抬回家了,我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丢魂了,为他叫魂,魂没有归体,出去寻找,外面根本就没有,真是邪门了!您说,他的魂不会被路过的鬼差给勾走了吧,那样的话,可坏了!我自从跟师父和您看事以来,从未遇到这样的事。” 我无奈的看着祖师爷,祖师爷看了一眼刘瞎子,此时,刘瞎子未闭双目,陷入深思。 祖师爷咳嗽一声说,“小子,这回知道了吧,你现在就是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你的身上有傲气,躁气,做事不稳,急功近利,贪婪无度,说话爱呛人,你的师父肯定跟你讲过吧,干咱们这一行的,做事一定要穏,细,不能急躁,毛愣三光的,看事是积德行善的事情,不能一味的为了赚钱。你跟他这么长时间,也应该知道,我们看事凭赏,而不是,要。”最后一个字,他加重了语气,忽然变得很是严肃,目光如炬的看着我。 他忽然变的这样威严,我有点发毛了,不敢看他,低下头,想着自己出生在那样一个家庭,从小就受欺负,梦想着以后发大财,赚大钱了,就可以扬眉吐气了,也告慰九泉之下的奶奶爸爸妈妈。祖师爷的一番话,让我恍然大悟,想起师父临死前说的话, 你是天煞孤星,丧子丧妻还克父,日时双凑不由人。注定孤独终老,晚年凄惨,万般不由人。此命天注定,唯一能破解的法子,就是多多积德行善,能不能破解,就看我的造化了,我梦想着多多赚钱,有了钱,我就可以修桥补路,多多买鱼放生,帮助需要帮助的人,这样,就可以破解我天煞孤星的命运,刚才听了祖师爷的话,我终于醒悟过来,我看事时,心里想着主家多多给钱,甚至狮子大开口,贪念萌生,当然只对于那些有钱人,每每如此,可面上还要装出一副慈悲为怀,假装退让拒绝,假惺惺的样子,最后坦然笑纳了。 面对祖师爷威严的目光,我羞愧不已,他的目光,能看透我的心思。这么多天,他从来没有这样威严过,我知道自己错了。心诚意的认错。 忽然间发现,我虽然已经二十多岁了,在农村,都结婚早,像我这样的年纪,已经结婚生子了,孩子都能打酱油了。而我,现在才发现,自己都没成熟呢,怎么结婚成家,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改掉这些臭毛病。为九泉之下的师父长长脸,也不能让祖师爷失望。 这时候,一直沉默不语的刘瞎子徐徐说道,“我们是不是应该去一趟王大贵家。” 祖师爷抬头看看墙上的钟表,已经半夜十二点多了,“这么晚了,咱们什么准备都没有,去了也会吓他一跳,不如明天再去吧,你看如何?” 刘瞎子点点头,我们睡下了。 第133章 茅人 第二天天刚亮,我们就早早起来,吃完饭,祖师爷告诉我,今天就让我见识一下刘大叔(刘瞎子)的厉害。 来到王大贵家,小勇还是那样,双目紧闭,昏昏欲睡,时而身子剧烈哆嗦一下,似梦呓般轻声呢喃,不知道说的什么。 王大贵蓬头垢面的,面色憔悴,胡子拉碴的,一夜之间,苍老了很多,看到我,他瞪着满是血丝的眼睛说:“小子,你昨晚不是给小勇叫魂了吗,他怎么还没醒?” 祖师爷目光如炬的看着我,我忽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毕竟我昨晚为了安慰他,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窘态看着他。“你儿子魂丢了,赶紧准备东西救人,再晚了,魂就回不来了。”刘瞎子冷冷的说道。 王大贵看看我,又看看他,他把我拉到一边,不悦的说:“小子,小子,昨晚你不是叫魂了吗?怎么回事?”他狐疑的看着我,那个目光好像要把我吃了。” 我不再做缩头乌龟,我又没做错什么,严肃的说:“王大爷,小勇的魂,昨晚没找回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昨晚看你太着急了,就就撒谎了。” “你小子,怎能这样,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情。你以前叫魂不是很厉害的嘛!”他失望的看着我。 我的脸上火辣辣的,不知道说什么了。 “再磨叽,人就死了。”刘瞎子又来了一句,王大贵看看祖师爷,祖师爷向他点点头。王大贵赶紧问他需要买什么东西? 刘瞎子不紧不慢的说,“一只红公鸡,香烛,多准备一些茅草,再备一些熟肉,水豆腐,米饭……。”王大贵赶紧让人去准备了。 我小声问祖师爷,“他要做法事吗?”祖师爷点点头。“您为何不做呢?”我惊奇的问他,祖师爷笑而不答。 不大会,几个村民气喘吁吁,满脸大汗的回来,把东西送过来,站在一边看热闹,可刘瞎子拿着茅草进入后院去了。几个人要过去,祖师爷向王大贵摆摆手,王大贵会意,用眼色驱散他们几个,几个村民不甘心的出去了,站在门口看热闹。 农村事情传的快,不大会,门口陆陆续续的涌来很多人,老娘们们嗑着瓜子,交头接耳,神神秘秘的的议论纷纷的。 “哎呦妈呀!小勇都死了,这王大贵还不甘心,还找人看,能把人看活吗?” “听说昨晚人就没了,俺家孩子他爸说的,我看也是,屋里啥动静都没有。” “王大贵指不定怎么难受呢。” “那可不,白发人送黑发人,能不难过嘛,唉!真是作孽啊!” “可咋没有哭声呢?王大贵的闺女没回来呢,真是心狠,自己哥哥没了,也不回家看看。” “不是说还活着吗?你们怎么说死了?到底怎么回事?” 在农村,屁大的事,都传的纷纷扬扬的,那些扯老婆舌的也就是长舌妇,口沫纷飞,交头接耳,神神秘秘的,故弄玄虚,能把一点点小事,添枝加叶的传播出去,就变成大事了,都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的。 我看着她们的样子,哭笑不得,小勇还躺在炕上,却已经被枪毙了。 我和祖师爷来到后院,惊奇的看到刘瞎子竟然在制作草人。 茅人?我一惊,听师父说过,茅山道士很厉害的,只不过,他活了这么多年,一直没有机会见到,很是遗憾,难道刘瞎子是茅山的人?听师父说,茅山道士很有本事的,坛蘸,布道,符箓,禁咒,占卜,祈雨,圆梦,祭神等。他们布起来道来,好像玄机无限,显得深奥莫测,让人摸不着边际,真的很厉害的。 他们以符箓为主要特征,比如画符,念咒,驱鬼降妖,祈福禳灾等。师父口中的他们,让我对他们充满了神秘感,难道刘瞎子是茅山道士,真是高人不露相,我心里窃喜。 可他的样子,哪像是个茅山道士,在我的想象中,茅山道士应该是身着道袍,目光炯炯,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而他……我来了兴趣,站在一边看着。 据说,茅草扎的人叫茅人,道士用的茅人代表鬼神,茅人还会代替鬼神吃饭,看来,他让准备的那些熟肉,水豆腐和米饭可能就是给茅人,也就是鬼神的替身准备的。 刘瞎子手脚麻利的做茅人,很是熟练的样子,茅人大概有二十多公分高,由头,手脚,组成,头用白纸糊上,用笔在纸上画上眼睛,鼻子,嘴巴,做一套服饰给他套上,把脚捆绑在一块砖头上固定,做完这些,刘瞎子把茅人放到堂屋正中央地上。 我呆呆看着这个栩栩如生的茅人,暗暗赞叹。外面看热闹的人们,要不是忌惮王大贵,都快挤进来了,看着这个茅人啧啧称奇,七嘴八舌的议论纷纷的,对刘瞎子心生敬畏。 接下来,就是等到晚上做法事了。这时候,已经下午了,王大贵要招待我们吃饭,我们没有留下来吃饭,回到家里,几个人对付吃一口,就休息了,晚上准备做法师。 我一觉醒来,发现已经天黑了,赶紧起来,我们又去了王大贵家,刘瞎子要做法事了。 法事开始后,刘瞎子微闭双目,念念有词,开始请神,把各种神都请到位,目的是通过这些鬼神远离当事人,又是作揖,又是烧香烧纸的。 法事途中,刘瞎子边唱,边用汤勺舀饭,舀肉,舀汤往茅人嘴里送,茅人低头配合。 看热闹的人们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的水泄不通,议论纷纷的,都觉得它神奇,太不可思议了,把刘瞎子当成神仙一样看,心生敬畏。 我也呆呆看着,对他佩服的五体投地的,恨不得马上就磕头拜他为师。可想着他对我冷冰冰的样子,我有点没底。 刘瞎子做完这一切,也累够呛,他漠然对王大贵说,“你儿子的魂今晚可能回来,记住,晚上一直开着门,把他的鞋头冲着床,放整齐。”说完,让他端来满满一小碗小米,放在炕前凳子上,用一块毛巾紧紧盖住,倒过来,不要动。刘瞎子面无表情的说道,“等明天早上再看。要是米碗塌陷一块,魂可能未归体,要是原封未动,就说明魂归体了。” 说完,他和祖师爷耳语一番,我们离开这里。 回到家,我才知道,刘瞎子明天要回去了,这是我早就知道的,可这个时候,我急了,这样的高人,想找都找不到,怎会放他走,可转念一想,我的师父已经离世了,现在祖师爷就是我的师父,我要拜他为师,祖师爷会不会生气,觉的我这山望着那山高心里很是矛盾。 晚上,刘瞎子睡着了,我鼓起勇气,偷偷把祖师爷叫出去,“祖师爷,刘大叔要走了吗?” “这还用问吗?”祖师爷笑嘻嘻的说。 我一听,更急了,赶紧说,“他是个高人,我想拜他为师,您看怎样?”我不安的看着他。 祖师爷一点也不生气,笑着说:“当然可以,但你要问问,刘瞎子愿不愿意收你为徒。” 第134章 勾魂 我一听有门,立刻信心满满。我问祖师爷,他是不是茅山道士?祖师爷笑而不答,催我赶紧去睡觉。 我躺在炕上,想着刚才的一幕,翻来覆去睡不着,万万没想到,这个貌不惊人的刘瞎子,果真是个高人,怪不得祖师爷不远千里让我把他请来,可明天他就要走了,我该怎么挽留啊!我看出来,他始终对我冷着脸,不待见我,我仔细回忆着去黑龙江请他时的情景,难道因为我激怒他的事情。 如果是那样,那他可真是肚量太小了,做我们这一行的,必须肚量大,能容忍,我句冥思苦的想着明天怎么把他留下来,可想的脑瓜仁子疼也没有想出来,过了好久,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第二天早上,祖师爷让我去一趟王大贵家,看看小勇怎样了。 我到了他家,王大贵面色憔悴,眼睛满是红血丝,可以看出,他一晚没睡,碗里的米并没有出现塌陷,小勇刚醒过来,只是身体有点虚弱,脸色难看,他断断续续的告诉我和王大贵经过。 那天晚上,他稀里糊涂闯进去的“集市”,其实就是乱葬岗,他撞到脏东西了,幸运的是,刚开始,他没有被那些脏东西上身,可后来,却被脏东西拽住腿,动弹不得,当时,他快吓死了,拿着刀拼命的往脚下扎,却什么用也没有,慢慢的,他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小勇说完,心有余悸的身子微微颤栗着,看出来,他吓坏了。 王大贵的眼睛湿润了,好言好语的抚慰他。告诉我,当时,他们看到小勇倒在地上,地上插着一把刀,他的腿上缠着一些割人藤(拉拉秧)那把刀插的很深,而他的堂弟王虎却轻松的拔出来。当时,都以为他死了,后来一摸还有气,就把他抬回来了。 这个时候,小勇突然问道:“摩托车呢?”王大贵瞪着满是红血丝的眼睛说:“兔崽子,命都快没了,还想着摩托车。”摩托车里有给你和妈妈买的好吃的。”小勇着急的说道。 王大贵的泪水夺眶而出,背过身去,擦擦眼泪,嗔怪说,“放心吧,摩托车找到了,好吃的也找到了,以后别买这些东西了,我在家什么也不缺。”他嘴上这么说,可从目光里看出来,他很是欣慰。 我没有要王大贵地给我的钱,跑出来,王大贵在后面急的直跺脚。 我去了乱葬岗,也就是南台子,其实,要不是我是个看事的,我也不敢去那个地方,因为那是个阴地,又是个凶地,出于对小勇经历的好奇,我想看看去。 几年前,村里的王老汉去世了,是喝醉酒摔死的,他在世时,脾气火爆,酗酒如命,喝多了就拿老婆孩子出气,是村里有名的酒鬼,他死后,村里人都议论纷纷的,说这回他老婆可解放了,总算摆脱他了。 没想到,他死了一年后,他老伴王婆子就走了。据说他死的很诡异,临死前,笑着对他老伴王婆子说:“我到了那里,没人洗衣服做饭咋整?一年后我就把你接过去。”这句话,让人听着诡异,后背冒凉气。 他的三个儿子从小看着他打骂母亲,都愤愤不平,可那时候小,不能保护妈妈,父亲不仅打他们的妈妈,他们几个也经常挨打,三个儿子盼望着长大,到时候保护妈妈,没想到,长大后,虎背熊腰的三个儿子还是镇不住他,王婆子经常挨骂挨打的,总是唉声叹气的,总是哭着说老东西死了就好了,我的苦日子就到头了。 老王头临死前的几句话,让三个儿子一怔,但也没往心里去。 老王头死后,家里终于过上了太平日子,一家人和睦相处,三个儿子儿媳都很孝顺,儿孙绕膝,王婆子享受着天伦之乐,每天都过的舒舒服服的。 可好景不长,过年时,三十晚上,一大家人谈笑风生,欢天喜地的准备年夜饭,外面鞭炮声声,他家放完鞭炮,高高兴兴的吃年夜饭时,吃完饭,正好是晚上00:00点,王婆子忽然看到外面有个人影一闪,“不好!有人偷柴(财)。” 我们这有个风俗,就是日子过的不好的人家,看邻居谁家日子过的好,年三十就偷柴(财)所谓的偷柴,就是偷偷去偷邻居家的柴禾,寓意就是偷财,把他家的财,偷到自己家,寓意就是来年发大财。因此,三十晚上,家家户户在高高兴兴的过年时,也要提防邻居家来偷柴(财)。 王婆子一喊,一家人跑出去,可外面静悄悄的,哪来的人,可王婆子肯定,有人过来偷柴,本来高兴的一家人,因为此事有点郁闷,吃完家饺子,无心守夜,都睡了。 王婆子的弟弟在邻村,吃完年夜饭,做个奇怪的梦,梦中他的姐姐王婆子笑着对他说:“我要跟你告别了,明天我就去南台子找老磕巴(老王头绰号)去了。” 他的弟弟一哆嗦醒来,觉得这个梦不吉利,可又想着姐姐身体硬朗得很,再活个十年八年的都没问题,但还是觉得心里不舒服,犯膈应。 每年的大年初二,他的几个外甥,也就是王婆子的儿子过来给他拜年,可初一早上,他就坐不住了,带着礼品去给姐姐拜年。 到了那里一看,老太太精神着呢,能吃能喝的,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松口气,很是高兴,也就没有提梦的事,怕大过年的大家扫兴,高高兴兴的吃饭,饭桌上,谈笑风生,很是惬意,过了会,王婆子忽然咳嗽一声,一口气没上来,走了,这个时候,正好是中午十二点。 事情太突然了,一家人乱作一团,悲痛欲绝,大放悲声,泪如雨下,他们的舅舅,也就是王婆子的弟弟老泪纵横的哭着告诉他们经过。一家人听罢,都觉得此事太诡异了,明白过来,年三十晚上00:00点,老太太看到的所谓的偷柴(财)人,其实就是看到了脏东西,老王头回来接老太太了。 一家人悲愤欲绝,颇有怨气,更加难过了,年都没过好,小儿子因为生气,觉得母亲在世时受父亲打骂,死了,死了,大过年的竟然把母亲勾走了,愤愤不平,不想把母亲和他埋在一起,但最后还在埋在一起了。 这件事后,村里有横死的人家,都很害怕,害怕横死的人回来找家里人,村里人心惶惶的,过了很长时间,人们才缓过来点。 第135章 缝尸匠 我来到乱葬岗里,刚到跟前,就感觉阴气极重,里面乱坟很多,荒草丛生,有的坟墓塌陷,露出棺椁,有的棺椁已经烂了,地上散落一地腐烂的寿衣,白骨。前两天是月匠半鬼节,可这里所目之处,看不到一点点供品,也没有焚烧纸灰的痕迹,整个坟地死静,就是大白天的都阴森森的,要不是因为好奇,我才不会来这个鬼地方。 我按照小勇说的,来到那个地方,面前都是高低不一的坟墓,他所说的地方,荒草一人多高,铺天盖地的割人藤(拉拉秧),地上有个深深的刀印?终于明白过来,当时,他从树上摔下来,浑身疼痛无力,这时候,被割人藤缠住腿,处于极度恐惧的他,以为是脏东西拽自己,快吓死了。 可以想象出,当时,他有多么的恐怖绝望。在农村待过的人,都应该知道拉拉秧这个植物吧,拉拉秧也叫割人藤,是一种恶草,它属于一种藤蔓列植物,一棵拉拉秧就会繁衍出很多的叶脉,会将周围的土壤掩盖,生命力非常强,导致其他植物难于生长。拉拉秧叶柄上有很多小刺,小刺像锋利的刀子一样,人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它划伤,又痒又疼,因此,人们很讨厌它。 周围很远的地方草木倒伏,可见小勇那天晚上确实在这个乱葬岗里转了一圈。想象着他的样子,我打个寒颤,迫切的想离开这里。此时,忽然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遁声一看,他妈的!大白天的,把我吓得豁然色变。 不远处,一个塌陷的坟墓里露出棺椁,棺椁上坐着一溜大大小小的黄鼠狼在开会,你们还别不信,这是我亲眼看到的,它们坐在那里,规规矩矩的,其中一个红眼睛,白胡子的黄鼠狼像个老人一样倒背着手,看样子是个头,在开会。它们的样子,像极了公司领导和员工开会的样子,在这个阴森森的乱葬岗里,让人毛骨悚然。 看到它们,我忽然想起奶奶和爸爸都是被这个畜生害死的,恨意萌生,可想起师父为了让我活命,让我发誓,决不能再招惹这个畜生,这玩意报复心太强,它能一直跟你斗,死缠着你,一直到你的子子孙孙,此刻的我,又恨又怕,咬牙切齿的。 这时候,它们似乎听到了动静,齐刷刷的看过来,我看到那个老黄鼠狼眼睛是红的,就知道这是个成了精的,知道它们看你的时候,不能和它对视,因为这畜生能迷惑人,我撒腿就跑。 想着我一个看事的,却怕这个畜生,真他妈怂。可想着师父话,保命要紧。可过了会,想起祖师爷和刘瞎子,我又来了劲头,他妈的!老子收拾不了你,他们俩还收拾不了你嘛!我和它们有着深仇大恨,这辈子不收拾它们,死都不瞑目。当然,前提是不伤害我家人的情况下,虽然我现在没有结婚,但早晚会结婚的。 我一口气跑回家,刚进院子,就大喊起来:“祖师爷……祖师爷……。”没有动静。 等我到了屋里,傻了,屋里没人,不仅刘瞎子不见了,祖师爷也不见了,我的妈呀!怎么回事,他们干嘛去了?刘瞎子不会不辞而别吧,可就是他走了,祖师爷为啥也不见了。 我跑出去大声呼喊,“祖师爷……刘大叔……祖师爷……。”可回答我的只有大山的回音。此刻的我,别提多沮丧了,他们会去哪里呢?我又去了王大哥家,小卖店,野外河边,小树林,他们经常去的地方,都找遍了,也没有找到,只好回去了。 肚子饿的咕咕叫,无心吃饭,身上都是臭汗,贴在身上黏糊糊的。我垂头丧气的拿着脸盆去院子的缸里舀水洗脸,看到院子里凳子上用碗压着一封信,一愣,迫不及待的拿起来。看完信,恍然大悟。 祖师爷和刘瞎子走了,他们俩原来师徒关系,其实,除掉石像里的恶祟,祖师爷完全可以胜任,小菜一碟,他看总是我毛愣三光的,跟我师父时间不短,可只学到一些皮毛而已,他老了,他想让他的徒弟带我,才让我去请刘瞎子过来,也是让我看看刘瞎子是有两把刷子的。 可刘瞎子觉的我性子不稳,还要磨练磨练我的性子,私下里没有答应,他跟祖师爷商量好,我什么时候改了急躁,毛愣三光的性子,再来拜师,他们俩云游四海去了。 我看完信,说不上什么滋味,惊喜?失落? 晚上躺在床上,想着黄鼠狼开会的情景,暗叫不好,这畜生又要作啥妖,希望村里不要有事,胡思乱想的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了。 第二天早上,我去小卖店买酱油时,看到人们三个一伙,两个一堆的,神神秘秘,窃窃私语的说着什么。这帮老娘们聚在一起,准没好事,整天东家长,西家短的,我不屑的装作没看见走过去。 来到小卖店,看到平日里那些打麻将的,打牌的都聚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说着什么,唠的正来劲,看到我进来,都恭恭敬敬的闪开,问我知不知道老跑头的事。 我摇摇头。 “听说老跑头遇到脏东西了,他没找你看事吗?” “说是差点没命了!” “他总接触死人,身上本就煞气重,遇到脏东西,也没啥稀奇的!” “我看到他都害怕,这下,他这把老骨头要够呛了!整不好,真要挂了!” 几个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纷纷的,问我知道这事吗?我没有说话,买了酱油,在人们愕然目光中走了。 在农村,很多长舌妇都喜欢瞎换传闲话,东家长西家短的,磕着瓜子,挤眉弄眼,口沫横飞,声色并茂,有的,没的,到她们嘴里,都被说的绘声绘色的,因此,我对此事没有在意。 老跑头姓酱,是个缝尸匠,他是个外乡人,因为家乡闹饥荒,来投奔这里的亲戚,一住就是几十年。据说,他年轻时,相貌堂堂的,一表人才,可因为家里穷,一直没娶到老婆。 后来,机缘巧合的遇到一个老缝尸匠,把手艺传授给他。他一辈子没有成家,靠缝尸吃饭,平日里,周围几个村子里,谁家出了意外死人,都请他去缝尸,因为他经常出去跑,人们给他起了这个绰号,老跑头,真名倒是记不住了。 当事人请他时,都恭恭敬敬的,又是塞烟,又是送酒的,可平日里,人们都很忌讳他。和当年的我一样,怕和他接触,会带来厄运,晦气,有的人看到他,像看到瘟神一样,会绕路而行,在农村,有的人就这样,喜欢孤立他人,抬高踩低。 回到家里,我刚要做饭,砰砰砰……外面响起急促的敲门声,“谁呀?”我打开门,门外竟然站着老跑头,一愣。 第136章 缝尸 门外站着的老跑头脸色煞白,眼神惊恐,“梁师傅,不好意思,大早上的打扰您了。”他不安的看着我。 “大叔,你这是咋了?快进来坐下慢慢说。” “我赶紧给他倒了一杯水,老跑头用微微颤栗着手端起来吹吹,喝一口,断断续续告诉我经过,在倾述中,他的手一直在抖动着。 原来,昨天晚上,他刚躺下来,外面就响起起砰砰急促的敲门声,谁呀?他已经习惯了,披着衣服出去一看,他刚打开门,忽然感觉阴凉刺骨,不由打个寒颤,门外站着一个穿着藏蓝色衣服的人,老跑头看到他,一愣,感觉似曾相识,可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总觉得怪怪的,那个人开门见山幽幽的说家里有人没了,请他过去一趟。” 老跑头已经习惯了,让他们等着,他去去就来,拿了自己吃饭的家把什,又拿了一个驴蹄子和一些符咒,这是他的习惯,每次出门,他都会带着这些东西,因为干他这一行,经常和邪物打交道,一个不小心,他也怕自己挂了。 他跟那个人出去,那个人走的飞快,他快跟不上了,过了会,他感觉有点不对劲,这个人竟然带着他往野外走,野外哪来的人家?他惊奇的问他。 那个人向他诡异一笑,幽幽说:“快到了。”他想想也没啥不对的,他也曾经在野外缝尸,记得那个人是掉在山崖下摔死的,那天晚上,月明如昼,他到了那里,经常看这样场面,已经见怪不怪的他看到那个情景,也是心里一颤,后背冒出寒意。那个人摔得血肉模糊的,身体严重变形,身体落地后是仰躺着的,面色青黑,白花花的脑浆都出来了,一条腿被甩出去很远,死的很惨,当时,他胃里翻江倒海的,哕哕哕就吐了,吐的稀里哗啦,直到吐的都是水,眼泪鼻涕满脸,用袖子擦擦脸,上了三炷香,为他缝尸体。 他想着这又是哪个可怜人死在野外了,虽然这样的场面已经经历多了,习惯了,可他还是心里有点难受。那个人带他来到一个房子前 不见了,他很是纳闷,至前叩门,里面出来一个身穿黄衣的少年,把他带进去了。 屋里摆设豪华,看样子是个有钱人家,他很是纳闷,这么有钱的人家,怎么把这么好的房子盖在这个荒郊野外的地方?屋里床上躺着一个血肉模糊的年轻人,身子已经断成两截,只连着一层皮,死的太惨了。他看的心惊肉跳的,很是难过,一个目光犀利,白胡子的老头待他客客气气的,请他好好给自己儿子缝尸,一边说,一边哭。 老跑头一辈子没结婚,虽然没有孩子,可看到这样的情景,眼睛湿润了,激愤的问黄衣老头,他的儿子怎么死的? 老头停住哭声,目光阴冷,一字一顿的说:“是个狠人!我不会放过他的,也要让他死无葬身之地,为我儿报仇。”听的老跑头身上冒寒气,总觉得今晚怪怪的,只想赶紧干完活,离开这个地方,额头渗出密密麻麻汗珠。 老头问他认识陈庆有吗?老炮头一听他认识自己村里人,立刻不再紧张,和他拉近了距离,放松下来,和他唠嗑,当然都是陈庆有的事情。老跑头问他是不是和陈庆有是亲戚?黄衣老头咳咳干笑着,笑的老跑头直发毛,越来越觉得这个黄衣老头怪怪的。 接下来,要缝尸了,缝尸不能有人在跟前,那个黄衣老头出去了。 按照规矩,在缝尸前,还需要在尸体的头前点上三炷香,如若这三炷香能顺利的烧完,这就罢了。倘若要是无缘无故的熄灭了,最多熄灭三次,那就不能再点了。或者无缘无故的烧成了两短一长,那么这尸体就不能缝了,家属给多少钱也不能缝了,他点了三炷香,开始缝尸体,好在还算是顺利。 干完活,黄衣老头给他一些钱,把他送到门口。老跑头出了门,长长松口气,擦擦汗,看看手里,竟然给了这么多钱,又变的兴奋起来。 此时,月亮已经出来了,他看到地上有个东西,好像在哪里见过,低头把那个东西捡起来一看,登时惊愕的张大嘴,吓的心突突狂跳,瞬间,冷汗出来了。竟然是个穿着藏蓝色衣服的纸人,有鼻子有嘴的,还有眼睛,都说纸人不能点睛,点睛的纸人容易作祟,这个竟然被点了眼睛,在惨白的月光下,样子骇人,看着让人毛骨悚然的。 这个纸人,怎么和刚才请自己过来的那个身着藏蓝色衣服的人这么像啊!他回忆一下,顿时吓的魂飞魄散,毛发倒竖,瑟瑟发抖,回头一看,哪来的豪宅,面前是个山坡,他壮着胆子寻找,哪来的房子,一只小小的黄鼠狼蹲在地上看着他,一点也不怕人。 他这才知道,自己遇到的不是鬼,就是妖,撒丫子就跑,慌乱之中,不知道摔了多少跟头,衣服都被树枝刮坏了。 回到家里,他心有余悸的睡不着,一次次出去看大门关没关好,想着那个黄衣老头的样子,越想越觉得这个事情诡异,这个老头面生,自己从未见过他,他怎会认识陈庆有?说起陈庆有,他目光阴冷,样子可怕,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胡思乱想的,他吓的的一夜未眠。 第二天,他的邻居过来借锄头,看他脸色难看,很是惊奇,关心询问。老跑头这个时候急需发泄,一股脑的都说出来了,邻居觉得他遇到脏东西了,让他找我过来看看。这么多年,老跑头也曾经遇到过脏东西,找我看过事,干他这一行的,怎会不遇到脏东西,他胆子很大的,要不然,也不敢干这一行,看出来,这次他真的被吓到了,拿水杯的手一直抖动着。 我听完,惊呆了,纸人作祟,我也看过,但纸人变成人带路,还是头一次另说,太诡异了。老跑头惊魂未定的说:“你给我看看,我有没有被鬼上身。”我看他脸色惨白,但身上没有阴气,徐徐说道,“放心吧,您只是受了惊吓而已,心神不宁。”我拿出一些符咒给他,让他贴在门上,再烧一些符咒放水里,喝下去就好了。 我们俩都觉得这个老头既然提起了陈庆有,肯定和陈庆有认识,我让老跑头和我一起去陈庆有问个究竟,可老跑头犹豫一下,为难的说,“你也知道,我的身份,大家都不待见我,平日里没事都躲着我。”我会意,他回家了。 我来到陈庆有家里,一进去,就闻到一股子血腥味,里面传来哧啦哧啦的磨刀声,我皱着眉头进去,看到他家墙上挂着一只血淋淋的黄鼠狼皮,心里咯噔一下。 陈庆有光着大膀子正在磨刀,那把刀已经磨得铮亮了,听到我的脚步声,他抬头看到我,一愣,继而满脸堆笑的迎上来,“是梁师父来了,您可是大忙人啊!今天怎么有空来我家。”他爽快的大声喊他老婆泡茶。 第137章 棺材里的声音 他老婆是个胖子,大着嗓门应着,很快就给我端来一杯水,热情的又拿来一些瓜子。陈庆有停下手里的活,问我怎么有时间来他家?我看了一眼墙上的皮,轻描淡写的说:“我路过这里,走到你家门口就闻到一股子腥味,好奇进来的。” 陈庆有一愣,沉下脸,指着墙上挂着的那张血淋淋的皮说,“你是说这个啊!这个畜生!扒了皮我都不解恨。”他的老婆也气哼哼的说:“这黄皮子恨人了!” 我问他怎么回事?他坐下来,用袖子擦擦脸上汗,告诉我经过。 前几天,是月半鬼节,陈庆有去给父母上坟,他是个孝子,买了很多纸钱和供品,都是他老子和老妈爱吃的东西。 一路上,想着父母在世时,一天福没享,心里很难过,五味杂陈,他妈就他一个儿子,据说生他的时候,难产,大流血,差点没命了。那时候,村里的女人生孩子就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很危险的。 村子是个偏僻险恶的地方,村里只有孙婆子一个接生婆,当时,可吓坏了,吓的浑身哆嗦着问,保大人?还是保孩子?他爸爸想儿子想的都快疯了,大人孩子都想保,急的唉声叹气的直转圈。 他妈哭着说保孩子,可接生婆和他爸都犹豫着,他妈急的凄厉喊着,说什么要是不保孩子,她也不活了,就这样,他爸哭成累人,答应下来,跪下来给她咚咚咚磕响头。 接生婆满脸泪水的接生,幸运的,是大人孩子都保住了,这件事,他妈和他爸说了一辈子。印象深刻,他知道,他妈为了生他,差点没命了,因此,他非常孝顺,可惜,他们年纪轻轻的就都没了。 他拎着上坟的东西,迫不及待的来到坟前一看,傻了,他爸的坟墓又塌陷了,自从他爸死后,这是第二次坟墓塌陷了,上次坟墓塌陷,他修缮坟墓时,培很多土,把坟墓修的高大,怎么又塌陷了? 他揣测着是不是因为下大雨的缘故,可就是因为下大雨,别人家的坟墓都好好的,就他家坟墓塌陷了,当然,除了乱葬岗里那些横死的。 有句话叫坟塌后人发,意思是说,祖坟塌了是好事,后人会人丁兴旺,财源广进。但也有人说坟头塌陷,是非常不吉利的,因为这意味着祖先的安息之地受到了破坏,两则说法,陈庆有信了后者,心里有点毛,犯膈应。 这几年,他家确实很不顺,干啥也赚不钱,两口子总干仗,前几天,因为一件小事,很是彪悍的老婆因为他骂了一句母老虎,急了,扑上来,就把他脸挠成了土豆丝,害的他好几天不敢出去见人,这娘们太狠了!一点不顾及自己脸面。 他默默看着塌陷的坟墓,很是难过,眼睛湿润了,赶紧拿起镐头开始修坟,一个小时后,坟墓修好了,和以前一样,培了很多的土,坟墓立刻高大起来,他欣慰看着,擦擦脸,赶紧摆上供品,焚烧纸钱,磕头。 做完这一切,他在坟前坐了一会,回去了。 走到半路上,忽然想起来,忘了给孩子拿一些上供的供品。 他孩子出生的时候,是五月五日,额头有一块乌黑的胎记,当时,把接生婆吓了一跳,变了脸色,来了一句,“根扎在树梢,魂儿乱飘,就是认不得爹娘,这孩子不祥,你们这儿子有可能要白养了。”当时,把他惊住了。 儿子大一点后,晚上睡觉爱磨牙,他想起接生婆的话,犯膈应,就用鞋底子抽他嘴巴,把孩子打的嗷嗷哭,可没用。他老婆看他打孩子,护犊子,急了,和他闹。 他听人说小孩子磨牙恨娘不死,告诉他老婆,他老婆一听也毛了,不知道是不是巧合,自从他儿子出生后,他老婆总是病殃殃的,没有大病,可小病不断,他觉得这个孩子指不上了。 有一天,无意之中,听村里孙婆子说,他孙子磨牙,就吃了上坟剩下的供品,神了,竟然好了。他也想回去拿点供品给孩子吃,万一要管事呢。 他急急回去,登时目瞪口呆,刚刚摆好的供品都被打翻了,散落一地,刚刚修好的坟墓又塌陷了,棺椁都露出来了。陈庆有一看,心如刀割,以为是父母显灵了,刚刚修好坟墓,就变成这样了,这定是显灵了。 他想起今年因为去县城开饭店的亲戚家帮忙,半年多没来看坟地了,这次肯定是父母生气了,心里一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下来咚咚咚磕头,“爸,妈呀,你们可别怪儿子啊!今年太忙了,清明都没来上坟,儿子不孝,要养家啊!咱家那点地,只够温饱,我只好出去赚点钱,我知道错了。”他磕了好几个响头。 不知为何,他总觉的有一双眼睛在看着自己,大白天的,都有点发毛,他弯腰拿起镐头,准备修坟,这个时候,周围非常的静,他忽然听到咯嘣咯嘣的声音,夹杂着喘息声,心里一颤,以为自己听错了。 仔细听,确实有咯嘣咯嘣声音,夹杂着喘息声,是从地下发出来的,他走近坟墓仔细听,确定声音是从棺椁发出来的,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棺椁里怎会有喘息声,大白天的,他的额头渗出密密麻麻汗珠。 他仔细一看,惊呆了,棺材已经坏了,千疮百孔的,上面有好几个窟窿,那些窟窿,明眼人一看就是被什么东西咬的,难道是耗子咬的,可这么长时间,一只耗子没有看到,这是怎么回事。 这个棺材,是用松树做的,棺材很结实的,这棵松树已经很多年了,当时,为了做棺材,他可是花了很多钱的,都快倾家荡产了,还借了不少钱,可他在所不惜,可他爸爸刚死了一年,棺材怎么就烂了呢?真是邪门。 棺材烂了,里面又发出喘息声,虽然是大白天的,可他一个大老爷们都吓得魂飞魄散,战战兢兢的,大脑一片空白,想着不是好兆头,很是害怕。他四下看看,野外一个人没有,提心吊胆,小心翼翼的来到坟头,贴在棺椁上仔细听,真真确确的,确实有咯嘣咯嘣的声音,夹杂着喘息声。 我的妈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爸都已经死了一年多了,不可能会活过来的,那这咯嘣咯嘣的声音和喘息声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138章 黄鼠狼 此时的他,吓的瞬间身上都是冷汗,身子不由自主的微微颤栗着,撒腿就跑,一口气跑了很远,累的满脸大汗,停下来,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这个奇怪的喘息声,咯嘣声,让他乱了方寸,非常孝顺的他,看到老子的坟墓变的破败不堪,心如刀割,而这个咬坏棺椁的罪魁祸首又是谁呢? 他不敢打开棺椁,因为那样太不孝,会让亡灵不安的,而如今,亡灵已经不安了,他急的团团转,从棺材里发出来的咯嘣声,喘息声,让他充满了好奇,茫然,恐惧,虽然是大白天的,可看到这样的情景,谁不害怕。 他瘫坐地上,越想越纳闷,好好的坟墓,怎会无缘无故的塌陷了两次?而且,刚刚一年,棺材怎么就烂了呢?难道是谁坏自己,可平日里,自己也没有和人发生过什么矛盾,就是发生矛盾,也都是小事,事后早就没事了,因为地界,房界闹矛盾,挖掘他人祖坟的事,他也听说过,挖祖坟这样缺德带冒烟的事情,那真是缺了八辈子德了,丧尽天良。 再说,刚才他看了,塌陷的样子,不像是从外面挖的,好像是里面塌陷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难道闹鬼了,想着老子的棺椁见了天,泪水夺眶而出,他想着不能让地下的亡灵不安,得赶紧把坟墓修好,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决定弄清楚怎么回事,这是大白天的,即使有灵祟,也是自己的老子,有什么怕的,他给自己打气。 回去,他来到棺材前,壮着胆子听到咯嘣声,喘息声还在,他用袖子擦擦汗,又跪下来,哭着念念有词:“爸,我不孝,您老不要怪我啊!”磕了几个响头。 用哆嗦着的手去开棺,这时候,他的心快跳出来了,打开棺材一条缝,吓的毛发倒竖,浑身颤抖,棺材里黑乎乎的,里面发出绿幽幽的目光,里面有好几双眼睛,啊!真的有鬼!陈庆有惊叫一声,吓的手一松,腿脚发软,又是一身的冷汗,衣服都湿透了,贴在身上,瘫坐地上,面如土色,吓得站都站不起来了,整个人都瘫软了。 想着棺椁里面绿幽幽的眼睛,到底是啥?他老子的尸骨呢?他心里一紧,越想越觉的蹊跷,那个东西到底是啥?看来,里面咯嘣咯嘣的声音和那喘息声就是他们的。 他想到这里,晃晃悠悠站起来,来到跟前,“嘿……嘿……。”他用力,发出嘶吼声,把棺材撬开,忽然从里面惊慌失措的跑出来很多大大小小的黄鼠狼,有的跑了,有的遁地不见了,跑到坟墓里不出来了。 陈庆有张大嘴愕然看着,半晌,才回过神来,“妈拉个巴子的,“黄皮子,你个畜生。”操起镐头就砸,砸中一个跑的慢的黄鼠狼,顿时脑浆迸裂,鲜血四溅,毙命了。 转眼之间,黄鼠狼跑没影了,看到棺材里面的情景,陈庆有身子晃悠几下,差点没倒下去,心如刀绞,棺材已经被黄鼠狼咬的面目全非,棺材里满是木屑,白森森的碎骨,终于明白过来,咯嘣咯嘣声和喘息的声音,原来是那些黄鼠狼在啃咬他老子的尸骨。 “黄鼠狼,你这个畜牲!你给我等着,老子把你们连窝端。”他气的快吐血了,怒目圆睁,发出瘆人的寒光,浑身颤抖,紧紧握着手,紧紧咬着嘴唇,把嘴咬出血,都没觉得疼。 想着老子的安息之地,让黄鼠狼这些畜牲给破坏了,他拿着镐头骂骂咧咧的,啪啪啪敲打地面,歇斯底里的大吼着,“黄皮子,给我滚出来。”可此时,四周静的可怕,他想着刚才遁地消失的黄鼠狼,大大小小的,少说也有几十只,如若不让它们出来,怎么修坟,老子在地下怎么安宁,越想越气,满脸泪水,瞪着血红的眼睛,急了。 再这样下去,天都快黑了,想回去找人帮忙,还会耽误时间。情急之下,他在附近找到一些松油和桦树皮,又找了一些干柴,想着既然这畜牲不出来,那就烧死它,给老子陪葬。 把松树油和桦树皮,树枝,放在棺材里,又用镐头挖掘,不大会,棺材下现一洞,一个小黄鼠狼傻乎乎的探头探脑出来,萌萌的看着他,被他一镐头砸死了,登时脑袋炸裂,血肉横飞。很是解恨,狞笑着把松树油和桦树皮,树枝放在洞口,掏出火柴,哧拉一声,点燃火柴,瞬间,浓烟滚滚,大火熊熊,他赶紧躲开。 里面忽然传来妇人的哭声,陈庆有一惊,妈的,怎么有女人哭?再听,没了动静,觉得自己出现幻觉了,刚松口气,忽然从坟墓里冲出来一个火球,速度极快,没等他反应过来,那个庞大的火球滚动到不远处的河边,跳进去了。 他这才反应过来,跑过去一看,那个东西跳进河里,火很快就灭了,它爬到对面的岸边,竟然是一只肥的像猪一样大的黄鼠狼,它目光阴冷的看了一眼陈庆有,很快就不见了。 他妈的!竟然跑了一只大个的,陈庆有恨得咬牙切齿的直跺脚。回去修坟,从里面挖掘出来好几个已经烧的焦黑的黄鼠狼,他很是解恨,踢了一脚,把它们都扔到远远的臭水沟里去了。 修好坟,磕了几个头,离开这里了,临走时,为了泄愤,他拿回家一只死黄鼠狼,扒皮了,把它挂在墙上。他老婆听完,顿时目瞪口呆,上上下下打量他,看他毫发未损,方安心,很是憎恨黄鼠狼,用她那河东狮吼的大嗓门,对着墙上的黄鼠狼皮骂了一顿。 陈庆有想着老子的坟墓被黄鼠狼糟蹋,还咬坏了他的尸骨,恨意滔天,把家里的刀挨个磨一遍,磨铮亮,非常锋利,想着和黄鼠狼不共戴天,见之,必杀之。 我听完,一惊,心里一紧,这小子比我还狠,是个狠人。我问他,杀黄鼠狼时,是不是把一只黄鼠狼砍成两截了,他一惊,诧异望着我,“嗯哪呗,你怎么知道?你不知道,当时,特别解恨。”他恨恨的说。 我心里咯噔一下,问他:“那个跑的比兔子还快的老黄鼠狼,是不是白胡子,红眼睛。”他挠挠头,想了想,说:“是的,神了,你怎么知道的?他崇拜的看着我。 第139章 偷鸭贼 我看看墙上挂的黄鼠皮说:“你不觉得奇怪吗?那么多坟墓,黄鼠狼为啥单单挑家的作祟?”陈庆有一惊,懵懵看着我,“黄皮子就是一个畜牲,哪有什么理由。” “不对,这是有原因的,我在家扶乩请神了,看到了,这都是因果,你爷爷活着时,在山上放牛时,遇到一个黄鼠狼讨封,问他像不像人?你爷爷胆子大,也不害怕,笑着说我看你他吗就是一个驴粪蛋,一棍子把它腿打瘸了,黄鼠狼一瘸一拐的跑了。 此后,黄鼠狼想报复他,没想到,没等黄鼠狼报复他,你爷爷就得病死了。黄鼠狼这畜牲心眼小,他虽死了,可黄鼠狼不甘心,也没放他后代,去你家作祟,咬死鸡,向你家挑衅,附在你妈身上作祟,你爸急了,拿烧火棍戳它,又把它打死了,就这样,你家和黄鼠狼一代代纠缠不清。实话告诉你,你的孩子,就是那个黄鼠狼托生的,你家孩子额头是不是有块黑胎记?这就是当年你爸用烧火棍戳的,接下来,你家没有安生日子过了。” 陈庆有一惊,半信半疑看着我,不屑一顾的说:“哪有那么邪门,村里人打死黄鼠狼的还少吗?俺二叔当年在地里挖排水沟时,打死一只黄鼠狼,也没见它报复,你看他现在身体硬朗着呢。” 我苦笑着摇摇头,严肃认真的说:“陈大哥,我不多说了,你以后一定要小心,别再杀黄鼠狼了,那玩意真惹不起啊!”我本来怕吓到他两口子,不想说老跑头的事,可看到他不信邪,只好把经过告诉他们,问他认识这个老头吗? 陈庆有一惊,挠挠秃脑袋,摇摇头,说,“咱们这个村子虽然偏僻,但周围村子的村民大多都混个脸熟,有人说认识我,不很正常嘛,有啥奇怪的。” 我看他油盐不进,有点生气了,叹口气说,“那个老头肯定是黄皮子,是个成了精的,你杀了他的儿子,他要报复了,所以才过来劝你,不要再杀黄鼠狼了,以后你要小心了。” 其实,我嘴上这么说,可心里巴不得他把所有的黄鼠狼都杀光了才好,为我爸报仇,可黄鼠狼这个畜生很厉害,凶残,我可是领教过的,所以,我虽然特别憎恨这个犊子玩意,可不想看着再有人被它害了。” 我说完,原以为,他害怕了,没想到他冷哼一声,不屑的说,“不就是一个畜生嘛,哪有那么邪门,我那天杀了好几个,到现在也没见它报复,我到要看看,他是怎么报复我的,来一个,杀一个,不行就连窝端。我爸的棺材被这些畜生糟蹋成那样,毁了一副好棺材不说,我爸的灵魂在地下也不宁,过一段日子,我还要赚钱给我爸再买个棺材,重新安葬,他太惨了!我恨死这个犊子玩意了,跟它没完。”他的眼睛冒火。 完!我算是白浪费唾沫星子了,算我白说了,我火腾的上来了,站起来走了,很是生气,这个大忽悠,真是个倔驴!很是担心,但又无可奈何。 过了一段日子,我担心的事情果然发生了。 陈庆有不放心他刚修好的坟墓,扛着镐头来到他爸坟墓前一看,坟墓好好的没有塌陷,松口气,待了会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听到草丛里悉悉索索的声音 ,一愣,蹑手蹑脚,屏气凝神的蹲下身子,轻轻拨开草一看,原来是个很小的黄鼠狼,它长的小小的,萌萌的歪着头,好奇的看着他,一点也不害怕。 看到黄鼠狼,他想着老子被破坏的棺材,血直往上涌,火腾的上来了,一镐头下去,小黄鼠狼立时毙命,血肉模糊,他一脚像踢足球一样,把它踢飞,“去你吗的吧!”很是解气。 回家跟他老婆一说,他老婆刘红霞也很解恨,晚上,他特意喝了一点酒,很快就睡过去了。 午夜时,他老婆刘红霞在睡梦中忽然听到有动静,吓得瑟瑟发抖,去推身边的丈夫陈庆有,陈庆有是个觉大的人,睡觉死,要是再喝点酒更完了,此时,鼾声如雷,刘红霞怎么晃都不醒,嘴角淌着哈喇子。 厨房动静很大,刘红霞更害怕了,情急之下,对着他又掐又拧的,把他大腿根都拧红了,他也没醒,刘红霞又怕又气又急,眼泪出来了。 怕家里来贼,只好壮着胆子,拿着一个棍子战战兢兢的出去,蹑手蹑脚,屏气凝神的来到厨房门口一看,差点喊出声来,厨房里有好几只黄鼠狼正作妖呢,碗柜大开着,里面的盘子碗都碎了一地,几个黄鼠狼上蹿下跳的,样子骇人。 刘红霞吓的脸色苍白,浑身颤抖,赶紧跑回去,对着丈夫陈庆有大喊大叫的,可他像个死猪一样睡的正香,刘红霞急了,灵机一动,捏住他的鼻子,这一招好使,陈庆有憋住了,醒过来,跟老婆急了,大吼一声:“死娘们!大晚上的,你不睡觉,干什么玩意?” 听完,怒了,瞪着眼睛,抄起棍子,来到厨房一看,那来的黄鼠狼,碎了一地的盘子碗,那可都是花钱买的啊!很是心疼,快气死了,拿着棍子在院子里,外面找了两个多小时,一只黄鼠狼没看到,快气死了,一夜未眠,发誓把黄鼠狼都杀光。 第二天早上,他吃完饭,就迫不及待的出去,在野外,还有他爸坟墓旁边下了夹子,回家了。 晚上,不敢睡了,让老婆先睡,他不敢喝酒了,拿着一把锋利的菜刀等着黄鼠狼来,恨得咬牙切齿的。 可他一连熬了几天晚上,眼睛熬的像兔子似的通红,黄鼠狼没来,而且,他下的夹子,也没有成果,一只黄鼠狼没有,这黄鼠狼太他妈狡猾了!气的直跺脚吗,可又无可奈何。 刘红霞劝他睡吧,再熬,身体扛不住了,他晚上熬夜,白天干活,实在是困得受不了了,睡了。 他睡了,可他老婆刘红霞不敢睡了,躺在炕上翻来覆去的直烙饼,睡不着,屏气凝息的听着外面的动静,外面很是寂静,一直都没有动静,熬到半夜,她困倦的睡过去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在睡梦中,隐隐约约的听到鸭子叫,她为了给孩子解馋,补充营养,特意养了有十几只鸭子,都长大了,已经下蛋了,一天能捡好几个鸭蛋,她特别宝贝这些鸭子,以为来了偷鸭子的贼,心急如焚的摇晃着旁边的陈庆有,可此时的陈庆有,又像死猪一样睡的正香,鼾声如雷,时而响起一声莫名其妙的梦话。 刘红霞又故技重施,捏他鼻子,可他睁开眼,骂骂咧咧的翻个身,又睡了,刘红霞欲哭无泪。 第140章 小人 她叹口气,只好自己起来,和上次一样,战战兢兢的拿着一根棍子出去,蹑手蹑脚的来到鸭棚子前一看,顿时大惊失色,吓得瑟瑟发抖。 几个黄鼠狼正龇牙咧嘴的凶恶的撕咬鸭子,鸭毛满天飞,地上到处都是鸭毛,其中一只硕大的黄鼠狼骑在一只鸭子身上,鸭子惊慌失措的嘎嘎嘎叫着奔跑,情景骇人。十几只鸭子已经死了一大半了。刘红霞又惊又怕又心疼,不敢进去,狂跑回去,看着熟睡中的丈夫快气死了,情急之下,拿起锅盖,来到跟前,举起棍子,对着他耳朵砰砰砰敲锅盖,在这个寂静的夜里,声音刺耳。 陈庆有终于被惊醒了,这要是平时,他非得把老婆暴揍一顿,刚要发火,可他睡眼惺忪的看到老婆浑身哆嗦,流着眼泪,指着外面,吓的说不出来话了,一惊,拿着棍子出去,可和上次一样,黄鼠狼没影了,鸭棚里血迹斑斑的,到处都是死鸭子,鸭毛,很多鸭子的身子被掏空了,鸭肠子都出来了,鸭棚里一片狼藉,血腥味浓重。 看着自己辛辛苦苦的养了几个月的鸭子,一会功夫,被被黄鼠狼糟蹋了,陈庆有心疼死了,欲哭无泪,气的浑身颤抖,瞪着血红的眼睛大吼,“黄鼠狼,你这个畜生,老子跟你没完,你给我等着。”啪的一声,把棍子掰折了。 刘红霞目睹此景,瘫坐地上,拍着大腿哭起来,“我的妈呀!这让我们怎么活啊!黄鼠狼你个挨千刀的,太祸害人了。”两口子气的一夜未眠。 第二天天刚亮,陈庆有就拿着一把斧头上山了,看看他放夹子的地方,有没有夹到这个畜生,又失望了,一只都没有,他老子的坟墓好好的,他真怕坟墓再塌陷了,他像疯了一样,在野外找了好几个小时,累的满脸大汗,气喘吁吁的,,快崩溃了,骂骂咧咧的只好回去了。 晚上,他急了,让老婆先睡,他要等,一直等到黄鼠狼出现,他就不信了,抓不着它。可他是个人,不是神,雄心斗志的熬了几天晚上,快挺不住了,站着都能睡着了。 他老婆刘红霞心疼了,叹口气说:“咱们惹不起,躲吧。” “躲?去哪躲,靠!我就不信整不了一个畜生。”他倔脾气上来了,不搬家。他老婆也没辙,只好听他的。 没想到,他来劲了,接下来,黄鼠狼却不来了,日子终于消停下来,虽然日子安静下来了,可陈庆有已经和黄鼠狼结仇了,他去地里干活,走路,去河里洗澡,都会寻找黄鼠狼。 有一天傍晚时分,陈庆有扛着锄头从地里回家,急匆匆走在路上,忽然从草丛里窜出来一只几尺长的黄鼠狼,突然像人一样站立起来,目光炯炯的瞪视他,猝不及防的陈庆有一惊,刚要打它,黄鼠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跳到他头上啮咬他。 事情来的太突然了,陈庆有疯狂的打它,那个黄鼠狼很狡猾,打不到它,此时,黄鼠狼忽然叫了一声,顷刻间,黄鼠狼成群而来,一起围攻撕咬他,这个时候,好虎架不住群狼,陈庆有已经没有招架之力,大声呼救。 几个村民听到声音,过来把他救了。他伤痕累累的,回家就发烧了,刘红霞吓的赶紧请来王大夫给他疗伤,总算是捡回来一条命,躺在炕上养了一个多月,这个期间,黄鼠狼子再没有出现。 伤愈后,陈庆有对黄鼠狼恨得咬牙切齿的,可不敢造次了,憋着着一股气,来日方长,慢慢来,早晚把它们连窝端。 就这样过了一个月,快到中秋节了,这天晚上,两口子吃晚饭时,陈庆有看到桌上有花生米,又整点酒喝。 过了会,他喝多了,趴在桌上睡过去,刘红霞把搀扶进去,收拾收拾,也躺下睡了。 过了会,陈庆有的酒劲上来了,醒了,阿哕阿哕的要吐,刘红霞赶紧拿来一个泔水桶接着,泔水桶又馊又臭,陈庆有闻到这股味,立刻就吐了,吐的稀里哗啦的,也精神多了。 刘红霞给他擦擦嘴,漱漱口,吐完,陈庆有也不困了。 刘红霞端着那些呕吐物想倒到茅房去,此时,大地亮如白昼,回来的路上,她忽然看到一个一尺多高,身着白衣,戴着红围巾的小人徐徐走过来…… 吓得大叫一声,砰的一声,泔水桶掉在地上,一声巨响,陈庆有听到声音,极快抄起一把菜刀跑过来,那个小人刚要跑,陈庆有看到它一惊。狠狠砍去,鲜血四溅,小人倒地,陈庆有壮着胆子,蹲下身子一看,惊愕的张大嘴,哪是什么小人,原来是一只硕大的黄鼠狼,头上盖着一张红纸,身上是一块白布,已经死了。 两口子这回真怕了,知道这个黄鼠狼成精的,赶紧把它埋了,回到屋里,两口子想着刚才恐怖的一幕,心有余悸的睡不着,一直到深夜,陈庆有睡过去了。 可刘红霞不敢睡,越想越怕,此时,本就提心吊胆的她,忽然听到一声巨响,好像是从墙外扔进来石头瓦片的声音,她战战兢兢的起来,拿着手电筒出去,院子里什么也没有,松口气,回去了,以为自己吓的出现了幻觉 了。 她回去把灯吹灭了,上炕刚躺下来,没等睡着,忽然看到一张大白脸出现在窗户上,和窗户一样大,趴在窗户上一动不动,样子恐怖惊悚,吓的肝胆欲裂,大喊大叫的。 而此时的陈庆有又睡的死沉,时而梦呓一声,吓的极度恐惧的刘红霞大叫一声,什么也不知道了。 待陈庆有醒来,天已大亮了,看到老婆还赖在炕上不起来,气哼哼的说:“懒婆娘,该起来做饭了,吃完饭,我还要去地里干活呢,你今天回娘家把孩子接回来吧,我都想孩子了。”可他老婆一动不动的,睡的死沉,但眼睛半睁着,样子有点吓人。 陈庆有一惊,赶紧摸摸她身上,滚烫,发烧了,赶紧爬起来烧水,给她灌进去一片安乃近退烧药,可吃下药很久了,她还没有醒过来。他叹口气,自己去厨房做了一锅粥。招呼老婆起来吃饭,可刘红霞还是没有醒过来,这个时候,他有点怕了,赶紧去请大夫,一只脚刚迈过门槛,“唉呀妈呀!”他老婆醒过来了。 第141章 鬼压床 他赶紧过去,他老婆刘红霞睁开眼睛,惊恐万状的四下巡视,继而嗷嗷嗷哭起来。“你这个臭婆娘!咋啦?身体不舒服吗?”他用手去摸摸头,不烫了,烧退了,松口气。 刘红霞哭着说:“”你这个没良心的,睡觉像死猪,我昨晚快吓死了,你都不知道,我这是活过来了,要是死了,是不是就合你意了,我死了,你再找一个,整天看我不顺眼,是不是盼着我死。” “你这个臭娘们,说的什么混账话,我每天累死累活的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和咱家那个兔崽子,白天累的要死,晚上当然睡觉死了,你刚才到底是咋啦?叫不醒了,是不是魇着了?” 魇着了,医学上叫梦魇,俗称噩梦,指的是一种恐怖不安或者焦虑为特征的梦境体验。民间叫鬼压床,觉的这是鬼魂来到了床上,压住人的身体,使其无法动弹,无法呼吸,经历过的人都有这样的感觉,就是自己明明已经醒了,但就是睁不开眼睛,身子非常非常的累,四肢僵硬,动弹不得,这种感觉非常恐怖!这个时候,要是有人呼你一个嘴巴子,你还得感谢那个人的。据说睡觉前,在床上放点艾草或者苍耳就没事。 刘红霞停止哭声,气哼哼的说,“我这么胖,这体格子比你都壮实,都比你有阳气,什么鬼魂敢上我的身。”心有余悸的告诉他经过。 什么?陈庆有一听炸了,黄鼠狼这畜生看来还真的凶残,太残暴了!它这是要赶尽杀绝啊!他恨的脸都扭曲了,紧紧握着拳头。 “它不会害咱家孩子吧!”刘红霞忽然想起了孩子,心里一紧。 “你没听孙婆子说嘛,那个兔崽子,是指望不上了,他是黄鼠狼托生的,就是来害咱们的,他的同类怎会害他,作孽啊!还是让他在他姥姥家待着吧,咱也省心了,你说咱们怎么这么倒霉!话说黄鼠狼这个畜生是凶残,只有把它们都杀绝了,咱家才有好日子过,他恶狠狠的说,眼冒凶光。 去厨房给老婆做了一晚姜汤,喂她喝下去,刘红霞喝着姜汤,心里热乎乎的,这么多年,他男人可是头一次喂她吃东西。 过了几天,刘红霞好多了,两口气刚过几天消停日子,又有怪事了。 有一天晚上,陈庆有睡了,刘红霞正在昏暗的油灯下纳鞋底,“陈庆有在吗?”外面忽然响起一声尖细的声音。刘红霞一愣,赶紧问道:“谁呀?”外面没了动静,很是奇怪,在农村,谁家有红白喜事,村民们都互相帮忙,半夜有老人离世了,来家里找帮忙是常事,她停下手里的活,想着会是谁呢。 第二天早上,刘红霞问陈庆有,“这几天我也没出去,村里是不是有什么红白喜事啊。” 陈庆有笑着说,“没听说啊,只听说王大夫的儿子订婚了,瞅这架势,结婚也快。” “啊!那咱家又少不了随份子钱了,眼看着再过几个月,又要过年了,还要花钱,俺爸也快过六十大寿了,黄皮子糟蹋那些盘子碗的白瞎了,现在就剩下几个豁口的碗对付吃饭,过几天你去集市上,再买几个碗,愁死了!哪哪都花钱,也不知道今年收成咋样……。” “行了,行了,磨磨唧唧的烦死了,”陈庆有不耐烦的打断她,咳嗽一声又问她,“你咋想起问这些事了呢?” 这时候,刘红霞才想起昨晚的事,看着他说:“昨晚我听外面有人问你在家吗?以为谁家有事找你帮忙……。” “那你问没问是谁?”陈庆有打断她。 “问了,可没动静了。” 陈庆有想了想说:“是不是王大夫呢?我出去溜达溜达,看看是不是他叫我帮忙,乡里乡亲的得互相帮助,人家可没少帮咱家。”他说完,出去了。 刘红霞看看墙上的钟表快晌午了,赶紧抱了一捆苞米杆子准备做午饭了,她刚把饭菜做好,陈庆有回来了,刘红霞解下围裙迎上去,“他爸,是谁啊?” 陈庆有黑着脸说,“你昨晚真听清楚了,有人叫我。” “嗯呢,咋啦?” “那就怪了,没人找我啊,到底谁呢?”他自言自语的说。 “好了,好了,要是谁家真有事,还会来找帮忙的,赶紧的吃饭吧,饭菜都快凉了。”刘红霞手脚麻利的把热乎乎,香喷喷的饭菜端上来,心里也纳闷,这个人到底是谁呢? 几天后,忘了这事,陈庆有老丈人的大寿之日快到了,他的小舅子刘二要大办寿宴,陈庆有知道,小舅子要面子,这几年装大头,出手阔绰,没少随礼,农村就这样,很多事都随礼。前几天,村里有个养猪的村民,家里下了十二个小猪仔,一家人乐坏了,还摆了酒席,刘二也去随礼了,这次趁着老爷子过大寿,他想捞回来。 他是姑爷,可不能丢脸,可家里没有几个钱了,狠狠心,把准备过年再卖的肥猪卖了。 老丈人住的不远,就在邻村,他老婆因为有钱了,很是高兴,两口子屁颠屁颠的直奔邻村而去。 到了那里,他家已经来了很多人,七大姑八大姨的,村里的杀猪匠刚杀完猪,正坐在凳子上悠哉悠哉的喝茶水,老娘们们笑呵呵的帮忙摘猪肠,切肉,择菜,炒菜,很是热闹。 他的小舅子刘二喜笑颜开的挨个发烟,看到他递过来的红包,一愣,打开看看,继而,乐的嘴都合不上了。他们的孩子二蛋正在门口和几个小孩子玩泥巴,看到他们,像没看到他们俩一样,兴致勃勃的玩泥巴,身上,脸上脏兮兮的,刘红霞赶紧把他拽进去,给他洗洗脸,换了一身衣服,陈庆有贱兮兮的去亲二蛋,被二蛋嫌弃的推开了。 不大会,就开席了,老爷子看到来了这么多人,高兴的嘴都合不拢了。酒桌上,人们推杯换盏的吃喝尽兴,陈庆有和老婆很久没有吃肉了,他看着那个肘子,眼睛冒光,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很是尽兴。 不大会,人们都喝多了,丑态百出,一个个醉眼朦胧的赤膊猜拳划令,大着嗓门胡咧咧,别提多热闹了。一直吃喝到傍晚时分,天快黑了,人们恋恋不舍的陆续离去。 刘红霞送走他们,这才发现,怎么没看到自己的男人陈庆有呢,要出去找,二蛋忽然抱住她的大腿,口中喊着妈妈,非要她陪他玩,刘红霞稀罕儿子,高兴的陪他玩,她刚喝点酒,满脸通红,很是兴奋,像个孩子一样和二蛋玩起来。 她爸和她弟弟都喝大了,都躺下睡觉了。 过了会,刘红霞看到自己的男人陈庆有还是没回来,家里没有,以为他送哪个亲戚,被人拉家里唠嗑去了。可过了会,还没有回来,刘红霞心里有点闹心,出去寻找,刚出去,就看到很多人惊慌失措的往北边跑,出什么事了?她心里一紧,也跟着人流过去。 第142章 吊死的人 来到北边山坡子上,远远看到一棵高大的杨树上挂着一个东西,人们跑到跟前才发现,这个东西,竟然是一个人,三四十米高的杨树上竟然挂着一个人,周围哇哇哇围着乌央乌央的老鸦子,人们都吓得变了脸。 “我的妈呀,这是谁啊?想不开了。” “赶紧通知村长,看看村里少了谁,看样子,是个男的。” “家里人知道了,该多难过!真是作孽啊!” “这也太诡异了!这么高,他是怎么爬上去的?” “嗯呢呗,太蹊跷了,旁边那么多矮树,他为啥爬到这么高的树上上吊。” 人们议论纷纷的。 这时候,天已经有点蒙蒙黑了,人们心惊胆战的仰头看着,七嘴八舌的揣测着是谁家人。 人群里的刘红霞更不淡定了,她忽然想起什么,心里咯噔一下,变了脸,心跳加快,犹如疯了一样冲过去,仰头看着,迫切的想知道,杨树上挂着的这个人是谁?因为太高了,只能模模糊糊的看到树上挂的是个人。 刘红霞心急如焚,她巡视一番,人群里没有她男人陈庆有,急的快哭了。 人们明明知道吊的这么高,已经没有生还的可能了,但血气方刚的男人们准备救人了,有人爬到树上,吓得差点掉下去,惊惧的发现,是这个村里的姑爷陈庆有,诡异的是,他竟然被挂在树梢上,树梢很细,他挂在上面,微微颤动着,但却掉不下去,情景让人毛骨悚然。 而此时的刘红霞,已经快崩溃了,她仰头大呼着问他是谁?树上的那个人心里很难过,心情沉重,只好告诉她,是陈庆有。刘红霞一听,傻了,继而瘫软在地,悲痛欲绝,凄厉瘆人的拍着大腿大哭起来,哭的撕心裂肺的。 村民们一听都傻了,潸然泪下,几个老娘们好言好语的抚慰她。 “怎么回事?刘家老爷子大寿之日,姑爷怎么死了?是不是和刘家人闹别扭了,姑爷想不开就……。” “大寿的日子,出这样的事,不吉利啊!” 人们交头接耳,神秘兮兮的,小声议论纷纷的,刘红霞哭的死去活来的。 而树上的那个人,因为害怕,身子哆嗦着,他根本就够不到树上的人,吓的脸煞白,屁滚尿流的,呲溜呲溜下了树。树下的几个老爷们看到他下来,争先恐后的问他怎么回事?那个人哭丧着脸说,“太吓人了,他是刘家的姑爷陈庆有,怎么就想不开了呢?他挂在树梢上,根本就够不着,太高了,看样子,人早就不行了。” “那怎么办?赶紧去通知刘家人。” “还是告诉刘二吧,别惊动刘老爷子了,年纪大了受不了,慢慢再告诉他。” 不大会,喝醉酒,迷迷糊糊睡过去的刘二被人叫过来,听到自己姐夫没了,当时就是傻了,仰头呆呆看着,继而嚎起来,一个老爷们,哭的稀里哗啦的,姐弟俩抱头痛哭,人们都抹着眼泪,好言好语的抚慰他们。 这时候,村长来了,村长年纪不大,只有四十多岁,看到这一幕,也惊呆了,脸色大变,半晌,回过神来,叹口气,红着眼睛,清清嗓子对人们说,“人都没了,放下来太难了,只好割掉树枝,他自行掉下来。”问刘红霞同意吗? 而此时的刘红霞,已经近乎疯了,披头散发的,甩了一把大鼻涕,竟然给村长跪下来,咚咚咚磕头,说他男人没死,还活着,求他救救自己的男人。 村长眼睛湿润了,苦口婆心的劝她节哀,让人取来据,有人爬到树上,把树梢锯掉了,砰的一声巨响,树上的人摔在地上,人们惊叫一声,吓的躲得远远的。 刘红霞满脸泪水扑过去,自己的男人最熟悉,她一眼就看出来,正是自己的男人陈庆有,凄厉的哀嚎一声,晕死过去了。 刘二哭着把她抱走了,剩下的一行人守着尸体,等着刘二回来拿主意。 不大会,刘二回来,和村长商量一下,横死的人不能回家,打算买一副棺材,把他入殓,送回村里的乱葬岗埋了。 没想到,几个人用破席子刚把尸体抬着走了一段路,刘红霞披头散发的追上来,满脸泪痕,红着眼睛凄厉的大喊,“你们要干啥?我要我的男人回家。”她因为受了打击,已经快疯了,他的孩子二蛋也不哭,也不害怕,漠然看着,像看别人家的事一样。 刘二红着眼睛吼道:“姐,你是不是疯了,醒醒吧,陈庆有死了,是横死的,你听明白没有,横死的人,是不能回家的,要不然,会出事的,再说,你把他带回家,村里人能答应吗?抬他回去,要路过人家的村口,还要走巷子的,别人会认为不吉利,为村里带来晦气的!你要引起众怒吗?找骂嘛!要是那样,你带着二蛋,还能在坟冢村待下去吗?” “他是那男人,俺说了算,把他抬回家,眼不然,我就死给你们看。”刘红霞歇斯底里吼叫着。众人惊呆了,面面相觑。 “不信是吧……。”刘红霞忽然向一棵大树撞去……幸好有个人眼疾手快,把她拦住。 刘二深知自己的姐姐是个烈性子,说到做到。深深叹口气,对村长说:“叔,由她去吧。”村长张张嘴,叹口气,又把话咽下去了,摆摆手。 几个人把用破席子包裹的尸体抬起来,直奔坟冢村而去…… 坟冢村人包括我知道后,都惊呆了,继而怒了,村里人活到几十年,头一次遇到把横死的人往家抬的,太不吉利了。 “陈庆有咋死了?” “听说死的很诡异,吊死的那棵树老高了,他吊在树梢上。” “哎呀妈呀!那么细的树稍,他是怎么上去的?” “这小子啥事想不开吊死了,可惜了这个岁数!唉!” “听说他老婆要把他带回家,那咱们村不遭殃了嘛!” “嗯哪呗,坚决不行。” 人们义愤填膺,群情激昂的大声附和着。汉子们拿着棍棒,镐头,拦在村口,虎视眈眈的看着迎面而来的刘红霞一行人。 刘二和抬尸体的人一惊,不由自主的停下来,可不敢把尸体放下来,有人找来一截木头,让尸体不落地。 刘红霞哭着求他们放路,可人们红着眼睛不答应,刘红霞忽然跪下来咚咚咚磕头,求他们放路。 人们愤怒至极的不答应,七嘴八舌的指责她,有的老娘们向尸体吐唾沫,骂骂咧咧的。 刘红霞晃晃悠悠站起来,凄然一笑说:“我男人刚死,你们就合起伙来欺负我们孤儿寡母的,好,既然不放路,那我们就死给你们看,她忽然极快抱起二蛋,又一次向大树撞去……“啊!“”有人吓的惊叫一声,她被人们拦住,只好放行了。刘红霞又把二蛋按在地上,给他们磕头。 回到家里,抬着陈庆有的人们都回去了,因为他家这件事,除了几个亲戚,坟冢村的村民人们都没人去帮忙。 刘红霞擦擦眼泪,不哭了,淡定的自己一个人去棺材铺定棺材 ,买寿衣,不用他人插手,自己都做了。 刘二看姐姐神色不对,怕她想不开,哭着劝她想开点,节哀顺变,问她,好好的,姐夫怎会想不开自杀了,两口子是不是干仗了? 刘红霞喃喃自语的喊着,“你死了……我怎么办?……怎么办?”一遍遍重复着。 把刘二听的云里雾里的,他知道姐姐脾气不好,经常跟姐夫河东狮吼,而陈庆有也是个火爆脾气,粘火就着。这两口子是针尖对麦芒,谁也不服谁,经常干仗,可干归干,两个人感情很好,已经打打闹闹十年了,前几年,一直都没有孩子,好不容易才有了二蛋,这日子刚好起来,陈庆有怎么自杀了呢? 第143章 灵堂惊魂 他劝姐姐别停尸三天了,他是横死的,本就不能回家,既然已经这样了,赶紧入殓埋了吧。 刘红霞一听,冷着脸骂上了,你个没良心的,说的什么狗屁话,你姐夫活着时,对你不错吧,帮忙干了多少活,你盖房子,娶媳妇,他又出钱又出力的,你都忘了吧!他死了,你怎么这样说他。我不管什么破风俗,破规矩,俺只知道他是俺男人,死了不能草草下葬。”说完,再不理他,披麻戴孝的跪在地上守灵,按着二蛋给他爸磕头。 我站在那里,默默看着,不知为何,很是佩服她,心里很是难过,想着这陈庆有要是不那么倔犟,不再残忍的杀黄鼠狼,怎会死的很惨,他死了,老婆孩子以后怎么活,在心里叹息。 按照规矩,村里有人死了,不管年轻还是老的,正常死亡,还是横死的,都会找我过去看坟地,做一场超度亡灵的法事,可刘红霞看到我,并没有和别人一样,恭恭敬敬,客客气气的找我看看,犹如没有看到我一样,跪在地上守灵,一动不动。 我小心翼翼的过去劝她节哀,她只是点点头,一句话没有,看出来,她男人死了,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的几个亲戚都脸色不好,尤其是一个家族里的人,陈庆有死了,他们也难过,可他们忌讳的是,陈庆有是个横死之身,横死的人,是不能回家的,这是多年的风俗,规矩,可是到这个份上,几个人只能忍了,但心里很是膈应。 我随了份子钱,可怜他们孤儿寡母的,我多随了一些钱,这样心里好受点。我主动留下来守灵,虽然也从心里膈应,可人心都是肉长的,看着陈庆有的遗像,他的目光阴仄仄的看着我,不知为何,觉得怪怪的,想着他是横死的人,本来就让人害怕,我努力不看他的遗像。 刘红霞跪着一动不动,从后面看,像个雕像一样,二蛋被一个老娘们哄着去睡了。她端了一碗粥过来。劝刘红霞吃饭,可刘红霞摆摆手,老娘红着眼睛,叹口气把碗端走了。 她家几个亲戚,除了他弟弟刘二,几个人打牌消磨时间,我和他弟弟呆呆坐着,一句话不说。 后半夜,刘红霞一直默默跪着,一动不动,他的弟弟刘二困的东摇西晃的。 我没有困意,心潮澎湃,总觉得陈庆有死的诡异蹊跷,没有那么简单,听人说,那棵杨树大概有三四十米高,他是被挂在树梢上吊死的,树梢很细,竟然能经得住他沉重的身子,关键是杨树那么高,就是他能爬上去,那么细的树梢他是怎么上去的? 最关键的是,这个山坡他老丈人家不远,山坡上有很多树,高矮都有,他为啥选择了一棵最高的杨树上吊,让人百思不解。 据我了解,他们两口子虽然三天两头的总吵架,可感情很好,你疼我,我疼你的,谁也离不开谁。而且,自从有了儿子二蛋,陈庆有干劲十足,干起活来不觉得累,走路都是哼着小曲,心情不错,怎会自杀? 而且,他在村里人缘不错,没听说和谁有矛盾,不会有人害他,就是有人害他,这样的杀人方式,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拍,这事太诡异了。我越想越纳闷,忽然想到了什么,黄鼠狼,难道是这个畜牲干的,想到这里,心里一惊,可又一想,也不可能的事,陈庆有那么沉重的一个人,黄鼠狼再厉害,能作祟,它也是个畜牲,怎么把他挂到树上? 我想的脑瓜仁子疼,心里想着,这要是祖师爷和刘瞎子在该多好啊!想到这里,我狠狠拍了一下脑袋,死性不改,遇事又依赖人,决定自己弄个明白,可我不是侦探,脑袋不聪明,想查明陈庆有的死因太难了。 我正胡思乱想的,忽然听到咯吱咯吱咯吱咯吱的声音,沉闷的声音从地下发出来的,一惊,站起来,所有人都听到声音,打牌的停下来,面面相觑,刘红霞的身子晃悠一下,正迷糊的刘二也精神了,睁开眼睛懵懵看着,此时,声音没了。 “什么情况?刚才什么声音?” “应该是耗子吧。” “咱们可别光顾着打牌,注意着点,别让猫啊狗啊的进来,要是诈尸,可坏了!” 打牌的几个人嘀嘀咕咕的说,接着吵吵巴火的打牌。 刘二似乎害怕了,把姐姐刘红霞搀扶起来,刘红霞跪的时间太长了,起不来了,身子直打晃,刘二急了,急头白脸的说:“你睡会吧,这样下去,身体垮了,二蛋怎么办?你看着点二蛋吧,我姐夫横死的,万一再去稀罕二蛋,可就坏了!” 听他一说,刘红霞像是如梦方醒的样子,被他搀扶进去了。看到熟睡中的二蛋,刘红霞趴在他旁边,泪水成河。 刘二叹息着出去了,他回到灵堂,瞥我一眼,,我刚想和他唠唠嗑,他向我点点头,坐到自己座位上,继续打盹。 我把话咽下去了,毕竟跟他不熟,我又开始胡思乱想了,想着我应该回去扶乩占卜,看看他到底是怎么死的。想到这里,我刚想跟他们打个招呼,要回去了,可刚站起来,咯吱咯吱……咯吱咯吱……那个声音又响起来了,声音在这个诡异的灵堂里,让人毛骨悚然。 “真是耗子啊!耗子进棺材里了,要是那样,可就坏了。” “不会诈尸吧。” 有人声音颤抖着说。 几个打牌的都停下来,心惊胆战的伸长脖子看着棺材,一副随时准备逃跑的架势,刘二腾的站起来,身子微微颤栗着,呆呆看着棺材。 我是个看事的,对于这些事,经历多了,已经习惯了,不害怕了,可心里有点慌慌的,祖师爷说的遇事要稳,我还是没有做到。这时候,屋里气氛诡异,庞大的黑漆棺材看着死气沉沉,阴森森的,寒气逼人。此时,一股阴风刮进来,长明灯忽然灭了,“点脑头火”(棺材头部点的油灯)也灭了,砰的一声,遗像掉下来了。“啊!”有胆小的人惊叫一声,跑出去了。刘二也吓得面如土色,瑟瑟发抖,跑出去了。 屋里只剩下陈庆有的堂哥陈老四,还有他的儿子陈小根和我三个人。 第144章 谁打的我 此时,屋里一片漆黑,这时候,那父子俩吓的身子微微颤栗着,看出来,他们也是硬着头皮留下来的,怕灵堂没人真诈尸了,全村人都遭殃。 “这小有(陈庆有小名)真是作孽!自己吊死了,死了,死了。还不让人消停。” “这还不是怨俺婶(刘红霞)人是横死的,非要作,把人抬家来,这可是大戒啊!就知道要出事。” “你个乌鸦嘴,别说了,要真出点事,咱们家在村里乍浑,你看好吧,村里人因为这事肺都快气炸了,憋着气呢,接下来,咱家日子难过喽!唉!” “有叔真是的,活着跟咱家不对付,死了,咱家跟着倒霉……。” 啪啪啪……啪啪啪……黑暗中忽然传来啪啪啪的声音。 “哎呀妈呀!爸你打我干哈?”小根揉着自己的脸,带着哭腔说。 “我……我没打你啊!”陈老四嘴唇颤栗着说。 我赶紧掏出打火机,啪,点着一根蜡烛。昏暗的灯光下,小根委屈的揉着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转。 忽然变了脸,惊恐不安,结结巴巴的说,“那……谁打的我?”此话一说,我忽然后背生出寒意,打个寒颤,啊!陈老四脸变得煞白,身子颤抖着,我们齐刷刷看着屋里那口死气沉沉的棺材。咯吱咯吱……那个恐怖声音又响起来了。“我的妈呀!有鬼啊!”小根惊叫一声跑出去了。 陈老四浑身颤抖,忍着恐惧没有跑,这到底是耗子,还是诈尸了,他吓的说话不利索了,惊恐不安的看着我。 此时的我,也他妈害怕了,我看着地上的遗像,感觉遗像上那双眼睛阴仄仄的看着我,后背发凉。此时,声音又没了,咱们过去看看,我鼓起勇气,尽量装出一副淡然的样子。 几步路,我们俩走的畏畏缩缩的,屏住呼吸,这个时候,我真怕陈庆有忽然从棺材里冒出来。额头冒出密密麻麻的汗珠,我们走的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的,与其说是走,不如说是挪,我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和陈老四急促的喘息声,拿着蜡烛的手不听话的抖动着。 到了棺材跟前,因为过度紧张,我的手心里都是汗,举起蜡烛,踮起脚一看,啊!陈老四尖叫的声音响彻灵堂,跑出去了。棺材里的陈庆有竟然活了,一双红彤彤的眼睛看着我们,向我们诡异一笑,狡黠的样子,要多恐怖,有有多恐怖,啪,我手一松,蜡烛掉在地上,踉跄着出去了。 几个在院子里唠嗑的亲戚听到声音,看到我们都跑出来,也吓的跟着跑出来了。争先恐后的跑到外面,回头看看,陈庆有没有追过来,松口气,擦擦脸上的汗。 “我的妈呀!怎么回事啊?不会真的诈尸了吧。” “太吓人了,我刚才差点吓尿了!” “横死的人不能进家门,也不能进村里,这陈庆有的媳妇真是魔障了,愣是让回家,这下惹祸了吧。” “现在乍没动静了,接下来怎么办?” 几个人期待看着我。 我拼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大脑飞速转着,陈庆有的样子怪怪的,我也说不清那里不对劲,直觉告诉我,他已经不是陈庆有了,看他的样子,定是被邪祟上身了。这个时候,我他吗才发现,我过来的急,没有想到碰到这样的事,吃饭的家把什,那些驱邪驱鬼的法器没拿来,尤其是那个桃木剑。 我装出一副淡然如水的样子,问谁跟我进去看看?几个人面面相觑,摇摇头,啊啊……忽然响起渗人的声音,声音是从二蛋屋里传出来的,不好!我冲进去,几个人跟进来,屋里点着油灯,昏暗的灯光下,刘红霞倒在地上,看样子,是吓晕了,陈庆穿着寿衣,怀里紧紧搂着二蛋,诡异的是,二蛋不哭不闹,反而很顺从的配合他,一动不动,就像一个木偶人。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吓得浑身颤抖,倒吸一口凉气,后退几步,我看到陈庆有的手毛茸茸的,脑海里蹦出来三个字,黄鼠狼,妈拉个巴子的!又是它,看来,陈庆有就是它弄死的,此时的他,挑衅的看着我,红彤彤的眼睛发出阴冷的光。 我他妈有点慌了,我没带法器,怎么办?想起师父的话,越是危险的时候,越是要冷静,不能慌,更何况,他手里有人质,虽然这个人质是它老祖宗托生的。明明知道他不会轻易伤害二蛋,可我还是很担心他的安危,而且,躺在地上的刘红霞随时都有生命危险,这时候,要稳住他。 我装出一副对他恭恭敬敬的样子,笑着说:“陈大哥,你不要乱来,你说吧,你有什么条件可以放了小娃娃,他可是你的孩子啊!” 别废话,被黄鼠狼附身的陈庆有寒光乍现,瞪视我,那个样子就像要吃了我,恶狠狠看着我说,“我跟你老帐没算完呢,今天新账老账一起算。”他的声音根本就不是陈庆有的声音,而是又尖又细的声音。 他妈的,这个畜生还真记仇,确实是人们说的一样心眼小,我为了救人质,把这口恶气生生吞下去,依然陪着笑脸说,“您说怎么才把二蛋放了。” 陈庆有忽然笑起来,样子骇人,笑够了,指着我说,“你也有怂的时候,平日的威风哪去了,我要吃鸡,还要喝酒。” 好的,我马上让人给你送过来,我清清嗓子,快去给陈大哥准备一只鸡,一壶酒,要快。”向聪明机灵的小根使个眼色,偷偷的做个动作。 这小子脑袋瓜子活跃,立刻跑出了,不大会,拿回来一个破旧布袋,手脚麻利的掏出来一只新杀的鸡,已经清洗洗干净,还有一壶五斤装的酒。陈庆有一看乐了,坐下来大吃大喝起来,还不忘看一眼地上的刘红霞,怀里的二蛋,诡异的是二蛋不但不怕他,脸上还有不易被人发现的诡异的笑,那种笑,根本不是一个六岁孩子该有的样子,特别的诡异。 他在大吃大喝,我们几个站在门口,除了我,剩下的几个人大气不敢喘,我能听到他们急促的喘息声,这黄大仙酒量不错,不大会,半壶酒已经进肚子了,此时的他眼睛更红了,醉眼朦胧,满意的打个饱嗝。 是时候了,我向小根使个眼色,小根迅速掏出破包里的宝贝,拿出打火机,这时候,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把二蛋抢过来,小根把鞭炮扔过去了。 第145章 谁在喊他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震耳欲聋的鞭炮声,把已经喝的晕晕乎乎的陈庆有吓的身子一抖,跃起老高,轰然倒地,身上掉下来一只黄鼠狼,已经死了,看样子,是吓死的。几个人冲进去,惊惧的张大嘴,这只黄鼠狼肥的像头猪,但头很小,样子骇人。 “黄大仙!坏了,坏了,兔崽子你惹祸了!” 陈老四脸变的煞白,腿一软,小跟赶紧扶住。 看到这一幕,小根也傻眼了,满脸惊恐的看着,剩下的几个人都目瞪口呆看着,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时候,被人紧紧拉着的二蛋忽然变得烦躁不安,仇视着小根,那眼神能杀人,我们几个大人看到他的样子,也是心里一颤,这就不是一个孩子的眼神,他看我们的样子,就像看仇人一样,看的我们心里直突突。 刘二也傻了,张大嘴看着,“哎呦!“”地上的刘红霞醒过来了。这个时候,我们才想起她来,如梦方醒的赶紧把她扶起来,她看到地上的陈庆有,凄厉哀嚎一声,嚎啕大哭起来,我们把她扶到炕上,问她刚才怎么回事? 仅仅一天的时间,胖乎乎的刘红霞瘦了很多,因为常年操劳,又不爱打扮的她,本来就比同龄人苍老,而今,变的更加苍老不堪,面色憔悴,眼睛红肿。 她一边哭,一边告诉我们经过。 刚才她因为跪的时间太长了,悲伤过度,身子瘫软,腿都不好使了,被弟弟刘二架着,让她休息一会,看着点孩子,怕陈庆有稀罕二蛋,再把他带走。 她看二蛋睡着了,心里有点纳闷,这个孩子是有点怪,和别的孩子不一样,自己的爹都死了,他竟然漠然看着,跟个没事人一样,让她 心寒,很是难过,安慰自己,他还是太小了,也可能是吓坏了,可想起接生婆说的话,心里一紧,身上冒寒气,正胡思乱想的时候,忽然听到一声惊叫。 一惊,刚要起来,砰的一声门被撞开了,他男人陈清庆穿着渗人的寿衣进来了,样子恐怖,过来抢孩子,她吓的肝胆欲裂,什么也不知道了。 说完,她心有余悸的瑟瑟发抖,脸色苍白,紧紧搂着孩子,那个架势,就像怕被谁抢走一样,喃喃自语的喊着:“别怕,有妈妈在,别怕,谁也别想抢走你……。” 我们默默看着,眼睛湿润了,我的心里酸酸的,陈庆有走了,剩下他们孤儿寡母的,怎么过,暗暗叹息。 刘二把经过告诉姐姐,一副很是自责的样子,因为事发之时,他吓跑了。 刘红霞精神恍惚,犹如没听到一样,我让刘二给她倒了一杯水,众人把陈庆有的尸体放进棺材里,重新点上长明灯,脑头灯,把遗像挂上,把那个黄鼠狼埋了。 几个人把死黄鼠狼拿出去埋的时候,二蛋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冒着寒光,他的样子,让人不寒而栗。我心里一紧,总觉的还会发生什么事,很是不安。 因为这件事,刘红霞怕了,第二天,同意把陈庆有埋了,陈庆有出葬后,我来到他家。看到刘红霞依然精神恍惚,眼神呆滞,看样子,他男人的死,对她打击太大了,我问她,陈庆有那天有什么反常? 刘红霞叹口气说:“人都死了,说这些有啥用?”我严肃认真的说:“当然有用了,我怀疑陈庆有不是自杀的。” “啥?”刘红霞一惊,腾的的站起来,怎么可能,俺的男人俺知道,没有二蛋前, 他虽然没正形,爱忽悠人,喜欢和那帮老爷们老娘么闹个笑话,扯个淡啥的,咱们农村不就这样嘛,农闲没事就扯犊子,这都正常啊!没得罪过谁,谁能害他?” 我清清嗓子说,“我说的这个凶手,它不是人。” “不是人,那是啥?”她一怔。 “是黄鼠狼。” “黄鼠狼,黄鼠狼,”她喃喃自语的喊着,若有所思的看着柜子上陈庆有 的遗像,忽然想起了什么,断断续续的把经过告诉我。 我一惊,我的揣测果真没错,十有八九是黄鼠狼这个畜生把陈庆有害死的。 我问刘红霞,那天晚上,喊他的人是啥声? 啥声?刘红霞着皱着眉头,想了想说,“我想起来了,过后,我也很纳闷,那个声音又尖又细,从来没有听过村里人谁这样说话,可他只说了一声,就没有动静了,我是个心粗的人,当时有点纳闷,过后也没往心里去,只是奇怪,明明听到了声音,陈庆有出去问了,那天晚上,根本就没人找他。” 我听完,肯定的说,“这么说,那天晚上就是黄鼠狼作祟,他想把陈庆~有引诱出去害死他,幸好陈庆有睡了,你也没有招呼他,要是那天晚上他出去,死定了。” “这么说,黄鼠狼一直没有放过俺家。”刘红霞瞪着眼珠,愤怒的说。 我点点头,叹口气说,“那天我去你家,告诉老跑头的事情,就是让你们小心黄鼠狼,可你们……唉!”我说不下去了,现在说这话有啥用,就是废话。 我站起来,要离开了,临走前,我嘱咐刘红霞说,“以后你要看住二蛋,千万别让他出去了,尤其是晚上。我拿出一些符咒,让她贴在墙上,门上,离开这里了。 第二天,我去了陈庆有老丈人家,我要弄清楚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陈庆有怎么忽然跑到外面自杀了,我来到他老丈人家,老头因为这事病倒了,他受了打击,有点神志不清,我不忍心再打扰他,把刘二叫出来。 刘二知道我是看事的,那天亲眼目睹我看事的情景,对我佩服的五体投地,看到我,和以前判若两人,对我恭恭敬敬的。 他告诉我,那天他和姐夫陈庆有一桌吃饭,看到他贪婪的盯着桌上的肉直冒光,看样子,他们很久没有吃到荤腥了,想着他给那么大红包,心里有点不得劲,频频敬酒。 不大会,已经快到傍晚了,大家都喝大了,大着舌头胡言乱语的,丑态百出,同样喝大吹牛皮的陈庆有,忽然变得精神恍惚,摇晃着站起来,他赶紧问他干啥?以为他要去茅房,想去搀扶他。 没想到,陈庆有挣脱他,让他给客人敬酒去,说有人在叫自己,要出去一趟,他看看外面,哪来的人?以为他在说醉话,没有放在心上,陈庆有踉跄着出去了。 第146章 烧钱 我听完一惊,“果然是黄鼠狼这个畜牲干的。”我脱口而出,刘二一愣,你是说,“俺姐夫是黄鼠狼害的?”我点点头。 “这个畜牲!我要杀了它。”刘二眼冒凶光,恨得咬牙切齿的。 我摆摆手说:“你不要激动,千万别惹这个东西了!你姐夫的爷爷,就是因为招惹了它,他死了,可黄鼠狼心眼小,连他的子孙后代都不放过,太惨了!还是不招惹它了,唉!” 离开这里。 几天后,有一天晚上,我躺在炕上正想着这事,忽然听到外面轰的一声,出去一看,他吗的!院子里的木头倒了,吓我一跳,不知为何,这几天我的眼皮总跳,总觉得怪怪的会有事,想着二蛋的眼神,心里惴惴不安,回去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砰砰砰……外面响起急促敲门声。 谁呀?出去打开门一看,竟然是陈小根,满脸惊慌,嘴唇颤栗着,结结巴巴的说:“不好了,俺妈中邪了,俺爹让你快去看看。”我快速拿起破布袋,跟他出去。 在路上,我问他怎么回事? 小跟心有余悸的说:“昨天晚上,我爸去茅房拉屎,看到我妈不见了,以为去茅房了,出去寻找,茅房里没有,到处寻找,听到后院有声音,过去一看,快吓死了,在月光下,我妈默默站在辘轳井边,往里探视,很是纳闷,愣神的功夫,我妈扑通一声跳进去了。 当时,我们以吓坏了,大喊大叫的,邻居都过来了,一起把我妈救上来。她样子恍惚,眼神呆滞,浑身湿漉漉的,呵呵傻笑,可吓人了。邻居阿婆觉的她被脏东西上身了,啪啪啪呼她好几个嘴巴子,一边打,一边骂,骂的可难听了。 我妈慢慢清醒过来,懵懵看着我们,不知道怎么回事。听完,吓哭了,告诉我们,她刚才睡的好好的,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叫她,身不由己的出去了,然后啥也不知道了。我们把她搀扶回去,可后半夜,我妈就闹上了。” 我们来到他家,门口站满了人,正议论纷纷的,里面传来狼哭鬼嚎的声音。 进去,陈老四的老婆陈婆子披头散发,魔魔怔怔的像个跳大神的,拍着大腿一会哭,一会笑的,声音尖细,根本就不是陈婆子的声音。 看到我,她一惊,狞笑着说:“好啊!你们家还找人来收拾我,我认识你,不怕你!我的孩子被你们害死了,我要你们全家人都为它陪葬。”她的眼神挨个巡视着,那个恶狠狠的眼神,恨不得生吞了我们。 看来,陈婆子被黄鼠狼上身了,我大喝一声:“孽畜!别给脸不要脸,敬酒不吃,吃罚酒,陈家祖上得罪你们,你们报复他,刨他的坟,把人家尸骨咬碎了,撒的哪哪都是,在民间,这就是缺德带冒烟的事情,丧尽天良,人家能不急嘛!现在,陈庆有都死了,杀人不过头点地,你们不要太过分了,五仙之中,就你们心眼最小,赶紧离开,要不然,我就不客气,放大招了。”我加重了语气。 “呵呵呵呵呵,乳臭未干的小子,我可不怕你,跟你老帐没算完呢。”她闹得更厉害了,爬起来,砰砰砰摔东西…… 我拿着法器呢,但我知道,他就是个野仙,根本就不用那么费事,可我不想子再和它结梁子了。 清清嗓子说,“你到底走不走,再不走,我可不客气了。” 他呵呵呵呵笑着说,“有招尽情使吧,我不弄死他家,不罢休。”他眼神恶毒的看着我们,张家人老老小小吓得瑟瑟发抖,期待的看着我。“畜生,找打!”我怒了。 一般农村得了这种癔病,在发病时,患者皮下会有滚动的小球,用针将它扎住,就能将附体的黄鼠狼置于死地。 这个老黄鼠狼不识趣,把我激怒了,这个老东西再不除掉,张家人真的没命的,而且,村里人也遭殃了。 我向小根使个眼色,小根很聪明,会意的跟我出去,我告诉他赶紧准备一根针。小根很快拿来一根缝衣针,几个人把他妈绑了,按住,让一个老娘们掀开衣服,老娘们尖叫一声,向我们点点头。我让她拿针扎住她,陈婆子像杀猪一样哀嚎着,疯狂的挣扎着,片刻后,没了动静,陈婆子倒下去了。 我赶紧跑出去,门口的人们也跟过来,在房后小树林里,地上趴着一只硕大的黄鼠狼,已经死了,我松口气,人们看到这一幕,都惊惧的张大嘴,后退几步。 “我的妈呀!这么大黄皮子,太吓人了。” “这玩意真上孙婆子的身了!” “我活到这么多年,头一次看到像猪一样肥的黄鼠狼,看样子,是个成精的。” “看来,这玩意真惹不得啊!” 人们议论纷纷的。 小根冲着死黄鼠狼:“我呸!”吐了一口吐沫,踢它两脚,“你他吗的乍不闹了呢!”骂骂咧咧的。 我让他把黄鼠狼埋了,以为它不过就是一个野仙,而且没修炼成仙,只能算是精。还是个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的货。 回到屋里,人们都跟进去,此时,陈婆子醒过来了,虚弱无力的样子,精神恍惚,愕然看着我们,刚才的事情啥也不知道。 我用朱砂笔画了几道符咒,让小根烧了,给他妈喝下去了。 不大会,他妈精神多了,我离开这里。 刚到家,屁股没等把凳子坐热乎,陈庆有的邻居惊慌慌来了,满脸大汗,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快……你快看看去吧,二蛋他作上了。”来不及问怎么回事,拿了法器跟他出去了。 刚到门口,就听到砰砰砰的声音,夹杂着哭声。 进去,闻到一股烧纸味,目瞪口呆,院子里到处都是摔碎的盆盆罐罐,地上还有未燃尽的十块钱,刘红霞满脸泪水,鼻涕拉瞎,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嚎,“我的妈呀!这日子没法过了,我的命咋就这么苦啊!陈庆有你这个死鬼,太狠心了,把我扔下不管了,你两眼一闭,倒是省心了,我可怎么活啊……”她的旁边,站着儿子二蛋,漠然看着,时而邪恶的一笑,样子诡异。 从人们议论中,我才知道,刚才二蛋不知道哪根筋不对了,忽然把锅砸了,还有那些盆盆罐罐的,盘子碗的,最可怕的是,他不知道那找来的,把她妈藏起来的钱给烧了。 第147章 诡异的目光 我掐指一算,一听就知道,黄鼠狼托生的二蛋作上了,一惊。 我原以为,那个老黄鼠狼不过是个野仙,不,是个成了精的,真正的黄大仙是不会管的,可它是个成了精的,没有修炼成仙,但它有靠山啊!这个靠山,已经几百年了,但它还是没有熬到成仙,但道行高,很是厉害,肯定就在附近,它在暗处指挥二蛋作妖。应该也是个野仙,他吗的!这畜牲是厉害,我暗骂一声。这黄鼠狼再厉害,人也能杀了它,可黄鼠狼托生的人,谁敢杀? 我看着二蛋额头那块醒目的黑胎记,心里有点突突。我让刘红霞起来说,刘红霞看到我,像看到救星一样,哭着道出经过。 昨天晚上,她坐在灯下缝补衣服,二蛋在外屋里玩,过了会,忽然听到厨房里有动静,过去一看,屋里有烟味,十块钱烧的只剩下一点点边边角角了,二蛋正疯狂的打砸东西,那些盆盆罐罐的,都被砸碎了,扔的到处都是,样子诡异。 她快心疼死了,不明白刚刚六岁的他怎么变得这么不懂事,气的啪啪啪呼了他几个嘴巴子,二蛋漠然看着她,一声不哭,她又惊又气,觉得孩子怪怪的,想着他爸死了,孩子肯定受刺激了,他这么小就没爹了,太可怜了,没敢再打。 刚才,她出去抱柴禾准备做饭,到门口就听到砰砰砰的声音,一惊,进去一看,登时目瞪口呆,快气死了,正在院子里玩的二蛋不知道啥时候冲进来,笑着用石头,砰砰砰把锅砸了,他那么小,也不知道哪来那么大劲头。 她暴怒的把他胖揍一顿,没想到孩子不哭,还呵呵呵笑,她更生气了,越打越来劲,过了会,二蛋没气了,把她吓坏了,赶紧心肝宝贝的哄他,他才缓过气来。 她吓的不敢打了,气的直哭。这不是败家子嘛,钱都烧,也不知道他怎么找到的,这日子没法过了。刘红霞捶胸顿足的哭起来。 我听完,一惊,躲在暗处的这个黄鼠狼是厉害,这畜牲很是奸诈,爱算计人,看来,这次我也和它结下梁子了,他吗的!看来,这辈子我和它都纠结不清了,我恨得咬牙切齿的。 想着反正它们都是成了精的,也不是什么正经黄大仙,既然到这个份上了,那就索性痛快的拼个你死我活吧,要不把这些畜牲除掉,这辈子我都没有好日子过,村里人也没好日子过。 这时候,师父不在了,要不然,他又会阻止我的,怕我被黄鼠狼害死,可现在的我,什么也不怕了,为了村里人,也是为了我,我不想再做缩头乌龟了。 我想了想,对付这样的畜牲,就不能按套路出牌,我让刘红霞别哭了,告诉她,她家有很多黄鼠狼,只要把它们的头头除掉,树倒猢狲散,小喽啰们就散了。让她准备准备,明天我把黄鼠狼除掉,以后她家就过消停日子了。 真的,刘红霞很是激动,甩了一把大鼻涕,用袖子擦擦眼泪,眼睛红红的看着我。 我让她准备一些香烛,纸墨,朱砂,还要准备一些黑狗血。成了精的或者成了仙的黄鼠狼怕黑狗血。 当然,我可不敢用黑狗血对付那些成了仙的,还要对它恭恭敬敬的,我家就供奉着黄大仙,但他对于这些野仙,也得让三分的,毕竟这些畜牲不归他管。 我回家开始扶乩占卦,算出来的结果也让我一惊,躲在暗处的这个老黄鼠狼,少说也有五百年了,他带着众多黄鼠狼占了一个山头,就是个山大王啊!比那些正经的黄大仙还牛逼,他下面有很多子子孙孙的。 怪不得师父说黄鼠狼这畜生是五仙中,心眼最小,最爱记仇,最爱报复的,要不人们咋都叫它小脸呢,谁要是不小心惹到它,它会一直报复下去,和你的子子孙孙世世代代都纠缠下去,人厉害吧,有的坏人狡诈狠毒,可它比人还厉害。 我焚香问仙家,没想到,结果竟然是仙家不同意我除掉它,这下我可犯了愁,既然仙家不同意我和它斗,肯定有危险的,可我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为了村民们和我的日子好过,我豁出去了。 第二天晚上,我带着法器来到刘家,刘红霞已经等的着急了,把东西都准备好了。 我准备停当,让她端来一碗清水,放在桌上,让她带着二蛋进屋里猫着,不喊她不要出来,刘红霞惶恐不安的赶紧进屋,把门关上。 这时候,月亮出来了,我口中念念有词……用手在水中一划,将这盆清水撒在院里,又拿出来一张纸,画上符篆,点燃,少顷,听到院落墙角处窸窸窣窣的传来一阵骚动,接着,大大小小的黄鼠狼就像潮水般钻出来,争先恐后的跃墙逃出去了。 此时,忽然凭空刮起一个黑旋风,很快就到了跟前,我知道,这定是那个黄鼠狼,大喝一声,“孽畜,你还是来了,要是以后不再作祟,我可以饶你不死,要不然,今日就除掉你,为那些被你害死的人讨个公道。” 此时,旋风散去,面前现一个一尺多高的黄鼠狼,它用红彤彤的眼睛瞪视我,目光阴冷。我一下子惊呆了,我他吗原以为它一直躲在暗处作祟,是个头,很厉害的主,肯定也是胖的像猪一样大,没想到,这么小,但一看它红红的眼睛,就是个成了精的,这家伙一点也不怕人,龇牙咧嘴的向我扑过来…… 我怒了,“畜生,找死!”我迅速把黑狗血泼过去,这畜牲很精,动作灵敏躲过去了,一点没泼着。 接着凶恶的扑过来……我拿出符咒,默念五雷之法,把符咒如箭矢般抛过去,瞬间,惊雷响起,一道闪电急冲而下,黄鼠狼被劈中,哀嚎一声 倒地。 我快速拿起桃木宝剑砍过去,把它砍成两截,确定它死了,长长出口气,擦擦脸上的汗,很是激动,大声呼喊他们母子出来。 得意之时,黄鼠狼有头的半截身子忽然过来,咬住我的裤腿,露出细碎锋利无比的牙齿,目光憎恨的看着我,他吗的!临死还要给我一口,我使劲挣脱出来,狠狠一脚把它踢飞了。 刘红霞趴在门缝,刚才的情景尽收眼底,吓坏了,脸色苍白,看到那个死黄鼠狼,很是解恨,一边踢它,一边骂,很是解恨。 而二蛋看到那个死黄鼠狼,却是面带悲苦,恶狠狠的眼神看着我,把我看的直发毛,这不是一个小孩子该有的目光,让人浑身不自在。 第148章 中邪 干掉了黄鼠狼头,我浑身轻松起来,早知道这样,就不听师父的,早就把它干死了,现在才知道,师父除掉它,其实就是小菜一碟,很轻松的事,之所以他不让我再和黄鼠狼斗下去,是不想让我和它们结怨,这畜牲死了,可不知为啥,我还是没有放松的感觉,想着二蛋的眼神,有点惴惴不安,一到晚上就翻来覆去睡不着,总觉得有事要发生。 接下来一个月,刘家风平浪静的,我终于松口气,该看事看事了。有时候,还会去工地上转悠转悠,和工头孟维唠唠嗑,工地工作进展很快,看样子。不出意外的话,十月份底就好了,年底村民们就可以出山,购买年货了。那个石像已经运走了,孟维说运到一个公园里去了。我很是兴奋,盼望着修好路,我要出去走走。 心里高兴,睡觉也踏实多了,梦想着修好路,我去城里闯闯,没事回来看看,想想都美,可这样惬意的日子没几天,刘家又出事了。 大晚上的他家邻居把我叫起来,说刘红霞死了,我当时就懵了,急急去了她家,门口站着很多人,围的水泄不通的 ,刘红霞躺在炕上,双目紧闭,脖子上有深深的红痕,一看就是被人勒的,已经没了气息,她的儿子二蛋淡定的冷漠看着,几个老娘们儿红着眼睛杵在那。 “这是怎么回事啊?昨天还好好的一个人,怎么死了?” “看她脖子上的红印,肯定是被鬼勒死的。” “她男人死了后,我就看她不对劲,像中邪了。” “这就是因果报应,横死的人哪有回家的,这回好了,她男人找她来了。” “就是可怜了二蛋,他还那么小。”一声长叹。 人们议论纷纷的,说啥的都有,有感叹的,有唏嘘不已的,有幸灾乐祸的,表情不一。 我来到她跟前,看到她的眉心,一愣,她还活着,我大声说。 所有人呼啦一下围过来,我让人赶紧做了一碗姜汤,给她灌进去。 不大会,刘红霞缓过来了,人们很是兴奋,围上去,争先恐后的问她咋啦? 刘红霞脸色苍白,刚睁开眼睛,又闭上了,目中有泪水缓缓流出来,人们面面相觑,几个老娘们挤眉弄眼,交头接耳的,表情怪异,神神秘秘的小声议论着。 我看出来,此时的刘红霞似乎有难言之隐,把大家伙驱散,问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刘红霞忽然情绪激动,哇的一声哭起来,一边哭,一边指着旁边对她视若无睹的二蛋说,“这就是是一个不孝子啊,我的老天爷呀!我上辈子是不是造了什么孽,生了一个这样不孝子,我可怎么活啊!”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哭的很是伤心。 旁边的二蛋,犹如没听到一样,默默把玩手里的一个风车。 我递给她一块毛巾,她擦擦眼泪告诉我,昨晚后半夜都快亮天了,她睡得正香,自从她男人死了,这么多天,她就没有睡过觉,睡梦中,感觉自己上不来气了,睁开眼睛一看,竟然是睡在旁边的二蛋狠狠掐住她脖子,样子狰狞可怕,那个样子,根本就不是一个小孩子的样子。她以为他睡蒙了,做噩梦了,吓得死死瞪着眼睛,想喊出来,让他放手,可喉咙里喊不出声来。 二蛋不仅没有松手,还邪恶的笑着越来越使劲了。样子扭曲可怕,她不明白,这么小的孩子,怎会有这么大的劲头。 她觉得自己死定了,想着接生婆的话:根扎在树梢,魂儿乱飘,就是认不得爹娘,这孩子不祥,你们这儿子有可能要白养了。还有我的话,他是黄鼠狼托生的,就是来报复的。 最可怕的是,二蛋几个月的时候,有一天晚上,她给他喂奶的时候,发现他一个几个月大的孩子,用眼睛狠狠瞪着她,当时,她吓的差点没把他扔出去。过后,安慰自己看错了,他还是个孩子。 她痛苦的想着,此时,快窒息了,很是绝望,慢慢的,她就过去了,什么也不知道了。 “这个兔崽子真是白养了,就是一个讨债鬼啊!陈庆有你个挨天杀的,自己走了,把我扔下不管了,我的命乍就在这么苦啊!”她哭的很是伤心。 我心里一惊,看来,黄鼠狼这事还是没完,它们的头头死了,可黄鼠狼托生的这个孩子可要了命了,他是托生的,我也没辙。 我想了想,叹口气,对柳红霞说,“你身体好了,为陈庆有做个法师超度一下他吧,他毕竟是横死之身,在那边不好过,至于二蛋这有点不好办,你每天都念念地藏经,然后带他去寺庙里转转,等他适应一段日子,就只能狠狠心,把他送到寺庙里吧,记住,十岁以前不能回来。” 刘红霞一听要和儿子分离,哀嚎一声,“不行,我男人没了,我把二蛋送走了,还让我怎么活啊!” “要不这样,那你就等死吧!”我严肃的说。 刘红霞一听,不嚎了,表情复杂的看了一眼二蛋,点点头,我听你的。 我拿出一些符咒,让她贴在门上,烧一些给二蛋喝了,告诉她,陈庆有是横死的,有回家了,她家屋里有煞气, 对身体不好,这些符咒能镇住邪气,离开这里。 晚上,我躺在炕上,想着刘家发生的一幕幕,感叹不已,就因为陈庆有的爷爷把一个讨封的黄鼠狼腿打瘸了,引来黄鼠狼报复他家三代人,真是因果轮回啊!记得奶奶曾经说过,父母是心善之人,积德行善,不仅福佑自己,也会给子孙后代带来福运的。看来,做人定要善良,善良的人会有好报的。 我想着等修好路,收拾收拾再去城里闯闯。我年纪不小了,和我一般大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王大贵热心的给我介绍了好几个对象,没有一个中意的,其实就是我心里还惦记着秀花,梦想着自己赚大钱了,就有底气追求她了。 而此时,工地上的工人们都干劲十足,想着完工了,早点和老婆孩子团聚。工地活累,一天下来,民工们都累的腰酸腿疼的,只有晚上喝点酒麻醉自己,喝完酒,大家就开始侃大山,吹牛皮,很多话题就是赚大钱,因为长年累月的在工地上干活,活又苦又累,每个人都做着发财梦,希望一夜暴富。再不用背井离乡的出去赚钱了。老婆孩子热炕头,就是他们最满足,最惬意的生活。 第149章 女鬼 每次喝醉酒,吹够牛皮,一行人倒头就睡,开始做发财梦。工棚里很热闹,打呼噜的,咬牙放屁的,说梦话的,民工里最年轻的小豆子不喝酒,吃完饭就猫被窝里看书,他睡觉也不打呼噜,觉轻,有一点动静就醒了,他刚睡着,忽然感觉鼻子生疼,有人狠狠地捏住自己的鼻子,是他旁边的民工张二赖,捏着他的鼻子,一边慌慌的说梦话:“锅开了,锅开了……。”小豆子挣脱开,气的拍打他:“醒醒,醒醒。”张二赖翻个身,继续睡。小豆子哭笑不得,面对这喧闹声,一夜未眠。 第二天,说起这事,大伙笑的前仰后合的,张二赖不好意思的咧开嘴笑了。露出一嘴大黄牙,他说在家就经常被老婆打醒。有一次,他说梦话,把藏小金库的地方都说出来了,为这事,不仅钱被老婆没收了,还挨了一顿老婆的臭骂,后果是跪在搓衣板上好几个小时,再不敢藏私房钱,有小金库了。大伙听完,笑的更厉害了,挑衅他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妻管严。 小豆子因为一夜未睡,干活没有精神头,被孟维骂了好几次。憋气又窝火,盼望着自己有钱了,再不做底层人,不受这窝囊气。因为心里憋气,晚上他向他们要酒喝,几个喝酒的工人乐坏了。 “小子,今天出息了啊!也想灌猫尿了。” “这就对了,这才像个爷们嘛,来来来给他倒上。” 有人看他小,不忍心倒满酒,小豆子拿起酒瓶子,倒满了。 “好好好,像样,是个男人。” 几个人兴奋的鼓掌欢呼,吃喝起来,小豆子喝了一口,呛得咳嗽起来。 “喝太急了,别着急,酒这玩意,你得慢慢喝,慢慢品知道不。” “就是,就是粮食精,越喝越精神。来,干。” 几个工人刚说完,小豆子端起酒碗一口气灌进去了,顺脖子淌。 众人惊愕的张大嘴,小豆子又倒满酒,一仰脖灌进去了。 不能再喝了,再喝出人命了,有人把碗抢下来,小豆子扑通倒下去了。众人摇头苦笑,把他放到床上,盖上被子,几个人接着喝酒。 不大会,也都喝大了,又开始吹牛皮,吵吵巴火的闹腾半夜都睡了,屋里静下来了。 也不要知道过了多久,挨着小豆子,爱说梦话的张二赖在睡梦中忽然听到女人的哭声,如泣如诉的,在这个寂静的夜里很是吓人,以为自己在做梦,睁开眼睛一听,是外面传来的声音,很是纳闷,这个地方,是个荒郊野外的地方,哪来的女人? 此时,呼噜声此起彼伏,他再听,声音没了,翻个身,迷迷糊糊的又睡了,可那个声音又响起来了。 张二赖有点害怕,他摸索着去扒拉自己右边旁边的小豆子,感觉床上没人,一惊,掀开被子一摸,小豆子不见了,以为他去茅房了,这个时候,女子哭声很是凄婉,让人毛骨悚然。 工棚里的工人累了一天,又喝了酒,睡得正香。 张二赖吓得躲在被窝里,大气不敢喘,工友们的鼾声,更是让他心惊肉跳的,牙齿发颤,浑身的血液凝住了,身体不受控制的抖。 这个时候,小豆子没有回来,张二赖很是担心,他吓得实在是受不了了,拼命的拍打左边的民工,那个民工睡的正香,正做美梦呢,被他拍打的急了,怒吼一声:“大晚上的你他妈不睡觉,抽啥风?又做噩梦了,挨着你倒八辈子血霉了。”骂骂嘞嘞的,举起拳头要揍他。忽然停下来,举起的手慢慢放下,愣住了,因为他也听到了那个声音,是个女人的哭声,在这个寂静的夜里很瘆人。 “有鬼啊!”这个民工忽然明白了什么,吓得大叫一声。一屋子的人都醒了,都听到了声音,“是鬼哭。”有人惊恐的说。 所有人在黑暗中都吓得不敢去点灯,“小豆子不见了,”张二赖压低声音说。 “坏了!这小子不会被女鬼勾走了吧!” “不会出人命吧,今晚他就不正常,工头没在,咱们出去找找吧,别出事了。有人提议。 可工棚里的人都吓坏了,谁也不敢出去了,那个人又说:“怕啥,鬼也怕人的,再怎么的咱们都是一帮老爷们,人多阳气足,它不敢靠近的,大家都一起工作这么久,总不能看着小豆子就这样不管吧。那样话,l咱们还是人嘛!” 这个工人拿起一根棍子,几个胆大的只好跟出去了。 出了门,几个人感觉阴冷刺骨的,不由自主的打个寒颤,这个时候,哭声没了,外面死静。几个人吓的浑身哆嗦,拿着手电的手抖动着,可哪晃,提心吊胆的的找了一会,没有。 “这大晚上的人没了,这小子真不会被鬼勾走了吧。” “玄乎啊!白天就看他精神恍惚,不对劲,这小子身体弱,又喝了那么多酒,爱招脏东西。” “我靠!刚才的鬼哭太他妈吗的吓人了!” “快别说了,大晚上,太他吗瘆人了。” 人们小声嘀嘀咕咕的,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忽然发现前面树林边的河塘里站着一个白影,身子在慢慢往下沉……“妈呀!鬼呀,”有人撒腿就跑,转眼就剩下那个拿手电,胆子大的的工人,他战战兢兢的壮着胆子来到跟前,用手电筒一照,竟然是小豆子,大晚上的,他竟然穿着一身白,看着可吓人了,“是小豆子,快回来。”那个胆大的工人大声喊。 几个人惶恐不安的回来,一看真是小豆子,只不过,他样子呆滞,死死看着前方,浑身湿漉漉的,像个雕像似的在往水里走,从后面看,样子让人毛骨悚然,动作僵硬,就像是一个行尸走肉一样,看着瘆得慌。 几个人把他搀扶回去,回到屋里,看到他脸白如浮粉,已经神志不清了,一副浑浑噩噩的样子。 新来的伙夫老刘一看,惊道:“这是中邪了。”快速拿出一个锋利的剪刀放在他枕头下,拿出一些干柚子叶和陈醋,快速抹在小豆子脑门上,又拿起旁边立着的扫把,把他从头到脚扫了一遍,一边扫,一边骂,平日里很是稳重,少言寡语,大家背后都叫他闷葫芦的老刘,此时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像个泼妇一样,污言秽语不停的从嘴里冒出来,一边骂,一边冲地上吐吐沫。 骂够了,他找到一块姜,做了一晚姜汤喂小豆子喝下去了,众人呆呆看着他,期待小豆子赶紧醒过来。 过了会,小豆子徐徐睁开眼睛,人们都激动的看着,争先恐后,七嘴八舌的问他怎么回事?是不是看到水鬼了?可接下来的情景,快把他们吓死了。 第150章 驱鬼 小豆子醒过来后,忽然扑向旁边的一个工人,狠狠掐住他的脖子,那个工人憋的翻白眼了,浑身瘫软。众人大惊,这是咋了?一个个脸色大变,老刘大吼一声:“还他吗愣着干哈?赶紧掰开啊!” 众人如梦方醒的赶紧过去,有的掰他的手,有的拼力想把他拉开。 可此时的小豆子目光呆滞,动作僵硬,但力大无比,和平日判若两人。 “我靠!他不会真的被鬼附身了吧。” 有人嘴唇颤栗着说。 这么多人都拉不开他,感觉他的手像钳子一样,眼看那个工人脸色苍白,快没命了,老刘情急之下,快速出去,回来拿着一个桃木枝狠狠抽打小豆子…… 小豆子忽然浑身颤抖,松开手,扑通倒下去了,变得死气沉沉的,众人赶紧把他搀扶起来,放到床上。 那个工人满脸紫色,剧烈咳嗽起来,瑟瑟发抖,带着哭腔说,妈拉个巴子的……你跟我有仇啊……我没得罪你吧。” 有人拍他一下,莫怪啊!“他被鬼附身了。” 老刘大声说:“都别杵着了,赶紧的,听我的。” 在他指挥下,众人赶紧关上门,在盐里放少许大米,撒在屋里四个角的地方,把扫把倒立着放在小豆子床前。 老刘神色凝重的拿来一个白瓷碗,盛满清水,然后取来三根筷子,双手握住筷子,将其立于碗中,口中念念有词,“拦了你的的路,撞了你的桥头,不管你是撞死的,还是吊死的,溺死的,烧死的,无意冲撞,不要见怪,献你点水饭,吃了好行路。”念完后松开手。众人惊呆了,筷子立住了。 按照民间说法,这说明的确遇到脏东西了。 老刘脸色苍白,手微微颤动着,第二次立筷子,因为手抖,他握住筷子,停了几秒钟才松开,让人目瞪口呆的是,筷子又立住了。这个时候,所人有都不好了,一个个脸色难看,身子不听话的抖动着,在这荒野的地方,又是深更半夜的,这一幕,谁不害怕。 屋里死静,更是增添了恐惧感,人们都能听到自己砰砰砰的心跳声和他人的喘息声,每个人都惶恐不安看着碗里的筷子。 这时候,老刘来到小豆子跟前一摸,身子抖动一下,脸色难看。 紧接着,他又开始第三次立筷子,人们紧张的心都快跳出来了,紧紧盯着筷子。 筷子又立住了,老刘连连作揖,然后握住筷子,立在碗中,口中默念,“娘家水饭,扫你到三千门外。”然后把准备好的米饭倒进清水中。做完这一切,老刘长长长的松口气,擦擦额头上的汗。 民工里最爱扯淡,吹牛皮,胆子最大的的宋老八看他虔诚的样子,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附耳对旁边的工人说,“这他吗都啥年代了,还搞这些迷信活动,这要是倒退二十年,他就是牛鬼蛇神,要抓起来的,老迷信。” 那个工人满脸敬畏,赶紧做个嘘的手势。 宋老八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不屑一顾的笑着。 此时的老刘,冷眼瞥他一眼,又拿来一个碗,在碗里先倒入冷水,再加入滚水,(顺序不可弄反了)调温约四十度左右,再放入白米七粒,一小勺盐,及榕树叶七片,稍微的和一下,待溶解之后,他将水洒在屋内所有的墙面上,嘴里念念有词的。 在这个寂静的夜里,他的操作,除了淡定看着的宋老八,剩下的人都心生敬畏,心惊胆战的看着,大气不敢喘,汗毛都快竖起来了,没人说话。砰砰,一声巨响,所有人都吓得一哆嗦,极度紧张的他们,不约而同的看过去,不知道是谁不小心把凳子弄倒了,都松口气。 “哎呦!”小豆子醒过来了。 众人惊喜的围过去,可不敢离的太近,刚才的一幕,快把他们吓死了,尤其是那个工人,躲得远远的,不敢上前了。 老刘让人做了一碗姜汤,又给他喂进去了,这次看出来,小豆子真的醒过来了,他懵懵看着众人,不知道怎么回事。 听罢,他断断续续的道出经过。 他在睡梦中忽然听到有人叫他,是个女人,迷迷糊糊的,身不由己的慢慢爬起来,出去了。这个时候的他,已经神志不清了,精神恍恍惚惚的,出了门,隐隐约约的看到一个白影,像是个女人,接下来,身子不听使唤,走过去了,慢慢的,什么也不知道了。 “你这是被淹死鬼勾魂了,我们再晚一步,你没命了,我们看到你的时候,你已经在河塘里了。”老刘严肃的说。 啊!小豆子吓的张大嘴,脸色更难看了。 张二赖快嘴快舌的说,“你都不知道,刚才可神了,刘叔刚才给你作法了,没想到,他还有这一手,太厉害了!”他比比划划,有模有样的说。他的样子,让人们放松一点,都忍不住笑了。 “就是老封建迷信,做做样子,你们还当真了,他这就是梦游了,或者是睡蒙了,知道不。平日里,你们多看看书,别整天的除了灌猫尿,就是吹牛皮,都是一些大老粗。再说,就是像那些老迷信们说的河里有女鬼,找替身,小豆子一个男的,找他干哈?难道看上他了?”他笑着撇嘴说。 “你可被瞎说,可以不信,但要有敬畏之心。” ”嗯呢呗,刚才小豆子的样子咱们都看到了,确实是中邪了。要不是老刘,咱们就毛丫子了。” ”嗯哪呗,大晚上的,可不能瞎说,小心女鬼找你。” 民工们都七嘴八舌的指责他。 “你们放屁,要是真有鬼,我倒要看看这个女鬼啥样。”他笑起来。 所有人都不理他了,这时候,已经黎明了,一行人折腾一夜,很好是困倦,想着明天还得干活,再睡个回笼觉。 等他们一觉醒来,天已大亮了,赶紧爬起来,幸好孟维不在,要不然,又要挨骂了。 这段日子,他因为上面催的急,上火,也跟工人急头白脸的。其实,大家比他还急,谁不盼着赶紧完活,把钱拿到手回家,跟老婆孩子团聚。 中午休息的时候,老刘端着饭缸子,来到那个河塘边,这个说是河塘,其实有好几个水库那么大,水面上飘着密密麻麻的青苔,水呈墨绿色,周围的荒草一人多高,蚊蝇横飞。这个地方死静,时下天气阴暗,看着阴森森的,大白天的,都让人害怕。 老刘吃完饭,掏出烟袋子, 装满烟,嗤啦一声,划着一根火柴点着,狠狠吸一口烟,惬意的吐出一个烟雾,默默看着河塘,陷入深思中。 第151章 放屁 张二赖端着饭盒过去,刘叔,你咋来这旮瘩了?这旮沓大白天都瘆得慌,赶紧回去吧。”他慌慌的说。 老刘转过身来,磕打磕打烟袋,咳嗽一声说,“有啥怕的,人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做人要是精气神足,鬼是不敢近身的。” “那小豆子是个实诚的孩子,老实巴交的,干活也实在,他咋还招惹脏东西了?”张二赖不解的问他。 老刘看看河塘,看着张二赖说,“正因为他老实,你没看总有歪心眼的人欺负他嘛,孩子心里苦闷,无处发泄。那天晚上,他喝多了,喝酒人就爱招脏东西,再加上他心情不好,身体又弱,阳气不足,自然招脏东西了。” “还真是这样,看来,这个地方挺邪门啊!之前那个施工队被蛇咬死好几个人,咱们前一段日子又遇到石像的邪门事,现在又遇到脏东西,这个地方阴森森的,真不是人待的地方,赶紧完活拿钱,离开这个鬼地方。”张二赖嘀嘀咕咕的,两人回去了。 回到屋里,歇了一会,又到干活点了,他妈的,干活的时候,干盼着不到吃饭点。休息的时候,倒是过的嗖嗖快。”张二赖发着牢骚,懒洋洋的起来干活。 好不容盼到完工了,下了班,一行人灰头土脸,身子疲惫不堪的胡乱擦擦脸,就开始狼吞虎咽的吃饭了。那些爱喝酒的人又开始喝酒麻醉自己,喝完倒头就睡。 一觉到天亮,待他们醒来,屋里阴暗,听到外面淅沥淅沥的下雨了,所有人都乐了,下雨天自然不用出工了,一行人又懒懒的躺在臭烘烘的被窝里。 老刘叫了几次吃饭,人们都懒得起来了,好不容易歇一天,工头也没在家,工人们都宁可不吃饭,也要睡觉。 而宋老八有点睡不着了,他想着这里都是大山,原始森林,这样的地方有棒槌(人参)或者名贵的草药,要是找到一棵,就发大财了。他的一个亲戚跟一个有经验的老农去放山,找到了一棵棒槌,一下就发了,翻盖房子,买了电视。那时候,村子里,除了村长家有个黑白电视,就是他家了,关键是他买了一个小的彩电,村民们都羡慕嫉妒恨啊! 这小子原来是村里被人瞧不起的光棍,这下好了,媒婆乐颠颠的登门提亲,没多久,就娶媳妇了,在村里,他可扬眉吐气了。 当时,他也去参加婚礼了,看着新郎新娘扭扭捏捏,恩恩爱爱的样子,也是羡慕嫉妒恨,他想趁着这个雨天出去找棒槌,可这样的好事,不能告诉别人,闷声发大财。 他胆子大,不信邪,小时候,在坟地里睡过觉,冲坟墓呲过尿。清明时,看到上坟的走了,把所有供品扫荡一空,坏笑着在空碗里撒了一泡尿,在空盘子里拉了一泡屎。还去庙里明目张胆的拿供品,砸神像,也没遇到什么脏东西。 他小时候是个豁牙子,一直很大了都没长出来,他妈愁的唉声叹气的,怕牙长不出来,娶不上媳妇。到处求人看。那时候医疗条件不好,村子又是个偏僻的地方,只有一个大夫,也是个二五子,去医院里也没辙,大夫说别着急,慢慢就长出来了。 他爸愁的眉头紧锁,蹲在地上一袋袋抽旱烟。他妈找村里神婆看看,神婆告诉他一个方子,问她敢不敢?看看谁家有喜寿,就是谁家老人长寿没了,让他们带着孩子去灵堂,拿死人的手摸摸那个地方,牙就长出来了。 他妈一听害怕了,可想着只有他一个儿子,万一娶不上媳妇打光棍,他家香火怎么续,回家和她男人一说,他一愣,同意了。 过了一段日子,村里有个八十多岁的老头去世了,是喜寿,他爸他妈带着他去了灵堂,多随了一些份子钱,摁着他磕了几个头,让他别害怕。 看到那么多随礼钱,老头的儿子孙子有点过意不去,知道有求于他们,痛快答应了。 他那时候还小,却一点也不害怕,毕竟村里老人多,一年里总会去世几个,对于这样的场合,他已经见怪不怪了。 那个老人的孙子有点战战兢兢的,对着爷爷念念有词的,意思就是莫怪,借他的手给孩子摸一摸。然后拿着他爷爷冰凉的手,放进他缺牙的那个地方。 他的父母心惊胆战的看着,极度紧张,可他不仅没有害怕,老头的手拿出来后,他忽然撅起屁股,对着老头放了一个响屁,又笑着极快对着老头脑门弹个脑瓜崩。所有人都惊呆了,老头的家人气的浑身颤抖,脸都白了,守灵的孙男娣女愤怒的挥舞着拳头要揍他,要不是他爸给人家跪下,家属非把他打个半死不可。 他逃过这顿揍,却没逃过去回家挨揍,他爸气的把他暴打一顿,笤帚都打折了。这场恶作剧的代价,就是他趴在炕上躺了半个月。所有人认为他对死人这样大不敬,会引来脏东西作他的,没想到,他好好的。 诡异的是,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年头到了,他的那颗牙终于和他相见了。村里人都摇头叹息,说鬼都怕恶人。 那件事后,他小小年纪就出名了,有人说他这个性子,好了,长大会有出息。不好,就会变成监狱里的货。 他父母希望他好好念书,走出这个偏僻的村子。可他学习不好,多年后,因为学习不好,总是打架斗殴的,还抽烟,校长都不敢惹他,小心翼翼和他商量,抽烟可以,能不能离学校的柴禾垛远点的。他初中都没混上一个毕业证,就出来闯社会了。 进入社会才知道,没文化,没手艺,只能搬砖了,可他在工地上除了工头孟维,也是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他人在工地搬砖,可一直梦想着一夜暴富,衣锦归乡,让瞧不起他的村民们看看,也给父母争口气。每天晚上喝完酒,除了扯扯淡,就躺在床上想着怎么发财。 今天下着雨,他觉得机会来了,看到工人们窝在被窝里不起来,睡回笼觉,机会来了。 过了会,趁他们不注意,出去了。 他虽然没有放过山,但他听他亲戚说过,放山需要拿的东西,有很多讲究的。可他不用这些,因为工棚的周围就是大山,他随时可以回来的,他只拿了一把刀,镐头和红绳,放山人都管红绳叫棒槌锁,看到棒槌,大喊一声棒槌,要用红线绑住它,棒槌就跑不了了。 第152章 迷路 这个时候,雨下的哗哗哗的,山路很滑,按照规矩,进山时,每个人都要砍一根 索拔棍,他用刀砍了一根木头当做索拔棍,以一眼相中的最吉利,古法规定,长度为五尺二十寸,相当于173厘米,取“要起参”谐音。不要小看这根木棍,用处大着呢,可以用来拨开草丛找棒槌,也可以驱蛇,防止被蛇咬,爬山累了,可以拄着走。 他穿着雨衣,小心翼翼的走着,唯恐一个不小心摔倒了,身后都是深深的脚印。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他来到大山里,这个时候,他浑身是汗,脸上的汗和雨水交织着,顺脸淌水。 他身上的雨衣捂出汗来,比被雨浇都难受,可他忍着。此时的他,迫切希望自己能找到一棵棒槌,要是幸运能找到一棵五品叶的棒槌就发了,五品叶的棒槌,也叫巴掌子,很值钱的。 他累的气喘吁吁的,仔细寻找着,不大会,来到一个断壁残垣的破庙前,破庙被周围树木遮盖着,不仔细看,还真不知道这有个庙,他以为是土地庙或者是山神庙,此时不信邪的他,忽然希望他们保佑自己能找到一棵棒槌。 进去才发现,院里的荒草一人多高,里面地上厚厚一层灰尘,几个神像也是灰头土脸的,看样子,这个破庙已经荒废了很久,没人祭拜了。 他跪在地上,嘴里絮絮叨叨的,“请各位神仙保佑我找到棒槌,发大财,到时候,我会来祭祀你们。” 站起来,歇了一会,肚子开始唱空城计了,他暗骂肚子不争气。 这时候,雨过天晴了,他兴奋的出去,继续寻找着,饿的前心贴后心的,浑身无力,很是失望,骂骂咧咧的,别提多沮丧了。 也不知道又找了多久,快黑天了,他才发现自己已经出来一天了,垂头丧气的准备往回走了,想着工友们看到他狼狈的样子,肯定少不了一顿挖苦,更加心烦,一边走,一边用湿漉漉的鞋烦躁的踢着小石头子。 他怕工友们着急出来找他,心急如焚的走着,可走了一会才发现,自己迷路了,在大山里转悠这么久,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找不到回去的路了,突然间发现,山上没有路。 这个时候起雾了,灰蒙蒙的天也快黑了,他看不清路了,疯狂的用手中的索拔棍扒拉着那些草木,真害怕突然间冒出来一条蛇,他虽然胆子很大,但怕蛇,听说上一个施工队就被蛇咬死好几个人,胆子很大的他也害怕了。 此时的他,也不怕工友们挖苦了,特别希望有人喊他一声。可这个时候,连一声狼叫都没有。 想象一下,一个人独自在一个原始深林里迷了路,该是多么的无助恐慌,他忽然后悔因为自己的一时贪念,脱离了集体。 始终看不到山路,他在森林里乱窜着,越走越迷茫,也分不清方向了,感觉自己好像在原地打转转,旁边的景物都是一样的,觉得遇到鬼打墙了,一直是唯物主义不信邪,从小就胆大的他,头一次有点惊慌。 他从小在山里长大,虽然胆子大,在坟地睡过,可从来没有遇到过诡异的事情,此时的他就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瞎蹿乱撞,茫然惊恐的看着这个弥漫着诡异气氛的山林,一身冷汗。 他唱歌为自己壮胆,想赶紧走出这个可怕的地方,放开嗓门唱起来打靶归来,“日落西山红霞飞,战士打靶把营归,胸前红花映彩霞,愉快的歌声满天飞……。” 因为过度紧张害怕,平日里唱歌不错的他,因为声音颤抖,唱的狼哭鬼嚎的,响彻大山的回音,让他更加害怕了。 不信邪的他也慌了,想起母亲为了吓唬他不往外跑讲的鬼故事,现在的情景,像极了母亲讲的鬼打墙。 他使劲咽口吐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学着母亲说的遇到鬼打墙就吐吐沫,骂脏话,他学着村里泼妇的样子,跺着脚骂人,污言秽语不停的从他嘴里蹦出来,骂够了,继续往前走。 让他恐怖的是,他走了很久,天已经完全黑了,可他发现,自己还是在原地踏步,旁边依然是原来的景色,他惊恐的欲哭无泪,很是绝望,觉的自己今晚死定了,快后悔死了。此时的他,看着黑蒙蒙的大山,就像是一个怪兽的血盆大口,随时都会把他吞噬。 极度恐惧下,他有了尿意,想着母亲讲的遇到脏东西,撒尿也好使,遂撒了一泡尿,期待着奇迹出现,可他又一次失望了,他走了一会,还是原来的地方,此时的他浑身无力身上都是汗,说不是是累的,还是吓的。 啊啊啊……他大吼着,可回答他的,还是大山恐怖的回音,这个时候,他多想有个声音回应自己,哪怕是一声狼吼,夜猫子诡异的叫声也好,可大山里死气沉沉的,静的让人恐怖。 这个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大老爷们,瘫软在地,低声呜呜咽咽哭起来,他觉的自己的哭声都是那么的惊悚恐怖。 此时,他的手触碰到了兜里的烟盒和火机,精神一振,想着鬼怕火,赶紧用抖动着的手掏出烟盒,抽出一颗烟,哆哆嗦嗦掏出火机,啪啪啪……他接连打了无数次火机,都没有打着火,快疯了。 绝望的他,不再徒劳挣扎了,听天由命,因为他太累了,折腾不动了,只能等死了,泪水夺眶而出。 就在他绝望之时,忽然看到前面不远处有亮光。又惊又喜,来了劲头,大声呼喊,“喂……前面有人吗?喂……有人吗?”没有回应,他赶紧起身追过去。 可让他纳闷的是,每次快追上那个亮光,那个亮光就忽然变得离他很远了,他累的气喘如牛,刚消汗的他,又是一身汗,让他喜极而泣的是,他发现自己走出那个鬼地方了。 发现来到一个山谷里,虽然山谷里也是黑黝黝的,可还是能依稀看到景物,他确定,自己确实是走出来了。这种感觉真好,他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非常感谢那个为他引路的亮光,继续追赶那个亮光,他相信,这个亮光,一定会带自己走出这个可怕的地方。 第153章 桃花运 那个亮光引着他又走了一会,忽然消失了。 他看看四周,又没路了,怎么回事?刚刚燃起的希望之光瞬间又破灭了。他又变得很是绝望,已经没有力气了,再也走不动了,精神恍惚,晕晕乎乎的忽然一步踩空,他掉下去了。 待他醒来,惊奇的发现自己身在一个屋里,一个女子站在面前,笑吟吟看着他,女子长得很漂亮,一头乌黑的直发直直垂下,秋波流转,妩媚的容颜让人眼前一亮。活到快三十岁的宋老八登时就惊呆了,痴呆呆看着,很是激动,心里想着,我的妈呀!我这是进了神仙地吗?世上怎会有这样漂亮的女子,这他吗要是能娶她做老婆,死都值了!想不到,自己死里逃生,还有了桃花运,遇到一个仙女一样的漂亮女子,这是走了狗屎运嘛。 他以为是梦,狠狠掐自己一下,疼,确实是真的,魂不守舍的痴呆看着。平日里油嘴滑舌,最能吹牛皮,扯淡的他,这个时候,一句话说不出来了。 女子笑吟吟的问他叫啥名?怎么来山里了? 这时候,他才知道自己失态了,连忙起来,向她感谢,收回眼神,告诉她经过。 惊奇的问她,她家怎么住在山里?怎么没有看到她的家人? 女子迷人的笑着说:“我叫小采,这不是山里,是个村子,你刚才从山上掉下来了,我正好路过把你救了,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死了,家里只有我一个人。” 宋老八听完,很是同情她,心生爱怜,更加喜欢她。 他动了动身子,身子没有摔坏,只是胳膊被划伤了,他饿的前心贴后心的,不好意思的问小采有啥吃的吗?他一天没吃东西了。 小采很快端上来一些饭菜,让宋老八惊奇的是,饭看着不错,就是没有热气,他迫不及待的吃了一口,啥味没有。可他饿急了,硬着头皮填饱肚子,巡视一番,屋里很是整洁,但阴冷刺骨,还有一股子腐臭味,很是纳闷,时下是夏末,天气还很热,她家怎么这么冷?他打个寒颤。 吃完饭,小采含情脉脉的看着他,宋老八很喜欢她,看出来,小采也喜欢他,情不自禁的拥住她,在这里住下来。 却说工棚里的工人们,因为下雨没有出工,在屋里躺够了,起来开始喝酒,打牌,很是热闹。那些喝酒的民工,发现喜欢扯淡的宋老八不见了,大家以为他去茅房了,可去茅房也不能这么长时间,很是纳闷,下雨天,他会去哪里呢? 老刘让几个民工出去寻找,在野外找了好久也没有,累的发牢骚。 “这老八真不让人省心,下雨天,大家伙好不容易歇歇,还要找他。” “那天他说了不敬的话,不会真的被女鬼勾走了吧。” “大白天的,哪来的鬼。” 一行人找到黑天,也没有找到,觉得他凶多吉少了,很是担心,晚上都没睡好过觉,议论纷纷的,尤其是老刘。孟维临走时嘱咐他,自己回城办事,过几天才能回来,让他看着民工干活。 以前有个班长,可半途那个人不干了,一直没有选班长。 老八找不着,他心急如焚,可又无可奈何的,一夜未眠。 第二天早上,老刘让外号酒鬼的工人和几个工人跟他出去寻找,剩下的继续干活。 几个人来到山里,今天天气不错,阳光灿烂,一丝风斗没有。 一行人一边找,一边放开喉咙大声呼喊。树林里,河边,山洞里,当然,大的山洞有很多,可他们怕有野兽,不敢轻易进去,万一要是碰到狼,黑瞎子, 就挂了。 他们拿着家把什,只敢进那些能容一人进去的山洞里寻找。找了一上午,都没有找到,几个人泄气了,累的浑身无力,满脸大汗,只好坐下来休息,七嘴八舌的议论纷纷,揣测着他会去哪里? 有人揣测他是不是回家了,可要是回家,也要告诉大家一声,再说,下大雨回家,那不是有病嘛。这个地方不通车,怎么回去?都觉的这个事很诡异。 树下凉风习习,身上的汗很快就消了,歇够了,几个人站起来。“快看,脚印。”有个工人兴奋叫道。 大家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前面小路上果真有脚印,一看就是下雨踩出来的脚印,几个人很是激动,满怀希望的顺着脚印走下去。 可走了一会,来到一个深林里,脚印不见了,前面没路了,希望扑灭了。几个人很是沮丧。 过了会,已经下午了,老刘看看四周,眉头紧锁,再过一会,就快黑天了,他不敢带人再找下去,怕再出什么事,准备回去了。 带着一行人从原来的小路下山了,走了一会,酒鬼忽然停下来,脸色难看,他有个毛病,一紧张,就想拉屎。此时,他的肠子有东西在搅拌,一阵刮一阵的疼,屁吃狼嚎的,他让大家等会,他要拉屎,哈着腰!急急去小树林里拉屎。 几个人不耐烦的等着他,啊啊啊……忽然传来他的惊叫声,大家急急过去一看,大惊失色,地上躺着一个人,怀里紧紧搂着一个骷髅,那个人,正是宋老八,只见他脸色惨白,双目紧闭,嘴角微微上扬,带着诡异的笑意。紧紧搂着骷髅。那个骷髅很是吓人,身上的衣服都被树枝刮坏了,鞋上都是干泥。 “我靠!怎么回事,这老八怎么搂着死人骨,是不是中邪了?” “他怎么进山里来了?该不会真是被女鬼勾魂了吧。” 几个大老爷们吓得脸色苍白,老刘急急过去,翻翻他的眼皮,把手放在鼻下,“他还活着!”几个人长长出口气。 厌恶的用树枝把骷髅扒拉下去,把他搀扶起来,轻声呼喊他。 老刘起身,目光炯炯的在周围巡视一番,在一个地方蹲下身子,小心翼翼的用手扒开草木,脸色大变,招呼他们几个过来,几个人过去一看,傻了,下面是个黑黝黝的深洞,冒着寒气,几个人打个冷战。 “这是什么洞?不会是鬼洞吧。” “是不是什么野兽的老巢?” “会不会是个地洞,听老人说解放前,农民在自己家里或山里挖了山洞,防止敌方轰炸。” “会不会是个宝藏,要是宝藏,咱们都发大财了,再不用撅屁股干苦力活了。”有人兴奋的说。 “都别胡咧咧了,下去看看就知道了。”老刘指着下面说。几个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下去。 第154章 古墓 可几个人都充满好奇心,想看看这到底是个什么洞,他们漫山遍野的走了这么长时间,发现了很多大大小小的洞穴,可唯独对这个洞来了兴趣,都觉得这个洞很神秘。 因为这个洞与众不同,它的洞壁竟然是用青砖砌成,在上面看就很精致,而且,周围草木茂密,要不是神使鬼差的那个工人拉屎,看到了躺在地上的老八,根本就看不到这个洞穴。 而且,老八出现在这个地方,难道他之前发现了什么?独自一人过来查看,遇到了邪事,难道真有什么宝藏,可又不敢冒险下去看看,除了看护老八的工人,几个人急头白脸的互相推搡着。 老刘抬头看看天,又探头看看洞,站起来说:“时间还赶趟,我下去看看吧,你们把老八看好,把瓶子里的水给他灌点,放心,他死不了。” 众人一惊,有点为他担心,可谁也不说话,老刘让他们把他用绳子绑上,放下去。 这时候,张二赖看着鬓角已经花白,满脸沧桑的老刘,有点于心不忍,看看洞口,使劲咽口吐沫,犹豫再三说:“刘哥,还是我下去吧,我比你年纪小,腿脚利索,不过咱们可说好了,我下去万一遇到什么,喊一声,你们可麻溜的把我拽上来。” “你放心吧,不会让你牺牲的,万一你挂了,你的老婆孩子我替你养活了。” “你小子下去要是看到宝贝,可别贪污啊!” “这可说不准啊!” 几个工人嘻嘻哈哈的说。 “闭上你们的乌鸦嘴吧!我就是嗝屁了,也他吗要拉个垫背的,你们也跑不了,再得瑟,把你们脑瓜子打放屁了。” 张二赖笑骂。 “快别闹了,天不早了,老八还在哪躺着呢,他身体弱,不能时间长了。”老刘催促说。 几个人手脚麻利的用绳子把他绑上,把他放下去了。此时的张二赖虽然面上和他们嘻嘻哈哈的,可心里紧张死了,没等下去,手心里都是汗,惶恐不安的被他们慢慢放下去,没想到,很快便落地了。 洞里漆黑一片,他拿出手电筒,他们民工晚上出去都是手电筒不离手,睡觉前,都会把手电筒放在枕头下,准备去茅房用。今天出来,明明只是找个人,老刘却让他们准备了很多东西,手电筒都带上了,没想到,这些东西还都用上了,看来,姜还是老的辣,有句话说的好,人老奸,马老滑,兔子老了不好拿。 这时候,他有点惊恐不安的打开手电筒一照,惊愕的张大嘴,这哪是什么洞穴,竟然是个坟墓,而且,还是个特别宽敞的坟墓,阴冷刺骨,坟墓的墙壁都是用青砖砌成的,很是纳闷,既然是个古墓,用青砖砌墙,为啥还塌了?露出一个洞口来。 他听人说过,几千年,几百年前的古墓都结实的很,都是有钱人家的坟墓,陪葬品很多,为了防止盗墓贼,有的还设有机关,一个不注意,就嗝屁了,要不那些盗墓贼都会带着枪,辟邪的驴蹄子,糯米等辟邪物件,用炸药盗墓。 他看过盗墓小说,那些盗墓贼很厉害的,有经验的盗墓贼都有着三听一看的绝活,就是“观风”望气”听声“看土”经验非常丰富,这里面说道很多。 这个古墓怎么回事呢?他带着疑惑,小心翼翼的用手电乱晃着,此时,突然看到一个庞大的黑漆棺材,看着阴森森的,让人毛骨悚然,真是个古墓啊!张二赖吓的瑟瑟发抖,拿手电筒的手抖动着乱晃,心砰砰砰狂跳,瞬间,出了一身冷汗。这个时候,特别想上去,可他吓的话都说不出来了,想着既然下来了,就再看看,他惊惧的看着那个庞大的棺材,觉得既然这是个古墓,一定是个有钱人家的坟墓,陪葬品很多,这个棺棺材里肯定有金银珠宝,可他一个一点经验没有的土老冒,没有胆子打开棺材,也没有工具,犹豫不决的。 而上面几个人都等的不耐烦了,急的团团转。 “这小子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急死人了!” “咱们吼一嗓子吧。” “先别喊,别吓到他。” “他是不是看到什么,吓晕了?” “不会吧,这才下去几分钟啊!” “会不会真的发现宝藏了!” 几个人猴急猴急的,七嘴八舌的说。 老刘默默无语,一句话不说,掏出烟袋,装满烟,拿出火柴,哧拉划着,点着烟,啪嗒啪嗒,不急不慢的抽着烟。 “刘哥你倒是说句话呀,下面没动静了,是不是出事了?” 有人期待的看着老刘说。 “急什么,耐心点。”老刘扭头看看旁边不远的老八,“今天这事弄不清楚,老八不死,也得扒层皮,活遭罪。” 什么?几个人面面相觑,惶恐不安的看着那个工人怀里的老八,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此时,下面的张二赖考虑下,鼓起勇气,壮着胆子,给自己打气,决定再进去,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陪葬品,他看小说里写的那些盗墓贼在古墓里发现很多陪葬品,都发财了。他一个老百姓,底层人,每天在工地起早贪黑的卖苦力,每天累成狗,一身臭汗,腰酸腿软的,赚到可怜的钱勉强养家糊口。这万一要是真有陪葬品,就发财了。 只是他惊奇的是,小说里写的,要想盗墓太难了,有很多说道的。就是那些有经验的盗墓贼,也有不少送命的,而这个古墓,他就这么轻松的进来了,从上面看,还以为是个深洞,要不是看是青砖,也不会吸引他们几个人的注意。 他决定再冒险看看,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舍不出孩子,套不着狼。铤而走险,万一找到陪葬品,自己不仅不用每天起早贪黑的干活,也长脸了,发财了。 心里这么想着,可身子不争气的微微颤栗着。 墓里死气沉沉的,发出泥土的土腥味,还有一股子血腥味,没有闻到腐臭味,黑暗中的棺材看着阴森森的,散发着诡异的气息,张二赖晃动着手电筒,小心翼翼,屏息凝神的一点点挪动着,他在古墓里没有撞到什么机关,可也不敢大意,古墓里死静,他的身上都是汗,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和喘息声。 第155章 木俑 他拿着手电筒,屏气凝神的一点一点往前走,坟墓里很是宽敞,让他纳闷的是,整个坟墓很大,墙壁都是青砖砌墙,但却只有这个庞大的棺材,棺材没有腐烂,上面雕刻着奇形怪状的图案。 他找了好久,并没有看到什么陪葬品,很是失望,壮着胆子,战战兢兢的又走了一会,在手电筒晃动下,发现古墓里还有个小墓穴,他眸中现一丝丝雀跃,小心翼翼的过去一看,顿时大惊失色。 里面一排都是人,其中一个女子向他诡异一笑,张二赖吓得肝胆欲裂,瑟瑟发抖,瞬间,冷汗淋淋,腿脚发软,快站不住了,踉跄着往回走。 可刚走了几步,他站住,犹豫一下又回去了,用手电筒晃了一下,这才看清楚,哪来的人,原来是一些陪葬的木俑,栩栩如生的,看来,刚才自己看花眼了。 他不敢再待下去了,踉跄着回到原地,又不由自主的拿着手电筒晃了一下那个死气沉沉的棺材,突然发现棺材下都是血,殷红殷红的血,他不敢相信的使劲揉揉眼睛,再看,棺材还是老样子,这个时候,他吓的腿脚发软。 带着哭腔大喊大叫的,让他们把他拉上去。 上面的人早就等的不耐烦了,也为他担心。几个人把他拉上来,张二赖脸色惨白,大口喘气,一下子瘫软在地,一行人一惊。 “二赖你咋啦?吓成这样,是不是看到什么了?” “下面到底有啥?是不是找到宝贝了?” “你倒是说话啊,急死人了!” 几个人争先恐后的问他。 “行了,行了,先让他缓缓,快去给他拿点水来。”一直默默不出声的老刘说道。 有人赶紧递给他半瓶水,张二赖接过来,一口气喝光了,急剧咳嗽起来,大口喘气,眼泪都出来,他用袖子擦擦,看着他们,嘴唇颤栗着,心有余悸,断断续续的道出经过。 “什么?古墓?不可能的,要是古墓,很牢固的,就是那些有经验的盗墓贼,都带着他们盗墓专用的工具才能打开,有的甚至用炸药炸才能打开,有的还设有机关,一个不小心,就嗝屁了,而你说的这个古墓,怎么出来一个洞?你们看看,从上面就知道,这个是青砖砌墙,很是牢固的,怎么会塌?” 有个工人激动的分析。 “真的是个古墓,要是不信,你下去看看。”张二赖不悦的看着那个工人。 那个工人看他生气了,不吱声了。 “要真是古墓,里面肯定有金银珠宝,二来赖,你真的没有看到陪葬品?”有人狐疑的看着他。 二赖摇摇头说,“我不都说了嘛!哪来的陪葬品,只有一个庞大的黑漆棺材,还有一个小墓穴,里面有一排木俑人,栩栩如生的看着可他吗吓人了。” 几个人用狐疑的目光看着他。 看得张二赖浑身不自在,他急了,“不信,你们下去看看。” 几个人面面相觑,小声窃窃私语。 “行了,行了,天不早了,咱们回去吧,明天再说。”老刘抬头看看天。 这个时候,人们才发现,已经夕阳西下了,急忙抬着老八下山了,这个时候,老八还是昏迷不醒。 刚走几步,老刘忽然停下来,叫上一个工人,把那个骷髅头埋了。 回到工地,工人已经下工了,都等着老刘做饭呢,有人饿的发牢骚。看到他们回来,一窝蜂的过去,看到这一幕,都惊呆了。 “这是咋啦,半死不活的,该不会他也中邪了,被女鬼勾魂了吧。” “谁让他嘴损,自己得报应了吧。” “你们可积点口德吧,人都这样了。” 人们议论纷纷的,把他放到床上,老刘做了一碗姜汤给他喂进去,就去做饭了。 等他做完饭,宋老八醒来,看到他们,懵了,看看自己身上,精神恍惚的看着他们。 “老八,你这是咋啦,昨晚你去哪了?” “你小子把我们害苦了,找了你一天,昨晚都没睡好,你知道吗?” “你昨晚不会也遇到鬼了吧,我们找到你的时候,你的怀里竟然搂着一个骷髅,吓死人了!” 此时的宋老八也懵了,自己不是在那个漂亮女子家里嘛,怎么在这了,一听人们说他怀里抱着一个骷髅头,仔细回忆一下,觉得昨晚的事情是有点诡异,现在想想,是不对劲,大山里哪来的女人,心有余悸的,面红耳赤,断断续续的告诉他们经过。 “什么,女人?我的妈呀!荒山野岭里,哪来的女人?你遇到的不是妖精,就是鬼。” “你小子行啊!走了桃花运了。” “我靠!这是真的吗?要是我,吓都吓死了。” 人们议论纷纷的。 吃完饭,人们没心思打牌了,笑嘻嘻的凑到宋老八跟前,让他再讲讲他遇到女鬼的事情。” 宋老八有点急了,“滚犊子!老子烦着呢,蒙上被子。 几个人讨个没趣儿,不悦的继续打牌了。 宋老八想着那个女鬼的样子,很是失落,那么漂亮的女人,她怎会是鬼呢,这一次,别说他妈的找到棒槌了,差点把命搭上,脸都丢尽了,看来,男人还是洁身自的好。 他深深叹口气,很是心烦,胡思乱想的睡不着。 一直等到打牌的玩到半夜都睡了,吹了灯,他身子疲乏,昏昏沉沉的快要睡过去了,迷迷糊糊的忽然听到有人叫他,“老八……老八……。”是那个女鬼的声音。在这个寂静夜里,声音让人毛骨悚然。 他一惊,再听,没了动静,觉得是幻觉,片刻后,“老八……老八……。”他又听到了那个声音,这次没听错,确确实实是那个女鬼的声音,感觉声音像是从地下传出来的一样,声音瘆人。胆子一直很大的他,此时,吓得汗毛倒竖,瑟瑟发抖,大气不敢喘,把脑袋猫进被窝里。 过了会,声音没了,他在被窝里憋得慌,把头伸出来,忽然看到面前站着那个女鬼,向他诡异一笑,慢慢过来…… “啊!”老八大叫一声,什么不知道了。 他的声音,把好几个人惊醒了,包括老刘,几个人爬起来,赶紧点着灯过去一看,老八又人事不知了。 “这下坏了!”老刘惊道。赶紧让人往外面撒米,撒盐,又拿出来一根针,对着老八耳后狠狠扎一下,老八缓过来气了,此时的他脸像白纸一样白,惊恐万状的看着他们,带着哭腔说,“是她,……真的是她,……她来找我了……怎么办?”所有人都愕然看着他。 “老八,你刚才看到鬼了?” “是不是那个女鬼?” “我靠!她这是缠上你了!”工人们脸色难看,议论纷纷的。 老刘默默看着,面色凝重,掏出烟袋,装满烟,点着火,啪嗒啪嗒抽起来。 第156章 无头骸骨 一行人围在老八跟前,好言好语的抚慰他,过了会,都去睡觉了。 可心有余悸的老八睡不着,想着那天晚上的情景,女人虽是美貌如花,但脸白如纸,样子诡异,没有味道的饭菜,阴冷刺骨的房子,轻微的腐臭味,这才知道,自己被女鬼迷惑了,差点没命了,悔恨交加,把头蒙在被子里,暗暗念着阿弥陀佛,希望菩萨保佑,不要让鬼缠着自己不放了。一直到快到黎明之时,他才睡过去了。 第二天起来干活,可老八脸色苍白,一点血色也没有,也没有精气神,就像得了大病一样,又像抽大烟的人一样,身子打晃,快起不来了,勉强吃口饭又躺下了。 “他这是被女鬼吸干精气神了,身子废了。 “嗯哪,你看他那脸一点血色都没有,好好的一个人完了。” “他说什么去山上找棒槌,纯属扯淡,其实是被女鬼勾魂了。” “这叫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工人们摇头叹息,去干活了。 屋里就他一个人躺着。 晚上吃完晚饭,老刘和那几个工人窃窃私语一番,趁着工人们都睡着了,几个人拿了一些工具悄悄出去,又来到山上,夜幕下的山上死静,静的恐怖可怕。狭长的月光照在诡异的山峦上,散发着阴嗖嗖的白烟,树影婆娑,好像是模糊的人影,阴森森的。几个人的脚步声,在这个寂静的夜里很是刺耳。一路上都默默无语,谁也不说话。 到了那个地方,张二赖子死活不下去了,惶恐不安的看着洞口。 “这年头,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你他妈太怂了,就这胆子,还想发大财。”外号酒鬼的工人嘲笑他。 “靠!别损我,有胆量你们下去看看就知道了,别他妈空嘴吹牛皮。”张二赖怼他说。 “行了,别扯犊子了,在外面刨,不用下去,赶紧干活吧。”老刘低吼一声。 几个人乖乖的开始干活,用撬棍,洋镐刨砖,铁锨挖土,卖力的忙乎一阵,就累的满脸大汗,可不敢歇,一个多小时后,终于露出棺材,墓穴里果然像张二赖说的有陪葬品,就是十二个木俑,都是女的,和人一样,有俊美的五官。服饰用彩绘,栩栩如生,直直看着他们,在月光下看着让人毛骨悚然。 此时,一行人吓得面如土色,胆战心惊的,身子不听话的抖动着,不约而同的停下来,用哆嗦着的手点着烟,一袋烟功夫,消汗了。 “刘哥,接下来咱们是不是该开棺了,这墓里这么大,没发现什么陪葬品,会不会都在棺材里。”张二赖有点激动的说。 “我觉得二赖说的有理,宝贝肯定在棺材里呢,话说这家人也是奇怪,坟墓修缮精致,隐蔽,看着很神秘,却没有什么陪葬品,这也太抠常了吧。这么容易就打开了,事出反常必有妖,总觉得怪怪的。”胖子的话一出,除了老刘,都不淡定了。 “刘哥,这……这盗墓是缺德带冒烟的事,损阴德……不如……不如咱们回去吧。” 因为恐惧,酒鬼说话都不利索了,期待看着老刘。 老刘狠狠抽完最后一口烟,把烟蒂扔在地上,用脚踩灭,挥挥手说:“接着挖。” “都到底了,还挖啥?”几个人带着问号看着他,让你们挖就赶紧挖,废什么话。”老刘低沉喊道。 几个人只好继续挖。 不大会,已经挖了很深了,除了一些石头子,啥也没有,几个人累的浑身无力,气喘如牛,不约而同的停下来,“刘哥,还要挖多久啊!哥几个挺不住了。”酒鬼喘着粗气说。把镐头砰的一声扔在地上,闹罢工了。 剩下的人也都瘫坐地上,不想起来了。 老刘默默看着,他来到棺材前,用鼻子嗅嗅,身子抖动一下。“快起来,拎着挖。”他以命令的口吻低吼道。 几个人只好起来继续挖。又挖了很深,还是什么都没有,酒鬼喘着粗气,不悦的说:“我说大老刘,你这葫芦里到底卖的啥药啊!你这让我一劲挖,累傻小子呢!你到底干哈!给个痛快话,就这样呼哧呼哧傻干,都快累死了。”老刘没有理他,倒背着手,默默在四周巡视着,时而看看天上的月亮。 几个人只好耐着性子继续挖,又过了一会,啊!有人惊叫一声,老刘急急过去,挖出来一个无头骸骨,白森森的骸骨,在惨白的月色下看着惊悚恐怖。 “我的妈呀!这底下怎么还有死人,吓尿我了。” “这……这不是……那个骷髅头……。” “还真是,太他妈吓人了。” 几个人吓得瑟瑟发抖。 “快,快把那个骷髅头挖出来。”老刘向酒鬼摆摆手。 “我……酒鬼后退几步,我可不去,我有心脏病……哎呀妈呀!我心脏难受。”他忽然捂住胸口,蹲下去。 老刘让外号胖子的工人把旁边埋着的骷髅头挖出来,用铁锹端起来放在无头骸骨跟前。“大家歇歇吧,等会开棺。”他又看看天上的月亮,看看手腕上的机械手表。 “你们猜,这棺材里有没有好东西?” “这还用说嘛,墓里除了几个不值钱的木俑,好东西肯定在棺材里呢。” “要是真有好东西,咱们几个可发大财了,到时候,老子再不用为彩礼钱发愁了,不用打光棍了。” “我有钱先给俺妈治病,完了也可以娶老婆了。” 几个人抽着烟,忽然又兴奋起来。 老刘默默坐着一言不发。 过了会,老刘拿出三炷香点燃,让他们起来,对着棺材磕头,一边磕头,他一边念念有词…… “这老刘不会也中邪了吧,我看盗墓小说里都是盗墓前焚香的,我们都挖这么久了,他才烧香。”酒鬼神神秘秘的小声说。 “他这是拜的棺材,他和咱们都是平民老百姓,又不是盗墓贼,讲究什么规矩,再说,这个墓看着是个古墓,里面很宽敞,可奇怪的是,这个墓里啥陪葬品没有,就是一个普通墓,我看,棺材里也不会有啥好玩意。”张二赖接道。 片刻后,老刘起来,又看看表,看看天上的月亮,开棺。 第157章 吸血鬼 此刻,墓室里潮湿阴冷,散发着令人窒息腐朽的气息,有人点着一根蜡烛,几个人心情复杂,迫切,激动,紧张,不安,好奇。犹豫不决的,看着棺材上雕刻的图纹,一看就是个富贵有钱人家,酒鬼使劲吸溜一下鼻子,“啥味啊!”剩下的几个人一愣,都闻到一股子血腥味,“是血的腥味,”酒鬼喊道。 胖子拿着煤油灯一照,“快看,有血。”几个人快速围拢过去,只见棺材下渗出殷红殷红的血。 “我靠,这是什么情况?” “这不会是吸血鬼吧。” “就知道这个古墓诡异,这么大的古墓,没这么不简单,棺材里肯定有秘密。” “里面能不能都是金银珠宝,要是那样,咱们可真就发了。” “这个时候,你还做发财梦,不怕被吸血鬼吃了。” “放你妈的臭狗屁,一看你就啥也不懂,吸血鬼只有西方有,也就是外国,一看你们就没看过外国小说。“酒鬼讥讽道。 “这个古墓,少说也有上百年了吧,尸体早就烂了,哪来的血?确实诡异。” 几个人心惊胆战的议论纷纷的。 “好了,好了,别胡说八道了,还不快动手,这个时辰正好。”老刘小声说。 “刘哥,你说这个古墓和别的墓不一样,里面宽敞,可除了几个没用的俑人,啥也没有,而坟墓这么容易就打开,你不觉得怪怪的嘛!里面不会有机关吧!下面还……。”酒鬼使劲咽口口水。 “就是,我也觉得有点诡异,你说万一要是打开棺材,里面除了死人,啥也没有,人家在里面躺了也有上百年了吧,让人家见天,这可是大不敬啊!”张二赖接着说道。 “嗯哪呗,万一遇到诡异事,咱们可就……。胖子”附和着。 “废什么话,赶紧开棺。”老刘吼道。 老刘在所有工人里年纪最大,不仅是工程队伙夫,掌管他们吃喝拉撒睡,现在还被工头孟维任命为临时班长,说话有份量,几个人不敢再磨叽,开始动手开棺。 利用斧子和锤子把棺材打开,一道金光,在惨白的月光下,众人看着里面的情景惊呆了,棺材里哪来的金银珠宝,里面躺着一位年轻美丽的女尸,穿着彩色寿衣,样子安详,犹如一个睡美人,一点没有腐烂,不知道的乍眼一看。还以为在睡觉。 “我靠!这么漂亮!这么多年竟然没烂。” “既然这么多年没烂,她身上会不会有什么宝贝。” “这他妈的忙乎半天,累成瘪犊子样,没想到,除了这个死人,啥也没有。唉!” “没有宝贝,刚才的金光怎么回事?” “你们看,她身上有首饰。”胖子兴奋的指着女尸。 张二赖拿着煤油灯,用手挡着风,在昏暗的灯光下,几个人齐刷刷看过去。只见女尸脸色白惨惨,长的很是俊俏,而此时,他们关心的不是这些,而是女尸耳朵上的耳环,头上的首饰,脖子上的项链,他们虽然都是大老粗,不懂什么首饰,但能看出来,这些首饰肯定值钱。 “酒鬼,你去摘首饰。”老刘以命令的口吻说。 “我……为啥总是我?”酒鬼战战兢兢的看着女尸,不悦的说。可他只是痛快痛快嘴,不敢违抗,磨磨蹭蹭的看着二赖和胖子。 “怕什么,胆小鬼!”张二赖嘲笑他。 “滚犊子,站着说话不腰疼。”酒鬼骂骂咧咧的,站在棺材前,对着棺材里的女尸鞠躬,念念有词的,意思就是女尸莫怪,犹豫一下,使劲咽口唾沫,鼓起勇气,弯腰去拽女尸耳朵上金光闪闪的耳环,此时的他额头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极度恐惧,没想到,耳环很容易就摘下来了,他的恐惧化作兴奋,接着又去摘头上的首饰,头上有好几个发簪,金叉,发财了,他心里窃喜。 接下来,老刘让他去脱女尸的外衣,摘项链,。 脱衣服?酒鬼一惊,为难的说,“这大不敬吧!拿点首饰就行呗。听说要是亵渎女尸,必有横祸啊!” “你懂个屁,这衣服是织锦做的,老值钱了!”再说,只是外衣。”老刘激动的说。 酒鬼准备去摘女尸脖子上的项链了,众人看出来,女尸所有首饰里,这个翡翠项链最值钱。 酒鬼发光,贪婪的看着女尸脖子上那个项链,众人激动的看着这个造型奇特,非常精致的项链。 此时,酒鬼忽然看到女尸睁开眼睛向他诡异一笑,一惊,使劲揉揉眼睛,再看,一切都正常,他以为自己刚才出现了幻觉,可忽然特别的害怕,说啥也不敢去拽女尸脖子上的项链,心里默念着金刚经。 老刘看他那怂样,只好派张二赖去摘项链,张二赖看一眼酒鬼,酒鬼坏笑看着他。 张二赖没有理他,脱衣服,摘项链,可没有摘头饰和耳环容易,需要把女尸拽起来。 老刘递给他一根绳子,此时的张二赖,心跳如擂鼓,手心里都是汗,冲着手心吐口唾沫,擦擦手掌,运运气,骑在女尸身上,把绳子一头套在女脖子上,另一头套在自己脖子上上,使劲一拉,女尸纹丝不动,嗨!真他妈邪门了!他又用力一拉,感觉女尸有千斤重一样,一点都没动,妈的!真是怪了!张二赖心里骂着,有点恐慌,瞪大眼睛看着女尸。 这时候,所有人人都惊奇看着,暗暗为他使劲,要知道,在这些人里,张二赖力气最大,也是最能吃的,饭量是他们三倍,一顿能吃三份饭,还不算菜,能造十多个馒头,要不他得罪谁,也不敢得罪伙夫老刘呢,要是他都拉不起来,谁还能拉起来。 众人感觉墓室里气氛诡异可怕了。 “二赖使劲啊,你怎么了?傻了!”酒鬼催促他。 咱们助他一臂之力吧!我就不信了,这么多人,还拽不起来她。”胖子急道。擦拳擦掌的要过去。 “别动,老刘怒道,这是规矩,让他一个人拽。” “规矩,规矩还不是人定的。“胖子不服气的小声嘟囔着,停下来。 张二赖又运运气,低沉的嘶吼一声,把吃奶的劲头都使出来了,女尸依然纹丝不动,张二赖感觉她就像一块千斤重的石头一样,仅仅几分钟,累的气喘如牛,衣服都湿透了,顺脸淌汗,此时,他忽然发现女尸嘴角上扬,似乎在嘲笑他。 第158章 拉尸 张二赖心里一颤,更加慌乱了,额头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身子不听话的抖动着。 而几个人看到的是二赖身体僵硬了,一动不动了,精神恍惚,目光呆滞。 “二赖怎么不动了?”你到底能不能行啊,饭白吃了,一个尸体都拽不起来,就是个饭桶!” “你别叭叭了,你们没看他衣服都湿了吗?” “怎么回事呢?太诡异了。” “他不会被脏东西上身了吧,毕竟咱们做的是大不敬的事情,损阴德,太缺德了。” 酒鬼和胖子看到的是此时的张二赖一动不动了,求助的看着默默看着这一切的老刘。 此时的老刘手臂微微颤动下,急步来到旁边,摘下一个柳树枝狠狠抽了一下张二赖。 张二赖一哆嗦,如梦方醒的懵懵看着老刘。“刘哥你打我干哈?这尸体有问题,太沉了,我一个人拽不起来啊!”张二赖哭着说。 “别着急,你再试试。”老刘鼓励他。 张二赖只好又运运气,接着拉女尸,由于用力过猛,他忽然吐出一口黑血,一头栽倒在地。 事情来的太突然了,几个人惊愕的张大嘴,还愣着干哈?快把他扶起来,老刘低吼道。 二人如梦方醒的赶紧一窝蜂过去,把张二赖脖子上那个绳子拿下来,把他起来,轻轻放在地上,轻声呼喊他,给他灌进去一些水,张二赖缓过来了,目光呆滞,目光惊恐的说:“有鬼,真的有鬼,我看到她……她笑了……笑了。”他反复叨咕这句话,在这个诡异的月夜里,让人听的浑身起鸡皮疙瘩起来了,酒鬼和胖子惶恐不安的看着他。 “二赖,别胡说八道了,哪来的鬼,你这是精神过度紧张,出现幻觉了。”老刘瞪着眼睛训斥他。 二赖不敢吱声了,老酒让他好好休息,冷着脸又派酒鬼去拽女尸起来,摘项链,脱外衣。 酒鬼吓得战战兢兢的,陪着笑脸,张张嘴,刚要说什么,“不要你跟我谈条件,赶紧去。”老刘命令他。 酒鬼只好把话咽下去了,不情愿的噘着嘴,心里骂着,一个臭伙夫,有啥牛的。只好过去,和张二赖一样骑在女尸身上,把绳子一头套在自己脖子上,又把另一头套在女尸脖子上,暗暗运气,充满信心的使劲拉,让他失望的是,和张二赖一样,女尸纹丝不动,他不敢相信的再次大吼一声,“起,”使劲力气,可女尸依然一动不动,他妈的,这真是邪了!这么这么沉,他大口大口喘气,冲手上吐口唾沫,搓搓手,再次使劲去拉,还是没有动。 “妈拉个巴子的!怎么回事?跟我较劲是吧,老子还不信了。”他深深吸一口气,再次去拉,又失败了,“我靠!真是服了,刘哥,这可不是我不玩活,真的拉不起来了,感觉十头牛也没有那么沉,他满脸大汗,无奈的看着老刘。 老刘表情凝重,来到跟前,对着女尸念念有词的,也不知道说的什么,声音很小,做完,让他再试试,酒鬼又试了试,依然不动,“咱们这么费劲干嘛,脱裤子放屁费二遍事,直接拽下来不就完了。” “你懂个屁!要是那么轻松,咱们干嘛这么大费周折,这个项链和衣服看着就值钱,要是拽坏了,可就不值钱了。”老刘怒道。 “那……那怎么办?”酒鬼懵懵懂懂的问他。 “怎么办?破规矩呗。”老刘让他把绳子从脖子上拿下来,让几个人从后面一起拉绳子,人多力量大,酒鬼感觉女尸动了,兴奋的说:“动了,真动了,大家再加股劲。”几个人把吃奶的劲头都使出来了。 此时,对面忽然袭来一股重大的力量,几个人忽然都仰过去了,摔在地上,一个个四仰八叉的,哎呦,哎呦,骂骂咧咧的。“什么情况?他妈的,屁股蛋子快摔两半了,疼死老子了,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感觉对面有人推咱们一样,邪门了!” 酒鬼骂骂咧咧的要爬起来,忽然摸到一个凉凉的东西,他定睛一看,竟然是那个女尸的手,白惨惨的,“我靠!”酒鬼吓得惊叫一声,极快把手缩回来。 几个人看过去,都惊呆了,女尸的一只手没了,她安详的躺着,样子要多恐怖,有多恐怖。 所有人都傻了,此时的人们,忽然极度恐惧,身子颤抖着。不约而同的都干哕了,酒鬼吐的稀里哗啦的。 老刘也变了脸,脸色苍白,身子微微颤栗着,手不听话的哆嗦着,摸出一根烟,掏出打火机,可打了几次火,都没有打着,只好把烟放进兜里。 接下来,几个人都想把罢工了,这个钱不好赚,觉的这个女尸很邪门,每个人都不说话了,一时间安静下来。 过了会,胖子说话了,“这个女尸肯定被下了诅咒的,要不好好的怎么掉下来一只手,最可怕的是,手和手臂一点血没有。” “她死了少说也得一百多年了吧,哪来的血?”胖子缓过来,讥笑怼他。 “既然如此,她的样子怎么还能保持原样,没有腐烂?”。胖子不服气的说。 两个人争执不下。 老刘又开始抽烟了,这次打着火了,他吐出一个烟雾,在月色下,他的脸变得扭曲,让人看着害怕。 他压低声音,不紧不慢的说:咱们出来为了啥?还不是为了钱,老婆孩子都等着拿钱回去过年呢,还有没结婚成家的,需要彩礼钱,在这个工地上累死累活的干,能赚几个子,按理说,工头信任我,让我临时管事,我不该这么做,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说的就是这个理,我曾经认识一个盗墓的朋友,一辈子就盗了一次墓,吃了一辈子。你们看这女尸的衣服,首饰很值钱的,卖了咱们平分,回家过个好年不好嘛,至于刚才的事情,谁也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情,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哪个盗墓贼没遇到过诡异事?我敢肯定,这女尸身下肯定有宝贝,有钱大家赚,都过上好日子,再不干这苦力活了。这样不好嘛!他期待看着他们几个。 第159章 消失的他 老刘的话,让几个人又想了很多很多,接下来,死静,老刘在树上磕打磕打烟灰,目光犀利的扫视一番几个人,说:“现在大家冷静一下,休息一会,接着干活。” “刘哥,接下来,咱们真的还接着干啊!再这么下去,非得出人命不可,不如撤吧,好在还有那些首饰,哥几个总算是没白来一趟。”酒鬼惶恐不安的看看女尸,又看看老刘。 此时的老刘,在昏暗的烛光下,铁青着脸,围着女尸转了一圈,念念有词的,也不知道说的啥,忽然像变戏法似的掏出一张画着奇形怪状的图文符咒,啪,贴在女尸身上。叹口气说:“这张符咒,我留了十年了,是以前一个道士送的,今天总算派上用场了。” “那你刚才不拿出来,要是早点拿出来,咱们何必这么费事。”胖子颇有怨言,不满的小声嘀咕着。 老刘没有说话。目光炯炯的看着他们,“放心吧!这次保管没事了,谁去弄?”剩下的两个人都低下头,哭丧着脸,谁也不说话,看出来,他们是想发财,可骨子里都害怕了,刚才一幕,他们都快吓死了。谁也不敢再冒险了。自己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一家人怎么活? “胖子,你去。”老刘指着几个人里最胖的胖子,胖子一哆嗦,惊恐不安的看看女尸,带着哭腔说:”我……我……可还没娶媳妇呢!” “我什么我,还不快去……都几点了,在磨蹭,黄花菜都凉了!”老刘急了,炸雷似的吼一嗓子,看看表。 胖子哭丧着脸,慢慢腾腾的过去,没等到跟前,已经吓的身子抖个不停了,和酒鬼他们俩一趟,骑在女尸身上,女尸脖子上带着绳子。胖子把绳子另一头套在自己脖子上,惊恐万状的看了一眼女尸,看到女尸还是原样,样子安详,他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语的:“我也是被迫无奈的,您莫怪啊!等我赚到钱,一定给你超度亡灵,让你早日托生,决不食言……”。 说完,鼓起勇气,运运气,使劲一拉,嗨,真是神了,女尸慢慢的被他拉起来了,胖子激动快哭了。暗自庆幸,忽然感觉自己的胳膊上凉凉的,一惊,他的手臂上忽然多了两条白嫩的手臂,是女尸的,其中一个手臂没了手,样子骇人。此时,女尸紧闭的双目砰然睁开,那是一双非常漂亮,却又诡异的眼睛,向他诡异一笑,嘴角血迹斑斑。胖子吓的想喊出来,可喉咙里发不出声来,手一松,砰的一声,女尸被摔下去了,胖子一哆嗦,使劲揉揉眼睛,再看,看着,女尸还是原样。 本就兴奋的几个人一惊,“胖子你他吗疯了!怎么回事,刚才都成功了,怎么又松手了,那个翡翠项链要是碎了,我跟你没完。”老刘暴怒,气急败坏的说,在昏暗的烛光下,他的脸变得扭曲,邪恶。 ”我……我刚才看到她睁眼睛了。” “放屁!你哪只眼睛看到她睁眼睛了,你再看看,眼看就要成功了,你想什么呢。”老刘气的身子在微微颤抖。 酒鬼和二赖傻呆呆看着,胖子这是咋啦,刚才都拽起来了,怎么又松手了?看来,这事还真是诡异,这钱不好赚啊! 老刘骂够了,低吼:“滚犊子。”他亲自上阵去拉女尸,这次女尸被成功的拉起来了,老刘目露贪婪之色,动作娴熟的把女尸脖子上的项链摘下来。又把女尸外衣脱下来。 剩下的几个人呆若木鸡看着,此刻,他们脑中闪过一个词,“盗墓贼。”恐惧被喜悦所代替,激动的浑身颤栗。 “快过来帮忙,老刘喊道。几个人赶紧过去,把女尸从棺材里抬出来,轻轻放在地上。 “二赖子,你赶紧进去看看,棺材里面肯定还有货。”老刘说道。 这时候,二赖子已经缓过来了,赶紧进到棺材去了。 老刘,酒鬼和胖子贪婪看着那个项链,这个翡翠项链看着就值钱,那件织锦衣色彩艳丽,摸着手感柔滑细腻,他们虽然不懂,可这个衣服一看就值钱。几个人激动的看着,欣喜如狂。这下咱们发财了!老刘扯了扯嘴角,勾起一抹愉悦的笑意,默默无语的看着。 过了会,他们才想起来,二赖已经进去一会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酒鬼和胖子赶紧过去一看,“刘哥,不……不好了……二赖不见了。”酒鬼声音颤抖着喊道。 老刘三步并作两步过去一看,傻了,面部抽搐几下,棺材里空空如也,棺材角落里忽然渗出殷红殷红的血。 老刘心里一紧,胖子刚要跳进去找,“不要进去,”老刘急道,赶紧把东西装进去埋土,他的话音颤抖。 什么?两人一惊,我没听错吧,二赖不见了……。”酒鬼惊道。 “别废话了!快埋土,再晚了,咱们都完犊子了。”老刘嘴唇颤抖着。 二人愣着没动,“快点,赶紧埋上。老刘怒吼一声。 酒鬼和胖子想着生死不明的二赖,急的快哭了,看到老刘瞪着血红的眼睛,在月光下,脸色苍白,样子吓人。只好把女尸抬进棺材里,老刘默默围着其中一个木俑转了一圈,停下来,让他们把这个木俑烧了,其他木俑放进墓里。 烧了?两个人一惊,“赶紧动手吧,这个木俑附在骷髅头上有了气候,上了老八的身,不除掉它,老八不会好的。” 酒鬼和胖子惊呆了,听话的把它烧了,急三火四的一锹锹埋土,老刘的身子抖动厉害,脸色难看。 做完这一切,老刘又挖了一些草木盖上,三个人火燎腚似的,犹如丧家犬一样离开这里。 在路上,老刘面色严肃认真,意味深长的告诉他们俩,明天问起来,就说他们也不知道二赖子去哪了,统一口径,听明白了吗,老刘目光如炬的看着他们。酒鬼和胖子一怔,面面相觑,心里慌慌的答应着。 三个人一路狂奔,回到工地,已经后半夜三点多了,三个人累的气喘如牛,衣服都湿透了,趴在门口听,工棚里鼾声如雷,民工们睡的的正香。 老刘脱了鞋,酒鬼和胖子也赶紧把鞋脱了,拎在手里,三个人蹑手蹑脚,屏气凝息的进去。 上了床,酒鬼长长出口气,出了一身臭汗,粘在身上,黏糊糊的很难受。想着刚才一幕,心有余悸的睡不着,为二赖担心。他明明看到二赖进到棺材里去了,为啥没有看他出来,棺材里也没有,活生生一个人,就这样不见了,太诡异了!刚才的一幕幕,犹如放电影一样,在脑海里重新过了一遍,越想越觉得这件事诡异,吓得翻来覆去睡不着。 而旁边床上的胖子,也和他一样,吓的心砰砰砰狂跳,胡思乱想的睡不着,为二赖子担心。 而此时的老刘,却躲在被窝里,拿出手电筒,贪婪的看着那些首饰和织锦衣,激动不已。 第160章 迷惑 他盘算着张二赖失踪了,这些东西先不出手,慢慢的找文物贩子。孟维快回来了,在这个节骨眼上,二赖子不见了,活生生一个人不见了,他怎么向孟维交代,自己心里这道卡也过不去,最担心的是,人突然不见了,孟维肯定会报案的,要是警察来了,可就不好玩了,毕竟这是人命关天的事情,追究起来,可就完了,因为警犬能闻到味,到时候,一切都前功尽弃了,他烦躁不安的辗转反侧睡不着,绞尽脑汁,苦思幂想的想着该怎么说,一夜未眠。 第二天早上,吃饭的时候,有人没有看到张二赖子,很是惊奇,酒鬼和胖子记着老刘的话,也和他们议论纷纷的,揣测着他去哪了。 神奇的是,果真像老刘说的一样,老八好了,变的和好人一样了,很是佩服老刘。此时,老八拍着脑袋说:“我靠!这二赖子不会像我一样,也被鬼勾魂了吧。” 他的话一出,老刘心里一动,赶紧附和说:“有可能,你现在好了,没准这个女鬼又去找二赖了。” 他的话一出,众人都惊住了,面面相觑,酒鬼和胖子心里咯噔一下,老刘啥意思,为了那点钱,昧着良心说话,二赖子明明就是突然失踪的好嘛!忽然感觉后背生出凉意,一直凉到心里,细思极恐。二人变了脸,可谁也不敢说话。 “那怎么办?刘哥,你那么厉害!那天晚上给老八弄事,我们都看到了,你赶紧给看看吧,可别出事啊!” “嗯呢呗,你赶紧看看吧。” 除了酒鬼和胖子表情复杂,众人都期待的看着老刘。 老刘清清嗓子说:“大家别着急,这人啊!都是命,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你们想想,这么多人,这女鬼干嘛就找老八和张二赖,他们俩肯定有孽缘啊!大家先干活吧,一会我带酒鬼和胖子去山上找找看。” 人们叹息着去干活了。 老刘向酒鬼和胖子使个眼色,老刘拿了一些大蒜,快速用擀面杖砸烂,装进一个碗里,带着酒鬼和胖子来到那个地方,老刘把那些蒜末撒在古墓周围。 酒鬼和胖子纳闷看着,惊奇的问他这是干嘛? 老刘严肃的说:“我怀疑这墓地周围还有脏东西,怕二赖子真的被鬼掠走了,用这些大蒜驱邪,试一试,看看二赖子能不能出现。” 二人一听松口气,看来他们错怪老刘了,老刘还惦记着二赖子,很是感动。 老刘眼睛红红红的看着他们说:“咱们都是最底层打工人,他不见了,我能不管嘛,这次的事情,他也有很大的功劳,那些东西卖了,钱也有他一份,我敢肯定,他和老八一样,这几天就回来了,咱们出来找找,但是,这事千万千万不要让人知道,尤其是工头孟维,他要是知道了,万一报案,咱们可就前功尽弃了,兄弟们怎么发财,那些文物都会上交的,弄不好,还会坐牢的。”最后一句话,他加重了语气,目光犀利的看着他们俩。 酒鬼和胖子听的心惊胆战的,惶恐不安的问他接下来怎么办? 守口如瓶,现在四处找找二赖子,说不定,会像老八一样奇迹出现,真的能找到他。”老刘说完,倒背着手,转身开始寻找了,两个人赶紧跟上去。 酒鬼和胖子其实是哑巴吃饺子,心里有数,二赖子肯定凶多吉少了,忽然又觉得老刘怪怪的,一时间,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想的了。心里期盼着就像他说的奇迹出现,二赖子和老八的遭遇一样,忽然出现。 几个人在山上转悠了好几个小时,眼看要到做饭时间了,老刘看看表,说了一声到点做饭了,回去吧。 几个人往回走,在路上,胖子犹豫一下,使劲咽口口水,挂满肥肉的嘴角轻轻抖动下,说,“刘哥,咱们就这样出来,你也不怕那些东西被人发现了,你可要放好啊!” “嗯呢吧,要是被大家发现就完了。”酒鬼接着说道。 老刘闪过一丝不易被人发觉的笑意,咳嗽一声说:“你们就把心放肚子里吧,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东西早就放好了,等过一段日子安稳下来,就把这些东西处理了,咱们就可以分钱了。” 酒鬼和胖子一听乐了,眼眸里闪过丝丝雀跃,很是激动,可过了会,想起张二赖子生死不明,二人又变的晴转多云,满脸的愁云苦雾,心情沉重,脚步也变得沉重。 回到工地,老刘开始有条不紊的准备做饭,让二人给他打下手,而工地的工人们,看到他们风尘仆仆的回来,争先恐后的围过去。 “怎么样了? 找到张二赖吗?不会没找到吧! “完了,完了,看样子,这小子真的挂了。” 看到只有他们几个人,民工们都失望的摇头叹息,议论纷纷的,回去干活了,为张二赖担心。 有心眼小的人,看到胖子和酒鬼一上午都没有干活,自己却累的要死要活的,腰酸腿疼的,小声发牢骚。 不大会,老刘做好饭,喊他们过来吃饭。 工人们争先恐后的拿着自己的饭缸子打饭。惊喜的看到今天竟然还有香肠,虽然不多,可大家很是高兴,要知道,工地伙食很差,要是有一点点肉丁,都不错了,他们已经吃了很多天的水煮菜,不是白菜,就是土豆,民工们笑称这是素食减肥餐,大家狼吞虎咽的吃起来,终于露出久违的笑脸。 酒鬼默默吃着饭,心里想着,老刘到底把那些东西藏在哪里了?工地就这点地方,除了简陋的工棚,就是他的厨房了,这些东西,藏哪都容易被人发现,他会不会藏在身上,可要是藏在身上,睡觉还是容易被人发现的,那到底藏在哪里了呢?他既然想和他们几个人平分,又为啥不告诉他们藏东西的地方,难道他要独吞,他心里一紧。 偷眼看老刘,此时的老刘,和平日里一样,淡然如水的跟个没事人一样,他的心理素质真好!真是佩服他。 而胖子平日里最爱吃肉了,这么长时间,工地伙食差,一点肉腥都没有,他快挺不住了,今天看到香肠,虽然每个人只有可怜的几片香肠,很是兴奋,吃的很嗨。 第161章 黑影 吃饭时,大家议论纷纷的话题自然就是二赖子。 “你们说这张二赖真的是像小豆子和老八一样,被女鬼勾走了吗?” “我觉的十有八九的事,老刘都说了,这事还能假吗?上次咱们也都看到了,老刘很厉害的,像个跳大神的。” “这么说,张二赖还能找到!” “肯定能啊!” “我觉的玄,人都没了一天一夜了,没有找到,上次老八是一天一夜找到的,但愿他能逢凶化吉,唉!” “酒鬼,你们不是去找了嘛,怎么没有找到,这么一个大活人就这样没了。” 有人问看着饭盒发呆的酒鬼。 旁边的胖子使劲推他一下,酒鬼如梦方醒说,“放心吧,吃完饭,我们再去找找,肯定能找到的。” “嗯呢,大家放心吧。”胖子安慰人们。 民工们都长叹短嘘的,整个工程队人心惶惶的,酒鬼和胖子也变得心情沉重。 吃完饭,工人们都休息了,老刘又带着他们来到山上瞎转悠,此刻的胖子和酒鬼五味杂陈,酒鬼犹豫一下,鼓起勇气,对老刘说,“刘哥,你别怨我多嘴,我总觉得咱们做事不地道,咱们一共四个人,张二赖就这样不见了,太诡异了!咱们是不是应该再打开坟墓看看,张二赖会不会被脏东西上身了,就这样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心里不好受啊!” “嗯嗯哪呗,我昨晚睡不着,一闭眼,就看到张二赖站在面前。”胖子叹口气接道。 老刘脸色凝重,咳嗽一声说,“张二赖不见了,你们以为我好受啊!咱们再好好找找吧。” 几个人又开始漫山遍野的寻找着,一边找,一边大声呼喊,不知为何,酒鬼总觉的的这个事情蹊跷,没有那么简单,可一时也没有一点头绪,当时,几个人把女尸抬出来,想看看女尸身下还有啥好东西。 老刘让张二赖去棺材里看看,眼看着二赖进去了,仅仅几分钟的时间,张二赖就不见了,连个声音都没有。他想着棺材底下渗出殷红殷红的血,越想越担心。看着前面疾走如飞的老刘,又看看自己身后的胖子,他犹豫一下,还是把话咽下去了。 心事重重的和他们找了几个小时,都累的呼呼喘气,满脸大汗,后背都湿了。几个人坐在一棵树下休息,眺望着远处的古墓,胖子喘着粗气,看着装烟的老刘说,“刘哥,我刚才想了想,也和酒鬼想法一样,我觉得既然张二赖是在棺材里失踪的,我们应该把坟墓挖开,挖地三尺就不信找不到二赖,我有个预感,二赖可能已经……。”他眼睛红红的,说不下去了。 酒鬼赞许看着他,狠狠抽一口烟,吐出一个烟圈。 二人期待的看着老刘,老刘不紧不慢啪嗒啪嗒的抽烟,眼睛望着前方,没有说话。 酒鬼和胖子面面相觑。 “咱们好不容易离开那个鬼地方,逃过一劫,再去挖墓,你们觉的合适吗?”老刘不紧不慢的说。 “可我总觉的这个事有点怪,其实,那天,完全可以不用二赖去进棺材里查看的,咱们抬女尸时,我特意往里瞟了一眼,棺材里啥都没有。” 胖子唯唯诺诺的说。 “嗯呢呗,当时我也看到了,里面啥也没有。还有,那个棺材下渗出的血是怎么回事?太诡异了!”二人一起看着老刘。 “因为那是个血棺!再挖,整个工地的工人都死了,还挖不挖?”老刘狠狠抽一口烟,眼露精光,冷声道。 二人一惊,心里一颤,看他不怒自威的样子,不敢出声了,瞬间,静下来,树下凉风习习,他们身上的汗消了,起身继续寻找。 在古墓周围找了一圈,也没有一点痕迹,酒鬼和胖子很失望,明明知道没有结果,就是在浪费时间,可也不敢说话了,很是烦闷,暗暗叹息。 老刘一直默默无语,过了会,眼看夕阳西下要黑天了,几个人垂头丧气的回去了。 这个时候,工人们已经下班了,看到他们回来,呼啦围上来,争先恐后的问找没找到二赖,有人看看他们身后,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 面对着这一张张疲惫不堪,饱经风霜的,黑黝黝的脸,不知为何,酒鬼忽然想哭。 工人们听到没找到二赖,都唉声叹气的,情绪不好,议论纷纷,都觉的二赖凶多吉少了,整个人都不好了,害怕下一个会轮到自己,人心惶惶的。 晚上吃饭时,大家都开始喝酒解愁,用酒精麻醉自己,喝醉了,有哭的,有笑的,胡咧咧的,手舞足蹈的,丑态百出,群魔乱舞,酒鬼最能喝酒了,这个时候,几大碗白酒已经进肚了,有点醉了,酒劲上来,醉眼朦胧的胡言乱语的。 胖子没有喝酒,他喝酒过敏,他吃完饭,坐在床上默默看着这一切。 想着生死不明的二来,感叹万分五味杂陈。 而老刘,收拾完,喝了一点酒,就钻进被窝了,眼睛看着天花板发呆,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一行人闹腾到半夜睡了,瞬间,屋里静下来,耳边只有蚊子嗡嗡嗡在蚊帐外面吹喇叭。还有人啪啪啪打蚊子的声音,时下虽是夏末,可天还是闷热,不知道是不是要下雨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胖子被尿憋醒了,揉着眼睛起来,出去撒尿,眼睛惺忪,迷迷糊糊的来到外面。 此时,月色朦胧,这个时候,已经后半夜了,天气凉快多了,他撒完尿往回走,忽然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以为是耗子,没有在意,迫切想回去睡觉,这两天虽然没怎么干活,可也累坏了。 刚走几步,忽然看到前面闪过一个人影,一惊,心里一紧,什么人?他使劲揉揉眼睛再看,一切都正常,哪来的人影,原来是一歪脖子树,在月光下,看着像个人似的。他松口气,觉得自己盗墓后,整个人都不好了,精神恍惚,睡不着,就是睡着了,也是噩梦连连。 苦笑着摇摇头回去了。 快走到门口时,忽然阴风阵阵,又出现一个黑影,一晃而逝,酒鬼一惊,吓的差点叫出声来。仔细一看,这次看得清清楚楚的,竟然是个被风刮过来的蛇皮袋,一场虚惊,吓的嘴唇颤栗着,狂跑回去,把门关紧了,把头蒙在被子里。 屋里依然是鼾声如雷,屁声滚滚,时而来一句莫名其妙的梦话,还有刺耳的咯吱咯吱的磨牙声。 第162章 血尸 他在睡梦中又想拉屎,懒洋洋起来,出去,月亮出来了,外面亮如白昼,他来到茅房,工地有的工人晚上出来到处撒尿,只有拉屎才去那个简陋的茅房,所谓的茅房,其实就是挖个炕,上面放了两块板子,四周用树枝围起来,上面有个瓦片遮风挡雨而已。 胖子哈着腰一路小跑,急急来到茅房里,蹲下来吭哧吭哧努力使劲,随着肚子一阵接一阵的巨痛,接至而来的滚滚屁声,后面噼里啪啦的炮火连天,黄河泄洪了,像泥巴一样的屎喷泄而出,胖子惬意的闭上眼睛,享受着这种快感。 擦了屁股,起身往回走,忽然看到前面一棵矮树下站着一个人,一惊,揉揉眼睛,再看,吓得面如土色,魂飞魄散,汗毛都竖起来了,面前站着一个脸色惨白,身上被扒了皮的人,血淋淋的,那个人,样子要多恐怖,有多恐怖,竟然是张二赖,直直看着他。 胖子吓的肝胆欲裂,想喊,可喊不出来,转身就跑,那个血尸紧追过来,胖子快吓死了,他迫切的想赶紧进屋里,可明明已经来到门前,就是打不开门,他急的快疯了,拼命砰砰砰敲门,这个时候,那个血尸已经来到跟前了,伸出血淋淋的手臂……样子骇人。 “啊啊啊!”他一哆嗦醒来,原来是个梦,屋里的鼾声依然是此起彼伏,他脸上都是汗,枕头都湿了。 想着梦中情景,越想越怕,觉得张二赖肯定已经死了,而且,死的很惨,眼睛湿润了。他望向老刘的床位,此刻,他鼾声如雷了,很是佩服他。一个人就这样不见了,他还睡的着。这个噩梦让心有余悸他,胡思乱想的一夜未眠。 第二天,孟维终于回来了,平日里盼着他不回来,看着人干活,心情不好时,呵斥他们的民工们,此时,犹如看到了主心骨,当家人,一个个激动万分的围上去。 一直在城里办事,担心工地,心急火燎回来的孟维,没想到,自己在民工们心里还这么重要,有点受宠若惊的赶紧拿出一些咸菜来,什么老干妈,腐乳肉,火腿肠……犒劳犒劳他们。 可此时的民工们对这些不是特感兴趣,而是争先恐后的告诉他,张二赖失踪了。 老刘默默无语。 什么?孟维一听傻了,这他妈石像的事刚完事,又出事了,这个地方确实邪门,他是个不信邪的人,这个时候,忽然觉得是不是自己开工前没有祭拜,各方鬼神都作祟了。瞬间,出了一身汗,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情,这几天,上面刚表扬他最近工程进展顺利,要奖励他,可到了节骨眼上,又出事了。 他炸雷一样吼叫着,把老刘叫到跟前,问他怎么回事? 老刘眼睛红红的从小豆子开始,一五一十,详细的把最近诡异事说了一遍,当然隐瞒了盗墓的事。 孟维听的眉头紧锁,额头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来来回回的像个钟摆似的走着,脸色越来越难看。 民工们面面相觑,知趣的去干活了。 老刘低着头也不说话。酒鬼和胖子一边干活,一边回头看看,二人不时窃窃私语一番。 片刻后,孟维叹口气说,“看来,我还得回去一趟,这是人命关天的事情,已经失踪这么久了得报案,“大哥大”在山里没信号,我只能回去了,他吗的!太倒霉了。我说最近眼睛老跳。”他骂骂咧咧的骑着摩托车突突突又走了,后面尘土飞扬。 老刘默默看着,陷入深思。 晚上,吃完饭,民工们又开始喝酒猜拳行令,打牌的打牌,老刘默默把酒鬼和胖子找出来,来到外面,老刘目光炯炯的看着他们的说:“孟维回城报案了,警察很快就来了,记住我的话,二赖子的事,就是和工人们议论的一样,一个字不要多说,他一字一顿的说,加重语气。 酒鬼和胖子对视一眼,惴惴不安的点点头。 晚上,酒鬼越想越不对劲,到现在,老刘只字不提卖首饰,织锦的事情,反而让他们守口如瓶盗墓的事,其实,他不说,自己也不敢说,谁都知道,盗墓是犯法的,轻了坐牢,没收文物,重了,要坐牢的。谁不害怕,可他觉得老刘怪怪的,自从盗墓后,自己都快不认识他了。这还是原来那个沉默寡言,热心帮助他人的那个老刘嘛。 他心里乱的很,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很是不安,直到黎明之时才睡过去。 第二天,孟维真的带着警察来了,跨斗子里还坐着一个叫黑虎的警犬,它长的一身黑毛,外形威猛强悍,目光如炬。民工们都来了兴趣,停下手里的活。 “这下事大了,警犬都来了。” “这回好了,张二赖肯定能找着了。” 在孟维和老刘带领下,几个警察和一个穿着白大褂,拎着小箱子的法医带着警犬在周围搜寻,其中一个警察拿着小本本记着什么,警犬地毯式搜寻,。警察一边走,一边向老刘询问着什么,老刘淡然如水的回答问题。 孟维眉头紧锁,呆呆看着搜寻的警犬,盼望着赶紧找到张二赖,要不然,怎么向上面汇报,怎么向他的家人交代。 一行人带着警犬漫山遍野搜寻着,一连找了好几个小时,没有找到,又累又热的警犬累的伸着舌头呼呼喘气,几个警察也累坏了,但依然满怀希望的寻找着。 孟维看看表,快中午了,让老刘赶紧回去做午饭,别误了民工们午饭,吩咐他多做一些。 老刘会意的点点头离去了。 过了会,附近都找遍了,没有一点线索,一行人很是失望,只好回去了,临走时,警察给他们留了电话,有事找他们,坐着跨斗子回去了,后面尘推飞扬。厨房门口默默看着的老刘长长松口气。工地的工人们看着远去的背影,很是失望。 “唉!本来想着警察来了,就好了,有盼头了,没想到,还是没找到人。” “真是怪了!警察带着警犬都找不到,看样子,这事确实邪门。” “你们说,张二赖会不会真的被女鬼勾走了。” “看这样子,十有八九是这么回事啊!”工人们议论纷纷的。 “别叭叭了,开饭了。”老刘吼一嗓子。 第163章 僵尸 接下来,一连几天,民工们都对这件事议论纷纷的,惶惶不安,总怕再出事。晚上出去撒尿都结伴去,酒鬼和胖子心情不好,从不喝酒的胖子也和酒鬼一样开始灌酒了。他们俩感觉喝了酒,才不会胡思乱想的,心生愧疚。 老刘依然该干啥干啥,跟个没事人一样。时间长了,再没有诡异事了,工地恢复常态。工人们都松口气。,除了酒鬼和胖子,都露出久违的笑容。 可好景不长,有人晚上去茅房,看到僵尸了,那天晚上,有个叫小马的工人因为闹肚子,肚子疼的厉害,他龇牙咧嘴的来到茅房里,蹲下身子窜稀。过了会,擦干屁股起来,慢慢往回走,在月光下,突然看到一个东西跳跃着过来,一惊。 定睛一看,顿时大惊失色,浑身颤抖,瞬间出了一身冷汗,竟然是个僵尸,只见它遍体白毛,目赤如砂,牙齿露如利刃,利爪如钩,嘴一张一合的,可以看到嘴里的粘涎,在青白的月光下,样子骇人。这要是胆小的看到,非得吓死不可。 小马吓得瑟瑟发抖,忽然感觉裤裆里热乎乎的,屎尿齐流,他又窜稀了,裤子都湿了,想喊,却嘴唇颤栗着喊不出声来,狂跑回去,把门关上,心砰砰砰狂跳,腿脚发软,瘫软在地,大气不敢喘,趴在门缝往外窥视着,看到僵尸跳跃着过去了,小马吓得抽泣着。 蒙着被子睡觉的胖子听到声音,睁开眼睛,忽然闻到一股恶臭熏天的味道,爬起来,点着灯一看,小马蹲在地上哭呢,肩膀一抖一抖的,一惊,赶紧问他怎么了?大晚上的不睡觉咋还哭上了? 此时的小马,因为极度恐惧,抖若筛糠,嘴唇颤栗,话都说不出来,“这特么什么味?这么臭!”有闻到臭味和听到动静的工人陆续起来,看到瘫在地上,裤子都湿了的小马,都惊呆了,捂着鼻子诧异望着他。 “小马,你这是拉裤兜子里了?吃坏了东西了吧。” “我说乍这么臭呢,老子习惯张嘴睡觉,特么的!这下好了,吸毒了。” 几个工人目瞪口呆的看着他,有人看到小马狼狈不堪样子,忍禁不住,笑出猪叫声,都议论纷纷的。 酒鬼轻轻拍拍小马说:“小马,你到底咋啦?说,谁欺负你了?我为你出头。”酒鬼仗义的说。 小马停止抽泣,抬头,“真的。” “嗯哪,我会保护你的!”酒鬼严肃认真的点点头。 “我……我看到僵尸了……吓……吓死我了……“呜呜呜……。 小马惊恐万状的哭着说。 ”什么?僵尸?大晚上的,你睡癔症了,还是梦游了,哪来的僵尸?”众人一惊,面面相觑。 “是真的……要是骗人……我……我就是小狗……它的样子,太……太吓人了……。”小马激动的说。 “小马,你小子真的看到僵尸了?没说梦话吧。” “扯淡,这个地方怎会有僵尸? “他今晚拉肚子,总出去,不会真……。” 瞬间,所有人都不好了。 “小马,你快赶紧换个裤子吧,洗洗吧!臭死了!这屋里都是你的味,太霸气,直呛鼻子!”老八嫌弃的捏着鼻子说。 酒鬼搀扶小马慢慢起来,他也被熏的快吐了,看到地上的稀屎,冲出去吐了。有人紧跟着出来吐了,吐的稀里哗啦的,想着小马的话,不敢在外面久待,赶紧回屋里。 屋里弥漫恶臭熏天的味道,所有人都想出去透透气,把门打开放放风,可想着小马口中的僵尸,虽然不敢相信,可大晚上的,谁也不敢出去了,议论纷纷,人心惶惶的,晚上撒尿都不敢出去了。 而老刘听到僵尸二字,脸色难看,用微微颤栗着的手掏出烟袋,装了半天,才装完一袋烟,拿出火柴划了好几下,哧拉点着火,用手甩了甩,把火柴扔在地上,狠狠抽一口烟,剧烈咳嗽起来,默默看着外面,陷入深思中。 “啪,”有人拍他一下,老刘吓一大跳,差点跳起来。回头抬头一看是酒鬼,他脸色惨白,不安的说:“刘哥,你说小马说的是不是真的,真的有僵尸吗?咱们挖了古墓,女尸见天了,听人说坟墓里的尸体要是见了天,就容易有怨气,而且,那天晚上还有月亮,女尸不仅见天了,而且,还是个月夜,经受了明月精华,最不该的是,咱们还脱了女尸的外衣,摘了她的首饰,这是大不敬啊!也是缺德带冒烟的事,拽她起来时,还把人家手掰掉一只,你说,她会不会变成僵尸,来报复了!你想想,她都在墓里躺了一百多年了,样子安详,都没有腐烂,肯定不简单,要不就是身体有什么能让尸体长久不腐烂的药,或者是被高人下了诅咒,细思极恐啊!怎么办?” 酒鬼眼神惊恐的看着老刘,看出来,他后悔盗墓了。 老刘不紧不慢的啪嗒啪嗒抽着烟,默默看着门外。 酒鬼窘态的回头看看议论纷纷的民工们,又看看老刘。 老刘喷出一个烟雾,若有所思的说:“这肯定是小马看错了,他昨晚也喝酒了,喝酒容易出现幻觉,也容易看到脏东西,但绝对不是僵尸,就是有僵尸,也是几千年才出来一个。这个女尸不可能成什么气候的,要不然,谁还敢盗墓,当然,盗墓贼碰到诡异事丧命的不是没有,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凡事都要付出代价的。这帮人听风就是雨,不用理会,睡觉吧。” 老刘说完,磕打磕打烟袋,准备要睡了。 此时,和别人议论的正欢的胖子看到酒鬼和老刘唠嗑,赶紧过去,“刘哥,你赶紧说说,这僵尸怎么回事?太他吗吓人了!我都不敢去茅房了。”胖子慌慌的说,眼神里透出茫然,迷惑,恐惧,惊慌。 老刘看看他,又看看酒鬼,不耐烦的说:“哪来的僵尸,都是吓唬人的,我活到四十多岁了,都没有见过僵尸啥样,那玩意可厉害了!见到他没命了,要是刚才小马真的看到了僵尸,他现在还能活着吗?纯属扯淡,赶紧滚犊子!我要睡了。” 老刘躺下了。 酒鬼和胖子面面相觑,叹口气,只好回到自己床上,继续和同事们议论这件事情。 第164章 恶作剧 接下来一连几天都没有动静了,民工们逐渐放松下来,每天做工,吃饭,议论的话题就是这个僵尸,对于小马看没看到僵尸的话题,争论不休,有多数人还是以为小马那天喝酒了,出现了幻觉,精神恍惚,自己把自己吓到了。 小马确定那天看到的就是僵尸,听到大家都不相信自己,很是生气,竭力辩解,民工们口沫横飞的议论更欢了。 老八笑着说,“我他吗曾经遇到过脏东西,老子也有点信邪了,可老子不信你遇到僵尸了,看过林正英拍的电影僵尸先生吧,当时老子看的时候,快吓尿了,茅房都不敢去了,好几次喝醉酒,出现了幻觉,看啥都像僵尸。晚上躺在炕上一闭上眼睛,就是那个僵尸恐怖的样子,过了很长一段日子才缓过来,可那是拍电影,现实生活中哪来的僵尸,老刘都说不可能的事情,你个乳臭未干的小兔崽子,说什么看到僵尸了,太可笑。可笑的是,那天老子看到你的样子,还真有点信了,过后想想,你就是酒后出现幻觉了,大家说是不是啊!。” 老八讥笑道。 “嗯哪呗,我觉的也是,要是看到僵尸,你还能好好站在这里,就是我们都跑不了。” “就是,小马你小子以后不要搞恶作剧了,你说你来工地这段日子,搞了几次恶作剧了。那天你拉裤兜子里,肯定怕人笑话,你就编出来一个这样的诡异事,为自己留点面子,其实,我们大家没有嘲笑你,何必这样呢。” “记得我扛着铺盖卷刚到工地时,晚上喝啤酒,明明记的我都喝完了,可身后还有一瓶啤酒,很高兴,迷迷糊糊的拿起来,拧开盖子张开嘴,刚要灌进去,幸好被胖子拦住了。这个时候,我才闻到一股刺鼻的尿骚味。他吗的!不知道是谁搞恶作剧,往空啤酒瓶里撒尿了,还有点温热。当时,我肺快气炸了,可我是个新人,打工这么多年,深知人心险恶,很多地方都是欺负新人,我只好忍了,后来,时间长了,才知道就是你小子干的,只是一个恶作剧,整个工地,就你小子爱捉弄人。” 新来的那个工人苦笑道。 小马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我承认,那几次确实是我在搞恶作剧,可这次不是恶作剧,是真的,我真的看到僵尸了,它眼睛是红的,嘴里露出尖牙,他的爪子像钩子一样,他的嘴一张一合的,我甚至看到了他的粘涎,太可怕了!我要是骗人,我就是这个。” 他用手势做个乌龟爬的动作。 “哈哈哈哈哈哈哈……。”民工们看他认真的样子,都笑的前仰后合的。 小马急的面红耳赤的,直叹气,这些人中,只有老刘,酒鬼和胖子没有笑,一个个心事重重的。 而他们的工头孟维,自从石像诡异事后,那个屋里死过人后,就变成一个工人们口中的凶宅,他再不敢住在那里了,心里很是膈应,一直和民工们挤在一个屋里。 民工们下班后,赤膊喝酒猜拳行令,打牌,屋里吵吵巴火的,很是喧闹,经常闹腾到半夜,晚上睡觉时,屋里响起打呼噜,放屁,咬牙,说梦话交响曲。还有酒味,烟味,汗味,臭脚丫子味混合味,让他不堪忍受,只好在旁边又盖了一个屋子。虽然不隔音,也能听到吵闹声,很是聒噪,但比和他们挤在一个屋里强多了。 对于小马说的僵尸,他也不信,他做工头也好几年了,不信邪的他直到遇到石像的诡异事,有点半信半疑了。 可对于小马口中的僵尸,他也觉的这是小马子搞的恶作剧,吓唬大伙儿的,因为他也很了解这个小子,平时蔫吧的,可一肚子坏水。 他是个电工,据说,他以前在“女儿国”纺织厂上过班,经常搞恶作剧吓唬那些胆小的女工,每次看到女工被吓的大声尖叫,脸色苍白,浑身颤抖,他就很过瘾,特开心。 有一次,他抓到一只老鼠,为了引起一个漂亮女工的注意,他把老鼠放进一个笼子里,女工们饶有兴趣的看着,议论纷纷的,都觉得他胆子大,竟然把老鼠抓住了。 此时,他更加得意,萌生一计,把老鼠放出来,浇了汽油,点燃,老鼠浑身着火,惊慌失措的在车间疯跑着,正在全神贯注工作的女工们吓得尖叫,乱成一团。 这小子笑的前仰后合的,可他得意忘形之时,忘了这可是纺织厂,最怕的就是火,做梦都没有想到,那只着火的老鼠没有被烧死,忽然返回来,快速钻进他裤裆里,瞬间,他身上着火了,他撕心裂肺的大喊大叫的,要不是保卫科的人及时救了他,他就玩完了。幸好厂里没发生火灾。 这件事后,他受处分,被工厂辞退了。这件事情的代价就是,他不仅丢了工作,而且,落下伤疤,好在脸上不严重。 按理说,这件事足够他记住一辈子了,接受这个惨痛的教训,吸取教训,改掉这个恶作剧的毛病,可他老实了一段日子,还是本性不改,因为工作难找,他只能来工地了。因为时间长了,大家了解了这个人的秉性,他谎话说多了,变成一个狼来的那个孩子。 除了沉默的老刘,酒鬼,胖子,没人信他,所有人都不信他看到了僵尸。 就是他唯一的好朋友,跟他一起来工地,烟瘾很大,一天必须抽两盒烟的张志,外号烟鬼,也是面对他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发誓看到僵尸的他半信半疑的,让小马很无奈。 时间长了,慢慢的,再没有看到什么僵尸,就是连他也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看错了。逐渐不再放在心上,该干嘛干嘛。 而酒鬼和胖子,和其他工友们一样,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日复一日的日子,面上风平浪静的,可心里却是心潮澎湃。盗墓都这么长时间了,可老刘一直没有把那些东西出手,每天除了做饭,就是去树林里捡干柴,他真怕老刘趁着捡柴的功夫,忽然不见了,拿着那些东西消失。 他每天都被焦虑塞满胸腔,快崩溃了,私下里和胖子商量,密切监视着老刘的举动,可这么长时间,他们却什么也没有发现。更加摸不清老刘怎么想的,每次憋不住,问他东西啥时候出手?老刘总说再等等,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他在等什么呢? 第165章 僵尸来了 其实,酒鬼现在不但是迫切的想得到卖那些东西的钱,最主要的是,他还在担心二赖的死活,心里很是难受,这么长时间,他虽然心知肚明的知道二赖肯定已经死了。可他仍然每天晚上都祈祷奇迹出现,让张二赖活着回来,他还那么年轻,人还是不错的。 胖子也和他一样,每天晚上躺在床上,听着烦人的喧闹声,闭上眼睛默念阿弥陀佛,希望菩萨保佑二赖平安回来。 孟维已经去过二赖的家乡了,他的父母年纪大了,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家里地不多,老两口勤劳能干,起早贪黑的劳作,可一年下来,除了吃喝,没有什么余钱了。 春天时,老两口去山里挖野菜,采山菜卖。秋天就采蘑菇,起早去集市上卖,二赖下面还有一个弟弟在上学,他是家里的长子,也是家里的顶梁柱,家里还指望着他拿回来过年钱。 一听他失踪了,他的妈妈以为他已经凶多吉少了,当时就哀嚎一声,哭的死去活来的,一家人大放悲声。好在他们人好,并没有讹人,孟工临走前,给他们一家人留下一大笔钱。 这件事,让酒鬼更加难过,每天晚上,都把自己灌醉,用酒精麻醉自己。 老刘语重心长的的提醒他,不要醉酒失言,把盗墓的事泄露出去,这可不是他一个人的事情,他们三个,就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传出去了,谁也跑不了。 接下来,酒鬼不敢再多喝了。 因为最近快开资了,孟维又回城里去了,说好两天后回来,临走时,嘱咐班长老刘好好监工,一定要赶在十一月份之前完工,上面催的很紧,老刘连连点头答应着。 晚上,烟鬼张志看打牌,香烟轻轻的在手指间滑动,悠闲的吞云吐雾,唇边烟雾缭绕,弥漫着一种难以言表的快感。他一根接一根的抽烟,没等这支烟抽完,又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接着点着。长年累月的抽烟,他的手指甲都熏黄了。 工棚里本来人多,抽烟的多,屋里烟雾缭绕,他就这样一劲抽,打牌的几个人受不了了。有的被呛得直咳嗽,不满的瞪视他。 “我说老张,你他吗不抽烟,会死吗?我都快被呛死了,你能不能别抽了。” “嗯哪呗,你这个大烟鬼!看看地上的烟屁股,数数你都抽了多少根了。还抽,也不怕得肺病?” “我们实在是受不了了,你还是出去抽吧。” 几个人一边打牌,一边气哼哼的说。 正惬意抽烟的张志有点不悦了,张嘴露出一口大黄牙说:“这是大家的住地,我爱在哪里抽烟,就在哪里抽烟,你们凭啥管老子。” 可嘴上虽然强硬,可还是出去抽烟了。心里叹息,想着真特么憋屈,白天累的像个老黄牛,晚上歇会抽个烟还他吗受人管,晚上蚊子多,他特意披个外套出去了。 外面亮如白昼,月亮出来了,月色很美,张志呆呆看着天上的月亮,心潮澎湃,很是想念家人。 此时,嘴里的烟已经剩下烟蒂了,烧到嘴了,他感觉到痛,如梦方醒的急忙又抽出一根烟,对着烟蒂点着火,惬意吐出一个烟圈,看着天上的月亮,又陷入深思中。 过了会,忽然感觉有手搭在他肩膀上,他心里窃喜,以为刚才对他颇有怨言,说话不好听的同事出来和他示好了,杀人不过头点地,同事们一个屋檐下,哪有舌头不碰牙的,瞬间,他心情好了,笑着说,“别闹了,你看,今晚月亮多美。”他笑着,依然看着天上的月亮,后面没有动静。 他又指着天上的月亮说,“我小时候,就经常站在院子里看月亮,我妈还给我讲嫦娥的故事,那时候,我总在想,月亮里真的有嫦娥吗?嫦娥真的很美吗?现在想想,小时候真是太傻了!”他笑出声来,后面还是没有动静。他忽然感觉有点不对劲,猛一回头,顿时大惊失色,吓得面如土色,肝胆欲裂,抖若筛糠,瞬间,出了一身冷汗。 后面站着一个僵尸,原来,刚才搭在他身上的手,就是僵尸的手。 他看到僵尸果真像小马说一样,遍体白毛,目赤如砂,牙齿露出如利刃,利爪如钩,在惨白的月光下,样子恐怖。 此时的张志,吓的瑟瑟发抖,近乎疯癫,忽然极快把燃烧着的烟,快速塞进僵尸张开的嘴里,转身就跑。 那僵尸忽然跳跃着追回过来……他虽然是跳跃着,可跳跃的极快。张志吓得哭爹喊娘的,腿脚发软,踉跄着来到门口,疯狂的大叫着砰砰砰敲门……这才发现,屋门似乎在里面已经被人顶上了。 他快急疯了,狼哭鬼嚎的,把门拍的更厉害了,砰砰砰砰砰砰砰砰……门被拍的巨响,声音刺耳。 而此时,,屋里的人们听到他的喊声,一惊,喝酒的,打牌的,都不约而同的停下来,趴在门缝窥视着,看到那个惊悚恐怖的僵尸,人们都快吓死了,屋里乱作一团。 “快,快把门定住,老刘一副稳如泰山的样子指挥着。 人们一怔,“老张还在外面呢!”有人声音颤抖的说。 “都啥时候了,要想大家都不死,赶紧定住门,要快!”老刘脸色苍白,瞪着大眼珠子,像炸雷一样怒吼一声。 人们赶紧把桌子,凳子都抬到门口顶住门,酒鬼和胖子也吓的瑟瑟发抖,砰砰砰心跳如擂鼓,想着盗墓遇到的诡异事,更加害怕了。他们俩看看外面被僵尸追的已经绝望的老张跑了,又看看老刘,忽然后背生出寒意,心里一颤,忽然间觉得他变得更加陌生,神秘了,很是惧怕他。 此时,张志已经吓的快尿了,衣服都湿透了,看到他们不开门,知道没希望了,凄厉瘆人的大喊救命,一边喊,一边骂见死不救的老刘和工人们,只能围着房子跑。 僵尸紧追不舍,可他刚跑了几圈,因为害怕,身子瘫软,僵尸很快就追上来了……他不想死,他是个中年人,中年人最难,上有老,下有小的,他是家里的顶梁柱,他要是倒了,家里人怎么办?他们怎么活? 他想着那些一个屋檐下,朝夕相处,都是底层人,平日里喝酒时,称兄道弟的,很是亲热的工友们,很是心寒,一直凉透心,看样子,自己只能自救了。 第166章 人僵大战 他围着房子跑了一会,已经累的快虚脱了,衣服都湿透了,气喘如牛,鞋也跑丢了一只,狼狈不堪,速度逐渐慢下来了,此时,僵尸马上就追上来了。 张志很是绝望,觉得自己死定了,泪水缓缓流出,可他不想死,前面有棵树,遂拼尽全力爬上去,呼呼喘气,急剧咳嗽起来。 这个时候,他才知道,小马没有撒谎,确实有僵尸,后悔自己出来抽烟了,也恨那些不开门,无情无义的工友们。其实,那个时候,僵尸还没到跟前,他们有足够的时间,把他拉进屋里关上门,可他们却……他心寒的摇摇头,五味杂陈,心里很是酸涩。 此时,僵尸很快就来到树下,仰头看到他站在树杈上,急的围着大树转圈……此时的张志,已经吓得抖若筛糠,忽然感觉自己裤裆里热乎乎的,他吓尿了,感觉脚上疼痛难忍,低头一看,那只没穿鞋的脚流血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爬树刮的,还是在地上刺扎的,钻心的疼,可他已经顾不上这些了,极度恐惧的看着下面的僵尸,默念着阿弥陀佛,祈祷他赶紧离去。 他用袖子擦擦汗,深深呼吸一下,决定把僵尸吓跑,折下一个树枝扔下去打他……不偏不斜,树枝正好打在僵尸身上。 僵尸似乎怒了,不但没走,咆哮着一次又一次的往上跳跃,样子非常恐怖。 张志一次次扔树枝打他,一边打,一边骂,“妈拉个巴子的,死僵尸,你跟我有仇啊!我招你惹你了,去死吧……。” 僵尸更加怒了,咆哮着一次次跳跃的更加厉害了,似乎有使不完的劲头。 过了会,张志看他没辙了,知道他不能爬树,他曾经听人说过,僵尸也分好多种的,有一种叫飞僵的僵尸会飞,这个僵尸,看样子,不是传说中的飞僵,要不然,他现在已经去阎王爷那报道了,他长长出口气。 刚放松一点,此时,一直围着大树转的僵尸,忽然停下来了,默默看着大树一动不动,死僵尸!在想什么呢?他们不是没有意识嘛,看着就是一个会走的机器人。可接下来的情景,快把刚刚松口气的他吓死了。 僵尸忽然开始摇晃大树,大树摇晃的厉害,瞬间,枝叶纷纷落地,张志站在树杈上,紧紧抱住树干,吓的屁滚尿流的,瞬间,刚刚消汗的他,又是一身冷汗,惊恐万状的看着僵尸。 过了会,大树眼看就要被连根拔起,要倒了,张志不想等死,觉得怎么也是死,不如拼一把,赌一把,遂运运气,大喝一声,“嘿!”拼力跳到旁边一棵古树上,这棵古树很大,有六人合抱那么大,张志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幸运的跳到树上了,刚才,他可是做好死的心理准备了,因为他根本就没有把握跳到旁边这棵古树上,万一掉在地上,他就挂了。 没想到,他竟然成功了,口中念着阿弥陀佛,喜极而泣,觉的自己有生还的希望了,瞬间,浑身充满了力量。 他觉的这个僵尸子虽然很厉害,力大无比,都能把大树连根拔起,可这棵古树这么粗,目测有个人合抱,他再厉害,也不可能再把这棵大树连根拔起吧。 他正想的出神,忽然听到下面响起咯吱咯吱……咯吱咯吱的声音,在这个寂静的夜里,声音刺耳恐怖,让人毛骨悚然。张志一惊,低头一看,吓得肝胆欲裂,瑟瑟发抖,僵尸竟然在啃树皮,“我的妈呀!该死的僵尸,他这是跟我较上劲了,太可怕了!”他喃喃自语的说着,这次真的是绝望了,刚刚涌上来的力量,瞬间,没了。 听着下面恐怖的声音,他欲哭无泪,手足无措,麻爪了,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大脑一片空白了。他知道,今晚他死定了,绝望的大吼着,“死僵尸,去死吧。”想着反正也是死,豁出去了,他一边骂骂咧咧的,一边往下扔树枝…… 此时,正啃树皮的僵尸被树枝砸到身上,不再啃树皮,又围着大树转,咆哮着一次次试图去拔叔,可这棵古树太粗了,过了会,他似乎累了,停下来,站了一会,继续疯狂的啃树皮…… 树上的张志吓的快疯了,狼哭鬼嚎的紧紧抱住树干,唯恐一个不小心,失足掉下去,成为僵尸的晚餐。 而此时,工棚里的那些工人们,一个个听着外面张志凄厉瘆人,撕心裂肺的声音,都吓的魂飞魄散,瑟瑟发抖,脸色难看,谁也不敢出去救他,大气不敢喘,每个人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和喘息声,所有人都被恐惧包围了。 有胆小的人,吓的无声的哭泣着,瞬间,感觉到了生命的可贵。 “小……小马……你说的对,真……真有僵尸啊!太他妈下人了!” “嗯呢呗,你们……你们当时还不信我。” 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小马,结结巴巴,委屈的说。 “这僵尸啥时候能走啊!看样子,整不好,老张要挂了。”有人带着颤音说。 “我的妈呀!我活到三十多岁,只在电影里看过僵尸,这下回家可以吹牛了。” “都他吗啥时候了,还想这些,弄不好,要是僵尸吃了老张,尝到甜头,在他吗杀个回马枪,闯进来,咱们都得嗝屁了。”有人叹息说。 一时间,人人自危,屋里弥漫着恐惧,绝望,人们快窒息了,一个个脸色苍白。 酒鬼趴在门缝,听着外面张志揪心的惨叫声,犹豫再三,来到一直默默无语,面无表情,狠狠抽烟的老刘跟前,使劲咽口吐沫,惹唯唯诺诺,小心翼翼说,“刘哥,你看都这么久了,张志还幸运的活着,咱们是不是……。” “”你想说什么?不要跟我谈条件,老实待着。”老刘吐出一口烟雾,压低声音低吼。酒鬼身子抖动一下,不敢出声了。 胖子看看他们,无声的叹息,眉头紧锁,身子颤栗着。眼神惊恐的看着门口顶住门的桌椅,用微微颤栗着的那双粗糙的手,掏出一根烟,拿出火机,因为手抖,他啪啪啪打了好几次,才点着火,狠狠抽一口,呛的剧烈咳嗽起来。屋里压抑恐惧的气氛,快让人上不来气了。 第167章 堵门 此时,树上的张志撕心裂肺,狼哭鬼嚎的,希望工友能听懂到他的声音,出来救他,虽然也心知肚明的知道,希望是渺茫的。可他还是希望奇迹出现,多么希望那些熟悉的身影忽然冲出来,一起把僵尸赶跑。 可除了僵尸啃树皮咯吱咯吱的恐怖声音,在没有任何的声音,下面的树皮,已经堆积成山了,再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嗝屁了,去阎王爷那报道了。 他喊的声嘶力竭的,嗓子沙哑,身子瘫软,喊不动了,身上的力气已经快用完了,没有力气了,很是绝望,不再喊了,只能等死了,他忽然又哭又笑的,犹如一个疯癫人,眼泪鼻涕满脸。鼻涕淌到嘴边,也没有感觉了。 这个时候,他忽然不再害怕了,万念俱灰,想着死就死吧,人终归会有一死,谁也逃不过去,只是早晚的事。但想起家中的父母,妻儿,心如刀哥。 过了会,他忽然感觉大树在晃动,如梦方醒的低头一看,顿时惊愕的张大嘴,下面,树皮堆积成山,这棵古树都摇摇欲坠了,他妈的!这僵尸果真厉害,自己低估他的能力了,他惊慌失措的不知道怎么办。 此时,大树轰然倒地,砰的一声巨响,张志没等回过神来,他被狠狠摔在地上,屁股蛋子快摔两半了,疼的龇牙咧嘴的,大树倒塌,大地颤抖,僵尸似乎也愣住了,站在那里呆呆看着。 趁着他分神的功夫,张志快速爬起来,很幸运的是,他没有摔坏身子,爬起来踉跄着逃命。 僵尸看到他,似乎反应过来了,跳跃着极快追过来了……张志一边跑,一边大喊救命,还是抱着最后的希望,希望工友们出来救他。一起把僵尸赶跑,他凄厉的声音,在这个寂静的夜里,让人毛骨悚然。 漆黑的工棚里,工人们听着他的声音,吓的心都快跳出来了,大气不敢喘,酒鬼趴在门缝窥视着,看到僵尸追赶着张志,张志拼命跑着,此时,他忽然摔倒了,酒鬼心里一紧,不敢再看了,闭上眼睛。 惊慌失措,漫无目标跑着的张志摔倒后,快速爬起来,他的脸上,脚上都是伤,也不知道是摔的,还是被树枝刮的,此时的他,已经感觉不到疼了,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活着,就是死,也不能死在这个僵尸手里。 他踉跄着跑到工棚门口,拼命的砰砰砰敲门,愤怒的大吼着:“开门……快开门……放我进去……不会……不会连累到你们的……僵尸……僵尸还没有追过来。” 可屋里死静,就像屋里没人一样,眼看着僵尸快追到跟前了,张志带着哭腔,苦苦哀求:“快……快……快开门……求……求求你们了……我……。” 而此时的屋里,每个人都漠然听着,没有一个人去开门,反而有人极快过去堵门,每个人都能听自己和他人急促的喘息声。 酒鬼听着张志撕心裂肺的声音,终于听不下去了,急了,要开门。 “你要干什么?”老刘目光犀利的看着他,不怒自威,加重语气。 酒鬼一怔,“我,我们不能见死不救。” “就你是好人?他在外面,被僵尸追了这么久,说不定,已经被僵尸咬了,受伤了,人一旦被僵尸咬了,就会有尸毒,那样的话,他也会变成一个僵尸,再咬我们,然后依次循环下去,大家都变成僵尸了,你要不怕,你就滚犊子,去陪他,不要连累我们。” 老刘忽然变得很是愤怒,脸都扭曲了,在黑暗中,狰狞的样子很是可怕。 “就是,装什么好人,都什么时候了,还敢去救人,你要不怕死,你就出去,不要坑我们。” 民工们除了小马,小豆子和胖子,都不悦的指责酒鬼。 酒鬼不吱声了,眼睛红了,心里感叹人性的凉薄,一看张志就没有被僵尸抓到,怎会变成僵尸? 而外面的张志,眼看着僵尸追到跟前了,没人开门,只好又跑了。僵尸跟他死磕上了,紧追不舍。大有追不上决不罢休的样子。 张志累的呼呼喘气,衣服湿透了,黏糊糊的贴在身上。他不敢往远处跑,也不敢往深林深处跑,只能在工地上跟僵尸兜圈子,累的浑身无力,脚步踉跄。 可那个僵尸,就像一个充了电的机器人一样,跳跃的极快,不大会,他就挺不住了,眼看着累的快要倒下去了,很是绝望,知道自己死定了,仰天大呼:“爸,妈妈,儿子不能尽孝了!儿子不孝啊!” 僵尸马上就到跟前了。 就在他绝望之时,忽然看到工地上那个废弃的解放牌卡车,灵机一动,快速钻进车里,把门锁死,想着要是这样,僵尸还能打开车门,他就真的认命了。 他刚进去,僵尸就跳跃着过来了,他来到车前,围着车转,片刻后,把头贴在玻璃门上,张志看到他眼睛赤红,獠牙外露,样子恐怖,惊恐万状的紧紧抓住车门,明明知道车门已经锁上了,可他还是不放心,吓得近乎晕厥了。 僵尸把脸贴在车门上,一动不动看着他,那个情景,要多恐怖,有多恐怖。少顷,僵尸忽然烦躁不安的开始砰砰砰拍门……声音恐怖。 张志吓得脸色惨白,浑身颤抖,他觉得这这种恐怖的感觉,还不如死了,结束了,过程太痛苦了。 他活到三十多年,头一次经历这样可怕的事情,以前,总是以为,这样恐怖的镜头,只有电影里,电视里才有,做梦都没有想到,他也会碰到这种惊悚恐惧的事情,要不是怕死,真的是太刺激了!这个经历,要是他能活着,够他吹一辈子牛?了。 僵尸砰砰砰砰砰拍了半天,也没把车门打开,气的咆哮着,忽然用手推车,车忽然侧翻了,驾驶座上的张志猝不及防,身子翻个,好在没有受伤,只是磕到头,头嗡的一下,他屁股下面的工具箱翻了,哗啦啦的掉了一棚。 僵尸狠狠的打砸汽车,砰砰砰的声音惊天动地的,张志吓得闭上眼睛,浑身哆嗦着,默念阿弥陀佛,期盼着僵尸赶紧离开。 而工棚里的工人们,听到这个声音,一惊,因为他们趴在门缝也看不到那个情景,小声议论纷纷的,揣测着张志凶多吉少了,更加害怕了。 第168章 逃过一劫 僵尸疯狂的打砸着汽车,汽车被他砸的瘪下去了,可见他的力气有多大,张志吓的快哭了,抖成一团。过了会,天快亮了,僵尸停下来,跳跃着直奔深林而去…… 张志终于哭出声来,一个老爷们,心有余悸,而又劫后余生的欣慰哭泣。 一夜未眠,趴在门缝的民工们看到僵尸走了,都长长的松口气。酒鬼担心张志的安危,迫不及待的要去开门,“等会,别着急,万一僵尸再回来呢。”老刘冷着脸说。 “什么人呢,真冷血!”胖子在后面冷冷看着他。 酒鬼只好停下来,虽然此刻,心急如焚,可也只能等。 又过了一会,天已大亮了,“开门吧。”老刘依然冷脸说。 酒鬼赶紧打开门,冲向外面,后面的人呼啦一下都出来了,贪婪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到处寻找张志,看到他瘫在车底下,不知道是吓的,还是累了,已经晕死过去了,酒鬼大声呼唤。 张志徐徐醒来,看到眼前那些熟悉的身影,知道自己还活着,喜极而泣。 人们把他救出来,搀扶进去,胖子做了一碗姜汤,给他喂进去了。 老刘做了一碗面条,看到面,张志像饿狼一样,眼睛冒光,狼吞虎咽的吃起来。不大会,风扫残云',一碗面吃光了。 民工们都围拢上来,争先恐后的夸他厉害,七嘴八舌的问他僵尸啥样子?那些胆大趴在门缝看的也是远远看着,只看到模模糊糊的僵尸跳跃着,根本就看不到他的真实样子。除了他,所有人都对僵尸样子充满了神秘感,好奇心。 “老张,我们都服了,你就是个英雄,竟敢跟僵尸斗,这下你小子可有名了,要知道,只有道士才敢跟僵尸斗的。” “嗯呐呗,被僵尸撵,都能活着回来,厉害了,命大啊!” “这就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快跟我们说说刚才的经历,僵尸啥样子?” “你没有受伤吧,听人说,谁碰到僵尸,就会沾到尸毒。” 有人担心的问他。 此话一出口,除了酒鬼,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后退几步,脸色难看。 此时的张志很是虚弱,脸色苍白,面对着这一张张熟悉嘴脸对他的关心备至,他心里苦笑,很是心寒,闭上眼睛,不理他们。 “老张是不是真的受伤了,要不要赶紧请个大夫过来看看。”有人向旁边一个工友使个眼色,又看看一直默默无语的老刘。 “额嗯呗,赶紧请个大夫过来看看吧,这样大家都放心了,放心,你肯定没事的。” “等会大夫来了,就知道了,有我们在,你就放心吧,咱们都是兄弟,有事大家一起扛。” 人们对他嘘寒问暖的。 “你们都别叭叭叭了,老张都折腾一夜了,肯定累坏了,让他安静会,好好歇歇吧。” 酒鬼看不下去了,他知道,人们在担心张志是不是被僵尸咬了,身上有尸毒。 “对的,他肯定累了,也吓坏了,休息吧,但睡觉前,你自己把衣服脱下来吧,你看,衣服都被汗浸湿了,也被树枝刮坏了。”有个工人关心的说。 “嗯哪呗,这样会舒服多了,要是洗洗澡,就更舒服了,可以驱驱晦气,快点脱衣服吧。” 几个人争先恐后的说着,关心的看着他。 此时的张志,听着他们的话,心里明白了什么,激愤的大吼一声,“好,你们不就是想看看,我有没有被僵尸咬吗?老子现在就给你们看看。”他摇晃着起来,酒鬼赶紧去搀扶他,“滚犊子,都离我远点,省的把尸毒传染给你们。”他使劲把酒鬼推个踉跄。三下两下就把衣服脱了,扔在地上,身上只穿着一条内裤。 人们看到他身上虽然伤痕累累的,脸上,脚上也受伤了,血迹斑斑的,但一看就不像是咬的,面面相觑,有点尴尬的看着他。尤其是刚才最能说话的那个工人,窘态看着他,不吱声了。 张志气的浑身颤抖,扑通倒下了,蒙上被子,瞬间,屋里安静下来,再没人说话了。 过了会,有几个民工窃窃私语着,也不知道说的什么,表情神秘复杂。 吃完早饭,张志因为被僵尸追了一夜,身子虚弱,老刘给他假,让他好好休息。 可有的工人心里不平衡了,“凭啥啊!昨晚我们不都没睡嘛,为啥就给他假,我们也是熬了一夜,今天可干不动活了,到时候,可别说我们偷懒。” 他不满的瞥了一眼老刘,懒洋洋去干活了。 张志躺在床上,想着刚才他们的样子,感叹不已,五味杂陈,眼睛红红的看着天花板,经此一劫,他才知道生命是多么珍贵,而又那么的脆弱。看着窗外射进来的阳光,忽然感觉活着真好,人活着,苦了,累了,都不是事,因为,至少你还活着,还能看到太阳。 他回忆着昨晚恐怖的情景,感觉自己像做梦一样,应该是个噩梦,现在梦醒了,他长长的出口气,忽然特别特别得想家,眼睛湿润了。 想着那个僵尸恐怖的样子,很是害怕黑夜的到来,不知道那个僵尸会不会再来,心里很是纳闷,这个僵尸,到底哪里来的呢。他看过电影僵尸先生,僵尸恐怖样子,印象深刻,那个僵尸身着官服,青面獠牙的,样子恐怖,而他撞到的这个僵尸,虽然也是青面獠牙,指如曲钩,力大无穷,能移石推树。跳跃极快,一跃可达数十丈,可不知为啥,他总是觉得这个僵尸与众不同,陷入深思中。 而外面干活的民工们没有心思干活了,议论纷纷的,七嘴八舌的揣测着这个僵尸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一致以为,他就是从山里出来的,应是那个坟墓里钻出来的。接下来,他会不会再来,一时间,人心惶惶的。 老刘看他们精神萎靡,无心干活,大声呵斥他们。 他们!都不敢出声了,懒洋洋的干活。 而此时,胖子压低声音,不安的问酒鬼,“你说这个僵尸会不是那个女尸变的,你不说尸体见天就容易事尸变嘛,要是这样,太他妈可怕了,昨晚老子都快吓尿了。” 酒鬼看了看僵尸进入的深林,眉头紧锁,小声说,“我看不可能,那是个女尸,怎会变成僵尸?” “那怎么不会,谁说女尸就不能变成僵尸,这世上啥诡异事没有啊!” “那要这么说,这个女尸真的变成僵尸,我们岂不是成了罪人,损阴德,幸好昨晚没有死人,要不然,咱们一辈子都不安生。” 酒鬼叹息说。 “赶紧干活,交头接耳的说什么呢,再不干活,就扣钱了。”老刘大吼一声。 人们再不敢吱声了,低头干活。 第169章 恐惧的等待 晚上,工人们下班后,都累的满脸大汗,胡乱洗洗,赶紧吃饭。 吃饭的时候,都围到张志跟前去聊天,内容肯定是那个可怕的僵尸。 “你们说,僵尸还会再来吗?” “说不定,这东西太他妈可怕了!昨晚我快吓死了,听俺奶奶说,这个玩意周身有毒气,抓谁,谁死,很恐怖的。” “这么说,老张真是福大命大啊!” “老张,你给我们讲讲昨晚的事呗。” 人们期待看着他,目光充满了崇拜,恭敬。 通过这件事,人们都很是佩服他,对于他们来说,遇到僵尸,都能逃过一劫,这个人不简单。 而此时的张志,默默吃着饭,平日里喜欢聊天的他,通过这件事,很是心寒,不管工人们怎么问他,闭口不言,一言不发的吃饭。 工人们面面相觑,讨个没趣,吃完饭,无心打牌,懒洋洋躺着,惴惴不安的等着黑天的到来,每个人都惶恐不安的听着外面的动静,只有那些爱喝酒的人在喝酒,但不敢多喝,吵吵巴火的,骂骂咧咧的,对于僵尸的事情,议论纷纷的。 七嘴八舌的揣测着今晚僵尸还会不会来,准备了很多家把什,镐头,菜刀,钢筋,斧子……虽然心知肚明的知道,那个僵尸很厉害,都能把大树连根拔起,可还是做好了充分的准备。过了会,屋里静下来了,所有人都静静躺着。 不大会,黑天了,所有人都不安了,屏气凝神的听着外面的动静,门 已经被一个焊工从里面焊上了,这样做,僵尸就是在厉害,他也进不来了。 不大会,月亮出来了,又是一个月夜,月色朦胧,野外死静,静的可怕,所有人都紧张得要死,陆续有人不停的趴到门缝去看,屋里弥漫着压抑,紧张的气氛,人们快窒息了。 那些喝酒话多的人,也不再说话了,人们惶恐不安,煎熬的等了好几个小时,外面一点动静也没有,干了一天活的他们,身子疲累,可不敢睡,硬着头皮等待着。 一直等到后半夜,外面一直静悄悄的,有人终于扛不住,不知不觉睡过去了。 有胆小的人,一直硬熬到天蒙蒙亮,才敢睡觉。 早上,人们都睡得很香,直到老刘煮好饭,吼一嗓子,都懒洋洋的爬起来吃饭,因为昨晚没有睡好,干活一点精神头没有,气的老刘骂骂咧咧的。 “这死僵尸昨晚没来,我他吗吓的一晚上都紧张死了。” “嗯呢呗,我昨晚虽然睡了一小会,可今天一点精神头也没有。” “我现在更佩服老张了,跟僵尸斗智斗勇的一晚上,竟然活下来了,真是奇迹啊!” “对的,这小子是不是有神灵护佑,遇到僵尸,还能侥幸活下来,真是走运。” “我总觉的这个工地有点诡异,总出事呢,听说上个工程队,被蛇咬死好几个人,老板都被蛇咬死了很惨的!我可不想死在僵尸手里,等工头回来,开完资,老子就打算溜了。” 几个工人神神秘秘,小声议论纷纷的。 而酒鬼和胖子更是惶恐不安的,这样提心吊胆的日子,他们真是受够了,自从盗墓后,他们俩就过着这样提心吊胆的日子,没睡过一个好觉,尤其是酒鬼,他一闭上眼睛,就是二赖子站在跟前,一言不发的看着他们。样子诡异惊悚,这样的噩梦,不知道做了多少次了,每次醒来都是一身汗,枕头都湿了。也不知道,老刘啥时候把那些东西出手,二人商量好,拿到钱,就赶紧就滚犊子,过好日子去。 可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张二赖生死不明,老刘也没有 动静,那些东西,也不知道 他藏在哪里了。 如今,这个僵尸的出现,二人更是惶恐不安,吃不下,睡不好,快崩溃了。 酒鬼有一种直觉,这个僵尸没有那么简单,怀疑是那个美丽的女尸尸变了,因为那天,她见天了,最关键的是,那天晚上,还是个月夜,女尸经受月的精华,有了气候。 他虽然不迷信,以前也是个唯物主义者,可自从遇到石像的诡异事后,他有点迷惑了,开始有点半信半疑了,盗墓那天晚上,发生的诡异事,他尽收眼底,越想越觉的所有的事情,都没有那么简单,诡异的木俑,千斤重的女尸,女尸断手,忽然消失的张二赖……自从石像的事情解决后,一直相安无事,安安静静的工地,忽然又冒出来一个可怕的僵尸,他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预想不到的事情。 越想越怕,偷偷和胖子商量一下,二人决定豁出去,和老刘摊牌。 为了壮胆,晚上,二人喝了不少酒,一边喝酒,一边偷眼看老刘。 而老刘今晚也喝了一点酒,早早就躺在床上了,看着天花板发呆,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因为昨晚僵尸没来,那些工人们有点放松,喝酒的,打牌的,有开始放纵自己,用酒精麻醉自己,用打牌来消磨时间,寻求一种乐趣,来消除一天的疲劳。工棚里又热闹起来,吵吵巴火的,很是喧闹。 过了会,酒鬼偷偷把老刘叫出去了,老刘目光如炬的看着他,问他啥事? 酒鬼咽口唾沫,谄笑着说,“刘哥,你啥时候把东西出手?都这么长时间了,可兄弟们都等的闹心,你倒是给句痛快话啊,我们也好心里有个数。” 他近乎祈求的说,期待看着他。 “咋的?你们是不放心我啊,怕我独吞!” 老刘目光犀利的看着他,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 酒鬼一愣,继而苦笑说,“刘哥,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咱们都是哥们,有苦同当,有福同享,在这个工地上,你对我们哥几个不错,每次都偷偷给点好菜好酒的,哥几个记着你的好呢。” 老刘脸色缓和一下,咳嗽一声,压低声音说:“好饭不怕晚,张二赖失踪的事情,生死不明,公安已经备案了,这个时候,我们要出手,万一……。” 他打住话题。 酒鬼心里一沉,失望的看着他。 “再等等。”老刘扔下一句话,不再理他,进去了。 酒鬼心里一凉,完了,没戏了,只能等吧。苦笑着摇摇头,随后进去了。 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快把他们吓死了。 第170章 僵尸噬人 两天后的晚上,和平常里一样,民工们下班后,胡乱洗洗就开始吃饭,喝酒,吹牛皮。吃完饭,喜欢打牌的打牌,喝了点酒的老八吃完饭,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此时,屋里的打牌的几个人因为输赢,吵吵巴火的,很是闹腾,老八听的心里烦躁,骂骂咧咧的,“都他妈吗小点声!大晚上的,这么大声,嚎丧呢!让不让人睡觉了。”他凶恶可怕的瞪视几个打牌的人,几个打牌的看他急了,面面相觑,继而不再说话了。因为累了一天,身子疲累的老八慢慢的睡过去了。 过了会,他被尿 憋醒了,看到人们都睡了,鼾声如雷了。他迷迷糊糊的要出去撒尿,来到一棵树下,他闭着眼睛撒尿,迷迷糊糊的,忽然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吓了一跳,心里一紧,以为是黄鼠狼,没有在意,生气的骂了一声。 撒完尿,准备回去的时候,忽然远远的看到有一个东西,因为离的远,他没有看清,只看到那个东西跳跃着……速度极快。老八心里一惊,脑海里忽然蹦出来一个词僵尸。他吓的砰砰砰心狂跳,瞬间,冷汗淋漓,狂奔回去。 可刚跑了几步,又停下来,因为他看到那个东西并没有往这边来,心里好奇,僵尸到底是不是和电影里的“僵尸先生”里的僵尸一样恐怖,前几天,僵尸追张志的时候,有胆大的趴在门缝看,但因为太远了,看不清他的样子,可此时,神使鬼差的,他想看看僵尸啥样,到时候,也和老张一样有牛皮吹了,人们也会对他恭恭敬敬的。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壮着胆子,蹑手蹑脚的来到那里,躲在一棵树后,屏气凝息的窥视着,远远看去,只见那个东西目赤如砂,牙齿露出如利刃,指如曲钩,遍身白毛,跳跃极快,一跃可达数十丈,样子惊悚恐怖。此时,一个兔子忽然跳出来,只见那个僵尸用曲钩一样的手快速抓住兔子,生吞活剥,兔子活生生的被他吞噬,情景残忍血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老八又惊又怕,吓的毛发倒竖,瑟瑟发抖,瞬间,后背发凉,出了一身冷汗,看着僵尸对着兔子大快朵颐,兔子的肠子都出来了,僵尸抓起来一口吃下去了。他惊恐万状的再也看不下去了,身子瘫软,忽然觉得胃里翻江倒海的直干哕,蹲下来吐了,吐的稀里哗啦的,快把苦胆吐出来了。 这个时候,他根本就没有感受到危险已经在慢慢向他靠近了,由于虚荣,好奇心作怪,他根本就没有意识到危险,他只知道,那个僵尸离的还很远,吓的正要跑回去,可已经晚了,僵尸发现了他,忽然把手里的骨头扔在地上,跳跃着追过来…… “妈拉个巴子的!他怎么发现我了,这下坏了!”老八吓的魂飞魄散,肝胆欲碎,想喊,可极度恐惧的他嘴唇颤栗着,却喊不出来,没命跑着……可他虽然跑的极快,但僵尸追的更快,他一边跑,一边惊恐万状的回头看看僵尸,眼看快来到工棚门口了,老八忽然响起僵尸追老张时的情景,那时候,人们完全可以有时间把老张快速拉进去。可在他怂恿煽动下,和老刘控制下,人们不约而同的堵住门。此时他不想做老张。 这时候,他快吓死了,忽然喊出声来,哭爹喊娘的砰砰砰敲门……声音巨响,在这个寂静的夜里,声音刺耳恐怖。 此时,屋里睡得正香的工人们都被惊醒了,听到这个狼哭鬼嚎的声音,吓的瑟瑟发抖,知道是老八,肯定遇到事了。 有人极快爬起来,来到门口,对着门缝一看,正是老八,他的后面,跳跃着来了一个恐怖的僵尸,已经来到他面前了,“啊啊啊啊啊……。”随着一声凄厉瘆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僵尸跳过了过来,只听咔嚓一声,僵尸把已经吓的近乎疯癫嚎叫的老八脖子拧断,把脑袋揪下来,一掌把脑袋拍碎了,脑浆迸裂,白花花的脑浆淌了一地,情景血腥骇人。僵尸似乎很是兴奋,手舞足蹈的,片刻后,蹲下身子,吞噬白花花的脑浆……情景要多恐怖,有多恐怖。 屋里所有人都的肝胆欲裂,抖若筛糠,快吓死了,有人捂住嘴哭起来,有人吓尿了。 张志趴在门缝一看,吓的带着哭腔。说话不利索了,结结巴巴,喃喃自语的喊着:“是他,……又是他……他又来了……。” 老刘也吓得身子不听话的抖动着,面如土色,极力控制住自己没倒下去,“快……快赶紧……赶紧把门焊上。”老刘嘴唇颤栗,低吼。 那个已经吓的躲在床底下的焊工,被老刘薅出来,他用哆嗦着的手,拿出焊条,把门焊上,因为手抖的厉害,平日里焊活不错的他,勉强把门焊上。 可极度恐惧的人们一点安全感没有,有人哭了,“别出声,憋回去,快,把灯灭了。”老刘声音颤抖说。接下来,屋里死一般的静。 此时,外面的僵尸,对着老八的尸体大快朵颐,不大会,只剩下血淋淋的尸骨,不知道僵尸是没有感觉到屋里有人,还是他吃饱了,过了会,他蹦跳着离开这里,跳跃着进入深林深处去了…… “嘤嘤嘤……嘤嘤嘤……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屋里的人们长长松口气,不知道是为老八的死悲痛,还是因为吓的,很多人都哭起来,声音悲壮,震耳,刚才的一幕,他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活生生的一个人说没就没了。 尤其是张志,泪如雨下,他说不是为老八悲痛,还是为自己前几天逃过一劫而庆幸,劫后重生的感觉,只有他自己能体会到。 此时,屋里屋外的腥味浓重,很多人都吐了,吐的稀里哗啦的,僵尸都离开了,可人们不敢开门,有哭的,有骂的,有抽泣的,有抽烟的,人们犹如困兽一样,在屋里,被恐惧吞噬。一直闹腾到黎明之时,可还是没敢开门,平日里河东狮吼的老刘也不催了。 直到太阳升起来,灿烂的阳光,透过窗外射进来,人们才敢打开门,看到外面地上血迹斑斑,地上的草木都红了,僵尸走过的地方血迹斑斑的,草木倒伏,昨晚活生生的老八,只剩下一个血淋淋的尸骨了,让人不忍直视。 人们默默无语,呆呆傻傻的看着,很是难过,眼睛湿润了,昨晚恐怖的一幕,想想都不寒而栗。 第171章 焚尸 最可怕的是,老八的脑浆和血都被僵尸吸光了,皮肉皆无,只剩下一个血淋淋的尸骨,上空乌泱泱的来了一群乌鸦,哇哇哇乱叫着,在尸体前盘旋着,久久不肯离去。让人膈应的乌鸦沙哑难听的声音,再配上这样惊悚恐怖的情景,就是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拍,可现实中真的出现了,虽然是大白天的,阳光灿烂,可人们脸色苍白,吓的心砰砰砰跳,半晌,才有人说话。 “我靠!这他吗太恐怖了!” “这老八太惨了!大晚上的,他出去干哈?” “这还用问吗?去茅房呗,点背啊!” “他会不会被女鬼勾出去,点低,正好碰到僵尸了。” “这就是点背不要怨社会,该着!都是命!你看老张就逃过一劫!看来,这鬼地方不能待了。工头还不回来,赶紧领了工资,老子不干了。” “老刘,这尸骨怎么办,是不是赶紧埋了啊!” “你们说老八被僵尸吃了,他会不会也变成僵尸,就像有个电影里的丧尸一样,他再咬人,那个人也变成僵尸,然后那个人再咬人……依次循环下去,我靠,咱们都变成僵尸了,太可怕了!” 人们议论纷纷的。 “别他妈胡咧咧了……就你屁多。” 老刘指着其中一个民工,炸雷一样的怒吼一声。 极度紧张的人们吓了一跳,这个尸骨,等不到孟维回来处理了,也来不及通知老八的家人了,赶紧烧了,埋了,大家听我指挥,戴上胶皮手套,口罩……。” 在他指挥下,几个人戴上胶皮手套,口罩,外面罩上一个雨衣。 一伙人把尸骨抬到院子里没有草木的地方,一伙人负责把地上的血迹打扫干净,用水管子一次次冲洗着……可不管怎么冲洗,依然是腥味扑鼻。 这个时候,人们才知道,原来人血有一股铁腥味,这个味道让人们胃里翻江倒海的,直干哕,连连作呕,不断有人吐了。吐出来的秽浊物与血腥味混杂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说不出来的难闻的味道。 而那伙人把尸骨抬到院子里,人们捡了干柴堆积在尸骨周围。 老刘面色凝重,用微微颤栗着的手拿出火机,啪啪啪打了好几下,也没有打着,此时一丝风没有,“妈拉个巴子的!邪门了!怎么打不着火?”他看看尸体,此时,他忽然看到尸骨的腿骨动了下,一惊,使劲揉揉眼睛,再看,还是原样,接着啪啪啪打火,依然打不着。 “他奶奶的!怎么回事?这还跟我杠上了。”老刘生气的骂骂咧咧的,一连打了十多下,明明看到着火了,可要去点火时,又灭了,就像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操作着。老刘头一次有点慌了,他用哆嗦着的手,又从兜里掏出一盒火柴,赌气使劲划一下,哧拉,点着火,刚要蹲下身子去点火,灭了,一连好几次,都是这样。 “他吗的的!邪门了!老八你都走了,不要作了,要不然,让你暴尸野外,喂狼……。”他骂骂咧咧的,手抖的厉害,此时,他嗤啦一声,终于点着火了,松口气,明明没有一丝风,他小心翼翼的挡着火,蹲下身子去点火,把干柴上面,用来点火的干茅草点着,此时,忽然,窜出来一个火龙,窜到老刘身上,“啊啊啊……。”老刘的头发着了……他吓得胡乱用手拍打着…… 人们大惊,赶紧冲过去,有人极快端来一碗水泼过去……火消了,可老刘的头发没了。 一直处于极度恐惧紧张的人们,看到他狼狈不堪的样子,有人实在是忍禁不住,虽然知道在这样的场合笑,是大不敬的,可此时,老刘的样子实在是太可笑了。 老刘不由自主的摸摸自己光秃秃的头,看到人们强憋着笑的表情,傻了,脸红脖子粗的指着大伙儿大吼,“谁过来点火?” 刚才的情景,人们都看到了,都觉得今天事情邪门了,怪怪的,太诡异了!觉得肯定是老八因为自己死的很惨,他们没开门,在怪他们,不甘心走。老刘变成这样,谁还敢再点火,瞬间,人们又变得悲苦,恐惧,有人忽然扑通跪下磕头……嘴里念念有词的……陆续有人跪下来磕头,一个个脸色苍白,身子微微颤栗着。 老刘眼睛红红的默默看着,半晌,人们起来,可谁也不敢去点火。 “酒鬼,你来点火。”老刘以一种命令,不可抗拒的口吻口喊他。 酒鬼一愣,心里一颤,苦着脸看着尸骨,又看看老刘说,“刘哥……我……我怕……我怕火……。” “别废话!麻溜的!”老刘瞪视他。 酒鬼只好慢慢腾腾过去,刚磕完头的他,看到那个骇人的尸骨,想着昨晚恐怖的一幕,腿一软,又跪在地上咚咚咚……磕头如捣蒜,嘴里念念有词的,“老八,咱们兄弟一场,你可别怪我啊!”从兜里掏出打火机,啪,打着火,没想到,顺利点着了。瞬间,浓烟滚滚,熊熊大火燃烧起来,里面传来炼油滋啦滋啦的声音,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闻的味道,有人又忍不住干哕,又吐了。 不大会,火停了,尸骨被烧成灰烬。人们有的面色凝重,有的悲苦,有的眼睛红红的,有的眼睛湿润了,皆都默默看着,没人说话。 过了会,老刘又让人带上手套,把骨灰装进一个罐子里,来到一个远远的地方,挖个坑埋了。 回去后,老刘闻到院子里,屋里还弥漫着血腥味和焚烧尸骨味道,眉头紧锁,想着不除掉这个味,这些人谁还能吃得下饭,想了想,让人用洗衣粉,84兑水冲洗,忙乎半天,味才小点。 可他也没有吃饭的食欲,但想着,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工人们都熬了一夜了,吓都吓的身体无力了,再不吃饭,怎么干活。 按理说,出了人命大事,大家都心情不好,不应该再干活,可他知道上面催的紧,工头孟维一天忙的焦头烂额的,隔三差五的就开会,这次说是开工资的事回城里,指不定是开会,还是探望老婆孩子去了呢。 但不管怎样,自己是班长,就得负责任,这活还得干,要不然,孟维回来,自己怎么向他交代。 第172章 争吵 他想了想,为了让工人们吃进去,做了一锅青菜粥,里面放了点盐,又做了一个小咸菜,没有做馒头,因为他觉得做点粥,民工们能吃进去就不错了。 他端上来,可人们脸色难看,没有一个有胃口的,陆续有人不停地干呕着,一个个脸色苍白,精神萎靡,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议论纷纷的,这样的状态,怎么干活。 这样的情况下,老刘也没辙了,叹口气说:“大家好歹吃点东西吧,要不然,怎么干活?” “还他吗干活,老刘你是铁石心肠嘛,都死人了,大家心里不好受,有气无力的,这个时候,还干活?就不能放一天假,送送 老八,他死的太惨了!怎么的也得买点纸钱让他路上用吧,谁家没有兄弟姐妹。” “说句不好听的话,像老八这样的人,也是该着,人品不好。” “你他吗怎么说话呢,人都死了,有你这样说话的嘛!” “本来就是嘛,这小子平日里就心术不正,我永远都忘不了,我一个新人刚来的时候,他竟然坏我,头一天工头让他带我干活,这小子贼损!头一天人模狗样的对我挺好,我很信任他。可第二天往卡车上装渣土的时候,快完事时,这小子把认真干活,猝不及防的我给推到车上去了,让我去卸渣土,当时把我吓坏了,差点吓尿了,到了地方,司机才发现换人了。不仅这样,他是个事妈,小人,像个娘们似的喜欢在背后嚼舌根,背后给工头打小报告,我明明干活认真实在,他偏偏说我我偷奸耍滑,工头差点开除我,恨死他了,这就是报应!” “人都死了,你特么积点嘴德吧!” 两个工人越吵越凶,都急了,一个抄起菜刀,一个抄起斧子,眼看着两人要干起来,众人吓的赶紧把他们拉住。 “都他妈反了是吧,给脸不要脸,还嫌不乱是吧,都给我放下。”老刘炸雷似的怒吼一声。 两个人互相瞪视,不服气的慢慢放下来,众人松口气。 老刘看了他们一眼,“胖子,你骑着摩托车,去镇子里买点祭拜用品吧。” “镇里?村里不有嘛,干哈舍近求远?”胖子挠挠头,惊奇看着他。 “让你去就去,哪那么多废话。”老刘一瞪眼睛。 胖子不再再出声,骑着摩托车突突突离开这里,后面尘土飞扬。 他走后,老刘看到工人们还是议论纷纷的,没有劲头干活,看来,老八这件事对他们打击太大了,再这样下去,人心散了。 眼看着一天天过去了,上面催着十月末之前完活,因为在这东北这个地方,十一月份就冷了,有时候都会下雪,降温可快了,上冻了,就干不了活了。 不仅工人们着急完活,赶紧回家过那年,工头孟维也盼望着赶紧完活,他也结钱过个好年。 他看着那些三个一堆,两个一伙的工人们,想了想,温和的问他们,“大家想不想多赚点钱,赶紧完工回家陪老婆孩子过年。” 正议论挺欢的民工们一愣,看着他。 “这话说的,谁不想赶紧完活,赚了钱回家团聚,老婆孩子热炕头,这不是我们的梦想嘛。” “嗯呐呗,要不是为了赚钱,好好过个年,谁特么愿意背井离乡的来到这个鬼地方。我早就想家了,昨晚都梦到我妈了,还有门口那棵枣树。” “我是为了彩礼钱才来到这个鬼地方的,我爸我妈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老实巴交的农民,他们一辈子在土里刨食,也赚不到什么钱,活了半辈子,一天福没享,净过苦日子了,好不容易把我熬到大,他们也老了,还要为我娶老婆的事操心,我家穷,没人给介绍对象,我妈就厚着老脸托人帮忙,好不容易有个人家同意了,可彩礼高,因为女孩下面还有个弟弟,也在等彩礼钱呢,在老家赚不到钱,只好出来了,没想到……唉!” 民工们听了老刘的话,忽然变得情绪很激动,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既然是这样,你们还在这里消沉,闲扯淡,赶紧吃点饭,干活去,你们看,太阳都老高了,与其你们在这胡咧咧的消磨时间,还不如抓紧时间赚钱,少干一天,少一天钱。” 他看看变,又看看天上的太阳,“现在是正好十一点钟,工头没在,我自己做主,算你们一天工资,赶紧吃饭干活吧。” 民工们一听,又变的!很是兴奋。 “老刘,你说话可算数,可别言而无信啊!” 老刘变脸,板着脸大声说,“你们觉得我是那种言而无信的人吗?” 民工们有很多人都去厨房吃饭了,只有几个民工,!还因为刚才的情景吃不下,但主动去干活了。 不大会,民工们都认真干活了,一直到下午,胖子才回来,他买了纸钱,香,老八生前爱吃的肉食,买了不少供品。 让大家不解的是,没焚尸前,老刘为何不提出来给老八买一个棺材下葬,他虽然没有多少钱,但民工们都知道,孟维每次回城,都会给老刘留下一笔钱作为伙食费,平日里,工地吃的不好,大锅饭,几乎看不到肉腥,只有改善生活时,才看几片肠或者去村里的村民家买两只鸡,他手里应该还有点钱。 再说,就是大家筹钱,也应该让老八死的安心啊。 看到那些供品,工人们又停下手里的活,议论纷纷的。 酒鬼默默看着,觉得老刘太没有人情味了,可他不敢说。以前他脾气很大,和老八一样,也是民工里的刺头,两个人就是针尖对麦芒,就这最底层的小小工程队,也分两派,不对,应该是三派,还有一排谁也不入伙的。 当时他和胖子,张二赖三个人是一派的,和老八对峙,经常明争暗斗的,最后,还是他聪明,暗地里搞定了伙夫,又是班长的老刘。 刚开始,老刘刚来,很惧怕他的,因为他长着三角眼,光头,看人的时候,三角眼冒着寒光。以前他就是老大,说话有分量。 可自从盗墓后,无形之中,老刘变成老大了。他愤愤不平的看着老刘,和胖子说着什么。心里想着从古墓盗出来的那些东西,揣测着,老刘到底把东西藏在哪里了。 第173章 阴谋 老刘带着酒鬼和胖子来到老八坟墓前,摆上供品,烧了纸钱,又磕了几个头,老刘磕头时,面色凝重,嘴一张一张的,不知道在念叨着什么。 酒鬼和胖子对视一眼,点点头。看到老刘起来,胖子鼓起勇气,使劲咽口口水说:“刘哥……那些……。” “你是问我东西啥时候出手吧?”没等他说完,老刘抢过话题,目光炯炯看着他。 胖子被他看的心里直发毛,踌躇不决,张张口,却一句话说不出来了。 酒鬼急的刚要说话,“我就知道,你们俩耐不住性子会问,少给我整事,你们俩肚子里有几根蛔虫我都知道,撅尾巴拉几个粪蛋我都知道,别跟我玩花花肠子,起幺蛾子,该是你们的,早晚的事,急什么!该干嘛干嘛,这点耐心都没有,还能干什么大事。滚犊子!” 说完,狠狠瞪视他们一眼,拍拍身上的灰土,拍拍手,转身回去了。 酒鬼和胖子面面相觑,“不是,他这是啥意思啊!明明咱们几个人的货,他自己拿着,也不知道藏哪旮瘩了,这么时间长了,还不出手,难道他想独吞?” 胖子气哼哼的说。 酒鬼看着老刘的背影,恼恨的说:“不能再等了,再等,这些东西,还他吗指不定是谁的呢?” “啥意思,你要……”胖子一怔。 “你想想,就现在老刘这个样子,可不就是摆明了要独吞吗?靠!盗墓时,咱们卖命,分钱时,把咱们一脚踹开,没那好事。”酒鬼的三角眼冒出寒光。 “哥,你可别干傻事啊!你要……。”胖子用手比划一下,“你要咔嚓了他。”胖子惊慌看着他。 “完蛋玩意!胆子太小了,我没说干他,是想给他一点教训,让他知道知道,咱们可不是好惹的!要不然,货有可能真的被他独吞了。说不定哪天他人没了,到时候,咱们哭都没地哭去。”酒鬼恶狠狠的说。 胖子一怔,“哥,那你说怎么办?” “怎么办?哪天晚上把他骗出来,给他放点血。让他乖乖的把货拿出来,到时候,咱们自己找人卖了,发大财。”酒鬼眼睛放光,看着胖子说。 “哥,那可不行!咱们盗墓已经犯法了,再这样做,可就不是坐牢的事了,会被枪毙的,我可不敢。”胖子脸现惊慌,怂了。 “窝囊废!就是一个纸老虎,平日里打打杀杀的,真到了紧要关头,就是怂包一个。”酒鬼恨恨看着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叹口气说:“这样吧!这两天,我们俩联手把东西偷出来,你负责监督老刘的一举一动,我负责偷偷寻找东西” 二人窃窃私语一番,回去了。 傍晚时分,民工们下班后,一个个累的唉声叹气的,无精打采的,晚饭是米饭,白菜豆腐汤,虽然累了一天了,也饿了,可有的民工想起昨晚和早上的情景,吃不下,早早就躺下来了。 昨晚没睡觉,又干了一天活,很是困倦,眼睛直打架,可不敢睡,害怕僵尸再来,下一个就会是自己,一个个满脸的愁云苦雾。 民工们要不是等工资,早就跑路了。虽然工资还没到手,可有胆小,惜命的人打算,今天再来僵尸,明天跑路了,不干了,保命要紧。 老刘听着他们激愤的议论纷纷的,害怕了,万一民工闹罢工回家,自己可乍办?到时候,怎么和工头孟维交代。他急的快疯了,绞尽脑汁,冥思苦想的怎么留住人。 想着都是僵尸惹的祸,他想了想,看看太阳快下山了,想着张志和老八被僵尸发现,都是因为他们晚上去了外面,屋里是安全的。 想到这里,他忽然兴奋起来,清清嗓子,大声说:“兄弟们,不要害怕,僵尸在厉害,他是进不来的,屋里很是安全的,你们想想,僵尸之所以看到了老张和老八,那是因为他们俩晚上出去了,才被僵尸发现了,而我们没有出去,一直是安全的,所以,只要我们不出屋,就是安全的,我估计孟维明天就回来了,可以开资了,有票子了,想想都美。” 老刘露出久违的笑容。 他的话,让民工们精神一振,忽然也变得很是激动,没人再提罢工回家的事情,一个个又变的兴奋起来,开始喝酒的喝酒,打牌的打牌,屋里又热闹起来。 其实,只有他们知道,面上的表情是机械的,麻木的,心里是苦的,这叫苦中求乐。他们在用喝酒麻醉自己,试图忘却昨晚的恐怖,打牌的也是在打牌中寻求刺激,借此忘掉昨晚的恐惧。 老刘默默看着,终于长长的松口气,心里得意的想着,自己的这个缓兵之计不错,明天孟维回不回来,鬼才知道,他露出一种不易被人发现的狡黠一笑。 而这一闪而逝的一幕,却没有逃过心思缜密,善于察颜观色胖子的眼睛。 他看到老刘指挥那个焊工把门和窗户焊上,防止僵尸进来。心里一紧,趁着老刘不注意,溜到抱着啤酒瓶子吹的酒鬼跟前,没好气的一把把酒瓶子抢下来“喝喝喝,就知道喝,喝酒误事不知道啊!” 酒鬼不悦道:“这叫……叫酒壮……酒壮怂人胆……知道嘛!像你……你这样的胆小鬼……就得……就得多喝点。” “壮你个头,你没看老刘把门和窗户让人焊上了嘛,你不说东西可能在厨房嘛!门窗焊上了,怎么找?” 胖子压低声音说。 酒鬼一怔,醉眼朦胧的看看老刘正指挥那个焊工焊门,结结巴巴的说:“急……急啥……来日方长嘛……放……放心……孟……孟维不回来……他……敢走吗……。” 胖子一听,觉得有理,又看看老刘,凑近酒鬼前,声如蚊蝇的说:“那咱们今晚的计划要泡汤了,怎么办?”他不安的说。 酒鬼一把把啤酒瓶子抢过来,灌了一口,惬意打个响嗝,吐着难闻的酒气,压低声音说:“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着瞧吧。” 他向胖子摆摆手,胖子只好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下去了。 回到自己的床上躺下来,闭上眼睛,心潮澎湃,胡思乱想的,和酒鬼想的一样,老刘到底把东西藏在哪里了。 第174章 午夜惊魂 两天后孟维终于回来了,知道老八的事后,傻了,大张着嘴半天没说话,半晌,愤怒把老刘叫到屋里,又是有事一度劈头盖脸的训斥,听到已经把老八埋了松口气,沉默下来, 片刻后,告诉老刘,他又得回去了,去老八家乡通知他的父母。 “唉,这他妈又得花钱了,他的父母还指不定怎么伤心呢,就这一个儿子,还指望他多赚点钱,娶老婆,早点抱孙子呢,这下……我今年太不顺了!好不容易包个大工程,想多赚点钱,这下全他吗要泡汤了,人要是倒霉,喝口凉水都塞牙,我觉的既然有僵尸,肯定和周围的坟圈子有关系,是不是找人来看看,破破,接下来,你带人看看那个乱葬岗里有没有坟墓塌陷,露出棺材的。要是有,十有八九是他们在作怪。” 老刘一惊,脸部肌肉抽搐一下,咳嗽一声说,“那样做不好吧,可是对亡灵的大不敬啊!再说,现在刚消停下来,僵尸没有出现,再去打扰他们……。”他打住话题,看着孟维。 孟维觉得他说的有理,叹口气说,“那就这样吧,但要严加防范啊!晚上把门窗关好,可不能再出事了,眼看着快完工了,在节骨眼上,再出事,毛都赚不到了。” 说完,把一个装钱的包递给老刘,让他给工人开资,又走了。 老刘看着他的背影,用袖子擦擦额头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出去吼一嗓子,把正干活的民工们叫过来开资。 所有人都激动万分,扔下干活的工具,争先恐后的跑过来,看着那么多钱,眼睛冒光,迫不及待的排队领钱。 酒鬼和胖子也乐的合不拢嘴,大家受苦受累的不就是盼着这一天嘛。一个个都咧嘴笑,大吵大嚷的晚上要庆贺一番,开喝。这么多天,人们终于露出久违的笑脸,看着手里的票子,再没人说不干了。 老刘松口气。 晚上,工人们从村里小卖店抬了两箱子啤酒,开始猛灌酒,喝上酒,吃上鸡肉,人们赤膊尽情吃喝,扯淡,吹牛皮。 这么多天,终于放松一下,不再想僵尸,张二赖失踪的事情了。 人们一直喝到半夜,都喝多了,屋里热闹起来,有丑态百出,手舞足蹈,胡言乱语的,有吐的,有傻笑的,有吹牛皮的,扯淡的,睡觉的,耍酒疯的,还有喝尿裤子的…… 除了老刘,都不正常了。他一次次去检查门窗关没关好,祈祷可不要再出事了。 众人一直闹腾到半夜,才陆续睡过去,一个个四仰八叉的,鼾声如雷了。 老刘又检查一下,确定门窗都关好了,也去睡了,累了一天,很快就睡过去了。 此时,装醉睡着的酒鬼,把头伸出来,支着耳朵仔细听,都睡着了,又看看老刘,透过窗外射进来的月光,看到老刘已经鼾声如雷了,时而翻个身梦呓一声。在月光下,他的脸苍白,样子让人发怵。他吗的!这老东西诡计多端,以前没看出来,睡着了,看着都让人发威。 酒鬼心里骂着,不敢轻举妄动,又耐心等会,觉得他们都睡死了,遂蹑手蹑脚,屏气凝神的起来,来到胖子跟前,轻轻拍他。 胖子也没敢喝多,这是两个人商量好的,今晚动手,先去厨房找找,没有的话,就把老刘弄出来,吓唬吓唬他,让他把东西交出来,让酒鬼保管。 胖子刚才正迷糊着呢,没想到,睡过去了,被酒鬼拍醒了,赶紧起来,二人轻轻的来到门口,才惊讶的发现,门竟然被老刘从里面锁上了。 妈拉个巴子的!这老东西太狡猾了!酒鬼心里狠狠骂着,紧紧握着拳头。 胖子不敢说话,向他做个手势,意思问他怎么办? 酒鬼没有回应他,他大脑快速转着,抬头看到窗户,有了主意,可来到跟前一看,窗户已经焊死了,这肯定是为了预防僵尸才这么做的。二人欲哭无泪,很是沮丧,只好慢慢的准备躺回去了。 此时,酒鬼无意往上一看,眸中透出丝丝雀跃,天窗!他指了指上面,胖子也很兴奋,二人蹑手蹑脚,屏气凝神的从天窗出去了。 来到外面,二人看着天上的月亮,贪婪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鬼鬼祟祟的直奔厨房而去…… 这个厨房,是工地临时搭建的,非常简陋,就像农村家里的一个偏房一样,离工棚二十多米远,平日里,这个简陋的厨房,就是老刘独自的领地。老刘除了看着他们干活,监工,就是在这个棚子里做饭,甚至在这里休息。 二人来到厨房一看,傻眼了,一个破厨房,竟然铁将军把门,锁上了。 二人好不容易出来的,看着这个大锁头,欲哭无泪。 胖子看着厨房,无奈的叹口气说,“哥,咱们回去吧,这钱财就是个命,命里有,怎么都有。命里没有,白忙乎,认命吧,就看老刘眼子正不正了。” “不行,咱们好不容易趁他们睡了出来找找,我不甘心,别慌,容我想想。” 酒鬼围着厨房转,看到后面的窗户,心里一动,冲胖子摆摆手,胖子赶紧过去,明白了,二人从窗户爬进去了。 透过窗外进来的月光,能依稀看到屋里的情景,啪,胖子把火机打开,酒鬼把手电筒打开,这是二人早就准备好的,在昏暗的灯光下,只见厨房里,一个大锅上面盖着木头锅盖,剩下的盆盆罐罐都摆放整齐,可以看出来,老刘是个喜欢干净利索的人。 大锅前,堆着一堆柴禾。屋角凳子上有一摞子米袋。旁边是个简陋的碗柜。 酒鬼和胖子各自分开找,锅里,盆里,盘子,碗架里,柴堆,就差掏耗子洞了,二人急三火四,除了没开封的米袋子,剩下的都找遍了,什么也没有找到。 酒鬼气的骂骂咧咧的,赌气踢着柴禾。 胖子急了,蹲下身子,拿起烧火棍捅灶坑,可笑的是,灶坑里,除了灰,啥也没有,胖子气急败坏的一边捅灶坑,一边骂,脸上像个乞丐的都是灰,埋汰吧啦的,酒鬼看着他滑稽可笑样子,忍不住笑出声。 最后,除了米袋子,都翻遍了,可米袋子要是打开,不可能恢复原样,二人没辙了。 眼看着很快就过去了半个多小时了,二人不敢久待,准备要回去了,可接下来,他们回不去了。 第175章 丧尸 他们俩垂头丧气的准备跳窗户,要回去了,没等来到窗口,忽然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一惊,二人不约而同的站住,用手电筒,来到窗口一照,大惊失色,吓得面如土色,哆嗦不停,腿脚发软。 在惨白的月光下,和晃动着手电筒昏暗的灯光下,窗户上现一像癞蛤蟆一样的脸,脸上有血,脸皮已经重程度腐烂了,脸型呈扭曲,脸上蠕动着几只白胖胖的蛆虫,身上散发出一股浓重的腐臭味和腥臭的血味,一张大张着快要扯到后腮的大嘴流淌着粘涎。 僵尸!胖子吓尿了,带着哭腔喊道。 “快……快把窗户堵上……。”酒鬼吓坏了,用颤抖着的手,快速拿起一个棍子,对着那个脸狠狠击打……却犹如打在石头上一样,僵尸身子僵硬,机械的伸出手,咔嚓一声,棍子折了,掉在地上,他身子一动,脸皮上的腐肉和蛆虫窸窸窣窣掉落。 “哥,咋整啊!”胖子吓的哭着说。 “都他妈啥时候了,还哭,快堵窗户……。”胖子赶紧拿来菜刀,对着那张脸狠狠砍去……这一刀下去,砍掉半张脸皮夹杂着腐肉掉落,僵尸的样子更加恐怖了。溅了胖子一脸的脓血,腥臭无比,空气中弥漫着腐臭和腥臭的血腥味,让人作呕,胖子胃里一阵阵翻江倒海的,忍着呕吐,再次举起菜刀…… 厨房里一共有好几把刀,这把刀锋利无比,闪着寒光。 酒鬼惊慌失措的寻找着可以堵窗户的东西。 此时,胖子第二次举起的菜刀没等落下来,僵尸似乎怒了,忽然从口咙里发出卡了粘痰般的嘶吼声,伸出又长又尖的指甲…… “快闪开。”酒鬼一把把已经吓的傻呆呆看着的胖子猛力推开……用斧子狠狠砍去……可因为他用力过猛,斧子砍在僵尸脑袋上,聂进去了。 酒鬼吓得冷汗淋淋,衣服都湿透了,快速把一个破桌子挡住了窗户,僵尸脑袋上带着那个斧子,忽然一掌,砰的一声,快速把挡窗户的那个破桌子砸碎了,僵尸挥动手臂,把墙头砸开一个洞,墙头纷纷掉落,僵尸闯进来。 “我的妈呀!”胖子吓得狼哭鬼嚎的,踉跄着跑到柴禾垛前,要钻进去。 “你这是找死!快,快出来。”酒鬼颤抖着把胖子拽出来。 “哥,我没没活够,不想死,我们是不是死定了,我不想死。” 胖子绝望的哭着说。 “放心,有我在,你死不了,别怕,咱们慢慢的和他周旋,找机会逃出去。” 酒鬼一边说,一边和僵尸周旋着,屋里地方本来就小,僵尸跳跃极快,他们俩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这个时候,酒鬼几次让胖子想从窗口跳出去,都没有时间,僵尸步步紧逼。 酒鬼气喘吁吁的跑着,看到什么,拿什么扔在僵尸前,试图阻拦他前行。 他以为僵尸虽然力大无穷,可有东西能阻碍他,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没有意识的东西 ,竟然跳跃着能躲开那些障碍物。 “妈的!看来,他这是饿了,出来觅食了,真想吃我们啊!”酒鬼惊恐的看着。 胖子一惊,哆嗦的更厉害了。求生的欲望,让他紧紧躲在酒鬼身后,和酒鬼一样,看啥拿啥 扔过去。锅碗瓢盆,瓶瓶罐罐的,砰砰砰……咚咚咚……厨房里响起交响曲,刺耳的声音,让胖子更加害怕了。吓的哭爹喊娘的凄厉大喊着。 此时,他和酒鬼,也不怕老刘知道了,此刻的他们,后悔出来了,在这个恐怖的僵尸面前,他们才知道,什么钱财,名气,统统没有用了,能活下来,才是最幸福的,他们多么希望工友们听到声音,出来救他们。 而此时的工棚里,鼾声如雷,人们睡得正香,白天他们累了一天,今晚他们都喝酒了,睡得死沉死沉的。 其中一个民工,因为啤酒喝多了,尿多,被尿憋醒了,迷迷糊糊,睡眼惺忪的起来撒尿,自从僵尸出现后,老刘在屋里放了一个泔水桶,让人在屋里方便,就是有人想拉屎,也要结伴出去。 这个民工撒尿时,忽然隐隐约约的听到一个声音,再听,没动静了,以为自己听错了,撒完尿,迷迷瞪瞪的一头栽在床上,又睡过去了。 而此时,厨房里和僵尸周旋的两个人,已经累的衣服都湿透了,气喘如牛,快跑不动了,越来越危险了。 酒鬼一边跑,一边想着怎么能逃出去,情急之下,他看到地上的干柴,忽然想起什么,什么东西都怕火。 一边跑,一边快速打开火机,可因为紧张,害怕,手抖的厉害,打了好几次,没打着火,“他妈的,该死!”他快疯了,又打了几下,终于打着火,快速点柴堆,瞬间,滚滚浓烟,冒着一点点的火星。 僵尸果真害怕了,忽然站住了,呆呆看着。 趁着这个时间,酒鬼大吼:“胖子快跑……。”他指着厨房上的换气窗,让胖子踩在他身上,此时的胖子激动万分,踩着他的肩膀,像个猴子一样爬到天窗上,顺利逃出去了。 酒鬼欣慰看着,松口气,准备要跳窗户出去,可僵尸就站在窗口,他准备再和僵尸周旋一番,找机会也爬天窗出去,运运气,正要爬天窗,忽然听到砰的一声,屋里黑暗下来,胖子把天窗用东西当上了,酒鬼愣神的功夫,窗外又响起声音,窗户也被挡上了。 “胖子,我草泥马的……。”里面传来酒鬼绝望凄厉撕心裂肺的声音。不大会,随着一声凄厉的声音,接下来,没了动静。 胖子心里一颤,用袖子擦擦脸上的汗水,捂住脸,蹲在地上,片刻后,他听到屋里传来咯嘣咯嘣……咯嘣咯嘣……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胖子眼睛红红的,快速起来,又从天窗回到工棚,因为身子抖的厉害,浑身无力,他忽然失足掉下去了,砰的一声巨响。 睡梦中的人们被巨大的声音惊醒,“僵尸来了……!”有人声音颤抖着说。 话一出口,所有睡得五迷三道,迷迷瞪瞪的人们,惊恐万状的胡乱抓起东西,一起打他,吵闹声掩盖了他求饶辩解的声音,他被这些疯狂的人们打的疼痛难忍,急了,扯着嗓子大吼一声,“我……我不是僵尸……我……我是胖子……你们见……见过这样等着挨揍的僵尸嘛!” 人们一听,一惊,赶紧住手,有人赶紧点着灯,在昏暗灯光下,看到胖子被他们打的鼻青脸肿的,眼睛都封侯了,人们面面相觑,哭笑不得,老刘也傻了。 第176章 疑问 此时,老刘忽然想起什么,一惊,“胖子,怎么回事?”老刘吼一声。 此时的胖子,忽然呜呜呜呜呜呜哭起来了,浑身抖成一团,肩膀一抖一抖的,嚎叫一声,快……快去……救救酒鬼……。” 众人来不及细问,刚要跑出去,忽然想起什么。 “胖子,你们不会看到僵尸了吧。” “妈呀!酒鬼……。” 人们惊恐万状的看着天窗,又看看门口。 “别问了,快去……快去救救酒鬼……再晚了,他就……。”胖子凄厉喊道。 可这个时候,人们忽然都鸦雀无声了,谁也不想出去白白送死。 胖子满脸泪水,期待看着老刘。 此时的老刘,也犹豫不决的直转圈,眉头紧锁,脸色难看,身子微微颤抖着,大脑快速转着,“酒鬼在哪?” 胖子不敢看他,身子颤抖着,低头说:“在……在厨房。” “混蛋!”老刘气的浑身颤抖,嘴唇颤栗,“已经晚了。”老刘眼睛红红的说。 此话一出,人们一惊,更害怕了,知道酒鬼已经……瞬间,屋里安静下来,人们的眼睛湿润了。 胖子忽然用手抓扯着自己的头发,狠狠捶头。他后悔的肠子都青了,想着酒鬼凄厉的声音,愧疚不已。 过了会,老刘拿着一把刀,冒险出去,外面没了动静,此时,已经天蒙蒙亮了。他蹑手蹑脚,屏气凝息的来到厨房门口一看,惊愕的张大嘴,门口血迹斑斑,窗户已经被打开了,墙壁有个洞,地上都是砖头,地上有深深的脚印,一直延伸到深林深处不见了。 他仔细听,没有动静才敢过去,趴在洞口一看,大吃一惊,脸色苍白,吓得心砰砰砰跳,只见厨房里一片狼藉,地上到处都是摔碎的锅碗瓢盆,屋里烟气蒙蒙,地上有一大滩殷红的血,还有一些碎骨,酒鬼不见了。 半晌,老刘才回过神来,让人们出来,民工们都鱼贯而出,看到这一幕,都惊骇的张大嘴,不约而同的都吐了,口中浊物一泄而出。 “我的妈呀!咋了,这是昨晚发生的事吗?怎么没有听到动静?” “我靠!这一看就是僵尸又来了,酒鬼肯定已经……。” “这大晚上的,酒鬼不睡觉,出去干哈?看样子,酒鬼已经挂了。” “胖子,你快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嗯哪!你赶紧说说,你是不是昨晚和酒鬼出去了,这几天有僵尸出没,老刘都让在屋里方便了,出去干哈?真是不怕死啊!” “你他妈赶紧说啊,到底怎么回事?急死人了!” 此时的胖子一直瘫软着,快站不起来了,被人搀扶着,脸色惨白,浑身颤抖,他目光惊恐的看着老刘。 “看我干哈?大家都问你呢,你就实话实说呗。”老刘目光如炬的看着他。 胖子心里一颤,更加害怕了,不敢出声了。 “死胖子!你倒是说句话啊!到底怎么回事?你们俩一起出去的,酒鬼不见了,不对,肯定已经凶多吉少,你咋好好的呢?” “就是,酒鬼肯定死了,你们没看地上淌了那么多血,还有那些碎骨,指定被僵尸吃了,这还用问嘛,大晚上出去,这不是找死嘛!” 此时,胖子忽然瘫坐地上,捂着脸呜呜呜呜呜哭起来。 人们面面相觑。 “娘们唧唧的,你哭啥,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倒是放个屁啊” “嗯呐呗,好歹你说句话,真是个闷葫芦!” 老刘默默看着胖子,用微微颤抖的手掏出一根烟,因为手抖,打了好几次火机,才打着火,狠狠抽一口,剧烈咳嗽起来,看了一眼胖子。 胖子身子抖的更厉害了。 “胖子,你他吗别哭了,赶紧说,到底怎么回事?”老刘怒吼一声。 胖子把手拿开,战战兢兢,唯唯诺诺的说,“昨晚改善伙食,做了鸡肉,俺好久没吃到荤腥了,使劲喧,撑多了 ,晚上要拉屎,我害怕遇到僵尸,就把酒鬼叫起来作伴,可你把门和窗户都关紧了,只能从天窗出去了,该着倒霉,回来的时候,就遇到僵尸了,快吓死我了!然后就……。” “那你们怎么跑到厨房去了?那不是给自己挖坑嘛!吓傻了吧。”有民工问他。 胖子擦擦眼泪说,“我们当时没想那么多,只想赶紧藏起来,就跑到厨房去了。没想到,僵尸竟然追进去了,然后,酒鬼就把我推出来了,他是为了救我,才……。” 呜呜呜……他又哭起来。 此时老刘嘴角上扬,目中寒光乍现,不易被人察觉的冷哼一声,目光犀利的看着胖子。 胖子眼神闪烁,低下头抽泣着。 “我靠!这他吗吓人了!死僵尸!没完没了的害人。” “我就纳闷了,村子离我们不远,为啥僵尸专门找我们呢,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有道理,有句话叫冤有头,债有主,凡事都有原因,这到底咋回事呢?” “这大白天的,咱们去找找看吧,既然有僵尸,那肯定是周围坟地里或者村里有谁家老人去世了。 “村里不可能的,我去村里买鸡时,和小卖店老板闲聊,他说最近村里很安静,就是前一段日子,村里总是隔三差五的丢鸡丢鸭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个贼来无影去无踪的,后来就没事了,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这个僵尸很厉害,看来找个道士或者看事的过来看看吧,要不然,大家都别想活了,老刘你觉得怎么样?” 人们期待看着老刘。 此时,一直默默拿着烟的老刘,烟已经烧到手了,都没有感觉到疼,听到有人换他,一愣,从思绪中醒过来。咳嗽一声,清清嗓子说,“我来安排,一伙人在家里清理厨房,打扫干净。另一伙人抄家伙,跟我去坟地里转转。” 人们对他的安排似乎很满意。 老刘安排完,把胖子叫到一边,胖子看着他犀利的眼神,身子哆嗦着,不敢看他,低下头。 老刘目光炯炯的看着他,低声说,“酒鬼到底怎么死的?” 胖子一哆嗦,低着头说:“我不都说了嘛,是……。” “你。撒。谎。”老刘一字一顿的说。 胖子一哆嗦。 “你吓坏了,在家休息,回来我再问你。” 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他一眼,走了。 胖子看着他的背影,瘫坐地上,欲哭无泪。 第177章 坟山 老刘带着几个工人,拿着斧子,镐头,刀叉……走出去,地上血迹斑斑的,他们顺着血迹一直走,可过了会,血迹没了,几个人站住,一起都看着老刘。 老刘摆摆手,几个人来到周围那个乱葬岗,此时,虽然是大早上的,可坟地里阴沉沉的,高低不一,大大小小的坟墓肃穆林立,坟地里松柏林立,遮住了阳光,坟地里阴森森的,坟地很大,一眼望不到头,就是个坟山。 这里埋葬的,大多都是横死的人,这么多年以来,村里因为婆媳不和,媳妇想不开喝药,跳井,上吊自杀的,都被埋在这里了。 还有夭折的婴儿,因为重男轻女,把刚出生的女婴扔在这个地方,自生自灭的,很多都被乌鸦吞噬了。 这个地方荒草丛生,很是荒凉,就是大白天的,都看着阴森森的,大白天的,村里人都不敢来这个鬼地方。 他们刚来到,就听到乌鸦沙哑难听的声音,遁声望去 ,树上停着乌泱泱的乌鸦,它们难听的声音,让人心里慌慌的。 此时,有人忽然惊叫一声,剩下的人一看,也一惊,脸色难看,一棵树下,有一个碎花小被子包裹着一个,看着只有几个月的死婴,身子腐烂,上面爬满蛆虫,几只乌鸦正吞噬他的身体……情景让人不忍直视。 “哇……哇……哇……。”有人吐了,眼泪鼻涕满脸。 老刘默默看一眼,转身走进去,几个人心里有点打怵,心里慌慌的,只好跟进去,慢慢寻找着。 坟山里有很多坟墓,因为长期无人祭拜,有的坟墓因为无人修缮,已经塌陷,露出棺材,棺材里的尸体,已经被野狗啃食的只剩下白森森的骸骨,寿衣已经腐烂,散落一地。 他们小心翼翼的寻找着,这个地方死静死静的,静的让人发毛。 几个人都是在农村长大的,从小就在坟地玩过,已经见怪不怪了,可从未见过这么大面积,这么阴森可怕的坟山,就是大白天的,都瘆得慌,几个人惶恐不安,很是紧张的寻找着。 此时,有个工人忽然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遁声寻找,原来又是一个塌陷坟墓露出来的棺材,棺材盖扔在地上,看样子,棺材还是半新不旧的,坟土也很新鲜,应是新死的人,这个工人好奇探头一看,“啊!”他惊叫一声。 几个人赶紧跑过去一看,大白天的都吓够呛,脸色难看,只见塌陷的坟墓里,里面棺材里,有一只肥的像猪一样大的黄鼠狼,带着十几个大大小小的黄鼠狼,正对着棺材的尸体大快朵颐……听到声音,这畜生竟然一点也不怕人,瞪视他们。 几个工人目瞪口呆的看着,“别看他,小心被他迷惑,”老刘大吼一声。 几个工人不敢再看了。 其中一个胆大的工人笑道,“这就是个畜生,我以前杀了不少,扒皮卖钱,买酒喝,没那么邪乎。” 说完,拿起斧子,对着一个黄鼠狼砸去……老刘想阻拦,已经来不及了,小黄鼠狼即刻毙命,剩下的几个黄鼠狼仓皇逃离,那个大个黄鼠狼目光阴冷的看他一眼跑了。 那个工人笑着,要拿那个死黄鼠狼扒皮,“这玩意的皮能卖钱,拿回去扒皮,风干卖钱买酒喝。” “龟孙子!都什么时候了,还他吗想着钱,不要命了。”老刘照他头狠狠拍一下,那个工人一愣。 老刘挖个坑,把黄鼠狼埋了。 其中一个工人,看着那些暴死野外的尸骨,于心不忍,要把他们都埋了。 老刘吼道,“没有时间了,赶紧找酒鬼,是活,是死,得找到吧。” 几个人只好继续寻找着,坟地阴森森的,阴风阵阵,今天阳光灿烂,可坟地里阴凉刺骨。他们在坟地寻找着。 过了会,老刘让他们在坟地找找,两三个人一伙,他自己一伙,告诉他们别着急,今天不用干活了,一定要找到酒鬼,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说完,自己慢慢出去了,几个人依然坟山里小心翼翼的寻找着。 而此时的老刘,看到后面看不到他们人影了,极快走出坟山,一路疾走如飞,来到他们盗墓的地方,看到坟墓上面盖的草木,已经枯萎了,又长出新的草木,赶紧把那些枯萎的草木扔了,在周围仔细寻找着。 不大会,他发现坟墓周围草木倒伏,一看就是被人踩过,心里一紧,更加仔细寻找着,可又找了一会,什么没有找到,很是失望,看看手腕上的机械表,正要回去。 刚走几步,忽然看到一个草木有血迹,他把草木薅出来,放在鼻子下一闻,一惊。 站起来,在周围巡视一番,沉思片刻,离开这里。 来到周围,找到几棵桃树,挖掘出来,把它们栽在坟墓周围,这个情景,有人看到的只是一个美丽的风景,根本看不到有什么坟墓,他的用意是桃树辟邪,有了这几棵桃树,这个女尸出不来作祟了。 他默默看着,长长出口气。 回到坟山,看到几个工人竟然在偷懒,坐在树下抽烟,议论酒鬼的事情。 “你们说,这玄乎吧,同样是撞到了僵尸,为啥胖子好好的,酒鬼死了,邪门吧。” “我也觉的这个事蹊跷,你们看,厨房就在咱们工棚不远,咱们怎么愣是没听到声音,太诡异了。” “不对呗,我昨晚起来撒尿,记的好像听到一个声音,再听,就没了,当时,我太困了,迷迷糊糊的,就没有在意,又睡了。” “你真的听到声音了?” “这不问的废话嘛,这事谁还能开玩笑。” “我的妈呀,这么说,昨晚酒鬼呼救了,咱们没听着啊!” “听着又能怎么样,张志和老八……。” 这个工人忽然打住话题。 几个人忽然安静下来,脸色难看。 “看来,你们真是闲出屁了是吧。”老刘黑着脸,忽然出现在眼前。 几个人一愣,赶紧掐灭烟头,站起来。 “刘哥,刚才哥几个太累了,抽根烟解解乏。”一个工人谄笑着递给他一根烟。 老刘依然铁青着脸,把烟接过来,放在耳朵上,“赶紧再找找,工地活都扔下了,不是让你们在这个地方扯淡的。” 几个人赶紧站起来,继续寻找。 第178章 酒鬼怎么死的 众人找了一上午,快晌午了,老刘看看表,叹口气,摆摆手说:“快到午饭时间了,我们回去吧。” 几个人回到工地,看到那些碎骨已经埋了,厨房收拾出来了,看出来,几个人下了功夫了,可干净整洁的屋里,还是能闻到洗衣粉,消毒水和血腥味的混合味。 几个人看到他们回来,恐慌的围上去了,“刘哥,我们收拾完了,不知道冲洗了多少遍,但屋里还是有味。” 胖子躺在床上休息呢,昏昏欲睡。 老刘看看厨房墙豁口,眉头紧锁,摆摆手,对工人们说,“我做点饭,大家吃完饭,抓紧时间把砌墙,以防僵尸再来。” “那还吃啥饭,赶紧的先砌墙吧,一会黑天了。” “你们不饿啊!”老刘心知肚明的知道,他们已经呕吐的吃不下去了。 民工们耷拉着脑袋,摇摇头。 老刘叹口气说:“那就赶紧砌墙吧。” 有人赶紧去和水泥,有人去搬砖,对于工地,这些活,都不是事,几个小时后,砌完墙,都累的满脸大汗。 这个时候,已经傍晚了,老刘做点粥和小咸菜。 民工们有的吃,有的不想吃,晚上谁也没有心情喝酒,都早早躺下了,经过这么多事,他们终于发现,老刘说得对,最安全的地方,就是这个工棚子,只要不出去,僵尸是进不来的,这个工棚是最安全的,都不敢出去了。 而这件事后,老刘急了,拿进来几个蛇皮袋,郑重其事的告诉民工们,晚上要是有人想拉屎,就用这个袋子。 他的这个决定,让人们都目瞪口呆的。 “啥,晚上拉屎不出去,在屋里拉?这不就是窝吃窝拉嘛。” “我的妈呀,在屋里拉屎,这屋里还能待嘛!” “我他吗习惯张嘴睡,咋睡?” “在屋里拉屎,想想都……。” 我靠!”这日子爽!窝吃窝拉,跟住楼房似的。” “你懂个屁,住楼房人家有卫生间,咱们这呵呵……。” “别矫情了,谁他吗不想活命,谁就出去拉屎,没人拦着。” 老刘黑着脸扔下一句,上床躺下来。 所有人都哑口无言了,乖乖躺下来,可谁也睡不着,都看着天花板,胡思乱想的。 胖子更是睡不着,自从老刘扔下那句话,他吓得惶恐不安,老刘带着那几个人离开后,工人们像苍蝇一样粘着他问个不停,一个个的都觉得酒鬼死的蹊跷,他们一起出去,为啥酒鬼没了,他却好好的,除了脸上,腿上有点皮外伤,啥事没有。 他被问的烦了,干脆闭口不言,不敢怎么问,就是不吱声,死猪不怕开水烫。 工人们刚开始骂骂咧咧的,觉得他给大家带来麻烦,还把酒鬼也害死了,很是厌恶他。 胖子看他们有点急了,更不敢吱声了,索性当个缩头乌龟,躺在床上蒙着头,一言不发。 众人无奈,议论纷纷的,再没有理他。 现在他躺在床上,想着昨晚惊骇的一幕,还有屋里传来酒鬼撕心裂肺的 声音,那个咯嘣咯嘣咯嘣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心有余悸的瑟瑟发抖,心跳加快,他知道,酒鬼已经死了,被僵尸吃了,他想着酒鬼生前的音容笑貌,更是害怕,愧疚不安,在心里暗暗祈祷,他不要怪自己自私,自己不想死,他还没有娶媳妇呢。 他想着自己头一天来工地的时候,是本着多赚点钱,来到这个鬼地方的,刚开始的时候,他一个新人,总是被人欺负,戏弄,不知道干了多少冤枉活。 有一次,老八喝多酒,看他好欺负,找茬,耍酒疯暴打他,把他打倒在地,用脚踩他的头,所有民工都看热闹,没人帮他。 那个时候,他才知道,人要是老实懦弱,在哪里都受欺负。他在一个工厂里打工,被人欺负才不干的,跑到这个地方做工,原以为,换个地方,就不受欺负了,没想到,哪里都一样,看他长得老实,在工地一样受人欺负。 他被老八打的疼痛难忍,哀嚎着打滚,却不敢反抗。 这个时候,是酒鬼站出来,和老八打了一架,把他救了,对于酒鬼出来帮他,他感激涕零,暗暗发誓,此后,等自己混好了,头一件事就是报答酒鬼,他的恩情,没齿难忘,一辈子记着他的好,此后,他习惯叫酒鬼哥,其实,酒鬼比他还小一岁,酒鬼却喜欢他这么叫自己,像哥哥一样保护他,照顾他。 此后,他有酒鬼罩着,接下来,没人敢欺负他了,本来他是受不了,又要卷铺盖走人的他,留下来了。 从那以后,两个人相处的和亲兄弟一样,可能酒鬼到死都想到,自己会害了他,胖子泪水夺眶而出。悔恨交加,可悔之晚矣。他胡思乱想的到深夜,枕头都湿了。 而那些工人们都翻来覆去不敢睡,害怕僵尸再来。躺在床上,可心里快紧张死了,心跳加速,外面有个风吹草动的,让他们惊恐不安,大气不敢喘。 老刘也呆呆看着天花板,陷入深思中,他想着胖子的一举一动,心潮澎湃,人们一直到黎明之时,才昏昏睡去,睡的很香,而胖子是一夜未眠,眼睛红肿。 好在僵尸昨晚没。 早上,老刘做好饭,喊他们去吃饭,胖子依然懒懒没有起来,老刘忽然掀开他的被子,把他叫出去,胖子眼神闪烁,吓得心砰砰砰狂跳,不敢看他的眼睛,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胖子,你说实话,酒鬼到底是怎么死的?你是真的因为拉屎出去的吗?” 他的目光像刀子一样看着胖子。 胖子看他一眼,身子微微颤栗着说,“不……不都说了嘛……还问。” “还想撒谎是吗,说实话。”老刘跺着脚怒吼一声。 胖子吓的一哆嗦,唯唯诺诺的说,“我…………我……是酒鬼,酒鬼把我叫醒,非要……逼着我,我去找东西,他说你把东西藏在厨房了,要是找不到,就……。” 他打住话头,身子抖个不停。 “就什么,快说。” 老刘眼睛冒着寒光看着他。 胖子更害怕了,嘴唇颤栗着说“就……就给你放点血……吓唬……吓唬你……把东西交出来,让他保管。” “这是酒鬼说的?”老刘一怔。 “嗯呢,要是我撒谎,天打五雷轰。”胖子梗着脖子,指天发誓。 第179章 黄鼠狼附身 老刘听完,脸色越来越难看,他咳嗽一声,脸色沉着,眼露精光道:“人命关天的事情,你竟然啥都不说,你小子,真没看出来啊!心里真能藏住事,你是不是有事瞒着大伙,说,昨晚到底怎么回事?酒鬼是不是真的被僵尸吃了,还是掠走了,还是……。”他打住话题,目光犀利,死死盯着胖子。 此时的胖子,感觉他的目光像刀子一样,把自己看透了,可他依然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苦着脸看着他说:“刘哥,你这是啥意思啊!你是不是怀疑我害了酒鬼,怎么可能,他可是俺哥,要没有他,俺能在工地活下去嘛,想当初,我为了早点娶媳妇,背井离乡,信心满满的来到城里赚大钱,进了工厂才知道,不好干,经常被人欺负,实在是待不下去了,离职不干了,想着工厂有人说的话,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临时工是爹,到哪都有人接,。我又充满了信心,既然工厂不好混,就去工地吧,都是底层人,不会受欺负。没想到,他吗的!到工地还是受欺负,我就纳闷了,我不缺胳膊,不缺腿的,干活实在,与人和善,见人就笑,为啥都欺负我?现在才明白,还不是因为我老实,爹妈给了一张受欺负,对人造不成威胁的脸,幸好酒鬼帮我,要不然,我早就卷铺盖,土豆搬家,滚球子了。你说这样的人,我会害他吗?” 胖子忽然激动起来,满脸通红的看着老刘。 老刘脸色缓和一下,咳嗽一声说:“那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把经过详细说说,工头回来,我也好交代不是。” 胖子使劲咽口口水,一屁股坐在地上,顿一下说,“我长话短说,前面的话还是我拉屎,因为胆小,拽酒鬼出去和我做伴。要回来的时候,僵尸出现了,当时,僵尸是突然出现的,猝不及防,我让酒鬼跑,危急时刻,他对我那么好,这是报答的机会嘛,可酒鬼没跑,我们俩为了躲僵尸,就跑到厨房里了,没想到,自掘坟墓,僵尸砸碎墙壁进去了,然后,然后……。” 胖子哽咽着快说不下去了。 “我哥他为了救我,要点柴火吓唬僵尸,趁着这个功夫,他把我推到窗口,我逃出去了,可他……他……”。 他抽泣着说不下去了。 “你是说酒鬼为了救你,被僵尸给吃了。” 老刘打个寒颤。 “嗯哪呗,我刚出去,就听到里面传来咯嘣咯嘣的声音,吓死我了,我大喊救命,可你们都没人出来,当时我吓懵了,半晌,才回过神来,工棚门窗关的死死的,我进不去,只好又从天窗跳进去了,想让你们救他,没想到……我哥死的太惨了!我对不起他,要不是救我,他……他就不会……是我害了他啊!” 胖子捶胸顿足的哭起来,一个大老爷们,哭的稀里哗啦的。 老刘的眼睛湿润了,摆摆手,让他回去吃饭。 他面色凝重,眉头紧锁,掏出烟盒,抽出一根烟,拿出火机,啪,点着,啪嗒啪嗒抽烟,陷入深思中。 抽完烟,回去,看到工人们已经主动上工了。 他来到厨房,围着房子转了一圈,低头看看地上,又看看房顶,过了会,进入屋里,默默巡视着,过了会,离开这里了。 晚上,工人们一脸疲惫的下了班,胡乱洗洗,开始吃饭,吃完饭,都把自己狠狠扔在床上。 过了会,忽然有个工人眼神呆滞,喃喃自语喊着:“你这个坏人!我们与你无冤无仇的,你竟然害死我的子孙,我可怜的的孙子啊!我要为你报仇……。”他自言自语的,声音不是他的声音,而是又尖又细的声音,声音诡异吓人。 民工们都看的目瞪口呆,心惊胆战的,有人好奇,问他是谁? “我是黄爷。” 那个工人答道。 “黄爷?谁是黄爷?工地上哪来的黄爷?” 工人们面面相觑,议论纷纷的,觉得他不正常,肯定是被脏东西上身了。 “我就说嘛,这小子胆大,把黄鼠狼打死了,那玩意招惹不得啊!他还敢打死,这不是找死嘛!” “嗯哪,当时我都惊呆了,这肯定是黄鼠狼报复来了。” “这回这小子惹祸上身了,没好了。” “刘哥,你快给看看吧,怎么办?” 工人们议论纷纷的,期待看着老刘。 老刘默默看着,片刻后,他走过去问他,“你是哪个黄爷?住在哪里?” 那个工人接着回答说“本座住在南山沟(坟山)” “那你干哈来这里了?” 老刘继续发问。 那个工人身子晃动的厉害,生气说:“本座本来日子逍遥自在,却被这个恶人杀死了我的子孙,我要让他血债血还,明年的今晚,就是他的祭日。” 他恶狠狠的说,声音瘆人。 老刘赶紧好言好语的说:“他一时糊涂,失手打死你的子孙,看在他年纪小,不懂事的份上,你就饶了他吧,到时候,我们孝敬你一只鸡,你看怎么样,赶紧回去吧。” 那个工人听完,用尖细的声音怒道:“饶了他,我的子孙已经活不过来了,今晚就让他偿命。” 不好!老刘暗叫一声,脸色难看,对着一个工人附耳一番,那个工人点点头,拿着棍棒急急出去,一番寻找,听到外面一百米外的草丛里有悉悉索索的声音,蹑手蹑脚的过去一看,在青白的月光下,一个硕大的黄鼠狼正摇动着身子,和那个工人的动作一模一样的。 那个工人不动声色的悄悄回去,对老刘附耳一番。 老刘摆摆手,几个人忽然把那个工人摁住,老刘拿出一个根闪着寒光的长针,对着那个工人的鼻子和嘴之间的人中狠狠扎…… 紧接着,那个工人出去,来到一百米之外的草丛里,看到黄鼠狼已经跑了。 回去,看到那个被黄鼠狼附身的工人忽然倒下去了。 过了会,醒过来了,对于刚才的事情,他什么都不知道,听完,吓坏了。心有余悸的身子微微颤抖着。 老刘做了一碗姜汤给他喝下去了,看到他没事了,命令关灯休息了。 人们都睡不着,议论纷纷的,觉得这个地方太诡异了,啥事都有。 老刘闭上眼睛睡不着,默默听着。 过了会,他的耳边忽然传来一个声音,“臭老刘,别得意,你的事情,本座都知道。” 第180章 诡异的女人 老刘一惊,忽的睁开眼睛,知道这是黄大仙的声音,他知道,这黄大仙生气了,想着它刚才的话,他心里一紧。睡不着,坐起来掏出一根烟,拿出火机,啪,打着火,徐徐抽一口烟,拿烟的手微微颤栗着,他呆呆看着门外,陷入深思中。 僵尸又出现了,最近的事情,真是一波接一波,酒鬼不见了,看来,僵尸不解决,工地的工人都得死。他忽然想起什么,不由自主的打个寒颤,脸色难看,狠狠抽一口烟,吐出一个烟雾。 所有的工人和他一样,一个个心情沉重,情绪低落,躺在床上睡不着,又有人心里长草了,不想干了。 这段日子,僵尸总出没,老八死了,酒鬼也失踪了,肯定凶多吉少了,接下来,下一个是谁?谁也不知道,谁不害怕。 可刚刚领到这个月工资的人们,想回家的念头,又打消了,毕竟他们赚到了钱,要是走了,再找活,也不好找,还有几个月过年了,都想赚点钱过个好年,可赚钱重要,还是命重要,他们一遍遍在心里问自己,纠结不清。一个个唉声叹气的,屋里弥漫着愁云苦雾的气氛。 而老刘也怕了,他告诉自己,再耐心等等,自己也离开这个鬼地方。他眼前总是晃动着酒鬼生前的样子,仔细回忆着胖子说的话,忽然间明白什么,眉头紧锁,一根接一根的抽烟,不大会,地上烟蒂成堆。 所有人都吓的一晚上没睡觉,钱的诱惑力,让他们又决定留下来,侥幸的想着老刘的话,晚上只要不出去,僵尸进不来,就没事。 接下来,一连很多天,僵尸再没出现,孟维也回来了,这些天,他瘦了很多,仅仅一个月,他老了很多。他特别特别害怕僵尸再出现,每天除了监工,就是和老刘去周围转悠着,发誓一定找到它,只要找到它的老巢,就能想办法消灭它,为那些遇难者报仇雪恨。 因为是大白天的,也不去坟地了,每次出去,孟维也不害怕,信心满满的寻找着。 每次上山,老刘都会带他躲避那个古墓的地方,每次看到孟维快走到古墓的地方,老刘心里一紧,瞬间,冷汗淋淋。 每次出去,平日里特别稳重,遇事不惊的老刘都很紧张,手心里都是汗。就这样,一个多月过去了,工地终于安静下来。 到了月底,工人们又领到了工资,一个个都很是激动,喜笑颜开的,这么长时间,他们黝黑黝黑的脸,终于露出久违的笑脸,老刘也默默松口气,心里的石头放下了。 而胖子,自从酒鬼死后,每天都活在愧疚之中,晚上总做噩梦,梦中酒鬼浑身是血,恶狠狠看着他,样子骇人。他经常被噩梦惊醒,白天累死累活的干活,可晚上睡不着,一闭上眼睛,就是酒鬼,好不容易睡着了,又开始做噩梦,梦到酒鬼浑身是血,张牙舞爪的向他索命命,他每次醒来,都是一身汗。时间长了,精神恍惚,经常自言自语,神神叨叨的。白天干活不集中,懒洋洋的,经常被孟维和老刘骂。 自从酒鬼死后,胖子特别怕老刘,总是有意无意的躲着他,老刘就像没看到一样,该干嘛干嘛。 有一天下午,老刘开始准备晚饭了,正淘米的他,忽然听到砰的一声,低头一看,一惊,他最喜欢的一个碗掉在地上碎了,一惊,呆呆看着,自己离碗柜很远,碗在碗柜里,怎么会自己掉下来摔碎了,真是见鬼了。 他骂骂咧咧的蹲下身子,小心翼翼的捡起碎碗片,放进垃圾筐里,洗洗手,继续淘米。 “砰砰砰……。”老刘一惊,遁声望去,顿时大惊失色,碗柜里的碗自己跳出来,掉在地上摔碎了。“妈拉个巴子的!大白天的,还闹鬼了,真是邪门。” 他只好又把碎碗捡起来,放进垃圾筐里,刚收拾完,砰砰砰……咚咚咚……又有盘子碗摔在地上。“奶奶个爪的!这真是是闹鬼了。”他来到碗柜前,想把碗拿出来换个地方,忽然看到一个盘子后面有毛茸茸的东西,瞬间,忽然明白过来。 他不动声色的回去继续淘米,偷偷用眼睛窥视着,此时,一个毛茸茸的爪子抓起一个盘子扔下去,砰的一声,老刘自言自语的说:“怎么回事呢?真是邪门了!”一边说,一边迅速拿起灶坑里烧的正旺的木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过去,对着那个毛茸茸的东西狠狠打去……随着一声凄厉的哀嚎声,从碗柜里惊慌失措的跑出来一只眼睛红红的,肥的像猪一样的黄鼠狼,身上着火了,跑的比兔子还快。 老刘忍不住笑出声,“畜牲,没想到,你还来报复老子,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继续做饭。 焖完饭,他出去摘菜,他在工棚旁边开荒种菜,用茅房的大粪施肥,没想到,青菜长势不错,他急急来到菜园里一看,顿时目瞪口呆,菜园子里绿油油的青菜都不见了,欲哭无泪,这可是自己一个多月的劳动成果啊!不用说,又是是黄鼠狼干的,老刘恨得咬牙切齿,可又无可奈何的,叹口气,只好回去了。 来到厨房门口,忽然看到一个穿着碎花上衣,拎着包袱,怀里抱着一个一岁多孩子的女人,孩子在她怀里睡着了,女人坐在门槛上,笑吟吟的看着他。 老刘一愣,大白天的,工地凭空出来个女人,不是鬼,就是妖,他抬头看看天,这个时候,已经傍晚,天还没黑,鬼不可能出来的,那就是村里的女人,老刘惊奇的问她是谁?一个女人来工地干哈? 女人长的很是俊俏,大大方方的用尖细声音说,“俺家是南山沟的,路过这里讨碗水喝。”女人虽笑着,可眼神邪恶,狡黠。 南山沟?(坟山)老刘一惊,忽然想起那个附在工人身上黄鼠狼的话,心里一惊。 但面不改色的说:“那你进来喝点水吧,这山里的水硬,不烧开,喝了容易闹肚子,你别着急,我现在就烧水。” 女人依然温柔如水的说:“不着急,那就麻烦大哥了,你可真是个好人。”说完,大大方方的进来了。 第181章 女俑 女人进去,老刘殷勤的给她拿来一个凳子,女人嘴角上扬,不易被人察觉的狡黠一笑。 老刘一边和她闲聊,一边不紧不慢的往锅里添水,往灶坑里添柴禾,女人似乎也不着急,笑吟吟的和他闲聊。 “大嫂,你怎么抱着孩子一个人跑出来了,是回娘家吗?你男人呢?” 女人微微一笑说:“我家那个死鬼,整天就知道喝酒,我回娘家住几天去。” 老刘笑着说:“你一个女人家,不害怕吗?天快黑了,这大山里虎狼毒虫出没,有一样都能把人吓死,你还带着个孩子,太危险了!赶紧回家吧。” 女人似乎没了耐心的,有点不悦道,“我只是想喝点水,你怎么这么磨唧的。”一边说,一边站起来,这个时候,女人的脸忽然变得没有人样,脸上有毛,一会现黄鼠狼的脸,一会是人脸。 老刘恍恍惚惚的看着,心里一紧,赶紧笑着说:“大嫂别着急,好饭不怕晚嘛!你想不想吃鸡?” 鸡?女人忽然变得很是兴奋,“哪有鸡?” “你等着,我给你拿。”老刘指着她后面,女人激动的回头,趁着这个时候,老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极快从灶坑里拿出来一个已经烧红的炉钩子,对着女人后背打过去……“啊啊啊,女人凄厉瘆人的!哀嚎一声。 老刘忽然把她的孩子抢下来,扔进芬腾的开水里,女人忽然轰然倒地,砰的一声,地上现一惊悚可怕的木俑,它身上跳下来一个黄鼠狼,逃走了。锅里竟然煮着一个死婴,臭气熏天,“真他么晦气!黄鼠狼,你这个畜牲!” 老刘气的怒目圆睁,浑身颤抖,赶紧把死婴捞出来,扔出去了,看到工人已经下班了,说说笑笑的走过来,老刘情急之下,迅速把地上的木俑用木柴盖上了。把热水舀出来,倒出去了,手脚麻利的往锅里添水放米做饭。 等到工人们回来,锅开了,发出香米味,可还是有人闻到奇怪的味道。 “什么味?这么臭?像臭肉味。” “我也闻到了,老刘,是不是肉坏了?” “呵呵,咱们多长时间没有肉腥了。哪来的肉。” “可我还是觉得是臭肉味!” 那个工人使劲用鼻子嗅嗅。 “你就是个狗鼻子,适合当警犬。” “还肉味,我倒是想给你们做肉,但也得看工头的啊!”老刘调侃说。 “可我也觉得有臭肉味,老刘,你不会趁着我们上工,在屋里偷吃吧。” 有工人打趣。 “老子想偷吃,也得有东西偷吃啊!饭菜没好呢,滚犊子!饭好了叫你们,出去,出去。”老刘把他们撵出来了,关上门。 “你看,我没说错吧,这老家伙肯定在偷吃。” “行了,行了,老刘不是那样的人,这样说话多伤人。”年纪大的工人说道。 “开玩笑呢,干嘛那么认真,但说真的,我刚才确实闻到一股味,说不出来啥味道,反正不好闻,像臭豆腐。” “别放屁,还臭鸭蛋味呢,咱们别扯淡了,赶紧洗洗吃饭吧。” 工人们都去洗脸洗手了。 此时,老刘手脚麻利的做好饭菜,却没有叫他们打饭,他掀开柴禾垛,拽出来那个彩绘的木俑,虽然面上淡然如水,可心里很是慌乱,厨房就这点地方,藏哪呢? 这个时候,他才明白过来,他为那个打死黄鼠狼的工人驱赶黄鼠狼,把它们得罪了。在民间,五仙中,最不能得罪的就是黄大仙了,这畜牲心眼小,爱报复,要是不小心招惹到它们,它们就会死死缠着你不放,一直把你害死。甚至还会害死你的子子孙孙,非常可怕。 他妈的!真是心眼小,怪不得人们都叫它小脸,这么快,就开始频频报复了,他担心的不是黄鼠狼报复他,而是那天晚上黄鼠狼说的,他的事情,它都知道,刚才这个黄鼠狼附在木俑身上作祟,就是给他一点眼色看看。看来,这下一步,黄鼠狼就开始抖搂他的底了。 老刘心里一紧。想了想,心里有了主意。把木俑藏好,招呼工人们过来打饭,吃完饭,天还没黑,工人们都开始喝酒的喝酒,打牌的打牌,侃大山的侃大山。 老刘收拾完,灶坑里还有火,他出去看看没人,迅速把那个木俑投进灶坑里烧了。木俑身上不知道还有什么,火烧的很旺,在火光下,老刘正快意看着,忽然从灶坑里窜出来一个火星子,崩在老刘脸上,“哎呦!”老刘疼的惨叫一声。 赶紧用灶坑堵,堵住了灶坑的门,极快来到水缸前,一头扎下去,片刻后,把头伸出来,在水里照照,他的脸上还是灼痛,脸上被烫出一个泡, 他妈的!这畜牲太残暴了,太狡猾了,老刘心生敬畏,恨意滔天。 第二天,老刘找个借口,来到村里,买了一些糯米,鞭炮,还有一只黑狗,这只黑狗身上一根杂毛都没有,遍身黑毛,他把黑狗杀了,把狗肉留给村民家,自己只要了黑狗血,端着一半黑狗血气势汹汹的来到古墓前,把糯米撒在古墓周围,又把黑狗血洒在古墓周围,一边洒,一边念念有词,脸变得扭曲,狰狞可怕。 做完这一切,他又拿了另一半黑狗血,来到坟地里,找到那个露出棺材的坟墓,只见那个肥的像猪一样的老黄鼠狼,后背的毛都没了,露出不忍直视流淌着脓血的伤口,它弓着腰,正在给一帮黄鼠狼开会呢。 这个畜牲!肯定没干好事,又在琢磨着怎么害我。老刘蹑手蹑脚的,屏气凝神的赶紧躲在树后,窥视着,只见老黄鼠狼像人一样给那些黄鼠狼开会,嘴一张一合的,虽然大白天的,可在这个阴森森的坟地里,情景让人毛骨悚然。 老刘后背生出寒意,大气不敢喘。想着树倒猢狲散,擒贼先擒王,要是把这个老黄鼠狼灭了,以后没事了,要不然,它指不定会出什么幺蛾子,他耐心的等待着。 过了会,老黄鼠狼冲着手下摆了摆手,几十个黄鼠狼向他拜了拜,各自离去了。 他妈的,一个畜牲,还像模像样的,他看到那些黄鼠狼一起涌向同一个方向,老刘看着它们,一惊,那不是古墓的方向嘛。 第182章 黑狗血 老刘心里咯噔一下,瞬间,额头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恨不得马上就手撕了这个畜牲。可他知道,黄鼠狼心眼小,狡猾,爱报复人,想了想,还是不能除掉它,只能吓唬吓唬它,偷偷藏在树后窥视着。 他看到老黄鼠狼默默看着南方,少顷,钻进棺材里去了。 老刘哈着腰,蹑手蹑脚,屏气凝息的过去,快到棺材前,迅速掏出鞭炮,拿出火柴,哧拉一声点着,快速把鞭炮扔进棺材里,跑开了。 只听棺材里噼噼啪啪的响起来,声音震耳欲聋的。 那只老黄鼠狼惊慌失措的窜出来,它看到老刘,忽然站住了,直立身子,目光阴冷,嘴一张一合的。 此时的老刘正快意看着,耳边忽然响起又尖又细声音:“老刘,你太狠了!竟敢置于我死地,你给等着……。” 老刘心里一紧,看到那个老黄鼠狼不仅没跑,竟然直立看着他,嘴一张一合的。老刘看到这一幕,知道这是个成了精的。想着坏了,他赶紧大声说:“老黄,我们俩本就是井水不犯河水,只是因为那个工人伤害你的子孙,你去报复他,可我是他们的头,能看着不管嘛!我看出来了,你已经成仙得道了吧,既然如此,你大人有大量,放过我们这些俗人吧!”老刘诚心诚意的说,向它作揖。 可黄鼠狼忽然不见了。 老刘很是沮丧,他本来想着计划着用黑狗血喷它,要把黄鼠狼灭了,可临时改变主意,不想和它结仇了,想用鞭炮吓唬吓唬它,没想到,这畜牲还得寸进尺了。他想着黄鼠狼之前说的话,越想越怕,忽然想起什么。 端着黑狗血急急直奔古墓而去…… 没等到跟前,他惊骇的张大嘴,远远看去,古墓前,站着成千上万的黄鼠狼,正在疯狂的用爪子刨土……虽然是大白天的,可情景骇人,最诡异的是,它们兵分两路,一伙刨土,一伙竟然吃周边的糯米,舔地上的黑狗血。 老刘一看就明白了,这是黄鼠狼在破坏他的计划。古墓旁边的一棵树上,那只老黄鼠狼牛哄哄的趴在树杈上,得意看着。 “妈拉个巴子的!这些畜牲!”老刘又惊又怕,快气炸肺了,浑身颤抖,嘴唇都咬出血了,也不知道疼。 此时,他忽然感觉手疼的厉害,手一松,装黑狗血的盆子砰的一声掉在地上,黑狗血撒了一地,一只黄鼠狼死死咬着他的手臂。 “黄鼠狼,你这个畜牲!老刘用另一只手快速捡起一根棍子,狠狠打去,那只黄鼠狼受疼跑了。 “王八羔子!给我杠上了。”老刘终于急了。刚要冲上去,可又站住了,他知道黄鼠狼报复心强,再打死它们,恐怕以后自己的子孙后代都没有好日子过了,更何况,黄鼠狼太多了,他打的过来嘛,整不好,他老命都搭上了,犯不上。他想着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吧,溜了。 在路上,他急的快疯了,他万万没有想到,黄鼠狼一个畜牲,竟会揣测人的心理,把他计划破坏了。一直遇事稳定,足智多谋的他,头一次欲哭无泪,头一次没了主意,踉跄离开了这里。 回到工地,工人们还在干活,他急忙来到屋里,把伤口冲洗干净,从床底下拽出来一个箱子,里面都是一些换洗衣服,和一些预防疾病,意外的医用品,拿出紫药水,往伤口上抹点紫药水。好在伤口不深,他从破衣服上撕下来一块布条包扎好。 这个时候,胖子回来喝水,看到这一幕,一愣,惊奇的问他,“刘哥,你咋啦?受伤了?” 老刘面不改色,轻描淡写的说:“刚才劈柴,不小心碰到手了,没事。” “啊!真的没事吗?用不用去村里找王大夫看看。“的“””胖子紧张的说,呆呆看着他的手。 “屁事没有,干咱们这一行的,受点伤常事,别大惊小怪的。”老刘大大咧咧的说,出去做饭了。 胖子陷入深思。 晚上吃完饭,和平时一样,民工们光着膀子,喝酒的喝酒,打牌的打牌,因为开资手里有钱了,打牌的开始赌钱了,当然,都是小打小闹的,谁家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不敢玩大的。 一个个大吵大嚷,舞舞璇璇的,赢钱的喜笑颜开,兴奋至极,手舞足蹈的。输钱的愁眉苦脸,憋气又窝火,唉声叹气的。 再加上那些喝大的,一个个脸色通红,醉眼朦胧,摇摇晃晃的胡咧咧,吹牛皮,工棚里别提多热闹了。 胖子没喝酒,也不玩牌耍钱,默默躺在床上,呆呆看着那些赤膊喝酒的人。想着酒鬼生前也爱喝酒,经常酗酒,酒鬼这个绰号,就是大家给起的,他一顿能喝一斤白酒,十瓶啤酒,要是他活着,这个时候,也正和他们闹腾着。 酒鬼死后,胖子忽然发现,人死了,不管他是好人,还是坏人,为啥他死了后,人们想的都是他的好呢。 自从酒鬼死后,他吃不下,睡不着,一闭上眼,就是他的样子,好不容易睡着了,就开始做噩梦,酒鬼浑身是血,怨恨站在他面前看着他,那个情景,要多恐怖,有多恐怖,每次醒来,都是一身冷汗。 有一天晚上,他在睡梦中忽然看到酒鬼出现在面前,冷冷看着他,伸出白森森的手,这个时候,他才发现,酒鬼的手没了,只是两个没有血肉的手臂扑过来…… 接着,他感觉自己身上压着千斤重,身子僵硬动弹不得,但意识清醒,能听到旁边工友的呼噜声,最让他恐怖的是,他明明知道自己已经醒了,但就是睁不开眼睛,拼命试图睁眼睛,动动身子,可一切都是徒劳,最痛苦的是,这个时候,他感觉到了人快要死,要咽气时痛苦的煎熬,那口气,上不来,下不去,别提多难受了。 这个时候,谁要是啪啪呼他俩嘴巴子,他都会非常感谢他的。 最后,还是老刘因为叫他起来干活,看他不醒,急了,揍他两下醒的,醒来的感觉太好了。 自从酒鬼死后,他就处处监视老刘,想着东西出嗖手,他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过好日子去。可老刘每天除了做饭,就是监工,没有出去,东西没有出手。 他快急疯了,也不知道老刘把货藏在哪里了,他不是酒鬼,他没有勇气问他,最近这几天,他感觉老刘有点不正常,格外留意着。 第183章 刨坟 胖子睡不着,而此时的老刘也睡不着,他想着白天古墓前成千上万的黄鼠狼,觉得自己惹祸上身了,那个工人肯定也跑不了了,自从盗墓以后,僵尸才出现的。 他想着酒鬼的话,害怕真是的是尸变了,女尸变成僵尸出来作祟,才撒了黑狗血和糯米的,万万没有想到,黄鼠狼在中间插一杠子坏他事情。他不敢想接下来会怎样,万一那个僵尸真的是女尸尸变的,他可真就惹下滔天大祸了,不仅他会死,胖子会死,工地上人都得死,还有周围的村民们都跑不了,那可是个百年女尸啊! 她本就百年不腐,不知道身上到底有什么宝贝,那天晚上又见天了,吸收月光精华,而且,那天他过后才知道,那天正好是本月的阴历十五,是个煞气的月夜,这个时辰,惊了女尸,肯定有邪气的。其实,刚开始,他就和酒鬼想的一样,可他不敢再动那个古墓了,怕看到不该看到的,招惹一些脏东西上身,厄运连连。 现在看来,担心的事情发生了,最倒霉的是僵尸的事还没完,黄鼠狼又跟他杠上了,真是房漏又遭连夜雨,倒霉透顶了。 可他不敢跟任何人说,他准备坚持到孟维回来,就脚底抹油溜了。去城里找个文物贩子,把货出手了,赚到钱,就不干这苦力活了。 他看出来,那个织锦衣很值钱的,还有那个项链,也是价值不菲,这些货要是真能找到卖家,他就发了。 他暗暗祈祷孟维赶紧回来,特别担心黄鼠狼再把古墓挖掘出来,到时候,被人发现了,他别说赚钱了,就吃牢饭了,说不定,也会枪子了,他不敢想了。 他和所有的民工一样,也是人到中年上有老,下有小的,压力山大,一大家人都靠他养活,万一他有个三长两短的,一家人怎么活。 他决定明天起早去看看怎么样了,这个时候,他真的怕了那个黄鼠狼了,迫切的想和它们讲和,可他看出来,这畜牲心眼小,根本没有讲和的机会,愁的睡不着,想的脑瓜仁疼。心里有事,翻来覆去睡不着,可他不敢那样做,他怕被人看出来自己的心事。 他偷偷看看对面床上的胖子,这小子闭着眼睛躺着,他肯定,他准没睡着,想事呢,定是在琢磨他手里的货咋还没出手呢,等着分钱呢,老刘嘴角上扬,鄙夷一笑,一夜未眠。 第二天早上,老刘早早起来做饭,工人们吃完饭就去做工了。 老刘收拾完,带上安全帽,装模作样的来到工地巡视一番,就回去了。 偷偷来到古墓那个地方一看,松口气,古墓没有露出来,只是现场被黄鼠狼破坏了,都是洞,他原以为,昨晚成千上万的黄鼠狼一起疯狂的刨土,肯定把坟掘开,露出里面的棺材,没想到…… 他长长出口气,擦擦脸上的汗,幸好他有先见之明,带着镐头来的,遂把周围又修复原样,但不管怎么修,让人一看,这个地方就被人挖掘过。 老刘默默看着,很是犯愁,累的满脸大汗,坐下来休息,掏出一根烟,拿出火机,啪,点着烟,狠狠抽一口,吐出一个烟圈,他呆呆看着那个慢慢散开的烟圈,冥思苦想的想着怎么办。可想了很久,也没有想出来一个办法,只能盼着下雨了。 暗下决心,等孟维回来,他就溜了,心里叹息,这个工头也够倒霉的了,几个月的活,出好几次事了,糟心啊!到现在还没回来,看来,这次的事情不好办,他抽完烟,掐灭烟头,回去了。 回去继续监工,本着干一天,就做好本职工作的态度,认真工作。 最近,工人们都因为酒鬼被僵尸吃了,死的很惨,精神萎靡,干活无精打采的,有气无力的,议论的话题,一直就是僵尸吃人,要不是这个地方钱靠谱,人早就跑光了,都是硬着头皮留下来的。 胖子更是有气无力的干着活,看到老旧刘过来,赶紧卖力的干活。 老刘假装没有看到一样,走过去了。 胖子看他脸色不好,后屁股上沾着黄泥,一愣,觉得他今天怪怪的,他走远了,胖子还一直呆呆看着。 “胖子,看啥呢?这么认真。” 旁边的工人拍他一下。 胖子如梦方醒的咧嘴一笑,“看啥,这有啥看的,我在想,咱们干活累死累活的,要是能看到一个棒槌,岂不是发财了,就不用像三孙子似的累死累活的了,这他吗真不是人干的活。” 他忽然有点烦躁,把手里的镐头砰的一声扔在地上,不干了,一屁股坐在地上,点着一根烟。 旁边的工人苦笑说:“咱们就这命,命中注定的,我要是好好上学,怎会干这苦力活,当年,不爱学习,总逃学,被我爸满大街追着打,把笤帚都打没毛了,我还做鬼脸气我爸。这下好了,早早走上社会,没文凭,没手艺,只能搬砖,我爸死了好几年了,我总觉的自己对不起他,他一辈子没享一天福,就盼着我好好上学,为他争口气,结果……想起这些,我就想哭。” 那个工人眼睛红红的,深深叹口气,接着干活。 胖子默默听着,更加惦记着那些货,和酒鬼想的一样,他特害怕,有一天老刘不声不响的溜了,独吞那些货。到时候自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白白的忙乎了,做了他人的嫁衣。他越想越烦,可无处发泄,气的直踢石头子。 想着老刘到底把东西藏在哪里了? 他想了想,决定找个机会,和他喝酒,把他灌醉了,套套话。感叹这老狐狸太狡诈了,到现在一点信息没露,守口如瓶。 第二天,孟维终于回来了,仅仅几天,他整个人瘦了一圈,都脱相了,脸色憔悴不堪。 老刘关心的询问他,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孟维叹口气说:“都办妥了,又花了一大笔银子。” 他苦笑说。 老刘安慰他说,“破财免灾,事情都过去了,没事了。” “但愿吧,眼看着就快完工了,可千万不要再出事了,我真是怕了。” “不会了,不会了。” 老刘喃喃自语的说。 决定明天就跟他摊牌,自己不干了。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没等他摊牌,又出事了。 第184章 诡异的声音 孟维回来后,老刘看到他面色憔悴,特意去村里买了三只鸡,说给他补补身体,想拍拍马屁,他想离开这里。他不是担心孟维不放他走,而是毕竟刚开完工资没几天,他走,也想把这几天工资结了不是,二是做点鸡肉犒劳犒劳那些民工们。 晚上,大家吃的很嗨,这几天,孟维累坏了,终于放松一点,他和老刘在他屋里吃喝起来,两个人推杯换盏的吃喝尽兴,唠的很欢。 而隔壁屋里的民工们因为今天又有肉吃,很是激动,赤膊喝酒,猜拳行令,就是那些不喝酒的民工也来了兴致,开始喝酒了,一时间,屋里吵吵巴火的,别提多热闹了。 胖子因为酒鬼的死,一直愧疚不安,郁郁寡欢的,今天大家的兴致熏染了他,他也开始猛灌啤酒,光着膀子,瞪着血红的眼睛,杯子都省了,一瓶接一瓶的吹,试图用酒精麻醉自己,再不要想那些糟心事,盼望着老刘把货出手了,自己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 不大会,人们都喝大了,一个个摇摇晃晃的,满脸通红,醉眼朦胧的,吹牛皮,胡咧咧,有人喝吐了。 胖子也喝大了,酒劲上来了,这个时候的他,酒壮怂人胆,七个不服,八个不愤了,看谁都不顺眼,骂骂咧咧的,有人斜眼不满的看着他。 胖子瞪着血红的眼睛恼怒的说:“你他吗瞅啥?” “瞅你咋地……。看你那熊色!”那个工人也喝大了,大着舌头说。 “喝点猫尿飘了是吧,嘚瑟啥呀。” 那个人挑衅看着胖子。 胖子怒火上来了,冲过去,指着那个人鼻子说:“咋地,你他吗欠揍,找削啊!是不是皮子紧,想松松皮子。” 胖子忽然极快抄起啤酒棒子扔过去了…… “啊!”有人吓的惊叫一声,那个人吓得躲过去,啤酒棒子扔在墙上,砰的一声巨响,摔的粉碎。” “我靠!你他吗来真的是吧。” 那个工人惊恐的看着胖子,也急了,扑过去要和他拼命……有人赶紧去拉架,可两个人都喝大了,闹得厉害,谁也拉不开了。 隔壁的孟维也喝了不少酒,但还没有醉,墙不隔音,听到隔壁传来砰的一声巨响,隔壁打起来了。 二人放下酒杯,进去一看,胖子骂骂咧咧的,舞舞玄玄的要扑过去,好几个人都快拉不住了。 此时,那个工人没想到,平日里胆小如鼠的,胖子喝点酒,竟然变成一个拼命三郎了,来真的了。 他懵了,但仗着酒劲,不依不饶的,骂的更厉害了,把人祖宗八代都问候一遍。 ”胖子,你给我住手,干什么玩意,灌点点猫尿,就不是你了,给你厉害的。” 老刘气的怒目圆睁,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胖子,你太不像话了,老刘好心做了鸡肉犒劳犒劳你们,你抽什么风。不想干了,就滚犊子。” 孟维也急了。 胖子一愣,继而蔫了,不出声了,使劲挣脱别人的手,踉跄着冲出去,吐了,口中浊物一泄而出。 这个时候,闹哄哄,吵吵巴火的人们瞬间安静下来了。 “喝点猫尿,一个个都成什么样子了,都给我回去睡觉。” 孟维怒吼一声。 人们都溜溜回去上床躺下来,桌上,地上一片狼藉。 人们虽然躺下来,可因为喝了酒,精神兴奋,都睡不着,看到老刘和孟维出去了,又开始胡诌八咧的吹牛皮,侃大山,屋里又热闹起来,一直到深夜,老刘回来了,大伙乖乖睡觉。 不大会,屋里响起震耳欲聋的鼾声,放屁声,磨牙声,时而的梦呓声,别提多热闹了。 老刘睡不着,听着这些声音心烦,可又无奈,他刚才跟孟维想不干了,没想到,孟维不同意,让他意外的是,为了留住他,孟维竟然要给他涨工资。 让本来迫切想马上离开,急于把货脱手的 他一下子懵了,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了。 这要是再干几个月,能多赚不少钱,那个时候,再把货出手也不晚。可他想着白天黄鼠狼刨土惊悚的样子,心里隐隐感觉接下来要发生什么,还是想走。 可孟维告诉他,自己让他做伙夫,又做了班长,从下个月起,不仅给他涨工资,而且,开双份工资,他不用算,就知道有不少钱,这可是个极大的诱惑。 孟维没有勉强他,让他考虑考虑,三天后回信,如果他实在是不想干了,他也不勉强。 此时的他,面对这么大的诱惑是左右为难,可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他没了主意。 而胖子,酒劲上来了,也睡过去了,鼾声如雷。 老刘看着他的睡姿,陷入深思中。 不大会,他酒劲上来了,迷迷糊糊睡着了,屋里人都进入了梦乡。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睡梦中,人们忽然听到外面有动静,被惊醒了,陆续有人醒过来,惶恐不安的听着外面的动静。 那个动静好像是人在走路,又像是什么动物爬发出来的声音,一会悉悉索索,一会踏踏踏……人们都吓的心砰砰狂跳,紧张的心跳快跳出来了,在黑暗中,人们的喘息声越来越急促,胸脯急剧起伏。 有人轻手轻脚的跳下床,赶紧抄起家伙,有胆大的人蹑手蹑脚的起来,趴在门缝往外窥视着,可外面静的可怕,那个声音没了,人们都大气不敢喘,一句话不敢说,所有人都被恐惧感包围了。不约而同的脑海里现两个字,僵尸。 接下来,过了好久,外面没动静了,人们长长吐口气。 “不会是僵尸吧?” 有人带着哭腔说。 “我刚才听声音,不像是僵尸走路的声音,因为僵尸是跳着走的,好像是人走路的声音。” “不对,我觉得好像是动物爬行的声音,不会是黑瞎子吧!完了完了,僵尸就够可怕的,黑瞎子又来了,我们死定了。” “我要是早点不干就好了,我可不想死。” 有人声音颤抖说。 “别胡说,消停的,再听听,工头在隔壁呢,谁出去把他叫醒,上这屋来,这屋里人多力量大,我担心他喝醉了,没醒呢,太危险了!” 老刘眉头紧锁,担心的说。 第185章 谁在敲门 老刘的话说完,在黑暗中,他期待的看着大家。可此时的人们都快吓死了,这个时候出去不要命了,谁也不缺心眼,都不会白白送死。屋里死静,气氛压抑恐惧。 “胖子,你去怎样?咱们不能看着老孟陷入危险中不管。” 胖子心里一惊,他妈的,老奸巨猾的老东西!为了独吞那些货,这个时候让他出去送死,真是诡计多端,老子偏偏就不入你的道。” 他吓得瑟瑟发抖,结结巴巴的说,“刘哥,我可不敢去,我都快吓死了。” “胖子,老刘的话也敢不听,想不想在工地混下去了。”那个和胖子干仗的工人讥笑道。 “草泥马!你厉害你去啊!” 胖子火了,气的浑身直哆嗦。 “行了,行了,别吵吵了,不去就不去吧,之所以派你去,因为你毕竟看过僵尸,有经验,外面是不是僵尸的动静呢,听出来吗?”。 老刘问他。 胖子一愣。 “我,我没听出来。那天晚上快吓死了,我没看清僵尸的样子。” 胖子喃喃自语说道。 “那就先不要去了……。” 他的话没等说完,胖子喊道:“刘哥,你是我们大家的主心骨,也是头,这个时候,你应该带头去看看咱们工头啊!” 老刘没想到,这个时候,胖子将他一军,一时间没话说了。! 少顷,他小声说,“咱们再听听,为了安全起见,外面真的没了动静再出去。” 人们都不吱声了,静静站着,支着耳朵听着,外面依然没有动静,此时,屋里也死静,静的掉在地上一根针都能听到,确实没有动静了。 “没事了,今晚大家伙喝酒了,容易出现幻觉,肯定听错了,回去睡吧。” 人们困得直打哈欠,有人因为惊吓,已经没了困意,都爬到自己床上躺下来。 过了好久,有人挺不住睡过去了,可有胆小的人不敢睡了。 !老刘也不敢睡,暗暗祈祷别再出事了,原本没有主意的他,终于下定决心,明天就跟孟维摊牌,准备辞职不干了,赶紧离开这里。 而此时的胖子,躺在床上,想着刚才老刘的话,细思极恐,难道老刘要杀人灭口,独吞那些货。想到这里,瞬间,他的额头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越想越怕,忽然间想放弃那些货。 可他想着张二赖的死,酒鬼的死,自从盗墓后,他们四个人里,只有老刘和他还活着,而自己是斗不过老刘这个老狐狸的。他越想越觉的老刘没有那么简单,绝非等闲之辈,后背生出寒意。 他想起盗墓时,自己也是出了力的,也吓的要死,明明是四个人的功劳,凭啥让他自己独吞,心有不甘,可他心知肚明的知道,他是斗不过老刘的,心乱如麻,翻来覆去睡不着,冥思苦想的想着怎么办,他到底把货藏在哪里了,要是能找到那些货,自己就脚底抹油,溜了。 他眼前浮现出那个织锦和项链的样子,虽然东西不多,可就是他一个外行人都能看出来,这几样东西价值不菲。卖了就发大财了,说不定,一辈子都啥也不用干了。 他使劲咽口口水,憧憬着,做着美梦。 他正想的出神,这个时候,外面忽然又响起了那个踏踏踏…… 踏踏踏……悉悉索索……可怕的声音。 没睡着的人们一下子精神起来,屏气凝神的仔细听,确实外面有动静。 老刘和胖子也听到了,胖子支着耳朵听,脸色越来越难看,心跳加速,“死僵尸!” 他脱口而出。 这个时候,有觉轻的人听到声音也醒了,只有几个睡得死沉的人依然在酣睡中。 老刘把耳朵贴在墙上,听着隔壁的动静,胖子也去贴着墙听,隔壁鼾声如雷,孟维睡得正香。 人们模模糊糊的看到他们俩贴墙,明白怎么回事,都暗暗为工头捏一把汗,平日里,孟维虽是个工头,有时候也会跟他们发脾气,骂人,但相比别的那些拖欠工资,打骂工人,压榨工人,搬砖工人累成狗,只能夹着尾巴做人的黑心的工头强多了,所以,大家伙都为他担心。 可这个时候,谁也不敢出去叫他。 老刘听着那个声音,急得团团转,快急疯了。 人们都吓得大气不敢出,快吓死了,砰砰砰砰砰砰……极度紧张的人们忽然听到急促的敲门声,所有人都吓得浑身颤抖着,冷汗淋淋。 砰砰砰砰砰砰……这个恐怖的敲门声,在这个寂静的夜里,让人毛骨悚然,有胆小的人吓尿了。 老刘也吓得控制不住的身子抖动着,这个时候,他手里多了一把闪着寒光的斧子,这是他平日里用来劈柴的斧子,非常锋利,自从僵尸出现后,他就白天劈柴,晚上放在床底下,有这把斧头,他晚上睡觉也安心。 此时的他顺脸淌汗,手心里都是汗,握着斧头的手微微颤栗着。 胖子在黑暗中模模糊糊看着闪着寒光的斧子,老刘诡异扭曲的脸,不由自主的打个寒颤。 他和所有人一样,手里多了一把大锤子,心知肚明的知道,这个大锤,只能壮胆,僵尸太厉害了,力大无穷,要想弄死一个人,那就是分分钟钟的事情,就像弄死一只小鸡子一样。 屋里所有的人,听着外面砰砰砰砰砰急促的敲门,都吓得心砰砰砰跳着,感觉到死神的降临,绝望,恐惧,惶恐,塞满胸腔。极度的恐惧,让他们感觉时间凝固了一样,有胆小的人捂住嘴,抽泣着。 那些原本准备离开,却又因为工钱把握留下来的人们,这个时候,特别后悔没有及时离开,可后悔也晚了,这些人中,包括老刘。 这个时候,有胆大的人壮着胆子,趴在门缝一看,更加害怕了,外面哪来的人。可让人恐怖的敲门声一下一下的越来越急促了,外面亮如白昼,月亮高高挂在天上,诡异看着大地上的一切。 乒乓,屋里响起一声巨响,人们吓了一大跳,一起看过去,模模糊糊中,不知道是谁因为紧张,把一个暖瓶碰掉了,暖瓶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第186章 议论 他吗的!吓死老子了。” 有人用颤抖的声音小声说。 “到底是谁在敲门?太诡异了!” 让人们奇怪的是,隔壁屋却没有这惊悚恐怖的敲门声。 “这就奇了怪了,工头屋里咋没有敲门声?” 我靠,难道这僵尸也欺负人?僵尸不是没有意识嘛,真是邪门了!” ”嘘,别出声!小心它听到声音闯进来。” 有人吓的身子颤抖着说。 瞬间,屋里又鸦雀无声了, “快,快把门在焊上。” 这个时候,老刘才反应过来。 他的话一出,人们这才醒过神来,堵门,好在窗户已经焊死了,僵尸再厉害,也进不来了,人们争先恐后的堵门,屋里的桌子,凳子……能用的都用上了,不知道是谁从床下拽出来一个铁箱子堵门。 这个时候,敲门声却又没了。 “我的妈呀!我快吓尿了!” “外面不会有鬼吧!” “放屁,鬼会弄这么大动静?肯定是僵尸。” 有人长长出口气,所有人都瘫坐地上,有人点着油灯,屋里亮堂起来。 “老刘,你不是会点啥嘛!记得电影“僵尸先生”里的人僵大战,需要请道士才能降住他的,用糯米,用火烧,都可以让他害怕,我们看你也有一手,这个时候,你应该有办法啊!” 有人期待的说。 “嗯哪呗,刘哥,你赶紧想想办法啊!咱们不能坐以待毙,等死吧,我可不想死,我还没娶媳妇呢。” “俺也不想死,还没给俺妈尽孝呢。” “咱们都是死脑瓜骨,前几天,就应该找个道士或者看事的,村里应该有吧。” “有的,有的,咱们可以请看事的或者道士啊!” 人们忽然变得兴奋,激动,求生的欲望,让他们渴望的看着老刘。 在黑暗中,老刘眉头紧锁,坐在那里,就像一尊雕像一样一动不动,人们都停下来,一起看着他。 半晌,老刘徐徐说道:“糯米我早就准备好了,在我床下,只是外面的真是僵尸吗?” 人们一愣。 “胖子,你不是看过僵尸嘛,你说说看,你看到的僵尸和追赶张志的僵尸是一样的吗!” 有人问道。 “靠!这不问的废话嘛!僵尸不都一样嘛,青面獠牙,跳跃走路,人被他咬了,也会变成僵尸。” 有人说道。 “不,不对。”吓得面如土色,瑟瑟发抖的胖子脱口而出。 “那你看到的僵尸啥样?快给我们说说。”人们尽量压低声音,在黑暗中看着他。 胖子脸部的肌肉抽搐几下,身子颤抖的厉害,似乎在诡异那个可怕的僵尸样子。 “他的样子,说不出来怎么回事,僵尸都是男的,就像我们在电影里看的,穿着清朝时的官服,可这个僵尸,看不出来是男,是女,非常诡异惊悚,它的脸是烂的,有脓血,像癞蛤蟆一样,丑陋可怕,眼睛空洞无神,却又发出幽幽绿光,鼻子里还钻出来一只样子怪异,像苍蝇,又像蚊子的东西。他的嘴很大,都快咧到腮帮子后面了,嘴里的牙很是锋利,能嘶吼,声音恐怖。当时,我他妈快吓死了!要不是酒鬼,我死定了……。” 胖子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我的妈呀!太可怕了!这么说,比追张志的僵尸吓人多了,完了完了,我们今晚要是跑不出去,都死定了。” 有人带着哭腔说。 “张志你快说,追你的僵尸也吃人吗?” 有人问一直默默无语,吓的身子微微颤栗着的张志。 “我,我不都说了多少次了嘛!当然吃人,它吃兔子可是活着吃的,样子你们自己想象一下,只不过,我命大,逃过一劫,这就叫人不帮我,天助我!好人有好报!” 他一只一顿的说。 所有人听完,表情尴尬,都不吱声了。 看到外面没动静了,已经被吓的身子瘫软的他们,陆续回到床上去了。所有人都怕了。很多民工默默躺在床上,可心里却是心潮澎湃,下定决心,打算明天土豆搬家滚球子,不干了,保命要紧。皆都暗暗祈祷,菩萨保佑,平安熬过去这一夜。 此时,外面,屋里又静下来,只有墙上挂的钟表哒哒哒响着,处于极度紧张的人们听着这个声音,非常刺耳。经此一折腾,都精神了。 “老刘,与其我们这么被动,不如主动出击,找到僵尸的老巢,一切都搞定了,既然僵尸总是出现,他的老巢肯定就在周围,跑不了坟地,听说僵尸再厉害,也害怕阳光和火,找到他的老巢,把棺材烧了,就没事了,我就不信,人这么厉害,而且这么多人,还斗不过一个僵尸了。” 有人热血沸腾的说。 “嗯哪!对啊!这么多天,咱们乍就没想到这些呢。” 有胆大的工人来到老刘床前。 老刘咳嗽一声,威严的说:“要是那么容易,那酒鬼老八还死不了呢,这个僵尸,肯定是个百年僵尸,要不然,我跟工头找了那么长时间,把这周围都转遍了。都没有一点踪迹。 “那你说接下来怎么办?再这样下去,大家伙儿都罢工了,毕竟保命要紧啊!” 有人着急忙慌的说。 老刘看看门口,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说,“别着急!今晚他再敢来,我们就用糯米和火把它灭了。” 在昏暗的灯光下,他的目光忽然变得阴冷,脸变得扭曲可怕。 几个人一怔,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老刘这个样子,知道他急了,面面相觑,继而都附和着:“好好好,他吗的!让他也尝尝咱们的厉害!我们可以用鞭炮吓唬他。” “这个主意好。” 刚才被吓的瑟瑟发抖的人们,瞬间,又变得兴奋起来,群情激昂的要消灭那个僵尸。 胖子没有说话,他神情玩味的瞥了一眼老刘,心里骂着老狐狸!真会演戏,不做演员可惜了! 他想起老刘刚才说的,他床下有糯米,他啥时候买的糯米? 他为了寻找那些东西,有一次,干活时,装着闹肚子,跑茅房,偷偷回到工棚里,翻老刘床上,床下,可床下除了一个破旧不堪的蛇皮袋,里面装着几件他换洗的衣服,和一些医疗用品,啥也没有。他很失望,只好把东西重新放好,离开了这里。 心里想着床上床下都没有,厨房里也没有,那这些东西,他到底藏在哪里了? 第187章 俑人来了 他正想的出神,此时,砰砰砰……咚咚咚……恐怖的敲门声又响起来。 “我靠!又来了,这他吗没完没了了,想把人吓死啊。“ “怎么办?老刘,你快把糯米拿出来啊!僵尸要进来了。”有人带着哭腔说。 老刘默默蹲下身子,从床下拽出来一个布袋子,放在地上,里面都是糯米,“不行,现在不能开门,这个时候开门,大家都得死。” 老刘冷声道。 他话音刚落,忽然砰的一声巨响,门被打开了,门口站着那个恐怖的僵尸,和胖子说的一样,这个僵尸,比在电影里看到的恐怖多了,在惨白的月光下,眼睛空洞,却又发出绿幽幽的光,脸像癞蛤蟆一样丑陋恐怖,脸上有血,蠕动着几个白胖白胖的蛆虫,张开的大嘴里露出锋利的牙齿,伸出利爪蹦跳进来……随着跳跃,他身上的腐肉和蛆虫纷纷掉落,样子骇人。 啊啊啊啊啊……一时间,人们都吓的慌作一团,想跑,可门被僵尸堵住了,屋里就那么点地方,有人情急之下,躲在床底下,快气死了。 人们吓的瑟瑟发抖,到处躲避,一个个哭爹喊娘的。 那个僵尸很快就抓住了一个工人,力大无比的他,极快用利爪把那个工人刮破肚子,白花花的肠子流出来了,那个工人惨叫一声,立刻毙命了。 “啊!”呜呜呜……有人吓的哭起来。 趁着这个时机,有工人极快跑出去了,可跑的慢的被僵尸抓住,有的掐死,有的狠狠抛在地上摔死,转眼之间的功夫,就弄死了好几个人。 老刘和胖子也跟着跑出去了,屋里只剩下那个僵尸和地上刚死的几个人,此时,那个僵尸看看手上的血,又看看地上的几个尸体,忽然抓起一个尸体大快朵颐……顺着嘴角淌血,那个情景,要多恐怖,有多恐怖。 已经跑到外面的工人疯狂的跑着,拼命往村里的方向跑……此时,他们看到了比僵尸更加恐怖的一幕,在青白的月光下,迎面而来几个人,由远而近缓缓过来,几个人高矮一样,走路的样子也一样,在月光下,样子诡异惊悚。 这些人跑的浑身是汗,气喘如牛停下来惊奇看着。 有个人好奇心重,不顾他人的劝告,过去一看,登时目瞪口呆,继而,裤裆里一股热流,他吓尿裤子了。 前面来的几个人,竟然是古代坟墓里陪葬的木俑,在诡异的月光下,她们和活人一样,看到他,皆都停下来,一起看着他,样子非常惊悚可怕,啊!那个工人吓的转身就跑……没想到,那几个人很快就追上来,和人一样,跑的极快…… 那个工人快吓死了,狼哭鬼叫的拼命跑着……可那几个“人”紧追不舍…… 别的工人包括老刘,胖子也吓傻了,人群里的小豆子看不下去了,捡起一根棍子,要帮助那个工人,“快回来,你不要命了……。”老刘怒吼一声。 那个工人一怔,停下来,眼睁睁的看着那几个“人”追过去了…… 那个工人一边跑一边回头看,吓的肝胆欲碎,情急之下,像猴子一样爬到树上,那几个木俑来到树下,呆呆看着他,默默看了会,悻悻离去。 那个工人狼哭鬼嚎的大哭起来,在这个寂静夜里,声音瘆人。 可老刘他们不敢过去,只能默默为他祈祷逃过一劫。 “老刘,你刚才干哈不撒糯米,要不然,不会死人的。” 小豆子哽咽着说。 “已经来不及了。” 老刘一声长叹,他忽然想起什么,“工头……。” 啊!所有人这才想起隔壁住的工头孟维。 怎么办?有人期待的看着老刘,“这个时候,不能回去,太危险了!” “可工头太危险了!”小豆子哭着说。 “别嚎了,一会把僵尸引来,快,快离这里。” 老刘吼道。 “我说老刘,你他妈还有点人味嘛!工头平日里待你不薄吧!这个时候,你把他扔下,真是个狠人!” 胖子怒道。 老刘默默来到他跟前,怒吼一声:“你要不想活着,没人拦着你。” 说完,带着所有工人要逃到村里去,“你这样做,会把僵尸引到村里去的。” 胖子大吼一声。 老刘站住,所有人都站住了。 可这个时候,除了村里,还能逃到哪里去?有人吓哭了,呜呜呜呜…… “都他妈别嚎丧了,给我闭嘴,一会僵尸来了都得死,快走,不会村里,也要赶紧离开这里。” 老刘说完,众人不敢吱声了,一路狂跑出来,来到很远的一个河边,都累的浑身无力,满脸大汗,觉得这里安全了,都停下来。 可他们刚松口气,忽然凭空窜出来一个”人”,极快掐住一个工人的脖子,只听咔嚓一声,脖子断了,那个工人号喊都没喊出来,立时毙命了。 这一切,来的太突然了,所有人都惊呆了,这才看到掐死那个人的是一个木俑,啊啊啊啊啊!……人们惊慌失措的狂跑出来,一口气跑出去很远,觉得这个地方安全了,衣服都湿透了,浑身颤抖,身子瘫软无力。 “我靠!这……这是怎么回事?刚才木俑不是走……走了吗……怎么又……又出来,神出鬼没的……。” “这是乍啦!我的妈呀!怎么啥都出来害人了。” “这他吗太诡异了!木俑怎么活了?” “这个地方太邪恶!太吓人了!我刚才快吓死了。” “刚才的情景,就是拍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拍,太可怕了!” “看来,工头死定了。” 人们惊恐万状,心有余悸的看着这个恐怖的野外,声音颤抖着说,身子颤抖着。 此时,胖子忽然把老刘叫到一边,压低声音,嘴唇颤栗着说:“老刘,你到底把东西藏在哪里了?赶紧出手啊!再不出手,咱们俩谁也捞不着了。” 他瞪着血红的眼睛看着老刘,在月光下,样子可怕。 老刘凑近他,附耳过去说:“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提这些东西,不要命了!” 要命?胖子冷声道:“我就怕到时候,东西没等出手,我们都他妈挂了,你说实话,你是不是想独吞那些东西?” 胖子怒了。 “我说胖子,别没事小事,你也不看看,刚才死了几个人了,这个时候,你还有他闲心说这个,实话告诉你,那些东西,你就是到死,也找不到了,别惦记了,等到活下来再说。” 老刘低吼一声。 胖子一哆嗦,怔怔看着他。 第188章 老巢 老刘的话,让胖子心里一颤,不明白他话里什么意思?难道他真的想独吞?看着老刘的背影,恨得咬牙切齿的,可又无可奈何。鸟为食亡,人为财死,他恨恨的想着,自己该出手了。 他们等到天大亮了,才敢回去。 回到工地上一看,地上血迹斑斑的,屋里血流成河,殷红的血淌了一地,好几个尸体没了一个,那几个尸体血肉模糊,身上有血洞,还在流血,其中一个尸体的手臂断裂,被扔在地上,白衬衫被血染红了,每个尸体的面孔都狰狞可怕,最可怕的是,其中一个尸体的头颅扔在地上,身体被掏空了,五脏六腑都不见了,情景骇人,让人不忍直视。 所有人看到这一幕,都吓得抖若筛糠,不约而同的都吐了,一个个脸色苍白。 老刘和胖子迫不及待的来到隔壁一看,惊呆了,昨晚这么大的事,此时的孟维,竟然还在酣睡中,“我的妈呀!这人心太大了吧。” 胖子脱口而出。 “他不是心大,这段日子,他累坏了,昨晚喝大了。” 老刘说道。 胖子赶紧过去把他摇醒了。 孟维揉着眼屎,“几点了?什么味这么腥。”他惊奇的看着他们俩。 老刘和胖子眼睛湿润了,没有说话,默默出去了。 孟伟暗叫不好,急忙穿好衣服出去一看,傻了,呆若木鸡的看着,继而也吐了。吐够了,红着眼睛,摇摇晃晃站起来,胖子赶紧过去搀扶他。 “怎么回事?僵尸?” 老刘点点头,“我的妈呀!这也太可怕了,怎么会这样,今年点背,我包点活怎么这么倒霉啊,他吗的!我就是不赚钱,也要把这个害人的僵尸找到,不能再害人了,再这样下去,工人都死光了,老刘,这些后事只能你来安排了,被僵尸咬死的人,要赶紧埋了,要不然,万一尸变了,事更大了,要快。” 说完,叹息着走了。 他来到村里,找到王大贵,告诉他经过。 “什么,僵尸又吃人了,上一次的事情我也听说了,这次竟然祸害这么多人,太他吗可恶了,你快找个人看看吧。” 王大贵带着孟维找到我,最近这么长时间,我一直在外村给人看事,刚从外村回来,王大贵就带着孟维找上门来,孟维看到我,不再是以前牛哄哄的样子,而是低三下四!样子,他的脸色苍白,身子在微微颤栗着,看出来,他吓坏了,断断续续告诉我经过,请我除掉那个僵尸。 我一听,就不愿意了,为那些遇难者不平,冷着脸说,“你早干嘛去了?为啥不早点找我?” “我也没有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一波又一波的,太倒霉了!” 他捂着脸,低下头,唉声叹气的。 “你稍等会,我去准备一下,我进屋里焚香扶乩请神,算出来了,这个僵尸,可不是一般的僵尸,是个百年老尸变的,而且,还是个年轻的尸体,这个尸体,已经被人下了诅咒,谁动,谁死。一旦见天,就会变成一个非常厉害的僵尸,而且,还会祸及身边的人,看来,不好对付,是个厉害的角。 我赶紧把那些驱邪宝器拿起来,跟他们俩急急来到山上,到了工地,看到地上血迹斑斑,尸体已经被工人们埋葬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让人作呕。 所有的工人都像傻了一样,脸色难看,眼神惊恐,身子一直在抖动着,看到我们,都呼啦围上来。 “大仙来了,这下好了。” “早就应该找他了,他们死的太冤了。” “嗯呢呗,也不知道老刘是怎么想的,非要等到出事了,才想起来找看事的,上次那个石像的事情,不就是他看的嘛。” “就是他,很厉害的。” “能把僵尸除掉,我也不干了,太他吗吓人了,再说,这个棚子里死人了,就是凶宅啊!他们死的那么惨!肯定会有怨气,变成厉鬼的,会作祟的,我可不敢住在这里了。” “那我们去哪里,就是罢工不干了,那我们这些天工资不要了?白干了?好歹也要把这几天工资要出来再走吧。” “就是不给工资,我也要跑路了,保命要紧。” “今晚我们住哪,就是罢工,这个地方离城里太远了,一个穷乡僻壤,交通闭塞的地方没有车,我们怎么走?还能腿回去,猴年马月到家。” 工人们交头接耳的,小声议论纷纷的,一个个满脸的愁云苦雾,唉声叹气的。 我来到屋里,地上已经被工人们清洗干净了,但仍然能看出来血迹,腥味扑鼻,几个桌椅断胳膊断腿的,有一张床已经破个洞,看出来,这个僵尸确实力大无穷。可以想象出来,那几个人死的有多痛苦。 最惨的是那个活活被僵尸破腹掏肠的工人,当时是多么的绝望,痛苦。 我的眼睛湿润了。 过了会,走出去,我开始走禹步……片刻后,停下来,直奔山上而去。 几个人急忙跟过来,老刘脸上闪过一丝惊慌,很快就恢复常态,追上来,“先生,”他追上我。 我一愣,“有事吗,老刘挠挠头说,您看出来僵尸老巢在哪吗?我觉得咱们应该去那个乱葬岗看看。” “那个坟山?” 我问他。 他点点头,期待看着我。 “孟维不说去过哪里吗,什么没找到。” “可……可……。”他搓着手,脸色变得难看。 “你有话说就直说呗。” 我看着他。老刘凑近我说,“我还是觉得那个僵尸的老巢就在那个坟地里,那个地方太大了,我们是找过几次,可也肯定会拉下没有看到的地方,咱们去那里看看吧。” 他期待看着我。 我心里很纳闷,这个老刘怎么了?虽然我没见过他几次,他是新来的,可我总觉得他今天怪怪的,赶紧说:“刘师傅,你放心吧,今天,我不敢保证一定会找到这个僵尸的老巢,可我敢肯定,他不在坟山里,应该在西南方向的山上,我指着前面雾气蒙蒙的地方。 老刘脸忽然变得苍白,身子颤栗下,快站不稳了,我赶紧扶住他。 “刘师傅,你怎么了?用不用回去休息下?” 我以为他是吓的,心里很难受。 “不用了,咱们走吧。” 他很快就恢复常态。 第189章 人蛆大战 我一边走,一边巡视着。 老刘目不转睛的看着我,紧紧跟着我。 不大会,来到一地方,我站住了,老刘一惊,继而恢复常态,眉头紧锁,额头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他凑近我,小声说:“先生,怎么不走了?” 我没有说话,急急往前走,又走了几米远,我停下来,让几个工人挖掘。 老刘忽然变得很是惊慌的样子,急急脱口而出,“不行。” 所有人都一怔。 我目光犀利的看着他,“刘师傅,你咋啦?为啥不行?” 老刘使劲咽口口水说:“先生,你看,咱们不能随便瞎转悠,乱挖吧,这样做,不是累傻小子呢嘛!” 胖子赶紧过来,附和说:“嗯哪呗,这个地方,不就是一块草地嘛!哪来的坟墓?咱们还是去坟山吧。” 老刘赞许的看着胖子。 “挖,赶紧挖,别磨叽了。” 我大声说。 众人只好开始挖掘…… 老刘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胖子赶紧过去搀扶他。 几个工人卖力挖掘…… 孟维和王大贵默默看着。 “青砖!是坟墓。”有个工人惊叫一声。 老刘一哆嗦,胖子也紧张的过去一看,坟墓露出来青砖,。 ”接着挖。”我大声说。 几个工人卖力挖掘,孟维和王大贵精神一振,凑近看着。 不大会,露出一个棺材,“啊!”有个工人惊叫一声,棺材上现一骸骨,周围还有一些碎骨,明白人一看就是人的骨头。 几个人都吓的脸色惨白,身子颤抖,停下来呆呆看着。虽然是大白天的,阳光灿烂,可谁看到这样的情景,谁不害怕。 “哎呀妈呀!这棺材上怎么还有人骨头,不会……。” 所有人忽然想到了什么,不约而同的后退几步,倒吸一口凉气。 老刘和胖子脸色难看,相视一眼,默默看着。 我抬头看看天上,正是个好时辰。 “赶紧挖。” 我吼道。 可几个工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挖了,我心知肚明的知道,他们在担心什么。 孟维看到我生气了,也急眼了,“都他妈愣着干嘛!赶紧挖!” 工头下令,谁还敢违抗,几个工人苦着脸,胆战心惊的过去挖掘。 一个工人一镐头挖下去,忽然挖出来密密麻麻,白白胖胖的蛆虫,“啊!”那个工人惊叫一声。 另外几个工人也挖出来蛆虫,比茅房里的蛆虫大好几倍,黑黑的眼睛诡异的看着他们。 几个工人不约而同的停下来,呆若木鸡的看着。 此时,棺材里,棺材底下,土里忽然冒出来不计其数的蛆虫,瞬间,爬到几个工人身上,头上,脚上…… “哎呀妈呀!” 几个人人吓的用镐头打砸蛆虫,可越打越多,有的工人身上爬满了蛆虫,蛆虫在他身上蠕动着,情景骇人。 几个人吓得扔下镐头就跑…… 我们几个人也大惊失色,等我们反应过来,看到白花花的蛆虫像潮水一样涌过来…… “快跑。”老刘大叫一声。 我们几个撒腿就跑,一口气跑了很远,可蛆虫极快爬过来……瞬间像潮水一样包围了我们。 “不要怕,这玩意……不吃人,就是有点膈应人。” 王大贵在后面大吼一声。 可此时的人们,包括我,都他妈害怕了,跑…… 我算出来,那个可怕的僵尸就躲在棺材里,没想到,没等开棺,就冒出来这么多蛆虫,太诡异了!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看着地上白花花,密密麻麻,铺天盖地的蛆虫,我胃里翻江倒海的,一边跑,一边吐,口中浊物一泄而出。 我们一口气跑出去很远,回头看看,惊愕的张大嘴,蛆虫一直都没有放弃我们,紧追不舍,快追上来了。 “我靠!本来以为,这他妈一个蛆,就是有点恶心人,没想到,它还粘糊上了,怎么办?” “它虽然不吃人,可膈应人啊!这么多,太吓人了。” “要不咱们打吧。” “打?这玩意一打,啥样子,你自己想象一下,能把人恶心死。” “那怎么办?” 有人带着哭腔说。 所有人都看向我,我看到我们已经来到一个山丘上,四周没有草木,灵机一动,用火烧,啥玩意都怕火。 这个主意好,有人赶紧捡起一点干茅草,拿出火机,啪,点着火扔过去了,果然,那些蛆虫都惊慌失措的往回爬,爬的极快。 “哈哈哈哈哈哈有意思!够刺激!” “别说,好久没看到这么开心的事情了。” “嗯哪呗,今天算是开了眼了。” “你说既然有蛆,那棺材里的尸体是不是都腐烂了,腐肉肯定被蛆虫吃光了吧,你看这些蛆虫成千上万,肥肥胖胖的。” “棺材里不会是……。” 几个人忽然想到什么,鸦雀无声了。 而此时的老刘和胖子,眸中闪过丝丝雀跃,相视一眼。 孟维和王大贵默默听着。 片刻后,王大贵咳嗽一声,清清嗓子说:“这他妈什么玩意,啥尸体长这么多蛆虫?” 我头一次看到这么大,这么恶心的蛆。” 孟维心有余悸的看着后面说。 棺材里能不能就是那个僵尸,有人揣测着。 此话一出,人们都变了脸。 老刘心里一紧,吼道:“别胡咧咧,要是那么容易找到僵尸,还用等到今天嘛。” “就是,事情没那么简单。”非常时期,老刘和胖子忽然变得心照不宣,很是默契了。 所有人都一起看着我。 此刻的我,想着那个白森森的骸骨和那些碎骨,敢肯定,僵尸就在那个棺材里边。可那么多蛆虫,怎么办?平日里能驱邪驱鬼的我,却被这小小的,令人作呕的蛆虫难住了。要是不除掉这些蛆虫,就别想打开棺材,找到僵尸,我想的脑瓜仁疼,也没有想出来什么好办法,问王大贵。 王大贵掏出一根烟,拿出火机,啪,点着烟,狠狠抽一口,吐出一个烟雾,对几个工人说:“大家快回去,多拿一些石灰和盐巴来,要快。” 几个工人狂跑回去,不大会,回来,拿来一大袋盐和石灰。 王大贵胸有成竹的带着我们回到那个地方,惊愕的张大嘴,刚刚露出一点的棺材,已经被白花花的蛆虫覆盖了,整个坟墓都是蛆虫,远远看着,白茫茫一片,情景恐怖。 所有人包括我,都目瞪口呆看着,身上直起鸡皮疙瘩。 在王大贵指挥下,把石灰和盐巴洒在那些蛆虫上,神奇的是,那些蛆虫惊慌失措的爬走了,瞬间就没影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还是老王厉害,不亏是当过兵的。” 第190章 白毛僵尸 工人们都对王大贵很是佩服,王大贵嘴角上扬,一副得意的样子。 蛆虫没了,我们回到古墓前,准备开棺,临开棺前,我特意对着棺材念念有词,上了一柱香,希望她不要怪罪,所有人都静静看着,心生敬畏。 念毕,刚要让人准备开棺,“等等,”老刘疾步过来,对我附耳过去说:“先生,你真的想开棺?”我一愣,“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先生不要介意,我只是想问问,你为啥要挖掘坟墓?看样子,这可是个百年古墓,我们这样做,是不是有点……我觉得这肯定不是僵尸的老巢。” 他皱着眉头看着我。 “你是说,我们会打扰她,有损阴德。” 我不悦道。 老刘看我不高兴了,赶紧说:“这是人命关天的事情,僵尸害死好几个人了,再不找到她,除掉她,大家都完蛋了,但这个坟墓,一看就是个古墓,我只是提个醒,别弄错了,人家在下面不好过,到时候……” 他打住话头。 我心里冷笑一声,冷声道:“这个就不劳你费心了,这个古墓,已经被人动过了。” “啊!”老刘一惊,脸色难看,怔怔看着我。他后面的胖子身体抖动一下,变了脸。 老刘刚要张嘴说什么,“开棺,”我大声说。 几个工人战战兢兢的走过去,刚才可怕的蛆虫,把他们都吓坏了,谁也不敢保证,接下来,会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王大贵和孟维也紧张的看着。 有个工人把棺材盖打开,“有鬼啊,它动了,啊啊啊啊啊!”打棺材盖的工人惊叫一声,跑开了。 我们赶紧过去一看,虽是大白天的,可皆都吓得汗毛倒竖,身子不由自主的微微颤栗着,坟墓里到处都是骨头,血腥味,腥臭味扑鼻,几个木俑齐刷刷站在那里,样子惊悚恐怖,最可怕的是,其中一个笑吟吟的木俑手上,身上血迹斑斑的,样子骇人。 棺材里躺着一个蠕动着的白毛僵尸,浑身都是白毛,青面獠牙,脸上都是腐肉,趴着几只白胖的蛆虫,竟然睁着眼睛,眼睛空洞,嘴角有血,手如曲钩,手里拿着一块白森森的骨头,棺材里不仅有人的碎骨,骷髅,碎布条,还有小动物的骸骨,僵尸身上的白毛里密密麻麻的都是蛆虫,蠕动着,虽是大白天的,可所有人都吓坏了。 “我靠!原来僵尸藏在这里了。” “这他吗太吓人了!” “看出来,人都是他吃的,其中一个俑人也害人了,没看它手上,身上都有血嘛。” “我的妈呀!这也太诡异了!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拍。” “现在不用怕他,你没看电影里演的,僵尸怕阳光和火。幸好梁先生找到了,要不然,咱们都得死。” 工人们胆战心惊,议论纷纷的,就是当过兵,上过战场的王大贵,看到这一幕,也变了脸,呆呆看着。 而孟维看到这一幕,那是又惊又恨啊!脸色惨白,惊惧的后退几步。 而早有心理准备的我,看到这一幕,也惊住了,呆若木鸡的看着。 王大贵拍我一下,吓我一跳,“小子,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做,现在才知道,前一段日子,村里总是丢鸡丢鸭的,这个贼来无影,去无踪的,神出鬼没的,一直没抓着,村民们都急够呛,干着急,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又消停下来了。这么看,这个尸体已经变异了,先是吃鸡吃鸭的,后来又他吗变成吃人了,太可怕了!” “怎么,村里前一段日子丢鸡丢鸭的。”我一愣。 王大贵点点头说,“幸好没有吃人,只不过,我有点纳闷,他去村里吃的都是鸡鸭,没有吃人,为啥去工地吃人?而且,还不是一个人,还咬死好几个人,真是邪门了。” 我抬头看看天,瞥一眼老刘。 大声说:“凡事都有因果,事出有因,试想一下,这个变异的尸体,在地下已经躺了一百多年了,这么多年,村里相安无事,从未见过什么僵尸,为啥最近有僵尸了?” 我目光犀利的扫视一番人群。 老刘脸上的肌肉抽搐一下,面不改色的看着我。 而胖子目睹此景,眼睛湿润了,红着眼睛看着棺材,身子微微抖动着。 “先生,现在这个僵尸怎么处理?” 孟维激动的看我。 “烧了,把棺材都烧了,还有那几个木俑也成气候了,一起烧了吧。” 王大贵赶紧带着几个工人捡了一些干柴,放在棺材上,刚要点火,“等下。” 我大声说。 急急过去,拿出几张符咒啪啪啪贴在棺材上,念念有词,念毕,让他们点火。 几个工人对僵尸恨得咬牙切齿的,点着火,瞬间,熊熊大火燃烧起来,火光冲天,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恶臭的味道,让人作呕,有人赶紧捂住嘴。 不大会,僵尸和木俑化为灰烬。 众人长长出口气,瘫坐地上,谁也不说话,就这样静静看着。 过了会,王大贵和工人把灰烬埋了,我们离开这里了。 因为除掉了僵尸,孟维为了感谢我,给我一大笔钱,不知为何,我却高兴不起来,想了想,我留下一半,让他用这些钱安抚那些遇难者的家人。 孟维呆呆看着我,像不认识我一样,继而,激动的握住我的手,夸我是个好人。 王大贵欣慰的拍拍我。 晚上,在王大贵帮助下,民工们暂时住在村里的大队部里,条件虽然差点,可民工们总算安心了,终于可以睡个踏实觉了。 夜里,躺在自家炕上,我有点隐隐不安,总觉得有事要发生。这些天,我在外村给人看事,也赚到了一些钱,对方是个万元户,算的上是个土豪。 看事经过很顺利,没想到,刚回来,村里就出事了,虽然除掉了僵尸,可我想着每个人的神态,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总觉得怪怪的。翻来覆去睡不着,过了好久才睡过去。 第二天早上,我刚起来,就听人说胖子失踪了,一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昨天胖子不是好好的嘛,怎会失踪了。 急急来到村里,看到王大贵铁青着脸,来来回回的像个钟摆似的走着……孟维也愁的长叹短嘘的,在老刘带领下,已经派人去山上找胖子了。 第191章 胖子失踪了 看到我过来,二人急急迎上来,王大贵声如洪钟道:“小子,你可来了,快赶紧给看看,胖子在哪里?” 孟维也赶紧过来,期待看着我。 我看到周围都是看热闹的村民们,议论纷纷,人心惶惶的,看出来事不小。 “胖子啥时候不见的?” 我问。 王大贵挠挠头说,“昨晚半夜,有人起来撒尿时,看到对面的胖子不见了,你赶紧给看看吧。” “僵尸都除掉了,怎会还出事,是不是僵尸又活了。” 孟维急的快疯了,眼睛红红的看着我。 “不可能,僵尸已经烧了,我还贴了符咒,他是不可能再活过来的,放心吧,你们别着急,我回家看看再说。” 我急急回到家里,开始扶乩请神,给出的答案,让我倒吸一口凉气,后背冒出寒意,胖子已经不在了,但并没有远走,就在附近,我急急出去,告诉二人。 王大贵一听急了,既然他不在了,又在附近,这是啥意思?” 我叹口气说,“不在了,就是已经……你懂的,就在附近,你还不明白吗?” “你的意思是,他已经……。”孟维和王大贵面面相觑,傻了。 “那接下来怎么办,王大贵问我。 “找呗,就在附近找。” 王大贵赶紧召集了很多村民,在附近寻找,可找了好久,也没有找到。 而此时的老刘,带着一伙人在山上漫山遍野的找着,同样是没有找到,垂头丧气的回去了,所有人都累的呼呼喘气,发牢骚,都不干了,坐下来休息。 “这个胖子,到底去哪了啊!这僵尸的事情刚完事,他又丢了。” “他会不会回家了。” “回家?就这个兔子不拉屎的地方,他猴年马月才能到家,再说,就是回家,也不能晚上回家吧,那不是有病嘛!” “那会去哪里呢?真不让人省心,累死了。” “不会还有僵尸吧,你可别吓唬人了,哪有那么多僵尸。” “也没准,胖子好好的不见了,你们不觉得这事诡异嘛。” 人们议论纷纷的,一个个都惶恐不安的。那些看热闹的老娘们都紧紧搂着自己的孩子,整个村里都人心惶惶的。 我默默听着,过了会,起身走禹步……片刻后,停下来,我直奔村里一个荒宅而去,人们紧跟过来。 这个荒宅,已经荒废了不知道多少年了,记的我小时候就有,听奶奶说,这个荒宅原来住着一个孤寡老人,她每天都出来晒太阳,后来,很长时间,村民们没有看到她出来,很是纳闷,有好信的人去看,才发现老人已经死了,尸体都腐烂,臭了,身上爬满蛆虫,死的很惨。 村民们主动帮忙把她埋了,她死后,那个房子荒废下来,变成一个凶宅,据说里面闹鬼,晚上有人看到那个老头婆穿着寿衣在门口坐着,据说把那个人吓的病了好几天才好。从那以后,再没人敢去那里了。就是大白天,路过那里,都感觉阴森森的。 我来到那个荒宅前,门口的荒草一人多高,很是荒凉,门是虚掩着的。所有人来到门口,都不敢进去了,只有王大贵进跟过来,跟着我进去了。 院子里也是荒草丛生,一片凌乱,我进去,小心翼翼的寻找着。 “小子,你要干嘛?为啥来这个地方?” 他惊奇的问我。 我没有说话,站住,四下巡视一番,看到后院里,除了荒草,还有一个石堆,心里一动,我蹲下身子,拿起一把土看看,对王大哥说,“这是新土,有人来过这里。” 王大哥一愣,你是说胖子来过这个地方,怎么可能,大晚上的他不要命了,来个鬼地方干哈?” “我说的不是他一个人。” “那还有谁?”王大贵懵懵看着我,小子,你说的话,我有点没明白,让我捋捋再说,你是说胖子来过这里,但不是他一个人,也就是说,除了胖子,还有人来过这里是吗?” 我看他一眼说,“我也不敢肯定,我是根据仙家指引才来到这里的,你知道这个石堆下是啥吗?” 王大贵摇摇头说,“不知道,以前我也来过这里,因为我是村长,给她送一些救济品啥的,但这个老太婆性子古怪,不喜欢与人相处,每次我们来到门口,她就会拦着不让进,东西就放在门口,撵我们走。时间长了,没人愿意去了,只好把东西放在门口就离开。” “这个石堆下准有东西。” 我肯定的说。 王大贵看到墙边放着一把镐头,急急过去,拿过镐头开始挖掘。 可挖了一会,除了一些破石头瓦片,还一些腐叶,啥也没有,王大贵失望的看着我。 我看到泥土松软,不甘心的接过镐头,继续挖。 又挖了一会,我累的满脸大汗,惊喜的发现,下面竟然是个洞。 王大贵也惊讶的张大嘴,很是兴奋。 我们俩换班挖,这个时候,忽然闻到一股血腥味,一惊,卖力挖掘。不大会,才发现原来是个枯井,里面黑乎乎的看不清。 我出去喊人,拿来一个手电筒复,门口的村民们,看到我满脸大汗,呼啦围上来,七嘴八舌的问我找到胖子吗?虽然是大白天的,还是不敢进去。 我拿了手电筒回去,王大贵都等急了,迫不及待的接过手电筒,往下一照,我们俩惊愕的张大嘴,后背生出寒意,不由自主的打个寒颤。 在手电筒昏暗的灯光下,隐隐约约的,看到井里趴着一个人,但看不清是谁。 我和王大贵目瞪口呆的看着,半晌,才回过神来。 王大贵出去叫人,把老刘和几个村民进来,几个人看到这一幕,都吓得后退几步,脸色苍白。 “这是谁?是胖子吗?里面昏暗看不清啊!” “不是他是谁,所有人就他不见了。” “那也不一定,万一是村里那个疯子呢,今天早上也没有看到他。” “别瞎猜了,捞上来就知道了。” 王大哥问谁下去? 所有人都不吱声了,这种事,躲都来不及呢,谁敢下去,而且,有人觉得这是晦气的事情,会倒霉的,谁也不愿意下去。” “我下去吧。”一直默默看着的老刘说道。 “你能行吗?” 孟维问他。 “没事,放心吧。” 老刘让人把绳子捆在腰上,被人放下去了,上面放绳子的人,因为吓得手抖,快到底时,手一松,老刘一下到底了,踩在那个人身上上,那个人忽然哎呦一声。 “人好像还活着。” 刚才放绳子的那个人兴奋叫道。 第192章 凶手是谁 上面的人一听很是兴奋,尤其是孟维,眸中闪过丝丝雀跃。 所有人都精神一振。 孟维对着黑幽幽的枯井大声说:“老刘,小心点啊!下面没有动静,片刻后,枯井里传来老刘的声音,“快,快,快拉上去……。”众人赶紧去拉绳子。 让他们纳闷的是,胖子虽然胖,可也没有这么沉重,感觉像一块石头一样沉重。好几个人一起龇牙咧嘴的用力拽都费劲。 “我靠!怎么这么沉?感觉像在拉一头老牛一样沉重。” “井里太深了,所以我们才感觉沉。” “那也不对劲,胖子再胖,也就一百八十多斤,咱们这么多人都拉的费劲,很诡异啊!” “你说大晚上的他不睡觉,跑这干哈?难道中邪了。” “人都说死沉死沉的,难道他……。” 几个人面面相觑,眼神惊恐。 几个人拽的越来越费劲,都累的满脸大汗,一点一点的往上拽,等到了井口,所有人都傻了,真的是胖子,已经死了,身上没有伤口和血,怎么回事?刚才我还听到他的声音了,还活着,这怎么……。” 那个往下放绳子的村民愕然说道。 孟维和王大贵惊呆了,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快放我上去,井里的老刘大声呼喊。” 这个时候,人们才醒过神来,赶紧把他拽上去,拽他的时候,可比胖子轻松多了。 老刘上来第一件事就是来到胖子跟前,翻翻眼皮,把手伸在他鼻下,“不用折腾了,已经不行了。” 王大贵红着眼睛说。 孟维瘫坐地上,“他吗的!这怎么回事,那边僵尸事刚完事,又挂了一个。” 他期待看着我,希望我给他一个答案。 “妈拉个巴子的!这是怎么死的?身上也没有伤,没有血,难道是中邪了。” 王大贵问我。 老刘默默看着,眼睛湿润了。 我让他们把胖子的衣服掀开,看看有没有伤口,胖子身上脏兮兮的,上身穿着一件破旧的短袖,下身穿着一条黑裤子,一个裤腿卷起来,露出长满腿毛的小腿,王大贵把他衣服掀开,没有发现什么伤口和血迹,把裤子脱下来,腿上除了有一块明显的黑胎记,也没有伤口,把他衣服扣子解开,所有人都惊呆了,胖子脖子上有细细的红痕。 “我的妈呀!这就是被鬼掐死的,太可怕了!” “刚才我就说嘛,他肯定是中邪了,要不然,好好的,干哈来这个鬼地方来啊!” “嗯呢呗,昨晚吃饭的时候,我就感觉他不对劲,一直红着眼睛喝闷酒,还絮絮叨叨的眼睛发直,现在想想,那个时候,他肯定就已经中邪了,太诡异了。” “我就纳闷了,那么多人,为啥就他中邪了?” “这有啥奇怪的,喝醉的人,就爱招脏东西。” “他的父母要是知道了,指不定怎么难过呢!” “唉!这就是命啊!” 王大贵脸色苍白,跺着脚骂道:“妈拉个巴子的,老子在这个村里已经当了几十年村长了,村里一直都很安静,这几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出好几次事了。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说没就没了,真是见鬼了。” 一直瘫坐地上,默默无语的孟维红着眼睛说,“先生,你看这是怎么回事?胖子真是被鬼掐死的吗?要是这样,我们是不是也危险了,这个地方真是风水不好,怎么总有邪事,完了,完了,我今年是大破财了。” 他苦着脸看着我。 我不易被人察觉的瞥了一眼老刘的鞋,冷哼一声,蹲在胖子跟前仔细端详,尸体口鼻稍微有一点歪斜,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胖子其实是死不瞑目的,但有人动了手脚,把他眼睛硬是给合上了。 所有人都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期待。 老刘凑过来,小声说,“先生,你是不是也看出来了,胖子是被鬼掐死的,早知道,昨晚就不让他喝那么多酒了,都怪我不好!” 他眼睛红红的,自责的说。 “你是说胖子就是被鬼掐死的呗。” 我目光如炬的看着他。 老刘淡然如水的和我对视说,“我也不知道,只是瞎猜的,你看大伙不也这么说嘛。” 他扫视一眼人群。 人们议论纷纷的。 我没有再说话。 王大贵是个急性子,急急过来,迫不及待的问我,胖子到底是不是被鬼掐死的?他是个当过兵的人,不信邪,是个唯物主义者,自从村里出了很多事后,这倔犟的小老头也懵了。 我咳嗽一声,清清嗓子说,“你们见过这样被鬼掐死的吗?” 王大贵一愣,“你是说,他是被人害死的。” 他瞪着牛眼珠子看着我。 所有人都一起看向我。 “我没这么说,但事情肯定没有那么简单。” “那怎么办?现在就报案。” 我点点头。 孟维刚要去报案,老刘过去对孟维说,“依我看,这就是被鬼掐死的,是一次意外事故,根本不用报案的,就是报案,警察对于这样的事情,也是这样处理的,还白白浪费精力,不如让他入土为安,再通知他的家人。要不然,天热,尸体会腐烂的。” 孟维觉的他说的有理,王大贵却气急败坏的跺着脚说:“不行,这事没有那么简单,人是死在我的地盘上,还是报案吧,要不然,我这个村长还怎么当。” 他看着孟维。 孟维看看王大贵,又看看老刘和我,叹口气说:“那就报案吧,我现在就去,你们看着尸体,保护好现场。” 说完,骑着摩托车突突突又走了,后面尘土飞扬。 接下来,人们都议论纷纷的。 “我的妈呀!这胖子到底是被人害死的,还是被鬼掐死的?太吓人了。” “我觉的是被鬼掐死的,你们看看那个红痕,一看就是被掐死的。” “那万一要是人害死的,也就是说,被人勒死的呢。” 人们争论不休,各抒己见 。 王大贵和老刘点着烟,吧嗒吧嗒抽烟。 我默默看着尸体,心潮澎湃,看那个细细的红痕,应该是被勒死的,可他的口鼻为啥有点斜歪?他死的太蹊跷了。我敢肯定,他就是被人害死的。 我呆呆看着他脖子上那个细细的红痕,这一看就是不是鬼掐的,鬼不背这个锅,就是人为的,凶手会是谁呢?我看着那些陌生而又熟悉的面孔,脑海里现一人。 第193章 现场 所有人,除了我,王大贵和老刘默默抽烟,都议论纷纷的,对于是被鬼掐死的,还是被人害死的,争论不休,现场闹哄哄的。 我看看手腕上的机械表,这个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了,今天是个大晴天,阳光灿烂,一丝风没有,可这样的好天气,却因为这样的情景,让人心情不好,那些民工们都去上工了,毕竟还要赶工。都盼着完工后,赶紧回家,和家人团聚。 过了会,老刘也走了,去工地监工了。 现场只剩下王大贵和我,还有那些没事干的村民们,居多是那些后赶过来的老娘们,叽叽喳喳的,口沫横飞的说个没完没了的。 这个地方没有树,王大贵让几个村民把尸体抬到一棵树下,让人拿来一块白布盖上了。 王大贵小声对我说,“小子,对于胖子的死,你怎么看?” 我一愣,咽口口水,看一下树下尸体,叹口气说:“我觉得是他杀。” 王大贵一愣,瞪着大眼珠子看着我说:“同感,我也觉得胖子被人害死的,那个红痕,明显看出来就是被人勒死的。” 我点点头说:“嗯哪,这一看就不是鬼掐死的。” “那谁是凶手呢!平日里也不知道胖子和谁有仇。要是抓住这个凶手,老子先削他一顿再说。” 他恨恨的说。 我又看看树下的尸体,和那些远远看着尸体指手画脚,议论纷纷的人们,没有说话,陷入深思中。 “小子,你倒是给看看,到底谁是凶手?可别让他跑了啊。” 王大贵急的团团转。 他又抽出一根烟点着火,狠狠抽一口,剧烈咳嗽起来,胡子一翘一翘的。 “他跑不了。” 我冷声道。 王大贵一愣,“那你算出来是谁干的了?” 他期待看着我。 我心里也很乱,脑海里一遍遍呈现出胖子脖子上的红痕,那个凶手的样子,让我不敢再想了。 我使劲咽口口水说:“凶手就在身边,您放心,他跑不了的。” “那你赶紧说说,凶手是谁?你小子想急死我啊!” 他有点急了。 “王大爷,你当过兵,杀过敌人,是个有胆有识的人,肚子里多少也有点墨水,自然会知道,不管什么事情,都要有证据的,没有证据,可不能胡乱揣测,所以,我不能瞎咧咧,只能等到警察来了再说吧。” “嗨,你小子真是长大了,翅膀硬了是吧,跟我也开始玩这个了,好好好,那就等警察来了再说吧。” 他倒背手着手,急的来来回回的,像个钟摆似的走着…… 我看看表,已经过去两个多小时了,警察还没来,没办法,这个地方太偏僻了,离县城太远了,只好耐心的等待着。 我坐不住了,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土,来到枯井边,学着警察的样子,装模作样的低头在周围巡视一番,希望能像电视剧里的破案片一样,能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枯井周围都是荒草,我们刚进来的时候,荒草倒伏,再加上我和王大贵,还有后来的那些人,周围踩的草木倒伏,这么多人,现场已经被破坏了,根本就看不到那个凶手的脚印。 这么看来,就是警察来了,也够呛能找到有价值的线索,就看警犬的了。 我的脑海里又现出那个凶手的样子,不明白,他为啥要害死胖子?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胖子如果是被人勒死的,那他的口鼻微微有点歪斜,又是怎么回事? 我一边走,一边想,过了会,我忽然有个念头,让王大贵把我放到枯井里去。 “什么,我没听错吧,你小子脑袋进水了,还是被门夹了。” 王大贵停下来,愕然看着我。 我指着枯井说:“我就是想下去看看,好奇里面怎么回事?您赶紧把我放下去吧。” 我一边说,一边拿起绳子。 “真是吃饱了撑的,起什么幺蛾子。” 王大贵嗔怪说。 招呼几个村民过来,把我放下去了。 枯井很深,里面漆黑,我落地后,打着火机才发现,井下的面积很大,枯井里除了石头,就是一些石头缝里长出来的青苔,不明白,枯井里没有水,怎会有青苔? 枯井里阴凉潮湿,让人喘息费劲,里面散发出一股难闻的味道,说不出来是什么味道。我拿着火机找了一圈,惊喜的发现一颗钮扣。 这个纽扣,细心人一看就不是胖子的,因为这个纽扣应该是衬衫上的纽扣,很讲究。而胖子一个民工穿着随意,很少穿那种正式的衬衫。我揣测着这应该是凶手的东西,可又很是失望,因为我想象中的凶手和这个纽扣根本就不搭边。但不管怎样,下来一次还是大有收获的。 为了以防万一,我决定只告诉王大贵一个人,免得人多嘴杂泄露出去,凶手跑了。 我忍着难闻的味道,又继续寻找,接下来,却什么也没发现,大声呼喊。 上面的人把我拽上去了。 我上去后,瘫坐地上,贪婪的大口大口呼吸新鲜空气。 王大贵赶紧让人给我端来一碗水,喝完水,我舒服多了。 “怎么样?找到什么吗?” 王大贵期待看着我,把碗接过来。 我起来,把他拉到一边,兴奋的小声说:“没白忙乎,找到一个东西。” 把手里的纽扣递给他。 王大贵看到那颗纽扣,忽然像被电打了一样,身子哆嗦一下,脸色难看,身子摇晃一下,差点摔倒了。 我赶紧扶住他,“王大爷你咋啦?没事吧,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我担心的说,赶紧搀扶他坐下来。 “没事,我老喽!不中用了。” 他深深的叹口气说。 “要不您回去休息一会吧,这块有我盯着呢。” 我劝他。 王大贵看看树下的尸体,又看看我,拍着我说:“那好吧,就辛苦你了,我琢磨着警察也快到了,我回家躺会,等警察来了,记着让人叫我。” 我点点头。 他蹒跚而去。 不知为何,看着他的背影,我觉得他今天怪怪的,心里隐隐不安。不放心,我追上去,“王大爷,你真没事嘛,用不用我送你回家。” 我不放心的说。 “兔崽子,放心吧,我老头子身体硬朗着呢,快回去吧,守好现场。” 他拍拍我,倒背着手走了。 我只好回去了。 第194章 验尸 一直等到中午,孟维和警察也没来,看热闹的村民们觉得无聊了,陆续回家吃饭了。 太阳当头照,天气很热,我坐在一棵树下,树下凉风习习,不大会,便消汗了,虽然又饿又渴的,可面对着这个尸体,我啥也不想吃,还有点干哕,想吐,耐心的等待着。 大中午的,现场只剩下我和王黑子,这小子,刚才的一幕,他吓的要死,可现在,坐在一棵树下的石头上昏昏欲睡,这是王大贵安排的,让我和他守护现场,别人他信不着。 我呆呆看着远处树下的尸体,越想越乱,本来脑海里一遍遍浮现出那个凶手的样子,当然只是揣测而已,没有证据。可现在又出现了这个纽扣,这个纽扣,一看就不是这些民工们和村民们佩戴的,我想象的凶手和在枯井里捡到的纽扣的主人,他们俩其中一个肯定是凶手,凶手是谁呢?我绞尽脑汁,冥思苦想的想着,想的脑瓜仁疼。 “小子,想什么呢,该吃午饭了。” 我抬头,王大贵回来了,笑吟吟的看着我。 “王大爷,我不想吃。” 我指了指不远处的尸体。 王大贵看了一眼尸体,会意,他叹口气说:“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那哪行啊!赶紧回去吃饭,吃完饭歇会再回来,听话。” 让我和王黑子回去吃饭,王黑子听话的回去了。 王大贵看我不回去,自己回去了。 不大会,给我端来一碗茶水,“小子,这大热天的,不吃饭,饿一顿没啥事,可人要是不喝水,可不行,身体受不了,你看看你,出那么多汗,赶紧喝点水吧。” 我不忍心拒绝他的好意,正好确实有点渴了,端过来,温度正好,一口气喝完,擦擦嘴,把碗递给他。 王大贵很高兴,用长满茧子的老手轻轻拍拍我。和我闲聊,话题自然就是胖子生前的事情,我们俩虽不太了解他这个人,但对于他的死,唏嘘不已。 过了会,我忽然感觉头有点晕晕乎乎的,两只眼睛直打架,怎么回事?接下来,什么不也知道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醒过来,王大贵担忧的看着我,“小子,你刚才咋啦?是不是中暑了?”他贴心摸摸我的脸,“应该没事了,吓死我了。” 他拿着空碗坐下来。 看着远处的尸体,他问我:“小子,你觉得凶手到底是谁?反正跑不了咱们这些人,现在没别人,你就跟我说说说呗。”他眼睛红红的,期待的看着我。 “王大爷,我刚才不跟您说了哦,警察没来,咱们不能瞎说,乱怀疑的,凡事要有证据。我就是个小白人,可不敢胡说的。” 我苦笑说。 王大贵脸色凝重的看着我,点点头说:“说的好,我就是太着急了。” 他不再问我,掏出一根烟放在嘴上,拿出火机,打了好几次,没打着火。 我连忙拿过来火机,打着火他点着。 他欣慰的拍拍我的肩膀,狠狠抽一口烟,喷出一口烟雾,看着四散开去的烟圈,陷入深思中。 他一根烟抽完,又抽出一根,刚要用烟蒂点着,忽然听到狗叫声,我们遁声望去,孟维带着几个警察来了,一个警察牵着一只健壮高大,很是勇猛的警犬,旁边有个穿着白大褂带着眼镜,拎着一个小箱子的法医。 王大贵一怔,并没有像以前一样,很是激动的样子,而是茫然不安的看着他们,烟蒂烧到手都不知道。 “王大爷,警察来了。”我赶紧推推他。 他如梦方醒的赶紧把烟掐灭了,换上一副笑脸迎过去,和其中一个警察握手问好。 几个警察态度严肃认真,让人心生敬畏。其中一个警察,问他很多问题,王大贵很配合一一告知。 旁边有个警察用纸笔默默记着什么。 问完,几个警察来到尸体前,蹲下来,把白布掀开,法医有条不紊的戴上口罩,胶皮手套开始验尸。 几个警察在周围认真仔细的寻找线索,可除了找到几根头发,再没有什么线索。 几个警察把警犬放进枯井里,紧张的看着下面,警犬在下面搜寻着。 不大会,警犬兴奋的叫起来,有情况!几个警察激动的把警犬拽上来,警犬嘴里叼着一个脏兮兮的东西。仔细一看,应是个毛巾,是男人用的,几个警察很是兴奋,那个牵着警犬的警察轻轻拍拍警犬,像是在表扬它。 警察问我的时候,我才想起在枯井里找到的那颗纽扣,赶紧拿出来一看,傻了,这也不是原来那个纽扣啊!我目瞪口呆的看着,懵圈了。 “你怎么了?怎么回事?” 其中一个警察问我。 “我……。” 我看看王大贵。 “小子,你咋啦?”王大贵愕然看着我。 “我……我……。” 一时间,我他妈真的懵了,纽扣怎么还变样了?换身了?我手里的纽扣,明显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扣子,这是怎么回事? “喂喂喂!……。”警察叫我。 我如梦方醒的看着他。 “同志,想什么呢?听说是你发现了尸体,能给我们具体谈谈吗?”他目光炯炯的看着我。 我一时不知道说啥了,看了一眼王大贵,王大贵呆呆看着我。“” “小子,你发什么呆呢!警察同志问你话呢,你就实话实说呗。” 我苦笑着看看我手里的扣子,只好告诉他们经过,但我隐瞒了纽扣的事情,因为此时,我的大脑是混的。 那个警察认真记着,不时抬头看我一眼。 我一边说,一边看着那个尸体,不敢看警察犀利的目光。说完了,我松口气,用袖子擦擦脸上的汗。 这个时候,那个法医过来,对那个像是头目的警察说:“经初步推测,看尸体的状况,几个小时前,他还活着,而且,他经受了两次袭击,从他的口鼻歪斜症状来看,第一次遇害时,他曾经被人用东西捂住嘴而窒息了。而从脖子上细细的红痕来看,几个小时前,处于昏迷状态的他,被人用细东西勒死了。这个枯井,不是第一现场。” 法医的话,让几个警察都惊呆了,王大贵惊愕的张大嘴。 我心里一颤,这胖子也他吗太惨了吧!仅仅十几个小时,他就死了两次,最可怕的是,竟然有两个人要让他死,太恐怖了! 第195章 到底谁是凶手 想到这里,我想起变了样子的纽扣,后背生出寒意,忽然感觉有一双眼睛一直在暗处窥视着我们。 此时的王大贵脸色难看,精神恍惚,看来,这个上过战场,英勇杀敌的老头,也被惊住了。 几个警察在周围认真仔细的勘察现场,除了那块脏兮兮的毛巾,还有那几根头发,别无所获,法医带着胶皮手套,把那块脏兮兮的毛巾小心翼翼装进一个塑料袋子里。 过了会,几个警察离开这里了,把尸体带走了,要回去解剖,临走时,其中一个警察严肃认真的告诉我们,要是有人发现线索,立刻报告他们,配合破案。 王大贵和我连连答应着,警察开着跨斗摩托车突突突离开了这里,后面尘土飞扬。 这个时候,我才发现,不知道啥时候,村里人都出来看热闹了,义愤填膺的议论纷纷的。 “我的妈呀!这事大了,警察都来了。” “这事太诡异了,这个人大晚上的怎么死在这个鬼地方了。” “能不能是中邪了,招惹到脏东西上身了,要不然,正常人谁来这旮瘩,谁都知道这个地方闹鬼,咱们白天都不敢来。” “不对,这一看就是被人害死的,扔在枯井里的,上面还盖了石头,什么人这么狠心!真是作孽啊!” “这凶手还真是个狠人!知道这个荒宅没人去,在那里杀人了。” “他可能怎么也想不到,还是被人发现了。” “这就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警察来了,案子很快就破了。” “快别说了,凶手肯定就在咱们身边,小心祸从口出。” 我和王大贵默默听着,一句话不说。 过了会,人们陆续离去。 我心慌慌的低着头,刚要走,“小子,等一下。”我心里一紧。 “王大爷,您叫我,啥事?” 王大贵忽然现一副愁云苦雾的样子,走过来,拍着我肩膀说:“饿了吧?咱们爷俩整点去?”他期待看着我。 “现在?” 我问他,有点不想去,我心里很乱,我想静一静。可我又找不到拒绝的理由,怔怔看着他。 “别愣着了,快走吧。”他一把拉起我就走,我任由他拉着来到他家,他拿出来两个咸鸭蛋,一碟花生米,几根小葱,一小蝶臭大酱,从柜子里拿出来一瓶永吉原浆(白酒)为我倒上。 又为自己倒上,举起酒杯说:“这杯酒,我干了,你随意。”说完,一仰脖,一杯酒下肚了。他抹抹嘴,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说:“我都干了,你也喝点啊!” 我赶紧端起来喝了一口,辣,呛得剧烈咳嗽起来,眼泪鼻涕都出来了,很狼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大笑起来,笑的前仰后合,肆无忌惮的。接着又倒满酒,端起来一饮而尽,他一连倒了几杯酒,一瓶酒快见底了,他有点醉了,总是傻笑,摇摇晃晃,胡言乱语的。 从小到大,我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个样子。 在我印象中,他虽然是个急性子,脾气火爆,爱骂人,可遇到事,一直都很稳定,能沉住气,今天咋了? 我呆呆看着他的样子,看看桌上那个碗,忽然想到了什么,其实,我早就应该想到的,只是拼命的逼着自己不往那里想,也是不敢想,我想逃避,可做人的良知,又迫使我去想这件事,我好难。 “小子,我……我知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是我……我看着长大的,一撅尾巴……拉……拉几个粪蛋我都知道……。” 我默默看着他,他的头发花白,黝黑的脸上满脸皱纹,苍老不堪,他老了。 我看着他,莫名的心酸,我忽然想起了我的奶奶,我的老子,妈妈,心乱如麻。 为了不再多想,我用酒麻醉自己,我把杯中酒潇洒的一饮而尽,接着倒满,一口气把瓶子里的酒都喝光了,他吗的!酒真是个好东西,不大会,我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我醒来,发现自己睡在自家炕上,我呆呆看着天花板,仔细回忆着昨天的事情。一幕幕,一个一个的细节,感觉答案快出来了,凶手快浮出水面了,可又感觉脑袋里乱糟糟的,一片空白。懒懒躺在炕上,一动不想动,懒得起来,懒得洗漱,懒得做饭,我忽然希望时间停下来,凝固了。 正当我胡思乱想的时候,砰砰砰……外面响起敲门声,“谁呀!我不耐烦的问道,趿拉着鞋出去打开门一看,一愣,竟然是老刘,他提着两瓶罐头,一网兜苹果,站在那里笑吟吟看着我。 “刘叔,您怎么来了。” 我跟他不熟,生硬的叫了一声,但身子没有躲开。 老刘笑着说:“梁先生,你看,我来工地这么长时间了,也没有过来拜访一下,今天抽空过来看看你。” 说完,厚着脸皮挤进来。 我只好无奈的闪开身子。 忽然想起一句话,树没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苦笑着摇摇头跟进来,出于礼貌,为他倒了一杯水。 老刘受宠若惊的接过来,轻轻放在桌上,跟我东一句,西一句的闲聊几句。 我笑着说:“刘叔,您是个大忙人,今天过来,不会是为了和我闲聊吧。” 他一愣,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咳咳笑着说:“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你看,胖子是我们工地上的人,这活生生的人,就这么没了,我们能不难过嘛……。”他哽咽着说不下去了,挤出几滴眼泪,掏出手绢擦擦泪水。 我低头,看到他的鞋,一怔,他今天换了鞋。鞋带系的紧紧的。他看我看他,脸现惶色,但很快就恢复常态。 我赶紧说:“刘叔,你是不是想问,胖子的事怎么样了。” 他点点头,掩饰不住兴奋的伸长脖子看着我。 “胖子的尸体被警察带走了,据说要解剖,说什么凶手是谁,警察已经知道了,你看吧,最近这几天,警察就会来抓人了……。” 我一边说,一边看他。 老刘淡然如水道:“太好了!抓住凶手,胖子在下面也瞑目了。” “您不想知道凶手是谁吗?我目光犀利的看着他。” 老刘稳若泰山,目露凶光,恨恨的说:“当然想知道,我恨不得现在就抓住他,暴暴的削他一顿。” 第196章 鱼上钩了 我心里冷笑一声,冷声道:“说的好!要是大家知道谁是凶手,非得手撕了他不可。” 老刘附和说:“嗯哪!不削他一顿,不解恨,先生,你给看看,谁是凶手?” 我暗笑,鱼儿上钩了。为了保我这条贱命,咳嗽一声,叹口气说:“我也算不出来,要是那么厉害,我还待在这个小地方,早就发财了,听说你也懂点玄学。” 老刘一愣,继而摆摆手说,“那是扯淡,都是哄弄人的小儿科,小时候,看老人做过,耳濡目染,在你面前,就是在班门弄斧。” 他谦虚的说。 他看看墙上的钟表,站起来说,“你那么忙,就不打扰你了,回见。” 他恭恭敬敬的说,出去了。 我送他到门口,目送着他的背影,松口气,把门关好。陷入深思中。 胖子离奇死后,整个村子和工地上的民工们都不好了,接下来,人人自危,村里人心惶惶的,每天天一擦黑,就赶紧关门闭户,谁也不敢出去了,就是村里那些喜欢八卦,爱串门子,东家长,西家短的长舌妇们,都不敢出来了。因为大家心知肚明的知道,凶手就在他们中间。很多人都争先恐后的找我看看谁是凶手,这凶手一天抓不着,大家没有好日子过。 平日里,村民们除了村长王大贵,就是依赖我,什么事情都喜欢找我看看,可这个事,我是真的难住了,因为我不是警察,不能像村民们一样乱说,我只是自己瞎琢磨,揣测而已。 每天晚上,我躺在炕上,想着之前的一幕幕,心烦意乱。老刘一只鞋错乱的鞋带,过于夸张淡定的表情。被偷梁换柱换掉的纽扣,王大贵反常的表现,本就精神饱满,喝了王大贵给我的茶水,却忽然晕过去的我。我的脑海里乱糟糟的。 不知为啥,我总觉的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甚至比僵尸的事情还可怕。这是两个凶手,都想置胖子于死地,看着就是一个简单的凶杀案,其实,比想象中还可怕,复杂。 我又去现场周围看过,那个荒宅,已经荒废很多年了,周围都是一人多高的荒草荆棘,在我们去哪里之前,门口荒草倒伏,被人踩出一条路来,因为都是荒草,根本就看不到任何脚印,这也是警察找不到线索的原因。 而从荒宅通往村里的土路,因为那天村民都过来看热闹,还有我和王大贵的脚印,到处都是杂乱的脚印,现场很乱,根本就找不到那个凶手的脚印。 我的判断是,胖子的仇人或者是无意中得罪的人,蓄谋把他害了,而这个凶手,非常熟悉村里的一切,可以肯定,他就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对于村子的地形非常熟悉,他杀了胖子后,为了不让人发现胖子的尸体,就来到这个闹鬼的荒宅里,把胖子扔进枯井里,这个地方,别说晚上,就是白天都没人来,神不知,鬼不觉的,永远都不可能被人发现。 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却被我扶乩请神,算出来了。我们找到胖子的时候他还没死,应该是窒息了,或者是气息奄奄,还有一口气,缓过来了,还有救,但有人要他死,又把他勒死了,第二个凶手,我已经有点眉目了。 但第一个凶手会是谁呢?我想着王大贵反常的样子,不敢想下去了,很是心烦。 小时候,我家总是被人欺负,要不是他,奶奶和我老子也不能下葬,没有他帮忙,我也许早就死了,我不能知恩不报,而这个事,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怎么办?我快烦死了。 正当我心烦意乱的时候,警察找上门来,让我意外的是,他们调查的结果,和我想的差不多,经过仵作验尸后,判断出胖子是被人用锐物打晕后,用毛巾捂死的,趁着黑夜,把他扔进枯井里了,这也就是我看到的,胖子为啥口鼻微微有点歪斜的原因。 几个小时后,胖子缓过来了,气如游丝,特别的虚弱,根本就没有呼救的力气了。 又过了几个小时后,刚刚缓过来,完全可以救过来的他,却又被人狠狠勒死了,这个凶手,自以为他做的神不知,鬼不觉的,这些罪行,全部算在第一个凶手身上,到时候,第一个凶手,就是跳进黄河里也洗不清了。 太狡猾!太狠了!我气的紧紧握着拳头。犹豫再三,最后,还是把自己的想法告诉警察,警察敬佩看着我,让我不要打草惊蛇,告诉我该怎么做。 我心里的石头落地了,但换之而来的却是内疚不安,更加心烦了。 警察出去,又去了王大贵家,工地。 警察走后,一直纠结不安的我,去了王大贵家,刚到门口,就看到他出来了,“小子,你来了,我正要找你呢,快进来。 几天不见的他苍老了很多,胡子拉碴的,面色憔悴,我头一次看到他不修边幅就出来。原本火爆脾气,爱骂人的他,今天出奇的说话温和。 刚进屋里,就闻到一股子呛人的烟味,屋里乱糟糟的,地上一堆烟头,桌上横七竖八的放着很多空啤酒瓶子。炕上的被子也没叠,胡乱放着,被子的一角掉在地上。 他眼睛红红的,给我倒了一杯水,坐下来,看着我说,“刚才警察来过了,我猜是不是也找你了。” 他的眼睛像刀子一样看着我。 看得我直发毛,心直突突,这么多年,这个心地善良,脾气火爆,为村民们操碎心,尽责尽力的老党员,今天头一次这么吓人。 他的样子,更让我害怕了,我害怕的不是他的样子,而是害怕我烦心的事情会是真的,一时间,我不知道怎么说了,心里乱的很。 假设他是第一个凶手,目的是什么?他是这个村里的村长,一言九鼎,他的话,谁敢不听。 而胖子,是个工地上的民工,是个外村人,和他不熟悉,他们俩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王大贵没有理由害他。可他最近反常的样子,让我懵了。我不敢看他了,就像我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躲闪他的眼神,小声说:“嗯呢。” “你跟警察说了什么?”他紧跟着问道。 “我……我……。” 我不知道怎么说了,低下头,不敢看他。 第197章 杀人 “小子,你倒是说啊!你跟警察说了什么?”他忽然变得手足无措,看着我。 他的样子,更加让我肯定,我的揣测是对的,我心突突突跳,豁出去了,“王大爷,你……你是不是……凶手?是不是你杀的胖子?” 我抬头看看他说。 “啥玩意!兔崽子!你怎么这么说话,我白疼你了。”他怒了,瞪着血红的眼睛瞪视我,那个样子,恨不得生吃了我。 这下我傻了,懵了,我不知所措的看着他,嘴唇颤栗着说,“那……那你乍这么反常?”我也急了,一股脑儿把对的他怀疑说出来了,说完,长长出口气。 王大贵愕然看着我,象不认识我一样,继而低下头,抖抖索索的从兜里掏出一根烟放嘴上,我赶紧拿起桌上的打火机给他点上。 他使劲吸一口烟,吐出一个烟雾,咳嗽一声,叹口气说:“你没错,错的是我,人,确实是我杀的。” 啊!虽然我有心理准备,是意料之中的事,可他话一出口,我傻了。”怎么回事?你们都不熟,你怎会害他?” 他又狠狠抽一口烟,若有所思的看着门口说:“我就是看他不顺眼,这小子就像个二混子,来村里偷过鸡,被我抓住教训他几句,他不服,骂我,我就呼他两个嘴巴子,这小子记仇了,在村里大队部住那天晚上,他喝大了,跟我找碴,骂骂咧咧的,很不尊重我,我把他拽出去,教训他,他跟我动手了,我失手把他打死了。后来,怕人发现,就扔在枯井里了,没想到,你竟然带着我找到了,我算栽在你手里了,报警吧。” 他掐灭烟头,眼睛红红的看着我。 他的话,简直就是晴天霹雳,虽然都是意料之中的事,可我还是接受不了,一时间,我不知道说啥了,事情来的太突然,把我打个触手不及。 他是个老党员,严守纪律,受过教育,当村长这么多年,对村里负责,尽心尽力,大家有目共睹,他这样的人,怎么和杀人犯连在一起,我不信,说啥也不信。 我摇摇头,“王大爷,我不信你会杀人。” “可你不也怀疑我了。” 他反问。 我一时又没话讲了,愕然看着他。 忽然想起什么,我使劲咽口口水说:“你说人是你杀的,那我问你,纽扣是不是你做的手脚?偷梁换柱,给换掉了,那个纽扣,肯定是凶手和被害人撕打时,被受害人拽掉的,慌乱中,凶手也不知道自己的扣子会掉了一个。而那个纽扣,一看就是年轻人的,而且,还是个正式衬衫,不是平常老百姓穿的,咱们村里根本就不可能有这样的年轻人……凶手是谁?你心里没数吗?” 我看着他。 王大贵身子哆嗦一下,嘴唇颤栗,又去掏烟,手哆嗦着,半天才掏出来,啪啪啪,打了好几次,打不着火,忽然把烟扔在地上,身子瘫软,坐在地上,捂住脸,泪水从指缝缓缓流出。 我赶紧扶住他,他摆摆手,把手拿开,眼泪鼻涕满脸,他甩了一把大鼻涕。 我赶紧把手绢递给他。 他没接,哆哆嗦嗦从兜里掏出一块皱皱巴巴的手绢,擦擦脸上的泪水。 叹口气说:“我能求你一件事吗?” 我看着他的样子,很是难过,点点头。 他又去掏烟,我赶紧帮他掏出来,为他点着,他猛抽一口烟,咽口吐沫说:“小子,算你聪明,我小看你了,刚才你在诈我,套我话,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我只能去投案自首了。我就小勇这一棵独苗,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王家没后了,后继无人,我怎么去见我的列祖列宗。我一辈子做事光明磊落,清清白白的,可这兔崽子却不争气,给我惹了大祸,真是作孽啊!” 他的话,让我震惊了,真的让我猜到了,这个答案,是我最不愿意听到的,“王大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小勇和胖子根本就不熟,没有纠葛,这都是哪跟哪啊!” 王大贵又狠狠抽一口烟,叹口气说:“都是命中注定的,该着啊!” 断断续续的道出经过。 原来,王大贵的女儿结婚后,很快就为婆家生了一个大胖小子,婆家人可乐坏了,王大贵也乐的开不拢嘴,非常宠爱小外孙,恨不得天天见到他,可女儿嫁的远,一年里,只有过年过节才回来,每次和外孙子分别时,王大贵都很失落惆怅。 老伴没了,他很孤独,盼望着儿子小勇赶紧找个对象结婚,让他抱上大孙子,享受天伦之乐。村里和他一样大的年轻人,孩子都能打酱油了。他能不急嘛! 再说,他是村里的村长,家里富有,小勇长的也是高大帅气,高中毕业,虽没考上大学,可在村里,也算是个有文化的人,王大贵有人脉,托关系给小勇在城里找了一个工作,当然,私下里,王大贵没少送礼。 王小勇工作不错,很体面,每天穿的和白领一样,西装革履的,每次回村里,给他介绍对象的人都快踏破门槛了,他随便挑。 可王大贵觉得自己的儿子和别人不一样,他想让小勇找个有文化,也在县城工作的对象。可他做梦都没想到,小勇竟然跟又馋又懒,还赌博,村里有名的贫困户的女儿处对象了,女孩长的一般,倒很能干,可他死活不同意,逼着小勇和那个女孩分手。 那天晚上,小勇回来,就是约女孩去村外树林里分手的,天热,他拿着毛巾提前来到旁边河里洗洗澡。 女孩去了,一听分手,哭起来了,说自己都怀孕了,要是分手,她怎么做人。 小勇傻了,不知道怎么办,好言好语的抚慰她。 这个时候,住在大队部的胖子喝醉了,出来撒尿,听到声音,过去一看,听明白怎么回事了,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扯嗓子喊着村长的儿子是陈世美,声音很大。 小勇吓坏了,他知道老子在村里的地位名气,在镇子里都有名,这事要是传出去,老子颜面扫地,地位不保,自己前途也毁了,警告他不要喊了,女孩吓的抽泣着。 可胖子看他着急了,更加肆无忌惮的大声呼喊,笑的前仰后合的,王小勇吓坏了,为了让他闭口,情急之下,拿起地上的一根棍子,狠狠打去…… 第198章 凶手另有其人 这一棍子削下去,胖子吭都没吭一声,轰然倒地,他对象小兰吓的哭起来,“别出声,小勇吓的瑟瑟发抖,赶紧捂住她的嘴,惊恐的看着倒在地上的胖子,瘫坐地上,知道自己杀人了,欲哭无泪,想着决不能让人发现尸体,想了想,想起后山有个鬼洞,传说那里闹鬼,就把胖子的尸体扔那个鬼洞里去了,逃离此地。 二家里的王大贵正等的心急,看到小勇回来,脸色苍白,身子颤抖,眼神惊恐,衣服都湿透了,呼呼喘气,一惊,急急问他怎么回事。 小勇本来不想说的,害怕老子担心,可此时的他,犹如惊弓之鸟,吓的快崩溃了,只好告诉他。 当时,王大贵都傻了,自己这辈子清清白白,堂堂正正的做人,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会杀人,气急败坏,捶胸顿足的训斥他,老泪纵横。 小勇吓的扑通跪下来,王大贵用扫把他打了一顿,打算明天带他去自首。 可小勇吓得哭起来,他不想坐牢,杀人要偿命的,他不想死。 当说到那句自己还没有为他养老送终的话,王大贵心如刀割,最后,从来对儿子严加管教的他,也有了护犊子的心,活了半辈子,头一次做了糊涂事,帮助小勇连夜回到县城去了,好好安抚小兰,答应她,只要她不说出去,等事情没事了,就娶她进门,小兰吓坏了,连连答应着。 他原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没想到,胖子的尸体竟然在枯井里被发现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听完,惊呆了,果真和我想的差不多,那个纽扣,果真是小勇衬衫上的,我的妈呀!小勇杀人了,别说王大贵受不了,就是我也受不了,“王大爷,你真糊涂啊!你这么聪明的人,这个时候,怎么糊涂了,我虽然不懂法,可你是懂法的,你这就是包庇罪,要判刑的,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唉……。”我痛心疾首的说,很是难过。 “小子,我知道的,从你没有把那个纽扣交给警察,我就知道,我没白疼你,可过后想想,这是害你。我昨晚想了一夜,决定让小勇去自首,杀人偿命,这个理我懂,之前我护犊子,现在想开了,毕竟事情已经发生了,胖子死了,活不过来了。我也要给胖子的家人一个交代,只是我有点纳闷,胖子是被小勇用棍子打死的,法医说胖子是被捂死的,勒死的,看胖子脖子上的红印,应该是勒死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当初胖子没死?还有人害他。” 我答非所问,问他,“您要大义灭亲?” “要不然,还有什么办法。” 他目中有浊泪缓缓流出。 “王大爷,能让我先见见小勇吗?然后我和他一起去投案自首怎样?” 毕竟在最关键时刻,我没有把证据交给警察,王大哥赞许看着我点点头。 他找人连夜把已经犹如惊弓之鸟,吓的吃不好,睡不好,工作时,心不在蔫,三心二意,总被领导训斥的王小勇接回来。 几天不见,王小勇精神恍惚,面色憔悴。他看到我,一惊,又看看他老子。 “兔崽子,我们什么都知道了,警察也来了,我想了好几天,决定和你一起去自首,犯罪了,就要接受法律的制裁。” 什么?王小勇吓得脸色难看,腿一软,扑通给他老子跪下来,“爸,我不想死,我还年轻,要不是您逼着我和小兰分手,我能有今天嘛。” 他的语气里带着怨气。 这句话,就是在戳王大贵心窝子一样,王大贵的眼睛湿润了,“你说的对,都是我不好,老顽固,我不应该阻拦你们处对象。可事情已经发生了,怎么办?你已经错了,不能再错下去了,毕竟人就是你害死的。” “这个死胖子,看着挺结实的,谁曾想那么不扛打啊!我都没怎么使劲,一棍子,他就倒下去了。” 王小勇哭着说。 “什么?你给我好好说说。” 我赶紧说,王小勇被我扶起来,坐在椅子上,告诉我经过。 那天,王小勇从县城回来后,王大贵就黑着脸逼他去和那个小兰分手,今天必须解决。 王小勇很喜欢小兰,和小兰有说不完的话,两个人已经偷偷处了半年多了,感情很深,舍不得分手,心里很是纠结。 可他知道老子的脾气,在村里说一不二,在家里也是唯我独尊,他的话,就是圣旨,不能违抗。只好狠狠心,下定决心和小兰分手。 因为那天晚上很热,他打算正好去河里洗洗澡,带着怨气出去了。 来到两个人经常约会的小树林,小兰还没到,他就先去洗澡了,洗完澡,过了会,小兰来了,还给他带来一个他爱吃的洋柿子。 看着这个洋柿子,小勇心软了,可想着老子的话,再不分手,他就绝食,死给他看。村里经常有这样作的的老人,可那都是老太的伎俩,他一个老头,竟然也用上了,但他深知他老子的秉性,说到做到,只好狠狠心,冷着脸,跟小兰提出分手。 没想到,小兰一听就哭了,求他不要分手,想跟他私奔,小勇决绝的要分手,小兰哭着说自己怀孕了。 这下把小勇吓住了,可他转念一想,觉得小兰在吓唬自己,不信,小兰哭的更厉害了。 小勇怕人听到,急忙好言好语的哄她不要哭。 这个时候,胖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了,看样子,是喝大了,身子摇摇晃晃的,大笑着结结巴巴的喊道,“行啊!这村长王大贵平日里人模狗样的,儿子竟然是个陈世美,大家快来看看啊!当代的陈世美,……陈世美……快……大家快来看啊……。” 他肆无忌惮的大声呼喊。 王小勇吓的瑟瑟发抖,情急之下,顺手抄起棍子狠狠打去……胖子轰然倒地,一动不动了。 小勇看他死了,慌了神,害怕被人发现,想起后山有个人迹罕至的鬼洞,传闻洞口白天都阴冷刺骨,雾气蒙蒙的,据说很多年前,有两个人进去探险,再没出来,从此以后,再没人敢去,白天都不敢去那个地方。 王小勇费劲巴拉的扛着胖子,小兰战战兢兢的和他一起来到那个鬼洞,把胖子扔进去了。 小勇说完,痛苦的低下头,用手抓扯着自己的头发,身子微微颤栗着。 我听完,精神一振,又问他:“当时,你一棍子打下去,胖子真的死了吗?” 第199章 老刘跑了 王小勇一怔,愣愣看着我,“这还用问吗?肯定死了。” “那你是怎么看出来他死了?” 我紧着追问。 “我……我……。” 王小勇挠挠头,苦着脸,想了想说,“那一棍子打下去,不死才怪呢。” “你打在哪了,脑袋?还是身上?” 这谁能记住,忘了,当时一冲动,啥也没想,就是想让他闭口。” “你啥意思?……。” 王小勇懵懵看着我。 此时的王大贵忽然一拍大腿,蓦然醒悟。“我真是老糊涂了,才明白过来,当初验尸,无意中听到法医的话,说胖子被人捂死的,后来又勒死的,那个时候,我心事重重的,就想着小勇这个兔崽子杀人了,警察都来了,怎么办?脑袋一片空白,从来就没有想过这些。这么说,小勇那一棍子下去,有可能没有把胖子打死,凶手还另有其人?” 王大贵激动的身子颤抖着,胡子直翘。 我看着他们父子俩期待的眼神,咳嗽一声说:“这个不敢说,要是真像小勇说的,他只是打了一棍子,可既然如此,尸体的耳鼻歪斜,脖子上细细的红痕怎么回事?尸体口鼻微微有点歪斜,不仔细,还真是看不出来,我们大胆推测一下,当初,小勇用棍子把胖子打晕了,但处于极度恐惧的小勇以为他死了,连夜把他扔到鬼洞里去了。可后来法医验尸,发现他曾经被人捂住口鼻而窒息了。而脖子上的细细的红痕,明显就是被勒死的,这么看来,咱们大胆推测一下,凶手应还另有其人。” 啊!父子俩愕然张大嘴,继而眸中闪过丝丝雀跃。 “接下来怎么办?”一直稳重老成,遇事不惊,有主意的王大贵激动的问我。 我心里很是得意,看了一眼王小勇说:“现在唯一能救小勇的就是赶紧去自首。” 父子俩一怔,点点头,我让王大贵保管好那颗纽扣,王大贵歉意看着我,连连答应着,我回去了。 第二天,在王大贵安排下,王黑子开着三驴子,带着他们父子俩和我去自首了。 刚出村子,就看到迎面突突突而来一个跨斗子,里面坐着几个威风凛凛的警察,小勇吓的脸色苍白,浑身颤抖,王大贵一惊,赶紧让王黑子停下来。 下了车,警察的跨斗子也停下来,王大贵赶紧过去,急三火四的把经过告诉他们,几个警察面面相觑,一起看向王小勇。 此时的王小勇,看到警察犀利的眼神,赶紧低下头。 我心里直突突,不知道自己知情不报,会怎么处理,额头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警察带着我们回到公安局,分开对我们审问,不对,是询问。 我诚心诚意的认错,把经过告诉警察,这次,一点都没敢隐瞒,为了立功,我把自己的想法,推断告诉他们。 没想到,警察听完,面面相觑,其中一个警察拍拍我说:“小梁同志,因为你找到证据,知情不报……他顿一下,我心里咯噔一下,完了,完了,心砰砰狂跳。 “我们本来想着要严肃处理的,但你刚才讲的,对于破案很有价值,因此,你这就算是将功补罪吧……。” 我的妈呀!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会被拘留呢,我用袖子擦擦脸上的汗,有个警察给我端来一杯水,我受宠若惊的接过来,连说谢谢。 过了会,我被放出去了,出了门,我长长吐口气。 我出来了,可他们父子俩就完了,王大贵肯定是包庇罪,而小勇到底是不是凶手?还待调查,看样子,一时半会调查不清,他是出不来了。 我的心情特不好,感叹不已,五味杂陈,他吗的!平日里做事认真小心谨慎的我,做梦也没想到,也会到公安局一游。 刚走出去,想着怎么回去呢,犹豫不决的想着用不用找冯波送我回去。 正闹心呢,两个警察骑着摩托车停下来,看到戴大盖帽的,吓我一跳,愣住了。他吗的!他们不会又要请我二进宫吧,刚消汗的我,瞬间,又是一身汗,手心里都是汗。 “小梁同志,我们俩去坟冢村,用不用捎你回去。” 我的妈呀,我可不敢坐了,谁敢坐警车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犯罪了,再说,村里那些站在村口一溜排的长嘴老婆(长舌妇)要是看到我坐警车回来,瞬间,在她们嘴里你就身败名裂了,胡编乱造,能你说的面目全非了,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警察又去坟冢村干嘛,难道是……我很是激动。 可要是不坐,我怎么回去,那个地方的路还没修好,给多少钱,县城流行的蹦蹦车都没人愿意去,犹豫一下,最后,还是坐了。 摩托车虽然开的飞快,但还算平稳,可出了城,道路不好走,尤其是到了我们地带,坑坑洼洼的,颠簸的厉害,快把我颠吐了。 在路上,我虽心知肚明的知道怎么回事,但还是斗胆问警察去村里干嘛? 其中一个警察调侃说:“小梁同志,你这是明知故问嘛!去工地上,找老刘调查案情。这次,要是能找到线索,你可立功喽!” 听到警察表扬我,本就心情不好的我,瞬间心情大好,觉得王大贵和王小勇有救了。 过了会,摩托车突突突进了坟冢村,村里树下,几个磕着瓜子,口沫横飞,交头接耳,神神秘秘聊天的老娘们儿看到警车,立刻来了兴趣,叽叽喳喳围上来,不大会,村民们鱼贯而出,团团围住摩托车。 “快看,警察又来了。” “这肯定来抓凶手了。” “那个叫胖子的工人死的太惨了!” “哎呀妈呀!这凶手到底是谁啊!太狠了!” 两个警察下了车,在我指引下,来到工地上,正在干活的民工们看到警察来了,都不约而同的停下手里的活,议论纷纷的。 工头孟维正在监工,看到警察来了,殷勤的赶紧迎上去,“警察同志,你们可来了,怎么样,抓住凶手了吗?胖子死的太惨了,你们可要为他报仇!” 他眼睛红红的说。 其中一个警察严肃认真的说:“刘殿军(老刘)在哪?我们想找他了解下情况。” 孟维一愣,指着工棚说,“他走了。” “什么时候走的?” 警察一愣。 “昨天他就走了,是我送他到车站的,他说明天,也就是今天,是他老妈的大寿之日,跟我请假三天,谁家都有老人,我也不能不给假啊!” 第200章 推理 孟维的话,让我也傻了,这老刘真是老奸巨猾,看事不好,脚底抹油,溜了。 “他走的时候,有没有说什么?或者有什么反常的地方。” 其中一个警察问孟维。 孟维想了想说:“没有,很正常啊!怎么,你们找他有什么事吗?是因为胖子的事吧。” 孟维有点担忧的看看警察,又看看我。 我刚要说话,那个警察严肃认真的说:“是的,我们想找他了解下情况,既然他不在,麻烦您说说他的事情,再把他家地址告诉我们。” 孟维一愣,他掏出两根烟递给警察,谄笑着说:“警察同志,我跟你们说,老刘人不错的,我经常不在工地,都是他帮我忙前忙后的张罗着,今年运气不好,特倒霉!工地出了好几次事了,要不是老刘在,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你们……你们是不是怀疑他啊!我跟你们说,老刘绝对不是坏人!” 他小心翼翼的说。 两个警察摆摆手,他尴尬的把拿烟的手缩回来。 警察目光如炬的看着他,“孟总,老刘平日里和胖子关系怎样?” 孟维一愣,他把烟盒揣进兜里,挠挠头说,“这个我不太清楚,平日里,老刘不爱说话,很少发脾气,但发起脾气来,爱骂人,不过,平日里,工人们都很敬重他的,没听说过他和谁有过矛盾,他做事认真稳重,心思细腻,喜欢帮助他人,所以,有他在工地我放心。” “他这次回家,还回来吗?” 那个高高瘦瘦,目光炯炯,一直没有说话的警察突然问道。 孟维一愣,“这个还真不知道,他没有说不回来,不过,之前他就跟我提起过,想不干了,可我离不开他,他是工地上的伙夫,厨艺不错,虽然是大锅饭,说实话伙食不好,但他总想方设法的让让人吃下去,还自己开荒,种了一些蔬菜。后来,我看他做事认真稳重,而且,他是民工们年纪最大的,就让他做了班长,我怕他不干,就给他涨工资了,后来又留下来了。我觉得这两天他会回来的,毕竟我给他的工资,和别的地方比,已经很高了。” 孟维自信的说。 我一言不发,默默听着,心里想着,老刘肯定不会回来了。 警察又问了一些问题,出去了。 又来到民工们堆里,询问他们,让他们提供线索,民工们七嘴八舌的说个不停,但一致以为,老刘是个好人,不明白警察为啥要调查他。” 旁边那个高高瘦瘦的警察用一个小本子,把他们说的话都记下来。过了会,警察要离开这里了,我赶紧问警察,王大贵和王小勇什么时候才能放出来? 其中一个警察叹口气说,“这个可不好说,等我们调查完看情况吧。你放心,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说完,二人上了摩托车,开着摩托车突突突离开了这里,后面尘土飞扬。 看热闹的村民们望着慢慢远去的摩托车,议论纷纷的。 “我靠,啥意思?这警察来了也没抓人啊!” “警察去了工地,看来,这个凶手就在工地。” “那也不一定,坏人脸上也没刻着字,说不定在咱们村里呢,你想啊!胖子在工地那么长时间没死,到咱们村刚一天,就嗝屁了,明摆着是咱们村里人干的。” “哎呀妈呀,你可别说了,要是凶手听到了,可就坏了。” “太他妈吓人了,老子这几天晚上茅房都不敢去了。” 看到我,村民们一窝蜂围过来,七嘴八舌的让我看看到底谁是凶手?王大贵怎么不见了?在这个偏僻的小山村里,屁大的事,都能传的纷纷扬扬的,王大贵才离开了几个小时,人们都开始议论纷纷的,说啥的都有。 我看着那一张张惊恐不安,期待看着我的脸,一时间,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了。 我清清嗓子说,“大家不要惊慌,王大爷应该去乡里里开会了。我知道他不在,咱们都没有主心骨了,因为胖子被害的事情,大家都害怕了,刚才大家也看到了,警察又来了,这个案子马上就快破了,放心吧,凶手跑不了,很快就会抓住了。” “那你给看看,谁是凶手?” “嗯哪呗,凶手一天抓不着,大家一天心不安,日子难熬啊!” “妈拉个巴子的,要是知道谁是凶手,我他妈先削他一顿出出气再说。” “就是,吓的我都把孩子送他姥姥家去了,村里太不安全了。” 这个凶手一天抓不到,大家就没有好日子过。” “嗯哪呗,这样的日子,简直就是度日如年啊!” 村民们群情激愤的的说,看出来,人们这几天都吓坏了。胖子被人害死,整个村子和工地上的人都惶恐不安,人心惶惶的。晚上谁也不敢出来了,就是村里总去小卖部打牌的那些村民们,都不敢出来了,有个风吹草动的,人们都会吓的惶恐不安,瑟瑟发抖。 其实,我虽然在人们面前装人,其实,内心也怕的要死。给我的感觉,这个凶手,可不是一般人,他稳重老成,心思缜密,善于规划,非常奸诈,凶残。 我的眼前浮现出老刘截然不同的鞋带,胖子脖子上细细的红痕,还有他微微歪斜的口鼻,那块脏兮兮的毛巾,心里一颤,这样的镜头,一直都在我眼前浮现。我不止一次揣测着胖子的死,没有那么简单。 王小勇明明记得清清楚楚的,自己和对象小兰把胖子的尸体扔进后山鬼洞去了。可尸体为何又出现在荒宅枯井里面?除非尸体自己会走?或者大胆推测一下,胖子又活过来了,可他活过来,就是脑袋被打傻了,也不会傻到去枯井里,这些推理,简直就是在搞笑。 再就是,他被王小勇打晕了,后来在鬼洞里醒过来了,就踉跄着出来了,然后碰到了凶手,这个凶手要让他死,残忍的用毛巾把他捂死,扔进人迹罕至的荒宅里面的枯井里。 后来,胖子又缓过来了,凶手很是害怕事情败露了,情急之下,把他勒死了。 我忽然对于自己的推理很是兴奋。脑海里浮现出那张在人群里很普通,少言寡语,看着很稳重,人畜无害的的脸。怎么也想不明白,这样的人……会杀人。 第201章 小兰被抓走了 第二天中午,警察来了,把王小勇的对象小兰带走了。小兰的奶奶,爸爸妈妈吓坏了,她的妈妈哭着结结巴巴的问警察怎么回事?干哈把她闺女带走。 小兰的爸爸也不干了,愤怒的问自己闺女小兰怎么回事?小兰只是哭,就是不说话,不管父母怎么问,小兰就是低下头哭。 “嚎,嚎,就知道嚎,我他妈还没死呢,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要气死老子啊!” 她爸死的直跺脚。 其中一个警察严肃认真的说:“你们的女儿,因为参与一起凶杀案,需要配合我们调查。” “什么?凶杀案?小兰的父母傻了,懵了,“俺家闺女老实巴交的,杀只鸡都不敢,怎么会杀人?警察同志,你们可不要冤枉好人啊!” 小兰的妈妈哭着说。 “这死丫头,到底是怎么回事?气死我了!”小兰的爸爸眼睛冒火,戳着小兰的额头。 警察把他推开,带小兰走了,警车呼啸而去,后面尘土飞扬。 这下村里炸锅了,小兰被警察带走,整个村里人都懵了。 “乍回事啊!小兰怎么被带走了?” “不知道啊!” 这肯定跟胖子的死有关系?” “刚才警察说了,什么小兰参与一起凶杀案,那肯定是胖子被害这事呗。” “这事可不敢乱说啊!人家一个大姑娘怎会杀人?” “无风不起浪,那警察乍没抓别人呢?” “这下王有水(小兰爸爸)两口子肯定吓坏了,不知道怎么难过呢。” “唉!小兰太可怜了!她爸王有水整天就知道耍钱,不顾家,家里卖苞米的钱,年年都让他输没了,她们娘俩一年辛辛苦苦的白干了。日子本来就苦,这回又被警察抓走了,真是作孽啊!” 村民们议论纷纷的,叹息不止,唏嘘不已。 我默默看着远去的警车,想着刚才小兰无助,绝望,惊恐万状的眼神,唏嘘不已,这个单纯的女孩,只是谈了一场恋爱,却稀里糊涂的被卷进一个凶杀案里。 我不懂法,不知道像她这样知情不报,是不是也和王大贵一样是包庇罪,很是担心她,有一种为她洗白的冲动,可又不知道该做什么。 晚上躺在炕上,我翻来覆去睡不着,一闭上眼睛,就是小兰绝望惊恐的眼神。我想着该怎么救她,王大贵和王小勇。虽然心里坚信那个人就是凶手,可证据呢? 要想证明他们没杀人,就要拿出证据来,我不是警察,也不是什么侦探,到哪里去寻找证据,我揣测着,这几天警察肯定会轮番上阵审讯王大贵,王小勇。 警察手里唯一的证据,就是那个纽扣,还有那块脏兮兮的毛巾和在现场找到的几根头发,他们肯定会在这些证据上大做文章,寻找凶手。 而那颗纽扣,王小勇已经跟我说过了,他那天晚上穿的衬衫,回家后,惊慌失措的他,也没有发现掉了一个扣子,直到第二天,才发现掉了一个纽扣,可已经吓的犹如惊弓之鸟的他,不敢再去现场和鬼洞找了。 而那块毛巾,也是他过后才想起来的,不知道啥时候没的,如果他的衬衫扣子和衬衫吻合,毛巾上再有他的指纹,那就说明他撒谎了,是他把胖子捂死的。 可既然如此,那胖子脖子上细细的红痕肯定不是他做的,应是我想象中的凶手做的,那要是这样,这个案子可就太复杂了,王小勇到底撒没撒谎呢? 我胡思乱想的一直到半夜都睡不着,绞尽脑汁,冥思苦想的想着自己怎么能帮助他们。直到黎明之时,我才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 一觉到天亮,今天天气不错,阳光灿烂,可我并没有因为这个好天气而心情大好,反而很是沉重。 我实在是等不住了,爬起来洗漱,胡乱吃口饭,来到工地上,为了和那些还算熟悉的民工们打成一片,从他们口中找到一些线索,我特意从家里拿了一些看事时主家给的烟酒,这些东西,对于那些喜欢抽烟喝酒的民工们来说,可都是好东西,这叫投其所好,没办法,为了寻找一些线索,我也开始拍马屁,打入他们内部了。 果然如我所料,孟维和民工们看到我,很是兴奋,争先恐后的围过来说话,他们和村民们一样,也希望我给看看,到底谁是凶手? 从他们言谈举止上来看,他们比村民们还害怕,谁知道下一个会是谁,这些天,民工们人人自危,看谁都像凶手,一个个的都有了戒备心,每天都惶惶不可终日,干活时无精打采的,可把孟维愁坏了,别的工头监工,都是除了呵斥,就是骂人。可他倒好,还得好言好语的哄着他们干活,盼着快点完工,他也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 面对工人们迫切想知道答案的脸,我告诉他们,好好干活,晚上再过来和他们喝酒聊天,民工们都来了兴致,高兴的去干活了。 孟维很是高兴,我看他高兴,趁着这个劲,和他唠家常,慢慢的,轻描淡写的聊到胖子的死,还有老刘在工地时的生活习惯。 孟维这几天可能也闷坏了,对我大倒苦水,把工地上这些邪门事都说了出来。尤其是僵尸的事情,一说到僵尸,他心有余悸的脸色难看。 我万万没有想到,我出门看事这段时间里,工地上竟然发生了这么多邪祟事。他口中的僵尸,我都没有见过,只听师父说过僵尸很厉害的,倒是听祖师爷说过,他曾经经历过僵尸的事情。 那时候,祖师爷还年轻,据他说,看事那家,有个活了一百多岁的老人去世了,按理说这是喜寿,可老人的儿子,是整个家族里有名的孝子,老人离世后,他悲痛欲绝,痛哭流涕,做了最好棺材,买了最好的寿衣,孙男娣女的找人看好了下葬的日子。 可到了那个日子,孝子不舍老母下葬,竟然做出惊人的决定,把老母的棺材放在后院里一个宽敞的房子里,过段日子再下葬。 孝子的儿孙和他一样,也是孝顺的人,心里虽然觉得不妥,可不敢反驳他,只好把老太太入殓,棺材放在后院里一个空房子里了。刚开始,除了孝子,一家人有点害怕,可后来,慢慢的不怕了,出入坦然自若。 可过了一段日子,接下来的事情,快把他们吓死了。 第202章 吸血僵尸 当一家人习惯那个放在后院里的棺材后,家里接二连三的发生一些诡异的事情,这家人是个有钱人家,家里养了很多鸡鸭,牛羊,最近总是丢鸡丢鸭的,很是奇怪,门窗都关的好好的,外墙很高,鸡鸭怎么丢的? 因为家里有钱,也就没有怎么在意,可接下来,隔三差五的总丢鸡丢鸭的,一家人终于急了,晚上准备好棍棒刀叉,准备抓住这个贼,狠狠削一顿。 可家里的几个年轻人等到半夜,都熬不下去了,睡过去了。每次都没有动静,可过后,依然丢鸡丢鸭的,抓不住这个贼,家里人惶惶不可终日,度日如年,只好换班巡逻,可接下来,又没动静了。 时间长了,就是铁人也受不了了,孝子想了想,觉得因为家中没有狗看家,小偷才肆无忌惮的进来偷东西的,在农村,人们都喜欢家里养一只狗看家望门的,这家人就买了一只大狗。 也就是一只土狗,但这只狗长得很是凶猛,样子骇人,看着就让人害怕。自从有了这只狗后,那个偷鸡贼果真不来了,家里恢复常态,一家人终于安心了。 可过了几天,大狗忽然消失了,怎么找也没找到,一家人很是失落,只好作罢了。 有一天晚上,月明如昼,这家的几个小孩子和邻居家小孩在院子里玩耍,几个小孩子在院里玩藏猫猫(捉迷藏),过了会,轮到邻居家小孩子躲藏的时候,这个孩子想着自己不能让他们找到自己,跑到后院,看到一个房间,轻轻一推就开了,这个胆大的孩子忽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抓进去了…屋门砰的自动关上了。 剩下的几个孩子到处找他,茅房里,猪圈里,柴禾垛都翻遍了,也没有,大声呼喊,都没有找到,那个胆大的孩子比他们大两岁,是个孩子头,几个孩子找不到他,时间长了,没了兴趣,以为他回家了。 过了会,各自回家了,邻居家那个胆大孩子的父母看到这么晚了,孩子还没有回家,有点着急了。 那时候,农村孩子都是散养的,放学后,就到处疯玩,野外捉蚂蚱,蜻蜓,下河摸鱼,洗澡……反正母亲不河东狮吼,是不会回来了。 他的父母实在是等不下去了,拿着手电筒出来寻找,来到孝子家里,孝子一家人都懵了,说刚才还听到孩子玩的正嗨呢,现在自己孩子回屋了,以为他家孩子也回家了。 邻居赶紧问孝子的几个孙子,孩子说刚才玩藏猫猫,大家都没有找到他,这个天真的孩子还羡慕的说他可厉害了,一直没有找到他,所有人一听,都一惊。 大家都 不约而同的出去寻找这个孩子,可家里家外的到处都翻遍了,也没有找到那个孩子,他的母亲吓得都哭着抽搐了。看热闹村民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的水泄不通。 那时候,家里孩子没了,也不是很大的事情,因为家里都有好几个孩子,他们觉得他肯定被人贩子拐跑了,可有人以为,在东北是很少有人贩子的,都议论纷纷的。 揣测这个忽然消失的孩子,肯定已经凶多吉少了。 他的父母哭的死去活来的,好在他们还有好几个孩子,只好做个衣冠冢把他安葬了。 过后,邻居家觉得自己的孩子在孝子家丢的,他家有责任,孩子的母亲总是披散着头发,坐在他家门口撒泼哭闹,让他家赔自己的孩子。 看热闹的人里三层,外三层的,议论纷纷的,孝子在此地口碑极好,人缘也好,怕这样闹下去,对自己声誉不好,只好赔给他家一大笔钱完事。 那时候,家家户户的孩子多,这个孩子没了,时间长了,邻居他家该干嘛干嘛了。 此事后,孝子因为膈应,上火,病了一次。有人觉得他把棺材放在家里不吉利,家里才发生这么多不顺的事情,劝他赶紧让母亲入土为安,可孝子不为所动。还因为此人说了不敬的话很是恼怒,郁郁寡欢。 过了一段日子,给他家放羊的那个羊倌早上赶着羊群去放羊,来到山上,他把羊儿赶在一块绿绿油油的草地上,开始查数,查了一遍,惊奇的发现少了一只羊,一惊。 很是害怕,接着又数了好几遍,还是少了一只羊,很是担心东家让他赔羊。 但想了想,昨天自己放羊回去时,可还是清清楚楚的记得数了三遍,都对劲,今天早上出来,就没了一只羊,证明昨晚就没了,以为他家晚上吃涮羊肉了。 傍晚把羊群赶回去,他问主人昨晚是不是吃涮羊肉了? 孝子的孙子一愣,摇摇头,问他啥意思? 这个时候,放羊倌脸色难看,害怕了,道出经过,赶紧为自己辩解。 孝子的孙子一听,也懵了,让他别着急,回到屋里问问家人再说。 一家人听罢,一愣。 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昨晚也没来小偷,怎么丢了一只羊? 这家人善良,好言好语的安慰那个放羊倌,放羊倌很感动,从此以后,每天更加认真放羊了,接下来,再没有丢羊。 而这家人觉得亡羊补牢,为时不晚,又找瓦匠把羊圈的墙加固,把院墙又加高了。换了一个牢固的铁大门。 折腾好几天,一家人也累够呛,但看到高大的院墙,一家人心里踏实多了。如他们所料,自从把墙加高后,再没有丢东西。 一家人终于松口气,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接下来的事情,让他们欲哭无泪。 有一天,放羊娃把羊赶回来了,这家人正好要开饭了,今天伙食不错,一家人留放羊倌吃饭,盛情难却,放羊倌留下来吃饭,喝了很多酒,喝醉了,一家人知道他回去也是个一个人,父母已经不在了,好心留他住下来。 半夜时,放羊倌口渴难耐,醒了,看到桌上有水壶,拿起来一滴水没有,只好出去找水喝。 此时,外面月明如昼,大地被照的通亮,他踉跄走出来,知道他家厨房在哪里,来到厨房里,在月光下拿起葫芦瓢舀水喝个够,迷迷糊糊的回到自己屋里,摇晃着倒下去,又睡过去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忽然被一个奇怪的声音惊醒,睁开眼睛一看,大惊失色,透过窗外射进来的月光,老“将臣”(吸血僵尸)。 第203章 他就是凶手 只见这个僵尸身上有数寸白毛,面色青黑,凹陷的双目中绿光闪闪,锯齿獠牙露出口外,嘴角血迹斑斑,样子惊悚恐怖。放羊倌吓得肝胆欲裂,腿脚发软,浑身哆嗦,瞬间,冷汗淋淋,大叫一声,欲逃,那个老僵尸极快扑过去,一把抓起他,就像抓起一只小鸡子一样,对着脑袋吸血……放羊倌凄厉瘆人的惨叫一声,晕死过去了。 他凄厉的声音,把睡梦中的人们都惊醒了,起来一看,所有人都快吓死了,吓得浑身颤抖,面如土色,在青白的月光下,已经吓得魂飞魄散,瑟瑟发抖的孝子看到那个老僵尸,惊呆了,竟然是他已经死去多日,没有下葬的老母亲,已经尸变,大惊失色,看到她抱着那个放羊倌吸血,而那个可怜的放羊倌,身子还在蠕动着,很是凄惨,让人不忍直视。 他的那些儿孙们都吓得脸色苍白,有胆小的哭起来,屋里的女人和小孩不敢出来,吓得小声哭起来。 孝子不知道怎么救那个放羊倌,想救他,又怕伤到自己的老母亲,急的团团转,他的儿子实在是看不下去了,鼓起勇气,斗胆拿起一个棍子,对着那个老僵尸打去……正惬意吸血的老僵尸似乎怒了,砰的一声,把那个放羊倌扔在地上,跳跃着追过来…… 一家人看他快被僵尸追上了,很是担心,吓得大喊大叫的,哭爹喊娘的。 对门的邻居听到声音,趴在墙头一看,很是害怕,但他是个热心人,不能见死不救,极快从鸡窝里捉到一只公鸡,手起刀落,接了公鸡血,追出去,对着那个马上就追上年轻人的老僵尸,把公鸡血喷过去…… 正跳跃极快的僵尸忽然倒下去了。 那个年轻人获救了。 众人看僵尸一动不动了,才敢过去,看到这个僵尸确实就是他们的祖宗,已经事变了,手上,身上长出白毛,手指甲有三四寸长,脸色青黑,锋利无比的獠牙露出唇外,嘴角血迹斑斑。身上的寿衣都是血,看着骇人。 人们呆呆看着,吓得瑟瑟发抖,孝子和几个儿孙掌灯来到后院一看,那个放棺材的空屋子门大开着,刚到门口,就闻到一股让人作呕的血腥味。棺材大开着,棺材盖扔在地上。 几个人探头往里一看,顿时吓得后退几步,倒吸一口凉气,瞬间又出了一身的冷汗,只见棺材里,血淋淋的骨头堆积成山,很多都是小动物的,其中一个羊骨架很是醒目,还有一个小孩子的骸骨,所有人这才知道,所有失踪的家禽和那个孩子,都是被这个僵尸给吸血而死的,最可怜的就是那个孩子和那个放羊倌了,他们俩死的太惨了。 孝子默默看着,泪水夺眶而出,后悔因为自己的执着,而害死了他们,悔恨交加,可世上没有后悔药,悔之晚矣。 他的儿孙们看着那些无辜的遇难者,唏嘘不已,颇有怨言,却什么也不敢说,有人小声哭起来。 他的邻居知道后,悲痛欲绝,孩子的母亲看着那个小小的,血淋淋的骸骨,心如刀割,只好把他重新安葬了。 一家人只好把那个放羊倌好好安葬了。 那个孝子赶紧派人把我祖师爷请来驱邪。祖师爷在棺材上贴了符咒,喷了黑狗血,在太阳下把那个棺材烧了,把僵尸烧了,接下来没事了。 我现在听孟维讲这个僵尸的事情,现在没事了,因为僵尸已经被我除掉了,最关键的就是,通过僵尸这件事,让我更加深刻的了解了人性。 晚上,我如约来到大队部,民工们看到我,很是兴奋,我不会喝酒,一瓶啤酒就能把我撂倒了,只好事先说好,我慢慢喝,他们随意就好。 我们边吃边聊,一开始,我给他们讲一些我看事时,遇到的诡异事,所有人都听的津津有味的,他们觉得我讲的既恐怖又刺激。 慢慢的,酒过三巡,人们都有了醉意,包括孟维,都开始讲工地上这些诡异事了,当然,最主要的是僵尸。他们觉得这件事太恐怖了,一辈子都忘不了,已经有阴影了,借着酒劲,大家畅所欲言,啥都说。 通过和他们聊天,我才知道,工地上所有民工里,老刘和胖子,酒鬼,张二赖,关系不错,有细心的工人讲,有一次,他晚上出去撒尿,无意之中,看到他们几个聚在一起,鬼鬼祟祟的,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商量什么。 还有一个工人晚上醒来,睡不着,后半夜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睁开眼睛,看到他们三个人个蹑手蹑脚的回来,很是惊奇,以为他们三个偷着出去开小灶了,毕竟工地伙食太差了,像猪食,好在老刘厨艺不错,勉强吃的下去。 这么晚回来,他们肯定去村里小卖店吃小灶,喝酒去了。这个工人羡慕嫉妒恨,心里有气,但想着老刘是班长,又是伙夫,惹不起啊,祸从口出,就只能把话烂在肚子里了。 现在老刘不在,大家都喝多了,酒壮怂人胆,敢说实话了。 我默默无语的听着,心里越加肯定,凶手肯定是他。 回到家里,已经半夜了,可我没有困意,躺在炕上,想着惨死的老八,酒鬼,几个不知道名字的民工,还有诡异失踪的张二赖,古墓里不见了的陪葬品,越想越怕,这个凶手太有心机了,他绝不是一个普通人,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有可能是为了盗墓,为了掩人耳目,才来工地上的。 名义上是个民工,而实际上有可能是个盗墓贼,而且,还不是一般的盗墓贼。 想到这里,我忽然变得兴奋起来,可想着他的样子,我又有点害怕了。总是感觉他的眼睛在看着我,我后背生出寒意。此人貌不惊人,遇事不惊,稳如泰山,眼睛不大,总是眯着眼睛,可看人的时候,发出让人胆颤的寒光,凶手就是他,已经是板上钉钉,没跑了,可要想抓住他,是需要证据的,证据呢? 第204章 挖坟 正当我忧心忡忡的担心这个凶手逃跑时,几天后,传来好消息,经过警察调查,老刘就是被公安局通缉抓捕的盗墓贼,他已经被公安局追捕十年了,据说他不仅盗墓,还杀过人,被害人是个有钱人家的守墓人,是个老头,他杀人后就潜逃了。 因为他非常狡猾,狡兔三窟,打一枪,换一个地方,而且还善于伪装,这么多年,警察一直都没有抓住他。 经过鉴定,毛巾上的指纹竟然是老刘的,老刘被抓住了,这个人果真狡猾,他竟然没有回家乡,警察四处寻找,在一个山洞里把他找到了。 可是从他身上没有搜出来盗墓陪葬品,他非常冷静,淡然如水,说自己杀人了,那么证据呢?动机是什么?反侦查能力非常强。 虽然毛巾上有他的指纹,他一只鞋上的鞋带和胖子脖子上的勒痕吻合,可他就是拒不认罪。这个人确实心理素质好,他用自己的鞋带勒死胖子,完事后,竟然还穿着那双鞋,也不怕胖子找他索命,做噩梦。 警察没辙了,王大贵告诉他们,让他们来找我,说我保证能找到证据,赃物,这个王大贵,我也是服了。警察都是唯物主义者,他们会信这一套吗? 我没办法,只好让他们在院子里喝着水等会。 我进屋里,开始扶乩请神,奇怪的是,算出来那些陪葬品还在坟墓里,我一下子懵了,还在坟墓里,不可能啊,我亲自把古墓里的僵尸烧了,古墓里根本就没有陪葬品,可扶乩请神算出来的,不会错的,这可怎么办? 我急的团团转,想了想,决定再问一次,要是再算不出来,我也没辙了。我趴在门缝,看几个警察喝水聊天呢,再次扶乩请神,这次算出来,还是在坟墓里,只不过,不是原来那个古墓里,我有了眉目,很是激动。 出去,对一个警察说:“警察同志,要想找到证据,就是那些陪葬品,就要辛苦你们一趟了,我拿起镐头,指了指铁锨,几个警察面面相觑,拿起铁锨跟我出去,我带着他们直奔野外而去…… “小梁同志,咱们这是去哪?” 其中一个警察问我。 “你不会带我们去野游吧。” 另一个警察调侃道。 我向他一笑说:“带你们去找你们要找的东西,放心吧,不会让你们白跑一趟的。” 我带着他们来到那个坟山,仔细观察,在高高低低,成千上万的坟堆里,看到一个矮小的坟墓,虽然荒草丛生,但坟前草木明显有的倒伏,有的枯萎了,仔细看,有新土,我快步来到这个矮小的坟墓前,指着坟墓说:“你们要的证据,就在里面。 “这……这是什么意思。” 几个警察面面相觑,哭笑不得。 要不是我和他们以前打过交道,他们可能会以为我在戏弄人。 我看着他们迷惑的样子,咳嗽一声说:“你们挖吧,我只能告诉你们,这里面有你们想要东西,放心,下面不会怪罪你们的。” 几个警察愕然看着我,半信半疑的接过镐头,开始挖掘坟墓,不大会,露出一个破败腐烂的棺材,里面躺着一个白森森的骸骨,在这个阴暗的坟山里,看着阴森森的,几个人虽是警察,看到这一幕,也是一怔。 “小梁同志,这是怎么回事?证据呢?东西呢?” 其中一个看着像是头目的警察,威严的看着我,语气中带着怨气。剩下的几个警察,也不悦的看着我。 其实,别说他们,就是我,也他吗懵了,明明扶乩请神算出来的,东西就在坟墓里,而且,就是这个坟墓里,东西呢? 挖了这么久,都累的气喘如牛,满脸大汗,除了棺材,骸骨,啥没有,换了谁,谁乐意。 我有点慌了,说实话,我也有点没底了,可看事这几年,包括跟着师父,祖师爷他们,极少出过错,今天咋回事? 我呆呆看着那个腐烂的棺材和那个骸骨,想了想,从一个警察手里抢下来镐头,对着棺材底下挖掘……其中一个警察,拿起铁锹,也帮我挖掘。 不大会,我就累的驴脸淌汗,除挖出来一些湿土,什么没挖出来。 已经消汗,站在那里看着的几个警察苦笑着摇摇头。那个陪我挖掘的警察似乎很是失望,停下来,把铁锨扔在地上,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别提多沮丧了,他吗的!这个老刘太狡猾了,难道他换地方了?我不甘心,继续挖…… “好了,好了,小梁同志,别浪费时间了,我们的时间宝贵,走吧,走吧。” 他们拍拍屁股走人了。 我没有理他们,吭哧吭哧继续挖……没有,我累的呼呼喘气,很是失望,也准备撂挑子不干了,又一镐头下去,我忽然碰到一个硬东西,小心翼翼的挖出来一看,竟然是个坛子,迫不及待的打开一看,又惊又喜,他吗的!里面是一些首饰和一件织锦衣,一看就值钱。 “我找到了,找到了……。” 我笑着大声呼喊,对着已经走远的警察摆摆手。 几个警察听到声音,不约而同的回头,停下来,急急过来一看,都乐了。 “小梁同志,真有你的,厉害了,这个案子,你可立功了,回头奖励你啊!” 那个警察头目笑着拍拍我的肩膀。 “刚才是谁把我扔下的,都说警民一家亲……。” 我委屈小声嘟囔着。 几个警察面面相觑,笑了。 他们把那个坛子拂去尘土,盖好盖子,小心翼翼的放起来,把坟墓修缮,拜了拜,我们离开这里了,几个警察骑着摩托车突突突离开了。 我看着他们的背影,想着老刘太可怕了,他竟然把东西藏在一个破败不堪的坟墓里,这是一般人想不到的,要不是我扶乩请神算出来,常人就是想破脑子,也想不到东西会藏在一个坟墓里。盗墓贼果然和正常人的脑袋不一样,要不隐姓埋名的到处躲藏十年警察都抓不到,佩服至极。但法网恢恢疏而不漏,最后,他还是落网了,我擦擦脸上的汗,长长松口气。 第205章 招供 回到家里,晚上,我躺在炕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这回证据有了,不知道老刘会不会认罪伏法,王大贵和小兰属于知情不报,不知道怎么判,能不能放出来? 而王小勇既然没有杀人,但他也属于过失伤人了,也不知道会怎么判刑,这家人让我牵肠挂肚的,我决定去看看他们。 第二天,我搭了王黑子的摩托车去了县城看守所。 因为这个案子我是有功劳的,警察网开一面,让我和王大贵见面了,仅仅几天没见,一直身子骨硬朗,精神奕奕的王大贵瘦了很多,胡子拉碴的,面色憔悴,眼睛都是红血丝。 他看到我,很是激动,“小子,你咋来了?”他激动眼睛湿润了。 看着他的样子,我的心里很是酸涩,眼泪不争气的掉下来。 “臭小子!瞧你这点出息!能不能像个男人样子,别娘们唧唧的。” 他笑着说。 他的样子,让我更难过了,背过脸去,用袖子擦擦脸上的眼泪,“王大爷,你这几天还好吗?他们有没有为难你?” 我担心的看着他说。 “没有,我是谁啊!我王大贵可是个老党员,上过战场,杀过敌人的……。” 他笑起来……笑着笑着眼泪出来了,“可叹我一辈子光明磊落,清清白白的做人,做事,老了老了,没想到……这兔崽子……。” 他哽咽着说不下去了,低下头。 我掏出手绢递给他,他没接,用袖子擦擦眼泪。挤出一丝微笑说:“你看我刚才还说你,我自己却……。” 他苦笑着摇摇头,“你怎么样了?警察去找你了吗?” 他期待看着我。 我挤出一丝微笑说:“有你,他们能找不到我嘛!” 他笑了,我也笑了,他捶我一拳。 我告诉他经过。 他听完,很是激动,嘴唇颤栗着说:“好好好,太好了!人只要不是小勇杀的我就放心了,老天有眼,让我王家留个后,这回,到了那边,我跟他妈有个交代了。” “这回你还阻拦小勇和小兰吗?” 我调侃说。 他一愣,继而苦笑着说:“我老了,糊涂了,也是虚荣心作祟,要不是我从中作梗,说不定,我已经抱上大孙子了。” 他叹口气说。 “听说小兰都怀孕了。” 我看着他说。 “真的!” 王大贵激动的浑身颤抖,胡子煽动着。 我点点头,他捂住脸,喜极而泣,泪水从指缝缓缓流出,半晌不说话。 我转身离开了。 警察陪我出去,我问他,王大贵和王小勇,还有小兰怎么判? 警察叹口气告诉我,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在他们凌厉攻势下,和大量的证据面前,一直拒不认罪,反抗到底的老刘,终于突破心理防线,招供了。 他就是十年前盗墓杀人,被追捕十年的那个盗墓贼,真名叫潘玉忠,这十年来,他犹如一只惊弓之鸟,乔装打扮,到处逃窜躲避警察的追捕,多数都是在山里,桥洞下,破庙里安身,一次偶然的机会,他知道这个施工队施工的地方是个偏僻险恶山村,村庄四面环山,觉得是个躲避警察的好地方,他不敢用身份证,只能躲在这种偏僻的地方。 当时,因为这个地方偏僻险恶,不好招工,工头孟维什么人都用,诡计多端,心狠手毒的老刘想出一个计谋,故意制造一起车祸,受了轻伤的孟维被他救了。 孟维感恩图报,知道老刘没有工作后,马上就带着他来到工地,让他做了伙夫,后来,又提拔他做了班长,每天除了做大锅饭,就是监工,活不累,还有点小权,按理说,他日子惬意,应该知足了。 可他是个盗墓贼,这几年,一直都没闲着,看到这个地方群山环绕,是个原始森林,山里有很多坟墓,很是兴奋,平日里,除了做饭,监工,就偷着出去踩点。 让他失望的是,凭着这么多年盗墓经验,这个村庄后山虽然有个坟山,但里面埋的都是横死的人,就是正常死亡的坟墓里,也没有什么好东西,毕竟这个地方太穷了,都是普通老百姓,有的人家,老人去世,能买个好棺材已经不错了,能陪葬啥好东西。 他很是失望,可不甘心,没事就去山上溜达溜达。可一直都没有找到古墓。 决定放弃的时候,却鬼使神差的寻找宋老八的时候,发现了那个古墓,当时,几个人都看到了,盗墓时,也都参与了,既然几个人都参与了,那么货,自然是大家分,每人都有份。 那天盗墓时,盗墓经过惊悚诡异,好不容易把东西弄到手,老刘除了激动,又不淡定了,这些货,虽不多,但以他的经验,肯定值很多钱,可再值钱,好几个人分赃,他有点心疼,就像割他的肉一样,有了歪心思。 他们往外抬女尸时,他看到棺材里有殷红的血,再加上那天晚上发生了几件惊悚恐怖的诡异事,他就知道,这是个成了气候,一百多年前,被人下了诅咒的女尸,张二赖失踪了,肯定活不成了,他虽然面上一副担心的样子,可心里窃喜。 如他所料,不久,果真出现僵尸吃人的事件,那段日子,他完全可以走的,可他不敢走,这个地方有吃有喝的,活不累,有权有钱,等完工了,又能赚一大笔工钱。 再说,有胖子和酒鬼看着他,也不好脱身,虽然僵尸咬人吃人,可他不怕,他是个盗墓贼,这么多年,啥诡异事没经历过。 而且,他还曾经跟一个道士学过几手,碰到僵尸,自保没问题。其实,猴精的他,对于酒鬼和胖子那点小伎俩心知肚明的,但看透不说透。 那天晚上,他们俩鬼鬼祟祟的偷偷去厨房找货,一直密切观察他们的他都知道,他们的呼救声,他也听到了。酒鬼死后,他松口气,剩下这个胆小懦弱的胖子,可比他们几个好对付多了,小菜一碟。 可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们四个人中,最老实懦弱的胖子远比他想的的难对付多了,死缠着他,一刻不放松。 他终于怕了,欲除之而后快,可一直都没有机会下手,因为僵尸也被除掉了,一时间,没有机会下手了,就在他束手无策的时候,机会来了。 第206章 抛尸 除掉僵尸后,因为之前僵尸吃了好几个人,让人毛骨悚然,工地上很是血腥,空气中弥漫着让人作呕血腥味,工人们都不敢住了,一个个吓的脸色苍白,心有余悸的身子微微颤栗着,议论纷纷的,都吓坏了。 在村长王大贵安排下,工人们都住在了大队部,不知道是因为此事后恐慌,还是除掉僵尸后的放松,工人们开始喝酒麻醉自己,逼着自己不要去想这件惊悚恐怖事情。 胖子以为心里有事儿苦恼,也喝大了,醉醺醺,摇摇晃晃的瞪着血红的眼睛大吵大闹的,看谁都不顺眼,尤其是看老刘,喝点酒七个不服八个不愤了,酒后失言,好几次差点把盗墓的事咧咧出来,挑衅的看着老刘。 而此时,表面上看着风平浪静的老刘,实际上却心潮澎湃,偷眼看着胖子,恨得咬牙切齿的,怕他坏事,欲除之而后快。可没有机会,又惊又恨。他没有喝酒,躺在床上,眯着三角眼,密切监视着胖子的一举一动,唯恐他酒后吐真言,万一把盗墓的事抖搂出来,自己和他可不是坐牢那么简单了,自己身上本来就有命案,再加上这个盗墓的事,死定了,是要掉脑袋的。好在胖子虽然喝多了胡咧咧,一直都没有把盗墓的事说出来,可老刘的心绷得紧紧的,一刻都不敢放松。 而工人们都喝大了,赤膊和胖子一样摇摇晃晃的,醉眼朦胧的胡诌八咧的,笑的,骂人的,吹牛皮的,拼酒的……屋里别提多热闹了,谁也没有注意到,躺在床上的老刘已经起了杀心,心里酝酿着机会。可让他失望的是,一直都没有机会。 他很是煎熬,想办法怎么让胖子醒酒,闭嘴。他感觉胖子现在就像一颗定时炸弹,随时随地都会爆炸了。他不能让他爆炸,那样的话,自己就废了。他觉得自己也像一颗定时炸弹,也快爆炸了。 过了会,胖子似乎酒劲上来了,精神恍惚,眼睛直打架,好像要睡了,老刘刚要倒一杯水给他醒醒酒,借机会让他闭嘴睡觉。没想到,胖子忽然踉跄出去了,他趁别人不注意,赶紧跟出去了。 他出了门,看到胖子摇摇晃晃的直奔小树林而去……那是坟山的方向,他去那里干哈?老刘心里一紧,紧跟过去,蹑手蹑脚,屏气凝神的远远跟在后面,时而躲在树后窥视着。 而此时的胖子,已经醉的晕晕乎乎的,精神恍惚,此刻的他,哪里知道,后面有一双眼睛一直盯着他,他是出来撒尿的,他虽然喝大了,可也知道这不是工地,不能随便大小便,有茅房的,可他醉了,出去没有看到茅房,习惯性去树林边撒尿。 他撒完尿,刚要回去,忽然听到有人说话,很是惊奇,踉踉跄跄的过去一看,竟然是村长王大贵的儿子王小勇和一个女孩子在争吵不休,拉拉扯扯的,一听就明白了怎么回事,胖子大着嗓门大喊大叫的,肆无忌惮的大笑着,声音在这个寂静的夜里很是刺耳。 王小勇急的让他闭嘴,可胖子不仅没有闭嘴,反而声音越来越大,王小勇求他别喊了,怕人听到,因为女孩已经怀孕了。 可此时,已经喝大的胖子,根本就管不住自己的嘴,肆无忌惮的笑着大喊大叫的。 王小勇害怕了,情急之下,抄起地上的一个棍子,狠狠打在胖子脑袋上,胖子哼都没哼一声,轰然倒地。 女孩子吓得浑身颤抖,小声哭起来。 王小勇吓坏了,瑟瑟发抖,以为他死了,不知道怎么办,过了会,把胖子扛起来,直奔野外而去……女孩子吓得浑身颤抖着跟在后面走着。 刚才的一幕,太突然了,老刘也被惊住了,看到他们离开,赶紧蹑手蹑脚,屏气凝息的跟在后面,不敢弄出一点动静,这个情景,真可谓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而已经吓得近乎崩溃的王小勇想着自己杀人了,吓得快崩溃了,他哪里知道,刚才的一幕,被一个人尽收眼底,而且,此刻正躲在暗处,用那双闪着精光的三角眼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王小勇和女孩子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 走了一会,终于来到了那个让人闻风丧胆,大白天都不敢靠近的鬼洞,这个被人们叫做鬼洞的洞穴,已经不知道有多少年了,洞口很大,平日里洞口阴冷刺骨,黑雾蒙蒙,阴森森的。 传说几年前,有两个人进去探险,可进去后,再也没有出来。 这件事村里的老人都知道,总是吓唬家里的小孩子,说什么这个洞穴里有鬼吃人,不可靠近半步,村里的年轻人都不敢进去,就是大白天,都不敢进去。胆小的甚至都不敢路过那里,唯恐被鬼洞里的鬼拖进去吃了。 而王小勇,平日里当然也不敢去那个鬼洞,记的小时候,有一次,他们几个玩伴放牛时,因为贪玩,不大会,发现老牛不见了,几个孩子吓得到处寻找,最后,在鬼洞的洞口找到了,回到家里,他老子王大贵知道后,很是生气,为了让他长记性,用皮带把他暴打一顿,差点把屁股蛋子打开花了。他趴在炕上躺了十多天才好。 从那以后,王小勇真长记性了,再不敢去那个地方了。可今天,他为了胖子的尸体被被人发现,自己不坐牢,为他偿命,只能豁出去,铤而走险了,虽然吓得要死,可为了活命,为了老子的乌纱帽,只能把胖子尸体扔到那个地方了,因为那个地方很是保险,谁也不会进去的,这件事永远不会被人发现,他就没事了。 好在有对象陪着他。 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他的一举一动,已经被人尽收眼底了,他惊慌失措的扛着胖子,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的进去。女孩子吓的一直哭,身子抖得厉害。 因为极度害怕,王小勇时而呵斥她,没敢进入洞穴深处,他怕鬼洞里真的会出来那个吃人的鬼,把他和对象吃了。 女孩子用微微颤抖着的手,拿着那个打火机,在那点可怜的昏暗灯光下,二人脸色惨白,互相看着自己的样子,都惊恐万状的,抖若筛糠,王小勇的衣服都湿透了,他实在是不敢进去了,把胖子砰的一声扔在地上,拉着对象疯狂的跑了。 第207章 守墓人 小勇他们俩很快就跑没影了,躲在暗处的老刘,默默看着这一切,心里窃喜,暗呼真是天助我也!正准备除掉这个眼中钉,没想到,有人替他出手了。 看他们走远了,他长长出口气,很是激动,想着胖子死了,那些货,自己可以独吞了,想着卖了货后,能得到大把大把的钞票,他激动万分。 看他们俩跑没影了,也准备回去了,可刚走几步,他又忽然想起什么,站住了,想着王小勇这个胆小鬼,竟然没有把胖子的尸体放进洞穴深处,刚放进去,就跑出来了,这要是被野兽发现,吃了还没事,可万一胖子命大,被野兽拖出来,被人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他不是多虑,因为他盗墓那么多年,卖了钱,就吃喝玩乐,日子逍遥自在,每次把钱挥霍一空,他就再去盗墓,这么多年,他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狡兔三窟,警察都抓不住他,可最后,自己竟然栽在一个年纪大的糟老头子手里。 那一次,他无意之中探听到,有个有钱人家的老人去世,陪葬了好多好东西,他又手痒了,多次去那个地方踩点,发现守墓的老头虽然看着年纪大了,可眼不花,耳不聋,精神奕奕,关键是老头非常的敬业,整晚整晚的不睡觉,拿着一个马灯,或者手电筒,隔一会就出去巡逻。 他很难下手,急的团团转。不甘心,每天晚上都去那里寻找机会,伺机而动。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那个老头不仅晚上整夜不睡,频频出来巡逻,就是白天,也是迷糊一会,警惕性很像,他根本就没有机会动手。 这个老不死的糟老头子!他恨得咬牙切齿的,可又无可奈何,只好作罢了。 有一天,他因为赌博,赌大的,把身上的钱都输光了,那可不是一笔小钱啊!但因为是盗墓得到的,他也不心疼,可没了钱,他再不能吃香的,喝辣的了,过着紧巴巴的日子,无奈之下,这天晚上,夜黑如墨,他又去了那个有钱人家的坟地,蹲在一个暗处窥视着,伺机而动。 时下已是深秋了,那天晚上很冷,风很大,冷风袭身,他没想到晚上这么冷,他穿着单薄,冻的瑟瑟发抖,牙齿冻的咯咯直响,直打颤,拢了拢衣服,盼望着老头赶紧睡觉。 可让他痛苦的是,屋里的老头精神的很,时而响起一声响亮的咳嗽声,让他心惊胆战的,恨得咬牙切齿的,心里骂着这个糟老头子真是成精了,这么大年纪了,还这么精神,心里一遍遍的骂着老不死的,去死吧。快挺不住了,想离开,又因为蹲守这么长时间了,心有不甘,不想这样无功而返,前功尽弃了。看看手腕上的表,已经半夜了,耐心的等着,想着等老头熬不住睡了,就动手。 可他耐着性子,忍着寒冷又等了两个多小时,老头依然没有睡觉,每隔一会,就拿着手电筒出来巡逻,另一个手里,拿着一个电棍,健步如飞。 那个电棍,一看就是他的主家给准备的。 他心里感叹,果真是有钱人,连个老糟头子都他吗用上电棍了。看来,自己还真不能掉以轻心,他头一次有点紧张。不敢轻举妄动,趴在一个土坡下,只露出一双闪着寒光的眼睛。 那个老头一边走,一边四处巡视着,来到坟墓前,围着坟墓走了一圈,不大会,便回去了,他回到屋里不大会,没了动静。 老刘以为他睡了,蹑手蹑脚,屏气凝神的来到窗下,这个简陋的屋子,只有一个小窗户,窗户玻璃很是埋汰,上面都是灰尘,他模模糊糊的看到老头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盖着被子,似乎睡着了,心里很是兴奋,又蹑手蹑脚的离开这里。 静静的等了一会,这几天,他已经摸清老头的习惯了,每隔半个小时,他就会出来巡逻,很有规律,有时候,他都很佩服这个老头。他一会看一下表,感觉每一秒钟都很煎熬,冻的瑟瑟发抖,牙咯咯直响,冷尿热屁,他冻的又撒了一次尿,耐心的等待着。 半个多小时的时间,他感觉好像等了很久很久。为了以防万一,他又煎熬的多等了十分钟,老头没有出来,确定他确实睡了,他蠢蠢欲动,迫不及待的准备动手了。 极快来到坟墓前,开始动手挖掘,他是个盗墓老手了,凭着经验,知道古墓是最难打开的,因为多数古墓有很多都有机关的,弄不好,一个不注意,就挂了。 而对于现代的这些新坟,对于他来说,就是小菜一碟,他能在很短的时间内,就能把坟墓挖开,很快把陪葬品一洗而空,他信心满满的开始挖掘…… 此时,漆黑如墨的寂静夜里,没有一点动静,他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喘息声,挥汗如雨的挖掘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他很快就把坟墓挖开,衣服都湿透了。 让他失望的是,坟墓里竟然啥都没有,妈拉个巴子的!真是见鬼了,本来是个有钱人家,怎么像个穷鬼,里面啥陪葬品都没有,他气的怒目圆睁,憋气又窝火,只能把希望寄托在那个棺材上。 凭着多年盗墓经验,那个棺材,他一看,就是上等木柴做的,感觉里面有货,又有了希望。娴熟的打开,在打火机昏暗的灯光下,目睹此景,他又惊又喜,里面躺着一个穿着藏蓝色寿衣的老头,尸体的样子安详,像睡着了一下,尸体旁边有很多金银珠宝,其中一个金佛,很是醒目,金光闪闪的,一看就是好玩意,很值钱,他看着那个尸体,也不害怕,呆呆看着那些珠宝,激动的浑身颤抖,发财了!他喃喃自语。 按照规矩,他对着棺材里的尸体作揖,叨叨咕咕的的,意思是打扰了,借用一下您的这些宝贝。请不要怪罪。 做完这一切,开始疯狂的把这些东西装进蛇皮袋里,极快把坟墓埋好,正要欣喜若狂的离开,此时,老头忽然无声无息的出现了。 第208章 死人的手臂 已经把棺材埋完的老刘,看到老头一惊,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栗着,瞬间,额头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那个老头满脸皱纹,头发花白,但目光犀利,默默看着他,并没有像他人一样大喊大叫的,两个人就这样对峙了十几秒钟,老刘忽然反应过来,撒腿就跑…… 老头忽然怒喝一声,“小子,站住,你跑不了了……。” 老刘以自己一个正当壮年的汉子,他根本就没有把老头放在眼里,只是老头不怒自威,很是冷静的样子,让他有点心慌了。 老头的话,他不明白啥意思,继续跑着……可刚跑了几步,老头忽然吹了一声口哨,大呼一声“虎子快来。”忽然从天而降一只硕大的大狗,这只大狗体格子壮实,足有一个牛犊子那么大,狂啸一声,凶猛的扑过来……老头淡定看着。 老刘万万没有想到,半路上竟然杀出来一个程咬金,吓得浑身颤抖,眼看着大狗扑过来,他极快躲过去,那只狗很快又扑过来了……来势凶猛,他又躲过去了,拼命跑着……可是,他刚才挖坟时,已经耗尽力气,怎会跑过四个腿的,大狗很快就追过来了…… 他终于急了,拿起那个撬棍狠狠对着狗头打去……正疯狂追击他的大狗,猝不及防,被打着眼睛,凄厉哀嚎着,停下来,老刘快速过去结果了它,鲜血四溅。 这一幕,正好被后面追过来的老头看到,惊呆了,大声呼喊。 老刘知道,他已经看到自己了,留下活口,后果不堪设想,极快跑过去,瞪着血红的眼睛,残忍的用撬棍狠狠击打他……老头慢慢的喊不出来了,瘫下去,死了。 这个时候,他忽然看到有火把,人声鼎沸,有人来了,他顾不上毁尸灭迹了,犹如一只丧家犬一样惊慌失措的逃离此地。 让他做梦都没有想到的是,那个老头,当时明明看到已经死了,可又缓过来了,经过大夫抢救,他又在医院活了三天,气息奄奄的,断断续续把经过告诉了警察。 老头记性好,把他容貌记住了,警察让人把他的样子画下来,发了通缉令,到处追捕他。 这个时候,他真的变成一个丧家犬了,隐姓埋名的到处逃亡。好不容易在这个工地上落脚,刚过了几天好日子,现在又出事了。 他看着黑黝黝,寒气逼人,在黑夜里阴森森,让人毛骨悚然的鬼洞,害怕胖子也像那个老头一样,再缓过来,不放心,壮着胆子进去了。 手里紧紧攥着那几张符咒,口中念念有词,小心翼翼的进去,举着电筒的手微微颤栗着,目光犀利的四处巡视着。 刚走了几步,就看到了地上的胖子,一动不动的,看样子,他确实死了。 他擦擦脸上的汗水,松口气,想着这个地方还是不够隐蔽,万一被放牛的,放羊的,或者是躲避警察,藏在山上的犯罪分子看到,就完了。 忽然想起一个地方,那个地方,永远不会有人去的,那就是村里的那个荒宅。 他是工地上的人,刚开始,本来对村子地形不清楚,但他是个伙夫,经常去村里买鸡,去小卖店买一些油盐酱醋,买酒犒劳那些民工们,一来二去的,慢慢的了熟悉村子里的地形,再加上,村里那些打牌的,打麻将的,村头 站着一溜的扯老婆舌的长舌妇,都会东家长,西家短的扯舌头。他们嘴里说的最多的事情,就是村里那个荒宅的诡异事。 荒宅里原来住的是个孤寡老人,老人性子古怪,孤僻,不喜与人交往,最后死在家里,尸体烂了,都没人知道,被人发现的时候,尸体都烂了,臭了,尸体上爬满了蛆虫,让人作呕。 老人死后,那个荒宅就开始闹鬼了,有人曾经看到过,都吓病了。 从此以后,再没人敢去那里了,就是大白天的,人们都不敢从那个地方路过,变成一个荒芜多年的荒宅,他准备把胖子的尸体,放到那个荒宅里去。 主意一定,他对着地上胖子的尸体念念有词的,“胖子,你可别怪我啊!我也是被迫无奈的,你到了那边,日子不好过,我会给你送钱的。到时候,货卖了钱,就给你也送一份,放心吧,该你的东西,一定给你的,这可不是我害你的,你要索命,就找村长的儿子吧。” 说完,对着胖子的尸体鞠躬,接着,蹲下身子,要把尸体扛起来,他刚蹲下身子,忽然感觉有东西搭在肩膀上,一惊,回头一看,惊愕的张大嘴,继而,吓的身子微微颤抖,胖子的手臂搭在他肩膀上了。 他的手一松,砰的一声,手电筒掉在地上了,他吓了一大跳,忽然发现胖子的腿动了一下,一惊,以为诈尸了,吓的跑出去了,出了一身冷汗。 来到洞穴口,他拿着手电筒的手颤抖着,胡乱晃着手电筒,看到胖子并没有追过来,没有动静,他觉得自己可能刚才吓懵了,出现幻觉了,壮着胆子站住,摸摸索索的从衣服兜里掏出一颗烟,拿出火机,啪。啪。啪。因为过度紧张,他打了好几次火机才打着火,狠狠抽一口,用袖子擦擦脸上的汗。 等了一会,里面没有动静,他忽然想起什么,心里一紧,胖子还活着?赶紧把烟头掐灭,小心翼翼的一点点进去,看到胖子好好躺在地上,看来,这不是诈尸,要是诈尸了,早就跑出去了。 他为了试探一下,拿起一块石头打在胖子身上,胖子的身子忽然动了一下,他一惊,走过去在他鼻下一探,傻了,胖子竟然还活着。 此时,胖子紧闭的双目砰然睁开,啊!老刘吓的一哆嗦,胖子呆呆看着他,样子骇人,老刘不敢再看他的眼睛,后退几步,惊骇的张大嘴。 “救……救我……救……救救我……。”胖子拼力举起一只手臂,眼里透出求生的渴望。 看着他喃喃自语。 老刘做梦也没有想到,这还真如他所料,胖子真的又活过来了,太可怕了!他想起那个把自己供出来,看到自己真实样子,害他犹如丧家犬,四处逃窜,东躲西藏的那个老头,害怕了。 他看着胖子的样子,极度恐惧。 第209章 勒死 “救……救……救我……救……救……救我……。”胖子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他,手臂无力的垂下去了。 老刘惊惧的看着他,想着那个老头的样子,他看着胖子,似梦呓般轻声呢喃道:“你……你不能活,不能……你会害了我的……。”身子微微颤栗着, 忽然失去了理智,看到他旁边有一块毛巾,极快拿起来,瞪着血红的眼睛扑过去,死死捂住胖子的口鼻,“死胖子,去死吧。”胖子的身子蠕动挣扎着,不大会,没了气息。 老刘满脸大汗,呼呼喘气,把手伸到胖子鼻下,确定他真的死了,瘫坐地上,心砰砰砰狂跳。 他不敢在这个可怕的鬼洞里久待,把胖子扛起来,离开这里了。 胖子的身子沉重,不大会,他就累的气喘如牛,刚被风吹干的衣服,又湿透了,一路上走走停停的,夜黑如墨,沉沉的笼罩着大山,仿佛一张无边无际的黑幕,将这一切吞噬,寂静的夜里静的可怕,让人毛骨悚然,极度恐惧的老刘,隔一会,就去胖子鼻下探探,害怕他再缓过来了。 走了很久,终于看到了村庄,此时,已经半夜了,村子里很是安静,人们已经进入梦乡之中了,除了时而响起一声狗叫声,狗叫声让极度紧张的老刘惶恐不安的,此时的他,累得浑身无力,一身汗,暗暗骂胖子太沉重了,害自己快累死了。 虽然村里人已经睡下了,可性子谨慎小心的他不敢大意,为了安全起见,走走停停的仔细听着周围的动静,在这个漆黑寂静的夜里,胆子很大,盗墓多次,也碰到很多诡异事的他,现在面对着这个尸体,他也吓的快崩裂了。 可他决定做的事情,就是再难,也要做完。 好不容易来到那个荒宅的门口,他掏出手电筒一照,看到荒宅门口的荒草一人多高,蚊虫横飞,他不敢用刀砍这些荒草,怕被人发现痕迹,只好小心翼翼的硬是从荒草里走进去,门是虚掩着的,轻轻一推就开了,刚打开门,阴风阵阵,阴冷刺骨,满身是汗的他,瞬间消汗了,不由自主的打个寒颤。 院子里也是荒草丛生,很是荒凉,三间土屋墙皮脱落,快塌了,“呵呵呵呵……。”忽然响起诡异惊悚的笑声,声音在这个恐怖的凄凉之地,让人毛骨悚然,他一惊,忽然想起人们口中荒宅门口的老鬼,吓得瑟瑟发抖,拿着手电筒胡乱晃着,扑棱棱……忽然惊飞一只夜猫子。 “妈拉个巴子的!该死的夜猫子,吓老子一跳。”他松口气,瘫坐地上歇气。 刚要掏烟,又怕有火星被人发现线索,留下罪证,只好忍住了烟瘾,拿着手电筒查看,把尸体埋在哪里,看到那个枯井,还有枯井旁边不远的石堆,有了主意。 把胖子扔进枯井里,盖上一大块石头,又把那些石堆堆积在上面,把现场打扫干净,急急离开这里了。 回到大队部,民工们已经鼾声如雷了,没人注意他出没出去,因为大家都喝多了。 他脱了鞋,拎着鞋,蹑手蹑脚的进去躺下来,想着刚才的一幕,心砰砰砰狂跳厉害,一闭上眼睛,眼前就浮现出胖子向他求救的样子。 他不敢想了,不敢闭眼睛,虽然他以为那个地方很是隐蔽,永远不会被人发现的,因为农村人大多数都迷信,深信鬼神一说,轻易不会去那个鬼地方的,那个荒宅,也不会被大队拆除的,因为那个地方在村口,地理位置不好,谁也不会相中那个地方的,都觉得那是个晦气的地方,靠近它,就会倒霉,厄运连连的。可不知为何,他心里隐隐不安,有点闹心,看着天花板,胡思乱想的睡不着,一夜未眠。 第二天,人们发现胖子失踪了,都自动帮忙寻找。 他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枯井里的胖子被找到了,他快吓死了,做梦都没想到,这么快,事情就败露了。 可事情已经发生了,他只好强作冷静,主动进枯井里去,他下去的时候,那个放绳子的村民,因为紧张,快到底时,手一松,他一下子掉下去了,踩在尸体身上,尸体的身子动了一下,忽然发出哎呦的声音。 这个声音,像一声炸雷一样,把他快吓死了,胖子又活过来了?他快速把手伸到胖子鼻下,有微弱的喘息声,他妈的!他又活过来了,这生命力太强了吧!阎王爷都不留他,简直就是小强啊!干不死了,他心里骂着。 “他还活着!”上面传来那个村民的声音。 他的身子微微颤抖着,大脑飞速转着,低头看看脚下,快速解下右脚上的鞋带,瞪着血红的眼睛,死死的勒住胖子的脖子,一点不敢放松,几秒钟后,他再次把手伸到胖子鼻下一探,胖子没气了,确定他这回真的死了,他才配合上面,把尸体拖上去了。 他快速把鞋带穿好,努力平和一下心态,尽快恢复常态,上去了。 回到工地后,他虽然面上一副很是平静,像个没事人一样,可心里惶恐不安的,犹如一只惊弓之鸟,想着事情既然已经败露了,得赶紧离开这里。 他想着那些货,很是纠结带不带走,要是带走了,万一被捉,证据确凿,他死定了,最后决定不带货走,因为,他藏货的地方,任何人都找不到的,他有这个信心,就是警察来了,都找不到。 人们永远永远都不会想到,他会把货藏在一个破败不堪的坟墓里,那个地方,除了他,永远都找不到,就是他说了,也没人能找到,因为那是个坟山,埋的都是横死的人,坟墓成千上万的,找都找不到。他狡黠一笑,离开了这里。 想着过一段日子,等事情过去了,他再神不知,鬼不觉的回来,把货取出来,再出手,发财了,就远走高飞了,洗手不干了,找个安静的地方,过好日子去。 可他做梦都没有想到,很是狡猾,逃窜十多年的他,最后,还是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在警察们的不懈努力下,把他抓捕归案了。 第210章 接风 我听完警察的话,松口气,这么说,胖子不是王小勇杀死的,那我就放心了,心情大好。问警察怎么判王大贵,王小勇和小兰,警察告诉我,小兰知情不报,并没有参与凶杀案,还不算严重,而且,她认罪态度也好,知道自己错了,介于她已经怀孕了,警方会酌情处理,她很快就可以回家了。 我听完,很是欣慰,离开这里了。 第二天,警察果真把小兰送回家了。 几天后,王小勇因为蓄意伤人,导致被害人最后死亡,被判处一年徒刑。而王大贵因为知情不报,罪行严重,被开除党籍,留党察看。 事情终于落幕了,我长长的松口气,晚上,终于睡着了。 施工队终于安静下来了,工人们卖力的干活,盼望着赶紧完工,赚到钱跟家人团聚。 几天后,王大贵回来了,被王黑子用三驴子接回来的,我站在村外小树林边等着他,看到他仅仅几天没见,又瘦了很多,胡子拉碴的,眼睛深陷,那双牛眼睛更大了,现在的他和以前判若两人。以前的他,虽然年纪大了,可精神奕奕,走路抬头挺胸,呼呼带风,声如洪钟,脾气很大,不怒自威。 可现在的他面色憔悴,目中无光,低着头,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说话有气无力的,不知为何,看到他的这个样子,我想哭。 忽然间不知道说什么了,我不知自己做的对不对,王大贵红着眼睛拍拍我,“王……王大爷……我……我……。” “小子,什么都不要说了,我知道,你做的对,这件事情,要是不曝光了,找不到胖子的尸体,小勇这个兔崽子就会一辈子活在愧疚和自责中,身上永远都背着这个沉重的包袱,觉的人就是他杀的,他会一辈子都活在痛苦和愧疚之中,好在事情终于弄清楚了,小勇他没杀人,我们老王家能保住这个根了。 他哽咽着欣慰的说。 看出来,他并没有怪我把事情暴露,害小勇坐牢了。 ”接下来,您想怎么做?小兰不是已经怀孕了吗?” 我小心翼翼的提醒他,唯恐那句话不对,伤害到他。 “这是个大好事,我家老王家有后了,小勇说的没错,要不是我从中作梗,他们俩现在早就结婚生娃了,都是我,唉!”他眼睛红红的,深深叹口气。 我忽然不知道怎么安慰他了,半晌,我握着他的手说:“王大爷,小勇不在家,您放心,以后,你有用得着我的地方,随便使唤,别客气。” 王大贵笑了,用拳头捶我一下,“小子,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放心吧,我还没老,当然,用你的地方,是跑不了你的。”我也笑了,王黑子站在我们旁边,一句话不说,只知道跟着傻笑。 “这几天修路工程怎么样?” 看,这就是王大贵,这个时候了,还惦记着村里人的福利。 我更加敬佩他了,告诉他,施工队一切都正常,看这个进度,再有一两个月就完事了,有可能十月份就能完工。 王大贵欣慰看着前方,点点头,“那个王八羔子老刘被抓了,现在孟维自己忙的过来吗?” 王大贵点着一根烟,狠狠抽了一口,问我。 “我听说他把他的堂哥找来了,据说他的堂哥以前是个包工程的,前几年钱赚足了,不干了,家里开个大超市,这次孟维把他请来帮忙监工的,毕竟人家有经验嘛。” 王大贵点点头说,“这就好,赶紧完工吧,修个路,出多少事了,可千万别再出事了。” 他叹口气。 我们回去了。 刚走到村口,前面乌泱泱的都是人,人声沸腾,看到我们,争先恐后的跑过来了,是村民们前来迎接王大贵的,男女老少的都来了,就是那些拄着拐杖的老头老太太都来了,一个个争着拉住王大贵的手嘘寒问暖的,情感真挚。 王大贵的眼睛湿润了,我眼睛红红的看着这真挚的一幕,一股热流涌上心头,心里热乎乎的,好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从小饱受欺负的我,那个瞬间,心里的冰山瞬间倒塌了,接踵而来的是滚滚热流。心里想着,如果这个世上没有坏人,都是好人,那是一个何等和谐美好的世界,如果没有老刘那样阴险可怕的坏人,这个世界上的人们互相帮助,扶持,那么,人们都不用再羡慕那些逍遥自在神仙们了,因为他们过着这样的日子,就是神仙日子。 这个时候,我看到有一个人躲在一棵树后,唯唯诺诺看着,是小兰的爸爸王得水,他是村里有名的赌徒,不务正业,家里过的日子穷的那是叮咣三响,老婆孩子跟着受苦。他家是村里有名的贫困户。正因为这些,王大贵才不同意的,觉得他就是一个烂泥扶不上墙的人,可惜了这个这么好的女儿出生在这样的家庭。出事后,王得水很是难过,觉得自己连累了女儿小兰,其实,他是同意小勇做女婿的,只是王大贵死活不同意,都是因为自己,事情才变成这样。 他呆呆看着王大贵和人们热乎乎的唠嗑,也被这样的情景感动了,眼睛红红的看着,却不敢过去。 此时,王大贵也看到了他,大着嗓门冲他喊道,“做什么缩头乌龟,敞亮的,出来吧。” 王得水的泪水夺眶而出,低着头过去。 王大贵看看我,我会意,赶紧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递给他,王大贵把烟递给王得水,王得水激动的手在颤抖着,“老……老王……我……我……。” 他结结巴巴的说不出来话了。 “行了,行了,大舌头吧啦的,你赶紧练练口头,不然怎么和我噶亲家!” 王得水一愣,继而,点头哈腰的说,“好好好,我改,我一定改。” 众人大笑起来,气氛变得轻松快乐,一行人回去给王大贵接风。 为了给王大贵接风,村里的屠夫特意杀了一头猪,请村里人吃肉喝酒,而小卖店的老板,这一天免费为人们提供白酒,当然,啤酒没有,只能花钱买。 这天,人们吃喝尽兴,畅所欲言,都喝大了,有哭的,有笑的,有猜拳行令的……一个个吵吵巴火的,很是热闹,一直闹腾到半夜,才各自陆续离去了。 从不多喝,也不喜欢喝酒的我,这天晚上也喝大了,踉踉跄跄的回到家里,狠狠把自己扔在炕上,终于可以睡个踏实觉了。 第211章 灵异事 这件事情完事后,工地和村子里终于安静下来,这段日子,没人找我看事,我决定去城里逛逛,放松放松。 可是没等走呢,村里的王大夫满脸大汗,急三火四的过来找我,刚到门口,就大喊大叫的:“小梁在家吗?”我正在院子里洗衣服,听到声音,赶紧把满是肥皂沫,湿漉漉的手在衣服上蹭蹭,刚要去开门,他已经迫不及待,毛毛愣愣的闯进来了。 我一愣,要知道,王大夫是我们村里唯一的一个大夫,虽然医术不高,可以说是个二五子,可村里小病小灾的都是他给看好的,就是大病,疑难杂症他不行,他人不错,村里人谁家没钱看病买药,他都不要钱,除了王大贵,他也是村民们敬重的人。平日里,他做事认真稳重,遇事不慌,人们都调侃他的性子火上房都不急。今天这是咋了? “王叔,您这是咋了?”我问他。赶紧把他迎进来,为他倒了一杯水,他端起来喝了一口水,把水杯放在桌上,抹抹嘴说:“说出来,你不要生气,你知道的,我是大夫,本来不信迷信那些事的,可最近家里闹得鸡犬不宁的,日子快过不下去了。” 他叹口气,又喝了一口水,告诉我经过。 王大夫只有一个儿子,名叫王虎,小名虎子,本来,王大夫盼望着他也像村民张胜利的儿子一样考上大学,为父母争光,光耀祖先,可虎子不争气,学习不好,一读书就犯困,经常和班里学习不好的同学逃学,去野外疯玩,捉鱼,游泳,抓蚂蚱,用草棍把蚂蚱串一串,放火上烤着吃,玩的不亦乐乎。 老师总来家访,让王大夫头疼,为了教育他,不知道削他多少次了,笤帚都打没毛了,没用。最后也赖了,想着都是命,人这一辈子该吃哪碗饭,都是有定数的,任由他去,不管了。 虎子总是班级第一,这次期末考试,考个倒数第二,王大夫乐坏了,对他又有了希望,觉得还是不能放弃他,又开始严厉管教,逼着他学习,虎子不爱学习,笑嘻嘻的告诉他,他之所以考个倒数第二,那是因为倒数第一哪位拉肚子交了白卷,说白了,他还是倒数第一。 王大夫听了,快气死了,又暴暴把他削一顿,终于再不抱希望了。 虎子勉强上到五年级,连个小学毕业照都没混到,辍学了。小小年纪就辍学了,无所事事的,王大夫怕他跟村里那些小混混们学坏了,逼着他跟自己学医,让他跟自己上山采草药。 可虎子嫌累不去,最后没辙了,如他所愿,做了一个瓦匠,没想到,虎子学习不好,却对瓦匠活很是上心,三年后,就成了有名的瓦匠,附近村里的人都找他干活,没少赚钱。 几年后,盖了三间宽敞明亮的砖瓦房,他很快就娶老婆了,一年后,他老婆生了一个白白胖胖的男孩,一家人乐坏了,日子和睦惬意,村里人都很羡慕他。 家里一直顺风顺水的,可最近,一直都性子开朗的虎子,忽然变得精神恍惚,目光呆滞,有一天中午,吃午饭的时候,一家人在饭桌上还谈笑风生的,可下了桌的他,忽然拿起一把剪刀,过去把老婆扎了,鲜血四溅,他脸上,身上都溅到血。 当时,他老婆正和婆婆说笑,瞬间,笑容凝固,吓坏了,疼痛难忍,凄厉瘆人的哀嚎不断,王大夫和老伴吓坏了,王大夫赶紧拼力把他扭住,大吼着让老伴拿了一根绳子,把他绑起来,怕邻居听到,老两口好言好语的抚慰儿媳妇,赶紧给她吃止疼药,为她止血疗伤,老夫妻俩惊慌失措的,忙的手忙脚乱的。因为刚才虎子喝了点酒,老两口和他老婆都以为他喝醉了,才做出这样糊涂事来,王大夫气的呼他几个嘴巴子,王大夫的老伴看着儿媳妇翠花疼的直哭,心疼的掉眼泪。 儿媳妇过门后,小两口子恩爱无比,孝顺公婆,把家务打理的井井有条的,村里人谁不羡慕他家娶了好媳妇。说他们家有福气。 过了会,虎子似乎醒过来了一样,看到老婆嘤嘤嘤哭着,伤口疼的让她直哆嗦,如梦方醒的赶紧问她这是咋了? “兔崽子,你还有脸问,刚才好好的,干啥用剪刀扎你媳妇?你疯了吗?” 他妈气的浑身颤抖,指着他问。 王大夫砰的一声,把剪刀扔在地上,剪刀上还有血。 啊!虎子傻呆呆看着,“我没扎啊!这是怎么回事?” “犊子玩意!扎了你媳妇还不承认,到底是怎么回事,喝大了?耍酒疯啊!” 王大夫气的怒目圆睁,握着拳头,又过去踢了他一脚。 “行了,行了,好好说话,别打了。”刚才还骂骂咧咧的他老伴心疼了,把他拉开。 虎子赶紧跑到老婆跟前,心疼的说:“翠花,疼吧!怎么回事啊!我怎么用剪子扎你了?我都不知道啊!” 他懵懵看着地上带血的剪刀,心疼的安抚老婆。 他老婆翠花嘤嘤嘤哭的更厉害了,疼的一晚上没睡。 接下来,一家人给她煮鸡蛋,杀鸡补身子。 邻居们看她不出来干地里活,惊奇的询问,王婆子说儿媳妇回娘家了。 他家右边邻居王麻子借口借镐头,鬼鬼祟祟的往他家屋里窥视,王婆子很是厌恶他,赶紧把镐头借给他,打发走了。 第二天,村里都传开了,说什么王家儿媳妇不孝顺老人,被男人虎子打了,之前他家人和睦相处,其乐融融的都是假的,做给人看的,一时间村里议论纷纷的,尤其是那些长舌妇磕着瓜子,站在墙头,口沫横飞,议论纷纷的,瞬间,虎子的老婆翠花“身败名裂”了,王大夫老两口这个气啊!可又无可奈何的,嘴长在人家身上,人家说啥,他们也管不了,只能憋气又窝火,唉声叹气的,怎么也想不明白,虎子好好的,小两口也没闹矛盾,怎么用剪子把老婆扎了?真是邪门! 这件事后,翠花闷闷不乐的,没精打采的,也不愿意和虎子唠嗑了,以前她可是个性子开朗大方的人,家里的气氛变得压抑。 过了一段日子,翠花伤愈了,看到公婆和男人虎子对自己比以前更好了,想着村里那些受婆家虐待的媳妇,又释然了,原谅了他。 一家人很是高兴,家里又恢复了欢声笑语,可好景不长,又出事了。 第212章 魔障 有一天晚上,是王大夫的生日,早上,虎子和老婆翠花为老爸做了长寿面,煮鸡蛋,还让滚动滚动鸡蛋,寓意是滚滚运气,老爷子可高兴了,笑的胡子直翘。 因为村子偏僻,这个地方一直都很少有人买生日蛋糕,甚至有人不知道生日蛋糕是什么?虎子出去,来到水库,找到那个养鱼专业,在那里买了一条鱼,回家杀了一只鸡,又拿出来一块前几天去集市上买的肉,因为怕肉坏,放在坛子里用盐腌上了。 早上,翠花就拿出来用水泡上了,晚上给老爷子做他最爱吃的红烧肉。 一家人除了王大夫,有的择菜,有的烧火,有的淘米……都忙忙呼呼的准备饭菜,忙的不亦乐乎。 王大夫拿个蒲扇,坐在院子里一棵树下悠哉悠哉的扇着风,微闭双目,旁边放着一个红灯牌收音机,随着里面的哼哼呀呀的戏曲,他的手指一动一动的,嘴一张一合的,陶醉其中。 此时,锅里的鸡肉已经熟了,满院子都是香喷喷的鸡肉味,鱼香味,王大夫吸溜几下鼻子,嘴角上扬,露出笑意,“爸吃饭了。” 虎子兴奋的喊道。 王大夫懒懒起来,关了收音机,放下那把大蒲扇子,来到桌前一看,今天很是丰盛,桌上有鱼,有肉,有鸡肉,还有一盘凉菜,香气扑鼻。 老头很是高兴,看着一家人,很是欣慰,坐下来开始吃饭。 虎子连忙打开一瓶永吉原浆(白酒),为老爸倒上,又为自己倒了一杯酒,他举杯为老爸祝寿,婆媳二人笑吟吟看着,父子俩碰了一下杯,喝了一口,放在桌上,拿起筷子吃菜,“嗯,菜做的不错。” 老头高兴的说。 和平日里一样,一家人吃喝尽兴,谈笑风生,院子里笑声不断。 而此时,在暗处,一双眼睛正窥视着这一切。 过了会,因为高兴,父子俩多喝了几杯,都喝醉了。 他们俩喝多了,都有自己的个性,王大夫喝醉了,话多,磨磨唧唧的,一句话说过来,说过去的,总是重复那句话。 而虎子喝多,就是笑,睡觉,一觉醒来,酒也醒了。 婆媳俩各自把自己的老头搀扶屋里去了,虎子进去后,很快就睡过去了,鼾声如雷了。 王大夫一直磨磨唧唧的,让给王婆子哭笑不得的,嗔怪他就是一个酒鬼,絮絮叨叨的,把他搀扶回屋里,为他倒了一杯水喝下去,任由他墨迹个没完,自己出去帮助儿媳妇翠花收拾桌子。 过了会,王大夫也睡过去了。 捡完碗,翠花让婆婆去休息,自己在厨房里刷碗,她手脚麻利的收拾完,已经很晚了,哈欠连天的准备回去睡觉了。 刚走到厨房门口,忽然扑过来一个黑衣人,死死把她摁住,用剪子胡乱扎她……慌乱之中,没看清此人的样子,她以为家里来了小偷,疼痛难忍,惊恐万状的大呼救命。 他的婆婆王婆子听到声音,赶紧爬起来,拿着手电筒出去一看,大惊失色,那个黑衣人,竟然是自己的儿子虎子,只见他动作僵硬,精神恍惚,双目呆滞,样子就像一个机器人一样,拿着血淋淋的剪子,狠狠扎已经倒在地上,苦苦挣扎的翠花,感觉他扎的不是人一样,而是一个木头一样,样子惊悚恐怖。 “兔崽子……给……给我住手,老头子……快……快来……快……。” 王婆子吓得手一松,手电筒砰的一声掉在地上,她不明白,明明剪子被她藏起来了,地方很隐蔽,虎子是怎么找到的?浑身哆嗦着蹲下身子,拼力去拉虎子,试图把他拉开,可此时的虎子,就像一个野人一样,看都不看他一眼,就像没听到他的声音一样,依然狠狠狠的胡乱扎他老婆翠花…… 翠花的声音越来越弱,瘫在地上,身下都是血。 “来人啊……快……快来人啊……。” 王婆子撕心裂肺的大喊大叫的。 此时,一直躲在暗处窥视的那双眼睛,忽然消失。 人们听到声音,陆续赶过来,看到这一幕,都吓坏了,几个身强力壮的汉子赶紧把虎子强行拉开,王婆子气冲冲的冲上去,啪啪啪狠狠呼了他几个嘴巴子,虎子忽然倒下去了。 人们慌作一团,“老天爷呀!这是造了啥孽啊!” 王婆子捶胸顿足的哭起来。 有人赶紧把王大夫叫醒,此时的他,睡的正香,已经烂醉如泥了,人们大声喊他,他梦呓着翻个身又睡过去了,为了救人,无奈之下,有个村民拿来一盆水,把他浇醒了。 老头一哆嗦醒过来,看到这一幕,傻了,“兔崽子!”刚要抄起棍子削他,看到他躺在炕上一动不动,翠花身上都是血,赶紧救人,把棍子扔在地上,快速止血,包扎伤口,好在伤势虽重,但没有扎中要害处,总算捡回来一条命,老两口抱头痛哭,老泪纵横,泪湿衣襟,人们唏嘘不已。 “我的妈呀!吓死我了,大晚上的杀人,这是咋了?魔障了吧。” “这还用问吗?肯定是小两口吵架了呗。” “两口子吵架,床头吵,床尾和,哪有动刀的,真是心狠!” “别瞎说,王大夫一家人都是好人,这肯定是虎子喝多了。” “喝酒人心里都明镜似的,不管啥事,也不能动刀啊!” “要是翠花的娘家知道了,有他家受的。” “我刚才看地上都是血,吓死我了,幸好没有扎到要害处,要不然……。” “王婆子不是到处说他家和睦嘛,说儿媳妇翠花可能干,可孝顺了,啥说道没有,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家家都有难唱的曲,王大夫老两口子都好面子,家里就是鸡飞狗跳的,人家也不会说出去啊!” 人们交头接耳,叹息着小声议论纷纷的。 几个老娘们红着眼睛,守着还在昏迷不醒的翠花。 虎子也躺着没有醒过来。 王大夫看看墙上挂的钟表,已经两点多,后半夜了,打扰到人们休息,心里过意不去,满脸泪痕的让他们帮忙用绳子把虎子绑的结结实实的,让他们回去。 人们不放心,王大夫摆摆手说,“大家回去吧,我们自己能行,兔崽子绑着呢,再不能作妖了,放心吧。” 除了王大夫的哥哥和侄儿留下来,人们都走了。 第213章 到底怎么回事 人们走后,王大夫的哥哥王逢春惊奇的问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的侄儿二狗子也懵懵看着他。 王大夫叹口气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前几天,这兔崽子就用剪子扎他媳妇,两口子也没吵架,好好的,他就混了,拿剪子扎人,当时可把我吓坏了,好在伤不重,本来他媳妇都原谅了他,没想到,这兔崽子今晚又整这么一出,本来今天我过生日,都很高兴,我们俩多了几杯,都醉了,我睡的正香,就被叫醒了,才知道出事了,唉!作孽啊!” “叔,今天你生日啊!我们都忘了。” 二狗子看他爸一眼,歉意说。 “唉!过什么生日啊!还不如平时呢,今天这事闹的!丢人现眼啊!” 王大夫叹口气说。 王逢春看了一眼炕上躺着的虎子和他老婆翠花,王婆子抹着眼泪,正守护在他们俩旁边。咳嗽一声,把身子挪动过去,王大夫看他挪过来,也赶紧挪过去。 王逢春凑近他,小声说:“我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你想啊!平日里,虎子和他媳妇感情那么好,无缘无故的,怎会害她?你不觉得这事怪吗?太邪门了吧!虎子是不是被脏东西上身了啊!” 他神神秘秘的小声说。 王大夫一愣,摇摇头说:“不可能,我是大夫,不信那一套,都是迷信事,再说,就是有脏东西,也不敢来我这个大夫家里作祟啊!” “那怎么回事啊!好好的,怎么会用剪子扎人?” 王逢春也纳闷的说。 一直默默无语的二狗子,战战兢兢的看了一眼躺在炕上的虎子,小声说:“我弟不会魔障了吧!” “去去去,犊子玩意!别胡说八道的。” 王逢春黑着脸呵斥他。 “那正常人谁会无缘无故的扎人?” 二狗子挠挠头,不服气的小声嘟囔着。 “哎呦!”炕上的虎子醒了,几个人赶紧过去,为他松绑了。虎子睁开眼睛,懵懵看着他们,“大爷,哥,你们咋来了?” 他一副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 “兔崽子,你可醒了,刚才怎么回事?怎么又扎你媳妇了?” 王婆子抹着眼泪,生气的说。 “啥玩意啊!你们这是咋了?大晚上的,怎么都不正常了?” 虎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惊奇的看着他们。 “你自己看看你做的好事。” 王大夫指着他旁边,还没有醒过来的翠花。 虎子一愣,这才看到炕上躺着他老婆翠花,腿和手臂被纱布缠着,纱布都红了,“老婆,老婆你这是咋了?” 虎子眼睛红红的,吓的摇着她的那只没有受伤的手臂,可此时的翠花依然没有醒过来。 虎子忽然想起什么,他惊恐不安的看着昏迷不醒的老婆,又看看他们几个人,带着哭腔,结结巴巴的说:“我不会……不会……又……。” 他妈王婆子满脸泪痕,点点头,“嗯哪呗,你小子这是第二次犯浑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快说。” 王大夫怒吼一声。 “我……我……我也不知道啊!上次我用剪子扎她,我自己都不知道,过后才知道的。这次也是,刚才我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我冤枉啊!” 虎子委屈的的说,无助的看着父母,瘫坐地上。 二狗子赶紧过去,好言好语的抚慰他。 王逢春对着弟弟王大夫摆摆手,出去了。 王大夫跟出去,王逢春面色凝重的说:“我觉得这事有点玄乎,你想想,这事太诡异了,一个人好好的,无缘无故的就砍人,试想这是一个正常人做的吗?除非这个人是个精神病或者是傻子,可虎子既不是精神病,也不是傻子,这就不对劲了。” “那你的的意思是……?” 王大夫诧异望着他。 “看这个样子,我觉得虎子好像中邪了,被鬼附身或者是被黄鼠狼这个畜牲附身了,应该找个人看看。” 王逢春神神秘秘的小声说。 “我是个大夫,不信那一套,都是封建迷信,要相信科学,是不是虎子喝醉了,才做出这样的事来。” 王大夫像是对他哥哥说,又像是自言自语的说。 “你不说上次他用剪子扎人,没喝酒吗?” 王逢春提醒他说。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呢?难道是这孩子心理有毛病了,不能啊!这么多年,他也没受过什么刺激,性子开朗,啥事都有不放心里,啥都跟家人咧咧,大大咧咧的,是个没心没肺的家伙。” “我觉得虎子还是中邪了,咱们还是找人看看吧,都两次了,可不能再出事了,要不然,到时候后悔都晚了,你别怪我没提醒你!” 王逢春激动的说,有点急了。 “容我想想,想想。” 王大夫摆摆手,王逢春叹口气,回屋里去了。 王大夫默默站在院子里,陷入深思中。 屋里面,王婆子一直默默无语的抹眼泪,虎子坐在老婆翠花跟前满脸泪痕,二狗子默默拍着虎子的肩膀抚慰他。 王逢春进去,咳嗽一声,虎子抬头看他,“虎子,我问你,你要说实话,最近,你跟你老婆吵架了吗?” 王逢春严肃看着他。 虎子红着眼睛,叹口气说:“大爷,你是知道的,自从翠花过门,就没和我,还有我爸妈红过脸,一家人和和美美过日子,我爸妈拿她当亲闺女一样,我们两口子很是合得来,有说不完的话,怎会吵架?村里人谁不羡慕我找个好老婆。” “那你为啥用剪子扎她?” 王逢春接着问道。 “我,我也不知道啊!这两次做的事,我真的一点都不知道,我爸我妈还骂我,揍我,我觉得怪怪的,是不是我梦游了,我在书上看过,梦游的人自己做的诡异事,自己都不知道,很吓人的。” “梦游?”王逢春虽脑袋聪明,但没有上过学,不明白啥是梦游。 “就是人睡着了后,会起来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比方说起来做他白天做的事情,被人发现了,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原来是这样啊!” “那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梦游?” 王逢春忽然对这个话题来了兴趣,呆呆看着他。 胖子挠挠头说:“我也不知道,要真是梦游了,做这样的事情,太可怕了,不仅我老婆危险,我爸我妈也危险了!” 他眼神惊恐的说。 第214章 是不是精神病 “我靠!那太可怕了,幸好我们离你家远,要不然……。”二狗子愕然看着他,目光惊慌,脱口而出。 王逢春瞪视他一眼,二狗子赶紧闭嘴了。 “我哥说的没错,梦游杀人的事时有发生,因为自己都不知道在做什么,怎么控制自己,这可咋办啊!” 虎子捂住脸,低下头,深深叹息一声。 “我不懂那叫什么游?但我觉得你是不是中邪了?” “中邪?” 一听中邪,虎子惊住了。 在农村,基本上男女老少都知道中邪,这么多年,坟冢村闹鬼附身,被黄鼠狼附身魅惑,小孩子吓着的事时有发生。 最惊悚恐怖的是夜猫子诡异惊悚的笑声,村子后山不远处,就是那个坟山,白天里面乌鸦成群,晚上夜猫子出没。 村民们晚上害怕夜猫子叫,因为在民间,有句话叫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每次晚上谁家有夜猫子站在院子里的树上笑,这家老人就快走了,夜猫子咯咯咯咯咯诡异惊悚的笑声,在寂静夜里,让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因此,人们不仅惧怕夜猫子的笑声,更是膈应它的笑声,因为只要它出现在家里,准没好事,家里的老人就快走了,这些邪门事,村子里每年都有。 虎子一听自己可能是中邪了,也傻了,但很快就觉得不对劲,一般人中邪了,都是神志不清了,精神恍惚,胡言乱语的,一直都是这样不清醒的状态。而他却是是,时而清醒,时而做出让人不可思议得的可怕事情,事情绝不是中邪那么简单。 他摇摇头沉吟道:“不可能,不可能的,我家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这样的邪门事,我爸是大夫,而且,他还不屑邪,觉的这就是封建迷信,不是说信者有,不信者无吗?” 他迷茫的看着他的大伯王逢春。 王逢春没有说话,眉头紧锁,似乎在想什么。 “既然不是中邪,那你就是精神不好了吧,精神病也会砍人的,杀人还不用偿命。” 二狗子有点慌,眼神怪怪的看着潘二。 “滚犊子,会不会说话,你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一边待着去。” 王逢春呵斥二狗子。 二狗子蔫了,不满的看老子一眼,耷拉着头,不吱声了。 “虎子,你哥不会说话,你可别往心里去啊!” 他歉意的看着虎子说。 “俺哥说的也对,听俺妈说,我当时用剪子扎老婆的时候可吓人了,就像一个精神病一样,再这样下去,我可能再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来,要是真的杀人,跑不了我家人,要是再伤害到家人,我一辈子都会活在愧疚之中,很痛苦的,为了保险起见,一会你们赶紧把我绑起来吧,或者给我吃点药也行。省的再害人。” 虎子眼睛红红的,无奈的说。 “这这样不好吧。” 王逢春于心不忍的说。 他一直都喜欢这个侄儿,论人品,可比他这个虎了吧唧的儿子二狗子强多了,有时候,他甚至想让虎子给自己养老送终,总觉得自己这个儿子指望不上了,因为二狗子不仅虎啦吧唧的,而且,还好吃懒做,就是一个酒囊饭袋,就知道山吃海塞的,就是一个吃货,到现在,连个老婆都没有讨到,不是家里条件不好,而是他德行不好,好吃懒做,虎啦吧唧的,让他头疼,因此,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虎子受到伤害。 “找不到发病的原因,只能这样了。” 王大夫进来。 “可……可……可这样,虎子受苦了。” 堂堂男子汉,受点苦不算啥事,就怕他再做出更加可怕出格事的来,就这么定了,这两样你选吧,一是把你绑上,二是吃点安眠药睡过去。” 王大夫面色凝重的看着虎子说。 王逢春挂满肥肉的嘴角轻轻抖动,小心翼翼的说:“我……我觉的还是给他吃药吧,绑着孩子太难受了。” 他眼睛湿润了,于心不忍的说。 “男子汉大丈夫,这点苦算什么,出了这么多事,得让他有记性了。” 虎子无奈委屈的看着他们,犹豫不决的,嘴唇蠕动着,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犯病的时候,力大无比,几个老爷们都按不住,像一头疯牛,为了安全起来,我看还是绑上吧。” 王大夫叹口气说。 虎子点点头。 王大夫出去了。 剩下的几个人,都默默无语的等着他拿绳子进来,王婆子看着儿子像傻了一样蔫蔫的坐着,很是心酸,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王大夫进来,所有人都张大嘴,目瞪口呆的看着,王大夫口中所谓的绳子,竟然是个锈迹斑斑的铁锁链,上面还有尘土。 王婆子愕然看着,也不知道他哪里淘弄来的,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个铁锁链,看样子,有年头了,都上锈了,心里咯噔一下,忽然哀嚎一声扑过去,死死抓住铁锁链,“死老头子!你要干哈?你拿孩子当犯人呢,俺不同意。” 王婆子疯了一样,哭着去抢铁锁链,手里都是锈斑,她忽然感觉手心里痒酥酥的,惊叫一声,王大夫一惊,看到她手心里,被惊扰的那个潮虫已经爬到她手背上,她疯狂的大叫着抖动着手,可潮虫没有被抖搂下去,很快就爬到脖子里去了…… “啊啊啊……”王婆子大喊大叫的,吓的瑟瑟发抖。她虽是土生土长的农村人,在农村待过的人们都知道,各种各样的虫子已经见怪不怪了,可王婆子从小就怕虫子,怕蛇,看到她被一个虫子吓的歇斯底里大喊大叫的,屋里人都惊呆了,二狗子忍不住笑出声来,被王逢春踹了一脚,捂着嘴憋回去了。 王大夫如梦方醒的赶紧把虫子打掉了。王婆子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起来。 “嚎,嚎,就知道嚎,都什么时候了,就知道哭。” 王大夫气的浑身颤抖,拿起毛巾擦擦铁锁链,黑着脸对虎子说:“你随时随地都可能会犯病,为了以防万一,现在就绑上吧。” 虎子心里酸酸的,哭丧着脸点点头,把手伸给他,王逢春急的团团转,欲言又止的,他看到弟弟发怒了,也不敢再说啥了。二狗子倒是饶有兴趣的看着。 王婆子捶胸顿足的,嚎的更厉害了。 第215章 暗处的眼睛 “快看,她动了。” 二狗子喊道。 这边虎子被铁链捆起来了,那边炕上躺着一直不醒的翠花醒过来了,虚弱的睁开眼睛。 “翠花啊!你可醒了,吓死俺了。” 王婆子一看儿媳妇醒了,擦擦脸上泪水,也不嚎了,赶紧过去。 翠花环视一圈,看到自己男人像个犯人一样被捆起来了,泪水夺眶而出,“是不是扎俺的,又是他?” 屋里人都默默无语,不敢看她。 “虎子,你说话啊,这倒是为啥?你扎俺两次了,第一次,俺都没敢告诉娘家,就怕俺哥他们削你一顿,可你这回又扎俺,俺怎么对不起你了?” 嘤嘤嘤……呜呜呜……翠花哭起来了。 虎子眼睛红红的,不知所措的看着自己妈。 “兔崽子,还不给你媳妇道歉。” 王婆子向儿子使个眼色。 “翠花啊!你别跟他一般见识,这小子犯糊涂了,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你爸怕他再做糊涂事,就把他绑上了。没事了,都过去了,他再敢动你一手指头,妈为你做主。行了,别哭了,眼睛都肿了,饿了吧,妈给你做饭去。” 王婆子擦擦眼泪,去做饭了。 虎子低着头,来到炕沿前,红着眼睛说:“老婆,对不起,我不是人,原谅我吧,放心,再不会这样了,你看爸把我都绑上了。我都不知道自己咋回事,做了啥。他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翠花转过去头去,看到自己男人被铁锁链绑了,心里更加难过了,可倔犟的不说话,只是哭。 王逢春父子俩默默看着,唏嘘不已。 过了会,王婆子手脚麻利的做好饭,让王逢春父子俩跟他们一起吃夜宵。 二狗子看着热气腾腾的,香气扑鼻的面条荷包蛋,眼睛冒光,哈喇子快下来了,不客气的坐下来吃饭。 虎子上火,也不饿,翠花也不吃。 最后,只有二狗子造了三大碗面条,都吃撑了,抻着脖子,打个响亮的响嗝,龇牙咧嘴的,哈着腰,捂着肚子去茅房了。 “没出息的玩意!”他老子王逢春不悦的看他一眼。 二狗子来到茅房,迫不及待的蹲下来,吭哧吭哧的,接踵而来的是一阵稀里哗啦,噼里啪啦,方便完,擦完屁股,惬意站起来,回去了。 王大夫看他回来了,看看表,让他们回去。 临走时,王逢春看了看虎子,小声说,“万一虎子再做傻事,记得赶紧叫我们。” 王大夫摆摆手。 父子俩回去了。 王大夫进去,虎子红着眼睛,叹口气说:“爸,您也睡吧,天快亮了,您再迷糊一会” 王大夫叹口气说:“我年纪大了,觉轻,你躺下迷糊会吧。” “你还觉轻,睡着像猪一样,叫都叫不醒,被人抬走都不知道,家里要是来个小偷,把东西偷光,你都不会醒的……。” 王婆子又开始磨叽上了。 “你这老太婆,一天天磨磨唧唧的,真是烦死了。” 王大夫不悦的看她一眼。 “你在这屋看着儿媳妇,我和虎子去咱屋里住。” 说完,和虎子抬脚出来了。 “记得有事叫我啊!” 后面传来王婆子的声音。 父子俩来到老两口屋里,也不睡,干坐着,各怀心事,虎子怕自己睡了,再做傻事,不是不困,眼睛直打架,而是因为上火心里有事睡不着,也是不敢睡。 而王大夫是没有觉了,也不敢睡,他要看着儿子,不能再做傻事了。 就这样,父子俩坐了会,挺不住了,躺下来,睁着眼睛到天亮。 天亮后,王婆子早早起来做饭,做点粥,拌点小咸菜,端上来。 老两口一个喂儿媳妇吃饭,一个喂儿子吃饭,心里很是酸涩,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好的家,怎么变成这样了。 吃完饭,王大夫看儿子眼睛都是红血丝,很是心疼,让他睡会,反正是白天,应该没啥事。 王婆子也细心如尘的照顾儿媳妇翠花。 看到儿子虎子睡着了,婆媳俩也睡会。 王大夫不敢睡,坐在凳子上,闭着眼睛养神,不知不觉的睡过去了,等他们一觉醒来,都已经是夕阳西下,快黑天了。 王婆子又手脚麻利的做好饭端上来,吃完饭,天黑了,一家人的心情像黑夜一样暗沉下来,不知道今天晚上会怎么样,谁也不敢睡。 王大夫让她们婆媳俩正常休息,自己一个人看着虎子就行。 王婆子小心翼翼的试探着说:“你能不能行,一把老骨头了,能抗住吗?不行……让二狗子过来吧。” “他?还是算了吧,没个正形,虎啦吧唧的,别说指着他看着虎子了,还指不定给咱们惹啥是非,到时候,还得给他开腚,擦屁股,放心吧,我自己能行,你们赶紧睡吧,别管我了。” 王婆子叹口气,回到儿媳妇屋里,给翠花吃药去了。 王大夫带上老花镜,从破旧不堪的书柜里拿出来一本医书,在昏暗的灯光下,看书消磨时间,心里暗暗祈祷,今晚千万别出事,不要有人来找自己去看病。 虎子带着沉重的铁链子,躺在炕上,呆呆看着天花板,想着自己怎会突然变成这样了,人不人,鬼不鬼的,要说自己中邪了吧,现在清醒的很。要说正常吧,做了两件诡异惊悚的事情,自己都不知道,他不敢想象,这两次要不是被父母看到阻拦,后果不堪设想,说不定老婆都没了,自己稀里糊涂的就变成一个杀人犯,冤不冤,到时候,纵然有一千嘴,也说不清道不明的,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比窦娥还冤,变成冤死鬼了。 自己到底是梦游,还是真的精神不好了,他迫切的想知道答案,可家里的书,都是医书,梦游的书,还是以前在小学同学家看过的,他清楚的记得,那本书两边都没皮了,皱皱巴巴的,当时在他家茅房拉屎,随意翻翻看,才看到关于梦游的详情。 当时,非常好奇,可惜那时候不爱读书,胡乱看看就完事了。 至于他是不是有精神病,老子是大夫,已经明确表示,他精神根本就没有问题,这到底是咋了?自己总不能捆一辈子吧,地里的活,还在等着他去干,父母都老了,干不动了,再说,老子是这个村里唯一一个大夫,不可能就这样一直守着他,看着他,他本是家里的顶梁柱,可现在,却变成家里的累赘了,他心里很是烦躁不安的,忽然想哭。 此时,藏在暗处的那双眼睛,窥视着这一切。 第216章 他消失了 虎子胡思乱想的,忽然变得心烦意乱的,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也不敢睡,此时的他,犹如一头被困在笼子里的困兽,这个时候,他忽然害怕了,不知道下一秒自己又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 他又看看自己的手腕,铁锁链把他绑的好好的,他非常的难受,这个时候,他才体会到犯人的感受,不仅仅是失去了自由那么简单,他看着外面漆黑的夜,外面风声呼呼,整个世界被黑黑暗吞噬了。 他想起在书上看到的一句话,黑夜就是邪恶,因为很多的恶事,犯罪,诅咒都在晚上出现的。他不停的看着墙上滴答滴答,不紧不慢走着的钟表,感觉时间过得太慢了,太煎熬了,这种感觉太痛苦了。 此时的他,特别想的想发泄,想嘶吼,就像一个心魔住在他的心里一样,在慢慢的折磨他,戏弄他,他快控制不住自己的意识了,特别的恐惧。 他想说话,他大声呼喊他老子,“爸,爸,你看的什么书?帮我查一下,梦游是什么症状?” 可他的老子全神贯注的看书,陶醉其中,就像没有听到声音一样,专心致志的看着那本已经发黄的医书,眼睛离书很近,完全进入书海了。 此时的他,忽然变得暴怒,身子忽然不受控制的剧烈动起来,他想起自己之前做的那两件诡异的事情,害怕了,极度的恐惧,让他歇斯底里的大喊大叫的,可奇怪的是,他的老子没有反应,就是隔壁的老妈和老婆也没有听到声音过来。 他的身子剧烈的动的更厉害了,他感觉手腕上那个额铁锁链马上就快断裂了,感觉整个身体里有一股巨大,不受控制的力量要喷泄而出,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快要失去意识了,快来人啊!快来人,他咆哮着,感觉自己已经变得扭曲狰狞了,啊啊啊啊啊啊…… 一直认真看着那本疑难杂症的医书的王大夫,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忽然觉得肚子有点不舒服,要去茅房,只好放下书卷,看了一眼躺在炕上一动不动的虎子,心里松口气,看看墙上的钟表时针已经指向2,再熬一会,就天亮了,他松口气,发现自己的脚麻了,这是坐的时间太长了,只好站住,慢慢活动,好点了才慢慢走出去,真是老喽!他自嘲的摇摇头。 来到茅房里方便完,他担心虎子,一路小跑回去,打开门,呆若木鸡,虎子不见了,他想着他手腕上戴着铁锁链,可脚上能自由活动的,应该去茅房了,可自己刚从茅房回来,没看到他,只好又跑出去,来到茅房一看没有,兔崽子!又去哪了? 因为他手腕上带着铁锁链,他也没怎么担心,毕竟带着铁锁链,他是不能伤人的,可人没了,他也慌了神,怕惊动老伴和儿媳妇休息,只好默默的在屋里屋外的寻找着,院子里到处都找了,就是没有。就这点地方,他翻个遍也没有,外面死静,人不见了。 他的后背都是冷汗,心砰砰砰狂跳,他该不会又出事了吧!老头急的跑出去,又冲进黑幕中,急急来到村口哥哥王逢春家门口,砰砰砰敲门。 而屋里的王逢春因为这件事,前半夜胡思乱的想想不着,也害怕接下来,虎子再出什么事,一直惴惴不安的,好在他弟弟王大夫家没有消息,没有消息,就是没事,他半夜才睡下,刚睡着,就听到急促的敲门声,一惊,心跳加速。 知道这个时候有人敲门,肯定出事了,来不及穿衣服,披着衣服,摸索着掏出火柴,嗤啦一声,把油灯点着,急急出去开门一看,是弟弟王大夫,只见他满脸大汗,脸色煞白,没等他说话,王逢春迫不及待的问他,虎子…… 他刚出口。 “”崽子又不见了,急死我了!” 王大夫嘴唇颤栗着说。 “快,快去找,大晚上的,可别再出事了。” 王逢春心里一紧。 让他稍等片刻,急急进去,招呼躺在炕上,鼾声如雷,嘴角流淌着诞水的二狗子,“二狗子,快起来。” 可二狗子睡得正香,叫都叫不醒,“犊子玩意,一天天的,就知道吃睡,像头猪!”他急了,扭着二狗子的耳朵,把他薅起来。 二狗子醒了,龇牙咧嘴的:“干哈啊!大晚上的,你抽啥风,不让人睡觉。” 他撅着嘴,生气的看着他老子。 “睡,睡,睡,你除了吃,就是睡,都三十来岁了,连个老婆都讨不着,没用的废物,赶紧起来,虎子不见了。” 啊!我的妈呀!二狗子不情愿的,磨磨蹭蹭的穿衣服,“你还骂我不好,总是夸他怎么怎么好,他比我还不省心!” 他不悦的小声嘟囔着,穿上衣服出去。 三个人拿着手电筒出去寻找,在村里的旮旯胡同寻找着,一边用手电筒胡乱晃着,一遍小声呼喊着,怕把村里人都惊醒了。 可他们虽然小心翼翼的寻找着,还是惊动了耳朵贼灵的狗,随着村里的第一声狗叫,村里所有的狗都狂叫起来。村民们还是被惊醒了。 “是不是有贼,村里狗都叫了。” 村民们不约而同的拿着棍棒刀叉,鱼贯而出。 一个村民在黑暗中发现鬼鬼祟祟的二狗子,一棒子削下去…… “哎呦!” 二狗子痛的叫出声来。 是二狗子,村民们拿着手电筒一照,还真是二狗子,他的不远处,就是王大夫和王逢春,村民们都愕然的张大嘴。 “王大夫,大晚上的,你们不睡觉,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是不是虎子又出事了?” 村民们争先恐和的说。 “嗯呢,虎子不见了,明明被铁锁链锁了的,惊扰大家了,对不起啊!” 王大夫苦着脸作揖说。 “哎呀妈呀!都啥时候了,还这么客气,快找人吧。” 人们点着火把,帮忙找人,村里到处都翻个遍,就差掏耗子洞了,没有。又来到村子周边寻找,桥洞下,野外小庙里,甚至那个让人闻风丧胆,就是白天人们都不敢去的荒宅,都壮着胆子进去找了,也没有,活生生一个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为虎子担心,刚失望的抬脚出去,“哎呦!”有人被什么东西绊倒了,他旁边的人用手电筒一照,惊叫一声,“铁锁链……。” 第217章 断裂的铁锁链 铁锁链!王大夫心里一紧,三步并作两步过去一看,脸色难看,身子一哆嗦,差点没倒下去,王逢春赶紧过去把他扶住。 在手电筒昏暗的灯光下,所有人都惊愕的张大嘴,锈迹斑斑的铁锁链,已经断成了好几截,散落地上。王大夫忽然想起什么,用颤抖着的手拿着手电筒,蹲下来,仔细一看,松软的土地上,地上有个很大,很深的脚印。 “是虎子,是虎子……一定是他……。” 他喃喃自语的喊着。 人们呆呆看着,心里咯噔一下。 “我的妈呀,铁锁链都挣断了,这是多大的力气啊!” “正常人没有练气功啥的特异功能,能是不可能的,太不可思议了。” “这事太诡异了!大晚上的,把铁锁链都挣断了。” “他不会是中邪,被脏东西上身了吧。” “肯定是,要不然,怎会有那么大力气。” “虎子去哪了呢?可别出事啊!” “咱们别磨叽了,赶紧找吧。” 人们议论纷纷的。 此时的王大夫和王逢春心急如焚,快急疯了,和人们一边找,一遍大声呼喊:“虎子……虎子你哪里啊……虎子……你听到了吗?” 兄弟俩声音颤抖着喊道,寂静的夜里,他们的声音很是刺耳,可回答他们的,只有诡异的回音。 二狗子精神恍惚,就像没有睡醒似的,跟在最后面,深一脚,浅一脚的,懒洋洋走着。 人们一连找了两个多小时,都累的呼呼喘气,没有,除了那个断裂的铁锁链,王大夫担心儿子,无声无息的哭了,老泪纵横。 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一辈子为人看病,虽医术不高,是个二五子,可这么多年,村里只有他一个大夫,村民们小病小灾的都是他看好的,从不多收钱,碰到家穷的,不收钱,还免费给人拿药,做了不少积德行善的事情。 他心胸宽广,就是有人去地里偷瓜,他不仅拦住儿子不为难人家,还送几个瓜给人家,反倒是偷瓜的人不好意思了。一辈子没有和人结仇,最近怎么回事呢?好好的家,怎么忽然变成这样了,到现在,他都是懵的。 他从没奢望虎子能赚多少钱,只希望一家人平平安安,健健康康过一辈子就满足了,没想到,虎子做了瓦匠后,聪明好学,手脚麻利,在附近有名,赚了很多钱,一家人很是高兴。 没想到,刚过几天好日子,就出事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他痛苦的想着,特别担心虎子再出什么事。 找了这么久,没有找到,只好回去了,他侥幸的想着,可能虎子已经回家了。踉跄着回到家里,屋里依然空空如也,老头腿一软,一下子瘫坐地上,随后紧跟进来的王逢春赶紧扶住他。 呵斥一副昏昏沉沉的二狗子赶紧倒一杯水递给王大夫,王大夫接过来一饮而尽,抹抹嘴,声音沙哑的 说,“哥,你说虎子会不会有事,我就他一个儿子,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也不活了。” 他绝望的说。 王逢春心里一酸,泪水夺眶而出,他掏出一皱巴巴的手绢递给王大夫。 王大夫接过来,擦擦眼泪,无助的看着他。 王逢春红着眼睛说:“你别着急,你看天快亮了,咱们再去山上找找吧。” 山上?王大夫一怔。 “嗯呢,我觉的村子里,还有村子周边都找遍了,也没有,再去山上看看吧。” “不会吧,他去山上干哈?” 王大夫摇摇头。 “甭管他去没去,咱们得扩大面积找啊!要不一会我去找村长王大贵,让他动员村里所有男人都帮忙,去山上找找吧,有事大家一起帮忙嘛。” “算了吧,王大贵因为他儿子的事正上火呢,咱们就别添乱了,自家亲朋好友的,加一起,也有十个人,够了。” 王大夫摆摆手说。 “那就听你的吧。” 两个人压低声音说着,唯恐吵醒隔壁屋里的婆媳二人。 虽然声音很小,还是被习惯起早的王婆子听到了,她听到王逢春的声音,心里一紧,该不会又出事了吧,急急出去一看,爷三个正坐在屋里窃窃私语呢。 王婆子习惯性往炕上一看,登时傻了,虎子呢?“虎子,虎子……。” 她大声呼喊。 “疯婆子,别喊了,再把翠花惊醒,就完了。 “儿子呢?你个老东西!让你看着儿子,儿子呢?你说话啊!” 王婆子吓的脸色难看,心急如焚的问他。 “虎子……虎子……不……不见了。” 王大夫带着哭腔说, 啊!王婆子身子一晃,倒下去,二狗子眼疾手快的赶紧扑过去,扶住她,她才没有倒下去。 王逢春欣慰的看了一眼二狗子。 “嘤嘤嘤……呜呜呜……。” 王婆子捂住嘴哭起来。 “我就担心你看不住虎子,让你叫二狗子过来帮忙看着,你个老倔驴就是不听话,偏偏自己看,咋样,虎子让你给弄丢了吧,要是虎子有什么事,我跟你没完,我也不活了,老天爷啊!这是怎么回事啊!让不让人活了,真是作孽啊!” 王婆子甩了一把大鼻涕,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嚎啕大哭。 她这一哭,王大夫更心烦了,用哆嗦着的手掏出一根烟,递给哥哥王逢春。 王逢春摆摆手,“戒了。” 王大夫放在嘴上,掏出打火机,因为手哆嗦的厉害,啪啪啪啪啪啪打了好几次,才点着火。狠狠抽一口,剧烈咳嗽起来。 王逢春赶紧又给他和王婆倒了一杯水,王婆子没接水杯,捶胸顿足的哭着。 “别他吗嚎了!” 王大夫忽然把水杯狠狠摔在地上,砰的一声,水杯掉在地破碎了。 王婆子哭声哗然而止,满脸泪痕,怔怔看着他。 “赶紧该干嘛干嘛去,天亮了,我们再去发动亲朋好友的再去山上找找。你好生看着家里,别给我添乱了。” 王大夫怒气冲冲的呵斥她。 王婆子不敢嚎了,乖乖自己爬起来,做饭去了。 王大夫深深叹口气,喷出最后一口烟雾,掐灭烟头,和王逢春父子俩离开家里,出去发动亲朋好友的去山上寻找虎子。 十几个人拿着家把什来到山上,分头行动,到处寻找。找了好久也没有找到,一个个累的满脸大汗,垂头丧气的,失望的往回走,刚走一段路,忽然被前面的情景惊呆了。 第218章 邪门事 只见前面不远处的树林里,放眼望去,横七竖八的都是被放倒的松树,树枝树叶成堆,树林里一片狼藉,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半晌,才回过神来。 “我靠!这是咋了?一夜之间,怎么被放倒这么多树。” “这是谁干的?不会是张家屯的人来伐木卖了赚钱吧。” “啊!要是这样,太可恨了,这些树,可是是咱们村里上一辈老人栽的。” “王大贵说修好路,就卖掉一些树给大家分红利的。” “妈拉个巴子的,谁这么缺德!把树砍了。” “不对啊!要是他们想偷着伐木,卖掉,那真是怪了,没拿走呢,这事太诡异吧。” 人们面面相觑,群情激昂的议论纷纷的。 这个时候,喜欢看热闹的二狗子好奇的过去查数,他数学不好,查了两遍,笑嘻嘻的说:“一共是一百零五棵树。” “我的妈呀!这是人干的事吗?一夜之间,放倒这么多棵树。” “这人是不是吃饱了撑得,没事干,把树放倒了,也没拉走,他想干哈?” 人们一边说,一边走进去。 “看,那有人。” 有人惊叫一声。 所有人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都惊愕的张大嘴,“是虎子。” “虎子……。”王大夫激动的叫着,踉跄着过去了。 人们紧跟过去,只见那个人穿着一身黑衣,赤脚,头发乱糟糟的像个鸡窝,头发上有几片树叶,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旁边放着一把锋利的锯子,和一把闪着寒光的斧子。 王大夫和王逢春小心翼翼的把他翻过来,真是虎子,只见他紧闭双目,脸被树枝刮的伤痕累累的,脸上都是土,脸色煞白煞白的。 王大夫用微微颤抖着的手伸到鼻下,还有气,又为他号号脉,还活着,“虎子,快醒醒,虎子你别吓唬我啊!快醒醒……。” 王大夫快哭了。 王逢春眼睛红红的看着,轻轻把虎子头发上的树叶拿下来,二狗子和所有人都呆呆傻傻看着。 “我的妈呀!整了半天,这些树不会都是虎子放倒的吧,这也太诡异了!” “一夜之间,放倒了一百多棵树,这也太神奇了吧!” “换作是我,一天砍十棵树,会累成瘪犊子,累吐血。” “你们说,好好的,大晚上的,他砍树干哈啊!真是怪事。” “我觉得他肯定是中邪了,你们看看,这是正常人能做的事吗?” “那可未必,喝多了,啥事不干,他肯定是喝多了。你看咱们村里的那个酒鬼,每次喝多酒,就跑到村里最高那个坡,站在那里,提着他爸名字骂,比这还诡异呢。” “这肯定不是喝醉酒干的事。” “我问你,你喝醉了,身子摇摇晃晃的,还能砍树吗?有力气砍吗?” “那这事太蹊跷了,你们说,他会不会是看金庸的武侠小说看多了,走火入魔了,跑这练功来了。” “也没准,王大夫喜欢看书,没准他也喜欢看书呢。” “我弟他不爱看书。” 一直看热闹的二狗子脱口而出。 “那要看啥书,我们都不喜欢学习,看书,可都喜欢金庸的武侠小说,太好看!” 有人反驳二狗子。 “咱们都是瞎猜,至于到底怎么回事,还要等到虎子醒过来,就知道了。” “醒过来也不会知道的,前两次,他做的诡异事,他自己都不知道。这次肯定也不知道自己干哈,不信,一会看看就知道了。” “一晚上砍了一百多棵树,王大贵知道了,肯定蹦高骂,会罚钱的,这下王叔惨了,砍了这么多树,可不是闹着玩的,没听王大贵开会说嘛,涉嫌滥伐树木罪可是要判刑的。” “他一夜砍了这么多树,他不会……。” “人都快不行了,还管这些。” 有人压低声音说。 人们忽然安静下来,不约而同的看着地上的虎子。 “都别胡咧咧了,赶紧救人。” 王逢春不悦的大声说。 人们赶紧把虎子抬回去了。 刚进门,端着水盆的王婆子,看到虎子被人抬回来的,身子一晃,差点倒下去,手一松,砰的一声,水盆掉在地上,水洒了一地,“虎子,虎子,你这是咋了啊!” 她急急过去,抓着虎子的手大哭起来。 屋里听到动静的翠花知道出事了,哭出声来。 在场的人们都潸然泪下,唏嘘不已,小声议论纷纷的。 此时,暗处的那双眼睛默默窥视着,嘴角上扬,狡黠一笑,忽然消失。 接下来,王家人忙成一团,王大夫开始抢救虎子,可忙乎一阵子,虎子还是没有醒过来,他的脉搏正常,就是有点弱。 王大夫瞪着血红的眼睛,急的对着趴在虎子跟前哭的王婆子怒吼一声:“疯婆子!就知道嚎,还不赶紧给儿子做点吃的去,一晚上砍了一百多棵树,他的气力已经用尽了,需要大补,赶紧给他蒸点鸡蛋糕。” 王婆子一听虎子还活着,眸中闪过丝丝雀跃,撩起围裙擦擦眼泪,赶紧去做饭了。 王大夫驱散众人,只留下哥哥王逢春和侄儿二狗子守护着虎子。 他默默看着虎子,心里很是纳闷,虎子在树林里赤脚砍树,整整一个晚上,竟然没有扎坏脚,他的一只裤腿挽起来,小腿处被树枝刮的伤痕累累,脸上也被树枝刮的伤痕累累的,头发像个鸡窝,气若游丝,躺在炕上,眼睛紧闭,大张着嘴, 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已经…… 王大夫心如刀割,怎么也想不明白,昨晚自己明明看到他躺在炕上,一动不动的闭着眼睛,还以为他睡着了呢,可去一趟茅房的功夫,他怎么就跑出去了,无声无息的,一点动静没有。那条铁锁链,虽然已经锈迹斑斑的,可结实的很,那是几年前用来捆绑家中那只大狗的,以防它咬人。 他是怎么挣断的的,还有他的鞋,怎么不见了?一个人大晚上的放倒了一百多棵树,这要是换了别人,非得累吐血了,甚至会累死,可他还活着,这件事太诡异了!这件事,比前两件事情还要严重,他放倒这么多树,有可能会罚款,严重了,会坐牢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第219章 赔偿 王婆子做好鸡蛋糕,手脚麻利的端上来,香气扑鼻,二狗子使劲咽口口水,吸溜着鼻子,看着碗里黄灿灿的鸡蛋糕眼睛冒光,没出息的玩意,王逢春心里骂道。 王婆子小心翼翼的用嘴吹吹,一口一口的给虎子喂下去。王大夫松口气,能吃东西,人就没事,刚才给他喂了半碗水,他喝了,就知道没事了。 这个时候,隔壁屋里传来嘤嘤嘤的哭声,翠花又哭了。 “唉!真是作孽啊!老婆子,你快去看看去,告诉儿媳妇,虎子缓过来了,没事了。”王大夫摆摆手,把饭碗接过来,王婆子抹着眼泪出去了。 王逢春看着虎子,眼睛湿润了,:“旺财(王大夫小名)你看虎子被铁链子绑了都挣断了,这事太诡异了,我知道,你是大夫,不信邪,可现在事大了,一夜之间,虎子砍了一百多棵树,这事王大贵还不知道呢,人多嘴杂,我敢肯定,王大贵很快就知道了,现在当务之急,咱们俩赶紧想个法子,可千万千万别让虎子坐牢啊!咱们老王家,就虎子一个有出息的,你看看二狗子,他指着在院子里看蚂蚁窝的二狗子,这个完犊子玩意,我是指不上了。” 他的泪水夺眶而出,用袖子擦擦眼泪。 王大夫心里很是酸涩,“哥,你别说了,你放心吧!虎子没事,他会为你养老送终的。” “一百多棵树,可不是小数目,不少钱呢,咱们俩宁可倾家荡产了,也要保住老王家这棵苗!我手里多少还有点棺材本钱,一会我拿来,赔钱吧。” 王逢春叹口气说。 王大夫一愣,摆摆手说:“哥,你别操心了,我怎会用你的棺材本钱,你放心吧!家里还有点钱,钱没了再赚,只要人在,啥都好说。” “刚才我说跑题了,我的意思是,虎子肯定中邪了,被脏东西上身了,要不然,正常人,谁能做出这样的事来,咱们还是给他看看吧,再出事,后果不堪设想。” 王逢春担心的说,期待看着他。 “到了这个地步,只能试试了。” 王大夫终于松口了。 王逢春很是兴奋,他使劲咽口口水说:“现在我就找人看看去。” 王大夫点点头。 王逢春迫不及待的出去,刚走到门口,就看到迎面来个人,王大贵!王逢春心里一紧,坏了,坏了,这么快,王大贵就知道了,以他对王大贵的了解,这么大事,王大贵肯定肺都气炸了,肯定少不了一顿臭骂。 他强作镇定的迎上去,准备迎接狂风暴雨,“王哥,你咋来了?”他心虚的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微笑。 没想到,王大贵倒背着手,黑着脸说:“虎子咋样了?人没事吧。” 王逢春万万没有想到,火爆脾气,遇到事就骂人的王大贵,不仅没有骂人,还关心虎子,心里一热,眼泪差点掉下来,赶紧说:“没事了,就……就是……就是……。” “我都知道了,他可能是病了,这件事,我会禀报上面,酌情处理的,放心吧!不会为难他的。” 说完,没想王逢春反应过来,进去了。 王逢春很是激动,乐颠颠的跟进去了。正细心喂虎子鸡蛋糕,满脸愁云苦雾的王大夫,看到王大贵无声无息的进来,愣住了,停下来,大张着嘴,不知道说什么了。 “虎子怎么样了?没事吧?” 王大贵看着躺在炕上,依然没醒过来的虎子小声说。 “啊!没事了,村长您快坐,老婆子,快给村长倒水。” 他赶紧把碗放在桌上,手微微颤栗着,摸索索去掏烟。 紧跟过来的王逢春,赶紧拿起桌上的火柴,哧拉点着烟。 王大贵抽了一口烟,依然黑着脸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哥俩面面相觑,王逢春嘴快,把经过告诉他。 王大贵又抽口烟,徐徐说道:“刚才我听说了,这事还真邪门,无缘无故的用剪子扎人,扎的还是自己老婆,铁链子都能挣断,说实话,我当过兵,年轻时,身强力壮的上过战场,可也不敢说自己能把铁链子挣断了,最关键的是,他一晚上砍了那么多树,这是犯法的,知道嘛!以前,我总去乡里开会,学到不少法律知识,总是给大家开会普及普及法律知识,咱们这个山上的树,虽然是前辈老人们栽的树,为后代造福,虽然如此,可树是大家的,私自砍树是犯法的,情节严重的,要坐牢的 他把最后四个字加重语气,又狠狠抽一口烟。 此时的哥俩吓的脸色难看,心里咯噔一下,今天王大贵和以前判若两人,出奇的安稳,要是以前,先把人大骂一顿再说,而且,说话不留情面,专门往人脸上抓,戳人痛处,自从他儿子小勇出事后,他就变了,再不骂人了,可他越是这样,哥俩倒是摸不清他的意思了。 “村长,您看这事闹的,虎子这个兔崽子惹下这么大祸,给您添乱了,您能不能看在他年纪轻的份上,放他一马。” 王大夫红着眼睛说。 “就是,就是,虎子肯定是中邪了,被脏东西上身了,自己控制不住自己,您就饶了他吧!该罚多少钱,我们认。” 王逢春低三下四的求王大贵,期待看着他。 王大贵咳嗽一声,看了一眼炕上的虎子,叹口气说:“护犊子心切,我深有体会,放心吧!不会让虎子坐牢的,明天我去上面汇报一下,看看怎么处理这件事,你们在家等信吧。” 说完,掐灭烟头,出去了。 哥俩赶紧送出去,看着王大贵的背影,哥俩心情沉重,商量一下,过了今晚,明天打算找人看看。 晚上,为了以防万一,王大夫不再撵哥哥和侄儿二狗子回去了,他们父子俩留下来,王大夫让王婆子多做了两个人的饭菜,留他们父子俩吃饭。 吃完饭,已经黑天了,哥俩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眼睛一眨不眨,寸步不离的守着虎子,心里暗暗祈祷,今晚可千万别再出事了。 而二狗子,待着无聊,拿着扑克牌自己算卦打发时间。 第220章 守夜 外面死静,时间一分一秒的过着,王大夫昨晚已经熬了一夜了,他和哥哥唠嗑熬到十点多,呵欠连天,眼睛通红,身子无力,明显精神头不足,唠嗑也是有一句没一句的,眼睛直打架,他赶紧洗洗脸,精神点了。 “旺财,你去睡会吧,昨晚都熬了一夜了,身体受不了,咱们俩换班看着,要不然,大长夜谁也受不了,你看看那个完犊子玩意。” 他指着炕上已经鼾声如雷,嘴角淌着哈喇子的二狗子,摇头苦笑。 “这也是一种福气啊!没心没肺的,吃得下,睡得香,你看他身体多好。” 王大夫忽然间很是羡慕的说。 “好什么好,到现在连个老婆都没有找到,和他一样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他妈就是因为他上火得病死的,这个不争气的玩意!” 王逢春红着眼睛,叹息说。 砰的一声,二人吓了一大跳,这才发现,这个时候,外面忽然起大风了,窗户被吹开了。 “见鬼!都后半夜了,怎么起这么大风?” 王逢春骂道,他过去把窗户关好了。 “虎子动了,动了……。” 一直目不转睛看着虎子的王大夫,惊喜喊道。 王逢春急急过去一看,虎子真的睁开眼睛了,看着他们,只是精神恍惚,身体很是虚弱,刚才王大夫给他吃了一些营养药,可他脸色还是很难看。 “我这是怎么怎么了?” 他声如蚊蝇的说,剧烈咳嗽起来。 “血,他吐血了,王逢春吓得大喊着,王大夫一惊,惊慌失措的看着。 “哥,小点声,别把疯婆子弄醒了,又该墨叽了。” 一直稳若泰山的他,看到儿子吐血了,也慌了,头一次手忙脚乱的赶紧给他号脉。号完脉,松口气,用袖子擦擦脸上的汗说,“哥,别担心,他这是伤力了,身上力气用尽了,这是内伤,要好好调养,慢慢养,就是时间长,需要长期补养身子,要是严重了,调养不好,那……。” 他打住话。 王逢春意会,吓得脸色苍白,惊慌的问他现在怎么办? 王大夫苦笑说,“我看病也是个二五子,接下来怎么调养身体,还要去县城里找个好大夫过来看看,这么一来,虎子看病钱,营养钱,还有赔偿钱,这七七八八的加一起要我老命了。” 他绝望的说,满脸的愁云苦雾,又抽出一根烟,点着。 让他看着虎子,千万不要离开,去茅房叫他,他去厨房给虎子熬药去了。 苦命的孩子!王逢春看看虎子,又看看旁边睡得正香,时而梦呓一声,鼾声如雷的二狗子,长长的叹口气。 刚才他们哥俩虽然声音很小,可他们的言谈举止,虎子似乎知道了什么,他虚弱的问王逢春,自己的病是不是好不了了?被王逢春敷衍过去,好言好语的抚慰他。 王大夫蹑手蹑脚的来到厨房,给虎子熬药,点着火就回去了。 虎子又问他自己的病,王大夫信心满满的说:“儿子,你放心吧,一定会好起来的。” 咳嗽一声,打岔说,“虎子,你昨晚到底怎么回事?你知不知道,你昨晚砍了一百多棵树。” “什么……一……一百多棵树?” 他忽然变得很是激动,又剧烈咳嗽起来,吐出一口黑血。 “哎呦!旺财你能不能别问了,你看看,你看看……。” 王逢春心疼的直掉眼泪,赶紧用自己那块皱巴巴的手绢给他他擦擦嘴。 “哥,这事必须要问啊!要不然,咱们永远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他给虎子喂了一点水,过了会,看他缓和过来了,又问他昨晚怎么回事? “昨晚……我……我特别痛苦,就是……想……想发泄……暴怒……叫你……你也不理我……。” 虎子委屈的说。 接着,断断续续的告诉他们经过。 哥俩一听,顿时就惊呆了,这事太诡异了。半晌没说话,呆呆看着虎子。 虎子苦笑说,“昨晚……我……我感觉自己就像……像一个野兽一样烦躁……感觉身上住着一个可怕的野兽……野兽的力量非常……非常大……后来……后来就什么也不知道了……没想到……惹……惹这么大的祸。” 他歉意看着自己的父亲和大爷。 王逢春脸现惊慌的说,“旺财,我说的没错吧,这孩子就是中邪了,得赶紧找人看看了,不能再犹豫了,再拖下去,孩子就……。” 他期待看着王大夫。 王大夫犹豫一下说,“现在当务之急,是赶紧给虎子找个好大夫救命,他都咳血了,耽误不得了。” “那找不找人看看了?” “这是邪病,先顾不上了,我明天赶紧进城,找我的一个城里朋友帮帮忙,给虎子看看,再买点营养品和药,他需要大补。” “可……可是……。”王逢春刚说一句,“就这么定了。”王大夫态度决绝的说。 王逢春看他严肃的样子,只好把话咽下去了。心里隐隐不安,看看墙上挂的钟表,时针已经指到了2,松口气,再熬一会,天就亮了,他这把老骨头也快挺不住了,困的只打哈欠。 “哥,你去睡会吧。” 王大夫把药放桌上晾着。 “我不困,要不你去迷糊一会,我给他喂药。” 王逢春硬着头皮说。 “你赶紧迷糊会吧。别把身体熬坏了!” 王大夫不由分说的把哥哥推到炕上,王逢春只好躺下来了,不大会,便睡过去了。 王大夫默默看着,眼睛湿润了,为他盖上被子。 虎子默默看着桌上冒着热气的药,虚弱的说:“爸,我能不喝药嘛。” 他从小就不爱吃药,宁可打针。 “不行,不喝药,病能好吗?从小你就这样,别以为我不知道,小时候,你有病,总是趁你妈不注意,把药倒在泔水桶里。都浪费了,祸害人!这次由不得你了。” 王大夫端起药碗,吹了吹,用汤勺搅和搅和,坐在他跟前,给他喂药。 药汤很苦,虎子喝了一口,剧烈咳嗽起来。 王大夫给他拍拍后背,用自己的手绢给他擦擦嘴,看他难受的样子,叹口气,拿来一点白糖放他嘴里,虎子努力挤出一丝微笑。 王大夫更难受了,怎么也想不明白,好好的孩子,怎么就变成这样了?接着给他喂药汤,虎子忍着干哕,强喝下去了。 王大贵长长出口气,“好了,喝了就好。” 虎子使劲把涌上来的药汤,硬是又咽下去了。 第221章 猛兽 王大夫赶紧给用汤勺舀了一点糖给他放进嘴里,又给他喝了几口水,虎子感觉好点了,他现在虚弱的说话都费劲巴拉的,想睡觉。 王大夫看他睡了,放松一点了,看看趴着睡的正香的二狗子和发出小声呼噜声的哥哥,松口气,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养神。他太累了,太困了,虽然一直都在提醒自己千万千万别睡过去,每次打个盹,忽然就醒了,可过了会,不知不觉的还是睡过去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睡梦中,忽然听到凄厉的哀嚎声,王大夫一哆嗦醒来,被眼前的一幕吓的面如土色,瑟瑟发抖,瞬间,出了一身冷汗。 躺在炕上睡的正香的王逢春也被惊醒了,看到这一幕,差点没倒下去,赶紧扶住椅子。 在昏暗的灯光下,只见虎子忽然像变了一个人一样,精神恍惚,眼神呆滞,动作僵硬机械,可身体像一只猛兽一样,坐在二狗子腰上,拿着一把剪刀狠狠扎旁边睡得像猪一样的二狗子屁股上……鲜血四溅,二狗子惊恐万状的拼力挣扎着,像杀猪一样哀嚎不断。 王大夫吓的踉跄过去,王逢春刚反应过来,急急过去,哥俩一起拼力拉虎子,想把他拉开,再砍,出人命了。 可此时的虎子和刚才判若两人,力大无穷,手就像钳子一样抓住他爸王大夫,把他拎起来,砰的一声扔在地上,王大夫哎呦一声,晕死过去了。 “虎子……你这是咋了?他们都是你的亲人啊!你疯了……求求你了,快停下来…………停下来……。” 王逢春心如刀割,老泪纵横,大哭起来。 可此时的虎子,就像一个疯子一样,忽然又把王逢春抓起来…… “爸……爸……爸……。”二狗子撕心裂肺,凄厉瘆人的喊着,害怕他爸危险,不知道哪来的力量,这小子忍着巨疼,忽然大喝一声,拼力挣脱出来,情急之下,用嘴咬了一口虎子的手臂,虎子受痛,手一松,把王逢春扔在地上。 二狗子又赶紧去咬他的另一只手臂,他的手受痛,剪子砰的一声掉在地上。 “爸,爸,快跑……。” 二狗子歇斯底里的喊着。 王逢春担心的看着地上晕死过去的弟弟,犹豫不决的。 “快跑啊……。” 二狗子拼力爬起来,踉跄着拉着他爸就跑……他的后面都是血。 虎子面色扭曲狰狞,极快追出来了…… 王逢春吓的浑身颤抖,带着哭腔大喊着:“杀人了……救命啊……救命啊……快来人呀……救命……。” 他的喊声响彻云霄,声音在这个寂静的夜里刺耳瘆人。 此时,那双眼睛躲在暗处窥视着,嘴角上扬,狡黠一笑,继而又变得阴冷,默默看着。 睡梦中的人们听到声音,很快就穿上衣服,拿了家伙,鱼贯而出,在惨白的月光下,看到这一幕,大惊失色,瑟瑟发抖。 “我的妈呀!这不是虎子嘛,怎么像个僵尸似的,太可怕了!” “看这样子,指定是鬼上身了,他白天不是都快……。” “看样子,这是缓过来了。” “不可能啊!白天的样子那么虚弱无力,有气无力的,看着都快不行了,棺材铺的老板都等着他家买棺材呢,怎么到了晚上,这么精神?” “不用问了,就是被脏东西上身了,你们看他的样子诡异,吓人,一看就!不正常了。” “我的妈呀,你们看,地上是不是有血?吓死我了。” “好像是血,他们父子俩肯定受伤,怎么办?” 所有人都吓的瑟瑟发抖,议论纷纷的,拿着家伙,却不敢上跟前去!。 此时的王逢春和二狗子拼力跑着,他们父子俩,一个年纪大了,腿脚不好了。一个虽然是年轻人,可屁股被剪子扎了,一直都在流血,疼痛难忍,狼哭鬼嚎的哀嚎不断。 眼看着虎子就要追上他们父子俩了,众人都暗暗为他们捏一把汗,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 “不行,咱们不能见死不救,冲上去,一起把虎子制服了。” 有胆大的人大声呼喊,所有人都犹豫不决的面面相觑,身子抖动着。 “别他吗磨叽了,再磨叽,他们父子俩没命了。” 那个人带头冲过去了…… 人们只好硬着头皮跟上去。 月光下,父子俩在前面吃力的跑着……累的气喘如牛,满脸大汗,二狗子的身上汗水和鲜血交织在一起。 虎子在后面紧追不舍……他的后面,紧跟过来一群人……人多力量大,不大会,人们追上虎子,虽然每个人手里都拿着棍棒,刀叉,可因为他是王大夫的儿子,不敢随意伤害他。 有人大声呼喊虎子,“虎子,你能听到我们说话吗?快,快停下来,停下来……”。 可让人诧异的是,此时的虎子,就像长了一双飞毛腿,又像一个野兽一样,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凶猛无比,突然,他停下来,回头恶狠狠看着后面的人们,那个样子,就像恨不得生吞活剥他们一样。 人们吓的瑟瑟发抖,后退几步,就这样对峙十几秒钟,虎子忽然扔下那父子俩,向他们追过来……手里多了一把剪子,剪子在月光下闪着寒光。 “快跑啊……。” 有人惊呼道,撒腿就跑…… 有人带头,人们都四散逃离,虎子对着一个村民紧追不舍……那个村民吓的哭爹喊娘的跑着…… 可他哪里跑的过,此时犹如猛兽凶猛无比一样的虎子,眼看就要追上了,那个村民很是绝望,看到前面的树,灵机一动,极快像猴子一样哧溜哧溜爬到树上去了,紧紧抱着树干,呼呼喘气,衣服都湿透了。看着小面的虎子,吓的瑟瑟发抖,心砰砰砰狂跳,此时的他,忽然感觉裤裆里热乎乎的,他吓尿了。 虎子来到树下,看到树上的那个人,急的直转圈,那个样子,哪像是虎子平日里的样子,就像一个困兽一样烦躁不安的,嘴里发出像鬼怪一样的嘶吼声,声音在这个寂静夜里,让人毛骨悚然。 已经跑的很远的人们,看到他去追那个村民了,都为他捏一把汗,停下来,战战兢兢的看着,暗暗祈祷他没事,却不敢过去救他。而王逢春父子俩看到虎子扔下他们父子俩,又去追别人了,一下子瘫坐在地上。 第222章 恶魔附体 王逢春喘着粗气,惊惧的发现,儿子二狗子身上都是血,二狗子闭着眼睛,快迷糊了,心如刀割,急三火四的用汗津津的手,赶紧撕下自己衣服上的一块布条,为他包扎。 一边包扎,一边哭,老泪纵横,想着就是这个自己一直看不上,总是骂他饭桶,二百五,废物,完犊子玩意的儿子,危机时刻,竟然救了他,愧疚不安,紧紧搂着他,生怕他会突然没了一样。 提心吊胆的看着远处站在树下咆哮着,急的团团转的虎子,他的样子,哪是人该有的样子,看着就像是一个野兽,不对,应该是个怪兽,非常可怕。 不明白,白天虚弱无力,气若游丝,说话都费劲,一咳嗽就吐黑血,都快不行的虎子,为啥睡个觉,就变成这样了,更加肯定他中邪了。 片刻后,他不敢再待下去了,一把老骨头的他,不知道哪来的力量,拼尽全力,把二狗子背起来,踉踉跄跄的,一摇三晃的逃离此地。 而远处的人们看到这一幕,眼睛湿润了,松口气,他们看到树上的那个村民没有动静,更加担心,可不敢呼喊,怕激怒树下面的虎子,再来追赶他们。就这样,人们都提心吊胆的看着。 “土豆(树上村民绰号)咋没动静了?” “我靠!不会吓过去了吧。” “别放屁,吓过去,还能不掉下来?” 那为啥没动静了, “吓的呗,这个时候要再喊,激怒了虎子,后果不堪设想。” “我的妈呀!太吓人了,这虎子竟然杀人了。” “看样子,二狗子是不是挂了。” “我看悬,地上都是血,他的衣服都被血浸透了,可怜这老王的老伴没了,一个虎啦吧唧儿子也……老无所依,真是可怜!” “你们说这虎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精神病?” “别胡说,要是那样,他老子王大夫能看不出来嘛。” “嗯哪,也是,那他就是魔障了?” “一看你就啥也不懂,精神病不就是魔障吗?” “看他这个样子,指定就是恶魔附体了。” “他连自己家人都杀,接下来,会不会把咱们也……。” 此人话一说,所有人都不淡定了,人群躁动。 “我的妈呀,要是这样,咱们村里人不都玩完了嘛!咱们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那咋办,赶紧找村长王大贵去吧。” “那土豆怎么办?” 有人担忧的说。 “他在树上,看样子,被恶魔附身的虎子不会爬树,应该一时半会没事的。” “咱们赶紧去找王大贵吧,看他怎么办。” 人们吵吵巴火的。 树上的土豆听到了,心里一紧,看着树下失去理智,一直转圈的虎子,吓的快哭了,心里暗暗祈祷人们不要离开,想想办法救救自己,自己家里上有老,下有小的,就他一个顶梁柱,万一他有个三长两短的,一家人可怎么活。 过了会,他失望了,人们扔下他,气昂昂的都去王大贵家了。 别走,别走,他看着慢慢远去的人们,绝望的在心里呐喊。 这个时候,他惊惧的发现虎子忽然停下来了,捂着脸,一会哭,一会笑的,声音瘆人。 土豆快吓死了,心砰砰砰狂跳,身上都是冷汗,这个时候,凉风一吹,他裤裆里冰凉冰凉的,紧紧抓住树干,唯恐掉下去,和二狗子一样,被他伤害。期盼着人们救他,可是等了好长时间,没有动静,诡异的月夜里死静,死静的,阴森森的,让人毛骨悚然,土豆吓的无声的哭了。 而此时的王逢春,背着儿子二狗子没有回家,而是来到弟弟王大夫家里,他担心弟弟,还想着他为二狗子止血。一路上,二狗子身上一直滴答滴答的淌血,他怕失血过多,儿子没命了,以前,他横竖看不上这个虎啦吧唧的儿子,有时候,甚至想着要是没生他多好,可刚才,就是这个完犊子玩意,救了自己的老命,很是欣慰。 来到王家,大门大开着,让他惊叹不已,家里发生这么大事,那婆媳二人却还在谁着,没有动静。 他想小点声进去,可他背着沉重的二狗子,发出的声音很大,他紧张的要死,把二狗子放在炕上,看到弟弟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吓的心快跳出来了,摇摇晃晃的走过去,蹲下身子一模,还有气息,趴在耳边呼喊他。 不大会,王大夫徐徐睁开眼睛,王逢春很是激动,急忙为他倒了一杯水,喂他喝下去。 王大贵缓过来了,看到炕上衣服都是红的二狗子,忽然想起什么,爬起来:“哥,二狗子没事吧,虎子这个犊子玩意呢?” 他眼神惊恐的说。 王逢春带着哭腔说:“放心吧,二狗子还活着,就是出了很多血,你快去看看,虎子已经跑到村外去了。” 接着,结结巴巴的告诉他经过。 王大夫一拳打在自己身上,“作孽啊!这个犊子玩意,又给我惹事了,这可怎么活啊!” 他哽咽着说。 急忙拿了药箱,来到二狗子跟前一看,因为失血过多,二狗子已经昏迷不醒了,脸色惨白,一点血色没有,身上的衣服已经被血浸透,变成红的了。 王大夫用哆嗦着的手,赶紧把包扎的布条小心翼翼的解开,依次拿出纱布,消毒水,为他消毒,重新包扎,又给他喂了两片止痛药,做完这一切,他擦擦脸上的汗,告诉王逢春,看好二狗子,拿起棍子,抬脚出来。 王逢春担心他伤害虎子,赶紧追出来,小声说:“旺财,你可记住了,虎子自己干的事,自己都不知道,他招惹脏东西了,控制不了自己,你可别做傻事,伤害他啊!可怜的孩子!” 他眼睛红红的,泪水夺眶而出。 王大夫叹口气说:“不管怎样,也不能再让他再害人了。你放心,我有分寸的。” 说完,王大夫急匆匆离开了。 王逢春急的直跺脚,担心二狗子,只好蹒跚回去。 王大夫按照王逢春所说,心急如焚的走着,刚来到野外,就听到人声沸腾,急急过去一看,惊呆了。 只见王大贵带着一群人手拿棍棒,刀叉,远远看着树下的虎子,还有树上已经快吓死的土豆,群情激昂,议论纷纷的,心里一惊。 第223章 村里人都得死 王大夫赶紧过去,咳嗽一声。 所有人的目光刷刷刷一起看过去,“老王,你可来了,这虎子怎么回事?怎么又犯病了?”王大贵急三火四的问道。 王大夫叹口气说:“村长,你看这个不争气的犊子玩意,我先不给您解释了,救人要紧啊!” 王大贵一拍脑袋:“对对对,赶紧救人,可现在虎子这样魔魔怔怔的,谁敢上啊!大晚上的,村子离县城远,警察也过不过来,怎么办?” 王大夫一听警察,身子抖动一下,赶紧说:“村长,您可千万别惊动警察,二狗子没死,缓过来了。” 他声音颤抖着说。 “二狗子缓过来了,那就好,咱们赶紧救人吧,土豆在树上已经困了很长时间了,再不行动,他要挺不住了。” 王大贵焦急不安的说。 “我现在就过去,大伙快闪开。” 王大夫大声说。 “不行,现在虎子变成这样,已经不认人了,你现在过去,那是找死呢。” 王大贵阻拦他。 “那怎么办?” 王大夫急的掉眼泪。 “要不咱们用小石头子打他,把他引过来怎样?” “什么馊主意,这可不行,把他引来,咱们怎么办?我可怕死,没活够呢。” “那就大家伙一起上去制服他,好虎架不住群狼,咱们人多,还不信治不了他。” “我可不敢去,他魔障了,杀人不犯法,白白牺牲自己。”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怎么办,再这样下去,土豆吓也吓死了,身体也受不了啊!” “这小子真是个害群之马,一条鱼搅得满锅腥,害人的东西!” 有人小声骂道。 “积点口德吧,人家王大夫可是个好人,谁家摊上这事不难受!” 人们议论纷纷的,谁也不敢过去。 “完犊子玩意,一群废物!没人去,我去,我一个上过战场的人,怕啥?” 王大贵脾气上来了,急了,挽起袖子,要过去。 被王大夫拦住了,“村长,您别着急,你看这样行不行,咱们俩配合一下,你过去把他打迷糊了,他晃了晃手里的棍子,我给他打一针镇静剂。” 王大贵一听这个主意好啊!欣然同意。二人蹑手蹑脚,屏气凝息的哈着腰过去,此时,虎子还是一会哭,一会笑的,就是一个疯子一样。 人群里,那个一直默默无语看着的人,此时,嘴角上扬,快意看着。 王大贵和王大夫配合默契,偷偷来到虎子身后,按照约定,王大贵拿着棍子,对着肆无忌惮狂笑的虎子狠狠打下去……猝不及防的虎子轰然倒地,王大夫极快把准备好的针头扎下去,眼睛红红的,泪水夺眶而出。 人们呼啦围上来,有人极快拿来绳索,人们七手八脚的把他绑的结结实实的,像抬着一头猪一样,把虎子抬回去了。 这个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睡梦中的王婆子听到院子里人声沸腾,心里一紧,睁开眼睛,揉揉堆积在眼角的眼屎,甩了一把大鼻涕,穿上衣服,下了炕,出去一看,顿时目瞪口呆,哀嚎一声,身子一软,瘫坐地上,拍着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起来。 屋里的翠花听到外面有很多人,又听到婆婆哭起来,知道家里肯定又出了事了,快崩溃了,在屋里哭成泪人,拼力想爬起来,奈何一使劲伤口就疼,绝望的大喊大叫的。几个看热闹的老娘们赶紧进屋里,红着眼睛好言好语的抚慰她。 她听到虎子人没事,哭声变成抽泣,肩膀一抖一抖的。 人们把虎子放在炕上,几个扯老婆舌的长舌妇磕着瓜子挤在门口看热闹,那些男人也不走,这个时候,他们也不害怕了。 “唉!你们听说了吗?二狗子死了,据说淌了一洗脸盆子血,衣服都变成红的了,可吓人了。” “哎呀妈呀!俺男人看到了,他说二狗子的肠子都被虎子薅出来了,吓死我了!” “真的啊,这二狗子死的太惨了!可怜年纪轻轻的!就这么没了。” “老王头太可怜了!这就是命。” “你们说,这虎子,平日里挺好个人,怎么忽然魔障了,见人就杀啊!简直就是个杀人恶魔!” “嗯哪呗,这事太诡异了,咱们村名字就不好,叫什么坟冢村,不吉利的。” “这些年发生多少灵异事了,但这件事最吓人了,我晚上总做噩梦,都失眠了。” ”要想村里消停下来,这虎子就得……要不然,村里人,都。得。死。” 人群里那个一直默默无语的人,用手比划几下,神神秘秘的小声对几个老娘们儿说,目光阴冷。 几个叽叽喳喳,唠的正欢老娘们一怔,面面相觑。 “这话可不敢乱说啊!王大夫可是个好人。” “嗯哪呗,看样子,虎子是被鬼附身了,应该找个人看看。” “虎子没犯病时,和他爸一样,人不错的,不明白好好的一个人,为啥变成这样了?” “他以前是人不错,可现在,他就是一个恶魔,恶魔附体,可是不认人的,你们想想吧,他现在把他的亲人都杀,还能放过我们吗?” 那个人冷哼一声,加重语气说,言罢,笑着转身离开了。 几个老娘们脸色难看,不约而同的挤着要进去看看虎子,被一直默默听着的王大贵怒吼一声:“一个个老娘们家家的,都吃饱了撑的,胡说八道的,二狗子还活着,却被你们判死刑了,地里没活了是吧,也不用看孩子了?看热闹不嫌事大,该干嘛干嘛去。” 他把人都撵走了。 此时,屋里的王逢春看看虎子,又看看儿子二狗子,心如刀割,泪水不断。 刚才老娘们的话,他都听到了,那些话,简直就是软刀子,戳他心窝子,自己的儿子二狗子还活着,却被她们说死了,真是人言可畏啊! 在农村就是这样,屁大的事,都能传的纷纷扬扬的,村里的这帮长舌妇,每天都东家长,西家短的,逮着风,就是雨,经常聚在村口墙根下,或者树下挤眉弄眼,口沫横飞的扯老婆舌,挑唆婆媳关系,妯娌关系,邻里关系……闹的村里鸡犬不宁的。现在对虎子的事情来了兴趣,争论不休的。都是一帮闲的没事干,嚼舌根的老娘们,王逢春心里骂道。 第224章 灭门 人们走后,王大贵看看躺在炕上的虎子和二狗子,深深叹口气说:“这虎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他做的事情匪夷所思,我怎么看他有点……有点……。” 做事认真稳重,干净利落的他,头一次这样婆婆妈妈,犹豫不决的。 王大夫和王逢春怔怔看着他 “有点精神不好!” 王大贵终于说出来。 王大夫哥俩面面相觑。 王大夫又看看虎子,满脸悲苦的说:“刚开始,他做的事情诡异,可怕,也和你想的一样,是不是精神不好了,可每次事后,他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后来,我查了一下书,有的人得了精神病,是间歇性的,时而好,时而坏,我虽然是个二五子,医术不精,但凭着多年的经验,他不是精神病,也不是人们所说的魔怔了,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也懵了。” “嗯呢,虎子不像精神病,我感觉他是中邪了。” 王逢春小心翼翼的说。 “那就赶紧找人看看啊,还磨叽啥啊!” 王大贵惊道。 “这不是一直没顾得上嘛!快去找人过来看看吧,再这样下去,虎子太危险了,就像村民们说的,他连你们都害,别说别人了。” “那咋办?是不是还得给他绑上。” 王逢春惊慌说道。 “现在不用了,我给他注射了镇静剂,一时半会的,他是醒不过来的。” 王大夫红着眼睛说。 “现在是没醒过来,等他醒了,就坏菜了,咱们现在就赶紧想想办法。” 王大贵急三火四的说。 他沉思片刻说:“我现在去找人看看,你们在家好好看着,为了以防万一,我找几个力气大的人过来,在门口守着,一有动静,马上就喊人。” 说完,抬脚出去了。 不大会,就来了几个膀大腰圆的汉子,一个个拿着家伙,守在门口。 哥俩面面相觑,王大夫心里很是难过,他们的架势,感觉像在看押犯人,深深探口气,等着王大贵回来。 那双冒着精光,一直在暗处窥视着的眼睛,看到这一幕,寒光乍现,悄悄离开。 而此时的我,正从城里回来,去冯波家了,因为前一段日子,是他儿子小龙的祭日,我答应过他的,这个日子过去看看,他儿子在下面过的怎样? 做完这一切,两口子热情的留我吃饭,冯波说我难得来城里一趟,开车带我到处转转,盛情难却,我只好留下来。 那几天,他开车带着我,除了玩,就是吃,简直就是神仙日子,我梦想着自己以后也赚大钱,过上这样的好日子。 晚上,躺在席梦思上,我想着奶奶,爸爸和妈妈在世时,都没有享一天这样的福气,不但没享福,还净受欺负了,心里很是酸涩,泪水不争气的掉下来。 虽然过着这样的神仙日子,可几天后,我还是得回到这个偏僻的小村子,人不都说嘛,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别人家再好,那也是别人的。 来到村前,看到那条修的路一直延伸到很远,快到村里了,工地上的工人正挥汗如雨的干活,在阳光下,那一张张被太阳晒的黝黑的脸都是汗水,我心里暗暗说,兄弟们辛苦了。 兴致勃勃的走着,刚到村口,就看到王大贵满脸大汗,站在村口眺望着。 完了,完了,他这个样子,村里肯定是又出事了,我三步并作两步过去:“王大爷,干哈呢?跑这里赏景来了。” 我调侃说。 “臭小子,你可回来了,又给我贫,快跟我走。” 他不由分说的一把拉起我就走。 “王大爷,你咋知道我今天回来,咋啦?又有啥事?” “我会算呗。” 他笑着说。 咳嗽一声说,“我都等你好几天了,你才回来,看来,这个村里没你,还真不行。” “啥事把您急成这样?” 我急急问他。 他叹口气,松开他汗津津的手,看着前面的村子说,“村里又出事了,你说咱们这个村子,是不是真是名字起的不吉利,坟冢村,名字一听就不好,这些年,村里总出事,就是修个路,都死了那么多人,你说是因为村子的名字晦气,还是因为这个地方风水不好?” 他期待看着我。 嗨,这么多年,一直都是唯物主义者,不信邪的王大贵,经历一些事后,怎么还变了呢?我心里忍不住偷笑。 我故意装出一副严肃的样子,故弄玄虚的说:“你说的都有道理,但邪不压正,人要是正直善良,鬼也不敢靠近的。” “那就纳闷了,你说王大夫是个好人,人很厚道,在咱们村里口碑极好,谁家有个头疼脑热的,他都尽心尽力的看病,从不多收一分钱,甚至遇到穷人还搭钱,几十年里如一日的这样做,很难得的,他儿子虎子也比我家那个兔崽子强,人家虽然以前浑,可长大后,学了瓦匠,有正事了,出息多了,赚了不少钱,经常去外村或者乡里干活赚钱,娶了老婆,小日子红红火火的,家中和睦,其乐融融的,村里人谁不羡慕。可刚过几年好日子,就出事了……。” 出啥事了?我一惊,打断他。 王大贵叹口气,摸摸索索掏出一根烟,我赶紧讨好的从他手里拿过来火机,啪,给他点上,他狠狠狠抽一口烟,喷出一个眼圈,告诉我经过。 我一听惊住了,凭着经验,我一听,这就是被人坏了,肯定是被诅咒了。而且,这个诅咒很毒辣,看出来,背后坏他家的这个人,是个心狠手毒的人,一般人没有这样的狠心,这个人肯定和他家有着深仇大恨,要不然,怎么会做这么恶毒损阴德的事情。他不仅要把虎子置于死地,还要他家人都死,说白了,就是要灭门啊!这他吗太狠了吧!不用说,这肯定跑不了村里人,心里一紧。 王大夫这么好的人,会得罪谁呢?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此时的王大夫可能做梦都想不到,他做了几十年的大夫,救人无数,虽然医术不高,可他医德仁心,深得人心,在他尽心尽力给人看病的时候,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会被人坏,而且,是要把他们全家置于死地,要灭门,真是人心难测啊! 我呆呆看着远处的那个小村庄,感叹不已,心潮澎涌。 第225章 背后的凶手 “小子,你想什么呢?” 王大贵拍我一下。 我如梦方醒的挠挠头,“那咱们赶紧过去看看吧。” 我们俩来到王大夫家,远远就听到里面传来呻吟声,门口站着几个强壮的汉子,精神紧张的站在那里,惶恐不安,探头探脑的看着里面。 看到我们过来,都高兴的围过来,七嘴八舌议论纷纷的,我和王大贵无心理会他们,赶紧进去,看到王大夫和哥哥王逢春苦着脸,坐在炕前,看着闭着眼睛酣睡中的虎子,和已经醒过来疼的龇牙咧嘴,呻吟不断的二狗子。 看到我们,二人一扫阴云,眸中透出丝丝雀跃,“小梁,你可来了。” 王逢春激动的过来握住我的手,王大夫长长出口气,为我倒了一杯水。 我看了一眼炕上的虎子和身上包着纱布的二狗子,地上虽被打扫干净了,可仍然是血迹斑斑的,心里很是难过,看来,这个人是个狠人!我虽然刚才听王大贵说了事情的经过,可为了弄清楚事情,我问王大夫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大夫红着眼睛,和他老伴王婆子,你一言我一语的道出经过,说到痛处,王婆子眼泪掉下来。 我听完,心里一颤,看来,背后这个人,多少也是懂点巫术的,我要是再不回来,用不了多长时间,王大夫家肯定会被灭门。而且,他们死后,就是警察来了,都查不到死因,太他吗歹毒了!我心里暗暗骂道。这个人到底是谁呢?看出来,这个人肯定是个心思缜密,很有心机,很理性,心狠手辣的人,我必须在最短时间内把他找出来,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为了不打草惊蛇,我虽然心里思潮腾涌,可面上轻描淡写,淡然如水的大声说道,“没啥大事,虎子应该是精神不好,您是大夫,慢慢就治好了。” 屋里的几个人听的面面相觑,愕然看着我。 我让王大贵把人驱散,关上门,严肃认真的问王大夫,有没有得罪人?王大夫想都没想的摇摇头。 王逢春愤愤不平的说:“我弟弟在村里谁不知道他人好,他这样的人怎会得罪人啊!” 我让他再想想。 王大夫还是不假思索的摇摇头。 旁边苍老憔悴,披头散发,蓬头垢面,带着油渍嘛哈围裙,满脸泪痕,甩了一把大鼻涕的王婆子,把手在在围裙上蹭蹭,诧异望着我说:“你说的啥意思啊!我们听的云三雾四的,难不成,你的意思是虎子变成这样,是被人害的?不可能的。” 我心里苦笑,几个大男人,关键时刻,还不如一个连自己名字都不会写,大字不识一个的农村老太太思维敏捷。我环视一下,压低声音说:“王大娘说的没错,有人要害你家。” 什么?王大夫把嘴里的水喷出来,差点从凳子上跳起来,王逢春和王婆子愕然的张大嘴。王大贵也惊住了,腾的一下站起来,“妈拉个巴子的!是那个伤天害理的王八羔子干的?王大夫这样的人,他也害?不怕遭雷劈?老子要是知道是谁?非得先削他一顿不可。” 他气的怒目圆睁,脸色难看。 “我的妈呀!这是那个遭天杀的啊!他这样害人,不怕遭雷劈,绝子绝孙嘛……。” 平日里和王大夫一样老实巴交,走路都怕踩死一只蚂蚁,一句脏话不说的王婆子,此时,哭着咒骂那个人,污言秽语不停的从她嘴里蹦出来,骂的很难听,恨得咬牙切齿,牙齿咬的咯咯直响,把嘴唇咬出血都不知道疼了,身子颤抖着,骂的嘴角都是白沫。 所有人看到她的样子,都惊呆了。老实人急了,很可怕! 此时的王逢春紧紧握着拳头,满脸怒色。 “这个人是谁?” 王大夫身子微微颤栗着,脸色难看,声音颤抖着问我。 我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一会我回去扶乩请神问下就知道了,但现在我们不能打草惊蛇,一会我回去作法,然后咱们偷偷做事,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几个人点点头,王大贵张张嘴,刚要说什么,我已经抬脚出去了。 一路上,我对此人恨得咬牙切齿的,万万没有想到,村里还有这样可怕的人,真人不露相啊!这么多年,除了我会看事,没想到,村里竟然还有人会巫术,这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一直信心满满的我,对于此事,不敢轻举妄动了,毕竟这个人在暗处,我们在明处,这个时候,一定要小心行事。 这个人到底是谁呢?我脑海里一遍遍把村里人都筛了一遍,又一个个的被否认了,都是一张张朴实无华的脸,和奸诈阴险根本就对不上号。难道我看错了,不会,不会的,这么多年,我这点经验还没有嘛。 急急回到家里,我迫不及待的开始扶乩请神,不大会,知道怎么回事了。 他吗的!躲在暗处害人,就是一个小人,我最恨这种在背后玩阴的,在暗处算计人,害人的小人了。我看看墙上挂的钟表,时针已经指向12,时间还来得及,我快速来到河里洗洗澡,换上衣服,拿了装法器的袋子,急三火四的出去。 看看路上没人,这个时候,村民们都在家吃午饭,街上人少,他吗的!真是好人难做,我明明做的是正大光明的事情,可此时,小心翼翼,鬼鬼祟祟的,却倒像个坏人。我苦笑着摇摇头,快步来到王家。 几个人已经等的不耐烦了,王大贵倒背着手,来来回回的像个钟摆似的走着…… 王大夫跟前一地的烟头,王逢春呆呆看着炕上的虎子和二狗子,似乎在想什么。 王婆子眼睛红肿,满脸泪痕,扎着围裙,手脚麻利的已经做好了午饭,桌上摆着热乎乎,香气扑鼻的饭菜,可几个人眉头紧锁,看都不看一眼。 看到我回来,都争先恐后的迎上来。 我急慌慌的告诉他们,赶紧准备好镐头,铁锨,镰刀……马上跟我去个地方。 几个人一听,一惊,面面相觑,脸上带着问号。 王大贵瞪着血红的眼睛问我:“小子,你要干哈?要干仗吗?现在可是法治社会,咱们要懂法,可不能乱来啊!刚才我也是说说气话,不能冲动啊!冲动是魔鬼。” 第226章 毒咒 王大贵一听要他们拿家伙,有点慌了。 我哭笑不得的说:“王大爷,你放心吧,咱们不是去干仗,赶紧跟我走。” 我带头拿起一把镐头,让他把门口几个人驱散了。 我带着他和王大夫出去,王逢春留下来看着虎子和二狗子。 在路上,我问王大夫,他家祖坟在哪? “祖坟?啥意思?”王大夫一愣,停下来,怔怔看着我。 此时,我们已经来到了野外,我停下来,严肃认真的说:“刚才我没说,因为不想打草惊蛇,知道的人最少最好,你家一直都顺风顺水的,最近却出了这么多事,很诡异,我刚才看了,确实是有人坏你家,你家祖坟破了?” “破了?啥意思?” 他更加惊奇的问我。 我没有说话,加快脚步走着…… 王大贵紧跟上来,“小子,你这话说的让人摸不着头脑啊!话不能说一半吧!坟破了,是啥意思?” 我回头看看他们,他们愕然看着我。 “你们俩别问了,我也不知道,到了,你们就知道了。” 两个人不再问了,加快脚步走着。 王大夫带着我们到了那里,只见坟地周围的树木葱葱郁郁,长的很是茂盛,坟地里高高低低的有十几个坟墓,坟地里的草木也是长的枝繁叶茂,这块祖坟,看着风水不错,我感叹,坟地里的坟墓都被修缮的不错。 我走进去,他们俩跟进来,我一边走,一边巡视着,看到坟地里那个最小的不显眼的坟墓,精神一振,急急过去,围着坟墓转了一圈,停下来,指着坟墓问王大夫,“这个坟墓,您可还记得里面埋的是谁吗?” 王大夫愣愣看着,想了想说:“要是没记错的话,应该是我的鼻祖吧,最大的祖先,这是我从书上查的。” 其实我也不懂,点点头,让他们站在边上,我蹲下来,仔细观察,这个坟墓前有新土,新土上新长出一些稚嫩的草木,周围草木倒伏,有的蔫蔫的,有的枯萎了,看样子,有人来过这里,我自言自语的说。 问王大夫,最近一个月,他家人来没来这里? 王大夫摇摇头说:“除了清明和七月十五,平常没来过。” 我捧起一把土,站起来,闻了闻,又撒在坟墓上,围着坟冢又走了一圈,停下来,让他们挖。 “啥玩意?掘坟?” 王大夫吃惊的张大嘴看看我,又看看王大贵。 “小子,你要干哈?你是个看事的,不是不懂吧,挖祖坟那是缺德带冒烟的事啊!你该不会也像虎子似的,魔障了吧。” 王大贵一惊一乍的说。 ”嗯哪,小梁子,刚才你不说我家坟破了吗?这都没事啊!你咋还要挖坟?这……这是怎么回事?” 他脸上带着问号,懵懵的看着我。 我没有说话,拍拍手上的土,叹口气说:“实话跟你们说,我说的坟破了,不是坟墓塌陷,而是坟墓的!风水破了,看样子,这个坟地,肯定是你们哪个祖先找人看的风水,我虽然不太懂风水,但也能看出来,这块地确实不错,只不过,前一段日子,有人使坏,玩阴的,找个高人,把你家坟地的风水破坏了,这个人最歹毒的是,他不仅仅只是破坏风水,而是要你们家人都死,说难听点,就是灭门。” 什么?刚才我都说了有人使坏,坏他家,已经有心理准备的他,还是惊住了,“不会吧,我都说了,我在这个村里兢兢业业的,已经几十年了,诚心诚意的待人,尽心尽力的看病,人缘不错,谁会害我,说实话,这一路上,我都没想明白谁会害我。” 王满脸怒色,眉头紧锁,呆呆看着那个坟墓。 我指着一个地方让他挖第一锨土,王大夫犹豫一下,似乎下了决心,忽然扑通跪下,大放悲声,泪如雨下,“各位祖宗啊!你们可别怪我啊!是我不好,惊到你们了,让你们地下不安。” 言罢,开始挖掘……挖了一会,除了一些腐叶和石子,什么没有,王大夫满脸大汗,停下来,失望的看着我。 “继续挖。” 我接过他手里的镐头继续挖……不大会,镐头忽然碰到硬物,我来了劲头,停下来,小心翼翼的用手扒拉出来,看到这个东西,我惊呆了,他吗的!是个狠人,竟然是一把锈迹斑斑的剪子。 王大夫和王大贵目睹此景,也惊愕的张大嘴,半晌说不出话来,我卖力的继续挖…… 妈拉个巴子的!谁这么缺德!往人家坟里放剪刀,够狠毒的!” 王大贵怒道。 王大夫呆若木鸡的看着,气的浑身颤抖着,踉跄过去,刚要弯腰捡起那剪子,“别动,一会再碰,” 我大声说。 他吓了一跳,把手缩回去了。 这个时候,我又挖出来一个木人,小心翼翼的拂去泥土,木人身上雕刻着奇形怪状的图纹,样子诡异惊悚,懂行的人,一看这就是被下了恶毒的诅咒,瞬间,我一下明白过来,虎子为何拿剪子伤人了,而且,不管他父母把剪子藏在多么隐蔽的地方,他都能鬼使神差的找到,太可怕了,这是跟他们有多大的仇啊!下这么恶毒的诅咒,我愤恨的想着。 王大夫和王大贵看到木人,更加激动了,这是谁干的?王大夫气的浑身颤抖,腿一软,瘫坐地上,双手捂住脸,泪水从指缝里缓缓流出。 他吗的!这是人干的事嘛,指定跑不了咱们村里人,太缺德了!小子,你知道这是谁干的吗?” 他血红的眼珠子快冒出来了,那个架势,要是知道是谁干的,他非得先削一顿再说。 我没有说话,放下镐头,拿起那个剪子仔细端详着,王麻子剪子,这把剪子锈迹斑斑的,但有的地方还是很是锋利的,拿在手里沉甸甸的。而那个木人,大张着嘴,似乎在呻吟,在呐喊,样子诡异。这么恶毒的诅咒,要是破了,这个人就藏不住了,我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好像是跟他们说。 “他到底是谁?” 王大贵迫不及待的的问我,满脸泪痕的王大夫也期待的看着我。 第227章 下镇物 我用袖子擦擦脸上的汗,拿着那个木人,一屁股坐在地上,恨恨的说:“这个剪子和木人,是最恶毒的诅咒,要是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人是不会这样做的……也。不。敢。做。” 我抬头看看王大夫, 王大夫满脸悲苦的说:“我一辈子都在救人,做好事,没想到,老了,老了,却被人害!这到底是谁这样处心积虑的要害死我们啊!太狠毒了。” 王大贵看他痛苦的样子,恨得咬牙切齿的,跺着脚骂骂咧咧的。 骂够了,他余怒未消的问我:“小子,你说,接下来怎么办?” 我想了想说:“人害人,要是破了,就会被反噬的,害人是没有好下场的,不仅他跑不了了,还会祸及子孙的!真是作孽啊!” 我叹口气,对着坟墓拜了拜,为坟墓培土,修缮好坟墓,我拿起那把锈迹斑斑的剪子和木人,和他们俩离开这里。 为了掩人耳目,快到村口时,我们分开走。 回到王家,不知为何,我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看着我,心里有点发毛,隐隐不安。 此时的虎子还在酣睡中。 二狗子因为吃了去痛片,安静下来了,虚弱的和他老子说着什么,此时,一直都不受待见的他,如今却被老子王逢春呵护有加,一会喂一些汤汤水水的,一会轻轻拍着安抚他,和颜悦色的和他说话,就像哄小孩子一样耐心,父子俩腻腻歪歪,亲亲热热的。 王婆子看着炕上自己的儿子虎子,再看看他们父子俩,黑着脸,撇着嘴,快看不下去了,觉得二狗子这真是因祸得福了。以前,他爸可是从来没有给他过好脸,一说话就骂他,横竖看不上他。自从二狗子这次救了他,王逢春那是对儿子稀罕的不的了。 看到我们回来,王婆子赶紧端上来一壶茶水,我早就渴了,端起来一饮而尽,抹抹嘴,来到虎子跟前,仔细观察。 王逢春迫不及待,而又小心翼翼的凑近我,问我,“梁子,怎么样?你们拿着家伙出去干哈了?坏我们老王家那个狗杂种到底是谁?找到了吗?” 他忽然变得很是愤怒,我看着他那张苍老不堪,胡子拉碴而又扭曲可怕的脸,叹口气说:“现在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 我指着桌上的剪子和木人,“你自己看看吧,这是从你们老王家祖坟里找出来的。” 他赶紧过去,眼睛冒火,死死盯着那些东西,“王八羔子!太他吗恶毒了!我要知道是谁,手撕了他。” 他恶狠狠的说。 我没有理他,王大贵默默看着,点燃一根烟,啪嗒啪嗒,不紧不慢的抽着烟,屋里烟雾缭绕。 我从破旧不堪的包里翻出来几张符咒,贴在虎子身上,完毕,问王大夫能不能找到黑狗血或者黑公鸡,一根杂毛没有那种,王大夫摇摇头,说我出去弄一只,我摆摆手,他急匆匆离开了。 我又端起茶杯,吹吹上面的茶叶,喝口水,陷入深思中。 王大贵眼睛红红的看着我说:“小子,你算出来是谁吗?我快急死了。” 他又狠狠抽一口烟。 我的思绪被他打断了,看看炕上并排躺着,被王逢春守护着的虎子和二狗子,叹息说:“说实话,这件事看着简单,其实没有那么简单,因为这个诅咒是罕见的恶咒,太毒了!这是诅咒一家人都死,要灭门的,这样的咒语,我刚才也说了,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这个人是不敢这样做的,他既然做了,已经把自己一家人,甚至自己的后代都豁出去了,他自己心知肚明的知道,一旦这事破了,一家人就会全军覆没,一个不剩,所以说,这个人是个狠人,不是一般的狠。因为他宁可豁出去一家人的性命,也要下这个恶毒的诅咒。因此,这个诅咒很难破,就是破了,那家人都会死的,不管怎样做,两家人都会受害……难啊!” 王大贵一惊,咳嗽一声说:“东西不都找到了吗?”他把烟头掐灭,扔在地上,狠狠用脚踩几下。 接着说:“我听过这样的事情,有人用巫术害人,多数都是木匠,泥瓦匠啥的,木匠在主家干活时,要是碰到矫情,事多,吹毛求疵,想方设法扣工钱的人家,就会用巫术教训一下这家人,但万一要是被主家发现了,就破了,就会反噬,到时候,那个木匠完了,轻者,深受重伤,重者,命没了。我听说过这样一件事,这是我的战友讲的,是真事。他小时候,他们村里的一户人家,找个手艺高的泥瓦匠打柴火灶,做完后,这家的女主人每次做饭,饭快好时,就会屎尿急,总是这样,每天都是。时间长了,她的婆婆觉得这个事有点蹊跷,就让儿子找个先生过来人看看怎么回事。那个先生看完后,问他家有没有得罪那个泥瓦匠,一家人摇摇头,那个媳妇想了想,说泥瓦匠最后一天竟然要加工钱,本来之前工钱已经讲好了,还管饭,好吃好喝的招待他,他说什么这个柴火灶,自己做的很用心,很精,不会冒烟的,如果做的不好,就会通风不好,烟往室内吹,对身体不好。让她们再加点钱。可当时,这家媳妇就不干了,有点生气,想着价钱已经讲好了,自己家还好吃好喝的招待他,他怎么出尔反尔的,最后一天还要加钱,愣是没多给他一分钱。那个泥瓦匠倒也没多说啥,就走了。那个先生告诉他们,这个泥瓦匠给他家使坏了,做手脚了,她才出现这样的诡异事。叹口气说:“害人害己啊!”就给破了,让她们烧了一锅开水,他用水瓢舀了滚烫的开水淋到灶头去,念念有词的。接下来,那个媳妇好了,可几天后,村里那个泥瓦匠脸上,身上都是水泡,不敢碰,一碰就破了,就出脓血,慢慢的,皮肤都烂了,疼的满地打滚,凄厉哀号,整个村子都能听到声音,这个声音,持续了一个多月,才消失。伤愈后,那个泥瓦匠身上,脸上都是伤疤,已经毁容了,差点没命了。从此以后,他不再做泥瓦匠了,改行做别的了。 第228章 二狗子不见了 王大贵说完,看着默默听着的我们,清清嗓子说:“小子,是不是已经看出来是谁了?有顾虑,不敢说啊!你放心,我给你做主,不管他是谁,我绝不放过他。” 我摇摇头说,“我不是怕他报复,而是这件事情太严重了,虽然他害人了,可好在虎子还活着,但要是真的破了,那个人一家人都没了,很惨的!这个狠毒的恶人,我也恨不得马上就让他得到恶报,可他的一家人是无辜的,当然,我只是猜的,至于他的家人有没有参与,我也不知道。” “是这样啊!” 王大贵沉默了,又掏出一根烟放在嘴上,掏出打火机点着,狠狠抽一口。 王逢春看我这么说,不淡定了,暴跳如雷,指着我怒道,“我说小梁子,你好歹是个看事的,看到我们老王家有多惨吧!被那个王八犊子玩意害的都快家破人亡,虎子和二狗子差点死了,虎子砍了一百多棵树松树,这事还没完呢,你算算,一百多棵松树,得 罚多少钱吧,要倾家荡产了,这样的坏人,就应该下地狱,太缺德了!你可倒好,竟然可怜这样的人,要保护他,你脑子进水了吧!” 他气得胡子一翘一翘的,脸煞白,王婆子也不悦的用眼睛瞪着我。 我苦笑着说:“王叔,做人要宽容,顾大局,你想想,这个人固然是恶毒,可他的家人是无辜的,我不要因为他一个人,而祸及他家人,你放心吧,这个人作恶多端,一定会得到恶报的,就是我不破,他也会得到恶报的,举头三尺有神明,他逃不了的。” 王大贵把烟头掐灭,忽的站起来对着王逢春怒道,“老东西!你就是一个欺软怕硬的墙边草,一点主见没有,还教训一个孩子,消停点吧,还嫌不乱。” 刚才还虎视眈眈,跺着脚,吵吵巴火的王逢春一看王大贵怒了,立刻蔫了,低着头不敢吱声了。 我苦笑着摇摇头。 王婆子也灰溜溜的去儿媳妇屋里了。 屋里瞬间静下来,静的掉在地上一根针都能听到。 王大贵又摸摸索索掏出一根烟,我赶紧拿起火机,啪,给他点着。接下来,谁也不说话了,默默坐着。 不大会,王大夫满脸大汗的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只黑公鸡,他进门那一刻,我忽然看到他身后露出一双眼睛,一晃而逝,我心里一紧,出去,门口除了王大夫,哪来的人。 王大夫喘着粗气说:“红公鸡好买,这个黑公鸡,我把村子都跑遍了c好不容易买到的,人家不想卖,我死磨硬泡才买下来的。 我看到那只公鸡遍身黑毛,一根杂毛没有,确实很难得的,让王大贵把黑公鸡杀了,把公鸡血喷点在虎子身上,告诉他们,接下来,暂时先控制住虎子身上的邪魅,他们可以安心睡一觉了,虎子不会再闹了,我准备要回去了。 “这就完了。” 王大夫愕然看着我。 我告诉他们,明天再过来,回去了。 回到家里,我想着那双诡异的眼睛,知道这个人始终都没有放过王大夫一家人,躲在暗处监视着他家的一举一动,这个人到底是谁呢? 我把王大夫家邻居挨个在大脑里过一遍,都是一会张张朴实无华,人畜无害的脸,没有一个对上号的。别说我,就是王大夫自己都不知道是谁害自己。这样的事情,就是警察来了,都没用。 以前听师父说过一件事,有个人家,一年里死了两个人,警察,法医来了,都没查出来怎么死的,就这样不了了之了。这家人害怕了,就搬出去了,房子低价卖,都没人敢买。 后来,一个不知内情的外地人买了,住下来才知道,后悔也晚了,就找人看看,那个先生在房梁上找到一对纸人,烧了,后来就好了,这个房子再没有出过事。 那家主人知道后,快气死了,但最后,也不知道是谁做的,很诡异,但敢肯定,纸人找出来了,破了,肯定会反吞噬的,那个坏人肯定也活不长了,杀敌一千,自毁八百,得不偿失。 我躺在炕上,绞尽脑汁,冥思苦想的想着,怎么保全那个恶人的家人不受伤害,我不敢保证,他家人有没有参与,但还是侥幸的想着不会参与,毕竟这么做,他们也都活不成了。 这个时候,我忽然特别想念祖师爷和刘瞎子,要是他们在,该多好啊!经历了这么多事,我感觉自己比以前成熟了不少,虽然性子稳当了,可这次遇到了棘手事。不明白,以前我是能看出来这个人是谁的,可这次,为何看不出来。 而且,我感觉自从我回到村里,就有一双眼睛在窥视着我,我敢肯定,这双躲在暗处的眼睛,就是那个背后的操作者,既然我看不出来,他背后一定有高人在指点他。看来,这个对手,我还真不能小瞧他。他竟然在暗处和我杠上了。 他吗的!既然如此,咱们就好好斗一斗,我愤然在心里骂道。 我胡思乱想的睡不着,后半夜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睡梦中忽然听到砰砰砰急促的敲门声…… “谁呀?” 我不耐烦的问道,懒洋洋起来,趿拉着鞋,出去打开门一看,竟然是王大夫,他满脸大汗,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大晚上的,没办法又来打扰你了,二狗子……二狗子不见了……快帮我看看……。” 他心急如焚的看着我。 我一惊,“二狗子不见了?他刚才不是还好好躺着呢嘛,我看他屁股没好利索呢,只能侧身或者趴着睡觉,怎么回事?虎子怎样?” 王大夫苦着脸,叹口气说:“虎子没事,还睡着呢,就是二狗子不见了,吃饭时还好好的,他爸喂他造了两大碗大米饭,还造了一个大饼子,我们这几天都被折腾累了,早早睡了,刚才我哥一觉醒来,二狗子不见了……。” “你快帮忙看看,可千万别再出事了。” 我心里一紧,让他进来,焚香请神。完毕,我拿起一个手电筒给他,让他赶紧去找人,要快,我在家等他,王大夫急急冲进夜幕中去了。 第229章 怎么死的 不大会,王大夫带着几个人拿着火把过来了,我带着他们直奔野外而去。 王大夫告诉我,因为二狗子不见了,他哥王逢春已经哭成泪人,浑身瘫软了,自己让他在家休息看着虎子,不敢让他出来了。 我点点头,告诉他不要喊了,二狗子已经…… 让他有个心理准备。 王大夫一惊,哽咽着说:“二狗子要是真……我哥可咋活啊!” 我不知道怎么劝他,疾步如飞的走着……那几个汉子一听二狗子已经……也慌了神。 “我靠!不会吧,白天我还看到二狗子很精神的,怎么可能……。” “这也太诡异了!王家接二连三的出事,看来,他家肯定有不干净的东西。” “嗯哪呗,你们想啊!二狗子虽然虎啦吧唧的,没去王大夫家时,可是活蹦乱跳,老能造了,可到了王大夫家,就……。” “放屁,王大夫是个大夫,脏东西不敢近前的,这是我奶奶说的。” “那是怎么回事?为啥整个村里人都没事,就他家总出事?真是邪门了!” 几个人神神秘秘的,小声议论纷纷的。 可王大夫还是听到了,在火把昏暗的火光下,我看到他满脸泪痕,踉跄走着。 我恨意滔天,他吗的!这个人太狠了!王大夫这么好的人,他都害,真是伤天害理,没有人性。我走的更快了。 一行人紧紧跟着我。 “梁师父,你这是带我们去哪啊!怎么去野外?” 有人惶恐不安的问道。 “这不废话嘛,找人不去野外,去哪?” 有人怼他。 “我问梁师父,你得瑟啥啊!” 我没有说话,放慢了脚步,搀扶王大夫走着。 这个时候,月亮出来了,诡异的看着大地上的一切,月光透过缓慢移动的黑云时隐时现,野外看着阴森森的,时而响起夜猫子诡异惊悚的笑声。声音在这个诡异月夜里,让人毛骨悚然。 “我靠,该死的夜猫子!大晚上的这么瘆人呢。” 有人带着颤音说。 “别说话,小心招来不干净的东西。” 看出来,几个人都害怕了。也是,大晚上的,人失踪了,又是在这样一个诡异的月夜,这样的情景,谁不害怕。 此时的我,虽然表面上冷静,其实也害怕了,因为我看到了那个恐怖的场景。 不大会,几个人都走的满脸大汗,来到一个山丘上,我停下来,所有人都停下来,被眼前的一幕吓的毛发倒竖,瑟瑟发抖,我也吓的身子不听控制的抖动着,心跳加快。 在惨白的月光下,前面不远一棵树下跪着一个人,模模糊糊的,背对我们,虽然看不清面容,但大家都心知肚明的知道是谁,那个情景,要多恐怖,有多恐怖。 “我的妈呀!吓死俺了!” “是……是不是他……。” “肯定是二狗子,不是他,是谁。” “快救救他。” 王大夫哀嚎一声,砰,他身子一软,忽然往后倒下去了,我们赶紧把他搀扶起来。 已经晚了。 我叹口气说。 呜呜呜呜呜呜……王大夫悲痛欲绝,像个妇人一样哭起来,老泪纵横,肩膀一抖一抖的。 我带人过去,来到树下,在火把映照下,几个人看到果真是二狗子,皆都被他的样子吓到了,浑身颤抖,后退几步。 只见他低着头,跪在一棵树下,诡异的是,吊死他的是一根很细的麻绳,他的双脚并没有离地,怎么死的?最恐怖的是,他的后面正常,而前面却是,身子已经被掏空了,诡异的是,却没有血,身子只剩下一个空壳了。 这样的月夜,这样的情景,快把我们吓死了。这样的情景,就是警察来了,估计都得惊住了。 我吓得瞬间出了一身冷汗,身子一直抖。 别人包括王大夫都躲得远远的,我壮着胆子,用微微颤抖着的手,拿着手电筒,小心翼翼的过去一照,惊讶的发现,二狗子上吊的地方,周围一切都正常,草木没有倒伏,草木上没有血迹,根本就没有人走动的痕迹,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二狗子是飞过去的? 看来,我暂时控制住虎子身上的诅咒,这那个人,又施法诅咒二狗子了,二狗子死的太惨了!这要是王逢春看到他儿子死的很惨,不知道怎么难过呢! 他吗的!果真是个狠人!看出来,他这是给我下马威,给我点颜色看看,我恨得咬牙切齿的。 看来,我错了,白天还当个东郭先生,看来,狼就是狼,本性不改,我终于怒了,我让他们帮忙把人先放下来,虽然二狗子已经死了,但总不能总在那吊着吧。 几个人里,有胆小的不敢靠前,王大夫已经瘫软在地上,有两个胆大的过来,壮着胆子,和我轻轻把他抬过来,放在草地上。 这个时候,他的尸体是仰着的,看到他的脸,所有人都吓得不敢看了,胆小的捂住眼睛。 在惨白的月光下,二狗子的脸像白纸一样煞白,眼睛半睁着,嘴角上扬,似乎带着笑意死的,那个样子诡异惊悚,太恐怖了。就是经常看事,遇到过很多诡异事的我,也吓得呼吸急促,心砰砰砰狂跳,身子不听话的抖动着,又出了一身冷汗。 试想一下,在这样诡异的月夜,阴森森的野外,谁看到这样恐怖的情景,不害怕。我也不敢看了,我感觉他的样子在笑我,向我挑衅。 他吗的!看来,这个人已经不是人了,是魔!我不能再心软了,再这样下去,王大夫家危险了。 我看看那几个在月光下一张张惨白惊恐万状的脸,他们的身子哆嗦着,几个人紧紧挨着,瘫坐地上抽泣着的王大夫,惊惧的看着地上的尸体。紧紧握着手里拿着的家伙。 “谁……谁过来……把……把尸体抬……抬回去……。” 我的嘴唇颤栗着,招呼他们。 几个人都不说话,有人低下头。 我知道,这样恐怖的情景,和这样诡异惊悚的尸体,把他们吓坏了。 二狗子死的诡异,样子恐怖,在农村,人们很忌讳的,看这样子,二狗子是横死的,都怕碰了他的尸体,给自己带来晦气,厄运,谁也不愿意抬尸体。 第230章 能不能缝尸 我看他们谁都不愿意抬尸体,看着刚才那两个抬尸体的汉子,可此时的他们,也低下了头。 我在心里叹口气,只好求一个村民,告诉王逢春一声,还要去棺材店,买个寿衣过来,再买个棺材,还要把缝尸匠老跑头找来,二狗子的尸体都这样了,入殓前,得找缝尸匠,给他缝尸,让他有个全尸离开。 我来到已经近乎崩溃,痴傻,满脸泪水,大鼻涕流到嘴丫子都不知道擦一下的王大夫跟前,蹲下来,问他,我这样做可以吗?毕竟我不是老王家人,这样擅作主张不合适。可这样的情况下,我只好这样做了。 王大夫的身子不停的抖动着,双目呆滞,默默点点头。 那个村民离去了。 不大会,处于极度恐惧的我们听到人声,放眼望去,那个村民带着几个人,抬着一个黑漆棺材过来,后面跟着那个像爷们一样豪爽大胆的棺材铺老板娘,还有缝尸匠老跑头。 几个人来到跟前,把棺材撂下来,看到这一幕,也吓得脸色苍白,浑身颤抖着,就是总是给尸体逢尸,见过各种各种尸体的老跑头也吓的后退几步,捂着嘴没有喊出来。 那个像个爷们儿一样,身子高大健壮的老板娘,看到二狗子的死相,也是吓的抖若筛糠,“我的妈呀……这……这是二狗子……” 她惊惧的指着地上的尸体。 我没看到王逢春,一愣,问那个村民,那个村民叹口气说:“我……我没等说完,他……他就过去了,缓过来再说吧,唉!” 我知道王逢春听到这个噩耗,肯定会受不了的,看来,只能先把二狗子入殓了再说吧。 “这死多长时间了?” 老跑头过来,结结巴巴的问我,在月光下,他的脸色惨白,泪眼婆娑,嘴唇颤栗着。 “应该时间不长,身子还没硬,您赶紧缝尸吧。” 我催他。 “现在我这样的状态不能缝尸,稍等一会吧。” 他看着地上的尸体说。 我看到他腿直发颤,赶紧扶他坐在地上,叹口气说:“不着急,您先歇会吧。” 可吓得瑟瑟发抖的老板娘看到老跑头坐下来,没有赶紧缝尸,有点着急,此时的她,一秒钟都不想待在这个地方。 因为老跑头不缝尸,她就没法给尸体穿衣服,再说,时间长了,尸体硬了,就穿不上衣服了,她急的团团转,可也没有办法,苦着脸暗暗叫苦。 几个抬棺材的伙计看到二狗子惨烈的死相,也都吓懵了,感觉从脚往上冷到脑门,瞬间,后背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躲在棺材后面不敢过去。 老跑头一直在努力的控制自己的身体不要抖,调整心态,过了会,精神好点了,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摇摇晃晃站起来,准备缝尸了。 我赶紧过去搀扶他,小声问他:“您这个状态,能行吗?” “凑合吧,再晚了,尸体硬了,就缝不上了,也穿不上衣服了。” 他长长吐口气,让我把人驱散了。 “驱散?你确定就自己在这?” 我结结巴巴的问他。又看了一眼那具恐惧的尸体,他吗的!真不明白,都不怕活人,却都害怕死人。 “这是规矩,缝尸时,跟前不能有人。” 老跑头严肃认真的说。 “那好吧,你自己可注意啊!” 极度紧张的我不放心的嘱咐他,把手里的煤油灯递给他,刚要迫不及待的解脱,要离开,“回来。” 他喊我。 吓我一大跳。 他看着地上的尸体说,“刚才都吓懵了,他身体里的五脏六腑都没了,这二狗子也是个可怜人,活着总受他老子骂,死的这么惨,不能连个全尸都没有吧,你赶紧派人回去,取点面团来,要温和的。” “要快。” 我赶紧派人去取面团,那个村民赶紧离开了。 我们又开始了煎熬的等待,这个时候,感觉时间过得太慢了,我不停的看着手腕上的表,望眼欲穿的盼望着那个村民赶紧回来。 “这二狗子死的太惨了!太可怜了。” “嗯呢呗,我就纳闷了,那么细的麻绳,怎么把他吊死的?而且,还脚不着地,你们说诡异吧。” “关键是他明明就是吊死的,可脖子上也没有痕迹,太蹊跷了!” “这一看就是被人害死的,不可能是自杀,你们没看他身子都被掏空了,吓死我了!” “最可怕是,他的身子都空了,可身上没有血,这也太诡异了,我刚才都尿了。” “你们说这是人干的吗?” “不可能是人干的,谁会跟一个傻子结仇啊!不是野兽,就是有脏东西作祟。” “凶手到底是谁呢?” “难道咱们这又出现那个大马猴或者尸僵尸了。” 有人声音颤抖着说。 “啊!不会吧。” 人群里发出惊呼声。 除了没人敢去老跑头跟前,因为怕他身上有晦气,给自己带来晦气和厄运,人们都紧紧挨在一起,交头接耳的压低声音议论纷纷的。 王大夫这个时候强点了,耷拉着脑袋,默默无语。这个时候,他有多痛苦,无人体会。 正当人们议论的高潮时,那个村民满脸大汗的跑过来了,手里紧紧端着一个盆,他上气不接下气的对我说,“还热乎着,俺妈做的。” 我谢了,接过来,走过去,老跑头正啪嗒啪嗒的抽着烟,看着不远处的尸体的陷入深思。 看到面盆,赶紧把烟头掐灭了,打开盆子 一看,面团还冒着热气呢,面团被揉的光滑,很是满意的点点头,站起来,把面盆接过来。 ”酱(老跑头的姓)叔,您真的一个人能行?” 我看着他满头的白发,还是不放心的问他,其实,心里特别害怕他把我留下来。 老跑头摆摆手说:“我自己可以的,放心吧,你们远远待着吧,记住了,千万千万不要打扰我。我不仅缝尸时需要安静,就是用面团给他捏五脏六腑的时候,也需要静。” “您还有啥需要帮忙的?” 我有点不安的问他。 “不用,你帮不上忙。” 说完,他拿出三炷香,掏出打火机啪。啪。啪,一连打了好几次都没打着,咯咯咯咯咯咯……树上响起夜猫子诡异的笑声,老跑头一惊,手一哆嗦,打火机啪掉在地上,不吉利!他脸色更加难看,如梦呓般轻声呢喃道。 捡起来,又接着打火,打了好几次才打着,他赶紧焚香。 这是他们缝尸匠的规矩,缝尸前,先在尸体头前点燃三炷香,若这三炷香能顺顺利利的同时烧完,这就罢了,要是无缘无故的熄灭了,且最多熄灭三次,那就不能再点了,或者是烧成了两短一长,那这尸体就不能缝了,家属给多少钱,都不能缝了。 第231章 蹊跷事 老跑头点着香,对着尸体作揖念念有词……说的啥我也没听到,只看到他微闭双目,嘴一张一合的,样子虔诚。少顷,睁开眼睛,这个时候,刚要离开的我,忽然看到老跑头的身子猛地抖动一下,脸色难看,香灭了。 我心里一紧,站住了。 他又啪啪啪打了好几下,才打着火,重新点香,全神贯注的看着,虽然没有一丝风,可他习惯性的用一只手去挡风,可他刚点着,又灭了,这真是邪门了,这个时候,一丝风都没有,香已经点了两次了,最后一次再点不着,就完了,我的心提到嗓子眼了,快跳出来了,心里暗暗祈祷,赶紧点着吧,千万千万别再灭了。 此时的老跑头,也傻了,慌了神,呆呆看着三炷香,又看看尸体,对着尸体作揖,念念有词:“二狗子,冒犯你了,对不住了!我知道你不愿意,可这没有办法啊!你总不能就这样走吧,连个全尸没有,到了那边,会受下面欺负的,日子不好过……。” 说完,他又开始第三次点香了,因为过度紧张,老跑头手抖的厉害,快拿不住火机了,啪啪啪,一连打了几十次,都没有打着火,这个时候,依然是一丝风没有,老跑头脸色更加难看。 我刚要过去帮忙,他用余光看到我,摆摆手。 停下来,用袖子擦擦脸上的汗,坐在地上,摸摸索索掏出一根烟放在嘴上,拿出火机,只一下,就打着火了,“事不顺啊!”他狠狠抽一口,自言自语的说。 “那接下来怎么办?”我惊慌失措的问他。 “只能再等等吧,今天这事有点邪门。” 他吐出一口烟雾,看着面前的尸体,若有所思的说。 我看了一眼尸体,吓的赶紧把目光收回来,心里很是纳闷,我和人们想的一样,二狗子跪在地上,脖子上勒着一根麻绳,绳子吊在树上,他的脚没着地,不会是吊死的,只是一个吊死的假象,但如若他是被麻绳勒死的,可脖子上没有勒痕,既然不是吊死的,勒死的,为何要伪造成一个上吊自尽的假象? 他的身子被掏空了,这个才是导致他死亡的主要原因,但诡异的是,他的五脏六腑都没有了,身上为何没有血?一滴血都没有。 我特意在他尸体周围看了,不仅他身上没血,周围没有血,而且,尸体周围草木没有倒伏,一切都正常,就像没人走过一样,这么看来,二狗子怎么过去的?难道他是飞过去的? 看来,我扶乩请神算出来的是对的,我控制住虎子身上的诅咒,却被那个人摄入到二狗子身子了,二狗子又成了替死鬼,反正都是他们王家人,虽然二狗子虎啦吧唧的,但也是一条活生生的命啊! 看来,这个人已经丧心病狂了,简直就是不是人!是魔,看样子,他一直都在暗处监视着王家人的一举一动,也在监视着我的一举一动,这个时候,他不但不怕,反而更加嚣张了,在向我挑衅。 我扶乩请神看出来,这个人就是村里人,但模模糊糊的,看不清面容,只知道这个人脸上有块疤痕,村里人虽然不多,这么多年都混个脸熟,但平日里,谁会注意到谁脸上有像米粒儿那么大的疤痕。这个人到底是谁?他到底和王家有啥深仇大恨?以至于让他不顾一切的豁出去,要灭了他们全家。太可怕了!这到底?个啥样的人呢??? “小梁子,想啥呢?” 已经抽完一根烟,把烟头掐灭,扔在地上的老跑头用手?拍我一下。 我吓了一跳,如梦方醒的从思绪中的回过神来。?? “酱叔,你抽完烟了,接下来怎么办?” 老跑头看了一眼尸体,心神不宁的压低声音,神神秘秘的说:“我缝尸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诡异的事,感觉冥冥之中有什么在捣乱,怪怪的。” 他眼神惊恐的看着我。 我心里一惊,看来,真的是他在捣乱,或者是他背后的那个高人指点他作祟。他吗的!真够阴的。 我后背生出寒意,有句话叫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这个人为了害王大夫家,豁出去了,看来,是个亡命之徒,竟然暗地里和我飙上劲了。 我让老跑头再试试看。 老三头摇摇头说:“再试,就是最后一次了,再点不着,就不能做了,这是我们这一行的规矩,不能破规矩的,要不然……你懂的。” 他眼睛红红的,皱着眉头说。 我看了一眼尸体,又看看远处已经等的不耐烦,议论纷纷的人们,“那怎么办?” 老跑头叹口气说:“这二狗子也够苦的,活着因为他……自己老子都不待见,死了,死了,却连个全尸都没有,话说这个凶手也太狠了!简直不是人,就是一个兽!二狗子死的太惨了!唉!” 他连连摇头,叹息不止。 “那就不管那么多了,缝尸呗。” 我火腾的上来了。 “你以为这么简单呢,这是规矩,不能破的。” 他叹息说。 “什么狗屁规矩,规矩都是人定的,再晚一会,尸体就硬了,衣服都穿不上了。” 我气哼哼的说。 想了想,坐下来念念有词……少顷,模模糊糊的,我忽然看到一个黑影,再看,黑影消失。他吗的!果然那个人背后还有高人指点。 我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让老跑头重新点香。 老跑头以为我急眼了,连忙说:“不要冲动!要不然……。” “你放心吧,这次肯定能成功,快点吧,面团都凉了。” 我打断他。 老跑头再没说话,接着点香,没想到,这次非常顺利,一下就点着了,而且,三炷香顺顺利利的烧完了。 “成了,”老跑头兴奋道,摆摆手,让我赶紧离开,他要干活了,开始用面团捏五脏六腑的。 我赶紧离开,去人群里待着了。 老跑头看我走远了,长长松口气,全神贯注的开始干活了,他娴熟的为二狗子用面团捏好了五脏六腑,欣慰看着,对于自己的手艺,很是满意,把它们一一放进二狗子胸腔里。 接下来,他终于开始缝尸了,老跑头开始放松一点了,可接下来的事情,把他惊住了。 第232章 尸体动了 正专心缝尸的老跑头,忽然感觉尸体的腿动了一下,一惊,揉揉眼睛,再看,尸体依然是老样子,他以为自己人老眼花了,苦笑着摇摇头,继续缝尸。 他做这一行已经很多年了,靠这行吃饭,做他们这一行,不仅要胆大心细,还要八字硬,要不然,是不敢做这一行的,毕竟总是和一些死人打交道,身上阴气重。 缝尸时,针也是有讲究的,每个部位有专门的针,不能用错了。他因为二狗子死的很惨,心里很是难过,缝尸时,特别用心,想让他有个全尸,体体面面的走。 他一边缝尸,一边想着二狗子在世时的样子,唏嘘不已,一个不注意,忽然被针扎到手,殷红的血喷涌而出,喷在尸体上,坏了!坏了!不吉利啊!老跑头大惊失色,眼前一黑,身子一软,差点趴在地上。 吓的赶紧爬起来,胡乱用袖子擦擦,把尸体上的血迹擦拭干净,赶紧撕下衣服布条,为自己包扎好,他缝尸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这样的事情,今天的事情太诡异了,他忽然非常很恐惧,心慌意乱的,总觉得怪怪的,有什么事要发生。 而这一切,远处的我们并没有看到,我们看到的是老跑头在全神贯注的缝尸。 “这个老跑头,今天咋了?干活怎么这么慢?平日里,可是他很利落的?” “不知为啥,我今天觉得他怪怪的,说不出来怎么回事?” “很正常啊,这样可怕的死人,他可能也头一次遇到吧,肯定也吓坏了。” “不一定,一个几十年的缝尸匠会怕死人?他那样的人,净和死人打交道了,啥事没见过,开玩笑呢。” “嗯哪,干他们这一行的,怎么会怕死人?” “这老家伙!到底是老了,干活这么慢,再等一会,穿不上衣服了。” 那个像爷们一样的棺材铺老板娘急的直跺脚。 “也难怪,缝尸这活,就像做衣服一样,要细心,慢慢来,等着吧。” 人们都议论纷纷的。 只有王大夫和我默默无语的听着。 此时的王大夫,眼泪都快流干了,精神恍惚,目光呆滞,看来,二狗子的死,对他打击太大了,换了谁,谁也受不了。 也不知道王逢春怎么样了,听那个村民说,没等他说完,王逢春就已经过去了,肯定是伤心过度晕死过去了,不知道醒了怎么难过呢,我暗暗叹口气,盼望着老跑头赶紧缝完,让棺材铺老板娘给二狗子穿上寿衣入殓。 此时的老跑头接着缝尸,不知为啥,他忽然感觉今天时间过得特别特别慢,就像时间凝固了一样,他从来没有这样慌乱过,手抖动的厉害,不知道是被针扎疼了,还是因为吓的。 他头一次怕了,嘴里念念有词的……额头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因为手抖动的厉害,他做不下去了,可又不能停下来,这是他的习惯,缝尸期间,是不能停下来的,他拼命控制自己的身子,可身子不听话的微微颤抖着,见鬼!他心里骂道,开始念金刚经。 过了会,他好多了,终于快完事了,他很激动,缝完最后一针,他满脸大汗,瘫坐地上,终于完事了,他晃晃悠悠的站起来,对着远处的我们摆摆手。 我们急急过去!到了那里,顿时目瞪口呆,尸体呢?尸体不见了? 在火把昏暗的火光下,脸色煞白的老跑头,看到我们愕然的样子,纳闷的回头一看,也惊愕的张大嘴。 尸体不见了 “这……这……。” 他惊恐万状的大张着嘴,双目圆睁,忽然轰然倒地。 我们赶紧过去掐人中,有人来来回回的抚他胸口,片刻后,他徐徐睁开眼睛,呆呆看着放尸体的地方,指着那个地方,虚弱的说:“今晚……有……有点怪……。” 头一歪,又昏死过去了。 人们手忙脚乱的赶紧掐人中,呼唤他。 不大会,老跑头醒过来,不能让他在这里待了,我赶紧让棺材铺的老板娘和伙计们帮忙把他送回去了。 “我的妈呀!吓死我了!太可怕了,让人怎么还能丢了?” “嗯哪呗,我刚才看了那个地方好几眼,没有,太诡异了!不会被狼叼走了吧。” “怎么可能,大伙这么多人,狼来了,都得被吓跑了。” “那怎么回事?” “我靠!不会是大马猴和僵尸吧。” 此话一出口,所有人包括我,都不由自主打个寒颤,瞬间,不说话了。 我是个看事的,鬼……我不怕,经常看到。可大马猴和僵尸可是吃人的。这两个,出来一个,都要命的,在这个诡异月夜里,阴森森的野外,就是没有死人,都让人心惊胆战的。 “咱们赶紧走吧,要不然,被这两个东西吃了,犯不上啊!” 有人惊道。 他话音刚落,所有人都跑了,比兔子跑的还快。 我呆呆看着他们的背影,看了一眼放尸体的地方,也撒丫子跑了。 他吗的!这叫什么事啊!大晚上的忙乎半天,忙乎个寂寞。 我一口气跑到村里,远远的就听到撕心裂肺,凄厉瘆人的哭泣声,是王逢春的声音,我心里一沉,他唯一的儿子,虽然虎啦吧唧的,可毕竟是他唯一的骨肉,一下子没了,还死这么惨,关键是尸体不见了,搁谁身上,谁不难过,这下不知道他怎么难过呢。 我叹口气,泪水夺眶而出。 来到王大夫家门口,就看到门口围着很多村民,议论纷纷的,唏嘘不已。 在农村,屁大的事,都能传的纷纷扬扬的,别说这么匪夷所思,骇人的事了,人们都知道了,站在门口议论纷纷的。 王逢春坐在院子里石桌前,正哭呢,眼泪鼻涕满脸,哭声惊天动地的,响彻云霄,整个村子都能听到。 王大夫躺在炕上,满脸泪痕,精神恍惚,默默无语,紧紧握着儿子虎子的手,一刻不敢松开,唯恐他儿子也像二狗子一样,不翼而飞了。 而王婆子,虽然二狗子生前虎啦吧唧的,可性子单纯,她也曾经嫌弃过他,甚至厌恶他,总是暗地里骂他就是一个只知道吃的猪,可现在,二狗子忽然没了,她想起二狗子的种种好,他家做点啥好吃的,除了自己造,总是不忘给她家送点来,悲愤欲绝,泪如雨下,义愤填膺的一边哭,一边拍着大腿,咒骂那个害他家的人。 第233章 诡异的敲门声 我默默看着,恨意滔天,是时候把那个人揪出来了,其实,要想让那个人得到恶报,再不能害人,是很容易的事情,我只要破了那个诅咒就可以了,就是因为我心软,怕伤害无辜,祸及他的家人,才迟迟没有做法,万万没有想到,因为我的的迟疑,心软,导致失去了一条活生生的生命,都是因为我的优柔寡断造成的,二狗子死的太惨了!我要出手了。 我看到虎子还在昏睡中,这王大夫出手也忒狠了吧,这一针下去,怎么还没醒过来。 看看墙上的钟表,时针已经指向2,后半夜了,看到他们一个个悲痛欲绝的样子,想想还是算了,明天在做,可转念一想,二狗子死了,虎子身上有符咒和黑公鸡血控制着邪气,不对,邪祟已经转移到二狗子身上了,可如今,二狗子死了,那接下来……下一个。 我心里一紧。环视一番,王大夫,王婆子,虎子,虎子老婆翠花,王凤春,暗叫不好,我出去驱散众人,把门关上,开始在院子里走禹步……片刻后,停下来,把符咒贴在大门上,每个屋门上,念念有词…… 不知为何,我做这一切的时候,一直感觉有一双眼睛在看着我,后背生出寒意。 进去,来到已经哭的声嘶力竭,气息奄奄,嗓子沙哑,呜呜咽咽的王逢春跟前,轻轻拍着他后背说,“王叔,您节哀顺变!二狗子已经……您可注意身体啊!” “滚……滚犊子!你这个装神弄鬼的玩意,以前总是为村里看事,那是真的尽心尽力的,驱邪驱鬼,说实话,我很敬佩你小子,虽然是你年纪轻轻的,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孩牙子,可我敬佩你,见面叫你一声师父,没想到,这次我们家出事,你竟然护着那个千刀万剐的坏人,我苦命的儿啊!你死的好惨啊!” 他嗓子沙哑着,又哭又骂的,痛苦万分。 我默默听着,任由他骂个够,此时的他,满腔的激愤发泄不出来,会憋出病的。 这个时候,王大夫踉跄着出俩来,后面的王婆子赶紧搀扶他过去,“哥,你别骂了,人家小梁子是个好人,他也是为了顾大局,不伤害无辜的人……。” 没等他说完,王逢春瞪着眼睛,激愤的指着我说:“顾大局,顾大局就是以我儿子的命为代价嘛!你赶紧把那个害死我儿子的人找出来,我要手撕了他。” 他的脸扭曲可怕,瞪着血红的眼睛咆哮着,那个样子,就像一个疯子一样。 我被他的样子吓到了,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劝他了。 王大夫满脸泪痕的歉意劝我回家,他哥疯了,他把他哥硬是拽进去了。 王婆子送我到门口,哽咽着问我怎么办?二狗子的尸体能找到吗? 我义愤填膺的说:“您不要着急,回去好好看着他们,放心吧,门上我已经贴了符咒,今晚你家不会有事的,明天我就开始做法驱咒,那个恶人,肯定会得到恶报的。” 王婆子冲地上甩了一把大鼻涕,哭着恨恨的说,“这么多年,我家从来没有害过人,我倒要看看,是哪个挨天杀的害我家 。” 离开王家,刚走几步,正想事情的我,忽然和一个人撞个满怀,竟然是老跑头,他看到我,惊道:“巧了,我正好来找你。” 我一愣,上菜打量他,“酱叔,你好了。” 他惊恐的拉住我,他的手冰凉,我差点缩回来,怎么回事?出啥事了?” 我问他。 他嘴唇颤栗着,看看自己的后面,惊慌的说:“我,我好像,好像招惹到脏东西了。” 什么?在朦胧月光下,我看到他脸色煞白,眉心阴暗,心里一惊,“你赶紧说说怎么回事?” 我拍拍他的身上。 他犹豫再三,使劲咽口口水说,“梁子,你……你……你忌讳吗……能……能去我家看看吗?” 他不安而又期待的看着我,样子忽然变得卑微。 他的话,让我忽然变得很是心酸,因为他是个缝尸匠,村里人都像躲瘟神一样躲着他,他的家里,除了找他缝尸的,没人去过,冷冷清清的,就是我,这么多年也没去过,他一个孤寡老人很可怜的。 我赶紧说:“当然可以。” 他露出孩子般的笑脸,带我去他家。 在路上,他告诉我经过。 刚才,棺材铺的几个伙计把他送到门口就走了,他们都和他一样,也是干这一行,可都没进去,他在门口拍拍身上,又抽了一根烟才进去。 这是他的习惯,每次做事回来,到家门口,都会拍拍身子,再抽一根烟,因为做这一行的,总是跟死人打交道,身上阴气重,容易招惹脏东西,他就一个人住,离村里也远,万一被脏东西上身,就是死了,烂在家里生了蛆虫,别人都不会知道。 他回到家里,想着刚才的事情,心有余悸的躺在炕上,一根接一根的抽烟。 过了会,他太累了,困意袭来,迷迷糊糊的快睡着了,忽然听到有人哭,一惊,竟然是二狗子的声音,他没听错,他太熟悉二狗子的声音了,憨憨的,说话瓮声瓮气的,可二狗子已经死了,他从来没有听过这样可怕的声音,呜呜咽咽的,大晚上的特瘆人。 他不敢睡了,提着煤油灯出去,声音戛然而止,外面月色朦胧,哪来的人? 他回去了,可刚回到屋里,那个恐怖的声音又响起来了,哀哀怨怨的让人毛骨悚然。他壮着胆子,再次出去一看,那个声音又哗然而止,他吓的检查好几遍门窗,刚躺下来,忽然看到在昏暗的灯光下,窗外现一黑影,模模糊糊的看不清,像二狗子的样子。 本来胆子很大的他,快吓死了,吓的把头蒙上。过了会,他哆哆嗦嗦的把头伸出来一看,黑影消失了。 刚松口气,忽然听到砰砰砰的敲门声。 心有余悸的他坐起来,吓得带着颤音问:“谁呀!外面没有动静了,他觉得自己可能为二狗子缝尸时吓的出现幻觉了,又躺下了。 可刚躺下来,敲门声又响起来,他觉得应该是人敲门,这么多年,半夜三更的,他经常被人这样叫起来缝尸,他只好爬起来,披着衣服,趿拉着鞋出去,打开门一看,快吓死了。 第234章 身后有人 在朦胧的月光下,门外竟然站着二狗子,脸白如纸,嘴角上扬,向他诡异一笑。老跑头吓的肝胆俱裂,快速把门关上,心砰砰砰狂跳,喘息急促,冷汗把衣服都浸透了,感觉自己在做噩梦,他使劲揉揉眼睛,浑身颤抖着趴在门缝一看,外面哪来的人,一丝都风没有,青白的月光照在大地上,院子里静的吓人。 难道刚才出现幻觉了?可刚才他看的清清楚楚的,门外站着二狗子,还向他笑,那个情景太恐怖了。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真的?怎么可能呢?他觉得今晚太邪门了,待不下去了,他害怕脏东西上身,自己老命不保了,到时候,万一真的要是烂在家里,身上都是蛆虫…… 他不敢想下去了,胡思乱想的坐卧不安,身子抖个不停。最后,鼓起勇气,决定再出去看看。 他为了壮胆,拿了一把菜刀,一个手拿菜刀,一个手拿着手电筒,战战兢兢的,小心翼翼一点点的打开门窥视着,此时,乌云散去,外面亮如白昼,他顶着乱糟糟的白发,佝偻着腰,探出身子,一点一点出去,外面确实没人,他踉跄离开,出来找我了。 我听完,一惊,这事太诡异了,二狗子都死了,失踪了,怎会站在他家门口?难道有人搞鬼,我心里一紧,跟他来到家里,只见他家院里的荒草一人多高,一片凌乱,很是荒凉。 进入屋里,屋里虽破,倒很是整洁,几个破旧不堪的桌椅都是缺胳膊断腿的,没有一件像样的家具,桌上放着一个破旧老式暖壶和一个刻着雷锋图像,写着为人民服务七个大字的搪瓷缸子。 老跑头指着一个凳子让我坐,可我不敢坐,我怕把他凳子坐坏了。站着巡视一番,奇怪的是,他屋里是有点阴气,但都是他自带的,并没有什么邪气和脏东西,难道是他在山上缝尸时吓的出现幻觉了,以我的经验,他家要是真的有什么脏东西,我肯定知道的。 老跑头看着我不说话,愣愣看着屋子里,小心翼翼的压低声音说:“怎么样……有没有……?” 我明白他指的什么,摇摇头说:“你这院子屋里是有点阴气,但也是你带来的,并没有什么脏东西,你放心吧!没事了。” 我松口气说。 “真的没事?” 老跑头惊魂未定,凑近我,不安的问我。 我点点头,拿出一些符咒给他说,“您可能吓坏了,惊着自己的魂儿了,赶紧把符咒烧了,放水里喝了,压压惊,也驱驱邪气,剩下的贴在门上。” 说完,我抬脚要出去,刚迈门槛,老跑头跟过来,“你说,二狗子的尸首怎么会丢?咱们明天是不是得去找找啊!” 他瞪着混浊眼睛的看着我。 我停下脚步,站住,看着外面说:“我也不知道,太诡异了!我和您想的一样,明天再去找找看吧,这事得赶紧告诉王大爷(王大贵)让他多派人帮忙找找。” “嗯哪,这事闹的,我活了几十年,见过不少诡异事,缝过被人害死,丢头的尸体,当时,给他做个假头,那天晚上,也是这样的月夜,就我自己,等到缝完,已经半夜了,我刚站起来,尸体的头忽然动了,尸体紧闭的双目砰然睁开,样子骇人,够恐怖吧!当时快吓死了,出了一身冷汗,我跑出去了,刚要喊人,忽然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我壮着胆子回去一看,他吗的!尸体身子下竟然有一只硕大的老鼠,黑黑的小眼睛看着我,也不怕人,当时,把我气坏了,我拿着棍子打它,耗子吓跑了。再看那个尸体,还是看样子,闭着眼睛,这件事太诡异了!这么多年,我也没想明白,就算尸体下有耗子,可尸体的眼睛睁开了,是我看错了,还是出现幻觉了,关键是那个人头,是我亲自做的,假的,这件事情,恐怕就是我到棺材里那天,也想不明白了,这世上有很多事情,都是解不开的迷。这件事情够诡异吧,可今晚的事,比那件事还诡异恐怖,我也睡不着啊!” 我虽然今晚也吓坏了,可对于他刚才讲的事情,来了兴趣,我吧唧吧唧嘴,问他,他怎么看二狗子这件事?” 老跑头一愣,叹口气说:“这孩子死的很惨,凶手太狠了!太残暴了,不明白,这凶手和他家有啥深仇大恨,连个孩子都杀。” “您也觉得他不是自杀的?” 我问他。 老跑头苦笑着说:“这还用问吗?谁都能看出来,脚不沾地,跪着能上吊吗?而且,我缝尸时,仔细看了,他虽然被麻绳勒住,可没有勒痕,连个红印都没有,身上被掏空了,傻子都能看出来,他是被人害死的,诡异的是,他内脏没了,可身上一滴血也没有,太可怕了!你说,我们明天是不是得让王大贵报案啊!” 他茫然不安的看着我。 我摇摇头,若有所思的说:“这个人太邪门了!警察来了,也未必能找到尸体。” “不是有警犬嘛,据说警犬鼻子灵,很厉害的,能闻到罪犯的气味。” 老跑头打断我说。 我觉得他说的有理,点点头说:“要是这样,明天让王大爷找人报案吧,但咱们这个地方离县城太远了,就是警察到了,也得下午,明天上午,咱们先找找看吧。” 老跑头点点头同意了。 我离开这里了。 出了门,外面阴气尘尘,我不由自主的打个寒颤,忽然感觉身后有动静,很轻微的动静,在这个寂静的夜里,可我还是听到了,此时,我感觉后面有一双眼睛在看着我,后背生出寒意,晚上人走夜路,不管后面有什么动静,都不能回头的,因为身后有无数的阴灵注视着你,要是回头了,阴风吹袭,肩上保护你的阳灯会灭,这个时候,邪气入侵,勾人魂气,就会惊怕得病。我不敢回头,我不怕鬼,但我敢肯定,后面的,肯定是人。 第235章 谁是凶手 我不怕鬼,但我怕人,吓的加快脚步走着,不敢回头,心砰砰砰狂跳。 此时,那个奇怪的声音消失了,我长长的出口气,用袖子擦擦脸上的汗水,急匆匆走着…… 路过王大夫家门口,我不由自主的停下来,站在他家门口听了会,里面没有动静了,看样子,我的符咒管用了,我暗暗祈祷,千万别再出事了,熬过这一夜,明天找找二狗子的尸体,我也要做法了。 我刚离开走了几步,身后那个奇怪的声音又响起来了,感觉那双眼睛在后面看着我。 这个时候,我的火腾的一下上来了,真想回头看看这个躲在暗处害人,猪狗不如的玩意,可我是个看事的,虽然我能给人看事,可大晚上的,也怕被脏东西缠上,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发狠的想着,小人你等着,明天就是你恶报的日子,我加快脚步走着。不,简直就是一路小跑回家了。 进去,就急急把屋门关好,喘着粗气,趴在门缝看,在惨白的月色下,外面没人,连个鬼影都没有,我瘫坐地上。 他吗的!我一个连鬼都不怕的人,却怕人。我苦笑着摇摇头。一身的臭汗,我却懒得洗了,今天快累死了,我把自己狠狠的扔在床上。 一闭上眼睛,就是二狗子的样子,很是纳闷,他的身子都被掏空了,五脏六腑的都不见了,可他的脸很安详,就像睡着了一样,嘴角上扬,带着诡异的笑意,还有那些难解的死因。 我敢肯定,就是警察来了,他们也会懵的,看事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诡异的事情,太可怕了!可以看出来,这个对手太厉害了,此人心思缜密,心机极重,喜欢独行,谁是谁呢? 为啥以前我都能看出来,可这次,却看不出来他的真实样子,模模糊糊的,唯一的线索,就是他的脸上有一颗米粒大的疤痕,我决定明天挨个查看,可又害怕打草惊蛇,那样,也会引起人们的恐慌,再说,我不是警察,我没有权利这样做,就是警察,也要有证据。 让我担忧的是,这个人不是一个人,而是他背后有高人指点,按照惯例,害人的人,只要被人发现,破了,就会被反噬。 可王大夫家祖坟里的东西找到了,就是那把剪子和那个木人,放进油锅里炸两个小时,那个人就会反噬。 可因为我怕祸及无辜,伤到他的家人,没有那样做,如今,这个人已经不是人了,太残暴了!明天只能把剪子和木人放进油锅里炸,我做法破了诅咒,到时候,村里谁得到了恶报,就是这个人。 我想着他背后那个高人,心里有点隐隐不安的,要是祖师爷和刘瞎子在,该多好啊! 我胡思乱想的睡不着,想着老跑头家发生的事情,总是不由自主的往窗户那看,有点恐慌不安,毕竟,我现在的对手,不是鬼,而是人,还是躲在暗处的小人。 俗话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他在暗处,我在明处,不能不防。 一直到黎明之时,我才昏昏睡过去,等我醒来,天已大亮了,我揉揉眼角的眼屎,顶着鸡窝头起来,胡乱的洗洗脸,对付一口饭,就急急去了王大贵家。 刚到门口,就听到从他院子里传收音机响亮的戏曲声,门虚掩着,可我还是有礼貌的轻轻敲敲门……咚咚咚…… 可能因为收音机声音太大了,没动静,上了年纪的老人都这样,总是把收音机开的声音嗷嗷大。可能岁数大了,耳朵不好使了。按照规矩,去人家敲门要敲三下,我看他没动静,只好加重力量,又敲了三下门。 “谁呀?大早上的就来敲门,来了来了。” 响起王大贵不耐烦的声音,他趿拉着鞋,刷着牙,满嘴的牙膏沫,打开门看到我,一愣,“小子,大早上的就过来,是不是因为二狗子的事情?” 他面色凝重,眼睛红红的问我,拿起搭在肩膀上的毛巾,擦擦嘴。 嗨,果然是在农村事情传的快,他已经知道了。 我点点头,问他还没吃早饭? 王大贵嗔怪我说,“我刚刷牙,没等吃饭呢,你就上来了,你吃了吗?吃点我做的面。” 我摇摇头说:“我吃过了,等你吃完,咱们去找找二狗子吧。” 王大贵瞪着牛眼珠骂道,“这个畜生不如的玩意到底是谁?要是把他找出来,看我怎么收拾他,竟敢在我王大贵的地盘杀撒野。唉!都是小勇带的头不好,给我丢脸了,现在村里又出来一个杀人凶手,这几年,村子不消停啊。” 他带我进去,去厨房盛了一碗面条。 我一看,惊呆了,我们俩都是老哥一个,平日里,吃饭能对付就对付,反正就一个人,可我不管怎样,吃个面,也会整点小咸菜啥的,可他倒好,就是一碗清汤面,放点酱油,吃的还挺香。 我看着他的样子,不知为啥,心里有点酸酸的。 他一边吃饭,我一边给他讲二狗的事情,其实,他已经知道了。 吃完饭,按照我们俩商量好的,王大贵派人去乡里报案,找了很多村民,去野外寻找二狗子的尸体。 这件惊悚恐怖,匪夷所思的事情,让村民们人心惶惶的,就是那些身强力壮的汉子们都惶恐不安的,昨晚,人们和我一样,都没睡好觉,大家都害怕啊!因为和胖子的事情一样,凶手就在我们中间,人人自危。那些上岁数的老人都害怕了,骂着作孽啊!这么残忍!简直就是野兽干的事情。” 现在,王大贵叫他们跟我们去野外寻找二狗子的尸体,都吓的拿着家伙,小心翼翼的寻找着。 “你们说,这个凶手得是个啥样人啊!这么狠,肯定长得凶神恶煞的,一看就不是好人!” “我他吗要知道是谁干的,往死里打。” “我靠,你不要命了!打人是犯法的知道不。” “犯什么法?他杀人了,老子教训教训他,出口气不行啊!” “你们说,会是谁呢?昨晚我想了一晚,也没猜出来是谁?” “要是咱们能猜出来,要警察干哈?” “我看哪,就是警察来了,也未必能破案,这个事,我怎么感觉不像是人干的呢。” “我也有这样的感觉,总觉的怪怪的,直发毛,给老子吓的,看谁都他吗像凶手。” 第236章 他们谁是凶手 “你们说,我乍看咱村杀猪匠……。” “别胡说,贶老二(杀猪匠)人不错的,就是长的磕碜点,凶点。” “嗯哪呗,话可不敢乱说啊!人不可貌相,人家可不背这个锅。” “我也觉得……我每次看他拿刀杀猪那个狠劲,都心惊胆战的。” “别放屁,听俺爷爷说,杀猪的身上都5戾气,鬼都不敢靠近,所以,他们的样子才变得狰狞可怕,可别冤枉好人。” “嗯哪呗,咱们村里的猪,都是他杀的,人不错的。” “那到底是谁?” “我觉得棺材铺的那个伙计,就是和老跑头一个姓,姓酱那个人……。” “据说他是个外地人,有人说他在家乡把人打坏了,逃过来的,他胆子很大,力气也大,会不会是逃犯……然后……。” “有可能是他,来这里好几年了,平日里不爱说话,性子孤僻,,咱们也不了解他的过去……。” “我的妈呀!你们一会说这个,一会说那个,到底是谁?吓死我了?” 人们议论纷纷的。 王大贵抽着烟,一边走,一边问我怎么看? 我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等警察来了就知道了。” 他没再说话,默默看着走着。 我不能把凶手样子的告诉他,知道的越少越好,不能打草惊蛇。我一边走,一边不动声色的仔细观察他们,这些人里,没有一个是有疤痕的人。一个个义愤填膺的揣测着这件事到底是谁干的?人们都怕了。 我们在野外,山上,河边,丛林……甚至冒险进山洞里寻找,没有。 我一边走,一边学着从书上看的,学那些侦探,观察路边有没有异常,可我毕竟不是侦探,一点线索没有找到,有点泄气了。给自己打气,不要气馁,这个人再厉害,也会留下蛛丝马迹的。 可我们找了好久也没有,一个个累的气喘吁吁的,满脸大汗,有人累的小声发牢骚,有脾气不好的咬着牙骂凶手,这个时候,要是知道谁是凶手,人们非得手撕了他不可。 在我建议下,我们又回到丢尸体的地方,仔仔细细寻找着,我想着即使找不到尸体,能找到一点点线索,也能帮助警察破案,这个时候,我忽然改变主意了。 如果要是警察能找到凶手,我就不用作法了,就不会祸及他的家人了,这样,凶手同样能得到恶报,他会为二狗子偿命的,我对自己突然改变的想法很是兴奋。 我们一行人找了一上午,都累的气喘如牛,后背都湿了一片,没有一点线索,回去了。 我回到家里,抓起水壶一顿猛灌,快渴死我了,这几天肚子不好,在山上渴了也不敢喝泉水,虽然泉水才是最好的,甘甜可口。 洗洗脸,胡乱扒拉口饭,我换了一身衣服,刚想洗洗澡,歇会,拿着盆子去院里舀水缸里晒的水,忽然听到外面人声沸腾,还有摩托车突突突的声音,警察来了?我住的地方离村子远,村民们出去都会路过这里,是通往村外必经之路。 我扔下水盆,跑出去一看,几个警察开着摩托车突突突过去了,后面尘土飞扬,警察真的来了,我激动的追过去了。 来到村里,几个警察和一个穿着白大褂的法医下了摩托车,那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法医,长的白白净净的,带着一副近视眼镜的,手里拎着一个箱子。 他的后面,紧跟着一个黑色勇猛的警犬,村民们鱼贯而出,有村民带着警察找到王大贵,王大贵赶紧过去,和其中一个看似头目的警察握手,激动的说:“警察同志,你们可来了。” 那个警察严肃认真的说,“您不要着急,慢慢说,尸体在哪里发现的?” 王大贵告诉他地方。 “能带我们去看看吗?” 警察问他。 王大贵点头哈腰的说:“就是那个地方。” 他指着北山的地方,带着警察过去,向人群里伸着脖子张望的我摆摆手,我赶紧跟过去。 警察来了,消息传的真快,转眼之间,村里的老娘们都争先恐后,携儿带女的出来出来看热闹,看到戴大盖帽的,都心生敬畏,不敢近前,远远看着。 “这下好了,警察来了,凶手跑不了了。” “这可不好说,俺当家的说,二狗子死的诡异,不像是人干的!可吓人了!” “嗯呐,俺男人也看到了,给他吓的有一点动静,都吓够呛,都不敢睡了,一睡觉就做噩梦。” “我觉得还是人干的,你们想啊!要是野兽干的,它能把人吊树上吗?你们女人就是头脑简单。” “要真是人干的,可比野兽狠多了!” “人本来就比野兽狠!” “赶紧抓住凶手吧,再抓不着,我吓的心脏病快犯了。” 人们义愤填膺的议论纷纷的。 我默默听着。 “梁师父,你给看看呗,凶手到底是谁?” “对的,你就是活神仙,赶紧给看看吧。” “你看咱们这些人里,有凶手吗?” 村民们都期待看着我。 我苦笑着摆摆手说:“大家稍安勿躁,不要害怕,警察同志都来了,很快就会破案的。” 我面上淡然如水道,不动声色的仔细观察着那一张张朴实无华,黝黑黝黑的脸,村民们因为长年累月的在地里干活,被太阳晒得皮肤黝黑,但看起来很是健康,他们的脸上有疑惑,茫然,恐惧,期待…… 我快速而又细心的扫视一番人群,除了看到有两个长痦子,五个长痣的,还有一个长青春痘的,没有找到那张脸上有米粒儿大疤痕的脸。很是失望,安慰自己,虽然现在警察来了,看热闹的村民多,但村里人都没来,村里还有不少人的,释然了。 接下来,就看警察的了,我赶紧追上去。 此时,王大贵已经讲完了,他向我摆摆手。 几个警察和法医看过来,我赶紧过去,其中一个警察伸出手,我受宠若惊的赶紧把手在衣服上蹭蹭,伸出手,和警察握手,心里热乎乎的,他吗的!这几年,见过好几次警察了,还是头一次和警察握手,以后见到祖师爷和刘瞎子,我可有吹的了。 我激动的向他们讲述自己所看到的经过,当然,我还是隐瞒了我扶乩请神算出来那个人的样子。这个时候,我不能乱说,没有证据,会被扣上诬陷好人的罪名。 第237章 查找线索 啥案子都见过,办案有经验的几个警察听完,也面面相觑,可以看出来,他们也觉得这个案子太诡异了,按照我们的指引,他们来到那个地方,认真仔细的查找线索。 其中一个警察,拿着相机调换各种姿势在现场照相,那个穿着白大褂的法医,蹲在地上仔细勘察,希望能找到一些线索,现场因为那天人多,被严重的破坏了,除了杂乱的脚印,一点线索没有,没有一点点血迹,就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几个警察时而皱着眉头窃窃私语,听出来,他们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诡异事,其中一个警察甚至觉得我们报假案,有点恼火,觉在浪费警力。 王大贵时而无奈的解释一下,虽然解释是那么的徒劳。 那个警犬,很是敬业的到处搜寻,累的伸着长舌头呼呼喘气,可以看出来,它也失望了,它在周围什么都没有找到。 几个小时后,几个警察无功而返,很是失望,他们又找村民们询问,想从中找到一些线索。 又去了王大夫家,此时的虎子,已经醒过来,看到警察,一惊,吓得脸色苍白。 王大夫赶紧迎上去,拿出烟递给他们,几个警察摆摆手,目光犀利的看着他们,让他们说说怎么回事。 王大夫和王婆子流着眼泪,你一言,我一语的道出经过。 虎子告诉警察,自己所做的这一切,自己根本就不知道。 此时的王逢春,依然处于疯癫状态,一会哭,一会笑的,儿子二狗子的死,对他的打击太大了。 隔壁屋里躺着的翠花,听到警察来了,以为是虎子因为伤害自己和砍树的事情来找他了,吓得不敢出声,不敢告诉警察虎子用剪子扎她的事情,她要保护自己的男人。 可过了会,警察还是过去了,在他们威严的目光下,她抽泣着,只好断断续续道出经过。 其中一个警察,用一个小本本记录着,时而抬头看看,过了会,警察离开这里。临走前,告诉王大贵,如果发现什么新的线索,立刻告诉他们,王大贵连连点头。 几个警察骑着摩托车突突突离开了这里,后面尘土飞扬。 看热闹的村民们围在王家门口,围得水泄不通的。 “我靠!啥意思啊!警察来了怎么没抓人呢?” “看样子,这个案子没破啊!太失望了!我还以为他们来了,能抓住凶手呢。” “这下咱们村完犊子了,警察来了都没破案,看样子,这个凶手不简单啊!” “这个凶手一天抓不着,我他妈就睡不着觉,总做噩梦。” “我胆小,现在一听到门口有一点动静,就快吓死了。” “这个该死的凶手,到底是谁呢?” 人们都七嘴八舌的议论纷纷的,一个个脸色惊恐。 我他吗更失望,本来盼望的计划中,警察要是把那个凶手抓住,万事大吉,我不用费事了,还能保住他的家人不受伤害,看这个样子,我只能出手了。 王大贵看我低头想着什么,声如洪钟的以命令式的口吻,驱散众人,他凑过来,唉声叹气的对我说:“小子,怎么办?你有什么办法吗?” 我抬头看到他期待的目光,没有说话,摆摆手,和他来到屋里。王大夫眼睛红红的,看到我们,赶紧过来,急急说,“警察都没有抓到凶手?怎么办?他会不会再害我们?” 他吓的脸色苍白,身子微微颤栗着,王婆子满脸憔悴,期待的看着我。 王逢春目光呆滞,呆呆看着桌上的一个茶壶,哈喇子流出来了,喃喃自语的,也不知道他说的什么,看样子,他真的疯了。 虎子躺在炕上,满脸惊恐,看出来,他已经知道了所有的事情。 我看着他们期待的脸,使劲咽口唾沫,下了决心,跺跺脚说:“今晚就作法,不能等了。” 几个人听完,很是激动,王大夫眸中闪过丝丝雀跃,留我们吃饭,让王婆子杀鸡,王婆子拿起菜刀,撸撸袖子,去鸡窝了。 不大会,手脚麻利的王婆子就做好了饭菜,端上来。 王大夫把酒拿上来,给王大贵倒上酒,王大贵乐了,端起来,放在嘴边闻闻,喝了一口,很是惬意,吧唧吧唧嘴,“好酒!” 王大夫给我倒酒,我赶紧摆摆手,喝酒误事,我可不敢喝了。 他拿着酒壶的手,放在空中停下来,给自己倒上酒,两个人推杯换盏的喝起来,我不喝酒,可对肉上心,眼睛盯着冒着热气,香喷喷的鸡肉直冒光。不客气的夹起一个鸡爪子啃起来,鸡的身上,鸡爪子是我的最爱。 喝酒人都恋桌子,王大夫和王大贵酒过三巡,话多了,两人越聊越热乎,话题自然就是那个凶手。 不大会,都喝大了,平日里温和,说话文绉绉的王大夫喝多了,和平日里判若两人,瞪着满是红血丝的眼睛,赤膊,骂骂咧咧的,王大贵附和着,屋里很是热闹,地上一堆烟头,呛得慌,把我呛得直咳嗽。 王婆子不满的看着王大夫,可敢怒不敢言,一会看着儿子虎子和王逢春吃饭,一会喂儿媳妇翠花吃饭,忙的团团转。 这个时候,我才发现,虎子的脚被绑上了,哭笑不得,他的身上有符咒,洒了公鸡血,控制住了诅咒,再说,诅咒已经离开他的身体了。看出来,王家是真的怕了。二狗子死那么惨,他家能不害怕嘛。 我看看王大夫和王婆子,王逢春,忽然发现,这个人害的,是他们的后代,而这几个老人,却啥事没有。这说明了什么,说明这个人要让他家断子绝孙,这个想法多么可怕,这是有多大的仇,以至于让他家绝户。 在农村,大多数人都重男轻女,因为农村种地需要劳力,男孩子能干活,还因为姓氏继承和血脉相传,繁殖后代,后继有人的封建思想根深蒂固,因此,很多人最怕的就是绝户。 可以看出来,这个人有多恨他家。 我吃完饭,就去虎子跟前,问他这几天怎么样? 虎子瘦多了,满脸的愁云苦雾,告诉我,他每天都吓得要死,惶惶不可终日,真害怕有一天,像二狗一样……一家人怎么办? 我好言好语的抚慰他,告诉他,今晚就开始做法了,让他放心,害他的坏人,很快就会得到恶报了。 第238章 作法 王大夫和王大贵推杯换盏的,一连吃喝了几个小时,这个时候,已经下午了,两个人趴在桌子上,睡过去了。 我把王大贵搀扶起来,送回家了。临走之前,我告诉王婆子,今晚要开始作法破诅咒了,让她准备准备,王婆子露出久违的笑脸,连连答应着。 我回到家里,睡了一会,一觉醒来,已经黑天了, 我揉揉眼睛,赶紧爬起来,喝了一杯水,拿了我的宝贝法器,直奔王家而去…… 来到王家,大门紧闭着,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我敲敲门,不大会,响起脚步声,传来王婆子的声音,“谁呀!来了,来了。”急急出来开门,看到我,很是兴奋。 我惊奇的问她,家里怎么没有动静? 王婆子叹口气说,“这死老头子喝大了,睡着了,虎子也睡过去了。” 原来是这样,我悬着的心放下了,还以为又出事了,他吗的!自从这件事后,我变得神经兮兮的。看来,王家人是指不上了。 其实,我作法完全可以在我家做的,每次作法驱邪驱鬼的,说实话,我都不害怕,可这次,我的对头是人,不是鬼,可比鬼更可怕!所以,我需要有人和我壮胆。 没想到,他们父子俩一个喝大了,一个腿被绑的死死的,其实,他们根本就不知道,那个人要想再害虎子,绑也没有用的,上次用铁链子绑着,还不是都挣断了,还砍了一百多棵树,之所以,现在不能害他,这么消停,还不是因为有符咒和黑公鸡血。 听王大贵说,虽然他跟上头说情了,可这不是小事,要不是看在虎子精神恍惚,都病了,会严肃处理的,但王家还是要赔很多钱的。 刚才王大夫在酒桌上唉声叹气的,家里没有那么多钱,向亲朋好友的借了不少,到现在还没筹够呢。王婆子也愁的直抹眼泪。 王大贵醉眼朦胧,满脸通红,大着舌头,拍着胸脯保证,让他放心,剩下的,自己给他出,贼仗义。 我进去,看到他们父子俩果真躺在炕上鼾声如雷了,睡得正香。 王婆子小心翼翼的问我:“梁子,需要帮忙吗?我喊醒他。”她指着仰卧着,睡得很香的王大夫。 我无奈的摇摇头,出去了,开始做准备。 这个时候,月亮出来了,我在供桌上上了三炷香,拜了拜,喝了一口王婆子准备好的一碗清水,喷在地上,盘坐下来,左手心贴在中丹田上,右手心贴在左手掌背上,默念咒语:“天道毕,三五成,日月惧,乾坤明,气即道,环吾身,通神灵,显神威,我去昌,彼遭殃。”(念七遍)念毕,吐一口唾沫,踩三遍。拿起桃木剑,开始走禹步…… 片刻后,香要燃尽了,我快速拿出准备好的红布,用朱笔写咒语,完毕,疾步走出去,疾走如飞的来到王家祖坟,在坟前用手挖个坑,把写了咒语的红布埋进去,倒退三步,微闭双目,念念有词,往回走…… 这个时候,月光诡异,青白的月光照在野外,阴森森的,让人毛骨悚然,我的脸上都是汗,后背都湿了,急匆匆走着,刚走到半路,忽然感觉周围灰蒙蒙的,阴冷刺骨,有野鬼?我心里一惊,看看左右,可不敢回头看,我怕我一回头,着了道,肩上的三把火就灭了,到时候,就危险了。 我心跳的厉害,加快脚步,一路小跑,但周围一直都灰蒙蒙的,快看不到月亮了,见鬼!我浑身颤抖着,跑的更快了。 一个不注意,我被什么东西差点绊倒了,刚站稳了,忽然感觉肩膀上凉飕飕的,极度恐惧下,不由自主的回头一看,我的妈呀!后面是一张像白纸一样的脸,向我诡异一笑,是二狗子,啊……我大叫一声。响彻云霄,山里传来恐怖的回声。 他吗的!快吓死我了,我踉跄着跑了,一边跑一边极快摸索索掏出兜里的符咒抛过去……默念金刚经。 不大会,终于能看到月亮了,周围恢复常态,我一口气跑到很远的地方,累的实在是跑不动了,停下来,气喘如牛,衣服都湿透了,躲在一棵树后窥视着,后面哪来的人? 难道刚才是我看错了,不可能,我看的清清楚楚的,是二狗子,那个情景惊悚恐怖,我忽然后悔了,要是刚才不慌,我可以拿出看家本领,弄清楚怎么回事的,可又转念一想,事情太诡异了,以我的经验,刚才的情景明显是有人在整我。看样子,他是要整死我!要不是我跑的快,危急时刻拿出来符咒,后果不堪设想。 我擦擦脸上的汗,又看了一眼刚才二狗子出现的地方,终于知道,老跑头没说谎,那天晚上,他确实看到了二狗子。看来,二狗子的尸体肯定被那个人用法术藏起来了,用来作祟害人,是个狠人! 我恨得咬牙切齿的,暗暗想着,我已经作法了,你再厉害,明天也要到头了,急急离开了这里。 回到家里,我想着刚才恐怖的情景,惊魂未定,心砰砰砰狂跳,他吗的!本来想着让王大贵和王大夫陪我作法的,没想到,最后是我独自一个人完成的。还差点被那个人害死。 要知道,刚才要是弄错一步,破除诅咒失败,那个人会轻而易举的弄死我。看样子,我应该是成功了。 躺在炕上,想着这个人很快就会得到报应,很是痛快,可又一想起他的家人会受到牵连,心里隐隐不安。 心有余悸的睡不着,害怕那个躲在暗处的人再来害我,我刚才去了王家祖坟,这个人肯定在暗处窥视着,指不定对我恨成什么样呢,要不然,也不会在路上作祟害我。 我的心砰砰砰狂跳,一遍遍告诉自己,千万不能睡,万一睡着了,被人害死就完了,我还年轻,还不想死,胡思乱想的一直到黎明之时,我迷迷糊糊的才睡着了。 等我醒来,天已大亮了,太阳晒屁股了,赶紧爬起来,想着今天村里要是有人死了,肯定就是那个人干的,我起来,胡乱吃口饭,就出去闲逛,想看看谁家出事了。 第239章 村口情报站 早上,村里上空炊烟袅袅,村里静悄悄的,没动静呢?我失望的看着村里,想起昨晚的诡异事,我敢肯定,二狗子的尸体就在周围,我决定去昨晚那个地方看看,急急来到那里一看,惊呆了。 二狗子出现的地方,除了我的脚印,竟然还有别的脚印,前一天下过小雨,在松软的土地上,有歪歪斜斜,很浅的脚印,我很是激动,顺着脚印走了二十多米的地方,诡异的是,脚印不见了。我没有相机,要不然,就拍下来可以交给警察了。 我仔细观察,以我对二狗子的了解,这个脚印,应该是他的,可他已经死了,而且,死的很惨,大伙都看到了,死人怎么能走? 昨晚我看到的,也的的确确就是二狗子,因为极度恐惧下,我只看到了他的脸,那是一张无法言喻,惊悚恐怖的脸,到现在想起来,我的心狂跳。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那个一直在暗处窥视,监视我的人,掠走了二狗子的尸体,用他作祟害人,可二狗子失踪那天,我们虽然离的远,虽是晚上,可有月亮,把大地照的通亮,老跑头缝尸时,我们都看着呢,而那个人,就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把二狗子的尸体掠走了,没有一丝动静,太诡异了,他到底用这个尸体干哈?不可能仅仅是吓人吧。 大白天的,瞬间,我后背生出寒意,额头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我忽然迫切的想知道,我昨晚作法破诅咒了,今天那个人到底怎么样了? 我在脚印周围观察着,周围草木没有倒伏,一点人走的痕迹没有,我忽然想起什么,一路小跑来到王家。 王大夫一家人正在吃饭,看到我,热情的留我吃饭,我摆摆手,问王大夫,他哥咋样了?好点了吗? 王大夫叹口气,放下饭碗,指了指目光呆滞,精神恍惚的,正在用手抓菜,狼吞虎咽吃饭,撒的饭菜哪哪都是吃的王逢春。 王婆子黑着脸,不满的瞥他一眼,往碗里夹菜,给虎子端过去了。 我看着他的样子,心里很是酸涩。 王大夫问我,找他哥啥事? 我怕吓到他们,轻描淡写的问他,还能找到二狗子的鞋吗?我有用。 王大夫一愣,叹口气说:“人都没了,我怕我们看了难受,衣服和鞋都烧了。” 我一听,很是失望,只好摆摆手,让他们接着吃饭,转身离开。 刚走到门口,王大夫喊着我,追上来,挠挠头说:“我想起来了,还有一双鞋没少,那是我哥留下来的,说留个念想。” 我很是激动,问他在哪里? 王大夫带我来到他哥家,这是个半新不旧的砖瓦房,院子里长满了荒草,很是荒凉,看样子,二狗子死后,王逢春就没有回来过,我心里叹息着。 王大夫进去,轻车熟路的进屋里,拿出来一双半新不旧的球鞋。红着眼睛说:“二狗子活着时,我哥看不上他,总骂他打他,说实话,二狗子挺可怜的,我哥很少给他买新衣服新鞋,都是捡虎子穿过的衣服和鞋。有一年,虎子过生日,我赶集给虎子买鞋,也给二狗子买了一双鞋,就是这双鞋,二狗子虽然虎啦吧唧的,可他知道谁对他好,非常稀罕这双鞋,平日里,舍不得穿,我哥不让他穿,只有带他去村里吃席时,才让他穿,可怜的孩子……” 王大夫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把鞋递给我,我看到鞋被装在鞋盒子里,鞋盒落满灰尘,看出来,的确很长时间没有打开了。我用袖子胡乱擦擦,小心翼翼的打开,这是一双白球鞋,黑色的鞋带,看着就很新,没穿过几次,鞋底都没有泥。 我盖上盒子,对王大夫说:“我要用一下这双鞋,可以吗?” “当然可以。” 王大夫痛快的说,也没有问我用这双鞋干哈。 我急急离开,临走前,告诉他,一会就还回来。 急匆匆来到那个地方,迫不及待的拿出鞋,对着脚印一比,我的妈呀!正合适,就是二狗子的脚印,我心里一颤,他吗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二狗子死了,尸体失踪了,又冒出来两次了,死人会走?这真是闻所未闻,匪夷所思事的情,就是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拍。 我瘫坐地上,心乱如麻,忽然理不出来头绪了,大脑一片空白,我需要静一静,我呆呆看着那些脚印,使劲揉揉眼睛,再看,除了我的脚印,的的确确还有别的脚印,而那些脚印,竟然是二狗子的脚印,大约有二十多米,脚印消失,太诡异!太可怕了!我心跳加速,大白天的都害怕了。 看来,这肯定是那个人干的,死人怎会走? 我想知道,我破了诅咒了,那个人到底怎么样了? 我拿着鞋回到王家,王大夫没在家,王婆子说他出去给人看病了,看出来,这几天虎子没事,王大夫也放松一点了。 我只好把鞋盒交给王婆子,王婆子看到这个鞋盒,打开,立刻变了脸,脸色难看,她惶恐不安的接过来,愕然看着我,嘴唇颤栗着说:“你……你拿它……干……干哈……。” 我不能告诉她,怕吓到她,强装冷静的撒个善意的谎言:“二狗子横死的,我想超度亡灵,要用他的鞋。” 王婆子脸色缓和些说:“他死了,东西晦气,不能拿我家来。” 我听出来了,只好说:“那我送回去了,可我没有他家钥匙。” 王婆子回屋里,拿了王大夫放在桌上的钥匙给我,嘴里小声骂着王大夫。 我苦笑着摇摇头,出去了,以前,王婆子和他老伴王大夫一样,是个温和可亲的人,自从家里出事,二狗子死了,她就变成这样了。 我不能随意进人家,可又不想把鞋拿家去,左右为难,想了想,先把鞋藏在一个树后草堆里,打算一会回来,再交给王大夫。 主意一定,我把二狗子的鞋藏在一棵树下,默默记住地方,急急来到村口那棵柳树下,那个地方,是村里的情报站,村里的东家长,西家短的,就是从这里散发出去的。村里那些扯老婆舌的长舌妇,每天都来树下集合,除了下雨天不去,很敬业的,你要想知道村里的事,就来这个地方,保管你不会失望的。 第240章 鞋丢了 我兴冲冲的,满怀期待的来到那个地方一看,很是失望,村口墙根下,那棵柳树下,一个人没有,以前从那里路过,远远的,就会听到那帮老娘们的声音,叽叽喳喳的,嗑着瓜子,一个个眉飞色舞,挤眉弄眼,口沫横飞的嚼老婆舌。不管村里谁从那个地方路过,都会变成他们的话题,甚至过去一只狗,也会议论半天。 平日里,我很讨厌她们,就是一帮无所事事,东家长,西家短,无事生非,造谣生事的老娘们。可今天,我急切的想看到她们,因为村里所有的消息,都是从她们嘴里传出来的,可今天,静悄悄的没人。 我失落的呆呆看着,看看天上的太阳,这才想起来,大早上的,哪来的人,平日里,都是傍晚时期,那帮人站在那里纳凉闲聊。 我苦笑着往回走,走到王大夫家门口。我忽然想起王婆子说的,大早上的,王大夫就被人叫去,谁病了?我精神一振,至前敲敲门。 王婆子带着围裙出来开门,看到我,热情的让我进去,我问她,王大夫回来了吗?王婆子叹口气说:“没有,做他们这一行的就这样,不管白天晚上,刮风下雨的,有人找,就赶紧去。” 我咽口吐沫说,“村里谁病了?严重吗?” “是王黑子,他弟弟过来找的,说是发烧了,身子很烫,这不是老头子还没回来呢。” 王婆子叹息说,问我做法了吗? 我点点头说:“作了,放心吧,没事了,说这话的时候,我特没底气。 王婆子很高兴,不停的说着谢谢。 让我进去,她要做好吃的招待我,等王大夫回来,一起喝点,可我哪有心情,敷衍过去了。 王婆子懵懵看着我,可能她也觉得我今天怪怪的。 我垂头丧气的一边走,一边踢着石头子。整了半天,是王黑子病了,又一次失望了。 难道我作法失败了?不可能啊!看事这么多年,这种事,没有失败过。 我心烦意乱的回家了,进屋喝了一口水,坐在凳子上发呆,心里隐隐不安,这个人,要是一天不除,我也会危险了,昨晚的诡异事,就说明了一切,这个人不仅不会放过王家,也不会放过我的。 想到这里,我有点慌了。毕竟他在暗处,我的行踪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而我,在明处,我无法知道他的行踪,甚至是谁都不知道。 他吗的!这么多年,头一次遇到这样诡异棘手的事。既然我请神都算不出来他是谁,更加肯定,他背后有高人,躲在暗处,控制了我的一切,这个高人又是谁呢? 这么多年,没听说村里有什么高人啊!要不然,人们怎会都找我看事,我是村里唯一一个能看事的人。 这么多天,我忽然发现,我一直处于被动,也是因为我的心软导致的,再这样下去,不仅王家人危险了,我危险了,就是村里人,也都危险了,因为这个人已经不是人了,简直就是一个恶魔。再找不出来这个人,下一个受害的不知道是谁。 我忽然想起虎子,跑出去了。 来到王家门口,就听到里面那有动静,我松口气,敲敲门。 出来开门的是王大夫,他手里拿着一个大饼子,看到我,很是激动:“梁子,快进来,正好刚吃饭,你吃了吗?来点。” 我摆摆手,说自己吃过了,看到桌上坐着王逢春,他还是老样子,目光呆滞,疯疯癫癫的,手里拿着一个白面馒头,狼吞虎咽吃的正香,桌上有一盘青菜,还有一盘炒鸡蛋,鸡蛋和白面馒头就放在王逢春面前。 没有看到王婆子,可能给儿媳妇送饭去去了。 王大夫一口口的吃青菜和咸菜。 看到这一幕,我的眼睛湿润了,多么善良的一家人,王逢春都这样了,还这样善待他,这么好的人家,竟然还有人处心积虑的害他们,甚至要灭门,我一定要除掉他,不能让这么好的人家受伤害,我要把被动变成主动,我义愤填膺的想着。 王大夫一边吃饭,一边迫不及待的问我,昨晚作法了吗?说完,他看看我的身后,犹豫一下,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把话咽下去了。 我点点头,不知道怎么说,我怕他们失望,我让他们继续保持警惕,防范,可不知道怎么说,犹豫一下说,“我虽然作法了,可不知道接下来怎么样,你们还要提高警惕,防范。 刚咬了一口大饼子的王大夫,愕然看着我,使劲把嘴里的那口大饼子咽下去,似乎噎住了,赶紧喝了一口水,说:“这么说,还是没有找到这个人,事到如今,我只能点点头,他把大饼子放进碗里,放下筷子,瞬间,脸色难看,很是气馁。 一时间,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他了。瞬间,空气变得尴尬,压抑。 片刻后,他眼睛红红的长叹一声说,“这是要我断子绝孙啊!这个人到底是谁呢?我老王头半辈子都做好事,给人看病从来不多收钱,遇到没钱的就不要钱,从来没有得罪过人,谁会这样害我?” 他忽然变得很是激动。 我好言好语的安慰他,虽然我的安慰,很是徒劳苍白。 王逢春已经造了两个馒头了,用手抓菜吃,馒头渣,菜掉的哪哪都是,他的嘴角流淌出绿色,黄色的菜汁,他一边吃,一边看着我们嘿嘿嘿傻笑,样子可怜,而有可笑。 我看不下去了,找个借口离开了。 临走前,我特意又给他家门上贴了符咒,给他们每个人一个辟邪的五帝钱,告诉他们,晚上不管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出去,千万记住了。 老两口眼神惊恐的连连点头。 我离开这里,回到家里,我忽然想起什么,急急回去,来到那个大树下草丛里一看,顿时目瞪口呆,妈的!二狗子的鞋不见了。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疯狂的寻找着。 刚才王大夫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肯定是想问我,是不是把鞋送回他哥家了,王婆子肯定跟他说了。看样子,他们还是很在意那双鞋的。 我看到周围草木倒伏,心里一惊,有人来过?确切的说,这个人一直都在监视着我,他要二狗子的鞋做什么?他吗的!我说怎么总是感觉有一双眼睛看着我,要知道,我的第六感很强的。 我让自己冷静下来,仔细观察,藏鞋的大树有个树枝折断了,一看就是新折断的,确实有人来过,我出去,来到路边,可路上脚印杂乱,人们放牛放羊,割草,去地里干活……每天都不知道走多少人。 第241章 外面的不是人 我不甘心,学着书中的侦探一样,仔细观察,希望能找到一点点线索,可失望的是,啥也没有找到,这个人太狡猾了。真是出师不利啊!作法后没有动静,还把二狗子的鞋丢了,我怎么向王家人交待。我沮丧的呆呆看着那棵树,欲哭无泪。 想着师父的话,邪不压正,可现在,我完全被对方控制住了。头一次感觉到人的可怕!我眼睛能看到鬼,各种各样的鬼,可人,老子却看不透,人的面孔多种多样,有长的凶神恶煞的,让人看到就心生惧怕,处处提防,有长的慈眉善目的,人畜无害的,让人没有防备之心,人心叵测,谁是什么样,是看出不来的。 记得奶奶给我讲过这样一个故事,说古时候,过年时,家家户户都贴门神,别人贴的门神都是凶神恶煞的,因为小鬼害怕不敢随意进宅子,保宅护院。 有个人贴了一对笑吟吟,慈眉善目的神仙当做门神,人们都忍禁不住,惊奇的问他,“人家都用长的凶恶的门神看门,你怎么用这样的看门,小鬼看了,不会害怕的?” 那个人却认真的说:“这样的才是最厉害的!你想啊!就像人一样,长的凶神恶煞的人,人们一看到他,就会很是紧张惧怕,心生戒备,小心翼翼的提防他。而那些人畜无害,温和可亲的人,却是防不胜防啊!” 当时,我听完这个故事,只是觉得挺好玩的。? 长大后,才明白它真正的含义,寓意深刻啊! 我找不到鞋,不甘心的继续在周围寻找,没有找到,觉得自己现在就像一个困兽,被关在笼子里,被人随意戏弄,我急了,决定今晚再去王家祖坟看看,我破诅咒,是不是被破坏了,想到这里,急急离开了这里。 回家接着扶乩请神,最后算出来,这个人就在周围,我更加惊慌了,觉得自己也不安全了,为了以防万一,我做了很多防备,防鬼的法器。防人的,我带着一把锋利冒着寒光的匕首,万一这个人觉得我坏他好事,要杀了我灭口,我也有防身的不是。 自己这么危险了,可我不敢跟人说,怕引起恐慌,众怒,打草惊蛇,到时候,那个人穷途末路,就会变成一个亡命之徒,乱杀无辜,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村里更乱了。 做好这一切,大白天的,我出去检查一下门窗,回来躺在炕上歇会,等着天黑,可因为最近我太累了,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睡梦中,忽然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我一惊,仔细听,又没动静了,应该是耗子,翻个身,继续睡。 一觉醒来,已经后半夜了,外面月明如昼,我揉揉眼睛,懒洋洋的起来,准备去坟地。 刚穿好衣服,砰砰砰砰砰砰……外面响起急促敲门声。 “谁……谁呀……?” 我有点惊慌的问道。 “梁子……是……是我……快……快开门……。” 是王大夫的声音,我心里一沉,急急出去开门。 在青白的月光下,王大夫脸上不知道是汗,还是泪水,目光惊恐,嘴唇颤栗着,抓住我说:“……出……出事了……虎……虎子不见了……。” 什么?我一惊,赶紧说:“您慢慢说,怎么回事?” 给他端来一碗水。 他喝了一口水,哽咽着说不出来话了,我赶紧把他搀扶进去,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别着急,慢慢说。 王大夫断断续续的道出经过。 我从他家离开后,因为这几天他家都相安无事,很是安静,一家人慢慢放松一点,刚才,我的话和举止,又让他们害怕了。 晚上吃完饭,都早早躺下了。可每个人都惶恐不安的睡不着,王大夫因为极度紧张,出去检查好几次门窗,熬到后半夜,还是扛不住睡过去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睡梦中,忽然听到敲门声,很轻很轻的敲门声,再听,没有动静了。 他因为太困了,没有在意,翻个身继续睡。 可过了会,敲门声又响起来了,声音急促,睡得迷迷瞪瞪的他,忘了我的嘱咐,因为这么多年,他已经习惯了,晚上经常被人敲门找他看病。 他习惯性的爬起来,出去开门,看到门外的“人”,顿时大惊失色,门外竟然站着二狗子,和活着时一样,默默看着他。 诡异的是,他看到二狗子穿的竟然是那双他买的白球鞋,默默看着他,这个时候,迷迷糊糊中的他才想起来,二狗子已经死了,吓的肝胆俱裂,瞬间出了一身冷汗,抖若筛糠,吓的赶紧关上大门,因为极度恐惧下,他一个踉跄摔倒了,一只鞋掉了,他来不及捡,踉跄回去把屋门关上,顺脸淌汗,心快跳出来了。 忽然想起什么,回头一看,虎子还在酣睡中,松口气,呼呼喘气。 过了好久,听到外面没有动静了,他浑身颤抖着,又壮着胆子出去,趴在门缝一看,外面哪来的人,死静死静的,静的可怕。 他松口气,觉得自己刚才可能出现幻觉了,可他是个大夫,身子骨硬朗着呢,还没到人老眼花的地步,这是怎么回事呢? 他心有余悸,胡思乱想的睡不着,最后,觉得今晚喝点酒,还是自己看错了,死人怎会走,二狗子的尸体都不见了,找都找不到,自己怎会看到他,一定是自己因为二狗子的死了受了打击,惊吓,精神过度紧张,恍惚,又喝点酒,他这样安慰自己,过了好久,他又躺下了。 自从二狗子死后,他每次睡觉,都要挨着儿子虎子,还拉着他的手,唯恐他和二狗子一样,突然不翼而飞了。他摸着儿子手心里的老茧,心里很不是滋味,眼睛湿润了,刚刚三十多岁的人,累的手里都是老茧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虽然不想睡,可眼睛不听话,直打架,慢慢的,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他被尿憋醒了,忽然感觉儿子的手,阴凉刺骨,睁开眼睛一看,快把他吓死了。 第242章 二狗子回来了 虎子不见了,躺在旁边的竟然是二狗子,只见他闭着眼睛,脸色青白,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在笑他。他身子裸露的地方都是密密麻麻的针脚,情景惊悚可怕。 王大夫吓得肝胆欲裂,冷汗淋淋,浑身颤抖,赶紧捂住嘴不敢喊出声来,他怕吓到自己的?老婆子和儿媳妇。而此时的王逢春,睡的正香,时而梦呓一声,嘴角流淌着口水。 他吓得快疯了,跑出来找我了。 我一惊,赶紧拿起装法器的袋子和他出去,此时的王大夫腿脚发软,走的很慢,我只好搀扶着他慢慢走着。 来到门口,王大夫的身子抖的更厉害了,看他这个样子,我想着自己看到二狗子死的时候,也是这样,吓得心跳加快,身子微微抖动着。 王大夫嘴唇颤栗着问我,我跑出来了,还不知道老太婆怎么样了?虎子会不会有事啊!他又哭起来。 我此刻顾不上安慰他,心乱如麻,心里想的都是二狗子的样子,进去,果真看到二狗子躺在炕上,我使劲揉揉眼睛,再看,确实没看错,是二狗子的尸体,老跑头给他缝的尸体,裸露的地方,露出来缝痕。我怕他忽然消失,狠狠掐了自己一下,疼,是真的,不是梦,也不是幻觉,我吓得呼吸急促,心快跳出来了。 “虎子……我的……我的虎子……可不要……不要出事啊……。” 王大夫担心自己的儿子,吓得哭着喃喃自语的,可能怕惊醒自己的老伴和儿媳妇,他不敢大声哭,捂着嘴小声哭着,肩膀一抖一抖的。满脸的惊恐,忽然,用手扇自己的脸,一下比一下狠,就好像打的不是自己的脸。 他的样子,把我惊到了,张着嘴,一时说不出来话来,这王大夫疯了吗?怎么打自己?一边打,一边喃喃自语的,“都……都是我……都是……都是我不好……。” 他这是咋啦?疯了? 半晌,我才回过神来,赶紧拦着他。 他哭的更厉害了,双手捂住脸,泪水从指缝里缓缓流出来,我从来没有看过他这样,平日里,!他一直给人的印象是说话文绉绉的,很是温和可亲,脾气好,从没有和人有什么矛盾,话少,没事就看看医书,头一次,看到他这么吓人。 “王叔,您这是咋啦?虎子不见了,咱们一会找人去找,现在最主要的是,二狗子的尸体怎么办,咱们俩,得有一个出去找人,一个看着二狗子的,好不容易他自己出来了,很诡异,但这是好事,毕竟尸体找到了,这样吧,我现在爬墙去喊你家邻居帮忙。” 我说完,已经顾不了他了,急急出去,趴在墙头,看到他家左右两边邻居都没有亮灯,这个时候,已经后半夜了,都睡得正香呢,可这么大事,我只能讨人烦……喊人了,我跳墙过去。 他的左边邻居是个老光棍,喜欢常年在家待着,不爱出去,除了去村里的小卖店买点日用品,或者偶尔打个鱼,平日里极少出来,就是出来,见人也不打招呼,是个在村里可有可无的人,我在这个村里,已经快三十年了,却只见过他一次面,只看到他穿着还算干净,走路佝偻着腰,带着一顶大草帽,看不到他长的啥样子。 要不是听奶奶说,他年纪不大,我还以为他是个小老头呢,这么多年,因为他没有老婆孩子,孤身一人,有个头疼脑热的,总是一墙之隔的王大夫给他看病,也不收钱。 当然,这都是我听王大夫自己说的,每次说起这个人,王大夫都会感叹不已。更加珍惜自己的儿子和侄儿二狗子了。觉得二狗子虽虎啦吧唧的,可好歹是王家的根,他曾经跟哥哥商量,多攒点钱,不行,给二狗子买个媳妇,没想到…… 我只知道,他的邻居有这样一个老光棍,但不知道是哪个邻居,我敲了半天门,里面一点动静没有。很是失望,心里愤愤不平的为为王大夫鸣不平,想着平时都是他帮助人们,可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人呢? 我不满的又狠狠敲了几下门,以发泄我的不满,可里面依然一点动静都没有,就像屋里没人一样,只好回去,接着去敲另一个邻居的门,可能因为心里火气大,还是因为内心的恐惧,我控制不住的砰砰砰敲门…… “谁呀?家里死人了?大晚上的,这么敲门……。” 有人骂骂咧咧的,屋里的灯亮了,一个长的彪悍,长着络腮胡子,一脸凶相的汉子出来了,竟然是村里的杀猪匠贶二,他的样子,在昏暗的灯光下吓人。 我想着村民们怀疑的对象,他是第一个,虽然心知肚明的知道不是他,可我看到他凶恶的样子,心里一颤,他不像去世去的孙屠夫一样,虽然样子凶悍,可还是个好人,小孩子都不怕他的。 这个叫贶二的杀猪匠,在村里口碑不好,因为自从孙屠夫离世后,他就是村里唯一的杀猪匠,有点势利眼,目中无人,人们都不喜欢他,可因为求他杀猪,除了村里的干部,和有钱人,剩下的人面上都得恭恭敬敬的。 当然,因为我是村里唯一一个看事的,而且,还曾经进城里,为有钱人看过事,他倒是 一直很恭敬我的,有时候,会给我送一些猪下水啥的。 本来被搅了美梦,很不悦的他,看到是我,立刻晴转多云了,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微笑说,“原来是梁师傅啊!大晚上的,有事吗?” 我一看他脸色缓和了,急急说,“打搅你了!快,快帮忙。” 我指着王大夫家。 他再牛,是不敢得罪王大夫的,赶紧问我:“啥事啊?不会他家……唉……。” 他脸色难看。 我顾不上细说了,拉起他就走,来到王大夫家,王大夫已经吓得快崩溃了,抖若筛糠。 贶二看到炕上的二狗子,吓得脸色苍白,浑身颤抖,要不是我紧紧拉住他,他非得跑出去不可,不仅是他这样,任何人看到这样恐怖的情景,谁不害怕啊! “这……这是……这是怎么回事?” 他吓的结结巴巴的说。 这个时候,又多个人,我不再那么害怕了,叹口气说,“你和王叔先看着吧,放心,他跑不了,我去叫人过来。” 说完,我从装法器的包里掏出一些符咒,贴在二狗子尸首上,念念有词…… 完毕,出去找人了。 我感觉虎子凶多吉少了,这个时候,找人要紧,来不及做法了。 第243章 鞋底有新土 我拿了手电筒出去。 “我……我也要去……我的儿啊!可可别出事啊……他……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我可怎么活啊!” 王大夫哭着喃喃自语的。 “我……我……我不敢在……在这里……。” 杀猪匠贶二吓的的脸色难看,身子抖动着。 “那怎么办?现在赶紧找虎子,再晚了,可就……。” 我打住话题。 “我去……我去找他……。” 王大夫擦擦眼泪,拿起一个棍子,抬脚出去了…… 这个时候,他什么也不管了,只想着他的宝贝儿子了。 贶二祈求我说:“我虽然杀猪厉害……可我……可我怕死人啊!” 他带着哭腔说。 原来是个纸老虎!看他这个怂样,我叹口气说:“那你赶紧和王大夫出去找人,要快……。” 没等我说完,他已经跑出去了,跑的比兔子还快。 这个时候,屋里就剩下我和王逢春和这个死人了,王逢春睡的正香,我看着躺在炕上的二狗子,很是害怕,隔壁就是她们婆媳俩,可一点动静没有,连个壮胆的都没有。 说实话,看事这么多年,啥诡异事没见过,可这样可怕的死人,头一次看到,死的诡异不说,这尸体都丢了,还他吗自己能回来,太恐怖了!也是好事,正找不着呢,明天可以让王大贵派人报案了。这下,警察可有活干了。 我虽然怕得要死,心惊肉跳的,不敢再看二狗子的样子,可害怕他再不翼而飞了,一会看一下,当然,我不敢看他的脸,我只看他的脚,最诡异可怕的是,他的脚上穿着我弄丢的那双球鞋,鞋底上有土,而且…… 还是新土。 这说明什么,说明他曾经穿着这双鞋走路了,死人能走路?这个世界上,虽然诡异事很多,可死人能走路,还真没有听说过。 所以,死人能走路,是不可能的事情,肯定是那个人做的,或者说是那个人背后的人做的,这个套路,太他妈阴险毒辣了,我恨得咬牙切齿的。 忽然想起了湘南赶尸的诡异事,难道这个人是个赶尸人?心里一惊,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的,这个村子,几十年里,从未听说过有什么赶尸人,再说,这是东北地区,没听说村里有湘西人,我摇摇头。 可要不是赶尸人,那这个人就是会巫术的高人,深藏不露,可村里老老少少的这么多年,大家都认识,互相了解,农村人喜欢串门闲聊,谁家有的没的都知道,连个隐私都没有,哪有什么高人。这个神秘的人,到底是谁呢? 为啥村里这么多人,他偏偏要暗地里害王大夫一家人呢?而且 ,王大夫是村里口碑最好的老好人,除了给人看病,就是待在家里或者去山上采一些草药,谁家有个红白喜事的,王婆子不请自到的去帮忙,随份子钱。 这么多年,村里因为房界地界的事情,没少干仗,甚至大打出手,王大贵为了这些小事没少操心,可王大夫家是唯一一个不用王大海操心的人家。 因此,不仅村民们对他恭恭敬敬的,就是王大贵,也高看他一眼。从来没听说他家和谁有什么矛盾,不仅如此,他看病不主动要钱,都是凭赏,随意给,碰到穷人家,他分文不收,还会免费给药。在人们眼里,他简直就是个活神仙。这样好的人,谁会害他呢? “嘿嘿嘿嘿嘿……。” 正想的出神的我,吓了一跳,看到是王逢春发出的声音,一惊。 以为他醒了,这个时候,他要是醒了,可坏了!他现在疯疯癫癫的,万一看到他儿子二狗子,指不定会出什么乱子呢。 我吓得赶紧过去一看,他翻个身,又睡过去了。 我松口气,看看地上的二狗子,此时,他的眼睛紧闭,脸色惨白,张着嘴,样子骇人。 我不敢再看了,想找个布给他蒙上,这样太他吗吓人了,四下巡视一番,没有什么布,这是别人家,我也不能没有礼貌的乱翻东西,只好作罢,不敢看他的脸了。 我看到他穿的还是那身破衣服,因为当时打算缝尸匠老跑头给他缝尸后,再给他穿寿衣的。 我忽然想起什么,鼓起勇气,提心吊胆,小心翼翼的过去,摸了摸他的身子,顿时惊呆了。 他都死了好几天了,不仅没有腐烂,而且,身子还是软的,心里一惊,这么看来,这个人的确不是一般的高人,太厉害了!我感叹,恐怕我还真不是他的对手,要不然,按照以前,我已经破了诅咒,肯定会反噬,他必死无疑的,可这么看来,这个人不仅活的好好的,而且,根本就没有收手,反而更加猖狂,变本加厉了,是个高人,也是个狠人。 瞬间,我的后背冒出冷汗,身子抖得更厉害了,我也怕了,我捉鬼无数,也不怕鬼,因为鬼是害不死我的,可人,就不一样了,他躲在暗处,随时能弄死我。 我恐慌的看着二狗子的尸体,极力控制自己不要慌乱,这个时候,要是乱了方寸,事更不好了。 这个时候,最主要的还是 赶紧去棺材铺给二狗子买寿衣,他的身子没硬,还来得及。还要买个棺材,赶紧把他入殓,烧了。 可这个时候,哪来的人,刚才因为因为极度恐惧下,忘了叫杀猪匠贶二找人帮忙,去棺材铺买棺材了,可那个时候,吓都快吓死了,谁还能想到这些。 再说,我万万没有想到,二狗子死了这么多天,身子不仅不烂,还是软的。 我用袖子擦擦汗,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想着他家房后不是还有邻居嘛,刚要出去,可转念一想,我出去了,万一二狗子的尸体再不见了,怎么办?不由自主的停下来,心急如焚的看着他的尸首,放弃了。 想了想,看着隔壁婆媳二人的屋子,心里不由苦笑,出了这么大的事,这二人竟然不知道,心真大,睡得正香。 我怕二狗子身子硬了,穿不上衣服了,总不能穿着这身破衣服去下面吧,只好来到王婆子门口。我怕吓到她,轻轻敲门。 我知道,我这样做,很没有礼貌的,可到了这个时候了,我顾不得那么多了。 谁呀,王婆子警惕的声音声音很小可能害怕惊醒儿媳妇,我赶紧压低声音说,王婶子,是我,您开开门我有事说。随着悉悉索索的声音,王婆子一个手拿着煤油灯另一个手挡着风出来了。 第244章 谁在勒我 她看到我,一怔,“梁子?你啥时候来的?” 她回头,高举起煤油灯,眯着眼睛,看看墙上挂着的钟表。 我赶紧压低声音说:“王婶,您出来说呗。” 王婆子睡眼朦胧的,懵懵看着我,跟我出来,把门关上,问道,“啥事啊?” 我使劲咽口口水,犹豫不决的。 “没事,你说吧,我儿媳妇被娘家接走了。” 她忽然变得很是惊慌,看着她屋子门口,紧张的问:“虎子不会又出事了?” “没有,没有,您别着急嘛,听我慢慢说。” 我怕吓到她,想着怎么说话才能让她不害怕。怕她担心虎子,又使劲咽口口水,告诉她经过,隐瞒了虎子失踪的事情,问她敢不敢去棺材铺?给二狗子买寿衣和棺材,再晚了,衣服穿不上了。 王婆子没听完,就吓的脸色煞白,瑟瑟发抖,连连摆手道:“我……我……我可不……不敢……。你说的是……是真的吗……二狗子都……都死那么多天了,身体还没硬?” 她狐疑望着我,嘴唇哆嗦的快说不成话了。我看出来她半信半疑的。她胆子小,又是女人,大晚上的,碰到这么惊悚可怕事情,不敢去,也正常。 “那咋办啊?” 我急的团团转。 王婆子虽然吓的浑身颤抖,可她一点点好奇的探着身子看屋里,这一看,她整个人都不好了,瘫软下来,靠着墙根瘫坐地上,无声的哭了。 幸好她只看到地上的二狗子尸首,没有看到炕上已经不见了虎子,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我滴妈呀!本来我想着把她叫醒去帮忙的,没想到……倒添乱了!怎么办?怎么办?我怕二狗子的尸首再不翼而飞了,赶紧进去了。 王婆子不敢进来,在门外待了会,站起来,在门外徘徊不定,一会看看屋里,犹豫不决的样子,过了会,她似乎下了很大决心一样,擦擦脸上的眼泪,甩了一把大鼻涕,把手在衣服边上蹭蹭,小声喊我说:“梁子,我去棺材铺给他买衣服,你可小点声啊!我儿媳妇被娘家人接走了,你千万别把我儿子虎子惊醒了,他胆子小,别吓着他……唉……作孽啊……那个挨千刀的……她哭着踉跄走了。原来她儿媳妇翠花没在家啊!” 我连连答应着,冲她摆摆手,叹口气,回去了,刚坐下来,忽然气氛有点不对劲,我再看看二狗子的尸首,一惊。 刚才,他的尸首明明是头朝外,现在,怎么变成头朝内了? 我记得清清楚楚的,当时,王大夫迷迷糊糊的,摸到他阴冷刺骨的手,看到他躺在炕上,快吓死了,然后去找我了,我们俩把他抬到地上的,地上还铺了一些稻草,我还在尸首周围撒了一些灰,在他尸首上贴了符咒,就是怕他的尸首没了,魂魄也没了。 而且,那个时候,他眼睛紧闭,脸色惨白,嘴角上扬,似乎在嘲笑我们一样,样子惊悚恐怖,快把我吓死了。 而现在,他眼睛紧闭,脸色惨白,大张着嘴,似乎在无声愤怒的呐喊着,样子恐怖。 最诡异的是,刚才王大夫说他摸到二狗子的手阴冷刺骨,毫不夸张的说,感觉自己在迷迷糊糊中,手里像拿了一个冰块一样。 而我,刚才摸他的身体是软的,不凉,这他吗太诡异!太可怕了。 我看着他的样子,后退几步,刚刚消汗的我,瞬间,又出了一身冷汗,汗毛都立起来了,心砰砰砰狂跳,现在的我,在极度恐惧下,要是再被吓一大跳,我敢肯定,我就嗝屁了。 我不敢再看了,望向炕上躺着睡得正香的王逢春,好在他没醒,虽然他疯疯癫癫的,已经不是正常的人了,而且,还在睡梦中,可好歹他是个活人,多少能给我壮胆。 我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可身子不听话的抖动着,我用颤抖着的手,从包里拿出桃木剑,恨恨的对着二狗子的尸首骂道:“二狗子,我知道你着了别人的道,回来吓唬人了,可这都是你的亲人啊!你再敢作祟,我让你也魂飞烟灭了,永世不得托生。” 骂完了,我紧紧握着桃木剑,看着他,当然,我不敢看他的脸,只敢看他的脚。望眼欲穿的盼望他们回来,也不知道虎子咋样了?这个时候,也不敢分神作法,查看一下他的行踪,凶,还是吉,怕二狗子再没了。 我煎熬的等着,感觉一分一秒过得太慢了,就好像时间凝固了一样,不停的看着墙上挂的那个破旧钟表,头一次感受到度日如年的感觉。 换了谁,谁都一样,大晚上的,独自一人跟一个疯子和可怕一个尸体的在一个屋里,搁谁谁不害怕。 我感觉再这样下去,我快崩裂了,对着地上的二狗子发牢骚:“二狗子,你说你活着时,你老子不待见你,横竖看不上你,死了,死了,又变成一个被人操控的傀儡,害死我们了。你可别再吓我了啊!要不然,我让你在下面也不好过。” 我神神叨叨的,感觉自己也快疯了,一会看看钟表,一会看看门外,屏气凝神的听听外面,外面死静,一点动静都没有,他们到底找到人没?我叹口气。 此时,我要撒尿,不放心的看了看地上的二狗子,他还是老样子,眼睛紧闭,脸色惨白,大张着嘴,似乎在对自己的死不服,在无声的控诉,呐喊,样子狰狞可怕。 他的样子,胆小的看到,都能吓死。屋里静的可怕,空气压抑,我被恐惧包围了,我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和急促的喘息声。我要出去,出去透透气。 我走出去了,临走前,我又看看他身上贴的符咒,还有地上的灰,确保没事,放心出去了。 出了这个可怕的屋子,我长长出口气,贪婪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因为我来过他家很多次,知道他家茅房在哪里。 此时,外面月明如昼,我一路小跑的来到茅房,方便完,急急回去,刚走几步,忽然感觉阴风阵阵,瞬间,阴冷刺骨,我冷的厉害,浑身颤抖,直打冷战,不好!没想我反应过来了,我的脖子忽然被什么狠狠掐住了。 第245章 原来是他 猝不及防的我,被那个东西狠狠的勒住了脖子,浑身瘫软,我极度恐惧的苦苦挣扎着,感觉那双手冰凉刺骨,被勒的快窒息的我,忽然想起王大夫的话,心里一紧,难道是他…… 我想喊救命,可我的喉咙喊不出来,大脑快失去意识了,我头一次感觉到,人在快咽气时的感觉,那种感觉,无法言喻,那口气上不来,下不去,非常的痛苦,我绝望的闭上眼睛,泪水缓缓流出。 那双冰凉的好手还在使劲……我感觉那个东西的的手就像钳子一样,就在我快要窒息时,我不甘心了,他吗的!我不能就这样挂了,死在这个东西手里,瘫软无力,就在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窒息的时候,我用最后一丝力气,在心里默念“金刚经”,告诉自己,是死,是活,只能听天由命了。 忽然,那双手似乎松了一点,不知道是因为“金刚经”起了作用,还是那个东西出现了什么意外的状态,趁着他松懈一点点的时间,我拼力挣脱开,回头一看,顿时目瞪口呆。 竟然是王逢春,此时的他,完全变了样子,只见他精神恍惚,动作僵硬,机械,双目呆滞,脸白如纸,就像一个行走的机器人,又像一个可怕的僵尸,样子惊悚恐怖,刚才勒我的,竟然是他,看来,他被鬼上身了。 我吓得踉跄着跑了…… 他在后面紧追不舍…… 可怕的是,他现在就像一个怪兽一样,跑的巨快,在惨白的月光下,样子要多恐怖,有多恐怖,而我,因为刚才被勒住,浑身没有力气,摇摇晃晃的拼命跑着…… 没跑多远,我就气喘如牛,衣服都湿透了,还跑丢一只鞋,我急剧的咳嗽着,嗓子一痒,吐出来一口血,我吓坏了,他妈的,!我累出血了! 我想着老人说的,出了什么意外,要是鞋丢了,命到头了,心里一紧。 这个时候,王逢春已经追过来了,我这才发现,自己刚才吓傻了,没喊救命,我扯着嗓子大喊起来:“救……救命啊……来人啊……。” 可回答我的,是大山恐怖的回音。 他吗的!我这才发现,稀里糊涂的,竟然跑到野外来了。没人救我,只能靠自己自救了,看来,是那个人今晚要我死,他要杀人灭口。他用这种巫术杀人,真是一举两得啊! 这样,王逢春理所当然的变成一个杀人犯,就是警察来了,也没用,因为事实上,人就是他王逢春杀的,到时候,王逢春他自己都说不清楚了,就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洗了,比窦娥还冤。 更何况,他现在就是一个疯子,精神病,法律规定,精神病杀人,是不用负法律责任的,真是一石两鸟啊!高!实在是高,是个狠人,真是阴险狡诈。 我恨得咬牙切齿的,妈的,你是让老子死,老子偏偏不让你这个小人得逞,惊慌失措的我,想着我的宝贝法器都在王大夫家里呢,想跑回去,已经来不及了,绝望的我,看了看身边那棵大树,可此时的我,已经没有一点力气了,爬树都爬不上去了,这是要等死的节奏嘛!我绝望的想着。 眼看着他就快到跟前了,情急之下,刚要跑,不小心摔倒了,我被摔在地上,手碰到衣兜,忽然发出一道金光,兜里有符咒,我这才想起来,自己衣服兜里有符咒,那是准备用来防身的。 真是天助我也!命不该绝啊!可以用咒语降服他,我已经跑不动了,他很快就跟前了,只能决一死战了。 其实,我刚才挣脱后,完全可以放大招的,但我怕伤到王逢春的肉体,人被鬼上身,本身就会伤元气,阳气减弱,王逢春本就是个老人,还是个病人,扛不住啊! 我试试看,能不能用用咒语控制助他,我看他来到跟前,急急念咒语:“五星镇彩,光照玄冥,千神万圣,护我真灵,巨天猛兽,制伏五兵,五天魔鬼,亡身灭形,所在之处,万神奉迎,急急如急令。” 极快把符咒跑过去……砰的一声,挥舞着双臂,正凶猛向我扑过来的王逢春,轰然倒地。 我吓得心里一紧,他那么大年纪了,可别摔个好歹,可我不敢过去。 过了会,他醒过来了,我还是不放心的拿出最后一张符咒,贴在他身上,他茫然的摸着自己的脑瓜子,嘴角流淌出哈喇子,冲嘿嘿嘿傻笑,没事了,他终于恢复正常了。 我长长出口气,瘫坐地上,风一吹,出了一身汗的我,凉飕飕的,不由自主的打个喷嚏。 “是谁在那里?” 有人问我。 是王大贵的声音。 随着他的声音,前面出现拿着火把的村民们。 “我靠!是梁先生。” 拿着火把,走在前面的杀猪匠贶二愕然看着我。 在昏暗的火光下,我看到王大贵脸色凝重,王大夫满脸的眼泪鼻涕,身子摇晃着,被两个村民搀扶着。 看到他们,我激动万分,心里很是纳闷,刚才我那么大声呼喊救命,他们怎么没有听到呢?看样子,他们就在周围不远,真是怪了。 我赶紧站起来,急急问他们找到虎子了吗? “没有,小子,你咋在这里?老王,他指了指身边的王大夫,不说你在家看着他们吗?” 他指着我旁边嘿嘿嘿傻笑着,吸吮手指头的王逢春。 王大贵惊奇的问我。 “二狗子不会又丢了吧?” 王大夫声音沙哑着说。 看样子,虎子没有找到,凶多吉少了,我心里一沉。 答非所问,我问他们,“虎子没找到?” 王大贵摇摇头,长叹一声。 王大夫忽然哀嚎一声:“我的儿啊!你到底在哪里啊!” 瘫软下去,几个村民赶紧把他扶起来。 “虎子会不会去什么地方了?比方说去外村看亲戚了。” “怎么可能,谁有病啊!大晚上的去看亲戚?” “那怎么好好的不见了呢? 这样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凶多吉少了。” “他会不会和二狗子一样……。” “别放屁,胡说八道的,会不会说话,能不能说点吉利话。” 村民们一个个神神秘秘的,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都闭嘴吧,还嫌事不大啊!” 王大贵低吼一声。 瞬间,人们都鸦雀无声了。 我断断续续的把经过告诉他们。 所有人听完都怕了。 人们又开始小声论纷纷的,在火把昏暗的火光下,一个个脸色难看。 第246章 她怎么死的 “你们去哪里找的?”我看着那一张张惊恐的脸,问他们。 贶二苦着脸说“:附近快找遍了,就差掏耗子洞了。” 王大贵点点头,说:“大晚上的?我们也不敢进山洞里找,村里村外,还有这附近,野外都找遍了,也没有,急死人了。” 他连连叹息。 我忽然想起什么,赶紧让王大贵带着村民们回去了,我算着时间,王婆子肯定去棺材铺回来了,看不到虎子,她指不定急成啥样呢。 王大贵带人搀扶着王大夫和王逢春急急离开了。 我带着杀猪匠贶二另一伙人,直奔王家祖坟而去,我去那里,有两个目的,第一看看虎子是不是在那里,人没了,总得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吧。 第二人多势众,看看我作法破诅咒被人破坏了吗? 我们二十多个人,举着火把浩浩荡荡的来到那里,此时,虽然月亮出来了,亮如白昼,可远远看着,王家坟地灰蒙蒙的,一团黑气笼罩着坟地,那黑气,就像是浓雾一般,大晚上的哪来的雾?不好!我心里一紧。 急急过去,快到跟前,顿时大惊失色,所有人都差点叫出来,不约而同的停下脚步。 隐隐约约的,坟地里,一个坟墓前,跪着一个人,因为离的远,只看到他的后背,看不到面容。 “我靠!不会是虎子吧……。” “肯定是他啊!大晚上的,就他没了,不是他还能是谁。” “我滴妈呀!大晚上的,他来这里干哈?“ “他不会想不开了吧。” “你们说,他会不会也像二狗子……。” 此人话一出口,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死静的夜里,我能听到人们急促的呼吸声。 我也吓得心跳加快了,身子微微颤栗着,太远了,看不清那个人的样子,只能确定,他是个人,我和人们猜测的一样,那个人,是虎子无疑了。因为村里人,只有他不见了。 “大家都别……别瞎猜了,赶紧过去看看。” 我结结巴巴的说,带头走过去人们战战兢兢的跟在后面,小声议论纷纷的。 越来越近了,我看到那个人的背影,吓的差点没喊出来,竟然是个女的,披头散发的,从后背看,她穿着一身红色寿衣,看着让人毛骨悚然,她跪的地方,正是我作法的那个坟墓。 人们目睹此景,都不好了,一个个吓的脸色苍白,浑身颤抖,议论的更欢了,迫不及待的过去一看,顿时目瞪口呆,竟然是虎子的老婆翠花,和二狗子死相一样诡异惊悚,只不过,她身子完好无损,只见她跪在地上,样子安详,脸色惨白,嘴角上扬,似乎在笑什么?样子恐怖。所有人都吓得瑟瑟发抖,后退几步。 她不是前几天被自己男人虎子用剪子扎了,在家里养伤吗?怎么穿着寿衣跑这里来了?而且,还是红色寿衣,看着就瘆人。 我鼓起勇气,小心翼翼的来到她跟前,把手伸到她鼻下,已经没了,一惊,吓的赶紧把手缩回来,事情来的太突然了,我傻了一样呆呆看着。 “我的妈呀!这虎子老婆怎么还想不开自杀了?” “她是不是因为虎子又失踪了,害怕了,想不开了。” “那也不至于啊!人没找到,并不代表他没了。” “她家最近事太多了,一件接一件的,换了谁,谁受得了,肯定是想不开了。” “唉!她可是个好媳妇,为啥这么好的人,得不到好报呢,老天爷不长眼啊!” “你们说,是不是王家祖坟风水不好,才出事的。” “不可能啊!你们想啊!要是这样,这么多年,他家人早就……为啥最近才出事的。” “嗯哪呗,我觉得也是,要是风水不好,他家人还能活到现在? ”那咋回事?” “太可怜了!前几年,他家日子过得多好,顺风顺水的,王大夫是大夫,儿子虎子有出息,手艺高,能赚钱,儿子儿媳妇孝顺,家里和睦,大伙谁不羡慕,谁曾想……唉……。” “这就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都是命啊!” “他家真够倒霉的!儿子还没找到,又没了一个,作孽啊!” 人们小声议论纷纷的。 我忽然想起什么,把已经吓的抖如筛糠,呆呆看着的贶二手里家伙铁锨抢下来,贶二吓了一大跳,不悦的看我一眼。 我拿了铁锨,在我施法的坟墓前挖掘,我埋的很浅,可一直挖了很深,那块写了咒语的红布不见了,他吗的!果真如我所料,被人破了,果然是个高人,这么多年,我作法驱鬼祛邪不知道多少回了,从来没有被人破过,因为这个村里,只有我一个看事的,有人甚至背后叫我梁半仙。 从这可以看出来,大家都是多么信任我,因为我确实很少出错。而王家自从出事后,我不仅变得被动,被那个人牵着鼻子走,还他吗差点没命了。现在,竟然就就在我眼皮子底下害人了。 我忽然间变得很是害怕,这个阴险狡诈的人,就在我看不到的地方看着我,有可能,他现在就在这个人群里,或者王大贵带着的人群里。总之,可以肯定,他就是这个村里人。 村子里男女老少的有二三百人,凶手脸上还有米粒儿大的疤痕,可我一个能看到鬼,会算卦,会看风水,(略懂一二)被人们称为半仙的人,却找不到这个凶手,太失败了。 我停下来,不动声色的仔细端详着我面前站着的每一个人,那是一张张惶恐不安的脸,在火把昏暗的火光下,根本就看不清谁的脸上有疤痕,更可况,像米粒儿那么小,不易被人发现疤痕。可就是发现了有这样的人,没有证据,又能拿他怎样。 我心里叹息着,想着要是祖师爷和刘瞎子在该多好!苦笑着摇摇头。 我把土培上,对着坟墓拜了拜。让人去把王大夫叫来,拿几个镐头,铁锨来,再去买个棺材,寿衣就免了。 贶二自告奋勇的去了。 我和剩下的人等待着。 我让几个胆大的人找到一些干草铺在地上,小心翼翼的把翠花放倒了,让她躺在地上。 我想起二狗子死的情景,忽然一拍脑袋,完了,完了,这现场又被破坏了,我大声喊着:“大家都待在原地别动了。” 人们吓了一大跳,身子抖得厉害了。 我拿起火把,在尸首周围查看着。 第247章 这是要灭门 和二狗子死一样,除了我们走过的地方草木倒伏,别的地方草木正常,没有人走的痕迹,我又往回走,试图找到翠花的脚印,可失望的是,因为这两天没下雨,走过的土路上,看不到脚印,除非法医的火眼金睛能看出来。 我想着翠花是女人,我们都是大老爷们,仔细观察,也许还能找到一丝蛛丝马迹的。我不甘心的哈着腰,睁大眼睛寻找着。 可过了会,我还是失望的放弃了。 要是真的没有翠花的脚印,那她怎么过来的?和二狗子一样,也是飞过来的?怎么可能呢?关键是,她要是自杀,没有和村里那些想不开妇女的一样,上吊,喝药,跳河……而是跪在坟前死的,看着没有什么伤口,当然,她是女的,我们这些老爷们不能像法医一样验尸,看看她身上有没有伤,到底是怎么死的? 二狗子看着像是吊死的,而身上没有勒痕,他肯定被掏空身子死的,而翠花看着身体完好无损,到底是怎么死的? 所有人不敢看翠花了,都齐刷刷的看着我。 “这梁半仙干哈呢?不知道啊!刚才还挖坟了。” “肯定是看出什么门道来了吧,这个时候,只能靠他了。” “嗯哪呗!这个事太邪门了!你们想啊!大晚上的,虎子媳妇就是想不开,也不能跑这个地方自杀啊!想死,在哪不行,还跪着。” “就是,大晚上的,这个鬼地方,就是咱们老爷们,都不敢来这里。” “你们说,能不能是二狗子死的憋屈,找替身?” “笑话,他刚死几天,还没等到下面报到呢,怎么找替身?” “这两个人死的太诡异了!太可怕了!我刚才差点吓尿了。” “是不是二狗子和虎子媳妇都招惹脏东西了?” “正常人就是自杀,也没有见过这样的,太恐怖了!” “刚才看梁半仙又是挖坟,又是看地的,我琢磨着,这应该跟坟地有关系。” “你是说,老王家风水不好……不可能,人家是大夫,儿子又是一个瓦匠,关键是村里有好几个瓦匠,这么多年,虽然也赚钱,可哪有人家虎子赚的多,人家还去过城里干活呢,村里人谁不羡慕他家。” “嗯哪,不可能是风水不好。” “那刚才梁半仙掘坟干哈?听我爷爷说,谁家坟地要是风水好,可不敢挖的,除非培土,不能随便动坟墓的。” “这这就怪了,这得问梁半仙自己吧。” 人们议论纷纷的,虽然声音很小,可夜里死静,我都听到了。对于他们的揣测,我心里苦笑。 忙乎半天,啥线索没有找到,这个时候,贶二没把人找来,人们都没有耐性了,大晚上的,面对着一个这样恐怖的死人,谁能待的住。 王大夫老两口的儿子不见了,王大夫本来就上火,王婆子还不知道自己儿子虎子不见了,要是他们知道儿媳妇又死了,指不定怎么难呢,我叹口气,眼睛模糊了。 虎子不见了,他们既然周围都找了,没有,难道……我暗叫不好,虎子肯定是凶多吉少了。我试着掐指一算,和以前一样,还是算不出来,自从王家人出事后,我算卦不灵,作法也不灵了,完全被那个人控住了,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个人,要不是一个歪门邪道,心术不正的人,说心里话,我都冲动的想拜他为师了,可惜了。 我看着不远处翠花的尸首,正想得出神,忽然听到人声沸腾,夹杂着哭声,是王婆子的哭声,我遁声望去,她被人架着,踉踉跄跄的走着……赶紧和人们迎过去。 “王婶节哀顺变。” “嗯哪,王大娘,您别哭了,可别哭坏了身子。” “人都没了,您想开点吧……。” 看她的样子,人们都唏嘘不已,七嘴八舌的劝她。 我没有说话,眼睛湿润了,默默拍拍她。 此时,王婆子已经来到跟前了,看到地上的翠花,哀嚎一声,“翠花啊……你……你……不……不是在家……好好的嘛……干哈……跑……跑这来了……这是咋拉……是那个……哪个挨千刀的害的……。呜呜呜……”瘫坐地上,捶胸顿足的号啕大哭,哭声惊天动地的,眼泪鼻涕满脸。 情景让人潸然泪下。 我们这些大老爷们儿都看不下去了,我的泪水夺眶而出。 也难怪,翠花是个好媳妇,在村里人人夸,王婆子能不难过嘛。她哭的嗓子沙哑,声嘶力竭的谁也劝不了。 我问呆呆看着的贶二,家里怎样了,没事吧。 贶二告诉我,他回去看到二狗子尸体正常,告诉他们儿媳妇翠花没了,老两口当时就懵了,继而眼睛红了,王婆子哭了一路。 我叹口气,问他,不是让他找人,还去棺材铺买棺材吗? 贶二挠挠头说:“老板娘说马上就过来,不知道啥事,到现在还没过来,但我可没撒谎啊!” 贶二急急解释说。 我摆摆手,心里很乱,看样子,这个人是真的要把王家后代都一个不留了,虎子肯定凶多吉少了,到底是什么深仇大恨,能让这个人变得这样丧心病狂,赶尽杀绝,都要灭门了。以至于,连他家儿媳妇一个外姓人都不放过。要是虎子万一……他们家可真的没后了,真是作孽啊!我心里感叹。 不大会,随着一声像爷们一样豪爽的声音,棺材铺老板娘,那个像爷们一样的老娘们,带着几个伙计,抬着一口黑漆棺材过来了。 棺材铺老娘们告诉正在哭泣的王婆子,她已经给二狗子换了寿衣,入殓了。 可此时的王婆子,似乎已经不关心这些了,她看着儿媳妇翠花的样子,呜呜呜……哭的死去活来的,不让入殓,要等着虎子和她娘家人见最后一面。 我问她,翠花娘家人在哪? 王婆子拍着大腿,甩了一把大鼻涕,哭着告诉我,翠花娘家在张家屯。 张家屯? 我一愣,要是以前,还要翻山,好在现在修路呢,已经开山修路了,我问谁去报信,要快。 可我虽然在村里有威信,可这大晚上的,又那么远,没人愿意去,事不宜迟,这么多人等着呢,我拿出一些钱雇人去。 钱是万能的,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果然有人自告奋勇的去了,我告诉他们要快,两个村民答应着跑了。 第248章 就是不闭眼 两个村民走后,我看到王婆子已经哭的嗓子沙哑,瘫软无力了,赶紧过去,好言好语的抚慰她。 那个长的像爷们一样,膀大腰圆,嗓门高的棺材铺老板娘叉着腰大声说:“嚎,就知道嚎,再不让穿衣服,身体硬了,你儿媳妇可就穿不上衣服了,就这样走了,到了那边,跟没穿衣服一样。” 正悲痛欲绝哭泣的王婆子哭声戛然而止,抬起头来,满脸泪痕的问老板娘:“那……那咋整……我儿子到……道现在还没找到,还有他的娘家人不知道呢,总得他们见上一面吧,她狠狠甩了一把大鼻涕,用袖子擦擦眼泪,怔怔看着老板娘。 老板娘叹口气,大着嗓门说,“就是穿完衣服,也不耽误等他们啊!你趴在她身上,我们怎么穿衣服?你难道不知道,入殓是讲究时辰的,在死者死后的二十四小时内,要是错过了这个时间段,是对亡者不敬,轻者破财,重者,会惹来血光之灾的。” 她不悦的说。 王婆子一惊,赶紧爬起来,我们赶紧把她搀扶起来,她快站不住了,身子直打晃。 我赶紧说:“王婶,要不不您先回去吧,我怕您身子骨扛不住啊!回去看看虎子回来吗?” 王婆子一听虎子,急急推开我们,擦擦脸上的眼泪说:“我回去看看,他们两口子感情这么好,得让他们见上最后一面,她哭着踉跄走了…… 有个村民赶紧追上去,把她送回去了。 老板娘赶紧把我们几个人撵走,她要给翠花穿衣服了,我们几个大老爷们赶紧离开这里,一直走到看不到的地方,躲在树后,还自觉的把头扭过去。 老板娘看到我们走了,她近前看到地上的死人,大吃一惊,脸色难看,心跳加速,地上死人穿的红色寿衣,正是她们昨天晚上丢的一套红色寿衣,这是怎么回事?丢的寿衣,怎么跑她身上了?难不成,她偷了寿衣,穿在身上,跑这自杀了?可看她的样子,根本就不是自杀的,死态诡异惊悚。 她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手脚麻利,娴熟的给翠花净身,穿衣服。 此时,她的身体还是软的,按理说,不难穿衣服,可非常有经验,胆子很大的棺材铺老板娘给她净面擦脸时,看到她的样子,一惊,身子微微颤栗着,额头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这才发现,翠花的脸惨白,这都正常,可她的一只眼睛竟然睁开了,死死盯着她,嘴大张着,歪的厉害,快扯到耳根了,样子狰狞可怕。 这样恐怖的情景,就是胆子再大的人看了,也会害怕的,棺材铺老板娘总是帮忙给人穿衣服,尤其是那种横死的人,诡异事没少见,已经见怪不怪了可,这样惊悚恐怖的情景,还是头一次看到。 她心跳加快,赶紧捂住嘴,不让自己喊出声来,硬着头皮给她净身,不敢看她的样子,实在吓得受不了了,她念念有词:“我们知道你死的冤,可已经这样了,你已经死了,消停点,让我赶紧帮你穿上衣服,到那边走好,别闹了,配合我穿衣服,赶紧上路吧。” 絮絮叨叨说完,她用微微颤抖的手,去抹那只睁着很是瘆人的眼睛,可松开手,眼睛还是睁着,她的心一颤,出了一身冷汗,只好又第二次去抹那只眼睛,可她抹了三次,那只眼睛倔强的就是不闭上,他吗的!见鬼,老板娘小声骂了一句。 停下来,用哆嗦这着的手,摸摸索索从兜里掏出一根烟来,这是她的习惯,平日里,她是不抽烟的,还看不惯村里那些喜欢抽烟的看娘们,可她每次遇到诡异事,就会不不由自主的抽烟,抽烟,能让她放松一点,释放她的恐惧感和压力。 每当这个时候,她才知道,他男人为啥遇到压力,心烦时,爱抽烟了。 她拿出火柴,用力划了一下,因为用力太大,火柴折了,不吉利!她心里一紧,接着又抽出一根,放慢速度,划了一下,嗤啦一声,没划着火,接着,再划,划着火了,可又忽然灭了,这个时候,一丝风都没有。 她心里叹息着,小心翼翼的,明明知道没有风,可她依然用一只手防着风,再次划火柴,嗤啦一声,着火了,她兴奋的刚要点烟,又灭了,他奶奶的!她心里骂道,把烟放进去了,瘫坐地上,欲哭无泪。 此时的我们这帮人,站在远处等待着。 “张嫂(老板娘)今天咋这么磨叽呢?都这么长时间了,还没完事呢?” “嗯哪呗,要是以前,早就完事了。” “是不是不好穿衣服?” “怎么会?不是刚死了不长时间吗?那怎么回事呢?” “唉!这是个女的,要不然,咱们可以帮忙。” “再等会,恐怕真穿不上衣服了!黄花菜都凉了。” 几个棺材铺伙计议论纷纷的。 我默默听着,也很是纳闷,已经看了好几遍我的机械表了,,过去很长时间了。虽然我知道,给死人穿衣服,也要净面,整个过程是缓慢的,可这也时间也太长了。 此时,老板娘起来,双手合十,对着尸体作揖念念有词的……完毕,她又接着给她净面,让她欣慰的是,她又试了一下。终于把那只眼睛合上了,但她的嘴,还是斜的,快扯到耳根子了,样子骇人。 老板娘不敢再看了,这个时候,她吓的真想停下来,可干他们这一行的,最主要的信义,有口碑,而且,既然接了这个活,你就得干完了。要不是个女尸,她肯定会让人过来帮忙的,眼下,她只好硬着头皮做了。 她净完身,准备给她穿寿衣,因为翠花穿着一身红色寿衣,可她也要给她换下来,她头一次遇到自己穿红寿衣诡异死亡的事情,据说,自杀穿红色衣服的女人都是带着怨恨死的,穿着红衣服自杀,会变成厉鬼回来作祟,收拾那个她怨恨的人,很可怕的。 按理说,她没遇到过这样的诡异事,不想给她换衣服的,毕竟她现在穿的就是寿衣,而且,还是他们棺材铺丢的寿衣。 可怕她真的会变成一个厉鬼出来作祟,到时候,村里人都有难了。决定给她换下来,没想到,接下来的一幕,快把她吓死了。 第249章 站立的死人 她娴熟的扒掉女尸的外衣,只剩下里面穿的线衣线裤时,她忽然感觉碰到尸体硬邦邦的,不好!她心里一惊。 在煤油灯昏暗的灯光下,她惊异的这才发现,死人裸露的手臂竟然变黑,变硬了,怎么回事?不是刚死不久吗?怎么现在尸体就硬了?我滴妈呀!这是什么情况啊?这么多年,她头一次遇到这样诡异惊悚的事情。感觉尸体硬邦邦的像木头一样,这样的情况,衣服根本就穿不上了。 老板娘又惊又怕,身子微微颤抖着,手也不好使了,整个人都不好了,脸色惨白,又出了一身冷汗。脸上都是汗。她顾不上擦汗。心里呐喊着,赶紧做好这一切,离开这个鬼地方。 这个时候,她已经没有退路了,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此时,在极度恐惧下,她非常想念自己的男人,可惜,他出去办事了,要明天才能回来,再说,就是他在,也不能帮她,因为他是个男人,现在面对她的是一具女尸,一具恐怖的女尸。 口碑极好的她,为了生活,她无论如何也不能在这件事栽跟头,自己必须坚强起来,更何况,她现在不是一个人孤军作战,远处还有那么多人呢,只要她一句话,他们就会跑过来, 这个时候,她才发现,身为一个女人,而且还是一个很厉害女人,到了危险恐怖时候,还是害怕了。女人还是弱者,她暗暗叹口气。 想起自己的男人在外面办事也不容易,自己必须把这件事做完,决不能半途而废,而且,也不允许半途而废了。 她暗暗给自己打气,不就是一个死人嘛!自己经历过多少次这样的情景了,甚至还被脏东西上身过,因为做他们这一行的,总是和死人打交道,身上阴气重,自然容易招惹脏东西,幸亏自己长的像个男人一样,体格子壮实。 而且,她的身上带着护身符,是向一个道士求来的。这些年,带着护身符好多了。 她看看脖子上的那个护身符,鼓起勇气,忽然一使劲,把死人抱起来,放在不远处的一个山坡上,把她靠在后面一棵树下立住了,在这个阴森森的坟地里,在惨白的月光下,试想一下,一个死人站着那里,是怎样惊悚恐怖的情景,要多恐怖,有多恐怖,无法言喻。这要是胆小的看到,非得吓死不可。 老板娘把她立起来的目的,是给她穿衣服,因为尸体已经硬了,不好穿衣服,特别费劲,这样立起来,她觉得应该能好穿衣服,此时的她,满脸大汗,衣服都湿透了,刘海都打绺了,贴在额头上,她呼呼喘气,来不及休息,接着给尸体穿衣服,虽然还是不好穿,费劲巴拉的,可忙乎半天,终于快完事了。 老板娘松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她快累死了,浑身瘫软,她要歇歇气。 而此时的我们,都等的不耐烦了,可不敢喊着问她,怕吓着她,因为这个时候,老板娘给死人穿衣服时,肯定会全神贯注的,很是专注,这个时候,要是被吓一跳,心脏不好的,就挂了。所以,在着急,也只好耐心的等待着。 “这张嫂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还没完事呢?” “嗯哪呗,等的我都闹心了。” “是不是不好穿啊!毕竟这虎子老婆死的诡异。” “你们说,张嫂能不能被脏东西上身了……。” “闭上你的乌鸦嘴吧!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 “我也觉得今天怪怪的,这都多长时间了,还没有完事?” “咱们这么干等着,也不是事啊!” “梁师父,你怎么看?” 几个伙计和村民们一起看着我。 “我?默默无语的我,一愣。 “我也不知道,再等等吧。” 我咽口唾沫说。 “那得等到啥时候?在等下去,天都亮了,困死了。” “嗯哪呗,这不是熬人嘛!” 有人等的不耐烦了,开始发牢骚了。 其实,我也等的早就不耐烦了,一劲看我手腕上那块破表。但每一行都有每一行的规矩,这事,轮不到我说话,只能等。 这个时候,有个叫二胖子的村民吭哧吭哧的,捂着肚子,脸色难看,他要拉粑粑。 人们看着他的样子,都忍不住捂住嘴。 有个村民调侃说:“二胖子,你要拉屎,可离我们大家伙远点啊!别臭着我们。” “滚犊子,就他妈你事多,娘们唧唧的,人都有三急,你属貔恘的?不拉屎啊!” 叫二胖子的那个村民不满的怼他说。 虽然嘴硬,可他哈着腰,捂着肚子,还是走远去拉粑粑了。他来到一个草丛里,蹲下身子方便,不大会,方便完,他摘了几片树叶子,擦了屁股,站起来,无意之中,看了一眼后面。 这一看,登时大惊失色,魂飞魄散,他看到不远处的山坡上,有个死人站在山坡上,诡异的看着他,在青白的月光下,样子惊悚恐怖,他吓的抖若筛糠,肝胆俱裂。 “啊……。” 大叫一声,晕过去了。 我们听到声音,赶紧跑过去一看,都惊呆了。 “我靠,这他吗二胖子咋啦?刚才还好好的呢。” “不会是中……中邪了吧。” “看这样子,有可能是被脏东西上身了吧。” “梁师父,您快看看吧。” 所有人都惊慌失措的期待看着我。 我赶紧蹲下身子,一摸,松口气说:“没事,死不了,还有气呢。” “还活着啊!那就好。” “哎呀妈呀!刚才可吓死俺了!” “嗯哪,我也吓够呛。” “那他咋回事啊!是被脏东西上身了吗?” “刚才怨俺家了,跟他开个玩笑,他乍就变成这样了?” 那个跟二胖子开玩笑的人,不安的搓着手说。 我安慰他们说:“没事了,放心吧,他好像是被什么吓住了。” “吓的?” “好像是……刚才他大叫一声,吓死人了。” “那他看到啥了?吓成这样了。” “大晚上的,肯定看到那玩意儿了呗!” “我靠!可别说了,太他吗吓人了。” “我不怕,我去看看去,啥玩意把他吓成这样了。” 有个棺材铺伙计嘻笑着调侃说,嘴里一根烟,直奔二胖子拉屎的地方而去…… 第250章 是人是鬼 几个人看到他真去了,一惊。 “这小子胆这么大?” “这不是胆大,这是找死呢。”几个人起哄说。 我赶紧过去拦住他…… 那个伙计一愣,笑嘻嘻的说:“梁师父干哈?我去看看去,你说把他都快吓死了,到底是个啥玩意啊!” 我严肃认真的说:“要去,也是我去,快回去。” 我以命令的口吻说。 那个伙计无奈的摊摊手说:“好吧,真没劲!” 回去了。 我看了一眼那个二胖拉屎的地方,一愣,这个方向,不是放尸体的地方吗?这小子没喝就多了,懵了吧!” 我刚想回去,转念一想,老板娘给死人穿衣服都这么长时间了,不会真有什么事吧,可那是个女尸,我们不能看的,只好叹口气,回去继续等待着。 那个伙计看到我回来了,一愣,歪着嘴笑我说:“咋啦?你也怕了?看到什么了……?” “鬼……鬼……有鬼……。” 他的话没等说完,后面醒过来的二胖子砰然睁开眼睛,喃喃自语的喊着…… 人们都吓了一大跳,有个村民差点跳起来。 “他吗的!大晚上的,你想吓死老子啊!” “我的妈呀!我快吓死了。” “二胖子你看到啥了?看到那玩意儿了?” “你真看到鬼了?快给我们说说,鬼啥样子啊!” “是不是这样?” 刚才那个伙计嘻笑着。吐着长长的红舌头,做鬼脸。 “哎呀妈呀!大晚上的,你可别吓人了。” “鬼……有鬼……鬼……鬼……。” 二胖子忽然坐起来,精神恍惚,目光呆滞的看着他拉屎的地方喃喃,自语喊着。 人们看到他的样子,都惊住了,大晚上的,他的样子,他的声音,真把他们吓坏了。我虽然不怕鬼,可看到他的样子明显就是吓的,很是纳闷。 我蹲下身子,轻轻拍拍他,说:“二胖子,你别害怕,别着急,慢慢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看到啥了?” 此时,议论纷纷的人们,都安静下来,鸦雀无声了,呆呆看着他。 二胖子使劲咽口口水,断断续续的告诉我们,他看到鬼了,还是个女鬼,太吓人了! 说完,他竟然捂着脸,呜呜呜……像个娘们似的哭起来了。 其实,对于他看到的鬼,我不好奇。因为大晚上的,又是一个坟地,怎会没有鬼,而且,野鬼也不少,因为刚才我已经看到好几个鬼了,有的在树下,有的在坟前,有的在月光下,样子惊悚恐怖,在这个诡异的月夜里,胆小的人看到,非得吓死不可。 我听完,波澜不惊,淡然如水,好言好语的安慰他。 决定去看看那个鬼,把它赶走了。 我让他们好好看着他,气昂昂的过去了,虽然我没有回头,但我能感觉到,后面的目光都齐刷刷的敬佩看着我。 我来到他拉屎的丛林里一看,我的妈呀!果然是真的,远远的一个山坡上,有个穿着死人站在树下,默默看着我,样子骇人。 我滴妈呀!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又出来一个死人? 我虽然也害怕,可我急切的想弄清楚怎么回事?使劲伸长脖子呆呆看着,心里想着,虽然离的远,可怎么看着像虎子媳妇呢? 不会,不会的,老板娘不是正在给她净身穿衣服嘛,死人怎会站起来?可转念一想,二狗子不也是站起来了,不仅能站着,还他吗能走呢,还不就是因为那个人在背后捣鬼。 但还是觉得不可能的事,因为我看不到老板娘?我决定去看个究竟,回去了。 而此时的老板娘,坐在地上抽了一根烟,这次,她顺利的把烟点着了。狠狠抽一口,吐出一个烟雾,抽完烟,她掐灭烟头,晃晃悠悠的站起来,继续给死人穿衣服,还有最后一道工序……外袍。 她又对着死人拜了拜,絮絮叨叨的,因为极度紧张,这样诡异惊悚的环境里,她都快被自己的声音吓到了,好在她这次穿衣服,不知为啥,出奇的顺利,做完这一切,她终于放松下来。 虽然吓的要死,可看着自己终于完成这个艰巨的任务,很是欣慰。 顾不上擦汗,又把死人抱起来放倒了,擦擦脸上的汗水,刚要兴奋至极的向我们挥挥手,张着嘴……没等喊出来,她忽然看到死人坐起来了,在惨白的月光下,向她诡异一笑。 “啊……。” 她吓的肝胆欲裂,轰然倒地,晕死过去了。 此时的我回去,人们都赶紧围过来,没等说话呢,听到一声凄厉瘆人的声音。 不好,我们赶紧跑过去了…… 到了跟前,所有人都惊呆了,老板娘已经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死人已经穿完衣服了。 “我靠……这……这是怎么回事?” “都穿完衣服了,张嫂(棺材铺老板娘)怎么还趴下了?” “我就说嘛,你们还不信,说我胡咧咧,这明显就是被脏东西上身了嘛。” “不对呀!既然都顺利的穿完衣服了,怎么会被脏东西上身……?” “鬼……鬼……她……。” 后面被人搀扶过来的二胖子身子颤抖,惊恐万状的指着地上的死人。 我这才反应过来,刚才我看到的死人,原来是她。 “不对呀!刚才我看到的她,是在一个山坡上,我抬头望去,这才发现,这个地方离山坡虽不远,可方向是相反的,当时,有谁会想到这些,我哭笑不得的摇摇头。 把手伸到老板娘鼻下,没事,只是晕过去。 “快,快把她扶起来,谁有水?” 我大声说。 有个伙计赶紧过去,拿出半瓶水,拧开盖子,小心翼翼的给老板娘灌下去了…… 嗯……嗯……老板娘徐徐睁开眼睛,看到我们,她惊恐不安的扭着脖子,看着不远处的死人,“她……她邪门……有脏东西……” 说完,又过去了。 我叹口气,让人把她送回去了。 我蹲下身子,仔细观察地上的死人,看到她的样子大惊失色,心砰砰砰狂跳,只见她脸色青白,眼睛紧闭,嘴歪的厉害,快扯到耳根子了,样子恐怖。 最恐怖的是,我们离开前,看她除了死态狰狞可怕,别的都很正常,可一会的功夫,她裸露的右臂,竟然变黑了,看着就知道尸体已经硬了。 看到这里,我蓦然醒悟,终于明白过来,老板娘为啥给她穿衣服这么长时间了,身子都硬了,怎会好穿衣服?纳闷的是,既然衣服都穿好了,刚才死人为啥站起来了,还站在山坡上了? 第251章 脏东西上身 难道刚才真有脏东西?可看老板娘的样子,不像是被脏东西上身了呀!那为啥死人站起来了?他奶奶的!是不是又是那个人背后捣鬼? 我看看表,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那两个人还没来,我看着那口阴森森的黑漆棺材,有点等的不耐烦了。 所有人和我一样,都等的不耐烦了,小声发牢骚。 却说那两个村民,一个叫王武,一个叫张小更,一路小跑急急走着,不大会,便满脸大汗,累的呼哧呼哧的,可不敢歇气。 过了会,实在是走不动了,张小更要歇会,再急,也不差几分钟的时间。 王武同意了。 二人坐下来,开始唠嗑,话题自然就是虎子媳妇怎么死的,大晚上的,两个人唠了会,看着阴森森的野外,有点害怕了,身上汗消了,起来继续前行。 刚走几步,王武要去旁边树下撒尿,张小更掏出一根烟,拿出火机,啪,打着火,啪嗒啪嗒抽烟等着。 王武方便完,往回走,刚走几步,忽然被什么东西绊倒了。 “他妈的!什么玩意?吓老子一跳。” “不会是虎子吧!” 只顾着喷云吐雾的抽烟,看都不看,背对着他的张小更开玩笑道。 “虎子?要真是他,老子背着他回去。” 王武调侃的语气说,话音刚落,他忽然脸色惨白,身子不听话的颤抖着,又尿了,砰的一声,倒下去了。 正笑着抽烟的张小更听到声音,吓了一大跳,急忙回头喊道:“王武,你没事吧。” 没有动静,他忽然感觉气氛诡异,有点惶恐不安,小心翼翼的过去一看,顿时吓的脸色难看,汗毛都竖起来了,瞬间,出了一身冷汗。 面前趴着两个人,一个王武,另一个……让他惊呆了,竟然是虎子。 他万万没有想到,刚才只是一个玩笑而已,没想到…… 是巧合?还是冥冥之中的事,他吓的浑身颤抖,使劲摇着吓的晕死过去的王武。 不大会,王武徐徐睁开眼睛,慢慢的坐起来,看着旁边的虎子,眼底漾出惊恐之色,用颤抖着的手指着虎子,“他……他是……是活着……还……还是……?” 张小更胆战心惊的看着趴在地上的虎子,犹豫再三,鼓起勇气,小心翼翼的把他翻过来一看,二人吓的魂飞魄散,抖的厉害。 虎子已经死了,和二狗子,还有他老婆翠花一样,死态狰狞可怕,脸色惨白,眼睛虽然闭着,可他好像正诡异的看着他们,嘴大张着,快扯到耳根子了。 “呜呜呜……呜呜呜……我要……回……回家……。” 王武吓的像个娘们似的哭起来。 张小更比他胆子大,可也吓坏了。 “快……快起来……咱们……快回去……报……报信去……。” 他嘴唇颤栗,结结巴巴的说。 过去把他搀扶起来。 “那……那虎……虎子……老……老丈人家……怎么办……?” 王武为难的看着张小更说。 张小更掏出一块脏兮兮的手绢,擦擦脸上的汗,又看了一眼地上的虎子,使劲咽口口水说:“吓死……吓死老子了……都他妈……什……什么时候了……保命要紧……”。 结结巴巴的告诉王武,这么看,他觉得这就是连环杀人案,就像电影里演的一样,凶手是变态杀人狂,他觉得凶手就在周围看着他们呢,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 王武听完,更害怕了,快站不住了,被张小更搀扶着往回走,刚走几步,王武脸色难看,佝偻着腰,呼哧呼哧的喘气。 “你咋啦?不会吓的不会走了吧。” 张小更惊奇问他。 “不……不对劲……我乍觉得我直不起腰来了……胸口难受……。” 王武嘴唇颤栗着说。 张小更忽然想起什么,一惊,大张着嘴看着他,“你……你……他妈刚才说话不敬……他不会……不会真的让你背着吧……。” 王武忽的站住,带着哭腔说:“你是说……说……。” 他惊恐万状的回头看了一眼地上的死人。 张小更点点头。 “我滴妈呀……那……那咋整啊!吓死我了……呜呜呜……我们……还能走出去吗……呜呜呜……。” 他吓的身子抖得厉害,哈着腰,那个姿势,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背着一个人。 “嚎……你就……就知道嚎……娘们唧唧的……都他吗啥时候了……快走……。” 他不耐烦的推搡着王武。 可此时的王武,举步维艰的走着……一点一点的挪动着,样子非常痛苦,一边走,一边呜呜呜……哭着。 他的哭声,在这个诡异惊悚的地方,让人听了毛骨悚然。 此时的张小更吓的快崩溃了,可奈何王武走的贼慢,这个时候,他更怕了,他虽然不会看事,只是一个普通人,可他在这个偏僻险恶的小村庄长大的,经历过很多诡异事,看的最多就是鬼上身的事情,自己也曾经经历过。 有一次,他骑着一个二手破摩托车去县城,回来的路上,黑天了,路过村里那个坟山时,他很是紧张,吓的加大油门,想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没想到,越是着急忙慌的,半路上,摩托车忽然熄火了,怎么也打不着火了。 这个时候,他知道遇到脏东西了,更加害怕了,出了一身冷汗,一连打火很多次就是不行,火上来了,对着周围开骂了,啥难听骂啥,污言秽语从他嘴里不停的蹦出来。 过后,他也憋不住笑,平日里,自己骂人可没有那么嘴损,骂够了,他又抽根烟,这是听他奶奶说的,晚上遇到脏东西,就抽烟,或者撒泡尿,都好使,因为脏东西也怕火,那时候,年轻气盛,初生牛犊不怕虎,虽然也吓得要死,可敢干。现在,可比那时候怂多了。 凭着经验,他知道,现在王武之所以变成这样,就是因为他刚才对死人不敬了,说了一句玩笑话。他这个样子,可以看出来,脏东西已经上身了。 他吓得瑟瑟发抖,近乎哀求的对着王武作揖,絮絮叨叨的说:“王武岁……岁数小……不……不懂事……您别怪他了……赶紧离……离开吧……到……到时候,我给你多送点钱……。” 说完,又看看王武。 第252章 死人不见了 不由惊愕的张大嘴,旁边的王武腰直起来了,“嗨,真他吗神了!” 王武也兴奋至极的看着他,“行啊!老张,会两下子,服了。” “服个屁,可别嘚瑟了,赶紧走吧。” 两个人刚走几步,王武忽然停下来。 “老张,我怎么感觉咱们这么做不对劲啊!” 张小更一愣,站住,“咋啦?” 王武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吧唧吧唧嘴。 使劲咽口口水说:“你想啊!咱们大家大晚上的,出来干哈来了?不就是找虎子嘛!现在鬼使神差的让咱们碰到了,虽然他已经……可这不是好事嘛,毕竟人找到了不是。” 张小更一怔,搓搓手说:“听你一说,还真是那个理,可这虎子一看就死的不明不白,和他老婆,还有和二狗子一样,我跟你说……“。” 他凑近王武,一股浓重的大葱味,王武嫌弃的往回缩脖子,转过头去。 “这事肯定不简单,王大夫家肯定得罪人了,刚才我不说了嘛,这肯定没有那么巧合,为啥死的都是他家人?还那么诡异,再说,大晚上的,咱们俩抬着死人回去多晦气,这种事,谁碰谁倒霉!你想把他弄回去,你自己来,可别带上我啊!刚才他都……。” 张小更战战兢兢的回头看看地上的死人,神神秘秘的小声说。 ”你……你的意思……?” 王武没了主意,有点于心不忍的看看后面。 “别看了,赶紧走吧,我倒是有个主意……。” “什么主意?” 没等张小更说完, 王武迫不及待的问他。 张小更咳嗽一声说:“咱们不是去给虎子老丈人家报信嘛,一会回来的路上,不都看到了……。” “啊!这个主意好啊!到时候,让他三个大舅哥抬呗。” 王武兴奋的说。 两个人赶紧上路了。 又走了一个,远远听到狗叫声,有亮光,到张家屯了,二人很是兴奋。 可他们也不知道这家人住在哪里,大晚上的,除了偶尔响起一声狗叫声,整个村里静悄悄的,幸好今晚有月亮,能看到路。 走了一会,王武看着村子说:“老张,咱们也不能这样瞎走吧,得找个人打听打听。” 他期待的看着张小更。 张小更一边走,一边看着两边的人家,拍了一下脑瓜子说,“嗨,这死榆木脑袋,咱们可以去村里小卖部打听打听啊,那里有打麻将的,打牌的,大晚上的,随便敲人家门要挨骂的,整不好,跑出来一只狗,咱们俩的大腿没了。” “这个主意好,还是你聪明。” 王武敬佩的看着他。 张小更很是得意,抽出一根烟递给他,二人一边抽烟,一边寻找村里小卖部。 不大会,看到一个门前亮着灯,里面传来哗啦哗啦的声音,二人都喜欢赌博,听声音,凭着经验,知道是个小卖店。 急急进去,果真是个小卖部,屋里乌烟瘴气的,地上都是烟头,两伙人,一伙打麻将的,一伙打牌的,一个个吵吵巴火的,脸红脖子粗的,很是热闹。 小卖店的主人,是个肥胖的中年妇女,看到他们进来,一愣,继而嘴角上扬,微笑看着他们。 没等说话,张小更谄笑着问她刘老虎(翠花哥哥绰号)家怎么走? 那个肥胖的妇女以为他们来买东西的,听完,立刻晴转多云,没好气的撇着嘴,告诉他们地方。 两个人谢了,灰溜溜的出来了。 “他吗的!什么人?看不买东西,连个好脸没有,这老娘们一看就是个势利眼,啥世道啊!” 王武心里不痛快,小声嘟囔着。 “所以,老子要是再赌,就他吗赌大的,没钱,谁都看不起。” 二人感叹不已,五味杂陈。 按照那个胖老娘们说的,他们找到刘家,轻轻敲门,随着一声狗叫声,听到脚步声,传来一声不耐烦的声音:“谁啊?” 出来一个满脸黝黑,虎背熊腰的彪形大汉,样子彪悍,快速上下打量他们,漠然看着他们,问找谁?整个身子把门口都堵上了。” 二人看到他,一愣,这简直就是个黑煞神啊,心里直打杵,王武推了推旁边愣愣看着的张小更。 张小更咽口唾沫,谄笑着问他,这是刘家吗? 汉子点点头。 张小更忽然哽咽着,低下头告诉经过。 旁边的王武惊呆了,这他吗演技,不当演员可惜了啊!干打雷不下雨。” 他心里窃笑。 此时,那个黑大个一听傻了,继而哭声如雷,跑进去了。 把二人吓了一跳,赶紧跟进去了。 黑大个进去,把家人都叫醒了,母亲,两个弟弟,他的两个弟弟长的也是膀大腰圆的,父亲已经离世了,母年纪很大了,一家人听到翠花死了,虎子也失踪了,悲痛欲绝,大放悲声,泪如雨下。 翠花的老母亲头发花白,哭的快抽搐了。 大儿媳妇吓的哭着抚慰她,整个屋子弥漫着悲痛的气氛。 此情此景,让人潸然泪下,这个时候,就是铁石心肠的人看了,也受不了了,此时的二人,眼睛一红,泪水夺眶而出。 过了会,黑大个气愤的问他们,她妹妹在这住了两天,刚回去,怎么就死了?怎么死的? 二人看他生气,有点胆怯,面面相觑,摇摇头。 黑大个让他老婆在家好好照顾母亲,他们哥三个和他们离开家了,去坟冢村奔丧了。 一路上,哥三个向他们问东问西的,听到自己妹妹死的很惨,很诡异,不清不楚的,妹夫虎子也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很是难过。 他们心知肚明的知道,妹妹是个好女人,嫁到善良的老王家,也算是嫁的不错,一家人和睦相处,娘家人很是欣慰。 没想到,刚过几天好日子,就…… 哥几个红着眼睛,疾步如飞的走着,王武和张小更快跟不去了。 不大会,快来到那个地方了,二人心一紧,偷偷在后面做个手势,默契的点点头,这是他们俩之前商量好的。 不大会,来到那个地方,哎呦哎呦!王武捂着肚子,哈着腰停下来,哥三个不由自主的放慢脚步,停下来,回头看着他。 “王武你咋啦?” 张小更问他。 “我,我要上大号的……王武龇牙咧嘴的说。 “懒驴上套屎尿多,就你事多,赶紧去吧。” 张小更不耐烦的摆摆手。 王武哈着腰,进草丛里离去了,这是他和张小更商量好的,他假装拉屎,顺其自然的看到了虎子。 这个时候,他快紧张死了,心跳加速,这个死老张,平日里,和老子称兄道弟的,可到了紧要关头,他把自己撇出去了,他心里愤愤不平的暗暗骂着。提心吊胆的来到那个地方一看,顿时目瞪口呆。 第253章 红衣女鬼 虎子的尸体不见了,他目瞪口呆的看着,四处巡视一番,没有,他吗的!死人还能丢?他想起二狗子的尸体也丢过,虎子的事情,和他如出一辙。 “王武,你拉完屎吗?怎么这么久?拉硬屎呢?” 张小更喊他。 那刘家哥仨也不耐烦了,掏出烟,点着火抽烟。 王武如梦方醒的赶紧应道:“来了……来了……。” 急慌慌出来,差点摔倒了。 张小更迫不及待的过去,王武向他摇摇头,做个手势,张小更意会,一惊。 “你们俩在那鬼鬼祟祟的干哈呢?还不快走。” 黑大个不悦道。 二人连连答应着,苦着脸跟上来,两个人心里都开始画魂了,怎么回事?死人丢了,谁会偷死人啊?头一次遇到这么邪门事,不对,二狗子的尸体也丢过。 此时的二人,皆都很是后悔,后悔没有把虎子的尸体抬回去,要是真的再找不到虎子的尸体,他们心里不好受啊! 可事已至此,后悔没有用了,二人垂头丧气的,紧紧跟在那哥仨后面走着,快跟不上去了。 等他们来到那里,已经后半夜了,那哥仨看到妹妹的样子,悲愤欲绝,三个大老爷们大放悲声,泪如雨下,很是悲壮,声音震耳,人们都呆呆看着,潸然泪下。 “我的妈呀!怪不得王家对儿媳妇这么好,就这哥仨,谁敢惹?” “嗯哪呗,有三个哥哥给撑腰,婆家谁敢欺负?” “这翠花死的诡异,一看就是被人害死的!这几个哥哥肯定心不甘,要是知道谁是凶手,非得削死他不可。” “你们说,这翠花死的是怪,她没有伤口,身上也没血,还跪在坟地里死的,太可怕了!” “二狗子死的很惨,身上都被掏空了,竟然没血,你们说,这个凶手到底是人,还是兽啊!太他吗残暴了。” “要我说,能不能是脏东西上身了。” “我看也是,俺以前在一本书上看过,有一种邪教杀人,自己主动自杀,也是跪在地上,非常诡异可怕!” “可咱们这个村子,哪有什么邪教。” “那会是谁呢?” “这几天,老子吓的都睡不着了,一闭上眼,就是二狗子,就是睡着了,也做噩梦。” “俺也是,一到晚上,都不敢去茅房里了。” “这个凶手一天抓不着,咱们村里都别想过消停日子。” “唉!最近这几年,咱村乍回事啊!总出事呢?” “就是梁师父,都看不出不来,这凶手不简单啊!” “我他吗天天吓的都不敢去山上放牛了,谁知道下一个是谁。” “我觉得咱们不用担心,你们想,这几个人都是王家人,这个凶手是冲着王家去的。” “说的倒也在理,可王家人在村里人缘特好,王大夫为人,咱们都知道,这样的人都害,这个凶手,真他吗连个牲口都不如。” “嘘,有人把手放嘴边,压低声音说:“别说了,指不定,这个凶手就在我们中间。” 他的话,让人们不由自主的打个寒颤,后背生出寒意。刚才说话的那个人脸色难看,瞬间,人们都鸦雀无声了。 我默默听着,心里想着,虎子到底在哪里?现在没有找到他,家里乱成一团。他老婆好不容易给穿上衣服了,按照王婆子的意思,还得等着他和翠花娘家人见上一面,可翠花的娘家人已经到了,虎子还没有找到,尸体已经硬了。 再说,翠花死的很惨诡异,又是穿着红色寿衣自杀的,虽然棺材铺老板娘也懂这些忌讳,给她换了别的寿衣,可越是这样,她的怨气更加深重,会变成红衣女鬼的,她的尸体必须火化了。 要不然,今晚她会出来作祟害人的,后果不堪设想。不用想,这又是那个人在背后捣鬼,卑鄙无耻的小人!就是见不得光的,躲在阴暗角落里害人,早晚我会收拾他的。 我心里骂道,恨得咬牙切齿的,拳头握的紧紧的。 这时候,留下来的棺材铺伙计来到我面前,脸色凝重,欲言又止的,犹豫再三。 我知道他要说什么,咳嗽一声,清清嗓子道:“你们着急了吧。” 那个伙计点点头,叹口气说:“梁先生,您看这都熬夜了,哥几个都等了好久了,困死了,再说,这虎子媳妇一看就是横死的,再不埋了……。” 他打住话题。 我明白他的意思,沉思片刻后说:“这样吧,这件事,我说了不算,毕竟是家属的事,得听他们的,我派人去问问,要是他们同意了,那就只好埋那了……。” 我指着不远处的坟山(乱葬岗) 那个伙计眸中闪过丝丝雀跃,点点头。 我又来到那跪在地上,哭的眼泪鼻涕满脸的哥仨跟前,让他们和王家人商量一下后事,早点让翠花入土为安。 没想到,翠花的大哥……那个黑大个忽的站起来,义愤填膺,瓮声瓮气说:“不行,前几天,我妹妹被虎子那个用剪刀给扎了,好不容易养好了,死的不明不白的,我得看到虎子问问他再说,他是不是打俺妹了,要不然,俺妹她咋想不开了呢?前一段日子,俺赶集还看到她了,没想到……这次……上次要不是我老妈拦着,我肯定削他一顿,让他长长记性,看他还不敢欺负我妹妹。这回看到他,老子非得削死他不可,不是人的玩意,我妹妹多贤惠,能干孝顺,凭啥打她?” 他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我哥说的对,我妹死的很惨,不能这么算完,必须给她买三金陪葬,她结婚老王家都没买三金,我妹最喜欢金项链了,跟我们说过。” “必须买三金。” 两个弟弟两眼冒火,瞪着血红的眼睛怒吼着。拳头握的紧紧的,这个时候,要是虎子在跟前,不死,也得扒层皮。 “我靠!这什么人家,人都死了,还讹人!” “就是,也不是老王家害死的?这不是欺负人嘛!” “这就是欺负老实人。” “虎子还没找到,他们不着急找人,还讹人,太不像话了。” “想不到,翠花那么一个贤惠孝顺的女人,却有这样几个不讲理的哥哥。” “嗯哪呗,真是十个手指头伸出来,都不一般长啊!” “王大夫太可怜了,儿子失踪了,儿媳妇死了,这娘家人又讹人!唉!真是好人没有好报,老天爷不长眼啊!” 人们唉声叹气的,义愤填膺的议论纷纷的。 我也为王大夫一家人愤愤不平的,人又不是他们害死的?凭啥这样血口喷人!强压住心中怒火,苦口婆心的劝他们。 过了会,他们终于同意让妹妹安葬了,我松口气,派人去王大夫家了。 第254章 厉鬼 不大会,天蒙蒙亮了,王婆子被人搀扶着来了,她满脸泪痕,踉跄走着……刚才还怒火冲天的哥三个,看到王婆子,立刻和刚才判若两人,满脸泪痕的问她,自己妹妹和妹夫这是咋了?妹夫怎么失踪了?妹妹不是昨天下午回去了吗?怎么就死了? 王婆子一惊,忽然哀嚎一声,又哭起来,嗓子沙哑的哭着说:“昨天她根本就没回来啊!” “什么?没回来。” “哥几个面面相觑,脸色越发难看,这是怎么回事?” “昨天上午,本来一家人挺高兴的,可中午睡完午觉后,她忽然变得精神恍惚,说话前言不搭后语,怪怪的,眼神发呆,我妈问她咋啦?她也不说话,下午拿起包袱,非要回家,谁劝都不行,下午,我们和几个去地里干活了,我妈和我老婆死活看不住,觉得她一个人不安全,就是回去,也得让我们送她,当时,她听话的进屋里,可我老婆做饭的功夫,她就没影了,我老婆跑到地里告诉我,等我们去路上拦截,哪里还有她的影子,黑大个红着眼睛,纳闷的说。” “嗯哪呗,我们当时都蒙了,这一一会的功夫,她就是飞,也不能这么快啊!我们追到山下,也没看到,只好作罢了,没想到……早知道,我们应该一直追到他家的……都怪我们……。” 翠花二哥抽泣着说。 王婆子一听,傻了,继而凄厉瘆人的哀嚎不断,老泪纵横,在场的人,包括我,都潸然泪下。 “我靠!这是拍电视呢!怎么又出来这么多事啊!” “看来,这虎子老婆死的还真诡异!细思极恐啊!” “听他们这么说,这虎子媳妇在回娘家路上就被害了。” “我觉得还是什么邪教干的,正常人,谁能这么残忍杀人?” “我觉得也是,你们想吧,这二狗子和虎子媳妇的死很像,因为他们身上都是没有血。不同之处,就是二狗子的身子被掏空了。 “嗯哪呗,更可怕的是,虎子媳妇死的更诡异,因为她没有伤口,没有流血,到底是怎么死的?” “所以说,这他妈才是最吓人的。” “这个凶手太他妈狠了,是个狠人!连个外姓人都害……还是个女人。” “关键是虎子到现在也没找到,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急死人了。” “到底是谁和王家有仇,这么狠!要灭门吗?” “唉!好人没有好报啊!你们说,王大夫这么好的人,这是那个丧尽天良的要害他?” “说的太对了,好人没好报,祸害遗千年,这他妈什么世道啊!” “这村长咋没来?是不是得报案啊!” “报案也没用,这事太诡异了!二狗子的事还不是……” “我还是觉得不是人干的,你们想想,二狗子的身子被掏空了,还没有一点血,够刺激!惊悚吧!” “不是人,那是啥玩意?” “我靠!不会又是僵尸吧,我觉得是大马猴。” “因为这个凶手神出鬼没的,肯定是大马猴,俺听奶奶说过,大马猴走路没动静,躲在暗处看人,趁人不备,就把他吃了。” “你说错了,既然大马猴吃人,那为啥没把二狗子和虎子媳妇……。” 有人怼他。 “我滴妈呀!会不会是吸血鬼。” “放屁!中国哪来的吸血鬼?真是没见过世面,没事多看看书吧。” 有人讥讽说。 人们都指手画脚,群情激昂的议论纷纷的。 我默默听着,一言不发。 此时的王婆子嚎嚎大哭,哭的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 而那哥仨这才明白过来,自己的妹妹在回娘家路上,就被害了。后悔没有一直追上去,想着他们两个村子只隔着一座山,下了山,就快到家了。 而且,现在开山修路呢,有工地的工人干活,大白天的,没有危险的,怀着侥幸心理,就没有追她没想到…… 三个老爷们悲痛欲绝,悔恨交加,泪如雨下,看着妹妹的遗体,瘫坐地上,几个人哭成一团。 眼看着太阳升起来了,几个棺材铺的伙计不干了,等了一夜了,一个个熬的眼睛通红,脸色憔悴,无精打采的。 我知道,翠花死的诡异,临死之前,穿着红色寿衣,死后,会变成一个厉鬼回来作祟害人的,趁着白天有太阳,赶紧把她的尸体烧了,安葬了,要不然,晚上指不定出啥事呢。 我去跟王婆子和那刘家哥仨商量,把翠花烧了埋葬,我告诉他们这件事的严重性,没想到,王婆子倒是懵懵懂懂的代表自己家同意了。 可刚才本来已经同意安葬那哥仨的?竟然变卦了,翻脸比翻书还快,说什么她妹妹被人害死的,不能埋,要找到他妹夫,见最后一面,还要报案。 话一出口,王婆子也似乎如梦方醒的赶紧说:“不能埋,要找到儿子虎子再埋 说着,说着,又哭起来了,满脸泪水,大鼻涕淌老长。 我的妈呀!这一家人……无语了。 我叹口气说:“我跟你们说,这可不是吓唬人,要是白天不把尸体烧了,埋了,晚上我可不敢保证不出事,她穿着红衣服死的,有可能,会变成一个厉鬼回来,到时候,村里人……。” 我打住话题,严肃认真的说。 几个人一听面面相觑,都一起看着我。 王婆子捏着鼻子甩了一把大鼻涕,眼睛红肿的看着我,眼神惊恐的说:“你说的是真的?俺家儿媳妇变成厉鬼?” 我肯定的点点头。 王婆子看了一眼尸体,半信半疑的说:“不会吧,她的红色寿衣不是被张财媳妇(棺材铺老板娘)换了吗?乍能变成厉鬼?是不是因为她是横死的?你就这样说。” 哥几个也愣愣看着我。 我摇摇头说:“她临死之前,就穿了红衣服,已经邪气袭身了。即使就是再换寿衣,也只是去下面好使,再不烧了,后果……不。堪。设。想。” 我严肃的看着他们,一字一顿的说。 我不管,我妹妹一看就是被人害死的,她虽然没有伤口,可她手臂都黑了,肯定是中毒了。我要报案,让警察找到凶手,为她报仇。” 黑大个咬牙切齿的说。 第255章 连环杀手 “嗯哪呗,必须为我儿媳妇报仇,还有二狗子……。” 王婆子恶狠狠的说。 她脸色狰狞的骂起来……满腔的仇恨,让这个和自己老伴王大夫一样善良老实的人,变得恶毒,骂凶手时,恶毒的话源源不断的从她嘴里蹦出来,嘴角都是白沫子。 人们都看的目瞪口呆。 “这王婆子快疯吧了?” “摊上事了,能不疯嘛。” “嗯哪呗,最近他家事一件接一件,换了谁,谁受的了。” “你们刚才听到了吧,虎子媳妇穿红衣服死的,死了要变成厉鬼害人的。” “哎呀妈呀!那咋整?红衣鬼……” ”吓死了,别说了,别说了……。” “咱们村里,这几年诡异事够多的了,我觉得,就是因为咱们这个村子名字不好,坟冢村,一听就不吉利。” “说的对,这是哪个不带脑袋起的名字?还坟冢村,乍不叫鬼村呢……。” “咱们这个村子都被坟山包围了,阴气太重!能不出事吗?” “他吗的!最近一段日子,给老子吓的就没睡过一个好觉。” “我也是,晚上都出去检查好几次门窗,都不敢吹灯,白白浪费蜡,让我肉疼。” 人们议论纷纷的,因为天亮了,村里的人都跑过来看热闹了。 一个个远远看着,脸色难看,指手画脚的议论纷纷的。王婆子骂够了,瘫坐地上,那哥仨互相推搡着去报案。 我无奈的看着,没了主意,看到人群里没有王大贵,只好让人去叫他,这事,只能靠他了。 有点纳闷,这王大贵是村长,村里大大小小的事,都是他操心张罗,今天怎么没来?这不是他一贯作风啊!是不是昨晚寻找虎子,累着了。 我刚要派人去找他,忽然看到他大步流星的过来了,自从小勇进去后,他一直闷闷不乐的,看不到笑脸,前一段日子,刚刚好点,这王大夫家又出事了。够这老头操心的,我看着他花白的头发,忽然很是酸涩。 “小子,怎么样?” 他在众人恭敬的目光中来到我跟前,指了指王婆子他们几个人。 没等王大贵说话,王婆子忽然爬起来,披头散发的扑过去……抓住王大贵的裤腿哀嚎着:“村长,你可给我们做主啊!不知道是那个挨天杀的干的,我符咒他不得好死……。” 她又哭又骂的,样子疯疯癫癫的。 “行了,别哭了。” 他吼一嗓子,王婆子吓一哆嗦,哭声戛然而止,泪眼汪汪看着他。 所有人都被王大贵一嗓子镇住了,正议论纷纷的人们,瞬间鸦雀无声了,那哥仨也呆呆看着王大贵,这个时候,他们才知道,他就是村长。 王大贵低声问我:“小子,你怎么看?是不是得报案?他和王婆子还有黑大个想法一致,觉得死人了,就得报案,让警察破案,给死者一个交代,还死者一个公道。 其实,这件事我也知道,按照规矩,应该报案。可这个地方地势偏僻险恶,路途太远,等到警察来了,天快黑了,要是太阳落山前不埋了,村里人就完了……不是危言耸听,想跑都跑不了。可这其中的危险性,只有我自己知道。 听了王大贵的话,我不知道怎么说动他,我使劲咽口口水说:“王大爷,您信我的话吗?” 王大贵一怔,继而拍我一下,“你小子,怎么说话呢?说实话,以前我别说信你了,就是你师父,那个老东西我都不信,还曾经收拾过他,唉!对不住他啊!都过去了。这几年,村里出了很多事,还不都是你摆平的,不信你,信谁?” 他眼睛红红的,欣慰的看着我。 我很高兴,终于出来个明白人,我把经过告诉他。 王大贵一听,也一惊,摸摸索索的掏出一根烟,放嘴上,拿出打火机,啪,点着,他狠狠抽一口,剧烈咳嗽起来。 我赶紧拍拍他的后背,他摆摆手说:“老喽!不中用了。” 他有点伤感的看着周围的村民们。 这个时候,村民们都三个一伙,两个一堆的小声议论纷纷的。看出来,虽然是大白天的,可一个个的都害怕了。 王大贵红着眼睛,喷出一个烟雾问我,“小子,要是按照你的做,就不能报案了,要是不报案,怎么给死者一个家属交代?” 我叹口气说:“要是警察来了,快黑天了,到时候,什么都晚了,除非是警察现在就到了,最晚,也要在夕阳下山之前,除非他们飞过来,您觉得可能吗?” 我无奈的摊摊手说。 王大贵又狠狠抽一口烟,吐出一个烟圈,他看着烟圈出神的说:“你看出来,她是怎么死的吗?”他期待的看着我。 我摇摇头说:“没有,听张嫂说,她身上没有一点伤痕,是跪着死的,不过,她的尸体硬的很快,而且,身上都是黑的,张嫂给她穿衣服,用了很长时间。” “他吗的,这个凶手太怪异了,没有伤口,死的诡异,能不能是中毒死的?” 我摇摇头。 “那是怎么死的?妈拉个巴子的,我当过兵,上过战场,见过很多死人,头一次遇到这样死的人,还有二狗子,这个凶手太他吗不是人了……。” 说完,他忽然打住话题,凑近我小声说:“小子,你能看出来凶手是谁吗?反正凶手就在咱们中间。” 他回头看看周围的人们,掐灭烟头,扔在地上,用脚碾了几下。 这个时候,我他吗真想冲动的告诉他凶手的样子,但想着没有证据,不敢乱说的,又把话咽下去了。 我违心的摇摇头,心里有点不是滋味,我觉得我不应该隐瞒这个小老头,可……。” 他失望的骂骂咧咧,又摸出一根烟放在嘴上,点着。 “别抽了。” 我抢下来,狠狠掐灭了。 他咳嗽一声说:“这个凶手一天抓不着,村里就别想过安静日子,你看村民们都吓坏了。他们给凶手起名什么连环杀手,吸血鬼,杀人狂魔……你听听,唉!” 他深深叹口气,问我怎么办?看出来,他还是想按照程序做,报案…… 我看着他期待的目光,紧紧咬着嘴唇,犹豫再三,叹口气说:“咱们没有相机,要是有相机,可以把尸体拍下来,交给警察。” 他看着尸体,遗憾的说:“你看这样行吗?先别烧,先埋了,等警察来了,再挖出来。” 他期待看着我。 我摇摇头说:“您以为这是儿戏啊!尸体必须火化了,才能埋。” 我认真严肃的说。 第256章 封棺 王大贵一怔,回头看看地上的尸体,咳嗽一声说:“那怎么办?” 他急的团团转。 所有人都默默看着他。 片刻后,他停下来,小声说:“小子,还有没有别的招?” 我摇摇头。 “唉!这事可愁人了!” 我抬头看看天上的太阳,又看看手腕上的机械表,这个时候,已经十点多了,天还不太热,可再不入殓,在高温下,尸体容易腐烂了。 我咽口吐沫,看着他说:“拿主意吧……。” 他叹口气说:“我觉得,尸体等到下午应该没事,我派人骑摩托车报案去。” 他看着那三个站着怔怔看着这边的刘家哥仨说:“这三个人,一看就是毛毛愣愣的,办事不稳当,我去找人,他抬脚就走……” 此时,我忽然看到尸体动了一下,心里一紧,不好,现在就是白天,要是晚上,这个尸体肯定会变异了,看看天上的太阳,紧皱眉头,围着尸体转了一圈,愕然的看到尸体的脸忽然变得青黑,眉间有一团黑气弥漫。 当然,别人是看不到的,只有我能看到。这个症状可以看出来,再不火化,晚上就出大事了,而且,她要是变成一个厉鬼,比诅咒更加可怕!村里人都得死…… 我赶紧叫住王大贵,沉吟道:“来不及了,午时必须烧……。” 我以一种不容置疑,决绝的口气说。 王大贵一愣,犹豫一下,叹口气说:“这件事,咱们也不能做主,得要家属同意,现在虎子还没有看到,老王(王大夫)现在都垮了,唉!他吗的,这个凶手是个狠人,抓住这个瘪犊子,我得暴暴削他一顿。” 他瞪着血红的眼睛,咬牙切齿的说。 这个只有你能做他们的思想工作了,还有,二狗子的尸体也必须赶紧烧了,您得派人抬到野外没有草木的地方,我作法后,破了诅咒再烧。” 我严肃的说。 王大贵挠挠头说:“你小子,把这么棘手的事都扔给我老头子了,自己当甩手掌柜了。” 他调侃说,健步如飞的走了。 他来到王婆子和那刘家哥仨前,比比划划的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可他们一副心不甘的样子,尤其是那哥仨。脸色难看,我远远的看着,暗暗着急。 过了会,王大贵无功而返,无奈的向我摊摊手,这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他们不同意?” 我明知故问。 王大贵叹口气说,“这个工作可不好做,我好话说了一大筐,他们就是油盐不进,太犟了。非要等警察来,要查出死因。” 我使劲咽口吐沫,气昂昂过去,王婆子看到我,哽咽着说:“小梁子,你赶紧给看看,我儿子到底在哪里啊,我的儿啊……。” 她又忍不住哭起来了,那刘家哥三个陌陌看着我,上下打量我,“你是梁师父?” 他们认识我,我一点也不好奇,毕竟这几年不仅在村里看事,就是附近的几个村子,都找我看事混个脸熟,我点点头。 没想到,他们眸中闪过丝丝雀跃,满脸泪痕的黑大个,用粗糙满是老茧的手抓住我的手,激动的说:“梁先生,你赶紧给看看吧,我妹妹肯定是中邪了,她死的太惨了!在我家还好好的,怎么就没了。” 他的两个弟弟也擦着眼泪,期待看着我。 我叹口气说:“你妹妹和二狗子确实是中邪了,但人已经没了……你妹妹穿着红衣服死的,再不赶紧埋了,就会变成一个厉鬼,出来作祟的,这不是吓唬你们,中午不赶紧趁着阳光毒烧了,晚上,村里有难了,整不好,整个村里人都……。” 我打住话题,王婆子和那哥仨一听,面面相觑,半信半疑的看着我,“不会吧,有那么邪乎吗?” 黑大个懵懵看着我,使劲咽口唾沫,回头看看不远处他妹妹的尸体。 “那怎么办?” 翠花的三哥瓮声瓮气的问道。 “好……好……好……翠花被人害死的,她要是变成一个厉鬼,太好了!到时候,就会把那个挨天杀的人掐死了。” 王婆子又变得激动起来,有点疯疯癫癫的。 我冷声道,“为了村里人的安全,只能烧了,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黑大个挠挠头,没了主意,使劲咽口吐沫说,“可……可……可我们想着警察来了再说,我妹妹死的太惨了,人们都说她中邪了,可中邪了,也不能死人啊!这看着就是被害死的,就是没有伤口,必须给个说法,我妹妹不能就这样白白的死了。” 他恨得快把眼珠子瞪出来了。 他的弟弟也义愤填膺的附和着。 这个时候,王大贵急了,大吼一声,“为了村民们,必须烧……” 他这一嗓子 ,把正议论纷纷的人们都惊住了,瞬间,又鸦雀无声了,呆呆看着他。 王婆子又捶胸顿足的哭起来了。 在王大贵安排下,一伙人抬着棺材,另一伙人去抬装二狗子的棺材,让人去找了一些草灰,又找了一只黑狗杀了,端来一盆黑狗血。 不大会,都来到了没有草木的山丘上,一直等到午时,太阳正毒辣的时候,我让人们退避三舍,左手手心贴在中丹田上,右手心贴在左手掌背上,默念咒语,天道毕,三五成,日月惧,乾坤明,气即道,环吾身,通身灵,显神威,我去昌,彼遭殃…… 念七遍。 用朱笔写了几张符咒,啪啪啪贴在棺材上。 把黑狗血洒在棺材上面,用草灰在每个棺材周围画了一个圈子,做完这一切,我让人开始点火烧棺材。 那个村民拿出火机,啪,刚打着火,忽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声音:“我的儿啊……。” 竟然是王逢春,这个时候,只见他似乎有点清醒过来了,满脸泪痕,“我的儿啊……。” 踉跄过来了……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 那个点火的村民也愣住了,熄火了,我也惊呆了,本来好不容易把事情搞定了,半路上杀出个程咬金来。 “我靠,老王好了?” “看样子,好像好点了,不疯了?” “这下坏了,有好戏看了。” “唉!与其这样,还不如糊涂呢!不知道有多难过呢。” “嗯哪呗,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是最不幸的事了。” “活该!自作孽不可活!二狗子活着的时候,他横竖看不上,自己亲生的,还总是打骂他,二狗子跟着他没过几天好日子。” 第257章 黑气 “唉!没妈的孩子像根草,要是他妈活着,二狗子虎啦吧唧的,他妈也会拿他当宝的……。” “就是,这老王家人这么好,怎么总出事呢。” “好人没好报啊!都是命。” 人们议论纷纷的,唏嘘不已。 眼看着王逢春马上到跟前了,我如梦方醒的赶紧让人把他拦住了,可此时的王逢春咆哮着,双目圆睁,拼命挣扎着:“我的儿啊……你不能……不能扔下我啊……呜呜呜……我可怎么活啊……。” “该!现在知道想着自己孩子了,早干嘛去了。” “这回好了,二狗子不用再烦他了,这就叫自作自受。” “嗯哪呗!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行了,行了,积点口德吧,人家都那么大年纪了。” 人们都议论纷纷的。 王逢春苦苦挣扎着,老泪纵横,鼻涕都淌到嘴唇上了,也懒得擦了,此情此景,让人潸然泪下。 我的眼睛湿润了,看着他可怜的样子,左右为难,棺材已经封好了,上面还喷了黑狗血,还有周围的草木灰,已经作法了,不能破坏了。 眼看着就到午时了,趁着太阳毒,必须烧了。再晚了,过了这个时辰,就前功尽弃了,破了法,后果不堪设想。 我硬着心肠,让几个村民把他抓住,王逢春哭的撕心累肺的,大鼻涕老长,对着指挥的我骂上了,“兔崽子……你……你太狠心了……干哈不让我见儿子……我要看看……看看他……。” 他的样子悲愤欲绝,浑身颤抖,人们都看不下去了。就是那些刚才说狠话的几个村民都不忍直视了,默默擦眼泪。 “我滴妈呀!太可怜了!我他妈看不下去了。” “唉!唯一的儿子没了,虽然虎啦吧唧的,可好歹也是亲生的不是,也是苦命人啊!” “这虎子到现在也没找到,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要是他再有个三长两短的……” “嗯哪呗,王家老人可咋活?” “你们说,这个凶手到底是谁呢?太可怕了!神出鬼没的,连个影子都没有。” “我感觉这不是人干的,应是什么恶魔附体,要不然,人死了,咋连个伤口都没有?” “老子现在吓的晚上总是感觉后面有人,都不敢去茅房了,人们激愤的议论纷纷的。 这个时候,惊人的一幕出现了,王逢春忽然变了样子,又变的疯疯癫癫,咆哮着,忽然狠狠咬了一口其中的一个村民,“哎呦!那个村民疼痛难忍的松开手。 此时的王逢春,忽然像一头愤怒的狮子一样,挣脱出来,踉跄着来到其中一个棺材前,怒吼一声,狠狠撞开棺材盖,砰的一声,棺材盖掉在地上,他轰然倒地。这个时候,棺材里冒出一股黑气。 完了,完了,我心里一紧。 王大贵对着傻傻呆呆看着的人们大吼着:“都傻了吗?还他妈冷着干哈,快点把他拉过来。” 人们如梦方醒的跑过去,赶紧把王逢春搀扶起来,此时的王逢春,和刚才判若两人,精神恍惚,目光呆滞,嘴角流淌着涎水,一副傻呆呆的样子,身子瘫软。 王大贵让人赶紧把他送回去了。 红着眼睛,看着若有所思看着棺材的我,“小子,没事吧。” 他担心的问我。 我叹口气说,“我也不知道,唉!刚做完法,就被……” 心里隐隐不安的。 王大贵一愣:“你是说被破坏了吗?” 我摇摇头,“我不敢肯定,但这终归不是好事。” “那还有补救的可能吗?他皱着眉头说。 我看了棺材一眼说:“没有,但愿没事吧。” 此时,不知为何,我感觉我身后有一双眼睛在看着我,心里有点发毛,他吗的!这个人一直就在我身边,就是抓不住他。 我看着不远处的人群,那是一些再熟悉不过的脸,我忽然感觉那个人就在人群里,可又不知道这个人是谁? 忽然感觉这个人太可怕了,刚才的事情,肯定是他干的,要不然,已经清醒过来的王逢春,忽然又疯了,把现场破坏了。 他总在我要成功的时候,做一些让我措手不及的事情,刚才要是真的破坏了现场,那可是要出大事的,我不敢想后果了。 这可比灭了王家这件可怕的事情还要可怕,整个村子的人,包括我,都要给这棺材里的死人当陪葬,我不敢想了,刚才被打开的棺材里面冒出一股黑气,我敢肯定,施法已经被破坏了。 我想着那股黑气的方向,是东南方向,难道那个人住在东南方向?我回忆着那股黑气飘走的方向。 “小子,你想什么呢?” 王大贵拍我一下,吓我一跳,我如梦方醒的一哆嗦,看到王大贵皱着眉头喊我。 我叹口气说,“赶紧动手吧,时辰到了。” 我让他们把棺材盖盖上,忽然发现,打开的这个棺材盖,竟然是翠花的棺材。 坏了!坏了!真是怕啥来啥,我心里一惊,赶紧又用朱笔写了几张符咒,啪啪啪贴在棺材上,用钢钉把棺材订上,让人点火烧了。 这个时候,阳光灿烂,一丝风都没有,那个村民掏出火柴,嗤啦一声,划着火,刚要点火,忽然灭了。 他只好又接着再划火柴,嗤啦一声,划着火,没等点火,又灭了,见鬼!这个村民有点恼怒的骂道,接着点火,明知道没有一丝风,可他依然紧张的,小心翼翼的用手挡着风,心里刚松口气,忽然又灭了。 他妈的!怎么回事,真是怪了,大白天的,一丝风没有。 时间过得很快,我心知肚明的知道,肯定又是那个人在捣鬼,恨得紧紧握着拳头,他吗的!等老子抓住你,看我怎么收拾你,我恨恨骂着。 我怕时间过了,就完了,迫不及待的过去,把那个村民手里的火柴抢下来,亲自点火,果真我也一样点不着火,他吗的!肯定是那个人在背后捣鬼。 我抬头,看到不远处的村民们,都指手画脚的议论纷纷的,诧异看着这边,我看着那一张张熟悉的脸,心知肚明的知道,这个人,就在他们中间,会是谁呢? 第258章 如影随形 我再次又点火,还是点不着,他吗的!这是暗地里跟我杠上了,我急了,又开始默默念咒语…… 完毕,接着再次点火,还是点不着,我看看手腕上的表,时间一分一秒的过的很快,我有点慌了。看来这个高人还真是厉害,不,应该是这个凶手厉害,因为他有这个高人护佑着。 这个时候,急性子的王大贵不淡定了,风风火火的过去,“小子,咋回事啊,你们怎么连个火都点不着啊,没事吧,我来试试。” 他接过来火柴,看看火柴盒里剩下的几根火柴,低头看看地上一堆的火柴棍,苦笑着摇摇头。 这个时候,我很是紧张,因为还有十分钟,就过了午时了,再不把棺材烧了,事就大了,到时候,村里人可就真的给这两个死人陪葬了,恐怕这个村子都没了。 我吓的不敢看了,闭上眼睛,心里暗暗祈祷,忽然间,特别特别想念祖师爷和刘瞎子。看来自己还是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悠。还是个二五子,看来,我还是得拜刘瞎子为师,好好学习道术。 随着嗤啦一声,我微微睁开眼睛一看,火柴划着了,王大贵也小心翼翼的一只手拿着火柴,另一只手挡风,虽然现在一丝风都没有,终于点着了。 我松口气,不大会,终于烧完了,我让他们把骨灰各自埋在一棵树下,在大树周围栽了几棵桃树,又在树上贴了一些符咒。做完这一切,可我还是放松不下来,心里隐隐不安,总觉的有事要发生。 左眼跳了几下,我心烦的冲一个村民要了一张卷烟纸,撕了一点贴在眼皮上,可眼睛还是跳,回到家里,我赶紧去大门上撕下来一点门联上的纸,贴在眼皮上,可还是跳个不停,心烦死了。 这都不行,真的要出事,我心里一紧,累了好几天,终于完事了,我身子疲累,晚上对付一口面条,就躺下来了。 虽然很是困倦,可胡思乱想的睡不着,眼皮一直在跳,心里有点惶恐不安的。 王大贵又带人去找虎子了,我实在是太累了,没有跟着去,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直觉告诉我,虎子已经凶多吉少了。 胡思乱想的睡不着,忽然感觉窗外有一双眼睛子在看着我,心里一惊,赶紧爬起来,拿起一根棍子,蹑手蹑脚,屏气凝息的来到门前,趴在门缝一看,外面月色朦胧,静的可怕,哪来的人? 可我的感觉不会骗我的,他吗的!难道他追来了,要害我,想着二狗子和翠花的死,我有点怕了,我蹑手蹑脚的回去,放下棍子,换了一把锋利,闪着寒光的菜刀,拿着铮亮菜刀的手,不由自主的微微颤栗着。 怂包!我心里骂自己,忽然想起小时候老子被人欺负的情景,恨意萌生,我不能做孬种,我要做勇者,我鼓起勇气,忽然打开门冲出去,我看到有个身影一闪而逝。 “是谁?出来,躲在暗处算什么英雄,有种的给我出来。” 我喊道。 可外面很是寂静,一点动静没有。这个时候,我更怕了,真的害怕突然被人袭击,变成二狗子那样。虽然我和这个人无冤无仇的,可现在是我坏了他的好事,他自然会处心积虑的除掉我。 我强装冷静的四下巡视一番,只好回屋了,把菜刀放在枕头下,虽然困得两眼打架,可一直不敢睡。紧张的要死,外面有个风吹草动的,都会把我吓得心跳加快。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不知不觉的快要睡着了,忽然,砰的一声巨响,把快要睡着的我惊醒,吓的身子一哆嗦,睁开眼睛一看,他吗的!在昏暗的灯光下,地上有个摔碎的杯子,桌上趴着一只大耗子,也不怕人,瞪着黑黑的小眼睛诡异看着我。 妈了个巴子的!把我看得直发毛,我气的拿起地上的鞋扔过去,那家伙跑了,跑的比兔子还快。 这一闹腾,我睡不着了,也不敢睡了,想着今天的诡异事,越想越不对劲,今天作法被破坏了,虽然埋的时候,又贴了符咒,在周围栽了几棵桃树,可心里还是不安,这个时候,我看看表,已经后半夜三点多了,再过一会就亮天了。 我不放心,决定出去看看去,刚打开门,随着一股凉风,我打个寒颤,想着那个人,有点犹豫了,那个地方,是个荒郊野外,魂儿飘飘,我倒是不怕鬼,可我怕那个人阴魂不散的跟着我,这时候,他要把我咔嚓了,我就挂了,到时候,也和二狗子,翠花一样死的很惨。我还年轻,可不想白白就这样牺牲了。 我站住了,犹豫不决的看着外面。可想着要是作法失败了,被破坏了,可就不是牺牲我一个人那么简单了,村里人都得死,整个村子都会消失,甚至工地上的人…… 我还是冲出去了。 今晚虽然有月亮,但我还是拿了一个手电筒出来,急匆匆走着…… 过了会,我忽然感觉后面有一双眼睛在看着我,这双眼睛一直如影随形的跟着我,我吓得心跳加速,身子不听话的哆嗦着,我的知觉很准的,刚刚在家里那个躲在暗处的眼睛,还有那个一闪而逝的黑影,在告诉我,就是这个人。 我一直被他掌控着,奇怪的是,他这样如影随形的跟着我,要想杀我,轻而易举的事情,可他为何不动手呢?刚才就是一个好机会,不杀我,却一直跟着我,他想干什么?他的意图是什么? 我不敢回头看,因为晚上走夜路不能回头的,要是回头,肩膀上的三把火就没了,容易招来脏东西,我虽然不怕脏东西,可我也不想找麻烦,我加快脚步走着…… 忽然听到后面响起脚步声,而且,那个脚步声似乎也加快了脚步,在这个寂静的晚上,尤其是这个阴森森的野外,声音诡异刺耳,让人毛骨悚然,瞬间,我出了一身冷汗,更害怕了,身子抖动着。 接下来,我快,他也快,我慢,他也慢,就像是一个幽灵一样,紧紧跟着我。脚步声告诉我,后面的那个人,就是凶手。 第259章 诡异的脚步声 我他吗真的怕了,身上被冷风一次,瞬间,消汗了,后背凉飕飕的,我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告诉自己,不能慌,不能怕,越是这个时候,越是要冷静,可身子不争气的抖动着。 我不敢快走了了,脚步慢下来,大脑快速转着,我要想办法摆脱他,可这不是容易的事情,根据身后的脚步声,我判断这个人是个男人,年纪不知道,但敢肯定,这个人身体素质不错。要是我跑,他肯定会追上我,甚至会激怒他,杀了我。 这个时候,保命要紧,我猜不透,大晚上的,他监视我,跟着我的目的是什么?此时,他想杀我,是很容易的事情,这么长时间,他都没有动手,可以看出来,他没想杀我,难道是他想看看我想干啥?我实在是揣测不出来他的动机。 这些,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今晚我必须活着回去。我忽然蹲下去了,装着系鞋带,后面的脚步声也停下来了,我低下头,从裤裆里往后看,惊骇的又出了一身冷汗,心砰砰砰狂跳,快跳出来了。 在惨白的月光下,后面不远处,有一双脚,虽然今晚亮如白昼,可毕竟是晚上,看不出那是一双什么鞋,是什么裤子,我的身子抖动的厉害。 完了,完了,果然是那个人,神秘的凶手,连环杀人狂魔,他终于出现了。 这个人,在我脑海里出现很多次,我无数次的想象着这个人的样子,而今,他终于出现了,可我不敢出声了,而且,我也发不出声音来了,因为,我吓坏了。 我感觉到自己砰砰砰的心跳声和急促的喘息声了。这个时候,我多么想像书上写的一样,好人在危机时刻,忽然有人跳出来救我,可这个后半夜,又是一个野外,哪来的人?就是王大贵带着人来野外寻找虎子,现在,已经后半夜了,早就回去了。 我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欲哭无泪啊!怎么办?他离我不远,这个时候,他追我并不难,更何况,我面对的不是什么普通人,而是一个杀人狂魔,此人残暴,毒辣。 我看着空荡荡的野外,不管我跑到哪里,也没有什么地方躲藏,最可怕的还是这个人神出鬼没的,根本就猜不出来他的动机。我觉得自己应该往回走,再往前走,就是野外,他想杀我,易如反掌,我要往回走,就会有获救的机会,因为时间长了,天亮了,就会有习惯早起拾粪,放羊,放牛,去地里干活的村民,我就安全了。 我决定往回走,回村里,慢慢拖延时间,果然,时间长了,那个人似乎有点烦躁不安了,我能听出来他的脚步声有点混乱了,有戏!我有点希望了,也有信心摆脱这个人了。 过了会,我停下来,假装要撒尿,来到一棵树下,猛然一回头。 后面那个人忽然不见了。 他吗的!这是人?正常情况下,我猛一回头,那个人反应不会那么快的,难道我猜错了,这真的是一个恶魔,我虽然是个看事的,看到形形色色的鬼,可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还真没有见过。刚才他跑的太快了,比我反应的还快,我根本就没有看到他的样子。 但万幸的是,我终于摆脱他了。我长长出口气,可不敢停下来,一路狂跑,回到家里,快速把门关好,进屋里,瘫坐地上,腿都软了。大口喘气,感觉自己快窒息了。 想着刚才那个可怕的人,我他吗一个大老爷们,心有余悸的哭了,无声的哭了。要是刚才挂了,我他吗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没娶老婆呢,我亏不亏。 坐在地上,半天不起来,想破头也想不明白,这个人就这样监视我,暗中破坏我的计划,到底是为啥?这样处心积虑,费劲巴力的对付我,还不如结果了我呢,可刚才可以看出来,他根本就没想杀我,果真是个怪人!我苦笑着摇摇头。 这个时候才发现,天已蒙蒙亮了,亮天了,我也敢出去了,我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来到野外那个埋着二狗子,翠花的乱葬岗,也就是那个坟山,顿时惊呆了。 他吗的!那个地方都被破坏了,桃树一棵没有了,就是一个树叶都没有留下来,符咒也不见了,周围草木倒伏。 这才明白过来,我昨晚中计了,那个人为了吓我,不惜现身出来,我被他吓回去了,本来我是怕被破坏现场,不放心,才去看的,可万万没有想到,我他吗上当了,看来,这个人还善于用计谋对付我,太狡猾了。 我忽然有一种劫后重生的感觉,感叹活着真好。 我是活下来了,可现场被破坏了,村里人要倒霉了,不,是有难了,整不好,他们都会死。 我不敢想了,要是真的灵验了,今晚村里就会有一场大劫难,村里肯定会死人的,怎么办?我又出了一身冷汗,露水把我的裤腿和鞋都打湿了。 我踉跄着在周围仔细寻找着,我要找到那个人的脚印,可周围都是荒草,哪来的脚印,我学着树上写的侦探,仔仔细细寻找着,希望能发现一点点蛛丝马迹,可我还是失望了,除了被踩倒的草木,什么都没有发现。 这个人,太他妈狡诈了,不明白,一个农村人,怎会这么厉害,善于用计谋和人周旋,我脑海里一遍遍过筛着村里的每一个人,怎么也猜不出来那个人是谁,我很失望,狠狠把一个石头子踢飞了,头一次绝望了。 叹口气,又用朱笔写了几张符咒,贴在大树上,默默念咒语,心知肚明的知道,现场已经被破坏了,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可这个咒语只能临时控制住,三天后,要是找不到这个人,村里人都得死。 我暗暗祈祷,千万不要有事,想起虎子还没有找到,决定今天和村民们一起再找找。 心灰意冷的刚走几步,忽然别被一个藤蔓绊倒了,我摔个狗抢屎,他吗的!人要是倒霉,喝口凉水都塞牙。我骂骂咧咧的起来,忽然发现前面有个黑乎乎的东西,过去一看,又惊又喜,竟然是个黑扣子。 第260章 因果 这个黑扣子破旧,一看就有年头了,扣子形状普通,看着就是一个普通人衣服上的扣子,没什么特殊,扣子上没有泥土,这说明是刚刚掉下来的,时间不长。 我忽然想起什么,忽然变得很是兴奋,这个扣子。既然是在这个现场发现的,肯定是有人来过这里,而这个人……肯定就是那个凶手。也就是说,这个扣子,有可能就是那个人掉的。 我有点激动,想起在书上看的,拿出自己的手绢,用一个树枝扒拉着把扣子推进手绢里,小心翼翼的包起来,找机会交给王大贵,让他交给警察,这就是线索。警察会利用指纹,查出这个凶手的。 把扣子放进兜里,我离开这里,直奔王大夫家而去。 他家现在还剩下三个老人,都不正常了,尤其是王逢春,到现在还没有动静,虎子肯定没有找到,除了王逢春疯疯癫癫的,王大夫老两口不知道怎么难过呢。 我来到他家门口,站住,听听里面没有动静,门虚掩着,轻轻一推,门就开了,忽然闻到一股子难闻的烧纸味,院子里,王婆子蓬头垢面的蹲在地上烧纸钱,双目痴呆,呆呆看着火堆。 我轻轻过去,小声喊她,她没有反应,一动不动,视若无睹的犹如没有看到我一样,完了,又一个不正常的,我心里叹息,眼睛湿润了。 进去,看到王大夫正给流着涎水的王逢春喂粥,王逢春傻笑看着我。 王大夫回头看到我,赶紧站起来,“梁子,你来了,来的正好。” 他眼睛红了,哽咽着忽然说不出来话了,一夜之间,他的头发都白了,老了很多。 我赶紧说:“虎子没找到吧。” 他点点头,用袖子擦擦眼泪,叹口气说:“事到如今,我跟你说件事,你要保证不说出去。” 我一愣,看他严肃的样子,点点头。 他坐下来,把碗放在桌上,王逢春自己抓着吃。王大夫也不管了,咳嗽一声说:“我觉得这件事,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搞我,我觉是他干的……。” 我一听,立刻来了性子,伸长脖子,听他说下去。 他满脸愧疚的告诉我一件事。 多年前,有个村民得了重病脑膜炎,可因为这个地方偏僻险恶,去了一次医院,医院说治不了。 他年幼的儿子哭着大晚上的敲门请他看病,人命关天,他不敢怠慢,背着药箱来到他家,看到汉子已经得了重病,他一个二五子大夫根本就治不了。只好作罢,让他们去找人去医院。 可一家人跪下来求他救命,怕他扛不住折腾,因为那个年月,只有拖拉机,路途遥远。乡村的土路颠簸的厉害。怕不等到医院人就没了,再说,已经去过医院了,医院说治不了。 可他看出来,他是严重的风湿病,年轻时,他除了在地里起早贪黑的干活,就是去粮站扛麻袋,凭苦力赚钱。长年累月的高强度劳作,他落下了腰疼腿疼的病,时间长了,又犯上了风湿病。不能干活了,每次犯病,他就吃去疼片顶着。 他老婆和十几岁的儿子总是哭,这回又得了脑膜炎,大夫说治不了,他一个二五子怎么治? 一家人知道他会用偏方,都是看书学来的,有的真的很灵。有一次,有个村里人就是得了脑膜炎,去医院看大夫,大夫也说治不了,那个村民回家后,他用偏方给他看好了。 这个村民的家人也立刻有了希望,求他也用偏方给试试。 面对他们的苦苦哀求,他无奈答应试一试了,告诉他们,不管结果如何,不要怪罪自己。 那家人答应下来。 没想到,那个人喝了他给的偏方后,当天晚上就哀嚎死去了,一家人以为是他的偏方害死的,去他家闹。 他们两口子很是害怕,也担心自己的口碑会受影响,无奈让他们答应,不要把此事说出去,影响自己的口碑,医术,答应赔他们一笔钱,就这样,把家里多年积攒都给了他们,这才算完事了。 可从那以后,他心里一直愧疚不安,总觉的是自己害死了那个人。 最让他害怕的是,那个人死的那天,一家人大放悲声,可他刚刚十二岁的儿子,却紧紧咬着嘴唇一声不哭,嘴唇都咬出血了,可他一动不动的看着他,那个眼神,就像一把刀子一样,让他不由自主的打个寒颤,那刚刚是个十二岁的孩子,可那天,他的眼神特别可怕,这么多年,他一直都忘不了这个眼神,惴惴不安,怕他报复自己,可一直没有动静,见面也和他打招呼,只是没有以前那么亲热了。 好在十年后,这个孩子长大了,结婚成家,有了孩子,他才安心。 没想到,十年后,自家厄运连连,他怀疑是他蓄意报复,他觉得自己的儿子虎子肯定被这个人抓走了,已经凶多吉少了。 说完,眼神惊恐的看着我,混沌的泪水缓缓流出。 我听完,惊呆了,万万没有想到,除了王大贵,在村里口碑最好的他,竟然也有这难心事,迫不及待的问这个人是谁? 王大夫看着自己家的院墙,若有所思的脱口而出:“是贶二。” 什么?贶二?我一惊,贶二不是村里的杀猪匠嘛。 他点点头说:“这就是我害怕的地方,他老子因为吃了我的偏方死后,他就开始折腾了,有时学习瓦匠,有时学习木匠,都没有干成,后来,就学了杀猪,听说跟他一个住在外村的亲戚学的。 每次看到他杀猪,或者拿着那个闪着寒光的杀猪刀在我跟前过,我就会想起十年前,他的那个可怕的眼神,那根本就不是一个孩子该有的眼神,仇恨,犀利,深邃,让我莫名的恐慌……。” “你是怀疑他?” 我打断他。 他点点头,我问他有什么证据吗? 他摇摇头说:“这就是我闹心的地方。就是他,这么多年,我只得罪过他家,他老子的死,对他打击太大了。当年,我真是糊涂了,明明知道医院都给他们下了最后通牒,都让他们准备后事了,而我,一个二五子,竟然还给他用了偏方,都怪我,都怪我……。” 他捂住脸,泪水从指缝缓缓流出,看出来,他现在非常痛苦。 第261章 线索 我万万没有想到,这个人竟然是贶二,想起人们的议论,有人怀疑是他,当时,我还以为人们以貌取人,看他长得凶恶,就这样把标签贴在他的身上了。现在想想,还真是那么回事,怎么看他都凶手。 他长得很是彪悍凶恶,杀猪特狠,动作娴熟,样子淡定,一看就知道心理素质好。他是个杀猪匠,可不好对付。 我心里很乱,即使知道他是个凶手,可没有任何证据,怎么抓人,还有他的背后高人又是谁?我陷入沉思中。 王大夫默默看着我,我想起兜里的那个纽扣,刚想拿出来,给王大夫看看,贶二是他的邻居,应该很熟悉他的,这个扣子是不是贶二的,一看就明白了,我刚要去掏兜,忽然又停下来,这个时候,要冷静,这是证据,还是先交给警察吧。 我让王大夫不要着急,事情没查清之前,不要乱说,要沉住气,慢慢查,免得冤枉好人,凡事要证据的,王大夫失望的看着我,无奈的点点头。 我告诉他,我再带人去找找虎子,他激动的点点头,我出去了。 出了门,我直奔王大贵家而去,刚走到半路,看到王大贵低着头似乎在想着什么,疾步如飞的走过去,“王大爷,”我大声喊他。 他一愣,抬头看到我,激动的说:“小子,我正要找你呢。” 没等我说话,他拍着我的肩膀说:“虎子没找到,怎么办?要不要报案。” 我赶紧把他拉到一边,神神秘秘的说:“给你看个东西。” 王大贵一脸懵的看着我。 我小心翼翼的掏出来那个手绢打开,王大贵惊奇的说:“这不就是个扣子嘛,你神神秘秘的,要啥好奇的。” 他苦笑着说。 我隐瞒了昨晚的那个人,问他,对这样的扣子有印象吗,这个扣子,看样子,已经有年头了。 王大贵惊奇的问我:“小子,你今天咋啦?虎子的事情,已经火烧眉毛了,急死人了,你还在这跟我瞎扯淡,看什么扣子。” 他有点不悦的说。 掏出一根烟放嘴上,我赶紧接过他手里的火机,啪,给他点着,他狠狠抽了一口烟,剧烈咳嗽起来,我赶紧给他捶捶背。 “行了,行了,别拍马屁了。” 他嗔怪说。 我赶紧指着手绢里包着的扣子说,“这个就是那个凶手掉的。” 凶手?王大贵一惊,仔细看着那个纽扣,疑惑的说:“这怎么能凭着一个扣子,就说是凶手的,万一是谁不小心掉的呢,我可告诉你,这个时候,咱们脑袋虽然混乱,可不许冤枉好人啊!” 我苦笑着摇摇头,告诉他,现在已经被破坏了,要是再找不到那个凶手,三天后,村里人就得……。” 我严肃认真的说。 “这……这,这怎么可能呢,整个村里人都……。” 王大贵摇摇头,显然,他不信事情会这么严重,觉得我在夸大其词,危言耸听。 我叹口气说:“咱们要像警察一样,不冤枉好人,但也不能放过坏人。你帮我查查这个扣子的主人是谁?不就完了,您是村长,有那么难吗?” “那虎子怎么办?” 他瞪着牛眼珠子说。 “咱们先去找虎子,扣子的主人,可以慢慢找,这件事就交给您了。” 我不容置疑的把手绢塞给他。 王大贵笑着捶我一拳,“你小子,这是赖上我了。” 我也笑了。 在他安排下,我们和十几个人又去山上寻找虎子了。 坟冢村周围都是连绵不断的大山,面积大,要想把这些大山都找遍了,可能吗? 而且,除了这件事,村民们还要干地里活,谁能整天出来找人。 王大贵带着大家伙,拿着家伙在最近的山里寻找着,河边,丛林里,山洞里……当然,大的幽深山洞是不敢进的,害怕遇到大蛇或者猛兽,想跑都跑不了。 这大山里,大大小小的山洞,数不清有多少,我在这个村里住了几十年,只进过几次山洞,也遇到过一些惊险刺激的事情,好在都是有惊无险,现在想想,还挺刺激的,当时,可吓坏了。 我们在离村里最近的山头,一直到太阳落山了,天快黑了,也没有找到,一个个都累的浑身无力,满脸大汗,饿的前心贴后心,有人不满的小声发牢骚。 “这农忙季节,天天出来找人,快累死了!” “嗯哪呗,老子早饭就他吗吃了一个大饼子,快饿死了。” “这人失踪了,找人是警察的事,干嘛折腾咱们。” “就是,我快累死了,脚都磨出泡了。这整个村里人都没出事,就他王大夫家总出事,你们说,他家是不是做了什么害人的事啊!” 我觉得也是,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也没有无缘无故的仇?他家指定得罪人了。” “他家总出事,干哈连累大家伙,我们不过日子了,天天找人玩?” “行了,行了,都积点口德吧!人家王大夫待咱们不错,做人,要有良心,你们的良心让狗吃了,忘了王大夫给你们父母看病的时候了。” 一个年纪大点的汉子愤愤不平的说。 正议论的村民们,瞬间,鸦雀无声了,安静下来。 王大贵带着我们回去了。 在路上,王大贵凑近我,压低声音说,“你有没有观察他们。” 他用眼睛瞄了一眼后面跟着的人们。 我点点头。 “你看看他们,有谁的衣服扣子和这个扣子相似?” 我摇摇头。 “你看,你都没看出来,我怎么找?” 他摊摊手,无奈的说。 “您是谁啊!您可是村长,就这事,还能难住您。” 我拍马屁说。 “哈哈哈……行啊!你小子,也学会拍马屁了,小心再拍别人,拍到马蹄子上去。” 他又用那只长满老茧的手捶我一下:“明天我给你信。” 他信心满满的说。 “真的?” 我兴奋的问他。 “咋啦?你还不信我?” 他变得严肃起来。 我赶紧讨好说,“当然相信您了。” 他哼了一声,得意的背着手,加快脚步走着…… 回到家里,我还是懒得做饭,又做了一碗葱花面填饱肚子,狠狠把自己扔在床上,呆呆看着天花板,想着杀猪匠贶二的样子,越想越觉得他就是那个残暴,毒辣的凶手,很是激动。 恨不得马上就让警察抓他,真相快水落石出了,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第262章 纸人作祟 我兴奋的睡不着,想着这下知道凶手是谁了,我就不用害怕了,可以提防他了,长长出口气,别看在这个村子住了快三十年了,可我跟贶二接触时间不长,因为他是个杀猪匠,我从来不养猪,所以,也就没有什么机会接触他,只知道他长得很是凶恶,身上有一股子戾气,总是斜眼看人,有点瞧不起人,大家都对他印象不好。 他每次给人杀猪,都总是很淡定,养猪的村民,都对他恭恭敬敬,点头哈腰的,又是递烟,又是递水的,有的村民为了溜须他,还把自家的猪下水送给他,他总是不客气的笑纳了。 他和王大夫是邻居,又结仇了,想害王大夫,就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可既然如此,他背后那个为他出谋划策,利用巫术害人的高人,又是谁呢?他们把虎子藏在哪里了? 只有一点,我敢肯定,虎子一定已经不在人世了,我想到这个高人,兴奋劲又忽然消失了,接踵而来的就是恐惧,就是王大贵查出来这个扣子是贶二的,把扣子交给警察,警察要查完,这个扣子是不是贶二的,才有权利抓他,这也需要时间的,而我已经没有时间了,只有三天时间。 到了三天,这个诅咒不破,整个村子就玩完了,而且,他有那个高人保护,不知道背后又会出什么阴招害人。 想到这里,我他吗又郁闷了,忽然之间,感觉自己特别烦的累,孤独,无助涌上心头,不用说,今晚又是个无眠之夜。 我绞尽脑汁,苦思冥想的想着怎么办,这个时候,忽然灯光摇曳,阴风阵阵,面前现一青面獠牙的鬼,张牙舞爪的扑过来……没等我反应过来,那个鬼已经扑过来……用利爪狠狠掐着我的脖子,瞬间,我快喘不上来气了,呼吸急促,快窒息了。 眼看我就要没气了,很是绝望,情急之下,忽然想起上次王逢春被鬼附身勒住我的危险时刻,默念金刚经,此时,忽然一道红光闪过,那个鬼松开手,忽然消失了。 我醒过来,他妈的,原来是个噩梦,出了一身臭汗,枕巾都湿了,我松口气,大口大口的喘气,用手擦擦额头上的冷汗。 心有余悸的看着外面漆黑的夜,感觉口渴难耐,我要下地去倒水喝,可是,刚起来,身子瘫软,瘫坐地上,怎么回事?不就是一个噩梦嘛,身子怎么变成这样了,腿脚发软。 可口渴难受,再次挣扎着站起来。忽然间发现,人饿点没事,能忍住,可渴了,真他吗太难受了,根本就忍不了。 我叹口气,忽然间发现,一个人住太危险了,还是要娶老婆,有自己孩子的,一家人相亲相爱,互相照顾,单身虽然很是舒服,自由,可一旦有个头疼脑热的,都没人照顾,我想起绣花,深深叹口气。 慢慢走到桌前,倒了一杯水,一口气喝光了,舒服多了,摇摇晃晃的刚要回去,忽然看到地上有个东西,低头仔细一看,惊骇的张大嘴,心跳加快,气的浑身哆嗦。 他吗的!地上的那个东西,竟然是个穿着红色衣服的纸人,纸人被人点睛了,样子惊悚恐怖,按照规矩,纸人是不能点睛的,因为纸人一旦点睛,就会有了气候,会作祟害人的,这个纸人,一看就被人恶意点睛了。 他奶奶的!原来刚才不是什么噩梦,而是真的,纸人作祟,我刚才差点挂了,我心有余悸的看着这个纸人,半晌才回过神来,又是他,肯定是看我快揭穿他了,他迫不及待的阻拦我,想害死我。 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这次竟然用法术害我了,太他妈阴了,小人就是小人,总是躲在暗处害人。 我气的冲着地上的纸人呸了一口,拿出一张符咒,啪,贴在它的脸上,这样,它就不能作祟了,刚才要不是我念金刚经,被神灵救了,我就嗝屁了,我后怕的想着。 恨恨的想着贶二啊!贶二,你在嘚瑟,也没几天了,等把扣子交给警察,你就完蛋了,我把纸人烧了。 这么一折腾。我没了困意,心跳极快,也不敢睡了,害怕那个人再出什么阴招害我。 我拿出几张符咒放在枕头下,又拿了一把锋利的剁骨刀放在旁边,有了这些,我踏实多了,谁不怕死,更何况,我他吗还没谈恋爱,没娶老婆呢,不能就这样遗憾的离开这个世界。 我不敢躺下来,怕自己睡着了,通过这件事,我更加惧怕那个贶二,忽然间觉得,一墙之隔的王大夫更危险了,有点为他们担心,毕竟王大夫是个好人,我想保护他。 我越想越不放心,坐卧不安的待不下去了,拿了一个手电筒,冲进漆黑的夜幕中,外面伸手不见五指,我拿着手电筒急急走着…… 一路上,看到了好几个孤魂野鬼,样子吓人,我也不害怕,现在的我,反而不怕鬼,但特别怕人,因为有的小人比鬼更可怕,尤其是那种看着老实巴交,人畜无害的人,害起人来,神不知鬼不觉的,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更爱可怕。 这个时候的我,因为非常担心王大夫,虽然特别害怕那个头一天晚上出现在我后面的人,可我顾不得了,王大夫是我们这个村里唯一一个大夫,虽然医术不高,说难听点,是个二五子,可他毕竟是个大夫。 平日里,他总看书学习,值得尊敬,虽然医术不高,可村民们有个头疼脑热的小病,都是他给治好的。要是他再被那个人害死了,村民们怎么看病? 村子地势偏僻险恶,去县城很难,好在现在修路呢 ,可就是修好路,交通发达,没有大夫,人们日子难过。 我一路小跑,今晚好在没人跟踪我,来到王大夫家门口,大门紧闭,里面没有动静,可村里的狗耳朵很灵的,听到我的脚步声,村里的狗都叫了,村子不安静了。 王大夫家原来有个叫大黄的笨狗,是个看家好手,后来不知怎么回事,被人毒死了,当时,王婆子气的直掉眼泪,都都没有骂人,此后,再不养狗了。 我听着里面没有动静,有点不放心,看到院墙旁边有棵树,想了想,犹豫一下,爬到大树上向里窥视着。 第263章 夜半磨刀声 院子里静悄悄的,除了草丛里偶尔叫的蛐蛐声,看样子,他家人睡的正香,儿子都不见了,白天唉声叹气的,哭哭啼啼的,晚上还睡的着?心可真大!我苦笑着摇摇头,为虎子悲哀。 这个时候,我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手上蠕动着,痒痒的,一惊,用手电筒一照,他妈的!竟是个黑色的毛毛虫,虽然在农村,虫子经常看到,已经见怪不怪了,可在这漆黑的夜里,看到这样黑乎乎的虫子,我吓得差点叫出声来,腾出一只手来,愤怒的把它一巴掌呼下去了。 因为刚才恐怖的一幕,接下来的任何事情,我都觉得是那个人在搞鬼,都有点神经质了。我耐着性子,站在树杈上等了一会。 确定他家确实没事了,刚松口气。要跳下去,忽然响起哧拉哧拉刺耳的磨刀声……在这个寂静的夜里,声音让人毛骨悚然,我一惊,遁声望去,声音是从他家邻居,也就是贶二院子里传来的。 因为今晚没有月亮,漆黑一片,我模模糊糊的看到贶二院子里是个人,蹲在地上磨刀,但我敢肯定,他是贶二。在自家院里,还能是别人吗? 大晚上的,他又要干啥?想害谁?我紧张的看着那个背影,瞬间,汗毛倒竖,出了一身冷汗,都快吓尿了,他是不是发现我了?我吓得心快跳出来了,紧紧抱着树干,我怕我自己惊吓过度会摔下来。 怎么办?我想逃出去,可这个时候,不敢发出一点点的动静,要是被他发现了,我他妈死定了。 我吓的大气不敢喘,这种恐慌的感觉,无法言喻,只有我自己能体会的到,大脑快速转着,想着怎么逃出去。 这个时候,他磨得肯定是杀猪刀,我刚才虽然带了一把刀,也够锋利,我虽然连鬼都不怕,可我怕人,要是真的有人要杀我,我只能自保,但不敢真的用刀杀人,平日里,我连只鸡都不敢杀,别说杀人了,他吗的!真是好人难做。 我吓的浑身颤抖,说实话,都他妈快吓哭了,我虽然是个男人,可也是个血肉之躯,试想一下,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跟一个这样的连环杀人狂魔在一起,谁不怕? 这个时候,磨刀声戛然而止,难道他发现我了,我仔细看,那个人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了。 怎么回事?他怎么不动了?难道在考虑杀不杀我,还是在想什么?不明白,大晚上的,又是后半夜,他干嘛磨刀?为啥不白天磨刀? 更加我纳闷的是,大晚上的,磨刀声很刺耳,他的邻居们包括王大夫,为啥没有被惊醒,家家户户的灯都没亮,真是奇了怪了,这个刺耳的声音,除非聋子听不到,可他们都不是聋子。 他现在还是一动不动的,从后面看,就像个雕像一样,可时间长了,我他妈快站不住了,腿都麻了,我怕我挺不下去,会摔下来,到时候,他发现我,非得宰了我不可。刚消汗的我,想到这里。又出了一身冷汗。 这个时候,忽然有火光一闪一闪的,我知道他这是在抽烟呢,我暗暗叫苦,盼望着他赶紧磨完刀进屋里,我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 可这家伙似乎一点也不着急,不大会,抽完烟了,他又开始接着哧拉哧拉磨刀……那个刺耳的声音,让极度紧张的我快崩溃了。 我害怕他一下子跳出来,后果不堪设想,我站在树上,感觉一分一秒的都是一种痛苦的煎熬,就是那种度日如年的感觉,扑棱棱一声,吓得我差点掉下去,没等我回过神来,一只大鸟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他妈的,吓死了我了,这个时候,磨刀声戛然而止,那个身影又一动不动了,坏了,他不会发现我了吧,我吓得心砰砰砰狂跳,不敢看他了。 这个时候,他慢慢站起来了,往这边走来……虽然隔着一面墙,可他在黑夜里拿着那把闪着寒光的刀,让我心里一颤,我的妈呀!他真的发现我了,我快吓死了,忽然感觉裤子里热乎乎的,我他妈吓尿了。 绝望的闭上眼睛,因为越是这个时候,我越是不能跑了,因为这个时候的我,腿麻了,要不是紧紧抱着树干,我恐怕早就摔下去了,只能听天由命了。 想着自己就这样窝窝囊囊的死了,心里很是酸涩,泪水夺眶而出。 就在我绝望之时,忽然感觉那个脚步声消失了。 我慢慢睁开眼睛一看,他妈的!人不见了,哪去了?是不是进屋了? 我有点小激动,又耐着性子等了一会,真的看不到人了,我赶紧哧溜哧溜爬下来。 刚到地上,我站不住,腿一软,一下瘫软在地,坐在地上仔细听,确实没有动静了,我揉揉腿,不敢久待,逃命要紧,慢慢起来,一瘸一拐的逃离此地。 回到家里,我一个大男人,想起刚才的一幕,心有余悸的无声哭起来。刚才好险,差点挂了。 心里更加肯定,这个人就是贶二,所有的诡异事都是他干的,他妈的!这个人真是太阴险了,幸好他刚才没有发现我,要不然,我也会和二狗子,翠花他们一样消失,遇害。 一晚上,我经历了这两个劫难,我恨得咬牙切齿的,暗暗发誓,一定要收集证据,把贶二这个恶魔抓起来,为二狗子他们报仇,以告慰他们九泉之下的亡灵。 我看看墙上的钟表,已经后半夜三点半了,快亮天了。我没了困意,反而精神多了。 心里有点纳闷,那个人一直在暗处监视我,控制着我,今晚用纸人作祟,差点没害死我,这一看就是蓄意害人,只是目的没有达到,既然他在暗处窥视着我,应该知道他的如意算盘落空了,接下来,还会害我的。 可既然是贶二干的,刚才他正好磨刀,完全可以结果了我,干嘛那么大费周折的设计害我,既然他就是那个人,刚才肯定会发现我的,头一次用纸人作祟害我没成,这次磨刀,发现我自投罗网,岂不是正好杀了我,为啥没有动静呢?真是让人纳闷,百思不得其解。 我越想越纳闷,更加弄不清贶二怎么想的了。 胡思乱想的一直坐到天亮,胡乱吃口饭,懒得洗漱,顶着一个鸡窝头,迫不及待的去王大贵家了。 第264章 鬼噬人 来到王大贵家,他家是“铁将军”把门……锁着门,没在家,我失望的看着门口的荒草,王大贵是个风风火火的急性子,喜欢干净,门口这么多荒草,可以看出来,他这段日子有多忙了,唉!一个这样为村民们劳心劳力,负责任的好村官,儿子却…… 我心里很是酸涩,这么早他就出去了,不会是为了查那个纽扣的事吧,不可能,这个时间,大早上的,村民们都习惯天热的时候,早上去地里干活,因为早上天气凉爽,空气也好。 中午 天热,就在家休息了。这个时候,村民们会去山上放牛,放羊,去地里劳作,还有起早捡粪的,王大贵会去哪里呢? 我忽然间发现,是我自己太心急了,不管怎样,也要给他点时间,我决定不再打扰他,给他一天的时间,这样,还有两天时间,就可以知道这个纽扣是谁了? 从昨晚的纸人人作祟,还有大晚上磨刀来看,这个凶手,定是贶二无疑了。 想起昨晚他磨刀的情景,我后背生出凉意,他磨刀干哈?而且,还是大晚上的,太诡异了。 我又来到埋葬二狗子,翠花的坟山,那个地方,还是老样子,好在我贴的符咒,没有被恶意的破坏,可因为这样,才更可怕。 因为这明显是我作法被破坏了,翠花有可能还会变成一个红衣女鬼,出来害人的,当然,这个女鬼,其实就是一个被人操作,控制住的傀儡,而那个人,就是贶二背后的高人。 其实,贶二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他背后那个神秘人,这个时候,我忽然蓦然醒悟,其实,这个人不仅让王大夫家断子绝孙,制造恐慌,让人们惶惶不可终日,每天都在恐惧中生活,最可怕的是,他要村里人都死,要不然,他设计害死王大夫的后代,竟然还不放过一个外姓人……翠花。 现在才明白过来,他在用翠花的魂魄来作祟害人,他吗的!这个人真是太阴险了,想到这里,大白天的,我都惶恐不安的。 因为这个人一点都没有露面,谁都不知道他的真实面容,神不知,鬼不觉,躲在暗处害人,让人防不胜防,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被谁害死的,太可怕了。 我暗暗祈祷,王大贵想法赶紧查出这个纽扣的人,虽然觉得就是贶二的,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可也要等到王大贵查完再说。 我在周围巡视一番,希望能再找到一些线索,可失望的是,什么都没有找到,只好回去了。 回到家里,我把自己狠狠扔在床上,想睡会,昨晚熬了一夜,困死了,一点精神头都没有 ,躺在床上,胡思乱想的睡不着。 不算今天,还有两天时间了,这个人再找不出来,村里人都得死,包括我。因为翠花是被下了诅咒的,她要是真的变成一个红衣女鬼,是非常厉害的。只有祖师爷和刘瞎子能降住她,我是无能无力的。我愁的唉声叹气的,睡不着,快急死了。 这个时候,黑天了,外面明月如昼,大地通亮,我忽然看到一个样子惊悚恐怖的红衣女鬼把脸贴在窗户上,她的脸像白纸一样白,样子骇人。 红衣女鬼! 我虽然能驱邪驱鬼,可红衣女鬼,在鬼界里可是很厉害的,特别的残暴,不好收拾。 我惊慌失措的寻找装着法器的破包,诡异的是,不见了,怎么也找不到了,真是纳闷,平日里,那个破包,就放在桌上,可桌上空空如也。 我急的快哭了,情急之下,只好拿起一根桃木棍跑出去……此时,那个红衣女鬼忽然对我狡黠一笑,狞笑着凌空而起,抓住一个小孩子就啃食……小孩子凄厉惨叫一声,毙命了,殷红的血,顺着女鬼的的嘴丫子流淌着,样子骇人。 村里人都吓得哭爹喊娘的,瑟瑟发抖,趁着她啃食小孩子的时候,人们四处逃散,可女鬼很快就吃完了小孩子,小孩子血肉皆无,只剩下一个血淋淋的骨架。 女鬼舔舔舔舔自己的嘴唇,长啸着,极快追上一个村民,抓起来啃食……那个村民撕心裂肺的凄厉惨叫着,身子剧烈抖动着,少顷,没了动静。 转眼之间的功夫,女鬼就吃了三个人。 我悲愤的想着,他吗的!真能造!乍不撑死你呢。趁着她吃人的功夫,我冲过去,狠狠一棍子削下去…… 她不甘心的扔下血淋淋的尸体,似乎怒了,回头看着我,满嘴鲜血,大张着猩红的嘴,露出锯齿獠牙,牙缝里还有没来得及嚼烂的肉屑,伸出沾满鲜血的利爪,手指甲有三四寸长,锋利无比,指缝里都是肉屑。样子惊悚恐怖,她忽然长啸一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过来……来势凶猛。 已经吓的肝胆欲裂,身子瘫软的我浑身颤抖,这个时候,我他吗别说打了,就是跑,都来不及了,我已经吓的瘫软了,没有力气了,眼看着她凶猛扑过来…… 我大叫一声,想躲过去,已经来不及了,红衣女鬼狞笑着扑过来了…… 啊啊啊……我大叫一声……身子一哆嗦,醒过来,看着窗外透过的阳光,他吗的,原来是个噩梦。 我的脸上都是汗,衣服都湿了,粘粘的贴在身上,很不舒服。 我大口大口的喘气,还处在那个噩梦中没有走出来,太可怕了!我心有余悸的想着恐怖的梦境,这要是真的,村里人必死无疑了。 怎么办?怎么办?我急的掉眼泪。 这么多年,头一次我这么害怕人,真是太可怕了!我说的是那种卑鄙无耻的小人,有句话说的好,宁可得罪十个君子,不要得罪一个小人,因为小人是见不得光的,害人于无形之中,让人防不胜防啊! 这个小小的村子里,大约三四百人,这么多年,虽然也总是因为房界,地界这点利益矛盾不断。 村长王大贵没少给人断官司,可好在没有害群之马,人们的日子还过的去,可最近,出现了这个可怕的小人,已经害死两个人了,现在还要害死一村人,太他吗狠了,是个狠人,这个贶二,要真的是他,老子也绝不放过他。 第265章 线索又断了 我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能让他丧心病狂的大开杀戒,灭门,还要害死整个村里人,这是个什么样的人?是魔鬼吗?不,比魔鬼还要可怕。 让我纳闷的是,他害王大夫一家人,可能是有仇,而且,还是深仇大恨,可他总不能跟村里的男女老少们都有仇吧,那可是三四百人啊! 我拿起毛巾,擦擦脸上的汗水,坐卧不安的,闹心死了,看看墙上挂的钟表,已经下午两点多了,王大贵还是没有消息,这老头,这么多年,办事很靠谱的,今天咋啦?会不会遇到麻烦了? 想想也是,这些事,都是警察的事情,我让一个老人去办,太危险了,万一那个人知道王大贵在调查这个纽扣,会不会…… 我心里一紧,额头又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为王大贵担心,他虽然原来是个老党员,当过兵,上过战场,可现在,他毕竟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了,就算他再厉害,可他是个正大光明,做事坦坦荡荡的君子。 而那个人,却是个躲在暗处,利用损招害人的小人,俗话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防不胜防啊! 我急的团团转,有种度日如年的感觉。隔一会,就去门口看看,明明知道外面根本就没有动静,望眼欲穿的盼望王大贵过来。可一次次的失望了,快紧张死了。 这个时候,我忽然想起师父的话,遇事,要不惊,不慌,要稳,这样,才能把事做好,千万不可乱了方寸,以免日后后悔。 我拼命的让自己冷静下来,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做。 “砰砰砰……砰砰砰……。”外面响起敲门声。 我精神一振,赶紧趿拉着鞋出去了,打开门一看,果然是王大贵,他满脸大汗的站在外面,呼呼喘气,面色凝重。 “怎么样?扣子是不是贶二叔的(贶二)? 我迫不及待的问他,期待看着他。 虽然觉得贶二是凶手,但出于礼貌性,我还是不情愿的叫他叔。 王大贵摇摇头说:“唉!查了半天,不是贶二的……。” “啊!” 我张大嘴,失望的看着他,他的话,犹如一盆凉水,把热血沸腾的我浇个透心凉,他吗的!忙了半天,忙个寂寞。很是失落惆怅,本来信心满满的想着,这个凶手终于要浮出水面了,离成功不远了,村里人也能获救了,没想到…… “小子,你倒是说话啊!” 王大贵拍拍我。 我如梦方醒的抬头,“王大爷,你是怎么调查的?” 我问他。 “这个就不重要了,以后再说,接下来怎么办?我刚才又派人去寻找虎子了,也派人去报案了,唉!都乱套了。” 王大贵愁的长叹短嘘的直跺脚。 “这就怪了,不是他,那是谁?” 我像是问自己,又像是问王大贵,自言自语的说。 王大贵咳嗽一声,看着远方说:“说实话,我一辈子不信邪,你说的这事,简直就是开玩笑,可我是村长,凡事要为村民考虑,为了大家的安全,宁可信,也不敢不信……。” 他一边说,又掏出烟盒,抽出根烟,放嘴上,拿出火机,啪,点着,狠狠抽一口烟,红着眼睛,接着说:“虎子到底在哪里呢?” 此时的我,因为计划完全打乱了,心乱如麻,也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办?现在最关键的事,已经不是找虎子了,而是怎么解决这件事,让村里人幸免于难。那可是三四百人呢,这个诅咒不破,两天后……我不敢想了。 “小子,你看这样行吗?既然如此,咱们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躲……这是最最下策了。” 他喷出一口烟雾,期待看着我。 躲?往哪躲?这么多人呢,再说,那不是你说的什么刀枪……那是诅咒,就是躲到天涯海角去,依然躲不过去的……。” 我摇摇头说。 “妈拉个巴子的!这么邪乎啊!那你说咋办?难道这事警察来了也不管用?” 他茫然不安的看着我说。 我忽然发现,王大贵老了,虽然腰板挺直,但头发花白,思维也快跟不上了。 我摇摇头,无奈的说:“我也没有招,既然这个扣子不是他的,那是谁的?” 王大贵摇摇头,掐灭烟头,扔在地上,用脚碾几下说:“不知道。” 我给他倒了一杯水,放在桌上,看着他说,“要是这样,只有两条路了……。” 哪两条路? 没等我说完,王大贵迫不及待的问道。 我看着门外说:“一条是,找到这个扣子的主人再说。第二条就是把扣子交给警察,警察能在扣子上面找出指纹,这样就能查出来这个扣子的主人了。” “嗯呐,说的不错,你小子现在成熟了,再不是以前那个生瓜蛋子了。” 他欣慰的说,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轻轻把水杯放在桌上。 “您怎么查,可千万不要打草惊蛇啊!” 我提醒他。 “放心吧,我可是当过兵,上过战场的人。” 他摆摆手出去了。 我看看表,现在已经是下午了,还有两天时间,再查不到这个人,就完了…… 此时的我,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急的团团转,刚才硬着头皮在王大贵跟前装淡定,面上淡然如水,心里却是心潮澎湃。可我不是神探,时间又那么紧迫,我能有什么办法。 要是以前,这些分分钟钟都能扶乩请神或者焚香请仙。算卦都推算出来的,可自从王大夫家接二连三的出事后,我的这些都失灵了,可以看出来,这个人有多厉害。 我急的实在是待不住了,找扣子的主人是王大贵的事情。我不能再这样下去,坐以待毙了,我要主动出击了,找人去。 既然没有在野外找到虎子,那就再去别的地方转转去,万一找到他,能有新的线索呢,我信心满满的拿了装法器的破包,还有一把防身刀,出去了。 大白天的,没什么危险,我没找人跟我去,再说,王大贵脑袋聪明着呢,他想找出这个人,肯定会想办法集合的。 这个时候,我怎么再找人跟我去寻找虎子。再说,这几天,村民们去野外,漫山遍野的找虎子,已经赖了。 我出了门,犹豫一下,决定去他们没去过的地方找找看,直奔一座大山而去…… 第266章 断魂涯 我急匆匆的来到那座大山脚下,这个大山,是我们村里人最忌讳的地方,叫“断魂涯。” 一听这个名字,就知道不吉利。 听老人讲,这个大山,已经很多年了,曾经听村里一个年纪大的教书先生说过,他曾经在古书上看过这个大山,几百年前,一个金矿冒顶,很多矿工死在那个矿里了,从那以后,这个山就开始闹鬼了,总是死人。最后,官府无奈封山了。 过了很多年,才允许人进山,但进去的人,再没有出来。 我们这个村子,被大山包围了,有很多大山。连绵起伏,有不少大山,就是村里上了岁数的老人年轻时,都没有进过,因为有的大山就是原始森林,里面虎狼毒虫出没。 我现在去的山,没人进过,就是几百年前有金矿的大山,听老人说过,这个地方有去无回,很多年前,陆续去这个大山里寻找棒槌的本地人和外村人,再没有走出来,人们都说这个大山很邪门,和坟冢村一样诡异,人进去,就没有出来过。 我现在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因为村民们找了好几天,附近的大山没少进,都没有,太诡异了。 为了让王大夫这个好人心安,我想进这个大山里找找,因为我现在施法,已经被人控制住了,不灵了,可我的感觉告诉我,这个高人,一定会把虎子藏在一个人迹罕见的地方,不让人找到他。 我知道这个大山危险,可我不忍王大夫本来就失去了儿子,够痛苦了,要是连个尸体都没有找到,他会更难过的,我疾步如飞的走着…… 此山高达万丈,怪石嶙峋,远远看去,山顶云雾缭绕,犹如仙境,根本就不像它的名字那样诡异可怕,倒是觉得这样的仙境,是个修仙的好地方。之前对于它的忌惮,忽然消失了。 我来到山脚下,累的满脸大汗,呼呼喘气,坐在树下休息,想着自己一个人单枪匹马的,来到这样一个人人畏惧的鬼地方,忽然又有点胆怯了。 看看表,已经中午11.30了,不甘心,鼓励自己,无论如何,也要进山里看看。 其实,说实话,决定进这个大山里的时候,我也想找个伴陪着,可今天王大贵要想法集合村里所有人(除了我)都去大队部,他想再次试试,找到纽扣的主人,也就是说嫌疑人。 因此,我不能再带走人了。我估计,现在村里已经乱成一团了,人心惶惶的,虽然我告诉他,要用计谋,不要打草惊蛇,可三天之内,要是找不到凶手,破不了诅咒,村里人都得死……这个消息,肯定已经传出去了。 在这个偏僻险恶的小村庄,人们除了劳作,很多老娘们最擅长的就是捕风捉影,添油加醋的传闲话,有的没的都胡说一通,尤其对那些家中和睦,日子过得不错的村民,很是嫉妒,更加各种编排,摸黑,诽谤,因此,屁大的事,都传的纷纷扬扬的。 现在,已经过去一天了,还有两天时间,我能不急嘛,树下凉风习习,很快就消汗了,我站起来,开始登山了。 这个时候才知道,村里老人说的没错,这是个原始森林,人迹罕见,根本就没有山路,我出来的时候,带着装法器的破包,(虽然施法失灵了,可带着壮胆)还有一把镰刀,用来开路,也可以用来防身。 我拿着镰刀开路,小心翼翼的走着……山路特陡,一个不小心,就容易摔下去了,我战战兢兢的走着,刚消汗的我,瞬间,额头又冒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刚走了一会,我就累的浑身无力,腿肚子打颤,一只手拿着镰刀开路,一只手紧紧拽着旁边的草木,抬头看看越来越陡峭的山顶,有点害怕,想打退堂鼓了。 这个时候,万一我要掉下去,非得摔成肉饼不可,要是在这个地方嗝屁了,可真就是暴尸野外了,到时候,不仅连个收尸的人没有,尸体还会被狼吃了,我可不想就这样挂了。 眼看着越来越陡了,我叹口气,只好放弃了,准备回去了,可上山容易,下山难,因为这个山太陡了,我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战战兢兢的,心跳加速,紧紧抓着两边的草木,唯恐失足掉下去了。终于体会到举步维艰的意思了,那个感觉,太他吗痛苦了。 想不到,信心满满的过来,却还是败给了现实。觉得自己也很幼稚,这个大山,是一个危险的地方,我竟然只身一人要闯进去找人。我虽然作法被人无形之中控制住了,但我的感觉告诉我,虎子就在这个山里,可没等上到半山腰,我就打退堂鼓了,毕竟保命要紧,我小心翼翼下山了。 刚走一半,忽然感觉身后有一双眼睛看着我,我心里一惊,他吗的!这个大山里,已经几十年没人敢进了,不可能有人,肯定是自己最近没睡好,太累了,出现幻觉了,我摇头苦笑,继续前行…… 可刚走几步,我还是感觉后面有一双眼睛在窥视着我,瞬间,我的后背生出寒意,怎么回事? 我想说服自己,这个大山,不可能有人的,可后面的眼睛,是人?还是鬼?大白天的也能回头看,我紧紧抓着树枝,慢慢回头,他吗的!哪来的人,就是自己吓唬自己而已。 这个时候,虽阳光灿烂,可山里的树木高耸入云,草木茂密,阳光都透不进来,大白天的,山里都阴沉沉的,下山本来就难,我被身后的眼睛看的直发毛,惶恐不安的,迫切想离开这个鬼地方。 不明白,为啥我不管走到哪里,都躲不掉这双眼睛,即使来到这个大山里面。这人太可怕了,总是神不知,鬼不觉的,他为啥总像个幽灵似的跟着我?却不出手害我? 我有点慌了,心快跳出来了。腿脚发软,不敢动了,我怕我摔下去,瘫坐地上,紧紧拽着草木,欲哭无泪,心里那个后悔啊!我干哈非要来这个可怕的地方。 后面响起悉悉索索的声音,我回头,忽然看到一个黑影极快消失了。 第267章 野人 我恍若梦境的呆呆看着那个黑影消失的地方,这不是幻觉,这是真的,确实有人跟着我,这段日子,我一直被人监视着,他吗的!难道又是那个人? 既然扣子不是贶二的,那贶二肯定不是凶手,那凶手到底是谁?现在线索断了,我还有这两天时间了,怎么办?整个村里人都在等着我拯救他们。 有时候,晚上睡不着,我在想,人到底是什么?我到底是谁?这是个奇怪的问题,不知道有没有人和我一样有这样奇怪的想法。这个时候,有人肯定会问,大白天的,哪来的鬼? 其实,鬼不仅晚上会出来,白天的午时也会出来的,这个时间,正好是午时。 我重新攀登上去,小心翼翼的来到那个地方,看到黑影消失的地方草木倒伏,一直延伸到很远的地方,他吗的!果真是人,我敢肯定,就是那个人,也就是说凶手。我精神一振,身上忽然又有了劲头,决定去看个究竟,顺着草木倒伏的地方,一定会找到他。 可刚走几步,我又停下来,忽然想起神农架野人的传说,心里一紧,据说,神农架野人遍身黑毛,身高一丈多高,有的和普通人一样高,长发披肩,眼睛比人大,没有尾巴,直立行走,见人就笑,样子诡异,据说很多人都看到过。 而这个大山,就是个原始森林,年头多,山里野兽精灵居多,会不会也有野人?刚才那个是不是野人,因为我看到那个一闪而逝的黑影,虽然消失的很快,可我还是看到他很高大,要真是野人,攻击性更强,他要是真的攻击我,我就嗝屁了,他比那个人更可怕。 我害怕了,不敢再过去寻找,这个时候,保命要紧。 我虽然迫切的想离开这里,可下山时,还是特别小心翼翼的走着……刚走几步,后面忽然又响起那个奇怪的声音,我吓的身子不听话的颤抖着,不由自主的回头一看,后面什么都没有,虽然是大白天的,可这诡异的气氛,把我快吓死了,又出了一身冷汗,后背都湿了,粘粘贴在身上,这要是胆小的,恐怕已经吓过去了。 我的心咚咚咚跳的厉害,快跳出来了,他吗的!终于明白,人为啥是群居动物了,你就是再厉害,可脱离了集体,单打独斗的,是很危险的。 我赶紧下山了,可我举步维艰的走了一会,忽然感觉四周总有动静,也说不上来是什么声音,总之怪怪的,听着像是从地下发出来的,气氛诡异。 这个时候,我忽然看到四周忽然阴暗下来,就像天要下雨前天气阴暗一样,明明是大白天的,怎么回事?鬼打墙?不可能,现在是白天,那是怎么回事? 最可怕的是,我他妈迷路了,因为这个大山没人来,根本就没有山路,我是按照原来踩出来的山路准备下山的,可现在,我的周围根本就没有路,而且,环境变得很陌生,我惊慌失措的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瞎窜着,急的快哭了。后悔来到这个鬼地方了,可后悔也晚了。 因为来的急,我一点吃的没带,饥肠辘辘的,刚才口渴难耐,想找个泉水的地方都没有,快渴死了,我舔着干燥的嘴唇,告诉自己,要冷静,不可乱了方寸,努力调整心态,可没用,我怕死了。 想起村里那个须发皆白的老教书先生说过的话,这个断魂崖,已经好几百年了,几百年前,有个金矿,后来,金矿冒顶,里面的人都死了,从那以后,就开始闹鬼了,进来的,就没有活着出去的。 我心里一紧,难道是众鬼作祟,可那些鬼都在金矿死的,根本出不来,而且,现在是白天,我下意识的看看表,顿时目瞪口呆,惊愕张大嘴。 我靠,不会吧,现在竟然是晚上23.10分,怎么回事?现在不是中午12点嘛,我忽然明白过来,这是那个人迷惑了我的神志,稀里糊涂的,我自己主动来到这个地方。 他到底要干哈?明明躲在暗处,可以完全控制住我,轻而易举的能害死我,可他就是不动手,而是躲在暗处,像猫玩老鼠一样,把我玩弄于鼓掌之中,我仿佛看到那个人躲在阴暗的地方,正在得意的嘲笑我。 他妈的!阴险狡诈的小人,我又惊又气,再这样下去,我就是不被他玩死,也要饿死,渴死这里了。 我不敢想象,我死在这个人迹罕见的地方,尸体会不会被虎狼吞噬,连个骨头渣子都不剩了,太惨了吧。 现在的我,就像一个困兽一样,惊慌失措的乱撞着。不管我怎么走,停下来,还是老地方。 我摸摸索索的掏出几张符咒,惊讶的发现,符咒上的咒语,诡异的不见了。 妈拉个巴子的!这个人确实厉害,这叫什么法术?能把符咒上面的咒语给驱除了。 跟了师父这么久,接触过祖师爷,刘瞎子,我从来没有听他们说过这个法术,也从未听任何人说过这样的事情。 我不敢相信的把符咒放在眼前仔细看看,虽然时下阴暗厉害,可依稀还是能看出来,的的确确是符咒上的咒语不见了,我欲哭无泪,瘫坐地上。 想了想,又从破包里依次拿出拂尘,桃木剑……念咒语……念金刚经……可都没用。作法还是无效。再这样下去,我就会死在这个鬼地方。 要是在以前,我会判断自己是不是遇到脏东西了,没有法器,可以念咒语,撒尿,点火,抽烟(我不抽烟)这些来驱赶脏东西,可现在,都没用了,我确定是他在捣鬼。 我敢肯定,他现在就躲在周围,默默窥视着我。 我惊恐万状的看着周围,气的怒目圆睁,浑身颤抖,可不敢大声骂他,怕把狼招来,我就挂了。 只能在心里骂他。 活了快到三十岁,我他吗头一次碰到这样诡异惊悚的事,被人控制住思维。 幸好我与众不同,能看到鬼,还是个天煞孤星,要不然,他会把我的魂魄摄走的,后果不堪设想。 我觉得今天自己死定了,不再徒劳挣扎了,坐下来,心里很是酸涩,泪水缓缓流出,这个时候,接下来的一幕,快把我吓死了。 第268章 有转机了 这个时候,我忽然看到了虎子,他嘴角上扬,站在一棵树下,带着笑意看着我。 “虎子,虎子还活着,我有点兴奋的过去,虎子忽然消失了。 怎么回事? “虎子……虎子……虎子……是你吗……?” 我大声呼喊他。 可回答我的,只有大山的回音。 什么情况?刚才明明看到的是虎子,怎么不见了?看来,我想的没错,那个人,果真把虎子弄到这个人迹罕见的大山里来了,太狡猾了!我心里骂道。 歇斯底里的大声呼喊他,“虎子……虎子……你听到了吗?” 我踉跄着,四处乱窜着,四周阴暗的厉害,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我喊的嗓子沙哑,浑身无力,又累又饿,瘫坐地上,很是绝望,他吗的!我觉得今天死定了!可不甘心,又开始念咒语…… 完毕,还是没用,我豁出去了,反正也这样了,我奔一个方向走去……走了很久,停下来,奶奶的!还是老地方,因为我跟前有一棵歪脖子树,走了半天,还是在这棵树下。 我欲哭无泪,怎么办?怎么办?难道只能等死了吗?我饿的前心贴后心,饥火烧肠,渴的更难受,嗓子冒烟,直咳嗽。 看着我的破包,苦笑着摇摇头,这些都是我的宝贝,这么多年,每次施法都很灵,可自从王大夫家出事后,就不好使了,我已经被他控制住了。这个人,可不是一般的厉害,我记得我是大白天来这里的,现在怎么是晚上? 我又摸索着掏出火机,啪,点着,看看表,23:10,不会吧,还是那个时间,我不敢相信的呆呆看着,他吗的!太诡异了,太可怕了,难道我穿越了吗?还是时间凝固了?我更加害怕了,身子抖个不停。 这时,我忽然看到虎子又出现了,但这次他的样子,快吓死我了,模模糊糊的,我看到他和二狗子,翠花的死态一样,眼睛像两个空洞一样,诡异看着我,大张着嘴,嘴都咧到耳根子了,好像在激愤的呐喊着什么,样子惊悚恐怖。 我的妈呀!刚才我看到的他不是活着吗?怎么变成这样了?看这个样子,他还是死了?我他吗不怕鬼,也不怕什么死人,但这样不人不鬼的,太可怕了,瞬间,我后背都是冷汗,抖若筛糠,呆呆看着,忘了跑,想跑,也来不及了,因为我整个人都瘫软了。 我知道,这又是那个人干的,卑鄙无耻的小人!我恨得咬牙切齿的,不敢再看虎子了,他就那样默默站着,诡异的看着我,这个情景,要多恐怖,有多恐怖,无法言喻,这要是胆小的看到,非得吓死不可。 这还不算最可怕的,这个时候,二狗子也出现了,样子和虎子一样,也是默默的站着看着我,死人能站着?我吓得肝胆俱裂,想喊,却喊不出来,那种极度的恐惧,我是无法形容的,只有自己体会的到,接下来,什么也不知道了。 待我醒了,惊喜的发现,我他吗还活着呢,阳光照在我的身上,暖暖的,我躺在山下一块草地上,喜极而泣,活着真好!想着刚才的情景,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我赶紧看看手腕上的表,时间是下午15.25。终于明白过来,刚才的情景,不是幻觉,而是那个人干的,我不明白,这个人千方百计的想把王家灭门,让他家断子绝孙,还要让村里人都死,让整个村子消失。 也知道我和他对立,私下里调查他,就是他的克星,可这么多次,他完全可以让我嗝屁了,但每次都不动手,却总是戏弄我,关键是,最后,还把我放在安全的地方,他到底是啥意思?我他吗都懵了。这个人,到底是谁呢? 凭着刚才的记忆来看,虎子已经不在人世了,和二狗子死的一样诡异,他的尸体就在这个山上,刚才这个人是故意这样做的,他这是在向我挑衅,继续想玩这种猫和老鼠的游戏,他到底是谁呢? 我躺在草地上,呆呆看着天上的太阳,苦苦思索着。 想了半天,我想的脑仁子疼,也没有想出来是谁,眼看夕阳西下,快黑天,只好摇摇晃晃的爬起来,往回走了。 累了半天,也被那个人玩弄半天,又累又饿,又渴,虚脱无力的我快走不了了,走路直掰道,踉踉跄跄的,深一脚,浅一脚走着……像喝多了一样。 来到家里,我一头栽在床上,真舒服啊!还是家好,我感叹,歇了片刻后,我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抓起桌上的水壶,一口气喝光,顺脖子淌水。 喝完水,又来到厨房里,拿起馒头,狼吞虎咽的吃起来,一口气造了五个馒头(平日里只吃两个馒头)想起一句话,饿了吃糠甜如蜜,深有体会啊! 吃完饭,我满意的打个响嗝,又把自己狠狠扔在床上,现在就是他吗世界末日了,老子也要睡一会,快累死了。 躺下来不大会,就睡过去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睡梦中,忽然响起急促的敲门声……咚咚咚……咚咚咚……。 “谁呀?” 睡得正香的我不耐烦的喊道。 “是我,小子快开门……。” 是王大贵兴奋的声音。 我赶紧爬起来,趿拉着鞋去开门,打开门,门外果真站着王大贵,他满脸大汗,很是兴奋的样子,看到我,迫不及待的挤进来,笑着说:“小子,有眉目了。” “找到扣子的主人了。” 他点点头说,“事情就是这么巧,今天,我找个理由,让村里的男女老少在大队部集合,可来的人寥寥无几,因为诅咒这事,村里人心惶惶的,命都快没了,哪还有心情开会,我没办法,就用大喇叭喊村里有福利,按人头发,让人们都过来开会,少来一个,没有。平日里,村民们都喜欢占便宜,这招好使,村里人都携儿带女的,搀扶老人出来了,我装模作样的开会,却仔细端详那一张张脸,还有他们的衣服扣子,(那个贫瘠年代)很多人只有一套衣服,有的最穷人家,孩子衣服或者裤子埋汰(脏了)了,当妈的让他脱下来躺在被窝里,把裤子洗了,放锅盖上烘干,明天早上再穿)可最后,还是失望了。” 第269章 凶手是他 “什么?没查到?你刚才不是说有眉目了吗……。” 我心里一沉,失望透顶的看着他。 “你别着急嘛,听我慢慢说。” 王大贵在凳子上坐直腰板,咳嗽一声,接着说:“当时,我他吗也相当失望了,不甘心,又一次端详他们,村民们被我看的都发毛了,看了半天,还是没有发现有那种衣服扣子的人……。” 说到这里,他又打住话题,抽出一根烟。 我快急死了,赶紧把桌上的火机拿起来,啪,打着火,给他点上烟。 他啪嗒啪嗒抽几口烟,喷出一口烟雾,兴奋的接着说:“村民们散了后,我老闹心了,愁的长叹短嘘的,一劲抽烟,王黑子(王大贵侄儿)关心我,自从小勇进去后,他没事就来逗我开心,帮我挑水劈柴的,他问我咋了?啥事这么上火?我只好告诉他了,原以为这小子毛愣三光的,不稳定,脑袋不灵光,也没什么主意,没想到,这小子说,谁说村里人都来了,有个人就没来。当时我一愣,村里人该来的都来了,不缺谁啊!几十年了,谁长啥样,都知道,王黑子说完这个人,我也傻了!这么多年,都快把这个人忘了……。” 他又狠狠抽一口烟。 “这人谁啊!” 我伸长脖子,迫不及待的问他。 “说出来,你恐怕也快记不住这个人了。” 他鬼卖关子说,把烟头掐灭,扔在地上。 “您快说啊,急死人了,卖什么关子?” 我催他说。 他叹口气说:“这个人,就是……酱。猴。子。” 最后三个字,他一字一顿的说。 “什么?” 我差点跳起来。 “你确定吗?” 我问他。 王大贵点点头。 “不可能。” 我不相信的摇摇头,摆摆手,示意他接着说。 王大贵忽然变脸。 怒气冲冲的说:“当时,我确实忘了这个人,因为他在村里已经变得可有可无了。黑子一提,我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一个人。我就派黑子去调查他,嘱咐他,千万千万别打草惊蛇,找个理由,把他引出来,这次,黑子没让我失望,他设法接近他,看到他衣服扣子和这个扣子一模一样,而且,衣服上确实少了一个扣子,衣服还刮坏个口子,就是他……妈拉个巴子的,当时一听我快气死了,小子,你说用不用报案?” 他义愤填膺的看着我。 之前,王大贵说过,要是知道凶手是谁,先削一顿再说,可他以前毕竟是个老党员,懂法的,知道这个时候,不能随便动手。 可这个时候,我他吗懵圈了,还没回过神来,王大贵嘴里的酱猴子,是村里的老光棍,他是村里唯一一个光棍。 那个年月,农村都结婚早,十七八岁有的就结婚了,因为没到法定年纪,登不了记,很多人都是只办了酒席,就算上结婚了。 而这个酱猴子,是个外地人,据说家乡闹饥荒,实在是混不下去了。就来投奔坟冢村的一个远房亲戚,虽然坟冢村也是个偏僻险恶,很穷苦的小村庄,但至少他饿不死, 在亲戚,还有好说话的王大贵帮助下,开荒种地。 他临时住在村口一个废弃的荒宅里,那是个摇摇欲坠的房子,离村不远,好在他不懒,除了开荒种地,就是帮人放羊,放牛赚点钱。 几年后,省吃俭用的积攒一点钱,正好王大夫邻居卖房,房价不高,酱猴子买下了。 因为他长的尖嘴猴腮的,像个猴子似的,也不知道是哪个村民,背后给他起了猴子这个绰号,慢慢就被人传开了。 这个人不善言辞,特别老实,看到人,就低眉顺眼的,走路弓着腰,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他很喜欢小孩子,只有看到小孩子才会笑。 这样的人怎会是凶手? 我摇摇头说:“先不要报案,咱们不能凭着一个扣子,就认准他是凶手,再好好想想,接下来,找人监视他……。” 没等我说完,王大贵又急了,“你不说只有三天时间了吗?这都火烧眉毛了,村民们性命堪忧,还等啥呢?抓着他,交给警察,让警察审案子呗,警察报案有经验,咱们还省的麻烦了。话说,老子还真没看出来,他是凶手?” 王大贵振振有词的说。 我舔舔嘴唇,沉思片刻说:“咱们今晚就查查他,要真是他,他那么贼,指定已经觉察到了,今晚肯定有动机。” 我有信心的说。 王大贵犹豫再三,跺跺脚说:“嗯呐,就听你的了,你说怎么办?” 我附耳过去,窃窃私语一番,王大贵一边听,一边点头。 晚上,万物俱静,今晚有月亮,亮如白昼,在王大贵安排下,王黑子和一个村民躲在暗处,远远的站在一棵树上,监视着酱猴子家一举一动。 为了不发出声音,两个人赤脚,拿着鞋,蹑手蹑脚,屏气凝息,紧张的的看着远处酱猴子的家,可他们俩站在树上,一连等了好几了小时,快半夜了,也没有动静,快挺不住了,为了不发出来动静。王黑子有尿都憋着,耐心的等待着。 除了村里偶尔传来一声狗叫声,月夜里死静。酱猴子家一点动静都没有。 又等了一会。已经后半夜了,那个村民实在是挺不住了,小声发牢骚:“靠!这他吗得等到啥时候?天亮吗?老子可赖了,大晚上的,放着热乎乎的被窝不待,跑这受罪来了,有病吧……。” 一边说,一边要下树。 王黑子怒了,小声说:“你他吗叭叭啥!我叔给你安排这个光荣的任务,那是瞧得起你,还不乐意了,不乐意,你倒是滚犊子啊,看明天我叔啥收拾你这个瘪犊子玩意……。” 他骂骂咧咧的,要不是站在树上离的远,他就削他了。 那个村民似乎怕了,不吭声了,紧紧抱着树干,伸长脖子看着酱猴子家,可他家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 又等了一会,寂静的夜里,忽然响起哗哗哗的声音……王黑子撒尿了…… 他吗的!狗仗人势的窝囊废,那个村民厌恶的看着对面树上的王黑子,心里恨恨的骂道。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这个时候,忽然响起夜猫子诡异惊悚的笑声,在这个寂静月夜里,让人毛骨悚然,把两个人吓了一跳。 “害死的夜猫子,吓了老子一大跳。” 王黑子压低声音骂道。 第270章 秘籍 “等了这么久,一点动静都没有,咱们回去吧。” 那个村民困的难受,对旁边树上的王黑子说。 这个时候,王黑子也赖了,不想再等下去了,叹口气说,“再等,都他吗天亮了,回去吧。” 那个村民一听,很是兴奋,迫不及待的哧溜哧溜就下树了。 王黑子刚要下树,忽然看到酱猴子院子里现一人,那个人弯腰驼背的,因为离得远,看不到他的样子,但王黑子一看就不是酱猴子,一惊。 这个酱猴子,是个外地人,是个老光棍,他除了村里这个远房亲戚,再没有亲人了,怎么家里出来一个这样的人?难道是鬼,他打个寒颤。 他对已经下树的那个村民说,“小二,你快上来。” “嘎哈啊!一惊一乍的,大晚上的,心脏病都被你吓犯了。” 可不敢不听,只好爬上去了,爬到树上一看,惊呆了。 只见院子里,在月光下,那个人跪在地上拜月……做一些奇奇怪怪的动作,样子诡异惊悚,两个人胆颤惊心的看着,这个人到底是谁?那个样子,一看就不是村里人,不是村里人,会是谁? 二人立刻来了精神头,耐着性子默默看着,大气不敢喘。 过了会,那个人站起来,二人看出来他是个罗锅,走路缓慢,蹒跚离去,进屋里去了,屋里一直都没有亮灯。 这是怎么回事?一直都孤身一人的酱猴子,家里怎会还有其它人?那个人怪怪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诡异。 二人又紧张的等了一会,眼看着天快亮了,回去了,急急向王大贵报告。 王大贵一怔,觉的这里肯定有事,急急来找我了。 我昨晚也是一夜未眠,黎明之时刚睡过去,大早上的,天刚亮,我睡的正香,做梦娶媳妇呢,梦到我如愿娶了绣花,正美着呢,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了。 我被搅了好梦,有点不悦的问道:“谁呀?” 塔拉着拖鞋出去,看到王大贵站在门口,他兴奋的说:“小子,这下可有门了。” 可我面对他兴奋的样子,依然是一副没有睡醒,波澜不惊的样子,因为他上次也是这么激动,结果…… 我给他倒了一杯水,问他发现什么了? 王大贵接过来,没有喝水,急急告诉我经过。 “什么?他家还有别人?” 我不敢相信的问道。 王大贵点点头,他兴奋的满脸通红,端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口,放在桌上,清清嗓子,看着我说:“小子,你看这个人会是谁呢?” “他们俩看清楚了吗?那么远,真的确定不是咱们村里人,是不是他家亲戚?” 我也忽然变得很是兴奋,来了兴趣。 “这个我没来得及问,当时太激动了,就赶紧过来告诉你。” 王大贵看着门外说。 “有戏……。” 我激动的一拍大腿。 “那接下来怎么办?” 王大贵激动的问我。 我看着墙上挂的钟表,心里一紧,今天最后一天时间了,天黑后,抓不住这个人,整个村里人真的有难了,红衣女鬼今晚就会出来了,怎么办? 我沉思片刻,对王大贵说,“你法子多,赶紧想个办法,去酱猴子家里,把那个人找出来,至于用什么办法,你看着办,时间紧迫,要快。” 王大贵答应着,急急离去了。 我赶紧洗洗脸,让自己赶紧精神起来,他吗的!快火上房了,我刚才还睡得着。万一王大贵失败了,找不出来那个人是谁?今晚就出大事了。 我现在必须赶紧想法子控制一下,决不能让村里人都死了……村子消失了。 我又一次扶乩请神,再次失败了,他吗的!看来,这个人,是跟我死磕到底了,我又焚香请神,再次失败了,就好像所有跟着我的仙家,都离开了我一样,我忽然变成一个啥也不是的孤家寡人,茫然,无助,绝望,愤怒,一起涌上心头。 我不能让他得逞,我要想办法,我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忽然想起师父临终前说过的话,遇到难事,去后院,那里有个厢房,要不是这件事,我都快把这件事忘了。 我赶紧过去,那个屋子破旧不堪,门口荒草丛生,屋檐下都是蜘蛛网,门上挂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锁头。我打开进去,一股发霉的味道直呛鼻子。 我期待的捂着鼻子进去,可看到屋里都是一些落满灰尘,破旧不堪的坛坛罐罐,还有草绳子,锄头,铁锨,鸡窝,粪筐……总之,就是一个放杂物的屋子。 我环视一番,很是失望,叹口气,要出去了,刚走到门口,要关门的时候,我忽然看到角落里有一口大缸,停下来。 端详一番,过去一看,大缸被一个木板盖着,木板上盖着一块红布,红布上落了厚厚一层灰尘,盖的结结实实的,用一个绳子把红布绑着。 好奇心作祟,我迫不及待的 打开一看,缸里有一些不用的杂物,我再次失望了,苦笑着摇摇头,这么一个破缸,从外面看,不知道拘几次了,里面也都是杂物,可外面却包裹的很像样,不知道的,还以为里面装着什么宝贝呢。 我刚要把盖子盖上,拿起盖子的瞬间,我忽然停住了,发现里面有一个破铁锅,里面有个布包,我把盖子放下,拿起那个布包,打开一看,又惊又喜,激动的浑身颤栗着。 里面有一本已经发黄,破旧不堪的书,头和尾都没了,只剩下中间的内容,上面都是一些奇形怪状的的图案,我看不懂 ,但是敢肯定,这就是师父说的,遇到难事,就去那个厢房里,他在提示我找到这本书。 看这本书那些奇怪的图案,我觉得这应是一本法术的书,可我一点也看不懂,但还是如获珍宝的拿起来,弹掉灰尘,急急回到屋里,关上门,开始研究那些图案。 翻到十二页的时候,我翻到一些咒语,这些咒语难不住我,我能念出来,我一遍遍念着这些咒语。 过了会,我感觉自己有点恍恍惚惚的,忽然感觉体内 被摄入一股力量,瞬间,自信满满,这种神奇的力量,让最近这段日子心神俱惫,犹如一只无头苍蝇乱转的我,忽然有了眉目。 第271章 这个人是谁 我欣喜若狂的手舞足蹈的,跑到师父遗像前,扑通一声跪下来,咚咚咚磕头……感谢他在我绝望之时,冥冥之中给指引明路。我再次扶乩请神,没想到,成功了。 算出来这个人就在东南方向,我激动的跑出去,一路小跑,来到了那个方向,顿时惊呆了。 那个老光棍酱猴子家,正是这个方向。 我知道,这个时候,王大贵正在紧密锣鼓的设计查找酱猴子家那个神秘的人,现在我敢肯定,酱猴子就是凶手,而那个神秘的人,就是他背后的高人,这个人一直躲在暗处,为他出谋划策,利用法术害人。 我迫切的想知道,这个酱猴子为啥要害人?而且,还要丧尽天良的害死整个村里人,这背后到底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故事。 而这个高人,这么厉害,酱猴子一个老光棍,又是怎么认识一他的,他吗的!我忽然觉得他很庆幸,要不害人,他跟这个高人好好学习巫术,将来,也会娶个老婆好好过日子的。 到底是因为什么,促使他这样变得丧心病狂的要害死整个村里人,我特别想知道这个答案。 可在着急,也不能打草惊蛇,我不能把王大贵的计划破坏了,只好耐着性子回家等了。 可回到家里,我是坐卧不安,极度的兴奋,让我安静不下来,盼望着王大贵赶紧把那个人翻出来。 煎熬的一直等了好久,王大贵也没有消息,我快急死了,一次次去门口观望。 一直等到上午快十点了,我实在是等不下去了,刚要出去看看,王黑子忽然跑过来,我赶紧迎上去,“黑子,是王大爷让你来的吧?有啥消息吗?” 我兴奋的问道。 可黑子蔫了吧唧的摇摇头,叹口气说,“他吗的!昨晚我和小二守了大半个晚上,好不容易抓住一点线索,看到他家还有一个人。我叔王大贵利用调虎离山计,设计把酱猴子找出去,我和小二跳墙进去,把他家都翻遍了,那来的人?他家破碗架子里,只有一个没洗刷的饭碗和一双筷子,看样子,他刚吃完饭,要是家里还有人,怎么就只有一个饭碗和一双筷子?真是纳闷了。” 刚才像打完鸡血,很是亢奋的我,听完,顿时像霜打的茄子,蔫了。他吗的!刚刚发现一点眉目,有希望了,又断了。 我问他,昨晚没有看错,真的看到他家还有另外一个人? 黑子听我这么说,急的直发誓,“当然是真的了,千真万确的事情,谁骗人,谁是小狗。” 他为了证明自己,急的脸通红。 “那个人什么样子?” 我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尽量说话平和一些。 “那个人是个罗锅,因为离得远,我们俩在树上,只能看到这些,他背对着我们,看不到他的样子,就是面对我们,虽然有月亮,可因为离得远,也看不到样子,只知道他是个罗锅,走路很慢很慢的,给我的感觉,他应该是个老人,可又不像是个老人,因为他走路的时候,像个老人。可拜月的时候,做的那些动作诡异,看着吓人,当时的情景,差点没把我吓尿了。” 黑子精神恍惚,似乎还沉浸子在昨晚的回忆中。 拜月,老人,我反复念叨着。 “他当时进的那哪个屋?” 我又问他。 他一愣,想了想说,“这个还真没看清,因为离得远,只知道他进屋了,奇怪的是,屋里一直没有亮灯,你说他会不会是…… 他使劲咽口口水:“是鬼。” 我没有回答,陷入深思中。 少顷,我跟他来到王大贵家,王大贵正背着手,一脸的愁云苦雾,看到我,迎上来,“小子,黑子都跟你说了吧。” 我点点头。 他叹口气说:“这他吗白白忙乎半天,好不容易把酱猴子逗出来,黑子他们去他家翻个遍,就差掏耗子洞了,根本就没人,难道昨晚他们看到的是那玩意(脏东西)纳闷看着我。 我回头,问后面的黑子,“昨晚有月亮,那个人,有没有影子?” 这个时候,我他么都懵了。 黑子低头想了想说,“好像有影子,又好像没有……。” 没等他说完,王大贵急了,你小子一天天稀里糊涂的,这点事都他吗办不好,到底是有影子,还是没有影子?” 他忽然怒了,咆哮着问黑子。 此时的黑子,吓得战战兢兢的,不敢看王大贵了,小声说:“那么远,又是大晚上的,我哪能看那么仔细,您要是不信我,可以去问小二。” 他把自己撇出去了。 “完犊子玩意!这点事都办不好。” 王大贵叹口气,又拿出烟盒,抽出来一根烟,黑子赶紧拿出火柴,嗤啦一声,划着,给他点着。 王大贵脸色缓和一些,抽一口烟,吐出一个烟圈,他盯着那个眼圈,咳嗽一声,看着我说,“小子,你说说看,这个人到底是谁?依我看,别这么磨磨唧唧的了,干脆把酱猴子叫到大队部问问他,我还不信了,他不说。” 他又恢复了几年前那个火爆性子,做事利落的人。 我摇摇头说,“咱们没有证据,凭啥审问他?这都是以前你给我们上的法治课,您忘了吗?” 他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瞪着眼珠子说,“那咋办?现在还有半天时间了,你不说三天后,找不出这个人,村里人都会……说实话,这样的话谁能信,这不是扯淡吗,可这件事,既然涉及到整个村里人,我不敢不信……。” 我没有说话,想了想,觉得这么大动静,已经打草惊蛇了,那个高人肯定跑了,让他继续派人监视酱猴子,要是他是凶手,今天他肯定会有动静的,我可以做法了,让他不要担心,今晚有可能会和他决一死战。 我恨恨的说。 王大贵一惊,“这么严重,用不用我们大家伙帮忙。” 我摇摇头说:“到时候,你们都不要出来,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出来,千万记住了。” 王大贵有点不安的点点头,犹豫一下说:“既然村里所有人都这么说,那酱猴子……。” 我一愣,看着门口说,“这些年,他不是一直不去村里开会嘛,因为他是个外村人,这次也不例外,他不会去的,既然高人不见了,酱猴子现在肯定也是惊弓之鸟了,任由他去吧。” 第272章 嚼骨头 王大贵回去后,集合村民们,告诉他们,今晚不要出来,门窗关好,准备好家把什防身(其实,这都没用的)。 我让村民们拿出一些草灰,我在村外画个圈圈,又告诉王大贵,派人把村里的两只黑狗杀了,接了一些黑狗血,喷在村外圈子外面,焚烧一些艾草。我用朱砂笔画了很多符咒,分给每家每户,贴在门上。 所有人目睹此景,都吓得脸色苍白,有人身子微微颤栗着。 “我靠!这是嘎哈?” “难道真的有红衣女鬼?” “不会吧,我看就是扯淡,吓唬人呢。” “我看也是,舞舞璇璇,故弄玄虚的,结果……凶手到现在也没抓着。” “谁说不是呢,我觉得啥事也没有,凶手是可怕,可他只害王大夫家,跟咱们啥关系?” “你们别瞎毕毕了,就信梁子的没错。” “嗯哪呗,我觉得梁子既然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 “对的,对的,咱们听他的没错。” 村民们议论纷纷的,村子人心惶惶的。 我回到家里,做好一切准备,那个诅咒要是被破了,今晚红衣女鬼肯定会出来害人的。 我虽然做了这些准备,可心里还是惴惴不安的,为村民们担心,好在我法术又恢复了,我充满了信心,相信那句话,邪不压正,一定会战败那个人的。 我刚想做点饭吃,王大贵找上门来,一进门,就大着嗓门说:“小子,我才想起来,既然那个扣子是酱猴子的,那就是嫌疑人,咱们是不是应该报案,让警察把他抓起来。” 我一愣,摇摇摇说:“王大爷,这都啥时候了,整个村里人保命要紧!过了今晚再说吧。” 王大贵挠挠头说:“那好吧,你可注意安全啊!需要我们,赶紧说,自己可别硬抗着。” 我点点头,让他放心,他离开这里。 我吃完饭,开始作法,算出来,这个酱猴子背后的人,竟然是个暮年老人,不是本村人,和酱猴子一样,是个外地人,很是纳闷。 从卦象上来看,这个人和村里人根本就不认识,他已经在酱猴子家住了半年多了,足不出户,除了酱猴子,从来没有人见过他,太可怕了!村里藏着一个这样的人,在暗处害人,村民们包括我,一点也不知道。 这回,我一定要把他揪出来。为二狗子,翠花和虎子报仇,我恨得咬牙切齿的。 我又焚香请神,跪在地上磕头,求大仙们出马,赶紧抓住这个高人。酱猴子不着急,随时随地收拾他。 我看时间还早,躺在炕上打算睡会。可心乱如麻,胡思乱想的睡不着,一直到傍晚时分,我爬起来,又检查一下我的法器。 我的门口,没有像村民们门口一样,撒了黑狗血,草灰,门上也没有贴符咒,因为虽然他是个巫术很高的高人,可邪不压正,我相信自己的实力,我像打大了鸡血一样亢奋,浑身充满了力量。 可随着夜幕降临,黑天了。我又变得有点紧张了,站在院子里,屏气凝息的听着村里的动静。一直没有动静,村里静悄悄的,偶尔传来一声狗叫,这种等待,很是煎熬。 我敢肯定,我们已经打草惊蛇了,今晚,酱猴子和那个高人肯定会有行动的。 我一直等到半夜,也没有动静,村里的灯都亮着,可以看出来,村民们和我一样,也是惊恐不安的,感觉时间很是煎熬。 我耐着性子等着,侥幸的想着,要是能幸运的过了今晚,女鬼不会出来,那就等于村民们躲过了一劫,也就是说,我的作法,没有被破坏,诅咒破了。 只要过了今晚,我就啥也不怕了,可以和那个高人一决高低,拼个你死我活了,不知为何,我心情很是复杂,我忽然迫切的想看看这个高人到底是啥样,特别想了解他。 可一直等到后半夜,我看看手腕上的表,已经后半夜三点了,快亮天了。 我松口气,再熬一会,就亮天了,村民们就没事了。 看来,我上次做法破诅咒成功了,没有被破坏,我忽然有点小小的兴奋,熬了快一夜了,又累又困,打算上炕上躺会。 没想到,不知不觉睡的过去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啊……”睡梦中,我忽然听到一声凄厉瘆人的哀嚎,接下来,没了动静。 我被惊醒了,不好!我一个鲤鱼打挺起来,拿起法器跑出去了。 今晚有月亮,此时,外面亮如白昼,我跑出来,这个时候,村里的狗都叫了起来,接着响起哭声,人声鼎沸,我看到了火把,跑过去一看,大惊失色。 村里那个磨盘前,在青白的月光下,一个凶残无比的红衣女鬼咆哮着,狠狠的把利爪伸进那个人的胸腹中,正抱着他啃食着……那个人还没有死,凄厉哀嚎着,场面极其惨烈,让人不忍直视。 不远处,站着拿着砍刀,斧子,火把的王大贵和王黑子,在昏暗的火光下,脸白如纸,这样惊骇的情景,就是上过战场,天不怕,地不怕的王大贵都震撼住了,二人吓得瑟瑟发抖,王黑子吓得躲在王大贵后面,呜呜呜哭起来。 “快跑,你们傻了吗?我的话一出口,吓得近乎疯癫的王黑子,如梦方醒的,赶紧拉起快吓傻的王大贵,踉跄着跑了…… “啊啊啊……。” 那个已经变成血人的村民还活着,女鬼就把他吃了。 我知道,刚才之所以女鬼没有伤害王大贵和黑子,那是因为,她对着食物大快朵颐,要不然,他们也会是这个结果,这王大贵咋改不了倔强,什么都不怕的性子,还把黑子也叫出来了,太危险了。 寂静的夜里,我听到女鬼嚼骨头渣子咯嘣咯嘣恐怖的声音,夹杂着村里人呜呜呜,嘤嘤嘤的哭声,可想而知,此时,人们有多么的恐惧,整个村子被恐惧笼罩着。 我他吗也快吓死了,瞬间,冷汗淋淋,腿脚发软,心快跳出来了,忘了跑,呆呆看着那个女鬼把那个人吃了,只剩下一个血淋淋的骨架。 第273章 斗鬼 刚才就是我想救他,也来不及了,因为那个时候的女鬼特别护食,这个时候,要是激怒了她,后果不堪设想,而她吃了这个人,她就会离开,不会轻易再伤人,除非她能撑,还能吃人,已经吓傻的我,呆呆看着。 此时,那个女鬼转过身来,舔舔嘴角的鲜血,忽然长啸一声,向我扑过来…… 他吗的!他不是刚撑饱了嘛,这个时候,我才回过神来,忽然想起来,我他妈吗刚才出来的急,忘了带法器了,这个毛愣三光的毛病,还是没有改,我吓得撒腿就跑…… 可那女鬼像长了飞毛腿一样,追的极快,我知道,这个时候要是被她追上,我就挂了,她可是鬼,而且还是个厉鬼,拼命跑着……不大会,就累的气喘如牛,衣服都湿透了。 村里家家户户都亮着灯,人声鼎沸,时而响起一声啊的惊叫声,还有凄厉瘆人,撕心裂肺的哭声,硬是刚才被女鬼吃了的那个村民的家人,他的家人看到他死的这么惨烈,指不定怎么难过呢。 我知道,这个时候的人们,虽然吓得要死,肯定有胆大的趴在门缝往外看呢,刚才的惊叫声,肯定是有人为我担心,捏一把汗呢。 我忽然发现方向不对,我不能往村里跑,那样有可能会再次伤到村民,怎么办?眼看着她越来越近,我为了不让村民子们受伤害,转身往村外跑…… 一边跑,一边想着怎么摆脱她,因为我没带法器,只能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过了会,她已经离我越来越近了,我吓得肝胆欲裂,快吓死了,情急之下,才想起念咒语:“五星镇彩,千神万圣,护我真灵,巨天猛兽,制伏五兵,五天魔鬼,亡身灭形,所在之处万神奉迎,急急如急令。” 我刚念完,女鬼忽然慌了,停下来。 趁着这功夫,我跑了……这才发现,我跑到自己家门口了,再跑,就是野外了,(我的房子在村外)。 我刚松口气,踉跄着打开门,万万没有想到,忽然感觉后面阴风阵阵,随着一股阴冷刺骨的阴风,女鬼出现在眼前。 我靠,她竟然追来了,刚才她那个样子,我以为她不敢追来了,没想到……乍的?你他吗是没吃饱啊!还想吃人,咋不撑死你呢。” 我一边骂着,冲她吐口吐沫,极快关上门,跑进去…… 那个女鬼进不来,在外面咆哮着,声音让人毛骨悚然。 我长长出口气,瘫坐地上,忽然感觉嗓子一痒,吐出来一口鲜血,他吗的!给老子累出血了,我恨得咬牙切齿的。 我知道,这个女鬼已经完全被那个高人控制住了,以前,他要想害我,轻而易举的事情,可他都没有下手,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可因为这回扣子的事情,他彻底怒了,看出来,这次要弄死我的节奏。 女鬼进不来了,我爬起来,要去屋里拿法器,有了法器,就好说了。 没想到,我刚起来,忽然感觉气氛诡异,回头一看,女鬼狞笑着站在我的身后,我的妈呀!惊吓过度的我,忘了鬼是飘的,一个破院墙,根本就不是事,她轻而易举的就进来了。 我吓的赶紧进屋里,关上门,把已经挤进来半拉身子的女鬼挤住了,他吗的!挤死你,我解恨的想着,她忽然不见了。 其实,我也知道,她不会被门挤到的,因为鬼就是一个形体,魂气。 我急急来到桌前,刚拿起那个装法器的布包,忽然,那个女鬼进来了,只见她脸色惨白,喷在脸上的血和惨白的脸混合在一起,大张着嘴,牙缝里都是肉屑,顺嘴流血,手指甲有三四寸长,已经被血染红了,指缝里都是肉屑,身上血迹斑斑,样子惊悚恐怖。 我他吗见过很多女鬼,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可怕的女鬼,她身上的红衣,在昏暗的灯光下,看着让人毛骨悚然。 我知道,这个女鬼,已经被高人控制了,女鬼现在就是一个被诅咒的傀儡,她本来就是一个红衣厉鬼,又下了诅咒,可想而知,有多厉害,本来在鬼界,厉鬼最可怕了,不好降服,这个女鬼有被下了诅咒,更难降伏了。 这个时候,见过无数鬼的我,也快吓尿了,关键是鬼和人一样,有好有坏,有的虽然样子吓人,可不吃人,不害人,有的样子不吓人,却吃人害人。而这个女鬼,长的不好看,吓人不说,还他妈的吃人,谁不害怕。 此时,她一直站在六七米以外的地方看着我,一动不动的,后面就是门口,我想跑,都跑不了。 此时的我,也一动不动了,心咚咚咚跳的厉害,我后面有窗户,可我怕没等我道到窗户跟前,她就过来了,因为她是飘的,比我动作快多了。 我浑身哆嗦着,用颤抖着的手,紧紧拿着那个破包,大脑快速转着,刚要拿出桃木剑 对付她,她忽然不见了。 我靠!跑哪去了?我感觉她没有走,还在这个屋子里,因为此时屋里阴冷刺骨,我打个寒颤,四处巡视一番,没有,但我的直觉不会骗我,她没走,就在这个屋子里呢。 我大气不敢喘,我怕她从后面袭击我,因为刚才我看出来,她是从后面袭击那个村民的,让人猝不及防。 我紧张的把屋里都巡视一遍,没有,纳闷了,她怎么放过我了?难道这个高人又开始跟我玩猫和老鼠的游戏了,可这个游戏太不好玩,快把老子吓死了。 我吓得腿脚发软,快站不住了,刚才是为了活命硬挺着,我把自己狠狠扔在床上,我要歇口气再说。 刚躺下,啪,忽然有凉凉的东西掉在我的脸上,腥腥的,什么味?我用手去擦脸,手上都是殷红的血,我吓得爬起来,抬头一看,他吗的,女鬼倒吊着身子,头朝下,诡异的看着我。 我连连作呕,气的浑身颤抖,他吗的!玩我,我快速拿起桃木剑砍去……女鬼忽然不见了。 我怕她没走,仔仔细细寻找着,这次确定,她确实 走了,瘫坐地上。 片刻后,我忽然想起什么,既然女鬼放弃我了,她不会……我赶紧冲出去,这次没忘了拿那个装法器的破布包,我心急如焚的来到村子里。 远远就听到凄厉瘆人的哭声,定是那个被女鬼吃了的家人在哭,我心里很是难过,眼睛湿润了。 此时,我看到了骇人的一幕,磨盘前,站着一个血淋淋的骨架,在惨白的月光下,样子要多恐怖,有多恐怖,这就是刚才被女鬼吃掉的那个人。 第274章 跑了 地上一滩血,还有一些血淋淋的碎骨,指甲,头发,情景骇人。 我胃里翻江倒海的,跑到一棵树下吐起来,快把苦胆吐出来了,眼泪鼻涕满脸,吐完了,我把尸骨放倒了,我知道这是那个人故意这么做的,气的浑身颤抖。 这个时候,天有点蒙蒙亮了,我知道女鬼不会出来了。村民们一个个吓的瑟瑟发抖,脸色难看,趴在门缝往外看,我大声呼喊:“都出来吧没事……。” 村民们鱼贯而出,看到这一幕,都更害怕了,我的儿啊……呜呜呜……你死的好惨啊……呜呜呜……。” 村里的豆腐倌小二的老娘孙婆子凄厉的哀嚎着,趴在尸骨上嚎嚎大哭起来,泪如雨下。 所有人包括我,都唏嘘不已,潸然泪下。 王大贵眼睛红红的看着。 “我靠!这太残忍了!” “嗯哪呗,昨晚我快吓死了,差点吓尿了。” “我一夜不敢睡,后半夜有点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就听到吓人的声音,起来,就看到……唉!小二死的太惨了!” “怎么回事?凶手不是只害王大夫家嘛!怎么有出来女鬼祸害咱们了?” “太恐怖了,昨晚老子吓的想拉粑粑,都不敢出去了。” “我也是,快吓死了,说实话,也不怕你们笑话,我他妈昨晚吓尿了,没感觉了。” “甭管怎样,咱们还活着呢,我可不想死。” 有人带着哭腔说。 “今晚女鬼还会不会再来?” “这个谁知道啊!只能问梁子了。” “问他?他都自身难保了,平日里,他看事这么厉害!真到了关键时刻,女鬼都吃人了,他在哪里,现在才出来,我呸!” 人们议论纷纷,人心惶惶的,都惊恐万状的看着血淋淋的尸骨,有两个老娘们抹着眼泪,好言好语的抚慰小二的老娘孙婆子。 孙婆子鼻涕老长,都快淌到嘴边了,哭的撕心裂肺,死去活来的,恶言恶语的咒骂凶手,女鬼,他甚至咒骂女鬼翠花的家人。 也难怪,她老伴死的早,她就这一个儿子,前几年,日子不好过,刚开了豆腐坊,做豆腐,卖豆腐,日子刚好起来,都定亲了,可他…… 此时,躲在人群里的王黑子,看到小二死的很惨,他比所有人都害怕,吓的脸色惨白,身子颤抖,之前小二还和他一起监视着酱猴子,没想到,才仅仅两天,他就死了,竟然活活被女鬼吃了,血乎连的,太惨了!他觉得肯定是因为小二去监视酱猴子,招惹他了,才被女鬼吃了,既然是这样,那天晚上他也去了,还说了一些话,接下来,自己会不会也和小二一样…… 他越想越怕,吓的腿脚发软,快站不住了,抖如筛糠,额头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都是冷汗。 王大贵过来,轻轻拍拍我,小声问我怎么回事?我不是可以作法了吗?怎么还是有人被女鬼吃了?他的目光带着疑惑,责备,悲伤,愤怒……眼神复杂。 我叹口气,沮丧的说:“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昨晚等到后半夜,迷迷糊糊睡着了,就……。” “我真服了你了,这么大事,你睡得着吗?心太大了!这是人命关天的事情啊!小二多好的孩子,年纪轻轻的就……。” 他忽然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此刻的我,别提多难受了,我不知道,如果我不睡觉,早点发现女鬼,小二会不会逃过一劫?我看到的时候,他已经被女鬼啃食了……救都救不了。 那个时候,要是激怒了女鬼,她会暴怒,指不定村里人怎么遭殃呢。小二死了,我也难受,可人都没了……接下来,只能想办法。 怎么除掉女鬼?我纳闷的是,我在村外撒了黑狗血,又用草灰画了一个圈子,按照惯例,女鬼是进不去的,也不敢进去,这样的情况下,鬼都不敢靠近的,我以为这是万无一失的,做梦都没想到,女鬼不仅进来了,而且,还吃人了,太可怕了。 这个高人果真不是一般人,最可怕的是,明明发现他了,就是找不到他,村里就这点地方,他会躲在哪里呢?卦象上根本就看不到他在哪里,只一个,他在西南方向,就是酱猴子家。 可酱猴子家被人都翻遍了,除了他家里,根本就没有人,而且,只有一副碗筷,他不吃饭吗?太诡异了。难道他不是人,是鬼?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诡计多端,害人于无形之中,怎会是鬼?鬼没有人厉害的,我说的是有些坏人。 我看着孙婆子悲痛欲绝的样子,心如刀割,紧紧握着拳头,暗暗发誓,一定要把高人找出来,破了诅咒,这样,女鬼自然就除掉了。 过了会,在王大贵张罗下,村民们帮忙把小二埋葬了。 王大贵红着眼睛,问我接下来怎么办?决不能再让女鬼吃人了,我点点头,指着西南方向说:“豁出去了,什么他吗证据不证据的,咱们现在就去酱猴子家,(平日里我恭敬的叫他酱叔)王大贵一愣,继而跺着脚说,“走,去收拾这个王八犊子!” 他让旁边的黑子跟着去,没想到,黑子变了脸,脸色难看,犹豫不决的看着那个方向,忽然捂着肚子说,“叔,我要拉屎。” “他吗的!老驴上套,屎尿多,滚犊子,快点的。” 王黑子撒腿就跑…… “什么玩意啊!拉个屎,还回家拉?肥水不流外人。” 王大贵苦笑着摇摇头,只好带着两个村民和我气昂昂的来到酱猴子家一看,都傻了。 他家是铁将军把门,锁着门,没人,跑了? 王大贵气的怒目圆睁,狠狠踹门,骂骂咧咧的冲里面喊着:“酱猴子……你给我滚出来……再不出来……我们砸门了啊……。”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几个村民也都气急败坏的踹门…… 我等不及了了,直接跳墙进去了(篱笆墙)那两个村民这才反应过来,紧跟着跳墙进去。 院子里杂草丛生,到处都是垃圾,粪便,发出难闻的味道,蚊虫横飞,菜地里的草,比菜还高,长势不好,屋里们紧闭。 有个村民狠狠用拳头砸门……咚咚咚……咚咚咚…… “酱猴子……滚出来。” 可里面静悄悄的,一点动静都没有。 第275章 新发现 “这犊子玩意不会跑了吧。” “往哪里跑,跑了和尚,跑不了庙。” “他不会跑到山里去吧。” “有可能。” “那可就完了,山里地方那么大,老鼻子山洞了,怎么找?” 两个村民看着屋门说。 这个时候,砰的一声,我们回头一看,王大贵跳进来了。 “王大爷,你咋跳进来了,多危险?” 我吓得不满的嗔怪他。 “就是,您都老胳膊老腿的了,还敢跳墙进去。” 两个村民也担心的看着他。 王大贵不服气的说:“我可没老,想当年……又说起他年轻时光荣的历史了……看着屋门说:“怎么样?不会真的跑了吧。” 我们几个人不约而同的点点头。 “瘪犊子玩意!这肯定是心有鬼了,露馅了,脚底抹油……溜了。看来,你说的对劲?” 王大贵赞许的看着我。 那两个村民也一脸崇拜的看着我。 “接下来怎么办?” 一个村民问道。 “小子,你说。” 王大贵期待看着我。 这小老头,真是年纪大了,现在自己不拿主意了,相信我了,我很激动,清清嗓子道:“咱们多带点人去断魂涯?” 什么?三个人不约而同的愕然看着我。 “小子,你没事吧!还嫌事不大,那个地方,咱们村里人谁不知道,去不得,那就是一个禁区,我年轻时,有个村民冒险进入找棒槌,就没回来,那个地方,是有去无回啊!不想活了。” 他严肃认真的说。 “嗯哪呗,去那里不是找死吗?我可不敢去。” “我也不去,我胆小。” 两个村民缩着脖子,脸色难看,摆摆手。 我把王大贵拉到一边,告诉他,虎子就在那个山上呢,看这样子,那个酱猴子和那个神秘人……也就是背后为酱猴子出谋划策的狗头军师,也可能在那里,我就去过那里,不也是活着出来了,都是造谣,有可能那几个人遇到了野兽,人没了,没有他们说的那么邪门。 我嘴上这么说,撒谎了,其实也心里直突突,那个山上,确实诡异惊悚。可我敢肯定,那个神秘人和酱猴子就躲在那个地方,因为那里人迹罕见,村里人都不敢去那里,正是藏身的好地方,就像有的杀人犯,为了躲避警察的追捕,就会跑到大山里,躲在山上藏起来,山里面积大,地形复杂,不容易被警察找到,很狡猾的。 要是没有村民们帮忙,我一个人单枪匹马的怎么找? 王大贵听完,犹豫一下,看看两个村民,那两个村民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谁都不说话,看出来,他们不同意去那里找人。 我期待的看着王大贵,王大贵叹口气,狠狠跺跺脚,像下了决心一样说:“妈拉个巴子的!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去,咱们这么多人,大白天的,怕啥?听你的。” 他拍拍我。 我很是兴奋。 回去,王大贵集合村民,声如洪钟的告诉他们,每家出个壮年汉子,跟我去断魂涯找人。 没想到,所有人都不同意,这么多年,王大贵作为一个村长,尽心尽力的为村里做事,很负责任,口碑极好,人缘也好,村民们一直都拥护他,对他的话,言听计从的,很少有人反驳,他的信誉很好。 可今天,一听要去那个让人闻风丧胆,很是诡异邪恶的断魂涯,都不干了,尤其是那些老年人,谁也不想让自己的儿子,孙子去冒险,情绪激动,人群躁动。 我不安的看着人群,害怕他们闹事。 这个时候,王大贵急了,“他吗的!都要造反了吗?还反了你们了,安静安静。” 他怒吼一声。 正满脸通红,情绪激动,吵吵把火的人们都被他镇住了,瞬间,鸦雀无声了。 “怎么的?看我王大贵老了吗?想当年,我老王,是村里第一个当兵上战场杀敌的,也是村里第一个入党的,又是村里第一个村官,这么多年,我兢兢业业,尽心尽力的为村里做事,不用说别的,就是咱们村开山修路这件事,我快把嘴皮子磨漏了,唾沫星子都有一盆了,上面才答应下来,我不是为自己唱赞歌,而是告诉你们,作为村长,我不会害你们,都是为大家好,我会起带头作用的,实话告诉你们,要是再找不出来凶手,女鬼今晚还会吃人……。” ”啊……” “我靠!还没完没了了。” “怎么办?太可怕了!” “这个该死的凶手!赶紧抓住他,打死他,为小二报仇……。” 有人带头举着手臂喊口号,人们都义愤填膺的附和着,场面很壮观。 我激动万分,热血沸腾,浑身充满了力量。 在我和王大贵带领下,我们几十个人拿了斧头,菜刀,镰刀,棍棒……气昂昂的进山里了…… 因为时间紧迫,我们马不停蹄的来到山脚下,都累的满脸大汗,呼呼喘气,在王大贵建议下,我们歇了一会,树下凉风习习,不大会便消汗了,我们开始登山了…… 因为我之前来过这里,曾经趟出来一条山路,草木倒伏,可刚走几步,我忽然发现了什么,停下来,后面的人都面面相觑,也停下来。 我惊奇的发现,我走过的这条山路,还有人走过,因为我这个人比较细心。通过观察上边的草木,看出来了,而且,之前下过小雨,山路有奇怪的图案,我仔细端详,惊喜的发现,这个奇怪的图案,竟然是个脚印。 我如获珍宝的蹲下身子,看出来,之前有人走过(除了我)后面的脚印,踩在那个人走过的地方,有的脚印很混乱,不仔细看,根本就看出来,我兴奋至极的看着。 可以肯定,酱猴子和那个神秘人就在山上。 王大贵看我不走了,过去小声说:“小子,你发现什么了吗?” 我点点头说:“这下可有希望了,他们跑不了了。” 我信心满满的说。 “太好了,要是抓住这两个犊子玩意,老子先削他一顿出出气再说。” 王大贵恨得咬牙切齿的说。 剩下人都义愤填膺的附和着,看来,要是找到酱猴子,是少不了一顿胖揍了。 第276章 是不是他杀的 山路很陡,和我上次一样,我们一行人都小心翼翼的,一点点,举步维艰的走着…… 我担心王大贵年纪大了,跟在他后面,想去搀扶他。 王大贵笑着说:“小子,你小看我了,我还没有老。” 他还真没有说大话,攀登山路,他比那些壮年汉子和我这个年轻人都强,每一步都稳,实,所有人都很佩服他。 说实话,这么陡峭的大山,真的是太少了,立,陡,远远看去,就是像一个坟墓一样的形状,看着很是诡异。我们一点点艰难的攀登着,好不容易攀登到半山腰,小心翼翼的寻找着。 这个大山面积很大,我们二十多人,两三个人一伙,就是分开寻找,也不会每个地方都会找遍的,丛林里,水涧边,山洞里……当然,这是个原始森林,野兽居多,我们不敢轻易进洞里冒险,万一要是遇到老虎和狼,或者是蛇,那就坏了,跑不了了,因为当野兽追你的时候,很危险,不是变成它的午餐,就会摔下去,必死无疑了。 王大贵目光犀利,有条不紊的指挥着我们。 过了会,我们都累的满脸大汗,浑身无力,腿脚酸疼,有人小声发牢骚。 找了这么久,别说找到人了,连一点线索都没有。 “他吗的!快累死老子了。” “我也快累死了,就这样找,找到猴年马月的才能找到。” “我们赶紧回去吧,我感觉这个山上很诡异,怪怪的,不知为啥,心里慌慌的。” “我也不想来,可不敢违抗王叔(王大贵)的命令啊!” “谁想来这个鬼地方,没招啊!” “你们说虎子真的在这个大山里吗?” “不知道,这事太诡异了,他就是被人害死了,也不能死在这么远的地方吧。” “怎么不可能,那二狗子,虎子媳妇不都是这样嘛。” “嗯呐呗,你们没听说嘛,说老光棍酱猴子可能就是凶手,他背后有人指点。” “唉呀妈呀,这个事太可怕了!” “你们说这个酱猴子为啥害人?这个畜生,竟然还要害死咱们村里人。” “我也纳闷呢,他来到咱们村里这么多年,一直是个老实人,怎么就变成凶手了?” “我不信这样老实的人会杀人。” “我也觉得不可能的事情,看他那个窝囊样子,杀鸡都不可能的。杀人,呵呵。 ”你们可不要小瞧老实人,急眼了,更可怕。” “他到底是不是凶手?为啥杀人?” 人们都交头接耳,小声议论纷纷的,争论不休,一个个争论的面红耳赤的。 王大贵和我默默无语的寻找着,一直找了中午,也没有找到,村民们都赖了,一个个垂头丧气的,小声发牢骚。 有人开始骂骂咧咧的,骂酱猴子不是人。看这样子,要是找到酱猴子,他不死,也得扒层皮。 王大贵看他们都累了,再找下去,也没有希望了,问我怎么办? 我也快累死了,浑身无力,我只好摆摆手,告诉他,大家都累坏了,到了中午了,赶紧回去吃饭吧。 一行人一听要回去了,立刻兴奋起来,来了劲头。 不大会,我们都闻到一股令人作呕的臭味,“啥味啊!这么臭。” 有人皱着眉头说道。 这时候,有个村民要拉屎,这个人胆小,虽然是大白天的,可都知道,这个大山很是诡异。 人们只好停下来等他,有人调侃说:“你他吗是不是闻到臭味,就想拉屎了,呵呵呵……大伙儿忍不住笑起来。 那个村民也不在意,急急来到丛林里方便,不大会,方便完了,他去薅身边一个树叶子擦屁股,忽然惊叫一声。 我们赶紧过去一看,那个村民瘫软在地,差点坐在粑粑上,微微颤栗的手上拿着一片红叶,眼神惊恐的看着旁边。 我们顺着他的目光一看,顿时惊骇的张大嘴,后退几步。 他手里的红叶,哪是什么红叶,一看就血迹斑斑的。地上有一具尸体,已经腐烂了,整个身子,被不计其数的蛆虫覆盖着,那些白胖的蛆虫蠕动着,情景骇人。 尸体的脸也覆盖着白花花的蛆虫,脸上的腐肉已经被蛆虫吞噬了,那些蛆虫还赖在脸上不走。这个情景,要多恐怖,有多恐怖。 哇哇哇……哇哇哇……有人吐了,我他吗也吐了。 “是虎子,酱猴子这个王八羔子太狠了!” 王大贵红着眼睛看着尸体,恨恨的说,身子微微颤抖着。 其实,他不说,我们都看出来了,因为衣服虽然已经脏兮兮的看不清样了,可依然能看出来,是虎子的衣服。 而且,他还是个六指,这个,村里人都知道,所有人都惊骇的看着。 虎子死的太惨了,至于怎么死的不知道,但我敢肯定,这不像是酱猴子干的。我虽然不是警察,看这个样子,他已经死了很多天了,天这么热,尸体烂了很正常。看来,那天我在这个山上看到的虎子,已经死了,我的眼睛湿润了。 紧紧握着拳头,暗暗发誓,一定要把酱猴子找出来,心里有一万个为什么要问他。 “我靠!这也太他吗惨了,都有蛆了。” “嗯呢呗,我刚才快把苦胆吐出来了。 “我也是,吐得都是水。” “这虎子死的太惨了!” “你们说,这要是酱猴子是凶手,他跟王大夫家有啥仇啊,让他丧心病狂的要杀人。” “嗯哪呗,王大夫是村里最好的人,这样的人都杀,他还有人性嘛,就是一个畜牲不如的东西。” “他和王大夫是邻居,会不会因为房界闹矛盾了。” “不会的,王大夫是个好人,又大量,不会计较这些的,有容忍度。你们忘了,有一年,他地里的香瓜,被村里的无赖都糟蹋了,人家都只是一笑,啥都没说,这样的人,谁能和他结仇。” “那酱猴子,大家都知道,他也是个老实人,怎么想,他们俩也不会是仇家啊!” “那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嗯呢呗,关键是这畜生不仅杀王大夫的家人,还他吗想害死咱们整个村里人,村里人招他惹他了?” “这是什么事啊!怎么也想不明白。” “最可怕的是,他一个啥都不是的完犊子玩意,背后还有人帮他害人,据说,还是个高手,可怕了!” “听村长说,这红衣女鬼出来害人,吃人,也是酱猴子背后那个神秘人干的。” 第277章 他为啥杀人 “哎呀妈呀!这么说,那个什么神秘人在咱们村里猫了很久啊!” “嗯哪呗,太可怕了!” “你们说,村里藏着这样一个人,还暗地里害人,太危险了!咱们咋没发现呢?” “所以说,这个人才可怕嘛!照你们这么说,二狗子,虎子,虎子媳妇都是他害死的?” “不是他?还是谁?” “狗东西!抓住他,老子剁了他。” “对,抓住这个畜牲,先他吗削他一顿再说。” “对,先揍他一顿,解解恨再说。” “虎子死的太惨,太可怜了。” “你们看,老孙手上拿的那个叶子都被血染红了,看出来,虎子临死前有多遭罪了!” “不对呀,二狗子,虎子媳妇翠花死的诡异,身上都没有血,尤其是翠花,一点伤口没有死的诡异。” “而二狗子,身子都被掏空了,都没有血?虎子咋会有血?” “你说也在理,是那回事。” 这个时候,人们才回过神来。 赶紧过去把瘫坐地上,吓的瑟瑟发抖那个拉屎的村民老孙拉起来,他手里的叶子掉在地上。 有个好心的村民,赶紧把那个叶子捡起来,惊奇的端详。 我夺下来,仔细端详,放在鼻子下闻了闻,有腥味,是血腥味,可以肯定,虎子死的时候,流血了,他的症状和他媳妇翠花,还有二狗子,不一样,他到底是怎么死的? 看这个症状,不像是那个神秘人和酱猴子害死的?可不是他们,又会是谁呢?事情来的太突然了。 我虽然心知肚明的知道,虎子早就已经不在人世了,可今天突然出现的事情,真的让我猝不及防,他的身体,已经腐烂了,看不到有什么伤口,这个时候,警察要是在,有法医在,肯定会看出来的。 可现在已经中午了,路途遥远,已经来不及报案了。 我正想的出神,王大贵拍我一下,“小子,你怎么看……?” 他指着我手里的那片红叶子。 我一愣,转动着叶子说:“你闻闻……。” 王大贵低下头一闻,皱着眉头说:“有腥味……是血。” 他眉头紧锁,疑惑的看着我。 我点点头说,“确实是血,这说明,虎子临死前,肯定受伤了,这么说,他和他媳妇,还有二狗子的死法不一样?” 王大贵惊异的回头,看看地上的尸体。 我点点头说:“是那么回事。” 他转身,蹲在尸体周围。 我想起什么,也蹲下来,仔细端详尸体旁边的草木,果然发现了血迹斑斑的草木,周围草木倒伏,很是凌乱,看出来,虎子生前似乎和人发生过激烈的搏斗。 我扩大面积寻找,想找到一些有价值的线索交给警察,可失望的是,在周围一直都没有找到什么线索,叹口气,停下来。 “王八犊子玩意!太他妈狠了!竟然把尸体扔在这里了。” “不对,虎子是被人骗到这里害死的,这肯定是第一现场,你看尸体周围的草木都被染红了,几米以外的地方,草木没有血迹,但有草木倒伏的地方,一直延伸到很远的地方,这说明,他们俩在周围发生过搏斗,凶手残忍的杀了虎子。” 王大贵赞许的看着我,对我竖起大拇指,他脸色凝重的说:“小子,你说不错,我也觉得是这样,可虎子也不傻,他肯定知道这个地方诡异,怎会来这里?纳闷。” “这肯定是熟人干的,要不然,虎子怎会跟他来这个鬼地方。” 我肯定的说。 “那会是谁?我觉得还是跑不了那个王八犊子酱猴子……。” 王大贵义愤填膺的说,脸色难看。 “不一定,酱猴子害人,都有那个神秘人帮忙,利用巫术害人,而虎子的死,一看就是被人害死的,这两种死法不同。” 我反驳他。 王大贵一怔,呆呆看着我说:“小子,你是说凶手另有其人。” 我点点头。 ”妈拉个巴子的!还有完没完了,这第一个还没弄明白,又他妈出来一个,这事是一件接一件的,还让不让人活了。” 他用微微颤栗着的手掏出一根烟,放在嘴上,旁边的村民赶紧掏出打火机,啪,给他点着。 王大贵狠狠抽一口烟,喷出一口烟雾,看着地上的尸体,若有所思的说:“既然如此,那接下来咱们怎么办?报案?还是埋了?” 他的口气忽然软下来,期待看着我。 这个在村里一言九鼎,吐口唾沫是个钉,特有主见的他,这个时候,忽然没了主意。 “等警察来了,黄花菜都凉了,我们现在主要的任务是赶住小南酱猴子,找到他,一切问题都解决了,当时,就不应该放过他,今天要是找不到他,晚上,那女鬼……。” 我后悔的说。 顿一下,咳嗽一声又说:“赶紧埋了吧,都臭了。唉!真是可怜!” 王大贵狠狠抽一口烟,大声呼喊,让人用镐头挖个坑,把虎子埋了。 有人想起王大夫的好,呜呜呜……呜呜呜……小声哭起来。 所有人,包括我看着虎子的尸体,都潸然泪下,有人忍着呕吐,用树枝小心翼翼的,把虎子身上覆盖的白胖的蛆虫陆续打下去……此时,那些不计其数,蠕动着的蛆虫,却舍不得离开这块腐肉,有的被打下去,有的紧紧贴在尸体上,让人更加恶心,哇哇哇……又有人忍不住吐了。 我也快吐了。忍着胃里一阵阵的翻江倒海的,指挥他们把尸体上的蛆虫,腐叶清理干净,挖坑埋了。 埋葬后,所有人都眼睛湿润了,唏嘘不已,五味杂陈,不约而同的跪下来,对着坟墓磕头。 做完这一切,我们要离开这里了。 可我呆呆看着这个孤零零的坟堆,心有不甘,悲愤的想着,王大夫家这么好的人,竟然遭来横祸,到底是为啥?他家从来没有得罪人,口碑极好,人缘特好。 这酱猴子,是他家一墙之隔的邻居,平日里,酱猴子有点小病小灾的,都是王大夫给他看病,也不收钱,这么好的人,他为啥要害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事?能让酱猴子这样失去人性,丧心病狂的一次次害他家,还要害死整个村里人。 我对酱猴子恨得咬牙切齿的,就在王大贵指挥大家离开这里时,我忽然改变了主意。 “等一下……。” 我叫住他们。 除了王大贵,兴奋的要离开的村民们都站住,不满的看着我。 第278章 长虫 王大贵过来,小声说:“小子,你怎么改变主意了?” 我小声说:“我觉得,咱们还不能就这样放弃了,那个酱猴子和那个神秘人,就在这个山上,咱们再找找吧,要是找到他们,咱们就不用害怕女鬼出来害人了,因为这个吃人的女鬼,就是那个神秘人在搞鬼呢。” 可现在都中午了,大家都饿了,你看他们一个个的,一点精神都没了,万一再找不到,这个大山有那么……再出事了,可咋整啊!” 我看看那些脸露不悦,交头接耳的论纷纷的村民们,小声说:“八十都拜了,还差那么一哆嗦吗?咱们这么无功而返,晚上女鬼再出来……。” 我打住话题,严肃认真的看着他。 王大贵犹豫一下,清清嗓子,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了一样,大声说:“大家再辛苦一下,再找找,梁子也是为了大家好,要是能找到酱虎子和那个可怕的神秘人,就没事了,咱们村里人就有救了。” 村民们只好同意了,接着寻找。 这次,我豁出去了,改变了思路,去山洞里寻找,因为,他为了藏身,不可能在外面待着,应该猫在山洞里。 可这个山上,大大小小的山洞很多,很容易藏身,我心知肚明的知道,今天找到他们,太难了。 为了让村民们安心,我和王大贵起带头作用,每次进一个山洞,王大贵不愧是当过兵的人,总在洞穴口,用鼻子嗅嗅,他的鼻子确实比别人灵,他能闻到各种味道,这个是他的特异功能,虽然年纪大了,但这种功能还是很厉害的,他能根据气味,来判断这个洞穴里有没有野兽,自嘲自己就是警犬。 而我的特异功能就是,我会根据洞穴口的风或者气,来判断这个洞穴里有没有阴气或者煞气。 在我和王大贵配合下,一连找了二十多个大大小小的洞穴,都没有,幸运的是,我们没有遇到什么可怕的野兽,村民们终于松口气,有点放松了。 我们一连找了两个多小时,大家都累的浑身无力,口干舌燥的,肚子也开始唱空城计了。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有泉水的地方,大家刚要喝水,“先别动。” 王大贵大吼一声。 人民们一惊,呆呆看着他,一脸的懵逼,王大贵来到泉水边,用手撩水,目光犀利的看着水滴,又看看周围,松口气说:“嗯,可以喝了。” “哎呀我说村长,您能不能别一惊一乍的吓人。” “嗯呢呗,刚才吓我一大跳,我还以为你看到长虫呢。” “看到长虫,有啥怕的,怕的就是野兽和人。” 人们都嗔怪他说。 王大贵冷着说:“这个时候,都瞎扯淡了,是不是不渴了,喝水堵不住嘴了。” 村民们都露出久违的笑脸,一窝蜂的去喝个够。 王大贵凑近我说“:小子,你看现在都下午了,也没有找到人,再照这样盲目找下去,一会黑天了,就危险了,而且,我们回去还要告诉老王(王大夫)他儿子的事情。” 他眼睛红红的说。 “先不要告诉他。” “为啥?” 王大贵一愣。 现在事太多了,要是咱们先不说,他们老两口 抱着希望,还能活下去,今天既然都这样了,再找找没有,咱们只好回去了。” 我叹口气,无奈的摊摊手说。 王大贵点点头,茫然看着前面说:“你说的有理,是我没有考虑周全,好吧,就听你的,先别说,慢慢来吧。” 他深深叹口气。 我们喝够了。歇够了,继续找。 过了会,正紧张的拿着木棍打草惊蛇的我们,忽然听到一声惊叫,不好!王大贵赶紧跑过去一看,所有人都吓得大惊失色,瑟瑟发抖,倒吸一口凉气。 顺着那个那个 村民惊惧的目光,我们看到面前阴暗的洞穴口,趴着一条长虫,这是一条与众不同的黑蛇,粗如水桶,样子诡异,只见它头颅巨大,黑色的鳞片闪闪发光,它的头在洞口,身子在洞穴里,不知道有多长,黑黑的眼睛,发出绿幽幽,阴冷的目光,样子骇人,周围阴冷刺骨。 “还不跑……。” 王大贵大吼一声。 他的话音刚落,已经吓傻,目瞪口呆看着的人们,如梦方醒的撒腿就跑……我和王大贵在后面保护他们。 可刚跑几步,已经吓得浑身颤抖的我,觉得不对劲,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进过这个山洞,不知为何,怎么又绕回来了? 忽然想起什么,他吗的!又跟我玩阴的了,厉害!他这是在逼我们离开这里,这个自以为是的神秘人,聪明过头了,这个阴招,可太愚蠢了。 他这样做,原本想把我们吓走,可他却没有算明白,此地无银三百两,把自己暴露了。 我忽然变得兴奋起来,这个神秘人,就在这个大山里,我不再害怕,停下来。 累的呼呼喘气的王大贵一惊,回头看到长虫没有追过来,停下来,惊奇的问我:“小子干嘛停下来了?你不要命了,忘了工地上那些工人是怎么死的了?” 他不由分说的拽起我就跑…… 我拉住他,喘着粗气说:“王大爷,不要怕,没事了,你看看后面。” 我指着后面让他看。 他回头看看说:“我知道大蛇没追来,可等它追来,就晚了,咱们都没命了,别傻啦吧唧的看了,快跑……。” 我哭笑不得的说:“您不要怕,看我的。” 我要回去,可王大贵的手像钳子一样有劲,死死拖着我说:“傻小子,你疯了,不要命了,现在找人要紧,可也不能把命搭上吧,虎啦吧唧的玩意,快走……。” 他有点急眼了。 前面跑着的村民们,因为山里陡峭,也都没跑多远。离我们不远,其实,所谓的跑,不如说是走。 我摆摆手,大声说:“大家不要害怕,刚下不是真的,要真有那么大的长虫,你们也不想想,咱们跑的了吗?” 大贵和村民们面面相觑,不约而同的看看后面,后面哪来的长虫。 “小……小子……你啥意思啊!我们都懵了,刚才明明就是一条大蛇嘛,这条大蛇,比工地上最大那个蛇都吓人,我老王活了这么多年,头一次见到这么大的蛇,看它的样子,一口就能把人囫囵个吞下去……。” 这么多年,一直天不怕,地不怕,胆子大,声如洪钟,做事从来不瞻前顾后,不墨迹,做事果断的王大贵,这次,变得惊慌失措,没了主意。 第279章 周旋 村民们诧异望着我,我清清嗓子说:“你们站着别动,等我一下。” 没等他们回过神来,我急急回去一看,他吗的!果真是这样,哪来的蛇,洞穴口有个粗大的藤蔓。瞬间,我明白过来,又是幻术,此地无银三百两,我心里窃喜,冲他们摆摆手,做个嘘的动作。 人们都惊异看着我,面面相觑,不敢过来。 就是王大贵,都急的向我摆摆手说:“小子,快回来,你毛愣三光的不要命了,那肯定是个蛇洞,快回来……。” 他急的直跺脚。 看我不回去,他只好苦着脸,小心翼翼拿起一把斧子过来了,村民们依然不敢过来。 王大贵来到跟前,看到长虫不见了,一愣,松口气,擦擦脸上的汗说:“妈拉个巴子的!长虫呢?” 我把手指放在嘴边,做个嘘的手势。 他咽口口水,凑近我,压低声音说“:小子,咋回事啊!你咋怪怪的?” 我看了一眼黑黝黝的洞穴,附耳过去说:“说出来,你不要害怕,指了指地上的藤蔓,我怀疑,刚才是幻术,他们可能就在洞穴里。” “啥玩意?你是说……。” 他变得兴奋起来,指着洞口。 我点点头。 “接下来怎么做?” 他敬佩的看着我。 “你把大家伙叫过来,别出声了……。” 我嘱咐他。 他一愣,不好意思的附耳过去说:“刚才我大嗓门,他们不会听到,跑了吧。” 我一愣,看看漆黑一片洞穴的说:“不知道,不管怎样豁出去了。” 王大贵点点头,冲他摆摆手,让他们过来。 人们不敢不听,提心吊胆的慢慢过来,看到长虫不见了,长长出口气。 王大贵比划一下,大家伙明白过来,这是让他们进去看看,其中一个村民缩着脖子小声说:“刚才好不是都进去了吗?怎么还要进去?我胆小……。” 他唯唯诺诺的往后躲。 “他吗的!刚才进去就走了几步,啥也没有,这回进里面去看看。一群废物,快进去……。” 他怒了,瞪着大牛眼珠子,小声骂骂咧咧的。 人们都看着我。 我点点头。 和王大贵带头进去,人们紧紧握着手里的家伙,只好跟进来。 里面漆黑一片,刚才,这个洞穴我们进去过,只不过没敢往里走,因为洞穴很大,我们害怕看到野兽,而现在,我敢肯定,酱猴子和那个神秘人就在里面。 洞穴里阴暗阴冷,阴风阵阵,我们不由打个寒颤,拢紧衣服。 里面漆黑,可我不敢让他们打开手电筒,怕打草惊蛇,跑了,所有人包括我,都快紧张死了,我能听到自己扑腾扑腾的心跳声和他们急促的喘息声。小心翼翼的走着,与其说是走,不如说是移动着。 虽然我们尽量不发出声音来,可我们在小心,也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而且,人还这么多,要想不发出来一点声音,可能吗?我们就是掩耳盗铃。 摸黑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我感觉时间一分一秒的都是煎熬,心快跳出来了。 就是我旁边的王大贵,都是呼吸急促,我有点为他担心,毕竟他是个六十多岁的老人了,我感觉人们都有点躁动不安了。 别说他们,我他吗也快窒息了,但坚持走着。 又过了一会,砰的一声,“哎呦……。”有人摔倒了,我们忽然闻到一股恶臭熏天的味道,快,快把手电筒打开……。” 我小声说。 有人把手电筒打开一看,在手电筒可怜的昏暗灯光下,所有人都惊呆了。 地上有一泡屎,还冒着热气,那个村民倒霉透顶,竟然被屎滑倒了,骂骂咧咧的,被人搀扶起来。 我忽然想起什么,不好!一把把手电筒抢下来,跑起来…… “小子,你嘎哈啊?” 王大贵惊道,紧跟着,带着人们跑过来…… 我跑了一会,前面有亮光,迫不及待的过去一看,傻眼了。竟然是另外一个洞口,洞穴是通的,他吗的!太狡猾了,跑了。我顿时像泄气的皮球一样,蔫了,瘫坐地上。 紧跟过来的人们,看到这一幕,都目瞪口呆的看着。 “我靠!这……。” “他吗的!忙乎了半天,给老子快吓死了,结果……。” “看来,他们没跑多远,没看拉的屎还冒热气呢嘛。” “哎呀妈呀!你可别说了,恶心死了。” “我觉得他说的对,他们刚才应该还在洞里呢,肯定听到动静跑了。” “完了,完了,刚发现点眉目,人又跑了。” “拉的屎还冒热气呢,跑不多远……。” 村民的话,忽然惊醒我,“快,快追……。” 我出去了…… 王大贵在后面喊着,“小子,你慢点,注意安全啊!” 带着村民们紧追过来…… 我一边心急如焚的走着,一边目光犀利的观察地上的草木,地上草木倒伏,一直延伸到远方……此时的我敢肯定,他们就在不远处,很是兴奋,信心满满的走着…… 可走了一会,线索断了,因为前面草木正常,没有被人踩踏的痕迹,我站住了,失望透顶的看着。 王大贵紧跟过来,惊奇的问我:“小子,咋停住了?” 我叹口气,指着草木说:“您看……。” 王大贵很聪明,一看就明白了,急了,他吗的!又给他跑了吧,跑不多远,肯定在周围,我们分头搜寻……。” 他恨恨的说。 在他指挥下,我们一行人三个一伙,两个一堆的分头行动。 这个时候,这两个人就是惊弓之鸟,亡命之徒,山里树木茂密,地势险恶,好躲避,他们躲在暗处。 而我们在明处,处于危险之中,要是他们突然来个袭击,后果不堪设想。 我嘱咐村民们千万千万要小心,拿住家伙,小心点。 所有人都脸色难看,惶恐不安,蹑手蹑脚,屏气凝息的寻找着。 就是当过兵,上过战场杀敌的王大贵,这个时候,都不敢大意了,手里紧紧握着那把锋利无比的斧子,眯着眼睛仔细寻找着。 我们找了一会,这才发现,这个地方地势险恶,怪石嶙峋,下面就是悬崖,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掉下去,挂了。 这个人太狡猾了,他可能预知我们会过来,选择这个地方和我们对抗,我敢肯定,这个神秘人的藏身之处,绝对不会是这个山洞,他应该很熟悉这个大山里复杂的地形。 第280章 到底是人还是鬼 看来,这个人在坟冢村已经待了好久了,所有的计划,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是预谋已久了。他到底和酱猴子啥关系?酱猴子到底和王大夫有什么深仇大恨? 最让人纳闷是,他不仅要害王大夫,竟然还要让村里人都得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呆呆看着前面深不见底,黑雾弥漫的深渊,精神恍惚,忽然感觉后面有一双眼睛看着我,又是他!忽然想起什么,“快离开这里……。” 我大声呼喊。 所有人都懵懵看着我。 “看我干啥?还不快走……。” 我拉起王大贵就走,所有人紧跟过来…… “”小……小子……咋啦……?” 王大贵一脸懵看着我。 “不给你多说了,快走吧……。” 我惊慌慌的拽着他走…… 一口气走出去很远,我累的气喘吁吁的,满脸大汗,回头看看,已经离开危险区了,坐下来休息。 王大贵用袖子擦擦脑门密密麻麻的汗珠,看挨着我坐下来,看看后面,又看看我说:“小子,你刚才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我点点头说:“这个人太狡猾了,我们刚才差点中计了,本来我还挺兴奋的,愚蠢的以为,他暴露了自己,今天我们一定会抓住他,没想到……他吗的,差点上套,没命了,刚才他在一步步的引我们上套,已经布局收拾我们了……好在有惊无险……。” 我心有余悸看着后面。 “他奶奶的,这个酱猴子,等老子抓住他,看我怎么收拾他……。” 王大贵气的怒目圆睁,狠狠把面前的一个草木折断了。 “酱猴子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这个神秘人。” 我感叹说。 “那怎么办?听你这么说,他们确实在这个山上……。” 我肯定的点点头。 “那还等啥啊!赶紧找吧,一会黑天了。” 急性子的他,急的快疯了。 我站起来,拍拍身上尘土的说:“要是这么容易……就好了,这个人太鬼道了,难……。” 王大贵看看上空,叹口气说:“唉!咱们这个兔子不拉屎的地方,太偏僻了,要不然,早点报案,让警察来抓……。” 我苦笑着摆摆手说:“警察来了都没用?” “啥?警察来了都抓不住?” 王大贵张大嘴。 我清清嗓子说:“不是告诉过你嘛,这个人会巫术,这些天,从王大夫家出事到现在,都是他在背后捣鬼。要不然,凭着咱们对酱猴子的了解,你觉得可能嘛。” “嗯哪!你说的对劲,酱猴子这家伙就是一个怂包,他一个外地人,在咱们村已经几十年了,胆小,懦弱,在人跟前,连个响屁都不敢放,怎会认识那这个人?这个人是谁啊?” 他纳闷的看着我。 “我也不知道,看样子,他已经猫在咱们村好久了,只不过咱们不知道而已。” 我看着远点说。 “妈拉个巴子的!老子是当过兵,上过战场杀敌的人,竟然没有发现村里潜伏着这样可怕的人。” 他情绪激动起来,腾的站起来,恨恨的说:“小子,你说怎么办?他就是再厉害,长了三头六臂的,老子今天也要抓住他。” 我看他又犯老毛病……急眼了。赶紧拉住他说:“您别着急,对付这样的人,咱们要和他一样,要讲究策略。” 策略?我一脸懵看着我。 我点点头。 “”我听你的,你说怎么办吧。” 他期待看着我,有点激动。 我想了想说:“既然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了,索性就和他斗到底了,但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因为这个人太危险了……。” 我打住话题。 王大贵一惊,使劲咽口口水,四下巡视一番说:“这大白天的,这个王八犊子不会再害人吧。” 我肯定的点点头。 他挠挠头,回头看看那些村民们,情绪激动,满脸通红的说:“小子,你看,他们都是拖家带口的人,家里老的老,小的小,万一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一家人可怎么活……。” 他眼睛红红的看着我。 顿一下又说:“要不让他们都回去吧,我留下来怎么样?” 他期待看着我。 “不行,他们俩现在就是惊弓之鸟,亡命之徒,特别是酱猴子,现在已经不是原来的他了,非常残暴。” 我严肃认真的说。 王大贵身子微微抖动一下。 我知道,他害怕了,一直天不怕地不怕的他,害怕了,他不是害怕自己受到伤害,而是为村民们担心。 凶杀案,他在书上,电视剧也没少看,去乡镇里开会,学习法律知识,也没少听那些犯罪分子的事情,亡命之徒,是非常可怕的。 更何况,那酱猴子本就是个老光棍,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给他逼急眼了,啥事做不出来。 而且,他已经害死两个人了,接下来,再多杀几个,也无所谓了,通过这样事情,他已经不想活了,这样的人,谁不怕啊! 我赶紧搀扶他,他不服气的推开我。 我咳嗽一声说:“您不要担心,我现在已经恢复常态,可以和他斗一斗了,刚才不是怕他,而是他设了套等我们钻进去,你没看那是个悬崖嘛,接下来……说了,你们也不懂。” “那接下来,咱们怎么办?一会黑天了……。” 他焦急不安的看着我。 我沉思片刻说:“咱们先稍安勿躁,稍等一会,我作法后,再说……。” 王大贵点点头,安静下来,掏出一根烟点着,吧嗒吧嗒抽起来,看着深林,陷入深思。 村民们离我们不远,有的抽烟,有的去方便,议论纷纷的,情绪激动。 我开始走禹步……片刻后,停下来,默念咒语……少顷,我心里有数了。看他们这差不多了,告诉王大贵他们躲远远的。 王大贵一怔,不放心的张张嘴要说啥。 我摆摆手。 他把话咽下去了,和村民们走了,一步三回头的看我,看出来,此时此刻的他,在为我担心。 看他们走远了,我往回走了一段路,看着阴暗茂密的深林喊道:“有种的就单挑,滚出来吧……。” 深林里静悄悄的,一点动静都没有,我冷笑一声,坐下来。 “看来,你还是来了……。” 响起一声沙哑难听,人不人,鬼不鬼的声音,听口音,不像本地人,我心里一惊,面不改色的遁声望去,没有看到人。 “你到底是人,还是鬼?” 我用嘲讽的口吻喊道。 第281章 斗法 接下来,又没了动静,我虽心潮澎湃,可面上淡然如水,纹丝不乱。 心里虽有点惶恐不安的,可我知道,这个神秘人,他再厉害,可他作法害人,只能在晚上,见不得光的。而现在,是大白天,我们那么多人,他也有所顾忌。 片刻后,随着一股狂风,飞沙走石,树上的枯叶纷纷落下,我暗叫不好,刚要跑……树上忽然掉下来一截木头,向我砸过来……我吓的赶紧躲过去,砰的一声,木头倒地。 没等我回过神来,头顶上忽然飞过来一块石头,我吓得惊叫一声,赶紧躲过去,石头重重砸在地上,砸出来一个深坑。 他吗的!好险!我惊魂未定的看着,愤怒的吼道:“躲在暗处害人,算什么英雄,你敢不敢出来?和我切磋切磋……。” 接下来,又没了动静,静的可怕,好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我看到王大贵他们惊恐万状的看着我,已经做好随时保护我的准备,只要我喊一嗓子,他们就立刻跑过来。 我走过去,目光犀利的在周围巡视着,我知道,他就在附近窥视着我,我不敢大意,小心翼翼的寻找着,心扑腾扑腾跳的厉害,快紧张死了。 此时,忽然阴风阵阵,黑雾弥漫,没我反应过来,隐隐约约的,忽然有一物极快向我扑过来…… 我定睛一看,我靠!竟然是虎子……他的脸上紧紧趴着几只白胖的蛆虫,样子恐怖,随着他身子抖动,蛆虫纷纷掉落,情景恐怖,明明是大白天的,可这个时候,天阴暗下来,犹如下雨前的阴天一样阴暗。 可怕的是,王大贵和村民们都不见了,我看不到他们,也听不到他们的声音。 我极快躲过去,瞬间,我脸色难看,黄豆般的汗珠滚滚直下,后背都湿透了。 虎子又极快追过来…… 这个时候,黑雾弥漫,我看不到前面的路了,惊恐万状的,只能茫然的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乱窜着…… 虎子追的极快……马上就到跟前了,情急之下,我极快掏出符咒抛过去…… 虎子躲过去,飞跃而起,跳到一棵树上。 我刚松口气,得意的想着,他妈的!老子已经恢复常态了,能作法了,你也怕了吧。 可我没等喘口气呢,他忽然又飞跃而下,向我扑过来……来势凶猛。 这个时候,我要是被他抓住,就他吗嗝屁了,慌乱中,我摸索到包里的桃木剑,手脚麻利的掏出来,挥剑砍去…… 他又躲过去了……就这样斗了几十个回合,我快累吐血了,再这样下去,我不被他害死,也他吗累死了。 这个时候,王大贵他们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这说明,这又是幻境,又是那个神秘人在作祟,他吗的!我还侥幸的以为,大白天的,他不能施法害人,我们人多,还收拾不了他,没想到……我还是小看他了,太大意了。 我不能死,就是死,也不能这么窝窝囊囊的死。 我精神抖擞,暗暗运气,大脑飞速转着,接下来,以退为进,慢慢和他周旋,这招不错,十几个回合下来,他似乎有点摸不透我的意图了,动作僵硬,机械的和我搏斗……身子踉跄着…… 我有点兴奋,他吗的!累死你!让你跟我斗。 我知道,这个诡异的事情,又是那个神秘人在作祟。现在就是一个惊悚恐怖的幻境。 过了会,他步步后退…… 我暗暗运气,看他退到一棵树下,忽然怒吼一声……去死吧……挥剑砍去…… 砰的一声,他轰然倒地,阴风阵阵,周围变得阴冷刺骨,虎子忽然不见了,黑雾消失了。 面前现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我不知道管他叫人,还是叫啥,反正他不是鬼,可他的样子,和鬼一样恐怖。 他穿着一身破旧不堪的黑衣,一双破布鞋,戴着一顶破旧不堪的草帽,草帽下,一双闪着精光的小眼睛,满脸沧桑,眼角的几道杠都能夹死苍蝇,他佝偻着腰,站在那里,两条哆哩哆嗦的弯腿,几乎要站不稳了,就像弱不禁风的枯枝。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惊愕的张大嘴,松口气,这才明白过来,他就是那个神秘人,刚才果真是幻境,是他在作祟。 我看着他的样子,有点不屑,他吗的!我幻想中的神秘人,原以为他巫术高,定是书上看的那种走路如风,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可他…… 不知为何,我忽然想笑,特别特别想肆无忌惮的大笑。 “你失望了吧……。” 那个人用那种人不人,鬼不鬼,沙哑难听,可怖的声音说道。 虽然是大白天的,可听到他的声音,让人莫名的恐慌,感觉他的声音,就像从地狱里发出来的声音一样,让人毛骨悚然,那种可怕的感觉,无法言喻。 “你他吗到底是谁?酱猴子在哪里?你们为啥要害人?你们这些恶魔……。” 我恨恨的怒视他。 “恶……恶魔……恶……魔……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他忽然笑起来,笑的肆无忌惮,身子晃动着,快站不住了。 扑棱棱……树上的鸟儿都被他吓飞了,掉下来几片枯叶。 远处,王大贵和村民们听到声音,看到这一幕,都目瞪口呆的看着,王大贵似乎急了,拿着斧头要过来,我摆摆手,他会意的停下来。 那个人笑的忽然剧烈咳嗽起来,停下来,呼呼喘气,坐下来。 看他这个样子,我放松警惕,也坐下来,愤怒的看着他,“你到底是谁?” 他把草帽拿下来,放在地上,他的头发花白,乱糟糟的就像一个道士一样随意盘着,须发皆白,还别说,这么看,还真像武侠小说里的丐侠。 “你有烟吗?” 他期待看着我。 我一愣,摇摇头。 他失望的叹口气说:“你心知肚明的知道,我想杀你……太容易了吧,可我没有下手,都是因为小柱子(酱猴子小名)之所以不杀你,是……是因为……你……你和他同命相怜。” 最后四个字,他一字一顿的说,目光如炬的看着我。 我一愣。 “我们俩……?” 我脸上都是问号。 是的,我给你讲个故事,他看着深林,娓娓道来。 第282章 克星 有个名叫张家村的村子,村子里有一对聋哑人,心地善良,可因为他们都是残疾人,经常被村里人欺辱,房界,地界经常被人挖掘,地里的菜,也被人明目张胆的摘了,村长也不管。 时间长了,他家地越来越少,房界越占越多,邻居都在他家院子里盖房子了,两口子都是老实人,又是个哑巴,被欺负的实在在是活不下去了,晚上总是抱头哭。 几年后,他们生了一个儿子,这个儿子的出生,给他们带来了生活的希望,两口子充满了信心,为了儿子,他们又充满了力量,对于别人的欺辱,默默忍受着,想着等到孩子大了就好了。 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从此以后,人们不仅欺负他们,他们的孩子也总是受欺负,经常被村里的顽童打骂,甚至骑在他身上,让他当马骑。 两口子从地里干活回来,看到长得很是瘦弱,十一岁的孩子流着眼泪鼻涕,都淌到嘴丫子了,大哭着,无奈的趴在地上,被一个高大肥胖的孩子当马骑。那个孩子嘻笑着,用手薅着他儿子的耳朵,嘴里喊着驾……驾……驾…… 男人终于怒了,把那个孩子打了一顿,可却惹了滔天大祸,村民们怒了,拿了镐头,棍棒,把男人打的只剩下一口气,一个月后,男人含恨而死,死不瞑目。 男人死后,女人因为绝望,也上吊自杀了。 家里只剩下这个只有十一岁的孩子。父母死后,他家房子和地,都被一些坏心眼的村民霸占了,孩子活不下去了,经常在野外流浪,饿了,吃野果子,渴了,喝泉水,甚至吃树叶果腹。 没有安身之处,只好住在破庙里,桥洞下栖身,忍辱负重,好在好活下来了。 十八岁那年,他像个乞丐一样出去闯荡,来到一个镇子里,给一个工地搬砖,活虽然又累又苦,可孩子想着,只要到了月底,能拿到钱,就能生活了,干活很是卖力。 可因为他人实在,干活卖力,不偷懒,经常被一些奸诈的民工欺负,总是打骂他,尤其是那些晚上喝醉的工人,撒酒疯,向他撒气。孩子一直默默忍受着,盼望着开学的日子。 好不容易忍到月底开资,让他万万没有想到,那个黑心工头看他老实好欺负,竟然找借口扣他工钱,最后,到手的工钱只有半个月工钱,他气的浑身颤抖,可人在他乡,他又是个老实人,最后,还是忍了。 接下来,他做过服务员,矿工,拾荒者,扛麻袋力工……每次都是信心满满的干活,可每到一个地方,因为他很是懦弱,总是被人欺负,他想回家,可家都没了。 他想起老子临死前的话,实在是活不下去了,就去一个外地的村子,投奔一个远房亲戚,无奈之下,带着身上可怜的一点钱,他来到那个地方。 可亲戚看到他蓬头垢面的样子,很是瞧不起他,可还是看在他父亲的面上,帮助他安顿下来,在那里住下来。 原以为,离开那个欺负自己的地方,就会过上不受欺凌的生活,可以重新开始生活了,他对生活充满了希望。 可他住下来才发现,哪里都一样,天下乌鸦一般黑,这个村子,和他家乡一样,村民们总是欺负他,嘲笑他。 那个时候,他已经快三十岁了,没有讨到老婆,那时候,农村都早婚,很多孩子,十七八岁就结婚生子了,像他这样,已经算是老光棍了。 虽然人们总欺负他,好在村长不错,总是照顾他,呵斥那些欺负他的村民们。 可人们屡教不改,就是那些顽童们,都可以明目张胆,肆无忌惮的冲他吐口水。 刚开始,他试着和那些村民们示好,总是主动帮助他们,可人们还是欺负他,慢慢的,他不再帮助他们,也不想接近他们,每天除了开荒种地,就是去附近水库钓鱼。 好在有村长压着,人们不敢霸占他的地,但总有坏心眼的人会偷偷破坏他的菜地,让他很是无奈。 唯一让他欣慰的是,他旁边的邻居不欺负他,还经常帮助他,让他感到一点点温暖。 可几年后,他却对这家人和村民们恨得咬牙切齿的,甚至想害死他们。因为他们伤害了自己,他们的话,像刀子一样,刺进他的心里,疼,非常的疼,长期积压的羞辱,愤怒,像决堤的洪水一样爆发而出。 有一天,他偷偷出去,历尽千辛万苦,找了一个多月,终于来到一个大山里,找到了他唯一的亲人。 这个亲人,父亲从未提起过,直到他咽气时,告诉他,要是被人欺负,实在是活不下去了,就去找这个亲人。 去了他才知道,这个人已经人到暮年,他已经一百一十岁了,是他家祖宗,据说以前和他们一样,也是个农民,后来,不甘在村里就这样一辈子蜗居,出去了。 据说,他遇到高人指点,学习法术,此后,进山里修炼了。 父母因为他这个儿子不结婚,不延续后代,气的和他断了关系,也不许他的兄弟姐妹寻找他,就这样,一年过去了了,这么多年,他因为修行,也和家里彻底断了联系。 这个祖宗,已经和他们好几代人都不联系了,要不是他父亲怕他一个人孤零零的受人欺负,会活不下去,也不会告诉他的,他按照父亲说的,叫他太公。 此人看到他,很是冷漠,撵他回去,可他千辛万苦的好不容易才找到他的,跪下来咚咚咚磕头,把头都咳出血了,激愤的道出经过。 他的太公万万没有想到,他的下几代人竟然生活的这么苦,仰天悲呼,没有收他为徒,怕他用法术害人,遭受不测,决定自己为他报仇,血洗那个村子。 可这样一来,他这么多年的修炼,将毁于一旦,会受到报应,不会升天成仙了,悲呼天意。 接下来,他们做了计划,让整个村里人都死,让这个村子彻底消失。 他说到这里,已经满脸泪水了。 我忽然明白了什么,拿起自己兜里那块皱巴巴的手绢,递给他。 他摆摆手,用袖子擦擦眼泪,接着说:“要不是你这个克星坏了我的好事,他们还能站在这里吗?” 他忽然变得很是激动,指了指站在远处,呆呆看着的村民们。 第283章 老绝户 我一惊,使劲咽口口水,气愤的说:“您本来修行不易,已经修炼多年,已经长命百岁,快要修成成果了,您做了那么多积德行善的好事,可因此事前功尽弃了,不觉得可惜吗?做你们这一行的,最忌讳的,就是害人,损阴德,可您却明知故犯,毁了自己,也毁了他(酱猴子)……。” 我的话没等说完,他忽然大笑起来“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他笑的前仰后合的,快站不住了。 笑够了,他目中冒着寒光,指着那些村民们说:“我的师父曾经说过,做人,要与人为善,会得到福报的,可我做了那么多好事,为子孙后代积福,可结果呢?我万万没有想到,我的子孙后代在受苦,他们只想老老实实做个好人,没有害人之心,可为啥频频受同类欺负,万物有灵,我在山里隐居多年,刚开始,也害怕那些可怕野兽,因为感觉它们可比人可怕多了,我随时随地都会丧命,可你知道嘛,时间长了,我竟然与那些凶恶可怕的虎狼共舞,因为它们虽是野兽,可也知道报恩,详情……我就不说了,其实,我想害死你们,是分分钟钟的事情……。” 他忽然停下来,变了脸,把手放进嘴边,吹了一声口哨。 忽然狂风大作,枝叶乱舞,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虎啸声,深林里忽然窜出来一只巨大的斑斓老虎…… 我看出来,这不是幻术,这是真老虎,除了他,所有人都吓的瑟瑟发抖,快吓死了,没等跑,他摆摆手,呵斥它,老虎回到深林去了,又安静下来,就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此时此刻的王大贵他们,都目瞪口呆的看着,身子微微颤抖着。 而我这个时候,忽然对他心生敬畏,要不是他杀了人,我真想冲动的跪下来磕头拜师,求他收我为徒。 这样的高人,我只在书上看过,可现实中,他真的出现了,我偷偷掐了自己一下,疼,不是幻境,的的确确是真的。我面前的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的的确确是个高人,为他可惜。 我叹口气,问他为啥要害王大夫?他可是村里有名的好人,也是邻居们里唯一一个从未欺负过酱猴子的人。 他没有说话,深深叹口气,看着深林说:“出来吧。 他的话音刚落,深林里钻出来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酱猴子,此时的他,脸色黝黑,瘦的皮包骨,破衣烂衫的,衣服都被树枝刮破了,脸上,裸露的右臂上伤痕累累,看样子,也被树枝刮坏了。蓬头垢面,胡子拉碴的,样子狼狈不堪,但小小的眼睛发出阴冷的目光。 他踉跄着过去,挨着那个人坐下来,那个人苦笑着,拍拍他说:“你来告诉他们。” 酱猴子狠狠看了一眼远处发出惊叫声的村民们,那个凶恶可怕的目光,就像恨不得生吞了他们一样。 我的心里一颤。 听完酱猴子的话,我惊呆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也不敢相信,这些话,是从一个这样老实懦弱的人嘴里说出来的。 事情的缘由,竟然是因为王婆子的一句话,引来儿子,侄儿的杀身之祸,也牵连了整个村里人。 原来,受了几十年欺负的老实人酱猴子,因为心地善良,一直相信,只要自己与人为善,时间长了,人们会和他和平相处的,可他发现,他错了,人们并没有因为他是个好人,而没有善待他,反而变本加厉的欺负他,甚至连那些顽童,都可以嘻笑着冲他吐口水。 他想着惹不起,还躲不起嘛,这么多年,到处流浪,干过很多苦力活,可他还是到哪里都受欺负,最后,投奔远房亲戚,来到坟冢村。 住下来后,他发现,人们还是欺负他,时间长了,就是他的远房亲戚都不仅不帮他,也总是挤眉弄眼,冷嘲热讽的他,挖苦他。 尤其是村里那些长舌妇们,明目张胆的笑着骂他老麻杆子(老光棍)他也忍了,他自嘲自己是忍者神龟。为了活着,啥都能忍。 因为他发现,这个村子,还没有天下乌鸦一般黑,村里还有好人,那就是村长王大贵,他虽然脾气大,嗓门高,可他是个热心肠,刀子嘴豆腐心,是个负责任的村官,做事公平公正,村里人都很拥戴他。 还有我,他在村里住了几十年,从人们议论中知道,也是是个苦命人,从小身世可怜,一家人也和他一样,被村里人欺负,觉得他和我同命相怜。 还有王大夫一家人,他和王大夫家是邻居,平日里,他病了,都是王大夫为他看病,还不收钱。一直饱受欺负,觉得人性薄凉的他,头一次感受到人间的温暖,感激涕零。 晚上,躺在破被子里,暗暗垂泪。总是鼓励自己好好活下去,好好劳作,也像村里人一样,娶个老婆成家,老婆孩子热炕头,是所有男人的梦想,他也一样,非常渴望家庭的温暖。 可因为他性子老实懦弱,不善言辞,性子孤僻,见人莫名的恐慌,再加上他容貌平庸,没钱,还是个外来户,根本就没有姑娘嫁给他,别说嫁给他,就是看他一眼,都不愿意。 就这样,一年年过去了,他变成一个老光棍,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时间长了,他也释然了,觉得自己独自一个人过也挺好的,无牵无挂的,自由自在,无虑无忧的。 可没想到,王婆子的一句话,像刀子一样,戳了他的心窝子。疼,一直疼到心底。这种疼,让他萌生恨意,恨得咬牙切齿的。此后,在心里有了仇恨的芥蒂。那句话,他会记一辈子。 那天晚上,他因为发烧了,大晚上的一边喊,一边咚咚咚去敲门,听到声音的王婆子披着衣服起来,一边走一边发怨言,不满的说:“挨着这样一个老光棍真倒霉,连个老婆孩子都没有,真是没用,老绝户!总是麻烦咱们家……。” 王大夫压低声音,生气的呵斥她,怕他听到。 可一门之隔的他都听到了,这些话,让他痛苦不堪,他觉得自己受了极大的侮辱。从那天起,他暗暗发誓,一定要报复她,让他家断子绝后。 第284章 祸从口出 酱猴子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阴冷歹毒,样子可怕。 我万万没有想到,就是因为王婆子的一句话,就让心地善良,老实懦弱,走路都不忍踩死一只蚂蚁的他,动了杀人之心,这个人太可怕了。 不都说善良是刻在骨子里的吗?这样频频被人欺负几十年,却都默默忍受,没有报复他人的人,竟然会因为一句话杀人,让他家断子绝孙,变成绝户。 听他说,他活了几十年,因为老实懦弱,到哪里都受人欺负,其中的心酸可想而知了,心里非常苦。这么多年,骂他的话,肯定很难听,可他都没有选择报复他们,为啥王婆子的一句话,就让他动了杀心。 我气愤的说:“听你们所说,这么多年,你一直都受欺负,只有王大夫拿你当人看,尊敬你,对你很好,你头一次感到人间还有温暖,心里热乎乎的,对生活重新有了希望。可为啥就因为老人家的一句话,而杀了他家唯一的儿子虎子,还有他的侄儿……他可是村里唯一关心你的人,还是个好人……你怎么忍心……。” 我激动的快说不下去了。 什么?他旁边的那个高人一惊,指着他说,“小柱子,这些,你可没说,你说整个村里人都欺负你……可人家的好,你竟然……竟然没说……你……你……。” 高人变了脸,脸色难看。 “我就想让他们都死,从小,我就看到父母受欺负,他们都是好人,我就不明白,为啥好人总是受那些坏人欺负,恨,已经在我心里扎根了。长大后,我也经常被人欺负,突然发现,人,才是最可怕的动物…… “可你,你别忘了,你害死的那个人……才是好人,对你好的人。你要是报复,为啥不报复欺负你的人,竟然因为老人的一句话,而报复他家,残忍的杀了他的儿子,我知道,虎子是你亲手杀死的,是你,我指着那个呆呆看着酱猴子的高人,利用巫术,迷惑了虎子的神志,来到这个山上,他,我指着酱猴子,把他杀了。” 高人低下头,我不知道,他此刻是什么心情,愧疚,悔恨……还是……我只看到了他迷茫的样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酱猴子忽然歇斯底里的大笑起来,笑的前仰后合的,犹如一个疯癫人。 “你们这些愚蠢的人,这么多天,被我们玩弄于股掌之中,就像一个个小丑,真是痛快,痛快……我现在,最后悔的是,没有弄死王婆子,也是因为,让她眼睁睁的看着,她儿子不见了……不见了……这样,她会很痛苦,因为,她失去了唯一的一个儿子,没有后代了,她骂我绝户,这次,她也绝户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踉跄着,身子摇摇晃晃的,我真怕他一下子摔下去。 “你这样做,不亏心吗!快说,你把虎子藏哪里了?” 我目光犀利看着他们。 正笑的前仰后合他,忽然停下来,恶狠狠的看着我说:“小子,你别得意,要不是我看在咱们俩同命相怜的份上,你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我不会告诉你的,让王家一直找下去吧……你都不知道,当时,我杀他的时候,有多么的痛快……你不是看事厉害嘛,去找吧……。” 他忽然大吼一声,没等我们回过神来,他纵身一跃,跳下去了…… 事情来的太突然了,所有人都惊呆了。 柱子,高人晃晃悠悠的站起来,身子抖动的厉害,老泪纵横,看着下面,凄厉瘆人的哭起来。 王大贵他们这才回过神来,跑过来了。 王大贵让人赶紧下去寻找,提醒他们注意安全。村民们一个个脸色难看,身子微微颤抖着,小心翼翼的下去了。 高人一直哭,哭的嗓子都沙哑了。 “老东西,失去亲人的滋味不好受吧,你想想,遇难者家属的心情吧。” 他目光炯炯的看着高人。 高人哭着说:“柱子找到我,跟我说了他的经历,可隐瞒了王家人对他的好,那个时候,我恨得咬牙切齿的,只想着为他出气,我利用巫术,布局害人,没想到……。” 他哭的更厉害了,满脸的愧疚不安。 “虎子在哪里?” 王大贵炸雷般的声音。 高人擦擦脸上泪水,徐徐抬头,摇摇晃晃的勉强站起来,我赶紧搀扶他。 他带着我们走了一会,来到一个峭壁前,他默念咒语,少顷,岩石忽然轰隆隆打开。 王大贵和我吓的瑟瑟发抖,后退几步,面前现一洞穴,里面阴风阵阵,我们进去,惊愕的张大嘴。 虎子已经死了,身上都是伤口,看样子,酱猴子杀他的时候,恨意滔天,不知道捅了多少刀,尸体已经腐烂了,身上爬满了蛆虫。让人作呕,我忍着胃里翻江倒海的,默默看着,很是难过,想着王大夫,泪水夺眶而出。 王大贵眼睛红红的看着,气的怒目圆睁,浑身颤抖,骂骂咧咧的,就像一头愤怒的狮子。 我默默看着尸体,感叹不已,五味杂陈。想不明白,酱猴子受了一辈子欺负,挨骂是家常便饭,可为啥就因为王婆子的一句话而杀人了。难道是因为长期积压的怨气太深,王婆子一句话,就是导火索?还是他早就已经不想活了,预谋已久,可他已经死了,事情来的太突然了,根本就没有机会问他了。 他的遭遇,让我的心情很是复杂,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五味杂陈。 而面前这个所谓的高人……暮年老人,本来一辈子做了很多积德行善的事情,在山里隐居修行,已经长命百岁,快修成正果了,可因为自己的后代受欺负,愤怒之下,丧心病狂的利用巫术害人。 最后,还是害了他。 而他,也会受到法律的严惩,将会在大牢里度过余生,多年的修行,毁于一旦,前功尽弃了。 村民们找到酱猴子的时候,他已经摔成肉饼了,脑浆迸裂,白花花的脑浆流了一地,让人作呕。 除了王大贵,人们都吐了,我吐的稀里哗啦的,眼泪鼻涕满脸。 在王大贵主持下,人们只好把虎子和酱猴子各自草草安葬了,害怕他们俩在下面再斗,王大贵特意把他俩分开埋葬了,离的远远的。 第285章 神秘人死了 做完这些,王大贵看看已经下午了,来不及报案了,让几个村民押着老酱头回去了。 来到村口,一直默默无语的老酱头忽然停下来,他想看看酱猴子家,王大贵痛快答应下来,老头慢慢进去了,有人想跟着,老头情绪有点激动的摆摆手,看看王大贵。 王大贵冲几个村民摆摆手,人们都呆呆看着他进去了。 过了好大一会,他没有出来,王大贵喊了一嗓子,没有动静,不好!王大贵带头进去了,我们紧跟进去了。来到院子里,我们都惊愕的张大嘴。 院子里的树上吊着一个人,正是老酱头,已经死了,我们呆若木鸡的呆呆看着,感叹万分,五味杂陈。 我为他可惜,他有缘碰到高人指点,在山里隐居,隐姓埋名的在山里修炼,已经活了一百多岁了,快要修成正果了,他可能做梦都没有想到,当中出来这么多事,自己前功尽弃了。 我看着他的尸体,眼睛湿润了,可惜了!也许这就是他说的都是命吧。他们的故事,让那个我想了很多很多,感慨万千。 而此时,那些村民们呆呆看着。此时此刻的他们,也会和我一样,会不会想很多很多,为他们做的事情,而愧疚悔恨,不得而知。 我看着那一张张熟悉的脸庞,想着自己小时候的事情,一家人也是和酱猴子一样,受人们欺负。 那个时候,幼小的我,每每看到他们笑着在我家门上恶意的呲尿,在门口倒垃圾,找茬打骂我的老子,有一次,有个村民骑在我老子身上打他,那个情景,幼小的我,也曾经和酱猴子一样,恨,在幼小的心里扎根了,有了芥蒂,也曾经想着,等我长大后,我一定要报复他们。 在我老子,奶奶死的那个时候,我更恨他们了,甚至恶毒的的希望这个村子来一场瘟疫或者洪水,让整个村里人都消失,死掉,现在想想,我那个时候的想法,是多么的可怕。 要不是师父拉我一把,从小饱受白眼欺凌的我,也会和酱猴子一样的下场。 王大贵让人把老酱头小心翼翼的放下来。 村民们知道后,都鱼贯而出,看到尸体,都一个个恨得咬牙切齿的,群情激昂的骂声一片。 有人义愤填膺的去踢尸体,被王大贵喝住了,他让人去棺材铺,买寿衣和棺材。 人们一听,都不干了,尤其是王婆子,知道自己儿子死了,撕心裂肺的大哭着,一次次要扑过去,想问问他,为啥要害死自己的儿子?自家对酱猴子不薄。 王大贵让人拦住,几个老娘们好言好语的抚慰她。 王逢春流着哈喇子,笑嘻嘻的看着人们,他依然还是一副半疯半傻的样子。 王大夫老泪纵横的瘫坐地上,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老光棍,村里人都欺负他,只有自己对他好,为啥残忍的害死自己的儿子,他喃喃自语的喊着:“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王大贵红着眼睛,看着他的样子,深深叹口气,蹲下来,把经过告诉他。 王大夫听罢,顿时惊呆了,半晌,回过神来,看着已经哭成泪人的老伴王婆子,忽然哀嚎一声:“都……都是……都是你这个疯婆子……是你……是你害了儿子啊!” 像个妇人一样哭起来,声音震耳,很是悲壮。 王婆子听完,也傻了,止住哭声,眼神呆滞的看着地上的老酱头,忽然犹如疯了一样,挣脱出来,哀嚎着拿起一根棍子。 “快……快拦着他……。” 王大贵大吼一声。 几个汉子快步过去,把他拦住了,死死拉着她,王婆子腿一软,瘫坐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她万万没有想到,一家人本来都是善意的对酱猴子好,可却因为她的一句牢骚话,而引来杀身之祸,差点灭门了,悔恨交加,可世上没有后悔药,悔之晚矣。白发人送黑发人的那种心如刀绞的痛,让她痛苦不堪,哭的死去活来的,近乎晕厥。 人们都愤怒了,不约而同的抗议着,他们不想让他好好安葬,觉得他是一个杀人犯。 我呆呆看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而王大贵,这个时候忽然冷静下来,刚才的事情,来的太突然了,他一时没了主意。这个时候,面对人们的抗议,他忽然醒悟过来,酱老头虽然是用巫术害人,可人也是他害死的,虎子死了,他和酱猴子也死了,本来觉得事情就这样完了。 可一直以来,二狗子,翠花的死,还有失踪的虎子,都是一个迷,已经备案了,不管怎样,他觉得自己没有权利决定这件事,看着那一张张激愤的脸,王大贵清清嗓子,大声告诉他们,这件事,等警察来了再说。 人们安静下来,议论纷纷的。 “他妈的!整了半天,是这个老东西在暗处害人。” “听村长说,这个老头和酱猴子是亲戚。” “怪不得这老头帮他害人呢,听说就是因为王婆子的一句话,酱猴子才害人的。” “我靠!不会吧,她说了啥?” “好像是骂酱猴子是老绝户。” “啊!不会吧,王婆子人挺好的,她不可能说这样的话吧。” “怎么不会,村长还能扒瞎啊!这种,事谁敢乱说。” “这就是祸从口出啊!虎子太可怜了。” “那既然是酱猴子这个王八犊子干的,嘎哈要害死整个村里人?” 此人话一出口,正议论的欢的人们,忽然鸦雀无声了,瞬间,安静下来。 王大贵咳嗽一声,大声说,“要不是小梁子带着大家找到了酱猴子,和这个神秘人,我们暂且叫他老酱头。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大家想知道酱猴子为啥要害死咱们整个村里人吗?” 他忽然打住话题,目光犀利的望着人们。 人们看着他的炯炯目光,不约而同的低下头。 王大贵往前走了几步,停下来,又说:“我不说,大家都心知肚明的吧,作为一个村长,二狗子,虎子,翠花的死,我很痛心,可这件事的导火索,是王婆子不假,但酱猴子对我们的恨,是怎么来的?大家好好想想吧,通过这件事情,大家想想怎么做人吧……。” 说完,他掏出一根烟放在嘴上,旁边的一个村民赶紧掏出火机,啪,给他点着,王大贵狠狠抽一口,剧烈咳嗽起来。 我赶紧过去,轻轻把烟拿下来,霸道的掐灭了,他冲我笑了笑,我挤出来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第286章 死人呢 死者为敬,在王大贵安排下,人们不情愿的把老酱头抬起来,放在酱猴子堂屋里,挑了几个胆大的村民守灵,等明天警察过来再说。 我让王大贵告诉村民们,不要害怕了,这个神秘人死了,女鬼不会出来作祟了。 村民们听了,都可高兴了,有人感叹,不用提心吊胆的日子真好。 出了王大夫家,村民们露出久违的笑脸,晚上又开始敢出来打牌,闲聊了,村里恢复常态。这段日子,村子里一直都死静,现在又开始热闹起来了。 晚上,我不放心,主动去酱猴子家里,几个村民很是高兴,他们本来就对这个神秘人心生忌惮,现在他死了,可他们心里还是有点惶恐不安的,有我在,他们心安多了,一个个开始赤膊打牌,喝酒。 我默默看着,看着地上老酱头的尸体,不知为啥,心里有点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我调整心态,不让自己胡思乱想的,可心里总是不安。 一直到半夜,屋里除了他们几个打牌,喝酒的吵吵把火的,闹哄哄的,尸体静静躺在地上,没有什么诡异事。 我终于松口气,有点安心了,累了一天,我又累又困,眼睛直打架,我提醒自己不要睡过去,再熬一会,就亮天了,可眼睛不听我的指挥,不知不觉的睡过去了。 几个打牌的,喝酒的慢慢也困的睡过去了。 等我醒来,这才发现天亮了,我揉揉堆积在眼角的眼屎,睁开眼睛一看,大惊失色,瞬间,精神起来。 几个人都还睡得正香,有人还打着小呼噜,有人嘴角淌着涎水。地上的尸体不见了,我不敢相信的使劲揉揉眼睛,再看,的确是真的,尸体不见了,地上只有一些干草,我大声呼喊,几个人醒过来一看,顿时目瞪口呆,傻呆呆看着。 “我靠,什么情况?” “我的妈呀!这是真的吗!死人还能没了,我没看错吧。” “他吗的,这太可怕了?” “死人怎会走?不会被人扛走了吧。” “你虎啊!没长脑子啊!谁偷死人?有病吧。” “那咋回事?吓死老子了。” “这个神秘人,我就说没那么简单,怎会这么容易被抓住?他不会是假死吧。” “我觉得有可能,看书上写的有什么遁地术?” “照你们这么说,他不会这么装死,遁地跑了吧。” “我的妈呀!他要是跑了,咱们村……女鬼……。” “啊!你他吗可别说了,吓死人了。” 几个村民们瞬间脸色难看,一起看着我。 这个时候,我他吗也懵了,到现在我还是懵圈的,大脑都短路了。 昨天下午,这老头确确实实死了,我虽然不是什么法医,可在这个村里已经快三十年了,村里每年都有横死的,多数都是夭折的婴儿,他们的鬼魂叫婴灵,虽然小,可很厉害的。 还有因为婆媳矛盾,媳妇特委屈的跳河,喝农药,上吊……自杀的。这么多年,看的多了,上吊死的人大多都是脸色惨白,舌头伸出来,样子骇人,他的症状也是一样的,当时,人们小心翼翼的把他放下来,王大贵特意伸手去他鼻下探了探,已经没气了。 我不放心,也去他鼻下试了一下,的确是死了,这是怎么回事呢?难道他后半夜又活过来了?不可能啊!都咽气了,怎会活过来? 我想起村里有个八十多岁老人死了,停尸三天,第二天她活过来了,把家人吓够呛,后来,确定她真活过来了,很是高兴,这个老人又活了八年走的。 照这么看,这老酱头也不是没可能,更何况,他修炼多年,已经活了一百一十岁了,肯定与众不同的。 王大贵和村民们知道后,都过来了,看到地上只有干草,尸体不见了,所有人都傻了,呆若木鸡看着。议论纷纷的,都害怕了,村里又变得人心惶惶的,一个个脸色难看。 王大贵也懵了,他在干草周围转了一圈,皱着眉头对我说:“小子,不对劲啊!” 他指着地上说,“你再看看吧。” 我这才回过神来,刚才大脑一片空白,忘了看现场了,我走过去,酱猴子是个老光棍,他虽在地里干活挺勤快的,可家里埋汰吧啦的,地上厚厚一层灰,我们走进去,都会有痕迹,可我惊奇的发现,放尸体的地方铺干草,周围地上都是灰,我们几个大老爷们也没勤快人收拾收拾,本来都累了一天,都懒得动弹了。 要是这老酱头,也就是人们口中的神秘人活过来了,真的跑了,为啥周围没有一点痕迹,就那么凭空消失了。难道他会飞?我忽然想起什么,赶紧让王大贵派人拿上镐头,铁锨,去那个断魂涯看看。 “啥玩意啊?小子,你没事吧,疯了吗?” 他一怔,过来摸摸我的脑门。 “我没发烧。” 我把他手的拿开。严肃认真的说:“现在可能已经晚了,但咱们赶紧过去看看吧。” “你……你这啥意思……一下子来这么一出……到底嘎哈啊?” 他懵懵看着我,所有人都呆呆看着我。 “来不及跟你说了,快点吧。” 我出去,拿起酱猴子墙根下的镐头就走…… 王大贵只好带上家把什跟过来…… “小子,怎么回事?你倒是说清楚啊,酱猴子是个人人憎恨的凶手不假,可人都死了,这挖坟掘墓的事情,可是缺德带冒烟的事情,只有警察才有这个权利,咱们可不能知法犯法啊!” 他头一次像个娘们似的磨磨唧唧的。 我疾步如飞的走着……头也不回的说:“到了,你就知道了,快走吧。” 王八贵再不说话了,快步跟上来,剩下的几个村民不情愿的在后面小声发牢骚。 “这叫什么事啊!昨晚老子熬到半夜,大早上又要上山了。” “嗯哪呗,昨晚熬夜不说,我他吗还把兜里的钱都输了,一会回家,我那婆娘知道了,不知道怎么作呢。” “活该!谁让你是妻管严了,回家跪洗衣板吧。” “跪洗衣板算什么,没让跪玻璃碴子,仙人掌就不错了。” “行了,行了,别说这些没用的小事了,死人丢了,这多大事呢,快走吧。” 几个村民急急跟上来。 一路上,我们累的满脸大汗,气喘吁吁的,王大贵看快到了,提议歇会。 这个老头也累坏了,我们坐下来休息,树下凉风习习,不大会,便消汗了,站起来继续前行。 第287章 挖坟掘墓 不大会,来到山上,我们又开始了艰难的攀登,小心翼翼的一点点好不容易攀登上去,来到酱猴子坟墓前,他的坟墓好好的,王大贵有点不悦的看着我,我也是一愣,刚才信心满满的我,这个时候,心里没底了。 我站住默默巡视一番,和刚才一样,一点反常地方都没有,怎么回事?难道我算错了,不甘心的让大家挖坟。 “什么?” 几个村民面面相觑。 “我说梁子,我们没听错吧,挖坟?” “这不好吧,不都说,挖人家祖坟,是缺德带冒烟的事嘛。” “就是,这叫什么事啊!” 几个村民不干了。 王大贵也不满的看着我,“小子,你真要挖坟?” 我坚定的点点头。 “你到底想嘎哈呀?” 我没有说话,这个时候,说啥都是徒劳。 带头挖坟…… “你说这虎子多可怜!死的那么惨,死了,死了,连个棺材没有不说,还……。” “谁说不是呢,这小梁子到底想嘎哈?” 几个村民一边看我自己挖掘,小声议论。 王大贵看我来真格的了,叹口气说:“你小子,真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真拿你没招。” 他也开始挖了,王大贵一带头,几个村民们不敢不动了,一起挖起来…… 不大会,挖了很深,已经挖出来很多新土了,没看到人,但看到土里黏糊糊的,仔细看,土里有少许血,脑浆子,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但没人。 “他吗的!人呢?” 所有人都累的气喘如牛,顺脸淌汗,后背都湿了,看到这一幕,都变得脸色难看。 挖了这么深,都没看到人?我心里一紧,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瘫坐地上,挥挥手让他们停下来。 这个时候,他们面面相觑,都向我投来敬佩的目光。 “小子,行啊!真有你的!这是咋回事?坟墓里没有人?” 王大贵和几个村民期待看着我。 我呼呼喘气,用袖子擦擦汗说:“不用说,我们又中计了。” 中计了? 几个人愕然看着我。 “我们亲眼看到酱猴子死了,死的很惨,白花花的脑浆子都淌出来了,可慎人了!这是千真万确的事,不可能会活过来的。” 几个村民摇摇头。 王大贵也不相信的看着我说:“小子,我觉得也不可能,酱猴子和那个老东西确实死了,我亲眼看到的,怎么回事呢?真他吗邪门了。” “有啥不可能的,你们不要忘了,那个老酱头可是会巫术的高人。” 我提醒他们。 高人?众人一愣。 “他会巫术,会布局,诡计多端,啥招没有,对付我们,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我看着空空如也的坟穴说。 “你是说……他……他们俩……还活着……。” 王大贵愕然看着我,变得有点结结巴巴的,不敢相信的问道。 “我也不敢说,只是确定,那个老酱头肯定还活着。” “这事太诡异了,没想到,这老东西,还真有两把刷子。那咱们怎么办?唉!忙乎半天,还是让他又溜了。” 王大贵沮丧的说完,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的妈呀!这人太可怕了,明明看到他死了,又不见了。” “最可怕的是,酱猴子明明已经摔死了,都埋了,坟墓里没有,太他妈邪门了!” “你们说,咱们是不是记错地方了?” “放屁,咱们这么多人,怎会记错地方。” 那怎么回事呢?太吓人了。” 几个村民吓的脸色苍白,身子微微颤栗着,小声嘀嘀咕咕的。 王大贵凑近我,小声说:“小子,接下来怎么办?” “怎么办?我也不知道怎么办?” 我心烦的薅起一棵小草,狠狠攥在手里,搓揉着,发泄着满腔的怒火。 王大贵不再说话,看着坟穴发呆。 片刻后,我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说:“今天要是找不到老酱头,看样子,晚上,村里不消停了,但也说不准,也许他良心发现,能放过咱们,但他这个人高深莫测,我看不出来。我们已经打草惊蛇了,他肯定跑了,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几个人听完,更害怕了。 “那怎么办?梁师父,您可得赶紧想想办法啊!” 几个村民叫我称呼,从小梁子荣升到师父。 我苦笑着摇摇头说:“咱们回去吧,我扶乩请神算算再说。” 我们几个人下山了。 在路上,王大贵脸色凝重,眉头紧锁,问我,既然老酱头跑了,周围山多,既然我们找不到,不如报案让警察找怎样? 我摇摇头说:“这老头可不是一般人,我们好不容易找到他,都让他跑了,可见他有多厉害了,就是警察来了,也没用,作法后再说吧。” 王大贵听完,识趣的不再吱声了。一行人默默无语的回去了。 回到家里,我胡乱洗洗脸,急不可待的开始扶乩请神,不大会,看出来的结果,让我大吃一惊,他吗的!酱猴子确实死了,可老酱头还活着呢。神了,神了。这老东西成精了吧。 看出来,他奔东北方向去了。东北方向,那里不是坟山嘛,他去哪里嘎哈?那是个阴气极重的地方,他去那里,准没好事。指不定起什么幺蛾子,我忽然想起女鬼,心里一惊。 可又想起他训斥酱猴子的话,看出来,他在责怪酱猴子,不该杀害虎子,恩将仇报,这么看来,他还是良心未泯,接下来,不会伤害村民们,我侥幸的想着,可心里还是惴惴不安的。 虽然刚到中午,太阳当头照,阳光灿烂,可我的心情很是灰暗。 我害怕时间过得很快,害怕黑天。今晚注定又是一个无眠夜,谁也不知道,今晚会发生什么。 为了以防万一,我找到王大贵,又做了一些周密计划,准备好我的那些宝贝法器。 虽然又累又饿的,可我懒得做饭,啃了几口凉馒头,大葱蘸大酱,胡乱填饱肚子,躺下来休息。 虽然很是疲累,可睡不着,也是不敢睡,怕一觉醒来,又黑天了。 最近发生这么多事,不知为何,我特怕黑天,天一黑,我就莫名的恐慌,心烦意乱的。 这个老酱头跑了,竟然还把酱猴子的尸首掠走了,他为啥要把酱猴子的尸首掠走?他在怕什么,还有另有目的。 第288章 遁地术 我胡思乱想的,坐卧不安,希望时间过得慢一些,可越是这样,时间感觉过得飞快,暗暗祈祷着,老酱头不要再报复村里人了,现在看来,我想的没错,以我的实力,是斗不过他的,就是祖师爷和刘瞎子在他跟前,肯定也不敢大意的。 从酱猴子的坟墓来看,这个老头会遁地术,听我师父说过,这个巫术很厉害的,现在可能已经失传了,但这个老头已经活了一百多岁了,会这些巫术,也没有啥稀奇的。 我忽然明白过来,那个酱猴子用了一个多月,靠乞讨为生,历尽千辛万苦的才找到他,而他,不大会,就到了这个村子,这是他自己说的,这足以说明,他会遁地术。 这个人太厉害了!我不明白,酱猴子找到他,他为啥不把这些巫术教给酱猴子,这样,就不用他出面为酱猴子报仇了,酱猴子有了这些巫术,还会有人敢欺负他嘛?真是不懂他怎么想的,我是羡慕嫉妒恨啊! 他要是不害人该多好,我可以拜他为师,甚至想象着,自己要是酱猴子该多好啊!学到那些法术,那得多牛,可惜了,可惜了,我暗暗叹息,我怀疑我快到妄想症了。 时间过得很快,眼看太阳又要落山了,快黑天了,我不放心的又来到村口,看到村子周围,果真在王大贵安排下,已经移种了很多桃树。 松口气,这王大贵办事确实靠谱,趁着天没黑,我来到那个阴森森的坟山,看到里面一直正常,根本就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诡异,看来,这老酱头,还真没来这里做什么手脚。 可我的感觉不会错的,我总感觉他不会就此罢休的,酱猴子死了,死的那么惨,他唯一一个后代没了,他能不恨嘛,我感觉,接下来,他真的要血洗坟冢村了,我在坟山呆了会,啥也没发现,不安的离开了。 刚到家门口,就看到王大贵站在我家门口,焦急不安的来来回回走着…… 看到我,赶紧迎过来,“小子,你去哪里了?害我等半天。” “咋啦?出啥事了?” 我心里一紧。 “这倒没有,我就是过来问问,按照你的吩咐,我已经安排人栽了桃树,你看,用不用在村外喷黑狗血或者黑公鸡血。 说到这里,他咳嗽一声,小声说:“其实,上次做这些也没用,女鬼还不是吃人了。” 啥玩意啊!这老头怎么忽然对我的法术不信了,我有点急了,“王大爷,上次做那些不是没用,而是……而是豆腐倌,不知道为啥,大半夜的,他跑到村外去了。他都死了,也问不了了。” 王大贵看我情绪激动,赶紧摆摆手说:“小子,我不是不信你,而是……而是那个老东西太厉害了。我就是后悔,后悔没有让人看着这个老东西,太狡猾了,让他跑了。” 他自责的说。 我赶紧说:“事到如今,您就别自责了,咱们俩还是计划一下,今晚怎么做吧,我觉得今晚女鬼又要袭击村民了,还是按照规矩,撒一些草灰,还有黑狗血或者黑公鸡血。” 王大贵一惊,张大嘴看着我,我们俩进去商量一下,王大贵回去了。 时间过得很快,不大会就黑天了,我把破布袋一直放在身边,屏气凝息的听着外面的动静,不大会,月亮出来了,月明如镜,外面月色很美,可我无心欣赏,想着上次女鬼吃人那个惊悚恐怖的一幕,紧张死了。 村里静悄悄的,偶尔会传来一声狗叫声。每次听到狗叫声,我的心扑腾扑腾跳的更厉害了,他吗的!都想冲动的过去,把村里所有的狗都贴上胶带,让它们赶紧闭嘴。 我相信,这个时候,除了小孩子,村民们都会像我一样惊恐不安的,夜不能寐。本来我和王大贵商量一下,所有事都悄悄的做,不要扰乱民心,可白天所做的一切,人们都看到了,能不恐慌嘛。 随着时间越来越长,我坐不住了,烦躁不安的在在院子里来来回回的像个钟摆似走着……手里一直拿着桃木剑和符咒。 可一直等到半夜,除了偶尔一声的狗叫声,和蛐蛐声,再没有动静了。因为极度紧张,我已经没有了困意,一会坐着,一会站起来来来回回的走着,一会又去扒门缝看看外面。 直到后半夜两点多,我折腾的有点困了,乏了,想休息一会,趴在桌上,不知不觉,迷迷糊糊的快要睡过去了。 忽然听到一声凄厉的声音,啊……响彻云霄。 我像打了鸡血一样,一个鲤鱼打挺起来,跑出去,这次没忘了拿我的法器。 出去一看,外面月明如昼,静悄悄的,哪来的女鬼,什么情况?难道我刚才听错了,不可能,不可能,刚才确实有个可怕的声音,我茫然不安的看着静悄悄的村子。 这个时候,村民们可能也熬不住了,睡了,过了会,只好往回走了。 刚到门口,我又听到了那个恐怖声音,这个时候,我才发现,这个恐怖的声音,不是来自于村子里,而是来于村外,可能是突然间一声,而又戛然而止,熟睡中的村民们没有听到声音。 我站在那里,犹豫再三,还是没有走出村子,这个老酱头这么厉害,我还是小心为好。 接下来,没有动静了,我犹豫一下,不放心,还是小心翼翼来到村外,看了看,哪来的女鬼,刚要回去,忽然感觉气氛怪怪的,有点不对劲,也说不出来那里不对劲。 有点惶惶不安的刚要回去,忽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跤,疼,我骂骂咧咧的刚要爬起来,忽然感觉手摸到黏糊糊的东西,我的前面有个黑乎乎的东西,一动不动的。 在青白的月光下,我仔细一看,惊惧的极快爬起来,他吗的!竟然是个死人。我的手上都是血,我快吓死了,心砰砰砰狂跳,快跳出来了,瞬间,后背都是冷汗。 我身子不听话的晃的厉害,快站不住了,呼吸急促,用哆嗦着的手从破包里拿出手电筒,乱晃着照那个死人。 我靠!那个死人血肉模糊,已经看不出来是谁了,我吓得惊叫一声,转身就跑…… 说实话,从小到大,死人,各种各样的鬼,都没少看过,可这样的死人太可怕了。我恐惧的感觉无法言喻。狂跑过程中,我不知道摔倒了多少次。 第289章 死人是谁 我一口气跑到王大贵家砰砰砰……敲门。 “谁呀?” 里面传来王大贵带着颤音警惕的声音。 “王……王大爷……是我……快……快开门……。” 随着急促的脚步声,王大贵打开门,看到我的样子,一惊,“小子,你咋啦?……这……。” 没等他说完,我急急挤进去了。来到院里井前的水盆前,急急洗洗手,盆里的水都变红了,我瘫坐地上。 王大贵赶紧关上门。 “小子,出啥事了?是不是女鬼……?” 他惊慌的看着门口。 这个时候,我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大口大口的喘气,快累死了,身上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王大贵又来到门口,身子微微颤栗着,趴在门缝看看,又极快拿起一把凳子顶住门,给我倒了一杯水。 我用颤抖着的手接过来,一饮而尽,抹抹嘴,断断续续的道出经过。 “什么?又死人了?妈拉个巴子的!还有没有完了,又是这老东西干的吧。” 他气的直跺脚。 我稍微歇了会,背起破布袋,王大贵黑着脸,拿起一把闪着寒光的斧子,我们俩出去了,我知道,这要是看到老酱头,王大贵这回指定不会心软了。 我们俩出去,王大贵喊起来几个身子健壮的汉子,拿了家伙和火把,来到我说的那个地方,用火把一照,在昏暗的火光下,所有人都吓得后退几步,脸色难看,瑟瑟发抖。 地上确实有个死人,满身鲜血,死的很惨不,忍直视,他的身下一滩血水。 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有人吐了。 “哎呀妈呀!这是谁呀?” “我靠!不会又是女鬼干的吧。” “肯定是她,太他吗残忍了!” “吓死我了!我好不容易熬到现在,刚才刚打个盹,就……。” “谁说不是呢,都后半夜了,我以为没事了呢!听到村长叫我,快吓死了。” “唉!这个人家里知道了,指不定怎么难过呢。” “你们说,会是谁呢?” “我怎么看有点像咱们村的二麻子呢?” “我看不像,我倒觉得有点像小山呢。” “你们都错了,你们看看那鞋,是不是像酒鬼?” “啊!” 几个人一惊,不约而同的看着地上的死人,不敢近前,都战战兢兢的伸长脖子,仔细端详死人脚上的鞋。 “像,还真像!不会真是他吧。” “妈呀!这小子不会今晚喝醉了,跑出来了吧。” “肯定的,死的太惨了!” “活该!这货整天无所事事的,吃喝嫖赌样样俱全,不顺气,就打老婆,最后,把老婆都逼的喝农药死了。” “唉!他老婆死了,现在他也死了,可怜了年幼的孩子。” “这家伙牲口玩意,爹妈,他都打,死了倒也静心了。” 几个村民看着血呼连的尸体,议论纷纷的,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王大贵也仔细端详一番,连连点头,好像真是酒鬼。 “你确定?” 我问他。 他点点头。 我胃里翻江倒海的,忍着呕吐,用衣服袖子捂住口鼻,蹲下来仔细端详,因为人多壮胆,这个时候,我好多了。 死人整个就是一个血人,脸上五官血肉模糊,脸都烂了,已经看不到五官了,身上都是伤口,肚子上一个洞还在流血不止。他身下的草木都被染红了。 我看的心惊胆战的,身子不听话的抖动着,我忍不住了,跑到一边哇哇哇……哇哇哇……吐了。吐的稀里哗啦的,快把苦胆吐出来,吐完了,我掏出那块住绣着梅花,皱巴巴的手绢擦擦脸上的眼泪鼻涕,大口大口的呼吸新鲜空气。他吗的!刚才快窒息了。 王大贵过来,轻轻拍拍我,“小子,你没事吧!” 他关切望着我。 我摇摇头说:“没事。” “你看出来什么了吗? ”他期待看着我,又掏出一根烟,拿出火机,啪啪啪,打了好几次,没有打着,他的手抖动的厉害,气的把火机扔在地上,又从他中山服兜里掏出一盒火柴,拿出一根火柴,哧拉划着,点着烟,他猛猛抽一口。 又掏出一根烟,递给我说:“你试试看,抽这玩意好使!” 我摇摇头,他硬是把烟塞进我嘴里,掏出火柴为我点着,“小子,你是个爷们,要学会抽烟喝酒,将来和人打交道,交朋好友的,全靠这玩意。” 他向我点点头。 刚才那个死人,让我我心乱如麻,我试着抽了一口,咳咳咳……我剧烈咳嗽起来,眼泪出来了。 “呵呵,头一次都这样……再抽,你就离不开了。” 王大贵轻轻拍拍我。 我又抽了一口,他吗的!还别说,抽这玩意,还挺新鲜的。抽到半截,我还是掐灭了。 “那个人,不是老酱头干的。” 我甩了一把大鼻涕,若有所思看着远处的死人说。 “啥玩意?你是说酒鬼……不是老酱头害死的?” 王大贵一怔,张大嘴看着我。 我点点头。 “那……那是谁……?” 王大贵有点语无伦次了。 “我也不知道。” 我摇摇头说。 “不是,小子,咱们说话,可要负责任啊!饭可以多吃。话,可不能乱说啊!” 他凑近我,看了看远处几个村民,压低声音说。 “我没有乱说,你想想看,之前酱猴子和老酱头害死那几个人,除了虎子是被酱猴子亲手杀死的,很是残暴。二狗子,翠花的死,都是老酱头利用巫术害死的。可现在酱猴子死了,你好好看看这个人的死……。” 我打住话题。 王大贵一惊,又摸摸索索掏出一根烟点着,狠狠抽一口,喷出一口烟雾。 我呛得咳嗽一声,他歉意看着我,向外挪动一下身子。看着远处的死人说:“你说的有点对劲,不知道为啥,我也觉得怪怪的,看样子,这个人被凶手捅了很多刀,应该是在极度恐惧下杀人的……。” 说到这里,他忽然想起什么,坏了,坏了,直奔死人跟前而去…… 我赶紧站起来,紧跟过去…… 他来到死人不远处站住,拿出来手电筒照地上,喃喃自语的喊着:“完了……完了……线……线索……线索又被破坏了……。” 这个时候,我才如梦方醒的明白过来,刚才人多,脚印杂乱,线索又被破坏了,很是沮丧。 第290章 凶手是他吗 我看了看远处吓得瑟瑟发抖的人们,赶紧凑过去,小声对王大贵说:“今天这个事情很是诡异,咱们俩可要稳住性子,别透露出去,以免打草惊蛇。” 王大贵赞许的看着我,点点头,压低声音说:“接下来,我找几个可靠的人看守现场,你也辛苦点,看着他们。” 他看看天东方已经见白了,咳嗽一声说:“快亮天了,我现在就喊人认尸,看看到底是谁,再派人去报案。” 他说完,急慌慌走了。 我站的远远的看着地上的死人,几个村民凑过来了,一起看着地上的死人。 “梁子,昨晚你先看到的吧,太他吗吓人了。” “笑话,人家梁子是谁啊!会怕死人。” “说的也是,他连鬼都不怕,还怕死人?” “但这个死人太吓人了,死的太惨了。” “你们说,他到底是什么死的?” “这不废话嘛,还用问吗?当然是被老酱头……就是那个神秘人害死的,你刚才不也听梁子说了嘛,老酱头没死。” “我的妈呀!我明明看到他已经上吊死了,没气了,怎么又活过来了?成精了吧。” “屁话,那不是成精,那是成仙得道了。” “那怎么办?我可不想死。” 那个村民身子颤栗着,看看地上的死人,期待看看我。 我默默无语的看着,心潮澎涌。 这个人,虽然已经被凶手砍得血肉模糊的,脸都被砍烂了,看不到五官了,不知道砍了多少刀,看不出来是谁了,可从人们的议论中,我也觉得应该是村里有名的酒鬼。 酒鬼是他的绰号,他的真名叫尹老三,在家族里排行老三,因为他酗酒如命,经常喝的烂醉如泥,人们背后都叫他酒鬼,他家就他一个儿子,那个年月,每家每户都好几个孩子,他妈因为身体不好,只生他一个孩子,从小就宠他,对他百依百顺的,要啥给啥,就差摘天上的月亮了。 从小娇生惯养的他,变得很是任性,为所欲为,整天无所事事的。经常跟一帮小混混混在一起,打架斗殴的,快十多岁了,连个老婆没有。 他的父母愁的唉声叹气的,求爷爷,告奶奶的,求村里媒婆帮忙,他娶了一个外地老婆,他老婆嫁过来后,勤劳能干,孝敬公婆,对他关心备至的,是村里有名的好媳妇。 可他总是打骂老婆,老婆是远嫁,跟前连个亲人没有,总是被他打骂,逼得上吊自杀了。老婆死后,他心情不好,喝醉了就打骂爹妈,他的父母痛不欲生,每天以泪洗面。 要是他的父母知道他死了,不知道会是啥样的心情,我心里暗暗叹息。 这个时候,天蒙蒙亮了,忽然听到人声鼎沸,我们遁声望去,王大贵带着酒鬼的父母踉跄过来了,他的母亲脸色难看,气喘吁吁的走的很急,几次都差点摔倒了。 他的老子在后面拄着拐杖,也是呼呼喘着粗气,快跟不上了。 来到跟前,老两口站住了,少顷,老妇人忽然挣脱出来,凄厉哀嚎一声:“我的儿啊……!” 踉跄着过去。 众人赶紧拦着她,她瘫软在地,嚎嚎大哭起来:“我的苦命儿啊!你这是咋了!你怎么扔下我们走了,老天爷呀!我可怎么活啊!这是那个挨天杀的干的……。” 老头一屁股坐在地上,老泪纵横。老妇人哭的死去活来的,近乎晕厥。 人们的眼睛湿润了,我呆呆看着,泪水夺眶而出,他虽是是酒鬼,人人憎恨的逆子,可看他死的这么惨,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样撕心裂肺的情景,就是铁石心肠的人也会看不下去的,有人哭出声来。 过了会,老妇人哭的撕心裂肺的,嗓子沙哑,王大贵看不下去了,让人强行把老两口送家去了。 眼睛红红的看着地上的死人,对我说:“我已经让黑子开摩托车去报案了,估计要是快的话,中午警察就到了。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眼睛始终没有离开地上的死人,思绪很乱。 “小子,你说这酒鬼不是老酱头害死的,会是谁呢?这小子从小就不学好,得罪的人可多了,凶手不好查啊!看来,只能等警察来了再说吧。” 我点点头。 他又接着说:“等警察来了,再把那个老东西抓住就好了。” 他满脸疲惫的说。 看着他的样子,我莫名的心酸,这个老头,一辈子净为村里操心了,最近事太多,他老了很多,头发都白了,皱纹更深了,满脸的沧桑。忽然想起我的老子,有点难过。我转过身去,极快擦擦眼泪。 他依然看着地上的死人,眉头紧锁,咳嗽一声说:“小子,你看看他的鞋底。” 我一愣,看到死人的鞋底,也是一怔,他的鞋底沾着草灰,昨天我让村民们在村外撒的,告诉他们,晚上不要出去,不管听到什么动静,也不要出去,就是担心老酱头晚上害人。 看这个样子,这酒鬼昨晚肯定喝大了,精神恍惚的出来了。昨天我特意告诉村民们关好门窗,不要喝酒,不要出去,这酒鬼竟然没往心里去,这不是找死嘛。 我深深叹口气,忽然又对自己的判断,有了怀疑,难道是昨晚酒鬼管不住自己,喝大了,晕晕乎乎的出去,被老酱头用巫术害死了? 可这么长时间以来,以我对他的了解,他是个很厉害的高人,害人根本就用不着这样自己露面,亲自用刀砍人的,也就是说,他杀人不用刀。 再说,要是不会巫术,就是十个老酱头,都不是酒鬼的个,酒鬼长得人高马大的,虽然酗酒如命,可不耽误他吃喝,这家伙可能吃了,身子健壮,别说他,就是村里那些汉子,都不敢跟他单挑。 可看他的鞋底,这家伙出了我画的警戒线。只要出了这个线,就会入了老酱头的道,他害人容易了,到底是谁害死的呢? 我茫然看着地上的死人,想起师父以前有个法术,就是死人开口说话,说出来凶手是谁?作法后,那个死人的魂魄就附在某一个人身上,利用那个人的嘴,说出来那个凶手的名字。 可惜,我没有学到那个法术,也不知道师父会不会那个法术。 第291章 凶器呢 过了会,天大亮了,王大贵让我回去吃点东西,我摇摇头,看到一晚上这样的血腥情景,谁还能吃的下去。 王大贵叹口气,拍拍我,说你不吃东西,也得回去歇会吧,等警察来了,你再过来。 我看到几个村民换班了,点点头回去了。 累了一晚上,又困又累,我的身子快散架子了,浑身无力,回到家里,躺在炕上,又睡不着了,胡思乱想的,一闭上眼睛就是酒鬼的样子。 过了会,睡不着,索性起来了,来到他家,刚来到门口,就听到呜呜咽咽的抽泣声,尹家门口都是人,老娘们带着孩子交头接耳,小声议论纷纷的。 看到我过来,她们都自动闪开一条路。 我没有进去,默默听了会,离开了这里,我本来迫切的想知道,昨晚酒鬼到底是怎么回事,想问问他父母,可现在,他的父母已经因为他的死受了严重的打击,精神恍惚,这个时候,我过去不合适。 我又去了那个坟山,今天是个大晴天,阳光灿烂,可坟山里阴沉沉的,阴风阵阵,阴森森的,乱坟里露出破败的棺材,地上散落一地已经腐烂的死人寿衣,哇哇哇悲鸣着的乌鸦,成群结队的啃食地上被人扔的夭折婴儿的腐肉,一片凄凉败落的情景。 我走进去,还是和昨天一样,坟山没有反常的地方,那老酱头来这里嘎哈?难道他良心发现,为了躲避警察,跑了?他吗的!我想了好几个小时了,一点点眉目没有。这酒鬼到底是酱头害死的?还是凶手另有他人,我想的脑瓜仁疼。 过了会,只好回去了,刚进村子,就听到突突突的声音,跑过来几个嘻笑着手舞足蹈的小孩子,警察开着摩托车过来了。 我精神一振,赶紧跟过去,警察开着摩托车,一路颠簸着,来到村委会门口停下来。 有人叫来王大贵,王大贵赶紧把手把在衣服上蹭蹭,跟其中一个警察握手:“哎呀!警察同志,你们可来了。” 他激动的说。 那个警察一脸严肃,他正了正帽子,严肃认真的问他:“王同志,听说你们这又发生凶杀案了,最近,你们治安管理不好啊!” 王大贵点头哈腰的说:“嗯哪,嗯哪,最近俺们这里是不太平,你们费心了。” 赶紧带着他们来到现场,向我摆摆手,我赶紧跟过去。 路上,王大贵拿出一盒烟,抽出一根递给警察,那个警察摆摆手,让他说说怎么回事。 王大贵一边走,一边向他们汇报情况。 几个警察眉头紧锁,认真倾听着,其中一个很年轻的警察,掏出一个小本子,默默记着,不时抬头看看王大贵。 王大贵说完,又指指我,告诉警察,我是第一个目击者,我紧张的直搓手,断断续续的道出经过。 警察脸色凝重的认真听着,时而问一句。 来到现场,已经早就习惯杀人现场的几个警察,看到这一幕,也都一惊,脸色难看。赶紧展开工作,勘察现场。 那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法医,把小箱子放下来,娴熟的戴上口罩,白手套,蹲下来,小心翼翼的开始验尸了。 我们远远看着,村民们一个个都吓得脸色难看,呆呆看着现场,议论纷纷的。 酒鬼死的很惨,村民们都吓坏了,这件事,让他们感觉比酱猴子害人更可怕,因为他们都看到了尸体,被凶手砍的血肉模糊,不知道砍了多少刀,五官都看不清了,身子都是血,周围的草木都被染红了,凶手是个狠人,而且不是一般的狠,太残暴了,这样的人,谁不怕。 “哎呀妈呀!警察来了就好了,这到底是谁干的,是个狠人。” “这酒鬼不务正业,喝醉了,不光欺负老实人,打老婆出气,爹妈都打,就是一个牲口,死了活该!” “他那么驴性,得罪老鼻子人了,挨过他揍的,谁不想他死。” “嗯哪呗,我他吗就恨死他了,去年,偷我家地里香瓜,我说他两句,他把老子揍一顿,门牙都打掉了,好几天起不了床。” “我的妈呀!这话你可别让警察听到了,要不然,把你当成嫌疑人抓走了。” “你可别胡咧咧,瞎扯淡了,人家警察抓人,不是随便抓的,要有证据的。” “咱们村里最近这几年咋了?总出事,不太平啊!” “嗯哪呗,这肯定又是老酱头害死的。” “谁说的,老酱头不是上吊死了吗?” “那是你不知道,小梁子说他没死,跑了。” “没看他昨天作法,还撒了草灰,还有黑狗血嘛,哎呀妈呀,那味,老呛鼻子了。” “跑了?我的妈呀!这可坏了,会不会,女鬼……。” “你可别说了,一个女鬼吃人就够吓人了,这老酱头没死,又害人……。” “这老登是个狠人!砍了酒鬼这么多刀。” “你们说,就算咱们村里人大多都欺负过老麻杆子(酱猴子)这老头,也不能这样赶尽杀绝吧!太可怕了。” “就是,老麻杆子都死了,他咋还不放过咱们,心眼太小了。” “说实话,这么多年,咱们村里人,确实对老麻杆子做的有点过了。” 此人话一出口,人们都鸦雀无声了,陷入深思中。 我默默听着,一言不发,感叹不已,五味杂陈。 几个警察在现场有条不紊的仔仔细细寻找线索,可找了半天,一无所获,很是失望,不甘心的继续勘察。 那个长的白白净净的年轻法医,熟练细致的验尸,很是认真。 过了会,他告诉那个看着像是头目的警察,这个人,是被斧子砍死的,一共砍了四十二斧子,光头上就砍了十一下。眼珠子崩裂,眼睛,鼻子和嘴就剩下个洞了,身上的血都流光了,从伤口看,这个凶手下手特狠,看出来,此人心胸狭隘,积怨很深。 几个警察愕然的张大嘴。不约而同的,又回头看看地上已经千疮百孔,不忍直视的尸体。 那个头目警察感叹自己这么多年,办了很多案子,有很多杀人案,却从未见过这样凶残的凶手,这是有多大的深仇大恨,能把人用斧头剁成这样。 他摆摆手,大声说:“没有找到线索,大家不要灰心,扩大面积,继续寻找,挖地三尺,也要把凶器找出来。” 第292章 为啥杀他 几个警察顶着太阳,仔仔细细,认认真真的寻找着线索,可一直找了好久,让他们失望的是,除了在尸体跟前发现了一根毛发,再没有找到什么证物,一个个满脸大汗,很是失望。 那个警察头目眉头紧锁,目光犀利,不甘心的带头继续扩大面积寻找着,后悔没有把警犬带来。 过了会,有个警察来到远处看着到前面有条河,精神一振,喊同事过去,觉得凶手有可能把杀人凶器扔进这个河里了。 那个警察头目很是兴奋,让他们下去捞捞看,有两个警察快速脱了衣服,扑通一声跳进去了。 剩下的几个警察,在岸边焦急不安的等待着,盼望着能找到那把斧头。 可过了好久,那两个警察失望的露出头,摇摇头,没有。 岸上的几个警察很是失望,那个警察头目摆摆手,让他们上来了。 “水深不深?” 他问穿衣服的那两个警察。 “不算深,到我脖子。” 其中一个警察比划一下,手脚麻利的穿好衣服。 “这样,小王,小张,你们俩再辛苦一下,一个去上游,一个去下游,再看看。” 警察头目不甘心的说。 刚穿上衣服的两个警察对视一眼,答应着,又快速脱了衣服,各自来到上游,下游,扑通一声,又跳进去了。 警察头目和另外两个警察,还有那个年轻法医耐心的等待着。 远处的村民们,包括我,都伸长脖子看着,盼望着警察找到证据,把凶手绳之以法。 “我靠!那两个警察又跳下去了,看样子,啥没有捞上来。” “看样子,这个老酱头很狡猾,指不定把刀扔哪了。” “我觉得老酱头肯定把刀拿走了,谁杀了人,不把凶器藏起来或者扔了啊!” “不对呀,不说老酱头杀人用法术嘛,虽然俺不是警察,但一看这酒鬼就是被刀捅死的。” “有啥不对的,他会法术,就不能用刀杀人了?” “你们说这也真是怪了,酒鬼和老酱头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嘎哈杀他?” “嘎哈杀他?你们没听说啊!那酱猴子就因为咱们村里人欺负他,找这个亲戚老酱头出手,要灭了咱们村子,看样子,咱们谁他吗都逃不了……。” “我的妈呀,真的假的,你可别吓俺,俺胆小。” 人们都议论纷纷的,脸色难看。 我和王大贵默默看着,盼望着警察能找到证据,赶紧破案。要不然,村里就开锅了,人人自危,谁不害怕,我他妈也怕啊!不知道这个凶手是老酱头还是另有其人。 我忽然想起什么,来到王大贵跟前,对他附耳一番,王大贵连连点头。 过了会,几个警察一无所获,只好拿出一块白布盖在尸体上,准备抬回去。 “啥意思?都这样了,一看就是被砍死的,还抬回去研究啥?不埋了?” “不知道啊!咱们啥也不懂,人家是警察,自然比咱们懂得多。” “我的妈呀!这一看就没破案,没抓着凶手。” “完了,完了,老子今晚又他吗吓的睡不着了,心脏病快犯了。” 没等警察离开,王大贵和我急急过去,王大贵笑着说:“警察同志辛苦了,回村里喝口水歇歇吧。” 那个警察头目叹口气说:“线索被严重破坏了,只找到一根毛发,我们回去鉴定一下再说,可惜凶器没有找到。” 他抬头看看太阳说:“今天不早了,明天我们再带警犬过来。你们要是发现新的线索,立刻告诉我们。” 啊!这……这就走……。” 王大贵犹犹豫豫的,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警察严厉的望着他说:“老王,有事情?” 王大贵指了指我。 我使劲咽口口水,把他拉到一边,把经过告诉他。 警察一愣:“你是说,你怀疑那个老酱头杀的人?让我们帮忙搜山抓人?” 我点点头,告诉他,只是怀疑,但不敢肯定,凶手……就是他。 “这话不能乱说,你有什么证据吗?” 他目光如炬的看着我。 我紧张的额头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摇摇头。 他上下打量我一番,忽然眸中闪过丝丝雀跃:“你,你是不是那个小梁师父。” 他惊喜的看着我。 我点点头。 他高兴的说:“上次你帮我们破案,一直都没有好好感谢你呢。” 他拉我坐下来。 我心里热乎乎的,我们距离拉近了,我不再唯唯诺诺的拘束了,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他。 “村里出了这么多事,你小子咋不早说呢,之前那个叫二狗子的死的诡异,一直都没有线索,没有破案,但我们一直都没有放弃,你们早就应该向上面禀报的,这王大贵做的不对……。” 我赶紧结结巴巴的给他解释下。 他摆摆手说:“既然事情这么严重,今晚,我和一个同事留下来,保护群众,我倒要看看,这是个什么牛鬼蛇神的玩意。” 我看着他腰上别着的真家伙……手枪,很是激动。他吗的!这回有警察保护,看这个凶手还张狂不?看看他厉害,还是警察手里的真家伙厉害。 王大贵一听警察要留下来,别提多高兴了,大献殷勤,又是递烟,又是递水的,又吩咐村民们赶紧回去做饭,多做出两个人的饭,有村民高兴的答应着,屁颠屁颠的走了。 警察头目让那几个警察和那个穿白大褂的法医抬着尸体,开着摩托车,吉普车回去了,后面尘土飞扬。 村民们跟在后面看热闹,车都没影了,他们还在口沫横飞的议论纷纷的。 交谈中,我和王大贵才知道,那个警察头目姓刘,咱们暂且叫他刘警察,还有一个姓徐的警察,他们俩在村里住下来,吃了中午饭,几个小时后,很快就黑天了,因为有带着手枪的警察在村里坐镇,村民们安心多了,但因为我的警告,他们还是不敢出我在村外用草灰,黑狗血画的线,只是在院子里,村里走动走动。 天完全黑了后,也不敢出家门了,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 刘警察在王大贵家里吃完饭,就让王大贵和我,带着他和徐警察来到酒鬼家里,想看看遇难者的家属,向他们了解下情况,寻找线索。 第293章 询问 我们来到酒鬼家,酒鬼的老妈躺在炕上,满脸泪痕,一个老娘们正在喂他姜汤,老太太不想吃,那个老娘们红着眼睛,好言好语的抚慰她。 酒鬼的老子眼睛红红的,蹲在门槛上抽旱烟,双目无神的望着门外,看到警察进来,老头激动的摇摇晃晃站起来,哽咽着说:“警察……警察同志……你……你们可要为我儿子做主啊!他死的太惨了!。” 身子哆嗦着,快站不住了,我赶紧过去搀扶他。 那个刘警察严肃认真的说:“老人家,您放心吧,我们一定会全力以赴的办案,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一定会抓住凶手,给你们一个交代的。” 我搀扶他坐下来。 徐警察神色凝重的拿出一个小本子,,向他了解情况,刘警察问他,酒鬼死的那天晚上有没有什么反常。让他说说经过,说详细一点, 老头叹口气,断断续续到处经过,告诉他们,平日里酒鬼每天都会喝酒喝醉了就找茬,不是和人打架斗殴就是回家摔东西,大骂他们老两口,他,们老两口是大气不敢喘,每天都小心翼翼活着,痛不欲生, 有时候老两口想着生了这么一个逆子,日子快过不下去了都有了轻声念头,农药敌敌畏都准备好了就放在床前想着哪天实在是忍不下去了就喝药死了算了,可一直都没有死撑。 他死的那天晚上,是在家里喝的酒,那天,他就这一碟子花生米喝酒,不大会就喝多了,我们老两口吓得大气不敢喘,躲在屋里不敢出去, 他胡多了就开始骂人,谁都骂,骂村民,骂村长,骂我们老两口,甚至还骂已经被他逼死的老婆,还有的老丈人一家人,扬言那天就把小舅子一家人弄死, 因为以前他大老婆,小舅子把他教训一顿打了他两巴掌他怀恨在心一喝酒就骂他,他说到做到 我们老两口在屋里吓得坐卧不安的,这个时候他酒劲上来了,喊着老东西出来,这个时候他们哪敢出去啊,老两口吓得瑟瑟发抖, 情急之下老头想跳窗户出去向王大贵救救,因为只有王大贵能收拾了他,没登他俩开忽然挺大酒鬼大吼一声咋呼家里那只猫过劳嘴里骂骂咧咧的那只猫吓得逃到柜子上激怒了,他拿起菜刀手起刀落猫凄厉惨叫is立刻毙命了,他有大声喊他们出去 老太提吓得只抹眼泪,老头终于怒了这个逆子,我杀了他,没等出去,忽然听到们下个趴在门缝一看他踉跄出去了,这一出去就再也没回来。 这个逆子,我们恨他死他了可他真的死了,我我们两心疼啊老头说完有哭泣阿里老泪纵横。大鼻涕流拉长。 我们几个人默默看着眼睛湿润了。那天家里有没有来什么人,刘警察问他, 老头止住哭声爸爸眼泪说,没有,拿他有没有什么反常,刘警察有问他 也没有,老头摇摇头, 屋里忽然静下来。 “他有没有和谁有矛盾?” 一直沉默不语,默默用哪个小本子记着笔录的徐警察忽然问道。 矛盾? 老头若有所思的喃喃自语,不假思索的说:“这个逆子,平时欺负老实人,喝醉酒打人,跟一帮混混吃喝玩乐,偷鸡摸狗的,村民们谁不恨他,得罪老鼻子人了,我这张老脸,都被他丢尽了。唉!一言难尽啊!” 老头连连叹息。 “那您知不知道,最近有没有人说要报复他啥的?” 刘警察问他。 老头想了想,摇摇头说:“没有。” 两个警察不再问了,沉默片刻后,刘警察站起来说:“我们可以看看他的房间吗?” “当然可以。” 老头摇晃着要站起来,我赶紧搀扶他起来,他颤颤巍巍的带着警察来到隔壁酒鬼的屋里,刚走到门口,就闻到一股子呛鼻子的尿骚味。 我们皱着眉头打开门,一股子难闻的味道扑鼻而来,蚊蝇横飞,屋里一片凌乱,柜子上,地上厚厚一层灰,炕上到处都是衣服,破旧不堪的被褥一角掉在地上,屋里放着一个泔水桶。 老头尴尬的说:“自从他老婆死后,他就变成这样了,唉!作孽啊!” 我和王大贵站在门口,几个警察带上白手套进去,小心翼翼,仔仔细细的寻找线索。 翻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脸现失望之态。刚要离开,徐警察忽然停下脚步,看到落满灰尘的柜子下,地上有撕碎的纸屑,赶紧捡起来,和刘 警察费劲巴拉的用了很长时间,好不容易把碎纸条拼好,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几个潦草的大字,“三天之内你必死。” 二人精神一振,眸中闪过丝丝雀跃,对视一下,如获珍宝的赶紧把纸条装进一个袋子里。把纸条上写的话,告诉一直伸长脖子,惊奇看着的老头。 问他,酒鬼死之前,最近这段日子,家里有人来过吗? 老头想了想说:“我老头子年纪大了,老了,记不大清了,让我想想。” 过了会,他告诉警察,酒鬼死之前的那段日子,邻居来家里接借过镐头,说他家镐头坏了,还有一个村民从地里干活回来,探头看到酒鬼没在家,进来讨水喝。 “再就没人了?” 徐警察问他。 老头叹口气说:“那个逆子暴躁凶残,村里人,除了村长和梁子,谁不怕他,平时,村民没事不敢来家里。” 他指了指我和王大贵,深深叹口气。 我们离开这里。 晚上,两个警察住在王大贵家里,他家大房子宽敞明亮,家里就他一个人,有的是地住。 因为有警察在,村民们今晚很是安心,我也一样,凶手不管是老酱头,还是另有他人,谁不怕警察,还有警察腰上的别的真家伙。 那老酱头再厉害,会妖术,可也也不敢轻易惹警察的。我这几天快累死了,身子无力,今晚,我他吗也要睡会了,有警察罩着,我也不怕了。 其实,我倒是不那么害怕那个老酱头,他再厉害,这么多次,要想杀了我,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我怕的是,凶手另有其人,乱杀无辜,毕竟人的命只有一条,谁他吗不怕死。 第294章 扶乩请神 我草草做个面条,胡乱填饱肚子,把自己狠狠扔在床上,舒服,好久没有这么舒坦了。躺下来不大会,我就睡过去了。不知道睡了多久,被尿憋醒了。 看到桌上的蜡烛都快燃尽了,我看看手腕上的表,他吗的!都后半夜了,我伸个懒腰,揉揉眼屎,起来,拿起桌上的水壶,倒了一碗水,一饮而尽,去茅房了。 今晚有月亮,晚上有点凉凉的,随着一股凉风,我不由自主的打个寒颤,拢了拢衣服。 快步来到茅房,方便完,回来的路上,急急往回走,习惯成自然,我看了看门口,走过去,趴在门缝往外窥视着,外面静悄悄的,一点点动静都没有。 松口气,回去了,继续睡,刚才这一觉睡得太香了,都做梦了,梦的啥,也想不起来了,也懒得想了。 躺下来不大会,又睡过去了。这一觉醒来,天都大亮了,我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这种不用提心吊胆的,惶惶不可终日的感觉真好,我爬起来,又对付一口,去王大贵家里,昨天那个头目刘警察说,今天会带着警犬过来,接着搜查,一定要把那个杀人凶器……斧子找出来。 我急急来到王大贵家一看,嗨,铁将军把门,农村人都习惯起早,大多数都是起早去地里劳作,因为中午太热了,人们都喜欢早上和傍晚时分干地里活,那个时间,天凉快点,中午在家午睡了。 我看看表,这才六点半,他们起这么早,回去哪里呢?一拍脑袋,对呀,现场,他们肯定会去现场了,我一路小跑,直奔村外而去…… 过了会,远远的,就看到王大贵和那两个警察在现场周围低着头,小心翼翼的寻找着。 这昨天不都找完了吗?今天还找?我苦笑着摇摇头。看到我来了,王大贵大声说:“小子,你也过来帮忙找找。” 那两个警察抬头,停下来,徐警察走过来,递给我一副白手套。 我受宠若惊的赶紧把手在衣服上蹭蹭,接过来,小心翼翼的戴上了,心里美滋滋的。 “梁师父,你昨晚睡得好吗?” 刘警察笑着问我。 “好好好,我好久没有睡过好觉了。” 我兴奋的说,很快就加入他们中间去,开始紧张而又小心翼翼的,仔仔细细寻找线索,我们不仅在尸体周围寻找着,还慢慢扩大范围寻找着,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地方。 不大会,我的衣服就和他们一样,也被露水打湿了,凉凉的,什么没有找到,一无所获,我看着前面的十字路口,走过去,哈着腰仔细寻找着。 这个时候的我,迫切想的希望能找到一点点蛛丝马迹,能帮助警察破案,可过了会,我还是失望了,什么没有找到。 我叹口气,直起腰来,看着野外,想着这个凶手太狡猾了,警察从昨天找到今天早上,只找到一根头发,还不知道是不是凶手的,啥也没有发现。难道真是老酱头干的。 我忽然想起什么,没有打招呼,急匆匆离开这里,一口气跑到家里,迫不及待的开始扶乩请神,让我兴奋的是算出来,这个凶手竟然是村里人,不是老酱头,这个发现,让我却高兴不起来。 凶手要是老酱头,不用警察寻找,慢慢的,我会抓住他的,通过以前几件事,可以看出来,他没有害我之心,要想我死,我指不定死多少次了。 所以,说实话,我并不怕他,怕的是他要害死整个村里人,而这个残暴的凶手和酱猴子一样,躲在暗处害人,这个凶手,比酱头更可怕,因为你不知道是谁,他随时随地会在暗处袭击你,这才是最可怕的。 这个凶手是谁呢?我又和以前一样,把所有村里人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揣测不出来谁是凶手,但心里有底了,这个凶手就是村里人。 我又跑回去了,王大贵和两个警察正在揣测着我为啥突然跑了,看到我满脸大汗的回来,王大贵大声说:“小子,你刚才嘎哈去了?回去吃饭了?” 我一边走过去,一边说:“我吃过饭了,我想跟你们说点事。” 他们三个人一听,赶紧过来,我把经过告诉他们。 王大贵一听,很是兴奋,气哼哼的骂道,“妈拉个巴子的!又是村里人,这是怎么回事啊!都自相残杀了?” 那个一直绷着脸的刘警察,也很是兴奋,脸色缓和点了,问我知道凶手是谁吗? 我摇摇头。不好意思的说:“我刚才扶乩请神,只算出来这些,凶手还得靠咱们自己查。” 他和徐警察对视一眼,点点头说:“既然是这样,我们回去吧,一会等黑龙(警犬)来了再说。” 这个时候我才知道,他们几个没吃早饭就过来查找线索了,看着他们湿漉漉的裤子和鞋,瞬间,对他们心生敬意。 我们往回走了。 来到王大贵家,王大贵平日里也是老哥一个,吃饭净对付了,他手脚麻利的做了三碗荷包蛋面条,歉意的对他们说:“我虽然有儿有女的,可都离的远,和老光杆子差不多,只能用这些招待你们了,你们将就吃吧,抱歉了!” 刘警察笑着说:“这就不错了,这面一看就很香,我们工作忙,吃饭不应时,经常吃泡面,能吃一碗你亲手煮的面条,我们已经知足了。” 说完,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刚吃完饭,外面人声沸腾,我们出去一看,昨天的那几个警察,骑着摩托车突突突的,带着警犬“黑龙”来了,后面跟着看热闹的村民们,议论纷纷的,人们都很激动。 “快看,警犬来了。” “这下好了,有了警犬,就能找到那个杀人的工具,是刀,还是斧子了?” “我昨天听警察说是斧子。” “我的妈呀!杀人用斧子,是个狠人!” “你们说,这个凶手会是谁?太他妈吓人了。” “嗯哪呗,昨晚听俺爷爷说,他活了八十多岁,头一次遇到这事,太狠了!” “确实狠,砍了那么多下,真能下得去手。” “这一看就是和酒鬼有仇。” “酒鬼这个驴马烂子玩意,死了也活该,但这个人下手确实太狠了!” “嗯哪呗,这三炮死了,村里清净多了。” 第295章 凶器找到了 “说的好,他死了,咱们终于不用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了,村长都管不了他,太狂了!” “那时候,他刨绝户坟,半夜喝多了踹寡妇门,把猫活剥皮,欺负老实人,坏事做绝了,他做梦没想到,他也会死的很惨,我呸!活该这货。” “”爹妈都打,还有啥干不出来的事情。” 人们群情激昂的,议论纷纷的,看出来,人们都恨死他了。 王大贵和我带着他们又来到现场,那个警察把绳套拿下来,把警犬放开了。 几个警察把人们拦住,把一根绳子拴在树上,算上警戒线,拦住了看热闹的人们。警犬“黑龙”勇猛的冲过去了,它先来到现场,现场血迹已经干了,它嗅嗅,在周围转转,又跑了,一直狂奔,直奔野外而去…… 几个警察赶紧跟上去了…… 它来到一个地方停下来,开展地毯式搜寻……这个地方地形复杂,险恶,几个警察一边紧张的寻找线索,一边紧紧跟着“黑龙”,可找了好久,黑龙也一无所获,几个警察很是失望。 过了会,快到中午了,准备收工往回走了…… 那个警察把绳套给黑龙套上,刚走几步,“黑龙”忽然变得烦躁不安的转圈直叫唤,那个警察以为它要拉屎,抚摸几下,把它绳套拿下来。黑龙自由了,忽然像箭一趟跑了…… 怎么回事?“黑龙”从来没有这样过,几个警察一惊,赶紧追上去了…… 我和王大贵也赶紧跟小跑着过去了…… 黑龙一直跑…… “小李,你怎么回事?没看好“黑龙,”它这是咋了?” 刘警察气急败坏的训斥那个小警察,那个年纪小的小警察一脸懵,一边追,一边气喘吁吁的说:“我也不知道啊,它从来没有这样过,难道发现什么了。” “发现个屁,周围都找遍了,河里也去了,都要回去了,黑龙有点反常……快追……。” 他喘气着说,二人跑的更快了…… 就这样,“黑龙”在前面狂奔……警察在后面追…… 我和王大贵跟在警察后面跑…… 过了会,“黑龙”忽然停下来了。 “好了,好了,它停下来了。” 几个警察累的满脸大汗,气喘如牛,扶着树,也停下来,我和王大贵也跑的快累死了,这警犬真不愧是训练出来的,跑的太快了,我们刚松口气,“黑龙”忽然又跑了…… “它今天这是咋了?抽风了?” 其中一个警察呼呼喘着粗气说。 “别废话了,还不快追……。” 刘警察急了。 几个警察又开始追上去去了…… 得,我和王大贵只好又追上去了…… 过了会,我忽然发现路线不对,这“黑龙”怎么向东北方向跑了…… “那……那不是……不是坟山嘛……。” “小……小子……你嘀嘀咕咕说啥呢?” 前面的王大贵回头问我。 这小老头跑我前面去了,看来,我的身体素质还真不如他一个老人,真不愧是当过兵的,这身体素质就是不一样,我心里感叹,一边看,一边说:“奇怪了……警……警犬怎么……怎么跑那里去了……?” “啥……啥意思……你……你到底想说啥啊?” 王大贵惊奇的问我。 我累的已经说不出来话了,懒得说了,拼力跑着…… “黑龙”果真如我所料,在坟山停下来几秒钟,绕进去了,这个时候,它的毛都湿漉漉的,呼呼喘气,看出来它也累坏了,它来到坟地里,用鼻子嗅嗅,来到一个破败不堪,矮小的坟墓前停下来,回头,冲从后面的警察汪汪汪叫着……用爪子疯狂刨土…… 我忽然很是感动,这只警犬真是好样的,绕了好几圈,跑了这么久,都不歇气,真是太敬业了。它找到了什么? 我和王大贵累的扶住一棵树,呼呼喘气。 那个年轻的警察可能是心疼黑龙,他拿了一根棍子,帮忙撅土…… 刘警察不安的看看王大贵,可能也觉得大白天的,警犬挖人家坟,太不像话了,可又不想阻止它。 王大贵会意,喘着粗气向他摆摆手。 不大会,“黑龙”从坟墓从里面叼出来一个东西。邀功的看着人们。 大家看到那个东西,都惊呆了,竟然是一把斧子,是凶器?几个警察兴奋至极的看着,赶紧过去,蹲下身子仔细端详着。 “好样的黑龙!” 刘警察和年轻小警察激动万分的拍拍“黑龙”,黑龙浑身都是湿的,身子颤抖,忽然倒下去了。 几个警察吓坏了,赶紧安抚它,我赶紧去不远处的小溪边,用树叶给它接来水,可小警察摆摆手,不让它喝。 我有点不悦,“它跑了这么久,肯定渴了,嘎哈不让喝?” 王大贵把他拉到一边,小声说:“小子,我知道你是好心,可警犬可金贵了,要是在外面吃坏了东西,喝水坏肚子,那可就坏了。你放心,它是警犬,死不了。” 王大贵眼睛红红的看着黑龙说。 我回过神来,连连点头,很是心疼“黑龙。” 这个时候,刘警察呆呆看着那把斧头,他戴着白手套,轻轻拂去泥土,仔细端详这个斧头,大约长60厘米,锋利无比,冒着寒光,斧子和斧子把上血迹斑斑的,一看就是那把凶器。 所有人,包括我都激动万分。 刘警察把斧子小心翼翼的拿起来,我们回去了。 一路上,大家很是兴奋,终于打开话匣子了,滔滔不绝的讨论这个案子。 那个年轻小警察和我走在后面,我们为了照顾黑龙,尽量慢点走,这个时候,黑龙因为休息一会,比刚才强点了。 回到村口,村民们都散了,也是,等了那么久,我们没有回去,到中午了,大家都回去吃饭了。 来到现场,刘警察忽然停下来,用一个袋子小心翼翼的把斧头装进去,让一个警察放好了,嘱咐王大贵,为了不打草惊蛇,不要把找到凶器的消息散发出去。 王大贵连连答应着,我们回去了,刚到村里,农村消息传的快,不大会,知道我们回来了,瞬间,人们都鱼贯而出,争先恐后的打听消息,都迫切的想知道凶器找到了没。 第296章 这人是谁 王大贵和我记着警察的话,啥也没说,人们看着警察骑着摩托车突突突离开了这里,后面尘土飞扬。 “我靠!啥意思啊!这警犬找着线索吗?” “不知道啊!警察一个个板着脸,也不说话,到底找到凶器吗?” “我看八成是没找着,要不你们看,他们一个个像霜打的茄子似的,蔫啦吧唧的。” “你可拉倒吧!人家那是威严,懂吗?” “看样子,案子没破?” “不知道啊!” “哎呀妈呀!赶紧破案吧,昨晚有警察镇着,我他妈一觉睡到大天亮。” “嗯哪呗,我也是,头一次睡这么踏实。” “这段日子,天天他吗提心吊胆的,啥时候是个头。” “这凶手一天抓不着,也谁也别想过安静日子。” “你们说,这个人到底是谁呢?” “是谁,不知道,反正就在我们中间。” “哎呀妈呀!快别说了,要是他听到了……。” 人们都站在村口那棵大柳树下,惶恐不安的议论纷纷的。 看到我和王大贵,争先恐后的围上来。 “村长,警犬找到东西吗?” “找了那么久,是不是找到线索了,破案有希望了。” “找到杀人的那把刀吗?” 人们都期待的看着我们俩。 王大贵看看我,咳嗽一声,叹口气说:“这凶手太他妈狡猾了,警犬来了也没用,没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但大家都不要慌,既然警察来了,肯定会给咱们一个交代的,放心吧,用不了多久,就能破案了,散了吧。” 他摆摆手说。 人们都失望的离去了。 王大贵看着人们的背影,深深叹口气。 看着野外说:“这个人太他妈狠了,用斧子砍人,活到这么大岁数,我还是头一次遇到呢,穷凶恶极啊!” 他感叹道。 “您说,这杀人凶器找到了,是不是很快就破案了?” 我期待的看着王大贵。 王大贵点点头说:“应该是这样,他们回去鉴定一下斧子上的指纹,就很快破案了。” 他松口气说。 “那就好,我忽然想起什么:“哎呀妈呀,坏了,坏了。” “咋啦?你这一惊一乍的。” 王大贵一惊。 “我忘了让警察帮忙寻找老酱头了,我敢肯定,他就藏在这附近山上。” “你那么有把握?” 他一愣,问我。 我点点头。 “那没招了,警察都走了。” 他叹息说。 我们俩都傻了,安静下来,谁也不说话了。 片刻后,王大贵咳嗽一声说:“你觉得这凶手到底是老酱头,还是另有其人?” 我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我扶乩请神,算的是凶手另有其人,可从种种迹象来看,又像是老酱头干的。你想啊!正常人,谁会把杀人凶器……那个血淋淋的斧头藏在一个破败不堪的坟墓里,大晚上的,谁会有那胆子?除了他,还能有谁干出来这事。” “那也未必,那个凶手那么凶残,啥事干不出来?” 他反驳我说。 我无力反驳他,保持沉默。 王大贵又掏出一根烟放在嘴上,点着火,狠狠抽一口,喷出一口烟雾,他呆呆看着四散开去的烟雾说:“小子。今晚怎么办?昨晚有警察,一晚上都安静,今晚……。” 他忽然变得很是焦虑不安。 我使劲咽口口水说:“他吗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干就完了,越怕越来事。” “好,有种!像我年轻时风范。” 我们俩商量一下,决定除了防范措施,由被动,改为主动出击。 晚上,吃完饭,按照约定,王大贵和我带着十几个身强力壮的汉子,带着家伙,潜伏在村口,几个汉子爬到树上窥视着。 我和王大贵来到那个荒宅房顶上窥视着。 我们约定,只要看到有人露面,就干他。我们一致以为,要是今晚有人出来,不用问,就是老酱头了。 “小子,你能算出来他今晚会不会来?” 王大贵问我。 我摇摇头说:“不知道,这老东西太奸诈了!” 王大贵不再说话,又叼着一根烟,我赶紧抢下来。 他立刻明白了,赶紧把烟揣兜里了。不让他抽烟,他是个抽烟很频的人,烦躁不安的来来回回的,像个钟摆似的走着…… 我像变戏法似的,掏出来一块糖块递给他。 他乐了,“嘿!你小子用这玩意哄弄我。 “乍的,不要……。” 我装着去抢,他很快剥了糖纸,放进嘴里,咧嘴笑了。 接下来,我们耐心的等待着。树上没有亮光,看出来,这几个汉子也知道抽烟有亮光会暴露自己,都忍着烟瘾呢。 今晚没有月亮,外面漆黑一片,整个村子被黑幕吞噬了,静的可怕,村口野外阴森森的,呵呵呵呵呵呵……忽然响起诡异惊悚的夜猫子笑声,在这个可怕的黑夜里让人毛骨悚然。 我吓了一跳,该死的夜猫子,我心里骂着,身子向王大贵跟前移动一点。 “这死夜猫子,哪哪都有它,它到谁家,谁家准死人,不祥的玩意。” 王大贵骂骂咧咧的。 “小子现在几点了?” 他压低声音问我。 我来到屋里,打着火机,啪,在昏暗的灯光下,看到我手腕上的表时针指向十二,已经十二点多了,我告诉他。 王大贵有点没有耐心了,“妈拉个巴子的!这么晚了,还是没有动静,小子你说,这老酱头这两天没有动静,这次,听说警察来了,是不是跑了?” 他揣测说。 “有这个可能。” 我他吗等的也有点赖了。 “再等会,咱们就撤吧。” 王大贵坐在房顶上,看着下面说。 嗯,我回应他。 又等了一个多小时,已经快两点多了,我们要回去了,刚要下去,准备招呼树上几个早就快站不住的汉子回去了,忽然听到悉悉索索动静,是脚步声!精神一振。 王大贵也听到了声音,轻轻拍拍我。 我点点头,手里紧紧握着棍棒,我不敢拿菜刀啥的,万一失手把他打死了,我他吗还得偿命,我们的目的是抓他,而不是打死他。虽然我不懂什么法律知识,可也知道,打死人要偿命的。 随着那个脚步声越来越近,我的心砰砰砰快跳出来了,手心里都是汗,紧紧握着棍棒 王大贵似乎也很紧张,我能听到他急促的喘息声。我们俩蹑手蹑脚,屏气凝息的下来,慢慢的向那个人靠过去…… 第297章 竟然是他 这个时候,那个声音忽然消失了,我极度紧张,和王大贵不约而同的停下来,大气不敢喘,这个时候,我特害怕他忽然像袭击酒鬼一样袭击我们,极度恐惧下,我的后背都是冷汗,这种静,更让人恐怖,无助,感觉时间像凝固了一样。 我他妈忽然后悔在这个诡异的地方守株待兔了,要知道,这个荒宅,就是前一段日子出事的地方,现在已经变成一个凶宅,这还嫌事少嘛! 我正自艾自怨的,那个脚步声又响起来了,越来越近了。 王大贵抓住我,把我摁在地上,我忽然明白过来,真不愧是当过兵的人,到了关键时刻,就是脑袋灵活,我们俩趴在地上,听到声音是从小路上传来的,王大贵匍匐前进……我也跟着他匍匐前进…… 我们俩不敢发出声音,我他妈紧张的快窒息了。 这个时候,树上的几个汉子也听到了声音,虽然人多,可他们深知凶手是个心狠手辣,很是凶残的人,谁不害怕,胆小的听到声音,没等看到人,已经吓尿裤子了。 胆大的这个时候也害怕了,毕竟他们不是警察,面对的是个凶恶可怕的杀人犯,可不是野猫野狗那么简单。 他们倒是很默契,不约而同的下了树,尽量不发出声音来。十几个人紧紧握着手里的家伙,蹑手蹑脚的,大气不敢喘,胆战心惊的遁声寻找,突然出现的情况,把我的计划都打乱了,所有的约定都乱了套。 好在默契的是,虽然都害怕了,可还是很团结一致的,一起慢慢靠过去…… 此时,那个脚步声又消失了。 怎么回事?他吗的,难道又是老酱头在作祟害人,要是他,我还真不那么害怕,我和王大贵也赶紧停下来,我的肚皮有点疼,因为匍匐前进,地上有石子,沙子,我穿的薄衬衫,肚子都被磨坏了,该死的,等老子抓住你,非得削你一顿解解气再说,我心里骂着。 和王大贵躺在地上,大气不敢喘。 而那十几个汉子,也不知所措的停下来了,站在原地,也是吓的瑟瑟发抖,大气不敢喘。害怕凶手突然来个袭击,小命不保嗝屁了。 这个时候,时间很是煎熬,我看看四周,奇怪了,今晚我没有看到鬼,忽然发现,鬼并不可怕,最可怕的是人。 过了会,那个脚步声又响起来了,变得很是急促,从他急促的脚步声来看,感觉这个人似乎怕了。 我忽然变得兴奋起来,忽的一下站起来,王大贵也极快站起来,王大贵大喊一声,我们俩冲过去了…… 十几个汉子听到了声音,冲过去了……我们把那个人死死抓住。 “哎呦妈呀!嘎哈啊?” 是二麻子的声音。 二麻子是村里的二混子,是酒鬼的狐朋狗友,喜欢打牌,打麻将赌博,平日里,喜欢小偷小摸的,但他胆小,跟在酒鬼后面,狐假虎威的,酒鬼死后,他老实多了,忽然消失了,谁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因为他是个孤儿,又是个二混子,他家亲戚也没人管他。没想到,消失了好几天的他,在这个晚上出现了。 听到他的声音,所有人,包括我,都哭笑不得,有人长长出口气。 “二麻子,你他妈大晚上的不睡觉,来这嘎哈?” 王大贵气的怒目圆睁,指着问他。 “嗯哪呗,你个三炮玩意!说,来这嘎哈来了?” “快说,再不说,老子削你了。” 此时的二麻子,带着哭腔说:“哎呀妈呀!刚……刚才……吓死俺了……俺……以为撞鬼了呢,没想到……。” 他吓的瑟瑟发抖,甩了一把大鼻涕,告诉我们,自从酒鬼死了后,他吓坏了,想着自己整天和酒鬼混,酒鬼死的前一天,他和酒鬼闹过矛盾,他死了,自己脱不了干系,知道警察会来的,每天都吓得惶惶不可终日。 再加上女鬼的事,快吓死了,想着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溜吧。他去张家屯亲戚家躲了几天,可也不能老是呆在人家,亲戚已经给他脸色看了,听到警察走了,才赶回来。可不敢白天回来,怕王大贵再把他抓起来交给警察,只好晚上回来。 刚才,本来走夜路,他吓的要死,听到动静,不敢走了,再听,没动静了,迫切的想离开这个鬼地方,没想到…… “我真没有杀人啊……呜呜呜……真不是我……我没杀他……别抓我……呜呜呜……。” 所有人,包括我听完,肺快气炸了,等了一晚上,没想到…… “二麻子,你他妈平日里就仗着酒鬼欺负人,他死了,你又给我们找麻烦,找削啊!” “三炮玩意,害死我们了,刚才快吓死老子了,以为是凶手。” “别跟他废话了,削他……。” 几个脾气暴躁的汉子不顾王大贵阻拦,气急败坏的过去,拳脚相加的暴打二麻子……二麻子抱着头,疼痛难忍的凄厉哀嚎,声音在这个寂静的夜里很是刺耳,响彻云霄。 “行了,行了,都他妈给我住手,反了是吧。” 王大贵炸雷一样的吼声。 几个人不约而同的停下来,余怒未消的看着二麻子。” “呜呜呜……我也不愿意……不愿意这个时候回来啊……呜呜呜……我怕被人冤枉……呜呜呜……。” “你他妈没杀人,没做亏心事,你怕啥?” “嗯哪呗,看你这死出,窝囊废样,你也没有这个胆子……。” 有人又踢他一脚。 “没完了是吧,大晚上,不怕吓到你们老婆孩子,赶紧滚犊子。” 王大贵跺着脚,大吼一声。 我们回去了。 一路上,几个汉子骂骂咧咧的,脏话不断。 王大贵终于可以抽烟了,一路上抽了好几根烟,看出来,他心里很烦。 我们这么多人,白白折腾一晚上,回到村里,东方都发白了,快亮天了,这个时候,我们才发现,那二麻子一身黑衣,大晚上的,还戴着一个破草帽,本来脑袋就小,又戴着这样一个破旧不堪的大草帽,看着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滑稽可笑。 几个气头上的汉子和王大贵,看着他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我也忍不住笑了。 第298章 不是他 我们熬了一晚上,不但没有抓到老酱头,还被二麻子这个兔崽子吓够呛。回到家里,我快累死了,饭都懒得吃了,狠狠把自己扔在床上,准备呼猪头,好好睡一觉了。 躺下来,反而精神了,睡不着了,想着老酱头这两天一直都没有出现,是逃跑了?还是凶手,可凶手就是不是他,那二狗子翠花也是他害死的。 而且,虎子也是他用妖术迷惑,被酱猴子残忍杀害的,杀人偿命,他最终是逃不过法律的严惩,我又爬起来,焚香请神。 看出来,这老酱头确实就在附近,他吗的!他果真没有有逃走,看来,他还不死心,还要村里人都死,他才会安心,他已经孤注一掷了,和亡命之徒没有什么区别了,这个时候,他啥事干不出来,大白天的,我后背生出寒意。 他毕竟在暗处,又会用妖术害人,随时会血洗村子,防不胜防啊!村里男女老少的可有三四百人呢,我忽然又变得焦躁不安,怎么办?只能让警察出面了。 我正着急呢,忽然听到外面人声鼎沸,警察又来了,我兴奋的跑出去一看,警察果然又突突突开着摩托车来了…… 没等我到跟前,就看到警察把酒鬼的小舅子二驴子抓走了,这是咋回事,我傻了。 二驴子是他的绰号,人不错,就是脾气暴躁,昨天警察询问酒鬼的父母时,知道他小舅子二驴子因为他总是打他姐姐,气不过。打过他,被他记恨,两人矛盾很深,他死了,他成了嫌疑人,可他们有证据吗? 我忽然为二驴子愤愤不平的,刚要跑过去,可摩托车已经开走了,村民们也都惊呆了。 “我的妈呀!咋把二驴子带走了,他就是凶手? “不能吧,二驴子,咱们谁不知道,除了脾气暴躁点,人不错的。 “那警察为啥抓他?” “反正我不信他杀人,凶手是个狠人!” “警察有证据吗?” “嗯呢呗,抓人要有证据的,凭啥抓他?” 村民们愤愤不平的议论纷纷的。 我在人群里没有看到王大贵,刚要去找他,走了不远,就看到他站在一个山坡上,看着警车离开了。 “王大爷,您也看到了。” 我急急过去。 “嗯呢,看到了……。” 他没有看我,依然伸长脖子眺望着。 “怎么回事?警察怎么把二叔(驴子)抓走了?” “这也不奇怪,酒鬼死之前,二驴子把他揍了一顿,这个事,村里人都知道,酒鬼死了,他自然就是嫌疑人,放心吧,警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的。” 他告诉我,刚才警察先来到他家,告诉他经过。 斧头上的指纹,还有那根毛发,经过鉴定,都是二驴子的,证据确凿,二驴子就是杀害酒鬼的凶手。” “不可能……。” 没等他说完,我打断他。 王大贵看我很是激动,愕然看着我,“小子,你怎么这么激动,人家警察也说了,只是怀疑,他是犯罪嫌疑人,因为斧头上的指纹,还有那根毛发,都是他的,这些,都是证据,回去审问了,才知道他是不是凶手。” 我激动的说:“二叔的为人,咱们也不是不知道,虽然脾气暴躁,可是个热心肠的人,刀子嘴,豆腐心,和您一样,他这样的人,您觉得会是凶手吗?听警察说,受害人酒鬼被砍了四十二斧子,光脸上,就砍了十一下,够狠吧,像二叔这样的人,你觉得他能干出来这么残暴的事情吗?” 王大贵脸色缓和一些说:“你分析的对,可证据在哪摆着呢,这你怎么说。” 他将我一军,我使劲咽口口水说,叹口气说“:我也不知道,那就只能等了。” 还有,刘警察一会会派人过来,寻找老酱头,把他抓住,事情都好办了。 好消息,我变得又兴奋起来,回去了,我要睡会,快困死了。眼角堆得都是眼屎,最近的事情上老火了。 这回躺下来不大会,就睡过去了。 刚睡着,就被外面砰砰砰的敲门声惊醒了。 “谁呀?” 我不悦的问道。 “是我,小梁师父开门……。”是刘警察的声音,他来嘎哈?有消息了?我立刻精神起来。 打开门,看到他和几个警察站在门口,我赶紧让他们进来,他摆摆手,问我,愿不愿意跟他们去搜山? 我看到这次他们带来一个叫猛虎的警犬,长得比黑龙还勇猛。很是激动,这老酱头死期到了,让他们等会。 我进去换了一身衣服,又拿了我的那个装着法器的破布袋,还有一些干粮,跟他们出去了。 我们在周围附近的大山,一点点小心翼翼的寻找着,可一直找了一天,一个个累的满脸大汗,后背都湿透了,也没有找到老酱头,很是失望,只好回去了。 我累一天,出了一身臭汗,一无所获,很是烦闷,本来想着依靠警察搜山,把老酱头找出来,人们就可以过安静日子了,没想到,这老东西太狡猾了,不知道藏在那个山洞里或者什么鬼地方了,警犬都没有找到他,真是服了。 没找着他,接下来,我和村里人还是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不用说,今晚又别想睡了,我沮丧的躺下来,可心里有事,睡不着,过了好久,才睡过去了。 一觉醒来,已经黑天了,我和王大贵商量一下,晚上又无奈的出来巡逻。 这回王大贵变聪明了,他把我们分成两队人员,一伙跟他,一伙跟我,换班巡逻,没想到,紧张的巡逻了一晚上,啥事没有,大家都松口气。 接下来,一连几天,村里人都安静下来,村民们议论纷纷的,觉得老酱头肯定跑了,可我虽然也放松一点,但始终觉的,他没有走远,一直都在附近,当然,我没有说出来,我怕又引起人们的恐慌。 正当我惴惴不安的时候,警察来消息了,经过鉴定,斧子上的指纹和那根头发,就是二驴子的,还有那个拼起来,写着三天之内你必死,充满威胁的纸条,也是他写的。 可二驴子死活不承认自己是杀人凶手。他承认斧头是自己家的,前几天丢了,家里的狗,也被人药死了,那个纸条,是他姐姐,也就是酒鬼的老婆,被酒鬼暴打一顿,上吊死了以后,他激愤写的。 目的是吓唬吓唬他,没想到,把他暴打一顿,第二天,他就死了,至于那根头发,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第299章 杀猪刀 听到这个消息,村里炸锅了。 “哎呀妈呀!太好了,俺就知道,二驴子是冤枉的。” “这下好了,没冤枉好人。” “你们说,那二驴子不是凶手,那凶手是谁?” “这他妈都好几天了,也没破案” “你说的容易,要是那么容易破案,要警察嘎哈?” “嗯哪呗,这个凶手太狡猾了!” “老子吓的晚上都不敢出去撒尿了,怕和酒鬼一样,被凶手瞄上了,稀里糊涂的嗝屁了。” “谁不是呢,一到黑天,我就快吓死了。” “这几天还不错,终于安静下来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凶手就在村里呢,接下来,谁知道怎么回事,先别高兴。” 村民们议论纷纷的,刚刚放松的他们,又变的心情沉重,恐慌不安,纷纷揣测着谁是凶手,每个人看谁都像凶手。 接下来,我也过的不好,为二驴子担心,对于二驴子的人品,我是不相信他会杀人的,可我没有证据证明,他不是凶手,因为种种证据,都指向他,他就是杀人嫌疑犯,每天都闷闷不乐的。 几天后,又传来消息,二驴子已经招供了,他就是杀害酒鬼的人。 消息又让村里人惊呆了,觉得既然他自己招供了,错不了了,都议论纷纷的,说他太狠了!把他姐夫酒鬼砍成那样,是个狠人。 王大贵也惊呆了,苦着脸,为二驴子可惜了!年纪轻轻的,还没讨老婆,就变成一个杀人犯,要吃枪子了。 接下来,村里人都长长的松口气,杀人犯抓到了,村里人都像过年一样,做点好吃的,喝点小酒,终于可以放松放松了。 所有人,包括我都终于安心了,再也不用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了。我唯一不安的就是老酱头没抓着,有隐患,没事就去山里转转,希望能找到他的老巢,一网打尽。 可十多天过去了,他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再没有看到他。慢慢的,我也泄气放弃了,该干嘛干嘛了。 有一天,我去张家屯给人看事,回来的路上,已经黑天了,不大会,月亮出来了,月明如昼,我疾步如飞的走着……恨不得马上就到家。 快到家时,我看到路已经快修完了,很是高兴。再过一段日子,村里终于通路了,人们都可以去集市,去城里了。 过了会,我累的满脸大汗,实在是走不动了,遂坐下来,打算休息一会,刚坐下来不大会,我忽然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一惊,大晚上的,不怕遇到鬼,最怕遇到活鬼……人。 因为你不知道,这个人是好人,还是坏人,我赶紧蹑手蹑脚,屏气凝神的起来,躲在一棵树后窥视着。 只见前面有个人,一身黑衣,鬼鬼祟祟的来到一个新土,摆满了花圈的坟墓前,四下看看,从怀里拿出来一个东西,用手挖坟……把那个东西放进里去了,起身,又四处巡视一番,急急离开这里了…… 我赶紧出来,来到那个坟墓前一看,他吗的!这不是酒鬼的坟墓嘛,我把坟墓里的东西掏出来一看,惊呆了,竟然是一把杀猪刀,还有一块白布,上面画着奇形怪状的图案,不用说,这又是下了诅咒,这是怕酒鬼死的憋屈,怨气深重,鬼出来作祟。 他吗的!这是谁啊!人都死了,还不放过他。 我忽然想起什么,把东西放进去了,急急追上去了…… 看到那个人没有走远,我不敢跟他走的太近,怕被他发现,远远的跟在后面。 他进了村子,在一户宽敞明亮的大房子门前停下来,开门进去了。 我过去一看,竟然是王老六家,王老六是村里有名的养鱼专业户,也是王大贵最得意的人,据说他家城里有个亲戚特别有钱,总是帮助他,他第一年养羊失败了,不甘心,又向亲戚借钱,开始养鱼,在村长王大贵支持下,终于成功了。 每个月都骑着摩托车去城里卖鱼,通过他有人脉的亲戚帮助,他还向饭店里送鱼,二年下来,就变成一个有钱人了,日子那是芝麻开花节节高,日子惬意。 可好景不长,前一段日子,据说他的鱼被人投毒毒死了,很惨的! 平日里,他在水库边搭个窝棚看鱼,那天早上起来,看到水库里的鱼都鱼肚子冲上,都死了,当时,把他心疼死了,堂堂男子汉都掉泪了。 当时,王大贵也气坏了,跺着脚骂,问到底是谁干的,谁会承认?事情不了了之了。 后来,他不敢养鱼了,又开始承包山片种果树了,只不过,这回不敢大意了,让他两个堂兄弟帮忙看着,目前来看,果园还不错有丰收的希望。 大晚上的,他这是嘎哈?我很是纳闷。 回到家里,想着刚才诡异的一幕,睡不着,酒鬼都死了,埋了,这王老六为啥放他坟里一把杀猪刀?这是大忌,死人坟墓里要是被人放剪刀,菜刀啥的,那是诅咒。尤其是杀猪刀,沾满血腥,大凶大煞,戾气深重,大晚上的,他嘎哈这么做? 在我印象中,酒鬼和他好像没有什么矛盾,这王老六老实巴交的,平日里是个笑面虎,见人就笑,不喜多言,是个人畜无害的人。 酒鬼虽然用欺负人,可每次王老六看到他,都躲得远远的,不给他欺负的机会。 有时候还会溜须拍马屁,送他两条大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越想越想越不对劲,一夜未眠 第二天,天刚亮,我就爬起来,早上来到王大贵家,砰砰砰敲门…… “谁呀,大早上的就敲门……。” 里面传来王大贵不悦的声音,他趿拉着鞋出来打开门,看到我,一愣,“小子,你咋来了?” “乍的?不欢迎啊!”我挤进去了。 他把门关上,笑着说:“你小子一来,准没好事,说吧,又有啥事了?” 一边说,一边拿了外套穿上了。 我问他,他怎么看王老六这样的人? 王老六?王大贵一愣,你怎么忽然想起问他了。 “他这个人,不错啊,老实厚道,勤劳能干,还是村里的养鱼专业户,带头致富人……。” 说起王老六,王大贵停不下来了,看出来,他很是赞赏王老六的。 第300章 他在搞鬼 “你觉得他这个人怎么样?” 王大贵笑着问我。 “我不刚刚说了嘛,王老六的人品,那是没说的,村里除了王大夫,就是他了。” “小子,你怎么忽然问起他了?” 他纳闷的看着我。 我把经过告诉他。 王大贵一愣,张大嘴看着我,“你确定这个人,就是王老六?” 我点点头说:“咱们都是一个村里的,我不会看错的。” “那咋回事啊?大晚上的,他往酒鬼坟墓里塞刀?他要嘎哈啊?” “我觉得他在搞鬼,你想啊!谁没事,大晚上的往人家坟墓里放一把刀,而且,还是一把杀猪刀,这是忌讳,这明明就是害人嘛!” “杀猪刀……杀猪刀……杀猪刀……。” 王大贵喃喃自语的,若有所思的看着门外,忽然一拍大腿说:“有了,他哪来的这杀猪刀?咱们去问问屠夫,看他丢没丢刀?不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对于屠夫来说,这杀猪刀,就是他吃饭的家伙,不可能丢的。” 我一听有门,赶紧跟他去了屠夫家,我们不露声色的来到他家,装出一副路过的样子。 屠夫正在院子里的机井边洗脸,看到我们不请自来,一愣,继而,热情的迎上来,“村长,你们怎么来了?” “我们俩路过,怎么,今天没活?” 王大贵轻描淡写的笑着说。 屠夫忽然变脸,哭丧着脸说:“干啥活,吃饭的家伙都丢了……。” “丢了?” 我又惊又喜的脱口而出。 王大贵看我一眼,我赶紧住嘴了。 “怎么回事?刀咋还丢了呢?” 王大贵惊奇问他。 “一言难尽啊……。” 他给我们搬来凳子,坐下来说:“前两天,邻村张家屯有人找我去杀猪,回来的路上,天黑了,我要撒尿,就把刀和主家给的猪下水放在路边,进树林子里撒尿,没想到,他吗的!等我方便完回来,发现刀不见了,奇怪的是,那些猪下水没丢,你们说这怪不怪?不知道是哪个瘪犊子玩意偷的,你说偷刀嘎哈啊?这可是我爹留下来的吃饭家伙,真倒霉!” 他气愤的说。 端起桌上的水递给我王大贵。 我们俩一怔,王大贵喝口水,把水碗放桌上说:“你没看到那个人啥样子?” “我的妈呀!这我上哪看去,这么多年,我把杀猪刀一直别在身上,从不离身,那天撒尿,才拿下来的,谁寻思这玩意也能丢啊!真他妈邪门了。” 他气的骂骂咧咧的,浑身颤抖,脸都快绿了。 “刀在哪旮瘩丢的?” 我问他。 “就在南台子沟那。” 他不假思索说。 那个地方很僻静,看来,这个人肯定一路上跟着他的,伺机下手。 我和王大贵对视一眼,随便又聊了几句,出去了。 出了门,王大贵急急问我:“小子,看来这事有诈,王老六为啥偷刀,又把刀埋到酒鬼坟墓里?” 我点点头说:“前一段日子,王大夫家的坟墓,也是被人下了诅咒,埋了一把剪刀,他家就总出事的,现在怎么又出了这档子事。” “能不能是王老六喜欢这把杀猪刀,就偷了想藏起来,觉得藏在坟墓里才安全,所以这么做的。” 王大贵皱着眉头说。 “不可能,以我的经验,这么做,就是害怕这个坟墓里的亡灵出来害人,有了这把沾满血腥,大凶大煞的杀猪刀,这鬼被镇住,不敢出来了,他心里肯定有鬼。” 我肯定的说。 王大贵一怔,听你这么说,“这王老六害怕酒鬼死的很惨,变成厉鬼害他?” 我点的点头,“有这个可能,但我不敢确定。” “这他吗就怪了,这王老六蔫了吧唧的,大伙背后都叫他老蔫巴,从来不敢惹事,他总对酒鬼溜须拍马屁的,酒鬼死了,他怕啥……?” 他忽然变了脸色,一拍脑袋,不会吧……可惜了……。” “你想到什么了?” 我问他。 “走,赶紧报案去……。” 王大贵抓起我就走。 这个时候,我才反应过来,和他急急走着…… 过了会,我又站住了…… 王大贵一愣,“小子,你咋不走了?” 我挠挠头说:“报案,你想说什么?” “说什么,你还不明白啊,你不觉得王老六怪怪的嘛!我觉得他就是杀害酒鬼的是嫌疑犯,你想啊!大晚上的,他往酒鬼坟墓里放杀猪刀,这是正常人做的事情吗?肯定是他杀了酒鬼,害怕才这么做的?让警察抓他,一问不就明白了,唉!我真是看走眼了!” 王大贵叹口气说。 “可警察不是说二驴子是凶手嘛,物证确凿,他自己都招供了。” 我懵懵看着他说。 “但我的感觉告诉我,二驴子不是凶手。” “你不怕警察来了,坟墓里那把杀猪刀再不见了,到时候,你就是报假案……。” 我提醒他。 “他吗的!”我真没有想到这里,这样,我派人去报案,你赶紧带几个人偷偷在酒鬼的坟墓附近潜伏着,等警察来了再说。” 这老头做事,还是那么雷厉风行,风风火火的,我答应下来。 王大贵不动声色的很快就把事情做完了,我带着几个村民潜伏在林子里。野外死静,我们几个人默默无语的窥视着。 一连等了好几个小时,腿都麻了,警察终于来了,这次警察带着黑龙来的,很顺利的从酒鬼坟墓里找到那把杀猪刀,其中一个警察,戴着白手套,小心翼翼的把刀装进一个袋子里。 我赶紧告诉警察经过,紧张的告诉他们,这个杀猪刀上,也有我的指纹。 几个警察面面相觑,忍不住笑出声来,安慰我不用担心,他们不会冤枉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的,还表扬了我。 可我心里还是有的惴惴不安的。 过了会,几个警察去王老六家,发现已经人去楼空了,铁将军把门。 不好!几个警察跑出去了……急急在山上搜寻,过了会,把藏在后山洞里的王老六抓着了。 此时的王老六,蓬头垢面的,胡子拉碴的,身上埋汰吧啦的,看到警察,蔫了,低下头,身子微微颤栗着。 没等审讯,自己就挺不住,主动招供了。他的话,让所有人,包括我,都惊呆了。 第301章 凶手 他竟然是杀死酒鬼的凶手,所有人都傻了,不敢相信的看着这个平日里老实厚道,蔫了吧唧,少言寡语,杀只鸡都不敢,走路都怕踩死一只蚂蚁,人畜无害的他,是个杀人犯。 而且,还是个非常残忍至极的杀人犯,用锋利无比的斧子,砍了酒鬼四十二斧子,光脸上,就砍了十一下,真是人不可貌相,太可怕了。 原来,因为王老六勤劳能干,不仅种着几亩地,而且,还做豆腐卖,家里一直还不错。 自从王大贵开会回来,说别的村里已经出了很多专业户,带头致富,有养牛专业户,养鸡专业户,养羊专业户……他就心痒痒了,也想快点富起来。 他虽然家里还可以,可他有两个儿子,都在上学,将来要娶媳妇,盖房子的,都要花钱的,用钱的地方多着呢,他想尽快致富。 在城里那个有钱亲戚的帮助下,他开始养羊,可运气不好,赔了,他不甘心,又开始折腾,养鱼了,没想到,这次成功了,养鱼赚到第一桶金,尝到了甜头。 正当他信心满满,热血燃烧,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却没有想到,被酒鬼这个地痞无赖给毁了。 刚开始养羊的时候,胆小怕事,性子懦弱的他,平日里都躲着酒鬼走的,他害怕酒鬼捣乱,狠狠心,给他送了一只小羊,让他喝羊汤。 酒鬼很是高兴,接下来,没有给他捣乱,后来,养羊赔了后,他开始养鱼,害怕酒鬼带人捣乱,和以前一样,给酒鬼送了几条大鱼,可他做梦都没有想到,酒鬼最爱吃鱼了。 接下来,三天两头的,去他水库明目张胆的捞鱼,最让他生气的是,他不仅自己吃,还送给他的狐朋狗友,还威胁他,不许告诉村长王大贵和他的堂兄兄弟们,要不然,就打断他的腿。 他不敢惹他怒,只好默默忍受着,因为他知道,酒鬼性子残暴,啥事都能干出来的,只能,可忍字心上一把刀,时间长了,他看着自己的鱼都被他糟蹋了,净是捞大个的,每次看他笑嘻嘻的像拿自己家鱼一样,他就恨得咬牙切齿的,气的身子直哆嗦,可又无可奈何的。 他不敢告诉村长王大贵,因为他深知王大贵是个火爆脾气,要是知道酒鬼这样无赖,王大贵非得抽他不可,在这个村里,谁不怕王大贵。 要是酒鬼被王大贵收拾了,他王老六还有好日过吗?家里上有老,下有小的,谁不害怕,他又忍了。 他自嘲自己就是个忍者神龟。 直到有一天,他终于忍不下去了,那天,酒鬼喝多了,踉踉跄跄的来到他的水库,身子快站不住了,对他吹胡子瞪眼的,以命令的口吻,让他下去给他捉鱼。 他看着他满脸通红,醉眼朦胧,丑态百出的样子,很是厌恶他,可不敢不听,只好强装笑颜的穿上皮叉下去捞鱼。 而此时的酒鬼,酒劲上来了,吵吵把火的,一会嫌弃个头小,一会又找茬鸡蛋里挑骨头,说那条活蹦乱跳的鱼是死鱼。 他气得浑身颤抖,恨不得立马宰了他。可硬是忍着,笑着一次次换鱼,一直折腾了好久。 酒鬼似乎困了,哈欠连天的。让他把大鱼杀了,打扫干净,在岸边烤鱼,再去搬来一箱子啤酒,他要请客。 这下快把他气死了,心里骂着瘪犊子玩意!太他妈欺负人了,可又忍了。 按照他的吩咐,气喘吁吁的搬来一箱子啤酒,去把他的几个狐朋狗友叫来喝酒吃烤鱼。 就这样,几个人大吃大喝起来,喝多侃大山,吹牛皮,吵吵把火的,他在旁边像个奴隶一样伺候着,做的不对劲,就挨骂,憋气又窝火的。 他真想冲动的告诉村长王大贵,收拾这帮玩意,可又想着自己一家老小,又忍了,嘴唇快咬出血了。 过了会,酒鬼又让他陪他们喝酒,可他不会喝酒,一杯啤酒就醉了,但不敢不从,只好过去喝酒。 几个人轮番向他灌酒,不喝,就打他骂他,他觉得自己是天下最窝囊的孬种,热血涌上心头,恨意萌生。一气之下,疯了一样,把酒鬼给胖揍一顿。 剩下的人看他急眼了,像疯牛一样,都不敢动手了,呆呆看着他暴打已经喝醉了,像一摊烂泥,没有还手之力的酒鬼。 酒鬼在村里可横着膀子逛的,除了王大贵,谁不怕他,竟然有人打他,他能吃这亏? 有一天晚上,趁着王老六回家取东西,在水库下毒了,把鱼都药死了,笑着离开了。 好不容易养大的鱼,都被毒死了,王老六恨得咬牙切齿的,终于怒了。 几天后,村里发生女鬼吃人的事后,他萌生一计,觉得机会来了,想借着女鬼吃人这个机会,除掉酒鬼。 他想了好几天,有了计划,那天晚上,村里人都议论纷纷的,说今晚那个老酱头要血洗村子,女鬼肯定又要出来吃人了,人心惶惶的,他觉得机会来了。 几年前,他和二驴子因为地界干过仗,曾经被他打了一顿,三天没起来炕,一直记恨着,伺机报复。 而二驴子,正好是酒鬼的小舅子,因为二驴子看酒鬼打姐姐,很是生气,把他暴打一顿,二人结仇了。 他姐姐被二驴子逼死后,二驴子恨死他了,还给他写了纸条威胁他。 他有了主意,带上手套,偷了二驴子的一根头发,二驴子的斧头,那天晚上,巧的是,酒鬼因为白天心不顺,又喝多了。 本来王大贵告诫全村里人不许走出警戒线的,可他喝醉了,稀里糊涂的走出村外去,被他杀了。 他恨死这个平日里欺负自己的人,也想为村里除害,王大贵没少为酒鬼操心。可酒鬼背着他,干了太多坏事,村民们受他威胁,不敢说,一直忍着。 他狠狠用斧子砍他,他曾经听人说,被人杀死的人,会把杀人犯样子的留在眼睛里,他害怕他看到自己,虽然是晚上,他想着他笑嘻嘻的欺负自己的样子,疯狂的一下下砍下去,直到把他的脸砍烂了。又狠狠砍他的身子,他都不知道自己砍了多少下,直到累的累瘫在地,衣服都湿透了,才停手,逃离现场。 逃离前,他把二驴子的那根头发扔在地上,本来想着把杀人凶器扔在现场,嫁祸于二驴子。可想着书上凶杀案里的情节,这样容易被警察找到证据,警察会更加怀疑凶手的动机,他想了想,把斧子藏在一个坟墓里了。 第302章 他竟然是凶手 我们听完,顿时目瞪口呆,所有人,包括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弄了半天,酒鬼就是被眼前这个瘦弱,貌不惊人,看着窝窝囊囊的人杀的,一口气像砍木头一样,对着酒鬼砍了42斧子,太可怕了! 王大贵更是惊愕的张大嘴,半天没合上,半晌,才回过神来,“他吗的!老子做梦都没有想到,你小子竟然是这样的人……。” 王大贵气的怒目圆睁浑身,脱下鞋,去打王老六……几个警察赶紧阻拦他。 我赶紧过去,把他手里的鞋抢下来,蹲下来给他穿上。 “老六你这个犊子玩意!你说,你有事可以告诉我啊!怎么能杀人?这下完了,你得偿命,你想没想过,你死了,你的家人怎么办,我白白为你浪费心血了……不争气的玩意……。” 王大贵痛心疾首的骂他……也难怪,这几年,王大贵为了村里能早日致富,没少费心费力的,一趟趟跑信用社帮助村民贷款,搞养殖,王老六在他支持下,成了村里最成功的专业户,终于赚钱了。 王大贵觉得他为自己争气了,倍有面子,很是欣慰。没想到,刚过几天好日子,就变成这样了。 此时的王老六,瘫坐地上,像个娘们似的呜呜咽咽哭起来…… 几个警察默默看着。 这样的结局,忽然来个这样的大反转,谁都没有想到的,此时此刻的我感叹不已,五味杂陈,那飞横跋扈,在村里横着膀子逛,总是背着王大贵欺负人的酒鬼,横行一世,到死,可能都没有想到,会被这个老实懦弱,走路都怕踩死一只蚂蚁,很是善良的人残忍至极杀死。 而王老六,因为常年受酒鬼欺辱,一次次的忍让,退步,胸腔被怨气,激愤,仇恨填满,终于忍无可忍了,出手了,老实人怒了,更可怕! 警察刚把他抓回村里,一直等在村口看热闹的村民们,都目瞪口呆的看着,傻了。 “怎么回事啊!警察怎么抓王老六了?” “不知道啊!什么情况?” “我靠!他不会是凶手吧?” “放屁!王老六是村里最老实的人,他怎会是凶手?” “那嘎哈抓他?” “肯定是抓错人了呗。” “看这样子,不像,没看手铐都戴上了嘛。” “我的妈呀!咋回事?可别冤枉好人。” 人们都议论纷纷的,争论不休,很多人都不相信王老六是凶手,觉得警察抓错人了,群情激昂的大呼不要冤枉好人……场面很壮观。 此时的王老六目睹此景,忽然捂着脸大哭起来…… 人群躁动,人们都很是激动,大呼大叫的。 “安静,安静……。” 王大贵急了,摆摆手,大吼一声。 瞬间,人们鸦雀无声了。 王大贵清清嗓子说道:“大家安静安静,实话告诉你们,杀害酒鬼的凶手……就是王老六。……不信,可以让警察同志告诉你们。” 他指着王老六说。 “不可能,肯定冤枉好人了。” “嗯哪呗,王老六能杀人?哄弄鬼呢!” “反正我不信。” “我也不信。” “你们警察不说,凡事都有证据嘛,证据呢?” “说的对,证据呢?” 面对村民们义愤填膺的样子,王警察咳嗽一声说:“大家不要着急,我们不会冤枉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现在,为了让大家心服口服,我们就违反规定,在这里,让王老六自己说。听他一下。” 人们都安静下来了,期待看着王老六,除了酒鬼的父母在人群里一边哭一边骂,每个人都不希望王老六是凶手,也不相信他是凶手。 一个养鱼却不杀鱼,活到四十多十岁的人,从来没有杀过鸡,怎会杀人? 在农村,杀只鸡,很正常的事情,可他从来没有杀过鸡,这样的人,怎会杀人? 看着那一张张焦虑,期待的脸,王老六最后防线破防,崩溃了,哀嚎一声,捂着脸大哭起来…… 人们都静静看着。 片刻后,他用袖子擦擦眼泪,断断续续的道出经过。 人们听完,都傻了。 “我靠,这是真的吗?这样的人,会杀人,还砍了那么多下。” “这他吗要是真的,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拍。” “话说这酒鬼死了活该!太欺负人了!” “就是,活该。我觉得杀的好,像酒鬼这样的人,活着就是个祸害。” “嗯哪呗!这么说,王老六还是个很仗义了,为民除害了。” “对对对,王老六好样的。” 人们都群情激昂的大呼小叫的,眼睛红红的看着王老六,都觉得他可惜了!看着他被警察押走了,后面尘土飞扬,人们都在后面追着跑…… 修路的民工们看到这一幕,都惊呆了,默默看着。 直到警车没影了,人们眼睛红红的,议论纷纷的,唏嘘不已,五味杂陈。 我和王大贵也默默看着,心里很不是滋味,不知为何,每天都盼望着赶紧抓住凶手,村里安静下来,却万万没有想到,凶手竟然是村里最老实懦弱,厚道的王老六,王大贵的眼睛湿润了,赶紧转过脸去。 酒鬼的父母瘫坐地上,他的老子老泪纵横,他的母亲披头散发的,看着已经渐渐远去,看不到影子的警车,捶胸顿足的嚎啕大哭起来,眼泪鼻涕满脸。 几个老娘们抹着眼泪,好言好语的抚慰她,把她搀扶回去了。 而王老六的家人傻了,随着尖利刺耳的警笛声,警车呼啸而去…… 一家人才如梦方醒的一边追,一边哭,直到警车没影了,都瘫坐地上,和酒鬼父母一样,嚎啕大哭起来,情景让人潸然泪下。 这件事终于落幕了,结局让每个人都心情沉重,感叹不已,很不是滋味。 我也一样,心情很是复杂,一连好几天,都是闷闷不乐的,村里弥漫着一种沉闷,压抑,悲愤的气氛,过了好久,才好点。 可这些天,老酱头一直都没有找到,再没有出现,我一直都在担心他出现,还会害村里人,戒备心很强,时刻准备着。 可他一直都没有出现,我再次扶乩请神,结果让我大吃一惊,他已经不在这里了,逃走了,我松口气,可想着他的逃离和老麻杆子不翼而飞的尸首,就是一个大大的隐患,不知道啥时候会冒出来,打我们一个触手不及。 第303章 他不是人 几天后,二驴子放出来了,他出来那天,大家伙都去村口迎接他,情景很感人。 可二驴子闷闷不乐的,一点也没有终于解放的感觉。 因为他万万没有想到,几年前的某一天,因为地界,他和王老六打了一架,却被这个村里最老实的人记恨好几年。 最可怕的是,竟然还杀人嫁祸于他,人性太可怕了!当他知道后的那个瞬间,他后背生出寒意。怕,非常怕。 当时,其实他没有承认自己杀人,警察商量一下,对外放出话,说他招供了,目的是让真正的凶手放松警惕,露出马脚,怎么也没有想到,凶手竟然是他,这件事,让他想了很多很多。 这次出来,心里暗暗发誓,人心难测,再不会随意和人发生矛盾了,有时候,一点点小事忍了不是怂,而是为了保命,为了逞一时能耐,而瞬间丧命犯不上。 王老六的事情,让人们议论了很长时间,村里的那些无赖之徒,包括二麻子都老实了。 此事后,王大贵特意开了会,利用王老六这个事情,开始又给村民们上法律课了,不仅如此,总是帮助,关心村里那些老弱病残的人,没事就和他们沟通,村里终于安静了。 过了一段日子,路终于修好了,民工们可以回家了,一个个喜笑颜开的,归心似箭。 王大贵为了感谢他们,和工头商量一下,杀猪宰羊的犒劳犒劳他们,那天,村里像过年一样热闹,都喝大了。一直闹腾到半夜,才各自安歇了。 第二天,施工队离开这里了。 修好了路,很快就通车了,村民们终于可以出去了,有人还是第一次坐客车,别提多高兴了。 解决了交通问题,本来是一件高兴的事情,可不知为何,我却高兴不起来了,因为老酱头没有抓着,虽然公安局一直都备案,警察又带着警犬过来,找了几次没有,我心知肚明的知道,这老东西已经跑了。 隐隐感觉,他肯定不会罢休,还会回来的,不会放过这个村里的人,怎么办? 最近看事少了,也通车了,我想去看看祖师爷和刘瞎子,这次去,我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我不单单是想拜刘瞎子为师,还请他们出山,帮忙寻找老酱头,把他抓捕归案,他一天抓不着,我一天睡不好觉,度日如年的感觉不好受。 我终于熬不下去了,说走就走,告诉王大贵一声,收拾收拾几件随身携带的衣服,带了一些大饼,背着一个包囊来到城里,准备去佳木斯找他们,听祖师爷临走之前说的地名叫蓬莱峰,据说那是个人迹罕见的地方,是个修炼的好地方。 来到站台,已经黑天了,等了好久,火车才慢慢开过来了…… 我上了火车才发现,这节车厢里人不多,人们有的打瞌睡,有的小声聊天,挨着我坐的,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他穿着破旧,已经洗的发白的中山装,老人佝偻着腰,坐在座位上,低着头默默坐着,一动不动的。 我挨着他坐下来,他依然低着头,看都没看我一眼。我有点自来熟,笑着和他打招呼,“大爷睡下吗?可别坐过站了啊!” 我这是好心提醒他,老人年纪大,耳朵聋,坐过站常事。 可老头依然低着头,没有理我,可能真睡了,我自嘲,窘态的笑笑,肚子有点饿了,拿出在家里带的大饼咬了一口,香,我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可能老头闻到了香味,徐徐抬头,他头发花白,胡子眉毛都白了,一张满是皱纹脸黝黑的脸,花白头发,和脸形成明显对比,目光混沌,嘴唇发白干裂,看着我已经吃了一多半的的大饼,他使劲咽口口水。 “大爷,想吃吗?” 我指着大饼。 老头又使劲咽口口水,看着我的大饼,眼睛发光。 我从囊中掏出一大饼递给他,他掩饰不住兴奋的接过来,“小伙子,去哪?” 他小声问我。 我告诉他地方? 他一愣,说:“那个地方挺远吧。 ”他咬了一口大饼,吃的很香。 我点点头。 “你去那里嘎哈?” 我…… 我一时不知道怎么说。 “去看亲戚?” 老头紧着追问。 这张饼,彻底让他打开了话匣子。 “嗯哪……。” 我违心的点头。 出门在外,不要透露自己的行踪,这是师父告诫我的话。 “亲戚病了?” 老头吃完最后一口饼,嚼着饼,问我。 我点点头。 “啥病啊!” 他把最后一口饼咽下去了。 我的妈呀!刚才不说话,我逗他说话,这下好了,碰个话唠,我只好硬着头皮和他聊天。 吃完饼,老头越来越精神,话越来越多,我看到四周的乘客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看得我浑身不自在,我的声音越来越小,突然间想下车了,可车还没到站呢,到站还要八个小时呢,下了车,还要坐客车两三个小时,下了客车,还要靠腿走很久,才能到那里,那是个偏僻险恶的地方。 我只好耐着性子和他聊天,盼望着赶紧到站,我是被奶奶养大的,见到老人,就会油然而生一股亲切感,不忍心冷落他。 老头似乎很高兴,滔滔不绝说着,周围的乘客看我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了,我浑身更不自在了。 过了会,火车在一个站台停下来,老头终于下车了,我长长松口气,看着外面黑漆漆一片,昏昏欲睡。 这个时候,有人拍我,我抬头一看,是我后座那个穿着碎花褂子,挎着一篮子土鸡蛋,包着花头巾,看着像个鸡妈妈一样的老大娘,她眼神怪怪的看着我说:“小伙子,你没事吧?” 我…… 我惊奇的看着他,“大娘,您有事吗?” “不是我有事,是你有啥事吗?” 我?……我有啥事?” 我一脸懵看着她。 “你对着旁边的座位,刚才自言自语的,比比划划的……我……我们以为你,你是精神病……。” 老大娘神经兮兮,吞吞吐吐的说。 啥玩意?我他妈懵了,谁是精神病?我有点急了,要不是看她是个老人,我非得骂她一顿不可。 “小伙子,大娘说的对,我们刚才都看到了,你刚才坐在那里,一会自言自语的说,一会看着旁边的座位笑,到底咋啦?没事吧。” 对面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穿着白衬衫,长的文质彬彬的中年人愕然看着我说。 第304章 座位没人 “没事啊!你们怎么怪怪的?” 我有点不悦的反问他们,咸吃萝卜淡操心,我跟大爷聊个天,管你们屁事。 “小伙子你真没事吧?” 老大娘眼神怪怪的,神神秘秘的看着我。 “我……我能有啥事?不是大娘你到底啥意思?” 我有点急了,口气有点冲。 “你这小伙子,怎么这么说话,你爹妈就是这样教你做人的?什么素质,精神有问题吧,人家老人在关心你,怎么这样说话?” 金丝眼镜旁边,一个穿戴阔气的大妈不乐意了,斜眼怼我。 我刚要急眼,老大娘凑近我,一股浓重的烂韭菜味,我看到她嘴里,残缺不齐的牙缝里沾着菜叶子。 她看看我旁边,小声说:“小伙子,你别生气,我是好心提醒你,你你刚才,怎么……怎么对着旁边的空座位说话?” 啥玩意?我一激灵,空……我脱口而出,不由自主的看着旁边。 所有人的目光更怪了,齐刷刷一起看着我,有人目光恐慌的看着我。 我有点发毛,看看旁边的空座,使劲咽口口水,觉得他们都怪怪的,是我精神有毛病?还是他们精神有毛病?啥意思?大娘刚才的意思是我旁边座位没人?没人……那个老大爷……我忽然反应过来,心里一惊。 转念一想,不对呀!要是那样,我能看到的,从小到大,我看到的这玩意没数了,啥样的都看过,已经见怪不怪了,自然不害怕了,要是那样,我能看不出来嘛,再说,我是看事的,那玩意都躲着我走。 我又释然了,咳嗽一声,不耐烦的对着这个热心大娘说:“大娘,您老了,眼花了吧,没事了,谢谢您的关心。” 我说完,索性把衣服上的帽子戴上,趴在桌上不理她了,旁边响起一声沉重的叹息声,是老大娘的声音。我忽然有点不安了,我一直很尊敬老人的,今天这是咋啦? “这个人肯定精神有问题。” “嗯呢呗,你看他眼神,看人都发呆,刚才对着旁边空座位自言自语的,还笑,肯定有病。” “这样的人,咱们还是离远点吧,精神病砍人,可不用偿命的。” 周围小声窃窃私语,还是被我听到了,他吗的!我招谁惹谁了,干嘛这么看我,我使劲拽拽帽子,让自己不听,可这些刺耳的声音一直喋喋不休的。 我的火要上来了,努力控制着,告诉自己,出门在外,不要惹事,再说,人家也是为我好,想着惹不起,还躲不起嘛,我站起来,在他们迷惑,狐疑,惶恐,看我像看怪物一样的眼神中逃窜了。 他吗的!我没做错什么,怎么感觉自己真的像他们口中的精神病,我苦笑着摇摇头,窜到另外一个车厢里。 这个车厢里的人更少了,只有七八个人,没人聊天,一个个都闭着眼睛,东倒西歪的昏昏欲睡。只有一个人穿着一身迷彩服,拿着报纸挡住了脸,我在他身边走过去…… 我坐下来,这次好好看看,旁边座位上确定没人,才坐下来,他吗的!我都神经质了,没病都被人说出病来了,我长长出口气。 这么晚了,经过刚才一折腾,我一点困意没有,想着刚才他们看我怪怪,怜悯的眼神,就像我真的是个精神病一样,只想骂人。他吗的!真倒霉,坐个车,竟然莫名其妙的被安上一个精神病的标签,说我不正常,他们才不正常呢,心情变得很是郁闷,刚出来时激动的心情一扫而空。 我盼望着火车赶紧跑,早点找到祖师爷和刘瞎子。我想象着见到他们激动人心的情景,心情好点了,听着列车广播昏昏欲睡。 过了会,昏昏欲睡的我听到列车员清脆悦耳的的声音,“乘客朋友们……冥沟站到了,请乘客同志们拿好随身物品,排队下车…… 什么情况?我怎么没听过这个车站名,我纳闷的想着,我记得这个火车在中间停站的,怎么停了?睁开眼睛,看到车上的人都慢慢排着队下车了,因为人少,也不拥挤,很有秩序的下车了。 过了会,这才发现我这节车厢里,只有我和那个看报纸的人了,这个时候,他已经放下报纸,背对着我,不知为啥,一向性子孤僻,免得招惹麻烦,不喜和人接触的我,此时,看到车厢里一下子空了,很想和他搭话,可想着刚才不愉快的情景,又忍住了。 我看看表,已经快半夜十二点了,火车已经开了六个小时了,还有两个小时就到了,又变得兴奋起来,拿出一个大饼吃起来,偷眼瞄了一眼背对着我的那个人,想着出门在外的,也不知道他带没带吃的,冲动的想拿一张饼给他,可想着那个诡异的老大爷,又忍住了。 吃完饼,我没有困意,默默看着窗外,心里有点纳闷,这一路上,外面怎么都漆黑一片,这些地方,应该很发达了,通电了,怎么一路上没有看到亮光呢?路边没有路灯吗?真是奇了怪了。 难道是为了省点电,可现在都已经是九十年代了,国家越来越富强,人们逐渐都富裕起来了,怎会差这点电了,真是奇怪了。 胡思乱想的又有点困了,我怕睡着了,再睡过站,口渴了,想让自己精神精神,拿起那个破旧的保温杯,这个保温杯,已经很破了,我不是买不起一个新的保温杯,只因为这个保温杯是我老子去集市上给我买的,唯一一个生日礼物,有纪念意义的,每次出门,我都带着它。 记得第二次进城的时候,那个土豪冯波看到我这个破杯子,差点惊掉下巴,非要给我买一个,最终没犟过他,给我买了一个像暖壶一样的保温杯,我谢了,可每次出门,还是带着这个破保温杯。 每次看到它,就感觉我老子在我身边一样,特亲切。 我去两个车厢的连接处接热水,看到那个人的报纸掉在地上,他趴在桌上,已经睡着了。 我轻轻捡起来,把报纸放在他旁边的座位上,尽量不发出声音,来到热水间,我笨拙的去放水,接下来的情景,把我惊呆了。 第305章 诡异的人 放出来的水,竟然是黑水,明明放的是热水,可一点热气都没有,我惊愕的张大嘴,怎么回事?我使劲揉揉眼睛,再看,没错,是黑水。 我看看旁边的车厢,里面一个人没有,气氛诡异,他吗的!怎么回事?我渴的难受,列车员呢?我要找列车员问问,这水也不能喝啊! 我顺着那个空荡荡的车厢走过去……一直走了两个车厢都没人,怪了,列车员呢?晚上坐火车,人少很正常的,可为啥看不到一个列车员? 我记得那次去找刘瞎子,坐火车时,能看到打扫卫生的乘警,列车员都是笑吟吟的给送热水,那是我第一次坐火车,印象很深。而这个火车,一个列车员看不到,这服务…… 我叹口气,只好回去了,看到那个人还在睡着,发出轻微的呼噜声,我摇头苦笑,回到座位上去了。 撸起袖子看看表,还有半个多小时就到地方了,松口气。舔舔干燥的嘴唇,感叹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日难!只能忍着吧。 可人要是饿了能忍,可渴了,是真不能忍啊!我嗓子冒烟,渴的直咳嗽。坐在火车上,简直就是度日如年,盼望着火车赶紧跑,赶紧到地方。 可谁都知道,有时候,你越是盼着时间快点过,就感觉时间过得特慢。有时候,希望时间过得慢点,反而感觉时间过得很快。其实,时间一直都是那个时间,就是精神作用而已。 我他吗渴的难受,快受不了了,看到那个迷彩服,想着他会不会有水?可看到他睡得正香,算了,还是忍吧,我使劲咽口吐沫。半个小时的时间,我感觉像煎熬的过了一个世纪一样。 这个时候,我脑海里一遍遍呈现出汽水,茶水……正难受时,耳边传来火车广播站清脆悦耳的声音:“乘客朋友们!终点站到了…… 我忽然觉得这个声音,是世界上最悦耳动听的声音,立刻像打了鸡血一样,来了劲头,急急来到门口,刚走几步,忽然想起那个酣睡中的迷彩服,刚要回去叫他,想着别瞎操心了,有列车员呢。 来到门口,火车慢慢停下来,我下意识的回头看看,后面没人,忽然想起一直都没看到列车员,我不放心,只好又回去,那个人还在睡梦中,赶紧拍拍他:“喂,同志快……快醒醒……到站了……。” 我急的大声呼喊他, 他身子动了下,眼睛惺忪,懵懵看着我,“到站了,终点站到了……。” 我说完,跑出去了…… 刚下车,他就追上来了…… “这位同志,谢谢你了。” 他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 “不用客气!你也去蓬莱峰?” 我问他。 他摇摇头,不好意思的说:“我刚才是坐过站了,光顾着看报纸了,我本来在上一站下车的,去给姥姥拜寿,要不是你叫我,恐怕到了终点站我还睡着呢,我妈总叫我二迷糊。” 他自嘲的笑笑。 “你好,我叫梁平安。” 我伸出手。 他受宠若惊的赶紧把手在衣服上蹭蹭,和我握握手,我们拉近距离。 他问我去哪里,我告诉他。 他不好意思的摇摇头说:“俺不知道这个地方,俺是个农民,没出过远门。这次出来,给姥姥拜寿,竟然坐过站了……。” 那你怎么办? 我忽然反应过来,让他赶紧回去,可回头一看,傻了,火车已经不见了,他吗的!怎么无声无息的就开走了。 这个时候,二迷糊也回过神来,带着哭腔说:“哎呀妈呀!这可咋整,明天就是俺姥姥大寿之日,要是错过了,娘肯定抽俺,她瘫痪在床来不了……。” 这个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两点多了,外面漆黑一片,被夜风一吹,我回过神来,想起刚才报的终点站,没听到啥名,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我拉着他去看站牌,周围漆黑一片,寂静阴森,夜风阴冷嚎叫着,时而听到风吹树叶的沙沙声,时下正是夏天,这个地方怎么这么冷?我拢了拢衣服,二迷糊也拢紧衣服。 幸好我随身携带手电筒,我拿出来手电筒,在昏暗的灯光下,看到站牌,顿时惊呆了,南洼站。 我虽然出生在农村,很少出门,这是第二次坐火车,可我听师父说过这个站名,这个站名,不是五十多年前就已经撤销了吗?师父小时候曾经跟他的师父来过这里,怎么回事?难道我他吗穿越了,不可能。 可现在周围完全就是一个陌生的空间,气氛诡异,阴冷,周围除了我和二迷糊,再没有人了,我慌了,紧紧拽着二迷糊。 二迷糊似乎也害怕了,身子微微颤栗着,“大哥,我想回去,咱们还……还能找到车吗?” “放心吧,别着急,车到山前必有路。” 虽然我强作镇静的安慰他,可心里慌慌的,突然迫切的想离开这个鬼地方,我怀疑自己做错车了,感叹总不出门真不行,哪哪都不知道。 我和他像个无头苍蝇一样瞎转着,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周围一点动静都没有,别说人了,就是鬼都没有一个。 这个时候,我多么希望能听到一声狗叫,可四周静的吓人,我从来没有这样害怕过,砰砰砰心跳的厉害,呼吸急促,这个时候,倒是真的害怕突然从哪钻出来一个人。 走了一会,我才发现,这个地方,我们俩根本走不出去,似乎感觉没有尽头,我恐惧的看着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很是绝望。 二迷糊吓的瑟瑟发抖,嘴唇颤栗着:“哥,这是什么鬼地方啊!我害怕。” 我的妈呀!他比我高出一脑袋,大约一米八的个头,魁梧健壮,他睡醒的那一瞬间,我看到他脸色黝黑,长的土里土气的,但还挺好看的,很健壮,没想到,胆子这么小。 我紧紧握着他汗津津的手,好言好语的安慰他。虽然我们俩刚认识一会的功夫,可在这恐怖的地方,都非常依赖对方。 又走了一会,还是走不出去,我忽然想起什么,拉着他往回走…… 二迷糊懵懵懂懂的问我,“大哥,这……怎么往回走了?” 我兴奋的说:“刚才懵圈了,现在才反应过来,咱们可以顺着火车道走,不就走出去了……。” 二迷糊兴奋的夸我这个注意好,我们俩又充满了希望。 又走了一会,忽然看到前面有亮光,我们俩精神一振,兴奋的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