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里调油》 1.妙妙 像是做了一个冗长混沌的梦,尤妙睁眼看着头顶上鹊灰绉纱帐幔,眼里只有淡淡的光,迷蒙的模样似乎神魂还没从梦中撤离。 这间屋子似乎空置了许久,木味很重,而这木味中又混了一股甜腻香味,尤妙感觉到身体涌上来的燥热,无力的锤了锤床。 力气就像是被抽空了,拳头落在床榻上像是抚摸。 尤妙一惊,张了张嘴,就见蒙了竹篾纸的雕花门扉咯吱一响,露出了她熟悉的那张脸。 秋季的光金灿灿的,洒落在床帏,席慕看着床上娇小的人儿眯了眯眼。 斑驳的光影落在她那双动人的眸子上,她不避不闪,一双水做的眸子流光溢彩,像是在眼珠底下镶嵌了长月石。 视线滑过她没盖锦衾纻褥,凹凸有致的身体,席慕脸上的笑容浓郁:“本以为你还晕着。” “你又想玩什么把戏……”尤妙有气无力地道,目光触到越来越近的席慕,怔了怔,刚刚逆着光她只是大概看了一个轮廓,眼前的确是席慕,但怎么那么不一样。 “你是席慕?” 尤妙一双妙目盯着席慕的脸不撒眼,思绪又恍然了起来,席慕虽然是个色中饿鬼,但却生了一张好面皮,面如冠玉,剑眉星目,鼻梁英挺。 五官还是一样,但人却像是平白年轻了十多岁。 “不是爷还是谁。”席慕坐在床边手捧起尤妙的脸香了一口,见她呆呆的模样可爱,又凑到她唇边连碰了几口。 唇瓣暖软,隐隐有股茉莉幽香,席慕伸了舌将其撬开,逗弄起她嘴中柔软的小舌。 这女人连口汁都是带着甜香,想着是尤妙的第一次,席慕本来打算柔风细雨,但估计是惦记的太久一沾上就忍不住狂狼起来,勾着她的小舌吮吸纠缠,牙齿忍不住啃咬起她的唇瓣。 尤妙吃痛,呻吟了一声,席慕换气间凑到她耳边低笑:“乖乖你这唇里是不是含了蜜。 ” 一晃神,尤妙外面的桃红色素面衫子已经被席慕褪下,露出了白底水红镶边梅花竹叶抹胸,看着尤妙裸露出的大片肌肤,席慕双眼泛着光。 不知道邓晖那厮下了多少药,见尤妙不吵不闹,只是呆愣愣地看着他,席慕如鱼得水,恨不得再生出几只手来疼爱美人。 双手摸索,指尖一挑,把最后一层障碍除去,这时一直没有什么声响的尤妙终于回过了神,软软无力的手抵住了席慕的脸。 “是邓晖把我抓来的?”看到席慕眼中的狼光,尤妙往床角缩去。 见小美人恢复了清明,席慕身下发紧,没了怜香惜玉的心,把人捆在了床柱上。 尤妙浑身无力,只有由着他动作。 “席慕……我今年十六是不是?” 声音柔嫩的像是五月的**芽,让席慕的血液不住往等会该使力的地方涌。 席慕含住了她的耳垂吸吮,一路下滑在她脖颈上啃咬,手片刻不停的摆弄:“爷的乖妙妙,那些熟透的也不一定有你生的好。” 这句话就像是间接肯定了尤妙的话,尤妙心中翻江倒海。环境可以作假,但是人的表现跟容貌做不了假,她跟了席慕十多年,一个他碰了不知道多少次的老姨娘,他哪里还会那么急色。 尤妙不知道自己是还是在梦里,还是真从二十六回到了十六岁。 而且还是回到了她这一生最不堪的一天。 “你放开我……”猜想让尤妙猛地挣扎了起来。 席慕已经开始探桃花源,自然不可能放开她,戏道:“紧俏俏,暖烘烘。” 尤妙咬唇,虽然相距十年但她记得无比的清楚,她被人下药送给了席慕,当年她拼命挣扎还是被席慕糟蹋了几次,等药效退了她大吼大闹让席家人都知晓了她被席慕糟蹋。 无法只有进席慕后院当了他的妾。 她怎么会甘心但一个禽兽的妾侍,最后害自己哥哥断了腿断送了前程,她以为贪慕钱财不愿意救她的双亲早早逝去。 若是老天打算给她补救的机会,为什么要把她送到这天,哪怕是早几个时辰,她也会远远躲开席慕,保住自己一家。 尤妙哭的泪眼朦胧,双脚无力的挣扎,见席慕已经蓄势待发,尤妙咬了咬牙,心知逃不过干脆不动了。 席慕察觉了她的变化,笑道:“这才是爷的乖乖,你乖乖听话,爷也舍不得让你难受。” 不反抗了是因为尤妙突然想起席慕曾经说过的话,他说她不让他得逞,一直吊着他胃口,他才对她撒不开手,所以见到她被下药扔到了他的床上,就当做解馋的笑纳了。 之后她一直是席慕后院里最受宠的那个,席慕的说法也是她一直想要逃,他晓得她的心不在他身上,越是这样他越觉得她有趣味,越想折腾她。 所以她是不是在最开始的时候,让席慕得到了一切,两人就不会像是上一辈子一样纠缠那么久。 “我听话……”尤妙泪眼朦胧的眸子依赖的落在了席慕身上,脚无力地搭在了他的腰上,柔软的触感让席慕眼底发红。 “艹。”席慕红着眼低声骂了句脏话,扶着尤妙的腿深深入了进去。 第二次承受撕裂的痛楚,大约是她足够顺从,又有药效作用,痛的并不是那么撕心裂肺。 破了那一层阻碍,席慕挑了挑眉,本以为尤妙转变的那么快已经不是了清白之身,没想到却还是个乖乖。 尤妙跟了席慕十年,他的喜好如何,估计比他自己都要清楚,抱着让他快些腻味的心,尤妙强忍着不是迎凑,席慕哪想到还有这番体验,双眼发光,觉得湿热的那处格外不同,差点就忍不住丢了丑。 “我的乖乖真是个妙宝贝。”见尤妙咬着唇忍声,席慕抬手想把她嘴掰开,“想叫便叫出来,咬伤了爷可是会心疼的。” 尤妙记得这儿是席家的偏院,虽然人迹鲜少,但声响大了难免被人发现。 捧住了席慕的脸,尤妙樱唇凑了上去,舌尖舔舐,席慕心头酥麻,忍不住冲动一泻千里。 席慕连骂了几句脏话,他第一次开荤的时候都没有那么性急,给人开苞,把自己折腾的像是一个毛头小子,这也是头一遭了。 “爷的乖妙妙就是个小妖精。”席慕搂着尤妙吐舌咂嘴,恢复了雄伟又迫不及待的入了桃花源。 尤妙受不了席慕的折腾,晕了一次,醒来发现席慕已经松开了她的手,身体却还在颠簸,来来回回几次,席慕终于折腾够了,尤妙瘫在床上连手指都没有动弹的力气。 席慕虽然累了,但依然贪恋她的滋味,只是看着床上的血迹,生了怜香惜玉的心,侧躺在一旁时不时亲亲她的小嘴,琢磨刚刚的滋味。 “爷去唤水,帮妙乖乖清洗干净。” 听到席慕要叫人,尤妙瞬间清醒了许多,挣扎着抱住了他的腰:“席爷看在我那么乖的份上,能不能答应一件事。” 手指柔柔软软的,席慕平息的火又起来了,眼底满是预发的兴味:“妙妙想让爷答应什么?” “别让我爹娘知道,”见席慕目光微沉,尤妙连忙道,“以后席爷想要我,我随时都能过来。” 席慕挑了挑眉,放着好端端的妾不做,想要跟他来暗渡陈仓。 他没想到尤妙一个小家碧玉有那么大的胆子,不过不进席家,她难不成还想嫁给谁不成。合着他也没有什么损害,席慕玩着她的发丝:“爷答应你。” 尤妙心中舒了一口气,再看向席慕的眼神不住有些复杂。 她上一世最后的记忆是中了毒,大概是被他后院的哪个女人下的。估计是恨的时间太长,麻木活着的时间太久,回到最不堪的这天她从开始的震惊,现在也不过想好好照顾好自己的家人。至于其他,比如手撕了席慕,因为知道重活了也没那个本事,只有希望他快些腻味她,好让她逃过一劫。 “妙妙那么看着爷,是想要了?”席慕调笑了一声,翻身覆上了尤妙,“天色不早了,妙儿乖乖要是想早些回家,可要多使些力。” 尤妙轻吟了一声,染上粉色颀长的脖颈犹如天鹅扬起,席慕目光发热,恨不得整个人融在尤妙的身上。 等到尤妙可以下床的时候,脚都是抖得。 席慕躺在斑竹榻儿懒洋洋地看着她:“要不要爷送你回去。” 尤妙摇了摇头,想起了他之前后院那些女人的歪腻留人的样子,也没有转身就走,跑到床边低头在席慕脸上亲了一口:“我先回家了,天凉你别在这儿躺太久。” 含了蜜的声音柔软,简直能溺死个人。 席慕本来不打算起,见状眯了眯眼,捡了衣裳穿上:“爷送你一段。” 见尤妙犹豫,知道她在担忧什么,席慕翘了翘嘴:“放心,爷定不让人看到,至于席家的人,爷也会让他们闭紧了嘴巴,不敢乱说。” 既然是想让席慕腻味,自然得什么都顺着他来,尤妙低眸应了一声:“麻烦席爷了。” 席慕爱她这副乖巧模样,搂着她纤细的腰送了她一段,等到尤妙见有了人影,才拉住了他的手,让他回去。 “席爷能不能再答应我一件事。” 尤妙想起了把她迷昏送到席慕手上的邓晖,席慕的性子她还是清楚的,若不是她离得远远的不招惹他,他就是惦记也不会直接强抢,所以若是说想找谁报仇她第一个就是想找邓晖。 除了害了她用来讨好席慕,连她哥哥的腿也是被他打断的,这一世她一定不会再给他这个机会。 见尤妙又咬了唇,席慕掰了她的下颌:“咬坏了爷会心疼。” 尤妙抓住了席慕的手,双眸波光粼粼:“席爷能不能替妙妙教训邓晖,让邓家人离开越县,走得越远越好。” 席慕手顿了顿,嘴角勾起:“这可是一件难事。” 席慕这话哄别人还行,尤妙知道席家的底细,让邓晖死对他来说也不过是踩死一只蚂蚁,更何况只是把他们一家人弄走。上一世她哥的腿出了事,他为了讨好她,不是二话不说不是就把人打残弄走了。 尤妙抱着席慕的腰,仰着头可怜巴巴的看着他。 “求求你……” 上一世席慕说他最喜欢看她求他,不知道现在有没有用。 自然是有用的,尤妙清楚的感觉到席慕平息的某处又翘了起来,不自在的拉远了距离。 席慕有些后悔答应尤妙的事了,这样的小妖精就该锁在席家后院,怎么能把人放回家,偶尔才能偷一回香。 见席慕俯身想亲,尤妙侧过了头:“回去嘴太肿了,会让人看出来的。” 说完,尤妙踮着脚在席慕脸颊一边碰了一下:“等到下次……” 弄出那么一副诱人的模样,却一直拖着他,联想到尤妙床榻上的表现,席慕眯了眯眼,这丫头难不成一直玩的都是欲擒故纵。 “爷应你,解决邓家让你消气,乖妙妙可要记得下次补回来得尽心尽力。” 尤妙的滋味太好,再者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县里,席慕没有什么乐子,便愿意陪她玩这些小花招。 尤妙抬着小巧的脸,轻轻点了点。 2.归家 尤妙家里算是小富之家,在越县的街上有个两进的宅子,前面用来生意,买卖油盐酱醋的杂货,后头就是一家人住的院子。 除此之外,离县要走上一个多时辰的天马乡老家,盖了青砖瓦房,派头算是乡里数一数二。 尤妙她爹尤大福能挣下这份家业,说来跟尤妙她娘周氏还有些关系。 尤大福本来是个走街串户做小本生意的货郎,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某日路过西市的时候遇到了扎了草标的周氏;周氏本是大家小姐,因为家中犯了事,便被拉到西市发卖。 这样的罪臣之女,寻常百姓哪里敢买,通常到最后都是被花楼收了去。 尤大福对周氏一见钟情,便把所有积蓄拿了出来,把人买回了家。 周氏体弱多病,以前又是大家小姐,尤大福不愿意让她跟着自己吃苦,便起早贪黑的做买卖,到了尤妙八岁的时候,终于挣下了一份家业,在越县立住了脚。 席家的大宅就在天马乡里,离尤妙的家不远,远远眺见了林荫中的青砖瓦房,尤妙眼睛忍不住泛了泪。 发觉自己再一次落在席慕手上她没有落泪,此时她却近乡情怯了,算起来她已经好久没有见过家人,想到如今看到的家人都会是在最好的时候,而不是像上辈子一样,尤妙咬唇吸了吸鼻子。 这一世再也不能像上一世那般浑浑噩噩的过了。 尤妙没有立刻回家,摸了摸微肿的唇,找了一个安静地方待了一会,对着溪水检查了自己的脖颈,看席慕有没有留下什么痕迹,打算等到面色正常了再走。 至于言语上会不会露出马脚,尤妙倒不担心,因为出了席慕的事,就是过了十年,今日的一切也深深的印在她的脑海中。 尤家一家本是搬到了越县,因为她哥哥尤锦准备乡试,返回乡里安静习书,她娘周氏身体不好,就带着尤家小妹跟着回了乡下静养,顺便照顾尤锦。 家人都在乡里,因为天马乡离越县就一个多少时辰路程,要是坐马车半个时辰就能到,尤妙就经常往返两地。 今日本来是她给她爹送了东西,打算回乡下,叫上了她弟弟尤立跟她一起走,因为尤立找了朋友溜了,她只有一个人独行。 其实她还挺庆幸,尤立没有跟她一起。邓晖是蓄谋已久,不然也不会算到了哪处无人,在她坐马车之前把她迷晕送到了席家,尤立不过个十四岁的孩子,两人要是在一起,尤立要是出了什么事她更难辞其咎。 回想之前的一切,尤妙深吸了一口气,掠了溪水拍了拍脸,往家的方向走去。 尤家的房子建在一个小坡上,外面是篱笆小院,种了一排翠竹,中间种了颗两人合抱大小的石榴树。 因为怕吵着尤锦准备乡试,家里的小鸡小鸭都卖了,院子里只能依稀听到鸟叫虫鸣;地上青石板扫的干干净净,微风拂过清香迎面。 石榴树下放了一张花藤小椅,尤妙伸出手碰了碰,真怕一切是梦,一碰就碎。 “都是我的错,大姐让我跟她一起回家,我贪玩不愿意,没想到我都到家了她还没到。”屋里透出少年清脆的声音,“我还是出去找大姐吧,在家里坐着我不安心。” “娘,我跟立儿一起去。”介于少年和青年的和煦嗓音,是尤妙的大哥。 “我也去……”尤家小妹小声跟着道。 “你那么小去什么去,别自个跑丢了,又劳我们跟大姐一起找你。”没等周氏出声,尤立便吐着舌头驳回了尤家小妹的话。 话落音,尤妙就听到了几声脚步,木门推开,走在前面的尤立看着院里的尤妙用力地眨了眨眼:“大姐你回来了啊!回家了怎么不出声也不进门……” 说着,尤立想明白了什么,瞪着圆眼回头往屋里看:“好啊,你们合着伙来吓我。” 看到鲜活的小弟,尤妙低头抿了抿唇,若是她现在忍不住哭出来,娘亲跟大哥一定会瞧出不对;重活一次的事情能瞒住,但她这一身的痕迹是藏不住的。 “谁让你贪玩不愿意陪我走,得让你长个记性,知道到底是你姐姐重要还是那群狐朋狗友重要。”尤妙仰着头,上翘的桃花眼弯起,忍着酸意甜甜地笑道。 “娘,大哥就算了,你怎么也跟着骗我。”尤立见尤妙的样子,跑去歪缠周氏,“太坏了太坏了,大姐不敢欺负大哥,舍不得欺负小妹,就天天欺负我。” 尤锦见妹妹已经回来,松了一口气,清朗俊秀的五官舒展扬起了笑,一身青色衣衫站在门口,清雅笔直如同青松。 现在的大哥还没有因为她断腿,因为觉得不能保护她,坐在轮椅上握着她的手对她落泪。尤妙低了头挡住了眼中再次涌上的泪意:“好了,抱怨够了,就让开路让我进屋,走了半天出了一身汗。” “妙儿,你这是走回来的?”周氏点了点小儿子的脑袋把他推开,拿了桌上的青花大耳壶倒了杯凉茶递给尤妙,神色担忧道,“可是路上遇到什么人了,怎么走回来的。” 尤妙眼眨也不眨地看着自己还未病逝的母亲。 周氏头上包了一方水绿色的绢帕,身上是领口绣蝶花青色对襟长衫,皮肤白皙的有几分病态,嘴角时时都是翘起,气质安详娴静,听着她温柔的声音便让尤妙心情安定了下来。 尤立听着话,才知道尤妙不是合着家人骗他,也瞪着一双眼看着尤妙,双手叉腰:“偷跑到哪里玩去了!” 尤妙捧着凉茶抿了一口:“没坐到马车,我想着时辰还早就走回来了,在小溪边上遇到了秀秀,就说了一会话才回。” 尤妙在回来的路上就回想了自个小时候玩的好几个姑娘名字,叫秀秀的有两三个,周氏不会特意细查,也好蒙混过去。 “那么远的路怎么能走着回来。”见妹妹脸色微白,尤锦看了小弟一眼,显然把错处都怪在了他的身上。 尤立吸了吸鼻子,在这个家里面就属尤妙的地位最高,他的地位最低。 “我先去换衣裳了。”尤妙临走的时候忍不住抱了抱娘亲,撒娇道,“娘,你可得好好教训尤立。” “尤妙,我怎么摊上你那么个坏姐姐——” 尤立还没说完就呲牙咧嘴地被尤锦提溜在了手上:“怎么跟你姐姐说话。” 十四岁的小子在尤锦的手上跟个鹌鹑似的,瘪着嘴看向周氏求救。 尤娴捂着嘴偷偷笑了笑,跟在尤妙的身后,手抓住了大姐的手掌:“娴儿陪大姐一起去换衣裳。” 尤妙笑着摸了摸尤娴的头,如今她的小妹妹才六岁,没有所嫁非人, “娴姐儿是咱们家最乖的。” 尤立听到了在后头哼唧了两声。 出去中间的吃饭待客用的主屋,尤家一共有六间住屋。 东面三间,一间是尤父与周氏住的,剩下两间最边上的是尤锦的书房,中间那间堆放杂物。西面这边,怕尤立打扰到尤锦读书,两人各住一间,尤妙跟尤娴住一间。 两个姑娘住的屋子不大,却被周氏布置的十分雅致。 门口便挂了一层松花纹的布帘,屋子正中央供了一副白衣观音大士像,下面摆了香几,上面放着熏蚊的八角香炉;一侧置了镜台,再过去就是漆红的木头大柜子。 姐妹俩一人一张床,中间隔了布帘,边上放了搁东西的小墩。 尤妙仔细的看了一圈,才坐在了凳上,她以为过了那么多年,她已经忘了曾经的闺房长什么样子,现在一看,一切熟悉的没有任何的变化。 仿佛她脑海中的十年记忆是假象。 “姐,你怎么了?” 见尤妙坐下发愣,娴姐儿坐在了旁边,干净的眼眸一动不动地看着尤妙。 尤妙伸手弹了弹她头上的小鬏:“姐姐只是太高兴了。” “高兴什么?” “高兴娴姐儿越长越漂亮。”尤妙揉着娴姐儿的脸,忍不住在她脸颊上亲了亲。 她要是有什么过激的举动一定会被看出不对,也只有娴姐儿还小不怕她会怀疑自己,她才敢放肆自己。 娴姐儿羞得满脸通红,肉肉的手指头挡住了脸,缝隙间水汪汪的大眼睛忽眨忽眨:“姐姐才漂亮呢,他们都说姐姐是乡里最好看的姑娘。” “但是姐姐瞧娴姐儿才是最漂亮的。” 两姐妹玩闹,尤妙想把娴姐儿抱起来,腿闪一下,脸色不住白了白。 席慕那厮发起疯来就跟不知疲倦的禽兽差不多,就是十年后她的身体都经不起他折腾,更何况是现在了。 双腿之间像是被人劈开了一样,再加上她离开的匆匆,席慕留下的东西她没清理干净,路上流出的已经干了,现在又涌了些出来。 “姐姐要换衣裳,娴姐儿出去玩好不好。”尤妙揉了揉娴姐儿的头,“娴姐儿是大姑娘了,姐姐可不想被你偷看了去。” “娴姐儿才不偷看。”娴姐儿红着小脸蛋,迈着小短腿跑出了屋子,回头仔细的把门关好。 没了人,痛感一下子就涌了上来,尤妙唇角一垮,扶着大腿站了起来。 身上的红痕已经都发成青紫,看起来触目惊心。 这些绝对不能被家人看到了,尤妙从桌下的小柜翻出了一**外伤药,一边擦药一边想席慕什么时候才能厌弃了她。 这一世她什么都听他的,就算短时间内他没乐子一直找她,但等到他回了京城,大约就能把她抛下了。到那时候她就能彻底摆脱了席慕,过上跟上一世完全不一样的日子。 至于怀孕什么的,她却是没担心过,上一世她跟了席慕十年都没有孩子,他的后院也没见哪个女人有过身孕。席慕估计就是个断子绝孙的命格,注定没孩子送终。 3.尤家 尤妙这会想着席慕,席慕这会儿也正想着她。 别说来了越县这穷乡僻壤一直没什么好玩意,就是在京城他试的那些号称身有名器的粉头,比起尤妙的妙处也差远了。 回想到那紧致**滋味,席慕舔了舔上颚,身上竟然又来了精神,可惜早早放过了尤妙。 这越县的人只觉得席家是江南大户,因为席太爷身体不好,才来了天马这个山清水秀的乡下地界养病,却不知道席家是京城兴安伯席家,席太爷是个老伯爷。 席太爷因为腻了京城的纷争,就想回自己的老家颐养天年,至于带上席慕这个小孙子,是因为见到他丧了妻之后胡天胡地,看不过眼就把他一起带走,说是陪他,但其实是想让他在乡下散散心,毕竟他的发妻死的并不光彩。 天晓得,席慕一点都没因为宋氏的事打击到,管她是红杏出墙还是如何,反正不就是个家族联姻,到了越县逛了一圈,要不是席太爷压着早早就回了京城潇洒。 席家老宅是占地极大的五进大宅,五个独立的院落相互串联,正北方靠一座清秀小山,绿意葱翠。席慕的院子靠南,种了一排梧桐、银杏,边上夹杂了忽地笑、木芙蓉、凌霄;繁花各色,香气扑鼻,虽是秋季,但蝶蜂闻香好不热闹。 席慕回了院落,刚入垂花门脚步一顿,顺着松林上了院子旁的倚云楼,吩咐身边长随:“去西厢房叫银姨娘过来。” 柏福应了一声,去叫人的时候,还不忘吩咐丫头们置了瓜果送上楼阁。 倚云楼是个依着青山,掩映疏林之中的二层水榭,雕梁绣柱,四面风窗蒙了一层雨过天青色的软烟罗。池水引得是越湖水,颜色清亮见底,隐有小鱼游动,往远处望便是看不见边际越湖,层层云朵没遮住的日光漏下,天水一碧,犹如宝石。 银姨娘上了楼阁,见席慕慵懒地坐在醉翁床上往外赏景,小心翼翼地靠近,捂住了他的眼睛。 “爷猜猜妾是谁?” 还能是谁,那么浓郁的脂粉香,她刚踏入楼阁,席慕便察觉到了。 搂着女人的腰肢,席慕把人捞到身前,亲了口粉腮:“自然是爷的宝贝儿。” 银姨娘有双好眉,修长稍有幅度,用黛笔一勾,宛如夜空中的朦胧新月。席慕就是瞧她这算眉毛特别,新鲜了一阵,连来越县也带上了她。 但现在看就差了点味道,尤妙也不知道是怎么生的,那眉没勾没修,不算特别,但摆在她脸上却那那都相得益彰。 “爷这是在想别的宝贝儿?”见席慕跑神,银姨娘染了凤仙花的指尖戳了戳他的胸膛,娇嗔道。 “宝贝就在怀里那有空想其他。”席慕勾着银姨娘的下颌,亲了上去。 银姨娘涂了口脂,亲上去便是腻滑,让席慕又想起了尤妙那张柔软带着**的小嘴,平时觉得银姨娘还算知情识趣,但尝过了尤妙,便觉得差了点味道。 匆匆结束了这个吻,席慕的手便伸入了银姨娘芽黄玉兰蝴蝶抹胸,银姨娘脸色绯红地轻吟了一声,一双眸子情深地望着席慕。 “今日,妾可能伺候不了爷了。”银姨娘倒在席慕的怀里,点了点跟她一起上来的丫头,“让杏儿伺候爷如何。” 席慕不会去记后院女人的小日子,听银姨娘的话不由有些扫兴,看了一眼立在一旁脸色羞红的清秀丫鬟,彻底熄了火。 才破了尤妙,此刻他没空在弄一个,再者这叫杏儿的丫头颜色比银姨娘要差上一点,跟尤妙更是没法比了。 见席慕开始整理衣裳,银姨娘神情闪过慌张,本以为男人贪新才带上了杏儿,哪想到席慕竟然失了兴致。 巧手抓住了席慕还未软下的物件,埋头伺候了起来。 席慕看着她垂着的脑袋,手搭在红木卍字雕花栏上,微阖着眼。 银姨娘嘴上功夫不错,但今日总是差了那么一点,半晌席慕都是硬挺挺没有抒发的迹象,到了后头席慕想起尤妙泪汪汪的眼睛,想着若是在这倚云楼上压着她的身子,听着流水鸟叫,弄上一弄,压着银姨娘的头狠入了几次才泄了出来。 美景有了就缺个合心意的佳人。 …… 到了傍晚,乡间炊烟袅袅。 媳妇孩子都在乡下的尤爹,处理好了店里的事情也没在县里多留,干脆回了家。 听说宝贝女儿是走着回家的,心疼的逮着小儿子的耳朵骂了一阵,到了吃饭的时候才松了手。 尤家家境不差,再者家中有病人又有准备考学的读书人,八仙桌上有鸡有鱼,比起乡里个把月才能见一次荤腥的人家,算是十足的丰盛。 尤锦把鸡腿夹给了尤妙,扫了一眼眼馋的尤立:“今日罚你不能吃肉。” “大郎说的对,你今天就吃酱油拌白饭。”尤富十分赞同大儿子的惩罚,娴姐儿也在一旁笑着应和。 尤立委屈地看着肉菜,尤妙没坐到马车,应该罚做拉车生意的人,他不过就是溜了,怎么能连肉都不给吃。 “别逗哭了。”尤妙笑着把鸡腿放在了尤立的碗里,“快点吃,要是下次没马车,你就充当马车背我回家。” 尤立原本嘴角扬起,听完笑容就垮了下来。 “就晓得欺负你聪明伶俐的弟弟。” “那是自然,太蠢笨了欺负起来有什么意思。”尤妙朝他眨了眨眼。 尤家的人都笑了起来,尤立听着觉得尤妙是夸他,也跟着嘻嘻的乐。 “说起来那个席家的公子好久都没出现了。”尤立往嘴里塞了一口饭,想起了今日跟朋友闲聊起的话,突然开口道。 尤妙拿着筷子的手指轻颤了一下,没掩饰掉瞬间的慌乱:“你提他做什么。” 尤锦皱起了眉,见妹妹被吓的模样,和煦的声音有些严厉:“你嘴就闲不下来。” 这屋里的人就没有人对姓席的有好感,几个月前席慕在城里偶尔见到了尤妙,纠缠过了几次,原本尤富见席慕相貌俊朗,看着像是读书人,加上席家是富贵人家,有几分好感。 但后来打听到他家里有了妾,还在外头包了粉头,那点好感就没有了,再加上席家透过人表达了想纳他女儿为妾的心思,他就更恨不得见着席慕就打。 他好好的姑娘,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放着正头娘子不做,凭甚去做他的妾。 见家人都那么大的反应,尤立愣了愣,小心翼翼地道:“我只是想起了虎头那小子跟我说的事,随意一提,再说妾的事情不是过去了?” “你这小子还说!” 见尤富作势拿板子,尤立吓得到处乱跳。 “爹,我错了我错了,吃着饭动什么手,这样对祖宗不尊敬……” 尤富气笑了:“你这蠢小子!” “听说席家是从京城来的,还是大官家,席家宅子里面还拿好大的珍珠照亮。”见不会被打了,尤立一鼓作气把自己听说的话倒了出来。 “若是他们那么厉害,他们来乡里住什么。”尤富说着趁机敲了尤立的头。 “虎子的亲戚在府里面做短工,这事是他亲口说的。” 尤富去看女儿的脸色,见她若有所思,又敲了敲尤立的头:“少听这些以讹传讹的话,不过就是一个一般富贵的人家。” 席家当然不会是普通富贵的人家,这点尤妙再清楚不过,她以前也以为席家不过是商户人家,后头被席慕带到京城,才晓得他竟然是世家公子。一个受宠妾侍住的院子都比尤家大。 席慕在越县没有展现他的家世,尤妙一家都拼不过他,更何况他是个世家公子了,尤家就是一家拼的命都不要,对席家也不过是蚂蚁撼树。 这也是尤妙发现了她重生回来是在席慕床上,没过多久就放弃了挣扎的原因,有了上一世的过往,她太清楚除非席慕主动不感兴趣,她根本就逃不过。 现在她却想起了其他的事,当年她娘病危,哥哥断了腿,她爹为了救她已经散了不少家产,后头没办法收了席慕的钱给哥哥和娘亲治病,被她知道了却大骂他们不要脸,不救她就算了还拿她的卖身钱。 现在重新来过,要是席慕这次之后还打算找她,那他若是再给那些好处她可得一一收好了,总不能什么好处的都让席慕给占了。 “我今天回来的时候,罗家的小子见到我又给我提东西,又拿点心给我,不说特意是送给咱家,说拿给娴姐儿吃着玩,我虽然没要,但他这份心意倒是可以。” 尤富突然说起了邻居小子的好话,罗家跟尤家住的不远,在县里做了糕点生意,家里两个小子,尤富说的是罗进,是罗家的大小子。 尤家跟罗家当了那么多年邻居,知根知底的,尤富把女儿交给他们家也放心,只是尤富嫌罗家没在县里买宅子,家中产业太薄,怕女儿嫁过去吃苦,才迟迟不接茬。 尤妙记得罗进,她与他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上一世她没什么喜欢的人,也想过说不定以后就要嫁到罗家了,谁想到后来就跟了席慕。 若是这一世没被席慕碰,她嫁给罗进都觉得自己不配,更何况她现在又被席慕碰了,怎么能去祸害罗进。 “爹,我现在不想嫁人,等到十八再说也来得及。” “傻丫头,哪能拖那么晚,你娘十八的时候,你哥哥都会走了。”尤富也舍不得女儿嫁了,嫁的人家再好,那也不可能像是自家人一样疼爱她。 “可是我……”尤妙刚刚在屋里都想好了,要终身不嫁,若是拖不下去就去尼姑庵里常伴古佛,反正这一世只要不连累了家人,那就足够了。 “等到我过了乡试再让妙儿相看人家也不迟。”见妹妹愁着眉,尤锦开腔道。 “这说的也是,等你中了举,妙儿就是举人妹妹了,倒时候求亲的人家怎么也得比现在好上许多。”尤富笑哈哈道。 尤锦能中举人这事,尤家人都深信不疑,尤锦的学业在越县拔尖,十四就中了秀才,排名前三,上一次乡试只是周氏突然犯病,尤锦没去考试,才错过了拖到了这次。 “哥哥你铁定能中举。”尤妙想起了前世的事,水雾迷蒙的眼睛盯着哥哥直瞧,“妙儿不止想做举人的妹妹,还想做状元的妹妹。” 被妹妹寄以厚望,尤锦心软成一片,咧嘴笑了笑,抚了抚尤妙的头:“哥哥答应妙儿,定当妙儿当上状元的妹妹。” 尤妙弯着眼睛笑了笑,上一世若不是她的事,她的哥哥一定能当上状元,是她害了他,这一世她一定会让他安安稳稳,毫无顾虑的考学。 娴姐儿举着筷子:“娴儿也要当状元郎的妹妹。” 尤富摸摸小女儿的头,笑得高兴。 尤立在一旁看着咬筷子:“我也要当状元爷的弟弟。” 说完就被亲爹区别对待地敲了头:“瞧你这出息,也不说考个武状元,让你姐姐和你妹妹跟着沾光。” 尤立揉了揉头,他哪里有那个本事,不过他那么聪明,说不定能让他尤妙和娴姐儿当上大财主的姐姐妹妹,想的太美,尤立忍不住嘿嘿傻笑。 瞧得尤爹直叹气,生了一个傻儿子。 4.祖母 转眼两天即过,这两天尤妙哪都没去,乖乖在家帮着周氏打理家事,捡起了许多阔别已久的厨艺,包了家中所有人的早中午膳。 从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伯府宠妾成了天天在灶上摸索的丫头,尤妙不止不觉得不自在还觉得格外的舒服,要是可以的话,她愿意在家里烧一辈子的饭,也不想再跟席慕扯上任何关系。 想到这两天席家都没什么动静,说不定因为她前几天配合的足够好,没有挑起席慕的好胜心,席慕尝过一次觉得没意思,就不在来烦她了。 这个猜想让尤妙忍不住高兴,上一世她态度强硬进了席家当妾之后,席慕可是当天又迫不及待宿了她。 才入秋没多久,鲜花依然开的灿,桃红的牵牛花攀了一根根翠竹,抬起了根茎向篱笆伸展,粉蝶环绕。天气不热不凉,尤妙搬了一张榆木方凳坐在梧树阴下,前面立在蒙了绢布的绣架在绣花样。 柔顺浓密的青丝挽了一支镀银荷花簪,身上穿着最普通不过的兰色窄袖上衣,滚了竹叶边的撒花裙,上翘的桃花眼盈盈有光,纤手握着针线在绣架上下穿过,娴静俏丽的像是一幅画。 尤锦本来窗前温书,微风拂过绮窗上的薄绡发出的声响没扰到他,无意抬头看到这一幕,却忍不住拿了纸,给妹妹画了一副小像。 和风调皮地撩起了尤妙几缕发丝,芊芊手指嫩如青葱,洁白如玉的半张侧脸犹抱琵琶半遮面,让人好奇美人真容。 尤锦捧着小像看了几眼,便放进了抽屉,他那么好的妹妹,就该如珍似宝的捧在手心,王孙贵胄都配的起,怎么能便宜了罗进那傻小子。 想着,便更认真埋头读书。 …… “娘,祖母来了!” 本该在县里的尤立急匆匆的跑进家门,冲进堂屋灌了一碗凉茶,手当着扇子上下扇风:“我回来的时候就见她带着尤大花他们往这边走,马上就快到了。” 说完,眼睛四处瞅了瞅,见尤妙愣着面前还放了个大绣架,怕她抱不起来,急匆匆的又冲到了她的身边。 “这是绣的什么怎么怪好看的。”尤立动手前,稀奇地多看了两眼,“这拿去卖应该能卖不少钱,我看那些成衣铺子的方巾都没你绣的工整,快藏起来,别让祖母看到给偷着抢跑了。” 尤妙见到他的样子,笑的不行,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豺狼虎豹要来了,得把所有好东西深埋在地下,唯恐被嗅到了气味,被扫荡的半点不剩。 周氏拿着绢子给小儿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温婉的脸上一脸无奈:“你快歇歇吧,那是你的亲祖母。” “可她又没把我当做亲孙子。”尤立做了一个鬼脸。 因为生尤富的时候艰难,尤老太太自来不喜欢尤富这个大儿子,成年后随便给了他一件破的不知道怎么修的烂泥房,就当分了家。后头尤富又娶了周氏老婆,尤家的人怕惹上事,彻底跟尤妙他们家断了联系。 这几年尤妙他们家富裕起来,才拼命往上粘。尤富不是个愚孝的,倒没让尤老太太他们占太多便宜,只是周氏性软,尤立怕自个娘又被欺负,才心急火燎的跑回家收东西。 “可不能乱说话,让你祖母听到可烧心了。”周氏蹙着眉敲了敲尤立的头。 周氏从小学的《女戒》,就是当了二十多年的村妇,已经融入根子里面的东西还是改变不了。尤妙受亲娘的性子影响,以前也没少被尤家的几个堂姐妹欺负,屋里的东西不知道被她们拿了多少次。 在席慕后院待了那么久,什么阵仗都见识过了,尤妙倒不怕尤老太太她们,只是说起尤老太太,尤妙就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 她哥哥尤锦娶得就是尤老太太娘家那边的姑娘,而且还是断了腿失去了前程后娶的,她那时已经进了席家的后院,所以知道的也不算清楚,听说当时那家姑娘是直接不管不顾赖在了尤家,非要照顾尤锦。 因为尤家那时候的事太多,也就让那姑娘不清不白的住了下来。 以尤老太太无利不起早的性格,这事看着就有蹊跷,果真后面尤锦娶了那姑娘没多久,就出了一件丑事。 想到这个尤妙眼神利然,头一次搭腔帮尤立说话:“立儿说的没什么错。娘,他们都没把我们当亲人,我们一味的好说话,只会让他们越发越把我们当软柿子捏。” “再说哥哥正复习考学,他们要是常常来,这家里怎么住的了。”尤妙搂着周氏的胳膊压低了声音道。 “这……”周氏表情为难,没想到女儿也那么说,“那怎么办,总不能把人赶出去,他们可都是咱们的亲人。” 尤立“唉”地叹了一声,虽然他也很不想那个尤老太太进门,但是想起她撒泼的模样,谁能招架得住。 “反正不能她们要什么都给她们。”尤立斩钉截铁道,说完又去厨房藏东西。 “娘,祖母我来应付,你答应我你回屋好好休息,不准出来。” 见周氏面有难色,尤妙强硬地把周氏推回了屋里:“娘陪娴姐儿午歇吧,我不想看到祖母骂你。” “妙儿……”周氏性子柔弱,见女儿态度与平时不一样,犹豫了半晌就应下了不出屋。 既然人快到了,尤妙干脆去门前守着,没一会就见到了尤锦也出来了。 “哥哥,你怎么出来了?”尤妙眨了眨眼,伸手自然地帮尤锦理了理衣裳上的皱褶。 “尤立那么大声,我自然是听到了。”尤锦无奈地揉了揉妹妹的头,因为怕妹妹被欺负,干脆就出来了,“她们不敢如何的闹,有哥哥呢别怕。” 尤妙抿嘴点了点头,想到自个芝兰玉树的哥哥,上一世被算计被迫娶了那个女人就心疼的很,这一世她说什么都不能让哥哥再吃那么个闷亏。 “妙儿的眼眶最近怎么总是容易发红,都让哥哥都怕说重了话,惹得你落泪。” 尤妙生了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眼尾晕了点点的粉,情绪一激动,就变成了浓郁的红,看起来楚楚可怜,让人忧心是不是有人欺负了她。 尤妙扑哧一笑,嗔道:“哥哥又不知道我就是这般,再说哥哥才不会惹我落泪。” 只有那没脸没皮的禽兽席慕,才会让她止不住眼泪。 “哟哟哟,这不是我们家的举人老爷,难不成这是特意来大门口,来迎我这个老婆子。” 老妇人的声音响亮,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头上包着蓝色麻布,手上挽着柳编篮子的尤老太太,见到尤锦在门前站着,眼睛亮了亮。牵着自己的大孙女小跑了几步。 尤妙的祖母如今虽然五六十岁,脸上的皮肉却没有像一般老人一样松垮了下来,肤色微黑,耳朵上带了一对拇指大小的镀银牡丹花耳圈,头上插了几支银簪子,身上穿了件沉香色半新褙子,脚上踩了对大花鞋。 这样的打扮在尤妙二十多岁看来算是不伦不类,但在这乡下看起来却是富贵。 跟在尤老太太身边的是尤妙的大堂姐,穿了一件豆绿的细褶裙子,耳上没有带珰,眉毛用黛条描的细长,脸上还敷了铅粉。只是铅粉粉质一般,浮在面上,看得出她微黑的肤底。 这堂姐原先叫尤大花,长大了觉得不好听特别央尤锦改了个名字,成了尤画。用了新名字,她却一直不高兴,说没尤妙的名字好听,到处说尤锦兄妹两人坏话,说他们欺负她,她把尤锦当做亲大哥,尤锦却只想着尤妙。 尤锦听到这话一笑置之,还安慰尤妙,那般性格的姑娘,什么阳春白雪落在她的身上也成了泥巴星点。 尤妙记得她小时候觉得她瞎说话,虽然得了尤锦的安慰,还是先去跟她理论,尤画性子霸道,深的尤老太太的真传,尤妙自然又被欺负了一顿,连当时头上的簪子都被顺去了。 “祖母。”尤妙跟尤锦齐齐叫了一声,尤老太太仿佛只听到了尤锦的声音,眼睛放光的看着他“乖孙”“乖孙”的叫个不停。 尤妙闲下来,就跟一旁的尤画点了点头。 谁晓得尤画不知道什么是客气,直直白了她一眼。 尤画嫉妒尤妙不是一天两天了,都是尤家的姑娘,尤妙有把她捧在手心的父母,还有出息的哥哥,她虽然在尤家不缺吃不缺穿,但那有尤妙过得那么自在。 刚刚远远看着就觉得尤锦跟她立在门前像是一幅画似的,若是尤妙也像她一般天天下地干活,看她还能皮肤那么白嫩不。 “就晓得叫祖母,其他人就当做看不见,果真成了城里人就看不起我们这些乡下亲戚了。”尤画撇了撇嘴,酸酸地道。 尤妙微微一愣,脸上有几分茫然:“大堂姐是在说谁?虽然你未跟大哥问好,但是哥哥不会介意的。” 尤画脸歪了歪,平日她这般数落尤妙,她要么就是抿着嘴不说话,要么就是委屈的道歉,哪有像是今天这般出口反驳的。 说起来今天的尤妙格外的漂亮,整个人镀了层光,鲜活亮闪闪的,看着跟平日格外不同。 “什么话都让你说去了。”尤画不高兴地嘟囔了一句。 尤老太太疼大孙女,见状,皱了皱眉伸头往屋里头瞅:“你娘呢!我大孙子都晓得来迎我,你娘跑到哪里躲懒了,她这个样子怎么能当好一个家!当年我就说不该让我儿娶那么一个婆娘,他就是被鬼迷了心窍,漂亮能顶什么用……” 见尤老太太又要旧事重提,时隔十年的那些记忆又回来了,尤老太太没说完,尤妙脑海里都能浮现出她剩下的说辞。除了她哥哥尤锦读书厉害未来能给尤老太太带来好处,得尤老太太喜欢,他们家的其他人在尤老太太看来都是不该存在。 “娘亲回乡里本来就是养病,是我劝她多休息,才没让她出来,祖母若是有事跟我和哥哥说也是一样的。”尤妙慢条斯理地道,见尤老太太直冲冲进了门,心里不愿意也只能跟在后面把人迎入堂屋,一定要拦着她去打扰周氏。 尤老太太腿一叉,空篮子往桌上一放,就坐在了堂屋的主位。 别人上门做客,挽着个篮子是用来装送的礼,但尤老太太跟尤画两个人就是挎了两个空篮子上门,样子都不装一下,看着就知道她们的意思。 5.约见 “生病生病又是生病,我当年就说不能娶这个周氏,长得好看有什么用,不就是个大病秧子,整天病来病去,把福气都病走了。” 坐下了尤老太太的嘴巴也不得闲,反复数落周氏。 “若是母亲真那么不好,如何生的了我们几个。难不成在祖母眼中,我和妙儿他们就一文不值。”尤锦虽然性子好,但自个母亲被那么损,他若是还忍得住就不配为人子了。 “你有出息是尤家祖先保佑,周氏……”,见大孙儿的表情越来越难看,尤老太太讪讪,周氏性子软,她这些年数落了周氏已经成了习惯,哪有那么多顾忌,一说就说开了,哪想到会惹出息大孙子不高兴。 “都这个时辰了,乖孙你快去看书去,考个举人老爷回来,我们女眷围在一起说说话就行了。” 尤锦怎么可能放心把自己妹妹留在这儿面对豺狼虎豹。 “知道祖母在家,孙儿怎么可能静心读书,怎么也得陪伴左右。” “可马上就要考试了。哥哥从越县回老家住就是为了专心读书,没想到还没有在县里的时候清闲。”尤妙看着尤老太太的目光带了些怨怼。 尤妙的不高兴,尤锦自然是听出来了,有些惊讶妹妹竟然转了性子。因为尤老太太撒泼起来吓人,尤妙是最怕招惹尤老太太的。 “好啊,你这丫头,竟然嫌弃起亲祖母来了!” “孙女不是嫌弃祖母,只是咱们家又不是那些大人家里的深宅后院,这边说话隔壁屋子一定听得到,吵到了哥哥读书,考不上举人,难不成祖母会高兴。” 考不上举人尤老太太当然会不高兴,虽然不喜欢尤富一家,但是尤老太太就是好事一定要插一脚的性子,要是尤锦考上了举人她就是老夫人了,不再是什么乡野老太太。就拿现在来说,个个都传尤锦一定考得上举人,乡长对她都有几分客气,简直是前所未有。 “我跟你娘说件事就走,不打扰你看书啊乖孙,你可得好好学,尤家可都靠你了。”尤老太太笑眯眯地朝尤锦说完,看向尤妙就变了一个脸色,“还不叫你娘出来。” “我娘生病了,祖母有什么话跟我说也是一样。” “你今个是非要气我是不是!”尤老太太看不惯周氏,倒是喜欢过尤妙,喜欢的原因自然是觉得她长得漂亮,可以送到财主家当个妾侍,换一份富贵。 但自从她这想法让尤富知道,被严厉拒绝了之后,她对尤妙就没甚好感了。见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觉得她就跟她那个娘一样,是个没什么福气的扫把星。 “我要跟你娘谈我乖孙的婚事,你一个丫头,我跟你说个屁!”见尤妙有尤锦护着,尤老太太不敢动手,只有没好气地道。 “算了算了,我去叫大娘。”尤画瞪了尤妙一眼,得意洋洋地去叫人。 尤妙自然拦住了她:“我说了我娘生病,不好见人。” 尤画想推尤妙,刚抬了手,就被尤锦抓住扔到了一边。 “我的婚事,我爹娘早已有了成算,祖母的好意孙子心领了。” 听到哥哥那么直白的拒绝了,尤妙松了一口气,尤老太太说的应该就是她那娘家的远亲侄女,上一世那个让哥哥接连受到打击,成为笑话的女人。 “你爹娘能有什么成算,我要说的这婚事顶好,桐姐儿长得好,性子好,而且家底又厚实,前些天我还让她给你送过饭菜,听她讲你对她不是也怪满意的。”尤老太太笑的喜不自禁。 尤妙愣了愣,看向哥哥,他们竟然已经接触过了。 只见尤锦也是一脸茫然,过了一会才像想起有那么一个人道:“我还以为那姑娘是哪个堂妹,家中有饭菜不需要旁人来送,祖母你误会了。” “大哥竟然连家中的妹妹都记不住,以后飞黄腾达了可不得要把我们这些亲戚当做脚上的泥蹭掉。” 尤画记得刚刚尤锦甩开她的仇,逮到机会就阴阳怪气。 “你大哥那是那样的人,一屋子女娃娃,你大哥一个读书人记不住也是正常的!”尤老太太瞪了大孙女一眼。 尤画对尤妙怎么样,尤老太太不管,但是她那么对尤锦,那就是欠揍了。 尤老太太训斥完孙女,估摸着今天尤妙和尤锦拦着是见不到周氏了,便打算直接找她儿子说,桐姐儿又不是缺胳膊少腿,那么好的底子,难得他们家看的上尤锦,这事天大的好事怎么能往外推。 “祖母不打扰你看书了,你好好学,祖母还等着当老封君呢!”尤老太太笑的看不见眼,挎起了篮子像是忘记了大门在哪,直冲冲的往厨房里走。 东西都被尤立收好了,尤老太太进去绕了一圈,脸色难看。尤画的脸色也没好到哪里去:“祖母他们这是防贼呢!” 尤妙在外面听到尤画那么理直气壮的一句,差点没笑出声,可不就是防他她们两个贼。 尤老太太看到角落里放着的白米,把篮子装了一个满,还把头上的头巾取下来包住周围,好多盛了一些,最后又找到了一罐还剩一半的油,才出了厨房。 “祖母这就走了,乖孙别送了,好好回去看书。” 尤锦应了一声,还是跟尤妙把两人送到了大门口。尤画要走得时候特意看了两眼尤妙头上的簪子,终究是不舍得白来一趟。 “过些日子我就要成亲了,这头上素素的,嫁出去简直丢尤家的脸。”说着眼睛盯着尤妙的头上的簪子不放。 尤画总有各种理由从尤妙身上顺东西,往常尤妙碍于面子东西就给她了,这回她可就没那么大方。 记得上一世她进了席家当妾,尤画都不忘上门顺东西,是席慕看着她又给东西又被欺负,觉得腻烦把人赶走,她才彻底摆脱了尤老太太一家。 “姐姐不提这个我都忘了,姐姐那里还有五六根我借给你带着玩的银簪子,既然姐姐都要嫁了能不能把簪子还给我。”尤妙眨了眨眼,眼神有些委屈,“毕竟我也就那么点首饰,如今头上这根带来带去都带乌了。” 尤画脸色变了变:“一家子姐妹,你竟然跟我计较这个。” “就是姐妹才有话就说,姐姐当初说的是借,可一定要记得还我,我晓得姐姐不是说话不算数的人。” “好了好了,还啰嗦个什么。再不回家准备晚饭,怎么来的急!”尤老太太见大孙女连尤妙都吵不过,恨其不争,说了就挎着篮子先走,尤画急急忙忙的跟了上去。 两人走了,尤立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叹了一口气:“百密一疏,下次我可得记得把米也藏着了。” “你已经够厉害了。”尤锦弹了弹弟弟的头,“让她们竟然只带了米走。” 尤立抱着头傻笑:“不过今天尤妙也挺厉害,竟然没有被尤大花顺簪子走。” 说着,看向自家姐姐嫌弃道:“你可别再让她顺东西了,尤大花没事就喜欢学你,穿着你的衣裳戴着你的首饰,又蠢又丑,他那未婚夫也不知道是不是瞎了眼,我竟然还听到他说尤大花那样漂亮。” 尤立做了一个反呕的表情,说完想着时间还早又溜出门玩去了。 人都散了,尤锦本该回屋继续读书,侧眸见到尤画跟尤老太太走了,妹妹的脸上的鲜活劲反而消失,新月般的眉毛快皱成一团,不由得一愣。 “这是怎么了?怎么就突然不高兴了?” “哥哥,我觉得那位葛姑娘不好。你不会听祖母的,娶她做我嫂子吧。” 尤老太太口中的桐姐儿,全名叫做葛葭桐。 见妹妹小心翼翼地仰着头头看他,尤锦哂然一笑:“我还以为妙儿在想什么,没想到竟然在想哥哥的终身大事。” “哥哥别打趣我。”尤妙抿了抿唇,上一世她进了席家,哥哥的事她也没关注,不知道哥哥到底对那个葛葭桐是什么态度,若是哥哥瞧上了眼,她又该怎么阻止,她连葛葭桐现在有没有做下丑事都不知道。 “哥哥一定会中举人,日后也一定会金榜题名中状元,到时候在给我找嫂子好不好。” 尤锦哪里敌得过妹妹的软声要求,再者他本来就没有早成家的打算,点了点头:“妙儿放心,哥哥一定找个你喜欢的嫂子。” 尤妙这才展开了笑颜,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不是我喜欢的,是哥哥喜欢的,哥哥喜欢的姑娘,妙儿也一定会喜欢。” 这一笑犹如夏花绚烂,尤锦晃了晃眼,清朗俊逸的脸上也跟着浮现笑容。 兄妹俩长得虽然不相似,但笑起来的模样却都是格外的出众迷人。 尤妙的好心情一直持续到了傍晚,她屋子拿东西的时候见自己床上的床帐是搁下的,水蓝色的粗布把床铺遮的严严实实,无端让她心慌了慌。 她记得她早晨起床的时候收拾的好好,床帐也挂在了钩子上。 帘子也有可能是娴姐儿动的,但尤妙却无端想起了席慕。 缓慢的掀开了帘子,没见到人让她松了一口气,但视线向下,看到了一份没署名的信函静静的放在她床上,感觉就不怎么好了。 长方形的信封打开,就留了一句话,用的纸却是带着淡香的澄心堂纸。 明日未时席宅后院。落款是个龙飞凤舞的慕字。 6.私会 尤妙坐在镜台前面,犹犹豫豫的不知道该做什么打扮。 席慕约她见面,她自然是要去的,不止要去还要把他伺候好了,好叫他早些腻味她,让她不会重复当年覆辙。 但让她专门为席慕梳妆打扮,她还真不乐意。 早死早超生,尤妙拿起了红色口脂描了唇,肤白省事,只是涂了唇瓣,就像是敷了粉,脸蛋看起来白白嫩嫩。 打开衣柜尤妙看了看,选了一套碧绿的小衫,配了条白色撒花的裙子。头上依然是平时梳的姑娘发髻,只是多了两只银蝴蝶点缀。 未时是午歇的时候,院子里安安静静,只是偶尔能听到旁的家养的鸡狗,时不时叫唤两声。尤妙早就跟周氏说过她今天要去找朋友一起做绣花,拿着绣篮当掩饰,就往席家后院去了。 到了门口,尤妙迟疑着要不要敲门,就怕自己来早了,开门的不是席慕的人,而是席家的其他人。 “爷的乖妙妙,这是在等爷来接你?”尤妙没有犹豫多久,朱红的门扉一开,便露出了席慕戏谑的脸。 手臂一搭,席慕有几分迫不及待地把尤妙捞进怀里,把人往门内一带,压在门上手就不规矩起来。 见席慕头压下来,尤妙扯着头推拒:“先进屋,别叫人看到了……” “人都叫爷清干净了,让爷想了那么多天,怎么也得先亲一口。” 闻言,尤妙也不再躲了。 乖乖的扬起头,等着席慕吻上来。 这模样让席慕心头一酥。 他有过的女人不少,妖娆的清纯的都有,尤妙的容貌虽然不错但也不算太过难得,但论起来却是最合乎他心意的,特别是这份乖巧,简直就像是拿着羽毛瘙他的痒处,让他欲罢不能。 过了两天才叫尤妙过来,不是对她没有兴趣,只是怕第一次他弄得太狠,打算让她休息两天才能更尽兴,再者既然是玩欲擒故纵,冷冷这小乖乖也有些趣味。 舌尖挑开了尤妙的唇瓣,席慕舌尖侵入,逗着尤妙把小舌露出来与他在外面纠缠。 尤妙开始不愿,被席慕逼紧了就如了他意。 你来我往,席慕本来只是打算亲一亲就把人带回屋里,但见尤妙软软的趴在他身上,忍不住就做了些多余的动作。 感觉到席慕的手就跟她的肌肤只隔了一层布料,尤妙打起精神推了推他。 席慕搂在她,在她耳边笑出了声:“这些天想爷了没有。” 说这话,某个发热的地方暗示性的贴着尤妙。 她想什么不好去想一头禽兽,尤妙轻轻软软地回道:“想了。” “爷的妙乖乖。” 席慕一个横抱,把人抱进了屋子。尤妙紧紧的搂着他的脖子:“我特别重,别累着爷,还是我下来自个走。” 杨柳细腰,轻的跟羽毛似的,能重到哪里去。 “别小看了你家爷的力气,”席慕调笑俯身在她手上亲了口,“等会妙乖乖腿架在爷的身上,爷都能边走边让你咿咿呀呀的舒服。” 尤妙脸红的都要熟透,侧过了脸假装听不懂这个禽兽说的是什么意思。 人多眼杂,席慕既然答应了尤妙不被人发现,自然就没把人带到自个的院子,而是上次的地方。 只是为了舒服,这屋子重新打整了一遍,换了锦缎绣帷,特别是换了一张大的架子床,一旁多了个罗汉榻。 进了屋,席慕便不在掩饰自己的心思,拉着尤妙的手就去摸他的蓬勃旺盛:“爷想妙妙可想惨了,妙妙可得好好补偿爷。” 尤妙轻轻点了点头,反正她过来不就是为了这个。 踮着脚就主动吻了上去,但这回席慕却按住了她的唇瓣。 尤妙眨了眨眼,一脸茫然。 难不成现在就能腻了? 席慕当然不是腻了,席慕指腹抹过尤妙唇边残留的红痕:“妙妙今日为了爷特地涂了口脂。” 他遇到过尤妙几次,她都是素着一张脸,不施粉黛,犹如出水芙蓉。 “是不是花粉的味道太重了?”尤妙眉头微蹙,一副楚楚可怜怕惹怒席慕的模样。 “在妙妙的唇上,什么味也是甜的。” 这屋子重新布置,连镜台妆盒也添上了,一看就是为尤妙特地准备的。 席慕拿起一个手掌大小的八宝攒珠盒,挑了一抹红均匀的涂在了尤妙的唇上。 “爷刚才太急,浪费了妙宝贝心意,这会再重新亲。” 唇红齿白,席慕的眼神热烈,旁的女人涂了红脂显老,而尤妙涂了红唇却更清纯了,波光潋滟的眸子干净的让人想欺负。 女人底子再美,上了妆都能再盛放的更烈。 他刚刚在门口克制不住,就是见了她这红唇。 尤妙没猜到席慕在想什么,估计他就爱吃这脂粉香,仰头亲了上去。 想了两天,席慕打算的慢慢来,在摸到尤妙的如玉的肌肤,便忍不住加快了速度。 把人抱在身上便打算入进去,可惜尤妙娇弱,连连喊疼,席慕没法才把人抱到了床上。 锦衾软枕,芙蓉帐暖,快活的滋味也让席慕忘了那点不如意。 先是驾着长腿狠狠折腾,然后见她腰软,忍不住把人翻了一个面,让人埋在软枕之间,越战越勇。 完事了席慕见她哭的腮边都是泪,身体舒爽了就生起了怜香惜玉的心,搂着她在她脸上亲的个不停。 “妙妙太香了,爷忍不住,下回定不那么折腾你。” 她要是相信席慕的话就有鬼了,曾经他也是那么诓她,但哪次见他收过力道。十年都那么过来了,她还能有什么不习惯的。 尤妙轻轻嗯了一声,钻进了席慕的怀里:“我信爷。” 还是别信他了。 席慕眼神发暗,又扑到尤妙身上再来了一次,这次尤妙忍着没怎么哭,主要是怕眼睛红肿被周氏看出不对。 可越看出尤妙强忍,席慕就越故意欺负她,后面直接把人抱起,在屋中走了一圈。 尤妙报复性的咬住了席慕的肩头,没想到他反而像是火烧的更旺,没有一个停歇。 这次结束,席慕算是消停了一会,埋头轻轻啃着尤妙的锁骨。 尤妙怕他留下痕迹,拦了拦,席慕就往下啃更软的地方,尤妙绷直了脚,忍着没推开他。 一直闹到了快申时,尤妙看着墙角的沙漏,她是未时初出的门,现在至少过了一个半时辰了,她怎么也得在申时快结束的时候回家。 尤妙提出要走,席慕挑了挑眉,手掌搭在她身上不放:“别回了。” 尤妙一惊:“席爷不是答应我。” “都折腾成这样了你还有力气回去?”席慕揉着她平坦的小腹,漫不经心的模样,让尤妙辨不清他的意思。 “我明日再出来。”尤妙搂着席慕胳膊软声道。 席慕懒懒应了一声,向来只有女人留他,哪有他留女人的。 “桌上的东西是给你的。”提醒了一声,席慕这次没送她的意思。 不送才好,尤妙穿上了衣裳,虽然有些皱,但也还好。 对着镜子看了看模样,尤妙才去看桌子上摊开的一盒首饰。红木盒子光是盒身就嵌就是南珠,盒子里面除了赤金的首饰,就是各色的宝石。 看到那么一盒的东西,尤妙微微愣了愣,席慕要是直接给她银子多好,给的全都是首饰她不是还要想办法把这些卖出去。 席慕的角度看不见尤妙纠结的表情,见到她看着首饰发愣,便道:“跟了爷,爷不会缺你的好处,这些东西拿去戴着玩。” “可是……我一个贫家女怎么能带这些好东西。” 听到尤妙推拒,席慕眼睛眯了眯,既然她会玩欲拒还迎这招,他就猜到了她不会收这些东西,这丫头不傻,知道跟着他能有更好的东西。现在怎么能被眼前的利益就给诱惑了。 席慕刚想完就听到他认为聪明的丫头,声音软绵绵地道:“要不然席爷换成银票给我吧。” 席慕怔了下,直勾勾地看着尤妙,想从她天真清纯的外表看出她到底在想个什么。 见席慕不说话,尤妙眨了眨眼,干脆合了匣子:“如果麻烦的话,那就算了,谢谢席爷。” “不用,你等会爷叫人去取银子。” 少女的眼睛弯成了月牙,眉开眼笑被她演绎的格外好看,但席慕心里却有些堵。 女人爱钱这回事,哪个男人不知道,席慕倒不是心疼给尤妙的这点银子。府里的姨娘他给起银子从来没手软过,只是觉得尤妙百依百顺的清纯模样,性子要装的再不谐世事些才讨喜。 那么一副见钱眼开的模样,就跟宅子里面的女人没什么差别了。 收了银子,尤妙想起刚刚说的事,不忘跟席慕再确认一次:“明天还是未时?还是爷不想让我来了。” 尤妙自然是无比的期待后一种结果。 收了钱自然要办事,席慕虽然有些腻味尤妙的性子,但对她身子还是喜欢的。 “明日未时。” 尤妙有些失望地点了点头,见席慕兴致不高,考虑要不要再说几句软话,让他早些腻味她。 一步三回头,席慕眉梢挑了挑,见她不舍的样子,心中的气倒是散了不少。 从小在乡间长大眼界小了点是正常的,银子而已他多的事,以后把性子扭过来就是了。席慕勾了勾手,把人叫到床边。 搂着尤妙的脖子亲了亲,见她眼睛雾蒙蒙的,看着像是委屈。 “妙宝贝是不是气爷不送你。” 尤妙瞪大了眼睛,他不送才好,一送走之前她又要被亲,回家又要延迟一些时辰。 摇了摇头,怕席慕不相信,开口道:“我一点都不气。” 重复太多遍就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席慕笑了笑,起身穿了衣裳:“爷送送你。” 尤妙:“……”到底是哪个步骤错了。 7.饿着 “爷跟那乡下丫头走了?” 银姨娘听着丫头禀告,黛眉皱起,之前她便晓得尤妙这个人。 虽然席慕就带了她一人来这穷乡僻壤,她也没指望席慕只宠爱她一人,当初知道他对尤妙上心还出过主意,他那时还说尤妙虽然是个小家碧玉,但性子刚烈,还说她的招太损。 性子刚烈,都能跟男人私会还是性子刚烈。 原本她以为尤妙就是个稍有姿色的蠢笨乡下丫头,现在看来还是个颇有手段的,晓得妾不如偷,歪缠了那么久,竟然打着想当席慕外室的主意。 “姨娘可得想想办法,这些日子没见爷出去,也没见爷来姨娘这儿,说不定就是被那乡下丫头勾住了心魂。”说话的丫头就是上次银姨娘荐给席慕,席慕却没收下的杏儿。 杏儿当初有多期待能过上好日子,如今就有多恨尤妙。按着柏福的意思,那天也就是用了那乡下丫头,若不是那丫头,就该是她在席慕的床上了。 “就算我是正头娘子,爷都不是我一人的,何况我只是个妾。”银姨娘没好气地道,她又不是傻子难不成还能为一个没用的丫头出头。 饶是尤妙手段再怎么多也妨碍不了她,再者席慕正新鲜,她没事去触什么霉头。 拿起削好的黛笔,银姨娘对着镜子把她那双新月眉描绘的更飘逸,换了件桃红绣花百褶裙,身上披了一条芙蓉叶梅花图的软缎长巾:“去门口等着爷,免得柏福多嘴让爷跟我生了间隙。” 席慕跟尤妙私会的事没几个人知道,银姨娘之所以能知道,自然是从席慕身边长随口中套出来的。她心思玲珑,晓得柏福一定会把这事告诉席慕,还不如她主动去抢一个先。 这会,席慕还走在尤妙的身边,不怎么想回转。 面对尤妙赶人的意思,席慕直接道:“爷虽然没怎么碰你的嘴,但你现在这副样子回去,你那哥哥少不得能看出什么来。” 说的她哥哥像是跟他一样的浪荡子,什么都能想联想到那方面去。 尤妙暗里撇了撇嘴,开口还是软声劝席慕回府:“我出来跟我娘说的是跟朋友讨论女红,如今少不得要去我朋友家一趟,走过去估计就能消肿了。” “原来时辰没那么急。”席慕语气听着还有些可惜。 扫过她手上的篮子,他刚刚就注意到这东西了,见她银票妥帖的放在里面,他心中还道她专门带了个东西来装银子,看来这就是她拿来打掩护的女红绣样。 “绣的是什么拿出来给爷看看。” 篮子里面是几个画在布上只是描了边的绣样,只有一条汗巾是她做好的。 尤妙从篮子中拿了出来,席慕拿出来展开,挑了挑眉:“你这手艺倒不错。” 白色素绫,上面绣了八宝图样,缝隙还补了云鹤。 绣工不算是出挑,主要是这图样别出心裁,放在京城都算是不错更何况是这小地方了。 听到席慕夸奖,尤妙目光闪了闪,她记得上一世在京城的时候,在汗巾做花样的风潮有多厉害,就是小丫头也喜欢弄几方花哨的汗巾绑在身上,如今越县还没有风行起来,如今她篮子里就有本钱,若是能在越县第一家做这买卖,她又记得上一世那些风行的花样,简直一本万利。 “要是销上金这帕子大约能值个五六两。”席慕把帕子放回篮子。 路边小摊一方帕子就卖个几文钱,她这样的花样要是往店子里面卖,也就二三十文,就是用了好缎子加了金线也到不了一两,就几钱银子,席慕说的价格是那些专门卖销金点翠汗巾的珍阁轩之流,才会把一方帕子卖的那么贵。 不过如何她能开一家专销的,不就能把价格抬上去了。 席慕不知道他随口一句,尤妙就能想那么多,见她白腻的侧脸,一时间心又痒了起来。尤妙就是个宝贝,他曾经包过几个有名的粉头,伺候人上尤妙比她们要差远了,但比较起来他还是喜欢尤妙。 尤妙跟他太契合,两人就像是行过无数次事,又默契又新鲜,试过了她再用别人总是差了些味道。 “明日过来爷给你准备东西,妙妙也给爷绣一方。” 席慕搂着尤妙,调笑道:“若是绣的尽心,爷就好好奖励妙妙。” 说话的时候,席慕的手臂还不忘往尤妙胸前压一压,让人怀疑他这奖励到底是奖励她还是奖励他。 尤家就那么小,她绣东西避不开周氏,尤妙本想拒了。但是想到邓晖的事,就点了点头。 “席爷就是不给奖励,我也得为爷绣一方,前日我就听到邓晖家中失火,一家举家搬出了越县,为了这个我得谢谢爷。” 上一世弄断她哥哥腿的人走了,她这心就松下了一半。 尤妙要是不提,席慕就忘了这事了,当初尤妙提了,他就吩咐了下去,邓晖那样的小角色对他来说就跟蝼蚁差不多,不值得他去费神。 但举手之劳是一回事,讨报酬的时候可不能那么简单说了。扫了一眼周围,席慕搂住身边佳人的芊芊细腰,就把人抱到大梧桐树荫下,凑脸亲了上去。 可惜这亲不止不尽心反而让他心头的火烧的更旺,他稍微用力,尤妙就推推嚷嚷说会嘴会肿,他无奈把嘴移到了她的脖子上,还没吸呢,她就委委屈屈的说会留下印子。 眼泪含在眼中马上就要出来了。 若是尤妙是不情不愿的跟他,席慕可以不管她哭不哭,只管自己爽快。但尤妙欲予欲求,于情于理他就要收敛一点。 席慕无奈只能在她脖颈舔了舔权当解馋,干完他就觉得自己可怜的紧,像是只摇着尾巴的狗,眼前放了一块肉,被钓的不上不下。 这会儿席慕总算明白尤妙不进席宅门了,要这样偷偷摸摸的跟他私会,若是她干脆进了他的后院,他哪里会对她那么上心,合着就是想让他吃不饱一直饿着他,好让他一直馋着。 心中把她当做与众不同的那个。 “真不知道你在哪儿学的这些勾男人的手段。”席慕手压在粗糙的树杆上,跟尤妙靠的极近,眯着眼道。 若不是他亲自给她破的身,知道尤家是正经人家,他都要怀疑她是楼里特意学过勾男人的粉头,不大的年纪风情却屡屡能撩拨的他血脉喷张。 尤妙眉头皱了皱:“你是什么意思。” 软软的声音带了一丝怒气,席慕见状连忙哄她:“爷说好玩的,再者你勾着爷,合着爷不是愿意让你勾。” 尤妙轻哼了一声,觉得席慕歪曲事实的本事厉害,明明是他不愿意放过她;她又没有疯,没事勾他做什么,人好端端的怎么会去勾搭禽兽。 “等到爷腻味我了,可得早些告诉我,别顾忌着稀薄的情分,非把我留在身边。”尤妙特意提醒道。 席慕却从她这话里听出了酸意和委屈,见她的眼眸雾蒙蒙的,忍不住搂着心肝般的哄,本来想再亲两口都忘了。 合着还有明天……席慕看着尤妙背影没影了搓着指腹回转。 却不知道他走了以后,密林里钻出了一个年轻男人,看了看尤妙的方向,又看了看席慕的方向,眼里满是妒忌。 他本以为尤妙是天上的仙女,没想到也是个小娼妇,早知如此当初求亲不成,他就该直接把人强上了,现在也不用娶个东施效颦的。 不过现在也不迟,男人想到尤妙靠着树雪白颈子扬起的模样,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 回了席府,席慕看到立在门边的银姨娘,挑了挑眉。 “好好的怎么在这儿守着。” “自然是为了等爷回来。”银姨娘娇笑道,见席慕不排斥才靠近了他,“前些天妾见春雨轩的芭蕉开的好,就做主移了些在东厢房的外头,若是入住了美人,云窗月帐美人赏扇仙。此景美的让妾都要羡慕爷了。” 席慕听出银姨娘这是在暗示尤妙的事,半眯着眼,席慕抽出了腰间的洒金山水扇,挑起银姨娘的下颌,笑道:“这小嘴一股子酸味。” “爷这可冤枉妾了,妾伺候了爷那么久,什么时候小气过,不过是觉得女子难做,有些心疼妹妹。” “这事爷自有主张。”席慕收了扇子,他还能不懂银姨娘讨巧的意思,尤妙都跟了他,进府自然是要进,但却不是现在。 他什么都尝过,还没尝过被吊胃口吊的心痒难耐的滋味,想到尤妙那双泛红的桃花眼,席慕心又痒了起来。 却道尤妙离了席慕之后,按着曾经的记忆去找了手帕交,在她家中待了一会讨论了绣样,见时候不早才转回了家。 回了家,她便看到周氏在收拾行李,看的愣了愣:“娘,你这是去哪?” “我跟娘去回县里面住。”娴姐儿在一旁甜笑地答道,“姐姐要不要跟我们一块去?” “这些天店里忙起来了,你爹看我们都在乡里,天天赶过来赶过去,我身体好多了,就想带着娴姐儿回县里去。”周氏解释道,“你就别去了,在家跟你大哥作个伴,提醒他看书别看的太入神了。” 尤妙闻言点了点头,她还怕每日出门去席慕哪儿被发现,娘去了越县也好。 “我一定好好照顾哥哥。” 说着,尤妙想起了葛葭桐,哥哥这里有她守着不怕,就怕尤老太太去越县歪缠周氏他们,毕竟葛家的条件看起来并不算差,又是尤老太太的远方亲戚,多了一层表亲关系。 “娘,如果祖母去县里歪缠你们,让哥哥娶葛家姑娘,千万别答应了。哥哥现在正考学不适合谈婚事,而且我觉得那葛小姐……” 尤妙本来是想说觉得葛葭桐不好,但是见周氏看她的眼神越来越奇怪,像是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说一个不熟姑娘的坏话,尤妙知道自家娘亲的性格,再者葛葭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她的确不晓得,只知道她嫁给了尤锦后,不守妇道肚子月份不对的鼓了起来。 “反正娘你别应了祖母。”尤妙眨巴眨巴眼睛,恳求地看向周氏。 周氏见到女儿眼中的认真,愣了愣,良久才道:“我和你爹爹会看着,不会害了大郎。” 闻言,尤妙不算放心,但也只有点了点头。 8.哥哥 尤妙还不知道自己话让自个娘亲脑子从下午到晚上就没停止过活动。 傍晚一家人吃完晚饭,周氏瞧见自己大儿子跟二女儿在院里说话消食,两人今天恰好穿的都是白衣,站在翠竹边上,月亮的光晕照下,那背影怎么看怎么像怎么般配。 见到微风拂过,尤锦抬手替尤妙整理鬓边的碎发,平日常做的动作周氏如今看来更显亲昵了,别人家的哥哥妹妹都是打来打去,就是亲近的也不会有那么好,自己这儿女关系是不是好的太过分了。 心里藏着事,晚上周氏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躺在一旁的尤富感觉到她的焦躁,翻身把屋里的烛火点了起来:“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又哪儿不舒坦了?” “没事,把蜡烛熄了吧。”周氏不好意思,“扰到你睡觉了。” 尤富见她面色没有不对的地方,吹熄了烛火上床抱住了媳妇:“到底怎么回事?若是嫌越县吵,就继续在家中静养好了,我每日那么来回又不费时辰。” “不不不,我不是为了这事。”周氏连连摆手,怕自家相公误会。尤富对她够好了,她是当人媳妇又不是当祖宗,哪能被那么娇气的宠着。 “那是因为什么?” 周氏犹豫了一下,就没再瞒着他:“今天妙儿让我迟些再替大郎挑婚事,我见她紧张的样子,你说她是不是知道什么?” 尤锦不是周氏所生的孩子,而是尤富捡到,当初本来是打算送到越县的养生堂,夫妻俩打听到养生堂不过是博个好名声,孩子在里头吃不饱穿不暖,每年冬天都能冻死一片,就把尤锦留下下来。 这事乡里的人都知道,尤老太太也没少说闲话,说尤锦就是周氏在外头不守妇道生的,难为她儿子傻兮兮的戴绿帽。周氏为此难过过一阵,还有些浪荡子听了这事,想要趁尤富不在家占周氏便宜。 不过幸好尤家旁边邻居都是忠厚人,周氏眉受到什么损害,尤富为此跟尤老太太大吵一架,恰好他从小玩大的兄弟,在富人家当打手,花了点银子,在乡里立了威,之后连替尤锦不是尤家孩子的事都少了。 后面又加上尤锦读书出息,就更没人敢乱嚼舌根。 “你是说妙儿喜欢大郎?”闻言,尤富躺不住的翻身起来,靠着床头,皱眉思考这事。 尤锦不是尤家孩子的事不是秘密,尤锦本人是清楚的,尤妙会知道也不奇怪。 自个儿子跟女儿配成对,想想觉得奇怪,但仔细思考,却算是一件好事。 自己的宝贝女儿嫁给谁他都不放心,最好是留在自己的家里,再者大郎的品行他是最清楚的,如今不管考不考得上举人,都算是一个出息人。而且这家中,大郎最疼的就是尤妙,这事他应该也是乐意的。 尤富越想越觉得两人般配,黑暗的屋里笑声格外响亮高兴:“看来要把大郎的户籍从咱们家迁出去了,而且还得给尤锦再重新改个姓氏,要不然同姓不能结亲这就麻烦了。” 没想到自家相公心思转变的那么快,周氏皱着眉倒还有些忧心:“说不定只是我胡思乱想了,你别太着急。” “这一两年给妙儿谈婚事,我见大郎也不怎么高兴,前几天还说等到他考上举人在给妙儿挑,哪有哥哥不想妹妹嫁人的,我看这事你没想错。” 周氏想了想的确也是这样,刚刚大郎温柔看着尤妙说话的模样又在脑海中浮现,两个孩子自小就亲近,长相又都是百里挑一,虽然她现在想着有些别扭,但也不失是一件好事。 “那也不能太着急了,大郎马上考试了,等到他考好了我们再商量这事。” 尤富笑眯眯地点头,一下子解决了儿女的两桩婚事,而且对象都是顶顶好的,他可不得高兴。 “妙儿今天还偷偷找我说,让我别答应她祖母提的那桩婚事,这丫头!”既然存着把女儿配给尤大郎的心,无论尤老太太把那个葛姑娘说的多天花乱坠,他也不可能应承下来。 尤妙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那么误打误撞的竟然解决了尤锦的烂桃花,不过她爹娘所想的她知道尤锦不是她亲大哥的事,却是天大的误会。 她倒是听过许多人说尤锦不是她亲大哥,连尤画也拿来刺她,说她爹娘给别人养儿子,但是这种话在她听来就跟“她不是她娘生的,是从水里飘来的盆子里捡来的”一样。 不就是随口说来吓她的,所以她一句都没有信过,上辈子到死她也没怀疑过尤锦不是她的亲大哥。 第二天尤爹跟周氏带着尤小妹去县里面,走之前尤爹还特意交代了尤妙好好照顾尤锦,还道一定不会再尤锦考试之前给他许婚。 这承诺让尤妙笑的眼睛眯成了月牙,但把人送走了之后,尤妙怎么琢磨怎么觉得她爹的笑容奇怪的很。 …… 等到了差不多的时辰,尤妙又要往席慕那儿去,尤锦要送她被她拦住了。 “哥哥要是这样我以后都不出门了,我留在乡里面是照顾你,好让你全身专注考学的,要是你跟着我跑来跑去,那我就成罪人了。” 越心虚脸上就越理直气壮,尤妙双手叉腰,气鼓鼓地盯着尤锦。 “再说就是在乡里面,我又不去远处,能有什么危险,哥哥你就安心在家里读书,等考上了举人,我去哪儿都带上你,你不去我还不高兴。” 尤锦笑的一脸无奈:“既然不远,我送你也不费事。” “说不定你就因为送我漏看了一道题,然后这道题就是考试会考的。”尤妙瘪了瘪嘴,“大哥你要是送我,我就跟你急了!” 跟个小松鼠似的,他的妹妹怎么就那么的讨人喜欢,做什么表情都乖巧的不行。 尤锦眼底一片柔软,轻声哄道:“好,妙儿长大了,自己去就自己去,但记得早些回来。” 尤妙点点头:“我就是去跟秀儿做绣活,做好了就回来。” 这样骗自个大哥尤妙心中愧疚,也不知道席慕什么时候能腻味,或者哪天天上能掉下个石头把他给砸死了,她不用每天那么兢兢战战的。 虽然尤锦同意了,但尤妙还是去了苗秀那儿,跟她做了一会绣活,才打算去席慕哪里。 尤锦跟在妹妹的后面,见她到了地方才放心回转。 苗秀经常做手绢鞋底卖到城里的铺子里贴补家用,论绣工尤妙不如她,但是在图样的巧上,苗秀一味只会鸳鸯锦鲤之类的,所以昨日看着尤妙做的东西新奇的很,一早就盼着尤妙过来。 “我看乡里面铺子做的手绢都没有你做的好,读书人的妹妹就是不一样,脑袋转的可灵活了。”苗秀一边听着尤妙说绣法,一边夸奖道。 “明明是我聪明,你那么一算怎么算到我哥哥的头上了。” 苗秀捂着嘴笑了笑,圆脸露出两个梨涡:“夸你哥哥不就跟夸你一样,反正你们那么好。” “那倒也是。”尤妙坦荡点头,有尤锦这个哥哥一直都是她的骄傲。 见状,苗秀笑出了声:“反正也不是亲哥哥,要不干脆让你爹娘把你许给尤大郎。” “别胡说八道了,都说了那么多年了你就说不腻。”尤妙皱了皱小巧的鼻子,有些生气。从小她身边玩的好的姑娘都喜欢拿尤锦不是她亲哥开玩笑。 “你不会还是觉得尤大郎是你亲哥吧?他长得可跟你们家人一点都不像。” “那儿不像了,我跟我哥哥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尤妙是真觉得自己跟尤锦长得像,或者是说她喜欢尤锦身上儒雅的气质,希望自己身上也有,久而久之就觉得自己跟尤锦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了。 苗秀瞟着尤妙的脸,忍不住伸手掐了掐她的脸蛋:“像像像,都一样好看的像是天上的仙人似的。” 语气中有些羡慕,兄妹俩虽然长得不像,但是容貌都是一等一的出众,就是因为太出众,这乡里多少未婚男女都盯着尤家,却没一个敢上门求亲的,还不是觉得尤家一定看不上他们。 苗秀以前对尤锦也有些心思,后面看尤妙看久了,就觉得尤锦有个那么如花似玉的妹妹,怎么还可能瞧上别的姑娘,就放下了这个心。 “你这脸是涂了什么,又滑又嫩跟豆腐似的。”苗秀捏了捏,还意犹未尽的拿手蹭了蹭,那神态就像是个浪荡子。 “要是豆腐,不就一捏就碎了。”尤妙挥开了她的手,说起了正经事,“绢子汗巾往铺子里送,老板一定会使劲压价,而且还会找绣娘仿着绣,价钱就下来了。我想咱们要不然做好了想拿去兜售,若是卖不好再往铺子送。” “我们去?”苗秀到了快出嫁的年纪,卖针线的钱也都是自己收着当私房,能多赚些银子是好,但想到要抛头露面就稍微有些犹豫。 “当然不是我们,我弟弟不是喜欢走街串巷,认识的人又多,我想我们做好了,让他拿去出售,给个跑腿钱就成。”之前尤立看到她的帕子就想了这个主意,她觉得可行就点头了。 现在虽然有席慕给的银子,但怎么花出去却是一个问题,总不能跟她爹娘说她某天走在路上,就捡到了一袋银子。再者就是那么说,她爹娘也一定会让她交给衙门。 但是银子也不能放在手中烂掉,等到尤锦考到举人,席慕回到京城,她就跟爹娘摊牌,五百两银子可以在越县的好地段买几个铺子了,再说不买铺子也可以拿给尤锦去打通官路。 想到席慕,尤妙抬眼看了一眼天色:“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应该过了未时了,你急着回去?” 尤妙点了点头:“明天再来找你,我想起有些事还没做完。” “明天早点出来,在我家吃晌午饭也没关系,我爹娘都喜欢我跟你玩在一块。” 尤妙应承了,急急忙忙往席慕那儿赶,中途怕遇到熟人还耽误了些时辰,混不知她的迟到已经害的席慕抓心挠肺差点把门板给拆了。 9.生气 虽然搬到了穷乡僻壤,但在住处上席慕也半点没有亏待自己的意思。 选了欹石院为住处,他就吩咐人把旁边的空院子打通合并到了一起,两间院子的大小再加上边上只供席慕使用的倚云楼,地方算起了比老伯爷住的地方还大。 拿银姨娘住的西厢房来说,她虽然跟席慕住在一个院子,但要到他住的屋,先是要过一道月门,又过一面三角梅花墙,上了挂着五连珠圆形羊角檐灯的抄手游廊,走了曲曲折折的回廊,看了嶙峋奇石拼凑的流水假山,种满了海棠、桃杏、水仙的抱夏,才能见到一座绘着苏堤春晓的琉璃壁影。 过了壁影,周边的景致都精致了几分,奇花异草便跃入眼帘,周边有立了几面绘了花草的洒金绿屏风,踏进一道有丫头守着的搭着软帘的门槛,席慕那用嵌了通透琉璃的雕花房门在阳光下闪闪发着光。 拨开磨得大小整齐的珍珠珠帘,过了黑漆琉璃雕海棠如意云母屏,牡丹红撒花销金绣帐层层叠叠地勾在缠花样式的金勾上,薄如蝉翼的纱帐随着屋中的舞姬舞动摇曳。 丝竹管乐,春容柔媚。 席慕半躺在象牙榻上,银姨娘在一旁替他剥葡萄,纤细的手指在喂他时不住的撩拨。染了凤仙花液的手轻巧的滑过他的薄唇,柔嫩的手指感觉比入嘴的葡萄还要好吃几分。 若是平时席慕倒有兴趣陪她闹一闹,但他满脑子都是不守约尤妙,抬手拂开了她的手,懒懒道:“爷不想吃,去把手洗了。” 尤家父母都去了县里这事席慕是知道的,本来以为周氏不在家里,尤妙能早些来找他,还想好了带她去倚云楼赏景。 哪里想到她人没有早到竟然还晚了。 他本来是让柏福在后院门口等着,迟迟没等到那小子把人带来,忍不住去看了一眼,晓得了人迟迟没来,亲自在门口等了会,见未时都过了,心中气恼干脆回了院子,把府中蓄养的乐姬叫出来取乐。 银姨娘手放进了掐丝珐琅面盆,杏儿在旁拿了香脂给她揉洗,银姨娘不自觉地偷偷望向了席慕。 只见他漫不经心地看着舞姬跳舞,今日的墨娥与绿翘在打扮上下了十足的功夫,内着大红金线兜肚,下着乳白色折枝花卉挑线裙,纤腰用粉缎汗巾勒得盈盈一握,额头上贴了盛放的莲花花钿,裹得小巧的脚儿踩在猩猩红金心如意吉祥纹地毯上步步生莲。 这情景她一个女人看着都觉得美,但席慕却视若无物,让两娇的眉目传情都落了空。 那尤妙就那么的得他的心?银姨娘眼神飘了飘。 她过来的时候正好遇到了席慕回院子,柏福问席慕,还要不要等尤家姑娘。 席慕那时的眼神她记得清楚,他斜眼看向柏福,本来丹凤眼看着便凶,只是席慕平日不爱肃着脸才不显。 面无表情带着煞气的模样别说当时柏福打了一个冷颤,她现在回想起来都还觉得寒的很。 她不是没见过席慕冷脸,但那都是正事,从来还没见过他为女人的事生过气。他虽然风流,却不是周幽王那一类的人物,女人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个消遣的玩意,哪值得他费心动气。 正想着,就见柏福急匆匆地进了屋子,道尤姑娘来了。 闻言,银姨娘更仔细的去看席慕的表情,见他眉头挑起,脸色看不出喜怒:“叫她过来。” 柏福擦了擦头上的汗:“尤姑娘去了麝云轩,小的见她的意思是打算在那儿等爷……” “你家爷什么时候要去迁就别人了!”席慕踹了柏福一脚。 席慕那么生气是有原因的,昨日尤妙为了离开说来不少好话,句句妥帖,他听起来都觉得神奇,而他又清楚凭尤妙打探不到他的喜好,心中奇异难不成真有人能与他那么契合。 因为上了心,把尤妙说的补偿记得清楚,所以格外期待今日的见面,却没想到尤妙乖了一次,又玩起了吊胃口的把戏。 他相信等会他见到她才碰个几下,她又要说时辰不早了要回家,挑起他的兴致不给他败火,好把她看的更重。 席慕不介意女人拿手段撩拨他,但也要把握好分寸,一味用拙劣的小手段,那就成了耍他。 尤妙这边等到了满头大汗跑来传话的柏福怔了怔。 “你是说席慕很生气?”尤妙的眼神有些怀疑,觉得柏福这是夸张了。 她对席慕的认识跟银姨娘差不多,对女人的事他很少有生气这个表现,上一世她惹怒他也是等到她开始三番两次的往外逃,他觉得权威被挑衅,丢了面子被旁人嘲笑才生了她的气。 “姑奶奶,小的哪敢骗你,”跑了两趟,柏福气都喘不匀,“今天爷早早就等着姑娘你过来,姑娘你迟了那么久,爷可不就生气了,刚刚我过去还踹了我一脚。” 柏福捂着肚子,若不是尤妙是主子的女人,急的都想让她看他腰间的青紫:“尤姑娘你就快去吧,你是不知道我家爷发起怒的样子,他要是生气海龙王发怒都比不上他。” 她怎么会不知道,席慕发怒她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上一世她第三次逃跑的时候,他直接把后院的莺莺燕燕清的只剩下小猫两三只,让她不可能再借由那些女人的排挤有第四次往外逃的机会,还把她关进了一个小院子,给她准备了手铐脚铐,折磨了她一个月才把她从那个院子里放出来。 尤妙凝眉,不晓得席慕因为她迟到这次发怒是好还是坏,往坏的想,因为她不够听话乖巧,所以他生了气,对旁人来说生气连接的情绪就是厌恶,但对席慕来说如果她不服软他就很有可能就会像上一世一样,生出不甘,打算着要把她彻底驯服。 那么一想,尤妙立即站起了身,她委曲求全就是为了席慕能把她当做可以随意抛弃的物件,哪能让他上心了。 “柏小哥,你能不能把这路上的人清一清,”尤妙表情可怜,“我想过去向爷求和,但又怕被人瞧见坏了爷的名声。” 是怕坏了爷的名声,还是怕坏了她的。柏福不反驳:“尤姑娘不必担心这个,要是这一路过去都是从主家过来的下人,不敢嚼舌根,若是今日有一点不好听的话传出府去,我柏福就把头砍了给姑娘你当凳子。” 席慕动了带尤妙去倚云楼的心思,自然早就把人清楚干净,柏福就是清楚这个才那么信誓旦旦。 尤妙舒了一口气,跟在柏福后面去往欹石院走。 在欹石院住过一年,就跟回到尤家一样,隔了许久看到同样的景色,记忆一下子就唤了起来。 走到离小厨房不远的地方,尤妙心尖一动,装作不熟悉地方道:“这院子有厨房吗?我想给席爷做道点心赔罪。” “尤姑娘就别想这些了,府里养的厨子不下几十,擅长做什么的都有,做点心的师傅是专门从京城最有名的酒楼请的,尤姑娘快些到爷面前赔罪,才真的能让爷消气。” “虽然我手艺一般,但我相信我的心意席爷一定能明白。”尤妙嗅了嗅,朝小厨房的方位看去,“那边有炊烟厨房应该就是哪了吧。” 柏福没想到尤妙鼻子那么灵,见她直直的往小厨房走,总不能动手把她架到主子面前,只有硬着头皮先去回话。 “做点心。”席慕玩味的重复一遍,看模样没阻止尤妙的意思,这满屋子的人他也没挥退,等着尤妙过来看她耍什么花招。 尤妙突然说做点心是想起了上一世她对席慕处处不上心,跑了一次后席慕就逼着她给他做膳食,她不做就用一些奇怪的法子折磨她,她没办法就只能乖乖听他的话。 被那么逼着,席慕喜欢吃什么她甚至比伯府里面的厨子还清楚,所以想到席慕生气,她就是过去再怎么服软席慕也少不得折磨她,再者她还赶着回家,只能想个讨巧的法子。 尤妙进了小厨房,刚说了来意,柏福就风风火火的跑来了,小厨房的人见到了柏福,尤妙这点心自然做的十分顺利。 她打算做的是合意饼,厨房有早就和好的面,她想要的馅料也有现成的,包了馅把饼放进了蒸笼,合意饼皮薄容易熟,两刻钟不到尤妙就把饼放进了掐丝珐琅绘花鸟的彩碟里,路上还掐了些薜萝放在一旁摆盘。 柏福在一旁看着不免觉得尤妙心巧,虽然是个村姑,但品味眼界却比不像乡间养大的。这珐琅彩碟配合意饼刚合适,再加上薜萝,就更是清新,不觉杂乱反而相当益彰。 就是不知道主子见到这点心,心中的气能不能平息下来。 想到尤妙又让主子等了两刻钟,柏福觉得悬。 10.消气 银姨娘本想看看席慕是与尤妙如何相处,不过因为手上的蔻丹被丫鬟洗花了,斑斑驳驳的黏在指甲上不好看,怕席慕嫌恶就主动寻了个借口回了西厢。 而银姨娘走了,墨娥与绿翘更是使了浑身解数去勾席慕,一个身子被席慕抱着,一个跪在塌下替他锤着脚柔软的身子不住往他腿上贴。 席慕嫌弃两人的为了配舞,嘴上的颜色涂得太重,不想吃一嘴的脂粉,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揉着绿翘身上的软肉。 尤妙没踏进门就听到绿翘娇嗔的笑声,进了门正巧见到绿翘钻在席慕怀里,凑着脸在他耳边亲昵咬耳朵,不由多看了几眼。 她记得没错的话,绿翘是席慕从京城带来的,但回京城的时候他却没把她带上,给了她一些银子让她自个在越县找个人嫁了。 论相貌绿翘比起席慕身边那些女人也没有差多少,再者绿翘身材丰满,凹凸有致,她记得席慕还颇为喜欢她。 之后席慕打发的几个女人,基本上也都是绿翘这种类型的,喜欢粘着他勾引他,说些肉麻兮兮的话讨好他,他喜欢过一阵冷的也快。 可见她的方向是没错的,顺从加上歪腻,总能让席慕早点放过她。 尤妙端着合意饼放在了席慕面前的小几上:“爷尝尝?” 上翘的桃花眼波光粼粼,有几分委屈可怜,还有一丝的缠绵。 这是醋了?想到她看绿翘的眼神,席慕心中觉得有些好笑,本来还计较她掉他胃口的事,但见到她这番模样,情绪突然下去了不少。 席慕扫了一眼桌上的饼:“合意饼?你倒是会讨巧。” 拿着饼的名头求原谅。 声音冷淡,不复以前,席慕有意冷一冷尤妙,却没想到她反应那么大,他说完她便红了眼,像是他再说一声重的她就要掉眼泪了。 尤妙从来不知道掐手心有那么疼,顿时觉得绿翘厉害,她怎么就能因为席慕没再继续搂着她,她就委屈的红了眼睛,就像是从枝头落在地上的残花,可怜的紧。 看来她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 “你们退了吧。” 明明是尤妙错了该她哄着他,若是她哭了累的可就是他了,毕竟是个才破瓜没多久的纯丫头,席慕还恋着她的身子骨。 等待产生的气恼竟然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 绿翘依依不舍的从榻上起来,看着席慕的眼神楚楚可怜,隐隐带着哀怨心痛,唇瓣咬的都没了血色。 这也太难了,尤妙抿了抿唇,尽量去模仿绿翘的模样,因为没有镜子,她自己隐约觉得学了八层像。 却不知道在席慕的眼中一层像都没有,本来同样的表情两个不同长相的人做出来就会不一样,再加上尤妙心境跟绿翘不一样,怎么可能学的出她做作套路的模样。 尤妙长得清纯精致,一双眼眸稍红就我见犹怜,如今难受忍着心里情绪的模样让席慕心中一动,把人扯进了怀里。 “就那么怕爷恼你?” 席慕怀里还有女人的脂粉味,尤妙下意识憋气,脸有些发白,眼周显得更红了。 看的席慕一口一个妙妙,在她脸上亲:“你要是哭了,爷可真要恼了。” 这话已经没带着了气,反而有一丝戏谑。 “我没哭,你别恼我。”尤妙小心翼翼地拉着他的衣袖,惊慌失措怕他生气的模样让他眼热。 席慕忍不住把人压在身下狠狠亲了亲,见她喘不过来气才把人给松开了。 尤妙满面绯红,余光扫到了还没派上用场的饼,怕席慕再压上来,连忙拿了一块放在他的唇边:“尝尝看。” “妙妙喂爷。” 席慕张开了嘴,等着尤妙送进来,尤妙倒是想整个塞进他嘴里噎死他,但手上却是小心翼翼的只喂了他一小口。 合意饼从宫廷传出来,早就是各类厨子做烂的点心,席慕对这尤妙做的这东西没多大期待,不过不想她的心意白费才吃了一口。 不过没想到东西入口,席慕就微怔了一下,低头看向饼里的绿馅料:“你换了别的馅?” 合意饼的主料是云南紫米、荞麦、薏米、大麦、蚕豆、黑芝麻等食粮与名贵馅料配伍,讲求五谷为养,五果为助,五畜为益,五菜为充。1 但尤妙做的这个明显就换了别的馅,味道完全不一样。 尤妙会做不一样的合意饼,原因说起来就是因为席慕。上一世他逼着她给他做膳食,因为他闲得慌,说常见的吃腻了,每日都拘着她做新鲜没吃过的东西给他吃,还要合乎他心意不能乱做。 再一次次的尝试中,还真让尤妙改良一些席慕特别喜欢的菜色,合意饼便是其中之一。 “我换了紫米蚕豆,加了黄瓜猴桃,还有绿茶汁和蜂蜜。” 席慕口味偏辣,偶尔喜欢甜食,不过喜欢的甜都是清爽的甜味,上一世尤妙组合了几次,才做出了这东西。 “乖乖怎么会想出加这些?”席慕凑近尤妙,又咬了一口她手上的饼,唇瓣在她指尖舔过。 尤妙收了收手:“就是觉得席爷你会喜欢。” 比起合口的食物,尤妙这句话更能挑起席慕的兴趣,了解他的喜好还能说是府中的人无意泄露了,但随便做一样没做过的食物,却恰好和他的口味,难不成眼前这女人是他肚里的蛔虫。 席慕忍不住又亲了亲尤妙,见她不愿意太贴近他,挑了挑眉:“嫌爷身上有胭脂味?” 尤妙无辜地瞪大眼睛,摇头否认。 这委屈的样子跟承认有什么区别:“若是不喜欢就伺候爷沐浴。” 席慕没个尤妙选择的机会,说完就唤了水,带着人去了浴房。 席慕住的地方大,沐浴的地方不在屋里,不过却打了一道方便进出的门,可以直接从屋里过去。 浴房大小有尤妙屋子三四个大,背后一扇朱雀轩窗,看得到山峦青翠,近处山石玲珑一汪碧池水,养的有子午莲,清香扑鼻。 轩窗边上就勾了一幅朱绡绣帐,薄的透光。 房中是池,另一侧摆了容纳四五人的铁箍香柏木桶,尤妙进去见到了池子,脸憋不住红了起来。 这脸红有羞有愤,上一世席慕没少扯着她在这池子里面胡来,她那时候也第一次知道在水里能干那么多的事情。 “妙妙这是在想什么?”席慕从后头抱住她凑到她耳边戏谑地道,本来他带她到这就是抱着鸳鸯戏水的心,来补偿今日去不成倚云楼,见她脸红更有趣味。 席慕伸手替她剥衣,却被尤妙挡住了,尤妙转身道:“我先伺候爷沐浴吧。” 席慕见着春笋般的嫩手替他脱衣,暂时压住了心中的急躁,站着任由她动作。 尤妙今天穿的格外素净,头上就插了一根单花的银簪子,淡粉色衫子,莲子色的撒花裙,一身素淡,让他有些好奇她衣裳下的兜儿是什么色。 “嫌金钗招眼,赶明爷给找几块羊脂玉带身上,女儿家娇贵,爷的妙妙儿有爷宠着,虽然现在还不能用笔砚彩笺,摆琴箫棋枰,但至少要有宝玉温养。” 尤妙不会跟席慕客气,毫不犹豫地点头。 而后就看着席慕身上最后一件遮羞布犯难。按着席慕的性子一定不愿意穿着裤子入浴,但是她又下不手脱掉他最后一层。 席慕见状握着她的手放在他的胯上,调笑道:“这东西大的模样你不止见过摸过还咬着不放过,可这东西小的时候也一样爱你,你可不能厚此薄彼。” 尤妙脸色绯红:“这些天变得厉害,我想先给爷按按头。” 席慕有偏头痛的毛病,不严重偶尔发作,昨日晚上恰好就疼了一次,闻言捏了捏尤妙的脸,眼神探究:“难不成妙妙真是爷肚中蛔虫变的。” “伺候总的从头到脚来。”尤妙怕席慕怀疑,仰着头一脸无辜迷茫地看着他。 席慕眼睛眯了眯,唇碰唇有滋味,但终究比不过贴近其他地方更能满足,席慕跟旁人除非是她们用嘴巴伺候,通常不会在嘴上浪费太多时间,但这习惯在尤妙这儿就变了一个样。 仿佛亲她就怎么都亲不够似的。 撬开了她带着淡茉莉香的唇齿,席慕长驱直入,邀着她的舌起舞半晌,才带着半抬头的东西进了浴桶。 “爷等着妙妙的从头到尾。” 比起尤妙的按摩,席慕的配合显然是为了别的,比如尤妙从头到尾的时候中不能漏了中间部位,若是她漏下了他也会逼着她记起。 尤妙假装听不懂他的话,选了几**席慕喜欢的香汁涂在手上,手指按着他头上的穴位轻柔的按了起来。 没什么其他原因,她这手艺也是因为席慕学会的,而席慕让她学这个自然也是为了让她伺候他。 因为上一世的事尤妙想讨席慕喜欢简直太简单了,不止席慕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她都清清楚楚,甚至有些他自己察觉的不到小习惯,她该怎么拿捏态度会让他满意她也明明白白。 有了这个前提,尤妙觉得自己一定能比绿翘更优秀,让席慕早点腻了她。席慕亲口说过她不屈他才跟她耗,最讨厌的就是一味只知道讨好他的女人。 幸好他是这样的贱骨头,她才有一线生机。 席慕本来是期待着尤妙的从头到尾伺候,但在尤妙的按摩下昨夜没睡好产生的倦意涌了上来,竟然靠着桶边凹槽的软枕睡了起来。 尤妙察觉到了没停下,等到了感觉席慕睡安稳了才停下,这个敬职敬业的习惯自然也是席慕培养出来的。 甩了甩酸痛的手,尤妙看着席慕合着眼的模样,真想趁机把他推进水里淹死,但是想到了他死后,她陪葬无所谓,就怕害了她的家人,才忍住了心中的手痒。 上天那么开眼,为什么能把她送到过去,却不能掉一块巨石把席慕砸死,上一世她每次过生辰的愿望和上山烧香礼佛,唯一的愿望就是席慕能快点死。 可惜兴安伯府蒸蒸日上,他也越活越健康,唯一的毛病偏头痛,犯起来她就要手酸帮他按摩。 尤妙恶狠狠地瞪着席慕,眼神透出的凶光恨不得把他给撕碎了,弄不死他就算了,她还要忍着恶心讨好他,若不是为了家人她哪里受得了。 看了一眼沙漏,见还能再呆一会,尤妙拿着热水小心的给席慕加了一些,然后继续支着脑袋恶狠狠地看他。 见到他睫毛颤动,才换了脸上的表情。 席慕听说过雏鸟情结,雏鸟会把出生见到的第一个人当做最亲近的,还听过有人说不止是鸟,连人也有这个毛病,听说这话的时候席慕嗤之以鼻,但他现在却有些怔。 大约是隔着薄雾袅袅眼中带着眷恋的尤妙太好看,所以他才会醒来第一眼看到她,思绪断了一刻。 “你一直在盯着我看?”席慕声音带着一些疑惑,刚醒的嗓音微哑,语气不复平日的油滑戏谑。 尤妙没察觉到他复杂情绪,上一世他定了他醒来必须看到她在看她的规矩,刚刚那句话就是他经常问的,在她看来就跟管事检查下人有没有守规矩做事一个概念。 自然地点了点头:“想让爷睡久点,又怕爷冷着,头枕不舒服,所以就一直盯着看,要是不舒服就唤醒爷。” 尤妙眼神清澈坦诚,一番话说的情深意切。 11.桃花 待伺候席慕穿好衣裳,尤妙看天色不大好想早些回家,有些犹豫地提了出来,本以为席慕又要压着她,磨蹭一会才让她走。 没想到席慕干脆地点头:“爷送你。” 尤妙眼睛亮了亮,席慕叫她来就是为了那事,如今没有做是不是代表她已经成功了一小步。 “就那么高兴爷送你?” 初见尤妙他喜欢的是她的脸,碰了她的身子后他又恋上了她杨柳细腰、柔若无骨,现在有觉得她眼睛生的好,一双眼睛朦朦胧胧、氤氤氲氲,什么情绪摆在其中都带了秋水,让人移不开眼。 “我是高兴爷怜惜我,能让我早些回去。”尤妙摇头道。 她可不喜欢席慕送她,他每次送她,她都提心吊胆怕被别人瞧见了。 这丫头说话嘴巴甜滋滋,就晓得说什么能讨他开心,席慕掐了掐她的脸:“爷的妙妙生了一副玲珑心肝。” 出了欹石院,尤妙想起今日是赶集的日子,席家后院这条道说不定过路的人也不少,就劝席慕回去休息。 “才沐浴了,爷就少吹风,要是头疼了就不好。” 尤妙踮着脚碰了碰他额边按出的微红的印记:“都出风了。” 妥帖的关心,暖的席慕口干舌燥。 平日只是没让他吃饱,今日没喂他却一直撩拨他,若不是还记得她刚刚说的怜惜,席慕真想把人抱回屋里,在他那张大床上狠狠将人折磨一通。 虽然没把人抱回去,但还是把人抱到了假山后亲了亲,见尤妙气喘吁吁也不忘让他别送她,被她吊着胃口,总不能让她太过得意,席慕点了头。 见尤妙垂下了眼,席慕眼里的笑意泛的更甚,盯着她的浓密的如同小扇的眼睫,忍不住低头吻在了她的眼皮上,轻轻吸了吸。 “明日早点过来。” “嗯。” 等尤妙走了一会,席慕突然想起了给她准备的绣具,柏福又不知道跑到了哪儿,突然兴起给她个惊喜,便拿着东西追了出去。 那想走到半道,倒是看到尤妙了,却又不止尤妙,还有她那个准备这举人考试的秀才哥哥。 席慕看着不远处的男女眯了眯眼,尤家算是小富,但在制衣上布料也太省了。 尤妙今日穿的莲子色撒花裙跟尤锦身上的衣裳出自一匹布料,工艺应该也是出自一人手,光看着两件衣裳便觉得两人关系亲密。 两人正在说话,尤锦抬手摸尤妙的头,尤妙仰着头眼睛弯成月牙冲他笑,那笑容甜丝丝的像是灌了蜜。 席慕眉心多了一道清浅的痕迹,他怎么觉得尤妙对着尤锦笑的比对着他笑的要甜。 兄妹俩似乎是说完了,尤妙把绣篮递给了尤锦,手挽着在他的胳膊上,脚步愉悦的像是能飞起来。 他查过尤锦的身世,自然知道他不是尤家的亲生孩子,这事不算是秘密,尤妙应该也心知肚明。既然知道没有血缘还那么的不忌讳,比对着他还亲昵,难不成这就是她不愿意进席家,不想成为他妾的原因。 席慕心中有些恼,这丫头胃口还真的好。 尤妙挽着尤锦心还在砰砰跳个不停,幸好她的脚步快,而苗秀家又在这附近,要不然尤锦这次来接她,她和席慕的事铁定露馅。 “哥哥你要读书,再说你怎么就知道我这会要回家,我要是想跟秀儿多说一会话呢?以后别来接我了,你要是考不上错处就该归在我身上。” “看书看的眼累才出来走走,不是特意为了接你,不过只是恰好妙儿你也打算回家。”尤锦笑着回道。 “真的?”尤妙怀疑地看向尤锦。 “自然是真的。”尤锦屈指敲了敲妹妹的额头,“被虫叮了,眼皮子怎么红了一块?” 尤妙怔了怔,想起了走之前席慕亲的那一下,捂住了眼睛:“怪不得我觉得有些痒,回家涂点紫草膏。” 被那么一打岔也忘了接人这事。 尤家外面是一片成荫的梧桐树,兄妹俩快走到了家门口,看到门前几个模糊的身影停了停步子。 “我说葛妹妹我们进去也无事的,都是一家人哪会计较这些。”尤画站的脚累,不是说尤锦专心在家里看书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前几日尤妙果真就是为了搪塞她跟尤老太太。 尤画旁边站了个瓜子脸的清秀姑娘,穿着水绿绣梅兰褙子,头上插了珠花簪子,手腕上金闪闪的戴了支赤金的镯子。 “咱们再等一会,主人不在家我们要是进去了总归是不好。”声音温温柔柔,一口端正的官话,听着就与乡野姑娘不同。 尤画虽然不愿,但还是听葛葭桐的话:“葛妹妹教养就是好,跟我那个读书的大哥一定能说到一块去。” 才不能说到一块去,尤妙鼓了鼓腮帮子,迈着步子走了出去。 尤锦见尤妙气势昂昂,忍俊不禁,他都说过了对葛葭桐没心思,但她一见到人就紧张的像是他马上要被抢走了一样。 “你是尤家妹妹……”葛葭桐先看到了尤妙,眼里闪过一道惊讶,她听说过尤妙长得不错,但尤画一直说尤妙长得小家子,今天看到了人就晓得了尤画那些话纯属妒忌。 尤锦与尤妙兄妹俩虽然没有血缘,但模样都是百里挑一,不像是乡间的孩子。 尤妙脸色不冷不热:“你们来这儿做什么?” 门前除了葛葭桐和尤画,还有尤画的未婚夫廖云虎。 尤妙扫过几人,见廖云虎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他黝黑脸上笑容带着龌龊,忍不住皱了皱眉。 “你这是什么语气,我是你姐姐,来你家怎么就不行了!” 尤画插着腰,她可记得上一次落败的事情。 “你是来还我簪子的?”尤妙似笑非笑地看着尤画,不复以前退让的模样。 葛葭桐没想到才见面两人就要水火不容起来,扯了扯尤画衣袖,刮下了胳膊上的赤金镯子,上前一步笑盈盈地道:“说起来我算是妙儿的表姐,这个镯子就当做见面礼吧。” 赤金的镯子在阳光下闪着光,尤画嫉妒的瞪着眼,只差把眼珠子瞪出来。 金子在尤妙这种家里算是少见的,葛葭桐这个雕了龙凤祥云的赤金镯子不是空心的,拿在手上就能看得出分量。 尤妙眼神淡淡没流露出什么渴望,退开没有让葛葭桐把镯子戴在她的手上。 “无功不受禄,镯子还是你自己戴吧。” 葛葭桐有些惊讶,当初她得这个镯子也忍不住把玩了一阵子,而尤妙的模样看起来是真不稀奇这个。 廖云虎盯着尤妙绷着的俏脸瞧,既然攀上了席爷那样的富贵人,当然看不起这些小物件。 尤画本来是盯着那镯子看,无意间看到未婚夫盯着尤妙不撒眼,气的狠狠扭了扭他的肉,换来廖云虎一个不耐烦的眼神。 “葛姑娘还是收好了,妙儿不缺这些。”尤锦浅笑地走到了尤妙的身边,却被尤妙瞪了一眼,尤锦无奈地摸了摸鼻子。 她不让他过来,但他怎么会舍得自己妹妹被几个人围着欺负。 “尤表哥。”见到尤锦,葛葭桐眼睛亮了亮,“今日我来找画表姐,表姐说大舅舅他们上了越县,妙表妹在家无事,所以我们就过来想找她说说话。” 这算是把来意说清楚了。 尤妙闻言捂了捂头:“我身体不大舒服,怕是不能招待你们了。” 葛葭桐一噎,不知道尤妙怎么就那么排斥她,她跟她才是第一次见面,应该没得罪过她才是。 “你以为你是大家小姐不成,那么柔弱还身体不大舒服!”尤画歪了歪嘴,看不惯尤妙那一副装模作样的样子。 “快开了篱笆,我跟葛妹妹在外头站了好久,脚又酸,嘴又渴。” 尤妙怕尤锦听话去开门,还特意拦住他,不许他动。 “那就回家喝水,我跟我哥哥都出门了,家里没人又没烧水,你进了屋也没喝的东西。”说着尤妙目光转向葛葭桐,绷着脸字正腔圆道,“我不大舒服,怕是不能陪你们说话了。” 葛葭桐脸色一红,她不是厚脸皮的人,尤妙那么说了只有道:“那我跟画表姐下次再来找表妹说话。” 尤妙本来想说不用,但怕太明显,便忍住了。反正下次葛葭桐来她也会把人赶出去,不让她见到尤锦。 “怎么就要走?”尤画见状,狠狠剜了尤妙一眼,“你是怎么回事,你就是不舒服,还有大堂哥,我们进去坐坐你是会少块肉是不是!你信不信我去找祖母告状,表妹客客气气的跟你说话,你为难她做什么,一副小家子气,是不是就嫉妒人家看起来比你更像一回事,才是真正的闺阁小姐。” 葛葭桐白着脸拉了拉尤画的手,看起来的确像是受了大委屈。 尤妙又不是没见过真正的闺阁小姐,葛葭桐至多也只是个小家碧玉罢了,再者葛葭桐就是公主郡主也不能亲近她哥哥。 “男女授受不亲,我哥哥一个男人怎么招待你们,姑娘家家坏了名声就全完了,我是为了你们好。再者就要考试了,家中再吵嚷嚷,我哥哥就要去书院住宿里面看书,那里清苦又不准女眷过去,上一次考试有几个没考好的都是在书院里面住病的,你若是不想让我家好,我也不会让你家如意。” 尤妙声音柔软,但绷着脸还是有几分气势,尤画晓得尤老太太那么有多渴望尤锦考上举人,连她自己也想当举人的堂妹,闻言吞了一口口水,话在肚子里转了几圈,见尤锦一副听尤妙意思的模样,心不甘情不愿的走了。 廖云虎跟在后面,回头看了一眼尤妙清丽的背影,舔了舔嘴唇。 12.雨天 把人赶走了,尤妙心情反而更差了,看也不看尤锦,开了篱笆就气呼呼的进了屋子。 步子迈的快快的,衣摆都被风撩出了波浪,尤锦跟在后头,不晓得她怎么就生气了,他可是连葛葭桐都没看几眼。 见尤妙要关门,连忙伸手抵住了:“妙儿怎么就跟哥哥生起气来了?” 眉峰皱起,似乎因为尤妙的生气很受困扰。 尤妙咬了咬唇,心里纠结的要死,又怕葛葭桐缠上尤锦,又怕自己的行为太出格,被家人讨厌。她今天这个样子,尤老太太一定会带着葛葭桐去爹娘那儿告状。 偏偏她急得要死,可是缘由连最亲近的人也不能说。 见还没说话,妹妹的眼睛就红了起来,眼睫眨动像是要把眼泪忍回去,却又让尤锦更看清她眼中的水光。 “这是怎么了?哥哥是不是说错什么了?”尤锦看着尤妙长大,她又是个听话的妹妹,从小最粘他,他一直都把她当做宝贝疼,见到她哭整个人心都慌了起来,手忙脚乱的要拿帕子给她拭泪。 看到帕子,尤妙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梨花带雨,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看的尤锦更为紧张,还没弄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就开始认起了错。 “哥哥错了,哥哥给妙儿认错,妙儿别哭……” 尤妙拿过帕子,吸着鼻子:“我觉得委屈,我明明让你别出现的,你却还是出来了。” “我是怕你被欺负。”他又不是辜负了葛葭桐,完全不相干的人,他怎么犯得上躲躲藏藏。 “葛姑娘相貌好家世好,性格也温温柔柔的,我看你是动心了。”她之前还以为葛葭桐是那种妖妖娆娆的女人,没想到竟然是个看起来柔弱可亲的。 而且看样子还读过书,甭管尤锦动不动心,她总觉得爹娘一定会动心思,毕竟葛家的条件太好了。 葛家是越县本地人,除了在越县有个好地段的四进宅子,在葛家村还有大片土地,庄子也有两个。 这样的家境,尤锦就是考上举人都是高攀。 如果不是知道上一世葛葭桐是个什么样的人,尤妙也乐意让她当她的嫂子。 不知道葛葭桐怎么就赖上他哥哥了,按着她家家世找个愿意受窝囊气的赘婿又不是找不到。 “我专心考试哪里会想那么多,”尤锦语气无奈,见到妹妹不哭了稍微安了心,他都不明白自个妹妹怎么那么在乎葛家的姑娘,“再者妙儿不相信哥哥了?不喜欢便是不喜欢,怎么会因为她的家世和相貌动心。” 尤妙觉得还是不保险:“我不信,我还气着,等到我相信了再理你。” 说完就关掉了门,尤锦看着紧闭的房门,敲了几次门,在外面等了将近半个时辰,尤妙也不为所动。 尤锦表情要多无奈有多无奈,这还是尤妙第一次为了旁人跟他闹脾气,而且这个旁人在他看来还是个样貌都记不清,未来也不会有什么瓜葛的陌生人。 尤妙是想不到办法了,她知道尤锦最疼她,所以才想了威胁他的法子,让他不要见葛葭桐。上辈子她哥哥断了腿没了前途,葛葭桐又居心叵测,与人私通嫁给她哥哥为遮丑,进门多久就怀了孩子,那时候尤家已经一团糟,葛家又用势压人,逼着尤家不准和离。 让她哥哥成为这地方最大的笑话。 想着尤妙就想掉眼泪,上一世会有那样的局面都是她的错,她对抗不了席慕,就把气撒在最亲近的人身上,明明只用她一个人受苦就行了,却连累家里所有人都没有好下场。 而她唯一能给席慕的报复,就是她逃得那几次,让席慕心情稍微不如意那么一会,然后加倍的又折腾在她的身上。 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尤妙还是没理尤锦的意思,但却板着脸给他夹菜,见他吃完了饭还给端上了早就在灶上煲着的暖汤。 “妙儿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尤锦的夸赞得不到回应,清俊的脸上又是无奈又是好笑:“去院里散步消食?” 尤妙不搭理他,见他看着不说话,就往他手上塞了一本书,去厨房收拾碗碟。 目送妹妹的身影走远,尤锦还是不明白尤妙在气什么,但忍不住想发笑,他的妹妹怎么连生气都那么可爱讨喜。 …… 毕竟入了秋,隔天一早醒来,在天边挂了一段时间的金乌不见踪影,天幕阴沉,特属于秋的瑟凉终于崭露头角。 白云的颜色像是换过几次的洗笔水,墨淡的只剩了脏灰;一层叠着一层,低压的在天边蠢蠢欲动。林中的鸟鸣声少了许多,倒是烦人的蛐蛐叫个不停,不知道躲在哪片草丛。 “马上要落雨,今日就别出去了。” 见尤妙换上了出门的衣裳,尤锦劝阻道。 哪能不出去,她要早些出去,才能早些回来,以防葛葭桐又来,她不在让她跟尤锦单独相处。 尤妙本想继续不理尤锦,但怕他又像昨日一样来接她,转过头道:“一时半会下不了,再者就是下了我等到雨停了再回来也行,我跟秀儿说好了在她家吃晌午饭。” “所以你今天没饭吃了。”尤妙瞪着眼睛道,见尤锦愣住,又忍不住心软,“饭菜放在灶上热着,你记得看时辰,别空着肚子看书。不用来接我,要是我发现你来接我,我就更生气,你就甭再想我会理你。” “好好好,”尤锦忍住笑意,免得让以为自己现在很凶很生气的妹妹觉得挫败,“若是落了雨,就等雨停了再回来,若是到了申时末还在下雨我就去接你,不准生气,要不然我就没办法安心读书。” 今天那么早去席慕哪儿,应该能早些走,尤妙点了点头。 “到那时候应该就不下了。” 尤妙带着绣篮和拿了一把伞出门,依然是先去了苗秀那儿,两人做了一会绣活,尤妙借口快下雨了干脆把绣篮留下,去了席慕那儿。 走到半路的时候,雨丝淅沥沥地飘了下来,虽然下的不大却被风吹得歪斜,不落在伞上偏偏她脸上飘。 尤妙到了席家后院的时候,脸被洗了一遍,衣摆也被雨丝沁的微湿。 柏福一大早就被席慕叫到门边候着,心中想着自家爷是疯魔了,尤家姑娘都失约一次了,今天天气又那么不好,还非要他早早等着。 却没想到,还真叫他等到了尤妙,见尤妙撑着伞,发丝上还有没融的雨滴,柏福愣了愣。 “尤姑娘那么早就来了?” 尤妙站进了廊下,抖了抖伞上的雨滴:“席慕不在?” “在的在的,正等着尤姑娘呢。”柏福笑着为尤妙引路,“这条路上的下人都叫爷吩咐妥帖了,麝云轩太旧太窄,冬日取暖是个好去处,爷还是喜欢在自个院子活动。” 尤妙点点头,不置可否,只要不会被发现去哪儿都无碍。 尤妙的运气算好,过了月门才上游廊,大雨便瓢泼下了下来,浓灰色的云落下来的雨珠却是白白净净,啪嗒啪嗒敲击着瓦片,五连珠圆形羊角檐灯被风撩的摇曳不停;栏外的假山在雨幕中包了一层淡淡的光,碧绿的池水涟漪带着叮叮咚咚的脆响。 “尤姑娘靠里头走些,别湿了衣裳。” 尤妙轻轻“嗯”了一声。游廊并不能直通席慕的屋子,走到了边上,柏福去问席慕在哪,尤妙站在廊下等着。 按着上一世的习惯,雨天席慕通常都会去主屋边上的醉月轩;醉月轩飞檐挑的高,像是一轮弯月,开了轩窗雨丝也落不进屋里,边上种了一圈芭蕉,到了雨天席慕就喜欢温一壶酒,躺在红藤摇椅上赏雨打芭蕉落闲庭。 身边陪着的可能是银姨娘,或是绿翘。 柏福回来果真道席慕在醉月轩:“我本该跟爷禀一声,再带姑娘你过去,但爷说让我等到姑娘就带姑娘去他那儿,怕一来一回姑娘等急了,我干脆就带姑娘直接过去,只是等会可能要劳烦姑娘在门口等上片刻。” “没事。” 尤妙又撑开了伞,提着衣摆踏进了雨里,柏福连忙跟了上去,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尤妙似乎知道醉月轩在哪。 席慕在醉月轩,也如尤妙所想温了一壶小酒,不过身边却没有伺候的人。不是他在守身如玉的等着尤妙,只是他刚唤了绿翘,人还没来,尤妙人就来了。 听到尤妙外头等着,席慕起了心思,亲自出门去接她。雨入不了轩窗却能飘到檐下,尤妙依然撑着伞,玉白色的素油伞低垂,从席慕的视线看过去,只看见了她瓷白近乎透明的下颌。 这会去唤绿翘的下人也把人带来了,绿翘特意穿了一身薄春衫,透薄的淡绿色布料隐隐能看到莹白的肌肤,头上戴了银丝鬏髻,插了一根雕兰花的翡翠玉簪。 跟她相比,尤妙的衣裳素淡粗糙的像是地上湿哒哒的麻布,但是尤妙回头看着绿翘,席慕的视线就看着她背影,一点都没有从她的身上移开的意思。 “爷,奴来了。”绿翘巧眼横波,瞥了尤妙一眼,上前福了福身。 尤妙皱了皱眉,她上一世跟席慕,他那么风流嗜色的人后院自然没断过女人,听说有时他兴起还会让几个女人一起伺候他,但这种事她从来没碰到过,用席慕的话来说,就是她性子泼辣,对付她一个他都力不从心,那儿还能再多一个添乱。 而这一世她乖巧什么话都听,所以席慕这畜生就要弄新花样了? 尤妙抬头去看席慕,眉尖蹙着,一双眼睛像是染了廊外的水意,湿润透亮,像是秋天的越湖。 13.轩内 一座醉月轩,一男两女,男俊女美,就像是一幅赏心悦目的画。 不止绿翘紧张着席慕的选择,连一旁的下人也都个个好奇席慕会带哪个进屋,看一下绿翘又看一下尤妙,两个美人各有各的俏丽,舍了哪个他们都要替主子可惜。 想到主子平时荤素不忌,大约这次也是全收了。 尤妙心中千回百转,思虑着要是席慕真有了都要的龌龊心思,她要怎么回绝。虽然打算着千依百顺,但她还真做不到一点底线都没有。 “去拿件……”席慕走朝绿翘说了一半,目光扫过她身上的装扮,话转了一个弯,“去银姨娘那儿取一件没穿过的秋衫过来。” 说完,便迈步踏进了尤妙还没关的伞里,油纸伞尤妙一个人打着看着大,再添上了席慕就显得满满当当。 席慕握住了她拿伞的手,语气带着淡淡的斥责:“手怎么冰成这样还在雨里站着,是不是鞋子也湿透了。” 席慕低头去看她藏在裙摆下的绣鞋,浅色都变成了深色。 尤妙不自在地缩了缩脚:“没湿透。” 绿翘笑容扬到一半就垮了下来,还在一旁消化席慕的话,见两人竟然就打情骂俏了起来,唇都要咬破了。她虽然不是姨娘,但一直在这府里的地位不比银姨娘低多少,竟然要去当尤妙的跑腿丫鬟。 “爷!奴身上的衣服也湿了。”绿翘不甘地跺了跺脚,让席慕看她。 身为她的学生,尤妙对她的举动时刻注意着,闻言,水汪汪的眼睛便看向了她,她来是穿了蓑衣的,身上遮的好好的裙摆都没湿一块。 “哪湿了?” 语气无辜茫然,让绿翘怒上加怒。 席慕笑出了声,戏谑地看向绿翘,还记得这是他的女人不是丫头:“回去休息,让你丫鬟跑一趟。” 绿翘哀求地看向席慕,就见他视若无睹地搂着尤妙进了屋子,门扉扣紧,就像是防着她跟进去。 “爷才恋上尤姑娘,绿翘姑娘就别太气了。”柏福收过绿翘好处,见她模样宽慰道。 绿翘跺脚,斜着眼看他,席慕刚得了她的时候可没向对尤妙那样对她,刚刚那样子就像是把尤妙当做了心肝,让人嫉妒。 轩内的朱窗为赏景而设,做的极大,尤妙进门入目就是笼罩着淡翡色山峦,雨似乎透不进那处雾霭,浓密的云雾缥缈如同一座巨大烟炉,袅袅往苍穹上飘散。 看了几眼,席慕就走上前把朱窗给关了,拿了毯子搁在摇椅上:“先把湿衣裳脱了,别着了凉。” 尤妙握紧了衣领,摇了摇头:“等会衣裳送过来在换。” 席慕不耐烦地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难不成想染了风寒过给爷?” 他可还记得昨天她与那个便宜秀才哥哥亲近的事,这会还膈应着,他的女人就是不要了,也落不到别人啃一口。 没继续给尤妙犹豫的时间,席慕直接伸手替她做了决定,解开了她的汗巾,把她身上的衣裳一件件扒了下来。 席慕原本只是怕她着凉,但这脱着脱着呼吸就粗重了起来。 就像是剥开了一颗新鲜的莲子外壳,露出了其中水嫩的莲芯,食欲大开,想扑上去咬一口。 而席慕那么想就那么做了,埋头在她肩头上啃了一口,舌尖探出滑过她细嫩的肌肤,尤妙痒痒的直躲。 “我身上还湿着呢。” 席慕眼眸一挑,说不出的风流恣意:“那不是正好,省了爷的功夫。” 说着,手向下一滑便探入了紧致处,尤妙挡了挡,说来也奇怪,虽然回到了十年前,容貌也变得年轻,但她总觉得自个的身子也跟着一起回来了。对席慕的动作感觉熟悉的很,不是心理而是身体上,已经习惯了席慕,他稍稍撩动,她就能进入状态。 席慕就爱这般与他契合的尤妙,只要他稍微一碰,她就能在他手上绽放,又熟悉又新鲜。 把人放在铺了毯子的藤椅上,席慕跨坐了上去,藤椅咯吱咯吱的叫个不停,就像是下一刻就会散架,尤妙胆颤心惊,就怕下个瞬间就成了席慕垫背的。 席慕看得出她的心思,本来在吻着她的脖子,笑声越渐越大,尤妙听着他的笑声脸色泛红,椅子声响那么大她会怕不是理所当然。 “要不去榻上?” 席慕含笑拒绝:“爷的妙妙儿就是个宝贝。” 抱着尤妙换了彼此的位置,让她坐在身上,席慕眼含戏谑:“这就不怕了吧。” 说着没给她回答的机会,越探越深,要一次把这些天被尤妙饿的东西全都补齐了。尤妙开始还有力气配合他,后面就绷着脚丫子细细的哭,席慕瞧着眼热,舌尖舔去了她眼角的泪。 换了位置,席慕抬头便是一幅莲叶观音像,画中祥云漫天,救苦救难菩萨手持莲花净**,玉露倾斜向下露带星光,歇躺碧翠莲叶之上,露出一双**玉脚。 慈眉善目,洁净无比。 席慕按着尤妙腰肢的手,越来越紧,眼中有几分狂热迷离。恍若画上的观音正坐在他的身上,白腻的皮肉挂着星光般的莹莹玉露,慈悲渡人舍了肉身来满足他的**。 “妙妙,妙妙,乖宝贝……” 席慕声音沙哑急切。 这回结束席慕唤水,尤妙没有如往日般拒绝,认命的陪席慕在桶里面又胡闹了一会,软着腿被餍足的席慕抱上榻,枕着白釉剔花莲叶枕,尤妙自个都没有察觉她看席慕的表情,气的跟个松鼠一样,腮帮子鼓得足足。 席慕替她套衣裳,本来火又撩了起来,见到她的模样,好笑缓了缓。 “爷从来没替哪个女人穿过衣裳,妙妙是爷的头一遭,怎么不开心还苦着一张脸。” 这话一听就是瞎话,按着他穿衣裳那么顺溜的样子,怎么可能从来没提女人穿过,再者拿上一世来说,她衣柜的衣裳都是他挑选置办的,替她穿衣裳是他一直的爱好。 上一世的时候她还怀疑他是不是男儿身女儿心,所以那么喜欢替她打扮。 “妙妙不信?”席慕挑起了眉头,平日都是女人伺候他,他唯一伺候女人的,也就只有偶尔替她们脱衣裳了,穿衣裳的确是他头一遭,这丫头竟然还不领情。 “当然信。”尤妙可记得要顺从席慕,莲藕般的胳膊伸起,搂住了席慕的脖颈,去咬他的耳后。 席慕上一世便喜欢她碰这处,但通常要叫上许久,她才会依他一次。 尤妙一碰,席慕身体便是明显一颤,血液流窜激烈,耳尖都带了一丝薄红,下意识推开了尤妙。 “怎么了?” 尤妙眨巴眨巴眼睛,一脸的懵懂,不明白席慕这是怎么一回事。 席慕舔了舔干燥的上颚,才不会跟尤妙说他身体感觉太强烈,所以要缓一缓。 “既然有了干净的衣裳,就陪爷赏会景。” 藤椅上的脏毯子被席慕揭开扔在了地上,席慕坐了就朝尤妙招了招手。 窗外的雨小了许多,又成了缥缈的雨丝,天地之间雾蒙蒙的,泥土花草的清香随着朱窗再次打开涌入了屋内,混合了屋里掐丝珐琅兽耳炉的百合香料,煞是好闻。 藤椅做的很大,尤妙趴在席慕的身边位置都还绰绰有余,让尤妙想到他命匠人做这东西的时候,是不是抱着某种龌龊的心思。 席慕揉着尤妙的头,像是摸着一只温顺的小猫,手感舒服,一下一下舍不得移开。 “再咬咬爷。” 窗外是什么模样,席慕根本没注意,满脑子都想着尤妙刚刚带给他的感觉,他还从未发现自己的耳后那块薄肉被碰触会那么舒服。 尤妙闻言心中无语,刚刚还推开她,现在又来。 跨坐在席慕身上,尤妙埋下了头,没见到席慕期待的喉结滚动。 这次尤妙完整了多,按着他上一世喜欢的方式,虎牙轻咬,就像是猫儿一样咬到了可口的食物,试探一二便轻轻珍贵地舔舐了起来。 席慕眼底发红,喉结颤了又颤,手扶在尤妙的肩上,忍了几次才没有把她推开。身体酥软了大半,受不住身体完全被尤妙掌控的感觉,急切地撕开了她的衣裳,狠狠的又进了水润处。 接二连三,席慕身体好尤妙是知道的,但这也好的太过分了,她记得他上一世一般前头一次比较急切,到了后面就会缓缓的像是品尝美食一样,在嘴中回味之后再吞入腹中。 哪里像现在这样,就像是吞了什么猛药,一次比一次激烈,简直要把她融进肉里。 难不成是她记错了,尤妙被撞的意识模糊,很快就没了思考这些事情的能力,忍不住又哭了出来,连眼眶红肿回家怎么跟尤锦交代都忘得一干二净。 窗外的雨丝越渐越小,天光在苍穹乍亮,远处云雾缭绕的青山仿若其中有光升起,缔结天边,七彩华桥在云雾中美的动人心脾。 14.帮忙 席慕通体舒畅,早就忘了尤妙跟尤锦那点事,哼着小曲,拿着白绒毯子把尤妙包裹抱在怀里,还有闲情逸致地替她捏肩揉腿。 在伺候人上,席慕若是个下人早就被主子给乱棍打死了,他一通按下来,尤妙没觉得舒服,只觉得原本快拆开的骨头彻底被拆开了,咬着牙忍受着酷刑。 不过为了表示温顺,尤妙半点意见也无,乖乖巧巧不喊疼,倒是席慕看见了他按过的地方红肿了起来,察觉自己手劲太大,皱了皱眉。 见尤妙依然乖乖的在他怀里,心里又是舒服又是心疼她这副冰肌软骨:“不舒服怎么不说?” 这世上她最觉得不舒服的事就是跟席慕做那种事,第二不舒服的就是见到席慕,上一世她反抗的那么激烈,也没见席慕哪次放过她,有这样的记性,她就晓得自己舒不舒服根本不重要。 重要的是能掌握她生命的人舒不舒服,他心中舒服了,她才能从缝隙中获得自己的安心。 “我不想让爷不高兴。”尤妙抿着唇,明明是席慕错了,她却表现的自责委屈。 论温顺,席慕身边都是温顺的女人,就是有几个装小辣椒,吸引他的注意,在讨好他的事上就没哪个敢真的跟他闹脾气。 尤妙这份可人并不算是多难得,但偏偏席慕却有种难得可贵的感觉,大约是因为他以前有意纳她为妾的时候,她对他没有好脸色,所以才觉得她的这份讨好正中下怀。 给尤妙的独特找到了合适的借口,席慕又恢复了不正经的神态,亲着尤妙的脸儿,心肝宝贝的叫。 “以后疼就说,要不然爷就该心疼了,当然……”席慕意味深长地顿了顿,“在榻上的时候,乖妙妙的喊疼爷虽然怜惜,却是停不下来的,谁叫爷的妙乖乖生了一副神仙身子,**紧致。” 尤妙心中翻了一个白眼,骂了句畜生。 “妙妙有什么想要?美玉爷还没寻到好的,上次那盒首饰,爷还给你留着。” 尤妙本来想说这次也要银票,但想到了葛葭桐的事,心思一动。上一世丑事传遍越县,她却是几年后在京城心中稍微释怀打听家乡的事才知道。 那时候便是她求着席慕解决的葛家,这回她再找他不就是了。 见尤妙眼睛发光,席慕咧着嘴:“爷的妙妙儿是想到要什么了?” 尤妙往席慕怀里钻,钻的席慕口干舌燥,以为尤妙开了窍,上道的说想要他再疼她一次,若是这样他不止给她一盒珠宝,库房再拿几盒都无妨。 正想着,就听到尤妙提起了她那个没血缘关系的哥哥。 “我的确有事想求爷,爷应该知道我有个正在考学的哥哥,因为我哥哥读书出息,就不少人盯着想把女儿嫁给他,我祖母不知道收了葛家人什么好处,也盯上了我哥哥,但我觉得那葛姑娘不好……” 尤妙低着头自然没有看到,刚刚还是挂着笑的席慕脸瞬间冷了。 昨日席慕才派人又打听了尤妙家中的事情,因为尤锦很可能会娶葛葭桐,顺道也把葛家打听了。在他看来那个葛姑娘配尤锦绰绰有余。 就是尤锦中举,葛家愿意把嫡姑娘嫁给他,他也该去烧香谢佛。 “那个葛姑娘怎么不好?”席慕把尤妙拉远,隔开了两人的距离。 尤妙没察觉他的动作,绞尽脑汁在想葛葭桐怎么不好,她又不可能说觉得葛葭桐很有可能会跟别人私通,说不定现在已经在私通了。 “反正我觉得那个葛姑娘不好,爷能不能帮帮我。” 席慕径自从椅上站起,靠在轩窗的杆上,觉得自个的头顶就跟外头的芭蕉叶一样,青翠欲滴。 “因为你喜欢尤锦,所以就不想让别的女人嫁给他?”席慕眯了眯眼直接问道。 她虽然喜欢大哥,但也不是恶毒小姑子,只要未来嫂子不是葛葭桐,换随便一个她哥哥喜欢的她都会敬爱,再说她相信以后就是尤锦娶了媳妇也还是会对她这个妹妹好。 “爷就当做我想霸占哥哥,不想让他那么早娶媳妇,帮帮我吧。”尤妙觉得自己说的没有问题,末尾还眨了眨眼,“求求爷了。” 给他戴绿帽子带的那么明目张胆的也只有尤妙一个了,他甚至在想她亲他耳后的想法,是不是从尤锦那儿实践出来的。 幸好她跟他的时候还是个雏儿,要不然这会他真想去捏死尤锦。 “在爷看来,那葛葭桐配你哥哥正好不过,你少动些歪脑筋,乖乖待在爷的身边。”席慕眼神微利,这话算是警告了。 偏偏两人鸡同鸭讲,脑子想的根本不是一回事,一直说不通尤妙也有些心烦,她凭什么就要乖乖待在他身边了,那葛葭桐怎么可能配得上她的哥哥。 “不是爷问我想要什么,我就是想要爷帮我这个忙,你怎么能说话不算话!” 席慕咬牙切齿,刚刚那会心情有多好,现在心情就有多糟:“你不进席家,跟我偷偷私会就是为了这个?你就不怕你那个哥哥会嫌弃你?” 跟着他有什么不好,竟然还想着一女侍二夫。 席慕说起这个,尤妙心头就浮现了上一世尤锦坐着轮椅的模样,他的腿会断就是为了救她,上一世他都可以为她这个妹妹做到这个地步,这一世又怎么可能知道这件事之后嫌弃她。 尤妙低着头眼睛发酸,她不怕大哥嫌弃她,就怕他自责,影响了心情,又被她毁了前程。 见她竟然都要哭了,席慕脸色发青,觉得自个头上怕是都有了一片森林,还有马儿在上面跑的欢快。 席慕眯了眯眼:“既然是爷开口说的,爷答应帮你办这事。” 尤妙扬起头,腮边还挂着泪珠:“谢谢爷。” 席慕看着眼烦,后悔了刚刚绿翘和她之间,他选了她而不是选绿翘,若是选了绿翘,这会她肯定不是哭哭啼啼的想别的男人,而是含着他的物件,以嘴代帕把他的东西伺候的干干净净,拼命的讨他开心。 哪里像面前这个没良心的女人,刚刚还一副在他生下欲生欲死,像蔓藤一样缠着他不放,舒爽了以后就跟他提别的男人。 还让他当龟孙,去帮奸夫好偷自个的女人。 “都这个时辰了,我去给爷做吃的?”尤妙情绪来的快,走得也快,一下子脸上就挂上了笑,“做的一定都是爷最喜欢的。” 席慕捏了捏鼻梁,一点都不觉得高兴,更打算要整治尤锦。 …… 若是尤妙存心想讨好席慕,绿翘算是什么,与尤妙这个被席慕调教了十年的相比,绿翘的妥帖充其量只是浮于表面,但尤妙却能透进席慕的心里,让他欲罢不能。 停了雨,假山边上冒出了斑斑驳驳的苔藓,秋风比往常又凉了两分,夹道上的花墙落了不少花瓣,风一吹又是飘飘舞舞的一片。两人路过的时候席慕发上沾了一片,尤妙牵着他到了隐约听到人声的地方才顿下了步子。 踮起了脚在席慕疑惑的目光下把他头上的那片花瓣取了下来,放在指尖轻轻一吹,趁着席慕目光移开,趁机在他下颌亲了一下。 远处路过的银姨娘恰好看到了这一幕,愣了愣,才走到席慕面前请安。 席慕正准备与尤妙说话,见到她应了一声:“怎么过来了?” 听语气隐隐有几分被打断的不悦。 银姨娘眼波晃了晃,笑盈盈地从杏儿手上取过雕红漆海棠花盒子。 “听说尤姑娘淋了雨,妾侍就吩咐了厨房炖了姜汤,正想送到醉月轩,没想到却碰到了爷和姑娘。” 银姨娘是个妥帖懂事的,这姜汤那么晚才送,就是怕送早了两人正在办事,听说了两人要过水了,这才打算过去。 银姨娘算是老熟人,但想到被她撞见了刚刚那一幕,尤妙脸色微微发红。 她会听到人声亲席慕,原因自然还在席慕身上。上一世他就喜欢时不时这样,逼着她在有人的地方跟他亲近,每次她不情不愿的按着他的意思做了,他就会笑的格外满足得意。 尤妙扫了席慕一眼,大约是人变年轻了,性子也还不是以后的那种性子,席慕脸上虽然挂着笑,但却没有像上一世那般笑的那么让她想咬他。 “这翠色的衣裳穿在尤姑娘的身上正好,这个色衬得尤姑娘肌肤细腻。”像是看出了尤妙尴尬,银姨娘笑盈盈地温声解围。 尤妙却不怎么领情,她上一世虽然跟银姨娘不亲近,但也不讨厌她,觉得她也是个被席慕欺负的可怜人,后来到了京城她害了她几次被她发现,就再也不相信她脸上这温柔的笑了。 “谢谢。”尤妙抿唇道了一声谢,仰头看向席慕,“咱们先去小厨房?” 说着,就拉着席慕走了,看着两人的背影,银姨娘拎着盒子怔了怔,没想到尤妙长相温顺,竟然那么难相处。她这一趟是看时辰快到了,打算三人一起用膳,没想到却被那么简单的撇下。 席慕本来嫌厨房味熏,但看着尤妙发红耳尖,倒是忘了这回事,跟尤妙走了一段才调侃道:“小醋坛子。” “嗯?”尤妙一脸无辜。 明明害羞的身子都是颤的,却在看到银姨娘快来仰头亲了他,不是醋坛子还是什么,席慕戏谑地看着她。 席慕讨厌后院女人争风吃醋,是他玩女人不是女人玩他,怎么可能让她们把他当做物件一样争来抢去,但尤妙刚刚的举动却取悦了他。 席慕心思一动:“喜欢爷,还是喜欢你那大哥?” 15.工具 两人走到了抱夏附近,周围是高高低低的水仙与海棠,下过雨的小塘积了水,顺着翠竹做的搭桥涓涓流淌,浇到边上花篱;头顶成片金黄灿烂的银杏树落了许多叶子,隐约能看到远处倚云楼宝蓝的琉璃瓦飞檐。 尤妙听到席慕的问题愣了愣,不晓得他怎么有那么一问。 似乎上一世他也问过这种莫名其妙的问题,而她的答案自然是不做比较,她哪里忍心拿自己的哥哥去跟一头畜生比较,因为这个答案让她被席慕折磨的够呛。 后头席慕还专门拿了纸写了一大堆他身上根本没有的优点让她背,等到她背的滚瓜烂熟当着旁人的面夸了他,他才心满意足地放过了她。 有了这个教训,尤妙在这个问题上格外的谨慎。 “自然是喜欢爷。”尤妙毫不犹豫道,当年背过的那些东西她还记得,但是内容太羞耻,她真说不出口。 席慕先是扬起了笑,见她憋着话的模样,眼眸眯了眯:“怎么?还有‘可是’不成?” 尤妙握住了席慕的手,表情纠结到眼中都有了水光:“我有些话想说,但是……” 感觉到手上的软暖,席慕拉着人进了檐下干燥的石凳上坐下:“爷的全身你都见过了,对着爷还有什么可害臊,难不成是嫌爷进的不够深,没有彻底了解了妙乖乖。” 这回尤妙的脸彻底的红了,这种畜生,那些话她更说不出口了。 “我自从……遇到了爷才知道什么叫……”尤妙声音越说越小,到了“爷”字,席慕就听不清了,凑近了尤妙的唇边。 “什么?” 那些话她上辈子到底是怎么说出口的,尤妙俏脸红的像个柿子,眼里波光潋滟,咬了咬牙。 “才知道了什么叫真男人。” 席慕怔了怔,呆愣地看着羞得不行偏偏还要努力认真看着他的尤妙,嘴巴咧开,笑声震动了树上的鸟雀两只。 鸟儿扑腾着翅膀乱窜,尤妙恨不得也长了一双翅膀跟它们一同飞走了,这一世果真跟上一世不同,上一世席慕是凝着脸让她说这话,她当着别人的面说了一遍,他也只是得意的笑了笑,那儿像现在一样笑的不可抑制,花枝乱颤。 见尤妙快哭了,席慕忍着想停住笑声,但一想到刚刚那话就憋不住笑。 他怎么就得了那么一个可人的宝贝,这样的话若是在床上银姨娘之流说出来,他自然没什么感觉,但这种风尘话放在长相乖巧的尤妙身上,在再这个环境中说出来他就控制不住自己了。 笑声不停,尤妙干脆豁出去了,瞪着水汪汪的圆眼:“爷才貌双全,丰神俊逸,妙儿早就瞧上了爷,心中惦记,想着能伺候在爷身边是天大的荣幸,平日说话让爷不如意,不过是吃味爷跟别的女人亲近,想让爷只能看我一人,才故意惹恼爷,让爷注意到我……” “妙儿夜夜想爷想的睡不着,总怕哪儿做的不好惹爷不高兴了。” 上一世的话要比她现在说的要再长上许多,但因为有些话会露出马脚,所以尤妙就省去了。但意思都是大同小异,反正就是夸席慕各种好,然后她各种错,不搭理他骂他都是因为她小心眼;因为嫉妒,因为想与众不同。 随着尤妙越说越多,席慕的笑声渐渐消失,对上了尤妙认真的眼神,像是在辨别她话中的真假。 “你说的是真的?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进爷的后院?” 世家子弟纳妾反而不如民间商户自由,纳妾的数目都有定例,不过虽然只能纳几个妾,但却能钻空子有不少没名分的通房丫头,在外头养几个外室也不成问题。 银姨娘能当他的妾,除了模样性情不错,还因为她是个小官的女儿,有身份不能将就。 至于尤妙,因为是良家女子,要是尤家人自愿还好,要不然怎么都要给个妾的名分,他平日玩闹席老伯爷不会管他,随随便便就收了个民间女子为妾,那就得交涉一阵了。 他也就是怕麻烦,所以在尤妙提出了不要名分点头同意了,但是他现在知道了尤妙打着去当尤锦女人的想法,他又后悔了。他不介意别的男人捡他不要的破鞋,但尤妙这双鞋他正新鲜着呢,怎么可能任由她给他戴绿帽。 “因为我想当与众不同的那个。”尤妙眨了眨眼,靠着席慕搂着他的腰,“再者我的身份尴尬,也不想让爷为难。” 尤妙仰头看向席慕,白腻的脸像是素净的莲,席慕看着她开合的粉唇,心中一酥,低头便吻了下去。 尤妙搂着他的脖子,因为是在外面有些羞涩,却还是认真地回吻他。 她说的话,席慕本来不怎么相信,但心中又有些迷惑,若是她没那么喜欢他,又怎么可能那么费尽心思的讨好他。 几次在床上他都能感觉到有些姿势,她觉得十分羞耻不愿,但却又极力的配合他,百依百顺,只要他高兴就好。 微风徐徐,吹动了两人的发丝,青丝缠绕,碎发打在脸上有些痒。 席慕沉浸在尤妙身上的柔软味道,双手紧紧把人搂在怀里,狠狠的缠着她的舌,舔舐她口腔里每一寸土地,摄取她嘴中的香甜,就像是要完完整整的把人给吞进肚子里。 尤妙有些喘不过气,恍惚间又见到了几年后席慕,喜欢这种密不透风,让人喘不过气的吻法。 也不知道席慕吻他后院的那些女人是不是也这种吻法,让人透不过气,非要把人的嘴唇亲肿了才撒嘴。 “那尤锦是什么?” 良久松开了尤妙,席慕虽然被她的情话说的有些晕头,但还不忘这个问题。 尤妙黛眉轻蹙,对于席慕一直提起尤锦觉得困惑,尤锦是什么,自然是她最亲最爱的大哥,是她这辈子想要用尽全力好好补偿的人,要不然还能是什么。 “是我大哥。” 思索出一个合适的答案,尤妙水汪汪的眼眸的眼眸无辜地看着席慕。 若是她刚刚说的是真的,不是在戏耍他,那又怎么会还打着要嫁给尤锦的如意算盘,“女人可以娇气,太娇气花招太多,爷就不喜欢了。” 席慕半眯眼的一番提醒尤妙立刻注意到了他的重点:“什么叫做花招多?什么样的花招?” 尤妙一脸好奇,她人生的重大目标之一就是让席慕不喜欢,娇气她倒是做的到,但花招多却不知道是哪种能让席慕讨厌了。 像绿翘那种明明衣裳没湿,却说湿了? “你还想让爷拦着你的哥哥娶妻?” 席慕把话又转回了原点,尤妙不解不知道为什么他三番两次的纠结这个问题,席慕提到尤锦,她就会想起上一世因为他的缘故,把她哥哥害的那么惨,心中便有些烦躁。 “爷不是答应我了吗?” 见问完席慕的脸色又变得琢磨不透,尤妙脑中灵光闪过。 “你是不是不愿帮我这个忙?” 她终于想明白了席慕的意思,难不成因为这一世她太乖巧,没有像上一世一样不听他的,所以他连这种小事也嫌麻烦不愿给她解决。 要是这样那还真是好事一桩,尤妙一下子就不心急葛葭桐的事了,若是席慕愿意放过她,葛家的事他不解决就不解决,她自个想办法也一定能办成。 “那就算了。”见席慕不回,尤妙自顾自地接话道,“爷不愿帮忙就算了。” 语气再三加强,就像他在酒楼吃好喝好,掌柜跪着伺候他,但是他金山银山满屋却舍不得给掌柜一分一毫。 可这关系又怎么是银子能衡量解决的。 虽想尤妙会不会是想用这种办法来加强她在他心中的存在感,但想到昨日看到她与尤锦的相处,她朝他笑的春花灿烂,他便觉得尤妙对尤锦真心不少。 “虽然现在你不用进爷的后院,但爷只要对你有兴趣,你便要一直陪着爷,当爷的妾也是迟早的事,如果你有其他的想头,爷此刻就会把你留下,不管你那些弯弯道道。” 尤妙再怎么忍,听到席慕这番话都忍不住了。她那么拼命讨好他就是为了不进他的后院,让他快点腻味了,谁要当他的妾,重蹈上辈子的覆辙。 “我只是想让爷帮我一个忙罢了,爷不愿就不愿,何必说这种话来吓唬人。” 当他的妾是吓唬人,席慕眯了眯眼,觉得他跟尤妙之间有一些误会,若是她刚刚说的话有五分真,难不成她是贪恋他的容貌,所以想着跟他私会,把他给睡了,然后睡饱了拍拍屁股,去当她那个哥哥的正妻。 这个想法荒谬却能很好解释尤妙现在的状态。 席慕以前不是没有被貌美的寡妇勾过,那些女人见他有权有貌,什么好处都不要抱着的心思就想睡回好的解馋,他偶尔看到合心的,也不是没玩过。 但不管那些女人抱着什么样的想法,他依然觉得是他玩了她们,但是落在尤妙这儿他就觉得自己被玩了,被彻彻底底地当做了工具。 16.弟弟 尤妙只记得跟了席慕几年后他才有了阴晴不定的毛病,不知道是她记错还是如何,这一世席慕早早就有了让人琢磨不透的心肝。 在屋中不高兴一回,哄好了,在路上又不高兴了一回。 而且这回不高兴之后,直接说还有事物处理,让她先行回家。尤妙问了明日要不要来,他也没有回话。 狭长的眼眸眸光淡淡,把她扔给柏福就走了。 “最近天气变化厉害,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爷的心情也受了影响,尤姑娘没介啊。”柏福一脸尴尬,也不晓得自个爷是什么脾气,刚刚还宠的眼里发光,这会又冷了。 “我没事。” 尤妙仰头朝柏福笑了笑,笑容里没有半点的尴尬不自在,甚至柏福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他竟然还从她的眼中看出了一丝的喜意。 都是爷的人了,被爷讨厌有什么好高兴的,柏福摇了摇头,一定是他瞧错了。 “要不然尤姑娘追上去说些好话?” 柏福建议完就有些后悔了,要是席慕心烦,一定是把这个气撒在他这个出主意的人身上。幸好尤妙也是懂事的人,摆了摆手,打算去醉月轩换了衣裳就走。 其实尤妙刚刚是有考虑过要不要去添一把柴火,让席慕更讨厌她,直接再也不想见她才好,但是按着席慕的性子,她要是追上去了。他或许会更生气,但为了泄气说不定会把她压在榻上狠狠用力,连家都不让她回了。 以防万一,她决定还是一步一步的来,现在席慕能对她不满,已经算是大进步了。他不满她的原因似乎是因为她求他帮忙,既然如此等以后他再找她,她是不是要多找些细毛蒜皮的小事,来让他厌恶。 “尤姑娘记性真好。”柏福见不用他带路,尤妙就能边发愣边往正确的方向走,“这宅子虽然没有京……没有主家的大,但因为是用来休养生息的,这亭子回廊建了不少,有几处的假山长得一模一样,我刚来这儿的时候还迷过几次路。” 因为迷过路,所以见尤妙走过一次,就能记得,才觉得惊讶。 尤妙怔了怔:“我不过是瞎走,想着走错了你也会指出来罢了。” 说完就放慢了步伐,跟着柏福走,时光倒回这种事奇妙的事情,按理说说出来没人会信,但如果让席慕知道了就不一定了。 记得上一世她没死的前一年,席慕带着她去算命,那大师说她命中有子有女,是旺夫兴家的命格。 在她看来那神棍就是见她是席慕的宠妾,估计说些好听的话来骗钱,偏偏席慕深信不疑,在佛门客房里就开始折腾她,在她死前几日他又弄了几方民间偏方,就是相信了那大师,跟她杠上了,非要让她生出几胎孩子。 一年都没怀孕正常不过,席慕坏事做多,该是断子绝孙的命格,怎么可能有孩子,更何况是她为他生的孩子,就算那神棍对她的命格判断是真的,那她要生也是生别的男人的孩子,兴别的人的家。 换上了原本的衣裳,拿着油纸伞,尤妙想着回家还能赶上与大哥一起吃饭,心情颇好地朝柏福露出了一个笑。 笑若春花,柏福被美人这笑,笑的心神晃了晃,见尤妙已经出了门,才追出去道:“等到爷消气了,我一定在爷面前说尤姑娘的好话。” 说坏话才好呢,尤妙本想拒绝,但突然想到席慕不怎么喜欢别人说她的好话,按着他的道理就是,她在他面前像个祖宗,凭什么对别人好言相待。 反正席慕那个贱皮子,要想他不在意什么东西,就得反着来才好。别人说她坏话,他估计就要觉得她稀奇,都说她的好,反而他就要腻烦了。 “麻烦柏小哥了,你能不能别说是我托你说的。”尤妙忽眨着眼睛,诚恳地朝柏福道。 “不麻烦不麻烦,”柏福连连摆手,“本来就是我想的主意,跟尤姑娘没有什么关系。” 送了尤妙一段路,柏福见她走到人迹稍多的地方,便回转思索着要怎么在席慕面前说尤妙好话,应的时候他应的干脆,但真要去做了他又不知道从何下手。 他家爷对不懂事的女人,向来就是腻了就丢,平日心肝宝贝,没什么兴趣就是破布。 他这头疼没头疼多久,因为他前脚回府,后脚就被叫到了主子的屋里头。 “人送走了?” 席慕所谓的有事就是躺在象牙榻上捏着葡萄吃,慵懒随意,看不出刚刚气过。 “回爷的话,小的把人送到了松树林边上,隔几步就是大路,见尤姑娘安安全全的走了,小的才回转。” 说完见席慕没让他退下,柏福逮着机会把他刚刚应承的话给实现了。 “尤姑娘走时神情低落,似乎因为爷的不喜在烦恼。” “哦,”席慕沉吟一声,眯起眼睛,“她说了什么?” “说不该惹爷生气,尤姑娘岁数不大,又生在乡间,小的觉得她也是太在乎爷的喜欢,才会弄巧成拙惹爷生气。” 席慕“哼”了一声,冷冷道:“她给了你多少好处,让你说这些好话。” “小的是见爷也在乎尤姑娘,想为爷分忧才说这些话,小的没收尤姑娘半点好处。”柏福被主子冰冷的目光一扫,慌慌张张地跪下道。 “爷好端端的怎么就生气了?”轻薄的纱帐被美人一挑,绿翘这回换了身更轻薄的衣裳,簪了两朵赤金芙蓉,上身桃红纱衫,下身白色挑线裙,腰间系了一条销金点翠长汗巾。 看到她的打扮,席慕挑了挑眉。 绿翘因为名字带了个“绿”字,平日里打败都少不了绿色,少穿白色这般素净的颜色,看模样是被刚刚醉月轩门口给刺激到了。 尤妙倒是喜欢这副打扮,只是没那么艳丽。 “过来给爷捶腿。”席慕朝绿翘勾了勾手指,一副大爷模样却让绿翘心花怒放。 见主子叫了绿翘伺候,柏福默默退了出去。心中不由可怜了尤妙几分,爷身边的女人那么多,当初因为尤妙到不了手才有几分兴致,如今到手了,哪里还有什么兴趣。 尤妙也是太蠢,哪有一直往男人跟前送的,既然都能随叫随到,那还有什么偷人的趣味。 被柏福可怜的尤妙,此时已经脚步轻松踏进了家门。 一场秋雨过后,院里的青石板干净透亮的仿佛能把天空中的云彩全部倒映在地上。 尤妙一进门视线就移向了翠竹下的花藤椅;椅子上躺了个人,头发取下了木簪,随意地搁在椅后,在风中飘飘荡荡,脸上搭了薄毯,只露出了额上的美人尖。 尤妙看毯子下的身形就知道是谁,毯子掀开,不管他紧闭的眼,戳了戳他的脑袋。 “到处乱跑个什么劲,读书不成,也没见你在铺子上帮上什么忙,成天就只知道瞎混。” 尤立没睡着,而且还是听到了脚步声才把毯子盖在了脸上,见这样都逃不过尤妙,不由呲了呲牙。 “哪有你这样扰人清梦的。” 尤妙斜睨了他一眼,她还能不知道他,眼里半点迷糊都没有,还扰他清梦。 拿了搁在旁边的木头簪子,尤妙一把抓住了尤立的头发:“又不是个姑娘家,散着头发做什么。” “头上顶个包,躺着不舒服。” 尤妙手劲不大,但尤立却下意识的跟着她的动作头一下一下的外后动,像是小鸡啄米一样,让尤妙抓不牢他的头发。 尤妙按住了他的脑袋:“再动我就把你这一头毛给拔光。” “好狠毒的姐姐……”尤立学着戏里的唱腔,捏着嗓子恶心人。 尤妙手上稍微用些力,头皮发紧,他又老实了。 懒得拿梳子,尤妙便以手代梳,替他把头发理个通顺,尤立的发质比她还要好些,虽然因为他不爱梳头有些地方打结了,但稍微滑过就能分离梳通。 “你长得可跟咱们家里的人一点都不像。”把尤立的头发用木簪盘好,尤妙侧脸看着他的脸打趣道。 尤富跟周氏长相都不难看,生出的几个孩子全都继承了他们的优点,相貌都是往巧处长。尤立虽然经常到处乱跑皮肤微黑,但五官英挺,有一种特属于少年的爽利俊朗。 “我们家就你一个人有美人尖。”尤妙点了点他的额头。 “娘说我是随了舅舅,你这是嫉妒吧?”尤立挤眉弄眼地朝尤妙道,“都说你长得好看,但最美的却是在我这儿。” 尤妙看他的怪模样,翻了一个白眼,她要多想不开才要跟他比。 “说道跟全家人不像的,你才是最不像的那个,也不知道你是怎么瞧镜子的,竟然非赖着说觉得大哥跟你最像。” 尤立在越县隐约晓得了爹娘的意思,他可不像是尤妙那么傻,大哥不是亲生的事他早就知道了,但是不是亲生也没什么关系,反正都是一家人,对于尤妙要成为他嫂子,尤锦要成他姐夫他也乐见其成。 只是他觉得他面前这个傻姐姐,估计什么都不晓得不明白。 “你们俩就算是像也不是兄弟姐妹的像,而是另一种像。”比如说夫妻相。 尤立挤眉弄眼的暗示尤妙,但却见她的眼神往后,注意力根本不在他身上,跟着回头就看到了尤锦。 “大哥你不是在看书,怎么出来了?” 不用父母提醒,他也知道尤锦现在读书一点打扰都不能有,不知道自个的话有没有被尤锦听出什么,尤立紧闭了嘴。 尤妙还记得要不理尤锦,扫了他一眼,便拉着尤立的胳膊往她的屋子走。 这家中尤妙偶尔还会给尤爹眼色瞧,却从来没对尤锦撒过气,尤立见状一脸茫然,也不顾着听出什么了,脚步踉跄地被尤妙拖着走。 “这是怎么了,难不成你已经知道了……哎哟,这有槛子,你就不怕摔坏你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的弟弟……” 尤锦笑中带着无奈站在原地,本以为经过两人关系已经好了,没想到她还气着。 直到房门狠狠换上,尤锦才背着手往回走,秋风萧萧,尤锦零落了几缕发丝在脸侧,他出来便是看到了尤妙给尤立绑发,眼热才忍不住出来了一趟。 哪晓得妹妹连看都没多看他两眼,尤锦手指拂过额头吹乱的发丝,眼里闪过沉思,想着尤立那句意味深长的“另一种像”,还有最后的那句“知道”。 妙儿知道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而且还因为这件事对他生气了?尤锦清透明亮的眼里掺杂了点点困惑。 17.汗巾 尤立脑子转的快,刚进屋子,见尤妙的面色恢复正常,就知道她这模样绝对不是因为知道了爹娘的打算。 若是知道了爹娘打算把她嫁给尤锦,她虽然是个野蛮姑娘,也该红一红脸。 “你这是跟大哥闹什么脾气了?你们不是最好了?” 尤立毫不忌讳的往尤妙的床上一躺。尤家男丁都是睡硬床,但尤妙跟尤娴却是睡铺了许多层软垫又香又软的床。 尤立躺下就忍不住在床上滚了滚,整个人陷在柔软里不想爬起来。 “当姑娘真好。” 这话尤妙听得又好气又好笑:“若是嫌弃床硬就多找些芦苇杆子垫着不就是了,你这话要是让爹爹听到,估计得打死你。” 一个男人羡慕当姑娘的滋味,说出去多大的笑话。 “我就是随口一说,你可不能跟爹爹告状。”尤立鲤鱼打挺端正的坐在了床边上,浓眉抖动,讨好的看着尤妙。 “这几日老爹格外看我不顺眼,天天念叨我不跟大哥学,也不想想尤家的祖坟冒一次青烟就了不起了,还期望着再冒一次。” 理直气壮的语气让尤妙忍不住掐了掐他的脸。 尤立的脸瘦,肉却不少,而且还多到有些松软,尤妙本来只是想掐一下,又忍不住把整只手覆盖了上去,像是玩泥团一样捏来捏去。 士可杀不可辱,尤立挥开了她的手,跟尤妙相似的眼睛瞪得滚圆:“男女授受不亲!” “你要是晓得这个道理刚刚还往我床上滚。”尤妙说完又趁机掐了他的脸,“爹爹那么说也是为了你好,大哥考上了举人,就是不能再进一步,也有官府每月发银子,还能去书院教书。你若是不喜欢读书,就学点别的东西,现在你还小用着爹娘的银子没什么,长大你不好开口,又没正经差使,那可比现在爹爹骂你要丢人多了。” 若是上一世,尤妙听到他的抱怨,只会板着脸让他别胡说八道,让他读书习字跟大哥学习,但是经过了一世,她也不是当初的小姑娘。 不是每个人都能有大哥读书的脑子,尤立只要有谋生的手段,人生是他的自然他想达到怎样的高度,都是由他自己来决定。 尤妙眼睛亮闪闪的,其中的温柔有些让尤立不自在。他跟尤妙虽然不至于水火不容,但也不曾像她跟尤锦那样相处,一直都是吵吵闹闹的。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是不想读书,只是听到夫子的声音就想睡,看到书本神就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尤锦叹了一口气,“你看看咱们爹爹,我这不就是随了他,他竟然还嫌弃我。” “那是因为爹想让你随了娘。” 床边被尤立霸占了,尤妙只有搬了墙角的老榆木小墩坐在他的面前。 “你不是想学做生意,那怎么也不在铺子里待着,跟爹爹多学点东西。” “就那么一个小铺子,有爹爹还有一个小伙计,我哪里是不想帮忙,而是一帮忙爹就让我滚蛋。”说着,尤立声音有几分委屈,从小他都被拿着跟尤锦比,虽然表面他不在意,但听多了难免会进到心里。 可他就是没有读书的本事,就是把时间都耗在读书上,一辈子可能也就只是识得多些字,帮人写写书信,根本不可能什么吟诗作对,能看篇有名的文章就引经据典,说出个三四五七。 他自个有时候都不知道自己想什么,哪能看着别人写的东西,就揣摩出别人想说什么。 “爹爹只是不放心你,你这个年纪,哥哥又正准备着考试,过段时日就好了。”想到这个,尤妙就想到了席慕给她的那些银子,若不是找不到由头,她还真想拿出一些给尤立练手。 尤立知道尤妙这是在安慰他,尤锦如果这次考上举人,那就还要考状元,需要的银子更多,根本不会有银钱均给他让他做生意。 而最重要的原因,他爹根本不想他做生意。 不过也没关系,他本来也没打算靠家里,当年他爹分家后不是什么都没有,也混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他是他的儿子,他都能这样,那他差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你的帕子做好了没有,我们说好了,我拿去出售,然后给我两成利。”尤立转了话题,去找她的绣篮。 “若是能卖到比铺子收的价格两成以上,秀儿不好说,我这边刨除针线钱,咱们五五分,你卖的越贵你就分得越多。” “你说真的?”尤立眼睛发光,爱坑他的姐姐突然变成了亲姐姐,还真让他不适应。 “绣铺能赚那么多银子,开了一家又一家,自然是闷头苦干的女工只有两分利,而他们却有八分,你现在还没到他们的本事,只给旁人两分也有人不断有人给他们送银子,但身为你亲姐姐,为了让你早些发财,我就舍点银子让你多赚点,好适应商人的感觉,而不是单纯的跑腿工。” 席慕虽然是世家公子,所有花销都由伯府公中出,但未免太不自由,所以他还有不少的私产。最初不过是他祖母跟他娘,把名下的产业送给他,充当个零花,但他虽然看着吊儿郎当,脑子却没有被酒色给毁了,那些产业被他经营的有声有色,他的家底可比一些世家公子要丰厚多了。 这些都是她进了伯府之后,慢慢知晓的,算起来席慕赚第一笔钱的时候比尤立还要小些,不过他有伯府公子这层光环,尤立只要保证起初不折本就好了。 “我这几天就做了两张帕子,秀儿那儿虽然手脚快,但是这绣法她是第一次学,估计也只有两张。你去她那儿取帕子的时候,她那儿应该还有要送到铺子收购的,你顺便一起要了。” 原本她是想着攒的多一点再让尤立去兜售,但两个人攒也攒不了多少,还不如用衬托的法子,先卖出一些。 “两种不同的绣法模样,你拿出去买也好有个说头。” 尤立不傻,尤妙稍微一点他就通透了,眼睛亮闪闪的,似乎都开始想说辞了。 “你再跟我说说你这绣法,卖东西连自己卖的东西是个怎么独特都说不出一二三,那怎么可以!”尤立精神抖擞,只要涉及到做生意,连绣工这种女儿家的事情他都有兴趣的知道的一清二楚。 尤妙笑了笑,拿了一方她才做好的玉色璎珞八宝图样的汗巾给他讲解:“这图案看起来好看,是因为我一个串一个,边上又用宝相花补足了,加上我的绣工不错,留白恰恰合适,不多不少,图样也整整齐齐,这汗巾看起来就格外的精致漂亮……” 尤妙夸起自己半点不脸红,她虽然自己也设计过绣样,但这回绣的为了保险,都是上一世那些有名反响不错,经过绣娘们改良过许多次。 尤立认真地听着:“你放心我一定把汗巾都卖出去,给你存点私房,好让你多些嫁妆银子。” “你要是有那个本事,我只有高兴的。”尤妙回想了当初珍阁轩带首饰绢子上伯府的时候说得话,以防万一也都告诉了尤立。 “翠绿欲滴的绫绢配上多彩的绣线,阴阳鱼儿是喜相逢,千里共婵娟是月圆花好,万里挑一的图样系在夫人的身上,风吹绢扬,真真个娇艳如花……” 尤立听得目瞪口呆:“是从那儿听得这些,卖个帕子也得说那么麻烦?” “因为女人家就喜欢听这些话,你夸她漂亮她就能听你一分话,你夸得真诚不让她察觉到虚假客套,你说的话她就能信六分。” “美是要夸出来的,光是眼睛看到可能还会犹豫,你说的天上地下无双,特别点名这份无双只有她配得上,基本就成了□□分。” 当了十年的伯府姨娘,商人对女人的这点套路,她还是明白的。 尤立从来没觉得尤妙说话那么有用过,恨不得找本子记下来,除了绢子,他就是卖胭脂水粉也可以用这套,他口齿不差,只不过一直没有方向罢了。 “若是这次卖的不错,你就带些溶了金箔的金线回来,咱们就能做销金的帕子,东西的价值越贵,利润就高,就是一样的花样,除去了销金的本钱,价钱也能比普通的帕子卖高几倍,因为上面有了最贵重的金。” 尤妙说完就停住了,姐弟俩对视,尤立的圆眼眨了眨:“怎么不说了?” 他从来没想过能从尤妙口中听到这些,特别这些还不是胡说八道,琢磨起来都是有用的东西,他根本就没听够。 “我说的一切前提,都是你能把帕子兜售出去,”尤妙拍了拍他的肩,“等到你完成了第一步,咱们再继续畅想未来,做的好,咱们也开一家店铺,专门卖这些销金的帕子,那可比爹爹那间卖杂货的铺子要贵气多了。” 尤妙的话让尤立热血沸腾了起来,水润的眼里燃烧着两团小火苗:“你放心,看我的!” “嗯,看你的。”尤妙见他的样子,想了想还是没把碎银子拿出来,倒不是怕尤立感觉有底气乱花钱,却是怕他压力太大,把这第一次尝试看的太重,以免失败之后翻不了身。 姐弟俩说完,尤立刚要出屋子,尤妙突然想到了什么。 “等会你刚刚说的‘难不成我知道了’说的是什么事?”尤妙眯着眼打量了尤立一圈,“你瞒着我什么了?” 尤立眨了眨眼,他有瞒着她什么吗? 18.秘密 姐弟俩大眼瞪小眼,尤立呲了呲牙:“你不是也没说你为什么要假装生大哥的气?” “我是怕大哥被打扰,让他安心念书,才不跟他说话。”尤妙说的理直气壮,说完就要伸手去拧尤立的耳朵,尤立见状就跑,尤妙围着院子逮了他一圈,没逮到又怕吵吵嚷嚷影响了大哥,才停了手。 “吃晌午饭了没,我给你做。” 尤立摸了摸空扁扁的肚子,最近尤妙的厨艺突然有了飞跃般的进步,一样的菜色她就是能做出不同的味道,他这回就是特地空着肚子回来吃饭的。 “我过去你可不能捏我耳朵。” 尤姐姐笑着点点头,温柔可亲,把人领到厨房关上了门,手就捏上了尤立的耳朵。 不过只是轻轻的拧了一下,尤立就惨痛地叫了起来。 “算命先生说我面向天庭额宽,地阁丰圆,特别是这耳轮,就是个积财的,你要是掐歪了,我这未来的命道就全毁了。” 尤立只是嘻嘻哈哈的开着玩笑,不过他这嘴角瞥到尤妙的脸色一下子就收了回来,紧张兮兮地道:“我就是开玩笑的,扭个耳朵怎么可能就坏了面向,你弟弟我以后铁定是能发大财的。” 说着见尤妙脸色未好,眼泪积聚在眼中,仿佛下一刻就要落下,连忙揉了揉自己的耳朵给她看,还要把他的耳朵往她手里送,一个劲的求饶。 “你可千万别哭,今天你哭了我铁定要被大哥揍一顿,等到回县里又要被爹娘揍一顿,娴姐儿恐怕都要趁机打我两拳。” 尤立一脸无奈,女孩子平时漂漂亮亮,看起来软软绵绵的,怎么看怎么可爱,但是一旦要哭起来那就是要命了。 每次娴姐儿闹得不高兴嗷嗷叫,他都得趴在地上给她骑大马,但对待尤妙他总不能让她骑大马吧? 尤立说者无意,尤妙却想起了他上一世,他的上一世可不是被她毁的,若不是她,上一世他就算当不了什么大财主,也会是个小富之家,哪里用为了家里娶一个处处把他当做下人的女人。 见怎么做尤妙眼眶都是红的,尤立嘴巴一撇,桃花眼垂下:“你要是哭我也跟着哭了。” 见他的样子,尤妙忍不住笑出了声,仰着头把眼泪逼了回去。 “所以你到底是什么瞒着我?” “就是大哥和你……”尤立捂住了嘴巴,脑子里衡量了这事说出来他被打的严重,还是尤妙哭了他被打的严重。 最后倾向于为了家人好,男女情情爱爱的事他虽然不算清楚,但却是听说过不少,他总觉得爹娘这个意思,大哥一定会接受,但尤妙的想法他却觉得会跟爹娘想的天差地别。 一切还是等到大哥考完举人再说才好,免得家里人坏了心情,他这个传话的受的惩罚更惨。 “不就是你不许大哥娶媳妇,所以爹娘说要不要先把你嫁了,最近点心铺的罗进又时不时在我们家门口转悠。”尤立说瞎眼眼睛连眨都不带多眨一下,“我以为你不理大哥是因为这件事,你不是也不想嫁来着。” 她当然不想嫁,就是等到席慕腻了走了,她这样的也只能嫁给年纪大的丧了妻的,她倒是嫌弃做别人的填房,上一世伺候席慕已经让她厌恶了男人,这一世若是不能在家久待,她还是就找个寺庙做姑子自由。 “爹娘不是说等到大哥考上举人再谈我的婚事?” “兴许爹娘也只是说说,你这个年纪的村里除了残疾嫁不出去的,不都嫁了,虽然城里人喜欢留姑娘到十□□嫁,但是爹娘一直吃喜酒难免着急。” 说完,尤立怕尤妙再问,揉了揉肚子:“肚子都饿空了,快给我做点吃的。” 尤妙拿了案上早就弄好的馄饨皮,包了四十个馄饨,给了尤立三十个,自个留了十个。 “你不是肚子小,平日吃了中饭连喝口茶都没肚子,怎么在秀秀姐家吃了午饭,回来又吃?”本以为四十个都是他的,见状尤立瞅着尤妙的碗问道。 尤立肚子饿她这会肚子也饿的不行,不过想到她被席慕赶出了席家她就是饿也饿的高兴。 “我走了一路,肚子又饿了不行?” “可是就你的胃口,就是又饿了最多也只吃得了两个吧?” 尤妙犹豫地要不要把馄饨分给尤立,她虽然胃口小但一饿就胃疼的直不起腰,等会她要是再开火特定尤立也要说。 “你不会是饿着肚子回来的吧?饭点秀秀姐怎么会不留你吃饭?” “我今天就是想多吃一点,你刚刚跟我说的事漏洞百出,爹娘怎么会因为我为大哥好,生气把我嫁出去。” 尤立面上讪讪:“你说的也不对啊!你要是想让大哥专心学习,怎么可能跟他闹脾气,大哥担心你才不能专心呢!” “出去出去,回你屋子吃!” 两人各有秘密,各自心虚,最后分开两路吃饭。 不过这一分开尤妙是解脱了,尤立吃完饱嗝都没打完整,就见他俊秀温润的大哥带着淡笑进了他的屋子,并且把门紧紧合住。 他蒙尤妙的话可蒙不了尤锦,尤立瞪着一双水亮大眼,慢慢的往窗台移动。 刚走到了窗边就被尤锦抓住了领子,尤立瘪着嘴可怜地看着尤锦:“屋里一股馄饨味我怕熏到大哥,才想把窗打开。” 对待尤妙的撒娇跟对待尤立的,尤锦这儿彻底分出了男女差别,往尤立额头敲了一击,把人扔到了乱糟糟的床上坐着:“男子汉说话就好好说话,挤眉弄眼的你难不成是个蠢儿。” 蠢儿尤立感觉十分委屈,因为他眼睛跟尤妙长得像,所以他还小的时候装可怜这招对尤锦来说还是挺有用的,现在长大就不好使了。 尤立老老实实的坐在床边,虽然不知道尤妙具体的想法,但那个野蛮姐姐能嫁给大哥那么一个无条件宠她的人,怎么看都是天大的好事。 “你刚刚说的‘难不成知道了’,是指知道了什么?”尤锦在房里想了一圈,得不出个结论所以来找了罪魁祸首。 “知道了祖母去找爹娘谈你亲事的事呗!”尤立低头玩着手指,“你又不是不知道大姐把你看的有多紧,就怕你被别人抢了,所以我以为她不理你,是因为祖母一直缠着爹娘说你亲事的事。” 尤立说完没听到声音,抬头一看就见他玉树芝兰的哥哥含笑看着他,那眼神有多温和他就有多害怕。 “我又没有骗你!” “你每回说谎都不敢瞧人的眼睛。” 尤立的床是木板床,上面堆得没有整理的棉被,还有些不知道是干净是脏的衣裳,甚至还放了一些小玩意。尤锦嫌弃太乱,拿了窗边的小凳抹了灰坐下。 “说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尤立的脸皱成了苦瓜脸:“真的没什么事,除了葛姑娘还能有什么。” 能有的可不少,尤妙与他赌气为葛家姑娘的事可能是真,但尤立却是真的有事瞒着他。 而且这事还跟他跟尤妙有关,若是只是他的事,不知道便不知了,但关乎妹妹,他怎么可能装作不知。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尤锦皱眉,声音绷起抬高了调子。 笑着的大哥可怕,发怒的大哥比笑着的要可怕一百倍,尤立心中默默咬帕子,心里的天平摇来摆去,这事迟早都要让尤锦知道,可是现在说,他自个觉得不会影响考试什么的,但就怕到时候真出差错,他要愧疚一辈子。 “你都要考试了,关心这些做什么,就不怕知道了考不好?我刚刚问大姐了,她说她什么都不知道,大哥你也别知道了,反正你考完试爹娘一定会告诉你……”说完尤立就突然冲出房门,拿着尤妙给他的东西溜了,尤锦也没追,只是过了一会儿也出了门。 尤妙在院子里摘菜,见尤锦出门,下意识就忘了两人在吵架,问他要去哪儿。 “有几道题不会,去县里问问先生。” “早点回来。” 尤妙甩了甩手上的水,身上的家常衫子俏如同五月鸢尾,上翘的眼眸水汪汪的动人。 尤锦靠近心口的脉搏突然猛跳了一下:“嗯”。 进了越县,尤锦没去先生家里,而是直直朝县里的家中走去。 尤立不愿说,他也不逼他,不如直接问爹娘来的轻快。 19.搬走 秋夜,苍穹漆黑如墨,一条如练光河由西南至西北,划开夜空,繁星闪烁,比月光还要耀眼。 树影绰绰,远处的灯火晦涩不明,偶尔暗处传出几声狗叫,尤妙靠着窗,手指捂着嘴懒懒打了个哈欠,见小道上出现隐约出现青色的身影,皱着的眉才平了。等人走到光亮处,尤妙迫不及待地跑了出去。 “哥哥,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尤妙咬唇,看着昏黄灯火中的尤锦,拉着他的袖子不放。 “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就出去找你了,你从来都没有过明知道我一人在家,却迟迟不归。” 尤妙眼中因为急切镀上一层水光,因为上一世的事,她的心特别容易悬在空中,一个人待着就止不住胡思乱想。 见尤锦一去就是几个时辰,她从时不时看一眼门口,后头就干脆在门边等着。 看着天色从霞光满天,到渐渐被暮色覆盖,成为不透光的黑,就是有月有星,她的心也越跳越快,见到尤锦拉着他的衣袖都还有种恍惚感。 “别怕,我跟老师讨论题目一不注意天就黑了,下回不会。” 尤锦还是出去的那一身衣裳,略有些褶皱带着草木的清香。触到尤妙的目光,尤锦安抚地笑了笑,因为夜色太黑,尤妙也没看清他的笑容带着些许的不自在。 “讨论题目是对的,是我太容易着急。”尤妙怕自己影响到尤锦学习,连忙道,“现在也算不上太晚,哥哥你用饭了没?” 尤锦点点头:“吃过了。” 装作不经意地拂开了尤妙的手,尤锦拍了拍她的头,有些躲避她的目光:“我先回房看书。” “好。” 尤妙应了一声,见尤锦往院中种满翠竹的方向走了过去,下意识伸出了手:“哥哥你要去哪?是不是走反了?” 青年犹如青松的背影僵了僵,换了一个方向,尤妙不知道是不是眼花,仿佛瞧见了向来沉稳的大哥脸上闪过一道绯红。 人回家了尤妙就安心了,目送尤锦进了屋子,尤妙打算把家中的门窗关好,回头恰见尤锦屋中轩窗推开,正看着她,似乎刚刚是在看着她发愣。 尤妙怔了怔,回望过去,觉得他的目光有些奇怪:“怎么了?” 尤锦摇头放下了窗杆,尤妙见状更觉得莫名,进了屋子想了半晌,就拎着灯笼去了厨房,拿着鸡蛋打算给尤锦蒸一道鸡蛋羹。 就像是尤立说的,她跟大哥赌气,反而会影响他心情,让他不能专心考试,让葛葭桐重要,大哥的前程同样重要,今天都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意她的态度才那么反常。 蒸好了蛋,尤妙看尤锦屋的灯还亮着,端着托盘直接走了过去。 抬手敲了敲门:“大哥你还没休息吧?” 尤锦似乎被声音吓到,尤妙清楚的听到了书本落地的声音,隔着门扉皱了皱眉:“我是不是吓到大哥了,好像有东西掉了?” “没事。” “哦。”尤妙鼓了鼓嘴,等着了一会,尤锦才给她开门,衣服整整齐齐的还是刚刚那件,不知道忙什么忙了那么久。 尤妙瞅了一眼略乱的桌子,他的东西向来都是收拾的整整齐齐,乱成这样还说刚刚没掉东西在地上。 男女有别,尤妙十二三岁就不允许进尤锦的屋子了,所以扫了一眼,就回神看向尤锦,抬了抬手上的托盘:“大哥,我给你蒸了鸡蛋羹,你看书别看太晚伤了眼睛。” 尤妙顿了顿,“还有我没跟大哥你生气,我只是……只是最近脾气有些奇怪,我给你道歉,你别在意。” “我没在意。”尤锦接过了托盘,低眸看向妹妹在光影中格外纤长的睫毛。 他怎么会生她的气,从小就把她捧在手心里,什么最好的都想给她,就是她不理他了,他也只会气自己做的不够好。想到今日问出的结果,尤锦白净的脸上薄红涌上。 虽然早清楚自己不是尤父跟周氏的孩子,乍听二老有把妹妹许配给他的意思,尤锦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当时心中的心情,所以也会离开了越县的家,早就到了乡间也不敢回院子面对尤妙,在外面静坐了许久才回。 但看到了尤妙,他大约就能判断他心中的莫名情绪,这世上还有谁能如他一样全心全意的照顾她,她嫁给谁他都不会放心,所以听到二老的主意,他心中涌出来的情绪,是惊喜。 是一种豁然开朗,心中隐秘情绪终于被点开的喜悦。 只是……夜色中不知道从哪儿飘来淡淡桂香,尤锦盯着尤妙清丽的脸,只是不知道她是如何想的。 “吃好了再看一会就休息,碗放在房门口放在厨房都可以,我明天起来收拾。” “好。” 尤锦抿着唇笑了笑,笑容很淡,却能让人感觉到他发自内心的喜悦。 尤妙被他感染,忍不住咧唇笑了笑,一双眸子比天上的星子更为灿烂,让人想捧在心口妥帖珍藏。 “大哥好好休息。” “妙儿也是。” 目送尤妙回了屋子,尤锦在门口站了一会,才拿着蛋羹进屋,拾起桌上压在书本地下,他这些年为尤妙画下的小像,看了半宿才沉沉睡去。 …… “又要去找先生?” 没有席慕邀约,尤妙整个人都松散了下来,架着绣架在院子里做女红,见到尤锦又要出门问了声。 “嗯。”尤锦点头应道,见妹妹还是忽眨着眼睛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有些闪躲她的目光。晚上还好看不清彼此,他现在就怕自己隐蔽的情绪被尤妙瞧去了,产生怀疑晓得了是怎么回事,觉得负担。 尤妙是他最疼爱的妹妹,若是她不愿,他那点心思就埋在心底,不会借着兄妹之情来逼迫她。 “哥哥你是不是还在生气啊?不想跟我说话?”尤妙瘪了瘪嘴,“你是不是觉得葛姑娘人很好?” 这扯到哪儿去了。 “我没有生气,也没有不想跟你说话,至于葛姑娘,无事你提她做什么。” 见尤锦还是不看她的脸,尤妙放下手上的东西蹦到了他的面前盯着他打量。 “你在看什么?”尤锦尽量不目光不躲不闪,尤父和周氏打算瞒着他这件事是正确的选择,平时他跟尤妙相处无碍,知道了二老的心思,加上他自己想法,对着她就有些局促。 “看大哥你有没有生我的气。” 见尤妙鼓着腮帮子一副孩子模样,尤锦戳了戳她的脸,见她瞪着眼的模样,暂时恢复了平时对她的态度,笑出了声。 “要不然跟我一同去,我把你送到爹娘哪儿?” 尤妙本来想说不用,但是觉得尤锦去越县要是遇到了葛葭桐,被她缠上就不妙了,就点了点头。 “我跟哥哥一起去。” 兄妹俩上了去县城的马车,车子不挤就兄妹两人,尤锦为了避免尤妙震着,坐在车壁角让尤妙靠着他,淡淡的香气袭来,尤锦转移注意力的掀开了帘子往外望。 尤妙平日就是个能走路绝不坐车的主,上一世坐伯府内造的车还好,这种乡间小车,味道重车轮滚也制的不好,坐着就跟受罪差不多。 靠着尤锦小睡了一觉,到了县里下了地才满血复活。 “妙儿,我估计这几日就要去田先生家住下。”尤锦突然闲话道。 “咦?”尤妙愣了愣,“为什么,我吵到你了?” “没有,你怎么会吵到我,”尤锦否认,“这是原本的打算,快临考试住到先生家会方便许多,而且除了我还有几位同窗,住在一起方便探讨题目。” 这话半真半假,田先生之前跟他提过这个打算,但他觉得家中住的舒服,并不打算过去跟人同住。举人试他一直都是势在必得,但跟尤父跟周氏说好了考试之后再谈其他,反而对考试的自信消减了不少。 因为想给尤妙最好的,所有他就动了离家住半个月的想法,免得两人朝夕相处,他克制不住自己想东想西,昨晚看了尤妙半夜的小像,晚上梦中也都是她,白日更没有看书的兴致。 估计上一世要是没出她的事,尤锦也是要去田先生那儿住的,但尤妙的眉毛还是纠在了一起:“田先生孑然一身,你们住他那儿吃什么喝什么?要不然我跟你一起过去,也好给大哥你做饭,提醒你早睡。” “那怎么成。”这回换尤锦皱眉了,一群男人,尤妙怎么能过去,“田先生那儿有个做饭的老妈妈,你不用担心,乖乖在家等我考试回来。” “嗯……”尤妙抓着尤锦的衣袖,仰着头可怜兮兮地望着他,“那不是要很久看不到哥哥了。” 既然心里没把两人再当兄妹,亲昵的动作就该克制才对,但尤锦还是忍不住替她挽了她耳边的碎发:“我会早点回来,妙儿等着我。” “好一个兄妹情深。” 席慕在宅子里闲的无聊,恰好有人下帖子邀他,他就出了门,没想到这一出门就能看到那么让他“高兴”的东西。 今日席慕穿了一身碧玉石色水纬罗锦绣袍,衣裳胸前用金银线绣了麒麟,看着像是世家公子的补子服,但有没到逾越的地步,内衫穿的是玉色缎衣,腰间系了枚虎豹白玉络子。 拿了一把洒金山水扇,五官深邃,挺拔如松,狭长的眼眸微眯高高在上的睥睨,招了不知这路上多少姑娘拿着汗巾遮着脸笑闹。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这模样的席慕,让尤妙脑海瞬间冒出了这个词。 20.莲花 见到席慕,尤锦便皱着眉把尤妙护在了身后。 尤父因为席慕的外貌气质对他产生过好感,但他对他却一直都是厌恶的,不管外表多迷惑人,他看着尤妙的眼神**,一看便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 尤妙被护在身后,还想着要让席慕腻味的事,便偷偷朝他眨了眨眼。 席慕本来一肚子气,面皮绷紧,觉得自己头顶绿成一片草原,但是见到尤妙偷着给他抛媚眼,虽然中间还隔了一个碍眼的尤锦,他忍不住开扇咧开了嘴觉得逗趣。 说起来尤锦这才是头上绿油油的一片,尤妙再怎么着,也是心中有他,大约是觉得不能跟他长相厮守,所以就打着以后嫁给尤锦,打着让他当老实人的算盘。 按着这个道理,他都上再绿也绿不过尤锦。 这个想法让席慕稍微开怀,但心中热腾腾的怒气并没有消散许多。因为尤妙是小家碧玉,从外貌到他打探来的性子都是乖巧本分那一类,他当初招惹她,是打算让她做个妾,没打算把她当做随便的女人玩一玩就扔。 但她这脑子里面想的东西,完全颠覆了他的认知,谁能猜到她看的比他更开,贪恋他的身体喜爱他,就跟他上榻,意乱情迷眼里只看的到他的时候,还想着以后嫁个能把她捧在掌心让她当正妻的。 不管她对他的喜欢是个什么回事,想到他有过一瞬间把她当做小菩萨,她却拿着他的银子嫖他,他心中的气就散不去。 “尤大郎你别那么紧张,席爷只不过是看到你们兄妹俩感情好打声招呼,你把人护在后面,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席爷把你妹妹怎么了!” 席慕身边的狗腿晓得席慕对尤妙有兴趣,在旁边嘻嘻哈哈调侃。 尤锦知道他若是回话,这群人便越接越高兴,吵闹的这街上的人都看过来,肃着脸便拉着尤妙走。 “怎么就走了,尤大郎你想走,你妹子说不定想与我们席爷说说话,你怎么能不问问意思就把人拉走!” 席慕的狗腿子看着兄妹俩的背影热热闹闹的起哄,席慕玩着扇子,不搭腔也不阻止。 “席爷咱们要不要追上去,我看那尤家姑娘对席爷你也没那么抗拒了,刚刚走的时候还瞟了你一眼,那一眼风情万种我看有戏。” 说话的叫博超,是这越县大财主家里的公子,因为自个姑妈嫁给了越县的县令,晓得席慕家中背景,平日里在越县横行霸道,但到了席慕这儿就成了长随之流,一个劲的讨好。 “那是,咱们席爷风流倜傥,又是顶顶的金贵人,杏花楼的那些清倌人见到席爷就像是蜂儿见到了蜜,连梳拢的银两都不要,只想跟席爷宿一宿,更何况是尤大姑娘。” 虽然心里把尤妙想的不堪,但听到这些人拿尤妙跟杏花楼那些女人相比,席慕眉心一蹙,合着扇子敲了那人的脑袋。 “爷与她的事你们少管,不是说今个有个漂亮丫头想荐给爷打量,在这儿耽搁什么功夫。” 被打了脑袋叫尹良志,家里没人做官,不过银子不少,平日里跟着博超厮混,晓得了席慕来头大,也讨好着他。 这回下帖子请人,也是他出的主意。摸了摸头上被敲的地方,尹良志嘿嘿一笑:“是我嘴拙,不懂得说话。今个要去的地方,我与那家的妈妈芸娘相熟,她原来是扬州那处头牌,颜色差了就拿着她往些年积攒的银子,收了几个女儿,在越县这儿开了个院,那几个女儿都被她当做金贵人儿教导。” 尹良志喘了口气继续:“当然那几个姑娘虽好,但也万万配不上席爷,下帖子邀席爷,是因为今个是芸娘小女儿云莲十五岁生辰,要寻贵客摘花。这云莲从小就被掖着藏着,我偶尔见过一次,态浓意远淑且真,荷花羞玉颜,模样顶顶出挑,那妈妈给我下了帖子,我就想到了席爷,想让席爷去打量打量。” 席慕颔首,脸上没多少期待,他虽然好美人,但也不是那种听到个美人就想张开腿的,再者他此刻还想着尤妙朝尤锦撒娇的模样。 尤妙什么事都听他的,看他生气就直接扑到他身上亲,倒是没怎么见她对他撒过娇。 虽然这点能看出他跟尤锦在她心中的地位,但席慕还是有些不爽快。 一群人谈起了风月不再提尤妙,博超找了个机会把尹良志拉到了后面。 “你不是还打着尤家姑娘的主意吧?” 对着自个朋友,尹良志表情就没那么好看了,晦气歪了歪嘴:“漂亮姑娘哪个不喜欢,尤妙我都盯了几年了,他站着茅坑不拉屎,就不许我试探试探。” “你就别想了!”博超瞪他,“你以为邓家怎么突然滚出越县了,当初邓晖多积极的帮席爷把尤妙弄上手,你看看他的下场。” “你是说邓晖一家走是席爷的手笔?” “要不然还会是谁,邓晖那小子脑子算聪明,不会在别的事上不开眼的得罪席爷,若说惹席爷生气也只会是因为尤家那丫头了。你就别想了,就算席爷不闻不问,那尤家丫头也铁定是他的,若是等到他走了,人还在你再想去尝尝也未尝不可。” 尹良志朝地上呸了口水,眼里透着不愿,但也什么都没说,跑到前头继续去讨好席慕。 …… 尹良志说的院子在静安胡同,因为不算是什么贵重地段,宅子建的不小。 三进的宅子,门口挂了大红灯笼,种了几颗槐树,牌匾藏于墙头越出的枝叶之中,隐约能看到“月中仙”。 院子的妈妈早在门口等着,见到走在前头的席慕,眼睛一亮:“一大早我儿就说有喜鹊在窗外叫唤,我偏偏听不到,以为她是在诓我,现在看来该是我老婆子耳背。” 这家院子的确如尹良志所说,算是清雅,妈妈头戴银丝云髻,身上的对襟是荔枝红色,白色内衫为底,下头是六幅裙拖,不同这边妓院的老鸨都是头戴大花,脸上贴钿,花枝招展。 进了院子布置的算将就,路道两旁种了松林、红梅,林木幽深,隐隐能看到远处亭角飞檐。 乐器风风韵韵,姑娘的娇笑声从远处传入耳中,像是躲在林中缝隙偷瞧他们,闻其声不见其人,让来的一行人没那个意思的都不免心痒痒。 “芸娘,席爷可是贵客,我早跟你交代包了场,可别叫席爷遇到什么不好看的事。” “尹少爷你放心,今个月中仙就只有姑娘,没其他客人。” 芸娘引着席慕他们去水亭坐下,院里的姑娘早就等在了那儿,桌上摆着蔬果点心,酒杯都斟满了酒。 姑娘们娇声一片,芸娘见席慕声色不动,表情淡淡,就没让姑娘们坐他身边伺候,而道:“我那小女儿非说今天喜鹊叫有贵客到,天没亮就起来梳妆,这会儿应该是好了,席爷等等,我这就去把她催来。” 席慕抬起一杯酒水,不置可否。 这处水亭不大,周围订了未封口的薄纱,随风飘动,水中荷花的清香若有似无。 芸娘领着个八幅裙的姑娘走过回廊,那个叫云莲的丫头不经意抬了一下头,席慕目光闪动,看神色终于有了些兴趣。 等到人到了亭内,博超目光触到云莲的脸,微微一愣,这丫头的眼睛怎么跟那个尤家姑娘的那么像。 除了眼睛,那股清纯的气质也差不离多少,不过硬要比较还是尤妙身上那股被宠在手心不谐世事的懵懂更胜一筹。 尹良志早有预料,朝博超眨了眨眼,等着被夸。 云莲跳了一曲绿腰软舞才在席慕身边坐下,席慕没拦着,直接把手上的扇子扔给了她,芸娘在旁边看着脸上一喜,晓得这回是成事了。 云莲娇喘吁吁,不忘用水汪汪的眼睛睇着席慕:“谢爷的赏,爷觉得奴家跳的好吗?” 席慕看着她那双与尤妙差不多的上翘桃花眼,意动地把手放在她的腰肢:“跳的一般,但这腰软爷是看出来了。” 云莲娇笑着轻锤席慕胸膛:“爷怎么能拿奴寻开心。” 席慕低头靠近她耳畔,戏谑道:“爷想寻的可不是这点开心。” 云莲脸上有跳舞留下来的薄红,但一双眼睛却看不出羞涩,席慕甚至看出了盈盈期待和渴望,手虽然没收回,但兴致却淡了不少。 怀里这丫头的表现无可厚非,但既然是抱着找个代替的想法,他自然不免拿跟尤妙比较。 论市侩,尤妙比接近过他身边的女人都不会隐藏,但每次一拿尤妙跟这些女人比,他又觉得尤妙的看他的目光,讨他喜欢的恰恰好。 想到昨日叫了绿翘伺候,因为觉得她学尤妙打扮,比较了一番又把人赶了出去,席慕耐着性子去看怀里的云莲,总不能什么女人让他联想到尤妙,他就不办事了吧。 看出席慕有意,博超他们没耽搁他的事,抱着姑娘鸟兽人散,就剩了他跟云莲两人。 云莲羞嗒嗒地牵着席慕的手,走到了另一侧的水榭:“妈妈说女人是水做的,就该依靠着水汽滋养,给奴建了这水榭,平日也只有奴一人在这儿住着。” 水榭夏日住还不错,其他的季节睡在上面,就不怕被水汽弄坏了骨头? 席慕心头转念,知道这是云莲讨他喜欢的伎俩,道了句水中莲花,便去剥她的衣裳。 虽然席慕不如以前那些想讨好她的客人解风情,但耐不住他俊朗有财,云莲半推半就,仰着水汪汪的眼睛:“奴家年岁还小,还请爷怜惜则个,别吓了狠力摘花。” 这话让席慕想起了跟尤妙第一次,她迷迷糊糊地问他她几岁,也不晓得她那时是被药弄昏成了什么样,问他那些奇奇怪怪的问题。 不过那一次倒也舒爽,想着之前的滋味,席慕舔了舔上颚,动静来的挺快,入了莲花芯,只是没一会就皱着眉退了出来。 席慕不算是孟浪,但物件惊人,云莲疼的难受,不停的叫他小力怜惜,但见他真的退出去了,心中又惊恐了起来,急急忙忙地去抱着他的磨蹭:“可是奴惹恼爷了?” 说是养到十五才供出来让人采摘的清倌儿,但既然注定要当窑姐儿,怎么可能半点人事不懂,云莲伺候的还好,只是席慕既然吃过了精心烹调的佳肴,再尝只放了盐的青菜,自然就觉得不够舒心。 也不知道尤妙是怎么长的,脸蛋身段百里挑一,那桃花源更是万里挑一,用过了她再用别人就没了味。 再者他也没饿到什么都要吃下口的地步,想着席慕便压了云莲的脑袋伺候,清倌儿为了卖个好价钱,身下的那层膜得留到十五六,偏偏客人们又喜欢尝这种不好尝到嘴里的,所以通常口技都过得去。 席慕低眸看着身前一边卖力一边用泛着水光的眸子诱他的莲花儿,想着他的妙宝贝完了一次事,就打算不再浪费时辰,明知道美味佳肴在哪儿,还逼着自己吃粗劣饭菜,可不是他的作风。 21.发财 “我要搬回县里住?” 尤妙怔愣地看着父母,大哥刚刚说要搬走她还没想那么多,现在才晓得她还面对一个大难题。 她留在乡下是为了照顾尤锦,如今尤锦去了先生家,那她不是就没有待在乡下的理由了。而不能待在乡下,她如何能让席慕随叫随到,看今天他的样子,她也猜不透他到底是腻了没有。 “大郎都不在乡里,我和你爹怎么可能放心你一个在乡里住,再说天气冷了山间风大,你要是着凉了身边也没个人照顾。”周氏见女儿反应那么大,怕她是嫌太吵,柔声劝道。 “阿立那小子说了你跟苗丫头做汗巾的事,你要是担心这个,时不时让阿立跑一趟就是。” 见已经没有了转圜的余地,尤妙只能勉强地点了点头,以后席慕再找她她出门就难了,只能寄希望他能早点腻味她。 要是记得没错的话,上一世差不多这个时候他就在外头包了一个粉头,是个清倌人,长得千娇百媚,那时候她刚进了席宅,这消息还是绿翘告诉她的,用来讽刺她没用留不住汉子。 当时她没搭理绿翘,但人一走就哭肿了眼睛,心如死灰觉得自己跟了个脏的不能再脏的男人;那时席慕还以为她是醋了,对她软言细语,后头她跟他闹起来,口口声声说他脏,让他知道了原委,他一气就把那粉头带回了家当她的丫头膈应她。 那清倌人长得跟她相似,院里各个人都拿这事来说笑,她哪里受得了这个,加上父母一直没有救她,她干脆就上了吊,虽然没死成,但席慕也把那人弄出了府,不敢再刺激她。 年纪小的时候受不了气,现在有了上一世的十年记忆,对席慕多恶心多脏这件事她早就看透了,长得相似这点她也早就不在意,他也不一定是为了膈应她,估计就是喜欢她这类长相的姑娘,上一世中,他沾了不少,有带回府的有没带回府她听说或是无意撞见的,要是气她早就气死了。 现在她就希望那清倌人多努力,能绊住席慕的心肝,好让他忘了她这个早就偷过有些腻味的。 …… 尤妙在越县住的屋子稍大,布置摆设跟老家的差不了多少,都是周氏用心置的,桌台上的十样锦如意**插了几支盛放的木芙蓉,清雅的香气淡淡。 尤妙上了床,娴姐儿就爬到她身边抱住了她的腰:“又能跟姐姐一起睡了,这几天跟娘睡在一起,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爹爹不高兴。” 娴姐儿天真无邪,烦恼地皱了皱鼻子:“前几日我半夜醒来就发现我被抱到了这屋子,屋子黑乎乎的好害怕,敲了爹娘好久的门,爹爹才给我开门。” 说着,娴姐儿委屈地往尤妙怀里钻了钻:“还是姐姐好。” 尤妙的脸色有点奇怪,想笑但是又觉得笑爹娘这种事太不孝了,只能憋着要笑不笑。 拍了拍娴姐儿的头:“放心以后,姐姐一直陪着你睡,” “娴姐儿知道等到姐姐嫁出去了就不能陪娴姐儿睡了。”娴姐儿委屈地嘟了嘟嘴,晓得尤妙是在哄她。 “放心,姐姐不会嫁出去的。” 得了尤妙的承诺,娴姐儿到了第二天都还是眉开眼笑,尤锦临行前见她的模样,想逗逗她,刮了她小脸问她是不是捡到宝贝了。 “娴姐儿不是捡到宝贝,只是姐姐说以后嫁不会嫁出去,会一直在家里头,娴姐儿开心。” 以后晚上永远有人陪床,不会半夜醒来一个人在黑漆漆的屋子里,不用面对爹爹吓人的黑脸,她真的好开心啊! 娴姐儿笑的眼眸眯成了小月牙,尤锦却怔在了原地。 难不成尤妙已经知道了? “哥哥你怎么脸红了?” 尤锦摸了摸自己的脸,滚烫烧手,扑哧笑出了声:“哥哥是高兴。” “娴姐儿也高兴。”尤娴捧着脸跟着道。 吃完了晌午饭,尤锦回乡下收拾东西,去先生借宿半个月,临走前见尤妙眨着眼睛像是有千言万语想说,想了想就拉住她道:“先生家安静,这又是快考试的时候,他不会允访客上门,就是葛姑娘过去,也不会见到我。” “嗯?” 尤锦拍了拍她的头:“相信哥哥,哥哥对葛姑娘无意,就是遇见了避免多余的误会,哥哥也会闪开。” “大哥,大哥,大哥!” 尤妙高兴的连叫几声,尤锦就是她肚子里的蛔虫,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在担心什么。 “大哥好好考试,等到考完了再给我找个好嫂子!”得了尤锦的保证,尤妙还不忘特意补充一句,“只要是大哥喜欢的,什么姑娘都好,除去葛姑娘。” 尤锦点头。 尤立在一旁瞧着大哥笑容里仿佛含着蜜,又看了看跟他笑容相差甚远的尤妙,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大哥平日里不是挺聪明的,也不知道爹娘的想法是不是件好事,怎么看他的傻大姐,到时候都要惊掉下巴。 送走了尤锦,尤立也没出去撒欢的玩,而是带着憋了一夜的情绪,拿着钱袋进了尤妙的屋子。 抬手扬了扬手上的袋子:“你看看这是什么?” 尤立笑的得意洋洋,眉梢眼角都要飞起来,但尤妙看到他那个钱袋皱了皱眉:“能把青色的袋子用成墨色,尤立脏成这样就不怕以后讨不到老婆?!” 本来是打着炫耀的心态来的,没想到尤妙的注意力那么偏,尤立脸上的笑一下子就垮下来了。 “你就不能配合一下我,我拿着个钱袋进门想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吧!亏我还憋了一个晚上,昨天怕你一直想大哥要出门借宿的事兴致不高,等到大哥走了我才跑来跟你说好消息让你高兴。” 尤妙不为所动:“等会我给你做个新袋子,你一个去做女人生意的小贩,邋遢成这样,谁还会跟你做生意。” “有这张脸不就够了,钱袋脏不脏算个什么。” 尤妙瞥了他一眼,拿过了他手上的钱袋,打开倒是略微惊讶,把钱倒了出来:“你这价卖的倒是挺高。” 这里面的钱数比她想的还要高出一小半,看来尤立卖出了比她定价还高的价格。 “那可不是,也不看看是谁出马。” “说说是怎么卖出去的?”尤妙见他一脸欠揍的模样,敲了敲他头道。 “你跟我说了那番兜售的话后,我回家还去胭脂水粉店门口听了听墙角,见里面的丫头夸个脸上都是痘痘的姑娘肤若凝脂,我就大概盘算着怎么说话了。” 尤妙给他倒了杯茶,尤立抿了口继续得意道:“我直接是去越县有钱人家的后门敲门兜售,起先第一家开门的是小厮,当然不顺利,第二家没敲门就遇到了个丫头,虽然没卖出去,但那丫头说等到我再那些精细的帕子,她就带我去她家小姐面前。然后第三家就卖出去了。” 见尤立没继续说的打算,尤妙眨了眨眼:“就这样?” “对啊,就这样,我走到第三家就卖光了,你下回多做一点我也好多去几家。” “五六张汗巾第三家全都要了,她们要那么多做什么?”尤妙趁着尤立不注意,捏着他的脸往两边扯,“不该说的说一长串,该说的一句不说。” 尤立唔唔唔的动了动嘴,打掉了尤妙的手:“我看你神色一点都不激动,还以为你不想听我说呢。第三家是小丫头带着我去见了大丫头,那几个大丫头说汗巾做得精巧,我见她们穿的精致,说话又跟一般丫头不一样,应该是在主子面前得脸的,所以灵机一动喊价比你定的高一些,她们也什么都没说全都买下了。” 其实也不是全部买下,那几个丫头眼光毒,分得清那些汗巾是两个人制的,尤妙做的被她们全部买下了,至于苗秀的她们就没要,苗秀的是他跑了几家,最后听了朋友的建议去了静安胡同那边,走了几家后门给卖出去了。 因为那边都是女人做见不得人生意的,对着他们这些小贩都算客气,他因为相貌清秀还被调戏了两句,这事怕尤妙知道生气,不准他再去卖帕子,他才隐去了没说。 “这些钱分给秀秀姐之后,我就去买点销金线,咱们以后做你说的销金点翠汗巾,你负责绣,我一定全部统统卖掉。”尤立说的热血沸腾,尤妙见状捂着嘴笑的不可抑制。 “好好好,一定让尤老板发财。” 此时替席慕收拾屋子的下人,见到床脚扔了一张粘了湿滑水液依稀能看到芙蓉花瓣的汗巾,小心翼翼地拿起来,看着帕子上可怜的万子千孙,随手扔到脏被单里打算等会拿出去直接扔了。 席慕得了对相思鸟,在院中遛鸟,见到下人从他屋子取用过的被褥送洗,躺在红藤摇椅上特意交代了句:“床上那条汗巾子洗干净了,记得给爷放回屋里。” 丫头愣了愣,她家这位爷连缂金丝月华锦的衣裳抽条丝,都要整件扔掉,不准修补,那帕子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厉害布料,难不成有什么特殊意义。 22.威胁 回越县的第二天, 尤妙就觉得尤锦去先生家借宿是一件好事。 因为第二天一大早,尤老太太挎着个篮子,里头放了三个鸡蛋,想给她有出息的大孙子补补身子,在乡下没找到人, 就气冲冲地到了越县尤家的铺子里,满是皱纹的脸气鼓鼓的, 要兴师问罪他们把她的大孙子藏到哪去了。 尤妙在铺子里面帮忙,扫过了尤老太太,看到她后面跟着的尤画跟廖云虎,眉心蹙了蹙。 尤画就算了, 她素来就喜欢跟着尤老太太, 就是要嫁人了也闲不住, 但是廖云虎一个男人家, 怎么没点正事,也成了尤老太太的小尾巴。 以前她对廖云虎没什么感觉,但是最近这两次他眼神奇怪,总让她觉得恶心。 就见这回她看向他,他立刻就像是粘人的毒蛇迅速的缠上,眼里透露着**裸的猥亵, 等到有了其他人又恢复了正常。 “葭桐那妮子那儿不好了, 家里金山银山, 能看的起咱们家是咱们家的福分, 尤大郎考不考得上举人老爷还不一定, 你们现在把人藏起来,我看到最后就是竹篮子打水两头空。” 尤老太太气鼓鼓的,店里本来还有客人,见到她的样子,也不买东西了,干脆退到一边看热闹。 尤富就怕这个老娘,他不是愚孝的人,早些年也没怎么给这个偏心的娘好脸色,只是现在他不顾及自己,也得顾忌他这些子女,免得传出什么不孝的名声影响到他们。 谁晓得这老太太不记打,他近些年对尤老太太客气了几分,她就忘了当年他怎么对付她,现在开始蹬鼻子上脸起来。 “谁藏着大郎了,马上要考试,你又没事跑去打扰他,我不是没办法才把他送到了书院静修读书,到时候好让他直接去考试。” “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他人是不是就被你藏到了后院,我的乖孙呐——” 高亢的嗓音叫的凄凄惨惨,活像尤锦是从小养在她的身下,如今落入了尤富一家的手里,受着非人对待。 “老婆子我大清八早的爬起来,就为了给我家乖孙蒸几个鸡蛋补脑子,好让他好好看书考学,他们却把我乖孙藏了起来,你们看看这是个什么道理!” 尤老太太见隔壁商户的那些人都凑过来看热闹,大腿拍的啪啪作响,开始拉起了支持。可惜尤老太太时不时就来闹一回,谁不知道尤富家里有个难缠吃相难看的老娘,大伙都是凑着看笑话,没人搭理尤老太太。 但就是没人配合,也拦不住尤老太太那颗胡搅蛮缠的心,挎着篮子就要往后院跑,嘴里念叨着要去找她的乖孙,但谁不知道她是想去尤家后院抢东西。 尤富怕自己媳妇被欺负,追了过去,吩咐尤妙看好铺子。 尤画横了尤妙一眼也跟了进去,但是廖云虎却没动,吊着眼睛往尤妙身上打量。 尤妙动了动嘴,晓得这种心怀不轨的二流子,你要是主动说话,就是给他们由头嘻嘻哈哈,为了避免麻烦还是一句话都别说,当做看不见的好。 可尤妙不搭理他,他却等着没人的时候跟尤妙说话,扫了周围一眼便靠近了尤妙,低声道:“最近没见你去席家后院了……” 声音尖细,不用看他的神情光听着就能听出他的恶意。 “胡说八道。” 尤妙没抬头,手中不停的整理着货物,压抑着心中的排山倒海的情绪。 廖云虎咧嘴笑的肆意,目光半点没有从尤妙白皙如玉的侧脸上移开,**的目光就像是在打量一件已经属于自己的物品。 冒牌货就是冒牌货,当初他一见尤妙便惊为天人,求亲失败没法才求娶了尤画,想着两人是堂姐妹差不离多少,但事实就是两个人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他就是给尤画买多好的面脂涂在脸上,也比不过尤妙这出水芙蓉,没有任何瑕疵的嫩脸。 “我是不是胡说八道,妙儿你还能不清楚。” 尤妙抬头瞪着眼睛看他,嗤笑了一声:“既然你清楚,就该知道若是我把你骚扰我的是告诉他,你会有什么下场,你这会要是闲的话,就可以去打听打听邓晖一家。” 闻言,廖云虎眼眸闪动,但心底那些心慌,在对上了面前人儿清丽绝艳的脸蛋,就化作了飞烟四散。 “席爷是什么样的人,若是把你当做什么好姑娘也不会只是跟你偷偷私会,几日不找你自然是对你腻味了,这几日他在静安胡同包了个清倌人,早就把你抛到了脑后。” 廖云虎最近认识了席家一个小厮,两人吃酒,那小厮跟他说了不少隐秘,想到这些他更是有恃无恐,话里话外还有打压尤妙的意思。 说完,见尤妙脸上没有露出可怜难受的神态微微可惜,不过想到这样的美人儿以后可以当自己的禁脔,心中又热了起来。 有恃无恐地把手搭在一旁的架子上,像是把尤妙环绕在怀里,廖云虎咧着嘴,面带狞色:“娇娇你以后没了席爷无碍,我定会好好疼爱你,不让你这朵娇花受了冷落,若是不想让你家人知道你偷男人的事,明天去明台巷口等我。” “你在做什么?!” 尤画冲进尤家后院没见到自己的未婚夫,怕尤妙那个小妖精趁着她不在勾引他,心中惴惴,又返回了铺子里,没想到就撞见了这一幕。 冲到了两人的面前,尤画把廖云虎的手拉开:“不要脸的婊子!” 因为太激动口水喷出,尤妙闪躲即时,才没有让吐沫星子落在自己的脸上。 廖云虎见状,满脸不悦,跟尤妙比起来尤画就像是泼妇似的,一个大姑娘说话竟然还吐沫星子乱喷。 “好好的你骂人做什么,你妹妹就是跟我说说话。” 闻言,尤画看尤妙的眼神更加恶劣,就像是下一刻就要扑到她身上把她狠狠撕碎了。 见两人那么颠倒黑白,尤妙气笑了:“我跟你半点交情没有,能跟你说什么,你要是在胡说八道,你就看看是不是真的‘抛之脑后’。” 尤妙加重了音,不管廖云虎怎么说,她都看的出他是畏惧席慕的,想让他住嘴抬出席慕最有用。 只是现在看来席慕已经包了云莲,若是没有廖云虎这算的上是件天大的好事,有了廖云虎的威胁,她也不知道是去找席慕解决好,还是不找想其他办法好。 不过怎么选择,她又不是傻子,怎么都不会被廖云虎逼乱了阵脚,让他得逞。 “你是什么东西谁不知道,云虎不是那些闲汉任你想招惹就招惹得到,我看你这就是恼羞成怒,勾引不到人就来诋毁我家云虎!” 尤富正好把尤老太太赶了出来,听到尤画的话,气的只差没一巴掌打到尤画的身上。 但就是没打,也拿了尤老太太手上的篮子砸在了她的脸上:“什么下贱货,来老子家胡说八道胡咧咧,你爹赌输了哭的像个畜生一样跪在地上求老子借钱,要不是老子心软,你就是个卖到窑子里的货色,还敢张着臭嘴放臭屁。” 猛地被砸,尤画害怕的尖叫了一声,听到尤富的话,脸上又红又青,躲在廖云虎身后不敢说话。 廖云虎也愣了,他一直以为尤富是个笑呵呵的和善人,没想到骂起话来比起那些地痞还难听。 这就是他不晓得了,尤富当年在尤家被欺负不成人样,吃不饱穿不暖干活还是干的最多的,常年被亲兄弟欺负他怎么可能不气,后来闯荡多年讨生活,就越发晓得那些兄弟对他是多坏,早就没把他们当做一家人。 当年他刚发达,尤家想沾光,他便是这副态度让尤家人死了心,如今要不是因为尤锦考学的事,他们这些人连他家的大门都别想踏进。 尤老太太见到大儿子的模样,想起了他以前带着打手去尤家老宅找麻烦的样子,吞了吞口水,也不想着占便宜了,篮子也不捡就灰溜溜的逃了。 尤画跟廖云虎也赶紧跟了出去。 见女儿蹲着身子去捡撒在地上的东西,尤富拍了拍胸口,把那口恶气吐了,去拦着她,柔了声音:“爹来收拾,你回屋里休息休息,爹没吓到你吧?” 尤妙摇了摇头,但下一刻突然捂着脸哭了起来。 她从小性子就不硬,经常被人欺负,但每一次她爹爹遇到这种事,都会丧失理智把欺负她的那些人狠狠教训一顿,就像是今天对尤画这样。 上一世她爹爹怎么可能会放着她不管,可是她被保护习惯了,却只会怨怼,只会埋怨,却从来没想过面对席慕那样的人,她爹爹是多拼才能见她一面,才能告诉她他就是拼了命也要把她救出去。 见女儿哭了起来,尤富心疼的想冲出去把尤老太太那些人狠狠教训一顿。 “妙儿怎么哭了,不哭了不哭了,爹爹出来晚了,让那些恶人欺负了妙儿,以后不会了……” 尤妙一边哭一边摇头:“……以后不会了。” …… 出了尤家的铺子,尤老太太缓了一会儿就把尤画狠狠骂了一顿。 “你个没用的畜生,没事你去招惹尤富的宝贝疙瘩做什么!你骂她做什么,害的我的好东西全没了!” 边说边气不过的伸手去掐尤画腰间的肉,把人骂哭了,也没消气,最后把她头上两根银簪子拔了,当做补偿她那篮子,才气呼呼的甩下尤画走了。 美人流泪都是梨花带雨,让人怜惜,但尤画哭起来,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廖云虎嫌弃地看着一把鼻涕一把泪,嘴巴张着能看见她嘴里吐沫的尤画,也想丢下她走了,但是尤画死死粘着他,根本不给他走的机会。 尤画抽搐地喘过了气,瞪着眼睛看着廖云虎:“你跟那婊子说什么话了,你是不是看上她了,我早就发现你看她的目光奇奇怪怪的,那时候在玉米地里你一边摸我,你还叫她的名字!” 原本还因为哭口齿不清,但说到后面,尤画咬字就格外的清晰,怨毒的眼睛让人见着都瘆得慌。 廖云虎慌忙地去捂她的嘴巴,打量四周没人注意,才皱着眉道:“这话是大白天能胡说的,那时候就是你听错了,我要是心中有她没你,我怎么会向你求亲,不是向她求亲。” 尤画愤恨地推开了他,扯着袖子抹掉了脸上的眼泪鼻涕:“你打量我不知道你,你不就是向她家提亲,尤富看不上你你才来找的我。” 就是清楚这些,她才越来越讨厌尤妙,两个人都是尤家的姑娘,凭什么她过得就那么好,是尤富的掌上明珠,长得又讨所有男人的喜欢,她却是个差点被亲爹卖到窑子还赌债的。 见她的模样,廖云虎也有些不耐烦,他家家境配尤妙是差了,但配尤画是恰好,再说她人也被他睡了,婚也定了,她还能闹出什么花样来。 “我去闹她还不是为了让你能高兴,你想想按着你大伯的意思她以后指定比你嫁的好,要是我坏了她的清白,她成了破鞋,你说说她还能嫁给什么人。” 尤画本来满脸狰狞,闻言突然笑开了花,只是那笑容怎么看怎么扭曲:“你说的对,等她成了破鞋,看看尤富还有什么可骄傲的,看看他怎么说我是要进窑子的货色。” 见她情绪起伏那么大,廖云虎有点反感,但想到她如今会帮他得到尤妙,他又高兴了。 “你说的对,看看他们家还有什么可得意的。” 这对未婚夫妻一拍即合,廖云虎想着以后席慕想起了尤妙找茬,他也能拿尤画顶锅,笑的格外灿烂恶心。 …… …… 到了隔天,尤妙当然没有去明台巷口去找廖云虎,但在家中做针线也做的不安稳,眼皮子一直跳,像是下一刻父母双亲就会冲进屋子对她露出失望的神态。 想了想就寻了借口说要去找苗秀。 周氏不放心她一个人去,就让尤立陪她一道。 姐弟俩到了地方,尤立陪了一会,见两个姑娘关着屋子做针线觉得无聊,说了哪个时辰来接人就溜了,尤妙再留了一会就说要回家整理下东西等下再过来。 然后这一回家就到了席家的后门。 席家这修养的宅子建的风水方位极好,现在走在路上都觉得万物有了凋零败落之色,落叶纷飞,但是走到了席家的地界,却还是一片郁郁葱葱,绿意盎然。 仿佛只要有钱有权,连老天爷都能操控了似的。 席家的侍卫不少,上了斜坡尤妙也没被拦下来,她就晓得席慕不是完全腻味她,还准她来找他的。 敲了敲朱红的大门,这回开门的不是柏福,而是一个年老穿着半旧柿子纹对襟的婆子。 两人对望,尤妙的表情倒没有多不自在,她记得这个婆子是席慕院子里头的,上一世她刚进宅子的时候跟她打过不少交道。 “你是哪个?敲门有什么事?”老妈妈扫了过尤妙全身,见她只是穿着棉布制的裙子,身上也没什么珠钗,看起来就是个乡间的俏丽姑娘,说话就有些不耐。 “麻烦妈妈,我想找找欹石院的柏福小哥。” “你找他做什么?”老妈妈斜着眼看她,嬉笑道,“你是他在乡下的相好?” 尤妙摇了摇头不接话,站在原地等着。 她不信这个妈妈不晓得她跟席慕的关系,果真那老妈妈见她不说话,把门关上瞬间不忘道:“你在外面等会。” 尤妙点头,扫眼便看起来大门两侧的对联。 “扫净庭阶迎客驾 携来笙管接鸳舆”1 记得上次她来还不是这一幅,不知道是什么什么时候换的,不过这字金钩铁划,尤妙看了两眼便转过了视线,因为她认得席慕的字。 也不知道他是多闲的无聊,竟然写起后门的对联起来。 “尤姑娘你怎么来了?”门扉打开一人大的缝隙,柏福惊讶地钻了出来,不解地看向尤妙。 她来除了找席慕,难不成还能因为觉得席家风景好,想借地方欣赏景物? 尤妙抿着唇礼貌地笑了笑:“劳烦柏福小哥跑一趟,我想见见席爷,不知道方便吗?” 闻言,柏福脸上便浮现出难色,搓了搓手:“尤姑娘跟爷约好了吗?若是没有约过怕是不怎么方便。” “这样……”尤妙垂下眸子,听着周围的翠鸟啼鸣,上一世只有她对席慕避之不及,却从未有见不到他的时候。要是席慕愿意出面解决廖云虎的事情算得上一劳永逸,但是她一直想躲席慕,现在他终于没了心思,她主动黏上去会不会又是个没有尽头的解。 “那我先回去吧。” 见尤妙那么干脆的放弃了,柏福表情呆愣,觉得尤妙这是脸皮薄不懂得行事,怕办砸了主子交代的事,连忙追上去:“尤姑娘是不是有要紧事找爷?” 尤妙没点头没摇头,只是看着柏福。 柏福压低了声音:“爷不是个心硬的,要是姑娘有事找爷,就来几次,爷就心软了。今个爷是真的不在府里,去了静安胡同,要是姑娘有要紧事就去静安胡同八十八号找爷也使得。” 尤妙表情复杂,柏福打量她不知道静安胡同都是干什么的,那种地方她一个姑娘去了,怕是就被龟公随便拉进了院子,都不晓得还能不能再出来。 “谢谢柏福小哥,我记着了。” 话虽然怎么说,尤妙却打定了主意,还是自个想办法解决廖云虎,她那里还有席慕给她的银子半点没用,廖云虎不过是个普通佃户的儿子,找人吓一吓他,就能让他闭上嘴巴。 柏福完成了任务,进了大门,就见绿翘急匆匆的赶出了后门,惊讶地唤了一声,绿翘看都不看他,追着尤妙过去了。 绿翘今日打扮又恢复了平日的作风,穿了水波纹新芽嫩绿长衫,下配鹅黄八幅湘裙,头上插着点翠的钗环,额上点了梅花钿。 又被拦了一次,尤妙看了眼盛气凌人地绿翘,她未开口她都知道她要说什么,也不知道她是哪儿招惹了她,从上一世她便处处看不惯她,这一世她没有进席慕后院,她也不忘来找她麻烦。 见尤妙视她为无物,侧身要走,绿翘咬牙直接挡在了她的正前方。 “我还道是什么金贵的人儿,没想到这才几日,就让爷移了情,还比不过个馆子里的倌儿。” “席慕腻了我,我还有父母家人,若是他腻了你,你可就要被随意赏给下头的人。”尤妙斜眼看她,水汪汪的眼里没什么情绪,只是干干脆脆的在陈述事实。 “与其来关心我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他在这儿碰的女人越多,带你回主家的可能性就越小,哪个人搬家不减轻行囊,谁会把旧东西完完整整的搬来搬去。” 说完不等绿翘的反应,便径自走了,留绿翘在原地跺脚生气。 23.圈套 沿着花篱, 柏福一路往上,过了散着甜香的银杏,抬头仰视坐在高阁的主子,朝屏风旁的丫头使了个眼色。 “上面没人伺候着吧?” 当下人的就怕撞到不该看的事,偏偏他的主子放荡不羁, 办事就不喜欢在四面有墙的地方,而是在有山有水的地方兴致来了就解下裤腰带。 “没呢, 刚刚杏儿去送点心,看模样是想多留一会,但没片刻就怏怏的下了楼。”那丫头捂着唇笑了笑,飞上枝头变凤凰是每个丫头的事, 但也不妨碍她们笑那些飞不上去的。 听到没人, 柏福就松了口气, 不多说就上了鹭鸶阁。 有诗云: 雪衣雪发青玉觜, 群捕鱼儿溪影中。 惊飞远映碧山去,一树梨花落晚风。 鹭鸶阁建在碧山之中,莺啼禽鸣不绝于耳,阁下有一处小池,上面用白玉石制了座只能供人观赏的拱桥,没有刻意养鱼, 却不知道从那儿钻出了几尾鱼苗, 在池水里吐着泡泡。 春季梨花盛开鹭鸶阁一等一的赏景去处, 只是席慕最近得了一对相思鸟, 才在秋季也上了这个地方, 幸而能遥望银杏,不算单调。 柏福到了阁中,见席慕靠在杆上,看的闲书放在一侧,望着的方向似乎是后门,忍不住踮着脚朝他看的方向看了看,猜想是不是从这边看到后门的动静。 待席慕望过来,才回神低眉顺眼道:“小的按着爷说的话跟尤姑娘说了,看尤姑娘的神色像是有了计较。” “嗯……” 听着主子拉长的音调,柏福立刻反应过来补充细节。 “小的过去的时候尤姑娘已经等了有一会儿,但表情却没有丝毫不耐,小的一去就问起了爷,说想见爷;小的说爷不方便,尤姑娘便垂下了眼看起来有几分难过,小的建议她多找几次爷等爷心软,她才好了神色,犹犹豫豫地走了。” “嗯。” 席慕这回像是满意了,也不在阁中久坐,拿着金丝鸟笼下了楼。 柏福跟下去之前,凑到他刚刚坐着的方向往远处看了看,想知道这处是不是能见到他与尤妙说话。却见这位置虽然朝着后门的方向,但下头的树木枝繁叶茂,遮蔽了视线,就算瞧也只是隐隐能瞧到个小点,看不清人。 一时间倒是分不清他家爷,刚刚是看着几日不见的尤妙发愣,还是只是随意赏景。 …… 尤妙做完了针线跟尤立回到了家中,见廖云虎也没上门打扰,半点信息也没留下,就晓得他有贼心没贼胆,便打算沉住气拖他一拖,等到他先沉不住气,她再出手收拾他。 “做一方销金松花海水骏马嵌八宝汗巾?” 尤妙听到尤立的要求蹙了蹙眉,这汗巾做起来倒是不难,但听到这个骏马她就能想起些不好的事。 “你不是做女人生意,这汗巾一听就是做给男人的,你打算是拿去卖给谁?” 尤立还因为接了一桩打单子而高兴,手里摆弄着卖两三张汗巾才能赚到的定银,但听尤妙语气不妙,立刻摆正了神色。 “大约是她想买来想送给情郎,你要是做不了咱们就不做了,我当时也没打包票,要是不行回绝了就是。” “没事,只是……”尤妙皱了皱眉,因为席慕属马,她上一世没少做这个生肖的东西,但属马的人在这世上何其多,她要是为了这个拒了也太一惊一乍,“她可有要求用什么布料?” 尤立说了个比普通布料要好上一些的名,听到尤妙便没了疑心,这布料说起来比他们这些小老百姓用的要好一些,但对席慕来说只配他身边得脸的丫头使。 “没有把上门生意推开的道理,我会绣,她有什么要求?” “没什么要求,说只要按着平时那种水平绣就是了,她交了定钱说好了要是不喜欢,定钱不退,咱们也可以拿去卖给别人。” 尤妙点了点头,当即就在布上画起了样子,因为上一世给席慕做东西的经验,画起马来得心应手,最后定了一副踏云仙马。 接下来的几天,尤妙就没出门,有什么事就交给尤立去,在屋里专心的绣帕子。 她悠闲自在可苦了不少人,除了一直等着的廖云虎,就是脸色越来越难看的席慕。 他本以为第二天尤妙就要来求他,哪里想到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席家不来静安胡同不去,就像是忘了廖云虎这个祸害,和忘了他这个男人。 “尤姑娘大概是没遇到这种事,吓得慌张了,才想着躲在家中哪儿都不去。”尤妙不出现,柏福这个贴身伺候的长随在席慕身边苦不堪言,不由为尤妙找借口。 一个勾引他十分利索的女人,会慌张?席慕眯了眯眼,她要是慌张就不会这些日子马不停蹄的绣汗巾,让她那个弟弟到处兜售了。 不知道她这是真的不怕廖云虎,还是又想着法子吊他胃口。 “既然她慌,爷就劳心些送上门让她求。” 席慕翘了翘嘴角,但脸上却没多少笑意。 廖云虎听到席家的小厮说席慕越来越爱那静安胡同的倌儿,到了第四天的时候终于绷不住行动了。在尤家铺子守了半天,终于守到了尤富外出,但是进了门又见尤立在里头,不知道怎么往后院去找尤妙,不由得咬牙。 尤画关注着廖云虎的进度,见他找不到机会,暗暗骂了声没用。 “你连骑她的胆子都有,还怕这些边边角角,难不成你还打算写几首情诗暗送给她,等她自愿跟你欢好?”尤画翻了一个白眼,若是平日她的未婚夫多看尤妙一眼她都要气的吃不下饭,但是现在毁掉尤妙的心思太急切,她这会便什么都不想管了。 “你就直接把她骗出来,把她骑了就是,不过说好要是他家要是豁出面子,把你告到了衙门,我可不替你守活寡。” 廖云虎反感地扫了面目丑恶的尤画一眼,他们这同林鸟的危难还没来,她竟然就想着各自飞了。 不过她这主意倒是不错,有席慕在前尤妙肯定不敢声张出去,一是她声张出去对她没任何好处,她就成了男人都能上的破鞋;二是她要是想着攀龙附凤,这声张了出去席慕铁定不会要个别人碰过的女人。 想到席家那小厮说尤妙上门,席慕连懒都懒得见,廖云虎咧开嘴,搂着尤画:“画儿这主意顶顶的好,但怎么把尤妙弄出来就是个问题。” 说着,低头把尤妙私会席慕的事低声告诉了尤画。 尤画听得瞪大了眼睛,长大了嘴:“我就知道那贱蹄子不是什么好货,偏偏还有不少人把她当做仙女,我看她比窑子最下贱的姐儿还要脏。” 尤画狠狠骂了一番,眼珠子轱辘着转,廖云虎见她的样子就知道她在想什么,连忙道:“你不是打算把这事宣扬的人尽皆知吧?我告诉这事不一定会害到尤妙,说不定还会帮她进了席家的大门,就是她进不去,哪个贵人家不重面子,咱们可就算是得罪了席大爷了,他要是不高兴咱们都得遭殃。” 闻言,尤画撇了撇嘴,她虽然不算聪明,但是廖云虎说的这个浅显的道理她还是明白的,不由有些可惜,不能让这全越县的人知道尤妙的真实面貌。 “我说她私会人的事你怎么那么清楚,你是不是早就打她主意了!” 见尤画又醋了起来,廖云虎耐着性子道:“哪能啊,我这是看到了她私会汉子,才起了主意,想要替你出气给你个惊喜。” 尤画不信哼了一声但想到尤妙以后不会有好日子过也没继续醋下去。 廖云虎抱着尤画:“你想想等到我弄大了她的肚子,我又不要她,席大爷知道她背着他偷汉子,也不搭理她了,她还能有什么出路。我的好画儿,咱们快合计合计要怎么才能让她成了野婆娘。” 尤画笑的张扬:“那还不容易。” …… …… 廖云虎去尤家艰难,但是尤画就容易多了,等到尤富出门进货,尤画就换了一身整齐的衣裳上了门。 周边的商户都还记得她,没想到尤富当日那么骂她,她还好意思再来,看着她的没少嬉笑说闲话。尤画心里心虚,就是这些商户的嬉笑不是冲她来的,她也觉得是在笑她。 回头瞪了一圈,尤画抚了抚发梢,过几日这些人该笑的就是尤妙了。 踏进了门槛,尤立见到她便是满脸不耐烦,当日她骂尤妙的事他虽然不在家但后面是听说了的。 “尤大花你不去跟你那个未婚夫恩恩爱爱,脸涂得像是个猴屁股似的来我家干什么。” “你怎么说话呢,我可是你正正经经的姐姐。” 尤立反着白眼做了个反胃的表情:“尤大花大白天的你说什么梦话。” 他一不是读书人,而不是什么要面子讲情分的大人,对看不惯的人可没多少客气。 “尤立——” 见尤立说完就拿着扫帚来赶她,外头又有了看笑话的人,尤画一边跳脚躲扫把气的脸红脖子粗,尤富欺负她就算了,尤立比她小的竟然也敢欺负她! 周氏听到外面的喧闹,掀开店铺跟内室隔断的帘子,才解了尤画的围。 “尤立你是做什么,你堂姐一个姑娘家……” 周氏轻瞪了小儿子,她也记着女儿被欺负的仇,只是大庭广众,尤画又是一个姑娘家,也不该这般。 “不知道大姐儿过来有什么事?”周氏虽然温言细语,却没有打算请尤画去屋里坐坐的意思。 尤画见尤妙,打的就是过周氏这关的算盘,听到她问便红了眼眶,拿着汗巾捂着眼睛。 “那日回家我便知道我错了,这几天心里一直难受,想跟三妹妹道歉,还有把以前从三妹妹那儿借的东西全部还给她。” 把挎着的篮子往前递了递,让两人看其中的包袱。说起来尤画今日打扮的的确素净,头上什么钗都没戴,只是裹了一层花样老旧青布,不像她平日什么都要挂在身上,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是村姑的显摆的作风。 “你会那么好心?”尤立听着歪了歪嘴,被尤大花吃进去的东西怎么可能吐的出来。 “立儿!” 周氏警告地扫了他一眼,想了想还是没请尤画进屋,只是道:“妙儿今天有些不舒服,我去问问她方不方便见客。” 尤画露出了她揉红的眼睛,可怜地看着周氏:“麻烦大伯母了,我是真的知错了,三妹妹对我那么好我却不珍惜,想到三妹妹会跟我越来越生疏,我就害怕,我以前脾气太差,一直让妹妹让着我。” 尤立太清楚尤画的本性,一边听一边翻白眼,但周氏却心软去了后间找尤妙。 “我说尤大花,你哭起来怎么就那么丑呢!”没了周氏,尤立不忘刺激尤画。 尤画愤恨地剜了他一眼,旋即又翘着嘴得意道:“你看看你不许我见,我不是见到了,我不止这会能见到尤妙,我还会让尤妙奉我为上宾。” 脸上有泪又笑的欠揍,活像是个疯婆子。 尤立瘪着嘴“噗——”了一串气:“傻子。” 两人吵闹,此时周氏已经找到了尤妙,把尤画的来意说了,问女儿的意思。见尤画就是麻烦,尤妙当然不想见,但是见周氏期望她们姐妹和善的意思,还有想到尤画这回来估计是因为她那未婚夫,事情拖着也不是一回事,就点了点头。 “我去见见大堂姐,好好跟她聊聊。” 想让女儿好好跟尤画谈谈,但见女儿答应了,周氏又怕女儿被欺负了,纠着眉梢:“要是她说不好听的话了,你记得叫我们进屋,别受气啊。” 尤妙扑哧一笑:“娘放心,我省的。” 尤妙出去把尤画请进她的屋里说话,尤画走之前还不忘得意地看尤立,让尤立觉得最近估计想到她那疯婆子的脸,他都要胃口不好吃不下饭了。 …… 进了屋子,尤画先是眼睛骨碌碌地转了一圈,撇着嘴像是嫌弃尤妙房里的摆设,但眼里却是发着光。 尤妙连倒茶给她的兴趣都无,径自坐下:“不是说要送还我东西,把东西放桌上吧。” 尤画随意的把篮子扔到了桌上,幸好桌上的物件早就被尤妙移到了别处,要不然她这动作一定要碎东西。 “我已经知道了!”尤画神气十足,插着腰轻蔑地看着尤妙。 “哦,你知道什么了?” “当然是知道你是个不要脸的小蹄子不要脸的偷汉子!”尤画往地下呸了呸,像是提起这件事都脏了她的嘴。 “你怎么不去我偷得那个面前说去。” 尤妙不急不缓地打开了篮子里的包袱,就见青花的旧布里面包了一块更旧的布,除了布就剩了个玩烂的只剩下一边边鼓的拨浪鼓。 早就预料到了尤画不可能把她的东西还她,但没想到她不要脸的到这个地步。 见尤妙一点都不害怕,不觉得羞耻,尤画真想撕烂她那张假脸:“你就不怕我告诉所有人,让人知道你是什么样的贱人!” “你要是有那个胆子,又怎么会现在偷偷摸摸的找我。”尤妙淡淡道,“廖云虎打什么主意你应该知道吧,他可是你的未婚夫,你就不觉得恶心?” 廖云虎家里不算有钱,尤画嫁给他便不用担心他会纳妾,没想到她竟然还主动的要替他招惹女人。 尤画表情扭曲:“再恶心也没有你装模作样恶心!我今天来就是来通知你的,若不是后日你不去你不独自去明台胡同,我远的不说我一定会告诉你娘你是个什么人,你娘身体不好你自个掂量掂量她知道这事的场景吧!” 提到家人,尤妙眼眸瞬间瞬间眼眸锐利,气势变得不像她,慑人的让尤画有些心虚害怕。 “你要是敢说邓晖就是你们的下场。” “你吓谁!”尤画硬着气道,“谁不知道你去求人帮忙连人都见不到,你个破鞋,你要是明日不来你就完了!” 说完就把坏掉的拨浪鼓扔在地上,带着篮子跑了,尤立见那个疯婆子溜了,跑到尤妙屋里看了她一圈,见她头发丝都是好的。 “那疯婆子找你说了什么?” 尤妙睇了他眼:“明日陪我去秀秀家。” “好啊,顺便汗巾也该卖了,话说我们要不要多找几个绣娘,光你们两个我觉得离我成为大财主距离太遥远了。” 话题就那么轻松的带歪了。 24.解决 到了隔日, 尤妙跟尤立一同出门,只是没在苗秀家待多久,便掩饰着偷偷去了尤富结拜兄弟,李大虎的家。 尤老太太会那么怕尤富这个儿,就是因为他有个李大虎在道上混的结拜兄弟。 李大虎生活处境跟尤富差不多, 都有偏心的爹娘,惺惺相惜成为了好友, 跟尤富相比,他是个干脆的人,知道家里靠不住早早舍了家出门闯荡,运气不错的遇到了一个不错的主顾。 跟了那主顾二十多年, 那人去了别的地方, 李大虎不想远离故土, 加上年纪也不小了, 就得了一笔钱在越县过日子。 因为就算成了自由人,李大虎也不可能脱离当初的环境,怕寻仇的那些人不敢找他麻烦,去找尤富一家开刀,平日两家没怎么走动,但年节却少不了彼此送礼。 “找李大伯做什么?难不成你想教训尤画?” 尤立眼眸一亮, 满脸的兴奋:“要真是这样, 我得去多买几**酒, 光是拿一**怎么好托李大伯办事。” “再啰嗦就别跟我一起去了。”尤妙看了周围一眼, 虽然从苗秀家走的隐蔽也扮了男装, 但就怕廖云虎无时无刻的偷偷跟着她,被他发现了。 见她的模样,尤立早就察觉到不对,但怎么问她就是不说。 “到底是怎么回事,是那个席家的大爷缠着你了?应该也不会,这几天都没见你出门,也没见到他,那是尤画说什么了?那疯婆子什么时候那么厉害,让你躲成这样。” “到了该告诉你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 尤妙拍了怕小弟的脑袋,哄道。 李大虎住在一个不偏不远的胡同里头,周围的环境算是安静,但推开半掩着的门,便能感觉到跟外头完全不同的热闹。 院子里摆了几张桌子,坐满了人在抹骨牌、骰子,站在外头都能听到骂骂咧咧的各种脏话,另一边竟然还有汉子脱了上衣在角抵戏,赤身肉搏撞来撞去,旁边就有几个人懒洋洋的看着,偶尔叫声好。 两人推门进去也没人管,尤立垫着脚四处望了望,在站在牌桌旁边那儿看到个眼熟的,拉着尤妙走了过去。 “吴四,我李大伯在哪?” “哟,尤小白脸。”吴四嬉笑地看了一眼尤立,打量地去看他后头低着头只能看到侧脸耳梢的尤妙。 “你从哪找来个这个又白又胆小的小子,不会是你的相好吧?” 尤立经常在外面跑,跟李大虎的关系好,连着李大虎手下这些人他也熟悉。闻言怕尤妙生气告状,瞪着眼踹了他一脚,:“大伯人呢?” 见他生了气,吴四点了点侧面的厢房:“在屋头呢。” 尤立谢过带着尤妙走了几步,又倒回来有些窘迫地问道:“没什么客人吧?” “噗,你放心有什么好看的便宜不了你这小子。” 有了吴四的话,尤立还是怕遇到自个大伯在跟相好的盖被子聊天,敲门前深吸了一口气:“李大伯我跟我哥哥来看你了!” 中气十足,本来在午歇的李大虎一下子被吓醒了,捏着拳头要好好教训尤立这臭小子一顿。 “你这臭小子,你大哥不是去江南考举人去了吗?!”李大虎的声音比尤立更震天,打开了门见到了尤立旁边的尤妙,凶神恶煞的浓眉瞬间就垮了下来。 拉着两人进了屋子,才惊讶地朝尤妙道:“妙姐儿怎么过来了?” 声音跟刚刚有了天翻地覆的改变,就像是捏着嗓子说话似的。尤立见状翻了一个白眼,干脆去拿了桌上的茶壶倒茶,不打扰两人说话。 宠爱这种事是会传染的,尤妙是尤富与周氏的第一个孩子,两人把所有宠爱都给她,李大虎没孩子,也喜欢尤妙这个白白嫩嫩的小婴儿,为了以后当好爹,也用力宠着她。 只不过李大虎长得五大三粗,因为做的事情身上带着一股江湖气,尤妙小时候还好,会软软的叫他大伯,等到长大了知道他干的事不算正经,便有些躲着他,李大虎虽然觉得可惜,但到她生辰节日都不忘给她送一份礼物。 因为这些,尤妙来找李大虎颇为不好意思,别人是真的对她好,但她现在的样子却像是平日不搭理,到了有事的时候又想起了人。 尤妙叫了人问候了李大虎的身体,就有点不知道怎么说话,李大虎看了一眼尤立倒的那几杯半温的水,从柜子里拿了好茶,便催着尤立去烧茶端给尤妙喝。 “不用那么麻烦。”尤妙连连摆手,李大虎越热情她就觉得不好意思。 “我个粗人也喝什么茶都是一个味,这些都是别人送的,你们要是不来就得放坏了。”李大虎踹了尤立去泡茶,坐到尤妙对面笑道,“你前些日子让阿立送来的汗巾,我挺喜欢的,没想到妙姐儿你现在手艺那么好。” 尤妙进门就看到了李大虎系在腰上的汗巾,笑的眼睛眯成了月牙:“大伯你喜欢就好。” “妙姐儿亲手做的怎么能不喜欢,听说你跟阿立最近在做生意?” 像是看出看出了她的紧张,李大虎跟她说了不少闲话,过了片刻才进入正题:“妙姐儿你来找大伯,是不是有什么事想托大伯去办?” 打扮成这样上门,李大虎不蠢早就猜到了她是有事。 尤妙点了点头:“平日不上门,一上门就是托大伯办事,我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你叫我大伯我们就是一家人,哪还用那么客气。”见尤妙往门外看,“阿立一时半会回不来,那小子有分寸不会乱闯,你放心说吧。” 尤妙“嗯”了一声,把廖云虎纠缠她的事情说了出来,只是隐去了席慕的部分。 “若是平常言语上的骚扰我避着他就是了,但我大堂姐也帮着他,时不时上我家门,威胁我要是不单独出门就去我娘那儿说瞎话,大伯你也知道我娘身体不好……” 李大虎越听脸色越差,重重敲了桌子:“简直畜生,那两个狗娘……” 意识到尤妙在才忍住了脾气,把脏话憋了回去。 尤妙当做没听见,继续道:“我爹的脾气加上我娘的身体,我又怕闹起来影响到我哥哥读书,没了法子才来找大伯帮忙。” “应该的应该的,我这就带着人去教训那小子一顿,让他不敢打歪主意。”虽然是柔着声,但是李大虎面目狰狞,看着能把人活吞了。 尤妙摇了摇头:“若是大伯你现在去了,他们就知道是我叫大伯去的,我祖母少不得又要闹天闹地。我是想到了明日我单独出门,等到廖云虎出现了大伯你抓个现行,好好教训他一顿,他和尤画口口声声说我与人私通,那大伯你们就别多透露身份,让他们误以为得罪了大人物,他们欺软怕硬知道有人为我出头,便不敢再想其他。” 说着,尤妙从兜里拿出了一张五十两的小额银票。 “我知道给大伯钱,大伯一定会觉得我见外,但大伯找人也废人情,之后也少不得请他们吃酒,再者也不知道明日捉不捉的到那人,少不得要多蹲守几日,侄女没有多的,大伯不要嫌弃才是。” 尤家这样的小富之家,又宠着尤妙让她存出个百八十两也不是难事。 李大虎看着银子也不怀疑其他,见尤妙一脸坚定,为了让她放心就收下了银子,他又没有子女,以后等到她嫁人也是拿来给她添妆。 见李大虎应下这事,尤妙大松了一口气,之后把看别人打牌的尤立叫回了屋子,三人聊了一些琐事,李大虎这边都是男人不好久留尤妙,没到饭点就亲自送了姐弟出了胡同。 …… 不用席慕就能解决这事,再加上席慕已经好多日没有找她,尤妙整个人都要飘起来。 上一辈子梦寐以求的日子,这一世就那么轻易的要得到了,尤妙脸上都要笑出花,拉着尤立吃了几碗桂花酿,打包了给家人的,才回了家。 一直盯着尤妙的侍卫回席家报信,把今日的事完完整整的禀报给了主子。 见主子越听脸色越差,柏福顿时觉得倒霉,他今天起床便觉得头有些疼,他那时候就该聪明的告假把班换给柏庆,不该强撑着上值伺候。 “要不然咱们派人使计,让李大虎他们插不上手?” 柏福小心翼翼地建议道,那个想到尤妙性子那么温软乖巧的姑娘,竟然有个当打手的大伯,让一连串的计划突然坏了那么一截。 席慕挑高的凤眼眯起,眼里敛了嬉笑,是剩下了高高在上的冷漠矜贵。 “尤妙又不是傻子,再者……”席慕冷哼了一声,“是爷想多了,什么英雄救美,爷想让她进爷的院子,她就得进爷的院子,费这些功夫简直是浪费时辰。” 闻言,柏福心想自家爷也是破罐子破摔,若是英雄救美尤姑娘自然满心感激,等到被救了之后爷再出现,那尤姑娘的心情怎么可能一样。 不过想到尤妙除了起头来了一次席家找人,之后就再也没来过,晾了席慕那么久,柏福默默感叹,自家爷也是能忍了,到现在才想着直接强取豪夺。 …… …… 尤妙本以为要蹲守个几次廖云虎才会露出尾巴,哪想到昨日尤妙去了苗秀家,廖云虎打探消息的席家小厮告诉他,尤妙又去了席家后门候着席慕,等了几个时辰都没等到人,席慕已经彻底对尤妙这个送上门的没了兴趣。 闻言,他还有什么可担忧,到了隔日见尤妙独身出门买菜,走得方向就是明台胡同,心中痒痒没到地方就要想去把人拉住亲上两口。 到了地方,见周围没人他刚要冲出来,眼前一黑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棍棒便落了下来。 尤妙见廖云虎被套了麻袋,跟李大虎对视了一眼,没忙着走而是躲到远处的拐角,打算偷看到结束。 没揍几棍子,李大虎便闻到了骚味,见地上冒出了一滩水迹,呸了一口痰:“□□的脏东西!才没打两下这狗崽子就尿了。” “娘的!还说要废了他的那短玩意,那么恶心老子可下不了手。” “老子看不用下手,这杂碎都能吓得再也不敢用那玩意。” 先是被套麻袋挨了一顿拳打脚踢,又被这样的笑话恐吓,廖云虎连麻袋都不敢打开,整个人瑟瑟发抖,拼命的想往远处缩。 “你们认错人了……你们认错人了……” 他爬的方位不对,正好撞到了一人的脚上,那人脾气暴,拿着棒子就给了他肚子一抽,听着廖云虎又咳又呛,不知道是不是被揍出了血。 李大虎朝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把麻袋给抽了。 乍见光明,廖云虎满脸是血,连头都不敢抬。 “隔着麻袋教训这杂种能有没感觉,总不能辜负了爷的重托,拿着酒钱不办事——” 说话的人哈哈一笑,一脚踩在廖云虎的脸上,拿着棒子往他胸上抽。 别看廖云虎对着尤妙胆大,对待这些人高马壮的男人根本不敢反抗,只会一味的闪躲求饶,这种人是他们打手最不爱打的,一点趣味没有就跟打一团烂肉似的。 “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缠着席爷的女人……求你……我的钱都给你们给你们……” 廖云虎被打掉了几颗牙,鼻子也被打歪了,说话含糊不清,听到他们是“爷”派来的人,自然想到了席慕,连连求饶。 那人没理他,看向了李大虎:“要不要动刀子?” 打的再厉害也是外伤没伤到内部多少,修养一段时间就能痊愈,见这人是个胆小没用的,就是弄死到了这巷子里也没什么关系。 李大虎不想背人命,皱了皱眉:“弄断一只手,给腰上一刀让他长个教训就行了。” 廖云虎直接被这云淡风轻的话吓得晕死了过去。 可惜,廖云虎的这些惨烈,尤妙都没欣赏到,因为到了转角没多久,她就被捂住了嘴巴,移到了别的地方。 把人拉远了,席慕松开了手,似笑非笑地看着有几日没见的妙人儿。 昨日还想彻底摆脱了席慕,尤妙眨了眨眼睛,愣了愣地看着近在咫尺的脸,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怎么会在这,他不该在静安胡同陪着他那新包的云莲? “怎么?不想见到爷?” 席慕眯了眯眼,舌尖滑过上颚,审视地看着面前的女人。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但她时刻记着要让他腻让他腻,摇了摇头:“怎么会可能。” “这几日我一直想着爷……” 尤妙没说完,席慕就克制不住地凑上了她张合的唇上,重重的嗦着的她的柔软唇瓣,舌尖狠狠的闯如她的口腔,扫荡了一边,扯着她的小舌吮吸,见她疼得皱了眉,才松了嘴。 放尤妙喘息片刻,席慕又亲了上去,这次比上次更狠,尤妙有种唇瓣都要被他咬烂的错觉,呜咽地推了推他,才把人给推开了。 席慕搂着她,粗喘着靠在她的脖颈,咬着她凸起的锁骨解馋缓和。 濡湿的气息,让尤妙觉得痒,跟席慕带来的疼混合在一起,就变成了酥麻。 尤妙还记得这是在外面,红着脸推了推他的肩:“你要是想,我们去席家。” 席慕抬起头,上挑的凤眼染上**,黑眸透着暧昧的绯色:“为什么不找爷?被威胁冒着风险去找你那八竿子打不到一块的大伯,也不来找爷。” 虽然想解决身体的冲动,但这事却不能马虎过去。 被质问的尤妙愣了愣,无辜道:“我去找你了,你不在府里……” “为什么不多找几次,你把爷当做了什么。”席慕眯着眼,唇因为刚刚亲吻充血殷红,但脸色却冷得很。 “我以为你腻了……” “你他娘的一直吊着老子胃口,就没让老子吃饱过,老子倒是想腻,你花招那么多,老子能腻吗!” 大大约是受了那些句句脏话的打手影响,看着满脸无辜茫然的尤妙。席慕忍不住爆了市井粗话发了脾气,这些天他连上个女人脑海里都要浮现个她,这种状况她竟然还能委委屈屈指责他,说他腻了。 他能腻? 她要是想让他腻,那么使力招惹他做什么! 面对席慕的怒意,尤妙怔忪片刻,突然捧住了他的脸,轻轻的吻上了他的唇,一下又一下。 蜻蜓点水,痒痒的像是羽毛挠着,亲上去的时刻解了痒,但下一刻痒意更甚,想要多一点在多一点,让她一直停留在他的唇上,紧紧的碰着他。 席慕怔了怔,看着尤妙闭眼认真近乎虔诚的神情,扶着她的后脑勺又吻上了她的唇,这次虽然动作还带着急切,却温柔许多,和风细雨地扫过她的唇瓣,引着她的舌尖陪他起舞…… 站在隔壁拐角听完全程的李大虎神色复杂,两人分明是一对,妙姐儿也十分乐意,这种情况下他到底要不要出现棒打鸳鸯,阻止妙姐儿继续犯傻? 25.发现 尤妙与席慕站着的位置应该是某户人家的后门, 墙角被青苔染的斑驳,院内青竹长弯了腰,零星的枝叶垂下探出了墙头,枝干上缠绕娇艳月季盛开在尤妙身后。 开的再娇也不如他怀里的女人更娇滴滴,席慕贪婪地吸取怀中女人的味道, 放在墙上的手收回放在她的身上,渐渐往下, 尤妙还记得这是什么地方,咬了他的唇瓣,止住了他的动作。 稍稍分开,濡湿的呼吸打在一起, 两人唇瓣上粘着根未断的银丝。 席慕盯着尤妙, 眼底烧红, 若不是地方不对现在就想就地把她办了, 好让她知道他有没有对她腻味。 曲折蜿蜒的巷道深不见底,院户密集,听到了李大虎他们寻仇,家家户户紧闭门窗,营造出了这地方是僻静地方的错觉。 两人一分开,恰好婴儿的啼哭从远处传来, 清晰如在耳畔。 尤妙吓得连退了几步, 咬了咬唇, 她这算是被席慕训练的奴性了, 上一世她跟着他的十年, 到了后面几年他要是一生气就会想各种法子折腾她,所以刚刚见他发脾气,又加上担心他那么大声招来李大虎,她便下意识按着上一世的经验哄人。 虽然后悔太过冲动,但抬头见席慕脸色已经缓和许多,尤妙还是松了口气,这浑球每次发脾气,就没有过什么好事。 “我明日去席家后院……” 说完,尤妙怕李大虎来寻她,就赶忙擦了嘴准备离开,却没想到席慕却没有放她走的打算。 抓住了女人的手腕,席慕已经从刚刚的情绪中抽离,玩味地对上了她水汽未散的星眸:“刚刚爷还在说你吊爷的胃口,你这亲够了,又要把爷撇到一边了?” 尤妙愣了愣:“我没有。” 吊胃口这话已经不是第一次从席慕的口里说出来了,她都不知道她做错了什么,他会一直觉得她在吊他胃口让他吃不饱,她明明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 上回从席家出来,她双膝的淤肿过了两天才消,就是上一世她都没有那么配合过他玩那些花样。 “我哪回做的不好?”尤妙认真地跟席慕探讨这个问题,“爷说的那些让爷不悦的伎俩我从来没使过,如果我真是那样的人,又怎么一直按着爷的想法来,没有一点自己的念头,遇到了事怕爷生气都不敢劳烦爷。” “爷为什么就不相信,我是同绿翘她们一样,一样喜欢着爷,想让爷开心。” 女人的声音清脆真诚,悦耳的很。 回想她刚刚吻他虔诚的模样,席慕心中痒痒,若不是地方不对真想跟她细细探讨,如何让他开心这个问题。 “是吗?”席慕余光扫到了拐角不经意露出来衣角,眯着眼松开了尤妙的手腕,“那是爷误会你了。” 看着被松开的手腕,尤妙怔了怔,刚刚还摆出一副不死不休,她不给个他满意的答案,他要把她手腕捏碎的架势,怎么那么快又好了? “回罢,爷明日等着你。” 见娇滴滴的人儿转身,席慕靠在墙上,眼皮子掀高:“妙宝贝是爷的心肝,是爷要接到院里千疼万宠的宝贝儿,怎么可能跟绿翘那般用来取乐的丫头一样。” 这是还惦记着她刚刚说她同绿翘那些人一般喜欢他。 尤妙的背影顿了顿,回头:“爷?” 席慕上前吻了她额头一口,低声缠绵道:“快走,要不然爷这回是缓不好了。” 说着引尤妙去看他身下轮廓格外明显的某处,尤妙眼眸一缩,暗骂了声畜生,这回是飞快的跑了。 …… 走在回铺子的路上,尤妙忐忑不安,比起席慕又纠缠了上来,她现在更担心的李大虎有没有发现她跟席慕。 他们在的那个地方离他们打廖云虎的地方那么近,她走得是时候不敢特意去看,怕被李大虎看见她突然肿了的嘴巴,但她竖耳仔细听了动静,那个方向早就没了打闹的声响。 要是教训好了廖云虎,李大虎是会直接走,还是来寻她? 尤妙蹙着眉,怎么想都会是后面一种。如果他寻她了,那不是很容易就能看到她跟席慕。 越担心的事情越容易出问题,尤妙到了铺子见到看着似乎是坐了一会的李大虎,惊讶地有些心虚,“大伯,你来了?” 李大虎点了点头:“今日没事来找你爹爹说说话。” “你跟你大伯就是前后脚进门的功夫。”尤富在旁笑道,他跟李大虎的关系好,见着他来了都要把门关上一半,少做些生意好陪李大虎说话。 李大虎连忙拦住了:“我就是路过看看你们,哪能打扰你做买卖,妙姐儿你说是吧?” 被点到名字的尤妙,身体就像是受到惊吓一样打了个激灵,但幸好尤富在跟李大虎说话没有注意到她的反常。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她心中有鬼,总觉得李大虎的语气格外的意味深长。 “大伯你难得来一次,就让我爹爹偷偷懒。” “你这孩子,”李大虎笑着看向好友,“先让妙姐儿领我去后头喝杯茶,你先在前头收拾。” 听到李大虎应的那么干脆,尤妙就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果真刚走出了铺子,李大虎笑容收起板起了脸。 “你跟那个姓席的是怎么回事!” 压抑了音量,尤妙还是能清楚听出他话中的恼怒跟气愤。 刚刚在巷子里李大虎怕尤妙尴尬就一直没有出现,看着她与席慕非同一般的亲近,听到他们话中的意思,尤妙没有珍惜自己什么都给了席慕,到现在情绪都没有平复下来。 他出门闯荡的早,又是混道上的,傻女人见得太多,女人就是情绪一上头,哪怕喜欢的男人让她卖身子赚钱,她也乐滋滋的觉得是为了情郎付出。 他一直都觉得尤妙是个聪明的姑娘,知道什么该做什么能做,谁晓得她却是被宠坏了,脑子不灵光,竟然被席慕骗成这番模样。 想到尤立说过,尤富又把尤妙许配给尤锦的念头,李大虎恨其不争:“你怎么那么糊涂!” 尤妙一颗心沉沉落入了看不到光伸手不见五指的深处。 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要怎么向他解释:“大伯……” “这事要是你爹娘知道了,你知不知道会怎么样!是不是他逼你的?!” 看尤妙对待席慕的样子,李大虎觉得是席慕逼得可能性不大,她分明就是已经掉入情罐子了。 “这事你爹娘必须知道不能拖,怎么解决得商议好了,你是个黄花大闺女,不是尤立那样的小子,怎么能想与别人怎么样就怎么样!” 虽然心中生气,但李大虎还是关心这个从小看大的小姑娘,特意来这趟也是为了这个。 “纸永远保不住火,你别打着能瞒一辈子的念头,到时候你爹娘无意间知道,比现在你主动与他们说跟接受不住。我话放在这儿了,你就是嫌我多管闲事也好,如果你这几日你不跟你爹娘坦白,处理这件事,我就亲自跟他们说!” “大伯,我……” 见尤富追了上来,尤妙呐呐闭了嘴,李大虎定定地看了她一眼,提醒她不能忘记坦白的事。 接下来尤妙回了屋子,两人说了一会话,李大虎想起来还有事没办便走了,尤妙出屋见到自个爹还是笑的喜气洋洋,知道他这是还不知道事情的始末,松了一口气,但是旋即又烦恼了起来,到底要怎么坦白? 其实席慕一直说她吊他胃口的时候,她想着他上一世说的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脑海中有闪过干脆去他后院当他的妾,让他早些吃腻,但是这个想法只是一闪而过,想到父母会有的反应她就立刻打消了。 别说是去当席慕在官府有备籍的妾侍,她就是去当席慕的妾,心中想的也是不能上妾籍,这样以后席慕腻了回了京城,她就还是自由身,可以拿着钱想做自己想做的事。 她又不可能拿上一世的事来说,不论爹娘他们是信还是不信都不是好事,信了难不成他们就放心她跟席慕纠缠了?当然不可能,估计还是如前世一般跟席慕拼个鱼死网破。 只是鱼死的是他们尤家,网破的也是他们尤家。 尤妙深深地叹了口气,脸色难看,再不能劝爹娘她也得劝,李大虎说到做到,绝对不可能放任她跟席慕偷情不管。 而且他说的也是,席慕还有快一年才会回京,她这样频繁跟他见面,席家那些下人就是被他管教的好,不敢在外头嚼舌根,她也又被别人看到的风险。 一次两次她能蒙混过去,但总有廖云虎尤画这一类人再出现。 再差也不会比上一世更差了,尤妙心中不断安慰自己,鼓足勇气,踏进了周氏的屋子。 26.坦白 周氏在屋里头折家人的衣裳, 娴姐儿在旁拿着衣裳笑闹地跟她学,尤妙进了门,帮着把衣裳收拾好,等到娴姐儿坐不住跑到院子里头玩,才纠结地睇着周氏。 “这是怎么了?有话想跟娘说?”周氏被她瞧的怔了怔,“难不成想做新衣裳了?” 对于女儿有话不敢开口,周氏思索了片刻也想出了这个, 尤妙什么都不缺,平日里也没见她有什么特别的喜好,女孩爱俏, 所以周氏勉强就想出了新衣裳。 尤妙摇了摇头,完全不晓得怎么开口, 对她娘来说她会为难的就只有做衣裳这种小事,要是她把席慕的事情说出来, 她根本就不敢去想她娘的反应。 “那是什么事?” 周氏看着女儿拧着的眉,手指点了点她的眉心, 把褶皱抚平:“跟娘还有什么犹豫说不出口的事?难不成是关于大郎的?” “大哥怎么了?”听到尤锦,尤妙立刻就想到了葛葭桐, “那个葛姑娘不会又去缠着大哥了吧?” 周氏捂着唇轻笑, 若是平日自个的女儿那么恶意的提起个姑娘, 她一定要皱眉教训,但想到了大郎有意, 女儿也看的紧, 她觉得这对小儿女有趣好笑。 “你啊!”周氏抬指点了点她的脑门, “你以为你哥哥是个宝贝吗?葛姑娘也只是稍微有意,怎么可能做得出缠人的事。” “那可不一定。”上一世葛葭桐不就是带着别的男人的孩子缠上了她的大哥了。 “娘……”见话题跑歪了,尤妙赶紧拉回来,眨巴眼睛看着娘亲,“当初你是怎么喜欢上爹爹,又愿意为他生下哥哥和我们。” 周氏微微一愣,不知道女儿是不是在拿她寻开心,尤锦哪儿是她生的。 要是尤锦是她生的,她又怎么会想把她跟尤锦凑成堆。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周氏虽然已经不在年轻,但却从来不是那些三四十生了孩子就不爱穿兜衣,能在街上插着腰骂骂咧咧、不修边幅的妇人。 听到女儿的问题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白皙的脸上浮现了淡淡的红晕:“你爹爹那么好,我喜欢他不是正常不过的事?” 总得把话题打开了,她才能睁眼说瞎话,说她对席慕是用了十二分真心,要用这份喜欢来换爹娘的谅解。 拿席慕那样的人来跟她爹相比,尤妙想着就觉得怄气,心里拿了把刀把他切成了无数块。 尤妙搂着周氏的胳膊摇了摇:“娘你就说说吧,当初你是官家小姐,跟爹爹的身份差那么多,他等于是挟恩图报,娘怎么会就想通喜欢爹爹了?” “怎么能那么说你爹爹!”周氏嗔了女儿一眼,“你是不是在外头听到什么乱七八糟的话了,我当年也不过是个不受宠的庶女,受嫡母教养命不由人,你从小有我跟你爹宠着,不知道那些大户人家庶女过得日子,你娘没有外头传的那么高的身份,遇到你爹爹之前过得也没多好。” “再者你爹爹是个好人,什么挟恩图报的!”周氏笑着回忆往昔,“当初他救了我,也没说当即娶我,什么事都不让我做,是我自己觉得吃白饭丢人,开始帮忙内务,到了后面也是我说想嫁给你爹爹。” 按着她当时的身份,她其实连说嫁都没说,就说等到尤富娶了妻子,她为奴为婢的伺候两人,尤富听了生气,说她糟蹋他的心意,闹了别扭,她那时候懵懵懂懂,尤富是她遇到过最真心待她的人,怕他生气就稀里糊涂成了亲。 “没想到爹爹那么好,怪不得娘亲会愿意为他生儿育女了。” 尤妙凑到周氏的怀里:“要是女儿以后能遇到那么好的人就好了。” “怎么遇不得。”想着养子的人品,周氏笑着抚摸女儿的脑袋,“妙儿以后以后一定会遇到个把你捧在手心,舍不得你吃苦生气的良人。” 尤妙从周氏的怀里立起,忐忑地道:“女儿好像已经遇到了。” 周氏怔了怔,有些没反应过来女儿的话:“什么?” “我……”尤妙咬牙,伸头一刀缩头一刀,这世一定一定不会比上一世差,“女儿有了喜欢的人,他像是爹爹救了娘一样救了我,我很喜欢他。” 听这意思,尤妙说的一定不可能是尤锦,周氏整个人都愣住了。 “当然他救我不是像爹爹救娘那种救,但对女儿来说也是不能不铭记的大恩情。”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事关女儿的大事,周氏脸上的温柔一扫而空,神色严肃地看着女儿。 “娘还记得尤画的未婚夫廖云虎以前来我们家求过亲吗?” “他?难不成……”周氏一惊,差点没被想到的可能吓晕过去。 尤妙连连摆手:“不是不是,女儿跟他没有关系,是他之前求亲不成,跟尤画定亲了之后,一直纠缠我,然后尤画不制止,还帮着他威胁我。我怕爹娘你们担心就一直没说,后面廖云虎有恃无恐起了歹心,幸好席慕出现救了我。” “席慕就是前段时间出现的席公子。”怕周氏不知道席慕本名,尤妙还特意解释道。 周氏这口气还没松下去,又提到了嗓子口。 廖云虎不行,但那个席慕也没好到哪里去。 “你不是一直讨厌那个席公子,以前你还跟我说他恶心,讨厌他一直纠缠。”周氏抚着心口,觉得自己女儿是被鬼迷了心窍,“他可是有妻室的!” “他没有,他以前娶过妻,但是妻子病逝了。” “就是没有妻,他有妾的事难道是假的,他这样的人他就是娶你做妻,我跟你爹都不会同意,更何况他还看不上咱们家。” 周氏头一次对尤妙那么激动,说着就站了起来,皱着眉重重的叹气:“他救了你,咱们全家都会感激他,再贵重的谢礼我跟你爹都会想办法送到席家,但是喜欢他这事你就别想了。” 对待当人妾侍的事,周氏身为官家庶女再清楚不过了,虽然说明律规定正室不能把上了户的良妾当做下人对待,但是低人一等就是低人一等,就如她的姨娘,小时候没伴着她多久就郁郁寡欢去了。 若不是她家被抄,她遇到了尤富,很有可能也是过着那样永远看不到光的日子,明知道那是一条什么样的路,她怎么可能自己的女儿走上去。 尤妙被自个娘的反应吓到了,她选择先来跟她说,就是觉得她性子温和,一定比她爹好接受这事,没想到她的反应会那么大,根本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 “可是我喜欢他……”尤妙不放弃地弱声道。 闻言,周氏表情心疼无奈,尤妙一向都是个省心的孩子,怎么就在这事上犯了轴。 “娘是为你好,你从来没怎么见过坏人,被那廖云虎吓到了,格外感激席慕,你想报答他,所以误会了,你不是喜欢他,你只是感激他!” 最后一句周氏斩钉截铁,坚定地不容反驳。 尤妙脑子里乱成了一团线,都怪席慕,要是他今日不突然出现,他们也不会被李大虎看到,她也不在这儿绞尽脑汁的说瞎话,骗自己的母亲。 “可是女儿……” 见尤妙急的都要哭出来,周氏心里是有些相信她喜欢上了席慕。不管席慕的人品如何,气质相貌都是越县见不到的,尤妙一个没见过多少人的小姑娘会动心也正常。 只是如果她是对了席慕动了心,那对尤锦就是彻底的兄妹之情,这到底是什么一笔糊涂账。 周氏抚了抚头,有气无力地摆手:“若是不想气娘,这件事就别在说了,娘怎么都不可能让你去做妾。当初你被廖云虎纠缠就该早些告诉我与你爹,要不是你瞒着不说,唉!” 越想周氏越气的慌,那廖云虎看起来还像是个人样,没想到竟然是个畜生东西,跟尤画订了亲竟然还想着对她女儿做坏事,现在竟然害的她女儿想去做别人的妾。 见周氏脸色苍白,尤妙不敢再说,连忙扶着她去床上休息。 她万万没想到坦白以后会是这样的结果,也是因为上一世去做席慕的妾做的太容易了,她就料高了亲人的接受程度。 尤妙看周氏的脸色,心中想着只能再去找李大虎好好谈谈,把这件事瞒下来,她娘那么好脾气的人都那么生气,她爹知道了还了得。 见女儿担忧的模样,周氏拍了拍她的手:“别担心,娘虽然生气,但没到会气出毛病的地步,但若是你再提这事,那可就不一定了。” “妙儿你是好姑娘,是娘的宝贝儿,娘不是不想让你如愿,但那样的人家咱们家招惹不起,你现在就是一时脑热会好的。” 尤妙默默点了点头,陪了周氏一会,便怏怏的去做饭。 到了晚间,尤富发现了女儿精神不好,还以为她操心尤锦要去江南考试的事,还宽慰了几句。 “先生也是觉得与其在越县苦读,还不如早点过去早点熟悉考场,免得到时候突然去了对环境不熟悉水土不服影响考试。妙儿是不是还在气你哥哥走时,你没在家没有送他。” 尤妙摇了摇头,想到等会爹就要从娘的口中知道她跟席慕的事情,心里就紧张的什么都不想说。 但尤富还禁不住的想打趣女儿:“越县离江南就一天的路程,要是妙儿你担心,咱们等到考试的时候,一起去考场附近的客栈候着,等你哥哥出考场也使得。” 女儿精神不振是为了什么周氏再清楚不过,心疼的不得了,但是想到她想干的事情,再心疼也得忍着。 扯了扯自家相公的衣袖,周氏夹了一筷子的菜放进他的碗里:“有什么话吃完了再说。” 尤富没注意到媳妇和女儿之间奇怪的气氛,吃了菜还赞叹道:“妙儿手艺越来越好。” 尤妙抿着嘴勉强地笑了笑。 …… 等到了该歇息的时候,尤富脱了外裳挂在架子上,还在含笑跟周氏说尤妙跟尤锦的事。 “之前还担忧大郎没心思,你还记得大郎走时候的样子?那模样怎么可能是没心。” 尤富眉开眼笑,但回头瞅到媳妇愁眉苦脸的模样,怔了怔。 “这是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周氏摇头,不知道怎么跟尤富说,他的脾气她最清楚,平日看着还好但一旦关系到他们这些家人,就变成了十足的暴脾气,加上他有那么期望尤锦和尤妙成一对,她就更不知道怎么开口。 但这事又不能不说,至少廖云虎和尤画那儿就要好好解决了。 “妙姐儿对大郎应该是没心的。” “怎么会?要是没心又怎么会那么拼命的拦着葛家姑娘亲近大郎。”尤富反驳一句,见媳妇的眉头皱的越来越紧,坐在了她的身旁,柔声道,“是妙姐儿跟你说的?” “嗯,”周氏叹了口气,“我说了你可别气,现在大晚上的,什么事也得留到明天再说。” 见尤富应承了,周氏才把今天尤妙说的话复述了一遍,尤富越听脸色越难看,到最后根本坐不住,身体紧绷的在屋中烦躁的走来走去。 “妙儿怎么那么糊涂!那席慕能是什么好归宿!” 尤富粗声粗气说了这句,接下来便是压抑着怒气咒骂廖云虎跟尤画:“那两个畜生,老子现在就想带着刀把他们给砍了。不要脸的杂碎,打主意竟然打到妙儿的身上……” 见他越骂声音越大,还要往外冲,周氏连忙去拦。 “你就穿了中衣要往哪里去,妙儿他们都休息了,你不是答应我什么事明天再处理。” 他也得能憋到明天,当初他就不该心软帮尤家那些人一把,就该看着他们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看看他们现在还能猖狂成这样。 “尤画那个不要脸的娼妇,明日我就揪着她,把她扔到窑子里,咱们帮了她,她不知道感激就算了,竟然还想害妙儿!” “行了,她是要教训,但你是她大伯,你要是真的那么做了,别人要怎么说你。再说那样妙儿被廖云虎骚扰的事不就传出去了,三人成虎事多有,传来传去妙儿的名声就毁了。” 尤富气呼呼的坐在了凳上,没有片刻又忍不住起身在屋里心烦渡步。 “你劝了妙儿,妙儿怎么说了,她放下心思了没有?” 周氏无奈:“你看她今个晚上魂不守舍的样子,就知道她心中怎么想的了。” “那席慕也是个……,怎么能乘人之危!”好歹席慕救了自个的女儿,尤富犹豫了一下没把“畜生”两个字骂出口。 “当初你都觉得席慕是个好的,妙儿是你的女儿,会看错也是正常。”到这个时候周氏反而变成劝人的那个。 “我当初就是觉得咱们女儿得配最好的,才会鬼迷心窍觉得他那样贵公子能收心,把咱们女儿捧在手心。打听过他的人品德性,我就恨不得打以前的自己两巴掌。” 按着席慕的身份玩女人是正常不过的事情,连将将能填饱肚子的闲汉,有了两个铜板都会想着去花街上逍遥,食色性也,男人风流在不少人看来不是坏事还是值得羡慕的事。 但这羡慕的前提,是这风流的男人没把主意打到自己的女儿身上。 所有现在在尤富的眼中看来,席慕就是个道德败坏的畜生东西。 27.上门 购买文章不够70%, 72小时后方能阅读  柔顺浓密的青丝挽了一支镀银荷花簪,身上穿着最普通不过的兰色窄袖上衣,滚了竹叶边的撒花裙,上翘的桃花眼盈盈有光,纤手握着针线在绣架上下穿过,娴静俏丽的像是一幅画。 尤锦本来窗前温书,微风拂过绮窗上的薄绡发出的声响没扰到他, 无意抬头看到这一幕,却忍不住拿了纸,给妹妹画了一副小像。 和风调皮地撩起了尤妙几缕发丝, 芊芊手指嫩如青葱,洁白如玉的半张侧脸犹抱琵琶半遮面, 让人好奇美人真容。 尤锦捧着小像看了几眼,便放进了抽屉, 他那么好的妹妹,就该如珍似宝的捧在手心, 王孙贵胄都配的起,怎么能便宜了罗进那傻小子。 想着, 便更认真埋头读书。 …… “娘, 祖母来了!” 本该在县里的尤立急匆匆的跑进家门, 冲进堂屋灌了一碗凉茶,手当着扇子上下扇风:“我回来的时候就见她带着尤大花他们往这边走, 马上就快到了。” 说完, 眼睛四处瞅了瞅, 见尤妙愣着面前还放了个大绣架,怕她抱不起来,急匆匆的又冲到了她的身边。 “这是绣的什么怎么怪好看的。”尤立动手前,稀奇地多看了两眼,“这拿去卖应该能卖不少钱,我看那些成衣铺子的方巾都没你绣的工整,快藏起来,别让祖母看到给偷着抢跑了。” 尤妙见到他的样子,笑的不行,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豺狼虎豹要来了,得把所有好东西深埋在地下,唯恐被嗅到了气味,被扫荡的半点不剩。 周氏拿着绢子给小儿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温婉的脸上一脸无奈:“你快歇歇吧,那是你的亲祖母。” “可她又没把我当做亲孙子。”尤立做了一个鬼脸。 因为生尤富的时候艰难,尤老太太自来不喜欢尤富这个大儿子,成年后随便给了他一件破的不知道怎么修的烂泥房,就当分了家。后头尤富又娶了周氏老婆,尤家的人怕惹上事,彻底跟尤妙他们家断了联系。 这几年尤妙他们家富裕起来,才拼命往上粘。尤富不是个愚孝的,倒没让尤老太太他们占太多便宜,只是周氏性软,尤立怕自个娘又被欺负,才心急火燎的跑回家收东西。 “可不能乱说话,让你祖母听到可烧心了。”周氏蹙着眉敲了敲尤立的头。 周氏从小学的《女戒》,就是当了二十多年的村妇,已经融入根子里面的东西还是改变不了。尤妙受亲娘的性子影响,以前也没少被尤家的几个堂姐妹欺负,屋里的东西不知道被她们拿了多少次。 在席慕后院待了那么久,什么阵仗都见识过了,尤妙倒不怕尤老太太她们,只是说起尤老太太,尤妙就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 她哥哥尤锦娶得就是尤老太太娘家那边的姑娘,而且还是断了腿失去了前程后娶的,她那时已经进了席家的后院,所以知道的也不算清楚,听说当时那家姑娘是直接不管不顾赖在了尤家,非要照顾尤锦。 因为尤家那时候的事太多,也就让那姑娘不清不白的住了下来。 以尤老太太无利不起早的性格,这事看着就有蹊跷,果真后面尤锦娶了那姑娘没多久,就出了一件丑事。 想到这个尤妙眼神利然,头一次搭腔帮尤立说话:“立儿说的没什么错。娘,他们都没把我们当亲人,我们一味的好说话,只会让他们越发越把我们当软柿子捏。” “再说哥哥正复习考学,他们要是常常来,这家里怎么住的了。”尤妙搂着周氏的胳膊压低了声音道。 “这……”周氏表情为难,没想到女儿也那么说,“那怎么办,总不能把人赶出去,他们可都是咱们的亲人。” 尤立“唉”地叹了一声,虽然他也很不想那个尤老太太进门,但是想起她撒泼的模样,谁能招架得住。 “反正不能她们要什么都给她们。”尤立斩钉截铁道,说完又去厨房藏东西。 “娘,祖母我来应付,你答应我你回屋好好休息,不准出来。” 见周氏面有难色,尤妙强硬地把周氏推回了屋里:“娘陪娴姐儿午歇吧,我不想看到祖母骂你。” “妙儿……”周氏性子柔弱,见女儿态度与平时不一样,犹豫了半晌就应下了不出屋。 既然人快到了,尤妙干脆去门前守着,没一会就见到了尤锦也出来了。 “哥哥,你怎么出来了?”尤妙眨了眨眼,伸手自然地帮尤锦理了理衣裳上的皱褶。 “尤立那么大声,我自然是听到了。”尤锦无奈地揉了揉妹妹的头,因为怕妹妹被欺负,干脆就出来了,“她们不敢如何的闹,有哥哥呢别怕。” 尤妙抿嘴点了点头,想到自个芝兰玉树的哥哥,上一世被算计被迫娶了那个女人就心疼的很,这一世她说什么都不能让哥哥再吃那么个闷亏。 “妙儿的眼眶最近怎么总是容易发红,都让哥哥都怕说重了话,惹得你落泪。” 尤妙生了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眼尾晕了点点的粉,情绪一激动,就变成了浓郁的红,看起来楚楚可怜,让人忧心是不是有人欺负了她。 尤妙扑哧一笑,嗔道:“哥哥又不知道我就是这般,再说哥哥才不会惹我落泪。” 只有那没脸没皮的禽兽席慕,才会让她止不住眼泪。 “哟哟哟,这不是我们家的举人老爷,难不成这是特意来大门口,来迎我这个老婆子。” 老妇人的声音响亮,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头上包着蓝色麻布,手上挽着柳编篮子的尤老太太,见到尤锦在门前站着,眼睛亮了亮。牵着自己的大孙女小跑了几步。 尤妙的祖母如今虽然五六十岁,脸上的皮肉却没有像一般老人一样松垮了下来,肤色微黑,耳朵上带了一对拇指大小的镀银牡丹花耳圈,头上插了几支银簪子,身上穿了件沉香色半新褙子,脚上踩了对大花鞋。 这样的打扮在尤妙二十多岁看来算是不伦不类,但在这乡下看起来却是富贵。 跟在尤老太太身边的是尤妙的大堂姐,穿了一件豆绿的细褶裙子,耳上没有带珰,眉毛用黛条描的细长,脸上还敷了铅粉。只是铅粉粉质一般,浮在面上,看得出她微黑的肤底。 这堂姐原先叫尤大花,长大了觉得不好听特别央尤锦改了个名字,成了尤画。用了新名字,她却一直不高兴,说没尤妙的名字好听,到处说尤锦兄妹两人坏话,说他们欺负她,她把尤锦当做亲大哥,尤锦却只想着尤妙。 尤锦听到这话一笑置之,还安慰尤妙,那般性格的姑娘,什么阳春白雪落在她的身上也成了泥巴星点。 尤妙记得她小时候觉得她瞎说话,虽然得了尤锦的安慰,还是先去跟她理论,尤画性子霸道,深的尤老太太的真传,尤妙自然又被欺负了一顿,连当时头上的簪子都被顺去了。 “祖母。”尤妙跟尤锦齐齐叫了一声,尤老太太仿佛只听到了尤锦的声音,眼睛放光的看着他“乖孙”“乖孙”的叫个不停。 尤妙闲下来,就跟一旁的尤画点了点头。 谁晓得尤画不知道什么是客气,直直白了她一眼。 尤画嫉妒尤妙不是一天两天了,都是尤家的姑娘,尤妙有把她捧在手心的父母,还有出息的哥哥,她虽然在尤家不缺吃不缺穿,但那有尤妙过得那么自在。 刚刚远远看着就觉得尤锦跟她立在门前像是一幅画似的,若是尤妙也像她一般天天下地干活,看她还能皮肤那么白嫩不。 “就晓得叫祖母,其他人就当做看不见,果真成了城里人就看不起我们这些乡下亲戚了。”尤画撇了撇嘴,酸酸地道。 尤妙微微一愣,脸上有几分茫然:“大堂姐是在说谁?虽然你未跟大哥问好,但是哥哥不会介意的。” 尤画脸歪了歪,平日她这般数落尤妙,她要么就是抿着嘴不说话,要么就是委屈的道歉,哪有像是今天这般出口反驳的。 说起来今天的尤妙格外的漂亮,整个人镀了层光,鲜活亮闪闪的,看着跟平日格外不同。 “什么话都让你说去了。”尤画不高兴地嘟囔了一句。 尤老太太疼大孙女,见状,皱了皱眉伸头往屋里头瞅:“你娘呢!我大孙子都晓得来迎我,你娘跑到哪里躲懒了,她这个样子怎么能当好一个家!当年我就说不该让我儿娶那么一个婆娘,他就是被鬼迷了心窍,漂亮能顶什么用……” 28.动摇 购买文章不够70%, 72小时后方能阅读  原本她以为尤妙就是个稍有姿色的蠢笨乡下丫头, 现在看来还是个颇有手段的,晓得妾不如偷,歪缠了那么久,竟然打着想当席慕外室的主意。 “姨娘可得想想办法,这些日子没见爷出去, 也没见爷来姨娘这儿, 说不定就是被那乡下丫头勾住了心魂。”说话的丫头就是上次银姨娘荐给席慕,席慕却没收下的杏儿。 杏儿当初有多期待能过上好日子,如今就有多恨尤妙。按着柏福的意思,那天也就是用了那乡下丫头, 若不是那丫头, 就该是她在席慕的床上了。 “就算我是正头娘子,爷都不是我一人的, 何况我只是个妾。”银姨娘没好气地道,她又不是傻子难不成还能为一个没用的丫头出头。 饶是尤妙手段再怎么多也妨碍不了她,再者席慕正新鲜,她没事去触什么霉头。 拿起削好的黛笔,银姨娘对着镜子把她那双新月眉描绘的更飘逸,换了件桃红绣花百褶裙,身上披了一条芙蓉叶梅花图的软缎长巾:“去门口等着爷, 免得柏福多嘴让爷跟我生了间隙。” 席慕跟尤妙私会的事没几个人知道, 银姨娘之所以能知道, 自然是从席慕身边长随口中套出来的。她心思玲珑, 晓得柏福一定会把这事告诉席慕,还不如她主动去抢一个先。 这会,席慕还走在尤妙的身边,不怎么想回转。 面对尤妙赶人的意思,席慕直接道:“爷虽然没怎么碰你的嘴,但你现在这副样子回去,你那哥哥少不得能看出什么来。” 说的她哥哥像是跟他一样的浪荡子,什么都能想联想到那方面去。 尤妙暗里撇了撇嘴,开口还是软声劝席慕回府:“我出来跟我娘说的是跟朋友讨论女红,如今少不得要去我朋友家一趟,走过去估计就能消肿了。” “原来时辰没那么急。”席慕语气听着还有些可惜。 扫过她手上的篮子,他刚刚就注意到这东西了,见她银票妥帖的放在里面,他心中还道她专门带了个东西来装银子,看来这就是她拿来打掩护的女红绣样。 “绣的是什么拿出来给爷看看。” 篮子里面是几个画在布上只是描了边的绣样,只有一条汗巾是她做好的。 尤妙从篮子中拿了出来,席慕拿出来展开,挑了挑眉:“你这手艺倒不错。” 白色素绫,上面绣了八宝图样,缝隙还补了云鹤。 绣工不算是出挑,主要是这图样别出心裁,放在京城都算是不错更何况是这小地方了。 听到席慕夸奖,尤妙目光闪了闪,她记得上一世在京城的时候,在汗巾做花样的风潮有多厉害,就是小丫头也喜欢弄几方花哨的汗巾绑在身上,如今越县还没有风行起来,如今她篮子里就有本钱,若是能在越县第一家做这买卖,她又记得上一世那些风行的花样,简直一本万利。 “要是销上金这帕子大约能值个五六两。”席慕把帕子放回篮子。 路边小摊一方帕子就卖个几文钱,她这样的花样要是往店子里面卖,也就二三十文,就是用了好缎子加了金线也到不了一两,就几钱银子,席慕说的价格是那些专门卖销金点翠汗巾的珍阁轩之流,才会把一方帕子卖的那么贵。 不过如何她能开一家专销的,不就能把价格抬上去了。 席慕不知道他随口一句,尤妙就能想那么多,见她白腻的侧脸,一时间心又痒了起来。尤妙就是个宝贝,他曾经包过几个有名的粉头,伺候人上尤妙比她们要差远了,但比较起来他还是喜欢尤妙。 尤妙跟他太契合,两人就像是行过无数次事,又默契又新鲜,试过了她再用别人总是差了些味道。 “明日过来爷给你准备东西,妙妙也给爷绣一方。” 席慕搂着尤妙,调笑道:“若是绣的尽心,爷就好好奖励妙妙。” 说话的时候,席慕的手臂还不忘往尤妙胸前压一压,让人怀疑他这奖励到底是奖励她还是奖励他。 尤家就那么小,她绣东西避不开周氏,尤妙本想拒了。但是想到邓晖的事,就点了点头。 “席爷就是不给奖励,我也得为爷绣一方,前日我就听到邓晖家中失火,一家举家搬出了越县,为了这个我得谢谢爷。” 上一世弄断她哥哥腿的人走了,她这心就松下了一半。 尤妙要是不提,席慕就忘了这事了,当初尤妙提了,他就吩咐了下去,邓晖那样的小角色对他来说就跟蝼蚁差不多,不值得他去费神。 但举手之劳是一回事,讨报酬的时候可不能那么简单说了。扫了一眼周围,席慕搂住身边佳人的芊芊细腰,就把人抱到大梧桐树荫下,凑脸亲了上去。 可惜这亲不止不尽心反而让他心头的火烧的更旺,他稍微用力,尤妙就推推嚷嚷说会嘴会肿,他无奈把嘴移到了她的脖子上,还没吸呢,她就委委屈屈的说会留下印子。 眼泪含在眼中马上就要出来了。 若是尤妙是不情不愿的跟他,席慕可以不管她哭不哭,只管自己爽快。但尤妙欲予欲求,于情于理他就要收敛一点。 席慕无奈只能在她脖颈舔了舔权当解馋,干完他就觉得自己可怜的紧,像是只摇着尾巴的狗,眼前放了一块肉,被钓的不上不下。 这会儿席慕总算明白尤妙不进席宅门了,要这样偷偷摸摸的跟他私会,若是她干脆进了他的后院,他哪里会对她那么上心,合着就是想让他吃不饱一直饿着他,好让他一直馋着。 心中把她当做与众不同的那个。 “真不知道你在哪儿学的这些勾男人的手段。”席慕手压在粗糙的树杆上,跟尤妙靠的极近,眯着眼道。 若不是他亲自给她破的身,知道尤家是正经人家,他都要怀疑她是楼里特意学过勾男人的粉头,不大的年纪风情却屡屡能撩拨的他血脉喷张。 尤妙眉头皱了皱:“你是什么意思。” 软软的声音带了一丝怒气,席慕见状连忙哄她:“爷说好玩的,再者你勾着爷,合着爷不是愿意让你勾。” 尤妙轻哼了一声,觉得席慕歪曲事实的本事厉害,明明是他不愿意放过她;她又没有疯,没事勾他做什么,人好端端的怎么会去勾搭禽兽。 “等到爷腻味我了,可得早些告诉我,别顾忌着稀薄的情分,非把我留在身边。”尤妙特意提醒道。 席慕却从她这话里听出了酸意和委屈,见她的眼眸雾蒙蒙的,忍不住搂着心肝般的哄,本来想再亲两口都忘了。 合着还有明天……席慕看着尤妙背影没影了搓着指腹回转。 却不知道他走了以后,密林里钻出了一个年轻男人,看了看尤妙的方向,又看了看席慕的方向,眼里满是妒忌。 他本以为尤妙是天上的仙女,没想到也是个小娼妇,早知如此当初求亲不成,他就该直接把人强上了,现在也不用娶个东施效颦的。 不过现在也不迟,男人想到尤妙靠着树雪白颈子扬起的模样,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 回了席府,席慕看到立在门边的银姨娘,挑了挑眉。 “好好的怎么在这儿守着。” “自然是为了等爷回来。”银姨娘娇笑道,见席慕不排斥才靠近了他,“前些天妾见春雨轩的芭蕉开的好,就做主移了些在东厢房的外头,若是入住了美人,云窗月帐美人赏扇仙。此景美的让妾都要羡慕爷了。” 席慕听出银姨娘这是在暗示尤妙的事,半眯着眼,席慕抽出了腰间的洒金山水扇,挑起银姨娘的下颌,笑道:“这小嘴一股子酸味。” “爷这可冤枉妾了,妾伺候了爷那么久,什么时候小气过,不过是觉得女子难做,有些心疼妹妹。” “这事爷自有主张。”席慕收了扇子,他还能不懂银姨娘讨巧的意思,尤妙都跟了他,进府自然是要进,但却不是现在。 他什么都尝过,还没尝过被吊胃口吊的心痒难耐的滋味,想到尤妙那双泛红的桃花眼,席慕心又痒了起来。 却道尤妙离了席慕之后,按着曾经的记忆去找了手帕交,在她家中待了一会讨论了绣样,见时候不早才转回了家。 回了家,她便看到周氏在收拾行李,看的愣了愣:“娘,你这是去哪?” “我跟娘去回县里面住。”娴姐儿在一旁甜笑地答道,“姐姐要不要跟我们一块去?” “这些天店里忙起来了,你爹看我们都在乡里,天天赶过来赶过去,我身体好多了,就想带着娴姐儿回县里去。”周氏解释道,“你就别去了,在家跟你大哥作个伴,提醒他看书别看的太入神了。” 尤妙闻言点了点头,她还怕每日出门去席慕哪儿被发现,娘去了越县也好。 “我一定好好照顾哥哥。” 说着,尤妙想起了葛葭桐,哥哥这里有她守着不怕,就怕尤老太太去越县歪缠周氏他们,毕竟葛家的条件看起来并不算差,又是尤老太太的远方亲戚,多了一层表亲关系。 “娘,如果祖母去县里歪缠你们,让哥哥娶葛家姑娘,千万别答应了。哥哥现在正考学不适合谈婚事,而且我觉得那葛小姐……” 尤妙本来是想说觉得葛葭桐不好,但是见周氏看她的眼神越来越奇怪,像是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说一个不熟姑娘的坏话,尤妙知道自家娘亲的性格,再者葛葭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她的确不晓得,只知道她嫁给了尤锦后,不守妇道肚子月份不对的鼓了起来。 “反正娘你别应了祖母。”尤妙眨巴眨巴眼睛,恳求地看向周氏。 周氏见到女儿眼中的认真,愣了愣,良久才道:“我和你爹爹会看着,不会害了大郎。” 闻言,尤妙不算放心,但也只有点了点头。 “自然是喜欢爷。”尤妙毫不犹豫道,当年背过的那些东西她还记得,但是内容太羞耻,她真说不出口。 席慕先是扬起了笑,见她憋着话的模样,眼眸眯了眯:“怎么?还有‘可是’不成?” 尤妙握住了席慕的手,表情纠结到眼中都有了水光:“我有些话想说,但是……” 感觉到手上的软暖,席慕拉着人进了檐下干燥的石凳上坐下:“爷的全身你都见过了,对着爷还有什么可害臊,难不成是嫌爷进的不够深,没有彻底了解了妙乖乖。” 这回尤妙的脸彻底的红了,这种畜生,那些话她更说不出口了。 “我自从……遇到了爷才知道什么叫……”尤妙声音越说越小,到了“爷”字,席慕就听不清了,凑近了尤妙的唇边。 “什么?” 那些话她上辈子到底是怎么说出口的,尤妙俏脸红的像个柿子,眼里波光潋滟,咬了咬牙。 “才知道了什么叫真男人。” 席慕怔了怔,呆愣地看着羞得不行偏偏还要努力认真看着他的尤妙,嘴巴咧开,笑声震动了树上的鸟雀两只。 鸟儿扑腾着翅膀乱窜,尤妙恨不得也长了一双翅膀跟它们一同飞走了,这一世果真跟上一世不同,上一世席慕是凝着脸让她说这话,她当着别人的面说了一遍,他也只是得意的笑了笑,那儿像现在一样笑的不可抑制,花枝乱颤。 见尤妙快哭了,席慕忍着想停住笑声,但一想到刚刚那话就憋不住笑。 29.夜会 购买文章不够70%, 72小时后方能阅读  坐下了尤老太太的嘴巴也不得闲,反复数落周氏。 “若是母亲真那么不好,如何生的了我们几个。难不成在祖母眼中, 我和妙儿他们就一文不值。”尤锦虽然性子好, 但自个母亲被那么损, 他若是还忍得住就不配为人子了。 “你有出息是尤家祖先保佑, 周氏……”,见大孙儿的表情越来越难看,尤老太太讪讪,周氏性子软,她这些年数落了周氏已经成了习惯,哪有那么多顾忌, 一说就说开了, 哪想到会惹出息大孙子不高兴。 “都这个时辰了, 乖孙你快去看书去, 考个举人老爷回来, 我们女眷围在一起说说话就行了。” 尤锦怎么可能放心把自己妹妹留在这儿面对豺狼虎豹。 “知道祖母在家,孙儿怎么可能静心读书,怎么也得陪伴左右。” “可马上就要考试了。哥哥从越县回老家住就是为了专心读书, 没想到还没有在县里的时候清闲。”尤妙看着尤老太太的目光带了些怨怼。 尤妙的不高兴, 尤锦自然是听出来了,有些惊讶妹妹竟然转了性子。因为尤老太太撒泼起来吓人, 尤妙是最怕招惹尤老太太的。 “好啊, 你这丫头, 竟然嫌弃起亲祖母来了!” “孙女不是嫌弃祖母,只是咱们家又不是那些大人家里的深宅后院,这边说话隔壁屋子一定听得到,吵到了哥哥读书,考不上举人,难不成祖母会高兴。” 考不上举人尤老太太当然会不高兴,虽然不喜欢尤富一家,但是尤老太太就是好事一定要插一脚的性子,要是尤锦考上了举人她就是老夫人了,不再是什么乡野老太太。就拿现在来说,个个都传尤锦一定考得上举人,乡长对她都有几分客气,简直是前所未有。 “我跟你娘说件事就走,不打扰你看书啊乖孙,你可得好好学,尤家可都靠你了。”尤老太太笑眯眯地朝尤锦说完,看向尤妙就变了一个脸色,“还不叫你娘出来。” “我娘生病了,祖母有什么话跟我说也是一样。” “你今个是非要气我是不是!”尤老太太看不惯周氏,倒是喜欢过尤妙,喜欢的原因自然是觉得她长得漂亮,可以送到财主家当个妾侍,换一份富贵。 但自从她这想法让尤富知道,被严厉拒绝了之后,她对尤妙就没甚好感了。见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觉得她就跟她那个娘一样,是个没什么福气的扫把星。 “我要跟你娘谈我乖孙的婚事,你一个丫头,我跟你说个屁!”见尤妙有尤锦护着,尤老太太不敢动手,只有没好气地道。 “算了算了,我去叫大娘。”尤画瞪了尤妙一眼,得意洋洋地去叫人。 尤妙自然拦住了她:“我说了我娘生病,不好见人。” 尤画想推尤妙,刚抬了手,就被尤锦抓住扔到了一边。 “我的婚事,我爹娘早已有了成算,祖母的好意孙子心领了。” 听到哥哥那么直白的拒绝了,尤妙松了一口气,尤老太太说的应该就是她那娘家的远亲侄女,上一世那个让哥哥接连受到打击,成为笑话的女人。 “你爹娘能有什么成算,我要说的这婚事顶好,桐姐儿长得好,性子好,而且家底又厚实,前些天我还让她给你送过饭菜,听她讲你对她不是也怪满意的。”尤老太太笑的喜不自禁。 尤妙愣了愣,看向哥哥,他们竟然已经接触过了。 只见尤锦也是一脸茫然,过了一会才像想起有那么一个人道:“我还以为那姑娘是哪个堂妹,家中有饭菜不需要旁人来送,祖母你误会了。” “大哥竟然连家中的妹妹都记不住,以后飞黄腾达了可不得要把我们这些亲戚当做脚上的泥蹭掉。” 尤画记得刚刚尤锦甩开她的仇,逮到机会就阴阳怪气。 “你大哥那是那样的人,一屋子女娃娃,你大哥一个读书人记不住也是正常的!”尤老太太瞪了大孙女一眼。 尤画对尤妙怎么样,尤老太太不管,但是她那么对尤锦,那就是欠揍了。 尤老太太训斥完孙女,估摸着今天尤妙和尤锦拦着是见不到周氏了,便打算直接找她儿子说,桐姐儿又不是缺胳膊少腿,那么好的底子,难得他们家看的上尤锦,这事天大的好事怎么能往外推。 “祖母不打扰你看书了,你好好学,祖母还等着当老封君呢!”尤老太太笑的看不见眼,挎起了篮子像是忘记了大门在哪,直冲冲的往厨房里走。 东西都被尤立收好了,尤老太太进去绕了一圈,脸色难看。尤画的脸色也没好到哪里去:“祖母他们这是防贼呢!” 尤妙在外面听到尤画那么理直气壮的一句,差点没笑出声,可不就是防他她们两个贼。 尤老太太看到角落里放着的白米,把篮子装了一个满,还把头上的头巾取下来包住周围,好多盛了一些,最后又找到了一罐还剩一半的油,才出了厨房。 “祖母这就走了,乖孙别送了,好好回去看书。” 尤锦应了一声,还是跟尤妙把两人送到了大门口。尤画要走得时候特意看了两眼尤妙头上的簪子,终究是不舍得白来一趟。 “过些日子我就要成亲了,这头上素素的,嫁出去简直丢尤家的脸。”说着眼睛盯着尤妙的头上的簪子不放。 尤画总有各种理由从尤妙身上顺东西,往常尤妙碍于面子东西就给她了,这回她可就没那么大方。 记得上一世她进了席家当妾,尤画都不忘上门顺东西,是席慕看着她又给东西又被欺负,觉得腻烦把人赶走,她才彻底摆脱了尤老太太一家。 “姐姐不提这个我都忘了,姐姐那里还有五六根我借给你带着玩的银簪子,既然姐姐都要嫁了能不能把簪子还给我。”尤妙眨了眨眼,眼神有些委屈,“毕竟我也就那么点首饰,如今头上这根带来带去都带乌了。” 尤画脸色变了变:“一家子姐妹,你竟然跟我计较这个。” “就是姐妹才有话就说,姐姐当初说的是借,可一定要记得还我,我晓得姐姐不是说话不算数的人。” “好了好了,还啰嗦个什么。再不回家准备晚饭,怎么来的急!”尤老太太见大孙女连尤妙都吵不过,恨其不争,说了就挎着篮子先走,尤画急急忙忙的跟了上去。 两人走了,尤立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叹了一口气:“百密一疏,下次我可得记得把米也藏着了。” “你已经够厉害了。”尤锦弹了弹弟弟的头,“让她们竟然只带了米走。” 尤立抱着头傻笑:“不过今天尤妙也挺厉害,竟然没有被尤大花顺簪子走。” 说着,看向自家姐姐嫌弃道:“你可别再让她顺东西了,尤大花没事就喜欢学你,穿着你的衣裳戴着你的首饰,又蠢又丑,他那未婚夫也不知道是不是瞎了眼,我竟然还听到他说尤大花那样漂亮。” 尤立做了一个反呕的表情,说完想着时间还早又溜出门玩去了。 人都散了,尤锦本该回屋继续读书,侧眸见到尤画跟尤老太太走了,妹妹的脸上的鲜活劲反而消失,新月般的眉毛快皱成一团,不由得一愣。 “这是怎么了?怎么就突然不高兴了?” “哥哥,我觉得那位葛姑娘不好。你不会听祖母的,娶她做我嫂子吧。” 尤老太太口中的桐姐儿,全名叫做葛葭桐。 见妹妹小心翼翼地仰着头头看他,尤锦哂然一笑:“我还以为妙儿在想什么,没想到竟然在想哥哥的终身大事。” “哥哥别打趣我。”尤妙抿了抿唇,上一世她进了席家,哥哥的事她也没关注,不知道哥哥到底对那个葛葭桐是什么态度,若是哥哥瞧上了眼,她又该怎么阻止,她连葛葭桐现在有没有做下丑事都不知道。 “哥哥一定会中举人,日后也一定会金榜题名中状元,到时候在给我找嫂子好不好。” 尤锦哪里敌得过妹妹的软声要求,再者他本来就没有早成家的打算,点了点头:“妙儿放心,哥哥一定找个你喜欢的嫂子。” 尤妙这才展开了笑颜,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不是我喜欢的,是哥哥喜欢的,哥哥喜欢的姑娘,妙儿也一定会喜欢。” 这一笑犹如夏花绚烂,尤锦晃了晃眼,清朗俊逸的脸上也跟着浮现笑容。 兄妹俩长得虽然不相似,但笑起来的模样却都是格外的出众迷人。 尤妙的好心情一直持续到了傍晚,她屋子拿东西的时候见自己床上的床帐是搁下的,水蓝色的粗布把床铺遮的严严实实,无端让她心慌了慌。 她记得她早晨起床的时候收拾的好好,床帐也挂在了钩子上。 帘子也有可能是娴姐儿动的,但尤妙却无端想起了席慕。 缓慢的掀开了帘子,没见到人让她松了一口气,但视线向下,看到了一份没署名的信函静静的放在她床上,感觉就不怎么好了。 长方形的信封打开,就留了一句话,用的纸却是带着淡香的澄心堂纸。 明日未时席宅后院。落款是个龙飞凤舞的慕字。 似乎上一世他也问过这种莫名其妙的问题,而她的答案自然是不做比较,她哪里忍心拿自己的哥哥去跟一头畜生比较,因为这个答案让她被席慕折磨的够呛。 后头席慕还专门拿了纸写了一大堆他身上根本没有的优点让她背,等到她背的滚瓜烂熟当着旁人的面夸了他,他才心满意足地放过了她。 有了这个教训,尤妙在这个问题上格外的谨慎。 “自然是喜欢爷。”尤妙毫不犹豫道,当年背过的那些东西她还记得,但是内容太羞耻,她真说不出口。 30.定局 购买文章不够70%, 72小时后方能阅读  打开衣柜尤妙看了看, 选了一套碧绿的小衫, 配了条白色撒花的裙子。头上依然是平时梳的姑娘发髻, 只是多了两只银蝴蝶点缀。 未时是午歇的时候,院子里安安静静,只是偶尔能听到旁的家养的鸡狗,时不时叫唤两声。尤妙早就跟周氏说过她今天要去找朋友一起做绣花,拿着绣篮当掩饰, 就往席家后院去了。 到了门口,尤妙迟疑着要不要敲门,就怕自己来早了, 开门的不是席慕的人,而是席家的其他人。 “爷的乖妙妙, 这是在等爷来接你?”尤妙没有犹豫多久, 朱红的门扉一开,便露出了席慕戏谑的脸。 手臂一搭, 席慕有几分迫不及待地把尤妙捞进怀里, 把人往门内一带, 压在门上手就不规矩起来。 见席慕头压下来, 尤妙扯着头推拒:“先进屋,别叫人看到了……” “人都叫爷清干净了,让爷想了那么多天, 怎么也得先亲一口。” 闻言, 尤妙也不再躲了。 乖乖的扬起头, 等着席慕吻上来。 这模样让席慕心头一酥。 他有过的女人不少,妖娆的清纯的都有,尤妙的容貌虽然不错但也不算太过难得,但论起来却是最合乎他心意的,特别是这份乖巧,简直就像是拿着羽毛瘙他的痒处,让他欲罢不能。 过了两天才叫尤妙过来,不是对她没有兴趣,只是怕第一次他弄得太狠,打算让她休息两天才能更尽兴,再者既然是玩欲擒故纵,冷冷这小乖乖也有些趣味。 舌尖挑开了尤妙的唇瓣,席慕舌尖侵入,逗着尤妙把小舌露出来与他在外面纠缠。 尤妙开始不愿,被席慕逼紧了就如了他意。 你来我往,席慕本来只是打算亲一亲就把人带回屋里,但见尤妙软软的趴在他身上,忍不住就做了些多余的动作。 感觉到席慕的手就跟她的肌肤只隔了一层布料,尤妙打起精神推了推他。 席慕搂在她,在她耳边笑出了声:“这些天想爷了没有。” 说这话,某个发热的地方暗示性的贴着尤妙。 她想什么不好去想一头禽兽,尤妙轻轻软软地回道:“想了。” “爷的妙乖乖。” 席慕一个横抱,把人抱进了屋子。尤妙紧紧的搂着他的脖子:“我特别重,别累着爷,还是我下来自个走。” 杨柳细腰,轻的跟羽毛似的,能重到哪里去。 “别小看了你家爷的力气,”席慕调笑俯身在她手上亲了口,“等会妙乖乖腿架在爷的身上,爷都能边走边让你咿咿呀呀的舒服。” 尤妙脸红的都要熟透,侧过了脸假装听不懂这个禽兽说的是什么意思。 人多眼杂,席慕既然答应了尤妙不被人发现,自然就没把人带到自个的院子,而是上次的地方。 只是为了舒服,这屋子重新打整了一遍,换了锦缎绣帷,特别是换了一张大的架子床,一旁多了个罗汉榻。 进了屋,席慕便不在掩饰自己的心思,拉着尤妙的手就去摸他的蓬勃旺盛:“爷想妙妙可想惨了,妙妙可得好好补偿爷。” 尤妙轻轻点了点头,反正她过来不就是为了这个。 踮着脚就主动吻了上去,但这回席慕却按住了她的唇瓣。 尤妙眨了眨眼,一脸茫然。 难不成现在就能腻了? 席慕当然不是腻了,席慕指腹抹过尤妙唇边残留的红痕:“妙妙今日为了爷特地涂了口脂。” 他遇到过尤妙几次,她都是素着一张脸,不施粉黛,犹如出水芙蓉。 “是不是花粉的味道太重了?”尤妙眉头微蹙,一副楚楚可怜怕惹怒席慕的模样。 “在妙妙的唇上,什么味也是甜的。” 这屋子重新布置,连镜台妆盒也添上了,一看就是为尤妙特地准备的。 席慕拿起一个手掌大小的八宝攒珠盒,挑了一抹红均匀的涂在了尤妙的唇上。 “爷刚才太急,浪费了妙宝贝心意,这会再重新亲。” 唇红齿白,席慕的眼神热烈,旁的女人涂了红脂显老,而尤妙涂了红唇却更清纯了,波光潋滟的眸子干净的让人想欺负。 女人底子再美,上了妆都能再盛放的更烈。 他刚刚在门口克制不住,就是见了她这红唇。 尤妙没猜到席慕在想什么,估计他就爱吃这脂粉香,仰头亲了上去。 想了两天,席慕打算的慢慢来,在摸到尤妙的如玉的肌肤,便忍不住加快了速度。 把人抱在身上便打算入进去,可惜尤妙娇弱,连连喊疼,席慕没法才把人抱到了床上。 锦衾软枕,芙蓉帐暖,快活的滋味也让席慕忘了那点不如意。 先是驾着长腿狠狠折腾,然后见她腰软,忍不住把人翻了一个面,让人埋在软枕之间,越战越勇。 完事了席慕见她哭的腮边都是泪,身体舒爽了就生起了怜香惜玉的心,搂着她在她脸上亲的个不停。 “妙妙太香了,爷忍不住,下回定不那么折腾你。” 她要是相信席慕的话就有鬼了,曾经他也是那么诓她,但哪次见他收过力道。十年都那么过来了,她还能有什么不习惯的。 尤妙轻轻嗯了一声,钻进了席慕的怀里:“我信爷。” 还是别信他了。 席慕眼神发暗,又扑到尤妙身上再来了一次,这次尤妙忍着没怎么哭,主要是怕眼睛红肿被周氏看出不对。 可越看出尤妙强忍,席慕就越故意欺负她,后面直接把人抱起,在屋中走了一圈。 尤妙报复性的咬住了席慕的肩头,没想到他反而像是火烧的更旺,没有一个停歇。 这次结束,席慕算是消停了一会,埋头轻轻啃着尤妙的锁骨。 尤妙怕他留下痕迹,拦了拦,席慕就往下啃更软的地方,尤妙绷直了脚,忍着没推开他。 一直闹到了快申时,尤妙看着墙角的沙漏,她是未时初出的门,现在至少过了一个半时辰了,她怎么也得在申时快结束的时候回家。 尤妙提出要走,席慕挑了挑眉,手掌搭在她身上不放:“别回了。” 尤妙一惊:“席爷不是答应我。” “都折腾成这样了你还有力气回去?”席慕揉着她平坦的小腹,漫不经心的模样,让尤妙辨不清他的意思。 “我明日再出来。”尤妙搂着席慕胳膊软声道。 席慕懒懒应了一声,向来只有女人留他,哪有他留女人的。 “桌上的东西是给你的。”提醒了一声,席慕这次没送她的意思。 不送才好,尤妙穿上了衣裳,虽然有些皱,但也还好。 对着镜子看了看模样,尤妙才去看桌子上摊开的一盒首饰。红木盒子光是盒身就嵌就是南珠,盒子里面除了赤金的首饰,就是各色的宝石。 看到那么一盒的东西,尤妙微微愣了愣,席慕要是直接给她银子多好,给的全都是首饰她不是还要想办法把这些卖出去。 席慕的角度看不见尤妙纠结的表情,见到她看着首饰发愣,便道:“跟了爷,爷不会缺你的好处,这些东西拿去戴着玩。” “可是……我一个贫家女怎么能带这些好东西。” 听到尤妙推拒,席慕眼睛眯了眯,既然她会玩欲拒还迎这招,他就猜到了她不会收这些东西,这丫头不傻,知道跟着他能有更好的东西。现在怎么能被眼前的利益就给诱惑了。 席慕刚想完就听到他认为聪明的丫头,声音软绵绵地道:“要不然席爷换成银票给我吧。” 席慕怔了下,直勾勾地看着尤妙,想从她天真清纯的外表看出她到底在想个什么。 见席慕不说话,尤妙眨了眨眼,干脆合了匣子:“如果麻烦的话,那就算了,谢谢席爷。” “不用,你等会爷叫人去取银子。” 少女的眼睛弯成了月牙,眉开眼笑被她演绎的格外好看,但席慕心里却有些堵。 女人爱钱这回事,哪个男人不知道,席慕倒不是心疼给尤妙的这点银子。府里的姨娘他给起银子从来没手软过,只是觉得尤妙百依百顺的清纯模样,性子要装的再不谐世事些才讨喜。 那么一副见钱眼开的模样,就跟宅子里面的女人没什么差别了。 收了银子,尤妙想起刚刚说的事,不忘跟席慕再确认一次:“明天还是未时?还是爷不想让我来了。” 尤妙自然是无比的期待后一种结果。 收了钱自然要办事,席慕虽然有些腻味尤妙的性子,但对她身子还是喜欢的。 “明日未时。” 尤妙有些失望地点了点头,见席慕兴致不高,考虑要不要再说几句软话,让他早些腻味她。 一步三回头,席慕眉梢挑了挑,见她不舍的样子,心中的气倒是散了不少。 从小在乡间长大眼界小了点是正常的,银子而已他多的事,以后把性子扭过来就是了。席慕勾了勾手,把人叫到床边。 搂着尤妙的脖子亲了亲,见她眼睛雾蒙蒙的,看着像是委屈。 “妙宝贝是不是气爷不送你。” 尤妙瞪大了眼睛,他不送才好,一送走之前她又要被亲,回家又要延迟一些时辰。 摇了摇头,怕席慕不相信,开口道:“我一点都不气。” 重复太多遍就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席慕笑了笑,起身穿了衣裳:“爷送送你。” 尤妙:“……”到底是哪个步骤错了。 柔顺浓密的青丝挽了一支镀银荷花簪,身上穿着最普通不过的兰色窄袖上衣,滚了竹叶边的撒花裙,上翘的桃花眼盈盈有光,纤手握着针线在绣架上下穿过,娴静俏丽的像是一幅画。 尤锦本来窗前温书,微风拂过绮窗上的薄绡发出的声响没扰到他,无意抬头看到这一幕,却忍不住拿了纸,给妹妹画了一副小像。 和风调皮地撩起了尤妙几缕发丝,芊芊手指嫩如青葱,洁白如玉的半张侧脸犹抱琵琶半遮面,让人好奇美人真容。 尤锦捧着小像看了几眼,便放进了抽屉,他那么好的妹妹,就该如珍似宝的捧在手心,王孙贵胄都配的起,怎么能便宜了罗进那傻小子。 想着,便更认真埋头读书。 …… “娘,祖母来了!” 本该在县里的尤立急匆匆的跑进家门,冲进堂屋灌了一碗凉茶,手当着扇子上下扇风:“我回来的时候就见她带着尤大花他们往这边走,马上就快到了。” 说完,眼睛四处瞅了瞅,见尤妙愣着面前还放了个大绣架,怕她抱不起来,急匆匆的又冲到了她的身边。 “这是绣的什么怎么怪好看的。”尤立动手前,稀奇地多看了两眼,“这拿去卖应该能卖不少钱,我看那些成衣铺子的方巾都没你绣的工整,快藏起来,别让祖母看到给偷着抢跑了。” 尤妙见到他的样子,笑的不行,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豺狼虎豹要来了,得把所有好东西深埋在地下,唯恐被嗅到了气味,被扫荡的半点不剩。 周氏拿着绢子给小儿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温婉的脸上一脸无奈:“你快歇歇吧,那是你的亲祖母。” “可她又没把我当做亲孙子。”尤立做了一个鬼脸。 因为生尤富的时候艰难,尤老太太自来不喜欢尤富这个大儿子,成年后随便给了他一件破的不知道怎么修的烂泥房,就当分了家。后头尤富又娶了周氏老婆,尤家的人怕惹上事,彻底跟尤妙他们家断了联系。 这几年尤妙他们家富裕起来,才拼命往上粘。尤富不是个愚孝的,倒没让尤老太太他们占太多便宜,只是周氏性软,尤立怕自个娘又被欺负,才心急火燎的跑回家收东西。 “可不能乱说话,让你祖母听到可烧心了。”周氏蹙着眉敲了敲尤立的头。 周氏从小学的《女戒》,就是当了二十多年的村妇,已经融入根子里面的东西还是改变不了。尤妙受亲娘的性子影响,以前也没少被尤家的几个堂姐妹欺负,屋里的东西不知道被她们拿了多少次。 在席慕后院待了那么久,什么阵仗都见识过了,尤妙倒不怕尤老太太她们,只是说起尤老太太,尤妙就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 她哥哥尤锦娶得就是尤老太太娘家那边的姑娘,而且还是断了腿失去了前程后娶的,她那时已经进了席家的后院,所以知道的也不算清楚,听说当时那家姑娘是直接不管不顾赖在了尤家,非要照顾尤锦。 因为尤家那时候的事太多,也就让那姑娘不清不白的住了下来。 以尤老太太无利不起早的性格,这事看着就有蹊跷,果真后面尤锦娶了那姑娘没多久,就出了一件丑事。 想到这个尤妙眼神利然,头一次搭腔帮尤立说话:“立儿说的没什么错。娘,他们都没把我们当亲人,我们一味的好说话,只会让他们越发越把我们当软柿子捏。” “再说哥哥正复习考学,他们要是常常来,这家里怎么住的了。”尤妙搂着周氏的胳膊压低了声音道。 “这……”周氏表情为难,没想到女儿也那么说,“那怎么办,总不能把人赶出去,他们可都是咱们的亲人。” 尤立“唉”地叹了一声,虽然他也很不想那个尤老太太进门,但是想起她撒泼的模样,谁能招架得住。 “反正不能她们要什么都给她们。”尤立斩钉截铁道,说完又去厨房藏东西。 “娘,祖母我来应付,你答应我你回屋好好休息,不准出来。” 见周氏面有难色,尤妙强硬地把周氏推回了屋里:“娘陪娴姐儿午歇吧,我不想看到祖母骂你。” “妙儿……”周氏性子柔弱,见女儿态度与平时不一样,犹豫了半晌就应下了不出屋。 既然人快到了,尤妙干脆去门前守着,没一会就见到了尤锦也出来了。 “哥哥,你怎么出来了?”尤妙眨了眨眼,伸手自然地帮尤锦理了理衣裳上的皱褶。 “尤立那么大声,我自然是听到了。”尤锦无奈地揉了揉妹妹的头,因为怕妹妹被欺负,干脆就出来了,“她们不敢如何的闹,有哥哥呢别怕。” 尤妙抿嘴点了点头,想到自个芝兰玉树的哥哥,上一世被算计被迫娶了那个女人就心疼的很,这一世她说什么都不能让哥哥再吃那么个闷亏。 “妙儿的眼眶最近怎么总是容易发红,都让哥哥都怕说重了话,惹得你落泪。” 31.处置 购买文章不够50%,72小时后方能阅读  尤妙她爹尤大福能挣下这份家业, 说来跟尤妙她娘周氏还有些关系。 尤大福本来是个走街串户做小本生意的货郎, 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某日路过西市的时候遇到了扎了草标的周氏;周氏本是大家小姐, 因为家中犯了事,便被拉到西市发卖。 这样的罪臣之女,寻常百姓哪里敢买,通常到最后都是被花楼收了去。 尤大福对周氏一见钟情,便把所有积蓄拿了出来, 把人买回了家。 周氏体弱多病, 以前又是大家小姐, 尤大福不愿意让她跟着自己吃苦,便起早贪黑的做买卖, 到了尤妙八岁的时候,终于挣下了一份家业,在越县立住了脚。 席家的大宅就在天马乡里,离尤妙的家不远,远远眺见了林荫中的青砖瓦房, 尤妙眼睛忍不住泛了泪。 发觉自己再一次落在席慕手上她没有落泪,此时她却近乡情怯了, 算起来她已经好久没有见过家人,想到如今看到的家人都会是在最好的时候, 而不是像上辈子一样, 尤妙咬唇吸了吸鼻子。 这一世再也不能像上一世那般浑浑噩噩的过了。 尤妙没有立刻回家, 摸了摸微肿的唇,找了一个安静地方待了一会,对着溪水检查了自己的脖颈,看席慕有没有留下什么痕迹,打算等到面色正常了再走。 至于言语上会不会露出马脚,尤妙倒不担心,因为出了席慕的事,就是过了十年,今日的一切也深深的印在她的脑海中。 尤家一家本是搬到了越县,因为她哥哥尤锦准备乡试,返回乡里安静习书,她娘周氏身体不好,就带着尤家小妹跟着回了乡下静养,顺便照顾尤锦。 家人都在乡里,因为天马乡离越县就一个多少时辰路程,要是坐马车半个时辰就能到,尤妙就经常往返两地。 今日本来是她给她爹送了东西,打算回乡下,叫上了她弟弟尤立跟她一起走,因为尤立找了朋友溜了,她只有一个人独行。 其实她还挺庆幸,尤立没有跟她一起。邓晖是蓄谋已久,不然也不会算到了哪处无人,在她坐马车之前把她迷晕送到了席家,尤立不过个十四岁的孩子,两人要是在一起,尤立要是出了什么事她更难辞其咎。 回想之前的一切,尤妙深吸了一口气,掠了溪水拍了拍脸,往家的方向走去。 尤家的房子建在一个小坡上,外面是篱笆小院,种了一排翠竹,中间种了颗两人合抱大小的石榴树。 因为怕吵着尤锦准备乡试,家里的小鸡小鸭都卖了,院子里只能依稀听到鸟叫虫鸣;地上青石板扫的干干净净,微风拂过清香迎面。 石榴树下放了一张花藤小椅,尤妙伸出手碰了碰,真怕一切是梦,一碰就碎。 “都是我的错,大姐让我跟她一起回家,我贪玩不愿意,没想到我都到家了她还没到。”屋里透出少年清脆的声音,“我还是出去找大姐吧,在家里坐着我不安心。” “娘,我跟立儿一起去。”介于少年和青年的和煦嗓音,是尤妙的大哥。 “我也去……”尤家小妹小声跟着道。 “你那么小去什么去,别自个跑丢了,又劳我们跟大姐一起找你。”没等周氏出声,尤立便吐着舌头驳回了尤家小妹的话。 话落音,尤妙就听到了几声脚步,木门推开,走在前面的尤立看着院里的尤妙用力地眨了眨眼:“大姐你回来了啊!回家了怎么不出声也不进门……” 说着,尤立想明白了什么,瞪着圆眼回头往屋里看:“好啊,你们合着伙来吓我。” 看到鲜活的小弟,尤妙低头抿了抿唇,若是她现在忍不住哭出来,娘亲跟大哥一定会瞧出不对;重活一次的事情能瞒住,但她这一身的痕迹是藏不住的。 “谁让你贪玩不愿意陪我走,得让你长个记性,知道到底是你姐姐重要还是那群狐朋狗友重要。”尤妙仰着头,上翘的桃花眼弯起,忍着酸意甜甜地笑道。 “娘,大哥就算了,你怎么也跟着骗我。”尤立见尤妙的样子,跑去歪缠周氏,“太坏了太坏了,大姐不敢欺负大哥,舍不得欺负小妹,就天天欺负我。” 尤锦见妹妹已经回来,松了一口气,清朗俊秀的五官舒展扬起了笑,一身青色衣衫站在门口,清雅笔直如同青松。 现在的大哥还没有因为她断腿,因为觉得不能保护她,坐在轮椅上握着她的手对她落泪。尤妙低了头挡住了眼中再次涌上的泪意:“好了,抱怨够了,就让开路让我进屋,走了半天出了一身汗。” “妙儿,你这是走回来的?”周氏点了点小儿子的脑袋把他推开,拿了桌上的青花大耳壶倒了杯凉茶递给尤妙,神色担忧道,“可是路上遇到什么人了,怎么走回来的。” 尤妙眼眨也不眨地看着自己还未病逝的母亲。 周氏头上包了一方水绿色的绢帕,身上是领口绣蝶花青色对襟长衫,皮肤白皙的有几分病态,嘴角时时都是翘起,气质安详娴静,听着她温柔的声音便让尤妙心情安定了下来。 尤立听着话,才知道尤妙不是合着家人骗他,也瞪着一双眼看着尤妙,双手叉腰:“偷跑到哪里玩去了!” 尤妙捧着凉茶抿了一口:“没坐到马车,我想着时辰还早就走回来了,在小溪边上遇到了秀秀,就说了一会话才回。” 尤妙在回来的路上就回想了自个小时候玩的好几个姑娘名字,叫秀秀的有两三个,周氏不会特意细查,也好蒙混过去。 “那么远的路怎么能走着回来。”见妹妹脸色微白,尤锦看了小弟一眼,显然把错处都怪在了他的身上。 尤立吸了吸鼻子,在这个家里面就属尤妙的地位最高,他的地位最低。 “我先去换衣裳了。”尤妙临走的时候忍不住抱了抱娘亲,撒娇道,“娘,你可得好好教训尤立。” “尤妙,我怎么摊上你那么个坏姐姐——” 尤立还没说完就呲牙咧嘴地被尤锦提溜在了手上:“怎么跟你姐姐说话。” 十四岁的小子在尤锦的手上跟个鹌鹑似的,瘪着嘴看向周氏求救。 尤娴捂着嘴偷偷笑了笑,跟在尤妙的身后,手抓住了大姐的手掌:“娴儿陪大姐一起去换衣裳。” 尤妙笑着摸了摸尤娴的头,如今她的小妹妹才六岁,没有所嫁非人, “娴姐儿是咱们家最乖的。” 尤立听到了在后头哼唧了两声。 出去中间的吃饭待客用的主屋,尤家一共有六间住屋。 东面三间,一间是尤父与周氏住的,剩下两间最边上的是尤锦的书房,中间那间堆放杂物。西面这边,怕尤立打扰到尤锦读书,两人各住一间,尤妙跟尤娴住一间。 两个姑娘住的屋子不大,却被周氏布置的十分雅致。 门口便挂了一层松花纹的布帘,屋子正中央供了一副白衣观音大士像,下面摆了香几,上面放着熏蚊的八角香炉;一侧置了镜台,再过去就是漆红的木头大柜子。 姐妹俩一人一张床,中间隔了布帘,边上放了搁东西的小墩。 尤妙仔细的看了一圈,才坐在了凳上,她以为过了那么多年,她已经忘了曾经的闺房长什么样子,现在一看,一切熟悉的没有任何的变化。 仿佛她脑海中的十年记忆是假象。 “姐,你怎么了?” 见尤妙坐下发愣,娴姐儿坐在了旁边,干净的眼眸一动不动地看着尤妙。 尤妙伸手弹了弹她头上的小鬏:“姐姐只是太高兴了。” “高兴什么?” “高兴娴姐儿越长越漂亮。”尤妙揉着娴姐儿的脸,忍不住在她脸颊上亲了亲。 她要是有什么过激的举动一定会被看出不对,也只有娴姐儿还小不怕她会怀疑自己,她才敢放肆自己。 娴姐儿羞得满脸通红,肉肉的手指头挡住了脸,缝隙间水汪汪的大眼睛忽眨忽眨:“姐姐才漂亮呢,他们都说姐姐是乡里最好看的姑娘。” “但是姐姐瞧娴姐儿才是最漂亮的。” 两姐妹玩闹,尤妙想把娴姐儿抱起来,腿闪一下,脸色不住白了白。 席慕那厮发起疯来就跟不知疲倦的禽兽差不多,就是十年后她的身体都经不起他折腾,更何况是现在了。 双腿之间像是被人劈开了一样,再加上她离开的匆匆,席慕留下的东西她没清理干净,路上流出的已经干了,现在又涌了些出来。 “姐姐要换衣裳,娴姐儿出去玩好不好。”尤妙揉了揉娴姐儿的头,“娴姐儿是大姑娘了,姐姐可不想被你偷看了去。” “娴姐儿才不偷看。”娴姐儿红着小脸蛋,迈着小短腿跑出了屋子,回头仔细的把门关好。 没了人,痛感一下子就涌了上来,尤妙唇角一垮,扶着大腿站了起来。 32.做戏 购买文章不够50%, 72小时后方能阅读 “我没事。” 尤妙仰头朝柏福笑了笑,笑容里没有半点的尴尬不自在, 甚至柏福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 他竟然还从她的眼中看出了一丝的喜意。 都是爷的人了,被爷讨厌有什么好高兴的,柏福摇了摇头, 一定是他瞧错了。 “要不然尤姑娘追上去说些好话?” 柏福建议完就有些后悔了, 要是席慕心烦,一定是把这个气撒在他这个出主意的人身上。幸好尤妙也是懂事的人, 摆了摆手, 打算去醉月轩换了衣裳就走。 其实尤妙刚刚是有考虑过要不要去添一把柴火,让席慕更讨厌她, 直接再也不想见她才好, 但是按着席慕的性子, 她要是追上去了。他或许会更生气, 但为了泄气说不定会把她压在榻上狠狠用力, 连家都不让她回了。 以防万一, 她决定还是一步一步的来,现在席慕能对她不满, 已经算是大进步了。他不满她的原因似乎是因为她求他帮忙, 既然如此等以后他再找她, 她是不是要多找些细毛蒜皮的小事, 来让他厌恶。 “尤姑娘记性真好。”柏福见不用他带路, 尤妙就能边发愣边往正确的方向走, “这宅子虽然没有京……没有主家的大,但因为是用来休养生息的,这亭子回廊建了不少,有几处的假山长得一模一样,我刚来这儿的时候还迷过几次路。” 因为迷过路,所以见尤妙走过一次,就能记得,才觉得惊讶。 尤妙怔了怔:“我不过是瞎走,想着走错了你也会指出来罢了。” 说完就放慢了步伐,跟着柏福走,时光倒回这种事奇妙的事情,按理说说出来没人会信,但如果让席慕知道了就不一定了。 记得上一世她没死的前一年,席慕带着她去算命,那大师说她命中有子有女,是旺夫兴家的命格。 在她看来那神棍就是见她是席慕的宠妾,估计说些好听的话来骗钱,偏偏席慕深信不疑,在佛门客房里就开始折腾她,在她死前几日他又弄了几方民间偏方,就是相信了那大师,跟她杠上了,非要让她生出几胎孩子。 一年都没怀孕正常不过,席慕坏事做多,该是断子绝孙的命格,怎么可能有孩子,更何况是她为他生的孩子,就算那神棍对她的命格判断是真的,那她要生也是生别的男人的孩子,兴别的人的家。 换上了原本的衣裳,拿着油纸伞,尤妙想着回家还能赶上与大哥一起吃饭,心情颇好地朝柏福露出了一个笑。 笑若春花,柏福被美人这笑,笑的心神晃了晃,见尤妙已经出了门,才追出去道:“等到爷消气了,我一定在爷面前说尤姑娘的好话。” 说坏话才好呢,尤妙本想拒绝,但突然想到席慕不怎么喜欢别人说她的好话,按着他的道理就是,她在他面前像个祖宗,凭什么对别人好言相待。 反正席慕那个贱皮子,要想他不在意什么东西,就得反着来才好。别人说她坏话,他估计就要觉得她稀奇,都说她的好,反而他就要腻烦了。 “麻烦柏小哥了,你能不能别说是我托你说的。”尤妙忽眨着眼睛,诚恳地朝柏福道。 “不麻烦不麻烦,”柏福连连摆手,“本来就是我想的主意,跟尤姑娘没有什么关系。” 送了尤妙一段路,柏福见她走到人迹稍多的地方,便回转思索着要怎么在席慕面前说尤妙好话,应的时候他应的干脆,但真要去做了他又不知道从何下手。 他家爷对不懂事的女人,向来就是腻了就丢,平日心肝宝贝,没什么兴趣就是破布。 他这头疼没头疼多久,因为他前脚回府,后脚就被叫到了主子的屋里头。 “人送走了?” 席慕所谓的有事就是躺在象牙榻上捏着葡萄吃,慵懒随意,看不出刚刚气过。 “回爷的话,小的把人送到了松树林边上,隔几步就是大路,见尤姑娘安安全全的走了,小的才回转。” 说完见席慕没让他退下,柏福逮着机会把他刚刚应承的话给实现了。 “尤姑娘走时神情低落,似乎因为爷的不喜在烦恼。” “哦,”席慕沉吟一声,眯起眼睛,“她说了什么?” “说不该惹爷生气,尤姑娘岁数不大,又生在乡间,小的觉得她也是太在乎爷的喜欢,才会弄巧成拙惹爷生气。” 席慕“哼”了一声,冷冷道:“她给了你多少好处,让你说这些好话。” “小的是见爷也在乎尤姑娘,想为爷分忧才说这些话,小的没收尤姑娘半点好处。”柏福被主子冰冷的目光一扫,慌慌张张地跪下道。 “爷好端端的怎么就生气了?”轻薄的纱帐被美人一挑,绿翘这回换了身更轻薄的衣裳,簪了两朵赤金芙蓉,上身桃红纱衫,下身白色挑线裙,腰间系了一条销金点翠长汗巾。 看到她的打扮,席慕挑了挑眉。 绿翘因为名字带了个“绿”字,平日里打败都少不了绿色,少穿白色这般素净的颜色,看模样是被刚刚醉月轩门口给刺激到了。 尤妙倒是喜欢这副打扮,只是没那么艳丽。 “过来给爷捶腿。”席慕朝绿翘勾了勾手指,一副大爷模样却让绿翘心花怒放。 见主子叫了绿翘伺候,柏福默默退了出去。心中不由可怜了尤妙几分,爷身边的女人那么多,当初因为尤妙到不了手才有几分兴致,如今到手了,哪里还有什么兴趣。 尤妙也是太蠢,哪有一直往男人跟前送的,既然都能随叫随到,那还有什么偷人的趣味。 被柏福可怜的尤妙,此时已经脚步轻松踏进了家门。 一场秋雨过后,院里的青石板干净透亮的仿佛能把天空中的云彩全部倒映在地上。 尤妙一进门视线就移向了翠竹下的花藤椅;椅子上躺了个人,头发取下了木簪,随意地搁在椅后,在风中飘飘荡荡,脸上搭了薄毯,只露出了额上的美人尖。 尤妙看毯子下的身形就知道是谁,毯子掀开,不管他紧闭的眼,戳了戳他的脑袋。 “到处乱跑个什么劲,读书不成,也没见你在铺子上帮上什么忙,成天就只知道瞎混。” 尤立没睡着,而且还是听到了脚步声才把毯子盖在了脸上,见这样都逃不过尤妙,不由呲了呲牙。 “哪有你这样扰人清梦的。” 尤妙斜睨了他一眼,她还能不知道他,眼里半点迷糊都没有,还扰他清梦。 拿了搁在旁边的木头簪子,尤妙一把抓住了尤立的头发:“又不是个姑娘家,散着头发做什么。” “头上顶个包,躺着不舒服。” 尤妙手劲不大,但尤立却下意识的跟着她的动作头一下一下的外后动,像是小鸡啄米一样,让尤妙抓不牢他的头发。 尤妙按住了他的脑袋:“再动我就把你这一头毛给拔光。” “好狠毒的姐姐……”尤立学着戏里的唱腔,捏着嗓子恶心人。 尤妙手上稍微用些力,头皮发紧,他又老实了。 懒得拿梳子,尤妙便以手代梳,替他把头发理个通顺,尤立的发质比她还要好些,虽然因为他不爱梳头有些地方打结了,但稍微滑过就能分离梳通。 “你长得可跟咱们家里的人一点都不像。”把尤立的头发用木簪盘好,尤妙侧脸看着他的脸打趣道。 尤富跟周氏长相都不难看,生出的几个孩子全都继承了他们的优点,相貌都是往巧处长。尤立虽然经常到处乱跑皮肤微黑,但五官英挺,有一种特属于少年的爽利俊朗。 “我们家就你一个人有美人尖。”尤妙点了点他的额头。 “娘说我是随了舅舅,你这是嫉妒吧?”尤立挤眉弄眼地朝尤妙道,“都说你长得好看,但最美的却是在我这儿。” 尤妙看他的怪模样,翻了一个白眼,她要多想不开才要跟他比。 “说道跟全家人不像的,你才是最不像的那个,也不知道你是怎么瞧镜子的,竟然非赖着说觉得大哥跟你最像。” 尤立在越县隐约晓得了爹娘的意思,他可不像是尤妙那么傻,大哥不是亲生的事他早就知道了,但是不是亲生也没什么关系,反正都是一家人,对于尤妙要成为他嫂子,尤锦要成他姐夫他也乐见其成。 只是他觉得他面前这个傻姐姐,估计什么都不晓得不明白。 “你们俩就算是像也不是兄弟姐妹的像,而是另一种像。”比如说夫妻相。 尤立挤眉弄眼的暗示尤妙,但却见她的眼神往后,注意力根本不在他身上,跟着回头就看到了尤锦。 “大哥你不是在看书,怎么出来了?” 不用父母提醒,他也知道尤锦现在读书一点打扰都不能有,不知道自个的话有没有被尤锦听出什么,尤立紧闭了嘴。 尤妙还记得要不理尤锦,扫了他一眼,便拉着尤立的胳膊往她的屋子走。 这家中尤妙偶尔还会给尤爹眼色瞧,却从来没对尤锦撒过气,尤立见状一脸茫然,也不顾着听出什么了,脚步踉跄地被尤妙拖着走。 “这是怎么了,难不成你已经知道了……哎哟,这有槛子,你就不怕摔坏你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的弟弟……” 尤锦笑中带着无奈站在原地,本以为经过两人关系已经好了,没想到她还气着。 直到房门狠狠换上,尤锦才背着手往回走,秋风萧萧,尤锦零落了几缕发丝在脸侧,他出来便是看到了尤妙给尤立绑发,眼热才忍不住出来了一趟。 哪晓得妹妹连看都没多看他两眼,尤锦手指拂过额头吹乱的发丝,眼里闪过沉思,想着尤立那句意味深长的“另一种像”,还有最后的那句“知道”。 妙儿知道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而且还因为这件事对他生气了?尤锦清透明亮的眼里掺杂了点点困惑。 选了欹石院为住处,他就吩咐人把旁边的空院子打通合并到了一起,两间院子的大小再加上边上只供席慕使用的倚云楼,地方算起了比老伯爷住的地方还大。 拿银姨娘住的西厢房来说,她虽然跟席慕住在一个院子,但要到他住的屋,先是要过一道月门,又过一面三角梅花墙,上了挂着五连珠圆形羊角檐灯的抄手游廊,走了曲曲折折的回廊,看了嶙峋奇石拼凑的流水假山,种满了海棠、桃杏、水仙的抱夏,才能见到一座绘着苏堤春晓的琉璃壁影。 33.入门 购买文章不够50%, 48小时后方能阅读 “姨娘可得想想办法,这些日子没见爷出去,也没见爷来姨娘这儿,说不定就是被那乡下丫头勾住了心魂。”说话的丫头就是上次银姨娘荐给席慕, 席慕却没收下的杏儿。 杏儿当初有多期待能过上好日子, 如今就有多恨尤妙。按着柏福的意思, 那天也就是用了那乡下丫头,若不是那丫头, 就该是她在席慕的床上了。 “就算我是正头娘子, 爷都不是我一人的,何况我只是个妾。”银姨娘没好气地道,她又不是傻子难不成还能为一个没用的丫头出头。 饶是尤妙手段再怎么多也妨碍不了她,再者席慕正新鲜, 她没事去触什么霉头。 拿起削好的黛笔,银姨娘对着镜子把她那双新月眉描绘的更飘逸, 换了件桃红绣花百褶裙, 身上披了一条芙蓉叶梅花图的软缎长巾:“去门口等着爷, 免得柏福多嘴让爷跟我生了间隙。” 席慕跟尤妙私会的事没几个人知道, 银姨娘之所以能知道,自然是从席慕身边长随口中套出来的。她心思玲珑, 晓得柏福一定会把这事告诉席慕, 还不如她主动去抢一个先。 这会, 席慕还走在尤妙的身边, 不怎么想回转。 面对尤妙赶人的意思, 席慕直接道:“爷虽然没怎么碰你的嘴,但你现在这副样子回去,你那哥哥少不得能看出什么来。” 说的她哥哥像是跟他一样的浪荡子,什么都能想联想到那方面去。 尤妙暗里撇了撇嘴,开口还是软声劝席慕回府:“我出来跟我娘说的是跟朋友讨论女红,如今少不得要去我朋友家一趟,走过去估计就能消肿了。” “原来时辰没那么急。”席慕语气听着还有些可惜。 扫过她手上的篮子,他刚刚就注意到这东西了,见她银票妥帖的放在里面,他心中还道她专门带了个东西来装银子,看来这就是她拿来打掩护的女红绣样。 “绣的是什么拿出来给爷看看。” 篮子里面是几个画在布上只是描了边的绣样,只有一条汗巾是她做好的。 尤妙从篮子中拿了出来,席慕拿出来展开,挑了挑眉:“你这手艺倒不错。” 白色素绫,上面绣了八宝图样,缝隙还补了云鹤。 绣工不算是出挑,主要是这图样别出心裁,放在京城都算是不错更何况是这小地方了。 听到席慕夸奖,尤妙目光闪了闪,她记得上一世在京城的时候,在汗巾做花样的风潮有多厉害,就是小丫头也喜欢弄几方花哨的汗巾绑在身上,如今越县还没有风行起来,如今她篮子里就有本钱,若是能在越县第一家做这买卖,她又记得上一世那些风行的花样,简直一本万利。 “要是销上金这帕子大约能值个五六两。”席慕把帕子放回篮子。 路边小摊一方帕子就卖个几文钱,她这样的花样要是往店子里面卖,也就二三十文,就是用了好缎子加了金线也到不了一两,就几钱银子,席慕说的价格是那些专门卖销金点翠汗巾的珍阁轩之流,才会把一方帕子卖的那么贵。 不过如何她能开一家专销的,不就能把价格抬上去了。 席慕不知道他随口一句,尤妙就能想那么多,见她白腻的侧脸,一时间心又痒了起来。尤妙就是个宝贝,他曾经包过几个有名的粉头,伺候人上尤妙比她们要差远了,但比较起来他还是喜欢尤妙。 尤妙跟他太契合,两人就像是行过无数次事,又默契又新鲜,试过了她再用别人总是差了些味道。 “明日过来爷给你准备东西,妙妙也给爷绣一方。” 席慕搂着尤妙,调笑道:“若是绣的尽心,爷就好好奖励妙妙。” 说话的时候,席慕的手臂还不忘往尤妙胸前压一压,让人怀疑他这奖励到底是奖励她还是奖励他。 尤家就那么小,她绣东西避不开周氏,尤妙本想拒了。但是想到邓晖的事,就点了点头。 “席爷就是不给奖励,我也得为爷绣一方,前日我就听到邓晖家中失火,一家举家搬出了越县,为了这个我得谢谢爷。” 上一世弄断她哥哥腿的人走了,她这心就松下了一半。 尤妙要是不提,席慕就忘了这事了,当初尤妙提了,他就吩咐了下去,邓晖那样的小角色对他来说就跟蝼蚁差不多,不值得他去费神。 但举手之劳是一回事,讨报酬的时候可不能那么简单说了。扫了一眼周围,席慕搂住身边佳人的芊芊细腰,就把人抱到大梧桐树荫下,凑脸亲了上去。 可惜这亲不止不尽心反而让他心头的火烧的更旺,他稍微用力,尤妙就推推嚷嚷说会嘴会肿,他无奈把嘴移到了她的脖子上,还没吸呢,她就委委屈屈的说会留下印子。 眼泪含在眼中马上就要出来了。 若是尤妙是不情不愿的跟他,席慕可以不管她哭不哭,只管自己爽快。但尤妙欲予欲求,于情于理他就要收敛一点。 席慕无奈只能在她脖颈舔了舔权当解馋,干完他就觉得自己可怜的紧,像是只摇着尾巴的狗,眼前放了一块肉,被钓的不上不下。 这会儿席慕总算明白尤妙不进席宅门了,要这样偷偷摸摸的跟他私会,若是她干脆进了他的后院,他哪里会对她那么上心,合着就是想让他吃不饱一直饿着他,好让他一直馋着。 心中把她当做与众不同的那个。 “真不知道你在哪儿学的这些勾男人的手段。”席慕手压在粗糙的树杆上,跟尤妙靠的极近,眯着眼道。 若不是他亲自给她破的身,知道尤家是正经人家,他都要怀疑她是楼里特意学过勾男人的粉头,不大的年纪风情却屡屡能撩拨的他血脉喷张。 尤妙眉头皱了皱:“你是什么意思。” 软软的声音带了一丝怒气,席慕见状连忙哄她:“爷说好玩的,再者你勾着爷,合着爷不是愿意让你勾。” 尤妙轻哼了一声,觉得席慕歪曲事实的本事厉害,明明是他不愿意放过她;她又没有疯,没事勾他做什么,人好端端的怎么会去勾搭禽兽。 “等到爷腻味我了,可得早些告诉我,别顾忌着稀薄的情分,非把我留在身边。”尤妙特意提醒道。 席慕却从她这话里听出了酸意和委屈,见她的眼眸雾蒙蒙的,忍不住搂着心肝般的哄,本来想再亲两口都忘了。 合着还有明天……席慕看着尤妙背影没影了搓着指腹回转。 却不知道他走了以后,密林里钻出了一个年轻男人,看了看尤妙的方向,又看了看席慕的方向,眼里满是妒忌。 他本以为尤妙是天上的仙女,没想到也是个小娼妇,早知如此当初求亲不成,他就该直接把人强上了,现在也不用娶个东施效颦的。 不过现在也不迟,男人想到尤妙靠着树雪白颈子扬起的模样,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 回了席府,席慕看到立在门边的银姨娘,挑了挑眉。 “好好的怎么在这儿守着。” “自然是为了等爷回来。”银姨娘娇笑道,见席慕不排斥才靠近了他,“前些天妾见春雨轩的芭蕉开的好,就做主移了些在东厢房的外头,若是入住了美人,云窗月帐美人赏扇仙。此景美的让妾都要羡慕爷了。” 席慕听出银姨娘这是在暗示尤妙的事,半眯着眼,席慕抽出了腰间的洒金山水扇,挑起银姨娘的下颌,笑道:“这小嘴一股子酸味。” “爷这可冤枉妾了,妾伺候了爷那么久,什么时候小气过,不过是觉得女子难做,有些心疼妹妹。” “这事爷自有主张。”席慕收了扇子,他还能不懂银姨娘讨巧的意思,尤妙都跟了他,进府自然是要进,但却不是现在。 他什么都尝过,还没尝过被吊胃口吊的心痒难耐的滋味,想到尤妙那双泛红的桃花眼,席慕心又痒了起来。 却道尤妙离了席慕之后,按着曾经的记忆去找了手帕交,在她家中待了一会讨论了绣样,见时候不早才转回了家。 回了家,她便看到周氏在收拾行李,看的愣了愣:“娘,你这是去哪?” “我跟娘去回县里面住。”娴姐儿在一旁甜笑地答道,“姐姐要不要跟我们一块去?” “这些天店里忙起来了,你爹看我们都在乡里,天天赶过来赶过去,我身体好多了,就想带着娴姐儿回县里去。”周氏解释道,“你就别去了,在家跟你大哥作个伴,提醒他看书别看的太入神了。” 34.席面 购买文章不够50%, 48小时后方能阅读  性子刚烈, 都能跟男人私会还是性子刚烈。 原本她以为尤妙就是个稍有姿色的蠢笨乡下丫头,现在看来还是个颇有手段的,晓得妾不如偷,歪缠了那么久,竟然打着想当席慕外室的主意。 “姨娘可得想想办法,这些日子没见爷出去, 也没见爷来姨娘这儿, 说不定就是被那乡下丫头勾住了心魂。”说话的丫头就是上次银姨娘荐给席慕, 席慕却没收下的杏儿。 杏儿当初有多期待能过上好日子,如今就有多恨尤妙。按着柏福的意思, 那天也就是用了那乡下丫头,若不是那丫头, 就该是她在席慕的床上了。 “就算我是正头娘子,爷都不是我一人的, 何况我只是个妾。”银姨娘没好气地道, 她又不是傻子难不成还能为一个没用的丫头出头。 饶是尤妙手段再怎么多也妨碍不了她, 再者席慕正新鲜,她没事去触什么霉头。 拿起削好的黛笔,银姨娘对着镜子把她那双新月眉描绘的更飘逸, 换了件桃红绣花百褶裙, 身上披了一条芙蓉叶梅花图的软缎长巾:“去门口等着爷, 免得柏福多嘴让爷跟我生了间隙。” 席慕跟尤妙私会的事没几个人知道, 银姨娘之所以能知道, 自然是从席慕身边长随口中套出来的。她心思玲珑,晓得柏福一定会把这事告诉席慕,还不如她主动去抢一个先。 这会,席慕还走在尤妙的身边,不怎么想回转。 面对尤妙赶人的意思,席慕直接道:“爷虽然没怎么碰你的嘴,但你现在这副样子回去,你那哥哥少不得能看出什么来。” 说的她哥哥像是跟他一样的浪荡子,什么都能想联想到那方面去。 尤妙暗里撇了撇嘴,开口还是软声劝席慕回府:“我出来跟我娘说的是跟朋友讨论女红,如今少不得要去我朋友家一趟,走过去估计就能消肿了。” “原来时辰没那么急。”席慕语气听着还有些可惜。 扫过她手上的篮子,他刚刚就注意到这东西了,见她银票妥帖的放在里面,他心中还道她专门带了个东西来装银子,看来这就是她拿来打掩护的女红绣样。 “绣的是什么拿出来给爷看看。” 篮子里面是几个画在布上只是描了边的绣样,只有一条汗巾是她做好的。 尤妙从篮子中拿了出来,席慕拿出来展开,挑了挑眉:“你这手艺倒不错。” 白色素绫,上面绣了八宝图样,缝隙还补了云鹤。 绣工不算是出挑,主要是这图样别出心裁,放在京城都算是不错更何况是这小地方了。 听到席慕夸奖,尤妙目光闪了闪,她记得上一世在京城的时候,在汗巾做花样的风潮有多厉害,就是小丫头也喜欢弄几方花哨的汗巾绑在身上,如今越县还没有风行起来,如今她篮子里就有本钱,若是能在越县第一家做这买卖,她又记得上一世那些风行的花样,简直一本万利。 “要是销上金这帕子大约能值个五六两。”席慕把帕子放回篮子。 路边小摊一方帕子就卖个几文钱,她这样的花样要是往店子里面卖,也就二三十文,就是用了好缎子加了金线也到不了一两,就几钱银子,席慕说的价格是那些专门卖销金点翠汗巾的珍阁轩之流,才会把一方帕子卖的那么贵。 不过如何她能开一家专销的,不就能把价格抬上去了。 席慕不知道他随口一句,尤妙就能想那么多,见她白腻的侧脸,一时间心又痒了起来。尤妙就是个宝贝,他曾经包过几个有名的粉头,伺候人上尤妙比她们要差远了,但比较起来他还是喜欢尤妙。 尤妙跟他太契合,两人就像是行过无数次事,又默契又新鲜,试过了她再用别人总是差了些味道。 “明日过来爷给你准备东西,妙妙也给爷绣一方。” 席慕搂着尤妙,调笑道:“若是绣的尽心,爷就好好奖励妙妙。” 说话的时候,席慕的手臂还不忘往尤妙胸前压一压,让人怀疑他这奖励到底是奖励她还是奖励他。 尤家就那么小,她绣东西避不开周氏,尤妙本想拒了。但是想到邓晖的事,就点了点头。 “席爷就是不给奖励,我也得为爷绣一方,前日我就听到邓晖家中失火,一家举家搬出了越县,为了这个我得谢谢爷。” 上一世弄断她哥哥腿的人走了,她这心就松下了一半。 尤妙要是不提,席慕就忘了这事了,当初尤妙提了,他就吩咐了下去,邓晖那样的小角色对他来说就跟蝼蚁差不多,不值得他去费神。 但举手之劳是一回事,讨报酬的时候可不能那么简单说了。扫了一眼周围,席慕搂住身边佳人的芊芊细腰,就把人抱到大梧桐树荫下,凑脸亲了上去。 可惜这亲不止不尽心反而让他心头的火烧的更旺,他稍微用力,尤妙就推推嚷嚷说会嘴会肿,他无奈把嘴移到了她的脖子上,还没吸呢,她就委委屈屈的说会留下印子。 眼泪含在眼中马上就要出来了。 若是尤妙是不情不愿的跟他,席慕可以不管她哭不哭,只管自己爽快。但尤妙欲予欲求,于情于理他就要收敛一点。 席慕无奈只能在她脖颈舔了舔权当解馋,干完他就觉得自己可怜的紧,像是只摇着尾巴的狗,眼前放了一块肉,被钓的不上不下。 这会儿席慕总算明白尤妙不进席宅门了,要这样偷偷摸摸的跟他私会,若是她干脆进了他的后院,他哪里会对她那么上心,合着就是想让他吃不饱一直饿着他,好让他一直馋着。 心中把她当做与众不同的那个。 “真不知道你在哪儿学的这些勾男人的手段。”席慕手压在粗糙的树杆上,跟尤妙靠的极近,眯着眼道。 若不是他亲自给她破的身,知道尤家是正经人家,他都要怀疑她是楼里特意学过勾男人的粉头,不大的年纪风情却屡屡能撩拨的他血脉喷张。 尤妙眉头皱了皱:“你是什么意思。” 软软的声音带了一丝怒气,席慕见状连忙哄她:“爷说好玩的,再者你勾着爷,合着爷不是愿意让你勾。” 尤妙轻哼了一声,觉得席慕歪曲事实的本事厉害,明明是他不愿意放过她;她又没有疯,没事勾他做什么,人好端端的怎么会去勾搭禽兽。 “等到爷腻味我了,可得早些告诉我,别顾忌着稀薄的情分,非把我留在身边。”尤妙特意提醒道。 席慕却从她这话里听出了酸意和委屈,见她的眼眸雾蒙蒙的,忍不住搂着心肝般的哄,本来想再亲两口都忘了。 合着还有明天……席慕看着尤妙背影没影了搓着指腹回转。 却不知道他走了以后,密林里钻出了一个年轻男人,看了看尤妙的方向,又看了看席慕的方向,眼里满是妒忌。 他本以为尤妙是天上的仙女,没想到也是个小娼妇,早知如此当初求亲不成,他就该直接把人强上了,现在也不用娶个东施效颦的。 不过现在也不迟,男人想到尤妙靠着树雪白颈子扬起的模样,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 回了席府,席慕看到立在门边的银姨娘,挑了挑眉。 “好好的怎么在这儿守着。” “自然是为了等爷回来。”银姨娘娇笑道,见席慕不排斥才靠近了他,“前些天妾见春雨轩的芭蕉开的好,就做主移了些在东厢房的外头,若是入住了美人,云窗月帐美人赏扇仙。此景美的让妾都要羡慕爷了。” 席慕听出银姨娘这是在暗示尤妙的事,半眯着眼,席慕抽出了腰间的洒金山水扇,挑起银姨娘的下颌,笑道:“这小嘴一股子酸味。” “爷这可冤枉妾了,妾伺候了爷那么久,什么时候小气过,不过是觉得女子难做,有些心疼妹妹。” “这事爷自有主张。”席慕收了扇子,他还能不懂银姨娘讨巧的意思,尤妙都跟了他,进府自然是要进,但却不是现在。 他什么都尝过,还没尝过被吊胃口吊的心痒难耐的滋味,想到尤妙那双泛红的桃花眼,席慕心又痒了起来。 却道尤妙离了席慕之后,按着曾经的记忆去找了手帕交,在她家中待了一会讨论了绣样,见时候不早才转回了家。 回了家,她便看到周氏在收拾行李,看的愣了愣:“娘,你这是去哪?” “我跟娘去回县里面住。”娴姐儿在一旁甜笑地答道,“姐姐要不要跟我们一块去?” “这些天店里忙起来了,你爹看我们都在乡里,天天赶过来赶过去,我身体好多了,就想带着娴姐儿回县里去。”周氏解释道,“你就别去了,在家跟你大哥作个伴,提醒他看书别看的太入神了。” 尤妙闻言点了点头,她还怕每日出门去席慕哪儿被发现,娘去了越县也好。 “我一定好好照顾哥哥。” 说着,尤妙想起了葛葭桐,哥哥这里有她守着不怕,就怕尤老太太去越县歪缠周氏他们,毕竟葛家的条件看起来并不算差,又是尤老太太的远方亲戚,多了一层表亲关系。 “娘,如果祖母去县里歪缠你们,让哥哥娶葛家姑娘,千万别答应了。哥哥现在正考学不适合谈婚事,而且我觉得那葛小姐……” 尤妙本来是想说觉得葛葭桐不好,但是见周氏看她的眼神越来越奇怪,像是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说一个不熟姑娘的坏话,尤妙知道自家娘亲的性格,再者葛葭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她的确不晓得,只知道她嫁给了尤锦后,不守妇道肚子月份不对的鼓了起来。 “反正娘你别应了祖母。”尤妙眨巴眨巴眼睛,恳求地看向周氏。 周氏见到女儿眼中的认真,愣了愣,良久才道:“我和你爹爹会看着,不会害了大郎。” 35.吃醋 购买文章不够50%,48小时后方能阅读 从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伯府宠妾成了天天在灶上摸索的丫头, 尤妙不止不觉得不自在还觉得格外的舒服, 要是可以的话, 她愿意在家里烧一辈子的饭, 也不想再跟席慕扯上任何关系。 想到这两天席家都没什么动静,说不定因为她前几天配合的足够好, 没有挑起席慕的好胜心,席慕尝过一次觉得没意思, 就不在来烦她了。 这个猜想让尤妙忍不住高兴, 上一世她态度强硬进了席家当妾之后, 席慕可是当天又迫不及待宿了她。 才入秋没多久, 鲜花依然开的灿,桃红的牵牛花攀了一根根翠竹,抬起了根茎向篱笆伸展, 粉蝶环绕。天气不热不凉,尤妙搬了一张榆木方凳坐在梧树阴下, 前面立在蒙了绢布的绣架在绣花样。 柔顺浓密的青丝挽了一支镀银荷花簪,身上穿着最普通不过的兰色窄袖上衣,滚了竹叶边的撒花裙,上翘的桃花眼盈盈有光, 纤手握着针线在绣架上下穿过,娴静俏丽的像是一幅画。 尤锦本来窗前温书, 微风拂过绮窗上的薄绡发出的声响没扰到他, 无意抬头看到这一幕, 却忍不住拿了纸,给妹妹画了一副小像。 和风调皮地撩起了尤妙几缕发丝,芊芊手指嫩如青葱,洁白如玉的半张侧脸犹抱琵琶半遮面,让人好奇美人真容。 尤锦捧着小像看了几眼,便放进了抽屉,他那么好的妹妹,就该如珍似宝的捧在手心,王孙贵胄都配的起,怎么能便宜了罗进那傻小子。 想着,便更认真埋头读书。 …… “娘,祖母来了!” 本该在县里的尤立急匆匆的跑进家门,冲进堂屋灌了一碗凉茶,手当着扇子上下扇风:“我回来的时候就见她带着尤大花他们往这边走,马上就快到了。” 说完,眼睛四处瞅了瞅,见尤妙愣着面前还放了个大绣架,怕她抱不起来,急匆匆的又冲到了她的身边。 “这是绣的什么怎么怪好看的。”尤立动手前,稀奇地多看了两眼,“这拿去卖应该能卖不少钱,我看那些成衣铺子的方巾都没你绣的工整,快藏起来,别让祖母看到给偷着抢跑了。” 尤妙见到他的样子,笑的不行,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豺狼虎豹要来了,得把所有好东西深埋在地下,唯恐被嗅到了气味,被扫荡的半点不剩。 周氏拿着绢子给小儿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温婉的脸上一脸无奈:“你快歇歇吧,那是你的亲祖母。” “可她又没把我当做亲孙子。”尤立做了一个鬼脸。 因为生尤富的时候艰难,尤老太太自来不喜欢尤富这个大儿子,成年后随便给了他一件破的不知道怎么修的烂泥房,就当分了家。后头尤富又娶了周氏老婆,尤家的人怕惹上事,彻底跟尤妙他们家断了联系。 这几年尤妙他们家富裕起来,才拼命往上粘。尤富不是个愚孝的,倒没让尤老太太他们占太多便宜,只是周氏性软,尤立怕自个娘又被欺负,才心急火燎的跑回家收东西。 “可不能乱说话,让你祖母听到可烧心了。”周氏蹙着眉敲了敲尤立的头。 周氏从小学的《女戒》,就是当了二十多年的村妇,已经融入根子里面的东西还是改变不了。尤妙受亲娘的性子影响,以前也没少被尤家的几个堂姐妹欺负,屋里的东西不知道被她们拿了多少次。 在席慕后院待了那么久,什么阵仗都见识过了,尤妙倒不怕尤老太太她们,只是说起尤老太太,尤妙就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 她哥哥尤锦娶得就是尤老太太娘家那边的姑娘,而且还是断了腿失去了前程后娶的,她那时已经进了席家的后院,所以知道的也不算清楚,听说当时那家姑娘是直接不管不顾赖在了尤家,非要照顾尤锦。 因为尤家那时候的事太多,也就让那姑娘不清不白的住了下来。 以尤老太太无利不起早的性格,这事看着就有蹊跷,果真后面尤锦娶了那姑娘没多久,就出了一件丑事。 想到这个尤妙眼神利然,头一次搭腔帮尤立说话:“立儿说的没什么错。娘,他们都没把我们当亲人,我们一味的好说话,只会让他们越发越把我们当软柿子捏。” “再说哥哥正复习考学,他们要是常常来,这家里怎么住的了。”尤妙搂着周氏的胳膊压低了声音道。 “这……”周氏表情为难,没想到女儿也那么说,“那怎么办,总不能把人赶出去,他们可都是咱们的亲人。” 尤立“唉”地叹了一声,虽然他也很不想那个尤老太太进门,但是想起她撒泼的模样,谁能招架得住。 “反正不能她们要什么都给她们。”尤立斩钉截铁道,说完又去厨房藏东西。 “娘,祖母我来应付,你答应我你回屋好好休息,不准出来。” 见周氏面有难色,尤妙强硬地把周氏推回了屋里:“娘陪娴姐儿午歇吧,我不想看到祖母骂你。” “妙儿……”周氏性子柔弱,见女儿态度与平时不一样,犹豫了半晌就应下了不出屋。 既然人快到了,尤妙干脆去门前守着,没一会就见到了尤锦也出来了。 “哥哥,你怎么出来了?”尤妙眨了眨眼,伸手自然地帮尤锦理了理衣裳上的皱褶。 “尤立那么大声,我自然是听到了。”尤锦无奈地揉了揉妹妹的头,因为怕妹妹被欺负,干脆就出来了,“她们不敢如何的闹,有哥哥呢别怕。” 尤妙抿嘴点了点头,想到自个芝兰玉树的哥哥,上一世被算计被迫娶了那个女人就心疼的很,这一世她说什么都不能让哥哥再吃那么个闷亏。 “妙儿的眼眶最近怎么总是容易发红,都让哥哥都怕说重了话,惹得你落泪。” 尤妙生了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眼尾晕了点点的粉,情绪一激动,就变成了浓郁的红,看起来楚楚可怜,让人忧心是不是有人欺负了她。 尤妙扑哧一笑,嗔道:“哥哥又不知道我就是这般,再说哥哥才不会惹我落泪。” 只有那没脸没皮的禽兽席慕,才会让她止不住眼泪。 “哟哟哟,这不是我们家的举人老爷,难不成这是特意来大门口,来迎我这个老婆子。” 老妇人的声音响亮,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头上包着蓝色麻布,手上挽着柳编篮子的尤老太太,见到尤锦在门前站着,眼睛亮了亮。牵着自己的大孙女小跑了几步。 尤妙的祖母如今虽然五六十岁,脸上的皮肉却没有像一般老人一样松垮了下来,肤色微黑,耳朵上带了一对拇指大小的镀银牡丹花耳圈,头上插了几支银簪子,身上穿了件沉香色半新褙子,脚上踩了对大花鞋。 这样的打扮在尤妙二十多岁看来算是不伦不类,但在这乡下看起来却是富贵。 跟在尤老太太身边的是尤妙的大堂姐,穿了一件豆绿的细褶裙子,耳上没有带珰,眉毛用黛条描的细长,脸上还敷了铅粉。只是铅粉粉质一般,浮在面上,看得出她微黑的肤底。 这堂姐原先叫尤大花,长大了觉得不好听特别央尤锦改了个名字,成了尤画。用了新名字,她却一直不高兴,说没尤妙的名字好听,到处说尤锦兄妹两人坏话,说他们欺负她,她把尤锦当做亲大哥,尤锦却只想着尤妙。 尤锦听到这话一笑置之,还安慰尤妙,那般性格的姑娘,什么阳春白雪落在她的身上也成了泥巴星点。 尤妙记得她小时候觉得她瞎说话,虽然得了尤锦的安慰,还是先去跟她理论,尤画性子霸道,深的尤老太太的真传,尤妙自然又被欺负了一顿,连当时头上的簪子都被顺去了。 “祖母。”尤妙跟尤锦齐齐叫了一声,尤老太太仿佛只听到了尤锦的声音,眼睛放光的看着他“乖孙”“乖孙”的叫个不停。 尤妙闲下来,就跟一旁的尤画点了点头。 谁晓得尤画不知道什么是客气,直直白了她一眼。 尤画嫉妒尤妙不是一天两天了,都是尤家的姑娘,尤妙有把她捧在手心的父母,还有出息的哥哥,她虽然在尤家不缺吃不缺穿,但那有尤妙过得那么自在。 刚刚远远看着就觉得尤锦跟她立在门前像是一幅画似的,若是尤妙也像她一般天天下地干活,看她还能皮肤那么白嫩不。 “就晓得叫祖母,其他人就当做看不见,果真成了城里人就看不起我们这些乡下亲戚了。”尤画撇了撇嘴,酸酸地道。 尤妙微微一愣,脸上有几分茫然:“大堂姐是在说谁?虽然你未跟大哥问好,但是哥哥不会介意的。” 尤画脸歪了歪,平日她这般数落尤妙,她要么就是抿着嘴不说话,要么就是委屈的道歉,哪有像是今天这般出口反驳的。 说起来今天的尤妙格外的漂亮,整个人镀了层光,鲜活亮闪闪的,看着跟平日格外不同。 “什么话都让你说去了。”尤画不高兴地嘟囔了一句。 尤老太太疼大孙女,见状,皱了皱眉伸头往屋里头瞅:“你娘呢!我大孙子都晓得来迎我,你娘跑到哪里躲懒了,她这个样子怎么能当好一个家!当年我就说不该让我儿娶那么一个婆娘,他就是被鬼迷了心窍,漂亮能顶什么用……” 36.生气 购买文章不够50%, 48小时后方能阅读  尤妙怔愣地看着父母, 大哥刚刚说要搬走她还没想那么多, 现在才晓得她还面对一个大难题。 她留在乡下是为了照顾尤锦,如今尤锦去了先生家,那她不是就没有待在乡下的理由了。而不能待在乡下,她如何能让席慕随叫随到,看今天他的样子, 她也猜不透他到底是腻了没有。 “大郎都不在乡里, 我和你爹怎么可能放心你一个在乡里住, 再说天气冷了山间风大,你要是着凉了身边也没个人照顾。”周氏见女儿反应那么大, 怕她是嫌太吵,柔声劝道。 “阿立那小子说了你跟苗丫头做汗巾的事, 你要是担心这个,时不时让阿立跑一趟就是。” 见已经没有了转圜的余地,尤妙只能勉强地点了点头, 以后席慕再找她她出门就难了, 只能寄希望他能早点腻味她。 要是记得没错的话,上一世差不多这个时候他就在外头包了一个粉头, 是个清倌人,长得千娇百媚,那时候她刚进了席宅, 这消息还是绿翘告诉她的, 用来讽刺她没用留不住汉子。 当时她没搭理绿翘, 但人一走就哭肿了眼睛,心如死灰觉得自己跟了个脏的不能再脏的男人;那时席慕还以为她是醋了,对她软言细语,后头她跟他闹起来,口口声声说他脏,让他知道了原委,他一气就把那粉头带回了家当她的丫头膈应她。 那清倌人长得跟她相似,院里各个人都拿这事来说笑,她哪里受得了这个,加上父母一直没有救她,她干脆就上了吊,虽然没死成,但席慕也把那人弄出了府,不敢再刺激她。 年纪小的时候受不了气,现在有了上一世的十年记忆,对席慕多恶心多脏这件事她早就看透了,长得相似这点她也早就不在意,他也不一定是为了膈应她,估计就是喜欢她这类长相的姑娘,上一世中,他沾了不少,有带回府的有没带回府她听说或是无意撞见的,要是气她早就气死了。 现在她就希望那清倌人多努力,能绊住席慕的心肝,好让他忘了她这个早就偷过有些腻味的。 …… 尤妙在越县住的屋子稍大,布置摆设跟老家的差不了多少,都是周氏用心置的,桌台上的十样锦如意**插了几支盛放的木芙蓉,清雅的香气淡淡。 尤妙上了床,娴姐儿就爬到她身边抱住了她的腰:“又能跟姐姐一起睡了,这几天跟娘睡在一起,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爹爹不高兴。” 娴姐儿天真无邪,烦恼地皱了皱鼻子:“前几日我半夜醒来就发现我被抱到了这屋子,屋子黑乎乎的好害怕,敲了爹娘好久的门,爹爹才给我开门。” 说着,娴姐儿委屈地往尤妙怀里钻了钻:“还是姐姐好。” 尤妙的脸色有点奇怪,想笑但是又觉得笑爹娘这种事太不孝了,只能憋着要笑不笑。 拍了拍娴姐儿的头:“放心以后,姐姐一直陪着你睡,” “娴姐儿知道等到姐姐嫁出去了就不能陪娴姐儿睡了。”娴姐儿委屈地嘟了嘟嘴,晓得尤妙是在哄她。 “放心,姐姐不会嫁出去的。” 得了尤妙的承诺,娴姐儿到了第二天都还是眉开眼笑,尤锦临行前见她的模样,想逗逗她,刮了她小脸问她是不是捡到宝贝了。 “娴姐儿不是捡到宝贝,只是姐姐说以后嫁不会嫁出去,会一直在家里头,娴姐儿开心。” 以后晚上永远有人陪床,不会半夜醒来一个人在黑漆漆的屋子里,不用面对爹爹吓人的黑脸,她真的好开心啊! 娴姐儿笑的眼眸眯成了小月牙,尤锦却怔在了原地。 难不成尤妙已经知道了? “哥哥你怎么脸红了?” 尤锦摸了摸自己的脸,滚烫烧手,扑哧笑出了声:“哥哥是高兴。” “娴姐儿也高兴。”尤娴捧着脸跟着道。 吃完了晌午饭,尤锦回乡下收拾东西,去先生借宿半个月,临走前见尤妙眨着眼睛像是有千言万语想说,想了想就拉住她道:“先生家安静,这又是快考试的时候,他不会允访客上门,就是葛姑娘过去,也不会见到我。” “嗯?” 尤锦拍了拍她的头:“相信哥哥,哥哥对葛姑娘无意,就是遇见了避免多余的误会,哥哥也会闪开。” “大哥,大哥,大哥!” 尤妙高兴的连叫几声,尤锦就是她肚子里的蛔虫,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在担心什么。 “大哥好好考试,等到考完了再给我找个好嫂子!”得了尤锦的保证,尤妙还不忘特意补充一句,“只要是大哥喜欢的,什么姑娘都好,除去葛姑娘。” 尤锦点头。 尤立在一旁瞧着大哥笑容里仿佛含着蜜,又看了看跟他笑容相差甚远的尤妙,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大哥平日里不是挺聪明的,也不知道爹娘的想法是不是件好事,怎么看他的傻大姐,到时候都要惊掉下巴。 送走了尤锦,尤立也没出去撒欢的玩,而是带着憋了一夜的情绪,拿着钱袋进了尤妙的屋子。 抬手扬了扬手上的袋子:“你看看这是什么?” 尤立笑的得意洋洋,眉梢眼角都要飞起来,但尤妙看到他那个钱袋皱了皱眉:“能把青色的袋子用成墨色,尤立脏成这样就不怕以后讨不到老婆?!” 本来是打着炫耀的心态来的,没想到尤妙的注意力那么偏,尤立脸上的笑一下子就垮下来了。 “你就不能配合一下我,我拿着个钱袋进门想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吧!亏我还憋了一个晚上,昨天怕你一直想大哥要出门借宿的事兴致不高,等到大哥走了我才跑来跟你说好消息让你高兴。” 尤妙不为所动:“等会我给你做个新袋子,你一个去做女人生意的小贩,邋遢成这样,谁还会跟你做生意。” “有这张脸不就够了,钱袋脏不脏算个什么。” 尤妙瞥了他一眼,拿过了他手上的钱袋,打开倒是略微惊讶,把钱倒了出来:“你这价卖的倒是挺高。” 这里面的钱数比她想的还要高出一小半,看来尤立卖出了比她定价还高的价格。 “那可不是,也不看看是谁出马。” “说说是怎么卖出去的?”尤妙见他一脸欠揍的模样,敲了敲他头道。 “你跟我说了那番兜售的话后,我回家还去胭脂水粉店门口听了听墙角,见里面的丫头夸个脸上都是痘痘的姑娘肤若凝脂,我就大概盘算着怎么说话了。” 尤妙给他倒了杯茶,尤立抿了口继续得意道:“我直接是去越县有钱人家的后门敲门兜售,起先第一家开门的是小厮,当然不顺利,第二家没敲门就遇到了个丫头,虽然没卖出去,但那丫头说等到我再那些精细的帕子,她就带我去她家小姐面前。然后第三家就卖出去了。” 见尤立没继续说的打算,尤妙眨了眨眼:“就这样?” “对啊,就这样,我走到第三家就卖光了,你下回多做一点我也好多去几家。” “五六张汗巾第三家全都要了,她们要那么多做什么?”尤妙趁着尤立不注意,捏着他的脸往两边扯,“不该说的说一长串,该说的一句不说。” 尤立唔唔唔的动了动嘴,打掉了尤妙的手:“我看你神色一点都不激动,还以为你不想听我说呢。第三家是小丫头带着我去见了大丫头,那几个大丫头说汗巾做得精巧,我见她们穿的精致,说话又跟一般丫头不一样,应该是在主子面前得脸的,所以灵机一动喊价比你定的高一些,她们也什么都没说全都买下了。” 其实也不是全部买下,那几个丫头眼光毒,分得清那些汗巾是两个人制的,尤妙做的被她们全部买下了,至于苗秀的她们就没要,苗秀的是他跑了几家,最后听了朋友的建议去了静安胡同那边,走了几家后门给卖出去了。 因为那边都是女人做见不得人生意的,对着他们这些小贩都算客气,他因为相貌清秀还被调戏了两句,这事怕尤妙知道生气,不准他再去卖帕子,他才隐去了没说。 “这些钱分给秀秀姐之后,我就去买点销金线,咱们以后做你说的销金点翠汗巾,你负责绣,我一定全部统统卖掉。”尤立说的热血沸腾,尤妙见状捂着嘴笑的不可抑制。 “好好好,一定让尤老板发财。” 此时替席慕收拾屋子的下人,见到床脚扔了一张粘了湿滑水液依稀能看到芙蓉花瓣的汗巾,小心翼翼地拿起来,看着帕子上可怜的万子千孙,随手扔到脏被单里打算等会拿出去直接扔了。 席慕得了对相思鸟,在院中遛鸟,见到下人从他屋子取用过的被褥送洗,躺在红藤摇椅上特意交代了句:“床上那条汗巾子洗干净了,记得给爷放回屋里。” 丫头愣了愣,她家这位爷连缂金丝月华锦的衣裳抽条丝,都要整件扔掉,不准修补,那帕子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厉害布料,难不成有什么特殊意义。 论相貌绿翘比起席慕身边那些女人也没有差多少,再者绿翘身材丰满,凹凸有致,她记得席慕还颇为喜欢她。 之后席慕打发的几个女人,基本上也都是绿翘这种类型的,喜欢粘着他勾引他,说些肉麻兮兮的话讨好他,他喜欢过一阵冷的也快。 可见她的方向是没错的,顺从加上歪腻,总能让席慕早点放过她。 尤妙端着合意饼放在了席慕面前的小几上:“爷尝尝?” 上翘的桃花眼波光粼粼,有几分委屈可怜,还有一丝的缠绵。 这是醋了?想到她看绿翘的眼神,席慕心中觉得有些好笑,本来还计较她掉他胃口的事,但见到她这番模样,情绪突然下去了不少。 席慕扫了一眼桌上的饼:“合意饼?你倒是会讨巧。” 拿着饼的名头求原谅。 声音冷淡,不复以前,席慕有意冷一冷尤妙,却没想到她反应那么大,他说完她便红了眼,像是他再说一声重的她就要掉眼泪了。 尤妙从来不知道掐手心有那么疼,顿时觉得绿翘厉害,她怎么就能因为席慕没再继续搂着她,她就委屈的红了眼睛,就像是从枝头落在地上的残花,可怜的紧。 看来她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 “你们退了吧。” 明明是尤妙错了该她哄着他,若是她哭了累的可就是他了,毕竟是个才破瓜没多久的纯丫头,席慕还恋着她的身子骨。 等待产生的气恼竟然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 绿翘依依不舍的从榻上起来,看着席慕的眼神楚楚可怜,隐隐带着哀怨心痛,唇瓣咬的都没了血色。 这也太难了,尤妙抿了抿唇,尽量去模仿绿翘的模样,因为没有镜子,她自己隐约觉得学了八层像。 却不知道在席慕的眼中一层像都没有,本来同样的表情两个不同长相的人做出来就会不一样,再加上尤妙心境跟绿翘不一样,怎么可能学的出她做作套路的模样。 尤妙长得清纯精致,一双眼眸稍红就我见犹怜,如今难受忍着心里情绪的模样让席慕心中一动,把人扯进了怀里。 “就那么怕爷恼你?” 席慕怀里还有女人的脂粉味,尤妙下意识憋气,脸有些发白,眼周显得更红了。 看的席慕一口一个妙妙,在她脸上亲:“你要是哭了,爷可真要恼了。” 这话已经没带着了气,反而有一丝戏谑。 “我没哭,你别恼我。”尤妙小心翼翼地拉着他的衣袖,惊慌失措怕他生气的模样让他眼热。 席慕忍不住把人压在身下狠狠亲了亲,见她喘不过来气才把人给松开了。 尤妙满面绯红,余光扫到了还没派上用场的饼,怕席慕再压上来,连忙拿了一块放在他的唇边:“尝尝看。” “妙妙喂爷。” 席慕张开了嘴,等着尤妙送进来,尤妙倒是想整个塞进他嘴里噎死他,但手上却是小心翼翼的只喂了他一小口。 合意饼从宫廷传出来,早就是各类厨子做烂的点心,席慕对这尤妙做的这东西没多大期待,不过不想她的心意白费才吃了一口。 不过没想到东西入口,席慕就微怔了一下,低头看向饼里的绿馅料:“你换了别的馅?” 合意饼的主料是云南紫米、荞麦、薏米、大麦、蚕豆、黑芝麻等食粮与名贵馅料配伍,讲求五谷为养,五果为助,五畜为益,五菜为充。1 但尤妙做的这个明显就换了别的馅,味道完全不一样。 尤妙会做不一样的合意饼,原因说起来就是因为席慕。上一世他逼着她给他做膳食,因为他闲得慌,说常见的吃腻了,每日都拘着她做新鲜没吃过的东西给他吃,还要合乎他心意不能乱做。 再一次次的尝试中,还真让尤妙改良一些席慕特别喜欢的菜色,合意饼便是其中之一。 “我换了紫米蚕豆,加了黄瓜猴桃,还有绿茶汁和蜂蜜。” 席慕口味偏辣,偶尔喜欢甜食,不过喜欢的甜都是清爽的甜味,上一世尤妙组合了几次,才做出了这东西。 “乖乖怎么会想出加这些?”席慕凑近尤妙,又咬了一口她手上的饼,唇瓣在她指尖舔过。 尤妙收了收手:“就是觉得席爷你会喜欢。” 比起合口的食物,尤妙这句话更能挑起席慕的兴趣,了解他的喜好还能说是府中的人无意泄露了,但随便做一样没做过的食物,却恰好和他的口味,难不成眼前这女人是他肚里的蛔虫。 席慕忍不住又亲了亲尤妙,见她不愿意太贴近他,挑了挑眉:“嫌爷身上有胭脂味?” 尤妙无辜地瞪大眼睛,摇头否认。 这委屈的样子跟承认有什么区别:“若是不喜欢就伺候爷沐浴。” 席慕没个尤妙选择的机会,说完就唤了水,带着人去了浴房。 席慕住的地方大,沐浴的地方不在屋里,不过却打了一道方便进出的门,可以直接从屋里过去。 浴房大小有尤妙屋子三四个大,背后一扇朱雀轩窗,看得到山峦青翠,近处山石玲珑一汪碧池水,养的有子午莲,清香扑鼻。 轩窗边上就勾了一幅朱绡绣帐,薄的透光。 房中是池,另一侧摆了容纳四五人的铁箍香柏木桶,尤妙进去见到了池子,脸憋不住红了起来。 这脸红有羞有愤,上一世席慕没少扯着她在这池子里面胡来,她那时候也第一次知道在水里能干那么多的事情。 “妙妙这是在想什么?”席慕从后头抱住她凑到她耳边戏谑地道,本来他带她到这就是抱着鸳鸯戏水的心,来补偿今日去不成倚云楼,见她脸红更有趣味。 席慕伸手替她剥衣,却被尤妙挡住了,尤妙转身道:“我先伺候爷沐浴吧。” 席慕见着春笋般的嫩手替他脱衣,暂时压住了心中的急躁,站着任由她动作。 尤妙今天穿的格外素净,头上就插了一根单花的银簪子,淡粉色衫子,莲子色的撒花裙,一身素淡,让他有些好奇她衣裳下的兜儿是什么色。 “嫌金钗招眼,赶明爷给找几块羊脂玉带身上,女儿家娇贵,爷的妙妙儿有爷宠着,虽然现在还不能用笔砚彩笺,摆琴箫棋枰,但至少要有宝玉温养。” 尤妙不会跟席慕客气,毫不犹豫地点头。 37.大方 购买文章不够50%, 48小时后方能阅读  两人走到了抱夏附近, 周围是高高低低的水仙与海棠, 下过雨的小塘积了水,顺着翠竹做的搭桥涓涓流淌,浇到边上花篱;头顶成片金黄灿烂的银杏树落了许多叶子,隐约能看到远处倚云楼宝蓝的琉璃瓦飞檐。 尤妙听到席慕的问题愣了愣,不晓得他怎么有那么一问。 似乎上一世他也问过这种莫名其妙的问题, 而她的答案自然是不做比较, 她哪里忍心拿自己的哥哥去跟一头畜生比较, 因为这个答案让她被席慕折磨的够呛。 后头席慕还专门拿了纸写了一大堆他身上根本没有的优点让她背,等到她背的滚瓜烂熟当着旁人的面夸了他, 他才心满意足地放过了她。 有了这个教训,尤妙在这个问题上格外的谨慎。 “自然是喜欢爷。”尤妙毫不犹豫道, 当年背过的那些东西她还记得,但是内容太羞耻,她真说不出口。 席慕先是扬起了笑, 见她憋着话的模样, 眼眸眯了眯:“怎么?还有‘可是’不成?” 尤妙握住了席慕的手,表情纠结到眼中都有了水光:“我有些话想说, 但是……” 感觉到手上的软暖,席慕拉着人进了檐下干燥的石凳上坐下:“爷的全身你都见过了,对着爷还有什么可害臊, 难不成是嫌爷进的不够深, 没有彻底了解了妙乖乖。” 这回尤妙的脸彻底的红了, 这种畜生,那些话她更说不出口了。 “我自从……遇到了爷才知道什么叫……”尤妙声音越说越小,到了“爷”字,席慕就听不清了,凑近了尤妙的唇边。 “什么?” 那些话她上辈子到底是怎么说出口的,尤妙俏脸红的像个柿子,眼里波光潋滟,咬了咬牙。 “才知道了什么叫真男人。” 席慕怔了怔,呆愣地看着羞得不行偏偏还要努力认真看着他的尤妙,嘴巴咧开,笑声震动了树上的鸟雀两只。 鸟儿扑腾着翅膀乱窜,尤妙恨不得也长了一双翅膀跟它们一同飞走了,这一世果真跟上一世不同,上一世席慕是凝着脸让她说这话,她当着别人的面说了一遍,他也只是得意的笑了笑,那儿像现在一样笑的不可抑制,花枝乱颤。 见尤妙快哭了,席慕忍着想停住笑声,但一想到刚刚那话就憋不住笑。 他怎么就得了那么一个可人的宝贝,这样的话若是在床上银姨娘之流说出来,他自然没什么感觉,但这种风尘话放在长相乖巧的尤妙身上,在再这个环境中说出来他就控制不住自己了。 笑声不停,尤妙干脆豁出去了,瞪着水汪汪的圆眼:“爷才貌双全,丰神俊逸,妙儿早就瞧上了爷,心中惦记,想着能伺候在爷身边是天大的荣幸,平日说话让爷不如意,不过是吃味爷跟别的女人亲近,想让爷只能看我一人,才故意惹恼爷,让爷注意到我……” “妙儿夜夜想爷想的睡不着,总怕哪儿做的不好惹爷不高兴了。” 上一世的话要比她现在说的要再长上许多,但因为有些话会露出马脚,所以尤妙就省去了。但意思都是大同小异,反正就是夸席慕各种好,然后她各种错,不搭理他骂他都是因为她小心眼;因为嫉妒,因为想与众不同。 随着尤妙越说越多,席慕的笑声渐渐消失,对上了尤妙认真的眼神,像是在辨别她话中的真假。 “你说的是真的?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进爷的后院?” 世家子弟纳妾反而不如民间商户自由,纳妾的数目都有定例,不过虽然只能纳几个妾,但却能钻空子有不少没名分的通房丫头,在外头养几个外室也不成问题。 银姨娘能当他的妾,除了模样性情不错,还因为她是个小官的女儿,有身份不能将就。 至于尤妙,因为是良家女子,要是尤家人自愿还好,要不然怎么都要给个妾的名分,他平日玩闹席老伯爷不会管他,随随便便就收了个民间女子为妾,那就得交涉一阵了。 他也就是怕麻烦,所以在尤妙提出了不要名分点头同意了,但是他现在知道了尤妙打着去当尤锦女人的想法,他又后悔了。他不介意别的男人捡他不要的破鞋,但尤妙这双鞋他正新鲜着呢,怎么可能任由她给他戴绿帽。 “因为我想当与众不同的那个。”尤妙眨了眨眼,靠着席慕搂着他的腰,“再者我的身份尴尬,也不想让爷为难。” 尤妙仰头看向席慕,白腻的脸像是素净的莲,席慕看着她开合的粉唇,心中一酥,低头便吻了下去。 尤妙搂着他的脖子,因为是在外面有些羞涩,却还是认真地回吻他。 她说的话,席慕本来不怎么相信,但心中又有些迷惑,若是她没那么喜欢他,又怎么可能那么费尽心思的讨好他。 几次在床上他都能感觉到有些姿势,她觉得十分羞耻不愿,但却又极力的配合他,百依百顺,只要他高兴就好。 微风徐徐,吹动了两人的发丝,青丝缠绕,碎发打在脸上有些痒。 席慕沉浸在尤妙身上的柔软味道,双手紧紧把人搂在怀里,狠狠的缠着她的舌,舔舐她口腔里每一寸土地,摄取她嘴中的香甜,就像是要完完整整的把人给吞进肚子里。 尤妙有些喘不过气,恍惚间又见到了几年后席慕,喜欢这种密不透风,让人喘不过气的吻法。 也不知道席慕吻他后院的那些女人是不是也这种吻法,让人透不过气,非要把人的嘴唇亲肿了才撒嘴。 “那尤锦是什么?” 良久松开了尤妙,席慕虽然被她的情话说的有些晕头,但还不忘这个问题。 尤妙黛眉轻蹙,对于席慕一直提起尤锦觉得困惑,尤锦是什么,自然是她最亲最爱的大哥,是她这辈子想要用尽全力好好补偿的人,要不然还能是什么。 “是我大哥。” 思索出一个合适的答案,尤妙水汪汪的眼眸的眼眸无辜地看着席慕。 若是她刚刚说的是真的,不是在戏耍他,那又怎么会还打着要嫁给尤锦的如意算盘,“女人可以娇气,太娇气花招太多,爷就不喜欢了。” 席慕半眯眼的一番提醒尤妙立刻注意到了他的重点:“什么叫做花招多?什么样的花招?” 尤妙一脸好奇,她人生的重大目标之一就是让席慕不喜欢,娇气她倒是做的到,但花招多却不知道是哪种能让席慕讨厌了。 像绿翘那种明明衣裳没湿,却说湿了? “你还想让爷拦着你的哥哥娶妻?” 席慕把话又转回了原点,尤妙不解不知道为什么他三番两次的纠结这个问题,席慕提到尤锦,她就会想起上一世因为他的缘故,把她哥哥害的那么惨,心中便有些烦躁。 “爷不是答应我了吗?” 见问完席慕的脸色又变得琢磨不透,尤妙脑中灵光闪过。 “你是不是不愿帮我这个忙?” 她终于想明白了席慕的意思,难不成因为这一世她太乖巧,没有像上一世一样不听他的,所以他连这种小事也嫌麻烦不愿给她解决。 要是这样那还真是好事一桩,尤妙一下子就不心急葛葭桐的事了,若是席慕愿意放过她,葛家的事他不解决就不解决,她自个想办法也一定能办成。 “那就算了。”见席慕不回,尤妙自顾自地接话道,“爷不愿帮忙就算了。” 语气再三加强,就像他在酒楼吃好喝好,掌柜跪着伺候他,但是他金山银山满屋却舍不得给掌柜一分一毫。 可这关系又怎么是银子能衡量解决的。 虽想尤妙会不会是想用这种办法来加强她在他心中的存在感,但想到昨日看到她与尤锦的相处,她朝他笑的春花灿烂,他便觉得尤妙对尤锦真心不少。 “虽然现在你不用进爷的后院,但爷只要对你有兴趣,你便要一直陪着爷,当爷的妾也是迟早的事,如果你有其他的想头,爷此刻就会把你留下,不管你那些弯弯道道。” 尤妙再怎么忍,听到席慕这番话都忍不住了。她那么拼命讨好他就是为了不进他的后院,让他快点腻味了,谁要当他的妾,重蹈上辈子的覆辙。 “我只是想让爷帮我一个忙罢了,爷不愿就不愿,何必说这种话来吓唬人。” 当他的妾是吓唬人,席慕眯了眯眼,觉得他跟尤妙之间有一些误会,若是她刚刚说的话有五分真,难不成她是贪恋他的容貌,所以想着跟他私会,把他给睡了,然后睡饱了拍拍屁股,去当她那个哥哥的正妻。 这个想法荒谬却能很好解释尤妙现在的状态。 席慕以前不是没有被貌美的寡妇勾过,那些女人见他有权有貌,什么好处都不要抱着的心思就想睡回好的解馋,他偶尔看到合心的,也不是没玩过。 但不管那些女人抱着什么样的想法,他依然觉得是他玩了她们,但是落在尤妙这儿他就觉得自己被玩了,被彻彻底底地当做了工具。 “去拿件……”席慕走朝绿翘说了一半,目光扫过她身上的装扮,话转了一个弯,“去银姨娘那儿取一件没穿过的秋衫过来。” 说完,便迈步踏进了尤妙还没关的伞里,油纸伞尤妙一个人打着看着大,再添上了席慕就显得满满当当。 席慕握住了她拿伞的手,语气带着淡淡的斥责:“手怎么冰成这样还在雨里站着,是不是鞋子也湿透了。” 席慕低头去看她藏在裙摆下的绣鞋,浅色都变成了深色。 尤妙不自在地缩了缩脚:“没湿透。” 绿翘笑容扬到一半就垮了下来,还在一旁消化席慕的话,见两人竟然就打情骂俏了起来,唇都要咬破了。她虽然不是姨娘,但一直在这府里的地位不比银姨娘低多少,竟然要去当尤妙的跑腿丫鬟。 “爷!奴身上的衣服也湿了。”绿翘不甘地跺了跺脚,让席慕看她。 身为她的学生,尤妙对她的举动时刻注意着,闻言,水汪汪的眼睛便看向了她,她来是穿了蓑衣的,身上遮的好好的裙摆都没湿一块。 “哪湿了?” 语气无辜茫然,让绿翘怒上加怒。 席慕笑出了声,戏谑地看向绿翘,还记得这是他的女人不是丫头:“回去休息,让你丫鬟跑一趟。” 绿翘哀求地看向席慕,就见他视若无睹地搂着尤妙进了屋子,门扉扣紧,就像是防着她跟进去。 “爷才恋上尤姑娘,绿翘姑娘就别太气了。”柏福收过绿翘好处,见她模样宽慰道。 绿翘跺脚,斜着眼看他,席慕刚得了她的时候可没向对尤妙那样对她,刚刚那样子就像是把尤妙当做了心肝,让人嫉妒。 轩内的朱窗为赏景而设,做的极大,尤妙进门入目就是笼罩着淡翡色山峦,雨似乎透不进那处雾霭,浓密的云雾缥缈如同一座巨大烟炉,袅袅往苍穹上飘散。 看了几眼,席慕就走上前把朱窗给关了,拿了毯子搁在摇椅上:“先把湿衣裳脱了,别着了凉。” 尤妙握紧了衣领,摇了摇头:“等会衣裳送过来在换。” 席慕不耐烦地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难不成想染了风寒过给爷?” 他可还记得昨天她与那个便宜秀才哥哥亲近的事,这会还膈应着,他的女人就是不要了,也落不到别人啃一口。 没继续给尤妙犹豫的时间,席慕直接伸手替她做了决定,解开了她的汗巾,把她身上的衣裳一件件扒了下来。 席慕原本只是怕她着凉,但这脱着脱着呼吸就粗重了起来。 就像是剥开了一颗新鲜的莲子外壳,露出了其中水嫩的莲芯,食欲大开,想扑上去咬一口。 而席慕那么想就那么做了,埋头在她肩头上啃了一口,舌尖探出滑过她细嫩的肌肤,尤妙痒痒的直躲。 “我身上还湿着呢。” 席慕眼眸一挑,说不出的风流恣意:“那不是正好,省了爷的功夫。” 说着,手向下一滑便探入了紧致处,尤妙挡了挡,说来也奇怪,虽然回到了十年前,容貌也变得年轻,但她总觉得自个的身子也跟着一起回来了。对席慕的动作感觉熟悉的很,不是心理而是身体上,已经习惯了席慕,他稍稍撩动,她就能进入状态。 38.气音 购买文章不够50%,48小时后方能阅读  “我是高兴爷怜惜我, 能让我早些回去。”尤妙摇头道。 她可不喜欢席慕送她, 他每次送她, 她都提心吊胆怕被别人瞧见了。 这丫头说话嘴巴甜滋滋,就晓得说什么能讨他开心, 席慕掐了掐她的脸:“爷的妙妙生了一副玲珑心肝。” 出了欹石院, 尤妙想起今日是赶集的日子, 席家后院这条道说不定过路的人也不少, 就劝席慕回去休息。 “才沐浴了,爷就少吹风,要是头疼了就不好。” 尤妙踮着脚碰了碰他额边按出的微红的印记:“都出风了。” 妥帖的关心, 暖的席慕口干舌燥。 平日只是没让他吃饱,今日没喂他却一直撩拨他, 若不是还记得她刚刚说的怜惜,席慕真想把人抱回屋里,在他那张大床上狠狠将人折磨一通。 虽然没把人抱回去,但还是把人抱到了假山后亲了亲, 见尤妙气喘吁吁也不忘让他别送她, 被她吊着胃口,总不能让她太过得意, 席慕点了头。 见尤妙垂下了眼, 席慕眼里的笑意泛的更甚, 盯着她的浓密的如同小扇的眼睫, 忍不住低头吻在了她的眼皮上, 轻轻吸了吸。 “明日早点过来。” “嗯。” 等尤妙走了一会,席慕突然想起了给她准备的绣具,柏福又不知道跑到了哪儿,突然兴起给她个惊喜,便拿着东西追了出去。 那想走到半道,倒是看到尤妙了,却又不止尤妙,还有她那个准备这举人考试的秀才哥哥。 席慕看着不远处的男女眯了眯眼,尤家算是小富,但在制衣上布料也太省了。 尤妙今日穿的莲子色撒花裙跟尤锦身上的衣裳出自一匹布料,工艺应该也是出自一人手,光看着两件衣裳便觉得两人关系亲密。 两人正在说话,尤锦抬手摸尤妙的头,尤妙仰着头眼睛弯成月牙冲他笑,那笑容甜丝丝的像是灌了蜜。 席慕眉心多了一道清浅的痕迹,他怎么觉得尤妙对着尤锦笑的比对着他笑的要甜。 兄妹俩似乎是说完了,尤妙把绣篮递给了尤锦,手挽着在他的胳膊上,脚步愉悦的像是能飞起来。 他查过尤锦的身世,自然知道他不是尤家的亲生孩子,这事不算是秘密,尤妙应该也心知肚明。既然知道没有血缘还那么的不忌讳,比对着他还亲昵,难不成这就是她不愿意进席家,不想成为他妾的原因。 席慕心中有些恼,这丫头胃口还真的好。 尤妙挽着尤锦心还在砰砰跳个不停,幸好她的脚步快,而苗秀家又在这附近,要不然尤锦这次来接她,她和席慕的事铁定露馅。 “哥哥你要读书,再说你怎么就知道我这会要回家,我要是想跟秀儿多说一会话呢?以后别来接我了,你要是考不上错处就该归在我身上。” “看书看的眼累才出来走走,不是特意为了接你,不过只是恰好妙儿你也打算回家。”尤锦笑着回道。 “真的?”尤妙怀疑地看向尤锦。 “自然是真的。”尤锦屈指敲了敲妹妹的额头,“被虫叮了,眼皮子怎么红了一块?” 尤妙怔了怔,想起了走之前席慕亲的那一下,捂住了眼睛:“怪不得我觉得有些痒,回家涂点紫草膏。” 被那么一打岔也忘了接人这事。 尤家外面是一片成荫的梧桐树,兄妹俩快走到了家门口,看到门前几个模糊的身影停了停步子。 “我说葛妹妹我们进去也无事的,都是一家人哪会计较这些。”尤画站的脚累,不是说尤锦专心在家里看书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前几日尤妙果真就是为了搪塞她跟尤老太太。 尤画旁边站了个瓜子脸的清秀姑娘,穿着水绿绣梅兰褙子,头上插了珠花簪子,手腕上金闪闪的戴了支赤金的镯子。 “咱们再等一会,主人不在家我们要是进去了总归是不好。”声音温温柔柔,一口端正的官话,听着就与乡野姑娘不同。 尤画虽然不愿,但还是听葛葭桐的话:“葛妹妹教养就是好,跟我那个读书的大哥一定能说到一块去。” 才不能说到一块去,尤妙鼓了鼓腮帮子,迈着步子走了出去。 尤锦见尤妙气势昂昂,忍俊不禁,他都说过了对葛葭桐没心思,但她一见到人就紧张的像是他马上要被抢走了一样。 “你是尤家妹妹……”葛葭桐先看到了尤妙,眼里闪过一道惊讶,她听说过尤妙长得不错,但尤画一直说尤妙长得小家子,今天看到了人就晓得了尤画那些话纯属妒忌。 尤锦与尤妙兄妹俩虽然没有血缘,但模样都是百里挑一,不像是乡间的孩子。 尤妙脸色不冷不热:“你们来这儿做什么?” 门前除了葛葭桐和尤画,还有尤画的未婚夫廖云虎。 尤妙扫过几人,见廖云虎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他黝黑脸上笑容带着龌龊,忍不住皱了皱眉。 “你这是什么语气,我是你姐姐,来你家怎么就不行了!” 尤画插着腰,她可记得上一次落败的事情。 39.回门 购买文章不够50%, 48小时后方能阅读  尤妙心中千回百转,思虑着要是席慕真有了都要的龌龊心思, 她要怎么回绝。虽然打算着千依百顺,但她还真做不到一点底线都没有。 “去拿件……”席慕走朝绿翘说了一半, 目光扫过她身上的装扮, 话转了一个弯, “去银姨娘那儿取一件没穿过的秋衫过来。” 说完, 便迈步踏进了尤妙还没关的伞里,油纸伞尤妙一个人打着看着大, 再添上了席慕就显得满满当当。 席慕握住了她拿伞的手,语气带着淡淡的斥责:“手怎么冰成这样还在雨里站着, 是不是鞋子也湿透了。” 席慕低头去看她藏在裙摆下的绣鞋, 浅色都变成了深色。 尤妙不自在地缩了缩脚:“没湿透。” 绿翘笑容扬到一半就垮了下来, 还在一旁消化席慕的话, 见两人竟然就打情骂俏了起来, 唇都要咬破了。她虽然不是姨娘, 但一直在这府里的地位不比银姨娘低多少,竟然要去当尤妙的跑腿丫鬟。 “爷!奴身上的衣服也湿了。”绿翘不甘地跺了跺脚, 让席慕看她。 身为她的学生,尤妙对她的举动时刻注意着,闻言,水汪汪的眼睛便看向了她, 她来是穿了蓑衣的, 身上遮的好好的裙摆都没湿一块。 “哪湿了?” 语气无辜茫然, 让绿翘怒上加怒。 席慕笑出了声,戏谑地看向绿翘,还记得这是他的女人不是丫头:“回去休息,让你丫鬟跑一趟。” 绿翘哀求地看向席慕,就见他视若无睹地搂着尤妙进了屋子,门扉扣紧,就像是防着她跟进去。 “爷才恋上尤姑娘,绿翘姑娘就别太气了。”柏福收过绿翘好处,见她模样宽慰道。 绿翘跺脚,斜着眼看他,席慕刚得了她的时候可没向对尤妙那样对她,刚刚那样子就像是把尤妙当做了心肝,让人嫉妒。 轩内的朱窗为赏景而设,做的极大,尤妙进门入目就是笼罩着淡翡色山峦,雨似乎透不进那处雾霭,浓密的云雾缥缈如同一座巨大烟炉,袅袅往苍穹上飘散。 看了几眼,席慕就走上前把朱窗给关了,拿了毯子搁在摇椅上:“先把湿衣裳脱了,别着了凉。” 尤妙握紧了衣领,摇了摇头:“等会衣裳送过来在换。” 席慕不耐烦地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难不成想染了风寒过给爷?” 他可还记得昨天她与那个便宜秀才哥哥亲近的事,这会还膈应着,他的女人就是不要了,也落不到别人啃一口。 没继续给尤妙犹豫的时间,席慕直接伸手替她做了决定,解开了她的汗巾,把她身上的衣裳一件件扒了下来。 席慕原本只是怕她着凉,但这脱着脱着呼吸就粗重了起来。 就像是剥开了一颗新鲜的莲子外壳,露出了其中水嫩的莲芯,食欲大开,想扑上去咬一口。 而席慕那么想就那么做了,埋头在她肩头上啃了一口,舌尖探出滑过她细嫩的肌肤,尤妙痒痒的直躲。 “我身上还湿着呢。” 席慕眼眸一挑,说不出的风流恣意:“那不是正好,省了爷的功夫。” 说着,手向下一滑便探入了紧致处,尤妙挡了挡,说来也奇怪,虽然回到了十年前,容貌也变得年轻,但她总觉得自个的身子也跟着一起回来了。对席慕的动作感觉熟悉的很,不是心理而是身体上,已经习惯了席慕,他稍稍撩动,她就能进入状态。 席慕就爱这般与他契合的尤妙,只要他稍微一碰,她就能在他手上绽放,又熟悉又新鲜。 把人放在铺了毯子的藤椅上,席慕跨坐了上去,藤椅咯吱咯吱的叫个不停,就像是下一刻就会散架,尤妙胆颤心惊,就怕下个瞬间就成了席慕垫背的。 席慕看得出她的心思,本来在吻着她的脖子,笑声越渐越大,尤妙听着他的笑声脸色泛红,椅子声响那么大她会怕不是理所当然。 “要不去榻上?” 席慕含笑拒绝:“爷的妙妙儿就是个宝贝。” 抱着尤妙换了彼此的位置,让她坐在身上,席慕眼含戏谑:“这就不怕了吧。” 说着没给她回答的机会,越探越深,要一次把这些天被尤妙饿的东西全都补齐了。尤妙开始还有力气配合他,后面就绷着脚丫子细细的哭,席慕瞧着眼热,舌尖舔去了她眼角的泪。 换了位置,席慕抬头便是一幅莲叶观音像,画中祥云漫天,救苦救难菩萨手持莲花净**,玉露倾斜向下露带星光,歇躺碧翠莲叶之上,露出一双**玉脚。 慈眉善目,洁净无比。 席慕按着尤妙腰肢的手,越来越紧,眼中有几分狂热迷离。恍若画上的观音正坐在他的身上,白腻的皮肉挂着星光般的莹莹玉露,慈悲渡人舍了肉身来满足他的**。 “妙妙,妙妙,乖宝贝……” 席慕声音沙哑急切。 这回结束席慕唤水,尤妙没有如往日般拒绝,认命的陪席慕在桶里面又胡闹了一会,软着腿被餍足的席慕抱上榻,枕着白釉剔花莲叶枕,尤妙自个都没有察觉她看席慕的表情,气的跟个松鼠一样,腮帮子鼓得足足。 席慕替她套衣裳,本来火又撩了起来,见到她的模样,好笑缓了缓。 “爷从来没替哪个女人穿过衣裳,妙妙是爷的头一遭,怎么不开心还苦着一张脸。” 这话一听就是瞎话,按着他穿衣裳那么顺溜的样子,怎么可能从来没提女人穿过,再者拿上一世来说,她衣柜的衣裳都是他挑选置办的,替她穿衣裳是他一直的爱好。 上一世的时候她还怀疑他是不是男儿身女儿心,所以那么喜欢替她打扮。 “妙妙不信?”席慕挑起了眉头,平日都是女人伺候他,他唯一伺候女人的,也就只有偶尔替她们脱衣裳了,穿衣裳的确是他头一遭,这丫头竟然还不领情。 “当然信。”尤妙可记得要顺从席慕,莲藕般的胳膊伸起,搂住了席慕的脖颈,去咬他的耳后。 席慕上一世便喜欢她碰这处,但通常要叫上许久,她才会依他一次。 尤妙一碰,席慕身体便是明显一颤,血液流窜激烈,耳尖都带了一丝薄红,下意识推开了尤妙。 “怎么了?” 尤妙眨巴眨巴眼睛,一脸的懵懂,不明白席慕这是怎么一回事。 席慕舔了舔干燥的上颚,才不会跟尤妙说他身体感觉太强烈,所以要缓一缓。 “既然有了干净的衣裳,就陪爷赏会景。” 藤椅上的脏毯子被席慕揭开扔在了地上,席慕坐了就朝尤妙招了招手。 窗外的雨小了许多,又成了缥缈的雨丝,天地之间雾蒙蒙的,泥土花草的清香随着朱窗再次打开涌入了屋内,混合了屋里掐丝珐琅兽耳炉的百合香料,煞是好闻。 藤椅做的很大,尤妙趴在席慕的身边位置都还绰绰有余,让尤妙想到他命匠人做这东西的时候,是不是抱着某种龌龊的心思。 席慕揉着尤妙的头,像是摸着一只温顺的小猫,手感舒服,一下一下舍不得移开。 “再咬咬爷。” 窗外是什么模样,席慕根本没注意,满脑子都想着尤妙刚刚带给他的感觉,他还从未发现自己的耳后那块薄肉被碰触会那么舒服。 尤妙闻言心中无语,刚刚还推开她,现在又来。 跨坐在席慕身上,尤妙埋下了头,没见到席慕期待的喉结滚动。 这次尤妙完整了多,按着他上一世喜欢的方式,虎牙轻咬,就像是猫儿一样咬到了可口的食物,试探一二便轻轻珍贵地舔舐了起来。 席慕眼底发红,喉结颤了又颤,手扶在尤妙的肩上,忍了几次才没有把她推开。身体酥软了大半,受不住身体完全被尤妙掌控的感觉,急切地撕开了她的衣裳,狠狠的又进了水润处。 接二连三,席慕身体好尤妙是知道的,但这也好的太过分了,她记得他上一世一般前头一次比较急切,到了后面就会缓缓的像是品尝美食一样,在嘴中回味之后再吞入腹中。 哪里像现在这样,就像是吞了什么猛药,一次比一次激烈,简直要把她融进肉里。 难不成是她记错了,尤妙被撞的意识模糊,很快就没了思考这些事情的能力,忍不住又哭了出来,连眼眶红肿回家怎么跟尤锦交代都忘得一干二净。 窗外的雨丝越渐越小,天光在苍穹乍亮,远处云雾缭绕的青山仿若其中有光升起,缔结天边,七彩华桥在云雾中美的动人心脾。 席慕嫌弃两人的为了配舞,嘴上的颜色涂得太重,不想吃一嘴的脂粉,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揉着绿翘身上的软肉。 尤妙没踏进门就听到绿翘娇嗔的笑声,进了门正巧见到绿翘钻在席慕怀里,凑着脸在他耳边亲昵咬耳朵,不由多看了几眼。 她记得没错的话,绿翘是席慕从京城带来的,但回京城的时候他却没把她带上,给了她一些银子让她自个在越县找个人嫁了。 论相貌绿翘比起席慕身边那些女人也没有差多少,再者绿翘身材丰满,凹凸有致,她记得席慕还颇为喜欢她。 之后席慕打发的几个女人,基本上也都是绿翘这种类型的,喜欢粘着他勾引他,说些肉麻兮兮的话讨好他,他喜欢过一阵冷的也快。 可见她的方向是没错的,顺从加上歪腻,总能让席慕早点放过她。 尤妙端着合意饼放在了席慕面前的小几上:“爷尝尝?” 上翘的桃花眼波光粼粼,有几分委屈可怜,还有一丝的缠绵。 这是醋了?想到她看绿翘的眼神,席慕心中觉得有些好笑,本来还计较她掉他胃口的事,但见到她这番模样,情绪突然下去了不少。 席慕扫了一眼桌上的饼:“合意饼?你倒是会讨巧。” 拿着饼的名头求原谅。 声音冷淡,不复以前,席慕有意冷一冷尤妙,却没想到她反应那么大,他说完她便红了眼,像是他再说一声重的她就要掉眼泪了。 尤妙从来不知道掐手心有那么疼,顿时觉得绿翘厉害,她怎么就能因为席慕没再继续搂着她,她就委屈的红了眼睛,就像是从枝头落在地上的残花,可怜的紧。 看来她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 “你们退了吧。” 明明是尤妙错了该她哄着他,若是她哭了累的可就是他了,毕竟是个才破瓜没多久的纯丫头,席慕还恋着她的身子骨。 等待产生的气恼竟然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 绿翘依依不舍的从榻上起来,看着席慕的眼神楚楚可怜,隐隐带着哀怨心痛,唇瓣咬的都没了血色。 这也太难了,尤妙抿了抿唇,尽量去模仿绿翘的模样,因为没有镜子,她自己隐约觉得学了八层像。 却不知道在席慕的眼中一层像都没有,本来同样的表情两个不同长相的人做出来就会不一样,再加上尤妙心境跟绿翘不一样,怎么可能学的出她做作套路的模样。 尤妙长得清纯精致,一双眼眸稍红就我见犹怜,如今难受忍着心里情绪的模样让席慕心中一动,把人扯进了怀里。 “就那么怕爷恼你?” 席慕怀里还有女人的脂粉味,尤妙下意识憋气,脸有些发白,眼周显得更红了。 看的席慕一口一个妙妙,在她脸上亲:“你要是哭了,爷可真要恼了。” 这话已经没带着了气,反而有一丝戏谑。 “我没哭,你别恼我。”尤妙小心翼翼地拉着他的衣袖,惊慌失措怕他生气的模样让他眼热。 席慕忍不住把人压在身下狠狠亲了亲,见她喘不过来气才把人给松开了。 尤妙满面绯红,余光扫到了还没派上用场的饼,怕席慕再压上来,连忙拿了一块放在他的唇边:“尝尝看。” “妙妙喂爷。” 席慕张开了嘴,等着尤妙送进来,尤妙倒是想整个塞进他嘴里噎死他,但手上却是小心翼翼的只喂了他一小口。 合意饼从宫廷传出来,早就是各类厨子做烂的点心,席慕对这尤妙做的这东西没多大期待,不过不想她的心意白费才吃了一口。 不过没想到东西入口,席慕就微怔了一下,低头看向饼里的绿馅料:“你换了别的馅?” 合意饼的主料是云南紫米、荞麦、薏米、大麦、蚕豆、黑芝麻等食粮与名贵馅料配伍,讲求五谷为养,五果为助,五畜为益,五菜为充。1 但尤妙做的这个明显就换了别的馅,味道完全不一样。 尤妙会做不一样的合意饼,原因说起来就是因为席慕。上一世他逼着她给他做膳食,因为他闲得慌,说常见的吃腻了,每日都拘着她做新鲜没吃过的东西给他吃,还要合乎他心意不能乱做。 再一次次的尝试中,还真让尤妙改良一些席慕特别喜欢的菜色,合意饼便是其中之一。 “我换了紫米蚕豆,加了黄瓜猴桃,还有绿茶汁和蜂蜜。” 席慕口味偏辣,偶尔喜欢甜食,不过喜欢的甜都是清爽的甜味,上一世尤妙组合了几次,才做出了这东西。 “乖乖怎么会想出加这些?”席慕凑近尤妙,又咬了一口她手上的饼,唇瓣在她指尖舔过。 尤妙收了收手:“就是觉得席爷你会喜欢。” 比起合口的食物,尤妙这句话更能挑起席慕的兴趣,了解他的喜好还能说是府中的人无意泄露了,但随便做一样没做过的食物,却恰好和他的口味,难不成眼前这女人是他肚里的蛔虫。 席慕忍不住又亲了亲尤妙,见她不愿意太贴近他,挑了挑眉:“嫌爷身上有胭脂味?” 尤妙无辜地瞪大眼睛,摇头否认。 这委屈的样子跟承认有什么区别:“若是不喜欢就伺候爷沐浴。” 席慕没个尤妙选择的机会,说完就唤了水,带着人去了浴房。 席慕住的地方大,沐浴的地方不在屋里,不过却打了一道方便进出的门,可以直接从屋里过去。 浴房大小有尤妙屋子三四个大,背后一扇朱雀轩窗,看得到山峦青翠,近处山石玲珑一汪碧池水,养的有子午莲,清香扑鼻。 轩窗边上就勾了一幅朱绡绣帐,薄的透光。 房中是池,另一侧摆了容纳四五人的铁箍香柏木桶,尤妙进去见到了池子,脸憋不住红了起来。 这脸红有羞有愤,上一世席慕没少扯着她在这池子里面胡来,她那时候也第一次知道在水里能干那么多的事情。 40.归来 购买文章不够50%, 48小时后方能阅读 别说来了越县这穷乡僻壤一直没什么好玩意,就是在京城他试的那些号称身有名器的粉头,比起尤妙的妙处也差远了。 回想到那紧致**滋味,席慕舔了舔上颚, 身上竟然又来了精神,可惜早早放过了尤妙。 这越县的人只觉得席家是江南大户,因为席太爷身体不好, 才来了天马这个山清水秀的乡下地界养病,却不知道席家是京城兴安伯席家, 席太爷是个老伯爷。 席太爷因为腻了京城的纷争,就想回自己的老家颐养天年,至于带上席慕这个小孙子, 是因为见到他丧了妻之后胡天胡地, 看不过眼就把他一起带走,说是陪他, 但其实是想让他在乡下散散心,毕竟他的发妻死的并不光彩。 天晓得,席慕一点都没因为宋氏的事打击到, 管她是红杏出墙还是如何,反正不就是个家族联姻,到了越县逛了一圈, 要不是席太爷压着早早就回了京城潇洒。 席家老宅是占地极大的五进大宅, 五个独立的院落相互串联, 正北方靠一座清秀小山, 绿意葱翠。席慕的院子靠南,种了一排梧桐、银杏,边上夹杂了忽地笑、木芙蓉、凌霄;繁花各色,香气扑鼻,虽是秋季,但蝶蜂闻香好不热闹。 席慕回了院落,刚入垂花门脚步一顿,顺着松林上了院子旁的倚云楼,吩咐身边长随:“去西厢房叫银姨娘过来。” 柏福应了一声,去叫人的时候,还不忘吩咐丫头们置了瓜果送上楼阁。 倚云楼是个依着青山,掩映疏林之中的二层水榭,雕梁绣柱,四面风窗蒙了一层雨过天青色的软烟罗。池水引得是越湖水,颜色清亮见底,隐有小鱼游动,往远处望便是看不见边际越湖,层层云朵没遮住的日光漏下,天水一碧,犹如宝石。 银姨娘上了楼阁,见席慕慵懒地坐在醉翁床上往外赏景,小心翼翼地靠近,捂住了他的眼睛。 “爷猜猜妾是谁?” 还能是谁,那么浓郁的脂粉香,她刚踏入楼阁,席慕便察觉到了。 搂着女人的腰肢,席慕把人捞到身前,亲了口粉腮:“自然是爷的宝贝儿。” 银姨娘有双好眉,修长稍有幅度,用黛笔一勾,宛如夜空中的朦胧新月。席慕就是瞧她这算眉毛特别,新鲜了一阵,连来越县也带上了她。 但现在看就差了点味道,尤妙也不知道是怎么生的,那眉没勾没修,不算特别,但摆在她脸上却那那都相得益彰。 “爷这是在想别的宝贝儿?”见席慕跑神,银姨娘染了凤仙花的指尖戳了戳他的胸膛,娇嗔道。 “宝贝就在怀里那有空想其他。”席慕勾着银姨娘的下颌,亲了上去。 银姨娘涂了口脂,亲上去便是腻滑,让席慕又想起了尤妙那张柔软带着**的小嘴,平时觉得银姨娘还算知情识趣,但尝过了尤妙,便觉得差了点味道。 匆匆结束了这个吻,席慕的手便伸入了银姨娘芽黄玉兰蝴蝶抹胸,银姨娘脸色绯红地轻吟了一声,一双眸子情深地望着席慕。 “今日,妾可能伺候不了爷了。”银姨娘倒在席慕的怀里,点了点跟她一起上来的丫头,“让杏儿伺候爷如何。” 席慕不会去记后院女人的小日子,听银姨娘的话不由有些扫兴,看了一眼立在一旁脸色羞红的清秀丫鬟,彻底熄了火。 才破了尤妙,此刻他没空在弄一个,再者这叫杏儿的丫头颜色比银姨娘要差上一点,跟尤妙更是没法比了。 见席慕开始整理衣裳,银姨娘神情闪过慌张,本以为男人贪新才带上了杏儿,哪想到席慕竟然失了兴致。 巧手抓住了席慕还未软下的物件,埋头伺候了起来。 席慕看着她垂着的脑袋,手搭在红木卍字雕花栏上,微阖着眼。 银姨娘嘴上功夫不错,但今日总是差了那么一点,半晌席慕都是硬挺挺没有抒发的迹象,到了后头席慕想起尤妙泪汪汪的眼睛,想着若是在这倚云楼上压着她的身子,听着流水鸟叫,弄上一弄,压着银姨娘的头狠入了几次才泄了出来。 美景有了就缺个合心意的佳人。 …… 到了傍晚,乡间炊烟袅袅。 媳妇孩子都在乡下的尤爹,处理好了店里的事情也没在县里多留,干脆回了家。 听说宝贝女儿是走着回家的,心疼的逮着小儿子的耳朵骂了一阵,到了吃饭的时候才松了手。 尤家家境不差,再者家中有病人又有准备考学的读书人,八仙桌上有鸡有鱼,比起乡里个把月才能见一次荤腥的人家,算是十足的丰盛。 尤锦把鸡腿夹给了尤妙,扫了一眼眼馋的尤立:“今日罚你不能吃肉。” “大郎说的对,你今天就吃酱油拌白饭。”尤富十分赞同大儿子的惩罚,娴姐儿也在一旁笑着应和。 尤立委屈地看着肉菜,尤妙没坐到马车,应该罚做拉车生意的人,他不过就是溜了,怎么能连肉都不给吃。 “别逗哭了。”尤妙笑着把鸡腿放在了尤立的碗里,“快点吃,要是下次没马车,你就充当马车背我回家。” 尤立原本嘴角扬起,听完笑容就垮了下来。 “就晓得欺负你聪明伶俐的弟弟。” “那是自然,太蠢笨了欺负起来有什么意思。”尤妙朝他眨了眨眼。 尤家的人都笑了起来,尤立听着觉得尤妙是夸他,也跟着嘻嘻的乐。 “说起来那个席家的公子好久都没出现了。”尤立往嘴里塞了一口饭,想起了今日跟朋友闲聊起的话,突然开口道。 尤妙拿着筷子的手指轻颤了一下,没掩饰掉瞬间的慌乱:“你提他做什么。” 尤锦皱起了眉,见妹妹被吓的模样,和煦的声音有些严厉:“你嘴就闲不下来。” 这屋里的人就没有人对姓席的有好感,几个月前席慕在城里偶尔见到了尤妙,纠缠过了几次,原本尤富见席慕相貌俊朗,看着像是读书人,加上席家是富贵人家,有几分好感。 但后来打听到他家里有了妾,还在外头包了粉头,那点好感就没有了,再加上席家透过人表达了想纳他女儿为妾的心思,他就更恨不得见着席慕就打。 他好好的姑娘,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放着正头娘子不做,凭甚去做他的妾。 见家人都那么大的反应,尤立愣了愣,小心翼翼地道:“我只是想起了虎头那小子跟我说的事,随意一提,再说妾的事情不是过去了?” “你这小子还说!” 见尤富作势拿板子,尤立吓得到处乱跳。 “爹,我错了我错了,吃着饭动什么手,这样对祖宗不尊敬……” 尤富气笑了:“你这蠢小子!” “听说席家是从京城来的,还是大官家,席家宅子里面还拿好大的珍珠照亮。”见不会被打了,尤立一鼓作气把自己听说的话倒了出来。 “若是他们那么厉害,他们来乡里住什么。”尤富说着趁机敲了尤立的头。 “虎子的亲戚在府里面做短工,这事是他亲口说的。” 尤富去看女儿的脸色,见她若有所思,又敲了敲尤立的头:“少听这些以讹传讹的话,不过就是一个一般富贵的人家。” 席家当然不会是普通富贵的人家,这点尤妙再清楚不过,她以前也以为席家不过是商户人家,后头被席慕带到京城,才晓得他竟然是世家公子。一个受宠妾侍住的院子都比尤家大。 席慕在越县没有展现他的家世,尤妙一家都拼不过他,更何况他是个世家公子了,尤家就是一家拼的命都不要,对席家也不过是蚂蚁撼树。 这也是尤妙发现了她重生回来是在席慕床上,没过多久就放弃了挣扎的原因,有了上一世的过往,她太清楚除非席慕主动不感兴趣,她根本就逃不过。 现在她却想起了其他的事,当年她娘病危,哥哥断了腿,她爹为了救她已经散了不少家产,后头没办法收了席慕的钱给哥哥和娘亲治病,被她知道了却大骂他们不要脸,不救她就算了还拿她的卖身钱。 现在重新来过,要是席慕这次之后还打算找她,那他若是再给那些好处她可得一一收好了,总不能什么好处的都让席慕给占了。 “我今天回来的时候,罗家的小子见到我又给我提东西,又拿点心给我,不说特意是送给咱家,说拿给娴姐儿吃着玩,我虽然没要,但他这份心意倒是可以。” 尤富突然说起了邻居小子的好话,罗家跟尤家住的不远,在县里做了糕点生意,家里两个小子,尤富说的是罗进,是罗家的大小子。 尤家跟罗家当了那么多年邻居,知根知底的,尤富把女儿交给他们家也放心,只是尤富嫌罗家没在县里买宅子,家中产业太薄,怕女儿嫁过去吃苦,才迟迟不接茬。 尤妙记得罗进,她与他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上一世她没什么喜欢的人,也想过说不定以后就要嫁到罗家了,谁想到后来就跟了席慕。 若是这一世没被席慕碰,她嫁给罗进都觉得自己不配,更何况她现在又被席慕碰了,怎么能去祸害罗进。 “爹,我现在不想嫁人,等到十八再说也来得及。” “傻丫头,哪能拖那么晚,你娘十八的时候,你哥哥都会走了。”尤富也舍不得女儿嫁了,嫁的人家再好,那也不可能像是自家人一样疼爱她。 “可是我……”尤妙刚刚在屋里都想好了,要终身不嫁,若是拖不下去就去尼姑庵里常伴古佛,反正这一世只要不连累了家人,那就足够了。 41.眼泪 购买文章不够50%,48小时后方能阅读  尤妙还不知道自己话让自个娘亲脑子从下午到晚上就没停止过活动。 傍晚一家人吃完晚饭, 周氏瞧见自己大儿子跟二女儿在院里说话消食, 两人今天恰好穿的都是白衣, 站在翠竹边上,月亮的光晕照下,那背影怎么看怎么像怎么般配。 见到微风拂过,尤锦抬手替尤妙整理鬓边的碎发, 平日常做的动作周氏如今看来更显亲昵了, 别人家的哥哥妹妹都是打来打去, 就是亲近的也不会有那么好, 自己这儿女关系是不是好的太过分了。 心里藏着事, 晚上周氏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躺在一旁的尤富感觉到她的焦躁,翻身把屋里的烛火点了起来:“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又哪儿不舒坦了?” “没事, 把蜡烛熄了吧。”周氏不好意思,“扰到你睡觉了。” 尤富见她面色没有不对的地方, 吹熄了烛火上床抱住了媳妇:“到底怎么回事?若是嫌越县吵,就继续在家中静养好了,我每日那么来回又不费时辰。” “不不不,我不是为了这事。”周氏连连摆手, 怕自家相公误会。尤富对她够好了, 她是当人媳妇又不是当祖宗, 哪能被那么娇气的宠着。 “那是因为什么?” 周氏犹豫了一下, 就没再瞒着他:“今天妙儿让我迟些再替大郎挑婚事,我见她紧张的样子,你说她是不是知道什么?” 尤锦不是周氏所生的孩子,而是尤富捡到,当初本来是打算送到越县的养生堂,夫妻俩打听到养生堂不过是博个好名声,孩子在里头吃不饱穿不暖,每年冬天都能冻死一片,就把尤锦留下下来。 这事乡里的人都知道,尤老太太也没少说闲话,说尤锦就是周氏在外头不守妇道生的,难为她儿子傻兮兮的戴绿帽。周氏为此难过过一阵,还有些浪荡子听了这事,想要趁尤富不在家占周氏便宜。 不过幸好尤家旁边邻居都是忠厚人,周氏眉受到什么损害,尤富为此跟尤老太太大吵一架,恰好他从小玩大的兄弟,在富人家当打手,花了点银子,在乡里立了威,之后连替尤锦不是尤家孩子的事都少了。 后面又加上尤锦读书出息,就更没人敢乱嚼舌根。 “你是说妙儿喜欢大郎?”闻言,尤富躺不住的翻身起来,靠着床头,皱眉思考这事。 尤锦不是尤家孩子的事不是秘密,尤锦本人是清楚的,尤妙会知道也不奇怪。 自个儿子跟女儿配成对,想想觉得奇怪,但仔细思考,却算是一件好事。 自己的宝贝女儿嫁给谁他都不放心,最好是留在自己的家里,再者大郎的品行他是最清楚的,如今不管考不考得上举人,都算是一个出息人。而且这家中,大郎最疼的就是尤妙,这事他应该也是乐意的。 尤富越想越觉得两人般配,黑暗的屋里笑声格外响亮高兴:“看来要把大郎的户籍从咱们家迁出去了,而且还得给尤锦再重新改个姓氏,要不然同姓不能结亲这就麻烦了。” 没想到自家相公心思转变的那么快,周氏皱着眉倒还有些忧心:“说不定只是我胡思乱想了,你别太着急。” “这一两年给妙儿谈婚事,我见大郎也不怎么高兴,前几天还说等到他考上举人在给妙儿挑,哪有哥哥不想妹妹嫁人的,我看这事你没想错。” 周氏想了想的确也是这样,刚刚大郎温柔看着尤妙说话的模样又在脑海中浮现,两个孩子自小就亲近,长相又都是百里挑一,虽然她现在想着有些别扭,但也不失是一件好事。 “那也不能太着急了,大郎马上考试了,等到他考好了我们再商量这事。” 尤富笑眯眯地点头,一下子解决了儿女的两桩婚事,而且对象都是顶顶好的,他可不得高兴。 “妙儿今天还偷偷找我说,让我别答应她祖母提的那桩婚事,这丫头!”既然存着把女儿配给尤大郎的心,无论尤老太太把那个葛姑娘说的多天花乱坠,他也不可能应承下来。 尤妙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那么误打误撞的竟然解决了尤锦的烂桃花,不过她爹娘所想的她知道尤锦不是她亲大哥的事,却是天大的误会。 她倒是听过许多人说尤锦不是她亲大哥,连尤画也拿来刺她,说她爹娘给别人养儿子,但是这种话在她听来就跟“她不是她娘生的,是从水里飘来的盆子里捡来的”一样。 不就是随口说来吓她的,所以她一句都没有信过,上辈子到死她也没怀疑过尤锦不是她的亲大哥。 第二天尤爹跟周氏带着尤小妹去县里面,走之前尤爹还特意交代了尤妙好好照顾尤锦,还道一定不会再尤锦考试之前给他许婚。 这承诺让尤妙笑的眼睛眯成了月牙,但把人送走了之后,尤妙怎么琢磨怎么觉得她爹的笑容奇怪的很。 …… 等到了差不多的时辰,尤妙又要往席慕那儿去,尤锦要送她被她拦住了。 “哥哥要是这样我以后都不出门了,我留在乡里面是照顾你,好让你全身专注考学的,要是你跟着我跑来跑去,那我就成罪人了。” 越心虚脸上就越理直气壮,尤妙双手叉腰,气鼓鼓地盯着尤锦。 “再说就是在乡里面,我又不去远处,能有什么危险,哥哥你就安心在家里读书,等考上了举人,我去哪儿都带上你,你不去我还不高兴。” 尤锦笑的一脸无奈:“既然不远,我送你也不费事。” “说不定你就因为送我漏看了一道题,然后这道题就是考试会考的。”尤妙瘪了瘪嘴,“大哥你要是送我,我就跟你急了!” 跟个小松鼠似的,他的妹妹怎么就那么的讨人喜欢,做什么表情都乖巧的不行。 尤锦眼底一片柔软,轻声哄道:“好,妙儿长大了,自己去就自己去,但记得早些回来。” 尤妙点点头:“我就是去跟秀儿做绣活,做好了就回来。” 这样骗自个大哥尤妙心中愧疚,也不知道席慕什么时候能腻味,或者哪天天上能掉下个石头把他给砸死了,她不用每天那么兢兢战战的。 虽然尤锦同意了,但尤妙还是去了苗秀那儿,跟她做了一会绣活,才打算去席慕哪里。 尤锦跟在妹妹的后面,见她到了地方才放心回转。 苗秀经常做手绢鞋底卖到城里的铺子里贴补家用,论绣工尤妙不如她,但是在图样的巧上,苗秀一味只会鸳鸯锦鲤之类的,所以昨日看着尤妙做的东西新奇的很,一早就盼着尤妙过来。 “我看乡里面铺子做的手绢都没有你做的好,读书人的妹妹就是不一样,脑袋转的可灵活了。”苗秀一边听着尤妙说绣法,一边夸奖道。 “明明是我聪明,你那么一算怎么算到我哥哥的头上了。” 苗秀捂着嘴笑了笑,圆脸露出两个梨涡:“夸你哥哥不就跟夸你一样,反正你们那么好。” “那倒也是。”尤妙坦荡点头,有尤锦这个哥哥一直都是她的骄傲。 见状,苗秀笑出了声:“反正也不是亲哥哥,要不干脆让你爹娘把你许给尤大郎。” “别胡说八道了,都说了那么多年了你就说不腻。”尤妙皱了皱小巧的鼻子,有些生气。从小她身边玩的好的姑娘都喜欢拿尤锦不是她亲哥开玩笑。 “你不会还是觉得尤大郎是你亲哥吧?他长得可跟你们家人一点都不像。” “那儿不像了,我跟我哥哥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尤妙是真觉得自己跟尤锦长得像,或者是说她喜欢尤锦身上儒雅的气质,希望自己身上也有,久而久之就觉得自己跟尤锦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了。 苗秀瞟着尤妙的脸,忍不住伸手掐了掐她的脸蛋:“像像像,都一样好看的像是天上的仙人似的。” 语气中有些羡慕,兄妹俩虽然长得不像,但是容貌都是一等一的出众,就是因为太出众,这乡里多少未婚男女都盯着尤家,却没一个敢上门求亲的,还不是觉得尤家一定看不上他们。 苗秀以前对尤锦也有些心思,后面看尤妙看久了,就觉得尤锦有个那么如花似玉的妹妹,怎么还可能瞧上别的姑娘,就放下了这个心。 “你这脸是涂了什么,又滑又嫩跟豆腐似的。”苗秀捏了捏,还意犹未尽的拿手蹭了蹭,那神态就像是个浪荡子。 “要是豆腐,不就一捏就碎了。”尤妙挥开了她的手,说起了正经事,“绢子汗巾往铺子里送,老板一定会使劲压价,而且还会找绣娘仿着绣,价钱就下来了。我想咱们要不然做好了想拿去兜售,若是卖不好再往铺子送。” “我们去?”苗秀到了快出嫁的年纪,卖针线的钱也都是自己收着当私房,能多赚些银子是好,但想到要抛头露面就稍微有些犹豫。 “当然不是我们,我弟弟不是喜欢走街串巷,认识的人又多,我想我们做好了,让他拿去出售,给个跑腿钱就成。”之前尤立看到她的帕子就想了这个主意,她觉得可行就点头了。 现在虽然有席慕给的银子,但怎么花出去却是一个问题,总不能跟她爹娘说她某天走在路上,就捡到了一袋银子。再者就是那么说,她爹娘也一定会让她交给衙门。 但是银子也不能放在手中烂掉,等到尤锦考到举人,席慕回到京城,她就跟爹娘摊牌,五百两银子可以在越县的好地段买几个铺子了,再说不买铺子也可以拿给尤锦去打通官路。 想到席慕,尤妙抬眼看了一眼天色:“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应该过了未时了,你急着回去?” 尤妙点了点头:“明天再来找你,我想起有些事还没做完。” 42.墨娥 购买文章不够50%,48小时后方能阅读  尤妙坐在镜台前面, 犹犹豫豫的不知道该做什么打扮。 席慕约她见面, 她自然是要去的, 不止要去还要把他伺候好了,好叫他早些腻味她,让她不会重复当年覆辙。 但让她专门为席慕梳妆打扮,她还真不乐意。 早死早超生, 尤妙拿起了红色口脂描了唇, 肤白省事, 只是涂了唇瓣, 就像是敷了粉, 脸蛋看起来白白嫩嫩。 打开衣柜尤妙看了看, 选了一套碧绿的小衫,配了条白色撒花的裙子。头上依然是平时梳的姑娘发髻,只是多了两只银蝴蝶点缀。 未时是午歇的时候, 院子里安安静静,只是偶尔能听到旁的家养的鸡狗, 时不时叫唤两声。尤妙早就跟周氏说过她今天要去找朋友一起做绣花,拿着绣篮当掩饰,就往席家后院去了。 到了门口,尤妙迟疑着要不要敲门, 就怕自己来早了, 开门的不是席慕的人, 而是席家的其他人。 “爷的乖妙妙, 这是在等爷来接你?”尤妙没有犹豫多久,朱红的门扉一开,便露出了席慕戏谑的脸。 手臂一搭,席慕有几分迫不及待地把尤妙捞进怀里,把人往门内一带,压在门上手就不规矩起来。 见席慕头压下来,尤妙扯着头推拒:“先进屋,别叫人看到了……” “人都叫爷清干净了,让爷想了那么多天,怎么也得先亲一口。” 闻言,尤妙也不再躲了。 乖乖的扬起头,等着席慕吻上来。 这模样让席慕心头一酥。 他有过的女人不少,妖娆的清纯的都有,尤妙的容貌虽然不错但也不算太过难得,但论起来却是最合乎他心意的,特别是这份乖巧,简直就像是拿着羽毛瘙他的痒处,让他欲罢不能。 过了两天才叫尤妙过来,不是对她没有兴趣,只是怕第一次他弄得太狠,打算让她休息两天才能更尽兴,再者既然是玩欲擒故纵,冷冷这小乖乖也有些趣味。 舌尖挑开了尤妙的唇瓣,席慕舌尖侵入,逗着尤妙把小舌露出来与他在外面纠缠。 尤妙开始不愿,被席慕逼紧了就如了他意。 你来我往,席慕本来只是打算亲一亲就把人带回屋里,但见尤妙软软的趴在他身上,忍不住就做了些多余的动作。 感觉到席慕的手就跟她的肌肤只隔了一层布料,尤妙打起精神推了推他。 席慕搂在她,在她耳边笑出了声:“这些天想爷了没有。” 说这话,某个发热的地方暗示性的贴着尤妙。 她想什么不好去想一头禽兽,尤妙轻轻软软地回道:“想了。” “爷的妙乖乖。” 席慕一个横抱,把人抱进了屋子。尤妙紧紧的搂着他的脖子:“我特别重,别累着爷,还是我下来自个走。” 杨柳细腰,轻的跟羽毛似的,能重到哪里去。 “别小看了你家爷的力气,”席慕调笑俯身在她手上亲了口,“等会妙乖乖腿架在爷的身上,爷都能边走边让你咿咿呀呀的舒服。” 尤妙脸红的都要熟透,侧过了脸假装听不懂这个禽兽说的是什么意思。 人多眼杂,席慕既然答应了尤妙不被人发现,自然就没把人带到自个的院子,而是上次的地方。 只是为了舒服,这屋子重新打整了一遍,换了锦缎绣帷,特别是换了一张大的架子床,一旁多了个罗汉榻。 进了屋,席慕便不在掩饰自己的心思,拉着尤妙的手就去摸他的蓬勃旺盛:“爷想妙妙可想惨了,妙妙可得好好补偿爷。” 尤妙轻轻点了点头,反正她过来不就是为了这个。 踮着脚就主动吻了上去,但这回席慕却按住了她的唇瓣。 尤妙眨了眨眼,一脸茫然。 难不成现在就能腻了? 席慕当然不是腻了,席慕指腹抹过尤妙唇边残留的红痕:“妙妙今日为了爷特地涂了口脂。” 他遇到过尤妙几次,她都是素着一张脸,不施粉黛,犹如出水芙蓉。 “是不是花粉的味道太重了?”尤妙眉头微蹙,一副楚楚可怜怕惹怒席慕的模样。 “在妙妙的唇上,什么味也是甜的。” 这屋子重新布置,连镜台妆盒也添上了,一看就是为尤妙特地准备的。 席慕拿起一个手掌大小的八宝攒珠盒,挑了一抹红均匀的涂在了尤妙的唇上。 “爷刚才太急,浪费了妙宝贝心意,这会再重新亲。” 唇红齿白,席慕的眼神热烈,旁的女人涂了红脂显老,而尤妙涂了红唇却更清纯了,波光潋滟的眸子干净的让人想欺负。 女人底子再美,上了妆都能再盛放的更烈。 他刚刚在门口克制不住,就是见了她这红唇。 尤妙没猜到席慕在想什么,估计他就爱吃这脂粉香,仰头亲了上去。 想了两天,席慕打算的慢慢来,在摸到尤妙的如玉的肌肤,便忍不住加快了速度。 把人抱在身上便打算入进去,可惜尤妙娇弱,连连喊疼,席慕没法才把人抱到了床上。 锦衾软枕,芙蓉帐暖,快活的滋味也让席慕忘了那点不如意。 先是驾着长腿狠狠折腾,然后见她腰软,忍不住把人翻了一个面,让人埋在软枕之间,越战越勇。 完事了席慕见她哭的腮边都是泪,身体舒爽了就生起了怜香惜玉的心,搂着她在她脸上亲的个不停。 “妙妙太香了,爷忍不住,下回定不那么折腾你。” 她要是相信席慕的话就有鬼了,曾经他也是那么诓她,但哪次见他收过力道。十年都那么过来了,她还能有什么不习惯的。 尤妙轻轻嗯了一声,钻进了席慕的怀里:“我信爷。” 还是别信他了。 席慕眼神发暗,又扑到尤妙身上再来了一次,这次尤妙忍着没怎么哭,主要是怕眼睛红肿被周氏看出不对。 可越看出尤妙强忍,席慕就越故意欺负她,后面直接把人抱起,在屋中走了一圈。 尤妙报复性的咬住了席慕的肩头,没想到他反而像是火烧的更旺,没有一个停歇。 这次结束,席慕算是消停了一会,埋头轻轻啃着尤妙的锁骨。 尤妙怕他留下痕迹,拦了拦,席慕就往下啃更软的地方,尤妙绷直了脚,忍着没推开他。 一直闹到了快申时,尤妙看着墙角的沙漏,她是未时初出的门,现在至少过了一个半时辰了,她怎么也得在申时快结束的时候回家。 尤妙提出要走,席慕挑了挑眉,手掌搭在她身上不放:“别回了。” 尤妙一惊:“席爷不是答应我。” “都折腾成这样了你还有力气回去?”席慕揉着她平坦的小腹,漫不经心的模样,让尤妙辨不清他的意思。 “我明日再出来。”尤妙搂着席慕胳膊软声道。 席慕懒懒应了一声,向来只有女人留他,哪有他留女人的。 “桌上的东西是给你的。”提醒了一声,席慕这次没送她的意思。 不送才好,尤妙穿上了衣裳,虽然有些皱,但也还好。 对着镜子看了看模样,尤妙才去看桌子上摊开的一盒首饰。红木盒子光是盒身就嵌就是南珠,盒子里面除了赤金的首饰,就是各色的宝石。 看到那么一盒的东西,尤妙微微愣了愣,席慕要是直接给她银子多好,给的全都是首饰她不是还要想办法把这些卖出去。 席慕的角度看不见尤妙纠结的表情,见到她看着首饰发愣,便道:“跟了爷,爷不会缺你的好处,这些东西拿去戴着玩。” “可是……我一个贫家女怎么能带这些好东西。” 听到尤妙推拒,席慕眼睛眯了眯,既然她会玩欲拒还迎这招,他就猜到了她不会收这些东西,这丫头不傻,知道跟着他能有更好的东西。现在怎么能被眼前的利益就给诱惑了。 席慕刚想完就听到他认为聪明的丫头,声音软绵绵地道:“要不然席爷换成银票给我吧。” 席慕怔了下,直勾勾地看着尤妙,想从她天真清纯的外表看出她到底在想个什么。 见席慕不说话,尤妙眨了眨眼,干脆合了匣子:“如果麻烦的话,那就算了,谢谢席爷。” “不用,你等会爷叫人去取银子。” 少女的眼睛弯成了月牙,眉开眼笑被她演绎的格外好看,但席慕心里却有些堵。 女人爱钱这回事,哪个男人不知道,席慕倒不是心疼给尤妙的这点银子。府里的姨娘他给起银子从来没手软过,只是觉得尤妙百依百顺的清纯模样,性子要装的再不谐世事些才讨喜。 那么一副见钱眼开的模样,就跟宅子里面的女人没什么差别了。 收了银子,尤妙想起刚刚说的事,不忘跟席慕再确认一次:“明天还是未时?还是爷不想让我来了。” 尤妙自然是无比的期待后一种结果。 收了钱自然要办事,席慕虽然有些腻味尤妙的性子,但对她身子还是喜欢的。 “明日未时。” 尤妙有些失望地点了点头,见席慕兴致不高,考虑要不要再说几句软话,让他早些腻味她。 一步三回头,席慕眉梢挑了挑,见她不舍的样子,心中的气倒是散了不少。 从小在乡间长大眼界小了点是正常的,银子而已他多的事,以后把性子扭过来就是了。席慕勾了勾手,把人叫到床边。 搂着尤妙的脖子亲了亲,见她眼睛雾蒙蒙的,看着像是委屈。 “妙宝贝是不是气爷不送你。” 43.接人 购买文章不够50%, 48小时后方能阅读 “你有出息是尤家祖先保佑,周氏……”, 见大孙儿的表情越来越难看, 尤老太太讪讪, 周氏性子软, 她这些年数落了周氏已经成了习惯,哪有那么多顾忌,一说就说开了,哪想到会惹出息大孙子不高兴。 “都这个时辰了,乖孙你快去看书去,考个举人老爷回来,我们女眷围在一起说说话就行了。” 尤锦怎么可能放心把自己妹妹留在这儿面对豺狼虎豹。 “知道祖母在家,孙儿怎么可能静心读书,怎么也得陪伴左右。” “可马上就要考试了。哥哥从越县回老家住就是为了专心读书, 没想到还没有在县里的时候清闲。”尤妙看着尤老太太的目光带了些怨怼。 尤妙的不高兴,尤锦自然是听出来了,有些惊讶妹妹竟然转了性子。因为尤老太太撒泼起来吓人,尤妙是最怕招惹尤老太太的。 “好啊,你这丫头,竟然嫌弃起亲祖母来了!” “孙女不是嫌弃祖母,只是咱们家又不是那些大人家里的深宅后院,这边说话隔壁屋子一定听得到, 吵到了哥哥读书, 考不上举人, 难不成祖母会高兴。” 考不上举人尤老太太当然会不高兴,虽然不喜欢尤富一家,但是尤老太太就是好事一定要插一脚的性子,要是尤锦考上了举人她就是老夫人了,不再是什么乡野老太太。就拿现在来说,个个都传尤锦一定考得上举人,乡长对她都有几分客气,简直是前所未有。 “我跟你娘说件事就走,不打扰你看书啊乖孙,你可得好好学,尤家可都靠你了。”尤老太太笑眯眯地朝尤锦说完,看向尤妙就变了一个脸色,“还不叫你娘出来。” “我娘生病了,祖母有什么话跟我说也是一样。” “你今个是非要气我是不是!”尤老太太看不惯周氏,倒是喜欢过尤妙,喜欢的原因自然是觉得她长得漂亮,可以送到财主家当个妾侍,换一份富贵。 但自从她这想法让尤富知道,被严厉拒绝了之后,她对尤妙就没甚好感了。见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觉得她就跟她那个娘一样,是个没什么福气的扫把星。 “我要跟你娘谈我乖孙的婚事,你一个丫头,我跟你说个屁!”见尤妙有尤锦护着,尤老太太不敢动手,只有没好气地道。 “算了算了,我去叫大娘。”尤画瞪了尤妙一眼,得意洋洋地去叫人。 尤妙自然拦住了她:“我说了我娘生病,不好见人。” 尤画想推尤妙,刚抬了手,就被尤锦抓住扔到了一边。 “我的婚事,我爹娘早已有了成算,祖母的好意孙子心领了。” 听到哥哥那么直白的拒绝了,尤妙松了一口气,尤老太太说的应该就是她那娘家的远亲侄女,上一世那个让哥哥接连受到打击,成为笑话的女人。 “你爹娘能有什么成算,我要说的这婚事顶好,桐姐儿长得好,性子好,而且家底又厚实,前些天我还让她给你送过饭菜,听她讲你对她不是也怪满意的。”尤老太太笑的喜不自禁。 尤妙愣了愣,看向哥哥,他们竟然已经接触过了。 只见尤锦也是一脸茫然,过了一会才像想起有那么一个人道:“我还以为那姑娘是哪个堂妹,家中有饭菜不需要旁人来送,祖母你误会了。” “大哥竟然连家中的妹妹都记不住,以后飞黄腾达了可不得要把我们这些亲戚当做脚上的泥蹭掉。” 尤画记得刚刚尤锦甩开她的仇,逮到机会就阴阳怪气。 “你大哥那是那样的人,一屋子女娃娃,你大哥一个读书人记不住也是正常的!”尤老太太瞪了大孙女一眼。 尤画对尤妙怎么样,尤老太太不管,但是她那么对尤锦,那就是欠揍了。 尤老太太训斥完孙女,估摸着今天尤妙和尤锦拦着是见不到周氏了,便打算直接找她儿子说,桐姐儿又不是缺胳膊少腿,那么好的底子,难得他们家看的上尤锦,这事天大的好事怎么能往外推。 “祖母不打扰你看书了,你好好学,祖母还等着当老封君呢!”尤老太太笑的看不见眼,挎起了篮子像是忘记了大门在哪,直冲冲的往厨房里走。 东西都被尤立收好了,尤老太太进去绕了一圈,脸色难看。尤画的脸色也没好到哪里去:“祖母他们这是防贼呢!” 尤妙在外面听到尤画那么理直气壮的一句,差点没笑出声,可不就是防他她们两个贼。 尤老太太看到角落里放着的白米,把篮子装了一个满,还把头上的头巾取下来包住周围,好多盛了一些,最后又找到了一罐还剩一半的油,才出了厨房。 “祖母这就走了,乖孙别送了,好好回去看书。” 尤锦应了一声,还是跟尤妙把两人送到了大门口。尤画要走得时候特意看了两眼尤妙头上的簪子,终究是不舍得白来一趟。 “过些日子我就要成亲了,这头上素素的,嫁出去简直丢尤家的脸。”说着眼睛盯着尤妙的头上的簪子不放。 尤画总有各种理由从尤妙身上顺东西,往常尤妙碍于面子东西就给她了,这回她可就没那么大方。 记得上一世她进了席家当妾,尤画都不忘上门顺东西,是席慕看着她又给东西又被欺负,觉得腻烦把人赶走,她才彻底摆脱了尤老太太一家。 “姐姐不提这个我都忘了,姐姐那里还有五六根我借给你带着玩的银簪子,既然姐姐都要嫁了能不能把簪子还给我。”尤妙眨了眨眼,眼神有些委屈,“毕竟我也就那么点首饰,如今头上这根带来带去都带乌了。” 尤画脸色变了变:“一家子姐妹,你竟然跟我计较这个。” “就是姐妹才有话就说,姐姐当初说的是借,可一定要记得还我,我晓得姐姐不是说话不算数的人。” “好了好了,还啰嗦个什么。再不回家准备晚饭,怎么来的急!”尤老太太见大孙女连尤妙都吵不过,恨其不争,说了就挎着篮子先走,尤画急急忙忙的跟了上去。 两人走了,尤立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叹了一口气:“百密一疏,下次我可得记得把米也藏着了。” “你已经够厉害了。”尤锦弹了弹弟弟的头,“让她们竟然只带了米走。” 尤立抱着头傻笑:“不过今天尤妙也挺厉害,竟然没有被尤大花顺簪子走。” 说着,看向自家姐姐嫌弃道:“你可别再让她顺东西了,尤大花没事就喜欢学你,穿着你的衣裳戴着你的首饰,又蠢又丑,他那未婚夫也不知道是不是瞎了眼,我竟然还听到他说尤大花那样漂亮。” 尤立做了一个反呕的表情,说完想着时间还早又溜出门玩去了。 人都散了,尤锦本该回屋继续读书,侧眸见到尤画跟尤老太太走了,妹妹的脸上的鲜活劲反而消失,新月般的眉毛快皱成一团,不由得一愣。 “这是怎么了?怎么就突然不高兴了?” “哥哥,我觉得那位葛姑娘不好。你不会听祖母的,娶她做我嫂子吧。” 尤老太太口中的桐姐儿,全名叫做葛葭桐。 见妹妹小心翼翼地仰着头头看他,尤锦哂然一笑:“我还以为妙儿在想什么,没想到竟然在想哥哥的终身大事。” “哥哥别打趣我。”尤妙抿了抿唇,上一世她进了席家,哥哥的事她也没关注,不知道哥哥到底对那个葛葭桐是什么态度,若是哥哥瞧上了眼,她又该怎么阻止,她连葛葭桐现在有没有做下丑事都不知道。 “哥哥一定会中举人,日后也一定会金榜题名中状元,到时候在给我找嫂子好不好。” 尤锦哪里敌得过妹妹的软声要求,再者他本来就没有早成家的打算,点了点头:“妙儿放心,哥哥一定找个你喜欢的嫂子。” 尤妙这才展开了笑颜,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不是我喜欢的,是哥哥喜欢的,哥哥喜欢的姑娘,妙儿也一定会喜欢。” 这一笑犹如夏花绚烂,尤锦晃了晃眼,清朗俊逸的脸上也跟着浮现笑容。 兄妹俩长得虽然不相似,但笑起来的模样却都是格外的出众迷人。 尤妙的好心情一直持续到了傍晚,她屋子拿东西的时候见自己床上的床帐是搁下的,水蓝色的粗布把床铺遮的严严实实,无端让她心慌了慌。 她记得她早晨起床的时候收拾的好好,床帐也挂在了钩子上。 帘子也有可能是娴姐儿动的,但尤妙却无端想起了席慕。 缓慢的掀开了帘子,没见到人让她松了一口气,但视线向下,看到了一份没署名的信函静静的放在她床上,感觉就不怎么好了。 长方形的信封打开,就留了一句话,用的纸却是带着淡香的澄心堂纸。 明日未时席宅后院。落款是个龙飞凤舞的慕字。 说起来尤锦这才是头上绿油油的一片,尤妙再怎么着,也是心中有他,大约是觉得不能跟他长相厮守,所以就打着以后嫁给尤锦,打着让他当老实人的算盘。 按着这个道理,他都上再绿也绿不过尤锦。 这个想法让席慕稍微开怀,但心中热腾腾的怒气并没有消散许多。因为尤妙是小家碧玉,从外貌到他打探来的性子都是乖巧本分那一类,他当初招惹她,是打算让她做个妾,没打算把她当做随便的女人玩一玩就扔。 44.歪理 购买文章不够50%, 48小时后方能阅读 虽然席慕就带了她一人来这穷乡僻壤,她也没指望席慕只宠爱她一人,当初知道他对尤妙上心还出过主意,他那时还说尤妙虽然是个小家碧玉,但性子刚烈, 还说她的招太损。 性子刚烈,都能跟男人私会还是性子刚烈。 原本她以为尤妙就是个稍有姿色的蠢笨乡下丫头,现在看来还是个颇有手段的,晓得妾不如偷, 歪缠了那么久, 竟然打着想当席慕外室的主意。 “姨娘可得想想办法,这些日子没见爷出去,也没见爷来姨娘这儿, 说不定就是被那乡下丫头勾住了心魂。”说话的丫头就是上次银姨娘荐给席慕, 席慕却没收下的杏儿。 杏儿当初有多期待能过上好日子,如今就有多恨尤妙。按着柏福的意思,那天也就是用了那乡下丫头, 若不是那丫头, 就该是她在席慕的床上了。 “就算我是正头娘子, 爷都不是我一人的,何况我只是个妾。”银姨娘没好气地道, 她又不是傻子难不成还能为一个没用的丫头出头。 饶是尤妙手段再怎么多也妨碍不了她, 再者席慕正新鲜, 她没事去触什么霉头。 拿起削好的黛笔, 银姨娘对着镜子把她那双新月眉描绘的更飘逸,换了件桃红绣花百褶裙,身上披了一条芙蓉叶梅花图的软缎长巾:“去门口等着爷,免得柏福多嘴让爷跟我生了间隙。” 席慕跟尤妙私会的事没几个人知道,银姨娘之所以能知道,自然是从席慕身边长随口中套出来的。她心思玲珑,晓得柏福一定会把这事告诉席慕,还不如她主动去抢一个先。 这会,席慕还走在尤妙的身边,不怎么想回转。 面对尤妙赶人的意思,席慕直接道:“爷虽然没怎么碰你的嘴,但你现在这副样子回去,你那哥哥少不得能看出什么来。” 说的她哥哥像是跟他一样的浪荡子,什么都能想联想到那方面去。 尤妙暗里撇了撇嘴,开口还是软声劝席慕回府:“我出来跟我娘说的是跟朋友讨论女红,如今少不得要去我朋友家一趟,走过去估计就能消肿了。” “原来时辰没那么急。”席慕语气听着还有些可惜。 扫过她手上的篮子,他刚刚就注意到这东西了,见她银票妥帖的放在里面,他心中还道她专门带了个东西来装银子,看来这就是她拿来打掩护的女红绣样。 “绣的是什么拿出来给爷看看。” 篮子里面是几个画在布上只是描了边的绣样,只有一条汗巾是她做好的。 尤妙从篮子中拿了出来,席慕拿出来展开,挑了挑眉:“你这手艺倒不错。” 白色素绫,上面绣了八宝图样,缝隙还补了云鹤。 绣工不算是出挑,主要是这图样别出心裁,放在京城都算是不错更何况是这小地方了。 听到席慕夸奖,尤妙目光闪了闪,她记得上一世在京城的时候,在汗巾做花样的风潮有多厉害,就是小丫头也喜欢弄几方花哨的汗巾绑在身上,如今越县还没有风行起来,如今她篮子里就有本钱,若是能在越县第一家做这买卖,她又记得上一世那些风行的花样,简直一本万利。 “要是销上金这帕子大约能值个五六两。”席慕把帕子放回篮子。 路边小摊一方帕子就卖个几文钱,她这样的花样要是往店子里面卖,也就二三十文,就是用了好缎子加了金线也到不了一两,就几钱银子,席慕说的价格是那些专门卖销金点翠汗巾的珍阁轩之流,才会把一方帕子卖的那么贵。 不过如何她能开一家专销的,不就能把价格抬上去了。 席慕不知道他随口一句,尤妙就能想那么多,见她白腻的侧脸,一时间心又痒了起来。尤妙就是个宝贝,他曾经包过几个有名的粉头,伺候人上尤妙比她们要差远了,但比较起来他还是喜欢尤妙。 尤妙跟他太契合,两人就像是行过无数次事,又默契又新鲜,试过了她再用别人总是差了些味道。 “明日过来爷给你准备东西,妙妙也给爷绣一方。” 席慕搂着尤妙,调笑道:“若是绣的尽心,爷就好好奖励妙妙。” 说话的时候,席慕的手臂还不忘往尤妙胸前压一压,让人怀疑他这奖励到底是奖励她还是奖励他。 尤家就那么小,她绣东西避不开周氏,尤妙本想拒了。但是想到邓晖的事,就点了点头。 “席爷就是不给奖励,我也得为爷绣一方,前日我就听到邓晖家中失火,一家举家搬出了越县,为了这个我得谢谢爷。” 上一世弄断她哥哥腿的人走了,她这心就松下了一半。 尤妙要是不提,席慕就忘了这事了,当初尤妙提了,他就吩咐了下去,邓晖那样的小角色对他来说就跟蝼蚁差不多,不值得他去费神。 但举手之劳是一回事,讨报酬的时候可不能那么简单说了。扫了一眼周围,席慕搂住身边佳人的芊芊细腰,就把人抱到大梧桐树荫下,凑脸亲了上去。 可惜这亲不止不尽心反而让他心头的火烧的更旺,他稍微用力,尤妙就推推嚷嚷说会嘴会肿,他无奈把嘴移到了她的脖子上,还没吸呢,她就委委屈屈的说会留下印子。 眼泪含在眼中马上就要出来了。 若是尤妙是不情不愿的跟他,席慕可以不管她哭不哭,只管自己爽快。但尤妙欲予欲求,于情于理他就要收敛一点。 席慕无奈只能在她脖颈舔了舔权当解馋,干完他就觉得自己可怜的紧,像是只摇着尾巴的狗,眼前放了一块肉,被钓的不上不下。 这会儿席慕总算明白尤妙不进席宅门了,要这样偷偷摸摸的跟他私会,若是她干脆进了他的后院,他哪里会对她那么上心,合着就是想让他吃不饱一直饿着他,好让他一直馋着。 心中把她当做与众不同的那个。 “真不知道你在哪儿学的这些勾男人的手段。”席慕手压在粗糙的树杆上,跟尤妙靠的极近,眯着眼道。 若不是他亲自给她破的身,知道尤家是正经人家,他都要怀疑她是楼里特意学过勾男人的粉头,不大的年纪风情却屡屡能撩拨的他血脉喷张。 尤妙眉头皱了皱:“你是什么意思。” 软软的声音带了一丝怒气,席慕见状连忙哄她:“爷说好玩的,再者你勾着爷,合着爷不是愿意让你勾。” 尤妙轻哼了一声,觉得席慕歪曲事实的本事厉害,明明是他不愿意放过她;她又没有疯,没事勾他做什么,人好端端的怎么会去勾搭禽兽。 “等到爷腻味我了,可得早些告诉我,别顾忌着稀薄的情分,非把我留在身边。”尤妙特意提醒道。 席慕却从她这话里听出了酸意和委屈,见她的眼眸雾蒙蒙的,忍不住搂着心肝般的哄,本来想再亲两口都忘了。 合着还有明天……席慕看着尤妙背影没影了搓着指腹回转。 却不知道他走了以后,密林里钻出了一个年轻男人,看了看尤妙的方向,又看了看席慕的方向,眼里满是妒忌。 他本以为尤妙是天上的仙女,没想到也是个小娼妇,早知如此当初求亲不成,他就该直接把人强上了,现在也不用娶个东施效颦的。 不过现在也不迟,男人想到尤妙靠着树雪白颈子扬起的模样,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 回了席府,席慕看到立在门边的银姨娘,挑了挑眉。 “好好的怎么在这儿守着。” “自然是为了等爷回来。”银姨娘娇笑道,见席慕不排斥才靠近了他,“前些天妾见春雨轩的芭蕉开的好,就做主移了些在东厢房的外头,若是入住了美人,云窗月帐美人赏扇仙。此景美的让妾都要羡慕爷了。” 席慕听出银姨娘这是在暗示尤妙的事,半眯着眼,席慕抽出了腰间的洒金山水扇,挑起银姨娘的下颌,笑道:“这小嘴一股子酸味。” “爷这可冤枉妾了,妾伺候了爷那么久,什么时候小气过,不过是觉得女子难做,有些心疼妹妹。” “这事爷自有主张。”席慕收了扇子,他还能不懂银姨娘讨巧的意思,尤妙都跟了他,进府自然是要进,但却不是现在。 他什么都尝过,还没尝过被吊胃口吊的心痒难耐的滋味,想到尤妙那双泛红的桃花眼,席慕心又痒了起来。 却道尤妙离了席慕之后,按着曾经的记忆去找了手帕交,在她家中待了一会讨论了绣样,见时候不早才转回了家。 回了家,她便看到周氏在收拾行李,看的愣了愣:“娘,你这是去哪?” “我跟娘去回县里面住。”娴姐儿在一旁甜笑地答道,“姐姐要不要跟我们一块去?” “这些天店里忙起来了,你爹看我们都在乡里,天天赶过来赶过去,我身体好多了,就想带着娴姐儿回县里去。”周氏解释道,“你就别去了,在家跟你大哥作个伴,提醒他看书别看的太入神了。” 尤妙闻言点了点头,她还怕每日出门去席慕哪儿被发现,娘去了越县也好。 “我一定好好照顾哥哥。” 说着,尤妙想起了葛葭桐,哥哥这里有她守着不怕,就怕尤老太太去越县歪缠周氏他们,毕竟葛家的条件看起来并不算差,又是尤老太太的远方亲戚,多了一层表亲关系。 “娘,如果祖母去县里歪缠你们,让哥哥娶葛家姑娘,千万别答应了。哥哥现在正考学不适合谈婚事,而且我觉得那葛小姐……” 尤妙本来是想说觉得葛葭桐不好,但是见周氏看她的眼神越来越奇怪,像是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说一个不熟姑娘的坏话,尤妙知道自家娘亲的性格,再者葛葭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她的确不晓得,只知道她嫁给了尤锦后,不守妇道肚子月份不对的鼓了起来。 “反正娘你别应了祖母。”尤妙眨巴眨巴眼睛,恳求地看向周氏。 周氏见到女儿眼中的认真,愣了愣,良久才道:“我和你爹爹会看着,不会害了大郎。” 闻言,尤妙不算放心,但也只有点了点头。 银姨娘本想看看席慕是与尤妙如何相处,不过因为手上的蔻丹被丫鬟洗花了,斑斑驳驳的黏在指甲上不好看,怕席慕嫌恶就主动寻了个借口回了西厢。 而银姨娘走了,墨娥与绿翘更是使了浑身解数去勾席慕,一个身子被席慕抱着,一个跪在塌下替他锤着脚柔软的身子不住往他腿上贴。 席慕嫌弃两人的为了配舞,嘴上的颜色涂得太重,不想吃一嘴的脂粉,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揉着绿翘身上的软肉。 尤妙没踏进门就听到绿翘娇嗔的笑声,进了门正巧见到绿翘钻在席慕怀里,凑着脸在他耳边亲昵咬耳朵,不由多看了几眼。 她记得没错的话,绿翘是席慕从京城带来的,但回京城的时候他却没把她带上,给了她一些银子让她自个在越县找个人嫁了。 论相貌绿翘比起席慕身边那些女人也没有差多少,再者绿翘身材丰满,凹凸有致,她记得席慕还颇为喜欢她。 之后席慕打发的几个女人,基本上也都是绿翘这种类型的,喜欢粘着他勾引他,说些肉麻兮兮的话讨好他,他喜欢过一阵冷的也快。 可见她的方向是没错的,顺从加上歪腻,总能让席慕早点放过她。 尤妙端着合意饼放在了席慕面前的小几上:“爷尝尝?” 上翘的桃花眼波光粼粼,有几分委屈可怜,还有一丝的缠绵。 这是醋了?想到她看绿翘的眼神,席慕心中觉得有些好笑,本来还计较她掉他胃口的事,但见到她这番模样,情绪突然下去了不少。 席慕扫了一眼桌上的饼:“合意饼?你倒是会讨巧。” 拿着饼的名头求原谅。 声音冷淡,不复以前,席慕有意冷一冷尤妙,却没想到她反应那么大,他说完她便红了眼,像是他再说一声重的她就要掉眼泪了。 尤妙从来不知道掐手心有那么疼,顿时觉得绿翘厉害,她怎么就能因为席慕没再继续搂着她,她就委屈的红了眼睛,就像是从枝头落在地上的残花,可怜的紧。 45.效率 购买文章不够50%, 48小时后方能阅读  想到这两天席家都没什么动静,说不定因为她前几天配合的足够好,没有挑起席慕的好胜心,席慕尝过一次觉得没意思, 就不在来烦她了。 这个猜想让尤妙忍不住高兴,上一世她态度强硬进了席家当妾之后,席慕可是当天又迫不及待宿了她。 才入秋没多久,鲜花依然开的灿, 桃红的牵牛花攀了一根根翠竹, 抬起了根茎向篱笆伸展, 粉蝶环绕。天气不热不凉, 尤妙搬了一张榆木方凳坐在梧树阴下, 前面立在蒙了绢布的绣架在绣花样。 柔顺浓密的青丝挽了一支镀银荷花簪, 身上穿着最普通不过的兰色窄袖上衣,滚了竹叶边的撒花裙,上翘的桃花眼盈盈有光,纤手握着针线在绣架上下穿过, 娴静俏丽的像是一幅画。 尤锦本来窗前温书,微风拂过绮窗上的薄绡发出的声响没扰到他,无意抬头看到这一幕, 却忍不住拿了纸,给妹妹画了一副小像。 和风调皮地撩起了尤妙几缕发丝, 芊芊手指嫩如青葱, 洁白如玉的半张侧脸犹抱琵琶半遮面, 让人好奇美人真容。 尤锦捧着小像看了几眼,便放进了抽屉,他那么好的妹妹,就该如珍似宝的捧在手心,王孙贵胄都配的起,怎么能便宜了罗进那傻小子。 想着,便更认真埋头读书。 …… “娘,祖母来了!” 本该在县里的尤立急匆匆的跑进家门,冲进堂屋灌了一碗凉茶,手当着扇子上下扇风:“我回来的时候就见她带着尤大花他们往这边走,马上就快到了。” 说完,眼睛四处瞅了瞅,见尤妙愣着面前还放了个大绣架,怕她抱不起来,急匆匆的又冲到了她的身边。 “这是绣的什么怎么怪好看的。”尤立动手前,稀奇地多看了两眼,“这拿去卖应该能卖不少钱,我看那些成衣铺子的方巾都没你绣的工整,快藏起来,别让祖母看到给偷着抢跑了。” 尤妙见到他的样子,笑的不行,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豺狼虎豹要来了,得把所有好东西深埋在地下,唯恐被嗅到了气味,被扫荡的半点不剩。 周氏拿着绢子给小儿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温婉的脸上一脸无奈:“你快歇歇吧,那是你的亲祖母。” “可她又没把我当做亲孙子。”尤立做了一个鬼脸。 因为生尤富的时候艰难,尤老太太自来不喜欢尤富这个大儿子,成年后随便给了他一件破的不知道怎么修的烂泥房,就当分了家。后头尤富又娶了周氏老婆,尤家的人怕惹上事,彻底跟尤妙他们家断了联系。 这几年尤妙他们家富裕起来,才拼命往上粘。尤富不是个愚孝的,倒没让尤老太太他们占太多便宜,只是周氏性软,尤立怕自个娘又被欺负,才心急火燎的跑回家收东西。 “可不能乱说话,让你祖母听到可烧心了。”周氏蹙着眉敲了敲尤立的头。 周氏从小学的《女戒》,就是当了二十多年的村妇,已经融入根子里面的东西还是改变不了。尤妙受亲娘的性子影响,以前也没少被尤家的几个堂姐妹欺负,屋里的东西不知道被她们拿了多少次。 在席慕后院待了那么久,什么阵仗都见识过了,尤妙倒不怕尤老太太她们,只是说起尤老太太,尤妙就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 她哥哥尤锦娶得就是尤老太太娘家那边的姑娘,而且还是断了腿失去了前程后娶的,她那时已经进了席家的后院,所以知道的也不算清楚,听说当时那家姑娘是直接不管不顾赖在了尤家,非要照顾尤锦。 因为尤家那时候的事太多,也就让那姑娘不清不白的住了下来。 以尤老太太无利不起早的性格,这事看着就有蹊跷,果真后面尤锦娶了那姑娘没多久,就出了一件丑事。 想到这个尤妙眼神利然,头一次搭腔帮尤立说话:“立儿说的没什么错。娘,他们都没把我们当亲人,我们一味的好说话,只会让他们越发越把我们当软柿子捏。” “再说哥哥正复习考学,他们要是常常来,这家里怎么住的了。”尤妙搂着周氏的胳膊压低了声音道。 “这……”周氏表情为难,没想到女儿也那么说,“那怎么办,总不能把人赶出去,他们可都是咱们的亲人。” 尤立“唉”地叹了一声,虽然他也很不想那个尤老太太进门,但是想起她撒泼的模样,谁能招架得住。 “反正不能她们要什么都给她们。”尤立斩钉截铁道,说完又去厨房藏东西。 “娘,祖母我来应付,你答应我你回屋好好休息,不准出来。” 见周氏面有难色,尤妙强硬地把周氏推回了屋里:“娘陪娴姐儿午歇吧,我不想看到祖母骂你。” “妙儿……”周氏性子柔弱,见女儿态度与平时不一样,犹豫了半晌就应下了不出屋。 既然人快到了,尤妙干脆去门前守着,没一会就见到了尤锦也出来了。 “哥哥,你怎么出来了?”尤妙眨了眨眼,伸手自然地帮尤锦理了理衣裳上的皱褶。 “尤立那么大声,我自然是听到了。”尤锦无奈地揉了揉妹妹的头,因为怕妹妹被欺负,干脆就出来了,“她们不敢如何的闹,有哥哥呢别怕。” 尤妙抿嘴点了点头,想到自个芝兰玉树的哥哥,上一世被算计被迫娶了那个女人就心疼的很,这一世她说什么都不能让哥哥再吃那么个闷亏。 “妙儿的眼眶最近怎么总是容易发红,都让哥哥都怕说重了话,惹得你落泪。” 尤妙生了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眼尾晕了点点的粉,情绪一激动,就变成了浓郁的红,看起来楚楚可怜,让人忧心是不是有人欺负了她。 尤妙扑哧一笑,嗔道:“哥哥又不知道我就是这般,再说哥哥才不会惹我落泪。” 只有那没脸没皮的禽兽席慕,才会让她止不住眼泪。 “哟哟哟,这不是我们家的举人老爷,难不成这是特意来大门口,来迎我这个老婆子。” 老妇人的声音响亮,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头上包着蓝色麻布,手上挽着柳编篮子的尤老太太,见到尤锦在门前站着,眼睛亮了亮。牵着自己的大孙女小跑了几步。 尤妙的祖母如今虽然五六十岁,脸上的皮肉却没有像一般老人一样松垮了下来,肤色微黑,耳朵上带了一对拇指大小的镀银牡丹花耳圈,头上插了几支银簪子,身上穿了件沉香色半新褙子,脚上踩了对大花鞋。 这样的打扮在尤妙二十多岁看来算是不伦不类,但在这乡下看起来却是富贵。 跟在尤老太太身边的是尤妙的大堂姐,穿了一件豆绿的细褶裙子,耳上没有带珰,眉毛用黛条描的细长,脸上还敷了铅粉。只是铅粉粉质一般,浮在面上,看得出她微黑的肤底。 这堂姐原先叫尤大花,长大了觉得不好听特别央尤锦改了个名字,成了尤画。用了新名字,她却一直不高兴,说没尤妙的名字好听,到处说尤锦兄妹两人坏话,说他们欺负她,她把尤锦当做亲大哥,尤锦却只想着尤妙。 尤锦听到这话一笑置之,还安慰尤妙,那般性格的姑娘,什么阳春白雪落在她的身上也成了泥巴星点。 尤妙记得她小时候觉得她瞎说话,虽然得了尤锦的安慰,还是先去跟她理论,尤画性子霸道,深的尤老太太的真传,尤妙自然又被欺负了一顿,连当时头上的簪子都被顺去了。 “祖母。”尤妙跟尤锦齐齐叫了一声,尤老太太仿佛只听到了尤锦的声音,眼睛放光的看着他“乖孙”“乖孙”的叫个不停。 尤妙闲下来,就跟一旁的尤画点了点头。 谁晓得尤画不知道什么是客气,直直白了她一眼。 尤画嫉妒尤妙不是一天两天了,都是尤家的姑娘,尤妙有把她捧在手心的父母,还有出息的哥哥,她虽然在尤家不缺吃不缺穿,但那有尤妙过得那么自在。 刚刚远远看着就觉得尤锦跟她立在门前像是一幅画似的,若是尤妙也像她一般天天下地干活,看她还能皮肤那么白嫩不。 “就晓得叫祖母,其他人就当做看不见,果真成了城里人就看不起我们这些乡下亲戚了。”尤画撇了撇嘴,酸酸地道。 尤妙微微一愣,脸上有几分茫然:“大堂姐是在说谁?虽然你未跟大哥问好,但是哥哥不会介意的。” 尤画脸歪了歪,平日她这般数落尤妙,她要么就是抿着嘴不说话,要么就是委屈的道歉,哪有像是今天这般出口反驳的。 说起来今天的尤妙格外的漂亮,整个人镀了层光,鲜活亮闪闪的,看着跟平日格外不同。 “什么话都让你说去了。”尤画不高兴地嘟囔了一句。 尤老太太疼大孙女,见状,皱了皱眉伸头往屋里头瞅:“你娘呢!我大孙子都晓得来迎我,你娘跑到哪里躲懒了,她这个样子怎么能当好一个家!当年我就说不该让我儿娶那么一个婆娘,他就是被鬼迷了心窍,漂亮能顶什么用……” 见尤老太太又要旧事重提,时隔十年的那些记忆又回来了,尤老太太没说完,尤妙脑海里都能浮现出她剩下的说辞。除了她哥哥尤锦读书厉害未来能给尤老太太带来好处,得尤老太太喜欢,他们家的其他人在尤老太太看来都是不该存在。 “娘亲回乡里本来就是养病,是我劝她多休息,才没让她出来,祖母若是有事跟我和哥哥说也是一样的。”尤妙慢条斯理地道,见尤老太太直冲冲进了门,心里不愿意也只能跟在后面把人迎入堂屋,一定要拦着她去打扰周氏。 尤老太太腿一叉,空篮子往桌上一放,就坐在了堂屋的主位。 别人上门做客,挽着个篮子是用来装送的礼,但尤老太太跟尤画两个人就是挎了两个空篮子上门,样子都不装一下,看着就知道她们的意思。 银姨娘本想看看席慕是与尤妙如何相处,不过因为手上的蔻丹被丫鬟洗花了,斑斑驳驳的黏在指甲上不好看,怕席慕嫌恶就主动寻了个借口回了西厢。 而银姨娘走了,墨娥与绿翘更是使了浑身解数去勾席慕,一个身子被席慕抱着,一个跪在塌下替他锤着脚柔软的身子不住往他腿上贴。 席慕嫌弃两人的为了配舞,嘴上的颜色涂得太重,不想吃一嘴的脂粉,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揉着绿翘身上的软肉。 尤妙没踏进门就听到绿翘娇嗔的笑声,进了门正巧见到绿翘钻在席慕怀里,凑着脸在他耳边亲昵咬耳朵,不由多看了几眼。 她记得没错的话,绿翘是席慕从京城带来的,但回京城的时候他却没把她带上,给了她一些银子让她自个在越县找个人嫁了。 论相貌绿翘比起席慕身边那些女人也没有差多少,再者绿翘身材丰满,凹凸有致,她记得席慕还颇为喜欢她。 之后席慕打发的几个女人,基本上也都是绿翘这种类型的,喜欢粘着他勾引他,说些肉麻兮兮的话讨好他,他喜欢过一阵冷的也快。 可见她的方向是没错的,顺从加上歪腻,总能让席慕早点放过她。 尤妙端着合意饼放在了席慕面前的小几上:“爷尝尝?” 上翘的桃花眼波光粼粼,有几分委屈可怜,还有一丝的缠绵。 这是醋了?想到她看绿翘的眼神,席慕心中觉得有些好笑,本来还计较她掉他胃口的事,但见到她这番模样,情绪突然下去了不少。 46.都给 购买文章不够50%, 48小时后方能阅读 “没事,把蜡烛熄了吧。”周氏不好意思, “扰到你睡觉了。” 尤富见她面色没有不对的地方, 吹熄了烛火上床抱住了媳妇:“到底怎么回事?若是嫌越县吵,就继续在家中静养好了, 我每日那么来回又不费时辰。” “不不不, 我不是为了这事。”周氏连连摆手,怕自家相公误会。尤富对她够好了,她是当人媳妇又不是当祖宗,哪能被那么娇气的宠着。 “那是因为什么?” 周氏犹豫了一下, 就没再瞒着他:“今天妙儿让我迟些再替大郎挑婚事,我见她紧张的样子,你说她是不是知道什么?” 尤锦不是周氏所生的孩子,而是尤富捡到, 当初本来是打算送到越县的养生堂,夫妻俩打听到养生堂不过是博个好名声,孩子在里头吃不饱穿不暖,每年冬天都能冻死一片,就把尤锦留下下来。 这事乡里的人都知道, 尤老太太也没少说闲话, 说尤锦就是周氏在外头不守妇道生的,难为她儿子傻兮兮的戴绿帽。周氏为此难过过一阵, 还有些浪荡子听了这事, 想要趁尤富不在家占周氏便宜。 不过幸好尤家旁边邻居都是忠厚人, 周氏眉受到什么损害,尤富为此跟尤老太太大吵一架,恰好他从小玩大的兄弟,在富人家当打手,花了点银子,在乡里立了威,之后连替尤锦不是尤家孩子的事都少了。 后面又加上尤锦读书出息,就更没人敢乱嚼舌根。 “你是说妙儿喜欢大郎?”闻言,尤富躺不住的翻身起来,靠着床头,皱眉思考这事。 尤锦不是尤家孩子的事不是秘密,尤锦本人是清楚的,尤妙会知道也不奇怪。 自个儿子跟女儿配成对,想想觉得奇怪,但仔细思考,却算是一件好事。 自己的宝贝女儿嫁给谁他都不放心,最好是留在自己的家里,再者大郎的品行他是最清楚的,如今不管考不考得上举人,都算是一个出息人。而且这家中,大郎最疼的就是尤妙,这事他应该也是乐意的。 尤富越想越觉得两人般配,黑暗的屋里笑声格外响亮高兴:“看来要把大郎的户籍从咱们家迁出去了,而且还得给尤锦再重新改个姓氏,要不然同姓不能结亲这就麻烦了。” 没想到自家相公心思转变的那么快,周氏皱着眉倒还有些忧心:“说不定只是我胡思乱想了,你别太着急。” “这一两年给妙儿谈婚事,我见大郎也不怎么高兴,前几天还说等到他考上举人在给妙儿挑,哪有哥哥不想妹妹嫁人的,我看这事你没想错。” 周氏想了想的确也是这样,刚刚大郎温柔看着尤妙说话的模样又在脑海中浮现,两个孩子自小就亲近,长相又都是百里挑一,虽然她现在想着有些别扭,但也不失是一件好事。 “那也不能太着急了,大郎马上考试了,等到他考好了我们再商量这事。” 尤富笑眯眯地点头,一下子解决了儿女的两桩婚事,而且对象都是顶顶好的,他可不得高兴。 “妙儿今天还偷偷找我说,让我别答应她祖母提的那桩婚事,这丫头!”既然存着把女儿配给尤大郎的心,无论尤老太太把那个葛姑娘说的多天花乱坠,他也不可能应承下来。 尤妙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那么误打误撞的竟然解决了尤锦的烂桃花,不过她爹娘所想的她知道尤锦不是她亲大哥的事,却是天大的误会。 她倒是听过许多人说尤锦不是她亲大哥,连尤画也拿来刺她,说她爹娘给别人养儿子,但是这种话在她听来就跟“她不是她娘生的,是从水里飘来的盆子里捡来的”一样。 不就是随口说来吓她的,所以她一句都没有信过,上辈子到死她也没怀疑过尤锦不是她的亲大哥。 第二天尤爹跟周氏带着尤小妹去县里面,走之前尤爹还特意交代了尤妙好好照顾尤锦,还道一定不会再尤锦考试之前给他许婚。 这承诺让尤妙笑的眼睛眯成了月牙,但把人送走了之后,尤妙怎么琢磨怎么觉得她爹的笑容奇怪的很。 …… 等到了差不多的时辰,尤妙又要往席慕那儿去,尤锦要送她被她拦住了。 “哥哥要是这样我以后都不出门了,我留在乡里面是照顾你,好让你全身专注考学的,要是你跟着我跑来跑去,那我就成罪人了。” 越心虚脸上就越理直气壮,尤妙双手叉腰,气鼓鼓地盯着尤锦。 “再说就是在乡里面,我又不去远处,能有什么危险,哥哥你就安心在家里读书,等考上了举人,我去哪儿都带上你,你不去我还不高兴。” 尤锦笑的一脸无奈:“既然不远,我送你也不费事。” “说不定你就因为送我漏看了一道题,然后这道题就是考试会考的。”尤妙瘪了瘪嘴,“大哥你要是送我,我就跟你急了!” 跟个小松鼠似的,他的妹妹怎么就那么的讨人喜欢,做什么表情都乖巧的不行。 尤锦眼底一片柔软,轻声哄道:“好,妙儿长大了,自己去就自己去,但记得早些回来。” 尤妙点点头:“我就是去跟秀儿做绣活,做好了就回来。” 这样骗自个大哥尤妙心中愧疚,也不知道席慕什么时候能腻味,或者哪天天上能掉下个石头把他给砸死了,她不用每天那么兢兢战战的。 虽然尤锦同意了,但尤妙还是去了苗秀那儿,跟她做了一会绣活,才打算去席慕哪里。 尤锦跟在妹妹的后面,见她到了地方才放心回转。 苗秀经常做手绢鞋底卖到城里的铺子里贴补家用,论绣工尤妙不如她,但是在图样的巧上,苗秀一味只会鸳鸯锦鲤之类的,所以昨日看着尤妙做的东西新奇的很,一早就盼着尤妙过来。 “我看乡里面铺子做的手绢都没有你做的好,读书人的妹妹就是不一样,脑袋转的可灵活了。”苗秀一边听着尤妙说绣法,一边夸奖道。 “明明是我聪明,你那么一算怎么算到我哥哥的头上了。” 苗秀捂着嘴笑了笑,圆脸露出两个梨涡:“夸你哥哥不就跟夸你一样,反正你们那么好。” “那倒也是。”尤妙坦荡点头,有尤锦这个哥哥一直都是她的骄傲。 见状,苗秀笑出了声:“反正也不是亲哥哥,要不干脆让你爹娘把你许给尤大郎。” “别胡说八道了,都说了那么多年了你就说不腻。”尤妙皱了皱小巧的鼻子,有些生气。从小她身边玩的好的姑娘都喜欢拿尤锦不是她亲哥开玩笑。 “你不会还是觉得尤大郎是你亲哥吧?他长得可跟你们家人一点都不像。” “那儿不像了,我跟我哥哥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尤妙是真觉得自己跟尤锦长得像,或者是说她喜欢尤锦身上儒雅的气质,希望自己身上也有,久而久之就觉得自己跟尤锦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了。 苗秀瞟着尤妙的脸,忍不住伸手掐了掐她的脸蛋:“像像像,都一样好看的像是天上的仙人似的。” 语气中有些羡慕,兄妹俩虽然长得不像,但是容貌都是一等一的出众,就是因为太出众,这乡里多少未婚男女都盯着尤家,却没一个敢上门求亲的,还不是觉得尤家一定看不上他们。 苗秀以前对尤锦也有些心思,后面看尤妙看久了,就觉得尤锦有个那么如花似玉的妹妹,怎么还可能瞧上别的姑娘,就放下了这个心。 “你这脸是涂了什么,又滑又嫩跟豆腐似的。”苗秀捏了捏,还意犹未尽的拿手蹭了蹭,那神态就像是个浪荡子。 “要是豆腐,不就一捏就碎了。”尤妙挥开了她的手,说起了正经事,“绢子汗巾往铺子里送,老板一定会使劲压价,而且还会找绣娘仿着绣,价钱就下来了。我想咱们要不然做好了想拿去兜售,若是卖不好再往铺子送。” “我们去?”苗秀到了快出嫁的年纪,卖针线的钱也都是自己收着当私房,能多赚些银子是好,但想到要抛头露面就稍微有些犹豫。 “当然不是我们,我弟弟不是喜欢走街串巷,认识的人又多,我想我们做好了,让他拿去出售,给个跑腿钱就成。”之前尤立看到她的帕子就想了这个主意,她觉得可行就点头了。 现在虽然有席慕给的银子,但怎么花出去却是一个问题,总不能跟她爹娘说她某天走在路上,就捡到了一袋银子。再者就是那么说,她爹娘也一定会让她交给衙门。 但是银子也不能放在手中烂掉,等到尤锦考到举人,席慕回到京城,她就跟爹娘摊牌,五百两银子可以在越县的好地段买几个铺子了,再说不买铺子也可以拿给尤锦去打通官路。 想到席慕,尤妙抬眼看了一眼天色:“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应该过了未时了,你急着回去?” 尤妙点了点头:“明天再来找你,我想起有些事还没做完。” “明天早点出来,在我家吃晌午饭也没关系,我爹娘都喜欢我跟你玩在一块。” 尤妙应承了,急急忙忙往席慕那儿赶,中途怕遇到熟人还耽误了些时辰,混不知她的迟到已经害的席慕抓心挠肺差点把门板给拆了。 不过为了表示温顺,尤妙半点意见也无,乖乖巧巧不喊疼,倒是席慕看见了他按过的地方红肿了起来,察觉自己手劲太大,皱了皱眉。 见尤妙依然乖乖的在他怀里,心里又是舒服又是心疼她这副冰肌软骨:“不舒服怎么不说?” 这世上她最觉得不舒服的事就是跟席慕做那种事,第二不舒服的就是见到席慕,上一世她反抗的那么激烈,也没见席慕哪次放过她,有这样的记性,她就晓得自己舒不舒服根本不重要。 重要的是能掌握她生命的人舒不舒服,他心中舒服了,她才能从缝隙中获得自己的安心。 “我不想让爷不高兴。”尤妙抿着唇,明明是席慕错了,她却表现的自责委屈。 论温顺,席慕身边都是温顺的女人,就是有几个装小辣椒,吸引他的注意,在讨好他的事上就没哪个敢真的跟他闹脾气。 尤妙这份可人并不算是多难得,但偏偏席慕却有种难得可贵的感觉,大约是因为他以前有意纳她为妾的时候,她对他没有好脸色,所以才觉得她的这份讨好正中下怀。 47.解元 购买文章不够50%, 48小时后方能阅读  未时是午歇的时候, 院子里安安静静, 只是偶尔能听到旁的家养的鸡狗, 时不时叫唤两声。尤妙早就跟周氏说过她今天要去找朋友一起做绣花, 拿着绣篮当掩饰,就往席家后院去了。 到了门口, 尤妙迟疑着要不要敲门, 就怕自己来早了, 开门的不是席慕的人,而是席家的其他人。 “爷的乖妙妙, 这是在等爷来接你?”尤妙没有犹豫多久,朱红的门扉一开, 便露出了席慕戏谑的脸。 手臂一搭,席慕有几分迫不及待地把尤妙捞进怀里,把人往门内一带, 压在门上手就不规矩起来。 见席慕头压下来,尤妙扯着头推拒:“先进屋, 别叫人看到了……” “人都叫爷清干净了,让爷想了那么多天, 怎么也得先亲一口。” 闻言,尤妙也不再躲了。 乖乖的扬起头,等着席慕吻上来。 这模样让席慕心头一酥。 他有过的女人不少, 妖娆的清纯的都有, 尤妙的容貌虽然不错但也不算太过难得, 但论起来却是最合乎他心意的,特别是这份乖巧,简直就像是拿着羽毛瘙他的痒处,让他欲罢不能。 过了两天才叫尤妙过来,不是对她没有兴趣,只是怕第一次他弄得太狠,打算让她休息两天才能更尽兴,再者既然是玩欲擒故纵,冷冷这小乖乖也有些趣味。 舌尖挑开了尤妙的唇瓣,席慕舌尖侵入,逗着尤妙把小舌露出来与他在外面纠缠。 尤妙开始不愿,被席慕逼紧了就如了他意。 你来我往,席慕本来只是打算亲一亲就把人带回屋里,但见尤妙软软的趴在他身上,忍不住就做了些多余的动作。 感觉到席慕的手就跟她的肌肤只隔了一层布料,尤妙打起精神推了推他。 席慕搂在她,在她耳边笑出了声:“这些天想爷了没有。” 说这话,某个发热的地方暗示性的贴着尤妙。 她想什么不好去想一头禽兽,尤妙轻轻软软地回道:“想了。” “爷的妙乖乖。” 席慕一个横抱,把人抱进了屋子。尤妙紧紧的搂着他的脖子:“我特别重,别累着爷,还是我下来自个走。” 杨柳细腰,轻的跟羽毛似的,能重到哪里去。 “别小看了你家爷的力气,”席慕调笑俯身在她手上亲了口,“等会妙乖乖腿架在爷的身上,爷都能边走边让你咿咿呀呀的舒服。” 尤妙脸红的都要熟透,侧过了脸假装听不懂这个禽兽说的是什么意思。 人多眼杂,席慕既然答应了尤妙不被人发现,自然就没把人带到自个的院子,而是上次的地方。 只是为了舒服,这屋子重新打整了一遍,换了锦缎绣帷,特别是换了一张大的架子床,一旁多了个罗汉榻。 进了屋,席慕便不在掩饰自己的心思,拉着尤妙的手就去摸他的蓬勃旺盛:“爷想妙妙可想惨了,妙妙可得好好补偿爷。” 尤妙轻轻点了点头,反正她过来不就是为了这个。 踮着脚就主动吻了上去,但这回席慕却按住了她的唇瓣。 尤妙眨了眨眼,一脸茫然。 难不成现在就能腻了? 席慕当然不是腻了,席慕指腹抹过尤妙唇边残留的红痕:“妙妙今日为了爷特地涂了口脂。” 他遇到过尤妙几次,她都是素着一张脸,不施粉黛,犹如出水芙蓉。 “是不是花粉的味道太重了?”尤妙眉头微蹙,一副楚楚可怜怕惹怒席慕的模样。 “在妙妙的唇上,什么味也是甜的。” 这屋子重新布置,连镜台妆盒也添上了,一看就是为尤妙特地准备的。 席慕拿起一个手掌大小的八宝攒珠盒,挑了一抹红均匀的涂在了尤妙的唇上。 “爷刚才太急,浪费了妙宝贝心意,这会再重新亲。” 唇红齿白,席慕的眼神热烈,旁的女人涂了红脂显老,而尤妙涂了红唇却更清纯了,波光潋滟的眸子干净的让人想欺负。 女人底子再美,上了妆都能再盛放的更烈。 他刚刚在门口克制不住,就是见了她这红唇。 尤妙没猜到席慕在想什么,估计他就爱吃这脂粉香,仰头亲了上去。 想了两天,席慕打算的慢慢来,在摸到尤妙的如玉的肌肤,便忍不住加快了速度。 把人抱在身上便打算入进去,可惜尤妙娇弱,连连喊疼,席慕没法才把人抱到了床上。 锦衾软枕,芙蓉帐暖,快活的滋味也让席慕忘了那点不如意。 先是驾着长腿狠狠折腾,然后见她腰软,忍不住把人翻了一个面,让人埋在软枕之间,越战越勇。 完事了席慕见她哭的腮边都是泪,身体舒爽了就生起了怜香惜玉的心,搂着她在她脸上亲的个不停。 “妙妙太香了,爷忍不住,下回定不那么折腾你。” 她要是相信席慕的话就有鬼了,曾经他也是那么诓她,但哪次见他收过力道。十年都那么过来了,她还能有什么不习惯的。 尤妙轻轻嗯了一声,钻进了席慕的怀里:“我信爷。” 还是别信他了。 席慕眼神发暗,又扑到尤妙身上再来了一次,这次尤妙忍着没怎么哭,主要是怕眼睛红肿被周氏看出不对。 可越看出尤妙强忍,席慕就越故意欺负她,后面直接把人抱起,在屋中走了一圈。 尤妙报复性的咬住了席慕的肩头,没想到他反而像是火烧的更旺,没有一个停歇。 这次结束,席慕算是消停了一会,埋头轻轻啃着尤妙的锁骨。 尤妙怕他留下痕迹,拦了拦,席慕就往下啃更软的地方,尤妙绷直了脚,忍着没推开他。 一直闹到了快申时,尤妙看着墙角的沙漏,她是未时初出的门,现在至少过了一个半时辰了,她怎么也得在申时快结束的时候回家。 尤妙提出要走,席慕挑了挑眉,手掌搭在她身上不放:“别回了。” 尤妙一惊:“席爷不是答应我。” “都折腾成这样了你还有力气回去?”席慕揉着她平坦的小腹,漫不经心的模样,让尤妙辨不清他的意思。 “我明日再出来。”尤妙搂着席慕胳膊软声道。 席慕懒懒应了一声,向来只有女人留他,哪有他留女人的。 “桌上的东西是给你的。”提醒了一声,席慕这次没送她的意思。 不送才好,尤妙穿上了衣裳,虽然有些皱,但也还好。 对着镜子看了看模样,尤妙才去看桌子上摊开的一盒首饰。红木盒子光是盒身就嵌就是南珠,盒子里面除了赤金的首饰,就是各色的宝石。 看到那么一盒的东西,尤妙微微愣了愣,席慕要是直接给她银子多好,给的全都是首饰她不是还要想办法把这些卖出去。 席慕的角度看不见尤妙纠结的表情,见到她看着首饰发愣,便道:“跟了爷,爷不会缺你的好处,这些东西拿去戴着玩。” “可是……我一个贫家女怎么能带这些好东西。” 听到尤妙推拒,席慕眼睛眯了眯,既然她会玩欲拒还迎这招,他就猜到了她不会收这些东西,这丫头不傻,知道跟着他能有更好的东西。现在怎么能被眼前的利益就给诱惑了。 席慕刚想完就听到他认为聪明的丫头,声音软绵绵地道:“要不然席爷换成银票给我吧。” 席慕怔了下,直勾勾地看着尤妙,想从她天真清纯的外表看出她到底在想个什么。 见席慕不说话,尤妙眨了眨眼,干脆合了匣子:“如果麻烦的话,那就算了,谢谢席爷。” “不用,你等会爷叫人去取银子。” 少女的眼睛弯成了月牙,眉开眼笑被她演绎的格外好看,但席慕心里却有些堵。 女人爱钱这回事,哪个男人不知道,席慕倒不是心疼给尤妙的这点银子。府里的姨娘他给起银子从来没手软过,只是觉得尤妙百依百顺的清纯模样,性子要装的再不谐世事些才讨喜。 那么一副见钱眼开的模样,就跟宅子里面的女人没什么差别了。 收了银子,尤妙想起刚刚说的事,不忘跟席慕再确认一次:“明天还是未时?还是爷不想让我来了。” 尤妙自然是无比的期待后一种结果。 收了钱自然要办事,席慕虽然有些腻味尤妙的性子,但对她身子还是喜欢的。 “明日未时。” 尤妙有些失望地点了点头,见席慕兴致不高,考虑要不要再说几句软话,让他早些腻味她。 一步三回头,席慕眉梢挑了挑,见她不舍的样子,心中的气倒是散了不少。 从小在乡间长大眼界小了点是正常的,银子而已他多的事,以后把性子扭过来就是了。席慕勾了勾手,把人叫到床边。 搂着尤妙的脖子亲了亲,见她眼睛雾蒙蒙的,看着像是委屈。 “妙宝贝是不是气爷不送你。” 尤妙瞪大了眼睛,他不送才好,一送走之前她又要被亲,回家又要延迟一些时辰。 摇了摇头,怕席慕不相信,开口道:“我一点都不气。” 48.口脂 购买文章不够70%, 72小时后方能阅读 过了壁影, 周边的景致都精致了几分,奇花异草便跃入眼帘,周边有立了几面绘了花草的洒金绿屏风, 踏进一道有丫头守着的搭着软帘的门槛, 席慕那用嵌了通透琉璃的雕花房门在阳光下闪闪发着光。 拨开磨得大小整齐的珍珠珠帘,过了黑漆琉璃雕海棠如意云母屏,牡丹红撒花销金绣帐层层叠叠地勾在缠花样式的金勾上,薄如蝉翼的纱帐随着屋中的舞姬舞动摇曳。 丝竹管乐,春容柔媚。 席慕半躺在象牙榻上, 银姨娘在一旁替他剥葡萄, 纤细的手指在喂他时不住的撩拨。染了凤仙花液的手轻巧的滑过他的薄唇, 柔嫩的手指感觉比入嘴的葡萄还要好吃几分。 若是平时席慕倒有兴趣陪她闹一闹, 但他满脑子都是不守约尤妙,抬手拂开了她的手, 懒懒道:“爷不想吃, 去把手洗了。” 尤家父母都去了县里这事席慕是知道的, 本来以为周氏不在家里,尤妙能早些来找他, 还想好了带她去倚云楼赏景。 哪里想到她人没有早到竟然还晚了。 他本来是让柏福在后院门口等着, 迟迟没等到那小子把人带来, 忍不住去看了一眼, 晓得了人迟迟没来, 亲自在门口等了会, 见未时都过了,心中气恼干脆回了院子,把府中蓄养的乐姬叫出来取乐。 银姨娘手放进了掐丝珐琅面盆,杏儿在旁拿了香脂给她揉洗,银姨娘不自觉地偷偷望向了席慕。 只见他漫不经心地看着舞姬跳舞,今日的墨娥与绿翘在打扮上下了十足的功夫,内着大红金线兜肚,下着乳白色折枝花卉挑线裙,纤腰用粉缎汗巾勒得盈盈一握,额头上贴了盛放的莲花花钿,裹得小巧的脚儿踩在猩猩红金心如意吉祥纹地毯上步步生莲。 这情景她一个女人看着都觉得美,但席慕却视若无物,让两娇的眉目传情都落了空。 那尤妙就那么的得他的心?银姨娘眼神飘了飘。 她过来的时候正好遇到了席慕回院子,柏福问席慕,还要不要等尤家姑娘。 席慕那时的眼神她记得清楚,他斜眼看向柏福,本来丹凤眼看着便凶,只是席慕平日不爱肃着脸才不显。 面无表情带着煞气的模样别说当时柏福打了一个冷颤,她现在回想起来都还觉得寒的很。 她不是没见过席慕冷脸,但那都是正事,从来还没见过他为女人的事生过气。他虽然风流,却不是周幽王那一类的人物,女人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个消遣的玩意,哪值得他费心动气。 正想着,就见柏福急匆匆地进了屋子,道尤姑娘来了。 闻言,银姨娘更仔细的去看席慕的表情,见他眉头挑起,脸色看不出喜怒:“叫她过来。” 柏福擦了擦头上的汗:“尤姑娘去了麝云轩,小的见她的意思是打算在那儿等爷……” “你家爷什么时候要去迁就别人了!”席慕踹了柏福一脚。 席慕那么生气是有原因的,昨日尤妙为了离开说来不少好话,句句妥帖,他听起来都觉得神奇,而他又清楚凭尤妙打探不到他的喜好,心中奇异难不成真有人能与他那么契合。 因为上了心,把尤妙说的补偿记得清楚,所以格外期待今日的见面,却没想到尤妙乖了一次,又玩起了吊胃口的把戏。 他相信等会他见到她才碰个几下,她又要说时辰不早了要回家,挑起他的兴致不给他败火,好把她看的更重。 席慕不介意女人拿手段撩拨他,但也要把握好分寸,一味用拙劣的小手段,那就成了耍他。 尤妙这边等到了满头大汗跑来传话的柏福怔了怔。 “你是说席慕很生气?”尤妙的眼神有些怀疑,觉得柏福这是夸张了。 她对席慕的认识跟银姨娘差不多,对女人的事他很少有生气这个表现,上一世她惹怒他也是等到她开始三番两次的往外逃,他觉得权威被挑衅,丢了面子被旁人嘲笑才生了她的气。 “姑奶奶,小的哪敢骗你,”跑了两趟,柏福气都喘不匀,“今天爷早早就等着姑娘你过来,姑娘你迟了那么久,爷可不就生气了,刚刚我过去还踹了我一脚。” 柏福捂着肚子,若不是尤妙是主子的女人,急的都想让她看他腰间的青紫:“尤姑娘你就快去吧,你是不知道我家爷发起怒的样子,他要是生气海龙王发怒都比不上他。” 她怎么会不知道,席慕发怒她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上一世她第三次逃跑的时候,他直接把后院的莺莺燕燕清的只剩下小猫两三只,让她不可能再借由那些女人的排挤有第四次往外逃的机会,还把她关进了一个小院子,给她准备了手铐脚铐,折磨了她一个月才把她从那个院子里放出来。 尤妙凝眉,不晓得席慕因为她迟到这次发怒是好还是坏,往坏的想,因为她不够听话乖巧,所以他生了气,对旁人来说生气连接的情绪就是厌恶,但对席慕来说如果她不服软他就很有可能就会像上一世一样,生出不甘,打算着要把她彻底驯服。 那么一想,尤妙立即站起了身,她委曲求全就是为了席慕能把她当做可以随意抛弃的物件,哪能让他上心了。 “柏小哥,你能不能把这路上的人清一清,”尤妙表情可怜,“我想过去向爷求和,但又怕被人瞧见坏了爷的名声。” 是怕坏了爷的名声,还是怕坏了她的。柏福不反驳:“尤姑娘不必担心这个,要是这一路过去都是从主家过来的下人,不敢嚼舌根,若是今日有一点不好听的话传出府去,我柏福就把头砍了给姑娘你当凳子。” 席慕动了带尤妙去倚云楼的心思,自然早就把人清楚干净,柏福就是清楚这个才那么信誓旦旦。 尤妙舒了一口气,跟在柏福后面去往欹石院走。 在欹石院住过一年,就跟回到尤家一样,隔了许久看到同样的景色,记忆一下子就唤了起来。 走到离小厨房不远的地方,尤妙心尖一动,装作不熟悉地方道:“这院子有厨房吗?我想给席爷做道点心赔罪。” “尤姑娘就别想这些了,府里养的厨子不下几十,擅长做什么的都有,做点心的师傅是专门从京城最有名的酒楼请的,尤姑娘快些到爷面前赔罪,才真的能让爷消气。” “虽然我手艺一般,但我相信我的心意席爷一定能明白。”尤妙嗅了嗅,朝小厨房的方位看去,“那边有炊烟厨房应该就是哪了吧。” 柏福没想到尤妙鼻子那么灵,见她直直的往小厨房走,总不能动手把她架到主子面前,只有硬着头皮先去回话。 “做点心。”席慕玩味的重复一遍,看模样没阻止尤妙的意思,这满屋子的人他也没挥退,等着尤妙过来看她耍什么花招。 尤妙突然说做点心是想起了上一世她对席慕处处不上心,跑了一次后席慕就逼着她给他做膳食,她不做就用一些奇怪的法子折磨她,她没办法就只能乖乖听他的话。 被那么逼着,席慕喜欢吃什么她甚至比伯府里面的厨子还清楚,所以想到席慕生气,她就是过去再怎么服软席慕也少不得折磨她,再者她还赶着回家,只能想个讨巧的法子。 尤妙进了小厨房,刚说了来意,柏福就风风火火的跑来了,小厨房的人见到了柏福,尤妙这点心自然做的十分顺利。 她打算做的是合意饼,厨房有早就和好的面,她想要的馅料也有现成的,包了馅把饼放进了蒸笼,合意饼皮薄容易熟,两刻钟不到尤妙就把饼放进了掐丝珐琅绘花鸟的彩碟里,路上还掐了些薜萝放在一旁摆盘。 柏福在一旁看着不免觉得尤妙心巧,虽然是个村姑,但品味眼界却比不像乡间养大的。这珐琅彩碟配合意饼刚合适,再加上薜萝,就更是清新,不觉杂乱反而相当益彰。 就是不知道主子见到这点心,心中的气能不能平息下来。 想到尤妙又让主子等了两刻钟,柏福觉得悬。 见尤妙要关门,连忙伸手抵住了:“妙儿怎么就跟哥哥生起气来了?” 眉峰皱起,似乎因为尤妙的生气很受困扰。 尤妙咬了咬唇,心里纠结的要死,又怕葛葭桐缠上尤锦,又怕自己的行为太出格,被家人讨厌。她今天这个样子,尤老太太一定会带着葛葭桐去爹娘那儿告状。 偏偏她急得要死,可是缘由连最亲近的人也不能说。 见还没说话,妹妹的眼睛就红了起来,眼睫眨动像是要把眼泪忍回去,却又让尤锦更看清她眼中的水光。 “这是怎么了?哥哥是不是说错什么了?”尤锦看着尤妙长大,她又是个听话的妹妹,从小最粘他,他一直都把她当做宝贝疼,见到她哭整个人心都慌了起来,手忙脚乱的要拿帕子给她拭泪。 看到帕子,尤妙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梨花带雨,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看的尤锦更为紧张,还没弄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就开始认起了错。 “哥哥错了,哥哥给妙儿认错,妙儿别哭……” 尤妙拿过帕子,吸着鼻子:“我觉得委屈,我明明让你别出现的,你却还是出来了。” 49.做客 购买文章不够70%, 72小时后方能阅读  待伺候席慕穿好衣裳, 尤妙看天色不大好想早些回家, 有些犹豫地提了出来, 本以为席慕又要压着她,磨蹭一会才让她走。 没想到席慕干脆地点头:“爷送你。” 尤妙眼睛亮了亮, 席慕叫她来就是为了那事,如今没有做是不是代表她已经成功了一小步。 “就那么高兴爷送你?” 初见尤妙他喜欢的是她的脸, 碰了她的身子后他又恋上了她杨柳细腰、柔若无骨, 现在有觉得她眼睛生的好,一双眼睛朦朦胧胧、氤氤氲氲, 什么情绪摆在其中都带了秋水,让人移不开眼。 “我是高兴爷怜惜我,能让我早些回去。”尤妙摇头道。 她可不喜欢席慕送她,他每次送她,她都提心吊胆怕被别人瞧见了。 这丫头说话嘴巴甜滋滋, 就晓得说什么能讨他开心, 席慕掐了掐她的脸:“爷的妙妙生了一副玲珑心肝。” 出了欹石院,尤妙想起今日是赶集的日子,席家后院这条道说不定过路的人也不少, 就劝席慕回去休息。 “才沐浴了,爷就少吹风,要是头疼了就不好。” 尤妙踮着脚碰了碰他额边按出的微红的印记:“都出风了。” 妥帖的关心, 暖的席慕口干舌燥。 平日只是没让他吃饱, 今日没喂他却一直撩拨他, 若不是还记得她刚刚说的怜惜,席慕真想把人抱回屋里,在他那张大床上狠狠将人折磨一通。 虽然没把人抱回去,但还是把人抱到了假山后亲了亲,见尤妙气喘吁吁也不忘让他别送她,被她吊着胃口,总不能让她太过得意,席慕点了头。 见尤妙垂下了眼,席慕眼里的笑意泛的更甚,盯着她的浓密的如同小扇的眼睫,忍不住低头吻在了她的眼皮上,轻轻吸了吸。 “明日早点过来。” “嗯。” 等尤妙走了一会,席慕突然想起了给她准备的绣具,柏福又不知道跑到了哪儿,突然兴起给她个惊喜,便拿着东西追了出去。 那想走到半道,倒是看到尤妙了,却又不止尤妙,还有她那个准备这举人考试的秀才哥哥。 席慕看着不远处的男女眯了眯眼,尤家算是小富,但在制衣上布料也太省了。 尤妙今日穿的莲子色撒花裙跟尤锦身上的衣裳出自一匹布料,工艺应该也是出自一人手,光看着两件衣裳便觉得两人关系亲密。 两人正在说话,尤锦抬手摸尤妙的头,尤妙仰着头眼睛弯成月牙冲他笑,那笑容甜丝丝的像是灌了蜜。 席慕眉心多了一道清浅的痕迹,他怎么觉得尤妙对着尤锦笑的比对着他笑的要甜。 兄妹俩似乎是说完了,尤妙把绣篮递给了尤锦,手挽着在他的胳膊上,脚步愉悦的像是能飞起来。 他查过尤锦的身世,自然知道他不是尤家的亲生孩子,这事不算是秘密,尤妙应该也心知肚明。既然知道没有血缘还那么的不忌讳,比对着他还亲昵,难不成这就是她不愿意进席家,不想成为他妾的原因。 席慕心中有些恼,这丫头胃口还真的好。 尤妙挽着尤锦心还在砰砰跳个不停,幸好她的脚步快,而苗秀家又在这附近,要不然尤锦这次来接她,她和席慕的事铁定露馅。 “哥哥你要读书,再说你怎么就知道我这会要回家,我要是想跟秀儿多说一会话呢?以后别来接我了,你要是考不上错处就该归在我身上。” “看书看的眼累才出来走走,不是特意为了接你,不过只是恰好妙儿你也打算回家。”尤锦笑着回道。 “真的?”尤妙怀疑地看向尤锦。 “自然是真的。”尤锦屈指敲了敲妹妹的额头,“被虫叮了,眼皮子怎么红了一块?” 尤妙怔了怔,想起了走之前席慕亲的那一下,捂住了眼睛:“怪不得我觉得有些痒,回家涂点紫草膏。” 被那么一打岔也忘了接人这事。 尤家外面是一片成荫的梧桐树,兄妹俩快走到了家门口,看到门前几个模糊的身影停了停步子。 “我说葛妹妹我们进去也无事的,都是一家人哪会计较这些。”尤画站的脚累,不是说尤锦专心在家里看书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前几日尤妙果真就是为了搪塞她跟尤老太太。 尤画旁边站了个瓜子脸的清秀姑娘,穿着水绿绣梅兰褙子,头上插了珠花簪子,手腕上金闪闪的戴了支赤金的镯子。 “咱们再等一会,主人不在家我们要是进去了总归是不好。”声音温温柔柔,一口端正的官话,听着就与乡野姑娘不同。 尤画虽然不愿,但还是听葛葭桐的话:“葛妹妹教养就是好,跟我那个读书的大哥一定能说到一块去。” 才不能说到一块去,尤妙鼓了鼓腮帮子,迈着步子走了出去。 尤锦见尤妙气势昂昂,忍俊不禁,他都说过了对葛葭桐没心思,但她一见到人就紧张的像是他马上要被抢走了一样。 “你是尤家妹妹……”葛葭桐先看到了尤妙,眼里闪过一道惊讶,她听说过尤妙长得不错,但尤画一直说尤妙长得小家子,今天看到了人就晓得了尤画那些话纯属妒忌。 尤锦与尤妙兄妹俩虽然没有血缘,但模样都是百里挑一,不像是乡间的孩子。 尤妙脸色不冷不热:“你们来这儿做什么?” 门前除了葛葭桐和尤画,还有尤画的未婚夫廖云虎。 尤妙扫过几人,见廖云虎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他黝黑脸上笑容带着龌龊,忍不住皱了皱眉。 “你这是什么语气,我是你姐姐,来你家怎么就不行了!” 尤画插着腰,她可记得上一次落败的事情。 “你是来还我簪子的?”尤妙似笑非笑地看着尤画,不复以前退让的模样。 葛葭桐没想到才见面两人就要水火不容起来,扯了扯尤画衣袖,刮下了胳膊上的赤金镯子,上前一步笑盈盈地道:“说起来我算是妙儿的表姐,这个镯子就当做见面礼吧。” 赤金的镯子在阳光下闪着光,尤画嫉妒的瞪着眼,只差把眼珠子瞪出来。 金子在尤妙这种家里算是少见的,葛葭桐这个雕了龙凤祥云的赤金镯子不是空心的,拿在手上就能看得出分量。 尤妙眼神淡淡没流露出什么渴望,退开没有让葛葭桐把镯子戴在她的手上。 “无功不受禄,镯子还是你自己戴吧。” 葛葭桐有些惊讶,当初她得这个镯子也忍不住把玩了一阵子,而尤妙的模样看起来是真不稀奇这个。 廖云虎盯着尤妙绷着的俏脸瞧,既然攀上了席爷那样的富贵人,当然看不起这些小物件。 尤画本来是盯着那镯子看,无意间看到未婚夫盯着尤妙不撒眼,气的狠狠扭了扭他的肉,换来廖云虎一个不耐烦的眼神。 “葛姑娘还是收好了,妙儿不缺这些。”尤锦浅笑地走到了尤妙的身边,却被尤妙瞪了一眼,尤锦无奈地摸了摸鼻子。 她不让他过来,但他怎么会舍得自己妹妹被几个人围着欺负。 “尤表哥。”见到尤锦,葛葭桐眼睛亮了亮,“今日我来找画表姐,表姐说大舅舅他们上了越县,妙表妹在家无事,所以我们就过来想找她说说话。” 这算是把来意说清楚了。 尤妙闻言捂了捂头:“我身体不大舒服,怕是不能招待你们了。” 葛葭桐一噎,不知道尤妙怎么就那么排斥她,她跟她才是第一次见面,应该没得罪过她才是。 “你以为你是大家小姐不成,那么柔弱还身体不大舒服!”尤画歪了歪嘴,看不惯尤妙那一副装模作样的样子。 “快开了篱笆,我跟葛妹妹在外头站了好久,脚又酸,嘴又渴。” 尤妙怕尤锦听话去开门,还特意拦住他,不许他动。 “那就回家喝水,我跟我哥哥都出门了,家里没人又没烧水,你进了屋也没喝的东西。”说着尤妙目光转向葛葭桐,绷着脸字正腔圆道,“我不大舒服,怕是不能陪你们说话了。” 葛葭桐脸色一红,她不是厚脸皮的人,尤妙那么说了只有道:“那我跟画表姐下次再来找表妹说话。” 尤妙本来想说不用,但怕太明显,便忍住了。反正下次葛葭桐来她也会把人赶出去,不让她见到尤锦。 “怎么就要走?”尤画见状,狠狠剜了尤妙一眼,“你是怎么回事,你就是不舒服,还有大堂哥,我们进去坐坐你是会少块肉是不是!你信不信我去找祖母告状,表妹客客气气的跟你说话,你为难她做什么,一副小家子气,是不是就嫉妒人家看起来比你更像一回事,才是真正的闺阁小姐。” 葛葭桐白着脸拉了拉尤画的手,看起来的确像是受了大委屈。 尤妙又不是没见过真正的闺阁小姐,葛葭桐至多也只是个小家碧玉罢了,再者葛葭桐就是公主郡主也不能亲近她哥哥。 “男女授受不亲,我哥哥一个男人怎么招待你们,姑娘家家坏了名声就全完了,我是为了你们好。再者就要考试了,家中再吵嚷嚷,我哥哥就要去书院住宿里面看书,那里清苦又不准女眷过去,上一次考试有几个没考好的都是在书院里面住病的,你若是不想让我家好,我也不会让你家如意。” 尤妙声音柔软,但绷着脸还是有几分气势,尤画晓得尤老太太那么有多渴望尤锦考上举人,连她自己也想当举人的堂妹,闻言吞了一口口水,话在肚子里转了几圈,见尤锦一副听尤妙意思的模样,心不甘情不愿的走了。 廖云虎跟在后面,回头看了一眼尤妙清丽的背影,舔了舔嘴唇。 银姨娘听着丫头禀告,黛眉皱起,之前她便晓得尤妙这个人。 虽然席慕就带了她一人来这穷乡僻壤,她也没指望席慕只宠爱她一人,当初知道他对尤妙上心还出过主意,他那时还说尤妙虽然是个小家碧玉,但性子刚烈,还说她的招太损。 性子刚烈,都能跟男人私会还是性子刚烈。 原本她以为尤妙就是个稍有姿色的蠢笨乡下丫头,现在看来还是个颇有手段的,晓得妾不如偷,歪缠了那么久,竟然打着想当席慕外室的主意。 50.装醉 购买文章不够70%, 72小时后方能阅读  不止绿翘紧张着席慕的选择,连一旁的下人也都个个好奇席慕会带哪个进屋,看一下绿翘又看一下尤妙,两个美人各有各的俏丽, 舍了哪个他们都要替主子可惜。 想到主子平时荤素不忌,大约这次也是全收了。 尤妙心中千回百转, 思虑着要是席慕真有了都要的龌龊心思,她要怎么回绝。虽然打算着千依百顺, 但她还真做不到一点底线都没有。 “去拿件……”席慕走朝绿翘说了一半,目光扫过她身上的装扮,话转了一个弯,“去银姨娘那儿取一件没穿过的秋衫过来。” 说完, 便迈步踏进了尤妙还没关的伞里,油纸伞尤妙一个人打着看着大, 再添上了席慕就显得满满当当。 席慕握住了她拿伞的手, 语气带着淡淡的斥责:“手怎么冰成这样还在雨里站着, 是不是鞋子也湿透了。” 席慕低头去看她藏在裙摆下的绣鞋, 浅色都变成了深色。 尤妙不自在地缩了缩脚:“没湿透。” 绿翘笑容扬到一半就垮了下来, 还在一旁消化席慕的话,见两人竟然就打情骂俏了起来,唇都要咬破了。她虽然不是姨娘, 但一直在这府里的地位不比银姨娘低多少, 竟然要去当尤妙的跑腿丫鬟。 “爷!奴身上的衣服也湿了。”绿翘不甘地跺了跺脚, 让席慕看她。 身为她的学生, 尤妙对她的举动时刻注意着,闻言,水汪汪的眼睛便看向了她,她来是穿了蓑衣的,身上遮的好好的裙摆都没湿一块。 “哪湿了?” 语气无辜茫然,让绿翘怒上加怒。 席慕笑出了声,戏谑地看向绿翘,还记得这是他的女人不是丫头:“回去休息,让你丫鬟跑一趟。” 绿翘哀求地看向席慕,就见他视若无睹地搂着尤妙进了屋子,门扉扣紧,就像是防着她跟进去。 “爷才恋上尤姑娘,绿翘姑娘就别太气了。”柏福收过绿翘好处,见她模样宽慰道。 绿翘跺脚,斜着眼看他,席慕刚得了她的时候可没向对尤妙那样对她,刚刚那样子就像是把尤妙当做了心肝,让人嫉妒。 轩内的朱窗为赏景而设,做的极大,尤妙进门入目就是笼罩着淡翡色山峦,雨似乎透不进那处雾霭,浓密的云雾缥缈如同一座巨大烟炉,袅袅往苍穹上飘散。 看了几眼,席慕就走上前把朱窗给关了,拿了毯子搁在摇椅上:“先把湿衣裳脱了,别着了凉。” 尤妙握紧了衣领,摇了摇头:“等会衣裳送过来在换。” 席慕不耐烦地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难不成想染了风寒过给爷?” 他可还记得昨天她与那个便宜秀才哥哥亲近的事,这会还膈应着,他的女人就是不要了,也落不到别人啃一口。 没继续给尤妙犹豫的时间,席慕直接伸手替她做了决定,解开了她的汗巾,把她身上的衣裳一件件扒了下来。 席慕原本只是怕她着凉,但这脱着脱着呼吸就粗重了起来。 就像是剥开了一颗新鲜的莲子外壳,露出了其中水嫩的莲芯,食欲大开,想扑上去咬一口。 而席慕那么想就那么做了,埋头在她肩头上啃了一口,舌尖探出滑过她细嫩的肌肤,尤妙痒痒的直躲。 “我身上还湿着呢。” 席慕眼眸一挑,说不出的风流恣意:“那不是正好,省了爷的功夫。” 说着,手向下一滑便探入了紧致处,尤妙挡了挡,说来也奇怪,虽然回到了十年前,容貌也变得年轻,但她总觉得自个的身子也跟着一起回来了。对席慕的动作感觉熟悉的很,不是心理而是身体上,已经习惯了席慕,他稍稍撩动,她就能进入状态。 席慕就爱这般与他契合的尤妙,只要他稍微一碰,她就能在他手上绽放,又熟悉又新鲜。 把人放在铺了毯子的藤椅上,席慕跨坐了上去,藤椅咯吱咯吱的叫个不停,就像是下一刻就会散架,尤妙胆颤心惊,就怕下个瞬间就成了席慕垫背的。 席慕看得出她的心思,本来在吻着她的脖子,笑声越渐越大,尤妙听着他的笑声脸色泛红,椅子声响那么大她会怕不是理所当然。 “要不去榻上?” 席慕含笑拒绝:“爷的妙妙儿就是个宝贝。” 抱着尤妙换了彼此的位置,让她坐在身上,席慕眼含戏谑:“这就不怕了吧。” 说着没给她回答的机会,越探越深,要一次把这些天被尤妙饿的东西全都补齐了。尤妙开始还有力气配合他,后面就绷着脚丫子细细的哭,席慕瞧着眼热,舌尖舔去了她眼角的泪。 换了位置,席慕抬头便是一幅莲叶观音像,画中祥云漫天,救苦救难菩萨手持莲花净**,玉露倾斜向下露带星光,歇躺碧翠莲叶之上,露出一双**玉脚。 慈眉善目,洁净无比。 席慕按着尤妙腰肢的手,越来越紧,眼中有几分狂热迷离。恍若画上的观音正坐在他的身上,白腻的皮肉挂着星光般的莹莹玉露,慈悲渡人舍了肉身来满足他的**。 “妙妙,妙妙,乖宝贝……” 席慕声音沙哑急切。 这回结束席慕唤水,尤妙没有如往日般拒绝,认命的陪席慕在桶里面又胡闹了一会,软着腿被餍足的席慕抱上榻,枕着白釉剔花莲叶枕,尤妙自个都没有察觉她看席慕的表情,气的跟个松鼠一样,腮帮子鼓得足足。 席慕替她套衣裳,本来火又撩了起来,见到她的模样,好笑缓了缓。 “爷从来没替哪个女人穿过衣裳,妙妙是爷的头一遭,怎么不开心还苦着一张脸。” 这话一听就是瞎话,按着他穿衣裳那么顺溜的样子,怎么可能从来没提女人穿过,再者拿上一世来说,她衣柜的衣裳都是他挑选置办的,替她穿衣裳是他一直的爱好。 上一世的时候她还怀疑他是不是男儿身女儿心,所以那么喜欢替她打扮。 “妙妙不信?”席慕挑起了眉头,平日都是女人伺候他,他唯一伺候女人的,也就只有偶尔替她们脱衣裳了,穿衣裳的确是他头一遭,这丫头竟然还不领情。 “当然信。”尤妙可记得要顺从席慕,莲藕般的胳膊伸起,搂住了席慕的脖颈,去咬他的耳后。 席慕上一世便喜欢她碰这处,但通常要叫上许久,她才会依他一次。 尤妙一碰,席慕身体便是明显一颤,血液流窜激烈,耳尖都带了一丝薄红,下意识推开了尤妙。 “怎么了?” 尤妙眨巴眨巴眼睛,一脸的懵懂,不明白席慕这是怎么一回事。 席慕舔了舔干燥的上颚,才不会跟尤妙说他身体感觉太强烈,所以要缓一缓。 “既然有了干净的衣裳,就陪爷赏会景。” 藤椅上的脏毯子被席慕揭开扔在了地上,席慕坐了就朝尤妙招了招手。 窗外的雨小了许多,又成了缥缈的雨丝,天地之间雾蒙蒙的,泥土花草的清香随着朱窗再次打开涌入了屋内,混合了屋里掐丝珐琅兽耳炉的百合香料,煞是好闻。 藤椅做的很大,尤妙趴在席慕的身边位置都还绰绰有余,让尤妙想到他命匠人做这东西的时候,是不是抱着某种龌龊的心思。 席慕揉着尤妙的头,像是摸着一只温顺的小猫,手感舒服,一下一下舍不得移开。 “再咬咬爷。” 窗外是什么模样,席慕根本没注意,满脑子都想着尤妙刚刚带给他的感觉,他还从未发现自己的耳后那块薄肉被碰触会那么舒服。 尤妙闻言心中无语,刚刚还推开她,现在又来。 跨坐在席慕身上,尤妙埋下了头,没见到席慕期待的喉结滚动。 这次尤妙完整了多,按着他上一世喜欢的方式,虎牙轻咬,就像是猫儿一样咬到了可口的食物,试探一二便轻轻珍贵地舔舐了起来。 席慕眼底发红,喉结颤了又颤,手扶在尤妙的肩上,忍了几次才没有把她推开。身体酥软了大半,受不住身体完全被尤妙掌控的感觉,急切地撕开了她的衣裳,狠狠的又进了水润处。 接二连三,席慕身体好尤妙是知道的,但这也好的太过分了,她记得他上一世一般前头一次比较急切,到了后面就会缓缓的像是品尝美食一样,在嘴中回味之后再吞入腹中。 哪里像现在这样,就像是吞了什么猛药,一次比一次激烈,简直要把她融进肉里。 难不成是她记错了,尤妙被撞的意识模糊,很快就没了思考这些事情的能力,忍不住又哭了出来,连眼眶红肿回家怎么跟尤锦交代都忘得一干二净。 窗外的雨丝越渐越小,天光在苍穹乍亮,远处云雾缭绕的青山仿若其中有光升起,缔结天边,七彩华桥在云雾中美的动人心脾。 柔顺浓密的青丝挽了一支镀银荷花簪,身上穿着最普通不过的兰色窄袖上衣,滚了竹叶边的撒花裙,上翘的桃花眼盈盈有光,纤手握着针线在绣架上下穿过,娴静俏丽的像是一幅画。 尤锦本来窗前温书,微风拂过绮窗上的薄绡发出的声响没扰到他,无意抬头看到这一幕,却忍不住拿了纸,给妹妹画了一副小像。 和风调皮地撩起了尤妙几缕发丝,芊芊手指嫩如青葱,洁白如玉的半张侧脸犹抱琵琶半遮面,让人好奇美人真容。 尤锦捧着小像看了几眼,便放进了抽屉,他那么好的妹妹,就该如珍似宝的捧在手心,王孙贵胄都配的起,怎么能便宜了罗进那傻小子。 想着,便更认真埋头读书。 …… “娘,祖母来了!” 本该在县里的尤立急匆匆的跑进家门,冲进堂屋灌了一碗凉茶,手当着扇子上下扇风:“我回来的时候就见她带着尤大花他们往这边走,马上就快到了。” 说完,眼睛四处瞅了瞅,见尤妙愣着面前还放了个大绣架,怕她抱不起来,急匆匆的又冲到了她的身边。 “这是绣的什么怎么怪好看的。”尤立动手前,稀奇地多看了两眼,“这拿去卖应该能卖不少钱,我看那些成衣铺子的方巾都没你绣的工整,快藏起来,别让祖母看到给偷着抢跑了。” 尤妙见到他的样子,笑的不行,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豺狼虎豹要来了,得把所有好东西深埋在地下,唯恐被嗅到了气味,被扫荡的半点不剩。 周氏拿着绢子给小儿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温婉的脸上一脸无奈:“你快歇歇吧,那是你的亲祖母。” “可她又没把我当做亲孙子。”尤立做了一个鬼脸。 因为生尤富的时候艰难,尤老太太自来不喜欢尤富这个大儿子,成年后随便给了他一件破的不知道怎么修的烂泥房,就当分了家。后头尤富又娶了周氏老婆,尤家的人怕惹上事,彻底跟尤妙他们家断了联系。 这几年尤妙他们家富裕起来,才拼命往上粘。尤富不是个愚孝的,倒没让尤老太太他们占太多便宜,只是周氏性软,尤立怕自个娘又被欺负,才心急火燎的跑回家收东西。 “可不能乱说话,让你祖母听到可烧心了。”周氏蹙着眉敲了敲尤立的头。 周氏从小学的《女戒》,就是当了二十多年的村妇,已经融入根子里面的东西还是改变不了。尤妙受亲娘的性子影响,以前也没少被尤家的几个堂姐妹欺负,屋里的东西不知道被她们拿了多少次。 在席慕后院待了那么久,什么阵仗都见识过了,尤妙倒不怕尤老太太她们,只是说起尤老太太,尤妙就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 51.家产 购买文章不够70%, 72小时后方能阅读 尤立摸了摸空扁扁的肚子,最近尤妙的厨艺突然有了飞跃般的进步, 一样的菜色她就是能做出不同的味道,他这回就是特地空着肚子回来吃饭的。 “我过去你可不能捏我耳朵。” 尤姐姐笑着点点头,温柔可亲,把人领到厨房关上了门, 手就捏上了尤立的耳朵。 不过只是轻轻的拧了一下,尤立就惨痛地叫了起来。 “算命先生说我面向天庭额宽,地阁丰圆,特别是这耳轮,就是个积财的,你要是掐歪了, 我这未来的命道就全毁了。” 尤立只是嘻嘻哈哈的开着玩笑,不过他这嘴角瞥到尤妙的脸色一下子就收了回来, 紧张兮兮地道:“我就是开玩笑的, 扭个耳朵怎么可能就坏了面向, 你弟弟我以后铁定是能发大财的。” 说着见尤妙脸色未好,眼泪积聚在眼中,仿佛下一刻就要落下,连忙揉了揉自己的耳朵给她看,还要把他的耳朵往她手里送, 一个劲的求饶。 “你可千万别哭, 今天你哭了我铁定要被大哥揍一顿, 等到回县里又要被爹娘揍一顿, 娴姐儿恐怕都要趁机打我两拳。” 尤立一脸无奈,女孩子平时漂漂亮亮,看起来软软绵绵的,怎么看怎么可爱,但是一旦要哭起来那就是要命了。 每次娴姐儿闹得不高兴嗷嗷叫,他都得趴在地上给她骑大马,但对待尤妙他总不能让她骑大马吧? 尤立说者无意,尤妙却想起了他上一世,他的上一世可不是被她毁的,若不是她,上一世他就算当不了什么大财主,也会是个小富之家,哪里用为了家里娶一个处处把他当做下人的女人。 见怎么做尤妙眼眶都是红的,尤立嘴巴一撇,桃花眼垂下:“你要是哭我也跟着哭了。” 见他的样子,尤妙忍不住笑出了声,仰着头把眼泪逼了回去。 “所以你到底是什么瞒着我?” “就是大哥和你……”尤立捂住了嘴巴,脑子里衡量了这事说出来他被打的严重,还是尤妙哭了他被打的严重。 最后倾向于为了家人好,男女情情爱爱的事他虽然不算清楚,但却是听说过不少,他总觉得爹娘这个意思,大哥一定会接受,但尤妙的想法他却觉得会跟爹娘想的天差地别。 一切还是等到大哥考完举人再说才好,免得家里人坏了心情,他这个传话的受的惩罚更惨。 “不就是你不许大哥娶媳妇,所以爹娘说要不要先把你嫁了,最近点心铺的罗进又时不时在我们家门口转悠。”尤立说瞎眼眼睛连眨都不带多眨一下,“我以为你不理大哥是因为这件事,你不是也不想嫁来着。” 她当然不想嫁,就是等到席慕腻了走了,她这样的也只能嫁给年纪大的丧了妻的,她倒是嫌弃做别人的填房,上一世伺候席慕已经让她厌恶了男人,这一世若是不能在家久待,她还是就找个寺庙做姑子自由。 “爹娘不是说等到大哥考上举人再谈我的婚事?” “兴许爹娘也只是说说,你这个年纪的村里除了残疾嫁不出去的,不都嫁了,虽然城里人喜欢留姑娘到十□□嫁,但是爹娘一直吃喜酒难免着急。” 说完,尤立怕尤妙再问,揉了揉肚子:“肚子都饿空了,快给我做点吃的。” 尤妙拿了案上早就弄好的馄饨皮,包了四十个馄饨,给了尤立三十个,自个留了十个。 “你不是肚子小,平日吃了中饭连喝口茶都没肚子,怎么在秀秀姐家吃了午饭,回来又吃?”本以为四十个都是他的,见状尤立瞅着尤妙的碗问道。 尤立肚子饿她这会肚子也饿的不行,不过想到她被席慕赶出了席家她就是饿也饿的高兴。 “我走了一路,肚子又饿了不行?” “可是就你的胃口,就是又饿了最多也只吃得了两个吧?” 尤妙犹豫地要不要把馄饨分给尤立,她虽然胃口小但一饿就胃疼的直不起腰,等会她要是再开火特定尤立也要说。 “你不会是饿着肚子回来的吧?饭点秀秀姐怎么会不留你吃饭?” “我今天就是想多吃一点,你刚刚跟我说的事漏洞百出,爹娘怎么会因为我为大哥好,生气把我嫁出去。” 尤立面上讪讪:“你说的也不对啊!你要是想让大哥专心学习,怎么可能跟他闹脾气,大哥担心你才不能专心呢!” “出去出去,回你屋子吃!” 两人各有秘密,各自心虚,最后分开两路吃饭。 不过这一分开尤妙是解脱了,尤立吃完饱嗝都没打完整,就见他俊秀温润的大哥带着淡笑进了他的屋子,并且把门紧紧合住。 他蒙尤妙的话可蒙不了尤锦,尤立瞪着一双水亮大眼,慢慢的往窗台移动。 刚走到了窗边就被尤锦抓住了领子,尤立瘪着嘴可怜地看着尤锦:“屋里一股馄饨味我怕熏到大哥,才想把窗打开。” 对待尤妙的撒娇跟对待尤立的,尤锦这儿彻底分出了男女差别,往尤立额头敲了一击,把人扔到了乱糟糟的床上坐着:“男子汉说话就好好说话,挤眉弄眼的你难不成是个蠢儿。” 蠢儿尤立感觉十分委屈,因为他眼睛跟尤妙长得像,所以他还小的时候装可怜这招对尤锦来说还是挺有用的,现在长大就不好使了。 尤立老老实实的坐在床边,虽然不知道尤妙具体的想法,但那个野蛮姐姐能嫁给大哥那么一个无条件宠她的人,怎么看都是天大的好事。 “你刚刚说的‘难不成知道了’,是指知道了什么?”尤锦在房里想了一圈,得不出个结论所以来找了罪魁祸首。 “知道了祖母去找爹娘谈你亲事的事呗!”尤立低头玩着手指,“你又不是不知道大姐把你看的有多紧,就怕你被别人抢了,所以我以为她不理你,是因为祖母一直缠着爹娘说你亲事的事。” 尤立说完没听到声音,抬头一看就见他玉树芝兰的哥哥含笑看着他,那眼神有多温和他就有多害怕。 “我又没有骗你!” “你每回说谎都不敢瞧人的眼睛。” 尤立的床是木板床,上面堆得没有整理的棉被,还有些不知道是干净是脏的衣裳,甚至还放了一些小玩意。尤锦嫌弃太乱,拿了窗边的小凳抹了灰坐下。 “说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尤立的脸皱成了苦瓜脸:“真的没什么事,除了葛姑娘还能有什么。” 能有的可不少,尤妙与他赌气为葛家姑娘的事可能是真,但尤立却是真的有事瞒着他。 而且这事还跟他跟尤妙有关,若是只是他的事,不知道便不知了,但关乎妹妹,他怎么可能装作不知。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尤锦皱眉,声音绷起抬高了调子。 笑着的大哥可怕,发怒的大哥比笑着的要可怕一百倍,尤立心中默默咬帕子,心里的天平摇来摆去,这事迟早都要让尤锦知道,可是现在说,他自个觉得不会影响考试什么的,但就怕到时候真出差错,他要愧疚一辈子。 “你都要考试了,关心这些做什么,就不怕知道了考不好?我刚刚问大姐了,她说她什么都不知道,大哥你也别知道了,反正你考完试爹娘一定会告诉你……”说完尤立就突然冲出房门,拿着尤妙给他的东西溜了,尤锦也没追,只是过了一会儿也出了门。 尤妙在院子里摘菜,见尤锦出门,下意识就忘了两人在吵架,问他要去哪儿。 “有几道题不会,去县里问问先生。” “早点回来。” 尤妙甩了甩手上的水,身上的家常衫子俏如同五月鸢尾,上翘的眼眸水汪汪的动人。 尤锦靠近心口的脉搏突然猛跳了一下:“嗯”。 进了越县,尤锦没去先生家里,而是直直朝县里的家中走去。 尤立不愿说,他也不逼他,不如直接问爹娘来的轻快。 尤妙还不知道自己话让自个娘亲脑子从下午到晚上就没停止过活动。 傍晚一家人吃完晚饭,周氏瞧见自己大儿子跟二女儿在院里说话消食,两人今天恰好穿的都是白衣,站在翠竹边上,月亮的光晕照下,那背影怎么看怎么像怎么般配。 见到微风拂过,尤锦抬手替尤妙整理鬓边的碎发,平日常做的动作周氏如今看来更显亲昵了,别人家的哥哥妹妹都是打来打去,就是亲近的也不会有那么好,自己这儿女关系是不是好的太过分了。 心里藏着事,晚上周氏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躺在一旁的尤富感觉到她的焦躁,翻身把屋里的烛火点了起来:“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又哪儿不舒坦了?” “没事,把蜡烛熄了吧。”周氏不好意思,“扰到你睡觉了。” 尤富见她面色没有不对的地方,吹熄了烛火上床抱住了媳妇:“到底怎么回事?若是嫌越县吵,就继续在家中静养好了,我每日那么来回又不费时辰。” “不不不,我不是为了这事。”周氏连连摆手,怕自家相公误会。尤富对她够好了,她是当人媳妇又不是当祖宗,哪能被那么娇气的宠着。 “那是因为什么?” 周氏犹豫了一下,就没再瞒着他:“今天妙儿让我迟些再替大郎挑婚事,我见她紧张的样子,你说她是不是知道什么?” 尤锦不是周氏所生的孩子,而是尤富捡到,当初本来是打算送到越县的养生堂,夫妻俩打听到养生堂不过是博个好名声,孩子在里头吃不饱穿不暖,每年冬天都能冻死一片,就把尤锦留下下来。 这事乡里的人都知道,尤老太太也没少说闲话,说尤锦就是周氏在外头不守妇道生的,难为她儿子傻兮兮的戴绿帽。周氏为此难过过一阵,还有些浪荡子听了这事,想要趁尤富不在家占周氏便宜。 不过幸好尤家旁边邻居都是忠厚人,周氏眉受到什么损害,尤富为此跟尤老太太大吵一架,恰好他从小玩大的兄弟,在富人家当打手,花了点银子,在乡里立了威,之后连替尤锦不是尤家孩子的事都少了。 后面又加上尤锦读书出息,就更没人敢乱嚼舌根。 “你是说妙儿喜欢大郎?”闻言,尤富躺不住的翻身起来,靠着床头,皱眉思考这事。 尤锦不是尤家孩子的事不是秘密,尤锦本人是清楚的,尤妙会知道也不奇怪。 自个儿子跟女儿配成对,想想觉得奇怪,但仔细思考,却算是一件好事。 自己的宝贝女儿嫁给谁他都不放心,最好是留在自己的家里,再者大郎的品行他是最清楚的,如今不管考不考得上举人,都算是一个出息人。而且这家中,大郎最疼的就是尤妙,这事他应该也是乐意的。 尤富越想越觉得两人般配,黑暗的屋里笑声格外响亮高兴:“看来要把大郎的户籍从咱们家迁出去了,而且还得给尤锦再重新改个姓氏,要不然同姓不能结亲这就麻烦了。” 没想到自家相公心思转变的那么快,周氏皱着眉倒还有些忧心:“说不定只是我胡思乱想了,你别太着急。” “这一两年给妙儿谈婚事,我见大郎也不怎么高兴,前几天还说等到他考上举人在给妙儿挑,哪有哥哥不想妹妹嫁人的,我看这事你没想错。” 周氏想了想的确也是这样,刚刚大郎温柔看着尤妙说话的模样又在脑海中浮现,两个孩子自小就亲近,长相又都是百里挑一,虽然她现在想着有些别扭,但也不失是一件好事。 52.观音 购买文章不够70%,72小时后方能阅读  嫌屋中太闷, 尤妙蹙着黛眉推开了轩窗, 细碎的雾雨滴敲打芭蕉叶, 旁边的桃红的夹竹桃被雨气沁的零落,但美人蕉却越发越翠绿欲滴。 “姨娘, 你可不能再倒送子汤了, 要是让爷知道, 爷不舍得罚姨娘, 一定会狠狠整治奴婢。”见尤妙打开窗,守在一旁的丫头整颗心都揪紧了。 她就不明白这尤姨娘了, 爷后院的哪个女人都争着抢着的事情, 爷偏偏把这机会赐给了她,她不止不感恩, 却还避之不及,偷偷的把送子药倒掉,不想怀上爷的子嗣。 窗外新鲜带着泥土草香的味道涌入屋中,冲淡了屋里的药气, 让尤妙的心情也稍微开阔了零星。 “席慕那厮就是个断子绝孙的命格, 这药我就是喝上一万碗, 他没有子嗣就是没有子嗣。” 闻言,丫头惊了一跳, 总算知道尤姨娘身边丫头怎么替换的那么快了。 “姨娘快别说了, 这话怎么能乱说, 爷身体康健, 怎么可能会没有子嗣。”以防尤妙再说些什么吓人的话,丫头端着汤药上前,“姨娘快把药喝了吧,等到冷了就更苦了。” 盯着青花瓷碗中的褐色的药汁,尤妙倒不是怕苦所以不喝它,只是不乐意为席慕费工夫,但想到自己的弟弟染上的坏毛病还要靠席慕,她就只能忍着恶心灌药了。 一口喝完,丫头连忙给尤妙递上了清水漱口:“姨娘就别跟爷置气了,这伯府谁不知道爷最心疼姨娘,民间的方子都收集了个遍,就是为了让姨娘领下开枝散叶的功劳。” 尤妙就不耐烦这些动不动夸奖席慕的丫头,斜眼瞧着眼前的清秀丫头:“我都这把年纪了,哪里容易受孕,你们这些鲜嫩的小丫头,怕是不喝药也能容易的生下席慕的子嗣。” “姨娘说笑了,姨娘现在正是最美最娇艳的时候,奴婢之类在姨娘面前不过是路边杂草。”这丫头受过训,对爬床没什么兴趣,自然也不会轻易被尤妙蛊惑。 再者……丫头偷偷瞄着尤妙,爷独宠尤姨娘也不是没有原因,人人都道尤姨娘是乡下丫头出生,性子与家世都差的一塌糊涂,母亲早逝,有个断了腿的哥哥,还有个吸五石散的弟弟。 不管这些乱七八糟的,尤姨娘却是长得一等一好,今天她不过穿了一件淡紫色的家常对襟,一头青丝也只是用了一只羊脂白玉的如意簪随意的盘着,却胜过春季所有灿烂的花儿。 一双桃花眼盈盈上翘,眼波无情也嗔三分,唇瓣殷红小巧,腮边梨涡若隐若现,肌肤瓷白通透如同上好的瓷器,连着手指也颀长犹如青葱。 听说尤姨娘刚到伯府的时候还没那么出挑,有爷不惜重金,花着大把银子娇宠着,越开越盛,如今二十六了,看着也只是像双十的姑娘。 “姨娘,你这是怎么了……”丫头正想着,却见尤妙的脸色越来苍白,嘴唇却泛着乌色,骇的瞪大了眼睛,连忙扶着她叫大夫。 尤妙捂着胸口,喉咙一哽,血腥味顶到了喉咙口,一咳便喷了满桌的血…… 毒药穿喉是什么滋味,尤妙听戏文的时候曾经自己幻想过,本以为该是痛苦万分,但是真的落在她身上的时候,她却觉得一身仿佛都轻了起来。 仿佛一切的不舍和怨恨在这刻都轻飘飘的飘远了,尤妙翘了翘嘴角,意识模糊,要是可以她真想看看席慕见到她这副样子该是什么表情。 他们尤家算是全家都被他害死了。 …… …… 像是做了一个冗长混沌的梦,尤妙睁眼看着头顶上鹊灰绉纱帐幔,眼里只有淡淡的光,迷蒙的模样似乎神魂还没从梦中撤离。 这间屋子似乎空置了许久,木味很重,而这木味中又混了一股甜腻香味,尤妙感觉到身体的疲倦无力,手握拳锤了锤床。 力气就像是被抽空了,拳头落在床榻上像是抚摸。 尤妙愣怔地张了张嘴,就见蒙了竹篾纸的雕花门扉咯吱一响,露出了她熟悉的那张脸。 秋季的光金灿灿的,洒落在床帏,席慕看着床上娇小的人儿眯了眯眼。 斑驳的光影落在她那双动人的眸子上,她不避不闪,一双水做的眸子流光溢彩,像是在眼珠底下镶嵌了长月石。 席慕脸上的笑容浓郁:“本以为你还晕着。” “你又想玩什么把戏……”尤妙有气无力地道,目光触到越来越近的席慕,怔了怔,刚刚逆着光她只是大概看了一个轮廓,眼前的确是席慕,但怎么那么不一样。 “你是席慕?” 尤妙一双妙目盯着席慕的脸不撒眼,思绪又恍然了起来,席慕虽然是个浑球,但却生了一张好面皮,面如冠玉,剑眉星目,鼻梁英挺。 五官还是一样,但人却像是平白年轻了十多岁。 “不是爷还是谁。”席慕坐在床边手捧起尤妙的脸香了一口,见她呆呆的模样可爱,又凑到她唇边连碰了几口。 唇瓣暖软,隐隐有股茉莉幽香。 席慕本来打算柔风细雨,但估计是惦记的太久一沾上就忍不住狂狼起来,勾着她的小舌吮吸,牙齿忍不住啃咬起她的唇瓣。 席慕换气间凑到她耳边低笑:“乖乖你这唇里是不是含了蜜。 ” 一晃神,尤妙外面的桃红色素面衫子已经被席慕褪下,露出了白底水红镶边梅花竹叶裙儿,席慕双眼泛着光。 不知道邓晖那厮下了多少药,见尤妙不吵不闹,只是呆愣愣地看着他,席慕如鱼得水。 不过这如鱼得水也只是暂时,尤妙回过了神,立刻就抵住席慕靠近的脸。 “是邓晖把我抓来的?”尤妙眼眸茫然,猜测到了什么却有不敢肯定。 见小美人恢复了清明,席慕不点头不摇头,只是含着笑,尤妙浑身无力,也只能由着他。 “席慕……今年你是不是才二十二?” 声音柔嫩的像是五月的**芽,软软的撩人心痒:“爷的乖妙妙,连爷的年岁都记得那么清楚,还说不记挂爷。” 这句话就像是间接肯定了尤妙的话,尤妙心中翻江倒海。环境可以作假,但是人的表现跟容貌做不了假,她跟了席慕十多年,一个他碰了不知道多少次的老姨娘,他哪里还会那么急色。 尤妙不知道自己是还是在梦里,还是真从二十六回到了十六岁。 “你放开我……”猜想让尤妙猛地挣扎了起来。 “妙妙是在跟爷说笑吧?” 尤妙咬唇,虽然相距十年但她记得无比的清楚,她被人下药送给了席慕,当年她拼命挣扎还是被席慕碰了,等药效退了她大吼大闹让席家人都知晓了她被席慕糟蹋。 无法只有进席慕后院当了他的妾。 她怎么会甘心成为席慕的妾侍,最后害自己哥哥断了腿断送了前程,她以为贪慕钱财不愿意救她的双亲早早逝去。 若是老天打算给她补救的机会,为什么要把她送到这天,哪怕是早几个时辰,她也会远远躲开席慕,保住自己一家。 尤妙哭的泪眼朦胧,咬了咬牙,心知逃不过干脆不动了。 席慕察觉了她的变化,笑道:“这才是爷的乖乖。” 不反抗了是因为尤妙突然想起席慕曾经说过的话,他说她不让他得逞,一直吊着他胃口,他才对她撒不开手,所以见到她被下药扔到了他的床上,就当做解馋的笑纳了。 之后她一直是席慕后院里最受宠的那个,席慕的说法也是她一直想要逃,他晓得她的心不在他身上,越是这样他越觉得她有趣味,越想折腾她。 所以她是不是在最开始的时候,干脆让席慕得到了一切的好。 破了阻碍,席慕挑了挑眉,本以为尤妙转变的那么快已经不是了清白之身,没想到却还有这样的惊喜。 尤妙跟了席慕十年,他的喜好如何,估计比他自己都要清楚,抱着让他快些腻味的心,尤妙捧住了席慕的脸,尤妙唇凑了上去,席慕心头酥麻,忍不住冲动一泻千里。 席慕连骂了几句脏话,他第一次开荤的时候都没有那么急切,把自己折腾的像是一个毛头小子,这也是头一遭了。 席慕终于折腾够了,尤妙瘫在床上连手指都没有动弹的力气。 席慕侧躺在一旁时不时亲亲她的嘴,琢磨刚刚的滋味:“爷去唤水。” 听到席慕要叫人,尤妙瞬间清醒了许多,挣扎着抱住了他的腰:“席爷看在我那么乖的份上,能不能答应一件事。” 手指柔柔软软,席慕眼底满是预发的兴味:“妙妙想让爷答应什么?” “别让我爹娘知道,”见席慕目光微沉,尤妙连忙道,“以后席爷想要我,我随时都能过来。” 席慕挑了挑眉,放着好端端的妾不做,想要跟他来暗渡陈仓。 他没想到尤妙一个小家碧玉有那么大的胆子,不过不进席家,她难不成还想嫁给谁不成。合着他也没有什么损害,席慕玩着她的发丝:“爷答应你。” 尤妙心中舒了一口气,再看向席慕的眼神不住有些复杂。 她上一世最后的记忆是中了毒,大概是被他后院的哪个女人下的。估计是恨的时间太长,麻木活着的时间太久,回到最不堪的这天她从开始的震惊,现在也不过想好好照顾好自己的家人。至于其他,比如手撕了席慕,因为知道重活了也没那个本事,只有希望他快些腻味她,好让她逃过一劫。 53.上香 购买文章不够70%, 72小时后方能阅读 “席慕那厮就是个断子绝孙的命格, 这药我就是喝上一万碗,他没有子嗣就是没有子嗣。” 闻言, 丫头惊了一跳,总算知道尤姨娘身边丫头怎么替换的那么快了。 “姨娘快别说了, 这话怎么能乱说,爷身体康健, 怎么可能会没有子嗣。”以防尤妙再说些什么吓人的话,丫头端着汤药上前,“姨娘快把药喝了吧,等到冷了就更苦了。” 盯着青花瓷碗中的褐色的药汁, 尤妙倒不是怕苦所以不喝它,只是不乐意为席慕费工夫, 但想到自己的弟弟染上的坏毛病还要靠席慕, 她就只能忍着恶心灌药了。 一口喝完, 丫头连忙给尤妙递上了清水漱口:“姨娘就别跟爷置气了,这伯府谁不知道爷最心疼姨娘,民间的方子都收集了个遍,就是为了让姨娘领下开枝散叶的功劳。” 尤妙就不耐烦这些动不动夸奖席慕的丫头, 斜眼瞧着眼前的清秀丫头:“我都这把年纪了, 哪里容易受孕,你们这些鲜嫩的小丫头, 怕是不喝药也能容易的生下席慕的子嗣。” “姨娘说笑了, 姨娘现在正是最美最娇艳的时候, 奴婢之类在姨娘面前不过是路边杂草。”这丫头受过训,对爬床没什么兴趣,自然也不会轻易被尤妙蛊惑。 再者……丫头偷偷瞄着尤妙,爷独宠尤姨娘也不是没有原因,人人都道尤姨娘是乡下丫头出生,性子与家世都差的一塌糊涂,母亲早逝,有个断了腿的哥哥,还有个吸五石散的弟弟。 不管这些乱七八糟的,尤姨娘却是长得一等一好,今天她不过穿了一件淡紫色的家常对襟,一头青丝也只是用了一只羊脂白玉的如意簪随意的盘着,却胜过春季所有灿烂的花儿。 一双桃花眼盈盈上翘,眼波无情也嗔三分,唇瓣殷红小巧,腮边梨涡若隐若现,肌肤瓷白通透如同上好的瓷器,连着手指也颀长犹如青葱。 听说尤姨娘刚到伯府的时候还没那么出挑,有爷不惜重金,花着大把银子娇宠着,越开越盛,如今二十六了,看着也只是像双十的姑娘。 “姨娘,你这是怎么了……”丫头正想着,却见尤妙的脸色越来苍白,嘴唇却泛着乌色,骇的瞪大了眼睛,连忙扶着她叫大夫。 尤妙捂着胸口,喉咙一哽,血腥味顶到了喉咙口,一咳便喷了满桌的血…… 毒药穿喉是什么滋味,尤妙听戏文的时候曾经自己幻想过,本以为该是痛苦万分,但是真的落在她身上的时候,她却觉得一身仿佛都轻了起来。 仿佛一切的不舍和怨恨在这刻都轻飘飘的飘远了,尤妙翘了翘嘴角,意识模糊,要是可以她真想看看席慕见到她这副样子该是什么表情。 他们尤家算是全家都被他害死了。 …… …… 像是做了一个冗长混沌的梦,尤妙睁眼看着头顶上鹊灰绉纱帐幔,眼里只有淡淡的光,迷蒙的模样似乎神魂还没从梦中撤离。 这间屋子似乎空置了许久,木味很重,而这木味中又混了一股甜腻香味,尤妙感觉到身体的疲倦无力,手握拳锤了锤床。 力气就像是被抽空了,拳头落在床榻上像是抚摸。 尤妙愣怔地张了张嘴,就见蒙了竹篾纸的雕花门扉咯吱一响,露出了她熟悉的那张脸。 秋季的光金灿灿的,洒落在床帏,席慕看着床上娇小的人儿眯了眯眼。 斑驳的光影落在她那双动人的眸子上,她不避不闪,一双水做的眸子流光溢彩,像是在眼珠底下镶嵌了长月石。 席慕脸上的笑容浓郁:“本以为你还晕着。” “你又想玩什么把戏……”尤妙有气无力地道,目光触到越来越近的席慕,怔了怔,刚刚逆着光她只是大概看了一个轮廓,眼前的确是席慕,但怎么那么不一样。 “你是席慕?” 尤妙一双妙目盯着席慕的脸不撒眼,思绪又恍然了起来,席慕虽然是个浑球,但却生了一张好面皮,面如冠玉,剑眉星目,鼻梁英挺。 五官还是一样,但人却像是平白年轻了十多岁。 “不是爷还是谁。”席慕坐在床边手捧起尤妙的脸香了一口,见她呆呆的模样可爱,又凑到她唇边连碰了几口。 唇瓣暖软,隐隐有股茉莉幽香。 席慕本来打算柔风细雨,但估计是惦记的太久一沾上就忍不住狂狼起来,勾着她的小舌吮吸,牙齿忍不住啃咬起她的唇瓣。 席慕换气间凑到她耳边低笑:“乖乖你这唇里是不是含了蜜。 ” 一晃神,尤妙外面的桃红色素面衫子已经被席慕褪下,露出了白底水红镶边梅花竹叶裙儿,席慕双眼泛着光。 不知道邓晖那厮下了多少药,见尤妙不吵不闹,只是呆愣愣地看着他,席慕如鱼得水。 不过这如鱼得水也只是暂时,尤妙回过了神,立刻就抵住席慕靠近的脸。 “是邓晖把我抓来的?”尤妙眼眸茫然,猜测到了什么却有不敢肯定。 见小美人恢复了清明,席慕不点头不摇头,只是含着笑,尤妙浑身无力,也只能由着他。 “席慕……今年你是不是才二十二?” 声音柔嫩的像是五月的**芽,软软的撩人心痒:“爷的乖妙妙,连爷的年岁都记得那么清楚,还说不记挂爷。” 这句话就像是间接肯定了尤妙的话,尤妙心中翻江倒海。环境可以作假,但是人的表现跟容貌做不了假,她跟了席慕十多年,一个他碰了不知道多少次的老姨娘,他哪里还会那么急色。 尤妙不知道自己是还是在梦里,还是真从二十六回到了十六岁。 “你放开我……”猜想让尤妙猛地挣扎了起来。 “妙妙是在跟爷说笑吧?” 尤妙咬唇,虽然相距十年但她记得无比的清楚,她被人下药送给了席慕,当年她拼命挣扎还是被席慕碰了,等药效退了她大吼大闹让席家人都知晓了她被席慕糟蹋。 无法只有进席慕后院当了他的妾。 她怎么会甘心成为席慕的妾侍,最后害自己哥哥断了腿断送了前程,她以为贪慕钱财不愿意救她的双亲早早逝去。 若是老天打算给她补救的机会,为什么要把她送到这天,哪怕是早几个时辰,她也会远远躲开席慕,保住自己一家。 尤妙哭的泪眼朦胧,咬了咬牙,心知逃不过干脆不动了。 席慕察觉了她的变化,笑道:“这才是爷的乖乖。” 不反抗了是因为尤妙突然想起席慕曾经说过的话,他说她不让他得逞,一直吊着他胃口,他才对她撒不开手,所以见到她被下药扔到了他的床上,就当做解馋的笑纳了。 之后她一直是席慕后院里最受宠的那个,席慕的说法也是她一直想要逃,他晓得她的心不在他身上,越是这样他越觉得她有趣味,越想折腾她。 所以她是不是在最开始的时候,干脆让席慕得到了一切的好。 破了阻碍,席慕挑了挑眉,本以为尤妙转变的那么快已经不是了清白之身,没想到却还有这样的惊喜。 尤妙跟了席慕十年,他的喜好如何,估计比他自己都要清楚,抱着让他快些腻味的心,尤妙捧住了席慕的脸,尤妙唇凑了上去,席慕心头酥麻,忍不住冲动一泻千里。 席慕连骂了几句脏话,他第一次开荤的时候都没有那么急切,把自己折腾的像是一个毛头小子,这也是头一遭了。 席慕终于折腾够了,尤妙瘫在床上连手指都没有动弹的力气。 席慕侧躺在一旁时不时亲亲她的嘴,琢磨刚刚的滋味:“爷去唤水。” 听到席慕要叫人,尤妙瞬间清醒了许多,挣扎着抱住了他的腰:“席爷看在我那么乖的份上,能不能答应一件事。” 手指柔柔软软,席慕眼底满是预发的兴味:“妙妙想让爷答应什么?” “别让我爹娘知道,”见席慕目光微沉,尤妙连忙道,“以后席爷想要我,我随时都能过来。” 席慕挑了挑眉,放着好端端的妾不做,想要跟他来暗渡陈仓。 他没想到尤妙一个小家碧玉有那么大的胆子,不过不进席家,她难不成还想嫁给谁不成。合着他也没有什么损害,席慕玩着她的发丝:“爷答应你。” 尤妙心中舒了一口气,再看向席慕的眼神不住有些复杂。 她上一世最后的记忆是中了毒,大概是被他后院的哪个女人下的。估计是恨的时间太长,麻木活着的时间太久,回到最不堪的这天她从开始的震惊,现在也不过想好好照顾好自己的家人。至于其他,比如手撕了席慕,因为知道重活了也没那个本事,只有希望他快些腻味她,好让她逃过一劫。 “妙妙那么看着爷,是想了?”席慕调笑了一声,“天色不早了,妙儿乖乖要是想早些回家,可要多使些力。” …… 席慕躺在斑竹榻儿懒洋洋地看着她:“要不要爷送你回去。” 54.孟素 购买文章不够70%, 72小时后方能阅读  尤立躺下就忍不住在床上滚了滚,整个人陷在柔软里不想爬起来。 “当姑娘真好。” 这话尤妙听得又好气又好笑:“若是嫌弃床硬就多找些芦苇杆子垫着不就是了, 你这话要是让爹爹听到,估计得打死你。” 一个男人羡慕当姑娘的滋味, 说出去多大的笑话。 “我就是随口一说, 你可不能跟爹爹告状。”尤立鲤鱼打挺端正的坐在了床边上, 浓眉抖动,讨好的看着尤妙。 “这几日老爹格外看我不顺眼,天天念叨我不跟大哥学, 也不想想尤家的祖坟冒一次青烟就了不起了, 还期望着再冒一次。” 理直气壮的语气让尤妙忍不住掐了掐他的脸。 尤立的脸瘦, 肉却不少, 而且还多到有些松软, 尤妙本来只是想掐一下, 又忍不住把整只手覆盖了上去, 像是玩泥团一样捏来捏去。 士可杀不可辱, 尤立挥开了她的手, 跟尤妙相似的眼睛瞪得滚圆:“男女授受不亲!” “你要是晓得这个道理刚刚还往我床上滚。”尤妙说完又趁机掐了他的脸,“爹爹那么说也是为了你好,大哥考上了举人, 就是不能再进一步, 也有官府每月发银子, 还能去书院教书。你若是不喜欢读书, 就学点别的东西, 现在你还小用着爹娘的银子没什么,长大你不好开口,又没正经差使,那可比现在爹爹骂你要丢人多了。” 若是上一世,尤妙听到他的抱怨,只会板着脸让他别胡说八道,让他读书习字跟大哥学习,但是经过了一世,她也不是当初的小姑娘。 不是每个人都能有大哥读书的脑子,尤立只要有谋生的手段,人生是他的自然他想达到怎样的高度,都是由他自己来决定。 尤妙眼睛亮闪闪的,其中的温柔有些让尤立不自在。他跟尤妙虽然不至于水火不容,但也不曾像她跟尤锦那样相处,一直都是吵吵闹闹的。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是不想读书,只是听到夫子的声音就想睡,看到书本神就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尤锦叹了一口气,“你看看咱们爹爹,我这不就是随了他,他竟然还嫌弃我。” “那是因为爹想让你随了娘。” 床边被尤立霸占了,尤妙只有搬了墙角的老榆木小墩坐在他的面前。 “你不是想学做生意,那怎么也不在铺子里待着,跟爹爹多学点东西。” “就那么一个小铺子,有爹爹还有一个小伙计,我哪里是不想帮忙,而是一帮忙爹就让我滚蛋。”说着,尤立声音有几分委屈,从小他都被拿着跟尤锦比,虽然表面他不在意,但听多了难免会进到心里。 可他就是没有读书的本事,就是把时间都耗在读书上,一辈子可能也就只是识得多些字,帮人写写书信,根本不可能什么吟诗作对,能看篇有名的文章就引经据典,说出个三四五七。 他自个有时候都不知道自己想什么,哪能看着别人写的东西,就揣摩出别人想说什么。 “爹爹只是不放心你,你这个年纪,哥哥又正准备着考试,过段时日就好了。”想到这个,尤妙就想到了席慕给她的那些银子,若不是找不到由头,她还真想拿出一些给尤立练手。 尤立知道尤妙这是在安慰他,尤锦如果这次考上举人,那就还要考状元,需要的银子更多,根本不会有银钱均给他让他做生意。 而最重要的原因,他爹根本不想他做生意。 不过也没关系,他本来也没打算靠家里,当年他爹分家后不是什么都没有,也混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他是他的儿子,他都能这样,那他差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你的帕子做好了没有,我们说好了,我拿去出售,然后给我两成利。”尤立转了话题,去找她的绣篮。 “若是能卖到比铺子收的价格两成以上,秀儿不好说,我这边刨除针线钱,咱们五五分,你卖的越贵你就分得越多。” “你说真的?”尤立眼睛发光,爱坑他的姐姐突然变成了亲姐姐,还真让他不适应。 “绣铺能赚那么多银子,开了一家又一家,自然是闷头苦干的女工只有两分利,而他们却有八分,你现在还没到他们的本事,只给旁人两分也有人不断有人给他们送银子,但身为你亲姐姐,为了让你早些发财,我就舍点银子让你多赚点,好适应商人的感觉,而不是单纯的跑腿工。” 席慕虽然是世家公子,所有花销都由伯府公中出,但未免太不自由,所以他还有不少的私产。最初不过是他祖母跟他娘,把名下的产业送给他,充当个零花,但他虽然看着吊儿郎当,脑子却没有被酒色给毁了,那些产业被他经营的有声有色,他的家底可比一些世家公子要丰厚多了。 这些都是她进了伯府之后,慢慢知晓的,算起来席慕赚第一笔钱的时候比尤立还要小些,不过他有伯府公子这层光环,尤立只要保证起初不折本就好了。 “我这几天就做了两张帕子,秀儿那儿虽然手脚快,但是这绣法她是第一次学,估计也只有两张。你去她那儿取帕子的时候,她那儿应该还有要送到铺子收购的,你顺便一起要了。” 原本她是想着攒的多一点再让尤立去兜售,但两个人攒也攒不了多少,还不如用衬托的法子,先卖出一些。 “两种不同的绣法模样,你拿出去买也好有个说头。” 尤立不傻,尤妙稍微一点他就通透了,眼睛亮闪闪的,似乎都开始想说辞了。 “你再跟我说说你这绣法,卖东西连自己卖的东西是个怎么独特都说不出一二三,那怎么可以!”尤立精神抖擞,只要涉及到做生意,连绣工这种女儿家的事情他都有兴趣的知道的一清二楚。 尤妙笑了笑,拿了一方她才做好的玉色璎珞八宝图样的汗巾给他讲解:“这图案看起来好看,是因为我一个串一个,边上又用宝相花补足了,加上我的绣工不错,留白恰恰合适,不多不少,图样也整整齐齐,这汗巾看起来就格外的精致漂亮……” 尤妙夸起自己半点不脸红,她虽然自己也设计过绣样,但这回绣的为了保险,都是上一世那些有名反响不错,经过绣娘们改良过许多次。 尤立认真地听着:“你放心我一定把汗巾都卖出去,给你存点私房,好让你多些嫁妆银子。” “你要是有那个本事,我只有高兴的。”尤妙回想了当初珍阁轩带首饰绢子上伯府的时候说得话,以防万一也都告诉了尤立。 “翠绿欲滴的绫绢配上多彩的绣线,阴阳鱼儿是喜相逢,千里共婵娟是月圆花好,万里挑一的图样系在夫人的身上,风吹绢扬,真真个娇艳如花……” 尤立听得目瞪口呆:“是从那儿听得这些,卖个帕子也得说那么麻烦?” “因为女人家就喜欢听这些话,你夸她漂亮她就能听你一分话,你夸得真诚不让她察觉到虚假客套,你说的话她就能信六分。” “美是要夸出来的,光是眼睛看到可能还会犹豫,你说的天上地下无双,特别点名这份无双只有她配得上,基本就成了□□分。” 当了十年的伯府姨娘,商人对女人的这点套路,她还是明白的。 尤立从来没觉得尤妙说话那么有用过,恨不得找本子记下来,除了绢子,他就是卖胭脂水粉也可以用这套,他口齿不差,只不过一直没有方向罢了。 “若是这次卖的不错,你就带些溶了金箔的金线回来,咱们就能做销金的帕子,东西的价值越贵,利润就高,就是一样的花样,除去了销金的本钱,价钱也能比普通的帕子卖高几倍,因为上面有了最贵重的金。” 尤妙说完就停住了,姐弟俩对视,尤立的圆眼眨了眨:“怎么不说了?” 他从来没想过能从尤妙口中听到这些,特别这些还不是胡说八道,琢磨起来都是有用的东西,他根本就没听够。 “我说的一切前提,都是你能把帕子兜售出去,”尤妙拍了拍他的肩,“等到你完成了第一步,咱们再继续畅想未来,做的好,咱们也开一家店铺,专门卖这些销金的帕子,那可比爹爹那间卖杂货的铺子要贵气多了。” 尤妙的话让尤立热血沸腾了起来,水润的眼里燃烧着两团小火苗:“你放心,看我的!” “嗯,看你的。”尤妙见他的样子,想了想还是没把碎银子拿出来,倒不是怕尤立感觉有底气乱花钱,却是怕他压力太大,把这第一次尝试看的太重,以免失败之后翻不了身。 姐弟俩说完,尤立刚要出屋子,尤妙突然想到了什么。 “等会你刚刚说的‘难不成我知道了’说的是什么事?”尤妙眯着眼打量了尤立一圈,“你瞒着我什么了?” 尤立眨了眨眼,他有瞒着她什么吗? 性子刚烈,都能跟男人私会还是性子刚烈。 55.年轻 购买文章不够70%, 72小时后方能阅读 说起来尤锦这才是头上绿油油的一片,尤妙再怎么着,也是心中有他, 大约是觉得不能跟他长相厮守, 所以就打着以后嫁给尤锦,打着让他当老实人的算盘。 按着这个道理, 他都上再绿也绿不过尤锦。 这个想法让席慕稍微开怀,但心中热腾腾的怒气并没有消散许多。因为尤妙是小家碧玉, 从外貌到他打探来的性子都是乖巧本分那一类,他当初招惹她,是打算让她做个妾,没打算把她当做随便的女人玩一玩就扔。 但她这脑子里面想的东西, 完全颠覆了他的认知,谁能猜到她看的比他更开,贪恋他的身体喜爱他, 就跟他上榻, 意乱情迷眼里只看的到他的时候,还想着以后嫁个能把她捧在掌心让她当正妻的。 不管她对他的喜欢是个什么回事, 想到他有过一瞬间把她当做小菩萨,她却拿着他的银子嫖他,他心中的气就散不去。 “尤大郎你别那么紧张, 席爷只不过是看到你们兄妹俩感情好打声招呼, 你把人护在后面,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席爷把你妹妹怎么了!” 席慕身边的狗腿晓得席慕对尤妙有兴趣, 在旁边嘻嘻哈哈调侃。 尤锦知道他若是回话,这群人便越接越高兴,吵闹的这街上的人都看过来,肃着脸便拉着尤妙走。 “怎么就走了,尤大郎你想走,你妹子说不定想与我们席爷说说话,你怎么能不问问意思就把人拉走!” 席慕的狗腿子看着兄妹俩的背影热热闹闹的起哄,席慕玩着扇子,不搭腔也不阻止。 “席爷咱们要不要追上去,我看那尤家姑娘对席爷你也没那么抗拒了,刚刚走的时候还瞟了你一眼,那一眼风情万种我看有戏。” 说话的叫博超,是这越县大财主家里的公子,因为自个姑妈嫁给了越县的县令,晓得席慕家中背景,平日里在越县横行霸道,但到了席慕这儿就成了长随之流,一个劲的讨好。 “那是,咱们席爷风流倜傥,又是顶顶的金贵人,杏花楼的那些清倌人见到席爷就像是蜂儿见到了蜜,连梳拢的银两都不要,只想跟席爷宿一宿,更何况是尤大姑娘。” 虽然心里把尤妙想的不堪,但听到这些人拿尤妙跟杏花楼那些女人相比,席慕眉心一蹙,合着扇子敲了那人的脑袋。 “爷与她的事你们少管,不是说今个有个漂亮丫头想荐给爷打量,在这儿耽搁什么功夫。” 被打了脑袋叫尹良志,家里没人做官,不过银子不少,平日里跟着博超厮混,晓得了席慕来头大,也讨好着他。 这回下帖子请人,也是他出的主意。摸了摸头上被敲的地方,尹良志嘿嘿一笑:“是我嘴拙,不懂得说话。今个要去的地方,我与那家的妈妈芸娘相熟,她原来是扬州那处头牌,颜色差了就拿着她往些年积攒的银子,收了几个女儿,在越县这儿开了个院,那几个女儿都被她当做金贵人儿教导。” 尹良志喘了口气继续:“当然那几个姑娘虽好,但也万万配不上席爷,下帖子邀席爷,是因为今个是芸娘小女儿云莲十五岁生辰,要寻贵客摘花。这云莲从小就被掖着藏着,我偶尔见过一次,态浓意远淑且真,荷花羞玉颜,模样顶顶出挑,那妈妈给我下了帖子,我就想到了席爷,想让席爷去打量打量。” 席慕颔首,脸上没多少期待,他虽然好美人,但也不是那种听到个美人就想张开腿的,再者他此刻还想着尤妙朝尤锦撒娇的模样。 尤妙什么事都听他的,看他生气就直接扑到他身上亲,倒是没怎么见她对他撒过娇。 虽然这点能看出他跟尤锦在她心中的地位,但席慕还是有些不爽快。 一群人谈起了风月不再提尤妙,博超找了个机会把尹良志拉到了后面。 “你不是还打着尤家姑娘的主意吧?” 对着自个朋友,尹良志表情就没那么好看了,晦气歪了歪嘴:“漂亮姑娘哪个不喜欢,尤妙我都盯了几年了,他站着茅坑不拉屎,就不许我试探试探。” “你就别想了!”博超瞪他,“你以为邓家怎么突然滚出越县了,当初邓晖多积极的帮席爷把尤妙弄上手,你看看他的下场。” “你是说邓晖一家走是席爷的手笔?” “要不然还会是谁,邓晖那小子脑子算聪明,不会在别的事上不开眼的得罪席爷,若说惹席爷生气也只会是因为尤家那丫头了。你就别想了,就算席爷不闻不问,那尤家丫头也铁定是他的,若是等到他走了,人还在你再想去尝尝也未尝不可。” 尹良志朝地上呸了口水,眼里透着不愿,但也什么都没说,跑到前头继续去讨好席慕。 …… 尹良志说的院子在静安胡同,因为不算是什么贵重地段,宅子建的不小。 三进的宅子,门口挂了大红灯笼,种了几颗槐树,牌匾藏于墙头越出的枝叶之中,隐约能看到“月中仙”。 院子的妈妈早在门口等着,见到走在前头的席慕,眼睛一亮:“一大早我儿就说有喜鹊在窗外叫唤,我偏偏听不到,以为她是在诓我,现在看来该是我老婆子耳背。” 这家院子的确如尹良志所说,算是清雅,妈妈头戴银丝云髻,身上的对襟是荔枝红色,白色内衫为底,下头是六幅裙拖,不同这边妓院的老鸨都是头戴大花,脸上贴钿,花枝招展。 进了院子布置的算将就,路道两旁种了松林、红梅,林木幽深,隐隐能看到远处亭角飞檐。 乐器风风韵韵,姑娘的娇笑声从远处传入耳中,像是躲在林中缝隙偷瞧他们,闻其声不见其人,让来的一行人没那个意思的都不免心痒痒。 “芸娘,席爷可是贵客,我早跟你交代包了场,可别叫席爷遇到什么不好看的事。” “尹少爷你放心,今个月中仙就只有姑娘,没其他客人。” 芸娘引着席慕他们去水亭坐下,院里的姑娘早就等在了那儿,桌上摆着蔬果点心,酒杯都斟满了酒。 姑娘们娇声一片,芸娘见席慕声色不动,表情淡淡,就没让姑娘们坐他身边伺候,而道:“我那小女儿非说今天喜鹊叫有贵客到,天没亮就起来梳妆,这会儿应该是好了,席爷等等,我这就去把她催来。” 席慕抬起一杯酒水,不置可否。 这处水亭不大,周围订了未封口的薄纱,随风飘动,水中荷花的清香若有似无。 芸娘领着个八幅裙的姑娘走过回廊,那个叫云莲的丫头不经意抬了一下头,席慕目光闪动,看神色终于有了些兴趣。 等到人到了亭内,博超目光触到云莲的脸,微微一愣,这丫头的眼睛怎么跟那个尤家姑娘的那么像。 除了眼睛,那股清纯的气质也差不离多少,不过硬要比较还是尤妙身上那股被宠在手心不谐世事的懵懂更胜一筹。 尹良志早有预料,朝博超眨了眨眼,等着被夸。 云莲跳了一曲绿腰软舞才在席慕身边坐下,席慕没拦着,直接把手上的扇子扔给了她,芸娘在旁边看着脸上一喜,晓得这回是成事了。 云莲娇喘吁吁,不忘用水汪汪的眼睛睇着席慕:“谢爷的赏,爷觉得奴家跳的好吗?” 席慕看着她那双与尤妙差不多的上翘桃花眼,意动地把手放在她的腰肢:“跳的一般,但这腰软爷是看出来了。” 云莲娇笑着轻锤席慕胸膛:“爷怎么能拿奴寻开心。” 席慕低头靠近她耳畔,戏谑道:“爷想寻的可不是这点开心。” 云莲脸上有跳舞留下来的薄红,但一双眼睛却看不出羞涩,席慕甚至看出了盈盈期待和渴望,手虽然没收回,但兴致却淡了不少。 怀里这丫头的表现无可厚非,但既然是抱着找个代替的想法,他自然不免拿跟尤妙比较。 论市侩,尤妙比接近过他身边的女人都不会隐藏,但每次一拿尤妙跟这些女人比,他又觉得尤妙的看他的目光,讨他喜欢的恰恰好。 想到昨日叫了绿翘伺候,因为觉得她学尤妙打扮,比较了一番又把人赶了出去,席慕耐着性子去看怀里的云莲,总不能什么女人让他联想到尤妙,他就不办事了吧。 看出席慕有意,博超他们没耽搁他的事,抱着姑娘鸟兽人散,就剩了他跟云莲两人。 云莲羞嗒嗒地牵着席慕的手,走到了另一侧的水榭:“妈妈说女人是水做的,就该依靠着水汽滋养,给奴建了这水榭,平日也只有奴一人在这儿住着。” 水榭夏日住还不错,其他的季节睡在上面,就不怕被水汽弄坏了骨头? 席慕心头转念,知道这是云莲讨他喜欢的伎俩,道了句水中莲花,便去剥她的衣裳。 虽然席慕不如以前那些想讨好她的客人解风情,但耐不住他俊朗有财,云莲半推半就,仰着水汪汪的眼睛:“奴家年岁还小,还请爷怜惜则个,别吓了狠力摘花。” 这话让席慕想起了跟尤妙第一次,她迷迷糊糊地问他她几岁,也不晓得她那时是被药弄昏成了什么样,问他那些奇奇怪怪的问题。 不过那一次倒也舒爽,想着之前的滋味,席慕舔了舔上颚,动静来的挺快,入了莲花芯,只是没一会就皱着眉退了出来。 席慕不算是孟浪,但物件惊人,云莲疼的难受,不停的叫他小力怜惜,但见他真的退出去了,心中又惊恐了起来,急急忙忙地去抱着他的磨蹭:“可是奴惹恼爷了?” 说是养到十五才供出来让人采摘的清倌儿,但既然注定要当窑姐儿,怎么可能半点人事不懂,云莲伺候的还好,只是席慕既然吃过了精心烹调的佳肴,再尝只放了盐的青菜,自然就觉得不够舒心。 也不知道尤妙是怎么长的,脸蛋身段百里挑一,那桃花源更是万里挑一,用过了她再用别人就没了味。 再者他也没饿到什么都要吃下口的地步,想着席慕便压了云莲的脑袋伺候,清倌儿为了卖个好价钱,身下的那层膜得留到十五六,偏偏客人们又喜欢尝这种不好尝到嘴里的,所以通常口技都过得去。 席慕低眸看着身前一边卖力一边用泛着水光的眸子诱他的莲花儿,想着他的妙宝贝完了一次事,就打算不再浪费时辰,明知道美味佳肴在哪儿,还逼着自己吃粗劣饭菜,可不是他的作风。 尤妙咬了咬唇,心里纠结的要死,又怕葛葭桐缠上尤锦,又怕自己的行为太出格,被家人讨厌。她今天这个样子,尤老太太一定会带着葛葭桐去爹娘那儿告状。 偏偏她急得要死,可是缘由连最亲近的人也不能说。 见还没说话,妹妹的眼睛就红了起来,眼睫眨动像是要把眼泪忍回去,却又让尤锦更看清她眼中的水光。 “这是怎么了?哥哥是不是说错什么了?”尤锦看着尤妙长大,她又是个听话的妹妹,从小最粘他,他一直都把她当做宝贝疼,见到她哭整个人心都慌了起来,手忙脚乱的要拿帕子给她拭泪。 看到帕子,尤妙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梨花带雨,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看的尤锦更为紧张,还没弄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就开始认起了错。 “哥哥错了,哥哥给妙儿认错,妙儿别哭……” 尤妙拿过帕子,吸着鼻子:“我觉得委屈,我明明让你别出现的,你却还是出来了。” “我是怕你被欺负。”他又不是辜负了葛葭桐,完全不相干的人,他怎么犯得上躲躲藏藏。 “葛姑娘相貌好家世好,性格也温温柔柔的,我看你是动心了。”她之前还以为葛葭桐是那种妖妖娆娆的女人,没想到竟然是个看起来柔弱可亲的。 而且看样子还读过书,甭管尤锦动不动心,她总觉得爹娘一定会动心思,毕竟葛家的条件太好了。 葛家是越县本地人,除了在越县有个好地段的四进宅子,在葛家村还有大片土地,庄子也有两个。 这样的家境,尤锦就是考上举人都是高攀。 如果不是知道上一世葛葭桐是个什么样的人,尤妙也乐意让她当她的嫂子。 不知道葛葭桐怎么就赖上他哥哥了,按着她家家世找个愿意受窝囊气的赘婿又不是找不到。 “我专心考试哪里会想那么多,”尤锦语气无奈,见到妹妹不哭了稍微安了心,他都不明白自个妹妹怎么那么在乎葛家的姑娘,“再者妙儿不相信哥哥了?不喜欢便是不喜欢,怎么会因为她的家世和相貌动心。” 尤妙觉得还是不保险:“我不信,我还气着,等到我相信了再理你。” 说完就关掉了门,尤锦看着紧闭的房门,敲了几次门,在外面等了将近半个时辰,尤妙也不为所动。 尤锦表情要多无奈有多无奈,这还是尤妙第一次为了旁人跟他闹脾气,而且这个旁人在他看来还是个样貌都记不清,未来也不会有什么瓜葛的陌生人。 尤妙是想不到办法了,她知道尤锦最疼她,所以才想了威胁他的法子,让他不要见葛葭桐。上辈子她哥哥断了腿没了前途,葛葭桐又居心叵测,与人私通嫁给她哥哥为遮丑,进门多久就怀了孩子,那时候尤家已经一团糟,葛家又用势压人,逼着尤家不准和离。 让她哥哥成为这地方最大的笑话。 想着尤妙就想掉眼泪,上一世会有那样的局面都是她的错,她对抗不了席慕,就把气撒在最亲近的人身上,明明只用她一个人受苦就行了,却连累家里所有人都没有好下场。 而她唯一能给席慕的报复,就是她逃得那几次,让席慕心情稍微不如意那么一会,然后加倍的又折腾在她的身上。 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尤妙还是没理尤锦的意思,但却板着脸给他夹菜,见他吃完了饭还给端上了早就在灶上煲着的暖汤。 “妙儿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尤锦的夸赞得不到回应,清俊的脸上又是无奈又是好笑:“去院里散步消食?” 尤妙不搭理他,见他看着不说话,就往他手上塞了一本书,去厨房收拾碗碟。 56.恶霸 购买文章不够70%, 72小时后方能阅读 见尤妙要关门, 连忙伸手抵住了:“妙儿怎么就跟哥哥生起气来了?” 眉峰皱起,似乎因为尤妙的生气很受困扰。 尤妙咬了咬唇,心里纠结的要死,又怕葛葭桐缠上尤锦, 又怕自己的行为太出格, 被家人讨厌。她今天这个样子,尤老太太一定会带着葛葭桐去爹娘那儿告状。 偏偏她急得要死,可是缘由连最亲近的人也不能说。 见还没说话,妹妹的眼睛就红了起来, 眼睫眨动像是要把眼泪忍回去, 却又让尤锦更看清她眼中的水光。 “这是怎么了?哥哥是不是说错什么了?”尤锦看着尤妙长大, 她又是个听话的妹妹, 从小最粘他, 他一直都把她当做宝贝疼, 见到她哭整个人心都慌了起来, 手忙脚乱的要拿帕子给她拭泪。 看到帕子, 尤妙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 梨花带雨,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看的尤锦更为紧张,还没弄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就开始认起了错。 “哥哥错了,哥哥给妙儿认错, 妙儿别哭……” 尤妙拿过帕子, 吸着鼻子:“我觉得委屈, 我明明让你别出现的,你却还是出来了。” “我是怕你被欺负。”他又不是辜负了葛葭桐,完全不相干的人,他怎么犯得上躲躲藏藏。 “葛姑娘相貌好家世好,性格也温温柔柔的,我看你是动心了。”她之前还以为葛葭桐是那种妖妖娆娆的女人,没想到竟然是个看起来柔弱可亲的。 而且看样子还读过书,甭管尤锦动不动心,她总觉得爹娘一定会动心思,毕竟葛家的条件太好了。 葛家是越县本地人,除了在越县有个好地段的四进宅子,在葛家村还有大片土地,庄子也有两个。 这样的家境,尤锦就是考上举人都是高攀。 如果不是知道上一世葛葭桐是个什么样的人,尤妙也乐意让她当她的嫂子。 不知道葛葭桐怎么就赖上他哥哥了,按着她家家世找个愿意受窝囊气的赘婿又不是找不到。 “我专心考试哪里会想那么多,”尤锦语气无奈,见到妹妹不哭了稍微安了心,他都不明白自个妹妹怎么那么在乎葛家的姑娘,“再者妙儿不相信哥哥了?不喜欢便是不喜欢,怎么会因为她的家世和相貌动心。” 尤妙觉得还是不保险:“我不信,我还气着,等到我相信了再理你。” 说完就关掉了门,尤锦看着紧闭的房门,敲了几次门,在外面等了将近半个时辰,尤妙也不为所动。 尤锦表情要多无奈有多无奈,这还是尤妙第一次为了旁人跟他闹脾气,而且这个旁人在他看来还是个样貌都记不清,未来也不会有什么瓜葛的陌生人。 尤妙是想不到办法了,她知道尤锦最疼她,所以才想了威胁他的法子,让他不要见葛葭桐。上辈子她哥哥断了腿没了前途,葛葭桐又居心叵测,与人私通嫁给她哥哥为遮丑,进门多久就怀了孩子,那时候尤家已经一团糟,葛家又用势压人,逼着尤家不准和离。 让她哥哥成为这地方最大的笑话。 想着尤妙就想掉眼泪,上一世会有那样的局面都是她的错,她对抗不了席慕,就把气撒在最亲近的人身上,明明只用她一个人受苦就行了,却连累家里所有人都没有好下场。 而她唯一能给席慕的报复,就是她逃得那几次,让席慕心情稍微不如意那么一会,然后加倍的又折腾在她的身上。 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尤妙还是没理尤锦的意思,但却板着脸给他夹菜,见他吃完了饭还给端上了早就在灶上煲着的暖汤。 “妙儿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尤锦的夸赞得不到回应,清俊的脸上又是无奈又是好笑:“去院里散步消食?” 尤妙不搭理他,见他看着不说话,就往他手上塞了一本书,去厨房收拾碗碟。 目送妹妹的身影走远,尤锦还是不明白尤妙在气什么,但忍不住想发笑,他的妹妹怎么连生气都那么可爱讨喜。 …… 毕竟入了秋,隔天一早醒来,在天边挂了一段时间的金乌不见踪影,天幕阴沉,特属于秋的瑟凉终于崭露头角。 白云的颜色像是换过几次的洗笔水,墨淡的只剩了脏灰;一层叠着一层,低压的在天边蠢蠢欲动。林中的鸟鸣声少了许多,倒是烦人的蛐蛐叫个不停,不知道躲在哪片草丛。 “马上要落雨,今日就别出去了。” 见尤妙换上了出门的衣裳,尤锦劝阻道。 哪能不出去,她要早些出去,才能早些回来,以防葛葭桐又来,她不在让她跟尤锦单独相处。 尤妙本想继续不理尤锦,但怕他又像昨日一样来接她,转过头道:“一时半会下不了,再者就是下了我等到雨停了再回来也行,我跟秀儿说好了在她家吃晌午饭。” “所以你今天没饭吃了。”尤妙瞪着眼睛道,见尤锦愣住,又忍不住心软,“饭菜放在灶上热着,你记得看时辰,别空着肚子看书。不用来接我,要是我发现你来接我,我就更生气,你就甭再想我会理你。” “好好好,”尤锦忍住笑意,免得让以为自己现在很凶很生气的妹妹觉得挫败,“若是落了雨,就等雨停了再回来,若是到了申时末还在下雨我就去接你,不准生气,要不然我就没办法安心读书。” 今天那么早去席慕哪儿,应该能早些走,尤妙点了点头。 “到那时候应该就不下了。” 尤妙带着绣篮和拿了一把伞出门,依然是先去了苗秀那儿,两人做了一会绣活,尤妙借口快下雨了干脆把绣篮留下,去了席慕那儿。 走到半路的时候,雨丝淅沥沥地飘了下来,虽然下的不大却被风吹得歪斜,不落在伞上偏偏她脸上飘。 尤妙到了席家后院的时候,脸被洗了一遍,衣摆也被雨丝沁的微湿。 柏福一大早就被席慕叫到门边候着,心中想着自家爷是疯魔了,尤家姑娘都失约一次了,今天天气又那么不好,还非要他早早等着。 却没想到,还真叫他等到了尤妙,见尤妙撑着伞,发丝上还有没融的雨滴,柏福愣了愣。 “尤姑娘那么早就来了?” 尤妙站进了廊下,抖了抖伞上的雨滴:“席慕不在?” “在的在的,正等着尤姑娘呢。”柏福笑着为尤妙引路,“这条路上的下人都叫爷吩咐妥帖了,麝云轩太旧太窄,冬日取暖是个好去处,爷还是喜欢在自个院子活动。” 尤妙点点头,不置可否,只要不会被发现去哪儿都无碍。 尤妙的运气算好,过了月门才上游廊,大雨便瓢泼下了下来,浓灰色的云落下来的雨珠却是白白净净,啪嗒啪嗒敲击着瓦片,五连珠圆形羊角檐灯被风撩的摇曳不停;栏外的假山在雨幕中包了一层淡淡的光,碧绿的池水涟漪带着叮叮咚咚的脆响。 “尤姑娘靠里头走些,别湿了衣裳。” 尤妙轻轻“嗯”了一声。游廊并不能直通席慕的屋子,走到了边上,柏福去问席慕在哪,尤妙站在廊下等着。 按着上一世的习惯,雨天席慕通常都会去主屋边上的醉月轩;醉月轩飞檐挑的高,像是一轮弯月,开了轩窗雨丝也落不进屋里,边上种了一圈芭蕉,到了雨天席慕就喜欢温一壶酒,躺在红藤摇椅上赏雨打芭蕉落闲庭。 身边陪着的可能是银姨娘,或是绿翘。 柏福回来果真道席慕在醉月轩:“我本该跟爷禀一声,再带姑娘你过去,但爷说让我等到姑娘就带姑娘去他那儿,怕一来一回姑娘等急了,我干脆就带姑娘直接过去,只是等会可能要劳烦姑娘在门口等上片刻。” “没事。” 尤妙又撑开了伞,提着衣摆踏进了雨里,柏福连忙跟了上去,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尤妙似乎知道醉月轩在哪。 席慕在醉月轩,也如尤妙所想温了一壶小酒,不过身边却没有伺候的人。不是他在守身如玉的等着尤妙,只是他刚唤了绿翘,人还没来,尤妙人就来了。 听到尤妙外头等着,席慕起了心思,亲自出门去接她。雨入不了轩窗却能飘到檐下,尤妙依然撑着伞,玉白色的素油伞低垂,从席慕的视线看过去,只看见了她瓷白近乎透明的下颌。 这会去唤绿翘的下人也把人带来了,绿翘特意穿了一身薄春衫,透薄的淡绿色布料隐隐能看到莹白的肌肤,头上戴了银丝鬏髻,插了一根雕兰花的翡翠玉簪。 跟她相比,尤妙的衣裳素淡粗糙的像是地上湿哒哒的麻布,但是尤妙回头看着绿翘,席慕的视线就看着她背影,一点都没有从她的身上移开的意思。 “爷,奴来了。”绿翘巧眼横波,瞥了尤妙一眼,上前福了福身。 尤妙皱了皱眉,她上一世跟席慕,他那么风流嗜色的人后院自然没断过女人,听说有时他兴起还会让几个女人一起伺候他,但这种事她从来没碰到过,用席慕的话来说,就是她性子泼辣,对付她一个他都力不从心,那儿还能再多一个添乱。 而这一世她乖巧什么话都听,所以席慕这畜生就要弄新花样了? 尤妙抬头去看席慕,眉尖蹙着,一双眼睛像是染了廊外的水意,湿润透亮,像是秋天的越湖。 尤妙咬唇,看着昏黄灯火中的尤锦,拉着他的袖子不放。 57.落水 购买文章不够70%, 72小时后方能阅读  见到微风拂过, 尤锦抬手替尤妙整理鬓边的碎发,平日常做的动作周氏如今看来更显亲昵了,别人家的哥哥妹妹都是打来打去,就是亲近的也不会有那么好, 自己这儿女关系是不是好的太过分了。 心里藏着事, 晚上周氏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躺在一旁的尤富感觉到她的焦躁,翻身把屋里的烛火点了起来:“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又哪儿不舒坦了?” “没事, 把蜡烛熄了吧。”周氏不好意思, “扰到你睡觉了。” 尤富见她面色没有不对的地方, 吹熄了烛火上床抱住了媳妇:“到底怎么回事?若是嫌越县吵, 就继续在家中静养好了, 我每日那么来回又不费时辰。” “不不不, 我不是为了这事。”周氏连连摆手, 怕自家相公误会。尤富对她够好了, 她是当人媳妇又不是当祖宗, 哪能被那么娇气的宠着。 “那是因为什么?” 周氏犹豫了一下,就没再瞒着他:“今天妙儿让我迟些再替大郎挑婚事,我见她紧张的样子,你说她是不是知道什么?” 尤锦不是周氏所生的孩子, 而是尤富捡到, 当初本来是打算送到越县的养生堂, 夫妻俩打听到养生堂不过是博个好名声,孩子在里头吃不饱穿不暖,每年冬天都能冻死一片,就把尤锦留下下来。 这事乡里的人都知道,尤老太太也没少说闲话,说尤锦就是周氏在外头不守妇道生的,难为她儿子傻兮兮的戴绿帽。周氏为此难过过一阵,还有些浪荡子听了这事,想要趁尤富不在家占周氏便宜。 不过幸好尤家旁边邻居都是忠厚人,周氏眉受到什么损害,尤富为此跟尤老太太大吵一架,恰好他从小玩大的兄弟,在富人家当打手,花了点银子,在乡里立了威,之后连替尤锦不是尤家孩子的事都少了。 后面又加上尤锦读书出息,就更没人敢乱嚼舌根。 “你是说妙儿喜欢大郎?”闻言,尤富躺不住的翻身起来,靠着床头,皱眉思考这事。 尤锦不是尤家孩子的事不是秘密,尤锦本人是清楚的,尤妙会知道也不奇怪。 自个儿子跟女儿配成对,想想觉得奇怪,但仔细思考,却算是一件好事。 自己的宝贝女儿嫁给谁他都不放心,最好是留在自己的家里,再者大郎的品行他是最清楚的,如今不管考不考得上举人,都算是一个出息人。而且这家中,大郎最疼的就是尤妙,这事他应该也是乐意的。 尤富越想越觉得两人般配,黑暗的屋里笑声格外响亮高兴:“看来要把大郎的户籍从咱们家迁出去了,而且还得给尤锦再重新改个姓氏,要不然同姓不能结亲这就麻烦了。” 没想到自家相公心思转变的那么快,周氏皱着眉倒还有些忧心:“说不定只是我胡思乱想了,你别太着急。” “这一两年给妙儿谈婚事,我见大郎也不怎么高兴,前几天还说等到他考上举人在给妙儿挑,哪有哥哥不想妹妹嫁人的,我看这事你没想错。” 周氏想了想的确也是这样,刚刚大郎温柔看着尤妙说话的模样又在脑海中浮现,两个孩子自小就亲近,长相又都是百里挑一,虽然她现在想着有些别扭,但也不失是一件好事。 “那也不能太着急了,大郎马上考试了,等到他考好了我们再商量这事。” 尤富笑眯眯地点头,一下子解决了儿女的两桩婚事,而且对象都是顶顶好的,他可不得高兴。 “妙儿今天还偷偷找我说,让我别答应她祖母提的那桩婚事,这丫头!”既然存着把女儿配给尤大郎的心,无论尤老太太把那个葛姑娘说的多天花乱坠,他也不可能应承下来。 尤妙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那么误打误撞的竟然解决了尤锦的烂桃花,不过她爹娘所想的她知道尤锦不是她亲大哥的事,却是天大的误会。 她倒是听过许多人说尤锦不是她亲大哥,连尤画也拿来刺她,说她爹娘给别人养儿子,但是这种话在她听来就跟“她不是她娘生的,是从水里飘来的盆子里捡来的”一样。 不就是随口说来吓她的,所以她一句都没有信过,上辈子到死她也没怀疑过尤锦不是她的亲大哥。 第二天尤爹跟周氏带着尤小妹去县里面,走之前尤爹还特意交代了尤妙好好照顾尤锦,还道一定不会再尤锦考试之前给他许婚。 这承诺让尤妙笑的眼睛眯成了月牙,但把人送走了之后,尤妙怎么琢磨怎么觉得她爹的笑容奇怪的很。 …… 等到了差不多的时辰,尤妙又要往席慕那儿去,尤锦要送她被她拦住了。 “哥哥要是这样我以后都不出门了,我留在乡里面是照顾你,好让你全身专注考学的,要是你跟着我跑来跑去,那我就成罪人了。” 越心虚脸上就越理直气壮,尤妙双手叉腰,气鼓鼓地盯着尤锦。 “再说就是在乡里面,我又不去远处,能有什么危险,哥哥你就安心在家里读书,等考上了举人,我去哪儿都带上你,你不去我还不高兴。” 尤锦笑的一脸无奈:“既然不远,我送你也不费事。” “说不定你就因为送我漏看了一道题,然后这道题就是考试会考的。”尤妙瘪了瘪嘴,“大哥你要是送我,我就跟你急了!” 跟个小松鼠似的,他的妹妹怎么就那么的讨人喜欢,做什么表情都乖巧的不行。 尤锦眼底一片柔软,轻声哄道:“好,妙儿长大了,自己去就自己去,但记得早些回来。” 尤妙点点头:“我就是去跟秀儿做绣活,做好了就回来。” 这样骗自个大哥尤妙心中愧疚,也不知道席慕什么时候能腻味,或者哪天天上能掉下个石头把他给砸死了,她不用每天那么兢兢战战的。 虽然尤锦同意了,但尤妙还是去了苗秀那儿,跟她做了一会绣活,才打算去席慕哪里。 尤锦跟在妹妹的后面,见她到了地方才放心回转。 苗秀经常做手绢鞋底卖到城里的铺子里贴补家用,论绣工尤妙不如她,但是在图样的巧上,苗秀一味只会鸳鸯锦鲤之类的,所以昨日看着尤妙做的东西新奇的很,一早就盼着尤妙过来。 “我看乡里面铺子做的手绢都没有你做的好,读书人的妹妹就是不一样,脑袋转的可灵活了。”苗秀一边听着尤妙说绣法,一边夸奖道。 “明明是我聪明,你那么一算怎么算到我哥哥的头上了。” 苗秀捂着嘴笑了笑,圆脸露出两个梨涡:“夸你哥哥不就跟夸你一样,反正你们那么好。” “那倒也是。”尤妙坦荡点头,有尤锦这个哥哥一直都是她的骄傲。 见状,苗秀笑出了声:“反正也不是亲哥哥,要不干脆让你爹娘把你许给尤大郎。” “别胡说八道了,都说了那么多年了你就说不腻。”尤妙皱了皱小巧的鼻子,有些生气。从小她身边玩的好的姑娘都喜欢拿尤锦不是她亲哥开玩笑。 “你不会还是觉得尤大郎是你亲哥吧?他长得可跟你们家人一点都不像。” “那儿不像了,我跟我哥哥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尤妙是真觉得自己跟尤锦长得像,或者是说她喜欢尤锦身上儒雅的气质,希望自己身上也有,久而久之就觉得自己跟尤锦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了。 苗秀瞟着尤妙的脸,忍不住伸手掐了掐她的脸蛋:“像像像,都一样好看的像是天上的仙人似的。” 语气中有些羡慕,兄妹俩虽然长得不像,但是容貌都是一等一的出众,就是因为太出众,这乡里多少未婚男女都盯着尤家,却没一个敢上门求亲的,还不是觉得尤家一定看不上他们。 苗秀以前对尤锦也有些心思,后面看尤妙看久了,就觉得尤锦有个那么如花似玉的妹妹,怎么还可能瞧上别的姑娘,就放下了这个心。 “你这脸是涂了什么,又滑又嫩跟豆腐似的。”苗秀捏了捏,还意犹未尽的拿手蹭了蹭,那神态就像是个浪荡子。 “要是豆腐,不就一捏就碎了。”尤妙挥开了她的手,说起了正经事,“绢子汗巾往铺子里送,老板一定会使劲压价,而且还会找绣娘仿着绣,价钱就下来了。我想咱们要不然做好了想拿去兜售,若是卖不好再往铺子送。” “我们去?”苗秀到了快出嫁的年纪,卖针线的钱也都是自己收着当私房,能多赚些银子是好,但想到要抛头露面就稍微有些犹豫。 “当然不是我们,我弟弟不是喜欢走街串巷,认识的人又多,我想我们做好了,让他拿去出售,给个跑腿钱就成。”之前尤立看到她的帕子就想了这个主意,她觉得可行就点头了。 现在虽然有席慕给的银子,但怎么花出去却是一个问题,总不能跟她爹娘说她某天走在路上,就捡到了一袋银子。再者就是那么说,她爹娘也一定会让她交给衙门。 58.赶人 购买文章不够70%, 72小时后方能阅读  在伺候人上,席慕若是个下人早就被主子给乱棍打死了, 他一通按下来, 尤妙没觉得舒服, 只觉得原本快拆开的骨头彻底被拆开了,咬着牙忍受着酷刑。 不过为了表示温顺, 尤妙半点意见也无, 乖乖巧巧不喊疼, 倒是席慕看见了他按过的地方红肿了起来, 察觉自己手劲太大,皱了皱眉。 见尤妙依然乖乖的在他怀里,心里又是舒服又是心疼她这副冰肌软骨:“不舒服怎么不说?” 这世上她最觉得不舒服的事就是跟席慕做那种事, 第二不舒服的就是见到席慕, 上一世她反抗的那么激烈, 也没见席慕哪次放过她, 有这样的记性, 她就晓得自己舒不舒服根本不重要。 重要的是能掌握她生命的人舒不舒服,他心中舒服了,她才能从缝隙中获得自己的安心。 “我不想让爷不高兴。”尤妙抿着唇, 明明是席慕错了, 她却表现的自责委屈。 论温顺, 席慕身边都是温顺的女人, 就是有几个装小辣椒, 吸引他的注意, 在讨好他的事上就没哪个敢真的跟他闹脾气。 尤妙这份可人并不算是多难得,但偏偏席慕却有种难得可贵的感觉,大约是因为他以前有意纳她为妾的时候,她对他没有好脸色,所以才觉得她的这份讨好正中下怀。 给尤妙的独特找到了合适的借口,席慕又恢复了不正经的神态,亲着尤妙的脸儿,心肝宝贝的叫。 “以后疼就说,要不然爷就该心疼了,当然……”席慕意味深长地顿了顿,“在榻上的时候,乖妙妙的喊疼爷虽然怜惜,却是停不下来的,谁叫爷的妙乖乖生了一副神仙身子,**紧致。” 尤妙心中翻了一个白眼,骂了句畜生。 “妙妙有什么想要?美玉爷还没寻到好的,上次那盒首饰,爷还给你留着。” 尤妙本来想说这次也要银票,但想到了葛葭桐的事,心思一动。上一世丑事传遍越县,她却是几年后在京城心中稍微释怀打听家乡的事才知道。 那时候便是她求着席慕解决的葛家,这回她再找他不就是了。 见尤妙眼睛发光,席慕咧着嘴:“爷的妙妙儿是想到要什么了?” 尤妙往席慕怀里钻,钻的席慕口干舌燥,以为尤妙开了窍,上道的说想要他再疼她一次,若是这样他不止给她一盒珠宝,库房再拿几盒都无妨。 正想着,就听到尤妙提起了她那个没血缘关系的哥哥。 “我的确有事想求爷,爷应该知道我有个正在考学的哥哥,因为我哥哥读书出息,就不少人盯着想把女儿嫁给他,我祖母不知道收了葛家人什么好处,也盯上了我哥哥,但我觉得那葛姑娘不好……” 尤妙低着头自然没有看到,刚刚还是挂着笑的席慕脸瞬间冷了。 昨日席慕才派人又打听了尤妙家中的事情,因为尤锦很可能会娶葛葭桐,顺道也把葛家打听了。在他看来那个葛姑娘配尤锦绰绰有余。 就是尤锦中举,葛家愿意把嫡姑娘嫁给他,他也该去烧香谢佛。 “那个葛姑娘怎么不好?”席慕把尤妙拉远,隔开了两人的距离。 尤妙没察觉他的动作,绞尽脑汁在想葛葭桐怎么不好,她又不可能说觉得葛葭桐很有可能会跟别人私通,说不定现在已经在私通了。 “反正我觉得那个葛姑娘不好,爷能不能帮帮我。” 席慕径自从椅上站起,靠在轩窗的杆上,觉得自个的头顶就跟外头的芭蕉叶一样,青翠欲滴。 “因为你喜欢尤锦,所以就不想让别的女人嫁给他?”席慕眯了眯眼直接问道。 她虽然喜欢大哥,但也不是恶毒小姑子,只要未来嫂子不是葛葭桐,换随便一个她哥哥喜欢的她都会敬爱,再说她相信以后就是尤锦娶了媳妇也还是会对她这个妹妹好。 “爷就当做我想霸占哥哥,不想让他那么早娶媳妇,帮帮我吧。”尤妙觉得自己说的没有问题,末尾还眨了眨眼,“求求爷了。” 给他戴绿帽子带的那么明目张胆的也只有尤妙一个了,他甚至在想她亲他耳后的想法,是不是从尤锦那儿实践出来的。 幸好她跟他的时候还是个雏儿,要不然这会他真想去捏死尤锦。 “在爷看来,那葛葭桐配你哥哥正好不过,你少动些歪脑筋,乖乖待在爷的身边。”席慕眼神微利,这话算是警告了。 偏偏两人鸡同鸭讲,脑子想的根本不是一回事,一直说不通尤妙也有些心烦,她凭什么就要乖乖待在他身边了,那葛葭桐怎么可能配得上她的哥哥。 “不是爷问我想要什么,我就是想要爷帮我这个忙,你怎么能说话不算话!” 席慕咬牙切齿,刚刚那会心情有多好,现在心情就有多糟:“你不进席家,跟我偷偷私会就是为了这个?你就不怕你那个哥哥会嫌弃你?” 跟着他有什么不好,竟然还想着一女侍二夫。 席慕说起这个,尤妙心头就浮现了上一世尤锦坐着轮椅的模样,他的腿会断就是为了救她,上一世他都可以为她这个妹妹做到这个地步,这一世又怎么可能知道这件事之后嫌弃她。 尤妙低着头眼睛发酸,她不怕大哥嫌弃她,就怕他自责,影响了心情,又被她毁了前程。 见她竟然都要哭了,席慕脸色发青,觉得自个头上怕是都有了一片森林,还有马儿在上面跑的欢快。 席慕眯了眯眼:“既然是爷开口说的,爷答应帮你办这事。” 尤妙扬起头,腮边还挂着泪珠:“谢谢爷。” 席慕看着眼烦,后悔了刚刚绿翘和她之间,他选了她而不是选绿翘,若是选了绿翘,这会她肯定不是哭哭啼啼的想别的男人,而是含着他的物件,以嘴代帕把他的东西伺候的干干净净,拼命的讨他开心。 哪里像面前这个没良心的女人,刚刚还一副在他生下欲生欲死,像蔓藤一样缠着他不放,舒爽了以后就跟他提别的男人。 还让他当龟孙,去帮奸夫好偷自个的女人。 “都这个时辰了,我去给爷做吃的?”尤妙情绪来的快,走得也快,一下子脸上就挂上了笑,“做的一定都是爷最喜欢的。” 席慕捏了捏鼻梁,一点都不觉得高兴,更打算要整治尤锦。 …… 若是尤妙存心想讨好席慕,绿翘算是什么,与尤妙这个被席慕调教了十年的相比,绿翘的妥帖充其量只是浮于表面,但尤妙却能透进席慕的心里,让他欲罢不能。 停了雨,假山边上冒出了斑斑驳驳的苔藓,秋风比往常又凉了两分,夹道上的花墙落了不少花瓣,风一吹又是飘飘舞舞的一片。两人路过的时候席慕发上沾了一片,尤妙牵着他到了隐约听到人声的地方才顿下了步子。 踮起了脚在席慕疑惑的目光下把他头上的那片花瓣取了下来,放在指尖轻轻一吹,趁着席慕目光移开,趁机在他下颌亲了一下。 远处路过的银姨娘恰好看到了这一幕,愣了愣,才走到席慕面前请安。 席慕正准备与尤妙说话,见到她应了一声:“怎么过来了?” 听语气隐隐有几分被打断的不悦。 银姨娘眼波晃了晃,笑盈盈地从杏儿手上取过雕红漆海棠花盒子。 “听说尤姑娘淋了雨,妾侍就吩咐了厨房炖了姜汤,正想送到醉月轩,没想到却碰到了爷和姑娘。” 银姨娘是个妥帖懂事的,这姜汤那么晚才送,就是怕送早了两人正在办事,听说了两人要过水了,这才打算过去。 银姨娘算是老熟人,但想到被她撞见了刚刚那一幕,尤妙脸色微微发红。 她会听到人声亲席慕,原因自然还在席慕身上。上一世他就喜欢时不时这样,逼着她在有人的地方跟他亲近,每次她不情不愿的按着他的意思做了,他就会笑的格外满足得意。 尤妙扫了席慕一眼,大约是人变年轻了,性子也还不是以后的那种性子,席慕脸上虽然挂着笑,但却没有像上一世那般笑的那么让她想咬他。 “这翠色的衣裳穿在尤姑娘的身上正好,这个色衬得尤姑娘肌肤细腻。”像是看出了尤妙尴尬,银姨娘笑盈盈地温声解围。 59.开心 购买文章不够70%, 72小时后方能阅读 “阿立那小子说了你跟苗丫头做汗巾的事,你要是担心这个,时不时让阿立跑一趟就是。” 见已经没有了转圜的余地,尤妙只能勉强地点了点头, 以后席慕再找她她出门就难了,只能寄希望他能早点腻味她。 要是记得没错的话, 上一世差不多这个时候他就在外头包了一个粉头, 是个清倌人, 长得千娇百媚, 那时候她刚进了席宅, 这消息还是绿翘告诉她的, 用来讽刺她没用留不住汉子。 当时她没搭理绿翘, 但人一走就哭肿了眼睛, 心如死灰觉得自己跟了个脏的不能再脏的男人;那时席慕还以为她是醋了,对她软言细语,后头她跟他闹起来, 口口声声说他脏,让他知道了原委, 他一气就把那粉头带回了家当她的丫头膈应她。 那清倌人长得跟她相似,院里各个人都拿这事来说笑,她哪里受得了这个, 加上父母一直没有救她, 她干脆就上了吊, 虽然没死成, 但席慕也把那人弄出了府,不敢再刺激她。 年纪小的时候受不了气,现在有了上一世的十年记忆,对席慕多恶心多脏这件事她早就看透了,长得相似这点她也早就不在意,他也不一定是为了膈应她,估计就是喜欢她这类长相的姑娘,上一世中,他沾了不少,有带回府的有没带回府她听说或是无意撞见的,要是气她早就气死了。 现在她就希望那清倌人多努力,能绊住席慕的心肝,好让他忘了她这个早就偷过有些腻味的。 …… 尤妙在越县住的屋子稍大,布置摆设跟老家的差不了多少,都是周氏用心置的,桌台上的十样锦如意**插了几支盛放的木芙蓉,清雅的香气淡淡。 尤妙上了床,娴姐儿就爬到她身边抱住了她的腰:“又能跟姐姐一起睡了,这几天跟娘睡在一起,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爹爹不高兴。” 娴姐儿天真无邪,烦恼地皱了皱鼻子:“前几日我半夜醒来就发现我被抱到了这屋子,屋子黑乎乎的好害怕,敲了爹娘好久的门,爹爹才给我开门。” 说着,娴姐儿委屈地往尤妙怀里钻了钻:“还是姐姐好。” 尤妙的脸色有点奇怪,想笑但是又觉得笑爹娘这种事太不孝了,只能憋着要笑不笑。 拍了拍娴姐儿的头:“放心以后,姐姐一直陪着你睡,” “娴姐儿知道等到姐姐嫁出去了就不能陪娴姐儿睡了。”娴姐儿委屈地嘟了嘟嘴,晓得尤妙是在哄她。 “放心,姐姐不会嫁出去的。” 得了尤妙的承诺,娴姐儿到了第二天都还是眉开眼笑,尤锦临行前见她的模样,想逗逗她,刮了她小脸问她是不是捡到宝贝了。 “娴姐儿不是捡到宝贝,只是姐姐说以后嫁不会嫁出去,会一直在家里头,娴姐儿开心。” 以后晚上永远有人陪床,不会半夜醒来一个人在黑漆漆的屋子里,不用面对爹爹吓人的黑脸,她真的好开心啊! 娴姐儿笑的眼眸眯成了小月牙,尤锦却怔在了原地。 难不成尤妙已经知道了? “哥哥你怎么脸红了?” 尤锦摸了摸自己的脸,滚烫烧手,扑哧笑出了声:“哥哥是高兴。” “娴姐儿也高兴。”尤娴捧着脸跟着道。 吃完了晌午饭,尤锦回乡下收拾东西,去先生借宿半个月,临走前见尤妙眨着眼睛像是有千言万语想说,想了想就拉住她道:“先生家安静,这又是快考试的时候,他不会允访客上门,就是葛姑娘过去,也不会见到我。” “嗯?” 尤锦拍了拍她的头:“相信哥哥,哥哥对葛姑娘无意,就是遇见了避免多余的误会,哥哥也会闪开。” “大哥,大哥,大哥!” 尤妙高兴的连叫几声,尤锦就是她肚子里的蛔虫,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在担心什么。 “大哥好好考试,等到考完了再给我找个好嫂子!”得了尤锦的保证,尤妙还不忘特意补充一句,“只要是大哥喜欢的,什么姑娘都好,除去葛姑娘。” 尤锦点头。 尤立在一旁瞧着大哥笑容里仿佛含着蜜,又看了看跟他笑容相差甚远的尤妙,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大哥平日里不是挺聪明的,也不知道爹娘的想法是不是件好事,怎么看他的傻大姐,到时候都要惊掉下巴。 送走了尤锦,尤立也没出去撒欢的玩,而是带着憋了一夜的情绪,拿着钱袋进了尤妙的屋子。 抬手扬了扬手上的袋子:“你看看这是什么?” 尤立笑的得意洋洋,眉梢眼角都要飞起来,但尤妙看到他那个钱袋皱了皱眉:“能把青色的袋子用成墨色,尤立脏成这样就不怕以后讨不到老婆?!” 本来是打着炫耀的心态来的,没想到尤妙的注意力那么偏,尤立脸上的笑一下子就垮下来了。 “你就不能配合一下我,我拿着个钱袋进门想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吧!亏我还憋了一个晚上,昨天怕你一直想大哥要出门借宿的事兴致不高,等到大哥走了我才跑来跟你说好消息让你高兴。” 尤妙不为所动:“等会我给你做个新袋子,你一个去做女人生意的小贩,邋遢成这样,谁还会跟你做生意。” “有这张脸不就够了,钱袋脏不脏算个什么。” 尤妙瞥了他一眼,拿过了他手上的钱袋,打开倒是略微惊讶,把钱倒了出来:“你这价卖的倒是挺高。” 这里面的钱数比她想的还要高出一小半,看来尤立卖出了比她定价还高的价格。 “那可不是,也不看看是谁出马。” “说说是怎么卖出去的?”尤妙见他一脸欠揍的模样,敲了敲他头道。 “你跟我说了那番兜售的话后,我回家还去胭脂水粉店门口听了听墙角,见里面的丫头夸个脸上都是痘痘的姑娘肤若凝脂,我就大概盘算着怎么说话了。” 尤妙给他倒了杯茶,尤立抿了口继续得意道:“我直接是去越县有钱人家的后门敲门兜售,起先第一家开门的是小厮,当然不顺利,第二家没敲门就遇到了个丫头,虽然没卖出去,但那丫头说等到我再那些精细的帕子,她就带我去她家小姐面前。然后第三家就卖出去了。” 见尤立没继续说的打算,尤妙眨了眨眼:“就这样?” “对啊,就这样,我走到第三家就卖光了,你下回多做一点我也好多去几家。” “五六张汗巾第三家全都要了,她们要那么多做什么?”尤妙趁着尤立不注意,捏着他的脸往两边扯,“不该说的说一长串,该说的一句不说。” 尤立唔唔唔的动了动嘴,打掉了尤妙的手:“我看你神色一点都不激动,还以为你不想听我说呢。第三家是小丫头带着我去见了大丫头,那几个大丫头说汗巾做得精巧,我见她们穿的精致,说话又跟一般丫头不一样,应该是在主子面前得脸的,所以灵机一动喊价比你定的高一些,她们也什么都没说全都买下了。” 其实也不是全部买下,那几个丫头眼光毒,分得清那些汗巾是两个人制的,尤妙做的被她们全部买下了,至于苗秀的她们就没要,苗秀的是他跑了几家,最后听了朋友的建议去了静安胡同那边,走了几家后门给卖出去了。 因为那边都是女人做见不得人生意的,对着他们这些小贩都算客气,他因为相貌清秀还被调戏了两句,这事怕尤妙知道生气,不准他再去卖帕子,他才隐去了没说。 “这些钱分给秀秀姐之后,我就去买点销金线,咱们以后做你说的销金点翠汗巾,你负责绣,我一定全部统统卖掉。”尤立说的热血沸腾,尤妙见状捂着嘴笑的不可抑制。 “好好好,一定让尤老板发财。” 此时替席慕收拾屋子的下人,见到床脚扔了一张粘了湿滑水液依稀能看到芙蓉花瓣的汗巾,小心翼翼地拿起来,看着帕子上可怜的万子千孙,随手扔到脏被单里打算等会拿出去直接扔了。 席慕得了对相思鸟,在院中遛鸟,见到下人从他屋子取用过的被褥送洗,躺在红藤摇椅上特意交代了句:“床上那条汗巾子洗干净了,记得给爷放回屋里。” 丫头愣了愣,她家这位爷连缂金丝月华锦的衣裳抽条丝,都要整件扔掉,不准修补,那帕子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厉害布料,难不成有什么特殊意义。 “我是怕大哥被打扰,让他安心念书,才不跟他说话。”尤妙说的理直气壮,说完就要伸手去拧尤立的耳朵,尤立见状就跑,尤妙围着院子逮了他一圈,没逮到又怕吵吵嚷嚷影响了大哥,才停了手。 60.演技 购买文章不够70%, 72小时后方能阅读  “大郎都不在乡里,我和你爹怎么可能放心你一个在乡里住,再说天气冷了山间风大,你要是着凉了身边也没个人照顾。”周氏见女儿反应那么大, 怕她是嫌太吵,柔声劝道。 “阿立那小子说了你跟苗丫头做汗巾的事, 你要是担心这个, 时不时让阿立跑一趟就是。” 见已经没有了转圜的余地, 尤妙只能勉强地点了点头, 以后席慕再找她她出门就难了, 只能寄希望他能早点腻味她。 要是记得没错的话, 上一世差不多这个时候他就在外头包了一个粉头, 是个清倌人, 长得千娇百媚,那时候她刚进了席宅,这消息还是绿翘告诉她的, 用来讽刺她没用留不住汉子。 当时她没搭理绿翘,但人一走就哭肿了眼睛, 心如死灰觉得自己跟了个脏的不能再脏的男人;那时席慕还以为她是醋了,对她软言细语,后头她跟他闹起来, 口口声声说他脏, 让他知道了原委, 他一气就把那粉头带回了家当她的丫头膈应她。 那清倌人长得跟她相似, 院里各个人都拿这事来说笑,她哪里受得了这个,加上父母一直没有救她,她干脆就上了吊,虽然没死成,但席慕也把那人弄出了府,不敢再刺激她。 年纪小的时候受不了气,现在有了上一世的十年记忆,对席慕多恶心多脏这件事她早就看透了,长得相似这点她也早就不在意,他也不一定是为了膈应她,估计就是喜欢她这类长相的姑娘,上一世中,他沾了不少,有带回府的有没带回府她听说或是无意撞见的,要是气她早就气死了。 现在她就希望那清倌人多努力,能绊住席慕的心肝,好让他忘了她这个早就偷过有些腻味的。 …… 尤妙在越县住的屋子稍大,布置摆设跟老家的差不了多少,都是周氏用心置的,桌台上的十样锦如意**插了几支盛放的木芙蓉,清雅的香气淡淡。 尤妙上了床,娴姐儿就爬到她身边抱住了她的腰:“又能跟姐姐一起睡了,这几天跟娘睡在一起,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爹爹不高兴。” 娴姐儿天真无邪,烦恼地皱了皱鼻子:“前几日我半夜醒来就发现我被抱到了这屋子,屋子黑乎乎的好害怕,敲了爹娘好久的门,爹爹才给我开门。” 说着,娴姐儿委屈地往尤妙怀里钻了钻:“还是姐姐好。” 尤妙的脸色有点奇怪,想笑但是又觉得笑爹娘这种事太不孝了,只能憋着要笑不笑。 拍了拍娴姐儿的头:“放心以后,姐姐一直陪着你睡,” “娴姐儿知道等到姐姐嫁出去了就不能陪娴姐儿睡了。”娴姐儿委屈地嘟了嘟嘴,晓得尤妙是在哄她。 “放心,姐姐不会嫁出去的。” 得了尤妙的承诺,娴姐儿到了第二天都还是眉开眼笑,尤锦临行前见她的模样,想逗逗她,刮了她小脸问她是不是捡到宝贝了。 “娴姐儿不是捡到宝贝,只是姐姐说以后嫁不会嫁出去,会一直在家里头,娴姐儿开心。” 以后晚上永远有人陪床,不会半夜醒来一个人在黑漆漆的屋子里,不用面对爹爹吓人的黑脸,她真的好开心啊! 娴姐儿笑的眼眸眯成了小月牙,尤锦却怔在了原地。 难不成尤妙已经知道了? “哥哥你怎么脸红了?” 尤锦摸了摸自己的脸,滚烫烧手,扑哧笑出了声:“哥哥是高兴。” “娴姐儿也高兴。”尤娴捧着脸跟着道。 吃完了晌午饭,尤锦回乡下收拾东西,去先生借宿半个月,临走前见尤妙眨着眼睛像是有千言万语想说,想了想就拉住她道:“先生家安静,这又是快考试的时候,他不会允访客上门,就是葛姑娘过去,也不会见到我。” “嗯?” 尤锦拍了拍她的头:“相信哥哥,哥哥对葛姑娘无意,就是遇见了避免多余的误会,哥哥也会闪开。” “大哥,大哥,大哥!” 尤妙高兴的连叫几声,尤锦就是她肚子里的蛔虫,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在担心什么。 “大哥好好考试,等到考完了再给我找个好嫂子!”得了尤锦的保证,尤妙还不忘特意补充一句,“只要是大哥喜欢的,什么姑娘都好,除去葛姑娘。” 尤锦点头。 尤立在一旁瞧着大哥笑容里仿佛含着蜜,又看了看跟他笑容相差甚远的尤妙,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大哥平日里不是挺聪明的,也不知道爹娘的想法是不是件好事,怎么看他的傻大姐,到时候都要惊掉下巴。 送走了尤锦,尤立也没出去撒欢的玩,而是带着憋了一夜的情绪,拿着钱袋进了尤妙的屋子。 抬手扬了扬手上的袋子:“你看看这是什么?” 尤立笑的得意洋洋,眉梢眼角都要飞起来,但尤妙看到他那个钱袋皱了皱眉:“能把青色的袋子用成墨色,尤立脏成这样就不怕以后讨不到老婆?!” 本来是打着炫耀的心态来的,没想到尤妙的注意力那么偏,尤立脸上的笑一下子就垮下来了。 “你就不能配合一下我,我拿着个钱袋进门想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吧!亏我还憋了一个晚上,昨天怕你一直想大哥要出门借宿的事兴致不高,等到大哥走了我才跑来跟你说好消息让你高兴。” 尤妙不为所动:“等会我给你做个新袋子,你一个去做女人生意的小贩,邋遢成这样,谁还会跟你做生意。” “有这张脸不就够了,钱袋脏不脏算个什么。” 尤妙瞥了他一眼,拿过了他手上的钱袋,打开倒是略微惊讶,把钱倒了出来:“你这价卖的倒是挺高。” 这里面的钱数比她想的还要高出一小半,看来尤立卖出了比她定价还高的价格。 “那可不是,也不看看是谁出马。” “说说是怎么卖出去的?”尤妙见他一脸欠揍的模样,敲了敲他头道。 “你跟我说了那番兜售的话后,我回家还去胭脂水粉店门口听了听墙角,见里面的丫头夸个脸上都是痘痘的姑娘肤若凝脂,我就大概盘算着怎么说话了。” 尤妙给他倒了杯茶,尤立抿了口继续得意道:“我直接是去越县有钱人家的后门敲门兜售,起先第一家开门的是小厮,当然不顺利,第二家没敲门就遇到了个丫头,虽然没卖出去,但那丫头说等到我再那些精细的帕子,她就带我去她家小姐面前。然后第三家就卖出去了。” 见尤立没继续说的打算,尤妙眨了眨眼:“就这样?” “对啊,就这样,我走到第三家就卖光了,你下回多做一点我也好多去几家。” “五六张汗巾第三家全都要了,她们要那么多做什么?”尤妙趁着尤立不注意,捏着他的脸往两边扯,“不该说的说一长串,该说的一句不说。” 尤立唔唔唔的动了动嘴,打掉了尤妙的手:“我看你神色一点都不激动,还以为你不想听我说呢。第三家是小丫头带着我去见了大丫头,那几个大丫头说汗巾做得精巧,我见她们穿的精致,说话又跟一般丫头不一样,应该是在主子面前得脸的,所以灵机一动喊价比你定的高一些,她们也什么都没说全都买下了。” 其实也不是全部买下,那几个丫头眼光毒,分得清那些汗巾是两个人制的,尤妙做的被她们全部买下了,至于苗秀的她们就没要,苗秀的是他跑了几家,最后听了朋友的建议去了静安胡同那边,走了几家后门给卖出去了。 因为那边都是女人做见不得人生意的,对着他们这些小贩都算客气,他因为相貌清秀还被调戏了两句,这事怕尤妙知道生气,不准他再去卖帕子,他才隐去了没说。 “这些钱分给秀秀姐之后,我就去买点销金线,咱们以后做你说的销金点翠汗巾,你负责绣,我一定全部统统卖掉。”尤立说的热血沸腾,尤妙见状捂着嘴笑的不可抑制。 “好好好,一定让尤老板发财。” 此时替席慕收拾屋子的下人,见到床脚扔了一张粘了湿滑水液依稀能看到芙蓉花瓣的汗巾,小心翼翼地拿起来,看着帕子上可怜的万子千孙,随手扔到脏被单里打算等会拿出去直接扔了。 席慕得了对相思鸟,在院中遛鸟,见到下人从他屋子取用过的被褥送洗,躺在红藤摇椅上特意交代了句:“床上那条汗巾子洗干净了,记得给爷放回屋里。” 丫头愣了愣,她家这位爷连缂金丝月华锦的衣裳抽条丝,都要整件扔掉,不准修补,那帕子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厉害布料,难不成有什么特殊意义。 在伺候人上,席慕若是个下人早就被主子给乱棍打死了,他一通按下来,尤妙没觉得舒服,只觉得原本快拆开的骨头彻底被拆开了,咬着牙忍受着酷刑。 不过为了表示温顺,尤妙半点意见也无,乖乖巧巧不喊疼,倒是席慕看见了他按过的地方红肿了起来,察觉自己手劲太大,皱了皱眉。 见尤妙依然乖乖的在他怀里,心里又是舒服又是心疼她这副冰肌软骨:“不舒服怎么不说?” 这世上她最觉得不舒服的事就是跟席慕做那种事,第二不舒服的就是见到席慕,上一世她反抗的那么激烈,也没见席慕哪次放过她,有这样的记性,她就晓得自己舒不舒服根本不重要。 重要的是能掌握她生命的人舒不舒服,他心中舒服了,她才能从缝隙中获得自己的安心。 61.克星 购买文章不够70%, 72小时后方能阅读  回想到那紧致**滋味,席慕舔了舔上颚, 身上竟然又来了精神, 可惜早早放过了尤妙。 这越县的人只觉得席家是江南大户,因为席太爷身体不好,才来了天马这个山清水秀的乡下地界养病,却不知道席家是京城兴安伯席家,席太爷是个老伯爷。 席太爷因为腻了京城的纷争,就想回自己的老家颐养天年, 至于带上席慕这个小孙子, 是因为见到他丧了妻之后胡天胡地, 看不过眼就把他一起带走, 说是陪他, 但其实是想让他在乡下散散心, 毕竟他的发妻死的并不光彩。 天晓得, 席慕一点都没因为宋氏的事打击到, 管她是红杏出墙还是如何, 反正不就是个家族联姻, 到了越县逛了一圈,要不是席太爷压着早早就回了京城潇洒。 席家老宅是占地极大的五进大宅, 五个独立的院落相互串联,正北方靠一座清秀小山, 绿意葱翠。席慕的院子靠南, 种了一排梧桐、银杏, 边上夹杂了忽地笑、木芙蓉、凌霄;繁花各色,香气扑鼻,虽是秋季,但蝶蜂闻香好不热闹。 席慕回了院落,刚入垂花门脚步一顿,顺着松林上了院子旁的倚云楼,吩咐身边长随:“去西厢房叫银姨娘过来。” 柏福应了一声,去叫人的时候,还不忘吩咐丫头们置了瓜果送上楼阁。 倚云楼是个依着青山,掩映疏林之中的二层水榭,雕梁绣柱,四面风窗蒙了一层雨过天青色的软烟罗。池水引得是越湖水,颜色清亮见底,隐有小鱼游动,往远处望便是看不见边际越湖,层层云朵没遮住的日光漏下,天水一碧,犹如宝石。 银姨娘上了楼阁,见席慕慵懒地坐在醉翁床上往外赏景,小心翼翼地靠近,捂住了他的眼睛。 “爷猜猜妾是谁?” 还能是谁,那么浓郁的脂粉香,她刚踏入楼阁,席慕便察觉到了。 搂着女人的腰肢,席慕把人捞到身前,亲了口粉腮:“自然是爷的宝贝儿。” 银姨娘有双好眉,修长稍有幅度,用黛笔一勾,宛如夜空中的朦胧新月。席慕就是瞧她这算眉毛特别,新鲜了一阵,连来越县也带上了她。 但现在看就差了点味道,尤妙也不知道是怎么生的,那眉没勾没修,不算特别,但摆在她脸上却那那都相得益彰。 “爷这是在想别的宝贝儿?”见席慕跑神,银姨娘染了凤仙花的指尖戳了戳他的胸膛,娇嗔道。 “宝贝就在怀里那有空想其他。”席慕勾着银姨娘的下颌,亲了上去。 银姨娘涂了口脂,亲上去便是腻滑,让席慕又想起了尤妙那张柔软带着**的小嘴,平时觉得银姨娘还算知情识趣,但尝过了尤妙,便觉得差了点味道。 匆匆结束了这个吻,席慕的手便伸入了银姨娘芽黄玉兰蝴蝶抹胸,银姨娘脸色绯红地轻吟了一声,一双眸子情深地望着席慕。 “今日,妾可能伺候不了爷了。”银姨娘倒在席慕的怀里,点了点跟她一起上来的丫头,“让杏儿伺候爷如何。” 席慕不会去记后院女人的小日子,听银姨娘的话不由有些扫兴,看了一眼立在一旁脸色羞红的清秀丫鬟,彻底熄了火。 才破了尤妙,此刻他没空在弄一个,再者这叫杏儿的丫头颜色比银姨娘要差上一点,跟尤妙更是没法比了。 见席慕开始整理衣裳,银姨娘神情闪过慌张,本以为男人贪新才带上了杏儿,哪想到席慕竟然失了兴致。 巧手抓住了席慕还未软下的物件,埋头伺候了起来。 席慕看着她垂着的脑袋,手搭在红木卍字雕花栏上,微阖着眼。 银姨娘嘴上功夫不错,但今日总是差了那么一点,半晌席慕都是硬挺挺没有抒发的迹象,到了后头席慕想起尤妙泪汪汪的眼睛,想着若是在这倚云楼上压着她的身子,听着流水鸟叫,弄上一弄,压着银姨娘的头狠入了几次才泄了出来。 美景有了就缺个合心意的佳人。 …… 到了傍晚,乡间炊烟袅袅。 媳妇孩子都在乡下的尤爹,处理好了店里的事情也没在县里多留,干脆回了家。 听说宝贝女儿是走着回家的,心疼的逮着小儿子的耳朵骂了一阵,到了吃饭的时候才松了手。 尤家家境不差,再者家中有病人又有准备考学的读书人,八仙桌上有鸡有鱼,比起乡里个把月才能见一次荤腥的人家,算是十足的丰盛。 尤锦把鸡腿夹给了尤妙,扫了一眼眼馋的尤立:“今日罚你不能吃肉。” “大郎说的对,你今天就吃酱油拌白饭。”尤富十分赞同大儿子的惩罚,娴姐儿也在一旁笑着应和。 尤立委屈地看着肉菜,尤妙没坐到马车,应该罚做拉车生意的人,他不过就是溜了,怎么能连肉都不给吃。 “别逗哭了。”尤妙笑着把鸡腿放在了尤立的碗里,“快点吃,要是下次没马车,你就充当马车背我回家。” 尤立原本嘴角扬起,听完笑容就垮了下来。 “就晓得欺负你聪明伶俐的弟弟。” “那是自然,太蠢笨了欺负起来有什么意思。”尤妙朝他眨了眨眼。 尤家的人都笑了起来,尤立听着觉得尤妙是夸他,也跟着嘻嘻的乐。 “说起来那个席家的公子好久都没出现了。”尤立往嘴里塞了一口饭,想起了今日跟朋友闲聊起的话,突然开口道。 尤妙拿着筷子的手指轻颤了一下,没掩饰掉瞬间的慌乱:“你提他做什么。” 尤锦皱起了眉,见妹妹被吓的模样,和煦的声音有些严厉:“你嘴就闲不下来。” 这屋里的人就没有人对姓席的有好感,几个月前席慕在城里偶尔见到了尤妙,纠缠过了几次,原本尤富见席慕相貌俊朗,看着像是读书人,加上席家是富贵人家,有几分好感。 但后来打听到他家里有了妾,还在外头包了粉头,那点好感就没有了,再加上席家透过人表达了想纳他女儿为妾的心思,他就更恨不得见着席慕就打。 他好好的姑娘,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放着正头娘子不做,凭甚去做他的妾。 见家人都那么大的反应,尤立愣了愣,小心翼翼地道:“我只是想起了虎头那小子跟我说的事,随意一提,再说妾的事情不是过去了?” “你这小子还说!” 见尤富作势拿板子,尤立吓得到处乱跳。 “爹,我错了我错了,吃着饭动什么手,这样对祖宗不尊敬……” 尤富气笑了:“你这蠢小子!” “听说席家是从京城来的,还是大官家,席家宅子里面还拿好大的珍珠照亮。”见不会被打了,尤立一鼓作气把自己听说的话倒了出来。 “若是他们那么厉害,他们来乡里住什么。”尤富说着趁机敲了尤立的头。 “虎子的亲戚在府里面做短工,这事是他亲口说的。” 尤富去看女儿的脸色,见她若有所思,又敲了敲尤立的头:“少听这些以讹传讹的话,不过就是一个一般富贵的人家。” 席家当然不会是普通富贵的人家,这点尤妙再清楚不过,她以前也以为席家不过是商户人家,后头被席慕带到京城,才晓得他竟然是世家公子。一个受宠妾侍住的院子都比尤家大。 席慕在越县没有展现他的家世,尤妙一家都拼不过他,更何况他是个世家公子了,尤家就是一家拼的命都不要,对席家也不过是蚂蚁撼树。 这也是尤妙发现了她重生回来是在席慕床上,没过多久就放弃了挣扎的原因,有了上一世的过往,她太清楚除非席慕主动不感兴趣,她根本就逃不过。 现在她却想起了其他的事,当年她娘病危,哥哥断了腿,她爹为了救她已经散了不少家产,后头没办法收了席慕的钱给哥哥和娘亲治病,被她知道了却大骂他们不要脸,不救她就算了还拿她的卖身钱。 现在重新来过,要是席慕这次之后还打算找她,那他若是再给那些好处她可得一一收好了,总不能什么好处的都让席慕给占了。 “我今天回来的时候,罗家的小子见到我又给我提东西,又拿点心给我,不说特意是送给咱家,说拿给娴姐儿吃着玩,我虽然没要,但他这份心意倒是可以。” 62.药汁 购买文章不够70%, 72小时后方能阅读 春季的天的清晨总充满了雾气, 仿佛给天地蒙了一层薄纱,伯府的富丽堂皇的雕栏画栋, 犹如琵琶半遮面,朦胧且美好。 嫌屋中太闷, 尤妙蹙着黛眉推开了轩窗, 细碎的雾雨滴敲打芭蕉叶, 旁边的桃红的夹竹桃被雨气沁的零落, 但美人蕉却越发越翠绿欲滴。 “姨娘,你可不能再倒送子汤了,要是让爷知道,爷不舍得罚姨娘,一定会狠狠整治奴婢。”见尤妙打开窗, 守在一旁的丫头整颗心都揪紧了。 她就不明白这尤姨娘了, 爷后院的哪个女人都争着抢着的事情, 爷偏偏把这机会赐给了她, 她不止不感恩,却还避之不及, 偷偷的把送子药倒掉, 不想怀上爷的子嗣。 窗外新鲜带着泥土草香的味道涌入屋中,冲淡了屋里的药气, 让尤妙的心情也稍微开阔了零星。 “席慕那厮就是个断子绝孙的命格, 这药我就是喝上一万碗, 他没有子嗣就是没有子嗣。” 闻言, 丫头惊了一跳,总算知道尤姨娘身边丫头怎么替换的那么快了。 “姨娘快别说了,这话怎么能乱说,爷身体康健,怎么可能会没有子嗣。”以防尤妙再说些什么吓人的话,丫头端着汤药上前,“姨娘快把药喝了吧,等到冷了就更苦了。” 盯着青花瓷碗中的褐色的药汁,尤妙倒不是怕苦所以不喝它,只是不乐意为席慕费工夫,但想到自己的弟弟染上的坏毛病还要靠席慕,她就只能忍着恶心灌药了。 一口喝完,丫头连忙给尤妙递上了清水漱口:“姨娘就别跟爷置气了,这伯府谁不知道爷最心疼姨娘,民间的方子都收集了个遍,就是为了让姨娘领下开枝散叶的功劳。” 尤妙就不耐烦这些动不动夸奖席慕的丫头,斜眼瞧着眼前的清秀丫头:“我都这把年纪了,哪里容易受孕,你们这些鲜嫩的小丫头,怕是不喝药也能容易的生下席慕的子嗣。” “姨娘说笑了,姨娘现在正是最美最娇艳的时候,奴婢之类在姨娘面前不过是路边杂草。”这丫头受过训,对爬床没什么兴趣,自然也不会轻易被尤妙蛊惑。 再者……丫头偷偷瞄着尤妙,爷独宠尤姨娘也不是没有原因,人人都道尤姨娘是乡下丫头出生,性子与家世都差的一塌糊涂,母亲早逝,有个断了腿的哥哥,还有个吸五石散的弟弟。 不管这些乱七八糟的,尤姨娘却是长得一等一好,今天她不过穿了一件淡紫色的家常对襟,一头青丝也只是用了一只羊脂白玉的如意簪随意的盘着,却胜过春季所有灿烂的花儿。 一双桃花眼盈盈上翘,眼波无情也嗔三分,唇瓣殷红小巧,腮边梨涡若隐若现,肌肤瓷白通透如同上好的瓷器,连着手指也颀长犹如青葱。 听说尤姨娘刚到伯府的时候还没那么出挑,有爷不惜重金,花着大把银子娇宠着,越开越盛,如今二十六了,看着也只是像双十的姑娘。 “姨娘,你这是怎么了……”丫头正想着,却见尤妙的脸色越来苍白,嘴唇却泛着乌色,骇的瞪大了眼睛,连忙扶着她叫大夫。 尤妙捂着胸口,喉咙一哽,血腥味顶到了喉咙口,一咳便喷了满桌的血…… 毒药穿喉是什么滋味,尤妙听戏文的时候曾经自己幻想过,本以为该是痛苦万分,但是真的落在她身上的时候,她却觉得一身仿佛都轻了起来。 仿佛一切的不舍和怨恨在这刻都轻飘飘的飘远了,尤妙翘了翘嘴角,意识模糊,要是可以她真想看看席慕见到她这副样子该是什么表情。 他们尤家算是全家都被他害死了。 …… …… 像是做了一个冗长混沌的梦,尤妙睁眼看着头顶上鹊灰绉纱帐幔,眼里只有淡淡的光,迷蒙的模样似乎神魂还没从梦中撤离。 这间屋子似乎空置了许久,木味很重,而这木味中又混了一股甜腻香味,尤妙感觉到身体的疲倦无力,手握拳锤了锤床。 力气就像是被抽空了,拳头落在床榻上像是抚摸。 尤妙愣怔地张了张嘴,就见蒙了竹篾纸的雕花门扉咯吱一响,露出了她熟悉的那张脸。 秋季的光金灿灿的,洒落在床帏,席慕看着床上娇小的人儿眯了眯眼。 斑驳的光影落在她那双动人的眸子上,她不避不闪,一双水做的眸子流光溢彩,像是在眼珠底下镶嵌了长月石。 席慕脸上的笑容浓郁:“本以为你还晕着。” “你又想玩什么把戏……”尤妙有气无力地道,目光触到越来越近的席慕,怔了怔,刚刚逆着光她只是大概看了一个轮廓,眼前的确是席慕,但怎么那么不一样。 “你是席慕?” 尤妙一双妙目盯着席慕的脸不撒眼,思绪又恍然了起来,席慕虽然是个浑球,但却生了一张好面皮,面如冠玉,剑眉星目,鼻梁英挺。 五官还是一样,但人却像是平白年轻了十多岁。 “不是爷还是谁。”席慕坐在床边手捧起尤妙的脸香了一口,见她呆呆的模样可爱,又凑到她唇边连碰了几口。 唇瓣暖软,隐隐有股茉莉幽香。 席慕本来打算柔风细雨,但估计是惦记的太久一沾上就忍不住狂狼起来,勾着她的小舌吮吸,牙齿忍不住啃咬起她的唇瓣。 席慕换气间凑到她耳边低笑:“乖乖你这唇里是不是含了蜜。 ” 一晃神,尤妙外面的桃红色素面衫子已经被席慕褪下,露出了白底水红镶边梅花竹叶裙儿,席慕双眼泛着光。 不知道邓晖那厮下了多少药,见尤妙不吵不闹,只是呆愣愣地看着他,席慕如鱼得水。 不过这如鱼得水也只是暂时,尤妙回过了神,立刻就抵住席慕靠近的脸。 “是邓晖把我抓来的?”尤妙眼眸茫然,猜测到了什么却有不敢肯定。 见小美人恢复了清明,席慕不点头不摇头,只是含着笑,尤妙浑身无力,也只能由着他。 “席慕……今年你是不是才二十二?” 声音柔嫩的像是五月的**芽,软软的撩人心痒:“爷的乖妙妙,连爷的年岁都记得那么清楚,还说不记挂爷。” 这句话就像是间接肯定了尤妙的话,尤妙心中翻江倒海。环境可以作假,但是人的表现跟容貌做不了假,她跟了席慕十多年,一个他碰了不知道多少次的老姨娘,他哪里还会那么急色。 尤妙不知道自己是还是在梦里,还是真从二十六回到了十六岁。 “你放开我……”猜想让尤妙猛地挣扎了起来。 “妙妙是在跟爷说笑吧?” 尤妙咬唇,虽然相距十年但她记得无比的清楚,她被人下药送给了席慕,当年她拼命挣扎还是被席慕碰了,等药效退了她大吼大闹让席家人都知晓了她被席慕糟蹋。 无法只有进席慕后院当了他的妾。 她怎么会甘心成为席慕的妾侍,最后害自己哥哥断了腿断送了前程,她以为贪慕钱财不愿意救她的双亲早早逝去。 若是老天打算给她补救的机会,为什么要把她送到这天,哪怕是早几个时辰,她也会远远躲开席慕,保住自己一家。 尤妙哭的泪眼朦胧,咬了咬牙,心知逃不过干脆不动了。 席慕察觉了她的变化,笑道:“这才是爷的乖乖。” 不反抗了是因为尤妙突然想起席慕曾经说过的话,他说她不让他得逞,一直吊着他胃口,他才对她撒不开手,所以见到她被下药扔到了他的床上,就当做解馋的笑纳了。 之后她一直是席慕后院里最受宠的那个,席慕的说法也是她一直想要逃,他晓得她的心不在他身上,越是这样他越觉得她有趣味,越想折腾她。 所以她是不是在最开始的时候,干脆让席慕得到了一切的好。 破了阻碍,席慕挑了挑眉,本以为尤妙转变的那么快已经不是了清白之身,没想到却还有这样的惊喜。 尤妙跟了席慕十年,他的喜好如何,估计比他自己都要清楚,抱着让他快些腻味的心,尤妙捧住了席慕的脸,尤妙唇凑了上去,席慕心头酥麻,忍不住冲动一泻千里。 席慕连骂了几句脏话,他第一次开荤的时候都没有那么急切,把自己折腾的像是一个毛头小子,这也是头一遭了。 席慕终于折腾够了,尤妙瘫在床上连手指都没有动弹的力气。 席慕侧躺在一旁时不时亲亲她的嘴,琢磨刚刚的滋味:“爷去唤水。” 听到席慕要叫人,尤妙瞬间清醒了许多,挣扎着抱住了他的腰:“席爷看在我那么乖的份上,能不能答应一件事。” 手指柔柔软软,席慕眼底满是预发的兴味:“妙妙想让爷答应什么?” “别让我爹娘知道,”见席慕目光微沉,尤妙连忙道,“以后席爷想要我,我随时都能过来。” 席慕挑了挑眉,放着好端端的妾不做,想要跟他来暗渡陈仓。 他没想到尤妙一个小家碧玉有那么大的胆子,不过不进席家,她难不成还想嫁给谁不成。合着他也没有什么损害,席慕玩着她的发丝:“爷答应你。” 63.回忆 购买文章不够70%, 72小时后方能阅读 席慕约她见面, 她自然是要去的,不止要去还要把他伺候好了, 好叫他早些腻味她,让她不会重复当年覆辙。 但让她专门为席慕梳妆打扮, 她还真不乐意。 早死早超生, 尤妙拿起了红色口脂描了唇, 肤白省事, 只是涂了唇瓣,就像是敷了粉,脸蛋看起来白白嫩嫩。 打开衣柜尤妙看了看,选了一套碧绿的小衫,配了条白色撒花的裙子。头上依然是平时梳的姑娘发髻, 只是多了两只银蝴蝶点缀。 未时是午歇的时候, 院子里安安静静, 只是偶尔能听到旁的家养的鸡狗, 时不时叫唤两声。尤妙早就跟周氏说过她今天要去找朋友一起做绣花,拿着绣篮当掩饰, 就往席家后院去了。 到了门口, 尤妙迟疑着要不要敲门,就怕自己来早了, 开门的不是席慕的人, 而是席家的其他人。 “爷的乖妙妙, 这是在等爷来接你?”尤妙没有犹豫多久, 朱红的门扉一开,便露出了席慕戏谑的脸。 手臂一搭,席慕有几分迫不及待地把尤妙捞进怀里,把人往门内一带,压在门上手就不规矩起来。 见席慕头压下来,尤妙扯着头推拒:“先进屋,别叫人看到了……” “人都叫爷清干净了,让爷想了那么多天,怎么也得先亲一口。” 闻言,尤妙也不再躲了。 乖乖的扬起头,等着席慕吻上来。 这模样让席慕心头一酥。 他有过的女人不少,妖娆的清纯的都有,尤妙的容貌虽然不错但也不算太过难得,但论起来却是最合乎他心意的,特别是这份乖巧,简直就像是拿着羽毛瘙他的痒处,让他欲罢不能。 过了两天才叫尤妙过来,不是对她没有兴趣,只是怕第一次他弄得太狠,打算让她休息两天才能更尽兴,再者既然是玩欲擒故纵,冷冷这小乖乖也有些趣味。 舌尖挑开了尤妙的唇瓣,席慕舌尖侵入,逗着尤妙把小舌露出来与他在外面纠缠。 尤妙开始不愿,被席慕逼紧了就如了他意。 你来我往,席慕本来只是打算亲一亲就把人带回屋里,但见尤妙软软的趴在他身上,忍不住就做了些多余的动作。 感觉到席慕的手就跟她的肌肤只隔了一层布料,尤妙打起精神推了推他。 席慕搂在她,在她耳边笑出了声:“这些天想爷了没有。” 说这话,某个发热的地方暗示性的贴着尤妙。 她想什么不好去想一头禽兽,尤妙轻轻软软地回道:“想了。” “爷的妙乖乖。” 席慕一个横抱,把人抱进了屋子。尤妙紧紧的搂着他的脖子:“我特别重,别累着爷,还是我下来自个走。” 杨柳细腰,轻的跟羽毛似的,能重到哪里去。 “别小看了你家爷的力气,”席慕调笑俯身在她手上亲了口,“等会妙乖乖腿架在爷的身上,爷都能边走边让你咿咿呀呀的舒服。” 尤妙脸红的都要熟透,侧过了脸假装听不懂这个禽兽说的是什么意思。 人多眼杂,席慕既然答应了尤妙不被人发现,自然就没把人带到自个的院子,而是上次的地方。 只是为了舒服,这屋子重新打整了一遍,换了锦缎绣帷,特别是换了一张大的架子床,一旁多了个罗汉榻。 进了屋,席慕便不在掩饰自己的心思,拉着尤妙的手就去摸他的蓬勃旺盛:“爷想妙妙可想惨了,妙妙可得好好补偿爷。” 尤妙轻轻点了点头,反正她过来不就是为了这个。 踮着脚就主动吻了上去,但这回席慕却按住了她的唇瓣。 尤妙眨了眨眼,一脸茫然。 难不成现在就能腻了? 席慕当然不是腻了,席慕指腹抹过尤妙唇边残留的红痕:“妙妙今日为了爷特地涂了口脂。” 他遇到过尤妙几次,她都是素着一张脸,不施粉黛,犹如出水芙蓉。 “是不是花粉的味道太重了?”尤妙眉头微蹙,一副楚楚可怜怕惹怒席慕的模样。 “在妙妙的唇上,什么味也是甜的。” 这屋子重新布置,连镜台妆盒也添上了,一看就是为尤妙特地准备的。 席慕拿起一个手掌大小的八宝攒珠盒,挑了一抹红均匀的涂在了尤妙的唇上。 “爷刚才太急,浪费了妙宝贝心意,这会再重新亲。” 唇红齿白,席慕的眼神热烈,旁的女人涂了红脂显老,而尤妙涂了红唇却更清纯了,波光潋滟的眸子干净的让人想欺负。 女人底子再美,上了妆都能再盛放的更烈。 他刚刚在门口克制不住,就是见了她这红唇。 尤妙没猜到席慕在想什么,估计他就爱吃这脂粉香,仰头亲了上去。 想了两天,席慕打算的慢慢来,在摸到尤妙的如玉的肌肤,便忍不住加快了速度。 把人抱在身上便打算入进去,可惜尤妙娇弱,连连喊疼,席慕没法才把人抱到了床上。 锦衾软枕,芙蓉帐暖,快活的滋味也让席慕忘了那点不如意。 先是驾着长腿狠狠折腾,然后见她腰软,忍不住把人翻了一个面,让人埋在软枕之间,越战越勇。 完事了席慕见她哭的腮边都是泪,身体舒爽了就生起了怜香惜玉的心,搂着她在她脸上亲的个不停。 “妙妙太香了,爷忍不住,下回定不那么折腾你。” 她要是相信席慕的话就有鬼了,曾经他也是那么诓她,但哪次见他收过力道。十年都那么过来了,她还能有什么不习惯的。 尤妙轻轻嗯了一声,钻进了席慕的怀里:“我信爷。” 还是别信他了。 席慕眼神发暗,又扑到尤妙身上再来了一次,这次尤妙忍着没怎么哭,主要是怕眼睛红肿被周氏看出不对。 可越看出尤妙强忍,席慕就越故意欺负她,后面直接把人抱起,在屋中走了一圈。 尤妙报复性的咬住了席慕的肩头,没想到他反而像是火烧的更旺,没有一个停歇。 这次结束,席慕算是消停了一会,埋头轻轻啃着尤妙的锁骨。 尤妙怕他留下痕迹,拦了拦,席慕就往下啃更软的地方,尤妙绷直了脚,忍着没推开他。 一直闹到了快申时,尤妙看着墙角的沙漏,她是未时初出的门,现在至少过了一个半时辰了,她怎么也得在申时快结束的时候回家。 尤妙提出要走,席慕挑了挑眉,手掌搭在她身上不放:“别回了。” 尤妙一惊:“席爷不是答应我。” “都折腾成这样了你还有力气回去?”席慕揉着她平坦的小腹,漫不经心的模样,让尤妙辨不清他的意思。 “我明日再出来。”尤妙搂着席慕胳膊软声道。 席慕懒懒应了一声,向来只有女人留他,哪有他留女人的。 “桌上的东西是给你的。”提醒了一声,席慕这次没送她的意思。 不送才好,尤妙穿上了衣裳,虽然有些皱,但也还好。 对着镜子看了看模样,尤妙才去看桌子上摊开的一盒首饰。红木盒子光是盒身就嵌就是南珠,盒子里面除了赤金的首饰,就是各色的宝石。 看到那么一盒的东西,尤妙微微愣了愣,席慕要是直接给她银子多好,给的全都是首饰她不是还要想办法把这些卖出去。 席慕的角度看不见尤妙纠结的表情,见到她看着首饰发愣,便道:“跟了爷,爷不会缺你的好处,这些东西拿去戴着玩。” “可是……我一个贫家女怎么能带这些好东西。” 听到尤妙推拒,席慕眼睛眯了眯,既然她会玩欲拒还迎这招,他就猜到了她不会收这些东西,这丫头不傻,知道跟着他能有更好的东西。现在怎么能被眼前的利益就给诱惑了。 席慕刚想完就听到他认为聪明的丫头,声音软绵绵地道:“要不然席爷换成银票给我吧。” 席慕怔了下,直勾勾地看着尤妙,想从她天真清纯的外表看出她到底在想个什么。 见席慕不说话,尤妙眨了眨眼,干脆合了匣子:“如果麻烦的话,那就算了,谢谢席爷。” “不用,你等会爷叫人去取银子。” 少女的眼睛弯成了月牙,眉开眼笑被她演绎的格外好看,但席慕心里却有些堵。 女人爱钱这回事,哪个男人不知道,席慕倒不是心疼给尤妙的这点银子。府里的姨娘他给起银子从来没手软过,只是觉得尤妙百依百顺的清纯模样,性子要装的再不谐世事些才讨喜。 那么一副见钱眼开的模样,就跟宅子里面的女人没什么差别了。 收了银子,尤妙想起刚刚说的事,不忘跟席慕再确认一次:“明天还是未时?还是爷不想让我来了。” 尤妙自然是无比的期待后一种结果。 收了钱自然要办事,席慕虽然有些腻味尤妙的性子,但对她身子还是喜欢的。 “明日未时。” 尤妙有些失望地点了点头,见席慕兴致不高,考虑要不要再说几句软话,让他早些腻味她。 一步三回头,席慕眉梢挑了挑,见她不舍的样子,心中的气倒是散了不少。 从小在乡间长大眼界小了点是正常的,银子而已他多的事,以后把性子扭过来就是了。席慕勾了勾手,把人叫到床边。 搂着尤妙的脖子亲了亲,见她眼睛雾蒙蒙的,看着像是委屈。 “妙宝贝是不是气爷不送你。” 尤妙瞪大了眼睛,他不送才好,一送走之前她又要被亲,回家又要延迟一些时辰。 摇了摇头,怕席慕不相信,开口道:“我一点都不气。” 重复太多遍就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席慕笑了笑,起身穿了衣裳:“爷送送你。” 尤妙:“……”到底是哪个步骤错了。 “我是高兴爷怜惜我,能让我早些回去。”尤妙摇头道。 她可不喜欢席慕送她,他每次送她,她都提心吊胆怕被别人瞧见了。 这丫头说话嘴巴甜滋滋,就晓得说什么能讨他开心,席慕掐了掐她的脸:“爷的妙妙生了一副玲珑心肝。” 出了欹石院,尤妙想起今日是赶集的日子,席家后院这条道说不定过路的人也不少,就劝席慕回去休息。 “才沐浴了,爷就少吹风,要是头疼了就不好。” 尤妙踮着脚碰了碰他额边按出的微红的印记:“都出风了。” 妥帖的关心,暖的席慕口干舌燥。 平日只是没让他吃饱,今日没喂他却一直撩拨他,若不是还记得她刚刚说的怜惜,席慕真想把人抱回屋里,在他那张大床上狠狠将人折磨一通。 虽然没把人抱回去,但还是把人抱到了假山后亲了亲,见尤妙气喘吁吁也不忘让他别送她,被她吊着胃口,总不能让她太过得意,席慕点了头。 见尤妙垂下了眼,席慕眼里的笑意泛的更甚,盯着她的浓密的如同小扇的眼睫,忍不住低头吻在了她的眼皮上,轻轻吸了吸。 “明日早点过来。” “嗯。” 等尤妙走了一会,席慕突然想起了给她准备的绣具,柏福又不知道跑到了哪儿,突然兴起给她个惊喜,便拿着东西追了出去。 那想走到半道,倒是看到尤妙了,却又不止尤妙,还有她那个准备这举人考试的秀才哥哥。 席慕看着不远处的男女眯了眯眼,尤家算是小富,但在制衣上布料也太省了。 64.心结 购买文章不够70%, 72小时后方能阅读 席慕约她见面, 她自然是要去的, 不止要去还要把他伺候好了,好叫他早些腻味她, 让她不会重复当年覆辙。 但让她专门为席慕梳妆打扮,她还真不乐意。 早死早超生, 尤妙拿起了红色口脂描了唇, 肤白省事,只是涂了唇瓣,就像是敷了粉,脸蛋看起来白白嫩嫩。 打开衣柜尤妙看了看,选了一套碧绿的小衫, 配了条白色撒花的裙子。头上依然是平时梳的姑娘发髻, 只是多了两只银蝴蝶点缀。 未时是午歇的时候, 院子里安安静静,只是偶尔能听到旁的家养的鸡狗, 时不时叫唤两声。尤妙早就跟周氏说过她今天要去找朋友一起做绣花, 拿着绣篮当掩饰, 就往席家后院去了。 到了门口,尤妙迟疑着要不要敲门, 就怕自己来早了, 开门的不是席慕的人, 而是席家的其他人。 “爷的乖妙妙, 这是在等爷来接你?”尤妙没有犹豫多久, 朱红的门扉一开,便露出了席慕戏谑的脸。 手臂一搭,席慕有几分迫不及待地把尤妙捞进怀里,把人往门内一带,压在门上手就不规矩起来。 见席慕头压下来,尤妙扯着头推拒:“先进屋,别叫人看到了……” “人都叫爷清干净了,让爷想了那么多天,怎么也得先亲一口。” 闻言,尤妙也不再躲了。 乖乖的扬起头,等着席慕吻上来。 这模样让席慕心头一酥。 他有过的女人不少,妖娆的清纯的都有,尤妙的容貌虽然不错但也不算太过难得,但论起来却是最合乎他心意的,特别是这份乖巧,简直就像是拿着羽毛瘙他的痒处,让他欲罢不能。 过了两天才叫尤妙过来,不是对她没有兴趣,只是怕第一次他弄得太狠,打算让她休息两天才能更尽兴,再者既然是玩欲擒故纵,冷冷这小乖乖也有些趣味。 舌尖挑开了尤妙的唇瓣,席慕舌尖侵入,逗着尤妙把小舌露出来与他在外面纠缠。 尤妙开始不愿,被席慕逼紧了就如了他意。 你来我往,席慕本来只是打算亲一亲就把人带回屋里,但见尤妙软软的趴在他身上,忍不住就做了些多余的动作。 感觉到席慕的手就跟她的肌肤只隔了一层布料,尤妙打起精神推了推他。 席慕搂在她,在她耳边笑出了声:“这些天想爷了没有。” 说这话,某个发热的地方暗示性的贴着尤妙。 她想什么不好去想一头禽兽,尤妙轻轻软软地回道:“想了。” “爷的妙乖乖。” 席慕一个横抱,把人抱进了屋子。尤妙紧紧的搂着他的脖子:“我特别重,别累着爷,还是我下来自个走。” 杨柳细腰,轻的跟羽毛似的,能重到哪里去。 “别小看了你家爷的力气,”席慕调笑俯身在她手上亲了口,“等会妙乖乖腿架在爷的身上,爷都能边走边让你咿咿呀呀的舒服。” 尤妙脸红的都要熟透,侧过了脸假装听不懂这个禽兽说的是什么意思。 人多眼杂,席慕既然答应了尤妙不被人发现,自然就没把人带到自个的院子,而是上次的地方。 只是为了舒服,这屋子重新打整了一遍,换了锦缎绣帷,特别是换了一张大的架子床,一旁多了个罗汉榻。 进了屋,席慕便不在掩饰自己的心思,拉着尤妙的手就去摸他的蓬勃旺盛:“爷想妙妙可想惨了,妙妙可得好好补偿爷。” 尤妙轻轻点了点头,反正她过来不就是为了这个。 踮着脚就主动吻了上去,但这回席慕却按住了她的唇瓣。 尤妙眨了眨眼,一脸茫然。 难不成现在就能腻了? 席慕当然不是腻了,席慕指腹抹过尤妙唇边残留的红痕:“妙妙今日为了爷特地涂了口脂。” 他遇到过尤妙几次,她都是素着一张脸,不施粉黛,犹如出水芙蓉。 “是不是花粉的味道太重了?”尤妙眉头微蹙,一副楚楚可怜怕惹怒席慕的模样。 “在妙妙的唇上,什么味也是甜的。” 这屋子重新布置,连镜台妆盒也添上了,一看就是为尤妙特地准备的。 席慕拿起一个手掌大小的八宝攒珠盒,挑了一抹红均匀的涂在了尤妙的唇上。 “爷刚才太急,浪费了妙宝贝心意,这会再重新亲。” 唇红齿白,席慕的眼神热烈,旁的女人涂了红脂显老,而尤妙涂了红唇却更清纯了,波光潋滟的眸子干净的让人想欺负。 女人底子再美,上了妆都能再盛放的更烈。 他刚刚在门口克制不住,就是见了她这红唇。 尤妙没猜到席慕在想什么,估计他就爱吃这脂粉香,仰头亲了上去。 想了两天,席慕打算的慢慢来,在摸到尤妙的如玉的肌肤,便忍不住加快了速度。 把人抱在身上便打算入进去,可惜尤妙娇弱,连连喊疼,席慕没法才把人抱到了床上。 锦衾软枕,芙蓉帐暖,快活的滋味也让席慕忘了那点不如意。 先是驾着长腿狠狠折腾,然后见她腰软,忍不住把人翻了一个面,让人埋在软枕之间,越战越勇。 完事了席慕见她哭的腮边都是泪,身体舒爽了就生起了怜香惜玉的心,搂着她在她脸上亲的个不停。 “妙妙太香了,爷忍不住,下回定不那么折腾你。” 她要是相信席慕的话就有鬼了,曾经他也是那么诓她,但哪次见他收过力道。十年都那么过来了,她还能有什么不习惯的。 尤妙轻轻嗯了一声,钻进了席慕的怀里:“我信爷。” 还是别信他了。 席慕眼神发暗,又扑到尤妙身上再来了一次,这次尤妙忍着没怎么哭,主要是怕眼睛红肿被周氏看出不对。 可越看出尤妙强忍,席慕就越故意欺负她,后面直接把人抱起,在屋中走了一圈。 尤妙报复性的咬住了席慕的肩头,没想到他反而像是火烧的更旺,没有一个停歇。 这次结束,席慕算是消停了一会,埋头轻轻啃着尤妙的锁骨。 尤妙怕他留下痕迹,拦了拦,席慕就往下啃更软的地方,尤妙绷直了脚,忍着没推开他。 一直闹到了快申时,尤妙看着墙角的沙漏,她是未时初出的门,现在至少过了一个半时辰了,她怎么也得在申时快结束的时候回家。 尤妙提出要走,席慕挑了挑眉,手掌搭在她身上不放:“别回了。” 尤妙一惊:“席爷不是答应我。” “都折腾成这样了你还有力气回去?”席慕揉着她平坦的小腹,漫不经心的模样,让尤妙辨不清他的意思。 “我明日再出来。”尤妙搂着席慕胳膊软声道。 席慕懒懒应了一声,向来只有女人留他,哪有他留女人的。 “桌上的东西是给你的。”提醒了一声,席慕这次没送她的意思。 不送才好,尤妙穿上了衣裳,虽然有些皱,但也还好。 对着镜子看了看模样,尤妙才去看桌子上摊开的一盒首饰。红木盒子光是盒身就嵌就是南珠,盒子里面除了赤金的首饰,就是各色的宝石。 看到那么一盒的东西,尤妙微微愣了愣,席慕要是直接给她银子多好,给的全都是首饰她不是还要想办法把这些卖出去。 席慕的角度看不见尤妙纠结的表情,见到她看着首饰发愣,便道:“跟了爷,爷不会缺你的好处,这些东西拿去戴着玩。” “可是……我一个贫家女怎么能带这些好东西。” 听到尤妙推拒,席慕眼睛眯了眯,既然她会玩欲拒还迎这招,他就猜到了她不会收这些东西,这丫头不傻,知道跟着他能有更好的东西。现在怎么能被眼前的利益就给诱惑了。 席慕刚想完就听到他认为聪明的丫头,声音软绵绵地道:“要不然席爷换成银票给我吧。” 席慕怔了下,直勾勾地看着尤妙,想从她天真清纯的外表看出她到底在想个什么。 见席慕不说话,尤妙眨了眨眼,干脆合了匣子:“如果麻烦的话,那就算了,谢谢席爷。” “不用,你等会爷叫人去取银子。” 少女的眼睛弯成了月牙,眉开眼笑被她演绎的格外好看,但席慕心里却有些堵。 女人爱钱这回事,哪个男人不知道,席慕倒不是心疼给尤妙的这点银子。府里的姨娘他给起银子从来没手软过,只是觉得尤妙百依百顺的清纯模样,性子要装的再不谐世事些才讨喜。 那么一副见钱眼开的模样,就跟宅子里面的女人没什么差别了。 收了银子,尤妙想起刚刚说的事,不忘跟席慕再确认一次:“明天还是未时?还是爷不想让我来了。” 尤妙自然是无比的期待后一种结果。 收了钱自然要办事,席慕虽然有些腻味尤妙的性子,但对她身子还是喜欢的。 “明日未时。” 尤妙有些失望地点了点头,见席慕兴致不高,考虑要不要再说几句软话,让他早些腻味她。 一步三回头,席慕眉梢挑了挑,见她不舍的样子,心中的气倒是散了不少。 从小在乡间长大眼界小了点是正常的,银子而已他多的事,以后把性子扭过来就是了。席慕勾了勾手,把人叫到床边。 搂着尤妙的脖子亲了亲,见她眼睛雾蒙蒙的,看着像是委屈。 “妙宝贝是不是气爷不送你。” 尤妙瞪大了眼睛,他不送才好,一送走之前她又要被亲,回家又要延迟一些时辰。 摇了摇头,怕席慕不相信,开口道:“我一点都不气。” 重复太多遍就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席慕笑了笑,起身穿了衣裳:“爷送送你。” 尤妙:“……”到底是哪个步骤错了。 想到这两天席家都没什么动静,说不定因为她前几天配合的足够好,没有挑起席慕的好胜心,席慕尝过一次觉得没意思,就不在来烦她了。 这个猜想让尤妙忍不住高兴,上一世她态度强硬进了席家当妾之后,席慕可是当天又迫不及待宿了她。 才入秋没多久,鲜花依然开的灿,桃红的牵牛花攀了一根根翠竹,抬起了根茎向篱笆伸展,粉蝶环绕。天气不热不凉,尤妙搬了一张榆木方凳坐在梧树阴下,前面立在蒙了绢布的绣架在绣花样。 65.真心 购买文章不够70%, 72小时后方能阅读 尤妙没踏进门就听到绿翘娇嗔的笑声, 进了门正巧见到绿翘钻在席慕怀里, 凑着脸在他耳边亲昵咬耳朵, 不由多看了几眼。 她记得没错的话, 绿翘是席慕从京城带来的, 但回京城的时候他却没把她带上,给了她一些银子让她自个在越县找个人嫁了。 论相貌绿翘比起席慕身边那些女人也没有差多少,再者绿翘身材丰满, 凹凸有致, 她记得席慕还颇为喜欢她。 之后席慕打发的几个女人, 基本上也都是绿翘这种类型的,喜欢粘着他勾引他, 说些肉麻兮兮的话讨好他,他喜欢过一阵冷的也快。 可见她的方向是没错的,顺从加上歪腻, 总能让席慕早点放过她。 尤妙端着合意饼放在了席慕面前的小几上:“爷尝尝?” 上翘的桃花眼波光粼粼, 有几分委屈可怜,还有一丝的缠绵。 这是醋了?想到她看绿翘的眼神, 席慕心中觉得有些好笑,本来还计较她掉他胃口的事,但见到她这番模样,情绪突然下去了不少。 席慕扫了一眼桌上的饼:“合意饼?你倒是会讨巧。” 拿着饼的名头求原谅。 声音冷淡, 不复以前, 席慕有意冷一冷尤妙, 却没想到她反应那么大,他说完她便红了眼,像是他再说一声重的她就要掉眼泪了。 尤妙从来不知道掐手心有那么疼,顿时觉得绿翘厉害,她怎么就能因为席慕没再继续搂着她,她就委屈的红了眼睛,就像是从枝头落在地上的残花,可怜的紧。 看来她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 “你们退了吧。” 明明是尤妙错了该她哄着他,若是她哭了累的可就是他了,毕竟是个才破瓜没多久的纯丫头,席慕还恋着她的身子骨。 等待产生的气恼竟然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 绿翘依依不舍的从榻上起来,看着席慕的眼神楚楚可怜,隐隐带着哀怨心痛,唇瓣咬的都没了血色。 这也太难了,尤妙抿了抿唇,尽量去模仿绿翘的模样,因为没有镜子,她自己隐约觉得学了八层像。 却不知道在席慕的眼中一层像都没有,本来同样的表情两个不同长相的人做出来就会不一样,再加上尤妙心境跟绿翘不一样,怎么可能学的出她做作套路的模样。 尤妙长得清纯精致,一双眼眸稍红就我见犹怜,如今难受忍着心里情绪的模样让席慕心中一动,把人扯进了怀里。 “就那么怕爷恼你?” 席慕怀里还有女人的脂粉味,尤妙下意识憋气,脸有些发白,眼周显得更红了。 看的席慕一口一个妙妙,在她脸上亲:“你要是哭了,爷可真要恼了。” 这话已经没带着了气,反而有一丝戏谑。 “我没哭,你别恼我。”尤妙小心翼翼地拉着他的衣袖,惊慌失措怕他生气的模样让他眼热。 席慕忍不住把人压在身下狠狠亲了亲,见她喘不过来气才把人给松开了。 尤妙满面绯红,余光扫到了还没派上用场的饼,怕席慕再压上来,连忙拿了一块放在他的唇边:“尝尝看。” “妙妙喂爷。” 席慕张开了嘴,等着尤妙送进来,尤妙倒是想整个塞进他嘴里噎死他,但手上却是小心翼翼的只喂了他一小口。 合意饼从宫廷传出来,早就是各类厨子做烂的点心,席慕对这尤妙做的这东西没多大期待,不过不想她的心意白费才吃了一口。 不过没想到东西入口,席慕就微怔了一下,低头看向饼里的绿馅料:“你换了别的馅?” 合意饼的主料是云南紫米、荞麦、薏米、大麦、蚕豆、黑芝麻等食粮与名贵馅料配伍,讲求五谷为养,五果为助,五畜为益,五菜为充。1 但尤妙做的这个明显就换了别的馅,味道完全不一样。 尤妙会做不一样的合意饼,原因说起来就是因为席慕。上一世他逼着她给他做膳食,因为他闲得慌,说常见的吃腻了,每日都拘着她做新鲜没吃过的东西给他吃,还要合乎他心意不能乱做。 再一次次的尝试中,还真让尤妙改良一些席慕特别喜欢的菜色,合意饼便是其中之一。 “我换了紫米蚕豆,加了黄瓜猴桃,还有绿茶汁和蜂蜜。” 席慕口味偏辣,偶尔喜欢甜食,不过喜欢的甜都是清爽的甜味,上一世尤妙组合了几次,才做出了这东西。 “乖乖怎么会想出加这些?”席慕凑近尤妙,又咬了一口她手上的饼,唇瓣在她指尖舔过。 尤妙收了收手:“就是觉得席爷你会喜欢。” 比起合口的食物,尤妙这句话更能挑起席慕的兴趣,了解他的喜好还能说是府中的人无意泄露了,但随便做一样没做过的食物,却恰好和他的口味,难不成眼前这女人是他肚里的蛔虫。 席慕忍不住又亲了亲尤妙,见她不愿意太贴近他,挑了挑眉:“嫌爷身上有胭脂味?” 尤妙无辜地瞪大眼睛,摇头否认。 这委屈的样子跟承认有什么区别:“若是不喜欢就伺候爷沐浴。” 席慕没个尤妙选择的机会,说完就唤了水,带着人去了浴房。 席慕住的地方大,沐浴的地方不在屋里,不过却打了一道方便进出的门,可以直接从屋里过去。 浴房大小有尤妙屋子三四个大,背后一扇朱雀轩窗,看得到山峦青翠,近处山石玲珑一汪碧池水,养的有子午莲,清香扑鼻。 轩窗边上就勾了一幅朱绡绣帐,薄的透光。 房中是池,另一侧摆了容纳四五人的铁箍香柏木桶,尤妙进去见到了池子,脸憋不住红了起来。 这脸红有羞有愤,上一世席慕没少扯着她在这池子里面胡来,她那时候也第一次知道在水里能干那么多的事情。 “妙妙这是在想什么?”席慕从后头抱住她凑到她耳边戏谑地道,本来他带她到这就是抱着鸳鸯戏水的心,来补偿今日去不成倚云楼,见她脸红更有趣味。 席慕伸手替她剥衣,却被尤妙挡住了,尤妙转身道:“我先伺候爷沐浴吧。” 席慕见着春笋般的嫩手替他脱衣,暂时压住了心中的急躁,站着任由她动作。 尤妙今天穿的格外素净,头上就插了一根单花的银簪子,淡粉色衫子,莲子色的撒花裙,一身素淡,让他有些好奇她衣裳下的兜儿是什么色。 “嫌金钗招眼,赶明爷给找几块羊脂玉带身上,女儿家娇贵,爷的妙妙儿有爷宠着,虽然现在还不能用笔砚彩笺,摆琴箫棋枰,但至少要有宝玉温养。” 尤妙不会跟席慕客气,毫不犹豫地点头。 而后就看着席慕身上最后一件遮羞布犯难。按着席慕的性子一定不愿意穿着裤子入浴,但是她又下不手脱掉他最后一层。 席慕见状握着她的手放在他的胯上,调笑道:“这东西大的模样你不止见过摸过还咬着不放过,可这东西小的时候也一样爱你,你可不能厚此薄彼。” 尤妙脸色绯红:“这些天变得厉害,我想先给爷按按头。” 席慕有偏头痛的毛病,不严重偶尔发作,昨日晚上恰好就疼了一次,闻言捏了捏尤妙的脸,眼神探究:“难不成妙妙真是爷肚中蛔虫变的。” “伺候总的从头到脚来。”尤妙怕席慕怀疑,仰着头一脸无辜迷茫地看着他。 席慕眼睛眯了眯,唇碰唇有滋味,但终究比不过贴近其他地方更能满足,席慕跟旁人除非是她们用嘴巴伺候,通常不会在嘴上浪费太多时间,但这习惯在尤妙这儿就变了一个样。 仿佛亲她就怎么都亲不够似的。 撬开了她带着淡茉莉香的唇齿,席慕长驱直入,邀着她的舌起舞半晌,才带着半抬头的东西进了浴桶。 “爷等着妙妙的从头到尾。” 比起尤妙的按摩,席慕的配合显然是为了别的,比如尤妙从头到尾的时候中不能漏了中间部位,若是她漏下了他也会逼着她记起。 尤妙假装听不懂他的话,选了几**席慕喜欢的香汁涂在手上,手指按着他头上的穴位轻柔的按了起来。 没什么其他原因,她这手艺也是因为席慕学会的,而席慕让她学这个自然也是为了让她伺候他。 因为上一世的事尤妙想讨席慕喜欢简直太简单了,不止席慕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她都清清楚楚,甚至有些他自己察觉的不到小习惯,她该怎么拿捏态度会让他满意她也明明白白。 有了这个前提,尤妙觉得自己一定能比绿翘更优秀,让席慕早点腻了她。席慕亲口说过她不屈他才跟她耗,最讨厌的就是一味只知道讨好他的女人。 幸好他是这样的贱骨头,她才有一线生机。 席慕本来是期待着尤妙的从头到尾伺候,但在尤妙的按摩下昨夜没睡好产生的倦意涌了上来,竟然靠着桶边凹槽的软枕睡了起来。 尤妙察觉到了没停下,等到了感觉席慕睡安稳了才停下,这个敬职敬业的习惯自然也是席慕培养出来的。 甩了甩酸痛的手,尤妙看着席慕合着眼的模样,真想趁机把他推进水里淹死,但是想到了他死后,她陪葬无所谓,就怕害了她的家人,才忍住了心中的手痒。 上天那么开眼,为什么能把她送到过去,却不能掉一块巨石把席慕砸死,上一世她每次过生辰的愿望和上山烧香礼佛,唯一的愿望就是席慕能快点死。 可惜兴安伯府蒸蒸日上,他也越活越健康,唯一的毛病偏头痛,犯起来她就要手酸帮他按摩。 尤妙恶狠狠地瞪着席慕,眼神透出的凶光恨不得把他给撕碎了,弄不死他就算了,她还要忍着恶心讨好他,若不是为了家人她哪里受得了。 看了一眼沙漏,见还能再呆一会,尤妙拿着热水小心的给席慕加了一些,然后继续支着脑袋恶狠狠地看他。 见到他睫毛颤动,才换了脸上的表情。 席慕听说过雏鸟情结,雏鸟会把出生见到的第一个人当做最亲近的,还听过有人说不止是鸟,连人也有这个毛病,听说这话的时候席慕嗤之以鼻,但他现在却有些怔。 大约是隔着薄雾袅袅眼中带着眷恋的尤妙太好看,所以他才会醒来第一眼看到她,思绪断了一刻。 “你一直在盯着我看?”席慕声音带着一些疑惑,刚醒的嗓音微哑,语气不复平日的油滑戏谑。 尤妙没察觉到他复杂情绪,上一世他定了他醒来必须看到她在看她的规矩,刚刚那句话就是他经常问的,在她看来就跟管事检查下人有没有守规矩做事一个概念。 自然地点了点头:“想让爷睡久点,又怕爷冷着,头枕不舒服,所以就一直盯着看,要是不舒服就唤醒爷。” 尤妙眼神清澈坦诚,一番话说的情深意切。 而银姨娘走了,墨娥与绿翘更是使了浑身解数去勾席慕,一个身子被席慕抱着,一个跪在塌下替他锤着脚柔软的身子不住往他腿上贴。 席慕嫌弃两人的为了配舞,嘴上的颜色涂得太重,不想吃一嘴的脂粉,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揉着绿翘身上的软肉。 尤妙没踏进门就听到绿翘娇嗔的笑声,进了门正巧见到绿翘钻在席慕怀里,凑着脸在他耳边亲昵咬耳朵,不由多看了几眼。 她记得没错的话,绿翘是席慕从京城带来的,但回京城的时候他却没把她带上,给了她一些银子让她自个在越县找个人嫁了。 论相貌绿翘比起席慕身边那些女人也没有差多少,再者绿翘身材丰满,凹凸有致,她记得席慕还颇为喜欢她。 之后席慕打发的几个女人,基本上也都是绿翘这种类型的,喜欢粘着他勾引他,说些肉麻兮兮的话讨好他,他喜欢过一阵冷的也快。 可见她的方向是没错的,顺从加上歪腻,总能让席慕早点放过她。 尤妙端着合意饼放在了席慕面前的小几上:“爷尝尝?” 上翘的桃花眼波光粼粼,有几分委屈可怜,还有一丝的缠绵。 这是醋了?想到她看绿翘的眼神,席慕心中觉得有些好笑,本来还计较她掉他胃口的事,但见到她这番模样,情绪突然下去了不少。 席慕扫了一眼桌上的饼:“合意饼?你倒是会讨巧。” 66.纨绔 购买文章不够70%,72小时后方能阅读 嫌屋中太闷, 尤妙蹙着黛眉推开了轩窗, 细碎的雾雨滴敲打芭蕉叶,旁边的桃红的夹竹桃被雨气沁的零落, 但美人蕉却越发越翠绿欲滴。 “姨娘, 你可不能再倒送子汤了, 要是让爷知道, 爷不舍得罚姨娘,一定会狠狠整治奴婢。”见尤妙打开窗, 守在一旁的丫头整颗心都揪紧了。 她就不明白这尤姨娘了,爷后院的哪个女人都争着抢着的事情,爷偏偏把这机会赐给了她,她不止不感恩, 却还避之不及,偷偷的把送子药倒掉,不想怀上爷的子嗣。 窗外新鲜带着泥土草香的味道涌入屋中,冲淡了屋里的药气, 让尤妙的心情也稍微开阔了零星。 “席慕那厮就是个断子绝孙的命格,这药我就是喝上一万碗,他没有子嗣就是没有子嗣。” 闻言, 丫头惊了一跳, 总算知道尤姨娘身边丫头怎么替换的那么快了。 “姨娘快别说了, 这话怎么能乱说, 爷身体康健, 怎么可能会没有子嗣。”以防尤妙再说些什么吓人的话,丫头端着汤药上前,“姨娘快把药喝了吧,等到冷了就更苦了。” 盯着青花瓷碗中的褐色的药汁,尤妙倒不是怕苦所以不喝它,只是不乐意为席慕费工夫,但想到自己的弟弟染上的坏毛病还要靠席慕,她就只能忍着恶心灌药了。 一口喝完,丫头连忙给尤妙递上了清水漱口:“姨娘就别跟爷置气了,这伯府谁不知道爷最心疼姨娘,民间的方子都收集了个遍,就是为了让姨娘领下开枝散叶的功劳。” 尤妙就不耐烦这些动不动夸奖席慕的丫头,斜眼瞧着眼前的清秀丫头:“我都这把年纪了,哪里容易受孕,你们这些鲜嫩的小丫头,怕是不喝药也能容易的生下席慕的子嗣。” “姨娘说笑了,姨娘现在正是最美最娇艳的时候,奴婢之类在姨娘面前不过是路边杂草。”这丫头受过训,对爬床没什么兴趣,自然也不会轻易被尤妙蛊惑。 再者……丫头偷偷瞄着尤妙,爷独宠尤姨娘也不是没有原因,人人都道尤姨娘是乡下丫头出生,性子与家世都差的一塌糊涂,母亲早逝,有个断了腿的哥哥,还有个吸五石散的弟弟。 不管这些乱七八糟的,尤姨娘却是长得一等一好,今天她不过穿了一件淡紫色的家常对襟,一头青丝也只是用了一只羊脂白玉的如意簪随意的盘着,却胜过春季所有灿烂的花儿。 一双桃花眼盈盈上翘,眼波无情也嗔三分,唇瓣殷红小巧,腮边梨涡若隐若现,肌肤瓷白通透如同上好的瓷器,连着手指也颀长犹如青葱。 听说尤姨娘刚到伯府的时候还没那么出挑,有爷不惜重金,花着大把银子娇宠着,越开越盛,如今二十六了,看着也只是像双十的姑娘。 “姨娘,你这是怎么了……”丫头正想着,却见尤妙的脸色越来苍白,嘴唇却泛着乌色,骇的瞪大了眼睛,连忙扶着她叫大夫。 尤妙捂着胸口,喉咙一哽,血腥味顶到了喉咙口,一咳便喷了满桌的血…… 毒药穿喉是什么滋味,尤妙听戏文的时候曾经自己幻想过,本以为该是痛苦万分,但是真的落在她身上的时候,她却觉得一身仿佛都轻了起来。 仿佛一切的不舍和怨恨在这刻都轻飘飘的飘远了,尤妙翘了翘嘴角,意识模糊,要是可以她真想看看席慕见到她这副样子该是什么表情。 他们尤家算是全家都被他害死了。 …… …… 像是做了一个冗长混沌的梦,尤妙睁眼看着头顶上鹊灰绉纱帐幔,眼里只有淡淡的光,迷蒙的模样似乎神魂还没从梦中撤离。 这间屋子似乎空置了许久,木味很重,而这木味中又混了一股甜腻香味,尤妙感觉到身体的疲倦无力,手握拳锤了锤床。 力气就像是被抽空了,拳头落在床榻上像是抚摸。 尤妙愣怔地张了张嘴,就见蒙了竹篾纸的雕花门扉咯吱一响,露出了她熟悉的那张脸。 秋季的光金灿灿的,洒落在床帏,席慕看着床上娇小的人儿眯了眯眼。 斑驳的光影落在她那双动人的眸子上,她不避不闪,一双水做的眸子流光溢彩,像是在眼珠底下镶嵌了长月石。 席慕脸上的笑容浓郁:“本以为你还晕着。” “你又想玩什么把戏……”尤妙有气无力地道,目光触到越来越近的席慕,怔了怔,刚刚逆着光她只是大概看了一个轮廓,眼前的确是席慕,但怎么那么不一样。 “你是席慕?” 尤妙一双妙目盯着席慕的脸不撒眼,思绪又恍然了起来,席慕虽然是个浑球,但却生了一张好面皮,面如冠玉,剑眉星目,鼻梁英挺。 五官还是一样,但人却像是平白年轻了十多岁。 “不是爷还是谁。”席慕坐在床边手捧起尤妙的脸香了一口,见她呆呆的模样可爱,又凑到她唇边连碰了几口。 唇瓣暖软,隐隐有股茉莉幽香。 席慕本来打算柔风细雨,但估计是惦记的太久一沾上就忍不住狂狼起来,勾着她的小舌吮吸,牙齿忍不住啃咬起她的唇瓣。 席慕换气间凑到她耳边低笑:“乖乖你这唇里是不是含了蜜。 ” 一晃神,尤妙外面的桃红色素面衫子已经被席慕褪下,露出了白底水红镶边梅花竹叶裙儿,席慕双眼泛着光。 不知道邓晖那厮下了多少药,见尤妙不吵不闹,只是呆愣愣地看着他,席慕如鱼得水。 不过这如鱼得水也只是暂时,尤妙回过了神,立刻就抵住席慕靠近的脸。 “是邓晖把我抓来的?”尤妙眼眸茫然,猜测到了什么却有不敢肯定。 见小美人恢复了清明,席慕不点头不摇头,只是含着笑,尤妙浑身无力,也只能由着他。 “席慕……今年你是不是才二十二?” 声音柔嫩的像是五月的**芽,软软的撩人心痒:“爷的乖妙妙,连爷的年岁都记得那么清楚,还说不记挂爷。” 这句话就像是间接肯定了尤妙的话,尤妙心中翻江倒海。环境可以作假,但是人的表现跟容貌做不了假,她跟了席慕十多年,一个他碰了不知道多少次的老姨娘,他哪里还会那么急色。 尤妙不知道自己是还是在梦里,还是真从二十六回到了十六岁。 “你放开我……”猜想让尤妙猛地挣扎了起来。 “妙妙是在跟爷说笑吧?” 尤妙咬唇,虽然相距十年但她记得无比的清楚,她被人下药送给了席慕,当年她拼命挣扎还是被席慕碰了,等药效退了她大吼大闹让席家人都知晓了她被席慕糟蹋。 无法只有进席慕后院当了他的妾。 她怎么会甘心成为席慕的妾侍,最后害自己哥哥断了腿断送了前程,她以为贪慕钱财不愿意救她的双亲早早逝去。 若是老天打算给她补救的机会,为什么要把她送到这天,哪怕是早几个时辰,她也会远远躲开席慕,保住自己一家。 尤妙哭的泪眼朦胧,咬了咬牙,心知逃不过干脆不动了。 席慕察觉了她的变化,笑道:“这才是爷的乖乖。” 不反抗了是因为尤妙突然想起席慕曾经说过的话,他说她不让他得逞,一直吊着他胃口,他才对她撒不开手,所以见到她被下药扔到了他的床上,就当做解馋的笑纳了。 之后她一直是席慕后院里最受宠的那个,席慕的说法也是她一直想要逃,他晓得她的心不在他身上,越是这样他越觉得她有趣味,越想折腾她。 所以她是不是在最开始的时候,干脆让席慕得到了一切的好。 破了阻碍,席慕挑了挑眉,本以为尤妙转变的那么快已经不是了清白之身,没想到却还有这样的惊喜。 尤妙跟了席慕十年,他的喜好如何,估计比他自己都要清楚,抱着让他快些腻味的心,尤妙捧住了席慕的脸,尤妙唇凑了上去,席慕心头酥麻,忍不住冲动一泻千里。 席慕连骂了几句脏话,他第一次开荤的时候都没有那么急切,把自己折腾的像是一个毛头小子,这也是头一遭了。 席慕终于折腾够了,尤妙瘫在床上连手指都没有动弹的力气。 席慕侧躺在一旁时不时亲亲她的嘴,琢磨刚刚的滋味:“爷去唤水。” 听到席慕要叫人,尤妙瞬间清醒了许多,挣扎着抱住了他的腰:“席爷看在我那么乖的份上,能不能答应一件事。” 67.无辜 购买文章不够70%,72小时后方能阅读  这样的罪臣之女, 寻常百姓哪里敢买, 通常到最后都是被花楼收了去。 尤大福对周氏一见钟情,便把所有积蓄拿了出来, 把人买回了家。 周氏体弱多病, 以前又是大家小姐, 尤大福不愿意让她跟着自己吃苦,便起早贪黑的做买卖,到了尤妙八岁的时候,终于挣下了一份家业, 在越县立住了脚。 席家的大宅就在天马乡里, 离尤妙的家不远,远远眺见了林荫中的青砖瓦房, 尤妙眼睛忍不住泛了泪。 发觉自己再一次落在席慕手上她没有落泪, 此时她却近乡情怯了,算起来她已经好久没有见过家人,想到如今看到的家人都会是在最好的时候, 而不是像上辈子一样, 尤妙咬唇吸了吸鼻子。 这一世再也不能像上一世那般浑浑噩噩的过了。 尤妙没有立刻回家,摸了摸微肿的唇,找了一个安静地方待了一会,对着溪水检查了自己的脖颈, 看席慕有没有留下什么痕迹, 打算等到面色正常了再走。 至于言语上会不会露出马脚, 尤妙倒不担心,因为出了席慕的事,就是过了十年,今日的一切也深深的印在她的脑海中。 尤家一家本是搬到了越县,因为她哥哥尤锦准备乡试,返回乡里安静习书,她娘周氏身体不好,就带着尤家小妹跟着回了乡下静养,顺便照顾尤锦。 家人都在乡里,因为天马乡离越县就一个多少时辰路程,要是坐马车半个时辰就能到,尤妙就经常往返两地。 今日本来是她给她爹送了东西,打算回乡下,叫上了她弟弟尤立跟她一起走,因为尤立找了朋友溜了,她只有一个人独行。 其实她还挺庆幸,尤立没有跟她一起。邓晖是蓄谋已久,不然也不会算到了哪处无人,在她坐马车之前把她迷晕送到了席家,尤立不过个十四岁的孩子,两人要是在一起,尤立要是出了什么事她更难辞其咎。 回想之前的一切,尤妙深吸了一口气,掠了溪水拍了拍脸,往家的方向走去。 尤家的房子建在一个小坡上,外面是篱笆小院,种了一排翠竹,中间种了颗两人合抱大小的石榴树。 因为怕吵着尤锦准备乡试,家里的小鸡小鸭都卖了,院子里只能依稀听到鸟叫虫鸣;地上青石板扫的干干净净,微风拂过清香迎面。 石榴树下放了一张花藤小椅,尤妙伸出手碰了碰,真怕一切是梦,一碰就碎。 “都是我的错,大姐让我跟她一起回家,我贪玩不愿意,没想到我都到家了她还没到。”屋里透出少年清脆的声音,“我还是出去找大姐吧,在家里坐着我不安心。” “娘,我跟立儿一起去。”介于少年和青年的和煦嗓音,是尤妙的大哥。 “我也去……”尤家小妹小声跟着道。 “你那么小去什么去,别自个跑丢了,又劳我们跟大姐一起找你。”没等周氏出声,尤立便吐着舌头驳回了尤家小妹的话。 话落音,尤妙就听到了几声脚步,木门推开,走在前面的尤立看着院里的尤妙用力地眨了眨眼:“大姐你回来了啊!回家了怎么不出声也不进门……” 说着,尤立想明白了什么,瞪着圆眼回头往屋里看:“好啊,你们合着伙来吓我。” 看到鲜活的小弟,尤妙低头抿了抿唇,若是她现在忍不住哭出来,娘亲跟大哥一定会瞧出不对;重活一次的事情能瞒住,但她这一身的痕迹是藏不住的。 “谁让你贪玩不愿意陪我走,得让你长个记性,知道到底是你姐姐重要还是那群狐朋狗友重要。”尤妙仰着头,上翘的桃花眼弯起,忍着酸意甜甜地笑道。 “娘,大哥就算了,你怎么也跟着骗我。”尤立见尤妙的样子,跑去歪缠周氏,“太坏了太坏了,大姐不敢欺负大哥,舍不得欺负小妹,就天天欺负我。” 尤锦见妹妹已经回来,松了一口气,清朗俊秀的五官舒展扬起了笑,一身青色衣衫站在门口,清雅笔直如同青松。 现在的大哥还没有因为她断腿,因为觉得不能保护她,坐在轮椅上握着她的手对她落泪。尤妙低了头挡住了眼中再次涌上的泪意:“好了,抱怨够了,就让开路让我进屋,走了半天出了一身汗。” “妙儿,你这是走回来的?”周氏点了点小儿子的脑袋把他推开,拿了桌上的青花大耳壶倒了杯凉茶递给尤妙,神色担忧道,“可是路上遇到什么人了,怎么走回来的。” 尤妙眼眨也不眨地看着自己还未病逝的母亲。 周氏头上包了一方水绿色的绢帕,身上是领口绣蝶花青色对襟长衫,皮肤白皙的有几分病态,嘴角时时都是翘起,气质安详娴静,听着她温柔的声音便让尤妙心情安定了下来。 尤立听着话,才知道尤妙不是合着家人骗他,也瞪着一双眼看着尤妙,双手叉腰:“偷跑到哪里玩去了!” 尤妙捧着凉茶抿了一口:“没坐到马车,我想着时辰还早就走回来了,在小溪边上遇到了秀秀,就说了一会话才回。” 尤妙在回来的路上就回想了自个小时候玩的好几个姑娘名字,叫秀秀的有两三个,周氏不会特意细查,也好蒙混过去。 “那么远的路怎么能走着回来。”见妹妹脸色微白,尤锦看了小弟一眼,显然把错处都怪在了他的身上。 尤立吸了吸鼻子,在这个家里面就属尤妙的地位最高,他的地位最低。 “我先去换衣裳了。”尤妙临走的时候忍不住抱了抱娘亲,撒娇道,“娘,你可得好好教训尤立。” “尤妙,我怎么摊上你那么个坏姐姐——” 尤立还没说完就呲牙咧嘴地被尤锦提溜在了手上:“怎么跟你姐姐说话。” 68.柳府 购买文章不够70%, 72小时后方能阅读  “我过去你可不能捏我耳朵。” 尤姐姐笑着点点头,温柔可亲, 把人领到厨房关上了门,手就捏上了尤立的耳朵。 不过只是轻轻的拧了一下, 尤立就惨痛地叫了起来。 “算命先生说我面向天庭额宽, 地阁丰圆, 特别是这耳轮, 就是个积财的, 你要是掐歪了,我这未来的命道就全毁了。” 尤立只是嘻嘻哈哈的开着玩笑,不过他这嘴角瞥到尤妙的脸色一下子就收了回来,紧张兮兮地道:“我就是开玩笑的,扭个耳朵怎么可能就坏了面向, 你弟弟我以后铁定是能发大财的。” 说着见尤妙脸色未好, 眼泪积聚在眼中, 仿佛下一刻就要落下,连忙揉了揉自己的耳朵给她看,还要把他的耳朵往她手里送,一个劲的求饶。 “你可千万别哭, 今天你哭了我铁定要被大哥揍一顿,等到回县里又要被爹娘揍一顿, 娴姐儿恐怕都要趁机打我两拳。” 尤立一脸无奈, 女孩子平时漂漂亮亮, 看起来软软绵绵的, 怎么看怎么可爱,但是一旦要哭起来那就是要命了。 每次娴姐儿闹得不高兴嗷嗷叫,他都得趴在地上给她骑大马,但对待尤妙他总不能让她骑大马吧? 尤立说者无意,尤妙却想起了他上一世,他的上一世可不是被她毁的,若不是她,上一世他就算当不了什么大财主,也会是个小富之家,哪里用为了家里娶一个处处把他当做下人的女人。 见怎么做尤妙眼眶都是红的,尤立嘴巴一撇,桃花眼垂下:“你要是哭我也跟着哭了。” 见他的样子,尤妙忍不住笑出了声,仰着头把眼泪逼了回去。 “所以你到底是什么瞒着我?” “就是大哥和你……”尤立捂住了嘴巴,脑子里衡量了这事说出来他被打的严重,还是尤妙哭了他被打的严重。 最后倾向于为了家人好,男女情情爱爱的事他虽然不算清楚,但却是听说过不少,他总觉得爹娘这个意思,大哥一定会接受,但尤妙的想法他却觉得会跟爹娘想的天差地别。 一切还是等到大哥考完举人再说才好,免得家里人坏了心情,他这个传话的受的惩罚更惨。 “不就是你不许大哥娶媳妇,所以爹娘说要不要先把你嫁了,最近点心铺的罗进又时不时在我们家门口转悠。”尤立说瞎眼眼睛连眨都不带多眨一下,“我以为你不理大哥是因为这件事,你不是也不想嫁来着。” 她当然不想嫁,就是等到席慕腻了走了,她这样的也只能嫁给年纪大的丧了妻的,她倒是嫌弃做别人的填房,上一世伺候席慕已经让她厌恶了男人,这一世若是不能在家久待,她还是就找个寺庙做姑子自由。 “爹娘不是说等到大哥考上举人再谈我的婚事?” “兴许爹娘也只是说说,你这个年纪的村里除了残疾嫁不出去的,不都嫁了,虽然城里人喜欢留姑娘到十□□嫁,但是爹娘一直吃喜酒难免着急。” 说完,尤立怕尤妙再问,揉了揉肚子:“肚子都饿空了,快给我做点吃的。” 尤妙拿了案上早就弄好的馄饨皮,包了四十个馄饨,给了尤立三十个,自个留了十个。 “你不是肚子小,平日吃了中饭连喝口茶都没肚子,怎么在秀秀姐家吃了午饭,回来又吃?”本以为四十个都是他的,见状尤立瞅着尤妙的碗问道。 尤立肚子饿她这会肚子也饿的不行,不过想到她被席慕赶出了席家她就是饿也饿的高兴。 “我走了一路,肚子又饿了不行?” “可是就你的胃口,就是又饿了最多也只吃得了两个吧?” 尤妙犹豫地要不要把馄饨分给尤立,她虽然胃口小但一饿就胃疼的直不起腰,等会她要是再开火特定尤立也要说。 “你不会是饿着肚子回来的吧?饭点秀秀姐怎么会不留你吃饭?” “我今天就是想多吃一点,你刚刚跟我说的事漏洞百出,爹娘怎么会因为我为大哥好,生气把我嫁出去。” 尤立面上讪讪:“你说的也不对啊!你要是想让大哥专心学习,怎么可能跟他闹脾气,大哥担心你才不能专心呢!” “出去出去,回你屋子吃!” 两人各有秘密,各自心虚,最后分开两路吃饭。 不过这一分开尤妙是解脱了,尤立吃完饱嗝都没打完整,就见他俊秀温润的大哥带着淡笑进了他的屋子,并且把门紧紧合住。 他蒙尤妙的话可蒙不了尤锦,尤立瞪着一双水亮大眼,慢慢的往窗台移动。 刚走到了窗边就被尤锦抓住了领子,尤立瘪着嘴可怜地看着尤锦:“屋里一股馄饨味我怕熏到大哥,才想把窗打开。” 对待尤妙的撒娇跟对待尤立的,尤锦这儿彻底分出了男女差别,往尤立额头敲了一击,把人扔到了乱糟糟的床上坐着:“男子汉说话就好好说话,挤眉弄眼的你难不成是个蠢儿。” 蠢儿尤立感觉十分委屈,因为他眼睛跟尤妙长得像,所以他还小的时候装可怜这招对尤锦来说还是挺有用的,现在长大就不好使了。 尤立老老实实的坐在床边,虽然不知道尤妙具体的想法,但那个野蛮姐姐能嫁给大哥那么一个无条件宠她的人,怎么看都是天大的好事。 “你刚刚说的‘难不成知道了’,是指知道了什么?”尤锦在房里想了一圈,得不出个结论所以来找了罪魁祸首。 “知道了祖母去找爹娘谈你亲事的事呗!”尤立低头玩着手指,“你又不是不知道大姐把你看的有多紧,就怕你被别人抢了,所以我以为她不理你,是因为祖母一直缠着爹娘说你亲事的事。” 尤立说完没听到声音,抬头一看就见他玉树芝兰的哥哥含笑看着他,那眼神有多温和他就有多害怕。 “我又没有骗你!” “你每回说谎都不敢瞧人的眼睛。” 尤立的床是木板床,上面堆得没有整理的棉被,还有些不知道是干净是脏的衣裳,甚至还放了一些小玩意。尤锦嫌弃太乱,拿了窗边的小凳抹了灰坐下。 “说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尤立的脸皱成了苦瓜脸:“真的没什么事,除了葛姑娘还能有什么。” 能有的可不少,尤妙与他赌气为葛家姑娘的事可能是真,但尤立却是真的有事瞒着他。 而且这事还跟他跟尤妙有关,若是只是他的事,不知道便不知了,但关乎妹妹,他怎么可能装作不知。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尤锦皱眉,声音绷起抬高了调子。 笑着的大哥可怕,发怒的大哥比笑着的要可怕一百倍,尤立心中默默咬帕子,心里的天平摇来摆去,这事迟早都要让尤锦知道,可是现在说,他自个觉得不会影响考试什么的,但就怕到时候真出差错,他要愧疚一辈子。 “你都要考试了,关心这些做什么,就不怕知道了考不好?我刚刚问大姐了,她说她什么都不知道,大哥你也别知道了,反正你考完试爹娘一定会告诉你……”说完尤立就突然冲出房门,拿着尤妙给他的东西溜了,尤锦也没追,只是过了一会儿也出了门。 尤妙在院子里摘菜,见尤锦出门,下意识就忘了两人在吵架,问他要去哪儿。 “有几道题不会,去县里问问先生。” “早点回来。” 尤妙甩了甩手上的水,身上的家常衫子俏如同五月鸢尾,上翘的眼眸水汪汪的动人。 尤锦靠近心口的脉搏突然猛跳了一下:“嗯”。 进了越县,尤锦没去先生家里,而是直直朝县里的家中走去。 尤立不愿说,他也不逼他,不如直接问爹娘来的轻快。 原本她以为尤妙就是个稍有姿色的蠢笨乡下丫头,现在看来还是个颇有手段的,晓得妾不如偷,歪缠了那么久,竟然打着想当席慕外室的主意。 “姨娘可得想想办法,这些日子没见爷出去,也没见爷来姨娘这儿,说不定就是被那乡下丫头勾住了心魂。”说话的丫头就是上次银姨娘荐给席慕,席慕却没收下的杏儿。 杏儿当初有多期待能过上好日子,如今就有多恨尤妙。按着柏福的意思,那天也就是用了那乡下丫头,若不是那丫头,就该是她在席慕的床上了。 “就算我是正头娘子,爷都不是我一人的,何况我只是个妾。”银姨娘没好气地道,她又不是傻子难不成还能为一个没用的丫头出头。 饶是尤妙手段再怎么多也妨碍不了她,再者席慕正新鲜,她没事去触什么霉头。 拿起削好的黛笔,银姨娘对着镜子把她那双新月眉描绘的更飘逸,换了件桃红绣花百褶裙,身上披了一条芙蓉叶梅花图的软缎长巾:“去门口等着爷,免得柏福多嘴让爷跟我生了间隙。” 席慕跟尤妙私会的事没几个人知道,银姨娘之所以能知道,自然是从席慕身边长随口中套出来的。她心思玲珑,晓得柏福一定会把这事告诉席慕,还不如她主动去抢一个先。 这会,席慕还走在尤妙的身边,不怎么想回转。 69.白氏 购买文章不够70%, 72小时后方能阅读  尤立毫不忌讳的往尤妙的床上一躺。尤家男丁都是睡硬床,但尤妙跟尤娴却是睡铺了许多层软垫又香又软的床。 尤立躺下就忍不住在床上滚了滚,整个人陷在柔软里不想爬起来。 “当姑娘真好。” 这话尤妙听得又好气又好笑:“若是嫌弃床硬就多找些芦苇杆子垫着不就是了,你这话要是让爹爹听到,估计得打死你。” 一个男人羡慕当姑娘的滋味, 说出去多大的笑话。 “我就是随口一说, 你可不能跟爹爹告状。”尤立鲤鱼打挺端正的坐在了床边上,浓眉抖动,讨好的看着尤妙。 “这几日老爹格外看我不顺眼,天天念叨我不跟大哥学,也不想想尤家的祖坟冒一次青烟就了不起了,还期望着再冒一次。” 理直气壮的语气让尤妙忍不住掐了掐他的脸。 尤立的脸瘦,肉却不少,而且还多到有些松软,尤妙本来只是想掐一下,又忍不住把整只手覆盖了上去,像是玩泥团一样捏来捏去。 士可杀不可辱,尤立挥开了她的手, 跟尤妙相似的眼睛瞪得滚圆:“男女授受不亲!” “你要是晓得这个道理刚刚还往我床上滚。”尤妙说完又趁机掐了他的脸, “爹爹那么说也是为了你好, 大哥考上了举人,就是不能再进一步, 也有官府每月发银子, 还能去书院教书。你若是不喜欢读书, 就学点别的东西,现在你还小用着爹娘的银子没什么,长大你不好开口,又没正经差使,那可比现在爹爹骂你要丢人多了。” 若是上一世,尤妙听到他的抱怨,只会板着脸让他别胡说八道,让他读书习字跟大哥学习,但是经过了一世,她也不是当初的小姑娘。 不是每个人都能有大哥读书的脑子,尤立只要有谋生的手段,人生是他的自然他想达到怎样的高度,都是由他自己来决定。 尤妙眼睛亮闪闪的,其中的温柔有些让尤立不自在。他跟尤妙虽然不至于水火不容,但也不曾像她跟尤锦那样相处,一直都是吵吵闹闹的。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是不想读书,只是听到夫子的声音就想睡,看到书本神就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尤锦叹了一口气,“你看看咱们爹爹,我这不就是随了他,他竟然还嫌弃我。” “那是因为爹想让你随了娘。” 床边被尤立霸占了,尤妙只有搬了墙角的老榆木小墩坐在他的面前。 “你不是想学做生意,那怎么也不在铺子里待着,跟爹爹多学点东西。” “就那么一个小铺子,有爹爹还有一个小伙计,我哪里是不想帮忙,而是一帮忙爹就让我滚蛋。”说着,尤立声音有几分委屈,从小他都被拿着跟尤锦比,虽然表面他不在意,但听多了难免会进到心里。 可他就是没有读书的本事,就是把时间都耗在读书上,一辈子可能也就只是识得多些字,帮人写写书信,根本不可能什么吟诗作对,能看篇有名的文章就引经据典,说出个三四五七。 他自个有时候都不知道自己想什么,哪能看着别人写的东西,就揣摩出别人想说什么。 “爹爹只是不放心你,你这个年纪,哥哥又正准备着考试,过段时日就好了。”想到这个,尤妙就想到了席慕给她的那些银子,若不是找不到由头,她还真想拿出一些给尤立练手。 尤立知道尤妙这是在安慰他,尤锦如果这次考上举人,那就还要考状元,需要的银子更多,根本不会有银钱均给他让他做生意。 而最重要的原因,他爹根本不想他做生意。 不过也没关系,他本来也没打算靠家里,当年他爹分家后不是什么都没有,也混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他是他的儿子,他都能这样,那他差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你的帕子做好了没有,我们说好了,我拿去出售,然后给我两成利。”尤立转了话题,去找她的绣篮。 “若是能卖到比铺子收的价格两成以上,秀儿不好说,我这边刨除针线钱,咱们五五分,你卖的越贵你就分得越多。” “你说真的?”尤立眼睛发光,爱坑他的姐姐突然变成了亲姐姐,还真让他不适应。 “绣铺能赚那么多银子,开了一家又一家,自然是闷头苦干的女工只有两分利,而他们却有八分,你现在还没到他们的本事,只给旁人两分也有人不断有人给他们送银子,但身为你亲姐姐,为了让你早些发财,我就舍点银子让你多赚点,好适应商人的感觉,而不是单纯的跑腿工。” 席慕虽然是世家公子,所有花销都由伯府公中出,但未免太不自由,所以他还有不少的私产。最初不过是他祖母跟他娘,把名下的产业送给他,充当个零花,但他虽然看着吊儿郎当,脑子却没有被酒色给毁了,那些产业被他经营的有声有色,他的家底可比一些世家公子要丰厚多了。 这些都是她进了伯府之后,慢慢知晓的,算起来席慕赚第一笔钱的时候比尤立还要小些,不过他有伯府公子这层光环,尤立只要保证起初不折本就好了。 “我这几天就做了两张帕子,秀儿那儿虽然手脚快,但是这绣法她是第一次学,估计也只有两张。你去她那儿取帕子的时候,她那儿应该还有要送到铺子收购的,你顺便一起要了。” 原本她是想着攒的多一点再让尤立去兜售,但两个人攒也攒不了多少,还不如用衬托的法子,先卖出一些。 “两种不同的绣法模样,你拿出去买也好有个说头。” 尤立不傻,尤妙稍微一点他就通透了,眼睛亮闪闪的,似乎都开始想说辞了。 “你再跟我说说你这绣法,卖东西连自己卖的东西是个怎么独特都说不出一二三,那怎么可以!”尤立精神抖擞,只要涉及到做生意,连绣工这种女儿家的事情他都有兴趣的知道的一清二楚。 尤妙笑了笑,拿了一方她才做好的玉色璎珞八宝图样的汗巾给他讲解:“这图案看起来好看,是因为我一个串一个,边上又用宝相花补足了,加上我的绣工不错,留白恰恰合适,不多不少,图样也整整齐齐,这汗巾看起来就格外的精致漂亮……” 尤妙夸起自己半点不脸红,她虽然自己也设计过绣样,但这回绣的为了保险,都是上一世那些有名反响不错,经过绣娘们改良过许多次。 尤立认真地听着:“你放心我一定把汗巾都卖出去,给你存点私房,好让你多些嫁妆银子。” “你要是有那个本事,我只有高兴的。”尤妙回想了当初珍阁轩带首饰绢子上伯府的时候说得话,以防万一也都告诉了尤立。 “翠绿欲滴的绫绢配上多彩的绣线,阴阳鱼儿是喜相逢,千里共婵娟是月圆花好,万里挑一的图样系在夫人的身上,风吹绢扬,真真个娇艳如花……” 尤立听得目瞪口呆:“是从那儿听得这些,卖个帕子也得说那么麻烦?” “因为女人家就喜欢听这些话,你夸她漂亮她就能听你一分话,你夸得真诚不让她察觉到虚假客套,你说的话她就能信六分。” “美是要夸出来的,光是眼睛看到可能还会犹豫,你说的天上地下无双,特别点名这份无双只有她配得上,基本就成了□□分。” 当了十年的伯府姨娘,商人对女人的这点套路,她还是明白的。 尤立从来没觉得尤妙说话那么有用过,恨不得找本子记下来,除了绢子,他就是卖胭脂水粉也可以用这套,他口齿不差,只不过一直没有方向罢了。 “若是这次卖的不错,你就带些溶了金箔的金线回来,咱们就能做销金的帕子,东西的价值越贵,利润就高,就是一样的花样,除去了销金的本钱,价钱也能比普通的帕子卖高几倍,因为上面有了最贵重的金。” 尤妙说完就停住了,姐弟俩对视,尤立的圆眼眨了眨:“怎么不说了?” 他从来没想过能从尤妙口中听到这些,特别这些还不是胡说八道,琢磨起来都是有用的东西,他根本就没听够。 “我说的一切前提,都是你能把帕子兜售出去,”尤妙拍了拍他的肩,“等到你完成了第一步,咱们再继续畅想未来,做的好,咱们也开一家店铺,专门卖这些销金的帕子,那可比爹爹那间卖杂货的铺子要贵气多了。” 尤妙的话让尤立热血沸腾了起来,水润的眼里燃烧着两团小火苗:“你放心,看我的!” “嗯,看你的。”尤妙见他的样子,想了想还是没把碎银子拿出来,倒不是怕尤立感觉有底气乱花钱,却是怕他压力太大,把这第一次尝试看的太重,以免失败之后翻不了身。 姐弟俩说完,尤立刚要出屋子,尤妙突然想到了什么。 “等会你刚刚说的‘难不成我知道了’说的是什么事?”尤妙眯着眼打量了尤立一圈,“你瞒着我什么了?” 尤立眨了眨眼,他有瞒着她什么吗? 她留在乡下是为了照顾尤锦,如今尤锦去了先生家,那她不是就没有待在乡下的理由了。而不能待在乡下,她如何能让席慕随叫随到,看今天他的样子,她也猜不透他到底是腻了没有。 “大郎都不在乡里,我和你爹怎么可能放心你一个在乡里住,再说天气冷了山间风大,你要是着凉了身边也没个人照顾。”周氏见女儿反应那么大,怕她是嫌太吵,柔声劝道。 “阿立那小子说了你跟苗丫头做汗巾的事,你要是担心这个,时不时让阿立跑一趟就是。” 见已经没有了转圜的余地,尤妙只能勉强地点了点头,以后席慕再找她她出门就难了,只能寄希望他能早点腻味她。 要是记得没错的话,上一世差不多这个时候他就在外头包了一个粉头,是个清倌人,长得千娇百媚,那时候她刚进了席宅,这消息还是绿翘告诉她的,用来讽刺她没用留不住汉子。 当时她没搭理绿翘,但人一走就哭肿了眼睛,心如死灰觉得自己跟了个脏的不能再脏的男人;那时席慕还以为她是醋了,对她软言细语,后头她跟他闹起来,口口声声说他脏,让他知道了原委,他一气就把那粉头带回了家当她的丫头膈应她。 70.魔王 购买文章不够70%,72小时后方能阅读  “吃晌午饭了没, 我给你做。” 尤立摸了摸空扁扁的肚子, 最近尤妙的厨艺突然有了飞跃般的进步,一样的菜色她就是能做出不同的味道, 他这回就是特地空着肚子回来吃饭的。 “我过去你可不能捏我耳朵。” 尤姐姐笑着点点头,温柔可亲, 把人领到厨房关上了门,手就捏上了尤立的耳朵。 不过只是轻轻的拧了一下, 尤立就惨痛地叫了起来。 “算命先生说我面向天庭额宽, 地阁丰圆,特别是这耳轮,就是个积财的, 你要是掐歪了,我这未来的命道就全毁了。” 尤立只是嘻嘻哈哈的开着玩笑,不过他这嘴角瞥到尤妙的脸色一下子就收了回来,紧张兮兮地道:“我就是开玩笑的, 扭个耳朵怎么可能就坏了面向,你弟弟我以后铁定是能发大财的。” 说着见尤妙脸色未好, 眼泪积聚在眼中,仿佛下一刻就要落下,连忙揉了揉自己的耳朵给她看, 还要把他的耳朵往她手里送, 一个劲的求饶。 “你可千万别哭, 今天你哭了我铁定要被大哥揍一顿, 等到回县里又要被爹娘揍一顿,娴姐儿恐怕都要趁机打我两拳。” 尤立一脸无奈,女孩子平时漂漂亮亮,看起来软软绵绵的,怎么看怎么可爱,但是一旦要哭起来那就是要命了。 每次娴姐儿闹得不高兴嗷嗷叫,他都得趴在地上给她骑大马,但对待尤妙他总不能让她骑大马吧? 尤立说者无意,尤妙却想起了他上一世,他的上一世可不是被她毁的,若不是她,上一世他就算当不了什么大财主,也会是个小富之家,哪里用为了家里娶一个处处把他当做下人的女人。 见怎么做尤妙眼眶都是红的,尤立嘴巴一撇,桃花眼垂下:“你要是哭我也跟着哭了。” 见他的样子,尤妙忍不住笑出了声,仰着头把眼泪逼了回去。 “所以你到底是什么瞒着我?” “就是大哥和你……”尤立捂住了嘴巴,脑子里衡量了这事说出来他被打的严重,还是尤妙哭了他被打的严重。 最后倾向于为了家人好,男女情情爱爱的事他虽然不算清楚,但却是听说过不少,他总觉得爹娘这个意思,大哥一定会接受,但尤妙的想法他却觉得会跟爹娘想的天差地别。 一切还是等到大哥考完举人再说才好,免得家里人坏了心情,他这个传话的受的惩罚更惨。 “不就是你不许大哥娶媳妇,所以爹娘说要不要先把你嫁了,最近点心铺的罗进又时不时在我们家门口转悠。”尤立说瞎眼眼睛连眨都不带多眨一下,“我以为你不理大哥是因为这件事,你不是也不想嫁来着。” 她当然不想嫁,就是等到席慕腻了走了,她这样的也只能嫁给年纪大的丧了妻的,她倒是嫌弃做别人的填房,上一世伺候席慕已经让她厌恶了男人,这一世若是不能在家久待,她还是就找个寺庙做姑子自由。 “爹娘不是说等到大哥考上举人再谈我的婚事?” “兴许爹娘也只是说说,你这个年纪的村里除了残疾嫁不出去的,不都嫁了,虽然城里人喜欢留姑娘到十□□嫁,但是爹娘一直吃喜酒难免着急。” 说完,尤立怕尤妙再问,揉了揉肚子:“肚子都饿空了,快给我做点吃的。” 尤妙拿了案上早就弄好的馄饨皮,包了四十个馄饨,给了尤立三十个,自个留了十个。 “你不是肚子小,平日吃了中饭连喝口茶都没肚子,怎么在秀秀姐家吃了午饭,回来又吃?”本以为四十个都是他的,见状尤立瞅着尤妙的碗问道。 尤立肚子饿她这会肚子也饿的不行,不过想到她被席慕赶出了席家她就是饿也饿的高兴。 “我走了一路,肚子又饿了不行?” “可是就你的胃口,就是又饿了最多也只吃得了两个吧?” 尤妙犹豫地要不要把馄饨分给尤立,她虽然胃口小但一饿就胃疼的直不起腰,等会她要是再开火特定尤立也要说。 “你不会是饿着肚子回来的吧?饭点秀秀姐怎么会不留你吃饭?” “我今天就是想多吃一点,你刚刚跟我说的事漏洞百出,爹娘怎么会因为我为大哥好,生气把我嫁出去。” 尤立面上讪讪:“你说的也不对啊!你要是想让大哥专心学习,怎么可能跟他闹脾气,大哥担心你才不能专心呢!” “出去出去,回你屋子吃!” 两人各有秘密,各自心虚,最后分开两路吃饭。 不过这一分开尤妙是解脱了,尤立吃完饱嗝都没打完整,就见他俊秀温润的大哥带着淡笑进了他的屋子,并且把门紧紧合住。 他蒙尤妙的话可蒙不了尤锦,尤立瞪着一双水亮大眼,慢慢的往窗台移动。 刚走到了窗边就被尤锦抓住了领子,尤立瘪着嘴可怜地看着尤锦:“屋里一股馄饨味我怕熏到大哥,才想把窗打开。” 对待尤妙的撒娇跟对待尤立的,尤锦这儿彻底分出了男女差别,往尤立额头敲了一击,把人扔到了乱糟糟的床上坐着:“男子汉说话就好好说话,挤眉弄眼的你难不成是个蠢儿。” 蠢儿尤立感觉十分委屈,因为他眼睛跟尤妙长得像,所以他还小的时候装可怜这招对尤锦来说还是挺有用的,现在长大就不好使了。 尤立老老实实的坐在床边,虽然不知道尤妙具体的想法,但那个野蛮姐姐能嫁给大哥那么一个无条件宠她的人,怎么看都是天大的好事。 “你刚刚说的‘难不成知道了’,是指知道了什么?”尤锦在房里想了一圈,得不出个结论所以来找了罪魁祸首。 “知道了祖母去找爹娘谈你亲事的事呗!”尤立低头玩着手指,“你又不是不知道大姐把你看的有多紧,就怕你被别人抢了,所以我以为她不理你,是因为祖母一直缠着爹娘说你亲事的事。” 尤立说完没听到声音,抬头一看就见他玉树芝兰的哥哥含笑看着他,那眼神有多温和他就有多害怕。 “我又没有骗你!” “你每回说谎都不敢瞧人的眼睛。” 尤立的床是木板床,上面堆得没有整理的棉被,还有些不知道是干净是脏的衣裳,甚至还放了一些小玩意。尤锦嫌弃太乱,拿了窗边的小凳抹了灰坐下。 “说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尤立的脸皱成了苦瓜脸:“真的没什么事,除了葛姑娘还能有什么。” 能有的可不少,尤妙与他赌气为葛家姑娘的事可能是真,但尤立却是真的有事瞒着他。 而且这事还跟他跟尤妙有关,若是只是他的事,不知道便不知了,但关乎妹妹,他怎么可能装作不知。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尤锦皱眉,声音绷起抬高了调子。 笑着的大哥可怕,发怒的大哥比笑着的要可怕一百倍,尤立心中默默咬帕子,心里的天平摇来摆去,这事迟早都要让尤锦知道,可是现在说,他自个觉得不会影响考试什么的,但就怕到时候真出差错,他要愧疚一辈子。 “你都要考试了,关心这些做什么,就不怕知道了考不好?我刚刚问大姐了,她说她什么都不知道,大哥你也别知道了,反正你考完试爹娘一定会告诉你……”说完尤立就突然冲出房门,拿着尤妙给他的东西溜了,尤锦也没追,只是过了一会儿也出了门。 尤妙在院子里摘菜,见尤锦出门,下意识就忘了两人在吵架,问他要去哪儿。 “有几道题不会,去县里问问先生。” “早点回来。” 尤妙甩了甩手上的水,身上的家常衫子俏如同五月鸢尾,上翘的眼眸水汪汪的动人。 尤锦靠近心口的脉搏突然猛跳了一下:“嗯”。 进了越县,尤锦没去先生家里,而是直直朝县里的家中走去。 尤立不愿说,他也不逼他,不如直接问爹娘来的轻快。 尤妙听到席慕的问题愣了愣,不晓得他怎么有那么一问。 似乎上一世他也问过这种莫名其妙的问题,而她的答案自然是不做比较,她哪里忍心拿自己的哥哥去跟一头畜生比较,因为这个答案让她被席慕折磨的够呛。 后头席慕还专门拿了纸写了一大堆他身上根本没有的优点让她背,等到她背的滚瓜烂熟当着旁人的面夸了他,他才心满意足地放过了她。 有了这个教训,尤妙在这个问题上格外的谨慎。 “自然是喜欢爷。”尤妙毫不犹豫道,当年背过的那些东西她还记得,但是内容太羞耻,她真说不出口。 71.梦呓 购买文章不够70%, 72小时后方能阅读  没想到席慕干脆地点头:“爷送你。” 尤妙眼睛亮了亮, 席慕叫她来就是为了那事,如今没有做是不是代表她已经成功了一小步。 “就那么高兴爷送你?” 初见尤妙他喜欢的是她的脸, 碰了她的身子后他又恋上了她杨柳细腰、柔若无骨,现在有觉得她眼睛生的好, 一双眼睛朦朦胧胧、氤氤氲氲,什么情绪摆在其中都带了秋水, 让人移不开眼。 “我是高兴爷怜惜我,能让我早些回去。”尤妙摇头道。 她可不喜欢席慕送她,他每次送她, 她都提心吊胆怕被别人瞧见了。 这丫头说话嘴巴甜滋滋,就晓得说什么能讨他开心,席慕掐了掐她的脸:“爷的妙妙生了一副玲珑心肝。” 出了欹石院, 尤妙想起今日是赶集的日子, 席家后院这条道说不定过路的人也不少,就劝席慕回去休息。 “才沐浴了, 爷就少吹风,要是头疼了就不好。” 尤妙踮着脚碰了碰他额边按出的微红的印记:“都出风了。” 妥帖的关心, 暖的席慕口干舌燥。 平日只是没让他吃饱, 今日没喂他却一直撩拨他, 若不是还记得她刚刚说的怜惜,席慕真想把人抱回屋里, 在他那张大床上狠狠将人折磨一通。 虽然没把人抱回去, 但还是把人抱到了假山后亲了亲, 见尤妙气喘吁吁也不忘让他别送她,被她吊着胃口,总不能让她太过得意,席慕点了头。 见尤妙垂下了眼,席慕眼里的笑意泛的更甚,盯着她的浓密的如同小扇的眼睫,忍不住低头吻在了她的眼皮上,轻轻吸了吸。 “明日早点过来。” “嗯。” 等尤妙走了一会,席慕突然想起了给她准备的绣具,柏福又不知道跑到了哪儿,突然兴起给她个惊喜,便拿着东西追了出去。 那想走到半道,倒是看到尤妙了,却又不止尤妙,还有她那个准备这举人考试的秀才哥哥。 席慕看着不远处的男女眯了眯眼,尤家算是小富,但在制衣上布料也太省了。 尤妙今日穿的莲子色撒花裙跟尤锦身上的衣裳出自一匹布料,工艺应该也是出自一人手,光看着两件衣裳便觉得两人关系亲密。 两人正在说话,尤锦抬手摸尤妙的头,尤妙仰着头眼睛弯成月牙冲他笑,那笑容甜丝丝的像是灌了蜜。 席慕眉心多了一道清浅的痕迹,他怎么觉得尤妙对着尤锦笑的比对着他笑的要甜。 兄妹俩似乎是说完了,尤妙把绣篮递给了尤锦,手挽着在他的胳膊上,脚步愉悦的像是能飞起来。 他查过尤锦的身世,自然知道他不是尤家的亲生孩子,这事不算是秘密,尤妙应该也心知肚明。既然知道没有血缘还那么的不忌讳,比对着他还亲昵,难不成这就是她不愿意进席家,不想成为他妾的原因。 席慕心中有些恼,这丫头胃口还真的好。 尤妙挽着尤锦心还在砰砰跳个不停,幸好她的脚步快,而苗秀家又在这附近,要不然尤锦这次来接她,她和席慕的事铁定露馅。 “哥哥你要读书,再说你怎么就知道我这会要回家,我要是想跟秀儿多说一会话呢?以后别来接我了,你要是考不上错处就该归在我身上。” “看书看的眼累才出来走走,不是特意为了接你,不过只是恰好妙儿你也打算回家。”尤锦笑着回道。 “真的?”尤妙怀疑地看向尤锦。 “自然是真的。”尤锦屈指敲了敲妹妹的额头,“被虫叮了,眼皮子怎么红了一块?” 尤妙怔了怔,想起了走之前席慕亲的那一下,捂住了眼睛:“怪不得我觉得有些痒,回家涂点紫草膏。” 被那么一打岔也忘了接人这事。 尤家外面是一片成荫的梧桐树,兄妹俩快走到了家门口,看到门前几个模糊的身影停了停步子。 “我说葛妹妹我们进去也无事的,都是一家人哪会计较这些。”尤画站的脚累,不是说尤锦专心在家里看书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前几日尤妙果真就是为了搪塞她跟尤老太太。 尤画旁边站了个瓜子脸的清秀姑娘,穿着水绿绣梅兰褙子,头上插了珠花簪子,手腕上金闪闪的戴了支赤金的镯子。 “咱们再等一会,主人不在家我们要是进去了总归是不好。”声音温温柔柔,一口端正的官话,听着就与乡野姑娘不同。 尤画虽然不愿,但还是听葛葭桐的话:“葛妹妹教养就是好,跟我那个读书的大哥一定能说到一块去。” 才不能说到一块去,尤妙鼓了鼓腮帮子,迈着步子走了出去。 尤锦见尤妙气势昂昂,忍俊不禁,他都说过了对葛葭桐没心思,但她一见到人就紧张的像是他马上要被抢走了一样。 “你是尤家妹妹……”葛葭桐先看到了尤妙,眼里闪过一道惊讶,她听说过尤妙长得不错,但尤画一直说尤妙长得小家子,今天看到了人就晓得了尤画那些话纯属妒忌。 尤锦与尤妙兄妹俩虽然没有血缘,但模样都是百里挑一,不像是乡间的孩子。 尤妙脸色不冷不热:“你们来这儿做什么?” 门前除了葛葭桐和尤画,还有尤画的未婚夫廖云虎。 尤妙扫过几人,见廖云虎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他黝黑脸上笑容带着龌龊,忍不住皱了皱眉。 “你这是什么语气,我是你姐姐,来你家怎么就不行了!” 尤画插着腰,她可记得上一次落败的事情。 “你是来还我簪子的?”尤妙似笑非笑地看着尤画,不复以前退让的模样。 葛葭桐没想到才见面两人就要水火不容起来,扯了扯尤画衣袖,刮下了胳膊上的赤金镯子,上前一步笑盈盈地道:“说起来我算是妙儿的表姐,这个镯子就当做见面礼吧。” 赤金的镯子在阳光下闪着光,尤画嫉妒的瞪着眼,只差把眼珠子瞪出来。 金子在尤妙这种家里算是少见的,葛葭桐这个雕了龙凤祥云的赤金镯子不是空心的,拿在手上就能看得出分量。 尤妙眼神淡淡没流露出什么渴望,退开没有让葛葭桐把镯子戴在她的手上。 “无功不受禄,镯子还是你自己戴吧。” 葛葭桐有些惊讶,当初她得这个镯子也忍不住把玩了一阵子,而尤妙的模样看起来是真不稀奇这个。 廖云虎盯着尤妙绷着的俏脸瞧,既然攀上了席爷那样的富贵人,当然看不起这些小物件。 尤画本来是盯着那镯子看,无意间看到未婚夫盯着尤妙不撒眼,气的狠狠扭了扭他的肉,换来廖云虎一个不耐烦的眼神。 “葛姑娘还是收好了,妙儿不缺这些。”尤锦浅笑地走到了尤妙的身边,却被尤妙瞪了一眼,尤锦无奈地摸了摸鼻子。 她不让他过来,但他怎么会舍得自己妹妹被几个人围着欺负。 “尤表哥。”见到尤锦,葛葭桐眼睛亮了亮,“今日我来找画表姐,表姐说大舅舅他们上了越县,妙表妹在家无事,所以我们就过来想找她说说话。” 这算是把来意说清楚了。 尤妙闻言捂了捂头:“我身体不大舒服,怕是不能招待你们了。” 葛葭桐一噎,不知道尤妙怎么就那么排斥她,她跟她才是第一次见面,应该没得罪过她才是。 “你以为你是大家小姐不成,那么柔弱还身体不大舒服!”尤画歪了歪嘴,看不惯尤妙那一副装模作样的样子。 “快开了篱笆,我跟葛妹妹在外头站了好久,脚又酸,嘴又渴。” 尤妙怕尤锦听话去开门,还特意拦住他,不许他动。 “那就回家喝水,我跟我哥哥都出门了,家里没人又没烧水,你进了屋也没喝的东西。”说着尤妙目光转向葛葭桐,绷着脸字正腔圆道,“我不大舒服,怕是不能陪你们说话了。” 葛葭桐脸色一红,她不是厚脸皮的人,尤妙那么说了只有道:“那我跟画表姐下次再来找表妹说话。” 尤妙本来想说不用,但怕太明显,便忍住了。反正下次葛葭桐来她也会把人赶出去,不让她见到尤锦。 “怎么就要走?”尤画见状,狠狠剜了尤妙一眼,“你是怎么回事,你就是不舒服,还有大堂哥,我们进去坐坐你是会少块肉是不是!你信不信我去找祖母告状,表妹客客气气的跟你说话,你为难她做什么,一副小家子气,是不是就嫉妒人家看起来比你更像一回事,才是真正的闺阁小姐。” 葛葭桐白着脸拉了拉尤画的手,看起来的确像是受了大委屈。 尤妙又不是没见过真正的闺阁小姐,葛葭桐至多也只是个小家碧玉罢了,再者葛葭桐就是公主郡主也不能亲近她哥哥。 “男女授受不亲,我哥哥一个男人怎么招待你们,姑娘家家坏了名声就全完了,我是为了你们好。再者就要考试了,家中再吵嚷嚷,我哥哥就要去书院住宿里面看书,那里清苦又不准女眷过去,上一次考试有几个没考好的都是在书院里面住病的,你若是不想让我家好,我也不会让你家如意。” 尤妙声音柔软,但绷着脸还是有几分气势,尤画晓得尤老太太那么有多渴望尤锦考上举人,连她自己也想当举人的堂妹,闻言吞了一口口水,话在肚子里转了几圈,见尤锦一副听尤妙意思的模样,心不甘情不愿的走了。 廖云虎跟在后面,回头看了一眼尤妙清丽的背影,舔了舔嘴唇。 72.上山 购买文章不够70%, 72小时后方能阅读 见已经没有了转圜的余地, 尤妙只能勉强地点了点头, 以后席慕再找她她出门就难了, 只能寄希望他能早点腻味她。 要是记得没错的话,上一世差不多这个时候他就在外头包了一个粉头, 是个清倌人,长得千娇百媚, 那时候她刚进了席宅,这消息还是绿翘告诉她的,用来讽刺她没用留不住汉子。 当时她没搭理绿翘,但人一走就哭肿了眼睛,心如死灰觉得自己跟了个脏的不能再脏的男人;那时席慕还以为她是醋了,对她软言细语,后头她跟他闹起来,口口声声说他脏, 让他知道了原委,他一气就把那粉头带回了家当她的丫头膈应她。 那清倌人长得跟她相似,院里各个人都拿这事来说笑,她哪里受得了这个,加上父母一直没有救她,她干脆就上了吊, 虽然没死成, 但席慕也把那人弄出了府, 不敢再刺激她。 年纪小的时候受不了气, 现在有了上一世的十年记忆,对席慕多恶心多脏这件事她早就看透了,长得相似这点她也早就不在意,他也不一定是为了膈应她,估计就是喜欢她这类长相的姑娘,上一世中,他沾了不少,有带回府的有没带回府她听说或是无意撞见的,要是气她早就气死了。 现在她就希望那清倌人多努力,能绊住席慕的心肝,好让他忘了她这个早就偷过有些腻味的。 …… 尤妙在越县住的屋子稍大,布置摆设跟老家的差不了多少,都是周氏用心置的,桌台上的十样锦如意**插了几支盛放的木芙蓉,清雅的香气淡淡。 尤妙上了床,娴姐儿就爬到她身边抱住了她的腰:“又能跟姐姐一起睡了,这几天跟娘睡在一起,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爹爹不高兴。” 娴姐儿天真无邪,烦恼地皱了皱鼻子:“前几日我半夜醒来就发现我被抱到了这屋子,屋子黑乎乎的好害怕,敲了爹娘好久的门,爹爹才给我开门。” 说着,娴姐儿委屈地往尤妙怀里钻了钻:“还是姐姐好。” 尤妙的脸色有点奇怪,想笑但是又觉得笑爹娘这种事太不孝了,只能憋着要笑不笑。 拍了拍娴姐儿的头:“放心以后,姐姐一直陪着你睡,” “娴姐儿知道等到姐姐嫁出去了就不能陪娴姐儿睡了。”娴姐儿委屈地嘟了嘟嘴,晓得尤妙是在哄她。 “放心,姐姐不会嫁出去的。” 得了尤妙的承诺,娴姐儿到了第二天都还是眉开眼笑,尤锦临行前见她的模样,想逗逗她,刮了她小脸问她是不是捡到宝贝了。 “娴姐儿不是捡到宝贝,只是姐姐说以后嫁不会嫁出去,会一直在家里头,娴姐儿开心。” 以后晚上永远有人陪床,不会半夜醒来一个人在黑漆漆的屋子里,不用面对爹爹吓人的黑脸,她真的好开心啊! 娴姐儿笑的眼眸眯成了小月牙,尤锦却怔在了原地。 难不成尤妙已经知道了? “哥哥你怎么脸红了?” 尤锦摸了摸自己的脸,滚烫烧手,扑哧笑出了声:“哥哥是高兴。” “娴姐儿也高兴。”尤娴捧着脸跟着道。 吃完了晌午饭,尤锦回乡下收拾东西,去先生借宿半个月,临走前见尤妙眨着眼睛像是有千言万语想说,想了想就拉住她道:“先生家安静,这又是快考试的时候,他不会允访客上门,就是葛姑娘过去,也不会见到我。” “嗯?” 尤锦拍了拍她的头:“相信哥哥,哥哥对葛姑娘无意,就是遇见了避免多余的误会,哥哥也会闪开。” “大哥,大哥,大哥!” 尤妙高兴的连叫几声,尤锦就是她肚子里的蛔虫,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在担心什么。 “大哥好好考试,等到考完了再给我找个好嫂子!”得了尤锦的保证,尤妙还不忘特意补充一句,“只要是大哥喜欢的,什么姑娘都好,除去葛姑娘。” 尤锦点头。 尤立在一旁瞧着大哥笑容里仿佛含着蜜,又看了看跟他笑容相差甚远的尤妙,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大哥平日里不是挺聪明的,也不知道爹娘的想法是不是件好事,怎么看他的傻大姐,到时候都要惊掉下巴。 送走了尤锦,尤立也没出去撒欢的玩,而是带着憋了一夜的情绪,拿着钱袋进了尤妙的屋子。 抬手扬了扬手上的袋子:“你看看这是什么?” 尤立笑的得意洋洋,眉梢眼角都要飞起来,但尤妙看到他那个钱袋皱了皱眉:“能把青色的袋子用成墨色,尤立脏成这样就不怕以后讨不到老婆?!” 本来是打着炫耀的心态来的,没想到尤妙的注意力那么偏,尤立脸上的笑一下子就垮下来了。 “你就不能配合一下我,我拿着个钱袋进门想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吧!亏我还憋了一个晚上,昨天怕你一直想大哥要出门借宿的事兴致不高,等到大哥走了我才跑来跟你说好消息让你高兴。” 尤妙不为所动:“等会我给你做个新袋子,你一个去做女人生意的小贩,邋遢成这样,谁还会跟你做生意。” “有这张脸不就够了,钱袋脏不脏算个什么。” 尤妙瞥了他一眼,拿过了他手上的钱袋,打开倒是略微惊讶,把钱倒了出来:“你这价卖的倒是挺高。” 这里面的钱数比她想的还要高出一小半,看来尤立卖出了比她定价还高的价格。 “那可不是,也不看看是谁出马。” “说说是怎么卖出去的?”尤妙见他一脸欠揍的模样,敲了敲他头道。 “你跟我说了那番兜售的话后,我回家还去胭脂水粉店门口听了听墙角,见里面的丫头夸个脸上都是痘痘的姑娘肤若凝脂,我就大概盘算着怎么说话了。” 尤妙给他倒了杯茶,尤立抿了口继续得意道:“我直接是去越县有钱人家的后门敲门兜售,起先第一家开门的是小厮,当然不顺利,第二家没敲门就遇到了个丫头,虽然没卖出去,但那丫头说等到我再那些精细的帕子,她就带我去她家小姐面前。然后第三家就卖出去了。” 见尤立没继续说的打算,尤妙眨了眨眼:“就这样?” “对啊,就这样,我走到第三家就卖光了,你下回多做一点我也好多去几家。” “五六张汗巾第三家全都要了,她们要那么多做什么?”尤妙趁着尤立不注意,捏着他的脸往两边扯,“不该说的说一长串,该说的一句不说。” 尤立唔唔唔的动了动嘴,打掉了尤妙的手:“我看你神色一点都不激动,还以为你不想听我说呢。第三家是小丫头带着我去见了大丫头,那几个大丫头说汗巾做得精巧,我见她们穿的精致,说话又跟一般丫头不一样,应该是在主子面前得脸的,所以灵机一动喊价比你定的高一些,她们也什么都没说全都买下了。” 其实也不是全部买下,那几个丫头眼光毒,分得清那些汗巾是两个人制的,尤妙做的被她们全部买下了,至于苗秀的她们就没要,苗秀的是他跑了几家,最后听了朋友的建议去了静安胡同那边,走了几家后门给卖出去了。 因为那边都是女人做见不得人生意的,对着他们这些小贩都算客气,他因为相貌清秀还被调戏了两句,这事怕尤妙知道生气,不准他再去卖帕子,他才隐去了没说。 “这些钱分给秀秀姐之后,我就去买点销金线,咱们以后做你说的销金点翠汗巾,你负责绣,我一定全部统统卖掉。”尤立说的热血沸腾,尤妙见状捂着嘴笑的不可抑制。 “好好好,一定让尤老板发财。” 此时替席慕收拾屋子的下人,见到床脚扔了一张粘了湿滑水液依稀能看到芙蓉花瓣的汗巾,小心翼翼地拿起来,看着帕子上可怜的万子千孙,随手扔到脏被单里打算等会拿出去直接扔了。 席慕得了对相思鸟,在院中遛鸟,见到下人从他屋子取用过的被褥送洗,躺在红藤摇椅上特意交代了句:“床上那条汗巾子洗干净了,记得给爷放回屋里。” 丫头愣了愣,她家这位爷连缂金丝月华锦的衣裳抽条丝,都要整件扔掉,不准修补,那帕子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厉害布料,难不成有什么特殊意义。 73.梦境 购买文章不够70%, 72小时后方能阅读  尤妙听到席慕的问题愣了愣, 不晓得他怎么有那么一问。 似乎上一世他也问过这种莫名其妙的问题, 而她的答案自然是不做比较, 她哪里忍心拿自己的哥哥去跟一头畜生比较, 因为这个答案让她被席慕折磨的够呛。 后头席慕还专门拿了纸写了一大堆他身上根本没有的优点让她背, 等到她背的滚瓜烂熟当着旁人的面夸了他, 他才心满意足地放过了她。 有了这个教训,尤妙在这个问题上格外的谨慎。 “自然是喜欢爷。”尤妙毫不犹豫道,当年背过的那些东西她还记得,但是内容太羞耻,她真说不出口。 席慕先是扬起了笑,见她憋着话的模样, 眼眸眯了眯:“怎么?还有‘可是’不成?” 尤妙握住了席慕的手,表情纠结到眼中都有了水光:“我有些话想说, 但是……” 感觉到手上的软暖,席慕拉着人进了檐下干燥的石凳上坐下:“爷的全身你都见过了,对着爷还有什么可害臊, 难不成是嫌爷进的不够深,没有彻底了解了妙乖乖。” 这回尤妙的脸彻底的红了,这种畜生, 那些话她更说不出口了。 “我自从……遇到了爷才知道什么叫……”尤妙声音越说越小, 到了“爷”字, 席慕就听不清了, 凑近了尤妙的唇边。 “什么?” 那些话她上辈子到底是怎么说出口的, 尤妙俏脸红的像个柿子,眼里波光潋滟,咬了咬牙。 “才知道了什么叫真男人。” 席慕怔了怔,呆愣地看着羞得不行偏偏还要努力认真看着他的尤妙,嘴巴咧开,笑声震动了树上的鸟雀两只。 鸟儿扑腾着翅膀乱窜,尤妙恨不得也长了一双翅膀跟它们一同飞走了,这一世果真跟上一世不同,上一世席慕是凝着脸让她说这话,她当着别人的面说了一遍,他也只是得意的笑了笑,那儿像现在一样笑的不可抑制,花枝乱颤。 见尤妙快哭了,席慕忍着想停住笑声,但一想到刚刚那话就憋不住笑。 他怎么就得了那么一个可人的宝贝,这样的话若是在床上银姨娘之流说出来,他自然没什么感觉,但这种风尘话放在长相乖巧的尤妙身上,在再这个环境中说出来他就控制不住自己了。 笑声不停,尤妙干脆豁出去了,瞪着水汪汪的圆眼:“爷才貌双全,丰神俊逸,妙儿早就瞧上了爷,心中惦记,想着能伺候在爷身边是天大的荣幸,平日说话让爷不如意,不过是吃味爷跟别的女人亲近,想让爷只能看我一人,才故意惹恼爷,让爷注意到我……” “妙儿夜夜想爷想的睡不着,总怕哪儿做的不好惹爷不高兴了。” 上一世的话要比她现在说的要再长上许多,但因为有些话会露出马脚,所以尤妙就省去了。但意思都是大同小异,反正就是夸席慕各种好,然后她各种错,不搭理他骂他都是因为她小心眼;因为嫉妒,因为想与众不同。 随着尤妙越说越多,席慕的笑声渐渐消失,对上了尤妙认真的眼神,像是在辨别她话中的真假。 “你说的是真的?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进爷的后院?” 世家子弟纳妾反而不如民间商户自由,纳妾的数目都有定例,不过虽然只能纳几个妾,但却能钻空子有不少没名分的通房丫头,在外头养几个外室也不成问题。 银姨娘能当他的妾,除了模样性情不错,还因为她是个小官的女儿,有身份不能将就。 至于尤妙,因为是良家女子,要是尤家人自愿还好,要不然怎么都要给个妾的名分,他平日玩闹席老伯爷不会管他,随随便便就收了个民间女子为妾,那就得交涉一阵了。 他也就是怕麻烦,所以在尤妙提出了不要名分点头同意了,但是他现在知道了尤妙打着去当尤锦女人的想法,他又后悔了。他不介意别的男人捡他不要的破鞋,但尤妙这双鞋他正新鲜着呢,怎么可能任由她给他戴绿帽。 “因为我想当与众不同的那个。”尤妙眨了眨眼,靠着席慕搂着他的腰,“再者我的身份尴尬,也不想让爷为难。” 尤妙仰头看向席慕,白腻的脸像是素净的莲,席慕看着她开合的粉唇,心中一酥,低头便吻了下去。 尤妙搂着他的脖子,因为是在外面有些羞涩,却还是认真地回吻他。 她说的话,席慕本来不怎么相信,但心中又有些迷惑,若是她没那么喜欢他,又怎么可能那么费尽心思的讨好他。 几次在床上他都能感觉到有些姿势,她觉得十分羞耻不愿,但却又极力的配合他,百依百顺,只要他高兴就好。 微风徐徐,吹动了两人的发丝,青丝缠绕,碎发打在脸上有些痒。 席慕沉浸在尤妙身上的柔软味道,双手紧紧把人搂在怀里,狠狠的缠着她的舌,舔舐她口腔里每一寸土地,摄取她嘴中的香甜,就像是要完完整整的把人给吞进肚子里。 尤妙有些喘不过气,恍惚间又见到了几年后席慕,喜欢这种密不透风,让人喘不过气的吻法。 也不知道席慕吻他后院的那些女人是不是也这种吻法,让人透不过气,非要把人的嘴唇亲肿了才撒嘴。 “那尤锦是什么?” 良久松开了尤妙,席慕虽然被她的情话说的有些晕头,但还不忘这个问题。 尤妙黛眉轻蹙,对于席慕一直提起尤锦觉得困惑,尤锦是什么,自然是她最亲最爱的大哥,是她这辈子想要用尽全力好好补偿的人,要不然还能是什么。 “是我大哥。” 思索出一个合适的答案,尤妙水汪汪的眼眸的眼眸无辜地看着席慕。 若是她刚刚说的是真的,不是在戏耍他,那又怎么会还打着要嫁给尤锦的如意算盘,“女人可以娇气,太娇气花招太多,爷就不喜欢了。” 席慕半眯眼的一番提醒尤妙立刻注意到了他的重点:“什么叫做花招多?什么样的花招?” 尤妙一脸好奇,她人生的重大目标之一就是让席慕不喜欢,娇气她倒是做的到,但花招多却不知道是哪种能让席慕讨厌了。 像绿翘那种明明衣裳没湿,却说湿了? “你还想让爷拦着你的哥哥娶妻?” 席慕把话又转回了原点,尤妙不解不知道为什么他三番两次的纠结这个问题,席慕提到尤锦,她就会想起上一世因为他的缘故,把她哥哥害的那么惨,心中便有些烦躁。 “爷不是答应我了吗?” 见问完席慕的脸色又变得琢磨不透,尤妙脑中灵光闪过。 “你是不是不愿帮我这个忙?” 她终于想明白了席慕的意思,难不成因为这一世她太乖巧,没有像上一世一样不听他的,所以他连这种小事也嫌麻烦不愿给她解决。 要是这样那还真是好事一桩,尤妙一下子就不心急葛葭桐的事了,若是席慕愿意放过她,葛家的事他不解决就不解决,她自个想办法也一定能办成。 “那就算了。”见席慕不回,尤妙自顾自地接话道,“爷不愿帮忙就算了。” 语气再三加强,就像他在酒楼吃好喝好,掌柜跪着伺候他,但是他金山银山满屋却舍不得给掌柜一分一毫。 可这关系又怎么是银子能衡量解决的。 虽想尤妙会不会是想用这种办法来加强她在他心中的存在感,但想到昨日看到她与尤锦的相处,她朝他笑的春花灿烂,他便觉得尤妙对尤锦真心不少。 “虽然现在你不用进爷的后院,但爷只要对你有兴趣,你便要一直陪着爷,当爷的妾也是迟早的事,如果你有其他的想头,爷此刻就会把你留下,不管你那些弯弯道道。” 尤妙再怎么忍,听到席慕这番话都忍不住了。她那么拼命讨好他就是为了不进他的后院,让他快点腻味了,谁要当他的妾,重蹈上辈子的覆辙。 “我只是想让爷帮我一个忙罢了,爷不愿就不愿,何必说这种话来吓唬人。” 当他的妾是吓唬人,席慕眯了眯眼,觉得他跟尤妙之间有一些误会,若是她刚刚说的话有五分真,难不成她是贪恋他的容貌,所以想着跟他私会,把他给睡了,然后睡饱了拍拍屁股,去当她那个哥哥的正妻。 74.怀疑 购买文章不够70%, 72小时后方能阅读  “姨娘, 你可不能再倒送子汤了, 要是让爷知道, 爷不舍得罚姨娘, 一定会狠狠整治奴婢。”见尤妙打开窗, 守在一旁的丫头整颗心都揪紧了。 她就不明白这尤姨娘了, 爷后院的哪个女人都争着抢着的事情, 爷偏偏把这机会赐给了她,她不止不感恩,却还避之不及,偷偷的把送子药倒掉,不想怀上爷的子嗣。 窗外新鲜带着泥土草香的味道涌入屋中,冲淡了屋里的药气,让尤妙的心情也稍微开阔了零星。 “席慕那厮就是个断子绝孙的命格, 这药我就是喝上一万碗, 他没有子嗣就是没有子嗣。” 闻言, 丫头惊了一跳, 总算知道尤姨娘身边丫头怎么替换的那么快了。 “姨娘快别说了, 这话怎么能乱说,爷身体康健, 怎么可能会没有子嗣。”以防尤妙再说些什么吓人的话,丫头端着汤药上前, “姨娘快把药喝了吧, 等到冷了就更苦了。” 盯着青花瓷碗中的褐色的药汁, 尤妙倒不是怕苦所以不喝它,只是不乐意为席慕费工夫,但想到自己的弟弟染上的坏毛病还要靠席慕,她就只能忍着恶心灌药了。 一口喝完,丫头连忙给尤妙递上了清水漱口:“姨娘就别跟爷置气了,这伯府谁不知道爷最心疼姨娘,民间的方子都收集了个遍,就是为了让姨娘领下开枝散叶的功劳。” 尤妙就不耐烦这些动不动夸奖席慕的丫头,斜眼瞧着眼前的清秀丫头:“我都这把年纪了,哪里容易受孕,你们这些鲜嫩的小丫头,怕是不喝药也能容易的生下席慕的子嗣。” “姨娘说笑了,姨娘现在正是最美最娇艳的时候,奴婢之类在姨娘面前不过是路边杂草。”这丫头受过训,对爬床没什么兴趣,自然也不会轻易被尤妙蛊惑。 再者……丫头偷偷瞄着尤妙,爷独宠尤姨娘也不是没有原因,人人都道尤姨娘是乡下丫头出生,性子与家世都差的一塌糊涂,母亲早逝,有个断了腿的哥哥,还有个吸五石散的弟弟。 不管这些乱七八糟的,尤姨娘却是长得一等一好,今天她不过穿了一件淡紫色的家常对襟,一头青丝也只是用了一只羊脂白玉的如意簪随意的盘着,却胜过春季所有灿烂的花儿。 一双桃花眼盈盈上翘,眼波无情也嗔三分,唇瓣殷红小巧,腮边梨涡若隐若现,肌肤瓷白通透如同上好的瓷器,连着手指也颀长犹如青葱。 听说尤姨娘刚到伯府的时候还没那么出挑,有爷不惜重金,花着大把银子娇宠着,越开越盛,如今二十六了,看着也只是像双十的姑娘。 “姨娘,你这是怎么了……”丫头正想着,却见尤妙的脸色越来苍白,嘴唇却泛着乌色,骇的瞪大了眼睛,连忙扶着她叫大夫。 尤妙捂着胸口,喉咙一哽,血腥味顶到了喉咙口,一咳便喷了满桌的血…… 毒药穿喉是什么滋味,尤妙听戏文的时候曾经自己幻想过,本以为该是痛苦万分,但是真的落在她身上的时候,她却觉得一身仿佛都轻了起来。 仿佛一切的不舍和怨恨在这刻都轻飘飘的飘远了,尤妙翘了翘嘴角,意识模糊,要是可以她真想看看席慕见到她这副样子该是什么表情。 他们尤家算是全家都被他害死了。 …… …… 像是做了一个冗长混沌的梦,尤妙睁眼看着头顶上鹊灰绉纱帐幔,眼里只有淡淡的光,迷蒙的模样似乎神魂还没从梦中撤离。 这间屋子似乎空置了许久,木味很重,而这木味中又混了一股甜腻香味,尤妙感觉到身体的疲倦无力,手握拳锤了锤床。 力气就像是被抽空了,拳头落在床榻上像是抚摸。 尤妙愣怔地张了张嘴,就见蒙了竹篾纸的雕花门扉咯吱一响,露出了她熟悉的那张脸。 秋季的光金灿灿的,洒落在床帏,席慕看着床上娇小的人儿眯了眯眼。 斑驳的光影落在她那双动人的眸子上,她不避不闪,一双水做的眸子流光溢彩,像是在眼珠底下镶嵌了长月石。 席慕脸上的笑容浓郁:“本以为你还晕着。” “你又想玩什么把戏……”尤妙有气无力地道,目光触到越来越近的席慕,怔了怔,刚刚逆着光她只是大概看了一个轮廓,眼前的确是席慕,但怎么那么不一样。 “你是席慕?” 尤妙一双妙目盯着席慕的脸不撒眼,思绪又恍然了起来,席慕虽然是个浑球,但却生了一张好面皮,面如冠玉,剑眉星目,鼻梁英挺。 五官还是一样,但人却像是平白年轻了十多岁。 “不是爷还是谁。”席慕坐在床边手捧起尤妙的脸香了一口,见她呆呆的模样可爱,又凑到她唇边连碰了几口。 唇瓣暖软,隐隐有股茉莉幽香。 席慕本来打算柔风细雨,但估计是惦记的太久一沾上就忍不住狂狼起来,勾着她的小舌吮吸,牙齿忍不住啃咬起她的唇瓣。 席慕换气间凑到她耳边低笑:“乖乖你这唇里是不是含了蜜。 ” 一晃神,尤妙外面的桃红色素面衫子已经被席慕褪下,露出了白底水红镶边梅花竹叶裙儿,席慕双眼泛着光。 不知道邓晖那厮下了多少药,见尤妙不吵不闹,只是呆愣愣地看着他,席慕如鱼得水。 不过这如鱼得水也只是暂时,尤妙回过了神,立刻就抵住席慕靠近的脸。 “是邓晖把我抓来的?”尤妙眼眸茫然,猜测到了什么却有不敢肯定。 见小美人恢复了清明,席慕不点头不摇头,只是含着笑,尤妙浑身无力,也只能由着他。 75.故人 购买文章不够70%, 72小时后方能阅读  早死早超生,尤妙拿起了红色口脂描了唇, 肤白省事, 只是涂了唇瓣,就像是敷了粉,脸蛋看起来白白嫩嫩。 打开衣柜尤妙看了看,选了一套碧绿的小衫, 配了条白色撒花的裙子。头上依然是平时梳的姑娘发髻, 只是多了两只银蝴蝶点缀。 未时是午歇的时候, 院子里安安静静, 只是偶尔能听到旁的家养的鸡狗,时不时叫唤两声。尤妙早就跟周氏说过她今天要去找朋友一起做绣花,拿着绣篮当掩饰, 就往席家后院去了。 到了门口,尤妙迟疑着要不要敲门, 就怕自己来早了, 开门的不是席慕的人,而是席家的其他人。 “爷的乖妙妙, 这是在等爷来接你?”尤妙没有犹豫多久, 朱红的门扉一开, 便露出了席慕戏谑的脸。 手臂一搭,席慕有几分迫不及待地把尤妙捞进怀里, 把人往门内一带, 压在门上手就不规矩起来。 见席慕头压下来, 尤妙扯着头推拒:“先进屋,别叫人看到了……” “人都叫爷清干净了,让爷想了那么多天,怎么也得先亲一口。” 闻言,尤妙也不再躲了。 乖乖的扬起头,等着席慕吻上来。 这模样让席慕心头一酥。 他有过的女人不少,妖娆的清纯的都有,尤妙的容貌虽然不错但也不算太过难得,但论起来却是最合乎他心意的,特别是这份乖巧,简直就像是拿着羽毛瘙他的痒处,让他欲罢不能。 过了两天才叫尤妙过来,不是对她没有兴趣,只是怕第一次他弄得太狠,打算让她休息两天才能更尽兴,再者既然是玩欲擒故纵,冷冷这小乖乖也有些趣味。 舌尖挑开了尤妙的唇瓣,席慕舌尖侵入,逗着尤妙把小舌露出来与他在外面纠缠。 尤妙开始不愿,被席慕逼紧了就如了他意。 你来我往,席慕本来只是打算亲一亲就把人带回屋里,但见尤妙软软的趴在他身上,忍不住就做了些多余的动作。 感觉到席慕的手就跟她的肌肤只隔了一层布料,尤妙打起精神推了推他。 席慕搂在她,在她耳边笑出了声:“这些天想爷了没有。” 说这话,某个发热的地方暗示性的贴着尤妙。 她想什么不好去想一头禽兽,尤妙轻轻软软地回道:“想了。” “爷的妙乖乖。” 席慕一个横抱,把人抱进了屋子。尤妙紧紧的搂着他的脖子:“我特别重,别累着爷,还是我下来自个走。” 杨柳细腰,轻的跟羽毛似的,能重到哪里去。 “别小看了你家爷的力气,”席慕调笑俯身在她手上亲了口,“等会妙乖乖腿架在爷的身上,爷都能边走边让你咿咿呀呀的舒服。” 尤妙脸红的都要熟透,侧过了脸假装听不懂这个禽兽说的是什么意思。 人多眼杂,席慕既然答应了尤妙不被人发现,自然就没把人带到自个的院子,而是上次的地方。 只是为了舒服,这屋子重新打整了一遍,换了锦缎绣帷,特别是换了一张大的架子床,一旁多了个罗汉榻。 进了屋,席慕便不在掩饰自己的心思,拉着尤妙的手就去摸他的蓬勃旺盛:“爷想妙妙可想惨了,妙妙可得好好补偿爷。” 尤妙轻轻点了点头,反正她过来不就是为了这个。 踮着脚就主动吻了上去,但这回席慕却按住了她的唇瓣。 尤妙眨了眨眼,一脸茫然。 难不成现在就能腻了? 席慕当然不是腻了,席慕指腹抹过尤妙唇边残留的红痕:“妙妙今日为了爷特地涂了口脂。” 他遇到过尤妙几次,她都是素着一张脸,不施粉黛,犹如出水芙蓉。 “是不是花粉的味道太重了?”尤妙眉头微蹙,一副楚楚可怜怕惹怒席慕的模样。 “在妙妙的唇上,什么味也是甜的。” 这屋子重新布置,连镜台妆盒也添上了,一看就是为尤妙特地准备的。 席慕拿起一个手掌大小的八宝攒珠盒,挑了一抹红均匀的涂在了尤妙的唇上。 “爷刚才太急,浪费了妙宝贝心意,这会再重新亲。” 唇红齿白,席慕的眼神热烈,旁的女人涂了红脂显老,而尤妙涂了红唇却更清纯了,波光潋滟的眸子干净的让人想欺负。 女人底子再美,上了妆都能再盛放的更烈。 他刚刚在门口克制不住,就是见了她这红唇。 尤妙没猜到席慕在想什么,估计他就爱吃这脂粉香,仰头亲了上去。 想了两天,席慕打算的慢慢来,在摸到尤妙的如玉的肌肤,便忍不住加快了速度。 把人抱在身上便打算入进去,可惜尤妙娇弱,连连喊疼,席慕没法才把人抱到了床上。 锦衾软枕,芙蓉帐暖,快活的滋味也让席慕忘了那点不如意。 先是驾着长腿狠狠折腾,然后见她腰软,忍不住把人翻了一个面,让人埋在软枕之间,越战越勇。 完事了席慕见她哭的腮边都是泪,身体舒爽了就生起了怜香惜玉的心,搂着她在她脸上亲的个不停。 “妙妙太香了,爷忍不住,下回定不那么折腾你。” 她要是相信席慕的话就有鬼了,曾经他也是那么诓她,但哪次见他收过力道。十年都那么过来了,她还能有什么不习惯的。 尤妙轻轻嗯了一声,钻进了席慕的怀里:“我信爷。” 还是别信他了。 席慕眼神发暗,又扑到尤妙身上再来了一次,这次尤妙忍着没怎么哭,主要是怕眼睛红肿被周氏看出不对。 可越看出尤妙强忍,席慕就越故意欺负她,后面直接把人抱起,在屋中走了一圈。 尤妙报复性的咬住了席慕的肩头,没想到他反而像是火烧的更旺,没有一个停歇。 这次结束,席慕算是消停了一会,埋头轻轻啃着尤妙的锁骨。 尤妙怕他留下痕迹,拦了拦,席慕就往下啃更软的地方,尤妙绷直了脚,忍着没推开他。 一直闹到了快申时,尤妙看着墙角的沙漏,她是未时初出的门,现在至少过了一个半时辰了,她怎么也得在申时快结束的时候回家。 尤妙提出要走,席慕挑了挑眉,手掌搭在她身上不放:“别回了。” 尤妙一惊:“席爷不是答应我。” “都折腾成这样了你还有力气回去?”席慕揉着她平坦的小腹,漫不经心的模样,让尤妙辨不清他的意思。 “我明日再出来。”尤妙搂着席慕胳膊软声道。 席慕懒懒应了一声,向来只有女人留他,哪有他留女人的。 “桌上的东西是给你的。”提醒了一声,席慕这次没送她的意思。 不送才好,尤妙穿上了衣裳,虽然有些皱,但也还好。 对着镜子看了看模样,尤妙才去看桌子上摊开的一盒首饰。红木盒子光是盒身就嵌就是南珠,盒子里面除了赤金的首饰,就是各色的宝石。 看到那么一盒的东西,尤妙微微愣了愣,席慕要是直接给她银子多好,给的全都是首饰她不是还要想办法把这些卖出去。 席慕的角度看不见尤妙纠结的表情,见到她看着首饰发愣,便道:“跟了爷,爷不会缺你的好处,这些东西拿去戴着玩。” “可是……我一个贫家女怎么能带这些好东西。” 听到尤妙推拒,席慕眼睛眯了眯,既然她会玩欲拒还迎这招,他就猜到了她不会收这些东西,这丫头不傻,知道跟着他能有更好的东西。现在怎么能被眼前的利益就给诱惑了。 席慕刚想完就听到他认为聪明的丫头,声音软绵绵地道:“要不然席爷换成银票给我吧。” 席慕怔了下,直勾勾地看着尤妙,想从她天真清纯的外表看出她到底在想个什么。 见席慕不说话,尤妙眨了眨眼,干脆合了匣子:“如果麻烦的话,那就算了,谢谢席爷。” “不用,你等会爷叫人去取银子。” 少女的眼睛弯成了月牙,眉开眼笑被她演绎的格外好看,但席慕心里却有些堵。 女人爱钱这回事,哪个男人不知道,席慕倒不是心疼给尤妙的这点银子。府里的姨娘他给起银子从来没手软过,只是觉得尤妙百依百顺的清纯模样,性子要装的再不谐世事些才讨喜。 那么一副见钱眼开的模样,就跟宅子里面的女人没什么差别了。 收了银子,尤妙想起刚刚说的事,不忘跟席慕再确认一次:“明天还是未时?还是爷不想让我来了。” 尤妙自然是无比的期待后一种结果。 收了钱自然要办事,席慕虽然有些腻味尤妙的性子,但对她身子还是喜欢的。 “明日未时。” 尤妙有些失望地点了点头,见席慕兴致不高,考虑要不要再说几句软话,让他早些腻味她。 一步三回头,席慕眉梢挑了挑,见她不舍的样子,心中的气倒是散了不少。 从小在乡间长大眼界小了点是正常的,银子而已他多的事,以后把性子扭过来就是了。席慕勾了勾手,把人叫到床边。 搂着尤妙的脖子亲了亲,见她眼睛雾蒙蒙的,看着像是委屈。 76.配人 购买文章不够70%, 72小时后方能阅读  春季的天的清晨总充满了雾气, 仿佛给天地蒙了一层薄纱, 伯府的富丽堂皇的雕栏画栋, 犹如琵琶半遮面,朦胧且美好。 嫌屋中太闷,尤妙蹙着黛眉推开了轩窗,细碎的雾雨滴敲打芭蕉叶, 旁边的桃红的夹竹桃被雨气沁的零落, 但美人蕉却越发越翠绿欲滴。 “姨娘,你可不能再倒送子汤了, 要是让爷知道,爷不舍得罚姨娘,一定会狠狠整治奴婢。”见尤妙打开窗, 守在一旁的丫头整颗心都揪紧了。 她就不明白这尤姨娘了, 爷后院的哪个女人都争着抢着的事情,爷偏偏把这机会赐给了她,她不止不感恩,却还避之不及,偷偷的把送子药倒掉,不想怀上爷的子嗣。 窗外新鲜带着泥土草香的味道涌入屋中, 冲淡了屋里的药气,让尤妙的心情也稍微开阔了零星。 “席慕那厮就是个断子绝孙的命格, 这药我就是喝上一万碗, 他没有子嗣就是没有子嗣。” 闻言, 丫头惊了一跳,总算知道尤姨娘身边丫头怎么替换的那么快了。 “姨娘快别说了,这话怎么能乱说,爷身体康健,怎么可能会没有子嗣。”以防尤妙再说些什么吓人的话,丫头端着汤药上前,“姨娘快把药喝了吧,等到冷了就更苦了。” 盯着青花瓷碗中的褐色的药汁,尤妙倒不是怕苦所以不喝它,只是不乐意为席慕费工夫,但想到自己的弟弟染上的坏毛病还要靠席慕,她就只能忍着恶心灌药了。 一口喝完,丫头连忙给尤妙递上了清水漱口:“姨娘就别跟爷置气了,这伯府谁不知道爷最心疼姨娘,民间的方子都收集了个遍,就是为了让姨娘领下开枝散叶的功劳。” 尤妙就不耐烦这些动不动夸奖席慕的丫头,斜眼瞧着眼前的清秀丫头:“我都这把年纪了,哪里容易受孕,你们这些鲜嫩的小丫头,怕是不喝药也能容易的生下席慕的子嗣。” “姨娘说笑了,姨娘现在正是最美最娇艳的时候,奴婢之类在姨娘面前不过是路边杂草。”这丫头受过训,对爬床没什么兴趣,自然也不会轻易被尤妙蛊惑。 再者……丫头偷偷瞄着尤妙,爷独宠尤姨娘也不是没有原因,人人都道尤姨娘是乡下丫头出生,性子与家世都差的一塌糊涂,母亲早逝,有个断了腿的哥哥,还有个吸五石散的弟弟。 不管这些乱七八糟的,尤姨娘却是长得一等一好,今天她不过穿了一件淡紫色的家常对襟,一头青丝也只是用了一只羊脂白玉的如意簪随意的盘着,却胜过春季所有灿烂的花儿。 一双桃花眼盈盈上翘,眼波无情也嗔三分,唇瓣殷红小巧,腮边梨涡若隐若现,肌肤瓷白通透如同上好的瓷器,连着手指也颀长犹如青葱。 听说尤姨娘刚到伯府的时候还没那么出挑,有爷不惜重金,花着大把银子娇宠着,越开越盛,如今二十六了,看着也只是像双十的姑娘。 “姨娘,你这是怎么了……”丫头正想着,却见尤妙的脸色越来苍白,嘴唇却泛着乌色,骇的瞪大了眼睛,连忙扶着她叫大夫。 尤妙捂着胸口,喉咙一哽,血腥味顶到了喉咙口,一咳便喷了满桌的血…… 毒药穿喉是什么滋味,尤妙听戏文的时候曾经自己幻想过,本以为该是痛苦万分,但是真的落在她身上的时候,她却觉得一身仿佛都轻了起来。 仿佛一切的不舍和怨恨在这刻都轻飘飘的飘远了,尤妙翘了翘嘴角,意识模糊,要是可以她真想看看席慕见到她这副样子该是什么表情。 他们尤家算是全家都被他害死了。 …… …… 像是做了一个冗长混沌的梦,尤妙睁眼看着头顶上鹊灰绉纱帐幔,眼里只有淡淡的光,迷蒙的模样似乎神魂还没从梦中撤离。 这间屋子似乎空置了许久,木味很重,而这木味中又混了一股甜腻香味,尤妙感觉到身体的疲倦无力,手握拳锤了锤床。 力气就像是被抽空了,拳头落在床榻上像是抚摸。 尤妙愣怔地张了张嘴,就见蒙了竹篾纸的雕花门扉咯吱一响,露出了她熟悉的那张脸。 秋季的光金灿灿的,洒落在床帏,席慕看着床上娇小的人儿眯了眯眼。 斑驳的光影落在她那双动人的眸子上,她不避不闪,一双水做的眸子流光溢彩,像是在眼珠底下镶嵌了长月石。 席慕脸上的笑容浓郁:“本以为你还晕着。” “你又想玩什么把戏……”尤妙有气无力地道,目光触到越来越近的席慕,怔了怔,刚刚逆着光她只是大概看了一个轮廓,眼前的确是席慕,但怎么那么不一样。 “你是席慕?” 尤妙一双妙目盯着席慕的脸不撒眼,思绪又恍然了起来,席慕虽然是个浑球,但却生了一张好面皮,面如冠玉,剑眉星目,鼻梁英挺。 五官还是一样,但人却像是平白年轻了十多岁。 “不是爷还是谁。”席慕坐在床边手捧起尤妙的脸香了一口,见她呆呆的模样可爱,又凑到她唇边连碰了几口。 唇瓣暖软,隐隐有股茉莉幽香。 席慕本来打算柔风细雨,但估计是惦记的太久一沾上就忍不住狂狼起来,勾着她的小舌吮吸,牙齿忍不住啃咬起她的唇瓣。 席慕换气间凑到她耳边低笑:“乖乖你这唇里是不是含了蜜。 ” 一晃神,尤妙外面的桃红色素面衫子已经被席慕褪下,露出了白底水红镶边梅花竹叶裙儿,席慕双眼泛着光。 不知道邓晖那厮下了多少药,见尤妙不吵不闹,只是呆愣愣地看着他,席慕如鱼得水。 不过这如鱼得水也只是暂时,尤妙回过了神,立刻就抵住席慕靠近的脸。 “是邓晖把我抓来的?”尤妙眼眸茫然,猜测到了什么却有不敢肯定。 见小美人恢复了清明,席慕不点头不摇头,只是含着笑,尤妙浑身无力,也只能由着他。 “席慕……今年你是不是才二十二?” 声音柔嫩的像是五月的**芽,软软的撩人心痒:“爷的乖妙妙,连爷的年岁都记得那么清楚,还说不记挂爷。” 这句话就像是间接肯定了尤妙的话,尤妙心中翻江倒海。环境可以作假,但是人的表现跟容貌做不了假,她跟了席慕十多年,一个他碰了不知道多少次的老姨娘,他哪里还会那么急色。 尤妙不知道自己是还是在梦里,还是真从二十六回到了十六岁。 “你放开我……”猜想让尤妙猛地挣扎了起来。 “妙妙是在跟爷说笑吧?” 尤妙咬唇,虽然相距十年但她记得无比的清楚,她被人下药送给了席慕,当年她拼命挣扎还是被席慕碰了,等药效退了她大吼大闹让席家人都知晓了她被席慕糟蹋。 无法只有进席慕后院当了他的妾。 她怎么会甘心成为席慕的妾侍,最后害自己哥哥断了腿断送了前程,她以为贪慕钱财不愿意救她的双亲早早逝去。 若是老天打算给她补救的机会,为什么要把她送到这天,哪怕是早几个时辰,她也会远远躲开席慕,保住自己一家。 尤妙哭的泪眼朦胧,咬了咬牙,心知逃不过干脆不动了。 席慕察觉了她的变化,笑道:“这才是爷的乖乖。” 不反抗了是因为尤妙突然想起席慕曾经说过的话,他说她不让他得逞,一直吊着他胃口,他才对她撒不开手,所以见到她被下药扔到了他的床上,就当做解馋的笑纳了。 之后她一直是席慕后院里最受宠的那个,席慕的说法也是她一直想要逃,他晓得她的心不在他身上,越是这样他越觉得她有趣味,越想折腾她。 所以她是不是在最开始的时候,干脆让席慕得到了一切的好。 破了阻碍,席慕挑了挑眉,本以为尤妙转变的那么快已经不是了清白之身,没想到却还有这样的惊喜。 尤妙跟了席慕十年,他的喜好如何,估计比他自己都要清楚,抱着让他快些腻味的心,尤妙捧住了席慕的脸,尤妙唇凑了上去,席慕心头酥麻,忍不住冲动一泻千里。 席慕连骂了几句脏话,他第一次开荤的时候都没有那么急切,把自己折腾的像是一个毛头小子,这也是头一遭了。 席慕终于折腾够了,尤妙瘫在床上连手指都没有动弹的力气。 席慕侧躺在一旁时不时亲亲她的嘴,琢磨刚刚的滋味:“爷去唤水。” 听到席慕要叫人,尤妙瞬间清醒了许多,挣扎着抱住了他的腰:“席爷看在我那么乖的份上,能不能答应一件事。” 手指柔柔软软,席慕眼底满是预发的兴味:“妙妙想让爷答应什么?” “别让我爹娘知道,”见席慕目光微沉,尤妙连忙道,“以后席爷想要我,我随时都能过来。” 席慕挑了挑眉,放着好端端的妾不做,想要跟他来暗渡陈仓。 他没想到尤妙一个小家碧玉有那么大的胆子,不过不进席家,她难不成还想嫁给谁不成。合着他也没有什么损害,席慕玩着她的发丝:“爷答应你。” 尤妙心中舒了一口气,再看向席慕的眼神不住有些复杂。 她上一世最后的记忆是中了毒,大概是被他后院的哪个女人下的。估计是恨的时间太长,麻木活着的时间太久,回到最不堪的这天她从开始的震惊,现在也不过想好好照顾好自己的家人。至于其他,比如手撕了席慕,因为知道重活了也没那个本事,只有希望他快些腻味她,好让她逃过一劫。 “妙妙那么看着爷,是想了?”席慕调笑了一声,“天色不早了,妙儿乖乖要是想早些回家,可要多使些力。” 77.捏碎 购买文章不够70%,72小时后方能阅读 初见尤妙他喜欢的是她的脸, 碰了她的身子后他又恋上了她杨柳细腰、柔若无骨, 现在有觉得她眼睛生的好,一双眼睛朦朦胧胧、氤氤氲氲, 什么情绪摆在其中都带了秋水,让人移不开眼。 “我是高兴爷怜惜我, 能让我早些回去。”尤妙摇头道。 她可不喜欢席慕送她,他每次送她,她都提心吊胆怕被别人瞧见了。 这丫头说话嘴巴甜滋滋, 就晓得说什么能讨他开心, 席慕掐了掐她的脸:“爷的妙妙生了一副玲珑心肝。” 出了欹石院,尤妙想起今日是赶集的日子, 席家后院这条道说不定过路的人也不少,就劝席慕回去休息。 “才沐浴了,爷就少吹风, 要是头疼了就不好。” 尤妙踮着脚碰了碰他额边按出的微红的印记:“都出风了。” 妥帖的关心, 暖的席慕口干舌燥。 平日只是没让他吃饱,今日没喂他却一直撩拨他, 若不是还记得她刚刚说的怜惜, 席慕真想把人抱回屋里, 在他那张大床上狠狠将人折磨一通。 虽然没把人抱回去,但还是把人抱到了假山后亲了亲, 见尤妙气喘吁吁也不忘让他别送她, 被她吊着胃口, 总不能让她太过得意,席慕点了头。 见尤妙垂下了眼,席慕眼里的笑意泛的更甚,盯着她的浓密的如同小扇的眼睫,忍不住低头吻在了她的眼皮上,轻轻吸了吸。 “明日早点过来。” “嗯。” 等尤妙走了一会,席慕突然想起了给她准备的绣具,柏福又不知道跑到了哪儿,突然兴起给她个惊喜,便拿着东西追了出去。 那想走到半道,倒是看到尤妙了,却又不止尤妙,还有她那个准备这举人考试的秀才哥哥。 席慕看着不远处的男女眯了眯眼,尤家算是小富,但在制衣上布料也太省了。 尤妙今日穿的莲子色撒花裙跟尤锦身上的衣裳出自一匹布料,工艺应该也是出自一人手,光看着两件衣裳便觉得两人关系亲密。 两人正在说话,尤锦抬手摸尤妙的头,尤妙仰着头眼睛弯成月牙冲他笑,那笑容甜丝丝的像是灌了蜜。 席慕眉心多了一道清浅的痕迹,他怎么觉得尤妙对着尤锦笑的比对着他笑的要甜。 兄妹俩似乎是说完了,尤妙把绣篮递给了尤锦,手挽着在他的胳膊上,脚步愉悦的像是能飞起来。 他查过尤锦的身世,自然知道他不是尤家的亲生孩子,这事不算是秘密,尤妙应该也心知肚明。既然知道没有血缘还那么的不忌讳,比对着他还亲昵,难不成这就是她不愿意进席家,不想成为他妾的原因。 席慕心中有些恼,这丫头胃口还真的好。 尤妙挽着尤锦心还在砰砰跳个不停,幸好她的脚步快,而苗秀家又在这附近,要不然尤锦这次来接她,她和席慕的事铁定露馅。 “哥哥你要读书,再说你怎么就知道我这会要回家,我要是想跟秀儿多说一会话呢?以后别来接我了,你要是考不上错处就该归在我身上。” “看书看的眼累才出来走走,不是特意为了接你,不过只是恰好妙儿你也打算回家。”尤锦笑着回道。 “真的?”尤妙怀疑地看向尤锦。 “自然是真的。”尤锦屈指敲了敲妹妹的额头,“被虫叮了,眼皮子怎么红了一块?” 尤妙怔了怔,想起了走之前席慕亲的那一下,捂住了眼睛:“怪不得我觉得有些痒,回家涂点紫草膏。” 被那么一打岔也忘了接人这事。 尤家外面是一片成荫的梧桐树,兄妹俩快走到了家门口,看到门前几个模糊的身影停了停步子。 “我说葛妹妹我们进去也无事的,都是一家人哪会计较这些。”尤画站的脚累,不是说尤锦专心在家里看书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前几日尤妙果真就是为了搪塞她跟尤老太太。 尤画旁边站了个瓜子脸的清秀姑娘,穿着水绿绣梅兰褙子,头上插了珠花簪子,手腕上金闪闪的戴了支赤金的镯子。 “咱们再等一会,主人不在家我们要是进去了总归是不好。”声音温温柔柔,一口端正的官话,听着就与乡野姑娘不同。 尤画虽然不愿,但还是听葛葭桐的话:“葛妹妹教养就是好,跟我那个读书的大哥一定能说到一块去。” 才不能说到一块去,尤妙鼓了鼓腮帮子,迈着步子走了出去。 尤锦见尤妙气势昂昂,忍俊不禁,他都说过了对葛葭桐没心思,但她一见到人就紧张的像是他马上要被抢走了一样。 “你是尤家妹妹……”葛葭桐先看到了尤妙,眼里闪过一道惊讶,她听说过尤妙长得不错,但尤画一直说尤妙长得小家子,今天看到了人就晓得了尤画那些话纯属妒忌。 尤锦与尤妙兄妹俩虽然没有血缘,但模样都是百里挑一,不像是乡间的孩子。 尤妙脸色不冷不热:“你们来这儿做什么?” 门前除了葛葭桐和尤画,还有尤画的未婚夫廖云虎。 尤妙扫过几人,见廖云虎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他黝黑脸上笑容带着龌龊,忍不住皱了皱眉。 “你这是什么语气,我是你姐姐,来你家怎么就不行了!” 尤画插着腰,她可记得上一次落败的事情。 “你是来还我簪子的?”尤妙似笑非笑地看着尤画,不复以前退让的模样。 葛葭桐没想到才见面两人就要水火不容起来,扯了扯尤画衣袖,刮下了胳膊上的赤金镯子,上前一步笑盈盈地道:“说起来我算是妙儿的表姐,这个镯子就当做见面礼吧。” 赤金的镯子在阳光下闪着光,尤画嫉妒的瞪着眼,只差把眼珠子瞪出来。 金子在尤妙这种家里算是少见的,葛葭桐这个雕了龙凤祥云的赤金镯子不是空心的,拿在手上就能看得出分量。 尤妙眼神淡淡没流露出什么渴望,退开没有让葛葭桐把镯子戴在她的手上。 “无功不受禄,镯子还是你自己戴吧。” 葛葭桐有些惊讶,当初她得这个镯子也忍不住把玩了一阵子,而尤妙的模样看起来是真不稀奇这个。 廖云虎盯着尤妙绷着的俏脸瞧,既然攀上了席爷那样的富贵人,当然看不起这些小物件。 78.陌生 购买文章不够70%, 72小时后方能阅读  春季的天的清晨总充满了雾气, 仿佛给天地蒙了一层薄纱,伯府的富丽堂皇的雕栏画栋, 犹如琵琶半遮面,朦胧且美好。 嫌屋中太闷, 尤妙蹙着黛眉推开了轩窗, 细碎的雾雨滴敲打芭蕉叶,旁边的桃红的夹竹桃被雨气沁的零落, 但美人蕉却越发越翠绿欲滴。 “姨娘, 你可不能再倒送子汤了, 要是让爷知道, 爷不舍得罚姨娘,一定会狠狠整治奴婢。”见尤妙打开窗,守在一旁的丫头整颗心都揪紧了。 她就不明白这尤姨娘了,爷后院的哪个女人都争着抢着的事情,爷偏偏把这机会赐给了她,她不止不感恩,却还避之不及, 偷偷的把送子药倒掉,不想怀上爷的子嗣。 窗外新鲜带着泥土草香的味道涌入屋中,冲淡了屋里的药气, 让尤妙的心情也稍微开阔了零星。 “席慕那厮就是个断子绝孙的命格, 这药我就是喝上一万碗, 他没有子嗣就是没有子嗣。” 闻言, 丫头惊了一跳,总算知道尤姨娘身边丫头怎么替换的那么快了。 “姨娘快别说了,这话怎么能乱说,爷身体康健,怎么可能会没有子嗣。”以防尤妙再说些什么吓人的话,丫头端着汤药上前,“姨娘快把药喝了吧,等到冷了就更苦了。” 盯着青花瓷碗中的褐色的药汁,尤妙倒不是怕苦所以不喝它,只是不乐意为席慕费工夫,但想到自己的弟弟染上的坏毛病还要靠席慕,她就只能忍着恶心灌药了。 一口喝完,丫头连忙给尤妙递上了清水漱口:“姨娘就别跟爷置气了,这伯府谁不知道爷最心疼姨娘,民间的方子都收集了个遍,就是为了让姨娘领下开枝散叶的功劳。” 尤妙就不耐烦这些动不动夸奖席慕的丫头,斜眼瞧着眼前的清秀丫头:“我都这把年纪了,哪里容易受孕,你们这些鲜嫩的小丫头,怕是不喝药也能容易的生下席慕的子嗣。” “姨娘说笑了,姨娘现在正是最美最娇艳的时候,奴婢之类在姨娘面前不过是路边杂草。”这丫头受过训,对爬床没什么兴趣,自然也不会轻易被尤妙蛊惑。 再者……丫头偷偷瞄着尤妙,爷独宠尤姨娘也不是没有原因,人人都道尤姨娘是乡下丫头出生,性子与家世都差的一塌糊涂,母亲早逝,有个断了腿的哥哥,还有个吸五石散的弟弟。 不管这些乱七八糟的,尤姨娘却是长得一等一好,今天她不过穿了一件淡紫色的家常对襟,一头青丝也只是用了一只羊脂白玉的如意簪随意的盘着,却胜过春季所有灿烂的花儿。 一双桃花眼盈盈上翘,眼波无情也嗔三分,唇瓣殷红小巧,腮边梨涡若隐若现,肌肤瓷白通透如同上好的瓷器,连着手指也颀长犹如青葱。 听说尤姨娘刚到伯府的时候还没那么出挑,有爷不惜重金,花着大把银子娇宠着,越开越盛,如今二十六了,看着也只是像双十的姑娘。 “姨娘,你这是怎么了……”丫头正想着,却见尤妙的脸色越来苍白,嘴唇却泛着乌色,骇的瞪大了眼睛,连忙扶着她叫大夫。 尤妙捂着胸口,喉咙一哽,血腥味顶到了喉咙口,一咳便喷了满桌的血…… 毒药穿喉是什么滋味,尤妙听戏文的时候曾经自己幻想过,本以为该是痛苦万分,但是真的落在她身上的时候,她却觉得一身仿佛都轻了起来。 仿佛一切的不舍和怨恨在这刻都轻飘飘的飘远了,尤妙翘了翘嘴角,意识模糊,要是可以她真想看看席慕见到她这副样子该是什么表情。 他们尤家算是全家都被他害死了。 …… …… 像是做了一个冗长混沌的梦,尤妙睁眼看着头顶上鹊灰绉纱帐幔,眼里只有淡淡的光,迷蒙的模样似乎神魂还没从梦中撤离。 这间屋子似乎空置了许久,木味很重,而这木味中又混了一股甜腻香味,尤妙感觉到身体的疲倦无力,手握拳锤了锤床。 力气就像是被抽空了,拳头落在床榻上像是抚摸。 尤妙愣怔地张了张嘴,就见蒙了竹篾纸的雕花门扉咯吱一响,露出了她熟悉的那张脸。 秋季的光金灿灿的,洒落在床帏,席慕看着床上娇小的人儿眯了眯眼。 斑驳的光影落在她那双动人的眸子上,她不避不闪,一双水做的眸子流光溢彩,像是在眼珠底下镶嵌了长月石。 席慕脸上的笑容浓郁:“本以为你还晕着。” “你又想玩什么把戏……”尤妙有气无力地道,目光触到越来越近的席慕,怔了怔,刚刚逆着光她只是大概看了一个轮廓,眼前的确是席慕,但怎么那么不一样。 “你是席慕?” 尤妙一双妙目盯着席慕的脸不撒眼,思绪又恍然了起来,席慕虽然是个浑球,但却生了一张好面皮,面如冠玉,剑眉星目,鼻梁英挺。 五官还是一样,但人却像是平白年轻了十多岁。 “不是爷还是谁。”席慕坐在床边手捧起尤妙的脸香了一口,见她呆呆的模样可爱,又凑到她唇边连碰了几口。 唇瓣暖软,隐隐有股茉莉幽香。 席慕本来打算柔风细雨,但估计是惦记的太久一沾上就忍不住狂狼起来,勾着她的小舌吮吸,牙齿忍不住啃咬起她的唇瓣。 席慕换气间凑到她耳边低笑:“乖乖你这唇里是不是含了蜜。 ” 一晃神,尤妙外面的桃红色素面衫子已经被席慕褪下,露出了白底水红镶边梅花竹叶裙儿,席慕双眼泛着光。 不知道邓晖那厮下了多少药,见尤妙不吵不闹,只是呆愣愣地看着他,席慕如鱼得水。 不过这如鱼得水也只是暂时,尤妙回过了神,立刻就抵住席慕靠近的脸。 “是邓晖把我抓来的?”尤妙眼眸茫然,猜测到了什么却有不敢肯定。 见小美人恢复了清明,席慕不点头不摇头,只是含着笑,尤妙浑身无力,也只能由着他。 “席慕……今年你是不是才二十二?” 声音柔嫩的像是五月的**芽,软软的撩人心痒:“爷的乖妙妙,连爷的年岁都记得那么清楚,还说不记挂爷。” 这句话就像是间接肯定了尤妙的话,尤妙心中翻江倒海。环境可以作假,但是人的表现跟容貌做不了假,她跟了席慕十多年,一个他碰了不知道多少次的老姨娘,他哪里还会那么急色。 尤妙不知道自己是还是在梦里,还是真从二十六回到了十六岁。 “你放开我……”猜想让尤妙猛地挣扎了起来。 “妙妙是在跟爷说笑吧?” 尤妙咬唇,虽然相距十年但她记得无比的清楚,她被人下药送给了席慕,当年她拼命挣扎还是被席慕碰了,等药效退了她大吼大闹让席家人都知晓了她被席慕糟蹋。 无法只有进席慕后院当了他的妾。 她怎么会甘心成为席慕的妾侍,最后害自己哥哥断了腿断送了前程,她以为贪慕钱财不愿意救她的双亲早早逝去。 若是老天打算给她补救的机会,为什么要把她送到这天,哪怕是早几个时辰,她也会远远躲开席慕,保住自己一家。 尤妙哭的泪眼朦胧,咬了咬牙,心知逃不过干脆不动了。 席慕察觉了她的变化,笑道:“这才是爷的乖乖。” 不反抗了是因为尤妙突然想起席慕曾经说过的话,他说她不让他得逞,一直吊着他胃口,他才对她撒不开手,所以见到她被下药扔到了他的床上,就当做解馋的笑纳了。 之后她一直是席慕后院里最受宠的那个,席慕的说法也是她一直想要逃,他晓得她的心不在他身上,越是这样他越觉得她有趣味,越想折腾她。 所以她是不是在最开始的时候,干脆让席慕得到了一切的好。 破了阻碍,席慕挑了挑眉,本以为尤妙转变的那么快已经不是了清白之身,没想到却还有这样的惊喜。 尤妙跟了席慕十年,他的喜好如何,估计比他自己都要清楚,抱着让他快些腻味的心,尤妙捧住了席慕的脸,尤妙唇凑了上去,席慕心头酥麻,忍不住冲动一泻千里。 席慕连骂了几句脏话,他第一次开荤的时候都没有那么急切,把自己折腾的像是一个毛头小子,这也是头一遭了。 席慕终于折腾够了,尤妙瘫在床上连手指都没有动弹的力气。 席慕侧躺在一旁时不时亲亲她的嘴,琢磨刚刚的滋味:“爷去唤水。” 听到席慕要叫人,尤妙瞬间清醒了许多,挣扎着抱住了他的腰:“席爷看在我那么乖的份上,能不能答应一件事。” 手指柔柔软软,席慕眼底满是预发的兴味:“妙妙想让爷答应什么?” “别让我爹娘知道,”见席慕目光微沉,尤妙连忙道,“以后席爷想要我,我随时都能过来。” 79.触动 购买文章不够70%, 72小时后方能阅读  尤立脑子转的快,刚进屋子,见尤妙的面色恢复正常,就知道她这模样绝对不是因为知道了爹娘的打算。 若是知道了爹娘打算把她嫁给尤锦,她虽然是个野蛮姑娘,也该红一红脸。 “你这是跟大哥闹什么脾气了?你们不是最好了?” 尤立毫不忌讳的往尤妙的床上一躺。尤家男丁都是睡硬床, 但尤妙跟尤娴却是睡铺了许多层软垫又香又软的床。 尤立躺下就忍不住在床上滚了滚,整个人陷在柔软里不想爬起来。 “当姑娘真好。” 这话尤妙听得又好气又好笑:“若是嫌弃床硬就多找些芦苇杆子垫着不就是了, 你这话要是让爹爹听到, 估计得打死你。” 一个男人羡慕当姑娘的滋味, 说出去多大的笑话。 “我就是随口一说,你可不能跟爹爹告状。”尤立鲤鱼打挺端正的坐在了床边上,浓眉抖动, 讨好的看着尤妙。 “这几日老爹格外看我不顺眼,天天念叨我不跟大哥学, 也不想想尤家的祖坟冒一次青烟就了不起了,还期望着再冒一次。” 理直气壮的语气让尤妙忍不住掐了掐他的脸。 尤立的脸瘦, 肉却不少,而且还多到有些松软,尤妙本来只是想掐一下, 又忍不住把整只手覆盖了上去, 像是玩泥团一样捏来捏去。 士可杀不可辱, 尤立挥开了她的手, 跟尤妙相似的眼睛瞪得滚圆:“男女授受不亲!” “你要是晓得这个道理刚刚还往我床上滚。”尤妙说完又趁机掐了他的脸, “爹爹那么说也是为了你好,大哥考上了举人,就是不能再进一步,也有官府每月发银子,还能去书院教书。你若是不喜欢读书,就学点别的东西,现在你还小用着爹娘的银子没什么,长大你不好开口,又没正经差使,那可比现在爹爹骂你要丢人多了。” 若是上一世,尤妙听到他的抱怨,只会板着脸让他别胡说八道,让他读书习字跟大哥学习,但是经过了一世,她也不是当初的小姑娘。 不是每个人都能有大哥读书的脑子,尤立只要有谋生的手段,人生是他的自然他想达到怎样的高度,都是由他自己来决定。 尤妙眼睛亮闪闪的,其中的温柔有些让尤立不自在。他跟尤妙虽然不至于水火不容,但也不曾像她跟尤锦那样相处,一直都是吵吵闹闹的。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是不想读书,只是听到夫子的声音就想睡,看到书本神就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尤锦叹了一口气,“你看看咱们爹爹,我这不就是随了他,他竟然还嫌弃我。” “那是因为爹想让你随了娘。” 床边被尤立霸占了,尤妙只有搬了墙角的老榆木小墩坐在他的面前。 “你不是想学做生意,那怎么也不在铺子里待着,跟爹爹多学点东西。” “就那么一个小铺子,有爹爹还有一个小伙计,我哪里是不想帮忙,而是一帮忙爹就让我滚蛋。”说着,尤立声音有几分委屈,从小他都被拿着跟尤锦比,虽然表面他不在意,但听多了难免会进到心里。 可他就是没有读书的本事,就是把时间都耗在读书上,一辈子可能也就只是识得多些字,帮人写写书信,根本不可能什么吟诗作对,能看篇有名的文章就引经据典,说出个三四五七。 他自个有时候都不知道自己想什么,哪能看着别人写的东西,就揣摩出别人想说什么。 “爹爹只是不放心你,你这个年纪,哥哥又正准备着考试,过段时日就好了。”想到这个,尤妙就想到了席慕给她的那些银子,若不是找不到由头,她还真想拿出一些给尤立练手。 尤立知道尤妙这是在安慰他,尤锦如果这次考上举人,那就还要考状元,需要的银子更多,根本不会有银钱均给他让他做生意。 而最重要的原因,他爹根本不想他做生意。 不过也没关系,他本来也没打算靠家里,当年他爹分家后不是什么都没有,也混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他是他的儿子,他都能这样,那他差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你的帕子做好了没有,我们说好了,我拿去出售,然后给我两成利。”尤立转了话题,去找她的绣篮。 “若是能卖到比铺子收的价格两成以上,秀儿不好说,我这边刨除针线钱,咱们五五分,你卖的越贵你就分得越多。” “你说真的?”尤立眼睛发光,爱坑他的姐姐突然变成了亲姐姐,还真让他不适应。 “绣铺能赚那么多银子,开了一家又一家,自然是闷头苦干的女工只有两分利,而他们却有八分,你现在还没到他们的本事,只给旁人两分也有人不断有人给他们送银子,但身为你亲姐姐,为了让你早些发财,我就舍点银子让你多赚点,好适应商人的感觉,而不是单纯的跑腿工。” 席慕虽然是世家公子,所有花销都由伯府公中出,但未免太不自由,所以他还有不少的私产。最初不过是他祖母跟他娘,把名下的产业送给他,充当个零花,但他虽然看着吊儿郎当,脑子却没有被酒色给毁了,那些产业被他经营的有声有色,他的家底可比一些世家公子要丰厚多了。 这些都是她进了伯府之后,慢慢知晓的,算起来席慕赚第一笔钱的时候比尤立还要小些,不过他有伯府公子这层光环,尤立只要保证起初不折本就好了。 “我这几天就做了两张帕子,秀儿那儿虽然手脚快,但是这绣法她是第一次学,估计也只有两张。你去她那儿取帕子的时候,她那儿应该还有要送到铺子收购的,你顺便一起要了。” 原本她是想着攒的多一点再让尤立去兜售,但两个人攒也攒不了多少,还不如用衬托的法子,先卖出一些。 “两种不同的绣法模样,你拿出去买也好有个说头。” 尤立不傻,尤妙稍微一点他就通透了,眼睛亮闪闪的,似乎都开始想说辞了。 “你再跟我说说你这绣法,卖东西连自己卖的东西是个怎么独特都说不出一二三,那怎么可以!”尤立精神抖擞,只要涉及到做生意,连绣工这种女儿家的事情他都有兴趣的知道的一清二楚。 尤妙笑了笑,拿了一方她才做好的玉色璎珞八宝图样的汗巾给他讲解:“这图案看起来好看,是因为我一个串一个,边上又用宝相花补足了,加上我的绣工不错,留白恰恰合适,不多不少,图样也整整齐齐,这汗巾看起来就格外的精致漂亮……” 尤妙夸起自己半点不脸红,她虽然自己也设计过绣样,但这回绣的为了保险,都是上一世那些有名反响不错,经过绣娘们改良过许多次。 尤立认真地听着:“你放心我一定把汗巾都卖出去,给你存点私房,好让你多些嫁妆银子。” “你要是有那个本事,我只有高兴的。”尤妙回想了当初珍阁轩带首饰绢子上伯府的时候说得话,以防万一也都告诉了尤立。 “翠绿欲滴的绫绢配上多彩的绣线,阴阳鱼儿是喜相逢,千里共婵娟是月圆花好,万里挑一的图样系在夫人的身上,风吹绢扬,真真个娇艳如花……” 尤立听得目瞪口呆:“是从那儿听得这些,卖个帕子也得说那么麻烦?” “因为女人家就喜欢听这些话,你夸她漂亮她就能听你一分话,你夸得真诚不让她察觉到虚假客套,你说的话她就能信六分。” “美是要夸出来的,光是眼睛看到可能还会犹豫,你说的天上地下无双,特别点名这份无双只有她配得上,基本就成了□□分。” 当了十年的伯府姨娘,商人对女人的这点套路,她还是明白的。 尤立从来没觉得尤妙说话那么有用过,恨不得找本子记下来,除了绢子,他就是卖胭脂水粉也可以用这套,他口齿不差,只不过一直没有方向罢了。 “若是这次卖的不错,你就带些溶了金箔的金线回来,咱们就能做销金的帕子,东西的价值越贵,利润就高,就是一样的花样,除去了销金的本钱,价钱也能比普通的帕子卖高几倍,因为上面有了最贵重的金。” 80.宠爱 购买文章不够70%, 72小时后方能阅读 尤父因为席慕的外貌气质对他产生过好感,但他对他却一直都是厌恶的, 不管外表多迷惑人,他看着尤妙的眼神**,一看便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 尤妙被护在身后,还想着要让席慕腻味的事,便偷偷朝他眨了眨眼。 席慕本来一肚子气, 面皮绷紧, 觉得自己头顶绿成一片草原, 但是见到尤妙偷着给他抛媚眼, 虽然中间还隔了一个碍眼的尤锦, 他忍不住开扇咧开了嘴觉得逗趣。 说起来尤锦这才是头上绿油油的一片,尤妙再怎么着, 也是心中有他,大约是觉得不能跟他长相厮守, 所以就打着以后嫁给尤锦, 打着让他当老实人的算盘。 按着这个道理,他都上再绿也绿不过尤锦。 这个想法让席慕稍微开怀, 但心中热腾腾的怒气并没有消散许多。因为尤妙是小家碧玉,从外貌到他打探来的性子都是乖巧本分那一类,他当初招惹她, 是打算让她做个妾, 没打算把她当做随便的女人玩一玩就扔。 但她这脑子里面想的东西, 完全颠覆了他的认知, 谁能猜到她看的比他更开,贪恋他的身体喜爱他,就跟他上榻,意乱情迷眼里只看的到他的时候,还想着以后嫁个能把她捧在掌心让她当正妻的。 不管她对他的喜欢是个什么回事,想到他有过一瞬间把她当做小菩萨,她却拿着他的银子嫖他,他心中的气就散不去。 “尤大郎你别那么紧张,席爷只不过是看到你们兄妹俩感情好打声招呼,你把人护在后面,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席爷把你妹妹怎么了!” 席慕身边的狗腿晓得席慕对尤妙有兴趣,在旁边嘻嘻哈哈调侃。 尤锦知道他若是回话,这群人便越接越高兴,吵闹的这街上的人都看过来,肃着脸便拉着尤妙走。 “怎么就走了,尤大郎你想走,你妹子说不定想与我们席爷说说话,你怎么能不问问意思就把人拉走!” 席慕的狗腿子看着兄妹俩的背影热热闹闹的起哄,席慕玩着扇子,不搭腔也不阻止。 “席爷咱们要不要追上去,我看那尤家姑娘对席爷你也没那么抗拒了,刚刚走的时候还瞟了你一眼,那一眼风情万种我看有戏。” 说话的叫博超,是这越县大财主家里的公子,因为自个姑妈嫁给了越县的县令,晓得席慕家中背景,平日里在越县横行霸道,但到了席慕这儿就成了长随之流,一个劲的讨好。 “那是,咱们席爷风流倜傥,又是顶顶的金贵人,杏花楼的那些清倌人见到席爷就像是蜂儿见到了蜜,连梳拢的银两都不要,只想跟席爷宿一宿,更何况是尤大姑娘。” 虽然心里把尤妙想的不堪,但听到这些人拿尤妙跟杏花楼那些女人相比,席慕眉心一蹙,合着扇子敲了那人的脑袋。 “爷与她的事你们少管,不是说今个有个漂亮丫头想荐给爷打量,在这儿耽搁什么功夫。” 被打了脑袋叫尹良志,家里没人做官,不过银子不少,平日里跟着博超厮混,晓得了席慕来头大,也讨好着他。 这回下帖子请人,也是他出的主意。摸了摸头上被敲的地方,尹良志嘿嘿一笑:“是我嘴拙,不懂得说话。今个要去的地方,我与那家的妈妈芸娘相熟,她原来是扬州那处头牌,颜色差了就拿着她往些年积攒的银子,收了几个女儿,在越县这儿开了个院,那几个女儿都被她当做金贵人儿教导。” 尹良志喘了口气继续:“当然那几个姑娘虽好,但也万万配不上席爷,下帖子邀席爷,是因为今个是芸娘小女儿云莲十五岁生辰,要寻贵客摘花。这云莲从小就被掖着藏着,我偶尔见过一次,态浓意远淑且真,荷花羞玉颜,模样顶顶出挑,那妈妈给我下了帖子,我就想到了席爷,想让席爷去打量打量。” 席慕颔首,脸上没多少期待,他虽然好美人,但也不是那种听到个美人就想张开腿的,再者他此刻还想着尤妙朝尤锦撒娇的模样。 尤妙什么事都听他的,看他生气就直接扑到他身上亲,倒是没怎么见她对他撒过娇。 虽然这点能看出他跟尤锦在她心中的地位,但席慕还是有些不爽快。 一群人谈起了风月不再提尤妙,博超找了个机会把尹良志拉到了后面。 “你不是还打着尤家姑娘的主意吧?” 对着自个朋友,尹良志表情就没那么好看了,晦气歪了歪嘴:“漂亮姑娘哪个不喜欢,尤妙我都盯了几年了,他站着茅坑不拉屎,就不许我试探试探。” “你就别想了!”博超瞪他,“你以为邓家怎么突然滚出越县了,当初邓晖多积极的帮席爷把尤妙弄上手,你看看他的下场。” “你是说邓晖一家走是席爷的手笔?” “要不然还会是谁,邓晖那小子脑子算聪明,不会在别的事上不开眼的得罪席爷,若说惹席爷生气也只会是因为尤家那丫头了。你就别想了,就算席爷不闻不问,那尤家丫头也铁定是他的,若是等到他走了,人还在你再想去尝尝也未尝不可。” 尹良志朝地上呸了口水,眼里透着不愿,但也什么都没说,跑到前头继续去讨好席慕。 …… 尹良志说的院子在静安胡同,因为不算是什么贵重地段,宅子建的不小。 三进的宅子,门口挂了大红灯笼,种了几颗槐树,牌匾藏于墙头越出的枝叶之中,隐约能看到“月中仙”。 院子的妈妈早在门口等着,见到走在前头的席慕,眼睛一亮:“一大早我儿就说有喜鹊在窗外叫唤,我偏偏听不到,以为她是在诓我,现在看来该是我老婆子耳背。” 这家院子的确如尹良志所说,算是清雅,妈妈头戴银丝云髻,身上的对襟是荔枝红色,白色内衫为底,下头是六幅裙拖,不同这边妓院的老鸨都是头戴大花,脸上贴钿,花枝招展。 进了院子布置的算将就,路道两旁种了松林、红梅,林木幽深,隐隐能看到远处亭角飞檐。 乐器风风韵韵,姑娘的娇笑声从远处传入耳中,像是躲在林中缝隙偷瞧他们,闻其声不见其人,让来的一行人没那个意思的都不免心痒痒。 “芸娘,席爷可是贵客,我早跟你交代包了场,可别叫席爷遇到什么不好看的事。” “尹少爷你放心,今个月中仙就只有姑娘,没其他客人。” 芸娘引着席慕他们去水亭坐下,院里的姑娘早就等在了那儿,桌上摆着蔬果点心,酒杯都斟满了酒。 姑娘们娇声一片,芸娘见席慕声色不动,表情淡淡,就没让姑娘们坐他身边伺候,而道:“我那小女儿非说今天喜鹊叫有贵客到,天没亮就起来梳妆,这会儿应该是好了,席爷等等,我这就去把她催来。” 席慕抬起一杯酒水,不置可否。 这处水亭不大,周围订了未封口的薄纱,随风飘动,水中荷花的清香若有似无。 芸娘领着个八幅裙的姑娘走过回廊,那个叫云莲的丫头不经意抬了一下头,席慕目光闪动,看神色终于有了些兴趣。 等到人到了亭内,博超目光触到云莲的脸,微微一愣,这丫头的眼睛怎么跟那个尤家姑娘的那么像。 除了眼睛,那股清纯的气质也差不离多少,不过硬要比较还是尤妙身上那股被宠在手心不谐世事的懵懂更胜一筹。 尹良志早有预料,朝博超眨了眨眼,等着被夸。 云莲跳了一曲绿腰软舞才在席慕身边坐下,席慕没拦着,直接把手上的扇子扔给了她,芸娘在旁边看着脸上一喜,晓得这回是成事了。 云莲娇喘吁吁,不忘用水汪汪的眼睛睇着席慕:“谢爷的赏,爷觉得奴家跳的好吗?” 席慕看着她那双与尤妙差不多的上翘桃花眼,意动地把手放在她的腰肢:“跳的一般,但这腰软爷是看出来了。” 云莲娇笑着轻锤席慕胸膛:“爷怎么能拿奴寻开心。” 席慕低头靠近她耳畔,戏谑道:“爷想寻的可不是这点开心。” 云莲脸上有跳舞留下来的薄红,但一双眼睛却看不出羞涩,席慕甚至看出了盈盈期待和渴望,手虽然没收回,但兴致却淡了不少。 怀里这丫头的表现无可厚非,但既然是抱着找个代替的想法,他自然不免拿跟尤妙比较。 论市侩,尤妙比接近过他身边的女人都不会隐藏,但每次一拿尤妙跟这些女人比,他又觉得尤妙的看他的目光,讨他喜欢的恰恰好。 想到昨日叫了绿翘伺候,因为觉得她学尤妙打扮,比较了一番又把人赶了出去,席慕耐着性子去看怀里的云莲,总不能什么女人让他联想到尤妙,他就不办事了吧。 81.是夜 购买文章不够70%, 72小时后方能阅读  拨开磨得大小整齐的珍珠珠帘,过了黑漆琉璃雕海棠如意云母屏, 牡丹红撒花销金绣帐层层叠叠地勾在缠花样式的金勾上, 薄如蝉翼的纱帐随着屋中的舞姬舞动摇曳。 丝竹管乐,春容柔媚。 席慕半躺在象牙榻上, 银姨娘在一旁替他剥葡萄, 纤细的手指在喂他时不住的撩拨。染了凤仙花液的手轻巧的滑过他的薄唇,柔嫩的手指感觉比入嘴的葡萄还要好吃几分。 若是平时席慕倒有兴趣陪她闹一闹,但他满脑子都是不守约尤妙, 抬手拂开了她的手, 懒懒道:“爷不想吃, 去把手洗了。” 尤家父母都去了县里这事席慕是知道的,本来以为周氏不在家里,尤妙能早些来找他, 还想好了带她去倚云楼赏景。 哪里想到她人没有早到竟然还晚了。 他本来是让柏福在后院门口等着,迟迟没等到那小子把人带来, 忍不住去看了一眼,晓得了人迟迟没来,亲自在门口等了会, 见未时都过了,心中气恼干脆回了院子,把府中蓄养的乐姬叫出来取乐。 银姨娘手放进了掐丝珐琅面盆, 杏儿在旁拿了香脂给她揉洗, 银姨娘不自觉地偷偷望向了席慕。 只见他漫不经心地看着舞姬跳舞, 今日的墨娥与绿翘在打扮上下了十足的功夫,内着大红金线兜肚,下着乳白色折枝花卉挑线裙,纤腰用粉缎汗巾勒得盈盈一握,额头上贴了盛放的莲花花钿,裹得小巧的脚儿踩在猩猩红金心如意吉祥纹地毯上步步生莲。 这情景她一个女人看着都觉得美,但席慕却视若无物,让两娇的眉目传情都落了空。 那尤妙就那么的得他的心?银姨娘眼神飘了飘。 她过来的时候正好遇到了席慕回院子,柏福问席慕,还要不要等尤家姑娘。 席慕那时的眼神她记得清楚,他斜眼看向柏福,本来丹凤眼看着便凶,只是席慕平日不爱肃着脸才不显。 面无表情带着煞气的模样别说当时柏福打了一个冷颤,她现在回想起来都还觉得寒的很。 她不是没见过席慕冷脸,但那都是正事,从来还没见过他为女人的事生过气。他虽然风流,却不是周幽王那一类的人物,女人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个消遣的玩意,哪值得他费心动气。 正想着,就见柏福急匆匆地进了屋子,道尤姑娘来了。 闻言,银姨娘更仔细的去看席慕的表情,见他眉头挑起,脸色看不出喜怒:“叫她过来。” 柏福擦了擦头上的汗:“尤姑娘去了麝云轩,小的见她的意思是打算在那儿等爷……” “你家爷什么时候要去迁就别人了!”席慕踹了柏福一脚。 席慕那么生气是有原因的,昨日尤妙为了离开说来不少好话,句句妥帖,他听起来都觉得神奇,而他又清楚凭尤妙打探不到他的喜好,心中奇异难不成真有人能与他那么契合。 因为上了心,把尤妙说的补偿记得清楚,所以格外期待今日的见面,却没想到尤妙乖了一次,又玩起了吊胃口的把戏。 他相信等会他见到她才碰个几下,她又要说时辰不早了要回家,挑起他的兴致不给他败火,好把她看的更重。 席慕不介意女人拿手段撩拨他,但也要把握好分寸,一味用拙劣的小手段,那就成了耍他。 尤妙这边等到了满头大汗跑来传话的柏福怔了怔。 “你是说席慕很生气?”尤妙的眼神有些怀疑,觉得柏福这是夸张了。 她对席慕的认识跟银姨娘差不多,对女人的事他很少有生气这个表现,上一世她惹怒他也是等到她开始三番两次的往外逃,他觉得权威被挑衅,丢了面子被旁人嘲笑才生了她的气。 “姑奶奶,小的哪敢骗你,”跑了两趟,柏福气都喘不匀,“今天爷早早就等着姑娘你过来,姑娘你迟了那么久,爷可不就生气了,刚刚我过去还踹了我一脚。” 柏福捂着肚子,若不是尤妙是主子的女人,急的都想让她看他腰间的青紫:“尤姑娘你就快去吧,你是不知道我家爷发起怒的样子,他要是生气海龙王发怒都比不上他。” 她怎么会不知道,席慕发怒她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上一世她第三次逃跑的时候,他直接把后院的莺莺燕燕清的只剩下小猫两三只,让她不可能再借由那些女人的排挤有第四次往外逃的机会,还把她关进了一个小院子,给她准备了手铐脚铐,折磨了她一个月才把她从那个院子里放出来。 尤妙凝眉,不晓得席慕因为她迟到这次发怒是好还是坏,往坏的想,因为她不够听话乖巧,所以他生了气,对旁人来说生气连接的情绪就是厌恶,但对席慕来说如果她不服软他就很有可能就会像上一世一样,生出不甘,打算着要把她彻底驯服。 那么一想,尤妙立即站起了身,她委曲求全就是为了席慕能把她当做可以随意抛弃的物件,哪能让他上心了。 “柏小哥,你能不能把这路上的人清一清,”尤妙表情可怜,“我想过去向爷求和,但又怕被人瞧见坏了爷的名声。” 是怕坏了爷的名声,还是怕坏了她的。柏福不反驳:“尤姑娘不必担心这个,要是这一路过去都是从主家过来的下人,不敢嚼舌根,若是今日有一点不好听的话传出府去,我柏福就把头砍了给姑娘你当凳子。” 席慕动了带尤妙去倚云楼的心思,自然早就把人清楚干净,柏福就是清楚这个才那么信誓旦旦。 82.同乘 购买文章不够60%, 72小时后方能阅读  偏偏她急得要死,可是缘由连最亲近的人也不能说。 见还没说话, 妹妹的眼睛就红了起来,眼睫眨动像是要把眼泪忍回去,却又让尤锦更看清她眼中的水光。 “这是怎么了?哥哥是不是说错什么了?”尤锦看着尤妙长大,她又是个听话的妹妹, 从小最粘他,他一直都把她当做宝贝疼,见到她哭整个人心都慌了起来,手忙脚乱的要拿帕子给她拭泪。 看到帕子,尤妙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梨花带雨,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看的尤锦更为紧张, 还没弄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就开始认起了错。 “哥哥错了,哥哥给妙儿认错,妙儿别哭……” 尤妙拿过帕子,吸着鼻子:“我觉得委屈,我明明让你别出现的,你却还是出来了。” “我是怕你被欺负。”他又不是辜负了葛葭桐, 完全不相干的人, 他怎么犯得上躲躲藏藏。 “葛姑娘相貌好家世好,性格也温温柔柔的, 我看你是动心了。”她之前还以为葛葭桐是那种妖妖娆娆的女人, 没想到竟然是个看起来柔弱可亲的。 而且看样子还读过书, 甭管尤锦动不动心,她总觉得爹娘一定会动心思,毕竟葛家的条件太好了。 葛家是越县本地人,除了在越县有个好地段的四进宅子,在葛家村还有大片土地,庄子也有两个。 这样的家境,尤锦就是考上举人都是高攀。 如果不是知道上一世葛葭桐是个什么样的人,尤妙也乐意让她当她的嫂子。 不知道葛葭桐怎么就赖上他哥哥了,按着她家家世找个愿意受窝囊气的赘婿又不是找不到。 “我专心考试哪里会想那么多,”尤锦语气无奈,见到妹妹不哭了稍微安了心,他都不明白自个妹妹怎么那么在乎葛家的姑娘,“再者妙儿不相信哥哥了?不喜欢便是不喜欢,怎么会因为她的家世和相貌动心。” 尤妙觉得还是不保险:“我不信,我还气着,等到我相信了再理你。” 说完就关掉了门,尤锦看着紧闭的房门,敲了几次门,在外面等了将近半个时辰,尤妙也不为所动。 尤锦表情要多无奈有多无奈,这还是尤妙第一次为了旁人跟他闹脾气,而且这个旁人在他看来还是个样貌都记不清,未来也不会有什么瓜葛的陌生人。 尤妙是想不到办法了,她知道尤锦最疼她,所以才想了威胁他的法子,让他不要见葛葭桐。上辈子她哥哥断了腿没了前途,葛葭桐又居心叵测,与人私通嫁给她哥哥为遮丑,进门多久就怀了孩子,那时候尤家已经一团糟,葛家又用势压人,逼着尤家不准和离。 让她哥哥成为这地方最大的笑话。 想着尤妙就想掉眼泪,上一世会有那样的局面都是她的错,她对抗不了席慕,就把气撒在最亲近的人身上,明明只用她一个人受苦就行了,却连累家里所有人都没有好下场。 而她唯一能给席慕的报复,就是她逃得那几次,让席慕心情稍微不如意那么一会,然后加倍的又折腾在她的身上。 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尤妙还是没理尤锦的意思,但却板着脸给他夹菜,见他吃完了饭还给端上了早就在灶上煲着的暖汤。 “妙儿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尤锦的夸赞得不到回应,清俊的脸上又是无奈又是好笑:“去院里散步消食?” 尤妙不搭理他,见他看着不说话,就往他手上塞了一本书,去厨房收拾碗碟。 目送妹妹的身影走远,尤锦还是不明白尤妙在气什么,但忍不住想发笑,他的妹妹怎么连生气都那么可爱讨喜。 …… 毕竟入了秋,隔天一早醒来,在天边挂了一段时间的金乌不见踪影,天幕阴沉,特属于秋的瑟凉终于崭露头角。 白云的颜色像是换过几次的洗笔水,墨淡的只剩了脏灰;一层叠着一层,低压的在天边蠢蠢欲动。林中的鸟鸣声少了许多,倒是烦人的蛐蛐叫个不停,不知道躲在哪片草丛。 “马上要落雨,今日就别出去了。” 见尤妙换上了出门的衣裳,尤锦劝阻道。 哪能不出去,她要早些出去,才能早些回来,以防葛葭桐又来,她不在让她跟尤锦单独相处。 尤妙本想继续不理尤锦,但怕他又像昨日一样来接她,转过头道:“一时半会下不了,再者就是下了我等到雨停了再回来也行,我跟秀儿说好了在她家吃晌午饭。” “所以你今天没饭吃了。”尤妙瞪着眼睛道,见尤锦愣住,又忍不住心软,“饭菜放在灶上热着,你记得看时辰,别空着肚子看书。不用来接我,要是我发现你来接我,我就更生气,你就甭再想我会理你。” “好好好,”尤锦忍住笑意,免得让以为自己现在很凶很生气的妹妹觉得挫败,“若是落了雨,就等雨停了再回来,若是到了申时末还在下雨我就去接你,不准生气,要不然我就没办法安心读书。” 今天那么早去席慕哪儿,应该能早些走,尤妙点了点头。 “到那时候应该就不下了。” 尤妙带着绣篮和拿了一把伞出门,依然是先去了苗秀那儿,两人做了一会绣活,尤妙借口快下雨了干脆把绣篮留下,去了席慕那儿。 走到半路的时候,雨丝淅沥沥地飘了下来,虽然下的不大却被风吹得歪斜,不落在伞上偏偏她脸上飘。 尤妙到了席家后院的时候,脸被洗了一遍,衣摆也被雨丝沁的微湿。 柏福一大早就被席慕叫到门边候着,心中想着自家爷是疯魔了,尤家姑娘都失约一次了,今天天气又那么不好,还非要他早早等着。 却没想到,还真叫他等到了尤妙,见尤妙撑着伞,发丝上还有没融的雨滴,柏福愣了愣。 “尤姑娘那么早就来了?” 尤妙站进了廊下,抖了抖伞上的雨滴:“席慕不在?” “在的在的,正等着尤姑娘呢。”柏福笑着为尤妙引路,“这条路上的下人都叫爷吩咐妥帖了,麝云轩太旧太窄,冬日取暖是个好去处,爷还是喜欢在自个院子活动。” 尤妙点点头,不置可否,只要不会被发现去哪儿都无碍。 尤妙的运气算好,过了月门才上游廊,大雨便瓢泼下了下来,浓灰色的云落下来的雨珠却是白白净净,啪嗒啪嗒敲击着瓦片,五连珠圆形羊角檐灯被风撩的摇曳不停;栏外的假山在雨幕中包了一层淡淡的光,碧绿的池水涟漪带着叮叮咚咚的脆响。 “尤姑娘靠里头走些,别湿了衣裳。” 尤妙轻轻“嗯”了一声。游廊并不能直通席慕的屋子,走到了边上,柏福去问席慕在哪,尤妙站在廊下等着。 按着上一世的习惯,雨天席慕通常都会去主屋边上的醉月轩;醉月轩飞檐挑的高,像是一轮弯月,开了轩窗雨丝也落不进屋里,边上种了一圈芭蕉,到了雨天席慕就喜欢温一壶酒,躺在红藤摇椅上赏雨打芭蕉落闲庭。 身边陪着的可能是银姨娘,或是绿翘。 柏福回来果真道席慕在醉月轩:“我本该跟爷禀一声,再带姑娘你过去,但爷说让我等到姑娘就带姑娘去他那儿,怕一来一回姑娘等急了,我干脆就带姑娘直接过去,只是等会可能要劳烦姑娘在门口等上片刻。” “没事。” 尤妙又撑开了伞,提着衣摆踏进了雨里,柏福连忙跟了上去,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尤妙似乎知道醉月轩在哪。 席慕在醉月轩,也如尤妙所想温了一壶小酒,不过身边却没有伺候的人。不是他在守身如玉的等着尤妙,只是他刚唤了绿翘,人还没来,尤妙人就来了。 听到尤妙外头等着,席慕起了心思,亲自出门去接她。雨入不了轩窗却能飘到檐下,尤妙依然撑着伞,玉白色的素油伞低垂,从席慕的视线看过去,只看见了她瓷白近乎透明的下颌。 这会去唤绿翘的下人也把人带来了,绿翘特意穿了一身薄春衫,透薄的淡绿色布料隐隐能看到莹白的肌肤,头上戴了银丝鬏髻,插了一根雕兰花的翡翠玉簪。 跟她相比,尤妙的衣裳素淡粗糙的像是地上湿哒哒的麻布,但是尤妙回头看着绿翘,席慕的视线就看着她背影,一点都没有从她的身上移开的意思。 “爷,奴来了。”绿翘巧眼横波,瞥了尤妙一眼,上前福了福身。 尤妙皱了皱眉,她上一世跟席慕,他那么风流嗜色的人后院自然没断过女人,听说有时他兴起还会让几个女人一起伺候他,但这种事她从来没碰到过,用席慕的话来说,就是她性子泼辣,对付她一个他都力不从心,那儿还能再多一个添乱。 而这一世她乖巧什么话都听,所以席慕这畜生就要弄新花样了? 尤妙抬头去看席慕,眉尖蹙着,一双眼睛像是染了廊外的水意,湿润透亮,像是秋天的越湖。 尤妙心中千回百转,思虑着要是席慕真有了都要的龌龊心思,她要怎么回绝。虽然打算着千依百顺,但她还真做不到一点底线都没有。 “去拿件……”席慕走朝绿翘说了一半,目光扫过她身上的装扮,话转了一个弯,“去银姨娘那儿取一件没穿过的秋衫过来。” 说完,便迈步踏进了尤妙还没关的伞里,油纸伞尤妙一个人打着看着大,再添上了席慕就显得满满当当。 席慕握住了她拿伞的手,语气带着淡淡的斥责:“手怎么冰成这样还在雨里站着,是不是鞋子也湿透了。” 席慕低头去看她藏在裙摆下的绣鞋,浅色都变成了深色。 尤妙不自在地缩了缩脚:“没湿透。” 绿翘笑容扬到一半就垮了下来,还在一旁消化席慕的话,见两人竟然就打情骂俏了起来,唇都要咬破了。她虽然不是姨娘,但一直在这府里的地位不比银姨娘低多少,竟然要去当尤妙的跑腿丫鬟。 83.尸骨 还能是哪根筋不对,不就是看试探尤妙成功, 为了更好的把她弄到手, 让席慕气个半死,所以顺着她的意思来, 让她对他增加好感。 之前只是尤妙不愿意把白子越往坏处想,如今看清了他的真面目, 想吐的感觉又涌上心头。 她认识席慕之前虽然不觉得这世上全都是好人,她也从不觉得这世上会太多恶人。 但是认识了席慕之后,也不知道是不是物以类聚,她发现这世上好人太少,她跟着席慕认识的人都没有一个好东西。 本以为白子越出污泥而不染。 没想到他的品德也是装出来的,现在她宁愿他活在上一世,这一世没遇到过他。 他的恶他的伪那么的明显, 她上一世到底是多想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才觉得他是个好人。 说起来也不是白子越不会隐藏自己, 而是初见尤妙她对他表现的好感就十分的足,再加上她毫不避讳的跟他说话, 表现的像是与他早就熟悉。 她抛了那么多橄榄枝,他自然就单刀直入。 反正席慕喜欢的人或事物, 一向都是不堪一击,果真他单刀直入之后, 尤妙除了开始的怔愣, 很快的也转换了心态, 开始继续向他释放好意。 “进到府中再说, 辰君的事都是我们派人看顾好。”柳家不是什么搬不上台面的人家,府中无端死了一个主子,自然早就串好了词,既然白子越问起把词说一遍就是。 “因为身体久久不好,辰君心中便有些抑郁,这些天又频繁见到故人,更是心中难受,犯病只是说的好听,辰君其实是自缢的。” 说着,柳宇齐斜眼看向尤妙:“说起来我就还要问问尤姨娘,那日跟席少来府中跟辰君说了什么,那日你们走后,辰君就犯了病,大夫安抚了好一会才让她平静。” 虽然知道柳宇齐嘴里没几句真话,尤妙还是因为他说的话,不免的神情低落。 白氏提前离世,怎么都跟她脱不开关系。 低眸见尤妙的模样,白子越唇瓣轻启:“与你无关,不必太自责。” 冰冷生硬的安慰旁人听了不觉得暧昧,却能让自责的人得到少许安慰,觉得此人外冷内热,虽然面上没表现,却细心周到,能观察到周边人的情绪。 原来这一招白子越那么早就开始用了,知道了他的真面目,尤妙没从他生硬的话里听出暖意,只觉得他这人感情淡薄的近乎无,虚伪至极。 “虽然辰君对不起我,但我却从未想过她死,都说结发夫妻老来伴,我们还是满头乌黑,她却扔下我先走了。” 跟在柳宇齐身边的随从连忙左一句右一句的安慰柳宇齐。 “少爷大人有大量,少夫人没福气,少爷不必太过自责了。” “下人是少夫人提前支开的,可见她早就存了死志,谁能救一个一心想死的人,少爷你别听了旁人的话自责。” 尤妙在旁冷眼看着,她虽然气因为自己的插手白氏提前去了,但却从没想过把罪责推到自己的身上,若不是柳宇齐,白氏又怎么可能病恹恹的躺在床上。 她只是促使了白氏提前去世,而柳家跟冷漠的白家才是罪魁祸首。 “柳少爷怎么那么确定柳少夫人对不起你了,说话讲证据,柳少夫人已经去了,柳少爷能不能拍着良心说话。” “你是什么意思?!” 柳宇齐呲牙看向尤妙,期初看她有几分姿色,还说弄上手玩玩,后面因为她在街上出了丑,他就没了兴趣。 到了现在对她完全就是厌恶了。 白子越蹙眉挡在了尤妙的身前:“先去看看辰君出事的地方。” 见白子越对尤妙的维护,柳宇齐轻蔑地剜了尤妙一眼,现在忍忍便忍忍,他就不相信席慕能忍下那么一尊大绿帽,等到没席慕护着了,这尤妙落在他手上就是下一个白辰君。 而且他还不会给她放火的机会。 柳宇齐的主院失了火,为了圆谎,他干脆把白辰君住的地方也放了把火。 除了圆谎,更多的是柳宇齐觉得晦气,想发泄心中的不爽利。 这把火放的格外大,白辰君住的院子偏僻,靠那儿都不近烧起来倒是便利,只是他没想到的是杂草太旺盛,扑灭的时候有了麻烦。 带着尤妙他们到了万和苑的时候,还有几簇小火还没有完全扑灭。 尤妙蹙了蹙眉,白氏只是为了自缢,哪能把院子烧成这样,按着柳家通知的时辰,竟然火还没有完全扑灭。 柳宇齐满嘴的谎话。 “只有这里走水,没有别的地方了?”尤妙抬眸绕了一圈。 柳宇齐根本不会想尤妙有聪明的脑子,张嘴就能问出有没有别的地方失火,见她张望,心中的火起来,顿时就想白氏会想到放火烧他的院子,是不是尤妙给的主意。 “尤姨娘觉得还有哪儿,难不成还有本少的院子?” 见柳宇齐面色扭曲,咬牙切齿又带着试探的模样,尤妙愣了愣。 片刻,语气尽量轻快地道:“我瞧见柳少爷你院子那边似乎有烟……” “火早就灭了哪里有烟,你这女人——” 白子越握拳放在嘴边,轻咳了一声止住了柳宇齐未尽的话。 “带我们去看看辰君的尸骨。”白子越看向尤妙,“表嫂对辰君的心意我明白,证据与道理事关辰君名声,不能往外言传,表嫂信我可好?” 以前她自然会相信,但现在她就是有鬼了。 对上白子越冷的清亮真诚的眼眸,尤妙轻轻点了头。 “还是子越有办法。”柳宇齐哼了一声,带着两人去看从火堆里捡出来的不知道是白氏尸骨,还是物件没烧透彻的棍子。 而此时妒火冲天的席慕,快马加鞭已经赶回了江南城中,在府中摸了个空,正在往柳府的赶。 一边赶,心中一边嘶吼着脏话。 那女人竟然胆大妄为的跟白子越一同出行,而且还是同坐一辆马车,那女人那女人! 他算是理解了梦中的他为什么喜欢使用暴虐的**,让尤妙长记性,她有时候做的事真叫人憋着气,不发泄出来就让人发疯。 他知道她的举动大约因为知道了白氏死的消息,一时慌乱就落入了白子越的套。 但是知道跟接受是两码事,梦中的他估计就是知道,尤妙把任何事务都摆的比他高,知道做什么都无法扭转她对他的想法跟印象。 面对亲爹想要要不到,他选择了干脆放弃。而面对可以掌握的尤妙,他就把心底掩藏在暗处的情绪全部释放了出来。 所以干脆破罐子破摔,反正人留在身边就够了,只管自己爽快,刻意去忽略尤妙的感受。 可越是忽略越是在意,就扭曲成梦中喜欢看尤妙情绪剧烈起伏,喜欢掌握她一切的感觉。 他不知道在梦中的后面,他是收手了,还是玩死了尤妙。 不过幸好现实他怎么都不会成梦中那样,要是一开始尤妙便是对他不理不睬,他说不定碰了几次壁会变成那种性子,但是享受过尤妙发散无微不至爱意的待遇,他又怎么可能让一切变成梦中的状态。 两个疯子在一起,不过是互相折磨,所有的爽快,到了夜深人静也都只是空洞寂寥。 …… 席慕赶到柳家的时候,尤妙已经跟白子越看完了,那几块辨认不出来是尸骨的尸骨。 比起白子越这个哥哥,尤妙表现的更像是白氏的亲人。 白子越只是扫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白氏这样的碍眼东西,化成灰才是最好的归宿。 只是侧眼看到了尤妙神情肃穆的站着,没有离开的打算,才安静的陪她站了一会。 女人最怕的就是尸骨之类的东西,偏偏尤妙就是不一样,站在白氏的尸骨前一动不动,让人怀疑她是不是被什么妖术给定住了。 柳宇齐出去逛了一圈,回来见尤妙还在看,都想是说要是尤妙那么喜欢这个东西,让她打包带回去好了,就见尤妙回了神,眼珠子动了动,开始问起如何安排葬礼的事情。 “这是柳家的事情,尤姨娘还是回家好好伺候你家席爷吧。”柳宇齐嘲讽地道,这女人还真把自己当做席家的什么正经主子了。 “我想帮忙,尽我绵薄之力,做些简单的事情。”尤妙没理柳宇齐,而是看向了白子越。 她不想管自己提出的事有没有逾越,看着白氏的尸骨,想着她死前是多么的绝望,说她觉得兔死狐悲物伤其类也好,她此时就是想做些事情。 不顾忌任何事,不考虑任何后果的为白氏做些事情。 对上尤妙恍若被水光洗过的纯净眼眸,白子越静了片刻,点了头。 84.心软 购买文章不够60%, 72小时后方能阅读  似乎上一世他也问过这种莫名其妙的问题, 而她的答案自然是不做比较, 她哪里忍心拿自己的哥哥去跟一头畜生比较, 因为这个答案让她被席慕折磨的够呛。 后头席慕还专门拿了纸写了一大堆他身上根本没有的优点让她背, 等到她背的滚瓜烂熟当着旁人的面夸了他, 他才心满意足地放过了她。 有了这个教训, 尤妙在这个问题上格外的谨慎。 “自然是喜欢爷。”尤妙毫不犹豫道,当年背过的那些东西她还记得,但是内容太羞耻,她真说不出口。 席慕先是扬起了笑, 见她憋着话的模样, 眼眸眯了眯:“怎么?还有‘可是’不成?” 尤妙握住了席慕的手, 表情纠结到眼中都有了水光:“我有些话想说, 但是……” 感觉到手上的软暖, 席慕拉着人进了檐下干燥的石凳上坐下:“爷的全身你都见过了, 对着爷还有什么可害臊, 难不成是嫌爷进的不够深, 没有彻底了解了妙乖乖。” 这回尤妙的脸彻底的红了,这种畜生, 那些话她更说不出口了。 “我自从……遇到了爷才知道什么叫……”尤妙声音越说越小,到了“爷”字,席慕就听不清了, 凑近了尤妙的唇边。 “什么?” 那些话她上辈子到底是怎么说出口的, 尤妙俏脸红的像个柿子, 眼里波光潋滟,咬了咬牙。 “才知道了什么叫真男人。” 席慕怔了怔,呆愣地看着羞得不行偏偏还要努力认真看着他的尤妙,嘴巴咧开,笑声震动了树上的鸟雀两只。 鸟儿扑腾着翅膀乱窜,尤妙恨不得也长了一双翅膀跟它们一同飞走了,这一世果真跟上一世不同,上一世席慕是凝着脸让她说这话,她当着别人的面说了一遍,他也只是得意的笑了笑,那儿像现在一样笑的不可抑制,花枝乱颤。 见尤妙快哭了,席慕忍着想停住笑声,但一想到刚刚那话就憋不住笑。 他怎么就得了那么一个可人的宝贝,这样的话若是在床上银姨娘之流说出来,他自然没什么感觉,但这种风尘话放在长相乖巧的尤妙身上,在再这个环境中说出来他就控制不住自己了。 笑声不停,尤妙干脆豁出去了,瞪着水汪汪的圆眼:“爷才貌双全,丰神俊逸,妙儿早就瞧上了爷,心中惦记,想着能伺候在爷身边是天大的荣幸,平日说话让爷不如意,不过是吃味爷跟别的女人亲近,想让爷只能看我一人,才故意惹恼爷,让爷注意到我……” “妙儿夜夜想爷想的睡不着,总怕哪儿做的不好惹爷不高兴了。” 上一世的话要比她现在说的要再长上许多,但因为有些话会露出马脚,所以尤妙就省去了。但意思都是大同小异,反正就是夸席慕各种好,然后她各种错,不搭理他骂他都是因为她小心眼;因为嫉妒,因为想与众不同。 随着尤妙越说越多,席慕的笑声渐渐消失,对上了尤妙认真的眼神,像是在辨别她话中的真假。 “你说的是真的?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进爷的后院?” 世家子弟纳妾反而不如民间商户自由,纳妾的数目都有定例,不过虽然只能纳几个妾,但却能钻空子有不少没名分的通房丫头,在外头养几个外室也不成问题。 银姨娘能当他的妾,除了模样性情不错,还因为她是个小官的女儿,有身份不能将就。 至于尤妙,因为是良家女子,要是尤家人自愿还好,要不然怎么都要给个妾的名分,他平日玩闹席老伯爷不会管他,随随便便就收了个民间女子为妾,那就得交涉一阵了。 他也就是怕麻烦,所以在尤妙提出了不要名分点头同意了,但是他现在知道了尤妙打着去当尤锦女人的想法,他又后悔了。他不介意别的男人捡他不要的破鞋,但尤妙这双鞋他正新鲜着呢,怎么可能任由她给他戴绿帽。 “因为我想当与众不同的那个。”尤妙眨了眨眼,靠着席慕搂着他的腰,“再者我的身份尴尬,也不想让爷为难。” 尤妙仰头看向席慕,白腻的脸像是素净的莲,席慕看着她开合的粉唇,心中一酥,低头便吻了下去。 尤妙搂着他的脖子,因为是在外面有些羞涩,却还是认真地回吻他。 她说的话,席慕本来不怎么相信,但心中又有些迷惑,若是她没那么喜欢他,又怎么可能那么费尽心思的讨好他。 几次在床上他都能感觉到有些姿势,她觉得十分羞耻不愿,但却又极力的配合他,百依百顺,只要他高兴就好。 微风徐徐,吹动了两人的发丝,青丝缠绕,碎发打在脸上有些痒。 席慕沉浸在尤妙身上的柔软味道,双手紧紧把人搂在怀里,狠狠的缠着她的舌,舔舐她口腔里每一寸土地,摄取她嘴中的香甜,就像是要完完整整的把人给吞进肚子里。 尤妙有些喘不过气,恍惚间又见到了几年后席慕,喜欢这种密不透风,让人喘不过气的吻法。 也不知道席慕吻他后院的那些女人是不是也这种吻法,让人透不过气,非要把人的嘴唇亲肿了才撒嘴。 “那尤锦是什么?” 良久松开了尤妙,席慕虽然被她的情话说的有些晕头,但还不忘这个问题。 尤妙黛眉轻蹙,对于席慕一直提起尤锦觉得困惑,尤锦是什么,自然是她最亲最爱的大哥,是她这辈子想要用尽全力好好补偿的人,要不然还能是什么。 “是我大哥。” 思索出一个合适的答案,尤妙水汪汪的眼眸的眼眸无辜地看着席慕。 若是她刚刚说的是真的,不是在戏耍他,那又怎么会还打着要嫁给尤锦的如意算盘,“女人可以娇气,太娇气花招太多,爷就不喜欢了。” 席慕半眯眼的一番提醒尤妙立刻注意到了他的重点:“什么叫做花招多?什么样的花招?” 尤妙一脸好奇,她人生的重大目标之一就是让席慕不喜欢,娇气她倒是做的到,但花招多却不知道是哪种能让席慕讨厌了。 像绿翘那种明明衣裳没湿,却说湿了? “你还想让爷拦着你的哥哥娶妻?” 席慕把话又转回了原点,尤妙不解不知道为什么他三番两次的纠结这个问题,席慕提到尤锦,她就会想起上一世因为他的缘故,把她哥哥害的那么惨,心中便有些烦躁。 “爷不是答应我了吗?” 见问完席慕的脸色又变得琢磨不透,尤妙脑中灵光闪过。 “你是不是不愿帮我这个忙?” 她终于想明白了席慕的意思,难不成因为这一世她太乖巧,没有像上一世一样不听他的,所以他连这种小事也嫌麻烦不愿给她解决。 要是这样那还真是好事一桩,尤妙一下子就不心急葛葭桐的事了,若是席慕愿意放过她,葛家的事他不解决就不解决,她自个想办法也一定能办成。 85.攀附 购买文章不够60%, 72小时后方能阅读 狭长的眼眸眸光淡淡, 把她扔给柏福就走了。 “最近天气变化厉害, 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爷的心情也受了影响,尤姑娘没介啊。”柏福一脸尴尬,也不晓得自个爷是什么脾气,刚刚还宠的眼里发光, 这会又冷了。 “我没事。” 尤妙仰头朝柏福笑了笑,笑容里没有半点的尴尬不自在, 甚至柏福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 他竟然还从她的眼中看出了一丝的喜意。 都是爷的人了,被爷讨厌有什么好高兴的,柏福摇了摇头,一定是他瞧错了。 “要不然尤姑娘追上去说些好话?” 柏福建议完就有些后悔了,要是席慕心烦, 一定是把这个气撒在他这个出主意的人身上。幸好尤妙也是懂事的人,摆了摆手,打算去醉月轩换了衣裳就走。 其实尤妙刚刚是有考虑过要不要去添一把柴火, 让席慕更讨厌她, 直接再也不想见她才好,但是按着席慕的性子,她要是追上去了。他或许会更生气, 但为了泄气说不定会把她压在榻上狠狠用力, 连家都不让她回了。 以防万一, 她决定还是一步一步的来,现在席慕能对她不满,已经算是大进步了。他不满她的原因似乎是因为她求他帮忙,既然如此等以后他再找她,她是不是要多找些细毛蒜皮的小事,来让他厌恶。 “尤姑娘记性真好。”柏福见不用他带路,尤妙就能边发愣边往正确的方向走,“这宅子虽然没有京……没有主家的大,但因为是用来休养生息的,这亭子回廊建了不少,有几处的假山长得一模一样,我刚来这儿的时候还迷过几次路。” 因为迷过路,所以见尤妙走过一次,就能记得,才觉得惊讶。 尤妙怔了怔:“我不过是瞎走,想着走错了你也会指出来罢了。” 说完就放慢了步伐,跟着柏福走,时光倒回这种事奇妙的事情,按理说说出来没人会信,但如果让席慕知道了就不一定了。 记得上一世她没死的前一年,席慕带着她去算命,那大师说她命中有子有女,是旺夫兴家的命格。 在她看来那神棍就是见她是席慕的宠妾,估计说些好听的话来骗钱,偏偏席慕深信不疑,在佛门客房里就开始折腾她,在她死前几日他又弄了几方民间偏方,就是相信了那大师,跟她杠上了,非要让她生出几胎孩子。 一年都没怀孕正常不过,席慕坏事做多,该是断子绝孙的命格,怎么可能有孩子,更何况是她为他生的孩子,就算那神棍对她的命格判断是真的,那她要生也是生别的男人的孩子,兴别的人的家。 换上了原本的衣裳,拿着油纸伞,尤妙想着回家还能赶上与大哥一起吃饭,心情颇好地朝柏福露出了一个笑。 笑若春花,柏福被美人这笑,笑的心神晃了晃,见尤妙已经出了门,才追出去道:“等到爷消气了,我一定在爷面前说尤姑娘的好话。” 说坏话才好呢,尤妙本想拒绝,但突然想到席慕不怎么喜欢别人说她的好话,按着他的道理就是,她在他面前像个祖宗,凭什么对别人好言相待。 反正席慕那个贱皮子,要想他不在意什么东西,就得反着来才好。别人说她坏话,他估计就要觉得她稀奇,都说她的好,反而他就要腻烦了。 “麻烦柏小哥了,你能不能别说是我托你说的。”尤妙忽眨着眼睛,诚恳地朝柏福道。 “不麻烦不麻烦,”柏福连连摆手,“本来就是我想的主意,跟尤姑娘没有什么关系。” 送了尤妙一段路,柏福见她走到人迹稍多的地方,便回转思索着要怎么在席慕面前说尤妙好话,应的时候他应的干脆,但真要去做了他又不知道从何下手。 他家爷对不懂事的女人,向来就是腻了就丢,平日心肝宝贝,没什么兴趣就是破布。 他这头疼没头疼多久,因为他前脚回府,后脚就被叫到了主子的屋里头。 “人送走了?” 席慕所谓的有事就是躺在象牙榻上捏着葡萄吃,慵懒随意,看不出刚刚气过。 “回爷的话,小的把人送到了松树林边上,隔几步就是大路,见尤姑娘安安全全的走了,小的才回转。” 说完见席慕没让他退下,柏福逮着机会把他刚刚应承的话给实现了。 “尤姑娘走时神情低落,似乎因为爷的不喜在烦恼。” “哦,”席慕沉吟一声,眯起眼睛,“她说了什么?” “说不该惹爷生气,尤姑娘岁数不大,又生在乡间,小的觉得她也是太在乎爷的喜欢,才会弄巧成拙惹爷生气。” 席慕“哼”了一声,冷冷道:“她给了你多少好处,让你说这些好话。” “小的是见爷也在乎尤姑娘,想为爷分忧才说这些话,小的没收尤姑娘半点好处。”柏福被主子冰冷的目光一扫,慌慌张张地跪下道。 “爷好端端的怎么就生气了?”轻薄的纱帐被美人一挑,绿翘这回换了身更轻薄的衣裳,簪了两朵赤金芙蓉,上身桃红纱衫,下身白色挑线裙,腰间系了一条销金点翠长汗巾。 看到她的打扮,席慕挑了挑眉。 绿翘因为名字带了个“绿”字,平日里打败都少不了绿色,少穿白色这般素净的颜色,看模样是被刚刚醉月轩门口给刺激到了。 尤妙倒是喜欢这副打扮,只是没那么艳丽。 “过来给爷捶腿。”席慕朝绿翘勾了勾手指,一副大爷模样却让绿翘心花怒放。 见主子叫了绿翘伺候,柏福默默退了出去。心中不由可怜了尤妙几分,爷身边的女人那么多,当初因为尤妙到不了手才有几分兴致,如今到手了,哪里还有什么兴趣。 尤妙也是太蠢,哪有一直往男人跟前送的,既然都能随叫随到,那还有什么偷人的趣味。 被柏福可怜的尤妙,此时已经脚步轻松踏进了家门。 一场秋雨过后,院里的青石板干净透亮的仿佛能把天空中的云彩全部倒映在地上。 尤妙一进门视线就移向了翠竹下的花藤椅;椅子上躺了个人,头发取下了木簪,随意地搁在椅后,在风中飘飘荡荡,脸上搭了薄毯,只露出了额上的美人尖。 尤妙看毯子下的身形就知道是谁,毯子掀开,不管他紧闭的眼,戳了戳他的脑袋。 “到处乱跑个什么劲,读书不成,也没见你在铺子上帮上什么忙,成天就只知道瞎混。” 尤立没睡着,而且还是听到了脚步声才把毯子盖在了脸上,见这样都逃不过尤妙,不由呲了呲牙。 “哪有你这样扰人清梦的。” 尤妙斜睨了他一眼,她还能不知道他,眼里半点迷糊都没有,还扰他清梦。 拿了搁在旁边的木头簪子,尤妙一把抓住了尤立的头发:“又不是个姑娘家,散着头发做什么。” “头上顶个包,躺着不舒服。” 尤妙手劲不大,但尤立却下意识的跟着她的动作头一下一下的外后动,像是小鸡啄米一样,让尤妙抓不牢他的头发。 尤妙按住了他的脑袋:“再动我就把你这一头毛给拔光。” “好狠毒的姐姐……”尤立学着戏里的唱腔,捏着嗓子恶心人。 尤妙手上稍微用些力,头皮发紧,他又老实了。 懒得拿梳子,尤妙便以手代梳,替他把头发理个通顺,尤立的发质比她还要好些,虽然因为他不爱梳头有些地方打结了,但稍微滑过就能分离梳通。 “你长得可跟咱们家里的人一点都不像。”把尤立的头发用木簪盘好,尤妙侧脸看着他的脸打趣道。 尤富跟周氏长相都不难看,生出的几个孩子全都继承了他们的优点,相貌都是往巧处长。尤立虽然经常到处乱跑皮肤微黑,但五官英挺,有一种特属于少年的爽利俊朗。 “我们家就你一个人有美人尖。”尤妙点了点他的额头。 “娘说我是随了舅舅,你这是嫉妒吧?”尤立挤眉弄眼地朝尤妙道,“都说你长得好看,但最美的却是在我这儿。” 尤妙看他的怪模样,翻了一个白眼,她要多想不开才要跟他比。 “说道跟全家人不像的,你才是最不像的那个,也不知道你是怎么瞧镜子的,竟然非赖着说觉得大哥跟你最像。” 尤立在越县隐约晓得了爹娘的意思,他可不像是尤妙那么傻,大哥不是亲生的事他早就知道了,但是不是亲生也没什么关系,反正都是一家人,对于尤妙要成为他嫂子,尤锦要成他姐夫他也乐见其成。 只是他觉得他面前这个傻姐姐,估计什么都不晓得不明白。 “你们俩就算是像也不是兄弟姐妹的像,而是另一种像。”比如说夫妻相。 尤立挤眉弄眼的暗示尤妙,但却见她的眼神往后,注意力根本不在他身上,跟着回头就看到了尤锦。 “大哥你不是在看书,怎么出来了?” 不用父母提醒,他也知道尤锦现在读书一点打扰都不能有,不知道自个的话有没有被尤锦听出什么,尤立紧闭了嘴。 尤妙还记得要不理尤锦,扫了他一眼,便拉着尤立的胳膊往她的屋子走。 86.为情 购买文章不够60%, 72小时后方能阅读 “席慕那厮就是个断子绝孙的命格,这药我就是喝上一万碗, 他没有子嗣就是没有子嗣。” 闻言,丫头惊了一跳,总算知道尤姨娘身边丫头怎么替换的那么快了。 “姨娘快别说了, 这话怎么能乱说, 爷身体康健, 怎么可能会没有子嗣。”以防尤妙再说些什么吓人的话,丫头端着汤药上前,“姨娘快把药喝了吧,等到冷了就更苦了。” 盯着青花瓷碗中的褐色的药汁, 尤妙倒不是怕苦所以不喝它, 只是不乐意为席慕费工夫,但想到自己的弟弟染上的坏毛病还要靠席慕, 她就只能忍着恶心灌药了。 一口喝完,丫头连忙给尤妙递上了清水漱口:“姨娘就别跟爷置气了, 这伯府谁不知道爷最心疼姨娘, 民间的方子都收集了个遍,就是为了让姨娘领下开枝散叶的功劳。” 尤妙就不耐烦这些动不动夸奖席慕的丫头, 斜眼瞧着眼前的清秀丫头:“我都这把年纪了,哪里容易受孕, 你们这些鲜嫩的小丫头, 怕是不喝药也能容易的生下席慕的子嗣。” “姨娘说笑了, 姨娘现在正是最美最娇艳的时候, 奴婢之类在姨娘面前不过是路边杂草。”这丫头受过训,对爬床没什么兴趣,自然也不会轻易被尤妙蛊惑。 再者……丫头偷偷瞄着尤妙,爷独宠尤姨娘也不是没有原因,人人都道尤姨娘是乡下丫头出生,性子与家世都差的一塌糊涂,母亲早逝,有个断了腿的哥哥,还有个吸五石散的弟弟。 不管这些乱七八糟的,尤姨娘却是长得一等一好,今天她不过穿了一件淡紫色的家常对襟,一头青丝也只是用了一只羊脂白玉的如意簪随意的盘着,却胜过春季所有灿烂的花儿。 一双桃花眼盈盈上翘,眼波无情也嗔三分,唇瓣殷红小巧,腮边梨涡若隐若现,肌肤瓷白通透如同上好的瓷器,连着手指也颀长犹如青葱。 听说尤姨娘刚到伯府的时候还没那么出挑,有爷不惜重金,花着大把银子娇宠着,越开越盛,如今二十六了,看着也只是像双十的姑娘。 “姨娘,你这是怎么了……”丫头正想着,却见尤妙的脸色越来苍白,嘴唇却泛着乌色,骇的瞪大了眼睛,连忙扶着她叫大夫。 尤妙捂着胸口,喉咙一哽,血腥味顶到了喉咙口,一咳便喷了满桌的血…… 毒药穿喉是什么滋味,尤妙听戏文的时候曾经自己幻想过,本以为该是痛苦万分,但是真的落在她身上的时候,她却觉得一身仿佛都轻了起来。 仿佛一切的不舍和怨恨在这刻都轻飘飘的飘远了,尤妙翘了翘嘴角,意识模糊,要是可以她真想看看席慕见到她这副样子该是什么表情。 他们尤家算是全家都被他害死了。 …… …… 像是做了一个冗长混沌的梦,尤妙睁眼看着头顶上鹊灰绉纱帐幔,眼里只有淡淡的光,迷蒙的模样似乎神魂还没从梦中撤离。 这间屋子似乎空置了许久,木味很重,而这木味中又混了一股甜腻香味,尤妙感觉到身体的疲倦无力,手握拳锤了锤床。 力气就像是被抽空了,拳头落在床榻上像是抚摸。 尤妙愣怔地张了张嘴,就见蒙了竹篾纸的雕花门扉咯吱一响,露出了她熟悉的那张脸。 秋季的光金灿灿的,洒落在床帏,席慕看着床上娇小的人儿眯了眯眼。 斑驳的光影落在她那双动人的眸子上,她不避不闪,一双水做的眸子流光溢彩,像是在眼珠底下镶嵌了长月石。 席慕脸上的笑容浓郁:“本以为你还晕着。” “你又想玩什么把戏……”尤妙有气无力地道,目光触到越来越近的席慕,怔了怔,刚刚逆着光她只是大概看了一个轮廓,眼前的确是席慕,但怎么那么不一样。 “你是席慕?” 尤妙一双妙目盯着席慕的脸不撒眼,思绪又恍然了起来,席慕虽然是个浑球,但却生了一张好面皮,面如冠玉,剑眉星目,鼻梁英挺。 五官还是一样,但人却像是平白年轻了十多岁。 “不是爷还是谁。”席慕坐在床边手捧起尤妙的脸香了一口,见她呆呆的模样可爱,又凑到她唇边连碰了几口。 唇瓣暖软,隐隐有股茉莉幽香。 席慕本来打算柔风细雨,但估计是惦记的太久一沾上就忍不住狂狼起来,勾着她的小舌吮吸,牙齿忍不住啃咬起她的唇瓣。 席慕换气间凑到她耳边低笑:“乖乖你这唇里是不是含了蜜。 ” 一晃神,尤妙外面的桃红色素面衫子已经被席慕褪下,露出了白底水红镶边梅花竹叶裙儿,席慕双眼泛着光。 不知道邓晖那厮下了多少药,见尤妙不吵不闹,只是呆愣愣地看着他,席慕如鱼得水。 不过这如鱼得水也只是暂时,尤妙回过了神,立刻就抵住席慕靠近的脸。 “是邓晖把我抓来的?”尤妙眼眸茫然,猜测到了什么却有不敢肯定。 见小美人恢复了清明,席慕不点头不摇头,只是含着笑,尤妙浑身无力,也只能由着他。 “席慕……今年你是不是才二十二?” 声音柔嫩的像是五月的**芽,软软的撩人心痒:“爷的乖妙妙,连爷的年岁都记得那么清楚,还说不记挂爷。” 这句话就像是间接肯定了尤妙的话,尤妙心中翻江倒海。环境可以作假,但是人的表现跟容貌做不了假,她跟了席慕十多年,一个他碰了不知道多少次的老姨娘,他哪里还会那么急色。 尤妙不知道自己是还是在梦里,还是真从二十六回到了十六岁。 “你放开我……”猜想让尤妙猛地挣扎了起来。 “妙妙是在跟爷说笑吧?” 尤妙咬唇,虽然相距十年但她记得无比的清楚,她被人下药送给了席慕,当年她拼命挣扎还是被席慕碰了,等药效退了她大吼大闹让席家人都知晓了她被席慕糟蹋。 无法只有进席慕后院当了他的妾。 她怎么会甘心成为席慕的妾侍,最后害自己哥哥断了腿断送了前程,她以为贪慕钱财不愿意救她的双亲早早逝去。 若是老天打算给她补救的机会,为什么要把她送到这天,哪怕是早几个时辰,她也会远远躲开席慕,保住自己一家。 尤妙哭的泪眼朦胧,咬了咬牙,心知逃不过干脆不动了。 席慕察觉了她的变化,笑道:“这才是爷的乖乖。” 不反抗了是因为尤妙突然想起席慕曾经说过的话,他说她不让他得逞,一直吊着他胃口,他才对她撒不开手,所以见到她被下药扔到了他的床上,就当做解馋的笑纳了。 之后她一直是席慕后院里最受宠的那个,席慕的说法也是她一直想要逃,他晓得她的心不在他身上,越是这样他越觉得她有趣味,越想折腾她。 所以她是不是在最开始的时候,干脆让席慕得到了一切的好。 破了阻碍,席慕挑了挑眉,本以为尤妙转变的那么快已经不是了清白之身,没想到却还有这样的惊喜。 尤妙跟了席慕十年,他的喜好如何,估计比他自己都要清楚,抱着让他快些腻味的心,尤妙捧住了席慕的脸,尤妙唇凑了上去,席慕心头酥麻,忍不住冲动一泻千里。 席慕连骂了几句脏话,他第一次开荤的时候都没有那么急切,把自己折腾的像是一个毛头小子,这也是头一遭了。 席慕终于折腾够了,尤妙瘫在床上连手指都没有动弹的力气。 席慕侧躺在一旁时不时亲亲她的嘴,琢磨刚刚的滋味:“爷去唤水。” 听到席慕要叫人,尤妙瞬间清醒了许多,挣扎着抱住了他的腰:“席爷看在我那么乖的份上,能不能答应一件事。” 手指柔柔软软,席慕眼底满是预发的兴味:“妙妙想让爷答应什么?” “别让我爹娘知道,”见席慕目光微沉,尤妙连忙道,“以后席爷想要我,我随时都能过来。” 席慕挑了挑眉,放着好端端的妾不做,想要跟他来暗渡陈仓。 他没想到尤妙一个小家碧玉有那么大的胆子,不过不进席家,她难不成还想嫁给谁不成。合着他也没有什么损害,席慕玩着她的发丝:“爷答应你。” 尤妙心中舒了一口气,再看向席慕的眼神不住有些复杂。 她上一世最后的记忆是中了毒,大概是被他后院的哪个女人下的。估计是恨的时间太长,麻木活着的时间太久,回到最不堪的这天她从开始的震惊,现在也不过想好好照顾好自己的家人。至于其他,比如手撕了席慕,因为知道重活了也没那个本事,只有希望他快些腻味她,好让她逃过一劫。 “妙妙那么看着爷,是想了?”席慕调笑了一声,“天色不早了,妙儿乖乖要是想早些回家,可要多使些力。” 87.情书 购买文章不够60%, 72小时后方能阅读 想到这两天席家都没什么动静, 说不定因为她前几天配合的足够好, 没有挑起席慕的好胜心,席慕尝过一次觉得没意思,就不在来烦她了。 这个猜想让尤妙忍不住高兴, 上一世她态度强硬进了席家当妾之后, 席慕可是当天又迫不及待宿了她。 才入秋没多久,鲜花依然开的灿,桃红的牵牛花攀了一根根翠竹,抬起了根茎向篱笆伸展, 粉蝶环绕。天气不热不凉, 尤妙搬了一张榆木方凳坐在梧树阴下,前面立在蒙了绢布的绣架在绣花样。 柔顺浓密的青丝挽了一支镀银荷花簪,身上穿着最普通不过的兰色窄袖上衣, 滚了竹叶边的撒花裙,上翘的桃花眼盈盈有光,纤手握着针线在绣架上下穿过, 娴静俏丽的像是一幅画。 尤锦本来窗前温书, 微风拂过绮窗上的薄绡发出的声响没扰到他,无意抬头看到这一幕,却忍不住拿了纸, 给妹妹画了一副小像。 和风调皮地撩起了尤妙几缕发丝, 芊芊手指嫩如青葱, 洁白如玉的半张侧脸犹抱琵琶半遮面, 让人好奇美人真容。 尤锦捧着小像看了几眼,便放进了抽屉,他那么好的妹妹,就该如珍似宝的捧在手心,王孙贵胄都配的起,怎么能便宜了罗进那傻小子。 想着,便更认真埋头读书。 …… “娘,祖母来了!” 本该在县里的尤立急匆匆的跑进家门,冲进堂屋灌了一碗凉茶,手当着扇子上下扇风:“我回来的时候就见她带着尤大花他们往这边走,马上就快到了。” 说完,眼睛四处瞅了瞅,见尤妙愣着面前还放了个大绣架,怕她抱不起来,急匆匆的又冲到了她的身边。 “这是绣的什么怎么怪好看的。”尤立动手前,稀奇地多看了两眼,“这拿去卖应该能卖不少钱,我看那些成衣铺子的方巾都没你绣的工整,快藏起来,别让祖母看到给偷着抢跑了。” 尤妙见到他的样子,笑的不行,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豺狼虎豹要来了,得把所有好东西深埋在地下,唯恐被嗅到了气味,被扫荡的半点不剩。 周氏拿着绢子给小儿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温婉的脸上一脸无奈:“你快歇歇吧,那是你的亲祖母。” “可她又没把我当做亲孙子。”尤立做了一个鬼脸。 因为生尤富的时候艰难,尤老太太自来不喜欢尤富这个大儿子,成年后随便给了他一件破的不知道怎么修的烂泥房,就当分了家。后头尤富又娶了周氏老婆,尤家的人怕惹上事,彻底跟尤妙他们家断了联系。 这几年尤妙他们家富裕起来,才拼命往上粘。尤富不是个愚孝的,倒没让尤老太太他们占太多便宜,只是周氏性软,尤立怕自个娘又被欺负,才心急火燎的跑回家收东西。 “可不能乱说话,让你祖母听到可烧心了。”周氏蹙着眉敲了敲尤立的头。 周氏从小学的《女戒》,就是当了二十多年的村妇,已经融入根子里面的东西还是改变不了。尤妙受亲娘的性子影响,以前也没少被尤家的几个堂姐妹欺负,屋里的东西不知道被她们拿了多少次。 在席慕后院待了那么久,什么阵仗都见识过了,尤妙倒不怕尤老太太她们,只是说起尤老太太,尤妙就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 她哥哥尤锦娶得就是尤老太太娘家那边的姑娘,而且还是断了腿失去了前程后娶的,她那时已经进了席家的后院,所以知道的也不算清楚,听说当时那家姑娘是直接不管不顾赖在了尤家,非要照顾尤锦。 因为尤家那时候的事太多,也就让那姑娘不清不白的住了下来。 以尤老太太无利不起早的性格,这事看着就有蹊跷,果真后面尤锦娶了那姑娘没多久,就出了一件丑事。 想到这个尤妙眼神利然,头一次搭腔帮尤立说话:“立儿说的没什么错。娘,他们都没把我们当亲人,我们一味的好说话,只会让他们越发越把我们当软柿子捏。” “再说哥哥正复习考学,他们要是常常来,这家里怎么住的了。”尤妙搂着周氏的胳膊压低了声音道。 “这……”周氏表情为难,没想到女儿也那么说,“那怎么办,总不能把人赶出去,他们可都是咱们的亲人。” 尤立“唉”地叹了一声,虽然他也很不想那个尤老太太进门,但是想起她撒泼的模样,谁能招架得住。 “反正不能她们要什么都给她们。”尤立斩钉截铁道,说完又去厨房藏东西。 “娘,祖母我来应付,你答应我你回屋好好休息,不准出来。” 见周氏面有难色,尤妙强硬地把周氏推回了屋里:“娘陪娴姐儿午歇吧,我不想看到祖母骂你。” “妙儿……”周氏性子柔弱,见女儿态度与平时不一样,犹豫了半晌就应下了不出屋。 既然人快到了,尤妙干脆去门前守着,没一会就见到了尤锦也出来了。 “哥哥,你怎么出来了?”尤妙眨了眨眼,伸手自然地帮尤锦理了理衣裳上的皱褶。 “尤立那么大声,我自然是听到了。”尤锦无奈地揉了揉妹妹的头,因为怕妹妹被欺负,干脆就出来了,“她们不敢如何的闹,有哥哥呢别怕。” 尤妙抿嘴点了点头,想到自个芝兰玉树的哥哥,上一世被算计被迫娶了那个女人就心疼的很,这一世她说什么都不能让哥哥再吃那么个闷亏。 “妙儿的眼眶最近怎么总是容易发红,都让哥哥都怕说重了话,惹得你落泪。” 尤妙生了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眼尾晕了点点的粉,情绪一激动,就变成了浓郁的红,看起来楚楚可怜,让人忧心是不是有人欺负了她。 尤妙扑哧一笑,嗔道:“哥哥又不知道我就是这般,再说哥哥才不会惹我落泪。” 只有那没脸没皮的禽兽席慕,才会让她止不住眼泪。 “哟哟哟,这不是我们家的举人老爷,难不成这是特意来大门口,来迎我这个老婆子。” 老妇人的声音响亮,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头上包着蓝色麻布,手上挽着柳编篮子的尤老太太,见到尤锦在门前站着,眼睛亮了亮。牵着自己的大孙女小跑了几步。 尤妙的祖母如今虽然五六十岁,脸上的皮肉却没有像一般老人一样松垮了下来,肤色微黑,耳朵上带了一对拇指大小的镀银牡丹花耳圈,头上插了几支银簪子,身上穿了件沉香色半新褙子,脚上踩了对大花鞋。 这样的打扮在尤妙二十多岁看来算是不伦不类,但在这乡下看起来却是富贵。 跟在尤老太太身边的是尤妙的大堂姐,穿了一件豆绿的细褶裙子,耳上没有带珰,眉毛用黛条描的细长,脸上还敷了铅粉。只是铅粉粉质一般,浮在面上,看得出她微黑的肤底。 这堂姐原先叫尤大花,长大了觉得不好听特别央尤锦改了个名字,成了尤画。用了新名字,她却一直不高兴,说没尤妙的名字好听,到处说尤锦兄妹两人坏话,说他们欺负她,她把尤锦当做亲大哥,尤锦却只想着尤妙。 88.见面 购买文章不够60%, 72小时后方能阅读 傍晚一家人吃完晚饭, 周氏瞧见自己大儿子跟二女儿在院里说话消食,两人今天恰好穿的都是白衣,站在翠竹边上,月亮的光晕照下,那背影怎么看怎么像怎么般配。 见到微风拂过, 尤锦抬手替尤妙整理鬓边的碎发,平日常做的动作周氏如今看来更显亲昵了,别人家的哥哥妹妹都是打来打去,就是亲近的也不会有那么好, 自己这儿女关系是不是好的太过分了。 心里藏着事,晚上周氏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躺在一旁的尤富感觉到她的焦躁,翻身把屋里的烛火点了起来:“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又哪儿不舒坦了?” “没事, 把蜡烛熄了吧。”周氏不好意思, “扰到你睡觉了。” 尤富见她面色没有不对的地方,吹熄了烛火上床抱住了媳妇:“到底怎么回事?若是嫌越县吵,就继续在家中静养好了, 我每日那么来回又不费时辰。” “不不不,我不是为了这事。”周氏连连摆手, 怕自家相公误会。尤富对她够好了, 她是当人媳妇又不是当祖宗, 哪能被那么娇气的宠着。 “那是因为什么?” 周氏犹豫了一下, 就没再瞒着他:“今天妙儿让我迟些再替大郎挑婚事,我见她紧张的样子,你说她是不是知道什么?” 尤锦不是周氏所生的孩子,而是尤富捡到,当初本来是打算送到越县的养生堂,夫妻俩打听到养生堂不过是博个好名声,孩子在里头吃不饱穿不暖,每年冬天都能冻死一片,就把尤锦留下下来。 这事乡里的人都知道,尤老太太也没少说闲话,说尤锦就是周氏在外头不守妇道生的,难为她儿子傻兮兮的戴绿帽。周氏为此难过过一阵,还有些浪荡子听了这事,想要趁尤富不在家占周氏便宜。 不过幸好尤家旁边邻居都是忠厚人,周氏眉受到什么损害,尤富为此跟尤老太太大吵一架,恰好他从小玩大的兄弟,在富人家当打手,花了点银子,在乡里立了威,之后连替尤锦不是尤家孩子的事都少了。 后面又加上尤锦读书出息,就更没人敢乱嚼舌根。 “你是说妙儿喜欢大郎?”闻言,尤富躺不住的翻身起来,靠着床头,皱眉思考这事。 尤锦不是尤家孩子的事不是秘密,尤锦本人是清楚的,尤妙会知道也不奇怪。 自个儿子跟女儿配成对,想想觉得奇怪,但仔细思考,却算是一件好事。 自己的宝贝女儿嫁给谁他都不放心,最好是留在自己的家里,再者大郎的品行他是最清楚的,如今不管考不考得上举人,都算是一个出息人。而且这家中,大郎最疼的就是尤妙,这事他应该也是乐意的。 尤富越想越觉得两人般配,黑暗的屋里笑声格外响亮高兴:“看来要把大郎的户籍从咱们家迁出去了,而且还得给尤锦再重新改个姓氏,要不然同姓不能结亲这就麻烦了。” 没想到自家相公心思转变的那么快,周氏皱着眉倒还有些忧心:“说不定只是我胡思乱想了,你别太着急。” “这一两年给妙儿谈婚事,我见大郎也不怎么高兴,前几天还说等到他考上举人在给妙儿挑,哪有哥哥不想妹妹嫁人的,我看这事你没想错。” 周氏想了想的确也是这样,刚刚大郎温柔看着尤妙说话的模样又在脑海中浮现,两个孩子自小就亲近,长相又都是百里挑一,虽然她现在想着有些别扭,但也不失是一件好事。 “那也不能太着急了,大郎马上考试了,等到他考好了我们再商量这事。” 尤富笑眯眯地点头,一下子解决了儿女的两桩婚事,而且对象都是顶顶好的,他可不得高兴。 “妙儿今天还偷偷找我说,让我别答应她祖母提的那桩婚事,这丫头!”既然存着把女儿配给尤大郎的心,无论尤老太太把那个葛姑娘说的多天花乱坠,他也不可能应承下来。 尤妙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那么误打误撞的竟然解决了尤锦的烂桃花,不过她爹娘所想的她知道尤锦不是她亲大哥的事,却是天大的误会。 她倒是听过许多人说尤锦不是她亲大哥,连尤画也拿来刺她,说她爹娘给别人养儿子,但是这种话在她听来就跟“她不是她娘生的,是从水里飘来的盆子里捡来的”一样。 不就是随口说来吓她的,所以她一句都没有信过,上辈子到死她也没怀疑过尤锦不是她的亲大哥。 第二天尤爹跟周氏带着尤小妹去县里面,走之前尤爹还特意交代了尤妙好好照顾尤锦,还道一定不会再尤锦考试之前给他许婚。 这承诺让尤妙笑的眼睛眯成了月牙,但把人送走了之后,尤妙怎么琢磨怎么觉得她爹的笑容奇怪的很。 …… 等到了差不多的时辰,尤妙又要往席慕那儿去,尤锦要送她被她拦住了。 “哥哥要是这样我以后都不出门了,我留在乡里面是照顾你,好让你全身专注考学的,要是你跟着我跑来跑去,那我就成罪人了。” 越心虚脸上就越理直气壮,尤妙双手叉腰,气鼓鼓地盯着尤锦。 “再说就是在乡里面,我又不去远处,能有什么危险,哥哥你就安心在家里读书,等考上了举人,我去哪儿都带上你,你不去我还不高兴。” 尤锦笑的一脸无奈:“既然不远,我送你也不费事。” “说不定你就因为送我漏看了一道题,然后这道题就是考试会考的。”尤妙瘪了瘪嘴,“大哥你要是送我,我就跟你急了!” 跟个小松鼠似的,他的妹妹怎么就那么的讨人喜欢,做什么表情都乖巧的不行。 尤锦眼底一片柔软,轻声哄道:“好,妙儿长大了,自己去就自己去,但记得早些回来。” 尤妙点点头:“我就是去跟秀儿做绣活,做好了就回来。” 这样骗自个大哥尤妙心中愧疚,也不知道席慕什么时候能腻味,或者哪天天上能掉下个石头把他给砸死了,她不用每天那么兢兢战战的。 虽然尤锦同意了,但尤妙还是去了苗秀那儿,跟她做了一会绣活,才打算去席慕哪里。 尤锦跟在妹妹的后面,见她到了地方才放心回转。 苗秀经常做手绢鞋底卖到城里的铺子里贴补家用,论绣工尤妙不如她,但是在图样的巧上,苗秀一味只会鸳鸯锦鲤之类的,所以昨日看着尤妙做的东西新奇的很,一早就盼着尤妙过来。 “我看乡里面铺子做的手绢都没有你做的好,读书人的妹妹就是不一样,脑袋转的可灵活了。”苗秀一边听着尤妙说绣法,一边夸奖道。 “明明是我聪明,你那么一算怎么算到我哥哥的头上了。” 苗秀捂着嘴笑了笑,圆脸露出两个梨涡:“夸你哥哥不就跟夸你一样,反正你们那么好。” “那倒也是。”尤妙坦荡点头,有尤锦这个哥哥一直都是她的骄傲。 见状,苗秀笑出了声:“反正也不是亲哥哥,要不干脆让你爹娘把你许给尤大郎。” “别胡说八道了,都说了那么多年了你就说不腻。”尤妙皱了皱小巧的鼻子,有些生气。从小她身边玩的好的姑娘都喜欢拿尤锦不是她亲哥开玩笑。 “你不会还是觉得尤大郎是你亲哥吧?他长得可跟你们家人一点都不像。” “那儿不像了,我跟我哥哥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尤妙是真觉得自己跟尤锦长得像,或者是说她喜欢尤锦身上儒雅的气质,希望自己身上也有,久而久之就觉得自己跟尤锦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了。 苗秀瞟着尤妙的脸,忍不住伸手掐了掐她的脸蛋:“像像像,都一样好看的像是天上的仙人似的。” 语气中有些羡慕,兄妹俩虽然长得不像,但是容貌都是一等一的出众,就是因为太出众,这乡里多少未婚男女都盯着尤家,却没一个敢上门求亲的,还不是觉得尤家一定看不上他们。 苗秀以前对尤锦也有些心思,后面看尤妙看久了,就觉得尤锦有个那么如花似玉的妹妹,怎么还可能瞧上别的姑娘,就放下了这个心。 “你这脸是涂了什么,又滑又嫩跟豆腐似的。”苗秀捏了捏,还意犹未尽的拿手蹭了蹭,那神态就像是个浪荡子。 “要是豆腐,不就一捏就碎了。”尤妙挥开了她的手,说起了正经事,“绢子汗巾往铺子里送,老板一定会使劲压价,而且还会找绣娘仿着绣,价钱就下来了。我想咱们要不然做好了想拿去兜售,若是卖不好再往铺子送。” “我们去?”苗秀到了快出嫁的年纪,卖针线的钱也都是自己收着当私房,能多赚些银子是好,但想到要抛头露面就稍微有些犹豫。 “当然不是我们,我弟弟不是喜欢走街串巷,认识的人又多,我想我们做好了,让他拿去出售,给个跑腿钱就成。”之前尤立看到她的帕子就想了这个主意,她觉得可行就点头了。 现在虽然有席慕给的银子,但怎么花出去却是一个问题,总不能跟她爹娘说她某天走在路上,就捡到了一袋银子。再者就是那么说,她爹娘也一定会让她交给衙门。 但是银子也不能放在手中烂掉,等到尤锦考到举人,席慕回到京城,她就跟爹娘摊牌,五百两银子可以在越县的好地段买几个铺子了,再说不买铺子也可以拿给尤锦去打通官路。 想到席慕,尤妙抬眼看了一眼天色:“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应该过了未时了,你急着回去?” 尤妙点了点头:“明天再来找你,我想起有些事还没做完。” “明天早点出来,在我家吃晌午饭也没关系,我爹娘都喜欢我跟你玩在一块。” 尤妙应承了,急急忙忙往席慕那儿赶,中途怕遇到熟人还耽误了些时辰,混不知她的迟到已经害的席慕抓心挠肺差点把门板给拆了。 席慕约她见面,她自然是要去的,不止要去还要把他伺候好了,好叫他早些腻味她,让她不会重复当年覆辙。 但让她专门为席慕梳妆打扮,她还真不乐意。 早死早超生,尤妙拿起了红色口脂描了唇,肤白省事,只是涂了唇瓣,就像是敷了粉,脸蛋看起来白白嫩嫩。 打开衣柜尤妙看了看,选了一套碧绿的小衫,配了条白色撒花的裙子。头上依然是平时梳的姑娘发髻,只是多了两只银蝴蝶点缀。 未时是午歇的时候,院子里安安静静,只是偶尔能听到旁的家养的鸡狗,时不时叫唤两声。尤妙早就跟周氏说过她今天要去找朋友一起做绣花,拿着绣篮当掩饰,就往席家后院去了。 89.折返 购买文章不够60%, 72小时后方能阅读  除此之外, 离县要走上一个多时辰的天马乡老家,盖了青砖瓦房, 派头算是乡里数一数二。 尤妙她爹尤大福能挣下这份家业,说来跟尤妙她娘周氏还有些关系。 尤大福本来是个走街串户做小本生意的货郎, 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某日路过西市的时候遇到了扎了草标的周氏;周氏本是大家小姐,因为家中犯了事,便被拉到西市发卖。 这样的罪臣之女, 寻常百姓哪里敢买, 通常到最后都是被花楼收了去。 尤大福对周氏一见钟情, 便把所有积蓄拿了出来,把人买回了家。 周氏体弱多病,以前又是大家小姐,尤大福不愿意让她跟着自己吃苦, 便起早贪黑的做买卖, 到了尤妙八岁的时候, 终于挣下了一份家业, 在越县立住了脚。 席家的大宅就在天马乡里, 离尤妙的家不远, 远远眺见了林荫中的青砖瓦房,尤妙眼睛忍不住泛了泪。 发觉自己再一次落在席慕手上她没有落泪, 此时她却近乡情怯了, 算起来她已经好久没有见过家人, 想到如今看到的家人都会是在最好的时候,而不是像上辈子一样,尤妙咬唇吸了吸鼻子。 这一世再也不能像上一世那般浑浑噩噩的过了。 尤妙没有立刻回家,摸了摸微肿的唇,找了一个安静地方待了一会,对着溪水检查了自己的脖颈,看席慕有没有留下什么痕迹,打算等到面色正常了再走。 至于言语上会不会露出马脚,尤妙倒不担心,因为出了席慕的事,就是过了十年,今日的一切也深深的印在她的脑海中。 尤家一家本是搬到了越县,因为她哥哥尤锦准备乡试,返回乡里安静习书,她娘周氏身体不好,就带着尤家小妹跟着回了乡下静养,顺便照顾尤锦。 家人都在乡里,因为天马乡离越县就一个多少时辰路程,要是坐马车半个时辰就能到,尤妙就经常往返两地。 今日本来是她给她爹送了东西,打算回乡下,叫上了她弟弟尤立跟她一起走,因为尤立找了朋友溜了,她只有一个人独行。 其实她还挺庆幸,尤立没有跟她一起。邓晖是蓄谋已久,不然也不会算到了哪处无人,在她坐马车之前把她迷晕送到了席家,尤立不过个十四岁的孩子,两人要是在一起,尤立要是出了什么事她更难辞其咎。 回想之前的一切,尤妙深吸了一口气,掠了溪水拍了拍脸,往家的方向走去。 尤家的房子建在一个小坡上,外面是篱笆小院,种了一排翠竹,中间种了颗两人合抱大小的石榴树。 因为怕吵着尤锦准备乡试,家里的小鸡小鸭都卖了,院子里只能依稀听到鸟叫虫鸣;地上青石板扫的干干净净,微风拂过清香迎面。 石榴树下放了一张花藤小椅,尤妙伸出手碰了碰,真怕一切是梦,一碰就碎。 “都是我的错,大姐让我跟她一起回家,我贪玩不愿意,没想到我都到家了她还没到。”屋里透出少年清脆的声音,“我还是出去找大姐吧,在家里坐着我不安心。” “娘,我跟立儿一起去。”介于少年和青年的和煦嗓音,是尤妙的大哥。 “我也去……”尤家小妹小声跟着道。 “你那么小去什么去,别自个跑丢了,又劳我们跟大姐一起找你。”没等周氏出声,尤立便吐着舌头驳回了尤家小妹的话。 话落音,尤妙就听到了几声脚步,木门推开,走在前面的尤立看着院里的尤妙用力地眨了眨眼:“大姐你回来了啊!回家了怎么不出声也不进门……” 说着,尤立想明白了什么,瞪着圆眼回头往屋里看:“好啊,你们合着伙来吓我。” 看到鲜活的小弟,尤妙低头抿了抿唇,若是她现在忍不住哭出来,娘亲跟大哥一定会瞧出不对;重活一次的事情能瞒住,但她这一身的痕迹是藏不住的。 “谁让你贪玩不愿意陪我走,得让你长个记性,知道到底是你姐姐重要还是那群狐朋狗友重要。”尤妙仰着头,上翘的桃花眼弯起,忍着酸意甜甜地笑道。 “娘,大哥就算了,你怎么也跟着骗我。”尤立见尤妙的样子,跑去歪缠周氏,“太坏了太坏了,大姐不敢欺负大哥,舍不得欺负小妹,就天天欺负我。” 尤锦见妹妹已经回来,松了一口气,清朗俊秀的五官舒展扬起了笑,一身青色衣衫站在门口,清雅笔直如同青松。 现在的大哥还没有因为她断腿,因为觉得不能保护她,坐在轮椅上握着她的手对她落泪。尤妙低了头挡住了眼中再次涌上的泪意:“好了,抱怨够了,就让开路让我进屋,走了半天出了一身汗。” “妙儿,你这是走回来的?”周氏点了点小儿子的脑袋把他推开,拿了桌上的青花大耳壶倒了杯凉茶递给尤妙,神色担忧道,“可是路上遇到什么人了,怎么走回来的。” 尤妙眼眨也不眨地看着自己还未病逝的母亲。 周氏头上包了一方水绿色的绢帕,身上是领口绣蝶花青色对襟长衫,皮肤白皙的有几分病态,嘴角时时都是翘起,气质安详娴静,听着她温柔的声音便让尤妙心情安定了下来。 尤立听着话,才知道尤妙不是合着家人骗他,也瞪着一双眼看着尤妙,双手叉腰:“偷跑到哪里玩去了!” 尤妙捧着凉茶抿了一口:“没坐到马车,我想着时辰还早就走回来了,在小溪边上遇到了秀秀,就说了一会话才回。” 尤妙在回来的路上就回想了自个小时候玩的好几个姑娘名字,叫秀秀的有两三个,周氏不会特意细查,也好蒙混过去。 “那么远的路怎么能走着回来。”见妹妹脸色微白,尤锦看了小弟一眼,显然把错处都怪在了他的身上。 尤立吸了吸鼻子,在这个家里面就属尤妙的地位最高,他的地位最低。 “我先去换衣裳了。”尤妙临走的时候忍不住抱了抱娘亲,撒娇道,“娘,你可得好好教训尤立。” 90.直面 购买文章不够60%, 72小时后方能阅读 窗外新鲜带着泥土草香的味道涌入屋中, 冲淡了屋里的药气,让尤妙的心情也稍微开阔了零星。 “席慕那厮就是个断子绝孙的命格,这药我就是喝上一万碗,他没有子嗣就是没有子嗣。” 闻言,丫头惊了一跳,总算知道尤姨娘身边丫头怎么替换的那么快了。 “姨娘快别说了,这话怎么能乱说,爷身体康健, 怎么可能会没有子嗣。”以防尤妙再说些什么吓人的话,丫头端着汤药上前, “姨娘快把药喝了吧,等到冷了就更苦了。” 盯着青花瓷碗中的褐色的药汁, 尤妙倒不是怕苦所以不喝它, 只是不乐意为席慕费工夫, 但想到自己的弟弟染上的坏毛病还要靠席慕, 她就只能忍着恶心灌药了。 一口喝完, 丫头连忙给尤妙递上了清水漱口:“姨娘就别跟爷置气了,这伯府谁不知道爷最心疼姨娘,民间的方子都收集了个遍,就是为了让姨娘领下开枝散叶的功劳。” 尤妙就不耐烦这些动不动夸奖席慕的丫头, 斜眼瞧着眼前的清秀丫头:“我都这把年纪了, 哪里容易受孕, 你们这些鲜嫩的小丫头, 怕是不喝药也能容易的生下席慕的子嗣。” “姨娘说笑了,姨娘现在正是最美最娇艳的时候,奴婢之类在姨娘面前不过是路边杂草。”这丫头受过训,对爬床没什么兴趣,自然也不会轻易被尤妙蛊惑。 再者……丫头偷偷瞄着尤妙,爷独宠尤姨娘也不是没有原因,人人都道尤姨娘是乡下丫头出生,性子与家世都差的一塌糊涂,母亲早逝,有个断了腿的哥哥,还有个吸五石散的弟弟。 不管这些乱七八糟的,尤姨娘却是长得一等一好,今天她不过穿了一件淡紫色的家常对襟,一头青丝也只是用了一只羊脂白玉的如意簪随意的盘着,却胜过春季所有灿烂的花儿。 一双桃花眼盈盈上翘,眼波无情也嗔三分,唇瓣殷红小巧,腮边梨涡若隐若现,肌肤瓷白通透如同上好的瓷器,连着手指也颀长犹如青葱。 听说尤姨娘刚到伯府的时候还没那么出挑,有爷不惜重金,花着大把银子娇宠着,越开越盛,如今二十六了,看着也只是像双十的姑娘。 “姨娘,你这是怎么了……”丫头正想着,却见尤妙的脸色越来苍白,嘴唇却泛着乌色,骇的瞪大了眼睛,连忙扶着她叫大夫。 尤妙捂着胸口,喉咙一哽,血腥味顶到了喉咙口,一咳便喷了满桌的血…… 毒药穿喉是什么滋味,尤妙听戏文的时候曾经自己幻想过,本以为该是痛苦万分,但是真的落在她身上的时候,她却觉得一身仿佛都轻了起来。 仿佛一切的不舍和怨恨在这刻都轻飘飘的飘远了,尤妙翘了翘嘴角,意识模糊,要是可以她真想看看席慕见到她这副样子该是什么表情。 他们尤家算是全家都被他害死了。 …… …… 像是做了一个冗长混沌的梦,尤妙睁眼看着头顶上鹊灰绉纱帐幔,眼里只有淡淡的光,迷蒙的模样似乎神魂还没从梦中撤离。 这间屋子似乎空置了许久,木味很重,而这木味中又混了一股甜腻香味,尤妙感觉到身体的疲倦无力,手握拳锤了锤床。 力气就像是被抽空了,拳头落在床榻上像是抚摸。 尤妙愣怔地张了张嘴,就见蒙了竹篾纸的雕花门扉咯吱一响,露出了她熟悉的那张脸。 秋季的光金灿灿的,洒落在床帏,席慕看着床上娇小的人儿眯了眯眼。 斑驳的光影落在她那双动人的眸子上,她不避不闪,一双水做的眸子流光溢彩,像是在眼珠底下镶嵌了长月石。 席慕脸上的笑容浓郁:“本以为你还晕着。” “你又想玩什么把戏……”尤妙有气无力地道,目光触到越来越近的席慕,怔了怔,刚刚逆着光她只是大概看了一个轮廓,眼前的确是席慕,但怎么那么不一样。 “你是席慕?” 尤妙一双妙目盯着席慕的脸不撒眼,思绪又恍然了起来,席慕虽然是个浑球,但却生了一张好面皮,面如冠玉,剑眉星目,鼻梁英挺。 五官还是一样,但人却像是平白年轻了十多岁。 “不是爷还是谁。”席慕坐在床边手捧起尤妙的脸香了一口,见她呆呆的模样可爱,又凑到她唇边连碰了几口。 唇瓣暖软,隐隐有股茉莉幽香。 席慕本来打算柔风细雨,但估计是惦记的太久一沾上就忍不住狂狼起来,勾着她的小舌吮吸,牙齿忍不住啃咬起她的唇瓣。 席慕换气间凑到她耳边低笑:“乖乖你这唇里是不是含了蜜。 ” 一晃神,尤妙外面的桃红色素面衫子已经被席慕褪下,露出了白底水红镶边梅花竹叶裙儿,席慕双眼泛着光。 不知道邓晖那厮下了多少药,见尤妙不吵不闹,只是呆愣愣地看着他,席慕如鱼得水。 不过这如鱼得水也只是暂时,尤妙回过了神,立刻就抵住席慕靠近的脸。 “是邓晖把我抓来的?”尤妙眼眸茫然,猜测到了什么却有不敢肯定。 见小美人恢复了清明,席慕不点头不摇头,只是含着笑,尤妙浑身无力,也只能由着他。 “席慕……今年你是不是才二十二?” 声音柔嫩的像是五月的**芽,软软的撩人心痒:“爷的乖妙妙,连爷的年岁都记得那么清楚,还说不记挂爷。” 这句话就像是间接肯定了尤妙的话,尤妙心中翻江倒海。环境可以作假,但是人的表现跟容貌做不了假,她跟了席慕十多年,一个他碰了不知道多少次的老姨娘,他哪里还会那么急色。 尤妙不知道自己是还是在梦里,还是真从二十六回到了十六岁。 “你放开我……”猜想让尤妙猛地挣扎了起来。 “妙妙是在跟爷说笑吧?” 尤妙咬唇,虽然相距十年但她记得无比的清楚,她被人下药送给了席慕,当年她拼命挣扎还是被席慕碰了,等药效退了她大吼大闹让席家人都知晓了她被席慕糟蹋。 无法只有进席慕后院当了他的妾。 她怎么会甘心成为席慕的妾侍,最后害自己哥哥断了腿断送了前程,她以为贪慕钱财不愿意救她的双亲早早逝去。 若是老天打算给她补救的机会,为什么要把她送到这天,哪怕是早几个时辰,她也会远远躲开席慕,保住自己一家。 尤妙哭的泪眼朦胧,咬了咬牙,心知逃不过干脆不动了。 席慕察觉了她的变化,笑道:“这才是爷的乖乖。” 不反抗了是因为尤妙突然想起席慕曾经说过的话,他说她不让他得逞,一直吊着他胃口,他才对她撒不开手,所以见到她被下药扔到了他的床上,就当做解馋的笑纳了。 之后她一直是席慕后院里最受宠的那个,席慕的说法也是她一直想要逃,他晓得她的心不在他身上,越是这样他越觉得她有趣味,越想折腾她。 所以她是不是在最开始的时候,干脆让席慕得到了一切的好。 破了阻碍,席慕挑了挑眉,本以为尤妙转变的那么快已经不是了清白之身,没想到却还有这样的惊喜。 尤妙跟了席慕十年,他的喜好如何,估计比他自己都要清楚,抱着让他快些腻味的心,尤妙捧住了席慕的脸,尤妙唇凑了上去,席慕心头酥麻,忍不住冲动一泻千里。 席慕连骂了几句脏话,他第一次开荤的时候都没有那么急切,把自己折腾的像是一个毛头小子,这也是头一遭了。 席慕终于折腾够了,尤妙瘫在床上连手指都没有动弹的力气。 席慕侧躺在一旁时不时亲亲她的嘴,琢磨刚刚的滋味:“爷去唤水。” 听到席慕要叫人,尤妙瞬间清醒了许多,挣扎着抱住了他的腰:“席爷看在我那么乖的份上,能不能答应一件事。” 91.教训 购买文章不够60%, 72小时后方能阅读  尤姐姐笑着点点头,温柔可亲, 把人领到厨房关上了门, 手就捏上了尤立的耳朵。 不过只是轻轻的拧了一下,尤立就惨痛地叫了起来。 “算命先生说我面向天庭额宽,地阁丰圆,特别是这耳轮, 就是个积财的,你要是掐歪了, 我这未来的命道就全毁了。” 尤立只是嘻嘻哈哈的开着玩笑,不过他这嘴角瞥到尤妙的脸色一下子就收了回来, 紧张兮兮地道:“我就是开玩笑的, 扭个耳朵怎么可能就坏了面向, 你弟弟我以后铁定是能发大财的。” 说着见尤妙脸色未好, 眼泪积聚在眼中,仿佛下一刻就要落下, 连忙揉了揉自己的耳朵给她看, 还要把他的耳朵往她手里送, 一个劲的求饶。 “你可千万别哭, 今天你哭了我铁定要被大哥揍一顿,等到回县里又要被爹娘揍一顿, 娴姐儿恐怕都要趁机打我两拳。” 尤立一脸无奈, 女孩子平时漂漂亮亮, 看起来软软绵绵的, 怎么看怎么可爱,但是一旦要哭起来那就是要命了。 每次娴姐儿闹得不高兴嗷嗷叫,他都得趴在地上给她骑大马,但对待尤妙他总不能让她骑大马吧? 尤立说者无意,尤妙却想起了他上一世,他的上一世可不是被她毁的,若不是她,上一世他就算当不了什么大财主,也会是个小富之家,哪里用为了家里娶一个处处把他当做下人的女人。 见怎么做尤妙眼眶都是红的,尤立嘴巴一撇,桃花眼垂下:“你要是哭我也跟着哭了。” 见他的样子,尤妙忍不住笑出了声,仰着头把眼泪逼了回去。 “所以你到底是什么瞒着我?” “就是大哥和你……”尤立捂住了嘴巴,脑子里衡量了这事说出来他被打的严重,还是尤妙哭了他被打的严重。 最后倾向于为了家人好,男女情情爱爱的事他虽然不算清楚,但却是听说过不少,他总觉得爹娘这个意思,大哥一定会接受,但尤妙的想法他却觉得会跟爹娘想的天差地别。 一切还是等到大哥考完举人再说才好,免得家里人坏了心情,他这个传话的受的惩罚更惨。 “不就是你不许大哥娶媳妇,所以爹娘说要不要先把你嫁了,最近点心铺的罗进又时不时在我们家门口转悠。”尤立说瞎眼眼睛连眨都不带多眨一下,“我以为你不理大哥是因为这件事,你不是也不想嫁来着。” 92.抓走 购买文章不够60%, 72小时后方能阅读 未时是午歇的时候, 院子里安安静静, 只是偶尔能听到旁的家养的鸡狗, 时不时叫唤两声。尤妙早就跟周氏说过她今天要去找朋友一起做绣花,拿着绣篮当掩饰,就往席家后院去了。 到了门口,尤妙迟疑着要不要敲门, 就怕自己来早了,开门的不是席慕的人,而是席家的其他人。 “爷的乖妙妙,这是在等爷来接你?”尤妙没有犹豫多久,朱红的门扉一开, 便露出了席慕戏谑的脸。 手臂一搭, 席慕有几分迫不及待地把尤妙捞进怀里, 把人往门内一带,压在门上手就不规矩起来。 见席慕头压下来,尤妙扯着头推拒:“先进屋, 别叫人看到了……” “人都叫爷清干净了, 让爷想了那么多天, 怎么也得先亲一口。” 闻言, 尤妙也不再躲了。 乖乖的扬起头,等着席慕吻上来。 这模样让席慕心头一酥。 他有过的女人不少, 妖娆的清纯的都有, 尤妙的容貌虽然不错但也不算太过难得, 但论起来却是最合乎他心意的,特别是这份乖巧,简直就像是拿着羽毛瘙他的痒处,让他欲罢不能。 过了两天才叫尤妙过来,不是对她没有兴趣,只是怕第一次他弄得太狠,打算让她休息两天才能更尽兴,再者既然是玩欲擒故纵,冷冷这小乖乖也有些趣味。 舌尖挑开了尤妙的唇瓣,席慕舌尖侵入,逗着尤妙把小舌露出来与他在外面纠缠。 尤妙开始不愿,被席慕逼紧了就如了他意。 你来我往,席慕本来只是打算亲一亲就把人带回屋里,但见尤妙软软的趴在他身上,忍不住就做了些多余的动作。 感觉到席慕的手就跟她的肌肤只隔了一层布料,尤妙打起精神推了推他。 席慕搂在她,在她耳边笑出了声:“这些天想爷了没有。” 说这话,某个发热的地方暗示性的贴着尤妙。 她想什么不好去想一头禽兽,尤妙轻轻软软地回道:“想了。” “爷的妙乖乖。” 席慕一个横抱,把人抱进了屋子。尤妙紧紧的搂着他的脖子:“我特别重,别累着爷,还是我下来自个走。” 杨柳细腰,轻的跟羽毛似的,能重到哪里去。 “别小看了你家爷的力气,”席慕调笑俯身在她手上亲了口,“等会妙乖乖腿架在爷的身上,爷都能边走边让你咿咿呀呀的舒服。” 尤妙脸红的都要熟透,侧过了脸假装听不懂这个禽兽说的是什么意思。 人多眼杂,席慕既然答应了尤妙不被人发现,自然就没把人带到自个的院子,而是上次的地方。 只是为了舒服,这屋子重新打整了一遍,换了锦缎绣帷,特别是换了一张大的架子床,一旁多了个罗汉榻。 进了屋,席慕便不在掩饰自己的心思,拉着尤妙的手就去摸他的蓬勃旺盛:“爷想妙妙可想惨了,妙妙可得好好补偿爷。” 尤妙轻轻点了点头,反正她过来不就是为了这个。 踮着脚就主动吻了上去,但这回席慕却按住了她的唇瓣。 尤妙眨了眨眼,一脸茫然。 难不成现在就能腻了? 席慕当然不是腻了,席慕指腹抹过尤妙唇边残留的红痕:“妙妙今日为了爷特地涂了口脂。” 他遇到过尤妙几次,她都是素着一张脸,不施粉黛,犹如出水芙蓉。 “是不是花粉的味道太重了?”尤妙眉头微蹙,一副楚楚可怜怕惹怒席慕的模样。 “在妙妙的唇上,什么味也是甜的。” 这屋子重新布置,连镜台妆盒也添上了,一看就是为尤妙特地准备的。 席慕拿起一个手掌大小的八宝攒珠盒,挑了一抹红均匀的涂在了尤妙的唇上。 “爷刚才太急,浪费了妙宝贝心意,这会再重新亲。” 唇红齿白,席慕的眼神热烈,旁的女人涂了红脂显老,而尤妙涂了红唇却更清纯了,波光潋滟的眸子干净的让人想欺负。 女人底子再美,上了妆都能再盛放的更烈。 他刚刚在门口克制不住,就是见了她这红唇。 尤妙没猜到席慕在想什么,估计他就爱吃这脂粉香,仰头亲了上去。 想了两天,席慕打算的慢慢来,在摸到尤妙的如玉的肌肤,便忍不住加快了速度。 把人抱在身上便打算入进去,可惜尤妙娇弱,连连喊疼,席慕没法才把人抱到了床上。 锦衾软枕,芙蓉帐暖,快活的滋味也让席慕忘了那点不如意。 先是驾着长腿狠狠折腾,然后见她腰软,忍不住把人翻了一个面,让人埋在软枕之间,越战越勇。 完事了席慕见她哭的腮边都是泪,身体舒爽了就生起了怜香惜玉的心,搂着她在她脸上亲的个不停。 “妙妙太香了,爷忍不住,下回定不那么折腾你。” 她要是相信席慕的话就有鬼了,曾经他也是那么诓她,但哪次见他收过力道。十年都那么过来了,她还能有什么不习惯的。 尤妙轻轻嗯了一声,钻进了席慕的怀里:“我信爷。” 还是别信他了。 席慕眼神发暗,又扑到尤妙身上再来了一次,这次尤妙忍着没怎么哭,主要是怕眼睛红肿被周氏看出不对。 可越看出尤妙强忍,席慕就越故意欺负她,后面直接把人抱起,在屋中走了一圈。 尤妙报复性的咬住了席慕的肩头,没想到他反而像是火烧的更旺,没有一个停歇。 这次结束,席慕算是消停了一会,埋头轻轻啃着尤妙的锁骨。 尤妙怕他留下痕迹,拦了拦,席慕就往下啃更软的地方,尤妙绷直了脚,忍着没推开他。 一直闹到了快申时,尤妙看着墙角的沙漏,她是未时初出的门,现在至少过了一个半时辰了,她怎么也得在申时快结束的时候回家。 尤妙提出要走,席慕挑了挑眉,手掌搭在她身上不放:“别回了。” 尤妙一惊:“席爷不是答应我。” “都折腾成这样了你还有力气回去?”席慕揉着她平坦的小腹,漫不经心的模样,让尤妙辨不清他的意思。 “我明日再出来。”尤妙搂着席慕胳膊软声道。 席慕懒懒应了一声,向来只有女人留他,哪有他留女人的。 “桌上的东西是给你的。”提醒了一声,席慕这次没送她的意思。 不送才好,尤妙穿上了衣裳,虽然有些皱,但也还好。 对着镜子看了看模样,尤妙才去看桌子上摊开的一盒首饰。红木盒子光是盒身就嵌就是南珠,盒子里面除了赤金的首饰,就是各色的宝石。 看到那么一盒的东西,尤妙微微愣了愣,席慕要是直接给她银子多好,给的全都是首饰她不是还要想办法把这些卖出去。 席慕的角度看不见尤妙纠结的表情,见到她看着首饰发愣,便道:“跟了爷,爷不会缺你的好处,这些东西拿去戴着玩。” “可是……我一个贫家女怎么能带这些好东西。” 听到尤妙推拒,席慕眼睛眯了眯,既然她会玩欲拒还迎这招,他就猜到了她不会收这些东西,这丫头不傻,知道跟着他能有更好的东西。现在怎么能被眼前的利益就给诱惑了。 席慕刚想完就听到他认为聪明的丫头,声音软绵绵地道:“要不然席爷换成银票给我吧。” 席慕怔了下,直勾勾地看着尤妙,想从她天真清纯的外表看出她到底在想个什么。 见席慕不说话,尤妙眨了眨眼,干脆合了匣子:“如果麻烦的话,那就算了,谢谢席爷。” “不用,你等会爷叫人去取银子。” 少女的眼睛弯成了月牙,眉开眼笑被她演绎的格外好看,但席慕心里却有些堵。 女人爱钱这回事,哪个男人不知道,席慕倒不是心疼给尤妙的这点银子。府里的姨娘他给起银子从来没手软过,只是觉得尤妙百依百顺的清纯模样,性子要装的再不谐世事些才讨喜。 那么一副见钱眼开的模样,就跟宅子里面的女人没什么差别了。 93.挣扎 购买文章不够60%,72小时后方能阅读 尤妙眼中因为急切镀上一层水光, 因为上一世的事, 她的心特别容易悬在空中, 一个人待着就止不住胡思乱想。 见尤锦一去就是几个时辰,她从时不时看一眼门口,后头就干脆在门边等着。 看着天色从霞光满天,到渐渐被暮色覆盖, 成为不透光的黑, 就是有月有星, 她的心也越跳越快,见到尤锦拉着他的衣袖都还有种恍惚感。 “别怕, 我跟老师讨论题目一不注意天就黑了, 下回不会。” 尤锦还是出去的那一身衣裳,略有些褶皱带着草木的清香。触到尤妙的目光,尤锦安抚地笑了笑, 因为夜色太黑,尤妙也没看清他的笑容带着些许的不自在。 “讨论题目是对的,是我太容易着急。”尤妙怕自己影响到尤锦学习, 连忙道, “现在也算不上太晚, 哥哥你用饭了没?” 尤锦点点头:“吃过了。” 装作不经意地拂开了尤妙的手, 尤锦拍了拍她的头, 有些躲避她的目光:“我先回房看书。” “好。” 尤妙应了一声, 见尤锦往院中种满翠竹的方向走了过去, 下意识伸出了手:“哥哥你要去哪?是不是走反了?” 青年犹如青松的背影僵了僵,换了一个方向,尤妙不知道是不是眼花,仿佛瞧见了向来沉稳的大哥脸上闪过一道绯红。 人回家了尤妙就安心了,目送尤锦进了屋子,尤妙打算把家中的门窗关好,回头恰见尤锦屋中轩窗推开,正看着她,似乎刚刚是在看着她发愣。 尤妙怔了怔,回望过去,觉得他的目光有些奇怪:“怎么了?” 尤锦摇头放下了窗杆,尤妙见状更觉得莫名,进了屋子想了半晌,就拎着灯笼去了厨房,拿着鸡蛋打算给尤锦蒸一道鸡蛋羹。 就像是尤立说的,她跟大哥赌气,反而会影响他心情,让他不能专心考试,让葛葭桐重要,大哥的前程同样重要,今天都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意她的态度才那么反常。 蒸好了蛋,尤妙看尤锦屋的灯还亮着,端着托盘直接走了过去。 抬手敲了敲门:“大哥你还没休息吧?” 尤锦似乎被声音吓到,尤妙清楚的听到了书本落地的声音,隔着门扉皱了皱眉:“我是不是吓到大哥了,好像有东西掉了?” “没事。” “哦。”尤妙鼓了鼓嘴,等着了一会,尤锦才给她开门,衣服整整齐齐的还是刚刚那件,不知道忙什么忙了那么久。 尤妙瞅了一眼略乱的桌子,他的东西向来都是收拾的整整齐齐,乱成这样还说刚刚没掉东西在地上。 男女有别,尤妙十二三岁就不允许进尤锦的屋子了,所以扫了一眼,就回神看向尤锦,抬了抬手上的托盘:“大哥,我给你蒸了鸡蛋羹,你看书别看太晚伤了眼睛。” 尤妙顿了顿,“还有我没跟大哥你生气,我只是……只是最近脾气有些奇怪,我给你道歉,你别在意。” “我没在意。”尤锦接过了托盘,低眸看向妹妹在光影中格外纤长的睫毛。 他怎么会生她的气,从小就把她捧在手心里,什么最好的都想给她,就是她不理他了,他也只会气自己做的不够好。想到今日问出的结果,尤锦白净的脸上薄红涌上。 虽然早清楚自己不是尤父跟周氏的孩子,乍听二老有把妹妹许配给他的意思,尤锦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当时心中的心情,所以也会离开了越县的家,早就到了乡间也不敢回院子面对尤妙,在外面静坐了许久才回。 但看到了尤妙,他大约就能判断他心中的莫名情绪,这世上还有谁能如他一样全心全意的照顾她,她嫁给谁他都不会放心,所以听到二老的主意,他心中涌出来的情绪,是惊喜。 是一种豁然开朗,心中隐秘情绪终于被点开的喜悦。 只是……夜色中不知道从哪儿飘来淡淡桂香,尤锦盯着尤妙清丽的脸,只是不知道她是如何想的。 “吃好了再看一会就休息,碗放在房门口放在厨房都可以,我明天起来收拾。” “好。” 尤锦抿着唇笑了笑,笑容很淡,却能让人感觉到他发自内心的喜悦。 尤妙被他感染,忍不住咧唇笑了笑,一双眸子比天上的星子更为灿烂,让人想捧在心口妥帖珍藏。 “大哥好好休息。” “妙儿也是。” 目送尤妙回了屋子,尤锦在门口站了一会,才拿着蛋羹进屋,拾起桌上压在书本地下,他这些年为尤妙画下的小像,看了半宿才沉沉睡去。 …… “又要去找先生?” 没有席慕邀约,尤妙整个人都松散了下来,架着绣架在院子里做女红,见到尤锦又要出门问了声。 “嗯。”尤锦点头应道,见妹妹还是忽眨着眼睛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有些闪躲她的目光。晚上还好看不清彼此,他现在就怕自己隐蔽的情绪被尤妙瞧去了,产生怀疑晓得了是怎么回事,觉得负担。 尤妙是他最疼爱的妹妹,若是她不愿,他那点心思就埋在心底,不会借着兄妹之情来逼迫她。 “哥哥你是不是还在生气啊?不想跟我说话?”尤妙瘪了瘪嘴,“你是不是觉得葛姑娘人很好?” 这扯到哪儿去了。 “我没有生气,也没有不想跟你说话,至于葛姑娘,无事你提她做什么。” 见尤锦还是不看她的脸,尤妙放下手上的东西蹦到了他的面前盯着他打量。 “你在看什么?”尤锦尽量不目光不躲不闪,尤父和周氏打算瞒着他这件事是正确的选择,平时他跟尤妙相处无碍,知道了二老的心思,加上他自己想法,对着她就有些局促。 “看大哥你有没有生我的气。” 见尤妙鼓着腮帮子一副孩子模样,尤锦戳了戳她的脸,见她瞪着眼的模样,暂时恢复了平时对她的态度,笑出了声。 “要不然跟我一同去,我把你送到爹娘哪儿?” 尤妙本来想说不用,但是觉得尤锦去越县要是遇到了葛葭桐,被她缠上就不妙了,就点了点头。 “我跟哥哥一起去。” 兄妹俩上了去县城的马车,车子不挤就兄妹两人,尤锦为了避免尤妙震着,坐在车壁角让尤妙靠着他,淡淡的香气袭来,尤锦转移注意力的掀开了帘子往外望。 尤妙平日就是个能走路绝不坐车的主,上一世坐伯府内造的车还好,这种乡间小车,味道重车轮滚也制的不好,坐着就跟受罪差不多。 靠着尤锦小睡了一觉,到了县里下了地才满血复活。 “妙儿,我估计这几日就要去田先生家住下。”尤锦突然闲话道。 “咦?”尤妙愣了愣,“为什么,我吵到你了?” “没有,你怎么会吵到我,”尤锦否认,“这是原本的打算,快临考试住到先生家会方便许多,而且除了我还有几位同窗,住在一起方便探讨题目。” 94.淹没 购买文章不够60%,72小时后方能阅读  性子刚烈, 都能跟男人私会还是性子刚烈。 原本她以为尤妙就是个稍有姿色的蠢笨乡下丫头, 现在看来还是个颇有手段的, 晓得妾不如偷,歪缠了那么久,竟然打着想当席慕外室的主意。 “姨娘可得想想办法, 这些日子没见爷出去, 也没见爷来姨娘这儿,说不定就是被那乡下丫头勾住了心魂。”说话的丫头就是上次银姨娘荐给席慕,席慕却没收下的杏儿。 杏儿当初有多期待能过上好日子, 如今就有多恨尤妙。按着柏福的意思, 那天也就是用了那乡下丫头, 若不是那丫头, 就该是她在席慕的床上了。 “就算我是正头娘子,爷都不是我一人的, 何况我只是个妾。”银姨娘没好气地道,她又不是傻子难不成还能为一个没用的丫头出头。 饶是尤妙手段再怎么多也妨碍不了她, 再者席慕正新鲜, 她没事去触什么霉头。 拿起削好的黛笔, 银姨娘对着镜子把她那双新月眉描绘的更飘逸, 换了件桃红绣花百褶裙, 身上披了一条芙蓉叶梅花图的软缎长巾:“去门口等着爷, 免得柏福多嘴让爷跟我生了间隙。” 席慕跟尤妙私会的事没几个人知道, 银姨娘之所以能知道, 自然是从席慕身边长随口中套出来的。她心思玲珑,晓得柏福一定会把这事告诉席慕,还不如她主动去抢一个先。 这会,席慕还走在尤妙的身边,不怎么想回转。 面对尤妙赶人的意思,席慕直接道:“爷虽然没怎么碰你的嘴,但你现在这副样子回去,你那哥哥少不得能看出什么来。” 说的她哥哥像是跟他一样的浪荡子,什么都能想联想到那方面去。 尤妙暗里撇了撇嘴,开口还是软声劝席慕回府:“我出来跟我娘说的是跟朋友讨论女红,如今少不得要去我朋友家一趟,走过去估计就能消肿了。” “原来时辰没那么急。”席慕语气听着还有些可惜。 扫过她手上的篮子,他刚刚就注意到这东西了,见她银票妥帖的放在里面,他心中还道她专门带了个东西来装银子,看来这就是她拿来打掩护的女红绣样。 “绣的是什么拿出来给爷看看。” 篮子里面是几个画在布上只是描了边的绣样,只有一条汗巾是她做好的。 尤妙从篮子中拿了出来,席慕拿出来展开,挑了挑眉:“你这手艺倒不错。” 白色素绫,上面绣了八宝图样,缝隙还补了云鹤。 绣工不算是出挑,主要是这图样别出心裁,放在京城都算是不错更何况是这小地方了。 听到席慕夸奖,尤妙目光闪了闪,她记得上一世在京城的时候,在汗巾做花样的风潮有多厉害,就是小丫头也喜欢弄几方花哨的汗巾绑在身上,如今越县还没有风行起来,如今她篮子里就有本钱,若是能在越县第一家做这买卖,她又记得上一世那些风行的花样,简直一本万利。 “要是销上金这帕子大约能值个五六两。”席慕把帕子放回篮子。 路边小摊一方帕子就卖个几文钱,她这样的花样要是往店子里面卖,也就二三十文,就是用了好缎子加了金线也到不了一两,就几钱银子,席慕说的价格是那些专门卖销金点翠汗巾的珍阁轩之流,才会把一方帕子卖的那么贵。 不过如何她能开一家专销的,不就能把价格抬上去了。 席慕不知道他随口一句,尤妙就能想那么多,见她白腻的侧脸,一时间心又痒了起来。尤妙就是个宝贝,他曾经包过几个有名的粉头,伺候人上尤妙比她们要差远了,但比较起来他还是喜欢尤妙。 尤妙跟他太契合,两人就像是行过无数次事,又默契又新鲜,试过了她再用别人总是差了些味道。 “明日过来爷给你准备东西,妙妙也给爷绣一方。” 席慕搂着尤妙,调笑道:“若是绣的尽心,爷就好好奖励妙妙。” 说话的时候,席慕的手臂还不忘往尤妙胸前压一压,让人怀疑他这奖励到底是奖励她还是奖励他。 尤家就那么小,她绣东西避不开周氏,尤妙本想拒了。但是想到邓晖的事,就点了点头。 “席爷就是不给奖励,我也得为爷绣一方,前日我就听到邓晖家中失火,一家举家搬出了越县,为了这个我得谢谢爷。” 上一世弄断她哥哥腿的人走了,她这心就松下了一半。 尤妙要是不提,席慕就忘了这事了,当初尤妙提了,他就吩咐了下去,邓晖那样的小角色对他来说就跟蝼蚁差不多,不值得他去费神。 但举手之劳是一回事,讨报酬的时候可不能那么简单说了。扫了一眼周围,席慕搂住身边佳人的芊芊细腰,就把人抱到大梧桐树荫下,凑脸亲了上去。 可惜这亲不止不尽心反而让他心头的火烧的更旺,他稍微用力,尤妙就推推嚷嚷说会嘴会肿,他无奈把嘴移到了她的脖子上,还没吸呢,她就委委屈屈的说会留下印子。 眼泪含在眼中马上就要出来了。 若是尤妙是不情不愿的跟他,席慕可以不管她哭不哭,只管自己爽快。但尤妙欲予欲求,于情于理他就要收敛一点。 席慕无奈只能在她脖颈舔了舔权当解馋,干完他就觉得自己可怜的紧,像是只摇着尾巴的狗,眼前放了一块肉,被钓的不上不下。 这会儿席慕总算明白尤妙不进席宅门了,要这样偷偷摸摸的跟他私会,若是她干脆进了他的后院,他哪里会对她那么上心,合着就是想让他吃不饱一直饿着他,好让他一直馋着。 心中把她当做与众不同的那个。 “真不知道你在哪儿学的这些勾男人的手段。”席慕手压在粗糙的树杆上,跟尤妙靠的极近,眯着眼道。 若不是他亲自给她破的身,知道尤家是正经人家,他都要怀疑她是楼里特意学过勾男人的粉头,不大的年纪风情却屡屡能撩拨的他血脉喷张。 尤妙眉头皱了皱:“你是什么意思。” 软软的声音带了一丝怒气,席慕见状连忙哄她:“爷说好玩的,再者你勾着爷,合着爷不是愿意让你勾。” 尤妙轻哼了一声,觉得席慕歪曲事实的本事厉害,明明是他不愿意放过她;她又没有疯,没事勾他做什么,人好端端的怎么会去勾搭禽兽。 “等到爷腻味我了,可得早些告诉我,别顾忌着稀薄的情分,非把我留在身边。”尤妙特意提醒道。 席慕却从她这话里听出了酸意和委屈,见她的眼眸雾蒙蒙的,忍不住搂着心肝般的哄,本来想再亲两口都忘了。 合着还有明天……席慕看着尤妙背影没影了搓着指腹回转。 却不知道他走了以后,密林里钻出了一个年轻男人,看了看尤妙的方向,又看了看席慕的方向,眼里满是妒忌。 他本以为尤妙是天上的仙女,没想到也是个小娼妇,早知如此当初求亲不成,他就该直接把人强上了,现在也不用娶个东施效颦的。 不过现在也不迟,男人想到尤妙靠着树雪白颈子扬起的模样,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 回了席府,席慕看到立在门边的银姨娘,挑了挑眉。 “好好的怎么在这儿守着。” “自然是为了等爷回来。”银姨娘娇笑道,见席慕不排斥才靠近了他,“前些天妾见春雨轩的芭蕉开的好,就做主移了些在东厢房的外头,若是入住了美人,云窗月帐美人赏扇仙。此景美的让妾都要羡慕爷了。” 席慕听出银姨娘这是在暗示尤妙的事,半眯着眼,席慕抽出了腰间的洒金山水扇,挑起银姨娘的下颌,笑道:“这小嘴一股子酸味。” “爷这可冤枉妾了,妾伺候了爷那么久,什么时候小气过,不过是觉得女子难做,有些心疼妹妹。” “这事爷自有主张。”席慕收了扇子,他还能不懂银姨娘讨巧的意思,尤妙都跟了他,进府自然是要进,但却不是现在。 他什么都尝过,还没尝过被吊胃口吊的心痒难耐的滋味,想到尤妙那双泛红的桃花眼,席慕心又痒了起来。 却道尤妙离了席慕之后,按着曾经的记忆去找了手帕交,在她家中待了一会讨论了绣样,见时候不早才转回了家。 回了家,她便看到周氏在收拾行李,看的愣了愣:“娘,你这是去哪?” “我跟娘去回县里面住。”娴姐儿在一旁甜笑地答道,“姐姐要不要跟我们一块去?” “这些天店里忙起来了,你爹看我们都在乡里,天天赶过来赶过去,我身体好多了,就想带着娴姐儿回县里去。”周氏解释道,“你就别去了,在家跟你大哥作个伴,提醒他看书别看的太入神了。” 尤妙闻言点了点头,她还怕每日出门去席慕哪儿被发现,娘去了越县也好。 “我一定好好照顾哥哥。” 说着,尤妙想起了葛葭桐,哥哥这里有她守着不怕,就怕尤老太太去越县歪缠周氏他们,毕竟葛家的条件看起来并不算差,又是尤老太太的远方亲戚,多了一层表亲关系。 “娘,如果祖母去县里歪缠你们,让哥哥娶葛家姑娘,千万别答应了。哥哥现在正考学不适合谈婚事,而且我觉得那葛小姐……” 尤妙本来是想说觉得葛葭桐不好,但是见周氏看她的眼神越来越奇怪,像是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说一个不熟姑娘的坏话,尤妙知道自家娘亲的性格,再者葛葭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她的确不晓得,只知道她嫁给了尤锦后,不守妇道肚子月份不对的鼓了起来。 95.浓郁 购买文章不够60%, 72小时后方能阅读 “哥哥,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尤妙咬唇, 看着昏黄灯火中的尤锦,拉着他的袖子不放。 “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 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就出去找你了, 你从来都没有过明知道我一人在家,却迟迟不归。” 尤妙眼中因为急切镀上一层水光,因为上一世的事, 她的心特别容易悬在空中,一个人待着就止不住胡思乱想。 见尤锦一去就是几个时辰,她从时不时看一眼门口, 后头就干脆在门边等着。 看着天色从霞光满天, 到渐渐被暮色覆盖,成为不透光的黑, 就是有月有星,她的心也越跳越快,见到尤锦拉着他的衣袖都还有种恍惚感。 “别怕, 我跟老师讨论题目一不注意天就黑了,下回不会。” 尤锦还是出去的那一身衣裳,略有些褶皱带着草木的清香。触到尤妙的目光,尤锦安抚地笑了笑,因为夜色太黑, 尤妙也没看清他的笑容带着些许的不自在。 “讨论题目是对的, 是我太容易着急。”尤妙怕自己影响到尤锦学习, 连忙道,“现在也算不上太晚,哥哥你用饭了没?” 尤锦点点头:“吃过了。” 装作不经意地拂开了尤妙的手,尤锦拍了拍她的头,有些躲避她的目光:“我先回房看书。” “好。” 尤妙应了一声,见尤锦往院中种满翠竹的方向走了过去,下意识伸出了手:“哥哥你要去哪?是不是走反了?” 青年犹如青松的背影僵了僵,换了一个方向,尤妙不知道是不是眼花,仿佛瞧见了向来沉稳的大哥脸上闪过一道绯红。 人回家了尤妙就安心了,目送尤锦进了屋子,尤妙打算把家中的门窗关好,回头恰见尤锦屋中轩窗推开,正看着她,似乎刚刚是在看着她发愣。 尤妙怔了怔,回望过去,觉得他的目光有些奇怪:“怎么了?” 尤锦摇头放下了窗杆,尤妙见状更觉得莫名,进了屋子想了半晌,就拎着灯笼去了厨房,拿着鸡蛋打算给尤锦蒸一道鸡蛋羹。 就像是尤立说的,她跟大哥赌气,反而会影响他心情,让他不能专心考试,让葛葭桐重要,大哥的前程同样重要,今天都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意她的态度才那么反常。 蒸好了蛋,尤妙看尤锦屋的灯还亮着,端着托盘直接走了过去。 抬手敲了敲门:“大哥你还没休息吧?” 尤锦似乎被声音吓到,尤妙清楚的听到了书本落地的声音,隔着门扉皱了皱眉:“我是不是吓到大哥了,好像有东西掉了?” “没事。” “哦。”尤妙鼓了鼓嘴,等着了一会,尤锦才给她开门,衣服整整齐齐的还是刚刚那件,不知道忙什么忙了那么久。 尤妙瞅了一眼略乱的桌子,他的东西向来都是收拾的整整齐齐,乱成这样还说刚刚没掉东西在地上。 男女有别,尤妙十二三岁就不允许进尤锦的屋子了,所以扫了一眼,就回神看向尤锦,抬了抬手上的托盘:“大哥,我给你蒸了鸡蛋羹,你看书别看太晚伤了眼睛。” 尤妙顿了顿,“还有我没跟大哥你生气,我只是……只是最近脾气有些奇怪,我给你道歉,你别在意。” “我没在意。”尤锦接过了托盘,低眸看向妹妹在光影中格外纤长的睫毛。 他怎么会生她的气,从小就把她捧在手心里,什么最好的都想给她,就是她不理他了,他也只会气自己做的不够好。想到今日问出的结果,尤锦白净的脸上薄红涌上。 虽然早清楚自己不是尤父跟周氏的孩子,乍听二老有把妹妹许配给他的意思,尤锦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当时心中的心情,所以也会离开了越县的家,早就到了乡间也不敢回院子面对尤妙,在外面静坐了许久才回。 但看到了尤妙,他大约就能判断他心中的莫名情绪,这世上还有谁能如他一样全心全意的照顾她,她嫁给谁他都不会放心,所以听到二老的主意,他心中涌出来的情绪,是惊喜。 是一种豁然开朗,心中隐秘情绪终于被点开的喜悦。 只是……夜色中不知道从哪儿飘来淡淡桂香,尤锦盯着尤妙清丽的脸,只是不知道她是如何想的。 “吃好了再看一会就休息,碗放在房门口放在厨房都可以,我明天起来收拾。” “好。” 尤锦抿着唇笑了笑,笑容很淡,却能让人感觉到他发自内心的喜悦。 尤妙被他感染,忍不住咧唇笑了笑,一双眸子比天上的星子更为灿烂,让人想捧在心口妥帖珍藏。 “大哥好好休息。” “妙儿也是。” 目送尤妙回了屋子,尤锦在门口站了一会,才拿着蛋羹进屋,拾起桌上压在书本地下,他这些年为尤妙画下的小像,看了半宿才沉沉睡去。 …… “又要去找先生?” 没有席慕邀约,尤妙整个人都松散了下来,架着绣架在院子里做女红,见到尤锦又要出门问了声。 “嗯。”尤锦点头应道,见妹妹还是忽眨着眼睛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有些闪躲她的目光。晚上还好看不清彼此,他现在就怕自己隐蔽的情绪被尤妙瞧去了,产生怀疑晓得了是怎么回事,觉得负担。 尤妙是他最疼爱的妹妹,若是她不愿,他那点心思就埋在心底,不会借着兄妹之情来逼迫她。 “哥哥你是不是还在生气啊?不想跟我说话?”尤妙瘪了瘪嘴,“你是不是觉得葛姑娘人很好?” 这扯到哪儿去了。 “我没有生气,也没有不想跟你说话,至于葛姑娘,无事你提她做什么。” 见尤锦还是不看她的脸,尤妙放下手上的东西蹦到了他的面前盯着他打量。 “你在看什么?”尤锦尽量不目光不躲不闪,尤父和周氏打算瞒着他这件事是正确的选择,平时他跟尤妙相处无碍,知道了二老的心思,加上他自己想法,对着她就有些局促。 “看大哥你有没有生我的气。” 见尤妙鼓着腮帮子一副孩子模样,尤锦戳了戳她的脸,见她瞪着眼的模样,暂时恢复了平时对她的态度,笑出了声。 “要不然跟我一同去,我把你送到爹娘哪儿?” 尤妙本来想说不用,但是觉得尤锦去越县要是遇到了葛葭桐,被她缠上就不妙了,就点了点头。 “我跟哥哥一起去。” 兄妹俩上了去县城的马车,车子不挤就兄妹两人,尤锦为了避免尤妙震着,坐在车壁角让尤妙靠着他,淡淡的香气袭来,尤锦转移注意力的掀开了帘子往外望。 尤妙平日就是个能走路绝不坐车的主,上一世坐伯府内造的车还好,这种乡间小车,味道重车轮滚也制的不好,坐着就跟受罪差不多。 靠着尤锦小睡了一觉,到了县里下了地才满血复活。 “妙儿,我估计这几日就要去田先生家住下。”尤锦突然闲话道。 “咦?”尤妙愣了愣,“为什么,我吵到你了?” “没有,你怎么会吵到我,”尤锦否认,“这是原本的打算,快临考试住到先生家会方便许多,而且除了我还有几位同窗,住在一起方便探讨题目。” 这话半真半假,田先生之前跟他提过这个打算,但他觉得家中住的舒服,并不打算过去跟人同住。举人试他一直都是势在必得,但跟尤父跟周氏说好了考试之后再谈其他,反而对考试的自信消减了不少。 因为想给尤妙最好的,所有他就动了离家住半个月的想法,免得两人朝夕相处,他克制不住自己想东想西,昨晚看了尤妙半夜的小像,晚上梦中也都是她,白日更没有看书的兴致。 估计上一世要是没出她的事,尤锦也是要去田先生那儿住的,但尤妙的眉毛还是纠在了一起:“田先生孑然一身,你们住他那儿吃什么喝什么?要不然我跟你一起过去,也好给大哥你做饭,提醒你早睡。” “那怎么成。”这回换尤锦皱眉了,一群男人,尤妙怎么能过去,“田先生那儿有个做饭的老妈妈,你不用担心,乖乖在家等我考试回来。” “嗯……”尤妙抓着尤锦的衣袖,仰着头可怜兮兮地望着他,“那不是要很久看不到哥哥了。” 既然心里没把两人再当兄妹,亲昵的动作就该克制才对,但尤锦还是忍不住替她挽了她耳边的碎发:“我会早点回来,妙儿等着我。” “好一个兄妹情深。” 席慕在宅子里闲的无聊,恰好有人下帖子邀他,他就出了门,没想到这一出门就能看到那么让他“高兴”的东西。 今日席慕穿了一身碧玉石色水纬罗锦绣袍,衣裳胸前用金银线绣了麒麟,看着像是世家公子的补子服,但有没到逾越的地步,内衫穿的是玉色缎衣,腰间系了枚虎豹白玉络子。 96.滚烫 购买文章不够60%, 72小时后方能阅读  柔顺浓密的青丝挽了一支镀银荷花簪, 身上穿着最普通不过的兰色窄袖上衣,滚了竹叶边的撒花裙,上翘的桃花眼盈盈有光,纤手握着针线在绣架上下穿过, 娴静俏丽的像是一幅画。 尤锦本来窗前温书, 微风拂过绮窗上的薄绡发出的声响没扰到他, 无意抬头看到这一幕, 却忍不住拿了纸, 给妹妹画了一副小像。 和风调皮地撩起了尤妙几缕发丝,芊芊手指嫩如青葱, 洁白如玉的半张侧脸犹抱琵琶半遮面,让人好奇美人真容。 尤锦捧着小像看了几眼, 便放进了抽屉,他那么好的妹妹,就该如珍似宝的捧在手心, 王孙贵胄都配的起, 怎么能便宜了罗进那傻小子。 想着, 便更认真埋头读书。 …… “娘, 祖母来了!” 本该在县里的尤立急匆匆的跑进家门,冲进堂屋灌了一碗凉茶, 手当着扇子上下扇风:“我回来的时候就见她带着尤大花他们往这边走, 马上就快到了。” 说完, 眼睛四处瞅了瞅, 见尤妙愣着面前还放了个大绣架,怕她抱不起来,急匆匆的又冲到了她的身边。 “这是绣的什么怎么怪好看的。”尤立动手前,稀奇地多看了两眼,“这拿去卖应该能卖不少钱,我看那些成衣铺子的方巾都没你绣的工整,快藏起来,别让祖母看到给偷着抢跑了。” 尤妙见到他的样子,笑的不行,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豺狼虎豹要来了,得把所有好东西深埋在地下,唯恐被嗅到了气味,被扫荡的半点不剩。 周氏拿着绢子给小儿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温婉的脸上一脸无奈:“你快歇歇吧,那是你的亲祖母。” “可她又没把我当做亲孙子。”尤立做了一个鬼脸。 因为生尤富的时候艰难,尤老太太自来不喜欢尤富这个大儿子,成年后随便给了他一件破的不知道怎么修的烂泥房,就当分了家。后头尤富又娶了周氏老婆,尤家的人怕惹上事,彻底跟尤妙他们家断了联系。 这几年尤妙他们家富裕起来,才拼命往上粘。尤富不是个愚孝的,倒没让尤老太太他们占太多便宜,只是周氏性软,尤立怕自个娘又被欺负,才心急火燎的跑回家收东西。 “可不能乱说话,让你祖母听到可烧心了。”周氏蹙着眉敲了敲尤立的头。 周氏从小学的《女戒》,就是当了二十多年的村妇,已经融入根子里面的东西还是改变不了。尤妙受亲娘的性子影响,以前也没少被尤家的几个堂姐妹欺负,屋里的东西不知道被她们拿了多少次。 在席慕后院待了那么久,什么阵仗都见识过了,尤妙倒不怕尤老太太她们,只是说起尤老太太,尤妙就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 她哥哥尤锦娶得就是尤老太太娘家那边的姑娘,而且还是断了腿失去了前程后娶的,她那时已经进了席家的后院,所以知道的也不算清楚,听说当时那家姑娘是直接不管不顾赖在了尤家,非要照顾尤锦。 因为尤家那时候的事太多,也就让那姑娘不清不白的住了下来。 以尤老太太无利不起早的性格,这事看着就有蹊跷,果真后面尤锦娶了那姑娘没多久,就出了一件丑事。 想到这个尤妙眼神利然,头一次搭腔帮尤立说话:“立儿说的没什么错。娘,他们都没把我们当亲人,我们一味的好说话,只会让他们越发越把我们当软柿子捏。” “再说哥哥正复习考学,他们要是常常来,这家里怎么住的了。”尤妙搂着周氏的胳膊压低了声音道。 “这……”周氏表情为难,没想到女儿也那么说,“那怎么办,总不能把人赶出去,他们可都是咱们的亲人。” 尤立“唉”地叹了一声,虽然他也很不想那个尤老太太进门,但是想起她撒泼的模样,谁能招架得住。 “反正不能她们要什么都给她们。”尤立斩钉截铁道,说完又去厨房藏东西。 “娘,祖母我来应付,你答应我你回屋好好休息,不准出来。” 见周氏面有难色,尤妙强硬地把周氏推回了屋里:“娘陪娴姐儿午歇吧,我不想看到祖母骂你。” “妙儿……”周氏性子柔弱,见女儿态度与平时不一样,犹豫了半晌就应下了不出屋。 既然人快到了,尤妙干脆去门前守着,没一会就见到了尤锦也出来了。 “哥哥,你怎么出来了?”尤妙眨了眨眼,伸手自然地帮尤锦理了理衣裳上的皱褶。 “尤立那么大声,我自然是听到了。”尤锦无奈地揉了揉妹妹的头,因为怕妹妹被欺负,干脆就出来了,“她们不敢如何的闹,有哥哥呢别怕。” 尤妙抿嘴点了点头,想到自个芝兰玉树的哥哥,上一世被算计被迫娶了那个女人就心疼的很,这一世她说什么都不能让哥哥再吃那么个闷亏。 “妙儿的眼眶最近怎么总是容易发红,都让哥哥都怕说重了话,惹得你落泪。” 尤妙生了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眼尾晕了点点的粉,情绪一激动,就变成了浓郁的红,看起来楚楚可怜,让人忧心是不是有人欺负了她。 尤妙扑哧一笑,嗔道:“哥哥又不知道我就是这般,再说哥哥才不会惹我落泪。” 只有那没脸没皮的禽兽席慕,才会让她止不住眼泪。 “哟哟哟,这不是我们家的举人老爷,难不成这是特意来大门口,来迎我这个老婆子。” 老妇人的声音响亮,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头上包着蓝色麻布,手上挽着柳编篮子的尤老太太,见到尤锦在门前站着,眼睛亮了亮。牵着自己的大孙女小跑了几步。 尤妙的祖母如今虽然五六十岁,脸上的皮肉却没有像一般老人一样松垮了下来,肤色微黑,耳朵上带了一对拇指大小的镀银牡丹花耳圈,头上插了几支银簪子,身上穿了件沉香色半新褙子,脚上踩了对大花鞋。 这样的打扮在尤妙二十多岁看来算是不伦不类,但在这乡下看起来却是富贵。 跟在尤老太太身边的是尤妙的大堂姐,穿了一件豆绿的细褶裙子,耳上没有带珰,眉毛用黛条描的细长,脸上还敷了铅粉。只是铅粉粉质一般,浮在面上,看得出她微黑的肤底。 这堂姐原先叫尤大花,长大了觉得不好听特别央尤锦改了个名字,成了尤画。用了新名字,她却一直不高兴,说没尤妙的名字好听,到处说尤锦兄妹两人坏话,说他们欺负她,她把尤锦当做亲大哥,尤锦却只想着尤妙。 尤锦听到这话一笑置之,还安慰尤妙,那般性格的姑娘,什么阳春白雪落在她的身上也成了泥巴星点。 尤妙记得她小时候觉得她瞎说话,虽然得了尤锦的安慰,还是先去跟她理论,尤画性子霸道,深的尤老太太的真传,尤妙自然又被欺负了一顿,连当时头上的簪子都被顺去了。 “祖母。”尤妙跟尤锦齐齐叫了一声,尤老太太仿佛只听到了尤锦的声音,眼睛放光的看着他“乖孙”“乖孙”的叫个不停。 尤妙闲下来,就跟一旁的尤画点了点头。 谁晓得尤画不知道什么是客气,直直白了她一眼。 尤画嫉妒尤妙不是一天两天了,都是尤家的姑娘,尤妙有把她捧在手心的父母,还有出息的哥哥,她虽然在尤家不缺吃不缺穿,但那有尤妙过得那么自在。 刚刚远远看着就觉得尤锦跟她立在门前像是一幅画似的,若是尤妙也像她一般天天下地干活,看她还能皮肤那么白嫩不。 “就晓得叫祖母,其他人就当做看不见,果真成了城里人就看不起我们这些乡下亲戚了。”尤画撇了撇嘴,酸酸地道。 尤妙微微一愣,脸上有几分茫然:“大堂姐是在说谁?虽然你未跟大哥问好,但是哥哥不会介意的。” 尤画脸歪了歪,平日她这般数落尤妙,她要么就是抿着嘴不说话,要么就是委屈的道歉,哪有像是今天这般出口反驳的。 说起来今天的尤妙格外的漂亮,整个人镀了层光,鲜活亮闪闪的,看着跟平日格外不同。 “什么话都让你说去了。”尤画不高兴地嘟囔了一句。 尤老太太疼大孙女,见状,皱了皱眉伸头往屋里头瞅:“你娘呢!我大孙子都晓得来迎我,你娘跑到哪里躲懒了,她这个样子怎么能当好一个家!当年我就说不该让我儿娶那么一个婆娘,他就是被鬼迷了心窍,漂亮能顶什么用……” 97.昏睡 购买文章不够60%, 72小时后方能阅读 说完,便迈步踏进了尤妙还没关的伞里,油纸伞尤妙一个人打着看着大, 再添上了席慕就显得满满当当。 席慕握住了她拿伞的手,语气带着淡淡的斥责:“手怎么冰成这样还在雨里站着, 是不是鞋子也湿透了。” 席慕低头去看她藏在裙摆下的绣鞋, 浅色都变成了深色。 尤妙不自在地缩了缩脚:“没湿透。” 绿翘笑容扬到一半就垮了下来,还在一旁消化席慕的话, 见两人竟然就打情骂俏了起来,唇都要咬破了。她虽然不是姨娘, 但一直在这府里的地位不比银姨娘低多少, 竟然要去当尤妙的跑腿丫鬟。 “爷!奴身上的衣服也湿了。”绿翘不甘地跺了跺脚, 让席慕看她。 身为她的学生,尤妙对她的举动时刻注意着, 闻言, 水汪汪的眼睛便看向了她,她来是穿了蓑衣的, 身上遮的好好的裙摆都没湿一块。 “哪湿了?” 语气无辜茫然, 让绿翘怒上加怒。 席慕笑出了声,戏谑地看向绿翘, 还记得这是他的女人不是丫头:“回去休息, 让你丫鬟跑一趟。” 绿翘哀求地看向席慕, 就见他视若无睹地搂着尤妙进了屋子, 门扉扣紧, 就像是防着她跟进去。 “爷才恋上尤姑娘,绿翘姑娘就别太气了。”柏福收过绿翘好处,见她模样宽慰道。 绿翘跺脚,斜着眼看他,席慕刚得了她的时候可没向对尤妙那样对她,刚刚那样子就像是把尤妙当做了心肝,让人嫉妒。 轩内的朱窗为赏景而设,做的极大,尤妙进门入目就是笼罩着淡翡色山峦,雨似乎透不进那处雾霭,浓密的云雾缥缈如同一座巨大烟炉,袅袅往苍穹上飘散。 看了几眼,席慕就走上前把朱窗给关了,拿了毯子搁在摇椅上:“先把湿衣裳脱了,别着了凉。” 尤妙握紧了衣领,摇了摇头:“等会衣裳送过来在换。” 席慕不耐烦地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难不成想染了风寒过给爷?” 他可还记得昨天她与那个便宜秀才哥哥亲近的事,这会还膈应着,他的女人就是不要了,也落不到别人啃一口。 没继续给尤妙犹豫的时间,席慕直接伸手替她做了决定,解开了她的汗巾,把她身上的衣裳一件件扒了下来。 席慕原本只是怕她着凉,但这脱着脱着呼吸就粗重了起来。 就像是剥开了一颗新鲜的莲子外壳,露出了其中水嫩的莲芯,食欲大开,想扑上去咬一口。 而席慕那么想就那么做了,埋头在她肩头上啃了一口,舌尖探出滑过她细嫩的肌肤,尤妙痒痒的直躲。 “我身上还湿着呢。” 席慕眼眸一挑,说不出的风流恣意:“那不是正好,省了爷的功夫。” 说着,手向下一滑便探入了紧致处,尤妙挡了挡,说来也奇怪,虽然回到了十年前,容貌也变得年轻,但她总觉得自个的身子也跟着一起回来了。对席慕的动作感觉熟悉的很,不是心理而是身体上,已经习惯了席慕,他稍稍撩动,她就能进入状态。 席慕就爱这般与他契合的尤妙,只要他稍微一碰,她就能在他手上绽放,又熟悉又新鲜。 把人放在铺了毯子的藤椅上,席慕跨坐了上去,藤椅咯吱咯吱的叫个不停,就像是下一刻就会散架,尤妙胆颤心惊,就怕下个瞬间就成了席慕垫背的。 席慕看得出她的心思,本来在吻着她的脖子,笑声越渐越大,尤妙听着他的笑声脸色泛红,椅子声响那么大她会怕不是理所当然。 “要不去榻上?” 席慕含笑拒绝:“爷的妙妙儿就是个宝贝。” 抱着尤妙换了彼此的位置,让她坐在身上,席慕眼含戏谑:“这就不怕了吧。” 说着没给她回答的机会,越探越深,要一次把这些天被尤妙饿的东西全都补齐了。尤妙开始还有力气配合他,后面就绷着脚丫子细细的哭,席慕瞧着眼热,舌尖舔去了她眼角的泪。 换了位置,席慕抬头便是一幅莲叶观音像,画中祥云漫天,救苦救难菩萨手持莲花净**,玉露倾斜向下露带星光,歇躺碧翠莲叶之上,露出一双**玉脚。 慈眉善目,洁净无比。 席慕按着尤妙腰肢的手,越来越紧,眼中有几分狂热迷离。恍若画上的观音正坐在他的身上,白腻的皮肉挂着星光般的莹莹玉露,慈悲渡人舍了肉身来满足他的**。 “妙妙,妙妙,乖宝贝……” 席慕声音沙哑急切。 这回结束席慕唤水,尤妙没有如往日般拒绝,认命的陪席慕在桶里面又胡闹了一会,软着腿被餍足的席慕抱上榻,枕着白釉剔花莲叶枕,尤妙自个都没有察觉她看席慕的表情,气的跟个松鼠一样,腮帮子鼓得足足。 席慕替她套衣裳,本来火又撩了起来,见到她的模样,好笑缓了缓。 “爷从来没替哪个女人穿过衣裳,妙妙是爷的头一遭,怎么不开心还苦着一张脸。” 这话一听就是瞎话,按着他穿衣裳那么顺溜的样子,怎么可能从来没提女人穿过,再者拿上一世来说,她衣柜的衣裳都是他挑选置办的,替她穿衣裳是他一直的爱好。 上一世的时候她还怀疑他是不是男儿身女儿心,所以那么喜欢替她打扮。 “妙妙不信?”席慕挑起了眉头,平日都是女人伺候他,他唯一伺候女人的,也就只有偶尔替她们脱衣裳了,穿衣裳的确是他头一遭,这丫头竟然还不领情。 “当然信。”尤妙可记得要顺从席慕,莲藕般的胳膊伸起,搂住了席慕的脖颈,去咬他的耳后。 席慕上一世便喜欢她碰这处,但通常要叫上许久,她才会依他一次。 尤妙一碰,席慕身体便是明显一颤,血液流窜激烈,耳尖都带了一丝薄红,下意识推开了尤妙。 “怎么了?” 尤妙眨巴眨巴眼睛,一脸的懵懂,不明白席慕这是怎么一回事。 席慕舔了舔干燥的上颚,才不会跟尤妙说他身体感觉太强烈,所以要缓一缓。 “既然有了干净的衣裳,就陪爷赏会景。” 藤椅上的脏毯子被席慕揭开扔在了地上,席慕坐了就朝尤妙招了招手。 窗外的雨小了许多,又成了缥缈的雨丝,天地之间雾蒙蒙的,泥土花草的清香随着朱窗再次打开涌入了屋内,混合了屋里掐丝珐琅兽耳炉的百合香料,煞是好闻。 藤椅做的很大,尤妙趴在席慕的身边位置都还绰绰有余,让尤妙想到他命匠人做这东西的时候,是不是抱着某种龌龊的心思。 席慕揉着尤妙的头,像是摸着一只温顺的小猫,手感舒服,一下一下舍不得移开。 “再咬咬爷。” 窗外是什么模样,席慕根本没注意,满脑子都想着尤妙刚刚带给他的感觉,他还从未发现自己的耳后那块薄肉被碰触会那么舒服。 尤妙闻言心中无语,刚刚还推开她,现在又来。 跨坐在席慕身上,尤妙埋下了头,没见到席慕期待的喉结滚动。 这次尤妙完整了多,按着他上一世喜欢的方式,虎牙轻咬,就像是猫儿一样咬到了可口的食物,试探一二便轻轻珍贵地舔舐了起来。 席慕眼底发红,喉结颤了又颤,手扶在尤妙的肩上,忍了几次才没有把她推开。身体酥软了大半,受不住身体完全被尤妙掌控的感觉,急切地撕开了她的衣裳,狠狠的又进了水润处。 接二连三,席慕身体好尤妙是知道的,但这也好的太过分了,她记得他上一世一般前头一次比较急切,到了后面就会缓缓的像是品尝美食一样,在嘴中回味之后再吞入腹中。 哪里像现在这样,就像是吞了什么猛药,一次比一次激烈,简直要把她融进肉里。 难不成是她记错了,尤妙被撞的意识模糊,很快就没了思考这些事情的能力,忍不住又哭了出来,连眼眶红肿回家怎么跟尤锦交代都忘得一干二净。 窗外的雨丝越渐越小,天光在苍穹乍亮,远处云雾缭绕的青山仿若其中有光升起,缔结天边,七彩华桥在云雾中美的动人心脾。 “姨娘,你可不能再倒送子汤了,要是让爷知道,爷不舍得罚姨娘,一定会狠狠整治奴婢。”见尤妙打开窗,守在一旁的丫头整颗心都揪紧了。 她就不明白这尤姨娘了,爷后院的哪个女人都争着抢着的事情,爷偏偏把这机会赐给了她,她不止不感恩,却还避之不及,偷偷的把送子药倒掉,不想怀上爷的子嗣。 窗外新鲜带着泥土草香的味道涌入屋中,冲淡了屋里的药气,让尤妙的心情也稍微开阔了零星。 “席慕那厮就是个断子绝孙的命格,这药我就是喝上一万碗,他没有子嗣就是没有子嗣。” 闻言,丫头惊了一跳,总算知道尤姨娘身边丫头怎么替换的那么快了。 “姨娘快别说了,这话怎么能乱说,爷身体康健,怎么可能会没有子嗣。”以防尤妙再说些什么吓人的话,丫头端着汤药上前,“姨娘快把药喝了吧,等到冷了就更苦了。” 盯着青花瓷碗中的褐色的药汁,尤妙倒不是怕苦所以不喝它,只是不乐意为席慕费工夫,但想到自己的弟弟染上的坏毛病还要靠席慕,她就只能忍着恶心灌药了。 一口喝完,丫头连忙给尤妙递上了清水漱口:“姨娘就别跟爷置气了,这伯府谁不知道爷最心疼姨娘,民间的方子都收集了个遍,就是为了让姨娘领下开枝散叶的功劳。” 尤妙就不耐烦这些动不动夸奖席慕的丫头,斜眼瞧着眼前的清秀丫头:“我都这把年纪了,哪里容易受孕,你们这些鲜嫩的小丫头,怕是不喝药也能容易的生下席慕的子嗣。” “姨娘说笑了,姨娘现在正是最美最娇艳的时候,奴婢之类在姨娘面前不过是路边杂草。”这丫头受过训,对爬床没什么兴趣,自然也不会轻易被尤妙蛊惑。 再者……丫头偷偷瞄着尤妙,爷独宠尤姨娘也不是没有原因,人人都道尤姨娘是乡下丫头出生,性子与家世都差的一塌糊涂,母亲早逝,有个断了腿的哥哥,还有个吸五石散的弟弟。 不管这些乱七八糟的,尤姨娘却是长得一等一好,今天她不过穿了一件淡紫色的家常对襟,一头青丝也只是用了一只羊脂白玉的如意簪随意的盘着,却胜过春季所有灿烂的花儿。 一双桃花眼盈盈上翘,眼波无情也嗔三分,唇瓣殷红小巧,腮边梨涡若隐若现,肌肤瓷白通透如同上好的瓷器,连着手指也颀长犹如青葱。 听说尤姨娘刚到伯府的时候还没那么出挑,有爷不惜重金,花着大把银子娇宠着,越开越盛,如今二十六了,看着也只是像双十的姑娘。 “姨娘,你这是怎么了……”丫头正想着,却见尤妙的脸色越来苍白,嘴唇却泛着乌色,骇的瞪大了眼睛,连忙扶着她叫大夫。 尤妙捂着胸口,喉咙一哽,血腥味顶到了喉咙口,一咳便喷了满桌的血…… 毒药穿喉是什么滋味,尤妙听戏文的时候曾经自己幻想过,本以为该是痛苦万分,但是真的落在她身上的时候,她却觉得一身仿佛都轻了起来。 仿佛一切的不舍和怨恨在这刻都轻飘飘的飘远了,尤妙翘了翘嘴角,意识模糊,要是可以她真想看看席慕见到她这副样子该是什么表情。 他们尤家算是全家都被他害死了。 …… …… 像是做了一个冗长混沌的梦,尤妙睁眼看着头顶上鹊灰绉纱帐幔,眼里只有淡淡的光,迷蒙的模样似乎神魂还没从梦中撤离。 这间屋子似乎空置了许久,木味很重,而这木味中又混了一股甜腻香味,尤妙感觉到身体的疲倦无力,手握拳锤了锤床。 力气就像是被抽空了,拳头落在床榻上像是抚摸。 尤妙愣怔地张了张嘴,就见蒙了竹篾纸的雕花门扉咯吱一响,露出了她熟悉的那张脸。 秋季的光金灿灿的,洒落在床帏,席慕看着床上娇小的人儿眯了眯眼。 斑驳的光影落在她那双动人的眸子上,她不避不闪,一双水做的眸子流光溢彩,像是在眼珠底下镶嵌了长月石。 席慕脸上的笑容浓郁:“本以为你还晕着。” “你又想玩什么把戏……”尤妙有气无力地道,目光触到越来越近的席慕,怔了怔,刚刚逆着光她只是大概看了一个轮廓,眼前的确是席慕,但怎么那么不一样。 “你是席慕?” 尤妙一双妙目盯着席慕的脸不撒眼,思绪又恍然了起来,席慕虽然是个浑球,但却生了一张好面皮,面如冠玉,剑眉星目,鼻梁英挺。 98.来人 购买文章不够60%, 72小时后方能阅读  尤锦怎么可能放心把自己妹妹留在这儿面对豺狼虎豹。 “知道祖母在家, 孙儿怎么可能静心读书,怎么也得陪伴左右。” “可马上就要考试了。哥哥从越县回老家住就是为了专心读书,没想到还没有在县里的时候清闲。”尤妙看着尤老太太的目光带了些怨怼。 尤妙的不高兴, 尤锦自然是听出来了, 有些惊讶妹妹竟然转了性子。因为尤老太太撒泼起来吓人, 尤妙是最怕招惹尤老太太的。 “好啊, 你这丫头,竟然嫌弃起亲祖母来了!” “孙女不是嫌弃祖母, 只是咱们家又不是那些大人家里的深宅后院,这边说话隔壁屋子一定听得到, 吵到了哥哥读书,考不上举人,难不成祖母会高兴。” 考不上举人尤老太太当然会不高兴,虽然不喜欢尤富一家, 但是尤老太太就是好事一定要插一脚的性子, 要是尤锦考上了举人她就是老夫人了, 不再是什么乡野老太太。就拿现在来说,个个都传尤锦一定考得上举人,乡长对她都有几分客气,简直是前所未有。 “我跟你娘说件事就走,不打扰你看书啊乖孙, 你可得好好学, 尤家可都靠你了。”尤老太太笑眯眯地朝尤锦说完, 看向尤妙就变了一个脸色,“还不叫你娘出来。” “我娘生病了,祖母有什么话跟我说也是一样。” “你今个是非要气我是不是!”尤老太太看不惯周氏,倒是喜欢过尤妙,喜欢的原因自然是觉得她长得漂亮,可以送到财主家当个妾侍,换一份富贵。 但自从她这想法让尤富知道,被严厉拒绝了之后,她对尤妙就没甚好感了。见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觉得她就跟她那个娘一样,是个没什么福气的扫把星。 “我要跟你娘谈我乖孙的婚事,你一个丫头,我跟你说个屁!”见尤妙有尤锦护着,尤老太太不敢动手,只有没好气地道。 “算了算了,我去叫大娘。”尤画瞪了尤妙一眼,得意洋洋地去叫人。 尤妙自然拦住了她:“我说了我娘生病,不好见人。” 尤画想推尤妙,刚抬了手,就被尤锦抓住扔到了一边。 “我的婚事,我爹娘早已有了成算,祖母的好意孙子心领了。” 听到哥哥那么直白的拒绝了,尤妙松了一口气,尤老太太说的应该就是她那娘家的远亲侄女,上一世那个让哥哥接连受到打击,成为笑话的女人。 “你爹娘能有什么成算,我要说的这婚事顶好,桐姐儿长得好,性子好,而且家底又厚实,前些天我还让她给你送过饭菜,听她讲你对她不是也怪满意的。”尤老太太笑的喜不自禁。 尤妙愣了愣,看向哥哥,他们竟然已经接触过了。 只见尤锦也是一脸茫然,过了一会才像想起有那么一个人道:“我还以为那姑娘是哪个堂妹,家中有饭菜不需要旁人来送,祖母你误会了。” “大哥竟然连家中的妹妹都记不住,以后飞黄腾达了可不得要把我们这些亲戚当做脚上的泥蹭掉。” 尤画记得刚刚尤锦甩开她的仇,逮到机会就阴阳怪气。 “你大哥那是那样的人,一屋子女娃娃,你大哥一个读书人记不住也是正常的!”尤老太太瞪了大孙女一眼。 尤画对尤妙怎么样,尤老太太不管,但是她那么对尤锦,那就是欠揍了。 尤老太太训斥完孙女,估摸着今天尤妙和尤锦拦着是见不到周氏了,便打算直接找她儿子说,桐姐儿又不是缺胳膊少腿,那么好的底子,难得他们家看的上尤锦,这事天大的好事怎么能往外推。 “祖母不打扰你看书了,你好好学,祖母还等着当老封君呢!”尤老太太笑的看不见眼,挎起了篮子像是忘记了大门在哪,直冲冲的往厨房里走。 东西都被尤立收好了,尤老太太进去绕了一圈,脸色难看。尤画的脸色也没好到哪里去:“祖母他们这是防贼呢!” 尤妙在外面听到尤画那么理直气壮的一句,差点没笑出声,可不就是防他她们两个贼。 尤老太太看到角落里放着的白米,把篮子装了一个满,还把头上的头巾取下来包住周围,好多盛了一些,最后又找到了一罐还剩一半的油,才出了厨房。 “祖母这就走了,乖孙别送了,好好回去看书。” 尤锦应了一声,还是跟尤妙把两人送到了大门口。尤画要走得时候特意看了两眼尤妙头上的簪子,终究是不舍得白来一趟。 “过些日子我就要成亲了,这头上素素的,嫁出去简直丢尤家的脸。”说着眼睛盯着尤妙的头上的簪子不放。 尤画总有各种理由从尤妙身上顺东西,往常尤妙碍于面子东西就给她了,这回她可就没那么大方。 记得上一世她进了席家当妾,尤画都不忘上门顺东西,是席慕看着她又给东西又被欺负,觉得腻烦把人赶走,她才彻底摆脱了尤老太太一家。 “姐姐不提这个我都忘了,姐姐那里还有五六根我借给你带着玩的银簪子,既然姐姐都要嫁了能不能把簪子还给我。”尤妙眨了眨眼,眼神有些委屈,“毕竟我也就那么点首饰,如今头上这根带来带去都带乌了。” 尤画脸色变了变:“一家子姐妹,你竟然跟我计较这个。” “就是姐妹才有话就说,姐姐当初说的是借,可一定要记得还我,我晓得姐姐不是说话不算数的人。” “好了好了,还啰嗦个什么。再不回家准备晚饭,怎么来的急!”尤老太太见大孙女连尤妙都吵不过,恨其不争,说了就挎着篮子先走,尤画急急忙忙的跟了上去。 两人走了,尤立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叹了一口气:“百密一疏,下次我可得记得把米也藏着了。” “你已经够厉害了。”尤锦弹了弹弟弟的头,“让她们竟然只带了米走。” 尤立抱着头傻笑:“不过今天尤妙也挺厉害,竟然没有被尤大花顺簪子走。” 说着,看向自家姐姐嫌弃道:“你可别再让她顺东西了,尤大花没事就喜欢学你,穿着你的衣裳戴着你的首饰,又蠢又丑,他那未婚夫也不知道是不是瞎了眼,我竟然还听到他说尤大花那样漂亮。” 尤立做了一个反呕的表情,说完想着时间还早又溜出门玩去了。 人都散了,尤锦本该回屋继续读书,侧眸见到尤画跟尤老太太走了,妹妹的脸上的鲜活劲反而消失,新月般的眉毛快皱成一团,不由得一愣。 “这是怎么了?怎么就突然不高兴了?” “哥哥,我觉得那位葛姑娘不好。你不会听祖母的,娶她做我嫂子吧。” 尤老太太口中的桐姐儿,全名叫做葛葭桐。 见妹妹小心翼翼地仰着头头看他,尤锦哂然一笑:“我还以为妙儿在想什么,没想到竟然在想哥哥的终身大事。” “哥哥别打趣我。”尤妙抿了抿唇,上一世她进了席家,哥哥的事她也没关注,不知道哥哥到底对那个葛葭桐是什么态度,若是哥哥瞧上了眼,她又该怎么阻止,她连葛葭桐现在有没有做下丑事都不知道。 “哥哥一定会中举人,日后也一定会金榜题名中状元,到时候在给我找嫂子好不好。” 尤锦哪里敌得过妹妹的软声要求,再者他本来就没有早成家的打算,点了点头:“妙儿放心,哥哥一定找个你喜欢的嫂子。” 尤妙这才展开了笑颜,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不是我喜欢的,是哥哥喜欢的,哥哥喜欢的姑娘,妙儿也一定会喜欢。” 这一笑犹如夏花绚烂,尤锦晃了晃眼,清朗俊逸的脸上也跟着浮现笑容。 兄妹俩长得虽然不相似,但笑起来的模样却都是格外的出众迷人。 尤妙的好心情一直持续到了傍晚,她屋子拿东西的时候见自己床上的床帐是搁下的,水蓝色的粗布把床铺遮的严严实实,无端让她心慌了慌。 她记得她早晨起床的时候收拾的好好,床帐也挂在了钩子上。 帘子也有可能是娴姐儿动的,但尤妙却无端想起了席慕。 缓慢的掀开了帘子,没见到人让她松了一口气,但视线向下,看到了一份没署名的信函静静的放在她床上,感觉就不怎么好了。 长方形的信封打开,就留了一句话,用的纸却是带着淡香的澄心堂纸。 明日未时席宅后院。落款是个龙飞凤舞的慕字。 尤大福本来是个走街串户做小本生意的货郎,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某日路过西市的时候遇到了扎了草标的周氏;周氏本是大家小姐,因为家中犯了事,便被拉到西市发卖。 这样的罪臣之女,寻常百姓哪里敢买,通常到最后都是被花楼收了去。 尤大福对周氏一见钟情,便把所有积蓄拿了出来,把人买回了家。 周氏体弱多病,以前又是大家小姐,尤大福不愿意让她跟着自己吃苦,便起早贪黑的做买卖,到了尤妙八岁的时候,终于挣下了一份家业,在越县立住了脚。 席家的大宅就在天马乡里,离尤妙的家不远,远远眺见了林荫中的青砖瓦房,尤妙眼睛忍不住泛了泪。 99.船上 购买文章不够60%, 72小时后方能阅读 “我没事。” 尤妙仰头朝柏福笑了笑, 笑容里没有半点的尴尬不自在,甚至柏福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他竟然还从她的眼中看出了一丝的喜意。 都是爷的人了, 被爷讨厌有什么好高兴的, 柏福摇了摇头, 一定是他瞧错了。 “要不然尤姑娘追上去说些好话?” 柏福建议完就有些后悔了, 要是席慕心烦,一定是把这个气撒在他这个出主意的人身上。幸好尤妙也是懂事的人, 摆了摆手,打算去醉月轩换了衣裳就走。 其实尤妙刚刚是有考虑过要不要去添一把柴火, 让席慕更讨厌她,直接再也不想见她才好,但是按着席慕的性子,她要是追上去了。他或许会更生气, 但为了泄气说不定会把她压在榻上狠狠用力, 连家都不让她回了。 以防万一, 她决定还是一步一步的来,现在席慕能对她不满,已经算是大进步了。他不满她的原因似乎是因为她求他帮忙,既然如此等以后他再找她,她是不是要多找些细毛蒜皮的小事, 来让他厌恶。 “尤姑娘记性真好。”柏福见不用他带路, 尤妙就能边发愣边往正确的方向走, “这宅子虽然没有京……没有主家的大,但因为是用来休养生息的,这亭子回廊建了不少,有几处的假山长得一模一样,我刚来这儿的时候还迷过几次路。” 因为迷过路,所以见尤妙走过一次,就能记得,才觉得惊讶。 尤妙怔了怔:“我不过是瞎走,想着走错了你也会指出来罢了。” 说完就放慢了步伐,跟着柏福走,时光倒回这种事奇妙的事情,按理说说出来没人会信,但如果让席慕知道了就不一定了。 记得上一世她没死的前一年,席慕带着她去算命,那大师说她命中有子有女,是旺夫兴家的命格。 在她看来那神棍就是见她是席慕的宠妾,估计说些好听的话来骗钱,偏偏席慕深信不疑,在佛门客房里就开始折腾她,在她死前几日他又弄了几方民间偏方,就是相信了那大师,跟她杠上了,非要让她生出几胎孩子。 一年都没怀孕正常不过,席慕坏事做多,该是断子绝孙的命格,怎么可能有孩子,更何况是她为他生的孩子,就算那神棍对她的命格判断是真的,那她要生也是生别的男人的孩子,兴别的人的家。 换上了原本的衣裳,拿着油纸伞,尤妙想着回家还能赶上与大哥一起吃饭,心情颇好地朝柏福露出了一个笑。 笑若春花,柏福被美人这笑,笑的心神晃了晃,见尤妙已经出了门,才追出去道:“等到爷消气了,我一定在爷面前说尤姑娘的好话。” 说坏话才好呢,尤妙本想拒绝,但突然想到席慕不怎么喜欢别人说她的好话,按着他的道理就是,她在他面前像个祖宗,凭什么对别人好言相待。 反正席慕那个贱皮子,要想他不在意什么东西,就得反着来才好。别人说她坏话,他估计就要觉得她稀奇,都说她的好,反而他就要腻烦了。 “麻烦柏小哥了,你能不能别说是我托你说的。”尤妙忽眨着眼睛,诚恳地朝柏福道。 “不麻烦不麻烦,”柏福连连摆手,“本来就是我想的主意,跟尤姑娘没有什么关系。” 送了尤妙一段路,柏福见她走到人迹稍多的地方,便回转思索着要怎么在席慕面前说尤妙好话,应的时候他应的干脆,但真要去做了他又不知道从何下手。 他家爷对不懂事的女人,向来就是腻了就丢,平日心肝宝贝,没什么兴趣就是破布。 他这头疼没头疼多久,因为他前脚回府,后脚就被叫到了主子的屋里头。 “人送走了?” 席慕所谓的有事就是躺在象牙榻上捏着葡萄吃,慵懒随意,看不出刚刚气过。 “回爷的话,小的把人送到了松树林边上,隔几步就是大路,见尤姑娘安安全全的走了,小的才回转。” 说完见席慕没让他退下,柏福逮着机会把他刚刚应承的话给实现了。 “尤姑娘走时神情低落,似乎因为爷的不喜在烦恼。” “哦,”席慕沉吟一声,眯起眼睛,“她说了什么?” “说不该惹爷生气,尤姑娘岁数不大,又生在乡间,小的觉得她也是太在乎爷的喜欢,才会弄巧成拙惹爷生气。” 席慕“哼”了一声,冷冷道:“她给了你多少好处,让你说这些好话。” “小的是见爷也在乎尤姑娘,想为爷分忧才说这些话,小的没收尤姑娘半点好处。”柏福被主子冰冷的目光一扫,慌慌张张地跪下道。 “爷好端端的怎么就生气了?”轻薄的纱帐被美人一挑,绿翘这回换了身更轻薄的衣裳,簪了两朵赤金芙蓉,上身桃红纱衫,下身白色挑线裙,腰间系了一条销金点翠长汗巾。 看到她的打扮,席慕挑了挑眉。 绿翘因为名字带了个“绿”字,平日里打败都少不了绿色,少穿白色这般素净的颜色,看模样是被刚刚醉月轩门口给刺激到了。 尤妙倒是喜欢这副打扮,只是没那么艳丽。 “过来给爷捶腿。”席慕朝绿翘勾了勾手指,一副大爷模样却让绿翘心花怒放。 见主子叫了绿翘伺候,柏福默默退了出去。心中不由可怜了尤妙几分,爷身边的女人那么多,当初因为尤妙到不了手才有几分兴致,如今到手了,哪里还有什么兴趣。 尤妙也是太蠢,哪有一直往男人跟前送的,既然都能随叫随到,那还有什么偷人的趣味。 被柏福可怜的尤妙,此时已经脚步轻松踏进了家门。 一场秋雨过后,院里的青石板干净透亮的仿佛能把天空中的云彩全部倒映在地上。 尤妙一进门视线就移向了翠竹下的花藤椅;椅子上躺了个人,头发取下了木簪,随意地搁在椅后,在风中飘飘荡荡,脸上搭了薄毯,只露出了额上的美人尖。 尤妙看毯子下的身形就知道是谁,毯子掀开,不管他紧闭的眼,戳了戳他的脑袋。 “到处乱跑个什么劲,读书不成,也没见你在铺子上帮上什么忙,成天就只知道瞎混。” 尤立没睡着,而且还是听到了脚步声才把毯子盖在了脸上,见这样都逃不过尤妙,不由呲了呲牙。 “哪有你这样扰人清梦的。” 尤妙斜睨了他一眼,她还能不知道他,眼里半点迷糊都没有,还扰他清梦。 拿了搁在旁边的木头簪子,尤妙一把抓住了尤立的头发:“又不是个姑娘家,散着头发做什么。” “头上顶个包,躺着不舒服。” 尤妙手劲不大,但尤立却下意识的跟着她的动作头一下一下的外后动,像是小鸡啄米一样,让尤妙抓不牢他的头发。 尤妙按住了他的脑袋:“再动我就把你这一头毛给拔光。” “好狠毒的姐姐……”尤立学着戏里的唱腔,捏着嗓子恶心人。 尤妙手上稍微用些力,头皮发紧,他又老实了。 懒得拿梳子,尤妙便以手代梳,替他把头发理个通顺,尤立的发质比她还要好些,虽然因为他不爱梳头有些地方打结了,但稍微滑过就能分离梳通。 “你长得可跟咱们家里的人一点都不像。”把尤立的头发用木簪盘好,尤妙侧脸看着他的脸打趣道。 尤富跟周氏长相都不难看,生出的几个孩子全都继承了他们的优点,相貌都是往巧处长。尤立虽然经常到处乱跑皮肤微黑,但五官英挺,有一种特属于少年的爽利俊朗。 “我们家就你一个人有美人尖。”尤妙点了点他的额头。 “娘说我是随了舅舅,你这是嫉妒吧?”尤立挤眉弄眼地朝尤妙道,“都说你长得好看,但最美的却是在我这儿。” 尤妙看他的怪模样,翻了一个白眼,她要多想不开才要跟他比。 “说道跟全家人不像的,你才是最不像的那个,也不知道你是怎么瞧镜子的,竟然非赖着说觉得大哥跟你最像。” 尤立在越县隐约晓得了爹娘的意思,他可不像是尤妙那么傻,大哥不是亲生的事他早就知道了,但是不是亲生也没什么关系,反正都是一家人,对于尤妙要成为他嫂子,尤锦要成他姐夫他也乐见其成。 只是他觉得他面前这个傻姐姐,估计什么都不晓得不明白。 “你们俩就算是像也不是兄弟姐妹的像,而是另一种像。”比如说夫妻相。 尤立挤眉弄眼的暗示尤妙,但却见她的眼神往后,注意力根本不在他身上,跟着回头就看到了尤锦。 “大哥你不是在看书,怎么出来了?” 不用父母提醒,他也知道尤锦现在读书一点打扰都不能有,不知道自个的话有没有被尤锦听出什么,尤立紧闭了嘴。 尤妙还记得要不理尤锦,扫了他一眼,便拉着尤立的胳膊往她的屋子走。 这家中尤妙偶尔还会给尤爹眼色瞧,却从来没对尤锦撒过气,尤立见状一脸茫然,也不顾着听出什么了,脚步踉跄地被尤妙拖着走。 “这是怎么了,难不成你已经知道了……哎哟,这有槛子,你就不怕摔坏你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的弟弟……” 尤锦笑中带着无奈站在原地,本以为经过两人关系已经好了,没想到她还气着。 直到房门狠狠换上,尤锦才背着手往回走,秋风萧萧,尤锦零落了几缕发丝在脸侧,他出来便是看到了尤妙给尤立绑发,眼热才忍不住出来了一趟。 哪晓得妹妹连看都没多看他两眼,尤锦手指拂过额头吹乱的发丝,眼里闪过沉思,想着尤立那句意味深长的“另一种像”,还有最后的那句“知道”。 妙儿知道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而且还因为这件事对他生气了?尤锦清透明亮的眼里掺杂了点点困惑。 尤锦怎么可能放心把自己妹妹留在这儿面对豺狼虎豹。 “知道祖母在家,孙儿怎么可能静心读书,怎么也得陪伴左右。” “可马上就要考试了。哥哥从越县回老家住就是为了专心读书,没想到还没有在县里的时候清闲。”尤妙看着尤老太太的目光带了些怨怼。 尤妙的不高兴,尤锦自然是听出来了,有些惊讶妹妹竟然转了性子。因为尤老太太撒泼起来吓人,尤妙是最怕招惹尤老太太的。 “好啊,你这丫头,竟然嫌弃起亲祖母来了!” “孙女不是嫌弃祖母,只是咱们家又不是那些大人家里的深宅后院,这边说话隔壁屋子一定听得到,吵到了哥哥读书,考不上举人,难不成祖母会高兴。” 考不上举人尤老太太当然会不高兴,虽然不喜欢尤富一家,但是尤老太太就是好事一定要插一脚的性子,要是尤锦考上了举人她就是老夫人了,不再是什么乡野老太太。就拿现在来说,个个都传尤锦一定考得上举人,乡长对她都有几分客气,简直是前所未有。 100.认命 购买文章不够60%, 72小时后方能阅读  银姨娘本想看看席慕是与尤妙如何相处, 不过因为手上的蔻丹被丫鬟洗花了, 斑斑驳驳的黏在指甲上不好看, 怕席慕嫌恶就主动寻了个借口回了西厢。 而银姨娘走了,墨娥与绿翘更是使了浑身解数去勾席慕, 一个身子被席慕抱着, 一个跪在塌下替他锤着脚柔软的身子不住往他腿上贴。 席慕嫌弃两人的为了配舞,嘴上的颜色涂得太重,不想吃一嘴的脂粉,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揉着绿翘身上的软肉。 尤妙没踏进门就听到绿翘娇嗔的笑声,进了门正巧见到绿翘钻在席慕怀里,凑着脸在他耳边亲昵咬耳朵,不由多看了几眼。 她记得没错的话, 绿翘是席慕从京城带来的,但回京城的时候他却没把她带上,给了她一些银子让她自个在越县找个人嫁了。 论相貌绿翘比起席慕身边那些女人也没有差多少,再者绿翘身材丰满,凹凸有致,她记得席慕还颇为喜欢她。 之后席慕打发的几个女人,基本上也都是绿翘这种类型的,喜欢粘着他勾引他,说些肉麻兮兮的话讨好他, 他喜欢过一阵冷的也快。 可见她的方向是没错的, 顺从加上歪腻, 总能让席慕早点放过她。 尤妙端着合意饼放在了席慕面前的小几上:“爷尝尝?” 上翘的桃花眼波光粼粼,有几分委屈可怜,还有一丝的缠绵。 这是醋了?想到她看绿翘的眼神,席慕心中觉得有些好笑,本来还计较她掉他胃口的事,但见到她这番模样,情绪突然下去了不少。 席慕扫了一眼桌上的饼:“合意饼?你倒是会讨巧。” 拿着饼的名头求原谅。 声音冷淡,不复以前,席慕有意冷一冷尤妙,却没想到她反应那么大,他说完她便红了眼,像是他再说一声重的她就要掉眼泪了。 尤妙从来不知道掐手心有那么疼,顿时觉得绿翘厉害,她怎么就能因为席慕没再继续搂着她,她就委屈的红了眼睛,就像是从枝头落在地上的残花,可怜的紧。 看来她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 “你们退了吧。” 明明是尤妙错了该她哄着他,若是她哭了累的可就是他了,毕竟是个才破瓜没多久的纯丫头,席慕还恋着她的身子骨。 等待产生的气恼竟然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 绿翘依依不舍的从榻上起来,看着席慕的眼神楚楚可怜,隐隐带着哀怨心痛,唇瓣咬的都没了血色。 这也太难了,尤妙抿了抿唇,尽量去模仿绿翘的模样,因为没有镜子,她自己隐约觉得学了八层像。 却不知道在席慕的眼中一层像都没有,本来同样的表情两个不同长相的人做出来就会不一样,再加上尤妙心境跟绿翘不一样,怎么可能学的出她做作套路的模样。 尤妙长得清纯精致,一双眼眸稍红就我见犹怜,如今难受忍着心里情绪的模样让席慕心中一动,把人扯进了怀里。 “就那么怕爷恼你?” 席慕怀里还有女人的脂粉味,尤妙下意识憋气,脸有些发白,眼周显得更红了。 看的席慕一口一个妙妙,在她脸上亲:“你要是哭了,爷可真要恼了。” 这话已经没带着了气,反而有一丝戏谑。 “我没哭,你别恼我。”尤妙小心翼翼地拉着他的衣袖,惊慌失措怕他生气的模样让他眼热。 席慕忍不住把人压在身下狠狠亲了亲,见她喘不过来气才把人给松开了。 尤妙满面绯红,余光扫到了还没派上用场的饼,怕席慕再压上来,连忙拿了一块放在他的唇边:“尝尝看。” “妙妙喂爷。” 席慕张开了嘴,等着尤妙送进来,尤妙倒是想整个塞进他嘴里噎死他,但手上却是小心翼翼的只喂了他一小口。 合意饼从宫廷传出来,早就是各类厨子做烂的点心,席慕对这尤妙做的这东西没多大期待,不过不想她的心意白费才吃了一口。 不过没想到东西入口,席慕就微怔了一下,低头看向饼里的绿馅料:“你换了别的馅?” 合意饼的主料是云南紫米、荞麦、薏米、大麦、蚕豆、黑芝麻等食粮与名贵馅料配伍,讲求五谷为养,五果为助,五畜为益,五菜为充。1 但尤妙做的这个明显就换了别的馅,味道完全不一样。 尤妙会做不一样的合意饼,原因说起来就是因为席慕。上一世他逼着她给他做膳食,因为他闲得慌,说常见的吃腻了,每日都拘着她做新鲜没吃过的东西给他吃,还要合乎他心意不能乱做。 再一次次的尝试中,还真让尤妙改良一些席慕特别喜欢的菜色,合意饼便是其中之一。 “我换了紫米蚕豆,加了黄瓜猴桃,还有绿茶汁和蜂蜜。” 席慕口味偏辣,偶尔喜欢甜食,不过喜欢的甜都是清爽的甜味,上一世尤妙组合了几次,才做出了这东西。 “乖乖怎么会想出加这些?”席慕凑近尤妙,又咬了一口她手上的饼,唇瓣在她指尖舔过。 尤妙收了收手:“就是觉得席爷你会喜欢。” 比起合口的食物,尤妙这句话更能挑起席慕的兴趣,了解他的喜好还能说是府中的人无意泄露了,但随便做一样没做过的食物,却恰好和他的口味,难不成眼前这女人是他肚里的蛔虫。 席慕忍不住又亲了亲尤妙,见她不愿意太贴近他,挑了挑眉:“嫌爷身上有胭脂味?” 尤妙无辜地瞪大眼睛,摇头否认。 这委屈的样子跟承认有什么区别:“若是不喜欢就伺候爷沐浴。” 席慕没个尤妙选择的机会,说完就唤了水,带着人去了浴房。 席慕住的地方大,沐浴的地方不在屋里,不过却打了一道方便进出的门,可以直接从屋里过去。 浴房大小有尤妙屋子三四个大,背后一扇朱雀轩窗,看得到山峦青翠,近处山石玲珑一汪碧池水,养的有子午莲,清香扑鼻。 轩窗边上就勾了一幅朱绡绣帐,薄的透光。 房中是池,另一侧摆了容纳四五人的铁箍香柏木桶,尤妙进去见到了池子,脸憋不住红了起来。 这脸红有羞有愤,上一世席慕没少扯着她在这池子里面胡来,她那时候也第一次知道在水里能干那么多的事情。 “妙妙这是在想什么?”席慕从后头抱住她凑到她耳边戏谑地道,本来他带她到这就是抱着鸳鸯戏水的心,来补偿今日去不成倚云楼,见她脸红更有趣味。 席慕伸手替她剥衣,却被尤妙挡住了,尤妙转身道:“我先伺候爷沐浴吧。” 席慕见着春笋般的嫩手替他脱衣,暂时压住了心中的急躁,站着任由她动作。 尤妙今天穿的格外素净,头上就插了一根单花的银簪子,淡粉色衫子,莲子色的撒花裙,一身素淡,让他有些好奇她衣裳下的兜儿是什么色。 “嫌金钗招眼,赶明爷给找几块羊脂玉带身上,女儿家娇贵,爷的妙妙儿有爷宠着,虽然现在还不能用笔砚彩笺,摆琴箫棋枰,但至少要有宝玉温养。” 尤妙不会跟席慕客气,毫不犹豫地点头。 而后就看着席慕身上最后一件遮羞布犯难。按着席慕的性子一定不愿意穿着裤子入浴,但是她又下不手脱掉他最后一层。 席慕见状握着她的手放在他的胯上,调笑道:“这东西大的模样你不止见过摸过还咬着不放过,可这东西小的时候也一样爱你,你可不能厚此薄彼。” 尤妙脸色绯红:“这些天变得厉害,我想先给爷按按头。” 席慕有偏头痛的毛病,不严重偶尔发作,昨日晚上恰好就疼了一次,闻言捏了捏尤妙的脸,眼神探究:“难不成妙妙真是爷肚中蛔虫变的。” “伺候总的从头到脚来。”尤妙怕席慕怀疑,仰着头一脸无辜迷茫地看着他。 席慕眼睛眯了眯,唇碰唇有滋味,但终究比不过贴近其他地方更能满足,席慕跟旁人除非是她们用嘴巴伺候,通常不会在嘴上浪费太多时间,但这习惯在尤妙这儿就变了一个样。 仿佛亲她就怎么都亲不够似的。 撬开了她带着淡茉莉香的唇齿,席慕长驱直入,邀着她的舌起舞半晌,才带着半抬头的东西进了浴桶。 “爷等着妙妙的从头到尾。” 比起尤妙的按摩,席慕的配合显然是为了别的,比如尤妙从头到尾的时候中不能漏了中间部位,若是她漏下了他也会逼着她记起。 101.娶妻 购买文章不够60%, 72小时后方能阅读  除此之外, 离县要走上一个多时辰的天马乡老家,盖了青砖瓦房, 派头算是乡里数一数二。 尤妙她爹尤大福能挣下这份家业, 说来跟尤妙她娘周氏还有些关系。 尤大福本来是个走街串户做小本生意的货郎,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某日路过西市的时候遇到了扎了草标的周氏;周氏本是大家小姐, 因为家中犯了事, 便被拉到西市发卖。 这样的罪臣之女,寻常百姓哪里敢买, 通常到最后都是被花楼收了去。 尤大福对周氏一见钟情, 便把所有积蓄拿了出来, 把人买回了家。 周氏体弱多病,以前又是大家小姐, 尤大福不愿意让她跟着自己吃苦,便起早贪黑的做买卖, 到了尤妙八岁的时候,终于挣下了一份家业, 在越县立住了脚。 席家的大宅就在天马乡里, 离尤妙的家不远,远远眺见了林荫中的青砖瓦房, 尤妙眼睛忍不住泛了泪。 发觉自己再一次落在席慕手上她没有落泪, 此时她却近乡情怯了, 算起来她已经好久没有见过家人, 想到如今看到的家人都会是在最好的时候,而不是像上辈子一样,尤妙咬唇吸了吸鼻子。 这一世再也不能像上一世那般浑浑噩噩的过了。 尤妙没有立刻回家,摸了摸微肿的唇,找了一个安静地方待了一会,对着溪水检查了自己的脖颈,看席慕有没有留下什么痕迹,打算等到面色正常了再走。 至于言语上会不会露出马脚,尤妙倒不担心,因为出了席慕的事,就是过了十年,今日的一切也深深的印在她的脑海中。 尤家一家本是搬到了越县,因为她哥哥尤锦准备乡试,返回乡里安静习书,她娘周氏身体不好,就带着尤家小妹跟着回了乡下静养,顺便照顾尤锦。 家人都在乡里,因为天马乡离越县就一个多少时辰路程,要是坐马车半个时辰就能到,尤妙就经常往返两地。 今日本来是她给她爹送了东西,打算回乡下,叫上了她弟弟尤立跟她一起走,因为尤立找了朋友溜了,她只有一个人独行。 其实她还挺庆幸,尤立没有跟她一起。邓晖是蓄谋已久,不然也不会算到了哪处无人,在她坐马车之前把她迷晕送到了席家,尤立不过个十四岁的孩子,两人要是在一起,尤立要是出了什么事她更难辞其咎。 回想之前的一切,尤妙深吸了一口气,掠了溪水拍了拍脸,往家的方向走去。 尤家的房子建在一个小坡上,外面是篱笆小院,种了一排翠竹,中间种了颗两人合抱大小的石榴树。 因为怕吵着尤锦准备乡试,家里的小鸡小鸭都卖了,院子里只能依稀听到鸟叫虫鸣;地上青石板扫的干干净净,微风拂过清香迎面。 石榴树下放了一张花藤小椅,尤妙伸出手碰了碰,真怕一切是梦,一碰就碎。 “都是我的错,大姐让我跟她一起回家,我贪玩不愿意,没想到我都到家了她还没到。”屋里透出少年清脆的声音,“我还是出去找大姐吧,在家里坐着我不安心。” “娘,我跟立儿一起去。”介于少年和青年的和煦嗓音,是尤妙的大哥。 “我也去……”尤家小妹小声跟着道。 “你那么小去什么去,别自个跑丢了,又劳我们跟大姐一起找你。”没等周氏出声,尤立便吐着舌头驳回了尤家小妹的话。 话落音,尤妙就听到了几声脚步,木门推开,走在前面的尤立看着院里的尤妙用力地眨了眨眼:“大姐你回来了啊!回家了怎么不出声也不进门……” 说着,尤立想明白了什么,瞪着圆眼回头往屋里看:“好啊,你们合着伙来吓我。” 看到鲜活的小弟,尤妙低头抿了抿唇,若是她现在忍不住哭出来,娘亲跟大哥一定会瞧出不对;重活一次的事情能瞒住,但她这一身的痕迹是藏不住的。 “谁让你贪玩不愿意陪我走,得让你长个记性,知道到底是你姐姐重要还是那群狐朋狗友重要。”尤妙仰着头,上翘的桃花眼弯起,忍着酸意甜甜地笑道。 “娘,大哥就算了,你怎么也跟着骗我。”尤立见尤妙的样子,跑去歪缠周氏,“太坏了太坏了,大姐不敢欺负大哥,舍不得欺负小妹,就天天欺负我。” 尤锦见妹妹已经回来,松了一口气,清朗俊秀的五官舒展扬起了笑,一身青色衣衫站在门口,清雅笔直如同青松。 现在的大哥还没有因为她断腿,因为觉得不能保护她,坐在轮椅上握着她的手对她落泪。尤妙低了头挡住了眼中再次涌上的泪意:“好了,抱怨够了,就让开路让我进屋,走了半天出了一身汗。” “妙儿,你这是走回来的?”周氏点了点小儿子的脑袋把他推开,拿了桌上的青花大耳壶倒了杯凉茶递给尤妙,神色担忧道,“可是路上遇到什么人了,怎么走回来的。” 尤妙眼眨也不眨地看着自己还未病逝的母亲。 周氏头上包了一方水绿色的绢帕,身上是领口绣蝶花青色对襟长衫,皮肤白皙的有几分病态,嘴角时时都是翘起,气质安详娴静,听着她温柔的声音便让尤妙心情安定了下来。 尤立听着话,才知道尤妙不是合着家人骗他,也瞪着一双眼看着尤妙,双手叉腰:“偷跑到哪里玩去了!” 尤妙捧着凉茶抿了一口:“没坐到马车,我想着时辰还早就走回来了,在小溪边上遇到了秀秀,就说了一会话才回。” 尤妙在回来的路上就回想了自个小时候玩的好几个姑娘名字,叫秀秀的有两三个,周氏不会特意细查,也好蒙混过去。 “那么远的路怎么能走着回来。”见妹妹脸色微白,尤锦看了小弟一眼,显然把错处都怪在了他的身上。 尤立吸了吸鼻子,在这个家里面就属尤妙的地位最高,他的地位最低。 “我先去换衣裳了。”尤妙临走的时候忍不住抱了抱娘亲,撒娇道,“娘,你可得好好教训尤立。” “尤妙,我怎么摊上你那么个坏姐姐——” 尤立还没说完就呲牙咧嘴地被尤锦提溜在了手上:“怎么跟你姐姐说话。” 十四岁的小子在尤锦的手上跟个鹌鹑似的,瘪着嘴看向周氏求救。 尤娴捂着嘴偷偷笑了笑,跟在尤妙的身后,手抓住了大姐的手掌:“娴儿陪大姐一起去换衣裳。” 尤妙笑着摸了摸尤娴的头,如今她的小妹妹才六岁,没有所嫁非人, “娴姐儿是咱们家最乖的。” 尤立听到了在后头哼唧了两声。 出去中间的吃饭待客用的主屋,尤家一共有六间住屋。 东面三间,一间是尤父与周氏住的,剩下两间最边上的是尤锦的书房,中间那间堆放杂物。西面这边,怕尤立打扰到尤锦读书,两人各住一间,尤妙跟尤娴住一间。 两个姑娘住的屋子不大,却被周氏布置的十分雅致。 门口便挂了一层松花纹的布帘,屋子正中央供了一副白衣观音大士像,下面摆了香几,上面放着熏蚊的八角香炉;一侧置了镜台,再过去就是漆红的木头大柜子。 姐妹俩一人一张床,中间隔了布帘,边上放了搁东西的小墩。 尤妙仔细的看了一圈,才坐在了凳上,她以为过了那么多年,她已经忘了曾经的闺房长什么样子,现在一看,一切熟悉的没有任何的变化。 仿佛她脑海中的十年记忆是假象。 “姐,你怎么了?” 见尤妙坐下发愣,娴姐儿坐在了旁边,干净的眼眸一动不动地看着尤妙。 尤妙伸手弹了弹她头上的小鬏:“姐姐只是太高兴了。” “高兴什么?” “高兴娴姐儿越长越漂亮。”尤妙揉着娴姐儿的脸,忍不住在她脸颊上亲了亲。 她要是有什么过激的举动一定会被看出不对,也只有娴姐儿还小不怕她会怀疑自己,她才敢放肆自己。 娴姐儿羞得满脸通红,肉肉的手指头挡住了脸,缝隙间水汪汪的大眼睛忽眨忽眨:“姐姐才漂亮呢,他们都说姐姐是乡里最好看的姑娘。” “但是姐姐瞧娴姐儿才是最漂亮的。” 两姐妹玩闹,尤妙想把娴姐儿抱起来,腿闪一下,脸色不住白了白。 席慕那厮发起疯来就跟不知疲倦的禽兽差不多,就是十年后她的身体都经不起他折腾,更何况是现在了。 双腿之间像是被人劈开了一样,再加上她离开的匆匆,席慕留下的东西她没清理干净,现在又涌了些出来。 “姐姐要换衣裳,娴姐儿出去玩好不好。”尤妙揉了揉娴姐儿的头,“娴姐儿是大姑娘了,姐姐可不想被你偷看了去。” “娴姐儿才不偷看。”娴姐儿红着小脸蛋,迈着小短腿跑出了屋子,回头仔细的把门关好。 没了人,痛感一下子就涌了上来,尤妙唇角一垮,扶着大腿站了起来。身上的红痕已经都发成青紫。 尤妙从桌下的小柜翻出了一**外伤药,一边擦药一边想席慕什么时候才能厌弃了她。 这一世她什么都听他的,就算短时间内他没乐子一直找她,但等到他回了京城,大约就能把她抛下了。到那时候她就能彻底摆脱了席慕,过上跟上一世完全不一样的日子。 至于怀孕什么的,她却是没担心过,上一世她跟了席慕十年都没有孩子,他的后院也没见哪个女人有过身孕。席慕估计就是个断子绝孙的命格,注定没孩子送终。 从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伯府宠妾成了天天在灶上摸索的丫头,尤妙不止不觉得不自在还觉得格外的舒服,要是可以的话,她愿意在家里烧一辈子的饭,也不想再跟席慕扯上任何关系。 想到这两天席家都没什么动静,说不定因为她前几天配合的足够好,没有挑起席慕的好胜心,席慕尝过一次觉得没意思,就不在来烦她了。 这个猜想让尤妙忍不住高兴,上一世她态度强硬进了席家当妾之后,席慕可是当天又迫不及待宿了她。 才入秋没多久,鲜花依然开的灿,桃红的牵牛花攀了一根根翠竹,抬起了根茎向篱笆伸展,粉蝶环绕。天气不热不凉,尤妙搬了一张榆木方凳坐在梧树阴下,前面立在蒙了绢布的绣架在绣花样。 柔顺浓密的青丝挽了一支镀银荷花簪,身上穿着最普通不过的兰色窄袖上衣,滚了竹叶边的撒花裙,上翘的桃花眼盈盈有光,纤手握着针线在绣架上下穿过,娴静俏丽的像是一幅画。 尤锦本来窗前温书,微风拂过绮窗上的薄绡发出的声响没扰到他,无意抬头看到这一幕,却忍不住拿了纸,给妹妹画了一副小像。 和风调皮地撩起了尤妙几缕发丝,芊芊手指嫩如青葱,洁白如玉的半张侧脸犹抱琵琶半遮面,让人好奇美人真容。 尤锦捧着小像看了几眼,便放进了抽屉,他那么好的妹妹,就该如珍似宝的捧在手心,王孙贵胄都配的起,怎么能便宜了罗进那傻小子。 想着,便更认真埋头读书。 …… “娘,祖母来了!” 本该在县里的尤立急匆匆的跑进家门,冲进堂屋灌了一碗凉茶,手当着扇子上下扇风:“我回来的时候就见她带着尤大花他们往这边走,马上就快到了。” 说完,眼睛四处瞅了瞅,见尤妙愣着面前还放了个大绣架,怕她抱不起来,急匆匆的又冲到了她的身边。 “这是绣的什么怎么怪好看的。”尤立动手前,稀奇地多看了两眼,“这拿去卖应该能卖不少钱,我看那些成衣铺子的方巾都没你绣的工整,快藏起来,别让祖母看到给偷着抢跑了。” 尤妙见到他的样子,笑的不行,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豺狼虎豹要来了,得把所有好东西深埋在地下,唯恐被嗅到了气味,被扫荡的半点不剩。 周氏拿着绢子给小儿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温婉的脸上一脸无奈:“你快歇歇吧,那是你的亲祖母。” “可她又没把我当做亲孙子。”尤立做了一个鬼脸。 因为生尤富的时候艰难,尤老太太自来不喜欢尤富这个大儿子,成年后随便给了他一件破的不知道怎么修的烂泥房,就当分了家。后头尤富又娶了周氏老婆,尤家的人怕惹上事,彻底跟尤妙他们家断了联系。 这几年尤妙他们家富裕起来,才拼命往上粘。尤富不是个愚孝的,倒没让尤老太太他们占太多便宜,只是周氏性软,尤立怕自个娘又被欺负,才心急火燎的跑回家收东西。 “可不能乱说话,让你祖母听到可烧心了。”周氏蹙着眉敲了敲尤立的头。 周氏从小学的《女戒》,就是当了二十多年的村妇,已经融入根子里面的东西还是改变不了。尤妙受亲娘的性子影响,以前也没少被尤家的几个堂姐妹欺负,屋里的东西不知道被她们拿了多少次。 在席慕后院待了那么久,什么阵仗都见识过了,尤妙倒不怕尤老太太她们,只是说起尤老太太,尤妙就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 她哥哥尤锦娶得就是尤老太太娘家那边的姑娘,而且还是断了腿失去了前程后娶的,她那时已经进了席家的后院,所以知道的也不算清楚,听说当时那家姑娘是直接不管不顾赖在了尤家,非要照顾尤锦。 因为尤家那时候的事太多,也就让那姑娘不清不白的住了下来。 以尤老太太无利不起早的性格,这事看着就有蹊跷,果真后面尤锦娶了那姑娘没多久,就出了一件丑事。 想到这个尤妙眼神利然,头一次搭腔帮尤立说话:“立儿说的没什么错。娘,他们都没把我们当亲人,我们一味的好说话,只会让他们越发越把我们当软柿子捏。” “再说哥哥正复习考学,他们要是常常来,这家里怎么住的了。”尤妙搂着周氏的胳膊压低了声音道。 “这……”周氏表情为难,没想到女儿也那么说,“那怎么办,总不能把人赶出去,他们可都是咱们的亲人。” 尤立“唉”地叹了一声,虽然他也很不想那个尤老太太进门,但是想起她撒泼的模样,谁能招架得住。 “反正不能她们要什么都给她们。”尤立斩钉截铁道,说完又去厨房藏东西。 “娘,祖母我来应付,你答应我你回屋好好休息,不准出来。” 见周氏面有难色,尤妙强硬地把周氏推回了屋里:“娘陪娴姐儿午歇吧,我不想看到祖母骂你。” “妙儿……”周氏性子柔弱,见女儿态度与平时不一样,犹豫了半晌就应下了不出屋。 既然人快到了,尤妙干脆去门前守着,没一会就见到了尤锦也出来了。 “哥哥,你怎么出来了?”尤妙眨了眨眼,伸手自然地帮尤锦理了理衣裳上的皱褶。 “尤立那么大声,我自然是听到了。”尤锦无奈地揉了揉妹妹的头,因为怕妹妹被欺负,干脆就出来了,“她们不敢如何的闹,有哥哥呢别怕。” 尤妙抿嘴点了点头,想到自个芝兰玉树的哥哥,上一世被算计被迫娶了那个女人就心疼的很,这一世她说什么都不能让哥哥再吃那么个闷亏。 “妙儿的眼眶最近怎么总是容易发红,都让哥哥都怕说重了话,惹得你落泪。” 尤妙生了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眼尾晕了点点的粉,情绪一激动,就变成了浓郁的红,看起来楚楚可怜,让人忧心是不是有人欺负了她。 尤妙扑哧一笑,嗔道:“哥哥又不知道我就是这般,再说哥哥才不会惹我落泪。” 只有那没脸没皮的禽兽席慕,才会让她止不住眼泪。 102.奇怪 购买文章不够60%, 72小时后方能阅读  “我没事。” 尤妙仰头朝柏福笑了笑, 笑容里没有半点的尴尬不自在,甚至柏福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 他竟然还从她的眼中看出了一丝的喜意。 都是爷的人了,被爷讨厌有什么好高兴的, 柏福摇了摇头,一定是他瞧错了。 “要不然尤姑娘追上去说些好话?” 柏福建议完就有些后悔了,要是席慕心烦, 一定是把这个气撒在他这个出主意的人身上。幸好尤妙也是懂事的人, 摆了摆手,打算去醉月轩换了衣裳就走。 其实尤妙刚刚是有考虑过要不要去添一把柴火, 让席慕更讨厌她, 直接再也不想见她才好,但是按着席慕的性子, 她要是追上去了。他或许会更生气,但为了泄气说不定会把她压在榻上狠狠用力,连家都不让她回了。 以防万一,她决定还是一步一步的来, 现在席慕能对她不满,已经算是大进步了。他不满她的原因似乎是因为她求他帮忙, 既然如此等以后他再找她,她是不是要多找些细毛蒜皮的小事, 来让他厌恶。 “尤姑娘记性真好。”柏福见不用他带路, 尤妙就能边发愣边往正确的方向走, “这宅子虽然没有京……没有主家的大,但因为是用来休养生息的,这亭子回廊建了不少,有几处的假山长得一模一样,我刚来这儿的时候还迷过几次路。” 因为迷过路,所以见尤妙走过一次,就能记得,才觉得惊讶。 尤妙怔了怔:“我不过是瞎走,想着走错了你也会指出来罢了。” 说完就放慢了步伐,跟着柏福走,时光倒回这种事奇妙的事情,按理说说出来没人会信,但如果让席慕知道了就不一定了。 记得上一世她没死的前一年,席慕带着她去算命,那大师说她命中有子有女,是旺夫兴家的命格。 在她看来那神棍就是见她是席慕的宠妾,估计说些好听的话来骗钱,偏偏席慕深信不疑,在佛门客房里就开始折腾她,在她死前几日他又弄了几方民间偏方,就是相信了那大师,跟她杠上了,非要让她生出几胎孩子。 一年都没怀孕正常不过,席慕坏事做多,该是断子绝孙的命格,怎么可能有孩子,更何况是她为他生的孩子,就算那神棍对她的命格判断是真的,那她要生也是生别的男人的孩子,兴别的人的家。 换上了原本的衣裳,拿着油纸伞,尤妙想着回家还能赶上与大哥一起吃饭,心情颇好地朝柏福露出了一个笑。 笑若春花,柏福被美人这笑,笑的心神晃了晃,见尤妙已经出了门,才追出去道:“等到爷消气了,我一定在爷面前说尤姑娘的好话。” 说坏话才好呢,尤妙本想拒绝,但突然想到席慕不怎么喜欢别人说她的好话,按着他的道理就是,她在他面前像个祖宗,凭什么对别人好言相待。 反正席慕那个贱皮子,要想他不在意什么东西,就得反着来才好。别人说她坏话,他估计就要觉得她稀奇,都说她的好,反而他就要腻烦了。 “麻烦柏小哥了,你能不能别说是我托你说的。”尤妙忽眨着眼睛,诚恳地朝柏福道。 “不麻烦不麻烦,”柏福连连摆手,“本来就是我想的主意,跟尤姑娘没有什么关系。” 送了尤妙一段路,柏福见她走到人迹稍多的地方,便回转思索着要怎么在席慕面前说尤妙好话,应的时候他应的干脆,但真要去做了他又不知道从何下手。 他家爷对不懂事的女人,向来就是腻了就丢,平日心肝宝贝,没什么兴趣就是破布。 他这头疼没头疼多久,因为他前脚回府,后脚就被叫到了主子的屋里头。 “人送走了?” 席慕所谓的有事就是躺在象牙榻上捏着葡萄吃,慵懒随意,看不出刚刚气过。 “回爷的话,小的把人送到了松树林边上,隔几步就是大路,见尤姑娘安安全全的走了,小的才回转。” 说完见席慕没让他退下,柏福逮着机会把他刚刚应承的话给实现了。 “尤姑娘走时神情低落,似乎因为爷的不喜在烦恼。” “哦,”席慕沉吟一声,眯起眼睛,“她说了什么?” “说不该惹爷生气,尤姑娘岁数不大,又生在乡间,小的觉得她也是太在乎爷的喜欢,才会弄巧成拙惹爷生气。” 席慕“哼”了一声,冷冷道:“她给了你多少好处,让你说这些好话。” “小的是见爷也在乎尤姑娘,想为爷分忧才说这些话,小的没收尤姑娘半点好处。”柏福被主子冰冷的目光一扫,慌慌张张地跪下道。 “爷好端端的怎么就生气了?”轻薄的纱帐被美人一挑,绿翘这回换了身更轻薄的衣裳,簪了两朵赤金芙蓉,上身桃红纱衫,下身白色挑线裙,腰间系了一条销金点翠长汗巾。 看到她的打扮,席慕挑了挑眉。 绿翘因为名字带了个“绿”字,平日里打败都少不了绿色,少穿白色这般素净的颜色,看模样是被刚刚醉月轩门口给刺激到了。 尤妙倒是喜欢这副打扮,只是没那么艳丽。 “过来给爷捶腿。”席慕朝绿翘勾了勾手指,一副大爷模样却让绿翘心花怒放。 见主子叫了绿翘伺候,柏福默默退了出去。心中不由可怜了尤妙几分,爷身边的女人那么多,当初因为尤妙到不了手才有几分兴致,如今到手了,哪里还有什么兴趣。 尤妙也是太蠢,哪有一直往男人跟前送的,既然都能随叫随到,那还有什么偷人的趣味。 被柏福可怜的尤妙,此时已经脚步轻松踏进了家门。 一场秋雨过后,院里的青石板干净透亮的仿佛能把天空中的云彩全部倒映在地上。 尤妙一进门视线就移向了翠竹下的花藤椅;椅子上躺了个人,头发取下了木簪,随意地搁在椅后,在风中飘飘荡荡,脸上搭了薄毯,只露出了额上的美人尖。 尤妙看毯子下的身形就知道是谁,毯子掀开,不管他紧闭的眼,戳了戳他的脑袋。 “到处乱跑个什么劲,读书不成,也没见你在铺子上帮上什么忙,成天就只知道瞎混。” 尤立没睡着,而且还是听到了脚步声才把毯子盖在了脸上,见这样都逃不过尤妙,不由呲了呲牙。 “哪有你这样扰人清梦的。” 尤妙斜睨了他一眼,她还能不知道他,眼里半点迷糊都没有,还扰他清梦。 拿了搁在旁边的木头簪子,尤妙一把抓住了尤立的头发:“又不是个姑娘家,散着头发做什么。” “头上顶个包,躺着不舒服。” 尤妙手劲不大,但尤立却下意识的跟着她的动作头一下一下的外后动,像是小鸡啄米一样,让尤妙抓不牢他的头发。 尤妙按住了他的脑袋:“再动我就把你这一头毛给拔光。” “好狠毒的姐姐……”尤立学着戏里的唱腔,捏着嗓子恶心人。 尤妙手上稍微用些力,头皮发紧,他又老实了。 懒得拿梳子,尤妙便以手代梳,替他把头发理个通顺,尤立的发质比她还要好些,虽然因为他不爱梳头有些地方打结了,但稍微滑过就能分离梳通。 “你长得可跟咱们家里的人一点都不像。”把尤立的头发用木簪盘好,尤妙侧脸看着他的脸打趣道。 尤富跟周氏长相都不难看,生出的几个孩子全都继承了他们的优点,相貌都是往巧处长。尤立虽然经常到处乱跑皮肤微黑,但五官英挺,有一种特属于少年的爽利俊朗。 “我们家就你一个人有美人尖。”尤妙点了点他的额头。 “娘说我是随了舅舅,你这是嫉妒吧?”尤立挤眉弄眼地朝尤妙道,“都说你长得好看,但最美的却是在我这儿。” 尤妙看他的怪模样,翻了一个白眼,她要多想不开才要跟他比。 “说道跟全家人不像的,你才是最不像的那个,也不知道你是怎么瞧镜子的,竟然非赖着说觉得大哥跟你最像。” 尤立在越县隐约晓得了爹娘的意思,他可不像是尤妙那么傻,大哥不是亲生的事他早就知道了,但是不是亲生也没什么关系,反正都是一家人,对于尤妙要成为他嫂子,尤锦要成他姐夫他也乐见其成。 只是他觉得他面前这个傻姐姐,估计什么都不晓得不明白。 “你们俩就算是像也不是兄弟姐妹的像,而是另一种像。”比如说夫妻相。 尤立挤眉弄眼的暗示尤妙,但却见她的眼神往后,注意力根本不在他身上,跟着回头就看到了尤锦。 “大哥你不是在看书,怎么出来了?” 不用父母提醒,他也知道尤锦现在读书一点打扰都不能有,不知道自个的话有没有被尤锦听出什么,尤立紧闭了嘴。 尤妙还记得要不理尤锦,扫了他一眼,便拉着尤立的胳膊往她的屋子走。 这家中尤妙偶尔还会给尤爹眼色瞧,却从来没对尤锦撒过气,尤立见状一脸茫然,也不顾着听出什么了,脚步踉跄地被尤妙拖着走。 “这是怎么了,难不成你已经知道了……哎哟,这有槛子,你就不怕摔坏你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的弟弟……” 尤锦笑中带着无奈站在原地,本以为经过两人关系已经好了,没想到她还气着。 直到房门狠狠换上,尤锦才背着手往回走,秋风萧萧,尤锦零落了几缕发丝在脸侧,他出来便是看到了尤妙给尤立绑发,眼热才忍不住出来了一趟。 哪晓得妹妹连看都没多看他两眼,尤锦手指拂过额头吹乱的发丝,眼里闪过沉思,想着尤立那句意味深长的“另一种像”,还有最后的那句“知道”。 妙儿知道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而且还因为这件事对他生气了?尤锦清透明亮的眼里掺杂了点点困惑。 她留在乡下是为了照顾尤锦,如今尤锦去了先生家,那她不是就没有待在乡下的理由了。而不能待在乡下,她如何能让席慕随叫随到,看今天他的样子,她也猜不透他到底是腻了没有。 “大郎都不在乡里,我和你爹怎么可能放心你一个在乡里住,再说天气冷了山间风大,你要是着凉了身边也没个人照顾。”周氏见女儿反应那么大,怕她是嫌太吵,柔声劝道。 “阿立那小子说了你跟苗丫头做汗巾的事,你要是担心这个,时不时让阿立跑一趟就是。” 见已经没有了转圜的余地,尤妙只能勉强地点了点头,以后席慕再找她她出门就难了,只能寄希望他能早点腻味她。 要是记得没错的话,上一世差不多这个时候他就在外头包了一个粉头,是个清倌人,长得千娇百媚,那时候她刚进了席宅,这消息还是绿翘告诉她的,用来讽刺她没用留不住汉子。 103.看病 购买文章不够60%, 72小时后方能阅读 而银姨娘走了,墨娥与绿翘更是使了浑身解数去勾席慕, 一个身子被席慕抱着,一个跪在塌下替他锤着脚柔软的身子不住往他腿上贴。 席慕嫌弃两人的为了配舞,嘴上的颜色涂得太重,不想吃一嘴的脂粉, 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揉着绿翘身上的软肉。 尤妙没踏进门就听到绿翘娇嗔的笑声, 进了门正巧见到绿翘钻在席慕怀里, 凑着脸在他耳边亲昵咬耳朵, 不由多看了几眼。 她记得没错的话,绿翘是席慕从京城带来的,但回京城的时候他却没把她带上,给了她一些银子让她自个在越县找个人嫁了。 论相貌绿翘比起席慕身边那些女人也没有差多少,再者绿翘身材丰满, 凹凸有致, 她记得席慕还颇为喜欢她。 之后席慕打发的几个女人,基本上也都是绿翘这种类型的, 喜欢粘着他勾引他,说些肉麻兮兮的话讨好他, 他喜欢过一阵冷的也快。 可见她的方向是没错的, 顺从加上歪腻, 总能让席慕早点放过她。 尤妙端着合意饼放在了席慕面前的小几上:“爷尝尝?” 上翘的桃花眼波光粼粼, 有几分委屈可怜, 还有一丝的缠绵。 这是醋了?想到她看绿翘的眼神, 席慕心中觉得有些好笑,本来还计较她掉他胃口的事,但见到她这番模样,情绪突然下去了不少。 席慕扫了一眼桌上的饼:“合意饼?你倒是会讨巧。” 拿着饼的名头求原谅。 声音冷淡,不复以前,席慕有意冷一冷尤妙,却没想到她反应那么大,他说完她便红了眼,像是他再说一声重的她就要掉眼泪了。 尤妙从来不知道掐手心有那么疼,顿时觉得绿翘厉害,她怎么就能因为席慕没再继续搂着她,她就委屈的红了眼睛,就像是从枝头落在地上的残花,可怜的紧。 看来她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 “你们退了吧。” 明明是尤妙错了该她哄着他,若是她哭了累的可就是他了,毕竟是个才破瓜没多久的纯丫头,席慕还恋着她的身子骨。 等待产生的气恼竟然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 绿翘依依不舍的从榻上起来,看着席慕的眼神楚楚可怜,隐隐带着哀怨心痛,唇瓣咬的都没了血色。 这也太难了,尤妙抿了抿唇,尽量去模仿绿翘的模样,因为没有镜子,她自己隐约觉得学了八层像。 却不知道在席慕的眼中一层像都没有,本来同样的表情两个不同长相的人做出来就会不一样,再加上尤妙心境跟绿翘不一样,怎么可能学的出她做作套路的模样。 尤妙长得清纯精致,一双眼眸稍红就我见犹怜,如今难受忍着心里情绪的模样让席慕心中一动,把人扯进了怀里。 “就那么怕爷恼你?” 席慕怀里还有女人的脂粉味,尤妙下意识憋气,脸有些发白,眼周显得更红了。 看的席慕一口一个妙妙,在她脸上亲:“你要是哭了,爷可真要恼了。” 这话已经没带着了气,反而有一丝戏谑。 “我没哭,你别恼我。”尤妙小心翼翼地拉着他的衣袖,惊慌失措怕他生气的模样让他眼热。 席慕忍不住把人压在身下狠狠亲了亲,见她喘不过来气才把人给松开了。 尤妙满面绯红,余光扫到了还没派上用场的饼,怕席慕再压上来,连忙拿了一块放在他的唇边:“尝尝看。” “妙妙喂爷。” 席慕张开了嘴,等着尤妙送进来,尤妙倒是想整个塞进他嘴里噎死他,但手上却是小心翼翼的只喂了他一小口。 合意饼从宫廷传出来,早就是各类厨子做烂的点心,席慕对这尤妙做的这东西没多大期待,不过不想她的心意白费才吃了一口。 不过没想到东西入口,席慕就微怔了一下,低头看向饼里的绿馅料:“你换了别的馅?” 合意饼的主料是云南紫米、荞麦、薏米、大麦、蚕豆、黑芝麻等食粮与名贵馅料配伍,讲求五谷为养,五果为助,五畜为益,五菜为充。1 但尤妙做的这个明显就换了别的馅,味道完全不一样。 尤妙会做不一样的合意饼,原因说起来就是因为席慕。上一世他逼着她给他做膳食,因为他闲得慌,说常见的吃腻了,每日都拘着她做新鲜没吃过的东西给他吃,还要合乎他心意不能乱做。 再一次次的尝试中,还真让尤妙改良一些席慕特别喜欢的菜色,合意饼便是其中之一。 “我换了紫米蚕豆,加了黄瓜猴桃,还有绿茶汁和蜂蜜。” 席慕口味偏辣,偶尔喜欢甜食,不过喜欢的甜都是清爽的甜味,上一世尤妙组合了几次,才做出了这东西。 “乖乖怎么会想出加这些?”席慕凑近尤妙,又咬了一口她手上的饼,唇瓣在她指尖舔过。 尤妙收了收手:“就是觉得席爷你会喜欢。” 比起合口的食物,尤妙这句话更能挑起席慕的兴趣,了解他的喜好还能说是府中的人无意泄露了,但随便做一样没做过的食物,却恰好和他的口味,难不成眼前这女人是他肚里的蛔虫。 席慕忍不住又亲了亲尤妙,见她不愿意太贴近他,挑了挑眉:“嫌爷身上有胭脂味?” 尤妙无辜地瞪大眼睛,摇头否认。 这委屈的样子跟承认有什么区别:“若是不喜欢就伺候爷沐浴。” 席慕没个尤妙选择的机会,说完就唤了水,带着人去了浴房。 席慕住的地方大,沐浴的地方不在屋里,不过却打了一道方便进出的门,可以直接从屋里过去。 浴房大小有尤妙屋子三四个大,背后一扇朱雀轩窗,看得到山峦青翠,近处山石玲珑一汪碧池水,养的有子午莲,清香扑鼻。 轩窗边上就勾了一幅朱绡绣帐,薄的透光。 房中是池,另一侧摆了容纳四五人的铁箍香柏木桶,尤妙进去见到了池子,脸憋不住红了起来。 这脸红有羞有愤,上一世席慕没少扯着她在这池子里面胡来,她那时候也第一次知道在水里能干那么多的事情。 “妙妙这是在想什么?”席慕从后头抱住她凑到她耳边戏谑地道,本来他带她到这就是抱着鸳鸯戏水的心,来补偿今日去不成倚云楼,见她脸红更有趣味。 席慕伸手替她剥衣,却被尤妙挡住了,尤妙转身道:“我先伺候爷沐浴吧。” 席慕见着春笋般的嫩手替他脱衣,暂时压住了心中的急躁,站着任由她动作。 尤妙今天穿的格外素净,头上就插了一根单花的银簪子,淡粉色衫子,莲子色的撒花裙,一身素淡,让他有些好奇她衣裳下的兜儿是什么色。 “嫌金钗招眼,赶明爷给找几块羊脂玉带身上,女儿家娇贵,爷的妙妙儿有爷宠着,虽然现在还不能用笔砚彩笺,摆琴箫棋枰,但至少要有宝玉温养。” 尤妙不会跟席慕客气,毫不犹豫地点头。 而后就看着席慕身上最后一件遮羞布犯难。按着席慕的性子一定不愿意穿着裤子入浴,但是她又下不手脱掉他最后一层。 席慕见状握着她的手放在他的胯上,调笑道:“这东西大的模样你不止见过摸过还咬着不放过,可这东西小的时候也一样爱你,你可不能厚此薄彼。” 尤妙脸色绯红:“这些天变得厉害,我想先给爷按按头。” 席慕有偏头痛的毛病,不严重偶尔发作,昨日晚上恰好就疼了一次,闻言捏了捏尤妙的脸,眼神探究:“难不成妙妙真是爷肚中蛔虫变的。” “伺候总的从头到脚来。”尤妙怕席慕怀疑,仰着头一脸无辜迷茫地看着他。 席慕眼睛眯了眯,唇碰唇有滋味,但终究比不过贴近其他地方更能满足,席慕跟旁人除非是她们用嘴巴伺候,通常不会在嘴上浪费太多时间,但这习惯在尤妙这儿就变了一个样。 仿佛亲她就怎么都亲不够似的。 撬开了她带着淡茉莉香的唇齿,席慕长驱直入,邀着她的舌起舞半晌,才带着半抬头的东西进了浴桶。 “爷等着妙妙的从头到尾。” 比起尤妙的按摩,席慕的配合显然是为了别的,比如尤妙从头到尾的时候中不能漏了中间部位,若是她漏下了他也会逼着她记起。 104.戒尺 购买文章不够60%, 72小时后方能阅读  性子刚烈,都能跟男人私会还是性子刚烈。 原本她以为尤妙就是个稍有姿色的蠢笨乡下丫头, 现在看来还是个颇有手段的,晓得妾不如偷,歪缠了那么久,竟然打着想当席慕外室的主意。 “姨娘可得想想办法, 这些日子没见爷出去, 也没见爷来姨娘这儿, 说不定就是被那乡下丫头勾住了心魂。”说话的丫头就是上次银姨娘荐给席慕, 席慕却没收下的杏儿。 杏儿当初有多期待能过上好日子,如今就有多恨尤妙。按着柏福的意思,那天也就是用了那乡下丫头,若不是那丫头,就该是她在席慕的床上了。 “就算我是正头娘子, 爷都不是我一人的, 何况我只是个妾。”银姨娘没好气地道,她又不是傻子难不成还能为一个没用的丫头出头。 饶是尤妙手段再怎么多也妨碍不了她, 再者席慕正新鲜,她没事去触什么霉头。 拿起削好的黛笔, 银姨娘对着镜子把她那双新月眉描绘的更飘逸, 换了件桃红绣花百褶裙, 身上披了一条芙蓉叶梅花图的软缎长巾:“去门口等着爷, 免得柏福多嘴让爷跟我生了间隙。” 席慕跟尤妙私会的事没几个人知道, 银姨娘之所以能知道, 自然是从席慕身边长随口中套出来的。她心思玲珑,晓得柏福一定会把这事告诉席慕,还不如她主动去抢一个先。 这会,席慕还走在尤妙的身边,不怎么想回转。 面对尤妙赶人的意思,席慕直接道:“爷虽然没怎么碰你的嘴,但你现在这副样子回去,你那哥哥少不得能看出什么来。” 说的她哥哥像是跟他一样的浪荡子,什么都能想联想到那方面去。 尤妙暗里撇了撇嘴,开口还是软声劝席慕回府:“我出来跟我娘说的是跟朋友讨论女红,如今少不得要去我朋友家一趟,走过去估计就能消肿了。” “原来时辰没那么急。”席慕语气听着还有些可惜。 扫过她手上的篮子,他刚刚就注意到这东西了,见她银票妥帖的放在里面,他心中还道她专门带了个东西来装银子,看来这就是她拿来打掩护的女红绣样。 “绣的是什么拿出来给爷看看。” 篮子里面是几个画在布上只是描了边的绣样,只有一条汗巾是她做好的。 尤妙从篮子中拿了出来,席慕拿出来展开,挑了挑眉:“你这手艺倒不错。” 白色素绫,上面绣了八宝图样,缝隙还补了云鹤。 绣工不算是出挑,主要是这图样别出心裁,放在京城都算是不错更何况是这小地方了。 听到席慕夸奖,尤妙目光闪了闪,她记得上一世在京城的时候,在汗巾做花样的风潮有多厉害,就是小丫头也喜欢弄几方花哨的汗巾绑在身上,如今越县还没有风行起来,如今她篮子里就有本钱,若是能在越县第一家做这买卖,她又记得上一世那些风行的花样,简直一本万利。 “要是销上金这帕子大约能值个五六两。”席慕把帕子放回篮子。 路边小摊一方帕子就卖个几文钱,她这样的花样要是往店子里面卖,也就二三十文,就是用了好缎子加了金线也到不了一两,就几钱银子,席慕说的价格是那些专门卖销金点翠汗巾的珍阁轩之流,才会把一方帕子卖的那么贵。 不过如何她能开一家专销的,不就能把价格抬上去了。 席慕不知道他随口一句,尤妙就能想那么多,见她白腻的侧脸,一时间心又痒了起来。尤妙就是个宝贝,他曾经包过几个有名的粉头,伺候人上尤妙比她们要差远了,但比较起来他还是喜欢尤妙。 尤妙跟他太契合,两人就像是行过无数次事,又默契又新鲜,试过了她再用别人总是差了些味道。 “明日过来爷给你准备东西,妙妙也给爷绣一方。” 席慕搂着尤妙,调笑道:“若是绣的尽心,爷就好好奖励妙妙。” 说话的时候,席慕的手臂还不忘往尤妙胸前压一压,让人怀疑他这奖励到底是奖励她还是奖励他。 尤家就那么小,她绣东西避不开周氏,尤妙本想拒了。但是想到邓晖的事,就点了点头。 “席爷就是不给奖励,我也得为爷绣一方,前日我就听到邓晖家中失火,一家举家搬出了越县,为了这个我得谢谢爷。” 上一世弄断她哥哥腿的人走了,她这心就松下了一半。 尤妙要是不提,席慕就忘了这事了,当初尤妙提了,他就吩咐了下去,邓晖那样的小角色对他来说就跟蝼蚁差不多,不值得他去费神。 但举手之劳是一回事,讨报酬的时候可不能那么简单说了。扫了一眼周围,席慕搂住身边佳人的芊芊细腰,就把人抱到大梧桐树荫下,凑脸亲了上去。 可惜这亲不止不尽心反而让他心头的火烧的更旺,他稍微用力,尤妙就推推嚷嚷说会嘴会肿,他无奈把嘴移到了她的脖子上,还没吸呢,她就委委屈屈的说会留下印子。 眼泪含在眼中马上就要出来了。 若是尤妙是不情不愿的跟他,席慕可以不管她哭不哭,只管自己爽快。但尤妙欲予欲求,于情于理他就要收敛一点。 席慕无奈只能在她脖颈舔了舔权当解馋,干完他就觉得自己可怜的紧,像是只摇着尾巴的狗,眼前放了一块肉,被钓的不上不下。 这会儿席慕总算明白尤妙不进席宅门了,要这样偷偷摸摸的跟他私会,若是她干脆进了他的后院,他哪里会对她那么上心,合着就是想让他吃不饱一直饿着他,好让他一直馋着。 心中把她当做与众不同的那个。 “真不知道你在哪儿学的这些勾男人的手段。”席慕手压在粗糙的树杆上,跟尤妙靠的极近,眯着眼道。 若不是他亲自给她破的身,知道尤家是正经人家,他都要怀疑她是楼里特意学过勾男人的粉头,不大的年纪风情却屡屡能撩拨的他血脉喷张。 尤妙眉头皱了皱:“你是什么意思。” 软软的声音带了一丝怒气,席慕见状连忙哄她:“爷说好玩的,再者你勾着爷,合着爷不是愿意让你勾。” 尤妙轻哼了一声,觉得席慕歪曲事实的本事厉害,明明是他不愿意放过她;她又没有疯,没事勾他做什么,人好端端的怎么会去勾搭禽兽。 “等到爷腻味我了,可得早些告诉我,别顾忌着稀薄的情分,非把我留在身边。”尤妙特意提醒道。 席慕却从她这话里听出了酸意和委屈,见她的眼眸雾蒙蒙的,忍不住搂着心肝般的哄,本来想再亲两口都忘了。 合着还有明天……席慕看着尤妙背影没影了搓着指腹回转。 却不知道他走了以后,密林里钻出了一个年轻男人,看了看尤妙的方向,又看了看席慕的方向,眼里满是妒忌。 他本以为尤妙是天上的仙女,没想到也是个小娼妇,早知如此当初求亲不成,他就该直接把人强上了,现在也不用娶个东施效颦的。 不过现在也不迟,男人想到尤妙靠着树雪白颈子扬起的模样,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 回了席府,席慕看到立在门边的银姨娘,挑了挑眉。 “好好的怎么在这儿守着。” “自然是为了等爷回来。”银姨娘娇笑道,见席慕不排斥才靠近了他,“前些天妾见春雨轩的芭蕉开的好,就做主移了些在东厢房的外头,若是入住了美人,云窗月帐美人赏扇仙。此景美的让妾都要羡慕爷了。” 席慕听出银姨娘这是在暗示尤妙的事,半眯着眼,席慕抽出了腰间的洒金山水扇,挑起银姨娘的下颌,笑道:“这小嘴一股子酸味。” “爷这可冤枉妾了,妾伺候了爷那么久,什么时候小气过,不过是觉得女子难做,有些心疼妹妹。” “这事爷自有主张。”席慕收了扇子,他还能不懂银姨娘讨巧的意思,尤妙都跟了他,进府自然是要进,但却不是现在。 他什么都尝过,还没尝过被吊胃口吊的心痒难耐的滋味,想到尤妙那双泛红的桃花眼,席慕心又痒了起来。 却道尤妙离了席慕之后,按着曾经的记忆去找了手帕交,在她家中待了一会讨论了绣样,见时候不早才转回了家。 回了家,她便看到周氏在收拾行李,看的愣了愣:“娘,你这是去哪?” “我跟娘去回县里面住。”娴姐儿在一旁甜笑地答道,“姐姐要不要跟我们一块去?” “这些天店里忙起来了,你爹看我们都在乡里,天天赶过来赶过去,我身体好多了,就想带着娴姐儿回县里去。”周氏解释道,“你就别去了,在家跟你大哥作个伴,提醒他看书别看的太入神了。” 105.学子 购买文章不够60%,72小时后方能阅读  席慕本来一肚子气, 面皮绷紧, 觉得自己头顶绿成一片草原, 但是见到尤妙偷着给他抛媚眼, 虽然中间还隔了一个碍眼的尤锦, 他忍不住开扇咧开了嘴觉得逗趣。 说起来尤锦这才是头上绿油油的一片, 尤妙再怎么着, 也是心中有他, 大约是觉得不能跟他长相厮守,所以就打着以后嫁给尤锦, 打着让他当老实人的算盘。 按着这个道理, 他都上再绿也绿不过尤锦。 这个想法让席慕稍微开怀, 但心中热腾腾的怒气并没有消散许多。因为尤妙是小家碧玉,从外貌到他打探来的性子都是乖巧本分那一类,他当初招惹她, 是打算让她做个妾, 没打算把她当做随便的女人玩一玩就扔。 但她这脑子里面想的东西,完全颠覆了他的认知,谁能猜到她看的比他更开, 贪恋他的身体喜爱他,就跟他上榻, 意乱情迷眼里只看的到他的时候, 还想着以后嫁个能把她捧在掌心让她当正妻的。 不管她对他的喜欢是个什么回事, 想到他有过一瞬间把她当做小菩萨, 她却拿着他的银子嫖他,他心中的气就散不去。 “尤大郎你别那么紧张,席爷只不过是看到你们兄妹俩感情好打声招呼,你把人护在后面,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席爷把你妹妹怎么了!” 席慕身边的狗腿晓得席慕对尤妙有兴趣,在旁边嘻嘻哈哈调侃。 尤锦知道他若是回话,这群人便越接越高兴,吵闹的这街上的人都看过来,肃着脸便拉着尤妙走。 “怎么就走了,尤大郎你想走,你妹子说不定想与我们席爷说说话,你怎么能不问问意思就把人拉走!” 席慕的狗腿子看着兄妹俩的背影热热闹闹的起哄,席慕玩着扇子,不搭腔也不阻止。 “席爷咱们要不要追上去,我看那尤家姑娘对席爷你也没那么抗拒了,刚刚走的时候还瞟了你一眼,那一眼风情万种我看有戏。” 说话的叫博超,是这越县大财主家里的公子,因为自个姑妈嫁给了越县的县令,晓得席慕家中背景,平日里在越县横行霸道,但到了席慕这儿就成了长随之流,一个劲的讨好。 “那是,咱们席爷风流倜傥,又是顶顶的金贵人,杏花楼的那些清倌人见到席爷就像是蜂儿见到了蜜,连梳拢的银两都不要,只想跟席爷宿一宿,更何况是尤大姑娘。” 虽然心里把尤妙想的不堪,但听到这些人拿尤妙跟杏花楼那些女人相比,席慕眉心一蹙,合着扇子敲了那人的脑袋。 “爷与她的事你们少管,不是说今个有个漂亮丫头想荐给爷打量,在这儿耽搁什么功夫。” 被打了脑袋叫尹良志,家里没人做官,不过银子不少,平日里跟着博超厮混,晓得了席慕来头大,也讨好着他。 这回下帖子请人,也是他出的主意。摸了摸头上被敲的地方,尹良志嘿嘿一笑:“是我嘴拙,不懂得说话。今个要去的地方,我与那家的妈妈芸娘相熟,她原来是扬州那处头牌,颜色差了就拿着她往些年积攒的银子,收了几个女儿,在越县这儿开了个院,那几个女儿都被她当做金贵人儿教导。” 尹良志喘了口气继续:“当然那几个姑娘虽好,但也万万配不上席爷,下帖子邀席爷,是因为今个是芸娘小女儿云莲十五岁生辰,要寻贵客摘花。这云莲从小就被掖着藏着,我偶尔见过一次,态浓意远淑且真,荷花羞玉颜,模样顶顶出挑,那妈妈给我下了帖子,我就想到了席爷,想让席爷去打量打量。” 席慕颔首,脸上没多少期待,他虽然好美人,但也不是那种听到个美人就想张开腿的,再者他此刻还想着尤妙朝尤锦撒娇的模样。 尤妙什么事都听他的,看他生气就直接扑到他身上亲,倒是没怎么见她对他撒过娇。 虽然这点能看出他跟尤锦在她心中的地位,但席慕还是有些不爽快。 一群人谈起了风月不再提尤妙,博超找了个机会把尹良志拉到了后面。 “你不是还打着尤家姑娘的主意吧?” 对着自个朋友,尹良志表情就没那么好看了,晦气歪了歪嘴:“漂亮姑娘哪个不喜欢,尤妙我都盯了几年了,他站着茅坑不拉屎,就不许我试探试探。” “你就别想了!”博超瞪他,“你以为邓家怎么突然滚出越县了,当初邓晖多积极的帮席爷把尤妙弄上手,你看看他的下场。” “你是说邓晖一家走是席爷的手笔?” “要不然还会是谁,邓晖那小子脑子算聪明,不会在别的事上不开眼的得罪席爷,若说惹席爷生气也只会是因为尤家那丫头了。你就别想了,就算席爷不闻不问,那尤家丫头也铁定是他的,若是等到他走了,人还在你再想去尝尝也未尝不可。” 尹良志朝地上呸了口水,眼里透着不愿,但也什么都没说,跑到前头继续去讨好席慕。 …… 尹良志说的院子在静安胡同,因为不算是什么贵重地段,宅子建的不小。 三进的宅子,门口挂了大红灯笼,种了几颗槐树,牌匾藏于墙头越出的枝叶之中,隐约能看到“月中仙”。 院子的妈妈早在门口等着,见到走在前头的席慕,眼睛一亮:“一大早我儿就说有喜鹊在窗外叫唤,我偏偏听不到,以为她是在诓我,现在看来该是我老婆子耳背。” 这家院子的确如尹良志所说,算是清雅,妈妈头戴银丝云髻,身上的对襟是荔枝红色,白色内衫为底,下头是六幅裙拖,不同这边妓院的老鸨都是头戴大花,脸上贴钿,花枝招展。 进了院子布置的算将就,路道两旁种了松林、红梅,林木幽深,隐隐能看到远处亭角飞檐。 乐器风风韵韵,姑娘的娇笑声从远处传入耳中,像是躲在林中缝隙偷瞧他们,闻其声不见其人,让来的一行人没那个意思的都不免心痒痒。 “芸娘,席爷可是贵客,我早跟你交代包了场,可别叫席爷遇到什么不好看的事。” “尹少爷你放心,今个月中仙就只有姑娘,没其他客人。” 芸娘引着席慕他们去水亭坐下,院里的姑娘早就等在了那儿,桌上摆着蔬果点心,酒杯都斟满了酒。 姑娘们娇声一片,芸娘见席慕声色不动,表情淡淡,就没让姑娘们坐他身边伺候,而道:“我那小女儿非说今天喜鹊叫有贵客到,天没亮就起来梳妆,这会儿应该是好了,席爷等等,我这就去把她催来。” 106.到府 购买文章不够60%, 72小时后方能阅读  “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就出去找你了, 你从来都没有过明知道我一人在家,却迟迟不归。” 尤妙眼中因为急切镀上一层水光,因为上一世的事,她的心特别容易悬在空中,一个人待着就止不住胡思乱想。 见尤锦一去就是几个时辰,她从时不时看一眼门口, 后头就干脆在门边等着。 看着天色从霞光满天, 到渐渐被暮色覆盖, 成为不透光的黑, 就是有月有星,她的心也越跳越快, 见到尤锦拉着他的衣袖都还有种恍惚感。 “别怕, 我跟老师讨论题目一不注意天就黑了,下回不会。” 尤锦还是出去的那一身衣裳, 略有些褶皱带着草木的清香。触到尤妙的目光,尤锦安抚地笑了笑,因为夜色太黑, 尤妙也没看清他的笑容带着些许的不自在。 “讨论题目是对的,是我太容易着急。”尤妙怕自己影响到尤锦学习,连忙道, “现在也算不上太晚, 哥哥你用饭了没?” 尤锦点点头:“吃过了。” 装作不经意地拂开了尤妙的手, 尤锦拍了拍她的头,有些躲避她的目光:“我先回房看书。” “好。” 尤妙应了一声,见尤锦往院中种满翠竹的方向走了过去,下意识伸出了手:“哥哥你要去哪?是不是走反了?” 青年犹如青松的背影僵了僵,换了一个方向,尤妙不知道是不是眼花,仿佛瞧见了向来沉稳的大哥脸上闪过一道绯红。 人回家了尤妙就安心了,目送尤锦进了屋子,尤妙打算把家中的门窗关好,回头恰见尤锦屋中轩窗推开,正看着她,似乎刚刚是在看着她发愣。 尤妙怔了怔,回望过去,觉得他的目光有些奇怪:“怎么了?” 尤锦摇头放下了窗杆,尤妙见状更觉得莫名,进了屋子想了半晌,就拎着灯笼去了厨房,拿着鸡蛋打算给尤锦蒸一道鸡蛋羹。 就像是尤立说的,她跟大哥赌气,反而会影响他心情,让他不能专心考试,让葛葭桐重要,大哥的前程同样重要,今天都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意她的态度才那么反常。 蒸好了蛋,尤妙看尤锦屋的灯还亮着,端着托盘直接走了过去。 抬手敲了敲门:“大哥你还没休息吧?” 尤锦似乎被声音吓到,尤妙清楚的听到了书本落地的声音,隔着门扉皱了皱眉:“我是不是吓到大哥了,好像有东西掉了?” “没事。” “哦。”尤妙鼓了鼓嘴,等着了一会,尤锦才给她开门,衣服整整齐齐的还是刚刚那件,不知道忙什么忙了那么久。 尤妙瞅了一眼略乱的桌子,他的东西向来都是收拾的整整齐齐,乱成这样还说刚刚没掉东西在地上。 男女有别,尤妙十二三岁就不允许进尤锦的屋子了,所以扫了一眼,就回神看向尤锦,抬了抬手上的托盘:“大哥,我给你蒸了鸡蛋羹,你看书别看太晚伤了眼睛。” 尤妙顿了顿,“还有我没跟大哥你生气,我只是……只是最近脾气有些奇怪,我给你道歉,你别在意。” “我没在意。”尤锦接过了托盘,低眸看向妹妹在光影中格外纤长的睫毛。 他怎么会生她的气,从小就把她捧在手心里,什么最好的都想给她,就是她不理他了,他也只会气自己做的不够好。想到今日问出的结果,尤锦白净的脸上薄红涌上。 虽然早清楚自己不是尤父跟周氏的孩子,乍听二老有把妹妹许配给他的意思,尤锦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当时心中的心情,所以也会离开了越县的家,早就到了乡间也不敢回院子面对尤妙,在外面静坐了许久才回。 但看到了尤妙,他大约就能判断他心中的莫名情绪,这世上还有谁能如他一样全心全意的照顾她,她嫁给谁他都不会放心,所以听到二老的主意,他心中涌出来的情绪,是惊喜。 是一种豁然开朗,心中隐秘情绪终于被点开的喜悦。 只是……夜色中不知道从哪儿飘来淡淡桂香,尤锦盯着尤妙清丽的脸,只是不知道她是如何想的。 “吃好了再看一会就休息,碗放在房门口放在厨房都可以,我明天起来收拾。” “好。” 尤锦抿着唇笑了笑,笑容很淡,却能让人感觉到他发自内心的喜悦。 尤妙被他感染,忍不住咧唇笑了笑,一双眸子比天上的星子更为灿烂,让人想捧在心口妥帖珍藏。 “大哥好好休息。” “妙儿也是。” 目送尤妙回了屋子,尤锦在门口站了一会,才拿着蛋羹进屋,拾起桌上压在书本地下,他这些年为尤妙画下的小像,看了半宿才沉沉睡去。 …… “又要去找先生?” 没有席慕邀约,尤妙整个人都松散了下来,架着绣架在院子里做女红,见到尤锦又要出门问了声。 “嗯。”尤锦点头应道,见妹妹还是忽眨着眼睛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有些闪躲她的目光。晚上还好看不清彼此,他现在就怕自己隐蔽的情绪被尤妙瞧去了,产生怀疑晓得了是怎么回事,觉得负担。 尤妙是他最疼爱的妹妹,若是她不愿,他那点心思就埋在心底,不会借着兄妹之情来逼迫她。 “哥哥你是不是还在生气啊?不想跟我说话?”尤妙瘪了瘪嘴,“你是不是觉得葛姑娘人很好?” 这扯到哪儿去了。 “我没有生气,也没有不想跟你说话,至于葛姑娘,无事你提她做什么。” 见尤锦还是不看她的脸,尤妙放下手上的东西蹦到了他的面前盯着他打量。 “你在看什么?”尤锦尽量不目光不躲不闪,尤父和周氏打算瞒着他这件事是正确的选择,平时他跟尤妙相处无碍,知道了二老的心思,加上他自己想法,对着她就有些局促。 “看大哥你有没有生我的气。” 见尤妙鼓着腮帮子一副孩子模样,尤锦戳了戳她的脸,见她瞪着眼的模样,暂时恢复了平时对她的态度,笑出了声。 “要不然跟我一同去,我把你送到爹娘哪儿?” 尤妙本来想说不用,但是觉得尤锦去越县要是遇到了葛葭桐,被她缠上就不妙了,就点了点头。 107.吵架 购买文章不够60%, 72小时后方能阅读  性子刚烈, 都能跟男人私会还是性子刚烈。 原本她以为尤妙就是个稍有姿色的蠢笨乡下丫头, 现在看来还是个颇有手段的,晓得妾不如偷, 歪缠了那么久,竟然打着想当席慕外室的主意。 “姨娘可得想想办法,这些日子没见爷出去, 也没见爷来姨娘这儿,说不定就是被那乡下丫头勾住了心魂。”说话的丫头就是上次银姨娘荐给席慕, 席慕却没收下的杏儿。 杏儿当初有多期待能过上好日子, 如今就有多恨尤妙。按着柏福的意思,那天也就是用了那乡下丫头, 若不是那丫头, 就该是她在席慕的床上了。 “就算我是正头娘子, 爷都不是我一人的, 何况我只是个妾。”银姨娘没好气地道,她又不是傻子难不成还能为一个没用的丫头出头。 饶是尤妙手段再怎么多也妨碍不了她, 再者席慕正新鲜,她没事去触什么霉头。 拿起削好的黛笔,银姨娘对着镜子把她那双新月眉描绘的更飘逸, 换了件桃红绣花百褶裙, 身上披了一条芙蓉叶梅花图的软缎长巾:“去门口等着爷, 免得柏福多嘴让爷跟我生了间隙。” 席慕跟尤妙私会的事没几个人知道, 银姨娘之所以能知道, 自然是从席慕身边长随口中套出来的。她心思玲珑,晓得柏福一定会把这事告诉席慕,还不如她主动去抢一个先。 这会,席慕还走在尤妙的身边,不怎么想回转。 面对尤妙赶人的意思,席慕直接道:“爷虽然没怎么碰你的嘴,但你现在这副样子回去,你那哥哥少不得能看出什么来。” 说的她哥哥像是跟他一样的浪荡子,什么都能想联想到那方面去。 尤妙暗里撇了撇嘴,开口还是软声劝席慕回府:“我出来跟我娘说的是跟朋友讨论女红,如今少不得要去我朋友家一趟,走过去估计就能消肿了。” “原来时辰没那么急。”席慕语气听着还有些可惜。 扫过她手上的篮子,他刚刚就注意到这东西了,见她银票妥帖的放在里面,他心中还道她专门带了个东西来装银子,看来这就是她拿来打掩护的女红绣样。 “绣的是什么拿出来给爷看看。” 篮子里面是几个画在布上只是描了边的绣样,只有一条汗巾是她做好的。 尤妙从篮子中拿了出来,席慕拿出来展开,挑了挑眉:“你这手艺倒不错。” 白色素绫,上面绣了八宝图样,缝隙还补了云鹤。 绣工不算是出挑,主要是这图样别出心裁,放在京城都算是不错更何况是这小地方了。 听到席慕夸奖,尤妙目光闪了闪,她记得上一世在京城的时候,在汗巾做花样的风潮有多厉害,就是小丫头也喜欢弄几方花哨的汗巾绑在身上,如今越县还没有风行起来,如今她篮子里就有本钱,若是能在越县第一家做这买卖,她又记得上一世那些风行的花样,简直一本万利。 “要是销上金这帕子大约能值个五六两。”席慕把帕子放回篮子。 路边小摊一方帕子就卖个几文钱,她这样的花样要是往店子里面卖,也就二三十文,就是用了好缎子加了金线也到不了一两,就几钱银子,席慕说的价格是那些专门卖销金点翠汗巾的珍阁轩之流,才会把一方帕子卖的那么贵。 不过如何她能开一家专销的,不就能把价格抬上去了。 席慕不知道他随口一句,尤妙就能想那么多,见她白腻的侧脸,一时间心又痒了起来。尤妙就是个宝贝,他曾经包过几个有名的粉头,伺候人上尤妙比她们要差远了,但比较起来他还是喜欢尤妙。 尤妙跟他太契合,两人就像是行过无数次事,又默契又新鲜,试过了她再用别人总是差了些味道。 “明日过来爷给你准备东西,妙妙也给爷绣一方。” 席慕搂着尤妙,调笑道:“若是绣的尽心,爷就好好奖励妙妙。” 说话的时候,席慕的手臂还不忘往尤妙胸前压一压,让人怀疑他这奖励到底是奖励她还是奖励他。 尤家就那么小,她绣东西避不开周氏,尤妙本想拒了。但是想到邓晖的事,就点了点头。 “席爷就是不给奖励,我也得为爷绣一方,前日我就听到邓晖家中失火,一家举家搬出了越县,为了这个我得谢谢爷。” 上一世弄断她哥哥腿的人走了,她这心就松下了一半。 尤妙要是不提,席慕就忘了这事了,当初尤妙提了,他就吩咐了下去,邓晖那样的小角色对他来说就跟蝼蚁差不多,不值得他去费神。 但举手之劳是一回事,讨报酬的时候可不能那么简单说了。扫了一眼周围,席慕搂住身边佳人的芊芊细腰,就把人抱到大梧桐树荫下,凑脸亲了上去。 可惜这亲不止不尽心反而让他心头的火烧的更旺,他稍微用力,尤妙就推推嚷嚷说会嘴会肿,他无奈把嘴移到了她的脖子上,还没吸呢,她就委委屈屈的说会留下印子。 眼泪含在眼中马上就要出来了。 若是尤妙是不情不愿的跟他,席慕可以不管她哭不哭,只管自己爽快。但尤妙欲予欲求,于情于理他就要收敛一点。 席慕无奈只能在她脖颈舔了舔权当解馋,干完他就觉得自己可怜的紧,像是只摇着尾巴的狗,眼前放了一块肉,被钓的不上不下。 这会儿席慕总算明白尤妙不进席宅门了,要这样偷偷摸摸的跟他私会,若是她干脆进了他的后院,他哪里会对她那么上心,合着就是想让他吃不饱一直饿着他,好让他一直馋着。 心中把她当做与众不同的那个。 “真不知道你在哪儿学的这些勾男人的手段。”席慕手压在粗糙的树杆上,跟尤妙靠的极近,眯着眼道。 若不是他亲自给她破的身,知道尤家是正经人家,他都要怀疑她是楼里特意学过勾男人的粉头,不大的年纪风情却屡屡能撩拨的他血脉喷张。 尤妙眉头皱了皱:“你是什么意思。” 软软的声音带了一丝怒气,席慕见状连忙哄她:“爷说好玩的,再者你勾着爷,合着爷不是愿意让你勾。” 尤妙轻哼了一声,觉得席慕歪曲事实的本事厉害,明明是他不愿意放过她;她又没有疯,没事勾他做什么,人好端端的怎么会去勾搭禽兽。 “等到爷腻味我了,可得早些告诉我,别顾忌着稀薄的情分,非把我留在身边。”尤妙特意提醒道。 席慕却从她这话里听出了酸意和委屈,见她的眼眸雾蒙蒙的,忍不住搂着心肝般的哄,本来想再亲两口都忘了。 合着还有明天……席慕看着尤妙背影没影了搓着指腹回转。 却不知道他走了以后,密林里钻出了一个年轻男人,看了看尤妙的方向,又看了看席慕的方向,眼里满是妒忌。 他本以为尤妙是天上的仙女,没想到也是个小娼妇,早知如此当初求亲不成,他就该直接把人强上了,现在也不用娶个东施效颦的。 不过现在也不迟,男人想到尤妙靠着树雪白颈子扬起的模样,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 回了席府,席慕看到立在门边的银姨娘,挑了挑眉。 “好好的怎么在这儿守着。” “自然是为了等爷回来。”银姨娘娇笑道,见席慕不排斥才靠近了他,“前些天妾见春雨轩的芭蕉开的好,就做主移了些在东厢房的外头,若是入住了美人,云窗月帐美人赏扇仙。此景美的让妾都要羡慕爷了。” 席慕听出银姨娘这是在暗示尤妙的事,半眯着眼,席慕抽出了腰间的洒金山水扇,挑起银姨娘的下颌,笑道:“这小嘴一股子酸味。” “爷这可冤枉妾了,妾伺候了爷那么久,什么时候小气过,不过是觉得女子难做,有些心疼妹妹。” “这事爷自有主张。”席慕收了扇子,他还能不懂银姨娘讨巧的意思,尤妙都跟了他,进府自然是要进,但却不是现在。 他什么都尝过,还没尝过被吊胃口吊的心痒难耐的滋味,想到尤妙那双泛红的桃花眼,席慕心又痒了起来。 却道尤妙离了席慕之后,按着曾经的记忆去找了手帕交,在她家中待了一会讨论了绣样,见时候不早才转回了家。 回了家,她便看到周氏在收拾行李,看的愣了愣:“娘,你这是去哪?” “我跟娘去回县里面住。”娴姐儿在一旁甜笑地答道,“姐姐要不要跟我们一块去?” “这些天店里忙起来了,你爹看我们都在乡里,天天赶过来赶过去,我身体好多了,就想带着娴姐儿回县里去。”周氏解释道,“你就别去了,在家跟你大哥作个伴,提醒他看书别看的太入神了。” 尤妙闻言点了点头,她还怕每日出门去席慕哪儿被发现,娘去了越县也好。 108.狮威 购买文章不够60%, 72小时后方能阅读 “你这是跟大哥闹什么脾气了?你们不是最好了?” 尤立毫不忌讳的往尤妙的床上一躺。尤家男丁都是睡硬床, 但尤妙跟尤娴却是睡铺了许多层软垫又香又软的床。 尤立躺下就忍不住在床上滚了滚, 整个人陷在柔软里不想爬起来。 “当姑娘真好。” 这话尤妙听得又好气又好笑:“若是嫌弃床硬就多找些芦苇杆子垫着不就是了,你这话要是让爹爹听到, 估计得打死你。” 一个男人羡慕当姑娘的滋味,说出去多大的笑话。 “我就是随口一说,你可不能跟爹爹告状。”尤立鲤鱼打挺端正的坐在了床边上, 浓眉抖动,讨好的看着尤妙。 “这几日老爹格外看我不顺眼, 天天念叨我不跟大哥学, 也不想想尤家的祖坟冒一次青烟就了不起了,还期望着再冒一次。” 理直气壮的语气让尤妙忍不住掐了掐他的脸。 尤立的脸瘦, 肉却不少, 而且还多到有些松软, 尤妙本来只是想掐一下, 又忍不住把整只手覆盖了上去,像是玩泥团一样捏来捏去。 士可杀不可辱, 尤立挥开了她的手,跟尤妙相似的眼睛瞪得滚圆:“男女授受不亲!” “你要是晓得这个道理刚刚还往我床上滚。”尤妙说完又趁机掐了他的脸,“爹爹那么说也是为了你好, 大哥考上了举人, 就是不能再进一步, 也有官府每月发银子, 还能去书院教书。你若是不喜欢读书, 就学点别的东西,现在你还小用着爹娘的银子没什么,长大你不好开口,又没正经差使,那可比现在爹爹骂你要丢人多了。” 若是上一世,尤妙听到他的抱怨,只会板着脸让他别胡说八道,让他读书习字跟大哥学习,但是经过了一世,她也不是当初的小姑娘。 不是每个人都能有大哥读书的脑子,尤立只要有谋生的手段,人生是他的自然他想达到怎样的高度,都是由他自己来决定。 尤妙眼睛亮闪闪的,其中的温柔有些让尤立不自在。他跟尤妙虽然不至于水火不容,但也不曾像她跟尤锦那样相处,一直都是吵吵闹闹的。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是不想读书,只是听到夫子的声音就想睡,看到书本神就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尤锦叹了一口气,“你看看咱们爹爹,我这不就是随了他,他竟然还嫌弃我。” “那是因为爹想让你随了娘。” 床边被尤立霸占了,尤妙只有搬了墙角的老榆木小墩坐在他的面前。 “你不是想学做生意,那怎么也不在铺子里待着,跟爹爹多学点东西。” “就那么一个小铺子,有爹爹还有一个小伙计,我哪里是不想帮忙,而是一帮忙爹就让我滚蛋。”说着,尤立声音有几分委屈,从小他都被拿着跟尤锦比,虽然表面他不在意,但听多了难免会进到心里。 可他就是没有读书的本事,就是把时间都耗在读书上,一辈子可能也就只是识得多些字,帮人写写书信,根本不可能什么吟诗作对,能看篇有名的文章就引经据典,说出个三四五七。 他自个有时候都不知道自己想什么,哪能看着别人写的东西,就揣摩出别人想说什么。 “爹爹只是不放心你,你这个年纪,哥哥又正准备着考试,过段时日就好了。”想到这个,尤妙就想到了席慕给她的那些银子,若不是找不到由头,她还真想拿出一些给尤立练手。 尤立知道尤妙这是在安慰他,尤锦如果这次考上举人,那就还要考状元,需要的银子更多,根本不会有银钱均给他让他做生意。 而最重要的原因,他爹根本不想他做生意。 不过也没关系,他本来也没打算靠家里,当年他爹分家后不是什么都没有,也混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他是他的儿子,他都能这样,那他差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你的帕子做好了没有,我们说好了,我拿去出售,然后给我两成利。”尤立转了话题,去找她的绣篮。 “若是能卖到比铺子收的价格两成以上,秀儿不好说,我这边刨除针线钱,咱们五五分,你卖的越贵你就分得越多。” “你说真的?”尤立眼睛发光,爱坑他的姐姐突然变成了亲姐姐,还真让他不适应。 “绣铺能赚那么多银子,开了一家又一家,自然是闷头苦干的女工只有两分利,而他们却有八分,你现在还没到他们的本事,只给旁人两分也有人不断有人给他们送银子,但身为你亲姐姐,为了让你早些发财,我就舍点银子让你多赚点,好适应商人的感觉,而不是单纯的跑腿工。” 席慕虽然是世家公子,所有花销都由伯府公中出,但未免太不自由,所以他还有不少的私产。最初不过是他祖母跟他娘,把名下的产业送给他,充当个零花,但他虽然看着吊儿郎当,脑子却没有被酒色给毁了,那些产业被他经营的有声有色,他的家底可比一些世家公子要丰厚多了。 这些都是她进了伯府之后,慢慢知晓的,算起来席慕赚第一笔钱的时候比尤立还要小些,不过他有伯府公子这层光环,尤立只要保证起初不折本就好了。 “我这几天就做了两张帕子,秀儿那儿虽然手脚快,但是这绣法她是第一次学,估计也只有两张。你去她那儿取帕子的时候,她那儿应该还有要送到铺子收购的,你顺便一起要了。” 原本她是想着攒的多一点再让尤立去兜售,但两个人攒也攒不了多少,还不如用衬托的法子,先卖出一些。 “两种不同的绣法模样,你拿出去买也好有个说头。” 尤立不傻,尤妙稍微一点他就通透了,眼睛亮闪闪的,似乎都开始想说辞了。 “你再跟我说说你这绣法,卖东西连自己卖的东西是个怎么独特都说不出一二三,那怎么可以!”尤立精神抖擞,只要涉及到做生意,连绣工这种女儿家的事情他都有兴趣的知道的一清二楚。 尤妙笑了笑,拿了一方她才做好的玉色璎珞八宝图样的汗巾给他讲解:“这图案看起来好看,是因为我一个串一个,边上又用宝相花补足了,加上我的绣工不错,留白恰恰合适,不多不少,图样也整整齐齐,这汗巾看起来就格外的精致漂亮……” 尤妙夸起自己半点不脸红,她虽然自己也设计过绣样,但这回绣的为了保险,都是上一世那些有名反响不错,经过绣娘们改良过许多次。 尤立认真地听着:“你放心我一定把汗巾都卖出去,给你存点私房,好让你多些嫁妆银子。” “你要是有那个本事,我只有高兴的。”尤妙回想了当初珍阁轩带首饰绢子上伯府的时候说得话,以防万一也都告诉了尤立。 “翠绿欲滴的绫绢配上多彩的绣线,阴阳鱼儿是喜相逢,千里共婵娟是月圆花好,万里挑一的图样系在夫人的身上,风吹绢扬,真真个娇艳如花……” 尤立听得目瞪口呆:“是从那儿听得这些,卖个帕子也得说那么麻烦?” “因为女人家就喜欢听这些话,你夸她漂亮她就能听你一分话,你夸得真诚不让她察觉到虚假客套,你说的话她就能信六分。” “美是要夸出来的,光是眼睛看到可能还会犹豫,你说的天上地下无双,特别点名这份无双只有她配得上,基本就成了□□分。” 当了十年的伯府姨娘,商人对女人的这点套路,她还是明白的。 尤立从来没觉得尤妙说话那么有用过,恨不得找本子记下来,除了绢子,他就是卖胭脂水粉也可以用这套,他口齿不差,只不过一直没有方向罢了。 “若是这次卖的不错,你就带些溶了金箔的金线回来,咱们就能做销金的帕子,东西的价值越贵,利润就高,就是一样的花样,除去了销金的本钱,价钱也能比普通的帕子卖高几倍,因为上面有了最贵重的金。” 尤妙说完就停住了,姐弟俩对视,尤立的圆眼眨了眨:“怎么不说了?” 他从来没想过能从尤妙口中听到这些,特别这些还不是胡说八道,琢磨起来都是有用的东西,他根本就没听够。 “我说的一切前提,都是你能把帕子兜售出去,”尤妙拍了拍他的肩,“等到你完成了第一步,咱们再继续畅想未来,做的好,咱们也开一家店铺,专门卖这些销金的帕子,那可比爹爹那间卖杂货的铺子要贵气多了。” 尤妙的话让尤立热血沸腾了起来,水润的眼里燃烧着两团小火苗:“你放心,看我的!” “嗯,看你的。”尤妙见他的样子,想了想还是没把碎银子拿出来,倒不是怕尤立感觉有底气乱花钱,却是怕他压力太大,把这第一次尝试看的太重,以免失败之后翻不了身。 姐弟俩说完,尤立刚要出屋子,尤妙突然想到了什么。 “等会你刚刚说的‘难不成我知道了’说的是什么事?”尤妙眯着眼打量了尤立一圈,“你瞒着我什么了?” 尤立眨了眨眼,他有瞒着她什么吗? “姨娘,你可不能再倒送子汤了,要是让爷知道,爷不舍得罚姨娘,一定会狠狠整治奴婢。”见尤妙打开窗,守在一旁的丫头整颗心都揪紧了。 她就不明白这尤姨娘了,爷后院的哪个女人都争着抢着的事情,爷偏偏把这机会赐给了她,她不止不感恩,却还避之不及,偷偷的把送子药倒掉,不想怀上爷的子嗣。 窗外新鲜带着泥土草香的味道涌入屋中,冲淡了屋里的药气,让尤妙的心情也稍微开阔了零星。 “席慕那厮就是个断子绝孙的命格,这药我就是喝上一万碗,他没有子嗣就是没有子嗣。” 闻言,丫头惊了一跳,总算知道尤姨娘身边丫头怎么替换的那么快了。 “姨娘快别说了,这话怎么能乱说,爷身体康健,怎么可能会没有子嗣。”以防尤妙再说些什么吓人的话,丫头端着汤药上前,“姨娘快把药喝了吧,等到冷了就更苦了。” 盯着青花瓷碗中的褐色的药汁,尤妙倒不是怕苦所以不喝它,只是不乐意为席慕费工夫,但想到自己的弟弟染上的坏毛病还要靠席慕,她就只能忍着恶心灌药了。 一口喝完,丫头连忙给尤妙递上了清水漱口:“姨娘就别跟爷置气了,这伯府谁不知道爷最心疼姨娘,民间的方子都收集了个遍,就是为了让姨娘领下开枝散叶的功劳。” 尤妙就不耐烦这些动不动夸奖席慕的丫头,斜眼瞧着眼前的清秀丫头:“我都这把年纪了,哪里容易受孕,你们这些鲜嫩的小丫头,怕是不喝药也能容易的生下席慕的子嗣。” “姨娘说笑了,姨娘现在正是最美最娇艳的时候,奴婢之类在姨娘面前不过是路边杂草。”这丫头受过训,对爬床没什么兴趣,自然也不会轻易被尤妙蛊惑。 再者……丫头偷偷瞄着尤妙,爷独宠尤姨娘也不是没有原因,人人都道尤姨娘是乡下丫头出生,性子与家世都差的一塌糊涂,母亲早逝,有个断了腿的哥哥,还有个吸五石散的弟弟。 不管这些乱七八糟的,尤姨娘却是长得一等一好,今天她不过穿了一件淡紫色的家常对襟,一头青丝也只是用了一只羊脂白玉的如意簪随意的盘着,却胜过春季所有灿烂的花儿。 一双桃花眼盈盈上翘,眼波无情也嗔三分,唇瓣殷红小巧,腮边梨涡若隐若现,肌肤瓷白通透如同上好的瓷器,连着手指也颀长犹如青葱。 听说尤姨娘刚到伯府的时候还没那么出挑,有爷不惜重金,花着大把银子娇宠着,越开越盛,如今二十六了,看着也只是像双十的姑娘。 “姨娘,你这是怎么了……”丫头正想着,却见尤妙的脸色越来苍白,嘴唇却泛着乌色,骇的瞪大了眼睛,连忙扶着她叫大夫。 尤妙捂着胸口,喉咙一哽,血腥味顶到了喉咙口,一咳便喷了满桌的血…… 毒药穿喉是什么滋味,尤妙听戏文的时候曾经自己幻想过,本以为该是痛苦万分,但是真的落在她身上的时候,她却觉得一身仿佛都轻了起来。 仿佛一切的不舍和怨恨在这刻都轻飘飘的飘远了,尤妙翘了翘嘴角,意识模糊,要是可以她真想看看席慕见到她这副样子该是什么表情。 他们尤家算是全家都被他害死了。 …… …… 像是做了一个冗长混沌的梦,尤妙睁眼看着头顶上鹊灰绉纱帐幔,眼里只有淡淡的光,迷蒙的模样似乎神魂还没从梦中撤离。 这间屋子似乎空置了许久,木味很重,而这木味中又混了一股甜腻香味,尤妙感觉到身体的疲倦无力,手握拳锤了锤床。 力气就像是被抽空了,拳头落在床榻上像是抚摸。 109.风波 购买文章不够60%, 72小时后方能阅读  而且这回不高兴之后, 直接说还有事物处理,让她先行回家。尤妙问了明日要不要来, 他也没有回话。 狭长的眼眸眸光淡淡,把她扔给柏福就走了。 “最近天气变化厉害, 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爷的心情也受了影响,尤姑娘没介啊。”柏福一脸尴尬,也不晓得自个爷是什么脾气,刚刚还宠的眼里发光, 这会又冷了。 “我没事。” 尤妙仰头朝柏福笑了笑, 笑容里没有半点的尴尬不自在,甚至柏福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 他竟然还从她的眼中看出了一丝的喜意。 都是爷的人了,被爷讨厌有什么好高兴的, 柏福摇了摇头,一定是他瞧错了。 “要不然尤姑娘追上去说些好话?” 柏福建议完就有些后悔了, 要是席慕心烦,一定是把这个气撒在他这个出主意的人身上。幸好尤妙也是懂事的人, 摆了摆手,打算去醉月轩换了衣裳就走。 其实尤妙刚刚是有考虑过要不要去添一把柴火,让席慕更讨厌她, 直接再也不想见她才好, 但是按着席慕的性子, 她要是追上去了。他或许会更生气,但为了泄气说不定会把她压在榻上狠狠用力,连家都不让她回了。 以防万一,她决定还是一步一步的来,现在席慕能对她不满,已经算是大进步了。他不满她的原因似乎是因为她求他帮忙,既然如此等以后他再找她,她是不是要多找些细毛蒜皮的小事,来让他厌恶。 “尤姑娘记性真好。”柏福见不用他带路,尤妙就能边发愣边往正确的方向走,“这宅子虽然没有京……没有主家的大,但因为是用来休养生息的,这亭子回廊建了不少,有几处的假山长得一模一样,我刚来这儿的时候还迷过几次路。” 因为迷过路,所以见尤妙走过一次,就能记得,才觉得惊讶。 尤妙怔了怔:“我不过是瞎走,想着走错了你也会指出来罢了。” 说完就放慢了步伐,跟着柏福走,时光倒回这种事奇妙的事情,按理说说出来没人会信,但如果让席慕知道了就不一定了。 记得上一世她没死的前一年,席慕带着她去算命,那大师说她命中有子有女,是旺夫兴家的命格。 在她看来那神棍就是见她是席慕的宠妾,估计说些好听的话来骗钱,偏偏席慕深信不疑,在佛门客房里就开始折腾她,在她死前几日他又弄了几方民间偏方,就是相信了那大师,跟她杠上了,非要让她生出几胎孩子。 一年都没怀孕正常不过,席慕坏事做多,该是断子绝孙的命格,怎么可能有孩子,更何况是她为他生的孩子,就算那神棍对她的命格判断是真的,那她要生也是生别的男人的孩子,兴别的人的家。 换上了原本的衣裳,拿着油纸伞,尤妙想着回家还能赶上与大哥一起吃饭,心情颇好地朝柏福露出了一个笑。 笑若春花,柏福被美人这笑,笑的心神晃了晃,见尤妙已经出了门,才追出去道:“等到爷消气了,我一定在爷面前说尤姑娘的好话。” 说坏话才好呢,尤妙本想拒绝,但突然想到席慕不怎么喜欢别人说她的好话,按着他的道理就是,她在他面前像个祖宗,凭什么对别人好言相待。 反正席慕那个贱皮子,要想他不在意什么东西,就得反着来才好。别人说她坏话,他估计就要觉得她稀奇,都说她的好,反而他就要腻烦了。 “麻烦柏小哥了,你能不能别说是我托你说的。”尤妙忽眨着眼睛,诚恳地朝柏福道。 “不麻烦不麻烦,”柏福连连摆手,“本来就是我想的主意,跟尤姑娘没有什么关系。” 送了尤妙一段路,柏福见她走到人迹稍多的地方,便回转思索着要怎么在席慕面前说尤妙好话,应的时候他应的干脆,但真要去做了他又不知道从何下手。 他家爷对不懂事的女人,向来就是腻了就丢,平日心肝宝贝,没什么兴趣就是破布。 他这头疼没头疼多久,因为他前脚回府,后脚就被叫到了主子的屋里头。 “人送走了?” 席慕所谓的有事就是躺在象牙榻上捏着葡萄吃,慵懒随意,看不出刚刚气过。 “回爷的话,小的把人送到了松树林边上,隔几步就是大路,见尤姑娘安安全全的走了,小的才回转。” 说完见席慕没让他退下,柏福逮着机会把他刚刚应承的话给实现了。 “尤姑娘走时神情低落,似乎因为爷的不喜在烦恼。” “哦,”席慕沉吟一声,眯起眼睛,“她说了什么?” “说不该惹爷生气,尤姑娘岁数不大,又生在乡间,小的觉得她也是太在乎爷的喜欢,才会弄巧成拙惹爷生气。” 席慕“哼”了一声,冷冷道:“她给了你多少好处,让你说这些好话。” “小的是见爷也在乎尤姑娘,想为爷分忧才说这些话,小的没收尤姑娘半点好处。”柏福被主子冰冷的目光一扫,慌慌张张地跪下道。 “爷好端端的怎么就生气了?”轻薄的纱帐被美人一挑,绿翘这回换了身更轻薄的衣裳,簪了两朵赤金芙蓉,上身桃红纱衫,下身白色挑线裙,腰间系了一条销金点翠长汗巾。 看到她的打扮,席慕挑了挑眉。 绿翘因为名字带了个“绿”字,平日里打败都少不了绿色,少穿白色这般素净的颜色,看模样是被刚刚醉月轩门口给刺激到了。 尤妙倒是喜欢这副打扮,只是没那么艳丽。 “过来给爷捶腿。”席慕朝绿翘勾了勾手指,一副大爷模样却让绿翘心花怒放。 见主子叫了绿翘伺候,柏福默默退了出去。心中不由可怜了尤妙几分,爷身边的女人那么多,当初因为尤妙到不了手才有几分兴致,如今到手了,哪里还有什么兴趣。 尤妙也是太蠢,哪有一直往男人跟前送的,既然都能随叫随到,那还有什么偷人的趣味。 被柏福可怜的尤妙,此时已经脚步轻松踏进了家门。 一场秋雨过后,院里的青石板干净透亮的仿佛能把天空中的云彩全部倒映在地上。 尤妙一进门视线就移向了翠竹下的花藤椅;椅子上躺了个人,头发取下了木簪,随意地搁在椅后,在风中飘飘荡荡,脸上搭了薄毯,只露出了额上的美人尖。 尤妙看毯子下的身形就知道是谁,毯子掀开,不管他紧闭的眼,戳了戳他的脑袋。 “到处乱跑个什么劲,读书不成,也没见你在铺子上帮上什么忙,成天就只知道瞎混。” 尤立没睡着,而且还是听到了脚步声才把毯子盖在了脸上,见这样都逃不过尤妙,不由呲了呲牙。 “哪有你这样扰人清梦的。” 尤妙斜睨了他一眼,她还能不知道他,眼里半点迷糊都没有,还扰他清梦。 拿了搁在旁边的木头簪子,尤妙一把抓住了尤立的头发:“又不是个姑娘家,散着头发做什么。” “头上顶个包,躺着不舒服。” 尤妙手劲不大,但尤立却下意识的跟着她的动作头一下一下的外后动,像是小鸡啄米一样,让尤妙抓不牢他的头发。 尤妙按住了他的脑袋:“再动我就把你这一头毛给拔光。” “好狠毒的姐姐……”尤立学着戏里的唱腔,捏着嗓子恶心人。 尤妙手上稍微用些力,头皮发紧,他又老实了。 懒得拿梳子,尤妙便以手代梳,替他把头发理个通顺,尤立的发质比她还要好些,虽然因为他不爱梳头有些地方打结了,但稍微滑过就能分离梳通。 “你长得可跟咱们家里的人一点都不像。”把尤立的头发用木簪盘好,尤妙侧脸看着他的脸打趣道。 尤富跟周氏长相都不难看,生出的几个孩子全都继承了他们的优点,相貌都是往巧处长。尤立虽然经常到处乱跑皮肤微黑,但五官英挺,有一种特属于少年的爽利俊朗。 “我们家就你一个人有美人尖。”尤妙点了点他的额头。 “娘说我是随了舅舅,你这是嫉妒吧?”尤立挤眉弄眼地朝尤妙道,“都说你长得好看,但最美的却是在我这儿。” 尤妙看他的怪模样,翻了一个白眼,她要多想不开才要跟他比。 “说道跟全家人不像的,你才是最不像的那个,也不知道你是怎么瞧镜子的,竟然非赖着说觉得大哥跟你最像。” 110.打架 购买文章不够60%, 72小时后方能阅读  尤妙这会想着席慕, 席慕这会儿也正想着她。 别说来了越县这穷乡僻壤一直没什么好玩意,就是在京城他试的那些号称身有名器的粉头, 比起尤妙的妙处也差远了。 回想到那紧致**滋味,席慕舔了舔上颚, 身上竟然又来了精神,可惜早早放过了尤妙。 这越县的人只觉得席家是江南大户,因为席太爷身体不好,才来了天马这个山清水秀的乡下地界养病,却不知道席家是京城兴安伯席家, 席太爷是个老伯爷。 席太爷因为腻了京城的纷争, 就想回自己的老家颐养天年,至于带上席慕这个小孙子, 是因为见到他丧了妻之后胡天胡地,看不过眼就把他一起带走, 说是陪他,但其实是想让他在乡下散散心, 毕竟他的发妻死的并不光彩。 天晓得,席慕一点都没因为宋氏的事打击到, 管她是红杏出墙还是如何,反正不就是个家族联姻,到了越县逛了一圈, 要不是席太爷压着早早就回了京城潇洒。 席家老宅是占地极大的五进大宅, 五个独立的院落相互串联, 正北方靠一座清秀小山,绿意葱翠。席慕的院子靠南,种了一排梧桐、银杏,边上夹杂了忽地笑、木芙蓉、凌霄;繁花各色,香气扑鼻,虽是秋季,但蝶蜂闻香好不热闹。 席慕回了院落,刚入垂花门脚步一顿,顺着松林上了院子旁的倚云楼,吩咐身边长随:“去西厢房叫银姨娘过来。” 柏福应了一声,去叫人的时候,还不忘吩咐丫头们置了瓜果送上楼阁。 倚云楼是个依着青山,掩映疏林之中的二层水榭,雕梁绣柱,四面风窗蒙了一层雨过天青色的软烟罗。池水引得是越湖水,颜色清亮见底,隐有小鱼游动,往远处望便是看不见边际越湖,层层云朵没遮住的日光漏下,天水一碧,犹如宝石。 银姨娘上了楼阁,见席慕慵懒地坐在醉翁床上往外赏景,小心翼翼地靠近,捂住了他的眼睛。 “爷猜猜妾是谁?” 还能是谁,那么浓郁的脂粉香,她刚踏入楼阁,席慕便察觉到了。 搂着女人的腰肢,席慕把人捞到身前,亲了口粉腮:“自然是爷的宝贝儿。” 银姨娘有双好眉,修长稍有幅度,用黛笔一勾,宛如夜空中的朦胧新月。席慕就是瞧她这算眉毛特别,新鲜了一阵,连来越县也带上了她。 但现在看就差了点味道,尤妙也不知道是怎么生的,那眉没勾没修,不算特别,但摆在她脸上却那那都相得益彰。 “爷这是在想别的宝贝儿?”见席慕跑神,银姨娘染了凤仙花的指尖戳了戳他的胸膛,娇嗔道。 “宝贝就在怀里那有空想其他。”席慕勾着银姨娘的下颌,亲了上去。 银姨娘涂了口脂,亲上去便是腻滑,让席慕又想起了尤妙那张柔软带着**的小嘴,平时觉得银姨娘还算知情识趣,但尝过了尤妙,便觉得差了点味道。 匆匆结束了这个吻,席慕的手便伸入了银姨娘芽黄玉兰蝴蝶抹胸,银姨娘脸色绯红地轻吟了一声,一双眸子情深地望着席慕。 “今日,妾可能伺候不了爷了。”银姨娘倒在席慕的怀里,点了点跟她一起上来的丫头,“让杏儿伺候爷如何。” 席慕不会去记后院女人的小日子,听银姨娘的话不由有些扫兴,看了一眼立在一旁脸色羞红的清秀丫鬟,彻底熄了火。 才破了尤妙,此刻他没空在弄一个,再者这叫杏儿的丫头颜色比银姨娘要差上一点,跟尤妙更是没法比了。 见席慕开始整理衣裳,银姨娘神情闪过慌张,本以为男人贪新才带上了杏儿,哪想到席慕竟然失了兴致。 巧手抓住了席慕还未软下的物件,埋头伺候了起来。 席慕看着她垂着的脑袋,手搭在红木卍字雕花栏上,微阖着眼。 银姨娘嘴上功夫不错,但今日总是差了那么一点,半晌席慕都是硬挺挺没有抒发的迹象,到了后头席慕想起尤妙泪汪汪的眼睛,想着若是在这倚云楼上压着她的身子,听着流水鸟叫,弄上一弄,压着银姨娘的头狠入了几次才泄了出来。 美景有了就缺个合心意的佳人。 …… 到了傍晚,乡间炊烟袅袅。 媳妇孩子都在乡下的尤爹,处理好了店里的事情也没在县里多留,干脆回了家。 听说宝贝女儿是走着回家的,心疼的逮着小儿子的耳朵骂了一阵,到了吃饭的时候才松了手。 尤家家境不差,再者家中有病人又有准备考学的读书人,八仙桌上有鸡有鱼,比起乡里个把月才能见一次荤腥的人家,算是十足的丰盛。 尤锦把鸡腿夹给了尤妙,扫了一眼眼馋的尤立:“今日罚你不能吃肉。” “大郎说的对,你今天就吃酱油拌白饭。”尤富十分赞同大儿子的惩罚,娴姐儿也在一旁笑着应和。 尤立委屈地看着肉菜,尤妙没坐到马车,应该罚做拉车生意的人,他不过就是溜了,怎么能连肉都不给吃。 “别逗哭了。”尤妙笑着把鸡腿放在了尤立的碗里,“快点吃,要是下次没马车,你就充当马车背我回家。” 尤立原本嘴角扬起,听完笑容就垮了下来。 “就晓得欺负你聪明伶俐的弟弟。” “那是自然,太蠢笨了欺负起来有什么意思。”尤妙朝他眨了眨眼。 尤家的人都笑了起来,尤立听着觉得尤妙是夸他,也跟着嘻嘻的乐。 “说起来那个席家的公子好久都没出现了。”尤立往嘴里塞了一口饭,想起了今日跟朋友闲聊起的话,突然开口道。 尤妙拿着筷子的手指轻颤了一下,没掩饰掉瞬间的慌乱:“你提他做什么。” 尤锦皱起了眉,见妹妹被吓的模样,和煦的声音有些严厉:“你嘴就闲不下来。” 这屋里的人就没有人对姓席的有好感,几个月前席慕在城里偶尔见到了尤妙,纠缠过了几次,原本尤富见席慕相貌俊朗,看着像是读书人,加上席家是富贵人家,有几分好感。 但后来打听到他家里有了妾,还在外头包了粉头,那点好感就没有了,再加上席家透过人表达了想纳他女儿为妾的心思,他就更恨不得见着席慕就打。 他好好的姑娘,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放着正头娘子不做,凭甚去做他的妾。 见家人都那么大的反应,尤立愣了愣,小心翼翼地道:“我只是想起了虎头那小子跟我说的事,随意一提,再说妾的事情不是过去了?” “你这小子还说!” 见尤富作势拿板子,尤立吓得到处乱跳。 “爹,我错了我错了,吃着饭动什么手,这样对祖宗不尊敬……” 尤富气笑了:“你这蠢小子!” “听说席家是从京城来的,还是大官家,席家宅子里面还拿好大的珍珠照亮。”见不会被打了,尤立一鼓作气把自己听说的话倒了出来。 “若是他们那么厉害,他们来乡里住什么。”尤富说着趁机敲了尤立的头。 “虎子的亲戚在府里面做短工,这事是他亲口说的。” 尤富去看女儿的脸色,见她若有所思,又敲了敲尤立的头:“少听这些以讹传讹的话,不过就是一个一般富贵的人家。” 席家当然不会是普通富贵的人家,这点尤妙再清楚不过,她以前也以为席家不过是商户人家,后头被席慕带到京城,才晓得他竟然是世家公子。一个受宠妾侍住的院子都比尤家大。 席慕在越县没有展现他的家世,尤妙一家都拼不过他,更何况他是个世家公子了,尤家就是一家拼的命都不要,对席家也不过是蚂蚁撼树。 这也是尤妙发现了她重生回来是在席慕床上,没过多久就放弃了挣扎的原因,有了上一世的过往,她太清楚除非席慕主动不感兴趣,她根本就逃不过。 111.冲突 购买文章不够60%,72小时后方能阅读 尤妙眼睛亮了亮, 席慕叫她来就是为了那事, 如今没有做是不是代表她已经成功了一小步。 “就那么高兴爷送你?” 初见尤妙他喜欢的是她的脸, 碰了她的身子后他又恋上了她杨柳细腰、柔若无骨, 现在有觉得她眼睛生的好, 一双眼睛朦朦胧胧、氤氤氲氲,什么情绪摆在其中都带了秋水, 让人移不开眼。 “我是高兴爷怜惜我, 能让我早些回去。”尤妙摇头道。 她可不喜欢席慕送她, 他每次送她,她都提心吊胆怕被别人瞧见了。 这丫头说话嘴巴甜滋滋, 就晓得说什么能讨他开心, 席慕掐了掐她的脸:“爷的妙妙生了一副玲珑心肝。” 出了欹石院,尤妙想起今日是赶集的日子, 席家后院这条道说不定过路的人也不少, 就劝席慕回去休息。 “才沐浴了,爷就少吹风, 要是头疼了就不好。” 尤妙踮着脚碰了碰他额边按出的微红的印记:“都出风了。” 妥帖的关心, 暖的席慕口干舌燥。 平日只是没让他吃饱, 今日没喂他却一直撩拨他,若不是还记得她刚刚说的怜惜, 席慕真想把人抱回屋里, 在他那张大床上狠狠将人折磨一通。 虽然没把人抱回去, 但还是把人抱到了假山后亲了亲, 见尤妙气喘吁吁也不忘让他别送她,被她吊着胃口,总不能让她太过得意,席慕点了头。 见尤妙垂下了眼,席慕眼里的笑意泛的更甚,盯着她的浓密的如同小扇的眼睫,忍不住低头吻在了她的眼皮上,轻轻吸了吸。 “明日早点过来。” “嗯。” 等尤妙走了一会,席慕突然想起了给她准备的绣具,柏福又不知道跑到了哪儿,突然兴起给她个惊喜,便拿着东西追了出去。 那想走到半道,倒是看到尤妙了,却又不止尤妙,还有她那个准备这举人考试的秀才哥哥。 席慕看着不远处的男女眯了眯眼,尤家算是小富,但在制衣上布料也太省了。 尤妙今日穿的莲子色撒花裙跟尤锦身上的衣裳出自一匹布料,工艺应该也是出自一人手,光看着两件衣裳便觉得两人关系亲密。 两人正在说话,尤锦抬手摸尤妙的头,尤妙仰着头眼睛弯成月牙冲他笑,那笑容甜丝丝的像是灌了蜜。 席慕眉心多了一道清浅的痕迹,他怎么觉得尤妙对着尤锦笑的比对着他笑的要甜。 兄妹俩似乎是说完了,尤妙把绣篮递给了尤锦,手挽着在他的胳膊上,脚步愉悦的像是能飞起来。 他查过尤锦的身世,自然知道他不是尤家的亲生孩子,这事不算是秘密,尤妙应该也心知肚明。既然知道没有血缘还那么的不忌讳,比对着他还亲昵,难不成这就是她不愿意进席家,不想成为他妾的原因。 席慕心中有些恼,这丫头胃口还真的好。 尤妙挽着尤锦心还在砰砰跳个不停,幸好她的脚步快,而苗秀家又在这附近,要不然尤锦这次来接她,她和席慕的事铁定露馅。 “哥哥你要读书,再说你怎么就知道我这会要回家,我要是想跟秀儿多说一会话呢?以后别来接我了,你要是考不上错处就该归在我身上。” “看书看的眼累才出来走走,不是特意为了接你,不过只是恰好妙儿你也打算回家。”尤锦笑着回道。 “真的?”尤妙怀疑地看向尤锦。 “自然是真的。”尤锦屈指敲了敲妹妹的额头,“被虫叮了,眼皮子怎么红了一块?” 尤妙怔了怔,想起了走之前席慕亲的那一下,捂住了眼睛:“怪不得我觉得有些痒,回家涂点紫草膏。” 被那么一打岔也忘了接人这事。 尤家外面是一片成荫的梧桐树,兄妹俩快走到了家门口,看到门前几个模糊的身影停了停步子。 “我说葛妹妹我们进去也无事的,都是一家人哪会计较这些。”尤画站的脚累,不是说尤锦专心在家里看书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前几日尤妙果真就是为了搪塞她跟尤老太太。 尤画旁边站了个瓜子脸的清秀姑娘,穿着水绿绣梅兰褙子,头上插了珠花簪子,手腕上金闪闪的戴了支赤金的镯子。 “咱们再等一会,主人不在家我们要是进去了总归是不好。”声音温温柔柔,一口端正的官话,听着就与乡野姑娘不同。 尤画虽然不愿,但还是听葛葭桐的话:“葛妹妹教养就是好,跟我那个读书的大哥一定能说到一块去。” 才不能说到一块去,尤妙鼓了鼓腮帮子,迈着步子走了出去。 尤锦见尤妙气势昂昂,忍俊不禁,他都说过了对葛葭桐没心思,但她一见到人就紧张的像是他马上要被抢走了一样。 “你是尤家妹妹……”葛葭桐先看到了尤妙,眼里闪过一道惊讶,她听说过尤妙长得不错,但尤画一直说尤妙长得小家子,今天看到了人就晓得了尤画那些话纯属妒忌。 尤锦与尤妙兄妹俩虽然没有血缘,但模样都是百里挑一,不像是乡间的孩子。 尤妙脸色不冷不热:“你们来这儿做什么?” 门前除了葛葭桐和尤画,还有尤画的未婚夫廖云虎。 尤妙扫过几人,见廖云虎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他黝黑脸上笑容带着龌龊,忍不住皱了皱眉。 “你这是什么语气,我是你姐姐,来你家怎么就不行了!” 尤画插着腰,她可记得上一次落败的事情。 “你是来还我簪子的?”尤妙似笑非笑地看着尤画,不复以前退让的模样。 葛葭桐没想到才见面两人就要水火不容起来,扯了扯尤画衣袖,刮下了胳膊上的赤金镯子,上前一步笑盈盈地道:“说起来我算是妙儿的表姐,这个镯子就当做见面礼吧。” 赤金的镯子在阳光下闪着光,尤画嫉妒的瞪着眼,只差把眼珠子瞪出来。 金子在尤妙这种家里算是少见的,葛葭桐这个雕了龙凤祥云的赤金镯子不是空心的,拿在手上就能看得出分量。 尤妙眼神淡淡没流露出什么渴望,退开没有让葛葭桐把镯子戴在她的手上。 “无功不受禄,镯子还是你自己戴吧。” 葛葭桐有些惊讶,当初她得这个镯子也忍不住把玩了一阵子,而尤妙的模样看起来是真不稀奇这个。 廖云虎盯着尤妙绷着的俏脸瞧,既然攀上了席爷那样的富贵人,当然看不起这些小物件。 尤画本来是盯着那镯子看,无意间看到未婚夫盯着尤妙不撒眼,气的狠狠扭了扭他的肉,换来廖云虎一个不耐烦的眼神。 “葛姑娘还是收好了,妙儿不缺这些。”尤锦浅笑地走到了尤妙的身边,却被尤妙瞪了一眼,尤锦无奈地摸了摸鼻子。 她不让他过来,但他怎么会舍得自己妹妹被几个人围着欺负。 “尤表哥。”见到尤锦,葛葭桐眼睛亮了亮,“今日我来找画表姐,表姐说大舅舅他们上了越县,妙表妹在家无事,所以我们就过来想找她说说话。” 这算是把来意说清楚了。 尤妙闻言捂了捂头:“我身体不大舒服,怕是不能招待你们了。” 葛葭桐一噎,不知道尤妙怎么就那么排斥她,她跟她才是第一次见面,应该没得罪过她才是。 “你以为你是大家小姐不成,那么柔弱还身体不大舒服!”尤画歪了歪嘴,看不惯尤妙那一副装模作样的样子。 “快开了篱笆,我跟葛妹妹在外头站了好久,脚又酸,嘴又渴。” 尤妙怕尤锦听话去开门,还特意拦住他,不许他动。 “那就回家喝水,我跟我哥哥都出门了,家里没人又没烧水,你进了屋也没喝的东西。”说着尤妙目光转向葛葭桐,绷着脸字正腔圆道,“我不大舒服,怕是不能陪你们说话了。” 葛葭桐脸色一红,她不是厚脸皮的人,尤妙那么说了只有道:“那我跟画表姐下次再来找表妹说话。” 尤妙本来想说不用,但怕太明显,便忍住了。反正下次葛葭桐来她也会把人赶出去,不让她见到尤锦。 112.夕阳 购买文章不够60%, 72小时后方能阅读 尤姐姐笑着点点头,温柔可亲,把人领到厨房关上了门,手就捏上了尤立的耳朵。 不过只是轻轻的拧了一下, 尤立就惨痛地叫了起来。 “算命先生说我面向天庭额宽,地阁丰圆, 特别是这耳轮, 就是个积财的,你要是掐歪了, 我这未来的命道就全毁了。” 尤立只是嘻嘻哈哈的开着玩笑,不过他这嘴角瞥到尤妙的脸色一下子就收了回来,紧张兮兮地道:“我就是开玩笑的, 扭个耳朵怎么可能就坏了面向,你弟弟我以后铁定是能发大财的。” 说着见尤妙脸色未好, 眼泪积聚在眼中, 仿佛下一刻就要落下, 连忙揉了揉自己的耳朵给她看,还要把他的耳朵往她手里送, 一个劲的求饶。 “你可千万别哭, 今天你哭了我铁定要被大哥揍一顿,等到回县里又要被爹娘揍一顿,娴姐儿恐怕都要趁机打我两拳。” 尤立一脸无奈, 女孩子平时漂漂亮亮, 看起来软软绵绵的, 怎么看怎么可爱,但是一旦要哭起来那就是要命了。 每次娴姐儿闹得不高兴嗷嗷叫,他都得趴在地上给她骑大马,但对待尤妙他总不能让她骑大马吧? 尤立说者无意,尤妙却想起了他上一世,他的上一世可不是被她毁的,若不是她,上一世他就算当不了什么大财主,也会是个小富之家,哪里用为了家里娶一个处处把他当做下人的女人。 见怎么做尤妙眼眶都是红的,尤立嘴巴一撇,桃花眼垂下:“你要是哭我也跟着哭了。” 见他的样子,尤妙忍不住笑出了声,仰着头把眼泪逼了回去。 “所以你到底是什么瞒着我?” “就是大哥和你……”尤立捂住了嘴巴,脑子里衡量了这事说出来他被打的严重,还是尤妙哭了他被打的严重。 最后倾向于为了家人好,男女情情爱爱的事他虽然不算清楚,但却是听说过不少,他总觉得爹娘这个意思,大哥一定会接受,但尤妙的想法他却觉得会跟爹娘想的天差地别。 一切还是等到大哥考完举人再说才好,免得家里人坏了心情,他这个传话的受的惩罚更惨。 “不就是你不许大哥娶媳妇,所以爹娘说要不要先把你嫁了,最近点心铺的罗进又时不时在我们家门口转悠。”尤立说瞎眼眼睛连眨都不带多眨一下,“我以为你不理大哥是因为这件事,你不是也不想嫁来着。” 她当然不想嫁,就是等到席慕腻了走了,她这样的也只能嫁给年纪大的丧了妻的,她倒是嫌弃做别人的填房,上一世伺候席慕已经让她厌恶了男人,这一世若是不能在家久待,她还是就找个寺庙做姑子自由。 “爹娘不是说等到大哥考上举人再谈我的婚事?” “兴许爹娘也只是说说,你这个年纪的村里除了残疾嫁不出去的,不都嫁了,虽然城里人喜欢留姑娘到十□□嫁,但是爹娘一直吃喜酒难免着急。” 说完,尤立怕尤妙再问,揉了揉肚子:“肚子都饿空了,快给我做点吃的。” 尤妙拿了案上早就弄好的馄饨皮,包了四十个馄饨,给了尤立三十个,自个留了十个。 “你不是肚子小,平日吃了中饭连喝口茶都没肚子,怎么在秀秀姐家吃了午饭,回来又吃?”本以为四十个都是他的,见状尤立瞅着尤妙的碗问道。 尤立肚子饿她这会肚子也饿的不行,不过想到她被席慕赶出了席家她就是饿也饿的高兴。 “我走了一路,肚子又饿了不行?” “可是就你的胃口,就是又饿了最多也只吃得了两个吧?” 尤妙犹豫地要不要把馄饨分给尤立,她虽然胃口小但一饿就胃疼的直不起腰,等会她要是再开火特定尤立也要说。 “你不会是饿着肚子回来的吧?饭点秀秀姐怎么会不留你吃饭?” “我今天就是想多吃一点,你刚刚跟我说的事漏洞百出,爹娘怎么会因为我为大哥好,生气把我嫁出去。” 尤立面上讪讪:“你说的也不对啊!你要是想让大哥专心学习,怎么可能跟他闹脾气,大哥担心你才不能专心呢!” “出去出去,回你屋子吃!” 两人各有秘密,各自心虚,最后分开两路吃饭。 不过这一分开尤妙是解脱了,尤立吃完饱嗝都没打完整,就见他俊秀温润的大哥带着淡笑进了他的屋子,并且把门紧紧合住。 他蒙尤妙的话可蒙不了尤锦,尤立瞪着一双水亮大眼,慢慢的往窗台移动。 刚走到了窗边就被尤锦抓住了领子,尤立瘪着嘴可怜地看着尤锦:“屋里一股馄饨味我怕熏到大哥,才想把窗打开。” 对待尤妙的撒娇跟对待尤立的,尤锦这儿彻底分出了男女差别,往尤立额头敲了一击,把人扔到了乱糟糟的床上坐着:“男子汉说话就好好说话,挤眉弄眼的你难不成是个蠢儿。” 蠢儿尤立感觉十分委屈,因为他眼睛跟尤妙长得像,所以他还小的时候装可怜这招对尤锦来说还是挺有用的,现在长大就不好使了。 尤立老老实实的坐在床边,虽然不知道尤妙具体的想法,但那个野蛮姐姐能嫁给大哥那么一个无条件宠她的人,怎么看都是天大的好事。 “你刚刚说的‘难不成知道了’,是指知道了什么?”尤锦在房里想了一圈,得不出个结论所以来找了罪魁祸首。 “知道了祖母去找爹娘谈你亲事的事呗!”尤立低头玩着手指,“你又不是不知道大姐把你看的有多紧,就怕你被别人抢了,所以我以为她不理你,是因为祖母一直缠着爹娘说你亲事的事。” 尤立说完没听到声音,抬头一看就见他玉树芝兰的哥哥含笑看着他,那眼神有多温和他就有多害怕。 “我又没有骗你!” “你每回说谎都不敢瞧人的眼睛。” 尤立的床是木板床,上面堆得没有整理的棉被,还有些不知道是干净是脏的衣裳,甚至还放了一些小玩意。尤锦嫌弃太乱,拿了窗边的小凳抹了灰坐下。 “说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尤立的脸皱成了苦瓜脸:“真的没什么事,除了葛姑娘还能有什么。” 能有的可不少,尤妙与他赌气为葛家姑娘的事可能是真,但尤立却是真的有事瞒着他。 而且这事还跟他跟尤妙有关,若是只是他的事,不知道便不知了,但关乎妹妹,他怎么可能装作不知。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尤锦皱眉,声音绷起抬高了调子。 笑着的大哥可怕,发怒的大哥比笑着的要可怕一百倍,尤立心中默默咬帕子,心里的天平摇来摆去,这事迟早都要让尤锦知道,可是现在说,他自个觉得不会影响考试什么的,但就怕到时候真出差错,他要愧疚一辈子。 “你都要考试了,关心这些做什么,就不怕知道了考不好?我刚刚问大姐了,她说她什么都不知道,大哥你也别知道了,反正你考完试爹娘一定会告诉你……”说完尤立就突然冲出房门,拿着尤妙给他的东西溜了,尤锦也没追,只是过了一会儿也出了门。 尤妙在院子里摘菜,见尤锦出门,下意识就忘了两人在吵架,问他要去哪儿。 113.顺眼 购买文章不够60%,72小时后方能阅读  转眼两天即过, 这两天尤妙哪都没去, 乖乖在家帮着周氏打理家事, 捡起了许多阔别已久的厨艺,包了家中所有人的早中午膳。 从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伯府宠妾成了天天在灶上摸索的丫头, 尤妙不止不觉得不自在还觉得格外的舒服, 要是可以的话, 她愿意在家里烧一辈子的饭, 也不想再跟席慕扯上任何关系。 想到这两天席家都没什么动静,说不定因为她前几天配合的足够好, 没有挑起席慕的好胜心,席慕尝过一次觉得没意思, 就不在来烦她了。 这个猜想让尤妙忍不住高兴,上一世她态度强硬进了席家当妾之后, 席慕可是当天又迫不及待宿了她。 才入秋没多久, 鲜花依然开的灿,桃红的牵牛花攀了一根根翠竹,抬起了根茎向篱笆伸展,粉蝶环绕。天气不热不凉, 尤妙搬了一张榆木方凳坐在梧树阴下,前面立在蒙了绢布的绣架在绣花样。 柔顺浓密的青丝挽了一支镀银荷花簪, 身上穿着最普通不过的兰色窄袖上衣, 滚了竹叶边的撒花裙, 上翘的桃花眼盈盈有光, 纤手握着针线在绣架上下穿过,娴静俏丽的像是一幅画。 尤锦本来窗前温书,微风拂过绮窗上的薄绡发出的声响没扰到他,无意抬头看到这一幕,却忍不住拿了纸,给妹妹画了一副小像。 和风调皮地撩起了尤妙几缕发丝,芊芊手指嫩如青葱,洁白如玉的半张侧脸犹抱琵琶半遮面,让人好奇美人真容。 尤锦捧着小像看了几眼,便放进了抽屉,他那么好的妹妹,就该如珍似宝的捧在手心,王孙贵胄都配的起,怎么能便宜了罗进那傻小子。 想着,便更认真埋头读书。 …… “娘,祖母来了!” 本该在县里的尤立急匆匆的跑进家门,冲进堂屋灌了一碗凉茶,手当着扇子上下扇风:“我回来的时候就见她带着尤大花他们往这边走,马上就快到了。” 说完,眼睛四处瞅了瞅,见尤妙愣着面前还放了个大绣架,怕她抱不起来,急匆匆的又冲到了她的身边。 “这是绣的什么怎么怪好看的。”尤立动手前,稀奇地多看了两眼,“这拿去卖应该能卖不少钱,我看那些成衣铺子的方巾都没你绣的工整,快藏起来,别让祖母看到给偷着抢跑了。” 尤妙见到他的样子,笑的不行,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豺狼虎豹要来了,得把所有好东西深埋在地下,唯恐被嗅到了气味,被扫荡的半点不剩。 周氏拿着绢子给小儿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温婉的脸上一脸无奈:“你快歇歇吧,那是你的亲祖母。” “可她又没把我当做亲孙子。”尤立做了一个鬼脸。 因为生尤富的时候艰难,尤老太太自来不喜欢尤富这个大儿子,成年后随便给了他一件破的不知道怎么修的烂泥房,就当分了家。后头尤富又娶了周氏老婆,尤家的人怕惹上事,彻底跟尤妙他们家断了联系。 这几年尤妙他们家富裕起来,才拼命往上粘。尤富不是个愚孝的,倒没让尤老太太他们占太多便宜,只是周氏性软,尤立怕自个娘又被欺负,才心急火燎的跑回家收东西。 “可不能乱说话,让你祖母听到可烧心了。”周氏蹙着眉敲了敲尤立的头。 周氏从小学的《女戒》,就是当了二十多年的村妇,已经融入根子里面的东西还是改变不了。尤妙受亲娘的性子影响,以前也没少被尤家的几个堂姐妹欺负,屋里的东西不知道被她们拿了多少次。 在席慕后院待了那么久,什么阵仗都见识过了,尤妙倒不怕尤老太太她们,只是说起尤老太太,尤妙就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 她哥哥尤锦娶得就是尤老太太娘家那边的姑娘,而且还是断了腿失去了前程后娶的,她那时已经进了席家的后院,所以知道的也不算清楚,听说当时那家姑娘是直接不管不顾赖在了尤家,非要照顾尤锦。 因为尤家那时候的事太多,也就让那姑娘不清不白的住了下来。 以尤老太太无利不起早的性格,这事看着就有蹊跷,果真后面尤锦娶了那姑娘没多久,就出了一件丑事。 想到这个尤妙眼神利然,头一次搭腔帮尤立说话:“立儿说的没什么错。娘,他们都没把我们当亲人,我们一味的好说话,只会让他们越发越把我们当软柿子捏。” “再说哥哥正复习考学,他们要是常常来,这家里怎么住的了。”尤妙搂着周氏的胳膊压低了声音道。 “这……”周氏表情为难,没想到女儿也那么说,“那怎么办,总不能把人赶出去,他们可都是咱们的亲人。” 尤立“唉”地叹了一声,虽然他也很不想那个尤老太太进门,但是想起她撒泼的模样,谁能招架得住。 “反正不能她们要什么都给她们。”尤立斩钉截铁道,说完又去厨房藏东西。 “娘,祖母我来应付,你答应我你回屋好好休息,不准出来。” 见周氏面有难色,尤妙强硬地把周氏推回了屋里:“娘陪娴姐儿午歇吧,我不想看到祖母骂你。” “妙儿……”周氏性子柔弱,见女儿态度与平时不一样,犹豫了半晌就应下了不出屋。 既然人快到了,尤妙干脆去门前守着,没一会就见到了尤锦也出来了。 “哥哥,你怎么出来了?”尤妙眨了眨眼,伸手自然地帮尤锦理了理衣裳上的皱褶。 “尤立那么大声,我自然是听到了。”尤锦无奈地揉了揉妹妹的头,因为怕妹妹被欺负,干脆就出来了,“她们不敢如何的闹,有哥哥呢别怕。” 尤妙抿嘴点了点头,想到自个芝兰玉树的哥哥,上一世被算计被迫娶了那个女人就心疼的很,这一世她说什么都不能让哥哥再吃那么个闷亏。 “妙儿的眼眶最近怎么总是容易发红,都让哥哥都怕说重了话,惹得你落泪。” 尤妙生了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眼尾晕了点点的粉,情绪一激动,就变成了浓郁的红,看起来楚楚可怜,让人忧心是不是有人欺负了她。 尤妙扑哧一笑,嗔道:“哥哥又不知道我就是这般,再说哥哥才不会惹我落泪。” 只有那没脸没皮的禽兽席慕,才会让她止不住眼泪。 “哟哟哟,这不是我们家的举人老爷,难不成这是特意来大门口,来迎我这个老婆子。” 老妇人的声音响亮,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头上包着蓝色麻布,手上挽着柳编篮子的尤老太太,见到尤锦在门前站着,眼睛亮了亮。牵着自己的大孙女小跑了几步。 尤妙的祖母如今虽然五六十岁,脸上的皮肉却没有像一般老人一样松垮了下来,肤色微黑,耳朵上带了一对拇指大小的镀银牡丹花耳圈,头上插了几支银簪子,身上穿了件沉香色半新褙子,脚上踩了对大花鞋。 这样的打扮在尤妙二十多岁看来算是不伦不类,但在这乡下看起来却是富贵。 跟在尤老太太身边的是尤妙的大堂姐,穿了一件豆绿的细褶裙子,耳上没有带珰,眉毛用黛条描的细长,脸上还敷了铅粉。只是铅粉粉质一般,浮在面上,看得出她微黑的肤底。 这堂姐原先叫尤大花,长大了觉得不好听特别央尤锦改了个名字,成了尤画。用了新名字,她却一直不高兴,说没尤妙的名字好听,到处说尤锦兄妹两人坏话,说他们欺负她,她把尤锦当做亲大哥,尤锦却只想着尤妙。 尤锦听到这话一笑置之,还安慰尤妙,那般性格的姑娘,什么阳春白雪落在她的身上也成了泥巴星点。 尤妙记得她小时候觉得她瞎说话,虽然得了尤锦的安慰,还是先去跟她理论,尤画性子霸道,深的尤老太太的真传,尤妙自然又被欺负了一顿,连当时头上的簪子都被顺去了。 “祖母。”尤妙跟尤锦齐齐叫了一声,尤老太太仿佛只听到了尤锦的声音,眼睛放光的看着他“乖孙”“乖孙”的叫个不停。 114.看望 购买文章不够60%, 72小时后方能阅读  “阿立那小子说了你跟苗丫头做汗巾的事,你要是担心这个, 时不时让阿立跑一趟就是。” 见已经没有了转圜的余地, 尤妙只能勉强地点了点头, 以后席慕再找她她出门就难了,只能寄希望他能早点腻味她。 要是记得没错的话,上一世差不多这个时候他就在外头包了一个粉头, 是个清倌人, 长得千娇百媚, 那时候她刚进了席宅, 这消息还是绿翘告诉她的,用来讽刺她没用留不住汉子。 当时她没搭理绿翘, 但人一走就哭肿了眼睛,心如死灰觉得自己跟了个脏的不能再脏的男人;那时席慕还以为她是醋了,对她软言细语, 后头她跟他闹起来, 口口声声说他脏,让他知道了原委, 他一气就把那粉头带回了家当她的丫头膈应她。 那清倌人长得跟她相似,院里各个人都拿这事来说笑, 她哪里受得了这个, 加上父母一直没有救她, 她干脆就上了吊, 虽然没死成, 但席慕也把那人弄出了府,不敢再刺激她。 年纪小的时候受不了气,现在有了上一世的十年记忆,对席慕多恶心多脏这件事她早就看透了,长得相似这点她也早就不在意,他也不一定是为了膈应她,估计就是喜欢她这类长相的姑娘,上一世中,他沾了不少,有带回府的有没带回府她听说或是无意撞见的,要是气她早就气死了。 现在她就希望那清倌人多努力,能绊住席慕的心肝,好让他忘了她这个早就偷过有些腻味的。 …… 尤妙在越县住的屋子稍大,布置摆设跟老家的差不了多少,都是周氏用心置的,桌台上的十样锦如意**插了几支盛放的木芙蓉,清雅的香气淡淡。 尤妙上了床,娴姐儿就爬到她身边抱住了她的腰:“又能跟姐姐一起睡了,这几天跟娘睡在一起,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爹爹不高兴。” 娴姐儿天真无邪,烦恼地皱了皱鼻子:“前几日我半夜醒来就发现我被抱到了这屋子,屋子黑乎乎的好害怕,敲了爹娘好久的门,爹爹才给我开门。” 说着,娴姐儿委屈地往尤妙怀里钻了钻:“还是姐姐好。” 尤妙的脸色有点奇怪,想笑但是又觉得笑爹娘这种事太不孝了,只能憋着要笑不笑。 拍了拍娴姐儿的头:“放心以后,姐姐一直陪着你睡,” “娴姐儿知道等到姐姐嫁出去了就不能陪娴姐儿睡了。”娴姐儿委屈地嘟了嘟嘴,晓得尤妙是在哄她。 “放心,姐姐不会嫁出去的。” 得了尤妙的承诺,娴姐儿到了第二天都还是眉开眼笑,尤锦临行前见她的模样,想逗逗她,刮了她小脸问她是不是捡到宝贝了。 “娴姐儿不是捡到宝贝,只是姐姐说以后嫁不会嫁出去,会一直在家里头,娴姐儿开心。” 以后晚上永远有人陪床,不会半夜醒来一个人在黑漆漆的屋子里,不用面对爹爹吓人的黑脸,她真的好开心啊! 娴姐儿笑的眼眸眯成了小月牙,尤锦却怔在了原地。 难不成尤妙已经知道了? “哥哥你怎么脸红了?” 尤锦摸了摸自己的脸,滚烫烧手,扑哧笑出了声:“哥哥是高兴。” “娴姐儿也高兴。”尤娴捧着脸跟着道。 吃完了晌午饭,尤锦回乡下收拾东西,去先生借宿半个月,临走前见尤妙眨着眼睛像是有千言万语想说,想了想就拉住她道:“先生家安静,这又是快考试的时候,他不会允访客上门,就是葛姑娘过去,也不会见到我。” “嗯?” 尤锦拍了拍她的头:“相信哥哥,哥哥对葛姑娘无意,就是遇见了避免多余的误会,哥哥也会闪开。” “大哥,大哥,大哥!” 尤妙高兴的连叫几声,尤锦就是她肚子里的蛔虫,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在担心什么。 “大哥好好考试,等到考完了再给我找个好嫂子!”得了尤锦的保证,尤妙还不忘特意补充一句,“只要是大哥喜欢的,什么姑娘都好,除去葛姑娘。” 尤锦点头。 尤立在一旁瞧着大哥笑容里仿佛含着蜜,又看了看跟他笑容相差甚远的尤妙,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大哥平日里不是挺聪明的,也不知道爹娘的想法是不是件好事,怎么看他的傻大姐,到时候都要惊掉下巴。 送走了尤锦,尤立也没出去撒欢的玩,而是带着憋了一夜的情绪,拿着钱袋进了尤妙的屋子。 抬手扬了扬手上的袋子:“你看看这是什么?” 尤立笑的得意洋洋,眉梢眼角都要飞起来,但尤妙看到他那个钱袋皱了皱眉:“能把青色的袋子用成墨色,尤立脏成这样就不怕以后讨不到老婆?!” 本来是打着炫耀的心态来的,没想到尤妙的注意力那么偏,尤立脸上的笑一下子就垮下来了。 “你就不能配合一下我,我拿着个钱袋进门想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吧!亏我还憋了一个晚上,昨天怕你一直想大哥要出门借宿的事兴致不高,等到大哥走了我才跑来跟你说好消息让你高兴。” 尤妙不为所动:“等会我给你做个新袋子,你一个去做女人生意的小贩,邋遢成这样,谁还会跟你做生意。” “有这张脸不就够了,钱袋脏不脏算个什么。” 尤妙瞥了他一眼,拿过了他手上的钱袋,打开倒是略微惊讶,把钱倒了出来:“你这价卖的倒是挺高。” 这里面的钱数比她想的还要高出一小半,看来尤立卖出了比她定价还高的价格。 “那可不是,也不看看是谁出马。” “说说是怎么卖出去的?”尤妙见他一脸欠揍的模样,敲了敲他头道。 “你跟我说了那番兜售的话后,我回家还去胭脂水粉店门口听了听墙角,见里面的丫头夸个脸上都是痘痘的姑娘肤若凝脂,我就大概盘算着怎么说话了。” 尤妙给他倒了杯茶,尤立抿了口继续得意道:“我直接是去越县有钱人家的后门敲门兜售,起先第一家开门的是小厮,当然不顺利,第二家没敲门就遇到了个丫头,虽然没卖出去,但那丫头说等到我再那些精细的帕子,她就带我去她家小姐面前。然后第三家就卖出去了。” 见尤立没继续说的打算,尤妙眨了眨眼:“就这样?” “对啊,就这样,我走到第三家就卖光了,你下回多做一点我也好多去几家。” “五六张汗巾第三家全都要了,她们要那么多做什么?”尤妙趁着尤立不注意,捏着他的脸往两边扯,“不该说的说一长串,该说的一句不说。” 尤立唔唔唔的动了动嘴,打掉了尤妙的手:“我看你神色一点都不激动,还以为你不想听我说呢。第三家是小丫头带着我去见了大丫头,那几个大丫头说汗巾做得精巧,我见她们穿的精致,说话又跟一般丫头不一样,应该是在主子面前得脸的,所以灵机一动喊价比你定的高一些,她们也什么都没说全都买下了。” 其实也不是全部买下,那几个丫头眼光毒,分得清那些汗巾是两个人制的,尤妙做的被她们全部买下了,至于苗秀的她们就没要,苗秀的是他跑了几家,最后听了朋友的建议去了静安胡同那边,走了几家后门给卖出去了。 因为那边都是女人做见不得人生意的,对着他们这些小贩都算客气,他因为相貌清秀还被调戏了两句,这事怕尤妙知道生气,不准他再去卖帕子,他才隐去了没说。 “这些钱分给秀秀姐之后,我就去买点销金线,咱们以后做你说的销金点翠汗巾,你负责绣,我一定全部统统卖掉。”尤立说的热血沸腾,尤妙见状捂着嘴笑的不可抑制。 “好好好,一定让尤老板发财。” 此时替席慕收拾屋子的下人,见到床脚扔了一张粘了湿滑水液依稀能看到芙蓉花瓣的汗巾,小心翼翼地拿起来,看着帕子上可怜的万子千孙,随手扔到脏被单里打算等会拿出去直接扔了。 席慕得了对相思鸟,在院中遛鸟,见到下人从他屋子取用过的被褥送洗,躺在红藤摇椅上特意交代了句:“床上那条汗巾子洗干净了,记得给爷放回屋里。” 丫头愣了愣,她家这位爷连缂金丝月华锦的衣裳抽条丝,都要整件扔掉,不准修补,那帕子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厉害布料,难不成有什么特殊意义。 115.拜帖 购买文章不够60%, 72小时后方能阅读  席慕约她见面,她自然是要去的,不止要去还要把他伺候好了,好叫他早些腻味她, 让她不会重复当年覆辙。 但让她专门为席慕梳妆打扮, 她还真不乐意。 早死早超生,尤妙拿起了红色口脂描了唇, 肤白省事, 只是涂了唇瓣,就像是敷了粉, 脸蛋看起来白白嫩嫩。 打开衣柜尤妙看了看, 选了一套碧绿的小衫, 配了条白色撒花的裙子。头上依然是平时梳的姑娘发髻,只是多了两只银蝴蝶点缀。 未时是午歇的时候,院子里安安静静,只是偶尔能听到旁的家养的鸡狗,时不时叫唤两声。尤妙早就跟周氏说过她今天要去找朋友一起做绣花,拿着绣篮当掩饰,就往席家后院去了。 到了门口,尤妙迟疑着要不要敲门,就怕自己来早了,开门的不是席慕的人, 而是席家的其他人。 “爷的乖妙妙, 这是在等爷来接你?”尤妙没有犹豫多久, 朱红的门扉一开,便露出了席慕戏谑的脸。 手臂一搭,席慕有几分迫不及待地把尤妙捞进怀里,把人往门内一带,压在门上手就不规矩起来。 见席慕头压下来,尤妙扯着头推拒:“先进屋,别叫人看到了……” “人都叫爷清干净了,让爷想了那么多天,怎么也得先亲一口。” 闻言,尤妙也不再躲了。 乖乖的扬起头,等着席慕吻上来。 这模样让席慕心头一酥。 他有过的女人不少,妖娆的清纯的都有,尤妙的容貌虽然不错但也不算太过难得,但论起来却是最合乎他心意的,特别是这份乖巧,简直就像是拿着羽毛瘙他的痒处,让他欲罢不能。 过了两天才叫尤妙过来,不是对她没有兴趣,只是怕第一次他弄得太狠,打算让她休息两天才能更尽兴,再者既然是玩欲擒故纵,冷冷这小乖乖也有些趣味。 舌尖挑开了尤妙的唇瓣,席慕舌尖侵入,逗着尤妙把小舌露出来与他在外面纠缠。 尤妙开始不愿,被席慕逼紧了就如了他意。 你来我往,席慕本来只是打算亲一亲就把人带回屋里,但见尤妙软软的趴在他身上,忍不住就做了些多余的动作。 感觉到席慕的手就跟她的肌肤只隔了一层布料,尤妙打起精神推了推他。 席慕搂在她,在她耳边笑出了声:“这些天想爷了没有。” 说这话,某个发热的地方暗示性的贴着尤妙。 她想什么不好去想一头禽兽,尤妙轻轻软软地回道:“想了。” “爷的妙乖乖。” 席慕一个横抱,把人抱进了屋子。尤妙紧紧的搂着他的脖子:“我特别重,别累着爷,还是我下来自个走。” 杨柳细腰,轻的跟羽毛似的,能重到哪里去。 “别小看了你家爷的力气,”席慕调笑俯身在她手上亲了口,“等会妙乖乖腿架在爷的身上,爷都能边走边让你咿咿呀呀的舒服。” 尤妙脸红的都要熟透,侧过了脸假装听不懂这个禽兽说的是什么意思。 人多眼杂,席慕既然答应了尤妙不被人发现,自然就没把人带到自个的院子,而是上次的地方。 只是为了舒服,这屋子重新打整了一遍,换了锦缎绣帷,特别是换了一张大的架子床,一旁多了个罗汉榻。 进了屋,席慕便不在掩饰自己的心思,拉着尤妙的手就去摸他的蓬勃旺盛:“爷想妙妙可想惨了,妙妙可得好好补偿爷。” 尤妙轻轻点了点头,反正她过来不就是为了这个。 踮着脚就主动吻了上去,但这回席慕却按住了她的唇瓣。 尤妙眨了眨眼,一脸茫然。 难不成现在就能腻了? 席慕当然不是腻了,席慕指腹抹过尤妙唇边残留的红痕:“妙妙今日为了爷特地涂了口脂。” 他遇到过尤妙几次,她都是素着一张脸,不施粉黛,犹如出水芙蓉。 “是不是花粉的味道太重了?”尤妙眉头微蹙,一副楚楚可怜怕惹怒席慕的模样。 “在妙妙的唇上,什么味也是甜的。” 这屋子重新布置,连镜台妆盒也添上了,一看就是为尤妙特地准备的。 席慕拿起一个手掌大小的八宝攒珠盒,挑了一抹红均匀的涂在了尤妙的唇上。 “爷刚才太急,浪费了妙宝贝心意,这会再重新亲。” 唇红齿白,席慕的眼神热烈,旁的女人涂了红脂显老,而尤妙涂了红唇却更清纯了,波光潋滟的眸子干净的让人想欺负。 女人底子再美,上了妆都能再盛放的更烈。 116.想念 购买文章不够60%, 72小时后方能阅读  “最近天气变化厉害,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爷的心情也受了影响, 尤姑娘没介啊。”柏福一脸尴尬, 也不晓得自个爷是什么脾气, 刚刚还宠的眼里发光,这会又冷了。 “我没事。” 尤妙仰头朝柏福笑了笑, 笑容里没有半点的尴尬不自在,甚至柏福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他竟然还从她的眼中看出了一丝的喜意。 都是爷的人了,被爷讨厌有什么好高兴的, 柏福摇了摇头,一定是他瞧错了。 “要不然尤姑娘追上去说些好话?” 柏福建议完就有些后悔了, 要是席慕心烦, 一定是把这个气撒在他这个出主意的人身上。幸好尤妙也是懂事的人, 摆了摆手, 打算去醉月轩换了衣裳就走。 其实尤妙刚刚是有考虑过要不要去添一把柴火,让席慕更讨厌她,直接再也不想见她才好,但是按着席慕的性子, 她要是追上去了。他或许会更生气, 但为了泄气说不定会把她压在榻上狠狠用力, 连家都不让她回了。 以防万一, 她决定还是一步一步的来, 现在席慕能对她不满,已经算是大进步了。他不满她的原因似乎是因为她求他帮忙,既然如此等以后他再找她,她是不是要多找些细毛蒜皮的小事,来让他厌恶。 “尤姑娘记性真好。”柏福见不用他带路,尤妙就能边发愣边往正确的方向走,“这宅子虽然没有京……没有主家的大,但因为是用来休养生息的,这亭子回廊建了不少,有几处的假山长得一模一样,我刚来这儿的时候还迷过几次路。” 因为迷过路,所以见尤妙走过一次,就能记得,才觉得惊讶。 尤妙怔了怔:“我不过是瞎走,想着走错了你也会指出来罢了。” 说完就放慢了步伐,跟着柏福走,时光倒回这种事奇妙的事情,按理说说出来没人会信,但如果让席慕知道了就不一定了。 记得上一世她没死的前一年,席慕带着她去算命,那大师说她命中有子有女,是旺夫兴家的命格。 在她看来那神棍就是见她是席慕的宠妾,估计说些好听的话来骗钱,偏偏席慕深信不疑,在佛门客房里就开始折腾她,在她死前几日他又弄了几方民间偏方,就是相信了那大师,跟她杠上了,非要让她生出几胎孩子。 一年都没怀孕正常不过,席慕坏事做多,该是断子绝孙的命格,怎么可能有孩子,更何况是她为他生的孩子,就算那神棍对她的命格判断是真的,那她要生也是生别的男人的孩子,兴别的人的家。 换上了原本的衣裳,拿着油纸伞,尤妙想着回家还能赶上与大哥一起吃饭,心情颇好地朝柏福露出了一个笑。 笑若春花,柏福被美人这笑,笑的心神晃了晃,见尤妙已经出了门,才追出去道:“等到爷消气了,我一定在爷面前说尤姑娘的好话。” 说坏话才好呢,尤妙本想拒绝,但突然想到席慕不怎么喜欢别人说她的好话,按着他的道理就是,她在他面前像个祖宗,凭什么对别人好言相待。 反正席慕那个贱皮子,要想他不在意什么东西,就得反着来才好。别人说她坏话,他估计就要觉得她稀奇,都说她的好,反而他就要腻烦了。 “麻烦柏小哥了,你能不能别说是我托你说的。”尤妙忽眨着眼睛,诚恳地朝柏福道。 “不麻烦不麻烦,”柏福连连摆手,“本来就是我想的主意,跟尤姑娘没有什么关系。” 送了尤妙一段路,柏福见她走到人迹稍多的地方,便回转思索着要怎么在席慕面前说尤妙好话,应的时候他应的干脆,但真要去做了他又不知道从何下手。 他家爷对不懂事的女人,向来就是腻了就丢,平日心肝宝贝,没什么兴趣就是破布。 他这头疼没头疼多久,因为他前脚回府,后脚就被叫到了主子的屋里头。 “人送走了?” 席慕所谓的有事就是躺在象牙榻上捏着葡萄吃,慵懒随意,看不出刚刚气过。 “回爷的话,小的把人送到了松树林边上,隔几步就是大路,见尤姑娘安安全全的走了,小的才回转。” 说完见席慕没让他退下,柏福逮着机会把他刚刚应承的话给实现了。 “尤姑娘走时神情低落,似乎因为爷的不喜在烦恼。” “哦,”席慕沉吟一声,眯起眼睛,“她说了什么?” “说不该惹爷生气,尤姑娘岁数不大,又生在乡间,小的觉得她也是太在乎爷的喜欢,才会弄巧成拙惹爷生气。” 席慕“哼”了一声,冷冷道:“她给了你多少好处,让你说这些好话。” “小的是见爷也在乎尤姑娘,想为爷分忧才说这些话,小的没收尤姑娘半点好处。”柏福被主子冰冷的目光一扫,慌慌张张地跪下道。 “爷好端端的怎么就生气了?”轻薄的纱帐被美人一挑,绿翘这回换了身更轻薄的衣裳,簪了两朵赤金芙蓉,上身桃红纱衫,下身白色挑线裙,腰间系了一条销金点翠长汗巾。 看到她的打扮,席慕挑了挑眉。 绿翘因为名字带了个“绿”字,平日里打败都少不了绿色,少穿白色这般素净的颜色,看模样是被刚刚醉月轩门口给刺激到了。 尤妙倒是喜欢这副打扮,只是没那么艳丽。 “过来给爷捶腿。”席慕朝绿翘勾了勾手指,一副大爷模样却让绿翘心花怒放。 见主子叫了绿翘伺候,柏福默默退了出去。心中不由可怜了尤妙几分,爷身边的女人那么多,当初因为尤妙到不了手才有几分兴致,如今到手了,哪里还有什么兴趣。 尤妙也是太蠢,哪有一直往男人跟前送的,既然都能随叫随到,那还有什么偷人的趣味。 被柏福可怜的尤妙,此时已经脚步轻松踏进了家门。 一场秋雨过后,院里的青石板干净透亮的仿佛能把天空中的云彩全部倒映在地上。 尤妙一进门视线就移向了翠竹下的花藤椅;椅子上躺了个人,头发取下了木簪,随意地搁在椅后,在风中飘飘荡荡,脸上搭了薄毯,只露出了额上的美人尖。 尤妙看毯子下的身形就知道是谁,毯子掀开,不管他紧闭的眼,戳了戳他的脑袋。 “到处乱跑个什么劲,读书不成,也没见你在铺子上帮上什么忙,成天就只知道瞎混。” 尤立没睡着,而且还是听到了脚步声才把毯子盖在了脸上,见这样都逃不过尤妙,不由呲了呲牙。 117.考完 购买文章不够60%, 72小时后方能阅读  “爷跟那乡下丫头走了?” 银姨娘听着丫头禀告, 黛眉皱起,之前她便晓得尤妙这个人。 虽然席慕就带了她一人来这穷乡僻壤, 她也没指望席慕只宠爱她一人, 当初知道他对尤妙上心还出过主意,他那时还说尤妙虽然是个小家碧玉,但性子刚烈, 还说她的招太损。 性子刚烈, 都能跟男人私会还是性子刚烈。 原本她以为尤妙就是个稍有姿色的蠢笨乡下丫头,现在看来还是个颇有手段的,晓得妾不如偷,歪缠了那么久,竟然打着想当席慕外室的主意。 “姨娘可得想想办法, 这些日子没见爷出去, 也没见爷来姨娘这儿, 说不定就是被那乡下丫头勾住了心魂。”说话的丫头就是上次银姨娘荐给席慕, 席慕却没收下的杏儿。 杏儿当初有多期待能过上好日子, 如今就有多恨尤妙。按着柏福的意思,那天也就是用了那乡下丫头, 若不是那丫头,就该是她在席慕的床上了。 “就算我是正头娘子,爷都不是我一人的, 何况我只是个妾。”银姨娘没好气地道, 她又不是傻子难不成还能为一个没用的丫头出头。 饶是尤妙手段再怎么多也妨碍不了她, 再者席慕正新鲜,她没事去触什么霉头。 拿起削好的黛笔,银姨娘对着镜子把她那双新月眉描绘的更飘逸,换了件桃红绣花百褶裙,身上披了一条芙蓉叶梅花图的软缎长巾:“去门口等着爷,免得柏福多嘴让爷跟我生了间隙。” 席慕跟尤妙私会的事没几个人知道,银姨娘之所以能知道,自然是从席慕身边长随口中套出来的。她心思玲珑,晓得柏福一定会把这事告诉席慕,还不如她主动去抢一个先。 这会,席慕还走在尤妙的身边,不怎么想回转。 面对尤妙赶人的意思,席慕直接道:“爷虽然没怎么碰你的嘴,但你现在这副样子回去,你那哥哥少不得能看出什么来。” 说的她哥哥像是跟他一样的浪荡子,什么都能想联想到那方面去。 尤妙暗里撇了撇嘴,开口还是软声劝席慕回府:“我出来跟我娘说的是跟朋友讨论女红,如今少不得要去我朋友家一趟,走过去估计就能消肿了。” “原来时辰没那么急。”席慕语气听着还有些可惜。 扫过她手上的篮子,他刚刚就注意到这东西了,见她银票妥帖的放在里面,他心中还道她专门带了个东西来装银子,看来这就是她拿来打掩护的女红绣样。 “绣的是什么拿出来给爷看看。” 篮子里面是几个画在布上只是描了边的绣样,只有一条汗巾是她做好的。 尤妙从篮子中拿了出来,席慕拿出来展开,挑了挑眉:“你这手艺倒不错。” 白色素绫,上面绣了八宝图样,缝隙还补了云鹤。 绣工不算是出挑,主要是这图样别出心裁,放在京城都算是不错更何况是这小地方了。 听到席慕夸奖,尤妙目光闪了闪,她记得上一世在京城的时候,在汗巾做花样的风潮有多厉害,就是小丫头也喜欢弄几方花哨的汗巾绑在身上,如今越县还没有风行起来,如今她篮子里就有本钱,若是能在越县第一家做这买卖,她又记得上一世那些风行的花样,简直一本万利。 “要是销上金这帕子大约能值个五六两。”席慕把帕子放回篮子。 路边小摊一方帕子就卖个几文钱,她这样的花样要是往店子里面卖,也就二三十文,就是用了好缎子加了金线也到不了一两,就几钱银子,席慕说的价格是那些专门卖销金点翠汗巾的珍阁轩之流,才会把一方帕子卖的那么贵。 不过如何她能开一家专销的,不就能把价格抬上去了。 席慕不知道他随口一句,尤妙就能想那么多,见她白腻的侧脸,一时间心又痒了起来。尤妙就是个宝贝,他曾经包过几个有名的粉头,伺候人上尤妙比她们要差远了,但比较起来他还是喜欢尤妙。 尤妙跟他太契合,两人就像是行过无数次事,又默契又新鲜,试过了她再用别人总是差了些味道。 “明日过来爷给你准备东西,妙妙也给爷绣一方。” 席慕搂着尤妙,调笑道:“若是绣的尽心,爷就好好奖励妙妙。” 说话的时候,席慕的手臂还不忘往尤妙胸前压一压,让人怀疑他这奖励到底是奖励她还是奖励他。 尤家就那么小,她绣东西避不开周氏,尤妙本想拒了。但是想到邓晖的事,就点了点头。 “席爷就是不给奖励,我也得为爷绣一方,前日我就听到邓晖家中失火,一家举家搬出了越县,为了这个我得谢谢爷。” 上一世弄断她哥哥腿的人走了,她这心就松下了一半。 尤妙要是不提,席慕就忘了这事了,当初尤妙提了,他就吩咐了下去,邓晖那样的小角色对他来说就跟蝼蚁差不多,不值得他去费神。 但举手之劳是一回事,讨报酬的时候可不能那么简单说了。扫了一眼周围,席慕搂住身边佳人的芊芊细腰,就把人抱到大梧桐树荫下,凑脸亲了上去。 可惜这亲不止不尽心反而让他心头的火烧的更旺,他稍微用力,尤妙就推推嚷嚷说会嘴会肿,他无奈把嘴移到了她的脖子上,还没吸呢,她就委委屈屈的说会留下印子。 眼泪含在眼中马上就要出来了。 若是尤妙是不情不愿的跟他,席慕可以不管她哭不哭,只管自己爽快。但尤妙欲予欲求,于情于理他就要收敛一点。 席慕无奈只能在她脖颈舔了舔权当解馋,干完他就觉得自己可怜的紧,像是只摇着尾巴的狗,眼前放了一块肉,被钓的不上不下。 这会儿席慕总算明白尤妙不进席宅门了,要这样偷偷摸摸的跟他私会,若是她干脆进了他的后院,他哪里会对她那么上心,合着就是想让他吃不饱一直饿着他,好让他一直馋着。 心中把她当做与众不同的那个。 118.妯娌 购买文章不够60%, 72小时后方能阅读 原本她以为尤妙就是个稍有姿色的蠢笨乡下丫头, 现在看来还是个颇有手段的, 晓得妾不如偷,歪缠了那么久, 竟然打着想当席慕外室的主意。 “姨娘可得想想办法, 这些日子没见爷出去,也没见爷来姨娘这儿,说不定就是被那乡下丫头勾住了心魂。”说话的丫头就是上次银姨娘荐给席慕,席慕却没收下的杏儿。 杏儿当初有多期待能过上好日子, 如今就有多恨尤妙。按着柏福的意思,那天也就是用了那乡下丫头, 若不是那丫头,就该是她在席慕的床上了。 “就算我是正头娘子, 爷都不是我一人的,何况我只是个妾。”银姨娘没好气地道,她又不是傻子难不成还能为一个没用的丫头出头。 饶是尤妙手段再怎么多也妨碍不了她,再者席慕正新鲜, 她没事去触什么霉头。 拿起削好的黛笔,银姨娘对着镜子把她那双新月眉描绘的更飘逸, 换了件桃红绣花百褶裙,身上披了一条芙蓉叶梅花图的软缎长巾:“去门口等着爷,免得柏福多嘴让爷跟我生了间隙。” 席慕跟尤妙私会的事没几个人知道, 银姨娘之所以能知道, 自然是从席慕身边长随口中套出来的。她心思玲珑, 晓得柏福一定会把这事告诉席慕,还不如她主动去抢一个先。 这会,席慕还走在尤妙的身边,不怎么想回转。 面对尤妙赶人的意思,席慕直接道:“爷虽然没怎么碰你的嘴,但你现在这副样子回去,你那哥哥少不得能看出什么来。” 说的她哥哥像是跟他一样的浪荡子,什么都能想联想到那方面去。 尤妙暗里撇了撇嘴,开口还是软声劝席慕回府:“我出来跟我娘说的是跟朋友讨论女红,如今少不得要去我朋友家一趟,走过去估计就能消肿了。” “原来时辰没那么急。”席慕语气听着还有些可惜。 扫过她手上的篮子,他刚刚就注意到这东西了,见她银票妥帖的放在里面,他心中还道她专门带了个东西来装银子,看来这就是她拿来打掩护的女红绣样。 “绣的是什么拿出来给爷看看。” 篮子里面是几个画在布上只是描了边的绣样,只有一条汗巾是她做好的。 尤妙从篮子中拿了出来,席慕拿出来展开,挑了挑眉:“你这手艺倒不错。” 白色素绫,上面绣了八宝图样,缝隙还补了云鹤。 绣工不算是出挑,主要是这图样别出心裁,放在京城都算是不错更何况是这小地方了。 听到席慕夸奖,尤妙目光闪了闪,她记得上一世在京城的时候,在汗巾做花样的风潮有多厉害,就是小丫头也喜欢弄几方花哨的汗巾绑在身上,如今越县还没有风行起来,如今她篮子里就有本钱,若是能在越县第一家做这买卖,她又记得上一世那些风行的花样,简直一本万利。 “要是销上金这帕子大约能值个五六两。”席慕把帕子放回篮子。 路边小摊一方帕子就卖个几文钱,她这样的花样要是往店子里面卖,也就二三十文,就是用了好缎子加了金线也到不了一两,就几钱银子,席慕说的价格是那些专门卖销金点翠汗巾的珍阁轩之流,才会把一方帕子卖的那么贵。 不过如何她能开一家专销的,不就能把价格抬上去了。 席慕不知道他随口一句,尤妙就能想那么多,见她白腻的侧脸,一时间心又痒了起来。尤妙就是个宝贝,他曾经包过几个有名的粉头,伺候人上尤妙比她们要差远了,但比较起来他还是喜欢尤妙。 尤妙跟他太契合,两人就像是行过无数次事,又默契又新鲜,试过了她再用别人总是差了些味道。 “明日过来爷给你准备东西,妙妙也给爷绣一方。” 席慕搂着尤妙,调笑道:“若是绣的尽心,爷就好好奖励妙妙。” 说话的时候,席慕的手臂还不忘往尤妙胸前压一压,让人怀疑他这奖励到底是奖励她还是奖励他。 尤家就那么小,她绣东西避不开周氏,尤妙本想拒了。但是想到邓晖的事,就点了点头。 “席爷就是不给奖励,我也得为爷绣一方,前日我就听到邓晖家中失火,一家举家搬出了越县,为了这个我得谢谢爷。” 上一世弄断她哥哥腿的人走了,她这心就松下了一半。 尤妙要是不提,席慕就忘了这事了,当初尤妙提了,他就吩咐了下去,邓晖那样的小角色对他来说就跟蝼蚁差不多,不值得他去费神。 但举手之劳是一回事,讨报酬的时候可不能那么简单说了。扫了一眼周围,席慕搂住身边佳人的芊芊细腰,就把人抱到大梧桐树荫下,凑脸亲了上去。 可惜这亲不止不尽心反而让他心头的火烧的更旺,他稍微用力,尤妙就推推嚷嚷说会嘴会肿,他无奈把嘴移到了她的脖子上,还没吸呢,她就委委屈屈的说会留下印子。 眼泪含在眼中马上就要出来了。 若是尤妙是不情不愿的跟他,席慕可以不管她哭不哭,只管自己爽快。但尤妙欲予欲求,于情于理他就要收敛一点。 席慕无奈只能在她脖颈舔了舔权当解馋,干完他就觉得自己可怜的紧,像是只摇着尾巴的狗,眼前放了一块肉,被钓的不上不下。 这会儿席慕总算明白尤妙不进席宅门了,要这样偷偷摸摸的跟他私会,若是她干脆进了他的后院,他哪里会对她那么上心,合着就是想让他吃不饱一直饿着他,好让他一直馋着。 心中把她当做与众不同的那个。 “真不知道你在哪儿学的这些勾男人的手段。”席慕手压在粗糙的树杆上,跟尤妙靠的极近,眯着眼道。 若不是他亲自给她破的身,知道尤家是正经人家,他都要怀疑她是楼里特意学过勾男人的粉头,不大的年纪风情却屡屡能撩拨的他血脉喷张。 尤妙眉头皱了皱:“你是什么意思。” 软软的声音带了一丝怒气,席慕见状连忙哄她:“爷说好玩的,再者你勾着爷,合着爷不是愿意让你勾。” 尤妙轻哼了一声,觉得席慕歪曲事实的本事厉害,明明是他不愿意放过她;她又没有疯,没事勾他做什么,人好端端的怎么会去勾搭禽兽。 “等到爷腻味我了,可得早些告诉我,别顾忌着稀薄的情分,非把我留在身边。”尤妙特意提醒道。 席慕却从她这话里听出了酸意和委屈,见她的眼眸雾蒙蒙的,忍不住搂着心肝般的哄,本来想再亲两口都忘了。 合着还有明天……席慕看着尤妙背影没影了搓着指腹回转。 却不知道他走了以后,密林里钻出了一个年轻男人,看了看尤妙的方向,又看了看席慕的方向,眼里满是妒忌。 他本以为尤妙是天上的仙女,没想到也是个小娼.妇,早知如此当初求亲不成,他就该直接把人强上了,现在也不用娶个东施效颦的。 不过现在也不迟,男人想到尤妙靠着树雪白颈子扬起的模样,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 回了席府,席慕看到立在门边的银姨娘,挑了挑眉。 “好好的怎么在这儿守着。” “自然是为了等爷回来。”银姨娘娇笑道,见席慕不排斥才靠近了他,“前些天妾见春雨轩的芭蕉开的好,就做主移了些在东厢房的外头,若是入住了美人,云窗月帐美人赏扇仙。此景美的让妾都要羡慕爷了。” 席慕听出银姨娘这是在暗示尤妙的事,半眯着眼,席慕抽出了腰间的洒金山水扇,挑起银姨娘的下颌,笑道:“这小嘴一股子酸味。” “爷这可冤枉妾了,妾伺候了爷那么久,什么时候小气过,不过是觉得女子难做,有些心疼妹妹。” “这事爷自有主张。”席慕收了扇子,他还能不懂银姨娘讨巧的意思,尤妙都跟了他,进府自然是要进,但却不是现在。 他什么都尝过,还没尝过被吊胃口吊的心痒难耐的滋味,想到尤妙那双泛红的桃花眼,席慕心又痒了起来。 却道尤妙离了席慕之后,按着曾经的记忆去找了手帕交,在她家中待了一会讨论了绣样,见时候不早才转回了家。 回了家,她便看到周氏在收拾行李,看的愣了愣:“娘,你这是去哪?” “我跟娘去回县里面住。”娴姐儿在一旁甜笑地答道,“姐姐要不要跟我们一块去?” “这些天店里忙起来了,你爹看我们都在乡里,天天赶过来赶过去,我身体好多了,就想带着娴姐儿回县里去。”周氏解释道,“你就别去了,在家跟你大哥作个伴,提醒他看书别看的太入神了。” 尤妙闻言点了点头,她还怕每日出门去席慕哪儿被发现,娘去了越县也好。 “我一定好好照顾哥哥。” 说着,尤妙想起了葛葭桐,哥哥这里有她守着不怕,就怕尤老太太去越县歪缠周氏他们,毕竟葛家的条件看起来并不算差,又是尤老太太的远方亲戚,多了一层表亲关系。 “娘,如果祖母去县里歪缠你们,让哥哥娶葛家姑娘,千万别答应了。哥哥现在正考学不适合谈婚事,而且我觉得那葛小姐……” 尤妙本来是想说觉得葛葭桐不好,但是见周氏看她的眼神越来越奇怪,像是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说一个不熟姑娘的坏话,尤妙知道自家娘亲的性格,再者葛葭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她的确不晓得,只知道她嫁给了尤锦后,不守妇道肚子月份不对的鼓了起来。 “反正娘你别应了祖母。”尤妙眨巴眨巴眼睛,恳求地看向周氏。 周氏见到女儿眼中的认真,愣了愣,良久才道:“我和你爹爹会看着,不会害了大郎。” 闻言,尤妙不算放心,但也只有点了点头。 “我过去你可不能捏我耳朵。” 119.传闻 购买文章不够60%,72小时后方能阅读 这样的罪臣之女, 寻常百姓哪里敢买, 通常到最后都是被花楼收了去。 尤大福对周氏一见钟情, 便把所有积蓄拿了出来, 把人买回了家。 周氏体弱多病, 以前又是大家小姐, 尤大福不愿意让她跟着自己吃苦, 便起早贪黑的做买卖,到了尤妙八岁的时候,终于挣下了一份家业, 在越县立住了脚。 席家的大宅就在天马乡里, 离尤妙的家不远, 远远眺见了林荫中的青砖瓦房, 尤妙眼睛忍不住泛了泪。 发觉自己再一次落在席慕手上她没有落泪,此时她却近乡情怯了, 算起来她已经好久没有见过家人,想到如今看到的家人都会是在最好的时候, 而不是像上辈子一样,尤妙咬唇吸了吸鼻子。 这一世再也不能像上一世那般浑浑噩噩的过了。 尤妙没有立刻回家, 摸了摸微肿的唇, 找了一个安静地方待了一会, 对着溪水检查了自己的脖颈, 看席慕有没有留下什么痕迹, 打算等到面色正常了再走。 至于言语上会不会露出马脚, 尤妙倒不担心,因为出了席慕的事,就是过了十年,今日的一切也深深的印在她的脑海中。 尤家一家本是搬到了越县,因为她哥哥尤锦准备乡试,返回乡里安静习书,她娘周氏身体不好,就带着尤家小妹跟着回了乡下静养,顺便照顾尤锦。 家人都在乡里,因为天马乡离越县就一个多少时辰路程,要是坐马车半个时辰就能到,尤妙就经常往返两地。 今日本来是她给她爹送了东西,打算回乡下,叫上了她弟弟尤立跟她一起走,因为尤立找了朋友溜了,她只有一个人独行。 其实她还挺庆幸,尤立没有跟她一起。邓晖是蓄谋已久,不然也不会算到了哪处无人,在她坐马车之前把她迷晕送到了席家,尤立不过个十四岁的孩子,两人要是在一起,尤立要是出了什么事她更难辞其咎。 回想之前的一切,尤妙深吸了一口气,掠了溪水拍了拍脸,往家的方向走去。 尤家的房子建在一个小坡上,外面是篱笆小院,种了一排翠竹,中间种了颗两人合抱大小的石榴树。 因为怕吵着尤锦准备乡试,家里的小鸡小鸭都卖了,院子里只能依稀听到鸟叫虫鸣;地上青石板扫的干干净净,微风拂过清香迎面。 石榴树下放了一张花藤小椅,尤妙伸出手碰了碰,真怕一切是梦,一碰就碎。 “都是我的错,大姐让我跟她一起回家,我贪玩不愿意,没想到我都到家了她还没到。”屋里透出少年清脆的声音,“我还是出去找大姐吧,在家里坐着我不安心。” “娘,我跟立儿一起去。”介于少年和青年的和煦嗓音,是尤妙的大哥。 “我也去……”尤家小妹小声跟着道。 “你那么小去什么去,别自个跑丢了,又劳我们跟大姐一起找你。”没等周氏出声,尤立便吐着舌头驳回了尤家小妹的话。 话落音,尤妙就听到了几声脚步,木门推开,走在前面的尤立看着院里的尤妙用力地眨了眨眼:“大姐你回来了啊!回家了怎么不出声也不进门……” 说着,尤立想明白了什么,瞪着圆眼回头往屋里看:“好啊,你们合着伙来吓我。” 看到鲜活的小弟,尤妙低头抿了抿唇,若是她现在忍不住哭出来,娘亲跟大哥一定会瞧出不对;重活一次的事情能瞒住,但她这一身的痕迹是藏不住的。 “谁让你贪玩不愿意陪我走,得让你长个记性,知道到底是你姐姐重要还是那群狐朋狗友重要。”尤妙仰着头,上翘的桃花眼弯起,忍着酸意甜甜地笑道。 “娘,大哥就算了,你怎么也跟着骗我。”尤立见尤妙的样子,跑去歪缠周氏,“太坏了太坏了,大姐不敢欺负大哥,舍不得欺负小妹,就天天欺负我。” 尤锦见妹妹已经回来,松了一口气,清朗俊秀的五官舒展扬起了笑,一身青色衣衫站在门口,清雅笔直如同青松。 现在的大哥还没有因为她断腿,因为觉得不能保护她,坐在轮椅上握着她的手对她落泪。尤妙低了头挡住了眼中再次涌上的泪意:“好了,抱怨够了,就让开路让我进屋,走了半天出了一身汗。” “妙儿,你这是走回来的?”周氏点了点小儿子的脑袋把他推开,拿了桌上的青花大耳壶倒了杯凉茶递给尤妙,神色担忧道,“可是路上遇到什么人了,怎么走回来的。” 尤妙眼眨也不眨地看着自己还未病逝的母亲。 周氏头上包了一方水绿色的绢帕,身上是领口绣蝶花青色对襟长衫,皮肤白皙的有几分病态,嘴角时时都是翘起,气质安详娴静,听着她温柔的声音便让尤妙心情安定了下来。 尤立听着话,才知道尤妙不是合着家人骗他,也瞪着一双眼看着尤妙,双手叉腰:“偷跑到哪里玩去了!” 尤妙捧着凉茶抿了一口:“没坐到马车,我想着时辰还早就走回来了,在小溪边上遇到了秀秀,就说了一会话才回。” 120.费心 购买文章不够60%, 72小时后方能阅读 见到微风拂过, 尤锦抬手替尤妙整理鬓边的碎发, 平日常做的动作周氏如今看来更显亲昵了, 别人家的哥哥妹妹都是打来打去, 就是亲近的也不会有那么好, 自己这儿女关系是不是好的太过分了。 心里藏着事,晚上周氏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躺在一旁的尤富感觉到她的焦躁,翻身把屋里的烛火点了起来:“这是怎么了, 是不是又哪儿不舒坦了?” “没事,把蜡烛熄了吧。”周氏不好意思, “扰到你睡觉了。” 尤富见她面色没有不对的地方, 吹熄了烛火上床抱住了媳妇:“到底怎么回事?若是嫌越县吵, 就继续在家中静养好了, 我每日那么来回又不费时辰。” “不不不, 我不是为了这事。”周氏连连摆手, 怕自家相公误会。尤富对她够好了,她是当人媳妇又不是当祖宗,哪能被那么娇气的宠着。 “那是因为什么?” 周氏犹豫了一下, 就没再瞒着他:“今天妙儿让我迟些再替大郎挑婚事, 我见她紧张的样子,你说她是不是知道什么?” 尤锦不是周氏所生的孩子, 而是尤富捡到, 当初本来是打算送到越县的养生堂, 夫妻俩打听到养生堂不过是博个好名声,孩子在里头吃不饱穿不暖,每年冬天都能冻死一片,就把尤锦留下下来。 这事乡里的人都知道,尤老太太也没少说闲话,说尤锦就是周氏在外头不守妇道生的,难为她儿子傻兮兮的戴绿帽。周氏为此难过过一阵,还有些浪荡子听了这事,想要趁尤富不在家占周氏便宜。 不过幸好尤家旁边邻居都是忠厚人,周氏眉受到什么损害,尤富为此跟尤老太太大吵一架,恰好他从小玩大的兄弟,在富人家当打手,花了点银子,在乡里立了威,之后连替尤锦不是尤家孩子的事都少了。 后面又加上尤锦读书出息,就更没人敢乱嚼舌根。 “你是说妙儿喜欢大郎?”闻言,尤富躺不住的翻身起来,靠着床头,皱眉思考这事。 尤锦不是尤家孩子的事不是秘密,尤锦本人是清楚的,尤妙会知道也不奇怪。 自个儿子跟女儿配成对,想想觉得奇怪,但仔细思考,却算是一件好事。 自己的宝贝女儿嫁给谁他都不放心,最好是留在自己的家里,再者大郎的品行他是最清楚的,如今不管考不考得上举人,都算是一个出息人。而且这家中,大郎最疼的就是尤妙,这事他应该也是乐意的。 尤富越想越觉得两人般配,黑暗的屋里笑声格外响亮高兴:“看来要把大郎的户籍从咱们家迁出去了,而且还得给尤锦再重新改个姓氏,要不然同姓不能结亲这就麻烦了。” 没想到自家相公心思转变的那么快,周氏皱着眉倒还有些忧心:“说不定只是我胡思乱想了,你别太着急。” “这一两年给妙儿谈婚事,我见大郎也不怎么高兴,前几天还说等到他考上举人在给妙儿挑,哪有哥哥不想妹妹嫁人的,我看这事你没想错。” 周氏想了想的确也是这样,刚刚大郎温柔看着尤妙说话的模样又在脑海中浮现,两个孩子自小就亲近,长相又都是百里挑一,虽然她现在想着有些别扭,但也不失是一件好事。 “那也不能太着急了,大郎马上考试了,等到他考好了我们再商量这事。” 尤富笑眯眯地点头,一下子解决了儿女的两桩婚事,而且对象都是顶顶好的,他可不得高兴。 “妙儿今天还偷偷找我说,让我别答应她祖母提的那桩婚事,这丫头!”既然存着把女儿配给尤大郎的心,无论尤老太太把那个葛姑娘说的多天花乱坠,他也不可能应承下来。 尤妙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那么误打误撞的竟然解决了尤锦的烂桃花,不过她爹娘所想的她知道尤锦不是她亲大哥的事,却是天大的误会。 她倒是听过许多人说尤锦不是她亲大哥,连尤画也拿来刺她,说她爹娘给别人养儿子,但是这种话在她听来就跟“她不是她娘生的,是从水里飘来的盆子里捡来的”一样。 不就是随口说来吓她的,所以她一句都没有信过,上辈子到死她也没怀疑过尤锦不是她的亲大哥。 第二天尤爹跟周氏带着尤小妹去县里面,走之前尤爹还特意交代了尤妙好好照顾尤锦,还道一定不会再尤锦考试之前给他许婚。 这承诺让尤妙笑的眼睛眯成了月牙,但把人送走了之后,尤妙怎么琢磨怎么觉得她爹的笑容奇怪的很。 …… 等到了差不多的时辰,尤妙又要往席慕那儿去,尤锦要送她被她拦住了。 “哥哥要是这样我以后都不出门了,我留在乡里面是照顾你,好让你全身专注考学的,要是你跟着我跑来跑去,那我就成罪人了。” 越心虚脸上就越理直气壮,尤妙双手叉腰,气鼓鼓地盯着尤锦。 “再说就是在乡里面,我又不去远处,能有什么危险,哥哥你就安心在家里读书,等考上了举人,我去哪儿都带上你,你不去我还不高兴。” 尤锦笑的一脸无奈:“既然不远,我送你也不费事。” “说不定你就因为送我漏看了一道题,然后这道题就是考试会考的。”尤妙瘪了瘪嘴,“大哥你要是送我,我就跟你急了!” 跟个小松鼠似的,他的妹妹怎么就那么的讨人喜欢,做什么表情都乖巧的不行。 尤锦眼底一片柔软,轻声哄道:“好,妙儿长大了,自己去就自己去,但记得早些回来。” 尤妙点点头:“我就是去跟秀儿做绣活,做好了就回来。” 这样骗自个大哥尤妙心中愧疚,也不知道席慕什么时候能腻味,或者哪天天上能掉下个石头把他给砸死了,她不用每天那么兢兢战战的。 虽然尤锦同意了,但尤妙还是去了苗秀那儿,跟她做了一会绣活,才打算去席慕哪里。 尤锦跟在妹妹的后面,见她到了地方才放心回转。 苗秀经常做手绢鞋底卖到城里的铺子里贴补家用,论绣工尤妙不如她,但是在图样的巧上,苗秀一味只会鸳鸯锦鲤之类的,所以昨日看着尤妙做的东西新奇的很,一早就盼着尤妙过来。 “我看乡里面铺子做的手绢都没有你做的好,读书人的妹妹就是不一样,脑袋转的可灵活了。”苗秀一边听着尤妙说绣法,一边夸奖道。 “明明是我聪明,你那么一算怎么算到我哥哥的头上了。” 苗秀捂着嘴笑了笑,圆脸露出两个梨涡:“夸你哥哥不就跟夸你一样,反正你们那么好。” “那倒也是。”尤妙坦荡点头,有尤锦这个哥哥一直都是她的骄傲。 见状,苗秀笑出了声:“反正也不是亲哥哥,要不干脆让你爹娘把你许给尤大郎。” “别胡说八道了,都说了那么多年了你就说不腻。”尤妙皱了皱小巧的鼻子,有些生气。从小她身边玩的好的姑娘都喜欢拿尤锦不是她亲哥开玩笑。 “你不会还是觉得尤大郎是你亲哥吧?他长得可跟你们家人一点都不像。” “那儿不像了,我跟我哥哥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尤妙是真觉得自己跟尤锦长得像,或者是说她喜欢尤锦身上儒雅的气质,希望自己身上也有,久而久之就觉得自己跟尤锦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了。 苗秀瞟着尤妙的脸,忍不住伸手掐了掐她的脸蛋:“像像像,都一样好看的像是天上的仙人似的。” 语气中有些羡慕,兄妹俩虽然长得不像,但是容貌都是一等一的出众,就是因为太出众,这乡里多少未婚男女都盯着尤家,却没一个敢上门求亲的,还不是觉得尤家一定看不上他们。 苗秀以前对尤锦也有些心思,后面看尤妙看久了,就觉得尤锦有个那么如花似玉的妹妹,怎么还可能瞧上别的姑娘,就放下了这个心。 “你这脸是涂了什么,又滑又嫩跟豆腐似的。”苗秀捏了捏,还意犹未尽的拿手蹭了蹭,那神态就像是个浪荡子。 “要是豆腐,不就一捏就碎了。”尤妙挥开了她的手,说起了正经事,“绢子汗巾往铺子里送,老板一定会使劲压价,而且还会找绣娘仿着绣,价钱就下来了。我想咱们要不然做好了想拿去兜售,若是卖不好再往铺子送。” “我们去?”苗秀到了快出嫁的年纪,卖针线的钱也都是自己收着当私房,能多赚些银子是好,但想到要抛头露面就稍微有些犹豫。 “当然不是我们,我弟弟不是喜欢走街串巷,认识的人又多,我想我们做好了,让他拿去出售,给个跑腿钱就成。”之前尤立看到她的帕子就想了这个主意,她觉得可行就点头了。 现在虽然有席慕给的银子,但怎么花出去却是一个问题,总不能跟她爹娘说她某天走在路上,就捡到了一袋银子。再者就是那么说,她爹娘也一定会让她交给衙门。 121.娶到 购买文章不够60%, 72小时后方能阅读  早死早超生,尤妙拿起了红色口脂描了唇, 肤白省事,只是涂了唇瓣,就像是敷了粉,脸蛋看起来白白嫩嫩。 打开衣柜尤妙看了看, 选了一套碧绿的小衫, 配了条白色撒花的裙子。头上依然是平时梳的姑娘发髻,只是多了两只银蝴蝶点缀。 未时是午歇的时候, 院子里安安静静, 只是偶尔能听到旁的家养的鸡狗,时不时叫唤两声。尤妙早就跟周氏说过她今天要去找朋友一起做绣花,拿着绣篮当掩饰,就往席家后院去了。 到了门口,尤妙迟疑着要不要敲门,就怕自己来早了, 开门的不是席慕的人,而是席家的其他人。 “爷的乖妙妙,这是在等爷来接你?”尤妙没有犹豫多久,朱红的门扉一开, 便露出了席慕戏谑的脸。 手臂一搭,席慕有几分迫不及待地把尤妙捞进怀里, 把人往门内一带, 压在门上手就不规矩起来。 见席慕头压下来, 尤妙扯着头推拒:“先进屋,别叫人看到了……” “人都叫爷清干净了,让爷想了那么多天,怎么也得先亲一口。” 闻言,尤妙也不再躲了。 乖乖的扬起头,等着席慕吻上来。 这模样让席慕心头一酥。 他有过的女人不少,妖娆的清纯的都有,尤妙的容貌虽然不错但也不算太过难得,但论起来却是最合乎他心意的,特别是这份乖巧,简直就像是拿着羽毛瘙他的痒处,让他欲罢不能。 过了两天才叫尤妙过来,不是对她没有兴趣,只是怕第一次他弄得太狠,打算让她休息两天才能更尽兴,再者既然是玩欲擒故纵,冷冷这小乖乖也有些趣味。 舌尖挑开了尤妙的唇瓣,席慕舌尖侵入,逗着尤妙把小舌露出来与他在外面纠缠。 尤妙开始不愿,被席慕逼紧了就如了他意。 你来我往,席慕本来只是打算亲一亲就把人带回屋里,但见尤妙软软的趴在他身上,忍不住就做了些多余的动作。 感觉到席慕的手就跟她的肌肤只隔了一层布料,尤妙打起精神推了推他。 席慕搂在她,在她耳边笑出了声:“这些天想爷了没有。” 说这话,某个发热的地方暗示性的贴着尤妙。 她想什么不好去想一头禽兽,尤妙轻轻软软地回道:“想了。” “爷的妙乖乖。” 席慕一个横抱,把人抱进了屋子。尤妙紧紧的搂着他的脖子:“我特别重,别累着爷,还是我下来自个走。” 杨柳细腰,轻的跟羽毛似的,能重到哪里去。 “别小看了你家爷的力气,”席慕调笑俯身在她手上亲了口,“等会妙乖乖腿架在爷的身上,爷都能边走边让你咿咿呀呀的舒服。” 尤妙脸红的都要熟透,侧过了脸假装听不懂这个禽兽说的是什么意思。 人多眼杂,席慕既然答应了尤妙不被人发现,自然就没把人带到自个的院子,而是上次的地方。 只是为了舒服,这屋子重新打整了一遍,换了锦缎绣帷,特别是换了一张大的架子床,一旁多了个罗汉榻。 进了屋,席慕便不在掩饰自己的心思,拉着尤妙的手就去摸他的蓬勃旺盛:“爷想妙妙可想惨了,妙妙可得好好补偿爷。” 尤妙轻轻点了点头,反正她过来不就是为了这个。 踮着脚就主动吻了上去,但这回席慕却按住了她的唇瓣。 尤妙眨了眨眼,一脸茫然。 难不成现在就能腻了? 席慕当然不是腻了,席慕指腹抹过尤妙唇边残留的红痕:“妙妙今日为了爷特地涂了口脂。” 他遇到过尤妙几次,她都是素着一张脸,不施粉黛,犹如出水芙蓉。 “是不是花粉的味道太重了?”尤妙眉头微蹙,一副楚楚可怜怕惹怒席慕的模样。 “在妙妙的唇上,什么味也是甜的。” 这屋子重新布置,连镜台妆盒也添上了,一看就是为尤妙特地准备的。 席慕拿起一个手掌大小的八宝攒珠盒,挑了一抹红均匀的涂在了尤妙的唇上。 “爷刚才太急,浪费了妙宝贝心意,这会再重新亲。” 唇红齿白,席慕的眼神热烈,旁的女人涂了红脂显老,而尤妙涂了红唇却更清纯了,波光潋滟的眸子干净的让人想欺负。 女人底子再美,上了妆都能再盛放的更烈。 他刚刚在门口克制不住,就是见了她这红唇。 尤妙没猜到席慕在想什么,估计他就爱吃这脂粉香,仰头亲了上去。 想了两天,席慕打算的慢慢来,在摸到尤妙的如玉的肌肤,便忍不住加快了速度。 把人抱在身上便打算入进去,可惜尤妙娇弱,连连喊疼,席慕没法才把人抱到了床上。 锦衾软枕,芙蓉帐暖,快活的滋味也让席慕忘了那点不如意。 先是驾着长腿狠狠折腾,然后见她腰软,忍不住把人翻了一个面,让人埋在软枕之间,越战越勇。 完事了席慕见她哭的腮边都是泪,身体舒爽了就生起了怜香惜玉的心,搂着她在她脸上亲的个不停。 “妙妙太香了,爷忍不住,下回定不那么折腾你。” 她要是相信席慕的话就有鬼了,曾经他也是那么诓她,但哪次见他收过力道。十年都那么过来了,她还能有什么不习惯的。 尤妙轻轻嗯了一声,钻进了席慕的怀里:“我信爷。” 还是别信他了。 席慕眼神发暗,又扑到尤妙身上再来了一次,这次尤妙忍着没怎么哭,主要是怕眼睛红肿被周氏看出不对。 可越看出尤妙强忍,席慕就越故意欺负她,后面直接把人抱起,在屋中走了一圈。 尤妙报复性的咬住了席慕的肩头,没想到他反而像是火烧的更旺,没有一个停歇。 这次结束,席慕算是消停了一会,埋头轻轻啃着尤妙的锁骨。 尤妙怕他留下痕迹,拦了拦,席慕就往下啃更软的地方,尤妙绷直了脚,忍着没推开他。 一直闹到了快申时,尤妙看着墙角的沙漏,她是未时初出的门,现在至少过了一个半时辰了,她怎么也得在申时快结束的时候回家。 尤妙提出要走,席慕挑了挑眉,手掌搭在她身上不放:“别回了。” 尤妙一惊:“席爷不是答应我。” “都折腾成这样了你还有力气回去?”席慕揉着她平坦的小腹,漫不经心的模样,让尤妙辨不清他的意思。 “我明日再出来。”尤妙搂着席慕胳膊软声道。 席慕懒懒应了一声,向来只有女人留他,哪有他留女人的。 “桌上的东西是给你的。”提醒了一声,席慕这次没送她的意思。 不送才好,尤妙穿上了衣裳,虽然有些皱,但也还好。 对着镜子看了看模样,尤妙才去看桌子上摊开的一盒首饰。红木盒子光是盒身就嵌就是南珠,盒子里面除了赤金的首饰,就是各色的宝石。 看到那么一盒的东西,尤妙微微愣了愣,席慕要是直接给她银子多好,给的全都是首饰她不是还要想办法把这些卖出去。 席慕的角度看不见尤妙纠结的表情,见到她看着首饰发愣,便道:“跟了爷,爷不会缺你的好处,这些东西拿去戴着玩。” “可是……我一个贫家女怎么能带这些好东西。” 听到尤妙推拒,席慕眼睛眯了眯,既然她会玩欲拒还迎这招,他就猜到了她不会收这些东西,这丫头不傻,知道跟着他能有更好的东西。现在怎么能被眼前的利益就给诱惑了。 席慕刚想完就听到他认为聪明的丫头,声音软绵绵地道:“要不然席爷换成银票给我吧。” 席慕怔了下,直勾勾地看着尤妙,想从她天真清纯的外表看出她到底在想个什么。 见席慕不说话,尤妙眨了眨眼,干脆合了匣子:“如果麻烦的话,那就算了,谢谢席爷。” “不用,你等会爷叫人去取银子。” 少女的眼睛弯成了月牙,眉开眼笑被她演绎的格外好看,但席慕心里却有些堵。 女人爱钱这回事,哪个男人不知道,席慕倒不是心疼给尤妙的这点银子。府里的姨娘他给起银子从来没手软过,只是觉得尤妙百依百顺的清纯模样,性子要装的再不谐世事些才讨喜。 那么一副见钱眼开的模样,就跟宅子里面的女人没什么差别了。 收了银子,尤妙想起刚刚说的事,不忘跟席慕再确认一次:“明天还是未时?还是爷不想让我来了。” 尤妙自然是无比的期待后一种结果。 收了钱自然要办事,席慕虽然有些腻味尤妙的性子,但对她身子还是喜欢的。 “明日未时。” 尤妙有些失望地点了点头,见席慕兴致不高,考虑要不要再说几句软话,让他早些腻味她。 一步三回头,席慕眉梢挑了挑,见她不舍的样子,心中的气倒是散了不少。 从小在乡间长大眼界小了点是正常的,银子而已他多的事,以后把性子扭过来就是了。席慕勾了勾手,把人叫到床边。 搂着尤妙的脖子亲了亲,见她眼睛雾蒙蒙的,看着像是委屈。 “妙宝贝是不是气爷不送你。” 尤妙瞪大了眼睛,他不送才好,一送走之前她又要被亲,回家又要延迟一些时辰。 摇了摇头,怕席慕不相信,开口道:“我一点都不气。” 重复太多遍就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席慕笑了笑,起身穿了衣裳:“爷送送你。” 尤妙:“……”到底是哪个步骤错了。 席太爷因为腻了京城的纷争,就想回自己的老家颐养天年,至于带上席慕这个小孙子,是因为见到他丧了妻之后胡天胡地,看不过眼就把他一起带走,说是陪他,但其实是想让他在乡下散散心,毕竟他的发妻死的并不光彩。 天晓得,席慕一点都没因为宋氏的事打击到,管她是红杏出墙还是如何,反正不就是个家族联姻,到了越县逛了一圈,要不是席太爷压着早早就回了京城潇洒。 席家老宅是占地极大的五进大宅,五个独立的院落相互串联,正北方靠一座清秀小山,绿意葱翠。席慕的院子靠南,种了一排梧桐、银杏,边上夹杂了忽地笑、木芙蓉、凌霄;繁花各色,香气扑鼻,虽是秋季,但蝶蜂闻香好不热闹。 席慕回了院落,刚入垂花门脚步一顿,顺着松林上了院子旁的倚云楼,吩咐身边长随:“去西厢房叫银姨娘过来。” 柏福应了一声,去叫人的时候,还不忘吩咐丫头们置了瓜果送上楼阁。 倚云楼是个依着青山,掩映疏林之中的二层水榭,雕梁绣柱,四面风窗蒙了一层雨过天青色的软烟罗。池水引得是越湖水,颜色清亮见底,隐有小鱼游动,往远处望便是看不见边际越湖,层层云朵没遮住的日光漏下,天水一碧,犹如宝石。 银姨娘上了楼阁,见席慕慵懒地坐在醉翁床上往外赏景,小心翼翼地靠近,捂住了他的眼睛。 122.婚礼 购买文章不够60%, 72小时后方能阅读  这越县的人只觉得席家是江南大户, 因为席太爷身体不好, 才来了天马这个山清水秀的乡下地界养病, 却不知道席家是京城兴安伯席家,席太爷是个老伯爷。 席太爷因为腻了京城的纷争,就想回自己的老家颐养天年,至于带上席慕这个小孙子, 是因为见到他丧了妻之后胡天胡地,看不过眼就把他一起带走,说是陪他, 但其实是想让他在乡下散散心, 毕竟他的发妻死的并不光彩。 天晓得, 席慕一点都没因为宋氏的事打击到, 管她是红杏出墙还是如何,反正不就是个家族联姻, 到了越县逛了一圈,要不是席太爷压着早早就回了京城潇洒。 席家老宅是占地极大的五进大宅, 五个独立的院落相互串联,正北方靠一座清秀小山, 绿意葱翠。席慕的院子靠南, 种了一排梧桐、银杏,边上夹杂了忽地笑、木芙蓉、凌霄;繁花各色, 香气扑鼻, 虽是秋季, 但蝶蜂闻香好不热闹。 席慕回了院落,刚入垂花门脚步一顿,顺着松林上了院子旁的倚云楼,吩咐身边长随:“去西厢房叫银姨娘过来。” 柏福应了一声,去叫人的时候,还不忘吩咐丫头们置了瓜果送上楼阁。 倚云楼是个依着青山,掩映疏林之中的二层水榭,雕梁绣柱,四面风窗蒙了一层雨过天青色的软烟罗。池水引得是越湖水,颜色清亮见底,隐有小鱼游动,往远处望便是看不见边际越湖,层层云朵没遮住的日光漏下,天水一碧,犹如宝石。 银姨娘上了楼阁,见席慕慵懒地坐在醉翁床上往外赏景,小心翼翼地靠近,捂住了他的眼睛。 “爷猜猜妾是谁?” 还能是谁,那么浓郁的脂粉香,她刚踏入楼阁,席慕便察觉到了。 搂着女人的腰肢,席慕把人捞到身前,亲了口粉腮:“自然是爷的宝贝儿。” 银姨娘有双好眉,修长稍有幅度,用黛笔一勾,宛如夜空中的朦胧新月。席慕就是瞧她这算眉毛特别,新鲜了一阵,连来越县也带上了她。 但现在看就差了点味道,尤妙也不知道是怎么生的,那眉没勾没修,不算特别,但摆在她脸上却那那都相得益彰。 “爷这是在想别的宝贝儿?”见席慕跑神,银姨娘染了凤仙花的指尖戳了戳他的胸膛,娇嗔道。 “宝贝就在怀里那有空想其他。”席慕勾着银姨娘的下颌,亲了上去。 银姨娘涂了口脂,亲上去便是腻滑,让席慕又想起了尤妙那张柔软带着**的小嘴,平时觉得银姨娘还算知情识趣,但尝过了尤妙,便觉得差了点味道。 匆匆结束了这个吻,席慕的手便伸入了银姨娘芽黄玉兰蝴蝶抹胸,银姨娘脸色绯红地轻吟了一声,一双眸子情深地望着席慕。 “今日,妾可能伺候不了爷了。”银姨娘倒在席慕的怀里,点了点跟她一起上来的丫头,“让杏儿伺候爷如何。” 席慕不会去记后院女人的小日子,听银姨娘的话不由有些扫兴,看了一眼立在一旁脸色羞红的清秀丫鬟,彻底熄了火。 才破了尤妙,此刻他没空在弄一个,再者这叫杏儿的丫头颜色比银姨娘要差上一点,跟尤妙更是没法比了。 见席慕开始整理衣裳,银姨娘神情闪过慌张,本以为男人贪新才带上了杏儿,哪想到席慕竟然失了兴致。 巧手抓住了席慕还未软下的物件,埋头伺候了起来。 席慕看着她垂着的脑袋,手搭在红木卍字雕花栏上,微阖着眼。 银姨娘嘴上功夫不错,但今日总是差了那么一点,半晌席慕都是硬挺挺没有抒发的迹象,到了后头席慕想起尤妙泪汪汪的眼睛,想着若是在这倚云楼上压着她的身子,听着流水鸟叫,弄上一弄,压着银姨娘的头狠入了几次才泄了出来。 美景有了就缺个合心意的佳人。 …… 到了傍晚,乡间炊烟袅袅。 媳妇孩子都在乡下的尤爹,处理好了店里的事情也没在县里多留,干脆回了家。 听说宝贝女儿是走着回家的,心疼的逮着小儿子的耳朵骂了一阵,到了吃饭的时候才松了手。 尤家家境不差,再者家中有病人又有准备考学的读书人,八仙桌上有鸡有鱼,比起乡里个把月才能见一次荤腥的人家,算是十足的丰盛。 尤锦把鸡腿夹给了尤妙,扫了一眼眼馋的尤立:“今日罚你不能吃肉。” “大郎说的对,你今天就吃酱油拌白饭。”尤富十分赞同大儿子的惩罚,娴姐儿也在一旁笑着应和。 123.序幕 购买文章不够60%, 72小时后方能阅读 窗外新鲜带着泥土草香的味道涌入屋中,冲淡了屋里的药气,让尤妙的心情也稍微开阔了零星。 “席慕那厮就是个断子绝孙的命格, 这药我就是喝上一万碗,他没有子嗣就是没有子嗣。” 闻言, 丫头惊了一跳, 总算知道尤姨娘身边丫头怎么替换的那么快了。 “姨娘快别说了,这话怎么能乱说,爷身体康健, 怎么可能会没有子嗣。”以防尤妙再说些什么吓人的话,丫头端着汤药上前, “姨娘快把药喝了吧,等到冷了就更苦了。” 盯着青花瓷碗中的褐色的药汁,尤妙倒不是怕苦所以不喝它, 只是不乐意为席慕费工夫, 但想到自己的弟弟染上的坏毛病还要靠席慕, 她就只能忍着恶心灌药了。 一口喝完,丫头连忙给尤妙递上了清水漱口:“姨娘就别跟爷置气了,这伯府谁不知道爷最心疼姨娘,民间的方子都收集了个遍,就是为了让姨娘领下开枝散叶的功劳。” 尤妙就不耐烦这些动不动夸奖席慕的丫头, 斜眼瞧着眼前的清秀丫头:“我都这把年纪了, 哪里容易受孕, 你们这些鲜嫩的小丫头, 怕是不喝药也能容易的生下席慕的子嗣。” “姨娘说笑了,姨娘现在正是最美最娇艳的时候,奴婢之类在姨娘面前不过是路边杂草。”这丫头受过训,对爬床没什么兴趣,自然也不会轻易被尤妙蛊惑。 再者……丫头偷偷瞄着尤妙,爷独宠尤姨娘也不是没有原因,人人都道尤姨娘是乡下丫头出生,性子与家世都差的一塌糊涂,母亲早逝,有个断了腿的哥哥,还有个吸五石散的弟弟。 不管这些乱七八糟的,尤姨娘却是长得一等一好,今天她不过穿了一件淡紫色的家常对襟,一头青丝也只是用了一只羊脂白玉的如意簪随意的盘着,却胜过春季所有灿烂的花儿。 一双桃花眼盈盈上翘,眼波无情也嗔三分,唇瓣殷红小巧,腮边梨涡若隐若现,肌肤瓷白通透如同上好的瓷器,连着手指也颀长犹如青葱。 听说尤姨娘刚到伯府的时候还没那么出挑,有爷不惜重金,花着大把银子娇宠着,越开越盛,如今二十六了,看着也只是像双十的姑娘。 “姨娘,你这是怎么了……”丫头正想着,却见尤妙的脸色越来苍白,嘴唇却泛着乌色,骇的瞪大了眼睛,连忙扶着她叫大夫。 尤妙捂着胸口,喉咙一哽,血腥味顶到了喉咙口,一咳便喷了满桌的血…… 毒药穿喉是什么滋味,尤妙听戏文的时候曾经自己幻想过,本以为该是痛苦万分,但是真的落在她身上的时候,她却觉得一身仿佛都轻了起来。 仿佛一切的不舍和怨恨在这刻都轻飘飘的飘远了,尤妙翘了翘嘴角,意识模糊,要是可以她真想看看席慕见到她这副样子该是什么表情。 他们尤家算是全家都被他害死了。 …… …… 像是做了一个冗长混沌的梦,尤妙睁眼看着头顶上鹊灰绉纱帐幔,眼里只有淡淡的光,迷蒙的模样似乎神魂还没从梦中撤离。 这间屋子似乎空置了许久,木味很重,而这木味中又混了一股甜腻香味,尤妙感觉到身体的疲倦无力,手握拳锤了锤床。 力气就像是被抽空了,拳头落在床榻上像是抚摸。 尤妙愣怔地张了张嘴,就见蒙了竹篾纸的雕花门扉咯吱一响,露出了她熟悉的那张脸。 秋季的光金灿灿的,洒落在床帏,席慕看着床上娇小的人儿眯了眯眼。 斑驳的光影落在她那双动人的眸子上,她不避不闪,一双水做的眸子流光溢彩,像是在眼珠底下镶嵌了长月石。 席慕脸上的笑容浓郁:“本以为你还晕着。” “你又想玩什么把戏……”尤妙有气无力地道,目光触到越来越近的席慕,怔了怔,刚刚逆着光她只是大概看了一个轮廓,眼前的确是席慕,但怎么那么不一样。 “你是席慕?” 尤妙一双妙目盯着席慕的脸不撒眼,思绪又恍然了起来,席慕虽然是个浑球,但却生了一张好面皮,面如冠玉,剑眉星目,鼻梁英挺。 五官还是一样,但人却像是平白年轻了十多岁。 “不是爷还是谁。”席慕坐在床边手捧起尤妙的脸香了一口,见她呆呆的模样可爱,又凑到她唇边连碰了几口。 唇瓣暖软,隐隐有股茉莉幽香。 席慕本来打算柔风细雨,但估计是惦记的太久一沾上就忍不住狂狼起来,勾着她的小舌吮吸,牙齿忍不住啃咬起她的唇瓣。 席慕换气间凑到她耳边低笑:“乖乖你这唇里是不是含了蜜。 ” 一晃神,尤妙外面的桃红色素面衫子已经被席慕褪下,露出了白底水红镶边梅花竹叶裙儿,席慕双眼泛着光。 不知道邓晖那厮下了多少药,见尤妙不吵不闹,只是呆愣愣地看着他,席慕如鱼得水。 不过这如鱼得水也只是暂时,尤妙回过了神,立刻就抵住席慕靠近的脸。 “是邓晖把我抓来的?”尤妙眼眸茫然,猜测到了什么却有不敢肯定。 见小美人恢复了清明,席慕不点头不摇头,只是含着笑,尤妙浑身无力,也只能由着他。 “席慕……今年你是不是才二十二?” 声音柔嫩的像是五月的**芽,软软的撩人心痒:“爷的乖妙妙,连爷的年岁都记得那么清楚,还说不记挂爷。” 这句话就像是间接肯定了尤妙的话,尤妙心中翻江倒海。环境可以作假,但是人的表现跟容貌做不了假,她跟了席慕十多年,一个他碰了不知道多少次的老姨娘,他哪里还会那么急色。 尤妙不知道自己是还是在梦里,还是真从二十六回到了十六岁。 “你放开我……”猜想让尤妙猛地挣扎了起来。 “妙妙是在跟爷说笑吧?” 尤妙咬唇,虽然相距十年但她记得无比的清楚,她被人下药送给了席慕,当年她拼命挣扎还是被席慕碰了,等药效退了她大吼大闹让席家人都知晓了她被席慕糟蹋。 无法只有进席慕后院当了他的妾。 她怎么会甘心成为席慕的妾侍,最后害自己哥哥断了腿断送了前程,她以为贪慕钱财不愿意救她的双亲早早逝去。 若是老天打算给她补救的机会,为什么要把她送到这天,哪怕是早几个时辰,她也会远远躲开席慕,保住自己一家。 尤妙哭的泪眼朦胧,咬了咬牙,心知逃不过干脆不动了。 席慕察觉了她的变化,笑道:“这才是爷的乖乖。” 不反抗了是因为尤妙突然想起席慕曾经说过的话,他说她不让他得逞,一直吊着他胃口,他才对她撒不开手,所以见到她被下药扔到了他的床上,就当做解馋的笑纳了。 之后她一直是席慕后院里最受宠的那个,席慕的说法也是她一直想要逃,他晓得她的心不在他身上,越是这样他越觉得她有趣味,越想折腾她。 124.杏榜 购买文章不够60%, 72小时后方能阅读 初见尤妙他喜欢的是她的脸, 碰了她的身子后他又恋上了她杨柳细腰、柔若无骨,现在有觉得她眼睛生的好,一双眼睛朦朦胧胧、氤氤氲氲, 什么情绪摆在其中都带了秋水, 让人移不开眼。 “我是高兴爷怜惜我, 能让我早些回去。”尤妙摇头道。 她可不喜欢席慕送她,他每次送她, 她都提心吊胆怕被别人瞧见了。 这丫头说话嘴巴甜滋滋, 就晓得说什么能讨他开心,席慕掐了掐她的脸:“爷的妙妙生了一副玲珑心肝。” 出了欹石院, 尤妙想起今日是赶集的日子,席家后院这条道说不定过路的人也不少, 就劝席慕回去休息。 “才沐浴了,爷就少吹风,要是头疼了就不好。” 尤妙踮着脚碰了碰他额边按出的微红的印记:“都出风了。” 妥帖的关心,暖的席慕口干舌燥。 平日只是没让他吃饱, 今日没喂他却一直撩拨他,若不是还记得她刚刚说的怜惜, 席慕真想把人抱回屋里, 在他那张大床上狠狠将人折磨一通。 虽然没把人抱回去, 但还是把人抱到了假山后亲了亲, 见尤妙气喘吁吁也不忘让他别送她, 被她吊着胃口, 总不能让她太过得意,席慕点了头。 见尤妙垂下了眼,席慕眼里的笑意泛的更甚,盯着她的浓密的如同小扇的眼睫,忍不住低头吻在了她的眼皮上,轻轻吸了吸。 “明日早点过来。” “嗯。” 等尤妙走了一会,席慕突然想起了给她准备的绣具,柏福又不知道跑到了哪儿,突然兴起给她个惊喜,便拿着东西追了出去。 那想走到半道,倒是看到尤妙了,却又不止尤妙,还有她那个准备这举人考试的秀才哥哥。 席慕看着不远处的男女眯了眯眼,尤家算是小富,但在制衣上布料也太省了。 尤妙今日穿的莲子色撒花裙跟尤锦身上的衣裳出自一匹布料,工艺应该也是出自一人手,光看着两件衣裳便觉得两人关系亲密。 两人正在说话,尤锦抬手摸尤妙的头,尤妙仰着头眼睛弯成月牙冲他笑,那笑容甜丝丝的像是灌了蜜。 席慕眉心多了一道清浅的痕迹,他怎么觉得尤妙对着尤锦笑的比对着他笑的要甜。 兄妹俩似乎是说完了,尤妙把绣篮递给了尤锦,手挽着在他的胳膊上,脚步愉悦的像是能飞起来。 他查过尤锦的身世,自然知道他不是尤家的亲生孩子,这事不算是秘密,尤妙应该也心知肚明。既然知道没有血缘还那么的不忌讳,比对着他还亲昵,难不成这就是她不愿意进席家,不想成为他妾的原因。 席慕心中有些恼,这丫头胃口还真的好。 尤妙挽着尤锦心还在砰砰跳个不停,幸好她的脚步快,而苗秀家又在这附近,要不然尤锦这次来接她,她和席慕的事铁定露馅。 “哥哥你要读书,再说你怎么就知道我这会要回家,我要是想跟秀儿多说一会话呢?以后别来接我了,你要是考不上错处就该归在我身上。” “看书看的眼累才出来走走,不是特意为了接你,不过只是恰好妙儿你也打算回家。”尤锦笑着回道。 “真的?”尤妙怀疑地看向尤锦。 “自然是真的。”尤锦屈指敲了敲妹妹的额头,“被虫叮了,眼皮子怎么红了一块?” 尤妙怔了怔,想起了走之前席慕亲的那一下,捂住了眼睛:“怪不得我觉得有些痒,回家涂点紫草膏。” 被那么一打岔也忘了接人这事。 尤家外面是一片成荫的梧桐树,兄妹俩快走到了家门口,看到门前几个模糊的身影停了停步子。 “我说葛妹妹我们进去也无事的,都是一家人哪会计较这些。”尤画站的脚累,不是说尤锦专心在家里看书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前几日尤妙果真就是为了搪塞她跟尤老太太。 尤画旁边站了个瓜子脸的清秀姑娘,穿着水绿绣梅兰褙子,头上插了珠花簪子,手腕上金闪闪的戴了支赤金的镯子。 “咱们再等一会,主人不在家我们要是进去了总归是不好。”声音温温柔柔,一口端正的官话,听着就与乡野姑娘不同。 尤画虽然不愿,但还是听葛葭桐的话:“葛妹妹教养就是好,跟我那个读书的大哥一定能说到一块去。” 才不能说到一块去,尤妙鼓了鼓腮帮子,迈着步子走了出去。 尤锦见尤妙气势昂昂,忍俊不禁,他都说过了对葛葭桐没心思,但她一见到人就紧张的像是他马上要被抢走了一样。 “你是尤家妹妹……”葛葭桐先看到了尤妙,眼里闪过一道惊讶,她听说过尤妙长得不错,但尤画一直说尤妙长得小家子,今天看到了人就晓得了尤画那些话纯属妒忌。 尤锦与尤妙兄妹俩虽然没有血缘,但模样都是百里挑一,不像是乡间的孩子。 尤妙脸色不冷不热:“你们来这儿做什么?” 门前除了葛葭桐和尤画,还有尤画的未婚夫廖云虎。 尤妙扫过几人,见廖云虎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他黝黑脸上笑容带着龌龊,忍不住皱了皱眉。 “你这是什么语气,我是你姐姐,来你家怎么就不行了!” 尤画插着腰,她可记得上一次落败的事情。 “你是来还我簪子的?”尤妙似笑非笑地看着尤画,不复以前退让的模样。 葛葭桐没想到才见面两人就要水火不容起来,扯了扯尤画衣袖,刮下了胳膊上的赤金镯子,上前一步笑盈盈地道:“说起来我算是妙儿的表姐,这个镯子就当做见面礼吧。” 赤金的镯子在阳光下闪着光,尤画嫉妒的瞪着眼,只差把眼珠子瞪出来。 金子在尤妙这种家里算是少见的,葛葭桐这个雕了龙凤祥云的赤金镯子不是空心的,拿在手上就能看得出分量。 尤妙眼神淡淡没流露出什么渴望,退开没有让葛葭桐把镯子戴在她的手上。 “无功不受禄,镯子还是你自己戴吧。” 葛葭桐有些惊讶,当初她得这个镯子也忍不住把玩了一阵子,而尤妙的模样看起来是真不稀奇这个。 廖云虎盯着尤妙绷着的俏脸瞧,既然攀上了席爷那样的富贵人,当然看不起这些小物件。 尤画本来是盯着那镯子看,无意间看到未婚夫盯着尤妙不撒眼,气的狠狠扭了扭他的肉,换来廖云虎一个不耐烦的眼神。 “葛姑娘还是收好了,妙儿不缺这些。”尤锦浅笑地走到了尤妙的身边,却被尤妙瞪了一眼,尤锦无奈地摸了摸鼻子。 她不让他过来,但他怎么会舍得自己妹妹被几个人围着欺负。 “尤表哥。”见到尤锦,葛葭桐眼睛亮了亮,“今日我来找画表姐,表姐说大舅舅他们上了越县,妙表妹在家无事,所以我们就过来想找她说说话。” 这算是把来意说清楚了。 尤妙闻言捂了捂头:“我身体不大舒服,怕是不能招待你们了。” 葛葭桐一噎,不知道尤妙怎么就那么排斥她,她跟她才是第一次见面,应该没得罪过她才是。 “你以为你是大家小姐不成,那么柔弱还身体不大舒服!”尤画歪了歪嘴,看不惯尤妙那一副装模作样的样子。 “快开了篱笆,我跟葛妹妹在外头站了好久,脚又酸,嘴又渴。” 尤妙怕尤锦听话去开门,还特意拦住他,不许他动。 “那就回家喝水,我跟我哥哥都出门了,家里没人又没烧水,你进了屋也没喝的东西。”说着尤妙目光转向葛葭桐,绷着脸字正腔圆道,“我不大舒服,怕是不能陪你们说话了。” 葛葭桐脸色一红,她不是厚脸皮的人,尤妙那么说了只有道:“那我跟画表姐下次再来找表妹说话。” 尤妙本来想说不用,但怕太明显,便忍住了。反正下次葛葭桐来她也会把人赶出去,不让她见到尤锦。 “怎么就要走?”尤画见状,狠狠剜了尤妙一眼,“你是怎么回事,你就是不舒服,还有大堂哥,我们进去坐坐你是会少块肉是不是!你信不信我去找祖母告状,表妹客客气气的跟你说话,你为难她做什么,一副小家子气,是不是就嫉妒人家看起来比你更像一回事,才是真正的闺阁小姐。” 125.殿试 购买文章不够60%, 72小时后方能阅读 说完, 便迈步踏进了尤妙还没关的伞里, 油纸伞尤妙一个人打着看着大, 再添上了席慕就显得满满当当。 席慕握住了她拿伞的手, 语气带着淡淡的斥责:“手怎么冰成这样还在雨里站着,是不是鞋子也湿透了。” 席慕低头去看她藏在裙摆下的绣鞋,浅色都变成了深色。 尤妙不自在地缩了缩脚:“没湿透。” 绿翘笑容扬到一半就垮了下来,还在一旁消化席慕的话,见两人竟然就打情骂俏了起来, 唇都要咬破了。她虽然不是姨娘, 但一直在这府里的地位不比银姨娘低多少,竟然要去当尤妙的跑腿丫鬟。 “爷!奴身上的衣服也湿了。”绿翘不甘地跺了跺脚,让席慕看她。 身为她的学生, 尤妙对她的举动时刻注意着, 闻言,水汪汪的眼睛便看向了她, 她来是穿了蓑衣的, 身上遮的好好的裙摆都没湿一块。 “哪湿了?” 语气无辜茫然, 让绿翘怒上加怒。 席慕笑出了声, 戏谑地看向绿翘,还记得这是他的女人不是丫头:“回去休息,让你丫鬟跑一趟。” 绿翘哀求地看向席慕, 就见他视若无睹地搂着尤妙进了屋子, 门扉扣紧, 就像是防着她跟进去。 “爷才恋上尤姑娘,绿翘姑娘就别太气了。”柏福收过绿翘好处,见她模样宽慰道。 绿翘跺脚,斜着眼看他,席慕刚得了她的时候可没向对尤妙那样对她,刚刚那样子就像是把尤妙当做了心肝,让人嫉妒。 轩内的朱窗为赏景而设,做的极大,尤妙进门入目就是笼罩着淡翡色山峦,雨似乎透不进那处雾霭,浓密的云雾缥缈如同一座巨大烟炉,袅袅往苍穹上飘散。 看了几眼,席慕就走上前把朱窗给关了,拿了毯子搁在摇椅上:“先把湿衣裳脱了,别着了凉。” 尤妙握紧了衣领,摇了摇头:“等会衣裳送过来在换。” 席慕不耐烦地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难不成想染了风寒过给爷?” 他可还记得昨天她与那个便宜秀才哥哥亲近的事,这会还膈应着,他的女人就是不要了,也落不到别人啃一口。 没继续给尤妙犹豫的时间,席慕直接伸手替她做了决定,解开了她的汗巾,把她身上的衣裳一件件扒了下来。 席慕原本只是怕她着凉,但这脱着脱着呼吸就粗重了起来。 就像是剥开了一颗新鲜的莲子外壳,露出了其中水嫩的莲芯,食欲大开,想扑上去咬一口。 而席慕那么想就那么做了,埋头在她肩头上啃了一口,舌尖探出滑过她细嫩的肌肤,尤妙痒痒的直躲。 “我身上还湿着呢。” 席慕眼眸一挑,说不出的风流恣意:“那不是正好,省了爷的功夫。” 说着,手向下一滑便探入了紧致处,尤妙挡了挡,说来也奇怪,虽然回到了十年前,容貌也变得年轻,但她总觉得自个的身子也跟着一起回来了。对席慕的动作感觉熟悉的很,不是心理而是身体上,已经习惯了席慕,他稍稍撩动,她就能进入状态。 席慕就爱这般与他契合的尤妙,只要他稍微一碰,她就能在他手上绽放,又熟悉又新鲜。 把人放在铺了毯子的藤椅上,席慕跨坐了上去,藤椅咯吱咯吱的叫个不停,就像是下一刻就会散架,尤妙胆颤心惊,就怕下个瞬间就成了席慕垫背的。 席慕看得出她的心思,本来在吻着她的脖子,笑声越渐越大,尤妙听着他的笑声脸色泛红,椅子声响那么大她会怕不是理所当然。 “要不去榻上?” 席慕含笑拒绝:“爷的妙妙儿就是个宝贝。” 抱着尤妙换了彼此的位置,让她坐在身上,席慕眼含戏谑:“这就不怕了吧。” 说着没给她回答的机会,越探越深,要一次把这些天被尤妙饿的东西全都补齐了。尤妙开始还有力气配合他,后面就绷着脚丫子细细的哭,席慕瞧着眼热,舌尖舔去了她眼角的泪。 换了位置,席慕抬头便是一幅莲叶观音像,画中祥云漫天,救苦救难菩萨手持莲花净**,玉露倾斜向下露带星光,歇躺碧翠莲叶之上,露出一双**玉脚。 慈眉善目,洁净无比。 席慕按着尤妙腰肢的手,越来越紧,眼中有几分狂热迷离。恍若画上的观音正坐在他的身上,白腻的皮肉挂着星光般的莹莹玉露,慈悲渡人舍了肉身来满足他的**。 “妙妙,妙妙,乖宝贝……” 席慕声音沙哑急切。 这回结束席慕唤水,尤妙没有如往日般拒绝,认命的陪席慕在桶里面又胡闹了一会,软着腿被餍足的席慕抱上榻,枕着白釉剔花莲叶枕,尤妙自个都没有察觉她看席慕的表情,气的跟个松鼠一样,腮帮子鼓得足足。 席慕替她套衣裳,本来火又撩了起来,见到她的模样,好笑缓了缓。 “爷从来没替哪个女人穿过衣裳,妙妙是爷的头一遭,怎么不开心还苦着一张脸。” 这话一听就是瞎话,按着他穿衣裳那么顺溜的样子,怎么可能从来没提女人穿过,再者拿上一世来说,她衣柜的衣裳都是他挑选置办的,替她穿衣裳是他一直的爱好。 上一世的时候她还怀疑他是不是男儿身女儿心,所以那么喜欢替她打扮。 “妙妙不信?”席慕挑起了眉头,平日都是女人伺候他,他唯一伺候女人的,也就只有偶尔替她们脱衣裳了,穿衣裳的确是他头一遭,这丫头竟然还不领情。 “当然信。”尤妙可记得要顺从席慕,莲藕般的胳膊伸起,搂住了席慕的脖颈,去咬他的耳后。 席慕上一世便喜欢她碰这处,但通常要叫上许久,她才会依他一次。 尤妙一碰,席慕身体便是明显一颤,血液流窜激烈,耳尖都带了一丝薄红,下意识推开了尤妙。 “怎么了?” 尤妙眨巴眨巴眼睛,一脸的懵懂,不明白席慕这是怎么一回事。 席慕舔了舔干燥的上颚,才不会跟尤妙说他身体感觉太强烈,所以要缓一缓。 “既然有了干净的衣裳,就陪爷赏会景。” 藤椅上的脏毯子被席慕揭开扔在了地上,席慕坐了就朝尤妙招了招手。 窗外的雨小了许多,又成了缥缈的雨丝,天地之间雾蒙蒙的,泥土花草的清香随着朱窗再次打开涌入了屋内,混合了屋里掐丝珐琅兽耳炉的百合香料,煞是好闻。 藤椅做的很大,尤妙趴在席慕的身边位置都还绰绰有余,让尤妙想到他命匠人做这东西的时候,是不是抱着某种龌龊的心思。 席慕揉着尤妙的头,像是摸着一只温顺的小猫,手感舒服,一下一下舍不得移开。 “再咬咬爷。” 窗外是什么模样,席慕根本没注意,满脑子都想着尤妙刚刚带给他的感觉,他还从未发现自己的耳后那块薄肉被碰触会那么舒服。 126.分家 购买文章不够60%, 72小时后方能阅读  但让她专门为席慕梳妆打扮,她还真不乐意。 早死早超生,尤妙拿起了红色口脂描了唇,肤白省事, 只是涂了唇瓣, 就像是敷了粉, 脸蛋看起来白白嫩嫩。 打开衣柜尤妙看了看, 选了一套碧绿的小衫, 配了条白色撒花的裙子。头上依然是平时梳的姑娘发髻, 只是多了两只银蝴蝶点缀。 未时是午歇的时候, 院子里安安静静, 只是偶尔能听到旁的家养的鸡狗, 时不时叫唤两声。尤妙早就跟周氏说过她今天要去找朋友一起做绣花,拿着绣篮当掩饰, 就往席家后院去了。 到了门口, 尤妙迟疑着要不要敲门, 就怕自己来早了,开门的不是席慕的人, 而是席家的其他人。 “爷的乖妙妙, 这是在等爷来接你?”尤妙没有犹豫多久,朱红的门扉一开,便露出了席慕戏谑的脸。 手臂一搭, 席慕有几分迫不及待地把尤妙捞进怀里, 把人往门内一带, 压在门上手就不规矩起来。 见席慕头压下来,尤妙扯着头推拒:“先进屋,别叫人看到了……” “人都叫爷清干净了,让爷想了那么多天,怎么也得先亲一口。” 闻言,尤妙也不再躲了。 乖乖的扬起头,等着席慕吻上来。 这模样让席慕心头一酥。 他有过的女人不少,妖娆的清纯的都有,尤妙的容貌虽然不错但也不算太过难得,但论起来却是最合乎他心意的,特别是这份乖巧,简直就像是拿着羽毛瘙他的痒处,让他欲罢不能。 过了两天才叫尤妙过来,不是对她没有兴趣,只是怕第一次他弄得太狠,打算让她休息两天才能更尽兴,再者既然是玩欲擒故纵,冷冷这小乖乖也有些趣味。 舌尖挑开了尤妙的唇瓣,席慕舌尖侵入,尤妙开始不愿,被席慕逼紧了就如了他意。 你来我往,席慕本来只是打算亲一亲就把人带回屋里,但见尤妙软软的趴在他身上,忍不住就做了些多余的动作。 席慕搂在她,在她耳边笑出了声:“这些天想爷了没有。” 她想什么不好去想一头禽兽,尤妙轻轻软软地回道:“想了。” “爷的妙乖乖。” 席慕一个横抱,把人抱进了屋子。尤妙紧紧的搂着他的脖子:“我特别重,别累着爷,还是我下来自个走。” 杨柳细腰,轻的跟羽毛似的,能重到哪里去。 人多眼杂,席慕既然答应了尤妙不被人发现,自然就没把人带到自个的院子,而是上次的地方。 只是为了舒服,这屋子重新打整了一遍,换了锦缎绣帷,特别是换了一张大的架子床,一旁多了个罗汉榻。 进了屋,尤妙为了这个。 踮着脚就主动吻了上去,但这回席慕却按住了她的唇瓣。 尤妙眨了眨眼,一脸茫然。 难不成现在就能腻了? 席慕当然不是腻了,席慕指腹抹过尤妙唇边残留的红痕:“妙妙今日为了爷特地涂了口脂。” 他遇到过尤妙几次,她都是素着一张脸,不施粉黛,犹如出水芙蓉。 “是不是花粉的味道太重了?”尤妙眉头微蹙,一副楚楚可怜怕惹怒席慕的模样。 “在妙妙的唇上,什么味也是甜的。” 这屋子重新布置,连镜台妆盒也添上了,一看就是为尤妙特地准备的。 席慕拿起一个手掌大小的八宝攒珠盒,挑了一抹红均匀的涂在了尤妙的唇上。 “爷刚才太急,浪费了妙宝贝心意,这会再重新亲。” 唇红齿白,席慕的眼神热烈,旁的女人涂了红脂显老,而尤妙涂了红唇却更清纯了,波光潋滟的眸子干净的让人想欺负。 女人底子再美,上了妆都能再盛放的更烈。 他刚刚在门口克制不住,就是见了她这红唇。 尤妙没猜到席慕在想什么,估计他就爱吃这脂粉香,仰头亲了上去。 想了两天,锦衾软枕,芙蓉帐暖,快活的滋味也让席慕忘了那点不如意。 …… “妙妙太香了,爷忍不住,下回定不那么折腾你。”席慕高兴了就有空哄人了。 她要是相信席慕的话就有鬼了,曾经他也是那么诓她,但哪次见他收过力道。十年都那么过来了,她还能有什么不习惯的。 尤妙轻轻嗯了一声,钻进了席慕的怀里:“我信爷。” 还是别信他了。 席慕眼神发暗,又再来了一次,这次尤妙忍着没怎么哭,主要是怕眼睛红肿被周氏看出不对。 可越看出尤妙强忍,席慕就越故意欺负她,尤妙报复性的咬住了席慕的肩头,没想到他反而像是火烧的更旺,没有一个停歇。 这次结束,席慕算是消停了一会,埋头轻轻啃着尤妙的锁骨。 尤妙怕他留下痕迹,拦了拦,席慕就往下啃,尤妙绷直了脚,忍着没推开他。 一直闹到了快申时,尤妙看着墙角的沙漏,她是未时初出的门,现在至少过了一个半时辰了,她怎么也得在申时快结束的时候回家。 尤妙提出要走,席慕挑了挑眉,手掌搭在她身上不放:“别回了。” 127.变卦 购买文章不够60%, 72小时后方能阅读 树影绰绰,远处的灯火晦涩不明,偶尔暗处传出几声狗叫,尤妙靠着窗, 手指捂着嘴懒懒打了个哈欠, 见小道上出现隐约出现青色的身影, 皱着的眉才平了。等人走到光亮处, 尤妙迫不及待地跑了出去。 “哥哥, 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尤妙咬唇, 看着昏黄灯火中的尤锦, 拉着他的袖子不放。 “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 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就出去找你了, 你从来都没有过明知道我一人在家,却迟迟不归。” 尤妙眼中因为急切镀上一层水光, 因为上一世的事, 她的心特别容易悬在空中, 一个人待着就止不住胡思乱想。 见尤锦一去就是几个时辰,她从时不时看一眼门口, 后头就干脆在门边等着。 看着天色从霞光满天, 到渐渐被暮色覆盖,成为不透光的黑,就是有月有星, 她的心也越跳越快, 见到尤锦拉着他的衣袖都还有种恍惚感。 “别怕, 我跟老师讨论题目一不注意天就黑了,下回不会。” 尤锦还是出去的那一身衣裳,略有些褶皱带着草木的清香。触到尤妙的目光,尤锦安抚地笑了笑,因为夜色太黑,尤妙也没看清他的笑容带着些许的不自在。 “讨论题目是对的,是我太容易着急。”尤妙怕自己影响到尤锦学习,连忙道,“现在也算不上太晚,哥哥你用饭了没?” 尤锦点点头:“吃过了。” 装作不经意地拂开了尤妙的手,尤锦拍了拍她的头,有些躲避她的目光:“我先回房看书。” “好。” 尤妙应了一声,见尤锦往院中种满翠竹的方向走了过去,下意识伸出了手:“哥哥你要去哪?是不是走反了?” 青年犹如青松的背影僵了僵,换了一个方向,尤妙不知道是不是眼花,仿佛瞧见了向来沉稳的大哥脸上闪过一道绯红。 人回家了尤妙就安心了,目送尤锦进了屋子,尤妙打算把家中的门窗关好,回头恰见尤锦屋中轩窗推开,正看着她,似乎刚刚是在看着她发愣。 尤妙怔了怔,回望过去,觉得他的目光有些奇怪:“怎么了?” 尤锦摇头放下了窗杆,尤妙见状更觉得莫名,进了屋子想了半晌,就拎着灯笼去了厨房,拿着鸡蛋打算给尤锦蒸一道鸡蛋羹。 就像是尤立说的,她跟大哥赌气,反而会影响他心情,让他不能专心考试,让葛葭桐重要,大哥的前程同样重要,今天都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意她的态度才那么反常。 蒸好了蛋,尤妙看尤锦屋的灯还亮着,端着托盘直接走了过去。 抬手敲了敲门:“大哥你还没休息吧?” 尤锦似乎被声音吓到,尤妙清楚的听到了书本落地的声音,隔着门扉皱了皱眉:“我是不是吓到大哥了,好像有东西掉了?” “没事。” “哦。”尤妙鼓了鼓嘴,等着了一会,尤锦才给她开门,衣服整整齐齐的还是刚刚那件,不知道忙什么忙了那么久。 尤妙瞅了一眼略乱的桌子,他的东西向来都是收拾的整整齐齐,乱成这样还说刚刚没掉东西在地上。 男女有别,尤妙十二三岁就不允许进尤锦的屋子了,所以扫了一眼,就回神看向尤锦,抬了抬手上的托盘:“大哥,我给你蒸了鸡蛋羹,你看书别看太晚伤了眼睛。” 尤妙顿了顿,“还有我没跟大哥你生气,我只是……只是最近脾气有些奇怪,我给你道歉,你别在意。” “我没在意。”尤锦接过了托盘,低眸看向妹妹在光影中格外纤长的睫毛。 他怎么会生她的气,从小就把她捧在手心里,什么最好的都想给她,就是她不理他了,他也只会气自己做的不够好。想到今日问出的结果,尤锦白净的脸上薄红涌上。 虽然早清楚自己不是尤父跟周氏的孩子,乍听二老有把妹妹许配给他的意思,尤锦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当时心中的心情,所以也会离开了越县的家,早就到了乡间也不敢回院子面对尤妙,在外面静坐了许久才回。 但看到了尤妙,他大约就能判断他心中的莫名情绪,这世上还有谁能如他一样全心全意的照顾她,她嫁给谁他都不会放心,所以听到二老的主意,他心中涌出来的情绪,是惊喜。 是一种豁然开朗,心中隐秘情绪终于被点开的喜悦。 只是……夜色中不知道从哪儿飘来淡淡桂香,尤锦盯着尤妙清丽的脸,只是不知道她是如何想的。 “吃好了再看一会就休息,碗放在房门口放在厨房都可以,我明天起来收拾。” “好。” 尤锦抿着唇笑了笑,笑容很淡,却能让人感觉到他发自内心的喜悦。 尤妙被他感染,忍不住咧唇笑了笑,一双眸子比天上的星子更为灿烂,让人想捧在心口妥帖珍藏。 “大哥好好休息。” “妙儿也是。” 目送尤妙回了屋子,尤锦在门口站了一会,才拿着蛋羹进屋,拾起桌上压在书本地下,他这些年为尤妙画下的小像,看了半宿才沉沉睡去。 …… “又要去找先生?” 没有席慕邀约,尤妙整个人都松散了下来,架着绣架在院子里做女红,见到尤锦又要出门问了声。 “嗯。”尤锦点头应道,见妹妹还是忽眨着眼睛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有些闪躲她的目光。晚上还好看不清彼此,他现在就怕自己隐蔽的情绪被尤妙瞧去了,产生怀疑晓得了是怎么回事,觉得负担。 尤妙是他最疼爱的妹妹,若是她不愿,他那点心思就埋在心底,不会借着兄妹之情来逼迫她。 “哥哥你是不是还在生气啊?不想跟我说话?”尤妙瘪了瘪嘴,“你是不是觉得葛姑娘人很好?” 这扯到哪儿去了。 “我没有生气,也没有不想跟你说话,至于葛姑娘,无事你提她做什么。” 见尤锦还是不看她的脸,尤妙放下手上的东西蹦到了他的面前盯着他打量。 “你在看什么?”尤锦尽量不目光不躲不闪,尤父和周氏打算瞒着他这件事是正确的选择,平时他跟尤妙相处无碍,知道了二老的心思,加上他自己想法,对着她就有些局促。 “看大哥你有没有生我的气。” 见尤妙鼓着腮帮子一副孩子模样,尤锦戳了戳她的脸,见她瞪着眼的模样,暂时恢复了平时对她的态度,笑出了声。 “要不然跟我一同去,我把你送到爹娘哪儿?” 尤妙本来想说不用,但是觉得尤锦去越县要是遇到了葛葭桐,被她缠上就不妙了,就点了点头。 “我跟哥哥一起去。” 兄妹俩上了去县城的马车,车子不挤就兄妹两人,尤锦为了避免尤妙震着,坐在车壁角让尤妙靠着他,淡淡的香气袭来,尤锦转移注意力的掀开了帘子往外望。 尤妙平日就是个能走路绝不坐车的主,上一世坐伯府内造的车还好,这种乡间小车,味道重车轮滚也制的不好,坐着就跟受罪差不多。 靠着尤锦小睡了一觉,到了县里下了地才满血复活。 “妙儿,我估计这几日就要去田先生家住下。”尤锦突然闲话道。 “咦?”尤妙愣了愣,“为什么,我吵到你了?” “没有,你怎么会吵到我,”尤锦否认,“这是原本的打算,快临考试住到先生家会方便许多,而且除了我还有几位同窗,住在一起方便探讨题目。” 这话半真半假,田先生之前跟他提过这个打算,但他觉得家中住的舒服,并不打算过去跟人同住。举人试他一直都是势在必得,但跟尤父跟周氏说好了考试之后再谈其他,反而对考试的自信消减了不少。 因为想给尤妙最好的,所有他就动了离家住半个月的想法,免得两人朝夕相处,他克制不住自己想东想西,昨晚看了尤妙半夜的小像,晚上梦中也都是她,白日更没有看书的兴致。 估计上一世要是没出她的事,尤锦也是要去田先生那儿住的,但尤妙的眉毛还是纠在了一起:“田先生孑然一身,你们住他那儿吃什么喝什么?要不然我跟你一起过去,也好给大哥你做饭,提醒你早睡。” “那怎么成。”这回换尤锦皱眉了,一群男人,尤妙怎么能过去,“田先生那儿有个做饭的老妈妈,你不用担心,乖乖在家等我考试回来。” “嗯……”尤妙抓着尤锦的衣袖,仰着头可怜兮兮地望着他,“那不是要很久看不到哥哥了。” 既然心里没把两人再当兄妹,亲昵的动作就该克制才对,但尤锦还是忍不住替她挽了她耳边的碎发:“我会早点回来,妙儿等着我。” “好一个兄妹情深。” 席慕在宅子里闲的无聊,恰好有人下帖子邀他,他就出了门,没想到这一出门就能看到那么让他“高兴”的东西。 今日席慕穿了一身碧玉石色水纬罗锦绣袍,衣裳胸前用金银线绣了麒麟,看着像是世家公子的补子服,但有没到逾越的地步,内衫穿的是玉色缎衣,腰间系了枚虎豹白玉络子。 拿了一把洒金山水扇,五官深邃,挺拔如松,狭长的眼眸微眯高高在上的睥睨,招了不知这路上多少姑娘拿着汗巾遮着脸笑闹。 128.求见 购买文章不够60%, 72小时后方能阅读  两人走到了抱夏附近,周围是高高低低的水仙与海棠,下过雨的小塘积了水,顺着翠竹做的搭桥涓涓流淌, 浇到边上花篱;头顶成片金黄灿烂的银杏树落了许多叶子, 隐约能看到远处倚云楼宝蓝的琉璃瓦飞檐。 尤妙听到席慕的问题愣了愣, 不晓得他怎么有那么一问。 似乎上一世他也问过这种莫名其妙的问题, 而她的答案自然是不做比较, 她哪里忍心拿自己的哥哥去跟一头畜生比较, 因为这个答案让她被席慕折磨的够呛。 后头席慕还专门拿了纸写了一大堆他身上根本没有的优点让她背, 等到她背的滚瓜烂熟当着旁人的面夸了他, 他才心满意足地放过了她。 有了这个教训, 尤妙在这个问题上格外的谨慎。 “自然是喜欢爷。”尤妙毫不犹豫道,当年背过的那些东西她还记得, 但是内容太羞耻, 她真说不出口。 席慕先是扬起了笑, 见她憋着话的模样,眼眸眯了眯:“怎么?还有‘可是’不成?” 尤妙握住了席慕的手, 表情纠结到眼中都有了水光:“我有些话想说, 但是……” 感觉到手上的软暖,席慕拉着人进了檐下干燥的石凳上坐下:“爷的全身你都见过了,对着爷还有什么可害臊, 难不成是嫌爷进的不够深, 没有彻底了解了妙乖乖。” 这回尤妙的脸彻底的红了, 这种畜生,那些话她更说不出口了。 “我自从……遇到了爷才知道什么叫……”尤妙声音越说越小,到了“爷”字,席慕就听不清了,凑近了尤妙的唇边。 “什么?” 那些话她上辈子到底是怎么说出口的,尤妙俏脸红的像个柿子,眼里波光潋滟,咬了咬牙。 “才知道了什么叫真男人。” 席慕怔了怔,呆愣地看着羞得不行偏偏还要努力认真看着他的尤妙,嘴巴咧开,笑声震动了树上的鸟雀两只。 鸟儿扑腾着翅膀乱窜,尤妙恨不得也长了一双翅膀跟它们一同飞走了,这一世果真跟上一世不同,上一世席慕是凝着脸让她说这话,她当着别人的面说了一遍,他也只是得意的笑了笑,那儿像现在一样笑的不可抑制,花枝乱颤。 见尤妙快哭了,席慕忍着想停住笑声,但一想到刚刚那话就憋不住笑。 他怎么就得了那么一个可人的宝贝,这样的话若是在床上银姨娘之流说出来,他自然没什么感觉,但这种风尘话放在长相乖巧的尤妙身上,在再这个环境中说出来他就控制不住自己了。 笑声不停,尤妙干脆豁出去了,瞪着水汪汪的圆眼:“爷才貌双全,丰神俊逸,妙儿早就瞧上了爷,心中惦记,想着能伺候在爷身边是天大的荣幸,平日说话让爷不如意,不过是吃味爷跟别的女人亲近,想让爷只能看我一人,才故意惹恼爷,让爷注意到我……” “妙儿夜夜想爷想的睡不着,总怕哪儿做的不好惹爷不高兴了。” 上一世的话要比她现在说的要再长上许多,但因为有些话会露出马脚,所以尤妙就省去了。但意思都是大同小异,反正就是夸席慕各种好,然后她各种错,不搭理他骂他都是因为她小心眼;因为嫉妒,因为想与众不同。 随着尤妙越说越多,席慕的笑声渐渐消失,对上了尤妙认真的眼神,像是在辨别她话中的真假。 “你说的是真的?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进爷的后院?” 世家子弟纳妾反而不如民间商户自由,纳妾的数目都有定例,不过虽然只能纳几个妾,但却能钻空子有不少没名分的通房丫头,在外头养几个外室也不成问题。 银姨娘能当他的妾,除了模样性情不错,还因为她是个小官的女儿,有身份不能将就。 至于尤妙,因为是良家女子,要是尤家人自愿还好,要不然怎么都要给个妾的名分,他平日玩闹席老伯爷不会管他,随随便便就收了个民间女子为妾,那就得交涉一阵了。 他也就是怕麻烦,所以在尤妙提出了不要名分点头同意了,但是他现在知道了尤妙打着去当尤锦女人的想法,他又后悔了。他不介意别的男人捡他不要的破鞋,但尤妙这双鞋他正新鲜着呢,怎么可能任由她给他戴绿帽。 “因为我想当与众不同的那个。”尤妙眨了眨眼,靠着席慕搂着他的腰,“再者我的身份尴尬,也不想让爷为难。” 尤妙仰头看向席慕,白腻的脸像是素净的莲,席慕看着她开合的粉唇,心中一酥,低头便吻了下去。 尤妙搂着他的脖子,因为是在外面有些羞涩,却还是认真地回吻他。 她说的话,席慕本来不怎么相信,但心中又有些迷惑,若是她没那么喜欢他,又怎么可能那么费尽心思的讨好他。 几次在床上他都能感觉到有些姿势,她觉得十分羞耻不愿,但却又极力的配合他,百依百顺,只要他高兴就好。 微风徐徐,吹动了两人的发丝,青丝缠绕,碎发打在脸上有些痒。 席慕沉浸在尤妙身上的柔软味道,双手紧紧把人搂在怀里,狠狠的缠着她的舌,舔舐她口腔里每一寸土地,摄取她嘴中的香甜,就像是要完完整整的把人给吞进肚子里。 尤妙有些喘不过气,恍惚间又见到了几年后席慕,喜欢这种密不透风,让人喘不过气的吻法。 也不知道席慕吻他后院的那些女人是不是也这种吻法,让人透不过气,非要把人的嘴唇亲肿了才撒嘴。 “那尤锦是什么?” 良久松开了尤妙,席慕虽然被她的情话说的有些晕头,但还不忘这个问题。 129.父子 购买文章不够60%, 72小时后方能阅读 步子迈的快快的, 衣摆都被风撩出了波浪, 尤锦跟在后头, 不晓得她怎么就生气了,他可是连葛葭桐都没看几眼。 见尤妙要关门,连忙伸手抵住了:“妙儿怎么就跟哥哥生起气来了?” 眉峰皱起, 似乎因为尤妙的生气很受困扰。 尤妙咬了咬唇,心里纠结的要死,又怕葛葭桐缠上尤锦,又怕自己的行为太出格, 被家人讨厌。她今天这个样子, 尤老太太一定会带着葛葭桐去爹娘那儿告状。 偏偏她急得要死, 可是缘由连最亲近的人也不能说。 见还没说话, 妹妹的眼睛就红了起来,眼睫眨动像是要把眼泪忍回去, 却又让尤锦更看清她眼中的水光。 “这是怎么了?哥哥是不是说错什么了?”尤锦看着尤妙长大, 她又是个听话的妹妹, 从小最粘他, 他一直都把她当做宝贝疼, 见到她哭整个人心都慌了起来, 手忙脚乱的要拿帕子给她拭泪。 看到帕子, 尤妙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 梨花带雨, 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看的尤锦更为紧张, 还没弄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就开始认起了错。 “哥哥错了,哥哥给妙儿认错,妙儿别哭……” 尤妙拿过帕子,吸着鼻子:“我觉得委屈,我明明让你别出现的,你却还是出来了。” “我是怕你被欺负。”他又不是辜负了葛葭桐,完全不相干的人,他怎么犯得上躲躲藏藏。 “葛姑娘相貌好家世好,性格也温温柔柔的,我看你是动心了。”她之前还以为葛葭桐是那种妖妖娆娆的女人,没想到竟然是个看起来柔弱可亲的。 而且看样子还读过书,甭管尤锦动不动心,她总觉得爹娘一定会动心思,毕竟葛家的条件太好了。 葛家是越县本地人,除了在越县有个好地段的四进宅子,在葛家村还有大片土地,庄子也有两个。 这样的家境,尤锦就是考上举人都是高攀。 如果不是知道上一世葛葭桐是个什么样的人,尤妙也乐意让她当她的嫂子。 不知道葛葭桐怎么就赖上他哥哥了,按着她家家世找个愿意受窝囊气的赘婿又不是找不到。 “我专心考试哪里会想那么多,”尤锦语气无奈,见到妹妹不哭了稍微安了心,他都不明白自个妹妹怎么那么在乎葛家的姑娘,“再者妙儿不相信哥哥了?不喜欢便是不喜欢,怎么会因为她的家世和相貌动心。” 尤妙觉得还是不保险:“我不信,我还气着,等到我相信了再理你。” 说完就关掉了门,尤锦看着紧闭的房门,敲了几次门,在外面等了将近半个时辰,尤妙也不为所动。 尤锦表情要多无奈有多无奈,这还是尤妙第一次为了旁人跟他闹脾气,而且这个旁人在他看来还是个样貌都记不清,未来也不会有什么瓜葛的陌生人。 尤妙是想不到办法了,她知道尤锦最疼她,所以才想了威胁他的法子,让他不要见葛葭桐。上辈子她哥哥断了腿没了前途,葛葭桐又居心叵测,与人私通嫁给她哥哥为遮丑,进门多久就怀了孩子,那时候尤家已经一团糟,葛家又用势压人,逼着尤家不准和离。 让她哥哥成为这地方最大的笑话。 想着尤妙就想掉眼泪,上一世会有那样的局面都是她的错,她对抗不了席慕,就把气撒在最亲近的人身上,明明只用她一个人受苦就行了,却连累家里所有人都没有好下场。 而她唯一能给席慕的报复,就是她逃得那几次,让席慕心情稍微不如意那么一会,然后加倍的又折腾在她的身上。 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尤妙还是没理尤锦的意思,但却板着脸给他夹菜,见他吃完了饭还给端上了早就在灶上煲着的暖汤。 “妙儿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尤锦的夸赞得不到回应,清俊的脸上又是无奈又是好笑:“去院里散步消食?” 尤妙不搭理他,见他看着不说话,就往他手上塞了一本书,去厨房收拾碗碟。 目送妹妹的身影走远,尤锦还是不明白尤妙在气什么,但忍不住想发笑,他的妹妹怎么连生气都那么可爱讨喜。 …… 毕竟入了秋,隔天一早醒来,在天边挂了一段时间的金乌不见踪影,天幕阴沉,特属于秋的瑟凉终于崭露头角。 白云的颜色像是换过几次的洗笔水,墨淡的只剩了脏灰;一层叠着一层,低压的在天边蠢蠢欲动。林中的鸟鸣声少了许多,倒是烦人的蛐蛐叫个不停,不知道躲在哪片草丛。 “马上要落雨,今日就别出去了。” 见尤妙换上了出门的衣裳,尤锦劝阻道。 哪能不出去,她要早些出去,才能早些回来,以防葛葭桐又来,她不在让她跟尤锦单独相处。 尤妙本想继续不理尤锦,但怕他又像昨日一样来接她,转过头道:“一时半会下不了,再者就是下了我等到雨停了再回来也行,我跟秀儿说好了在她家吃晌午饭。” “所以你今天没饭吃了。”尤妙瞪着眼睛道,见尤锦愣住,又忍不住心软,“饭菜放在灶上热着,你记得看时辰,别空着肚子看书。不用来接我,要是我发现你来接我,我就更生气,你就甭再想我会理你。” “好好好,”尤锦忍住笑意,免得让以为自己现在很凶很生气的妹妹觉得挫败,“若是落了雨,就等雨停了再回来,若是到了申时末还在下雨我就去接你,不准生气,要不然我就没办法安心读书。” 今天那么早去席慕哪儿,应该能早些走,尤妙点了点头。 “到那时候应该就不下了。” 尤妙带着绣篮和拿了一把伞出门,依然是先去了苗秀那儿,两人做了一会绣活,尤妙借口快下雨了干脆把绣篮留下,去了席慕那儿。 走到半路的时候,雨丝淅沥沥地飘了下来,虽然下的不大却被风吹得歪斜,不落在伞上偏偏她脸上飘。 尤妙到了席家后院的时候,脸被洗了一遍,衣摆也被雨丝沁的微湿。 柏福一大早就被席慕叫到门边候着,心中想着自家爷是疯魔了,尤家姑娘都失约一次了,今天天气又那么不好,还非要他早早等着。 却没想到,还真叫他等到了尤妙,见尤妙撑着伞,发丝上还有没融的雨滴,柏福愣了愣。 “尤姑娘那么早就来了?” 尤妙站进了廊下,抖了抖伞上的雨滴:“席慕不在?” “在的在的,正等着尤姑娘呢。”柏福笑着为尤妙引路,“这条路上的下人都叫爷吩咐妥帖了,麝云轩太旧太窄,冬日取暖是个好去处,爷还是喜欢在自个院子活动。” 尤妙点点头,不置可否,只要不会被发现去哪儿都无碍。 尤妙的运气算好,过了月门才上游廊,大雨便瓢泼下了下来,浓灰色的云落下来的雨珠却是白白净净,啪嗒啪嗒敲击着瓦片,五连珠圆形羊角檐灯被风撩的摇曳不停;栏外的假山在雨幕中包了一层淡淡的光,碧绿的池水涟漪带着叮叮咚咚的脆响。 “尤姑娘靠里头走些,别湿了衣裳。” 尤妙轻轻“嗯”了一声。游廊并不能直通席慕的屋子,走到了边上,柏福去问席慕在哪,尤妙站在廊下等着。 按着上一世的习惯,雨天席慕通常都会去主屋边上的醉月轩;醉月轩飞檐挑的高,像是一轮弯月,开了轩窗雨丝也落不进屋里,边上种了一圈芭蕉,到了雨天席慕就喜欢温一壶酒,躺在红藤摇椅上赏雨打芭蕉落闲庭。 身边陪着的可能是银姨娘,或是绿翘。 柏福回来果真道席慕在醉月轩:“我本该跟爷禀一声,再带姑娘你过去,但爷说让我等到姑娘就带姑娘去他那儿,怕一来一回姑娘等急了,我干脆就带姑娘直接过去,只是等会可能要劳烦姑娘在门口等上片刻。” “没事。” 尤妙又撑开了伞,提着衣摆踏进了雨里,柏福连忙跟了上去,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尤妙似乎知道醉月轩在哪。 席慕在醉月轩,也如尤妙所想温了一壶小酒,不过身边却没有伺候的人。不是他在守身如玉的等着尤妙,只是他刚唤了绿翘,人还没来,尤妙人就来了。 听到尤妙外头等着,席慕起了心思,亲自出门去接她。雨入不了轩窗却能飘到檐下,尤妙依然撑着伞,玉白色的素油伞低垂,从席慕的视线看过去,只看见了她瓷白近乎透明的下颌。 这会去唤绿翘的下人也把人带来了,绿翘特意穿了一身薄春衫,透薄的淡绿色布料隐隐能看到莹白的肌肤,头上戴了银丝鬏髻,插了一根雕兰花的翡翠玉簪。 跟她相比,尤妙的衣裳素淡粗糙的像是地上湿哒哒的麻布,但是尤妙回头看着绿翘,席慕的视线就看着她背影,一点都没有从她的身上移开的意思。 “爷,奴来了。”绿翘巧眼横波,瞥了尤妙一眼,上前福了福身。 尤妙皱了皱眉,她上一世跟席慕,他那么风流嗜色的人后院自然没断过女人,听说有时他兴起还会让几个女人一起伺候他,但这种事她从来没碰到过,用席慕的话来说,就是她性子泼辣,对付她一个他都力不从心,那儿还能再多一个添乱。 130.办法 购买文章不够60%,72小时后方能阅读 若是知道了爹娘打算把她嫁给尤锦, 她虽然是个野蛮姑娘, 也该红一红脸。 “你这是跟大哥闹什么脾气了?你们不是最好了?” 尤立毫不忌讳的往尤妙的床上一躺。尤家男丁都是睡硬床, 但尤妙跟尤娴却是睡铺了许多层软垫又香又软的床。 尤立躺下就忍不住在床上滚了滚, 整个人陷在柔软里不想爬起来。 “当姑娘真好。” 这话尤妙听得又好气又好笑:“若是嫌弃床硬就多找些芦苇杆子垫着不就是了,你这话要是让爹爹听到, 估计得打死你。” 一个男人羡慕当姑娘的滋味,说出去多大的笑话。 “我就是随口一说,你可不能跟爹爹告状。”尤立鲤鱼打挺端正的坐在了床边上, 浓眉抖动,讨好的看着尤妙。 “这几日老爹格外看我不顺眼, 天天念叨我不跟大哥学,也不想想尤家的祖坟冒一次青烟就了不起了,还期望着再冒一次。” 理直气壮的语气让尤妙忍不住掐了掐他的脸。 尤立的脸瘦, 肉却不少, 而且还多到有些松软,尤妙本来只是想掐一下,又忍不住把整只手覆盖了上去, 像是玩泥团一样捏来捏去。 士可杀不可辱,尤立挥开了她的手, 跟尤妙相似的眼睛瞪得滚圆:“男女授受不亲!” “你要是晓得这个道理刚刚还往我床上滚。”尤妙说完又趁机掐了他的脸,“爹爹那么说也是为了你好, 大哥考上了举人, 就是不能再进一步, 也有官府每月发银子,还能去书院教书。你若是不喜欢读书,就学点别的东西,现在你还小用着爹娘的银子没什么,长大你不好开口,又没正经差使,那可比现在爹爹骂你要丢人多了。” 若是上一世,尤妙听到他的抱怨,只会板着脸让他别胡说八道,让他读书习字跟大哥学习,但是经过了一世,她也不是当初的小姑娘。 不是每个人都能有大哥读书的脑子,尤立只要有谋生的手段,人生是他的自然他想达到怎样的高度,都是由他自己来决定。 尤妙眼睛亮闪闪的,其中的温柔有些让尤立不自在。他跟尤妙虽然不至于水火不容,但也不曾像她跟尤锦那样相处,一直都是吵吵闹闹的。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是不想读书,只是听到夫子的声音就想睡,看到书本神就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尤锦叹了一口气,“你看看咱们爹爹,我这不就是随了他,他竟然还嫌弃我。” “那是因为爹想让你随了娘。” 床边被尤立霸占了,尤妙只有搬了墙角的老榆木小墩坐在他的面前。 “你不是想学做生意,那怎么也不在铺子里待着,跟爹爹多学点东西。” “就那么一个小铺子,有爹爹还有一个小伙计,我哪里是不想帮忙,而是一帮忙爹就让我滚蛋。”说着,尤立声音有几分委屈,从小他都被拿着跟尤锦比,虽然表面他不在意,但听多了难免会进到心里。 可他就是没有读书的本事,就是把时间都耗在读书上,一辈子可能也就只是识得多些字,帮人写写书信,根本不可能什么吟诗作对,能看篇有名的文章就引经据典,说出个三四五七。 他自个有时候都不知道自己想什么,哪能看着别人写的东西,就揣摩出别人想说什么。 “爹爹只是不放心你,你这个年纪,哥哥又正准备着考试,过段时日就好了。”想到这个,尤妙就想到了席慕给她的那些银子,若不是找不到由头,她还真想拿出一些给尤立练手。 尤立知道尤妙这是在安慰他,尤锦如果这次考上举人,那就还要考状元,需要的银子更多,根本不会有银钱均给他让他做生意。 而最重要的原因,他爹根本不想他做生意。 不过也没关系,他本来也没打算靠家里,当年他爹分家后不是什么都没有,也混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他是他的儿子,他都能这样,那他差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你的帕子做好了没有,我们说好了,我拿去出售,然后给我两成利。”尤立转了话题,去找她的绣篮。 “若是能卖到比铺子收的价格两成以上,秀儿不好说,我这边刨除针线钱,咱们五五分,你卖的越贵你就分得越多。” “你说真的?”尤立眼睛发光,爱坑他的姐姐突然变成了亲姐姐,还真让他不适应。 “绣铺能赚那么多银子,开了一家又一家,自然是闷头苦干的女工只有两分利,而他们却有八分,你现在还没到他们的本事,只给旁人两分也有人不断有人给他们送银子,但身为你亲姐姐,为了让你早些发财,我就舍点银子让你多赚点,好适应商人的感觉,而不是单纯的跑腿工。” 席慕虽然是世家公子,所有花销都由伯府公中出,但未免太不自由,所以他还有不少的私产。最初不过是他祖母跟他娘,把名下的产业送给他,充当个零花,但他虽然看着吊儿郎当,脑子却没有被酒色给毁了,那些产业被他经营的有声有色,他的家底可比一些世家公子要丰厚多了。 这些都是她进了伯府之后,慢慢知晓的,算起来席慕赚第一笔钱的时候比尤立还要小些,不过他有伯府公子这层光环,尤立只要保证起初不折本就好了。 “我这几天就做了两张帕子,秀儿那儿虽然手脚快,但是这绣法她是第一次学,估计也只有两张。你去她那儿取帕子的时候,她那儿应该还有要送到铺子收购的,你顺便一起要了。” 原本她是想着攒的多一点再让尤立去兜售,但两个人攒也攒不了多少,还不如用衬托的法子,先卖出一些。 “两种不同的绣法模样,你拿出去买也好有个说头。” 尤立不傻,尤妙稍微一点他就通透了,眼睛亮闪闪的,似乎都开始想说辞了。 “你再跟我说说你这绣法,卖东西连自己卖的东西是个怎么独特都说不出一二三,那怎么可以!”尤立精神抖擞,只要涉及到做生意,连绣工这种女儿家的事情他都有兴趣的知道的一清二楚。 尤妙笑了笑,拿了一方她才做好的玉色璎珞八宝图样的汗巾给他讲解:“这图案看起来好看,是因为我一个串一个,边上又用宝相花补足了,加上我的绣工不错,留白恰恰合适,不多不少,图样也整整齐齐,这汗巾看起来就格外的精致漂亮……” 尤妙夸起自己半点不脸红,她虽然自己也设计过绣样,但这回绣的为了保险,都是上一世那些有名反响不错,经过绣娘们改良过许多次。 尤立认真地听着:“你放心我一定把汗巾都卖出去,给你存点私房,好让你多些嫁妆银子。” “你要是有那个本事,我只有高兴的。”尤妙回想了当初珍阁轩带首饰绢子上伯府的时候说得话,以防万一也都告诉了尤立。 “翠绿欲滴的绫绢配上多彩的绣线,阴阳鱼儿是喜相逢,千里共婵娟是月圆花好,万里挑一的图样系在夫人的身上,风吹绢扬,真真个娇艳如花……” 尤立听得目瞪口呆:“是从那儿听得这些,卖个帕子也得说那么麻烦?” “因为女人家就喜欢听这些话,你夸她漂亮她就能听你一分话,你夸得真诚不让她察觉到虚假客套,你说的话她就能信六分。” “美是要夸出来的,光是眼睛看到可能还会犹豫,你说的天上地下无双,特别点名这份无双只有她配得上,基本就成了□□分。” 当了十年的伯府姨娘,商人对女人的这点套路,她还是明白的。 尤立从来没觉得尤妙说话那么有用过,恨不得找本子记下来,除了绢子,他就是卖胭脂水粉也可以用这套,他口齿不差,只不过一直没有方向罢了。 “若是这次卖的不错,你就带些溶了金箔的金线回来,咱们就能做销金的帕子,东西的价值越贵,利润就高,就是一样的花样,除去了销金的本钱,价钱也能比普通的帕子卖高几倍,因为上面有了最贵重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