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间小村医》 第1章 帮嫂子个忙 “狗日的陈富贵，真不是男人！自己不行，生不出娃，就把气撒到我身上，对我动手！” “老娘早就去检查过了，根本就不是我的问题！让你这狗东西去检查，你也不去，非要把锅扔给我！是不是只要我怀上，你就认了，不管是不是你的！” 江凡正在塘子里享受着夏日难得的清凉，忽然听见岸边有声音传来。 这声音是……陈岚嫂子！ 江凡还来不及出声，陈岚已经快速脱掉衣服裤子，顷刻间便已不着片缕。 月光照耀下，江凡眼睛瞪得老大，目不转睛的盯着那白皙的娇躯，由于是夜晚，看得不是很真切，但这更添加了一份迷幻的朦胧美。 他下意识紧闭嘴巴，控制住呼吸，缓缓将自己的身子往水下沉，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咚的一声，陈岚跳进塘子。 江凡借着水花荡漾的机会，悄然将身子往暗处挪了挪。 这要是被发现了那还得了！ 陈岚可是富贵哥的老婆，自己的嫂子！ 虽然江凡和陈富贵不是亲生兄弟，但他对江凡的帮助可不少。 上大学的学费其中有部分是陈富贵资助的，家里老人去世，也是陈富贵第一个跳出来帮忙的，自己现在却看了嫂子的身子…… 还好是晚上，看得不是十分清楚，不然的话，罪过可就大了。 江凡暗自屏气，脑子里不禁回想起之前嫂子的话。 富国哥不行？ 怪不得，陈叔他们两口子一直想要抱孙子，就是抱不上。 从富贵哥口中传到外界的说法是陈岚嫂子还不想生娃，把责任都丢给了陈岚，让她去面对公婆以及村子里的流言蜚语。 因为陈富贵的关系，江凡还在心里暗暗怪过陈岚，人富贵哥哪里不好了，结了婚凭什么不给人生娃？ 现在他才知道，原来这一切不是嫂子的原因，是富贵哥。 而且听刚才嫂子的话，富贵哥竟然还对嫂子动手了。 富贵哥怎么能这样！ 娶了个美娇妻不好好疼爱也就算了，竟然还动手打人！ 江凡越想越激动，身子不自觉动了动。 水声响起，水面荡漾。 陈岚吓了一跳，身子缩进水里，只露出个脑袋，对着暗处喊了一声，“谁！” 江凡暗叫糟糕，可此时根本就没地方能退。 退走只会弄出更大的声响。 “你快出来！再不出来，我就叫人了！”陈岚又喝了一声，她很确信暗处躲着个人。 江凡避无可避，无奈露出了脑袋，“嫂子，是我，小凡，你还没来的时候，我就已经在水里了。” “可还没等我出声，你就跳下来了，所以我只能先躲起来了。” 陈岚松了口气，下意识的站起身来，“原来你啊！这乌漆嘛黑的，你可吓死嫂子了！” 这一站，江凡的视线完全被吸住了。 挪不开，根本挪不开。 陈岚顺着江凡视线低头看去…… “啊！小凡！你……” 陈岚红着脸沉下身子，正想让江凡转身，可一个荒诞至极的想法突然踊跃在她的脑海。 大学生，身材高大，长相帅气…… “小凡，你能不能帮嫂子个忙？” “刚才你应该听见了，嫂子想要个娃，这样我和你富贵哥还能过下去，否则的话就只能离婚了。到时候，你哥要是二婚再生不出娃，那整个村子都知道是谁的问题了。” “你富贵哥对你这么好，你也不想看到他被人嚼舌根子吧？” 江凡闻言，脑袋瞬间被冲昏，一整个懵住。 嫂子让我和她生个娃！ 这怎么可能！ 这么做和禽兽有什么区别！ 江凡第一反应就是拒绝。 “嫂子，你……你别开玩笑了，我们怎么可能……” “江凡！话我已经说的很明白了，这事儿你答应也得答应！”陈岚见江凡拒绝，声音冷了下来，“不然的话，我现在就叫人了，说你想对我干坏事。” 江凡沉默了下来，权衡良久，最后还是摇了摇头，“嫂子，真不成，我们……” “这他娘的什么鬼天气，都九月底了，还这么热。” 听到这忽然响起的声音，江凡和陈岚吓了一跳，是陈富贵来了！ “躲我背后去！别说话！” 江凡脸色一变，一把拉过陈岚，往身后的水里按去，只漏出一个脑袋。 岸边的陈富贵已经开始脱衣服了，江凡左右看了看，确定陈岚不会被发现，才出声道：“富贵哥，你也来洗澡啊。” 陈富贵闻声被吓了一跳，“草！小凡，你丫的悄咪咪躲着干嘛，吓死我了。” “不过还真是赶巧，正好，咱们兄弟聊聊。” 扑通一声，陈富贵入水，朝着江凡所在的位置游去。 江凡赶紧叫道：“富贵哥！别过来！我刚才在水里撒尿了。” 陈富贵果然停了下来。 “你丫的还真是无聊。” 江凡暗自松了口气，讪笑道：“富贵哥打算聊点啥。” 陈富贵叹息一声，“哎，还不是你嫂子的事情，因为生娃的事，我们今天又吵了一架，她说要和我离婚。” “这婚可离不得啊，你哥我……哎，有苦难言啊。” 江凡已经知道事情真相了，但还是准备假装劝慰一下。 这时，江凡身下的水缓缓流动。 一只手像是八爪鱼一般，缠了过来！ 第2章 这两口子怎么回事！ 江凡面上一滞，一股热血霎时冲上脑门儿。 他一个雏儿，哪经历过这个。 江凡强行镇定下来，“离婚？闹得这么严重？嫂子不想生娃就暂时先不生呗。” “富贵哥，女人怀孕生娃之后身材走样，皮肤松弛，有的甚至连命都丢了，嫂子可能是担心害怕，这事儿急不得，你们得慢慢合计。” 江凡还是站在陈富贵的立场说话，把责任推给了陈岚。 陈富贵闻言一愣，是啊，在外人看来，一切都是因为陈岚。 “是这么个理儿，但咱们这大老包村和你去过的大城市可不一样，结了婚不生娃，那是要被人唾弃的，你陈叔他们都不知道念了多少回了，村子里那些人都说你嫂子是个下不出蛋的鸡，这样下去你嫂子撑不住的。” “这情况短时间还行，时间长了，不仅是你嫂子，就是你哥我也遭不住啊。” “啊！” 江凡突然叫出声。 陈富贵瞥了他一眼，“你叫个啥？鱼咬你了？” 江凡满头大汗，是被咬了，但不是鱼！ “没啥，被鱼给嘬了一下。”江凡突然压下声音，“富贵哥，真的是嫂子的问题吗？她应该去检查过了吧？” 触及到陈富贵敏感之处，他第一反应就是反驳，“难道还能是我的问题不成？是她不想生，我能有什么办法！你怎么跟外人一样……” “哥，我是学医的。”江凡出言打断。 陈富贵突然沉默。 这事儿已经快捂不住了，再拖下去，只能离婚。 要说离婚，他还真舍不得。 一番权衡之后，陈富贵沉重叹息一声，“小凡，其实不是你嫂子的问题，问题在我，你还记得那年我上山被野猪拱伤的事不，就是那次，我被拱废了，根本就不可能生娃了。” 江凡故作震惊，“什么！当时不是说只伤到了大腿吗？” “那都是胡说的，这种事要是传出去，你哥我要被外人嚼一辈子舌根子的。”陈富贵自嘲道。 面对这种情况，江凡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要是能治的话，富贵哥早就去治了，十有八九是没法子恢复了。 这时候，水下的八爪鱼又开始作怪了。 江凡极不自然的扭动身子，嫂子胆子也太大了！ “小凡，你干啥呢？” “没啥，富贵哥你不想离婚，可又因为意外没办法生娃，那……怎么办？” 江凡知道，陈岚的动作是逼他赶紧说话，说顺势的话。 陈富贵再度陷入沉思，不一会儿，他突然抬头，像是做了什么艰难的决定。 “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了，那就是让你嫂子怀上，那什么事情都解决了。” “可怎么让嫂子怀上啊。” 陈富贵目不转睛的盯着江凡，沉声道：“兄弟，你得帮哥这个忙。” “现在只有你知道这件事，况且你又不是外人，这事交给你办，我放心，只要能让你嫂子怀上，你哥我就彻底解脱了。” 江凡闻言愣住，这两口子怎么都一个想法啊，可是这……这太荒谬了！ “富贵哥，怎么可能！你是我哥，陈岚是我嫂子，你让我和她生娃？这事儿……这事儿根本就不成！” “凡子！你听我说，我知道这事儿难为你了，可难道你想看到哥离婚？到时候再娶一个，照样还是生不出娃，那时候哥就彻底暴露了，会被戳一辈子脊梁骨的！” “你必须得帮哥一把！” 江凡陷入沉默，富贵哥是自己的恩人，嫂子平时对自己也不错，他们可从来没求过自己什么，这第一次请自己帮忙，自己能不帮吗？ 这样对得起他们两口子吗…… “凡子，你还犹豫什么？算哥求你了！” 江凡重重点头，“富贵哥，我答应了。” “太好了！那啥，我这就回去安排，就这两天，赶紧把事情给办了。” 猫在江凡身后的陈岚一激动，动作不由得大了几分。 江凡又是一声惊呼。 陈富贵狐疑看过去，“凡子，水下到底有什么？你咋动不动就叫唤。” 说着，他朝江凡这边走来。 情急之下，江凡急急道，“富贵哥！你不是和嫂子吵架了吗，赶紧回去安慰一下嫂子，顺便把这事情告诉她，让她好有个心理准备。” 陈富贵顿住脚步，想了想，“也是，那我先回去了，你嫂子刚才生气跑出去了，我还得去找找她。” “你小子洗差不多就起了吧，这乌漆嘛黑的，当心被干黄鳝给嘬了。” 其实陈富贵心里是一百个不情愿的，陈岚在大老包村那可是一等一的美人，真要这么拱手送给江凡这毛头小子睡，他心里多少还是有些膈应，奈何形势所逼。 陈富贵上岸，穿好衣服嘱咐了一句，“你小子明天到我那里吃晚饭，我们等你。” “成，一定来。” 陈富贵走后，陈岚松开了小江凡，在水里站起身。 “小凡，看不出来，你这身子干瘦干瘦的，竟然这么有料。”陈岚红着脸笑道。 江凡回身，此前一直被陈岚逗弄，这一回身，又看到绝美风景，突然说不出话了。 见江凡满脸火热，陈岚双目微眯，轻声道：“小凡，反正你都答应你哥了，要不咱们先在这里试试？” 江凡下意识就要点头，下一刻，他突然清醒过来。 自己这是在干什么！ 他们俩偷偷摸摸的办事，和到富贵哥家里去办事，那完全是两种概念！ 江凡一咬舌尖，“不成！嫂子，你赶紧回去，富贵哥已经找你去了，别被他发现端倪了。” 陈岚闻言，眼中的火热渐渐消退，是得赶紧回去了。 要是让陈富贵发现她和江凡在这里，这事儿说不好得凉。 “那你明晚记得过来，嫂子穿身漂亮衣裳等你。” 陈岚吐气如兰，温润气息拍打在江凡脖颈处，一阵阵酥麻感从头顶灌到了脚底板，江凡身躯微微颤抖。 不成不成，得赶紧撤退。 再待下去，真要把持不住了。 两人接连离开塘子，为明晚的事情做准备。 一天一夜在三人各异的心思下很快过去。 夜幕降临前，江凡应约来到陈富贵家里。 第3章 关键时刻 江凡端坐在陈富贵家堂屋的旧沙发上，有些紧张。 “没有孩子，富贵哥两口子就得离婚，富贵哥的事情就会暴露，到时候富贵哥就没脸见人了。” “这事是富贵哥两口子的诉求，我帮他们，是为了不让这个家就这么散了，是报恩。” “对报恩，是报恩。” 江凡喃喃着，减轻自己心里那沉重的负罪感。 此时，陈岚正好端着两个小菜走进堂屋。 江凡扭头看去，今天的陈岚刻意打扮过，身着一身白色长裙，本就精致的面容略施粉黛，一颦一笑都在撩拨人心。 咕噜。 江凡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 陈岚满面春光，看到发愣的江凡，忍不住笑道，“小凡，嫂子今天好看吗？” “好看。” 江凡下意识点头道。 话一出口，他立刻就后悔了，尴尬的脸色通红。 自己是来报恩的！ 不是干那事儿的！ 陈岚见状，把菜放在桌上，抿嘴一笑道:“小凡，别不好意思。” “把嫂子这里当自己家就行，你先坐着，还有两个菜，马上就好了。” 江凡愣愣的点点头。 不多时，陈岚又炒了两个菜，端着走进堂屋。 “还愣着干什么？过来坐啊。” 江凡起身，来到桌边坐下，看着桌上仅有的两副碗筷，不禁疑惑道：“富贵哥呢？他不吃饭吗？” “你富贵哥怕你放不开，今天就在外面吃了，快吃吧，别管他了。”陈岚给江凡夹了一筷子韭菜炒蛋，“从你上大学之后，就没怎么来家里吃过饭，来，尝尝嫂子的手艺有没有退步。” 江凡这时候才将视线放在桌上。 韭菜炒蛋，爆炒腰花……全是补身子的。 江凡夹起碗里的韭菜炒蛋尝了尝，“嗯，嫂子的手艺还是这么好，还是熟悉的味道。” 陈岚闻言，满意的笑着点头。 “你等等，我给你接一杯这个试试。” 像是突然想到什么，陈岚起身在堂屋一侧的柜子上拿了个杯子，打开旁边的透明坛子。 江凡看过去，那是大半坛有些发黄的药酒，里面泡着人参，鹿茸……还有一条鞭。 “这是你哥泡的十全大补酒，他就是喝再多也没用，你尝尝，这个喝了对身体好。” 江凡汗颜，他一个二十出头、血气方刚的小伙子需要这些吗？这到底是对谁身体好啊。 在陈岚一脸期待下，江凡也只得端起药酒抿了一口。 还行，不算烈，就是味道有点怪。 “这就对了，吃饭吧。” 十分钟后，陈岚放下碗筷，手支在桌上，撑着脑袋看着江凡吃饭，眼神时不时瞟向墙上的挂钟。 江凡在陈岚的注视下，三下五除二把碗里的米饭给解决，最后一口将剩下的小半杯药酒给闷了。 放下杯子，江凡起身主动收拾碗筷。 陈岚一把拦住江凡，“小凡，还收拾它干嘛呀，赶紧的，时间不早了。” 说完，拉着江凡径直朝着卧室走去。 刚喝完酒的江凡，脑袋晕乎乎的，浑身发热的跟着陈岚进了卧室。 “小凡，你喜欢开灯还是关灯，今晚，嫂子一切都依你。” 陈岚坐在床上，满脸砣红的盯着江凡，一副任君品尝的样子。 事到临头，江凡还是有些不不自在，“嫂……嫂子，我……我们……。” “哎呀，还犹豫什么！过来！” 早就急不可耐的陈岚见江凡一副磨磨蹭蹭的样子，一把抓住他的手，给江凡按到了床上。 啪的一声。 灯熄。 卧室里只剩下堂屋透过来的幽幽灯光。 陈岚吐出的灼热气息喷洒在江凡脸上，刺激着江凡的每一根神经。 江凡眼睛一闭，心一横，伸手环住陈岚。 “砰砰砰！” 突然，敲门声传来。 “陈岚，开门！王哥家的妮子脚受伤了，止不住血，赶紧让小凡去看看。” 是陈富贵！ “嫂子，好像是富贵哥？”江凡迷迷糊糊间听得不是很真切，不确信的问道。 陈岚身躯一颤，她可听清楚了，该不会是陈富贵反悔了吧？ 可不能让他得逞，老娘等今天等多久了，只要先完成第一步，就算陈富贵反悔，那也不成了。 “哎呀，你听错了，快点吧，我们继续。” “砰砰砰！” “陈岚！事情很严重！赶紧给我开门！” 大门外的陈富贵更加用力，声音也更大了。 这下江凡听清楚了，一把掀开陈岚，坐起身来甩了甩脑袋道：“嫂子，真是富贵哥！他好像有急事儿。” 江凡说着，起身打开卧室门走了出去。 留下一脸幽怨，眼睛像是要喷出火来的陈岚独自瘫软在床上。 就差一点！ 陈富贵绝对是存心的。 门外的江凡重重呼出一口气，还好富贵哥及时回来了，反悔也好，就这样吧，帮这个忙，他心理压力太大了。 砰砰砰，敲门声又响了起来。 江凡赶紧走过去把门给打开。 “凡子？”看到通红的脸颊以及凌乱的衣裳，陈富贵眼神一黯。 “快去你王叔家，他家妮子受伤了，流了好多血，你赶紧去看看。” 真有事儿啊？ 江凡还以为是陈富贵为了打断他们找的借口。 陈富贵将手里的电筒递给江凡，催促道：“快去啊，愣着干什么？” “哦，那我过去看看。” 江凡接过电筒就朝王叔家跑去。 陈富贵看了眼自家房子，双腿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起来，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 屋里，陈岚仰躺在床上，愣愣的看着天花板，一动不动。 陈富贵走进屋里，伸手把灯给打开，看到陈岚还穿着裙子，暗自松了口气。 不过他还是不确定的问道，“你和凡子？” 陈岚自嘲一笑，“没有，什么都没有发生，你高兴了吧？” “既然你不想这样，那就不要给我希望！” 陈富贵闻言，先是松了口气，接着情绪就上来了。 “什么叫我满意了？人王哥家妮子不小心划到脚了，止不住血，这乌漆嘛黑的，等送到镇上，血都流干了，不找小凡找谁？” 陈岚闻言，眼神恢复清明，赶紧坐起身来，“真的？” 陈富贵沉默的点点头。 “那咱们赶紧去看看啊，王哥这人平时可帮咱们不少，去看看能帮上啥忙不。” 说着，两口子拿了电筒，径直朝王哥家走去。 第4章 来了 王叔家不远，江凡小跑着过去，几分钟就到了。 一进卧室，就看见倚靠在床上的王莎莎。 王莎莎面色苍白，紧闭着眼睛，表情痛苦。 她一条腿伸出，身前蹲着的王叔两手死死掐住小腿位置。 血已经浸透裤管，顺着王叔的手滴落，在地上汇聚成一小滩。 江凡一愣，富贵哥不是说是脚被划了吗，怎么伤的这么严重！ 王明听到声响，扭头看到是江凡，急道，“凡子！你快来瞅瞅，伤口还在往外冒血。” 江凡走到近前蹲下瞅了瞅，“王叔你先松开，我来。” 王明试探性的松开，江凡赶紧伸手按住，只见牛仔裤小腿的位置划了道口子，江凡只感觉到还在渗血，但是看不到具体情况。 “王叔，你先去打盆水来，得先清洗一下。” 王明急急往厨房跑去。 见状，江凡朝王莎莎伤口位置努了努嘴，“这是怎么弄的？” “被刀划的。” “刀呢？” 王莎莎伸手指了指堂屋中央的桌子。 江凡微微起身转头看过去。 还好，刀很锋利，没什么锈迹。 “来了，来了。” 几句话的功夫，王明已经匆忙的端着热水走回。 “王叔，你拿个剪子过来，得把下面这截裤管给剪了，把伤口露出来。”江凡扭头说道。 王明闻言，去旁边的柜子上翻找出剪刀，回来伸手就朝着王莎莎裤腿位置剪去。 江凡赶紧叫停王明，“王叔！等等！” 王明手上那把剪子锈迹斑斑，而王莎莎这妮子穿的又是紧身牛仔裤，万一又给弄个口子，那可就麻烦了。 “王叔，这剪子上有铁锈，用不成，还有其他的吗？” 王叔摇头。 “我去借！” 江凡看了看满手的鲜血，“来不及了！只能先把裤子脱了。” 说完，江凡就伸手朝王莎莎腰间的纽扣探去，将拉链拉下。 一抹紫色映入眼帘，江凡看得一呆。 咬了咬舌尖，强制让自己冷静下来，江凡伸手抓住裤子两边，配合着王明很快就将那牛仔裤给扒了下来。 牛仔裤离开大腿位置的时候，王莎莎已经拿过被子将上面给盖住了。 不过，江凡还是看到了那一闪而过的美景。 “王叔，你去把水端进来。” 江凡再次按住王莎莎腿部的伤口，三两下就给伤口周围的污血给清洗掉了，将伤口露了出来。 十厘米左右长的口子，深度暂时看不见，口子两侧的红肉翻开，怪不得止不住血，这么大个口子怎么可能止血？ 江凡沉声道：“莎莎，得缝针，现在就要缝！” 听到要缝针，王莎莎身体颤了颤。 电视剧里那些没有麻药，直接上针的画面，她可是看过的。 “王叔，你去我家里，床尾的柜子上有个白色的盒子，你把那个盒子给拿来，要快！” 江凡把钥匙扔给王明，让他赶紧去拿工具，村里这些缝补衣服用的线倒也能缝，只是操作比较艰难。 “怎么样了？” “莎莎没事吧？” 堂屋里响起陈富贵两口子的声音，王明简短解释一番之后，就要朝外走。 陈富贵闻言，接替了王明，让他就在家里待着，他去拿。 吱呀。 陈岚给门开了缝，走进屋子。 一进门就看到王莎莎暴露在外的白皙紧致双腿，顺着往下，江凡正捏着人家小腿，头对着人王莎莎用被子遮住的大腿，这一幕从陈岚的位置看过去，有点怪异。 江凡听到声音扭头，两人视线交汇，江凡能够明显可看出陈岚眼中的那种幽怨，以及还没完全褪去的火焰。 “嫂子，你来啦。”江凡讪笑道。 陈岚没有理会江凡，快步来到床边，将被子往王莎莎身下盖了盖，这下，除非钻进去，不然啥也别想看到了。 盖好被子，陈岚握住王莎莎的手，“莎莎，感觉怎么样？” “还行，就是腿有点麻了。” 陈岚摸了摸王莎莎脑袋，“成，你先别说话，今晚姨就在这里陪你，别怕。” 江凡忍不住咧嘴，他小陈富贵近十岁，陈富贵又小王明近十岁，他们这关系各论各的，有点绕。 陈岚安慰完王莎莎，蹲下身来看着江凡。 两人之间的事情没法子出声，只能无声的对口型。 “莎莎这腿怎么样？是不是比嫂子的紧致多了？” 江凡翻了个白眼，咧开嘴，“别胡说！我是给莎莎治病的。” “咱们的事什么时候继续？” 江凡朝床上努嘴，“得先照顾好她，以后再说。” 听到以后再说，陈岚不干了，眼睛一提溜，换了个位置蹲着，就算王明现在从外面进来，那也只能看到两人的背影。 陈岚使坏，把手伸进江凡衣服摸索起来。 江凡身子一滞，接着扭动起来，他双手都在按在王莎莎腿上，松不得，只能靠着扭动来进行无声的反抗，并且动作还不能太大。 两分钟后，江凡面红耳赤，眼睛有些发红，炙热气息喷出鼻腔。 正要彻底放开，让陈岚帮自己洗头的时候，门外响起陈富贵的声音。 “来了，来了！” 第5章 缝合 听到门外的声音，陈岚急忙缩回手，站起身坐到床边。 江凡强行压下那股冲动，将注意力转移到王莎莎的伤口上。 “凡子，箱子拿来了。” 王明进门把箱子放在江凡脚边。 “嫂子，你来帮忙按着，我先给莎莎伤口消毒。” 陈岚接替江凡，江凡一边整理工具，一边对着王明道，“王叔，要不你先出去？我这儿没麻药，待会儿莎莎可能会疼得厉害，你看着该心疼了。” 王明看了看床上的闺女，重重点头，“凡子，交给你了。” 说完，关上门出去了。 “莎莎，我们帮你翻个身，这样我才方便缝合。” 王莎莎点头。 江凡和陈岚二人合力将王莎莎给翻了个身，躺起整个人躺在床上，这个过程，难免会将被子给挪开，江凡这回可彻底看清楚了。 紫色蕾丝紧紧包裹着王莎莎要害，若隐若现的感觉让江凡看直了眼。 这个夜晚还真是不平静，先是和陈岚办事被打断，接着王莎莎这边又当着他的面脱掉裤子，江凡打记事起就没和女人这么亲密接触过，更别说两个风格各异的美人了。 陈岚见江凡突然不动了，抬头看去，见江凡一脸猪哥样，伸手打了他一下。 “快点弄。” 陈岚没好气的说道。 被陈岚逮个正着，江凡尴尬笑了笑，拿了个布娃娃递给王莎莎，“莎莎，你咬住这个，待会儿会很疼，忍一忍。” 王莎莎颤抖着手接过，将布娃娃的一条腿咬在嘴里。 江凡眼神鼓励之后，取出一副医用手套，用碘伏给王莎莎伤口消毒之后，拆开缝合设备。 “莎莎，我开始了？” 王莎莎嗡声应了一下。 江凡从伤口最上处下针。 针刚刺进皮肉，王莎莎就咬紧了布娃娃，喉间发出发出闷响，腿也下意识的晃动起来。 门外的王明听到王莎莎的闷哼，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 “莎莎！别动！” “嫂子，按住她！” 陈岚闻言，连忙上床骑在了王莎莎的背上，双手按住了她的腿。 有了陈岚的帮助，这下王莎莎稳定多了，江凡下针很快，缝合针来回穿梭间，已经缝合大半部分了。 王莎莎在这个过程中，喉间的声音就没停过。 陈岚看着认真缝合的江凡，只觉得自家这个弟弟帅极了，越发坚定了她要和江凡生娃的想法。 片刻后，江凡手指来回交错，像是在跳舞一般，三五下就给缝合线打了个结。 “呼，好了。” 一剪子将缝合线剪断，江凡抬头长舒一口气，这个视角正好对着陈岚。 陈岚因为躬身，长裙的领口敞开，一簇白皙进入江凡视线。 嫂子里面没穿！ 原来此前和江凡在自己家的时候，陈岚是挂的空档！ 先前在陈富贵家里，江凡除了伸手环了一下陈岚的腰，其余啥都没干，这时候，一下子看到诱人风景，江凡不禁回想起昨夜朦胧月色下塘子里的旖旎画面，一股热流冲进丹田，翻江倒海。 强压着心头的火气，江凡低下头起身下床，把手套丢进垃圾桶，不断的深呼吸着。 自己不会真的喜欢上嫂子了吧？ 真是畜生！ 江凡甩了甩脑袋，想要将那些想法甩出去。 而这时，陈岚抬头看来，似乎想到了什么，嘴角一笑，在床边的柜子上扯了一截纸为江凡擦拭满头大汗的同时凑近江凡耳边轻声道，“好看吗？” 江凡吓得后退了两步，压低声音道：“嫂子！莎莎还在这里！” 说完，江凡走到床头查看王莎莎的情况。 王莎莎眼神迷离，脸颊上满是冷汗。 “莎莎，没事了，已经缝好了。” 王莎莎眼珠子动了一下，喉间发出声音，应了一下，就再没了反应。 “你好好休息，今晚我和你岚姨都在这里守着你，有什么不舒服就给哥说。” 江凡给王莎莎缝合后的伤口再次消毒之后，开始整理箱子。 江凡整理箱子的时候，王明已经开门走了进来。 “凡子，缝好了？” “缝好了，血已经止住了，待会儿我给莎莎吃点消炎药，以防万一，今晚我和嫂子就守在这里，有什么情况也能第一时间照顾到。” 王明上前拍了拍江凡，“凡子，这事儿谢谢了，要不是你，叔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江凡挠了挠脑袋，咧嘴笑道，“王叔，您这就见外了，咱们都是一个村的，你也是看着我长大的，当初我上大学的学费，你也出了不少，往大了说，是因为有你们，我才能出去学这一身本事，这都是我该做的，要说谢谢，那也是该是我说。” “好小子。” 王明再次重重拍了拍江凡肩膀，来到床头。 “妮子，咋样了？” 王莎莎只是看着王明，没有回应。 “王叔，莎莎疼痛过度，现在精神不佳，先让她休息吧，你明早再来看她。” 王明看了看奄奄一息的王莎莎，“成，今晚就拜托你们了。” 说完，迈着沉重的步子走了出去。 “嫂子，你要不先给富贵哥说一声，今晚不回去了。” 看着王明离开，江凡扭头朝陈岚说道。 陈岚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不多时，陈岚折身返回。 “我跟他说了，让他先回去了。” 陈岚看着江凡道。 江凡点点头，没再说话，两个人在房间里守着王莎莎。 下半夜。 “凡哥……” 坐在床边撑着脑袋打盹的江凡闻声赶紧站起身来，轻声问道，“莎莎，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王莎莎摇头，面色微红，支支吾吾道：“我……我想上厕所，涨的难受。” 江凡扭头看了看在凑一起的几张椅子上睡着的陈岚，“我叫你岚姨过来。” 谁知王莎莎伸手拉住江凡，“凡哥，让岚姨睡会儿吧，大半夜的因为我的事已经够劳累她了，柜子另一边有个尿桶，你帮我拿出来。” 江凡想了想，陈岚这一天先是准备其他的事情，又是去镇上买菜，又是做饭，折腾到晚上又摊上这事儿，确实够累的。 犹豫片刻，江凡去柜子另一边把尿桶给拿了出来，放在床边，扶着王莎莎下床。 江凡本想转身避嫌，可王莎莎的脚又不能受力，他只得伸出双手，托住了王莎莎的两条长腿…… 第6章 撞破 滴答，滴答。 王莎莎羞红着脸，结束了。 江凡强忍着不让自己去看，任由王莎莎提上裤子，将她抱上了床。 感受到手心传来的滑腻触感，江凡心神摇曳。 王莎莎也是羞红了脸，自己还从未跟男人如此亲密过。 二人心思各异间，江凡给王莎莎重新放回床上，拽过被子为她盖上。 看着细心的江凡，王莎莎眼神闪烁，有些想法突然浮现在脑海。 江凡哥和自己年龄相仿，长得又高又帅，又上过大学，还懂得照顾人。 要是我能嫁给他就好了。 想到父亲最近和自己谈及的婚嫁的事，自己也已经到了适嫁的年纪，而江凡哥又是单身…… 这样想着，王莎莎一咬牙，伸手紧紧抓住江凡的手。 “嗯？”江凡疑惑看去。 “江凡哥，我想嫁给你。” 江凡先是一愣，接着笑着摇了摇头，“莎莎，你别开玩笑了，哥可配不上你，哥为了上大学，欠了邻里乡亲那么多钱，没还清之前，哥哪有资格结婚啊。” 王莎莎撇嘴道：“可是……又没人找你要，你是我们村第一个大学生，大家都是心甘情愿资助你的，我爸说了，那钱是看你能干，又给村子争了光才给你的，根本就没想着找你要。” “傻姑娘，那些都是乡亲们的血汗钱，我家是穷，但我不能穷的心安理得，那些钱不想办法还了，哥就是睡觉也睡不踏实的。况且你看看我家那几间烂房子，你嫁给我就得跟我搬进去住，你愿意啊？” 王莎莎郑重点头，“我愿意，江凡哥，我相信你，往后的日子不会一直这样的，我们可以一起努力。” 江凡伸手拍了拍脑袋，听起来，这小妮子怎么还挺认真呢。 “你还小，还不明白，赶紧休息吧。” 江凡说完，背对着王莎莎坐下。 再次被江凡拒绝，王莎莎抿着嘴巴，眼神反而是更加坚定了。 不能穷得心安理得…… 这样的江凡哥更迷人了。 只要能还掉那些债，江凡哥就会考虑结婚的事情。 想着想着，王莎莎又睡了过去。 天亮之前，江凡又检查了一下王莎莎的伤口。 竟然发炎了！ 江凡赶紧打开箱子翻找起来，这情况得输液了，继续下去，炎症只会越来越严重。 可找了一圈，江凡没有找到抗生素，就连输液设备也没在箱子里。 江凡回想了一下，毕业回来的时候大包小包的，药箱里装不下了，剩下的全部装在了……行李箱里面！ 还在家里！ 得赶紧回去拿。 江凡扭头看了眼陈岚，不知何时，那长裙已经被撩到了腰间。 而那里面竟然也没穿东西！ 这真是…… 江凡无奈的摇了摇头，走过去狠狠地看了两眼，这才伸手把长裙给拉了下来后，轻轻拍了拍陈岚，“嫂子，醒醒。” 陈岚迷迷糊糊睁眼，“唔……小凡，怎么了？天亮了？” “莎莎伤口发炎了，得输液，你起来看着点，我回去拿药。” “发炎了？” 陈岚揉了揉眼睛，快步来到床边，仔细一看，果然发炎了。 “你快去，这里有我。” “成，我很快就就回来。” 说完，江凡小跑着回家取药。 江凡家还是黄泥巴房子，在村子的最边缘。 十来分钟的时间，江凡回家把行李箱翻出来，拿了抗生素和输液设备用布给包了起来，快速往回赶。 等经过苞米地的时候，却听里面传来一阵声响。 “放开我！你这个畜生！” “嘿嘿，李翠，今天你就从了我吧，你男人走了好几年了，我知道你想的紧，我这功夫可不是盖的，保管让你有了这次想下次。” 江凡闻声急刹住脚步，看眼扳了苞米还没来得及砍的茂密秸秆。 这是……李婶的声音！ 江凡猫着腰杆钻进苞米地，往前走了几米，透过秸秆间的缝隙，看清了里面的情况。 一个黄毛正压在李婶的身上，不断撕扯着她的上衣。 “老娘就是再怎么想男人，也绝对不会找你，我警告你，赶紧滚蛋，不然待会儿来人了，你想跑都跑不掉了。” 李翠呸了一声，伸手一推，给黄毛推得翻了个身。 黄毛哎哟一声，骂骂咧咧起身，“臭娘们儿！还瞧不上我？老子今天要让你知道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男人。” 这个角度，江凡看清了黄毛的脸。 是村长儿子，刘大壮那个二流子！ 刘大壮再度闪身骑到了李婶身上，用力扒拉着李婶的裤子，李婶死死抓住，不让刘大壮得逞。 你争我抢之下，刺啦一声，李婶的裤子直接被扯烂了，露出晃眼的嫩白。 “真白啊，李翠，想不到你保养的得这么好，真是便宜我了。” 刘大壮伸手再度朝李婶抓去。 看到这一幕，江凡眼中怒气直往外窜。 李婶是个寡妇，几年前男人因为意外走了，留下母女俩相依为命。 就算是这样艰难的情况，人李婶这几年也没少帮衬自己，别的不说，自己放假回家，地里的蔬菜是没缺过的。 决不能让李婶儿被这畜生个给糟蹋了。 江凡刚准备阻止这无赖，又突然收回了步子。 这二流子仗着自己老爹是村长，在村子里横行霸道惯了，自己就这么闯出去，先不说打不打得过，就是打过了，以后也没自己好果子吃，搞不好还要被那权大势大的一家给送进去吃牢饭。 不行，得换个法子。 思绪急转，江凡很快想了个法子。 倒腾着步子退出苞米地来到路边，江凡清了清嗓子，大声道。 “呀！王叔，你这么早来这边干啥？” 第7章 胆大的陈岚 江凡故意将声音放大，短暂停顿之后，他继续道，“砍苞谷秆啊，早上干活凉快，刚才我好像听到地里有啥声儿，王叔，你当心点。” “算了，还是我带你去瞅瞅吧。” 说完，江凡跨进地里，伸手扒拉苞米叶，故意弄出声响。 苞米地里，骑坐在李翠身上的刘大壮在江凡第一次发声的时候，就已经停止了手上的动作。 此时听到有人朝他们走来，赶紧提起扒下一半的裤子，伸手捏住李翠的下巴，恶狠狠道：“今天的事情不准说出去，否则我就把你家娃弄去卖了！” 刘大壮扭头看了眼江凡过来的方向，眼神阴翳，心道，是哪个不长眼的狗东西，竟然敢坏他的好事，等找到机会，一定要好好收拾他。 听着声音越来越近，刘大壮抬脚钻进苞米地，苞谷秆簌簌摇晃间，快速离开。 江凡听到另一侧的簌簌声，暗自松了口气，他还真怕刘大壮那家伙不仅不怕，反而主动找上来。 还好，毕竟是这种违法犯罪的事情，他还不至于如此胆大包天。 李翠伸手将撕裂的裤子给拉拢，眼睛谨慎的盯着江凡出现的地方。 江凡三两步就转了出来，“婶子，你没事吧，刘大壮那畜生没得手吧？” “凡子？就你一个人？你王叔呢？”李翠朝江凡身后瞅了瞅，疑惑问道。 “嗨，哪有什么王叔，我就是诈刘大壮那畜生的。” 李翠松了口气，“婶子没事，还好你来了，要不是你，婶子今天怕是……” 江凡挠了挠脑袋，上下看了看李翠，只是衣服和裤子被撕烂了，刘大壮应该没有得手。 “我也就是碰巧，对了，婶子，这天都还没亮你来地里干嘛？” “婶子想着趁妞妞还没醒，又凉快，出来干点儿活，谁知道刚好碰到那二流子鬼混回来，被他给拖进苞米地了。” 李翠抿了抿嘴，有些难为情道，“凡子……你能把裤子借给婶子穿一下吗，婶子这个样子没法子出去。” 江凡瞅了眼李婶拉住的裤子，已经裂开到了大腿位置，根本就不能继续穿了。 “婶子，你等等。” 说着，江凡背着身把裤子给脱了，转身递给李翠。 “婶子，给。” 江凡倒是没什么不好意思，大夏天的，村子里大老爷们儿光个膀子、穿个火把裤，这再正常不过了。 李翠一只手提着裤子，一只手伸出去接裤子，可她突然脚下一个踉跄，整个人靠在了江凡身上。 情急之下，提着裤头的手下意识松开，伸手把住江凡，失去牵引，裤子一下掉在地上。 这下子，两个没穿裤子的男女拥在一起，气氛说不出的暧昧。 感受着怀中的温软，江凡动都不敢动，粗着嗓子道，“婶……婶子，你没事吧？” 见没有回应，江凡又唤了一声，“婶子？” “啊……婶子没事。” 李翠脸色泛红，离开江凡的怀抱，拿过他手里的裤子，往旁边走了几步，借着苞米叶的遮挡开始穿裤子。 自己刚才和江凡拥在一起的时候脑子里竟然生出了些不该有的念头，要不是江凡及时出声，简直是羞死人了。 穿好裤子，李翠重新回到江凡身边：“今天这事儿你别传出去，刘大壮一家，权大势大，咱们惹不起，别说是传出去了，要是让他知道今天是你诈他的，他肯定会找你麻烦。” 江凡点头，“婶子，我晓得，放心吧，只是我担心他继续对你心怀不轨，你可要小心些。” 李翠抿了抿嘴，“嗯，婶子心里有数，你赶紧先回去穿条裤子。” “那行吧，婶子，你也赶紧回去，保不齐刘大壮那畜生杀个回马枪。” 说完，江凡猫着腰转出苞米地，回家换了条裤子，朝着王叔家狂奔过去。 另一边，刚到王叔家的江凡就看到了在门外来回踱步的王明，一起的还有陈富贵。 王明看到江凡，快步迎了上去，“凡子！你总算是回来了，你要是再不回来，我都要去找你了。” 江凡扬了扬手里的布包，“叔，对不住，遇到点急事儿，给耽搁了，我先进去了。” 同陈富贵点头示意后，江凡冲进了屋子。 见到江凡回来，一直揪着心的陈岚微微松了一口气：“凡子，你可算是回来了，莎莎好像发烧了。” 江凡一边安置设备，一边伸手覆在王莎莎额头试探温度。 果然，发烧了。 江凡蹙眉问：“中途醒了没？” “醒了两次，我都给你喂水了。” 江凡点头，安置好输液装置，又去看了眼缝合的伤口，伤口周围的红彤彤的，肿胀比之前更加厉害了。 回到床头，江凡给王莎莎插上针头。 “呼。” 因为担心王莎莎的情况，江凡从家里一路狂奔过来，进屋又是一阵忙前忙后，直到顺利给王莎莎输液，他才得以缓上一口气。 “凡子，先喝口水，累坏了吧？” 江凡接过水咕噜咕噜灌的时候，陈岚拿着纸巾来到他身前，给他擦拭脸上的汗水。 这个位置，江凡脑袋正对着陈岚领口，近距离的接触，江凡看到了陈岚身前的峰峦，努努嘴就能接触到。 想到昨晚给王莎莎缝针的时候，陈岚暴露出的风景，加之过来之前刚被意乱情迷的李婶给弄得热血上头，江凡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脑子里更是有个声音在告诉他，上……上！ 陈岚见江凡没有回应自己，低头看了眼，就见江凡正红着脸，眼神紧紧地盯着自己。 “凡子，干啥呢你，你哥他们还在外面呢。”陈岚拍了江凡脑袋一下，眼神柔媚的娇声道。 江凡闻声，急忙拎着板凳往后撤了半步，尴尬得脚趾抓地。 “嫂子，不是，我没有那意思，我就是……” 突然，陈岚往前一跨步，两手拿住江凡的脑袋，往自己身前一靠…… 第8章 办公室里的对话 江凡脑瓜子嗡嗡作响，突如其来的美妙，让他瞪大双眼，一动不敢动。 “哐当。” 江凡手里的水碗掉落在地。 “怎么了？” 门外，听到声响的王明连忙走进来询问。 两人急忙分开，江凡则是第一时间弯下腰，佯装捡碗。 “没事，王叔，手没拿稳，碗掉在地上了。” 王明松了口气，他还以为出啥事了，三两步来到床边，看了眼正在输液的闺女。 “凡子，是不是输完液就好了？” 江凡拾起碗答道：“王叔，放心吧，等输完液消炎之后就没事了。” “成，那麻烦你看着点，王叔去弄点菜，待会儿中午就在王叔这里随便吃点，下午还得麻烦你跟我一起把莎莎带到镇上的医院去看看。” “王叔，不麻烦，你也别太忙活了。” 王叔点头，出门准备午饭去了。 王叔刚出门，江凡和陈岚不约而同的对视一眼。 陈岚红着脸，呼出一口气说道：“还好反应够快，要是被王哥看到，那可就麻烦了。” 江凡汗颜，嫂子你也知道怕啊。 刚才他心都要跳出来了，但是又要在王叔面前强装镇定，腿都在发抖。 “嫂子，你以后别这样了，要是被人看见，我倒是没什么所谓，你和富贵哥就得被外人嚼舌根子了。” 陈岚白了江凡一眼，“我还不是看你想要的紧？” 江凡尴尬的挠头。 “对了，凡子，你怎么去了这么久？” 江凡想了想，陈岚这边说什么也搪塞不过去，而且她又是女人，这种事情应该不会乱传，索性就将李翠的事情全盘托出。 听完江凡的讲述，陈岚担忧问道，“李婶没事吧？” 江凡摇头。 “那刘大壮就是个蔫坏的种，早晚有一天要被人收拾了！”陈岚啐了一声，话音一转，“凡子，嫂子得先走了，你富贵哥还在外边儿等着呢。” 这一宿折腾得腰酸背痛的，得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临别前，陈岚凑近江凡，压着声音道：“那事儿你可得放在心上啊，也不知道你今天去镇上晚上回得来不，要是回来了，记得过来，就这几天咱们抓紧时间多办几次事，怀上的概率也要大上一些。” 江凡有些无奈，还多办几次…… 也不知道富贵哥现在是个啥想法。 …… 还没到午饭时间，王莎莎醒了。 江凡第一时间就给倒了杯温水，照顾着王莎莎喝下，接着伸手在其额前又试了试体温。 还行，已经没那么烫了。 “莎莎，等吊瓶挂完，我跟你爸带你去镇上的医院看看去。” 尽管江凡对自己的医术有十足的把握，但奈何他只是个本科毕业的大学生，为了让王叔放宽心，还是得走这一趟。 王莎莎点头，“谢谢你，江凡哥。” 一个小时后，江凡和王明带着王莎莎离开了家。 大老包村到镇上只有一条小土路，车子根本就进不来，唯一能快速进出的交通工具就只有摩托车。 整个村子就村长家有一辆，那家人是不会借的，所以王莎莎只能是江凡和王明两人交替背着。 三人摇摇晃晃的朝镇子上走去。 虽然路况不好，但是距离并不算远。 下午两点出头，三人到了镇上的医院。 医院一楼，江凡给王莎莎放在椅子上，喘着粗气道：“王叔，你们先在这里等一下，我先去问问这个科的医生在哪，待会儿等上班了咱们直接过去就成。” “凡子，辛苦你了。” 江凡摆摆手，去值班医生那儿问了情况，径直朝着医院后面的住院部走去。 江凡来到住院部三楼，三楼静悄悄的，只有稀稀拉拉几个躺在床上的病人，午休时间更不见医生护士，寻着门牌在走廊最里边儿找到外科主任办公室。 还没来得及敲门，江凡就听见里面传出声音。 “哎呀，别在这，待会儿该来人了，而且我觉得这儿不干净。” 这声音听着好熟悉，江凡想了一下，好像是……刘大壮他妈，朱芳！ “胡说八道，医院都不干净了，还有哪里是干净的？放心吧，我把人全都打发了，一时半会儿没人上来的。” “我就是来看个病，你别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那个，大白天的都要那个，待会儿回去了我没办法交差。” “那你就等晚点再回去，我随便给你弄个病，你在医院待一下午都没问题，赶快的吧，我们都好久没亲热了。” 再次听到女人说话，江凡无比确信，那就是朱芳。 好家伙，这看病看的是燥热症吧，两个人说话的声音像是能喷出火来。 江凡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要是被发现了，他可就成了朱芳眼里的刺，他可不想惹上这女人。 就要退走之时，办公室的门突然开了。 朱芳倒退着走出，“真不成，过两天，过两天我让你随便……” 话还没说完，朱芳就看见了门外的江凡，脸上有一闪而过的慌乱，不过很快就镇定下来。 “凡子？你怎么在儿？” 江凡心中无奈，但表面上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婶子，你也在啊，王叔家的妮子伤了腿，我带她过来找看看。” 朱芳微微眯着眼睛，“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这儿，还没来得敲门呢，你就出来了。”江凡强装镇定，“婶儿，你也病了？” 朱芳听到江凡刚来，暗自松了口气，但她没有完全相信江凡的话，表面上滴水不漏道：“是啊，婶儿胸口闷得慌，黄主任刚才看了，说是没什么大问题，婶儿差不多该回去了。” 这时，整理好衣裳的黄大福走了出来，不愧大福之名，大腹便便，头上没几根毛了，一双眯眯眼先是瞅了江凡一眼，然后看向朱芳，眼神充满询问。 朱芳笑着介绍道：“这小伙子是江凡，和我一个村子的，算是我侄儿。对了，他也是学医的，搞不好以后会在你们医院工作。” 说完，她又将视线看向江凡，“凡子，这是黄主任，是婶儿的朋友，待会儿你直接带着莎莎那妮子上来吧，不用挂号了。” 江凡闻言，朝黄大福善意的笑了笑。 黄大福推了推眼镜，咧嘴对着江凡说道：“把那伤了的女娃弄上来吧。” 第9章 威逼利诱 江凡应了一声，倒腾着脚步快速下楼。 撞破别人的好事他也尴尬得厉害，最主要的是他心里有些发虚，这两人可都是不好惹的主。 江凡走后，黄大福面色一沉，看着江凡下楼的背影，沉声道：“你出来的时候他就在了？” 朱芳点头，“他应该是听见了。” “这怎么办？要是让他传了回去，你家那口子不得把医院给掀了？” “放心吧，待会儿他上来，咱们和他说道说道，他一个刚毕业的小家伙应该没这个胆子捅出去的。” 黄大福点了点头，心里还是不安稳，这件事毕竟是可以影响到他的职业生涯，要是被捅出去了，在这个小镇上可就没了他黄大福的栖身之地了。 想了想黄大福眼神发狠，对着朱芳道：“要不？我找人……” 说话的同时伸出一只手横向抹过脖子。 朱芳吓了一跳，伸手重重拍了黄大福一下，左右看了看，“你干什么！那就是个孩子！” “到时候出了事，你也落不着好。” 黄大福哼了一声，转身回了办公室。 几分钟时间，江凡就背着金莎莎来到黄大福办公室。 江凡擦了擦脑门儿上的汗，将金莎莎的伤口露了出来：“黄主任，你给看看，她腿上昨晚被划了道口子，当时情况紧急，我就先给缝合了。” 黄大福戴了副手套，来到金莎莎面前蹲下，扒拉着缝合处，细细看着。 片刻后，他起身坐回了位置，瞅了眼一旁有些紧张的王明，眼珠子一转，沉声喝道：“你小子胆子是真的大！没有行医资格证就敢直接动手缝合，要是出了事谁负责？” 王明一听这话，心里一咯噔，急忙道：“黄主任，我家妮子有什么问题吗？您赶紧给治治，昨晚也是情况紧急，根本就没法子送到医院来，只能让凡子先动手了。” 黄主任耷拉着眼皮不说话，任由王明焦急。 一旁的江凡已经看出端倪，这黄大福分明就是故意的，他的缝合没有问题，伤口已经消炎，烧也退了。 王莎莎其实根本就没事了。 他这么做八成是因为之前被自己撞破了奸情，怀恨在心？ 就在江凡暗自揣测的时候，黄大福说话了。 “家属带着病人先出去，我和这位小兄弟说几句。” 说话的同时，他眼神示意朱芳出去盯着。 王明看了看江凡，又瞅了瞅黄大福，无奈叹息一声，搀扶着王莎莎去外面的走廊等着。 朱芳最后出去，顺带着把门给关上了。 黄大福抿了一口茶，咂咂嘴道：“小子，我知道你之前肯定什么都听见了，别否认，走廊上有摄像头的，一查就知道了。” 江凡无奈点头，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还有什么好否认的？ 黄大福见状，心中冷哼一声，果然。 “我不想听到刚才办公室里发生的事情被传出去，哪怕是一个字都不行，你明白吗？” 江凡点头。 “很好，要是让我听到什么风吹草动，我就是不要这份工作了，我也不会放过你，不要怀疑我的能力，你也是学医的，外边那女娃的腿上的伤是可以大做文章的，你应该听得懂我在说什么。” 话音一转，黄大福笑了笑接着道：“之后你要是想在我们医院工作，让朱芳给我打个招呼就行，我可以想办法给你弄进来。” 黄大福一棒槌后，又给江凡喂了颗蜜枣。 江凡本就不打算把这个事情捅出去，黄大福的要求他自然能够完成，只是黄大福的所做所为实在是不配当一个医生。 师父说的没错，这世上哪还有什么纯粹的行医之人，熙熙攘攘都是为了名利二字罢了。 怪不得师父一直强调，医者仁心，心地善良才是行医的基石，否则就算是医术在高超之人，那也只能是为害世间。 “行了，听懂了就让那女娃进来吧。”黄大福摆了摆手道。 江凡出门给王莎莎搀扶静办公室，面对王莎莎的眼神询问，江凡没说什么，只是摇了摇头。 一进门，王明便急不可耐的问道：“黄主任，莎莎到底怎么了？” 黄大福笑道：“老哥，你放心，你家娃没事儿，刚才我问了下小哥处理伤口的细节，他都做得很好，之前是我误会他了。” 闻言，王明长舒一口气，喜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凡子，也谢谢你了，你本事不孬。” “不过，老哥你回去还是得好好照料一下，万一还有什么我没发现的地方，到时候引起什么其他毛病就不好了。” 万一两字，黄大福咬得很重。 江凡知道，他这是在警告自己。 “行了，我给开点消炎药，取了药就回去吧，伤口不要沾水就行。” 江凡拿了单子下楼取药，王明则背着王莎莎在后面跟着。 第10章 回村的目的 朱芳站在三楼办公室，透过窗户看着在楼下药房取药的江凡，嘴里说道：“你怎么和他说的？” “就吓唬吓唬他呗，之前是我太谨慎了，一个毛孩子，随便给他说了两句重话，连头都不敢抬了。” 黄大福突然从身后搂住朱芳，作势就要往窗户上按，“快点儿吧，赶紧来一发压压惊。” 朱芳瞎了一跳，挣扎了开来，面色低沉道：“滚开点，老娘现在没心情，赶紧开药，我得回去了，下回过来再说。” 黄大福见朱芳是真有些动气了，无奈只得给她开了药。 江凡在药房刚取完药，抬头就看见朱芳从住院部出来，提着药默不作声转身走了，他实在不想和朱芳有什么纠葛。 “王叔，药都取了，咱们回去吧？” 王明看到江凡出来，背着王莎莎起身，“凡子，咱还是换着背回去吧。” 江凡点头，扶着王莎莎上了他爹的背。 大老包村穷，村民也穷，该省省，该花花，可以带闺女来医院看病治疗，但要说拿钱坐摩托回去，那可不成。 村里好多人都是这样，精打细算过着日子，可就算是这样，在江凡考上大学那年，村子里这些邻里都愿意拿出钱来给江凡交学费，说是不愿意看到江凡这颗本该在天上的星子就这么永远的落在大包村。 本科学历在大城市根本就做不了医生，更何况江凡心里一直想为生他养他的大老包村以及这些村民做些事情，没有他们就没有今天的江凡，所以他毕业之后直接回了村子。 他知道村子里有些人在背后说他读了个大学，还不是回了村子，照样没份体面的工作，但是他不在乎，他想回来开个诊所，回报村民，做到问心无愧…… “凡子，换你来背一下，叔有点累了。” 回程过半，王明实在是背不动了，这才让江凡替换。 江凡搀扶住王莎莎落地，伸手揽住王莎莎的大腿，背了起来。 走着走着，王明突然问了句，“ 凡子，今天朱芳在医院干啥呢？” 那个时间点，医生都还在午休呢，朱芳却出现在住院部，而且看她的样子根本就不像是生病了，王明心里想不明白。 “额……叔，朱婶儿给你说了什么了吗？” 王明摇头，“这倒没有，只是她比平日在村子里热情了些，都没有直呼我大名。” 江凡松了口气，只要没往那事上面怀疑就成。 “我去找黄主任的时候，正好看到他在给朱婶看病呢，朱婶儿说是心里闷得慌。” 王明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朱芳那样子像是心闷？ 不过既然江凡这么说了，那他也不好再继续问什么了。 又交替了一次，总算是成功背着王莎莎回了家，江凡将药给放在桌上，嘱咐了一下用量，正准备离开，突然被王莎莎给叫住了。 “莎莎，咋了？不舒服吗？” 王莎莎摇头，抿着嘴不说话。 王明看了眼两个小年轻，突然想到一种可能，咧开嘴笑着走出了房间。 “你们俩聊。” 关上门的王明，心里乐开了花。 江凡虽然现在还住着黄泥巴房子，人又穷得叮当响，可他是看着江凡长大的，什么品性他都知道，人长的不错不说，关键是还会医术，现在穷可不代表以后穷，要是俩孩子真能成的话，那还真不错。 王明嘴里哼着小调，晃悠悠去地里摘菜，准备待会儿让江凡吃了晚饭再走，多给俩孩子点时间相处。 “莎莎，什么事儿啊？” 王明走后，江凡疑惑问道。 “江凡哥，之前我听我爸说，你这次回来准备在村子里开个诊所？” 江凡点头，“是有这么回事。” “地方找好了吗？” “还没呢。” 王莎莎顿了顿说道，“等你找到地方开了诊所，我想过来帮你，我不要钱，我就是想帮你赶紧把欠的那些钱都给还上，这样你也能安心过日子。” 江凡闻言无奈苦笑一声，“莎莎，哥知道你是好意，你用不着这样，你还年轻，要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而不是在哥身边耗着。” 王莎莎听到江凡的话，急得眼眶里眼泪打转。 情急之下，她一下子就扑在了江凡怀里，呜咽道，“我不管，我就是要待在你身边。” 江凡被王莎莎这突如其来的情绪释放给弄懵了，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慰道，“莎莎，你先别哭，先躺下，别弄到伤口了，这样吧，等哥诊所开起来了，你就过来吧，顺便跟哥学点东西。” 王莎莎眼睛一亮，抬头道：“真的？” “当然是真的，前提是你得好好休息。” 江凡安慰好王莎莎，婉拒了王明的晚饭，耐不住王明的热情，拿了两个馒头，自个儿回了家。 这个时候已经五点过了，太阳还烈着呢，昨晚折腾了一宿，几乎没怎么睡过，今个儿又忙前忙后跑了一天，身上黏糊糊的，江凡准备冲个凉，好好补一觉。 江凡打了两桶井水，在院子里搭建的小棚里洗了起来。 不远处，李翠拿着江凡早上脱给他的裤子正缓步走来。 刚靠近院子，她就听到院子里传出的水流声。 眼睛朝小棚里看去，江凡正闭着眼睛洗头，上半身露在半截高的门外，穿着衣服的时候看上去瘦巴巴的，这衣服一脱，肌肉线条就露了出来。 李翠忍不住多瞟了两眼，“凡子的身材还真不赖。” 见江凡脑袋上的泡沫冲得差不多了，她直接走进院子，进了堂屋。 一进门就看到桌上的两个白面馒头，再左右看了看，没有发现其他的东西。 “凡子也真是的，这么大个小伙子，就吃这个啊。” 李翠把江凡的裤子给他放到床上，就在屋里等着江凡。 不一会功夫，江凡穿着条火把裤进了堂屋。 “婶子？你怎么在这儿？” 看到李翠的一瞬间，江凡下意识的伸手捂住婶子。 李翠看得一笑，“捂什么呢，又不是没穿裤子。” “你晚上就吃这个？赶紧把衣服穿上，待会儿去我那里吃。” 李翠除了来送裤子，还给江凡做了顿饭，好好感谢一下他。 第11章 妞妞受伤 江凡转进卧室，看着放在床上的裤子，拿起来闻了一下，淡淡的洗衣粉味道，和李婶儿身上的味道一样。 裤子摸上去暖洋洋的，应该是刚晾干。 江凡有些恍惚，上一次有人帮自己洗衣服是什么时候了？ 十年前？奶奶还没病的时候？ 这种感觉让他有些感动，突然生出一种想法，要是有个家，有个像李婶儿这样贤惠的媳妇儿，自己开诊所挣点小钱，媳妇儿在家洗衣做饭奶孩子，这样的日子似乎还不错。 甩了甩脑袋，江凡自嘲的笑了笑，想什么呢，那些都还远着呢。 收拾好情绪，江凡穿上衣服裤子，擦干头发出了卧室。 刚出浴的江凡，有着一股莫名的英气，阳光穿过堂屋，洒在他身上，更为他添加了几分帅气。 李翠看呆了眼，一股淡淡的馨香钻进她的鼻腔，脑子里又开始遐想起来。 在村子里似乎这辈子没见过凡子这么干干净净的男人。 她不自觉的上前为江凡整理陷在里面衣领，又伸手在衣服上捋了捋，这才点头满意笑道：“我们凡子就是好看。” 感受到李婶儿的手拂过胸膛，江凡心神摇曳，觉得有点怪异，这场景就像是媳妇儿为自家丈夫整理衣服？ 江凡退后半步，笑了笑，“婶儿，这裤子是你今天下午洗的？” “是啊，怎么了，婶儿洗得不干净吗？” 江凡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洗得很干净，我只是想说你又要带妞妞又要干活儿，放着我回来洗就成了。” “嗨，这有什么，顺手的事，下次还有脏衣服来不及洗，婶儿过来帮你洗，走吧，去婶儿那吃饭，婶儿忙活了一下午呢。” “婶儿，不用麻烦了，我吃了这两个馒头就了事了。” “那哪行，赶紧的。”李翠拉着江凡就往外走。 江凡拗不过，只得跟着去了。 刚到李翠家院子外，江凡就听见了屋里传来哭声，两人对视一眼，急忙跑了进去。 灶屋里，地上立着小灶，小灶旁边翻倒着一口小提锅，里面炖着的猪肉撒得满地都是。 妞妞就倒在翻倒的提锅旁，捂着脚尖声嘶嚎。 “妞妞！” 李翠见状急得大喊一声，正准备扑上去，可江凡比她更快。 “妞妞，别怕，哥哥帮你处理一下。” 江凡安慰了一句，把妞妞被烫伤的左脚抬起，小心翼翼的把鞋给脱了，脱鞋的时候，扯动到了粘连着的皮肉，疼得妞妞又大声叫了起来，挣扎不已。 江凡一把抱起妞妞，快步来到院子里，打开水龙头。 “婶儿，你抱着妞妞，别让她乱动。” 牵过水管，江凡控制着水流，轻轻冲洗着妞妞的烫伤处。 妞妞的左脚背上被烫伤的那一部分满是水泡，其中有部分还因为之前脱鞋的时候给扯破了，露出了里面的鲜红嫩肉。 李翠急懵了，忘记捂住妞妞的眼睛，正巧被她给看到自己脚上的烫伤，哭得更加撕心裂肺了。 “妞妞，别怕，相信我，哥哥会治好你的。” 江凡安抚的同时，眼神示意李翠将妞妞的眼睛给蒙上。 冲洗结束之后，江凡让李翠抱着孩子进屋里等着，他急忙跑回家去取药。 江凡拿了碘伏纱布，又来到院子里，在晾晒草药的簸箕里面挑挑拣拣，取了地榆，大黄，黄柏几味药材。 想了想，江凡又折射回去，在衣柜最里面挂着的一件衣服的内兜里拿出一个小瓶子，这才再度朝李翠家里跑去。 “婶儿，你先去把这几味药材碾成粉末，越细越好，待会儿我要用。” 江凡一到就让李翠去处理药材，他自己则是将妞妞安放在椅子上。 “妞妞，听话，闭上眼睛，哥哥一会儿就弄好了。” 为了防止妞妞偷偷睁眼睛，江凡刻意背对着她将她左脚掸在自己腿上，开始消毒。 还好烫伤面积不是很大，不然那就难办了。 指缝里面是最难处理的，随时夹着极容易滋生细菌，发生感染。 抹上碘伏消毒之后，江凡开始和妞妞说话，转移她的注意力。 “妞妞，你这是怎么弄的？” 妞妞抽泣道：“我闻到香味，就去灶屋看了眼，准备先吃一块，不小心给把锅给弄翻了。” 虽然只有六岁，但是妞妞表达得很清楚。 江凡朝着灶屋里瞟了一眼，妞妞当时应该是及时跳开了，不然的话不可能只是烫伤这么一小部分。 “妞妞，以后妈妈不在，不要靠近灶屋了，太危险了。” 妞妞红着眼睛点头。 没过多久，李翠满头是汗的拿着药粉过来了，有些气喘道：“凡子，你看这样成不？” 江凡接过碗轻轻抖了抖，药材磨得很细。 “婶儿，你来扶着妞妞。” 李翠接替江凡，江凡拿出兜里的那个小瓶子小心翼翼从里面抖落出一小点粉末，掺合进了药粉。 不是他舍不得，而是这药粉的疗伤功效极其强大，而且妞妞的创面不打，掺这一点就成，多了就浪费了。 这可是回来之前师父交给他的，就这一小瓶用了就没了。 一般人受伤，江凡根本就不会拿出来用。 拿勺子将药粉搅匀，江凡来到李翠身前蹲下，将药粉涂抹在妞妞的创面上，涂匀后，又拿纱布缠绕几圈将创面包扎好。 “呼。” 江凡呼出一口气，起身收拾药粉，“婶儿，已经好了，碗里剩下的药粉我先给装起来，明天差不多这时候换一次药，多换几次就成，不会留疤的。” 李翠眼睛水蒙蒙的，还带着血丝，“凡子，谢谢你，还好有你，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开奖反摆了摆手说：“没事的，婶儿，咱们又不是外人，用不着这么客套，你先把妞妞放床上去吧，我去嫂子家弄点冰块，给妞妞冰敷一下。” “行，麻烦你跑一趟了。” 江凡笑了笑，径直朝陈富贵家走去，他家是村里为数不多有冰箱的。 十来分钟时间，江凡来到陈富贵家敲门。 开门的是陈富贵，看到江凡的一瞬间，他眼皮子跳了跳。 凡子是不是太积极了？ 第12章 诊所有着落了？ “凡子？这么快就回来了？莎莎那妮子咋样了？” “镇上的大夫看过说没事了，静养一段时间去拆线就成。” “还没吃饭吧，先进来把饭吃了，你嫂子下午睡醒都念了你好几回了。”陈富贵言语间有些酸溜溜的。 江凡有些尴尬，挠了挠头说：“不吃饭了，我过来弄点冰块，李婶儿家的妞妞烫伤了脚，要冰敷一下，我得赶紧回去。” 陈富贵闻言，暗自松了口气，原来凡子不是来办那事的。 “进来吧，我给你撬几块。” 陈岚正吃着饭呢，看到江凡跟着陈富贵进屋，急忙起身迎了出去，满脸笑意道：“凡子来啦，快进来坐，别着急，先把饭吃了。” 陈富贵见状，眼神一暗，沉声道：“凡子还有急事，他过来拿冰块的……” 陈岚听完，脸色一下子就垮了下来，原来凡子不是过来办事的，空欢喜一场。 “你先坐着，等你哥去弄。” 陈富贵没一会儿就给撬了几个大冰块，给江凡拿了个袋子装上。 “富贵哥，这几天可能得麻烦你帮忙专门冻点冰，我每天都得给妞妞冰敷一下。” 陈富贵点头，“我记下了，李姐那边要是有什么要帮忙的，你过来招呼一声就成。” 江凡告别一声，拎着袋子快速跑了回去。 陈岚看着江凡的背影，眼神幽幽，得嘞，这几天又没机会了。 陈富贵看着自己媳妇这个样子，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后又给强行咽了回去。 说再多也无济于事，孩子是他们必须要面对的事情。 无奈，他叹息一声，去倒了杯十全大补酒，闷着头喝了。 江凡这边，由于外边儿温度过高，等跑到李翠家的时候，已经化出了小半袋子水，还好几个冰块都比较大，要不然还没等用上就已经全部化成水了。 “婶儿找个干净的塑料袋来，我给妞妞敷上。” 江凡取出一大块冰，用李翠递过来的袋子装上，小心翼翼的在妞妞的纱布外边儿敷着，手上动作不停，嘴上还不断和妞妞聊着天，弄得妞妞开怀大笑。 看着浑身是汗连气都还没喘匀的江凡，李翠美目中闪过异样的光彩。 他对妞妞似乎很上心…… 丈夫走后，李翠不是没有试着再找个男人嫁了，人家一听到她还带着个娃，而且是个女娃，基本就是不干了。 就算是勉强答应下来，要么家境不好，要么也带着娃，这样儿的，就算嫁过去了也只会更苦，还不如不嫁呢。 同外边不一样，这偏远的村子里重男轻女的现象会更严重些，毕竟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干的都是体力活，所以带着个女娃的李翠，很难找到一个像样的家庭。 为了不让妞妞受委屈，她只得选择自己一个人过。 可如今看到江凡如此细心的对待妞妞，她心里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看着两人间温馨的画面，李翠眼里像是蒙上了一层雾，背过身伸手抹了抹，有些哽咽道：“凡子，你照看着点妞妞，我重新弄点菜。” 江凡听出李翠声音当中的异样，还以为她是因为后怕所以哭了，出声安慰道：“婶儿，你别担心，我会治好妞妞的。” “婶儿没事，婶儿就是高兴。” 背着说了两句，李翠动身先去把灶屋一地的狼藉给收拾了，又把剩下的一点猪肉给切了，炒了个荤菜。 半个小时不到，李翠就做好了晚饭。 三人上桌，妞妞因为脚上的烫伤，吃饭不方便，李翠只能先喂她。 “凡子，家里就剩下这点肉了，你别在意。” 江凡看着菜里为数不多的肉片，摆了摆手，“李婶儿，你千万别这么见外，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只要有口吃的就成，没那么多瞎讲究。” 说着，江凡还伸出筷子把盘里的肉夹到妞妞碗里，似乎知道李翠会拒绝，他提前伸手稳住了碗，“妞妞受伤了，就得多吃点肉，好好养养身子。” 李翠闻言，原本准备想收回的手也强行留了下来。 饭后，等收拾完灶屋，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李翠来到堂屋，看到还在玩耍的两人，走近拍了拍江凡，“凡子，你准备开个诊所是吧？” 江凡抬头，愣了一下后点头。 怎么今天都来问我诊所的事儿，难道李婶儿也准备在诊所帮忙？ 可是这诊所连个烟儿都还没看到呢。 “你知道咱们村里那塘子吧，那是你叔还在的时候咱们这附近几家人一起挖的，本来准备用来搞点养殖，喂点鱼在里面。” “可是后来你叔出了事，村里人都说那个地方挖鱼塘不吉利，所以就给停了，塘子边上修起来准备守夜、放东西的屋子也只能暂时搁置在那儿了，你要是还没找到开诊所的地方，我去那另外几家商量一下，可以暂时先用着那屋子。” 那水塘就是江凡和陈岚夜遇的水塘，他记得是他上是高三的时候挖好的，后来没多久李婶儿的男人就出了事，那塘子也就留在那儿了，夏天的时候，村子里的人偶尔会去里面泡一下。 那旁边是有个房子，只有两间房，面积不算大。 值得一提的是，那儿虽然是荒僻了一点儿，但那个地方是新老村子的中间位置，往前不远又是通往镇上的那条小土路。 在那儿开个诊所的话…… 好像还真行！ “婶儿，不用你去，那房子是哪几家人的，我去和他们说说吧，实在不成的话，我可以给租金的，反正空着也是空着。” 李翠想了想，也是，自愿给江凡用那是她的个人意愿，其余人可不一定愿意，本来这事儿就是因为她男人意外去世给搁置了下来，其中有一家对她还是有些怨言的。 “就四家人的，你婶儿我，你富贵哥，你林姨，还有周波他家。” 江凡闻言微微蹙眉，“周波？就是那个村里人都喊的周扒皮？” 李翠点头。 还真是周扒皮，这人是大老包村出了名的无赖，这里面掺和进这个人可就有点不好弄了。 第13章 上门找人 李翠似看出了江凡心中想，叹息一声：“凡子，当年我们几家本来是不想让周波参与进这件事的，可你也知道，周扒皮是村长的外甥，要是我们不让他插这一脚，那塘子根本就挖不起来。” 江凡抬头看向李翠笑了笑，“婶儿，你想多了，我没其他意思，只是觉得有些难办而已。” “不过，要是这点儿事儿都解决不了，我还开什么诊所，你就把心放肚子里，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成，婶儿相信你。”李翠突然想到什么，“对了，你林姨两口子搬到镇子上去了，等你把周波那边解决好了，婶儿带你去镇上找你林姨。” “好，麻烦婶子了。”江凡应了一声，扭头看了看院子外边儿，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想了想，他还是决定回去了。 就算妞妞受伤了，那也用不着他一整晚都守在李翠家里。 要是被人给瞧了去，到时候就是有一百张嘴那也说不清楚。 他倒是无所谓，可就怕李翠的名声臭了。 “婶儿，我先回了，明天我再来给妞妞换药、冰敷。” 说完，江凡就转身准备离去。 李翠闻言，连忙拉住江凡。 “嗯？” 江凡回身看着李翠，“婶儿，还有事儿吗？” 李翠脸色一红，欲言又止，抿着嘴看了眼打量着二人的妞妞，突然摇了摇头，松开抓住江凡的手。 “没事儿，凡子，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江凡应了声，自个儿回家去了。 李翠也不知道是怎的，刚才江凡说要走，她第一反应就是想留住江凡，不让他回去。 下午江凡过来照顾妞妞，和她娘俩吃晚饭，宛若一家人，让她想起了自己那已经离世的男人。 当时他们就是这般温馨的。 所以情急之下才会下意识的拉住江凡。 伸手拍拍脑袋，李翠呢喃道：“哎，自己都在想些什么啊。” 随后她看向妞妞，“妞妞，妈妈给你擦擦身子，咱们睡觉了。” 另一边，江凡回到家便脱了衣服躺到床上，思考着怎么处理周扒皮的事情。 这种人一旦你有求于他，是最难应付的。 富贵哥那边不用说，林姨一家又搬了出去，应该是瞧不上这么两间小房子的。 那么唯一的难处就是周扒皮了。 思来想去，江凡也没想出个好法子。 这事儿啊，还得走一步看一步。 第二天一大早，江凡早早起床，洗漱之后把昨日从王叔那拿的两个馒头给吃了，从柜子里拿了几百块钱，又捡了些草药给装起来，便拿着药箱出了门，直奔王叔家。 大清早的，王叔端着洋碗蹲在自家院子外边儿刨稀饭。 看到江凡走来，他赶紧起身，笑呵呵道：“凡子，这么早就来了？” “快来，叔给你弄碗红苕稀饭。” 江凡摆摆手：“我吃过出门的，叔，我给莎莎看一下，待会儿我还有事儿。” 王叔闻言，领着江凡进了屋。 王莎莎正在堂屋吃饭，看到江凡走近，原本无精打采的眸子瞬间亮了起来，喜笑颜开道：“江凡哥，你来啦。” “嗯，我来看看你的腿咋样了。” 江凡放下药箱，一边取出碘伏一边回应。 拿着碘伏，江凡来到王莎莎身侧蹲下朝她的伤口处努了努嘴：“把裙子往上扒。” 王莎莎愣了一下，脸上爬起一抹红晕。 尽管江凡已经把能看的都给看完了，可是突然要在其面前撩裙子，她还是有些扭捏。 略微犹豫，王莎莎提起着裙子下摆，将小腿位置的伤口露了出来。 王莎莎家的板凳有些高，这一撩起裙子，从江凡的视线看去过，正好能看见腿弯上的一小截大腿，再往里就什么都看不见。 但这正好带给江凡无尽的遐想。 “江凡哥？” 看着江凡直勾勾盯着自己瞅，王莎莎面色更红了。 “啊……” 江凡回神，赶紧扒着王莎莎的伤口看了看。 同时还不忘回头瞅一眼，见王叔不在身后，暗自松了口气。 要是让他看到自己盯着他闺女裙底猛看，还不知道会怎么想自己。 江凡回头继续查看王莎莎伤口，悄然抬头准备看一眼王莎莎是什么表情。 这一抬头，看见王莎莎正凝视着自己，江凡老脸一红，心虚的低下头，用言语来缓解自己的尴尬。 “莎莎，你的伤口愈合得很好，但是要注意，长肉的时候可能会痒，你记得别用手去挠。” “嗯。” 王莎莎喉间发出声响。 江凡用碘伏给消了毒，伸手替王莎莎把裙子给拉了下来。 “那啥，莎莎，这瓶碘伏我就留在这里了，昨天给忘记了，你记得勤消毒。” 放下碘伏，江凡拿着药箱转身就走。 出门之前，江凡突然想到什么，扭头道：“莎莎，江凡哥有法子让你的腿不留疤，但是要先等你把线给拆了。” 王莎莎美眸中光彩流转，这么长个疤子，她都已经做好了往后不穿裙子的准备，可没想到江凡竟然有法子不留疤，她顿时高兴的了应了一声。 “嗯！我等你，江凡哥。” 江凡笑了笑，没说什么，再次和王明说了些注意事项，拎着箱子走了。 心中担忧除去的王莎莎，心情明显好了很多，一边喝着稀饭，一边哼着小调。 走进堂屋的王明见状，会心一笑。 要不还是说凡子有本事呢。 …… 离了王明家的江凡看了看时间，马上九点了，那周波怎么也该醒了。 伸手悄然摸了摸兜里的几百块钱，又提了提手里的草药，江凡朝着周扒皮家所在走去。 无论如何，周扒皮那边必须拿下！ 周扒皮家离王明家不算远，十分钟左右的时间，江凡已经到了院子外边儿。 院门是开着的，但里面的屋子大门却没开。 院子里边儿乱糟糟的，长着好些杂草，还有些塑料袋子。 江凡家虽然穷，但是他都给收拾得干干净净的。 可这周扒皮好歹是石头房子，又围了个院子，竟然还弄得这么糟糕。 江凡见状忍不住蹙眉，以周扒皮的尿性，这时候估计还在打鼾吧。 想着不扰人清梦，江凡索性就在院子外边儿坐下等着。 第14章 狮子大开口 一个多小时后，屋里才传来声响。 江凡急忙起身朝院子里喊了声，“周叔，你在家吗？我有事找你。” 没过一会儿，屋子大门开了，周扒皮挠着鸡窝头走出。 “你谁啊？找我啥事儿？” 周扒皮光着上身，穿着个沙滩裤，这人长得五大三粗，脑袋上顶着个鸡窝头，眼眶有些凹陷，周围黑黝黝的。 江凡朝着周扒皮喊道：“周叔，我，江凡。” 周扒皮一愣，是老江家上大学那个娃？ 都这么大了。 他踢踏着人字拖走了过去，“凡子？你上大学过后，好像就没见过你了，都长成大人了。” 接着周扒皮话音一转，龇着个大黄牙挤眉弄眼道：“咋样，大城市的姑娘啥滋味儿？” 江凡汗颜，不愧是周扒皮，说话就是无厘头。 “周叔……我是去上学的，没耍朋友。” 周扒瞪大了眼睛，惊讶道：“啥？你小子还没尝过女人？” “啧啧啧，真是白长这么好看了。” “我要是有你这一副身子，城里那些姑娘没一个……” “周叔！咱不说这个，我今天来找你有正事。” 江凡赶紧打断周扒皮，再让他说下去，还不知道会说些什么出来。 周扒皮狐疑的看了眼江凡，不明白他找自己会有啥正事儿。 这小子不会是没长眼来找自己借钱的吧？ 江凡解释道：“村里那个塘子当初不是你们四家一起修的嘛，塘子边上有两间房子，我准备在那里开个诊所，所以来找周叔你商量一下。” 周扒皮闻言，当即换了副脸色，笑着拉住江凡就往院子里走。 “原来是这事儿啊，你咋不早说呢，害得叔提心吊胆的。” “来来来，咱们进屋里说。” 江凡被周扒皮拉着走进堂屋。 这时，江凡才看清了屋里的情况。 虽说是石头房子，可里面连一件像样的家具都没有，就连村里人基本都能自制的板凳都是破旧不堪，摇摇晃晃的。 江凡小心翼翼坐在上边，不敢有大动作，生怕把板凳给坐烂了。 周扒皮眼珠子提溜转了转，叹息一声，愁眉苦脸道：“凡子啊，大致情况我想你应该已经打探过了，不瞒你说，当初挖那个塘子，可不只是我们四家出力，当时还请了好多人帮忙，又是发工钱钱，又是管饭的，可花了不少钱。” “嘿，塘子挖好，房子一建，谁知道谭椿儿那家伙一命呜呼了，死得可惨了。” “这下倒好，村里人都说那塘子用不得，就连我叔都没能拗过那些人，最后白白费了力气，啥也没捞着，你说这气不气人，为了这事儿我还和李寡妇吵了不少架呢。” 江凡闻言苦笑着点头，“周叔，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可是我……” 还不待江凡说完，周扒皮起身指着屋子里，“你看看我屋里，都成啥样了，都是因为那回挖那个塘子，钱全都给搭进去了，这几年的日子过得可苦了，你婶儿都准备要跟我离婚了。” 一边说着，周扒皮一大老爷们儿竟然抹起了眼泪。 江凡一个脑袋两个大，这周扒皮还真是难对付。 铺垫这么多不就等着在自己这里咬上一口吗？ 江凡挠了挠脑袋，“周叔，我开诊所这事儿也是造福咱们村子，咱们村离镇上不算近，生个病大多数人都不愿意去镇上，一是嫌麻烦，而是心疼钱。” “要是我这诊所能开起来，可就方便了这左邻右舍，这是天大的好事儿，大伙儿会感激你的。” 周扒皮还以为江凡要说个什么话，结果就这？ 伸手一抹眼泪，周扒皮喝道：“谁要他们感谢！我看你根本就不是诚心要用那两间房子，赶紧走。” 说完，就要把江凡给赶出去。 “周叔，别……你听我说……” “没什么说的，想用那房子？没门儿！” 周扒皮继续推搡江凡。 江凡只得无奈道：“我可以给房租。” 这话一出口，周扒皮立马就停手了，眼睛里透着光，满脸期待的拉回江凡，“真的？每个月给多少？” 江凡顿了顿，昨夜就做好打算的他伸出一根手指。 “一千！” 周扒皮眼睛都要瞪出来了，欣喜跳脚道。 没想到这大学生竟然出手这么大方，两间废弃的房子竟然愿意花这么多钱给租下来。 可江凡却缓缓摇头，“周叔，不是一千，是一百。” “我就算开了诊所，一个月估计也赚不来一千块，哪来那么多钱交房租啊。” 这周扒皮真是想得出来，两间山村里边儿废弃的房子，还是四家人共有的，竟然天真的以为要一千块钱。 “一百？四家人分？”周扒皮从天堂掉到地上，愣愣开口。 江凡摇头，“这一百是单独给周叔你的，其他几家我会去说服他们将房子借给我用。” 谁知就算是如此，周扒皮仍旧不满意，冷哼一声道：“什么玩意儿！一百块钱？你打发叫花子呢！” “我看你小子今天就是存心来耍我的吧？是不是想挨打？” 江凡无奈道：“周叔……那两间房子……就只值这个价。” “不租！赶紧滚！别让我再看见你！” 江凡深吸一口气，“那周叔你说每个月给多少合适？” 周扒皮停住动作，想了想，伸出一只手，五指张开。 “五百，给我一个人。” 江凡闻言，叹息一声，还真是狮子大开口啊。 诊所就算成功开起来了，那也只是给村民看些小伤小病，况且都是一个村子的，又没法子收大伙儿的高价，这有违他的初心。 这样的情况之下，别说是收入一千块了，就是五百块也很难做到，怎么可能每个月花五百块钱去租这房子嘛。 江凡很想骂娘，这周扒皮也太无赖了。 今天怕是谈不成了。 不过江凡并没有把话说死，“周叔，这样，你让我先回去想想。” 周扒皮拍了拍江凡肩膀，“行，凡子，你回去寻思寻思，不过你动作可得快一点啊，可能明天叔就改主意了，那可就不是这个价了。” 江凡点头，拿着药箱离开，走出几步，突然想起手中的草药。 想了想，最终还是没有递出去。 没必要浪费了。 第15章 苦恼 跨出周扒皮家院子，迎面走来一个扛着锄头的妇女。 妇女三十多岁，凹凸有致的身材在紧身的短袖、长裤下一览无遗。 像是熟透了的水蜜桃。 看样子应该是刚劳作回来，身前有一小滩汗渍浸湿了衣衫，里面的粉色小衣透了出来。 女人看到江凡先是一愣，思索了一会儿不确定开口道：“凡子？” “唉，胡婶儿，是我。” 确认是江凡之后，胡梦快步上前，将肩上的锄头靠墙放着，笑着道：“前几天就听说你回来了，婶儿还想着去看看大学生呢，今儿个怎么想着来婶儿这里？” 江凡朝屋里看了一眼，犹豫片刻将来意表明，顺便将周扒皮狮子大开口的事情给胡梦说了。 “还有这事儿？你等着，婶儿去问问他！” 江凡闻言一喜，这不，还是有明事理的人嘛。 胡梦拿了锄头进屋，直接找上了周扒皮。 “姓周的，凡子说的那事儿是真的？你真的管他要五百块一个月的房租？” 周扒皮老早就看见在门外窃窃私语的两人，已经做好了应对之策。 “你这个虎娘们儿，嚷什么嚷！” “我问你，我要那五百块是为了什么？咱们闺女再过一个多月就要上高中了，月月都要钱，就凭咱们种地，能种出几个钱来？到时候连生活费都给不起！” 胡梦一愣，她此前倒是没想到这茬，可是她又觉得这样做确实是过分了，“可要五百是不是有点多了？那房子根本就不值……” “你懂什么！你还不知道吗？你没见镇上那些医生啊，一个个儿肥头大耳的，就是那些自个儿开诊所的也赚得盆满钵满的，他江凡开个诊所会挣得少了？” “我还嫌要少了呢。” “可……” 周扒皮大手一挥，沉声喝道：“可什么可！我就问你，你想不想让咱闺女在学校吃好点？” 胡梦这下没话说了，是啊，每月要是有了这五百块钱，自家闺女在学校也能过得宽裕一点。 毕竟穷养儿，富养女嘛。 算不上富至少也不能太委屈自家妮子了。 至于指望周扒皮出去挣钱？那根本就不可能。 要是他能挣钱，这家里也不会是现在这番景象了。 这憨货就成日就只知道打桩儿，让他把院子给清理了，也迟迟不弄。 要不是看在闺女以及他那村长舅舅的份上，她早就和周扒皮离了。 思索之后，胡梦还是抿着嘴唇点头了。 “那我去和凡子说说。” 胡梦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江凡面前，有些不好意思，歉意道：“凡子，实在是不好意思啊，我和你周叔根本就说不通，放心吧，婶子这几天多给他念叨念叨，你也回去再好好想想。” 江凡闻言，原本升起的希望破碎，勉强笑了笑，“没事儿，婶儿，我回去再想想。” “成，那婶儿就不留你了。” 江凡和胡梦道别之后，拿着箱子顶着烈日走了。 看着江凡的背影，胡梦欲言又止，她很想叫住江凡，可是想到自家闺女，她便一咬牙，狠下心来，关上院子进了屋。 太阳暴晒之下，江凡燥热难耐，口渴得不行。 索性就朝陈富贵家走去，先休息一下，喝口水，顺便提提房子的事情。 刚到陈富贵家大门外，江凡就嗅到了香味。 先是看了王莎莎的伤口，接着又和周扒皮来回拉扯，这个时间正好是饭点。 咕噜噜。 肚子不争气的叫了。 江凡有些不好意思，似乎每次来陈富贵家都是饭点。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专门掐着点儿过来蹭饭的。 想了想，江凡还是决定回自个儿家，总是这样不太好。 刚转过身，陈岚便从厨房里端着菜往堂屋走，恰巧看到江凡的背影。 “凡子？” 陈岚试探性的喊了一声。 江凡脚步顿住，接着又加速离去。 “陈富贵儿，你快出去看看那是不是凡子！” “怎么到家门口了，还跑了。” 堂屋的陈富贵闻声，三两下就追了出去。 “凡子？你啥意思？你嫂子叫你，咋还走了呢？” 江凡讪笑道：“富贵哥，我去给莎莎看了看伤口，刚好路过这里，正准备回去呢。” 陈富贵眼睛一瞪，“你放屁！你从王哥那回家还走到我这里来了？赶紧说，有啥事儿？” “是因为你嫂子那事儿吧？” 江凡刚要抬手否认，肚子又咕噜咕噜叫了。 陈富贵有些好笑的看着江凡，“肚子饿了？” “赶紧的，我可不想拿绳子绑你啊，自己自觉点进来。” 说完，陈富贵自顾自的回了屋。 江凡无奈只得跟了上去。 在屋外眺望的陈岚见走回的江凡，没好气道：“还真是你啊，咋的？见着嫂子就跑啊？赶紧去洗手吃饭。” 显然，陈富贵已经给陈岚说了江凡刚才肚子叫了的事儿。 饭桌上。 江凡解释道：“哥，嫂子，我过来是有事和你们说的。” 江凡将诊所的事情以及上午在周扒皮那里的经过都给说了出来。 陈富贵听完，扣了扣脑袋，瓮声瓮气道：“这事儿摊上那个泼皮确实不好办，我们这儿倒是没什么，你要用随便用就是了，只是周扒皮那边……” 陈岚见状敲了敲筷子，“你倒是给凡子想个法子啊，要是诊所开不成，凡子不得让村里人看笑话啊，大学生回家没事可做，这不得被人嚼舌根子嘛。” 桌上的气氛一下子沉闷了下来。 江凡摆了摆手道：“你俩别管了，这事儿我自个解决，吃饭吃饭，饿死了。” 陈富贵二人对视一眼，他们知道江凡苦恼，只不过不想让他们担心罢了。 陈岚摇了摇头，示意先不说这事儿了。 陈富贵当即找了其他话题，笑哈哈道：“凡子！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 “你丫的不会是走到我这里，正好看到你嫂子在做饭，觉得不好意思，就转身跑了吧？” “你这是把咱们当外人了啊！” 心思被陈富贵戳破，江凡有些尴尬，只顾着埋头吃饭。 “我说凡子，你把你哥当什么人了，你就是天天过来吃饭，哥也不会说个不字。” “你忘了你哥和你嫂子还有求于你呢。” 江凡闻言被呛得的咳嗽了起来。 怎么饭桌上就说这事儿了。 “不过你嫂子来月事了，得等几天。” 第16章 老天不公 听到陈岚来了月事，江凡反而松了口气。 他现在被这么多事儿给缠着，实在是没心情和嫂子办那事，那事儿给他的心理压力太大了。 江凡也没有出言相劝，能说的都说了，陈富贵既然能开这个口，那肯定是下了天大的决心。 三人聊着些村里的琐事吃完了午饭。 陈岚收拾碗筷，江凡让陈富贵把冻好的冰块给拿出来装好，放在箱子里，便告别二人。 江凡走后，陈岚从灶屋探出头来。 “陈富贵，凡子这事儿，咱们可得帮他一把。他才二十出头，又刚从学校回来，和人讲道理还成，可是和周扒皮那种无赖扯皮铁定是不成的。” 陈富贵点头，猛抽了两口烟，“这事儿我合计合计。” “行，你自个儿当心点，别惹出事就成。” 陈富贵叼着烟，闷头朝外面走去。 …… 江凡担心冰块化了，一路小跑着到了李翠家。 “婶儿，我来给妞妞冰敷了。” 李翠在灶屋洗碗，听到声响连忙擦着手走出。 “来了啊，凡子，你先坐，婶儿给你倒杯水。” 江凡擦了擦脑门儿上的汗，来到坐在凉板上的妞妞身前蹲下，一边替她解开纱布，一边笑问道：“妞妞，脚还疼吗？” 妞妞大眼睛忽闪忽闪的，伸出小拇指比着，“还有这么一点点疼。” 江凡宠溺的捏了下妞妞脸蛋，哈哈一笑道：“今天换了药，哥哥再给你冰敷一下，往后就不会疼了。” 妞妞乖巧点头。 待到纱布完全解开，江凡凑近小心翼翼看了看，红肿已经消下去很多，由于冰敷的缘故，并没有渗出多少组织液。 “呀，凡子，你那些药材效果这么好？” 端着水走近的李翠，正好看到妞妞的烫伤。 她知道烫伤有多难处理，可妞妞的伤也就短短一天时间，情况已经好了很多。 江凡接过李翠递出的碗，咕噜咕噜喝了两大口，擦了擦嘴道：“是处理得比较及时，而且像妞妞这样的小孩子恢复能力也是比较强的。” 李翠撇了撇嘴，“我又不是没见过别人被烫伤，总之谢谢你了，凡子，那些药多少钱，婶儿拿给你。” 江凡把碗放下，摆手道：“婶儿，咱们是一家人，你跟我还说什么钱啊，再说了，这事儿说来说去还是因为给我弄那顿饭给造的，钱的事儿别再说了。” 江凡的意思是他们邻里乡亲的，互相帮助就像是个大家庭一样。 可这话落在李翠耳朵里就不是这个意思了，李翠愣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红晕，眼睛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一家人？凡子这是什么意思？ 是在暗示我吗？ 一时间，两人最近发生的事情一幕幕的闪过脑海。 江凡哪知道李翠会因为一句话而浮想联翩，他正仔细给妞妞清理掉残余的药粉，再用昨日剩下的药粉铺在创面上，又给包了起来。 “婶儿，把冰块递给我。”江凡头也不抬的说道。 见迟迟没有回应，江凡疑惑回头看去。 只见李翠面色潮红，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正盯着自己，一动不动。 “婶儿？” “啊……凡子，你说啥？” 回过神的李翠有些慌乱的问道。 “把箱子里的冰块给我。” 李翠闻言，赶紧把药箱打开，把里面的冰块给拿了出来。 冰凉的触感让李翠更加清醒，那些旖旎的想法消散许多。 江凡接过冰块给妞妞敷了起来。 “凡子，你去找周扒皮了吗？” 江凡闻言手上动作一顿，眼神一黯，点了点头。 随即将上午的事情给李翠说了。 “五百？他怎么不去抢？”李翠听完惊呼一声，“不成，我下午去找他，这诊所你必须得开起来。” 尽管李翠有心理准备，知道事情并不好办，可当听到周扒皮因为那两间房子竟然每月管江凡要五百块，她还是被周扒皮的无赖给气到了，准备亲自去找周扒皮唠唠。 她知道这个诊所对江凡的重要性，说重点儿，那就是江凡的事业。 一个大学生回来总不能只是守着老一辈的几块地过活吧？ 江凡摇头道：“婶儿，要知道你这样，我就不和你说了。” “今天我看那周扒皮对你是有怨言的，听他说你们为这事为吵了不少架，你就别再往自己身上揽事儿了。” “我暂时给他拖住了，再想想其他办法，实在不成的话，就把我家院子给弄一下，先将就一下，把诊所开起来再说。” 李翠听闻江凡的话，还是觉得不妥，在自家院子里开诊所？ 听上去就不怎么靠谱。 可她又帮不上什么忙，无奈叹息一声，“哎，婶儿没本事帮你，苦了你了。” 江凡听出李翠言语里的自责，起身拉住她的手，宽慰道：“婶儿，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你犯不着这样。” 蓦然被江凡给抓住手，李翠心神微微荡漾，眼睛不自觉看向妞妞，妞妞正盯着两人看个不停，吓得她急忙缩回了手。 “妞妞，咱们去睡午觉。” 说完，就抱着妞妞进了卧室。 “凡子，你在婶儿这里留一下，婶儿再和你商量商量这事儿。” 江凡在凉板上坐了下来，思索怎么处理周扒皮这事儿。 天气炎热，吃过午饭的江凡想着想着就倒在凉板上睡着了。 李翠出门看到扭曲着身子、眉头微皱睡着的江凡，心里莫名一痛。 走过去轻手轻脚的给江凡放平身子。 “哎，这孩子就连睡觉都睡不安稳。” 李翠叹息一声，伸手轻轻为江凡抚平江凡皱着的眉头。 说来江凡前二十年也真是够苦的，父母在他五岁的时候离了家，就再也没回来过。 一直跟着爷爷奶奶长大，两个老人家年岁大了，也没法子像村子里好些人那样还能够去镇子上打打零工，他们只能勉强把几块地给种出来。 可那仅仅只够果腹，再多的就拿不出来了。 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江凡很早就懂事了，学习好，回家也会帮着爷爷奶奶干活，闲暇时还会去捡纸板和瓶子卖了换钱，补贴家用。 虽然不多，可那些是江凡使尽了全力去做的。 好不容易考上大学了，两个老人家又相继去世，这下，江凡就成了孤家寡人。 大学毕业回了村子，想着开个诊所。 可就连第一步都这么艰难。 李翠本身就是大老包村的人，她是看着江凡一路怎么走过来的。 看着江凡轮廓分明有些消瘦的脸颊，李翠不自觉的红了眼睛，粗着嗓子呢喃道。 “老天爷这是造的什么孽，为啥逮着凡子一个人可劲儿薅。” 第17章 快跟我救人！ 睡了一个多小时，江凡缓缓睁开眼皮。 模糊的视线渐渐清晰，只见李翠坐在小凳子上，侧着脑袋压在自己肚子上，面向着他睡着了。 晶莹的唾液顺着嘴角滑下，流淌到江凡的短袖上，浸透进去。 江凡觉得肚皮上黏糊糊的，有些微凉。 李翠今天穿的是一件带领的衬衣，最上面的两颗扣子此时已经落开。 她的上身和凉板边缘接触，由于挤压，导致其身前的波涛更加壮观。 江凡看着露出的嫩白，下意识的吞咽口水。 天气本就燥热难耐，午间刚睡醒又看到这一幕，本就是龙精虎猛的年纪，江凡突然窜起一股邪火，身子有些不受控制。 江凡现在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要是直接把李婶儿叫醒，她一定会发现异样，可要是继续这么下去，江凡怕是会控制不住自己。 想了想，江凡索性闭上了眼睛不去看那旖旎的画面，想着待会儿那股邪火可能自己就退了。 可当闭上眼睛后，江凡发现自己错了，更多的旖旎画面浮现在脑海。 李婶儿的脸，李婶儿的身材，李婶儿的腿…… 情况不仅没有好转，反而更加严重了！ 江凡的身体逐渐发热，温度越来越高，李翠被逐渐拔高的温度给弄醒了，还未睁眼就下意识的伸出双手一撑。 这一撑，她猛然一惊，睁开眼睛朝右手看过去。 这一看，她呆住了！ 李翠愣愣转头，和江凡的视线对上。 此刻，江凡一动不敢动，本就充斥着热血的脑袋，像是突然被点燃了。 下意识开口道：“婶儿……我……我能做你的男人吗？” 李翠闻言，下意识就想要拒绝，可当看到江凡火热的双眸，想着这几日的旖旎，想着江凡对妞妞的用心，鬼使神差就点了头。 得到首肯，江凡当即起身，一把将李翠搂入怀中，脑袋朝李翠靠近。 江凡刚触及到李翠红润多汁的嘴唇，院子外边突然响起急促的呼喊声。 “李姐，凡子在你这儿吗？” “他家里没人，他哥受伤了，赶紧让他去看看！” 江凡被这声音吓得瞪大了双眼，赶忙松开李翠站起身来，迅速整理衣服，李翠也会是如此。 两人呼吸沉重，脸颊像是熟透了的红苹果。 “好像是陈岚！” “就是她，我出去看看。” 刚跨出步子，江凡突然停住，回过头道：“婶儿，这事儿……” “先不说这个，先去看看，你嫂子好像挺着急的！” 江凡重重点头，往外边跑去。 院子外，陈岚正来回踱步，正欲开门走进院子时，突然看到江凡的身影。 她焦急道：“凡子，你还真在这儿啊，快去看看你哥，他受伤了。” 受伤了？ “嫂子你等等！” 江凡快速跑回屋里把药箱给拿了，顺带着给李翠解释了一句，又急冲冲了往外跑。 江凡跟着陈岚一边走一边说道：“我在李婶这给妞妞冰敷呢，富贵哥中午不还好好的吗？怎么就伤到了。” 陈岚不疑有它，解释道：“中午吃了饭，我让他想法子帮帮你，谁知道他直接去找周扒皮了，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回来的时候，我就看到你哥满头是血，多半是被人给打了。” 江凡闻言，越发着急了，富贵哥竟然为了他的事情被周扒皮给打了！ 两人顶着烈日一路小跑，几分钟就到了陈富贵家里。 还没见到陈富贵，江凡就看到了院子里滴落的血迹，赶紧朝着屋里跑去。 堂屋里，陈富贵拿着块灰色毛巾捂着额头，灰色毛巾被血液浸湿了大半。 江凡放下药箱，来到陈富贵身前伸手将毛巾给拿开。 一道一指长的口子在其右额上，皮肉翻开，正不断往外淌血，伤口周围的肉里还有些残余的渣滓，应该是击打物体留下的。 江凡戴着手套将那些渣滓给拔出，“富贵哥，你和周扒皮动手了？” 陈富贵眼神瞅了瞅陈岚，有些心虚，自己婆娘刚说了别把自己弄伤，这就两个小时不到，还真把自己搞得满头是血。 “我没和他动手，就是被他给敲了一下。”陈富贵摇头道。 陈岚闻言，气不打一处来，没好气道：“就敲了一下？脑袋都被敲烂了，还就被敲了一下？陈富贵，你可别告诉我，你没还手啊！” 陈富贵耷拉着眼皮没说话。 陈岚还欲再说，江凡却突然开口：“嫂子，哥都这样了，你还是少说两句吧。” 陈岚眼神闪了闪，欲言又止，看着陈富贵额头上的口子，将话给咽回了肚子。 片刻后，她轻声道：“陈富贵，我刚才也是心急，没啥其他意思。” 陈富贵看了眼老婆，憨笑一下，“我还不知道你吗，我又没说你啥。” 接着他又抬头看了眼满脸焦急的江凡，顿了顿解释道：“我本来想着去找周扒皮商量一下，毕竟那房子也有我的一份，想着会好说通一点。谁晓得周扒皮一听我到我说那个房子的事情，一下子就急了，说要是不给钱，他宁愿把他那部分拆了也不给你开诊所。” “后来，我就和他吵了起来，他一急，拿了根棍子给我脑袋来了一下，不过这下他就是不给都不成了。” 陈富贵指着脑袋上的伤口，“不给你用，老子就去告他打人！” 江凡听着陈富贵的话语，忍不住哽咽起来。 真要说来，陈富贵和他非亲非故的，竟然能为他做到这个份上，这是天大的恩情。 “富贵哥。”江凡嗓子卡了一下，“以后别这样了，你弟我就是不开这个诊所、就是去要饭，也不想看到你这样。” 陈富贵沉默了一下，突然伸手在江凡腰上一拍，“我不帮你，这村子里还有谁能帮你啊？” “你小子少娘们儿唧唧的，千万可别给老子流猫尿啊。” “对了，我脑袋上这伤你可别给我几天就弄好了，要不然到时候周扒皮不认账。” 江凡没有理会陈富贵，只是闷着头清理伤口。 第18章 急坏了 “富贵哥，你这口子得缝两针。” “缝针？能过几天再缝吗，我想等周扒皮答应把房子给你用了再缝。” 江凡摇头，“不能等，再说了，周扒皮他赖不掉的。” “那成，你弄吧。” 江凡自药箱里拿出工具，“有点疼，你忍着点。” 陈富贵伸手把住身侧的扶手，咧开大嘴笑道：“嘿，你富贵哥什么没经历过，还会怕疼？来！” 江凡刚一上针…… 如同猪叫一般的哀嚎声响彻屋子。 “啊！” “卧槽，凡子，你是不是故意的，怎么会这么疼？” 江凡没有回话，手上动作不停，针头穿梭间已经缝合结束，打结、剪线、包扎一气呵成。 然而陈富贵的惨叫还在继续。 陈岚翻了个白眼道：“行了，别叫了，已经好了。” “我怎么觉着你连莎莎那妮子都不如，人莎莎缝针的时候都没你这么恼火。” 陈富贵愣愣睁眼，“好了？” 他拿过镜子照了照，“凡子，咋会这么疼啊，这也就是我，要是换作一般人根本就遭不住。” 江凡解释道：“那是因为额头不像其他地方，那里只有薄薄的一层皮，所以缝针会更加疼。” “怪不得。”陈富贵放下镜子嘀咕一声，“听到没，不是我的原因。” 陈岚撇撇嘴开始收拾屋里的狼藉。 “凡子，咱现在就在这儿安心等着，我和周扒皮说话的时候好些人闻声都来看了热闹，挨打的时候被他们瞧了个正着，我说了要去告他。” “那无赖现在该急得跳脚了，说不准待会儿就来了。” 江凡听了现场情况之后，又和陈富贵商量了一下待会儿怎么做…… 果不其然，半个小时还没过去呢。 周扒皮耷拉着脑袋跟在胡梦身后来到陈富贵家院子外。 “陈富贵，陈岚，你们在家吗？” 堂屋里三人闻声，相互对视一眼。 来了！ 照着先前商量好的，陈富贵赶紧跑到沙发上躺着，由江凡守着，陈岚则出去见周扒皮夫妻俩。 胡梦见陈岚走出，往前走了两步，讪笑道：“岚子，姐两口子来看看富贵，他没事了吧？” 陈岚自然不会给她好脸色，冷声道：“没事了？说得轻巧，脑袋都被人给打烂了，就这么一会儿就没事了？要不我给你脑袋打烂试试？” 胡梦哭笑不得，她知道陈岚这是故意甩脸子给她看呢，“岚子，你知道姐不是这个意思。” 接着，胡梦又把手里拎着的纯牛奶给递出去，“这箱牛奶你拿着，给富贵喝了，姐两口子过来是想给富贵赔礼道歉的，你先让我俩进去看看富贵吧。” 陈岚瞅了眼她递出的牛奶，没想着去接。 他知道周扒皮家什么情况，这牛奶恐怕他家妮子平时都喝不着吧。 “跟我来。” 陈岚转身朝里走去。 胡梦回身一把扯着周扒皮，低声喝道：“你给我老实点！他们要房子给他们就是了，要是真被陈富贵告了，你去坐牢了，那咱们就只能离婚，到时候我带着妮子咱们各过各的！” 周扒皮不耐烦的甩开胡梦的手，“晓得了，一路上都说多少次了，我又不是聋子。” 嘴上是这么说，可他心里却不这么想。 两人跟着陈岚进了堂屋，跨进门就看到坐在沙发旁的江凡，再朝里瞅，是躺在沙发上的陈富贵。 胡梦一惊，朝江凡问道：“凡子，你哥咋还躺下了？” 江凡沉重的摇了摇头，“情况很不好，今晚要是还不见好转的话，就只能明天往镇上……不，镇上都不行，只能往市里送了。” “啊？” 这下就连周扒皮都被吓到了，这么严重？ 真要送去市里面，那医药费可得他们家担着啊，他们根本就负担不起。 一时间，他心里刚刚那点邪念顿时消散。 忽的，胡梦来到江凡身前，紧紧扣住江凡的手，“凡子，你千万得把你哥治好啊，你不是要用那个房子吗，你拿去用，婶儿和你周叔不要那房子了。” 胡梦急得都快哭了，又起身对着陈岚连声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们没想到会这样。” “能不能不告周波，要是没了他，我们这个家可就散了。” 陈岚沉默一阵后，缓缓道：“要不告他也可以。” “你们得立个字据，自愿放弃那两间房子的拥有权。” 一听有解决的办法，胡梦和周扒皮哪里还会犹豫，急忙答应了下来。 陈岚去屋里拿出纸笔，这是此前江凡提出来的，要是没有字据，等到时候陈富贵伤好了，诊所弄起来了，周扒皮要是说要把房子要回去，那可就难办了，这家伙本来就是个无赖，没有他做不出来的事情。 陈岚念，周扒皮写，大致意思就是周扒皮主动放弃那两间房子的所有权，不得以任何形式要回去，而陈岚这边也不会追究周扒皮两口子打人的责任之类。 一式两份，写完之后，双方签字画押，各自都小心翼翼的将那张纸给收了起来。 见状，江凡暗自松了一口气，周扒皮这边总算是搞定了。 收好字据，胡梦再度瞅了眼陈富贵，对着江凡说道：“凡子，你富贵哥就交给你了。” 说完，拉着周扒皮逃也似的走了。 出门之前，周扒皮回身狐疑的看了屋里几人一眼，总觉得哪里怪怪的，陈富贵受了这么重的伤，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他了？ 周扒皮两口子走后，陈富贵爬起身来，呼了口气道：“终于走了，再装下去，我就绷不住了。” “不过凡子，为啥要弄得这么麻烦？就为了吓唬他？” 江凡摇头解释道：“如果哥你只是开了个口子，就算有胡婶儿在，周扒皮也可能不会就这么轻易答应。” “他舅舅可是咱们村长刘长根，你就算告出去了，最后搞不好也会被刘家人找关系给压下来，那时候咱们不仅啥都捞不着，反而还要惹上刘长根这人。” “可这么一吓唬，周扒皮哪里还敢把这事给刘长根说啊。” 经过江凡这么一解释，陈富贵两口子算是听明白了。 陈富贵咂咂嘴，忍不住道：“要不说是读书人呢，这心思真够重的。” 江凡挠了挠头，被陈富贵这话弄得有些不好意思，“我原本还准备让周扒皮赔点钱的，富贵哥你脑袋上这么大个口子，怎么也得让他们赔点钱才行啊，可你俩为啥不让啊？” 陈岚摇了摇头：“他们家那情况你也去看过去了，他家妮子又要上高中了，哪里拿得出来钱。” 陈富贵接过话头，“是啊，胡姐为人还是不错的，咱们为难周扒皮就成，没必要连胡姐和那妮子一起为难，真要让赔钱，那苦的只会是他们娘俩。” 江凡点点头，都不容易啊。 好在是搞定了。 现在就剩下林姨那儿了。 第19章 被盯上了 陈岚翻开字据瞅了眼，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把它递给江凡。 “凡子，这东西你一定要好生收着，有了它，往后周扒皮就不敢再作怪了。” 江凡接过，看了眼上面的内容后，小心翼翼的放进衣服内兜。 “富贵哥，谢谢了。” 江凡道谢的话说得有些沉重，尽管陈富贵表面上说得轻巧，可兜里的字据确确实实是他用脑袋上那么长一道口子换来的，江凡只觉得欠他们一家更多了。 自己一定要让嫂子怀上孩子！ 让富贵哥两口子过得幸福快乐，不辜负他们一家对自己的厚爱！ 陈富贵知道江凡觉得心里亏欠他，所以呲着个大牙打趣道：“凡子，咱们就别再说谢不谢这些了，到时候你诊所开起来了，我们两口子有个伤风感冒的，到了你那，你可得给我们打折。” 陈岚接了一句，“是啊，到时可别忙得没时间给我们看病哦。” 江凡挠挠头，“哎呀，什么打折啊，你们俩在我这儿看病我还收钱，这不是丧良心嘛。” 三人又聊了些诊所往后的规划，江凡起身告辞离去，临走之前让陈富贵好好休息，又对其嘱咐了注意事项，顺便撬了块冰，这才带着药箱离开。 再次来到李翠家，江凡有些不敢看李翠，似乎是觉得自己太大胆了，那时候竟然说出要做李婶儿男人这种话。 两人就这么红着脸看着对方，最后还是江凡先遭不住，说了话：“婶儿，中午……” 李翠瞅了眼一旁早就睡醒的妞妞，当即出言制止，“凡子，那事儿过去了，往后咱不提那事儿了，也怪婶儿，你年纪小扛不住是正常的，可婶儿这么大年纪了也还不懂事。” 江凡听到李翠这番话，暗自松了口气，李婶儿没怪他就好。 可李婶儿的拒绝又让他心里空落落的。 李翠完全没想那么多，她一心只是为江凡着想，江凡一个有文化，有本事的大学生，关键是还年轻。 他往后的路还很长，还有大好的前途等着他，不能耗在了她们这孤儿寡母身上。 所以当前最好的办法就是及时掐灭这事的苗头。 两人说开后，江凡又开始给妞妞冰敷，顺便给说了陈富贵那边的事儿。 “陈富贵被打了？严重不？” “脑袋上开了个十公分长的口子，我给缝了几针。” 李翠一惊，“这么长的口子？那个周扒皮还真是可恶！大白天的也敢出手伤人，这种人就该给他送进去吃牢饭，留在外边不知道还要惹出多少事来。” 随即她话音一转，语重心长道：“凡子，你富贵哥对你是真没话说，以后记要好好报答他们。” 江凡郑重点头，“婶儿，放心吧，我心里有一杆称呢，都不敢忘的。” “对了，周扒皮这边弄好了，就差林姨那边点头了，虽然她搬出去了，多半也看不上这房子，不过我还是得给她说说，你看什么时间合适，你带我去镇上看看她？” 李翠想了想说道：“干脆就明儿上午吧，咱们抓紧早点把事情办完。” “行，妞妞这也弄得差不多了，我就先回去了，明早咱一起去镇上。” 江凡又敷了一会儿，收拾起东西离去。 李翠本来想叫江凡晚上留家里吃饭的，可想了想，两人之间现在有点小尴尬，索性也就算了。 江凡回到自家院子，先把东西给放下，又去地里讨了颗青菜，准备自己弄顿晚饭吃。 这几天自个儿都像是个野人了，这家吃一顿，那家吃一顿，都没开过火。 正当江凡忙碌的时候，跟着媳妇回到家的周扒皮，总觉得哪哪都不自在。 这人就是贱，陈富贵不追究他的责任，他反倒觉得心里有些堵，感觉像是被人给玩儿了。 “媳妇儿，你说陈富贵真伤得那么严重？我就敲了他一棍子，他就起不来了？我看他往自己家跑的时候，挺来劲儿的啊。” 胡梦手上动作一顿，横了周扒皮一眼，“咋的？凡子是学医的，他还能骗咱不成？要我说啊，这次也就是陈岚不跟咱计较，不然的话，咱这个家非得垮了。” 说到这里，她又忍不住伸手用力在周扒皮身上掐了两下，恶狠狠道：“我警告你！往后你要是再敢动手打人，咱们就一拍两散！我胡梦说到做到。” 周扒皮吃痛，扭了扭身子，挣脱开胡梦，他得再去看看，太不对劲了。 从来只有他周扒皮玩弄、敲诈别人的，哪能让人骑到他脖子上来了？ “周波，待会儿太阳下去点了，你去咱妈那儿把闺女接回来，都玩了十来天了，也该回来了。” 周扒皮闷着脑袋想事，久久没有回应，胡梦加重声音：“听到没啊！让你待会儿去接闺女。” “哎呀，不着急，我还有事，等这两天过了再去接。”周扒皮说着就往屋外走，“我在屋外头转转，这心里头有点不舒服。” 胡梦看着周扒皮的背影嘀咕道：“你打了人反倒是你不舒服了……” 周扒皮出了门径直朝着陈富贵家走去，他得看个明白。 还没等他猫进院门呢，就看到陈富贵叼着烟、提着裤子悠哉悠哉从屋子侧面的厕所走出。 草！ 这他娘的叫情况严重？ 周扒皮刚想冲进院子找陈富贵说道说道，就看到陈岚从堂屋走了出来，“你要死啊！凡子不是让你这几天不准抽烟吗！” “赶紧进来！你这幅样子要是被人给瞧见，传到周扒皮那里咋办。” 院门外猫着的周扒皮越听越气，还真他娘的是在诈老子！ 这狗日的陈富贵！ 还有那个江凡，什么大学生，就是个无赖！ 想着进去找陈富贵说理，又怕到时候胡梦找了过来。 想了想，周扒皮暂时先退走了，不能明面上来了，得在背后悄悄弄他们！ 在周扒皮眼中，江凡也不是什么好人，为了两间破房子，竟然联合陈富贵一家来诈他。 一个小娃子竟然算计到我头上来了？ 呵呵，你不是要建诊所吗，我看你怎么建得起来！ 一条恶狗，就这样盯上了陈富贵一家以及江凡。 第20章 风韵犹存 第二天一早，江凡糊弄完早饭就朝李翠家走去。 李翠早早做好了准备等着江凡，两人一起把妞妞送到王明家，暂时让王莎莎照看着。 一来妞妞脚上的伤不适合出门，二来王莎莎是女孩子，要是妞妞想上厕所啥的也方便照看一点。 江凡顺便检查了王莎莎的伤口，愈合得很好，随即告别一声，跟着李翠往镇子上去了。 九点半左右，两人到了林月梅家小区楼下。 说是小区，其实不过是几栋老旧的居民楼正好在这一处，所以给取了个名——安居小区。 “凡子，你还记得你林姨吗？” 楼梯上，李翠突然回头问道。 正盯着李翠李翠一摇一晃的臀儿看个不停的江凡被逮个正着。 “凡子！看干啥呢！” 李翠轻呵一声，没来由的脸颊一红。 江凡回过神来，尴尬的挠着脑袋，“婶儿，我刚刚想事情去了。” “信你才有鬼了，你走前面。” 李翠红着脸，没好气的说道。 两人位置交替，这下江凡再没机会欣赏那美丽风景了。 一直走到四楼，李翠才叫停了江凡。 她伸手在楼梯口左侧第一家敲了敲，“月梅，你在家吗？” 没人回应。 李翠又敲了敲，依旧没人回应。 “没人？”江凡问道。 李翠微微蹙眉，“可能是去买菜了，也可能是去黄老五茶馆里打麻将去了。” “这样，凡子，这么大太阳你就别跑了，你在这里等着，我去黄老五那里瞅瞅，你林姨这人打起麻将来，那是可以不吃不喝的，咱们要是在这里等，不知道要等到啥时候。” 江凡点头，“成，婶儿，你也别着急，要是茶馆里没有，你就回来，咱在这里等就成。” 李翠笑了笑，把手里的东西递给江凡，转身下楼去寻林月梅去了。 李翠刚走不久，蹲在门口的江凡突然听到屋子里有踢踏踢踏的声音传出。 屋里有人！ 接着，门突然开了。 江凡被门给撞倒，摔了个狗吃屎。 “翠儿，我刚才在……哎呀！” 林月梅话还没说完，看到趴在地上的江凡便惊呼一声。 她连忙跨出门，把江凡给扶了起来。 “小伙子，你没事吧，你蹲我门口干啥？” 江凡揉了揉后腰，这才回过头来看向林月梅。 林月梅三十五六的年纪，面容精致，皮肤白嫩，保养的很好。 她身上穿着件淡粉色吊带长款睡衣，露出大片的白皙肌肤，低领的睡衣口子，从江凡的视角看下去，汹涌而壮观。 尤其是她身上那股略微带些汗味的成熟女人的味道，更是刺激着江凡。 江凡一时间都忘记了回话。 “你是……江凡？”林月梅看清江凡面容之后，不确定的问道。 江凡这才反应过来，连忙笑着道：“唉，是我，林姨。” 林月闻言退后一步，上下打量着江凡，“还真是你啊，凡子，哎哟，几年不见都长成大人了，瞧瞧，长得多帅啊。” 江凡不好意思挠挠头道：“哪有，反倒是林姨你，我都有些认不出来你了，怎么觉着好几年过去，你比以前更年轻了。” 林月梅当即噗嗤一笑，伸手轻轻拍了江凡一下，“到底是读过书的人，说话就是好听。” “对了，你咋在姨这儿呢，我刚才在上厕所，听见翠儿叫门了，她人呢？” 江凡朝楼下望了一眼，解释道：“婶儿敲门没人应，还以为你打麻将去了，去那个什么黄老五的茶馆找你去了。” “嗨，黄老五那儿那么远，我哪能去啊。” “刚刚我上厕所难道还能夹断了来给她开门啊？” 听到这话，江凡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应，只能尴尬的笑了笑。 “别在外边儿站着了，快进来坐。” 林月梅带着江凡进屋，江凡顺势就把手里的水果递给林月梅。 “姨，我和婶儿给你买了点水果。” 林月梅看过去，“哎呀，你说你们来就来，还买什么……呀！凡子，你手流血了。” “是刚才摔的吧。” 江凡低头一看，自己提着水果的右手的手心位置正往外冒血，血水顺着袋子滑落到了水果上。 江凡换了只手提着水果，摊开手心看了看，手掌靠近手腕的位置磨破了，应该是在应该是刚才摔那一下给弄的。 “哎呀，还提着袋子干嘛，快去冲一下，姨给你弄弄。” 林月梅把江凡手里的袋子接过，放在桌子上，拉着江凡去了卫生间。 一进卫生间，江凡就看到了挂在晾衣架上堆着的白色蕾丝内衣裤。 那成色……好像是还没来得及洗的。 江凡看了一眼，赶紧挪开视线，打开水龙头清洗着伤口。 卫生间里有些闷，再加上林姨刚刚才上完了厕所，各种味道混杂在一起，让江凡只觉得呼吸有些不畅，脸上也跟着红了起来。 江凡三两下就给冲了，往客厅走。 林月梅已经找好了酒精和纱布，看到江凡出来，赶紧拉着他在餐桌旁的凳子上坐下。 接着顺势就蹲在了江凡面前，拉着江凡的手看着。 “这事儿怪姨，不过还好口子不大，包扎一下，应该几天就好了。” 江凡此刻根本就无暇顾及伤口什么时候好。 此刻他正透过林月梅的领口，将绝美风景一览无遗。 林姨没穿！ 以这个身位蹲着的林月梅，内里美景被江凡看得一清二楚！ 咽了咽口水，江凡的身子顿时有些不受控制！ 江凡吓得他赶紧夹了夹腿，连忙说道，“林姨，我自己来，我就是学医的，这些我都会弄。” 林月梅没好气道：“坐着！我又不是没回过村子，还能不知道你是学医的？你一只手怎么弄？姨也是看着你长大的，跟姨没必要见外。” 江凡无奈苦笑，这也太不见外了，什么都让他给看完了。 第21章 林月梅的开导 没一会儿，林月梅就给江凡包扎好了，左右看了眼，没有看到剪刀。 索性她就直接上了口，用嘴将纱布咬断。 嘴唇不可避免的和江凡的手心接触。 手心传来异样的触感，江凡感受到林姨丰唇的柔软、温润，手不自觉的颤动了一下。 “呼，好了，你是学医的，要注意些啥也用不着我教你，自己小心点。” 江凡收回手，暗自在裤子上将林姨沾到手心的口水给擦掉。 林月梅收拾好纱布酒精，又去给江凡倒了杯水。 “你们来找姨有啥事？” 江凡接过水，开口述说今天前来的目的，“姨，不是我们，是我找你有事儿，村子里水塘边上那两间房子能借给我用不？我打算在那里开个诊所。” 林月梅回想了一下，摆了摆手，“就这事儿啊？你拿去用就是了，不过，那房子可不只是我的，别人也有份儿的。” 江凡点头，“我知道，四家人的，其他三家我都说好了，就只剩你这儿了。” 闻言，林月梅疑惑道：“嗯？周扒皮那儿你也解决了？没少被他坑吧？” 江凡有点不好意思，最后还是将实情给林月梅说了。 听完之后，林月梅微微蹙眉：“那无赖还是死性不改，他一辈子也就那样了。” 话音一转，她又关切问道：“陈富贵脑袋没事吧？” “没事，我给缝了针，口子长拢就成。” “那就好。”林月梅突然笑了，“周扒皮当时被你们吓惨了吧？这种人就该好好治治他，要不然只会越来越过分。” …… 两人又接着闲聊了一会儿，楼道传来沉重的呼吸声。 李翠满头大汗的扶着门走进。 江凡见状，赶紧上前开门，给李翠搀扶到客厅坐下，又把之前自己喝过水的杯子递给李翠。 李翠咕噜咕噜直到把杯子里的水喝完才作罢。 看着似笑非笑盯着自己的林月梅，李翠翻了个白眼，“你刚才死哪儿去了，屋里没人，黄老五那里也没人。” “我呀，在屋里睡觉呢。”林月梅打趣道。 “睡觉你不起来给我开门！” 李翠说着就要起身去掐林月梅。 江凡见状赶紧抱住李翠，解释道：“林姨当时在上厕所。” “上厕所就不能来开门了？” 李翠只顾着和林月梅说话去了，完全没注意到此刻自己正北江凡抱在怀里。 林月梅见状，脸上那耐人寻味的表情越发浓厚。 想到刚才江凡把自己喝过的水杯递给李翠，她嘴角翘得更高了。 这两人有事儿啊！ “凡子，这么热的天别抱着你婶儿了，可别把她给热坏了。” 林月梅一句话让两个人都顿住了。 两人这才注意到他们的动作有多暧昧。 江凡连忙把手撒开，两人不约而同的红了脸。 林月梅笑了笑，看了看时间，快十一点了。 转身走向厨房，对着李翠说了句，“要吃饭就进来帮忙。” 等林月梅进了厨房，李翠才回过头来嗔怪的瞪了江凡一眼。 “她肯定是误会了！” 江凡讪笑着没回话。 李翠朝厨房走去，得把这事儿给说清楚，可不能让林月梅那个浪蹄子误会。 江凡想了想，也跟着进了厨房。 可刚踏进厨房，李翠和林月梅异口同声道：“出去！” 江凡愣在原地。 林月梅笑着说道：“凡子，你先出去坐着，这儿用不着你，再说了，你手受伤了，也沾不得水。” “受伤了？” 李翠经林月梅这么一提醒才注意到江凡手上包着纱布，下意识的走了过去。 “怎么我就离开这么一会儿，就把手给弄伤了？” 李翠走过去，拿起江凡的手瞅了眼。 “咳咳……” 这时，林月梅咳嗽出声。 李翠动作又是一顿，脸红的想死的心都有了。 想死的心都有了。 自己这是怎么了？ 关心则乱？ 李翠松开江凡的手，让他出去坐着，他留在这里只能添乱。 等江凡走后，李翠冷着个脸走回林月梅身边。 “哼哼，你俩是不是有事儿？” 林月梅开门见山道。 李翠推搡了她一下，“滚蛋，我是他婶儿，关心他一下还能有错了？” 林月梅眯着眼睛，“别装了，咱们都是过来人，什么情况一看就明白了，老实说，你俩是不是有事儿？” 李翠抿着嘴唇想了想，她和江凡之前的种种，不说结过婚，只要是谈过恋爱的都应该能看出蹊跷，况且林月梅又那么了解自己，再继续否认那也没有意义。 于是回身将厨房门给关上，再度来到林月梅身旁，压低声音道。 “你帮我分析分析我和凡子之间这算是什么……” 李翠从江凡从刘大壮手里救下她的那天清晨讲起，之后的种种都讲了出来，包括两人差一点干那事儿也一并说了。 林月梅越听越是吃惊，两人都已经到那一步了？ “可是我不想耽误凡子，他还年轻，有知识，又有本事，他应该娶个没结过婚的女人，而不是我这个黄脸婆。” 林月梅闻言插着腰笑了起来。 良久才停下。 “我问你，他对你好不好？他对妞妞怎样？你是不是喜欢他？他是不是对你也有意思？” 李翠想了想，点头道：“这些都没问题，可是……” “还可是个啥？这还不够？你就非得嫁给凡子？你看看我，就是结了婚又怎么样？老公在外面打工是挣了些钱，可是一年到头也见不到个人啊，这跟自己一个人有啥区别？” “听姐妹一句劝，咱这个年纪能找到个互相喜欢的就算不错了，你管嫁不嫁给他呢，及时行乐最重要，等再过几年年纪大了，你看凡子还对你有心思不。” “现在他还是是单身，等他真结了婚，恐怕就没这个胆子了，到时候你就等着挨满嘴大黄牙、一身庞臭的乡野汉子睡去吧你。” 林月梅的话好似突然点醒了李翠。 是啊，自己喜欢江凡，难道就非要嫁给江凡不可吗？ 第22章 要不我先给打个样？ 李翠心里还是有所顾忌。 妞妞现在还小，自己平日里和江凡的一些小接触在这个年纪的她看来是合情合理的。 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自己和凡子名不正言不顺的，做那事儿都只能偷偷摸摸的，村子左邻右舍那么多双眼睛，要是哪天被人给发现了，不仅仅是凡子，往后就连妞妞也会被人嚼舌根子，说些难听的话。 到时候妞妞会恨自己的。 但想到林月梅的那番话，李翠又忍不住心神荡漾起来。 都说女人四十坐地能吸土，她没几年就要到这个年纪了，正是如狼似虎的时候，再加上好几年都没有过男人了，着实又想得紧。 思来想去，心里毛毛躁躁的，逮着手里的菜掐个不停。 林月梅见李翠这副畏首畏尾的模样，忍不住叹气，怎的就这么想不通呢。 说来也怪，这寡妇和人办那事竟然比有夫之妇偷人还要来得难。 要不自己给好姐妹打个样？自家男人一年到头都在外边儿，就年关能见着几天人，其余时候也都是她一人待在家里守着上高中的妮子。 光是年关那几天根本就吃不饱啊，这都饿了好些年了！ 这荒唐的念头一生出，便再也挥之不去。 林月梅越想越觉得这事能干，心里暗自安慰自己：这不是为了自己，是不愿看到好姐妹夜夜独守空房，自己这是给好姐妹做个示范…… …… 要说还是村里的女人能干呢，半个小时的时间不到，一盘盘菜被端上了桌，荤素都有，色香味俱全。 “凡子，还剩一个汤，你婶儿在烧，过来，我带你去洗手，你一只手不方便。” 林月梅放下手里的菜，满脸笑意的上前拉住江凡就朝卫生间走。 江凡盯着林月梅的笑容，心里感觉怪怪的，林姨看向自己的眼神里好像多了点什么东西。 之前冲洗伤口的时候，林月梅就在卫生间门口守着，没有跟江凡一起进来。 可这次，林月梅却是拉着江凡和他一起进了卫生间。 江凡不可避免的又一次瞧见了晾衣架上堆放着的内衣，只是林姨在身旁，江凡不敢多看。 林月梅一直关注着江凡，自然看到了他的小动作，她瞅着那蕾丝衣裤，嘴角嘬起一抹笑意，微微踮脚，凑近到江凡耳边，轻声道：“好看吗？” 林月梅吐气如兰，热乎乎的暖流溜进江凡耳朵，弄得他身子酥麻，不自觉颤抖了一下。 “啊？” “还给姨装，可别说你没看那个。” 林月梅朝架子上努了努嘴。 江凡霎时间面红耳赤，被林姨发现了！ 第一次来别人家里，偷看别人没洗的小衣裤，还被逮个正着，江凡此刻只想顺着水槽的孔钻进去。 见江凡被逗弄得这般狼狈模样，林月梅乘胜追击，“问你话呢，好看不？” 江凡下意识的又朝架子上瞅了一眼，愣愣点头，瓮声瓮气道：“好看。” 林月梅满意的笑了，再度贴近江凡，不过这一次却是更加近了。 “那姨哪天穿给你看好不好？” 江凡闻言瞪大了双眼，脑子里不禁浮现不久前林姨为他清理伤口的时候看到的风景，如果再穿上架子上那套衣服的话…… 想着想着，一股热流从江凡鼻腔涌出，往下滴落。 林月梅惊呼一声，“呀！凡子，你流鼻血了。” 江凡脑子里的旖旎画面突然消失，他朝镜子里一看，鼻血已经滴到衣服上了，连忙打开水龙头，用左手接水往鼻子上泼，等清洗掉多余的血液，江凡仰起头来。 林月梅适时拿着裹成条状的卫生纸垫起脚依附在江凡身上，准备帮他塞进鼻腔。 这一靠近，林月梅整个身体都贴在了江凡身上，隔着薄薄的睡衣，那醉人的触感让江凡又是一股热血上头。 江凡赶紧退开，伸手拿过林月梅手的纸，“姨，我……我自己来。” 厨房的李翠听到林月梅的惊呼倒腾着脚步来到卫生间，看到仰着脑袋面红耳赤的江凡，急道：“怎么回事啊？咋的流鼻血了？” 江凡这时候已经把纸条塞进了鼻腔，暂时堵住了血流。 李翠的询问让他有些慌乱，总不能说自己是被林姨给撩拨得喷鼻血吧？自己丢人不说，林姨脸上也不好看。 想了想，江凡胡扯道：“天气太热了，有点上火。” 李翠狐疑的打量着堵在卫生间的两人，啥时候不上火，偏偏和林月梅这个浪蹄子待在厕所就上火了？ 两人肯定是发了点啥，还没来得及出声询问，李翠突然想到锅里还烧着汤，恨恨瞪了林月梅一眼，这才回了厨房。 江凡也不敢再继续逗留，对着林月梅悻悻笑了笑，出了卫生间。 坐在桌上旁的江凡，脑子有些混乱，刚见到林姨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去厨房做了顿饭就突然变得这么奇怪，好像是故意在逗弄自己？ 这时候江凡也突然想明白了林姨眼睛里面多出来的东西是什么。 那是一种渴求，就好像好几天没吃饭的人突然看见锅里咕噜咕噜炖着的肉，根本挪不开眼睛。 难道林姨是馋了，所以想跟自己那个？ 可是林姨是有老公的啊！ 这事儿万万不成！ 江凡使劲摇了摇头，强行让自己清醒过来，待会儿吃了饭就赶紧走，往后自己待在村子里，估计和林姨也没有什么交集，这事儿慢慢也就淡去了。 正想着，李翠端着汤走了出来。 “土豆丝和青椒炒肉是姨弄的，其他的都是你婶儿弄的，你婶儿的东西你应该吃了不少，先尝尝姨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林月梅话里的弦外之音太过于明显，弄得江凡只能埋头吃饭，一句话也不敢搭。 李翠在桌下伸手狠狠掐了林月梅一下，眼神中满是警告。 接着她又看了眼不自在的江凡，找了话题缓解江凡的局促。 “你家妮子呢？不回来吃饭啊？” 林月梅被掐了一下，疼得龇牙，没好气道：“去她爷爷那玩了，过几天才回来。” “她躲得倒是快，在家里不仅要被我看着，还要做家务，放假在家里待了半个月就跑她爷爷那里去了。” “妮子上高中本来就辛苦，放假回来还要服侍你，人能不跑吗？” 林月梅撇嘴道：“女娃子要是不勤快点，以后就是嫁人了，夫妻之间也好过不到哪里去。 要说还得是我们这一辈的女人好，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办事还卖力……” “是吧？凡子？” 突然被林月梅点到，江凡下意识点头附和道：“嗯，姨你们这辈的女人是挺好的。” 林月梅闻言冲李翠挤眉弄眼。 李翠在桌子底下又是一爪，林月梅咯咯一笑，毫无顾忌。 午饭就在这样的气氛中度过。 吃完午饭，李翠帮着收拾了碗筷，和林月梅告辞一声，说妞妞还在别人家里照看着，得赶紧回去。 主要还是因为再继续待下去，还不知道林月梅会做出些什么事情。 只是两人离开之前，林月梅突然叫住了江凡…… 第23章 丑闻 “凡子，你是学医的，抽个时间给姨弄点山里的草药来，姨这腰打麻将坐久了老是疼，去医院也看过几回了，还是不见好转。” 听到林月梅身体不舒服，江凡没多想，当即点了点头。 随后两人顶着烈日往回走。 走到半路，两人在一棵老黄果树下坐着歇气。 “凡子，这下房子的事情解决了，你那诊所是不是很快就能开起来了？” 江凡摇了摇头，“光是两间房子可不行，还要经营许可证、营业执照啥的，药材这些的话，我可以暂时去山里弄，咱们大老包村是穷，可村子后面的那片大山是块宝藏，只是没人认得那些东西罢了。” “这么麻烦？不说药材，光是各种证办下来也要好长的时间吧？” 江凡苦笑道：“没办法，现在管理的严，这些东西是少不了的。” 李翠忍不住叹息一声，还真是不容易，不过好事多磨，她相信江凡的诊所一定会开起来的。 “婶儿，放心吧，我既然决定做这个事情，就一定会把它做好了。” 李翠重重点头，“嗯！婶儿相信你。” “婶儿，咱们去那边弄点水喝吧。” 两人朝着一旁的小水池子走去，这口池子在路旁的山崖下边儿，里边的水都是渗透出来的山泉水，清凉透彻，已经不知道存在多少年了，附近又有这棵老黄果树，附近村子的人去镇上，来回都会在这里短暂停留，歇气乘凉、喝水。 两人都没带盛水的东西，只能爬着用手去舀水，江凡手上有伤，这事儿就只能李翠来了。 李翠跪坐在池子边上，躬下腰朝下探去。 这一探，李翠滚圆的臀丘就暴露在江凡眼前，由于身子前探，短袖的下摆往上挪，露出一截白皙紧致的背部。 甚至连小裤的边边都露了出来，江凡看着这番情景，下意的吞了吞口水。 “凡子，快来，待会儿漏完了。” 李翠先是自己喝了两口，又用双手给江凡捧着水，回身让他赶紧来喝。 江凡使劲眨了眨眼，上前两步，来到李翠身前蹲下，低着头朝李翠手里的水嘬去。 嘴唇无法避免的接触到李翠，明明是在喝水，可却弄得李翠手板心痒痒的，心神摇曳。 江凡又接着喝了两捧，李翠被弄得面红耳赤，一双眼睛水汪汪的，盯着江凡目不转睛。 此刻，李翠只感觉自己内心被束缚已久的困兽苏醒了过来，这一刻，所有的顾虑全部被其抛之脑后，她不受控制的开口道。 “凡子……” “婶儿……想……” 仅这一句话就给江凡点燃了，被林月梅撩拨的心还未完全静下去，此前又盯着李翠的挺翘看了良久，干柴烈火，一点即着。 江凡伸手拉起李翠，小跑着来到黄果树后面的树丛里，两人一刻也等不及了，当即紧紧拥抱在一起。 江凡低下脑袋，对着李翠的丰润红唇咬下。 突然。 “这鬼天气还真够热的，先歇会儿吧，也不急这点功夫。”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黄果树后的江凡两人急急分开，连忙蹲下身子，控制住呼吸，不敢弄出声响。 “嫂子，二狗现在长多大了，我这都好几年没回来了，怪想他的。” “二狗现在有一米四往上了，我估摸着长大了应该有你这么高的个子，不会像你哥那样，是个矮冬瓜。” “嘿嘿，我的儿子，当然得遗传我的身高了。” 黄果树后的江凡和李翠听到两人的对话，瞪大了眼睛。 只因说话的这两人，其中一人他们认识。 女的那个是村子里罗阳的媳妇儿，黄凤！ 男的那个听两人的对话，应该是罗阳那个不学无术的二流子弟弟罗光，这家伙前几年在镇子上惹了事，跑出去躲起来了，没想到竟然回来了。 不但回来了，竟然还跟他嫂子生了个儿子！ 黄果树前的黄凤吓得左右看了看，伸手拍了罗光一下：“你要死啊！咱不是说这事儿得烂在肚子里面吗？” 罗光伸手一把揽过黄凤，嬉皮笑脸道：“这儿又没人，难道这黄果树听了还能传出去不成。” “嫂子，我可想死你了，都好几年没尝到你了，刚才在镇子上，人多眼杂的，又吃不得，这会儿没人，赶紧让我尝尝。” 黄凤挣扎起来，“哎呀，你哥还在家里做活，等着我带你回去呢，要折腾回去找机会，在这里要是来个人给看见了，你嫂子我还要不要活了？” 罗光无奈道：“那给我亲两口总成吧？” 江凡两人只听到吧唧吧唧的声音传来，就再没后续了，那两人走了。 两人探出脑袋，瞅着远去的背影，这才从黄果树后面钻了出来。 “二狗不是罗叔的孩子？” 江凡乍然听到这事，一时间有些有些难以接受。 罗阳两口子和李翠的年纪差不多大，都是三十多岁，两人有个儿子，村子里的人都叫罗二狗。 两口子平时看上去挺恩爱的，谁能想到罗二狗竟然不是他们的儿子，而是他弟弟的种！ 江凡的心情忽然有些沉重，一时间不知道这事该怎么办。 不知道也就罢了，可如今却偏偏偷听到了这事。 说出去吧，罗叔一家恐怕得闹得不可开交，这个家很有可能就散了。 可要是不说，难道要罗叔一辈子蒙在鼓里？ 罗阳和陈富贵沾点儿亲戚关系，罗二狗还得叫陈富贵一声叔。 而在陈富贵的吆喝下，罗阳也帮了江凡家不少，也是江凡的恩人。 这事要是不让他知道真相，江凡实在过意不去。 李翠看着江凡紧锁的眉头，知道他心里的纠结，这事情确实不好弄。 “凡子，这事先不着急，你拿不定主意的话，可以先去找你富贵哥说说，让他们拿主意。” 江凡闻言，顿时一点头。 是啊，这事儿找富贵哥准没错，他一个外人就这样无凭无据的找上罗叔说这个事，搞不好人家还不会相信，说不准会把这点香火情给弄断了。 可富贵哥不一样啊，他和罗叔的关系好，又沾亲带故的，这事儿好说一点。 经过黄凤两人这事一闹，江凡和李翠也都没了办那事儿的兴趣，简单收拾了一下，朝村子里走去。 第24章 父母的秘密 一进村子，两人分头行动。 李翠去王明家把妞妞给接走，江凡则是直奔陈富贵家。 陈富贵正好两口子都在家。 江凡跑进堂屋，自顾自的接了一杯大水咕噜咕噜给喝完。 放下杯子，江凡拉着目瞪口呆的陈富贵在沙发上坐下。 “富贵哥，有个事儿我得给你说一下……” 江凡将他和李翠在路上偷听到的事儿一股脑全都给说了出来，其中自然隐去了他和李翠的旖旎桥段。 陈富贵听完噌的一下站起身，“凡子，你说的是真的？” 江凡也跟着起身，急忙道：“这事儿我还能胡说不成？李婶儿当时跟我在一起，她也听到了。” 陈富贵眉头紧锁，来回踱步。 陈岚见状，没有说话，毕竟这个家还是以陈富贵为主，这些事都得他拿主意。 两分钟时间过去，陈富贵突然顿住脚步，伸手在桌上一锤。 咣的一声，桌面颤动。 “这罗光真是个畜生，竟然和他嫂子做出这事！还生了个娃！” 陈富贵这话说的江凡一愣，怎么听上去这么奇怪呢。 嫂子……生娃…… 他现在不就是这样的吗？ 江凡悄然低下脑袋。 旁观者清，陈岚也听出陈富贵话里的不对劲之处。 上前一步蹙眉道：“你说啥呢，你这不是连凡子也一路给骂了？” 陈富贵一愣，回想了一下自己刚才说的话，悻悻然道：“凡子，哥不是说你，咱家这事儿是哥正大光明求你帮忙的，和罗光他俩不同。” “行了，先不说这个，你打算怎么办？”陈岚问道。 陈富贵咬牙道：“还能怎么办？这事儿得和罗阳哥说啊，还能让他一辈子蒙在鼓里还是咋的？” “那他们家不得闹翻天了？” 陈富贵一扬手，“闹翻天那也是罗光和黄凤活该！” 陈岚叹息一声，“哎，罗哥那么好的人，咋就摊上这么个媳妇啊。” “这样吧，现在罗光刚回来，应该就在罗哥家里，今天先不去说，等明天我先去罗哥家瞅瞅，要是罗光不在，我再给他说。” “要是到时候罗哥他不想声张的话，也能有个退路。” 说完，他又扭头看向江凡嘱咐道，“凡子，这事儿可别再告诉别人了，你回去顺便也给李姐打声招呼。” 江凡点头，“我晓得，放心吧，富贵哥。” “那富贵哥要是没什么事儿，我就先回去了，今天去林姨那里已经把房子的事情说好了，我得回去着手准备了。” “林姐答应了？” “嗯，答应了，我先弄点草药明天给林姨送过去，她腰不舒服，我顺便给她瞧瞧，毕竟承了人家这么大个人情。” 陈富贵点头，突然想到什么，说了句：“你等会儿。”说完，转身进了放粮食的屋子。 不一会儿，他手里提着个袋子走出，“这是点山货，你送药过去的时候顺便给你林姨拿去，就说是你自己上山弄的，这些东西在镇上要买的话可得花不少钱。” 江凡连忙拒绝，“富贵哥，我哪能拿你家的东西去做人情啊。” 陈富贵沉声道：“让你拿着就拿着，这些东西在镇上是值钱，可在咱们村子可就不怎么值钱了，你哥我改天再上山讨就成了。” 见陈富贵走近，江凡赶紧把两只手背到身后，连连摇头，“不成，真不成，哪有又吃又拿的。” 先不说陈富贵这些年对他的帮助，就说从毕业回来半个月的时间，他在陈富贵家吃饭的次数两只手都数不过来了。 房子的事情，最难啃的地方也是陈富贵帮忙给咬下来的，哪能再从人家这里拿东西。 “拿着！” 见江凡还是无动于衷，陈富贵声音缓和了下来，叹了口气道：“凡子，你千万不要觉得亏欠了富贵哥，你哥小时候那会儿村子比现在更穷，我家更穷，你爷爷奶奶，还有……你爸你妈，他们帮我家里也不少，要不是他们，说不好富贵哥早就死了。” “你可能记不得了，你爸他也是会医术的，富贵哥小时候被毒蛇给咬了，那会儿镇上的医院可没有血清，就算往医院送，要么人死在医院，要么就死在路上。” “最后还是你爸把你哥我给救了下来，不然你以为咱们两家非亲非故的，你哥我会这么帮你？” 听到陈富贵提及自己父母，江凡的思绪一下子就回到了五岁那年，模糊记忆中，模糊的两张笑脸。 江凡不知在多少个午夜梦回的时候想要看清那两张脸，可无论他如何努力，依旧没法看清父母。 “我爸他……也会医术？” 陈富贵沉重点头，“嗯，我记得当时村子里好多人都找你爸看过病。” 江凡不自觉红了眼，“可是为什么从来没人给我说过？就连爷爷奶奶也没给我说过？邻里乡亲也没说过？” 陈富贵摇头道：“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反正村子里的人都不提这事儿，我爸我妈也让我不提这事儿……” 江凡突然感觉很委屈，他对自己的父母一无所知。 为什么大人都对他爸的事情绝口不提？ 江凡面无表情的跑出陈富贵家，他一定要知道答案！ 江凡先是来到王明家，脸色难看的找到了王明。 “凡子，咋了这是？有人欺负你了？” 王明见江凡难看的脸色，急切的问道。 “王叔，我问你，为什么我爸会医术这事儿从来没有听你们提起过？” 王明都已经做好准备拿家伙和别人干仗了，哪知道江凡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他当即又坐了回去，低声问道：“是谁告诉你的？” 江凡见状不禁加重了声音：“王叔！我就问你，为什么我爸会医术的事儿从来没有人说起过！” 王明不说话，掏出旱烟猛抽。 烟雾缭绕间，他沉重叹息一声。 “你爸你妈当年走的突然，一走就了无音讯，好像突然失踪了似的。” “你爷爷第二天突然在村里挨家挨户的打招呼，说往后谁也不能提起关于你爸的事情，特别是会医术这事，否则就翻脸不认人。” “当时大家伙儿虽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可村子里好多人都被你爸救过命，都欠你们家的，所以大家也都应下了。” 第25章 睡裙 江凡听着王明的话，心中复杂。 在自己心里，父母连脸都是模糊的，更别提有关于他们的事情了，乍然听到有关父母的事情，江凡忽然觉得他们似乎有了具象化的样子。 可是他们到底去哪了？ 爷爷走的时候也没有说！ 而这么多年过去了，要是他们想回来、能回来的话，早就回来了。 甚至，就连双亲去世都不曾回来，只怕是已经…… 江凡不笨，除了这种情况，他再想不出其他可能了。 “王叔，谢谢你。” 江凡觉得脑袋空荡荡的，所有的幻想都已经湮灭，没了一家团聚的希望。 看着江凡失神的模样，王明起身往外追了两步，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嗓子就像是被卡住了一样，一个字也喊不出来。 只得逮着旱烟猛抽。 回到家的江凡，失魂落魄的躺在床上，无神的眼睛呆呆的看着棚顶。 一直到了晚上，一直保持这个姿势的江凡坐了起来。 他已经想明白了，人不能总是活在幻想当中，这么多年没有父母在身边，他江凡还不是照样撑过来了，往后的路还得自己一步一个脚印走下去！ 简单的吃了顿晚饭，身心疲惫的江凡早早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天色有些阴暗。 江凡起床洗漱，吃过早饭后，便把在院子里晾晒草药的簸箕都给端了屋子，随后在里面挑挑拣拣。 选了甘草，白芍，杏仁，杜仲几味药材，又搭了些补气血的药材放在里面，随即用袋子装好。 想了想，江凡又从行李箱里面拿出一个布包，伸手将其摊开，里面是一排银针。 江凡大致看了一眼，没有缺失的，又重新给包了起来和之前的中药放在一起。 临走之前，江凡从柜子里拿了几百块钱装身上，这才关上门离开。 今天要去镇子上给林姨看看腰，腰上的事情拖不得，多拖一天也就多疼一天。 还没到镇子上，天色越发暗了，还刮起了风，路边的树被吹得簌簌作响。 江凡抬头看了看天色，总觉得这会是场大雨，他不由得加快了脚步，赶到林月梅家。 “凡子？这么快就来了？”林月梅有些惊讶，似乎没想到江凡隔天就来了。 江凡点头，“昂，这不是想着赶紧给你把腰给看了，后面我要筹备诊所的事情，可能没什么时间。” 林月梅看到江凡手里提得满满当当的，跨出门从江凡手里接过一部分，笑着道：“快进来。” “哎哟，姨就让你随便弄点草药，你怎么弄这么多来啊。” 江凡挠挠头，“都是不怎么值钱的玩意儿，山里一挖一大把。” “那也用不了这么多啊。” “没事儿，用不完的可以留着，万一要是以后腰还疼的话，再熬来喝就成。” 林月梅想了想是这么个理，也就欣然收下了。 进了屋 ，江凡喝了口水后，继续道：“林姨，喝药的效果有些慢，我再给你扎下针，好的会快一些。” 林月梅眼睛一亮，“你还会扎针啊？” “嗯，实习的时候跟着师父学了几手。” “成，你等一下，姨去换身方便的衣服。” 林月梅腰不舒服是真的，可她让江凡拿草药给她用，这纯粹就是假话，她只不过是想让江凡单独过来一趟，不然咋给李翠打样啊？ 可她没想到江凡弄得这么正式，又是中药，又是扎针的。 这喝着药，再加上扎针，搞不好还真能把她腰椎间盘突出给治好。 想着，林月梅回到卧室，把身上的短袖给脱了，接着又把牛仔裤褪下，她来到镜子前看了看。 一身肌肤白皙，前凸后翘，腰肢纤细，大腿浑圆饱满，看上去一点儿也不像是三十几岁又生过娃的样子。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林月梅忍不住叹息一声：“这副身材不知道还能维持几年，再过几年上了四十，可就留不住了。” “再不好好享受，往后就是想也找不到人了。” 林月梅喃喃着，心中愈发坚定。 随即，她从柜子里找了件薄款白纱睡裙套在身上，再度看了看镜中风情万种的自己，嘴角嘬起一抹笑意，往客厅走去。 江凡在客厅正拿着酒精给银针一根根消毒呢，听到脚步声，脑袋一抬。 他顿时停住了手里的动作。 这就是林姨说的方便的衣服？ 白色睡裙的下摆在大腿位置，往下是白皙紧致的双腿，此时正暴露在空气当中，往上是睡裙紧紧贴合的狭窄腰肢，以及挺翘的双峰，一双藕臂露在外边儿，轻轻荡漾。 这样也就罢了，可林月梅这件睡裙实在是太薄了！ 光线照射在上面，里面的贴身衣物看得一清二楚，和昨天江凡在厕所里看到的那套一模一样。 不知道是没洗继续穿着的，还是林姨另有一套同样款式的。 看到江凡愣神，林月梅在原地转了一圈，笑问道：“凡子，好看吗？” 旋转过程中，裙摆飞扬，江凡已经能够看到露出的大腿根子了。 咕噜。 江凡咽了口口水，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见江凡一副呆愣模样，林月梅莞尔一笑，缓缓走近江凡，俯下身，两人额头贴着额头，“你不是说要给姨扎针吗？” 江凡两脚一蹬，屁股下的凳子划拉瓷砖发出刺耳的声音，他一下子被吓醒了，连忙将注意力放在手里的银针上面，视线完全不敢偏移，一根接着一根的消毒。 林月梅看到江凡局促的模样，暗自好笑，小年轻一看就是个雏儿，不禁逗。 不过，更劲爆的还在后面呢，今天你是逃不脱我的手掌心的。 林月梅眼神跳动，轻笑道：“姨在卧室等你，弄好了就赶紧进来。”就转身进了卧室。 江凡连看都不敢看林月梅，只顾着点头。 拿着手里的银针，江凡擦了一遍又一遍，他心里有些吃不准林姨的意思。 自从上大学以来，他就没和林月梅见过面，甚至连她搬家到镇子上的事情还是前几天因为塘子边上的房子，从李翠那里知道的。 也就昨天见了一面，吃了个饭。 可林姨昨天却在厕所里对自己说了那些奇怪的话，今天更是在自己面前穿的这么诱人。 难道是林姨喜欢上自己了？这也太扯了。 或许，真是他昨天的那个想法，林姨是看出自己和婶儿之间有事儿，所以也想着试一试？ 可这事是能说试就试的嘛？ 就在江凡犹豫着要不要收拾东西跑路的时候。 卧室里传来林月梅的声音。 第26章 给林姨针灸 “凡子，还没弄好吗？姨腰上又开始疼了。” 江凡吓得一哆嗦，脑子里一阵权衡。 昨天他提出要用房子，林姨不仅没找他要什么，甚至连个打儿头都没打就答应了下来。 现在林姨腰疼，他要是收拾东西偷偷摸摸的溜了，说什么也是不对的。 想到这，江凡拿起银针，走进了卧室。 卧室里开着灯，林月梅趴在床上，睡裙下摆微微上扬，从江凡的位置看过去，那诱人的模样，让他的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江凡顿时低下头，迈着步子走了过去。 林月梅扭过脑袋看了江凡一眼，“凡子，咋这么久，快点开始吧，姨这老腰又开始疼了。” 江凡来到床边，将银针放在床上，刚想把梳妆台面前的凳子给拉过来，林月梅就一把将他拉上了床。 “哎呀，还坐什么凳子啊，你到床上来，舒服点儿。” 江凡脸色涨红，成熟女人独有的味道夹杂着淡淡的汗味，刺激着他的大脑。 他一时间被冲得晕乎乎的，连忙歪过头，强忍着心头的躁乱。 好一会儿，平静下来的江凡便准备施针，可刚探下身子就发现了问题。 扎针得把后背露出来，可是林姨穿的是睡裙，要让后腰露出来，要么把睡裙从上往下脱，要么就直接将下摆往腰上撩。 不管是哪一种，林姨的身子都得露一半。 江凡自认自己没有这个自制力，在面对那样的情况下还能保持自我清醒。 想到这，江凡提醒道：“林姨……你这身衣服可能不合适，要不你还是换一件吧。” 林月梅听到江凡的话，撇了撇嘴，直接伸手将睡裙的下摆撩起，一路撩到心口的位置，将白皙光洁的后背露了出来。 “哪用那么麻烦，现在可以扎了吧？” 江凡瞧着这一幕，瞪大了眼珠子，林姨也太……太不见外了。 这样一撩起，林月梅从心口位置一路往下都完完全全的暴露在了江凡的视野里，唯独剩下了一张又小又窄的遮羞布。 江凡咽了口唾沫，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燥热的想法后再度睁眼。 他右手持针，左手抚上林月梅的背部，柔嫩、顺滑的触感传来，江凡的手开始颤抖起来。 这谁顶得住啊？ 江凡咬着牙，左手顺着腰椎滑动，在第四腰椎后正中线旁五厘米的位置轻轻一按，找到大肠俞穴的位置，右手持针迅速扎下，银针入穴两厘米，江凡停手。 除了左手起初因为接触到林月梅而有些异样，往后的动作都是快准狠，一气呵成。 江凡左手再度游走，在第二腰椎棘突下右侧五厘米的位置找到肾俞穴，右手再度下针，银针直刺六厘米。 接着江凡又依次找到环跳穴、腰阳关穴、委中穴，接连下针之后才停了手。 “林姨，感觉怎么样？” 林月梅感受了一下，“腰上那两个位置有一点刺痛，其他的地方还行，没什么感觉。” “那两个穴位有刺痛感是正常的，不痛才奇怪了呢。” “你以后还是少打点麻将吧，别这么年轻就把腰给弄坏了。” 林月梅突然笑出了声，“你觉得林姨年轻啊？” 江凡点头道：“当然了，你也才三十几岁，难道还能说老了不成？” “哎，还年轻什么啊，再过几年就是四十岁了，到时候皮肤松弛，脸色暗黄，就是个老婆子了。”林月梅幽幽叹息一声。 “不会的，你保养的这么好，你看你这皮肤嫩的……” 说到这里，江凡突然顿住不继续往下说了。 “你觉着姨的皮肤嫩？”林月梅说着转过脑袋，“那你喜欢吗？” 江凡被问的说不出话，这问题根本就没法回答。 “林姨，我去上个厕所，待会儿进来给你拔针。”没法子回答，江凡索性就尿遁，再聊下去就又要扯到那些事情上去了。 可谁知江凡刚一起身，林月梅忽的伸手将其一把拉了过去。 林月梅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江凡，面色有些潮红，“凡子，别走……姨想你……” 热乎乎的气息打在江凡脸上，钻进鼻腔，不仅没有任何异味，反倒是很好闻。 看着明显已经热血上头的林月梅，江凡下意识的吞了吞口水。 江凡仅剩的一点清明告诉他，这样做是错的，他想撑起身来，林月梅却死死扣住江凡：“别动！我背上扎着针呢，要是移位了怎么办？” 一听这话，江凡果真不动了，腰椎上扎针可不是开玩笑的，要是移位了有可能会造成瘫痪的。 到时候江凡罪过可就大了。 林月梅见江凡没了动作，慢慢将脸靠近江凡。 江凡无法挣扎，只能眼睁睁看着林月梅越来越近。 两人的唇瓣刚接触在一起，客厅外的防盗门突然传来砰的一声。 有人进来了！ 林月梅吓得一颤，手不自觉的松开了江凡，借着这个机会，江凡抽身而退，迅速起身跳下床，把鞋子给穿好。 林月梅腰上、臀、腿弯这些地方都扎着针，没有办法移动，她身上的睡裙也没有办法扒拉下来。 情急之下，江凡只能先将林月梅腿弯处的银针拔出，又把一旁蜷成一团的空调被抖落开，把腰部以下的位置全部给盖住。 着急忙慌做完这一切，江凡还没来得及喘气，一道倩影走进卧室。 “妈，你在……” 少女口中说出的话戛然而止，瞪大眼睛，看着屋内的两人。 第27章 人家可想你了 “妈！你们在干什么？” 突然闯进卧室的少女在短暂的震惊之后，惊呼出声。 江凡低着脑袋站在一旁，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 虽然女儿突然回来也让林月梅被吓了一跳，可到底年岁摆在那里，和尴尬站在一旁的江凡不同，林月梅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干什么？没看到你妈腰上扎着针吗？” “你江凡哥今天过来是帮我针灸的。” 听到林月梅的话，少女这才看到了林月梅腰间的银针，震惊的脸上多了几许尴尬。 随即，她朝着江凡看了过去，眼神上下打量着江凡，有些不确信的出声问道：“你是江凡哥？大老包村的那个江凡哥？” 江凡虽然心里慌得很，但表面上不动声色，笑着回应了一句，“小甜，这才几年时间不见就认不出我啦？” 唐甜听到江凡肯定的回答，眸子里的狐疑被惊喜所替代，上前两步拉住江凡的手晃了晃，有些雀跃道：“还真是你啊，江凡哥，怎么你去上了几年大学，完全长变样了。” 怪不得唐甜认不出江凡，自从他们一家搬到镇子上之后，除了清明这些特殊日子要回村子祭祖烧纸上香，其余时间就再没回过村子，这几年的时间里就没见过江凡。 而去大城市上了几年大学的江凡从一个小山村的黝黑小伙变成了一个高大的帅哥，变化实在是有些大。 江凡看着热情的唐甜，一时间有些恍惚，记忆飘忽回了多年前。 那时候他们一群孩子跟在陈富贵身后上山下水，掏鸟窝、摸鱼虾，唐甜和王莎莎两个鼻涕妞最喜欢跟着他。 因为江凡从小就做惯了农活，爬树搬石头这些事儿根本不在话下。 因此，小时候几个人的感情一直都很好，可是随着大家相继长大，陈富贵开始谋生，攒钱准备娶媳妇。江凡爷爷奶奶年纪大了，稍微长大了些的江凡要帮着做更多的活儿，。 而唐甜和王莎莎两个鼻涕妞长大之后，家里人也不让跟着出去乱跑了，女孩子家家的整天在外边儿逛荡不叫个话。 渐渐的，江凡和两个妮子就开始生分了起来，平日里在村子里遇见了，也就是打个招呼。 直到江凡上去上了大学，王莎莎那边放假回村的时候还偶尔能见上一两面，可唐甜这边就是连见都没见过了。 没想到今天再次相见，唐甜竟然会这么高兴。 在唐甜看着他的时候，江凡也在打量着她，没记错的话，小姑娘今年应该是十七岁了，个子在江凡下巴往上一点位置，有个一米六往上。 一双眼睛继承了林月梅，不仅仅是大，更是水灵水灵、忽闪忽闪的，白净漂亮的脸蛋上洋溢着青春的笑容，一头长发扎成高马尾吊在脑袋后面。 上身穿着的是一件纯白色t恤，下身是一条超短牛仔裤，简单，清爽。 面对唐甜的热情，江凡有点不好意思，不仅是鼻涕妞已经长大了，男女有别，更有他在不久前还差点和她妈干了坏事的心虚。 “小甜，你不也完全变了样吗？变得这么漂亮了，要不是在你家里，走到街上，我一定认不出来你。” 唐甜听到江凡的夸赞，眼睛里的雀跃更盛，突然，她嘟着嘴巴道：“这几年你都不来看我，人家可想你了，镇子上根本就没什么玩的，不是待在家里，就是出去压马路，这附近的马路都快被我压烂了。” 江凡有些汗颜，现在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了，要是他有事没事就来镇子上找唐甜，别人看见了不说闲话才怪。 再说了，他也没这个闲工夫。 “我这不是没时间嘛。” “也不知道是没时间，还是不想。”唐甜嘟囔一句，话音一转，“对了，江凡哥，算算时间，你今年毕业了是吧？准备在哪里找工作？” 江凡将他准备在村子开诊所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下，顺便说了房子的事情，又讲了今天过来的目的。 “大致就是这样，我这刚给林姨扎上针呢，你就回来了。” 唐甜若听完有所思，过了一会儿拍了拍胸脯，“原来是这样，江凡哥，你不知道我进来的时候都被吓傻了，我还以为我不在家，我妈找了个人来家里来……” 林月梅头也不回，扯了个抱枕朝唐甜位置扔来，笑骂道：“来干什么？死丫头，脑子里一天在想些什么东西，你把你妈我当成什么人了。” 唐甜扭身躲开，吐了吐舌头。 江凡听着林月梅的话，忍不住在心里嘀咕，林姨啊林姨，你是什么人，你自己还不清楚吗？刚才要是小甜再回来晚一点，咱们不弄起来就怪了。 “丫头，你怎么今天回来了？”林月梅问道。 林月梅心里郁闷极了，这死丫头，早不回晚不回，偏偏要在你妈干大事的时候回来。 唐甜解释道：“我早上起来看到好像要下雨了，我就回来了呗，你又不是不知道，一下雨，爷爷那里根本就没办法出门，我还不如回来待着自在呢。” “我刚才回来的时候，天好像更黑了，风也大得很，应该马上就要下大雨了。” 唐甜话音落下不久，一声惊雷炸响，吓了屋里几人一跳，唐甜下意识的钻进江凡怀里。 感受到突然入怀的香软，嗅着唐甜秀发传来的香味，江凡被林月梅撩拨还没消退的热血再一次上脑。 身子隐隐有了悸动，吓的江凡赶紧把唐甜拉开。 “好像真要下大雨了。” 江凡转身就去了客厅，趴在窗户上抬头望天。 七月下旬的白日，此时竟然像是晚上八九点的样子，大片大片的乌云遮盖住天幕，大风刮着得楼下的树子左右摇晃，涨水虫到处乱飞，看得江凡有些压抑。 滴答，滴答。 没一会儿功夫，天空开始落下豆大的雨点。 一场大雨就这么来了。 第28章 大雨来了 雨点打在外面的彩钢瓦上面，噼里啪啦的。 楼下的行人捂着脑袋在雨里边儿奔跑。 附近人户家里没关好的门被风吹得撞击墙面，哐哐作响。 呼喊声、惊叫声陆续传进江凡耳朵里。 江凡伸手把窗户给关上，又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把所有没关好的门窗都给关了起来。 隔着窗户看着外边的瓢泼大雨，江凡有些担心。 这场雨下得太大了，在记忆中好像已经很多年没有下过这样的大雨了，上一次这么大的雨，大老包村发生了山体滑坡，好几家人的房子都都被压垮了。 希望这回不会发生这种事吧。 看了一会儿，江凡瞅了瞅时间，转身进了卧室。 此时唐甜蜷缩在林月梅身旁，两人正说着话。 江凡看出来了，这妮子害怕下雨打雷。 “林姨，时间差不多了，可以拔针了。” 江凡走上前小心翼翼的将林月梅背上的银针给取出，用卫生纸暂时先包了起来，接着他又扯了几张卫生纸帮林月梅擦拭背部。 “凡子，听声音这雨可下得不小，你今天别回去了吧，本来路就不好走，别出什么事了。” 江凡想了想说道：“要是下午雨停了，我还是得回去。” 林月梅听到江凡说要回去，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咋的，姨是亏待你还是咋的你了，就这么不想在姨这里待啊。” 江凡苦笑道：“林姨，你当然没亏待我，我回去得抓紧时间筹备诊所的事情。” 是没亏待，差点把自己都送给自己了。 听到江凡说是要忙诊所的事情，林月梅脸上表情稍微缓和了点。 “你开诊所要是遇到什么难办的事情，可以给姨说，说不定姨有法子帮你解决。” 江凡边擦拭林月梅的后背，边说道：“放心吧林姨，没什么难事儿，就是要多花点时间而已。” 擦拭完之后，江凡把卫生纸扔进垃圾桶，背过身又接着说道：“林姨，你起来看看，感觉咋样。” 林月梅伸手将睡裙拉下，起身下床稍微扭了扭，诧异出声：“咦，还真没那么疼了，凡子，你可以啊，本事不错。” 说着，她又扭头看向唐甜，“你看看你江凡哥，读了大学，学了真本事，你这一天天的就只知道玩，到时候考不起大学就给我找个人嫁了。” 唐甜撇嘴道：“不要！就是没考上大学，我也不嫁人。” 林月梅一瞪眼，“这可由不得你，不嫁人难道在家里待着啃老啊？” “那我干脆嫁给江凡哥得了。” 唐甜从床上站起身，气鼓鼓的说道。 这话一说出口，立即遭到江凡二人异口同声的否定。 “不行！” 于江凡而言，唐甜小了他四五岁，明年高考结束也才十八岁，太小了。 林月梅反对则是因为江凡是她准备拿下的人，要是和自己那个了，再和娶了自己女儿，这事儿也太不合适了。 唐甜听到两人反对，眼睛里顿时雾蒙蒙的，那股子儿叛逆劲一下子就上来了。 “江凡哥怎么了？我为什么不能嫁给他？到时候你要是逼我嫁人，我就嫁给他！” “这事你想都不要想！” 林月梅瞪了唐甜一眼，从柜子里拿了件稍微宽大的裙子套在身上，走到窗前往外看了一眼。 “这雨一时半会儿怕是停不了，凡子，你中午就在姨这儿吃吧，等下午点再看能不能回不回去。” 江凡跟着看着窗外，这雨根本就没有要停下的迹象，于是点了点头。 林月梅转身出了卧室，去厨房准备午饭去了。 卧室就剩下江凡和唐甜两人。 看着唐甜雾蒙蒙的眼睛，江凡也不好就这么走了，站在原地安慰道：“小甜，离高考还有一年的时间，好好准备一下，还是有机会的。” 唐甜重新坐回床上，弯曲着双腿，将脑袋杵在膝盖上，“我自己的成绩我知道，我上课根本就听不进去。” 江凡挠了挠头，“林姨也可能是和你开玩笑的，哪有高中一毕业就让自己女儿嫁人的。” 唐甜抬头看向江凡，“我们这个小地方不都这样的吗，高中毕业考上大学的就能出去上学，考不上的那些男的打工挣钱，女的就嫁人。” 听到这话，江凡实在是找不出反驳的话来，因为唐甜说的就是实情，这算是小地方的一种恶俗吧，没考上大学的女孩几乎就只有嫁人这一条路，然后相夫教子，在这个小地方过一辈子。 王莎莎不就正是这样，已经毕业两年的她就待在家里，也没出去做事，王明已经在给他找人家了。 正赶上江凡毕业回村，看出王莎莎对江凡有意思，王明马上就不给找了，有江凡这么好个女婿人选，哪还用四处去找人家啊。 看到唐甜低落的神情，江凡下意识说道：“小甜，往后我给你补习吧。” 话一说出口，江凡立马就后悔了。 先不说唐甜还要在学校上课，他俩一个在镇子上，一个在村里，距离上也不方便，更何况江凡接下来还要弄诊所，根本就没这个时间。 “好啊！” 江凡还没来得及说出反悔的话，唐甜就从床上跳了起来，欢呼道。 “小甜，我……” “江凡哥你辅导我，我一定听得进去。” 看到唐甜高兴的样子，江凡想说出的反悔话语顿时咽回了肚子。 他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 叹息一声，江凡说道：“林姨腰不好，我去帮着她弄饭。” 说完，转身离开了卧室。 出门前，江凡又回头看了眼，唐甜自顾自在那儿傻笑着。 江凡走进厨房，反手把厨房门给关上。 “林姨，我给你说个事儿……” 江凡把卧室里的事情给林月梅简单说了一下。 他原以为林月梅会主动提出不让他补习。 谁知道林月梅竟然若有所思的点头道：“凡子，我觉得这个法子不错，有你辅导，小甜的成绩说不好还真能上去。” 江凡急的差点跳脚：“林姨，我真不成，我还得弄诊所的事情，根本就没时间辅导小甜。” 闻言，林月梅幽幽叹息一声。 第29章 塌了 “凡子，以小甜现在的成绩，根本就不能考上大学，姨当然也舍不得她这么早就嫁人。” “可是到了十八岁就是大姑娘了，要是再赖在家里别人会说闲话的，姨又不想让她去外面，小甜在这小地方待了十多年，突然走出去，姨也不放心。” “要是她能考上大学，不就什么事都解决了？” 这时候的她倒是不担心江凡和唐甜发生点啥了。 江凡看着林月梅期待的眼神，还是将自己的忧虑给说了出来。 林月梅听了之后，不由得思索起来：“嗯……这倒是个麻烦事，这样，我去学校和她老师商量一下，到高考前就让她留在村子里得了，我们村里那房子收拾一下还是能住的，你平时看着点她，晚上有空的时候就过去辅导她一下。” 江凡想了想，这倒是个不错的解决办法，反正唐甜在学校里也是混日子，与其这样还不如让她跟着自己回村里。 可江凡又觉得不妥，让唐甜一个人待在村子里？ 她真能自己学习？ “林姨……” “凡子，算姨求你了。” 江凡看着林月梅恳求的眼神，再说不出拒绝的话。 闷着脑袋点了头，这事就算是说定了。 江凡帮着弄了中饭，三个人上桌吃饭。 林月梅把唐甜跟着江凡的事情说了一遍，唐甜更加高兴了。 刚才她在卧室里还在担心自己老妈不会让江凡辅导自己呢，谁曾想老妈不仅没阻止，甚至还让她回村里，这下连学校都不用去了。 三人边吃边聊。 吃过中饭，江凡帮忙把碗筷给收拾了，擦着手，走出厨房问道。 “林姨，你这儿有砂锅吗？我先给你熬一次药，你看着点，下次你自己就可以熬了。” 林月梅闻言，去厨房灶台下面的柜子里拿出一口黑砂锅，“用这个吧。” 江凡把桌上的药材用温水给清洗了一遍，然后一股脑的全部倒在砂锅里面，开始熬药，林月梅就在一旁看看。 砂锅里咕噜咕噜冒出声响，滚滚热气升腾。 为了防止中药的味道传进屋里，江凡把厨房门给关上了。 这下，两人就和在客厅看电视的唐甜隔开了。 如此机会，林月梅怎能放过？ 她慢慢靠近江凡，伸手拿住江凡的一条胳膊就往自己身上搭。 江凡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给吓了一跳，连忙往后退了两步。 林月梅步步逼近。 整个人贴在江凡身上。 江凡有些害怕的朝厨房门瞅了一眼，压低声音说道：“林姨！你干嘛呢？小甜还在外面！” 林月梅笑了一笑，轻声道：“没事儿，咱们小声点，她听不见。” 说着，林月梅就伸出手在江凡身上摸索着。 江凡还想要再退，被林月梅用手拉了一把，两人就贴在了一起。 感受到林姨身上传来的芬香，江凡霎时间有了悸动。 林月梅感受到异常，嘴角嘬起笑意。 心里想到，嘴上说着不要，身子倒是诚实得很嘛。 见江凡已经渐渐进入状态，林月梅手上的动作又大胆了几分，伸到了江凡裤腰位置，准备解开江凡的皮带。 忽然，客厅里响起脚步声，是朝着厨房来的。 林月梅赶紧松开手，往后退开。 江凡伸手把皮带紧了紧，贴着灶台站着。 哗啦。 厨房门被推开一道口子，唐甜探了个脑袋进来。 还没来得及说话，猛的一下吸到厨房的中药味，呛得她连连咳嗽。 她打开门捂着鼻子走进厨房，一脸的不解，“你们熬药怎么不开窗户啊。” 说完，走到水槽前，微微踮起脚把厨房的窗户打开。 屋外的狂风呼啸而进，将满屋子刺鼻的中药味给带了大半出去。 江凡觉得一下子呼吸都通畅了。 刚才因为林姨的捣乱，江凡都没注意到窗户没开。 现在想来，林姨这是早有预谋啊，屋里熬药升腾起的水汽把窗户给糊了，这样子外边儿就看不到厨房里的情况了。 再把厨房门一关，只需要透个口子，不至于把两人闷气就成。 这样两人就算是待在密室里了。 江凡忍不住打了寒颤，林姨整得也太周全了。 要不是唐甜及时过来，这厨房里怕是要发生一场大战了。 江凡拿了个铲子，将锅里的中药翻转了了一下。 再度盖上盖子，往客厅里去了，厨房真不能再待了，这要是继续待下去那还得了。 时间流逝，一下午很快就过去了。 外边依旧下下着倾盆大雨。 江凡眼瞅着窗外，看这样子今天是回不去了。 林月梅也注意到了窗外的情况，开口说道。 “凡子，今天就在姨这儿睡，小甜挨着我睡，你睡小甜的床就成。” 江凡点头答应下来。 三人又弄了晚饭吃，一起看了会儿电视之后。林月梅让江凡和唐甜去洗漱一下，早点休息。 简单洗漱之后，江凡去了唐甜房间，一躺上床，少女独有的清香就钻进了江凡的鼻子里。 嗅着这香味，江凡渐渐的睡了过去。 夜里，江凡好像做了一个梦。 梦里有人来到唐甜的房间，伸手在他身上做了些奇怪的事情，之后的事情他就记不得了。 早上五点过，外面黢黑一片，依然下着大雨。 大老包村。 江凡家的黄泥巴房子，在被大雨淋了一天一夜之后，已经有不少的雨水浸透了进去，屋子里到处都是水痕的。 突然，堂屋的屋子顶掉落下一大块泥巴。 不一会儿，相继有泥巴落下，房子突然往下坠了一下，片刻后，一声巨响传开。 本就是年生已久的老房子，在被大雨冲刷，浸泡之后，轰然倒塌。 附近的住户被这声巨响给惊醒，还以为是打雷，都没多想，这么大雨也不会有人出去看到底是个啥情况。 倒塌之后的泥巴房子继续被大雨冲刷着。 一块块泥巴被雨水冲散，流向了别处。 而在林月梅家的江凡依旧沉浸在美梦当中，呲着个大牙笑着。 第二天一早，江凡早早起床洗漱过后，就在厨房给林月梅热药，一来是中药得在饭前喝，二来，江凡也是趁着林月梅还没起床，一个人把药给弄好，昨天的事情他可不想再经历一遍了。 还没弄好药，林月梅捏着手机突然从卧室冲出来。 “凡子！你家房子塌了！” 第30章 必须回去！ 听到房子塌了的瞬间，江凡有片刻的失神。 林月梅走近江凡，把手机递给他，“陈富贵打来的。” 江凡愣愣接过。 手机还没拿到耳边，里面就传来陈富贵焦急的声音，“凡子！你家房子塌了，你屋子里有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我想法子给你拿出来！” 因为两头都下着大雨，哗啦啦的，再加上信号不好，陈富贵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但江凡还是听清楚了。 江凡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富贵哥，没事儿，塌了……就塌了吧，屋里也没什么重要的东西，这么大雨，你先回去，别在外面待着了，等我回来再说。” 还不等陈富贵回话，江凡就把电话给挂了，递回给林月梅，一个人来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盯着窗外的依旧不见小的雨愣神。 这时，唐甜着急忙慌的从卧室里走出来，身上的衣服乱糟糟的，连领口都是歪的，有只脚没来得及穿拖鞋，光着就出来了。 “江凡哥，你没事吧？” 唐甜来到江凡身边坐下，抱着他的胳膊关切询问道。 江凡回过头看了唐甜一眼，勉强笑了一下，伸手摸了摸唐甜的头发，“没事，就是个泥巴房子，年头久了，下大雨被冲垮了也正常。” 江凡嘴上说的轻巧，就是个泥巴房子，可那是他住了二十来年的房子，里面装着他二十多年来的记忆，爸妈曾经在那里生活过，爷爷奶奶也在那里生活过，于他而言可不仅仅是个土房子，那是他的家。 塌了，家就没了。 江凡突然站起身来，把自己的东西快速给收拾好，“林姨，我回去了。” 说着，他拎着东西就朝门口跑去。 林月梅上前堵住门口，伸手指着窗外，语气很严肃，“凡子！冷静点，你看看外面，你怎么回得去！” 江凡不听，闷着头伸手想要扒开林月梅的身子。 林月梅狠狠推了江凡一把，“你这孩子怎么就是不听话呢！这么大的雨，你根本就回不去！万一在路上出事了怎么办？” “房子塌都已经塌了，你现在回去能干啥？” 江凡突然抬头看向林月梅，声音加重了些：“爷爷奶奶的遗像还在屋里！那是他们唯一留下的照片！” 林月梅听到这话，一张绷着的脸缓和了下来，眼睛里也蒙上了一层水雾，“凡子，姨知道你孝顺，可是房子塌了，又下着这么大的雨，照片早就给泡没了。” 江凡摇头，有些急了，“我用牛皮纸包起来放柜子里了，一时半会儿泡不坏，要是我今天不回去，那才真是要被泡坏了。” “林姨，你就让我回去，要是照片没了我就什么都没了！”江凡拉住林月梅的手，言语间带着点恳求。 林月梅想了想，过了一会儿一咬牙，把手给撒开，“你等等！穿上你姨父的雨衣和筒靴再走，这雨打不了伞。” 说完，林月梅朝家里的杂物间跑去，屋子里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很快就抱着雨衣和筒靴走了出来。 雨衣是老一辈的人统一穿的那种，军绿色的，脑袋上有个斗篷，长度正好能够把整个人盖住，筒靴就是最普通不过的筒靴了。 “凡子，来，穿上，没事了之后一定要给姨回个电话报平安！” 林月梅拿着雨衣帮江凡套在身上，叮嘱道。 借着林月梅给自己套雨衣的间隙，江凡把鞋子给蹬掉，穿上了筒靴。 弄完过后，林月梅把江凡手里的东西拿了过来，放在鞋柜上，“走泥路不方便，东西就先放在姨这，等天晴了再过来拿。” 江凡点头，瞅了眼窗外，又回头看了眼林月梅和唐甜，“林姨，小甜，我走了。” 说完，江凡按住门把手推开防盗门，冲了出去，往楼下跑去。 林月梅往外跟了两步，焦急喊道：“凡子！路上千万要注意安全！” 可江凡已经不知道下到几楼了，没有回应。 林月梅母女俩转身回了屋子。 哗啦一声，林月梅拉开客厅的窗户，往楼下看去，江凡正好冲出楼道。 两人看着江凡一路朝前跑着，直到再也看不见江凡的身影，这才把窗户给关了。 “妈，江凡哥不会出什么事吧？” 林月梅瞅了闺女一眼，“别说这话，你不知道咱们这里好的不灵坏的灵啊。” 唐甜赶紧伸手在嘴上拍着，“呸呸呸，不说了，不说了。” “哎，凡子这孩子……” 林月梅脑海里浮现出江凡最后在雨中奔跑的样子，想着他这些年受过的苦。 这么好的一个孩子，现在啥都没了。 林月梅望着窗外沉思了一会儿，突然从兜里掏出手机，喃喃自语道：“不行，我得和你爸商量一下，咱们老家那房子，空着也是空着，干脆就给凡子住。” 打开手机，林月梅给唐甜他爸拨了过去，商量房子的事情。 江凡这边，顶着倾盆大雨一路跑着。 正好到了一个上坡位置，大股大股的水往下流，已经淹没到他脚踝的位置。 江凡跑过小坡，顺着马路一路往前，朝着进村的岔路口跑去。 上午十点左右的时间，天色依然很暗，路上就只有江凡一个人，偶尔会经过一辆车。 跑了二十来分钟，总算是跑到岔路口，江凡看了看里面的土路。 土路已经被雨给淋透了，坑坑洼洼的，全是积水。 江凡一咬牙，冲进了土路，这下子不能再闷着脑袋冲了，得时刻看着点脚下，否则一个不小心就会摔个四脚朝天。 还好穿的是筒靴，不容易打滑，不然江凡都不知道摔了多少跤了。 随着江凡一路往前，筒靴上粘连的泥巴越来越多，脚上越来越沉，速度也跟着降了下来，晃晃悠悠一步步往前走。 等走到黄果树的时候，江凡才停下了脚步，用手撑着旁边的石头，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江凡抬头看了一眼天，好像雨下得更大了。 没歇几分钟，江凡伸脚在石头上把筒靴上面粘着的泥巴给刮掉大部分。 江凡深深吸了口气，又继续往前走。 第31章 晕过去了 等江凡踉踉跄跄走进村子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过了。 平时用不了两个小时的路程，他足足走了三个多小时。 江凡从昨天晚上吃了饭到现在一口东西都没吃过，又接连费力的走了几个小时，看东西眼睛都是花的，整个人走路在摇晃。 但他还是没有停下，用舌头舔舐了一下发干的嘴唇，江凡咬着牙继续往家的方向走去。 终于，十来分钟过后，江凡来到自己家门院子里。 几间泥巴房子坍塌在地上，被大雨冲刷过后，好多泥巴已经散了，顺着水往院子外面流去，整个院子都铺上了一层黄泥。 江凡看了看情况，松散的泥巴坍了好些下来，房子原本的位置已经没有多少泥了，就剩个断了的光木头架子在那里。 还好，把遗像挖起来不算困难。 江凡折身在院子旁边的棚里拿了把锄头，往倒下的房子走去，踩上堆积的泥巴，江凡每走出一步，都要用脚小心翼翼的试一下，看是不是实的。 一路往上踩，来到卧室的位置，江凡看了看，确定了衣柜的大概位置，在木头架子当中调整身位，挥动锄头一锄一锄的挖了起来。 雨越下越大，就算是有雨衣遮挡着，江凡基本上已经睁不开眼睛了，只能眯着眼睛，露出一条缝继续往下挖。 修房子的黄泥巴很黏，沾在锄头上很难甩掉，江凡每挖一锄，就得用手把锄头上的泥巴抠下，才能继续挖。 手上沾着泥，逮在锄把上光溜溜的，使不上劲儿，江凡一个不小心，身子往后面倒去，倒在了黄泥上。 这一倒，大雨全部淋在了他脸上，眼睛完全睁不开。 不仅如此，江凡浑身上下已经没有了力气，别说继续挖了，就是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 听着雨重重砸在木头房梁上啪啪啪的声音，江凡突然觉得好累，第一次觉得老天爷为什么要这么残忍的对他。 没了，什么都没了。 江凡用尽最后的力气，仰天长啸。 “啊！” 穿着雨衣出门盖苕窖的李翠听到了江凡这声呐喊，突然抬头朝江凡家的位置看过去。 竖起耳朵又仔细听了听，再没有声音传来。 她继续捡起一旁的石头压住胶子，突然她停住了手里的动作，站起身朝江凡家的位置跑去。 刚才绝对没有听错，就是有人喊了一声。 一进院子，李翠就看到了躺在地上的江凡。 “凡子！” 李翠惊呼一声，急忙把江凡的头抱在怀里。 “你怎么了！凡子！” “照……照片。” 江凡伸手指着他之前挖掘的位置，断断续续道。 “什么照片？凡子。” “爷爷……的照片，在……衣柜里。” 这句话说完，江凡就晕了过去。 李翠嘶声道：“凡子！凡子，你别吓婶儿。” 慌乱之中，李翠准备把江凡先拖下去，刚一发力，脚下一滑，整个跌坐在黄泥上。 李翠急忙站起身，再度尝试了几下，江凡只挪动了一点距离。 她根本就拖不动！ 李翠左右看了看，拽了根断掉的棍子插在江凡脑袋旁边，再把身上的雨衣脱了下来，把它摊开架在那根棍子上，暂时帮江凡挡住了雨。 “凡子！你等等，婶儿去叫人！” 李翠淋着雨，眯着眼睛，朝陈富贵家跑去。 …… “额……” 江凡艰难睁开沉重的眼皮，喉咙里发出声音。 “醒了！陈富贵，快来！凡子醒了！” 江凡一睁眼就看到了兴奋的陈岚，接着，陈富贵就出现在了他的视野里。 “凡子，咋样了？” 江凡脑子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不是在自家倒了的房子上吗。 一时间，记忆涌上脑海，江凡记得最后好像有个人趴在他身边，只是当时完全睁不开眼睛，意识也有些模糊了，记不得那人是谁了。 江凡眨了眨眼睛，想要支撑着起身。 陈富贵见状，上前帮了他一把。 “富贵哥，我怎么会在你们这？” 陈富贵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还好意思问！我打电话的时候是不是问过你房子里有没有重要的东西？你怎么回答我的？” 江凡眼神有些闪躲。 陈富贵接着道：“你说你，回来了也不知道吭个声，就非得自己去挖？你多走两步路过来叫我一声会少块肉还是咋的？” 陈富贵越说越气，“要不是李姐发现了你，你小子怕是得泡烂在那里。” “李姐？是婶儿救了我？” 陈富贵哼了一声道：“当然是她，我给你说啊，要不是她啊，你小子这回搞不好还真就在那上面下不来了，你知道我什么意思！” 江凡当然知道，下不来就是永远下不来了，死在那上面了。 说到这，陈富贵又来了气，“你真是要气死我！我前两天才跟你说过，不要和我见外，你小子这耳朵是听不进去话是吧？” “行了，凡子刚醒，这些话等他好了再说。” 一旁的陈岚见江凡被陈富贵说的抬不起头来，及时阻止了。 陈富贵叹息一声，把江凡靠在床头，自顾自往外走去。 “凡子，你哥就是这样的，别放在心上。”陈岚宽慰道。 “我晓得。” 话音落下，陈富贵又重新回了屋子，不过这次手里多了个被布包着的东西。 “都在这儿呢，没坏。” 陈富贵把手里的东西递给江凡。 江凡大概猜到了是什么，颤抖着手接过，小心翼翼的打开面上包着的布。 待完全打开，江凡看清了里面的东西，是他爷爷奶奶的遗照。 江凡长舒了一口气，将两张裱起来的照片抱在怀里。 过了好一会儿，江凡才抬起头看向陈富贵，眼神中充满了感激。 “谢谢你，富贵哥。” 第32章 房梁上的东西 陈富贵摆手道：“凡子，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先歇着，我去给李姐说一声你醒了，昨儿白天李姐带着妞妞在我这儿守了你一下午，你小子可是给人吓坏了。” 江凡眼睛里涌现感激之情，“富贵哥，你帮我跟婶儿说句谢谢，等我好了再亲自去感谢她。” 这次实在是过于凶险了，说来也怪自己太莽撞了，当时满脑子想的都是赶紧把照片弄出来，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会出现脱力的情况，要不是婶儿发现了他，等在那黄泥上淋个一天一夜，说不准这条小命还真就撂那儿了。 “嗯，是得好好感谢人家。” 陈富贵说完，转身去找李翠了。 见陈富贵走了， 陈岚走到床前说了句，“凡子，你先躺一会儿，嫂子再给你弄点感冒冲剂。”说完就起身去了堂屋给江凡冲药。 江凡又看了一眼完好无损的两张照片，就着外边的儿的布又给包了回去，放在床头柜上。 陈岚这时候也正好端着药走了进来坐到床边，舀起一勺放在嘴边吹了吹，“来，凡子。” 江凡浑身乏力，也就不讲究这么多了，微微低下头喝药。 喝了药过后，陈岚又去厨房端了碗温白粥过来喂江凡吃下。 “凡子，要是不舒服你就给嫂子讲。” 江凡笑了笑，“放心吧嫂子，我自己就是学医的，身体有问题我会说的。” 陈岚盯着江凡看了一会儿，起身把碗和冲药的杯子给收拾了。 做好这些，她才再次回到房间，屁股刚沾到床，陈岚就幽幽叹息一声：“凡子，嫂子月事还有两三天就完了，本来咱们该抓紧时间办事的，可你身子又垮了，嫂子到底啥时候才能有个娃啊。” 骤然听到陈岚提及生娃的事，江凡一下子拘束了起来，这几天发生了一连串的事情，弄得江凡心力交瘁，都把这茬给忘了。 江凡挠了挠头，“嫂子，你别着急，这事得等到你排卵的那几天才能办，平时办了不起作用。” 陈岚闻言瞪了江凡一眼，“这话你可别说给你哥听了，我还能不知道得那几天办了才管用啊？” “啊？嫂子你知道那怎么还……” 陈岚没好气道：“嫂子要真只是想要个娃，人电视上不是说有那种人工操作就可以怀孕的，那嫂子干嘛不干脆去弄那个？” “要娃是一回事，主要是嫂子也想那事想得很了。” 听到陈岚说得这么露骨，江凡都不知道该接什么话了。 合着嫂子不只是奔着要娃来的，还专门奔着那事。 见江凡不说话，陈岚突然伸出手拉住江凡的胳膊，“怎么？你可别说你要反悔啊，你嫂子我等这一天都等了多少年了，你既然答应了，可就别想赖掉。” 江凡苦笑着点头，“不反悔。” “凡子，你和李姐是不是有点啥，我看她对你好像不一般啊，昨天守着你的时候我看到她拉着你的手哭了。” 陈岚话头转得太快，突然扯到他和李翠身上，江凡被吓了一跳，但江凡表面上却不动声色，解释道：“我和婶儿能有什么事？她可能只是着急吧。” 陈岚狐疑的看了江凡一眼，她总觉得李翠昨天的表现有点过头了，一个长辈就算对晚辈再怎么担心，那也不至于到这种程度吧，而且他们两口子还在这呢，也用不着李翠守到天黑吧？ 看着陈岚质疑的眼神，江凡赶紧说了些诊所的话题，转移她的注意力。 两人聊了一会儿，陈富贵就回来了。 人未到，声先至，“凡子，我找到个东西！” 陈富贵拿着个被捆绑得方方正正的东西走进屋子，“我刚才跟李姐说了你醒了过后，又去你家看了一眼，这东西是我在房梁上扒下来的，应该是你们家立房子的时候放上去的，咱们这儿管这东西叫披红，里面是装钱的。” “不过你家这披红也太大了，和书差不多大，你赶紧打开看看，这么厚，可能里边儿的钱不少。” 江凡接过陈富贵手里所谓的披红，方方正正的，最外面包着的那层像是牛皮，已经有些破损了，里面还包了一层，看上去像是牛皮纸。 江凡用剪子剪开外面紧紧缠绕着的线，把最外面的那层牛皮给拿来，接着又把里面的那层牛皮纸撕裂开，可是里面竟然还有一层。 看着手里层层包裹的东西，江凡心里越发好奇这里面到底是什么。 反正从大小来看，里面装的就不像是钱。 江凡把最后的一层胶纸扣开，里面的东西露了出来。 是两本书。 江凡把两本书拿了出来，眼睛往上面一看，最上面一本写着百草集，他翻开大致看了看，里面有手绘插图，文字介绍，讲的是有关于药材的详细介绍，其中甚至包括了不同年限药材的不同作用。 等看完其中一味药材的详尽介绍，江凡眼睛里充斥着惊异。 这是一本……医书！ 而且是靠着绝对丰富的经验写出来的， 上下两本书交换，江凡看到另外一本书的封面上写着针灸两个大字。 江凡赶紧翻开看了起来，越看他越是兴奋，这里面对于针灸方法的描述细微到了极点。 其中甚至还有很多已经失传的古法！ 江凡把两本医书举起，平放在眼前，两本书简直就是学医之人的宝藏，若是能够把这两医书融会贯通，江凡的医术一定会涨上一大截，甚至可以和城里的医生相媲美。 “凡子，这两本书是讲啥的？” 陈富贵看到披红里面包的竟然不是钱而是两本书，顿时有点失望。 “这是两本医书。” “医书？医书咋会放在房梁上？而且你家里怎么会有……” 说到这里，陈富贵突然瞪大了眼睛，江凡也同时看向他。 “这是你爸的东西！”陈富贵惊呼一声。 江凡也想通了其中的关键，他家里会医术的就他老爸一个人，所以这两本书只能是他父亲留下来的，江凡下意识的抓紧手中的两本医书。 这是爸爸留下的东西，他一定要把它们熟记于心，融会贯通。 这算是江凡和自己父亲唯一的桥梁了。 第33章 闹事的来了 陈富贵得知这是江凡父亲留下的东西，眼神微动，上前拍了拍江凡的肩膀，“江叔心里还是有你的，把这么重要的东西都留给你了。” “他们当年离开估计也是有迫不得已的原因，你小子以后就别多想了，把这两本书里的东西给学好，不辜负江叔的期望。” 江凡低头看了看手里的两本医书，重重的点了点头，可江凡心里又不禁疑惑起来，要是这两本书是父亲专门留给自己的，那为什么不直接交给爷爷，等他长大了之后拿给他就行，怎么还给放到房梁上去了？ 不过不管是什么原因，江凡都会认真去学习这两本书里的内容，成为一个医术高超的医生。 江凡现在状态不太好，一时半会儿也不急着看这两本书，又给重新包了回去，和床旁边的照片放在一起。 接着，江凡又问了一下昨天他昏迷过去之后又发生了什么。 陈富贵把情况讲述了一遍。 原来他昏过去之后，不仅是李翠和陈富贵两口子，周边好多邻居昨天都顶着大雨来帮忙，这才把江凡手里的照片给弄了出来。 三人又闲扯了一会儿，忽然，院子外响起呼喊声。 “岚子，你在屋吗？我来看看凡子。” 是李翠来了。 陈富贵两口子闻声往屋外迎了出去。 不一会儿，李翠拎着个老式的保温桶跟着陈岚两口子一起走进了屋子。 看到坐靠在床头已经清醒过来的江凡，李翠的眼睛都不由得亮了些，高兴得往前走了两步，把手里保温桶放在一旁，坐在床边上伸手拉着江凡道：“凡子，你可真是吓死婶儿了。” 江凡伸出手轻轻拍了拍李翠的手背，笑着道：“婶儿，没事，都过去了。” 两人的动作完全是下意识的，在陈富贵眼里并没有什么不妥，可陈岚却抖动着眼皮子。 这两人果然有事儿。 关心了几句，李翠把一旁的保温桶给打开，一股浓郁的肉香在屋子里散开，李翠就着保温桶里上面的小碗装了一碗。 “凡子，来，尝尝，婶儿可是弄了整整一上午。” 李翠一边喂着江凡，一边说着。 一边吃，几人一边聊起江凡家房子的事情。 “凡子，你接下来打算住哪啊？要不就先住婶儿那里吧，等往后再慢慢想法子弄房子。” “平时婶儿出去干活的时候，你在家也可以帮婶儿看着点妞妞。” 江凡还没来得及回李翠的话，陈岚连忙出言制止，“李姐，凡子一个大男人住你们那不怎么方便吧？还是让他来我这儿先住着。” 陈富贵想了想，江凡也不是小孩子了，而李翠家里孤儿寡母的，住人家里头确实不方便，容易引起外人的误会，于是点头说道：“凡子你就暂时先住我这，反正家里就只有我和你嫂子两个人，有空房间呢。” 一旁的陈岚听到陈富贵竟然主动让江凡在家里住，眼神跳动，下意识的朝江凡看了一眼，要真是这样的话，往后两人要做啥事也就方便太多了。 江凡稍微想了一下，虽然他很想去李翠家里暂时住着，可陈富贵两口子就差直接明说两人会发生点啥了，无奈，江凡只得先答应暂时在陈富贵家里住下。 转眼两天时间过去，江凡的身体基本上已经恢复过来了。 这场大雨也停了，雨过天晴。 江凡先去自家垮塌的房子周围转了转，屋里的东西被压着泡了几天，一样也要不成了。 在院子里看了好久，江凡才转身走了，去了塘子边上的房子，这个他准备建诊所的地方。 江凡拿着钥匙将两间房子的门都给打开，让屋子先敞敞光。 两间房子和水塘隔着有五六米的距离，两间加起来差不多有五十个平方。 接着江凡开始收拾起房子、打扫卫生，其中一间屋子里面有一张简易的木架子床，应该是当时准备用来守夜用的，后来没人要了。 江凡伸手试了试，有点嘎吱作响，但还是能用，他想的是暂时把这里收拾一下，这边能住的话就先住这边，在别人家人住着总会添麻烦不是。 收拾好屋子里，江凡又把屋外的杂草给割了，开出一条路来。 看着自己的杰作，江凡喘着粗气笑了。 饭要一口口吃，路要一步步走。 时间差不多了，江凡往回赶，还没到陈富贵家院子里，就听到喧闹的声音传来。 有男人的怒骂声，有女人的哭泣声。 “陈富贵！你踏马的整天张着嘴胡说八道！还我和我嫂子有事儿？” “今天要是不把话给我说明白，老子非打烂你这张嘴不可！” 罗光愤怒的声音远远传开。 黄凤跟着哭诉道：“我们一家人是怎么得罪你了，竟然在罗阳面前说我和罗光有事！还说二狗是罗光的种，你们太狠毒了！” 江凡听着声音，心头一跳，看来是陈富贵去和罗阳说了这事之后，罗阳去找罗光和黄凤说了，要不然这两人也不会找上门来。 不过江凡倒是有些佩服这叔嫂俩，这事儿不闷在心里，反而还理直气壮的找上门质问，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是陈富贵在背后乱嚼舌根子胡说八道。 小跑了两步，江凡穿过拐角，看到一堆人围在院子外面。 陈富贵把陈岚保护在身后，他们面前是凶神恶煞的罗光以及掩面哭泣的黄凤，四人旁边不远处还站着几个村里人，应该是听着声儿过来凑热闹的。 陈富贵见罗光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冷哼一声，“是不是那么回事你自己心里清楚！” 罗光掐掉嘴里的烟头，丢在地上用脚狠狠碾了碾，恶狠狠道：“你他娘的是哪只眼睛看见了还是咋的？无凭无据少给老子张着个嘴巴乱说！” “就是！陈岚妹子，你也是女人，凭心而论，要是别人说你和陈富贵弟弟有一腿，你会咋个想？”黄凤在一旁接腔。 两人一唱一和，想要逼迫陈富贵两口子认下自己是乱说的。 这时候，江凡正好走了过来。 罗光余光瞅到江凡，一双眼睛透露着凶光。 第34章 你敢不敢！ “江凡！你这狗东西给老子滚过来！” “是不是你说的，听到我和我嫂子的事？” 罗光朝着江凡走去，一边靠近，一边厉声问道。 陈富贵见状赶忙朝江凡身边走去，防着罗光这二流子突然动手，把江凡给伤了。 他心里其实也很无奈，江凡给他说了那事的第二天，陈富贵瞅着罗阳一个人在地里干活，就去给他说了罗光和黄凤的事。 罗阳打死也不相信，最后陈富贵只能说出是江凡亲耳听见的，原以为罗阳就算要去找黄凤两人理论，也不会把他和江凡供出来。 可看这架势，他俩还真被罗光两人给知道了，陈富贵也不怪罗阳，本来就是老实本分的村里人，他和江凡多半是被罗光和黄凤给诈出来的。 江凡也同样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看着步步逼近的罗光，江凡不禁往后退了两步。 罗光这二流子本来就是个无法无天的人，如今又在气头上搞不好会真给他来两下。 陈富贵伸手阻拦着罗光继续向前，“罗光，有什么事冲我说，别找凡子。” 罗光一把掀开陈富贵的手，“你给老子滚开，老子今天非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有爹妈生，没爹妈教的崽种！” 罗光的话就像是一根刺，狠狠扎在江凡心口。 江凡看着罗光，冷着脸说道：“罗光！你说你和黄凤婶儿没做那事是吧？” “你前几年跑路了，可能不知道我去学医了，我有法子验证二狗是不是你的儿子，咱们现在就把二狗叫来，我今天当着村里人的面验证！” 罗光听到江凡的话，突然停下脚步，眼神当中闪过慌乱，他下意识回头看了黄凤一眼。 黄凤也同样呆住了，她和罗光敢大张旗鼓的找上门来就是想着这事不能闷不做声，反正陈富贵只说了是江凡听见的，又没有证据，又没有捉奸在床，只要矢口否认就成了。 要是畏畏缩缩的反倒是有可能引起罗阳的怀疑。 至于说做那什么亲子鉴定，两人更是不怕了，黄凤家表舅就在镇上的医院工作，到时候打声招呼，让他在里面做做手脚就可以了。 可怎么都没想到江凡这小子竟然会来这么一手。 周围站着的村民看到罗光、黄凤两人的样子，开始议论起来。 感受到这些人异样的眼光，黄凤感觉脸上烧得慌，心里有些发虚，要是再这么下去，就等于是不打自招了。 想到这，黄凤一咬牙，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对着江凡吼道：“你少拿这些把戏来糊弄我们这些没文化的，你说能验证就能验证啊？最后到底是不是还不是你江凡一张嘴说了算！” 罗光闻言，眼珠子一转，立即跳脚附和道：“对！全都是你说了算，不是也被你说成是了！” 江凡嗤笑一声，“就是说你们既不愿意用我的法子验证，又要死咬着不松口？” 罗光说道：“什么叫死咬着不松口！我们只是说不用你的法子，又没说不能使其他的法子，我们可以去镇上的医院做那个什么亲子鉴定！” 江凡闻言一愣，罗光这二流子还懂挺多，竟然还知道亲子鉴定。 只是这两人为什么这么自信，不是该躲着这些字眼吗，为什么还敢主动提出来？ 那天在黄果树后面又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当时李翠也在，他们俩分明听得清清楚楚，绝对不会有错，总不能是这两人开玩笑的吧？ 罗光见江凡不说话，瞪着人眼睛说道：“咋了？心虚了？老子和二狗要是做了亲子鉴定，最后没有问题，今天我就把你这张嘴给撕烂，狗东西，没教养的崽种。” 被罗江一而再，再而三谩骂，江凡也是来了火气。 “那现在就去做！我守着做，反正亲子鉴定这一套我也熟。” 罗江两人闻言，又差一点站不住脚了，这狗日的大学生还真是难缠。 要是让他守着做，那还怎么做手脚？ 一时间，反倒是罗光和黄凤两人说不出话来了。 江凡见两人的模样，心中冷笑，这两人是怕了，原来是纸老虎，装模作样啊。 “富贵哥，你去找罗叔，让他带着二狗过来，咱们现在就去镇上！” 这下，罗光两人彻底慌了。 黄凤见陈富贵动身，赶忙上前拉住他，“陈富贵，罗阳和二狗不在家，你别去。” 陈富贵一把甩开黄凤的手，“在不在要等我去看了才知道。” 说完，陈富贵伸手指了指两人，“你们好好等着吧，你们这么闹，我看你们怎么收场。” 罗光见陈富贵来真的，心头一下子冒出一股无名火。 他家和陈富贵沾点亲戚关系，两人年岁又差不多大，他一直瞧不起陈富贵这个只知道埋头种地的乡野村夫。 这出去几年，刚回村子，以前自己瞧不起的人竟然敢对着自己指手画脚的，罗光一下子发了狠。 今天说什么也不能去镇上做亲子鉴定，要不然这大老包村就彻底容不下他了。 左右看了看，罗光在一旁的菜地里拔了根插着的棍子，三两步来到陈富贵身后，对着陈富贵的脑袋猛敲下去。 江凡在罗光扯棍子的时候就已经弯腰捡了两块石头，见罗光冲过来，江凡奋力把石头砸了出去，正中罗光脑袋。 罗光吃痛，痛呼一声，弯腰捂着脑袋哀嚎不已。 陈富贵这时候也折身回来了。 见状，他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一把将罗光扑在地上，两人扭打在一起。 场面一下子就混乱了起来。 见状，黄凤也动手了，伸手抓住陈岚的头发猛扯一通。 听到陈岚的尖叫声，陈富贵伸起脑袋看了一眼。 “凡子！去帮你嫂子！” 话音未落，江凡已经动身，上前对着黄凤的腰肋位置猛的一顶。 钻心的疼传来，黄凤手上一松，捂着腰肋蹲在地上张大了嘴巴，发不出一点声音。 陈岚被突然袭击，伸手在脑袋上一捋，一小撮头发掉落。 见状，陈岚尖叫一声，上前骑在黄凤身上，抓住黄凤的头发，以牙还牙。 周围围观的村民见局面愈发不可收拾，纷纷出手帮忙拉架。 可几个人都打出了真火，一时间也拉不住。 有人赶忙拿出手机报警。 第35章 不和解？ 江凡这边是三个人，再加上他下阴手，很快两人就被打倒在地上惨叫连连。 “富贵哥，你没事吧？” 收拾了两人，江凡走到陈富贵身边看了看他额头上的伤口，那里前不久才缝了针。 陈富贵低着脑袋让江凡检查，他嘴里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吐了口唾沫道：“就这二流子还想打过我？” 江凡看过陈富贵伤口之后，松了口气，还好没崩开，要不然得要好长时间才能好了。 接着又检查了一下陈富贵身上其他地方，都是些小口子，没什么大问题。 “行了，去看看你嫂子，我守着这二流子。” 江凡闻言，看了眼在地上喘气的罗光，点了点头，走到在一旁哭泣的陈岚身边。 “嫂子，我给你看看。” 江凡伸手扒拉开陈岚的长发，仔细瞧了瞧，还好他及时出手了，黄凤没揪掉多少。 陈岚身上倒是没受什么伤，女人打架无非是抓、挠，黄凤被江凡弄了一下，自顾不暇，哪里还能在陈岚身上留下口子。 几人都没事之后，江凡三人就在一旁守着，其余村民害怕几人又打起来，不敢离开，都守在一旁，等着警察的到来。 警察赶来的时候，已经差不多是一个小时以后了，两个警察骑着摩托车来到陈富贵家院子门外。 两个人一高一矮。 警察刚停好摩托，罗光和黄凤就一瘸一拐的围了上去，“警官，他们打人，你们看看，我们都被打成啥样了，你们要是再来晚一点，我们怕是要被打死。” 两个警察上下看了看罗光和黄凤两人，两人被打得确实有点惨。 而反观江凡三人身上却没什么伤，警察下意识的将这事定义成了围殴。 江凡三人围殴罗光二人。 矮个子警察守着罗光两人询问情况。 高个子警察则来到江凡三人身前，“怎么回事？为什么打人？” 陈富贵正要开口，江凡伸手把他拦了下来，对着他摇了摇头，要是让陈富贵来说，他估计也只能说出个罗光先动的手，其他的应该说不清楚。 江凡对着高个子警察将整个事情的经过给高个子警察原原本本的阐述了一遍，最后还说了句，周围几个村民都旁观了整个经过。 高个子警官深深看了江凡一眼，让他们三个在一旁等着，他又和那矮个子警察对了对两方的说法，可却是截然不同。 两人又询问一旁的村民，村民们老老实实的把事情给说了，和江凡说的一样。 可就算是这样，那也是互殴，严格意义上来说还是江凡先行动手伤人，而且要是验伤的话，罗江两人明显要伤得更重一些。 高个子警察来到江凡三人身前看了三人一眼，叹息一声：“你们下手太重了，这事儿不好办，吃亏的你们，想办法看看能不能和解吧。” 矮个子警察那边同样也在劝慰罗光两人，让他们息事宁人。 由于大老包村地势偏远，警车又进不来，只能骑摩托，所以这类山村的案子只要不是性质太过于恶劣，警察下乡基本都是就地解决的。 能和解的就尽量和解了。 罗光这边一听优势在他们，当然不愿意和解了。 见罗光说什么也不和解，矮个子警察对着江凡几人这边无奈摇了摇头。 意思就是这事儿得去派出所解决了。 高个子警察叹息一声，“跟我们走一趟吧。” 江凡见两位警官无奈的神情，靠近高个子警察小声说道：“警官，让我和他们说两句话，他们会同意和解的。” 高个子警官看了看江凡，又扭头看了看哭天抢地的罗江，虽然不合规矩，但他还是点了点头。 江凡道谢一声，朝罗江两人走去。 “你干什么！老子说了不和解，滚远点！” 罗光见江凡过来，还以为江凡是过来求饶的，厉声驱赶。 可江凡并没有说什么求饶的话，反倒是低声说道：“刚才我让人给罗阳叔打了电话，他马上就来了，待会儿让他跟我们一起去镇子上，正好我们都去了派出所，也没人能在里面糊弄，我让他拿着你的头发带二狗去做亲子鉴定。” 江凡的言语并没有附带多少情绪，罗光两人却听的头皮发麻，要是真让他哥去做了亲子鉴定，到时候在铁证之下，他怕是一辈子也回不了这个家了。 黄凤伸手拉了拉罗光，朝着他摇了摇头，毕竟她和罗阳结婚多年了，两人一起生活了这么久，多多少少是有点感情的，要是这事儿被证实了，搞不好得离婚。 他跟罗光玩归玩，可根本就没法子真的在一起，平时都是罗阳干活，她只管在家带带娃，又不用出去做事，可要是真跟了罗光，以这二流子的懒惰性子，怕是要让她出去做事养活他了，黄凤自然不愿意。 罗光恶狠狠的看了江凡一眼，咬牙对着矮个子警察道：“我们和解，这事儿就这么了了。” 矮个子警察松了口气，拿出随身携带的和解书模板，让双方签字按手印。 这时候，罗阳正好带着二狗来到陈富贵家院子外，两人喘息着，手里还拎着买的水果，看样子是刚从镇子上回来。 难怪黄凤两人敢来陈富贵家大闹，原来是把罗阳支开了。 “黄凤，你没事吧？” 罗阳带着二狗来到黄凤身前问道。 江凡就一直注目着黄凤，黄凤被江凡盯着，嘴里想说出的委屈话一下子被咽了下去，只是无声的摇了摇头。 罗阳瞪了罗光一眼，朝陈富贵走去，脸上有点尴尬。 “富贵儿，哥在电话里听说是怎么回事了，这事儿怪我，我不小心把你和凡子说了出去。” 陈富贵摇了摇头，伸手拍了下罗阳的肩膀。 要不说罗阳老实呢，都这样了还被骗去镇子上买水果。 罗阳本来就遇上这种事，陈富贵也不好怪他，几人相视无言。 “行了，既然和解了，那就散了吧。” “但你们要是再打架，下次就全部给我去所里待着！” 第36章 林姨家的房子 两个警察带着和解书打道回府。 罗阳看了自家媳妇和弟弟一眼，想说些什么，可周围的看热闹的村民还没散去，有些话他也不好说出口，叹息一声，带着二狗先一步离开。 他是老实，但是不笨，今天这事的经过他都已经听说了。 以罗光的性子，逮着这个机会不得狠狠敲诈陈富贵一笔？可江凡就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罗光就选择和解了。 这不是被江凡逮把柄，还能是什么？ 其实在陈富贵前几天找上他说到这个事情的时候，他就已经相信了大半。 二狗这孩子长得和他一点也不像，而且长得太快了，根本就不随他，反而是随了罗光，不仅是身高，就连长相也随罗光。 他找黄凤两人问这个事情，就是想弄个明白，好让心里有个底，不管是啥结果，也好过心里成天疑神疑鬼的。 黄凤两人的矢口否认并未能让他轻松，他能感觉到自己媳妇和弟弟说谎了，只是他舍不得二狗，好歹养了这么多年，也叫了自己这么多年爸。 这事真要是戳破了往外传，这个家是指定得散的，到时候于情于理，二狗也不能再跟着他了。 村里人说他窝囊也好，骂他废物也罢，他都没所谓，只是他不想二狗被人骂野种。 原本已经打算咬碎了牙往肚里吞，往后就当不知道这事，日子照样过。 可今天黄凤和罗光竟然趁着他带二狗去镇上买水果的时候闹到陈富贵家来了。 临走之前看到村里人那些异样的眼光，罗阳知道他们心里十有八九已经认定二狗不是他罗阳的儿子，而是罗光的种了。 就算不去做什么鉴定，甚至不用等到明天，这事儿就要在村子里传遍了。 日子……过不下去了。 他得回家和媳妇、弟弟商量这事怎么办。 江凡三人看着罗阳有些佝偻的背影，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好好的一个人被这些破事儿给弄成这样。 看热闹的村民见散了场合，朝陈富贵几人打了声招呼，也各自散去。 今天这事儿也算是村子的大八卦了，又是打架，又是叔嫂乱搞的，他们已经迫不及待要四处‘分享’了。 “走吧，进去了。”陈富贵叹息一声，哄着媳妇儿转身进了屋里。 堂屋里，三人都有些沉闷。 江凡最为尴尬，他和李翠偷听到这事，本是好心想着让陈富贵去和罗阳说一声，可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闹到这一步。 叮铃铃。 在这低沉的气氛中，陈富贵的手机响了。 陈富贵接通，电话里面传出声音：“富贵儿，我前几天不是让你告诉凡子得闲了来我这儿一趟嘛，咋还没来呢。” 电话是林月梅打来的，陈富贵听到这事，连忙回应道：“林姐，这两天事情有点多，我给忘了，我让凡子明天过来。” “成。” 两人没说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陈富贵收起手机，看向江凡，“凡子，你林姨前几天就给我打了电话，让你有空了去她那里一趟，好像有什么急事要给你说，今天暗了，你明天过去一趟。” 江凡闻言点了点头，就算林月梅不叫他，他也得过去一趟，他药箱子还在林月梅那里，得去拿回来。 陈富贵两口子都受了伤，晚饭是江凡做的，三人吃了晚饭，收拾一番后各怀心事，早早睡去。 第二天江凡起了个大早，陈岚已经在厨房弄早饭了，江凡简单吃过早饭，打了声招呼，拎着雨衣和筒靴就往镇子上去了。 赶到林月梅家里，江凡把东西递给林月梅，少不了被责怪，什么我让你别回去你不听，差点出事了之类的，江凡只能闷着个脑袋听着。 等林月梅消气之后，江凡这才问道，“林姨，你找我啥事儿？” “凡子，那天你走了之后，姨想了一下，你家房子塌了，应该暂时没地方住，姨就给你姨夫商量合计了一下。” “我们村子里的房子也没人会去住了，你干脆抽时间过去收拾打整一下，住进去得了。” 江凡摆手道：“林姨，这不合适。” 确实不合适，他和林月梅算得上是啥关系没有，就前几年大家住一个村子里而已，虽然人家的老房子空着，可他一个外人住进去算怎么回事？ 而且他都已经做好打算了，准备搬到塘子边上去暂时住着了。 林月梅解释道：“你先别急着拒绝，房子只是给你暂时住着，你天天住人陈富贵家里也不方便不是？而且前几天不是和你说了小甜补习事情嘛，我已经和他们班主任沟通过了，小甜高三就不用去学校了。” “我让她跟着你回去，她也住家里，你得空就辅导她。” 林月梅不提补习辅导这事儿，江凡都快给忘了，要是他搬到塘子边上那两间屋子里，到时候给唐甜补习也不方便，江凡想了想，最后点头答应下来，“那我就暂时住下，等小甜明年高考了，我房子的事情应该也解决了。” 见江凡答应下来，林月梅笑了笑，“这就对了嘛。” 随后去电视机面前弯腰在下面的抽屉里翻找东西。 这一弯下去，林月梅短裙下摆微微张口，嫩白的大腿暴露在江凡眼前，其上也是若隐若现的。 那晃眼的一幕，看得江凡有些口干舌燥。 没一会儿，林月梅拿了一小串钥匙出来，转过身准备递给江凡。 谁知刚一转身就看到了江凡匆忙低头的样子，林月梅稍微愣了一下，低头看了自己下身裙子一眼，顿时笑吟吟的道：“凡子，不用偷偷摸摸看，要看就正大光明看，咱俩又不是外人。” 林月梅走近，把钥匙递给江凡的时候顺势一把抓住江凡的手往自己大腿上搭。 突然入手的滑嫩让江凡停住了动作，睁着个大眼睛看了林月梅，一动不敢动。 林月梅恨铁不成钢，把他的手往裙子里面提了提。 江凡感觉到愈发炙热的温度传进手心，心头好像有火在烧一样，呼吸都跟着急促了起来。 林月梅见江凡不敢动手，索性一屁股坐在江凡身上，揽住江凡的脑袋就往自己胸前靠。 江凡还没来得及仔细嗅嗅味道，门外响起急促的敲门声。 第37章 发病的男人 “月梅，你在家吗？” “你姐夫病了，快来帮我搭把手！” 听到门外人焦急的声音，江凡吓得连忙抽出脑袋，而林月梅也没了兴致，起身拉好掉落一半的衣服后，朝门口跑去。 “王姐，姐夫咋了？” “月梅，快来！” 这时候江凡也来到门口，看清了敲门的人，是个女人，年纪应该比林月梅要大上一些，穿着啥的还算得体。 看到屋里走出个年轻小伙，王姐愣了一下，随后忙道，“小伙子，你也来帮帮忙！” 江凡闻言，和林月梅就跟着王姐就出出了门。 王姐家和林月梅在同一层楼，就在她家侧对面。 江凡两人跟着王姐进门，一进去江凡就看到了倒在地上的男人。 男人面色在涨红，嘴角有白沫流出，身子抽搐个不停。 “我在看店，你姐夫打了个电话来就没声了，我一回来就看到他这样了。” 王姐解释完上前想要将男人扶起，“你们帮我把他弄医院去。” 就在王姐要触碰到她丈夫的时候，江凡突然大喊一声，“住手！” “别动他！” 王姐被江凡吓了一跳，停止了手上的动作，江凡快步上前蹲下，直接伸手用力把男人的嘴给掰开了，满嘴的沫子，男人已经窒息了！ 江凡把男人侧身放置，“他要窒息了！稳住他！” 王姐和林月梅忙上前将男人稳住，江凡跑到水龙头处快速洗了个手，此时也顾不上消毒了。 快步跑回男人身旁趴下，把手伸进男人嘴里，把他嘴里的沫子往外抠。 扣出好些沫子，江凡才停下手，甩了甩手，江凡伸手抓住男人衬衣的领子，一用力，连排的扣子四处飞溅，男人的胸口敞开了来。 江凡马不停蹄，又将男人的裤腰带解开，这才停下了手。 江凡抬头看向林月梅，“林姨，你去把上次我留在你这里的药箱和银针拿来。” 林月梅闻言，起身就往自己家跑。 男人此时肿红的面色已经消退下去好多，只是依旧就抽搐着。 江凡向着王姐解释道：“是突发癫痫，刚才沫子流了些进呼吸道，差点窒息。” 王姐闻言，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刚才她要是搬动了自家丈夫，一个不好还真就给他弄死了。 “小伙子，谢谢啊。” 江凡摇了摇头，看着满手的白沫子，起身去水龙头冲洗。 没一会儿，林月梅拿着药箱和银针回来，江凡甩了甩手上的水，在药箱里拿出酒精在手上一阵喷，搓了搓手后，江凡拿出纱布扯下一截，叠好之后掰开了男人的嘴，垫在了上下两排牙齿之间，防止他出现舌咬伤。 接着，江凡将布包打开，露出一排的银针。 取出一根，用酒精消毒。 王姐见状，连忙出声阻止，“小伙子，你干嘛？你要给他上针啊？” 江凡点头解释：“他的癫痫很严重，必须马上处理，不然会有生命危险。” “可……” 林月梅在一宽慰道：“王姐，你就放心吧，凡子的医术好得很，交给他吧。” 王姐看了看自家丈夫痛苦的模样，又看了看江凡手里的银针，咬着牙点了点头。 江凡见王姐答应下来，伸手将男人的裤头扒下，就连里面的短裤也给扒了下来。 伸手按住男人尾骨一直往下，在末位的位置找到长强穴，江凡一针扎下。 林月梅见状早就转过了身子，心里不禁嘀咕，凡子也真是的，也不提前说一声。 江凡又取出一根银针消毒，在长强穴位置附近找到腰俞扎下。 又接连在身柱、大椎、风府、百会、囟会等几个穴位下针之后，江凡看了眼男人的状况，这才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从一进到这屋子里，江凡就没有停止过动作，不停的扎针、取针、消毒，这时候江凡已经是满头大汗了，上衣也被汗水给浸透了。 林月梅见状走过去帮江凡擦了擦额头的汗，接着又起身在王姐家的餐桌上给江凡倒了杯水给递过去。 江凡接过，咕噜咕噜的喝完，看了眼依然焦急的王姐，解释道：“再等会儿他情况就稳定了。” 王姐抬头看向江凡，一双眼睛里眼泪已经在打转了，“小伙子，谢谢你。” “您叫我凡子吧，林姨叫你姐，我就叫你王姨。” 王姐点了点头。 江凡恢复体力之后，男人的癫痫症状也渐渐消退了下去，在他意识清醒的时候，江凡连忙让王姨先来到男人身前，不能让他乱动。 男人眼神逐渐聚焦，“芳儿？我这是怎么了？” 说完，男人下意识就要支撑着身体站起来。 王芳一把按住他，“别动！你刚才发癫痫了，现在身上扎着针呢，得把针取了才能动。” 王芳将她回家之后所有的事情都给男人说了，男人听完之后一阵后怕。 听自己媳妇儿的意思，要是没有这个小伙子，自己今天弄不好要交代在这里。 男人感激的看向江凡，他也跟王芳一样叫着江凡，“凡子，谢谢，你这是救了我一条命啊。” 江凡摆了摆手，“叔，不用这么客气，我就是随手帮个忙而已。” 男人善意的笑了笑，“我叫沈中全，你以后叫我沈叔吧。” 江凡点头，看了看时间，起身来到沈中全身后，将所有的银针都给拔出，用纸巾包了起来。 接着又帮沈中全擦拭背部，这才让他穿好裤子起身。 这时候，躲到阳台去的林月梅才再次走进客厅，刚才她见沈中全要要恢复意识了，赶紧跑到阳台去，免得尴尬。 沈中全起身动了动，笑着道：“今天中午就别走了，就在我这儿吃个便饭，就当我感谢你们了。” 一旁的王芳也点头附和。 可江凡却摇了摇头：“沈叔，你得去医院先看看，你这是突发癫痫，得去看看到底是因为什么。” 话音一转，江凡好似开玩笑道：“而且你就这么信任我啊？都不去医院复查一下？” 沈中全闻言一愣，莞尔笑道：“嗨，你看我，那我还是去医院一趟吧。” 江凡和林月梅两人将沈中全两口子送到楼下，这才转身上了楼。 “你知道沈中全是谁吗？” 第38章 沈中全 江凡闻言一愣，疑惑问道：“他不是林姨你的邻居嘛？” 林月梅白了江凡一眼，“我能不知道他是我邻居，我说的是你没听过他？” 江凡回忆了一下之后摇头，他的记忆中确实没有这个名字。 林月梅伸手在江凡脑袋上一指，“镇子上的生态园和那个九州酒店听过吧？” 江凡闻言点头，这两个他倒是听过，生态园不是搞什么生态的，是流经镇子旁的江边儿上不远的地方圈了一块地建成的娱乐场所。 里面有好几个大厅，专门给结婚用的，镇子周边只要是家庭稍微上点档次的都是在那里结的婚，没别的什么，就是有面儿。 除了几个大厅，还有台球室，棋牌室，ktv……反正镇子上能娱乐的东西，在生态园里基本上都有。 而那九州酒店则是镇上最好的酒店了，说是酒店还是牵强了点，最多只能算是上等一点的宾馆，只是名字取得牛气了一点。 一般在生态园办了婚礼的，都会选择在九州酒店订房间招待远来的客人住下，这一来一回，生态园老板左手倒右手，两边钱全给赚了。 林月双手环胸，笑着看向江凡，“那如果我说沈中全是生态园和九州酒店的老板呢？” “啊？” 江凡惊了一下，沈中全就是个普普通通的中年男人，就连他老婆王芳看起来也不像是什么有钱人，怎么可能会是这么大的老板？ “他那么大个老板怎么和你住对门啊？而且他们家看起来也不像是什么有钱人啊。” 林月梅拍了江凡一下，“咋的？你还瞧不上姨这小区了？我跟你说，不是所有的有钱人都得把自己有钱写在脸上。” “他们两口子年轻那会儿也是从苦日子过来的，别人就是喜欢过咱们这些老百姓的生活，有啥问题？还有他们之所以住这儿，是因为他们好多年前有孩子的时候，就住在这里的，后来好像他们一家人出了车祸，那孩子死了，王姐也没法子再怀孕了，住这儿，可能是想孩子吧。” 江凡听完，点了点头，喜欢过老百姓的生活这一点，他倒是感同身受，他就怎么着都觉得村子里待着舒服。 “所以啊，你小子这次走大运了，他可不只是这两样资产，街上的那几间金店也是他开的，还有些杂七杂八的，就这么着说吧，这镇上值钱的买卖全让他给做了。” “你这次算是救了他的命，你小子往后要是在镇上有个什么事情，只要给他说一声，人啥事儿摆不平？” 理是这么个理儿，可江凡却摇了摇头，“我只是碰巧救了他，又不是什么图他什么，要是真这样做了，到时候人家还不知怎么看我呢，再说了，林姨你还住在这儿呢，往后还得和他们家走动，这份情就当记你头上了。” 林月梅笑着无奈摇头，“你啊，就是个老好人。” “走吧，姨给弄了中饭吃了再回去，小甜应该也快回来了，到时候姨也跟你们走一趟，让人送点东西到家里，你们两个方便用。” 两人回了屋，林月梅在厨房弄中饭，江凡就坐在客厅，不敢去帮忙，他怕林姨又动手动脚的，到时候他控制不住自己，要是被唐甜回来看见，那就麻烦了。 没坐一会儿，唐甜就拎着好几个袋子回来了。 “江凡哥？快接一下，太重了。” 江凡接过袋子往里面看了一眼，里面啥都有，生活用品、零食…… “你买这么多东西干嘛？带回乡下吗？” “你问我妈，她让我去买的。” 听到声音，林月梅拿着锅铲走出厨房，正好听到这句话。 “都是买给你俩用的啊，这些东西村里的小卖部又没得卖，到时候你也难得一趟趟的跑。” “林姨，我……” 江凡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林月梅嘴上说的是省得他跑，可江凡却知道这是不想让他花钱。 林月梅见江凡这副模样，一挥手里的锅铲，“行了啊，一个大男人斤斤计较这些干啥，要说来，还是姨占了你的便宜，你在我家里做客，出手救了沈中全，你以为人家不会记我的情啊？” “姨往后在镇子上要办啥事不知道要省去多少麻烦，还有，你小子不是还要帮忙辅导小甜吗，这不费时费力的啊？” “行了，该说的也都说了，洗手准备吃饭。” 江凡和唐甜两人挤进卫生间洗手。 唐甜笑着凑近江凡耳边道：“江凡哥，一想到下午就能跟你回村子，我就高兴得不行。” “我一天都不想和我妈待了，她天天叫我干活，今天要不是你来，我买了东西回来还得做饭。” 江凡本就是在靠墙的一边，唐甜这一凑上来，贴着他的身体，他就是想退都退不了，只能任由温润娇躯贴着自己。 “你又不是没在村里待过，村里的日子可没你想的那么好过。” 唐甜嘟嘴道：“哪有，我记得村里明明很好玩儿的，就是后来长大了点，我爸妈不让我出门和你们玩儿了。” 江凡无奈苦笑摇头，“你是不是忘记你回去干嘛的了？你现在的目的不是玩儿，而是好好复习，考上大学。” “而且那些你小时候觉得好玩的东西，现在可不一定还这么觉得了。” “好吧……” 听了江凡的话，唐甜兴致低落了下来。 江凡见状，话音一转道：“不过江凡哥可以带你玩些不一样的东西，你一定会感兴趣的。” “真的？我就知道江凡哥最好了。” 唐甜眸子一亮，又高兴了起来，在江凡的脸上吧唧一声，蹦蹦跳跳的去了客厅。 被唐甜偷袭，江凡不由得一愣，少女的清香还在鼻尖萦绕，脸上被亲过的地方还有些温度残留。 伸手轻轻将脸上的口水擦拭掉，江凡无奈摇了摇头，洗了手出了卫生间。 江凡看着餐桌旁的乐开怀的唐甜，一阵头大。 到底是还在上学的少女，好哄又好骗，可他哪有什么带唐甜玩的。 上山采药和修房子？ 第39章 回村 吃过午饭之后，林月梅一个人把屋子收拾了。 江凡则是帮着唐甜收拾东西，光是衣服就装了整整两个大箱子的，要知道，这还只是夏天的衣服。 其他杂七杂八的东西也装了两个大袋子。 还好这妮子现在还用不上化妆品，否则江凡都不知道怎么帮她把这些东西带回村子里去。 这些东西装完，还得带上高一高二的书，又是满当当的一箱子，有那么一瞬间，江凡很想劝她放弃得了…… 等两人收拾好之后，江凡帮着把东西搬到客厅。 唐甜又回去检查了一下，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遗漏的东西。 江凡看着客厅里一大堆要带回村子的东西，忍不住感叹道：“林姨，小甜这都快赶上搬家了。” “女孩子东西多，很正常的嘛。” 缓了缓，林月梅叹息一声道：“凡子，这次我让小甜跟着你回去，其实对她的成绩没抱多大的期望，她从上初中开始，成绩就一直是学校垫底的，一年时间，姨也知道是救不活的。” “你要多给她讲些外面的弯弯绕绕，还有记得让她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养成独立的好习惯，明年毕业了不管是嫁人也好，还是出去找事儿做也好，都是有好处的。” 江凡点头应下，“成，林姨我都记下了。” 林月梅的交代倒是让江凡松了口气，他还真怕唐甜跟着他下乡去一年，到时候成绩不见好转，他和林姨不好交代。 不过能不能考上大学这事儿，江凡会尽力而为，他还是挺想让唐甜这妮子去看看外面的世界的。 没一会儿，唐甜又拿了些东西走出，一股脑的给塞进袋子里后，兴高采烈道：“走吧，东西都带齐了。” 林月梅看着唐甜的那股子兴奋劲儿，忍不住叹息一声，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东西全部搬下去吧，我叫了摩托来拉。” 三人陆陆续续将都东西给带下楼，最后好几辆摩托把东西绑在后座，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回村去了。 一进村子，闲来无事在村口吹牛打屁的村民一下子就认出了林月梅，短暂的打过招呼，简短的说了下唐甜的事情，摩托车发动，径直朝着林月梅家的老房子去了。 林月梅家的老房子和王明家离的不远，也是有院子的，就是平时没怎么住人，院子里长了好多草。 房子就是石头房子，拢共四间房，中间是堂屋，左右两边各一间卧室，屋子外边的走廊边缘还有一间，里面是灶屋和旱厕。 院子边上有个棚屋，里面是放柴木、农具的。 摩托车在院子外面停下，师傅帮着把东西给卸下，林月梅给了钱就让他们走了。 她今天不回去，得帮着把屋子里收拾好，明天再走。 王明听到动静跑出来一瞧，发现是林月梅回来了，两人寒暄了一下。 当得知林月梅竟然将自己的老房子暂时给江凡住的时候，笑得不知道有多开怀。 江凡现在有了落脚的地方，他也不用愁了，这可和在陈富贵家住着不一样，人屋里是两口子，短时间你跟着住还行，可时间长了那能行吗？那不就是三个人过日子了？ 江凡倒是不知道他的想法，拿着钥匙把堂屋的门给打开，门一开，里面浓重潮湿发霉的味道传出，江凡伸手捂住了鼻子，把门敞开了些。 屋里除了有些霉味，桌子板凳啥的也都有点朽垮垮的，江凡又去看了两间卧室，把封在窗户上的蛇皮口袋给扯了下来让房间通风。 总的来说还算不错，至少比在塘子边上要强。 随后，几人开始收拾屋里屋外，屋里不能用的东西全部给丢掉，院子里的杂草全给割了。 期间，陈富贵和李翠不知道从哪里得到消息，也跑了过来帮忙。 一群人弄到太阳落山，总算是把屋子给弄干净了。 林月梅在灶屋弄饭，叫了陈富贵两口子、王明父女，李翠娘俩，几个人就在屋里吃了顿饭。 吃着吃着，林月梅突然举杯道：“来，走一个，一年到头咱们也见不了几回。” “不过下面这一年，我就经常会回来了，我不在的时候，小甜就拜托你们看着点儿。” 几人点头，碰杯喝了酒。 李翠放下杯子，白了林月梅一眼，“把姑娘就这么丢乡下，你倒是好耍了。” “嘿，我姑娘不就是你姑娘？你没事儿多过来瞧瞧。” “你怎么不自己回来看着？” 林月梅连忙摆手，“镇上住惯了，回来不适应。” “哟，大城市的人是不一样。” “哈哈哈……” 一顿饭在叙旧和欢声笑语中过得很快。 女人们帮着林月梅收拾了碗筷，这才各回各家。 临走之前，陈富贵拉过江凡，小声说道：“凡子，你记着点你嫂子的事儿，抓紧时间办了吧，昨天和黄凤打了一架，心情不好，今天又给我提娃的事儿了。” 江凡看了看身周，点头道：“成，我记下了。” 陈富贵拍了拍江凡肩膀，转身走了。 人都走了，就剩下林月梅母女和江凡了，屋里又没个电视，沙发啥的，又不能看，又不能躺，林月梅忙活了一天，腰不舒服，就让江凡两个打水洗漱，准备躺下睡觉了。 洗脚的时候，江凡看到林月梅一直捂着腰，等收拾好床铺之后，江凡手里拿着银针和酒精去敲响了林月梅母女的房门。 “林姨，我看你腰不舒服，我来给你针灸一下。” 屋里还在说话的娘俩听到江凡的话顿时没了声响，没一会儿，唐甜跑来开了道缝，探出个脑袋，笑嘻嘻道：“江凡哥，等一下，我妈换衣服呢。” 过了一会儿，林月梅喊道：“好了。” 唐甜这才让开了身子，让江凡进去。 林月梅穿着短袖短裤趴在床上，旁边的薄被上是换下的睡裙，一下就明白为啥林月梅要换衣服了，唐甜在这里，肯定不能像上次那样直接把睡裙撩上去扎针。 想着，江凡把睡裙拿开了点，“林姨，和上次一样，把衣服撩上去。” 唐甜就在旁边看着，江凡也不好自己伸手去撩。 林月梅照做，伸手把衣服撩到胸口往下的位置。 顷刻间，林月梅洁白光滑的后背再一次出现在江凡眼前。 第40章 进山 林姨的背还是和第一次见的时候一样美，不过有唐甜在，江凡不敢多看，赶紧低头取出银针消毒。 消毒之后，开始找穴位、扎针，上次已经给林月梅扎过一次了，穴位也不需要再用手去捏着肉找。 腰上的穴位上针之后，就该轮到臀的穴位了，只是因为唐甜在，江凡有些犹豫。 感受到江凡的犹豫，林月梅扭头看了一眼，一下子就明白了。 “小甜，你江凡哥已经上好针了，你去灶屋给妈烧点热水，待会儿妈好擦身子。” 唐甜也没多想，径直去了灶屋。 唐甜一走，林月梅迅速伸手把裤子往下扒，里边的三角短裤露了出来。 鼻尖嗅到异味，江凡觉得呼吸都不顺畅了，手上也没了动作。 林月梅见江凡还没有动作，又回头看了一眼，见江凡盯着自己目不转睛，欢喜的同时又忍不住的催促道：“赶紧的，待会儿小甜回来了。你要是想看，哪天来镇子上，姨不仅让你看，还让你碰。” “哦哦……啊？”江凡被逮住个正着，先是尴尬，听到林月梅的后半句，又被震惊到了。 “啊什么啊，快点。” 江凡不再耽搁，沉心静气，下针如飞。 没一会儿就扎好了针，他也不敢再待在床边了，跑到屋门口看着堂屋门口，要是唐甜回来他也能在第一时间给林姨把屁股上的针给拔了。 好在是唐甜好多年没用过土灶，木柴又有些潮，弄了好久才点燃火，等水烧好端进来的时候，林月梅这边已经扎够了时间。 江凡把银针一根根取下消毒，给放进布包里。 又下意识的拿起一旁盆里的帕子给林月梅擦拭起来。 林月梅觉得好笑，凡子是咋想的，她女儿还在这里，用得着他来吗？ 不过江凡都不在乎，她当然也不用在乎了。 反正唐甜也不懂这些。 扭头看到认真擦拭的江凡和他身后正看着书的唐甜，林月梅有心逗弄一下江凡。 搭在床边的手往回收，一爪偷袭江凡，江凡一哆嗦，但却不敢声张，只能任由林月梅胡来。 林月梅此时瞪大了双眼，这是他第一次接触到江凡的资本，没想到这么雄厚。 江凡加快了手里的动作，三两下就给林月梅擦拭完，还故意大声说了句，“林姨，已经擦好了。” 林月梅知道江凡的小心思，这才有些爱不释手的松开。 “嗯，你回去吧，姨和小甜也该睡了。”林月梅边拉下衣服，边说道。 江凡微躬着身体，背对着唐甜逃也似的跑了。 唐甜见江凡像一阵风一样，忍不住问道：“妈，江凡哥跑什么啊？” 林月梅忽然开怀大笑道：“你江凡哥急着上厕所呢。” 回到床上的江凡夹紧了被子，想着刚才的画面，心怦怦跳个不停。 林姨也太大胆了！ 这要是被小甜给发现，天都得破个窟窿！ 一夜无话，江凡翻来覆去好久才睡过去。 江凡第二天早上是被唐甜给叫醒的，林月梅看着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来到灶屋打热水的江凡，调笑道：“你小子昨晚准没想好事儿。” 江凡被点破，舀了一瓢热水，赶紧跑路。 早上就着昨晚上的剩菜，林月梅煮了三碗面。 林月梅草草吃完收拾了之后，打电话叫了个摩托来村里接，等车的时候，林月梅对着唐甜一阵叮嘱，什么要听江凡的话，有什么事就给她打电话之类的。 唐甜闷着脑袋应下，等林月梅坐上摩托车一走，唐甜欢呼一声，高兴的蹦起来，“终于走了！” 江凡看着孩子气的唐甜，无奈摇了摇头。 “小甜，你自己在家里看书，江凡哥要去山上转转，待会儿中午的时候，我回来煮饭。” 回来二十来天了，除了最开始的两天去山里采了些草药晾着，不过都被压在房子里了。 后面的时间里，诸事缠身，一直没机会去村子后面的山上看看，今天正好有了时间，得再去看看山上的情况。 诊所要简单装修一下，还得买些设备，后面办证啥的样样都要钱，得抓紧时间搞钱了。 唐甜听到江凡要去山上，眸子一亮，“我也要去！” 江凡摇头道：“不行，你今天得在家里看书，等我去看看山上的情况，后面再带你去。” 唐甜嘟着嘴极不情愿的回了屋里，把小桌子小板凳拿到堂屋外架起，又把书拿出来摆上。 江凡又叮嘱了两句，自己背了个背篓，拿了把柴刀跟小锄头，径直往村子后面的山里去了。 这也怪不得江凡不要唐甜去，一来唐甜这几年都生活在镇上，不知道有多久没走山路了，万一崴脚、摔跤啥的，他不好跟林姨交代。 二来前几天刚下了大雨，山里估计还没干透，走起来应该不会很方便。 三来就是后面的山里有野猪，以前村子里好多人都吃过那畜生的亏，别人不说，陈富贵就是在后山被野猪给拱了，导致失去了生育能力。 那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常年有人受伤，村子里就是偶尔有人上去，那也是在外围的位置捡捡山货，不敢往深处走了。 所以，江凡笃定山的深处有更加值钱的草药和山货，特别是草药，村里人就算看到了也不认识的，等于说这么大座山任由他江凡采。 虽然有可能有凶险，但是不得不去，不去冒这个险就没钱，没钱连生活都难以维持，还谈什么开诊所。 江凡顺着山脚一路往上爬，果然如他所料，山里还没干透，地上松泡泡的，踩一下溜一下。 走到村子里大多数人捡山货的位置，江凡再往里走了三五十米的距离，就不再往前走了，开始横向翻找起来。 江凡一路走，一路用小锄头挖着草药，走着走着，一个抬头，看到一株结着小果子的树。 他眼睛一亮，摘下果子瞧了瞧。 连翘！ 江凡再往里面看了看，后面一小片全是这连翘树。 这玩意儿药用价值不错，主要是用于清热解毒、治疗咳嗽，价格还不低。 江凡看着这一小片结满了果子的连翘树，开心的笑了起来。 第41章 日思夜想 眼前的这一小片连翘树，要是全部采回去的话，估计是不少的一笔收入。 而且这可不是大规模种植的连翘，眼前这些可都是野生的，价格会更贵上一些。 江凡当即把背篓放下，动作迅速的采摘连翘。 一直到把背篓装满，江凡才停下手，也就采光了三棵连翘树而已，还有好多都还没动。 不过江凡也不急于这一时，这玩意儿长这么多在这里都没人来弄，等回去给唐甜做了午饭，下午拿几个蛇皮袋子来，抓紧在两天时间里把这一片连翘给收回去卖了。 江凡用柴刀砍了根棍子，小心翼翼拄着，背着满背篓的连翘下山。 江凡回到家没有看到唐甜，就只剩下桌子上的书摆在那儿。 他也没多想，附近都是邻居，这么大个姑娘也走不丢，江凡把背篓里的那些连翘用蛇皮口袋装了起来放在堂屋，中药这东西要卖生的就尽量保持水分，要卖干的就彻底晒干再拿去卖。 倒干不干的时候拿去卖是最亏的。 收拾好连翘，江凡往外走去，最后在王明家找到了唐甜，这妮子和王莎莎聊得正欢。 江凡听着屋里的欢声笑语，想了想，板着一张脸走了进去。 两人见江凡走进屋子，眼睛同时亮了起来，几乎是同一时间起身向江凡迎去。 可王莎莎腿上有伤终究是慢了一步，让唐甜抢了先。 唐甜看江凡板着张脸，拉着江凡的手摇晃起来，撒娇道：“江凡哥，你不在家我一个人好害怕啊，所以我就来莎莎姐这里玩儿了，你不会怪我吧？” 江凡原本想要说的话全被唐甜给堵在嗓子眼儿了，他莞尔一笑，伸手在唐甜额头轻轻敲了一下，“上午就算了，下午不准乱跑了，给我老老实实待在家里看书。” 唐甜耸了耸肩，吐着舌头。 王莎莎看着两人的互动，眼神黯淡下来，心里有点不舒服。 江凡看到王莎莎傻站在一旁，笑着上前道：“莎莎，这几天事情有点多，都忘记看你的伤了，你撩起来我看看。” 提了根凳子放在王莎莎身前，江凡示意王莎莎坐上去。 随后撩起她的裙子，把脑袋往后撇，看了看王莎莎的伤口，恢复得很好，基本上已经长拢了，再过两天就能拆线了。 江凡扭头间，看到了王莎莎大腿处的靓丽风景，不过他并没有多看，把裙子放了下来，“愈合得还算不错，过两天就可以拆线了。” “这样吧，后天早上我刚好要去镇上卖点药材，到时候我们一起。” 王莎莎听到要和江凡一起去拆线，心里有些高兴，江凡哥还是把她放在心上的。 “嗯！那我后天早点起来。” 江凡起身和王莎莎告别，带着唐甜往回走。 刚走到院子，就看到李翠站在院子里，江凡走过去问道：“婶儿，咋了？” 看到江凡回来，李翠眼睛里闪过欣喜，随后她又看到了江凡身后的唐甜，眼神变的平淡了下来。 “没咋，婶儿想让你去看看妞妞的脚，药粉已经用完了，你再去看看还要不要继续用。” 李翠并没有说谎，她确实是来让江凡去看看妞妞的伤的，可还有没说出来的一点是自从江凡那天昏迷后，她已经好几天没有和江凡单独相处了。 昨天晚上虽然坐在一桌吃饭，可是那么多人在，她都没好意思和江凡多说话。 今天正好借着妞妞的事叫江凡过去一趟。 江凡闻言一拍脑袋，“嗨，这事儿怪我，婶儿，等我煮饭吃了就过去看。” “还煮什么……” 李翠正想让江凡别弄饭了，直接去她那儿吃，可是突然想到要是江凡去了唐甜不也得跟着去。 倒不是舍不得多加一副碗筷，而是唐甜去了，她就没法子和江凡独处了。 索性也就改了口，“那行，你先煮饭，婶儿也的回去做饭了。” “吃了饭记得来啊，凡子。” 江凡点头应下。 …… 吃过午饭收拾好之后，江凡让唐甜自己在屋里看书，他朝李翠家走去。 来到李翠家的时候，李翠吃着呢，看到江凡来了，赶紧擦了擦嘴，笑颜如花的迎了出来，“来了啊，快进来坐。” 一旁的妞妞看到江凡也跳下凳子跑到江凡身前抱着他的腿，‘哥哥，哥哥’的叫着。 江凡蹲下来用额头蹭了蹭妞妞脑袋，“想我没啊，妞妞。” 妞妞笑着点头，“想啊。” 很快她又嘟起嘴委屈道：“你都好久没来看我了。” 江凡见状只觉得心都化了，连忙解释道：“哥哥这几天一直在忙，以后哥哥一有时间就来看你，好不好？” 小孩子好哄，妞妞一听江凡这话，马上抬起脑袋，像小鸡啄米似的点个不停，“好啊，好啊。” 李翠看着亲昵的两人，一时间有些恍惚。 她在家的时候妞妞也在家，她出去做农活的时候，就把妞妞带出去，不像江凡他们那一辈，孩子多，有人玩，可妞妞从小就孤独惯了。 在她眼里，似乎只有江凡最近每次来的时候，妞妞才会这么开心。 要是凡子能一直陪着妞妞长大该多好啊？ 李翠忍不住的在心里这样想着。 江凡哄好妞妞后，把她放在凉板上，脱下鞋子看了一眼，在他调配的药粉作用下，被烫伤的死皮已经脱落，里面长出了新肉。 只是颜色略有不同罢了，等新肉再长一段时间就能和周围的肌肤无异了。 江凡又重新给妞妞把鞋给穿上，扭头看向李翠，“婶儿，妞妞已经不用上药了，再等一段时间就行了。” “婶儿？” 见李翠没回话，江凡又叫了一声。 “啊……妞妞的脚咋样了？” 江凡又给说了一遍。 李翠闻言松了一口气，犹豫了一下之后，她看着江凡道：“凡子，你过来，我有点事儿问你。” 随后她又叮嘱妞妞就在堂屋待着别乱跑。 江凡跟着李翠进了旁边的卧室，卧室里没开灯，显得有些暗。 “婶儿，啥事儿啊？” 李翠没有回话，只是回身将门给关上。 下一刻，她便迫不及待的扑进了江凡怀里。 第42章 野猪脚印 突如其来的香软入怀，江凡先是愣了一下，接着下意识朝屋外望了一眼。 “婶儿，妞妞还在外面。” 李翠紧紧搂住江凡，脑袋贴在他坚挺胸膛上，鼻腔里轻轻瓮了一声，有些委屈的说道：“婶儿只是抱抱你。” “婶儿感觉已经好久没抱你了。” 听了李翠前半句话，江凡松了口气，他还以为李翠要不管不顾，真刀真枪的来，这要是被妞妞给发现了，不得说江凡哥哥打她妈妈呀？ 后半句话倒是让江凡恍惚了一下，上次两人拥抱好像还是在从镇上回村路上的那棵老黄果树后边。 房间有些暗，江凡看不清李翠的脸，只能听到她鼻腔呼气的声音，感受到她贴合着自己的丰腴身子一起一伏的。 江凡情不自禁的伸手环住李翠虽然不纤细但是紧致的腰肢，手掌轻轻摩挲着薄薄的短袖衫。 李翠忍不住娇躯一颤，在黑暗中抬头，呼吸稍微加重了点，“凡子……” 好几年没有男人的李翠即便是被江凡简单的轻抚后背，顿时也有些意乱情迷。 感受到李翠的状态不对，江凡心里一跳，连忙停住了手，他怕再来下去，李翠先遭不住了。 两人也不好大声说话，就这么静静拥抱了一会儿，李翠仰头在江凡脖颈位置使劲儿蹭了蹭，嗅了嗅江凡的味道，这才放开了江凡。 “走吧，凡子，差不多了。” 江凡被李翠亲密的动作拱得怪舒服的，身体有点燥热起来，在李翠即将离开怀抱的时候，他捧起李翠的脑袋，一口亲了下去，温润又带有一丝丝甜味，他刚要在进一步的时候，堂屋的妞妞突然喊道。 “妈妈，我要上厕所。” 两人被妞妞这一声吓了一跳，连忙分开。 李翠低头提了提领口，伸手快速在身上抚了几下，开门走了出去。 “走吧，妈带你去。” 李翠的突然离开，让江凡有点空荡荡的，抿了抿嘴巴，江凡回味了一下李翠的味道，朝堂屋走去。 江凡看着桌上李翠碗里还有大半碗饭，刚才他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婶儿在吃饭，为了和他相处这么一会儿的时间，连吃饭都顾不上了，江凡有些心疼，自己在这儿李翠连吃个饭都吃不好，还是先回去吧。 想着，江凡朝着厕所位置喊了一声，“婶儿，我先回去了，家里还有事。” 说完，江凡还不等李翠回应，转身往回走去。 等李翠急忙追出来的时候，已经看不见江凡的身影了。 回到院子的江凡，看到唐甜正闷着脑袋趴在桌子上写写画画，江凡起先还有点欣慰，等他悄声走近的时候才发现唐甜在书上画大头娃娃。 江凡这叫一个头大，这样成绩能好得了吗？ “小甜，别画了，赶紧看书。” 听到江凡的声音，唐甜先是被吓了一跳，接着就高兴得蹦跶起来，“江凡哥，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无聊。” 江凡无奈笑道：“我就走了一个小时不到，什么叫终于回来了。” 唐甜嘟着粉嫩晶莹的小嘴，扭了扭身子，“人家这不是无聊嘛，你回来吃了个饭就又走了，待会儿还要上山，合着这一整天就我一个人在屋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让你坐这儿看一整天书你看得进去吗？” 其实江凡还真能看进去，爷爷奶奶走了之后，他回家看书的时候，都是自己一个人看一整天，期间还得煮饭洗碗干些杂活儿。 唐甜这妮子在镇上过习惯了，学校里应该有不少一丘之貉，整天混在一起玩，突然变成一个人了，感觉到孤独也是正常的。 江凡想了想，让她自己一个人看，他不在的时候，唐甜估计也是坐那儿干些乱七八糟的，与其这样折磨她，还不如自己下午动作搞快一点，早点回来守着她，顺便了解一下她成绩到底烂到了什么地步。 想着，江凡伸手在唐甜额头轻轻敲了下，“你啊，白天不用看书了，等我下午点收工了回来再带着你看，白天要么在家待着，要么去村子里玩儿，但是不要走远了，你也是大姑娘了，知道哪些地方有危险的。” 唐甜一听不用看书了，高兴得绕着江凡跑。 “好耶，好耶。” 江凡被唐甜的青春气息感染，也跟着笑了起来。 等唐甜停了动作，江凡收拾了一下，又叮嘱唐甜千万要注意安全，然后拿了两个蛇皮袋子，换了个大一点的背篓，又往山上去了。 来到连翘树旁边，江凡放下家伙事儿就开始采摘，一棵接着一棵的连翘树被江凡给薅光。 突然，江凡脚下一滑，身形踉跄，急忙伸手逮住眼前的连翘树，这才没有摔倒在地。 江凡低头看去，脚下有好些印子，这是……猪叉印子！ 蹲下身子，江凡又仔细瞧了瞧，印子应该是刚破土不久，里面的泥还是润的，但不是湿的。 是下雨之后踩上的，那也就是这两天的事情。 有野猪来过！ 江凡没有急着起身，眼神警惕的扫视四周，林子里的鸟叫虫鸣钻进江凡耳朵，除此之外，江凡并没有任何发现。 蹲在地上将采摘好的连翘收拾好，江凡屏气凝神背着背篓往山下走去。 等到了山下，回身看了眼林子，江凡长舒了一口气，心里一阵后怕，野猪居然在他采药那附近游荡过。 幸好发现的早，这要是闷着脑袋一直在林子里钻，怕是野猪来了背后都不知道。 把连翘背回家放好，江凡开始思索起来，这事儿不能因为有野猪出没就不搞了，得想个法子。 今天两次进山那也就是运气好，没碰上野猪，要真碰上了，就他一个人，铁定跑不掉。 得找人一起进山，帮忙采药的同时，还能看着点周围，就是野猪真来了，到时候也有个照应。 可是该找谁呢？ 第43章 帮手 江凡先是想到村子里平时没多少事的人，不过大部分都是女人，他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一来和女人进山，不管你是去干什么，都会被传流言蜚语，二来野猪来了，女人顶不上什么用。 而无事可做的男人都是像周扒皮和刘大壮这样的无赖和二流子，和这样的人一起做事，怕是骨头都要被啃得不剩。 这事还是得身强力壮的男人来，江凡想到了陈富贵，富贵哥平日要么是种地，要么是出去打零工，一年到头下来，虽说日子比村里大多人要好过，可也没几个钱。 要是来帮着他采药的话，到时候卖了钱和富贵哥分，肯定比他打零工来得多。 打定主意，江凡关好门往陈富贵家走去。 至于唐甜那妮子，江凡回来就没看到人了，应该是跑去哪家玩去了。 来到陈富贵家，江凡径直走进院子，还没到堂屋呢，就听见屋里陈富贵的沉重叹息声。 “罗哥，这事儿赖我，要是我不给你说这事儿，也不会弄成今天这样。” “哥不怪你，哥反倒要谢谢你，这日子过不过都一样，只是我舍不得二狗。” 江凡听出来了，另外一个人是罗阳。 听他这话，似乎是决定和黄凤离了。 江凡想了想，这时候说这事儿也不合适，索性先回去，等晚点再来找陈富贵。 还没转身，就被端着菜走出灶屋的陈岚瞧见了。 陈岚看到江凡，眼睛一亮，笑着往院子里走了几步来到江凡身前，“凡子，你咋来了？” “是来找嫂子的？”她扭头看了眼堂屋，小声道：“今天怕是不行，你罗叔在屋里和富贵喝酒呢，他们两口子要离了，罗光已经带着黄凤和二狗去镇子上了。” 江凡叹息一声，果然是这样，他现在也想不明白当初把黄凤和罗光那事告诉陈富贵是对是错了。 说了就是现在这种情况，妻离子散。 要是不说，那罗阳就一直被蒙在鼓里，帮罗光养孩子，罗光背地里又和黄凤有事没事的搅在一起。 这里面的弯弯绕绕恐怕只有罗阳本人心里才能知道是对是错了。 “嫂子，我来找富贵哥说点事，既然罗叔在这儿，你们忙你们的，我晚点再过来。” 江凡转身就要走，哪晓得陈岚伸手拉住他，“走啥走啊，正好你罗叔今天在，有些话你们摆明了说，别憋在心里。” 江凡有些犹豫，他现在见着罗阳有点心虚。 陈岚见江凡不动，一边拽着江凡，一边朝屋里喊道：“陈富贵，凡子来了！” 堂屋里的陈富贵一听，立马就跑了出来。 这下江凡想跑都跑不掉了，只能跟着进了屋。 桌上堆着一大堆生花生，一大桶白酒，还有两三个菜，两人喝得面红耳赤。 江凡看到桌边红着脸的罗阳，只一时间不知道说点啥。 陈富贵见江凡手足无措，一把拽住他坐下，“站着干嘛，赶紧坐。” “媳妇儿，给凡子拿副碗筷，再弄两个菜。” 陈岚点头，给江凡拿了碗筷，又跑去厨房忙活。 罗阳盯着江凡看了一会儿，可能是因为年纪差距摆在那儿，有些话当着陈富贵能说出口，可当着江凡就说不出来了。 陈富贵见状，给江凡倒了杯酒，主动开口缓和气氛，“哎呀，都是一家人，你望我，我望你的干啥啊。” “来，走一个。” 三人拿着杯子碰了一下，陈富贵两个就喝了一口，江凡却是喝了大半杯下去。 放下杯子，江凡被酒精刺激，深吸了一口气，对着罗阳说道：“罗叔，对不住，我也不知道事情会弄成这样。” 罗阳一愣，苦笑着摇头道：“凡子，这事儿罗叔真不怪你，刚才我和富贵也说了，这事对我是好事，要不然罗叔可能到死都不知道这事儿，现在也好，一个人过得清净。” 江凡看着罗阳，他看得出罗阳的话半真半假，不怪他们是真的，一个人过得清净是假的。 “哎呀，我说罗哥，你也别太过意不去了，你真要是想二狗的时候，大不了去镇上看看他，不是父子不还是叔侄嘛，这又没什么，看开一点。”陈富贵拍着罗阳的肩膀道。 罗阳想了一下，点了点头。 随即陈富贵扭头问江凡：“凡子，你今儿过来有事儿还是咋的？” 江凡将正事说了出来，“是这样的，富贵哥，我今天上山采药，发现野猪脚印子了……” 江凡还没说完，陈富贵一下子站起身来，急道：“你去山上了？你知不知道我们上山都要好多人一起上去，你一个人就敢往山上跑，你真是不要命了！” 江凡被陈富贵呵斥，也没有生气，反而感觉心里有点暖，他知道陈富贵是担心他，毕竟陈富贵是吃过野猪的亏，知道那玩意儿的厉害。 江凡站起身拉着陈富贵坐下，“富贵哥，你先听我说，我知道一个人上山不对，我这不是来找你了嘛，我想着你和我，咱们再找一两个帮手，一起去山上采药，一来动作快些，二来就是有野猪真来了，我们也能有个照应。” 陈富贵正要说话拒绝，江凡又接着说道：“你也知道我要开诊所，可光是塘子边上那两间房子肯定是不行的，样样都要钱，我必须得去冒这个险。” 陈富贵听完江凡的解释，情绪稍微稳定了些，“这药非采不可？” 江凡点头。 陈富贵想了想，有点犹豫的说道：“可是我平时还得做活，怕是没这么多时间帮你采药。” 听到这，江凡就知道事情成了大半了，笑着说道：“富贵哥，山里的草药比你想的要多、要贵，咱们采上几天草药，绝对比你打零工挣得多。” “唯一要注意的是，得防着点野猪。” 陈富贵知道江凡不会骗自己，想到上山采药既能帮江凡赶紧弄好诊所，又有钱赚，他闷了一口酒，重重放下杯子，“这事儿哥干了！” 第一个帮手有了，江凡松了口气，接着说道：“光是我们两个肯定不成，还得找人，富贵哥，你这边有人选吗，要那种能干事，咱们两兄弟又信得过的人。” 陈富贵低头思索着村子里是不是还有这样的人。 一旁的罗阳怔怔问道：“凡子，你看罗叔行不？” 第44章 意外之喜 江凡和陈富贵两人朝罗阳看去。 是啊！ 这不就是现成的帮手吗？ 罗阳马上要离婚了，他屋里就他一个人，压力也没有以前带着老婆孩子那么大了。 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罗阳老实又能干，而且还是陈富贵亲戚，是绝对信得过的人。 陈富贵看向江凡，“凡子，有了罗哥，咱们上山这事儿就更加稳妥了。” 江凡顺着说道：“那是当然了，人多力量大嘛。” 陈富贵却摇了摇头，“不一样，你可能不知道，罗哥他爸以前是咱们村子里的猎户，后来受了点伤，上不了山，后来也就没打猎了，不过罗哥倒是跟着他爸学了些本事，而且他家还有打猎用的装备。等咱们采药的时候带上山去，就是那些畜生来了，我们全须全尾的下来应该还是问题不大的。” 江凡听到这话，恍然大悟，他着实没想到罗阳还有这个本事。 在他印象里只知道罗爷爷家里有些弓箭啥的，倒是不知道一瘸一拐的罗爷爷以前竟然是打猎的。 这下好了，不仅找了两个帮手，还为遇上那些畜生多上了一份保险。 “罗叔，富贵哥，今天你俩都喝了不少，上山不安全，先休息一下，晚点的时候我教你们认些草药，到时候采药的时候也有个头绪，明天早上咱们再上山。” 两人应了下来，也没继续喝酒了，吃了点花生米又闲聊了一会儿，罗阳走了，脑袋晕乎乎的，回去先睡一觉，说好了晚点的时候再过来。 陈富贵也喝得不少，江凡扶着他进了卧室，给他弄到床上摆正，没一会儿功夫，鼾声震天。 江凡退出来关上门的时候，陈岚正好端着菜走进来。 一看只有江凡一个人了，她疑惑问道：“人呢？咋就剩你了？” 江凡解释道：“罗叔回去了，富贵哥在屋里睡觉。” 陈岚把菜放桌子上，“你还吃吗？” 江凡摇头，中午他吃过饭的，这时候又不是饭点，先前喝酒的时候他也没怎么吃，就剥了点花生下酒。 “那成，我先收起来，晚上你就顺便在嫂子这里吃吧。” 江凡想到晚上要过来教陈富贵他们认草药，就应了下来，到时候给唐甜随便弄点，让她在屋里吃了就成。 “行，嫂子，那我就先回去了，晚点再过来。” 陈岚一听江凡要走，赶紧停了手，到江凡身前，把他按在沙发上，“坐着，嫂子有事和你说。” 说完，她去把卧室门打开，往里面看了一眼，见陈富贵睡得正香，她轻手轻脚的把门给关上，走回了江凡身边。 “嫂子，啥事儿啊，要是不急的话，我先回去睡一下，晚点我过来再说。” 江凡喝的不多，但是喝得急，脑袋也不好受，昏沉沉的。 陈岚看着江凡，笑颜如花，“还回去睡干嘛，你前几天在我们这儿住的那间房，还没收拾呢，床铺都是现成的，就在那儿睡吧，睡醒正好吃夜饭。” 江凡想的是回去睡，睡醒之后先给唐甜把晚饭弄了再过来，刚要拒绝，陈岚一把拉住他往他之前睡的那间拽。 江凡拗不过，只能跟着进去了。 一进门，陈岚反手把门给关上，顺带着还上了锁。 回身就把江凡给按在了床上，蹬掉鞋子骑在江凡身上。 她低头看着江凡，眼睛里好像能淌出水来，“凡子，咱们今天就把事给办了吧。” 说完，也不管江凡答不答应，伸手去撩江凡的短袖。 她是一天也等不了了，这事儿说了有半个月了，前前后后好几次，每次到了关键时刻，都被人给打断，她不信今天还会出现意外。 江凡晕乎乎的，想着只是睡一觉，哪里想到陈岚来势汹汹。 他下意识的伸手捂住上衣，不让陈岚往上扒拉。 两人来回拉扯间，气氛越发暧昧。 感受到陈岚身体传传递过来的火热，江凡本就滚烫的身体这下更加烫了，不受控制的动了念头。 感受到异样，陈岚伸手捞了一把，随即俯下身贴近江凡，“凡子，今儿个说什么嫂子也要把事给办了。” 说完，一口亲在江凡散发着酒气的嘴上。 江凡顿时瞪大了眼睛，嫂子今天的攻势太猛了。 柔软的唇袭来，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刺激着江凡的大脑，他下意识的回应着。 陈岚得到江凡的回应，眼中满是惊喜，看着身下的江凡笑意盈盈道：“凡子，你刚不是还要拒绝嘛，今天嫂子就让你当一回罗光，尝尝自家嫂子的味道。” 罗光！ 虽然陈岚只是一句调情的话。 可一听到这个名字，江凡一刹那清醒了大半，富贵哥还在一旁的屋里睡着，要是他今天背着陈富贵和嫂子就这样做了，那性质可就变了。 那他和罗光有什么区别？ 江凡一把掀开陈岚，起身提了提裤子说道：“嫂子，咱们这样不成，这样弄我不真成了罗光了？还是等哪天富贵哥清醒的时候再说吧。” “还有，我喝了酒，就算你怀上了，也影响孩子的健康。” “等我准备好咱们再说这事儿。” 江凡一股脑的说完，也不管陈岚听清没有，把反锁打开，开了门就往外跑。 眼神幽幽的看着来回荡悠的房门，陈岚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大耳刮子。 你说你好好的为啥非要提罗光。 自己把大好的机会给霍霍没了。 她下定决心，下次再有这样的机会，其他的什么都不做，只闷着头干事就行。 一路跑着回家的江凡，在水缸了舀了一大瓢水咕噜咕噜喝下，撑着腿大口大口喘息着。 还好还好。 在屋里看了眼，唐甜那妮子还没回来，江凡回了卧室，准备冷静一下。 躺在床上想着想着就睡了过去。 直到唐甜把他叫醒。 第45章 明天去不了镇上 江凡迷迷糊糊睁眼，唐甜洋溢着青春气息的脸正对着他。 她鼻间的气息洒落在江凡脸上，夹杂着少女独有的清新体香，闻上去异常舒心。 “江凡哥，我饿了。” 唐甜嘟着小嘴，香甜的气味自其口中传出。 江凡下意识咽了咽口水，把脑袋往旁边挪了挪。 “你先出去等等，我这就起来弄饭。” 唐甜听了，笑嘻嘻的走了。 出门之前，唐甜突然回头说道：“江凡哥，你刚才是不是做噩梦了，一直在喊不要不要。” 江凡吓了一跳，想到刚才做的梦，脸色一红，急忙问道：“你还听到了什么？” “没了，光听着你喊不要了。” 江凡松了口气说道：“我就是做了个噩梦，还好你把我叫醒了，你先去吧，我马上就出来。” 唐甜点点头，走了出去，她脸上嘬着一抹坏笑。 江凡哥可不只是说了不要哦…… 唐甜刚出门，江凡就撩开被子往下面一瞅，还真支棱。 江凡一阵懊悔，下次睡觉一定要关好门，要是再做这种梦，又说些什么奇怪的话，让唐甜听了去，那他以后还怎么面对唐甜啊。 等冷静下来后，江凡起床收拾了一下，去灶屋给唐甜做饭。 简单的下了碗面，江凡让唐甜自己吃，他便去了陈富贵家。 来到陈富贵家，连罗阳都已经到了，就等着他了。 一进门，江凡就看到陈岚浓浓的幽怨眼神，不敢多看，江凡把脑袋转向陈富贵两人，歉意道：“富贵哥，罗叔，不好意思，睡过头了。” 罗阳摆手道：“没事，我也刚坐下。” 陈富贵没好气道：“你小子下午也喝了不少，咋的还跑回去睡啊，你之前在我这儿住的那屋还没收拾，咋不就在我这睡？” 听到陈富贵提起这茬，江凡有点心虚朝他看去，他脸上只有疑问之色，没有其他的，江凡松了口气。 “我当时看凡子走路都走不稳了，我就留他了，可他非要回去睡，也不知道咋想的。” 陈岚在一旁瞪着江凡阴阳怪气。 江凡挠头解释道：“唐甜还在屋里呢，我想着回去睡，顺便给她把饭弄了。” 陈富贵听了江凡的解释，恍然大悟点头道：“也是，哎呀，不说这些了，先吃饭，待会儿冷了。” 四人开饭，因为待会儿有正事，就都没有喝酒。 吃过饭，陈岚把桌子收拾了出来，江凡让陈富贵找来了纸笔，给两人大致画了几样值钱的草药，又讲了采药时需要注意的技巧，哪些地方不可以损坏。 两人还以为采药就是用手去扯出来就成，没想到这里面有这么多弯弯绕绕，虽然听得一阵头大，但两人还是尽力去记，免得到时候白忙活。 等讲完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江凡又叮嘱了上山采药要带的工具，然后约定了明天早上一早在他家汇合，这才和罗阳一起离开。 陈富贵两口子站在门口相送。 陈岚突然伸手推了推陈富贵，朝着江凡努了努嘴。 “凡子，你等等！” 陈富贵跟着追了出来，“你拿点山货回去弄给唐甜那妮子吃。” 说完也不管江凡答不答应，陈富贵拉着他就往回走。 罗阳还得回去准备挖草药和打猎用的工具，和江凡打了声招呼，自己一个人走了。 陈富贵看罗阳身影消失在夜色当中后就停下了步子。 “富贵哥，真不用你拿，明天去山里我看到合适的就捡些回去给唐甜尝尝鲜就成。” 陈富贵在江凡耳边提醒道：“你小子是不是忘了什么事了。” “你嫂子今天下午又提起孩子的事情了，抽个时间咱们抓紧把这事给办了，免得夜长梦多。” 江凡眼神瞟向不远处的陈岚，“富贵哥，最近几天肯定是不成啊，咱们又是要上山采药，又是要去镇子上卖药的，晚上我回去还要给唐甜辅导，哪里有时间啊。” “你给嫂子说一声，等我们忙活完这几天再说吧。” 陈富贵想了想，采药这事对江凡而言确实是目前最重要的事情，耽搁不得。 “那你记着点。”陈富贵拍着江凡的肩膀说道。 江凡点头，告别一声，赶紧脚底抹油开溜。 今天下午的事情还心有余悸，再加上他最近确实很忙，哪有一两个小时的时间去做那事啊。 陈岚一脸期待的看着陈富贵，还以为他出马能带来好消息，可听到的是又要等几天。 一张脸顿时垮了下来，转身进了屋。 陈富贵看看江凡消失的方向，又扭头看看陈岚的背影，苦笑着摇头叹息。 回家路上的江凡突然想起和王莎莎约了明天要去镇上拆线，可明天要上山采药，肯定是去不成的，这事得去跟人家说一声。 江凡拐了个弯，朝王明家走去。 等走到的时候，他家院子门都已经关了。 是王明来给开的门。 听到江凡来了，王莎莎从房间里走出，一双眸子里满是欢喜。 江凡看着王莎莎高兴的样子，心里有点过意不去，歉意的说道：“莎莎，明天咱们去不了了，江凡哥药还没采完，明天还得接着采。” 一听明天去不了镇上，王莎莎情绪低落了下来，她的裙子都已经试了好几回了，就等着明天穿了。 江凡看王莎莎有些沮丧，想了想，这事确实是他做得不对，连忙补救道：“莎莎，咱们后天去也是一样的，到时候卖了药，江凡哥给你买条好看的裙子。” 王莎莎一下子就抬起头，高兴的问道：“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王莎莎重重点头道：“嗯！那我们就后天去！这次可不许再反悔了。” 江凡宠溺的看着喜笑颜开的王莎莎，“不反悔。” 明天要早起上山，两人没说几句，江凡刘告别一声回去了。 月光照耀下，江凡回了家，唐甜这妮子正逮着手机玩坦克大战。 江凡看了一眼，摇了摇头，径直进了灶屋烧水。 唐甜这样子，真要想考个大学，任重而道远啊。 第46章 收获颇丰 烧水洗漱过后，江凡让唐甜早点休息，说他明早得进山采药，今晚就先不辅导了。 听到不用学习，唐甜高兴得差点没把嗓子喊破，拉着江凡一个劲儿的蹦跶。 嘴里念叨着：“江凡哥对我最好了。” 江凡无奈摇头，等她欢喜够了，才去把门都给关好，进了卧室。 躺在在床上，江凡突发奇想的把父亲留下来的两本医书拿了出来，想了想，又把那本百草集放了回去，翻看起那本针灸。 从第一页看起，前面是最基础的针灸理论，其中有部分内容是和他所学的基础理论没有差别，但是另外一部分就显得有些与众不同了。 其中最让江凡震惊的一句话是：针灸亦可治百病。 江凡看到这的时候，更加被勾起兴趣了。 想弄清楚这句话是针灸能治疗一百种疾病的字面意思，还是广义上的百病。 越是看下去，江凡越是入迷，人体不同部位需以不同的手法行针，如何精准掌控行针力度，哪些穴位联合行针会有奇效。 等看到后半夜，江凡才扛不住了，把书收了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江凡被闹钟闹醒。 睁开沉重的眼睛，江凡爬起身，洗漱做饭。 陈富贵和罗阳过来的时候，江凡正好在收拾碗筷，去看了看还在呼呼大睡的唐甜，江凡把给她煮的糖心蛋盖在锅里，收拾好东西，跟着陈富贵两人往山里走。 三人都背着背篓，带着柴刀和小锄头还有蛇皮袋子。 罗阳手上拿着弓箭，身后的背篓里还装着箭矢，还有铁夹子。 江凡拿出一根箭矢看了看，箭尾是新插上的羽毛，整个箭身笔直光光滑，前端的箭头尖锐锋利，下端有两个倒钩，看样子应该昨晚罗阳才磨过。 看过之后江凡给放了回去，这玩意儿也就是野猪那皮糙肉厚的遭得住，要是射在人身上，保管一个透心凉。 三人进了山，江凡带着两人一路来到昨天采连翘的地方。 “就是这里了，我们上午先把连翘摘完。” 江凡指着面前的一片连翘树，“就是这下面有野猪脚印，看样子还是新鲜的，应该就是这两天踩上去的。” 罗阳朝着江凡手指的方向走过去，把连翘树往旁边刨了刨，蹲下身看着野猪脚印。 江凡两人也不耽搁，罗阳看情况时，他俩就摘连翘，手脚麻利。 罗阳顺着脚印往旁边走去，走出十来米的位置，他又谨慎的打量起四周，然后把背篓里的捕兽夹取了出来。 隔开一段距离安放一个，将野猪从山里走出的这一片方位给用捕兽夹堵住了。 安放好捕兽夹，他扯了些杂草将它们全都给未伪装好。 看了看没有遗漏之后，罗阳回了连翘树这边。 把弓箭背在身上，拿着背篓开始摘连翘。 “罗哥，弄好了？”陈富贵朝罗阳先前忙活的地方瞅了一眼问道。 罗阳点头，“那些畜生应该就是前两天出来过，不过都是从那个口子出来的，我把那个口子封住了。” 陈富贵闻言恨恨道：“要是能弄上一只，老子给它吃得皮都不剩。” 这玩意儿陈富贵可是对其恨之入骨。 三人干起活来都不含糊，半个上午就把这一片连翘给摘干净了。 全部倒进蛇皮口袋装好，暂时先放在了他们进山的位置。 足足有七八袋，再加上江凡昨天采摘的那一袋多正好装够九袋。 江凡看着堆成一堆的连翘，擦了擦额头的汗，欣慰的笑了。 三人抓紧时间扫荡这片区域，和连翘的直接采摘不同，有些草药的挖掘需要注意点，不能把入药的关键部分弄坏了，三人的速度就不得不慢了下来。 等到中午的时候又采了几个蛇皮袋子的药，这才停了手。 “富贵哥，罗叔，今上午就暂时先这样，咱们先把上午采的弄回去，吃点东西，等下午再来。” 三人把几个蛇皮袋子的草药弄去和连翘堆放在一起，每人背了两袋，下山去了。 来回跑了两趟，几人才将上午所采草药全给弄回了屋。 “凡子，罗哥，陈岚弄了饭，你们就去我那儿将就着吃一顿，吃完咱们下午再加把劲儿，争取再多采些药。” 听到这话，江凡二人也没推辞，索性就跟着去了，江凡还顺带上了唐甜这妮子。 他不在屋里，这妮子自己是不会弄饭吃的。 陈富贵说的将就那可是一点都不将就，桌上摆着好几个菜，还炖了只鸡，弄得江凡和罗阳怪不好意思的。 三人一起采药，药都还没卖出去呢，这就让陈富贵掏了腰包。 这顿饭，要说陈富贵没打招呼弄好点，江凡是一点也不信。 江凡有点难为情说道：“富贵哥，你这……” 陈富贵摆手，“什么这啊那的，就是些家常菜，赶紧吃，吃了咱们好接着干活。” 唐甜倒是完全没有觉悟，拿着筷子吃个不停，边吃还一边吐槽江凡，说不是吃面，就是随便炒个菜糊弄过去。 本来和睦的场面突然安静了下来。 江凡的日子从爷爷奶奶去世之后就一直是这么过来的。 这个村里人是都知道的。 所以与江凡关系比较好的陈富贵才会三天两头的叫江凡吃饭。 唐甜突然点到这事儿，大伙儿都不知道说点啥了。 见几人闷着头不说话，江凡赶忙活跃气氛，“我这不是忙嘛，等过几天我闲下来每天给你弄个硬菜。” “对对，小甜，等你江凡哥忙完这阵子，让他给你弄好吃的，要是他要是不弄你就来我家吃。” 陈富贵反应过来附和道。 “吃菜，吃菜，今儿中午就不喝酒了，咱们下午还得干活儿呢。” 虽说有这么个小插曲，但大家还是有说有笑的吃完了这顿饭。 江凡和罗阳帮着陈岚收拾好碗筷，三人再次动身，朝着山上走去。 唐甜就被留在了陈富贵家，反正她回去也是一个人，正好在这里陪着陈岚。 第47章 陈岚说的话 下午的时间比早上要长，三人沿着上午扫荡的边缘，横向开扫。 不过倒不是全然扫光，江凡特意叮嘱了两人，那些还没长大的药材就先给留着，不要竭泽而渔，毕竟这片山不是他们三人的，是整个大老包村的，总得留点。 “凡子，你说咱们光是一天时间就能采这么多，要是不停的采上一年，咱们不得发财了？” “以前咋没想到这事呢。” 江凡摇了摇头，“富贵哥，咱们哪有时间采上一整年啊，再说了这些草药也就现在这个时间长得好，等冬天再来的话，就没有这么好的势头了，那时候也卖不到什么钱。” 罗阳在一旁附和道：“是啊，富贵，你把这事情想的太简单了，要是天天在这山里晃悠，总有一天会遇上那些畜生，总不能回回运气都这么好吧？” “而且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村子里有些人，见不得你好，你要是天天来采药，他们还不得犯了眼红病啊？” 陈富贵想了想，两人说的都在理。 特别是村子里的人，就比如村长那一家，要是知道这里面的暴利，那不得全部往山上钻？ 他们是害怕野猪，可如果是在这么大的利益面前，野猪算个屁啊！ 罗阳的话倒是点醒了陈富贵，他叮嘱道：“凡子，你罗叔刚才说的咱们可得注意点，往后咱们还真不能就这么正大光明的进山采药，咱们得偷偷摸摸的弄，要是被发现了，全都来弄草药了，那咱们不是没法子赚钱了吗？” 可江凡却摇了摇头，笑道：“前面咱们可以先偷偷摸摸的采着，等攒够了钱，把诊所弄起来了，咱们就抽时间来弄点就行，后面他们要来弄就随便他们吧，这座山又不是咱们的，难道还能拦着不成？” 两人听了也觉得有理，这玩意也就只能发一笔横财，采一次要等一两年才能再长出来，难道这一两年的时间就等着药长出来，不用吃喝了？ 显然，这是不现实的。 一个下午的时间，拢共采了六口袋多的草药，罗阳就叫停了两人。 “咱们得早点下山，那些畜生到了差不多该出来找吃的了。” 两人闻言，也不敢耽搁，收拾起家伙事儿把草药背上，三人下了山。 回到江凡家里，三人把草药分成两拨，九袋子连翘放在一路，余下的差不多十口袋的草药放在一边。 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江凡有些气喘的说道：“得找个车子把它们弄到镇子上。” 罗阳问道：“凡子，三轮车成不？脚蹬的那种。” “当然行啊，那玩意儿在我们这村里就是最好使的东西。” 罗阳点头道：“我家正好有一辆老式的，是以前老爷子打猎的时候买来拖东西的，明天我早点骑过来。” “成，那咱们今天就先这样，明天早上早点，一趟应该跑不完，可能得跑二趟。” “行，那我先回去了。” 陈富贵一把拉住罗阳，“我那儿的剩菜不去吃了？” 于是，江凡两个又被陈富贵拉回了家，剩菜倒是有，不过陈岚也给新炒了两个菜。 吃完饭，江凡带着唐甜往回走，小姑娘一路上蹦蹦跳跳的，嘴里还哼着小曲儿。 “你高兴个啥？” 唐甜扭头看向江凡，就看了一眼，突然又转过头去。 “今天岚姐给我说了些事情。” 江凡听到这话，再看着小姑娘躲闪的样子，心里莫名有点慌乱。 嫂子该不会是把管他借种这事儿说给唐甜听了吧？ 不可能啊，这种事怎么能说给外人听呢，况且还是个小姑娘。 江凡试探性问道：“嫂子给你说啥了？” 唐甜眼睛看着路，也不扭头，支支吾吾道：“她……她问我在学校有没有喜欢的人，说要是没有的话，可以考虑一下村里的某个人，人长得不赖，又有文化有本事，又都是村里的人，知根知底的。” 听到不是那事，江凡松了口气，下意识回应道：“嫂子给你说这些干嘛，你还要过几个月才满十八岁吧，着啥急啊，万一你考上大学了呢？” 唐甜沉默一阵，有些垂头丧气道：“我自己的情况我知道，就是真考上了大学，去了也是混日子。” 话音一转，唐甜呢喃道：“我觉得岚姐说的没错，她说的那种人在这附近可能就这一个，长得比他帅的，没他有本事，比他有本事的又没他有文化、没他长得帅，他可太完美了。” 江凡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附近还有这么一号人？怎么他从来没听说过啊？ “嫂子给你说的那人是谁啊？” 唐甜还以为江凡故意逗弄她，突然扭头瞪了瞪江凡，可当看到江凡一脸的疑问，唐甜有点无语。 也不完美嘛，这反应挺迟钝的。 “岚姐给我说的那人是……大笨猪！” 唐甜说完就往前面跑了。 江凡竖起耳朵正恭候那人大名，突然听到是大笨猪，还以为被唐甜耍了，赶紧追了上去。 夕阳余晖下两人一路追赶着回了家。 “小甜，你先把书拿出来，我去洗个澡，待会儿帮你辅导。” 江凡忙活了一天，一身的臭汗，身上黏糊糊的，怪难受的，也没有烧热水，接了桶凉水，就在院子里的棚里冲洗起来。 唐甜听着院子的哗哗水声，想到今天下午陈岚给她说的那些话，不由得红了脸。 江凡洗完澡，下身穿了条运动短裤，光着上身就走了出来。 结果一走出棚屋，就看到屋檐下的唐甜盯着他看个不停，江凡有点不好意思。 要是换成是李翠或者是林月梅在这里看着，就只是光个上身，江凡不会觉得有什么。 可偏偏站在这里的是唐甜，是个和他相差没几岁的少女。 江凡把手里的桶往上提了提，面不改色道：“小甜，不是叫你把书拿出来吗，待这儿干嘛呢。” 唐甜回过神，视线有些慌乱，也没应江凡，转身回了卧室，一下扑到床上，用被子捂住脑袋，一双纤细长腿在空气中荡漾个不停。 脑子里不断回荡着刚才看到的画面。 洗过澡的江凡哥……好帅啊。 江凡也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回了卧室，穿好衣服，擦干头发，把脏衣服收拾了，这才来到唐甜门口敲了敲。 “小甜，我进来了啊。” 第48章 卖药 蒙着脑袋的唐甜听到江凡的声音，赶紧掀开被子整理了一下衣服，应了声，“嗯。” 江凡得到许可，走了进去，一眼就看到唐甜绯红的脸颊，关切的问了句：“小甜，你脸怎么那么红？不舒服吗？” 唐甜将额前的几缕秀发往耳后拢了拢，有点心虚的解释道：“没事，就是太热了。” 江凡闻言也没多问，看了眼小桌子上的书本，提了根小凳子过去坐下。 “过来吧，你都回来好几天了，这书是一点没看。” 唐甜看着江凡的脸，脑海里不禁想起刚才的那一幕，脸色更红了，低着头，踱着小步子走到小桌子面前坐下。 刚洗过澡的江凡身上透着一股淡淡的香皂味道，其中夹杂着点成熟男人的味道，这对于未经人事的小姑娘来说，犹如一脚踩进泥潭，一时半会儿是拔不出来的。 江凡倒完全没想这么多，将唐甜过往的数学试卷先拿出来翻看了一下，就没有一张超过五十分的。 上面的数字也写得东倒西歪的，就好似被狗啃过。 江凡看得有些哭笑不得，好些题在他看来就是送分题，唐甜也做错，他一时间有些头大，怕是只有从高一的知识从头开始。 “来吧，从几何开始。” 江凡把书翻开，却不见唐甜有动作，扭头看过去，只见唐甜正盯着他目不转睛。 头发被汗水沾了些在额前，一双眼睛里带着几分热切，微微张开的红润小嘴里吐出丝丝清甜气息。 江凡觉得此刻的唐甜好诱人，就像是一朵含苞待放花蕊，只要一点甘露，它就能娇艳绽放。 两人对视之下，唐甜忍不住轻声喊道：“江凡哥。” 江凡被唐甜柔媚的声音弄得身子发麻。 还不待江凡说话，唐甜就朝他靠近。 江凡身体后仰，急忙喊道：“小甜！” “看书，别看我。” 江凡拿着数学书挡在身前。 虽然他欣赏唐甜的美，可这并不代表他连底线都没了。 林姨把唐甜交给自己，那是相信自己，要是自己对唐甜做了什么，岂不是辜负了林姨的信任？ 再者说了，如今唐甜还没满十八岁，考虑事情并不周全，这只是因为一时的冲动而已，江凡不想让她后悔。 “小甜，你先看书，江凡哥去上个厕所。” 江凡把数学书丢在桌上，起身快步走出房间。 等江凡走了，唐甜清醒了过来，一时间有点无地自容，又有些慌乱。 自己这是在干什么！ 完了完了。 江凡哥肯定把自己当成坏女孩了。 院子里的江凡来回走动，想了想，今晚怕是不能继续辅导唐甜了，这样下去太危险了。 真出点什么事儿，他没法交代。 关好门，江凡就在门外和唐甜说了声今晚暂时先不学了，自己进了屋，藏进了被子里。 而唐甜听到江凡的话，一时间懊悔不已。 怎么就这么控制不住自己呢！ 被窝里的江凡翻来覆去，过了好久才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罗阳骑着三轮车来到江凡家院子里。 江凡见罗阳来了，走上前招呼道：“罗叔，吃饭了没，没吃过来喝碗稀饭，今天往镇子上跑可不轻松。” 罗阳摆摆手，“吃过了，你先吃吧，我把药材先装起来。” 说着，他把三轮车往后倒推，推到屋檐下。 “罗叔，不急这一下，等我吃完，咱俩一起弄。” “这有个啥，你吃你的。”罗阳闷着头走进屋，扛起一袋连翘搬进三轮车后斗。 江凡两口把稀饭喝了，跟着帮忙。 连翘和草药各自装了两袋，江凡就叫停了，“罗叔，先就这样，咱们第一趟先去镇子上让人家验验货，顺便多找两家问下比下价格。” “要是价格不合适，咱们卖出去也亏了，还不如放屋里风晒干了拿去别处卖。” 罗阳怔怔点头，到底是有文化的人，要是换作他自己干这事，怕是要装得满满当当的，吭哧吭哧满镇子跑。 没一会儿，陈富贵来了，看到车上已经装了四袋子草药，就要冲进屋继续搬。 罗阳叫住了他，把刚才江凡说的转述一遍。 陈富贵恍然大悟，抬头看看天：“那成，弄好了就赶紧走吧，今天又是大太阳。” 一路上三人换着骑，另外两人就跟着走，遇到上坡还得出把力，帮着推上去。 老式三轮车本来就费力，又加上是凹凸不平的土路，几人还是费了些力气才到了镇上，不过这也比靠人力背着走到镇上要轻松太多。 “凡子，咱去哪？” 江凡已经提前打听过了，镇上收草药的地方就三个地方，一个是私人开的，也不知道收了往哪里销，那个私人老板黑得很，欺负村里人不懂行情，专门低价收镇子附近村民的草药，那里是江凡最后才会考虑的地方。 另外一家是个药铺，药铺旁边还开了一家诊所，看样子，都是同一个老板开的，自收自用，不过收的量不大。 最后一家是县里的药材公司开在镇上的办事处，专门收镇子附近的药材。 这也是江凡的首选。 不过进镇子这边却是要最先经过前面两处，江凡顺带着先把价格问了，到时候再和药材公司那里对此一下。 “顺着中山街走，咱们先去问问价格。” 三人进了镇子口，往前走了二十来米，就看到那家私人收药材的铺子，铺子外的马路边上有一块方正的板子立在那里，白底红字的写着收购各种药材几个大字，非常显眼。 这也是老板的精明之处，他在镇子口开店，把从这边进镇子卖药的村民给拦截住，这样他就可以胡乱定价，要是村民觉着价格不合适，他就往上提一提，反正稳赚不亏。 三人把车骑到店门口，江凡走进去望了望，一张木桌子后面坐着个大腹便便，头上没几根毛的胖子，正盯着手机乐呵个不停。 “老板，你来看看这批药材。” 胖子听到声音，把手机掐熄，抬头看了江凡一眼，又探出脑袋看了看门外的三轮车。 “什么药材？我先说了啊，一般的药材我这里可是不收的啊。” 第49章 被盯上了！！ 江凡看了眼他铺子里面堆积的那些药材，样样都有，就连蒲公英，苍耳这些随处可见的基础药材都有。 显然，这胖子嘴里就没一句实话，还一般的药材不收，依江凡看，只要是能低价收购，他怕是苍耳都能把铺子给堆满了。 不过江凡并没有点破他，他只不过是来问个价格，又不是成心来卖药的。 “老板，这边，你先看看。”江凡指着门外说道。 胖子跟着江凡走出铺子，走到三轮车旁边，朝陈富贵提前打开的装连翘的袋子里面瞅了一眼。 看到里面是满当当的一口袋连翘，胖子眼里一亮，伸手捞出一把，摊在手板心看了看，也不说话，看仔细了，他默不作声的把连翘扔回了袋子。 又在旁边装草药的袋子里捞了一把，拿出来看了看，这一看，胖子嘴角都要压制不住笑了，他随便捞的这一把，里面有好几种药材，细辛，半夏啥的都有，全都是好东西，又往袋子里面撇了一眼，尽是还算不错的药材。 胖子心想今天又可以捞一笔了，不过就是有点可惜，只有四口袋，要是再多点就好了。 压制住嘴角的笑意，胖子把手中药材随意扔进袋子，随意说道：“还行吧，看得过去，我这儿勉强能收。” 江凡恨不得跳起来给他两下，纯野生的药材在胖子嘴里成了勉强能收，不过江凡脸上还是装出兴奋的样子：“老板，那你看出个什么价？” 胖子见江凡的姿态，又看眼旁边的陈富贵两人，明显是三个啥都不懂的，眼珠子转了转，胖子一脸为难道：“这样吧，我也不占你们便宜，这两口袋连翘我三百收了，另外两袋子杂草药一袋一百，一共五百。” “走。” 江凡听到胖子的报价恨不得骂娘，太黑了，城里四五十一斤的连翘，两袋子加起来起码有个一百多斤，他三百就想给收了，还有另外两个袋子，里面虽然是杂乱了一点，不过那里面可都是好货，一袋一百？这是吃人连带着骨头也嚼碎了。 看到江凡几人毫不犹豫的骑着三轮就要走，胖子赶紧改口，“六百！再给你们加一百，我看你们大老远跑来也不容易。” 江凡连看都没看他一眼，把袋子扎好，骑着车就走了。 胖子又在后面喊了几句，江凡三人都没有鸟他。 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胖子眼神冷了下来。 那个带头的小子明显是知道那些药材的价格，不然不会在自己报价之后走得那么干脆。 这他娘的是拿自己寻开心来了？ 几个村民还踩到老子头上来了？ 胖子把店门给关了，一边打电话一边跟上了江凡几人。 “凡子，那老板给的价格不对？” 见江凡走得这么干脆，陈富贵大概知道了里面的道道。 “太不对了！五百就想把这里全收了，他还不如去果山街，银行在那边，去那边抢来得要更快。” 陈富贵恨恨道：“狗日的胖子，被油水涨闷了，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江凡满不在乎的说道：“咱们这些都是山里纯野生的，不说比城里的价格高，但是也不能低了去，他不买，反正吃亏的是他，我们就当在他那里歇口气。” 三人弄着药材沿着中山街往前，到了那家诊所，药铺一起开的老板那儿，江凡问了下价格，和城里的大差不差，这下他心里有了个底。 江凡和老板说了一声先去办点事儿，待会儿再来卖药材，三人又带着药材往前走。 一路去了药材公司的办事处，要是这里和开诊所的那个老板价格差不多的话，江凡就决定卖给这家了，他往后还会采药，双方可以达成长期合作。 而诊所那边照着江凡几个这样的采药速度，应该吃不下太多，两三回过后，估计就收不了了。 三轮车停在办事处外面，还是由江凡出面让办事处的人来验货。 “你好，我这儿有批药材要卖。” 办事员头也不抬的问道：“有多少？都是些什么？” “有一二十袋，有十袋连翘，其他的三七、黄精之类的啥都有点。” 办事员闻言抬头看了江凡一眼，随后问道：“药材在哪？” “就在外面。” 江凡带着办事员来到门口，“这里是两袋连翘，两袋子其他的药材，要是合适的话，我们马上就回去把剩下的弄来。” 办事员走过去先是看了看连翘，又把混杂着药材的那个袋子打开，捞了一把出来大致看了一下。 “嗯，东西还算不错，这样吧，连翘三十八一斤，这两袋子太杂了，不好算价格，我统一算你三十一斤。” 办事员拍了拍手上的泥土，淡淡说道。 江凡闻言眉头微蹙，怎么会比诊所那边还要便宜。 “大哥，我们这可都是野生的药材，刚从山里弄出来的，采药额时候也弄得下细，没有伤到药材，这个价格是不是低了点？” 伸手不打笑脸人，江凡笑着说道。 那办事员伸手指着药材，“我们公司既然把办事处开在这儿，收的当然全是野生的药材，而且都给你说了，你那两袋子杂得很，我们收回去还要花人工去分类，这也是要钱的，只能是这个价了。” “大哥，我们这次有点赶时间，没有事先分好，这样，剩下的我们回去分好了再拿来，你看价格不是可以往上提一点？” 办事员听到江凡要自己分好类拿来，当即不干了，“就是这个价，你爱卖不卖。” 要是给这三个村民把价提上去了，他自己的回扣不就少了吗？ 江凡看了陈富贵两人一眼，这大热天的，两人跟着自己冒着野猪的威胁在山上吭哧吭哧的采药，又跟着送到镇上来，要是光他一个人，求一个长期合作，便宜点卖了也就卖了。 可这咋卖啊。 这不是膈应人吗？ 江凡还是想再尝试提提价:“大哥，我们还有很多药材，往后都往你这儿送……” “打住！不卖可以收拾着滚了。” 第50章 药材老子要定了！ 听到办事员对江凡爆粗口，陈富贵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你他娘的嘴巴放干净点！” 办事员转身，看着守在三轮车旁边的陈富贵，嗤笑一声，“我就让你们滚了，你们能咋的？” “几个土鳖农民，真是脏了我们公司的门，赶紧滚蛋，老子不收你们的破药！” 一听这话，别说是陈富贵了，就连老实的罗阳也站不住了，两人朝办事员拥过去。 江凡见事不妙，赶紧走过去把两人拦下：“罗叔，富贵哥，别冲动，他不买，大不了我们换个地方卖就是了。” 虽说他们所处的区域比较偏远，但也是讲法律的地方，要是真一冲动打了人，以对方公司的背景，出手要是重了，搞不好要去吃牢饭的。 那办事员见状，反倒是叫得更欢了，“怎么？要打人啊？老子就站这里，看你敢不敢动手！” “兄弟们！都出来，有人闹事。” 办事员朝屋里吼了一声，好几个人高马大的人从店里冲了出来，这些人都是这儿的办事员。 “咋回事？” “我不买他们的药材，就要动手打人，还真是无法无天了，我们鸿运在这里收了这么多年的药材，还是第一次见到你们这么嚣张的人！” 对面几人听了这通解释，也不管是真是假，一个个的向着三人走近。 这时候，镇口另一边的私人药材铺的老板带着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正好赶到。 几个人也跟着围了上来，胖子刚走近，那几个办事员恭敬的叫了声孙哥。 江凡瞪大了眼睛，他们是认识的！ 而且看这样子，这个鸿运药材公司的办事员好像还很尊敬胖子。 联想到之前没有打探到胖子收的药材都卖去了那里，而这两家收药的地方又正好在镇子口两头。 江凡一下子就通透了，感情两家是一伙的，堵着镇口两头搞垄断，方便压低价格。 胖子走近江凡，冷笑着说道：“小子，你还真是不怕死啊，在那边消遣了老子一通，又跑到这边来闹事。” 对面人多势众，里面又有几个二流子，今天怕是不好走了。 江凡一番权衡之后，舔着脸道：“孙哥，这是个误会，我们就是来卖药的，总得打听一下价格不是？” 胖子伸手拍打江凡的脸，一脸的嚣张，“小子，废话少说，你今天落了老子面子，这事儿怎么办，划下个道来。” 之前收药的那个办事员突然站出对着胖子说了一句：“孙哥，他们还有药材，刚才过来的时候这小子说说了有二十袋。” 胖子一听到还有十多袋药材，眼珠子都快冒绿光了。 “小子，你留下，他们两个人把剩下的药材弄来，今天这事就算完。” 江凡看着胖子一脸的凶狠，今天要是不按照他说的做，恐怕是少不了一顿皮肉之苦了。 药材没了还可以再进山采，可人要是出点什么事，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江凡正要点头答应下来，他身边的陈富贵突然把江凡往身后一拉，伸手指着胖子一群人，“药材没有，要命一条，我就还不信了，这大白天你们还真敢打人不成？” “你们只管打，打了老子马上就去报警。” 陈富贵梗着脖子，一副不怕死的样子。 他的想法和江凡截然相反，要是能挨顿打就能守住药材，大不了就给他们打一顿。 这些药材卖了钱是给江凡开诊所用的，要是被这些人把药材抢走，江凡开诊所的事情又得往后推了。 而且往后难道就不卖药了吗？这两家守在镇子口，只要是弄药材进镇子就一定会被他们给逮到，要是今天服了软，往后采药来卖这条路就走不通了，到时候江凡的诊所怎么办？ 所以今天说什么也不能把药材给他们。 胖子看着陈富贵一脸横样，绷不住笑了，“呵呵，警察？傻大个，我要是真怕警察，还敢在这里堵着你们？” “今天不仅你们走不掉，那些药材老子也要定了！” “给老子打！打到他们……” 胖子眼睛怔怔看着江凡几人身后，连嘴里的话都没说完。 里有两个手里拎着菜的女人走了过来。 “王姐，要说还得是乡下种的菜好，个头又大还干净，回头我让我爸再多种些其他的，到时候想吃了就去乡里弄。”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江凡下意识转过头去。 林月梅正和另一个女人手挽着手，有说有笑的往他们这边走来。 她挽着的那个女人是……王芳！ 林姨斜对门的那个邻居，上次她老公突然发病就是江凡给看好的。 林月梅两人越走越近，正好和江凡的视线对上。 还没来得及打招呼，胖子就先一步来到两人身前。 点头哈腰道：“王姐，这是从哪儿回来啊？” 王芳没有回答胖子，她看了看被一群人给堵住的江凡三人，微微蹙眉。 “孙全，这怎么回事，围着这么多人干嘛？” 胖子扭头看了一眼，舔着脸解释道：“没事儿，就是几个不开眼的臭农民跑来卖药，嫌价钱给低了，非要高价，我们这不收，他们就在这儿闹事，您先走吧，我马上就处理好了。” 听了胖子的话，王芳若有所思。 林月梅则是对着江凡眨眨眼睛。 片刻后，王芳拉着林月梅往前走去。 胖子松了口气，还以为两人就这么走了。 谁知道…… “凡子，这么巧啊。” “你小子不地道啊，上次要不是你，你沈叔搞不好命都没了，你沈叔说了要好好感谢你的，等我们回来你已经走了。” “咋的？瞧不上我们？” 王芳来到江凡身边，拉着江凡的手，说了一连串的话。 胖子看到这一幕，感觉心都要跳出来了。 这小子怎么会和王芳认识？ 沈叔…… 沈中全？ 这小子救了沈中全的命？ 一时间，胖子感觉背脊发凉，额头冷汗直冒。 踢到铁板了。 第51章 不长眼的东西！ 江凡被王芳拉着，挠头解释道：“王姨，上次我和林姨急着回去弄房子吗，就没等你。” “而且我不是说了嘛，不用放在心上，那是我该做的。” 王芳善意的笑着说道：“你可以不放在心上，可我和你沈叔不能不上心啊，那天我们去了医院，医生给你沈叔检查了，说要是没有及时处理的话，弄不好真会出大事的。” 江凡关心问道：“沈叔还好吧？” “以后注意点就成。” 王芳看了看一旁的陈富贵两人，又看了眼三轮车里面的药材，“这是咋了？咋还被人给围上了？” 江凡扭头看了胖子一眼，实话实说：“我们今天是过来镇上卖药的……” 胖子在一旁听着王芳和江凡旁若无人的对话，一个脑袋两个大，乍然听到王芳询问江凡是怎么回事，急得他快步来到两人身边，舔着个脸，像条哈巴狗一样，还不等江凡继续说下去就直接说话打断了：“王姐，我不知道您认识他，否则……” 王芳只是淡淡的瞥了胖子一眼，胖子顿时吓得闭上了嘴。 江凡这才得以解释起来今天这事的前因后果，简而言之就是江凡三人前来卖药，好声好气的谈价格，却突然被办事员给骂了，随后这胖子又带着人将他们三个给围住，准备抢药。 一旁的林月梅听了差点没转身抽胖子两个大耳刮子，这样太欺负人了！ 王芳听了过后同样是气愤不已，不过她控制情绪的能力要比林月梅好上许多，她头也不转的冷声问道：“孙全，是这么回事吗？” 江凡在说出实情的时候，孙全已经听得是满头大汗了，脑子里快速想着怎么能妥善解决这件事。 被王芳突然质问，孙全赶紧解释道：“王姐，这事儿就是个误会，我就是逗逗这个小兄弟，哪能真要了他的药材啊。” “你放屁！”陈富贵听到孙全胡说八道，伸手指着他的鼻子骂道：“刚才逼我们回去拿药，我们不去还准备打人！你管这叫逗逗？” 先前趾高气昂，嚣张无比的孙全，被陈富贵贵骂得嘴都不敢还。 孙全偷偷瞄了一眼王芳，王芳面无表情，看不出任何情绪。 孙全一哆嗦，王芳平时待人和善，和谁都能说上两句，一点儿架子没有，这样的人面无表情就代表着真生气了。 “王姐，这事是我不对，我不该打他们的主意。”孙全一咬牙给承认了，再这么死咬着不认没有意义。 王芳没有理会孙全，嘴巴一咧，对着江凡笑道：“凡子，既然今天遇上了，就去王姨那儿吃个便饭，我把你沈叔也叫回来。” 说完，拉着江凡就准备离开。 “等等，王姨，我药材还在这里，我帮着一起弄走。” 江凡回头指着三轮车里面的几袋子药材说道。 王芳一挥手，朝着周围的一群人努嘴道：“药材就摆在这里，他们不是要抢吗，给他们就是了。” 江凡一愣，一时间还没听出王芳这话是什么意思，扭过头和同样一脸懵的陈富贵两人相视一眼。 药材就这么给了？ 林月梅看三个人扭扭捏捏的，一把拽过江凡，又朝着陈富贵两个人说道：“富贵，老罗，走不走，不走我们先走了。” 说完，她还真拉着江凡跟王芳走了，陈富贵两人看了眼周围一群面色不是很好看的人，啐了一口，小跑着跟了过去。 胖子一行人看着若无其事离开的几人，之前那个办事员走到孙全身边，面带不屑的说道：“孙哥，那娘们儿谁啊，我还以为多大个谱呢，还不是得把药材留下摆平这个事。” 啪啪啪。 孙全正面色不定的思索着怎么摆平这件事，突然听到这人凑到耳边说话，气得他踮起手来狠狠给了那人三个大耳刮子，打得满嘴是血。 又一脚给那个憨货踹倒在地，孙全指着他脑袋怒骂道：“鸿运怎么会有你这么蠢的人，还人家留下药材摆平？老子给你说，这事儿是你弄出来的，你就是去给他们跪着磕头也好，把你婆娘送给他们睡也好，必须得让他们消气。” “不长眼的狗东西，你知道那女的是谁吗？那是沈中全的老婆！” 周围一群人听了这话，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在脑子里快速搜寻沈中全这个名字，没一会儿，越来越多的人想到沈中全是谁了。 “孙哥，是生态园那个？” 孙全沉重点头。 一群人得到肯定的回答，一个个胆颤心惊，心里一阵后怕，害怕的是得罪了江凡几个，庆幸的是好在没有动手打人，要是真动手了，这事儿才是真难办了。 一时间，站着的几人不由得将目光看向地上那个倒霉鬼，今儿这事要是摆不平，不仅孙全不好过，就连鸿运只怕是都要滚出镇子了。 和江凡猜测得大致一样，两方是一伙的，不过孙全不是鸿运的老板，他只是和鸿运老板关系不错，又在镇上有点关系，两人合计后，一拍即合，弄了两个铺子，堵住两边的镇子口，低价收购药材，赚得盆满钵满。 可现在惹到王芳这了，她这样做很明显就是说光是道个歉不成，这事儿不算完。 要是不让她满意，到时候沈中全下场的话，大伙儿都得玩完。 孙全叹息一声，又看了旁边的几袋子药材，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打给鸿运老板商量这事怎么弄…… 江凡这边，被林月梅拽着，跟着王芳回了安居小区。 陈富贵两个跟在后面，三步一回头，舍不得那些药材啊。 这次是直接去的王芳家里，门一打开，江凡三个没有急着进门，而是问道：“王姨，有鞋套吗？” 王芳直接就把江凡拉了进，随意说道：“什么鞋套不鞋套的，你到了我这儿就没这些规矩，脏了给拖掉不就成了，瞎讲究。” 说完，王芳也招呼着陈富贵和罗阳进屋，路上的时候，林月梅已经都给介绍过了。 不过陈富贵两人只知道王芳是林月梅的邻居，至于其他的倒是不知道。 “你们先坐着，菜都是我和月梅早上去乡里弄的，就吃这个，我打个电话让人送点新鲜肉过来。” 王芳给三人倒了水，走到一旁拨打电话。 这时，陈富贵伸手悄悄扒拉了江凡一下，轻声道：“凡子，咱们那些药材真不要啦？” 第52章 姨相信你 江凡看了眼王芳，路上他也想通了，以王芳两口子在镇上的情况，那药材肯定不是送给孙全的。 摆那儿，就是把难题丢给孙全，让他自己想法子。 “富贵哥，别着急，药材丢不了。” 趁着王芳打电话的间隙，林月梅走到沙发旁坐下，看着江凡问道：“你出来了，小甜咋办？她中午吃啥？” 听到林月梅这话，江凡一下子就想起了，不仅是唐甜，就连王莎莎那边也还没说。 江凡想的是先来把卖药路子探清，等回去弄剩下的药材的时候，正好在屋里把午饭弄来吃了，下午弄药出来的时候，再带着王莎莎出来拆线，顺利的话，他们现在都应该在回村的路上了。 可是却和孙全他们发生口角，耽搁了这么久，又被王芳给硬拉了过来。 江凡不好意思挠头说道：“林姨，我们本来打算中午要回去吃饭的，这……” 陈富贵见状想了想，对着林月梅说道：“林姐，我给陈岚打个电话，让他带小甜去我那儿吃。” 说完，陈富贵掏出手机打电话给陈岚说了一声。 等他打完电话，江凡又把手机借了过来，给王明打电话简单说了下今天的风波，说一时半会儿回不去，让他给王莎莎说一声。 王明没说什么，只是让江凡别着急，注意安全。 挂了电话，江凡心里有些过意不去，这是第二次爽约了，虽然都是事出有因，可毕竟答应了王莎莎的，想着要不和王芳说一声，他先回去。 可又想到药材的事情还没弄好，这时候回去了剩下的药材也不知道该咋弄。 这时候，王芳也打完电话回来了，挨着林月梅坐下。 “凡子，我叫你沈叔中午回来吃饭了，听说你来了，他高兴得不行，让你中午一定要陪他喝两杯。” “成，不过沈叔得少喝点，等再养一段时间就可以多喝些了。” 王芳点头应下，又接着说道：“刚才在路上，你说采药来卖是筹钱开诊所的，你这是打算在镇上开诊所？” 江凡摇头：“不是，我打算在村里开个诊所，乡亲们有个小病、急病啥的也不用走一两个小时往镇子上跑了。” “凡子，咱们这地方走出去的大学生，很少有像你这样的，学了本事还回来造福家乡。” 江凡连忙摆手道：“这哪算是造福家乡啊，就是帮邻里乡亲看看病而已。” 王芳想了想，“我记得弄诊所不是那么容易的，得弄很多证吧？” 江凡听到这，也是不由得叹息一声，“是比较麻烦，现在管得严，手续不办齐，擅自开诊所是违法的。” 王芳听到这，若有所思。 林月梅看到王芳的样子，心里一动，要是到时候弄证件这些啥的，王芳两口子能帮江凡打个招呼，那可要好办太多。 小地方就是这样，没钱没关系，你想要办事，就算是按着正常程序走，那也不容易办成，而且在村子里开诊所可是动了不少人的蛋糕。 现在哪个开私人诊所的没点关系能开得起来？就是开起来了，搞不好也得被别人给弄黄了。 要是有王芳两口子给江凡站台，这事儿十有八九就成了。 想了想，林月梅说道：“凡子，你也别着急，这么多年的苦日子都挺过来了，姨相信你能办好诊所的。” “王姐，你还不知道，凡子几岁的时候，他爸妈就走了，再也没回来过，后来上了大学，爷爷奶奶又去世了，上大学的钱还是富贵帮着吆喝，让村里给凑的钱，凡子这次回来开诊所就是回来报答乡亲们的，顺便也把乡亲的钱给还了。” 林月梅也不明说让王芳搭把手啥的，就只是像聊天一样，把江凡的过往简单说了下。 听到这些，王芳顿时朝江凡看了过去，她还是第一次听到林月梅说起江凡的事情。 在她眼里，像江凡这样又有本事，又阳光开朗的男孩应该是有一个在村里条件不算差的和睦家庭才是。 乍然听到这些，她不由得又多看了江凡几眼，她和沈中全也是苦日子走过来，一时间有点感同身受起来。 “凡子，你尽管去弄，姨相信你没问题的。” 王芳简单一句鼓励的话让林月梅暗自心喜，她知道这事儿成了。 江凡哪里想得到里面的弯弯绕绕，只是重重点头应下：“嗯！王姨，我会努力的。” 几人又聊了一会儿，送肉的来了，有猪肉，还有牛肉，量还不少。 林月梅和江凡帮着把肉弄进厨房，江凡还准备帮着搭把手，结果被两个女人给撵出了厨房。 这下，客厅里就剩下江凡，陈富贵，罗阳三人了。 “凡子，你这王姨啥来头？那个孙全这么怕她？”罗阳眼睛盯着厨房，压低声音问道。 他当时看得很清楚，孙全那个黑心老板见了王芳就跟条哈巴狗似的，摇着尾巴就上去了。 后面的时候王芳光是看了孙全一眼，那家伙连话都不敢说了。 江凡想了想，害怕陈富贵两个待会儿不自在，就敷衍道：“具体我也不知道，听林姨说，家里有点关系，孙全应该是害怕这个。” 罗阳两人听了也没多想，这样的人离他们太遥远了。 江凡见两人脸上还有些忧愁，出言安慰道：“你们放心吧，药材肯定没事，要是我猜得不错的话，咱们的药应该能照着市场价全部卖出去。” 这话像是给两人吃了定心丸，又想到孙全见到王芳的那副嘴脸，两人也就没再多想药材的事情，在客厅里控制着声音吹牛打屁。 没一会儿，厨房里响起噼里啪啦的声音，炒菜的香味传了出来，也就是这时候，沈中全回来了。 手里拎着两瓶酒的沈中全进门就朝着江凡走了过去，伸手拍着江凡的肩膀，故作责怪道：“上回你小子跑得也太快了，回来就不见人了，今天必须在沈叔这儿陪我好好喝几杯。” “要不是你啊，沈叔可能就真没了。” 江凡知道沈中全的身份，有些拘谨，不过也没露怯，在他眼里，沈中全也不是镇上的有权有势的人，就是个曾经的病人而已。 “沈叔，那天我也就是碰巧而已，你和王姨一直说这事儿，弄得我挺不好意思的。” 沈中全哈哈大笑，连说那就不提了，接着又和陈富贵两人打招呼，从兜里掏出香烟散给两人。 是很平价的烟，两人没多想，接过烟就点了起来，和沈中全摆起龙门阵来。 说话的声音也大了些，客厅里时不时传出几人的笑声。 第53章 上门道歉 厨房里的两个女人听这客厅传来的欢声笑语，相视一眼，笑了起来。 王芳更是开心，要知道以沈中全的地位，就算有人坐着和他说话，那也是提心吊胆的，生怕说错了话，难得有像今天这样的情况。 又是半个小时过去，两人弄好了午饭，一盘盘菜端上了桌子，除了两个炒青菜，其他的全是硬菜。 沈中全招呼着江凡几个坐下，又去把两瓶酒拎上桌子。 几人有说有笑的吃着，喝着。 “沈老哥，你这酒是哪搞的，喝起来好柔，怕是要一二十一斤吧？” 陈富贵抿了一口酒，咂巴咂巴嘴问道。 沈中全哈哈大笑，解释道：“差不多，十几块一斤。” 江凡看着有些发黄的酒液，又看了看瓶身上脱落大半的红色标签，留存的地方有粮液两个字。 这分明是上了年头的五粮液，有价无市。 “好喝就多喝点，这酒不伤身子。” 吃过饭，江凡几个帮着收拾了残局，又在沙发上坐着聊天，顺便等人。 等孙全上门。 不出所料的，二十分钟不到，门被敲响了。 王芳去开的门，孙全手里拎得满满当当的，微躬着肥胖的身躯，舔着脸看了眼王芳，“王林姐，我过来看看小兄弟，饭点的时候没好意思过来打扰。” 王芳没给孙全好脸色，转身让开了门，孙全一眼就看到屋里的沈中全坐在沙发上和江凡有说有笑，吓得他都不敢动了。 沈中全连看都没有看孙全，依旧和江凡几人聊天。 过了几分钟，孙全被压抑得受不了了，一咬牙，伸手往后面一拉，拽着那个办事员的领子就往屋里拖，一把给他掀翻在地。 孙全知道这事谁是正主，来到江凡面前弯腰道歉，“小兄弟，今儿这事是我们不对，我先给你道个歉，你的那些药材我全部高于市场价给收了，往后只要是你有药材要卖，全都按这个标准来，你看今儿这事？” 江凡还以为孙全过来就是道个歉，再把他那些药材按市场价收了也就了了，没想到他竟然会高于市场价收，而且往后有药材还是照着这个标准。 他还是低估了沈中全的威慑力。 孙全见江凡不说话，还以为他不满意，一脚踹在办事员身上，厉声喝道：“还不给小兄弟认错！趴着装死呢！” 人模狗样的办事员满脸淤青，牙齿上还沾着血，强忍着疼痛爬起身来，低下脑袋说道：“对不起，今天是我狗眼看人低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我往后再也不敢了。” 顺着他还给自己脸上呼了两下。 江凡回过神，看了陈富贵两人一眼，见两人一副痛快的样子，他叹了一口气。 “今天这事就这样吧。” 江凡倒是没所谓，只要能把药材卖出去就行，如今看到陈富贵两人消气，他自然也不会纠缠下去。 一来他很清楚，要不是因为沈中全两口子，今天别说是让孙全两个低头道歉了，不挨顿打都是好的了，仗着别人的脸耀武扬威这种事，江凡还做不出来。 二来，今天过后，双方还要合作的，把脸皮撕烂了、事情闹太僵，对他也没什么好处。 孙全听到江凡松口，暗自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舔着脸把放在一旁的礼品递了一部分过去。 “一点小心意，你收下，今天耽搁几位时间，实在对不住。” 江凡看了看，有烟有酒，都不是便宜货，两袋子得花不少钱。 刚要拒绝，王芳突然说道：“凡子，收下，你用不上，你富贵哥和你罗叔可以拿去用。” 江凡闻言，想了想，也就没拒绝。 见王芳开口、江凡收下，孙全知道今儿这事儿算是摆平了。 他看了一眼一旁面无表情不说话的沈中全，将剩下的烟酒提起放在沈中全面前的 茶几上，小心翼翼说道：“沈哥，好久没来看您了，您最近……” 话还没说完，沈中全就淡淡说了句：“拿走。” 孙全手一哆嗦，赶紧把桌上的烟酒拿开，站在一旁不说话。 江凡看了看时间，已经一点多了，去把药材称了，然后再回去把剩下的弄过来，差不多天也黑了。” “沈叔，王姨，谢谢招待，我们还得赶紧回去弄草药，不然今天弄不完，等下次再来拜访你们。” 闻言，陈富贵两人也跟着起身和沈中全打了声招呼，不过已经没有先前的那种随意了。 刚才板着脸不说话的沈中全有点吓人，和他们吹牛打屁的时候相比，好像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 沈中全两口子挽留一番未果，起身相送。 孙全识趣的跑去把门打开，在门外等着还在和沈中全客套的江凡几人。 临别之前，沈中全有意无意的说了句：“凡子，要是再遇到这种事，直接来找你王姨。” 江凡知道沈中全这是故意在点孙全，也点头应了下来，跟着孙全下了楼。 一行人来到鸿运门口，药材和三轮车还原封不动的摆在那儿，还专程留了个人守着。 “小兄弟，咱们把药材称一下，连翘算四十五一斤，另外两袋子……也不分出来了，里面好东西不少，算五十一斤吧。” 江凡权衡了一下，这个价格虽然也比市场价高不了多少，孙全他们收了去卖出去应该也不会怎么亏本。 “那就先称一下吧。” 孙全当即叫人把药材搬下来，又让人从门店把称推了出来。 最后称出来两袋连翘一百二十多斤，另外那两个袋子要轻一些，只有一百来斤。 算下来有小一万了，要是再把屋里剩下的全部给弄了来…… 江凡几人一合计，这是一笔不小的钱了。 三人再一分的话，一人也有个接近两万。 两万！ 这得种多少地才种得出来？ 江凡更是高兴，有了这些钱，诊所的基本设施可以稍微添置了，然后就该是各种证件了。 等往后再多弄点药材，留一部分在诊所自己用，然后再卖掉一部分。 那也是不菲的钱。 不过江凡却是知道，这样大规模的采药不是长久之计，等那一片全部都给扫荡过后，再往里的地方也不好去了，容易遇到那些畜生。 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能在冒这个险了。 而且他们这样弄，要是被村子里的人发现了，知道他们赚了这么大一笔钱，那还不得跳起来？ 称了重过后，江凡几人赶紧骑着三轮车往回赶，乘着天黑之前把剩下的药材全部弄来卖了，把钱都给放进兜里。 免得夜长梦多。 第54章 收获果实 有了这么大的收益，三人一路上嘴角就没合拢过，一边起劲儿的蹬着三轮车，一边哼着小曲儿，往村子里赶。 回到村子，三人把江凡屋里的所有药材全部都给搬了出来，上午拉走了三袋，这会儿还剩十几袋。 三轮车后斗被塞得满满当当的，垒起老高。 罗阳早就准备好了绳子，把药材牢牢捆在后斗。 要说还是老式的东西耐造，几百斤的药材堆在上面，照样能走。 只不过是骑车的人蹬起来就很吃力了。 罗阳骑车，江凡和陈富贵两个就在车斗后面推，合力往镇子上去。 路上三个人轮流着骑、推，虽然很累，但大伙儿都是开怀大笑。 等进镇子的时候，天已经黑下来了，借着昏黄的路灯，三人推着药材来到孙全在镇子口的药铺。 孙全知道这第二回的药材比较多，早就带着好几个鸿运的人在铺子门口的路边等着了。 看到江凡他们推着一大斗药材过来，连忙迎了上去，帮着弄到铺子门口，给卸了下来。 “呼，真他娘的累。”陈富贵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长出一口气说道。 江凡和罗阳两个也不遑多让，脸色通红，嘴里喘着粗气，脑袋上全是汗水，一身衣服早就被汗水浸透。 江凡匀过气之后，走过去看着药材上称，七袋子连翘有四百多斤，和早上拉过来的那两袋相比，要轻了不少。 这也正常，屋里的连翘多放了半天时间，下午拉来的路上又被晒了好几个小时，缩水了而已。 另外的八个袋子的药材因为里面啥玩意儿都有，好些是草药，被太阳晒过以后，缩水更加严重。 一共加起来还没有连翘重，就只剩四百来斤。 称完重，孙全让手下人把药材全给搬进铺子，他拿着账本走到江凡面前。 “兄弟，刚才称的连翘加上下午的一共是586斤4两，算你587斤，另外混杂的那些有490多斤，给你筹个整，500斤。” 孙全把计算器拿了出来，一边按着计算器，一边说道：“和下午讲的一样，连翘45一斤，其他的50一斤，一共是……” 孙全手指在计算器上按个不停，听着数字播报，陈富贵和罗阳两个伸长了脖子，一脸期待的孙全说出最后那个数字。 “一共是。” 虽然江凡在回去拉药材的时候就大致给陈富贵两人算过这笔账，而且该因为药材缩水，少了一大笔钱，但是两人还是被这个数字给吓着了。 五万呐！ 对他们而言哪里一次性收入过这么多钱。 这一路过来的劳累也被这个数字给冲散了。 孙全把挂在腰上，鼓囊囊的包打开，从里面掏出一沓钱，全红的。 当着几人的面清点了一下，最后把钱郑重的交到江凡手心。 “小兄弟，钱我可结给了，以后有药材记得还来找我，你有多少我就收多少，价钱都好商量，绝对亏待不了你。” 江凡接过钱，看着孙全笑眯了的眼睛，暗自觉得好笑。 因为药材缩水，导致减了不少的重量，而又是照着生药的价钱卖给他的，他就算是略高于市场价收购的这些药材，今天也是他赚大发了。 鸿运这么大一个药材公司，这些药材收回去处理之后，弄成干的，价格只会更高。 下午那会儿他倒是因为沈中全的威慑，说了高价收江凡的药材，还心不甘情不愿的说往后有药材就往他这儿送。 可现在尝到甜头过后，也就真心实意的和江凡寻求合作了。 有钱不赚王八蛋，脸面是个什么东西？ 江凡点头道：“往后有药材的话，我就直接往你这儿拉。” 接着，江凡又当着若全的面把手里的几万块钱清点了一遍，数目是对的。 本着和气生财的道理，江凡又和孙全聊了两句，话里话外都示意他不要把今天的事情放在心上。 聊完过后，江凡管孙全要了两个塑料袋，把钱分成两份装了进去，然后又在铺子里捡了两根蛇皮口袋，领着还在发蒙的陈富贵两人骑着车走了。 等几人消失在孙全视野，来到没有路灯的地方，江凡把装着钱的塑料袋分别给放进了两个蛇皮口袋，放在三轮车后斗。 随便在路边捡了几张纸壳子盖在上面，这才继续往回赶。 下午出来的时候三人脑袋里想的都是赶紧把药材拉到镇子上，走的着急，忘了拿电筒，只有摸着黑回去，好在今天的月亮大，路上亮晃晃的。 一路上无惊无险，三人回了村子，径直去了陈富贵家。 进门的时候，陈岚正和唐甜在堂屋摆龙门阵，看到三人进来，陈岚赶紧起身问道：“咋的现在才回来？” 陈富贵随意解释了一句：“碰到点事儿，下午耽搁了一下。” 陈岚看着三人全须全尾的也没多问，把桌上用盆盖着的菜全部揭开，端着去了灶屋。 江凡把拎着的两个蛇皮口袋放在桌上，三人坐在桌边围了起来。 唐甜见状，不明所以，走到江凡身边问道：“江凡哥，今天药材卖了多少钱？” 江凡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把桌上的蛇皮口袋打开，把里面的塑料袋拿了出来。 两沓红票子隔着塑料袋在昏黄的灯光之下显得极为耀眼。 “这么多！”唐甜惊呼一声，忍不住捂住了嘴。 她家境在大老包村而言算是优渥的，可她也没有一次性见过这么多钱。 唐甜的惊呼吸引了在厨房热菜的陈岚，人还在屋檐下就开口问道：“什么这么……” 跨进门，陈岚看着桌上的红票子，嘴里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好多钱！ 陈岚快步走上前，颤颤巍巍伸手指着桌上的钱问道：“哪来的这么多钱？” 陈富贵咧开大嘴笑道：“当然卖药材卖的。” 陈岚还是不敢相信，无奈，江凡只有将药材的价格和大致重量说给她听了，又简单给她算了一下。 陈岚这才确信这些钱是卖药材赚的。 江凡把两沓钱从塑料袋里拿了出来，看了眼陈富贵和罗阳。 “分钱！” 第55章 分钱！ 江凡把桌上的钱一分为三，每一份有一万七千多。 “富贵哥，罗叔，这两天辛苦了，收着。”江凡往一人身前推了一份钱说道。 “啊？” “凡子，平分啊？” 陈富贵最先反应过来，立马站起身说道：“凡子，可不能这样分，我只不过是帮着你进山采药、帮着把药弄去镇上卖了，哪能要这么多啊。” 一旁的罗阳也跟着站了起来，表情严肃的推辞道：“凡子，这钱真不能这么分，我和你富贵哥哪能分这么多啊。” 两人心里都有一杆秤呢，采药卖药这事儿江凡找谁都能做，能叫上他俩，那是把钱喂到他们嘴里。 况且今天在镇上要不是因为江凡和王芳两口子的关系，他们别说是卖药了，挨一顿打是跑不掉的。 这些全都是江凡的功劳，他们不过是出了两天力，两天的时间要是去镇子上打工，也就两三百块钱。 江凡突然要平分给一人一万多，两人哪里敢接啊。 “富贵哥，罗叔，你们别着急，坐下听我说。” 江凡看着抬头看向站着的两人说道：“钱这么分没问题，我和你俩做的事都一样的，凭啥不能这么分？富贵哥，这回采药咱们在你这又吃又喝的，这些不要钱啊？再说罗叔你，要是没有你，咱们能安心在山里采一整天的药？” “你们干得比我多，出力又比我多，平分有啥问题？” 陈富贵一挥手，“乱弹琴！一两顿饭能值几个钱？难不成还能要一万多？” 罗阳点头道：“凡子，昨天就是没我，那些畜生不也没来嘛，叔真拿不了这么多。” 江凡摇头，还准备再劝，陈岚却突然说道：“凡子，你可别忘了你采药卖是为了啥，你是用来办诊所的，要是平分了这笔钱，你就剩下一万多了，你那诊所办得起来？” “我替陈富贵做个主，他拿个五千就成了，剩下的你自己留着，抓紧把诊所办起来，这是你们冒着碰上那些畜生的风险挣回来的，往后还能挣个几回？” 陈富贵一拍桌子，“你嫂子说得对，你小子还要弄诊所，现在诊所就两间屋子在那，啥啥都要钱，一万多能够？” 罗阳点头，赞同的说道：“陈岚说的没错，我和富贵一样，一人拿五千就成，凡子，现在什么事儿都没你的诊所重要，再说了，你小子年纪也不小了，不得想想找个姑娘结婚过日子的事啊？” 听到罗阳提起江凡结婚的事情，陈岚不禁看了唐甜一眼。 而唐甜心头一跳，又紧紧盯着江凡，想看他怎么说。 江凡苦笑着摇头，无奈说道：“我现在哪里敢想结婚的事儿啊，富贵哥，罗叔，你俩一人五千真不成。” 陈富贵不管江凡说什么，伸手拿起一沓完整的红票子，清点了五千块出来，剩下的全给扔回了江凡面前。 “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别啰里吧嗦的。”陈富贵把钱递给陈岚，摆手说道。 罗阳也照着陈富贵的样子，点了五千揣进兜里，剩下的也给扔进江凡面前那一堆红票子里面说道：“凡子，今儿就这样，要是你真觉着不行，下次你再采药就别叫我了。” 江凡左右看了看两人，默默把钱归拢、叠好。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再说什么那就是矫情了。 陈岚见状，把钱放进兜里，催促道：“凡子，快收起来啊，马上吃饭了。” “呀！我锅里还热着菜呢！”提到吃饭，陈岚突然惊呼一声，着急忙慌往厨房跑了。 江凡把钱叠好过后，又从里面抽了一千块钱出来，递给陈富贵。 “富贵哥，这一千块钱是饭钱。” 陈富贵刚要往回推，江凡连忙解释道：“这两天我和罗叔还有小甜都是在你这儿吃的，而且后面我们还要进山采药，到时候也没时间弄饭吃，就都在你这儿吃了。” “这一千块钱你怎么都得收着。” 一旁的罗阳想了想，点头说道：“富贵，这一千你是该收下，陈岚这天天把生活给我们开得这么好，她一个人也辛苦。” 陈富贵想了一下，还是从江凡手里接过了那一千块。 “那以后进山采药可记得都在我这儿吃。” 没一会儿，陈岚端着菜进屋，唐甜见状，跑去灶屋帮着端菜。 五个人，陈岚弄了七八个菜，红烧肉，炖猪蹄儿…… 尽是些硬菜。 陈富贵把那一千块递给陈岚，顺带着解释了一句。 陈岚倒是没推辞，接过钱揣进兜里。 这两天光是这些肉就花了不少钱，还别说菜啊啥的，这么热的天，又是土灶，弄这么多大菜也容易。 况且往后采药罗阳他们还得在她这儿吃呢，这一千块她收得心安理得。 分钱的事儿妥善解决了，接下来当然是敞开了肚皮吃喝。 今儿个一天是真够累的，特别是下午这趟，先顶着大太阳回来，又拉着大好几百斤的药材上镇子，然后再回来，几人早就饥肠辘辘了。 先前大伙儿的注意力都在钱上，还不怎么觉着饿，饭菜一上桌，三个男人就跟饿死鬼一样。 吃过饭，江凡让唐甜帮着陈岚把碗收拾了，两人才和罗阳一路告别回家。 约好了江凡要是下次再采药，提前一天给他们说一声就成。 江凡手里拎着沉甸甸的四万块钱和唐甜一起回了家。 回了屋，江凡先是把钱给放好，这些是他用来办诊所，完成梦想的本钱，大意不得。 等把钱放好，江凡才得空换了身衣服，身上这件被汗水浸透的短袖已经半干了，就是江凡自己都能闻到那股熏人的味儿。 劳累了一天，吃晚饭的时候又喝了不少酒，江凡让唐甜自己洗漱了睡觉，今晚就不辅导了。 用冷水冲了个凉，江凡一觉睡到大天亮才被人叫醒。 不是唐甜，而是王莎莎。 江凡睁开眼见床边是王莎莎，不由得愣了一下，揉了揉眼睛，再度确认过后，疑惑问道：“莎莎？你大清早的过来干啥？” 王莎莎嘟着嘴，恨恨的看了江凡一眼，有些委屈的说道：“江凡哥，你说了要带我去镇上拆线的，这都几天了。” 听到是这事儿，江凡瞌睡一下就醒了。 掀开被子一边找衣服，一边说道：“走走走，今天必须去，前两天是江凡哥有事儿，实在没有办法。” 原本该欣喜的王莎莎却是没有半点反应，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床上的江凡。 江凡没听到王莎莎回应，疑惑看过去，见王莎莎正盯着自己，他顺着王莎莎的视线望向自己。 昨晚洗了澡上床过后，江凡把衣服裤子全给脱了。 现在，不着寸缕！ 第56章 废你一只手！ “啊！” 江凡一声尖叫，把在院子里洗漱的唐甜给引了进来。 “江凡哥，咋了？” 听到唐甜的声音，已经拉过被子挡住身体的江凡赶紧躺了下去，又把被子往上提了提。 唐甜急冲冲进门，看了一眼面向一旁低着头，面红耳赤的王莎莎。 接着又狐疑的看向床上的江凡：“江凡哥，你们这是咋了？” 江凡脑子转个不停，找了个说辞：“没事儿，刚才莎莎叫我的时候，我正做噩梦呢，被吓了一跳。” 唐甜来回看了看两人，总觉得事情没江凡说的这么简单。 不过也没多说什么，撇了撇嘴，拿着牙刷回院子接着洗漱去了。 唐甜走后，就剩下江凡和王莎莎在屋里，气氛更加尴尬。 江凡咳嗽一声：“莎莎，刚才的事儿……” “我什么都没看到，我在外面等你。” 王莎莎压着嗓子喊了一句，闷着头跑就出去。 江凡愣愣盯着屋顶看了半天，最后伸手拍了拍脑袋，懊悔不已。 找到衣服，江凡就在被子里穿了起来，等穿好了，缓了好一阵才走出去。 没有和王莎莎说话，江凡自顾自的洗漱、弄早饭。 草草吃完早饭，江凡给唐甜说了一声，带王莎莎出门去了。 两人因为早上的事情一路上都没说过话。 王莎莎脑子里满是早上见到的画面，挥之不去，脸上的绯红就没消过。 今天没有其余的事情，就是带王莎莎拆线，顺带着给她买条裙子，这是江凡答应过她的。 进了镇子，两人直奔医院先去拆线，随后江凡带着王莎莎去街上逛了逛，买了裙子，又买了些小吃。 江凡两人出门比较晚，等弄完这些已经是到了饭点，就顺便在街上吃了碗豆花饭，这才慢悠悠的往回走。 进了土路，离着老黄果树还有一段距离呢，两人在一个转弯的地方突然听到哭声。 “呜呜呜，你们别打我爸！” 江凡听到声音和王莎莎对视一眼。 两人不约而同的加快脚步，走过转弯的地方，看清了前面的情况。 两个大汉拎着棍子按着个人打，一旁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女嚎啕大哭，一边哭，一边拉扯两个大汉。 “是周珊！” 王莎莎看清那个女孩的脸过后，沉声说道。 周珊？ 江凡觉得这个名字好熟悉，但就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王莎莎看见江凡疑惑的眼神，解释道：“胡梦婶儿的女儿。” 胡婶儿的女儿？ 这女孩刚才说了‘别打我爸’，那地上挨打的人就是……周扒皮！ 王莎莎见两个大汉不停敲打周扒皮，有点害怕，往江凡身边靠了靠。 江凡看着两人的动作，有心想救，可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到法子。 要是就这么冲出去救人，以那两个汉子下手的样子，别说是江凡了，就是路过的狗都要挨上两耳巴子。 江凡只能暂时静观其变，守在这儿看那两个汉子到底要干什么。 “呸，你他娘的继续躲啊？妈的，老子今天非要打断你一只手。” 其中一个汉子对着周扒皮脑袋上吐了口浓痰，恶狠狠道。 另一个汉子在周扒皮脑袋面前蹲下，残忍笑道：“你他娘的真以为躲得掉？你也不去镇上问问，在我们茶楼输了钱有哪个敢赖账的？” 说着，汉子把周扒皮一只手摆弄了一下，把手掌放在一块石头上，再用脚踩着周扒开皮的手臂，不让他乱动。 周扒皮见两人来真的，颤抖着求饶道：“别，申哥，我一定尽快把钱还上，求你了，放我一马。” 周扒皮满脸血污，一只眼睛被打了个大青包吊着，口齿有些含糊不清，但还是能够听得出他的恐惧。 那个被叫做申哥汉子一巴掌扇在周扒皮脸上，“我他娘的放你一马，谁来放我一马？” “今儿个要是拿不出钱来，你这只手就别想要了。” 申哥踩着周扒皮的手站起身来，紧了紧手中的棍子。 “再问一句，有钱没钱？” 周扒皮吓坏了，连声道：“有！有钱，我回去拿了钱，明天就给您送到镇上，不，今下午就给您送到镇上。” 申哥嗤笑一声，“我去你妈的！” 说完，提起棍子就要往周扒皮手掌上敲去。 被另一个汉子逮住的周珊突然在那人手上咬了一口。 汉子吃痛，松开了手。 周珊朝着申哥扑了过去：“我不许你打我爸！” 申哥被推了一下，一个没站稳，差点摔个狗吃屎。 恼怒的申哥啐了一声，回过头就是一棍子砸在周珊头上。 鲜血顿时就顺着脸流了下来。 “妮子！” 周扒皮嘶喊一声，忍着痛苦挣扎着爬起身，冲到周珊身旁查看情况。 周珊突然被敲了一棍子，猫着的江凡两人被吓了一跳。 不行！ 不能再看下去了！ “莎莎，你去旁边躲起来，我得去看看。” 江凡朝着一旁还有秸秆的苞米地努了努嘴说道。 王莎莎听到江凡准备过去看看，顿时急道：“江凡哥，危险，别去。” “周珊受伤了！我必须要去看看！” 江凡半拉半拖，把王莎莎给带到苞米地旁边，转身就往周珊那里跑去。 两个汉子正好拎着棍子朝父女两包过去。 江凡从路边捡起一块巴掌大的石头，冲了出去。 “别动！我已经报警了！” “这里离镇子上不远，警察马上就来了！” 两汉子被突然出现的声音给吓了一跳，等看清来的是个连毛都没长齐的男娃，申哥松了口气的同时又讥讽说道：“报警？是他欠我们钱，我们找他要账，天经地义，警察来了也管不着！” 另一个汉子呸了一声，“别他妈的多管闲事，赶紧给老子滚，不然老子连你一起打！” 江凡打心底里也害怕这两个汉子，说是报警了，但他和王莎莎都没手机，报哪门子的警。 见这两个汉子不肯罢休，江凡咬牙还准备再说两句，还没来得及说话。 那边的周扒皮看清来人是江凡的时候，突然伸出手指着江凡，跳脚道：“他是我侄子！” “他有钱！” 第57章 露馅了！ 两个汉子听到周扒皮的话，微微一愣，上下看了看江凡。 江凡的穿着打扮虽然都是地摊货，可却都是新潮的款式。 怎么看都不像是村里人，反倒是像镇上的人。 申哥两人顿时来了兴趣，朝着江凡围了过来。 江凡原本的打算是站出来说报警了，吓唬吓唬这两人，可周扒皮这个贱人竟然反咬他一口。 要不是看到周珊受伤，今天他绝对不会站出来的。 “小子，听到你叔说的没有，你有钱就赶紧替你叔给还了，父债子偿，叔的债，你这个当侄子的可不能不管啊。”申哥嘴上说的客气，脸上却是一脸的狞笑，看样子今天要是江凡不给钱，恐怕是不好走了。 江凡此刻已经被申哥两人一前一后给围住，两人五大三粗的，手里还拎着棍子，跑肯定是跑不掉的。 脑袋急转下，江凡指着周扒皮大骂道：“你这个贱人！我看你挨打站出来帮你吆喝两声，你就乱认亲戚？今天这事我不管了！” 江凡骂完又看向申哥舔着脸说道：“两位大哥，我根本就不认识这人，我这也是看他被打得头破血流的，害怕出人命，所以站出来吼了两句，实在是对不住，是我多管闲事了，我这就走。” 说着，江凡朝着旁边挪动脚步。 申哥两人对视一眼，随后一脸狐疑的看向江凡。 见江凡脚底抹油，两人马上拦住江凡的去路。 这时候，被江凡骂懵的周扒皮也反应了过来，江凡这个混小子竟然准备跑路。他一手捂着周珊还在冒血的脑袋，三步并作两步拉着周珊来到申哥面前。 “申哥，这小子就是我侄子，你们要是不信，可以问我闺女。” 周扒皮低头看向周珊，“闺女，他是你江凡哥，去外面上了大学的那个，还认得他不？” 周珊原本也没想起江凡是谁，可是听自己爸爸这么一说，她立马就想起来了，江凡哥是村里唯一一个出去上了大学的人，村里后来的读书人都以他为榜样，争取有一天能够考出去。 看着已经大变样的江凡，周珊眼中闪过挣扎，最后一咬牙，耷拉着眼皮摇了摇头。 “我不认识他。” 周扒皮顿时急了，松开捂住周珊脑袋的手，扳着她的脑袋对准江凡，急道：“闺女！你好好看看！他是江凡啊，咱们村里那个江凡！” 周扒皮这一松手，周珊头上伤口流出的血没了阻挡，顺着额头就往下流，把一边眼睛和小半张脸都给糊住了。 江凡见这流血量，心里着急，也顾不上解释了，往前走了两步，一把将周扒皮推开，抓住她的手说道：“把眼睛闭上，我先给你止血。” 周珊没有犹豫，听话的闭上眼睛。 她知道江凡是学医的。 一旁的申哥两人看江凡给小姑娘止血，暂时没了动作，只是拎着棍子在两人身边守着。 江凡没急着处理周珊脸上的血迹，先是把她的头发扒拉开，看了看伤口，伤口不大，就是血流得厉害。 “江凡！你他妈的敢推老子？” 就在江凡查看周珊伤势的时候，周扒皮又凑了过来，拉着江凡的手恶狠狠说道。 江凡冷眼盯着他，“我在给周珊治疗，你要是再多说一句，老子也要打你。” 周珊都这样了，周扒皮还在找江凡的麻烦，江凡忍不住爆了半句粗口。 周扒皮被江凡唬住，但是很快反应过来，他把衬衣袖子捋到手弯位置，“嘿！你他娘的要翻天不成，还要打老子？” 说着，就要动手去拽江凡。 申哥伸出棍子挡在周扒皮面前，皱眉说道：“滚一边儿去。” 看着小姑娘脑袋上还在流血，他心里也有点怵，担心再这么流下去，出了问题。 没了周扒皮的阻拦，江凡左右看了看，最后把自己身上的短袖脱了下来，先是用衣服给周珊抹了一把脸，接着又把衣服按在周珊头上的伤口位置。 “过来按着，我去看看有没有能止血的草药。”江凡扭头看向周扒皮没好气道。 周扒皮看了申哥一眼，看他没准备阻拦，这才上前去接替江凡，帮忙按着。 申哥看着江凡，警告道：“小子，别耍花招。” 江凡没有理会他，径直往路边走去。 申哥对着另外一个大汉努了努嘴，示意他跟上江凡。 在路边看了看，江凡找到好几颗艾草，给全部拔出，把上面的嫩尖和叶子摘下，放在嘴里一边咀嚼，一边往回走。 等到了周珊面前，江凡把嘴里嚼碎的艾草吐在手上。 “你干啥？” 看着江凡手心的艾草，周扒皮嫌弃的问道。 江凡没有理会他，伸手把周扒皮的手拿开，将手心的艾草敷在周珊伤口位置，接着又从周扒皮手里把短袖拿了过来，用牙齿咬住一截，用力一扯。 短袖碎裂，江凡给短袖撕成长条状绕着周珊脑袋缠了几圈，把伤口包扎好。 江凡看着还闭着眼睛的周珊说道：“好了，没事了。” 周珊一睁眼，入眼就是江凡赤裸的上身，羞得小姑娘赶紧低下头。 “行了，血也止住了，现在来说正事，你俩到底谁还钱？” 申哥提着棍子在江凡和周扒皮之间来回指着。 周扒皮见状，立马跳脚指着江凡说道：“他！他还！” 江凡真的是恨不得给周扒皮两个大耳刮子，大老包村怎么出了这么个厚颜无耻的人。 他先前站出来先不说唬没唬住申哥两人，至少让两人停止了对周扒皮的殴打，现在他又给周珊止血包扎。 周扒皮不仅一句感谢的话都没有，还像条疯狗一样，逮着自己就咬。 “两位大哥，我真的不认他，现在小姑娘血也止住了，我该走了。” “对了，小姑娘被打中脑袋，可不能再受伤了，不然身体还不知道会出什么毛病。” 江凡为了防止两人再对周珊动手，给申哥两人一通解释，转身就要走。 申哥伸出棍子挡住江凡去路，狞笑道：“小子，你不认识他，你怎么知道这小姑娘叫周珊？” 第58章 大水冲了龙王庙 江凡心里一咯噔，完蛋了，刚才给周珊止血的时候，周扒皮上来捣乱，情急之下他说了周珊的名字。 另外一个汉子听到申哥的话，恍然大悟，伸出棍子架在江凡脖子上，恶狠狠的说道：“你他娘的耍我们？” 江凡无苦笑，如今是跑不掉了。 周扒皮见状，欣喜不已，指着江凡骂道：“江凡，你这狗东西，还说不认识我。” 脑袋一转，周扒皮看向申哥舔着脸说道：“申哥，这小子滑溜得很，你们也看到了，他就是我侄子，我的钱他来来还。” 江凡正要解释两句，申哥突然提起棍子抽了周扒皮一下，冷声说道：“不管谁还，今儿这钱都必须拿出来！” “我大哥已经在路上了，他的性子你是知道的，到时候要是没钱，你就等着被砍手吧。” 申哥又把棍子在江凡手臂上一敲，“还有你，小子，要是今天你不帮你叔把钱还了，你也别想走了。” 江凡被申哥这一闷棍砸在手臂上，疼得龇牙咧嘴。 不过江凡不敢反抗，那样只会挨更多更狠的棍子。 一时间，江凡也想不出好的办法逃脱，总不能真给周扒皮把钱还上吧，别说她身上没几个钱，就是有钱他也不会帮周扒皮还的。 申哥看向另外一个汉子，汉子会意，来到江凡面前，伸手往江凡裤兜里掏，掏出来一把钱，点了一下，有个一百多块。 汉子把钱递给申哥，申哥看着手里的钱，扭头看向周扒皮问道：“这就是你说的有钱？” 周扒皮顿时语噎，眼珠子一转，连忙说道：“他家里有个女娃，那女娃的妈有钱，咱们去找那个女娃，把人带到镇子上去管她妈要钱。” 周扒皮说的是唐甜，江凡住进林月梅家老房子和唐甜回村补习的事情在村里不是什么秘密。 听到周扒皮这话，江凡顿时怒火攻心，忍不住骂道：“周扒皮！你这个畜生！” 一旁的周珊冷眼看向自己父亲，有些无地自容，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已经有了一定的是非观，她知道自己父亲无耻，可是没想到他竟然无耻到这种地步。 申哥想了想，暂时拿不定主意，管周扒皮要钱这是天经地义，可要是去村里再带着人去镇上要钱，那性质可就变了。 这可是绑架勒索，经常偷偷摸摸干这事儿的他们，对这熟稔的很。 倒不是害怕干这事，只是光天化日之下就这么去拿人，他们就是有再大的胆子也干了这事。 还是等老大来了再看怎么解决这事儿。 周扒皮看申哥脸色阴晴不定，忍不住催促道：“走吗申哥，我晓得路，我给你们带路。” “给老子闭嘴！还用不着你来教老子做事！” 申哥一棍子敲在周扒皮腿上，疼得他痛呼一声，捂着腿蹦跶个不停。 “等大哥来了再说。”申哥看向另一个汉子说道。 一时间，几人僵持起来，静等所谓的大哥前来处理此事。 大概有二十来分钟，一个戴着墨镜的壮汉骑着摩托车来了。 壮汉一头板寸，长着一张大圆脸，鼻子好像蜂窝一样，全是孔。他身上穿的是一件黑背心，手臂上面还有一个墨绿色的蝎子纹身。 看着壮汉，江凡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人。 申哥见壮汉下车，往上迎了两步，态度恭敬的说道：“大哥，今天周扒皮去老丈人那里接闺女，正好被我们拦住了，狠狠打了一顿，还是说没钱。” “那个没穿衣服的是他侄儿，说是屋里住了个女娃，那女娃的妈住咱镇子上，听样子是个有钱的主，您看要不要去把那女娃拿了，去镇上管她妈要钱。” 申哥把当下的形势解释了一遍。 江凡看了眼壮汉就挪开了视线，看到周珊脑袋上又渗出了点血，江凡转身面对着周珊掰开布条看了看。 壮汉这边听了申哥的解释，朝着江凡几人走来 “周扒皮，你在老子那儿输了六千多，这都已经宽限你两周了，怎么也该还了。” “今天要是再还不上，老子就剁掉你一只手，钱你还是得还。” 周扒皮吓得一哆嗦，他知道黄康说的是真话，他真敢把人的手给剁了。 “黄……黄哥，我……” “他！他还！你们去他家……不不不，我这就带你们去他家，我亲自带那女娃去镇上管她妈要钱！” 周扒皮指着江凡刚说了半句话，又急忙改口。 黄康顺着周扒的手指看向江凡，见他还在小姑娘的脑袋上拨弄，露了个后背给他，是不是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伸手从后腰位置拿出一把跳刀，拇指在上面一按，锋利刀刃弹射而出。 黄康一步步走近江凡，用刀抵住江凡后腰位置，“小子，给老子转过来。” 江凡被刀抵住的瞬间，手上的动作就停了，听到黄康的话，江凡缓慢转过身。 黄康看着江凡的脸一点点的出现在视线当中，才看了半边脸，黄康就愣住了。 等到江凡的脸完整出现在他眼前，黄康彻底傻眼了。 怎么会是这尊大佛！ 黄康一激灵，立马就把跳刀收了，趾高气昂的脸上突兀出现一抹笑意，谄媚的笑意。 “小兄弟，对……对不住，我不知道是你。” 啊？ 突如其来的转变，弄得旁边几人目瞪口呆。 这是怎么回事？ 黄康好像很怕江凡？ 江凡疑惑看过去，他是觉得这人有点眼熟，但是戴着墨镜，江凡一时半会儿还真没看出来。 黄康一把将脸上的墨镜摘下，解释道：“小兄弟，是我……我是跟着孙哥混的。” 听到黄康的解释，又见到他墨镜下的全貌，江凡这才想起在哪里见过这人。 昨天她去镇子上卖药的时候，被两拨人围住，这人就是孙全带来的那一拨人里面的一个。 只是当时人有点多，江凡只是匆匆瞥了这人一眼，是有点模糊的印象，但是第一时间没能认出来。 既然是孙全的人……那今儿这事儿就好办了。 第59章 医药费 江凡原本紧绷的身心放松下来，眼睛盯着黄康，笑着说道：“是你啊，昨儿鸿运那个办事员听说后来进了医院，今天能下地了不？” 听到这话，黄康心头一跳，江凡这是在故意点他呢。 昨天为难他的人被打得进了医院到现在都没能下床，而且还是孙全亲自动的手。 今天他又在路上把江凡给堵住了，甚至还动了刀子。 想到昨天下午孙全从沈中全家里出来过后，给他们说的事情：沈中全两口子完全就是把江凡当做亲戚在对待，比较看重江凡，往后谁也别去找江凡的麻烦，不然惹到沈中全可别怪他事先没提醒。 一想到沈中全的身份地位，黄康硕大的身躯忍不住一颤，连忙点头哈腰道：“小兄弟，不，大哥，今天这事是我不对，是我没有管教好手下人。” 黄康看向着一旁的申哥两人，冷声厉喝道：“还不快滚过来给大哥道歉！” 申哥两人一脸懵，满脑子雾水，不过看到黄康对江凡的态度，两人心里忍不住开始打鼓，这是惹到不该惹的人了。 两人在江凡身前站定，支支吾吾道：“大哥，对不住，今儿这事我们错了。” 江凡还没说话呢，黄康抡起巴掌给两人脑袋上狠狠拍了两下，呵斥道：“跟大哥说话还把腰板挺得笔直，两个不懂规矩的东西！” 两人捂住脑袋，弯腰低头，又把刚才道歉的话给说了一遍。 江凡看着两人这副样子，心里的气可一点也没消，这两人抢他的钱，还用棍子抽了他一下，现在骨头都还疼，不仅如此，他们还把周珊的头给打破了。 江凡伸出手臂摆在黄康面前，小臂上面是一道血红的印子，已经肿了起来。 “这是他俩用棍子打的，你说说怎么着？” 黄康一看江凡手上的印子就知道这两人下手有多狠了，心里害怕得更厉害了。 昨天鸿运的那个办事员只是带人把江凡围住，说了几句难听的话，就被打得下不了床，这才刚过去一天，他手下人竟然直接把江凡给打了，还下了这么重的手。 黄康二话不说，从申哥手里一把夺过棍子，对着两人就是一顿猛敲。 两人吃痛，但是又不敢躲，躲了只怕是会挨得更重。只能一边痛呼，一边硬生生受着。 黄康抽打了有好几十下，两人身上好些地方都被抽出血了，黄康手里的棍子上也是血迹斑斑，他这才停了手。 “大哥，您看行吗？”黄康看着江凡问道。 江凡看着两人的惨状，心里稍微好受了些。倒不是他冷血，而且他心里边清楚得很，今天要是换个所谓的老大过来，他今天绝对不会好过到哪里去。 恶人就该恶人来磨！ 江凡冷声说道：“把我的钱还给我。” 黄康听到这话，愈发愤怒。 他妈的，这两个蠢货还抢了江凡的钱？ 啪啪！ 黄康一人给了一个响亮的大耳刮子，厉声说道：“都给老子拿出来！有多少全部都拿出来！” 两人顾不上脸上火辣辣的痛，把兜里所有的钱全部都给掏了出来，里面有好几张红票子，看样子有千把块。 江凡接过两人递出来的钱，从里面拿了一百三十二块，这是他兜里原本的钱。 剩下的钱，江凡又给递了回去。 可申哥两人怎么敢伸手去接，除非是不想要这双手了。 黄康见状，舔着脸解释道：“大哥，这钱就当是他们向你赔罪了。” 江凡蹙眉道：“拿回去，该受的教训他们已经挨了，用不着。” 黄康见江凡蹙眉，还以为他嫌少，赶紧从兜里掏出钱包，把里面的红票子全部取了出来，差不多有两千的样子。 黄康全部都给递到江凡手上，歉意道：“这钱就当是他们赔给你的医药费，大哥你千万不要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听到黄康说是医药费，江凡扭头看了一眼正一脸懵盯着这边的周珊，又看了看她包扎起来的脑袋，江凡想了想，他是用不上，可周珊这妮子，脑袋都被打破了，流了那么多血，这钱正好留给她买些补品吃。 江凡把手里的钱捋好，递给周珊，随后解释道：“珊珊，这钱你拿回去给胡婶儿，让她给你买些好吃的好好补补身子。” 周珊看着江凡递过来的红票子，连忙摆手拒绝道：“江凡哥，这是他们赔给你的，我……我不能要。” 江凡真心觉得周珊这妮子不错，在周扒皮身边长大，竟然还能有这份心。 之前周扒皮让问她认不认得自己的时候，周珊也不承认和他认识，小姑娘人美心善，又知进退，江凡自然不能亏待了她。 江凡板起一张脸说道：“拿着！江凡哥就是被他们打了一棍子，不碍事，你脑袋都被他们打破了，这钱是他们应该给你的。” 周珊看了看江凡，又看了看钱，还是犹豫不决。 一旁因为黄康对江凡的异常态度而晃神的周扒皮回过神，看着江凡递给闺女一叠红票子，闺女还杵在那里不收，顿时急道：“闺女，快收下，这是你江凡哥一番好意。” 说着，他走到江凡和周珊中间，伸手准备从江凡手里接过这几千块钱。 江凡把钱往回一收，冷眼看着周扒皮，骂道：“滚！这钱是给周珊的，你想也别想。” 江凡看着周扒皮盯着钱两眼放光，笃定他已经把这笔钱的用处都安排妥当了，吃喝嫖赌应该样样都有，可里面就是没有周珊的份儿。 周扒皮被江凡呵斥，下意识说道：“嘿！是不是老子没教训到你，你就敢……” 突然，他闭上了嘴，要说的话也被卡在嗓子眼里。 连黄康都得叫江凡大哥，他是怎么敢这么对江凡说话的？ 周扒皮转头看向面色不善的黄康三人，吓得往后退了两步。 “凡子，这钱你做主，周叔不碰。” 第60章 给他点教训 江凡闻言，心中冷笑不已，周扒皮的话要是能信，那村里的母猪都能上树了。 他要是当着周扒皮的面把钱给了周珊，只要他和这父女俩分开，都不用等到回去，这钱就被周扒皮搜刮走了。 江凡把钱暂时收了起来，这么多钱给周珊拿着也不好，最好的办法就是悄悄拿给胡婶儿，让她躲着点周扒皮，偷偷的给周珊买些好吃的补补身子。 黄康几个看到江凡把钱放进自己腰包，这才暗自松了口气，把心给放回了肚子。 “大哥，你这边要是没啥事儿了的话，我先给送你回去？”黄康指着摩托车试探性问道。 江凡想了想，除了他，还有周珊和猫在苞米地里的王莎莎，而那个摩托车明显坐不下四个人，正要说话拒绝的时候，旁边的周扒皮笑嘻嘻的说道：“黄哥，凡子是我侄子，我背的债就等于是他的债，你看那几千块钱是不是……” 黄康一愣，刚才还没想到这茬，周扒皮突然提到这事儿，黄康看了看江凡脸色，准备给周扒皮免了，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难道他还能找江凡要钱不成？ 只是今天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里外里就丢了一万来块，黄康肉疼不已，心中叫苦，这江凡还真是个灾星，遇上他准没好事。 黄康一咬牙，摆手说道：“都是熟人，这次就算……” “等等！”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而且他欠的钱跟我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你们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江凡及时制止了黄康的想法，一来他很清楚不管是昨天孙全的事情，还是现在黄康的事情都是因为沈中全的脸面，要是得寸进尺，哪天这些事情传到沈中全耳朵里，人家会怎么想？ 二来周扒皮欠的钱凭什么要让他用沈中全的面子去抵账？今天要是就这么给他免了那大几千块钱，没让他吃够苦头，恐怕下一次会变本加厉，搞不好把老婆孩子都输了。 听到江凡的话，周扒皮又急了：“凡子，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咱们叔侄之间这个忙你都不帮？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长辈？” 罪大恶极之人往往喜欢站在道德制高点去指责、评判别人，周扒皮深谙此道。 江凡给了周扒皮一记白眼，懒得跟他废话，只是对着周珊解释道：“这些账是你爸他滥赌欠下的，必须得让他有个教训，你也十六七岁了，应该知道这道理。” 周珊看了看周扒皮，又看向江凡，面色为难。 江凡见小姑娘还是担心，叹息一声，转过头对着黄康说道：“要账归要账，但是动手打人，剁手跺脚这种事就别做了。” 黄康心领神会，点头应道：“大哥，你放心，我们只管要钱，不会再动手了。” 其实不用江凡特意打招呼，黄康也不会再打周扒皮了，就算不用这些手段，要对付周扒皮也很容易，这样的人你不让他赌，有个几天时间，就跟要了他的命似的，只要派人在镇上的茶馆守着他，不怕他不出来，大不了还可以跟着去他屋子外守着，不怕他不还钱。 “现在可以跟我走了吧？你头上的伤口得回去清理一下，这么热的天，免得感染了。”江凡语重心长说道。 周珊听了黄康的话，又见他对江凡相对恭敬，点点头，收起了担心，准备跟着江凡离去。 “先等等，你莎莎姐还在那边，我去把她叫过来。” 江凡说了一声，朝着转弯处跑去，站在苞米地外面喊道：“莎莎，没事了，快出来，我们回去了。” 很快，苞米地里响起簌簌声，王莎莎钻了出来，一下子就扑到了江凡怀里，紧紧搂着江凡，有些哽咽道：“江凡哥，我害怕。” 江凡感受到怀中娇躯的微颤，伸手拍了拍王莎莎后背，安慰道：“没事了，已经解决了，咱们回去吧。” 王莎莎又抱了江凡一会儿，离开了江凡的怀抱她才发现江凡没穿上衣，怪不得刚才抱着感觉怪怪的，滚烫得很。 不过江凡哥这身材可真是好，平时穿着衣服看着瘦高瘦高的，没想到里面竟然这么有料，王莎莎又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被王莎莎盯着看，江凡有点扭捏，简单解释了一下衣服用去给周珊包扎了，然后带着王莎莎回了转角那边。 “周珊，走吧，咱们赶紧回去了，这么热的天，别中暑了。” 江凡叫上周珊，让两个女孩走前面，他路过黄康的时候，停了一下，轻声说了句：“给他点教训。” 拍了拍黄康肩膀，江凡追上两个女孩，一路有说有笑的走了。 黄康一愣，但是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刚才江凡说的让他不要动手那些话，那是怕小姑娘担心故意说给她听的，现在说的才是真的。 那这就更好办了…… 周扒皮见江凡真带着人走了，不管自己，想要出声叫住江凡，还没开口就被黄康低声呵斥道：“给老子闭嘴！你要是敢说话，老子嘴都给你撕烂。” 周扒皮被吓得脖子一缩，一个字也不敢说了。 等江凡三人的背影消失在视野当中，黄康三人变了副嘴脸，凶神恶煞的盯着周扒皮。 最先来堵住周扒皮的申哥两人因为周扒皮非要拉下水，不仅丢了钱，还挨了一顿毒打，这事儿周扒皮得买单。 …… 江凡带着两个女孩回了村子，和王莎莎分开的时候，江凡让她别把今天的事情告诉他爸，这事儿毕竟不光彩。然后又给说了晚一点会过来给王莎莎送药，能去她腿上疤痕的药。 三人分开，江凡先带着周珊回了自己家。 面对唐甜的疑问，江凡简单的给解释了一下，进屋套了件短袖，又拿了点昨天专门剩下的草药，带着周珊回了她自己屋。 这次过来，院子已经被收拾干净了，看样子就是这两天收拾的，可能是周珊要回来了，周扒皮赶的工吧。 院门锁了，周珊身上没有钥匙。 没法子，江凡只能扯着对屋里喊道：“胡婶儿，你在屋吗？周珊回来了。” 屋里没人回应，下午三点过这个点儿，又是大太阳的，胡梦应该还在睡午觉。 江凡又朝着屋里喊了几声。 好一会儿，里面堂屋的门打开，睡眼惺忪的胡梦走了出来。 第61章 意外 “胡婶儿，快开门，周珊回来了。” 胡梦先是看到说话的江凡，还有点疑惑，可当看到他身边站着的周珊时，一下就慌了。 周珊脑袋上被江凡衣服撕成的白色布条缠绕着，头顶位置有些血渗了出来。 胡梦瞌睡一下子就醒了，快步走过去把院子门给打开。 “闺女，咋了这是？怎么搞成这样？” 胡梦拉着周珊上下看着，见身上没事，只有脑袋上这一处伤，稍微松了口气，接着，她又朝两人身后瞅了瞅，疑惑问道：“你爸呢？他不是去接你了吗，怎么没跟你一路回来？” 周珊看了眼江凡，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事。 “胡婶儿，这么热的天，咱们进去说，我先给周珊把伤口处理一下。”江凡提了提手里的草药说道。 胡梦把两人迎了进来，江凡一边给周珊处理伤口，一边和周珊一起把整个事情说了一遍。 原来周珊在她外公家玩儿了有快一个月了，今天周扒皮是专程去接她的，两人从镇子上路过，被申哥的手下人给瞧见了，也就是和申哥一起的那个大汉，在半道上把周扒皮父女给拦下了。 要钱不成，两人就动了手，后来的事情就是江凡看见的了。 胡梦越听越气，等到江凡说完，胡梦对着桌子猛的拍下，满脸怒气说道：“他就是活该！又去赌了，还把闺女给祸害进去了，咱们这个家都这样了，他还是死性不改，好吃懒做，只知道去赌钱。” “这日子老娘是一天也不想过了！” 江凡想劝慰一下，让胡梦消消气，别冲动，周珊还在这呢。 可一想到周扒皮的为人处世和他今天的那副嘴脸，江凡实在说不出什么好话来。 等到给周珊清理了伤口，用草药敷上包扎好过后，江凡顺势说道：“周珊，你今天流了不少血，先去睡一觉，养养精神，等睡醒了看看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让胡婶儿来找我，我再过来给你看看。” 周珊看了眼还在生闷气的胡梦，没说什么，只是和江凡道谢过后，一脸愁容的回了卧室。 等看到周珊进了卧室关好门，江凡才对着胡梦小声说道：“胡婶儿，我有些话得给你说说。” 胡梦一愣，江凡这是有啥悄悄话要给她说，看了看周珊的房门，胡梦指了指另外一边的房间，示意江凡去那间屋子里说。 江凡跟着走了进去，这屋子是胡梦两口子的卧室，周扒皮这样的人住里面，屋子里竟然一点都不乱，也没有怪味，甚至还有点淡淡的花露水清香。 胡梦反手把门关上，回身疑惑问道：“凡子，啥事儿？” “胡婶儿，今天这事……” 江凡顿了顿，斟酌了一下语言，接着说道：“今天这事如果不是我碰巧遇上，周珊还不知道会怎么样，要是没止住血的话，后果很严重。” “周珊现在也有十六七岁了，好多事情心里都敞亮着，眼看着就要上高中了，要是家里还有这么多糟糕的事情，对她学业肯定是有影响的。” “我想着你这边能不能多劝劝周叔，这样下去，对周珊不好。” 胡梦听到江凡的话，不由得看向周珊的房间，她也知道这些事对周珊不好，可是她根本就管不住周波。 要是能管住，这个家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胡梦愁眉苦脸的说道：“婶儿这也是没有办法了，真要摆脱这个情况，那就只有和你周叔离婚了。” 江凡的本意不是破坏别人家庭，只是江凡看周珊这么好的一个小姑娘摊上这么个爹，心里实在过意不去，所以才和胡梦说两句悄悄话，可是听到她说要离婚，江凡可不敢顺着说下去了，这种事就是警察来了也没法子劝离婚的。 不管周扒皮怎么样，但是这个家还在，父母还在，周珊还是一个有爸爸妈妈的孩子，从一点上，深知其中愁苦滋味的江凡就不会劝离。 只是希望周扒皮这次过后能够长个记性，别再糟蹋亲情了。 “婶儿，这事儿我插不上嘴，这是那要债的老板赔给周珊的医药费，有三千左右，你拿着，给周珊买点好东西养养身子。”江凡从兜里掏出一叠红票子递给胡梦。 胡梦看着江凡递过来的钱微微一愣，随即联想到刚才周珊说的那些要债的人是认识江凡的所以这才放了他们两个回来，周扒皮还被留在了那里，这钱他们肯定不是给周珊的，那种搞赌博、要债的人怎么可能会因为敲了周珊一棍子，就给三千块钱，不找你倒要钱都是好的。 “凡子，这钱婶儿不能要，这不是给珊珊的，是他们给你的吧？” 胡梦把江凡的手给推了回去，就算是家里缺钱，胡梦也不会想着要江凡的钱，之前因为江凡开诊所要用塘子边的房子，她都已经和周扒皮算计过江凡一回了，心里有愧。 况且今天要不是江凡，珊珊那妮子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人家不仅给人送了回来，还忙前忙后的帮着珊珊包扎，这些胡梦都看在眼里，怎么还能要江凡的钱呢？ 江凡语重心长说道：“胡婶儿，你误会了，这就是他们给周珊的，只是当时周叔在旁边瞅着，我没有交给珊珊。” “这钱你可得小心收着，别被周叔发现了，要不然铁定又没了。” 胡梦狐疑的看向江凡：“可是……” 江凡一把拽住胡梦手腕，把钱塞林她手里：“胡婶儿，你就收着吧，周叔的德性我知道，珊珊马上又要上高中了，不得处处要钱啊？” 可胡梦还是觉着不对，“用不了这么多，婶儿拿一半就成，你今天本来就帮了大忙，婶儿哪里能全要了？” 两人开始拉扯推辞起来，胡梦一个不当心拽住了江凡胳膊上被申哥用棍子砸到的地方。 江凡吃痛，一用力把手往回缩，拽住他的胡梦被带了过来，一下就扑到了江凡身上，带动着江凡靠向身后的老衣柜。 等两人稳住身形的时候，胡梦和江凡身子紧紧贴合在一起。 她的嘴唇正好覆盖在江凡喉结的位置…… 第62章 周扒皮的怨恨 胡梦的唇很温润，贴合在江凡喉结处。 江凡感受到喉结位置传来的酥麻感，下意识咽了口口水，喉结滚动间，撩动胡梦双唇。 胡梦感受到江凡渐渐升温的身体，瞪大了眼睛从江凡身上离开。 压迫在江凡身前的沉甸一隔开空隙，马上回弹。 片刻的旖旎已经将两人心田撩拨荡漾，两人面色都有些微红，呼吸加重。 过了一会儿，两人的异样渐渐消退，屋里气氛却是异常尴尬。 不过两人都知道这是意外，也没人主动提及这事，江凡把刚才散落在地上的红票子一一捡起，递到胡梦手中。 “胡婶儿，我先回去了，要是周珊待会儿睡醒了有不舒服的话，你就来喊我。” 江凡急匆匆说完，打开门就往外跑。 在路上狂奔的江凡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巴掌，刚才和胡婶儿贴着的时候，他竟然起了感觉，胡婶儿肯定是感觉到了的。 想到这个，江凡就有点无地自容，以后两人还怎么相见啊。 而屋里的胡梦则是愣愣的看着手里的红票子，心里乱糟糟的，刚才和江凡拥着那么一小会儿，她也有点点上头了。 她和周扒皮虽然是夫妻，可两人已经好久没有那方面的生活了，一来周扒皮不讲卫生，又脏又臭的，二来周扒皮成天游手好闲的，胡梦管不住他，就借着不和他做这事儿尝试着让他改改性子，周扒皮也是混不吝，不做就不做，但是要让他出去挣钱，门儿都没有。 久而久之，胡梦对那事儿是越来越厌恶，可刚才贴近江凡的时候，她竟然有一种冲动。 原来不是她厌恶那事儿，只是厌恶周扒皮。 舔了舔嘴唇，是一股淡淡的咸味，那是江凡身上的汗。 要说人有不同呢，江凡虽然也出汗，可却不像周扒皮那么臭哄哄的。 嘴里是微咸的味道，胡梦脑子里想的是江凡身上那股清新的味道，还有他那儿的异样。 胡梦越想心越慌，如狼似虎的年纪，好几个月没办事儿，心血来潮之下，已经有些失去理智了。 她把钱藏好，连忙出去把院子门锁上，着急忙慌的又回了卧室，把门反锁，一个人钻进被窝里。 没一会儿，被子上下起伏…… 江凡一路跑回家，竟然破天荒的看到唐甜在看书。 江凡没问什么，只是跑到灶屋拿起灶台上的瓜瓢从缸子里舀了一大瓢凉水，咕噜咕噜灌下。 心头的最后那点躁动也在凉水的刺激下消退。 江凡伸手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长呼几口气，出了厨房。 “今天咋回事儿？怎么主动看书了？” 江到来到屋檐下边，低头看着唐甜书上，这妮子竟然不是装模作样，书上还做着笔记。 唐甜侧过脸看向江凡，表情严肃的说道：“我要出去上大学！” 江凡一愣，这妮子今天是吃错药了？ 提了根凳子，江凡坐在唐甜身边问道：“咋的了？怎么突然想通了？” 唐甜看着江凡说道：“今天中午你不在，我在富贵哥家吃的饭，岚姐跟我说了好多话。” “她说前面给我说的那个人虽然现在还看不出什么，可等他事业做起来了，到时候就是这附近的香饽饽，争抢的人肯定多得很。” “她要我能出去上大学就尽量出去上大学，到时候毕业回来了，不管是在镇上工作，还是回来帮他做事业都成，最重要的是两人有话说，不是整天逮着村里这点鸡毛蒜皮的事情摆。” 听到唐甜的话，江凡想起了采完药那天晚上从陈富贵家回来唐甜在路上说的话，当时就没问出陈岚打算介绍给唐甜的那个人是谁，现在又看到唐甜因为那个人，竟然下定决心读书，心里更加好奇了。 江凡凑近了些，笑眯眯问道：“那人到底是谁啊，竟然有这么大的本事，你就这么喜欢他？” 唐甜盯着江凡，眼睛一眨不眨，看得江凡莫名其妙。 他下突然想到什么，伸手摸了摸喉结，摊开手心看了一眼，啥也没有。 江凡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胡婶儿涂了口红留在他脖子上了。 这也是着急了，他也不想想，以胡梦家的条件哪里还有闲钱买口红啊。 “咋了？哥脸上有东西吗？” 唐甜白了江凡一眼，摇头说道：“是谁就不告诉你了，反正那人挺笨的。” 江凡还要追问，唐甜让他去忙自己的事情，别打扰她学习。 看着唐甜认真的样子，江凡心里还是挺欣慰的，不管是因为什么，她能想通要努力学习，去上大学那就是好的。 这个小地方的人，特别是女人，一但嫁人生娃之后这这一辈子也就定性了，二十岁嫁人，来年生娃，含辛茹苦把娃拉扯大，人也就三十来岁接近四十岁了，这中间说不准还要再生一两个娃，等完全脱手，人都已经老了。 娃结婚了，又要帮着带孙儿，等于是这一辈子抖陷在这镇子里了，就像是笼子的麻雀，就是有心想飞出去，那也没辙，羁绊全都在这儿。 可要是出去读了书，选择也要多一些，到时候要过什么样的生活全看自己，而不是被逼迫着去当笼中雀。 江凡没有打扰唐甜，让她先自己看着，等晚上的时候再来问她哪些科目，哪些地方有问题，查漏补缺。 从卧室柜子里找出师父给的那瓶药粉，江凡又带了一卷纱布，给唐甜说了一声，径直去了王明家。 这瓶药在妞妞脚背烫伤的时候江凡拿出来用过，那时候就一直放在药箱里了，也好在是这样，他家房子塌的时候，他正好带着药箱在镇子上给林月梅看腰，要不然这瓶药可能就被毁了。 江凡前往王明家的时候，周扒皮正一瘸一拐的向着村子走来，他满脸的血污淤青，衣服也被撕得破破烂烂的，牙齿还被打掉了两颗。 周扒皮原本是该怨恨把他打成这样的黄康几人，可他心里想的却是江凡。 江凡分明可以带着自己离开，不过是他一句话的事而已，可他偏偏没有，留下他又挨了一顿毒打。 “江凡，你他妈的真是不知死活！” 在外面周扒皮拿江凡没办法，可是在大老包村，这是他舅舅的大老包村。 要弄江凡可太容易了。 第63章 尝尝吗？ 江凡拿着药粉来到王明家院子外，院子外面没看到人，江凡便进了屋。 “王叔？你在屋吗？” 王莎莎听到江凡的声音，从房间跑到堂屋。 看到江凡，王莎莎雀跃的说道：“江凡哥，你来了啊。” “这会儿太阳小点了，我爸出去做活了。” 江凡回身看了看院子外面的太阳，是小了很多。 “江凡哥，你看这裙子我穿着好看吗？” 江凡扭头看过去，王莎莎穿着齐膝的碧绿色碎花裙子在原地转了个圈。 而随着她旋转的动作，裙摆飘舞，一部分白嫩长腿映入江凡眼帘。 二十岁左右的王莎莎身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清纯靓丽，从小就在村子长大的她没有受到过外面纷扰世界的污染，一双眸子里干干净净的，高兴全都写在了眼睛里面，看上去就是邻家小妹般。 江凡一时间看入了迷，他上的是医科大学，不论男女，都想要学真本事的，一个个整天累死累活，堪比高三，哪里有时间倒腾自己啊。 女生看上去憔悴无比，被书本、实验折磨得眼睛里都没有光了，很少有像身前王莎莎这样的女孩，就是有，在那茫茫人海之中，也不会像王莎莎这样，穿着新买的漂亮裙子，在江凡面前展示自己。 王莎莎停止转动，一脸期待的望向江凡，看到江凡一副傻呆呆的样子，她心里跟上了蜜一样，甜滋滋的。 “江凡哥，好看吗？”王莎莎巧笑嫣然走近江凡问道。 王莎莎嘴里的香甜热气钻进江凡鼻子，江凡回过神，看到王莎莎一双灵动眸子正盯着自己，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江凡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通红，耳朵也是，好像被扔进烤炉烤过一样。 “好……好看。”江凡愣愣点头回答道。 得到江凡的肯定，王莎莎眼睛眯成了月牙，“当然了，这可是江凡哥你给我买的。” “你要是觉得好看，我以后天天穿给你看。” 王莎莎揽住江凡的手臂笑眯眯说道。 江凡一时间没理会到里面的意思，一板一眼的说道：“啊？天天穿？现在是热天，穿裙子没事儿，可要是冬天穿裙子，会冻坏身子的。” 王莎莎眼睛盯着江凡，看他一脸认真，不像是在装傻，忍不住瞥了江凡一眼。 江凡哥就是个木头脑袋！ “莎莎，快坐下，我把药给带来了。” 江凡从兜里掏出药粉，又提了根凳子放在宽敞的地方。 “之前买的消炎药膏应该还没用完吧？拿来混着药粉用。” 王莎莎在旁边的柜子上找了一下，把消炎膏药递给江凡，江凡接过药膏，去灶屋找了个有缺口的小碗，把药膏挤了些在碗里，又把小瓶子里的药粉抖了点在碗里，给搅拌均匀。 王莎莎这条裙子是齐膝的，所以上药的时候不用再往上撩了，江凡伸手轻轻捏住王莎莎的脚脖子，把小腿侧了点，用手沾着碗里的药膏涂抹在王莎莎的疤痕上面。 王莎莎低头看着认真敷药的江凡，感受到腿上涂抹药膏传来的丝丝凉意，忍不住问道：“江凡哥，你那瓶子里的药真的能把疤给去了？” 祛疤这种事情，王莎莎只在电视上看到过广告，那是那些大医院才能做的，而且还要做手术啥的，得花好多好多的钱，可江凡的混在消炎膏里面的那点药粉竟然就能做到这点，虽然这是江凡哥说的，但她心里还是有点不相信。 江凡抬起头笑了一下，语气肯定的说道：“真能祛疤，李婶儿家的妞妞脚被烫伤了，比你这还严重，我就是用这个药粉给她敷好的，前几天我去看了，再长几天就好了。” 王莎莎微微松了一口气，“谢谢你，江凡哥，当初要不是你及时赶到给我缝了针，把血止住了，说不定我都已经不在了，现在又能把我腿上的疤给祛了，我又能漂漂亮亮的穿裙子了。” \"别说丧气话，什么叫不在了，还有，咱们之间用不着说谢谢，王叔对我那么好，这些都是我该做的。\"江凡摆手说道。 王莎莎重重点头，眼睛盯着包纱布的江凡，好像自从江凡哥那天晚上出现救了她，她的生活里多了些色彩，在那之前，她近两年的任务就是相亲找个人嫁了生娃过日子。 可是在那之后，爸爸也不着急给她相亲了，有天晚上爸爸喝了几杯酒，说她要是能够和江凡哥成了，他怕是会高兴得三天三夜睡不着觉。 她也想和江凡哥在一起，可是江凡哥完全没有要结婚的意思，而且现在唐甜又整天挨着江凡，敏感的她能够感受到唐甜对江凡的喜欢，不是哥哥妹妹那种喜欢，是男女之间的喜欢，这让她时常想起江凡的时候，心里慌慌的，害怕江凡被唐甜抢走了。 想到这里，她忽然低下身看向江凡说道：“江凡哥，你觉得唐甜怎么样？” 江凡闻言，疑惑抬头看过去。 王莎莎低着腰，领口敞开，嫩白美景露了大片，其余的部分被一件纯白色的内衣给包裹住了，从江凡的位置看上去，一条深深的沟壑出现在眼里，一时间忘了回话。 王莎莎看江凡不说话，正盯着自己看个不停，她顺着江凡的视线往自己身上看去。 自己的领口正对着江凡毫无阻碍的敞开。 王莎莎第一反应就是挺直腰板，伸手遮住，可动作刚做到一半，她又马上停了下来，江凡想看就给他看呗，反正以后全部都是江凡哥的。 可王莎莎下意识的动作却惊醒了江凡，江凡赶紧低下头去，心虚的倒弄着王莎莎腿上的纱布，嘴里说道：“唐甜啊，唐甜是个很好的妹妹啊。” 王莎莎见江凡又红了耳朵，不由的有些怒其不争，江凡哥胆子怎么这么小！ 一咬牙，王莎莎心里顿时一横，两只手按住江凡的脑袋，硬生生往上掰。 “江凡哥，好看吗？” 江凡被强迫的看着眼前的风景，咽了咽口水，下意识点头道：“好看。” 王莎莎心里一高兴，鬼使神差的说了句：“那你想尝尝吗？” 第64章 被发现了 江凡听到这话，瞪大了眼睛，脑子里蒙蒙的。 王莎莎说完也是羞红了脸，自己今天怎么胆子这么大，可是说都说了，也收不回去了，正好趁着今天和江凡哥关系更进一步！ “江凡哥，我说……你想尝尝吗？”王莎莎咬牙说道。 江凡手上捏着王莎莎小腿，眼睛盯着她的领口，鼻尖嗅着王莎莎嘴里喷涌出来的香甜气息，热血一上涌，直接点了点头。 说到底，还是因为没有尝过，心里也想得很。 王莎莎看江凡点头，欢喜的同时又突然紧张了起来。 这……好羞人啊。 王莎莎忍着羞臊，深吸了一口气，直起腰板，伸手把短袖往上撩，纤细腰肢出现在江凡视野里。 王莎莎小腹上的皮肤比腿还白，白得有些发亮，而那盈盈一握的细腰，看上去越发诱人了几分。 王莎莎把短袖撩到脖子位置就停下了，没有把衣服脱掉。 下一刻，王莎莎紧闭双眼，伸手揽住江凡的脑袋，猛的往怀里一带。 江凡的脑袋顿时陷了进去，呼吸明显变得粗沉了几分。 感受到江凡鼻尖喷进去的热气，王莎莎忍不住一个颤抖，咬着牙伸手到后背，准备解开小衣纽扣，让江凡毫无阻碍。 可是手刚刚搭上扣子，院子有锄头落地的声音传来。 两人被惊得身子抖动，江凡腿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王莎莎手忙脚乱的把短袖往下拉。 刚松开手，王明就走进了屋，看到坐在地上的江凡，王明疑惑问道：“凡子，你坐地上干啥？” 江凡手忙脚乱的爬起身来，转头看向王明，神色不自然的解释道：“王叔，我刚才给莎莎上药呢，没蹲稳，给坐地上了。” 王明看到江凡红到耳根子的脸，又看他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作为过来人的他想到了某种可能，赶紧又侧过脑袋看了眼躲在江凡背后的闺女。 果然，和江凡一样，脸蛋都像是红透的红苹果，王明心中更加笃定了那个想法。 王莎莎余光注意到王明的打量，硬着头皮看向王明说道：“爸，你咋这么早就回来了？” 王明听到王莎莎问这话，有点哭笑不得。 咋的？你爹回来早了打扰到你好事了呗。 王明心里这么想，嘴里却解释道：“地里的草刚好铲干净，我就回来了。” “对了，我还要去割猪草，你们继续。” 王明背着手摇头晃脑的往屋外走去。 出门前王明突然转过身说道：“凡子，有些事可不能乱来，你得想清楚了。” 原本还在庆幸没有被王明发现的江凡听到这话，身体一下子就绷紧了，怔怔的看着王明，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王明提点了这么一句，没再多说什么，转身往外走了。 俩人要是谈朋友，他是一百个支持，可要是想办事，那就得让江凡想清楚了。 小地方的农村，一个姑娘的清白身子可是关系到嫁人之后，在夫家过得好与不好的，有的就是把婚结了，因为这事儿也得离了。 王明说这话就是要江凡想明白了，要是准备结婚，那就可以，要是不结，那就别乱来。 “我爸他看出来了？”王莎莎压低嗓子道。 面对王莎莎的问话，江凡苦笑着点了点头。 “莎莎，我先走了，碗里的药膏你给它密封起来，一天换一次药，差不多半个月时间就好了，我再回去给你配点装好，到时候给你拿过来。” 江凡说完，走出门外看了看，王明还在灶屋拿背篓，连忙冲了出去。 王莎莎看到江凡逃跑的背影，心里觉得有些好笑，可一想到被爸爸发现了她和江凡在干坏事，心里又一阵羞恼和害怕。 同时还有一点江凡没能尝到她的遗憾，总之，五味杂陈。 …… 江凡这边，离了王明家就马不停蹄往回跑，一路上越想越觉得难堪，实在是太丢人了。 刚回到院子，江凡就看到抱着妞妞的李翠坐在他家屋檐下和唐甜聊着天。 “婶儿，你今儿怎么有空过来了？”江凡压下心中的杂念，走上前，笑着问道。 上次和李翠见面都已经过去了好几天了，这几天忙着采药、卖药，今天又去了趟镇子上，一刻都没有得闲，更没时间去看李翠。 一时间，还怪想的。 李翠张了张嘴，正要说话，可又看到唐甜还在身边，又把想说的给咽了回去，换了句说辞：“没事儿，就是妞妞想你了，我带她来看看你。” 江凡听到是妞妞想他了，赶紧来到妞妞身边蹲下，伸手轻轻捏着她的小脸蛋，笑眯眯问道：“妞妞，有多想江凡哥哥啊？” 妞妞把脸转向一边，轻哼一声，气呼呼说道：“你上次说了一有时间就来看我，结果好几天都没来，你不想我，我也不想你，哼！” 江凡汗颜，一有时间…… 他这几天确实没时间啊，可是这话上次已经说过了，难不成还能再说给妞妞听啊？ 江凡只能蹲下身安慰道：“妞妞，是江凡哥哥不对，我错了，我赶明儿给你买好吃的，好不好？” 听到江凡说要买好吃的，妞妞一下子就转过了脸，笑哈哈说道：“我要棒棒糖！” “没问题！” 李翠见两人还要再说下去，终于是憋不住了，看着江凡说道：“凡子，你过来一下，我有事跟你说。” 江凡疑惑抬头看向李翠，李翠起身把妞妞放到唐甜身边，让她暂时照看着，然后先一步进了屋。 江凡看了眼唐甜，眼神询问什么情况，唐甜摇头，示意不知道。 两人不是在堂屋说的，而是带着江凡进了卧室，再把门给关上了。 江凡看李翠的样子，心里有些担心，着急问道：“婶儿？是不是出啥事儿了？” 李翠点点头，有些委屈的说道：“刘大壮又来找我了。” 第65章 巧遇刘大壮 “刘大壮又来找我了。” 江凡闻言，心头一跳，拉着李翠的手关切问道：“你没事儿吧，婶儿。 ” 一边问着，还一边看着李翠周身上下。 李翠摇摇头：“没事儿，他没得手。” 江凡闻言，长舒了一口气，没事就好。 “婶儿，到底怎么回事？他在哪里找的你？” 李翠想了想说道：“刘大壮下午偷偷摸摸来了家里，还好我当时已经睡醒了，正好逮住了他，我就给他撵了出去。” “可是……他说，他说要是我不从了他，他就找人来把妞妞给带走卖了，我……我不知道咋办了，凡子。”话说到这里，李翠眼睛里已经变得雾蒙蒙的，声音也带上了哭腔。 江凡听着听着，一拳砸在身旁的柜子上，怒气冲冲说道：“还有没有王法了！光天化日就敢干这些事，真是个畜生！” 江凡发泄了一句，看到李翠委屈的模样，忍不住伸手把她搂进怀里，伸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道：“婶儿，别着急，这事儿我来想办法。” 李翠虽然嘴上说着刘大壮没得手，但是江凡知道当时的情况一定不乐观。 像刘大壮这种无法无天的人，可是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的。李婶儿应该是害怕极了，不然不会带着妞妞来他这里躲着。 李翠靠在江凡怀里，把头埋进他的胸膛，心里的那股委屈总算是有了发泄的地方。 其实在江凡毕业回来之前，她要是遇到这种事情，也就自己咬碎牙往肚子里吞了，可自从和江凡的关系有些些改变之后，她发现自己越来越依赖江凡了。 今天遇到这种事，她心里有委屈，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江凡，想要把事情说给他听，说说自己心里的委屈。 虽丰腴在怀，可江凡没有任何的杂念，心里满是对李翠的心疼，还有思考着怎么才能彻底绝了刘大壮的这个心思。 两人相拥了十来分钟，李翠脱离江凡的怀抱，抹了抹眼睛，勉强笑道：“凡子，你别想那么多，婶儿就是想找个人说说话，我已经没事儿了，你别干傻事，我们惹不起他们的。” 江凡还是小伙子，李翠怕他热血上头去找刘大壮的麻烦，到时候出了啥事儿，所以劝解道。 江凡伸手擦拭了下李翠睫毛上的晶莹，点头说道：“婶儿，放心吧，我知道轻重的。” “这样吧，你这几天先带着妞妞住在我这儿，挨着小甜睡也行，睡我这床也行，到时候我在堂屋垫张席子打个地铺就成。” 李翠想了想了，点头应下。 江凡又安慰了几句，院子外突然响起胡梦的呼喊声。 “凡子，你在屋里吗？快来一下！” 屋里两人听到声音，对视一眼。 “是胡婶儿，应该是她家周珊醒了，可能还有不舒服的地方，我先去看看。”江凡拉着李翠解释道。 “婶儿，待会儿让小甜陪你去把你和妞妞换洗的衣服和牙刷啥的拿过来。” “我先出去了。” 江凡说完，开了卧室门，刚走出堂屋，门外的胡梦就上来拉住江凡，着急的说道：“凡子，你快去给你周叔看看吧，他回来流了好多血，嘴里还一直念叨着疼。” 江凡闻言一愣，原来不是周珊，是周扒皮，可他只是让黄康给周扒皮一点教训，按理来说，应该不会给他打这么惨吧？ 不过想到有可能是失手，江凡赶紧回身从屋里拿了药箱，虽说他厌恶周扒皮，可是为医的根本江凡还是得守住的。 一路跟着胡梦小跑着到了家里，江凡因为着急，下意识的背着药箱就冲进了中午胡梦带他进去的那个房间。 可是冲进去却没有看到周扒皮。 胡梦要慢上江凡一步，进屋的时候，正好看到江凡从卧室里走出来，她微微一愣，想到中午才和江凡在这里面抱在了一起，后来她又在里面放肆了一下，说不定还有味道呢。 “不在这儿，在那屋。”胡梦想着，连忙拉着江凡走出，指着另外一边的房间说道。 “周叔没睡这儿吗？” 江凡指着胡梦卧室问道。 胡梦解释道：“我和他分房睡的。” 江凡点点头，去了胡梦指的那个房间，房间在周珊屋子的旁边，江凡走进房间，迎面扑来一股怪味儿，烟味，汗臭味，脚臭味，各种味道的混杂体，江凡忍不住捂住了口鼻。 房间里有些脏乱，角落里面有一张小床，周扒皮正躺在床上咿呀咿呀的叫喊着，床边上，头上包着纱布的周珊坐在小凳子上正守着周扒皮，一只手拿着纸按在周扒皮头上，她脚边的垃圾桶里满是沾着鲜血的卫生纸。 听到动静，周珊回过头，看到是江凡，她焦急说道：“江凡哥，你快来，我爸他说头晕，还说骨头疼。” 江凡把周珊的位置占了，把手里的药箱放在地上，看着周扒皮身上的伤。 脸上都是没什么新增加的伤，还是和他在路上看到的时候差不多，只是眼睛更加肿了。 这也没啥事啊？ 江凡又把周扒皮脸上的纸给拿开，颧骨那一块儿被人给砸开了，血肉模糊。 江凡心里一惊，这是后来给打的，怎么会打成这样？ 胡梦走上前看着，嘴里说道：“那些人下手也太重了。” 江凡回头看了眼胡梦，又看了周珊一眼。 当时是他让黄康留在周扒皮的，等于说他挨的这么重，里面有他一份罪过。 深吸了口气，江凡问道：“周叔，我是凡子，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周扒皮哼哼唧唧的还没把话捣腾明白，屋外就走了个男人进来。一边走还一边撇着手看着手臂背后，嘴里骂骂咧咧的说道：“妈的，臭娘们儿打得真狠。” 胡梦回身看着男人问道：“大壮，不是让你守着你表哥嘛，你干啥去了，咋给姗姗一个人丢在这。” 刘大壮撇撇嘴，“嫂子，上个厕所都不成啊？” 说完，刘大壮越过胡梦，看到了江凡，趾高气昂的指使道：“赶紧给我表哥看了，再给我看看，今天下午被个娘们儿给打了，疼得很。” 江凡回身看了眼刘大壮，脸上表情没什么变化，可是言眸深处却有一丝冷意。 第66章 刘大壮的警告 江凡不动声色的点头应了下来，回身继续查看周扒皮的情况，伸手稍微用了点力气按了按周扒皮脸上的伤口周围。 周扒皮忽然惊呼一声。 江凡松了口气，还有知觉就成。 “周叔，你还有哪里疼？” 周扒皮迷迷糊糊中伸手摸着自己的右腿，江凡顺着看过去，把周扒皮的裤子往上撩起，把小腿露了出来。 腿肚子前面有一大片红肿，皮肉有些挫伤，倒是没开口子，但是已经隐隐开始发乌。 这恐怕是伤到骨头了。 江凡回过头看了眼胡梦，“胡婶儿，你们得帮我按着点周叔，我得看看他骨头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胡梦连忙点头，招呼着刘大壮一起，一人按身子，一人按住腿。 江凡伸手轻轻捏了捏周扒皮的伤势位置，刚用了一点儿劲儿，周扒皮就疼得死去活来，在床上板得不行。 “按住了！” 江凡大喊一声，快速捏着周扒皮小腿上的骨头。 过了一会儿，江凡撒开手，他已经知道是怎么个情况了。 胡梦忧心忡忡的问道：“凡子，到底是啥情况，你周叔为啥疼得这么厉害？是不是腿断了？” 江凡摇头解释道：“腿没断，要是断了周叔就走不回来了，是骨折了，然后他回村子走了这么长的一段，稍微加重了些，所以才会疼得这么厉害。” 胡梦松了一口气，腿没断就成。 江凡从旁边的药箱子里面把碘伏和镊子拿了出来，来到周扒皮面前给他清理腿上的伤势。 一旁的周珊看着江凡认真的神情，脸色有些复杂。 中午她跟着江凡回来的时候其实是没有完全对胡梦说实话，或者说是她没有说实话。 当时江凡明明可以带走周扒皮的，可是却并没有。 可现在爸爸变成这个样子，她心里多多少少会觉得江凡有很大一部分责任。 可是一想到爸爸做的那些事，还有江凡哥今天救了她，她赶紧将怪罪江凡的念头打消。 只是静静看着认真帮周扒皮清理伤口的江凡。 江凡把腿上的伤清理完，又给上了药膏在上面，用纱布包扎好。 之后又处理脸上的伤，清理掉坏死的肉，上药，一番忙碌下来已经是晚上了。 “胡姐，凡子还在你这儿吗？” 就在江凡忙完准备离开的时候，李翠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 听到声音，江凡正准备应声，却突然想到刘大壮还在外边儿抽烟，连忙往外走去。 坐在堂屋外抽烟的刘大壮，还没看到人，光是听声音就立马站了起来。 这不是他日思夜想想要睡的李翠吗？ 看着李翠和唐甜带着妞妞走进院子，刘大壮笑呵呵的凑了过去：“李翠，咋的，想清楚了？” 刚才在外面背着光，李翠是看到屋下坐着个人，但是看不清，等走近了才发现是刘大壮，吓得李翠赶紧蹲下身把妞妞紧抱在怀中。 这时候，江凡也走了出来，另外一边灶屋里的胡梦也跟了出来。 几人都还没说话呢，李翠看到屋里站着的江凡，赶紧走了上去：“凡子，还没忙完吗？要没事了的话，咱们就赶紧回去吧。” 李翠看到刘大壮在这里，下意识的以为是刘大壮为难了江凡，语气总充满了紧张和关切。 江凡瞅了刘大壮一眼，解释道：“婶儿，差不多了，我已经给周叔上好药了，马上就回去。” 一旁的几人看着焦急的李翠，神色各有不同。 下午的时候，李翠和唐甜大致说了事情经过，所以李翠因为害怕是刘大壮江凡，焦急关心江凡，唐甜倒是觉得没什么。 可一旁的刘大壮和胡梦根本就不知道这事儿，刘大壮看着李翠关心的模样，眼睛恨恨的看了一眼江凡。 旁边的胡梦看到这一幕，不由得狐疑的看了李翠一眼，两人啥关系啊，李翠这么紧张？ “翠儿，凡子在我这儿忙活这么久，让凡子吃了饭再走吧？”胡梦上前说道。 江凡看着刘大壮正盯着自己和李翠，心头一跳。 原本他不打算留下来吃饭的，但他又不能让刘大壮知道李翠在自己家里住，当即改变了想法，准备留在这里和刘大壮纠缠一下。 “婶儿，你们先回去，周叔我还得给周叔按摩一下，我吃了饭再回去。” 江凡一边说还一边给李翠打着眼色，李翠也不傻，自然知道江凡什么意思：“那好，我们先走了。” 江凡点头应下。 李翠和胡梦打了声招呼，带着妞妞和唐甜转身就出了院子。 刘大壮扭头看着李翠三人离去的身影，不知道在想什么。 “大壮哥，你进来帮我扶着周叔点，我好给他按摩。” 江凡害怕他进去了后，刘大壮跟上李翠她们，赶紧当着胡梦的面说道。 胡梦看刘大壮不动，催促道：“快去，你赶紧帮着凡子弄了，待会儿该吃饭了。” 刘大壮看了看漆黑的院子外边，又看了看江凡，没说什么，径直进了屋。 江凡暗自松了一口气，跟着进了屋。 重新在屋里坐下，江凡让周珊去找来磨药的东西。 周珊刚一走，刘大壮就盯着江凡质问道：“李翠为啥这么晚了还来找你？” 江凡心里一咯噔，面不改色的说道：“可能是小甜一个人害怕，所以叫着李婶儿一起过来的吧。” 刘大壮狐疑的看了江凡一眼，总觉得不对劲儿，忍不住警示道：“小子，老子警告你，李翠是老子看上的女人，你给老子离她远点。” 江凡看着一头黄毛、面色不善的刘大壮，心里恨不得给他两个大嘴巴子，但还是点头说道：“大壮哥，你说啥呢，婶儿是我的长辈。” 刘大壮狠狠的刮了江凡一眼，不再说什么威胁的话。 江凡却是在心里计较着，现在婶儿住在他家里，这事儿要是被刘大壮知道了，肯定要找自己的麻烦，说不准还要跑到自己家来，干出什么事儿。 毕竟自己也不能总在家守着。 而且，家里还有唐甜这么个大姑娘，要是刘大壮对她们做了什么事，江凡一辈子都只能在悔恨中度过，可又总不能让婶儿母女俩回去吧？ 得赶紧想个法子治治刘大壮，不然的话就太危险了…… 第67章 几天下不了地？ 江凡思来想去，也就只是想到了待会儿在刘大壮的伤势上面做点手脚，让他最近几天出不了门。 但是要彻底解决后顾之忧，还得另外找其他的办法，总不能把刘大壮弄瘫痪吧？ 那和江凡的医道有违。 忽然，江凡想到一个人。 朱芳，刘大壮的妈，她和镇上医院黄主任偷情的事情还把在自己手里，刘大壮这事儿找她搞不好能够解决！ 打定主意，江凡就不再乱想，伸手把周扒皮腿上的木片解了下来。 没一会儿，周珊拿着个刚洗过石头铳子进来。 江凡让刘大壮把几味药材放进去，全部都给研磨掉。 等刘大壮把药给研磨好了过后，江凡把药给分开包了起来，先放在一边。 “周珊，这些是外敷的药，每次给你爸换一包，你把纸笔拿来，我写一些内服的药，明天让胡婶儿去镇上买。” 周珊点头应了一声，不一会儿，拿了纸笔回来，江凡在纸上写了黄芪，党参，白术还加了几味活血化瘀的药材，把用量都给标明了，然后递给了周珊。 周珊拿着江凡写的纸去厨房找胡梦去了。 江凡让刘大壮帮着扶着周扒皮，他装模作样的按摩了起来。 等忙活完，江凡才看向刘大壮说道：“大壮哥，你不是说你手疼吗？我给你看看吧。” 刘大壮闻言一愣，他都疼过了，自己都记不住这事儿，没想到江凡还记着呢。 刘大壮伸出手，摸了摸大臂后面的位置，“这儿被敲了一棍子，不过已经不怎么疼了。” “还有这儿，这儿也被敲了一下。” 刘大壮伸手指了指腿弯的位置。 江凡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过，心头一喜。 那位置可太好了啊！ 他有法子可以让刘大壮好几天走不了路。 江凡面不改色的翻看着刘大壮大臂上面的淤青，就只是一小点，想来是李翠当时也没敢砸重了，怕给刘大壮砸出事。 江凡装模作样的给他揉了几下，接着又把他裤脚撩到大腿位置。 “哎哟！大壮哥，你这腿后面怎么被打成这样了啊？”江凡掰着刘大壮的腿惊呼道。 刘大壮看江凡的样子，还以为腿弯子里有他没注意到的伤，赶紧低下头看过去，可左看右看，除了还有一点没消退下去的红肿，根本就没其他特别的地方。 “狗日的，你他娘的吓唬老子呢？这啥也没有嘛。”刘大壮对着江凡瞪眼说道。 江凡‘害怕’的解释道：“大壮哥，你腿上的伤情况很严重，虽然看上去没什么，但是……” 说着，江凡在刘大壮腿弯处的膝关穴用力一按。 “啊！” 刘大壮吃痛，立马发出惨叫声。 “怎么回事？怎么会这么疼？” 江凡面色凝重的说道：“大壮哥，现在你相信我说的了吧？你这腿受了暗伤，虽然你感觉不到疼痛，但是不能就这么放任它，不然的话你这条腿能不能保住还不好说。” 刘大壮一听腿有可能保不住，心一下子就慌了，拎着江凡的领子说道：“你龟儿既然知道，那赶快给我治啊！” “你这样子，我怎么给你治？”江凡低头看着被刘大壮拎着的领子说道。 刘大壮松开江凡，威胁道：“赶紧的，要是老子腿出了啥事儿，你也别想好过。” 江凡从药箱里拿出布包打开，解释道：“你这个情况得针灸一下，上点药，然后再静养几天，基本就会好了。” 刘大壮摆手不耐烦的说道：“知道了，快点。” 江凡从布包取出一根银针，简单消毒过后，让刘大壮换了个姿势，让他站起来背对着自己站着。 江凡在其腿弯右侧找到委阳穴，将银针刺了进去。 委阳穴主治脚足挛痛，腰脊强痛等，主治亦可是主致，江凡用了他父亲留下的两本医书里面那本针灸上面记载的手法，给刘大壮下了针。 为了防止刘大壮怀疑，江凡又在其他几个无关紧要的穴位下针，做完这一切，他本来打算扶着刘大壮坐下的，可一想到刘大壮的嘴脸，就让他站着吧。 “已经下好针了，你站着别动，差不多等二十分钟就成，我先去给你配点药。” 说完，江凡拿着药箱和石铳去了堂屋，留下刘大壮一个人在屋里傻乎乎的站着。江凡从箱子里随便找了点不值钱的药材，用石铳研磨。 这时候，胡梦正好端着菜走进堂屋，看到在桌边磨药的江凡，顿时歉意道：“凡子，饿了吧？这多不好意思，让你忙到现在连饭都还没吃。” “没事儿，胡婶儿，你们不也都没吃嘛。”江凡摆手说道。 胡梦把手里的两盘菜放在桌上，又去灶屋和周珊一起端着剩下的菜进了堂屋。 胡梦朝屋里喊了一声，“大壮，吃饭了。” 刘大壮还没应声，江凡就大声提醒道：“大壮哥，不能动！” 说完，江凡又给胡梦简单解释了一下刘大壮的情况。 胡梦听完，去屋里看了看刘大壮，果然呆呆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她回过身来到桌边坐下，对着江凡和周珊两人说道：“先不管他了，你们饿了这么久，赶紧吃吧。” 两人早就饥肠辘辘，江凡早上就没吃饭，中午在镇上吃的豆花饭，回来之后就在村子里忙这忙那的，现在都快十点了，才吃上饭，周珊也差不多，两人狼吞虎咽，没一会儿功夫就把桌上的饭菜解决掉大半。 江凡心满意足的拍了拍肚子，慢悠悠起身去看屋里的刘大壮。 “江凡，是不是够时间了，老子腿都站麻了。”刘大壮看到江凡进来，连忙问道，他感觉腿比之前更不舒服了，快要站不住了。 江凡装模作样的来到刘大壮身后，蹲下身，低着头看了看。 “差不多了，你别动，我拔针了。” 第68章 我又管不着你和谁睡 江凡把银针一根根取下，消毒过后给放进了布包里面，还不等刘大壮疑惑，江凡就先一步给出了解释。 “大壮哥，你现在是不是感觉腿有一点麻，还有一点痛？” 刘大壮点了点头，虎着脸骂道：“这是咋回事儿？不会是你他娘的给老子治出毛病了吧？” 一旁的胡梦听到刘大壮对着江凡爆粗口，没好气说道：“你客气点儿，人凡子要真给你治出问题的话，他能主动问你这事儿啊？” 江凡顺着胡梦的话说了下去：“大壮哥，这是正常的，那个位置针灸过后是会有一些不舒服的，这几天你可能还会腰酸腿疼，下不了地的那种，但是等过了这几天就没什么事了。” “几天都下不了地？” 听到这，刘大壮狐疑的看向江凡，咋的还越治，症状越严重了？ “行了，你就听凡子的吧，自打他回来过后，这附近谁有个事儿不都是找他的，他出手绝对没问题的。” 胡梦见刘大壮一脸迟疑，不耐烦的说道。 “赶紧去吃饭，吃了早点回去，这几天就别往外跑了，我先送凡子回去。” 说完，胡梦嘱咐周珊看着点周扒皮，要是醒了就把饭端给他吃。 然后她拿了个电筒，帮着江凡把药箱给收拾好，两人一起出了门。 临行前，江凡把吃饭前研磨的草药留给了刘大壮，让他每天涂在腿弯那里，然后在家里躺几天就没事儿了。 江凡谨记着中午的事情，心里不敢胡思乱想，赶紧找了个话题。 “胡婶儿，你明天去镇上给周叔买药的时候，记得去镇子口的那家收药的铺子，老板姓孙，是个胖子，你直接和他说是我让你来买药的，他应该不会收你高价的。” 胡梦侧目看了眼江凡，疑惑问道：“你还有这路子呢？你回来之后应该没去过几趟镇子上吧，竟然和药铺的老板认识？” 江凡听到这话，心里突然一惊，暗叫糟糕。 刚才只想着让胡梦直接去找孙全拿药的话可以不用花冤枉钱，但没想到他是靠着在后山采药出去卖才搭上的孙全这条路子的。 被胡梦这么一质疑，江凡才想起来。 江凡想了想，解释道：“我去过他铺子几次，买过好些药，一来二去也就熟了。” 他一时间也找不到好的说辞来应对，只能硬着头皮这样解释了。 胡梦给江凡道了一声谢，没有继续再这上面深挖。 一路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谁都没有提及中午在胡梦卧室里发生的事情。 等来到江凡家院子外面的时候，胡梦看着屋里每个房间都亮着灯，也没多想，跟着就把把江凡送了进去。 在院子里胡梦先是用手电对着屋里晃了晃，提示一下，然后江凡再喊道：“唐甜，我回来了，开下门。” 屋里的人听到声音，马上就动了起来，没一会儿，堂屋门开了，出来的人却不只是唐甜，还有李翠。 李翠早就已经冲了凉，已经换上了睡觉穿的白色背心和短裤。 看到李翠从屋里出来，再看到她的装扮，胡梦不由得一愣。李翠是在江凡这里睡的？ 李翠看到胡梦的时候也愣住了，她没想到胡梦会跟着走到门口来。 “翠儿，你……你晚上在凡子这住？” 胡梦一边上下打量着李翠，一边问道。 李翠闻言立马就知道胡梦误会了，赶紧解释道：“我屋子那边出了点事儿，不方便回去，最近几天就先住凡子这儿。” 说完，又接着加了一句：“我带着妞妞和小甜一起睡的。” 胡梦深深看了李翠一眼，她刚才当然从李翠的脸上看到了慌乱，这绝对是做贼心虚。 要说两人没事儿，她是一百个不相信，不过这样的话，那李翠不就和她是一道人？ 眼珠子一转，胡梦打趣道：“我又管不着你和谁睡，你就是和凡子睡了又能咋的？” 说完，胡梦也不给李翠辩解的机会，打起电筒往院子外面走了。 李翠面色发红，眼睛刮了胡梦的背影一眼，心里暗自焦急，难道被胡姐给看出来了？不然她怎么会说这些话？ 把门关上，李翠回了江凡身边，问了下今天周扒皮那里到底是出了啥事儿。 江凡就把整个事情的前前后后简单解释给两人听。 两人听完都为周珊感到有些悲哀，摊上这么个爹。 三人又闲聊了一会儿，江凡就去受收拾着洗漱，准备睡觉。 一夜无话。 第二天江凡醒的时候已经有点晚了，快十点了已经。 江凡穿上衣服，走到堂屋门口。 唐甜在屋外檐下架起小桌子在看书做题，李翠和妞妞不在。 “小甜，婶儿和妞妞呢？” 唐甜听到声音，回过头看着江凡，脸上满是笑意：“江凡哥，你醒了啊，姨和妞妞去地里弄菜去了。” 说着，她起身来到江凡身边，拉着他的手问道：“你饿了没，李姨给你了留了饭的。” 江凡摇摇头，“算了吧，待会儿直接吃中饭吧。” 两人在屋檐下有说有笑，时不时有些亲密动作。 李翠拎着菜回来的时候，正好瞧见这一幕。 少男少女在屋檐下攀谈甚欢，江凡高大，帅气，有文化，唐甜青春漂亮，郎才女貌也就不过如此了吧。 李翠眼里闪过一层晦暗，夹杂着一些自卑，只有唐甜这样干净，年轻的女孩才是江凡的良配，而不是她这样的寡妇。 “快去帮婶儿拎一下。” 江凡看着在院子门口发呆的李翠，让唐甜过去帮忙。 “姨，我来帮你。” 李翠回过神，说了句不用，牵着妞妞就径直去了灶屋。 江凡和唐甜面面相觑，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忽然，江凡惊了一下，该不会是去摘菜的时候，又被刘大壮找麻烦了吧？不过这个时间，刘大壮应该是在床上下不来才对啊。 想不明白，江凡把着墙进了厨房。 “妞妞，你先去和小甜姐姐玩，我和妈妈有话要说。” 江凡支开妞妞，看着正背着他摘菜的李翠，他关切问道：“婶儿，是不是又出啥事了？” 李翠没说话，只是自顾自摇头。 江凡见状，更加笃定了李翠的异样，探出脖子看了看堂屋外边的唐甜两人，江凡走上前，从身后将李翠丰腴的腰肢给环住。 “婶儿，你要急死我是不是？快说话。” 第69章 村长办事 李翠身子一颤，突然停了手里的动作，想要挣脱开。 江凡却紧紧的抱着李翠，不让她乱动。 “待会儿被小甜和妞妞看见了！”李翠无奈说道。 江凡看李翠愿意说话了，又接着说道：“除非你给我说说到底咋了，不然被看见就看见了呗。” 李翠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 “你先松开。”李翠伸手拍了拍江凡搂在她腰上的手叹息一声说道：“凡子，你也不小了，等诊所弄起来了是不是该找个媳妇儿结婚了？” 江凡听到李翠是因为这事儿而情绪不高，耐心解释道：“婶儿，我说过了，在没还清那些债之前，不考虑这事儿，而且……” 说到这，江凡突然低下头在李翠耳边轻声说道：“婶儿到时候会给我做媳妇的吧？” 李翠被江凡的话和他传进耳朵里的热气，心身都在颤抖，不过到底是结过婚的女人，年纪也摆在那里，对世俗的见识要比江凡多了去了，这事儿她也没当真，只是随便敷衍了江凡一下。 江凡看李翠状态好了很多，暗自松了口气，开始说起正事。 “婶儿，刘大壮这几天都没法出门找你的麻烦。” 江凡把给刘大壮针灸这事儿大致给李翠说了一下。 李翠听了这事，被吓得不行。 “凡子，你太冒失了，这事万一要是被他发现不对劲，他肯定要来找你麻烦的。”李翠有些责怪的说道。 她不想让江凡因为她的事情而遇到危险。 江凡宽慰道：“放心吧，婶儿，没事的，我已经和他说了会有不正常的反应，让他有了心理准备，而且当时还有胡婶儿帮我说话，刘大壮不会怀疑的。” 李翠点了点头，但是心里还是有些打鼓，毕竟村长那一家人在大老包村可不是一般的家庭。 “凡子，这几天他出不了门，那往后呢？你总不能让他一辈子下不了地，出不了门吧？” 江凡摇头解释道：“当然不是，这几天不过是给咱们缓口气，我想去找朱芳朱婶儿，让她帮个忙给刘大壮做做工作。” 李翠满脸不可思议的问道：“你能叫得动朱芳？” 那可是大老包村的村长夫人，而且江凡回来过后怕是连人面都没见过吧，竟然就喊着要让人帮忙。 江凡倒没有解释里面的缘由，只是自信的笑道：“婶儿，你放心吧，这事儿准给办成了。” “那要是连朱芳都奈何不了刘大壮呢？你也知道刘大壮是个啥脾性的人，不一定会听他妈的话。” 李翠又提出后顾之忧。 江凡听到这里，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李翠说的还真有可能，以刘大壮那混不吝的性格，朱芳还真有可能拿他没办法。 但是这事儿得让朱芳出马了之后再看情况，现在多少有点杞人忧天了。 “妈妈，我要尿尿。” 就在江凡沉思的时候，妞妞跑到灶屋外面喊道。 这一嗓子，吓得两人赶紧分开了来。 “来了，来了。”李翠出门牵着妞妞上厕所去了，留下江凡一个人在灶屋思考这事儿怎么才能万无一失。 …… 有李翠在，江凡屋里吃的饭也要比之前可口多了，就连一向注意身材的唐甜，都能吃进去两碗饭。 午饭过后，江凡帮着收拾了碗筷，在堂屋调配了一些祛疤的药膏，然后放进了瓶子里，药膏要是不放在密封、阴暗的环境的话，很容易就挥发掉水分，变干了。 江凡把瓶子带上，又把药箱背上，给李翠几人打了声招呼，一个人出了门朝着村长家走去。 除了刘大壮的事情之外，他这次去也要先点个卯，往后诊所那边要扩建的话，还得和村长刘长根通气的，后面好多事情，也需要他的点头才能敲定。 江凡想到这里，心里面又有点忐忑，村长那家人不管男的，女的，还真是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自己办诊所等于是有求于他们，到时候还不知道要被这家人怎么摆弄呢。 想着，江凡来到了村长家。 一栋两层的红砖房，这也是村里为数不多的砖房，也是为数不多的楼房。 江凡在院子外朝里面瞅了瞅，堂屋的门是开着的，但是外边儿没人。 “刘叔，您在家吗？” 里面没人应。 江凡又加大了声音喊道：“刘叔！我是江凡，我过来看看大壮哥。” 而此时的楼房里面，刘长根正和一个今年到村委会工作的小年轻奋战，突然听到外面有人叫门，刘长根的第一反应就是不予理会。 可门外那声音却不依不饶的，一直在那喊着。 刘长根搂着小年轻来到窗户边上，正好听到江凡又重复了一遍他是过来看刘大壮的，听到是正经事儿，这才草草结束。 整理好衣服，刘长根起身出去给江凡开门。 门外的江凡还在纳闷儿，为啥屋里的门明明是开着的，偏偏就是没人应声呢。 还要再喊的时候，刘长根面色红润的从堂屋走了出来。 刘长根今年四十七八岁，但是却给人一种五十七八岁的感觉，头发有大半已经花白了，脸上皱巴巴的，有很多纹路，用村里人的话来说，就是年轻的时候晒太阳晒多了，就会变成这个样子。 刘长根身材不算高大，但一副昂首挺胸的样子，好像谁都不放在眼里。 江凡看他印堂，和嘴唇微微发黑，一眼就断定村长大人肾气不足。 见刘大壮走出，江凡笑着打招呼：“刘叔，我是江凡，我今天是来……” “行了，昨天大壮回来已经说过那事了，你进来就是了。” 刘长根还不等江凡说完，就冷声打断了江凡的话。 江凡只觉得莫名其妙。 可当他走进屋里，看到今年新到村委会工作的小谭的时候，就明白村长大人的怒气来自哪里了。 第70章 逮个正着 江凡跟着刘长根进门的时候，刚好看见小谭在堂屋侧面的桌子上装模作样的写着什么。 但是学医的江凡，一眼就看出了小谭的不正常，面色泛红，呼吸都还没稳定下去，身子还在微微起伏。不仅是这些，她穿着短裙露出在桌子下面的膝盖，绯红一片，显然是刚刚跪下过不少的时间。 江凡心惊的同时又腹诽不已，原来是两人正在办事儿，正好被他给赶上了，怪不得刘长根出来开个门就跟是吃了苍蝇一样。 小谭看到进来的是个陌生年轻男人，和她岁数差不多大，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正好碰上江凡打量过来的眼神，两人齐齐挪开了目光，都有些心虚。 “江凡，这是村委会的小谭，今天在这儿弄工作的。” 刘长根害怕江凡不知道，还特意解释了一句。 江凡只是随意的点点头，然后问道：“刘叔，大壮哥在哪啊，我先去看看他的情况。” 刘长根带着江凡上了二楼，二楼一共有四个房间，不是那种联排的，而是分为左右一边两个。 刘大壮在左边靠里的那个房，还没等走拢呢，江凡就听到屋里刘大壮哼哼唧唧的声音。 “别叫了，江凡过来看你了。”刘长根一进门就忍不住说道。 刘大壮听到江凡来了，马上扭头看向刘长根身后的江凡，瞪大了眼睛质问道：“江凡！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他妈的针灸过后就变成这样了，老子连床都下不了。” 江凡低头看过去，床上的刘大壮只穿了条短裤，呈一个大字躺在席子上，一动不动，一双眼睛里面被疼得尽是血丝。 “大壮哥，昨天不是给你说了嘛，你这腿针灸过后，是要痛上几天的，等熬过这几天就好了。” 江凡见刘长根也疑惑的看过来，赶紧诚惶诚恐的解释道。 刘大壮大骂一声：“你他妈也没说会这么疼啊，老子不管，赶紧给老子想办法，太他妈疼了。” 江凡上前抬起刘大壮的腿，看了看他腿弯的地方，假装思考过后说道：“大壮哥，这个没法缓解，要是强行缓解的话会对身体造成伤害，要弄吗？” 刘大壮本来一脸期待的看着江凡，听到要想缓解疼痛，就得伤害其他地方，他一阵恼火：“那你他妈的过来看什么？看老子死没死吗？” 江凡也不生气，只是憨厚的点点头：“大壮哥，你说的……其实没错，你的病情要是被我控制下来了，那就没事。要是没控制下来，那腿就要遭殃的，所以我是过来看看你的腿会不会废的……” 刘大壮听到江凡的话，两眼一黑，差点被气死过去，还要开口再骂，江凡突然大喊一声：“大壮哥，你别大声说话了！再说的话，你这条腿就要废了。” 说着江凡伸手覆在刘大壮腿侧的一个穴位说道：“你这里是不是很疼。” 刚说完，江凡用力一按，刘大壮浑身不受控制的抽搐起来，嘴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等到抽搐结束，江凡才认真的问了一句：“是不是很痛？你不能再大声说话了，要不然你这腿真没了。” 刘长根一直在旁边看着江凡的动作，看江凡表情严肃，语气认真，不像是在说假，他也跟着叮嘱了一句：“别大吼大叫的，江凡是医生，你听江凡的。” 刘大壮疼得有气无力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哪里还能再骂人？ “大壮哥，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看你的腿会不会废。”江凡关切的说了一句，拿起根本就没打开的药箱子，往外面走去。 晕头转向的刘大壮听到江凡这句话，像是被人敲了一棍子，明明是关心的话，怎么听着就那么让人难受呢？ 刘长根关了房门，把江凡叫到阳台上面，有点忧心的问道：“大壮这到底是咋的了？听他说也听不清楚。” 江凡把事情给解释了一遍，然后又一次强调这几天熬过去就好了，千万不要挪动刘大壮。 万一刘长根把人拉到镇上医院去一看，稍微一个有经验，懂针灸的医生一看，江凡就得露馅。 刘大壮狐疑的看了江凡一眼，活了几十年，还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病，总觉得怪怪的。 江凡正想着找什么理由询问朱芳去了哪里，就看到一辆摩托车开到了院子外面，朱芳就在摩托后座上。 刘长根乍一看到朱芳回来，再顾不得和江凡说话，转身就朝楼下跑去。 小谭还在楼下！ 江凡要跟着下去的时候，也正好想到了这一点，干脆就停住了脚步，就在二楼待着，免得见了人家尴尬的事情。 果然，没一会儿，楼下就响起激烈的争吵声，江凡甚至还听到了扇耳光的声音。 从楼上望下去，朱芳一边在言语辱骂小谭，一边在张牙舞爪的。 而小谭在刘长根的掩护之下，一句话也不敢回应，捂着脸抹着眼泪出了院子，往外跑了。 等小谭不见了踪影，院子的朱芳也不再大喊大叫，只是白了刘长根一眼，又抬起头看向江凡，笑着挥手打了声招呼。 “凡子，今儿怎么有空到婶儿这来了？” 嗯？ 江凡满脑子疑问，朱芳刚才不还一副要死还要活的样子嘛，怎么一下子转变这么快？ 还不等江凡想清楚，朱芳就已经进了屋，上了二楼。 “凡子？” 江凡回身看过去，朱芳穿着的是一件老式旗袍，该丰腴的地方丰腴，该挺翘的地方挺翘，风韵犹存，透着一股成熟美。 再加上刚才在楼下打骂小谭的时候弄得有些凌乱的头发，看上去有一种说不清的诱惑。 反正江凡是看直了眼。 第71章 朱芳的要求 朱芳伸手在江凡眼前晃了晃，有些好笑的问道：“凡子？咋的了？没见过婶儿还是咋的？” 江凡回过神，听到朱芳的话，不由得红了脸。 “婶儿，好久没见了。”江凡挠了挠头打招呼，“我今天过来是看看大壮哥的。” 朱芳闻言回身看了看刘大壮的屋，随后转头问道：“他腿到底咋了？为啥会这么严重？昨晚上回来就叫了一夜。” 江凡本来想和朱芳实话实说，但是想到人家是母子，自己不过是个借势的外人罢了，就还是照着之前给刘长根的解释说了一遍。 只不过这次加了一句是因为想要强迫别人发生关系，而被人给打的。 朱芳撇嘴说道：“真是活该，他早晚有一天要死在女人手里。” 朱芳竟然没有对刘大壮强迫别人的事感到惊讶，反而是习以为常的骂他一句，江凡心里准备好的话一时间也说不出来了。 他还以为身为女性的朱芳听到这事会感同身受，指责一下刘大壮，然后他就可以顺着把事情说出来了，但是现在却是这么个样子。 江凡想了想，既然今天来都来了，只要是有一点机会，也要尝试一下，于是他硬着头皮说道：“朱婶儿，其实我今天是专门过来找你的。” 朱芳一愣，想到刚才上楼的时候，江凡看迷了眼，调笑的看向江凡说道：“找我干啥？不会是想和婶儿玩吧？” “……” 江凡被噎了一下，一时间有点说不出话来，这一家子人就没一个正常人，都是奇奇怪怪的。 “不是，朱婶儿，我找你有正事。” 江凡把刘大壮接连去找李翠麻烦的事情给说明了。 “朱婶儿，你看能不能帮着劝劝大壮哥，李婶儿被吓得不轻，这几天家不敢回，晚上觉也睡不好。”江凡恳求的说道。 朱芳越听越不对劲，等到听完了之后，问道：“你和李翠啥关系？她有事跑去找你？还住你屋里，我记得你也就回来一个多月吧？你们关系好到这种地步了？” 江凡很无语，甚至怀疑朱芳到底有什么认真听他说话，他现在的目的是要朱芳帮忙解决刘大壮去骚扰李翠的问题，而不是他和李翠的关系。 江凡无奈说道：“之前妞妞受伤，我经常去李婶儿家给妞妞看伤，所以一来二去就比较熟稔了。” 话音一转，江凡有些焦急的问道：“朱婶儿，这事能帮个忙不？” 朱芳看着江凡一脸真诚的解释，心里当然是不是信的，她们这种整天在外面瞎搞的人会相信男女之间有纯洁的关系？ 朱芳上下打量了江凡一眼，不仅人高马大的，还长得帅，又是个读过大学的…… 村里和镇上的像样点的男人，她基本都尝过了，但是像江凡这样白白嫩嫩，又有人才的小伙子她还真没试过是什么味儿。 主要还是因为这附近找不到江凡这号的，他好像是这附近独一号。 李翠吃这么好？ 朱芳心里一时间不平衡起来，她也就年纪比李翠大了几岁，其他的还真不比李翠差，凭什么她李翠吃这么好？ 朱芳眼珠子一转，沉吟道：“要帮她也不是不行，不过你得答应我个条件。” 江凡不可置信的看着朱芳，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朱芳有把柄落在自己手里，这事只不过是借着那个事情来让朱芳帮忙而已，她竟然得寸进尺起来了。 朱芳好像知道江凡心里想的一样，淡然说道：“你不会以为我和黄大福那事儿就能吓着我吧？你可别说刚才来的时候没看到楼下那个浪蹄子，他也偷人呢，只不过胆子比我大而已。” “你要是把那事儿给他说了，我顶多是挨他两下打，可你就要被他彻底记恨住了。我听说你不是还要办诊所吗？要是没有刘长根开口，你应该懂的。” 朱芳三言两语就把江凡的底牌给掀开撕碎了，这是今天来之前始料未及的，弄得江凡现在进退两难，说了对自己没一点好处，不说就得答应朱芳的要求，两者一比较，江凡果断选择了后者。 “朱婶儿，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我不是答应过你，那事儿不会乱说的嘛。”江凡讪笑着说道：“那你有什么要求，我听听看。” 朱芳似笑非笑的看着江凡，江凡心里那点小九九还能逃过她的眼睛？ “凡子，我的要求就是……”朱芳笑眯眯的看着江凡，凑到近前轻声道：“你和婶儿亲近亲近。” “啊？” 江凡听完，吓得退了两步，靠在不算高围栏边上，江凡又连忙往侧面走了几步。 朱婶儿这是疯了吗？她老公就在楼下，她儿子就在两人身后不远处的房间里，竟然就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说！ 这事儿要是被刘长根父子知道了的话，别说的开诊所了，江凡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江凡苦笑着拒绝：“朱婶儿，你别开玩笑了，我们怎么可能……” “哦？不干啊？那我就让大壮天天去找李翠的麻烦，总有一次会得手的吧？” 朱芳半眯着眼睛威胁道。 江凡听到这话，脸色当即阴暗了下来，朱芳这一手玩得太狠了。 真要让刘大壮天天去骚扰李翠的话，人还怎么过日子？妞妞年纪又还小，多被刘大壮吓唬几次，怕是要吓出心理阴影来。 可和朱芳……这事儿真不是开玩笑的，有可能要死人的。 江凡一时间难以抉择。 朱芳看江凡一脸纠结，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宽慰道：“放心吧，这事儿就只有你知我知，别人绝对不会知道。” 江凡看了看朱芳，一阵权衡之后，一咬牙，点头说道：“可以，朱婶儿，但是得在刘大壮不再找李婶儿的情况之下才行。” 江凡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决定委屈一下自己，何况朱芳这女人成熟风韵，他也不吃亏。 朱芳见江凡答应下来，拍着傲人的胸脯笑着说道：“放心吧，你婶儿我出马，一定给你摆平。” 江凡心里感觉怪怪的。 本来是带着信心来找朱芳的，结果被她给反手摆了一下。 要是真和她有了点什么事情，会不会被她给手拿把掐住？ 第72章 你觉得莎莎咋样？ 江凡看着朱芳一副稳操胜券的模样，心里思绪百转。 “婶儿，要是没其他事情的话，我就先回去了，等明天再来看大壮哥。”江凡不想再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不知怎的，在刘长根家里，他总有一种被看得透透的感觉。 朱芳笑着说道：“那你先回去吧，最近几天记得养好身子，等婶儿把事情弄好了，到时候咱们抽个时间办事。” 江凡无奈点了点头，背着药箱下了楼，跟在楼下坐着不停抽烟的刘长根打了声招呼，自顾自的出了门。 二楼阳台上的朱芳看着楼下江凡远去的背影，眼里闪烁着，想和江凡办事是真，想借着这事把江凡锁住也是真。 江凡现在还年轻，又有本事，谁知道他以后会不会发达，而且他还知道自己和黄大福的事情，这样做了不仅能让江凡对此事守口如瓶又能反抓住江凡的把柄。 和谁睡觉都是睡，为啥不选择既有美色又可能获得多重利益的江凡呢？ 至于刘大壮，刘长根的话他可能不会听，但是她这个当妈的，刘大壮一定会听的…… 从刘长根家出来的江凡，一直在梳理今天这一行的所见所闻。 村长把村委的小谭带到屋里瞎搞，被突然坐摩托赶回来的朱芳给逮到，虽然没有捉奸在床，但是作为‘身经百战’的勇士，朱芳绝对一眼就能看出蹊跷。 但是她只是当着小谭的面发怒，把人赶走之后，又马上换了副面孔，甚至都没接着找刘长根追究这件事。 可是在为她背地里干的那些事未雨绸缪？还是说她压根就不敢真的和刘长根闹起来？ 江凡也没真的见过刘长根到底有啥背景，但是村里人都挺害怕这位肾虚村长的，想必他后面是有大人物的，不然刘大壮也不可能在村子里这么肆无忌惮。 还有朱芳她是真的不害怕自己把她在外面乱搞的事情说出去，还是仅仅只是吓唬自己而已？其实她心里也害怕的紧，只不过装得若无其事罢了？ 甚至于最后朱芳提出的要求是不是另有所图，她到底能不能说服刘大壮…… 这里面一桩桩，一件件，给江凡脑袋都弄糊涂了，在大城市上学的时候，人人都说村里民风淳朴，这他娘的简直比临床课本还要绕人。 江凡很想找个人说说这里面事情，可是这种事怎么和别人开口？找李翠说？只怕是她一听到朱芳的要求就立马不让江凡管这件事情了，至于其他人，说了就等于把别人也卷进这件事里了，他自身都难保，把别人卷进来，这不是祸害了别人吗？ 一时间，江凡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准备见招拆招，要是后面真出了什么自己解决不了问题，大不了嘛下脸来去求沈中全帮忙，只是这样的话，可能这份香火情就得丢了，而刘长根一家人背后的人，以沈中全的能量能不能搞定还得另说。 江凡越想，脑子里就越混乱，索性就暂时先不想了，要说不和刘长根一家人接触是不可能的，不管是眼前李翠的事情，还是后续诊所的一些手续问题，都是绕不开这家人的。 只要记住和刘长根这一家人相处的时候，处处留个心眼就对了。 打定主意，江凡背着药箱径直去了王明家，赶到的时候还不到一点，父女俩正在吃饭。 江凡进屋把箱子里配好的药膏拿了出来递给王莎莎，“莎莎，这是我今天配好的，昨天的药，你要是用完了，就接着用这个，等把瓶子里的药用完，你腿上的疤也差不多没了。” 王莎莎今天再见江凡，先是雀跃的站起身，可一想到两人昨天的画面，王莎莎接过药膏又坐了回去，低下头吃饭，不敢去看江凡。 江凡本来心里就乱糟糟的，站在屋里也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场面有些尴尬。 王明看着两个小年轻，眨了眨眼睛。 “凡子，这是从哪回来啊，瞧瞧这一身汗，还没吃饭吧，快坐下，在叔这里将就一口。” 王明说完也不管江凡到底吃没吃，直接拉着他在王莎莎身边坐下，然后又把一旁的落地风扇打开，对着江凡吹，接着去灶屋拿了一副碗筷回来。 江凡嘴里拒绝的话被王明一连串的动作给堵在了嘴里，根本就来不及说出口。 王明想了想，又给江凡拿了个杯子，倒上白酒后笑着说道：“凡子，今儿中午陪叔喝两杯。” 江凡看着身前的一大杯白酒，正好心里烦闷，也就没有拒绝，开始和王明就着酒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王莎莎看着坐在一张桌子上攀谈的爸和江凡哥，心里忽然有些遐想，要是她和江凡哥结婚了，应该就是这样过日子的吧？ 想到昨晚爸爸和自己说的那些话，王莎莎忍不住在桌下伸出脚去提示王明问问江凡。 可轻轻碰了好几下也不见王明有反应，王莎莎脚上加大力量，踢了一脚。 江凡扭过头看向王莎莎，疑惑问道：“莎莎，你腿不舒服吗？一直踢我干嘛？” “啊？” 王莎莎赶紧低头朝桌子底下看去，这一看，她脸色泛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原来刚才她一直踢的都是江凡的脚。还好江凡哥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要不然就真的糗大了。 “江凡哥，不好意思啊，我没注意。”王莎莎胡扯了个理由。 王明眼珠子一转，当即想明白了，闺女这是准备点他的，结果点到江凡去了。 “凡子，来来来，再喝点儿，今儿高兴。”王明又给江凡倒上一杯酒。 两人又喝了一会儿，三大杯白酒下肚，江凡已经有点晕乎乎的了，见王明还要再倒，江凡赶紧捂住杯子说道：“叔，不能再喝了，再喝就得躺了。” 王明见江凡已经进入状态了，也就不给江凡倒了，坐下身来说道：“凡子，莎莎也不小了，就这两年怎么也该嫁人了，要不然再拖下去就成老姑娘了，咱们这附近你也知道的，老姑娘不好找人家的。” “你觉得莎莎咋样？” 王明拍了拍江凡的肩膀，在王莎莎一脸的期待中问道。 江凡闻言，朝王莎莎看过去…… 第73章 刘长松 江凡看着王莎莎，突然笑着说道：“莎莎是个好姑娘。” “对了！这就对了，你觉得莎莎嫁给你咋样？”王明眼睛一亮，乘胜追击道。 江凡一愣，他是有点晕乎乎的，但不代表已经不省人事了。 王明这话…… 江凡现在被诸多事情缠身，还要忙着诊所的事情，光是和刘长根一家人拉扯就已经够费心费力的了，哪里有功夫想这些啊。 江凡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王叔，现在诊所就两间房子摆在那儿，后续的事情还不知道要忙活多久，我现在住的也还是林姨的房子，拿什么结婚啊。” 王明一听江凡这话，心里顿时有些急了，江凡这孩子就是心思重，想的太多了。 “凡子，你说的那些叔都知道，可谁说的结婚就一定要有这有那的，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可以先把家成了，两口子再一起奋斗嘛，你们结了婚可以先住叔这儿，等啥时候能盖房子了再说。” 王明苦口婆心的说道。 江凡看着王明，他知道王明说的是真心话，心里不由得感激王明，王明不仅没有瞧不上他一团糟的家世，甚至还愿意让他和王莎莎先成家。 可是…… “王叔，我知道你的心意。”江凡伸手指着心口，沉重的说道：“我爸他们一句话没留下就走了，以前我不知道也就算了，但是知道了我爸也是救死扶伤的人，我就必须得把诊所开起来，不仅仅是为了方便大家，更是为了继承我爸的意志，在没弄好之前，成家的事情，我江凡根本就不敢想。” 王明看江凡把埋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想到江凡的父亲，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江凡这孩子确实是太苦了，心里的负担也重得很。 自己会不会太心急了？ 诊所的事情最多不过半年时间，应该就能弄好，到时候再提这事儿也不算晚。 打定主意，王明也不再逼迫江凡表态，只是聊些家常。 快两点的时候，江凡的酒的醒得差不多了，于是起身和两人告别。 李翠他们还在屋里等着呢，今天他去村长家看刘大壮的事情是和他们打过招呼的，要是回去晚了，他们该担心了。 江凡背着药箱径直出了院子，顶着大太阳往回走。 父女俩在屋檐下看着江凡的背影，王明忍不住叹息一声：“闺女，往后你和凡子的事儿，爸就不过问了，凡子这样的小伙子……过了这个村可就就没这个店了，你可得抓紧点。” 顿了顿，王明隐晦的说道：“凡子的为人大家都清楚的，爸相信他要是做了什么事情就一定会负责的。” 王莎莎当然听得明白爸爸话里的意思，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有了爸爸这句话，她做起事情来也不至于畏手畏脚了。 …… 江凡背着药箱回到院子的时候，李翠和唐甜果然等在堂屋外面的。 “凡子，咋现在才回来？没出什么事吧？”李翠看到江凡回来，连忙迎了出去。 江凡摇了摇头，简单说了下去刘长根家里的情况和去王明家送药被拉着吃了顿饭。 不过两边的事情都有所隐瞒，刘长根那边，江凡只说了朱芳答应帮忙办这件事了，王明这边也只是说吃了顿饭，至于两人说的那些话，江凡没有说出来。 “朱芳真的答应了？”李翠听完不可置信的问道，“凡子，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江凡想了想，还是把之前碰巧撞破朱芳和黄大福的奸情这件事说了出来，要是没有个像样点的说法的话，无缘无故的，朱芳就愿意帮忙，李翠心里也会担心的。 李翠瞪大眼睛说道：“朱芳她……她怎么敢的啊？她就还不怕被刘长根打死吗？” 听到这里，江凡倒是来了兴趣，把药箱放下，叫着李翠进屋去说这事儿，这些事情还是不当着唐甜的面说了。 “婶儿，一直听你们说村长家如何如何的，这里面到底有什么事情，你们怎么都这么怕他家？” 李翠好像是陷入回忆之中，过了一会儿，深吸一口气说道：“凡子，刘长根当上村长的时候你刚上高中，你们小一辈的不知道里面的事情。” “村头的方瘸子你知道吧？那时候本来是他和刘长根争村长的位置的，本来方瘸子是最有机会当上村长的，那个时候他的腿也是好的，可后来莫名其妙就被人给打断了，他老婆后来也和他离了婚，一走了之。” “有人说在县城的洗脚城看到过方瘸子的老婆，大家都猜是被刘长根他们在背后搞鬼给弄到洗脚城去卖的。” 江凡听到李翠的话，心里惊骇不已。 “婶儿，你的意思是说方瘸子的腿是刘长根一家给弄断的？还把他老婆卖到洗脚城去了？” 村头的方瘸子，江凡是知道的，一个断了一条腿的中年男人，平时看上去神神叨叨的，有时候还有点神志不清。 村里人都在传方瘸子的腿是他自己摔断的，江凡没想到这里面还有李长根一家的事情。 “没错。”李翠说到这里，又摇了摇头：“不是他们一家，应该是刘长根的弟弟，刘长松。” “这个人在县里是个大老板，只要是赚钱的生意，他都会去做，也没人敢和他抢，抢生意的那些人一个个的下场都不算好。” 江凡还是第一次听说刘长松这个人，听李翠的说法，李长根就是背靠着这个弟弟，把当时的竞争对上方瘸子给弄了，才当上的村长。 还真是一个塘里出了条恶蛇，剩下的臭鱼烂虾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江凡突然想到今天在刘长根家里他装傻充愣折磨刘大壮的事情，一时间感觉毛骨悚然，冷汗直冒。 要是被刘长根发现自己是故意折磨他儿子的，他江凡的下场怕是比那个方瘸子还要惨。 江凡想了想，这事拖不得，得赶紧让刘大壮好过来，要是刘长根哪天心血来潮把刘大壮带去医院看了，他的小手段就暴露了。 到时候，这一家人不得把他的皮给扒了？ 第74章 怀疑 打定主意，江凡决定就这两天先让刘大壮好转一些，过两天就直接给他治好，免得夜长梦多。 反正现在朱芳也答应了说服刘大壮，也用不着再让他继续躺下去了。 一想到朱芳，江凡一颗心又揪了起来，和朱芳做那事儿，风险还要更大些，被发现的话怕是会被刘长根给打得半死，弄不好的话这条命也就没了。 刘长根这一家子人还是少接触的为好。 突然，江凡想到了周扒皮，这货不也是刘长根一家的吗？ “婶儿，不对啊，刘长根不是周扒皮的舅舅吗？那刘长松就是他的小舅了，有这样的人在背后站着，周扒皮怎么会混成那样？” 李翠解释道：“周扒皮他娘刘梅是李长根家里的大姐，当时刘长松出去闯荡的时候，手脚不干净，干的都是伤天害理的事情，刘梅劝过好多次，但是刘长松就是不改，依旧搞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后来，刘梅就和刘长松断绝了姐弟关系，免得日后引火上身，哪晓得刘长松竟然发达成这样。” “都断了关系了，刘长松当然不管周扒皮了。” 江凡这下彻底理清楚了，难怪刘长根也不怎么待见周扒皮，原来是这么回事。 不过以周扒皮这性子，就是硬扶说不定也扶不起来，搞不好还能把刘长松的家底给败没了。 “所以凡子，你知道把刘大壮弄成那样有多危险了吧？” 江凡点头说道：“婶儿，放心吧，我这两天就让他恢复过来。” “嗯，这事儿拖不得。” …… 今天难得无事，江凡下午帮着唐甜辅导了一些薄弱环节，还问了她想不想回学校去，反正现在她已经有了学习的动力，在学校里上课学习，总比在村子里闷着头看书、自己偶尔给她辅导要来得有效率得多。 结果却遭到了唐甜的果断拒绝，说什么去了学校就学不下去了。 江凡无奈，也只能由着她了。 一天很快就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江凡起床的时候，李翠已经弄好了早饭，江凡草草吃了过后，背着药箱就去了刘长根家。 今天朱芳在家，反倒是刘长根一大早就出门办事去了。 “朱婶儿，我过来看看大壮哥的情况。” 朱芳领着江凡上了二楼，刘大壮看到江凡进门，一下子又来了气，嘴里就没一句干净的话，左骂右骂，反正就是在责怪江凡把他弄成这副模样。 “你小子客气点儿，人江凡都是为了你好，别人天天来看你，你还不高兴了。” 朱芳盯着刘大壮没好气说道。 刘大壮闻言撇撇嘴，果真还就不骂江凡了。 看来刘大壮还是蛮听朱芳的话的，那让朱芳劝说一事也应该能成。 江凡把刘大壮翻了个面，从箱子里拿出银针消毒。 “大壮哥，你别着急，你腿上的伤已经好转了，我再给你针灸下，保证你不会那么疼了。” 刘大壮听到还要扎针，正准备让江凡停手，可是又听到江凡后半句的保证，他就任由江凡弄了，只不过口头上警告道：“江凡，要是今天针灸了还不见好的话，老子就去镇子上看了，要是查出什么毛病，老子杀了你。” 听到刘大壮的话，朱芳啪的一下拍在他背上，“听不懂人话是不是？老娘让你客气点！” 江凡笑笑没说话，在他心里边，这母子两人就是一唱一和，专门给他亮下马威的。 伸出手指在刘大壮腿弯处轻轻点了几下，江凡说了声别乱动，然后把银针扎去委阳穴和其余的几个辅助穴位，今天要做的只是让刘大壮缓解疼痛而已，所以只需要扎个几分钟，不需要把时间扎够了。 江凡上好针以后，就在一旁等着，也不准备跟朱芳搭话，朱芳好像看出了江凡的状态，好像很排斥她，这可不行啊，朱芳眼珠子提溜转，脑子里变着法的想怎么让江凡放下戒心。 几分钟过去，江凡把银针取了下来，消毒收好。 “大壮哥，稍微等一下，你试试看什么感觉。” 刘大壮没说话，好像在酝酿着什么，等缓了一会儿，他尝试着翻身，还真给翻了过来，伸腿稍微弯曲了一下，还真的没那么疼了。 “江凡，你他娘的还真有一手，真就没那么疼了。”刘大壮一张紧绷的脸忽然放松，笑着说道。 原本都打算，要是还不见好转，就算朱芳在这，他也要甩江凡一个大耳刮子，没想到被江凡扎了几针就没那种钻心窝子的疼了。 突然，刘大壮觉着有什么地方不对，既然江凡有这么一手，那昨天为什么说没法缓解他的疼痛？ 想到这，刘大壮带笑的脸突然愣了一下，然后不动声色的问道：“江凡，你要是昨天给我扎这几针就好了，昨天是忘记了吗？” 江凡听到刘大壮的问话，原本还因为刘大壮好转而放松的心突突跳，马上解释道：“大壮哥，不是忘了，昨天是昨天，要是昨天上针的话，可能就不是这么回事了。” 刘大壮盯着江凡的脸看个不停，只是江凡说的很认真，脸上没有破绽，刘大壮面带狐疑之色又看了看腿。 朱芳看刘大壮症状缓解，笑道：“凡子就是有本事，一看就是个当大医生的料子。行了，让大壮再睡会儿吧，平时都要睡到大中午的，这两天就没怎么睡好觉。” 江凡点了点头，收拾好药箱跟着朱芳下了楼。 刚到楼下，江凡正准备告辞，还没说出口呢，朱芳就主动接过江凡背上的药箱放在一旁，然后把江凡按在凳子上坐下，她则是坐在江凡对面。 “凡子，怎么婶儿看你好像不待见我？是我昨天逼你，让你不高兴了？” 江凡哪敢说个不字，只是摇头说道：“朱婶儿，我哪有不待见您，我就是昨晚没怎么睡好，情绪不怎么高。” “这样的吗。” “那婶儿帮你调一下情绪。” 说完，朱芳岔开腿，坐在了江凡身上…… 第75章 求援 江凡被朱芳突如其来的动作给吓了一跳，身子不自觉的往后仰去，想要和朱芳隔开一点距离。 朱婶儿胆子太大了！ 昨天李翠给江凡说了刘长根家里的背景，他弟弟刘长松和村口方瘸子的悲惨样子一直在江凡脑海里挥之不去。 有刘长松这样的小叔子，朱芳竟然还在外面乱搞，真的是嫌命长了。 更何况这还是在村长家里，要是被逮到了，别说是在村里开诊所了，江凡怕是在这大老包村都待不下去了。 可朱芳好像完全不把这些事放在心上，依旧我行我素。 她伸手揽住江凡的脑袋，面露不悦：“凡子，你什么意思？是嫌弃婶儿吗？” 江凡哪敢说是，只能勉强笑道：“朱婶儿，我不是嫌弃你，只是我们这么做……不好。” 朱芳把一只手伸到江凡的下巴下面，往上一抬，让江凡直视着她，没好气的说道：“这有什么不好，这是你答应我的事，你还想反悔不成？” 朱芳嘴里撒出的热气喷在江凡脸上，弄得他痒痒的，想要撇过头，但是脑袋被朱芳给固定住了，江凡不敢太用力挣扎，免得惹朱芳不痛快。 “朱婶儿，我们说的是等你把大壮哥找李婶儿的事情解决了，才……才那个，现在还没个准信儿呢。”江凡无奈的说道。 朱芳突然面色一变，笑眯眯的说道：“哎呀，你今天也看到了，大壮可能不听他爹的话，但是一定会听我的话，这事儿没跑。” “可……” 朱芳忽然伸手捂住江凡的嘴，不让他接着说下去，然后另外一只猛的在江凡裤腰下一掏。 霎时间，朱芳一双眸子瞪得老大，调笑道：“凡子，想不到你这么有料？” 江凡同样瞪大了双眼，他没想到朱芳竟然来得这么狠，他第一反应就是把朱芳的手给拿开。 可手上刚有动作，朱芳就冷喝一声：“别动！” “你再乱动我就叫人了，到时候看你怎么收场！” 江凡听到这话，果然不敢动了。 真要是让朱芳叫来了人，他江凡就是有九条命都不够丢的。 见江凡听话的一动不动，朱芳满意的笑着说道：“这才乖嘛。” “你放心吧，那事儿我说了帮你办就帮你办，现在，咱们先把事儿办了吧？” 说完，朱芳又命令似的说道：“亲我！” 江凡看着朱芳微微嘟起的红唇，咽了咽口水，不是因为诱惑，而是因为害怕。 不管做没做，这一嘴要是亲了下去，他可就跑不掉了。 “朱婶儿，我还没准备好，要不我们改天换个地方来弄？”江凡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 可朱芳却是不依不饶，郑重说道：“就今天！今天你刘叔去镇上了，大壮又下不来床，咱们只要天黑之前弄完就成。” 江凡感觉自己已经被逼到了绝路，看着朱芳一脸的坚定，江凡知道今天是跑不掉了。 江凡闭上眼睛，正准备凑过头去，院子外面突然有声音响起。 “村长！村长！” 江凡和朱芳被这呼喊声吓得赶紧分开了来，朱芳站起身来，把身上的裙子给理了理。 他俩就在堂屋里面，要是等人走近了，一眼就能看到屋里的两人。 “村长，你在屋吗？我来问问我妈坟山的事儿。” 那人已经走到院子外边了，双手提得满满当当的，看样子应该是来给刘长根送礼的，朱芳走了出去，面色不善的回了句：“不在，明天再来！” 江凡趁着这个间隙，赶紧把药箱拿上，出了堂屋，江凡当着来人的面和朱芳说道：“朱婶儿，大壮哥情况已很多了，我明天再来看他。” 说完，也不管朱芳答不答应，拎着药箱闷着头就往外走。 屋檐下的朱芳看着江凡逃也似的背影，满脸的幽怨，她恨恨的瞪了来人一眼，让他滚蛋。 …… 江凡走出去好远才停下，伸手使劲儿抹了抹脸，甩了甩头，情况越来越危险了。 光是靠他一个人，总有一天会栽在朱芳手里。 其实要是换个人，江凡还不一定会这么抗拒，但一想到刘家兄弟的心狠手辣，江凡就不由得感到后背一阵发凉。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必须得找人帮忙了，江凡现在为了让刘大壮尽快好起来，不得不每天过来，让他‘慢慢’恢复，那就得经常和朱芳接触，她总有机会干这些事的，得想个法子阻止她。 江凡一路走一路想，最后还是把人选定到陈富贵身上，昨天他想着这事儿不好把别人牵扯进来，所以就没想着和别人说。 可是当从李翠那里知道刘家兄弟的背景之后，江凡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绝对不能和朱芳搅和在一起！ 打定主意，江凡背着药箱，径直去了陈富贵家。 江凡赶过去的时候，两口子正在屋檐下有说有笑的摆龙门阵。 看到江凡过来，陈岚高兴的站起身来：“凡子，今儿咋过来了？我们还说正好最近得闲，请你来屋里吃个饭呢。” “嫂子，我来找富贵哥有点事。”江凡面色凝重的说道。 两口子看江凡的样子，也收敛起了脸上的笑容，陈富贵站起身担心的问道：“出啥事儿了？” 江凡把院子门关上，又让陈富贵进了屋，陈岚因为担心也跟了进来。 看着哥嫂两人，江凡欲言又止。 “你嫂子不方便听？”陈富贵看了眼陈岚问道。 江凡想了想，反正这事儿要是给陈富贵说了，陈岚多半得扭着问，索性也就不隐瞒陈岚了，再说了，多个人也多个办法不是。 江凡摇了摇头，让两人先坐下。 他从昨天带王莎莎去拆线回来遇到周扒皮说起，一直说到刚才从朱芳手里逃脱。 两人听的是一愣一愣的，他们两口子这两天还在为卖药赚了那么多钱高兴着呢，没想到江凡这两天过的这么‘精彩’。 不过两人同样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陈富贵沉思好久，最后点头说道：“凡子，你做的是对的，你绝对不能和朱芳扯上关系。” “这是要出大事的！” 显然，陈富贵两口子是知道刘长根背景的，他们很清楚这里的危机。 第76章 诊所的规划 江凡苦笑道：“所以我才来找你，我们一起想想主意。” 陈富贵两口子对视一眼，纷纷沉思下来，想着这里面的突破口。 良久，想不出好法子的陈富贵突然一拳砸在桌子上，恨恨说道：“他妈的，这家人也太不讲道理了，明明是刘大壮那个畜生在搞事情，最后还要把你给搭进去。” 江凡苦笑着摇头，要是这家人讲道理那就不会有这么多事情了。 “富贵哥，我是这样想的，暂时不能和朱婶儿撕破脸皮，刘大壮的事儿还得仗着她，而且往后我诊所的有些手续还得在刘长根手里办，要是朱婶儿到时候吹个枕边风，到时候事情就难办了。” “咱们可以这样，这两天我去给刘大壮针灸的时候，你在后面跟着，但是不露面，要是村长在家，那就没事，要是他不在家，你就等个十来分钟，然后在他家院子外边儿叫我，就说嫂子不舒服，让我回来看病啥的，反正只要能把我叫走就成。” 陈富贵听了江凡的分析，连连点头，这好像也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除非有一天朱芳放弃了和江凡办事的念头，或者说刘长根两兄弟垮台，不然暂时就只能这么办。 “成，凡子，这两天你早上出门的时候过来叫我，我跟你一起过去。”陈富贵点头说道。 江凡松了口气，歉意的说道：“只是这样会耽误你几天功夫。” 陈富贵摆摆手，“这有个啥，这两天地里反正没啥事儿，天气又热，镇上的活儿做不了，哥就当早上出去溜达一圈，不耽误功夫。” 江凡点头，和陈富贵两口子又聊了几句，告别离开。 离开之前，陈岚看着江凡欲言又止，但是被陈富贵给拉住了。 等江凡走了，陈富贵才说道：“我晓得你要说什么，你没看凡子那副样子吗，他现在哪有心思做这些，咱要娃的事儿先不着急，先帮着凡子蹚过这次再说。” 陈岚心里不满，想说点反驳的话，但是一想到江凡现在面对的事情，她也说不出口了。 只能接着忍下去了。 可凡子现在是越来越抢手了，村里这附近的女人都和凡子挂上关系了。 要说李翠对江凡没点特别的感情，陈岚是决然不相信的，那不然刘大壮那事她谁都不找，偏偏找江凡这个刚毕业回来的小伙子？ 陈岚担心再拖下去，别人倒是先怀上江凡的种了，她这个最先提出来的，反而轮到后面去了…… 江凡这边，一路回了家，李翠不在，趁着上午点凉快，出去弄地里的活儿去了，屋里只有唐甜带着妞妞在玩。 江凡和唐甜打了声招呼，把药箱放好，一个人进了屋，在柜子上拿出纸笔，开始写写画画。 前两天采药卖了钱，现在手里捏着有四万多块钱，他也该想想弄诊所的后续安排了，总不能因为有这么多烦人的事情缠着，就把这事给搁置了。 第一个，药材问题。开诊所的条件里面有明确规定，中药饮片的品种不能少四百种，这个事情好办，药材后山里有的是，平时就可以在外围先采着，弄回来晒着，四百种药材听上去很多，但其实很好凑齐。 第二个，药品经营许可证和营业执照，没有这两个东西，要是硬着头皮开诊所，那是违法的，弄不好是要进去吃牢饭的。 不过这两个东西是可以花钱找人代办的，只要能证明自己是真材实料的医生，不会给人治出事就成。 这个也好弄，不过江凡还是想不花这冤枉钱，到时候自己先把资料提交上去，看审批局和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是怎么个说法，要是真不成，那就再想其他办法。 第三个事情，诊所的修缮，这个也是当前最要紧的事情，只有先把基础设施完善了，往上提交资料才会有更大过审的可能性。 只是这就涉及到有可能会动土，那块地是不是江凡家的，要动土的话就得从村长刘长根那里得到他的肯定才可以，说来说去，还是绕到村长一家子身上了。 不过江凡想的是看怎么规划一下那两间房子，只是看些小伤小病，也用不着多大的空间，要是规划得当的话，还真有可能不用动土，那也就不用求到刘长根那里去了。 江凡把诊所前期需要做的准备全都列好了，那最近只要有空闲时间就可以动手了，到时候要是需要人帮忙，还可以去找陈富贵和罗阳，可以给他们算工钱。 正好最近也是农闲，打谷子还得等大半个月。 整理好思绪，江凡把笔记本给收了起来，想了想，江凡把四万块钱拿了出来，抽出五千放回去，当做最近很长一段时间的开销，修缮诊所要钱，吃饭也要钱。 至于剩下的三万六千多……江凡觉着放在屋里不稳当，倒不是说唐甜会拿这钱，只是上次房子塌了的事情在江凡心里是一道坎儿，总是担心会再发生这种事情，这些钱还是放银行存起来最稳妥，正好下午没事，就去镇子上一趟。 顺便给妞妞买点好吃的，毕竟上次答应过别人了。 等江凡重新走出来的时候，李翠已经回来了。 江凡大致给李翠说了下今天在村长家的情况，只不过她和朱芳的那一段被江凡掐掉了。 李翠劝诫他，也不要弄得太着急，要是刘大壮好得太快，他们难免会怀疑。 江凡应下，然后帮着李翠把午饭弄好，几人吃了午饭，江凡和李翠两人说了声下午要去趟镇子上，有没有什么要买的东西，他带回来。 李翠没说什么，只有唐甜让江凡去她家一趟，给她带些书回来，上次回来的时候就没想着好好学习，好多书都没带回来。 江凡一一记下，进屋从那五千里面拿了五百，又把那三万多用塑料袋把钱装着，用布袋子又包上，这才往镇上走去。 第77章 存钱风波 江凡顶着太阳赶到镇子上，第一件事就是先去把钱给存了。 刚赶到银行，江凡就看到银行外边围着一群人。 江凡一愣，现在是两点过，正是最热的时候，大太阳顶着晒，可那些人就好像完全不在乎这点温度似的，一个个的守在那里。 人群前方是两个大大的遮阳伞，下面摆着几张桌子，桌子上摆的是肥皂，铁盆，洗衣粉这些东西。 有人上去写了什么，然后就能从穿着银行制度的人手里领到桌子上摆放的东西。 江凡拍了拍前面的中年妇女，礼貌的问道：“大娘，这是在干啥啊？” “银行搞活动呢，只要是在银行有户头超过两年的，过去签个字就能领东西。” 江凡一听就明白了，这和在银行办卡送肥皂是一个道理，办卡是拉新，这个回馈活动是留旧，都是用些低成本但是实用的东西来吸引人。 这年头，就连银行都不好做，还得变着法儿的搞营销。 江凡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没了兴趣，这么大的太阳，现在排起的话，等轮到他的时候，恐怕都被烤熟了。 正要转身离开，江凡突然被人撞了一下，差点摔在地上。 是个三十来岁的男人，个子不算高，长得瘦精瘦精的。 “不好意思，我没注意。”男人低着头道歉。 江凡站直身子，摆了摆手，还没说没关系之类的话，男人闷着头就走了。 看着男人有些仓促的背影，江凡只觉得莫名其妙，这人啥意思？难不成还怕自己为难他？ 想不明白，江凡摇了摇头，往银行里面走去。 没走两步，江凡突然发现不对劲了，手上变轻了！ 拎起袋子一看，下面的位置有道口子，看样子是刀划开的，里面除了上层两件衣服，下面空空如也。 这一刹那，江凡全身布满凉意。 钱丢了！ 江凡脑海里突然闪现出刚才撞他的那个男人。 是他！ 江凡朝男人离开的方向看去，还能看见男人。二话不说，江凡撒开了脚丫子死命的追了过去。 男人匆忙走着，回头望了一眼，正好看到快速追来的江凡，给他吓了一跳，扭头就往前跑去。 “站住！” “偷钱啦！快帮我拦一下！” 炎夏的午间，除了做活动的银行门口，街道两旁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行人。 听到江凡的呼喊，大家好奇的看了一眼瘦精男人，但却没搭手，反而是往边上躲远了一点。 有那么一两个想要江凡把男人给拦住，可是那男人却突然把手伸向腰间，抽了把巴掌长的刀出来，一边跑一边挥砍，嘴里还喊着：“不想死的就给老子滚远点！” 吓得准备出手相助的路人连连后退，这下，没了阻碍的男人跑得更快了。 江凡一路跟上，他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把钱追回来。 一路追，江凡一路在喊前面那人偷钱了。 路过一家点心店的时候，江凡正好喊出声，往前又追了一截，突然，江凡身后窜出一道蓝影，越过江凡追了上去。 奔跑中，江凡看清了那道蓝影，那蓝色上衣是制服，追上去的是个警察！还是个女警察。 江凡没看清脸，不过看这跑动速度应该是个年轻人。 有警察跟着追，江凡心里突然多了层底气，一咬牙紧紧跟了上去。 男人跑动间，回头看了一眼，看到有警察跟着追了上来，吓得他眼皮子直跳。 正好前面是一个岔路口，男人一头钻进岔路，沿着路跑了出去。 女警紧随其后，江凡也跟着拐了过去。 三人就这样你追我赶，女警和男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从最开始的二十多米到现在就只有十来米的距离了。 此时，土路前边儿是个上坡，上了坡是一座小山——白鹤山。 男人咬着牙上了坡，一路上了山，女警也跟着追了上去。 尽管江凡现在已经跑得两眼有些发黑，但还是咬牙苦苦坚持着，见两人相继上了山，江凡也没犹豫，跟了上去。 一路追赶，男人跑到山顶，最上面是个由砖头砌起来的大蓄水池。 男人跑到这里的时候实在是跑不动了，扶着蓄水池边缘剧烈喘息着。 那个女警要稍微好一点，毕竟她没跑那么长的距离，不过也是跑得面色通红，气喘吁吁的了。 “跑啊，怎么不接着跑了？” “把钱交出来，跟我回所里。” 女警喘了两口气，就直起身说道，一边说一边走近男人。 听到要被带进派出所，男人握紧了手里的刀对准女警，一边后退一边说道：“别过来！” “再往前走，老子今天就捅死你！” 女警闻言，从地上捡了根木棒子，小心翼翼的走近男人。 见女警不依不饶，男人蜷了蜷手里的几万块钱，想到有可能要去坐牢，男人发狠，不退反进，死命的挥动着手里的刀。 女警身手还算不错，左右闪避间瞅准时机，一棍子敲在男人握刀的手上。 男人吃痛，手里的刀掉落在地上。 女警趁机又是一棍子抽在男人手臂上面，接着跃起身来一脚将男人踹翻在地。 她迅速上前把男人的双手控制住，将他给翻了个面，用膝盖顶着男人的背脊，掏出手铐把男人给拷上。 做完这一切，女警才长舒出一口气。 江凡在男人挥刀的时候就已经赶到了，只是以他的身手，贸然过去帮忙的话很有可能帮倒忙。 如今见女警控制住男人，江凡这才走过去把刚才掉落在地上的钱给捡起来。 还好外面的塑料袋没有坏，要不然这些钱还不知道会洒在哪里，江凡大致看了一下，他的钱都在。 暗自松了口气的同时，江凡抬头看向女警，感激的说道。 “谢谢你，警官。” 这时候，异变突生。 男人被拷住的双手，左手手掌里还有一个刀片，这会儿正朝着女警划去。 “当心！” 第78章 初识 女警听到江凡感谢，正要回应。 可接下来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男人手里的刀片正好划在她抵住其背部的大腿上，刹那间，鲜血涌出。 女警吃痛，下意识的松了腿，男人失去身上的束缚，靠着双肩和腿部发力，剧烈挣扎着起身。 男人要跑！ 江凡见此情景，也顾不得手里的钱，捡起两个石块，想了不想直接用力砸了过去。 石块正好砸在男人手臂上，男人痛呼一声，身形踉跄，侧倒在地上，江凡走过去，用脚把男人踢成背面朝上，然后踩着他的手，把刀片给拿了过来。 没了刀，江凡可就不怕他了，看了看身旁，江凡把男人的鞋带解开一截，捆在边上的树枝上，免得他再次逃跑。 做完这些，江凡马上又回到女警身边，这时候他才看清楚女警的脸。 女警长得英气十足，眉梢高挑，看上去有些冷冽，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即便是受伤流血也没有丝毫的慌乱。 一头到脖子的短发更为她增添几分生人勿近的英气。 江凡接着看向女警用力按住的腿部，黑色的制服裤子已经被鲜血浸了一长截，地面上也流了一些鲜血。 “快让我给你看看！”江凡着急的说着，伸手朝女警的裤腿而去。 可千万别是划破了大腿动脉。 女警伸手拦住江凡，一脸的怀疑之色，“你扶我去医院就行。” 显然，她在怀疑江凡有没有这个能力，她要是松手的话，血只会流得更快更多。 江凡见状解释道：“我是医生，你伤在腿上我怎么扶你去医院？而且还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 女警眼中的狐疑之色更重，有这么年轻的医生？ “村医。”江凡无奈又补了一句。 女警这才松开手，让江凡过来接替。 裤筒被血给糊住了，江凡什么都看不见，撩起来的话太麻烦了，只能说了声：“得把裤子下半截扯掉。” 说完，江凡也不管她答不答应了，伸手扣住裤子被划破的地方，用力撕扯，把大腿往下的部分给扯开，往下扒拉了一截。 一段嫩白浑圆的大腿露了出来。 不过江凡没有时间欣赏，当即把自己身上的短袖落下，用牙齿咬开一个口子，然后把衣服撕扯成布条状，在伤口上方的位置紧紧缠绕着，阻止血液流通。 女警见江凡又是扯她裤子，又是脱衣服，还以为江凡居心不良，正准备给江凡擒拿住，可看到江凡撕咬衣服，她又停住了手。 看着江凡有些焦急，但是又很认真的在帮她处理伤口，她忍不住有点心虚，有些不好意思的把准备擒拿江凡的手缩回了背后。 别人这么尽心尽力的帮助她，她竟然还以为他是流氓。 江凡把大腿上半截绑好，这才查看起女警的伤口，轻轻扒开伤口，江凡静静观察血液流动，已经没有再大量出血了，江凡长舒了一口气，没有划到动脉就好。 “你先按着，我去看看附近有没有药。” 江凡拉过女警的手，帮她变换了手势，以专业的动作按在伤口上面。这才起身光着膀子找药去了。 刚一起身，江凡突然脚下一软，扑腾一下摔倒在地。 刚才跑了那么远，体力匮乏，脚耙手软，这一突然蹲起，一个没站稳就给摔了。 可江凡急着找药，连个磕巴都没打，起身去找药去了。 女警看着江凡一瘸一拐但又有些匆忙的背影，美眸闪烁。 简单的止血草药，山里基本都会有，最常见的就是艾草。 没一会儿功夫，江凡就找到了艾草，连根拔起扯了两根。 重新回到女警身边，江凡把艾草的上半部分嫩叶摘下，正要放进嘴里咀嚼。 可女警却是突然说道：“你干嘛？放进嘴里嚼了，再敷我腿上？” 江凡怔怔点头。 看着女警一脸为难之色，江凡把艾叶递出，试探性问道：“要不你自己来？” 女警看了看艾叶，又看了看伤口，一咬牙说道：“你来。” 江凡把艾草塞进嘴里咀嚼。 女警想着江凡待会儿会从嘴巴里嚼过的，沾满口水的艾叶敷在她的大腿上，心里就一阵不服输。 她江静萱从小在家属大院长大，还从没遇到过这种事。 可当看到面前的男人嘴巴鼓起，腮帮子动个不停，傻愣傻愣的，她又忍不住想笑，心里的那点膈应也消退了很多。 而且人家刚才为了找药还摔了一跤，看样子不松活。 算了，别人是医生，这也是正常的，而且还是个帅哥，他的口水应该不臭吧？ 江静萱在心里自我安慰着。 江凡把艾叶吐在手上，敷在了江静萱的伤口上，接着用剩下的布条暂时先把伤口绑了起来。 做完这些，江凡才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有了之前的教训，江凡这次起身很小心了。 起身去把地上的钱给捡了回来，江凡看了看脚被捆在树上的男人。 这人偷窃三万多块，拒捕，袭警，够他喝一壶的了，而且看他的身手应该是个惯犯，还不知道身上有没有背其他事情，要是有的话，这辈子大概率是毁了。 江凡摇了摇头，走回女警身边，坐在一旁的地上歇息着。 先是从银行追到这山上，江凡早就脚耙手软了，就歇了一会儿，接着又是弄小偷，又是给江静萱处理伤口的。 他自己都佩服自己，竟然能做到这一步。 而此时，江静萱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把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让同事过来一趟。 挂了电话，她看着光着膀子，身上全是泥巴，坐在那里大口喘息的江凡，心中不免有些触动。 “今天谢谢了。” 江凡摆摆手，又举起另一只手里的钱，笑着说道：“是我该谢谢你才对，要不是你，这钱今天丢定了。” 江静萱被江凡的笑容感染，也跟着笑了笑：“这是我的应该做的，要是警察看了有人被偷还不出手那算什么警察？” “这也是我应该做的，要是医生看了有人受伤不出手救治那还算什么医生？” 江凡说完，两人互相盯着对方看了一会儿。 突然爆发出一阵笑声。 等笑消停了过后，江静萱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江凡。” “你也姓江啊？” 第79章 这次不会有人打扰了吧 也？ 江凡试探性问道：“你？” 江静萱点头：“我也姓江，江静萱。” “咱们还真是有缘分。” 江凡想了想，还真是这么回事。 “你是哪个村子的村医？” 江凡回答道：“大老包村听过吗？有点偏远。” “当然听过，我在所里工作怎么会不知道，前几天我还有两个同事去了你们大老包村，好像是因为家庭伦理的事情打架。” 江凡一愣，这说的不就是罗光那回嘛。 笑了笑，江凡在这事上深说下去。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江静萱叫的增援就到了，来了三个人，两男一女，女的把江静萱扶起，询问她的情况。 男的一个过去把绑在树上的男人解开押着，一个把地上的刀片，匕首，江静萱的半截裤腿都用袋子装了起来，这些都是证物。 当然，还有江凡手里的三万多块钱，这个也得暂时交给警方，等去了所里做了笔录，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弄明白了，才能还给江凡。 一行人下了山，重新回到镇子上。 江凡要跟着去所里录口供，而江静萱要去医院进一步处理伤口。 两方人要分别的时候，江静萱突然叫住江凡。 “你给我留个电话吧，今天这事多亏了你，改天我请你吃个饭。” “吃饭就不用了，咱们今天是互帮互助，再说了，我也没有电话。” 江静萱一旁的同事还以为江凡不想给，没好气的说道：“你小子还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静萱可是第一次主动要别人电话，你还不给？” 江凡认真解释道：“我刚毕业回来，真的没有手机。” 江静萱看江凡身上也不像揣着手机的样子，想来他说的应该是真的。她从同事那拿了纸笔，给江凡写了个号码递给他。 “这是我的号码，你以后要是有什么事就打给我。” 顿了顿，江静萱接着说道：“比报警管用。” 江凡接过，对着江静萱点了点头，跟着警察去所里做笔录去了。 等忙活完出来的时候，已经快五点了。 江凡赶紧趁着银行下班之前去把钱存了，等钱全部进了银行卡，江凡才长松了一口气。 今天实在是太过于凶险了，这钱险些就给丢了，失而复得，往往是最令人开怀的事。 把银行卡小心翼翼收好，江凡径直去了林月梅家里，他还得帮唐甜带书回去。 林月梅正好在家，看到是江凡来了，笑着问道：“凡子，怎么这个点过来了？” 江凡解释道：“林姨，我今天来镇上办点事，正好帮小甜带些书回去。” “带书？”林月梅疑惑问道，给唐甜带哪门子的书，她又不翻开看的，带回去干嘛。 江凡把唐甜最近的变化说了下，只是把那个激起唐甜学习欲望的神秘男人给隐瞒了。 林月梅听完，满脸的不可思议。 “她真的想通了？” 江凡点头。 林月梅高兴的拍了江凡一下，“要说还是凡子你有本事呢，你姨我这么多年就没见过这样式的她。” 江凡挠挠头，解释说都是唐甜自己想通的，跟他关系不大。 “你等等，我去找书。” 说完，林月梅进了唐甜卧室。 好一会儿才端着满满一个塑料箱子的书走出。 “大部分都在这了，剩下的等啥时候有空了再来拿。” 江凡接过箱子就准备告辞离开。 可林月梅却突然叫住了他。 “凡子，别急，等等我，我和你一起回去，我去看看小甜。” 江凡听到这话却是愣住了，李翠还住在屋里呢，这事林月梅还不知道，要是就这么回去，不得正好碰上？而且晚上也没地方睡啊？ 可还没等江凡解释，林月梅就去卧室换衣服去了。 她一来是高兴唐甜的变化，正好回去看看闺女，二来是这么一箱子的书，以江凡的性子，估计舍不得坐摩托回去，这在路上得多遭罪啊，索性就打算叫个摩托，一起回去得了。 江凡还在犹豫着要怎么说，这时在卧室里换衣服的林月梅突然叫了他一声，让他进去一下。 江凡也没多想，径直就去了林月梅卧室。 可刚一进门，一道雪白身形就扑了上来。 江凡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是香软入怀，身体还没彻底恢复过来的江凡被林月梅一下子就扑倒在地，痛呼一声。 林月梅也没想到她这一下能给江凡扑倒在地。 心里不由得想到，凡子咋回事，怎么这么虚？ 难道是…… 林月梅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李翠，难道是翠儿给凡子干透支了？ 想到这，林月梅心里就更加渴望了，李翠都吃了，她也必须得吃。 她伸手搂住江凡脑袋，嘴角勾起，在江凡耳边轻轻说道：“凡子，你李婶儿是啥味道啊，这段时间没少尝吧？” 江凡还没反应过来林月梅话里的意思，林月梅就又接着说道：“今天姨也要尝尝你，这回总没人捣乱了吧？” 说完，她一口吻在江凡嘴上。 江凡被林月梅的热忱给吓懵了，可那温润触感，以及压覆在身上的柔软滚烫娇躯，江凡一下子就像是被浇了汽油的木柴，一点就着。 江凡几乎失去了理智，主动回应着。 林月梅见江凡有所回应，心头大定，动作也更加激烈了起来，甚至伸手朝江凡的腰带而去，奋力的想要解开江凡的腰带。 江凡见林月梅好一会儿都没解开，主动一缩肚子，轻易就把腰带解开了。 林月梅正要探手进去，就在这时，那该死的电话铃响了。 两人的动作顿时停住，林月梅扭头看了一眼床上倒扣着的手机，“不管它，今天咱们必须做了，姨等不了了。” 江凡同样心有所想，两人相拥在一起，旁若无人的继续着。 可电话却是又一次响起，急促的电话铃结束之后，又是一连串短信提示音。 江凡犹豫了一下，停止了动作。 “林姨，要不你还是看一看什么事吧，不差这么一会儿。” 林月梅闻言，皱着眉头起身去拿起手机。 等看到短信的时候，她突然呆滞在原地，没有了动作。 出事了！ 第80章 带你去过好日子 江凡看着林月梅一副被吓到的样子，心里一咯噔，起身把裤腰带扣好。 “林姨，出什么事了？” 林月梅回神，焦急的说道：“小甜和翠儿出事了。” 说完，林月梅就匆匆往卧室外走去。 江凡看着就穿着内衣的林月梅出声提醒道：“林姨，先把衣服穿上。” 林月梅这才想起自己没穿衣服，又急冲冲回到卧室，从衣柜里随便捞了一条长裙套在身上。 “快，我们得赶紧回去，她俩受伤了。” 江凡也没细问，待会儿在路上再说。 两人下了楼，在镇子口上打了个摩托，径直往大老包村赶。 路上，江凡才问清楚大致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是李婶儿的哥哥回来了，说是在镇上给她找了个人家，要带她出去看看。 李翠不去，然后不知道怎么的双方就动了手，然后李翠和唐甜都受伤了。 江凡也顺势给林月梅解释了一下最近发生的事情，以及李翠暂住在家里的事。 林月梅没说什么，反倒是让江凡有点不好意思。 两人坐着摩托车回到了家门。 还在院子外呢，就能听到妞妞嚎啕大哭的声音。 林月梅结了钱就和江凡快步往院子里走去。 此时院子里已经围了不少人，陈富贵两口子，王明这些人都在，还有些其他乡亲。 他们把双方给隔开了。 “你给我滚！” 站在院子靠里的李翠大骂出声。 被隔在外面的李成咬牙切齿道：“李翠！今天你说什么也得跟老子走！还反了天不成了！” 江凡两人走近了才看清楚情况，李翠头发凌乱，脸上左右两边都有鲜红的巴掌印，甚至渗出了血丝。 而唐甜则是坐在屋檐下边捂着脸痛哭，陈岚正在一旁安慰着，还帮她揉着脚踝。 众人见林月梅和江凡回来，赶紧让开一条路，陈富贵上前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 在镇上做生意的李成今天下午突然回了村子，要带李翠去和找好的人家碰个面，吃顿饭，让人家看看满不满意。 可李翠说什么也不去，然后脾气暴躁的李成没说几句话就动手扇了李翠一巴掌，然后双方就扭打在了一起，唐甜上去帮忙的时候被李成推了一下，不仅重重摔了一跤，还扭到脚踝了。 这样一来，李翠和李成两个打得就更来劲了，等乡亲们听到声音赶到才把两人分隔开了。 江凡听到说唐甜只是扭到脚踝，暗自松了一口气，要是唐甜也像李婶儿这样被打了，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和林月梅交代。 江凡看了看李翠的惨状，即便是这样的情况李翠也没有流泪。 江凡又扭头看了看李成，身材高大，顶着个圆头，满脸的横肉，此时脸上，身上全是被李翠留下了抓痕，基本上都在流血，可见李翠下手多狠了。 李翠一家原本就是大老包村的人，在江凡的印象里，好几年前李成就去了镇上，好像是开了个什么店子，生意还挺红火。 后来媳妇生娃了，又把父母带去镇上给带娃。 但是他和李翠的交集非常少，就是过年回来了也都是在自己老房子那边，从来不会主动到李翠家看一眼。 这里面肯定是有原因的，但是当时的江凡还只是个高中生，具体是什么原因他也不知道。 江凡打量两人的时候，林月梅先是去看了看唐甜的情况。 唐甜见林月梅来了，马上就扑进她怀里委屈的哭着，林月梅安慰了好一会儿，让她先等着，她这才回身再次走回院子，来到李翠身边。 “月梅，对不住，因为我的事连累小甜了。”李翠歉意的说道。 “这事儿还能怪到你身上了？” 说完，林月梅弯腰帮李翠怀里的妞妞把脸上的泪水擦拭掉，这才来到李成面前。 “李成，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了不起？”林月梅冷声说道。 李成用鼻孔对着林月梅冷笑着说道：“林月梅，这事跟你没关系，滚开点儿。” 自己的闺女和好朋友都被李成打了，林月梅本就怒上心头，再一听李成这趾高气昂的话，霎时间忍不住了，伸手朝李成的脸上扇去。 李成早有准备，伸手捏住林月梅的手，另一只手就要朝林月梅脸上招呼。 在他眼里，这院子里的人都是些土农民，他这个镇上做生意的老板打了也就打了，大不了赔点钱了事。 就在他巴掌要落在林月梅脸上的时候，江凡突然一个飞踹，一脚给李成踹翻在地。 “赶紧滚，这里不欢迎你！” 李成被江凡偷袭的一脚踢懵了，他没想到竟然有人敢和他动手，看着江凡的脸，他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江凡是谁，爬起身恶狠狠说道：“狗日的，有娘生没娘教的东西，这有你什么事！” 说完就要朝江凡打去，刚才李成要打林月梅，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可这一下大家却是早有心理准备，赶紧上前把李成拉住。 “李成，别闹了，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动手？” 李成挣扎着吼道：“给老子松开！老子今天要弄死江凡这狗日的！” 陈富贵站出来冷冷说道：“你还要弄死人？警察马上就到了，我看你怎么弄。” “警察？呵呵，老子要是怕警察今天就不会动手了！正好，警察来了，全部都给带回镇子上，老子慢慢收拾你们。” 说完，他又看向李翠，“李翠，老子今天来是带你去过好日子的，你不听话那就怪不得我了。” 李翠上前看了看林月梅的手，发现有个红印子，顿时瞪向李成：“你有事和我说就是了，打别人干嘛？还有，你是什么人我李翠这些年早就看清楚了，带我过好日子？怕是你要靠着别人做生意，把我这个妹妹送给别人白睡吧？” 李翠正在气头上，说的话也比较直接。 李成听了愣住，随后冷笑着说道：“是又怎么样？你这几年在村里不知道被多少男人睡过了，再多去陪一个不就是叫唤几声的事儿？” 李翠听到这话，一直绷着的眼泪顿时流了出来，自己的哥哥竟然能说出这种话来。 一旁的江凡听到李成污蔑的言语，一时间怒火攻心，不顾众人阻拦，冲上去对着李成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这时候，几辆摩托车正好在院子门口停下。 是警察来了。 第81章 聚众斗殴 “滴滴滴。” “住手！” 摩托车还没停稳，看到混乱的场面，赶紧打喇叭，后座上的警察跳下车来，朝众人跑去。 见警察来了，众人急忙把江凡和李成拉开。 江凡暴怒出手，李成又被乡亲们拉住了，导致李成只能单方面的挨打，脸上满是江凡扇出的鲜红巴掌印。 爽快是爽快了，不过就是被警察给看个正着，江凡这下麻烦了。 陈富贵忙向跑来的几个警察走过去，嘴里解释道：“警官，就是自家几个人的一点矛盾，没控制住情绪，没啥大事。” 原本陈富贵报警是想让警察收拾收拾李成，压一压他的嚣张气焰。 可是没想到现在江凡竟然成了有罪之人。 最前方的那个长着个酒糟鼻的警察面色不善，一把将陈富贵扒拉到旁边，朝众人走去。 见警察过来了，几人也都放了手，不再拉住江凡两人，让开了位置，把事情交给警察处理。 李翠见状心急，当即要上前和警察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 可谁知那酒糟鼻警察伸手制止了李翠说话，径直朝李成面前走过去。 “小李，你怎么在这儿？这里怎么回事？” 李成揉了揉火辣辣的脸庞，随后点头哈腰的说道：“程哥，我老家就是这边的，今天回来办点事儿。你也看到了，这小子动手打我，这些人不仅不拦着他，还把我给拉住，他们都是帮凶！把他们全都抓回去！” 几个乡亲一听李成和这带头的警察认识，又听到李成说这话，心里一咯噔。 老实巴交的农村人听到被污蔑成帮凶，马上就慌了。 “警官，这事跟我们没关系，我们只是拉架的。” “对对对，警官，你可别听李成乱说，我们只是看他们……” 话还没说完，酒糟鼻就冷喝一声：“行了！事情怎么样，我都看清楚了，全都给我回所里，等事情解决了再说。” 一听到要去派出所，乡亲就以为是要去坐牢，心里更慌了。 江凡看着酒糟鼻警察的言行，皱着眉头说道：“这位警官，事情具体情况都不问明白，就要抓人，是不是有点不合适啊？” 酒糟鼻一愣，看向江凡，他没想到这小子打人被逮个正着，竟然还有勇气质问他，他冷笑说道：“具体情况就是你打人了，我们看见了。” 江凡指着身旁李翠红肿的脸说道：“那这是他打的，又该怎么算？” 江凡又回头指了指屋檐下的唐甜，“那儿还有一个被他打了的，一个大男人欺负两个女人，还满嘴喷粪，我只不过是看不下去，动手了而已，乡亲们只是拉架的，跟他们没关系，要抓就抓我，但是李成也必须一起抓走。” 酒糟鼻没想到江凡这么能说，正要一声令下，全部带走。 反正只要进了派出所，到时候随便弄出点动静，吓吓这小子，他连屁都不敢放一个的。 可江凡却是在他开口之前，又补充道：“她们两个被李成打了，要是验伤的话，李成也好过不到哪里去吧？” 旁边的李成听到这话，跳脚骂道：“狗日的！你打了老子你还有理了？” 酒糟鼻伸手制止李成，他走近江凡，压低嗓音说道：“小子，你以为你很懂是不是？老子有的是办法让这两个女的说不出来话，你信不信？” 说完，他直起身转过头看向身后的几个警察，大手一挥：“聚众斗殴，情节严重，全部都给我带回去！” 江凡脸色阴晴不定，他知道酒糟鼻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这块地界，山高皇帝远的，暗箱操作可太容易了。 而酒糟鼻身后的警察们面面相觑，一副为难之色，都是干这行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事是李成先打了人，这个小兄弟出手相助罢了。 而乡亲们不过就是拉架的，说来说去也就是两个女人和这个小伙子，还有李成他们四个人的事，可现在被定义成聚众斗殴，那性质和群众纠纷可是截然不同的。要是都给抓进去了，到时候这里的所有人都要分摊责任的。 酒糟鼻见身后几人久久没有动作，凝眸回身喝道：“怎么的？今天要造反是不是？” 几个年轻警察被吼得身子一颤，互相看了一眼，他们在所里工作，或多或少都听过酒糟鼻的事情，在镇上他和那些混混走得很近，据说干了不少见不得人的勾当，所里也没人敢管这事儿。 迫于酒糟鼻的淫威，几个小年轻无奈上前准备把院子里的十来个人全都带回去，当然，主要的几个参与者都得戴上手铐。 就在一个小年轻要给江凡上手铐的时候，院子外又来了一辆摩托车。 所有人都朝院子外面看去。 来的是一男一女，男的穿着警察制度，平平无奇。 女的穿的是一件黑色长裙，露出雪白如玉的手臂和一截浑圆紧致的小腿，留着一头短发，眉目之间有些冷冽，整个人看上去英姿飒爽，只不过有些苍白的面色将这份气质压下去了一些。 不是江静萱是谁？ 江静萱跨下摩托车，缓慢的走进院子。 酒糟鼻看清楚来人是江静萱，往院子外面迎了两步，谄媚的笑道：“哎哟，静萱妹子，你不是回去休息了嘛，咋来这了，你这刚受了伤，怎么能到处乱跑呢，我让人送你回去。” 江静萱看都没看酒糟鼻一眼，眼神在人群里扫视，当看到江凡的时候，她露出恍然神色。 果然，江凡在这里。 江静萱越过酒糟鼻走去人群，径直来了江凡身边，微微笑道：“我还在屋里休息呢，让同事帮我拿东西的时候，碰巧听说大老包村出了事，就赶紧过来了，没想到你还真在啊。” 她扫视了一圈现场，转过头问道：“这儿怎么回事？” 江凡也没想到江静萱里面这时候来了，而刚才他看到酒糟鼻对江静萱的态度，想到江静萱给他递号码的时候说的那句话，‘有事找我，比报警管用’，想来江静萱应该不只是个普通的警察。 江凡平复了一下心情，将他知道的来龙去脉说给了江静萱听。 第82章 江静萱的原则 江凡没有任何的添油加醋，只是实事求是，包括他因为李成说的那些难听的话，愤怒出手被赶来的警察逮个正着的事情。 就在江凡和江静萱说话的时候，酒糟鼻看着两人，心里忐忑不定。 这小子怎么会和江静萱认识？ 今天的事情有点麻烦了！ 不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即便这小子是江静萱的朋友那又怎样？他打人是事实，李成脸上的伤是物证，至于人证，跟着他过来的警察可都是亲眼看到这小子动手打人的。 这小子今天逃不了。 江静萱这边听完江凡的叙述，看了看李翠脸上的伤，又扭头看了看一脸不忿的李成。 想了想，江静萱的对着酒糟鼻说道：“程队，这事儿双方都有错，况且也还到不了聚众斗殴的地步，就这么算了吧。” 算了？ 在场的村民听到有人帮他们说话，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而江凡和几个警察都是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错愕，特别是几个警察，这个刚来所里几个月的新警察竟然在病休期间让程队放人？还说得这么……这么理所当然。 程队面色阴晴不定，作为所里还算是有点身份的人，曾经被所长提点过，多照顾一下江静萱这个新来的警察。 一般这种事都是说明这人是上面哪个大人物的子女到基层来镀金的，亦或是所长的熟人亲戚的子女，所以当他看到江凡和江静萱认识的时候，才会觉得这个事情有些麻烦。 不过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真要镀金那也不会选他们这个犄角旮旯。 可今儿这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仅仅因为江静萱一句话就要算了，程奔心里当然不愿意，要是就这么服软了，以后在队里还有什么威信可言，更何况今儿这事不管前因后果怎么样，那小子打人被逮个正着是供认不讳的事实，就算是所长来了也说不出让他放人的话，你江静萱凭什么啊？ 而且要是就这么算了，他平时收李成那么多东西和红包，吃了他那么多饭，连这事都摆不平，往后谁还会和他搭搞关系？ 今儿这事说什么也不能服软。 想到这里，程奔心里一发狠，看着江静萱说道：“江警官，这事我可做不了主，我们来的人可都看到这小子打人了，不管怎么样，这事都得回所里，先调查清楚再说。” 江静萱看到程奔的态度，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掏出手机走到了院子边上拨了个电话出去。 而程奔这边已经在打腹稿了，他料定江静萱就是给所长打的电话，已经做好了怎么义正辞严的所长说这事的准备，他相信所长也不能对这事说什么。 江静萱那边挂完电话，回身还没走到江凡这边，程奔的电话就响了起来，他拿出电话一看，心中冷笑不止，果然是给所长打电话了。 程奔就当着江静萱的面接起了电话，正要把那些打好的腹稿说出来，电话那头就传来了怒吼声。 “程奔！你要干什么！” 程奔被吼得一愣，所长怎么反应这么大？他看了看江静萱，难道是她刚才给所长胡编乱造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正要解释的时候，电话那头的所长又吼道：“赶紧给老子滚回来！要是今天敢抓人，你就等着被扒了这层皮吧！” 程奔彻底被吓住了，怎么会这样？事情真的有这么严重？不过就是没有按照江静萱说的去做，工作都要丢了？ 他心有不甘，明明他什么都没做错，怎么反而是自己受到训斥？ 程奔拿着手机走远了点，没人能听到他说了些什么，不过看他的样子好像是在和电话那头的人争论。 江凡看了看被气得不轻的程奔，对江静萱说道：“这事会不会给你添麻烦？” 江静萱摇摇头解释道：“没什么大事，事情经过我已经了解了，是他有错在先，而且你后来的出手也合情合理，就算真要调查起来那也是各打五十大板，所以我才会帮你。” 话音一转，江静萱接着说道：“可要是问题在你们的话，我就不会出手相助了，只能说看着你们不被冤枉。” “这是原则问题。” 江凡点头，“谢谢了。” “你你伤咋样了？” 江静萱笑道：“止住血就好了，大夫说不用缝针，免得留下的疤痕太难看。” 听到疤痕，江凡心有所动，祛疤这事儿他拿手啊，不过他没声张，反正他手里有江静萱的电话，等这事处理了再给她说祛疤的事。 两人攀谈间，院子里众人神色各有不同。 林月梅，李翠，陈岚几个女人看着江静萱，一股莫名的敌意从心里滋生，这小姑娘年轻，漂亮，说话做事又不一般，而且看样子也是个警察，一时间几人心里都有警惕之心。 这样的女人是不可能和别人分享男人的，要是江凡和她在一起了，她们心里那些小九九就彻底没戏了。 陈富贵倒是没想那么多，只是觉得江凡认识这么一个优秀的女人是他的福气，他倒是希望江凡能娶个好媳妇儿，把日子红红火火过起来。 王明则是有些担忧，他家闺女和眼前这个女警察比起来哪哪都不占优势，这两人真要是有什么，他家闺女不就没戏了？ 不过这些都是大家想多了，人两个下午才认识，现在天还没黑呢，一伙人就担心起这些事了。 就在众人胡思乱想的时候，院子边上了程奔挂了电话，脸色凝重的走了回来。 刚才电话里，所长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虽然只是说了得罪了江静萱，别说是他程奔了，就是他那个所长的位置能不能保得住还得另说。 他们在这小地方工作，没有谁的手脚是干净的，真有人要存心弄他们，那可太简单了。 程奔也知道了，原来江静萱不是所长的什么熟人亲戚的女儿，而是切切实实在下来镀金的。 这样的人，他惹不起。 “收队！” 程奔来到众人身前，一声大喊。 一旁的李成还没搞清形势，马上急了：“程哥，不能就这么放了他们！” 程奔冷眼看过去，冷喝道：“蠢货！你再多说一句，老子就给你抓回去！” 李成看着程奔阴沉得可怕的脸，咽了咽口水，往后缩了，不敢再说话。 江凡心定大定，今天这事算是解决了。 第83章 这两人在干什么！ 几个警察见此情景，和江凡几人说了些歉意的话，把家伙什儿收了起来，退出院子。 等警察都退走了，程奔才来到江静萱面前，有些扭捏的说道：“静……江警官，今天这事就听你的，只是你看要不要把李成抓起来，毕竟是他擅闯民宅，出手伤人在先。” 程奔倒是机灵，见事不可为，生怕江静萱不高兴，想要把李成收拾了讨好江静萱。 “不用，我说了这事双方都有错，就这么算了。” 听到这话，程奔点了点头，“那待会儿他们把调解书签了，这事儿就算结了？” 江静萱淡淡的嗯了一声。 程奔很快就叫人拿来了调解书，双方签字过后，他又当着江静萱的面警告了李成一番，要是他还敢擅闯民宅出手伤人的话，那就准备去蹲号子吧。 李成不敢反驳，只能应了下来。 只不过他看着江凡和李翠的眼神却不像是要服软的意思。 程奔告诫一番过后，带着大部队先一步走了，只剩了那个和江静萱一起过来的同事留在院子外面等着。 “江警官，今天真是太谢谢你了，要不是你的话我和乡亲们怕是会麻烦得很。” 江静萱摇头示意江凡不必如此，话她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今天这事是在她的原则之中，所以才会出手相助的，要是超出了这个原则，那她也就只能保证公平公正。 “凡子，这是你朋友啊？啥时候认识的？你也不给大家介绍一下？”林月梅眼睛一动，在一旁问道。 其他人也用好奇的眼神看向江凡，江凡挠了挠头，把下午的事情说了一遍，不过不是说被抢了几万块钱，而是说去买东西的几百块钱被人给抢了。 众人听完，若有所思，原来是下午才认识的，可是怎么两人看着这么熟络呢。 林月梅几人又旁敲侧击的问了问江静萱的家世之类的，不过都被江静萱给糊弄了过去。 看了看快要黑下去的天色，江静萱主动告别。 “江警官，你和同事留在这儿吃了饭再走吧，就当我们感谢你了。” 江静萱还没有所回应，陈岚就说道：“凡子，天都快黑了，人江警官又受了伤，待会儿晚上不安全，还是让人先回去吧。” 一旁的林月梅也跟着附和道。 江静萱看着几个女人，又看了看江凡，笑了笑说道：“饭就不吃了，今儿个就这样吧，我先回去了。” 说完，江静萱转身离去。 刚走出没几步，江凡追了上来。 “江警官，你等等！” 江静萱扭头看去。 “你腿上的伤，我有法子不让它留疤，等伤口稳定一点，我把药调好了给你送来。” “就当感谢你了。” 江静萱闻言，惊喜的问道：“真的？” 果然，不管什么样的女人，都是很在乎自己身上有没有疤的，即便是疤痕在大腿上面，平时虽然看不见，可江静萱还是会觉得异样。 江凡点头认真说道：“很管用的，村子里好几个人用了我的药，都没有留疤。” “那行，最近我都不在所里，到时候你到了镇上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或者……你直接上我家来吧。” 江静萱突然想到江凡没有电话，干脆就让他到时候直接送上门。 江凡问清楚了江静萱在镇上的住址，然后把江静萱送出院子，目送她离去。 “行了，还看什么呢，人都走远了。” 林月梅来到江凡身后没好气的说道。 江凡收回目光，重新回了院子，其他的乡亲们在看到没事了的时候，早就偷偷溜走了，李成在程奔等人离去的时候，也跟着跑了。 现在院子里除了江凡就剩下陈富贵两口子，林月梅，李翠母女和王明了。 唐甜早就回了屋，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既然没事了，我就先回去了。” 王明主动告辞，他得回去给闺女提个醒。 “妹子，要是还有啥事就给王哥打电话，或者过来吆喝一声就成。” 李翠点点头。 “王哥，今天谢谢了。” 王明摆了摆手，转身离去。 陈富贵也准备走，可是却被陈岚拦了下来。 “别走啊，林姐这这么多人，她一个人哪里忙活得过来，我们帮着搭把手。” 说完她还真往厨房去了。 陈富贵则是帮着清理下午被弄得乱糟糟的院子。 林月梅看了看情绪不高，脸上还带着伤的李翠，从她手里接过妞妞，“妞妞，跟姨去看看姐姐，让江凡哥看看妈妈的脸。” 林月梅对着江凡努了努嘴，示意李翠先给李翠看看伤，她自个儿抱着妞妞去了唐甜屋里，查看唐甜的情况。 “走吧，婶儿，我给你看看。” 李翠默不作声的跟上江凡，进了堂屋。 堂屋的灯光有点昏黄，江凡带着李翠进了卧室，给李翠做了个简单的检查，视力和听力都没问题，这才放下心来。 接着江凡查看起李翠脸上的红肿，这个比较严重，要是等自然消肿的话，一时半会儿好不了。 江凡调配了一点消炎去肿的药，又倒了一点点小瓶子里的药粉，搅合在一起，涂在李翠的脸上。 江凡站着正涂着药，坐在凳子上仰着脸的李翠却突然抱着了江凡，低声说道：“凡子，自打你叔走了过后，我就没有过男人，也就只和你亲密过。” 江凡手上动作一顿，有些心疼的说道：“婶儿，我知道李成是乱说的，没事，别放在心上。” 李翠点点头，她一个寡妇，总会有闲言碎语的，只要江凡不相信那些话就成了，其他人的看法，她不在乎。 下巴抵在江凡的大腿上，李翠让江凡接着涂药。 江凡看着闭着眼睛，嘴唇微张，仰头对着他李翠，虽然动作极其暧昧，有点像在那啥，但是江凡脑子里却是一点旖旎的念头都没有。 只顾着轻轻把药涂均匀了。 “凡子，屋里还有盐吗，最后那点用没了。” 陈岚一进屋，正好看到李翠抱着江凡的腿，脑袋靠在江凡的夸下。 一时间，她瞪大了眼睛，不自觉的捂住了嘴巴。 这两人这是在干什么！ 第84章 我屁股疼 江凡两人的动作完全就是为了方便擦药，要说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那也就只有李翠抱着江凡的腿这个动作有些越线。 再加上江凡心无杂念，倒也没有慌乱。 “嫂子，碗柜下面还有几包没开的盐。” 陈岚自动忽略掉了江凡的回答，走进屋里低下声音问道：“你们这是在干嘛？” “涂药啊，不然还能是干嘛？” 陈岚上下打量起两人，除了举止亲密了些，两人都是面色如常，呼吸平稳，江凡身上也没有异样的表现，不过就算是这样，两个成年男女这个姿势，只要是个人看了去，心里都会胡思乱想。 “要涂赶紧涂，这个样子像什么话。”陈岚没好气道，转身去了灶屋。 李翠小心翼翼的扭头看了门口一眼，长松了一口气，原来她刚才是紧张的，只是陈岚突然进来，她强装镇定，刻意没有动作而已。 要是手忙脚乱的，可不得令陈岚起疑心？ 呼出一口气，仰头看着涂药的江凡，李翠说道：“凡子，我怎么觉着你嫂子挺关心你的？” 江凡心头一跳，手上动作一顿，若无其事的笑道：“婶儿，我和富贵哥关系好，婶儿关心我一下，这是正常的。” 李翠盯着江凡的脸，想要瞧出点什么来。 江凡淡定自若的涂着药。 等药涂好了之后，李翠脸上就像是敷了一层绿色的面膜，只露出两个眼睛和鼻孔外加嘴巴。 江凡看李翠坐那么一动不动，忍不住提醒道：“婶儿，不用坐着不动，这药是贴在脸上的，可以走动。” 李翠闻言，尝试着起身，发现果然没有掉落，和江凡打了声招呼，这才往屋外走去。 江凡把剩下的药密封了起来，还可以用好几回，这些药足够李翠的脸恢复如初了。 收拾好之后，江凡又拿着药箱去了唐甜屋里，进去之后发现只有唐甜一个人靠在床头，江凡愣了一下，“林姨和妞妞呢？” 唐甜抽了抽鼻子，指着屋外，“我妈刚刚被李姨叫出去了，妞妞被岚姐带厨房去了。” 江凡透过窗户朝屋外看了一眼，灯光余晖下，李翠和林月梅正在院子边缘说些什么。 应该是说今天的事情吧，说起来，今天这个事唐甜还真是遭受了无妄之灾。 事情因李翠而起，她心里肯定是有所愧疚。 江凡回过头，走上前看了眼唐甜，小妮子睫毛上还有没干透的泪水呢，江凡关切的说道：“江凡哥给你看看脚。” 唐甜听话把脚丫子从凉被里伸出，她的脚雪白雪白的，看上去很滑嫩，比好些村里的脸还要干净，没有一点死皮。 城里人管这叫玉足。 江凡坐在床边，伸手扭住唐甜的脚，一股滑腻的触感传来，江凡感觉手里捏着的好似一条带着温度的泥鳅。 伸手在唐甜脚踝的位置轻轻试探着触碰了两下，见唐甜没有反应，江凡又加大了点力气，直到唐甜痛呼出声江凡才停下，已然测试出了唐甜脚踝所能受的力度。 还好，扭伤不算严重。 “你这个得冰敷，屋里没有冰块，你等一下，我去富贵哥家拿。” 江凡说完去找到收拾院子的陈富贵，让他跟着去取冰块，陈富贵让江凡在屋里等着，他自己去拿，很快就回来。 江凡又回了唐甜屋里。 “你富贵哥去拿冰块了。” “他们说你还摔了一跤，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唐甜想了想，点点头嘟嘴说道：“我屁股疼。” “……” 江凡有点说不出话来了，屁股疼，多半是摔下去的时候给摔的，可人家妈妈就在院子外面，虽然从外面透过窗户看里面看不到床上的情况，可万一他给唐甜查看的时候，人突然进来了咋办？ 一时间，江凡为难了起来。 唐甜看出江凡的为难，眼睛一转，用手支撑着身上，让臀部腾空，嘴里念叨着：“江凡哥，它又疼了。” 江凡看唐甜神色，一下就急了，赶紧搂住唐甜的纤细腰肢帮她翻了个面，让她躺在床上。 “哪个位置痛？怎么个痛法？” 唐甜背过手在臀部两团都指了指：“都疼，一阵一阵的疼，当时被推了一下，直接坐在地上的。” 江凡想了想，该不会是摔到尾椎骨了吧？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尾椎骨受伤了要是没处理好的话，往后只要是坐着，屁股就会疼的。 “江凡哥给你检查一下。” 唐甜嗯了一声。 江凡解释道：“我要把手放上去按了才知道是什么情况。” 唐甜听明白了江凡的意思，无所谓的说道：“你按吧，但是要轻一点哦，疼。” 江凡看着唐甜超短裤下坚挺小巧的臀，一时间有些难以下手，毕竟还只是个虚岁十八的姑娘。 可一想到这是看病，江凡心里默念病不避医，一咬牙，把手放了上去。 唐甜的臀不像林月梅和李翠她们这种熟透了的中年女人，没有那么厚，但却是小巧紧致，带给江凡一种不一样的触感，江凡顺着往上，隔着短裤找到了尾椎骨末端，一边往上按，一边询问唐甜是否有痛感，一直到尾椎结束的位置，唐甜都没有喊痛。 江凡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有伤到骨头。 既然没伤到骨头，那就是肉的事情了，这得通过特殊的手法进行按摩，可是这要怎么给唐甜按呐？ 可要是不施以按摩的话，唐甜明天早上起来会更疼，可能接下来要疼上好几天。 江凡于心不忍，所以试探性问道：“江凡哥给你按摩一下，可以吗？” 唐甜听到江凡要按摩，心头一喜，连连点头，“江凡哥，你按吧。” 刚才江凡哥按她骨头的时候，那种酥酥感让她身心愉悦，还没体验够呢，江凡哥就已经收手了。 现在江凡要继续，她自然是高兴的。 得到唐甜的首肯，江凡又把收回来的手重新覆盖上。 江凡的手指有些颤抖，微微发力，开始给唐甜按摩起来…… 第85章 按摩 随着江凡的按动，起初的时候，唐甜还觉得有些痛，可渐渐的，一股暖流充斥着臀部，唐甜反而又觉得很舒服。 虽然还是带着一些痛感，但却是痛并快乐着，嘴里竟然不自觉的发出阵阵低吟声。 “嗯～” 江凡听着唐甜发出的声音，心里就像是被什么勾动着，痒痒的，再加上掌间传来的触感，他心里也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两个男女明显已经有些不正常了，特别是唐甜，满脸红晕，一双眼睛水汪汪的，鼻腔、喉间发出极为压抑的声音。 突然，她伸手按住江凡的手，意乱情迷间，江凡手上没了动作，疑惑朝唐甜看去。 “江凡哥，我……” 唐甜好像喉咙好像是被堵住了一样，接下来的话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索性她就不说了，直接用实际行动表明。 她改按为拉，拽着江凡的手掌就往缝中间去，一路顺着向下，直到短裤的边缘。 短裤不是紧身的，稍微留了两指宽的缝隙，唐甜拉着江凡的手就往里送。 突然的直接接触，与隔着裤子是截然不同的手感，就连温度都要更高一些。 温暖，娇嫩之感传进江凡手掌，也传进了他的心，他不受控制的，微微曲指。 唐甜把脑袋埋进枕头，闷哼一声，像是受了什么极大的痛苦。 这更加刺激着江凡，他曲指向下，霎时间，脑子一片混乱。 他感觉的到，唐甜已经情到深处了。 都到了这个地步了，江凡也收不回手了，正要挑开唐甜的小裤时，门外突然有脚步声响起。 “凡子，冰块来了。”陈富贵还在堂屋门口就呼喊着说道。 江凡听到声音的刹那，连忙把手从唐甜的短裤里抽了出来，又急忙坐到了床边上的凳子上，背对着门口坐着，不让陈富贵直接看到自己的异样。 唐甜反应也很快，伸手一撩，把凉被盖在了身上，又把脑袋转向床内侧，将自己通红的脸，和要滴出水来的眼睛藏了起来。 “凡子，给，我弄的都是大冰块。” 陈富贵在江凡身侧递出冰块，天气炎热，尽管陈富贵一路跑着过来，但是冰块还是化了些，正不断往地上滴水。 江凡有些不自然的说道：“富贵哥，你去外面帮我找个塑料袋装上，我再帮小甜看看。” 陈富贵没多想，捧着冰块去了堂屋找口袋。 陈富贵走后，江凡绷着的一口气才给松了，不动声色的在衣服上擦拭了一下手。 好险！ 要是被富贵哥发现了的话，他和唐甜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还好，唐甜还在读高中，还是个学生，不管这是不是唐甜自愿的，他都有些罪恶感。 江凡心里暗自后悔，暗骂自己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唐甜不懂事，他这么大个人也跟着胡闹。 好在是富贵哥及时出现，这才没有铸成大错。 江凡看了看唐甜的背影，他知道唐甜现在肯定羞得很，也就没说话打扰，只是静静等着陈富贵。 没一会儿，陈富贵就用塑料袋装着冰块走了进来递给江凡。 江凡拉过唐甜崴伤的脚，开始冰敷起来，唐甜此时此刻就连脚都是滚烫火热的，在冰块接触到脚踝的瞬间，她身子忍不住颤抖了一下，随后就是一直僵着。 江凡被冰块刺激下，已经彻底清醒了过来，专心的为唐甜冰敷着。 等敷得差不多了，陈岚也叫几人吃饭了。 江凡收拾了一下现场，扶着唐甜进了堂屋在饭桌旁坐下，期间唐甜一直低着脑袋，根本就不敢看江凡一眼。 林月梅和李翠也相继走进屋中，李翠明显比之前要开怀多了，脸上已经没有了沉重之色，反倒是带上了些笑容，看得出来，两人这次谈话很有效果。 陈岚把最后一个菜端进屋里，一桌七人坐在一起吃饭，有说有笑的，好像完全忘记了下午发生的事情。 吃过饭之后，李翠和林月梅死活不让陈岚帮着收拾，让他们两口子坐着耍。 陈岚拗不过两人，就带着妞妞在堂屋玩，江凡则喊陈富贵去院子外边说事。 “富贵哥，明天早上我来找你，我们一起去村长家一趟。” 陈富贵拍了拍江凡的肩膀，“成，明天早点起来吃饭，这事可马虎不得。” 两人又聊了些事情，说到了下次进山采药的事情。 “富贵哥，等刘大壮和朱芳那边消停了，我们再进山采一次药吧，诊所这边，需要不少的药材，我得开始准备了。” 听到采药，陈富贵高兴的点了点头：“到时候咱们还是叫上罗哥一起。” 江凡点头。 “对了，凡子，你诊所里啥都没有，现在就要准备药材了吗？” 江凡解释道：“是该动手了，总得慢慢做准备吧，这一天天忙的根本就没时间，要是一直这么拖下去，诊所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开起来呢。” 陈富贵点头，“也是，到时候有要富贵哥帮忙的时候，招呼一声就成，实在不成我再叫上你罗叔，有咱们三个，把那两间小房子弄得规规矩矩的不成问题，也用不着去找外人花那个冤枉钱了。” 江凡点头应下，这和他之前的规划不谋而合。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陈岚叫上陈富贵，和江凡几人告别了，她心里可还记着明天早上江凡有事情要做。 陈富贵两口子走后，就只剩下江凡，李翠母女，林月梅母女了。 几人相继洗漱之后，今天晚上怎么睡成了问题。 显然，不可能让江凡一个人睡一个屋子，另外四个人挤一个屋。 一番商议下来，李翠母女睡江凡的屋，林月梅母女一个屋。 江凡就只能在堂屋里打地铺了。 本该宁静祥和的夜，却因为江凡睡在堂屋而不同寻常。 第86章 不同寻常的夜 夏日的夜总是不宁静，山野田间满是虫鸣蛙叫。 不过对于常年如此的大老包村人来说，夏日听着这些入睡已然成了习惯。 江凡也是这样。 躺下就早早的熟睡了过去。 半夜一点左右，江凡右侧悄然打开一道缝隙，一道倩影借着手机的微光，轻手轻脚的摸了出来，来到江凡身旁躺下。 江凡打地铺的凉席很大，足够好几人躺下。 她举着手机映照在江凡脸上，盯着江凡熟睡的面庞看了一会儿，偷偷凑上去亲了一口。 随后又把手伸进被子，一路向下。 睡梦中的江凡感受到身上的异样，胡乱伸手捞了一把，正好抓在了那只捣乱的手上，他动作略微停顿之后，又顺着那只手左右摸了摸，当确定这是一只手，而又并非是他的手之后，江凡猛然睁开了眼。 揉了揉眼睛，江凡视线渐渐清晰，借着手机微弱的灯光，他看清楚了躺在身边的人，是林姨！ 江凡压着嗓子问道：“林姨，大晚上的你跑我这儿来干嘛？” 林月梅伸手堵住江凡的嘴，凑近江凡，把嘴巴贴在江凡耳朵上，用着比他更小的声音说道：“你说干嘛？咱们下午没办完的事情当然得接着办啊。” 说完，她另一只手乱动个不停，吓得江凡赶紧制止。 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堂屋两边紧挨着两间卧室，要是声响稍微大一点，里面的人绝对能听见，要是一个没控制住，真和林姨发生了什么，被两边的人给逮住，那可就坏了。 而下午的时候江凡就没控制住，要不是陈富贵的电话打来得及时，只怕今天下午他就在林姨的身上策马奔腾了。 晚上的时候，他又和唐甜发生了那么羞耻的事情，心里实在是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要说江凡想不想做，他当然想，二十几岁，血气方刚，屁股能烙饼，又从来没有真正尝过，他能不想吗？ 这也是他为什么每次被勾动到后面，就把持不住自己的原因，将心比心，哪个男人遇到他这种事情，能忍得住的？ 除非那就不是正常的男人！ 要说让江凡从这么多女人里选一个发生关系，他最愿意选择的还是李翠，毕竟李翠为他付出的要多一些，而且李翠是没有家庭的，江凡和她真正办事的话是没有心理负担的，况且他也很喜欢妞妞，有妞妞这么个乖巧可爱的女儿似乎也是很不错的。 总之，今晚江凡说什么也要拒绝，不能再继续在犯错的边缘来回游走了。 江凡死命按住林月梅的手，嘴里说道：“林姨，别乱来，真不行。” 林月梅似乎没想到江凡态度这么强硬，眨眨眼问道：“为什么下午可以，现在就不成了？” 江凡解释道：“我们这么做是不对的，你有家庭，我们不能这样。” 林月梅觉得江凡这个回答有些好笑，现在这年头还有什么对错吗？ 她一个人常年在家是没错，可这也代表着她丈夫也常年独身在外啊，要说没出去乱搞，林月梅是一百个不相信的。 有时丈夫过年回来的时候，林月梅都在有意无意的提醒，放松可以，但是必须把安全措施做到位了，这已经算是默许了。 只要他能顾着这个家，林月梅也就随他去了。 如今突然听到江凡这个不对的说法，林月梅完全没当回事。 凑近江凡，林月梅一口衔住江凡耳朵，手尽管被江凡按着，但是还能动。 江凡一个脑袋两个大，不管怎么按，林月梅还是能动。 他又不敢对林月梅动粗，只能是咬牙忍着，硬扛着。 一旦他做出回应，今晚就要彻底沦陷了。 就在江凡身心煎熬之时，另一边卧室里突然响起了妞妞的声音。 “妈妈，我要尿尿。” “妈妈。” 没一会儿，房间的灯亮了。 林月梅吓了一跳，不敢耽搁，连忙跑进了屋里。 江凡长松了一口气，听到屋里脚步声响起，江凡赶紧侧身装睡。 因为江凡没有在屋里放尿桶的习惯，所以李翠只能带着妞妞出门去灶屋上厕所。 开了卧室门走出，李翠没有打开堂屋的灯，只是借着卧室里的灯光看了眼熟睡的江凡，然后轻手轻脚的开门，带着妞妞去了外面上厕所。 没一会儿，李翠带着妞妞回来了，又把门给关好，带着妞妞进屋睡觉去了。 可关上灯差不多有半个小时的时间，李翠的卧室门开了。 和林月梅一样，她也举着个手机悄悄摸摸的来到江凡身旁，和他面对面躺着。 江凡被林月梅那么一闹，根本就没法子睡着，这才刚刚完全冷静下来呢，李翠又来了，而且还是和他面对面躺着。 江凡只能强行装睡。 李翠的脸上还有一层药，得等到明天早上，药力完全吸收了才能洗掉，她长长嘟出嘴，吻在江凡的唇上。 江凡心里一阵无语，这两位今晚都是怎么了，玩的花样都一模一样，好像商量好的一般。 就在江凡以为李翠会比林月梅老实，不会动手动脚的时候，李翠却伸手，和林月梅如出一辙。 李翠这一下可和林月梅不同，江凡现在是醒着的，之前又被林月梅撩拨过。 李翠刚下手呢，江凡顿时肃然起敬。 李翠吓了一跳。 “没想到凡子睡着了也这么敏感。” 不过，她的兴趣更强了几分。 江凡故意假装翻了个身，可李翠却是如影随形。 江凡咬牙忍了一会儿，实在是忍无可忍，秉着和李翠办那事儿是男女之间理所应当的事情，江凡反身就抱住了李翠。 李翠被江凡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一下也明白了，原来江凡早就醒了。 江凡可不会管那么多，伸嘴就亲了过去。 黑灯瞎火的，一口亲在了李翠脸上的涂的药上面。 第87章 朱芳的逼迫 一口亲到药上，江凡把脑袋往后退了退，伸手擦了擦嘴。 他倒是忘记了李翠脸上涂着药呢。 不过，辛苦的药入口，刺激得江凡清醒了许多，心里的旖旎念头也减退了不少。 李翠也收回了手，不再作怪，借着手机微光，她看着江凡小声问道：“凡子，你啥时候醒的？” “刚醒的。” “婶儿，你回去睡觉吧，有啥事儿咱们明天再说。” 江凡说的比较委婉，稍微清醒了一点过后，江凡虽然心里还是想，但是也很清楚这个时间做不得，动静稍微大一点，隔壁屋就能听见，到时候被发现了，大家往后还怎么相处。 李翠听到这话，犹豫了一下问道：“凡子，我们都好久没有亲热了，婶儿想你。” 江凡伸手搂住李翠，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婶儿，我知道，现在不合适，等林姨走了，咱们再说这事儿。” 李翠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和江凡又相拥了一会儿，起身回屋睡觉去了。 江凡在凉席上面翻来覆去，好久才睡着，一觉睡到通天亮。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后半夜的时候又有人来他旁边摸摸索索的。 迷迷糊糊的睡到天亮，江凡起床洗漱过后，吃了早饭，便和几人打了声招呼，他要去村长家看看，待会儿回来，让林月梅跟屋里吃了中饭再走。 林月梅却说也不着急走，要等到江凡下次去镇上帮唐甜拿书的时候，一起回去。 一旁的李翠听在耳朵里，只能干着急，她都和江凡说好了，等林月梅走了亲热亲热，结果林月梅竟然一时半会儿不着急走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昨晚上听到江凡和李翠说的话，故意这样的呢。 可这是林月梅家里，总不好赶人家走吧？ 也就只能心里面干着急。 江凡没想那么多，背着药箱就往陈富贵家走去。 之所以要大早上就过去，一来是因为早上去了，不会耽误陈富贵的事，二来是刘长根早上的时候大概率在屋里，会大大减少江凡和朱芳单独相处的次数。 陈富贵已经吃了早饭，看到江凡过来，收拾了一下，两人一起去了刘大壮家里。 和之前计划的一样，两人先在外面偷偷瞄了一下，发现刘长根在家，心里都偷偷松了口气。 既然刘长根在家，那江凡就让陈富贵先回去了。 陈富贵走后，江凡一个人拿着药箱走到院子门口打了声招呼，是朱芳过来开的门。 背对着刘长根，朱芳看江凡的眼神有些不怀好意，还带着些幽怨。 江凡憨笑着应付过去。 进了院子和刘长根打了声招呼，看朱芳跟了上来，江凡赶紧往楼上跑去，进了刘大壮的房间。 结果刘大壮还在呼呼大睡，江凡听到上楼的脚步声，赶紧弄醒了刘大壮。 “大壮哥，快醒醒，我来给你看腿了。” 刘大壮迷迷糊糊睁眼，看到是江凡来了，他没当回事，骂了一声滚蛋，转过身又接着睡。 江凡见状恨不得给这猪头一个大耳刮子。 无奈，江凡只能喊了声，“大壮哥，早上针灸是最好的时候，要是错过了时间，到时候你的腿可能要出问题的。” 刘大壮听到江凡这么说，瞌睡一下子就吓醒了，赶紧转过身。 “那你还等什么！赶紧给我弄啊。” 江凡无语，抽了根凳子在床边坐下，刚坐下，朱芳就笑眯眯的进了屋。江凡管也不管朱芳，闷着头消毒。 “凡子，大壮这腿还得多久才能好呢？” 江凡不知道朱芳问这话是什么意思，想了想，给了个大概的时间，“差不多还要三四天的时间。” 朱芳点点头，自顾自嘀咕了一下，“还有四天就能下床了啊……” “大壮，等你腿好了，妈跟你说个事。” 刘大壮扭头问道：“妈，啥事儿现在不能说，还非得我腿好了才能说？” 朱芳朝江凡努了努嘴，“这事儿说不说给你听，还得看凡子呢。” 江听到这里的时候，心子缩了一下，手里的动作一顿。 朱芳这是在点他呢。 只是这朱婶儿是不是太不讲规矩了？ 分明之前说的是等她先和刘大壮说好了，他们再办事儿，结果现在倒成了要先办事，她才会和刘大壮说那个事了。 这是逼迫江凡在这几天时间里和她把事情给办了，否则的话，她就不会管住刘大壮了。 到时候…… 江凡一个脑袋两个大，左右为难，这事着实太难办了。 和朱芳办了事，到时候就被她手拿把掐。 不和她办事，她又不管刘大壮，以刘大壮的性子，躺了这么多天，肯定要去找李翠的。如果朱芳再在旁边拱火的话，这事情会更加难办。 江凡又不能直接对刘大壮动手，给他腿弄出几天问题，基本上已经是极限了，要是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到时候刘长根这一家人肯定要找上他。 这也不成，那也不成，这事还真是让人焦头烂额。 江凡一时半会儿想不明白，索性就暂时先不去胡思乱想了，开始给刘大壮上针。 十几分钟过去，江凡收了针，有些魂不守舍的和刘长根两口子告别离开。 临别之前，朱芳还当着刘长根的面叫住江凡，让他别忘了她交代的事情。 江凡木然的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看着江凡失神的背影，朱芳嘴角勾勒。 小样，老娘还拿捏不了你了？ 江凡一路上都在思索怎么处理这个事情，可这一家人根本就无视王法，实在是难弄。 等等！ 王法…… 江凡脑子里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江静萱。 江凡不笨，昨天傍晚在院子里的事情他大致看了个明白，那个什么程队那么神气，在江静萱来了之后，还不是被治得服服帖帖的，或许让她有办法治治刘大壮。 只是这样的话就要牵扯到刘长根身后的刘长松了。 县里…… 江凡不确定江静萱拿刘长松这号人有没有办法，但是可以去问问。 打定主意，江凡决定明天抽时间去躺镇子上给江静萱送药的时候正好提提这事情看看她有没有办法。 第88章 无需再忍 江凡到了院子外面，看到李翠几人都在院子里。 最近农闲，地里也没什么事，林月梅又在这里，所以她这几天也就在待在屋里没出去干活了，一直都在屋里帮着江凡打整杂七杂八的。 看着来回忙碌的李翠，言笑晏晏的林月梅母女，江凡不禁有些恍惚。 实习回村之前，他想象过回村后的日子，无非就是和爷爷奶奶在的时候一样，睁开眼就得去地里忙活，得先有口吃的，才能够想诊所的事情。 这些江凡都是有心理准备的，回来过后他才后知后觉，原来在大老包村的生活，并不恼人。 后山有大片的药材等着他去采，既解决了生活问题，又能为诊所攒下一笔启动资金，那些药材还可以留存一些留在诊所里面用。 医术有所欠缺的方面，有父亲留下来的两本医书做补充，甚至比他再往上继续读书学习还要更管用。 他也不是孤家寡人一个，村里的长辈对他都很好，甚至可以说是……青睐有加。 好像除了麻烦事多了一些，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走。 江凡的心境在这一刻悄然发生着变化，好似身边有这些人陪着，在这大老包村开个诊所，安安稳稳过下去，似乎是很不错的事情。 “凡子，傻站着干啥？” 林月梅看到江凡站在院子外面一动不动，喊了一声。 江凡回过神，笑了笑，朝屋里走去。 院子里几个女人看到江凡，神色各有不同。 李翠看到江凡，眼神之中隐藏有期待之色，期待着江凡昨天半夜说的等林月梅走了再说那事。 林月梅眼中带着些幽怨，旁边的唐甜也是羞怯，不敢看江凡。 江凡心里也明白几人大致在想什么，不动声色进了屋，放下箱子，找了些对愈合伤口有帮助的草药，用石铳研磨之后混在一起，等到明天早上给江静萱调配药膏。 磨好药，江凡又把昨天从派出所借来的衣服给洗了，他的衣服在白鹤山上撕了给江静萱包扎伤口了，这是派出所同志的衣服。 明天得顺便给人送回去。 随后，江凡又在屋子里翻看起父亲留下的医书中的一本，百草集。 就要为诊所备药了，江凡得多认些药。 百草集，主讲各类药材，以及各种药方搭配，其中有很多江凡闻所未闻的药方，效果于传统的药方效果更佳。 难怪父亲一个农村汉子，能靠着这两本书治病救人。 江凡越看越是入神，期间李翠等人进门看到江凡在看书，也没人打扰他，一直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才去叫了他。 江凡揉了揉酸涩的眼睛，伸了个懒腰，这一个上午他又新学了不少，记下了好些药方。 将百草集合上，江凡决定不管平时再怎么忙，每天入睡的时候一定要学这两本医书上的内容，争取在这条路上走得更长远。 有了打算，江凡出门吃饭。 下午没啥事，正好给唐甜补习一下。 一天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夜晚再次来到，和昨天晚上不同的是，今天晚上没有一个人来打扰江凡睡觉，就好像李翠和林月梅是商量好的一样。 江凡安安稳稳的睡到了天亮。 一大早，江凡就起床给江静萱配药，弄出的声响，吵醒了还在睡觉的几人。 “凡子，大早上的弄啥呢，噼里啪啦的。”林月梅揉着惺忪睡眼从屋里走出问道。 “这是给江警官配的药膏，我打算今天给她送去。” 林月梅听到江凡要去给江静萱送药，瞌睡醒了一半，现在这个女人在她这里可没有什么好印象，她心里有所防备，要是她和江凡走到了一起，她和李翠都没得吃了。 “凡子，我可给你说啊，送药归送药，人江警官一看背景就不简单，你可别想着和人家发生点啥，那种人咱们招惹不起。” 江凡哭笑不得，林姨说的都是啥话，他是去找江静萱有正事，啥叫发生点啥。 而且人家长得又漂亮，工作又体面，家世还不简单，怎么可能看上他这个小村民。 “放心吧，林姨，我知道分寸。” 林月梅点了点头，随后想到了什么。 “你去送药的话那不是就要去镇子上？” “嗯。” 林月梅眼睛一动，赶紧回屋换衣服收拾东西。 机会来了！ 随着李翠和唐甜的起床，几人很快就忙活好了早饭，江凡也收拾好药膏，全部给装进了一个广口的玻璃瓶子里面。 草草吃了早饭，收拾好东西，江凡和林月梅一起出了门。 江凡去镇子上，也顺便帮唐甜把书拿回来，林月梅当然也要跟着回去。 早上凉快，两人一路走出去的。 到了镇子上，江凡先去买了几件短袖，又把昨天借的衣服给人家送了回去。 林月梅跟着一起去的。 所里好些警察看着江凡的眼神都有些异样，显然昨天的事情已经在所里传开了，大家都知道了江凡和背景不简单的江静萱有些关系。 否则，江静萱也不会带着伤就下乡了。 江凡没有理会这些眼神，还了衣服就准备先去给江静萱送药。 哪知道林月梅让先去她那里一趟，江凡没多想，就先跟着去了，想着待会儿再去给江静萱送药。 两人径直回了屋，一进屋，林月梅反身把门锁上，手里的东西直接扔在了地上。 江凡听到声响回过身的时候，林月梅已经扑进江凡怀中。 江凡下意识伸手接住林月梅。 “凡子，今天你说什么也跑不掉了。”林月梅凑在江凡耳边轻轻说道。 呼出的热气打在江凡的耳朵上，让他的身子忍不住直打颤。 嗅着林月梅秀发的香味，还带着带微微的汗味，这是走了这么长的路流出的。 感受到手里的厚臀，一股火热从江凡体内爆发。 林月梅会心一笑，搂住江凡的脑袋，一口亲了下去。 江凡男子一片混乱，不过昨天的他心境已经发生了些许改变，心里面也没这么抵触了。 想着，江凡松手丢了手里的衣服，多了一份主动。 第89章 食髓知味 林月梅见江凡刻意的配合，一双眸子瞪得老大，随后满眼的欢喜。 就在江凡把手伸进衣服里的时候，林月梅却从江凡身上跳了下来，拉着江凡就往卫生间走，一边走一边说道：“先洗个澡，姨出汗了，身上黏糊糊的，怪不舒服的。” 尽管江凡迫不及待，但还是咬牙跟着去了卫生间。 进了卫生间，林月梅打开花洒，生怕江凡又临时变卦，还主动帮他把全身上下的衣服全都给脱了。 江凡尴尬的转过了身。 林月梅强行把江凡掰了回来，当着江凡的面脱得一丝不挂。 江凡看着眼前的林月梅，好似一颗熟透的水蜜桃，一捏就会出水。 “凡子，想吗？” 林月梅媚眼如丝问道。 江凡怔怔点头。 林月梅笑着拉着江凡走到花洒下面。 没一会儿功夫，卫生间里传出阵阵婉转之声。 等情绪彻底绽放，江凡看着镜子，一时间有些恍惚。 镜子里的林姨面若桃花，发丝凌乱，犹如醉人的红酒。 他和林姨做了…… 缓了好一会儿，林月梅回过身搂住江凡，笑意盈盈的说道：“凡子，想不到你这么厉害。” 江凡看着这个状态下的林月梅，只觉得此刻的林姨是他见过最美的样子，忍不住又亲了一口。 “赶紧去洗洗。” 江凡愣头愣脑的站在花洒下冲洗。 两人都洗好之后，林月梅带着江凡去了卧室，两人躺进了被窝，温存着。 林月梅靠在江凡的胸膛上面，“凡子，这是你第一次吧？” 江凡尴尬的点头。 林月梅由衷的笑了，凡子的头筹终究是被老娘拿下了。 江凡还处于一脸懵的状态，林月梅问什么，他说什么。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时间到了中午，林月梅让江凡在床上休息，她自己起身去给江凡做午饭。 等林月梅走了之后，江凡一个人躺在床上，怔怔的看着天花板，心里有些乱。 这一步还是迈出去了，他不敢想，要是唐甜知道的这件事会怎么样。 但他也没什么后悔的，毕竟林姨给他的感觉真的很棒。 这样想着，江凡却突然想明白了。 这本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情，何必要给自己上那么多枷锁？ 做都做了，还担心那么多又有何意义呢？ 难道担心了就能代表没有发生过？ 江凡收拾好心情，起身穿好衣服去了客厅。 此时，林月梅也做好了饭，两人相对而坐，吃起了午饭。 吃过饭，江凡把给江静萱准备的药拿上，借林月梅的手机给江静萱打了个电话，问清楚她住的地址，然后和林月梅告别一声，准备出门。 林月梅突然叫住了他。 “凡子，待会儿你过来拿书的时候记得买东西上来。” 江凡疑惑问道：“林姨，买啥东西？” 林月梅风情万种的白了江凡一眼：“你说买什么！今天是我安全期，当然得做好安全措施啊，你难道还想要我给小甜生个弟弟妹妹啊？” 江凡这下明白了，原来是买套，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点点头，转身出门。 念头通达的江凡，除了有点腰酸背痛，心情还算不错。 二十多年的童子身，今天终于是破了。 就是这脑子里全部都是林月梅丰腴的身躯，有些挥之不去。 刚才在屋里还不想呢，这一出门，脑子里浮现那些画面，心里有有些旖旎了。 江凡赶紧压下那些心思，防止自己胡思乱想。 学医的他深知这事儿得有节制，不然身体得出毛病的。 路上，江凡又买了些苹果，这才找上了江静萱住的地方。 江静萱住的就是派出所后边一条街上的老房子，连小区都算不上，就是联排的居民自建房，简单的改造了一下出租出去。 房子楼层不算高，江凡找到205，敲了敲门。 没一会儿，门开了，江静萱的身影露了出来。 今天她的气色比昨天好了很多，穿的依旧是黑色的长裙，只是不是昨天那条了。 露出白嫩双臂和一双精致的脚，都是干干净净的，没见指甲油之类的。 想来她这样的女人，应该也不会喜欢那些东西。 “江警官，我来送药。”江凡举了举手里的瓶子。 “快请进。”江静萱笑着让开了身子，让江凡走进屋子。 江凡进了屋子，打量了一下。 江静萱住的是个套二，不算大，屋里的家具啥的都是老式的，客厅一边是饭桌，一边是电视和沙发，中间有个书架隔开的，饭桌旁边就是厨房。 这样的房子在镇上租的话一个月差不多要四五百的样子。 江凡看完之后，把手里的苹果递给江静萱。 “你来送药就送药，还买什么水果啊。” 江凡挠挠头：“你帮了我那么大忙，买几个果子而已，不碍事的。” 江静萱笑了笑，把苹果放在了桌上，招呼着江凡在沙发上坐下，给江凡倒了杯水。 江凡把装着药膏的瓶子放在桌上，“江警官，这里面就是我说的那个可以去疤的药膏，你涂在伤口上面，每天换一次，等伤口好了，疤也就没了。” 江静萱拿过瓶子打开，好奇的朝里面看了看。 “你上次说要等伤口好些了才能上这药，我怎么知道什么时候上药啊？” 江凡想了想，这个事情确实没有明确的界定，人与人的体质不一样，伤口的恢复程度自然也所有差异。 “我看看你的伤口吧，你的身体素质比一般人要好，说不准今天就可以用了。” 听到江凡要看伤口，江静萱下意识的就要去撩裙子。 可是她突然想到自己穿的是裙子，伤口又在大腿上面。 这怎么给江凡看？ 第90章 求助江静萱 在江静萱撩裙子的时候，江凡都已经走到江静萱身前蹲下了。 但是等了一会儿，看她没了动作，江凡抬头疑惑看过去。 江静萱也正好和他对视上，脸上有些不自然。 “江警官，有什么问题吗？” 江静萱看着江凡真诚的眼神，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了，总不能说自己不好意思让他看吧？ 人家只是看个伤口，又不是干别的什么事。 江静萱心里这样安慰自己，然后弯腰把裙子慢慢往上提。 江静萱好似羊脂白玉一般的腿出现在江凡眼前，看上去甚至有些反光，一股淡淡的栀子花香气钻进江凡的鼻子里。 江凡脑子里霎时间浮现出林月梅的娇躯，不久前刚完成男孩到男人蜕变的江凡食髓知味，心里莫名有了些旖旎的想法。 吓得江凡赶紧咬了咬舌尖，强行让自己脑袋清醒过来。 心里默念：我在看病，我在看病。 江凡心里很清楚，要是他出于冲动对江静萱做了什么，哪怕只是轻抚一下。 以江静萱的身手，那么他今天能不能站着走出江静萱家门还是一回事，在那之后，可能还会被丢进所里关上几天。 更何况他今天来找江静萱还有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出不得差错。 江静萱把裙子撩到大腿上面一点，把伤口完全露了出来，就停住了手。 她低下头，眼睛时刻注视着江凡。 江凡紧守心神，眼睛就平视着江静萱的伤口，根本敢朝其他的地方看，害怕心里再起念头。 江静萱看江凡认真盯着的模样，暗自松了口气。 江凡仔细看了看江静萱的伤口，却是比一般人好得快，满打满算也才两天的时间，伤口已经出现暗红色了，这是要结痂的征兆。 江凡往后退了一点才站起身来，呼出一口气说道：“江警官，你的身体素质和比平常人要好一些，伤口愈合也要快一点，已经可以用药了。” “真的？” 听到可以用江凡那个可以祛疤痕的药，江静萱欣喜的问出声。 从昨天回来，她就在期待江凡说的那药了，作为女人，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她自然不想身上留疤。 江凡肯定的点点头，“江警官，我帮你上药吧。” “家里有有棉签，酒精，纱布这些吗？” 江凡出门的时候想着江静萱家里应该有，就没带这些东西。 江静萱指向门口旁边的立柜，“在那个柜子里。” 江凡走过去拉开最上面的抽屉，里面算是医疗用品，从里面拿出要用的几样东西，江凡走到沙发旁，在江静萱面前蹲下。 江凡先用酒精给伤口消毒，又把他带来的药膏用棉签涂了上去。 江静萱感觉腿上凉丝丝的，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江凡涂了药，又拿起纱布，准备帮江静萱包扎起来。 这就不可避免的碰到江静萱的大腿了。 手刚一触碰到江静萱的大腿，江凡就感觉好像摸在一个带有温度的软胶弹力球上面，手感异常舒适。 不敢有所停留，江凡赶紧把纱布从江静萱腿下绕了几圈，将伤口包扎好。 把东西都收拾好过后，江凡指着药瓶说道：“江警官，这个药往后你就一天换一次，就像我刚才那样涂抹均匀就可以了。” 江静萱点点头，道了声谢。 自从上初中过后，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哪个男人摸过她的大腿，刚才江凡触摸上去的时候，她本能的有些抗拒，可是看到江凡手脚麻利的缠绕纱布，她心里的那股抗拒不知不觉就消失不见了。 反而觉得江凡的手宽大有力，捏在腿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反正就是心里有点点痒。 江凡在酝酿怎么说刘大壮的事情，江静萱在胡思乱想。 两人都沉默了下来，一时间客厅的气氛有些微妙。 过了一会儿，发现异样的两人同时出声。 “江警官……” “江凡……” 江凡挠挠头问道：“江警官，你说。” “那个……我就是想问问你吃午饭没有，没有的话我给你做点，这么热的天，大老远的跑来给我送药，怪辛苦的。” 一提到午饭，江凡不禁想到和林月梅的荒唐。 心里又有些荡漾，江凡甩掉那些念头说道：“我过来之前在我姨那里吃过了。” 而且是真吃的那种。 江静萱点点头，“你想说什么？” 江凡早已经打好腹稿了。 “江警官，其实我这次过来除了送药，还有一件事情想问问看你有没有办法帮个忙。” 江静萱一愣，还以为江凡是那天看出她身份不简单，借这个机会找她办事来了，脸上的笑容当即就消失了。 从小到大，这样的人她见过太多了，好些找她爸办事行不通的人，经常就把主意打到她身上来。 从小就受到这类困扰的她最是痛恨这种人。 和江凡认识也就两天的时间，但他说话做事都挺对她胃口的，刚才给她看伤口和上药的时候又心无旁骛，还以为江凡和别人不一样。 哪知道原来天下乌鸦一般黑，她心里对江凡不由得低看了一层，就连说话也不怎么待见了。 “有什么事你说，我能力小，不一定办得到。” 江凡哪里想那么多，还以为江静萱只是谦虚，他把刘大壮三番五次去骚扰李翠，并且威胁她要是不从了他就要把孩子弄去卖掉的事情说了江静萱听。 当然，刘大壮一家的背景江凡也毫无隐瞒的说了出来。 江静萱听到这事的第一反应就是生气，这样的行为简直就是不把法律当回事，简直是无法无天了。 可随即想到自己是误会江凡了，她心里又有些惭愧。 江凡找她说这个事情虽然也是在借助她的背景，但是这和其他找她的人不一样，这种违法乱纪的事情，她身为警察本来就是职责所在。 江凡不去找其他警察，只是来找她，说明这是信任她。 当然，这里面还有江凡对其他警察的不信任，觉着他们解决不好这个事情。 不过既然江凡找到她了，而且还是这种侮辱女性的事情，她一定得给江凡办好了。 不，是给人民办好了。 第91章 商议 “这样的人就该送进监狱里去！” “你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 听江静萱肯定的答复，江凡先是觉得高兴，可是又突然担心的问道：“江警官，这件事会不会给你惹上麻烦？” 江静萱冷笑着摇头道：“他们还奈何不了我。” 江凡听到这，心中大定。 “不过这事得抓刘大壮个现形才可以，不然的话，无凭无据也没办法给他送进去。” “你可以控制他什么时候好？” 江凡点头。 “那行，能多拖一天是一天，等我伤好了，我亲自带人去大老包村蹲守，抓他个现形，他总有忍不住的时候。” 江凡想了想，江静萱说的蹲守的法子有些不切实际，谁也不知道刘大壮到底什么时候会再有动作，万一他要是有点什么事情，迟迟没有动作，难道江静萱真要带着人在村里一直守着？ 这事还得从朱芳身上下手。 只不过刚才和江静萱说的时候，他把朱芳威胁他办那事的事情隐瞒了下来，这事多少有点让人尴尬。 现在却是不得不说了，还得利用上朱芳呢。 “江警官，还有一个事情我没跟你说。” 江静萱疑惑看向江凡。 江凡有些难为情的把他之前去找过朱芳想解决这个事情，但是朱芳却逼迫他和她发生关系的事情全盘说给了江静萱听。 江静萱听完，一脸古怪的看着江凡。 江凡脚指头都抓紧了，这事儿是有点叫人难堪。 “我没会错意的话，要是这事你不来找我的话，你最后就只有和那个朱芳睡觉了？”江静萱似笑非笑的问道。 江凡想要否认，但是江静萱说的就是事实，要不是前天碰巧认识了她，这件事情到最后，可能还真得这样解决。 只是这样的话，江凡将会陷入更大的漩涡之中。 无奈，江凡只能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江静萱的说法。 江静萱突然噗嗤一声，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四叉八仰。 江凡更加觉得难堪了。 等笑够了，江静萱才揉着肚子说道：“放心吧，你这么细皮嫩肉的，谁舍得让你去服侍那个老女人啊。” 说完，江静萱就愣住了。 她这话说的就有点歧义了。 这不就是说江凡生的好，她舍不得让江凡去和朱芳睡觉吗？ 江静萱不由得看了看江凡，见他还是一脸的难为情，心里暗自松了口气的同时也在疑惑自己为什么会说出那样的话。 “你提这个女人是有什么想法吗？”江静萱赶紧转移话题。 江凡点头说道：“按照她昨天和我说的那个意思，要是我不在治好刘大壮之前和她……和她那个的话，她就不管这个事了。” “以她的性格甚至还有可能会在旁边拱火，让刘大壮赶紧行动，好给我点教训。” “我想的是你们蹲守在村里不是个办法，等我把刘大壮治好了过后，然后我主动去找朱芳说不和她那个了，她被刺激到，肯定要去找刘大壮，催他动手，到时候你们要是蹲守在村子里的话，抓他个现形的几率也要大一点。” “不然的话，你们总不能天天守在村子里吧？” 江凡说完有些忐忑的看向江静萱，毕竟这样做的话，多少有点钓鱼执法的感觉在里面了，他不知道以江静萱的选择会不会答应这么做。 江静萱在听完江凡的说法之后，陷入思索之中，权衡其中的关键点。 和江凡想的一样，这样做确实有些不合规矩。 只是那个朱芳胁迫江凡和她睡觉的做法和刘大壮胁迫李翠是一个道理，本身就都是违法的行为。 这样想的话，倒也不算是破坏她的原则。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儿子比江凡还要大的老女人想要和江凡睡觉的时候，她心里总有些膈应，想狠狠教训一下那个老女人。 江静萱想明白过后，点了点头，“那咱们就约个时间，我提前带人进村守着。” 江凡想了想，“今天周二，周六上午，我就让刘大壮能下床，到时候我顺便和朱芳说那个事情，周六下午刘大壮就有可能有动作，最迟不过周天。” “只是如果动了刘大壮，他身后的刘长松可能就会跳出来，到时候能不能压得住他？” “而且我之后要在村子里办诊所，咱们这样做了就等于我和刘长根一家撕破脸皮了，如果压制不住刘长松的话，我在村里办诊所这事儿可能要黄，甚至会遭受到他们的打击报复。” 江静萱思索一阵。 “这样，反正还有好几天的时间，我先安排一下，调查一下刘长松的具体背景究竟怎么样，就算是不能给刘大壮关进去，咱们也可以给刘大壮一个警告，让他以后夹着尾巴做人。” “不过，听你的说法，刘长松手上肯定不干净，要是他真要跳出来保刘大壮的话……” “那就怪不得我了。” 江静萱家庭是不一般，但能不用到他父亲的身份，地位，以及关系的时候，她尽量不会去找父亲帮这个忙，这也是她的原则之一。 再说了，毕竟‘县官不如现管’，这山高皇帝远的，运作起来也比较麻烦。 别看这地方穷，可穷的地方有它穷的原因，除了地理原因，这方的管理人员肯定是有问题的，而且问题极大。 要动江凡说的那个刘长松的话，拔出箩卜带出泥，那就可能牵扯出一大片人。 可要是刘长松真的不知死活，那就只有把这一家人连根拔起了。 “嗯，那咱们就暂时先这样定了，我再回去想想还有什么地方有遗漏。” 江凡说话的时候眉宇间有散不去的忧愁，这件事牵扯很大，要是弄不好的话，是会出大事的。 但是如今已经被逼到了悬崖边上，再不有所动作的话，也只能是被推进万丈深渊。 只能搏一搏了。 江静萱看江凡忧心忡忡的模样，想了想，劝慰道：“你也不用太过于担心了，到时候我带人去抓刘大壮的时候，可以假装是进村办案子，碰巧遇上了，到时候把你摘出去就成了。” 江凡闻言，心里忽然放松了些下来，这样当然是最好的。 两人再说了几句，江凡告别离开。 已经不早了，他还要去给唐甜拿书，等走到村子，差不多要天黑了。 看着江凡下了楼梯，江静萱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找人着手调查刘长松，为几天后的行动做准备了。 第92章 常来看姨 江凡离了江静萱家，先去了趟药店，买了两盒计生用品。 这才径直去了林月梅家里。 等候已久的林月梅听到敲门声，急忙跑去开门。 等江凡进了门，迫不及待的就跳到了江凡身上，对着江凡的唇就咬了下去。 两人当即热吻在了一起。 随着呼吸加重，两人又有些意乱情迷起来。 江凡轻轻拍了拍林月梅的臀部，“林姨，不成了，我今天还得回去。” 林月梅睁开眼略带幽怨的看着江凡。 “就不能留在这儿吗？姨给你李婶儿打个电话，说你今晚不回去了。” 江凡摇头，“林姨，我回去还有事情，很重要的事情，耽搁不得。” “再说了，我要是不回去，那屋里不就只有李婶儿和小甜，上次李成的事情才过去几天呢，我有点不放心。” 林月梅听到江凡这么说，也不打算再留他了，在他脸上轻轻嘬了几口，林月梅把要给唐甜带的书给搬到门口。 “凡子，你等一会儿，姨叫了个摩托，这么重的书，抱着回去的话太遭罪了。” 江凡也没拒绝，然后从兜里把在药店买的两盒套子拿了出来，有些不好意思的递给林月梅。 林月梅似笑非笑的接过，但不是两盒，她只拿过了一盒。 “剩下这盒你带回去吧，万一有用得着的时候呢？” 江凡一愣，用的着？他在村里和谁用啊？ 林月梅靠近江凡，轻声说道：“那天晚上，不知道是谁说的等林姨走了我们再说这事。” 江凡的脸唰的一下变得绯红，原来林姨当时回去了过后没睡着，一直在旁边卧室里面偷听啊。 “林姨，我……” 林月梅摆摆手：“行了，赶紧下去吧，摩托差不多要到了。” “林姨就不送你下去了，腰酸背痛的，我得好好睡一觉。” 江凡出门之前，林月梅又叫住他，挥了挥手里的盒子叮嘱道：“记得常来啊，不然林姨就去村里找你。” 江凡汗颜，刚才还说腰酸背痛呢，这会儿又叫他常来了。 可不能让林姨回村子，要不然以她的性子，肯定要在屋里和他做些什么，那太危险了，容易被发现。 江凡点头应下，突然又想起最近几天都得忙着刘大壮的事情，应该没有时间来镇子上。 “林姨，这周我都得在忙诊所的事情，没什么时间，下周再来看你。” 林月梅听到江凡要忙活诊所的正事，再一合计到下周也没几天了，所以就答应了下来，“成，你只要别十天半个月来一次就行。” 江凡点点头，拎着上午买的衣服，搂着书转身下楼，摩托也在楼下等着了，看到搂着箱子的江凡，师傅确认了一下，这才帮忙把箱子绑在摩托车最后面的钢架上，载着江凡往大老包村赶过去。 在镇子口的时候，江凡顺带着在小超市里给妞妞买了些零食。 路上，江凡想起这一整天，总觉得充实得有些不真实，先是和林姨做了，接着又去和江静萱商量怎么对付刘大壮，以及他背后的刘长松。 总之，今天算是干了两件大事。 六点过的时候，江凡到了家。 太阳已经渐渐落下，阳光斜射进堂屋，屋里李翠和妞妞还有唐甜都在，有说有笑，一片温馨祥和。 几人看到江凡搂着箱子，手里还拎着零食，都走了出来。 妞妞跑得最快，脸上笑得欢实，嘴里嚷嚷着，“江凡哥买好吃的回来啦。” 李翠跟着走了过来接过江凡手里的箱子。 江凡腾出手把妞妞抱起，又把手里的一袋子零食递到妞妞手里。 “看看，江凡哥买的都是妞妞喜欢吃的。” 妞妞低头打开袋子，看着里面的零食，笑个不停。 江凡忍不住在妞妞粉嘟嘟的脸上亲了一口。 随后几人一起进了屋。 把箱子放好，李翠给江凡倒了杯水问道：“今天不是去送药吗？咋现在才回来。” 江凡心里一咯噔，有些心虚的看向李翠。 不会是被婶儿发现什么了吧？ 不过当他看到李翠的眼神没有异常之后，心里松了口气。 应该不会被发现，他从林月梅那里离开去给江静萱送药的时候，刻意检查过的，身上没有痕子。 “在镇上逛了逛，买了几件衣服，又在林姨那里吃了中饭，下午才去的江警官那里。” 说到江静萱，江凡就想起刘大壮的事情，这事儿得先和李翠说一声，需要她的配合，看了看一旁的唐甜和妞妞，江凡说道：“小甜，你带着妞妞，我有点事情要和李婶儿说。” 说完他就先一步走出了门，李翠狐疑的跟了上去，什么事还得背着唐甜和妞妞说？ 两人走出院子，路上时不时有路过的村民，江凡想了想说道：“婶儿，是刘大壮的事情，咱们换个地方说，别叫人听了去。” 李翠听到是刘大壮的事情，当即重视起来。 “去我家里吧，正好几天没回去了，回去收拾一下。” 江凡点点头，两人径直去了李翠家。 一进屋，江凡就赶紧拉着李翠坐下。 “婶儿，我要给你说的事情比较重要，你谁也不能说。” “婶儿知道轻重。” 江凡微微吸了口气，把今天在江静萱那里打的商量全部都告诉了李翠。 李翠听完，第一反应就是担心。 “凡子，真要是这么做的话不就和刘长根一家撕破剑脸皮了吗？万一江警官没办法弄刘长松，要是他们到时候来找你麻烦怎么办？” 江凡摇摇头，“婶儿，你放心吧，江警官会把我摘出去的。” 随后江凡又大致说了一下江静萱准备把他摘出去的事情。 见李翠还是犹豫不定，江凡宽慰道：“婶儿，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你现在是要担心你自己。” “周六的时候，你就回来，妞妞就留在我那儿，如果不出什么岔子的话，那天下午点的时候，刘大壮应该就会过来，我让江警官带人藏在你屋子附近，到时候等刘大壮动手了，你就大喊一声就成。” “只是我怕你吃了亏。” 李翠想了想这个事情，这样一来的话，里面就没江凡啥事了。 “能有啥事？前几次就我一个人，刘大壮不也没能占到便宜嘛，没事的。” 江凡放心不下，又和李翠商量了一下细节的地方。 一直到了天黑。 第93章 你身上怎么会有这个？ 夜幕降临，两人该说的也都说得差不多了。 江凡起身正准备带着李翠一起回去的时候，李翠却突然站起身来拉住江凡的手。 “婶儿？还有事吗？”江凡疑惑问道。 李翠抿了抿嘴唇，犹豫了一下说道：“凡子，你那天晚上答应过我的，等月梅走了就……就和我好的。” 江凡听到是这事，顿时暗道不妙。 他现在心境不一样了，又完成了蜕变，要是李翠想的话，他是可以的。 可换个时间可以，偏偏现在，至少今夜是不行的。 他二十多年的存货，今天被林月梅榨了去，要是这个时候和李翠办事的话，以李翠过来人的经验，肯定会发觉不对劲。 到时候解释不通。 “婶儿，咱们先回去吧，唐甜她们还在屋里呢，这事儿等改天再说。” 听到江凡推脱的言语，李翠的情绪一下子就低落了下来。 这么长时间了，每次一到关键时候不是有事情打断，就是凡子突然没了兴趣，到现在干脆就一直拖下去了。 难道凡子就这么抗拒自己吗？ 还是说因为那天李成说那些糟糕的话，让凡子心里膈应？ 李翠越想心里越乱，眼睛渐渐的蒙上了一层雾气。 江凡看着李翠的样子，心里猜到她大概率是胡思乱想了，他上前一步把李翠揽在怀里。 “婶儿，我没其他意思，就是今天忙了一天，有点累了，咱们换个时间，明天也成。” 李翠听到江凡的解释，心里有些不相信，还以为江凡是刻意安慰她的，万一等到明天，江凡又有其他借口了呢？ 不行，今天一定要把话说个明白，到底是怎么个事，得给个说法，她又没有让凡子娶她，就只是想和他办个事，他都左右推辞，不情不愿的。 李翠伸手想要撑开江凡的怀抱，手指正好触摸到江凡的裤兜，像是个什么盒子，方方正正的，又有点硬。 她好奇的伸进去掏了出来。 江凡还没反应过来，李翠已经把他兜里的那盒安全套拿在了手里。 李翠看清楚是什么东西之后，眼眸不自觉的瞪大，把东西拿到江凡面前质问道：“你身上怎么会有这个？” 江凡心里一咯噔，这是给林姨买的，她让自己带回来的，总不能和李婶儿实话实说吧？ 思绪急转之下，江凡解释道：“婶儿，你说怎么会有这个？我不是答应过你吗，这是我今天去镇上的时候偷偷买回来的。” 李翠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这是给我们用的？” 江凡点点头，“不是我们用那还能给谁用啊，现在你相信我是真的累了吧？” “咱们明天再说这个事成不？” 李翠听到江凡肯定的回答，看了看手里的东西，又抬头看了看江凡，脸色有些羞红。 原来凡子不是嫌弃自己，他也想啊。 李翠把盒子重新塞回江凡的裤兜，啐了一声。 “小流氓。” 说完，一个人就先跑了出去。 江凡无奈苦笑，不答应，李婶儿还不高兴，这有所准备了，李婶儿又说自己是流氓。 关上灯，又把门锁好，江凡追了出去。 追到家的时候，李翠已经开始在灶屋里忙活了。 江凡没去厨房帮忙，他知道李翠现在见了他肯定尴尬，索性就在屋里陪着妞妞玩。 吃饭的时候也是这样，江凡跟李翠几乎没说什么话，偶尔对视一眼，两人都马上转开了视线。 充实的一天在晚饭过后也接近了尾声，洗漱过后，江凡看了会儿两本医书，也早早上床睡觉了。 …… 第二天一大早，江凡起床把饭吃了，收拾了一下，和李翠打了声招呼，说要去村长家看刘大壮。 江凡提到这事，李翠才想起来一件事。 “凡子，朱芳昨天上午过来找过你，说你为啥不去看刘大壮，我给她说了你去镇上有事。” 听到这，江凡立马停下脚步，回过身问道：“婶儿，你的意思是她知道你住在我这儿了？” 李翠怔怔点头。 江凡心里瞬间感觉不好了，朱芳要是联想到他是为了让李翠躲避刘大壮住过来的话，那到时候他们的计划说不定也会出问题。 李翠住在江凡这里，朱芳总不能让刘大壮到江凡这里来找事情吧？ “那她有说其他的事情吗？比如问你为什么会在我这里。” 李翠回想了一下，摇了摇头，“她听说你去镇子上有事情，没多留。” 江凡暗自松了一口气，既然朱芳没多问，那这个事还有回转的余地。 今天他过去，要是朱芳问他李翠为什么住在他这里，可以想个法子圆过去。 只是这么一来，李翠就不能再继续住他这里了。 今天过去这一趟还得把李翠要住回去的事情也一并说了，得让她觉得有机可趁才是。 打定主意，江凡出了门，去叫上了陈富贵，两人一起往村长家走去。 等到了地方，江凡先猫在院子外面看了看，里面堂屋门是开着的，但是没有看到刘长根。 江凡缩回身子，对着身旁的陈富贵小声说道：“富贵哥，看不着村长人，今天可能得麻烦你一下了。” “你看看时间，我要是跟着上楼去了过后二十分钟左右还没出来的话，你就在院子外面叫我，就说嫂子生病了在屋里没找到我，然后找到这来了。” “另外。我到了楼上咳嗽一声，你就开始计时。”江凡提醒道 陈富贵点头回应道：“成，凡子，你自个儿当心点，可别犯了错误。” “放心，我先去叫门了。” 说完，江凡朝院子门口走去。 虽然已经决定要弄刘大壮了，但现在还不是和朱芳撕破脸皮的时候，真正要撕破脸皮的话，得等到周六那天，治好刘大壮过后才行。 到时候不给她反应的机会，她在气头上，而刘大壮又好了，她那时候最可能做的事情就是让刘大壮去欺负李翠，以求报复江凡。 但是现在不能这样，一来刘大壮还躺在床上，二来这么几天的时间会给朱芳胡思乱想的机会，万一她又想出什么损招的话，可能会出其不意的打乱江凡的计划。 所以陈富贵跟着一起过来还是很有必要的。 江凡在院子门口喊了几声刘叔，不过都没人答应。 最后反倒是朱芳出来开了门。 江凡心头一跳，看来今天村长真的不在家。 第94章 演戏 朱芳身上就套了件薄睡裙，还有些凌乱，看样子应该是被江凡喊起来的，要么是穿着睡的，要么是才套在身上的。 睡裙下的身材依旧凹凸有致，皮肤也还白嫩，不见老态，一点也不像是四十多岁的女人。 朱芳看是江凡来了，笑意盈盈的小跑过来给江凡开门。 “凡子，这么早啊，我还没起呢。” 江凡笑了笑，刻意把话题往昨天引。 “朱婶儿，我这不是昨天有事情没来嘛，又没给你们打声招呼，我想着今天早点过来。” 朱芳让开了身子让江凡进门，顺着江凡的话就说了下去，“还说呢，昨天我还专门上你家找你去了。” 话音一转，朱芳不怀好意的问道：“你猜我昨天在你家看见谁了？” 来了。 江凡心中暗道：这朱婶儿还真是属泥鳅的，见着泥缝就朝里钻。 早就有所准备的江凡一脸疑惑的问道：“见着谁了？” 马上他又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朱婶儿你是看见李婶儿了吧？” 朱芳没想到江凡这小子竟然这么坦然，居然一点儿也不带慌的。 “是啊，就是他，凡子，难道你不想说说她为啥住在你家吗？是不是因为大壮？” 江凡摆摆手说道：“婶儿，你想多了，你都已经答应帮忙处理这个事了，我还让李婶儿住我那儿干嘛呀。” “是前两天林月梅进姨回来了，叫李婶儿过来陪她住两天，林姨昨天早上跟我一起回的镇子，李婶儿昨天留在屋里给唐甜弄饭呢，今天应该就要回去了。” 朱芳看这江凡一脸认真的样子，不像是说谎，也就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了。 只要不是江凡故意叫李翠过去防着她就成。 两人一路聊着上了楼，到二楼的时候，江凡咳嗽了一声才进了刘大壮的房间。 院子外面猫着的陈富贵收到江凡的暗号，马上开始计时。 江凡进去的时候，刘大壮还没醒，江凡试着叫醒刘大壮，刘大壮睁眼骂了一声，准备接着睡，可是一下子反应过来身前的人是江凡。 他瞌睡一下就醒了，撑起身坐在床上，一把拽住江凡的衣服，面色不善的质问道：“江凡，你他妈的昨天去哪儿了？为什么不来给老子扎针？你是不是见不得我好？” 靠在门框上的朱芳就静静的看着，显然是不准备制止刘大壮的粗鲁行为。 江凡心中暗恨，但是表面上却讪笑着解释道：“大壮哥，对不住，这事儿怪我，我昨天去镇上有点急事儿，忘了过来了，这不，我今天一大早就过来给你针灸了。” 刘大壮还是不肯罢休：“你他妈的什么事情能有给老子看病重要？赶紧给老子扎针，要是这周老子还不能下地，老子就弄死你。” 江凡立马保证：“大壮哥，你放心，这周肯定能下地。” 当然得下地了，不下地的话，江凡和江静萱打的商量不都白费了吗？ 刘大壮听到这话才松开了江凡，还顺手推了一下，江凡的腿肚子撞在板凳角上，弄得江凡生疼。 江凡不动声色，取出银针开始消毒。 反正刘大壮也蹦跶不了几天了。 消毒，上针。 十来分钟过去，江凡把针收了，客套了一句，让刘大壮好好休息之后收拾好东西下了楼，连招呼都没和朱芳打。 可朱芳就像是狗皮膏药一样，紧紧跟在江凡后面。 一下楼梯，她就立刻拉住江凡。 “凡子，咋了？生气了？” “朱婶儿，没事，我知道大壮哥就是这个性子，而且昨天确实是我的问题。” “我先回去了，屋里还有一堆事儿呢。” 江凡准备抽回手离开。 朱芳却抓得紧紧的，不准备放江凡离开。 “没生气就好。”朱芳贴近江凡，伸手指了指楼上：“大壮这周就能好了，你打算啥时候和婶儿办事呢？” 江凡心有无奈，但是脸上还是好声好气的说道：“婶儿，等大壮哥好了再说这事吧，我真得回去，今天还有一堆事要忙呢。” 朱芳见江凡油盐不进，脸上也冷了下来，冷言冷语道：“你是不是觉得婶儿好糊弄？别怪我没警告你，真要等到大壮好了，到时候出了什么事情我可不负责！” 江凡见朱芳情绪不对，赶紧说道：“婶儿，那你说咋办？” 他不想在这时候和朱芳闹掰，也不能在这时候和她闹掰。 朱芳见江凡服软，又恢复了慈眉善目的样子。 “今天你刘叔开会去了，得中午才回来，咱们就趁着今天把事情给办了。” 江凡装作为难但是又不得接受的样子点了点头。 陈富贵还在外面守着呢，他一点儿也不慌，刚刚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而已。 朱芳看江凡点头答应，媚然一笑，当即拉着江凡朝堂屋旁边的一间屋子走去。 是间卧室，不过看样子不像是他们两口睡的地方，应该是来客人的时候给人住的。 一进门，朱芳反手就把门锁上，然后扑进了江凡怀里，搂下江凡的脑袋使劲的蹭着。 确实是和那些臭男人不一样。 等她磨蹭够了，突然两只手按住江凡的脑袋，盯着江凡，用命令的语气说道：“凡子，亲我。” 江凡心里干着急，时间应该到了呀，怎么富贵哥还不叫他呢。 江凡犹豫间，朱芳又说话了，“怎么？不愿意啊？” 江凡不想让朱芳看出破绽，只能慢慢的凑了上去。 朱芳见状嘟起了红唇，微微闭上眼睛，准备好好品尝江凡。 千钧一发之际，陈富贵终于行动了。 “凡子！你在吗？快出来！” “你嫂子受伤了！流了好多血！” “我去你家没找到人，小甜说你在刘叔这儿！” 陈富贵在院子外面跳脚喊道。 就连二楼的刘大壮都听见了。 江凡听到陈富贵的呼喊，果断停止了动作，扭过头震惊看向窗外。 “是富贵哥！” “朱婶儿，看样子是陈岚嫂子受伤了，我赶紧去看看，可别出什么事情了！” 江凡说完，也不给朱芳反应的机会，打开门就朝院子外面小跑着过去。 一边跑，还一边大声问道：“富贵哥，嫂子咋了？” “不小心划了道口子！止不住血了！” 两人一唱一和的走了。 屋里的朱芳透过窗户看着两人焦急的背影，一脸蒙圈。 怎么要吃个江凡就这么难！ 第95章 局促的李翠 等远离了刘长根家院子，陈富贵突然噗呲一声，继而哈哈大笑起来。 等笑过劲儿，他拍了拍江凡的肩膀，“凡子，咋样？哥演得不赖吧？” 江凡笑着点头，“演得不错。” 陈富贵接着挤眉弄眼问道：“你和朱婶儿弄到哪一步了？” 江凡心有余悸，没好气的拍了陈富贵一下，“你还说呢，你要是再晚来一步，我就和她亲上了！” 陈富贵也吓了一跳，他还以为朱芳只是在和江凡调情呢，没想到她那么猴急，就这几分钟的时间，都要亲上了。 他是在院子外面看着江凡和朱芳进的旁边屋子，所以刻意多等了一会儿，不想两人刚进去他就出现，这样太可疑了。 没想到朱芳动作这么快。 陈富贵有些歉意的说道：“不好意思啊，凡子，这事儿怪我，我看着你俩进去的，我专门等了一下才喊的。” 江凡摆摆手，“没事儿，只要没真和她亲上就成，这下她反倒一点疑心都不会起了。” 两人又摆了一会儿，到了岔路口，各回各家。 分别的时候，江凡还提醒陈富贵回去用纱布给陈岚在手上缠几圈，免得啥时候不小心被朱芳给碰上。 江凡回了院子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李翠拉进屋里，和她说了一下今天大致的情况，以及她必须提前搬回去住的事情。 李翠自然答应下来，现在刘大壮还下不来床，屋里算是安全的。 “周六早上的时候，我过去把妞妞接过来，然后再去把刘大壮彻底治好，到时候江警官他们也会在附近准备好的。” 李翠点点头，想了想说道：“凡子，我待会儿弄了中饭就搬回去吧。” “正好……” 李翠突然不说了。 江凡有些困惑，“婶儿，正好啥？” 李翠风情万种的白了江凡一眼，“回去了小甜不在，你说正好干嘛？小流氓！” 江凡看李翠含羞的表情，又听着她说的话，顿时明白了。 “那成，下午我帮你拿东西回去。” 李翠羞怯的点点头，忙着帮江凡收拾屋子去了，搬回去之后，等事情解决了，可就没理由三天两头过来，还帮江凡收拾屋子了。 忙活了一上午，把屋子收拾干净，李翠又把午饭做好。 几人吃了午饭，江凡装模作样的帮李翠拎了点衣服，和唐甜打了声招呼，跟着李翠走了。 等到了李翠家，两人并没有着急，妞妞还在呢。 李翠让江凡先陪着妞妞玩，她把屋子拾掇拾掇，好几天没回来了，屋里尽是灰。 等她收拾完回到堂屋的时候，江凡靠在凉板上，妞妞躺在江凡怀里，两人都睡着了。 李翠看着这幅画面，莫名得觉得有些温馨。 她走过去轻轻的抱起妞妞，想把她从江凡的怀里抱开，尽管她已经很小心翼翼了，但是抱起妞妞的时候，江凡还是有所感应，身体颤抖了一下，下意识就要抱紧妞妞。 “嘘！” 李翠看了看怀里的妞妞，示意江凡别出声，她自己抱着妞妞进了卧室，给她安顿好了，才出门关了卧室，有些扭捏的走到江凡身边坐下。 江凡也意识到了接下来可能会发生什么，瞌睡也醒了。 只是两人都没有说话。 以前都是情绪到了，自然而然的，但是这次提前说好了，也有了心理准备了，两人反倒是有些紧张和扭捏了。 江凡偏偏侧目看着李翠，李翠穿的是最普通不过的短袖和黑色长裤了，但是这依然难掩她傲人的身材。 此刻的她脸颊微红，耳朵也有点红红的，一双眼睛盯着自己的脚看着，目不转睛。 捏在短袖两侧的手指彰显着她的局促。 江凡不知道李翠是怎么做到的，明明经常干活儿，皮肤却是白白的，皮肤也很嫩，要说她身上的皮肤唯一有瑕疵的地方应该就是背上了。 江凡曾经抚过，李翠背上的皮肤有些粗糙，是常年干活背背篓给磨的。 除此之外就是手掌有一点点糙，这是不可避免的。 看到李翠局促的样子，江凡心里觉得有趣。 明明之前日思夜想，等到了要真刀真枪的碰一碰的时候，她倒胆子变小了了。 “婶儿，要不我们去屋里坐坐？”江凡试探性问道。 就这么干坐在堂屋也不是个事儿。 李翠扭头看了江凡一眼，脸上更红了，点了点头，起身去把堂屋门锁上。 倒不是说她脸皮子薄，作为过来人，还生过娃，对这事儿不至于这样，她只是觉得江凡算是她的侄儿，如今两人做好了准备，她觉得有点羞耻，总觉得像是在欺负小孩子。 她和林月梅在性子上的差异，导致了两人对和江凡做这事儿显得截然不同。 林月梅热情似火，主动无比，而李翠就要拘谨很多了。 堂屋门一关上，屋里顿时就暗了下来，李翠先朝着另外一边的屋子走去，和妞妞睡觉的屋子中间隔了一个堂屋，控制着点的话声音传不过来，就是有点啥事，两人也能有所应对。 这间屋子，屋顶上没开天窗，只有一个高高的小窗户透了些光进来，不过还是有些暗。 江凡想要把等打开，却被李翠拦住，“凡子，别……就这样。” 说完，李翠拉着江凡来到床边上，她脱掉鞋子先一步躺在了靠里的位置，给江凡留了位置。 江凡也不耽搁，脱了鞋子跟着躺了上去。 枕头上有一股柜子里的味道，应该是李婶儿刚刚才铺好的床。 江凡知道李翠心里放不开，索性就等着，等她放松了些再行动。 可他不知道的是，李翠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着他品尝了，可看他像个木头一样躺在旁边，李翠真怕他就这么睡着了。 又等了一会儿，还不见江凡有动作，李翠心一横，咬牙翻过身趴在了江凡身上，对着江凡的嘴就亲了下去。 两人都没有说话，只管释放热情。 “凡子，婶儿想了……” 江凡哪里还忍得住，正准备开动，李翠却突然拦住了他。 “你昨天买的东西呢？” 江凡愣了一下，随后一拍脑门。 “忘记拿了。” “要不我现在回去拿？” 说着，江凡就要起身。 李翠把他压了回去，有了之前那么多次的教训，江凡这一走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意外的情况，李翠再也等不及了。 一闭眼，主动的压了下去。 第96章 翻云 夏日的午后，日头正盛，偶尔吹来的风都带着一股燥热。 可村里的泥巴房子里却是无比的清凉，不需要风扇，睡着也能让人舒心。 今天的午后，李翠家的房子里却和以往不同，火热异常。 两具火热的躯体不停的摇曳，老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只有在两人变换方位的时候才暂时能够歇一口气。 但是很快，它又要面对上面一男一女的摧残。 在大半个钟头之后，随着江凡的一声闷哼之后，摇曳的老床终于得到了解脱。 江凡像是蔫儿了的茄子，有气无力的趴在李翠身上，鼻子里不停冒出滚烫的粗气。 李翠满脸通红，发丝凌乱，一双眼睛水汪汪的，全是满足之色。 心里也是喜滋滋的。 她终于成了江凡的女人。 江凡今天可是给了她不小的惊喜，原本她是有心理准备的，江凡是第一次，刚才又急又猛的，还以为没两分钟就要熄火。 可是没想到江凡竟然足足持续了大半个钟头。 李翠感觉这好些年积攒下来的渴望，在这半个钟头里面，被江凡击得粉碎。 “凡子，你好厉害。”李翠轻轻拍了拍江凡的肩膀，由衷的说道。 江凡笑了笑，没说话，翻身躺在她的旁边，怔怔的看着蚊帐顶。 欢愉退去过后，江凡一时间有些恍惚。 两天时间内和两个女人发生关系，一个火热，一个娇羞，带给江凡的是截然不同的感觉。 江凡扭头看向李翠，李翠同样看向江凡，眼睛里的满足在此刻化作宠溺。 李翠伸手轻轻抚上江凡脸颊，舍不得放开。 “凡子，婶儿终于成你的女人了。” “婶儿好开心。” 江凡笑了笑，凑上前在李翠的脸上轻轻啄了一口。 “你好美啊，婶儿。” 李翠拍了江凡一下，“美啥呀，再过几年就是四十岁的人了。” 嘴上这么说，可李翠心里却是甜蜜蜜的。 “婶儿就是四十岁了也好看。” 江凡搂着李翠说道。 李翠赶紧用手把江凡隔开，“行了，今天就到这，你刚才太猛了，婶儿怕你吃不消。” 江凡听到这话，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他虽然还能行，但要是接连如此，他属实也有些吃不消。 两人又温存了一会儿，趁着妞妞还没醒，起床去冲了个澡。 洗完之后，江凡和李翠就坐在堂屋里聊天，一直到妞妞醒来。 江凡和妞妞玩儿了一会儿，叮嘱了李翠准备好过几天的事情，然后就回了家。 离周六还有三天多的时间，江凡这几天也没什么事，索性就带上锄头和镰刀，去了堰塘那边，先把两间屋子旁边的杂草都给清理掉。 上次江凡已经清理出了一条路，这次就要方便多了。 把杂草清理掉，顺势就给丢进了堰塘，虽说这个塘子是荒废了，不过里面还是有些鱼的，正好丢给它们吃，也省的费力气再弄到别处去扔了。 连着好几天江凡除了早上按部就班的去看刘大壮，期间去了李翠那里两次，白天的其余时间都在堰塘边上忙活，已经是把房子周围的杂草全部都给清理掉了，两间房子彻底露了出来。 房子里那些没用的杂物江凡也全都给扔掉了，把屋子里面打扫了一遍，把房门敞开透气。 江凡看着两间房子，幻想着诊所开起来的样子。 现在就差把刘大壮的事情解决掉，然后就可以采药、留药了。 再把诊所里需要的基本设施弄好，就可以着手提交资料了。 太阳落山，江凡收拾东西回了家。 一夜很快就过去。 第二天江凡起了个大早，给自己和唐甜一人煮了一碗面条，草草吃过之后，先是去看了看刘大壮，好在这几天刘长根早上都在屋里，朱芳找不到机会逼迫江凡，江凡也落得个自在。 从刘长根家回来之后，江凡简单收拾了一下，和唐甜打了声招呼，往镇子上去了。 今天是周五，明天就是周六，是他和江静萱约定好的日子，今天得去再说道说道细节。 江凡去了镇子上，先是去花了几百块钱买了个手机，办了张卡。 尽管江凡的每一分钱都有用处，但是没手机在身上办啥事都不方便。 而且明天要和江静萱联系，这事儿出不得差错。 买好手机，江凡径直去了江静萱家里。 看到是江凡来了，江静萱赶紧让江凡进去先坐下，她去给江凡倒了杯水。 “江凡！你给的药真的太管用了！” “这才几天的功夫，不仅伤口愈合了，边缘的地方已经好了，而且没有疤痕！” “你那个究竟是什么药，效果居然这么好！” 江静萱激动的说了一连串的话。 江凡挠挠头，“那药是我实习时候的师父给的，效果确实挺好，可惜不多。” 听了江凡的解释，江静萱没有刨根问底。 “你那药膏还有吗？” 江静萱从茶几下面拿出瓶子，“这就么点了。” 江凡看了看几乎快要见底的瓶子，估计也就两次的用量了。 “我看看你伤口的情况，要是还需要的话，我再给你配好送来。” 江静萱坐到沙发上，把伤口撩起来，再没有像之前那样小心翼翼的防着江凡了。 今天江静萱穿的是条连衣裙，还是黑色的，这姑娘好像对黑色情有独钟。 江凡在她身前蹲下，看着修长的大腿，江凡有片刻的愣神，但是很快就清醒过来，伸手帮她把纱布取下来，查看起伤口。 伤口已经结痂干疤，四周边缘的地方都已经脱痂了，露出的皮肤光洁无暇，不见一点痕迹。 中间的位置差不多也要脱疤了，再用一两次药就可以了。 江凡新拿来纱布再度给江静萱包扎好。 “江警官，恢复得很好，瓶子里的药够用了。” 江静萱点点头，放下裙子，“明天的事情你那边准备好了？” “我今天过来就是和你说说细节的。” 江凡坐回沙发上，讲述着他这边的准备。 第97章 做饭道谢 江凡说的很仔细，李翠明天会一个人在家、他几点出门去看刘大壮、彻底治好刘大壮之后，无论刘长根在不在家，他都会和朱芳明说，借此刺激她。 然后江静萱只需要带着人潜伏在李翠家附近的废弃老房子里，等听到李翠的呼救，进去抓人就成。 江静萱听完想了想，没有发现遗漏。 “明天一大早我就带几个所里的人下乡，我跟所长提前打过招呼了。” “明天我们都穿便衣，早上就不去你院子里了，免得被人看见，我们在村外等着，你早点过来带我们到地方蹲守就成。” 江凡补充道：“最好是天不见亮的时候就过来，村里人早上要出门做活，不当心的话，容易被人给瞧见。” “成。” 江凡又把手机号给了江静萱，方便明天随时联系。 两人又对了一遍细节，确保万无一失。 他们这边是准备好了，就等着刘大壮自投罗网了。 两人说完事情，时间已经到了中午。 “江凡，吃了饭休息一会儿再走吧，外面这么大太阳呢。” 江凡看了看窗外，现在正是太阳毒辣的时候，也就答应了下来。 江静萱看江凡答应，开始在屋里忙活起来。 把饭弄进电饭锅煮上，这不是问题。 可当要做菜的时候，她却犹豫了起来。 平时她很少在屋里开火，上班的时候都是在派出所旁边的小饭馆里吃的，周末在家的时候也是打电话叫饭馆的人送上来的。 这几天又休病在家，更不可能做饭了，冰箱里除了几个鸡蛋和辣椒酱，啥也没有。 再说了，她也做不出啥可口的饭菜，从小到大，家里都是有阿姨的，哪里轮得到她干这些。 江静萱有些尴尬的回到客厅，“那个……江凡，我这几天都没出门，屋里没菜了，我打电话叫饭馆送几个菜上来，你将就一下。” “你天天都吃的外卖吗？”江凡怔怔问道。 江静萱面不改色，“只是这几天受伤了，没去买菜，平时我都是自己做饭吃的，可惜今天不能给你展示一下我的手艺。” 她说谎都不带心虚的，一副振振有词的样子。 江凡想了想，“这样吧，我去小西门菜市场那多买些菜，也就几步路，正好今天吃了，后面几天你还可以留着吃，老是吃饭馆不怎么好。” “还有，江警官，你的腿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是可以出门的了，不用担心买不了菜，你明天还要下乡呢，买菜算什么。” 江凡想的是江静萱这次帮他这么大的忙，他也没有什么可以回报的，索性就去买点菜，给江静萱做顿饭，就当是感谢她了。 还不等江静萱拒绝，江凡就出了门。 听到关门声，江静萱一脸的懊悔之色，喃喃自语道。 “你说你没事非要提那么一嘴，直接把菜点了不就行了！” “待会儿要是真要露一手，人家怎么吃得下去啊。” “完了完了，要露馅儿了。” 江静萱伸手拍了拍脑门。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焦虑，反正就是很在乎江凡对她的看法。 不想让江凡知道她其实不怎么会做饭，更不想让江凡知道她平时一直都是吃的饭馆。 二十分钟不到，江凡就提着两大袋子菜回来了，有菜有肉，应季的菜基本都有。 江凡把菜一样样放进冰箱，留了几样出来，然后撸起袖子开干。 江静萱来到厨房，看着江凡熟练的摘菜、洗菜，菜刀在砧板上砰砰作响。 她很想上前说一句，‘让我来’ 可是又害怕下不来台。 就只能靠在厨房门框看着江凡操作了。 停止的腰板，专心的神态，一看他熟练的动作就知道江凡经常干这些。 江静萱看得有些入神。 江凡手脚很麻利，二十来分钟，两荤一素就做好了。 等摆上桌子的时候，她迫不及待的尝了一口。 刹那间，她瞪大了眼睛，嘴里不自觉的嗯了一声。 很好吃！ 和饭馆、家里阿姨做的都不一样，江凡做的是另一种风味，素朴归素朴，但是仍旧很好吃。 “江凡，想不到你还有这本事啊。”江静萱由衷的夸赞道。 江凡笑着回应：“村里长大的孩子，这些是最基本的，要是做个饭都不会，那不得把自己饿死啊？” 江静萱听到江凡的话，有些不好意思，偷偷看了看江凡，应该不是在点她。 江静萱眼睛动了动，换了些话题，不再在这上面聊。 “江凡，你今年多大了？” “23。” “比我小一岁，今年毕业的？” 江凡点点头，“嗯，刚毕业一个多月。” 江静萱忍不住感叹一句，“这附近像你这样的年轻人应该很少吧，有文化，会医术，有勇有谋，还……” 江凡疑惑看过去，“还什么？” 江静萱摇摇头，差点没把住嘴。 还长得好看。 在两人的攀谈中，这顿饭也接近了尾声。 江凡本来打算收拾着洗碗的，江静萱说什么也不肯，把江凡按在凳子上，她自个儿全部都收去厨房洗了。 不会做饭，难道还不会洗碗了？ 江凡没强求，只是过了一会儿，厨房里传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江凡吓了一跳，走进去一看，地上摔了个盘子，碎片溅得到处都是，好在是没有伤到江静萱。 “江警官，没事吧？” “没事，就是手没拿稳。” 随后他朝洗碗池里看了一下，好家伙，里面的洗洁精泡沫差不多占据了半个洗碗槽了。 “你这是倒了半瓶洗洁精呢？” 江静萱看着江凡打趣的表情，小脸一红，扭捏的说道：“倒多了。” “行了，你出去吧。” “我来弄。” 江凡直接把江静萱赶出厨房，放这么多洗洁精，能不滑吗？再让她洗下去，恐怕还会摔盘子。 而且江凡也看出来了，江静萱平时应该是不做这些的。 厨房里的好几样调料都是他刚才做饭的时候拆封的，冰箱里除了几个鸡蛋，也什么都没有。 江静萱看着江凡的眼神，没好意思继续待下去，去了客厅坐着，一脸的羞意。 你说你，咋干啥啥不行呢！ 第98章 开始行动！ 江凡洗好碗过后，两人就在沙发上聊天，江凡倒是没觉着江静萱不会做饭，就连洗碗都一塌糊涂有什么不妥。 聊了一会儿，江静萱说去上个厕所。 江凡靠在沙发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好几天都在堰塘那边忙活，今天又起了个大早，吃饱喝足之后，困得很。 江静萱出来的时候，看到靠在沙发上睡着的江凡，愣了一下，随后轻手轻脚的来到江凡身边坐着，盯着江凡的脸，细细看着。 长长的睫毛，就是睡着了也时不时的跳动一下，鼻梁挺翘，双唇微微张开。 和大院里那些同龄人的毛毛躁躁不同，江凡是比较温和的一类人，她本身就喜欢极简，觉得这样的性格挺好的。 …… 等江凡醒过来的时候，感受到肩膀上的压力，侧目看了一下。 江静萱靠着他的肩头睡着了。 这一扭头，江凡能够嗅到江静萱短发上的香气，是栀子花的味道。 好像江警官偏爱栀子花。 江凡用一只手稳住江静萱的身形，想尝试着起身，结果腿掸在沙发上的时间太久了，已经麻了，刚一发力，一个不稳，倒在了沙发上。 江静萱失去江凡手的支撑，跟着倒了下来，正好倒在江凡肚子上。 两人的姿势有点怪异。 江凡身形扭曲着躺在沙发上，江静萱就靠在他的肚子上，面部对着江凡腹下。 这一倒，江静萱也醒了，迷迷糊糊睁眼，还没弄清情况，只觉得自己靠在一个软软的地方。 她伸手在身前一撑，手里的触感有些异样。 江凡这边已经满头大汗了，江静萱正好撑在了他的关键位置，江凡知道她是不小心的，免得两人尴尬，他赶紧闭上眼睛装睡。 江静萱等撑起身来低头看去，才发现自己的手按在了哪里。 吓得她赶紧缩回了手，脸色噌的一下子就红了。 朝江凡看了一眼，还好他没醒。 江静萱也想不通，怎么就在江凡身上睡着了。 刚才按住的地方…… 想到这个，江静萱就更觉得羞了，要是被江凡发现，两人不得尴尬死。 江凡憋着一泡尿，而且这个扭曲的姿势让他很不舒服，没一会儿，他就假装幽幽转醒。 “唔。” 江静萱往后坐了一点，看到江凡醒了，她主动说道，“你醒了啊。” 江凡嘟囔了一句，“怎么睡成这样了。” 然后和江静萱打了声招呼，江凡赶紧去厕所撒尿，回来之后，两人都没怎么好意思说话。 不一会儿，江凡提出告别。 江静萱给江凡送到楼梯口，看着江凡下楼的背影，她心里有些乱。 …… 江凡没在镇上逗留，一路走回了村子。 小半个下午，他去了李翠那里一趟，把今天和江静萱最后敲定的具体行动再给她说了一遍，然后宽慰了几句，让她放心，明天江静萱他们会在旁边的老房子里躲着，刘大壮动手的时候，她只用大喊出声就可以了。 江凡看得出来，李翠是有些紧张的，所以留在她这边和她说着话，缓解她的情绪。 等到差不多了，江凡去了隔壁村民废弃的老院子，把里面的棚子简单收拾了一下，牵了块胶子做遮挡，这才回了自家院子，叮嘱了唐甜明天留在屋里，无论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她都不许出门。 一夜无话。 第二天早上五点，江凡就已经起床穿好了衣服，等待江静萱电话。 十来分钟过去，电话响了。 江静萱他们到了。 江凡轻手轻脚的关了门，也没打电筒，一路走到村口。 在有些昏黑的天色中，江凡见到了江静萱，她身后带着三个人，都是男人，几人都是穿的便装。 “走吧。” “天快亮了，别叫人看见了。” 江凡没多说什么，带着江静萱几人来到昨天收拾了一下的院子。 “江警官，你们就先在这里等着，今天可能得等不短的时间，麻烦你们了。” 江静萱摆摆手，“除恶扬善本来就是我们应该做的，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你先去忙，不用管我们，随时电话联系就成。” 江静萱身后的几个同事附和了几句，要知道，这次行动可不是谁都有资格来的，他们是所长亲点的。 经过上次李成在村里闹事那件事以后，他们也知道了江静萱不简单，所以今天能跟着来，对他们而言，可谓是好处多多，哪里还会有怨言。 江凡看了看天色，差不多要亮起来了，也不在这里逗留了，和几人告别，他回了家躺在床上。 等到六点半，他按部就班的起床，洗漱，煮早饭，没有任何异常。 等吃了早饭，江凡又去李翠那儿把妞妞接了过来让唐甜看着，今天一天都得在屋里待着。 做完这一切，一个小时过去了。 江凡又等了一会儿，慕然动身，拿着药箱去了刘长根家里。 同往常一样，没有任何异常，刘长根今天也在家里。 江凡打了声招呼，径直去了二楼，朱芳如影随行。 “大壮哥，今天是最后一次针灸了，等扎完你就没事了。” 刘大壮听到江凡这么说，也没了瞌睡，催促江凡赶紧弄。 江凡和往常一样，消毒，上针。 朱芳就一直守在旁边，今天是最后期限了，要是江凡还不给个说法的话，那可就怪不得她了。 十几分钟过去，江凡抽了针。 “大壮哥，你下床试试。” 刘大壮尝试着下地，刚开始的时候还有点腿软，毕竟好几天没下地了。 等适应过来，在屋里多走了两步，慢慢也就正常了。 就在这时，他突然回过头，拎着江凡的衣服，恶狠狠的说道：“江凡，你他娘的这几天神气的很啊？还让老子小声说话，这样那样的，老子忍你好久了！” 说完，就要给江凡一个大耳刮子。 “行了。” “你干嘛呢，人凡子给你治好了，一分钱也没要，人让你小声说话不也是为了你的病着想吗？” 朱芳适时阻止了刘大壮。 刘大壮果然停了手，不过还是推搡了江凡一把。 “大壮，你先下去吃饭，我再问问凡子后续有什么要注意的。” 刘大壮瞪了江凡一眼，啐了一声，自个下了楼。 江凡深深看了一眼刘大壮的背影，很快又收回视线。 “凡子，大壮已经好了。” “咱们的事什么时候弄？你给我个准话，要不然的话，出了什么事情可就怪不了我了。” 朱芳走到江凡身前，逼迫的说道，语气之中满是威胁。 江凡故作为难，思考良久，最后一咬牙，一副不怕死的样子，梗着脖子说道。 “朱婶儿，我不能和你做那事。” 朱芳的脸冷了下来，眼神阴沉的盯着江凡。 “你再说一遍！” 第99章 刘大壮来了！ 要是在往常的话，江凡肯定好言相劝。 可今天他却无比坚定，甚至还刻意激进。 “朱婶儿，我们真不能做，要是你非要逼我的话，我马上去找刘叔说这事，还有你在外面乱搞的事情。” 朱芳脸色阴沉的看着江凡，冷笑道：“你去说了试试？就算我不好过，你江凡也逃不掉！” 说完，朱芳双手抓着江凡的领子，恶狠狠的继续道：“我再问你一遍，做还是不做？” 江凡奋力掰开朱芳的双手，语气平淡的说道：“说了不做就是不做。” 朱芳气笑了，笑得有些森然。 “好好好，江凡，你记住了，今天的路是你自己选的！” 江凡不仅不怕，还刻意提醒朱芳，“朱婶儿，有什么事你冲我来，别让大壮哥去找李婶儿的麻烦。” 江凡说完，拎着箱子下了楼，和刘长根打了个招呼，快步往回走。 朱芳在二楼阳台上面眯着眼睛看着江凡离去的背影，眼神之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江凡，这可是你逼我的！” “呵，一个二十岁的毛头小子，还真以为老娘拿你没办法了？” “老娘要让你跪在我面前，舔老娘的脚趾！” 等到江凡的背影彻底消失在她视线当中，朱芳立马就转身下了楼。 楼下，刘大壮父子正聊着呢，朱芳突然喊了一声，“大壮，进来，妈有话给你说。” 江凡这边刚一离开刘长根家，立马就给江静萱打了电话过去，汇报刚才的情况。 江静萱让江凡稍安勿躁，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 江凡应下，本来打算给李翠打个电话提醒一下的，但是想了想，李翠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就算了。 一路回到家，江凡就在屋里陪妞妞玩，等待江静萱的消息。 …… 刘长根家。 朱芳和刘大壮已经说完了，刘大壮走到屋檐下，靠在红砖柱子上，挠头抓耳。 老妈今天这是怎么了，竟然让他主动去找李翠，说什么今天必须把事办了。 要是出了事，她和老爸给担着。 这放在以前，老妈从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可今天老妈怎么就突然主动让他去弄李翠了？ 刚才问老妈，老妈也不说是为什么，只是催促他赶紧动手。 难道是老妈想通了？还是说在他躺在床上这几天，李翠得罪了老妈？ 不过不管是因为什么，有了老妈的支持，那就可以来得更硬了。 今天李翠要是不从，就是打也要给她打从了。 好几天没有出门乱搞的刘大壮，想象着李翠抽泣着跪在他身下的画面，小腹位置就冲出一股邪火，搓了搓手，刘大壮进了屋里，在桌上拿了把水果刀别在身上。 他还不信刀架在脖子上了，李翠还能不脱衣服？ 刘大壮和刘长根说了声出去玩玩，快步朝着李翠家走去。 大摇大摆的来到李翠家外面，刘大壮也不担心被人瞧见，径直走了进去。 一旁废弃老房子的棚子里，江静萱几人透过缝隙看到刘大壮现身，一个个都来了精神。 “来了！” “都专心点！” “一听到声音，马上冲进去拿人，下手重点！” 江静萱凝眸低声喝道。 几个警察对视一眼，纷纷点头，蓄势待发。 李翠正和往常一样，在堂屋里摘菜。 刘大壮笑眯眯的走进屋子。 李翠听到声响，抬头看过去，发现是刘大壮，她心口猛然跳动，手轻轻颤抖起来。 别着急，别着急…… 李翠在心里不断暗示自己。 “刘大壮！你又来干什么！”李翠把手里的菜往桌上一摔，冷声质问道。 刘大壮走进堂屋，反手把门关上，色眯眯的说道：“李翠，你说我来干嘛，当然是来陪你干好事啊。” 李翠起身提了根凳子在手里，高高举起，“我看你是上次挨打没挨够，赶紧滚出去！” 刘大壮看李翠反抗还是这么剧烈，想到老妈说的那些话，他脸色冷了下来。 “李翠，老子好声好气的和你说，你不听是吧？” 说完，他就朝着李翠走近。 李翠毫不留情，板凳对着刘大壮砸下。 早有准备的刘大壮侧身躲开，趁着李翠板凳砸空的时候，一脚踹了出去，把凳子踹飞。 屋外听着响动的江静萱几人攥紧了手心，但是现在还不能行动。 屋里，刘大壮踹飞凳子后，跨出一大步，来到李翠身前，一把抓住她的手，顺势一扭动，把李翠的手反扣了过来。 刘大壮贴近她，“今天老子要狠狠弄你！” 说完，就伸手去扯李翠的衣服。 哧啦一声，李翠外面穿的衬衣被刘大壮粗鲁的撕破。 不过提前有准备的李翠，里面还穿了一件短袖。 刘大壮没有看到他想要的画面，又要伸手去撕扯李翠短袖的时候，李翠剧烈挣扎起来，瞧准机会狠狠一脚蹬在刘大壮脚上。 刘大壮发出一声惨叫，松开了李翠，捂着脚在蹦个不停。 要是平时，李翠这个时候都已经跑出去了，可今天她得在屋里等着刘大壮，等他彻底失去理智。 刘大壮的哀嚎声渐渐消退，他脸上的愤怒之色却越来越盛。 看着李翠，刘大壮一发狠，伸手从裤腰里拔出水果刀，一步一步上前。 “你今天要是再敢动一下，老子就杀了你！” 李翠看到刘大壮掏出刀来，一时间愣住了，她怎么也没想到，今天刘大壮竟然带了刀来。 直到刘大壮把她按在桌子上，她才反应过来。 刘大壮一手按住李翠，拿刀的那只手有些费劲的去脱李翠的裤子。 把外面的裤子扯下去，他突然看到李翠里面竟然还穿了一条长裤，不由得愣了一下。 这么热的天，这娘们儿穿成这样做啥？ 刘大壮没多想，伸手又要去脱李翠里面的长裤。 就在这时候，被按在桌子上的李翠大喊一声。 “救命啊！” 第100章 人证物证俱在 李翠的声音传出，隔壁院子早就蓄势待发的江静萱几人立马行动，朝李翠屋里快速跑去。 屋里的刘大壮听到李翠大喊，按住她脖子的那只手用力死死扼住李翠，另一只手里的刀抵到李翠脸上。 “臭娘们儿！你真以为老子不敢动你是吧？” “你要是再敢叫，叫一声，老子割你一刀。” 这时候，屋外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砰！ 堂屋门被人一脚踹开！ 刘大壮吓了一大跳，手抖了一下，把李翠的脸给划破了，鲜血顿时就流了出来。 咔咔咔。 江静萱这边早就准备好了相机，对着屋里就是一阵拍。 要是现在的画面定格的话，刘大壮撕了李翠衣服，脱了李翠裤子，伸手把她按在桌子上，另一只手持刀，还把李翠的脸划了一道口子。 刘大壮完了。 “你们他妈的谁啊？拍你大爷呢？” “给老子住手！” 刘大壮下意识伸手挡住脸，嘴里骂道。 过了一会儿，不再有快门声响起，刘大壮移开了挡住脸的手，打量了一下几人，发现是生面孔，当即喊道：“他妈的哪里来的瘪三，把相机给老子砸了！不然今天一个也别想走。” 说着，他还拿着刀上前逼迫江静萱几人。 江静萱冷笑不止，这刘大壮还真是一心往死路上钻。 刘大壮看着江静萱没动，伸手就要上刀。 江静萱长腿一踢，正中刘大壮手腕，刀脱手掉落在地上，刘大壮捂着手腕惨叫不止。 江静萱身后的几个警察见势，上前给刘大壮抓住。 刘大壮激烈反抗，结果一人一脚，狠狠踹在刘大壮腿弯位置，他膝盖一曲，顿时跪在了地上。 几个警察当即把他按在地上，其中一个用膝盖跪在刘大壮脊椎处，疼得他又是一阵乱吼乱叫。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老子要弄死你们！” 其中一个警察从腰间掏出手铐，啪的一声给刘大壮铐了上去。 “不管你是谁，你今天都完了。” 一人控制住刘大壮，另外两个开始收集现场证据。 被踹飞的凳子，地上带血的刀，李翠的那条外裤，李翠被撕烂的衬衣，还有她脸上的伤。 有些这些，再加上相机里的照片，人证物证俱全，刘大壮插翅难飞，被钉死了！ 刘大壮在手铐上手的一瞬间，就已经意识到了这几人是警察。 他有过片刻的慌乱，不过很快就冷静了下来，也不挣扎了，任由警察按着。 “呵呵，你们是镇上的警察吧。” “我记住你们了，今天的事情你们一个也跑不了！” “老子要让你们连警察都做不成！” 江静萱冷冷看着刘大壮，都这样了他还能够说出威胁警察的话，当真是无法无天了。 不知道她这边之前，刘大壮到底干了多少坏事！ 要是让刘大壮知道，此时此刻刘长松无暇顾及他，不知道他还会不会这么硬气。 “带走！”江静萱冷喝一声。 三个警察带着刘大壮先走一步。 几个警察把人和证据带走之后，江静萱又把现场照了一遍，最后看了看现场，发现没有遗漏之后，这才对着捂住脸上伤口的李翠说道：“没事儿吧？” 李翠摇摇头，“没事儿，他没占到便宜。” 江静萱松了口气，点头说道：“咱们还是得按程序走一趟，你得跟我去趟镇上。” 李翠答应下来，重新换了身衣服，把门关上，跟着江静萱出了门。 …… “叮铃铃，叮铃铃。” 一直守着电话的江凡赶紧接起电话，听到江静萱说刘大壮抓到了，他先是松了口气，可当听到李翠受伤的时候，心又提了起来，两人约在村头外面一截的地方见面，一起去镇子上。 这是为了防止被人看到江凡也参与其中了。 江凡挂断电话，拿着药箱让唐甜看着妞妞，他自己径直去了村口。 等赶到村口，他又往村子外跑了一截，才看到江静萱和李翠，旁边还停着一辆摩托车。 江凡急忙走上前，“婶儿，我看看。” 江凡伸手把李翠按在脸上的手拿开，看着已经没有往外渗血的伤口，他松了口气。 还好口子不大，只是被刀戳了一下。 江凡从箱子里拿出碘伏给李翠消毒，一边弄一边关切的问道：“其他地方伤到没有。” “没有，凡子，放心吧，婶儿没吃亏。” 李翠的声音有些发颤，到现在她还心有余悸，刘大壮今天竟然带了刀来。 要是换做是之前或者今天没有江静萱他们，他手里有刀的话，李翠说不定就真遭了。 尽管她现在很想抱着江凡哭一场，可江静萱还在一旁，她只能强行抑制住自己的情绪。 江凡听到李翠其他地方没受伤，一颗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江警官，刘大壮呢？” “被我同事先带回去了，我们也走吧，我带婶儿去镇上做个笔录，早去早回。” 江静萱跟了江凡喊了句婶儿，江凡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妥，毕竟两人年龄摆在那儿，叫句婶儿也没什么。 可李翠作为女人，却从里面听了一点不一样的东西。 她在江静萱和江凡之间来回看着，若有所思。 “走吧，婶儿。” 江凡打断李翠的思绪，三人一起上了摩托。 江静萱骑车，李翠坐中间，江凡最后。 大半个钟头，一路颠簸来到派出所。 “走吧，刘大壮现在被关着单独审问，看不见你们的。” 江凡跟着走了进去在大厅的联连排椅子上坐着等待。 在江静萱的安排下，李翠的笔录做的很顺利。 没过多久，江静萱就带着李翠走了出来。 江凡起身迎了上去。 “江凡，你们今天先回去吧，我得留在这边盯着，有消息了我就给你打电话。” “对了，你明天到我那儿一趟，有些事我要当面和你说一下。” 江静萱一通叮嘱。 江凡点点头，带着李翠出了派出所。 看着李翠魂不守舍的样子，江凡知道她被吓得不轻，到现在都还没缓过来。 “婶儿，咱们是回去，还是去街上逛逛？” 李翠看了看街道，摇摇头说道：“回去吧。” 江凡当然没意见，带着李翠去了镇子口。 村子里，刘大壮被抓了带走的时候，是有人瞧见的，短短一个小时就已经传开了。 这时候，村子里已经闹麻了。 江凡本来准备带着李翠打个摩的回去的，还没上车呢，唐甜的电话就打来了。 不过说话的人却是陈富贵。 “凡子，你和李姐在镇上是吧？” “村长在到处到李姐呢，别让她回来！” 第101章 村里闹开了 “怎么回事？村长怎么知道要找婶儿？”江凡心里一咯噔，连忙问道。 陈富贵解释了一通，大致就是刘大壮被警察抓的事情被村里人看到了，这事现在村里已经传开了。 也有人看到了刘大壮是警察从李翠家里抓出来的。 所以村里人大致就猜测到是怎么回事了。 刘长根找李翠，当然是想让李翠不追究这个事情。 江凡一拍脑袋，他怎么把这茬给忘了，不管有没有人看见刘大壮是从李翠家抓出来的，刘长根最后到了镇上也会知道这个事情。 以他的手段肯定是一边捞人，一边做李翠这边的工作。 这个时候，李翠可千万不能回村。 “行，富贵哥，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刚要挂断电话，江凡突然想到了什么，“富贵哥！你赶紧把妞妞接到你家去！谁也不能接近她！我马上就回来！” “把唐甜也带过去！” 电话那头的陈富贵答应下来。 挂了电话，江凡和李翠解释了一下现在的情况。 李翠听完一下子就急了，她现在是可以不回去，可妞妞还在村里，保不齐刘长根那一家人会做些什么。 “婶儿，别着急，这样，你先去林姨那儿………” 江凡突然觉得让李翠去林月梅那里不行，村里肯定有人知道林月梅住哪儿，到时候刘长根找不到李翠人，多半会想到镇上的林月梅。 江凡思绪急转，林月梅那里不能去的话，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到办法。 镇上还有谁家能借李翠躲一下？ 突然，江凡想到了江静萱，去江静萱那里暂避风头肯定是没问题。 只是不知道江警官会不会同意了。 江凡纠结一番，还是拿出电话给江静萱拨打了过去，情况紧急，容不得他犹豫。 电话拨通好一会儿，江静萱才接。 “江凡，有什么事吗？我在审问室盯着刘大壮呢。” 江凡把情况简单说明了一下之后，开门见山道：“江警官，我想让李婶儿和她女儿暂时去你那里住两天，等过几天看情况，要是稳定下来了，我就把李婶儿接走。” 江凡又补了一句，“保证不会耽搁你太久的。” 江静萱那边根本就没犹豫，“耽搁什么啊，你们来我楼下等我，到了给我说一声，我直接过来。” 江凡挂断电话，带着李翠又重新往派出所走去，一边走还一边给她解释这里面的情况，主要就是说她不能住林月梅那里。 “婶儿，你先在江警官这里待着，我待会儿就回去帮你收拾东西，再把妞妞接过来，最近几天村子是不能回去了。” 李翠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没多说什么，跟着江凡来了江静萱住的楼下。 打了个电话，江静萱没两分钟就来了，她住这儿前面就是派出所，近得很。 三人上了楼，江静萱让李翠自在一点，屋里有米，冰箱里有江凡昨天买的菜和肉，要是饿了就自己煮。 她今天要忙刘大壮的事情，估计中午没时间回来。 安顿好李翠，江凡跟着江静萱下了楼。 “江警官，不好意思，这是我之前没考虑到的情况。” 江静萱摆摆手，“我不也没想到嘛，白天在村子里那么多人的眼睛下，婶儿就算回去了，刘长根也不敢做什么，怕就怕他晚上有动作，干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不过这事多少有点没办法了，我这边得全程看着刘大壮，要是我不在的话，弄不好会出什么幺蛾子，而且刘长根他们如果只是借口找婶儿求情的话，我们也拿他没有办法，只能任由他们闹了。” “不过你放心，这事儿证据链很充足，应该很快就能给刘大壮定罪，法庭那边我也打声招呼，争取把这个事情早点解决，给刘大壮送进去。” “谢谢你了，江警官，我得先回去一趟，婶儿额女人还在村里，我得赶紧把人接出来，免得出了什么意外。” 江凡告别一声，小跑着去了镇子口，打了个摩的就回了村子。 还没到村口，江凡就下了车。 先是去了陈富贵家一趟，妞妞和唐甜都在屋里待着。 “富贵哥，现在情况咋样了？” 陈富贵看了看屋里额妞妞，拉着江凡来到屋外。 “刘长根和朱芳正在村子里到处找人呢。” “这事是你小子安排的吧？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啊！” 不明其中关键额陈富贵想起来心里就是一阵瘆得慌。 江凡的胆子太大了！ 竟然敢叫警察来把刘大壮抓了。 江凡和他简短的解释了一下江静萱那边的情况，刘长松腾不出手来帮刘长根一家。 所以现在他们要应付的就只有刘长根他们，没了刘长松出手，刘长根再怎么横，他也就只能借着村长的名头压压人，就算他还有些手段，问题也不是那么大，注意点就行了。 “江警官有这么大本事？连刘长松都能绷住？” 江凡点点头，没有多做解释，江静萱具体什么背景就连他也不知道。 “行了，富贵哥，我先回去看看情况，看能不能给李婶儿和妞妞收拾点东西，待会儿晚点了我得把妞妞带到镇子上去。” 说完，江凡把药箱放在陈富贵这里，然后在他家拿了把锄头，抗在肩上就往回走。 前几天李翠住在他那里的事情因为李成那天的闹事，村里好多人都知道。 如果他猜得不错的话，刘长根在李翠家没找到人应该会去他那里。 要是被人问起来他刚才去了哪里，他就说去堰塘边上除草去了。 路上的时候，江凡还专门去路边额草丛走了一圈，身上沾了些草。 这才扛着锄头一路到了家院子外。 果然如他所料，有人等着呢。 朱芳守在院子里，她旁边还有些趋炎附势的村民。 看到江凡回来了，以朱芳为首，一群人气势汹汹的围了上来。 朱芳厉声问道：“江凡！李翠去哪里了！” 第102章 借机发泄 朱芳开了先口，其余的几个人也跟着七嘴八舌的质问江凡。 江凡放下锄头，装作呆愣，“朱婶儿？什么李婶儿去哪儿了？” “你要找她的话，去她家找啊，你找我干啥？” 朱芳恨恨瞪着江凡，“你少给我装模作样！大壮在李翠家被抓了，别给我说你不知道这事！” 江凡一脸紧张的问道：“我刚从堰塘回来，发生了什么事？大壮哥为啥在李婶儿家被抓了？” 很快，江凡又恍然大悟，“是不是大壮哥又去欺负李婶儿了？” “你问那么多做什么！我问你李翠呢！” “李婶儿不见了？” 江凡赶紧把锄头放在一边，拉着朱芳焦急的问道：“李婶儿不见了，赶紧去去找啊，都跑到我这儿来干什么！” 说着，江凡就朝李翠家的方向跑去，跑出去没几步，又突然回过头来看着朱芳几人，催促道：“走啊！都愣着干啥？” 说完，留下脑子稀里糊涂的几人，自个儿朝李翠家跑去。 朱芳里面面面相觑。 “凡子不知道这事儿？” 有人木然的对着朱芳问道。 朱芳看着江凡匆忙的背影，又看了看一旁的锄头。 “不晓得，先跟上去看看再说。” 几人赶紧跟上江凡，一起去了李翠家。 江凡赶到李翠家的时候，门口围着二十多个人。 有些是来看热闹的，有几个是来帮刘长根站场子的。 屋里的门已经被人强行踹开了，里里外外都有人站着。 听到有人吆喝江凡来了，刘长根和朱芳一样，就要逮着江凡发问。 哪知道江凡先发制人，“刘叔，我听朱婶儿说李婶儿不见了？还没找到人吗？” 刘长根哪管这么多，上前就拽住江凡的衣服领子，厉声道：“江凡！李翠是不是被你藏起来了！你他妈的赶紧给我把人交出来！” 江凡解释道：“刘叔，这事儿真的跟我没关系，我早上起来就去堰塘边干活了，刚刚回来听到朱婶儿说这个事情才知道的。” 这时候，一旁的王明站了出来劝说道：“村长，江凡还小，咱们有事别动气，好好的说。” 刘长根瞪了王明一眼，“滚开点！” “老子怎么做事还用得着你教？” 江凡看着气急败坏的刘长根，总算是知道刘大壮那一身匪性是哪来的了。这根本就是遗传刘长根的。 刘长根平日里看起来和和气气的，这一有事马上就暴露本性了。 这是条吃人的老狼。 正当刘长根架住江凡的时候，朱芳带着人跟着赶了过来。 “怎么回事？”刘长根朝朱芳问道。 朱芳把江凡在堰塘做事，扛着锄头回来的事情说了一遍。 刘长根上下打量了江凡一遍，松开了手，没说什么。 江凡穿过众人，进了李翠家里，看着被翻得乱糟糟的屋子，脸色一暗。 刘长根还真是肆意妄为，儿子刚被警察抓走，现在马上又强闯民宅。 江凡里里外外看了一圈，发现除了乱糟糟的，好些东西也被打砸了。 好好好。 这么干是吧！ 江凡在屋里悄悄的给江静萱发了个短信，把这里的情况说了一下。然后心里憋了一口恶气的他，走出屋子，看着院子里的人。 “屋里是哪个狗日的砸的？李婶儿不在，这他妈的是犯法！” 江凡心里当然清楚这是刘长根带人做的，他就是故意骂他们呢。 江凡突然的爆发，让院子里的人都愣住了。 在他们眼里，江凡是个见着谁都有礼貌、说话平和的小伙子，没想到他会连续爆这么多粗口。 很快，反应过来的刘长根等人脸色难看起来，刘长根本来就急得团团转，再被江凡这么一通几乎是点名道姓的骂，心里的怒火噌的一下就上来了。 “是我砸的。” “江凡，你能咋的？要吃了我还是咋的？” “你再骂一句，老子今天撕烂你这张嘴！” 江凡看到刘长根主动站了出来，立马转变脸色，讪笑着上前道：“刘叔，是你啊，我还以为是哪个不懂法的家伙进去偷东西呢。” “不过刘叔，就算你是村长，这事儿也不能做啊。” 刘长根看着江凡脸色变化，一脸的冷笑，“我就是做了，谁还能吃了我不成？” 江凡挠挠头：“刘叔……你不早说是你做的，要是我知道是你，我刚才在屋里就不报警了……” 听到江凡说他报了警，刘长根心口一口气差点没缓过来：“你！” 江凡自顾自的嘀咕道：“可你刚才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承认了是你做的，警察来了可怎么办啊。” 刘长根差点气得两眼发黑，手指着江凡说不出话来。 江凡上前搀扶着刘长根，一脸关切的说道：“刘叔，你别急，这事儿是我的错，我不该这么急着报警的，要不我马上打电话说报错警了？” “或者您到时候把事情全部推给我，就说是我做的，您堂堂村长怎么会做这些事呢，警察也不相信啊。” 刘长根看着江凡一脸委屈，恨不得给他两个大耳刮子。 你他娘的还委屈上了！ 江凡嘴上说的好听，可他总觉得越听，心里越毛躁。 现在事情越来越麻烦了。 朱芳瞪了江凡一眼，拉着刘长根走到院子边上，小声的问道：“长松那边有消息了吗？” 刘长根摇摇头，呼出一口粗气，“还是没接电话，我打电话问了他朋友，说是最近他被查了，天天想着怎么应付呢。” 朱芳急得跺脚，“怎么偏偏赶上这时候被查了，这……这可怎么办啊。” 刘长根捏了朱芳的手一下，低声喝道：“小点声！别叫人给听见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院子里的人，“你现在去镇上，去派出所看看大壮那边具体是啥情况，我留在这里安排一下，这边的事情解决了，我就去镇上。” “李翠这边……她应该是躲起来了，我安排人去找，就这么大点儿地儿，她还能藏到哪里去，总能给她找出来。” 两人合计一通，朱芳直接转身离开，径直往镇子上赶去。 刘长根回了院子，在人群里找了个村民，把人叫到一边。 威胁着待会儿警察来了让人先帮他顶罪，等刘大壮这边的事情弄好了，再让刘长松打声招呼把他弄出来。 那人不敢反驳，即便是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也只能点头答应下来。 第103章 焦头烂额的刘长根 半个小时不到，有两辆摩托车来了，两个警察下了车到院子里询问情况。 是之前见过的人，李成来村子里闹事那天，这两人就跟着程奔来过村子。 两人应该是受了江静萱的知会，看到江凡的时候也没有刻意打招呼。 虽然大家心里都有数，屋里是刘长根弄的，但是面对警察的询问，当着刘长根的面，大多都选择推脱，说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两个警察心里有数，也没有点破，拿出家伙就开始提取院子里众人的指纹。 之前被刘长根威胁的那人赶紧站了出来。 “警官，是我弄的！屋里的东西都是我砸的！” 两个警察没有理会他，只顾着提取指纹。 等提取完指纹，两名警察让顶罪的那人待在院子里别走后，径直去了屋里取证。 刘长根看着两个警察，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哪有一上来就把院子里所有人的指纹都录了的？这是笃定就是院子里的人做的？ 这时，江凡扭捏的走到刘长根身前：“刘叔，这事儿怪我，看他们的样子，要是找到那些被打砸的东西上有你的指纹，等查清楚的时候，肯定要把你抓起来。” “这可怎么办啊，刘叔，你快想想办法。” 江凡急得直跺脚。 刘长根看着江凡焦急的模样，感觉要被他恶心吐了。 现在知道急了？ 报警的时候动作比谁都快！ 刘长根没和江凡多说什么，只是和旁边帮他顶罪的那人悄悄叮嘱了几句，最后看了看李翠家的院子，转身走了。 现在李翠找不到，刘长松那边又抽不出手来，他得赶紧去镇上主持大局。 要是动作慢了，等警察找出打砸李翠屋里的人有他的时候，肯定的得给他抓起来，到时候外面就剩朱芳一个人了，那才是真正的麻烦。 江凡看着刘长根离去的背影，冷笑不止。 警察取证结束后，叮嘱院子里的村民最近两天别乱跑，带着顶罪的那人去了镇子上。 院子里有好几人忧心忡忡的走了，临走之前还狠狠的剐了江凡一眼。 这几个都是进屋帮着动手的人。 和刘长根一样，他们哪里知道平常这种事情也就是走个过场的警察，今天竟然搞的这么隆重，有人认罪了还要把所有人的指纹都提了。 早知道这样，警察过来之前就该先跑了。 人越走越少，直到最后也就剩下王明和另外两个与江凡关系不错的乡亲。 江凡和几人询问了一下他过来之前的具体情况之后，就让几人先走，他留在这里帮李翠收拾一下。 等人都走了，江凡先和李翠打了个电话，把村里的情况简单说了一下，让她安心在江静宣那里待着，他收拾了东西，晚点就带妞妞去镇子上。 挂了电话，江凡把屋里简单收拾了一下，又收拾了李翠和妞妞的东西，足足装了大半个编织袋。 把门锁好，江凡谨慎的拿着东西去了陈富贵家里。 一进门，陈富贵就关心的凑了上来询问情况。 江凡简单的给说了一下，然后就准备带着妞妞走。 一旁的陈岚拦住江凡，“凡子，这大白天的你带着妞妞就这么出去，不被发现才怪了。” 江凡一愣，他倒是没想到这事。 是啊，就这么出去，村子里肯定会有不少人要发现，到时候要是有人给刘长根通风报信，他不就暴露了吗？ 虽然他今天摆了刘长根一道，但毕竟没有彻底撕破脸皮。 要是他带着妞妞现身，那李翠这事就铁定和他脱不了干系了，虽然暂时刘长松腾不出手来，可刘长根在这边经营这么多年，总有办法暗地里对付江凡的。 这也是为什么江凡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要装模作样，没有和刘长根两口子撕破脸皮的原因，也是为什么要让李翠躲起来的原因。 他怕这两口子狗急跳墙，做出什么他无法承受的事情出来，到时候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一切都得小心。 “那咋办？难道等到晚上再出去啊？”陈富贵问道。 江凡摇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 现在是夏天，村里人晚上都喜欢在外面纳凉，吹牛打屁，要等到没人的时候，那可有点晚了。 要是在去镇子的路上发生点啥事儿，江凡可没办法和李翠交差。 还是想办法白天走更加稳当。 江凡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凡子！你看这样行不，咱们像上次卖药那样，把妞妞放在三轮车后边儿，再往里放点东西，再拿个毯子啥的给妞妞遮住，等咱们出去了再揭开就成。” 江凡闻言，眼睛一亮。 这是个不错的法子。 “就这样办！富贵哥，你等着，我去罗叔那儿把三轮车骑过来。” 陈富贵拉住江凡，“你呆着吧，我去，你现在在村里东走西走的，别人会起疑心的。” 江凡想了想，是这么个理，索性就让陈富贵去骑三轮车。 他和陈岚两个准备了几个蛇皮袋子，往里面胡乱塞了些杂七杂八的，反正让袋子膨胀起来就成。 一边弄的时候，陈岚一边在旁边提醒江凡，“凡子，等这回事情解决了，你答应嫂子的事情也该办了吧？” 江凡手上动作一顿，扭头看了眼旁边帮忙的唐甜，发现她没什么异常后，轻轻的嗯了一声，算是应了下来。 江凡最近这段时间接连有了两个女人，林月梅和李翠两人都是熟透了的女人，而陈岚却有些不一样，虽然和陈富贵结婚有好几年了，但是按照陈富贵所说，他受伤的时候，两人还没结婚呢。 这就意味着…… 陈岚有极大的可能是完璧之身。 想到要和陈岚真刀真枪，江凡心里忽然有了些躁动，因为陈岚的目的是要娃，等同于说江凡可以毫无顾忌的肆意耕种。 江凡越想越觉得心热，赶紧压下这些想法，转移了注意力。 “小甜，你跟着江凡哥一起回镇上吧，先回家待几天，等过段时间，事情稳定了再看回不回来。” 陈富贵已经给唐甜说了今天的事情，唐甜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准备跟着江凡一起回镇上。 十来分钟过去，陈富贵骑着三轮车进了院子。 陈岚去院子外左右瞅了瞅，让江凡两个赶紧行动。 三轮车后斗放了好几个蛇皮袋子，妞妞藏在中间，用了张薄毯子遮盖住。 就这样几人一起往镇子上去了。 第104章 林月梅发飙 一路经过村子，路上碰到人询问，陈富贵都说是运的些山货，弄到镇子上去卖。 有惊无险的过了村子，去镇子的路上也没碰上啥意外。 一直到了江静萱楼下，江凡把妞妞抱起，另一只手又提着蛇皮袋子径直去了楼上。 李翠开门见到妞妞的时候，眼泪刷的一下就流了出来，抱着妞妞抽泣个不停。 她太害怕刘长根他们对妞妞做出些什么了。 江凡把手里的袋子放下，搂住李翠，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安慰道：“婶儿，妞妞这不是没事嘛。” “放心吧，有江警官在，这事儿会处理好的。” 江凡又说了几句宽慰的话，让李翠把东西先收拾了，别占着江静萱的客厅了。 他自己转身下了楼。 “富贵哥，今天谢谢了，你先回去吧，我这两天也得待在镇上，刘大壮那事儿没个准信，我不放心。” 陈富贵点头，拍了拍江凡，“你自己小心点，有什么事马上给我打电话。” 江凡应下。 等陈富贵走了过后，江凡带着唐甜去找林月梅了。 这事儿还是得和林月梅知会一声，毕竟这么大的事情，而且她和李翠的关系又不一般，没道理瞒着她。 到了林月梅家里，林月梅看着面色沉重的两人，还以为是她和江凡的事情被唐甜知道了，一直对着江凡挤眉弄眼，询问具体情况。 “林姨，别乱猜了，是李婶儿的事情。” 江凡把他和江静萱谋算刘大壮的事情以及现在的情况都说了出来。 “所以最近小甜得住在家里，我害怕出事情。” 林月梅听到江凡说完，被吓得不轻，伸手在江凡脑袋上指着：“你真是翅膀硬了，这么大的事情，也不知道和我说一声？你知不知道这有可能要死人的！” “还有，那个江静萱，你才认识她几天？你就相信她能帮你解决问题？” “你知不知道这里面万一出了一个岔子，你小子可能就没命了，村头的那个方瘸子你是没瞧见过吗？” “你……” 林月梅也是真急了，一连串的话像连珠炮一样轰了出来。 江凡低着头，不知道该说什么，林月梅的每一句话都没问题。 “哎呀，妈，你就别说江凡哥了，他也是为了李姨好，他……” “你给我进屋去，我有话要和江凡说。” 还不等唐甜说完，林月梅伸手指着唐甜的房间语气严肃的说道。 唐甜知道妈妈是真的生气了，不敢反驳，忧心的看了江凡一眼，慢吞吞的回了房间。 林月梅盯着江凡看了一会儿，“我问你，那个江静萱是不是真的能拿捏住刘长松？你知道她是什么背景？” 江凡想要点头回答，可是他忽然发现林月梅的问题，他好像一个也答不上来。 林月梅白了江凡一眼，“我再问你，你和她认识也就几天时间，她凭什么帮你？就因为她是警察？就因为她身份不简单？” 江凡想了想，嘀咕道：“江警官是一位有原则的警察。” 林月梅看着江凡的样子，恨不得敲他两下。 “你们做这事之前，想过会有现在的局面吗？东躲西藏的。” “你可别给我说你想到了，要不然妞妞也不会被留在村子里，现在才送到镇上来了。” 江凡挠挠头，被林月梅怼得说不出话来，这一点，他之前确实没有想到。 “后面就算刘大壮定了罪，被关了进去，但是刘长根还在外面，刘长松也还在，他们是不敢明着来，但是要在背后收拾翠儿那就再简单不过了，说不定哪天翠儿就消失不见了！” “江凡，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事情都到了这个份上，除非你那个美女警察能把刘长松两兄弟也给送进去，不然翠儿麻烦大了！” 林月梅又是一阵炮轰。 江凡听到这些，突然感觉后背发凉，仰头靠在沙发上快速思索着。 之前他只想着在这件事情里面把自己摘出来，却根本没想到作为事件主角之一的李翠是完完全全的暴露在刘家人视野里的。 “林姨，这事是我考虑不够全面，但是当时那种情况，我只能这样做了。” “要不然我就和朱芳睡觉，被她捏住把柄，手拿把掐一辈子，结果不会比今天好到哪里去。” “要么就拒绝她，刘大壮肯定就要去欺负婶儿，难道什么都不做吗？” 林月梅听着江凡的话，接连炮轰江凡的她也冷静了一些。 江凡说的没错，这事只能这样做，不然就只能被那家人永远拿捏着。 林月梅长呼出一口气，“凡子，刚才是姨着急了，姨……” 江凡摇摇头，示意他知道，随后他起身来到窗边。 林月梅的话提醒了他，要是不彻底把刘长松两兄弟铲除的话，李翠肯定会被报复，即便现在刘长松迫于江静萱背后势力的压力腾不出手来，但是等到有一天，他没了这身压力，那要处理李翠就太容易了。 只是……这事他插不上手，一切还得看江静萱那边。 江凡想了想，等今晚江静萱回家了，一定要和她开诚布公的说一说这件事后续引发的后果。 就在江凡胡思乱想的时候，一具火热的身躯突然从身后抱住了他，“凡子，没事的，要是最后没办法的话，大不了换个地方生活，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吗？” 江凡完全没注意听林月梅的话，而是被她的动作给惊到了。 唐甜还在家，她竟然就敢用这样暧昧的动作抱着他。 江凡伸手想要扒拉开林月梅缠绕在腰间的双手，林月梅却圈得更紧了。 “凡子，生姨气了？” “没有，我知道姨是为了我和婶儿着想。”江凡摇头，“只是……只是我现在心很乱，感觉压力也很大。” 林月梅把把脸贴在江凡后背上，“跟姨进来，有个东西给你。” 林月梅说完，先行一步进了卧室，江凡没多想，也跟着走了进去。 进了卧室，林月梅已经把窗帘拉上了，接着她又把房门反锁。 “凡子，别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林月梅来到江凡身前缓缓蹲下说道。 等彻底蹲下去，林月梅伸手拉开江凡的拉链。 “姨帮你缓解缓解压力。” 第105章 无以为谢 这一瞬间，江凡脑子嗡嗡作响，一片空白。 那些糟心的事情全部被抛之脑后。 江凡低头怔怔看着林月梅，这一幕带给他的冲击感太过于强烈了。 林月梅抬头，望着呆愣的江凡眨了眨眼睛，媚眼如丝。 良久，在林月梅不懈的努力和幽怨的眼神下，江凡身躯一震，发出压抑的低吼声。 片刻后，林月梅鼓着嘴想要起身，可是蹲得太久了，脚发麻了，一个站立不稳，险些摔倒在地。 江凡及时搂住林月梅，把她搀扶到床边坐下。 “林姨，咋了？” 林月梅瞪了江凡一眼，回身指着床头的卫生纸。 江凡立马会意，把卫生纸拿了过来。 林月梅连续抽了十来张叠在一起，然后捂住嘴，随即把手里的纸扔进垃圾桶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看到江凡正望着她，林月梅白了江凡一眼，“还不收起来，等着给小甜看呢？” 江凡低头看去，才发现刚才忙着帮林姨拿纸，忘记清理作案工具了，抽了几张纸巾，江凡简单的清理了一下，这才收了回去。 不过，被林姨这么一弄，他身上轻飘飘的，心里好像也没那么烦躁了。 江凡笑着回头，还没开口说话，林月梅就不停的揉着腮帮子，没好气的说道：“你这个臭小子，差点把姨弄抽筋了。” 江凡讪笑着走近，“林姨，我帮你揉。” 说着，双手覆在了林月梅的双颊上，轻轻揉着，缓解她僵硬的面部肌肉。 林月梅轻轻拍打着站在身前的江凡，“凡子，现在好点了没？” 江凡重重点头，“谢谢林姨。” “别，口头上的谢，姨不要，你什么时候给姨也放松一下，这都一周了。”林月梅望着江凡，风情万种的说道。 江凡扭头看了看房门。 他们从在外面说话到进了卧室直到现在，起码了一个多小时了，要是再干点啥的话，那时间就太长了，唐甜会起疑心的。 “林姨，下次吧，咱们该出去了。” 林月梅知道江凡是担心唐甜发现，起身活动活动腿说道：“你这几天都在镇子上吧？白天有空的时候就过来，给姨说说事情的进度。” 江凡听明白了林月梅的意思，点头应下。 可是又突然想到什么，江凡挠挠头说道：“姨，婶儿在江警官家里，她家里住不下人了，我晚上没地方住。” 林月梅笑颜如花，“没地方住？晚上到姨这儿来，让你住个爽。” 这正合她的心意，还以为江凡这几天晚上都要和守在那个江静萱那边呢。 江凡应下，两人一起去了客厅。 唐甜的房门还关着，林月梅把闺女叫了出来，解释了一下事情已经说清楚了。 然后江凡就提出告别：“姨，婶儿现在住在江警官那儿，也不方便带你去看她，你要是有什么想说的，就给她打电话。” 随后江凡看向唐甜：“小甜，你这几天就安心待在家里，记得看书，别耽误学习了，江凡哥晚点会过来的，这几天暂住在你们这儿。” 唐甜闻言欣喜，但是又不敢太过于表露，害怕被妈妈发现异常，她只能乖巧点头。 出门过后，江凡想了想，又去菜市场逛了一圈，多买了些菜。 李婶儿起码要在江警官家里住不段的时间，不说给刘大壮定罪了，而是要处理掉刘长松两兄弟的事情，至少要让他们没办法对李婶儿出手。 在这之前，江静萱这里都是安全系数比较高的。 虽然江凡知道这样把李翠安排在江静萱家里不是很好，这其实是妨碍了江静萱生活的，可是其他的地方，江凡又实在放心不下。 只能想想办法，从其他方面弥补，感谢一下江警官了。 正好江警官不怎么开火，这几天就给江警官把饭包了，虽然是微不足道的事情，但是心意在这。 江凡到赶到江静萱家的时候，李翠已经在厨房忙活了。 看到江凡拎着两袋子的菜，赶紧过来接下。 “凡子，我在弄饭了，你叫江警官中午回来吃吧，咱们也没什么可以感谢人家的，就给她做几顿饭吧。” 李翠的想法和江凡不谋而合，江凡笑着说道：“婶儿，我也是这样想的，我这就给江警官打电话。” 江凡给江静萱打去的电话很快就被接通。 “江警官，我在你家，婶儿做了午饭，你中午别在饭馆吃了，回来吃吧。” 江静萱那边好像很忙，江凡听到了电话里传出的吵闹声，她应了过后没多说什么，就挂断了电话。 江凡看着在厨房愣神的李翠，叹息一声，他知道李翠也明白了这里面的事情，光是把刘大壮抓了定罪，确实是解决了燃眉之急。 可也因此惹上了更大的恶人——刘长根两兄弟。 这事他们都没有办法，还是得看江警官那边的情况。 要是能彻底压死刘长松，那么他们还能照常生活，要是压不住，那这大老包村，不，不只是大老包村，就连这个县他们都没办法待了，只能远走他乡，另寻别处讨生活了。 江凡没去盲目安慰李翠，现在情况还不明朗，他也不知道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 在客厅陪着妞妞玩了一会儿，等到正午的时候，江静萱回来了。 李翠这边也刚把菜摆上桌不久，见江静萱进来，两人都下意识的注视着她，他们想要知道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江静萱放下钥匙，来到桌旁坐下，“都坐啊，站着干嘛。” “事情进展比较顺利，刘大壮这次在里面得待些年头了。” 第106章 不止黑白，还有灰 听到这里，两人不禁松了一口气，不过仍是没有放松。 江静萱看出两人的异样，不过没多说什么，她知道两人在担心什么。 江凡知道这事急不来，连忙缓和气氛，“快吃饭，江警官一大早就在忙活了，肯定饿坏了吧。” 一顿饭就在几人异样的心思下吃完了。 饭后，李翠收拾碗筷，江凡把江静萱拉到了李翠暂住的那间卧室。 酝酿了一下，江凡说道：“江警官，现在刘大壮这边是没事了，可是刘长松那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婶儿现在只能在这里躲着，总不能一直躲着吧？” 江静萱微微蹙眉，“江凡，刘长松那边比较麻烦，他在这边经营这么多年，已经根深蒂固了，牵扯到的人太广了。” “要是把他连根拔起的话，整个县起码要带出小一半的官员，影响太大了，上面不会同意的。” 江凡愣住，这个意思就是弄不了刘长松了？那他们不就只能硬扛着了？ 就在江凡愣神间，江静萱话锋一转，“虽然不能把他拔出来，但是如今他也是手忙脚乱的。” “而且，虽然不方便动他，但是不代表没办法动他，要是不计后果的话，大不了把县里的班子全都换掉，也能把他按死。” “这一点，他自己也知道。所以我打算让家里和县里做个……算是交换吧，刘大壮的事情，他不能插手，也插不了手，李婶儿，他也不能动，最近这一年的时间，他要是再惹出什么事情的话，那就怪不得上面了。” “有了这层压力，不仅刘长松会心有顾忌，就连县里掌舵的那群人也会看着他，谁也不想脑袋上的帽子被摘掉。” 江凡算是听明白了，江静萱的说法就是刘长根牵扯得太广了，拔出萝卜带出泥，到时候县里会乱。 但要是真到了急眼的地步，乱就乱了，大不了全部打包送进去。 刘长根和县里的人也知道这个情况，所以以他不能插手刘长根的事、不能动李翠、消停一段时间来换取平和，稳赚不赔的买卖，刘长松和县里那些人怎么会不做？ “你等我消息，我已经把事情给家里说了，家里派人去县里了，就这两天就有回信了。” “除非刘长松硬赶着送死，不然的话他只能答应下来。” 江凡心里稍微松了一点，这样的话问题就不大了。 刘长松被钳制，自然也会通知刘长根这件事情，免得他犯浑，把一家老小全送进去了。 “谢谢你了，江警官，光是听你说，我就知道这里面不好办。” 江静萱摆手，“还说感谢呢，我都说了，这是身为警察应该做的事，难道我还能眼睁睁的看着违法乱纪的事情不管啊？” “要是不给这样的恶徒送进去，不知道还有多少人要遭殃。” 江凡点点头，有些犹豫的说道，“江警官，我不知道怎么说这种事情，总觉得和我从小学的、看到的、认知的有很大的差异。” “哪种事？” “就是刘长松这种人，分明恶贯满盈，无恶不作，但就因为他牵扯的太广，影响太大，就任由他逍遥法外？” 江静萱叹息一声，“江凡，这里面涉及到的东西太多了，你没有走这条路，你不清楚里面的门道。” “你以为所谓的影响只是县里吗？县里的人背后挂靠市里，而且是这么多人，一层一层的上去，真要是全部拉出来的话，会出大事的。” “除非上面下定决心要整顿这边，那时候就可以不管不顾了，或者说中间某个位置有人愿意断尾求生，那下面的被抛弃的一截，就可以全部吃下，否则的话就只能维持现状。” “江凡，这个世界不是你看到的非黑即白，还有大片的灰色的。” 江凡点头，也不去纠结这些了，那是他触及不到的地方。 “不过你放心，既然我在这边来任职了，离开之前我一定会想办法把刘长松铲除的，这样的祸害，绝对不能留。” 两人又聊了些关于刘大壮的事情，刘大壮这回被钉死了。 持械私闯民宅，强女干未遂，袭警，故意伤害，现在人证物证俱在，数罪加在一起，够他在牢里待上不少的年头了。 江凡和李翠要做的就是等待，等待江静萱背后和刘长松的‘交换’，等待法院开庭，将刘大壮送进牢里。 事情清晰明了过后，江凡脑子也没那么乱了。 下午，江凡就在屋里陪着李翠和妞妞，江凡把事情事情简单的和李翠解释了一下，就这几天暂时避避风头，等那边谈妥了就可以回去了。 到了晚上，江静萱下班回家，换掉警服，穿上了她钟爱的黑色裙子。 李翠已经忙活好了晚饭，几人一起吃饭，饭桌上，江凡和李翠一直在感谢江静萱的帮助，要不是她的话，他们这些小老百姓只有被人给玩死的份，不仅这样，江静萱还把自己住的地方让李翠暂时避难，这些，都是应该好好感谢人家的。 江静萱不以为意，只说她和江凡是朋友，而这些事又是她力所能及的，能帮就帮了。 饭后，李翠和江凡主动收拾残局，说什么也不让江静萱动手。 江静萱争着要洗碗的时候，江凡调侃了一句，“你又想砸盘子？” 江静萱这才偃旗息鼓，不好意思的坐在沙发上。 等收拾好了，江静萱突然想到一件事情。 “婶儿，江凡，今天是镇上高中放榜的日子，我听说每年这个时候都会放烟花，咱们出去看看吧？” 江凡正要答应下来，可是想到李翠现在的处境不方便出门，他也就不打算去了。 刚要拒绝的时候，李翠突然说道：“凡子，江警官想出去看看，你就陪她走走，婶儿有点累了，想早点休息。” 江凡看了看李翠，又看了看意动的江静萱，点了点头。 两人简单收拾了一下，出门朝着镇上高中的位置走去。 小镇最热闹的是春节那几天，人挤人，根本就走不动道。 夏天的时候，大多数人都在外面务工，小镇经常给人一种空荡荡的感觉。 但是今晚不一样，今天是出高考成绩的日子，是高中放榜的日子，街道上算是年轻的面孔，脸上都洋溢着青春的笑容。 今天过后，他们之中很多人就有了离开这个小地方，走向大城市的机会。 第107章 你就是个呆子！ 昏黄的路灯下面，两人走走停停。 “江凡，你也是在镇上上的高中吧？” “嗯，好几年前的事了，那时候学校的操场还是堆的碳沙呢。”提及高中，江凡目露回忆之色。 “唔……你上的医大，那你高考的时候是不是考得很好？” 江凡挠挠头回答，“还不错，是学校里前面那一批人。” “那当时学校里是不是有很多女孩子喜欢你？像你这种长得又高又帅，成绩还好的男生，在学校里都是很受欢迎的。” “没有的事，大伙儿都忙着读书，想着有一天能走出这个地方，哪有时间想这些啊。” “那你怎么出去了又回来？” 江凡一愣，不过想到这事也没必要瞒着。 江凡简单的说了一下他的情况以及回村的目的。 江静萱听完，满脸的不可思议，和江凡认识了好几天，她完全没有看出江凡会是在这样的家庭里长大的。 “不好意思啊，我……” 江凡摆摆手，“这都是过去式了，我觉得现在的生活也挺好的。” 两人走走聊聊，还没等走到高中呢。 突然。 一声爆响，烟花冲上天空爆开，将小镇照得更亮了些。 接着就是漫天的烟花绽放。 “快点！我们走近点看！” 江静萱欢呼一声，牵起江凡的手往高中方向跑去。 江凡没想到江静萱会突然牵上他，手里传来的滑腻触感让江凡有些不知所措，只能被江静萱牵动着向前跑。 高中外面围着不少人，都仰头看着烟花，两人在高中外面停下，也没有进去，驻足在原地抬头看向绚烂的烟花。 江静萱好像忘记了要松开江凡的手。 不明所以的外人还以为郎才女貌的两人是情侣呢。 江凡扭头看着一脸欢喜，像个小女孩一样望着天空的江静萱，忽然莞尔一笑。 原来，江警官也有这么小女孩的一面。 江静萱这时候也侧过脸看向江凡，江凡的脸在烟花照耀下，忽明忽暗的，带上了几分神秘气质，看得江静萱有片刻的失神。 两人视线交汇的时候，江静萱又突然转头望向天空。 良久，等到烟花放完，江静萱还意犹未尽的说道：“好美啊，可惜没有了。” 等她收回眼眸，正要走动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的手和江凡牵在一起，她愣了一下，随后想到是她之前主动牵的，一股红晕涌上脸颊。 难道江凡也没发现吗？ 江静萱没有声张，也没有收回手，两人都很默契的没有说话，闷着头往回走。 等到了江静萱家楼下，两人的手还牵着呢，天气还比较炎热，两人手心都是汗，可谁也没有松开。 江静萱侧身看着江凡，“今晚的烟花很美。” 江凡笑着点头。 江静萱等着江凡说话呢，可是江凡笑了之后，就没有然后了，她心里急的很。 江凡是个木头吗？ 这样的情景都不说些什么？ 她就这么盯着江凡，江凡也看着她，一时间气氛暧昧了起来。 江凡最先招架不住，总觉得江静萱的眼神像是在审问他，要他说些什么，他抿了抿嘴，“江警官，早点回去休息。” 哈？ 江静萱一脸懵，你就说这个？ 可是想到江凡的身世，江静萱觉得这可能给江凡的性格造成了一定的影响。 不过这也不能是他当木头的理由！ 江静萱一咬牙，把手挣脱出来，伸手在江凡的脸上捏了几下，怒其不争道，“江凡，你就是呆子！” 说完，她转身就往楼上跑了。 江凡还在晃神的时候，江静萱又冲了下来。 “你晚上住哪？” “我住我姨家里，她家在镇上，这几天我都会过来，婶儿心里挺忐忑的，这几天我得陪着她。” 江静萱点点头，“早点回去，呆子！” 这次是真的上楼去了。 江凡站在楼下往楼上望了一会儿才转身离开。 路上，江凡在想他和江静萱之间这算是什么，这种朦朦胧胧的状态让他有些迷糊。 江凡现在的两个女人都是成熟女人，和同龄人之间的亲密接触，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一路想着，不知不觉到了林月梅家楼下。 江凡上楼敲门，林月梅母女好像早就等着江凡了。 林月梅穿的是一件粉色短款睡裙，不算露，但是很性感。 唐甜要正常一些，就是普通的短袖短裤。 “江凡哥，你怎么现在才过来啊。” “今天不是放榜嘛，我去了高中那边一趟。”江凡解释道。 “你去看烟花了？”唐甜嘟嘴道：“你都不来带我一起去！” 江凡讪笑着，没回话。 江静萱是临时起意，又没有提前计划，江凡也没想那么多。 “行了，行了，赶紧洗漱一下准备睡觉吧，还是老样子，小甜和我睡，你睡她的床。” “喏，那衣服是你唐叔的，你没带换洗的衣服过来，待会儿身上这套脱了，我给你洗了，明早就干了，牙刷，毛巾都是下午新买的，在洗手台上。” 江凡看着沙发上叠放好的衣服，点了点头，心里有些感动，林姨很会照顾人。 拿了东西，江凡去卫生间洗澡。 “小甜，早点休息，明天早点起来，陪妈去菜市场。” 唐甜疑惑问道：“妈，也用不着这么早睡吧？” “叫你睡，你就睡，赶紧的。” 说着，林月梅拉着唐甜进了卧室。 等江凡出来的时候，客厅里已经没人了，他吹干了头发，也就睡觉去了。 夜里，一道丰腴倩影猫进了江凡房间，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凡子，凡子。” 林月梅轻声呼唤着江凡。 江凡迷迷糊糊的睁眼，借着窗外照射进来的昏黄路灯看清了林月梅。 “姨，你大晚上的不睡觉，过来干嘛？” 林月梅拍了江凡一下，没好气的说道：“你说干嘛？当然是找你泄火啊。” “姨，现在深更半夜的，要是弄出点声响，会把小甜吵醒的。” “哎呀，放心吧，咱们动作快点，没事的。” 江凡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两人真的像林月梅说的一样，准备速战速决。 还没亲几下呢，林月梅就火急火燎的下了床，趴在旁边的书桌上。 “不能在床上，那床有点摇，声响太大了。” 昏黄灯光下，江凡看不真切，但是能够看到林月梅丰腴的曲线。 再加上是这样的姿势，江凡哪里还忍得住，掀开被子跳到地上。 “姨，东西呢？” 林月梅一愣，“东西在我卧室呢，现在怎么拿？” “哎呀，你待会儿小心点就成了。” 江凡点头，不再耽搁。 第108章 江静萱的误会 昏黄路灯透过窗户照射进房间，照在两道晃动的身影上。 良久，江凡双手死死抓住林月梅，有气无力的趴在她的身上，喘着粗气。 林月梅也好不到哪里去，微张着红唇，呼着热气。 卧室里静悄悄的，两人的呼气声在夜里尤为明显。 良久，气息平稳。 林月梅反手拍了江凡一下，有些嗔怪的说道：“又种进去了，你咋控制不住呢？” 江凡尴尬的挠挠头，讪笑着回道，“林姨，分明是你拉着我……。” 林月梅回头，千娇百媚的瞪了江凡一眼：“我拉着你，你就不知道反抗啊？” 江凡没敢说话。 过了一会儿，林月梅拍了拍江凡，“还不快起来，姨要回去睡觉了，待会儿小甜 醒了，被她发现了不好。” 江凡扶着林月梅的腰肢，慢慢起身。 “到底是小伙子，居然这么多。” “姨先去洗洗，你待会儿再去。” 林月梅轻手轻脚的出了卧室，江凡清理了一下身子，神清气爽的躺在了床上，怔怔的看着天花板。 每次和林姨在一起，好像都有不同的体验。 上次是肆无忌惮，这次是做贼心虚，隔壁卧室就睡着唐甜，觉得有些害怕又刺激。 只是要注意点了，万一哪天真中枪了，那可就不好弄了。 江凡想着想着，卧室门突然敞开一道缝隙，林月梅探出头来轻声说道：“凡子，赶紧去洗，洗了早点睡。” 说完，她就回了卧室。 江凡去卫生间洗了个澡，一觉睡到大天亮，直到林月梅叫他起床吃饭。 吃过饭，江凡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去了江静萱家里，白天，江静萱都在上班，只有中午才会回来，屋里就李翠母女，她们也没法子出门，江凡只能尽量过去陪伴着。 几天的时间，江凡过得都比较重复，白天在江静萱家里陪着李翠母女，等到下午江静萱下班的时候，江凡陪着几人吃过饭之后，都会应江静萱的提议出去走走。 两人每次走出去的时候就像朋友一样，回来的时候都是牵着手的，两人好像很有默契，谁也没有点破这个事。 江静萱是在等江凡开口，而江凡则是不知道以他现在的情况，怎么和江静萱说明。 江静萱是警察，要是知道了他同时有好几个女人，还不知道会怎么样，江凡还没有做好准备。 两人就这样暂时僵持住了，不过感情却是在逐渐升温，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情况。 等每天把江静萱送回了家，江凡又会去林月梅家睡觉，几乎每晚都会跟林月梅折腾，有时候甚至不止一次，江凡感觉这几天走路脚都有点发软。 在第四天的时候，江静萱带来了消息。 刘长松的事情有结果了。 江静萱家里。 江凡和李翠都有些紧张的端坐在凳子上，毕竟这事关系到他们往后该何去何从。 “静萱，到底咋样了？” 几天的时间，江凡连称呼都变了。 江静萱喝了口水，忽然笑道：“县里的事情已经搞定了，他们也没有其他的选择， 除非想要鱼死网破。” “现在他们怕是求着李婶儿别出事，要是李婶儿出了什么事，他们的嫌疑是最大的，所以他们只会心惊胆战的，祈求李婶儿千万别出事。” 江凡两人闻言对视一眼，松了口气的同时，两人会心一笑，最大的危机已经解除。 “太好了，谢谢你，静萱。” “和你说了多少次了，别有事没事就说谢。” 江静萱撇撇嘴说道。 现在最麻烦的事情已经解决了，就只剩下刘大壮那边了。 “静萱，刘大壮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 江静萱想了想，酝酿了一些措辞。 “铁证如山，他逃不掉的，他已经被收监了，只用等法院开庭，就可以给他送进去了。” 江凡长呼出一口气，由衷的笑了。 这件事来来回回，拖了这么久，终于要有个结果了。 如今刘长松被限制，刘大壮也要定罪坐牢了，剩下的朱芳和刘长松肯定会受到刘长松的警告，不能对李婶儿做什么，这样，所有的危机就全部解除了。 江凡突然想到什么，扭头问道：“那是不是说，我们可以回去了？” 江静萱眉头挑动，点了点头。 江凡笑着对李翠说道：“婶儿，咱们今天就回去吧，我一天也不想在镇上待了。” 江凡脱口而出的话有好几层意思，一是在镇上都是住的别人家，平时就只能待在家里，实在是太不自在了，江凡还好，白天和晚上都能够出门走走，但多数时间都还是在两家的屋里待着，李翠就更别提了，已经在江静萱家里待了好几天了，足不出户，估计都快闷坏了。 妞妞已经不止一次吵着要出去玩了。 其中还有一层意思就是最近几天，林月梅每天晚上都会找江凡，江凡就算再怎么血气方刚，身体再怎么好，也经不住这样啊，要是不回去的话，怕是还得来，再这么下去的，江凡人都要萎靡了。 可这话落在江静萱耳朵里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 这话听得就像是不想在她这儿待了。 都说陷入恋爱的女人智商为零，既敏感，又有些多疑，江警官也不例外。 江静萱眼睛看着江凡开心的样子，情绪变得莫名有些低落。 她没说什么，只是起身回了自己卧室。 江凡扭头怔怔的看着江静萱一言不发的关上卧室门。 “婶儿，静萱咋了？” 李翠也是一脸懵，想了想，她突然想到江凡的话有问题。 “凡子，你刚刚说的话……静萱可能误会了。” 江凡一回味，突然哭笑不得，还真是这么一回事。 “还不快去解释解释！” 第109章 我看重的是你这个人 江凡看了看卧室门，又看了看李翠。 李翠催促道：“快去呀，静萱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可别叫人家觉得我们是白眼狼。” 江凡起身，缓缓朝江静萱卧室走去。 李翠看着江凡的背影，眼神有些忧愁。 作为过来人，她怎么会看不出这几天以来两人之间的异常。 每晚吃了饭，两人就一同出门，江静萱每次回来的时候，都笑得甜滋滋的，有时候还会坐在沙发上傻笑。 两人要是没点什么就怪了。 李翠自认为是江凡的第一个女人，心里多少有些膈应的，可她也十分清楚，她和江凡之间是各取所需，她比江凡足足大了十多岁，而且她还带着一个半大的娃，两人要说结婚肯定是不成的。 就算她不在乎村里人怎么看，但是她得为江凡考虑，一个二十来岁的大学生，又有本事，要是娶了个带着娃，还比他大这么多的寡妇，只怕是脊梁骨都要被别人给戳烂。 而且江凡将来总是要结婚的，江静萱不仅人长得漂亮，从这次的事情看来，人家家庭背景又好，说话做事都很有度，要是能和江凡走到一起的话，两人喜结良缘，对江凡来说是绝对利好的。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这样的女人是绝对不可能和别人一起分享男人的，李翠害怕两人走到一起之后，江凡就不会来找她了。 这些杂七杂八的加在一起，导致了李翠内心的纠结，混乱。 李翠眼神复杂的看了看卧室门，随后刻意提高音量说道：“妞妞，你不是说想出去走走嘛？妈妈带你下去逛逛好不好？” 妞妞听到能出去，开心得跳了起来，嘴里喊着，“好啊，好啊。”一跳一跳的进了李翠的怀抱。 砰的一声，李翠关了门带着妞妞下了楼，把空间留给江凡两人。 到底是理智战胜了自私的心理。 江凡站在门口，敲了敲门，“静萱，我进来了？” 江静萱没有回话，然后屋里发出簌簌声，好像是整理东西发出的声音。 江凡又尝试着敲了敲门，正要就在门外解释的时候，屋里的江静萱突然说道：“进来。” 语气算不上好。 江凡开门进去，看到江静萱靠坐在床上，目视前方，面无表情。 今天江静萱休假，穿的仍旧是裙子，不过不是黑色的了，是天蓝色的，是最近两天新买的。 坐在床上的她，一双藕臂环在胸前，双腿笔直的摆放在床上，精致白皙的双脚露在外面。 江凡小心翼翼走到床尾坐下，和江静萱的视线对上，歉意的说道：“静萱，我刚才说的那句话，没什么别的意思，我只是替李婶儿高兴，她都已经好久没出过门了，我自己是没其他想法的。” 江凡当然有其他想法，主要是因为林月梅的事情，但是这个事怎么和江静萱说？ 江静萱暼了江凡一眼，撇撇嘴说道：“我刚刚看你可不像是替婶儿高兴，笑得那么开心，怕是你早就想回去了吧？” 江凡尴尬的挠挠头，不愧是警察，一下子就看出江凡说话有问题。 他心虚的偷偷看了江静萱一眼，发现江静萱盯着他连眼睛都不眨，江凡知道再胡扯就没意义了，虽然那是善意的谎言，虽然他没有那层意思。 江凡讪笑着说道：“是，我是想回去了，我在镇上待着不习惯，但是真的没有厌烦的意思，相反，这几天每天晚上和你出去走走，反而感觉到很放松，要不是你，我早就待不住回去了。” 江凡这说的倒是实话，这几天要不是因为晚上能和江静萱出去走走，以他这个闲不住的性子，天天无事可做，他实在是难受得紧。 江静萱看着江凡一脸认真，其中还带着些忐忑，她一个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江凡见状，松了一口气，误会解除了就好。 笑过之后，江静萱突然又有些忧愁，她自己一个人来到这小地方任职也就几个月，在这里又没什么朋友，平时就是工作，回家睡觉。 直到江凡的到来，让她的机械般的生活有了不一样的色彩，可今天江凡就要走了，她心里多少有些不舍。 而且江凡这个木头，到现在为止都还不知道主动开口，要是让他就这么回去了，大老包村和镇上这么远，往后两人的接触的机会肯定少之又少，到时候就更没机会了。 想到这，江静萱突然拍了拍了身旁的位置，“江凡，你过来。” 江凡不知道她什么意思，但还是又了过去坐下。 “静萱，还有什么事吗？” 江静萱恨得牙痒痒，什么事？什么事都问我？你这个呆子！ 江静萱眼睛注视着江凡：“我问你，我们到底算什么？” 既然江凡像个榆木，那就只能她来了。 江凡愣了一下，终于还是要说这个事情了。 “静萱，你听我说，我现在什么都没有，说要开诊所，可诊所连个信都还没看到，你这么优秀，我们不合适的。” 江凡只能用这个理由了，总不能说他现在和两个女人纠缠不休吧？ 江静萱听完，没好气的瞪了江凡一下，“你少给我来这套，我江静萱要和你在一起，还在乎你有没有这些东西吗？” “我要是真的看重这些，我也就不会来这个地方了，随便找个门当户对的人嫁了不就行了？我看重的是你这个人，正直，善良，勇敢，嗯……长得也还不错，其他的那些我根本就不在乎，而且我相信你总有一天会完成自己的梦想恶。” 江凡被她给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了，他就算再厚颜无耻，也不敢直接应下啊。 而且，他和林月梅还有李翠纠缠，那是水到渠成，大家都没往那方面想。 可要是和江静萱确认了关系，那就不能乱来了，那样对她来说不公平。 江凡想了想，觉得还是不能这么做。 “静萱，我知道你不在乎那些，可是我们……” 江静萱听到江凡还是要拒绝，倔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我江静萱主动表白，还能一直拒绝？ 她猛的起身，一只手揽住江凡的头往前一送。 一口亲了上去。 第110章 男女朋友 江凡瞪大了双眼，江静萱那笨拙的吻很糯，很真诚，还有点疼！ 江凡回过神来，想要把江静萱推开，可手刚攀上江静萱的手就被她空出来的那只手擒拿住。 弄得江凡生疼，不敢再乱动。 江静萱的唇和李翠还有林月梅带给江凡的体验截然不同。 她没有林月梅那么火热，也没有李翠那么娇羞，反而是带着几分霸道，牢牢的占据着主动。 就算江凡被林月梅榨了几天，有些力不从心。 可江静萱带给江凡的全新体验还是让他动了情，不再一味的像个木头一样呆愣着。 他逐渐主动的回应着，手也下意识的揽住了江静萱的细腰。 要是平时的话，在两人还没有确定关系的时候，江静萱肯定不会允许这种荒唐的情况出现。 但是此时的她显然也动了真情，任由江凡施为。 江凡隔着裙子在外面不得劲，把手伸到了江静萱裙摆下。 这异样的触感让江静萱突然清醒过来，她娇躯一颤，制止了江凡。 此刻，江静萱满脸红晕，嘴里不停喘着粗气。 片刻后，江静萱嗔怪的看了江凡一眼：“还不把手拿出去。” 江凡赶紧把手缩了回去，站在床边，不敢去看江静萱。 他也知道自己的动作过了，心里那叫一个后悔。 最近和林月梅在一起的时候，江凡从来都是直接上手的，已经习惯了，这次竟然没忍住。 江静萱也没想到江凡竟然胆子这么大，竟然……竟然把手伸到…… 心里有些惊诧的同时，也带着些欣喜，说明江凡是对她是有意思的。 只是江凡心里因为那些事情而心里有负担罢了。 两人一时半会儿都没有说话，卧室里的气氛极为尴尬。 过了一会儿，江凡觉得不能再这么下去了，他看了江静萱一眼，歉意道：“不好意思啊，静萱，我一时热血上头了，我……” 江静萱这时候也缓过了劲儿，抬起头目光注视着江凡说道：“江凡，我们现在这算什么？” 江凡脑子里突然冒出暧昧两个字，可是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说出这两字。 怕是说出来就要被江静萱给制服在地上。 亲了又摸了，一句暧昧就行了？ 江凡试探性的问道：“你觉得是什么？” 江静萱闻言，拎起一旁的枕头就要给江凡砸过去。 她气得牙痒痒，都这时候了，江凡还在问她？ 江凡见状，赶紧用手捂住脑袋，可久久没有等到枕头落在身上。 他小心翼翼的松开手，朝江静萱看去。 只见江静萱盯着江凡，眼睛一眨不眨，里面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看得江凡一阵心疼。 在他心中，江静萱是一个坚韧的人，应该很难会有这样的情绪出现，可现在竟然因为他，情绪有了如此大的波动。 “静萱，我……” 江静萱沉声问道：“江凡，我再问一遍，我们到底算什么。” 江凡喉咙像是噎住了一样，他似乎觉得自己要是继续坚持推脱的话，他会后悔的。 而且亲都亲了，摸也摸了，难不成还能不认账啊。 “男女朋友。” 江凡肯定的说道。 江静萱破涕为笑，站起身来，伸手轻轻拍打着江凡。 “你早干嘛去了。” 江凡下意识的抱住她。 两人不再说话，良久，江静萱才从江凡怀里离开，恢复了往日的状态，不过脸上却挂着笑容。 “你赶紧打电话让李婶儿上来吧。” “人家是为了给我们腾出空间，故意走的。” 江静萱怎么会看不出李翠那样做的真正意图是什么。 “啊？” “啊什么啊，快打啊。” 江凡掏出手机给李翠打了个电话，说他已经哄好江静萱了，让她赶紧上来了。 这番操作又是惹得江静萱一阵白眼，等江凡挂了电话，她没好气说道：“你就不能说该回去了，或者说个其他的吗？非要说哄我。” 江凡讪笑道：“没想这么多。” 江静萱整理了一下裙子，轻轻拍了拍脸。 “行了行了，先出去吧，要是婶儿上来了看到我们还在屋里待着，肯定要乱想了。” 江凡擦了擦嘴巴，先行走出了卧室。 江静萱看了看卧室，没发觉异常过后，跟着去了客厅。 没一会儿功夫，李翠带着妞妞上来了。 她看了看江凡，又看了看江静萱，两人虽然故作镇定，但江静萱绯红的脸颊，还是说明了两人之间发生了点什么。 她没有表现出异样，只是笑着说道：“静萱，反凡子他那话是无心的，你们说通了就行了。” 江静萱点头，“婶儿，我知道的。” “那凡子，我们收拾收拾东西，准备回去了？” 江静萱看了看江凡，赶紧说道：“婶儿，再留两天吧，正好我这俩天休假，你又能出门了，我带你们在镇上玩玩。” 李翠笑了笑，“静萱，屋里还有活儿，耽搁不得了。” 江凡权衡了一下，李翠说的没错，村里还有活儿呢，而且再留的话，多少有些不讲究了。 “静萱，我们还是今天回去了，等那边处理完了，到时候再来镇上看你。” 江凡说话了，江静萱也没强留了，和两人客套了一下，然后帮着收拾东西，把几人送下了楼。 江凡也不打算去林月梅那里了，他现在心里有些恐惧去林月梅家里了。 等今天回去了，再和林月梅打电话告知一下。 至于唐甜的话，等过两天把屋里收拾好了，再让他回来。 因为有妞妞在，江凡叫了个摩的，三人回了村子。 还没进村子的时候，江凡就已经下了车。 让他李翠她们先走一步，他自己在后面慢慢的走。 可不能让村里人看到他和李翠一起回来的。 虽然刘长根不敢找李翠的麻烦了，可要是被他知道自己和李翠一起回来的，肯定会胡乱猜测的。 到时候弄不好会记恨上自己。 江凡想了想，径直去了陈富贵家里。 现在刘大壮的事情解决了，采药备药的事情该提上日程了。 第111章 他俩肯定有事儿！ 江凡到陈富贵家的时候，两口子正在吃饭。 两口子看到江凡，赶紧放了手里的碗，站起身来。 “凡子，你咋回来了？”陈富贵关切的问道：“事情解决了？” 陈岚也一脸焦急的看着江凡。 江凡笑着点头说道：“已经没事了，现在就等法院开庭了，到时候婶儿去一趟，就可以把刘大壮送进去了。” “真的？” 陈富贵第一反应就是不太现实，毕竟刘长松在后面站着，这个地方谁能给刘大壮定罪？ 陈岚附和道：“是啊，凡子，你别是哄我们的吧？” 江凡重重点头，然后把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了，里面基本上全是江静萱在搭手，要是没有她的话，江凡和李翠怎么没的都还不知道呢。 不过江凡没有讲得太过于详细，只是说了江静萱靠着自己的背景，让刘大壮不敢动李翠，也不能在刘大壮这件事情上出手。 陈富贵两口子听完，这才放下心来。 “解决了就好，解决了就好。”陈富贵嘴里念叨着，拉着江凡在桌边坐下，“你都不知道我和你嫂子有多担心你，我俩真怕你和李姐哪天神不知鬼不觉的人就没了。” 陈岚跟着点头说道：“就是，你以后可别这么鲁莽了，有什么大事记得和我们商量一下，别整天搞得我俩担惊受怕的。” “知道了，嫂子。”江凡挠挠头说道。 他也知道自己这次这事儿确实是弄得太大了，一个处理不好，那可就是万丈深渊。 陈富贵起身给江凡拿了个杯子，倒上一满杯白酒，递到江凡面前。 “来来来，今儿高兴，咱们兄弟好好喝一个。” 江凡正好没有吃饭，现在直接去李翠那儿又不合适，免得被别人看到起疑心，索性也就在陈富贵这儿吃了。 两人喝了几杯之后，陈岚突然想到什么，她拉着江凡问道：“凡子，那你刚才说是那个江警官帮的忙，可是你们明明就见过两次，她还动用家里的关系帮你呢？她是不是图你些什么？” 江凡摆摆手说道：“嫂子，静萱是个好警察，她说这是她作为警察应该做的，人家这几天还把自己的房子给李婶儿住呢，而且我一个穷小子，她能图我什么？” 静萱？ 陈岚一愣，扭头和陈富贵对视一眼。 陈岚再问：“凡子，江警官和李姐非亲非故的，为啥把房子借给李姐住呢？” “当时刘大壮不是在村里到处找李婶儿吗，富贵哥给我打电话说了这个事情，我们那时候正好在镇子口，林姨那儿又不能去，我当时只能想到静萱，给她打电话说了一声，她都没带犹豫的，直接就答应了，所以说，人不可能图我什么啊。” “对了，富贵哥那天和我送妞妞出去的时候，跟我一起去了静萱楼下的。” 陈富贵两口子算是听明白了，合着是因为江凡一个电话就去，人江静萱就答应让李翠娘俩住进去了。 陈岚心里感觉不太妙，眼神示意陈富贵别说话。 她准备再探探江凡。 可是还没等问出口呢，江凡就先行开了口：“富贵哥，现在刘大壮的事情解决了，我这边也没事了，咱们可以准备准备，再进山去采药了，一部分拿来卖，一部分我留着当诊所的备药。” “好啊，我都等好久了，就等着你小子这边开口了，要不就明天吧？你诊所那边确实拖得有点久了，咱们抓把紧，待会儿吃完饭我就给罗哥打招呼，让他准备好东西，咱们还像上次一样，保准没问题。” 听到是进山采药，陈富贵一下来了兴致，欣喜的说道。 “可以，但是富贵哥，我留着备用的药材不算少，这次咱们可能卖不了上回那么多钱了。” 陈富贵摆手道：“你说啥呢，就是全部采给你留着诊所用又能咋的？不卖钱我还能不跟你去了不成？” “来来来，喝酒，今天就喝这一杯，免得明天做事儿不得劲儿。” 江凡也是这么想的，几人很快就吃完了饭，约定了明天一早进山，江凡说要回去收拾屋子，告别陈富贵两口子，往回走了。 江凡走后，陈岚立马就坐不住了，一脸焦急的拉着陈富贵说道：“陈富贵，你听到没有？” 陈富贵疑惑问道：“听到啥？” “哎呀，凡子和那个警察啊，两人才认识几天啊，就静萱静萱的叫上了，你可别给我说你感觉不出来，你没看到凡子说起她的时候，一直在笑吗，我给你说，凡子肯定对那个警察有意思！” 陈富贵不以为意：“人长得漂亮，工作又好，家里还有背景，凡子喜欢她很正常啊，哪个男人会不喜欢……” 陈岚心里本就急得鬼火冒，听到陈富贵这么说，马上冷声道：“怎么了？你也喜欢是不是？你喜欢就去找她啊，你不是知道她住哪儿吗？” 陈富贵挠了挠头，讪讪笑道：“嘿嘿，我不喜欢，我就喜欢我老婆就成了，那种苦还是让凡子去吃吧。” “你少来，我给你说，可不只是凡子对她有意思，你想想，要是那个江静萱对凡子没意思的话，那天李成在村里闹的时候，她明明都受伤了，还往村子里钻，还有，你又不是不知道刘长根的本事，江静萱要处理这事情得花多大的力气？就为了一句身为警察，应该做这些？” “这话也就你自己信了，还有李姐住她家的事儿，也是凡子一个电话搞定的。” 陈岚说了一连串，深深吸了口气，一锤定音：“这两人有事儿！” 陈富贵听着陈岚说得头头是道，想了想，觉着还真是这么回事，随后他笑道：“这是好事儿啊，凡子要是能和江警官走到一起的话，那凡子可算是熬出头了，他前面二十多年这么苦，好运气轮也该轮到他了。” 陈岚伸手在陈富贵脑袋上重重戳了几下，冷眼的看着他。 “还好事呢？你有没有想过，要是他们俩走到一起了，娃的事情咋办？” 娃？ 陈富贵一下子反应了过来。 是啊，陈岚还没怀孕呢，要是这时候江凡和江警官走到一起了，再和陈岚做那事的话，不就对不起江警官了吗？ 不成，不成。 得抓紧这个事情了。 第112章 今天回乡里！ “你木着干什么，赶紧想想办法啊，可不能让他们走一道去了，不然的话，我还怎么生娃啊，你忍心让我和别人生，我还瞧不上别人呢。” 陈岚见陈富贵发愣，焦急的催促道。 陈富贵一瞪眼，“什么叫我忍心看你和别人生？” “还有，咱们只要把娃怀了就是了，怎么还不能让凡子和江警官走一道了？这事儿可不道德，而且凡子好不容易遇上这么个好女人，咱们可不能搞破坏，只要在两人在一起之前把事情办了就成，这事儿交给我，明天采药的时候我催催他。” 陈岚还能不知道这个事情不道德？可是她又不想和江凡就做这一锤子买卖，来日方长嘛。 这两人要是走一道去了，陈岚以后还怎么找江凡办事，换个人都无所谓的，偏偏就江静萱不行，她可是警察，而且家里边儿不简单，要是被逮住了，那可就有她好果子吃了。 “你觉着凡子和江静萱真的合适吗？咱们都是村里人，两人走一道去了，最后谈婚论嫁的时候，人家里能答应了？说不好听点，凡子现在啥也没有，就只有上次卖药的几万块钱，连个房子都是住的林姐家的，要是换个咱们村里的女人还成，可要是江静萱的话，这事儿保证要黄，你信不信？” 陈富贵听完也沉思了下来，陈岚说的没错，江凡年纪也不小了，现在谈朋友那可就是奔着结婚去了，要是最后没弄成，又把年纪混大了，那就不好娶媳妇了。 “嗯……这事儿我看着提醒一下凡子，行了，就这样吧，我睡午觉去了。” 陈富贵心里有些毛躁，摆了摆手，去了卧室。 …… 离了陈富贵家，往后走的江凡，掏出了手机。 林姨还不知道事情已经解决了，得打个电话通知人一声，虽然江凡不敢再过去了，但怎么也要通知人一下，免得人担心。 电话拨通。 “凡子，啥事儿？” 江凡抿了抿嘴，吸了一口气，一股脑的全都给说了：“林姨，静萱那边已经有消息了，刘长松没法子做什么了，等开庭了，就可以给刘大壮定罪了。” “我和婶儿还有妞妞已经回村子了，谢谢你这几天的招待，你看小甜什么时候想回来的话，你就让她回来。” 电话那头听完，沉默了片刻。 江凡听到一阵脚步声，然后就是关门的声音。 “江凡，你什么意思？一声不吭就回去了？” 江凡无奈苦笑道：“林姨，对不住，今天太高兴了，走的时候给忘记了，我这不是一想起就给你来电话了嘛。” “行了，凡子，我还能不知道你？你能给忘了？”林月梅突然压低声音，“是姨这几天没伺候好你？你要回去找你婶儿享受享受？” 江凡一阵头大，看这情况，林月梅应该是猜到了他和李翠的事情。 “林姨，不是你想的这样，我得回去收拾屋子，我有空了再来看你，你记得和小甜说一声。” 说完，江凡赶紧挂了电话。 径直去了李翠家里。 电话那头的林月梅听到电话里传来的盲音，恨得牙痒痒。 “哼哼，凡子，你以为你逃得掉？” 最近几天过得异常快活的林月梅，每天都在期待着夜晚的来临，今天也是这样。 这突然说没戏了，她怎么能忍？ 林月梅来到唐甜卧室门口朝里边儿喊道：“妮子，收拾东西，咱们今天回乡里！” 江凡对此一无所知。 等到了李翠家院子外，看到李翠正在忙活。 “婶儿，有啥要帮忙的吗？” 李翠被江凡的声音吓了一跳，“凡子，你咋来了，不是让你回去待着嘛，待会儿被人瞧见了，刘长根会怀疑的。” 江凡一边走进院子，一边解释道：“婶儿，我说的那是咱们不能一起回来，现在你都回来快两个小时了，我要是还不过来看看你，那才叫奇怪呢。” 等走近了些，江凡发现李翠除了刚才看了他一下，就一直埋着头，他说话的时候也不看他一眼。 江凡绕到李翠身旁，突然蹲下，“婶儿……” 李翠的眼睛红红的，好像是刚刚哭过，江凡见状，关切问道：“婶儿，咋的了？怎么哭了？” 问完，江凡又突然站起身来，咬牙切齿道：“是不是李长根找你麻烦来了？” 李翠连忙摇头道：“不是的。” “那到底咋了？” 被江凡看到了，李翠也不藏了，抬起头来看着江凡说道：“那些人太可恶了，家里被砸得都不像样了，妞妞刚才进屋的时候都被吓哭了。” 江凡松了口气，还好不是刘长根听到消息来找李翠的麻烦。 不过，那天江凡帮李翠收拾东西的时候看看到过屋里的惨状的，当时为了恶心刘长根，江凡不仅骂了他，还报了警。 但是后来听江静萱说是认罪的那个人全部抗了下来，屋里刘长根和其他的指纹是他们进去阻拦的时候留下的。 指纹作为最直接的证据，就这样被赖了过去，刘长根也逃过一劫。 虽然揽下责任的那人在江静萱的安排下，给李翠赔了不少钱，但是李长根没被弄，江凡还是有些不忿的。 毕竟这事儿要是做实了是刘长根做的，在没有刘长松搭手的情况之下，那他这个村长的位置，基本就没得坐了。 可这样一来，刘长根还是赖在村长位置上面。 不过江凡并不怎么担心，只要他们不找李婶儿的麻烦就行，至于往后，他也尽量不和那两口子发生什么交集。 “妞妞呢？我去看看。” 李翠拉住江凡，“凡子，别去，刚哭了一场，睡着没一会儿呢。” 江凡点点头，看着院子里被李翠清理出来的砸坏的家具说道：“婶儿，要不你先去我那儿住几天吧，反正现在小甜也还没回来，等你这边弄好了再回来住。” 听到又能和江凡住在一个屋檐下，李翠怎么会拒绝？ 之后，江凡暂时没什么事情，就帮着李翠收拾屋子，把废掉的家具全部劈成小块，当做柴烧。 忙活了一个下午，一直忙活到七点过。 直到一个焦急的声音找来。 第113章 周珊那不长心的爹 “凡子，你真回来了啊！” “我还以为他们讲的假话。” “快，快跟我来。” 胡梦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趴在院子外面的篱笆上面说道。 江凡和李翠对视了一眼，放下手里的活儿，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胡婶儿，出什么事了吗？” “珊珊，珊珊摔到腿了！” 江凡闻言一惊，也没问胡梦具体什么原因，回身对着李翠说道：“婶儿，我先去看看周珊，这些活儿留在这里，等我有空了再来弄，你差不多收拾收拾带着妞妞先去我那儿，我待会儿拿了药箱，就把钥匙搁堂屋门槛下面。” 李翠催促道：“行了，我知道了，你赶紧去，别耽误了。” 江凡小跑着出了院子，见胡梦准备跟上了，他阻拦道：“胡婶儿，你先回去看着珊珊，千万别让她乱动，药箱我自己去拿就成。” 胡梦点头应下，和江凡兵分两路，一人回家拿药箱，一人回家看着周珊。 江凡一路跑着回家，却看到堂屋门是开着的，他愣了一下，还没进去查看情况，就看到林月梅端着一盆水从灶屋出来。 “林姨？你怎么在这儿？” 林月梅白了江凡一眼，没好气道：“什么叫我怎么在这儿？我还不能回来了是不是？可不只是我，小甜也回来了。” “你小子下午去翠儿那里去了吧？” “不是，我没其他意思。” “林姨，我先不跟说了，我得出去一趟。” 江凡冲进屋里，提着药箱就往外跑，林月梅在后面喊了好几声也不见江凡回应。 她赶紧把盆子放下，和唐甜打了声招呼，径直去了李翠那里。 李翠肯定知道江凡干什么去了。 …… 江凡一路火花带闪电赶到胡梦家，还在院子外面就听到了胡梦生气的吼声。 “周波，你说你能不能像个当爹的，你自己拿不行吗，非要让珊珊上去。” “要是珊珊有个三长两短，老娘和你拼命！” 江凡已经大致听出来了，是周扒皮让周珊拿什么东西，然后周珊摔了下来。 江凡循着声音，找到几人所在，三个人都在周珊房间里，周珊躺在床上，面色痛苦，胡梦坐在床边一边轻轻按着周珊的右腿不让她乱动，一边对着周扒皮怒目相视。 周扒皮拄着拐靠着墙，一脸的不以为意。 “胡婶儿，我来了。” 周扒皮听到声音，猛然朝门口看去，看到是江凡，他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江凡，谁他妈让你来的？赶紧给老子滚！我家里不欢迎你！”周扒皮恶狠狠的说道。 他自以为变成如今这副模样是江凡那天没有带他一起走造成的。 江凡还没说话，胡梦先站起身来，一个大耳刮子扇在周扒皮脸上，她嘶吼道：“凡子是找来给珊珊看腿的，你让人家滚，你自己能看吗？” “要不是我隔壁今天在村口正好看到凡子回来，我看你怎么弄！” “周扒皮，我警告你，你要是再说这说那的，你就给我滚！这个家是老娘一手一脚挣出来的，跟你没关系！” 周扒皮被胡梦的一巴掌和怒吼整懵了，怔怔呆立在原地。 等他回过神，第一反应就是还手，手刚抬起来呢，江凡就一脚踢在他的拐上。 周扒皮失重，一下子就摔在地上。 “哎哟，周叔，不好意思，我没注意，你没事吧？” “没事就自己站起来，我去看珊珊了。” 江凡来到床边坐下，看着周珊被卷起裤腿的那只脚，伸手轻轻按住两端，“珊珊，具体是怎么摔的，你给江凡哥说说。” 周珊眼睛里还是雾蒙蒙的，听到江凡询问，她抽泣道：“爸爸要吃屋檐下的大蒜，他让我上去拿，梯子没架稳，就摔下来了。” 江凡看了周扒皮一眼，想都不用想，周珊上去的时候肯定没人扶着梯子。 “你落地的时候腿是什么样子的还记得吗？” 周珊点头，伸出两根手指比成腿的样子，江凡看着她弯曲的双指，心头一沉。 腿部以这个姿势落地的话，弄不好就是骨裂，骨折。 “珊珊，江凡哥帮你试试腿上是什么情况，要是疼你就喊出来，但是腿不许动，好吗？” 周珊抹了抹眼泪，肯定的点了点头。 江凡看着最严重的地方，那里的血肉已经发乌红了，好在是暂时看不出开放性骨折的情况。 顺着伤口周围远处，江凡伸出手指轻轻按压，见周珊没反应，江凡就一点点的向着中心汇聚。 靠近乌红肌肤的地方，周珊喊了疼。 江凡先停手，等周珊缓过劲儿了，他又朝着中间位置轻轻捏着。 最后，在周珊的哀嚎声中，江凡将她腿上的情况了解清楚了。 是骨折，但好在骨折的面积不算太大。 看她皮肤的样子，已经拖不得了，得赶紧上药，等消炎了还得打石膏。 江凡回过头，周扒皮不直到什么时候已经走了，他看着胡梦说道：“胡婶儿，你买给周叔用的药拿来，那些药周珊也能用，用来先包着，等过两天我来打石膏。” 胡梦闻言一愣，支支吾吾的解释道：“凡子，你周叔的药就买了一次，已经用完了，那些药也不便宜，我们……” 江凡闻言，一个脑袋两个大。 周珊的腿拖不得了，而且这山路颠簸的，就算是摩托车也不能坐，弄不好还会加重病情。 江凡想了想，恐怕只能去山上采药了。 “胡婶儿，你看着点周珊，既然没有治骨折的药，那就得去山里采了。” “山里？村子后面的山吗？”胡梦问道。 江凡点头解释道：“是啊，不然的话就只有去镇子上买了，太远了，而且现在也不早了，现在去的话，等到了镇子上，说不定人药铺都已经关门了，那可就得耽搁一晚上了，珊珊的腿耽搁不得了，二来要的草药也就几味，上山去找找应该很快就能找到。” 说完，江凡起身就要往外走。 胡梦赶紧拉住江凡，担忧的说道：“凡子，山里面有野猪啊，你一个人去怎么成。” 江凡怎么会不知道，可不去不行。 第114章 黄昏进山 江凡看向胡梦，无奈的说道：“总不能等明天再去镇上买药吧？周珊的腿已经拖不得了。” 伤筋动骨一百天，周珊的骨折虽然面积不大，但是挺严重的，再不上药的话，等到明天只会更加严重。 胡梦回头看了看周珊乌红一片的腿，想着江凡刚才的话，咬牙说道：“婶儿跟你一起去。” 接着，她转身走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江凡听到胡梦冷声道：“进去看着珊珊，我和江凡进山采药。” 江凡没听到周扒皮有反应，却又听到胡梦说道：“你摆个脸子给谁看？啊？屋里那是你闺女！要不然你进山去？” 周扒皮还是没吱声，过了一会儿，他拄着拐进了屋里，一言不发，连看都不看江凡一眼。 胡梦站在门口眼神示意江凡出来。 江凡对着周珊嘱咐了一句，“珊珊，无论发生什么，你这条腿都不能动，知道吗？” 周珊重重点头。 江凡看了一眼坐在一边的周扒皮，想要说些什么，但怎么也说不出口，他一咬牙，走出了房间。 胡梦去了灶屋的角落里，把柴刀拿上，然后跟江凡出了门，一路往后山过去。 上山的时候，胡梦给一人砍了根棍子，两人拿着进山。 有胡梦在一起，江凡没有把她往之前采药的地方带，那里全是他和陈富贵他们挖草药弄的痕迹，暂时还不能让外人发现有人在山里大规模的采药。 江凡带着胡梦往的是另外一边，相对没有那么深入，一进林子，他就用手里的棍子刨开野草，开始寻找能用的药材。 没一会儿就采了好几株透骨草，交给身后的胡梦，让她暂时拿着。 至于那些对治疗骨折没用的药材，江凡就全当做没看见，要不然就得挨着挨着采了，太可疑了。 江凡又陆陆续续找到鸡血藤、威灵仙，还顺带着多弄了些野三七，这些药材都是治疗骨折用的，不过三七的用处比较大，可以入菜，虽然苦了点，但是对身体有很多好处，正好可以给回来的林月梅母女还有李翠母女弄些炖菜吃。 这几样药材找了，也差不多齐活儿了，姜黄他看到周扒皮家里还有一点，待会儿可以拿直接用。 “胡婶儿，差不多了，咱们回去吧，天快黑了。”江凡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道。 胡梦抬头看了看天色，刚要点头回应。 突然，林子里响起摩擦声，还时不时有吭哧吭哧的声音传过来。 是野猪在对着树子磨皮！ 江凡立马警觉，他赶紧拉着胡梦蹲下，两人蹲在草林里，眼睛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十来米的距离外，两人模模糊糊的看到几只野猪在走动，有两头正对着树子摩擦个不停。 江凡咽了咽口水，朝胡梦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两人蹲着往远处艰难走去。 蹲着前行不是很方便，两人磨磨蹭蹭总算是到了这一片的边上，再往下就可以下山去了。 两人看着身后谨慎的站起身来，小心翼翼的往山下走去，等往下走了一截，在江凡的示意之下，两人一起往下跑去。 往下跑了一段，胡梦脚下一个没踩稳，朝着前面的江凡扑去，手里的柴刀正对着江凡的背砍去。 胡梦吓得惊叫一声，把手里的柴刀往旁边扔出去。 江凡听到声音，回身看过去，胡梦这时正好扑到了江凡身上，这里是下坡的位置，江凡根本没有法子站稳，一下子就被扑倒了。 江凡下意识伸手护住胡梦的脑袋，两人顺着山路滚了下去，滚到一旁的草丛里才停了下来。 胡梦在上，江凡在下，前者的嘴唇正和江凡的嘴紧紧怼在一起。 两人本来都有些晕头转向，一时间还没意识到这事儿。 等缓了好一会儿，胡梦才发现两人嘴对着嘴，一时间脑子有些混乱，脸色有些红。 “唔……” 江凡缓过劲儿，忍不住哼了一声，先是摔了一下，又跟着滚动下来，浑身都是疼的。 胡梦听到江凡的发声，抬起头来看向江凡关切的问道：“凡子，你没事儿吧？” 刚才滚下来的时候虽然晕头转向的，但是她能感受到江凡的双手紧紧的护住了她。 江凡睁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庞，眨了眨眼。 “没事儿，就是头有点晕。” 胡梦松了一口气，伸手撑向一旁，想要爬起身来。 手刚按下去，按了个空。 这一按空，胡梦又是一声惊呼，身子往下探去，江凡也是下意识的伸手搂住胡梦。 两人再一次嘴对嘴吻在了一起，这次和刚刚不同，这次两人都是清醒的。 江凡双手还揽在胡梦丰腴腰肢之上，这一刻感官被无限放大，手中的腰肢虽然不细，但是却很紧实，摸上去很有肉感，再加上胡梦整个人都压覆在江凡身上，这亲密的接触让江凡瞬间来了感觉。 江凡鬼使神差的霸占了胡梦的唇，索取着，品尝着其中的美味。 胡梦本来就因为之前和江凡的接触而心痒耐，此刻见江凡竟然主动，当即迎合起来。 良久之后，两人不约而同的停止了动作，此时天色也已经逐渐昏暗了下来。 胡梦抬起头，在昏暗中火热的盯着江凡。 这一刻，胡梦长久压抑着的私欲爆发，喘着粗气，情不自禁的说道：“凡子，婶儿想。” 虽说江凡在林月梅那里饱受摧残，可此情此景要是还能忍得住，那就奇了怪了。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把手伸进胡梦的裤子里，抚上厚实的腚。 第115章 胡梦的转变 感受着掌心的触感，江凡再也忍不住了，把手从胡梦的裤子里抽出来，准备翻身上马。 江凡一用力，胡梦配合的往侧边倒去，变成面部向上了，江凡手撑着地起身，双脚蹬地，正要扑上去的时候，忽然痛呼一声。 江凡泄力又坐了回去。 “凡子，咋的了？”胡梦听到江凡的呼声，撑着身子问道。 江凡手捂着左脚脚踝，微皱着眉头说道：“脚疼，应该是刚才崴到了。” “啊？严重不？” 江凡撑起身，用右脚支撑着站起身来，尝试着把左脚放下去，刚才是没什么，当江凡右脚泄力的时候，左脚传来钻心的痛。 “应该要个好几天才能好了。”江凡解释道。 “这么倒霉？” 江凡无奈点头，刚才躺在草丛里，没有动脚，感受不到疼，可蹬地的时候疼得他身子一阵颤抖。 胡梦看着江凡，试探性问道：“凡子，你躺地上就行，婶儿在上成不？” 江凡哭笑不得，脚踝上的疼痛让他清醒了过来，念头也消了下去，他和胡梦不过是这场意外而情不自禁而已，况且现在他都已经有林月梅还有李翠两个女人了，今天回来之前，又和江静萱确立了男女朋友关系，可不能再乱来了。 江凡摇了摇头说道：“婶儿，咱们回去吧，周珊还等着药呢，周叔在家看着，我不怎么放心。” 听到江凡表达的拒绝意思，胡梦眼中满是失望，幽怨的看了江凡一眼，她都已经决堤了，结果江凡却不给堵住，心里别提多难受了。 不过江凡提到周珊倒是让她稍微清醒了一点，虽然心有不甘，但她也只能放弃。 幽幽叹息一声，胡梦把江凡搀扶到山路中间，借着最后的一点光亮，一路往上，把掉落在地上的草药捡起，至于柴刀，不知道被扔哪儿去了，摸着黑也找不到了，等哪天白天有时间再来找。 在胡梦的搀扶之下，两人摸着黑艰难的下了山，好在是胡梦经常干农活，身子硬朗有力，要不然的话，江凡还真没法子下山。 等两人慢悠悠回到周扒皮家里，已经是快九点钟了，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屋里也拉了灯。 周扒皮在堂屋外头左看右看，看到两人终于回来了，极不耐烦的说道：“采个药要用这么长时间？你们在山上干啥了？” 听到周扒皮疑惑两人去了这么久，胡梦理直气壮的说道：“你那么能干，你怎么不自己上山去？药不好找，我和凡子遇上野猪了，跑下山的时候又摔了一跤，凡子脚给崴了。” “你谢谢没一句，还怪回来晚了？” 胡梦现在是越来越看不惯周扒皮了，不，应该说是他从来都没有看惯周扒皮过，只不过是因为有周珊这个女儿在中间，而且还有周扒皮他舅舅刘长根这个村长在。 所以之前不怎么和周扒皮计较。 可如今，周珊因为他周扒皮，接连两次受伤，刘大壮想要欺负李翠但是被抓起来的事情，村里人都听说了，而且听传闻说好像刘长松被人制住了，自身都难保，根本管不了刘大壮，刘长根的势力自然一落千丈，要不是还有村长这个位置顶着，恐怕根本就没人会鸟他。 这两样加在一起，导致胡梦如今终于是爆发了，周扒皮哪里一惹她不顺心，那就没什么好态度。 他一个瘸子，也打不过她。 今天发怒的时候那一耳光就是最好的证明，这要是搁在以前，胡梦就算是再怎么生气，那也不敢说扇周扒皮大耳刮子的。 可今天她就做了。 周扒皮听了胡梦的说辞，上下打量着两人，确实是狼狈不堪，又看到江凡一只脚不敢落地，他这才打消了疑虑，摆摆手说道：“你赶紧让江凡进去看看闺女，你们走了没一会儿，她就在喊疼了，我到现在都还没吃饭呢，你赶紧去给我弄点。” 胡梦啐了一声，“要吃自己弄去，我和凡子都还没吃呢，你就想着吃饭了，有手有脚自己弄不来饭啊？” 说完，胡梦看都不看周扒皮一眼，扶着江凡进了屋。 整天拄着个拐杖在屋里游手好闲，吃饭还要人煮好了，端上桌子，再说了他没吃饭，自己闺女也不是还没吃饭嘛。 胡梦现在是觉着周扒皮哪哪都让她不舒服。 “凡子，你先给你珊珊弄着，婶儿去做饭，你吃了饭再走，你不方便走动，有啥事儿叫你周叔帮忙就成，他要是不动，你看我怎么收拾他。” 他能够明显感知到胡梦的变化，这是一种被压抑久了之后的突然爆发。 江凡不笨，他也知道这种变化到底从何而来。 自作孽，不可活。 江凡点头应下。 胡梦去了灶屋弄饭。 江凡先是看了看周珊的，她眼睛红肿，显然是在他走后又哭了一场，不过就算是这样，她的腿也还是江凡离开前的样子，只有一点点轻微的挪位。 “周珊，腿是怎么个疼法？” 周珊抽泣道：“一阵一阵的疼，还有点火辣辣的感觉。” 江凡闻言，低头仔细的看着周珊腿上乌红处的皮肤，已经开始渐渐变黑了。 在恶化了！ 江凡扭头，朝着外面扯着嗓子喊道：“周叔，拿石铳进来磨药！” 屋檐下本就窝着一肚子火的周扒皮被江凡突如其来的一嗓子给吓了一跳，他下意识的吼道：“喊你妈呢喊，你当老子聋了是不是？” 话音落下，厨房里当即响起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 胡梦拿着一根柴棍走了出来，面色不善的盯着周扒皮，厉声呵斥道：“周扒皮！你再骂凡子一句，老娘今天打死你！” “要么就滚进去帮忙，要么就滚到灶屋来煮饭，别站在那里杵着！” 周扒皮看着胡梦走近，往后退了两步，“我……我去磨药。” 他现在一点儿也不会怀疑胡梦会不会打他，只是在担心会打得多重。 周扒皮艰难的搂着石铳进了屋里，拿着江凡已经摆放好顺序的药开始研磨起来。 第116章 都来了 江凡看着周扒皮在一旁闷头闷脑的样子，心里就一阵畅快。 这人就是以前太过分了，要是两口子好好生生的过日子，就算他伤了，刘长根失势了，如今也不会落得这个样子。 种什么因，得什么果。 都是周扒皮自找的。 周扒皮磨药的时候，江凡就忙着给周珊再次消毒。 弄完后，江凡就坐着等周扒皮的药了。 周扒皮慢悠悠的磨着，一点也不着急，好像躺在床上的是个无关紧要的人一样。 江得江凡是一阵无语。 床上的周珊看着父亲，红彤彤的眸子里满是委屈和失望。 爸爸好像还没意识到她是因为他才变成这样的。 江凡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周扒皮不着急他急。 一把从周扒皮手里抢过石铳，江凡冷淡的说道：“周叔，你去弄几个竹片来，就是我之前给你包腿的那种，记得削光生一点。” 周扒皮没说话，拄着拐，阴沉着一张脸朝屋外走去。 江凡把他没磨好的药又磨了几下，剩下的也手脚麻利的弄好了。 周扒皮这次倒是没怎么磨蹭，很快就拿着竹片进来了。 江凡接过一看，这分明就是周扒皮之前用过的那几块，他抬头看着周扒皮。 周扒皮一脸问心无愧的样子，“我刚才洗过了，干净的。” 江凡也是现在不方便动，而且也没时间耽搁了，不然他肯定又要把周扒皮的拐杖给他踹了，这人是怎么当爹的。 江凡从药箱里扯了一截纱布，将几根竹片上的水分擦拭掉，又用酒精消毒之后，放在一边备用。 他先是把药覆在周珊腿上，用纱布缠好，再把竹片包在外面。 做完这些，江凡用药箱里的袋子将没用完的药包了起来，放在一旁的柜子上。 “周珊，这药我就放在这里，明天把药换一次就行，待会儿我留一卷纱布和一瓶酒精在这里，你让妈妈帮你弄。” “江凡哥腿不方便，明天可能就不过来了。” 周珊委屈的点点头。 明明他的爸爸就在江凡身后，但是他连看都不看一眼。 否则江凡哥也不会嘱咐她，让妈妈帮她换了。 江凡看周珊的模样，不由得叹息一声，这样的姑娘怎么就摊上这么一个爹了。 “周珊，努力读书，等长大了就好了。” 周珊突然扭头看着江凡，江凡的眼睛里满是鼓励。 她知道江凡懂她的心思，也知道江凡这是在鼓励她。 周珊重重的点了点头。 江凡开始收拾药箱，这饭他也不准备吃了。 和周扒皮在一桌吃饭，他实在是难以下咽。 “叮铃铃……” 就在江凡收拾药箱的时候，电话响了。 是林月梅打来的，江凡接起：“喂，林姨。” “胡姐家妮子咋样了？” 江凡看了周珊一眼，委婉的说道：“情况稳定住了。” “那你怎么还不回来？菜都冷了，赶紧的，大家都等着你呢。” 江凡想了想，本来准备让胡梦送送他的，但是想到周扒皮一废物，胡梦得忙活家里，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林姨，我脚扭伤了，走路有点不方便，你能过来接我一下吗？” 电话那头没回话，直接扣了电话。 江凡有些疑惑，又尝试着给李翠打了个电话，可是没人接。 江凡想了想，这段路也不算远，干脆就咬牙走回去吧。 收拾好药箱，江凡一只手拎着药箱，一只手撑着柜子起身。 “周珊，安心养病，等江凡哥脚好了再来看你。” 话音落下，江凡一步步，小心翼翼的把着墙朝外面走去。 他也没有和胡梦打招呼，要是说了，胡梦指定要送他回去，还是让他忙活家里吧。 江凡悄悄的走到院子里，再院子里随便抽了根木棍，拄着就往回走。 出了周扒皮家院子，艰难的走了一百米不到，江凡前方的转角处，突然有灯光亮起。 接着走出好几道身影，电筒照射在江凡脸上，他只能站在原地把眼睛闭上。 可是那几只电筒等到了身前还有一只照在他脸上。 “怎么回事？” “不是脚扭伤了吗？怎么就你一个人拄根棍子就出来了？” “胡梦呢？好久不见，她连做人都不会做了是吧。” 林月梅上来就是一串连珠炮。 这还不够，她扭头对着身旁的李翠说道：“你看着他，我去问问胡梦是怎么个意思，江凡是来给她家妮子治病的，搞成这个样子，还没人管。” 江凡赶紧伸手拉住林月梅：“林姨，不是的，胡婶儿家里两个都是伤员，他们还没吃饭呢，正忙活着，是我自己偷偷跑出来的。” 等到林月梅顶在他脸上的电筒拿开，江凡这才借着电筒管看清了来人。 好家伙，两队母女全员出动。 江凡原以为他解释一通，林月梅会偃旗息鼓，没想到她更气了，“我让你回来吃饭，还以为你已经吃过了，再回来吃点，你现在给我说还没吃饭？” 就连李翠都觉得有点过分了，抱着妞妞说道：“胡姐怎么这样啊。” “不成，我得去找她要个说法。”林月梅说完转身欲走。 江凡突然大喊道：“回来！” “干什么呢！” “我都说了是我自己出来的，还去找别人麻烦干什么？是不是今晚非要弄点事情出来，大家才好看啊？” 江凡的声音把几个女人都吓了一跳。 在她们的印象里，江凡好像是第一次用这种情绪说话。 一时间，几人都没了动作，只是怔怔的看着江凡。 “回去。” 江凡拄着棍子慢悠悠的走着，林月梅几个就在后面照亮。 其实真怪不得江凡，他本来看着周扒皮那样对周珊心里就憋着一层火，让他不自觉的联想到自己，他是没有父亲的，周珊有也等同于无。 而且他已经说的很清楚了，都是他自作主张出来的，真的没必要大半夜的去别人家找麻烦。 至于吃饭，别人一家人不也还没吃吗？ 几分钟的路程，几个人跟在江凡身后硬生生的走了二十多分钟。 回到家里，江凡也冷静了下来，他知道林月梅那是关心他，而且他根本就没有资格对着人大喊大叫。 “林姨，对不起，是我不对，我该好好说的。” “你们赶紧吃饭吧，我没什么胃口，先休息了。” 江凡说完，自己一个人进了屋里，留下面面相觑的几人。 林月梅和李翠两人你推推我，我推推你。 都想让对方进去看看情况。 江凡进屋之后，给自己脚上上了药。 然后给陈富贵打了个电话。 他脚受伤了，最近几天采不了药了。 第117章 一个电话 采药的事情被搁置，江凡有点无奈，心里又闷得慌，正好这个时候电话响了。 江凡接掏出来一看，是江静萱打来的，按下了接通键。 “江凡，在干嘛呢？这个点没打扰你休息吧？ “没有，刚从外面回来，还没休息。” 电话那头的江静萱疑惑问道：“这个点才回去？” 江凡嗯了一声，把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江静萱听得心惊胆战的，“你也是，天都要黑了还非要进山干嘛？你不知道打个电话给我，我买了给你送到村里来啊？” 江凡闻言一愣，他还真没想到这事。 不过就算他想到了，也不会去麻烦江江静萱的，天要黑了不说，总不能说谈个朋友尽找人帮忙了。 江凡就是这样的性格，能不麻烦别人就尽量不麻烦，对对象就更应该这样了。 “江凡？你在听吗？” 江凡回神道，“当时情况紧急，我一着急就给忘了。” “对了，这么晚打电话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江静萱叹息一声说道，“我明天还有一天假期，本来准备叫你来镇上逛逛的，你腿受伤了就算了吧，你好好养伤。” 突然，江静萱好像想到了什么，“要不我明天去大老包村看你吧？” 江凡心里一咯噔，这可不兴来啊，林月梅和李翠都在，这两个都是他的女人，要是江静萱来了的话，这屋里可不得乱成一锅粥？ “静萱，你别来了，我的伤几天就好了，等我好了我就去镇上看你，而且我现在住的是林姨的房子，她今天也跟着回来了，你过来的话不怎么方便。” 江静萱虽然心里有点不乐意，但是江凡说的也有道理，那毕竟不是江凡家。 “行吧，那你好好养伤，等你好了，到时候我们出去走走。” “嗯。” “就这样吧，拜拜。” 挂掉电话，江凡才松了一口气，还好混过去了。 不过江凡也不禁担心起来，老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总有一天会露馅儿的。 江凡胡思乱想的时候，门外趴着偷听的林月梅脸上带着些许慌张退开了。 原本她只是打算听听江凡屋里的动静，没想到发现江静萱大半夜的给江凡打了电话过来！ 虽然从江凡的语言中还听不出来两人具体的关系，但是两人肯定是有情况的。 不然大半夜的打电话闲聊？还说要来看他？ 林月梅回了隔壁屋里，李翠几个人一脸紧张的看着她。 “小甜，凡子那没事了，你看着妞妞一会儿，我和你李姨有点话要说。” 说完，她就在李翠询问的眼神中拉着她往外走了，等走到院子外边上，隐入黑暗了才停下来。 “翠儿，要出事儿了！”林月梅急急说道。 李翠心里一咯噔，还以为江凡那儿出什么问题了，她焦急问道：“是……是凡子有事啊？” 林月梅摇摇头低声说道：“凡子和那个警察，就那个江静萱，他们俩之间有事儿！” “刚才我听到江静萱给他打电话了！说的是……” 林月梅把江凡这边说的话大致说了一下，同时也揣测了一番江静萱说了些什么。 李翠怔怔听完，长舒了一口气，她还以为是啥事儿呢，原来就是静萱打了个电话过来。 月梅也真是的，搞得大惊小怪的。 “打就打了呗，这有个啥？” 李翠在江静萱那儿待了那么多天，她早就把两人的变化看在了眼里，心里也默认了。 如今不过是打个电话而已，这又有个啥？ 可林月梅却不这么想，她现在一心都在担忧，要是江凡和江静萱走到一起了，那她不就没得吃了？ 这怎么可以！ “打就打了？你知道要是凡子和江静萱两人走一起了会咋样吗？”李翠微眯着眸子看向李翠，“你可别跟我说你不担心，我还清楚的记得你说过喜欢凡子。” 李翠也不扭捏，点了点头，坦然道：“我是说过喜欢凡子啊，但是不是你跟我说的又不是要和凡子结婚，别在意那么多。” “怎么我感觉你现在好像比我还着急？” 林月梅闻言一愣，黑夜中李翠看不到她脸上的不自在和心虚。 “我这不是为你着急嘛？” “行了，回了吧，我去问问凡子吃饭不，他下午在我那儿干了一下午活，晚上又忙到刚才，说不饿那是假的。” 林月梅想要伸手拉住李翠，一把捞了个空。 看着李翠进屋的背影，林月梅心里急得快要冒火了。 不成，今晚必须给凡子敲敲警钟，他和江静萱不合适。 打定主意，林月梅回了堂屋，把桌上的饭菜端去厨房热了一遍。 李翠在江凡门外轻轻敲了敲，“凡子，你还是吃点儿吧。” 屋里的江凡没有回应。 李翠想了想，“你不吃饭，小甜和妞妞也不肯吃。” 其实几人早就吃过了，桌上的菜都是提前给江凡留出来的。 屋里，江凡一听到这话，感到一阵头大，也不继续躺着了，爬起身下床，一瘸一拐的开了门。 “婶儿，我还真饿了，你把小甜和妞妞叫出来，咱们一起吃饭吧。” 就算没胃口，可两个小姑娘不可能吃饭，江凡哪里还会绷着？ 没一会儿林月梅跑进跑出，端着几个热好的菜进了屋。 期间，李翠给每人都拿了碗筷，还悄悄让唐甜和妞妞再吃了一顿，就当夜宵了。 饭后，大家收拾洗漱过后，各自回屋睡了。 今天江凡受伤了，也没人让他打地铺，于是就换成了妞妞和唐甜睡一张床，李翠和林月梅在卧室里打地铺了。 凌晨，李翠悄然起身，开门去了江凡屋里。 她和江凡上次过后，已经有些食髓知味了。 第118章 胡梦上门 李翠轻手轻脚的出了门，原本该是熟睡的林月梅却在黑暗中睁开了眼睛。 她心里想着江凡和江静萱两个人的事情，哪里睡得着觉，本来想着再等等就去找江凡的，哪里知道李翠倒先动身了。 竖着耳朵听了听，李翠没有去外面解手，那就肯定是去了江凡屋里。 李翠不知道她和江凡的事情，她上次回来的时候，晚上可是听到了江凡和李翠说的话，两人果然搅到一起了。 哼哼。 翠儿嘴上说着不着急，这大半夜的还不是急着去找凡子了。 不过凡子还真是好福气，竟然让她们这两个闺中密友轮流服侍他。 林月梅却不曾想一下，江凡今天为什么不辞而别。 到底是谁在服侍谁啊？ 李翠轻轻打开江凡的屋门走了进去。 摸着黑来到床边，大致摸索了一下江凡躺的位置后，她蹬掉拖鞋，爬上了床，掀开凉被钻了进去。 “凡子……” 李翠轻声唤道。 随后她又用手轻轻推搡着江凡。 江凡幽幽转醒，感受到身旁火热的身躯，还没等他发问，李翠就轻声说道：“凡子，是婶儿。” “婶儿……婶儿想你了。” 李翠一句话就让江凡清醒了大半，他哪里会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江凡忍不住头疼，他被林月梅连续榨了一周，夜夜笙歌，今天就是为了躲避林月梅的‘压榨’不辞而别跑回来的。 不过联想到和李翠上次过后就因为刘大壮的事情一直在忙活，已经挺长时间没办事了，这段时间李翠焦头烂额的，心理压力又大，江凡也不忍心拒绝。 他咬牙道：“婶儿，我也想你了。” 江凡一句话，枯槁遇上烈火，顷刻就红红燃烧起来。 这一刻，江凡再次见识到了如狼似虎的年纪的女人有多么能造。 良久之后，两人才暂停了所有动作。 等两人呼吸平稳之后，两人温存了一会儿，李翠就起身回去了。 她重新躺回林月梅身边的时候，林月梅能够清晰感知到她身上还未散去的火热，以及自己熟悉无比的江凡的味道。 这弄得可够久的。 林月梅打消了去找江凡的念头，这段时间江凡和她有点频繁，刚才又被李翠榨了一回，可别给弄坏了，不然以后没得用了。 至于警钟的事情还是明天再和江凡说。 后半夜安稳度过。 江凡大清早起床的时候，只感觉腰酸背痛的，好像是跑了好几大公里又睡了一觉之后的感觉。 艰难爬起床，走到堂屋。 林月梅在桌子边上似笑非笑的看着江凡。 江凡一看她这这眼神就知道，她应该是晓得昨晚的事情了。 “凡子，早啊，昨晚睡得好吗？” 江凡挠挠头回道：“林姨，早。” “昨天太累了，睡得挺踏实的，一觉就睡到天亮了。” 林月梅点点头饶有深意的说道：“是很累啊，半夜都在忙呢。” 江凡朝堂屋外看了看，没有看到另外几人，他赶紧走到林月梅身边，压低声音道：“林姨，这可不兴乱说啊，小甜也是大姑娘了，要是被她听到可不好。” 林月梅看江凡一脸担惊受怕的样子，忍不住一阵好笑。 “行了，小甜和妞妞吃了饭出去溜达了，翠儿回去收拾屋子了，都没在呢。” 说完，林月梅把桌上盖着的碗打开，“喏，这是给你的留的，赶紧吃吧，吃完我有话要跟你说。” 桌上是一碗面，有些坨了，不过江凡从来都不讲究这些的，有口吃的就不错了。 江凡吃上两口不禁好奇问道：“林姨，你有啥事儿要和我说？” 林月梅早就打了腹稿，脱口而出道：“凡子，你和江警官好像走得很近？” 江凡心头一跳，不过他也不打算隐瞒，正准备道出实情的时候，林月梅突然话锋一转说道：“凡子，你和她不合适的，姨是过来人，这里面的门道看得比你清楚太多了。” 江凡愣了一下，他没想到林月梅会和他说这事。 “林姨，我也不是小孩子了，我知道怎么权衡。” 林月梅眉头微蹙，江凡这话怎么让人听着那么膈应呢。 刚想要再说些什么，院子里就响起胡梦的声音。 “凡子，吃着呢？” 林月梅看到是胡梦过来了，噌的一下站起身来，想到昨晚的事情她就来气。 同时她也想到了江凡昨晚的态度，林月梅又坐了回去，准备看看胡梦怎么说。 “胡婶儿，快来坐，周珊咋样了？” 胡梦坐在了江凡另一边，“珊珊好多了，不过还是在喊疼。” “疼是正常的，等熬过这两天就好了，能忍的话就忍忍，周珊还小，止疼药这些吃了对她身体不好。” 胡梦点点头，随后歉意的说道：“凡子，昨晚你咋一声不吭就走了？是不是你周叔对你说了什么？我已经说过他了。” “昨天太晚了，珊珊又要人看着，婶儿就没过来看看。” 说到这，胡梦突然拉住江凡一只手说道：“要是你周叔说了啥不应听的，婶儿给你赔个不是，你别放在心上。” 林月梅看到胡梦把手搭在了江凡手上，一双眸子眯成了一条线，语气不善的说道：“胡姐，你们两口子可以的。” “凡子去给你家妮子看腿，把自己腿弄伤了不说，晚上连饭都没吃成，还一个人杵着根棍子就回来了。” “合着凡子被你们两口子编排完了是吧？” 第119章 齐聚一堂 不管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情，林月梅说的都是事实。 胡梦听完，满脸的自责，手上也抓得更紧了。 “凡子，这事儿是婶的问题，婶儿……哎。” “胡姐，凡子在吃饭呢，昨晚没让他吃，你这会儿还拉着不让她吃呢？” 林月梅的话极具攻击性，她也是被气到了，又突然看到胡梦拉着江凡的手不放，有些话没怎么过脑子就说出来了。 江凡无奈的看了林月梅一眼，又回头看向胡梦。 “胡婶儿，昨晚是我自己要回来的，我看你在忙活，也就没打搅你，跟你没啥关系。” 已经松开手的胡梦看着江凡，眼睛里满是愧疚。 “凡子，等珊珊好了，婶儿会补偿你的。” 江凡听到又是一阵头大。 补偿？ 怎么补偿？ 倒不是江凡乱想，林月梅虽然听不出来，可江凡却知道胡梦说的是怎么个补偿法。 他昨天在后山就差点整上了，胡梦八九不离十说的就是这事儿。 “婶儿，你真要这样，那我以后可就不敢见你了。” 两人打着哑谜，林月梅听得云里雾里。 不过作为过来人，她还是敏锐的发现了两人说的有点牛头不对马嘴，她不禁心生警觉。 难道胡梦也在打江凡的主意？ 这可不成！ 江凡光是陪她和李翠就已经弄得腰酸背痛了，要是胡梦在插上一脚，江凡哪里还吃得消？ “胡姐，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往后没啥事儿就别来找凡子了。” 胡梦听着这话，吃味不已，眼珠子一转，她想到李翠和江凡之间模棱两可的关系，又看了看林月梅。 突然，一个极为荒唐的念头出现在她脑海。 难道林月梅也？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 胡梦盯着林月梅说道：“月梅，你是凡子什么人啊？管得这么宽？你可别说是凡子长辈啊，村里上了年纪的，谁不是凡子长辈？” “是，这次是我做得不对，可这跟我还来不来找凡子有什么关系？跟你又有什么关系？我往后还真就要经常过来看看凡子了，就当是对昨晚的事情表达表达歉意了。” 林月梅听到胡梦竟然跟她呛了起来，猛然一拍桌子，站起身来：“胡梦！你还有理了是不是？” “林月梅！你不要再揪着昨晚的事情不放，我们现在说的是你凭什么管着凡子？不让我来找他？” 江凡看着就要掐架的两人，赶紧出言劝慰道：“林姨，胡婶儿，都是一个村的，有啥事儿坐下说，还有，昨晚的事情谁也不许再提了，过去了就过去了。” 林月梅闻言，把脸转向一边，看都不看胡梦一眼。 胡梦也大差不差，总之两人都没给对方好脸色看。 江凡见状，心里焦得慌，这两人咋的就突然针锋相对起来了。 这时候，陈富贵两口子来了。 “林姐。” “胡姐也在呢？” 胡梦应了一声。 “凡子，昨晚上你说脚被扭伤了，到底是咋回事儿？” 因为有外人在，陈富贵没说采药的事情。 江凡无奈看向陈富贵，刚刚才说了谁也不许提昨晚的事情，陈富贵就提了这壶没开的水。 “富贵哥，没啥大事儿，就是不小心把脚扭了，得要好几天才能好，到时候能正常行动了我再找你。” 陈富贵点点头，回身看了一眼身后焦急不已的陈岚。 两口子今天过来除了看看江凡的情况，自然还有要催催江凡的意思。 本来打定主意是今天采药的时候催的，哪知道江凡受伤了。 陈岚心中满是幽怨，要不是他们所求之人是江凡，恐怕都要在心里怀疑江凡是不是故意的了。 每次要和江凡谈生娃的事情，江凡这边总是会出意外，她实在是等不及了，这不是纯粹就是让她干瞪眼吗？ “成，那咱们到时候联系，不过我可得说说你了，你小子一天天的还是要注意身体，你看看你这一副没精神的样子，黑眼圈都出来了，哪用得着这么焦心啊，睡觉都睡不踏实？” 听到陈富贵这么说，林月梅有点不自然。 江凡今天这副模样，她和李翠都有责任，当然，她‘居功至伟’。 胡梦听到陈富贵这么说，才细细打量着江凡上下。 她昨天看江凡是有些倦容，可也没有这么恼火。 咋的回来一个晚上就变成这样了，就像是……像是被折腾了一夜。 胡梦吓了一跳，赶紧把这些念头压下去。 她昨天在李翠那儿找到江凡的时候，可是听到他说让李翠住过来的。 也就是说昨晚这个屋子里除了林月梅之外，还有两个小姑娘呢。 应该不可能吧。 “我晓得了，富贵哥。”江凡挠挠头说道。 他也不想这样，可架不住两个如狼似虎的女人啊。 陈岚在身后轻轻推了陈富贵一把，示意他赶紧说正事。 陈富贵看了看另外两个女人，沉吟了一下说道：“凡子，哥扶你出去，我有话跟你说。” 说完，他上前扶着江凡去了院子外边儿。 留下屋里三个女人大眼瞪小眼。 “陈岚，他有啥事儿要和凡子说？还得偷偷摸摸的背着我们？” 陈岚不动声色的说道：“他们两兄弟的事情我不知道。” 就在陈富贵和江凡走到院子外边的时候，李翠带着唐甜和妞妞回来了，看到在院子门口神神叨叨的两人，打了声招呼。 陈富贵讪笑着解释道：“李姐，我和凡子有点事情要说，你们先进去。” 李翠狐疑的看了两人一眼，带着人进了屋里。 江凡看着几人的背影，这都够凑一桌麻将了。 “富贵哥，啥事儿不能在屋里说啊？” 陈富贵一瞪眼，压着嗓子说道：“你说什么事儿？当然是我和你嫂子的事儿，你自己算算，这都多久了？是不是该抓紧时间把事情办了？” 听到是这个事情，江凡只觉得心力交瘁，他现在这个状态怎么弄得了？ “富贵哥，我知道，但是你得等我缓几天，我……” 我一滴都没有了…… “你就是脚上受伤了，用得着缓几天吗？” 江凡正要想法子糊弄过去，就看到王莎莎迎面走了过来。 “江凡哥，我听说你昨天就从镇子上回来了，你怎么也不来看看我，我都好久没见到你了。” 江凡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今天是怎么回事？ 大家伙儿就跟约好了似的。 这齐聚一堂的，还好今天江凡没让江静萱回来。 要是回来看到这一屋子的女人，还不知道会想些什么。 第120章 送客 王莎莎的话语和神情，让陈富贵忍不住多看了江凡两眼。 听这话的意思…… 他咋觉得江凡和王莎莎之间也有点啥呢？ 江凡看着陈富贵打趣的眼神，侧过头看向王莎莎说道：“莎莎，你先等一下，我和富贵哥有点事要说。” 王莎莎看了看两人，也没在院子外等，径直去了屋里，可当看到屋里一大堆女人的时候，她忍不住回头看了看院子外边的两人。 今天这是怎么了？要请客吃饭吗？ 林月梅作为房子真正的主人，自然出来接待王莎莎，邀她进屋里坐。 同时，她也饶有深意的看了眼院子外的江凡。 凡子这弄的，屋里都在站不下了。 “凡子，你和莎莎？”陈富贵一脸坏笑的问道。 “打住啊，富贵哥，莎莎就是个妹妹，我和她啥事儿也没有。” 陈富贵看着江凡猴急的模样，仍是一脸的不相信。 话锋一转，他又认真的说道：“凡子，你给交个底，我和你嫂子的事情你到底啥时候能办了？你嫂子最近是越来越没有耐心了，做事都总是走神，我就没怎么看到她笑过了，全都是因为这事儿。” 叹息一声，陈富贵又接着说道：“这事儿拖不了了，你陈叔最近也在催我了，要是你嫂子再怀不上，弄不好这日子真就没法过了。” 江凡斟酌了一下，这事儿是他早就答应过陈富贵的，要不是因为各种意外情况，早就该给办了，拖到现在确实是有点说不过去。 但是他现在这个情况，就是办了也不一定能成，而且脚上还有伤呢。 “富贵哥，等我几天，就几天，等我缓一缓，最近因为李婶儿的事情每天忙前忙后的，都没怎么睡好觉，而且我现在脚扭伤了，也不怎么方便，总不能让嫂子来我这儿办吧？” 江凡诚恳的说道。 陈富贵一锤定音，“成！这可是你说的啊，等你脚好了，第一时间就抓紧把事情办了，其他的事情都可以先往后面放。” 说到这，陈富贵拍了拍江凡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凡子，别怪富贵哥逼你，富贵哥一天也焦心啊。” 江凡点点头，算是默认知道陈富贵的不容易。 “行了，进去吧，你小子这儿今个可真是够热闹的。” 江凡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屋里，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这屋里的女性，妞妞除外，其余的基本都是和他有过亲密接触的，其中有两个还是他的女人。 这几人虽然各自都认识，可就这么硬生生站在一个屋里，江凡总觉得心里有些打鼓。 江凡硬着头皮在陈富贵的搀扶下走进屋里，林月梅和抱着妞妞的李翠还有陈岚在攀谈，唐甜和王莎莎在说笑，胡梦在一旁干坐着，时不时的有人找她搭上一句话。 “凡子，这么多客人你打算咋办？” 林月梅似笑非笑的看着江凡。 江凡知道林月梅这是在打趣他，他冲她微微一瞪眼，示意她不要乱说话，随后他先是看向处境最为尴尬的胡梦。 毕竟这不是江凡的房子，而是林月梅的，可偏偏胡梦之前和林月梅吵过了，而且今天她的来意也已经说明白了。 江凡微微笑道：“胡婶儿，昨晚的事情已经说清楚了，你也别放在心上了，跟你没啥关系，周珊还在屋里躺着呢，周叔又不管事，要不你先回去照看着她？” 顿了顿，江凡又接着说道：“珊珊也不小了，好多事情她都看在眼里，昨天……胡婶儿，你还是多开导开导她，暑假过后周珊就要上高中了，这个时候心里可别憋着事情。” 胡梦看着江凡真挚的神情，知道他说的都是认真的，微微松了口气的同时，她也把江凡说的事情记在了心里。 她笑着起身道：“那成，凡子，你好好养伤，那婶儿就先回去了，屋里还有一堆事情要忙活呢。” 胡梦起身朝外走去，江凡一瘸一拐的送到门外。 “行了，凡子，别送了，婶儿又不是不知道回去的路，你进去坐着吧，老是站着叫什么事。” 江凡点点头，“婶儿，换药的事情周珊应该和你说了，你照着弄就成了，要是出了什么问题你就马上来找我就成。” “你这两天要是有空的话就去镇上买点石膏。” “等我过两天松活一点了，她那边情况好转了，我就过来给周珊上石膏。” 胡梦一一记下，她看了看屋里面色不善的林月梅，突然笑了一下，走回江凡身前，拉着江凡又是一阵嘘寒问暖。 动作稍稍有些过了，不过在屋里几人眼里倒不觉得这有什么，只是觉得这是长辈的问候。 可落在林月梅眼里就是赤裸裸的挑衅了，恨得她牙痒痒，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又不好发作。 胡梦看林月梅的脸色，极具挑衅意味的暼了她一眼，然后转身离去。 凭什么你林月梅要管着江凡？你是以什么身份管着他？ 林月梅不让我靠近凡子？ 我不仅要靠近凡子，我还要把凡子‘吃了’。 还有，屋里的女人，就连唐甜和王莎莎两个妮子看凡子的眼神都有些不一样。 都是一群豺狼虎豹。 胡梦心里想着这些事情，回了家去。 送走一位，江凡又回头看向屋里的其他人。 “嫂子，事情我已经和富贵哥定好时间了，就这几天的事情，到时候我去找富贵哥一趟就成。” 陈岚当即满脸欣喜。 “真的？” 江凡点点头。 陈岚高兴得快要跳脚了，可是看到周围几人异样的目光，她又赶紧压抑着心情，带着陈富贵走了。 又送走一位。 现在就剩下王莎莎了，江凡看向王莎莎，还没等他开口说话呢，王莎莎倒先眼珠子一转说道：“江凡哥，你不会也想让我回去吧？” 江凡要脱口的话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了。 “江凡哥，你都好久没去看我了，我想你了。” 王莎莎这话是咬牙说出来的，以她的性子平时是说不出这样的话的，可是江凡最近和她几乎就没见过面，反倒是唐甜天天绕在江凡身边，她心里急了。 害怕唐甜近水楼台，先和江凡处上了。 可她却不知道她真正的对手是两位长辈…… 第121章 那人是自己？ 林月梅和李翠听了王莎莎如此直接的话语，两人不禁相视一眼。 眼神怪异。 王莎莎这妮子居然对江凡有意思！ 一旁的唐甜更是被王莎莎的话惊讶到了。 这么久以来，她只以为王莎莎是把江凡当哥哥一样，没有和她一样的想法，可是没想到王莎莎竟然也喜欢江凡，而且还大胆的说了出来。 她一时间心烦意乱，一颗心都提起来了，赶紧扭头看着江凡，想看看江凡是什么反应。 而江凡在听到这话之后，早就目瞪口呆了，平时就两人说的时候没事，可是当着李翠和林月梅的面说，特别是林月梅，这问题可就大了。 江凡不动声色的说道：“莎莎，李婶儿的事情你应该也听说了，我最近都忙着这事儿呢，昨天才回来，忙着收拾屋子呢。” 王莎莎已经从唐甜那里知道了江凡的脚是怎么一回事了，知道了昨天是怎么一回事。 “我知道你忙，可是……可是人家这么久没看到你，心里……心里空荡荡的。” 江凡一阵头大，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了，要是不应，王莎莎不得伤心？ 要是应了，旁边还有几人虎视眈眈的。 林月梅看江凡纠在一起的脸，双手抱在胸前，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李翠先看不下去了，站出来说道：“莎莎，你要是想江凡了，你就抽时间过来就是了，现在没啥事儿了，你江凡哥平时都在屋里的。” 王莎莎点点头。 “江凡哥，我爸让你去家里吃饭呢。” 她上下看了看江凡，叹息一声：“等你脚好了再去我家吧。” “成，我到时候去看看王叔。” 王莎莎也不准备逗留了，江凡也见了，她今天过来的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打直球，让唐甜知道她对江凡的心意，这也完成了，现在就该回去了。 “江凡哥，我先走了，你自己好好休息，我下午去买些骨头，明天给你炖骨头汤送来。” 说完，也不管江凡怎么说，她小跑着出了院子。 这妮子说了这么多直白的话，能顶着几人的注视待到这时候已经是极为难得了。 王莎莎走后，屋里的几个女人都注视着江凡。 江凡感觉压力山大，挠挠头说道：“莎莎这妹妹还真是黏人。” “是吗？凡子，看不出来啊，你这么抢手？”林月梅打趣道。 江凡没有和林月梅多说，唐甜还在这呢，要是被她听出些什么，那就麻烦了。 江凡一个人回了屋子，躺在床上怔怔看着屋顶。 以前还在担心找不到媳妇儿，可现在却一个个的女人接踵而至，他心里乱糟糟的。 从来没有过这方面的经验，江凡不知道怎么处理这里面错综复杂的关系。 况且他现在还有一个名正言顺的女朋友，还是个警察，江凡想到这心里就更糟乱了。 可是现在以他和林月梅还有李翠的关系，一时半会儿又怎么能说断就断？ 李婶儿那边可能狠心咬牙也就过去了，可林姨这边…… 江凡敢打包票，要是他说了这事，以林姨的性子，他江凡也别想好过了。 哎。 江凡揉了揉脑袋，心情烦躁无比，既然想不清楚，那就不想那么多了。 顺其自然，走一步看一步。 一直到了中午的时候，唐甜小心翼翼走进江凡屋里。 唐甜来到床边，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江凡哥，今天莎莎说的……你是咋想的？” 江凡听到唐甜的询问，倒也没多想什么，毕竟唐甜是有个喜欢的人的，和这事儿挂不上钩。 “小甜，莎莎和你一样，都是我的妹妹，她不过是对我有些依赖罢了，可能是莎莎表达错了。” 唐甜听到江凡把她和王莎莎都当成妹妹，她抿了抿嘴，使劲摇头说道：“不是的，江凡哥，不是的，我不要当你的妹妹。” “我……” 唐甜一着急，说不出话来了，她心一横，朝着在床上躺着的江凡俯下身去，粉嫩的嘴唇亲上了江凡。 一股清新香甜气味传来，江凡脑子瞬间一片空白。 唐甜生热的很，就只知道堵着江凡的嘴，没一会儿就憋不住气了，抬起头来喘息着。 江凡怔怔看着唐甜一起一伏的娇躯，木然的问道：“小甜，你……这是在做啥？” 唐甜深深吸了一口气，坚定的说道：“江凡哥，我喜欢你！岚姐说的那个人就是你！我就是因为你才下定决心读书的！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唐甜一口气把埋在心里的话，全部都说了出来。 今天王莎莎的直白，让她感觉到了危机，要是再继续这么下去，她怕有一天，江凡会离她远去。 岚姐说的对，幸福是自己争取来的，而不是等来的。 江凡听到这些话，一时间毛骨悚然起来，唐甜喜欢的那个人是他江凡！ 而他和林月梅…… 江凡下意识的看向屋外。 唐甜见状解释道：“别看了，我妈和李姨去地里摘菜了。” 江凡长舒了一口气。 这要是被林姨听到了，那还得了？ 吃了当妈的，连女儿也陷进去了？ 林月梅不把江凡撕了才怪。 “小甜，我……” 江凡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心烦意乱间，嗓子眼好像被堵住了，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江凡哥，我管不了那么多了，今天王莎莎明目张胆的跟你表白，你不知道我当时心里有多害怕，我害怕你真的就答应和她在一起了。” “我不想让自己后悔，江凡哥。” 唐甜说的异常真挚，可江凡却连想都不敢朝那方面去想。 “小甜，你别这样，我们不可能的，我比你大了四五岁，这怎么能行。” 江凡已经尽量说得委婉了。 而且不敢直接道出他和江静萱已经是男女朋友的实情。 唐甜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学习、考大学，要是这时候说了，弄不好她又回到以前那样了。 “江凡哥，你……你真的是因为年龄问题吗？还是说你心里有别的人了？” 江凡眉头一挑，连忙道：“当然是因为这个，小甜，有什么事，等你考上大学了我们再说，可以吗？” “现在这是你最重要的事情。” 唐甜盯着江凡看了好一会儿，然后问道：“是不是我考上了大学，你就和我在一起？” 江凡看着唐甜的神情，要是这时候他敢说个不字。 估计妮子下一刻就能崩溃。 江凡只得点了点头。 唐甜破涕为笑，眼神愈发坚定。 “这可是你说的！” 说完，她一蹦一跳着朝屋外走去。 临近出门前，她还回头说了一句：“江凡哥，你嘴唇好软。” 第122章 打石膏 江凡闻言，哭笑不得。 同时他心里也在暗惊，往后必须要注意和唐甜之间的相处了。 要是一个不小心，两人之间真发生了点什么，这可是就真的有大麻烦了。 江凡想着想着，院子外边儿响起声音，李翠和林月梅摘菜回来了。 江凡也不准备继续躺着了，爬起身来，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往后的几天，江凡一直待在屋里，哪儿也没去，期间，王莎莎每天都会炖好骨头汤给江凡送过来，不管江凡怎么说都不管用，小妮子还是每天如此。 唐甜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不过不再像那天那样焦急了。 除了王莎莎，这几天屋里就只有江凡和林月梅、李翠这两对母女。 这几天晚上的时候，也没人去找江凡的‘麻烦’，江凡趁着脚伤这几天，好好的养了几天身子。 几天过后，不仅扭伤的脚差不多养好了，身子也没了那种虚脱感，整个人又神采奕奕起来。 这天，江凡收拾好药箱，和屋里的几人打了声招呼，径直去了胡梦家。 他受伤在家这几天，胡梦一直没来找过他，说明周珊的情况没有变坏，不过江凡还是得亲自来看看，毕竟是骨折，要是没什么问题的话，以防意外和快速恢复，还是得把石膏打上。 还有一个月不到，高中就该开学了。 争取能让周珊在开学前正常下地走路。 江凡到胡梦家的时候，看到周扒皮一个人坐在屋檐下面，满脸的颓废，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衣服也是脏兮兮的，不知道多久没洗了。 进了院子，江凡连招呼都没有和他打，和这样的人打招呼纯粹就是浪费口舌。 江凡径直去了周珊卧室，周珊拿着本高一的数学书正看着，应该是从哪里借来的。 看到江凡进来，她欣喜的说道：“江凡哥，你来了啊。” 江凡点点头问道：“胡婶儿呢？咋没看到人？” “我妈下地干活去了。” “成，我先看看你腿咋样了。” 江凡把竹片拆开，又把里面包着的纱布解开，和他想的一样，伤势已经好转了，皮肤几乎已经恢复原样了，可以上石膏了。 “还疼吗？” 周珊想了想，“只要不乱动就不会疼，但是有时候我躺麻了，就会稍微动一下，那时候会有点疼。” 江凡解释道：“那是你动的时候，带动到这条腿了，痛是正常的，今天我给你上了石膏之后就不会疼了。” 之后，江凡给周珊伤势往下的地方全面做了消毒。 “对了，我让胡婶儿去买了石膏，你知道在哪儿吗？” 周珊指着床边的柜子上。 江凡翻找了一下，找到了用红色塑料袋装着的两卷石膏。 “你先等一下，江凡哥马上就好。” 江凡拿着石膏走出屋子的时候，准备问问周扒皮屋里的热水在哪，可当他往屋外瞅的时候，周扒皮已经不见了踪影。 江凡试探着喊了两声，没人应。 好家伙，看到自己来了，就跑出去溜达去了。 江凡撇撇嘴，自个儿去了灶屋。 找了个盆子，再用装石膏的塑料袋套在上面，往里面舀了小半盆水。 然后把石膏拆开，叠了七八层之后，再放进水里浸泡了一会儿，稍稍挤出水分，这样弄了两叠，江凡拿着石膏进了屋。 一层一层把周珊小腿往下的部位全部给缠绕起来，随后就一直帮她举着腿，直到石膏干硬。 江凡尝试着捏了捏，发现没问题之后，又用纱布在外面缠绕了一圈，以防石膏沾染到被褥上面。 正缠着纱布呢，胡梦回来了。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凡子，你咋过来了也不跟我打声招呼呢？” 江凡回头望向门口。 胡梦穿着一件灰色的薄衬衣，这种衬衣除了凉快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便宜，村里很多人都喜欢穿这种。 此时领口两面的两颗扣子因为炎热已经解开，露出一小片雪白肌肤。 她头上应该是刚摘了草帽，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贴合在额头上面，汗水正顺着脸颊一滴滴滑落，有的落在地上，有的滴落在敞开的领口里面。 给人一种运动过后，面色潮红，香汗淋漓的感觉。 江凡有些愣住了，几天时间，身子是恢复了，可也没有开荤啊。 “凡子？” 看着江凡盯着自己走神，胡梦又轻唤了一声。 “啊……胡婶儿。”江凡回过神来说道：“你咋知道我过来了？” 胡梦一边扯着领口抖动散热，一边走近道：“你周叔说的。” “周叔？” 胡梦点点头，“他一天没事可做，就知道到处瞎溜达，刚才溜达到地边了，就顺带着给我说了。” “放心吧，她现在不敢对你咋样了，只能躲着你，我可是专门给他打过招呼的，要是再敢对你大喊大叫的，我就弄他。” 江凡哭笑不得，周扒皮他也有今天，恶有恶报说的就是他了吧。 不过胡梦还算是仁至义尽了，就是这样的情况还不是没饿着周扒皮，也依旧去地里干活，要是换个罗阳媳妇儿那样的女人他试试，恐怕在周扒皮落势的时候早就拍拍屁股走人了，还能下地给干活儿？ 做你的白日梦去吧。 江凡没在周扒皮的事情上多说什么，之前两口子之间的事情江凡没好多说什么，现在他也不会胡乱说的。 “胡婶儿，石膏已经打上了，现在到周珊开学还有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到时候下地走路不是问题的。” 胡梦由衷的感谢道：“凡子，多亏了你，要不然的话得耽误珊珊上学了。” 说到这她就来气，话锋一转：“真是一点也不为珊珊着想，这样过着还有什么意思，老娘提前赡养老人呢？” 江凡眉头一跳，没多说什么。 听胡梦的话，好像是不打算和周扒皮过下去了？ 给周珊用纱布将石膏缠绕好，江凡又和两人嘱咐了一些注意事项，然后拎着箱子准备离开。 刚出堂屋，胡梦却叫住了江凡。 “凡子，先别急着走，婶儿有话和你说。” “先进来。” 江凡收回步子，又重新进了屋。 胡梦把她领到卧室里。 江凡问道：“婶儿，什么事儿还要躲着周珊说？” 胡梦反手把门锁上，一步步靠近江凡。 “凡子，婶儿说过要补偿你的。” 第123章 胡梦的补偿 江凡赶紧伸手拦住胡梦，不让她继续向前。 “婶儿，我不是说过了，不用补偿吗？”江凡哭笑不得说道：“你这样……不好。” 嘴上说的是补偿，可到底是干什么事情，两人心里都门清。 胡梦停住脚步，戏谑的看向江凡：“凡子，你是觉得婶儿的身子不如李翠还是不如林月梅？” 江凡听到胡梦这么问，一颗心扑通扑通跳得厉害。 胡婶儿为什么会这么问？ 为什么不问别人偏偏问李婶儿和林姨？ 难道？ 江凡故作镇定的说到：“胡婶儿，你在说什么啊，咋扯上林姨和李婶儿了。” 胡梦把江凡的手拿开，慢慢贴近道：“凡子，为什么扯上她俩你自己心里清楚，那天我过去的时候，林月梅就像是护食的狗一样，而你和她顶多就算是个同村人，她为什么那样？婶儿想了好久，最后想明白了。” “还有李翠，动不动就住进你家里去，第一回婶儿送你回去的时候就看到她穿的衣服，在别人家里睡觉怎么会穿那些？” “凡子，婶儿问你，她们都可以，我怎么就不行了？难道我还能和你成个家不成？” 江凡心头紧张，没想到胡梦能从这么多蛛丝马迹中发现端倪。 既然胡梦能发现，那其他人？ 江凡心里更加紧张了，这要是被村里人知道了，他和林月梅、李翠都是要被戳脊梁骨的。 虽然心里翻江倒海，但是江凡还是准备解释一番，这种事情怎么可能承认？ “胡婶儿，我觉得你可能误会了，我和林姨还有李婶儿没你说的那些事，我们就是……” 胡梦伸出手指堵住江凡的嘴，风情万种的瞪了他一眼，“凡子，你说再多我也不会听的，我只相信我眼睛看到的。” “放心吧凡子，你对婶儿和珊珊那么好，我是不会说出去的。”话锋一转，胡梦笑意盈盈说道：“而且，你要真放心不下，那就把我一起收了，那我就再也说不出去了。” 江凡看胡梦笃定的表情，知道无论自己说什么都说不清楚了，但是他依旧不能这样。 “胡婶儿，你是有家庭的，我们真的不能。” “别鬼扯啊，凡子，林月梅没家庭吗？” 江凡被堵得说不出话来了。 胡梦看江凡一脸纠结的模样，心里已经想好了对策，现在的江凡就差一口气了，至于什么借口的，根本就不需要。 那天晚上在后山上，要不是因为江凡的脚受伤了，那时候他们就能在一起了。 胡梦想到那天的旖旎，又想到长久以来的压抑，再把江凡和周波一对比，顿时更加坚定了。 再说了，凭什么林月梅和李翠能吃，她胡梦就不行了？ 一不做二不休，胡梦踮起脚就朝着江凡的嘴印了上去，也不管江凡是什么反应，紧紧地抱住了他。 软嫩的唇很美，可江凡第一想法就是推开胡梦，但胡梦却紧紧抓住他的双手，不让他乱动。 经常干农活的胡梦，手上的力道不小，江凡被捏得有些疼。 随着胡梦的主动，江凡有点扛不住了。 这几天江凡都在养伤，也没有和林月梅她们有过，好几天的养精蓄锐，原本是为了陈富贵两口子的事情准备的，可是没想到过来看个病就发生这种事情了。 胡梦火热，丰腴的娇躯贴合在自己身上，江凡心里的火被点燃了，竟然开始迎合起来，双手慢慢抚上胡梦的腰肢。 感受到江凡的迎合，胡梦不想再拖延了，她攥着江凡来到床边上。 “凡子，婶儿等不及了。” 胡梦双眸满含春意的说道。 江凡看了看屋外说道：“周……周叔要是回来了……” “哎呀，他知道你在这儿，他就跑出去了，去找村里的五保户喝烂酒去了，不会回来的。” “咱们动作快点。” 说完，胡梦就趴在了床上，唰的一下，直接就脱了。 江凡没想到胡梦这么直接，眼前的画面让她呆在了原地，忘记了动作。 “快点啊，愣着干啥？” 胡梦反手把江凡往前面拉了拉，催促道。 江凡咽了咽口水，连忙凑了上去。 本就炎热的房间里，温度越发的火热。 良久之后。 胡梦面色潮红，双眼迷离，傻乎乎的笑着，喃喃道：“凡子，你好厉害。” 江凡尴尬的挠挠头，这次为了速战速决，他马力全开，的确是有点猛了。 胡梦依偎在江凡怀里，有气无力的说道：“凡子，婶儿现在也是你的女人了。” “你放心吧，凡子，婶儿已经很久没有周波在一起了，以后更不会和他在一起的，婶儿就只给你。” 江凡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总觉得有种罪恶感在心里滋生。 “婶儿，咱们先出去吧。” 胡梦抬头看了看一脸忧愁的江凡，心里有些荡漾，她知道江凡心里肯定是乱糟糟的。 “凡子，你别太放在心上，婶儿和周波的日子已经过不下去了，这个家什么都是靠婶儿，我对他已经没有一点期望了，就算不找你，婶儿有一天可能还是会找其他人的，毕竟婶儿也是个正常的女人。” “你这是在帮婶儿的忙，所以你别有那么大的压力。” 江凡听到胡梦这么说，想了想，胡梦说的都是实情，他心里也就放松许多了。 两人收拾了一下，整理了衣服后，相继走出房门，江凡拎着箱子，没敢弄出太大的动静，免得被周珊发现了。 胡梦靠在门框上看着江凡离去的背影，眼中闪动着异样的光芒。 心里喜滋滋的，她也吃到江凡了。 第124章 妞妞该上学了 江凡一路往回走，心里想的都是刚才和胡梦荒唐的事情。 他好像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了。 不过多亏了胡梦最后那番话，江凡心中轻松不少。 他这是在帮胡梦的忙，就像是帮陈富贵两口一样。 江凡在心里这样自我安慰道。 他慢悠悠的走着，回到了院子里。 唐甜在屋檐下看书，林月梅在一边带着妞妞。 看到江凡回来了，唐甜满脸笑意正准备起身上前，可是扭头就看到老妈在旁边，她马上打消了这个念头。 她可是记得很清楚，老妈是不允许她和江凡哥在一起的， 这时候还是不要自讨没趣了，等老妈走了，她想怎么和江凡亲近都成。 “凡子，周珊那妮子咋样了？” “我给打了石膏了，开学之前应该能下地走路了。” 林月梅点点头，“那就好，胡梦两口子哪里有像当爹妈的样，可怜周珊那妮子了。” “林姨，胡婶儿对周珊还是挺不错的。” “嗯？”林月梅放下妞妞，看向江凡，“怎么就不错了？” 江凡咧咧嘴，没有过多解释什么。 林月梅每次只要露出这个表情，那就是要和人理论了，她这张嘴可不是江凡能够应对的。 “婶儿呢？” “回去收拾屋子了，差不多快弄好了，到时候就能回去住了。” “对了，我明天也该回去了，这次要不是你小子受伤了，我也不会待这么久，明天你送送姨吧？” 江凡眉头跳动，一周以前的记忆涌入脑海，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那还是在每天晚上唐甜都在的情况，要是明天跟着送了出去，到时候就只剩下他们俩了，还不知道林月梅会怎么折磨他。 他这刚养好的身子，后面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可不能耽误了。 “林姨，我明天和富贵哥有事，送不了你了，你叫个摩的吧，实在不成的话，我明天让婶儿送送你。” 说完，江凡在林月梅瞪大眼睛的视线里，进了屋里。 林月梅看着江凡假装忙活的背影，嘴角嘬起一抹笑意。 呵呵，不送？ 你以为这就躲得过了？ 老娘今晚要你好看！ 江凡把药箱放下，和林月梅娘俩打了声招呼，准备去帮李翠忙活，顺便还有点事情要和李翠说说。 出门之前，江凡专门换了身衣服，他这身衣服上还有胡梦的味道，要是被李翠闻出来就不好了。 到了李翠家院子里，李翠正忙活着呢，屋里被砸坏的东西在江凡从镇上回来那天就全部清理出来了。 有的上两颗钉子修补一下还能接着用，不能用的也全部都化成柴火了，就剩下最后一点了。 “婶儿，我来吧，你歇歇。” “哎呀，你在边上歇着，就这么点了，我自己弄了就成。” “对了，周珊咋样了？” 江凡心中感慨不已，虽然周扒皮这人不怎么样，但是大家都还是很关心周珊的，见面就是询问周珊的情况。 江凡把大致情况说了一下。 李翠听完，松了一口气。 不耽误读书就成。 “婶儿，你过来坐，我有事情跟你说。” 李翠放下手里的活计，拍了拍手，一边走一边说道：“凡子，啥事儿搞这么认真。” 江凡看着李翠说道：“婶儿，还有不到一个月就要开学了。” “妞妞现在也六岁多了，是不是该送去上学了？” “咱们不像城里人那样什么大中小班都有，但是至少一个学前班得上吧，不然上一年级的时候会有些跟不上的，本来咱们这个地方的教育就落后，要是起步的时候就有问题，那往后就更不好弄了。” 李翠愣了一下，想了想，她叹息一声道：“我也知道你说的这些，可是学校太远了，而且妞妞这么小，我想着要不就不上学前班了。” 江凡摇摇头，“学校远归远，可我和唐甜他们那时候还不是照样去上学了，现在刘大壮也被关进去了，就等着判刑了，也没人打妞妞的主意了。” “学前班还是要上的，大不了每天接送就成，你没有时间的时候，就让我去就成。” 李翠赶紧摇头说道：“让你去接送算什么事情啊。” 江凡笑道：“咋了？我就算不是妞妞的爸爸，难道还不是他哥了？接送一下怎么了？” 听到江凡话里的打趣之意，李翠俏脸一下就红了，啐了一声：“别整天没个正形的。” “真要送去上学？” 江凡肯定的点头：“真得上学了，村里的同龄人也不少，到时候还可以有个伴儿，你总不能让妞妞一直待在身边吧？” “这事儿婶儿再考虑一下吧。” 李翠之所以一直没有下定决心，倒不是因为上学要花钱的事情，妞妞她爸出事的时候，赔了一笔钱的，虽然不算多，但是供妞妞上学是没有问题的。 只是要是妞妞去上学的话，早晚都要接送，而且中午的时候还得送饭过去。 虽然村里的别人家里有娃上学也都是这样的，但是她不一样，她家里就她一个人，要是一天这样跑三趟的话，其他的事情根本就没时间弄了。 而且每天来回走两趟这么远的路，妞妞也遭罪，李翠甚至在想要不要把妞妞带到镇上去上学。 她到时候再镇上找个事情做，在学校附近租个房子，这样也方便很多，妞妞也不用遭罪。 到时候就算自己下午没时间的时候，也能够叫林月梅帮忙接一下。 只是这样的话，可就不是一年两年的事情了，起码会在镇子上待六年，直到妞妞上初中，能够住校的时候才能够结束这样的生活了。 那平时可能就没时间回村里看江凡了，镇上找的事情可不像是城里还有什么双休什么的，那是只要还能做，就一天也不能歇。 可不找事情做的话也不成，总不能就光守着妞妞上学吧？ 一时间李翠的心里很是纠结。 这些江凡都不知道，他听到李翠说再想想还以为李翠只是舍不得妞妞。 根本就没想到这里面有这么复杂。 第125章 看姨怎么收拾你！ 江凡帮着李翠把屋子收拾好过后，两人一起回了家。 吃过午饭之后，李翠提出今天就搬回去。 江凡也不好挽留，他叫李翠住过来本来就是她家里被砸坏了不少东西。 现在既然已经全部处理了，也确实该搬回去了。 不然有家不回，老是在江凡这儿打地铺算是个什么事儿？ 林月梅是知道他和李翠的那些小九九，可是唐甜不知道啊。 几人中午休息了一会儿，下午点的时候，江凡和林月梅帮着收拾东西，然后给李翠送了回去。 现在屋里就只剩下林月梅母女和江凡了，等明天林月梅走了，就又回到之前的状态了。 正好，屋里没这么多人了，江凡可以安心上山采药了。 傍晚的时候，陈富贵突然找上了门，把江凡拉到院子外面。 陈富贵看着江凡能走能动了，有些不满的说道：“凡子，你丫的是不是又给忘了？” “你嫂子那天回去过后就一直催我，天天让我来看你咋样了。” “你小子这不是好了吗？怎么也不给我俩知会一声？” 江凡有点无奈，这一天天的根本就忙不过来。 “富贵哥，咱们兄弟之间也不用再多说什么了，我只问你一句，现在差不多一个月过去了，你是不是真的想清楚了？”江凡语气极为严肃，“这事儿迈出去了，可就没有回头路了。” 陈富贵闻言一愣，和一个月以前一样，他心里同样是一百个不愿意，可形势所逼，他根本就没有办法。 而且有了这一个月的缓冲，他心里也想得更加透彻了，就这么点事儿，想开点就行了，给江凡总比给外人要好。 陈富贵重重点头，“凡子，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这事儿必须得办。” 江凡长舒出一口气，“那行，富贵哥，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我也不再问你了。” “我明天晚上过来，咱们争取最近就让嫂子怀上，到时候等我脚能跑了，咱们就上山采药。” “嗯。” 陈富贵答应下来，怀着心事回去了。 江凡心乱如麻，虽然陈富贵这一个月以来一直催促他，刚才也很肯定的回答了他的问题。 但是江凡不知道这事儿办了过后，两人之间的关系会不会有什么变化，这是江凡最不想看到的。 可这个忙除了他，还有其他人能帮陈富贵吗？ 有，但是陈富贵不想。 江凡摇了摇头，回了屋子，今晚准备好好睡一觉，明天就去把事情办了，毕竟也已经拖了一个月了。 两口子老是来催他，他也有点烦了。 草草吃完晚饭，江凡里里外外洗了个干净，为明天做着准备。 江凡今晚也不准备看书了，躺在床上早早就睡了过去。 可有人偏偏不让他好过。 半夜，等唐甜熟睡等得火急火燎的林月梅轻手轻脚的去了江凡屋里。 林月梅借着手机的微光，看着江凡的脸。 “凡子，你以为不送我就能躲过去了？” 林月梅掀开被子躺了进去，开始毛手毛脚起来。 江凡迷迷糊糊的感觉到有东西在他身上作怪，他伸手去挠，却摸到是一只手，他一下子就吓得睁开了眼。 嗅着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味道，江凡无奈的说道：“林姨，你干嘛呢，赶紧回去睡觉，我明天还有事情。” 林月梅凑到江凡耳边：“明天的事明天说，今晚上是今晚上。” 说完，她就一口嘬在江凡脸上。 江凡一把推开她，无奈的说道：“林姨，我明天真的有正事，等过了明天，我去镇上找你还不成吗？” 林月梅不怀好意的说道：“你别给我说这些，你回来的时候招呼都不打一个，今天让你送送我，你也不送，还什么过几天来镇上，你那话去哄小姑娘可以，在老娘这儿可行不通。” “我……” 江凡下午在胡梦那儿爆发了一次，要是今晚再被像榨汁机一样的林月梅来一次的话，那他明天也就不用去陈富贵那里了。 可他已经明确答应过别人了，怎么可能再变卦呢。 见没有办法，江凡咬牙道：“林姨，你要是再不回去睡觉，我就叫小甜来了。” 林月梅噗嗤一下笑出声：“你去吧，姨就躺在这儿不动，你去把小甜叫来，要不要姨把衣服也脱了？” 江凡什么性子，林月梅可是清楚得很，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叫唐甜过来的。 江凡再一次无语凝噎，索性闭着眼睛不说话了。 林月梅简见状，学着小姑娘的样子，嘟起红唇，语气中带着委屈的说道：“你受伤这几天，我晚上都没来找你，你别以为我不知道，翠儿都来找过你，我为了你的身体好，忍了这么多天了，还每天照顾你，你就是这么对姨的？” 江凡想了想，这几天确实是这样，林月梅这几天都很老实，晚上也没来折磨过他。 “林姨，咱们就一次，快一点，我明天真的有事。” 江凡于心不忍，只能硬着头皮说道。 林月梅见江凡答应，满脸的欣喜，顺势就爬到江凡身上。 没一会儿，两人就热吻起来，衣服也一件件的脱掉。 就在气氛到了的时候，林月梅忽然制止了江凡。 “咋了林姨？”江凡满是疑惑的问道。 明明要折腾的是她，只是都关键时刻她咋又制止自己了？ 林月梅一脸幽怨的道，“来了，月事来了。” 什么时候来不好，偏偏这时候来！ 江凡一听，心里笑开了花，他强忍着笑意说到：“林姨，这可怪不得我啊，是你自己的问题。” “赶紧穿衣服回去睡觉吧，今儿个就这样了。” 林月梅瞪了江凡一眼，赶紧穿上衣服，去找唐甜的卫生用品去了。 江凡长舒了一口气，不止是因为今晚，更是因为往后的一个星期里都不用接受林月梅的压榨了。 没了林月梅作怪，江凡一觉舒舒服服的睡到大天亮。 第126章 反复确认 江凡起了个大早，帮着弄了早饭，给林月梅这尊大佛送走了。 当然，她叫了摩托车的，江凡只是给她送到院子门口。 “凡子，最近几天姨先放过你，等你下周，你自己自觉点来镇子上。”林月梅看了看摩的师傅，凑近江凡说道：“姨到时候给你准备惊喜。” 江凡往后靠了靠，催促道：“林姨，快走吧，人师傅该等急了。” 林月梅半眯着眼睛看着江凡：“你要是不来的话，我就回来找你！” 江凡连连点头。 林月梅这才满意的拎着东西上了摩托。 看到林月梅坐在摩托上扬长而去，江凡长舒了一口气，接下来几天可以不用时刻提防林姨了。 江凡这一整天都在屋里收拾，看书，顺便再辅导一下唐甜不懂的地方。 林月梅在的时候，唐甜想和江凡亲近点，但是又不敢。 可林月梅走了，分明没了阻碍，她却不好意思起来了。 看到江凡就躲躲闪闪的，辅导的时候更是连看都不敢看江凡一眼。 少女心性，一览无遗。 傍晚的时候，江凡给唐甜提前把晚饭做了，简单的清理了一下自己之后，带着有些沉重的心情，朝着陈富贵家走去。 江凡到的时候，院子门和堂屋门都是打开的，没有看到陈富贵人。 应该是像上次一样，还是出去溜达了。 毕竟这种事情，他要是待在家里，几个人都尴尬，也放不开。 二十多岁的陈岚相较于林月梅和李翠这几个三十多岁的妇女要青春靓丽许多，但是又带着妇女的成熟，介于这两者之间，别有一番韵味。 今天的陈岚穿着一件连身齐膝素白长裙，平时素面朝天的脸上今天略施粉黛，更加显得娇美。 “凡子，来了啊，快进来坐，你富贵哥去罗哥那儿住了，今晚都不会回来。” 陈岚站在堂屋门口开怀笑道。 她的言外之意是说，今天晚上都不会有人打扰他们两个了。 江凡点点头，进了屋里坐下。 桌上的饭菜没有像江凡第一次答应两口子办事的时候，弄得那么隆重，就是些简单家常菜。 可能这么久了，陈岚的心理也有所变化吧。 江凡这次也没之前那么拘谨了，既然这事已经一而再，再而三的确定了，他也没有必要扭捏了。 更何况现在的他已经是一个真正的男人了，也不会像雏哥那样对这种事情感觉到无知了。 人总是会变的。 这次反倒是陈岚有些不知所措了，看到江凡的淡定自若，陈岚一时间有些恍惚。 凡子回来之后，经历了不少的事情，已经没有刚从学校回来的时候那样青涩了，看上去更加成熟了，是个有担当的男人了。 “嫂子，你坐啊，站着干嘛？” 江凡看着陈岚站在桌边上打量他，笑着说道。 “哦……” “凡子，你吃菜。” 陈岚坐下给江凡夹了一筷子菜。 “凡子，你都好些时间没来家里吃饭了，赶紧尝尝。” 江凡埋头吃菜，一顿饭吃得还算和谐，两人聊的都是最近的几件大事。 吃完饭过后，江凡帮着把碗筷都收拾了，既然今晚没人打扰，两人都没有着急。 两人进了卧室，江凡顺手把卧室的灯给关了，一路摸着黑来到床边。 “嫂子，不是我啰嗦，我还是得确认一下，你真的想清楚了？” 江凡认真的问道。 陈岚听到江凡这话，心里一咯噔，合着搞了半天，凡子心里边还是犹豫的。 这下陈岚可不畏畏缩缩了，坐在床边拉着江凡的手急忙道：“你放心，我和你富贵哥绝对是想清楚了的，否则这一个月以来我们也不会隔三差五的就来催你。” 江凡嗯了一声，在黑暗中点点头，随后两人都没有再说话，房间里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分明什么都没做，可两人的呼吸声就是越来越沉重。 陈岚等了好几分钟也不见江凡有动作，心里急躁得很。 她在黑暗中慢慢朝着江凡的位置摸索过去，在和江凡接触的刹那，陈岚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 “凡子，嫂子等几天等得久了。” 陈岚说话的热气扑面打在江凡脸上，江凡不受控制的咽了咽口水。 下一刻，陈岚整个人直接扑倒在了江凡身上，嘴唇在江凡身上乱碰着，直到找到江凡的唇才罢休。 江凡被陈岚的火热感染，原本就有些躁动的心在这一刻被点燃。 他主动迎合着陈岚，两人彻底热吻在一起。 极为火热的年轻男女互相激烈的索取着，一件件衣衫被扔到床尾。 陈岚的娇躯就像是有火在燃烧一样，滚烫得吓人，她蓦然仰起头轻声道：“凡子，给嫂子吧。” 江凡喉结滚动，重重的点点头。 “嫂子，你是……”下一刻，江凡声音颤抖着问道。 陈岚在黑暗中蹙眉点头。 “嫂子是第一次。” 轰的一下，江凡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 嫂子还是完璧之身！ 这…… 江凡一时间心乱如麻，他心里是大致有猜测，因为富贵哥被野猪拱伤的时候还没有结婚。 陈岚嫂子是那后面才嫁给富贵哥的。 可江凡以为这两口子结婚这么多年怎么也会玩些另类的花样，谁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 感受到身下的紧致，江凡动都不敢动一下。 陈岚轻轻拍了江凡一下，轻声细语道：“咋的了？嫂子第一次给了你，你还不高兴啊？” “嫂子，我……” 江凡哪里是不高兴啊，他是被这事给冲击到了。 “行了，别愣着了。” “慢慢来。” 江凡闻言，木然的应了下来，缓慢的开始了。 第127章 一定要怀上 待得陈岚适应时，江凡主动的发起了猛攻。 陈岚的惊呼声响彻整个卧室。 终于，在江凡不懈的努力之下，二人紧紧地相拥在一起。 江凡折腾了大半夜，早就疲惫不堪了，不过他也知道不能睡在这里。 要是明早起不来，富贵哥回来看见，心里还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滋味。 毕竟知道是一回事，亲眼看到又是另外一回事。 等缓过劲之后，江凡轻轻拍了陈岚一下。 “嫂子，我得回去了。” 陈岚一愣，茫然的抬起头说道：“你富贵哥今晚不回来，你就在这里睡呗。” 江凡摇摇头，把自己刚才心里的想法说给了陈岚听。 陈岚沉默片刻，叹息一声。 “行吧。” 江凡点点头。 “凡子，就这么一次应该怀不上吧？” 江凡正穿着衣服，陈岚突然问道。 “这个事情看几率，怀上了就怀上了。”江凡如实回答。 陈岚沉默片刻，“那最近几天你先别来，我等等看到底这次能不能怀上。” 嗯？ 江凡心有疑惑，嫂子这是转性了？ 他记得陈岚曾经说过，她办这事可不单单是为了怀上娃的。 怎么突然就这样说了。 陈岚当然有自己的想法，一来，今天她被折腾的有些厉害。 二来，当然不能这么快就怀上，不然她怎么名正言顺的和江凡在一起办事？ “那暂时先等等看。” 江凡也正好乐得如此，要是天天来，陈富贵不就得天天去别处？ 这也太惹人生疑了。 江凡麻利的穿好衣服，和陈岚道别。 出门之前，陈岚突然喊道：“凡子，谢谢你。” “谢谢你让嫂子成了真正的女人。” 陈岚的声音有些发颤，甚至还带上了些哭腔。 结婚好多年了，从来就不曾真正的做过女人，家里有个身强力壮的丈夫，可是却根本就不能办事儿。 陈岚心中的各种情绪在这个夜晚都得到了释放。 江凡有些动容，“嫂子，我会让你怀上娃的，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刚打开门，江凡又突然回头道：“下次你们两口子商量好了时间，给我打电话就成。” 说完，江凡出了门。 回去的路上，江凡脑海里一直回荡着陈岚最后那句掺杂着各种情绪的话。 这些年，嫂子确实是委屈了。 一定要让嫂子怀上娃，更要让嫂子少受些委屈，哪怕是苦了自己也可以！ 想着想着，江凡就到了家门外。 屋里灯光还亮着，江凡一愣，从兜里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已经十二点左右了。 也就是说他在富贵哥家里至少待了四个多小时。 江凡忍不住摇摇头，这也折腾得太久了。 江凡推门而入，唐甜就坐在堂屋的饭桌旁看着书，看到江凡回来，唐甜欣喜抬头，随即又嘟起小嘴，一脸不满的说道：“江凡哥，你去岚姐家干啥了怎么去了这么久？” 江凡闻言，心子猛的缩了一下。 还好只是唐甜在屋里，这要是林姨这样的‘老江湖’，江凡只怕是要露馅。 “我和富贵哥说了些诊所的事情。” “你怎么还没睡？” “我在等你呀，你不回来，人家一个人害怕。” 江凡本来打算伸手安慰一下唐甜，可是当想到唐甜喜欢自己的事情，江凡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来。 “有什么好怕的，村里最大的坏人已经被抓走了。” “赶紧睡觉吧。” 江凡去灶屋接了一桶冷水，在院子里冲了个凉之后，钻进被窝里睡觉。 刚躺进去没一会儿，唐甜就在门口探了个脑袋，微眯着眼睛笑着说道：“江凡哥，我害怕，我今晚想跟着你睡。” 江凡闻言，瞪了唐甜一下，“回你自己房间睡觉去，这不是胡闹嘛。” 唐甜脖子一缩，一脸委屈的说道：“人家真的害怕嘛。” “我妈一走你就凶我。” 说着，唐甜还抹起了眼泪。 江凡一阵头大，掀开被子跳下床。 “你别哭，我这哪里是凶你，你都已经是大姑娘了，晚上和我睡一起不叫个事。” “我前几天都是跟我妈一起睡的，屋里还有李姨和妞妞，她们突然全都走了，我是真的害怕。”唐甜楚楚可怜的看着江凡：“江凡哥，没人会知道的，我保证不说出去！” 江凡看着她的模样，想着她可能是真的害怕，看了看她身上的衣裳，还算正常，就是寻常的短袖短裤，他勉强点了点头。 “就今晚啊，明晚你再说害怕啥的，我可不管你啊。” 唐甜看到江凡同意，赶紧像小鸡啄米一样，连连点头。 “明天我就不怕了。” 江凡哭笑不得，先行躺到床上去。 唐甜露出得逞的笑容，在江凡身后紧紧跟着，江凡上了床，她也跟着钻进被窝。 一钻进被窝她就往江凡怀里蹭，还发出享受的声音。 “小甜，睡觉就睡觉，你要是不老实，我马上把你弄出去。” 唐甜不满的嘟着嘴哦了一声，也没有再乱动，就这么安稳的躺在江凡怀里睡觉。 江凡和陈岚折腾了半夜，就算现在香软在怀，他也没有任何旖旎的念头。 两人就这样相拥而眠。 第二天一大早。 嗯？ 怀里这么舒服是怎么回事？ 江凡两腿勾住，往前拱了拱，忽然愣住了，怀里的好像不是被子？ 他恍恍惚惚睁开眼睛。 入眼的是一头漆黑长发，江凡脑袋有片刻的宕机。 他突然回想起昨夜睡觉之前发生的事情。 怀里的不是被子，是唐甜！ 第128章 要开庭了！ 江凡的瞌睡瞬间被吓醒了，他忘了，昨晚唐甜跟他一起睡的！ 而且，他刚才还拱了拱…… 抬起头往前面望了望，江凡看不到唐甜醒没醒。 无奈，江凡只能轻手轻脚的把腿先收回来。 可刚把腿抬起来…… “江凡哥，你撞到我了。” 江凡抬腿的动作顿住。 唐甜是醒着的！ 江凡不动声色的把腿收了回来，还有那不老实的手。 “江凡哥，我问你话呢。” 唐甜忽然转了个身，眨着大眼睛一脸认真的问道。 “小甜……刚才江凡哥以为是被子，不是……” “不是什么？” 江凡闭着眼睛说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想的哪样？江凡哥，你明明知道我昨晚是和你一起睡的，你还故意撞我，你是什么意思？” 唐甜撑着脑袋，盯着江凡问道。 江凡尴尬得十个脚拇指都抓紧了，他翻了个面背对着唐甜解释道：“我真的忘记了。” “江凡哥，这种事情你一句忘记了就能当做没发生过？” 江凡猛然回头，“什么这种事情？我那是没意识的，你可别……” “那你的手又怎么解释？” “也是没有意识的？没有意识你刚握了握干什么？” 听到这话，一时间感觉无地自容。 “小甜，这事儿是江凡哥不对，我给你道歉，咱们把这事忘了可以吗？” 唐甜突然甜美一笑道：“我才不会忘呢，我要一直记着。” 这下唐甜握住江凡的把柄了，往后看江凡还敢不敢不让她挨着睡。 唐甜在江凡脸上嘬了一口，然后用命令的语气说道：“江凡哥，快去给我做饭，不然我就告诉我妈你……” “停！我去。” 江凡二话不说，爬起身来就出了门去。 唐甜看着江凡狼狈的背影，乐呵个不停。 灶屋里烧火的江凡一脸懊悔，早知道会是这么个情况，昨晚就不该答应唐甜的。 忙活了好一会儿，江凡弄好了早饭，随后在唐甜面前千叮咛万嘱咐早上的事情千万别给她妈说。 要是被林姨知道了，就算他不是故意的，那肯定会被扒掉半层皮的。 唐甜嘴上是信誓旦旦的答应了江凡，可心里想的都是怎么拿捏江凡。 吃过早饭，唐甜这边也哄好过后，江凡有些无所事事。 原本的计划是这个时候该上山采药了，可因为昨晚他上门和陈岚嫂子办了事，今天也不好直接叫富贵哥上山。 这个事情就算富贵哥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估计也得消化一两天才成。 这个时候就不去打扰他了。 自己一个人又没办法上山，腿脚还没完全恢复不说，要是运气再差点，遇上野猪的话，那就可以等死了。 这么一想，江凡还真的觉得自己没什么能做的。 江凡想着就当再给自己两天的恢复时间，索性就在屋里呆着了。 就这样轻轻松松过了一天之后，江凡在傍晚的时候突然接到了江静萱的电话。 她打来是通知江凡刘大壮那边在她的操作下提前开庭了，让李翠明天去镇上准备准备，后天开庭。 江凡当时就给李翠回了电话，约好了第二天一早一起去镇上。 夜晚，江凡躺在床上的时候，唐甜又鬼鬼祟祟的在房间门口探头。 “嘿嘿，江凡哥，我今天还是害怕。”唐甜吐了吐舌头说道。 江凡满脑门黑线，果断拒绝道：“小甜，昨晚我已经和你说清楚了，今天说什么也不成了。” 唐甜面色一变，腰板打直，也不和江凡嬉皮笑脸了。 她从兜里掏出手机，在手里掂了掂。 “江凡哥，你信不信我马上就给我妈打电话说今天早上的事情。” 这下江凡说不出话了，转过身不理会唐甜，她要干啥都随便她了。 唐甜见江凡无声的妥协，赶紧爬上了床，搂着江凡睡觉。 一夜无话。 这次因为要和李翠去镇上，江凡定了闹钟，唐甜还在呼呼大睡的时候江凡就已经醒了。 这趟去镇上至少是两天时间，江凡得给唐甜把这两天要吃的东西准备好。 天还灰蒙蒙的时候，江凡就已经在灶屋忙活了。 等全部弄好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正弄着早饭，李翠带着妞妞过来了。 “婶儿，妞妞跟着一起去吗？” 李翠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明天开庭的话，咱们得在镇上待两天，妞妞还是跟着吧。” “婶儿，镇上应该处理不了这个案子，可能要到县里去，具体的情况，静萱说见面了再详细说。” “要不然就把妞妞留在这儿，唐甜在家也能看着点，咱们东奔西走的，妞妞跟着也遭罪。” 李翠还以为是在镇上，这样就算到时候忙不过来，可以叫林月梅帮忙看着，可不在镇上的话，那是真的比较麻烦了。 “妞妞，你和唐甜姐姐待在家里好吗？” “妈妈和江凡哥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过两天才能回来。” 江凡也对着妞妞肯定的点点头。 妞妞虽然年纪小，但是看到两个大人一脸认真的样子，她嘀咕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那你们要记得给我买好吃的回来！” 李翠和江凡对视一眼，江凡蹲下身说道：“妞妞这么听话，江凡哥肯定给你买。” 随后，江凡准备去把唐甜叫起来，嘱咐她关于妞妞的事情。 可江凡刚迈进门槛，突然停住了脚步。 唐甜在他床上睡着呢！ 江凡把步子收了回来，扭头看向正走过来的李翠母女，吓得他心头狂跳。 “婶儿，你帮我去看着锅里，要是水开了，你就帮我丢把面进去，我换身衣服。” 李翠看了眼江凡，也么多想，带着妞妞就去了灶屋。 江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进屋里。 “小甜，快起来！” 江凡使劲的推搡着唐甜。 唐甜迷迷糊糊中翻了个身。 “江凡哥，人家还没睡够呢，我再睡会儿。” “不能睡了！婶儿过来了，你赶紧起来，待会儿被她看见你在我床上，她指定要误会。” “来就来……” 唐甜猛的转过身，“李姨来了？” 江凡重重点头。 “快点，她现在在灶屋呢。” 唐甜确认之后，不再有任何的犹豫，立马爬起床，朝外面跑去。 刚跨出房门，她又退了回来。 “小甜？” “你这是？” 第129章 李翠的叮嘱 唐甜衣衫、发丝凌乱，着急忙慌的从江凡的房间跑出，被刚走进灶屋又杀了个回马枪的李翠逮个正着。 “李姨，我……”唐甜吓到了，支支吾吾的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圆这个事。 “婶儿，咋了？” 江凡不动声色的走到门口问道。 “面你放哪儿了？” 李翠说完，又上下打量着两人，接着问道：“你们这是在干嘛呢？小甜咋从你屋里出来？” “昨晚你们一起睡的吗？” 李翠语出惊人。 被李翠说中，唐甜吓得身子一颤，赶紧看向一旁的江凡。 江凡也是心跳加速，思绪急转。 唐甜还指望着江凡能说些什么，可下一刻就听到江凡说了句，“是啊，昨晚我和小甜睡一屋呢。” 两个女人都瞪大了眼睛看向江凡，唐甜眼中满是惊骇，她不知道江凡为什么要承认，要是这事情被老妈知道了，她指定是别想在村里待了。 李翠则是满眼复杂的盯着江凡，她以为江凡和唐甜做了些啥事儿，现在她是江凡的女人，而唐甜又是自己好朋友的女儿，两个人之间要是真发生了点什么，她还真不知道往后怎么和江凡接着处。 一个姨，一个侄女，和同一个男人？ 这不是荒唐嘛。 江凡在两人各不相同的眼神之下认真的解释道：“这两天婶儿你和林姨都走了，小甜说突然就剩下她一个人了，她不习惯，还有点害怕，所以这两天都是和我睡一个屋的。” “她睡床，我打的地铺。” 江凡把唐甜前天晚上来找他的时候说的借口做了些修饰再说给李翠听。 这事儿支支吾吾、着急忙慌的解释只会更加引起李翠的心疑，但是江凡现在却是大大方方的承认，而且把里面的情况解释的很清楚。李翠听完过后就打消了心里的疑虑。 但心里多少还是觉着这样不成，毕竟唐甜现在也是大姑娘了，不管怎么样，两人睡一屋就不对，就连她有时候都控制不住自己的念头，更别说这两个小年轻了，这要是一时冲动，到时候就没法子收场了。 要是换个男人和唐甜发生点什么，林月梅可能还能接纳，可这个人要是江凡的话，林月梅肯定不会同意的，到时候搞不好江凡要和林月梅一家彻底决裂。 李翠这么想的理由只是因为她和林月梅说过她和江凡的事情，可她不知道的是林月梅如今和她一样，也和江凡弄到一起了，甚至还要在她之前。 “小甜，你先去洗漱吧。”李翠扭头看向江凡，“凡子，你跟婶儿去灶屋看看。” 唐甜长松了一口气，看了看江凡，自个儿去她房间里换衣服、准备洗漱去了。 “妞妞，你就在这边玩，妈妈和江凡哥去煮面。” 李翠把妞妞安置在屋檐下，带着江凡进了灶屋。 一进灶屋，江凡就在碗柜下面把面条拿了出来。 “婶儿，面条在这儿呢。” “凡子，你先别忙活，婶儿有些话要和你说。” 江凡把面条放下，疑惑的问道：“婶儿，啥事儿啊？” 李翠酝酿了一下，“凡子，你和小甜还是得注意一下。” “毕竟你俩都已经成年了，现在是因为小甜要学习考大学，你俩住在一个屋檐下倒没什么，但是睡一个屋里就不合适了，就算是你打地铺也不成，小甜是林姨的女儿，又是黄花大闺女，今天也就是我看见了，要是让别人知道了你俩晚上是睡的一个屋，指定还不知道传出什么风言风语呢。” “你也知道，在咱们这个地方，姑娘的名声要是坏了是很难嫁出去的，婶儿希望你能为小甜考虑一下。” 江凡听完，也知道李翠说的都没错，他和唐甜就算什么都没做，但只要是睡在一个屋里，那就是不对的。 “婶儿，我知道了，以后我会注意的。”江凡认真的说道。 “嗯，你知道就好。” 这事儿说开了之后，两人都不再提这事儿了。 “婶儿，你和妞妞吃过了吗？” “我俩吃过了，就煮你和小甜的就成，你去收拾东西吧，我来弄就成，待会儿吃完了，咱们就去镇子上，别让静萱等久了。” 江凡闻言，去了屋里边收拾东西。 李翠手脚麻利，很快就弄好了两碗红汤面，端着去了堂屋，叫来两人吃饭。 桌上，江凡一边吃一边说道：“小甜，我和婶儿要去镇上一趟，刘大壮那边开庭了，这两天你就自己待家里，妞妞跟我我们不方便，留下来跟你待一起，这两天要吃的菜我都弄好了，在灶屋放着，你到时候直接下锅炒一下就行，成吗？” “啊？” “江凡哥，就我一个人哪成，我连自己都弄不好，更别说带着妞妞了，我……” 江凡差点把这茬给忘了，唐甜自己还是个孩子呢，要她一个人待着妞妞两天，还不知道会弄成啥样呢。 “凡子，要不然叫陈岚帮着看两天？” 李翠这时候也同样觉得把妞妞留给唐甜带着不怎么好。 听到李翠提及陈岚，江凡蓦然想到昨晚上他和陈岚的事情，陈岚嫂子这时候怕是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可能没办法看着妞妞，而且富贵哥那边现在应该也不好受，就不去打扰人家两口子了。 “婶儿，要不让小甜带着妞妞去王叔家吧，有王叔这个长辈在，应该没啥事的，而且莎莎也可以帮着照看。” 李翠想了想，点头应下。 两人是自作主张了，可有人不愿意了。 “我不去！” “我不想和王莎莎待一起。” 唐甜梗着脖子，一脸抗拒的说道。 自从王莎莎当着几人的面和江凡说了那些类似表达的话之后，唐甜就不怎么和王莎莎说话了。 江凡还不能走路那几天，王莎莎过来送骨头汤的时候，她都是躲在屋里不出来的。 唐甜已然把王莎莎当成了‘心腹大敌’。 李翠疑惑问道：“你和莎莎最近这是咋了？我看你好几天不待见人家了，人又没做错什么……” 忽然，李翠想到那天王莎莎和江凡说那些话的时候，唐甜也是在场的。 难道是因为那事儿？ 第130章 你准备怎么办？ 江凡看着李翠异样的眼神，立马意识到不对劲了，赶紧站起身来说道：“婶儿，她俩没啥事儿。” 说完，江凡回头瞪了唐甜一眼，示意她别乱说话。 唐甜也意识到自己有些过激了。 “李姨，我和莎莎就是闹了点小矛盾，没其他啥事儿，待会儿我就带着妞妞过去，这两天就住在那边，你放心吧。” 李翠狐疑的看着唐甜，总觉得不对劲。 好像还真是像她想的那样，自从那天王莎莎和江凡说了那番话之后，唐甜就不怎么待见王莎莎了。 她心里一咯噔，小甜不会是喜欢凡子吧？ 这可不成！ 李翠没有当着唐甜的面说什么，只是满怀心事的带着妞妞在一旁等着两人。 吃过面条，江凡把碗筷收拾了过后，又把厨房里给唐甜准备好的菜装了起来，然后和李翠一起带着唐甜和妞妞去了王明家里，把事情大概说了一下。 王明自然没什么意见，就是帮邻里乡亲看两天娃，也不是什么大事。 就是王莎莎和唐甜两个妮子一见面就没给对方好脸色看，不过两人当着江凡的面也还算是克制。 把妞妞和唐甜安置好之后，江凡和李翠这才往镇子上走去。 到镇子上的时候也才刚过十点，江凡在派出所外面掏出手机给江静萱打了个电话。 没一会儿，穿着天蓝色制服的江静萱从里面走出。 和江凡第一次见她的时候一样，本来就英姿飒爽的她，穿上警服更为她增添了几分英气。 今天的她却化了个淡妆，美得有些出尘。 江静萱看到江凡，充满期待的俏脸立刻充满了笑意。 “婶儿，江凡，你们来啦。” “我还有一会儿才下班，你们先去屋里等我，下午我请个假，再和你们细说明天的事情。” 江静萱和江凡自从上次确认关系之后，已经好几天没见面了，期间也就打了两个电话，此时，要是只有她和江凡的话，她很想给江凡一个大大的拥抱，可偏偏长辈在旁边。 她掏出钥匙递给江凡，“你先带婶儿去家里休息一下，菜啥的，我昨天就已经买好了，你看着弄点，好几天都没在屋里吃了，今天正好。” 江静萱这些话都是下意识说出来的，就好像是她和江凡是主人家，而李翠是个上门做客的长辈。 江凡接过钥匙，又和江静萱简短的聊了几句。 李翠看着两人之间的交互，心里难免有些酸涩。 看来这两人是指定要走到一起了。 但她不知道的是这两人之间的发展比她想的还要更快，都已经确定关系了。 “婶儿，我们走吧。” “婶儿？” “在想啥呢？” 江凡见李翠没反应，又喊了一声。 “啊……没啥，我在想妞妞呢，走吧。” 江凡带着李翠去了江静萱家里，屋里很整洁，看得出来是特意打扫过的。 两人把东西放在客厅，江凡去打开冰箱看了看，有菜有肉，上层被塞得满当当的。 看到这些，江凡心里还是有一点小小的感动，他能够看出来江静萱平时是不怎么开火的，既然能去买这么多菜，自然是为了招待他和李翠了。 虽然她家境很好，但是说话、做事、待人接物，都做得很不错，从来不会因为江凡这些人是不是乡下人就有所区别对待。 江凡上大学的时候，因为他从来不避讳自己是农村人的事实，所以班上的同学都知道这事。 家境好的同学基本上都瞧不上江凡这类人，即便是在人人繁忙的医大也是这样的，在那些人眼中，江凡这种家境贫寒，没钱没势没背景的家伙，即便是成功毕业了，到最后也进不了什么好单位。 所以这样的人是不值得结交的，结交只会让自己掉价。 这一点也是江凡和江静萱两人能够发展这么快的原因之一。 “婶儿，你过来看看，中午想吃点啥，我给你做。” 李翠看着江凡在这里随意的样子，心里更加笃定了两人之间的事情。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决定在两人关系还没有更进一步的时候，先和江凡开门见山的表明自己的态度。 “凡子，你先过来，婶儿有话和你说。” 江凡闻言，关了冰箱，来到李翠身边坐下。 “婶儿，啥事儿啊？” “你是不是在担心明天的事情？” 李翠眼睛注视着江凡摇了摇头，极其郑重的说道：“凡子，你是不是喜欢静萱？” 江凡一愣，她没想到李翠会突然提这事儿。 一时间他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说不喜欢？这纯粹就是在骗李翠了，她既然能问出这话，肯定已经是有所发现了，心里有谱了才会问出这种话。 要是说喜欢，这可就是直勾勾的伤李翠的心了，现在李翠是他的女人，当着自己女人的面说自己喜欢另外一个女人？而且那个女人还年轻漂亮，这能不叫人心伤吗？ 江凡考虑了一下，决定还是如实说出来，现在他和江静萱已经确认关系了，这事儿总不可能一直只有他们两人知道，李翠在江静萱那里可不是什么江凡的女人，而是一个长辈，这事儿总有一天会叫李翠知道的。 “是，婶儿，我是喜欢静萱。” 江凡说完，一脸紧张的看向李翠。 李翠眼神黯然，果然和她猜想的一样，不过江凡能够坦然承认，她心里反倒放松了一些，要是江凡为了照顾她的情绪而说谎骗她，那样她会对江凡很失望的。 “那你准备让婶儿怎么办？”李翠深吸了一口气问道。 江凡一听，马上就急了。 婶儿这是让他拿个说法出来？ 按照当前的情况而言，李翠是他的女人，而江静萱只是刚确认关系没几天的女友，他们之间还没有牵扯过深。真要拿个说法出来的话，就事论事，江凡只能选择和江静萱做个了断，而选择李翠。 可是他能够看得出来江静萱对待这份还不算深刻的感情的用心，江静萱又帮了他和李翠那么多，就连明天的事情也是江静萱在背后大力运作才能够这么快开庭的。 这个节骨眼上，江凡怎么说得出口。 最为关键的是他现在不止李翠一个女人，难道要和其他人都断了？ 一时间，江凡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满脸惆怅。 第131章 推心置腹 看着江凡为难的样子，李翠突然握住江凡的手说道：“凡子，婶儿不是在逼你，婶儿也知道，你将来肯定是要结婚过日子的。” 话锋一转，李翠又接着说道：“你要是真的能够和静萱成家过日子，婶儿会为你高兴，但是婶儿是不会放弃和你在一起的，就算你结婚了也是这样。” “你以前说过让婶儿做你媳妇，可我们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婶儿大你这么多，而且还是个寡妇，要是我俩真成家了，估计村里人能拿这事儿说上几十年。” “而且现在妞妞也在慢慢长大，等她懂得这些的时候，咱们也没法子和她说江凡哥为什么变成爸爸了，有那些流言蜚语在，她会恨我们的。婶儿不在乎什么名分，我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行了，要是你连婶儿这个要求都没办法满足的话，那我们就散了吧，往后各过各的，谁也别打扰谁，就当不认识。” 江凡听着李翠倾述，心里感动不已，李翠为了能和他在一起，甘愿做他背后的女人，连名分都不要了。 他忍不住把李翠拥入怀中：“婶儿，我不会和你散了的，就算是我和静萱在一起，我也不会放弃你的。” 李翠靠在江凡怀里，重重的嗯了一声。 有江凡这句话就足够了。 感受到怀里轻颤的娇躯，江凡俯下头去，印上了李翠的红唇。 情不自禁的两人热吻起来，客厅渐渐升温。 敞开心扉、推心置腹过后，两人都想要狠狠的爱上一场。 可是李翠还是知道事情轻重的，她抓住身上江凡正在作怪的大手，喘着粗气说道：“凡子，别在这，这是静萱家里，在这弄不好，等咱们回村里再弄。” 江凡闻言，也清醒了一点，在这里弄确实不合适。 在李翠脸上重重亲了几口，江凡放开了李翠，等两人都冷静下来之后，李翠先行起身说道：“我去看看有些啥菜，咱们给静萱多做几个菜吧，听她的说法，这几天都是在外边吃的。” “嗯，我帮你。” 两人推心置腹的把事情说明白了，交谈间也就不再刻意避讳江静萱了。 一直忙活到中午，江静萱提前了一点回到家中。 一进屋，还在换鞋子的她对着满屋飘香嗅了嗅，由衷赞叹道：“好香啊！” “这肯定不是江凡弄的。” 江凡从厨房走出，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没好气道：“什么叫不是江凡弄的？我做的菜就不香了吗？” 江静萱换好鞋走近江凡身边，小声说道：“我这不是在变相夸奖婶儿的手艺好嘛。” “夸奖婶儿就得以贬低我为代价啊？” 江静萱吐了吐舌头，探出头往厨房看了一眼，李翠正在煤气灶面前忙活着。 她贴近江凡，小声的说道：“这几天有没有想我？” 江凡有些惊异的看着江静萱，虽然两人认识的时间不算长，但是他却是知道以江静萱以前的性子是做不出吐舌头，也说不出这种话的。 被江凡异样的眼光看着，江静萱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行为，俏脸一板，故作严肃到：“看什么看？我还不能有温柔的一面了？” “起开，我去帮婶儿打打下手。” 说完，江静萱进了厨房。 厨房里时不时传出两人的欢声笑语。 江凡在客厅里听着，觉得很怪异，要是让江静萱知道了李翠和他的事情，不知道她还能不能这样和李翠和谐相处。 没过一会儿，饭菜都被端上了桌，江静萱也没有急着说明天的事情，三人就是说些平日的鸡零狗碎。 等到饭后，三人坐在了沙发上，江静萱才步入正题。 “婶儿，明天上午十点开庭，咱们得起早一点去县里。” 果然，和江凡想的一样，得去县里处理这件事。 “我在所里借了辆车，到时候咱们开车去。” 李翠点点头，想要多问些什么，但是对其中一窍不通的她也不知道该怎么问。 江凡见状主动问道：“静萱，明天婶儿具体需要做些什么？你说详细一点，毕竟这事儿她也是头一回经历。” 江静萱想了一下，“婶儿，你别紧张，明天你就跟着我进法院，你是原告，到时候你只需要把那天的情况实话实说就行，至于其他的，你什么也不需要做。” 顿了顿，江静萱又说道：“其实这也就是走个过场，我全部都已经安排好了，人证物证都摆着呢，刘大壮逃不掉的。” 李翠点了点头，只需要实话实说的话，那就没什么问题了。 “对了，婶儿，这是你的身份证件，你收着。” 李翠的身份证是江静萱在流程将刘大壮上告的时候用的，原告可不仅仅是李翠，江静萱和她的几个同事都是原告。 李翠收拾好证件，看着江静萱由衷的说道：“谢谢了，静萱。” 江静萱笑了笑，“婶儿，你是我和江凡的长辈，用不着这么客气。” 江凡听到这话，眉头挑动了一下，江静萱这是在有意无意的说明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了。 李翠也不在意，要是在没和江凡说清楚之前，她听到这话可能还会暗自伤心，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静萱，我们要往县里跑几趟啊，我听说庭审一般一次是解决不了。” “按照正常流程当然不止开庭一次，但是刘大壮这次可不仅仅是背着婶儿的事情，他还拿刀袭击我们，这就更加严重了，所以流程上会简化一点，就一次庭审就可以给他定罪了，而且县里管事的那些人也都知道这事儿有我在里面，要不是不合规矩，刘大壮早就去大牢里蹲着了。” 江凡放心的点了点头，这样最好不过了，要是来来回回去县里折腾，那太耽误事儿了。 下午，天气炎热，三人都没有出门，就在屋里看看电视，聊聊天，一直到了晚上，吃过晚饭之后，江静萱再一次提出出去走走。 虽然她只想和江凡单独出去，但是还是叫上了李翠一起。 李翠也懂，她婉拒说自己腿脚不舒服，就不跟着出去了。 于是，江凡两人再次和之前一样，在晚饭过后去了街上散步。 第132章 醉汉拦路 街上并没有多少人，两人沿着街道，一路走到了流经小镇的江边上。 这个地方已经算是生态园的地界了，也就是沈中全的产业。 因为生态园的所在，这个地方即便是在镇子边缘的地方，不过修得却好像是公园一样，在镇子里算是独一处。 两人走在鹅卵石铺成的小道上面，甚至能够听到生态园里面传出的道道推杯换盏、互相恭维之声。 江凡朝生态园大厅门口，灯火通明下，生态园的好几个大厅门口都拉着横幅，都是庆祝或是恭喜谁谁谁考上某某大学。 江凡有些恍惚，上次他和江静萱出门看烟花的时候，高中才刚刚公布成绩，这么快就有人举办升学宴了。 算算时间，已经八月上旬，很多人要么是已经收到通知书了，要么是提前得知自己已经被录取了。 小镇虽小，每年的某些特定时候，总归会有些叫人欣喜的事情。 这夏日的八月，便是小镇好些学子收获的日子。 江静萱顺着江凡的视线看过去，“是不是觉得小镇有时候也不错？” “虽然小，但是充满了各种各样的气息，和大城市相比，缺少的东西是挺多的，不过也有它独有的魅力。” 江凡有些不可思议的朝江静萱看去，他没想到江静萱居然会有这样的想法，这跟他简直是不谋而合。 “咋了？觉得我说的不对？” 江静萱看着江凡惊讶的样子，挑眉问道。 江凡赶紧摇摇头解释道：“不是不是，我只是觉得像你这种家庭出生的孩子，能够尊重我们这种小地方那就谢天谢地了，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感悟呢。” 江静萱白了江凡一眼：“什么你们我们的？我这种家庭又怎么了？” “江凡，我发觉你是不是有些过于见外了，你给我的感觉，总是让我觉得你在刻意提醒我们之间的那条线。” 江静萱抿了抿嘴，她不知道不能说出那几个字。 这是一种自卑感。 没错，在江静萱的解读之中，那就是一种自卑感。 江凡和她日常相处的时候，言行举止之间总会有拘束，做什么都有些小心翼翼的。 虽然江凡在刻意抹去这种感觉，可有时下意识的言语之间还是会透露出来。 就好比江凡的那番话，便是将两人所处的环境点了出来，虽然那是无意识的，但是这话落在江静萱耳朵里，还是比较刺耳的。 江凡愣了愣，江静萱说的没错，他刚才的话是有些问题。 “对不住，静萱，我不是那个意思。” 江静萱不打算在这上面继续说下去，可能还是因为她做得不够吧，才让江凡体会到这种差距。 她伸手揽住江凡的胳膊说道：“没事，刚才也是也反应太大了，你别放在心上。” 江凡点点头，两人各怀心事往前走着。 走出去一截，几个大厅居中的那个厅里走出三个勾肩搭背，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满脸红晕，嘴里喘着粗气，走路左摇右晃的。 显然是喝了不少酒。 几个男人出了大厅，正好向着江凡两人迎面走来。 在远处的时候，几人嘴里就念念有词，等走近了一看，发现揽着江凡的是个大美人儿，几个醉汉立马拦住两人。 “咱们镇上还有这么水灵的姑娘呢。” “美女，咱们去聊会儿？” 江静萱还没说话，江凡就往前站了一步，面色冷淡的说道：“走开。” 几人看到江凡这么个毛头小子竟然有胆量站出来，面面相觑之下，不禁嗤笑道：“小子，你他娘的给老子滚开点，你自己瞅瞅你穿的都是些啥？这么漂亮的姑娘跟着你，也太委屈了。” 其中一人伸手指着身后的大厅，面带神气的说道：“看到没有，这里面，今天是我哥们儿请客，坐了几十桌，这样的哥们儿，老子在镇上有好几个。” “你一个穷小子还敢出来叫嚣，我劝你赶紧滚开点，不要多管闲事，不然老子打得你妈都不认识你。” “不过看你小子长得不赖，你妈应该也有几分姿色，等你妈找过来的时候，老子把你妈一起玩儿了。” “好主意！哈哈哈……” 几人肆意讥讽、侮辱江凡。 江凡松开江静萱，面色不善的看着几人。 “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江静萱想要站出来，却被江凡一把拦了回去。 不是江凡大男子主义，而是这几人如此言语侮辱他母亲，要是这种事情还要江静萱出面，那江凡可以直接去旁边投江死了算了。 “哟哟，还神气起来了？” “再说一遍？你给老子听好了，赶紧把你妈赶过来和这小妞服侍哥几个，不然你小子今天可就走不回去了！” 砰！ 江凡一拳砸在说话那人脸上，霎时间，鼻血飞溅。 江静萱见状想要出手阻拦，毕竟她是警察，而江凡又主动出手打人，要是她不管的话，到时候事情闹大了，吃亏的还是江凡。 哪知道江凡回头瞪了江静萱一眼，“站着！” 江静萱第一次看到江凡如此强势、严肃的一面，一时间被唬住了，竟然真的没了动作。 “你他妈敢打我？” “弄他！” 几人想要合围江凡，但是都喝了不少，一个个脚底发软，刚摆开架势，还没来得及出手，江凡又是一人给了一拳，打得几人晕头转向，眼冒金星。 江凡暴怒出手之下，将几人打得翻滚在地，哀嚎不止。 几人弄出的动静引起了大厅里面的关注，不断有人从厅里走出，来到外面查看情况。 当看到自己的熟人被打了，甚至见血了，一个个的也不问前因后果，义愤填膺的指责江凡，不让他们两人走。 江静萱见势不对，想要拉着江凡离去，可这时候，两人的四周都已经围上人了。 现在想要再走，已经为时已晚。 面对众人的逼近，江凡把江静萱护在身后，也没有和群情激奋的众人解释些什么。 人群里突然有人喊道：“快叫沈哥过来！” “还真是翻了天了，竟然敢在生态园闹事！” 第133章 江凡的为人处世 地上的几人乍然听到有人在叫沈中全，当即也来了劲儿。 捂着脸说道：“赶紧叫沈哥过来，这逼崽子动手打人，今天可不能让他走了！” “对！沈哥最公正了，赶紧叫他来。” 冷静下来的江凡听到是这些人准备叫沈中全过来，更加不着急了。 不是仗着他和沈中全有私交，而是因为这件事情，他出手出得问心无愧，他相信以沈中全的为人，会公正处理这件事情。 江凡重重握了一下江江静萱的手，宽慰说道：“没事的。” 他却是完全没想到江静萱根本就不会因为这种事情而感到焦虑，她本身就是警察，再以她的背景，这个小镇上谁能够奈何得了她？ 江静萱看着站在身前挡住所有人的江凡，又想到之前他暴怒出手的样子，心中对江凡又多了些看法。 原来他不是什么时候都是那么理智的，原来他也会为了在意的事情发怒。 这样的江凡比之前更加真实了。 江静萱眼中只有江凡的背影，对于周遭的一切都不在意。 双方就这么僵持了一会儿，人群外突然传来喧闹声。 “来了，来了。” “沈哥来了。” 人群自动让开一条路来，沈中全从江凡的背面走进人群。 那几个人瞅到沈中全过来了，原本之前都已经能够威胁江凡了，可这时候又躺了回去，哀嚎不已。 “沈哥，这小子打我们，你看看，血都打出来了，你要为我们做主啊！” “就是，沈哥，今天可不能让他走了！” 沈中全没有理会几人，只是向旁人询问情况。 可旁人根本就不明白事情真相，只是一个劲儿的帮着自己熟人说话，说是江凡不分青红皂白动手打人。 沈中全听了两人的说辞，索性也就不问了，这么问下去没有任何意义。 都是镇上的人，地上那几人什么脾性，沈中全清楚得很。 问他们，问了也是白问。 他看向前方那对青年男女的背影，径直走了上去，绕到了江凡面前，准备询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沈中全抬头看去，看到年轻男人面容的时候，忍不住愣了一下。 “凡子？” “怎么是你？” “他们是你打的？” 说完，沈中全又一脸古怪的看向地上几人。 以江凡的性子居然会打人，还把几人打得这么惨？ 江凡解释道：“沈叔，是我打的。” 沈叔？ 两人认识？ 而且关系还不赖？ 地上三人见势不对，赶紧起身道：“沈哥，这是你熟人？” 沈中全没有理会他们，只是转身对着江凡问道：“怎么回事？” 他现在只相信江凡说的。 江凡将事情前后简单的说了一下，没有任何的添油加醋。 沈中全听完，轻轻点了点头。 周围的人听了江凡的叙述，即便是熟人也不由得看向那三人。 这可怪不得别人动手了，要是这样的情况还不动手的话，那还是个男人嘛？ 那几个找事的人知道事态坏了，舔着脸凑近说道：“沈哥，我们……” 沈中全淡淡看向三人，“喝了点猫尿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是吧？” 几人身子一颤，沈中全这话，显然是要找他们的麻烦了。 “沈哥，我们错了，是我们不对，我们给这位小兄弟陪不是。” “小兄弟，我们不是人，你把我们当个屁放了吧。” “对！实在不成，你再打我们一通都成！” 现场两级反转，没人替三人说话，也没人敢在这时候说话，触沈中全眉头。 江凡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下，走上前去。 他一改往日的作态，伸手在居中那人脸上重重拍了拍。 “我妈已经去世好多年了，你知道吗？” 沈中全听到这话，眉头紧蹙。 要真是这样的话，今天这几人可就不好走了。 就在众人以为年轻气盛的江凡不会就这么轻易放过几人之时。 他只是在几人脸上轮流拍了一几下，然后说道：“这个镇子上就是因为有你们这些人，才会搞得这么乌烟瘴气。” “做人可不是这样做的。” “今天这是沈叔的地界，就这么算了，要不是沈叔，这事儿可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江凡今天要是真想拿这几人怎么样，有江静萱在，有沈中全在，这几个人今天要吃大苦头。 可江凡已经出手教训几人了，而且江静萱和沈中全始终都是外力，自己狐假虎威借势一番就可以了，要是觉得有他们站台，自己可以肆无忌惮，那根本不是江凡的性子。 况且，这周围的人今天全是沈中全的客人，要是今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沈中全真的亲自出手了，那就算是欺客了。 就算别人不敢说什么，这件事情流传出去，沈中全的名声也会受影响，毕竟是做生意的，无论如何，这样对他来说都是不好的。 可江凡最后一句话，却是在暗中帮沈中全拉了个人情。 反正周边的看客们也不知道江凡的具体身份只是个山村小子，说不准觉得他和沈中全相熟，又有这么个气质非凡的女朋友，还可能认为他是哪里来的公子哥儿。 三个找事的人听到江凡的话，赶紧感恩戴德的谢过江凡和沈中全，然后跑了，不敢再逗留。 而沈中全则是满眼欣赏之色的看着江凡。 是，他今天可以不顾这些客人，帮助江凡再教训教训几人，可那就和江凡想的一样，这件事传出去，他的生意也会受影响。 不过，江凡却是完美的化解了这件事情，既收拾了那几人，又给了他沈中全面子。 “各位，大家都回去接着吃喝，这事儿，我沈中全在这里给大家陪个不是，打搅了大伙儿。” “刚才那几位是哪个主家的客人，今天这顿打八折！” 听到沈中全这么说，大家也都没了什么情绪，纷纷回大厅接着吃喝。 “沈叔，今天这事儿，我也有错，要是早点通知你，也不会闹成这样了。” 等人散得差不多了，江凡才歉意的说道。 沈中全摆摆手说道：“什么你也有错，要是换作是我，我今天不把那几个腿打断都是好的。” 江凡眉头跳动，沈中全这话当着江静萱说可不怎么好。 想到江静萱，江凡赶紧让开身子介绍道：“沈叔，这是江静萱，我女朋友。” 可没想到沈中全竟然瞪大了眼眸说道：“江警官？” 随后他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江凡。 “她是你女朋友？” 第134章 命好，命坏 江凡坚定的点了点头，随后问道：“沈叔，你们认识？” 还不待沈中全回答，江静萱就主动说道：“我和沈叔见过几次。” “镇上开会的时候见过的……” 江静萱将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就是镇上有时候会开关于镇上发展的大会，江静萱身为警察，被安排到会场去维持过秩序，而沈中全作为镇上最大的‘金融大鳄’，也有幸能够出席。 所以两人就是这样混了个脸熟。 听到江静萱的话，沈中全意识到了江凡说的都是真的。 江静萱真的是他女朋友。 他可不止是知道江静萱的警察身份，前段时间，县里突然风起云涌，弄得好些人捉襟见肘。 这背后的推手，就是江凡身边这位小姑娘。 沈中全不动声色的与两人聊着，过了一会儿，江凡主动提出告别，他又把两人送出生态园地界，看着这对年轻男女的背影若有所思。 良久，他不由得摇头感叹：“也不知道该说凡子命苦还是命好了。” 江凡和江静萱走在路旁的小道上面，他突然说道：“静萱，对不起啊，那时候我没控制好情绪。” 江静萱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事，不是他没控制好情绪动手打了那几人，而是他冲她吼了那句站着。 江静萱凑近挽住江凡的手说道：“我没怪你，江凡，你知道吗，那时候的你……好像在闪光。” 江凡有些哭笑不得，她这是什么逻辑，被人吼了，还觉得感觉良好？ “我们认识的时间不算长，但是我从来都没有看到过你这一面，以前的你少了些……” 江凡低头问道：“少些啥？” “血气。” “你给我的感觉就是一个邻家好孩子，没想到今天竟然这么强势，还有，你后面的处理也非常不错，这事儿闹到最后，搞不好会进所里，但是你几句话就给化解了。” “我……我好喜欢这样的你。”江静萱鼓足了勇气说出这句话。 以她的性子要不是被逼急了，绝对不说出这种话，从那天她逼着江凡确认关系的时候就可以看出来。 她现在可不是被逼急了的状态。 这话是由衷的。 江凡低头看着江静萱，昏黄路灯透过道旁树枝洒落下一些光点落在她脸上，她眼睛里神采奕奕，满是爱意。 这样的她好美。 江凡情不自禁的凑上前去，和她吻在一起。 江静萱正是情动之时，主动迎合着。 两人就在四下无人的昏暗树枝下面用实际行动相互诉说着爱意。 江道的手开始不老实的在其后背游走。 弄得江静萱呼吸急促。 就在江凡想要更进一步的时候，江静萱赶紧把他的手拿开了。 “干什么？要在这儿？” “要是被人看到，我还在不在镇上上班了？” 江凡尴尬的挠挠头，暗骂自己竟然这就控制不住了。 又不是初哥了，怎么还这么猴急？ “啊……天都黑了啊，咱们赶紧回去吧，待会儿太晚了容易遇上坏人。” 江静萱看着江凡不自在的样子，忍不住噗嗤一笑。 也不去点破他，牵着他的手就往回走。 走到一半，江凡突然想起一件事情，“静萱，我动手打了他们，你却视而不见，这是不是破坏了你的原则？” 江静萱摇摇头，认真的说道：“江凡，原则是建立在别人也讲原则的基础上，他们都那样了，难道还要忍着？” “就算你不动手，我都要打他们了，大不了不穿这身衣服了。” 顿了顿，江静萱又说道：“而且，原则有时候是可以为了在乎的人打破的。” 江凡点点头，沉吟道：“这还差不多。” “嗯？” 江静萱疑惑抬头，看到江凡似笑非笑的样子，顿时气急道：“你该不会是拿这话点我吧？咋的？还记着那时候我在你家院子里说的话呢？” “你猜。” 江凡说完，脚底抹油就开跑。 “江凡！你说不说！” 江静萱质问一句，跟着追了上去。 一直追到她家楼下，江凡才停了下来，笑嘻嘻的否认道：“不是，我当然不是点你，我那是在很认真的问你。” 江静萱路上追的时候也想明白了江凡为什么会整这一出了，既问了她会不会在意他先动手的事情，又可以缓和一下气氛，放松心情。 要不然她真想逮住江凡问的话，就江凡那速度，能跑得过她？ “行了，该说的我都说了，那是他们活该。” “不过我可得提醒你，往后可不许随便动手了，现在是法治社会，动手就等于给别人送钱，你有多少钱能送啊？” 江凡想了想说道：“我记住了，往后不会了。” 话锋一转，他又说道：“一分钱也不送给别人，我留着娶媳妇儿。” 听到这话，江静萱来了兴致，追问到：“你有多少钱娶媳妇儿呢？” 江凡又极为惹人心痒痒的说了一句，“你猜。” 转身就朝楼上跑去。 江静萱气得牙痒痒，抬脚追了上去。 经过今晚这么一遭，两人之前的那点隔阂彻底消失不见，相处的也更加自然了，有说有笑的回了屋。 还没开门呢，两人的欢声笑语就传进了屋里。 一开门，江凡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李翠，霎时间，脸上的笑意收敛了起来。 他忘记李翠还在江静萱家里这茬了！ 他和江静萱这样子，李翠看到了，心里指定不会好受。 江凡小心翼翼的朝李翠看去，想要看一看她是什么表情。 可李翠只是面色如常的看着两人，“回来了？什么事儿这么高兴？” 江凡还没想好怎么说呢，江静萱就连忙跑到李翠身边说道：“婶儿，你说江凡他烦不烦，他说要留着钱娶媳妇儿，我问他有多少，他竟然让我猜！” 李翠听到这话愣了愣，随后她看向江凡，眼神之中带着些询问之色。 江凡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李翠盯着江凡看了一会儿，对着江静萱笑了笑说道：“凡子他啊，得把诊所弄起来了，才会考虑结婚的事情。” “是吧，凡子？” 江凡在李翠的目光注视下，点了点头。 原以为江静萱会有什么其他的情绪，可她竟然认同的点了点头说道：“确实是该把这事儿先弄好。” 江凡松了一口气，还好江静萱没继续在这上面继续深说下去。 要不然那就是一字一句都在捅李翠的心窝子了。 三人各怀心事的看了会儿电视，又不约而同的洗漱准备睡觉。 李翠一个屋，江静萱一个屋，江凡就只能睡沙发了。 等夜深人静的时候，江凡的手机突然收到信息，他拿出来一看，是江静萱发来的。 “刚才在路边的事情还继续不？” 第135章 李翠的私心 路边的事情？ 江凡一下就反应过来了。 不过他现在全然没了兴致，他满脑子想着的是李翠进屋之前那复杂的眼神，哪里还有心思和江静萱继续啊。 而且那是两人情到深处之时的情不自禁，要是这时候就办事，真要说起来的话，那还是太快了。 再说了，李翠就在隔壁房间，要是他和江静萱动静大了点不全都给她听了去。 到时候还不知道会怎么想呢。 虽说江凡又不是没干过这事儿，在家里的时候，林月梅就在隔壁房间，他也和李翠做了。 在林月梅家的时候，唐甜就在隔壁屋，他也和林月梅做了。 但是在这不一样，李翠和林月梅又不一样，她可没林月梅那么释然，要是她发现了，肯定要胡思乱想，整晚都睡不着觉了。 江凡回了江静萱，说是现在还太快了，而且明天还要去县里办正事儿，让她早点休息。 藏在被窝里的江静萱看到江凡回的信息，有些失望的同时又感到松了一口气，她的成长环境也不允许她刚谈恋爱没几天就做这种事，只是今晚过于特殊了，她有些情难自禁。 不过这也让她对江凡的为人更加肯定。 只是要是让她知道江凡内心的想法，不知道会不会爬起床来把江凡从窗户扔下去。 一夜无话，翌日，三人起了个大早。 洗漱收拾过后，开着车直奔县上。 庭审极为顺利。 刘大壮持刀入室伤人，强女干未遂，持械袭警，又在江静萱的刻意安排之下，刘大壮数罪并罚，很快就被定了刑，最近几年他都别想从里面出来了。 在县里吃了午饭，三人赶回镇上。 江静萱本来想留江凡在镇上待几天的，江凡却以要回去准备诊所的事情婉拒了。 他说好等过两天周末了再到镇子上来看她。 三人就此作别，江静萱回所里上班，江凡和李翠回村。 回村的路上，李翠一直心事重重，即便今天是刘大壮定罪的日子，也不见她有多高兴。 江凡知道她是因为昨晚的事情而有点情绪。 他主动说道：“婶儿，你放心吧，我没那么快结婚呢。” 李翠扭头看向江凡，满脸复杂的问道：“凡子，你是不是已经和静萱在一起了？” 李翠看得出来，两人可不止是简单的互相生爱意。 江凡点头承认。 李翠叹息一声，她有心理准备是一回事，可这事真的发生了又是另外一回事。 “凡子，婶儿希望你能晚点结婚，是，静萱是帮了婶儿大忙，婶儿这么说多少有些不厚道，可我不想看你那么早就结婚，看到你组建家庭，看到你生娃，那样我们就没有多少时间能在一起了。”李翠深吸了一口气说道。 她说的没错，江凡要是结了婚，有了家庭，那总不能再三天两头，有事没事的往她那里跑吧？ 总有一天会引起江静萱的疑心。 江凡也知道李翠的心思，重重的点了点头说道：“婶儿，结婚的事情还早着呢，你放心吧。” 李翠看着江凡认真的样子，有些感动。 毕竟她这样做太过于自私了，可她就是舍不得江凡。 两人一路上都没有再提这件事情，说着些其他事情回了村。 一到村里，两人就去王明家接回了妞妞和唐甜。 去接人的时候，江凡看到王莎莎和唐甜两个妮子又亲如姐妹了，一时间有些懵。 两人不应该是势如水火的吗？ 怎么看样子像是和好了似的？ 难道是都放弃了喜欢他那件事？ 要真是这样的话，那可给江凡省了不少事。 也用不着想方设法去应付两个妮子了。 李翠这边简单的王明说了下刘大壮的情况，就和江凡告别，带着妞妞走了。 江凡也没多留，带着唐甜回了屋，把屋里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他犹豫了好久，最后还是给陈富贵打了个电话说了下明天进山采药的事情，顺便让他通知罗阳。 电话里，陈富贵是应下了，但是江凡还是听出了他语气当中的忧愁。 这也是人之常情，娶了个漂亮媳妇儿，自己一口也没尝到，却被别人吃干抹净，哪能好受得了？ 江凡虽然很不自在，但这是必须要面对的事情，而且这是两口子求了他无数次得来的结果。 他想着明天和陈富贵见了面，怎么说说这事情，开导一下他。 要是陈富贵不提，那自然是最好，大家就这么有默契的沉默下去，直到事情完全搞定就成。 江凡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就天黑了。 他去灶屋弄晚饭，唐甜跟着在一旁蹦蹦跳跳的，一副开心得不行的样子。 “小甜，啥事儿这么高兴？”江凡疑惑问道。 “还有，你和莎莎怎么和好了？我还以为你们得老死不相往来呢。” 江凡的重心是在后面这句话，他想要从唐甜这里套套话，看看两个妮子到底是什么情况，还是说在打什么鬼主意。 唐甜摇头晃脑的说道：“女人的事情你别管。” 江凡愣了一下，随后笑了起来，小妮子一天天的人小鬼大。 既然她不说，江凡也不追问了，往后他只要把控好和两个妮子相处的尺度，应该就出不了什么事情。 可当吃了晚饭，躺在床上过后，江凡才意识到自己错了。 唐甜再度走进他屋里，这次也不跟他商量了，直接就在江凡身边躺了下来。 江凡想着李翠前两天的警示，一脸无奈的说道：“小甜，我说过了，你已经是大姑娘了，和我睡在一起算是怎么个事儿？” “赶紧回去。” “不然我马上给你妈打电话。” 唐甜没有再向前几天那样激烈的反驳，只是把头蒙在被子里轻声细语的说道：“江凡哥，最后一晚，过了今晚，我就再也不害怕了，就自己一个人睡了。” 江凡还是觉得不妥，一把掀开被子，想要把唐甜强行抱下去。 可当他掀开被子看到唐甜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一脸楚楚可怜的看着他，他又有些不忍心了。 想了想，江凡严肃的说道：“今晚是最后一次，往后直到你参加高考、搬回镇上，都别再这样做了。” 唐甜闻言，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江凡也没多想，还以为就是像前几天晚上一样，就是单纯的睡在一起。 可以为的最后一次却成了唐甜的第一次。 第136章 犯禁了！ 夜晚。 今晚的唐甜异常老实，也没有抱着江凡睡觉，就这么平躺在床上，等江凡静静睡去。 她心里是纠结和紧张的。 可是想到和王莎莎的约定，她又咬牙给自己鼓劲。 今晚无论如何也要成功。 等到江凡呼吸均匀之后，唐甜开始有所动作。 她尝试着轻轻推了推江凡，见江凡没有反应，她从江凡身后轻轻环住他。 开始在江凡怀里小心翼翼的蹭着。 即便唐甜的动作很细微，但是还是把江凡惊醒了。 江凡迷迷糊糊的醒来，感受到环在腰间的手，他伸手想要去拿开。 刚伸进被子就触及到光滑的躯体，吓得江凡一颤。 他可还记得唐甜是和他一起睡的。 “小甜！你干什么？衣服呢？” 江凡厉声质问道。 唐甜不仅把自己的衣服脱了，还把他的裤子给悄然脱了！ 唐甜软糯的回道：“太热，脱了。” 江凡二话不说就要把身体挪出被子外面，可谁知道唐甜突然一个起身，趴在了江凡身上。 “江凡哥，你别动。” 江凡吓得魂不守舍，语气更为严肃。 “唐甜，赶紧下去。” 唐甜心意已决，可不会管江凡说些什么，只管抱着江凡，不让他离开被窝。 江凡决定不再这么被动，伸手捏住唐甜的胳膊，准备把她摘下去。 唐甜一声不吭，死死抱住他。 两人来回拉扯，江凡也自然而然的有了反应。 终于，江凡决定下狠手，不能再这么继续放任下去了。 他心一狠，咬牙在唐甜胳膊上狠狠的掐了一下，其他地方江凡也不敢乱碰。 这一下可不算轻。 唐甜吃痛，马上探起身来，可却刚好坐到了实处。 她疼得惨叫一声。 这一刹那，江凡脑子一片空白。 已经不是初哥的他，当然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他们犯禁了！ 江凡痛苦的闭上双眼，心中满是悔恨。 他急速的思索着怎么处理当前的情况。 “小甜，今晚就先这样，我去隔壁睡，有什么事情我们明天再说。” 唐甜已经如愿以偿，怕疼的她点头应下。 没一会儿，江凡离开了卧室，穿过堂屋，去了另一间卧室。 江凡思绪很乱，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虽然是意外，但它确确实实发生了。 一想到林姨要是知道了这件事情，江凡感觉天都要塌陷下来了。 翻来覆去，江凡也没有想到一个好的办法。 今夜，他彻底失眠。 第二天天还没亮，江凡就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起了床。 昨晚的事情他想出的唯一办法，就是先把事情撂在这儿。 因为这事根本就没有解决办法！ 他想的是暂时靠着忙碌来麻痹自己，等什么时候有思路了再和唐甜商量这件事情。 尽管江凡在灶屋弄得噼里啪啦的，躺在床上，分明已经醒了的唐甜就是不肯起床。 她心里也很乱，虽说做到了自己想要的，但是这却是在强迫江凡且加上意外的情况下达成的。 两人就这么绷着，直到陈富贵和罗阳带着家伙式儿来到院子里。 早就吃过饭，收拾好东西坐在屋檐下等着的江凡上前和两人打了声招呼。 他又回身看向屋里，想了想，江凡让陈富贵两人先在院子外面等一会儿，他自己一个人进了屋，来到唐甜床边，看着躲在被窝连头都不露出来的唐甜。 “小甜，这事儿江凡哥会给你一个交代，你等我想清楚。” “早饭在锅里，你待会儿想吃了就起来吃，我和富贵哥他们上山采药去了，中午的时候应该会在富贵哥家吃饭，你今天不方便就不要乱走了，中午的菜我也备好了，你下锅炒一下就成。” 说完，江凡深深吸了一口气，转身离开，关好堂屋门，跟着陈富贵两人悄悄的朝后山走去。 江凡走后，唐甜从被窝里探出头来，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 想到江凡离开前的叮嘱，她心里有些发暖，不管怎么说，她现在都算是江凡哥的女人了。 江凡哥说了会给她一个交代的。 …… 江凡这边，一路上都是魂不守舍的。 陈富贵也好不到哪里去。 罗阳发现两人的异样，忍不住问道：“你俩这是咋回事？感觉都没啥心思，要不今天就算了，等你们休息好了在上山？” 江凡和陈富贵异口同声的拒绝。 这时候，陈富贵才发现江凡的异样，头发乱糟糟的，面容疲倦，顶着两个黑眼圈，眼睛里满是血丝。 “凡子，你这是咋了？咋弄成这幅模样？” 江凡木然的摇摇头，“没事儿，这两天没怎么睡好。” 陈富贵听到这话，还以为江凡是因为他和陈岚的事情，连觉都没有睡好。 看江凡这个样子，显然是昨晚一宿没睡。 原来凡子也是不好受的。 这么想着，陈富贵心里的那点情绪不由得消下去大半。 是啊。 明明是他们两口子去求的江凡，现在不仅弄得江凡不好受，他自己还在心里对江凡有所怨言。 陈富贵一时间自责不已。 “凡子，你别多想，那事儿富贵哥感谢你还来不及，不会对你有什么其他想法的。” 江凡微微一愣，不知道陈富贵为什么突然扯这事儿了。 不过他还是点了点头。 三人一路进了后山，还没有完全上去的时候，江凡突然想起一个事情来。 “富贵哥，罗叔，上次胡梦婶儿家的妮子受伤了，我和她为了采药，来过山上一回，当时我们看见野猪了！” “直接对过来的话，应该是在我们采药那片区域的外围！” 罗阳心头一惊，赶紧询问江凡具体情况。 听完江凡的详细诉说之后，罗阳分析道：“那个时间点，野猪应该是出来找东西吃的，现在是大清早应该没事，但是我们动作得快点，野猪的活动范围已经到这一片了，我们在黄昏之前一定要下山，不然容易出事。” 两人都知道问题的严重性，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 “成，那走吧。” “小心一点。” 三人小心翼翼的上山，开始了第二次采药。 除了卖钱，还要留作诊所自用。 第137章 再次采药 这次采药较之上一次，有很大的不同，因为江凡需要的是药材的品种以及能存留的量，所以无论是什么药材，他都照单全收。 陈富贵和罗阳两人认不到多少药材，所以还是和之前一样，可着值钱的采。分工明确下，速度倒也不慢。 三人闷头采药的时候，陈富贵忽然抬头看了一眼正麻木采着药的江凡，想了想，他擦了擦额头的汗，猫着腰朝江凡走过去。 “凡子，上山的时候我不是和你说了，那事儿叫你别放在心上，你再这样晃神，当心待会儿挖着自己脚。” 江凡回神，有些哭笑不得。 “富贵哥，我不是……” “行了，你要是一直这样的话，我和你嫂子往后还怎么敢叫你帮忙啊，我都想通了，你小子也别觉得对不住我，这事儿是我们求你的事情，你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我看着心里也不得劲儿，往后可不许这样了。” “你这几天都没来家里，你不知道你嫂子有多开心，啥时候都在傻乎乎的笑，做事也有劲儿了，这几年我就没看过她这样子，这是好事儿，感谢你还来不及呢。” 江凡无力解释他这样是因为和唐甜的事情，想到既然陈富贵误会了，那索性将错就错，他点了点头说道：“我记住了，富贵哥。” “嗯，这就对了嘛。”陈富贵抬头看了看忙碌的罗阳，压着嗓子问道：“对了，你嫂子这次能不能怀上啊？” 江凡解释道：“富贵哥，这个我可不敢打包票，而且这事儿光是一次就能成的概率太小了，基本上是不可能。” “那你抓紧时间多弄几次啊！” “多弄几次概率不就大了？” 江凡总觉得有些怪异，但是想到两口子的诉求，他只得点头答应下来，“这样吧，富贵哥，我们先等等看这次有没有戏，要是有戏的话，也不用再忙活了，要是没着落，后面我就多花点时间，争取尽快让嫂子怀上。” 陈富贵听到江凡的对策，点头同意，江凡想的很周到。 说好了过后，陈富贵又猫着腰回去接着采药了。 一直忙活到中午，三人都没有下山的意思，因为今天要提前收工，所以三人打好了商量，就不耽搁时间跑回去吃饭了，要吃的话等下午忙活完了再回去吃。 几人也没说让陈岚送饭过来，懒得麻烦，就硬扛几个小时，对于村里边干活的人来说，这都不叫事儿。 弄到四点过，罗阳过来打了声招呼，告诉两人差不多了，收拾东西把今天采的药材盘回去再说，免得遇上那些畜生出来找吃的。 三人连躺跑，把药材背了回去，期间，唐甜和江凡在屋里相遇的时候，两人都有点不敢看对方的脸，更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也就花了个把小时的时间，江凡几人把药材全盘了回去，但是后续还有事情要做，得把药材分类归出来。 反正都要分类，陈富贵和罗阳负责他们采的，也就只有几样药材，分起类来简单快速。 江凡这边就比较麻烦了，杂七杂八的，各种药材都有，分起类来相当麻烦。 而且几人还没法在屋檐下大张旗鼓的弄，只能是在屋里关上堂屋门门开着等弄，这下整个堂屋里都摆满了药材。 弄到七点过的时候，陈岚来电话了，叫几人过去赶紧过去吃饭了，电话里还在抱怨说几人一整天都没吃饭，不知道饿还是咋的？ 江凡看了看已经忙活过大半的药材，也不着急弄了。 他走到唐甜卧室敲了敲门，“小甜，你跟我们一起过去吧？” 唐甜在屋里回道：“我身体不舒服，就不去了，待会儿我自己随便弄点吃的。” 江凡闻言，看了看在屋檐下等着的陈富贵两人，推门而入，朝着床边走去，关切的问道：“哪里不舒服？是因为疼吗？” 唐甜哪里是真的不舒服，不过就是是不好意思和江凡待一块，此刻正在床上心烦意乱的来回翻滚，江凡就突然闯了进去，问完话正巧看到这一幕，两人都愣住了。 江凡哭笑不得，他刚才还以为唐甜是因为昨晚的事儿身子不舒服，现在看她这样子，好像根本就没什么事儿。 “江凡哥！你咋不说一声就进来了！”唐甜把头埋在被子里，瓮声瓮气的说道。 江凡挠挠头，“我这不是担心你嘛。” “你快去吃饭吧，我待会儿自己晓得弄。” 江凡想着唐甜也是因为尴尬才这样，索性也不强求，不过倒也没有让唐甜自己弄，他待会儿给她带点饭回来。 三人一路去了陈富贵家，刚进院子，望眼欲穿的陈岚看到江凡，立马就笑意盈盈，当着陈富贵和罗阳的面，她倒没有做得太过，细水长流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赶紧洗把手吃饭了。” 三人洗手，上桌吃饭。 桌上全是硬菜，早就饥肠辘辘的三人开始大快朵颐。 “凡子，整两口不？” 陈富贵指着柜子上的白酒说道。 江凡摇摇头，“我就不喝了，待会儿还要回去把药材归出来，把该留下的弄来先晾好，不然明天采回来的药材没地儿放。” “那咱们也别喝了，免得耽误事儿。”罗阳看着两人说道：“凡子，待会儿吃完了，我们帮着弄，一会就弄好了，你一个人弄太慢了，我看你这样子，还是得早点休息，可别把自个儿的身子弄垮了。” 陈岚刚才就发现江凡的异样了，只是几人都饿坏了，忙着吃饭，她也不好问，正好罗阳提到这事儿，她就顺势准备问。 陈富贵在桌下扯了扯她衣角，不动声色的摇了摇头。 陈岚不明所以，但还是就此作罢。 “凡子，咱们这次弄几天？” “三天吧，现在采药的速度比上次慢了，而且杂七杂八的药太多了，就多弄一天，但是也不能弄久了，免得被人瞧见，这个节骨眼上，可不能被村长发现了咱们在干这事儿了。” “昨天刘大壮开庭的时候，他瞧见我了，他不敢动婶儿，估计心里边儿恨我得紧，要是被他发现这事儿了，他肯定要给我们下绊子，到时候咱们这药材可能就没法子采了。” 陈富贵两人点头，“成，这事儿你定了就行。” 江凡吃完，给唐甜带了些饭菜，提前回去了，罗阳也打了声招呼，先过去帮着江凡弄。 屋里就剩下陈富贵两口子了，这时候，陈岚才有机会询问江凡到底是什么个情况。 第138章 陈岚的劝导 “凡子这是怎么了？” 陈岚忧心的问道。 江凡这个状态看上去可不怎么好。 陈富贵把自己所想的情况告诉了陈岚。 “真的？” “这事儿给凡子这么大的压力？”陈岚一脸不可思议的问道。 话锋一转，陈岚突然盯着陈富贵问道：“你是不是因为那事儿和他说了什么？” “不然他怎么会这样？” 陈富贵连忙否认道：“我怎么可能说他，这事儿是咱们找的凡子，我要是还去找他的事儿，那我不是混蛋嘛！” “凡子他这是自己心里迈不过去。” 陈岚闻言，一颗心揪了起来。 她倒是希望江凡这个样子是因为陈富贵说了什么，可现在是他自己心里有道坎儿，那还真不好弄了。 想了想，陈岚说道：“你说凡子他是不是不习惯？要不我找个时间开导他一下？” 陈富贵沉吟一阵。 “我们这几天得采药呢，他哪里有时间让你开导啊？” 陈岚不耐烦道：“哎呀，那你说咋办？总不能让凡子就这么继续下去吧？一天心不在焉的，跟着你们上山，一个不当心，万一出了什么事情咋弄？” “我今天已经和他说过一次了，明天再看看吧，要是他还是这样，明天收工了，我就去罗哥家，你把凡子叫家里来和他好好说说那事儿。” 陈岚想了想，这样做没啥问题，既不耽误采药的事情，也能够照顾到江凡的情绪。 “成，就这么办。” 两口子打定主意，就不再说这事儿了。 陈富贵朝着江凡家走去，准备帮着梳理药材。 …… 江凡和罗阳一路回家，他让罗阳先忙活着，他把手里的饭菜热好过后，才端着去屋里叫了唐甜。 想也不用想，唐甜肯定是没吃晚饭的。 笃笃。 “小甜，我给你带了饭。” 听到江凡回屋就把自己捂在被子里的唐甜，瓮声瓮气的应了一声。 江凡在堂屋里刻意和罗阳说话，弄出动静，提醒唐甜，屋里还有其他人。 唐甜过了一会儿走出卧室，看到罗阳的时候，她打了声招呼，也没和罗阳多说什么，低着头拿过江凡手里的饭菜，回了卧室。 “小妮子都长成大姑娘了，在我印象里，唐甜就是这么大个鼻涕妞。” 罗阳伸手在身侧比对了一下。 江凡暗自苦笑，是长大了，可从昨晚起，就已经不是姑娘了。 江凡刻意回避开罗阳的话茬，捡了些其他的东西说着。 没过多久，陈富贵也来了，帮着弄药材。 几人一边摆龙门阵一边弄，两个来小时就全部给分好了。 两人帮着江凡把他要留着自用的药材搬到院子外面先晾着，那些要卖的就全部都给装进蛇皮袋子。 “凡子，我俩先走了，明天还是老时间。” 江凡点头应下。 陈富贵临走还不忘叮嘱道：“凡子，你好好休息，别把身子弄垮了。” “我知道的，富贵哥。” 两人就此离去。 热闹的屋子好像一下子就空荡了下来。 江凡看了看唐甜的房门，尽管今天一天他都在思索唐甜的事情可是仍旧没有想出一个好的办法，这时候，夜深人静的，江凡也不准备去唐甜房间了，免得两人再生尴尬。 江凡简单的洗漱之后，把卧室门锁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依旧是怎么也睡不着。 心里装着这么大的事情，以江凡的性子能睡好才怪了。 折腾了大半夜，江凡困到了极点，自然而然的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把屋里收拾好和陈富贵两人再次上山，江凡的状况比昨天看上去还要差上很多。 这回可不止是黑眼圈了，两个眼泡浮肿，眼珠通红。 陈富贵暗自叹息一声，悄然给陈岚发了个消息，让她今晚好好安慰一下江凡。 这样子下去，江凡怕是真要出问题的。 三人又在山上忙活了一天，在陈富贵的刻意安排下，罗阳更加提前就让收了工。 几人把药材盘回去，还没等天黑就全部都归出来了。 陈富贵让江凡先去家里，他和罗阳有点事情，待会儿再过来。 结果两人跑去罗阳家喝酒去了。 罗阳问过陈富贵，陈富贵说得半真半假。 江凡这边，走进陈富贵家堂屋，陈岚就赶紧上前拉着他坐下，细细看了看他的模样。 陈岚拉着江凡的手，心疼的说道：“凡子，你咋把自己折腾成这样了。” “你没必要为那事儿感到自责的。” “那是你哥和我，我们两口子求你的事情。” 心乱如麻的江凡无力解释，也不想解释什么。 只是木然的点点头。 “快吃饭，吃饱了再说其他事情。” 陈岚赶紧给江凡添饭，夹菜。 她想的是既然凡子因为那事儿感到自责，那就多来上几次，等凡子彻底适应、习惯了之后，应该就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了。 这一点，她说的劝导和陈富贵所谓的劝导是截然不同的。 饭吃到一半，心不在焉的江凡突然想到陈富贵两人还没回来。 “嫂子，富贵哥他们呢？咋不回来吃饭？” 陈岚摆摆手说道：“你管他们干什么，他们去隔壁村有点儿事儿，刚给我发了消息，一时半会儿忙不完。” 江凡不疑有他，快速的解决了碗里的饭菜，等他准备给唐甜装上些带回去的时候，陈岚突然出手拦住了他。 “凡子，你进来，嫂子可得好好说说你。” 这次换了一间卧室，不再是两口子睡的那间了。 江凡闻言，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跟着陈岚走了进去。 陈岚关上门，把江凡拉到床边上坐下，接着，她直接跨坐在江凡身上。 “凡子，今天过后，你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江凡还不明所以，陈岚就用实际行动回答了他。 在陈岚的强势之下，江凡无力抗拒。 两人本就穿的极少的衣服很快就全部被扔到了床尾。 “凡子，今天你歇着，一切都看嫂子的。” 江凡到目前为止还没能说出一句话，陈岚就已经强行化身了女骑手。 感受到陈岚的火热，江凡也渐渐起了兴致。 卧室传出长久的压抑之声。 第139章 唐甜诡异的态度 等到风雨暂歇时，陈岚已经是香汗淋漓，她抬起头看着江凡问道：“凡子，你还会不会因为这事儿内疚？” 江凡哭笑不得，原来嫂子也以为他这样是因为他们两口子的事情，刚要开口解释，却发现自己根本解释不了，他和唐甜的事情是能说出去的？ 他不由得一时语噎。 陈岚见他犹豫的模样，还以为江凡仍是在意。 看来是她做的还不够。 陈岚摇曳着，又开始了。 江凡一个激灵，头皮发麻，嘴里接连喊着，“嫂子，快停下！” 陈岚不仅不停，反而还提速了。 于是，在床板嘎吱作响间，江凡又一次被陈岚压榨了。 江凡是累坏了，可陈岚却乐此不疲，大有食髓知味的意思。 于是她再次试探性的问出相同的问题，期待着江凡的犹豫，这样她就有了可以继续的由头。 可江凡却不敢再有任何的犹豫，连忙说道：“嫂子！我没有内疚，我一点内疚都没有了，我现在就回去好好睡觉，成吗？” 江凡的语气显得迫不及待。 陈岚看着江凡，眼神之中既带着满意，又有些幽怨。 还有一点点的得意。 看吧，还是得她出马，看看凡子现在的样子，哪里还敢胡思乱想？ 陈岚在江凡脸上嘬了一口，“这样最好了，行了，你回去早点休息，明天还得上山呢。” “要是我明天看着你还是这副样子，嫂子还继续好好说说你。” 说说两个字，陈岚咬得很重。 江凡不敢再逗留，手脚麻利的穿好衣服，径直跑回了家。 等跑到院子口的时候，江凡才扶着墙，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喃喃自语道：“太可怕了……” 等回了屋，江凡这才想起刚才回来的太急了，忘记给唐甜带饭了。 江凡想了想，今天也是该把事情说清楚了，他今天又想了一天，已经有些头绪了。 而且要是再不说清楚，这事儿一直搁在心里，今晚说不准又睡不好觉。 那明天又得被嫂子…… 江凡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赶紧去唐甜屋里看了一眼，这妮子还是把自己藏在被窝里。 “小甜，我去弄点吃的，你差不多了就起来了，待会儿我有话和你说。” 说完，江凡转身去了灶屋忙活。 在江凡出门后，唐甜猛的从被子里探出头。 微微泛红的俏脸上满是期待，江凡哥终于要给她一个说法了！ 她也不继续躺着装睡了，连忙爬起床，换了件漂亮的裙子，又在院子里梳洗了一下，尽量将自己最美的一面展现给江凡。 其实十八岁的美少女，无论怎么样，都是美得不可方物的。 这是最美好的年华。 唐甜最美好的年华已经交给江凡了。 就在她端坐在堂屋，心怀忐忑等待的时候，江凡端着面条走进。 这时候再弄饭的话，等弄好都已经很晚了。 “饿坏了吧，快吃吧。”江凡笑了笑说道。 唐甜接过，乖巧的点了点头，小口小口的吃着。 江凡就在旁边静静看着，一时间有些恍惚。 这么青春靓丽，活泼好动的女孩竟然在阴差阳错之下，和他发生了那种事情。 江凡到现在都还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 等到唐甜吃完面条，江凡才开口说话。 “小甜，最近两天耽误学习了吧？” 唐甜下意识点了点头，但是又很快摇了摇头道：“不耽误。” 江凡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小甜，那天的事是江凡哥的错，要是我坚持不让你进屋，事情也不会发展成这样。” 唐甜闻言，心里一咯噔。 江凡哥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打算认吗？ 她猛然抬起颔首的头看向江凡，眼睛里已经有丝丝水雾弥漫。 江凡看她楚楚可怜的模样，连忙劝慰道：“小甜，你先别着急，你听我把话说完。” “你说。”唐甜抿着嘴说道。 “事情既然发生了，江凡哥也认，但是林姨的态度你也知道，她是坚决反对我俩走到一起的，可能是因为我们相处的就像是亲戚一样，要是我俩在一起了，咱们的关系也就变味了。” 江凡后面这半句就纯属胡诌了，总不能说林姨现在也是他的女人，所以她是剑坚决不会让女儿也跟着他江凡的。 这事儿简直荒唐至极！ “而且我必须和你说明一点，我现在是有女朋友的，你也见过，就是这次帮了婶儿大忙的江静萱江警官。” “我和她刚在一起虽然没多久，但是我是绝对不会和她分开的，你要是能够接受，我们可以悄悄的在一起，要是接受不了，那江凡哥也没有办法。” 江凡这话说得极为恶心人，可他这样说，只是想让唐甜知难而退。 要是他没和几个长辈，特别是没和林月梅有瓜葛的话，如今他和唐甜意外发生了关系，江凡会选择和江静萱做个了断，而和唐甜在一起。 可偏偏他就是和林月梅也到了一起。 他们两人注定不可能走到明面上来。 而其他几位倒不需要他考虑这些，都是有家庭，或者是年纪比较大的，想法都比较成熟。 大家这是各取所需。 唐甜不一样，她只是个十八岁的女孩，她还有大好的光阴。 不能因为这件事和江凡耗着，因为林月梅的存在，两人是永远都不可能的。 江凡别无他法，只能选择这样的说辞。 可谁知道唐甜听完过后竟然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说道：“有女朋友就有呗，她又不是你老婆，还能管着我和你在一起啊？” 嗯？ 江凡疑惑看过去。 “小甜，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不在意江凡哥有女朋友？” 唐甜异常洒脱的说道：“女朋友这三个字能当饭吃啊？不就是个称呼，难道还能因为它让江凡哥你更爱我啊？” 江凡一时语噎，这好像不是他所熟悉的唐甜，她是不会看得这么开明，也说不出这种话的。 要是换作江凡从县里回来之前的唐甜，她肯定会让江凡和江静萱了断了，和她在一起。 不过在那两天里，她和王莎莎两人，有过一番激烈的言辞辩驳。 最后两人做下一个约定。 那是两人之间的秘密。 第140章 检查 既然谁也不愿意放弃江凡，也都和江凡有过亲密接触，那索性就都和江凡在一起，这样的话，两人也就不需要争来争去的了。 起初两人都觉得这个想法荒唐无比，可等两人想了一天一夜过后，竟然发现这事儿能成。 反正不管最后谁和江凡走到一起了，另外一个都只有伤心的份，两人谁也不想落得这么个下场。 至于是否结婚，两小妮子都有各自的想法，到时候可就得各凭本事了。 如今江凡既然已经提出解决的法子，唐甜自然也不会说出拒绝的话。 反正那不过就是个称呼，谁愿意要谁要去。 丝毫不影响她和江凡在一起。 再说了，有她老妈在后面站着，唐甜也知道没办法和江凡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如今能够这样已然够了。 “小甜，不是……你是不是没听明白江凡哥说的什么？” 唐甜郑重点头说道：“江凡哥，我听得很清楚，我说的也很明白。” “要是我都这样了，你还是不愿意和我在一起的话，那我只能把那件事情和我妈说了，我就不相信了，我们都那样了，我妈还能阻止我们在一起？” 话锋一转，唐甜说道：“再不成，我就和我爸说去，让他来处理。” 江凡听到这里，彻底没了心气儿。 这事儿能让林姨知道？能让小甜他爸知道？ 要是两人知道了，江凡估计大概是中午知道的，下午刀就架在他脖子上了。 “小甜，你真的想这样吗？” “这样对你来说……很不公平。” 唐甜梗着脖子，一脸认真的说道：“能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在乎。” 江凡暗自叹息一声，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还能说什么？ 难道真要让林姨两口子拿刀架着他？ “那……暂时就先这样吧。” 江凡也找不到其他的说辞。 “小甜，江凡哥这几天很乱，一直没有问你，你身子有没有不舒服？” 唐甜回忆了一下，“就那天晚上的时候有点疼，还……还有血，后面就没事了。” 江凡听完，并没有多少的放松。 毕竟唐甜只是个快要十八岁的姑娘，这里面的很多事情都不清楚，可江凡是学医的，他自然知道。 唐甜和陈岚不同，陈岚再过几年就三十岁了，已经是熟得不能再熟了，就算是第一次，也不会对她造成太大的影响，从她今晚的表现来看，就能够清楚的看明白。 而唐甜还小，这事要是不注意的话，很有可能会对身体造成伤害。 江凡想了想，有些艰难的启齿，“小甜，待会儿江凡哥帮你检查一下。” 唐甜霎时愣住。 检查？ 突然想明白的她，瞬间羞红了脸，低下头去。 她暗自腹诽道：这有什么好检查的，难道是江凡哥想要和她？ 一时间，唐甜心里喜悦不已，不禁期待起来。 江凡看唐甜的样子，知道她准是误会了。 “小甜，我真的只是帮你检查一下，没有别的……” “江凡哥，我知道，往后我们要那样的时候，就说检查吧。” “……” 江凡真的不知道说什么了。 算了，待会儿用实际行动证明他没别的想法吧。 两人各怀心事，各自洗澡收拾。 唐甜早早洗完就进了屋子，她很自觉的进了江凡的房间，躺到床上去了，静静等待着江凡的检查。 江凡收拾好之后，拿着电筒和药箱进了唐甜的卧室，当在屋里没看到人的时候，江凡一脸的无语。 这妮子又跑到他房间去了！ 江凡走到床边，酝酿了一下措辞。 “小甜，你……你先把裤子脱了，不然我没法看。” 唐甜把凉被缓缓向上拖动，小巧精致的玉足露了出来，接着是雪白紧致，吹弹可破的长腿，再往上…… 江凡突然觉得唐甜变化真的好大，以前的她哪里敢这样。 江凡从药箱里取出棉签，消毒过后，他轻声说道：“小甜，腿，撑开点。” 唐甜身躯微微一颤，照着江凡说的做。 江凡打着电筒，低下头去查看情况。 还好，问题不大。 就在江凡准备起身的时候，唐甜那双长腿却死死的勾住了他的脖颈。 原本是正经的检查，却因为唐甜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旖旎无比，眼神喷火。 唐甜见状，直接掀开凉被顺势扑了上来。 江凡哪里还会管这些，当即和唐甜吻在一起。 一时间，老木床嘎吱作响，经久不息。 …… 事后，唐甜像是一只乖巧的小猫一样蜷缩在江凡怀中，手指学着电视里，在江凡胸膛画着圈，嘴里轻声呢喃道：“江凡哥，我现在真正成了你的女人了。” 江凡此时心态倒是洒脱了不少，两人之间的关系有了一个处理的方式，如今又更进一步，事实已然无法改变。 与其逆来顺受，倒不如顺其自然。 江凡搂着唐甜说了少话，不过大多都是在叮嘱她不要因为这件事情而荒废了学业。 大学还是得去上，外面的世界还是要去看看的。 聊着聊着，江凡就睡着了。 本来就接连两天没睡好觉，又连续两天上山采药，还接连和两个女人…… 江凡早就被折腾空了。 一觉睡到大天亮。 今天，陈富贵得了陈岚的‘特别指示’，让他就在家里呆着，大不了晚一天进山也成。 就当留出一天给江凡养身子。 江凡睡到自然醒，低头看到怀中熟睡的娇躯，他忽然笑了。 生活原来还有这么多美好。 第141章 最近采不了药了！ 江凡正感叹着，突然想到今天还得上山采药，吓得他一激灵。 他看了看大亮的天色，从枕头下摸出手机看了一眼，九点了已经，他赶紧轻手轻脚的下了床。 这万一要是陈富贵两人来了，看到他和唐甜躺在床上，那不得出大事！ 江凡三下五除二穿好衣服出了房门，打开堂屋门朝院子外面瞅了瞅。 还好没来。 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江凡也不禁疑惑起来，这个点儿了，两人咋还没有过来。 走到院子边上了点，江凡给陈富贵打了个电话。 电话里，陈富贵解释说今天就别上山了，让江凡在屋里好好休息，说这是陈岚的主意。 江凡有些汗颜，嫂子还挺‘关心’人的。 昨晚她硬榨了江凡，今天还知道让江凡休息。 江凡扶着腰扭了扭，是有点腰酸背痛的，索性也就答应下来，约定明早再继续进山，就挂断了电话。 重新回到屋里，江凡看了看像只小猫一样慵懒躺在床上的唐甜，笑着摇了摇头，转身出门弄饭去了。 一整天的时间，江凡就待在家里陪着唐甜，顺便把晾晒的药材都给修剪一下，这两天光是分类了，还没有处理好，那些多余的、没法子入药的，都给去掉。 唐甜也在帮着江凡一起弄，两人经过昨晚的‘破冰’再相处起来已经没有扭捏的感觉了，反倒是两个新婚燕尔，爱意中裹挟着些羞意。 这正是男女情爱最简单动人的感觉。 到了晚上，食髓知味的唐甜竟然还想再和江凡承鱼水之欢，却遭到了江凡的拒绝。 江凡主要是为了两人的身体着想，他自己这这两天弄得有点频繁，得适当休息，而唐甜初尝禁果，更不能接连来了。 不过两人还是在唐甜房里依偎着一起入睡了。 第二天，江凡起了个大早，神清气爽，精神饱满。 刚吃过早饭，陈富贵两人就如约而至，和唐甜打了声招呼，江凡又一次进山。 同样是闷头采药，和前几天没什么差别，一直到了下午黄昏来临之前。 低着头的罗阳突然顿住了手里的动作，他猛然抬头朝林子里看去，十几头畜生正晃晃悠悠，吭哧吭哧的朝他们这块过来。 带头领路的几只都在两百斤往上，踩在泥面上，都会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 罗阳吓得浑身汗毛倒竖，不过从小就跟着老爹学打猎的他知道这个时候千万不能急，也不能弄出声响。 否则这十几头畜生今天能要了三人的命！ 罗阳害怕还不知情的江凡两人突然说话，他赶紧先蹲着挪动到陈富贵身边，一把捂住他的嘴。 陈富贵被吓了一跳，扭头看到是罗阳，正要挣扎着笑骂两句，罗阳突然低声喝道。 “别叫！” “野猪来了！” 陈富贵顺着罗阳的视线看过去，透过草丛，树枝空隙，看到了那十几头畜生，这一看，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 “你先去边上，我去叫凡子。” 罗阳如法炮制，带着江凡回了林子边上。 三人就在林子边缘躲着看向那些畜生，它们径直来到三人刚才采药的地方，胡乱嗅了嗅，还把三人没法子带走的一点药材拱得稀碎。 看到这一幕，江凡暗自庆幸，好在是几人早有防备，先把采好的药材用蛇皮袋子装了起来，放到了林子边上，要不然的话，今天可就白忙活了。 “不对劲，这些畜生越来越往外了，上次凡子说在另外一边看到他们的时候，都没有出来这么多，现在都已经能走到这了。” 罗阳沉吟一阵，然后他突然抬头说道：“可能是因为这几天我们白天拉撒都在山里，这些畜生出来找吃的时候闻到味儿了。” “这药最近不能采了！要出大事的！” 罗阳发出严重警示，江凡两人也都知道问题的严重性，都是沉重的点了点头。 几人小心翼翼的把林子边上的药材一袋一袋的弄了回去，趁着时间还早，把药材归类出来分装好。 等几人弄完了，江凡带着唐甜去陈富贵家里吃了一顿，晚上早早回家洗漱睡觉。 明天得起个大早，先把药材运出村子，免得被村里人瞧见。 一夜无话。 第二天天还没亮，陈富贵两人就骑着三轮来了，江凡更是早就起床在屋里等着了。 三人手脚麻利的给药材装好，这次比上次要少了很多，本来采的时候就比较杂，再归类出来江凡留下一部分，能拿去卖的也就满满当当的七八个袋子。 要是价格不怎么变的话，应该能卖个两万块左右。 趁着天色未亮，几人往镇子上去了。 因为有几百斤药材，走的比较缓慢，等到镇上的时候都快十点了，轻车熟路的来到孙全的药铺子。 可今天守在这里的不是孙全，是个江凡没见过的小黄毛。 江凡走进铺子，朝着小黄毛问道：“兄弟，你们老板呢？” 黄毛暼了江凡一眼，“我就是老板，啥事儿？” 江凡想着孙全可能把铺子暂时交给这个小黄毛打理，他也没多想，于是说道：“我们是来卖药的。” “卖药？”黄毛探出头朝铺子外瞅了瞅，“这么多？” “我先看看。” 黄毛从柜台里边儿走出，打开袋子看了看，最近才跟着孙全做生意的他，还是认得几味值钱的药材。 他不动声色的说道：“一袋两百，我全要了。” 江凡一愣，随后说道：“兄弟，我们和孙老板认识，他人呢，还是让他过来吧。” 黄毛冷眼暼着江凡，“你认识我叔？” 江凡正要点头。 黄毛突然怒骂道：“认识你妈个头！赶紧把药都给老子搬进去！拿了钱滚蛋！” 江凡脸色阴沉了下来，“你再说一遍？” “说你妈呢，你还给老子装上了是吧？” 不远处，带着二狗买菜回来的黄凤被药铺这边的争吵声吸引了注意。 等看清是江凡几人的时候，她眼睛一亮，带着二狗在了路旁的树后面朝这边瞅着。 准备看看江凡几人的好戏。 第142章 咬牙也要收下去！ 罗二狗在树后面看到罗阳，爸爸两个字正要脱口而出。 黄凤一把捂住他的嘴，瞪着眼睛厉声说道：“他不是你爸！跟你说了多少次了，罗光才是你爸！” 罗二狗脸上满是委屈，眼睛里闪烁着泪光。 黄凤见状，伸手在他身上狠狠揪了一下，“回去再收拾你！” 说完，她就又扭头看向了江凡这边。 江凡这边没有和那个小黄毛继续争吵了，他掏出电话，直接给孙全拨了过去。 没一会儿，电话接通。 “江凡？” “是我。”江凡冷淡道：“孙老板，你这药铺是怎么回事？是不做我生意了？” 孙全多精明的人呐，听到江凡的语气不对，立马说道：“我这两天在县里，出啥事儿了？” 江凡把事情简单说了一下，电话那头的孙全已经跳脚了。 “凡子，那逼崽子是我侄儿，留他看门他就是这么看的，你等等，看我怎么收拾他！” 说完，他挂了电话。 黄毛眯着眼睛，笑嘻嘻的说道：“打完了？是不是还得说一句马上就有人来收拾我了，不然不像啊。” 江凡懒得鸟这种傻叉，看都不看他一眼。 “装你……” 黄毛正要怒骂出声，急促的电话铃响了，他掏出来一看，眼睛一跳，他看了眼江凡，犹豫了一下，接了电话。 手机还没放到耳边，电话那头就响起一连串的怒骂之声。 黄毛孙全骂懵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过了一会儿，应该是收到了孙全的指令，他拿着电话走到了一旁，隔着电话连连点头哈腰，还时不时的回头看江凡一眼。 “凡子，你说现在咋啥人都能狗眼看人低啊？” 江凡笑着摇头，“他这是平时跟着孙全横行霸道惯了，看到咱们村里人，就以为好欺负呗。” “我呸！村里人就活该被欺负啊？”陈富贵啐了一声，“这人就是欠收拾。” 没一会儿，扣了电话的小黄毛走了回来，动作有些畏畏缩缩。 “江哥……我……” 江凡戏谑的看着他，“你什么？你还要问候我母亲是不？” 黄毛身子一颤，“不是，我……我不敢。” 不知道为什么，江凡父母被人问候，他总是莫名其妙的暴躁，这时候他又想赏黄毛两个大耳刮子，但是他赶紧压制住这种想法，这事可不能养成习惯了，再说江静萱也和他说了，有事尽量别动手。 与其动手，倒不如把这种事情转化成利益。 今天孙全还想以上次的价钱收药怕是不成了。 这药今天他得咬牙收下去。 “行了，孙老板怎么说，这药收不收？” “叔叫人过来了，江哥您等等。” 江凡点了点头，看来这小黄毛确实是个废物，孙全应该是找了个识货的人过来了。 没等一会儿，一个穿得人模狗样的男人骑着电瓶车过来了，看样子是鸿运那边的人。 “江哥，我是过来算价钱的。” 江凡朝着三轮车努了努嘴，“都在这儿了。” 男人叫黄毛和他一起把药材全都给搬下了车，陈富贵两人见江凡不动，也没帮着搭手。 要是黄毛的事情，江凡帮着弄了也没个啥。 现在嘛，他就只等着收钱了。 两人费力的把所有药材搬下车，男人把袋子全都打开，从里面捞出药材看了看，这次都是分好类的，核算起价格也很方便。 男人从袋子里捞出药材这一幕完完整整的落在黄凤眼里，她再看了看铺子，当即心中明了。 原来江凡这几人是来卖药材的。 不过他们哪来的这么药材？ 男人这边看过药材之后，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本子，翻看了一下，随后对着江凡说道：“江哥，孙哥吩咐了，还是按照上次的价格，连翘……” “等等。”江凡笑了笑，扭头看向黄毛，“小子，你给孙全打个电话，就说这价钱不对。” 黄毛和男人对视一眼，在江凡的目光注视下掏出手机给孙全拨了过去，把江凡的话一字不差的传递了出去。 电话那头的孙全一阵头疼，他哪能不明白江凡的意思？ 药的价钱要真是不对，他自己不会打电话来说？要让他侄儿打来？ 这摆明就是因为黄毛这个事儿，药材得加钱。 但是他能咋办？总不能不收吧？除非他不想在镇上做生意了，现在县里的几个有点本事的都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最近被压得死死的，什么都不敢做，倒是弄得镇上的这些地头蛇一家独大，沈中全这类在镇上的‘土豪’，如今就是这个县里的大人物了。 孙全想着就来气，要不是自己这个废物侄儿，他能花这比冤枉钱？ 又是一阵痛骂后，他让把电话给那个西装男，嘱咐了几句。 大概就是分别给了几个种类药材的一个最高价，只要江凡的要求在这个价格里，这单就由他给做了。 要是江凡还不知足，那就他亲自来谈。 挂了电话，男人想了一下，想在孙全给的价格空间里做文章，能少亏一点是一点。 他还没酝酿好措辞呢，江凡就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赶紧的，孙全给的最高价位是什么，全部给我按那个价算。” “待会儿我打电话过去对，要是那个价不对，你往后就不用在镇子上出现了。” 江凡开口就是绝杀，这事儿挺简单的，不管男人报的是真价还是假价，江凡都会打这个电话，只要问孙全他给的价格是多少，要是对得上，那就没问题，可不论孙全说的是什么价格，只要是对不上，那眼前这个男人就是使了坏，除非孙全说的那个价格能正好和这人对上。 男人还没想好对策呢，江凡便先发制人，弄得他一时间方寸大乱，想到江凡的这个做法，他除了报出那个价，否则基本上是对不上的，他一脸无奈的看了看江凡。 被拿捏了。 男人把所有药材的最高价都一一报了出来。 江凡听完，满意的点了点头。 “你们孙老板还是挺有诚心的。” 男人嘴角抽搐，说不出话来，和黄毛两个把药材上称，算钱。 最后，他一脸肉疼的从腰上挂着的包里掏出好几沓红票子。 江凡这一批原本价格在两万出头的药材，硬生生多卖了八千。 男人清点了一下，将三沓红票子递给江凡。 远处，黄凤看得眼睛都直了。 这么多钱！ 第143章 诉说思念 江凡当着男人的面清点了一次，没问题过后，他还是给孙全打了个电话，确认了一下，免得被人给耍了。 确认无误之后，按照几人路上来的时候打的商量，江凡把钱交给了陈富贵，让他和罗阳先带回去。 今天正好是周六，他得去江静萱那儿一趟。 “富贵哥，你们回去的时候当心点，等我下午回来了咱们再把它分了。” 陈富贵龇牙道：“放心吧，凡子，稳当得很。” 江凡点点头，和两人分别，径直朝江静萱家走去。 黄凤看着陈富贵和罗阳有说有笑的背影，眼珠子转个不停。 卖药卖了几沓钱？ 少说也有几万了。 那些药材哪里来的？村里就只有…… 后山！ 他们几个在后山弄的药材！ 黄凤动了心，罗光这家伙还是死性不改，整天好吃懒做的，他们住镇上又不像是在村里那样，吃的，用的都可以从地里刨，可镇上样样都要买。 罗光也就是在屋里实在吃不起饭的时候会被她逼着出去打两天零工，可这种紧巴巴的日子谁愿意过？ 此刻突然看到江凡几个卖药赚了这么多钱，她心痒难耐。 “不行！这好事儿可不能让他们全占了。” 黄凤呢喃一声，拉着罗二狗火急火燎的往回走去。 …… 江凡到江静萱家敲门，开门的时候江静萱有明显的错愕。 他这次上门也没提前和江静萱说，还不等她反应，江凡就进了屋里。 一看屋里，江凡忍不住回头看向她。 “你屋里这是遭贼了？” 江静萱霎时间红了脸，砰的一声关上门，赶紧收拾起来。 屋里虽然不脏，但是屋里乱糟糟的，衣服扔的到处都是。 江凡看着她慌乱的背影，暗自觉得好笑。 平时看上去，干干静静的，谁能看出她屋里会这么乱？ 江凡憋着笑走上前帮忙整理。 江静萱侧目瞟向江凡，看到他的样子，江静萱解释道：“平时下班回来没空收拾，我准备一会儿吃了饭收拾的。” “嗯嗯，我相信你，你这么贤惠的女人肯定是不会这样的。” 听到江凡的打趣，江静萱把手里的衣服扔到沙发上，没好气的说道：“都怪你！你要过来也不提前打声招呼！” “怪我？”江凡面色古怪的说道：“江警官，你这可是欲加之罪啊。” 江静萱一下蹦到江凡身边，两只手放在他脸上不停的搓着，“就怪你，就怪你。” 江凡反手在她身上挠着，两人嘻嘻哈哈的，在屋里打闹起来。 最后闹到沙发上，江凡仰躺着，江静萱骑坐在他身上，两人还在你一下我一下的。 突然，两人凑到了一起，这时候才发现这个动作的暧昧。 两人感受到对方的呼吸，一时间都没了动作。 江静萱眨了眨大眼睛，长长的睫毛戳在江凡脸上，弄得他痒痒的。 “我想你了。” 江静萱一句话打破屋里的寂静。 下一刻，两人情不自禁的拥吻在一起，诉说着这一周的思念。 屋内气氛在两人逐渐加重的呼吸声中越发暧昧。 江凡的大手在江静萱后背游走了个遍之后，掀起江静萱的裙子探了进去。 “唔……” 江静萱绷直了身子，但是她没有出言阻止，而是任由江凡施为。 良久，两人唇分，额头抵着额头。 “你没吃早饭的吧？” 嗯？ 江静萱愣了一下，都到这份上了，你给老娘说这个？ 下一刻，江凡从她裙子里哪出手来，把身子往后靠了靠，“先弄点饭来吃，我早上到现在还没吃饭呢。” 说完，江凡把她抱到一边，起身自顾自去了厨房，靠在厨房门上喘着气。 刚才，江凡突然停手，并不是他不想，而是他突然想到了最近几天的事情。 他又是和陈岚颠龙倒凤，又是和唐甜荒唐的，而江静萱是他的女友，江凡不知道迈出了那一步最后会发生什么。 要知道江静萱是警察，而且以她的家境，她或者是她的家庭都是不能接受江凡现在的情况的。 虽然目前和江凡发生过关系的女人可以都说是不在乎江静萱的存在，可反过来就是有问题的啊！ 而且一周不见，一来就做这事，江凡总觉得怪怪的，有一种他突然过来，就是为了办这事的。 “江凡，你怎么了？” 江静萱已经整理好了衣衫，来到厨房门口，看着异样的江凡问道。 江凡拍了拍脑袋，笑着说道：“没事，就是脑袋有点疼，可能是这几天忙着采药，没怎么睡好。” 江静萱眼神审视着江凡，她可不相信江凡这句鬼话，这话也太假了。 江凡见状，抿了抿嘴说道：“好吧，我……我觉得太快了，我们就认识一个月不到，这不合适。” 江凡只能暂时使用权宜之计。 江静萱长舒了一口气，她还以为江凡又是因为什么奇怪的心理而对这事儿产生什么抗拒呢。 她是修过心理学的，一旦有这种情况发生，几乎是很难治愈的，除非是换个女人。 只要不是这种情况就行。 同时，她在心里也对江凡更加欣赏了，他伸手是本能，及时克制是理智。 江静萱伸手帮江凡整理了一下衣领，笑着说道：“那我们就再等等，等你觉得合适的时候再说。” 江凡怔怔点头，确实要等他想清楚了再说。 “快点做饭，我也没吃早饭呢，饿死了。” 江凡赶紧从冰箱里把菜拿出来，在厨房忙活着。 “对了，你刚才敷衍我说的这几天在采药是怎么回事。” 听到江静萱这么直白，江凡汗颜，随后把事情大致解释了一下。 江静萱听完却皱起了眉头，“你们村子后面那座山有归属吗？” “没有。”江凡顿了顿，又不确定的说道：“那山好像谁都可以上去，里面的东西谁都能采，这么多年都是这么过来的。” “地上野生的先不说，山里的木柴这个一般不会乱砍，你们那山上的柴也是村里谁都可以去砍？还是说各家砍一部分？” 江凡想了想，这个他还真没注意过，反正他没去砍过山里的柴。 他用的都是村里他家土地边上的柴，够用。 “不行，这事儿你得问清楚了，要是有归属，或者是一家分摊有一点的话。” “你们弄不好采到别人的地界上去了。” “卖了这么大的数目，弄不好要出事的。” 第144章 后山是怎么个管法 江凡闻言，当即思索起来，自他知事以来，后山就好像是大家共有的，山货倒是遍地随便捡，不过大多都是村子里的人留着自己吃，并没有多少人拿来卖钱。 那些东西在这种小地方本来也就不值钱，又不是像江凡他们这是十几袋的弄到镇上来卖，也就没有卖多少钱。 陈富贵他们说后来因为野猪的问题，就没什么人上山了，这也就导致了，后山成了暂时没人管的地方。 主要的原因应该是没人敢管，要是谁管了，野猪伤了人那岂不是要负责？ 但是如果是江凡现在的情况，要是让人知道了他卖了有大几万的话，肯定就会有人跳出来了，要是后山真的是像江静萱说的那样，是每家每户有一块地界，又或者说是它归于村里集体管辖，那江凡卖了这么多钱是要出问题的。 江凡猛然抬头，他洗了洗手，掏出手机给陈富贵打了电话过去。 陈富贵和罗阳两人揣着钱在路上意气风发的走着，看到是江凡打来的电话，他接通道：“喂，凡子，没啥事儿？” “富贵哥，我问你个事情。” “村里的后山到底是怎么个分管法，是每家每户都有一块，还是说是村子里共有的，这事儿很重要！” 陈富贵愣了愣，他认真想了想，他好像还真不知道这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还是小伙子的时候，山里就来了野猪，前边儿的事情，他也不怎么清楚。 陈富贵把这事儿讲给了身旁的罗阳听，罗阳听过后从陈富贵手里接过了电话。 “凡子，是我。” “这个事情我知道，你是不是担心咱们采药卖了这么多钱，要是被人发现了，要被弄进去？” 江凡这边连连说是。 “你别急，后山不是说分给哪家哪户的，那是村里共有的，谁都可以上去，不管是砍树，还是捡山货，或者是采药，你想想，我家里人那时候打猎不和咱们现在一样？打了东西还不是要弄到镇上来卖的，那时候卖的钱虽然没咱们现在多，但是也是一笔不小的钱了，那时候村里都没人找上门来说什么，不准打猎什么，现在咱们从采个药难道还有人会说什么？” “再说了，咱们这起早贪黑的，应该也没人能瞧见，而且咱们干了这一单，往后估计得等上不少的时间才能再进山了，那些畜生已经越来越往外来了，要是贸然上山，没有防备的话，很容易被野猪给弄死的。” 江凡闻言，长舒了一口气。 只要不是分到每家每户的就成，如果是村里人大家伙儿所共有的，就算是被人发现了，有人要找茬的话，那他们三个身为村里人，弄点药来卖那就不是什么大事，真要有人找茬，那就让他们自己去采药来卖，那么大一座山随便他们采去。 但是他们绝对不可能江凡卖药这么松活，一是根据罗阳的说法，现在山里根本就不能进去，进去就等于给野猪加餐，二是即便他们采了药，他们也没有江凡的路子，等弄到镇上，发现忙活几天也卖不到多少钱。 要知道，镇子上就三家收药的，两边的镇子口上是孙全和鸿运的‘黑市’，这两边可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而居中的那家铺子却是根本吃不下多少药材。 村里人真要是像江凡几人采了药过来，那就只能是孙全这两家药铺砧板上肥肉。 这么一合计，也就没人和他们抢这事情做了。 再说了，江凡又不是靠这个东西谋生，他最终还是靠着诊所，能有个微薄的收益度日就行了。 江凡挂了电话，虽说没什么严重的事，但他还是感觉心神不宁，总觉得会有什么大事发生。 “怎么说？” 江静萱关切的问道。 江凡把事情解释了一遍。 听完过后，江静萱也长松了一口气。 要真是她想的那种情况的话，江凡几人要是没在自家的地界上采药，那就算是偷盗了，而且数目巨大。 幸亏不是。 “唔，虽然没什么大问题，但是你们还是要注意，这事儿还是别叫村里人知道，不然以这边村民的性子估计得找你们的麻烦，都是一个村子的，大家可以一起穷，但是绝对不愿意看到哪个人富起来了。” 江静萱的话说的虽然很不客气，但确实是事实，他们这方因为穷，所以村里人几乎都是这样的。 好在江凡在村里关系好的几家人都还算不错。 “行，这事儿我知道的，放心吧，我们弄的时候都是偷偷摸摸的，没人能发现。” “那就好。”江静萱点点头，“快去弄饭，我真饿得不行了。” 江凡去厨房二十分钟左右的时间就弄了两菜一汤，两个人都是从早上到现在没吃过一口，特别是江凡，还帮着弄了几百斤的药材来镇子上，早就饿得眼睛发昏了。 三下五除二就把桌上的饭菜一扫而空。 饭后，江凡本来打算告别回去的，江静萱一句，“你过来就只是煮个饭就走了？”就给江凡留了下来。 两人简单消食过后，依偎在沙发上昏昏欲睡。 “江凡，要不去屋里睡吧？” 江凡也没扭捏，朝着之前李翠睡的那间屋子走去。 “你干嘛呢？那屋里的被褥我都洗了，你睡我那屋去。” 江凡迷迷糊糊的就进了江静萱屋子，躺在床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等江静萱在卫生间里洗漱一番回来，看到呼呼大睡的江凡她忍不住跺了跺。 “这人真是的，叫他睡他还真的睡了！” 江静萱一脸无奈的进了卧室，可惜了她还专门漱了个口…… 她轻手轻脚的进屋，躺在了江凡身边，看着他阳光的侧颜，不禁想起之前在沙发上，她坐在江凡身上的时候。 那时候她可是清晰的感受到了江凡身下的磅礴。 此刻她忍不住视线下挪，看向江凡的灰色裤子。 “呸，江静萱，你还要不要脸了。” 江静萱啐了一声，然后把一只手轻轻放在了江凡胸膛之上，也跟着睡起了午觉。 虽然江凡暂时还不想做，但是一起睡素的还是可以的。 下午的时候，卧室里响起了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 是陈富贵打来的。 江凡一接通，那头就传来了陈富贵焦急的声音。 “凡子，出事了！” 第145章 要钱不要脸 听到陈富贵焦急而又带着些慌乱的声音，江凡午睡后的乏力感一下子消失了大半。 “出啥事儿了？” 这时候，江静萱也已经醒了，正挨着江凡听电话里的声音。 “黄凤发现我们采药卖药的事情了！知道我们卖来几万，现在带着罗光找上门来，要我们分她一笔，不然她就要把这事儿捅出去！” 电话那头隐约传出黄凤和陈岚的争吵声，两人的情绪好像都有些不稳定，已经在爆粗口了。 江凡猛的一下撑起身子，就说为什么总是心神不宁的，原来还真有事儿发生。 “富贵哥，你先稳住她！等我回来再说！” 江凡扣了电话，急急忙忙准备起身，这才发现江静萱还挂在他身上，一双大眼睛正盯着他。 “村里出了点事情，我得回去一趟。” 江静萱担忧的说道：“我跟你一起回去吧，我在旁边盯着点。” 江凡摇摇头：“你好不容易休假，就在屋里休息吧，又不是什么大事儿，哪里用得着你跟着回村啊，放心，我能解决，万一真有场面没法子控制的时候我第一时间给你打电话。” “我一个大男人，难道什么事情都得靠你啊？” 江静萱想了想，也没有强求，只是叮嘱道：“那你一定要注意安全，你要知道，这事儿就算是全村人都知道了也没人能拿你怎么样。” “我知道了，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江凡在江静萱脸上嘬了一口，穿上鞋就朝外面跑去。 “江凡！千万记得别动手，动手的话，事情就大了！” “放心吧，不会的。” 江凡风风火火的跑到镇子口，打了个摩托回村。 四十分钟左右，直达陈富贵家院子口，还在掏钱的时候，江凡就听到里面传出陈岚的怒骂声。 “罗光！你是不是太不要脸了！” “分你一半？你怎么不去抢！” 江凡进了院子，直接走进屋里。 嚯，屋里人还不少，陈富贵两口子，罗阳。 黄凤、罗光两个带着罗二狗也在。 几人那叫一个面红耳赤，就连罗阳也在一旁一脸愤怒的样子，不过他的眼神更多还是看向罗二狗，这对‘父子’差不多有快一个月没见过面了。 陈富贵看江凡回来，赶紧上前把他拉到一边，解释着事情的经过。 江凡听完没着急，点了点头问道：“要多少？一半？” “嘿！一半？他娘的，这两个卵人一来就要两万，还是看在我和你嫂子不干的份上才说了个只要一半。” “要一半了他两个还嫌少了！” 江凡扭头看了黄凤和罗光二人一眼。 黄凤是看到三人卖药的，那就是说她知道罗阳也在里面，可她竟然把罗二狗也带回来了，这不是故意刺儿罗阳嘛？看来她这次是做足了准备了，肯定和罗光两个打了不少商量。 江凡拍了拍陈富贵，示意他稍安勿躁。 他转身走了过去，拉着陈岚在一旁坐下，“嫂子，歇会儿，我来和他们说。” 说完，江凡抬起头看向罗光两人，“你们打算要多少？” 罗光听了这话满脸的不屑，在他眼里，江凡就是个书呆子，管不上事儿，上次要不是因为他用罗二狗的事情威胁，那次他就要坑江凡一笔钱的，这种毛崽子，想要跟他斗？差得远了！ 现在村里人都知道罗二狗是他的种这件事了，那他也不用怕了，今天好好和江凡弄弄，正好，上次他打自己的仇，今天一起报了！ 可他因为和自家嫂子搞到一起，没脸没皮，和村里人没啥联系，不知道最近村里发生的事情，要是让他知道刘大壮就是被江凡弄进去的，不知道他还有没有胆子来找江凡麻烦。 “两万！” 看到是江凡主事，罗光又说回了原价。 “你！” 陈富贵愤怒的指着罗光。 江凡摆摆手，示意陈富贵别着急。 “两万啊，你知道我们辛辛苦苦好几天也就卖了三万吗？你一张口就要两万，能说说是凭啥不？” 黄凤动了动嘴皮子正要说话，罗光伸手把她扒拉到一边，神色不善的说道：“凭啥？就凭你们进山采的药是偷偷摸摸的，我回来的时候问过了，没人知道你们采药去卖，你们几个是害怕给人瞧见吧？” “我把话放这儿了，两万！一分都不能少！否……” “否则呢？” 罗光话还没说完，江凡就一脸戏谑的问道。 “否则老子就把你们偷偷采药的事情捅出去！让村里人都知道你们三个靠这东西赚了大钱，你猜大伙儿会咋样？” 江凡故作沉思，想了一会儿，他突然笑道：“那你去吧，记得全村每家每户都要通知到位啊。” 罗光和黄凤愣在原地，江凡这什么意思？ 真不怕全村人来找他的麻烦？ “江凡！你他娘的以为我不敢说出去是不是！” “说去吧，这正好是一条发财的路子，我带着大家伙儿一起做，不认识药的我还可以指导一下什么药材值钱，什么药材该怎么采才不会坏。” 罗光彻底懵了，怎么会是这样的结局？ 江凡不是应该害怕吗，不是应该求着他别说出去吗，可他真要照着他说的那样做，这村里还有谁会找他的麻烦？大家伙儿恐怕在他面前摇尾巴还来不及呢。 完了！ 罗光和黄凤对视一眼，两人眼神快速交叠着。 片刻后，黄凤拉着罗二狗朝一旁闷着头的罗阳走去，舔着脸道：“大阳，我和二狗在镇上过得苦啊，镇上啥啥都要花钱去买，我要在家里带着二狗，没法子出去挣钱，家里全靠罗光一个人，经常连饭都吃不起，二狗怎么说也是你的儿子，你可不能不管啊。” 说着，她还推了推罗二狗，“二狗，叫爸爸。” 江凡几人在一旁看得是鬼火直冒，这时候知道日子苦了？这时候想着要用罗二狗这个‘儿子’身份了？ 即便是江凡说了带着大家一起做的想法，这两人还是不肯罢休，仍在想法子捞钱，江凡就不明白了，为了不劳而获，连脸都可以不要了，这样的人是怎么做到的？ 罗二狗看着罗阳，声情并茂的喊上一声，‘爸爸。’，语气里充满了委屈和心酸。 黄凤两人打的商量是利用罗阳的性子从他这里入手，反正他和江凡一起干的，那里面有他一份呢。 可罗阳似乎变了…… 第146章 风雨欲来 这个乡野汉子温柔的应了一声，然后把罗二狗拉到怀中，“黄凤，连饭都吃不上，那就不要带娃了吧。” “把娃留在村里，这样你就有时间出去找活儿做了。” 黄凤听了，顿时火冒三丈。 这个木头，以前不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吗，怎么一个月不到，竟然都敢拿话来堵她了？ 想着那笔钱，她又压制住心中的怒火，“大阳，不用这么麻烦，你给二狗一点生活费就成。” 娘的，这话听得一旁的陈富贵和江凡想要给这女人两个大耳刮子。 找罗阳要生活费？ 他没找黄凤要钱都是好的了，结婚十来年，老婆和弟弟搞在一起，生的娃还不是自己的，现在离婚了竟然还来找罗阳要生活费？ 这事儿只能是因为罗阳舍不得二狗吃苦主动提出来，你黄凤算个什么东西，张着张嘴就管罗阳要钱。 “我也没钱啊，你们俩不会以为凡子那钱跟我有关系吧？我就是帮凡子干活的，一天一百，拢共就挣了三百。” “你！你放屁！我看到江凡把钱给你们两个的，还给他打工？打工他能给你那么多？罗阳，你是不是以为老娘是傻子？三百？你骗鬼去吧！”黄凤再也忍不住了，破口大骂。 “他那钱是给富贵拿着的，富贵是和凡子一起干的，他不是打工的。” 这下，黄凤气得再也说不出一句话了，事已至此，难道她还能找陈富贵要钱了？ 身子剧烈起伏间，她转过头，看到身后是几张极尽讥讽的脸，就好像是在看马戏团的小丑表演。 她深吸了一口气，狠狠的点着头，“行，你们现在才是一家人是吧，那我就看看这事儿捅出去到底会怎么样。” “这事儿我去给刘长根说去，以那家人的性子，你们就等着受罪吧！” “你们不想我好过，那就谁都别想好过了！” “走！” 黄凤拽着罗二狗，带着罗光就朝外面风急火燎的走了。 看着几人的背影，陈富贵忧心的说道：“凡子，真不怕他们说去啊？” 江凡淡定的脸色微变，“怕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说事情弄得人尽皆知，村里人怎么看我们三个？有钱偷着赚？明明那么大片山，我们就非要藏着掖着，到时候就算不打上门来，那也会把我们当成恶人，天天咒骂的。” “那你咋还这样？” 这时，罗阳起身说道：“不这样还能咋办，黄凤两人的什么性子，咱们都知道，要是这次给了钱，不管是多少，往后肯定会一直来要，总不能每次都拿钱堵住她的嘴吧？咱们辛辛苦苦冒着被那些畜生弄死的危险挣回来的钱，凭什么给他们？想要啊？自个儿去山上弄去！” 江凡点头，“罗叔说的没错，这个事只能这么办。” 被这么一解释，陈富贵立马清楚明了，他忍不住惊异的看了罗阳一眼，伸手重重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行啊！罗哥，你现在这是开窍了啊！” 江凡暗自腹诽，家庭遭遇这么大的变故，是个人都会变的，以前为了老婆孩子，踏踏实实做活过日子就成，可现在啥都没了，还被村里人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肆意嘲讽，这种情况，要么一蹶不振，要么一改往日作态，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天大地大，老子最大。 “行了，咱们得合计合计怎么应付村里人了。” 江凡远眺刘长根家的位置，喃喃自语道：“千万不要没事硬找事，不然你这个村长也得被撸了。” 几人就在屋里合计着这事儿怎么处。 等说完，江凡马上就回了家，唐甜还一个人在屋里待着，他不怎么放心。 刚进院子，唐甜看到江凡回来，高兴的迎了出来，正要投进江凡怀抱，江凡却把她往屋里拉。 “小甜，你收拾收拾东西，先去莎莎那儿待几天，这两天可能有事儿发生。” 唐甜一脸不解。 江凡快速把事情解释了一遍。 “现在就收拾东西过去，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过来，放心，江凡哥能弄好的，再不行，我给静萱打电话，让她带人回来。” 唐甜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赶紧在屋里收拾了几套衣服，带上书本就去了王莎莎那。 临走前，江凡把屋里剩下的几千块钱都塞给唐甜，让她暂为保管。 等唐甜走后，江凡又把院子里晾晒的药材全都收了起来，免得到时候场面失控，这些药材被毁了。 做完这一切，江凡静静的坐在院子里，等待着暴风雨的到来。 …… 不到半个小时，江凡听到了喧闹声，动静还不小。 而这时候，陈富贵和罗阳也已经过来了。 陈岚没过来，那是因为她去镇上存钱了，今天卖药的那笔钱可不能留在村里，和江凡塞到唐甜那里的几千块钱一样，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来了。” 院子转角处出现众人的身影，刘长根，朱凤打头，罗光黄凤紧随其后，后面还跟着十来个村民，周扒皮拄着拐也混在其中，一个个脸上震惊之余，还带着不忿，还是熊熊的妒火。 刘长根今天可谓是痛快极了，刘大壮的事情等于是他咬碎了牙往肚里吞的，虽然不知道李翠为什么有这么大的能量，能把刘大壮送进去，而且还被严重警告绝对不能动李翠。 但是那件事里面肯定有江凡在里面掺和，李翠消失的那几天，江凡也跟着消失了，刘大壮开庭的时候，江凡也跟在李翠身边。 这里面摆明了是有这狗崽子的事情！ 正愁不知道怎么弄江凡呢，这黄凤就突然上门送了这么个大礼，正好借机好好教训一下江凡。 他可不只是要江凡的那笔钱，他还要把采药这个事情给包圆了，把钱全都给挣了！ 娘的，这么大一块金山，这么多年多没人往这边想，但是让这几个小崽子给弄出活儿了。 刘长根一进院子，张口就是质问，“江凡，你们几个进后山采药了？还拿去卖了几大万？” 江凡一脸懵懂的样子，“啊？刘叔，你听谁说的？” “我们是进山去找山货，顺便弄了些草药，也就卖了几百块钱，怎么会有几大万？” “你这是听谁说的？” “你看看我们这样子像是有几大万的人吗？” 第147章 策反？ 刘长根一愣，将视线转移到罗光两人身上。 “江凡，你放屁！”黄凤跳脚道：“早上我亲眼看见你们在镇子上卖药的！就在镇子口那家药铺，卖了好几沓红票子！” “二狗当时也看见了！” 说完，黄凤推搡了二狗一下，“快说，你是不是看见了？” 罗二狗还是个孩子，不知道里面的弯弯绕绕，他只是怔怔的点头表明自己是看见了。 “看吧！我家二狗从来都不说谎！” “而且我去找村长之前就去找过这几个家伙，当时他们分明都是承认的！” 说着，黄凤扭头面色不善的盯着江凡几人，“你们不是说根本就不怕我把这事儿告诉大家吗，怎么现在又藏着不敢认了？” 罗阳心里有些不舒服，说到底一个月前两人还是夫妻，而且结婚多年的夫妻，没想到黄凤现在竟然咄咄相逼，甚至还把罗二狗也用上了。 正准备说点什么，江凡伸手将他拦住，摇了摇头。 “黄婶儿，你可别睁着眼睛说瞎话，我们哪里没认了？我说我们是顺便采药了，就卖了几百块钱，你过来就想要一半，那是我们辛苦了好几天挣的，你说给你就给你啊？” “还有，我就是在镇子口上卖的药，我也没有躲躲藏藏，你当时应该是看错了，别人卖药的就只是从一沓红票子里面抽了几张给我。” 江凡已经和孙全那边打好招呼了，就算他们派人去镇子问，那也只是几百块，不会有多的。 要想知道真相，除非把江凡这几家人的家底全部都掏到明面上来摆着。 但是这些人又哪有这个本事？ 黄凤还要和江凡再争辩，刘长根却制止了，看江凡这个样子，肯定是不会认的。 “江凡，我劝你还是赶紧把钱全部拿出来，后山是归村子管，上面的药材没有村里的允许，谁都不许去采，更别说拿去卖钱了，这事儿我这个当村长的得管，你把钱拿出来，以后别再上山了，你们采药去卖的事情就算了，可要是你们不知趣，非要把钱捏着，那我就只有来硬的了，到时候就算是警察来了，你也没理！” “就是！赶紧拿出来！” “老子看你小子鬼迷日眼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还大学生呢，读大学就是事学的这些？回村子偷东西来了？” 周扒皮也在人群中叫嚣道：“江凡！村里人过得有多苦你知道吗？你们几个人偷了村里的药去卖，几万块就往兜里装了，你们良心过得去吗？” 群情激奋，一连串的讨伐、呵斥之声响起。 江凡等他们喊够了，才云淡风轻的说道：“刘村长，我倒是好奇了，你自己都说了后山是村里的，那我们上去捡山货，顺便采药怎么就不行了？这些年也都有人进山捡山货去卖，咋不见找他们要钱？你是觉着我们几个好欺负还是咋的？” “我听你的说法是准备抢钱还是怎么着？” 朱芳在一旁闷了半天，早就憋不住了，“江凡！他们捡山货能卖几个钱？你呢？几大万啊，你也吃得下去！” “我再说一遍，就几百块钱，还不比卖山货来得强呢。” 刘长根冷眼注视着江凡。 “真不拿出来？” 他心头已经笃定江凡卖了不少钱。 “村长，就几百块，你们也不放过啊？” “当心警察再进村把你们抓起来，上次是运气好，这次就不知道你们还有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听到江凡提及上次的事情，刘长根恨得牙痒痒，不仅仅是因为刘大壮被抓起来判刑了，还因为他都差一点被弄进去，要不是提前找人顶罪，虽说不至于蹲大牢，但打砸李翠家那事儿要是坐实了是他干的，那他这村长的位置，铁定是坐不成了。 刘长根阴冷的笑着，“乡亲们，江凡一个人吃独食，这么好的事情，他们几个人偷偷摸摸的，那后山虽然不是咱们村里某个人的，但那也是大家的，他偷了大家的东西去卖，还这么理直气壮，大家伙说怎么弄？” 刘长根这话纯粹就是不讲理了，这是强行调动村民的情绪准备要强迫江凡他们几人。 果然，村民在听了李长根的话之后，更加愤怒了。 就像他说的，众人心里有一种自己的东西被人偷了拿去卖钱，然后偷东西的还在这里耀武扬威。 一时间，众人竟然齐齐朝着江凡拥过去。 陈富贵拿起一旁的锄头重重在地上一敲。 咣当一声，地上都被砸了洞出来。 走在前面的几个人被吓了一跳，赶紧往后退了几步。 陈富贵伸手指着面前的一群人，“我今天看谁敢过来！后山就在那里，要采药你们自己去采就是了，非要逮着我们几个不放？这是什么道理？你们里面好多都是村里的长辈，就想着从我们身上挖钱？” “你们脑子拎清楚一点，还动手呢？动手的话，今天村长是好过了，你们就全都得被送进去，你们忘了刘大壮是怎么被抓的吗？村长有法子救他吗？怕是只有等到刘大壮出来见他最后一面了。” 陈富贵急眼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既然刘长根要乱来，那他也不客气了。 刘长根气得身子直打颤，看到村民们被陈富贵的话给唬住，他就要上前再说些什么，江凡却已经早他一步开口道：“各位长辈们，今天村长敢叫你们来抢我，明天你们要是上山采药了，他就敢叫人去抢你们，你们自己好好想想。” 众人面面相觑。 是啊！ 今天他们是跟着抢了江凡，这不仅是犯法的事情，而且二天他们要是去采药了，刘长根不得把他们一起拿捏了？ 江凡适时的又添了一把火，“后山是咱们大家的，不是村长一个人的，他说什么就是什么？那这条发财的路子不就被他一个人占了？大家伙儿也知道咱们刘大村长是什么性子，到时候你们就是在山上采一根草也得上交给他。” “这事儿我江凡第一个不同意！” 陈富贵和罗阳唱和道：“对！我们也不同意！” 刘长根吆喝过来的村民，被江凡抓住心里边儿的漏洞三言两语给策反了。 第148章 出了事你可得担着 刘长根的心事被江凡直接摆到明面上，当着众人的面说了出来。 他心里那叫一个恨啊，被江凡这么一说，他以后哪里还能这样搞？这些人肯定早就防着他这一手了。 这事儿他都还没想好到底要怎么弄才能把后山采药的事情全部揽在他刘家身上，江凡这么突然提及，弄得他有些措手不及。 面对众人的质疑、审视眼神，刘长根知道自己必须要表态了，否则的话那就是默认江凡的说法了。 刘长根深深吸了一口气，义正言辞道：“乡亲们放心，这后山是大家的，我是绝对不会像江凡这样的，有钱咱们一起赚，争取让大家都富起来！” “但是今天，江凡他们偷偷摸摸弄的那笔钱必须得拿出来！” 江凡不动声色，他要的就是刘长根的表态，今天这么多人在这儿看着、听着，往后刘长根要是想要独占后山，那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了。 就算等以后刘长松那边缓过劲儿了，帮着刘长松把后山地占了，那也肯定有人在背后搞鬼。 江凡偷偷拿出手机，按下录音键。 “刘大村长，你这话说的，什么叫偷偷摸摸，我再说一遍，是顺便采的药，后山就在那里，你们要是想要钱可以自己去采药，再弄去镇上卖了就是了，不过有几件事情我得先给大家说一声。” “第一，我说了就只卖了几百块钱，但是你们不信，到时候忙活一阵弄去卖了，没卖到多少钱的话，那可就别怪我没提醒你们，第二，让我们几个不上山？刘大村长你还管不了这么宽，我们几个最多在你们采到我们弄去卖的那么多药之前不上山就是了，这中间，随便你们怎么采，我们都不会眼红一下，更不会上山采药。” “我江凡今天把话放在这里，要是在这之前我们几个上山去了，那我们卖药的钱就全部给你们！” “第三，山里面有野猪，我和富贵哥他们都是冒着生命危险去采药的，而且野猪已经在我们采药那一片活动了，最近是不能进山的，这事儿我在这里提醒大家，要是出了什么事情，可赖不着我江凡。” 江凡刚说完，刘长根就讥讽道：“什么狗屁野猪！我看你就是存心不想让我们上山！” 江凡摊手道：“反正我什么都已经说了，还是当着你这位村长的面说的，你不是喜欢管吗，那你可要管好了，要是到时候有人上山出了什么事情，你这喜欢管事的村长可得把责任担起来啊。” 刘长根不以为然，只以为江凡是在危言耸听，为的就是不让他去动这块肥肉。 他们在上山偷偷摸摸采药不知道多久了，偏偏在这事情暴露的时候就不能上山了？ 这不是扯淡嘛？ “行了，没事的话就都散了吧，反正我们最近这段时间是不会上山的。” 江凡开口赶人。 众人听了江凡说了这么大一堆，都这样了，谁还找江凡要钱呢，人都等着你采药采够了再上山，那还有什么说的。 人群渐渐散去。 黄凤见状，一下子就急了，钱都还没弄到手，怎么能就这么散了呢？ “村长，这事儿就这么算了？” 刘长根瞥了黄凤一眼，没有说话。 不就这么算了，还能咋办？ 要是换作以前，今天江凡几人要是不给钱的话，他直接叫人把几人腿给打断就是了，可今时不同往日了。 但是，刘长根心里自有计较。 既然江凡说了等他们采药，那到时候是不是采到江凡说的那么多，还不是他说了算。 在后山的药被采光之前，江凡都不要想着再上山了。 刘长根最后冷眼盯着江凡看了一会儿，带朱芳转身走了。 准备回去筹备进山采药的事情了。 别人不相信，但是他肯定是相信黄凤说的，不然她也不会狗急跳墙的跑来把这事儿告诉他了。 江凡他们几个卖药肯定是赚了大钱的！ 一时间，刘长根心热不已，谁不爱钱？现在在镇上找两个姑娘玩，都得要不少钱呢。 等人都走了过后，现场就剩下黄凤罗光拉着罗二狗和江凡三人对视。 “罗阳！你就和他们两个混着吧，往后不准再见二狗了，你要是偷偷去镇上看二狗，我报警抓你！” 事已至此，这是黄凤最后的倔强了。 钱没捞着，心里难受的紧。 她现在跟着罗光，虽然也算是村子里的人，但是村子里已经没有他们落脚的地方了。 罗光本来就是没成家的，回来过后要么是住在罗阳那儿，要么是住在爹妈屋里。 这现在他根本就不敢回屋，回去就言被老两口子打骂，驱赶，连自己嫂子都要撬走的人，村子哪还有他的容身之处？ 黄凤还想再说点啥，她身后的罗光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角，冲她摇了摇头。 两人就这么带着不甘离开了。 在江凡看来，罗阳和黄凤分开是好事，罗光跟黄凤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都是属于那种好吃懒做，想要一劳永逸的人。 今天这事儿黄凤在镇上瞧见了，这要是换成一般人，或者是正常点的人要么就偷偷摸摸的进村自己也去山上弄药材去，要么就和江凡他们打商量，跟着一起喝口汤。 可落到黄凤这里就变成了直接上门要钱，手段尽出，就算是脸皮厚点的人，到这儿也不会继续了，自个儿悄悄进山去弄药就是了，可她偏偏要大张旗鼓去找刘长根，把这事儿弄得人尽皆知。 这下子，以他们俩个在村子里的处境，估计就不是喝汤了，最多也就是闻个味儿。 自作孽，不可活。 江凡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以罗光的性子，他能就这么走了？ 江凡想了想，把陈富贵两个叫到一旁，嘀嘀咕咕起来。 …… 晚上，江凡把唐甜留在了王莎莎那里，没有让她回来。 最近几天都不打算让她回来了，江凡感觉到这次的事情是一个导火索。 村里要出大事了！ 夜深人静之时，陈富贵家院子里蹿进一道黑色身影。 那道身影悄咪咪的撬开了堂屋的门，进了屋里…… 第149章 夜里进贼了 进了屋里，这人也没有随意乱动，只是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把瓶口打开，然后在陈富贵两口子的卧室门口将里面的液体倾倒了些出去。 那些液体在黑暗中透过门下的缝隙朝着房间里流淌进去，快速消散着。 那人戴了口罩。还用手捂住口鼻，就那么静静的站在屋外，等待着那些液体挥发，发挥作用。 等过了几分钟，那道身影轻轻打开门走了进去，拿电筒照了照床上的两人。 大热天的，睡觉还把头给捂住一半。 奇奇怪怪。 他就是瞟了一眼，然后开始在屋里翻箱倒柜起来，衣柜，床头柜，只要是能藏东西的地方，他都翻了个遍。 可就是没找到他想要的。 他有些气恼的回身看向床上的两人。 娘的，藏得这么死？ 没放在卧室里？ 他眼珠子提溜转，这样找下去不是办法，这么大个屋还不知道要找到啥时候去，突然，一个邪恶的想法出现在他脑海之中。 陈岚肯定知道钱藏在哪里！ 他决定单独把陈岚弄醒，逼她说出钱在哪儿，要是说了，那对大家都好，要是不说，那他有的是办法折磨陈岚，这种没生过娃的女人，他回来之后还没尝过，尽和黄凤做去了。 就在他朝床边走去，准备把被子掀开的时候，虚掩着的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几个电筒齐齐照射在他身上。 “什么人！” 江凡大喊一声，再加上踹门声，吓得那人往后猛退。 江凡身侧的陈富贵打开了屋里的灯，那人已经无所遁形。 即便是戴着口罩，江凡几人也能够看出这人是罗光。 罗光惊骇的看着门口涌进来的几人，江凡，罗阳都在，最主要的原本躺在床上的陈富贵也在其中！ 他朝床上看去，被他掀开半个角的被子里面露出来的，就是些杂七杂八的衣服，脑袋位置是些不知道什么东西的黑毛弄的，看起来和头发没什么两样。 江凡进了屋里，逮着手机就是一阵咔嚓，先把现场的情况记录下来。 随后，陈富贵把门给关上，屋里就剩下他们几个了，陈岚不在，她下午存钱回来，就被江凡几个安排到李翠那里住去了。 “罗光！你还真是死性不改！前几年犯事儿没逮着你，这回看你怎么跑！” 陈富贵手里拎着根棍子，指着罗阳说道。 被抓了个现形，罗阳知道事不可为，伸手把口罩取下，然后装作痛苦的看向罗阳，“哥！我已经好几天没吃饭了，再没钱，我就要饿死了，我这也是没办法！” 没钱是真，几天没吃饭是假。 罗阳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其实江凡下午和他说这个事情的时候，他心里已经有谱了，但是他希望罗阳不要自误，毕竟和嫂子偷情，这是道德问题，可要是真的像江凡说的那样，大半夜跑到陈富贵家里来偷东西，那性质就大大不同了。 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来了，看来这几年的外出避风头并没有让他得到真正的教训。 再这么下去，他指不定要惹出什么事情来。 “罗光，咱们兄弟一场……” 罗阳没说完，他只是重重的叹息一声，“绑了。” 然后三人上前三下五除二就把罗光制服，随后用麻绳把他捆了起来。 陈富贵和罗阳都是常年干活的村里人，罗光一个整日摆烂的人哪里有力气抵挡这两人？ 客厅里，罗阳被捆在地上，江凡三人坐在桌旁，桌上是那瓶从罗阳身上搜出来的液体。 江凡都不用看就知道是啥，肯定是致迷致幻一类的东西，罗光这样的人能搞到这些东西，他一点也不奇怪。 经过江凡的解释，陈富贵和罗阳两人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看，特别是前者，要不是江凡拦着，他早就起身给罗光闷上两棍子了。 要是没有江凡的提前准备，真要是他两口子中了这东西的招，那不就是任由罗光宰割，他自己一个人倒是无所谓，可陈岚要是也在，还不知道罗光会做出些啥事儿。 这狗东西，实在是可恶！ “罗光，天亮之后我们就报警，有什么话去和警察说去。” 听到要报警处理，罗光一下就慌了，这种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这回与上次和江凡他们打架不同，真要是去了派出所，一旦立案，那他以前干的事儿弄不好都要被翻出来，那就不只是今晚这么一件事情了。 罗光怕了，他出去躲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回来了，这才一个月不到，就要被送进去。 “哥，我错了，别报警，我错了，我以后不敢了。”罗光又看向陈富贵，“富贵哥，你放过我这一回，以后我不回村子了，也不会找你们麻烦了，我……” “行了！”罗阳猛的一拍桌子，站起身来呵斥道：“罗光！你还想着要找富贵的麻烦！你这种人就该进去好好待着，等你真正知道错了你就明白了。” “好好的人不做，你非要干这些见不得光的事情，今天要不是凡子多了个心眼，富贵两口子还不知道会被你弄成啥样！” “你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罗阳的语气中有愤怒，有惋惜，有悲哀…… 各种情绪掺杂在一起。 总之，他对这个弟弟失望透顶。 都是一起长大的，这大老包村怎么就出了这么些个玩意儿。 “哥！我真的知错了！” 罗光见自己哥哥都这样说了，知道这几人是铁了心要‘公事公办’了，继续求饶道。 忽然，罗光想到了罗二狗。 “哥，二狗不能没有我，没了我，屋里就没人挣钱了，二狗到时候就真的连口吃的都没有了，你忍心看着二狗受罪？” 罗阳言，果然有所意动。 还不等罗光继续说话，江凡突然说到：“罗叔，你想不想让二狗回来？” 二狗虽然不是罗阳亲生的，但是罗阳把他当成亲生儿子养了这么多年，两人之间的感情不言而喻，如今罗二狗跟着罗光这种人，能不能吃饱饭、上好学都是另说，怕就怕这孩子跟着罗光学坏了，到时候长大了也变得无恶不作，那就麻烦了。 罗阳疑惑看向江凡。 江凡伸手指着地上的罗光，“这次是个机会。” 第150章 你还有什么话说 罗阳耷拉着眼皮看向地上被绑着的自家弟弟，心里‘浮想联翩’。 他心里自然是不想让罗二狗跟着黄凤受罪，不管怎么说，这么多年的父子情是在的，错事是大人做的，孩子是无辜的。 自从罗二狗离开之后，他心里就一直惦念着，也不是没有想过把他弄回身边来，可是苦于一直没有机会。 而现在，江凡的话提醒了他，罗光做的这些事，加之在一起，他想跑也跑不掉了，只能进去好好改造了。 那黄凤那边就连最后一点微博的收入都没了，以她那个好吃懒做的性子，估计到最后也只有跑去和别人睡觉，混个‘好日子’过过。 这样的人，她怎么养孩子？ 罗阳深吸了一口气，眼神渐渐坚定起来，心里已经做下决定。 罗光听着两人的对话，又看到罗阳眼神的变化，心里一咯噔，又接连哭天喊地的求饶。 几人冷眼相待，没有理会他。 求饶？ 要是今晚上真叫他得手了，那求饶的就是陈富贵两口子了，到时候谁来原谅他们？ 罗光嗓子都快喊冒烟了，也不见江凡几人松口，他眼神渐渐就变了，逐渐凶狠起来，不再低声下气，反而是直起腰板，恶狠狠道：“江凡！你这个杂种，一肚子坏水，活该你全家死绝！你给老子等着，只要是按不死老子，等老子出来了，老子弄死你！” 全家死绝这样的字眼对江凡来说犹如晴天霹雳，狠狠砸在他心窝子上。 还不等江凡做出反应，罗阳就悍然起身，快步冲到罗光身前。 啪的一声。 一个大耳刮子直接把罗光掀翻在地。 “你这个畜生！你还有没有个人样了你！” 罗光脑袋着地，嘴角嘴角渗血，他却全然不在意，抬起头来，笑看着罗阳，“呵呵，我是畜生你是什么？你是我哥啊，伙着外人要把我送进去，我还要对你们客客气气的？” “罗阳，你也一样，要么今天放了我，要么等老子出来的时候，挨个的找你们算账！” 罗阳怒不可遏，准备放开了手脚狠狠教训一下这个已经丧心病狂的弟弟。 江凡回过神，连忙上前将他拦住。 “罗叔，别再打了，到时候我们有理也变成没理了。” 江凡说的算是含蓄的了，罗阳常年干的都是重活，又是个会打猎的，手脚重得很，要是一不小心给罗光打残，或者是弄成重伤，那到时候他们几个也得搭进去。 为了这种人，得不偿失。 罗光现在只不过是无能狂怒罢了。 罗阳被江凡两人按住，想到罗二狗的事情，他也冷静了下来，这时候确实是不能够动手。 几人就在堂屋里守着，后面不管罗光怎么叫嚣，也再没人理会他了，一直到了天亮，江凡报了警。 原本江凡是准备直接打给江静萱，让她来处理的，但是一想到今天是周末，干脆就让江静萱好好休息一下，而罗阳这边就纯粹是一个混子，没啥背景，也不怕其他人处理他会有什么岔子。 等到警察来了，现场了解情况，调查取证。 事情的情节是比较严重的，已经不能单纯的算作是入室盗窃了，再加上罗光身上还背着几年前的事情，那就更升一级了。 江凡几人都跟着去了镇上录口供，配合调查。 所里很多人都认识江凡，知道他和江静萱的关系不浅，一切从实、从简。 很快，江凡几人就从所里出来了，径直回了村子。 昨晚罗光的动作，黄凤肯定是知道的，说不准就是她在背后使的主意。 罗光一夜没回去，黄凤估计早就急得团团转了。 她今天肯定是要去村子里查看情况的，说不准这时候已经在村子里了。 江凡三人打了两个摩的，回了村子。 刚在陈富贵家院子外下车，屋内就传出质问之声。 “陈富贵他们人呢？” “他们把罗光弄哪儿去了？” 果然，还真来了。 陈岚收了江凡的提前知会，并没有和黄凤多说什么，一切等他们回来了再处理。 江凡在院子门口就把手机的录音打开，等三人走进屋里，拉着罗二狗的黄凤听到动静，回过身来看着三人。 把刚才质问的话又说了一遍。 “什么弄哪里去了？” “大清早的我们怎么知道罗光去哪里了？” 江凡故作疑惑的问道。 黄凤现在是恨极了江凡，看到他这副模样，恨不得把江凡这张脸都给撕了。 她走到现在这番田地，一切都是因为江凡，要不是他发现了自己和罗光的事情，罗阳也不会知道，自己还可以跟着罗阳混日子，有个闷着脑袋，只知道干活的饭票，那是多么安逸的事情。 后面好多的事情，都是因为江凡在里面搞鬼，弄得一塌糊涂。 读书，读书，尽读这些东西去了？ 黄凤往前走了两步，指着江凡的鼻头喝骂道：“你别给老娘装蒜！罗光昨晚上在你们这儿，到早上都没回去，不是你们弄的，那会是谁？” “你们到底把罗光咋了？”黄凤扭头看向一旁的罗阳，“罗阳，他是你弟弟，你就这么合着外人弄他？最好是赶紧把人交出来，要不然我就报警了！” 江凡依旧是一脸懵懂的看着黄凤，“黄婶儿，你刚才是说罗光昨晚在富贵哥家里？为啥我们没看见？你不会是乱说的吧？” 气头上的黄凤想也没想，直接说道：“你放屁！我乱说什么我乱说！昨晚他就是在这边，我俩一起商量的，还能错了？” 江凡皮笑肉不笑的盯着黄凤。 “黄婶儿，昨晚的事情是你们一起商量的？” “ 没错！”黄凤一脸笃定的说道：“现在你们还有什么话说？把人给我交出来！” 陈富贵几人都面色阴沉的看向黄凤，罗阳眼神之中更是夹杂着痛苦之色。 这样的女人，和他结婚过了近十年的日子。 这一刻，他觉得黄凤真的好陌生，原来，这些年，他从来都没有看懂过这个女人。 就在黄凤继续威胁着要报警的时候，江凡摇了摇头说道。 “黄婶儿，现在不是我们有什么话说。” “该是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第151章 搞不清状况？ 黄凤一愣，一开始还没明白江凡是什么意思，可当她看到陈富贵几人的脸色时，这才想到自己刚才和江凡的对话。 她这是自己把自己给卖了！ 一时间，黄凤慌了，眼睛里满是惊恐之色。 但很快，她又想明白了，就算江凡他们听到了又怎么样？难道还能就凭这个把自己怎么样？ 黄凤脸色一变再变，她嗤笑一声，“我有什么要说的？你这问的啥话，我刚才说啥了？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罗光肯定被你们几个给弄哪儿去了，赶紧的，不把人交出来，今天大家谁也别想好过。” 罗光现在可是她的饭票，虽然这票只管饱一顿，饿一顿的，但至少有，可不能就这么丢了。 江凡掏出手机在黄凤面前晃了晃，“黄婶儿，你刚才说的那些话全都录进手机里了。” “还有，你想要找的罗光，今天早上已经被警察带走了，我们刚刚从镇上的所里回来，人证物证都有，罗光陷进去了，你这么想要找他的话，我们把你送到镇上去吧，我顺便把录音也交给警察。” 黄凤好似学了变脸，上一刻还一脸江凡等人拿她没办法的样子，这会儿又害怕起来。 被抓了？ 陷进去了？ 完了！ 罗光完了！ “你们…你们好狠！” “罗阳，罗光是你弟弟，他又没犯下什么大错，你怎么能把他送进去！” 罗阳摇了摇头，他不想和黄凤多说什么。 都这时候了，她还能说出这些话。 她没救了。 “不行，你们不能这样，必须想办法把罗光弄出来！” 说着，她朝前挪动着步子，看似是向着罗阳走去。 可下一刻，她突然加速，目标直指江凡手里的手机。 然而江凡在黄凤向前的时候就已经有所防备了。 黄凤这一动，江凡提前把拿着手机的手背到身后，人也往后退了两步。黄凤扑空，还要再往前，穷追不舍。 罗阳反应过来，把黄凤拎了回来。 “罗阳！你他妈放开我！” “你就这么想看着我死？” “我们好歹也是这么多年的夫妻，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罗阳沉声道：“夫妻？这么多年你当过我们是夫妻吗？” “给我老实点！” “你们商量这事儿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今天的！” 黄凤被罗阳拎着，挣扎个不停，想要伸手去挠罗阳的脸，却被罗阳把两只手捏在一起，掀不起风浪。 她嘶吼一阵之后，没了力气，奄头耷脑的喘气。 江凡见差不多了，适时开口道：“黄婶儿，这录音不交给警察也行。” 江凡的话好像是救命稻草，黄凤猛然抬头，想要紧紧抓住这根救命的草。 “只要你让二狗回来跟着罗叔，这录音我们就不会交出去。” 黄凤一愣，原来他们打的是这个主意。 罗光现在被抓了，以他犯的事儿，估计短时间里出不来了，黄凤连自己都养不活，更别说养一个大小子了。 现在罗阳要主动养罗二狗，她巴不得这样。 “可以，但是我有两个条件。” 这种情况，不捞点便宜，她怎么甘心？ 江凡看向陈富贵，毕竟昨晚的事情，他才是真正的受害者，虽然只是屋子被翻乱了，人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但他们可没资格代替陈富贵原谅黄凤。 陈富贵想也没想就点了点头，以他和罗阳的关系，这忙能不帮吗？ 见陈富贵表态，江凡又将目光转向黄凤，“你说。” “第一，录音必须删了。” “第二，我要一万块钱。” “少一个，我都不干。” 江凡一脸的不可思议。 这黄凤…… 她怎么敢的啊！ 删录音，情有可原，可她竟然狮子大开口要一万？ 看来是真分不清大小王。 陈富贵几人也是满脸的惊疑，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这叫条件？ 这是抢劫吧？ 到底谁才是主动的一方啊？ “黄婶儿，看来你是想跟这罗光一起进去了。” “这两个条件我们一个都不会答应，最多就是不报警，但是录音我们会一直留在手里，你自己走远点，往后别再回村子里找事儿。” “不答应的话，那我可就马上报警了，刘大壮的事情你应该也听说了，就连他都被送进去了，你觉得我们真奈何不了你？” 说着，江凡就拿着手机开始按动。 黄凤彻底败下阵来，强装出来的镇定也不复存在了。 哪个女人想进去待着？ “江凡！我不要了！你停下！” “二狗留给罗阳，我以后也不会回来找事了。” 江凡停手，看向黄凤，“你确定？” 黄凤重重点头，“真的！” “但是我不找事，你们也不能找我的事，我回来跟着村子里的人采药，这事儿你们总管不着吧？要真连这事儿都不准我弄的话，那咱们就啥也别说了，就这么晾着吧。” 听到黄凤准备跟着采药，江凡忍不住问道：“采药是怎么回事？我不是说了最近不能上山吗？” “你跟我这儿就别装了，不能上山采药？咋的？就你们几个可以进山啊？” “刘长根叫了村里好多人，今天下午开会，商量药材到底是怎么个采卖法，明天就可以上山了。” 江凡几人对视一眼，还真是要钱不要命，这么警告他们，还是不听。 这么大规模上山，弄出的动静太大了，十有八九是要出事的！ “刘长根安排在哪儿开会？” “当然是村委会啊，咋的？听到他要安排上山采药，心里急了？”黄凤好像抓住了江凡的软肋，看到他吃瘪，心里也好受了一点。 江凡没有理会她的讥讽之意，深深吸了一口气。 “你走吧，记住你今天说的话，要是再敢搞鬼，录音我肯定交给警察。” 江凡想了想，继而说道：“黄婶儿，那钱不好挣，上了山可能就回不来了。” 黄凤讥讽的看了江凡一眼。 不好挣？就你江凡挣那钱好挣？ 没把江凡的话当回事，黄凤看了眼罗二狗，想说点什么，又说不出口，叹息一声，她果决转身离开，就剩下罗二狗站在原地，怔怔看着她离去的背影。 都说人是情感动物，可有的人是无情的。 第152章 惊变 罗阳看着罗二狗的懵懂中又带着些伤神的样子，一阵心疼。 这么大的孩子，这是遭的啥罪。 “二狗，往后还是就在村里，跟……跟爸爸一起过。” 本来这事儿罗二狗是该高兴的，可从几个大人刚才的吵闹来看，就是再不懂事，也知道妈妈回不来了。 罗二狗不幸，但同时也是幸运的。 他有个这么好的‘爸爸’。 至少比那时候的江凡幸运。 “二狗，你妈她后面会回来看你的。” 江凡看着两人，觉得有些鼻酸。 某些回忆就是这么在不经意间勾起，再感同身受的。 他拉着陈富贵走了出去，把屋里就给这对父子。 站在院子外深呼吸几下，江凡扭头看向陈富贵，“富贵哥，刘长根他们还是准备上山，这事儿你怎么看。” 陈富贵想了想，表情有些凝重。 “他们非要上山的话，我们是拦不住的，咱们要是过去说些什么，说不准还要被刘长根冷嘲热讽，怀疑咱们故意搞怪呢。” 他这话说的没错，江凡觉得他要是好心肠过去阻拦的话，村里人肯定会以为他是在捣乱，为的就是不让他们也赚这笔钱。 村里人好多已经魔怔了，一个穷乡僻壤，突然有了个几天弄几万的活计，这搁穷怕了的大老包村人而言，可谓是天大的诱惑，就是此前的江凡他们几人也不例外。 江凡遥望村委会的方向，叹息一声。 一个劲儿往死里钻的人，是拉不回来的。 “我给王叔他们知会一声吧，他们可不能跟着去了。” 江凡想清楚过后，给村里几家关系不错的都打了招呼，这些人也都知道江凡的性子，不会无的放矢，都答应了下来。 有钱赚，那也得有命花不是？ 一行人就这么散了，江凡去王明家把唐甜接回了屋里，哪儿也没去，静静的等待着明天。 下午的时候，村子外面突然来了个乡亲，江凡记得，是昨天跟着刘长根过来找他的麻烦那堆人里面的一个。 他也不进来，就在院子外面守着，逮着几块钱的烟猛抽。 这人江凡不熟，只是在村子里偶尔会撞见。 江凡看他这样子，走出院子问道：“叔，你守在我屋外做啥？” 那人在江凡往外走的时候就已经站了起来，把院子门堵住了。 “江凡，你这会儿哪儿也不能去，村长正在开会安排明天采药的事情，你可别去捣乱，别让叔难做，你就在屋里待着吧。” “……” 江凡差点气笑了，至于吗？ 刘长根还专门派个人来守着他，就因为他说不能上山？这人现在虽然势弱，但是骨子里的横行霸道还是没变。 好好好！ 要这么弄是吧。 本来还因为没有再去劝阻一番而有那么一丁点愧疚的江凡，现在那一丁点儿也消失不见了。 爱咋咋的。 江凡回了屋，也不管这人了，关上房门，在屋里看书。 一直到天黑，开门做饭的他才发现那人走了。 …… 一晚上很快就过去。 第二天，村里竟然比过年还要热闹。 大清早的就听见到处吆喝的声音，声音当中有期待、有兴奋、有着急迫。 江凡和唐甜两人吃过早饭后，就在村里溜达，到处逛着，没有靠近后山。 其实江凡很想一走了之，直接去镇上待着的，但是又怕真的出事了，到时候连个会止血的人都没有，那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村里人上山还没一个小时呢，就已经有人陆陆续续的扛着装得满满当当的蛇皮口袋下山了。 人多力量大，是不一样。 那些人扛着袋子都是朝着同一个方向走的，看这样子应该是归置到同一个地方，然后再做安排。 江凡摇摇头，不愧是刘大村长，这样集体安排，最大的受益者仍然是他。 不这样弄的话，要是让大家自由，随意去采药，以那种方式弄，不知道有多少人会没日没夜的进山，到时候自个儿就弄去卖了，他刘长根平时又不干活的，能干得过在地里刨食的人？ “嘿哟，这不是江凡嘛，咋的，没事儿做就只能走草啊？” 走草，没事可做，四处蹦跶。 这方人一般是用来形容二流子的。 江凡正想着刘长根的黑心呢，前不久抗药过去的一个中年男人已经回来了，看到江凡就是上嘴脸。 江凡看向这人，这人脸上尽是讥讽之色。 “没事瞎蹦跶好，活得久。” 男人不屑一顾，“你不会还想说山里有野猪，不能上山吧？你这话去哄小孩子还成，你看看，我们都忙活这么久了，野猪呢？那些畜生看到我们这么多人，早就跑去躲起来了。” “要我说啊，你就是缺心眼儿，伙着陈富贵几人，偷偷摸摸搞了那么多钱，一声不坑，亏大伙儿还是一个村里的人呢。” 男人话锋一转，“不过现在好了，这后山的药你是彻底没戏了，村长昨天说了，山上的药没采干净之前，你小子，还有陈富贵那几个，谁也不能进山！你们就只能干看着了。” “活该！要不是你们……” 男人的话还没说完，后山方向突然响起一声尖锐的惨叫。 紧随其后的是漫山的惊叫声，林子里仓惶飞出大片大片的鸟。 地上的人也是一样。 从江凡所站的位置正好能够看到林子边缘的情况。 一个接着一个手忙脚乱的村里人，从林子深处跑出，那些什么柴刀，锄头啥的，都被丢山里了。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往山下跑，这下不止是林子里了，就连村子里也满是惊恐的说话声。 “叔，你看，我说的没错吧？” “瞎晃荡，活得久。” 第153章 大概是要死人的 江凡的话让人听起来有幸灾乐祸的意思，可他的语气却是异常沉重，眼睛里也充满了忧心。 真的出事了。 村里这些人上山不到一个小时，事情就这样爆发了。 这一个小时里，有上山的时间，有他们分散喧嚣的时间，有采药的时间。 有野猪闻声而来的时间…… 男人怔怔的看着山林的位置，刚才是不是自己没有看到江凡，没有在这里和他说上那几句话，那自己会不会是那些逃窜的人之一。 或者说是没有逃出来，被留在山林里的人其中一个。 “吃人了！野猪吃人了！” 一个肝胆俱裂的村妇从身旁跑过，惊恐的呼声将男人吓醒，他一把拽住即将擦肩而过的女人。 “山里咋了？” 男人明知故问，他知道事情跟野猪有关系，但是他想要知道具体情况。 “野……野猪！”村妇指着后山位置，因为跑得太快，有点匀不过来气。 “好多野猪，有人被咬到腿了！”女人顿了顿，又补上一句，“出不来了！” 说完这句，女人使劲的挣脱开汉子的手，朝着家的方向跑了。 呼喊声，惊叫声仍在继续，整个村子都乱糟糟的，给人一种什么天灾人祸降临的感觉。 “小甜，你先去李婶儿家，让她把门关好，没事别出门。” 村子里接下来肯定是会乱得不行，大家的情绪也都有问题，还是别在外面瞎走、瞎问，容易出事。 唐甜有些犹豫，她抿着嘴，试探性的问道：“江凡哥，你不会进山去救人吧？” 她以为江凡这是准备把她支开，然后方便自己去后山救人。 江凡坚定摇头，“放心吧，我不会那么冲动的。” 救人？江凡会救，不过那是在尘埃落定之后，还能够活着的人，现在的情形，村里那么多老少爷们儿一个个跟有恶鬼攀附在身后一样，跑得比谁都快，江凡不认为自己会比这些常年干活的汉子有气力，怎么救？ 这是他们自找的，江凡严词警示过，但是没人听，那么今天的恶果他们也得自己吞下。 见唐甜还是犹豫不决，江凡刻意板着个脸，“快去，我知道轻重的。” 想了想，江凡觉得不妥，还是亲自把她送过去吧。 没有和呆愣在原地的男人再多说，江凡带着唐甜来到李翠家里。 李翠正抱着妞妞站在院子里看着外面的‘兵荒马乱’。 “婶儿，别看了，快进屋。” 江凡一手拉着唐甜，一手拉着李翠进了屋里。 他大致和李翠解释了一下后山发生的事情。 “你们就在屋里待着，哪儿也别去，现在村子太乱了，容易出事，我去富贵哥那里一趟。” 李翠听懂江凡话里的意思，嘱咐他注意安全。 江凡转身离去，回了屋。 还没有等他去找陈富贵，陈富贵就已经带着罗阳找了过来。 如今显得有些奇怪，分明江凡是三人当中年龄、辈分最小的，可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两人已经把江凡当成了主心骨。 这会儿一出事，两人就立刻联袂找了过来。 “凡子，还真出事了！”陈富贵环顾村里四处跑动的人说道。 “现在咋弄啊？” “咋弄？等着呗，难道还能进去和那些畜生对上啊？”罗阳满脸的不忿，“凡子又不是没和他们说过，他们自己要去找死，怪得了谁？昨天下午还专门找人在院子外面堵着，生怕坏了他们好事，我想着就来气。” “刘长根也叫人堵你们了？” “嘿，谁说不是呢，昨天下午我和你嫂子都没出门，一直到刘长根那边散了，守着的人才走了。” 这刘长根还真是…… “再等等看吧，应该快有个结果了，只是希望千万不要死人。” 一旁的罗阳蹙眉道：“这事儿有点悬，那些畜生在山里待这么些年了，也不知道有多少，那天我们看到的十几头，应该是一窝的，今天他们进山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估计引过去的畜生少不了，要是没来得及跑的话，就是不被咬死，踩也踩死了。” 有打猎经验的罗阳说出这话，基本上算是盖棺定论了。 江凡长舒出一口气，村里有多少年没像这样子死过人了？ 好像自打他记事起也就几起这样的例子。 有两个也都是被蛇咬了，来不及弄到镇上去，然后丢了命的。 “刘长根……”江凡有些庆幸的说道：“今天这事情一出，他这村长的位置也坐到头了，这事儿是他开会安排的，今天上山怎么做估计也是他在调配，他想甩都甩不掉，不过这样也好，大老包村是该换个村长了，这些年他们一家在村子里吃干抹净，啥好处都占了去，连一口汤都没给大家伙留下，再不换村长，大老包村得彻底烂了。” “凡子，你说刘长根会不会来找我们的麻烦，把这事儿推到我们身上？你想想看，我们三个进山采药的时候没事，偏偏他们去了就出事了，他不会为了推卸责任，把锅扔给我们吧？” 陈富贵道出心中忧虑。 “我们有那么大本事？还能叫野猪伤人了？” “不过也不排除这种可能，这人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的。” “等等看吧，咱们犯不着怕他，不管他怎么推卸，今天的事情他是栽定了。” 三人就在院子里静静等着，慌乱过去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有不少人都受了伤，可不止是被野猪咬过、顶过之后，险象环生的人，还不少因为惊慌从山上滚落的人，各式各样的都有。 等情绪稍微稳定一些过后，这些人才注意到身上的伤势，但是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处理。 村里又没医生，怎么处理？ 医生…… 江凡不就是学医的吗？那小子还准备开诊所呢，可以找他啊！ 想明白的人不少，一时间，村里人纷纷朝着江凡的屋里走去。 “凡子，快帮我爸看看，他下山的时候崴到脚，滚了一截，疼得一直叫唤。” 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背着个上了些年纪的老人朝着江凡边走边说。 男人和罗阳，陈富贵年纪相仿，叫谭德财，小的时候和陈富贵他们关系比较好，后来不知道咋滴，关系也就慢慢淡了。 看到谭德财的时候，陈富贵有片刻的晃神。 “凡子，帮他看看吧。” 江凡本来就是准备着帮村里人看的，有人上门了，那他当然不会拒绝。 除非是刘长根…… 第154章 炎灼针 江凡早就预料到了，这次会有很多人受伤，他做好了心理准备。 不过，这次可不是义务看病了。 其实真要是说起来，江凡之前也不算是帮人义务看病，因为凡是他帮着看病的人基本上都是在他上学期间帮助过他的人，之后更是对他无微不至，特别是林月梅…… 而至于村外的人，诸如沈中全、江静萱等，也都帮了江凡很多。 要不是这些人，江凡之前遇到的很多次险情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度过。 而现在，针对村子里的这些人，这些不听劝阻的人，甚至是上门找他麻烦的人，江凡可不会义务给他们看伤。 也就当是提前让他们适应江凡往后开诊所的样子了。 “先进来吧。” “富贵哥，罗叔，你们留在这里帮我一下，待会儿可能会忙不过来。” 两人自然没有意见，帮着把人弄到了屋里。 江凡把屋里的为数不多的椅子并排摆放到了一起，既方便坐，也方便躺下。 把药箱、银针这些都准备好之后，江凡来到老人身边。 “老人家，你身上哪儿痛？” 老人表情痛苦，嘴里哎哟不止，显然伤得不轻。 “腿，还有腰杆，脑壳后面也痛。” 江凡把老人的裤腿撩起，黝黑的脚踝处已经浮肿得老高，江凡尝试着轻轻按动。 在老人的惊呼声中，江凡已经确定了他的状况，脚上没什么，就是扭伤了，翻滚的途中，脚踝受到二次伤害，后来估计又在地上跑了，所以才会这么严重。 “老人家，换个方向坐。” 江凡让老人侧坐在椅子上，撩起了他的汗衫，在后背上用手指轻点着，询问他的感觉。 一通按动下来，江凡确认了老人腰上的情况，翻滚途中碰上石头，树桩这样的硬物导致的，腰椎没有大问题。 父亲留下的那本关于针灸的书里面正好有治疗这种伤势的方法。 而且就算是寻常的针灸之法也是能够治疗的，不过效果没那么显着罢了，需要进行多次，而那本针灸里面所记录的方法一次性就能根治，只是外面皮肉上的瘀伤，还是需要用药物治疗，缓慢恢复的。 至于老人脑袋后面，江凡用手扒拉开头发看了看，被撞破了皮，有鲜血渗出，这时候已经凝固成血痂了。 江凡只能确认里面的骨头没有撞碎，但是再往里，江凡就没办法确认了，他现在还没这个本事，或许父亲留下的两本医书当中会有探查的办法，但是现在的他肯定是做不到的。 江凡给老人检查完之后，站起身来，看向一旁显得有些焦急的谭德财。 “腰上和脚我可以治，脑袋上的骨头没什么问题，但是里面具体怎么样，这我就没法子了，得弄去医院照片。” “你看是在我这儿先把脚和腰杆处理了，再去医院还是说你直接去医院治疗，先说好，在我这儿看病是要钱的，不是免费的。” 谭德财倒没在乎江凡说要钱的事情，这是天经地义的，在哪里看病不要钱？ 这时候他想的是怎么把自己老爸弄到镇上去，自然，去镇上的医院是最好的办法，但是以他爸现在的情况，用村里的自行车载出去，或者说是在镇上叫个摩托回来接，这一路上的颠簸不知道受不受得了。 要知道他腰上是受伤了的。 “凡子，你觉着呢？” 江凡如实回答：“我的建议是先在我这儿处理一下，我可以把腰上还有脚上的伤处理好，然后你再背着去镇上，当然，叫个车坐出去是最好的，节省时间，能够早点到医院查看脑袋里是个啥情况。” 经江凡这么一说，谭德财明白了。 “那你先治吧。” 江凡点点头，这个谭德财还算不错，处处为他老爹着想。江凡从一旁边的药箱里拿出银针消毒。 随后闭上眼睛回忆了一遍书里的那套针法，虽然江凡已经在不知道多少个夜深人静的时候练习过那套针法了，也曾在自己身上测试过，但这是他第一次用到别人身上，由不得他不慎重。 片刻之后，江凡猛然睁开双眼，眼神坚定无比。 让陈富贵帮着老人把汗衫脱掉之后，江凡快速寻找着穴位，下针如有神。 一旁的陈富贵几人看着江凡熟练快速的动作，忍不住对视了一眼。 凡子这么老练？ 说实话，谭德财心里对江凡的本事是持着怀疑态度的，江凡不过是一个刚毕业不到两个月的大学生，能有多少真本事？ 要不是事态紧急，他也不会把自己老爹先送到江凡这里来。 不过在这之前，他也听说过江凡给村里人有过几次看病的经验，而且刚才江凡给自己老爸做检查的时候也还算是专业。 江凡一心都在老人的后背上，等到十二根银针全部上了背，他静静盯着看了一会儿，确认没有任何的偏差之后，他又挪步来到老人身前蹲下，观察着老人的脸色。 “老人家，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老人这时候嘴里哎哟之声已经没有了，他的痛感主要是来自腰上，江凡这几针下去，已经帮他镇住大部分疼痛了。 “背上有点子热乎乎的，但是没那么痛了。” 江凡稍稍松了口气，虽然他的操作流程都没什么问题，但还是忍不住担心。 现在老人的说法和医书上记载的内容差不多。 这套行针之法，主要用处就是针对骨头用的，而那热乎乎的感觉，就是代表着针灸开始生效了。 可能也真是因为这个原因，这套行针之术被称之为炎灼针。 虽然这名字听起来有点玄乎，江凡也不知道其中的具体原理，但是之前他和胡梦上山给周珊采药的时候脚上被伤到了，但是江凡是等到脚上恢复得差不多的时候，才在自己上身上测试的。 既然现在老人家的症状和医书上一样的话，那就证明没什么大问题。 江凡趁着这个时间，又在老人的脚踝处上用炎灼针上了针，静待最后的结果。 第155章 趁火打劫？ 在等待的时候，江凡从堂屋里找了几味药材，全都是化血清淤的。 “富贵哥，你帮我用那个石铳子磨一下，待会儿要用上。” 好在是前两天的采药，江凡留了药材在屋里当做诊所的备用，要不然今天这些受伤的人就只能用他们新鲜采回来的药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又有人找上了门了。 “江凡，快帮我看看，我腿上被野猪拱了一下，止不住血。” 听到焦急的声音，江凡嘱咐了一声，让老人别动。 他径直朝外面走去，来人是村里的石匠，身强体壮的。 江凡看向他的下身，蓝色长裤被鲜血浸透，呈现出黑色，大腿位置的裤子已经破破烂烂的了，隐约能够看到里面被野猪拱烂的肉。 那玩意儿本来力气就大，再加上锋利的牙齿，一冲击起来，正常人哪里扛得住，还好石匠身体好，要是换成村里其他人来扛这一下，估计就站不起来了。 江凡把他搀扶进屋里，一边走一边询问是什么情况，腿上有什么感觉。 进了屋之后，江凡把石匠安置在椅子上面，然后拿过剪刀，刚要剪开裤管的时候，江凡突然停了手。 “叔，先给你说好，在我这里看伤是要给钱的。” 石匠一愣，瞪眼道：“要钱？咱们都是一个村里的人，你帮个看个伤要钱？” “你这是趁火打劫是吧？” 石匠平时电视看不少，还能说出个成语。 江凡闻言，把伸出去的手收了回来。 “叔，这我就不明白了，谁教你的看病不给钱？是咱们刘村长吗？还是说你长这么大出去看病就没给过钱？” “一个村的咋了？一个村的我就该免费给你看啊？” 石匠被江凡说的一愣一愣的。 “我听别人说，你之前给好几个人看都没收钱，今天咱们村子出了事，你就要收钱了，你这不是趁火打劫是什么？” 江凡冷淡道：“那是因为我上学那会儿，他们都帮助过我，每一笔账，我江凡都在心里记得清清楚楚的，谁帮过，谁冷眼相待，我江凡心里有一杆秤的，我没记错的话，在村里收入还算不错的叔，好像没有帮过我吧？” “你！” 江凡不理会石匠，扭头看向院子里聚集得越来越多的人。 “大家伙都是一样，不是说今天出了这个事，我江凡就要钱，而是帮助过我的，我都不会收钱，往后我江凡诊所开起来了也是这么个规矩，至于其他人……” “有钱给钱，没钱滚蛋！” 江凡也懒得一个个的说了，其他的他不敢保证，但是他能保证一点，在他这儿肯定是要比走那么远的路到镇上去治要便宜快捷的。 至于没钱不治这话，江凡纯粹就是针对石匠这类人，成天就想着占便宜，他江凡要是是回来报答乡亲们不错，可让利以及让村里人能够第一时间得到治疗已经就是天大的好事了。 就拿今天的事情来说，江凡要是和之前一样关了门躲到镇上去，讨个清闲，那村里就算是下山的人里面，也有不少有可能要死。 就算不死，弄去镇上也半死不活了。 屋里的两人就是最好的证明。 还要免费？ 他江凡是不用生活还是怎么的？ 一时间，院子里的人没一个敢说话，都怔怔的看着江凡。 这个江家的‘孤儿’好像真的长大了，以前多么小的一个小屁孩，如今也能够当着这么多人说出这种话来了。 江凡在众人的注视之下回过身，“你治不治？不治的话就出去，自己找地儿待着去。” 石匠沉默片刻，咬牙道：“治。” “先给钱。” “……” 针对石匠这一类人，江凡可不会相信治好他之后，他会乖乖的给钱。 这样的人是不要脸皮的，到时候拍拍屁股就走了，江凡说的话那就等于是在放屁了。 “多少？” “止血，处理伤口，药材，还有你的态度问题，一共七十。” 石匠听到前面的一长串，还以为江凡会收个好几百，没想到就七十，他松了一口气，从另外一边的裤兜里掏出一把钱来，凑了个七十递给江凡。 外面等待着的人也跟着松了一口气，虽然江凡说的有理有据的，但是大家伙儿还是觉得江凡这是想要趁着这个机会捞钱，可是听到价格之后，一个个都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石匠的七十里还是加上了他的态度问题，他们只要对江凡态度好一点，还能再便宜些。 江凡收了钱，也不再和石匠多说，剪开石匠的裤腿处理伤口。 石匠的腿上被顶住两个大洞，周围血肉模糊，正往外冒着血。 江凡动作迅速地消毒，再用银针止血，然后开始处理碎肉，上药，最后下针包扎，一气呵成。 石匠还有些迷糊的时候，江凡已经收了银针，让他起身离开了。 随后，江凡走出院子，环视一圈点了几个比较严重的人进屋，然后挨个处理。 期间，江凡还抽空帮最先来的那个老人下针，上药。老人的症状几乎已经治疗好了，虽然有点玄乎，但这是因为他的骨头并没有断，只是磕碰着了，不然的话以江凡如今的本事，就算有那个炎灼针，也没有法子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做到这样的地步。 谭德财付钱之后，连忙带着老人出去了，至于怎么去镇上，那是他自己的事情了。 做好这边，江凡才回身处理其他的伤势。 源源不断有人过来，江凡处理好一个就立马有人补上。 倒是有点像是医院里面医生的门诊了。 又忙活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刘长根找上门来了。 他满身狼狈不堪，衣服之上除了泥沙还有血污，头发凌乱，双眼赤红，一只皮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跑掉了。 看到刘长根过来了，原本还哀声一片的院子霎时间鸦雀无声。 “江凡！你们三个给老子滚出来！” 第156章 垂死挣扎 屋里的江凡几人相视一眼，刘长根果然来了。 只是和之前想的一样，江凡不知道这件事情刘长根准备怎么找他的麻烦。 江凡没有第一时间出去，而是不慌不忙的处理完手上的病人，然后清洗了一下双手，这才带着陈富贵两人出门。 院子里的人全都躲到院子边上站成一圈，他们被气势汹汹的刘长根吓到了。 这就是这大老包村的淫威，即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这些人也没想着找刘长根要一个说法，这是这么些年压迫进了骨髓的恐惧，即便是心里有说辞，但是没一个人敢说出来。 江凡今天要做的就是把这些人骨子的那股惧怕给逼掉。 刘长根今天必须认栽！ “刘村长，有什么事吗，我在忙呢，要是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那就等我忙完再说。” 刘长根被江凡不慌不忙，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气得不行，他从兜里摸出已经被压瘪的香烟，抖了一根放进嘴里，又拿出打火机，接连打了好几下才把香烟点着，重重的吸上一口。 烟雾缭绕间，刘长根伸出手颤颤巍巍的指着江凡，“你们三个，是不是你们三个搞的事情！为什么野猪什么时候不来，偏偏在今天就来了！” 他越说越来劲，声音也随之大了起来，“你罗阳，你爷爷，你爸，都是打猎的，你们肯定知道怎么把那些畜生引出来，就因为我不让你们上山采药，你们就用这些手段？” 刘长根忽然大吼道：“你们知道死人了吗？就因为你们三个！现在死人了！” 死人了？ 哗！ 周围的村民眼神惊骇，虽说已经有心理准备了，但是当听到确切消息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要倒吸一口凉气。 真的死人了！ 应该就是最开始被野猪冲撞的那几个人，那么多野猪冲撞过来，人摔倒在地上，肯定是爬不起身的，当时周围的人一个个的只顾着逃跑，哪里敢回身去救人啊？ 去了也不过是被留下来而已。 江凡眉头紧锁，听着周围小声的议论，他心头沉重，死人了，听这个情况好像还不止死了一个，而罪魁祸首现在却站在他们面前将责任甩给他们。 这个锅，江凡可扛不住，也不会扛。 刘长根说的那点，江凡几人之前还真没想到，他竟然会以罗阳会打猎这件事情来做文章。 不过，那又怎样？ 今天就算是他刘长根口若悬河，舌灿莲花，也改变不了这副局面是他一手促成的事实！ “刘村长，你可别在睁着眼睛说瞎话，我问你，我有没有警告过你山里有野猪的事情？不止是你，前天跟你一起来的那些人都在场，我每一句话都说的很清楚，如果你不是老年痴呆了的话，我相信你应该还记得，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你这个喜欢管事的村长可得担着。” “今天的事情是你一手策划的，昨天开会的时候，甚至叫人过来把门堵住，不让我们三个出门……” 说到这，江凡突然加重了声音，“你知道吗！昨天是你最后的机会！我们本来昨天商量好了要去再警示你们一遍的，可你叫人把这最后的机会堵死了！” “一切都是因为你刘长根，现在出了事情，反倒是找上我们来了？刘村长，你好歹毒的用心啊！” 江凡一长串的话让刘长根有些发愣，周围人听到这些，眼神晦涩的看向刘长根。 他们当中有好些是不知道刘长根派人去堵着江凡他们几个的。 人，都是存在侥幸心理的，此刻的众人也一样，要是昨天江凡他们来了，是不是今天就不会弄成这样了？ 这一切都怪刘长根！ 一旦有了这种心思，就像是在心里的种子，突然萌芽，快速生长着，之前的种种也会被深刻翻涌出来。 江凡分明警告过，不能上山，山上的野猪会出来，可刘长根不听劝，仍旧召集大伙儿开会，一意孤行。 现在又过来，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想把责任推卸给江凡他们几个。 其实最该死的就是他这个做村长的。 感受到周围异样的目光，刘长根本就未曾平息的情绪更加激荡，他接连能嘬了几口手里的烟，将烟蒂扔在脚下，用脚狠狠碾着。 “江凡，要不是你们几个之前上过山，留下过痕迹，野猪怎么可能会在大清早的就出来？” 刘长根一边说着，一边走近。 江凡摇了摇头，都这个时候了，刘长根还要嘴硬。 野猪为什么大清早的会出来？还不是因为刘长根带人大规模上山，弄出的事情动静太大了，现在又来怪江凡几人之前上山弄出动静了。 江凡不想再和刘长根啰嗦，该说的他都已经说了。 其实刘长根的心里也能够理解，这种公开的重大事件发生，他作为主要责任人，肯定会想方设法的从里面寻找到脱困的方法，或者说是能够拉个垫背的，跟他一起承受。 显然，江凡几人就在此列。 不过他拉垫背的方式可不止这一种。 等到凑近江凡的时候，刘长根不动声色的伸手进了裤兜位置。 突然。 “江凡！老子死也要带上你！” 刘长根暴起，他右手再出现的时候，已经握着一把锋利的小刀了。 这是要置江凡于死地！ 异变来得太快，没人能反应过来，谁能想到一直在说话的刘长根会突然做出这样的举动。 江凡情急之下，下意识的抬手抵挡，本来是奔着江凡脖子去的小刀，横向划在江凡手臂上面，割开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顷刻间就流了出来。 刘长根还要更进一步的时候，江凡身旁的罗阳和陈富贵两人已然反应过来，一人一脚，将刘长根踹翻在地。 罗阳迅速上前把刘长根手里的刀踢开，随后将他制止住。 陈富贵回身看着江凡手臂上那道长长的伤口，焦急的问道：“咋样了，伤到骨头没有？” 江凡淡定的摇了摇头。 刘长根这一刀虽然狠，但不是奔着废掉他手臂去的，只是在手臂背面划了一长道口子。 “报警。” 第157章 江静萱来了 刘长根会这么做，一点也不奇怪。 和江凡几人想的一样，他也清楚今天的事情他跑不掉了，他这个开会，召集安排大家进山的村长肯定是要背这件事情的。 但是他心里恨啊，明明是挣大钱的好事，怎么就闹成这个样子了？ 在过来之前，刘长根早就已经吓得肝胆欲裂了，心里的害怕以及懊悔让他在思及江凡的时候，心里有着无穷的恨意，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江凡，要不是他进山采药，要不是他卖钱的时候被发现，要不是他…… 江凡在他心里才是这一切的根源，所以就算他逃不掉，江凡也别想好过。 再加上刘大壮的事情也有江凡搅合在里面，他们一家就是被江凡这个回来不到两个月的学生给搅得天翻地覆，在他回来之前，大老包村的一切都是按部就班，大伙儿相安无事，他是一切的根源。 所以他死也要拉上江凡一起死。 江凡冷淡的看了一眼地上的刘长根，回屋去处理伤口了。 陈富贵这边还没把电话拨出去，鸣笛声已经响起。 警察来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本来是该在第一时间就报警的，可事发突然，大家又处于惊慌状态，一时间忘记这事了。 警察过了这么久才来，应该是不久前才有人想到要报警。 这次，几乎镇上所有的警察都出动了，不仅是他们，还有很多穿着体面的人跟着一起来了，是镇上的政府单位人员，这事儿，他们可没办法稳坐钓鱼台。大批的人散开，在村子里询问情况。 江凡这边，有几个警察直接找了过来。 无他，只因为带头的是江静萱。 在接到报警消息说大老包村出事的时候，她一颗心早就揪了起来，一直在祈祷江凡千万别在进山的行列。 这时候她带着人径直过来，看到院子里的情况，地上被人按住的刘长根，还有那把带血的刀，她忍不住芳心一颤。 “江凡呢？” 她看向陈富贵问道。 之前进村处理李成的事情的时候，她见过陈富贵，对他有印象。 陈富贵指了指屋里。 “你们问问情况。” 叮嘱一声，江静萱径直进了屋，屋里的那些伤员一个个的抬头看向这个长相不俗的警察。 江静萱挤进过几人身侧，看到了堂屋最里面正自己处理伤口的江凡。 江凡感受到屋里的突兀的安静，又嗅到栀子花的清香，抬起头一看，正好和江静萱视线对上，江静萱背光的身影显得有些暗淡，江凡看不清她的面部表情，只是在回神之后快速将 手臂放了下去，不想让江静萱看到那狰狞的伤口。 “你来啦。”江凡哂然一笑道。 江静萱缓缓走近，面容渐渐清晰在江凡视线当中，脸上的神色在惊慌失措中又带着些关切，还有半点踌躇。 “拿出来我看看。” 江凡笑着摇摇头。 “拿出来！” 江凡被她突如其来的一嗓子给震到了，他看向屋里的几人说道：“几位老辈子，你们的伤已经弄好了，差不多了就先出去吧，我和这位警官有点事儿。” 几人狐疑的看了两人一眼，撑起身慢悠悠的走了出去，不过却未能离开，而是被警察留在了院子外面询问后山的情况。 等人走后江凡才抬起手来，刚刚清创过后的伤口又在往外冒血了。 江静萱看着触目惊心的伤口，深深吸了一口气，“是刘长根弄的？” 江凡点点头。 江静萱回身朝院子外面被扣押住的刘长根看去。 不管是因为什么，刘长根把江凡伤成这样子，他…… 他要遭老罪咯。 “别看了，你帮我叫富贵哥进来，我得在这儿缝线。” “在这里缝？你这里没麻药吧？怎么缝？” “来不及去镇上了，没麻药也得缝。” 江静萱看着江凡坚定的眼睛，叹息一声，“我来帮你吧。” 江凡摇摇头，“你去办你的正事，罪魁祸首千万不能放过，还有那些跟着吆喝的，也全部都要抓到。” 江静萱略作思索，点了点头，“那等我忙完再来看你。” 说完，江静萱转身离去。 没一会儿，陈富贵和罗阳进来了。 刘长根的事情，这两人已经被询问过了，这会儿没他们什么事情了。 “富贵哥，你来帮我稳住手臂，罗叔，你帮我取针穿线。” “这口子必须在这里弄好了。” 两人看到江凡还在淌血的伤口，都没有多说什么，各自忙活各自的。 等到江凡拿起针紧绷着牙齿一针一针的给自己缝合，两人在一旁看得牙酸。 这是在没有麻药的情况下，自己给自己缝合，得需要多大的毅力啊！ 江凡缝合结束之后，好像长跑了几千米的人，满头大汗，嘴唇发白，四肢乏力，嘴唇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 “凡子，要不去床上躺一会儿？” 江凡看了院子外面的情况，“算了，我还是等等看情况到底怎么样了吧。” 话锋一转，江凡接着问道：“对了，你们知道……死了几个人吗？” “还不清楚，那只是刘长根猜测的，后山的情况暂时还没弄明白，不过有两个人没出来那倒是真的，没意外的话，那两人估计是出不来了。” 江凡犹豫了一下之后问道：“哪两个？” 罗阳道出两人姓名。 江凡松了一口气，不是他熟知的人。但同时他也为这些人感到有些悲哀，毕竟是两条人命，但这是他们应该承受的后果，偏偏就是不信邪，非要去闯一闯那后山。 “院子外还有没有受伤严重的？” 陈富贵没好气道：“还说呢，人家镇上叫了医生过来，不要钱的，刚被被你医治过的那些人听到这事，还在院子外面说你呢，说人镇上的都不要钱，你这儿还收钱呢。” 罗阳叹息一声，“这占便宜的毛病到死都改不了，镇上的不要钱？要不是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让他们去试试到底要不要钱，不说其他的，要不是凡子及时处理，先前的人有几个能撑到现在？” 江凡笑了笑，这些人的习性他已经习惯了。 什么样的将军带出什么样的兵。 有刘长根这样的村长…… 民风淳朴，这个词显然不太适合如今的大老包村。 第158章 药材它亏吗？ 三人在屋里看了一会儿，渐渐的，那些受伤的人尽快完成询问之后，就去了镇上医生那儿。 留下的人也在警察了解清楚情况之后，让他们自行离去，刘长根是整个事件的主导者，更持刀伤人，已经被戴上铐子，押送离开了。 警察们也收到召集，全副武装，集体进山，不管那来两人到底怎么样了，始终是要进去查看情况的。 期间，罗阳被村里人叫了出去，让他跟着警察一起上山，毕竟他是有打猎的经验的，能够帮着查看情况。 虽然罗阳的老爹经验要更丰富一点，但是老人家年岁大了，已经上不了山了。 就这样，在举村的关注之下，一行人上了山。 江凡和陈富贵也来到外面眺望着后山。 半个多小时过后，进山的一行人渐渐退了出来，带出来的有两张用白布盖着的担架。 死了。 两个。 白布凹凸不平的样子显示着下面的人肯定已经残缺不全了。 …… 警察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村里被带走了不少人，全是参与到上山采药这件事里面主要的吆喝人。 这些人基本上都是刘长根的狗腿子，就算不是，那也是为了鼓动大家伙上山的人，那么多人作证，一个都没能跑掉，都被带走了。 但是江凡估计这些人要是能够看清当前的形势，聪明一点的人都知道该怎么做。 ——把所有的责任都扔给刘长根，就说是被他胁迫的，那样的话，应该就没多大的事情。 等警察走后，村子里变得死寂一片。 采药，采药。 把村子弄成这样了。 那些堆放在村委会的十几袋杂乱不堪的药材，是大老包村这次惊变的产物，是用两条人命换来的，就那么静静垒砌在坝子里。 它们倒也被采得不亏，以命换命。 江凡几人各自回了家，唐甜在村子安静下来之后也回了屋，跟着一起来的还有李翠。 当几人看到江凡手上包裹得老长的纱布之后，焦急询问状况。 江凡就简单的胡诌了几句，就说是不小心被划到的。 这样一来，江凡又成了伤员，晚饭是李翠帮着弄的。 吃过之后，李翠嘱咐唐甜多看着点江凡，她带着妞妞回去了，说白天的时候再过来。 唐甜在洗澡的时候，江静萱的电话打来了。 “喂，都办好了？” “嗯，镇上比较重视这次的事情，我们所忙活到刚才才收工。”电话那头，江静萱的声音显得极为疲惫。 “什么个情况？” “事情全部落在了刘长根和几个主要的跟班身上，这下子，两父子要在里面团聚了。” 江静萱难得的揶揄一句。 江凡松了一口气，有些感慨。 这对父子在大老包村横行霸道这么多年，在短短两个月不到的时间里，全部都进去了。 也算是还大老包村一片清明了。 就是不知道接下来的新村长会是村里的哪个。 江凡感慨的时候，江静萱突然说道：“要不我来接你，你这几天都在镇子上养伤吧，镇上方便。” “还是算了吧，我在镇上待着不习惯，我屋里还有一个妹妹呢，我走了就她一个人，我不怎么放心，而且村里人有些伤员的情况，我得照看着，毕竟收了人家钱的。” 说到这事儿，江静萱忽然没好气道：“都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你现在诊所还没开起来呢，你就收钱治病？要是有人拿这个做文章，你怎么办？让我亲自来抓你？” “还有，万一那些人有个什么后遗症的，你承担的了吗？以后做事情多考虑考虑，这些事情容易就给自己惹上麻烦的。” 江凡听着，心里面也一阵后怕。 是啊，他现在收钱治病，那是不合规矩的。 不过当时也没有其他办法了，事态紧急，村里又只有他能够看，总不能等着看他们流血过多那啥吧。 有个法官曾经对搀扶老人的案件有过一番真知灼见——不是你撞的，你为什么要扶？ 虽然有道理，但是就将人性彻底陌化了。 江凡的性格还做不到那样。 听到外面唐甜的脚步声，江凡说道：“就先这样吧，等下周你放假了，我来镇上看你，到时候伤也好得差不多了，我们去外面玩玩。” 江静萱欣然应下。 两人互道晚安之后，唐甜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走近，刚出浴的少女，脸蛋有些微红，长发自然散落，水滴正一滴滴的滴落在地，一股清香传开，即便是洗发露和沐浴露的香气也没办法掩盖这股少女独有的香味。 一袭墨绿睡裙套在身上，将少女不俗的身材勾勒，露出纤长的雪白大腿。 唐甜摇曳着身姿走近道：“和谁打电话呢？” 江凡盯着唐甜看，没有回应。 “喂，问你呢。” 唐甜把手里的毛巾对着江凡挥了挥，滴滴水珠洒在江凡脸上，他回过神问道：“什么？” “我说你在给谁……”说到这唐甜突然话锋一转，“我说，好看吗？” “我在问别人今天这事的结果呢……啊？” 江凡突然反应过来，唐甜这时候问的不是刚才的话了。 “哼哼，还给我装呢，你分明就听到我问的什么了。” 唐甜缓缓走近，微微低下身，湿漉的头发垂落在江凡脸颊上。 “江凡哥，你还没回答我呢，好不好看。” 江凡伸手扒拉开脸上的头发，喉咙里瓮声瓮气的嗯了一声。 就在他以为唐甜要更进一步的时候，她忽然扬起身，极具魅惑的说道：“我先去吹头发，待会儿再让你看个够。” 说完，唐甜转身就走。 隔着堂屋的另外一间卧室里，传出吹风机的声音。 江凡只有一只手能动，蹑手蹑脚的把身上的衬衫和短裤先脱了下来，等待着唐甜的归来。 算一算，江凡也好几天没有那个了，先前被唐甜撩拨一番，此时心中期待不已。 吹风机声音消退，唐甜重新走进屋里。 看到江凡光着的上身，她突然噗嗤一笑。 “江凡哥，你干嘛呢？” “脱衣服睡觉啊。” 唐甜心里忽然有了恶趣味，眼睛眨了两下，道：“那我来了。” 她睡在了江凡没受伤的那只手旁边，和江凡相拥在一起。 第159章 谢天谢地 两人的呼吸逐渐加重，等到江凡按捺不住准备更进一步之时，唐甜突然对江凡眨了眨大眼睛，笑得有些莫名其妙。 “怎么了？” “江凡哥，我这几天不方便，你得自个儿忍着了。” “……” 不方便你进来瞎闹腾个什么劲儿。 江凡一脸无语的看着怀中的唐甜，“你可以啊，现在都敢逗江凡哥玩儿了。” 说着，江凡还伸手在唐甜的腰上挠着，惩罚着戏耍他的小妮子。 唐甜吃痒，嘻嘻哈哈的挣扎起来，同时也伸出手还击，两人打闹间，她一个不小心碰到了江凡的伤口。 疼得江凡痛呼一声，龇牙咧嘴的。 “啊，对不起，对不起，江凡哥，我不是故意的。”唐甜连忙起身，小心翼翼的抬着他的手臂，一时间，她好像除了干看着，什么也做不了。 想了想，她低下头去，隔着纱布轻轻吹了几口。 江凡被她呆萌的动作逗乐了，手上也没感觉到有多疼了。 “行了，没事的，就是碰了一下而已，睡觉吧。” 唐甜听到江凡这话，不确定的问道：“真的没事吗？” “没事。” 她嗯了一声，准备从江凡的身上爬过去，躺进他另一侧的臂弯里。 “你干嘛？” 唐甜动作暂缓，疑惑看向江凡：“睡觉啊。” “你回去睡。” “啊……”唐甜嘟着嘴，委屈的说道：“就因为人家不方便，你就要让人家回去睡？” 江凡在她脸上轻轻捏了捏，无奈笑道：“你想哪儿去了，我手上的伤自己一个人睡觉都得小心着，怎么一起睡啊。” “还有，你睡觉什么样，自己不知道吗？一晚上翻来覆去的。” 唐甜吐了吐舌头，“人家才没有。” “行吧，那江凡和你自己睡觉小心一点，我回去睡，等你好了我们再一起睡。” 江凡点头：“嗯嗯，你别胡思乱想啊。” 唐甜应下，帮江凡关了灯，回了自己屋。 安静下来之后，江凡睁着眼睛看着漆黑一片的房顶。 回想着这两天发生的事情，也不止是这两天，最近这很长的一段时间，村里就没消停过，现如今又因为采药死人了，不知道村里接下来将会是个什么景象。 后山的野猪会不会被清理掉，那些畜生存在了也不少年了，不少村里人都吃过它的亏，也不是没有向上面反映过，但是也没人来处理。 一来是镇上可以说是没有能力处理这件事情的，警察本来就不多，难道能够和数量不详的野猪抗衡，把它们清缴了？ 二来就是后山太大了，不知多少年没有人进过深处了，里面具体是个啥样也不清楚，危险重重的，很容易又会再出事的，除非有什么推土机一类的东西，直接把林子给推平了，让那些畜生无所遁形。 不过这根本就不现实，那是山，不是单纯的平地。 估计这回即便是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上面也还是不会清理后山里的东西，这根本就是费力不讨好的事情。 江凡估摸着既然不能上去清缴，那就只能是下令封锁了，禁止村里人进山，只留出外面的一小部分供村里人用，出事周围再往里大概是会被严令禁止入内了。 那里面那些地方就不能去采药了，也不是绝对，他和陈富贵他们悄悄进去那也是可行的，不过就是不能被人发现罢了。 现在屋里的药材储备也基本够了，一些最常见，也最普通的药材到时候在开放的位置就能够找到，也算是分类的一种，这个不用着急。 药材这边没问题了，那接下来就该好好把堰塘边的房子给弄一下了，之前在刘大壮那事期间，江凡把那周围的杂草全都清理掉了，弄不好这段时间又长新的出来了。 暂时就不做扩建的打算了吧，两间房子足够用了，到时候真的做起来了，可不只是大老包村的乡亲们能够在这里看病，十里八乡，其他村的人也有可能会过来，毕竟他们这块走路去镇上实在是太远了。 生病的人也折腾不起。 等到了那副景象的时候再做扩建，到时候村长也换了，要商量这事儿应该会比较简单。 想着想着，江凡就这么睡着了。 …… 第二天一早，还在睡梦中的他感觉到脸上热腾腾、痒呼呼的，他迷迷糊糊的睁眼，眼前是几根挡住视线的发丝，鼻腔里钻进来一股异常熟悉的味道。 江凡伸手将发丝挪开，一张成熟女性的脸露了出来。 这个视角……江凡一时半会儿没能看出来是谁。 那张脸突然嘬起嘴角。 是在笑，冷笑。 “凡子，你可以啊，这么大的事情连说都不和我说一声？” 这是……林姨？！ 江凡顷刻间瞪大了双眼，林姨怎么回来了！ 不为别的，只因为他和唐甜…… 想到唐甜，江凡只觉得一阵毛骨悚然，慌张的侧过头左右看了看，唐甜没在。 江凡大松一口气的同时才想起昨晚的事情，他因为手臂受伤，让唐甜这个睡觉不老实的妮子自己回去睡了。 要不是因为唐甜来例假了，昨晚要是他们在一起的话…… 好险！ 谢天谢地。 要真是那样的话，他今天也不用起床了，干脆就死在床上算了。 那也比死在林姨手里好。 江凡支撑起身体问道：“林姨，你怎么回来了？” 林月梅抬起头，将散落的几缕头发拢向耳后，瞪了江凡一眼。 “你还好意思说，村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还被刘长根割伤了，就没想着跟我说一声？还是昨晚翠儿打电话告诉我的。” 江凡挠挠头，“昨天事情太多了，一时半会儿忘记了。” “行了。”林月梅摆摆手：“反正你小子一直就是把我当外人了，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从来都不会和我说的。” 话锋一转，林月梅上前小心的抬起江凡的手臂瞅着包裹得老长的纱布。 “疼不？” “昨天缝针的时候疼得厉害，现在没那么疼了。” 林月梅啐了一口，“那刘长根真不是人，他这是想要了你的命。” “是啊，不过现在好了，静萱昨晚打电话来说了，刘长根这次的事情严重，要在里面待不少年，说不准等不到出来就死在里面了。” “也算是罪有应得吧。” 第160章 单亲妈妈的无奈 两人聊着昨天的事情，江凡给林月梅又补充说明了一下昨天的具体情况。 等听完之后，林月梅也是感慨不已，村里人这简直就是魔怔了，这些年村里人在后山吃野猪的亏吃得还少吗？ 不过，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也情有可原。 “你快起来洗漱吧，我去弄点早饭。” “我不来，你和小甜今天还不知道会睡到什么时候去，连早饭都不吃了？” 林月梅的话有歧义，很大的歧义。 他和唐甜会睡到什么时候去…… 江凡一阵头大，要是林姨知道他和唐甜睡了好几次了，不知道还能不能淡定自若的说出这话。 “嗯，姨，你去忙吧，我把小甜也叫起来。” 林月梅走后，江凡呆呆的望着房顶盯了一会儿，深吸一口气，然后起床穿衣服。 做都做了，一直念想着干嘛。 江凡走到隔壁屋，唐甜呈大字睡在床上，裙摆已经到了腰上的位置，露出白色可爱的小裤。 还不承认自己睡觉不老实。 江凡摇摇头，走了过去，帮唐甜把裙摆拉下，然后轻轻推搡着她。 “小甜，醒醒。” “唔……” 唐甜幽幽睁开眼，“江凡哥，我再睡会儿。” “林姨回来了，快起来了，待会儿该念叨你了。” 嗯？ 唐甜闭上的双眼猛然睁开，她老妈回来了！ 她回来就回来，其实是没什么的。 但是，她和江凡最近办过那事儿了。 不止一次。 唐甜忽然紧张起来，担心会不会老妈这样的过来人看出什么端倪。 “江凡哥，我妈她回来干嘛？” “是因为昨天的事情，她不放心，就回来看看。”江凡解释道。 “那……那她会不会发现啊，发现我们……” “没事的，咱们不说，她难道还能靠眼睛看出来啊，快点起来吧，自然点就好了。” 唐甜起床，看了看身上的裙子，她突然觉得穿裙子，总有一种不安全的感觉，得要穿上长裤和衬衫将自己包裹起来，才会没有那种被人一眼就能够看穿的感觉。 她顺手撩起裙子就要脱下。 可江凡还在屋里啊。 “你干嘛？” “换衣服啊，咋了，你又不是没看过。” 江凡一拍脑袋，无奈的说道：“我说的自然不是这个自然，是你在面对林姨的时候自然一点。” “我先出去了，待会儿你注意一点，说话还有动作这些都收着点。” 唐甜愣了一下，还真是。 “我记住了。”唐甜吐了吐舌头：“你先出去吧，我马上就好。” 江凡关好房门，走出堂屋，正好看到李翠端着两个大碗过来了。 “你林姨呢，她昨晚说今天要回来的，人呢？” 江凡朝灶屋努了努嘴，“在忙活呢。” “婶儿，你这弄的是啥。” 李翠走上前，把手里的碗呈到江凡身前。 里面是两大碗的饺子。 “今晚上包的，新鲜着呢，你洗洗手，赶紧来吃，我给放桌上。” 李翠带着妞妞进屋，把两碗饺子放在桌上。 “你和小甜分着吃啊，帮我看着点妞妞，我和你林姨有点话说。” 江凡应下，洗漱过后去灶屋拿了两双筷子，他一进屋，屋里正说话的两人突然停止了对话。 他一脸狐疑的看向两人，偷偷摸摸的，总感觉说的不是什么好事。 但她们的眼神在告知着江凡，拿了筷子就赶紧走。 拿了筷子，回到堂屋，唐甜正好换了衣服出门。 “快去洗漱，桌上有婶儿包的饺子。” 说完，江凡扭头朝灶屋看了一眼，“别去灶屋，林姨她们两个好像在说什么悄悄话，我一进去她们都不说了。” 唐甜跟着朝灶屋看了看。 灶屋里。 “啥事儿啊，还得专门让我跑回来？” 李翠没好气道：“什么叫专门让你跑一趟，昨天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你回来看看闺女不是应该的啊？” “得，打住，有事你直说。” 李翠酝酿了一下。 “前几天凡子跟我说了个事情，这几天我一直在想，但是还没决定好。” 林月梅眉毛一挑，“啥事儿？凡子要你给他当媳妇啊？” 李翠一瞪眼，啪的一下拍在林月梅的臀上，“你看看你说的是啥话。” “是关于妞妞上学的事情。”李翠脸色一正说道。 “上学？”林月梅想了想，“妞妞的年纪到了，是该上学了，可上学就上学啊，你有什么想不明白的？” 李翠叹息一声，“哪有你说的那么简单，我又不像你，有个男人在外面挣钱，只用在屋里看孩子，什么事情都不用做，现在更好，干脆直接把小甜扔回村子了，甩着手耍。” “有事说事，别阴阳怪气的，有本事你也去找一个男人啊，不对，你应该找到男人了。” 李翠一愣，“瞎说啥呢。” 随即她将话题又找了回来。 “你也知道咱们村里的孩子上学，那是要走老远，才能到学校的，中午又没个吃饭的地儿，都是兴家里送饭的，妞妞这么小，我得早晚接送吧？中午也得送饭吧？我可做不到像村子里有些人一样，嫌送饭麻烦，就让孩子在学校顶着，等下午放学了再回来吃。” “可是这么一弄的话，哪里还有时间干活啊，我们娘俩总不能不吃不喝吧？” “而且这一旦上学了，那就是好几年，得等到妞妞去镇上上初中住校的时候才得闲了。” 林月梅听的蹙起了眉头，李翠和村里其他人是不一样，她家就她一个人，别人家可以带娃的带娃，干活的干活。她又要带娃，又要维持生计的，之前还小的时候，把妞妞带在身边倒是没什么问题，这会儿要读书了，根本就腾不出那么多时间。 而且妞妞是个女孩，又比较依赖李翠，让她这么小个孩子自己走去上学，谁能够放心啊？ 这事儿还真是难办。 学，必须要上，肚子也需要填饱。 这就是单亲妈妈的无奈。 在这荒僻的穷山恶水小山村，这样的无奈更加折磨人，有些让人喘不过气来。 第161章 他都明白的 林月梅看向李翠，眼神里有些心疼。 李翠这些年，过得也太苦了。 “那你是怎么打算的？妞妞总不能不上学吧？” 李翠抿着嘴说道：“我……想想去镇上找个事情做，把妞妞带到镇上上学，这样的话，会方便很多。” 林月梅闻言，点了点头，认同道：“这倒是个办法，不过……咱们这样没啥文化的村里人，在镇上只能去馆子里去洗盘子，摘菜这些啥的，那滋味可不好受，前些年我也去试过，差点没给我累死，还是在屋里躺着安逸。” “你以为我是你啊，我什么苦没吃过，还怕那个啊。” “这倒是，那你还有什么纠结的……” 这破村子还有什么留恋的不成？ 突然，林月梅想到一个事情。 李翠和江凡是做过的，这事儿她是知道的。 她该不会是舍不得凡子吧？ “翠儿，你……是因为凡子？” 听林月梅这么直白的说出来，李翠面色一红，咬牙点头。 “是。” 她和江凡的事情在老早之前就和林月梅说过，但是两人的关系具体到哪一步了，她还没有透露，但是今天为了让林月梅帮她拿个主意，她准备坦白了。 做了就做了，难不成要一辈子藏藏掖掖的？ 林月梅又不是外人。 林月梅似笑非笑的看着李翠，什么事情都清楚的她刻意问道：“你和凡子是啥关系？你就因为他拿不定主意了？” 李翠脸色更加红了，低下头有些不敢看林月梅。 良久，她咬牙抬头，眼神坚定。 “我和凡子已经……已经那个了，我这一走，平时就没时间回来了，找了事情做的话，就算是妞妞放假也没有时间回来的，凡子又要在村里开诊所，我俩就……就等于是散了，我不想……” 林月梅故作震惊，刻意瞪大眼眸，捂住嘴巴，“你们那个了！” “你小声点！不是你给我说的嘛，又不是要和凡子结婚，没什么不可以做的，我可是听了你的话。” 林月梅阴阳怪气道：“其他事儿咋不见你这么听我的话？” “让我想想，你这弄的还真是麻烦的不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这事儿你问过凡子的意见没有？” 李翠想了想，“他说他帮我接送妞妞，可是哪能让他来啊，他有自己的事情，哪能把时间耽搁在这事儿上面啊。” 听到这话，林月梅顿时不乐意了。 “什么叫哪能让他来？他帮着弄孩子有什么问题吗？就纯白嫖呢？”林月梅顿了顿，“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以你俩的关系，让他帮着接送一下妞妞有什么不行，路远的话，大不了去镇上弄个二手摩托车，你还把他当孩子呢？他都这么大个人了，你有啥事儿可以和他商量啊。” “再说了，他诊所办起来了，让他帮衬帮衬你不成吗？你可别跟我你不好意思，他也是的，这些事情都想不到吗？” 李翠听到这些话，有些恍惚，她还真的从来没朝这些方面想过，更别说让江凡帮衬她了。 “不成，哪能让凡子帮衬啊，这不是变成我图他啥了吗？” 林月梅恨铁不成钢。 是，你清高，你自个儿啥都没有，心甘情愿陪着江凡，不图他啥。 这叫图他啥吗？这怎么也是他应该做的好吧？ “待会儿我把小甜和妞妞带出去走走，你直接把和我说的那些话都说给他听，看他怎么说，要是他不开窍，我就亲自去骂醒他。” 李翠犹豫不决。 林月梅往屋外走了两步，“你去不去？你不说那我去说了。” “唉，你别，我去说还不成吗。” 李翠连忙拉住林月梅。 “行嘛。” …… 等江凡和唐甜吃过饺子之后，林月梅适时的带着唐甜和妞妞离开，把空间留给了江凡和李翠两人。 李翠把江凡叫到屋里，一阵纠结过后，把她准备带着妞妞去镇上读书的事情告诉了江凡。 同时也把她的为难之处说给了江凡听。 “去镇上？用不着吧，婶儿，在村里也挺好的啊，我不是说了，妞妞由我接送嘛。” 李翠有些心虚的说道：“可你要办诊所……你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嗨，这算个啥，你真以为这附近天天都有人生病啊？就算是有，那也只有那些小伤小病，太过严重的还是得去镇上啊，所以我根本就没那么多事情的。” “只是每天走路送去学校的话，单趟的来回就够折腾的了，得费不少时间。” 李翠眉头跳动，江凡已经在一点一点朝着林月梅想的方向做打算了。 突然，江凡抬起头说道：“我可以去整辆自行车！这样接送都方便。” 但是很快江凡又否定了这个想法，自行车不成，这山里的路骑自行车还是有点难弄。 电瓶车也不成，那玩意儿在镇上骑骑还可以，可要是在村里用的话折腾不了多久就得坏掉。 “要不我去弄个摩托车吧，反正往后用到的地方也多，诊所的事情不知道还要往镇上跑多少次才能办好呢，而且到时候这附近的乡亲要是有个啥病过不来，我也可以上门去看病，多算点油钱就成。” 还有一句江凡没说，他和江静萱现在的关系，每周怎么也得去镇上一次，不然就只有等到再下一周了，明明两人算是在一个镇子的地界，可半个月才见一次，怎么也说不过去。 “对！就这么办！我去弄个二手的摩托，在村里随便怎么造，下雨这些的时候就走路送一下就好了，没什么的。” 说完，他看向李翠，真挚的说道：“婶儿，别去镇上，就留在村里吧，镇上那一些活儿一干就是从早到晚的，那是折腾人。你不心疼自己，我还心疼呢，在村子里，有我照看着，啥事儿都好搭把手，你去了镇上，平时有点啥事儿我也不知道。” 江凡自顾自的一番言语，再加上后面的真挚言语，李翠听着听着，早就红了眼睛。 凡子不是不知道这些事情，他都清楚，只是他不知道自己会想的那么多。 一切等到妞妞该上学的时候，他都会办好的。 李翠眼睛里蒙上一层雾水，看着背光坐着的江凡。 轻笑着点了点头。 有人依靠的感觉……好多年没有过了。 真好。 第162章 无根浮萍 看着李翠就要哭出来了，江凡起身凑到她身边，心里有些忐忑，他不知道李翠这是啥意思。 是对他的安排不满意？还是说仍旧准备去镇上待着？ “婶儿，你别哭，我哪儿说的不对，你说出来，别闷在心里，看着你这样，我心里不好受。” 李翠侧目看向江凡，使劲儿摇了摇头。 “没有说的不对，婶儿就是……就是有点感动，好几年了……” 江凡一寻思，大概就明白了。 他轻轻把李翠拥入怀中，宽慰道：“这些都是应该的，婶儿，以咱们的关系，你不用放在心上的，往后我就是你和妞妞的后盾，啥事儿都有我顶着呢。” 刚才李翠述说的话语里面，江凡还听出了对于生活的无奈，虽然她没有明说，但是江凡却听明白了。 为什么要去镇上？既是为了妞妞上学，又是为了挣钱，两样事情一个都不能落下。 但是江凡这时候不会直接把这事儿摆明了说出来，往后有的是机会用行动表明想法，而不是靠着嘴上来说，同时也免得李婶儿不自在。 江凡的话让李翠身子微微颤抖，这种感觉，和几年前丈夫在的时候一样，她忍不住伸手抚摸江凡的脸颊，双眼迷离道：“凡子，谢谢你。” “我们之间不说谢。” 李翠脑袋朝前探去，红唇和江凡对上。 江凡感受到李翠的火热，主动迎合起来。 已经有几天没在一起的两人一时间有些意乱情迷。 “凡子，进屋里去。” 江凡虽然也很想，但是这大白天的，万一林月梅他们突然回来，被发现了，那多不好…… “没事，我没给她打电话，她不会回来的。” “……” 江凡这下明白了，原来这事儿林月梅和李翠通过气的，应该就是刚才在灶屋里面吧。 既然这样，那还等什么？ 江凡起身把堂屋门关上，再迅速回身想要拦腰抱起李翠。 李翠吓了一跳，急急制止住他，“你干嘛！你手上还有伤呢！不要命啦？” 江凡这才想起手上还有伤，幸好李翠及时制止了，要是让他抱实了，弄不好要把伤口崩裂的。 “婶儿自己走。” 两人先后走进卧室，江凡用脚把卧室门勾上，迫不及待的和李翠相拥在一块，两人炙热的亲吻着，没一会儿就到了床边上。 在这夏日的末尾，一间有些昏暗的卧室里，两人压抑着动作，释放着情绪。 …… 林月梅接到李翠的电话时，距离她带着两个妮子出门闲逛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 回到院子，看着江凡一脸神清气爽的站在屋檐下，李翠站在不远处，面色红润。 林月梅哪里还不知道两人做了什么。 得，让这两人单独相处，就处出这么个结果，可千万正事别还没处理。 “翠儿，你咋了，怎么脸色这么红，是不舒服吗？” 李翠抬头瞪了林月梅一眼。 这死出，两个妮子都还在边上呢。 “没事儿，就是热的。” 林月梅也没继续调侃，把李翠拉到一旁询问了一下情况，当得知江凡的回答之后，她满意的点了点头。 她看上江凡，那可不只是长了一副好皮囊，江凡的方方面面都是吸引人的。 既然江凡愿意帮着李翠担起这个事，那其他就没什么大问题了。 几人就在院子里闲聊，中午林月梅留了李翠母女在屋里吃饭，忙活完之后，又拉着李翠在屋里聊天。 江凡就陪着妞妞玩，而有老妈在的唐甜又不能和江凡太过亲密，就只能看书，做题。 这样的日子接连过了好几天，江凡的手臂也一点一点的恢复着。 同时，日子也来到了八月的尾巴，距离学生新学期开学的日子也越来越近。 这天早上，林月梅提出告别。 她要回镇上了，接连在乡里待了好几天，她早就耐不住了，要不是晚上的时候能够在江凡这里获得满足，她早就回去了。 不就是念着这一口吗？ 当然，还有因为江凡的手臂受伤，她照顾照顾江凡，总不能光从江凡那里无限制的索取吧。 就是可怜江凡了，一个病号，每天晚上都要被人压榨，这样的日子是苦是乐，恐怕只有江凡知道了。 如今江凡的手臂情况已经缓解了，而且唐甜这边虽然说整个高三会留在村里，但是开学的时候，她还是得去学校一趟，报名，领书，还有本人和家长在这个事上面签字。 送走林月梅和唐甜，李翠这时候又还没过来，屋里就只剩下江凡一个人了。 忽然间，江凡有些恍惚。 自从爷爷奶奶走后，最近几年放假因为要打假期工挣钱，回家拢共也就没几天时间，除了偶尔回去陈富贵家吃上一顿，平时就从来都是自己一个人。 孤独已然成了常态。 而现在，此时此刻，又好像是恢复了那种感觉。 江凡在院子外回身看着空荡的房子，那些年的记忆涌上心头。 说起来，他现在连个家都没有，住的是别人的房子。 他不禁低头看了看缠着纱布的手臂，等手再好些了，得尽快弄诊所了，还是得攒钱修个房子。 多大没关系。 是自己的家才是最关键的。 落叶归根，也得有根不是。 长辈都不在了，本来就已经是无根浮萍了。 江凡一番感叹，跨进院子默默收拾着。 还没忙活到中午呢，李翠就做好了饭送了过来。 好在，目前还有一些慰藉，填补着江凡空荡荡的身心。 第163章 拜访赵老师 李翠娘俩也没吃，是带过来和江凡一起吃的。 “哎，也不知道妞妞到时候会不会不习惯，毕竟这些年她都一直在我身边，也就是最近因为事情太多，偶尔托别人照看两天，但那都是村里人，妞妞也认识，这一去上学，还不知道会咋样呢。” 李翠看着一旁正小口小口吃着饭的妞妞，满脸的不舍。 李翠的担心不无道理，别说是在村里，走那么远去上学了，就是城里的孩子，在家附近条件设施各方面都不错的学校里上学，有的都待不住，何况是妞妞现在这情况呢。 江凡思虑着，妞妞不习惯这是肯定的，一个从小没了父亲，长期跟在母亲身旁的小姑娘，本来就缺乏安全感，再到陌生的环境，遇上陌生的人，大概率是会很不习惯的。 要是学校里有熟人就好了，平时还能照看着点。 想着想着，江凡突然想去学校里看看，听说这么多年了，学校里还是以前的那个赵老师在教幼儿园，可以提前和她套套近乎，让她平时帮着照看着点。 江凡越想越觉着这事得去办，不过他没有声张，只是说了几句宽慰的话，等先去拜访了，看看是怎么个事儿，有了确切的结果了，再和李翠说这事儿。 这也算是所谓的惊喜了。 正想着，江凡觉着要上门的话是不是该买点果子啥的，空着手上门也不叫个事。 但是要买果子啥的那就只能去镇上买了，村里的头的小卖部就卖几样东西，还都是些盐巴味精这些日常用品。 要是村里有个像样的小卖部就好了……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江凡脑子里好像突然有什么闪过。 对啊！村里怎么就不能有一个‘健全’的小卖部了？ 要知道，一个‘健全’的小卖部可不只是村里人用得着，就是附近其他村子的人要是知道了，在去镇上和来大老包村买东西之间，很容易就能做出选择。 当然，这是对于一个健全的小卖部而言，而不是一个就卖那屈指可数几样东西的地方，且里面的东西还不知摆放了多久了。 不过他自己要弄诊所，应该没这个时间。 江凡抬眸间不经意看到李翠正低头吃饭的俏脸。 他没时间，李婶儿有啊！ 李婶儿带着个姑娘，又要干农活，本来就辛苦得很，要是这事儿让她来弄的话，那不是正好？ 至于收益，江凡一点都不担心。 他已经想好把小卖部的位置设置在哪里了。 有他搭手，绝对不亏就是了。 不过这事儿得从长计议，不能凭着他的一个念头就这么仓促定下了。当前还是得在开学前去趟赵老师那里才是。 吃过饭，李翠要回去忙着干活，收了东西就走了。 江凡没有闲着，但是也不决定去镇上了。 他从屋里的药材里配了几副调理身子，增强气血的药。 没啥禁忌，百用的。 关上门，江凡拎着药，朝着学校走去。 …… 春蕾小学是附近几个村子的孩子一起上学的地方，坐落在几个村子中间一点的位置，但是因为大老包村比较偏，所以离学校也比较远。 每个年级只有一个班，幼儿园也在里面。不，不能叫幼儿园，叫成一个学前班最为恰当。 它的存在是为了让村里的孩子提前适应小学生活，至于要说学东西啥的，都不是关键。 能够不让那些孩子成天嚎啕大哭、不把屎尿拉裤兜里那就谢天谢地了。 江凡也是在这儿上的小学，记得他那时候就只有几个老师，一个老师教一个年级，从一年级教到六年级，只教语文数学。 主打的就是一个简单。 不止是他，村里的人只要是上过几天学的全都是出自这个学校。 而教学前班的赵老师，已经在学校里待了不知道多少年了，江凡那时候学前班就是赵老师，现在还是她的话，估计人也老得差不多了。 江凡往学校走，并不是要去学校，而是因为赵老师家就在学校旁边不远，拜访一下这位一生都在为教育做贡献的老人家才是他的目的。 很多年了，但是江凡仍然记得赵老师家在哪儿，或者说只要是她带的学生，就没人不知道的。 学生拉裤子里了，她要带回家帮着洗，有些时候父母没及时送饭来，她要带回家吃。 总的来说，这短短一年的学前班，赵老师就是学前班孩子的另外一个妈。 其实江凡的拜访……说实话，有些犯不上，因为不管妞妞到时候怎么样，赵老师不会委屈了妞妞就是。 但是，他人虽然愿意心甘情愿付出，可不代表自己就能心安理得的接受，更何况江凡还想让赵老师特殊关照一下呢。 江凡照着大概的记忆找到了印象中的那几间房子，多年前的土房子，现在变成了砖房，还是上下两层楼的，看样子，赵老师这些年过得还算不错。 江凡拎着药走近，还在院子边上，江凡就听到了院子里传出声响。 “月月，我是真心的，咱们就试着处处，你会发现我这人也是有很多优点的。” “王文杰，我再说一次，我不想和你处，你那些优点我也不想看，你赶紧走，别在这赖着，我还要给奶奶做饭。” 江凡听到院子里的声音，顿住了脚步，稍微低矮身形，趴在院子边上朝里面看去。 院子里站着一男一女，男的戴着个眼镜，穿得板正，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看上去就不像是村里人。 女的大概二十多岁，穿着一身鹅黄长裙，五官端正，最引人注意的是她身上仿佛自带书卷气息，不像是这个年纪的年轻女人该有的气质，倒像是城里所谓的书香世家的孩子。 这人……和赵老师的面相有几分相似。 此刻，女人的脸上有些不耐烦，破坏了这股书卷气质。 “月月，你就再给我一次机会吧，你总不能因为我的一次错误就否定了我这个人吧？” 女人蹙眉道：“一次错误？王文杰，你那可不是什么错误，那是你的本性，是你没有控制住，暴露出来了，你这样的人，去哄骗那些不知事的姑娘还成，在我这儿就别装什么大尾巴狼了。” 女人的话算不上客气，甚至是可以说是冷嘲热讽。 王文杰吸了一口气，还想要再说些什么。 女人却冷声喝了一个滚字。 第164章 救下赵月 听到女人的这一个滚字，王文杰脸上的讨好之色渐渐变了，面色阴沉，眼神晦暗。 “赵月，你确定不和我处？” “再说一万次，我也不和你处。” 王文杰往院子面扫视一圈，见周围没人，他忽然笑了一下，“行，这可是你说的。” 说完，他就与赵月擦肩而过，往院子外面走来。 躲在院子外的江凡以为这人撂下这句狠话就要走了，正准备抽身而退，先躲远一点，免得被发现，可哪知道，下一刻，王文杰突然转身凑近，一只手捂住赵月的嘴，一只手死死搂住赵月的腰肢，令她双手动弹不得， 王文杰冷声道：“赵月！你真是给脸不要脸，老子愿意和你处，那是看得起你！” “正好上一次没占到便宜，今天老子就好好尝尝你的滋味儿。” 说着，就准备把她往屋里拖拽。 身材略显娇小的赵月挣脱不开，只能疯狂的摆动双腿，以此做反抗。 可这并不能帮助她摆脱王文杰。 院子外的江凡瞪大了眼睛，这货胆子竟然这么大。 光天化日的，竟然敢干这种事。 想都不用想，这家伙要强迫赵月了。 江凡虽然是第一次见到赵月，但是结合赵月这个名字，还有她之前说的话，江凡大概率猜出她是赵老师的孙女了。 这事儿就算是在路上碰到个陌生人，江凡也会出手相助的。 更别说是勉强有些渊源的赵月了。 只是这家伙既然敢这么干，应该是有恃无恐的，但是现在由不得江凡想这么多了，反正这货也不认识他，也用不着遮遮掩掩的。 江凡拎着药就朝院子里走去，一进院子，他就对着屋里大声喊道：“姨婆，我来看你了！” 屋里的赵月听到声音，愣了一下，脑子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这是哪个亲戚的声音，但很快，她就意识到这是机会。 她嘴里的呜呜声更加剧烈了，身子也同样摆动得更加用力。 “别动！” 王文杰压着嗓子冷喝一声。 “姨婆？你屋里是啥动静？” 江凡明知故问，然后在院子里捡了根木棍，在地上敲了敲，刻意嘀咕道：“有声儿怎么没人应啊，该不会是进贼了吧？” 透过门缝看到江凡一步步走近的王文杰知道今天是没戏了，他恨恨的看着江凡，眼睛一眨不眨。 等到江凡快走到门口的时候，他猛的往门中央跨出一步，把赵月推向江凡，随后借机迅速跑了出去。 即便是有心理准备，但是在看到一道鹅黄色的身影朝自己摔来的时候，江凡还是下意识的伸手接住。 而黄文杰擦身就跑了出去，等江凡回身看过去的时候，这丫的已经跑得不见了踪影。 “你没事吧？” 江凡把怀里的赵月扶正，低头看着她问道。 赵月抬头和江凡的视线对上，摇了摇头。 “谢谢。” 在记忆里搜寻了一会儿，她仍是不记得她家有这么一号亲戚。 “你是谁？我怎么不记得你。” “我是赵老师以前的学生，今天是来看看赵老师的，刚回来就碰到那人，他……” “没事，你不用管。”赵月顿了顿说道：“但还是谢谢你。” 江凡看着她脸上被王文杰勒出的淤痕，想说些帮她弄一下之类的话，但是又觉得有点冒昧了，他就打消了念头，只是说道：“没事。” 赵月盯着江凡看了一会儿，“你跟我来吧，奶奶吃了药睡下了，在屋里，这时候差不多该叫她起来了。” 江凡把刚才因为伸手去接赵月而掉落在地上的药材捡起，然后跟了上去。 赵老师家楼下除了中间的堂屋，然后就是四间房，赵月带着江凡去的是左边最里面的一间。 在门口的时候，赵月突然停步，回过头抿嘴说道：“刚才的事情你别和我奶奶说。” 江凡点头应下。 赵月推开门，江凡跟着进去，屋里有些昏暗，而且一进来江凡就闻到了很多奇怪味道的混合，有中药的味道，也有药膏那股浓烈的味道，还有一些描述不出来的味道，总之，不是很好闻就是了。 赵月把灯打开，视线看向床上，江凡顺着看了过去，他愣住了。 这是赵老师？！ 床上躺着一个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的老妪，蜷缩在凉被里面，虽然睡得很安详，但是时不时会露出的痛苦表情，还是在告知着江凡，她并不好过。 江凡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二十年不到的时间，那时候看上去仿佛有用不完的活力的赵老师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给人一种七老八十的样子。 可真要算年纪，赵老师今年应该六十出头而已。 却有了行将就木，油尽灯枯的感觉。 “赵老师她……” 赵月没有回答江凡，只是上前坐在床边，轻轻推了推赵老师，嘴里喊道：“奶奶，该起来了。” 接连尝试推了好几次，赵老师才幽幽转醒。 难怪刚才王文杰弄出那样的动静她都没醒，这叫都要叫这么一会儿才能叫醒。 “月，啥时候了？” “奶奶，快晌午了，该出去晒晒太阳了。” 赵月搀扶着赵老师坐起身来，这一起来，赵老师的视野也露了出来，她看到了江凡。 赵老师看看江凡，看看赵月，疑惑问道：“月，他是？” “奶奶，他说是你以前的学生，今天专门过来看看你。”赵月解释道。 江凡适时的往前走了两步，笑着说道：“赵老师，我叫江凡，您可能不记得我了，您教我那会儿都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江凡……”赵老师默念。 过了一会儿，她忽然问道：“是大老包村的那个江凡吗？” “唉，是我，没想到您还记得我呢。” 江凡也没想到，这都过去了快二十年，赵老师居然还记得他。 得到确认，赵老师苍老的脸颊上面露出笑意，那些褶皱挤到了一块：“咱们学校走出去的大学生就那么几个，我哪能不知道你啊。” 嗯？ 听到江凡是大学生，赵月下意识侧目上下打量着江凡。 之前在屋外，江凡说他是奶奶学生的时候，她下意识的把江凡代入成了文化不高的人。 这不怪赵月，因为奶奶教过的那些学生，因为各种原因很少有人去镇上上初中，更别说考上高中了，大学那就几乎为零了。 可身前站着的这个干净的同龄人，竟然是从这方考出去的大学生。 赵月不禁对江凡有了些好奇。 这种千里挑一的事情，他是怎么做到的。 第165章 新老师是赵月？ 看着眼前一老一少审视的眼神，江凡有些不好意思，讪笑着说道：“赵老师，还是你基础打得好，要不然也没后面的那些事了。” “哈哈，你这孩子。”江凡的话让这位风烛残年的老人开怀起来，“对了，这是我孙女，赵月，也是个大学生，去年毕业的。” 江凡视线移向赵月，点头示意。 又寒暄了几句，赵月见老人家情绪不错，提议道：“奶奶，出去晒晒太阳吧。” 说着，赵月便搀扶着赵老师起床穿鞋。 江凡见状，忙放下手里的几袋药材上前帮忙。 老人家腿上有些毛病，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要是没有人搀扶的话，自己一个人大概率是走不了几步路的。 到了院子里，赵月让江凡先帮着搀扶一下，她去把屋檐下的椅子搬出来。 等赵老师落座，享受着夏日上午还不算强烈的阳光后，赵月转身去了屋里，就留下江凡和赵老师在院子里。 “江凡，你今年应该已经毕业了吧？怎么现在还在村里呢？”赵老师侧目端详着江凡。 “对的，赵老师，我刚毕业，快两个月了，在村里是因为我………” 江凡把自己对于职业的规划简单的说明了一下，等同于在回答赵老师疑惑——为什么毕业了还在村子里。 赵老师听完过后若有所思，随后感叹一声。 “你倒是看得明白，我们这方的人，一旦出了村子，看过外面的世界，就是在外面再怎么恼火，也不会想着要回来。” “外面呐，就连饭都吃不饱也要继续待下去，嫌村里穷，嫌村里啥也没有。” “赵老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嘛，想要过什么样的生活，那都是自己做的决定，我觉着人活着穿暖吃饱就够了，没必要为了那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拼死拼活的，村里也没什么不好，不用赶地铁，坐公交，不用起早贪黑，日复一日，行尸走肉的活着。” 这时候，赵月端着两杯水从屋里走出，正好听到江凡的这番话。 “奶奶，你听听，人江凡说的多好啊，这样的日子不比在外面没日没夜的好吗？” 赵月把两杯水分别递给两人。 “你啊，我还能不知道你是为了什么留下来的？我这么个老太婆……耽误你了。” 赵月在老人身前蹲下，双手轻轻覆在老人双腿上：“奶奶，没有的事，我也很喜欢现在的生活啊。” 赵老师目光盯着她，这么一张青春靓丽的脸，仿佛看到了多年前的自己。 良久，她忽然眨巴眨巴眼睛，扭头看向一旁的江凡，“江凡，你这次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这么多年过去了，江凡仅仅只是她带过一年的学生，那时候他还是个小孩子，这么突然上门拜访，说是专程来看她的，这多少有些突兀了，活了这么大岁数的赵老师，大抵是知道这些人情世故的。 江凡想了想，继而道：“赵老师，我有个妹妹……不，是侄女儿吧，马上该上学了，但是她有些特殊，从小就没了爸爸，我怕她过几天开学了在学校里不习惯，所以我想着你应该还在教学前班，就过来先和你说一声，让您多担待担待。” 停顿片刻，江凡委婉的说道：“不过，您现在应该没有教学生了吧？” “那您能好告诉我，现在是谁在教学前班吗，我想去看看。” 赵老师听明江凡的来意，浑浊的眼神里突然充满了笑意，她看向蹲在身前的赵月。 赵月又将视线挪向江凡，三人视线辗转。 忽而，赵月轻笑出声：“江凡，你这是准备走后门，和老师打好关系呢？”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但不是让她偏袒还是其他的，只是想让老师平时多看着点小姑娘，她是很懂事，但是可能有点敏感。” 赵月眨了眨眼睛，吐气如兰，两人的距离不算远，一股淡淡的清香涌进江凡鼻间。 下一刻，她便幽幽说道：“那你准备怎么‘贿赂’老师呢？” 额…… 这赵月怎么突然问这么奇怪的问题，他怎么和老师打交道那是他的问题，这事儿怎么好直接摆在明面上来说。 不过他也没有说什么，而是像模像样的答道：“那我得先知道这位老师为人咋样，喜欢些什么，投其所好嘛，这不，就等赵老师给我介绍那位新老师了嘛。” 赵老师看着交互的二人，眼睛眯着，皱纹堆积在眼角，“那位新老师就在你面前呐。” 啊？ 江凡缓缓偏移视线，赵月那张温润、秀气的脸映入眼帘。 “你就是那位新老师啊？” 赵月两侧嘴角微微上扬，“怎么？不像啊？” “不是不是，像，你看起来就很像老师，只是……” “只是不像学前班的老师，对吧？” 这话江凡没接，他懂得适可而止。 赵月这个年纪，又没结婚啥的，以学前班的性质来说，她似乎有些不合适。 不过江凡也不是这么武断的人，刚才在屋里听赵老师介绍，赵月是去年毕业的学生，那就是说她最多也就是去年才接手这边的，那这之前难道仍旧是赵老师在带着学前班？既然她在这个年纪都还放心不下教育事业，那要是赵月没法胜任的话，赵老师应该也不会把这一棒交给她。 “江凡，月她也是大学生，正经的师范学校毕业的，以前都是跟着他爸在城里，她是因为照顾我才留在村里的。” 江凡听到赵老师的解释，心里的疑惑消退了些，但是还有他不明白的地方。 以赵月的资质，教小学那应该是绰绰有余的，怎么就接了赵老师的班？ 难道是学前班找不到老师？ 不过这些江凡也不方便问，毕竟这么多年没见，如今再见其实已经和陌生人差不多了，这些比较隐私的问题不方便问。 “月，把我扶到屋檐下坐着吧，你们出去走走，都是大学生，又都是准备留在村子里，应该有挺多共同话题的。” 老太太这是动了牵线的心思。 第166章 又是一个可怜人 赵月和江凡对视一眼，后者轻轻点头。 两人合力把赵老师挪动到了屋檐下，赵月叮嘱了几句之后，和江凡晃悠悠的出了院子，但是也没走多远，就在院子外不远处走着。 “你侄女多大了？” “今年七岁，叫妞妞，是个很可爱的小姑娘。” 提起妞妞，江凡嘴角不自觉露出笑意。 赵月点点头，是该上学了。 “放心吧，就算你今天没来，我对班上的学生照顾一些，都是应该的，毕竟都是村里的可怜孩子。” “更何况你今天还帮了我这么大忙。” 提及那件事，江凡又忍不住为赵月忧心起来，那个王文杰似乎不准备就这么放过这个温婉的女孩。 只是这件事情赵月先前已经明说了，他也不好在这上面多说什么，毕竟两人这是第一次见面，分寸感这个东西，江凡是懂得的。 但是赵月犹豫了一下后，却突然说道：“今天来找我那人，他是学校里的老师，是外面过来的，我们这学校虽然看着不怎么样，但是这是一个镀金的好地方，在这里待上个两年，再靠着家里边的关系，能够在城里很快往上走。” “我听奶奶说，这几年很多人都是这样做的。” 江凡不知道赵月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主动提及这件事。 他看向赵月，眼神询问。 赵月也看着他，叹了口气说道：“我是想说他这人不简单，今天你帮了我，被他看到了，往后你还是尽量少在学校出现吧，当心他对你使坏。” “这可不行啊，我侄女家庭有点特殊，她从小没了爸爸，妈妈平时又得干活，所以接送她的事情就落在我身上了，这要让我不在学校出现可不成。” 赵月抿着嘴，眼神逐渐复杂起来，她害怕江凡因为她受到什么牵连。 江凡看出她的忧虑，忍不住问道：“为什么不报警呢？他作为老师，光天化日的想要强……想要欺负你，要是报警的话，那不是很容易处理吗？” 赵月摇了摇头，“我也知道报警，可是你不知道他背后的情况，上一次………之前有一次，他就欺负过我了，但是没得手，我那边就报过警了，但是警察来了过后，随便问了几句就走了，也没给个处理结果。” “……” 又是这种，江凡真的很想去镇上问问，那些人都是干什么吃的，啥事儿都指望不上他们，那还干个什么工作？全都回去种地养猪呗。 等等，江静萱好像也是他们其中之一，这不是连江静萱一块也说进去了。 江警官还是很不错的，江凡在心里暗自嘀咕。 “那就想个其他法子治他呗，他不仁，咱们就不义。” 赵月扭头疑惑的看向江凡。 “我是说，用正常的方法教育一下他，不是那些什么暴力的方式。” 赵月还是盯着江凡。 嗯？ 不是因为他说的话有问题吗？ 还是说还有什么地方没解释清楚？ 赵月缓缓道：“你刚才说的是咱们。” “可为什么是咱们呢？” 江凡挠挠头，这位赵老师好像有点较真啊。 “刚才你不是说他盯上我了嘛，而且我以后还要来学校的，总归会碰上，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那当然是咱们了。” “好吧。”赵月其实并没有把江凡的话当真，在她看来，这个和她年纪相仿的男人，应该是没有这个能力去抵抗王文杰的。 她主动将话题转移了，“你已经毕业了吧？为什么还留在村里呢？” 原来刚才江凡和赵老师的那番话，她只听到了后面的一点点，前面的都没听着。 江凡简单的又重复了一遍。 赵月也没想到江凡竟然是学医的，而且还能够想到要在村里开个诊所。 这不就是和她一样？都是想在村里做待着的？ 她最初回来的愿景是为了照顾奶奶，顺便接过奶奶的‘事业’，可是在这小村子里当了一年的老师过后，她发现自己似乎爱上了这种生活。 恬静，悠然，没有大城市那种奔忙，也没有那么多的勾心斗角，这样的环境，人都要多活几年。 而江凡讲的那些，正好和她不谋而合，只不过所处的领悟不一样罢了。 赵月忍不住多看了江凡两眼，这时候的细细端详，她才发现这个同龄人长得不是那种很直白的好看，他不经意间露出的笑意，仿佛带着一种魔力，吸引着他人的目光。 看来，他真的很满意现在的生活…… 两人走走聊聊，太阳也越来越大，晒得人有些不舒服了，江凡也决定将自己最后的困惑说出。 “赵老师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这个年纪就变成这样了？” 原本因为和江凡的攀谈而心情有所好转的赵月，在听到江凡这个问题之后，情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低落下来。 她幽幽叹息一声，“奶奶她……” 深吸了一口气，赵月继续道：“奶奶她好几年前摔了一跤，伤到骨头了，也去医院治过，但是没能痊愈，落下了病根，从那以后就不怎么能走路了，但是她仍然坚持着上课，我去年回来之后，她才退下来的。” 江凡边听着，边分析赵老师的情况。 不对。 赵月说的不对。 就算是伤到了骨头，走不动路了，那也不能是现在这样的状态。 这分明是还有其他的病灶折磨这位老年人。 江凡试探性问道：“就只是因为伤到腿了吗？没有其他的原因？” 赵月一愣，凝视了江凡一会儿，眼神渐渐的暗淡下来，情绪也渐渐被背上所替代：“还有爸爸的原因，爸爸他……” “出意外走了……” “……” 这下，江凡明白了，原来真正把赵老师折磨成这样的，除了身体上的病灶，更有心里的病况。 腿脚有问题，只能说是相对缺乏运动，身体机能会有些受损，但是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 心病，才是罪魁祸首。 “对不起啊，我不知道。” 江凡有些不知所措，他原本想的是追问一下，看是否还有其他的原因，他想尝试着帮赵老师改善一下身体状况，再按照这个状态下去的话，赵老师也就这几年的事情了。 可竟然追问出这么个结果，把气氛破坏成这个样子。 赵月情绪也就只有那么片刻的低落，她很快就将那些异样的情绪收拾了起来。 就好像是在一刹那全部都塞进了一个盒子里面，再用盖子封好，不让它跑一丁点出来。 又是一个可怜人。 第167章 赵老师的腿能治 江凡虽然还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比如，她爸爸出意外了，那她妈妈呢，家里应该还有其他的亲戚吧，为什么会让她一个人回来照顾老人呢？ 但是此时此刻，江凡也问不出口了。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江凡见时间差不多了，准备告辞离去。 “赵老师，我该回去了。” “噗嗤。”赵月笑出了声，“你叫我赵老师，那你怎么叫我奶奶啊？” 江凡一愣，是有点不大对，但是他和赵月是第一次见，总不能直呼其名吧。 好在，赵月接下来给他解决了这个难题。 “你就叫我赵月吧。” 江凡也不扭捏，“行，那我以后就叫你赵月了啊。” “我去和赵老师说一声。” 不止是说一声，江凡还要查看一下赵老师的情况，看能不能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 赵月带着江凡回到院子，屋檐下的赵老师正半眯着眼，阳光没有直射在她身上，但是那股温热还是令她感觉到舒适。 至少比躺在房间里舒适。 江凡走上前，在赵老师身前蹲下，他微微仰起头看着这位苍老的师者。 自古以来，白发人送黑发人就是大悲之一，这位将一生都奉献给教育事业的长者，已然被此事折磨得不成样子了。 江凡有些触动，“赵老师，我要回去了。” “走了啊，以后有空多和过来走走，赵月在村子里也没什么朋友，平时独来独往的，孤独着呢，你多和她处处。” 一旁的赵月闻言，俏脸一红。 “奶奶，你说什么呢。” “哈哈，我说什么了，我就是让小江和你交朋友嘛。” 江凡点头应下，“赵老师，我会多过来的，赵月是我侄女的老师，往后还得打交道的，万一她给我侄女穿小鞋怎么办？” “她敢！” 经过江凡这么一说，气氛变得没有那么奇怪了。 “赵老师，我看看你的腿吧，我是学医的，看看能不能调养一下。” 赵老师和赵月同时一愣，她俩都没想到江凡会突然提及这事。 “算了吧，小江，我这都是老毛病了，医院都没能……在医院都没恢复好，就这样吧。” 说实话，两人在心底都没对这事抱有希望。 江凡不过是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而且还是医科大学生，这可不是什么其他的专业，念个本科就能有所成了，况且赵老师的腿在医院都没能治好，江凡看了就能看好了？ 虽然知道江凡是一片好心，但是赵老师还是拒绝了。 江凡浑然不在意，他仍旧保持着脸上的微笑。 “赵老师，让我帮你看看吧，不碍事的。” “这……” 赵老师看向一旁的赵月。 后者将视线放在江凡身上，她看到的是江凡清澈而又笃定的眼神，不像是在刻意逞强。 忽然，赵月心里突然生出一个想法：江凡不会真的能够看好奶奶吧？ “奶奶，你就让江凡看看吧，又不耽误事儿。” 赵老师闻言，看看赵月，看看江凡，视线转辗间，她叹息一声。 “那麻烦你了。” 江凡点了点头，小心翼翼的将老人的裤腿往上撩起。 暗黄，褶皱，了无生机，长有老人斑。 这是江凡在看过这双腿之后的评价。 赵老师的腿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 江凡微微吸了一口气，将手指轻轻覆盖在赵老师的腿骨上面，从脚踝处一点一点向上检查着。 等到膝盖位置的时候，他发现了异样，左腿膝盖位置应该就是之前受伤的位置。 江凡脸色有些凝重，他之所以从最下面开始往上查看，就是想着万一是其他什么医院没有注意到的地方导致的，那样或许会好办一些。 但是一路上来，江凡没有发现异样，那归根结底，问题还是出在赵老师的膝盖处。 那里面的问题，医院里肯定已经反复了解过了，既然没能治好，那就代表着难治。 江凡感受了一下，骨头变形了，而且已经定形了。 应该是赵老师之前骨头出问题之后，治疗的时候只能治疗大部分的问题，但是后续的生长，没办法干预，就长成了现在的样子。 而且，以老人家现在的骨骼状况，要说矫正的话，弄不好会二次骨裂，得不偿失。 “赵月，赵老师的腿部的片子给我看一下。” 江凡抬起头说道。 赵月闻言，小跑着进屋，翻箱倒柜好一会儿，才拿着片子出来。 江凡拿进屋里，躲着阳光，借着电筒，看起赵老师的片子。 和他所诊断的没有太大的出入。 既然这样的话，那就能治。 就是他之前用的炎灼针，正好是瞌睡遇到枕头。 但是真的需要恢复的话，那就不止是需要一次针灸了，同时还得搭配药物内服，老太太的心态也得给她改变一下。 总而言之，任重道远。 江凡朝屋外暼了一眼，转过头对着身侧的赵月小声说道：“我有把握能彻底治好。” “真的？” 脱口而出的赵月急急用手捂住了嘴，瞪大了眼睛盯着江凡，眼神当中满是询问之色。 江凡重重点头，再度确认。 “不过，我得回去配药，还需要进行针灸，不知道赵老师会不会同意。” “只要有机会，奶奶那边包在我身上。” 赵月一锤定音。 江凡点点头，把手里的片子递给赵月，先行朝屋外走去，这事儿还得是他先开口。 重新在赵老师身前蹲下，江凡仰起头说道：“赵老师，您的腿……我能治。” 赵老师一脸错愕的盯着江凡，想要在他脸上搜寻着关于这句话的真假。 可在江凡的脸上她只看到了坚定，笃定，其余的，并没有看到。 盯着江凡看了良久，她忽然笑了一下。 “算了吧，小江，我都这个年纪了，也没几天好活了，就不折腾了。” 刚跨出门的赵月听到赵老师这句话，霎时间红了眼眶，她快步来到江凡身边蹲下。 “奶奶，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能长命百岁的，咱们就再试一次，万一这次真的能够治好呢？” 赵老师仍旧摇头。 江凡在她眼中没有看到对这件事情抱有任何希望。 或者说，她对余生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 江凡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世态炎凉、人生际遇好像将这位苍老的师者逼入了死角。 第168章 提上日程 “赵老师，赵月，那我就先回去了。” 江凡作别，转身就要离去，忽然又想起什么。 他走回屋里，把之前带来的几袋子药材拿了出来。 “赵月，这些是滋补身体的药材，没有什么禁忌，你熬了给赵老师喝，对身体好。” 赵月起身接过，歉意的看了江凡一眼。 “你留个电话给我吧，反正往后我也是你侄女的老师，有什么事情的话，我可以直接打给你。” 当然，还有一件事情就是赵老师这边要是松口了，她好通知江凡。 两人互换电话之后，赵月把江凡送出院子，才折身回去。 …… 路上，江凡心情有些沉重，换做其他人，当得知有治愈的机会，而且江凡也没提什么收钱的事情，定然有人会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紧紧不放手，即便是知道机会不大，也会尝试一番。 可赵老师却完全不想接受治疗，心灰意冷，这四字用以描述再适合不过了。 江凡顶着太阳，慢悠悠的回到村子，已经是下午一点过了，这时候正是一天当中最热的时候，他没有出门，只是洗了把脸，随便弄了点吃的，就睡下了。 等到下午稍微好一点的时候，江凡去了陈富贵那儿，准备商量一下诊所修缮的事情。 两口子正在屋里闲聊，看到江凡来了，赶紧把他迎了进来。 “凡子，你手咋样了？” “好多了，你俩这几天都在忙啥呢？” 陈富贵摆摆手，叹了口气，“能忙啥，这几天村里的气氛不大对，我和你嫂子都没怎么出门，你小子也小心一点，虽然那事儿，咱们提醒过他们的，但是那些人就是那样的，他们自己吃亏了，但是咱们好好的，他们心里不平衡的。” 江凡想了想，陈富贵说的不无道理，那些村里人的本性就是那样的，看不得别人比他过得好。 “成，这几天我就待在屋里。” “对了，上次卖药材的钱，我让你嫂子取出来了，我给你罗叔打个电话，你看看怎么分配。” “陈岚，去拿出来。” 陈富贵一边掏出电话，一边打电话叫罗阳过来。 江凡乐得如此，反正他待会儿要说的话，也是需要罗阳的帮忙，弄房子的事情，他现在一个病号，自己一个人肯定弄不成。 至于上次卖药的两万八千多块钱，江凡想的还是三人平分，毕竟第一次卖药的钱，他就已经拿了大头了，这回要是平分是应该是，而且他还留了很多药材作自用，这部分就等于是陈富贵两人帮他白弄了。 人要懂得知足，别人要不要是一回事，你做不做又是一回事。 等到罗阳来了，江凡也已经把钱清点好了。 一分为三，一人九千多，大家都是一样多的。 果不其然，两人都是拒绝的。 可江凡却是说道：“这次和上次不一样了，这次出了这个事情，往后咱们可能没法子那样大规模采药了，就算是要采，那也需要等很久了，而且还得偷偷摸摸的，根本就没法赚什么钱了，等于说，这是最后一次这么大的数目了。” “上次，你们就只是一人拿了几千块钱，给我留了那么多，但是这回的钱，必须这么分配，你们要是不拿，那我就一分都不要了。” 陈富贵两口子要过日子，罗阳这边，罗二狗现在已经回来了，之后用钱的地方还很多，江凡是明事理的，不能总让两人吃亏。 在江凡的‘循循善诱’之下，两人都同意了平分。 皆大欢喜。 钱分完了，江凡便接着说道：“富贵哥，罗叔，诊所的事情，需要你俩帮忙，耽搁不得了。” “嗨，要干什么，你直接说就是了，咱们之间还用得着说这些吗？” 罗阳唱和道：“是啊，凡子，咱们就这么客气了。” 江凡点点头：“是这样的，诊所就两间砖房，外观没什么，但是里面我想给它稍微装一下，至少看上去不那么毛躁，还有，诊所外面的那一截，我想用水泥铺出去一截，不然碰到个下雨啥的，有人来看病，屋里不得糟糕得不成样子？” “然后就是接水管，一根接旁边的堰塘，那里面的水可以日常用，但是没法子喝，还得接一根到附近的井里，最近的井我看过了，应该是程家的，他们人搬出去了，那口井也暂时荒废了，我找人要联系方式，给他们打声招呼。” “至于其他的……” 江凡还有一件事情需要做，不过这事情需要先和李翠商量一下，他不能自己做决定。 陈富贵和罗阳两人听了江凡的安排，都直言这些都不叫事儿。 几人商量了具体细节之后，江凡婉拒了陈富贵两口子的留饭，准备去李翠那里，把那件事情商量一下。 江凡到李翠家的时候，已经是晚饭饭点了。 娘俩正在灶屋里忙活呢。 江凡进了灶屋，主动担起烧火的任务。 “你咋来了？你林姨呢？” “她带着小甜回去了，过几天就要开学了，她们得去学校一趟。” 李翠撇撇嘴， “这人也真是的，走了也不说一声，你手还没好呢，她就这样把你一个人丢屋里啊？” “你中午吃了吗？” “吃了。”江凡想了想，又继续道：“婶儿，我今天去学校那边看了一下，现在教学前班的不是之前的赵老师了，现在换成了她孙女，比我大一岁，我和她打了招呼，让她平时多看着点妞妞。” “妞妞上学事情，你就放心吧，有我在，没问题的。” 李翠愣了愣，她没想到江凡竟然对这事儿这么上心，还专程跑去和老师说一声。 “凡子，你这……” 江凡微微一笑：“婶儿，都是我应该做的，没啥。” “我还有一件事情和你打个商量，你看看咋样。” 李翠往锅里掺了半瓢水，用锅盖扣上后问道：“啥事儿？” 江凡酝酿了一下：“婶儿，你现在带着妞妞，平时还要干活，也就只能解决个温饱，还那么辛苦。” “我想着是不是换份生计。” “在咱们村里开一个小卖部。” 第169章 商议！！ “小卖部？”李翠疑惑问道：“村里不是已经有一个了吗，而且看那个样子，做得要死不活的，要不是急着要用东西，根本就没人会去买啊。” 江凡耐心的解释道：“婶儿，我们要做的当然不是那个样子的小卖部，既然要做肯定就把它做好，不然不是耽误工夫吗？” “你想啊，那个小卖部为什么生意不好，一来是它卖的东西拢共就那么几样，都是些家常的，可以堆积着的东西，这些东西咱们不都是每次去镇上买好了屯放在屋里吗？要不是实在没有了，等着用的话，谁会去那里买啊。” “二来，他就在自家屋里卖，看着就不怎么舒服，给人一种他没有用完的，然后卖给别人的，这给人的感觉就不怎么好。” 江凡知道李翠对这方面的知识比较欠缺，他一点一点的解释着。 李翠思虑了一会儿，然后问道：“那我要……我们要怎么做？去镇上进各种各样的货回来？咱们也没有地儿卖啊。” “各种各样犯不上，咱们需要挑选部分卖就行了，至于地儿的话，我已经想好了，就在诊所旁边重新起一间屋子，用不着多大，能够摆货、站人就成了。” “你想啊，诊所开起来了，往后来往的人肯定不少，把小卖部开在诊所旁边的话，别的不说，至少能够增加他们买的几率，总比开在屋里等着别人上门好吧？” 听到江凡的提议，李翠微微低头，思索着其中的关键得失。 毕竟这算是做生意了，涉及到了她从未接触的领域，有疑虑那也是正常的。 “婶儿，你替妞妞想想吧，总不能一直在地里讨生活吧？” 江凡见李翠犹豫不决，适时的提出妞妞，当做催化剂，促进李翠的决定。 李翠看看江凡，看看妞妞，沉吟一会后，咬牙道，“凡子，婶儿要做，但是你要帮我。” 江凡笑着摆手道：“婶儿，你放心，钱的事情包在我身上。” 李翠摇摇头，白了江凡一眼：“合着你觉得我说的帮我，就是因为钱啊？这是婶儿的事情，婶儿自个掏钱，我说的是进货的路子，还有把东西弄进村子，修房子这些事情，你都得帮婶儿看着点吧？” 江凡确实是会错意了，这也不怪他，他早就准备好了，暂时帮李翠出这笔钱了，到时候回本了再拿回来就是了。 也不是什么大事情。 江凡也知道李翠说的这是她的事情，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就是为了他考虑的，诊所那边还要用钱呢，哪里能把他的钱花费在这上面。 “那行，婶儿，咱们先不着急，我明天先去镇上看一看进货的事情，等这些都弄清楚了，咱们再说修房子的事情。” “嗯，是要弄明白再动手。” 晚饭江凡就在李翠家里吃的，吃过晚饭，江凡准备回去的时候，李翠叫住了他。 “凡子，天黑了，你走回去多危险啊，今晚就在婶儿这儿留下吧。” 江凡：“……” 危险……李婶儿这话说的。 江凡还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于是，江凡就在李翠这儿留下了，一个人睡的是另外一个房间的床。 至于李翠，得把妞妞哄入睡了才能过来。 还不等夜深人静，李翠便轻手轻脚的进了江凡的屋里，也没有开灯，摸索着钻进了江凡的被窝里. “凡子，婶儿想你了。” “嗯。” 两人都没有再多说什么，一个美妙的夜晚就这么过去了。 …… 次日，为了防止村里人见着了乱说，江凡早早就从李翠家出了门，回到自己屋里又睡了一个回笼觉。 等到十点左右，他才再次起床，简单的弄了个早饭吃，把自己打整了一下，又换了身衣服。 他今天除了要去镇上看进货的事情，还要看一下二手的摩托车，当然，今天江静萱放假了，他之前答应过的，要去镇上陪她出去走走。 江凡赶到镇上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和上次不一样，这次他提前和江静萱打了个电话，知会了一声。 笃笃。 敲响房门，屋里没人应。 江凡把耳朵凑近房门，听到屋里传出爆响声，锅里的爆响声，随之传出的还有点点焦糊的味道。 “……” 江静萱在做饭？ 嗅到焦糊的味道，江凡有一种想要转身离去的冲动。 都不用去想，定然是什么黑暗料理。 但，走是不可能走的。 笃笃。 江凡又加大了手上的力度。 这次，江静萱听到动静了。 屋里响起脚步声，没一会儿，屋门被打开。 江静萱有些红润的面容出现在江凡视线，随之而来的还有呛人的气味。 “这是准备把屋子点了？” 江凡捂住鼻子快步走进，直接去了厨房，看到锅里那黑黢黢的一团，他赶紧把火关了，拎起锅，准备在江静萱跟进来之前，把锅里的菜倒掉，免得待会儿自己受罪。 “停！” “你干嘛？” 江凡刚把锅举在垃圾桶上面，江静萱就走了进来，及时喝止江凡。 “你这没法吃了。” 江静萱走进，从江凡手里接过锅，不服气到道：“谁说的，没法吃了，人教程里就是这样教的。” “哎呀，你先出去坐着，等会儿就能吃饭了。” “……” 江凡就这样被江静萱推出了厨房。 “啪。” 厨房门被关上了。 江静萱继续忙活。 江凡嗅着那股焦糊味，眉头皱到了一起。 这…… 早知道就晚点过来了。 这不是来受罪吗？ 不过转念一想，江静萱这样的姑娘愿意为他做饭，也算是一种心意。 江凡心里稍微好受了一点。 吃吧吃吧，屏住呼吸应该还是能够咽下去的。 没一会儿，江静萱一手拿着碗筷，一手端着菜从厨房走出。 盘里的菜一斤认不出原本是什么东西了，黑黢黢的一团。 看得江凡胃都开始疼起来了。 “你等等啊，还有两个菜，我端出来。” 在江凡惊愕的视线之中，江静萱又回身去厨房端了两盘菜出来。 一盘老抽倒多了的回锅肉，一盘番茄还是块的番茄炒蛋。 第170章 江静萱的温柔 江凡尽量将自己畏惧的情绪收敛，去卫生间洗了个手之后，慢吞吞的来到桌前。 拿着筷子，一时间不知道该从何处下手。 江凡再不挑食，也不知道怎么吃了。 “你快吃啊，我知道你要过来，忙活了好久才做出来的。” 江静萱端坐在江凡对面，期待中带着些紧张的看着江凡，催促他享用美食。 江凡听到这话，心里有些感动的同时，也在鼓励着自己。 筷子在空中停顿片刻，江凡选了那道色泽相对好一点的番茄炒蛋。 一块鸡蛋入口，江凡还没开始咀嚼，脸色便骤然一变。 好咸！ “怎么样？” 江凡不动声色的咽下，忽然笑着点头说道：“不错，很好吃。” “你可别跟我抢啊，我要全部吃完。” 江静萱似笑非笑的看着江凡，“嗯，我不和你抢，你今天全部吃完。” 江凡手上的动作一顿，这情节怎么不对啊，照理来说，江静萱看着他满意的样子，不是应该抢着尝一下，然后察觉到自己的山珍海味是没法子下口的，然后就阻止江凡嘛。 怎么看她的样子，完全没有要尝的样子？ 难道是自己说的太真挚了？ 江凡一时间进退两难，不知所措。 “噗嗤。” “哈哈哈……” 江静萱看着江凡吃瘪，绷不住了，不由大笑出声。 江凡先是一愣，随后明白了，她这是逗自己玩呢，她肯定已经尝过自己做的菜了，知道没法子吃，故意摆在他面前的。 “你知不知道这是在浪费粮食？”江凡予以反击，准备在制高点制裁江静萱。 “我是刚刚在厨房尝了才知道的，这可不怪我。” 江凡一瞪眼，“你尝了还给我吃？” “这不是看看你的态度嘛，还行，表现不错。” 江凡放下筷子，起身走到桌对面，想要拦腰把江静萱抱起，突然又看了自己手上的纱布，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把伤手背在身后，另外一只手在江静萱身上挠痒痒。 “有你这么的么，我要是吃出事咋办？” 嘻嘻哈哈间，两人打闹到了沙发上，江凡压在她身上，不停挠着。 “我错了，你松手。” “给你长个记性，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了。” 江静萱劝说无果，双腿夹住江凡的腰，用力朝后一扣，江凡哪里是她的对手，当即倒在了沙发上。 两级反转，换成了江静萱在江凡身上作怪。 两人头贴着头哈哈大笑，忽然两张微张的嘴唇接触到了一起。 屋里瞬间没了声响，两人也同时止住了动作。 下一刻，只是接触在一起的唇便紧紧咬合在了一起。 “唔……” 一吻之后，两人身躯渐渐升温。 江静萱睁开眼睛盯着江凡，“你……准备好了吗？” 这话像是往干燥的绒线扔出几点火星子。 哗！ 噼里啪啦的，绒线就被点燃了。 江凡怔怔点头。 江静萱重新闭上了眼睛，两人一路吻到了卧室里面，江静萱用脚将卧室门勾上。 海蓝色的床单上面，一对恋人热烈的相吻着。 没人再说话打乱这气氛。 一件件衣衫褪去，江静萱雪白的身躯呈现在江凡眼前。 就像是一件精美的艺术品一样，江凡还来不及细细欣赏。 对方便强势的压覆了上来。 “嘶~” 随着江静萱的痛呼，江凡明白了一件事情。 她是第一次。 江凡知道这种感觉。 他在陈岚那里获得过。 小心翼翼的活动着，等屋里的动静消失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了。 江静萱安静的躺在江凡怀中，眉眼之间有些痛楚，不过更多的是欣喜之色。 “你是第一次？” 江凡怔怔问出声。 这是他完全没有预料到的。 在他看来，在大城市长大的女孩，到了这个年纪，还能是完璧之身的，少之又少。 可偏偏怀里的就是。 江静萱抬头，“你难道不是吗？” 江凡警觉，不敢有片刻的犹豫，“我当然是啊。” 以怀里这位的职业，江凡要是有片刻的犹豫，那就足够引起对方的疑心了。 在没有完全弄明白怎么处理这些关系的时候，江凡还不准备坦白。 她和其余的几位不一样，是不会做到像那样不在意的。 “嗯，虽然我们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是我已经认定你了，我也想的很清楚了。” 江凡不知道怎么接话，她这番话无不在表明，是认定他一辈子了，但是现在的江凡能给吗？ 答案是能，在今天之前，也许不能，但是此刻，他大概是能够做到的。 “喂，你说句话啊，就这么像个木头一样啊？” 江凡抿着嘴，“我……我只是有点不敢相信，你会看上我这样的人，现在还……还……。” 江静萱用手指竖立在江凡嘴前，“什么叫看上你这样的人？你这样的人在外面可不好找。” 江凡只能在心中苦笑，那是你不知道我背后的那些事。 “唉，你说会不会怀孕啊，我们……没做措施的。” 江静萱忽然蹙眉问道。 “没有那么大的概率，要是你实在担心，我待会儿去……算了，就这样吧。” 江凡知道那些紧急使用的药，对身体的危害有多大。 能不用还是不用吧。 “你先去洗澡吧，身上黏糊糊的，怪难受的，我想休息一下再洗。” 江凡掀开被窝起床，耀眼的雪白再度引入眼帘，当然，还有床单上的点点红梅。 他有些恍惚的来到浴室。 直到冲洗结束，江凡都还有些恍惚。 他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 万一……万一要是和他有关系的这些女人里面，谁突然怀孕了。 到时候他应该怎么办？ 这个念头一生出，江凡就觉得心里直打颤抖。 除了陈岚怀孕是皆大欢喜的事情，其余的任何人，真的要是中标了，对于当前的他来说，都是麻烦事。 切记，以后再怎么紧急也得做好措施。 “静萱，你先休息，我出去办点事情，待会儿我回来做饭。” 江凡打了声招呼，出了门去。 他准备出去缓缓，顺便看看能不能把几件事情做了。 第171章 王文杰发难 走上街道，午后的太阳还是很大的，虽然江凡已经耽搁了一个多小时，这时候连饭都还没吃…… 嗯？ 没吃饭？ 江凡一拍脑袋，真是的，他和江静萱在客厅里，还没吃饭呢，就在办那事儿了，情绪到了，拦也拦不住。 不过这时候，他可没有时间回去再做饭了，想了想，江凡在楼下餐馆里给江静萱叫了饭菜送上门，再给她打了个电话知会一声，江凡才放心的去做自己的事情。 江凡径直去了卖摩托车的地方，镇上卖摩托的地方有两处，一处在镇中的狮子桥，一处在场口。 江凡准备先去镇子口看看，买二手摩托只是为了在村里用的，只需要讲究一件事就行。 耐造。 到了场口，江凡看着那家门口摆着一排摩托的店，旁边就是孙全的药材铺子，但是江凡不准备去打招呼，上次他吃了孙全一口大的，估计他也不想看见自己。 他直接朝着摩托店这边走去。 老板正蹲在门口一侧修车，这种小地方做这类生意的基本上都是卖修兼顾的，光是靠卖的话，那也赚不了多少钱，修车这边占据的才是大头。 旧物件坏了，人们总是愿意修，等到完全不能再用了，再考虑换新的事情。 “老板，你这儿有二手的摩托卖吗？” 老板三十来岁，看上去瘦斤瘦斤的，但是他手上的筋肉彰显着这人的气力绝对不小，一脸的胡子拉碴，身也是脏兮兮的油污。 听到江凡的询问，他抬起头来，“你要个啥样的？” “用不着太好，马力足的就成，有的话我先看看。” 其实江凡不大懂这个，整个村子里就刘长根家有一辆，村里人也没人懂这个，江凡只能尽量不暴露自己啥也不懂的样子。 老板闻言，打量了江凡一会，站起身来笑道：“这边。” 江凡跟着老板去到铺子的另外一边，旁边紧邻着的是一家洗车店，除了再往外几步的一家榨油铺子，这家洗车店算是镇子边上最为边缘的门市了。 “这个吧，这个别人骑了四年，虽然看上去旧了一点，但是马力还是够的，也不贵。” “那我……” 江凡正要说试一试，突然一辆小车冲了过来，看样子是准备进洗车店的，但他到了边缘位置，还在朝江凡这边驶来。 吓得江凡赶紧躲开。 这是准备撞死人吗？ 还不等他出声质问，那小车的车窗就落了下来。 “踏马的没长眼睛啊，这么宽的地方，非要在这儿杵着？” “想死滚一边儿去死。” 江凡视线挪动，车窗里露出了一张男人的脸。 这张脸，江凡认识。 王文杰！ 在赵老师家欺负赵月，被他撵走的王文杰。 江凡眉头蹙起，这货摆明了是要找事情。 “这儿不是洗车店的地儿，是你越界了。”江凡伸手指着脚下说道。 摩托店的老板同样被吓了一跳，原本准备上前理论的，可当他看到车窗里的那张脸，脸色马上就变了，变得……谄媚。 “哟，杰哥，今天怎么到镇子上来了？不是说前两天下乡去了嘛？” 王文杰打开车门下车，递出一根烟给老板，自己又悠哉悠哉的点上一根，随后毫无顾忌的说道：“这两天回去重新弄了个住的地方，等开学了好住进去，妈的，那破地方连个像样点的住当都没有，要不是我爸逼着我去，老子早就跑路了，真不知道那些傻缺玩意儿还来上学干嘛，反正最后都是种地，给别人当狗的，读书有个球用。” 江凡在一旁听的鬼火冒，这是为人师长的样子？ 张口闭口就是粗话，还侮辱村里的孩子。 这样的人竟然都能进村里去当老师？ “这小子过来干嘛的？” 王文杰手指夹着烟，对着江凡点了点。 “他啊，过来买二手摩托的。”老板突然醒悟，“杰哥，你认识他？” “有点小矛盾。” 王文杰把烟叼在嘴里，晃悠悠上前，面露讥讽之色：“老子就是越界了，你能怎么样？要咬我一口啊？” 江凡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只是淡然说道：“你这样的畜生也配当老师？” “啥？”王文杰扣了扣耳朵，凑近到江凡身前，“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我说你……” 话音未落，王文杰就把手里没燃尽的烟蒂砸在江凡脸上，后者下意识伸手去遮挡的时候，王文杰又是一巴掌甩在江凡脸上，但是却被江凡伸出的手臂挡住了。 正好是那只受伤的手臂。 这一下可不轻。 江凡手臂上的纱布渐渐渗出鲜红。 伤口裂了。 江凡低头看了看手上，又抬起头凝眸看向王文杰。 江静萱是说过不能和别人动手，但是已经被逼迫到了这个份上，江凡还能继续隐忍着？ 江凡正准备一脚踹过去，予以回击，那老板早就做好了准备，上来把江凡的脚踢开。 “你小子还敢还手？” 接着，老板扭头看向王文杰问道：“杰哥，你说怎么弄他？” 在两人看来，此时的江凡已经是待宰羔羊了。 王文杰心里头是无比记恨江凡的，那天要不是江凡突然出现捣乱，他早就吃到赵月了。 这下子，不仅没能得手，还让赵月有了防备，再加上学校马上要开学了，就更加没有机会了。 这都是因为身前这个不知趣的小子。 今天当然得狠狠的弄他。 “怎么弄？给老子狠狠的打，出了事情我担着。” 两人当即朝着江凡拥来。 江凡此刻已经冷静了下来，别说他的手受伤了，就是没伤，对上这两人也没什么胜算。 现在要是还杵在原地的话，那就只能挨打了。 江凡可不会做这种逞强的事情，但是要说跑，以他现在的状况，也跑不过这两人。 千钧一发之际，江凡想到了身后不远处的孙全。 他转身就开跑，目标直指药材铺。 王文杰两人见状，先是一愣，随后对视一眼。 今天还能让这小子跑了？ 两人当即追了上去。 可那小子跑了没几步，直接钻进了隔壁铺子里。 什么意思？ 当他俩看不见呢？ 第172章 江凡发怒 王文杰二人直追到隔壁铺子，还没等他俩进去，江凡就自己出来了。 “小子，你踏马的跑啊？”王文杰手指着江凡的脑袋，一脸不屑道：“今儿在镇上能让你跑了，我直接吃。” 下一刻，江凡身后的铺子里又接连走出好几人。 以孙全为首的几人，在江凡身边一字排开。 “打架？”孙全提了提裤腰带，“让我看看怎么个事儿？” “猴孙儿，你小子现在胆子挺肥啊，大白天的就敢打人了？” 孙全这话是对着那摩托店老板说的。 猴孙儿看到孙全，先是有片刻的惊慌，这一片，谁不知道孙全是个混不吝的，但很快，他又看了看身旁的王文杰，心里瞬间有了底气。 有王文杰在，孙全还能翻天不成，正好趁孙全不知道王文杰的身份，弄一弄他，让这个作威作福惯的胖子尝尝厉害。 打定主意，猴孙儿上前一步，刻意挡在王文杰身前：“孙胖子！这事儿跟你没关系，赶紧让开，不然今天连你一块弄！” 孙全闻言一愣，似乎是没想到这猴孙今天竟然这么硬气，这是谁给他的勇气？ “我看你真是活腻歪了！”孙全面色微沉道。 下一刻，孙全露出一口大黄牙，往前走了一步。 啪！ 他一个大耳刮子甩在了猴孙脸上。 “哎哟。”猴孙捂着脸痛呼：“孙胖子，你踏马敢打我？” 孙全上前拎着猴孙的衣领，扭头对着江凡问道：“江凡，怎么弄他们？” 还不等江凡说话，一旁的王文杰就开口说道：“你最好马上把你的手放下。” 孙全侧目看过去，是个穿得人模狗样的家伙。 “放手？你再多说一句，老子今天就打烂你这张嘴！” 面对孙全的恐吓，王文杰并未露出任何害怕的神情，他只是微微沉声道：“你确定？” 看着王文杰的作态，孙全倒是有点不自信了，这人是不是强装镇定，他一眼便能够看出来，眼前这人分明是胸有成竹。 孙全心里咯噔一下，莫非是大有来头？ 一旁的江凡看着暂缓的气氛，想到那天赵月对他的提醒：王文杰是外面来的，身后有人，在村里来上课是为了镀金的。 现在这人又认识镇子上卖摩托的，不管两人是怎么认识的，以王文杰有恃无恐的样子，是能够说明一件事情的，赵月所说的外面，应该不会太远，弄不好就是附近县里的人，或者说他就是本县的人！ 既然这样。 那江凡还怕他个屁！ 本县的那些管事人都被江静萱治得死死的，外县的还能过来撒野不成？ 而且今天这事，说一千道一万也是王文杰这道貌岸然的家伙有错在先，欺人太甚。 江凡何需再忍？ 弄就是了！ 面对孙全扭转过来的目光，江凡没有说话，只是走到王文杰身前，微微低头看着他。 “怎么？不敢动手？被吓住了？” 王文杰话音未落，江凡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同样是呼在了他的脸上，一声清脆的声响。 江凡已经用自己的行动告诉孙全该怎么做了。 原本还有些踌躇的孙全，见江凡已经表明态度，那也就不收着了，天塌下来，有江凡在前面顶着。 一行人将王文杰两人教训一顿后，江凡看着瘫坐在地，狼狈不堪的王文杰一眼，“我不管你是什么地方来的，往后要是再弄什么幺蛾子，我一定给你送进去。” 王文杰全然不在意江凡的威胁，他将嘴角溢出的鲜血擦拭，视线扫过身前众人，一边点头，一边狞笑着说道：“好好好，你们等着！今天你们一个也走不了！” 他从裤兜里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摇人。 江凡上前就是一脚，把手机踢飞出去老远，正好被一辆呼啸而过的车压扁了。 “滚！” 江凡怒喝一声。 今天他是真被王文杰这个家伙弄出真火来了，再加上那天的事情，江凡觉得自己又有些暴戾了。 王文杰这下再没办法了，联系方式都在手机里，这个时候除了把手机卡捡回来换一部手机，再联系屋里人，就只剩下回去一趟了。 不过看江凡的样子，肯定是不会让他这么轻易的去捡电话卡的。 王文杰恨恨的看着江凡，缓缓支撑起身体，不敢再说什么狠话，一瘸一拐的朝着自己的车走去，开车离去。 至于猴孙，被孙全又踹了一脚之后，闷着脑袋回了自己的店里。 虽然他身上很痛，但是心里却是无比畅快。 孙胖子和那个不知死活的小子今天对王文杰下这么重的手，他们几个一个也别想躲掉！ 这个镇子上没人能护得住他们！ 这下孙胖子再也没法子横行霸道了！ 而他却可以凭借今天的事情，和王文杰的关系往前更进一步，到时候……他就有机会成为镇上的第二个沈中全！ 江凡看着扬长而去的王文杰，回过头道谢：“孙哥，今天谢谢了，要不是你们的话，我今天指定不会好过了。” 孙全摆摆手，“嗨，咱们这关系，还用得着说这些吗？” 话锋一转，孙全拉着江凡往旁边走了几步，压低声音问道：“江凡，你老实和我说，那家伙是不是有啥不得了的背景？” 江凡微微一愣，但很快就明白了，像孙全这样在社会上摸爬滚打的人，怎么会看不出这种事情。 “你放心吧，这事儿是因我而起，不会牵连到你们的，我这会儿就回去做安排。” 孙全松了口气，然后把江凡往外送了一截。 江凡想着要赶紧回去把事情先好告知江静萱，好提前对王文杰做出应对，也没有急着去医院处理伤口，径直就回了江静萱家里。 无论如何，江凡也准备把王文杰这样的人弄出学校，不能让他再留在学校，误人子弟是一回事，最为重要的是这人根本就没有把学生们当回事，这样的人留在那个小地方，早晚要惹出大事来。 之后妞妞也会在学校上学，江凡是一百个不当心让王文杰的。 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彻底滚出这一片。 第173章 这事儿不好办 江静萱正在屋里吃饭呢，江凡突然就回来了。 “你事儿办完了？”江静萱抬头疑惑问道。 这才过去多久，江凡就回来了。 可下一刻，她的视线就看到了江凡手臂上纱布渗出来的鲜红。 她连忙放下筷子走到江凡身前，抬起他的手问道：“你手怎么了？” 江凡拉着她在沙发上坐下，“先别管这个，我有事和你说。” “什么叫别管这个，你坐着，我拆开看一下，有什么你说，我听着。” 说完，她就去门口的柜子里拿出剪刀和碘伏，再回到沙发前，将他手上的纱布拆下，与此同时，江凡也将今天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江静萱一心二用，拆开江凡手臂上的纱布，看到里面隐隐开裂的伤口，她的眼神由担忧换成了冰冷，再听着江凡的叙述，她心中已经把王文杰记下了。 即便这件事情的另外一位主人翁不是江凡，她也不可能让王文杰好受了。 “我知道了。”江静萱的情绪归于平常，“我这里没其他工具了，我们先去医院把伤口处理了，他的事情我来安排。” 江凡点了点头，两人随后便去了医院，把江凡手上的伤口处理好。 他的原本快要愈合的伤口，被暴力破开，只能重新缝线。 江静萱在得知这事后，让江凡自己一个人缝线，她则是去了外面打了个电话。 等江凡缝合好的时候，江静萱的电话还在继续，她的脸色不是很好看，似乎在和电话那头争论着什么。 见到江凡在走廊对面迎面走来，她和电话那头仓促说了些话，便挂断了电话。 “静萱，怎么了？王文杰那边不好不好弄？” 江静萱笑着回道：“还好，我这边能处理，你不用担心。” 听到江静萱这个回话，江凡大致知晓了。 她说还好，那就是这事不太好办。 那王文杰有这么大本事？或者说，他背后有这么大的背景？ “哎呀，你信我，我能够处理好的，这事儿你别放在心上了，到时候有信儿了，我就通知你，走吧，回去休息一下，今天就别出门了，有事儿我明天陪你去办，我现在都不放心你一个人出门了。” 江凡有些尴尬，总觉得他每次在镇上来都会遇到些出乎意料的事情，包括和江静萱的第一次相遇也是这样的。 “走吧。” 江凡跟着江静萱回了屋，两人都没有再提王文杰的事情，江静萱都觉得麻烦的事情，那就不是现在的江凡能够解决的了，他也没必要逞能。 就这样，两人在屋里温存了一整个下午，江凡留在江静萱这儿过的夜。 翌日一早，江凡带着江静萱去了狮子桥那家卖摩托的店，挑来选去，江凡意外的发现了一个二手的油三，不算大，和其他的二手摩托相比较，可能会稍微费油，但是它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能够装不少东西。 不管是村里和江凡所熟悉的那几户人在收获的时候运粮食，还是江凡自己装药材，都是能用的，而且它正好是能够正常骑进村的，马路不会小了。 当然，还有江凡之后要修缮诊所，托运材料啥的，小车进不去，而骑罗阳家的那辆脚蹬三轮车的话那又太累了，而且耗时耗力。 除此之外，李翠那边要是诊所开起来了，进货这些不得要运进村子啊，所以江凡没有过多的犹豫，但是却极为心疼的掏了两千多，把这辆二手油三轮拿下了。 带着江静萱，把三轮车骑到她家楼下停下，江凡让江静萱先上楼，他得去找林月梅，让她带着看看镇上这些超市都是从哪儿进货的。 镇上的人，江凡都不熟，就这么上门去问这么隐私的问题，人家肯定是不会说的，毕竟打探这个，多半就是他们的竞争对手了，这种事情谁会跟你说？ 其实即便是带上林月梅也很大可能问不出这事情，江凡打的主意是他先和林月梅去试试，到时候要是真不行的话，那就去找沈中全的老婆——王芳，他家镇子上的大生意是沈中全在管，这些小本的东西就是王芳在负责，找她指定好使。 不过，江凡不到最后一刻不会轻易去找王芳的，记得自打他机缘巧合之下救了沈中全之后，后面好几次碰上麻烦了都是这两口子帮着解决的，总不能一直麻烦人家。 “你又去哪？” 听到江凡让她自己上楼，江静萱从三轮车上跳下来询问道。 江凡想了想，这事儿还得把前因后果讲一下，反正以后江静萱也会知道这个事情的，为了提前给她打预防针，江凡虽然还是把小卖部说成是李翠的，但他加了一句，说是那里面有他入股的一部分，不然他今天甚至是之后帮着忙前忙后的会比较奇怪。 李翠在村里又不是只有江凡一个熟悉的人，什么事都是他在帮忙的话，这对于江静萱的职业来说，会很容易发现端倪的。 “你这个法子倒是不错，你们大老包村的位置确实尴尬，但是你把小卖部开在你诊所旁边，那就不一样了。” 话锋一转，江静萱又接着说道：“不过你准备叫上林姨就这么去镇上问啊？你觉得别人会给你说吗？” “大概……不会吧。” “知道不会你还不想想其他的办法？” 说实话，江凡尬在原地了，他在这件事情上是有后手的，虽然是他很不想用的收手。 正要解释的时候，江静萱突然幽幽说道：“我们是什么关系？有事你就不知道先问问我？非要自己去闯出一头血来才甘心？” 江凡一愣，这种事情能问她？不对，不能能不能问她，她肯定有办法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但是这可能就有点违背她所谓的原则了，江凡早就已经将这个想法给自动屏蔽了。 “不会让你为难吗？” 江凡关切问道。 江静萱摆摆手，“这有什么，又不是什么多大的秘密，你等着，我打个电话。” 江凡不知道她的电话是打给谁的，但是从两人的对话里面，他大致能够听出就是体制内的人，应该是分管这一块的部门。 没一会，江静萱掐了电话，打了个响指。 “搞定！” 第174章 进货地搞定 江静萱带着江凡在楼下等着，不到二十分钟，一个手里拿着文件袋的年轻男人走了过来。 隔着老远，便挥手喊了声江姐。 “喏，江姐，镇上那些超市进货的地儿都在这里面了。” “这些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不算违规。” 江静萱接过文件袋，打开大致扫了一眼，进货地基本都在县里。 这时候，男人看了看和江静萱贴近的江凡，主动打了声招呼，“这位就是姐夫了吧？” 江静萱闻言，扭头看向江凡，“你自己说。” 江凡也不怯场，微微一笑，伸出右手，“你好，江凡，静萱的表弟。” “额……” 男人听到说是江静萱的表弟，表情有那么一瞬间的凝滞，然后伸出手和江凡握在一起，有些尴尬的歉意道：“不好意思啊，我还以为……” 还不等他说完，江凡就猛的握紧了他的手，嘴里传出惨叫声。 男人定睛一看，江静萱一只手扭在了这位‘表弟’的腰间。 “好好说！” 江凡讪笑着松开男人的手，“江凡，静萱的男朋友。” 两人这一来一回，给男人整不会了。 不过看到两人亲昵的动作，他还是认为江凡后面这句话更具真实性。 “程文。” 男人就说了个名字，便将视线挪到江静萱这边，“江姐，冒昧的问一下，你们打听这个做什么？” “要是你们准备在镇上再开一家超市或者是其他的，那可要想清楚了，大概率是要亏的，镇子就这么大，这些年也没怎么发展，好多商铺都已经饱和了，包括超市，要是这时候插上一脚，很有可能血本无归的。” “不是在镇上开，就是在村里弄个小卖部。” “村里？” 程文很是不解，在村里弄个小卖部，用得着他这些吗？要是像镇上的超市一样，跑去县里进货，在需求量少的情况下，能不能进到是一回事，就算进到了再运回来，那基本上也是亏的。 怎么江姐想着弄这么个事了。 “对的，江凡是大老包村的村医，顺便想在他诊所旁边开个小卖部，所以就找你拿这个了。”江静萱把手里的文件扬了扬说道。 “嗨呀，原来是这么个事儿，江哥你这样弄可不行。” 程文把里面的关键大致说了一下，反正就不建议江凡去县里进货。 江凡听完，眉头蹙在一块，原来这里面这么麻烦。 “你们真要做的话，可以像其他村里的小卖部一样，在镇上的超市拿货，在成本价上面加一点运费就成。” 江凡想了想，“这得和拿货的超市关系不一般才成吧？不然谁也不会无缘无故的把货给出去，不管怎么说，在村里开小卖部也勉强算是在抢镇上超市的生意了，一般的超市应该不会给货。” “是这么个说法，但是……” 说到这，程文的面色有些古怪。 既然江静萱把他叫来了，他在又主动说出这些事情，那就说明了他对这里面很清楚，为什么很清楚？他就是干这一块的啊！ 真要拿货的话，他去打声招呼，牵个线不就成了？ 可是这位江凡好像完全没往这方面想。 “但是你可以帮忙是吧？” 江静萱道出程文后续的话。 “嗯，江姐，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情，只要能够保证拿货的地儿不亏钱就成了。” 江静萱扭头看向江凡，显然是让江凡下决定。 江凡想了想，笑着道：“程文，要不我们先去走走？先把事情定下。” 之所以今天就打算定下这个事情，也是因为江凡懒得耽搁时间了。 虽然现在小卖部那边还没有弄好，可以说连一块砖都没有，但有程文的帮忙，今天就可以先把拿货的地方定下，等小卖部那边弄好了之后，直接过来拿货就是了，到时候也免得再麻烦程文跑一趟。 “可以啊，正好今天是周末，我也没什么事。” 就这样，程文带着江凡二人去了一个中型超市，在他找到老板表明来意之后，并没有费多少口舌，老板便欣然接受，没有半点的不情愿。 其实也由不得他情不情愿，他自然是认识程文的，难道他还能说个不字？那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嘛？ 更何况村里的一个小卖部能卖多少货？他又不是不知道，能耽误多少生意？ 和老板建联之后，江凡留住准备离去的程文，难得的下了一趟馆子。 吃过饭之后，双方才愉快的散去。 程文一走，江静萱立刻就变了脸，冷哼一声，自顾自的往回走。 江凡暗叫糟糕，肯定是因为之前他的那句表弟造成的小幽默，让她记在心里了。 江凡连忙追上去，一直到了江静萱家里，他才开口说话：“咋了？生气了？” 江静萱坐在沙发上，把头转向一边，不理会江凡。 “我那不是闹着玩儿的嘛。”江凡硬坐在沙发上，讪笑着说道。 “闹着玩儿？你是不是觉得和我在一起是什么丢脸的事情？” “……” 江凡一个脑袋两个大。 怎么平时那么睿智，清醒的一个女人，对这些事情就这么敏感啊。 江凡还真没其他意思，当时就是一时兴起，说了句玩笑话而已。 “怎么可能？我那不是想着把气氛弄轻松一点嘛。” “下次保证不会了！”江凡竖立起三指，“下次我逢人就说这位短发姑娘是我女朋友，这总成了吧？” “走开，不想和你说话。” “……” 可以，竟然还耍起小性子了。 不过江凡和她相处这段时间，也渐渐摸索清了江静萱的性子，这个时候不能再一味的道歉了。 得来些‘强硬’的手段。 江凡一把揽过她，故作霸气的说道：“和不和我说话可由不得你。” 下一秒，正要说话反驳的江静萱，被江凡堵住了嘴。 只有喉间的唔唔声。 闹着闹着，两人从沙发上挪动到了卧室里。 那间不算大、有些破旧的房间里，再次承载了两人的故事。 屋里一番风起云涌，有些年岁的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经久不息。 第175章 陈岚的无名火 风雨暂歇之后，两人相拥在一起。 江凡嗅着满屋的栀子花香，心情舒畅，嘴角不自觉的露出笑意。 “笑什么笑？我还没原谅你呢。” 嗯？ 江凡低头看着怀中的江静萱，她嘴上说着没原谅，驼红的面色和水波流转的眼睛都出卖了她。 “还不原谅是吧？既然这样……” “啊！” 江静萱惊呼一声。 江凡的大手刚才捏在了她的臀上…… “怎么样？原谅了吗？不原谅的话那就……” “原谅了，原谅了。”江静萱急忙说道，生怕江凡再来这么一下。 这两天里，她算是见识到了江凡的战斗力，她体力这么好的人，都觉得有气无力的。 这就叫人不可貌相。 到目前为止，她对江凡满意的事情又多了一件。 “我有点累，先睡会儿，明天上班就得早起了。” 这会儿才下午，江凡这次来镇子上要做的几件事情都已经办好了，当然也摊上了新的麻烦事儿，王文杰那边到现在江静萱还没给他个准信。 但是孙全那边并没有什么异常，那就说明双方此刻应该是在‘角力’。 一时半会儿应该拿不出个说法。 江凡就在屋里陪着江静萱，一直到了傍晚，等到江静远醒来，他才穿好衣服告别。 愉快的周末过了，那就该忙活起来了。 江凡去镇上抢着人家还没关门，买了不少水泥，他问过陈富贵，诊所内部需要用水泥先给覆上一层才能刷白，至于江凡想到在诊所外面弄的道，那就不需要水泥了，直接在村里的那条河里找鹅卵石铺上就成，用水泥的话，得费不少钱了。 买了水泥，江凡又去买了水管、龙头这些到时候用得上的东西之后，这才拉着水泥，趁着天黑以前，赶回了村子。 到了家，他自己一个人弄不了这些水泥，打电话叫了陈富贵过来帮他先全部下在屋里。 “啧啧，凡子，咱们村子，你是第一个买油三蹦子的，不得了啊。” 黑夜里，陈富贵借着堂屋的灯光，前前后后打量着江凡买的这辆油三轮。 “富贵哥，喝口水歇一歇。” “这有什么不得了的，买这个东西我还心疼呢，要不是之后要用，我也舍不得。” 陈富贵咕噜灌下水，抹了一把嘴巴说道：“这个也是，现在日子是好过了啊，以前要是想要买水泥，那就只有用三蹦子蹬回来，那家伙，累得不行。” “现在你水泥也买回来了，打算什么时候开工？过几天就要收谷子了，咱们可以借着这几天赶紧把诊所那边弄了。” 江凡想了想，陈富贵说的没错，现在没有多少时间了，再过一个周，学生就要开学了，再加上村里要收谷子了，到时候肯定就没这么多空闲时间了。 “要不过两天？等我手好上一点再说？” “等什么啊？这么点事情还要等到你手好再弄？再拖下去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弄好了。” 江凡如今的情况，基本上就只能用一只手打打下手，其他的根本就帮不上忙，这是他自己的事情，要是什么都做不了，总觉得有点不是那么回事儿。 “行了，别想那么多了，就你那两下，也是耽误功夫，我待会儿给罗哥打个电话，让他这几天都帮着你弄了。” 江凡没多说什么，也不需要多说什么，这些事情记在心里就成。 “你小子还没吃饭吧，去我那儿吃吧，你嫂子煮了你的饭，顺便你帮着看看你嫂子肚子有动静了没。” 提到这事，在陈富贵面前，江凡还是有些扭捏的。 但是看到陈富贵这么坦然，他也只能应声，“行，那我收拾一下。” …… 跟着陈富贵回家，江凡看到了端着菜走进走出的陈岚。 现在的陈岚，和江凡一个月前看到的她有了很大的变化，走路间，脸上都不自觉的带着笑容，面色也比之前滋润了不少，整个人容光焕发的。 而这一切都是江凡功劳。 “嘿，你看看你嫂子，这么些年了，我第一回看到她这样子，以前可都是见不着的。” 江凡挠挠头，“可能是心结解开了吧。” “嗯，我以前也不知道那事儿对她影响那么大，要是能赶紧怀上就好了。”陈富贵拉着江凡，“走走走，咱们今晚上小喝两杯，觉着又有半个月没喝了。” 陈岚看着江凡进屋，连忙迎了上来，“凡子，来了啊，你手咋样了？” “本来是好得差不多了，但是去镇上碰到点事情，伤口又裂开了，重新去医院缝的线。” 江凡还是决定把这事儿说一下，就当是解释一下，他的手为什么还没好，免得到时候干活的时候站在那里，不像个话。 虽然陈富贵他们可能不在意，但是他还是得解释一下。 “啥事儿？咋又开线了？”陈富贵担忧的问道。 江凡简单的解释了一下镇上发生的矛盾，没说那么详细，只是说和人起了争执。 “凡子，你也真是的，打不过就跑啊，没事儿和别人硬争什么，你一个读书的能干得过咱们这方的人？下次注意点！”陈岚叮嘱道。 “我记下了，嫂子，静萱这两天在家里也跟我说了很多次，往后我会注意的。” 江凡这话一说，屋里气氛突然凝固，两人都一脸惊疑不定的看着他。 “凡子，你和江警官……不是，你这两天都在江警官家里呢？” 陈富贵挤眉弄眼，勾起嘴角问道。 “……” 完了，说漏嘴了。 看陈富贵那副样子，江凡就知道他心里肯定在脑补画面了。 江凡点点头，承认下来，“嗯，这两天我都在静萱那儿。” 陈岚急忙道：“那你们？” “嗯，在一起了。” “哈哈哈，凡子！你可真有本事！”陈富贵高兴得原地跳脚，“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小子肯定能拿下的！” 说完，陈富贵又揽住江凡的肩膀，笑眯眯的说道：“这两天是不是过得舒心得很呐？” “陈富贵！你问那么多干什么！拿碗吃饭！” 陈岚突如其来的变化，吓了两人一大跳。 陈富贵看到陈岚的脸色，一下子就想到了她之前说的事情。 要是在没怀上之前，凡子就和江静萱走到一起的话。 他们的事情弄不好要凉！ 第176章 意义非凡的明天 想到这事儿，陈富贵再也笑不出来了。 “凡子，我去拿碗筷，你和你嫂子好好聊聊。” 日子好不容易见了点起色，他不想因为江凡和江静萱走到一起，他们两口子想要娃的事情就这么黄了。 这时候，得让陈岚和江凡好好说说。 看着陈富贵走了，陈岚脸色稍微缓和一点，她拉着江凡在老旧沙发上坐下，抿了抿嘴说道：“凡子，你们俩真在一块了？” 江凡再度点头，确认了这件事。 陈岚心里一咯噔，试探性问道：“那嫂子要娃的事儿……” 闻言，江凡松了口气，原来是因为这事儿。 “嫂子，你放心，我答应过你们的，不管怎么样，肯定要让你怀上的。” 陈岚同样松了口气，但是心里仍旧有些不好受，她要的可不仅仅是生娃那么简单，生了娃之后呢？还不是要就这么扛一辈子，说难听点，那就是守活寡。 “那我们以后……” 陈岚想要问以后的事情，但是话就像是卡在嗓子眼了，怎么也说不出去。 这时候说这事儿，也确实有点不合适。 “没事，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先吃饭。” 陈岚去灶屋找到陈富贵。 “凡子咋说？那事儿那还有谱不？” 陈岚白了陈富贵一眼，“刚才你不是高兴得很嘛？怎么？这会儿急了？” “我那不是因为凡子找到个好女人开心嘛。”陈富贵挠着头说道。 “开心个屁！” “啊？凡子不愿意了？” 陈岚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他说了还是会帮我们的。” “那你干嘛这副样子？他还愿意帮咱们，那是好事啊。” 陈岚闻言一愣，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她不动声色的解释道：“我这是被吓的！” “哎呀，凡子既然还愿意帮咱们，那就是没事儿，犯不着这样，行了，吃饭去吧。” 陈富贵拿了碗筷，先一步朝屋里走去。 留下一脸纠结的陈岚在灶屋里。 没一会儿，她也咬牙跟了上去。 她已经想明白了，那江静萱在镇上上班，凡子却是在村里，而且诊所开起来，那就是常年在村里了，就算两人在一起了，她也有办法让江凡在之后再上她的床。 饭桌上，陈富贵聊起了规划。 “凡子，明天动工，咱们先把屋里用水泥全部都粉上一遍，之前咱们说的刮白，我觉着没什么必要，在村里能够上一层水泥就算不错了，刮白的话感觉和村里有点对不上。” 江凡其实也想过这个问题，是否真的用得着刮白，即便是刮了用不了多久也会弄脏，到时候反而还不好处理了。 “那就不刮吧，正好，这样也省钱了。” “成，那这事儿就简单了，上一层水泥，然后帮你接个管子，最后再在诊所外边儿铺上一层鹅卵石就搞定了。” 江凡点头，经过陈富贵这么一说，确实是没多少事情。 “凡子，你别看着这么点儿事，怎么着至少也得弄两天，你手不方便，这两天就在我这儿吃饭吧。” 江凡连忙摆手：“嫂子，可不能这样，富贵哥帮我干事儿，我还要在你们这儿吃饭，这叫怎么个事？” “不成不成，我明天叫李婶儿过来帮忙，在屋里做饭就成，你明天也别忙活了，过来吃。” 陈岚和陈富贵对视一眼，眼神交汇。 “明天再说吧。” 陈富贵含糊回了一句。 吃过饭，因为明天要早起，江凡没有多留，直接去了李翠那儿。 …… “婶儿，明天富贵哥他们帮我弄诊所，我手不方便，得麻烦你帮我在屋里煮饭。” “成。”李翠笑着回应道：“有几个人，我计划一下。” “富贵哥两口子，罗叔和二狗，然后就是咱们了。” “好，我明天早点过来。” “嗯，那我明天早点去镇上买点菜啊。” 江凡现在住的是别人的屋里，也没有什么腊肉之类的，今天回来的时候也没有想到明天就要动工，只能明天去镇上现买了。 “哎呀，哪里用得着你去镇上买啊，菜这些啥的，地里都有，比镇上的新鲜，肉我这儿还有，明天直接拎你那儿煮了就成，就咱们几个人，能吃得了多少？” 李翠心里是高兴的，应该说很高兴。 江凡要办事，村里这么多人，他也没叫谁帮着他煮饭，偏偏来找她了，这可不是简单的帮忙了。 一般这种事情，都是男人在外面干活儿，自己老婆在屋里煮饭，招待别人。 现在的情况就是这么回事。 虽然外人可能觉得这只是长辈帮忙，可李翠心里却把这当成了非常有意义的一件事情。 听到李翠如是说，江凡也没逞强，毕竟明天他还是得去堰塘那边看着，他自个儿去镇上了也不叫那么回事。 至于明天李翠用的那些，到时候去镇上买了还回来就成。 江凡这个晚上没有在李翠这里住下，定好事情过后，江凡就回了屋里，早早洗漱住下。 明天是诊所正式动工的时候，虽然不是什么多大的工程，但是这是江凡梦想的启航，对于江凡来说，明天的意义其实是比较重大的。 至于在旁边重新修一间屋子的事情还不着急，要等新任村长任职之后，咨询过他的意见，江凡才能够动土开工。 第二天一大早，江凡还没醒的时候，李翠就带着妞妞过来敲门了。 “婶儿？这么早？”江凡迷迷糊糊的开门，看着李翠手里拎着的大块小块问道。 “还早呢，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这天，太阳出来的时候干活可难受了，就得趁着早上干活。” “你赶紧穿衣服，别待会儿富贵他们来了，你还梦着呢。” 江凡回屋穿衣服，还没等再次出来，罗阳和陈富贵就到了。 两人骑着那个三蹦子，摆在院子里。 陈富贵两人和李翠打了声招呼，他又朝屋里喊道：“凡子！起来屙尿了！” 这是村里特有的叫人起床的方式，一般是男人之间用的。 喊完，两人就开始从屋里朝外面搬水泥，装车。 “用三蹦子啊，这得多费力啊？”江凡闻声出门，看着两人的动作问道。 “嘿，我说你小子买了个油三轮，不得了是吧，这有什么费力的，油三轮烧油不要钱是吧？” 江凡也没强求，换好衣服，洗了一把脸之后，精神抖擞的帮着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原本只有江凡一个人在的屋子，突然一下就热闹了起来。 骄阳东升，红红火火。 好日子，好兆头！ 第177章 拿我们当外人？ 三人还没出门，陈岚就背着一个背篓进了院子，和江凡打了声招呼后，直接篓去了灶屋里。 “天哪，岚子，你背这么多过来干嘛？” “我这儿带着的，这些哪里吃得完？” 李翠的惊呼声从灶屋里传出，落到江凡耳朵里。 江凡闻声，大致听明白是怎么个事儿了。 嫂子也拿了东西过来。 江凡的意思是陈富贵帮自己干活，他不能再麻烦这两口子了，不然昨天他就算不答应在陈富贵家吃，也会叫陈岚过来帮着煮饭的。 结果这两口子还是搞了这一套。 江凡正准备朝灶屋里走去，陈富贵一把拉住他，“你干啥？走了，干活去了。” 说什么也不让江凡过去‘捣乱’。 “富贵哥，你们这……这怎么行。”江凡实在是觉着不好意思。 陈富贵摆摆手，一脸无所谓的说道：“我说你小子怎么扭扭捏捏的，把咱们当外人还是咋的？赶紧的，待会儿太阳出来了。” “凡子，赶紧走吧，太阳出来热得很。”罗阳在一旁唱和道。 江凡无奈，只能跟着两人走了。 一路来到堰塘边上，江凡把两间屋子门打开，陈富贵两个则是把水泥全部卸下。 这时候，江凡才发现，原来这两人在去他那儿之前就已经把工具啥的全都弄过来了，灰桶，梯子，铲子…… 反正干活要用到的，基本上全都摆在这儿了。 江凡扭头看了两人一眼，那两人就好像没事人一样，闷着头干事。 暗自叹息一声，江凡心里有些不得劲，自己的事情，别人那么早就起来忙活了，要不是李翠过来，他还在屋里呼呼大睡呢。 重新走回到两人身边，江凡帮着递些自己一只手拿得动的东西。 这回江凡没有买沙子，因为好几年前修这两间房子的时候，还有没用完的沙子，就在旁边用胶子盖着呢，只需要把它铲松一点就能用了。 陈富贵两个，一人把水泥打开，一人去把压得紧实的沙子铲松，用桶装着提溜了过来。 之后就是打水、搅拌、装桶、上梯子、开糊。 到底是村里的汉子，干活就是手脚麻利。 干了还没一个小时，又有人过来了。 是王明，他自己扛着一大把用绳子捆在一起的工具走来。 “凡子？你这是啥意思？有事不叫我？”王明故意板着一张脸说道：“你还怕我多吃你家饭了啊？” 江凡哭笑不得，他知道王明这是玩笑话。 “王叔，大家伙儿都有事呢，我怎么好去麻烦你呢？” 啪的一声，王明把肩膀上的工具杵在地上，一边解开绳子，一边说道：“那陈富贵他们就没事儿了？你小子，要不是我去地里的时候路过你那里，怕是你这边弄好了我还不知道。” “你小子这是把我当外人啊？” 江凡被王明接连言语轰炸，有些顶不住了，连忙讪笑着说道：“王叔，我错了还不成吗。” 王明铲了两桶水泥就朝屋里走去，进了屋里，还不忘找陈富贵两人说上几句，意思大差不差，都是说两人不厚道，这种事情，自己闷着头做，通知一下又不是什么大事。 谁知这两个人把锅全部甩在江凡身上，说这都是江凡做主的。 弄得王明又是一阵挖苦江凡。 说说笑笑中，屋里有条不紊的覆着水泥。 江凡其他的做不了，帮着从堰塘里拎水还是可以的。 上午过半，在诊所外面站着的江凡，突然听到背后传来呼喊声。 “江凡哥！” 回过头看去，是唐甜和王莎莎两个妮子来了，手里还拿着个大水壶和几个杯子。 “小甜？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要等到开学了才回来吗？”江凡往前迎了几步问道。 “哼哼，你还说呢，是李姨昨晚打电话给我妈说的。”唐甜眼睛半眯着看着江凡，“你完了，我妈生气的很，她说你要办事都不和她说一声，分明就是把她当外人。” 江凡：“……” 怎么每个人都是这句话，江凡想的是这么个小事，用不着通知熟知的人，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他总不能耽误别人吧？ 真要说通知，也得等诊所开张的那天再说吧？ 这时候，王莎莎从唐甜背后有些扭捏的和江凡打了声招呼。 唐甜一把给她拉到身前来，“江凡哥，你们先聊，我把水带给王叔他们。” 王莎莎一个人面对江凡，这下可就不只是扭捏了，连抬头看江凡一眼都不敢。 江凡觉得莫名其妙，这王莎莎虽然平时在家里是个乖乖女，性子里也是以怯懦为主，那也不至于叫了自己就这样吧？ “莎莎，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王莎莎连忙摇头，“我没有。” “那你怎么看上去怪怪的？” 王莎莎听到这话，立马就想起了唐甜在来时的路上说的那些话，那些话可谓是详细至极。 想到两人之间的那个约定，她既期待，又有些害怕。 “我……哎呀，我不和你说了。” 王莎莎和江凡擦身而过，径直去了屋里。 江凡扭头看着这妮子不自然的样子，心里疑惑得很。 上午很快就过去，两个妮子来了过后，也没有急着回去，就待在堰塘边上和江凡聊天，用他们的话说就是，现在回去了，要被叫着忙着忙那的，还是这儿躲着清闲。 有了王明的加入，几人分工合作，一上午，左边的那间屋子还剩下挨着地面的那一圈没有上水泥了，进度还算不错。 一行人有说有笑的回了院子里，隔着老远就听到屋里女人说话的声音。 “回来啦，快洗把手，吃饭了。” 李翠端着一盆热水从灶屋走出，招呼着几人，林月梅就跟在她身后，她的眼神远远的瞟向江凡，那意思很明显了，要找江凡要个说法。 江凡主动上前道：“林姨，这事儿是我不对，我该跟你说一声的。” 林月梅双手环胸，没好气道：“千万别，江老板多忙啊，去镇上买三轮车是偷偷摸摸的，回了村要办事儿了也悄悄咪咪的，生怕别人知道你有事儿是吧？” 江凡被怼得有些说不出话，只能眼神求助的看向李翠。 还没等李翠说话，江凡的电话忽然响了。 是赵月打来的。 赵老师那边有信了？ 第178章 众人拾薪柴火高 江凡把电话举起，向着几人示意，随后自己一个人走到了院子边上接起。 “喂，赵月，是赵老师那边有信了吗？”江凡开门见山的说道。 “嗯嗯，江凡，你看你什么时候有时间过来一趟吧，奶奶她同意治疗了。” 电话那头，赵月的声音有些激动。 江凡想了想，有些歉意的说道：“对不起啊，赵月，我这两天在忙活诊所的事情，你也知道我手受伤了，大伙儿是在帮我弄，这个时候我不方便走，后天吧，等后天忙活完了，我就过来，正好这两天晚上我也准备一下药材。” 电话那头顿了顿，赵月恬淡的声音便再次传出，“没事，你忙你的，等你忙完了再过来就行。” 虽然她说的很随意，但是江凡还是听出了她语气中的小失落。 可赵老师的病一时半会儿也没法子治好，需要长期的治疗，他总不能这几天都往赵月那边跑吧？ 这么多人过来帮他忙活，把诊所的事情当成自己的事情在弄，他这个时候走了，怎么也说不过去。 “那行，就这样吧，下午还要忙活呢。” 江凡说完挂了电话，长舒出一口气，回过头，就看到林月梅静静的站在他身后。 “赵老师是谁？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江凡吓了一跳，偷听江凡打电话这事儿也就她能做得出来了。 “林姨，你以后能别这样吗？偷听别人打电话不太好。” 林月梅瞪了瞪眼睛，“嘿，你还教育上我来了，我还没准备原谅你呢，别扯那些没用的，快说，赵老师是谁？” “就是之前春蕾小学那边教学前班的那个老师。” “赵红梅？” 江凡点点头，随后把赵老师目前的情况大致解释了一下。 “这么严重？” 林月梅听完之后蹙起眉头问道。 “嗯，之前没法彻底根治，落下病根了。” “那你快去啊，这儿有我们呢，你担心个啥？” 江凡缓缓摇头，“不成，赵老师那边也不急着一两天，还是等这边忙完了再说吧。” 林月梅盯着江凡看了一会儿，叹息一声，“你啊，就是心思太重了，咱们这谁还能说你什么不成？” “先吃饭吧，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两人一起进了屋里，屋里人都用询问的目光看着两人。 还不等江凡解释，林月梅便先行开口了。 把之前的事情解释了一下。 “凡子，这事儿你得去啊，这儿你又用不着你出力。” “对啊，那个赵老师我听说过，人还不错。” 李翠这时候也明白了，原来江凡上次去找学前班的老师，还发生了这种事情，江凡回来只是提了一嘴，也没说里面还有这些事情。 “凡子，你下午过去看看吧，不碍事的。” “看吧？我就说吧。”林月梅看向众人，“凡子刚才打电话说什么大伙儿都在这里帮忙，他不好意思走开。” “你这说的啥话，赶紧来吃饭，吃了饭就过去看看，你在这儿又搭不上力，我们几个两天就弄好了，又不耽误事儿。”陈富贵摆手说道。 赵红梅既然教过江凡，那自然也是教过他的，他对这位老师没什么深刻的印象，但是却记得这位老师人是很不错的。 罗阳唱和道：“没错，该去看看的。” 江凡看着众人真挚的神情，他知道大伙儿是真的不在意。 他心里有些触动，就是屋里这些人，在他回村之后，给了他太多的温暖了，那是来自亲人之间的那种感觉。 “行吧，我下午过去看看。” “这就对了嘛，赶紧来吃饭。” 江凡入座，这时候他才看到桌上满满一桌的菜。 这些全是李翠几人带过来的，他这儿基本就只有些他平时自己吃的东西，他是准备在学校开学之后，等唐甜回来了再去买的，结果诊所这边的事情来得太突然了，他根本就没啥准备。 这就是家里没有长辈的窘境，他也不过是一个大学刚毕业的小伙子，虽然懂事早，但是这些人情世故是需要跟着长辈在生活中一点点去学的。 谁都不是一生下来就会的，要是家里有长辈的话，这些事情早就帮着江凡吆喝、准备上了。 这是大伙儿在帮江凡拾柴。 那堆火焰才会被烧得这样老高。 江凡把身前杯子里面的豆奶端起，站起身来，再将手里的杯子递出到桌子中央，咧嘴笑道：“谢谢大家。” 虽然是笑，但是他的眼角，有些湿润。 人生大事，成家立业。 业就是在今天起步，屋里的都是江凡的恩人。 众人起身，与江凡碰杯。 “干！” 一顿饭吃得热热闹闹的。 这样的日子，江凡以前想都不敢去想。 吃饱喝足之后，女人忙着收拾残局，陈富贵几人在屋里歇凉。 林月梅把江凡叫到灶屋，轻声的说道：“小甜屋里有两条烟，你拿出来给你王叔他们散上。” 江凡猛然抬头。 “别整这死出，这是你婶儿昨晚上打电话叫我买回来的，你记着往后好好‘照顾’我俩就成。” 江凡知道林月梅说的照顾是什么意思。 就凭今天的事情，他就是拼了这幅身子不要，也会好好‘照顾’两人的。 江凡去屋里拿出香烟拆开，给陈富贵几人一人散了一包，叮嘱他们在屋里多歇会儿再出门，不急这么一会儿。 他自己去屋里拿了银针包和药箱，又配了几副药，蹬着罗阳的三轮往小学去了。 看着江凡顶着大太阳出门，陈富贵几人抽完一支烟后，也没多坐，收拾好东西就出门去了。 江凡来到赵月家里的时候，在院子里没有看到人，他拎着东西径直进了屋。 已经被热得晕乎乎的他，完全没有想到要在院子外面喊上一声，刚到堂屋里，侧面的房间门开了，穿着一件短裙的赵月搂着一包衣服走了出来。 江凡扭头与之四目相对，正好看到了她手上的那件白色蕾丝的内衣。 气氛短暂的凝固之后。 赵月猛然将手里的衣服藏在身后。 “江凡，你……你怎么过来了？” 第179章 被发现了！！！ 眼前的赵月，身着浅蓝色短裙，裙摆掩过一小截大腿，往下的浑圆大腿以及紧致饱满的小腿露了出来，屋外的阳光照射进来，白得有些晃眼。 脚下是一双极为普通的拖鞋，但是在她精致小巧的双脚衬托下，就显得不是那么普通了。 江凡看着面色泛红的赵月，一时间忘记了说话。 他没想到，上次见这位的时候，在鹅黄色长裙的包裹下，看上去予人一种书香气，而今再见，换了副打扮的她却是在这之上加了不少的性感混杂在里面。 不算不伦不类，反倒是更具诱惑力了。 “江凡？” 见江凡没反应，赵月又轻唤了一声。 “啊……”江凡把视线挪开，“我过来给赵老师看看。” “你不是说你要忙诊所的事情，过两天再来吗？” 江凡解释道：“那边我已经说好了，不碍事的。” 赵月展颜一笑，手下意识的就要往前伸，可动作刚进行到一半，她又收了回去。 “你等等我。” 说完，赵月背着手，面对着江凡退回了屋里。 江凡看着微微敞开的房门，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 刚才那一幕带给他的刺激有些大，在经过烈日烘烤之后，江凡本就毛焦火辣的，再被这一冲击，心猿意马的。 赵月那样子，分明是刚换了衣服，准备把脏衣服拿出来洗的。 江凡远离了房门，把东西都放到桌上，找了个凳子坐下。 没一会儿，赵月出来了，她仍旧微红的面色昭示着她的窘迫，甚至都忘了换一身稍微正常一点的衣服，而不是继续穿着这件短裙。 “江凡，你得等一会儿，我以为你不过来了，就先给奶奶吃了药，她刚睡下不久。” “嗯，没事，我等一会儿吧。” 赵月从上而下打量着江凡，他的短袖前后都被汗水浸透了不少，脸颊也红扑扑的，和她自己的红不一样，江凡这是热的。 她扭头看了一眼院子外面，那辆有些破旧的三轮车就杵在那里。 “你该等太阳小一点再来的呀。” 说完，赵月去桌上给江凡倒了一杯水。 赵月可以从上而下打量江凡，但是他却不敢自下而上去看赵月，这个位置看上去，还不知道会看到什么。 江凡低头看着脚尖的时候，赵月端着水来到江凡身前，水杯递到了江凡眼前。 他微微抬头，视线正好对上赵月那双晃眼的大腿，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淡淡的清香。 “喝杯水吧。” 江凡怔怔接过水，将身子微微侧开，避开赵月的双腿，咕噜咕噜往肚子里灌水。 “你的诊所是要开起来了吗？” 江凡因为避嫌，刻意躲避着赵月，导致气氛有些尴尬。 赵月只能尽力找着话题。 “嗯，这两天应该就能弄好，到时候再把里面的装配这些啥的弄上一些，再把资料递交上去，过审之后就能正式营业了。” 赵月听到江凡终于回话，松了一口气，在江凡对面的凳子上坐下，接着说道：“你诊所要是真的开起来，那就方便了不少人，我们这边的人有什么小病，急病，也可以去你那儿了，到时候我在村里帮你宣传一下，也免得大伙儿闷着头往镇子上去了。” “谢谢。”江凡把水杯放在桌上道谢。 这时候，他的视线自然的移动到了赵月身上。 不看还没什么，这一看过去，赵月本来就短的裙摆因为坐了下来，往上走了走，再加上角度的问题，基本上就是啥也遮不住了。 江凡看着裙摆中央若隐若现的地方，面色忽然一红。 即便是已经有了好几个女人，但是蓦然看到不太熟悉的女人出现这样的情况，他还是有些扛不住。 这瞬时的变化，落在了赵月的眼中，她顺着江凡的视线低下头看去。 唰！ 赵月顷刻间红了脸，立即站起身来，双手手指缠绕交织，下意识的按在裙摆面前。 丢死人了！ 他应该什么都看到了吧？ 此刻的赵月，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你先坐着，我去换身衣服，有点冷。” “……” 因为被发现而再度低头的江凡，闻言为之一愣。 有点冷？ 坐着都能出汗的时节……这借口找的。 江凡不动声色点点头。 他心里是有些不安的，偷看人家裙底，不，不是偷看，是不受控制的正大光明的看人家裙底被发现了。 赵月不会把他当成和王文杰是一样的货色了吧？ 要真是那样，那不得在心里记恨自己啊？ 被那样的人欺负过，她应该是打心底讨厌这样的人。 要是别的人，江凡倒是无所谓，大不了往后不来往就是了。 可这是妞妞的老师，等开学了，见面的时间可不少。 不成，待会儿得解释一下，可不能让赵月心里把这事儿当成一个疙瘩。 紧闭的房门里，没有发出一点声音，过了一会儿，赵月再度走出。 这次，她换上了一条牛仔裤，再穿上了衬衫，衬衫的最上面的那颗扣子都被扣上了。 这分明是严防死守了。 江凡心里一咯噔，果然，赵月对他起了防范之心。 “赵月，刚才对不住，我……我不是故意的，你别放在心上，我……” “没事，是我的问题，我没坐好，那是我睡觉穿的衣服，忘记换了。” “……” 你没坐好…… 江凡总觉得赵月这话是故意讽刺他呢，可这事怎么解释得清楚？ 光是那句不是故意的就显得很虚伪了。 不是故意的，你一个劲儿盯着别人裙子看？ 江凡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事儿越说只会越复杂，索性他就转移了话题，站起身来，把桌上的药材取出。 “赵月，这些药三天一熬，等没有了，你就再给我打电话，到时候我顺便过来给赵老师再看看。” 赵月走近桌前，看着桌上的药材，“这些多少钱，还有你给奶奶看病，一共是多少，我拿给你。” “不用不用，赵老师也是我的老师，我们村里很多人都是赵老师教过的，这些药也不值钱，我要是收了钱，回去不得被他们说啊。” 江凡不收钱还有其他的原因，他本来就是想要赵月帮忙多看着点妞妞，这算是相互抵了一部分了，至于另外一方面，那自然是因为刚才的局面，他总得做点什么，免得赵月对他心生厌烦。 “这怎么行？你开诊所看病，哪能不收钱的？多少钱，你算算，我得给你。” 江凡心里一咯噔，完了，这是要明算账啊，看来还真被赵月记心里了。 “赵月，我真的错了，是我没控制好自己，你千万别这样。” “我以后会管好自己的。” 赵月一愣，随即哭笑不得。 江凡这说的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她是真的没怨江凡，只是觉得看病给钱，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更何况那还是医院里都没能根治好的病。 哪能让江凡这样啊。 第180章 希望 “江凡，我真的没其他意思，你别误会了。” 江凡看她的脸色，不像是在说什么违心的话。 “那这事儿咱们都别提了，就这么办，你非要给钱的话，那我就只有回去了，我之所以抽空都要过来看赵老师，不是为了钱的。” 赵月见江凡坚决如此，也不再强求，只是多看了江凡两眼。 这个满头的汗水还没干透的同龄异性，看上去似乎不错。 两人在屋里坐了会儿，之前的小尴尬仿佛被一扫而空。 赵月掐着时间去了屋里把赵老师叫醒。 随后江凡帮着把人弄到了堂屋里，让赵月把赵老师稳定在椅子上，江凡把她的裤腿往上捋，一直到了膝盖上面，露出了病变的膝盖。 “江凡，不要强求，能治就治，治不好也没啥的。”赵老师看着闷头忙活的江凡说道。 江凡仰起头展颜笑道：“赵老师，你放心吧，我说能治就是能治。” 提及这方面，江凡是无比的坚定。 这是父亲留下的医书带给他的自信。 江凡取出银针消毒，紧接着又给赵老师的膝盖消毒，动作迅速麻利，瞧准病变位置的穴位，他精准下针，接连反复的几个动作之后，赵老师膝盖上已经插了七根银针。 一旁的赵月还是第一次见用针灸治疗骨伤的，她虽然心有期待，但是还是不由得对江凡这样的治疗方式多了一抹怀疑。 过了一会儿，江凡站起身来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不知道是为什么，分明下针的手法都是按照着医书上来的，可是每次江凡用了这套针之后，总会觉得有一点疲惫以及……空虚。 对，就是空虚，是那种由内而外的空虚，好像什么东西把身子里面的精气神抽走了部分一样。 “赵老师，您感觉怎么样？” “能有什么感觉……” 话音未落，她忽然微微张大了眼睛，“热，有灼热的感觉！” “真的？”赵月闻言一愣，随即满是欣喜的问道。 她奶奶的膝盖是怎么回事，她是非常清楚的，虽然还没有完全坏死，但也大差不差了，平时帮着按摩的时候，都是没有多大知觉的，可现在竟然有了反应！ 赵老师点头确定。 赵月将视线挪向江凡，目光中满是询问。 江凡微笑着解释，“这是正常的，等这股灼热过去，赵老师的膝盖就会有所好转的，再配上内服药物，假以时日，会慢慢康复的。” “奶奶，你听到了吗？能康复的！”赵月在赵老师身侧蹲下，握住她的手激动的说道。 赵老师波澜不惊的脸上同样动容，她紧紧回攥住赵月的手，眼中泛起点点水波，她和赵月一样，看到了希望。 江凡带给她们的希望。 “傻孩子，这是好事，咱们不哭。” 赵老师用手指擦拭掉赵月流出的几滴泪水，可刚擦拭掉，后面的又续上了。 “不哭了，江凡还在呢，这么大个姑娘再哭就丢人了。” 赵老师这句话好像有什么奇效似的，赵月自己伸手擦拭掉脸上的泪水，果然不哭了。 “赵老师，您别激动，咱稍微等会儿，等我取了针再动。” 赵月看了看近在咫尺的银针，下意识蹲着往后退了两步，刚才差一点手肘就碰到银针了。 “江凡，谢谢你。”赵月站起身来道谢。 刚流过泪的双眼有些泛红，说话的声音也是糯糯的，给人一种想要呵护的感觉。 “没事，能够帮到赵老师我也很开心。” 就在这时，江凡的电话突然响了，他掏出来一看，是江静萱打来的。 江凡举着手机歉意一笑，往院子外面走了几步才接起。 “喂，静萱，怎么了？” “那个王文杰的事情有着落了，不过不是什么好消息。” 江凡回头看了眼屋里的赵月，微微吸了一口气，“你说，我听着。” “和你想的一样，那家伙是县里的人，他爸是体制里的人，级别不低，虽然有这么个儿子，但是他自己手里却干净的很，什么都没查到，这方面没办法动手。” “至于你们俩打架的事情，尽管他动手在先，但是因为你后面也还回去了，只能这样不了了之，要是真追究起来，你下的手还要重一点，吃亏的人是你。” 江凡抿了抿，随后直言道：“就是说我们拿他没办法？但是他也不能拿我们怎样？” “可以这么理解。” “那他之后要是再犯浑，那算谁的？” 电话那头停顿片刻，似乎有些纠结。 “这也是我要和你说的，这回虽然拿他没有办法，但是他吃了这么大个闷亏，以他的性子，肯定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只要抓住机会，把事情弄漂亮点，他爸也保不住他。” 这番话换个人说还不算啥，但是由江静萱说出来，总觉得有点怪怪的。 这不是钓鱼执法吗？ 江凡想了想，决定这事儿暂时不让江静萱掺和了，这样和她的职业理念有冲突。 既然两头都僵住了，谁也不敢动，那就像江静萱说的那样，把事情做漂亮点。 只要让人抓不住把柄，能把王文杰这样的败类弄出学校就成。 “行，我知道了，暂时先这样吧，我还有事。” 说完，江凡就要挂断电话，另一头的江静萱幽幽说道：“行啊江凡，我们现在打个电话就只说这些事了，其他的一句也不说？” 江凡一愣，“其他还有什么事吗？” “……” 电话那头被江凡这句话搞沉默了。 两人僵持着，江凡突然笑出了声。 “咱们的江警官还要听点什么肉麻的话是不是？” “你！”江静萱羞涩不已，“你故意的吧？” “江凡，我发现你越来越放得开了啊，居然敢逗我了，你下回过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想到江静萱把他双手倒扣，拧着他问错了没有的场景，江凡就是一阵寒颤，连忙道：“错了错了，别这样，我这几天真的忙，诊所已经开始修缮了，过几天就能弄好了，到时候得空了，我就来镇上。” “你诊所开始弄了？怎么现在才告诉我？” 江凡一拍脑袋。 得嘞，又是一个没有告知的。 自己这嘴怎么就提到这事儿了。 第181章 赵老师能下地了！ “这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我就想着先不通知了，等以后修好了，我再给你说。” “不行！这事对你可不是一般的重要，我要回来看看。” “啊？” 江凡心头一震，回来？ 开什么玩笑？ 屋里这么大一家子人，里面好些人都还不知道自己和江静萱的关系，这样突然回来，显得太突兀了点。 “你今天不是在上班吗？就别回来了吧，村里又热，大伙儿又都很忙，还是等几天吧？” 电话那头响起簌簌声，像是在写字，没一会儿，江静萱就在电话里说道：“行吧，那就等你弄好了，我再回来吧。” “成，那就这样，我这边还有事情。” 挂断电话，江静萱举起手里的假条，微微笑了笑。 所谓惊喜，就是这样的。 江凡这边挂了电话，长舒了一口气，随后他走回到赵老师身前，蹲下身查看了一下膝盖上的状况。 “赵老师，您这会儿是什么感觉？” “有点热热的，没有之前的温度那么高了，怪舒服的。” 江凡笑着回道：“那效果还算不错，待会儿取针了你再试试，会比之前好很多的。” “谢谢你了，江凡，要不是你，我可能再过一两年就只能躺在床上了。” “赵老师，您就别这么客气了，您和赵月，一口一个谢谢的，这事儿弄的。” “您真要是好了，到时候帮我宣传宣传，我的诊所就在大老包村里的堰塘边上，进村就能看见的。” 赵老师笑着点头道：“肯定的，江凡你这本事，算是为咱们周边的几个村子的人谋福利了。” 过了一会儿，江凡掐着时间将赵老师膝盖上的银针下了，再用酒精做了消毒。 “来，赵老师，您起来走走看。” 江凡和赵月一人站在一边，将赵老师搀扶起身。 赵老师试探性的往前走迈出步子，一步稳稳落地。 江凡尝试性的微微泄力，赵老师身形没有任何的变化。 他和赵月对视一眼，眼神交汇之下，赵月做出同样的举动。 赵老师已然能够站立住。 “赵老师，您走两步试试。” 闻言，赵老师再度往前迈出步子。 没了两边的支撑，这次走得就有些颤颤巍巍了，但至少是自己能走了。 祖孙俩眼中的欣喜已经藏不住了。 “奶奶，你真的能走路了！” 赵月欢呼一声。 随后，在江凡的指导下，赵老师又走了几步。 因为好几年没有正常走过路了，即便是有江凡的治疗，走上几步之后，开始有了乏力感。 “赵老师，今天就先这样，往后每天都试着走一会儿，感觉到累了就马上停止。” 说完，江凡看向赵月，“我带来的那些药你记得煎给赵老师喝。” “放心吧，我记着呢。” 江凡帮着把赵老师重新安作回椅子上，想了想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他把赵月叫到了院子外面。 “赵月，有个事儿得和你说一下。”江凡压低声音说道：“那个王文杰的背景我这边已经弄清楚了，是县里的人，家里人是做官的，所以他才会这么肆无忌惮，你往后要小心一点。” “但是近期他应该没什么动作了，最近出了点事情，他爸那边应该给他下了警告，他会有所顾忌的。” 赵月也不是什么蠢人，听到江凡这么一说，大概就猜到了他和王文杰之间有事。 “他去找你了？” 江凡点点头，“我们在镇上碰巧遇到了，他想要找麻烦，不过都被我挡回去了，他也没占到好处。” “那天我才看清楚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可不只是对你做的那些事，他是打心底里看不上村里这些孩子的，他这样的人怎么能做老师？” 赵月闻言先是紧张，当听到江凡说已经挡回去了之后，又暗自松了口气。 “他对孩子们也确实是像你说的那样，但是几个老师只能简单的护着点，根本就拿他没有办法，更没有谁会因为这些去惹怒他。” “行，我知道了，你当心点就成，他的事情交给我。” 王文杰这个人，江凡说什么也不会放过他的，不管是两人之间已然发生的矛盾，还是因为之后妞妞要在学校里念书，或者是帮那些孩子除害，他都得去做这个事情。 赵月听到江凡这话，心头一紧，连忙问道：“你要做什么？可别把自己搭进去了。” “没事，我有分寸的。” “今天就这样吧，你进去看着赵老师，我先回去了，下次可能得等我诊所那边弄好了再过来了。” 赵月点点头，“好，你自己也当心点。” 她其实还想说要去帮帮忙的，但是屋里就奶奶一个人，她实在走不开。 “有事给我打电话就成。” 江凡说完，去屋里把药箱带上，然后骑上院子里的三轮车离开。 赵月在院子里目送那个蹬着车离开的同龄人，阳光下的身影，挺拔，富有朝气。 江凡……真的很不错。 “月，还看呢？人都走远了吧？” 屋檐下的赵老师调笑道。 赵月悠的红了脸，往回走去。 “奶奶，目送一下别人也不行啊？” 赵老师招招手，“闺女，过来。” “我问你，你觉得江凡咋样？” …… 回去的路上，江凡一直在思索怎么收拾王文杰，说实话，他想要玩点阴的给王文杰狠狠下个教训，但是又担心留下什么蛛丝马迹，到时候被查出来了，难堪的就是江静萱了。 这事儿得完美计划一下，得让王文杰先出手，这样就算江凡做了什么，到时候也只能说是自卫，和上次一样，双方都有错，谁也奈何不了谁。 但是那家伙最近估计得养伤，可能要等到开学才能再回来了，一时半会儿，也动不了手。 心里有了个大概的想法，江凡就不再去想这个事情了。 等他骑着三轮回到院子的时候，看到了令他有些不知所措的一幕。 屋里有不少人，原本该是热热闹闹聊天的情况，可此时却显得极为静谧。 几个女人都大眼瞪小眼的，谁也没说话。 堂屋里的凳子上坐着一个少了几分英气，多了些许女人味的人。 江静萱来了！ 第182章 莫名的敌意 看到江凡回来了，屋里一大群女人全部站起身来朝着外面迎来。 江静萱也不例外。 “凡子，你朋友来了。” 林月梅第一句话就定性了江静萱身份。 她只认江静萱是江凡朋友的身份。 面对如此场面，饶是江凡爷有些觉得脸皮子烧得慌。 林月梅，李翠，两个都是三十好几的女性，都是江凡的……红颜知己。 二十七八的陈岚，不出意外的话，她会是第一个怀上江凡孩子的女人。 已过十八的唐甜，同样是江凡的女人。 这些和江凡关系密切的女人和他的正牌女友待在一块，江凡总感觉下一刻这里面的事情就要暴露出来。 在众女的目光注视下，江凡走到江静萱身前，挤出一抹笑容道：“来了啊。” “昂。” 两人都心照不宣，没有提及江静萱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来，我给大家介绍一下，你们应该都见过，这位是江静萱江警官。” 说完，江凡正要向江静萱介绍其他人，却看见江静萱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意思很明显:还有呢。 江凡知道躲不过去，索性一咬牙，“静萱是我女朋友。” 其实也没什么叫人意外的，屋里的人里面，李翠和陈岚是知道这事的，唐甜那边，江凡也说过，王莎莎自然也就知道了。 只有……林月梅是一直不知道这件事情的。 虽然有所怀疑，但是当江凡直言的时候，她还是眉头挑动。 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哎哟，凡子，你也真是的，你有静萱这么漂亮的女朋友也不提前和我说一声，早知道这样我就不给你介绍黄阿姨的女儿了。” “……” 林月梅这话纯属胡扯，她自己和江凡缠绵还来不及呢，怎么会舍得给江凡介绍别的女人。 她这是刻意在阴阳江静萱呢。 果然，江静萱在听到这话的时候，眼波流转，侧目看向江凡，眼神当中满是审视的意味。 江凡一个脑袋两个大，有些无奈的说道：“你别听她瞎说，哪有什么黄阿姨的女儿。” “哈哈哈，开个玩笑，走走走，咱们进去坐，都在外面站着干什么。”林月梅挥挥手说道。 一行人进屋，留下江凡和江静萱在外面站着。 “你咋回来了？” 江静萱余气未消，鼻腔里哼了一声：“我还不能来看看你了？” 话锋一转，她也阴阳怪气道：“你屋里这么多人，都是来帮着你忙活的，就我不知道这个事情，你还说等弄好了再告诉我，你是不是把我当外人了？” 江凡朝屋里看了一眼，这些人还真不是他刻意要叫来的。 要说专程嘱咐过的，那就只有李翠一人，再就是干活的陈富贵和罗阳了。 剩下的全都是不请自来的。 可是江凡知道不管自己怎么解释，江静萱也不会信的，说全部都是自己过来的？ 这不是胡扯吗。 自知理亏，江凡只能讪笑着说道：“这事儿赖我，但是我真的没有拿你当外人，她们和你不一样，你有工作，她们没有啊，一天就瞎晃荡。” “行，这事就暂时先不说。” 江静萱转过脸的时候，脸上已经挂上了职业性的笑容，有些假。 她朝着屋里走去，桌上有两个大袋子，看样子之前是拆开过的，但是里面的东西好像一样也没有拿出来。 “江凡，这是我带回来的，你分给大家尝尝。” 江凡凑过去一看。 嚯。 一个袋子里全是水果，另一个里面吃的喝的，样样都有。 江凡把东西拿出来，轮流分给众人，大伙儿在接过东西之前，都朝着林月梅那边看了一眼。 这一幕落在江凡眼里，他就已经明白了为什么这袋子明明是打开的，里面的东西却又没有人动了。 当着众人的面，江凡不好说什么，他仍旧是保持着情绪，等给大家分好之后，江凡从袋子里拿了些水果和一些吃的。 “走吧，跟我去看看诊所。” 这话是单纯给江静萱说的。 “几位阿姨，妹妹，那我出去和江凡走走，待会儿再回来陪你们说说话。” 江静萱仍旧是笑着说道。 她能够明显的感觉到这屋子里的人除了李翠，其他的都在摆脸色给她看，甚至还有一股敌意。 她就纳闷儿了，她怎么这些人了？ 好几个都是第一次见，这是怎么个情况？ “静萱，你们去吧。”李翠笑着回应一句。 也就是她对江静萱没什么敌意了，两人的关系可是经历过刘大壮的事情的，自然和这些人不一样。 江凡拎着东西，带着江静萱朝堰塘边走去。 留下屋里一群人面面相觑。 “你这是干嘛啊？人静萱怎么你了？你就给人家摆脸子？” 李翠蹙眉向林月梅说道。 “你自己清楚。”林月梅没好气道。 李翠侧目看了看身旁的几个小年轻，“我不清楚！人帮了凡子不少，现在又是凡子的女朋友，你真没必要这样，你当心给凡子惹生气了。” 林月梅听到这话，想到江凡有可能会出现的情况，心里的那股敌意消退下去不少。 可别真弄得偷鸡不成蚀把米。 …… 江凡清楚林月梅的心思，以两人的关系，他突然多了一个正牌女友，林月梅有情绪是正常的。 也正因为两人有那层关系，再加上林月梅她们都是拿真心对江凡的，他不好在这上面多说什么。 正胡思乱想间，江静萱突然说道：“江凡，我总觉得你那个林姨好像对我有些情绪，是因为之前我有哪里做得不好吗？” 她说得已经很委婉了。 “不是的，她……可能是因为其他的什么事情，心情不好吧，我回头和她说说。” 江凡主动牵起江静萱的手宽慰道。 “可是……” “没啥可是的，这事儿包在我身上。”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一直到了堰塘边。 罗二狗在堰塘边上玩儿泥巴，江凡就说怎么没在屋里看到人，原来是跑这儿来了。 “江凡哥！”罗二狗看到江凡来了，仰头喊道。 江凡提了提手里的袋子，笑着道：“唉，二狗，快去洗把手，江凡哥有好吃的。” 罗二狗在一旁的水桶里胡乱搓了两把，然后一边在衣服上擦手，一边走近，他的目光一会儿看看江静萱，一会儿看看江凡手里的袋子。 “这是罗叔家的孩子，罗二狗。”江凡介绍道。 “二狗，这位是江姐姐。” 江静萱和罗二狗简单说了几句，随后就被江凡拉着去了屋里。 屋里的三个男人看着江凡拉着江静萱走进，一时间都停了手里的动作。 神色各异。 但要说谁的情绪最有问题，自然是王明了。 凡子这是？ 有女朋友了？ 那他家莎莎咋办！ 第183章 格格不入？ “王叔，罗叔，富贵哥，你们下来歇会儿，喝点水，吃点水果。” 陈富贵最先从梯子上下来，咚的一声跳到地上，直起身来到两人身前，一张脸笑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哎哟，凡子，给介绍介绍？” 江凡看着陈富贵挑眉弄眼的就觉着他没安什么好心，江静萱他又不是不认识，这时候做出这个样子，大有一种调笑的意思在里面。 “富贵哥，我是江静萱，我们之前见过的，这么快就不认识我了？” 江静萱微笑着，主动伸出手和陈富贵打招呼。 陈富贵正要伸手去握住，可当看到自己手上的水泥之后，他便打消了这个念头，正要收回去的时候，江静萱忽然往前探出半步，握住他的手上下轻点。 陈富贵一愣，没想到江静萱竟然不在意他手上的水泥，赶紧说了句，“记得，记得。” 以后就连忙把手缩了回来。 后面的两人这时候走了上来，罗阳很坦然的和江静萱打着招呼，倒是岁数大些的王明，看着江凡两人的眼神有些奇怪。 怎么说呢，就是想要强行装出和善、欢迎的样子，可是眼里的慌张和打量又掺杂在其中，复杂得不行。 “凡子，你们这是？”王明皮笑肉不笑的问道。 “江静萱，王叔你见过的，我俩在处对象。” “……”王明得到确切答案，眼神里有些失落涌现，“不错。” 对凡子来说是不错，可这就苦了他家闺女了。 凡子怎么不声不响就处上对象了。 江凡把水果分给几人，又给几人倒了茶水，简单的休息过后，几人又接着覆水泥，两间屋子应该在明天上午就能够彻底弄好。 江凡也也没有回去，就在堰塘边上帮忙，来都来了，就这么走了不叫个事儿，本来是想让江静萱先回去歇着，可她说什么也不走，跟在江凡身后帮着弄。 “江凡，屋里还需要些柜子啥的吧？要不我帮你在镇上定几个？” 江静萱看着空荡荡的屋子说道。 江凡摆摆手，“不用，用不着去镇子上定，我明天去找村里的木匠，让他帮我做几个就成，镇上的太贵了，还是村里的来得实惠，又经用。” “行吧，反正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就和我说。” 江凡点点头，“放心，我不会客气的。” 实则江凡心里想的是，就算是男女朋友，那也不能有啥事儿都找她帮忙，特别是江凡以江凡现在的情况——和这么多女人有关联的情况之下，他总觉得心里亏欠江静萱的，他不知道将来有一天，江静萱知道这些事情之后会怎么样，但是有一点可以确认，他们之间应该是没有以后了，所以尽量不要亏欠太多，到时候还不上的。 “对了，你诊所弄好了的话，以后都会在村子里了？没想过走出去？” 江凡手上动作一顿，他知道江静萱话里的意思，她只是在这边任职，往后大概率是会走的，两人真要是要组成家庭的话，这第一步就是得先把这段字面上的距离给抹除，至于其他方面的距离，那是之后的事情。 “暂时就先留在村里吧，至少这几年里是动不了的，总得吃饭不是？现在外面也不容易。” 江静萱闻言，抿了抿嘴，轻轻点头，没再往这上面深究。 至少江凡是想要靠着自己的双手、自己的本事吃饭，没有说要依靠着她的家庭背景在外面找一份不错的工作。 那就只能先这样了，反正……时间还早。 忙活到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有人找到了堰塘边上。 是胡梦，她走近看到江凡身边的漂亮年轻女人的时候，愣了一下，是个完全的陌生人，以前从来没见过的。 “胡婶儿，你过来是？”看到胡梦愣神，江凡主动开口询问。 两人之间自从上次做过之后，就再也没见过面了，说来，还是江凡的问题，这段时间忙，没顾得上和胡梦联系，总有一种提起裤子不认人的感觉，这时候看到胡梦，江凡心里还有些愧疚。 “没啥大事，你跟我去看看珊珊咋样了，要是可以的话，是不是可以把石膏拆了，过几天就要开学了，我想让她先适应适应。” 江凡一拍脑袋，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自从上次打了石膏，留下药材之后，他就再没去看过了。 一时间，他心里的愧疚更加深了。 “婶儿，你先回去吧，我回去拿药箱，马上就过来。” 胡梦却摆手说要跟江凡一起。 “你是跟我过去，还是留在这边？” 江静萱抬头看了看天色，“我先回去了吧，你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到时候天黑了再出去也不安全。” “吃了饭再走吧？或者你今晚就在这边睡？” “说什么呢，你屋里那么多人，睡得下吗？我明天还上班呢，饭就不吃了，等你诊所开张的时候我再回来。” 江凡看得出她兴致不是很高，也是，先是被林梅一行人摆了脸色，又在江凡这里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这时候江凡又有事情，她一个人留在这边也不自在，至于吃饭，和那么一大桌子的人吃饭，她更不舒服。 “那走吧，等这周你放假了，我再去镇子上看你。” 两人在堰塘边上洗过手之后，径直朝着屋里走去。 江静萱是骑了摩托车进来的，这时候直接骑回去就是了。 回到院子里，屋里已经忙活得热火朝天了，灶屋里已经弄得噼里啪啦响了，炒菜的香味远远传出，是腊肉炒蒜苗的味道。 缭缭炊烟，日落西山，农家院子和欢笑声，总能带给人恬静，安逸的感觉。 江静萱一时间有些恍惚，总有一种自己和这里格格不入的感觉。 “静萱，咱们进去打声招呼再走吧？” 江静萱回过神，跟着江凡进屋。 屋里忙活的众人听到江静萱要走，也只是简单的客套两句，只有李翠抱着妞妞出门相送。 “静萱，今天……挺不好意思的，你别放在心上，我是很支持你和凡子的。” 江静萱由衷的笑着道：“没事儿，李婶，这不算什么。” 和李翠道别之后，江凡特意把江静萱叫到一旁。 “静萱，今天太不好意思了，要不你先别走？跟我去胡婶儿家？晚上我送你。” 江静萱缓缓摇头，“真的没事，你去忙吧。” 骑上摩托，她挥了挥手，落日余晖下，轰鸣声中，江静萱的身影渐行渐远。 第184章 抓住自己的人生 江凡看着江静萱有些萧索的背影，遥遥叹息一声。 他知道江静萱今天受了委屈，要是她能够直接说出来那还没什么，两个人可以慢慢说，可偏偏她就装出一副没事人的样子。 江凡看着有些揪心。 但是他能拿林月梅她们有什么办法呢？ 最多只能待会儿回来了进去说一说，让她别那么针对江静萱。 “凡子？” “她是？” 胡梦的声音把江凡拉了回来。 江凡微微吸了一口气，解释道：“我对象。” 对于胡梦她们这样的成熟女性，江凡可以毫无顾忌的把这事情说出来，因为她们是不会在乎这个的，当然，要是这个正牌女友的存在有可能影响到她们和江凡之间的关系，那就要另当别论了。 “啊？你啥时候有个这么漂亮的对象了？以前都从来没见过。” 胡梦的第一反应还是有些慌张的，下意识的担忧她和江凡的事情。 “前不久处的，胡婶儿，我们不说这个，你等我一下，我去拿药箱。” 江凡去屋里拿了药箱，再和林月梅她们招呼一声，让吃晚饭的时候要是他还没回来的话，就不用等他了。 跟着胡梦一路走出，江凡的情绪都不是很高。 胡梦不明所以，所以也不好主动说话，两人就这么沉默着到了家。 周珊在屋檐下，享受着夏日末尾难得的凉爽，手里还捧着一本数学书在看着。 看到江凡来了，她喜笑颜开，“江凡哥，你来啦。” “嗯，不好意思啊，珊珊，这段时间有点忙，没能过来看你。” “没事的，江凡哥，我这段时间没什么异常，我就没让妈妈给你打电话。” 江凡看着这个懂事的小姑娘，微微笑了笑，周珊真的和那时候的自己很像，虽然没有自己那么‘凄惨’，但是仍旧懂事得很，在学习上也很下力气。 “江凡哥给你看看。” 江凡把她手里的书拿下，放到一旁，然后用手捏着周珊打有石膏的腿，控制着力道左右掰动了一下。 “有感觉吗？” 周珊摇头，“没有。” 江凡又加大力度，调整弧度，“现在呢？” 周珊仍旧摇头。 江凡松了一口气，看样子是没什么大问题了。 “可以拆石膏了。” 江凡把药箱放下，从里面拿出工具，将周珊腿上的石膏一点一点拆下，露出了里面的腿。 她的腿上因为石膏覆盖的原因，沾染上了些许，白得有些异常，和另外一侧的那条腿颜色上已经完全对不上了。 这段时间，胡梦还是很遵循做自己的嘱咐，带着周珊在外面晒太阳，加速骨骼的恢复。 “珊珊，你起来走走看。” 江凡搀扶着周珊起身，带着往前走，其实应该是完全没问题了的，但是因为她这条腿很久没有动过了，肌肉有些许萎缩，乏力，江凡害怕她摔倒。 等到她熟悉走动之后，江凡松开了手，让她自己在院子里转圈。 行走到院子边缘的周珊突然转过身，背对着夕阳余晖，笑颜如花，绽放着青春的标志性笑容，使劲儿的挥摆着双手，大声欢呼道：“江凡哥！我好了！” 江凡笑了，有为周珊的开心，有被这一幕渲染出的感动情绪，更有一种成就感。 可能这就是行医的意义吧，看着一个个病人在自己手中康复，这种成就感是无与伦比的。 情绪价值，也是患者给予医者的一种另类诊费。 江凡朝着周珊招手，等她来到身前，他嘱咐道：“最近这段时间不要剧烈运动，每天多尝试着走走路，要是腿不舒服了，就得停下休息，千万不要逞强。” “还有，开学之后的军训，你记得和班主任说一声，不参加了，那不是你的腿受得了的。” “其他的就没什么了。” 周珊重重点头道：“嗯！我记住了，江凡哥。” “凡子，你等会儿，我给你倒杯水。” 江凡一边收拾药箱，一边等待着。 喝不喝水不重要，但这是村里人的讲究。 迎客，感谢，都在这杯水里面。 可能过于简单，无法将之全部表达，但是这却是没人会拒绝的事情。 江凡接过水，大口大口的喝下。 “凡子，你那诊所是不是最近就能弄好开张了？” 江凡抹了一把嘴，把碗递了回去说道：“可能还得过段时间，现在才在修缮，等把设施弄齐整之后，还要往上递交资料，等审核通过了，才能正式开张。” 他正说着，周扒皮顶着个鸡窝头，拄着拐，睡眼惺忪的走出，正好听到了江凡这番话。 “睡睡睡！就知道睡！” “一天啥事儿不做，照你这样，早晚有一天要饿死！” 看到周扒皮，胡梦就是一阵炮轰，一旁的周珊也没给他好脸色看。 周扒皮在这对母女眼中，已经是一个彻底被嫌弃的人了。 周扒皮没说话，一瘸一拐的走到一旁，靠着门框，低头盯着江凡。 江凡看他的气色，比之前要差得多了。 本来刘长根因为江凡采药的事情带着人上门找麻烦的时候，周扒皮都还能叫嚣的。 可是听说他后面不听胡梦的劝阻，也跟着上了山，野猪来的时候，又从山上滚了下来，受了不轻的伤，原本差不多快好的腿，也又摔伤了。 后来在镇上带来的医生那里免费看了，不过看这样子，应该是没能治疗好。 这个气色，江凡总觉得他快要不行了。 可他不会主动提出来，这样的人，即便是在腿伤了的情况之下，一有机会，仍旧想要逮着他咬上一口，他要是还主动给这厮治病，那不就是纯粹犯贱嘛？ 这可无关什么医德之类的，这是纯粹的因为周扒皮他不配。 “胡婶儿，周珊，你们记住我说的那些话，我先回去了。” “成，凡子，你屋里有人，我就不留你吃饭了，这回谢谢你了，往后你要办什么事，和婶儿说一声，能帮的我会尽力帮的，就像今天的事情，婶儿别的不行，帮着做个饭还是不成问题的。” “好。”江凡扭头看向周珊，“珊珊，过几天就要去上学了，到时候要带很多东西，江凡哥送你去学校，我买了个三轮，方便。” “到了高中，就要靠自己努力了，就短短的三年，抓住这三年……你就抓住了自己的人生。” 江凡耐心叮嘱道。 周珊重重点头。 抓住自己的人生这寥寥几字，好似有无穷的魔力。 人人皆想如此。 可真正做到的又有几人呢？ 第185章 她哭了 一旁的胡梦看着两人，眼里有些感动，这些话他们当父母的没什么文化，说不出来，还要靠江凡这个算是外人的人来说。 “那我就先走了，开学那天起早点，要是晚了，到时候人多，不方便。” “嗯嗯，我记住了，江凡哥。” “加油！” 江凡最后鼓励一句，拎着药箱转身离去。 胡梦母女俩跟着送了出去，依靠在门框上的周扒皮看着江凡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诊所要开张了？还买了三轮？ 还说没挣到钱？ 江凡这个杂碎！真的像黄凤说的那样，卖药挣了几万块钱！ 周扒皮心里那叫一个恨啊，都是上山采药，他江凡为什么就能全身而退，还能够赚大把大把的钱，而他们这些人上山就毫无所获，还要带着一身伤下山。 这一比较之下，人的不平衡心理立马就发散出来了。 心里的阴暗面也被无限放大。 这是无可避免的事情，人性就是如此…… 江凡回了院子，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陈富贵几人也已经收工回来了。 经过周珊的事情，江凡心里的那些负面情绪也好了很多，晚饭就在众人的欢声笑语中度过。 众人更多的是为江凡感到高兴，他这些年不容易，能够帮着、看着江凡一步步往上走，生活过得越来越像样，他们是打心底里为江凡感到高兴的。 吃过晚饭之后，女人们忙着收拾，忙碌一天的男人们抽了凳子，在院子里面抽烟，吹牛打屁。 一直到晚上九点左右，才各自渐渐散去。 屋里就剩下李翠母女，林月梅母女了，最后当李翠母女也告别，说明早过来之后，就只剩下江凡三人了。 这时候，江凡才有机会和林月梅说一说白天的事情。 把唐甜支开，江凡将林月梅叫到院子里，犹豫片刻，江凡开门见山道：“林姨，你往后能不能别针对静萱了。” 江凡说的很客气，也很委婉，没办法，手心手背都是肉，他总不能对林月梅摆脸子吧？ 那他对得起人这样的付出吗？ 林月梅盯着江凡看了一会儿，叹息一声：“凡子，我也不是故意要针对她，你觉得你们真的合适吗？” 这回，江凡沉默了。 合适不合适，究竟是由什么定义？ 江凡有些不明所以。 按照世俗通常的标准来看，他们两人其实是不合适的。 可…… 那是世俗，都说了世俗了。 “林姨，合不合适也不是现在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清楚的，既然我和她在一起了，至少不能让她受这样的委屈吧？” 微微提起一口气，江凡接着说道：“往后别那样了，成吗？” “可以。”林月梅点头道：“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件事，不然这事儿就别提了。” “你说。” “就算你和她在一起了，我们之间的关系不能变，不能断。” 江凡揉了揉太阳穴，“可以。” 顿了顿，他又接着说道：“我也没想过要变。” 林月梅忽而展颜，“那这事儿就这么说定了！” “嗯。” 都是明白人，点到为止。 也不需要什么再三的确认。 林月梅担心的事情也就是江凡刚才答应她的事情，不然的话，谁是江凡的正牌女友，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当然，这是建立在她不知道唐甜也已经成了江凡女人的基础之上。 林月梅进屋之后，江凡心里有所放松，但是想到白天江静萱离去时的场景，他心里忽然很急，急着想要在这时候见上她一面，要让她将心里的委屈全部诉说出来。 这个念头一生出，便再也止不住了。 他冲进屋里，拿了三轮车钥匙，找到林月梅，“林姨，我出去一趟。” “明早回来！” 不等林月梅回话，江凡便已冲到了院子里。 插上钥匙，打燃三轮，江凡骑着在院子里转了个圈，径直朝着外面开去。 林月梅追出来的时候，看到黑夜里摇摇晃晃的前行的三轮车，忍不住叹息一声。 “凡子是花心思了。” …… 黑夜中，三轮车颠簸不已，江凡身子一上一下的弹动着，因为毫无顾忌的前行，手上的伤隐隐作痛，但他却毫不在意。 一路颠簸到了大马路上，江凡加足了马力，安全的骑到了江静萱家楼下。 着急忙慌的跳下车，江凡快速冲上楼道。 “砰砰砰！”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躺在床上，心神不宁的江静萱被吓了一跳。 她掀开被子下床，在卧室门后抽出一根钢棍，来到门口。 “谁啊！？” 屋外的江凡捂着手，喘着粗气道：“是我，静萱。” 江静萱闻言，立刻就将门打开了，借着灯光，看到一脸焦急的江凡，她将手里的钢棍放到一旁。 “怎么了？大晚上的过来？是出了什么急事吗？” 江静萱错愕中又带着些许紧张的问道。 江凡摇摇头，“没事。” “我想你了。” 下一刻，江凡跨进门里，把江静萱搂入怀中，尽情亲吻着。 江静萱有片刻的晃神，但是在江凡的热情下，今天所遇到的一切，都好似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她反手抱住江凡，同样尽力的宣泄着情绪。 砰。 屋门被江凡一脚反踢关上。 两人相拥着去了卫生间，片刻也不曾分开。 卫生间里，一件件衣服被扔出，不一会儿，淅淅沥沥的水声响起。 一直到了凌晨，卫生间里的动静才消停下来。 清洗好身子之后，两人躺到了卧室里。 搂着江静萱的江凡埋下头歉意的说道：“静萱，今天的事情我知道你心里委屈，我已经和林姨说过了，她以后不会那样了。” “你大半夜的过来，就是因为这件事？” 江凡肯定的点点头。 江静萱一时间没了话。 卧室里的气氛安静了下来。 渐渐的，江凡听到轻微的抽泣声。 他仰起头看去，江静萱哭了，尽管很压抑，但是轻微的抽泣声，以及她微微颤抖着的身躯，还是令江凡明显的感知到了。 “你别哭啊，静萱，这事是我做得不好。” 江静萱摇头，手上用力环住江凡。 “不是的，你做得够好了。” “我只是……只是感动。” 第186章 诊所毁了？ 闻言，江凡松了一口气。 其实，对于江静萱这样要强的人，江凡今晚不来，她只会将白天的事情默默承受了，也不会主动向江凡诉苦。 可有些事情，在心里憋久了，是会滋生问题的。 能够及时解决，自然是最好。 “往后都不会那样了，早点睡吧，你明天还要上班呢，我也得早起回去。” “嗯。”江静萱往江凡怀里挤了挤说道。 两人相拥而眠，一夜温馨。 次日一早，江凡设的老早的闹钟还没响，就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吵醒，迷迷糊糊中，他拿过手机一看。 是陈富贵打来的，江凡拿着手机，轻轻把门关上，去了客厅里面。 “喂，富贵哥，怎么大清早打电话来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很焦急，“凡子！你赶紧回来，诊所那边出事情了！” 听说是诊所的事情，江凡猛的一个激灵，瞌睡也被吓醒了。 “什么事情？” “哎呀！这事儿电话你解释不通，你赶紧回来看看吧。” “成，我马上回来。” 江凡挂了电话，打开卧室门向里面看了一眼，江静萱这时候正好起床，眼神迷迷糊糊的看着门口的江凡问道：“怎么了？” “村里出了点小事情，我得回去一趟。”江凡微微一笑说道。 “你再睡会儿吧，现在还早呢。” 江凡没有把事情过于夸大，昨天江静萱因为他已经请过一次假了，他不想让江静萱担心。 “真的没事儿？” 江凡轻轻摇头，“真的没啥大事。” “行吧，那你先回去，我再睡一会儿。” 江凡走上前，低下头在江静萱脸上轻轻啄了一口，“我先回去了，等周末的时候再过来看你。” “嗯。” 江凡穿好衣服，都没有洗漱，匆忙的就下了楼。 骑着三轮车，一路火花带闪电回了村子里面。 他没有选择第一时间回家，而是去的堰塘边上。 刚到堰塘边上，天色已经大亮了，这时候什么情况都看的清清楚楚了。 堰塘边上的那两间房子，塌了！ 江凡匆忙的跳下三轮车，往前跑动几步，怔怔的看着倒塌的房屋，嘴唇微微颤抖，想要问些什么，可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喉咙眼就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 此刻的堰塘边上，已经不只是陈富贵一个人了，罗阳和王明也已经到了，他俩和陈富贵一样，站在一旁看着倒塌的房屋，心里说不出来的难受。 怎么会有人这么下作，竟然把房子都给推倒了！ “凡子，你别着急，有事儿咱们慢慢处理，房子倒了可以再修。” 陈富贵拍打着江帆凡的肩膀劝慰道。 其实现在最要紧的事情，是搞清楚房子为什么会这样，这肯定不是自然塌陷的，但是陈富贵知道这两间房子对于江凡的重要性，他害怕江凡一时间想不开。 江凡嘴皮子动了动，深呼吸几口之后，声音颤抖着说道：“这是…这是……怎么回事？” 陈富贵忧心的看了他一眼，叹息一声，随后解释道：“我早上醒的时候，想着没事儿，就来这边溜达一下，过来的时候，就已经看到是这个样子了。” 一旁的王明站出，伸手轻轻覆盖在江帆的肩膀上，“凡子，这是有人在背后弄你。” 江凡脑海里其实也想到这一点，可是他想不明白的是究竟是谁会在这个时候，干出这样的事情。 真要说他得罪的几个人，不，也不能说是得罪，那只是江帆为了自保，迫不得已的举动罢了。 而那些和他有矛盾的人，基本上都已经受到了应有的惩罚，刘长根父子，罗光等人此刻也不是自由身，他不明白究竟是谁有这样的胆子，这已经算是损坏他人财物了，算是违法犯罪了。 “他娘的是真可恶，做这种事情，也不怕生儿子没屁眼儿！”陈富贵在一旁恶狠狠的说道。 “不行！这事儿一定要弄个清楚，要是就这么过了，就算再把房子建起来，背后搞鬼的人也还会再来一次，总不能时时刻刻都守在这边。” 罗阳这时候说道：“凡子，你好好想一想，谁最有可能干这个事情？” 江凡闻言，蹙眉沉思。 真要说谁最有可能干这个事情的话，那就是谁都有可能！ 之前因为上山采药的事情，村里人不仅什么都没捞着，甚至还搭上了两条人命，而那些侥幸活下来的人，有好些都是受了重伤的，同样，付出这样的代价，最后却是什么都没有得到，而江凡又是买三轮车，又是修缮诊所，甚至是之前刘长根带着人上山采药的那一次，大伙儿受伤了，江凡在那个时候予以治疗，但却是收了费的。 这些事情加在一起，肯定会有人心里不平衡，而且绝对不是一个两个，那就意味着这个事情就好像大海捞针一样。 但是要说谁最有可能…… 江凡还真想到一个人，但是以他的情况而言，一个人还真办不到这个事情。 一时间，江凡思绪混乱，不知道该将矛头指向何处。 他缓缓摇了摇头，“先看看情况吧。” 说完，他便走身向前，蹲下身查看着房屋倒塌的位置，那里是被人用什么东西凿开的，然后硬生生的推倒了，一个人肯定是办不了这样的事情的，这事儿是多个人一起做的！ 看着暗红色的砖头碎块以及昨天刚覆盖上去的水泥，江凡的心里又是一阵颤抖，心里难受的紧。 眼前倒塌的这些碎砖，那是江帆梦想的起航，可就这样被人无情的践踏了。 他闭上眼睛，压抑着心中的怒火，深呼吸几口气之后，缓缓站起身来。 这件事情已经触及到他的底线了，这次江凡一定要让罪魁祸首受到惩罚。 “富贵哥，罗叔，王叔，这儿就……先摆在这儿吧，等我把事情调查清楚再弄吧，不然的话，弄了也是白弄。” 顿了顿，江凡歉意道：“就是白费了你们一天功夫了。” “凡子，不说这些，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你招呼一声就成。” “嗯！” 江凡应下声来，既然这事不会是一个人做的，那他自己一个人可能也没办法应对。 第187章 嫌疑最大的人！ 此时的江凡，已然要冷静许多了，无论怎么着急也是无济于事，只有冷静下来，才能做好后面的事情。 “富贵哥，你们先回去吧，这里的事情村里人肯定会知道的，他们问起来，你们什么都不要说，让他们自己猜去，当然，有哪些人过于关心这里的问题，你们把人给记住，有可能在这些询问的人里面就有帮凶！” “凡子，你放心吧，我们知道该怎么做。”陈富贵眼神坚定的说道。 罗阳附和道：“我们会注意的。” 如今诊所的房子已经毁了，陈富贵他们也就不需要再在这边花费时间了，在江凡叮嘱一番之后，各自散去。 等人走后，江凡低头凝视着如同废墟一般的砖石，看了良久。 长呼出一口气，江凡转身离去。 回到院子里，林月梅和唐甜已经起床了，李翠也带着妞妞过来了，几个人已经开始在忙活了，看这样子，是完全不知道堰塘边的情况。 “哟，这不是我们的凡子吗？这么早就回来了，我还以为你要过几天才回来呢，怎么样？昨晚上过得？” 林月梅见面就是一阵冷嘲热讽，江凡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径直去了屋里换衣服。 林月梅几人面面相觑，还以为江凡是在江静萱那里吃了瘪。 可是不应该呀，真要是吃了瘪的话，江凡昨天晚上就应该回来了，而不是现在才回来。 “咋了这是？不是说去找静萱了吗，咋看上去一点都不高兴？” 林月梅一脸不解的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要不你去问问？” 李翠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似的，“我才不去呢，要去你去，我得去灶屋里面忙了。” 林月梅看看屋里，又看了看李翠，一咬牙，正要继续询问江凡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时候，他却突然出来了。 换了身衣服的江凡叫住了正要去灶屋忙活的李翠。 “婶儿，不用忙活了，出了点事情，诊所那边暂时先停一下。” “啊？”李翠一脸的不解，“出啥事儿了？这怎么能停呢？好不容易才……” “婶儿，诊所那边塌了，是被人弄的，应该就是在昨天半夜。” “什么！” 李翠几人闻言，一脸的不可置信，诊所毁了？就一个晚上的时间？ “你们可以去看看，但是不要声张，也不要在村里说些什么。” 李翠几人对视一眼，知道江凡说的是真的，几人当即就朝堰塘边跑去。 等过了一二十分钟，三人再回来的时候，脸上皆是愤怒之色，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是哪个畜生，竟然做出这种事情！” “真是太不要脸了！” “要是逮到了一定把他手打断！” “凡子，这下怎么办？诊所不办了？” 江凡摇了摇头说道：“办肯定是要接着办下去的，但是现在不行，现在最要紧的事情是……” 他又把和陈富贵几人说的那番话，给李翠几人重复了一遍。 李翠几人听完，纷纷点头，认可江凡的做法，最终的根源要是没有得到解决的话，不管付出再多的努力，最后也只是白忙活一场。 “凡子，你有办法吗！就这么闷着脑袋去找的话，不知道要走到什么时候。” “婶儿，你们放心吧，我心里已经有主意了，先弄点早饭吃吧，吃饱了才有力气做事。”江凡挤出一抹微笑说道。 几人见状，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去灶屋里面帮着江凡煮早饭。 很快，一顿丰盛的早饭就做好了，江凡草草的吃过之后，让唐甜母女先回镇子上，准备开学的事情，村里的事情暂时用不上她们，更何况这事情说不准还有危险，他们继续留在村里不太安全。 本来林月梅还不想回去，但是在江凡的认真神情之下，她还是被说服了。 江凡帮她们叫了个摩托，然后帮着她们收拾东西，等车来了过后，再将两人送到院子外面。 “凡子，你一有什么消息就记得给我打电话，我要回来亲自收拾做这事的人。” “还有，万一是你自己不能解决的事情，千万不要逞强，你手上还有伤呢，大不了可以给江静萱打电话，让她回来帮你。” “我知道了，林姨，你放心，我不会逞强的。” 又和唐甜嘱咐了几句，江凡送走了二人。 这下，屋里就只剩下李翠母女了。 “婶儿，你们也先回去吧，有消息了我会告诉你的。” 江凡的语气不容置喙。 李翠也没有强求，嘱咐江凡注意安全之后，带着妞妞回了家。 把人全部送走之后，江凡把院子简单的收拾了一下，随后将门锁上，径直出了院子。 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可疑的人选。 江凡去的不是别处，正是他昨天去看病的地方，胡梦家里！ 昨天在帮周珊看腿的时候，胡梦和江凡聊过几句，后面的几句关于诊所的事情，周扒皮是听见了的，在江凡心里，以他的尿性，肯定会心里极度不平衡，毕竟这堰塘边的房子，有他周扒皮的一份，而江凡却要在这边开诊所挣钱，他的动机不小。 要真是他做的，江凡会让他下半辈子都躺在床上下不来地！ 而且那些帮忙的人，他一个也不会放过。 走到胡梦家的时候，周珊正在屋里看书，胡梦在忙活早饭，江凡先是不动声色的和两人打了声招呼，随后问道：“胡婶儿，周叔呢？还没起床吗？我有点事情找他。” 胡梦一脸的疑惑，“你找他干嘛，他这会儿还在床上睡着呢。” “有些事情我想问问周叔。” 胡梦心里一咯噔，有些紧张的问道：“是不是他又惹什么事情了？” 江凡摇摇头，故作轻松的说道：“没啥大事儿，我就是昨天看周叔气色不对，想着问问他的状况，看能不能帮他缓解一下。” 胡梦听了，微微松了口气，“难道你还有这份心，你去吧，他在屋里睡着呢，要是太麻烦的话就不用看了。” 胡梦的话，有些直白，说白了就是让周扒皮他自生自灭，一旁的周珊听了，也没有表达出任何的看法，更没有情绪上的变化，仿佛她也同意这样的做法。 人活到周扒皮这一步，跟妻离子散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了。 有了两人这样的表态，江凡心里也稍微放松了些 要真是周扒皮做的，那江凡对付起他来，可就没有什么心理负担了！ 第188章 盘问周扒皮 江凡对着两人点头示意，随后信步走进了周扒皮所在的房间。 屋里的周扒皮还在呼呼大睡，龇牙咧嘴的，时不时翻个身，砸吧砸吧嘴。 江凡把门反手关上，提了根凳子，坐在床头的位置。 他伸手轻轻推搡着周扒皮，“周叔，醒醒。” 接连叫了两声叫不醒，江凡加大了手上的力度。 周扒皮这才迷迷糊糊醒来。 还没等睁开眼睛，他就已经骂骂咧咧的开口了：“谁啊？大清早的，没事儿的话就赶紧给我滚！” 他之所以敢这样说，那是因为他睡觉的时候，胡梦是从来不会管他的，随便他怎么睡，就是睡死在了床上，也不会来叫他的。 所以这个时候，能来叫他的，肯定是外人。 摆烂到了他这个地步，是不会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 “周叔，是我，江凡，我有点事情想问问你。” 听的是江凡，周扒皮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没好气的说道：“你他妈有事不知道换个时间问啊，非要大清早的过来？赶紧给我滚蛋！老子就是知道也不给你说！” 江凡细细看着周扒皮的每一个动作表情，想要在其中寻找出端倪。 但是周扒皮到目前为止，仍旧是滴水不漏。 但是面对他这样的语气态度，江凡可不会像以前那样惯着他了，就连他当做靠山的刘长根都已经被送了进去，江凡不知道他还有什么可神气的，连做人的基本礼仪都没了。 江凡面无表情，语气冷谈道：“周叔，我现在好声好气的和你说，你要是不听的话，那待会儿你可就要求着告诉我了。” 周扒皮嘿的一声，随后从床上坐起，“你他妈的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下一刻，他的手朝江凡扇了过来。 咔。 江凡一把捏住了他的手，厉声道：“看来你是听不懂人话了。” 随着江凡手上用力，周扒皮的手被强行拧转，疼得他惊叫出了声。 屋外，听到周扒皮惨叫声的两人，同时起身，想要进屋去查看情况，但下一刻，就听到了屋里传来江凡的声音。 “周叔，你别动，检查的时候是有点痛，你忍一忍，待会儿穿上裤子就好了。” 闻言，胡梦也没了在进去查看的兴趣，反而是一脸嫌弃的离开了，去了灶屋继续弄早饭。 “周叔，现在可以好好听我讲话了吗？” 周扒皮疼的五官都挤在了一起，听到江凡的话，还准备再骂，江凡手上更加用力，疼的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看着周扒皮脸色涨得通红，江凡微微泄了点力。 “能不能好好听？” “能……能能……” 不敢再反抗，周扒皮连忙答应。 江凡见状，松开了手，但是眼神却仍是紧紧的盯着周扒皮。 “周叔，我诊所过几天就修好了，到时候开张了，你不会又突然找上门来说那两间屋子不给我用了吧？” 周扒皮闻言一愣，江凡这说的都是哪跟哪？ 都这个时候了，还担心他会做这些事情吗？ “我们是白纸黑字签了字的，我当然不会再去找你，但是我和你说清楚了，那两间屋子不可能永远都给你用，最多几年的时间，到时候我就要收回来了，我不管别人怎么说，那房子始终有我一部分，只要我不想给人用，那谁也用不着。” 周扒皮对江凡用那两间屋子开诊所，本来就是心怀芥蒂的，当初就是想要在这上面让江凡吐一大口血，可谁知道偷鸡不成蚀把米，最后不仅是什么都没捞着，还把屋子无偿的给了江凡用。 这时候正好江凡提到这个事情，他便借机提醒江凡，说白了，就是等过几年之后，江凡要是再想用那两间屋子，那可就得给钱了。 江凡看着周扒皮的神情，只像是在很认真的说有关于那两间屋子的情况，但是，在听到江凡诊所要修好的时候，却一点也没有表露出意外，或者是震惊的神情。 很显然，他不知道诊所的情况！ 不是周扒皮！ 那江凡就有点纳闷儿了，不是他，那会是谁？ 在过来之前，江凡心里是有个七八分的笃定的，几乎已经是认定了诊所的事情就是周扒皮弄的。 可是现在，经过江凡这样一番拐弯抹角的询问之后却根本看不到任何破绽，以周扒皮这样的人的尿性，是根本做不到隐藏的那么深的，所以，这事跟他没关系。 江凡顺势看了看周扒皮身上的情况，确实和他想的一样，周扒皮身上的伤还没有完全好转，继续拖下去的话，只会越来越严重，到最后可能真的下不了床了。 不过江凡也不可能帮他治疗，就凭他刚才睁开眼睛就破口大骂，他就不配，往后有什么样的结果，那也是他自己咎由自取！ 江凡把凳子放回原处，深深的看了周扒皮一眼，开门转身离去。 留下一脸懵逼的周扒皮，嘴里小声的暗骂着。 这江凡今天是发什么神经啊？ 来到堂屋里，江凡和周珊聊了几句，又去灶屋和胡梦打了声招呼。 “胡婶儿，我已经给周叔看过了，就先回去了，屋里还有事情要忙。” 虽然觉得江凡主动给周扒皮看病有些奇怪，但是胡梦并没有多问什么，更没有询问周扒皮到底是什么情况，反而是一把将江凡拉住。 “凡子，这就要走了啊？” 胡梦的眼睛里面有些幽怨的情绪，本来昨天江凡过来的时候，她就准备拉住江凡说上几句的，结果江凡忙着回去，两人啥也没说，啥也没做。 上次和江凡在一起，已经是好久之前的事情了，胡梦本来就是如狼似虎的年纪，又长时间没有得到滋润，突然被江凡开发一次之后，就再也没有得到那种感觉了，可谓是日思夜想，夜不能寐。 这两天，天天都能见着江凡，但是却吃不到，心里那叫一个焦急。 “胡婶儿，我真有事情，等我忙过这阵子再过来看你。” 江凡知道胡梦是什么意思，可是她现在真的没有心思，只能如是说道。 “你能不能陪陪婶儿，用不了多久，半个小时就够了，婶儿想你得很。” 江凡：“……” 果然，这个年纪的女人和豺狼虎豹没什么差别。 第189章 村口的方瘸子 半个小时对于胡梦来说不算什么，但是对于现在麻烦缠身的江凡来说，确实是没这个心情，而且现在大白天的，周珊又在堂屋里面看书，怎么都不方便。 “胡婶儿，我诊所那边真的有事情，今天就先这样吧，等忙活完了我再过来找你。” 胡梦幽怨的看了江凡一会儿，叹息一声，“唉，那你先去忙吧，待会儿我把屋里忙活完了，我过来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总不能啥事儿都要你帮忙，我却什么都不能为你做。” 江凡闻言，连忙劝阻道：“胡婶儿，我那边人手够了，你要是再去的话，屋里都快站不下脚了，还是算了吧，需要帮忙的时候，我会给你打招呼的。” 胡梦见江凡态度坚决，也就不再强求，“那行吧，有事儿千万记得叫我，别觉得不好意思。” 说着，胡梦往前凑近了小半步，微微仰起头贴近江凡的脖颈，轻声道：“你可要记得，婶儿啊，现在可是你的女人。” 说完，他还在江凡的脖颈上轻轻嘬了一口。 弄得江凡身子直打颤。 “胡婶儿，我先回去了。” 丢下这句话，江凡急忙往屋外跑去，径直出了院子，往自家的方向走去。 路上，江凡一直在思索，这件事情里面嫌疑最大的周扒皮基本上已经可以被排除了。 可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不是周扒皮还能有谁？ 难道是村里的某些村民？ 在江凡的想法当中，肯定是有本村的村民掺和在里面的，因为只有他们有动机，江凡想不出外面的人有谁会在这个时候对那两间屋子动手。 毕竟江凡是昨天才开始忙活诊所的事情，这事儿也只有村里的人知道，也就过了这么一天的时间，这就有人使坏了，更让江凡觉得奇怪的事情是他们有事情为什么不直接找上他，反而要去动了两间屋子。 说句不是很好听的，那两间屋子也不是江凡的，只不过是他暂时借来用用的，就算是坏了，对江凡来说也只是拖延一下诊所开张的时间而已，实则对他造不成太大的影响。 当然，这只是客观的说法，诊所的事情，对江凡来说还是非常重要的。 左思右想，江凡仍旧是没有头绪，他决定再去堰塘边看看，既然别人是昨晚上动的手，那要么就是本身的村里人，要么就是外面的人天黑之后再进的村，不管因为哪种，应该都是会留下痕迹的。 再度回到堰塘边，江凡踩在碎裂的石砖上面，遥望四周，忽然，他看到了墙根边上的一堆脚印，那应该是使坏的人在这里凿墙的时候留下的脚印。 江凡蹲下身看着地面上的那些脚印，脚印混乱不堪，但是居中的几个都是比较深刻的，看的很清楚，江凡顺着那些脚印朝外面走去，等出了诊所外的那片空地，脚印就集体消失了，因为那片空地外面的地面和里面的不同，外面的没有被翻新过，在夏日太阳长时间的照射下，显得异常坚硬，根本就不可能留下脚步。 看着这些脚印，江凡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很确认的答案，至少得有五六个人办的这件事情，唯一有点可惜的是这么多人行动，还是凿房子这种事情，在这个有些荒僻的堰塘边上，可能很难有人注意到，或者说听到什么动静。 不过，他们脚印最后出院子的方向是在村口的位置！ 如果说那些人是从外面通过村口进来的话，那说不准还真有一个人知道些什么！ 村口的方瘸子！ 那个被刘长根兄弟迫害的人。 江凡看了看废墟，微微吸了一口气，朝着村口方瘸子住的地方走去。 要说方瘸子也真是够可怜的，要是没有刘长根兄弟背后使的那些阴暗手段，现在的大老包村的村长应该是他才对，可却落到如今这个地步。 腿被刘长根两兄弟打断了，老婆也被刘长松卖到县里去了，去做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其实这样说起来，上一次江凡钳制刘长松两兄弟的时候，也相当于是帮方瘸子报仇了。 可是……原本属于他的那份意气风发也不可能再回来了。 这个人的心气已经没了，活的行尸走肉的。 而他的老婆，也根本不可能再回来了，先不说她在县里干的那些事情本来就是见不得人的，如今已经习惯了那样的生活，躺着脱光衣服就有钱赚，让她再回到这个小村子里，和一个瘸子过日子，这是根本就不现实的事情。 一个好好的人，一辈子就这么被毁了。 多少叫人有些惋惜。 …… 江凡一路来到村口，村口有两棵大槐树，一左一右，靠着左边的那棵槐树旁边有一间茅草屋子，门口是一个齐整的石头堆砌着，上面摆着漆黑的锅碗瓢盆，好些都是有缺口的，石头旁边，有一个用半截砖头累砌起来的黑灶。 很难想象，一个草屋，一个黑灶，再加上些破旧不堪的锅碗瓢盆，这就是方瘸子如今的全部家当了。 一个人就是靠着这些勉强活了下去。 有时候江凡都在疑惑，这样活下去，究竟有什么意义。 不过，他大概能够知道，方瘸子如今这番境地，都是那两兄弟害的，在没有看到那两兄弟彻底伏诛之前，应该还会继续坚持下去，或者说等哪天有机会了，他会亲手送走那两兄弟。 此时，方瘸子正倚靠在槐树下面怔怔的望着远处。 就连江凡走到了他身边，他也没能够发现。 江凡刻意弄出些声响，免得吓着了他。 听到声音，方瘸子木然的转过头，被头发遮蔽的眼神看着江凡。 方瘸子头发长的遮住了大半张脸，脸上满是污秽，一身粗布短衣，破破烂烂，肮脏不堪，一股让人作呕的味道从他的身上蔓延出来。 江凡嗅到那股味道，差点没当场呕了出来，也就是他了，至少在医院实习过，有闻过不少奇怪的味道，换个人来，这会儿可能已经直不起腰了——闷着头吐呢。 江凡屏住呼吸，挤出一抹微笑，正要和方瘸子问个好。 却是见到他伸手将脸前的长发刨开…… 第190章 方瘸子的伪装 方瘸子面容一露出来，江凡有片刻的愣神。 长发下面的这张脸，并没有江凡想像中的那么不堪，肮脏是仍旧的肮脏，可却并不颓废，相反，他的眼神是炯炯有神的！ “江凡，你今天过来是？” 怎么回事？ 看到方瘸子那一副正常的神情，江凡有些错愕，他不是应该很痛苦吗？或者说像是村里人那样疯疯癫癫的吗？ 怎么会是如今这幅样子？ 这么的淡定自若！ “方叔……你……” 江凡原本想要问的事情却因为方瘸子的这幅样子而卡在了喉咙里。 方瘸子笑了笑，一脸会意的说道：“怎么？觉得我不应该像这个样子？” 江凡愣了一下，随后点了点头。 “如今只有你一个人知道，我只相信你。” 嗯？ 江凡心头一惊！ 方瘸子平时的样子都是装出来，掩人耳目的。 可是他为什么…… 等等！ 他这么做难道是做给刘长根两兄弟看的？ 要真是这样的话…… 江凡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样的人实在是……太恐怖了。 为了掩人耳目，竟然能够把自己逼到这个份上。 江凡不准备继续在这上面深入，即便是他说出只相信他江凡一个人这样的话，江凡也不会和这个人深交，这样的人虽然是可怜，但是他的心思太深了，就从这一件事情上面就能够看出端倪。 “没有，方叔，我来找你是想点事情。” 方瘸子将长发放回，再度将脸颊遮蔽了起来。 “问什么，你说。” “昨晚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方瘸子沉吟了一下，“你是指哪方面的？” 江凡：“……” 动静就动静，还能有哪方面的？ 这么个小山村，大晚上的还能有什么很多的动静不成？ “就是有很多人进村这样的动静。” 江凡懒得和方瘸子绕圈，直言道。 方瘸子隔着头发盯着江凡看了一会儿，就在江帆要失望的时候，他忽然说道：“有。” 仅仅一个字，就让江凡燃起了希望。 “真的吗？有多少个人？大概是什么时候进的村？”江凡急迫的问道。 方瘸子不慌不忙的说道：“有六个人，他们进村的时候我就发现了，而且我还跟着去看了，虽然当时天色很黑，但他们打着电筒，我记得他们的脸。” 闻言，江凡欣喜不已。 原本过来找方瘸子只是想着碰碰运气，看看这个疯疯癫癫的人是不是有所发现，可没想到竟然来了个大的，让他看到了那些人的脸。 “方叔！他们是谁？” 江凡往前迈了一小步问道。 当瘸子沉吟片刻，缓缓说道：“我是看清楚了他们的脸，其中有两个人我还认识，我也可以告诉你他们是谁。” 话锋一转，方瘸子郑重的说道：“但是我有一个要求，要是你能够答应下来的话，我就告诉你他们到底是谁，要是不答应的话，你就只能自己去找了，不过我想除了我，应该没人会知道昨晚上的事情是谁干的。” 江凡闻言，微微蹙眉。 这时候他也恍然大悟了，就说为什么方瘸子明明看到了有人在村里干坏事，但是却没有声张了。 原来是在这儿等着自己。 江凡深深的看了方瘸子一眼。 他……已经料到了自己会因为那两间房子的事情来找他！ 这人好深沉的心思！ 两人对视片刻，江凡轻轻点头，“方叔，你说，只要是不违背我的原则，我都可以答应你。” 其实江凡在知道了方瘸子的情况之后，很想就这样一走了之，这样的人，其实比起刘长根他们还要可怕，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他的外表所迷惑，掉进他设好的圈套里面。 方瘸子微微笑了一下，“江凡，你别紧张，我和你爸也算是从小玩到大的，我不可能害你的。” 这话江凡是一个字都不会相信，真要是像他说的那样，那怎么昨晚不出声阻止，还要这时候用条件来交换。 他的话听听也就罢了。 “我要你帮我把刘长松也拉下马！” 方瘸子语不惊人死不休，开口就是这样地狱级难度的事情。 江凡瞪大了双眸，原以为方瘸子要让他做的事情有些难度，但没想到他竟然要让自己做这样的事情。 开什么国际玩笑？ 拉刘长松下马？ 他江凡要是有这个本事，刘长松现在也就不会逍遥法外了，早就进去陪着刘长根父子了。 方瘸子也真敢说呀！ 江凡摇了摇头说道：“方叔，不好意思，你说的这个事情我做不到，还是我自己去找是谁干的吧。” 说完，他转身就要离去。 方瘸子一摇一晃的绕了个圈，走到江凡的面前，伸手把他拦住。 江凡见状，苦笑道：“方叔，你说的事情我真做不了，你今天就是把我拦在这儿，也还是改变不了什么，你还是另外想办法吧。” “江凡，你别着急，你先听我说完。”方瘸子晃了晃手说道：“我不是让你现在就动手，这些事情咱们可以慢慢商量，既然你能够把刘大壮送进去，那咱们就有机会让刘长松也跟着进去。” 江凡摇了摇头，“方叔，刘长松是刘长松，刘长根父子是刘长根父子，他们根本就不是一个量级的，刘长松到底有什么样的背景，我想你过了这么久肯定要比我清楚多了，他不是我们这些小村民能够动的。” 说完，江凡往旁边跨了一步，不想再和方瘸子纠缠。 方瘸子有些着急了，他忽然喝道：“江凡！你以为刘长松的事情就这么结束了吗？他们兄弟在你这儿吃了这么多瘪，你觉得他会放过你吗？虽然我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他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对你动手，但是早晚有一天，他肯定会不顾一切的出手，我太了解他了！” “当初我不过是和刘长根争一争村长的位置了，最后是什么下场，你也看见了，你自己好好想想，这事儿真的就这样翻篇了吗？真的能就这样翻篇吗？”方瘸子连声质问道。 此话一出，江凡往前迈出的脚步顿时停住。 是的，方瘸子说的没错。 这正是江凡心底最为担忧的几件事情之一，只要刘长松没有彻底垮台，这个危险就始终存在着。 刘长松是必须要除的！ 第191章 合作？ 见江凡停住脚步，方瘸子又再接再厉的说道：“江凡，这件事情咱们可以从长计议，现在可能没有机会，咱们可以慢慢等，等到机会合适的时候，再一鼓作气，让他彻底翻不过身来！” 方瘸子听村里人在村口闲聊的时候说了江凡和李翠的事情，这两人把刘大壮送了进去，竟然相安无事。 虽然不知道江凡究竟用了什么样的手段，但是他可以肯定一点，江凡是可以暂时限制住刘长松的。 所以，从刘大壮出事到现在这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一直在偷偷的关注着江凡，后面竟然还发现他敢公然和刘长根叫板！ 江凡敢这么做，那定然有他的依靠，又加上他本来就得罪了刘长松，根本不可能就这么轻易的被放过的，所以他就动了拉拢的心思，不然光靠着他一个人，这辈子都只能在村口装傻子。 江凡闻言，有些犹豫不决，虽然方瘸子说的轻巧，现在是不着急，但是万一将来哪一天真的有机会了，那江凡可就推托不了了。 见江凡的样子，方瘸子接着说道：“江凡，往后只要是有机会了，我就会自己出手，亲自料理刘长松，但是这个机会得你帮我创造出来。” 说完，他又补充了一句，“我不会连累你的。” 方瘸子这话说的就有些嚼头了，料理刘长松？能怎么个料理法？刘长松两兄弟和他可谓是血海深仇，他要亲自出手料理的话，那就只有一个说法：他要动手要了刘长松的命！ 说句实在的，以江静萱和江凡现在的关系，再以前者的工作，江凡肯定是不会让方瘸子这样去做的，虽然刘长松死不足惜，但是这事不该由方瘸子来做。 但是转念一想，江凡正好可以借此机会暂时把方瘸子先稳住，至于机会什么的，到时候怎么创造，那还不是他说了算？ 可要是刘长松自己送上门的话，那可就怪不了江凡了。 思虑及此，江凡也不再犹豫，点了点头，“方叔，这事我答应下来了，咱们可以慢慢商议，那刘长松不是那么好弄的。” 见江凡答应，方瘸子长舒了一口气。 “现在可以告诉我到底是谁干的了吧？” 方瘸子点头道：“昨晚上一共过来六个人，是半夜来的，刚才说了里面有两个人我是认识的，就是隔壁村子的夏冲两兄弟。” 夏冲兄弟？ 江凡对这两人很陌生，既然当瘸子认识的话，那就应该和陈富贵，罗阳他们是差不多大的人。 这事儿得去问问他们。 “还有其他的线索吗？” 方瘸子沉思片刻，忽然仰起头说道：“他们当时说话的时候提到了这是大哥交代的事情。” 想了想，方瘸子又补充道：“那两兄弟平时都是没个正行的，经常去镇上打牌，还给别人当打手。” 打手？ 那不就是混子了？ 江凡微微蹙眉，那这事儿就有得推敲了。 镇上的人，谁会在这个时候找他的麻烦，沈中全和孙全这两人他都认识，根本不可能是这两人安排的，只要是听说是在大老包村干这些事情，他俩应该都会问清楚了究竟是做什么事情，才会下达命令。 而且，这两人也不会和村里的这些瘪三有什么交集。 那这事儿跟这两人多半是没什么关系的。 想到这里，江凡稍微松活一些，在镇上还有谁能够大得过这两人？ “方叔，谢谢了，这事儿你不要和别人说，我自己去办。” 方瘸子摆了摆手，“不用谢，你只要记得答应过我的事情就成了，另外你自己要注意安全，夏冲两兄弟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江凡郑重点头，“我知道的，你放心吧，没事的话，那我就先走了。” 和方瘸子告别，江凡离开。 看着江凡离开的背影，方瘸子喃喃自语道：“刘长松……” 念到这个名字，他被长发遮蔽的双眼当中恨意弥天。 等到江凡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了视线当中，他又恢复了那副呆愣的模样，一瘸一拐的走回到了那颗大槐树下面蹲着，准备着听村里人吹牛打屁。 以及听着他们日常的嘲讽。 离开后的江凡一直在思索这里面的事情，他想不明白的事究竟是谁会这样针对他，最为关键的是，他修缮诊所的事情，是前天从镇子上回来的时候，陈富贵他们临时提起的，这事儿提前也没有什么人知道，怎么就过了一天的时间，不，应该说是就过了一个白天的时间，就有人过来把诊所给毁了，除非是有人一直在调查他，或者说是在暗中注意着他。 江凡心里猛然一惊。 这样的事情，连一点征兆都没有，他竟然全然不知道。 要是对方下狠手，准备对他这个人做出什么事情的话，那简直就是防不胜防…… 不行！这件事情一定要抓紧解决，不然的话睡觉都睡不踏实。 江凡在路上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去找陈富贵他们帮忙，毕竟对方是混子，江凡的手上又有伤，一个人肯定是应付不了夏冲两兄弟的，再加上他对这两兄弟根本就是一无所知，所以寻求陈富贵他们的帮助是很有必要的。 打定主意，江凡径直去了陈富贵他家。 一到院子里，陈富贵就瞧见了他，起身急忙问道：“凡子，咋样了？弄清楚是谁干的了吗？” 江凡点了点头，“有六个人，其中的两个人我知道是谁，但是要弄清楚具体的情况，还得去找这两人问清楚。” “真的？是谁干的？看老子不弄死他们！”陈富贵恶狠狠的说道。 “富贵哥，你知道隔壁村的夏冲两兄弟吗？” “夏冲？”陈富贵有些恍惚，“听过，咋了？” 忽然，陈富贵瞪大了双眸，“你是说这事儿是他们干的？” 江凡点头确认，“他们两个是参与在其中的，剩下的四个人是谁暂时还不知道。” 陈富贵沉默了起来。 良久，他一拍脑袋，叹息一声说道：“真是这两人的话，那可不好弄了，这两兄弟是出了名的狠人，天不怕地不怕的，隔壁村子的人见了都要躲着他们，属于是那种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真要是准备去找他们的话，那可得小心一点，别栽在他们手上了。” 闻言，江凡也感觉到了莫大的压力，他甚至在思考这个事情要不要让江静萱过来一趟了。 可……要是让她来的话，那就得公事公办了，到时候动静弄得太大，搞不好会打草惊蛇。 一时间，江凡不禁犹豫了起来。 第192章 江凡的一刀 站在一旁叼着烟的陈富贵看着江凡为难的样子，逮着烟猛抽了两口，吐出一大团烟雾，语气发狠的说道：“凡子！你也不用害怕，既然知道是他们俩参与在里面，那我们去找他们就是了，你等着，我这就给你罗叔打电话，让他带着家伙过来，我就不信那两个逼崽子还能翻天了不成。” 说干就干，陈富贵当即给罗阳打去电话，让他带上打猎的家伙过来一趟，只是说了江凡的事情已经有眉目了，但是具体的情况并没有做出解释。 电话那头的罗阳在听到是江凡的事情的时候，没有过多的询问，只是让两人等着，他带上家伙就过来。 “凡子，搞定了，咱们两个，再加上你罗叔，手里带着家伙去找那两个二流子的话，只要咱们先动手，那两个二流子应该是挡不住的。” 其实江凡还没有想清楚这件事情具体要怎么去做，当然，找那两兄弟肯定是要找的，但是要分怎么个找法，就这么直冲冲的杀过去的话，弄不好会搞出大事情来。 可陈富贵已经先帮他做了决定，还真别说，对付那样的人，你就得用这种手段，和他们好好讲是不可能讲得通的，他狠，你就要比他更狠。 两人在等待罗阳过来的时候，江凡就一直在思索着怎么对付那两兄弟，狠，也得有个狠法，不是说用射野猪的锋利的箭对着那两兄弟的脑袋一人来上一箭就叫狠了，除非是想给那两人陪葬了。 可等到罗阳过来的时候，江凡也没有想出一个好的办法，具体的情况，还得等到了隔壁村子再说。 罗阳带过来的家伙很齐全，有弓箭，有砍刀，都是些硬家伙，专门对付畜生用的。 江凡看着这些东西，眼皮子直跳，可别真弄出什么事情了。 “凡子，刚才富贵说有头绪了，知道是谁做的了？” 陈富贵抢话解释道：“是隔壁村子的夏冲两兄弟。” “他俩？”罗阳眉头一皱，“他俩应该不认识凡子吧？怎么就找到凡子身上来了？弄诊所的房子会不会不是针对凡子的？” 罗阳比较理智，在听到是那两兄弟之后，当即表达了自己的看法。 江凡出声解释道：“不是弄错了，他们就是针对我的。” 他又把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解释一遍，在有人下达命令的情况之下，是根本不可能弄错的，他们就是奔着他江凡来的！ 听过江凡的解释之后，罗阳就再也没有了疑惑，同时也笃定了这事儿没跑了。 “那你们叫我带家伙过来是准备去找夏冲两兄弟？” 陈富贵说道：“当然了，不然还能让他俩接着欢实的跳啊？” “罗叔，你应该也知道那两个家伙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咱们带着家伙过去只是为了防身，可千万别乱来。” “嗯，这事儿不用你说，我也知道，这些玩儿真要是对着人弄，可没人遭得住，那是要死人的。” 江凡闻言，放下心来，只要是不会乱来就成。 “那还等什么？咱们赶紧过去！” 江凡几人一拍即合，把罗阳的家伙用布简单的包了起来之后，几人朝着隔壁村子摸了过去。 和大老包村相邻的这个村子叫雀林村，没啥特殊的，就是因为有一片林子取的这个名字，那林子还没大老包村的后山高呢。 到了隔壁村子，陈富贵和罗阳轻车熟路的靠近着夏冲两兄弟家。 一路上，雀林村的人都会看向三人，但是三人表现得坦坦荡荡，一点也不像是过来找事情的。 三人到了那两兄弟家外面的路上，用余光瞟着，看到屋门是敞开的，三人对视一眼，纷纷点头示意，看了看周围没什么人，三人坦然的朝屋里走去。 在屋里吃着花生米就着白酒，有说有笑的两兄弟突然止住了话头，看向三人问道：“你们过来干嘛的？” 江凡看清了这两兄弟，和陈富贵差不多大的年纪，长得那叫一个膀大腰圆，一脸的横肉，两兄弟都是这么个样子，光着膀子，偌大的肚子吊在身前。 听到夏冲两兄弟的话，再看他们的神情，江凡有些不解，他们不认识自己？ 这不应该呀，镇子上有人要针对他，不可能不把他向这两人做介绍，除非是镇子上的人也不知道这事情要是针对谁？ 也不对，要是发号施令的人也不知道的话，那是谁负责的调查自己的？ 有这片刻的晃神，江凡朝收回了思绪，想要知道里面的事情，直接找这两兄弟问清楚不就是了。 “我们过来找你们有点事情。” 下一刻，陈富贵和罗阳两人突然暴起，把这两兄弟按在桌上，夏冲两兄弟这下子知道这几人是过来找麻烦的了，当即剧烈挣扎起来，陈富贵的力气稍微小点，眼看着就要按不住人了。 突然，蹭的一声，一把砍刀直直的插在桌面之上，罗阳握住它说道：“再动一下，这刀可就要在你们身上留眼了。” 与此同时，江凡已经反手把门给关上了。 “呵呵，就凭你们？吓唬谁呢？我脑袋就放在这里，你砍一个试试，真当脑子夏冲是被吓大的？” 夏冲被吓了一个恍惚之后，忽然嗤笑着说道。 江凡见夏冲都已经这样了还能出言讥讽，他不动声色的走到桌前，把罗阳的手拿开，将砍刀握在手里，低着头‘慈眉善目’的盯着夏冲笑道：“不怕是吧？” “罗叔！把他的手摆出来！” 江凡猛的抽出砍刀，厉声喝道。 罗阳不明所以，但还是照着江凡说的做。 他完全没有想到江凡接下来的举动。 夏冲的手被罗阳强力的捏着摆放到了桌上。 “老子今天就先砍掉你一只手，看你怕不怕！” 江凡高高举起手中的砍刀，径直落下。 陈富贵两人猛得吓了一大跳，连忙出声道：“凡子！你在干什么！” 就连他俩都被吓到了，更别说夏冲了。 情急之下，他奋尽全力将手收了回来，江凡这一刀砍了个空，刀身陷入到了桌面里面。 其实夏冲就算没有把手收回去，江凡这一刀也是砍不中的，因为他砍的地方和夏冲手摆放的地方差得太远了。 根本就不可能砍得中的。 这正是江凡想要的效果。 那个在方瘸子和罗阳他们嘴里的狠人混子，被江凡这一刀给吓到了。 尿了。 第193章 越来越复杂了 和江凡想的一样，所谓的狠人，只要你比他更狠，那就不存在了。 这时候，江凡用力将桌上的砍刀抽出，扭过头看着瘫软在地上，裤裆里一片泥泞的夏冲，面无表情的问了一句，“现在老实了？” 罗阳二人长舒出了一口气，他们也已经看出来了，江凡的刀落的太歪了，可是夏冲两个人不知道江凡的性子，在紧张的情绪压迫下，根本就不曾注意到这样的细节。 两兄弟已经被吓得魂不守舍了，听到江凡的问话，两人都没能在第一时间进行回应。 “看来是还不老实。”江凡看向罗阳，“罗叔！把他架起来！” 地上的夏冲，听到江凡的这句话，眼睛一下子回神了，双脚蹬地，不断往后退。 却被罗阳一把抓住。 吓得他身子一颤，“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有什么事好好说！” 这句话几乎耗尽了夏冲全身的力气，刚说完他身子就软了下去。 江凡见状，对着罗阳努了努嘴，让他控制住夏冲，随后拿着砍刀，搬过凳子，大刺刺的坐在夏冲面前，居高临下的问道：“昨晚你们去哪儿了？” 这话是看这两兄弟是否老实的，要是不老实的话，江凡不介意再给他们加点料。 夏冲闻言，抬起头看了江凡一眼，又转过头和被陈富贵压在桌上的弟弟对视了一眼。 心里你大概知道这三人是怎么回事儿，既然能够找上门来，还能问出这的话来，那肯定就是发现他们昨天晚上做的事情，这时候就没什么隐瞒的必要了，刀可没长眼睛的。 “昨晚我们……我们去大老包村弄塌了两间房子。” 江凡把砍刀往身侧一杵，“还有谁和你们一起的？” 夏冲支支吾吾的，不想将其余人供出来。 江凡见状，伸手在夏冲脸上拍打着，“你还真是讲义气，不说是吧？” 砍刀再一次被缓缓提起。 “我说！”夏冲急了，连忙道：“是崔二愣子他们！” 崔二愣子？ 江凡微微蹙眉，好家伙，又是一个不认识的，全找些生面孔进村来干坏事。 “这几人家住在哪儿？都是干什么的？” 夏冲一股脑的全部说了出来，巴拉巴拉一大堆。 “你们老大是谁？”江凡突兀的问道。 “啊？” “啊你娘！问你话呢！”陈富贵远远的喝了一句。 夏冲被江凡突如其来的问题给弄懵了。 他怎么知道这事儿还有上面老大的参与？ 一时间，他思绪急转，出卖崔二愣子几人，他完全能够做到，可要是把老大卖了出去，到时候被知道了，那可就没办法在镇子上混了。 夏冲有些犹豫，可随着架在他身后的罗阳发力，夏冲吃痛，一阵惨叫过后，大声吼道：“是黄老五！” 黄老五？ 好熟悉的外号。 江凡总觉着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简单的回想一下过后，江凡想起是在哪个地方听过这个名字了。 他和李翠第一次到镇子上找林月梅的时候，那个时候李翠以为她不在家里，说是她去了黄老五那儿打麻将，难道就是那个黄老五？ “镇子上开茶楼的黄老五？” 夏冲一愣，没想到江凡竟然认识他们老大。 随后在江凡逼视的目光下，他点头确认。 还行，找到了正主就行。 江凡总觉得这个事情没这么简单，那个叫黄老五的，江凡根本就没有和他产生过任何的交集，根本就不可能让他派人来村里针对他江凡。 这根本就不合常！ 如果不是黄老五本人的意思的话，那就是其他人找上的黄老五。 能够找这种人动手，那肯定也不是什么简单的善茬，可是究竟会是谁呢，这件事情越发的扑朔迷离了。 “知道是谁找上的黄老五吗？” 夏冲摇头，“我们只负责办事，连那两间屋子是谁的都不知道。” 说到这事，正好江帆凡也有个疑惑，他们连自己的样子都认不得，那又是怎么确认是那两间房子的？ “你们怎么知道是要弄垮那两间房子？” “是黄老大……黄老五给我们说的，本来这事儿是落不到我们身上的，但是因为我们是住在大老包村旁边，黄老五知道我们俩大概晓得位置，就让我们俩带着人过去了。” 江凡一阵思索，合着弄了这么大半天，就问出个黄老五这个名字，别的什么事情也不知道。 还真是两个废物。 “黄老五……”江凡默念这个外号。 随即他掏出手机，想了想，还是给沈中全拨去了电话，这事儿他暂时不想让江静萱掺和进来，有沈中全出面是最好的。 他也没法带着陈富贵两人直接去找黄老五的麻烦，说不准到时候没能问出什么，反倒是被黄老五给拿住了。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找沈中全帮忙，有些人脉该用的时候还是得用上。 电话接通，那头的沈中全显得有些意外。 “喂，凡子，怎么想着给沈叔打电话了？” 江凡酝酿了一下，“沈叔，是这样的，有个事情想找你帮下忙。” “哦？”这下沈中全更加意外了。 有江静萱那样的女朋友，江凡还用得上找他帮忙？ “你说。” “我村里正在修缮的诊所昨天晚上被人给推倒了，我已经查出来了，是镇上开茶楼的黄老五派人干的，沈叔知道这个人？” 电话那头的沈中全沉默片刻，“当然知道，不过他没事儿推到你的诊所干嘛？” “这事儿还不清楚，我马上就过来准备找他问问，沈叔你先帮我看住他，别让他给跑了。” 电话那头的沈中全并没有过多的犹豫，“成，我这就安排下去，你直接到镇上来就行了。” 想了想，他又接着说道：“直接到生态园来就成。” “行，谢谢沈叔了！” “不是啥大事，你抓紧过来吧。” 挂了电话，江凡挥了挥手里的砍刀，让罗阳二人把这两兄弟给放开。 “这段时间，你俩就在村里待着，哪儿也不能去，等我把事情弄清楚了，再过来找你俩。” 夏冲因为离得近，刚才江凡和电话拉走的人对话，他是听的清清楚楚的。 电话那头的人，显然完全没有把黄老五当一回事，这样的人物，他惹不起。 黄老五多半也够呛！ 连自己老大都没有办法，他还能反抗不成？ 只能点点头，应下声来。 江凡三人重回大老包村，骑着油三轮直奔镇上而去。 第194章 姓王？ 江凡骑着三轮车，罗阳两个就在他身后的车斗里面站着。 “凡子，刚才在夏冲那儿你吓死我了，你知道不，到现在我心里还在扑通扑通跳呢。” 陈富贵心有余悸的说道。 罗阳在一旁点头附和：“是有点吓人，我还以为你小子来真的呢。” 江凡苦笑一声，“怎么可能来真的，为了那两兄弟把自己给搭进去，多不划算啊。” 他也是害怕的，到现在心还在砰砰跳呢，毕竟是第一次动刀对着人，江凡也害怕自己失手，但是在那样的情况之下，要是和夏冲那两兄弟慢慢磨的话，不知道要磨到猴年马月去了。 索性就来个大的，一鼓作气。 就结果而言，是好的。 “你小子以后注意点，再要做这种事情让我们来就行了，要是失手了，那你也背不到什么主要责任，可千万别这么冲动了，你又没怎么使过刀子，很容易出事情的。” 江凡点点头，“我知道的，以后不会了，那不是情况紧急吗，我看夏冲两兄弟挣扎的紧，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了。” “行了，你记住就好。” 三人一路聊着天，到了镇子上，直奔生态园而去。 在生态园外面的停车场三轮车停好，三人朝里面走去。 门口位置，已经有一个穿得得体的年轻人在那儿等着了。 “您就是江哥吧？叫我小孟就行，请跟我来，沈哥已经等着了。” 嘿，江凡活这么大，还是头一会儿被陌生人这么尊敬，瞧瞧，江哥。 听上去就挺那啥的。 江凡没有多说什么，跟着这个年轻人去了生态园里面。 并没有直接去那几个办宴会的大厅，而是去了一旁的休闲娱乐区，那里有ktv，台球室这些啥的。 顺着楼梯往上，径直进了ktv里面。 三人被小孟带进了一间包厢，包厢里面的灯光明亮，沈中全大刺刺的坐在沙发上面翘着二郎腿。 而在他身前，恭恭敬敬的站着一个人，那人低着头，双手垂落，交叉在身前。 看来这就是黄老五了。 “凡子，来啦。”沈中全见江凡进来，朝着他招了招手。 江凡带着陈富贵两人又了过去，沈中全又对着两人问好，毕竟之前是见过一面的，几人相谈甚欢。 “喏，这就是黄老五，有什么事情你问他就成了。”沈中全指着面前那个人。 江凡看过去，黄老五在这时候也正好微微抬起了点头，打量着江凡。 视线交汇之下，江凡开门见山的问道，“谁让你这么做的？” 黄老五看到江凡趾高气昂的样子，动了动嘴皮子，下意识就要训斥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可微微侧目，看到沈中全那如同深渊一般的目光的时候，他那些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出现的情绪全部藏了起来。 只是……真的要说出来吗？ “沈哥，刚才我也给你说了，找上我的人就连你也得罪不起，这事儿我看你还是别掺和了。” “咱们在镇上这么多年，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我也没必要骗你。” 听到这话，沈中全眉头微微皱在一起。 其实……他和黄老五关系还算将就，都是镇子上的人，平时都会有交集的，称兄道弟算不上，但是双方有几斤几两，各自心里都明白得很。 既然他这样说，那就是八九不离十的事情。 只是他想不明白究竟是哪个大人物会针对江凡出手，就算是要针对江凡出手，那也应该来点狠货，直接在他身上下手脚就行了，为什么还要这么费劲波折的找人去弄江凡的诊所，村里的东西能值得了几个钱？ “说吧，是谁找你办的这个事情，他既然没有直接找我，就对我是有所忌惮的，你说说看，究竟是谁，要说那人不认识我，我可不相信。” 黄老五看看江凡，看看沈中全，叹息一声，“沈哥，我可以说，但是这事儿我劝你还是不要参与了，那人真不是我们能够应对的。” 沈中全听到黄老五这样认真的语气，也不禁皱起了眉头，看他的样子，根本就不像是在说谎，难道还真是什么顶了天的大人物不成？ 江凡见状，略作思索之后便开口道：“沈叔，要不你先去忙吧，这儿有我就成，等我弄明白了再出来找你。” 江凡适时的说道，不仅让沈中全从这里面撤了出去，更是给足了他的台阶下，总不能因为黄老五的一句话，他就连听都不敢听了吧？ 沈中全看了江凡一眼，眼神当中露出欣赏的目光，江凡说话做事总是这么的妥当。 伸手拍了拍江凡的肩膀，沈中全微微笑道：“那我就不打扰你了，你自己问吧，待会儿事情做完了，先别急着走，在沈叔这儿吃了饭再回去，咱们可已经好久都没有坐在一起吃饭了，待会儿打电话把你王姨叫过来。” 江凡点头应下，目送着沈中全出去。 等人走后，黄老五也不再那么拘束了，抬步往前，坐在了江凡侧面的沙发上，微微躺着，还顺手点起一支烟，吸上一大口，仰着头将烟雾吐出。 “现在可以说是谁了吧？” 黄老五微微侧头，瞥了江凡一眼，“真的想知道？” 看这样子，还是没有把江凡放在眼里。 江凡没有立即回话，屋里的气氛稍微有点沉闷。 黄老五也不着急，依旧不紧不慢的抽着烟。 忽然，江凡轻笑一声，“我想你可能还没有搞明白，现在是我们在问你话，不是你是否要告诉我们，我还是那句话，既然你口中说的那个惹不起大人物在针对我动手了，但是他也就只敢这样做了，要真是拿我有办法的话，他也不会用这么下流的手段了。” “我最后再说一次，究竟是谁找你做的这件事情？” 黄老五原本还对江凡不屑一顾，可当听到江帆的这番分析之后，他却缓缓的坐直了身子，将手里的烟头狠狠插在桌面上。 沉默片刻，他忽然说道：“姓王，来找我动手的那个人姓王。” “其他的就无可奉告了。” 第195章 有钱有人，另起新灶！ 姓王？ 江凡脑袋里面快速思索着，找寻着姓王的人，而正好又是他认识并且还背景很深的人。 很快，一个人的名字便浮现的出来，也只有他了。 王文杰！ 这个前几天被江凡痛扁了一顿的人，没想到在经过江静萱和他老爹的博弈谈判之后，这王文杰竟然还在主动找江凡的麻烦。 嘿！这事儿其实说来还真是够巧的。 江凡也有同样的想法，好好收拾收拾王文杰，让他彻底滚出乡里的小学， 谁知道江凡还没动手呢，那王文杰就先下手为强了，就这么的迫不及待？ 既然这样的话，那就正好借着这个机会，一鼓作气，让王文杰彻底滚出乡里的小学。 “行了，我知道是谁了，我会亲自去找他的。” 话锋一转，江凡接着说道：“现在，该来说一下我们的事情了。” 黄老五微微一愣，“我们还有什么事情，我说了就只能给你说到这儿，其他的事情，无可奉告。” “呵。”江凡轻笑着摇头，“什么事情？你不会以为我俩这就算完了吧？真要是这样的话，我开找你干嘛来了我？就为了问个名字？” “我诊所可是你派人推倒的，你说我们还有什么事情？” 黄老五瞪大了眼睛，争辩道：“又不是我……” “怎么？你想说不是你弄的？”江凡嗤笑一声，“你不会还真觉得全是王文杰的事情吧？他，老子会亲自去找，但是你现在必须得给我一个说法。” 听到江凡直接把那人的名字点了出来，而且看他的样子，看上去好像根本就不怕王文杰似的。 一时间，黄老五有些进退两难。 江凡所谓的给个说法，那肯定就是赔钱了。 微微提起口气，黄老五继而问道：“要多少？” 江伸手比了个二。 见状，黄老五松了口气，两千这也算不了什么。 “成，两千！待会儿我叫人送上来。” 江凡却缓缓摇了摇头，“不是两千。” 不是两千？ 忽然，黄老五猛然抬头，“两万！？” 既然不是两千，那总不能是两百吧？ 可是这小子心也太黑了！两间破房子竟然找他要两万！ 王文杰找他做这个事情的时候，一分钱都没给，尽开些空头支票了，现在不仅什么好处都没捞着，还要赔出去两万？ 此时此刻，黄老五非常想要骂娘，要是换个人敢这样找他狮子大开口的话，他不给人脸都打肿！ 可那人要是江凡的话…… 可能还真不行。 开什么玩笑，王文杰想要对付江凡都只能找到他黄老五在背后玩儿阴的，虽然不知道江凡究竟有什么本事，竟然让王文杰如此忌惮，但那应该不是他能够触及的东西。 凝视江凡片刻，见他始终波澜不惊，黄老五一咬牙，点头认了下来。 “两万就两万。” “我这就叫人送上来。” 江凡手指轻轻叩击桌面，“对了，夏冲那几个动手干活的人，你记得和他们打声招呼，到时候我重新起房子的时候，还需要他们帮忙呢。” ！！！ 黄老五差点一脚把桌子踹翻！ 这江凡也太不要脸了！ 听说还是什么大学生，比他们这些混子还不要脸，这真是大学生？ “怎么？他们把我的房子掀了，让他们帮忙难道不应该吗？”江凡笑了笑，“他们是他们，黄老板你是你，要不是看在两万块钱的份上，你带着我的房子，你也得给我去村里修房子。” 黄老五：“……” “做不到吗？做不到的话，我到时候亲自让王文杰安排这个事情？” 黄老五连忙站起身来，“江凡，我没对你说什么，就说了个姓氏，也不算把他卖了，但是这不代表着你转背就可以把我出卖了！” “你还有什么要求都说出来，我都能答应，但是有一件事情，你必须和我保证，保证不让王文杰知道这件事情你是从我这儿猜到的。” 江凡开怀的笑了笑，“成交！” 这下好了，旧房子倒了，修新房子就是了。 虽然那两间旧房子是村里好几家人一起共有的，被人给毁了，照理来说，这钱是要赔给那几户人家的，包括身旁的陈富贵就是其中的一员。 这正是江凡的打算。 原本他还因为这件事情没感到有些许的不适应，毕竟这是别人的房子，那到时候哪天别人说要收回去就收回去了，那江凡也站不住理，索性就借此机会一次性的把钱退还给那几户人，特别是胡梦他们家，周珊马上要上高中了，应该是很需要这笔钱的。 至于剩下的几家，每家都有一个女人和江凡关系匪浅，不，有的还不止一个，林月梅母女都是江凡的女人，说句实在的，就是把钱给她们，她们也不会要的，正好用剩下的钱重新把房子起了，而且绝对还有大把大把的剩余。 甚至于现在都不用让陈富贵他们帮忙了，让那五个混子天天在堰塘边去修房子就行了，还不用包饭，正好，反正天气也很炎热，让自己人去做的话，估计也难受。 恶有恶报，夏冲等人的报应到了。 没一会儿，黄老五叫的人就已经来了，从兜里掏出一个厚实的信封，当然递给黄老五，“大哥，钱都在里面了。” 黄老五看也不看，接过了两万块钱，就直接递给了江凡。 江凡将信封打开，和陈富贵，罗阳两人，一起清点数目，直到确认是两万块钱，一分不少。 江凡才满的点了点头，“黄老板大气。” 黄老五吹鼻子瞪眼的，被江凡这话恶心的不行。 “走了。”临近出门前，黄老五又回过头，“江凡，记着你答应过我的事情！” 丢下这句话，他带着手下就离开了包厢。 等黄老五走后，陈富贵忽然欢呼一声。 “哇靠！凡子，你真的太牛了！” “两万啊！张张嘴就来了，你小子现在可真不得了！” 然而罗阳就比较冷静了，虽然同样感慨江凡的本事，但是相对来说他还是看得比较透彻的。 这一切的关键都是在那个叫王文杰的人身上。 “凡子，那个王文杰到底是谁啊？怎么以前从来没听你提起过呢？” 第196章 叔没办法帮你 陈富贵两人当然没有听到过这件事情，这事儿在身边的人也就江静萱知道，至于其他的人，对这事是一无所知。 江凡大概的解释了一下他和王文杰的前后两次纠纷经过。 “娘的！有这么畜生的人？这种人还能当老师？” 陈富贵气愤的说道。 罗阳唱和道：“怪不得我之前看你的手都好的差不多了，上回从镇子上回来之后，你这只手总是吊着，什么东西都不敢拿，原来是因为这个，这种人就应该狠狠的收拾。” 江凡点头道：“肯定不会就这么放过他，不然往后他一直捣乱怎么办，但是这事儿咱们得好好合计合计。” “就像黄老五说的，王文杰这个人的背景不容小觑，就连静萱都不能直接奈何得了他，而且他做这事估计也没人露出什么马脚，我还知道这件事情是他在背后搞鬼的人，应该就只有黄老五一个人吧。” “而且光凭这件事情，想要把他扳倒的话，有点天方夜谭，既然明的走不通，那咱们就整点阴的，反正对付他这样的人，也不会有什么心理压力。” “成，这事儿凡子你看着办，要我们帮忙的时候，直接说一句就成了，管他什么背景呢，只要别让他知道是我们做的就行了。” 这个想法和江凡的不谋而合，既然王文杰要弄这一套，那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走吧，沈叔还在外面等着我们呢。” 江凡三人走出包厢，那个叫小孟的，还在包厢外边儿等着，看到江凡三人出来，他微微笑道：“江哥，请跟我来，沈哥已经安排后厨做了饭了。” 江凡：“……” 被小孟这样子称呼，头一回的时候还觉得挺爽，这时候乍一听，总觉得怪怪的，有一种强行和沈中全把辈分拉平的感觉。 “小孟，往后不用叫什么江哥了，称呼名字也行，要么就叫江凡哥，江哥听着怪怪的。” 小孟有些错愕，没想到竟然还会有人不喜欢这样的称呼，不过他倒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回应道：“那我以后就叫你江凡哥了。” 江凡三人跟着小孟来到了几个宴会大厅旁边的一个小厅里面，厅里摆着三四张桌子，环境和外面大差不差，只是显得稍微清净了些。 沈中全坐在主位上看着什么文件，江凡几人进来的时候，他便将文件收了起来，笑望着道：“事情弄完了？快过来坐。” “小孟，叫人上菜。” 江凡几人来到桌边坐下。 “沈叔，今天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可能还真没法子从黄老五那儿问出什么。” 沈中全摆了摆手，“咱们就不说这些了，没有我你也有其他法子的，只能说，你找上我，这是信任我罢了。” 江凡会心一笑，瞧瞧，这就是格局，三言两语之间就将自己的存在消减了下去。 随后，几人聊着最近的事情，气氛融洽。 只是江凡看出沈中全总是欲言又止的。 显然，他对于是谁在背后对江凡动手是有所好奇的。 江凡想了想，还是决定把事情告诉沈中全，说实话，在他看来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反正后面他们都要对王文杰动手的。 “沈叔，在背后搞鬼的人叫王文杰，听静萱说说他爹是在县里面管事的，但是具体是谁我不知道你应该认识。” 听到是王文杰，沈中全端茶的手动作一顿。 作为生意人，他当然要知道这些，要是连这些基本的配置都不清楚的话，弄不好哪天生意就要崩盘。 只是他不知道江凡和王文杰怎么扯上关系了。 “凡子，这事儿我可得给你说一声，沈叔帮不上你什么忙，你也知道，我们做生意的，最怕的就是得罪这些人，他们只要随便找点办法，我们这生意啊就有可能做不走，所以这事儿……” 江凡笑了笑，“沈叔，你放心吧，这事儿我自己能够解决。” 闻言，沈中全也并不觉得意外，江凡不论怎么弄，最后还有江静萱给他兜底呢。 其实想想也知道，这事儿江静萱肯定也参与在里面了，不然的话以他了解到的王文杰这个二世祖的性子，不会去玩这么幼稚的事情，他要针对谁，直接动手就行了，哪里还需要这么弯弯绕绕的？ “嗯。”沈中全点点头，“你自己要小心一点，那个王文杰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成，我记住了，沈叔。” 这时候，服务员端着菜一个个走进，江凡几人也适时的停止了交谈。 “富贵，罗阳，你们尝尝我这生态园的菜做得怎么样，可别听外面那些人乱说，什么又难吃又贵，我这儿算是比较亲民的了。” 两人忙道谢，说着没有没有。 江凡今天也是第一次在生态园吃饭，以前这样的事情，想都不敢想，可今天却是生态园的老板亲自陪同吃饭，说心里没有些什么激动是不可能的。 这事儿拿回村里可是可以吹好久了。 想象一下，村里人见面打招呼，“你吃了吗？” “什么？你怎么知道我在生态园吃了饭，还是老板沈中全亲自请的？” “……” 诸如此类的，想想还是挺有面儿的。 不过江凡和沈中全相交也相对熟悉了，这种心理倒也没有那么浓厚，反倒是把沈中全当成一个长辈看待。 “沈叔，你最近身体怎么样？有再犯过吗？”正吃着，江凡突然问道。 沈中全摇了摇头，笑道：“后面一直在接受治疗，我也小心得很，没犯过了，钱是挣不完的，身体还是得摆放在第一位，毕竟就算是再多的钱，人走的时候也带不走不是？” 听到他这么说，江凡也放心不少，这类做生意的人，基本上是越有钱，反而会越在乎钱，好多人前半辈子挣的钱，后半辈子全都搭进医院去了。 其实想一想，与其这样过完一生，那平平淡淡，健健康康的走完这一生也未尝不是一种好事。 虽然过的可能没有那么精致，但是人活着吃饱肚子，穿暖衣服，不就行了？ 至于钱，够用就成。 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第197章 家家都有个他的女人 吃过饭之后，江凡三人陪着沈中全聊了一会儿天之后，便告别离去。 江凡急着回去想办法对付王文杰了。 到了村子里，江凡叫住陈富贵。 “富贵哥，堰塘边的房子已经被推倒，现在黄老五也赔了一笔钱，我想的是，把这笔钱留出一部分分给你们四家，毕竟房子是你们的，这钱也该有你们一份，至于剩下的，我想留着另外再修几间房子，可能会不够，但是我添一点就成。” 陈富贵摆摆手道：“哎呀！你就别说这些了，这有个啥？那么两间破房子，当时修的时候还是借着挖堰塘的便宜弄的，再说了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哪里还值什么钱？又是四家人一起共有的，一人摊下来也就几百块钱，真用不上。” “你问问其他几家，反正我是不要的，我只是希望你能赶紧把诊所弄起来，这个事情对你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成。” 和江凡想的一样，陈富贵不准备要这笔钱，其他的几家，除了周扒皮，应该也都不会要，但是不论怎么样，江凡还是得问问。 至于这份情，到时候有的是机会偿还。 “富贵哥，罗叔，咱们跑了一天了，你们先回去休息一会儿，等我把钱的事情都问好了，我再过来找你们，咱们商量一下怎么弄王文杰。” “成，那就先这样，晚点再说。” 三人就此作别，江凡先是掏出电话给林月梅打了过去。 把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幕后搞鬼的人已经被抓到了，也把钱的事情一并说了，不出意料的，林月梅拒绝了，甚至还骂了江凡几句。 自讨没趣的江凡悻悻然的挂断了电话，去找李翠了。 …… “婶儿，我跟你说个事情……” “哎哟，那么个房子，又用不上，坏了就坏了呗，给什么钱呀？这又见外了，是不是？” 江凡笑道：“我和你哪里用得着见外？这事儿怎么也得问上一声不是？” 他一把搂过李翠，把脑袋埋进李翠脖颈，深深的嗅了几口，这种成熟女人的韵味和青春少女的那股清香都是叫人无比陶醉的。 堂屋里的李翠被江凡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身子直打颤，她紧张的朝着屋外望了望，发现没人之后，稍微松了口气，她伸手抚摸着江凡的后脑勺，“凡子，妞妞这会儿在睡觉，要不咱们进屋里去？” 江凡知道她是什么意思，这是大白天的就要开战啊。 “婶儿，白天就算了吧，我晚点的时候再过来，今晚就在你这儿睡了，现在我还有事情没忙完呢。” 江凡把脑袋从李翠身上抽离，认真的解释道。 “那……行吧，你晚上记得过来，婶儿今天……” “今天咋了？” “今天给你个惊喜。” 说完这句，李翠的脸红彤彤的，像是一个苹果一样，看得江凡忍不住轻轻咬了一口。 “婶儿，什么惊喜啊？”江凡笑问道。 “哎呀，都说了是惊喜了，这时候说了还叫什么惊喜呀，晚上你就知道了。” 江凡看着李翠羞红低下的头，也不继续逗她了，面色一正，说起正事。 “婶儿，这回要动土重新修房子的话，我想直接就多修一间，直接把小卖部的房子一并修在一起，也省的后面继续麻烦了。” “可以呀，这样是最好的，免得来回麻烦。” “行，那就等我把这边的事情处理好之后就开始动工，放心吧，这回的人手肯定是够的，足足有六个人呢，还不用管他们的饭。” “你啊，别一天没个正形的，要是没读书的话，都是该当爹的人了。” 看着江凡挤眉弄眼笑嘻嘻的样子，李翠忍不住说道。 江凡耸了耸肩，“那我现在不是更应该是当爹的年纪了，要不婶儿你给我生一个吧？” “去你的，我给你生娃那叫怎么个事儿，别人要是看见一个寡妇怀孕了，那不得天天对我指指点点了？” “嘿嘿，不生嘛不生，我先走了，我得去周扒皮家问问，现在他们家里是胡梦婶儿管事，我估计她也不要的，但是这钱还是得给她，周珊上学这些啥的，她一个人光靠着在地里去刨，能刨出几个来？” 李翠闻言，点点头道：“这个还真应该给她，她和我不一样，你叔走的时候，留了一笔钱的，再加上我平时再做点儿，生活还是够的，现在你又在帮我忙活小卖部的事情，往后肯定是不用愁了，但是她家不一样，家里有个男人就跟没有似的。” “嗯，我知道，那我先过去了。” 江凡告别李翠。径直去了胡梦家。 院子里没人，走进屋里，江凡也没瞧见人。 正要开口喊上一声的时候，他忽然听到旁边卧室里，传出震动的声音，像是什么机械小物件。 江凡凑近耳朵听了听，隐隐约约能够听到胡梦压抑的闷哼声。 江凡心里一惊，胡婶儿这是在干什么？ 他在门口敲了敲。 屋里一阵慌乱的声音之后，就再没了动静，过了一会儿，胡梦的声音才传出。 “谁啊？” “是我，胡婶儿，我有点事情要给你说一下。” 听到是江凡，屋里发出一阵手忙脚乱的声音，没一会儿，胡梦便匆忙的跑过来把门打开，看到门口的江凡，她二话不说，一把就把江凡拽了进去。 尽管在这之前她已经收拾过了，但是江凡从她驼红的面色，和微微凌乱的发丝以及她迫切的眼神当中，大概猜出了这之前胡梦在干嘛了。 看来是最近自己真的太忽视她了，竟然让她自己想办法去解决了。 江凡心里大为愧疚。 说实话，都是江凡的女人，他对其他人反而要更上心一些，而对胡梦这边反而是有些不闻不问了。 “凡子，你来得正好，赶紧。” 话音未落，胡梦就已经把长裤褪了下去，露出了里面光洁的长腿。 “婶儿，周叔还有周珊呢？他们不在吗？” “不在！你周叔又出去找人喝酒去了，珊珊去她外婆家了，明天才回来。” 得嘞，怪不得胡梦会一个人在屋里做那种事情，原来是屋里没人啊。 “还愣着干嘛！” “婶儿忍不住了！” 第198章 一套又一套 在确认屋里没人之后，带着愧疚之心的江凡蹬掉了鞋子，拥抱着胡梦躺到了床上。 片刻后，胡梦惊呼一声，心里那种空虚感被最大程度的填满，她微微闭上眼睛，享受着这难得的欢愉。 良久，在江凡的迅猛攻势下，胡梦早已经像是一滩烂泥一般趴着。 “凡子，你说咱们这样子，婶儿不会怀上你的娃吧？” 江凡一愣，他还真没想到这个问题，今天他过来是为了找胡梦说那两间屋子的事情，谁想到大白天的进来就和她在做这种事情了，根本就没来得及做什么措施，总不能出门的时候随时在身上带‘安全帽’吧？ “胡婶儿，不会的，我有法子不会中。” “嗯？你还有这种法子？”胡梦仰头看着江凡，“不会对婶儿身体有什么伤害吧？” 江凡摇了摇头，“不会，是很安全的法子，只需要针灸一会儿就可以了。” 这法子还是江凡在针灸的那本医书上偶然发现的，为了防患于未然，他正好学了。 “那就好，那你可记得来啊，婶儿可不能怀上你的娃，这是要出事情的，婶儿倒是无所谓，就是害怕委屈了你。” 闻言，江凡心里头的那点愧疚也更加深了。 “嗯，胡婶儿，我记着呢，咱们先穿衣服吧，待会儿万一有人来了看见不好。” 说完，江凡先一步起身穿衣服，然后到了堂屋去等胡梦。 没一会儿，胡梦收拾好了走出房门，面色红润，呼吸匀称，脸上带着满足的神色，嘴角微微勾起，双眼水蒙蒙的。 明显是被滋润透了的模样。 “凡子，你有啥事儿？” “胡婶儿，你可能还不知道，堰塘边的那两间房子被人给推倒了。” 胡梦一惊，连忙问道：“怎么回事？啥时候的事情？” 江凡把事情大致说了一遍，但也没有说的多详细，最后把得到赔偿的事情说了一下。 “胡婶儿，那笔钱有你们的一部分，所以我想着给你拿一些，剩下的我就留着再新修几间屋子。” 说着，江凡从兜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两千块钱递给胡梦。 “这么多？我们修那两间房子摊下来，一家也就几百块钱，哪里需要这么多啊，再说了，那房子我们也没啥用处，既然给你用了，那就没想过要拿回来，你这是做什么啊？” “你这段时间又是给珊珊看病，又是过来陪婶儿的，已经足够了，我哪里还能要这钱啊。” 果然，还是这样。 江凡苦笑道：“婶儿，这钱你可得收着，就当是给珊珊上学用的，我知道你过得不容易，我能帮肯定是要帮的，不然我不成了白……” 他想说白睡的，可是这话听着不怎么得劲儿，又换了个说法：“不然我不是白让珊珊叫这一声江凡哥了嘛？” “我说了不要就是不要，你赶紧收起来，你要重新修房子，肯定要不少的钱，这时候我哪能要你的钱啊。” 江凡见状，更加无奈了。 想了想，只能用非常手段了，一咬牙，他严肃的说道：“婶儿，这钱你要是不收下的话，我以后就不过来了。” 一时间，胡梦语噎。 好嘛，这话都说出来了。 钱她可以不要，但是江凡不再过来找她，那不等于是要了她半条命？ “婶儿收下还不成嘛？” 胡梦接过钱，一脸幽怨的看着江凡说道。 “这就对了嘛，那婶儿，要是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走了，诊所那边还有点后续的事情没处理完，我得再去看看，珊珊开学的事情我记着呢，到时候我会过来的。” “成，那你自己要小心一点。” “记得常来。” 常来…… 江凡颇为无奈，这是在别人家里干这种事情，常来的话，万一哪天被人发现了可咋办？ “再看吧，我先走了。” 江凡神清气爽的离开胡梦家，心里的烦闷也被胡梦温润的释放出去不少。 现在斗志满满。 “王文杰……你要玩，那咱们就玩点狠的！” 江凡回了屋里，烧水洗了个澡，这时候才下午四点不到，还有时间，等收拾好之后，他拿着药箱，骑上三轮车往学校那边开了过去，要动王文杰，那当然得先了解一下，这货平时是怎么个活动方式。 其实江凡觉得有点扯，从江静萱和沈中全的说辞来看，王文杰他老爹的在县里的地位肯定不低。 以王文杰这个人的尿性，肯定还干过不少见不得人的事情，以他老爹的地位，不可能不知道，却还要装得道貌岸然的。虽然江静萱说王文杰他老爹手里干净的很，但是这样的人，就算是手里干净，那心里也干净不到哪里去。 还把王文杰弄到村里来教书，明眼人都知道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无非是为王文杰铺路罢了。 老东西，老母猪穿内衣，一套又一套的。 就说这回，他真要是真有心要让王文杰避避风头，王文杰哪里可能会有机会找人把江凡的诊所推了？ 这纯粹就是他默许的事情。 既然这样，那大伙儿就明面上装样子，背地里那就要各凭本事了。 江凡也不会怵他们父子俩，干坏事都只能偷偷摸摸的，那也是因为忌惮江静萱，就算撕破脸皮，以那老东西喜欢装腔作势的性子，也只能笑着把苦果吞下去。 已经被人给欺负到这个地步上了，没有什么息事宁人的这一说了！ 第199章 江凡这是表态？ 三轮车在泥路上摇摇晃晃的来到学校附近。 江凡今天过来是找赵月的，到目前为止，他认识的人里面对王文杰接触较深的就只有赵月了。 也许沈中全对王文杰的了解更加深一些，可是今儿中午人家已经明说了，这事儿他帮不上忙。 江凡也不可能找他询问关于王文杰的事情，万一到时候出了什么意料外的状况，这不是把沈中全架在了火上烤？ 这回过来，江凡长了个记性，没有像上次那样，冒冒失失的直接进去，免得又发生什么尴尬的事情。 他在堂屋门外朝里面喊了一声，“赵月，你在家吗？” 这话不过是意思意思而已，门是开着的，难不成赵月还能不在家啊？ 果然，听到声响，在房间里面看书的赵月隔着窗口看了一眼，发现是江凡，她立刻合上书，走了出来。 江凡因为把三轮停在了院子外面一点的地方，所以在这之前，专心看书的赵月并未能发现他。 “江凡，你来啦。”赵月勾勒起嘴角笑道。 今天赵月穿的是一件素白色的长裙，有点点流苏挂在裙尾，微风轻轻一吹，裙摆荡漾，流苏也跟着飘动，看上去有些‘仙气’飘飘的。 长发盘在脑后，额前留下些许碎发，蓬松的覆在脸颊上面，精致的五官搭配上浅浅的笑意，明明看上去就是二十几的样子，却带着一种成熟女人的知性味道。 总之，美得不可方物。 “江凡？”见他没有反应，赵月又唤了一声。 “啊……”江凡挠挠头，“我过来看看赵老师。” “你先进来坐坐，我去叫奶奶。”赵月迎着江凡进门，一边走一边说道：“这几天奶奶每天都会下地走一段时间，话比以前多了，脸上也有笑容了，江凡，多亏你了，我都好久没有看到奶奶这个样子了。” 听到赵老师状态这么好，江凡也由衷的为她感到高兴。 “赵老师这是吉人自有天相。” 这次进的不是之前的那个屋子，那个屋子在最里面的位置，虽然显得比较僻静，但也因为在最里面，给人的感觉总是有些阴暗，给人压抑的感觉，待在那里面会让人不舒服的。 之前赵月把赵老师安排在那间屋子里面，应该是因为赵老师平时睡觉比较多，安排在那里面，是想让她好好的休息，但是现在不一样了，赵月给她换了一个向阳的房间，光线充足。 两人进去的时候，赵老师戴着眼镜，坐在桌前埋着头正做些什么，看上去非常的专注。 “奶奶，江凡来看你了。” 赵老师闻言，回过头看向两人，她手里的东西，也出现在了江凡的视线当中，那是一条围脖……？ 正在织的围脖。 “江凡来啦。”赵老师笑着站起身，“正好，你过来看看，我这是给你织的，看看怎么样？” 江凡闻言一愣，觉着有些受宠若惊，怎么说呢，这些东西，现在的年轻一辈基本上是不会的，即便是村里的人也是这样的，这都是家里的长辈才会织的，不管是毛鞋，还是毛衣，又或者是赵老师手里的围脖…… 江凡已经好多年没有用上过了，记得很小的时候，曾经有过一顶毛线帽子，还绣着两个耳朵，爷爷说那是他妈妈给他织的，后来长大了些，帽子破了，旧了，也小了，后来也不知道被扔到哪儿去了，那会儿的江凡还没有意识到那顶帽子的意义，这时候想要再找回来，已经没有机会了。 看着赵老师慈祥的面容，手里还架着针的毛线，江凡有些触动。 “赵老师，这……这怎么好，您生病了，就应该多休息，忙活这些干嘛啊。” “什么怎么好。”赵老师一把拉过江凡，把围脖放在他脖子上比对了几下。 倒不是说赵老师在比对尺寸，像她们这样老一辈的人，做这些东西那叫一个信手拈来，基本上看过就知道大概的尺寸，而且围脖本来也就不讲究尺寸，只要能把脖子围住，那就是好的围脖。 赵老师这是在想象江凡戴上的样子呢，和她想的一样，戴上去很搭。 “嗯，不错。” 赵老师把围脖递到江凡的眼前，“你看看，喜不喜欢这个样式的。” 江凡低头看着，喉咙不受控制的滚动，心里有些噎得慌，他只能木然的点头。 “喜欢就好，我给你和月一人织了一条，一样式儿的。” 赵老师看着江凡触动的神情，又想到了他的身世，这孩子确实可怜，从小爹妈就不在了，跟着爷爷奶奶生活，能够走到今天，实属不容易。 “江凡呐，你和赵月年岁差不多大，赵月也没了爸爸，你们往后可要多在一起走动，相互帮衬着点，要是能够走到一……” “奶奶！”赵月上前连忙阻止了赵老师接着说下去。 “奶奶，咱们还是先针灸吧。” 赵月的脸色有些泛红，眼中夹杂着羞涩。 江凡是不错，短短几次的相处，赵月越发觉得江凡有魅力，可今天只是两人的第三次见面，这时候就提这种事情，太过于突兀了，她还不知道江凡是怎么想的，要是江凡没这方面的意思，那不是把两人搞得尴尬得不行？ 往后还怎么见面啊？ 这事儿啊，还是再等等。 处于另外一种情绪当中的江凡，完全没有理解到赵老师的意思，还以为只是要多照顾一下赵月，他点了点头说道：“赵老师，你放心吧，以后有什么事情，你们和我知会一声就成。” 啊？ 赵月有些懵了，江凡这是表态了吗？ 但是…… 怎么有些含糊的意思在里面？ 会不会是他没理解到奶奶的意思？ “江凡，你知道赵老师说的是什么意思？” “嗯，我晓得的。”江凡只以为是那种简单的照顾，完全没有多想就答应了下来。 闻言，赵老师看向赵月，眼神不言而喻：看到没有，人江凡对你有意思呢。 赵月羞涩得不行，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虽然以前也有不少人对她表露出这种情愫。 可那些都是她看不入眼的，江凡不一样。 突然面临这样的情况，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行了，咱们先针灸吧。” 赵老师替赵月解了围。 就这样，在两人眼中已经表态的江凡闷着头帮赵老师再一次针灸。 只是这一次，赵月不再像上次那般冷静了。 第二次针灸比之前要轻车熟路多了。 没花费多少时间就上针完成。 “江凡，喝杯水吧。”赵月早就端着水在一旁等着了，在江凡停手的刹那就将水递了上去。 只是因为江凡之前的表态，这时候的她动作有些扭捏，心里砰砰跳个不停。 第200章 他手里有人命？ 江凡倒没想那么多，自然的接过水喝下。 “赵老师，你先坐一会儿，我待会儿来取针，我有点事儿要问问赵月。” 赵老师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小伙子就是不错，说干就干，做事就是直接，一表态就立马准备做更深的了解。 江凡要是知道了赵老师心里的想法，不知道会不会吐出一口老血来。 而一旁的赵月，在听到江凡要和她说事的时候，心里紧张得不行，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在她晃神的时候，江凡已经起身去了院子里。 “月，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呀，没看见人江凡都已经这么主动了吗？” 赵月动了动嘴皮子，总觉得有些仓促了。 “我……” “我什么我，快去呀，怎么？是对江凡不满意？” 赵月立马摇了摇头，“不是！” 意识到自己的情绪过于激动了，赵月的脸红得像是涂抹了一层颜料，“哎呀，我……” “哈哈，快去吧，奶奶晓得的，你们年轻人是这样的，抹不开面子，但是奶奶可得给你说啊，江凡这样的男人在这附近可不好找，要是过了这个村，往后恐怕还真就没这个店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赵月在原地驻足，直到江凡回身喊了她一声，她这才反应过来，看看江凡，看看赵老师，咬了咬牙，挪着步子朝屋外走去。 赵月蹑手蹑脚的来到江凡身边，微微低着头，双手交织在身前，心砰砰砰跳，毕业那会儿答辩都没有这么紧张过。 “赵月，关于王文杰你知道多少？” 哈？ 赵月正纠结着江凡会说些什么，她又该怎么回应，可江凡突然提到那个人，弄得她满头疑惑。 合着江凡要问的就是这个啊？ 赵月长舒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失落，原来不是问关于她的事情。 “赵月？” “啊……”赵月想了想说道：“我对王文杰了解得不多，他是和我同一年到村子里的，也就是去年过来的，平时上课的时候，都在村子里待着，一到周末就会开车出去，基本上不会留在村里。” “……” 就这？ 江凡有些无奈，这些事情多少有些鸡肋了，就算不找赵月，随便找一个学校里的老师，应该也能问到这些。 “嗯……他平时在村里都除了上课，都会做些什么？比如他会去什么地方？又或者他有什么喜好和害怕的东西。” 赵月思索片刻后回应道：“除了上课……他就基本上都在屋里待着，要说什么喜好，抽烟喝酒打牌算不算？” “……” 得嘞，看来赵月是真的不关注这人，不过想来也是，赵月躲他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想着要去了解他呢，不知道太多关于王文杰的事情这是正常的。 “那他有什么害怕的吗？” 赵月这次思索的时间比较久，“害怕的东西……他这人好像天不怕，地不怕的……应该是没有，反正我没有看到过……” “等等！”赵月突然仰起脑袋，“我还真想到一件事情！” “去年他刚来不久的时候，王文杰在学校上厕所，有个孩子调皮，进去故意吓他，给他吓得不行，当时就跑出了厕所，连裤子都没穿好。” “嗯？被孩子吓到？”江凡来了兴致，“怎么个吓法？” “那孩子装鬼，说什么我死的好惨，还我命来这类的话，就像咱们小时候喜欢玩的那样。” “……” 这有什么吓人的？ 一个大男人能被这个事情吓着？又不是杀了人，这有什么好怕的…… ！！！ 江凡的思绪游走到这儿，突然停顿住了。 杀人！ 赵月说的是王文杰是在学校上厕所被学生吓到的，那就是白天，大白天的哪里至于被吓成这样，连裤子都穿不好。 除非，这件事情正好戳中了他内心深处的恐惧。 那王文杰……手里弄不好有人命！ 这个想法在江凡脑海里面一出现，便深深打下烙印。 那个外表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家伙，真要是做了这些事情，那他就真的该死！ 江凡想第一时间把这件事情告诉江静萱，因为这已经不是单纯的个人恩怨了。 可刚掏出手机，他又立刻停住了动作，这不过是他因为赵月的三言两语自己臆断出来的事情，无凭无据的就让江静萱参与进来，不太合适。 还是等再看看。 总有办法让王文杰露出狐狸尾巴的。 “江凡，你问这些干什么？” 江凡笑了笑回道：“没事，就是想问问，万一他之后再来找你的麻烦，我也好做出应对。” 他没有把自己和王文杰之间后续发生的事情告诉赵月，随意扯了个由头。 可赵月听到江凡是为了她，心里感动得不行。 这样的举动，是另类的关心，与江凡直接询问她谈没谈过恋爱，又或者是以后的打算这些啥的，她还是更加喜欢这种不一样的关切。 只能说，千人千面，赵月就有着与众不同的一面，不喜欢太过于直球，不然的话，她之前也不会那么纠结了。 “谢谢你，江凡。”赵月抿着嘴，面色微红的说道。 江凡摆了摆手，无所谓的说道：“嗨，这有什么，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对了，我听说王文杰新换了地方住，你知道是哪儿吗？” “嗯？你怎么会知道这事？” 江凡是在镇上猴孙那儿看摩托车的时候，听到两人的对话得知的，可这在赵月眼里就不合理了。 这种事情，应该只有村里看见的人知道，江凡怎么会知道？ “我是听人说的，哎呀，这事儿你就别管了，这不是关键，他现在到底住哪儿？” “住在吕老三的新房子里面，是前几天搬过去的。” “吕老三……” “这个吕老三为人怎么样？” 江凡这是在为后续做准备。 要是吕老三是个好人的话，江凡得想办法把他摘出来，要是王文杰在他家房子里面出了事情，那吕老三无论如何也要背一部分锅的。 可要是不是什么善类的话，就是他活该了。 江凡正好借此给学校附近清理清理垃圾！ 第201章 不肯罢手 赵月沉吟片刻，“吕老三这个人……他不是什么好人，刚才我不是说过有个孩子在厕所吓到了王文杰，这事并没有这么容易就结束了。” “那个孩子……王文杰要求赔偿，那个孩子家赔不上，他家的房子就被吕老三帮着王文杰给占了，最后给卖出去了，钱被两人分了。” 江凡面色阴沉下来，恐怕不是被两人给分了，而是全部进了王文杰腰包了。 想想，连赔偿都没办法负担的人家，房子被弄没了，还能去哪儿？ 这不是把人给往绝路上逼吗？ 至于为什么没有报警这样白痴的问题，江凡也都不用想了，报不报警结果都是一样的，说不定那家人还要遭得更狠一点。 “那户人家没事吧？” 赵月摇了摇头，“他们已经搬出村子了，听说去南方讨生活去了。” 江凡长舒出一口气，希望王文杰后续没有再针对他们吧。 既然是这样，那这个吕老三就可以跟着王文杰一起挨收拾了。 “吕老三家在哪儿？你带我过去看看。” 赵月虽然不知道江凡要干什么，但是心中有种不好的感觉，抿了抿嘴，忧虑道：“江凡，这不是你能处理的，别把自己搭进去了。” 江凡眉头一皱，不过想到王文杰对这一片的人造成的刻板印象，他们有所忌惮甚至是害怕，这也是合情合理的。 “你想哪儿去了，我就是看看王文杰现在到底住在哪儿，不是马上要开学了嘛，妞妞要上学了，我想着能躲着就躲着点，免得惹火上身。”江凡笑了笑，解释道。 赵月微微松了一口气。 这样的话，那还行。 她可不想江凡因为这件事情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我带你去看看吧。” 赵月回屋和赵老师知会一声，随后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带着江凡前往吕老三家所在。 顺着土路，走过学校，在另外一侧不远的地方，有一栋两层的砖房，不算大，但是还算不错。 在江凡他们村子，这种房子就只有以前的村长刘长根家才有。 不过刘长根都是怎么弄钱的，江凡心里有数。 看来这个吕老三可不只是干了那一件事啊，这人搞的坏事铁定不少，不然也不会和王文杰这种人混在一起。 遥遥的指着远处的砖房，赵月一边走一边说道，“这就是吕老三家的新房子，上个月才修好的，这刚修好一个月，王文杰就搬进去了住了。” 江凡点了点头，这个地方…… 有点不好办事啊。 主要是距离学校太近了，开学之后，人多眼杂的，很容易弄出动静，叫别人发觉。 要么趁着开学之前动手，要么就只有等开学之后晚上的时候才动手，两者之间权衡的话，江凡更倾向于前者，他是一天都不想让王文杰在学校里继续待了。 看着那栋砖房，江凡想着那个家伙叫人把自己的诊所推了，这会儿指不定在哪儿躲着偷着乐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这里。 正想着，江凡突然听到了前方有说话的声音。 “王少，什么事情这么开心？” “有好事当然高兴了。” 嗯？ 那声音…… 是王文杰！ 这个家伙在村里？ “赵月，你先回去，我去看看。”江凡压低声音说道。 赵月也明显听到王文杰的声音了，这轻轻摇了摇头，“别去，我们回去吧。” “我就在院子外面看看，没事的。” “或者你在这旁边等我一下。” 赵月最终选择了后者，被江凡安排到了所在位置的墙角后面躲着，江凡自己也悄摸着上前，来到砖房院子外的围栏下躲着，透过缝隙朝里面看去。 王文杰这货穿着个睡衣，打着哈欠，摇头晃脑的。 大白天的，这个时候还穿着睡衣，看得出来，是真的开心。 “我看你能笑到什么时候……”江凡轻声呢喃。 王文杰的身旁，是一个五短身材，但是却极为壮硕的汉子，满脸的阿谀奉承神色。 不出意外的话，这个家伙就是赵月口中的吕老三了。 “王少，那小子你已经弄了？”吕老三眼睛一亮，问道。 王文杰讥笑着点头，“他准备弄的诊所已经被推了。” “下一步，就是把他住的房子也给推了。” 说到这，王文杰脸上的讥讽之意更盛，“跟我斗，老子玩儿不是他！” “那小子确实是不知死活了，王少，要不要直接把他……” 吕老三伸出右手手掌，横在脖子面前，做了个横向抹动的动作。 这是……要弄死江凡！？ 王文杰摇了摇头，“我也想弄死他，可这事儿做不了，他上头有个小娘皮保着的，真把他弄死了，我也好过不到哪里去。” “但是不弄死他，却可以让他生不如死！” “老子要把属于他的东西一样样全部都给毁了！” 吕老三扣了扣脑袋，“想不到那小子还是个小白脸啊。” “屁的小白脸，长得还没老子一半好看。” 吕老三唱和：“嘿嘿，这是肯定的嘛，谁能有王少帅啊。” “王少，今晚在我那儿吃个便饭？” 王文杰摆了摆手，“不了，我今天留这儿就是等消息的，顺便睡一觉，昨晚上没睡好。” “待会儿还要回县里，后天再回来准备开学的事情。” 说到这，王文杰喝骂一声，“妈的，真是麻烦，还得再挨上一年，等风头完全过了才能回去。” 嗯？ 风头？ 王文杰进村来教书是为了避风头的？ 不是江凡想的那样，他不是来村里镀金的？ 可是以他老爹的背景，他需要避什么风头？ 唔…… 江凡思索片刻，之前的那个念头突然再度涌现在脑海当中。 他手里真的有人命？！ 而且这事他老爹还知道！ 所以故意让他进村里来？ 江凡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否则根本就说不通他这样的人需要避什么风头！ 江凡思索间，王文杰已经进屋去换衣服了，没一会儿就换好衣服，拎着一个袋子走出。 和吕老三说了一声，他开上车就要离开。 江凡迅速的把头埋下去，弯着腰赶紧离开。 看着王文杰扬长而去，江凡心里不断思索着应对他的办法。 这家伙，竟然还想继续动手。 那江凡就只能先下手为强了。 只是，有一个问题，江凡还有疑惑。 吕老三明显是知道王文杰和他之间的恩怨，但是却不确定王文杰昨晚动手了。 那就不是吕老三在背后看着江凡，而是另有其人。 否则王文杰根本就不可能知道那么多。 能对江凡了解这么多的…… 只能是大老包村的人。 江凡心里突然有些沉重，千万不要是交好的人。 第202章 商议！！！ “走吧。”江凡拍了拍脑袋，“回去吧。” 说完，他先行一步。 赵月看着江凡的背影，眼中又泛起忧虑。 江凡的样子可不像是什么都不会做。 她害怕江凡会做出什么傻事情。 在不了解江凡所处的情况之下，赵月把这理解成了：不自量力。 其实惹不起，还可以躲的。 她听奶奶说过，江凡家只有她一个人了，以他们两人的文凭，带上奶奶换一个城市，天大地大，去哪儿都能够生活的。 赵月突然拉住江凡的手，“江凡，要不我们走吧？” “啊？”走神的江凡闻言，疑惑道：“去哪儿？” “我们离开这儿，换个地方生活。” 闻言，江凡沉默了下来。 赵月是担心自己不是王文杰的对手？害怕自己被王文杰给玩儿没了？ 大致的他想到了，但是最为内核的我们这两个字，他没能参透。 “哎呀，赵月，你真的想多了，我说了不会去主动找王文杰的，再说了，我们的家都在这儿，我们能去哪儿啊？就在外面飘着啊？” “行了，快回去了吧，赵老师还等着呢。” 赵月看江凡的样子，还想要再劝说一下，可江凡已经先行一步，她只能叹息一声，小跑着跟了上去。 回到赵老师家，来回的时间稍微长了一点，但是对于江凡的这套针法，并没有太大的影响。 抽针之后，江凡让赵老师尝试着下地行走，比之前走得更久，也更加稳当了。 皆大欢喜。 “赵月，之前的药应该还没用完吧？” “昂，还有两包。” “那行，我下次过来的时候再配些过来。” 江凡看了看祖孙俩，“那我就先回去了，下次再来看赵老师。” “江凡，吃过饭再走吧？不急着这么一会儿。” 时间紧迫，江凡还真比较急，他要回去找陈富贵商量对策。 如果要在开学之前动手的话，那后天就是最好的机会，不容错过。 一定要确保万无一失。 “赵老师，我诊所那边还有事情，要赶在开学之前弄好，等弄好了，我天天在您这儿吃饭都可以。” 赵老师有些小失落，不过也没有继续留江凡，男人，事业为重。 “成，那你回去当心点。” “我晓得的，赵老师。” 江凡又和赵月作别一声，去院子里骑上三轮车。 “月，还站着干什么，去送送江凡啊。” 脑袋有些混乱的赵月，木然的走到院子里。 “江凡，你……注意安全。” 正要拧动油门的江凡，沉默片刻，默然点了点头。 “我知道。” 油门轰响，江凡离去。 看着江凡远去的身影，赵月眼中满是担忧。 …… 江凡也没有回家，直接把三轮车开到陈富贵家院子。 这个时候已经是晚饭的点了，两口子都在家里。 陈岚在做饭，江凡直接把陈富贵拉到了一间屋子里，关上了门。 “富贵哥，我们要想办法弄王文杰。” “你知道他在哪儿？” “嗯，现在没在学校那边，不过我已经打听到了，他后天就会回来。” “后天？”陈富贵掏出一根烟点上，“你准备怎么弄他？” 江凡把自己今天的见闻，以及推测都说给陈富贵听了。 总而言之，就是王文杰手里极有可能有人命，就算没有，那他就是真的害怕那些脏东西。 “那小子杀过人？”陈富贵悚然一惊。 “只是有很大的概率，暂时还不能完全确认，就算真的有，那应该也不是他亲自动手的，不过正好可以借这个事情把弄他的后顾之忧全部解决掉！” 陈富贵吐出一口浓烟，“你说明白点。” “他怕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是肯定的，我们可以在晚上的时候动手，装成那些东西吓唬他，最好是让他自己把那些事情说出来。” 陈富贵沉吟片刻，“这事儿听着怎么这么不靠谱？真的会有人怕那些没有的东西怕到这种程度？” 江凡轻轻摇头，“富贵哥，你不知道，心里承受能力不够强的人，是真的有可能被这些东西给吓到的，人吓人，吓死人，这话不是乱说的。” 他是学医的，人的大脑神经控制情绪，恐惧就是其中之一，按赵月的说法，王文杰绝对扛不住的！ 且就算是不能套出他的话，这也算是给他一个教训了。 江凡其实还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在王文杰的车上动手脚，把刹车线给他剪了。 他被吓到之后，肯定会想方设法的开车逃跑，只要江凡不做其他的安排，顺利让他上了车，在那样的情绪之下，又是在土山路上，就算不在去镇上的路上做什么其他的设计，他也有很大的概率会出事情的。 反正要把王文杰神不知鬼不觉的弄死，有太多的办法了。 但是这个想法一出现的时候，江凡自己都吓了一跳，当即就严厉否定了。 开什么玩笑？ 这样子做和王文杰有什么区别？ 这种事情可做不得。 他要做的，只是让王文杰害怕。江凡相信，只要能把王文杰因为什么避风头给套出来，他就跑不掉了，甚至是他老爹，也要跟着受牵连，弄不好乌纱帽都得掉了。 “那咱们试试？” “嗯……这事儿还是得叫上罗叔，以防万一让王文杰跑了。” “成，我叫他过来。” 当晚，三人就一起商量了后天晚上的计划。 这事儿就只有三人知道，其余的人，谁都不知道。 毕竟这不是什么太见得光的事情。 …… 翌日。 江凡一早就朝村子里一户人家走去。 那是村里的代理村长，刘长根那边还没有开庭，具体的情况，得等到他的判决结果出来了之后，再安排新的村长。 所以大老包村，只能是由代理村长先管着事情。 代理村长叫余见，是以前的村里班子中的其中一人。 江凡已经做好了和他拉扯的准备了，既然这人之前是班子里的，那肯定和刘长根之间的关系匪浅，刘长根出事，跟江凡又脱不了干系。 这家伙弄不好会为难江凡。 第203章 行动！ 江凡一路来到余见家外面，说实话，余见这人，江凡还真是不怎么熟悉。 他住在村子的另外一头，和江凡住的地方相距较远，平时几乎是没有什么交集的。 江凡只是知道村里有这么个人而已。 不过他最好是识相点，要是不知趣的话，江凡不介意给他一个教训。 夜路走多了，总有湿鞋的时候不是？ 看着屋里门开着，江凡走进院子，“余叔，你在吗？” 没一会儿，堂屋里走出一个中年人，黑壮黑壮的，看上去精神头很足。 是余见没错了。 “江凡？” “余叔，是我。” 余见当然认识江凡，而且印象极为深刻。 村里现在的班子就是因为眼前这个年轻人而彻底‘改朝换代’。 要不是他，余见也不可能坐上这个位置。 虽然是代理的，但是只要这段时间里面不出什么幺蛾子的话，过段时间，代理两个字是可以摘掉的。 说到底，他还要感谢面前这个年轻人。 “你过来是？” 江凡见余见态度不算冷淡，心里稍微放松了些，这样最好了，和谐相处，对大家都好。 “余叔，是这样的，堰塘边的那两间房子，你应该知道，就是陈富贵他们几家几年前挖那口塘的时候修的，那房子前天晚上不知道怎么的就塌陷了，那是我用来开诊所的，我想着在那上面重新修建几间。” “塌了？”余见心有疑惑，这事儿他还不知道呢。 “嗯，塌了，莫名其妙的就塌了，如果我要在原有的基础上重新修建，也可能会多用一点面积，需要办什么手续吗？” 莫名其妙的就塌了？ 这话，余见是怎么也不会相信的。 这不是胡扯吗？ 那两间房子他知道，是砖房，这又没刮风，又没下雨的，说塌就塌了，怎么可能？ 余见心里的第一想法就是江凡是故意弄塌的，好借着这个机会做到他话语里的可能后面的内容：扩建。 只是转念一想，真要扩建的话，也用不着这么麻烦，直接跟他说就行了，还需要多此一举把房子给推了？ 余见想不明白，也没有追问，只是点头说道：“那边是村子里的地，放着也是放着，你办诊所，对村里来说也是好事，当然没问题，我这边批个条子就是了。” “但是有一点，不能当成宅基地用，也不能扩建得太宽了，这些你是读过书的，应该都知道的。” 江凡闻言，展颜道：“谢谢余叔，我知道的，放心吧，我晓得该怎么做。” “嗯，那进来写条子吧，待会儿去村委会盖章。” 事情超乎江凡想象中的顺利，让他都有些不敢相信了。 这余见好像并没有太过于在意刘长根的事情。 不过想想也是，有跟着刘长根混的，那就肯定有受他压迫的，臣服淫威，也分怎么个臣服法。 余见没有为难江凡，只是公事公办，显然，他就是后者了。 这样最好。 江凡照着余见的说法，快速写了个条子，然后跟着余见去村委会盖章。 拿了条子，江凡便立即联系陈富贵他们，从今天开始，他就要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专心做自己的事情，今天开始新起房子。 至于黄老五那边，江凡钥匙还不准备叫那几个推倒房子的人回来做事。 免得打草惊蛇，惊动了王文杰，搞得他不敢回村了，这才是白忙活一场了。 而且村里还有暗中盯着江凡的人，他自己必须要时刻小心着。 既然有人在看，那就大大方方的做自己的事情，让他看个够，正好也可以减少自己的嫌疑。 江凡三人把地上散落的砖头，清理掉多余的水泥，完整的和半截砖分开堆放，三人做的很慢，就像是在磨洋工。 这是江凡的意思，他们做多了，那到时候夏冲他们要做的就少了，这事儿可不成。 两天的时间里，三人都在堰塘这边忙活。 直到第二天夜幕降临。 江凡三人各回各家，还不到九点，江凡就跟昨晚一样，熄灯睡觉了。 一个多小时之后，深沉的夜色中，江凡拎着一个袋子悄然出门，他没有直接去村口，村口那儿有方瘸子，这个人心思太深了，江凡不想让他发现一丁点的异样。 在另外一条出村的路上，江凡在路口躲着，没一会儿功夫，陈富贵和罗阳分别前来。 “没被人盯上吧？” “没有，放心，我过来的时候可当心了。” 罗阳也点了点头。 “那就走。” 三人小心翼翼的朝着学校走去，对于村里人来说，走夜路根本就不算什么。 由于路途较远，等三人走到学校附近的时候，已经是十二点过了。 这附近黑漆漆的，基本上看不到什么亮光。 可吕老三的房子里，二楼上面却是亮着的。 借着微弱的灯光，江凡看到了院子里的车，那是王文杰的。 这家伙果然回来了。 江凡其实还在心里担心，这家伙要是因为其他的什么事情而不回来，那不是白忙活了。 但是他又不能亲自过来看，免得被有心人发现了。 好在王文杰比较配合，主动往笼子里面钻。 “他应该就在那间屋里，我们先躲起来，等他睡了再动手！” 说完，江凡正要冒出头，突然又把头缩了回来，同时将罗阳两人按了回来。 “先别进去！” 陈富贵疑惑问道：“咋了这是？” “车！”江凡沉声道：“他车上应该有记录仪，要是被扫到了就麻烦了！” 陈富贵两人听过这个东西，还好还好。 要不是江凡提醒，刚才就这么冒出去的话，三人要是做了什么，那就准备好被人告吧！ “从另一边绕过去，他这车后面是没有记录仪的。” 江凡三人猫着腰，绕着院子换了个地方，绕到了车位对着的地方。 为了安全起见，江凡从袋子里拿出准备好的布，把脑袋蒙上，翻进了院子里面，找了个角落蹲着。 静静等待着王文杰关灯睡觉。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终于，在半个小时之后，二楼的灯熄了。 又等上了十来分钟，在蛙叫虫鸣声中，三人开始行动！ 第204章 真的有人命！ 三人猫着腰，轻手轻脚的摸向大门的位置。 木门，里面是用木栓栓住的。 这点对于江凡可能会很麻烦，但是对于陈富贵两人而言，不算什么太难的事情。 陈富贵用提前准备好的的一个小铁片插进门里，正好卡在门栓的下方，微微发力，将门栓抬起来一点，随后慢慢的一点一点挪动铁片。 就这样，一点一点的磨，门栓逐渐朝着一边移动。 直到咔嚓一声，门栓正好越过卡扣，门可以打开了。 三人小心翼翼的挨个钻进去，再反手把门关上。 “富贵哥，把衣服换上。”江凡轻声道：“待会儿就说我们提前对好的那些话，别的可别多说，别露馅儿了。” “放心吧，凡子，我知道轻重的。” 江凡点了点头，用手机照着微光，协助陈富贵把衣服穿上，最后还有一个头套。 头套就是一顶假发，很长，掀过来正好把脸遮住。 这是江凡这两天晚上在屋里用黑线团弄的。 而陈富贵身上的衣服，则是一套全白色的长袍子。 怎么说的，就是电视里面那种看上去诡异的服装，在这样的农村夜里穿着，心里没事儿的看着了也会害怕的。 更别说王文杰这样的人了。 “好了。” “得先把这个弄了。” 暗淡的手机光线下，江凡指着门背后的墙面，那儿是电闸。 “怎么弄？把电线剪了？” “不用，直接把闸刀弄下来就行。” 将电闸关了，三人这才转身上楼。 三人在楼下找了一会儿，才找到上楼的楼梯，顺着楼梯往上，找到了之前还亮着灯光的那间屋子。 江凡把陈富贵的手机拿出来，找到提前弄好的音乐，又将自己的手机调整到随时可以录音的情况。 最后一步，一个可以发出绿光的电筒，只需要在平常的电筒上蒙一层绿色的胶纸就可以了。 将房门打开，陈富贵先走进去就位。 与此同时，江凡打开音乐和电筒，音乐是那种恐怖片的音乐，听着就渗人，而电筒是朝着陈富贵的位置散发出去绿色光线的。 人在自己睡觉的房间里面，突然看到这一幕，谁都会抗不住的。 随着音乐逐渐的大声起来，披头散发的陈富贵平举起双手，开始夹着嗓子吟唱，“王文杰，我死得好惨。” “你为什么要杀我。” 就这两句，不断重复。 刚睡过去不到一个小时的王文杰，被那糟糕的音乐刺激着耳朵，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入眼就是一片绿色。 恰逢此时，陈默鬼的声音又一次传了过来。 吓得他猛的一个激灵，尖叫出声。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去开灯，可是无论他如何按动床头的那个开关，都无济于事。 房间里只有黑暗。 就这短短的时间里面，他的睡衣已经被汗水浸透。 “王文杰，我死得好惨。” “你为什么要杀我。” 突然，背景音乐轰然转折，一连串的惊叫声响起。 王文杰将自己抵在床头，用被子将自己盖住，瑟瑟发抖。 “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杀的！” 和江凡想的一样，还真有事在里面！ “就是你！我要带你一起走！” 听到陈富贵夹着嗓子吟唱出这句话，他颤抖的更加厉害了。 江凡适时的将背景音乐给关闭了，按下了自己手机的录音键。 在这种状态下的王文杰，全然没有发现。 “我不是故意的！是你自己撞上来的！” “你要找也不能找我，你要去找我爸！” 陈富贵接着道：“他是怎么弄死我的？” 漱漱水声传出，王文杰在被窝里面尿了。 肝胆俱裂的他一股脑的倒豆子般，把事情全部说了出来。 “是我爸！是他！是他找人把你的尸体处理掉的！” “我的尸体在哪？” “在栋梁山后面的山洞里面埋着！” “还有什么？不说出来，我就吃了你！” 被窝里的王文杰一个哆嗦之后，没了动静，下一刻，被窝倒塌。 这货……吓晕过去了。 江凡将录音关闭，小心翼翼上前，掀开被窝看了一眼。 一股浓烈的尿骚味传出，江凡忍不住捂住了鼻子。 “晕菜了。” “现在咋办？” “马上回去，我要把这件事情先告诉静萱。” 三人当即动身，离开之前，江凡又突然折返回身，将王文杰的手机藏了起来。 至少不能让他在醒来的第一时间就能够联系外面。 不过看他这个样子，要醒来可能得花不少的时间。 三人来到楼下，将屋门从外面拴住，又用包里的布将王文杰的车子烟囱堵上，这才从原来的地方翻了出去。 三人各自回家，江凡嘱咐他们这事儿后面就不用他们管了，这两天该干嘛干嘛。 这次，可不仅仅是王文杰的问题了，而是他爹也插在里面了！ 要是他说的话属实的话，这件事情的影响可就太大了！ 栋梁山，县里人都知道在哪，但是很少有人上去。 为什么呢？就是因为它的陡峭，还有荒草丛生，人们大多只是在山脚位置的那个栋梁庙里拜一拜神，山上基本是没人去的。 听王文杰的说法，应该是他意外撞了人，然后并没有走正常的程序处理，而是他老爹私下里把事情处理了！ 这事儿不能等到明天，必须要连夜告知江静萱才行！ 江凡将之前在吕老三那边用到的所有东西全部收了起来，然后在凌晨四点多的这个时间点，骑着三轮车直奔镇上。 途中，他在路边停下，将之前的那些东西全部都给烧了，等处理好这些，他才再次启程。 一直到了镇上，因为在路上耽搁了一会儿，已经是早上五点了。 他一边上楼，一边给江静萱电话轰炸。 这事儿在这个时间点，要不是因为有江静萱这样的‘熟人’的话，还真不好弄，要是让王文杰先一步把自己晚上撞见的事情通知给他老爹的话，弄不好有可能会被清理掉痕迹。 而即便是不在这个时间点，其他的警察，在面对一个村里人这样的报案，估计没人敢接。 所以，这事儿啊，只有江静萱能办。 江凡原本已经做好了打好几个电话的准备，但是第一个就被接通了。 电话那头，江静萱迷迷糊糊的声音传来，“江凡？这会儿打电话什么事？” “有急事，命案！你快开门，我马上到你门口了！” 第205章 远离风暴 江凡到楼上的时候，门已经开了，江静萱穿着睡裙就站在门口等着，脸上还有些湿漉漉的，看样子是刚刚洗过脸了。 “怎么回事？”江静萱有些着急，“怎么会出命案了？” “进去说。” 江凡半推着江静萱进门，然后反手把门关上。 “我和王文杰后面又发生了一些摩擦……” 江凡尽量长话短说，将事情清晰的复述了一遍。 再将录音放出来，给江静萱听了。 “有这种事！”江静萱心头震动。 之前她就调查过王文杰他爹，王亮，那时候想着帮江凡把王文杰这个人处理掉，但是那时候她什么都没调查出来。 王亮的手里很干净。 可没想到他竟然参与了命案！ 光是江凡说的那些，还太过于片面了，里面也有很多细节值得推敲。 但是！ 不管王文杰撞的那个人，是当时就没命了，还是后来被王亮藏起来之后没命的，这对父子都跑不掉了。 “能够确认真实性吗？” 江凡沉吟片刻，“九成，在那样的状态下，王文杰没有必要说谎，他也说不出谎。” 江静萱来回踱步。 事情很严重，影响也很大。 要调查的话，得立即开始行动了，而且这事绝对不是一个镇派出所能够做的。 如果它的真实性存在问题的话，等全部铺开之后，发现不是、或者没有这回事的话，那是要背责任的，这种级别的事件影响，即便是她也不敢轻易去做。 踱步间，她看着外面逐渐发亮的天色…… 时间不多了。 一咬牙，她右手猛的砸拳在左手手心。 “江凡，手机你交给我，你把卡拿出去，我给你拿个我的旧手机，你先用着。”江静萱一边说着，一边在旁边的柜子里翻找手机，“你现在就回去，这件事跟你没关系，你什么也不知道，懂吗？” 看着江静萱的肢体动作，还有她的语气，江凡知道这回事情可能会出问题。 “静萱，会连累到你吗？要不……算了吧？” 江静萱握住旧手机，身子顿了顿。 “人命关天，能算吗？”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江静萱把手机递给江凡，“你赶紧回去，一切有我。” “等事情有结果了，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 “快！来不及了！” 江凡是被江静萱半推着出门的。 事已至此，他只能按照江静萱说的做。 因为……他帮不上忙。 而且，以江静萱的性子，知道了这件事情的她，怎么可能还坐得住？ 这会儿，他心里有一点后悔，害怕这件事情里面要是真的出了什么问题，有可能会让江静萱一落千丈的。 同时，他也有些恨自己，恨自己帮不什么忙。 在这个清晨，江凡第一次有了不一样的心态。 他想要一些不属于他的东西，权力，不为别的，只为再遇到这样的情况之时，不会畏首畏尾的。 即便是没办法得到权力，也要尽自己所能去累积这样的资源。 而医术……就是他目前最能够运用上的东西。 回头望了望已经江静萱还亮着灯的房子，江凡怀着无比复杂的心情打燃三轮车，朝村子里驶去。 回去之后，他就要按照江静萱所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只能被动的等消息，只能做自己的事情。 不惹人生疑，就是他能做出的最大贡献了。 当风暴来临的时候，普通人只能选择将自己保护好，不被风暴波及，便已是万幸了。 有些无助，但是事实如此。 回了村子的时候，天还没有彻底大亮，村里没人看到江凡从外面回来。 回来之后，他没有联系任何人，只是将三轮车停进院子，等待着天亮。 一个多小时过去，天已经大亮，村里的人已经开始出来走动了。 基本上都是趁着早上这个时间凉快，去地里干活的。 江凡开门，在屋檐下驻足了一会儿。 这个时候，江静萱应该已经行动了吧？县里也应该乱起来了吧？ 江凡为江静萱祈祷一番，随后用冷水抹了把脸，他去了找了陈富贵，又把罗阳叫上了。 昨晚的事情，是他们三个行动的，知道事情严重性的他，甚至都没有打电话给两人说明，而是亲自去把他们叫到了自己家里来。 “罗叔，富贵哥，昨天晚上的事情影响很大，除了我们三个之外，不能再让任何一个人知道是我们做的，哪怕是最亲近的人也不可以！否则在形势没有明朗之前，我们很可能会被牵扯进去！从现在开始，我们就要忘记那件事！” 顿了顿，江凡语气稍微柔和了些，歉意道：“对不住，这事儿怪我。” “没事，凡子，我俩都是心甘情愿的，又没人逼我们。” “你放心，昨晚的事儿，谁也记不得了。” 罗阳点头附和，“对啊，咱啥也没做。” “成，那富贵哥，从今天开始，咱们开始修房子，就专心做咱们自己的事情。” “成，你说怎么弄就怎么弄。” 这事儿是将江凡的计划全盘打乱了的，原本是准备让夏冲这几个罪魁祸首帮忙的。 可是因为昨晚的事情，他要是再找夏冲他们修房子的话…… 不对！ 他不是不能找夏冲他们！ 而是必须找他们！ 江静萱让江凡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就是想让江凡置身事外，为了防止事情出现什么岔子，到时候被王文杰父子将她反咬一口。 但是王文杰近期找过黄老五和他也去找黄老五的事情，是怎么都瞒不住的，一调查就出来了。 而且他还当着黄老五的面说过，要让夏冲几个人帮他修房子，而在这个节骨眼上，他自己修房子，不是惹人生疑吗？ 明明说了，却又不做，非要自己来做。 善心大发？良心发现？扯淡。 不行，还是得叫上他们。 打定主意，江凡让陈富贵两个先带着工具去堰塘边，而他自己也回去拿点东西，顺便再通知黄老五，让他叫那几个推倒诊所人回来。 这会儿……王文杰应该醒了吧？ 不过他醒与不醒，都不妨碍县里的风起云涌。 第206章 按部就班 联系黄老五之后，江凡便带着工具去了堰塘边，等待夏冲那几人。 既然打定主意要让他们几个干活，那他自己和陈富贵就负责在旁边监工就行了，而且他现在也没什么心情好过，再加上手伤没好，那就只能当个甩手掌柜了。 而在江凡这边按部就班的时候，县里却是风起云涌。 这件事情在江凡离开她的之后，经过短暂的梳理，她还是决定把事情通知家里。 毕竟王亮是县里的班子成员，她从镇上这边调用人手，就算是查出了什么，弄不好也会被强行抹去。 而让家里协助一下就不一样了，至少能够暂时稳住县里，两头开工之下，江静萱这边主导行动。 说实话，县里的人……她一个也信不过。 这些人的嘴脸，出生在那种家庭的她从小就见惯了，他们这类人背后做的事情，她也有所耳闻。 不能让县里插手！ 之前在她将尸体找到之前，县里的人不能比她先一步进山。 因为江静萱的特殊性，在她向所领导申请之后，并没有受到任何阻碍，甚至帮她联系人手。 但是这是建立在江静萱没有说明是什么事情的情况之下，只是含糊说调查一桩比较严重的案子。 所以说，背景这玩意儿还是挺好用的，换一个和江静萱同资历，同等级的，你看看领导会不会理他，不痛骂他一通搅了清梦都是好的了，还联系人手？做梦去吧。 并没有耽搁多少时间，江静萱便已经带着人直奔栋梁山所在去了。 栋梁山并不在小镇附近，而是在临近县城的一个镇里。 这会儿，江静萱的背后也通过层层往下，向县里施加压力，不让他们有所动作。 像王亮这种，把自己藏的这么深的人，谁也不知道他的背后究竟有多大的一把伞。 这件事情，从上而下，明面上进行展开的话，可能会造成当面一套，背地里一套的情况。 但是，上下两开工的话，那就不一样了。 上面稳住，下面调查，让王亮不明所以，他甚至可能都不知道这事儿跟他有关系，等到江静萱这边有眉目了以后，双下合击，王亮无所遁形。 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可能快的把栋梁山上的尸体找到！ 总之，即便是县里不知道究竟是因为什么，上面会突然下放压力，但是整个县里的班子，都已经紧张起来了。 一点即着。 而在这种情形下，大老包村这个偏远的小山村里，夏冲几人已经到了。 一共六人，没有人露出不情愿的表情，甚至是有些惧怕江凡三人。 一来，这三人那天可是直接去找了夏冲他们，特别是手上缠着纱布的江凡，差点一刀把他的手给砍了。 想也不用想，这货肯定把这件事情，说给剩下的几个人听了，不然光是靠着黄老五的招呼，几人还不至于这幅样子。 江凡这个大学生，在他们这儿可是已经有了心狠手辣，做事不留后路的形象了。 “砖头我们已经分了些出来了，你们就像这样，好的分一边，半截的分一边，先做这个。” “做好了这个，然后就把地基弄出来，开始修房子，富贵哥会给你们安排怎么弄的。” 江凡也没想着去了解谁叫啥，又是哪里人。 他们六个现在的任务就是在最快的时间里面把房子修好，修好之后，各自滚蛋就行。 而且还是不用包午饭的，这点江凡是刻意和黄老五提过的。 包午饭？没让他们几个请江凡吃饭都是好的了。 不过为了防止耽搁时间，江凡还是回去用三轮车装了一和和蜂窝煤灶差不多烧火的小灶，还有一口锅，让他们中午热自己带过来的饭。 水也给他们管上，其他的，毛都没有。 弄好这些，江凡带着陈富贵和罗阳到一旁合计还需要用到的材料。 砖肯定是不够的，水泥也得再买点，沙子倒是不用了，堰塘边这一堆够用了。 然后就是之后的房梁架子，这些都需要提前准备好的。 不过这可以直接在后山山脚去弄，让夏冲这几个莽大汉去做就可以了，不用花钱。 商量好这些，江凡一合计，弄半天还是得去镇子上一趟。 不过他可以不用去，麻烦罗阳代劳一下就行，他也是会骑三轮的。 他现在还是就待在村子里比较好。 就这样，罗阳去镇上帮江凡买材料，他自己和陈富贵就在村里监工。 ……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开学的日子。 夏冲这六个全劳动力，在经过连续好几天的劳作之后，几间房子的基础已经起好，就差架框子、上房梁了。 这次，一共修了四间，三间正常大小的屋子，还有一个小屋子。 大的，两间用来弄诊所，一间是给李翠开小卖部用的，而小的那一间，是用来给诊所堆放东西的，除此之外，里面还能摆张小床，当做休息室。 在陈富贵带着夏冲他们去后山山脚下弄房梁的时候，江凡和李翠带着妞妞，去学校报名去了。 除了报名，江凡还想要看看学校这边的情况，王文杰在那晚之后究竟怎么样了，但是这事儿不好直接问，还是让别人自己从嘴里说出来是最好的。 三轮车载着李翠母女，到了学校这边。 说句实在的，除了王文杰那样的外来人，一个村能有个两三辆摩托车就算不错了。 大老包村最惨，在江凡之前，就只有刘长根家有一辆。 而现在送孩子还报名，竟然骑的是三轮车过来。 豪横！ 在那些小朋友好奇且渴望的眼神中，江凡一把抱起妞妞，慢慢悠悠的朝学校里面走去。 李翠就像个小媳妇儿一样，跟在身后，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抱着妞妞，江凡的眼神有意无意的朝学校旁不远处的那栋房子看过去，那是吕老三的房子。 从这个位置望过去，已经看不到院子里面的车了。 这家伙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跑路的，估计不是自己跑的，他那个状态，站起来都费劲。 江凡记忆犹新，那晚被窝里的那一泡骚尿，这会儿还有味儿呢。 暗自摇了摇头，江凡朝着学前班的位置走去。 那儿，赵月正坐在讲台上面，给一个个学生报名。 可能是因为回到了工作岗位，江凡今天再看她，少了些小女人的柔软。 多了些为人师表的那种庄严。 第207章 被吓傻了？ 村里的报名没有城里那样讲究，没有排队这个说法，大家伙儿都是牵着孩子，围在讲台下等待着报名。 赵月每完成一个就会抬起头来朝下面扫视一眼，像是在搜寻着什么，当没有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她又会将目光流转，挪向门外。 这时，恰逢江凡朝着这边走来。 两人视线对上，江凡微微一笑算是打过招呼。 而赵月则是大喜过望，一双眸子里满是欣喜，注视着江凡的到来。 “你来啦。” 直到江凡进门，她才笑着说道。 “昂。”江凡将妞妞放在地上，“这就是我侄女，妞妞。” 他又蹲下身对妞妞说道：“妞妞，这这是赵老师，以后上学的时候就是她教你了。” 妞妞睁着大眼睛，仰着头看着这位年轻漂亮的老师。 她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笑呢。 “妞妞，叫赵老师。”江凡在她身后引导着。 妞妞扭头，看向一旁的李翠，在得到她点头的肯定之后，妞妞对着赵月糯糯的喊道：“赵老师。” “唉，妞妞好乖啊，以后在学校就要跟着赵老师咯。” 妞妞乖巧的点头。 在面对小孩子的时候，赵月有一种莫名的亲和力和感染力，会让小朋友们不自觉的放下戒备心。 这会儿，其他家乡也扭过头来看着江凡三人，有人下意识的就把江凡当成了孩子爸爸，毕竟在农村，江凡这个年纪当爸爸那是稀松平常的事情。 只是这小伙子他老婆……年纪看上去是不是大了点啊？ “江凡，李婶儿，你们先等一下，我给他们先来的先把名报了。” 李翠的情况，江凡和赵月说过的，这也是他为什么会和赵月认识的原因，当初正是因为李翠的事情，所以才会过来找赵老师的，没想到意外碰上王文杰在对赵月使坏。 说来也挺奇妙的，要是他不过来找赵月，没有和王文杰碰上，是不是就没有后面，甚至是前几天的事情了？ 但是江凡对于这件事情一点儿也不后悔，要是他那天没有过来的话，可能赵月这样一个好姑娘就要被王文杰糟蹋了。 江凡带着妞妞，和李翠站到一旁，他不着急，因为他还要等赵月，再和她聊聊。 他得从赵月这里探一探，那天天亮之后，王文杰到底是什么情况。 时间一点点过去，终于教室里等着报名的学生越来越来，江凡见机拉着妞妞上前，给她报名了。 “婶儿，这是赵月，妞妞的老师。” “这是我婶儿，妞妞的妈妈。” 尽管双方已经都认识了，但是江凡还是做了一个正式的介绍。 两人一边简单寒暄，妞妞这边的报名也弄好了。 “江凡，你们留一下，我等会儿有话跟你说。” 说完，她又将视线转向李翠，“李婶儿，今天中午你和妞妞就去我那儿吃饭，正好江凡也在，一起。” “啊？”李翠拒绝道：“我们就不用了吧，就让凡子留下就成。” “别啊，你江凡的婶儿，那就我的婶儿，吃个饭没什么的，正好我们可以说说话。” 李翠看了看江凡，见他点头，也没再拒绝。 只是她心里有点怪，听赵月这么个说话，难道她也和江凡有点什么？ 哎哟，凡子可真能造的。 这才和赵月见过几次啊，关系就这么好了？ 看来得找个时间和凡子说说这些事情了，这么下去还得了？ 到时候这十里八村全是凡子的相好，这咋弄啊。 江凡听着也觉得赵月的话有一点问题，但是他没想那么多，只以为赵月这是客气的说法。 “那行，那我们就打扰了。” 他也很好奇赵月有什么话要和他说，是关于赵老师的？还是说……王文杰？ 一上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赵月报完名之后，和在座的家长嘱咐了一下上学时候的注意事项之后，大伙儿就可以走了。 村里上学还是一件比较简单的事情，没有弄得很复杂。 等安排那些人走的差不多了，赵月才来到江凡三人身前，“走吧。” 李翠带着妞妞跟着赵月走路过去，江凡去骑三轮车。 他要先到，三轮驶入院子，赵老师正站在院子里忙活。 看到江凡来了，她笑着迎了上来，“江凡，来了啊，最近几天咋都没有过来啊。” “赵老师，最近几天忙着诊所的事情，都没空，今天还是带着我侄女儿过来报名，不然我还得呆村里啊。” “那你也要注意一点，有时间还是可以过来多看看嘛，你这几天没来，赵月天天都在念你呢。” “……”江凡就算再木，也能够听出赵老师话里的意思了。 但是他并没有反驳，老人家的想法是老人家的，他们这些年轻人做做样子就行了。 “现在妞妞上学了，我每天都会来接她的，有时间就过来。” 这时候，赵月带着人也正好过来了。 江凡给赵老师和李翠双方做了个介绍。 双方热情打过招呼之后，赵老师招呼着进屋里去坐，江凡也进去了，但是在气氛聊开之后，赵月却将他叫到了院子里。 院子里，赵月有些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江凡看她的样子，犹豫了一下，主动开口道：“赵月，有什么事你直接说吧。” 抿着嘴，赵月微微抬起头，注视着江凡，“王文杰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江凡心里一咯噔。 她怎么会这么笃定？ 想到江静萱的嘱咐，江凡自然是不会承认的，不得不防啊，这都过去好几天了，江静萱那边仍旧没有消息传来，他不能在这个时候掉链子，即便是询问他的人是赵月，他也不能承认的。 “王文杰的事？什么事？”江凡故作疑惑问道。 赵月深深的看了江凡一眼，忽而笑了笑，“没事，就是他前几天在村里出事了，应该跟你没关系。” “出什么事了？” 这，正是江凡今天要问她的事情。 “前几天的一个早上，吕老三过去叫王文杰吃饭的时候，发现怎么也叫不醒，等上楼去看的时候，发现王文杰其实是醒的，但就是躲着人，嘴里念叨着什么，别人叫也听不见。” 顿了顿，赵月一锤定盈音，“听说是得精神病了。” 精神病？ 是被吓傻了？ 第208章 赵月坚定的心意 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江凡心里是有疑虑的。 有这么严重？ 但是转念一想，王文杰被一个孩子都能吓得裤子都穿不好，被江凡他们这样吓，能好过得到哪里去？ 江凡心里倒没有对王文杰有任何的怜悯之类的东西，只是觉着有点对不住江静萱，毕竟以她的职业而言，自己做的这个事情，是和她杠着来了。 但是王文杰那样的人，他们不用这种方法，永远也教训不了他，而且他手里有人命这种事情，永远也不会被人知道。 真要说起来，江凡不后悔，这样的毒瘤，要是再任由他在村里待下去，指不定哪天要出大事的。 那是他罪有应得，虽然可能轮不到江凡来做这件事。 江凡震惊道：“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赵月轻轻摇头，“不知道，应该是前一天晚上的夜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吕老三当时通知了什么人，没过多久，就来了好几辆车，他们把王文杰带走了，吕老三也被带走了，到今天为止都还没有回来。” “来的不是警察吗？” “应该不是，都穿着便服的。” 江凡继续追问，“他们是带着人就走了，还是留下了调查了？” “分两批，一部分带着人先走了，剩下的在屋里捣鼓一通之后，没多久也走了，当时村里很多人已经看见了的。” 他们动作倒是挺快。 第二天早上就来人了。 估计那个时候江静萱也才行动没多久。 调查…… 江凡有自信，他们调查不出个所以然的。 不然这么些天过去了，也不会泡都没有冒出来一个。 而且还有江静萱那边在施加着压力，他们现在要做的不是弄清楚王文杰究竟是为什么变成精神病了，而是想着怎么自保！ “哎，这事儿该怎么说呢，只能说是……恶有恶报吧。” 赵月看着江凡滴水不漏的神情，她并没有想要继续追问的意思。 于她而言，刚才开口的第一句，只是想知道这件事是不是江凡做的。即便江凡否认，但是她心里还是有一杆秤的。 她不笨，那天，江凡主动让她带着去看王文杰住在哪里，而没过两天，王文杰就出事情了，还恰巧是在江凡看过的吕老三的房子里出的事。 这会不会太过于巧合了呢？ 她心里没有对江凡有任何其他的意思，她只是感谢江凡。 江凡为什么要这么针对王文杰？在赵月不知道王文杰和江凡后续还有摩擦的情况下，她认为江凡做的这些，都是为了她。 而一个男人，愿意冒着这样的风险，帮她解决后顾之忧，还有什么不能托付的呢？ 她已经下定决心，江凡这个人，绝对不可能错过。 这也是她今天为什么会当着李翠的面，说出那句有歧义的话。 因为她的心，已经认定了江凡。 “江凡，谢谢你，我知道的。” 双方不再把事情摆在明面上来说，而是打着哑谜。 “没事，我应该做的。” 只要不直接承认，那就没事。 江凡心里也相信，赵月是不会害他的。 其实赵月就算是套他的话，别有用心又能怎样呢？ 王文杰被吓成那样了，那他说的话，八九不离十是真的。 在江静萱先下手为强的情况下，王文杰父子大概率是要跪的。 所以赵月如果是别有用心，对江凡的影响不大，只会让江凡觉得自己是瞎了眼，看错人了。 赵月轻轻踮起脚尖，伸手为江凡把头上因为骑三轮而冒出的几根头发捋平，她的动作很自然，就像是妻子为丈夫做这些事一样。 堂屋里的赵老师笑意盈盈的看着这一幕。 顺着她的视线看出去，李翠一愣。 果然，两人之间有事情。 只是……这种年轻姑娘和她们这个年纪的女人不一样，应该没有哪个愿意做凡子背后的女人。 这事儿，她得尽快和江凡说一下了，他已经有静萱这个明面上的女友了，要是再和赵月这样的年轻姑娘在一起，到时候万一哪天被静萱和赵月互相发现了对方的存在，对于江凡来说，可算不上是一件好事。 特别是静萱那边，江凡本来就亏欠人家不少，这些事情该适可而止的。 李翠心里想的很多，但是脸上却没有过多的表露。 院子里的江凡，被赵月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有那么一点不知所措，毕竟李婶儿还在屋里看着呢。 “赵月，有些事咱们自己心里知道就行了，没必要再翻出来了。”江凡提点一声，话锋一转，“今天中午吃啥，我来帮你弄。” 赵月轻轻点头，应了江凡的提醒，“你进去坐着休息吧，做饭的事情哪里轮得到男人啊。” 轻推着江凡进屋里，她招呼一声，“李婶儿，你们坐着聊聊，我这就做饭，很快的。” 李翠站起身来，“我帮你吧，咱们人可不少，你一个人可够忙活的。” “这可不行，你是客人，哪里能让你动手啊。” 两人推来推去，最终还是江凡大手一挥，李翠去帮着赵月做饭了。 他自己去三轮车上取来药箱，还有给赵老师配好的药。 “赵老师，我刚才看您已经能在院子里站不少时间了，您这会儿膝盖还有疼痛，或者是什么其他异常的现象吗？” 赵老师摇了摇头，眯着眼睛笑道：“短时间站着已经完全没有问题了，这可都是拖了你的福啊。” “可不是我的福，是您自己的福，”江凡谦虚一声，看了看时间，“来，您站起来，我看看您现在能够站多久。” 江凡扶着赵老师起身，“膝盖一有不舒服，立马告诉我。” 赵老师点了点头，还想和江凡聊天。 江凡立即阻止了，让赵老师认真感受膝盖的感觉。 和人对话的话，注意力会分散的，到时候膝盖有细微的感觉的时候，是很容易给忽略掉的。 江凡掐着表，在一旁注视着赵老师，随时准备搀扶她坐下。 时间流逝，在站了八分钟多钟之后，赵老师突然抬起头，“江凡，有一点痛感了。” 江凡当即把赵老师搀扶着坐下。 八分多钟，自然站立。 相较于江凡第一次见她，下不来床的时候而言，已经可以说是天翻地覆的变化了。 江凡在有信心让赵老师站得更久同时，也在思索一个问题。 是在江静萱家楼下，极为无助的他想到的那个问题。 是否能将医术转换成自己在危急时刻能够用上的后盾。 比如，哪位当官的，家里有类似赵老师这样的病患…… 第209章 你们要保持距离 这样的想法生出，便在脑子里生根发芽，无限放大。 虽然，这一点和他自己的行医准则，以及医者的初心，有很大的出入，但是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以后，他渐渐发现，好像这类事情是必须要去做的。 只要保证自己在治病救人这件事情上没有掺杂一丝一毫的水分，那么以之换取正当的、能够在危急时刻护自己周全的后盾，这是无可厚非的。 他，只要做到问心无愧就好。 “江凡，怎么样了？” 赵老师一声询问，把江凡拉回了现实。 “赵老师，您恢复的很好，再针灸两次，用以药物治疗就可以了。” 话锋一转，江凡又接着道：“只是您往后可能干不了重活。” 没错，赵老师的情况就目前的医学手段来说，是恢复得极好的。 但是，于江凡那本医书里面所描述的效果而言，又有较大的出入，江凡能够确保自己做的每一步都没有问题，但还是总觉得差了一点什么，可能是自己对医书的领悟还不够深刻。 不过能够让赵老师重新站立，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已经是非常不错的结果了。 “嗨，都这个年纪了，还干什么重活啊，能站起来像正常人一样走路就不错了。”赵老师摆摆手，洒然道。 确实如她所言，到了她这个年纪，前大半生奉献于教育，而后又经受过病痛折磨，晚年其实也不需要干重活的。 “赵老师，您能这么想就最好了，那我今天再给您针灸一次。” 将赵老师安置好坐下，江凡火速的给她再次进行针灸。 上针之后，赵老师看着神态认真的江凡，想到之前院子里的那一幕，忍不住说道：“江凡呐，赵老师现在没有别的太多奢望，你和月之间……赵老师希望你能够认真的试一试，毕竟你们都是上了大学回来的，共同语言应该挺多的。” 江凡一愣，看着赵老师极为认真的神色，其中还夹杂着你浓浓的期待，为了不扫了老人家的兴，他只能暂时点头答应下来，实则心里面想的很清楚，他和赵月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现在他已经有了这么多的红颜知己了，再和赵月搅合到一起的话根本就理不清了。 而从灶屋过来拿东西的赵月，正好在门外听到了两人的这一番对话，她依靠在墙边，嘴角不自觉的上扬，眼睛里也充满了幸福的神色。 自己喜欢的人，喜欢自己，这本来就是一件令人欣喜的事情。 为了不让江凡尴尬，她缓了一小会儿才重新步入屋里。 进屋之后，她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看着两人善意的笑了笑，提醒了他们一句，饭快好了，然后自顾自的进屋去拿东西了。 只是来回之间，她看江凡的眼神更加的……情意绵绵了。 两人认识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是江凡为她做出的事情，却是能够让她确信，这是一个值得托付的男人。 没过多久，在江凡为赵老师下针的时候，李翠已经帮着赵月端菜进屋里了。 一桌人气氛融洽的吃了这顿饭，江凡和李翠告别回去。 临行之前，江凡把提前配好的药材交给赵月，让她记着给赵老师安排上。 赵月收下药材，把江凡他们送出院子，目送着他们离开之后，才重新折返回了院子。 “月，你过来，奶奶有话和你说。” 赵老师对着赵月招了招手。 来到赵老师身侧蹲下，赵月笑了笑问道：“什么事，奶奶。” “你以后要和江凡好好处，刚才你在厨房的时候，江凡已经答应我了。” 被奶奶把这事儿提到明面上来说，赵月还有有些许的羞涩的，她的脸颊微微泛红，但是眼神却是异常的坚定，“奶奶，您放心吧，自己的幸福要靠自己抓住，我不会错过的。” 赵老师心满意足而又欣慰的笑着。 又是一件称心事。 就这样，在江凡的不知不觉间，赵月已然深陷其中。 …… “凡子，直接骑我那儿去，我有话和你说。” 江凡没有多想，直接将三轮车骑到了李翠家的院子里，这会儿，她怀里的妞妞已经日常性的睡着了。 打开门，将妞妞放进卧室里安顿好，李翠才重新走了出来，在江凡的身侧坐下。 看着江凡，李翠抿了抿嘴，毕竟这种事情还是有些不好说出口的，她无名无分的，按理来说是管不到那么宽的，但是她不仅仅只是江凡的女人，更是担任着一个长辈的角色，有些事，该说还是得说。 “凡子，你和赵月……你们两个还是应该保持一点距离。”李翠咬牙将这句话说出口。 江凡闻言，为之一愣，“婶儿，你想哪里去了，我和赵月就是普通的朋友关系，只是一起能说的话题比较多，没你想的那些事情。” 李翠却不这么认为，她神色认真的说道：“凡子，婶儿看得很清楚，可能你没有这方面的意思，但是人家赵月有，这肯定是跑不掉的。” “赵月她是个大学生，还是个年轻人，现在又在学校里面当老师，人也长得不赖，在我们这一块，那是好得不得了的姑娘，可既然不能给人家名分，咱们还是不要去招惹。” “而且真要是有这样的事情，静萱那边你怎么交代啊。” 江凡沉默了下来，诚然，李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对的，并没有因为江凡可能和赵月发生点什么而出于自己的私心这样去说的，她是真心诚意的为江凡好的。 “婶儿，你放心，我以后会注意的。” “嗯，你能这么想就好了，那多的，婶儿就不说了。” 江凡点点头，李翠说的，也是他想的，往后，是要尽量和赵月拉开点距离了。 “婶儿，还有什么其他事情吗？没事儿的话我就先回去歇着了，下午得去诊所那边看着点。” 听到江凡说要走，李翠顿时不干了，好不容易来了，说走就走啊？ “凡子，你等会儿。” 在江凡疑惑询问的眼神中，李翠如蚊蝇般细小的声音传出。 “婶儿去洗个澡。” 第210章 垮台 这个午后，江凡是在李翠家里度过的。 已经相对没有那么炎热的夏尾，仍旧叫这两人大汗淋漓。 两人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在一起了，李翠好像也少了些寻常的羞涩，多了几分火热，给江凡无与伦比的体验。 今天，她很开心，因为江凡说到的也都做到了。 让她留在村里，是江凡的主意，他当时说会带妞妞报名上学，会买个摩托接送妞妞上下学，会去学校找老师，让特殊照看着妞妞，还有后来他说的小卖部，这会儿也已经在修了。 他说每一件事，都办到了。 今天看着那些孩子盯着妞妞从三轮车上下来的眼神，她记得很清楚，她也很庆幸，江凡给了妞妞这么大的关怀。 为什么江凡不直接把三轮停到赵老师家去，非要大张旗鼓的把三轮车骑到学校去？ 妞妞是没爸爸的，她是个寡妇，免不了被人说三道四。 城里的孩子说话都是不把门的，村里的那就更不用说了。 其实本来都是村里的苦命孩子，但是妞妞这样的情况，肯定是要受欺负的，就因为没有爸爸。 可经过江凡这么一通，谁还敢欺负妞妞？ 躺在江凡怀里，面色驼红的李翠衷心道：“凡子，谢谢你。” 江凡笑了笑，“谢我什么？” 李翠将头埋得更深：“谢你今天做的一切。” 江凡的手在李翠的后背上轻轻摩挲着。 李翠懂，自然是最好。 不懂，他也不会强求。 他只是尽自己的努力，给这对风雨飘摇的母女一点安稳。 毕竟李翠跟了他，而且还是以这样的方式，本来就委屈她了，那他就不能再在其他的方面叫李翠受了委屈。 “婶儿，都是我应该做的。” 一句话，像是烈火，将李翠这堆干柴再次点燃，她缓缓缩进被窝，在江凡的不解中，做出了一个令她自己都羞愧无比的动作。 江凡觉得这个午后有些不真实，他见识到了李翠开放的另外一面，怎么说呢，总而言之，神清气爽。 容光焕发的离开李翠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了。 要不是为了身体着想，江凡今天一整天都想留在李翠那儿，哪儿也不想去。 但是短短时间里，已经接连好几次了，再不走的话，真要扛不住了。 而且这么热的天，陈富贵他们在帮江凡盯着诊所这边的建设，他自己跑被窝里一睡就是一个下午，也不怎么像话。 来到堰塘边上，陈富贵正看着夏冲这些人处理房梁。 上午刚砍回来的大树子，这会儿去皮、休整，下午点时候就能够上梁了。 上了梁，那房子就快了。 看着四间搭建起来的框架，江凡心里有了另外一个想法。 要不要趁着这个机会，把自己家垮塌的土房子弄出来，重新修建？ 但是很快，江凡又否定了自己的这个想法。 诊所这边，光是这几间简单的砖房，就已经花了不少钱了，这还是在有黄老五赔偿的那两万块钱在前面顶着，而且夏冲这些人也是免费的劳动力，开销已经尽可能的减小了。 这要是用自己的钱，再加上人工啊这些杂七杂八的费用，那不知道得花上多少钱去了。 而且自己家修房子，肯定不能就是这样几间简单的房子，屋里样样都需要，那又会是一大笔钱，这个时候没有额外的收入，还是先缓一缓吧，等有了些余钱，再说自家修房子的事情。 “富贵哥，罗叔。”江凡打了个招呼。 两人看着江凡，他们都知道江凡今天是带妞妞报名去了，但是同时也知道江凡是专门去打探王文杰的情况，看着江凡神采奕奕的样子，两人还以为是王文杰那边得到的是什么好消息，但是谁也没有开口询问，心里知道就成，犯不上再口头问候一通。 不过，江凡的神采奕奕可不是因为王文杰的事情，而是因为和李翠的旖旎。 “凡子，还有个三天差不多就能完工了，还是挺快的。” 陈富贵在一旁砸吧砸吧嘴，“要不说人多力量大呢，我修房子那会儿都没六个人呢。” “还是凡子会搞事。” 江凡哭笑不得，“这是他们应得的报应，自己做的事儿，自己扛着呗。” “也是，有他们在，等房子修好了，后面安管子的事情也可以顺便让他们做了。” “这还用说？” 三人正吹牛打屁间，江凡的手机突然响了。 他拿出来一看，心头猛然收紧，是江静萱打来的！ 江凡深呼吸一口，和罗阳两人使了个眼色，自己站到了一旁去接听。 “喂，静萱，有结果了是吗？” “有了。” 仅仅两个字，江凡听不出是好是坏。 他只能等着江静萱的下文。 “证据确凿，王文杰父子都逃不了法律的制裁！” 呼。 江凡手里握着手机，抬头望天，天空中阳光明媚，地面之上没有一点黑暗。 这一刻，他悬着好几天都不曾放下的心，彻底放下了。 “太好了！” “嗯，你那边可以自由活动了，但是不要太张扬了，你应该知道我的意思。” 停顿片刻，江静萱补充道：“王文杰疯了。” 这个疯了，和精神病是一个说法。 听到江静萱主动提起这个事情，江凡的心里是有些紧张的，毕竟王文杰现在的状态，是江凡三个人导致的。 “静萱，那我和富贵哥他们？” 电话那头有片刻的犹豫，给人一种很纠结的感觉，在这一小段的时间里面，江凡也不敢说话，就只能静静的等待着江静萱接下来的话。 “没事。”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奇怪，“这事儿跟你们没关系，你们什么都没做不是吗？” 江凡能够听出她很纠结，就算是因为这件事情把王文杰还有他老爹背后的肮脏给扯了出来，但是王文杰确实是被吓疯了，被江凡几人给吓疯的。 这……他们是应该要担责的。 只是这件事，江静萱最终选择闭口不言，她总不能亲自把江凡他们三个供出去吧？ “江凡，你明天来镇上一趟，我有些话要和你说。” 说完，她就挂断了电话。 江凡听着电话里的忙音，怔怔的看着忙碌的几人。 心有愧，但是他不后悔。 第211章 疲倦，隔阂 收起电话，江凡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高兴。 刚才从江静萱的声音当中还听出了浓浓的疲惫。 他虽然不清楚江静萱这几天行动的细节，但是有一点他能够确认，她这几天很艰难。 在争分夺秒的情况之下，她找到了证据，能够令王文杰父子伏法的证据。 这本身就是难度巨大的一件事。 可却不仅仅是这些。 因为她手里还有一份录音，一份将这件事情带出来的录音。 江凡交给她的。 这份录音在整个事情当中起了什么样的作用，不言而喻。 这么重要的东西，却是在王文杰还没有疯的时候录下来的。 只要不是个傻子，都知道这份录音的来路是不正当的，再联系王文杰当下的情况，答案很显然，有人刻意做了某些事情，令王文杰主动说出了那段话，而这所谓的某些事情，直接将王文杰吓疯了。 江凡猜测，为了保护住他和陈富贵几人，江静萱应该也费了不少的功夫。 哎。 江凡虽然不后悔，但是也觉得自己给江静萱无端添了不少麻烦。 那个以医术换取后盾的想法，在他脑海里也越来越坚定。 他不想一遇到大事，就去找上江静萱，人都是会有疲乏心理的，当这种疲乏累积到了一定的程度，他们俩也到头了。 和江凡在一起，就是无止境的帮他处理事情，这换谁来都有情绪的。 叹息一声，江凡把罗阳两人叫了过来，同时也收拾起了负面情绪，这里面的这些事情，他自己一个人知道就行了，没必要让陈富贵他们跟着糟心。 “凡子，啥事儿？” “静萱那边出结果了。” “真的？” 江凡挤出一抹笑容，肯定道：“王文杰父子都跑不掉了。” “那太好了！”陈富贵兴奋道：“他娘的，终于可以睡个踏实觉了，这几天都没怎么睡好，给我折磨得。” 罗阳也露出开怀的笑容。 江凡看着这两个关系不一般，已经能够称之为亲人的人，眼神闪烁。 原来他们也同样不好受。 是不是自己就不应该把他们拉进来做这件事呢？ 江凡一整个下午都在放空自己，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兴致，一直到了第二天早上。 他简单收拾了一下，骑着车去了镇上。 昨天，他和陈富贵对了一下，诊所还需要些什么，今天要去镇上买了，当然，这只是顺便的，更重要的是去见江静萱。 到江静萱家门口的时候，江凡在那儿站了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敲门。 今天正好是放假的时间，江静萱在家休息。 没一会儿，门开了。 门里露出的是江静萱那张疲惫的脸颊，甚至还有浓重的黑眼圈，江凡的心，一下子就揪了起来。 果然，这段时间她并不好过。 “来了啊，进来坐。” 江静萱脸上有笑容，但是很勉强。 江凡迈步其中，回身带上门，行至沙发前，看着江静萱在一旁的桌子上倒水的身影。 “坐啊，站着干嘛？” 江凡接过她手里递出的水，有些木讷的坐下，静静等待着她要说的话。 江静萱抿着嘴，动作缓慢的坐在了江凡身边。 犹豫片刻，她开口道：“江凡，以后可不能擅作主张的做这些事情了。” 没有提这里面的艰辛，也没有说自己为了江凡付出了多大的努力，她只是叮嘱江凡往后不要这样做了。 江凡侧目看着面容疲倦的她，一时间，心中无比愧疚，“静萱，对不起。” 江静萱摇了摇头，洒然道：“江凡，我们之间不需要说对不起，我只是担心你的安危，担心你会因为类似的事情而陷入无法拔出来的泥潭。” 用心良苦，江凡是知道的。 他还能说什么呢？保证？发誓？他只是坚定的点点头，用肢体语言告诉江静萱，他记住了。 江静萱见状，展颜一笑，“中午做顿饭给我吃吧，这段时间都没怎么好好吃饭。” 江凡点了点头，“成，我待会儿就做。” 她没有把事情的具体经过告诉自己，只是让自己给她做顿饭。 江凡也没有想要询问的欲望，就算问了，又能怎么样呢？至少，江静萱把事情完美的解决了，王文杰父子伏法，他和陈富贵三人得以保全，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哎，欠她的好像又多了不少。 “冰箱里还有菜吗？” “你去看看，我好几天没回来了。” 江凡：“……” 迈着步子来到冰箱面前，还没打开他已经知道结果了，里面就算有菜也吃不了了。 冰箱打开，江凡大致扫了一眼，还剩下些叶子菜，但是都已经发焉了。 “我去重新买点吧。” 江凡回身，刚说完这句话，就看到江静萱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他心里隐隐抽动，轻手轻脚上前，小心翼翼的将她抱起，送进了卧室，站在床边看了看。 就连睡着了，她的眉头都会不自觉的紧皱。 江凡手指覆盖在上面，轻轻为她将眉头摊开。 直到她的呼吸完全平稳下来，江凡才关上门走出。 她这段期间应该都没怎么睡好，正好可以食补一下。 江凡径直去了菜市场，买了些芹菜，黄花菜，再弄了点肉，就回了屋里。 再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一点多了，没有再等，他直接开始备菜。 这间已经好几天没住人的屋子，因为江凡的开火，逐渐有了烟火气息。 江静萱是江凡在炖汤的时候醒来的，她穿着睡裙，眼睛里面还有一些些血丝，但是精神头要比之前好上了一些。 依靠在门框上，看着江凡忙碌的背影，好像也没那么累了。 驻足看了一会儿，她悄悄的走过去，忽然从背后抱住江凡，将头侧歪，脸颊贴在江凡的后背上面。 江凡的动作本能的一顿，但是这屋里除了他就只有江静萱一个人了，总不能是别人跑来贴着他吧？ “睡醒了？”江凡微微侧过头，看着满头青丝。 “嗯。”江静萱不自觉打了个哈欠，“睡得还挺舒服。” “再等一会儿，菜马上就好了，我今天弄的都是些助眠的菜。” “嗯。” 贴着江凡静静待了一会儿，直到江凡提醒她能吃饭了，她才离开。 第212章 那个监视的人 午饭，两人吃得很舒心，那点因为江凡做出不可逆的事情的隔阂在两人之间慢慢消散。 其实江静萱不提，但是心里多少会有一点不舒服的，以她一直以来的行事准则而言，她是得把江凡抬出去的。 可她怎么可能这么做？ 既然选择了为江凡埋下那件事，那也就不该再把自己的情绪带给江凡。 看着他做什么事都小心翼翼的动作，江静萱很后悔。 人们总是习惯把自己不好的情绪向最亲近的释放，因为他们会包容，自己有恃无恐。 “江凡。” 听到喊声，江凡立刻放下了手里的筷子，微微抬起头看着江静萱。 看到这些微动作，江静萱心里的后悔更加深沉了。 “事情我都已经解决了，我们应该开心才对，别把自己弄得那么沉重好不好。” “我给你道歉，我不该那样子的。” 江凡先是错愕，然后真挚的说道：“该道歉的人是我。” “那我们就抵消了，谁也不许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了，好吗？” 江凡郑重点头。 “那吃饭。” 两人之间的气氛得以和缓。 午饭过后，江凡看着状态仍旧不是很好的江静萱，“静萱，要不我帮你按按，放松放松，有助于睡眠。” “好啊。” 卧室里，栀子花的馨香弥漫，江静萱俯躺着，江凡给她按摩肩胛。 明明是很正经的按摩，可随着江凡的手指在她后背上不断滑动游走，江静萱的身体逐渐炙热起来。 她和江凡已经有快半个月没在一起了，这会儿逐渐来了感觉，面色渐渐红润，呼吸也逐渐加重起来。 忽然，埋着头的她，手握住江凡按动的手，一句话也没有说。 只是逐渐握紧。 “静萱，怎么了？” 怎么了？你说怎么了？ 下一刻，江静萱翻过身，整个人拥入江凡怀中。 她，需要一场尽情的释放，释放出这些天的压抑，释放出负面的情绪。 她吻住江凡，动作近乎癫狂。 而江凡被她所感染，主动迎合着，卧室渐渐升温，衣服却一件件减少。 不久，这间小小的卧室里响起嘹亮的欢愉声。 比任何一次都要响亮。 良久，风雨渐歇。 带着微汗的两人紧紧相拥。 直到现在，他们之间才是真的将所有的隔阂清除干净。 再没有半点的异样情愫在心里积压着。 而江静萱经过这剧烈的运动，本就心身疲乏的她，并没有和江凡说上两句话，便自然的睡去。 江凡低头看着怀里的人，不自觉的紧了紧。 这段时间，委屈她了。 …… 和陈富贵打过招呼，江凡这两天都是在镇上度过的。 两人就像夫妻一样，买菜做饭，饭后要么看电视，要么散步，总之就是用这样温馨的生活把江静萱这段时间的压力都清除掉。 当然，也少不了深夜的缠绵。 次数不少。 周一的早上，江静萱早起上班。 本该也跟着起来的江凡，却是睡到了十点左右。 没办法啊，没有犁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 以江静萱的身体素质，饶是江凡也抗不住，而且还是这么多次。 睡到自然醒的时候，他扶着腰起身，简单洗漱之后，收拾自己的东西准备跑路。 不能再待了，就算家里边没事那也得回去了，不然时间久了，再回去怕是连路都走不动了。 痛并快乐着。 去材料市场把该买的全部买上，江凡回了村子。 说句实在的，他到现在还不知王文杰他爹在县里具体的职位，也不知道他下台对于整个县有什么影响，他这样将自己埋得那么深的人，心机，手段，肯定是层出不穷的，估计这次也就是只拔出了他这么一萝卜，坑肯定还在，有新的萝卜会填补进去。 不过这些都跟江凡没关系了，江静萱这边梳理通畅之后，他心里也就放开了。 王文杰该死，他爹是顺带着弄出来的。 这是为十里八村，为这个县除害了，好事儿。 而且江凡可以专心的弄自己的诊所，尽快开张，不用担心再有人过来搞破坏了。 事情了结之后，江凡现在就只有一个问题了。 那个帮着王文杰在村里关注着自己，甚至还把自己的情报传递出去的人是谁。 这件事……夏冲他们肯定知道。 因为那晚具体的行动就是他们六个做的，要找到具体的地方，肯定是有人直接和他们打的配合。 前几天之所以没有找他们问这个事情，是想着在事情没有明朗之前，问了也不能怎么样，反而让自己糟心，何况那时候他也没有心情。 这会儿嘛，不一样了。 回到村里，陈富贵已经张罗着夏冲几人忙活了，江凡直接把三轮车骑到堰塘边上，等夏冲他们卸货之后，他将夏冲两兄弟单独叫到了一边。 这两兄弟应该是这里面最怕自己的人。 “凡……凡哥，有什么事吗？” 夏冲灰头土脸的问道，神情看上去很是惊惧。 一个比江凡大了一轮的人，这样子叫他，让他觉得有点不舒服。 “我问你，大老包村和你们接头的人是谁，可别说是你们自己找上来的，这话哄鬼去。” 夏冲没有片刻的犹豫，也不敢犹豫，因为黄老五给他们打过电话，告知了王文杰父子的事情，一个下台，一个疯了。 都跟江凡脱不了干系！ 黄老五让他们好好帮江凡干，要是出了什么事情可别怪他没提醒。 江凡，把王文杰父子弄垮台了！ 虽然没有直接证据，但是最近这一连串的事情，再加上主导这件事情的人是江静萱。 所以明眼人，没有人会把江凡从这件事里面摘出去…… “房生儿。” 夏冲坚定的说出这个名字。 房生儿？ 怎么会是他？ 这人大名叫房全名，和江凡年纪相仿，两人小的那会儿一起玩，只是这家伙的性子怪得很，经常打人，后来就很少有人和他一起玩了。 这么年独来独往的。 这家伙怎么会和王文杰扯上关系的？ 第213章 房生儿最后的挣扎 “行了，你俩去忙吧。” 江凡摆摆手，让两人忙自己的去，他又重新找上陈富贵。 房生儿这个人，在江凡的印象里就只有小时候那会儿的记忆，后面这么多年几乎没见过这个人。 甚至是回村之后，都没怎么见过他。 照理来说，他俩之间应该没有什么矛盾才是，可这货怎么搞起他来了？ 不过江凡心里疑惑的同时，还是放松了些的，不是熟人就好。 他回村之后，这些相处着还算不错的熟人，都给予了她不小的帮助，要这事儿真是熟人干的，江凡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不过既然是房生儿这种，那就好办了。 “富贵哥，房生儿这人你熟吗？” 房生儿比陈富贵稍微小点，两人又常年都在村子里，应该会熟悉一些。 “房生儿？”陈富贵想了想，“不太熟，不过这家伙什么性子，村里人都知道，咋说呢，这家伙喜欢闷着头干坏事。” “干坏事？” “那可不是，你这几年不怎么在村里，可能不知道，那家伙有手有脚的，自己也要种地，干活啥的，但就是喜欢搞些幺蛾子出来，看别人庄稼长得好，要给人薅了，看别家猪肥，要给人弄点断肠草在猪食里面。” 江凡眉头一挑，这不是心理变态吗？ 这种人，大老包村还留得下他？ “你问他做啥？” 江凡将这回是房生儿在背后鼓捣他的事情说给陈富贵听。 “是他？”陈富贵啐了一声，“那还等什么？咱们去找他，娘的，这事儿不得找他要个说法？这种缺德的事儿，也就他干得出来。” 让罗阳看着点诊所这边，江凡和陈富贵来到村子的另一头。 房生儿因为性子原因，并没有和父母住在一起，或者可以说是他父母不敢和他住在一起。 他这会儿住的是他们家以前的老房子，用黄泥巴修起来的，好多地方都开着大大的裂缝，用干草啥的给填补起来，勉强能够挡风，夏天还好，冬天的话，估计也是起不到什么作用的。 江凡和陈富贵到的时候，房生儿正在屋檐下坐着，摆弄着手里的竹块。 江凡看清他面容的那一刻，眼神急缩。 骨瘦如柴，两个眼眶深陷，脸上没有几两肉，头发有点长，微微发黄，将眼睛往上的部分遮蔽了。 看起来就像是……因为长时间的饥饿所导致的营养缺失，把身子弄成这幅模样了。 他，生病了，具体是什么病，江凡还不知道，得进行诊断才能弄清楚。 但是……真的要治吗？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房生儿将这句话体现得淋漓尽致。 听到声响，房生儿抬起头，看向江凡两人。 奇怪的是，在他看清来人之后，并没有任何的慌张，看着就只是看着，眼神里并没有任何的其他情绪。 “房生儿，是不是合着外人在背后搞鬼？弄了凡子的诊所。” 陈富贵开门见山，走进院子就开始质问他。 房生儿忽然笑了，笑得有些阴粲粲的。 “是我，咋了？” 他……过于淡定了。 若无其事的语气落在陈富贵耳中，听起来是极具挑衅意味的。 “咋了？你踏马说咋了！” 陈富贵低喝一声，就要上前收拾房生儿这个，全然不知悔改的家伙。 江凡全程都没有说话，直至这时，陈富贵要含怒出手的时候，他才有所动作，将陈富贵阻拦了下来。 不为别的，就因为太反常了。 房生儿好像是在进行挑衅一样。 “凡子！你拉着我干啥！” 江凡拍了拍陈富贵胸膛，示意他稍安勿躁，“富贵哥，你别冲动，这事儿交给我。” 将陈富贵安置在院子里，江凡迈着步子上前。 定睛看了房生儿一会儿，江凡语气平凡的开口，“房生儿，我不知道针对我对你来说有什么好处，但是我很清楚，你现在是在故意刺激我们，想要我们动手？” 原本还无比冷静的他，听到江凡的这番话，表情有了变化，是内心想法被揭穿之后的害怕。 一个村里人，比陈富贵年纪还要小，要说他有什么非常深沉的心机，江凡是说什么也不会相信的。 除非他经历过方瘸子所经历的那些事。 双方就这么对峙了起来，江凡也不着急，他等着房生儿先绷不住。 在经历过一段不算长久的沉默之后，房生儿嘴角扯动，苦笑出声。 “你江凡是大学生，不得了的大学生，你一回来做什么都风生水起，村里人都说你江凡有本事，有能耐。” 片刻的停顿后，房生儿脸色一变，变得有些渗人，“可是你江凡凭什么啊？村里人，个个都瞧不上我，就连要死了都没人在意！凭什么啊！” 房生儿歇斯底里起来。 要死了？ 听到这儿，江凡才极为认真的打量起房生儿的情况。 除了瘦，他的面色也微微发黄，嘴唇青紫，这是…… 这样的症状，江凡能够大致锁定几个，但是都不是什么轻松的病灶，房生儿要死了？ 这一刹那，身为医者的江凡是有想要替他看一看的心思，但是很快他就放弃了这种想法。 他身前的这个人已经魔怔了，将自己的不幸放大，把别人的幸运当成不公。 却不想想自己的原因。 自己回来之后做事真的一帆风顺吗？ 不是，要真是一帆风顺，他现在诊所早就已经开起来了，不至于说还要重新修建房子，从零开始。 回来之后，他就没有看到过房生儿这个人，即使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江凡仍旧被他给惦记上了。 江凡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也许是自己外出上学的时候，房生儿的心里就埋下了叫做妒恨的种子，只不过是在他回来之后，因为种种事情，还有房生儿自己的病有可能也是引导的因素之一。 看着歇斯底里的房生儿，江凡眼皮子耷拉下来，他不想再追究这人什么了。 一个垂死之人，追究了又能如何？ 他也不会替他看病，先不说江凡能不能治好他，他这样的人就是把他治好了又有什么益处呢？ 他刚才的挑衅，江凡没理解错的话，这是准备在临死之前要拉上垫背的，本就行将朽木的他，在陈富贵的含怒出手之下，有很大的可能是要出问题的。 那不管江凡是否出手了，他今天和陈富贵是一起过来的，他都逃不掉的。 用心不可谓不险恶。 第214章 开学风波 深深看了房生儿一眼，江凡暗自摇了摇头。 没有怜悯，没有惋惜，也没有埋怨。 就这么走了，对他来说，也许是最好的结局。 江凡也不想知道他究竟是怎么和王文杰联系到一起的，有可能有中间人，但是江凡不想追究了。 转过身，江凡看向陈富贵说道，“走吧，富贵哥。” 陈富贵没说什么，跟着江凡走了。 与王文杰有关的一切至此，已全部结束，江凡将身心全部投入到了诊所的建设当中，当然，干活的还是夏冲几人。 往后的几天里，房子吊顶完成，内部的墙面也完成装点，连接的水管也安装完成，这也就意味着，江凡可以将药材这些搬进去，将内部充实，就可以准备文件了。 不过今天却不着急，他要去一趟镇上，周珊开学，今天报名。 和村里的报名时间稍微有些出入，村里的学校本来就没那么正规，主要是看老师们哪天方便，就定在哪天进行报名。 因为到正式报名的时间，他们自己的子女要上学的，需要回去一趟的。 镇上就一个高中，江凡以前也是在这上的，现在周珊是高一，而唐甜则是高三。 今天报名过后，唐甜那边领了书，手续办好之后，应该就会回村里了。 江凡一个人生活的日子，又要结束了。 …… 一大早，江凡就骑着三轮到了胡梦那儿，娘俩经过江凡的提醒，今天起了个大早。 江凡到的时候，已经收拾好东西在院子等着了。 “江凡哥！” 三轮车刚到院子，周珊就高兴的比划着。 停好三轮车，江凡跳下，帮娘俩把东西往车后斗搬。 有人欢喜有人愁，拄着拐在屋檐下站着的周扒皮，像是个局外一样，看着几人忙活，脸上说不出来的难受。 这个日子，本来是他这个当父亲的应该参与进来的，可这会儿的他只能在一旁看着。 难受归难受，他却没有一点想要上前搭把手的觉悟，那满脸的胡渣，乱如鸡窝的头发，脏得油光发亮的衣服，看得出来，他也完全没有把今天当回事。 大老包村，每年能出的高中生，少之又少，这个做父亲多少还是应该像个样子。 不过胡梦娘俩也完全没有受到他的影响，该高兴还是高兴。 周扒皮……在她们眼中，可能跟没在了已经没啥区别了。 江凡也没有刻意去和他打招呼，只把他当一个透明人。 说来也挺那啥的，自己和胡婶儿有那层关系，人丈夫就在旁边站着，搞得他们三个跟一家人似的，虽然现在看起来就是这么回事。 怀着这种心理，江凡帮着装车结束，让胡梦娘俩坐在车后斗，上面有江凡提前准备好的小板凳。 “坐稳了，走了！” 江凡招呼一声，带着娘俩朝着镇上驶去。 今天的镇上，很热闹，一年两次的报名，八月底的这次总是要盛大一些，将一批人成功送走，又进来一批新人。 镇上随处可见拖着箱子，亦或是拎着编织袋学生，人来人往，即便是在上午这个时间点，也堵得有点挪不动道。 小车很少见，但是摩托，三轮啥的，穿来穿去的，让本就不宽的路，更加的难以行走。 江凡的三轮车就被卡在了道路中间，只能一点一点的往前挪动。 这会儿道路两边都是人，想要把三轮车找个地方停下来徒步过去都不行，只能跟着往前走。 “凡子，咱们不着急，慢点就慢点。” 看着路上糟糕的情况，胡梦在江凡身后拍了拍江凡的肩膀，宽慰道。 这种情况本来就比较烦人，路上又全是各种各样的声音，吵得人脑瓜子生疼，再加上这会儿太阳已经出来了，顶着晒，就更加叫人觉得不好受了。 江凡回过头笑着说道：“胡婶儿，我没事，我就怕你们晒太久了，再等会儿，要是还是这样的，你们就先下去，走到高中去等着，我拉着行李过来。” 与其都在三轮车上遭罪，倒不如自己一个晒着点儿，让这娘俩先过去。 和江凡想的一样，这条道今天反正是别想太快过去了，随着时间推移，路上的人越来越不耐烦，鸣笛声响彻整条路，叫人心烦得紧。 “胡婶儿，你们先过去，在学校等我，别跟着遭罪了。” 胡梦的本意是等着江凡一起，但是江凡一说孩子别跟着遭罪，她也就应了下来。 娘俩先去走着去高中，留下江凡在路上慢慢往前磨。 不知道什么时候，江凡身后的摩托车不在了，换成了一辆轿车，江凡不认得牌子，但是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便宜货。 至于好好的江凡为什么要去看那辆车。 那是因为这辆车自从跟在了江凡身后，就一直不停的按呐叭，分明前方行不同，他就是过了江凡，也只能堵着，等着慢慢往前走。 可这那车主就好像不知道这回事似的，逮着喇叭按个不停。 起初江凡还不想搭理他，毕竟这个情况换谁来心里都会不舒服，可那家伙不知道是按着呐叭好玩，还是想要显摆自己开的车，一直搁那儿按。 这下，江凡忍不了了，他回头暼了车主一眼，光线反射太过强烈，江凡看不清人，只能大致看到是个肥头大耳的胖子。 这会儿太吵了，就算喊话他也听不见，江凡只能给他比了个手势，让他别再按了。 就这一下，只是一个提醒的动作，就将那大脑袋惹恼了，一踩油门，直接往前怼了上去。 哐当一声，江凡的三轮车但是倒是没什么，可那辆小车前面却是凹陷下去一大块。 这声巨大的声响，把附近的人都惊动了，人群逐渐散开，生怕热火上身。这开小车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惹的主，今天这个日子，没有谁想摊上点事情。 这下倒好，原本拥堵的路段反而能够通行了。 后车车主摇下车窗，探出脑袋，朝着江凡怒骂道：“给老子往前开！” 这正合江凡的意思，等到了宽敞的地方再和他说道说道这事儿。 一路往前，很快就到了高中门口，江凡在靠边的位置停下，在车尾看了看三轮车的情况。 要说还是这些实在的物件耐造呢，车尾就有个凹进去的印子，没什么大事。 可那大脑袋撞上来那一下就摊上事儿了。 第215章 针灸不止治病 大脑壳几乎是前后跟着江凡过来的，江凡下车查看的时候，他也正好开了过来，挨着江凡身边停下车，要不是江凡退得快，这一下铁定碰在腿上。 砰砰两声，小车车门关闭，车上副驾驶左右都下来了人。 驾驶位这边下来的是那个肥头大耳的，副驾驶这边下来的是个拎着包的女人，穿着打扮看着还挺时髦，就是那副嘴角看上去有些渗人，恨不得把一口把江凡给吃了。 “小逼崽子，你踏马的往前开不来是吧？” “今天不给老子车赔了，你哪儿也别想去！” 大脑袋的声音有些响亮，周围进进出出的人站得远远的看着这场闹剧。 江凡差点被这大脑袋气笑了，明明是他自己撞上来的，却要自己赔偿？ 还有，在那种情况下，他不停的按喇叭，给他安一个寻衅滋事的名头都可以，他反而还觉得自己有理了？ “前面路是被堵着的，你那么厉害也没见你直接开过去啊。” “你！”大脑袋看着手指在江凡鼻头，“少给老子说那些有的没的，今天不把事情解决了，老子弄死你！” 江凡的脸慢慢阴沉了下来，和这人讲道理是完全讲不通的，这事儿啊，要是在这儿掰扯，说上十遍百遍，那也是江凡的错。 就在江凡准备打电话叫警察来处理的时候，胡梦娘俩发现了处在人群中央的他。 “凡子，咋了？” 胡梦拉着周珊上前询问，话音刚落，大脑袋旁边的那个女人就开口了，好像江凡这边出了个女人，她就必须要彰显自己的存在。 “你们今天是来报名的？”女人打量着周珊，又看到了江凡三轮车后斗里面的行李，沉声质问道。 江凡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问，但是肯定是没有安什么好心的。 “我们来干什么，跟你们没关系，这事儿叫警察来处理吧。” 听到要叫警察，两人并没有露出太多害怕的神色，即便是这事儿是他们有错在先。 又是和孙全这些人一个样的，不怕警察。 小镇上就是这样，稍微混得像点样子的，大伙儿都认识，都不会刻意去为难谁，另一边不认识人的，那就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 可他今天碰上的是江凡。 熟人可能就没那么好用了。 掏出手机，正要拨出去的时候，突然一个声音在人群中响起，“江凡？这是咋了？” 江凡顺着声音的来源看过去，微微一愣。 来人是黄老五，这个有过一面之缘的黄老五。 “遇上点麻烦，我叫警察来处理。” 江凡淡然回答的时候，他对面、之前还趾高气昂的大脑袋突然舔着脸走到黄老五身前，“五哥，你怎么来了？” 江凡：“……” 叫黄老五五哥，又是这副模样，看之前的行事举动，不知道还以为这货是镇上的扛把子呢。 黄老五暼向大脑袋，指了指前方，“怎么回事？” 提及这个，大脑袋就变脸了，跟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五哥，这家伙堵在路上不让我走，还把我别给龇了。” “这事儿咱们可得公事公办，不能因为你认识这小子就偏袒他。” 显然，这大脑袋嚣张归嚣张，但绝不是什么蠢货，见江凡和黄老五认识，马上就开始反客为主，去堵黄老五的嘴了。 可他不知道的是，就是这个他肆意谩骂，想要随意摆弄的年轻人，在几天以前，因为他，县里发生了‘大地震’，而他却完好无损。 好巧不巧的是，黄老五算是半个参与者，里面的大致情况，他是知晓的。 这鳖孙儿也忒不长眼了，惹谁不好，偏偏要惹江凡。 且不说从他嘴里说出来的那一番话是真是假，就算真是像他说的那样，那又能怎样呢？他也只有挨着。 黄老五正准备甩他两个大耳刮子，好在江凡面前挣个表现的时候，江凡先开口了。 “这事儿跟你没关系，我和他处理就行。” 江凡打定主意，要让这个大脑袋长长教训，今天也是遇上他了，要是换个人来，指不定被他欺负成什么样。 看着江凡的眼神，黄老五当即会意，这是明摆着要给东子上一课。 他点了点头，往后退了几步，但是没有离去。 他注意到了江凡手上还缠着纱布，万一待会儿情况不可控了，他也好出手帮忙。 反正今天这个表现他是想挣得很的。 没办法，谁让江凡牛叉呢，王文杰父子都能被他弄垮台，不舔着江凡舔着谁？ 黄老五后退，是一种表态。 东子怕的就是黄老五，黄老五这一退，让东子再没了后顾之忧。 “小子，你要怎么处理？掏钱还是挨打？” “婶儿，你们在边上等着，这儿交给我。” 胡梦劝说道：“凡子……要不算了？” 她是不想让江凡惹上麻烦，下意识说了这么一句话。 其实这话挺没脑子的，算了？ 现在的局势，不是江凡说算就能算得了的。 而是那大脑袋咬着不放手，不在江凡身上啃下来一块肉，他心里过不去。 “婶儿，放心，没事的。” 半推着胡梦娘俩走远了些，江凡才折身回来。 “要赔钱也是你赔我钱，是你撞的我，至于挨打，光天化日之下，这么多人看着，你敢动手？” “我赔尼玛！”东子怒骂一声，“不知死活的东西，我不敢打你？” 说着，他上来就要给江凡一个大耳刮子。 横行霸道惯了的他，最喜欢扇人大耳刮子了。 黄老五看着东子扇出去的巴掌，心子缩紧，这一下要是让他打实在了，东子这后半辈子就惨了。 虽然已经来不及了，但是他态度还是要拿出来，“住手！” 巴掌落下来的时候，江凡侧过身子，手在兜里一掏，一根银针捏在手心。 没错，就是银针。 上一次在吃过王文杰和猴孙儿的亏之后，江凡就多了个心眼。 以他的身体，和镇上这些混子或者是村里人干仗，铁定吃亏，前者是经常打架，后者是常年劳作，手上的气力自然不用想。 而他在学了针灸那本医书之后，对人体穴位掌握得更加透彻。 从而也想到了用这个办法来防身。 扭过东子的巴掌，江凡一针钉在他手臂手拐处的麻筋处。 霎时间，东子整条手臂毫无征兆的就耷拉了下去，没有了任何知觉。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惯性突失，让他脚下不稳，侧翻在地。 江凡见机，又摸出一根银针，插在了他后腰的位置。 一阵难以描述的声响传出后，冲天的臭味弥漫。 东子，大小便失禁了。 第216章 道歉 东子在地上蠕动、哀嚎，就像是一条能够发出声音的蛆虫一般，他身下的水渍逐渐蔓延开，一股腥骚气混杂着恶臭散开，围观的人群面露鄙夷之色，捂住口鼻往后退开了些。 不过却没有想要离开的意思，看热闹的不嫌事大，双方动手，矛盾进一步激化，反而更加吸引他们的目光。 “啊！”提着包的女人发出惊叫声，她想要上前查看东子的情况，但是那股恶臭又让她止步。 她只能在原地假模假样的询问一句东子的情况，“东哥，你没事吧？” 说完，她抬起头看着江凡，表情瞬时变化，“你敢对东哥动手！你完了！” “我们要让你赔的倾家荡产！” 话音落下，她从手提包中拿出手机，看样子是准备摇人了。 黄老五刚才被东子突然的出手吓到了，他怕江凡真的在他眼皮子底下出了什么事情，那他就永远也别想挣什么表现了。 同时，他也被江凡的这一手吓到了，他没看清江凡具体是怎么做到的，但是他在东子身上就拍了两下，他一只手就不能能动了，之后就是连爬都爬不起来了，甚至于还大小便失禁了！ 这是什么手段？ 深深看着江凡，这个年轻小伙子，在他心里的地位又往上抬了一层。 关系硬，自己又有这身本事。 绝对不是什么平常人。 至少他不会相信从沈中全口中说出的，江凡就只是一个山村里读过大学的赤脚医生。 这会儿缓过劲来的他，看着掏出手机的女人，他知道必须得站出来了，否则就一点混个好感的机会都没有了。 因为就是她打电话叫来了人，也无济于事。 这镇上还有人能奈何得了江凡？ 迈出步子，啪的一声，黄老五一个耳光甩在女人脸上，她身形不稳，摔倒在地。 居高临下，黄老五面色阴沉，“一个妇人，还真以为自己有多了不得？赶紧给江凡道歉！不然老子抽死你！” 鲜红的巴掌印快速在女人脸上浮现，女人惨叫着捂住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黄老五。 他不是不管吗！ 在女人愣神的这么一小会儿，黄老五又踹了她一脚，冷声道：“听不懂人话是不是？” 黄老五这样捞偏门的人，可不会在乎是不是有人围观，又或者是打没打女人。 女人被踹翻在地，手里的手机滑落，黄老五一脚踩了上去，狠狠碾动着。 咔嚓一声，手机碎裂。 女人因为黄老五这一脚，整个人都蜷缩在了一起，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整张脸都扭曲到了一起。 “我最后再说一次，马上道歉，否则后果自负！” 最后通牒发出，女人就算是再痛苦，她也不敢再继续拖延，强忍着腹部的剧痛，颤抖着从地上爬起，朝着江凡缓慢的走去。 羞耻和恐惧让她将此前对江凡不屑一顾的头低了下去，微佝偻的身体，声音颤抖着说道：“对不起，是我们不知天高地厚。” 江凡看着女人的惨状，并没有丝毫的怜悯之心，这样的女人，仗着找了个混子当男人，平时少不了欺负别人。 今天也就是碰上他了，要是换一个人，指定要被这两人手拿把掐。 “滚，以后再让我看见有这种事你们横行霸道，就不是今天这么简单了。” 江凡淡然的言语让女人如蒙大赦，躬身连道不敢了之后，就准备离开。 回身就看到还瘫软在地上的东子，女人回过头，诺诺畏畏道，“他这个……” 女人不提，江凡还差点忘了。 东子身上还插着他的银针，东子怎么样他不在乎，反正又死不了，但是银针是他自己的，这是老师送给他的，数量就那么多，可不能在东子身上浪费了。 屏住呼吸，江凡走过去将插在东子手肘和后下腰两个位置的银针拔出，用包里的纸巾包裹起来放好，江凡才直起身对着女人说道：“赶紧弄走。” 这么多人看着，女人很想就这样一走了之，但是她往后还得靠着东子生活，要是这个时候她不去管东子的话，往后不仅不能再从东子这儿得到什么好处了，还很有可能被东子打击报复。 无可奈何，她只能忍着自身的疼痛，咬着牙，在众目睽睽之下，艰难的挪动着一时半会儿还处于半身不遂状态的东子。 这场因为开学而堵车弄出闹剧基本上也到了尾声，人群也渐渐散去，该干嘛干嘛去。 但是他们都把江凡这张脸深深的记了下来，这样的小伙子，是没人想要招惹上的。 与之一同被记住的还有胡梦母女，这两人与这个年轻人是有关系的。 “江凡，没事吧？” 黄老五适时近身询问。 江凡摇了摇头，“没事，谢了。” 黄老五的心思江凡心里一清二楚，也就上次在沈中全的吆喝下两人见了一次，他不会天真的以为黄老五因为那么一次见面，黄老五就会这么帮他。 那时，面对沈中全的询问，他都能够游刃有余，显然是不怵他。 他啊，是看中江凡在县里这次风暴中，所展现出来的实力，只是他不清楚这是江凡本人的能量。 “今天是带学生过来报名的？”黄老五视线朝胡梦母女站的地方看去。 伸手不打笑脸人，人毕竟算是帮了自己的忙，江凡也没有太过于冷落他。 “嗯，我同村的妹妹。” “高几了？” “才升上来，高一。” 黄老五咧开嘴，扭头朝人群里喊了一声，“黄康！过来。” 一个留着短碎的高个子男孩，背着书包从几乎快要散完的人群里走了出来。 男孩看上去很不情愿的样子。 “这是我儿子，黄康，今年高二。” 说完，他又转头看向黄康，“这是江叔叔。” 江凡：“……” 怎么就江叔叔了？一轮都没有大到，就喊叔叔了？ “江叔叔。” 江凡摆手道：“我俩也没差几岁，用不着叫叔叔，就叫哥吧。” 说话的同时，江凡也在打量黄老五这个儿子，看上去并不像是一个捞偏门的人能够养出来的孩子。 江凡的潜意识里认为的是有其父必有其子，但似乎不是那么回事，之前表面上看起来不像那样。 “那就叫江哥吧。” 黄康换了个称呼，江凡这才应了下来。 “以后在学校里照顾着点妹妹。” 黄老五口中妹妹自然是周珊了。 第217章 人生的重要节点 面对黄老五的这种另类的示好，江凡没有明言拒绝或者是接受。 算是默认了。 毕竟周珊在学校里有个人帮着照看着点，肯定是好处多于坏处的。 不用想，江凡都能够想到即便是好好学生的黄康，在学校里应该是有一定的威慑力存在的，仅仅只因为他是黄老五的儿子。 小镇就是这样，谁爹是谁，具体是干什么的，大多都知道。 当然，指的是黄老五这种在镇上有一定‘名气’的。 和两人又说了会儿，江凡看了眼还在一旁等待着的胡梦母女，“这天也够热的，我先带她们报名去了。” “成，留个电话吧，以后来镇上了，有什么事的话可以给我打电话。” 别的不说，黄老五的这句话还是很有分量的。 自从上次王文杰的事情之后，心态已然有了改变的江凡并没有拒绝。 不管黄老五这个人怎么样，但这至少是一种人脉的发展。 交换手机号之后，江凡作别，朝着胡梦母女走去。 这对母女到现在脑瓜子都还是嗡嗡的。 她们是第一次见到江凡的这一面，那种处变不惊，那种出手果决…… 总之，很陌生。 但是此刻又恢复了往日那种笑意的江凡，好像看不到刚才那个他的半点影子了。 “胡婶儿，咱们先把周珊的东西卸下来，我换个地方把三轮停好，这儿不方便，堵着学校门口了。” 胡梦怔怔点头，随后和江凡一起，把三轮车上的行李全部卸下，等他换了个地方停好车之后，三人这才拿上行李谢绝了黄老五的帮忙后，进入校区。 一路上，时不时有眼神看向三人，显然是不久前发生在校门外的一幕仍在这些人脑子里挥之不去。 江凡倒是不在乎这些异样的眼光，他自己知晓自己不是那种仗势欺人的就行，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这正好也是一种威慑，免得周珊以后在学校里受什么委屈。 报名的地方很好找，就是教学楼前面的坝子里，露天摆着，只不过是在每个班的报名地点的位置安置了一个遮阳棚子。 对于高中这一套轻车熟路的江凡带着胡梦母女先是在班主任这儿认了个脸，做了个报名登记。 随后拿上缴费单子去缴费处缴费，之后就是办水卡，饭卡，找宿舍这些，总而言之，有江凡这么个熟悉流程和地方的人忙前忙后，本该忙得焦头烂额的报名，相较于其他人很快就弄好了。 在去宿舍找床位的时候还发生了一个小插曲，因为在门口的事情耽搁，江凡他们虽然报名弄得很快，但是周珊宿舍的床位却已经被家长们兵分两路占好了。 在看到江凡带着人进来的时候，兴许是之前在学校门口看到了那一幕有两个家长主动将位置比较好的上铺让了出来。 弄得江凡哭笑不得，说什么也不接受。 这把他当什么人了？混子吗？ 但那两个家长说什么都要让给江凡，自个儿去把剩下的床位占了。 最后，拗不过他们，江凡再三谢过之后才让周珊住了其中一个。 把床铺上后，周珊的报名事宜也就彻底处理好了。 从今天开始，周珊就是一个高中生了。 因为有些孩子都是山里来的，所以在今天报名之后，学生就不能回去了，下午可以自由活动，但是晚上要开班会，周珊也就需要留在学校了。 不过中午这会儿倒是可以自由活动的。 江凡带着娘俩在离学校稍微远一点的一间小巷子里去吃干锅，以前读书的时候也就吃过一回，还是因为毕业之后寝室聚餐，选在这儿了，不然的话那个时候的江凡，自己是不会来这儿吃饭。 因为离学校稍微远了点，所以这会儿里面并没有多少人。 让周珊点好菜之后，江凡这才有空歇口气。 要说这学生上学也真是够折腾的，前前后后，得弄不少东西。 自己上学那会儿，要不是富贵哥来帮忙的话，自己一个人还真弄不好这些。 “凡子，今儿辛苦你了。”胡梦给江凡倒上一杯温茶递出，衷心感谢道。 江凡摆手道：“这有个啥，就多动动腿而已。” “话不能这么说，你又是带我们过来，又是前后忙活，珊珊这下在学校还可以放宽心的读书，就连宿舍的床都是……” “哎呀，婶儿，真没啥的。” 要是两人之间还是江凡刚回来那会儿的样子，他肯定不会这样子帮衬。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啊，他和胡梦那是什么关系？ 反正只要是他的女人，拿真心待他，他也不会亏待了对方。 胡梦点了点头，将这份恩情记下。 她的感谢，一点也不为过。 村里出来的孩子，在镇上待着总归有可能会受欺负，大点的城市里还好，这样的小镇上，这种情况就比较普遍了，地处偏远，素质高低不一。 这就是所谓的校园霸凌。 不过这下好了，有江凡在校门口那番行为的震慑在前，黄老五的儿子黄康照看在后，这种情况大概率是出现不了了。 谁想做，那也得掂量掂量自己会不会半身不遂，大小便失禁。 很快，干锅就做好端上了桌子，忙活了一上午的三人畅快的吃着。 “江凡哥，我敬你一杯。” 吃着吃着，周珊忽然提起茶杯看着江凡，诚挚道。 江凡看着这个刚上高一的小姑娘，她的眼神里面感谢的神色有，但不多，更多的是坚定。 坚定江凡说过的那句话，自己把握自己的人生。 开怀而笑，江凡提杯，“珊珊，你懂得就好。” 他很为这个懂事的小姑娘感到开心，他们这些村里人，也许熬过高中，出去上了大学，也不一定有什么大出息，但是有选择了。 除了种地和下体力活，或者说年纪轻轻找个人家嫁了之外，还有其他的选择了。 一杯温茶下肚，江凡觉得气氛有点煽情了，别待会儿娘俩在这儿哭了，他连忙道：“吃饭，吃饭。” 这顿饭之后，周珊要面临人生重要的节点，而江凡也同样如此。 他接下来就要上递诊所资料了。 第218章 还有必要吗？ 来时三人，回去的时候就只有江凡和胡梦，以及三轮车后斗里装着的用材了。 一直到了村里，江凡正想要把用材先弄去诊所那儿，胡梦突然说道：“凡子，先去你家一趟，我有点事。” 江凡不明所以，询问道，“胡婶儿，是需要药材吗？需要什么我待会儿忙完了回去给你带过来。” 胡梦有些扭捏的摇了摇头，“不是药材，你往回开就是了嘛。” 见她不明说，江凡也没有拒绝，直接就朝家里开去，反正有三轮车，来回也方便。 三轮车进院子，胡梦特意打量了院子外面有没有人，在发现没有人之后，她催促江凡赶紧开门。 江凡更加疑惑了，什么事情非要弄得这么神神秘秘的。 门一开，胡梦迅速溜了进去，“凡子，快进来。” 江凡刚跨进门，咣当一声，堂屋门被胡梦快速关拢，再上了栓子。 忽而，她回身抱着江凡，嘴里呼出的热气撒江凡脖颈上，双眼迷离的看着他，“凡子，你要婶儿怎么感谢你呢。” 江凡：“……” 这会儿江凡要是还不明白胡梦是什么意思，那他就白瞎了这么‘丰富’的经验了。 “婶儿，这大白天的……” 胡梦伸出一根手指竖在江凡的嘴唇中间，打断了他要说的话，“婶儿一刻也等不了。” 诚然，今天江凡为她们母女做的，她心里感动至极，除此之外，今天江凡的另一面更让胡梦意乱情迷。 女人喜欢英雄，不无道理。 拥在江凡怀中。胡梦的身躯逐渐升温，滚烫起来，双手也不自觉的在江凡身上游走着。 见事已至此，江凡也不再劝说了，反而是投入进去，一把将胡梦抱起，走进了卧室。 没过上一会儿，胡梦极度压抑的闷哼声极有节奏的阵阵传出，声音很小，听上去既痛苦，又快乐。 两人都没有发出太大的声音，想的都是速战速决。 毕竟这是在江凡家，又是大白天的，还关着门，要是有点什么太大声响，被人给发现了，那就完了。 说快也不快，前后都过去了半个小时。 结束之后，胡梦只觉得脚趴手软，浑身无力，火力全开的江凡太恐怖了。 她这个年纪的女人都扛不住，真不知道凡子以后娶了媳妇，年轻的小姑娘遭不遭得住。 想着是大白天，胡梦没敢在床上休息太久便起身穿衣服。 江凡躺在床上，打量着胡梦的身体，到底是经常干着活的，她身上的肉并不松软，但是却极为紧致，并没有因为生过孩子而出现松弛感。 “胡婶儿，你身材真好。” 胡梦穿衣服的动作一顿，心里跟抹了蜜一般，甜滋滋的，笑看着江凡，“都是你的，你想看多久就看多久。” 穿好衣服，胡梦走到床边，在江凡额头上亲了一口，随后催促道，“快起来了，婶儿还有事和你说，咱们去外边儿再说。” 嗯？ 还真有事儿要说啊。 江凡还以为胡梦说的事情就是他们刚才做了半个小时的事情呢。 “婶儿，你先去外面等我，我马上就好。” 胡梦把卧室门关好，透过堂屋门的缝隙观察了一番外面的情况之后，才小心翼翼的将门打开，但是却躲在门后面，没有着急走出。 等过了一会儿，还是没人出现，她才迅速的闪身出去，若无其事的站在院子里。 由不得她不小心，要是她和江凡的事情被村子里的人发现了，那她和江凡都是要背上骂名的。 她还有家庭呢，这种事情在这种较为封闭落后的山村里，那指定是奇耻大辱。 没等上多久，江凡就已经穿好衣服，神清气爽的从屋里走出。 真要说起来，他在学校那会儿，看着那些情侣们进进出出的，去学校外面的宾馆开房，当时心里还曾想过那是啥滋味儿，也曾估摸着自己估计得娶媳妇了才能体会这种感觉。 医学书上的专业性用词的描述总是抵不过自己亲自体会，回村这段时间，他可谓是将这种感觉体会了个遍，年龄不同，韵味不同的女人，都能给他带来非同一般的感官体验。 在屋檐下提了两根凳子过来，江凡招呼她坐下，“婶儿，啥事儿啊？” 胡梦酝酿了一下，试探性的问道，“凡子，你说我和周波还有过下去的必要吗？” 江凡闻言一愣，胡婶儿这个意思是……她不想和周扒皮过了？ 想一想，江凡觉得这也合理，毕竟他们现在的状况在不在一起过意义已经不大了。 周扒皮甚至还会成为胡梦和周珊娘俩的拖累。 接连两次大伤之后，没能够痊愈的他，几乎已经是个要靠着拐杖生活的人了，手脚健全的时候都是游手好闲，不做事情的，难道还能指望他拄着拐赚钱养家？ 其实养不养家，这都是相对次要的，他要是对家人上心，对老婆好一点，胡梦或许还不会有这样的想法。 可是之前那么多年，周扒皮仗着他叔在村里有权有势，根本就没把她这个老婆当回事，认为她干活养他，那是应该的。 本来就没什么感情的两人，再在家庭发生接连的变化之后，胡梦不想继续养着周扒皮这位大老爷了。 但是，即便是他们过不了了，这话也不能让江凡来说，他只能客观评价，却不能一锤定音。 他和胡梦的情况，要是他说出口，总会予人一种……他劝着胡梦离婚的错觉。 “胡婶儿，有没有必要这个问题我不搭腔，过了这么久了你才问这个问题，而且问了出来，我相信你心里已经想得很清楚了，有一点，周珊现在正在上高中，你们这样对她会不会有影响。” 胡梦连连摇头，“没有影响，珊珊她也非常同意我们离婚。” “……” 那这就没问题了。 江凡没再说话，把选择权交给胡梦，那个在她心里已经有了明确答案的选择。 和江凡对视着，胡梦抿嘴，一咬牙，“不过了，这样过着有什么意义，我这就回去说。” “胡婶儿，你自己千万要当心一点，周扒皮他可能狗急跳墙的。” “没事，我只要离他远点，他走到我面前都费劲。” 说完，胡梦起身，准备离去。 似想到什么，顿住步子，她又回身道：“凡子，你一个人在村子里，又没个女人啥的，你要是想了，随时给婶儿说一声。” 第219章 盼头 看着胡梦离开的背影，江凡脑子里有些乱，他不知道胡梦刚才的那个想法里是否有因为他的原因。 虽然周扒皮这样的人确实是没法子过日子的，可江凡希望的是这里面是胡梦全然为自己，为周珊，为了以后的生活考虑，而不是因为他选择和周扒皮离婚的。 不然的话，江凡心里总会有些觉得亏欠，因为他没办法给胡梦名分。 不过就目前的情形来说，和周扒皮离婚是胡梦最好的选择。 当初你不仁，此刻就要面对不义。 胡梦离婚之后自己得想个办法帮衬一下她，就像是李翠那样，都是自己的女人，也不能厚此薄彼。 更何况周珊已经上高中了，全靠胡梦一个人在地里去刨，能刨个什么出来？ 这个想法暂时记了下来，江凡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关上门，骑着三轮车朝诊所骑去。 当前最重要的事情还是把诊所弄起来。 诊所这边，说是焕然一新也不为过，之前的两间老旧小房子被四间崭新的砖房代替，内部也全部上了水泥，弄得平平整整，诊所外面的那一大片空地，被铺上了鹅卵石，还被陈富贵安排夏冲几人去山里弄了点花草在周围种上。 把三轮车停下，江凡看着诊所的样子，满意的点了点头。 总算是像那么回事了。 “凡子，来啦，咋样？” 诊所旁的空地上，正看着夏冲他们钉板子的陈富贵见江凡来了，走上前打着招呼。 江凡笑道：“满意得不能再满意了。” “我做事，你放心。”陈富贵指向夏冲几人忙活的地方，介绍道：“他们几个在弄柜子呢，不过咱们不是专业的，弄出来可能有点疵，但是免费的劳动力，不用白不用。” 江凡无所谓道：“能用就成，我这儿就是个诊所，难不成还要和医院里比啊。” “也是。” 看着这一片属于江凡、欣欣向荣的地界，陈富贵不由得感慨一声，“真好，经过这么多事情，总算是弄起来了。” 江凡深有体会，“这还是靠富贵哥你们的帮忙，我自己一个人也弄不起来。” “嗨，说这些干啥，对了，东西买回来了吗？” “买了，都在三轮车里。” 陈富贵朝三轮车看了一眼，“成，那你自己看着，我去把东西下了，争取明天就能够全部弄好。” 江凡也没有真的就在一旁看着，帮着陈富贵把诊所最后收尾要用的材料下车，随后尽自己所能，帮着忙活。 直到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林月梅带着唐甜来了。 今天高中报名结束之后，唐甜就算是正式开启高三生涯，高考开始倒计时了。 这娘俩来到堰塘边的时候被吓了一跳，她们只知道那两间旧房子被推倒的事情，后来就回了镇上，后来江凡和王文杰之间的事情都不知道，更别说诊所新建的事情了。 之所以直接来这儿，还是刚才回家没发现江凡人，打电话的时候才知道他在这儿。 “凡子，这是这几天弄的？”林月梅看着矗立的几栋屋子，不可置信的问道。 “嗯，这几天加班加点修出来的。” “动作这么快？那事儿解决了？” 江凡把事情简短的解释了一番，不过没有提和王文杰那段纠纷里面的凶险。 听完之后，林月梅松了一口气，心有余悸道：“解决了就好，你也是的，事情都办好了，也不跟我说一声，害得我整天想着怎么帮你弄这个事。” 江凡挠挠头，“忙活忘了。” 林月梅一瞪眼，“反正怎么样，你都有话说。” 江凡只能讪笑着回应。 “江凡哥。” 见自己老妈和江凡说的差不多了，唐甜才开口自然的打了声招呼。 几天时间没见，这妮子好像又漂亮了不少，之前虽然也很好看，但是总是带着少女的稚嫩，前段时间，突破了那一步，这会儿看上去少女的稚嫩褪去了不少，成熟的意味多了些。 “昂。”江凡笑问道，“报名还顺利吧？老师没留你在学校？” 唐甜摇摇头，“留了，说什么在学校学习总比在村里要好。” “你们老师说的也有道理，学习这个事情讲究的是一个氛围，和同学在教室里肯定是要比回来效果要好的。” “这个东西因人而异的，我就觉得在村里学习要静心好多。” “这倒也是，现在好了，就这几天，我把资料递交上去，等审核通过了，诊所就正式开起来了，到时候白天你就来诊所这边学习，没人的时候我也可以帮你解决一些学习上的问题。” 唐甜应下，这种日子，不比在学校里安逸？ 林月梅用手遮挡在额头上，看了看远处忙活的那几人，“行了，差不多就收了吧，我买了菜，回去弄饭了。” “等等，我去问问。” 江凡小跑着去了堰塘边，对着还在忙活的陈富贵和罗阳问道：“富贵哥，罗叔，今天要不就到这儿吧，先收了，林姨买了菜回来，去我那儿喝酒，忙活这么多天了，也没叫你们吃顿饭。” 这话落在一旁的夏冲几人耳朵里面，总觉得有点膈应。 真正忙活的是我们几个，这么多天了，你怎么不想着叫我们几个吃顿饭，喝顿酒呢？ 但是这话，他们可不敢说出来，只能在心里想想了事。 看了看屋里的情况，陈富贵答应下来，“行，也没多少了，明天抓把劲也就差不多了。” 说完，他看向夏冲几人，“你们也先回去吧，今天早点走，明天早上早点过来，诊所弄好了，就松活了。” 陈富贵和他们这几天时间的相处，觉着这些人虽然是不干正事的混子，可都是村里长大的汉子，干起活来，还是像那么回事，‘合作’的也算融洽。 听到陈富贵的话，几人连声应下。 “富贵哥，罗叔，把嫂子和二狗叫上吧。” 听到江凡提及陈岚，陈富贵原本因为夏冲几个叫得顺耳无比的富贵哥而咧开的嘴，忽而闭上，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消失。 他拉着江凡走到边，压低声音道。 “你嫂子最近情况不太好。” 第220章 万事俱备 江凡听到这话，忍不住回头看了看身后，发现没人能听见后，微微蹙眉问道，“咋了？” 陈富贵叹息一声，“还不是因为孩子的事情，还没怀上！” 江凡：“……” 看陈富贵这副忧心的样子，江凡总觉得这两口子有些魔怔了。 怀孩子这事儿，是说怀就能怀上的吗？ 这也是看概率的，再加上之前江凡根本就没有规划过，都没有算着日子来的，怀不上也是正常的。 “这样，富贵哥，待会儿你还是把嫂子叫过来，我问问她，过后算算时间，这回我掐着点时间，概率要大一点。” 陈富贵感激的看着江凡，“凡子，你可得抓紧啊，要是再怀不上的话，我回去就得整天看着你嫂子摆着脸色。” “我尽量。” 两人打好商量，帮着把诊所外面的工具收拾好，一起回了江凡那儿。 晚饭是林玉梅和李翠忙活的，她回来的次数不算多，自然是要叫上这位好姐妹的。 顺便也问问李翠，她和江凡最近的情况。 既然报名的时间就这两天，而李翠还在村里的话，那就是已经做出决定了。 她想问问看，江凡到底是怎么把她安在村子里的。 江凡在灶屋里想要打下手，也被林月梅撵了出来。 和陈富贵他们吹牛打屁的时候，陈岚来了。 江凡给陈富贵使了个眼色，不动声色的把陈岚叫到了院子外面。 看着面容有些憔悴的陈岚，江凡劝慰道：“嫂子，富贵哥都和我说了。” “怀孩子这事儿，着急不得。” 陈岚眼睛注视着江凡，“可是我们都已经弄了好几次了，再怀不上的话……” “这次咱们掐着时间，肯定能行。” “嫂子，你上次月事是什么时候。” …… 询问清楚之后，江凡大致算了一下时间，和陈岚做好了下一次的约定。 说实话，到现在了，江凡心里还是觉着有些怪怪的。 和自己嫂子计算着什么时候办事怀上孩子的概率最大，还是在自己哥同意的情况下，这能不怪吗？ 约定好时间，陈岚就去了灶屋帮忙，江凡则是重新进屋，一边给陈富贵一个稳妥的眼神，嘴里一边说道：“富贵哥，嫂子的头痛我知道了，待会儿我给她配两副药，你给带回去熬上。” 这话，是说给屋里的罗阳听的。 打消他的疑惑。 陈富贵闻言，安心的点了点头。 三个女人一台戏，晚饭很快就弄好了。 虽然诊所还没有开张，但是也大差不差了，今晚算是提前为江凡庆祝一下。 几个男人开怀畅饮，林月梅她们只是简单的陪了一点，没有多喝。 她自己晚上还有事情呢。 不然她让唐甜自己回来就行了，她还回来干什么？ 当然是想江凡了啊…… 晚饭后，帮着收拾了残局之后，各回各家。 江凡喝得晕晕的，脸色红彤彤的坐在屋檐下面，靠着墙壁。 “小甜，你去给你江凡哥打点水让他洗漱。” 等唐甜去了灶屋，林月梅才俯身在江凡身边，“凡子，你可别睡啊，待会儿姨找你还有事呢。” 江凡虽然头晕目眩，但却是清楚的知道林月梅说的是什么事情。 他不得不佩服林月梅的胆子，好像他们之前初了第一次，后面的每一次都是在唐甜在屋里的情况下进行的，她也不怕被发现。 江凡下午才和胡梦折腾了，这会儿又喝了酒，只想赶紧睡觉，对那事完全提不起一点兴致。 “林姨，明天再说吧，我今天太累了。” 林月梅瞪眼道：“什么明天，明天我就回去了，就今晚。” 她其实明天是不走的，既然回来了，江凡的诊所又快完工了，怎么也得忙着做点事情吧。 还有，既然回来一趟，总不能就吃一回就走了吧。 而且听说，男人在喝酒之后，时间是很长的。 今晚这样的机会，正好试一试是不是这么回事。 江凡：“……” 他还能说什么拒绝的话吗？就算他不让林月梅来，以她的性子，大半夜估计还是得摸过来。 闭上眼睛，江凡算是默认了。 简单洗漱之后，林月梅把江凡搀扶进他的房间里，嘱咐他可以先休息一下，后半夜会来找他的。 随后，她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洗漱，和唐甜一起睡觉去了。 虽然唐甜很想和江凡一起睡觉，但是有自己老妈在身边，她说什么都是不敢的。 …… 夜深人静时。 林月梅忽然睁开眼，听着身旁闺女匀称的呼吸，她悄然起身。 总算是熬到点了。 关于这件事，林月梅的耐心总是很好的。 轻手轻脚的摸进了江凡的房间，反手把门反锁。 就穿着一条短且薄的睡裙的她轻轻叫醒江凡。 醉酒，半夜被强行唤醒，江凡头疼得厉害。 还没等他缓过神，林月梅就已经压了上来。 这一夜，林月梅算是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了那句男人喝酒之后的魅力了。 最后，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了卧室。 反正第二天早上她是睡了个够，一直睡到了快十一点，才被唐甜叫了起来。 捂着酸软的腰肢，林月梅嘴角嘬起一抹笑意。 累归累，但是那种痛快却是深入骨髓的。 “小甜，你江凡哥呢？” 正看着书的唐甜扭头看着自己老妈容光焕发的样子，回应道：“去诊所那边了。” “凡子还有精力干活啊……” 年轻人，身体就是好，看来今晚还得找他。 “你自己看书，我去你李姨地里弄点菜。” …… 两天时间很快过去，诊所已经全部完工了。 三间大稍大的房子，靠边的那一间和另外两间隔开了一定的距离，那是给李翠用来开小卖部的，另外两间和另一间稍微小点的，那是用来给诊所堆放东西的。 诊所里面，左边的一间，药柜，玻璃柜，桌子，凳子，洗手台这些，因有尽有，与之中间开了道门连通的另外一间，里面有两张床，一场是稍微高一些，是用来给看病的人用的，另外一张，是江凡特意留在这儿，白天的时候，要是什么时候困了，还可以在这上面休息一下。 药材也已经分类放进了药柜里面。 总之，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第221章 考虑婚事 诊所这边忙活完，可以暂歇一段时间了。 林月梅这几天也‘吃饱喝足’了，当天就回了镇上。 她一走，于江凡，于唐甜都是好事，前者而言，总算是晚上能睡个清净的觉了，对后者来说，则是不用再和江到刻意拉开距离，装模作样的了。 今天起了个大早，江凡要去送妞妞上学，顺便给赵老师做最后一次的针灸。 这次过后，就不用再上针了，以药物温养就可以了。 江凡把三轮开到李翠院子外边儿的时候，娘俩都已经吃好饭等着江凡了。 已经上了两天学的妞妞并没有出现不愿意去学校，或者说在学校哭闹之类的情况。 到底是在乡下长大的孩子，身上并没有那么多娇生惯养的毛病。 “婶儿，小卖部的房子已经弄好了，等我把诊所的资料交了，咱们就可以开始去镇上进货了，现在妞妞也开学了，咱们正好抓紧时间把小卖部弄起来。” 正帮妞妞提书包的李翠笑着应声：“成，到时候你通知我一声就行，我这几天和村里人摆龙门阵的时候也问了他们，平时会缺点什么，但是我没透露咱们要做什么。” 毕竟这事跟讨生活有关系，李翠就算别的不懂，但也是在尽力去做。 “行啊，婶儿，看不出来，你还会这一套啊。” 李翠拍了江凡一下，没好气道：“咋了？你婶儿毕竟岁数摆在这儿的，这些东西会想不到吗？” 打趣两句，江凡带着妞妞出门去了，李翠还要忙活家里，除了第一天的时候跟着去了，后面就都没有跟去了。 “妞妞，抓稳了，出发咯。” 把妞妞放在自己驾驶位的前面，把她的手放在车龙头中间放好，叮嘱道。 三轮车摇摇晃晃出去，李翠在院子门口看着这似父女的两人，嘴角微微嘬起，挂起一抹微笑。 到了学校，三轮车的轰鸣声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江凡抱着妞妞走进学校，赵月已经在教室里了。 见江凡过来，她露出一抹笑意，“来了啊。” “嗯。”江凡回应一声，“回归学校的感觉咋样？” “很好啊，我很喜欢这份工作，特别是和孩子们相处。” 赵月笑得很真挚，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喜欢。 “你先忙，我去给赵老师针灸一下，这是最后一次了，之后都不用针灸了。” 告别一声，江凡就要离去。 “你等等。”赵月走出教室，“中午留在家里吃饭，我上了课就回来。” “中午不用看着这些孩子吗？” 赵月摇了摇头，解释道：“中午学校有专门的生活老师看着他们，我可以休息的，不然你以为我一个人一整天能看这么多孩子啊。” “你们这儿还有生活老师？为什么我上学那会儿没有？” 赵月轻笑道：“时代不一样了嘛，虽然是村里的小学，但是多少也得有些变化吧。而且生活老师也需要做什么，就在学校里看着，有家长送饭来了的话，就让家长进来就是了，也费不上啥心。” “也是。”江凡点了点头，“那我就和赵老师在家里等你。” 说完，江凡出步子，忽而，他又一次回过身道：“中午的时候记得把妞妞带上。” “我知道的。” 这回总算是没有继续说了，江凡出了学校，骑着三轮车去了赵月家里。 六十来岁的赵老师经过江凡的一通治疗之后，显得容光焕发，比上一次江凡见着他的时候，面色还要红润不少，整个人看起来也相当有精神头。 这会儿正在院子里弄些花花草草呢。 “赵老师！” 远远的，还在三轮上呢，江凡就对着赵老师高声喊着。 看到是江凡来了，赵老师展颜，等江凡进了院子，她迎了上去，“江凡，来送妞妞的？” 停好三轮，江凡把被风吹起的头发往下捋了捋，“是来送她的，顺便再给您针灸一次，这次是最后一次了。” 赵老师点头附和道：“我觉着也差不多了，现在我要比上次站得更久了。” 江凡一边从三轮车后斗里面拿出药，一边说道：“这是好事儿，今天过后，您再养上几个月，只要腿不再受伤，那就能站得更久了。” “是啊。”赵老师领着江凡进屋，“我这把老骨头了，还真的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还能再站起来。” “站起来算什么，只要您啊放宽心态，还能看到赵月的孩子长大成人呢。” 听到这话，赵老师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江凡都在考虑这些事情了？ 也对，年纪也都到了，是应该考虑这个了。 “来，赵老师，您坐。” 江凡把赵老师扶好坐下，撩起裤腿，开始上针。 一上午的时间，其实也就三个多小时，江凡除了针灸，还帮赵老师检查了一下全身的情况，还给她按摩了一下，放松肩胛。 之后便是主动的钻进了灶屋，忙活着做饭。 赵老师‘千呼万唤’也阻止不了江凡。 等赵月带着妞妞回来的时候，他都已经弄得差不多了。 就剩下一个汤了。 看着家里升起的炊烟，赵月连忙进了灶屋，看到灶台上摆着的几个菜，还有正在烧火的江凡，她忍不住道：“你干啥啊，怎么自己忙活起来了。” “你上了一上午的课，回来正好休息休息，做个饭又不是什么难事。” 赵老师在一旁无奈道：“说了不让他弄，他非要弄。” 赵月嗔怪的看了江凡一眼，然后把妞妞放进江凡怀里，自个儿站在灶台前忙活最后的一个汤。 赵老师在一旁看着，脸上挂着笑意。 这一幕，很像丈夫，妻子，孩子，一家三口在一起的画面。 她已经能够想象到两人结婚之后的场景了。 就这样，安安稳稳，平平安安的，比什么都要好。 此情此景，赵老师开口道：“江凡，你和月年纪也不小了，既然你们互相都觉着行，是不是该考虑考虑一下婚事了，我们家也不看重那些钱财之类的，你们小两口能够过好日子就行，赵老师相信你不会亏待了月的。” 赵老师的话让江凡如遭雷击。 婚事？ 他和赵月？ 这怎么就说起这个了？ 他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有这么一回事…… 第222章 开诚布公 看着赵老师一脸期待的样子，江凡想要直接把话给说明白的心思突然焉了。 动了动嘴皮子，江凡思绪急转。 就这么直接说出来的话，赵老师如今的状态肯定会受到影响，可别让她有了什么消极的心理。 但是这事儿怎么能够应得下来？ 就这么应下来的话，往后该怎么处理？ 这事儿啊，钻进去，可能就难出来了。 江凡抬头看向赵月，只见她专注的看着锅里面，好像对适才赵老师说的话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可她拿着锅铲，微微颤抖的手以及红润的耳根子出卖了她。 她，心里是紧张的。 而且她默认了赵老师的这个问题！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别说是两人现在就只是朋友关系，就算是在处对象，这才认识多久啊，也不至于这么快就谈婚论嫁吧？ 诚然，都是附近村子的人，基本上算是知根知底，相处得也还融洽。 可他们就只是正常的普通朋友之间的相处，根本就没有其他的事情。 是自己做的什么事情让赵老师和赵月误会了？ 忽然，江凡想到了第二次来给赵老师针灸的时候，那会儿她就提过，让自己好好照顾赵月，两人的情况都是差不多的。 赵月父亲走了，而自己父母都不知所踪，既往认定是已经没了；又同为大学生，也都在村子里工作。 这些，都昭示着两人的契合。 可这不行。 “赵老师，您看着点锅里，我和赵月商量一下。” 说完，他又看向妞妞，“妞妞，你在这儿跟着赵奶奶待一会儿，江凡哥和赵月姐姐说点事情。” 赵老师还以为江凡是不好意思，又或者是拿不定主意，准备询问一下赵月的意见，她欣然接过赵月手中的锅铲，笑着道：“月，去吧，好好谈。” 看着江凡已经走到院子里的身影，赵月脸上满是羞意，同时也带着重重的期待。 虽然她也觉得有点太快了，可两人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她觉得江凡就是那个不可多得的良人。 更别提他从见面那天起，就从王文杰手中救下了自己，还为自己解决了王文杰这个大麻烦！ 都这样了，还用犹豫、考虑什么？ 想到两人待会儿要谈论的事情，赵月本就红润的耳根子更加红了，温度有些烫人，自己是该矜持呢，还是一切以江凡的意见为主呢？ “妮子，还愣着干嘛，快速啊，害羞了？” 赵月跺跺脚，羞道：“才没有。” 话音落下，她伸出手背在滚烫的脸颊上面轻轻拍了拍，深呼吸一口，迈着步子朝院子外面走去。 已经在院子最边缘处等待着的江凡，回身看着赵月走过来的身影，还有她那含羞的神情，他有些不忍心把事实说给她听。 可这种事不得不说。 诚然，赵月这样的女人是非常适合做妻子的，假说两人真的喜结连理，以两人的价值观而言，他们在村子里安安稳稳，平平淡淡的可以幸福的过一辈子的。 但只能说相遇得太晚了。 赵月来到江凡身前站定，虽然心慌意乱，但真站在了这儿，她还是能够直视江凡的眼睛的。 “赵月，到这边来说。” 江凡转过身，把面庞面对向院子外侧，以免赵老师从灶屋里看到两人的表情而有所猜测。 赵月徐徐来到江凡身边，面向院子外，等待着他开口。 深吸一口气，江凡下定决心，该说还是得说。 “赵月，有些事情我要和你说清楚。可能是我之前的什么举动，让赵老师，或者是你误会了，我没有想到会有现在这样的情况。我是有对象的，在镇上工作，刚才赵老师说的那件事情，我们是不是要和她说清楚？” 以询问结尾，江凡尽量尊重赵月的意见。 谈婚论嫁和江凡现在有很多女人的情况是不一样的。 这事只能是一个人。 相较于江凡刚才听到赵老师的那番话之后的状态，赵月此刻则是更加受到重创，好像有一柄大锤一下一下敲打在心上似的。 她眼中满是不可置信，江凡说了些什么，她这么片刻的功夫已经忘得差不多了，但是其中的几个字，赵月记得很清楚。 他有对象了。 怎么会？ 如果是这样…… 那他们之间之前的一切算什么？ 徐徐抬头，赵月注视着江凡的眼睛，在那里，她看到的是坚定。 他没有说谎，他说的都是真的。 赵月突然觉得很委屈，有那种将心思倾注在一个人身上，最后却被狠狠辜负的感觉。 但是她只是委屈，并没有其他的情绪在里面。 她也明白，真要说起来，还是她和奶奶欠了江凡的。 江凡为她做了不少的事情，还把奶奶也治好了，好像这一切都是江凡在付出，自己却什么都没能给到江凡。 甚至是在他想要对王文杰出手的时候，自己还曾劝他跟着自己离开，躲出去。 自己是不能怪江凡的。 可能是之前她和奶奶从来没有明确的说过这件事吧，以至于江凡不清不楚的。 胸脯大幅度起伏两下，赵月挤出一抹微笑，“什么时候谈的对象，怎么从来没有听你说过。” “毕业回来之后，在镇上办事的时候认识的，后来慢慢就处上了。”江凡说的很简洁。 可赵月听得却是心如刀绞。 毕业之后？ 江凡毕业没三个月吧？ 之前听他说是7月份回来的，也就是说中间这一个多月的时间，却将她和他之间可能斩断了。 赵月低下头，心里更觉得难受了。 江凡喉结滚动，试探性问道：“赵月，赵老师那边……我们要和她明说吗？” 忽而抬头，赵月下意识的看向灶屋里面。 这会儿，汤应该烧好了吧？ 奶奶在看着这边吗？ 想起奶奶的期盼，想起奶奶这些年的不容易…… 赵月不忍心。 自己都很难接受这件事情，奶奶应该也会更加觉得遗憾吧？ “江凡，可不可以暂时先不说？我想等奶奶情况再好点之后再说，但是我会尽快的，你放心。” 其实这也是江凡心里的想法，今天这个时候说出来不是很好，等缓缓再说也行。 “那就你自己把握，待会儿进去了我们要怎么说？” “就说我们想再等等吧。” “就先这样。” 出来的时候，赵月是羞涩和期待满怀心中。 再回去，就像是心被扎了一根针似的。 她还只能微笑着应之。 第223章 来打猎的车队 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赵月快速的调整着情绪，装做若无其事。 重回灶屋，赵老师询问的眼神已经明显得不能再明显了。 “奶奶，我和江凡说好了，再等一等，他现在诊所还没做起来，需要一段时间。” 为了不让奶奶生疑，赵月主动解释道。 在听到这段话的时候，赵老师是有些失望的。 她看向随着赵月走近的江凡。 江凡肯定的点了点头。 动了动嘴皮子，赵老师想要催促的话却说不出口。 毕竟这是他们两人之间的事情，他们有他们的考虑。 “没事，那就再等等。” “先吃饭吧，待会儿该凉了。” 江凡也没有表露出任何的异样，帮着把菜端进了堂屋里。 照顾着妞妞吃好之后，自己才开始吃饭。 本来赵老师是让赵月照看着的，好让江凡好好吃饭。 但是江凡不动声色的拒绝了。 这会儿了，可不能再过多的麻烦赵月了。 今后两人之间也要尽可能的减少来往了。 赵老师这边也不用针灸了，往后要是没药了，他就直接到家里送送药就行了，也不会有太多的牵连。 一顿饭，几人心思各异。 就只有还没有长大的妞妞没有什么忧愁。 饭后，江凡把车上的药交给赵老师，叮嘱了一下注意事项之后，带着妞妞，跟随赵月学校走去。 一路上，两人都没怎么说话。 直到在学校外的时候，赵月先开口说话了，“妞妞给我吧。” 这会儿的她，虽然还是装着没有什么事情，但是已然失去光彩的双目让江凡看出了她心中的不定。 但是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多说多错。 还是就这样吧。 将妞妞的手递出，江凡客气道：“那就麻烦你了。” “不麻烦。”赵月接过妞妞，“那我们就先进去了。” 说完，她牵着妞妞转身离去。 江凡就在学校最外边的位置看着这一大一小，两道身影。 在江凡看不见的正面，妞妞侧仰起头问道：“赵老师，你怎么哭了。” …… 下午回村，江凡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着手准备资料了。 开诊所的需要做的准备，四百种药物饮片，江凡已经备好了，诊所如今也新建完成，最后就只有药品经营许可证和营业执照这两样东西的。 还是按照之前的说法，这两样东西，是可以找人代办的，但是总归会有隐患在那儿。 还是自己试一试，在消除隐患的同时，还能省下一笔钱。 在做资料的时候，需要对诊所的环境以及内部设施做一个记录，需要图片呈像。 江凡没有相机，他第一反应就是去找江静萱。 她确实是有，但是江凡不会用，只能让她放假的时候进来帮忙弄一下，反正也没有两天了，等等就是了，最后补上照片就成。 在江凡为诊所准备着资料的时候， 大老包村村口，好几辆异常酷炫的摩托车接连驶进，加之在一起的轰鸣声，弄出了不小动静。 聚在村口，吹牛打屁的村民看着车队，眼神当中满是疑惑。 来的是一群小年轻，二十出头的样子，穿着打扮看上去很光鲜，每辆摩托车后面还带着弓弩。 “大叔，问一下，这儿是大老包村吗？” 有村民回应道：“这儿就是，你们过来是找人的还是？” “听说你们村里边有野猪？” “嘿，这玩意儿都在后山呢，要是在村里面那还得了？你们问这玩意儿要干啥？” 问话的小年轻回身拍了拍车后捆住的弓弩，一脸神气道，“当然是来收拾他们的。” “哎哟，这千万别去，前不久后山才出了事，还死了人，现在后山不让人上去了。” 在上次村民集体上山采药出了意外之后，镇上很快就下达了指令，不允许村民进入后山，否则后果自负。 他们这些天天干活的人都干不过那些畜生，这些看上去瘦巴巴不到小年轻居然要去山上找那些畜生的麻烦，这不是送死吗？ “不让进？那是对你们来说的，我们想进就进。” 车队里，有人无所谓的道。 方瘸子在老槐树下面，透过发缝打量着这群人。 一看就知道是城里的孩子，看这架势，镇上的是不可能的。 镇上的，可没人有这么大的口气。 打底也是县里来的人。 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还真以为那些畜生是说弄就弄的？ 要真是这样，它们也不会在山里待这么些年了。 要出事！ 方瘸子的第一反应就是这群孩子弄不好要折上几个在山里面。 但是……这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看着那群小年轻简单的询问之后，骑着车往村里面开了。 有人觉着事情不妙，赶紧给代理的村长余见打去电话，将事情告知于他。 车队往村里进去，一路上造成的动静，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在屋里写资料的江凡听到摩托车的轰鸣声，走出了屋子，看着一辆辆摩托车从家门口经过。 “江凡哥，他们这是干什么的？”唐甜在身侧询问。 江凡摇了摇头，他刚才看到弓弩了。 带着这些东西，又如此的阵仗，江凡觉着肯定不简单。 等车队过去了，江凡才走出院子，对着跟在后面观望的村名询问道：“叔，他们这是进来干嘛的？” “听说是进来打猎的，要进后山！” 江凡眉头一挑，“后山不是不让进吗？” “就是说啊，给这群娃子说了，他们不听，这会儿村长正朝后山过去呢。”一边说着，他还一边忧虑道：“哎哟，听说镇上准备给咱们村通一条路进来，这个时候可千万不能出事啊，要是出了事，修路就别想了。” 说完，他就急冲冲的跟了上去。 修路？ 江凡还是第一次得知这个消息。 为什么没人给他说一声呢。 是自己太忙活了？ 可他也没时间天天去村口待着啊。 不过现在知道也不晚。 大老包村之所以这么穷，还有一个很大的原因，那就是路的问题。 一个只有骑摩托车进来的村子，且还颠簸得不行，这样的地方就算是有什么可以谋利的东西，那也极为不方便。 根本就不会有人把心思放在这儿。 所以它只会越来越烂。 修路，这对于大老包村来说，是机遇，对江凡来说，更是如此。 第224章 意外！ 有了大路，进出方便不说，最主要的是可以想法子干点别的事情了，他自己开诊所，这也倒是没有太大的关系。 他相信自己的医术，即便是路修好了，附近的人也会选择来他这儿看病的。 无他，医术好，价格还比镇上便宜，山村里面的人知道该怎么选。 但是对于其他人而言，恰如胡梦，江凡正想着给她弄点什么事情做做呢，有了路，选择性也就大了一些。 “小甜，你跟家里待着，我过去看看。” 江凡是怕待会儿村里人和那群外来人起了什么冲突，万一伤到唐甜就不好了，毕竟人带着弓弩的。 “江凡哥，别去了吧，村里人知道怎么解决的。” 江凡回以一个放心的笑容，“我只是看看，不会参与进去的，这事儿，村里人知道该怎么办的。” 犹豫片刻，唐甜叮嘱道：“那你一定要注意安全，要是有什么意外情况，你就赶紧回来。” “我知道的。” 把唐甜安顿在家里，江凡跟着看热闹的村里人朝着摩托车队行驶去的地方走了过去。 一直到了后山脚下。 七八辆摩托车停在了山下，十来个小年轻全都下了车，有男有女，看上去都是娇生惯养的主，这进了山，不得被拱个稀耙烂？ 不过他们这会儿正被余见带着村里人拦在山下。 “你们不能上去！” “滚开点，老子们想上就上！”小年轻中，有人怒喝出声。 “全部回去，山上的畜生不是你们想的那么简单，我们村里人自己都不敢上山，你们上去干什么？送死？” “赶紧走，不然的话我就报警了！” 余见站在大老包村众人身前，态度极其强硬。 但是他也看得出这群小年轻的不简单，之前不是什么普通家庭的孩子。 “报警？”一个染着红发的女人说道：“镇上的？还是县里的？你看看他们敢不敢管我们！” 江凡在人群外围，听到这句话，他的眉头蹙起。 警察都不敢管他们？ 是哪里来的二世祖？ 不知道为什么，江凡脑海里第一反应就是将这群人和王文杰对应上。 因为他们身上有一种同样的气质，那是一种常年处于权力庇护下累积出来的类似于无法无天的心性。 村长余见看着这群小年轻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心里也有一些打鼓。 能够做到村支书，即便是村里人，也是有些心计的。 从方瘸子那儿就可以看到一些端倪。 修路是一回事，要是惹恼了他们，自己这么个小小的村长位置恐怕是要不保的。 但是…… 要是真让他们上去了，出了什么事情，他就是罪上加罪，更加逃不了。 一时间，余见不禁犹豫起来。 进退两难，往往是最难抉择的。 “赶紧让开，要是天黑之前没有打到野猪，这个责任就算在你身上了！” 余见面色阴晴不定，一通犹豫之后，他还是绝对不能让这群人上去。 惹了他们，村长之位可以不要，但至少还是自由身，可这群‘公子爷’要是在大老包村出了什么事情，他的罪过可就大了去了！ “你们不能上去。”余见咬牙道。 话音落下，这群小年轻最前方站着的那人咧开嘴角，回身对着身后众人看了看。 忽然，这群人手里的弓弩举了起来，对准了阻拦在前方的余见等人。 他们这是要干什么？ 用弓弩射人？ 江凡在后面看得是眼眸一阵急缩。 他们胆子太大了！ 这番动作，让双方瞬间剑拔弩张起来，但这是余见和他们之间的。余见身后的众人其实是怕得很的，被寒光闪烁的箭矢对着，而且是那种威力极大的连射弓弩，是人都会害怕的。 “让不让？” 居中的青年沉声问道。 余见在犹豫片刻之后，让开了身躯。 他，不想死。 既然这群人自己找死，而且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不会以自己的性命来做赌注的。 江凡在人群后方蹙眉看着这一幕。 他们上去了……大概率是会有折损的。 这对于大老包村来说，不是什么好事。 应该说是非常坏的事情。 必须要阻止他们上去！ 江凡思绪急转，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 忽然， 嘣的一声。 接着，一声惨绝人寰的叫声响起。 有弓弩发射了！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现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双方都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意外！ 在惨叫声的刺激下，众人又很快反应过来。 “杀人呐！” 一声惊呼，彻底将现场气氛点燃。 大老包的人逃的逃，义愤填膺的也有，总之，场面彻底混乱了。 “蠢货！你在干什么！” 居中的那个带头青年此时也已经反应了过来，回过头怒骂出声。 “我……我不知道，我手上多用了点力，它自己就出去了。” 被弓弩射中的人正是人群最前方的余见，箭矢穿过大腿深深陷入了进去。 有人受伤了，江凡就再也不能置身事外了。 人命关天，更何况在他这儿，不管是之前二话不说就答应他新建诊所的事情，还是刚才他拦住这群人的表现，余见这个人还是不错的。 这可拖不得。 在人群里扫了一眼，江凡没有看到熟悉的人，他立刻就掏出手机给陈富贵打了电话去。 “富贵哥，你去我家里带着药箱来后山脚下，这儿有很多人，要快！” 说完，江凡还不等陈富贵回应，直接就挂断了电话。 他冲进火药味十足的人群中间，大声呵斥道：“都给我安静！现在不是打架的时候！救人才是最关键的！” 由于声音过大，双方人手都被江凡震慑到了。 一时间，双方还真的就这么安静了下来，怔怔的看着江凡。 江凡快步来到余见身前蹲下，他按住还在惨叫的余见，掷地有声道：“余叔！你听我说！不管我待会儿做什么，你都得忍住！” 满头皆是冷汗的余见睁开眼睛看到是江凡，心中那种被死亡带来的恐惧稍微消退了下去一些，虽然惨叫声还在不受控制的发出，但是他心里有底了，抓着江凡的手，牙齿颤抖着说道：“江凡，救我。” “别说话了余叔，把眼睛闭上。” 江凡叫人将余见搀扶着，他去检查余见的情况。 情况不容乐观。 第225章 救人！ 带有倒刺的锋利箭矢，前端完全陷入余见的大腿，箭矢破开的地方，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此刻，鲜血正好似不要钱一样，疯狂向外涌动。 不行！ 不能再等了，必须马上止血，否则等药箱送过来，余见可能已经因为流血过多而亡了。 江凡最担心的是这道箭矢把余见的股动脉刺破了！ 真要是这样的话，那麻烦才是真的大了。 拽住被破开的裤腿两边，江凡用力一扯。 刺啦一声。 裤腿被分成两截，伤口位置露了出来。 看着还在往外涌动的鲜血，江凡眉头紧锁，伸手摸向裤兜的夹层，那儿藏着好几根银针。 江凡快速将余见腿上的几个穴位封锁住，立竿见影。 银针一下，血当即就减少了流动速度，甚至是痛感都帮余见消去不少。 双方人群此刻的注意力都在余见身上，乍看到江凡这一手，一个个都松了口气。 那群小年轻们嘴上是无法无天，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余见真的被弓弩射死了，他们也知道事情的后果有多么严重，这事儿是藏不住的。 即便是余见被治好了，这事儿要是让家里长辈知道了，他们也免不了会被一顿责罚。 人群后方，有一个穿着时髦，化着烟熏妆的年轻女人从江凡进入人群大声制止双方的时候，就已经在关注他了，当看到他用银针刺在那人的大腿上却效果显着的时候，她眼睛不禁亮了起来。 看得也更加仔细了。 恰逢此时，陈富贵带着药箱狂奔了过来，“凡子！药箱来了！” 虽然刚才他在家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从江凡极为焦急的声音中，他知道出大事儿了。 一刻也不敢停留，去了江凡家里，带着药箱就过来了。 这会儿冲进了人群，看到中间躺在地上的余见，还有那醒目矗立在他腿上的箭矢，以及已经蔓延出一大摊的鲜血，他脑瓜子嗡嗡的。 血，向来都是会叫人恐惧的。 江凡接过药箱，将之打开，再次取出几根银针，他对着余见说道：“余叔，我可能得让你睡一会儿，不然这个痛你挨不住的。” “你看着来，余叔相信你！” 这会儿江凡是唯一的救命稻草，他只能拼命的抓住。 江凡点了点头，用银针插在余见头顶，四针共插在四处，最后一针落下，余见直接昏睡过去。 “扶着余叔，别让他掉地上了。” 江凡叮嘱一声，取出手术刀，快速拆开包装。 这还是他最近为诊所置办工具的时候新买的，要不然的话，还真不好弄。 动作迅速，有条不紊。 村里人只觉得江凡的架势很像那么一回事。 而那些进村来打猎的小年轻却是越看越有信心，那一手银针，还有这流利的动作，一看就是有经验的医生。 没想到这么个小村子里还有这样的人。 快速大面积喷洒酒精之后，江凡微微仰头，深呼吸一口，随后迅速埋低身子，一只手手指轻按住伤口边缘的碎肉，另外一只手拿着手术刀，沿着伤口边缘处切开。 动作很快，但是却异常的稳。 取这道箭矢最麻烦的地方就是在于它的倒刺。 这本来是用来对付畜生的，结果现在却活生生的插进了人的大腿了，可想而知，破坏力有多么的恐怖。 外层皮肉以及脂肪切割开，江凡看到了里面的情况。 箭头还在更里面！ 还要继续切割肌肉，直到箭头两端的倒刺清理出来，才能将箭矢拔出。 光是到这儿，好多第一次见这种血腥场面的人已经不敢看了，有严重一点的甚至退出人群，跑到一旁干呕去了，但是江凡却一点也不受影响，专心致志的往里寻找着倒刺的位置。 紧张的气氛在人群中逐渐蔓延，除了那些有异常生理反应的，余下的人谁也没有说话，甚至是连大气都不敢喘。 而此时，围观的人也逐渐多了起来，皆是看着江凡一个人在操作。 因为身体姿势和注意力高度集中，江凡的额头上面已经布上了一层细密汗珠。 江凡将双手持平在身前，仰起头道：“擦汗。” 这话是对陈富贵说的。 但是有所行动的人却不是他。 一股浓烈到有些刺鼻的香风钻入鼻腔，一张白色纸巾覆在了江凡的额头之上，为他擦拭着汗水。 江凡视线缝隙之间，看到的是一张化得完全看不出样子的脸。 正是之前在人群后方专心看着江凡的那个女人。 她身上那股浓烈到刺鼻的香味让江凡本能的有些反感，但在短暂的愣神之后，江凡还是说了声谢谢。 女人没说什么，擦拭完汗水之后往后退了几步。 那群小年轻不禁将视线集中在她身上，只是觉得好奇，但是却没人开口询问。 似乎没想到她竟然会主动帮这个正在救人的同龄人擦汗。 俯下身子，江凡继续。 随着时间的推移，箭矢的倒刺渐渐露出，直至完全与余见的肌肉分隔开。 此时，在这些外行人看来，江凡就像是将余见的伤口里面的肉切得面部全非，才让箭头露了出来。 但是江凡的每一刀都是极为讲究的，待会儿缝合起来就行了。 一只手稳住余见腿，另一只手握住箭矢，江凡猛的一个发力，箭矢被彻底拔出，一道热血跟随而出，喷洒在江凡的衣服上，但是他却毫不在乎。 将箭矢交给陈富贵，让他看着。 这可是这群家伙的犯罪证据，当然得留着。 即便是意外，那也得将证据保留着。 别的不说，一笔赔偿肯定是少不了余见的，说不定因为这件事情，他这个代理村长，就会摘去代理两个字。 江凡又接着查看起余见大腿内部的情况，因为被鲜血浸润了，他只能用纱布将多余的血液先吸收掉，伤口内部的视野这才宽阔了起来。 细细检查之下，江凡发现并不是股动脉破裂了。 他一直悬着的心也落了下来。 不然的话，现在的他在这样的环境以及条件下，还真的没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不过，虽然股动脉没有问题，但是余见的腿还是需要去大医院的，需要将腿上被箭矢刺破的诸多血管进行缝合一些，否则的话会影响大腿的血液流通的，长此以往，这条腿会慢慢的丧失运动能力的。 江凡身边没有缝合血管的工具，他只能像上一次有村民被野猪所伤那样，把伤口致命的地方处理了。 现在只需要将血止住，送往城里的大医院就行了。 至于钱…… 这一点，完全不用担心。 这些小年轻们会担着的。 第226章 他就是那个江凡！ 将血止住，江凡把伤口外表做了清创以及简易缝合。 做完这些，江凡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一样。 一放力，因为蹲着而麻木的双腿没了支撑的作用，江凡身形一个不稳，就要向后倒下。 陈富贵见机，急忙腾出手把江凡扶着。 “凡子，你没事吧？” 江凡摇了摇头，将视线转移至那群小年轻。 “血止住了，命也保住了，但是得去大医院进行血管的缝合，这事儿，得你们来。” 那群小年轻闻言长松了一口气。 带头的那个狠狠的瞪了搞出事情那个人一眼，“这事儿你买单！” 那人不敢反驳，连声应了下来。 经过这么一番折腾，他们上山打猎的心思也没有了。 当前最重要的事情，是要确保余见能够康复，而且这件事情还不能传回长辈的耳朵里面。 “人，我们带走治疗，那个东西得给我们。” 他的视线看着的是陈富贵另一只手中带着淋漓鲜血的箭矢。 “扶我起来。”江凡闻言，眉头紧锁，被搀扶起身，他与那人视线相对，“这东西不能带走，公了私了，得有个说法才行。” 那人眉头一挑，嘴角嘬起一抹冷笑，“你确定？” 虽然江凡的本意是将人治好，他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 但是当听到那人的话，江凡就不能坐视不管了。 村里人不懂这些，而且现在当事人还处于昏迷状态，做不了主。 余见的老婆虽然在旁边，但是只是一个村妇，要是头脑一热，把这东西交了出去，那后续可能就会出现意料之外的状况。 村里人不懂，江凡只是站在帮助的角度提起这件事。 气氛因为两人的对峙，又一次紧张了起来。 “江凡，要不然就把东西给他们吧，先把你余叔送去医院要紧。” 余见的老婆在一旁忧心忡忡的道。 “婶儿，这东西还不能……” “江凡？” 江凡的话被对面那人出言打断。 刚才余见也叫了这个名字，但是却因为牙齿打颤，说得不清不楚的，导致他没有听明白。 这会儿，他听明白了。 这人叫江凡！ “是我，怎么了？” 那人的脸色突然变得难看起来，他眼眸阴翳，质问道：“王文杰你是不是认识？” 江凡闻言一愣。 果然，这些家伙和王文杰是一路人。 但是从江静萱的说法来看，这县里应该也没几个人大得过王文杰他老爹，江凡不相信这群人会是前面那几把交椅的儿子女儿。 况且，就算是的话，那也更好！ 这种事情被江凡旁观，还有证据，江凡就更不怕他们了。 只要敢来，江凡就会叫他们后悔。 “认识，不用猜了，我就是那个江凡。” 不仅是带头那人，就连他身后的人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眼眸也是一阵急缩。 他们在县里，自然是知道王文杰这件事情的详细情况的。 这里面的根源，就是他们身前站着的这个与他们年纪相差无二的人——江凡！ 因为这件事，家里曾严重叮嘱过，不能像王文杰那样肆无忌惮，最后把一家人都带进去了。 可叛逆的他们，显然没有把这当做一回事。 仍旧我行我素，今天，闯祸了。 这就是那个江凡？ 那个把王文杰父子搞下台的江凡？ 众人心里忽然感觉到一阵惧怕，虽然他们没有干过王文杰做的那些事情，可眼前的事情，说大可大，说小可小。 但他们碰上了那个江凡！ 王文杰父子倒台的事情，像是一阵阴霾，覆盖在了众人心上，害怕这件事情成为导火索。 一阵长久的沉默之后，带头那人忽然说道：“这件事情私了，我们会和这位大叔的家人好好商量，绝对不会亏待了他们。” 江凡注视着他，点头道：“可以，但是这东西得他们留着，等你们的补偿方案出来之后，得到认可，才能归还。” 这次，那人没有再强求，只是回身说道：“还愣着干什么，帮着把人先弄出去，谁先出去开车，到国道上等着，直接去县里。” 一行人开始忙活起来。 江凡作为给余见动刀的人，自然也要跟着去，而且现在他头上还和腿上还留着江凡的银针，这玩意儿他不放心别人处理，万一弄不好，取针的时候出现了什么意外，那可就麻烦了。 把药箱背在身上，江凡跟着余见的老婆准备一起和这群小年轻出去。 “富贵哥，你回去帮我给唐甜说一声，如果我晚上没回来的话，就让她先去你那儿，我尽量赶回来。” “成，你自己多注意安全就行。” “我知道的，你手里这个东西放到余叔家随便一个地方藏着，反正别让外人找着就行了。” “成。” “那我先走了。” 十来辆摩托车，其中有一辆中间坐着余见，后面是她老婆。 江凡正准备随便选一辆坐的时候，之前那个给江凡擦拭汗水的女人走了过来，“你坐我的车出去吧。” 江凡其实是不想的，她身上的味道太浓了，让他很不适应。 但是人家主动邀请，江凡也不好拒绝。 最主要的是他刚才看向哪辆摩托车，车主都像是躲避瘟神一样，将视线挪开。 这会儿人家主动给了一个台阶，该下还是得下啊。 “那谢谢了。” 就这样，江凡背着药箱坐在了女人的摩托车后面。 车队朝着村外行驶而去。 来的时候气势汹汹，不可一世。 回去的时候则是灰头土脸，一个个都心事重重的。 但是好像这个邀请自己上车的女人并没有这样的想法？ 也会是因为妆容太浓了，自己看不出来而已。 江凡这样想着。 村里的土路一如既往的颠簸，尽管江凡因为刺鼻已经尽量往车后面坐了，但是还是不断被抖动着向前，两人的身体时不时的会接触在一起。 “你是中医还是西医？” 女人突然发问。 突兀出现的问题让江凡为之一愣，其实说实话，现在的他究竟属于哪一个板块还真的不好界定。 他上学学的是临床医学，但是毕业以后回了村子里，因为父亲的留下两本医书，他更多的都是在用中医的知识理论进行操作的。 较真的话，他二者皆是。 所以，面对这个问题。 江凡的回答是： “医生。” 第227章 县医院医生的震惊 听到江凡的回答，女人有片刻的沉默。 似乎是没想到江凡会给她一个这样的回答。 过了会儿，她又接着问道：“你是自己在村里学的，还是在学校里学的。” 这个问题…… 又有些模棱两可了。 江凡只能解释道：“大学本科学的是临床医学，中医是回来之后学的。” 虽然不知道这个初次见面的女人为什么会问这些，但是江凡还是礼貌性的回答。 “中医……能治很多顽疾是吧？” 这个江凡就不好回答了，不管是中医西医都能治顽疾，主要是看医生自己的本事。 但是于他而言，针对顽疾两个字，他还是更加倾向于中医。 毕竟赵老师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能治是能治，但也要分病症。” “昏睡了好几个月的人呢？能治吗？” 说到这儿，江凡已经大致明白这个女人问这些是因为什么了。 是有病人需要他治疗。 但是…… 昏睡了好几个月的人，江凡还没有上过手，如果说单纯以他在学校学的那些，肯定是没办法的。 不用想，这个女人口中的那个昏睡了好几个月的人，肯定已经是被各种医生看过了，且不乏经验丰富，医术不凡的医生。 即便是有了百草集和针灸这两本医书，江凡也不敢妄言自己能治。 但是他想要尝试一下。 医者仁心，疑难杂症也是一种挑战。 酝酿一番，江凡说道：“能不能治好我不敢打包票，但是可以试一试。” 这话过后，女人没有再问任何的问题，似乎是在考虑是否让江凡进行尝试。 江凡也没有催促，毕竟刚才的那些都是他自己的臆想，至于真实的情况是什么样，还得女人将情况道明才行。 但是江凡敢确定，肯定是有这么一个人存在的。 总不能是这女人为了和他搭话，故意找的这么个话题吧？ 江凡还没自恋到这种地步。 出了土路，骑出乡道，在国道上，早已经有提前过去的人开着车过来等候了。 江凡下了女人的摩托，他得在车上跟着，免得路上余见有任何的突发情况，他也能及时处理。 就此，他和女人分开了。 至于他们后来的人怎么过来，江凡不清楚。 反正带头的那个和意外失手的那个都在车上，他俩跑不了就行。 两个小时的时间，车子以最快的速度到了县医院，余见被送进了急诊。 在下车之前，他脑袋上的银针已经被江凡取了下来，腿上的暂时还留着，等他进手术室之后取下是最好的。 息壤拥挤的县医院急诊科，急诊大夫在看到余见腿上的银针之后，愣了一下，他凑近了些看，待看清银针所扎的那些穴位之后。 脑海里面快速运转着关于这几处穴位用银针联合封锁所能达到的效果。 得到的答案只有一个。 止血！ 效果奇佳的止血！ “快去叫王主任过来！” 急诊大夫对着身旁的护士高呼一声。 护士还以为是什么紧急情况，闻声之后，快步奔走。 余见躺着的床位边，这会儿除了那个急诊大夫外，还有他老婆，江凡，以及跟着上车的那两人。 “这银针是谁扎的？” 急诊大夫看向几人询问道，眼中满是憧憬之色。 几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江凡身上。 急诊大夫看过去，微微一愣。 是这个小伙子？ 这么年轻？ 他在没问出那句话之前，脑子的潜意识里面想的这是什么老中医干的。 可竟然是面前这个小伙子弄的？ “是你扎的？”急诊大夫一脸不相信的问道。 “是我。” 这也没什么不好承认的。 “你这是在哪里学的？” 这个问题，江凡倒是不能跟他说实话了，毕竟这个止血的方法是父亲留下的医书里面记载的，既然父亲把它藏在了房梁上面，那肯定有他的用意。 “跟我爷爷学的，他是村里的老中医。” 一句话，彻底将急诊大夫的疑虑打消。 有些地方，特别是偏远的山村里，有本事大的老中医，一点儿也不奇怪。 这时，带着听诊器的的王主任跟着护士风风火火的赶来了。 “怎么了，病人出现什么严重情况了么？” 大夫摇了摇头解释道：“腿上被利器伤了，人已经没事了，但是这个……” 他把手指向了余见大腿的位置。 “这是？” 王主任往上推了推带有厚重镜片的眼镜，凑近了看。 和大夫一样，王住任在经过短暂的头脑风暴一样，忽而抬起头来，“是谁做的！” 大夫默默看向江凡。 “是你？” “是我，你们还是先看看我叔吧，伤口我已经处理了，是被一把带着倒刺的箭矢伤的，取箭矢的时候分割开了很多血管，得赶紧缝合。” 这会儿，王主任两人才把视线放在了伤口上面。 经过了清创和简单的缝合，看起来还像那么一回事。 “这些银针可以拔下来了，既然能够坚持到现在，动脉肯定没问题的。我们去安排手术室，先进行血管缝合，家属跟护士去填手续。” 这些事情对于徐见老婆一个不识字的人来说是比较麻烦的，但是江凡却是轻车熟路。 他帮着忙活完这些之后，将余见顺利送进手术室，随后跟着在外面等候。 至于费用，当然是这两个跟来的人报销了。 两人都没有暴露自己姓甚名谁，都害怕江凡这尊瘟神借此事发挥，到时候牵扯到了家里人就麻烦了。 这群人后面陆陆续续的都过来了，都来齐了，没有谁中途跑掉。 实则也没人敢跑，今天的事情不管是不是江凡旁边这个有些虚胖的人失手了，他们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是有责任的。 谁敢跑？ 也不怕被江凡惦记上？ 就这样，一大群人都在最外面候着，至于手术室门口，还是只有江凡他们几人。 缝合血管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这种手术对于县医院来说，还是有些吃力的。 能做的且做好的人应该不多。 漫长的等待中，那两人也在和余见老婆商量着赔偿的对策。 他们想要快点将这个事情了结。 越快越好。 第228章 风格迥异的付婧婧 漫长的的等待中，江凡起身去外面上厕所，刚走到外边，就看到一个女人迎面走来。 女人穿着淡粉色紧身的连衣裙，将凹凸有致的身材勾勒而出。 长发捆在脑后，额前落下两撇，就是城里人经常说的鲢鱼须。面容精致，特别是嘴唇，红润而丰厚，分明是成熟到不行的打扮，但是她的年纪好像和这份气质对不上，看起来有些违和。 她应该更加适合青春一些的打扮，而不是这样的成熟装扮。 看过一眼之后，江凡便将视线挪开，步子往旁边迈了一步，为这个女人让出道路。 可这个女人却在他身前停住了脚步。 “江凡，你能跟我去看看吗？” 原本打算擦肩而过的江凡蓦然听到她的询问，他诧异的看向女人。 这个女人他是第一次见，绝对没错。 但是……她的声音有点熟悉。 是之前把他从村里带出来的女人！ 江凡不禁多打量了两眼，这是同一个人？ 这差别也太大了点吧！ 之前的那个，厚重的烟熏妆，花花绿绿的衣服，以及令江凡印象深刻的刺鼻香味。 而眼前这个，却是截然不同，但是那股味道还是若有若无的存在着，只是相对消散了很多。 “怎么？不认识了？”女人嘴角嘬起一抹笑意。 江凡回以微笑，“就这么一会儿，变化这么大，有点不敢相信。” “是觉得之前的装扮太反感了？” “也不是。”江凡摇摇头道：“装扮这是看个人喜好，只是喷那么浓的香水有点刺鼻。” “……”女人全然就当没听到江凡后半句话，她主动伸出手道：“认识一下，付婧婧。” 江凡伸出手与之对握，一触即分，“江凡。” “你可以跟我去看看吗？” “可以是可以，但是咱们得把眼前的事情解决了。” 付婧婧知道江凡说的是伤人的事情。 “这是肯定的，我们肯定会给予他足够的赔偿和道歉。” 付婧婧还有一句话没说。 有江凡在，剩下那些人不这样做也不行啊。 害怕啊。 “那就等办妥之后再说。” 说完，江凡转身就走。 “喂，你去哪啊？” 江凡：“……” 上厕所还要和你报备一下？ 朝厕所的位置指了指，江凡转身离去。 …… 这场血管缝合手术一直做到了夜幕降临，江凡都一直跟着守在医院里。 既然都是一个村的，而且还是村长，来了的话就帮着安顿一下。 别只是在需要用到别人的时候才开口，别人有需要，也还是要予以援手的。 而在这期间，那群小年轻的赔偿方案也已经出来了，就等着余见拍案了。 余见的手术，由于江凡妥当且及时的处理，进手术室之后虽然繁琐了一些，但是进行得却是非常顺利的。 转入普通病房的余见，已经清醒了过来。 对江凡，他自然是感激不尽。 今天要是没有江凡的话，他这条命还在不在这都是两说。 他无比庆幸那天江凡找上门的时候，自己并没有给江凡设什么坎儿，而是痛快的答应了江凡的请求。 其实他就算给江凡使了什么绊子，或者说如果他要重新修诊所的话，需要给点红包之类的，那今天江凡在面对人命关天的情形，本着医者仁心原则，还是会救他，只是他不会有这么好过就是了。 毕竟不是谁都能硬扛着那种将肉用刀切割开的痛苦的。 “余叔，关于赔偿问题，你自己看着办，觉着合适，就可以私了，要是不合适，尽量还可以再谈谈。” 江凡说的很委婉，但是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这事儿还是走私了，余见的获利要大上一些。 民不与官斗，老百姓和他们斗，可能是占理了，最后也大概率会赢，但是赢了之后呢？得到的赔偿绝对不会是他们现在给出的这个数字。 “我晓得的，凡子，今天真的是谢谢你了，要不是你……” “余叔，都是一个村的，咱们不说这些，你们先商量着看，我去外面坐坐。”江凡摆摆手道。 他们之间的讨论，江凡不参与，只要最后的结果是好的就行了。 病房外的联排长椅上坐着整整一排的人，都是这件事情的参与者们。 看到江凡出来，一整排的人将视线汇聚过来，眼神当中充斥着询问，想要知道最后的结果，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敢开口。 最后还是付婧婧主动起身询问道：“江凡，里面是什么情况？” “还不知道，具体怎么样他们还在商量。” 闻言，付婧婧不禁朝病房里看了一眼。 看着这群人，江凡很是不解，有优渥的环境，为什么不想着去做点正事呢，非要去寻求刺激。 今天要不是因为出了意外，就凭这群人，他们要是上了后山，能有几个全须全尾的回来？ 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病房内有结果了，双方达成共识，完成和解，病房外的这一排人挨个进去道歉之后就陆续离开了。 江凡没有询问最后的那个数字，但是从余见两口子不经意间露出的笑容来看，应该是非常满意的。 也是，在这个即使拼尽全力，任凭如何努力也有可能只是将将够解决温饱的现状下。 用一次这样的伤，换来有可能他们余生都挣不到的钱，高兴是正常的。 “余叔，那你就先好好休息，我就先走了。” “走了？”余见询问道：“这么晚了还去哪儿啊？就在县里过夜吧？我让你婶儿去给你些个宾馆。” 这个可能一辈子都没住过几次宾馆的村里人，这时候愿意给江凡写一个，也算是没白费江凡这一番不遗余力的帮助。 “是啊，凡子，你等等，我收拾一下跟你下去。” 江凡摆摆手道：“婶儿，不用了，我还有事，有个病人要我去看看，今晚他们应该会安排的。” 两口子面面相觑。 既然这样，那也就不好强求了。 “那等回去了，咱们好好聚一聚。” “成，那我就先走了。” 今天的事情绝对是可以让余见铭记一辈子的。 从今往后。 只要余见还在村里当一天村长。 那江凡在村里的路肯定都是通畅的。 第229章 我暂时治不了 出了病房，回身关上门，江凡看了一眼还在门外坐着的付婧婧。 “走吧。” 付婧婧拎起白色手提包，踢踏着高跟鞋上前道：“这会儿有点晚了，今天就算了吧，家里人都已经休息了，明天再去看看吧，你还没吃晚饭吧？找个地方先把饭吃了。” 付婧婧不提还好，这么一提，江凡还真觉着饿了。 两人一起出了县医院，作为县里人的付婧婧发挥了自己的优势，找了家小巷子里的烤鱼店。 “这家烤鱼很不错，只有老县城的人才知道的。” 江凡看着坐在对面的付婧婧，他有些好奇，这姑娘到底是怎么想的，这会儿看起来多么正常的一个姑娘，为啥会跟着那群人去寻刺激。 这样下去，总有一天会出大事的，这一点，她自己不可能不知道。 犹豫片刻，他还是问了出来，仅仅是因为单纯的好奇。 “你跟着他们进山里去打猎是为了什么？是你们就喜欢打猎？还是有其他的说法？” 付婧婧闻言，喝茶水的动作停顿，将茶杯放下，她目光里露出迷茫的神色。 为什么？ 为了放松？ 还是为了寻求快感？ 都有吧。 忽而，她抿嘴自嘲一笑，“为了好玩儿。” 江凡：“……” 这个回答让江凡无言以对。 为了好玩？ 拿命在玩？ 江凡看她神色不对，也没有继续追问，而是询问起病人的情况。 “说说你要我看的那个病人吧，具体是什么情况。” 提及这个，付婧婧迷茫的眼睛里露出伤感之色。 缓了片刻，她述说道：“是前几个月不小心摔了一跤，脑袋着地，然后就没醒过来了。” 江凡追问道：“具体一点，肯定去医院看了吧？医院的医生怎么说？” “摔跤导致的脑部出血。” “治疗方案呢？” “血块的位置很刁钻，开刀的话风险太大了，很可能会……” 原来是这样。 有治疗方案，但是为了把人保住，选择的是保守治疗。 不见效的保守治疗。 江凡觉得这个病人对他而言，难度过于大了，毕竟是脑袋里面的疾病，而且是脑出血的血块堵塞，他目前是没有办法治疗的。 炎灼针是针对于骨骼的，对于这类疾病，江凡完全没有把握。 而且从付婧婧描述时的样子来看，这人对她而言肯定是很重要的人。 江凡怕一个不慎，出了问题，那他就要遭受无妄之灾了。 “付婧婧，之前是我没有了解清楚情况，这个病目前我暂时治疗不了，我需要回去查阅一下资料。” 虽然当前他治疗不了，但是江凡决定回去看看那两本医书。 对症下药，看能不能找到治疗的办法，所以他并没有将话说死。 付婧婧的表情一点也不意外，好像是习惯了这样的情形，她无所谓道：“没事，等你什么时候有把握了再过来也行。” 这话多少有些客套了，实则根本就没有把江凡说的回去查阅资料再看当当真，只以为这是借口罢了， 县里，甚至是市里的那些医生都不敢做冒险的举动，江凡一个从村里出来的年轻人不敢去看也是正常的。 但是她还是感激江凡的，至少在那个时候，江凡答应了她，给了她一丁点的希望。 “留个电话吧，等我找到方法了就联系你。” 这句话让付婧婧有片刻的愣神，江凡说的是真的？他真的准备回去寻找能够救人的方法？ 看着江凡坚定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莫名的觉得江凡真的可以做到。 当即就和江凡交换了电话。 之后，两人都没有再提及这个事情，而是安安心心的吃饭。 其实，那个病人对付婧婧来说和江凡想的一样，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病人。 之所以会找上江凡这个第一次见面的人，一来也是因为今天在村里看到他用银针帮人止血和进行另类的止痛了。 还有他后来操刀的时候，那种专注度和流畅度，这样的人，她想碰一碰运气。 二来，也确实是因为家里用尽各种办法了，几乎都已经放弃了，让那个人就这样安安静静的活着就行了。 但她不想就这样。 所以才会主动找上江凡。 …… 晚饭过后，两人走出烤鱼店，付婧婧主动询问道：“你是明天回去还是这会儿？你要是现在想回去的话，我开车送你，你打车的话太麻烦了，而且这会儿应该也很难找到车去镇上了。” 江凡略作思索，“现在回去吧，麻烦你了。” 他倒也不扭捏，这会儿确实很难找到车了。根据之前的想法，他去看一看病人，然后人家大概率会安排睡处的，但是现在他都没有去，那就没办法了，所以还是回去比较好。 更何况他还准备回去查看医书。 “那好，我回去开车。” 两人步行到一个小区，付婧婧让他在外面等一会儿。 看着这个普通的小区，也不像是家属大院，付婧婧家里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还是说她是一个人在外面住的？ 没一会儿，车灯从远处照射了过来。 回镇上的时候，比白天送人过来要慢上很多了。 可能是为了缓和气氛，一路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一直到了镇上。 “你这会儿了还要回村里？” 江凡看了看时间，这会儿太晚了，他摇了摇头，“今晚就不回去了，我就在镇上住了。” “那你还不如就在县里住下，明天回来呢。” 江凡：“……” 谁知道你会开这么慢啊。 路上耗费了不少时间。 “之前我以为到镇上的时候还不算太晚，这会儿……” 付婧婧听出来了，江凡这是在揶揄她呢。 眉头一挑，她微微眯着眼睛，“晚上你自己一个人睡？” “等我找到办法了就联系你，这么晚了你自己回去的时候小心一点，可以开得更慢一点，安全。” 江凡丢下这么一句，匆忙的下车了。 他看出来这姑娘要搞怪了。 江凡在付婧婧明亮车灯的照射下愈行愈远。 等到江凡消失在视野中，付婧婧调转车头，踩下油门，车子在夜色中发出剧烈的轰鸣声，疾速而去。 和回来的时候相比，速度上，一个天一个地。 第230章 村里人的热情 江凡当然不是一个人过夜，他在镇上还是有几个地方去的，林月梅那儿他可以去，江静萱那儿也可以。 权衡一番，他还是决定去江静萱那儿，林月梅太‘凶猛’了，江凡后面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得保重身体。 而且明天是周六了，他正好和江静萱一起回去一趟，把诊所的相片照了。 一路来到江静萱家楼下，江凡先是打了个电话，提前通知了她一声之后才上楼去。 “怎么这么晚了还在镇上，在镇上办什么事情吗？也不跟我说一声。” 把江凡迎进屋里，江静萱略带责怪的说道。 “今天是发生了点事情，去了县里一趟，刚刚才回来。” “县里？什么事情还要跑到县里去。” 一边给江凡拿出拖鞋，她一边询问道。 江凡在换鞋、洗漱期间，一点一点的把今天发生的事情讲述给江静萱听。 她听过之后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些人过于胆大了，携带利器伤人，这罪名可不小。 “他们就这么私了了？” “不然呢？人已经没什么事情了，只需要静养就行了，难道还要和那些人打官司啊？对于余叔来说，私了是最合适的了，打官司的话很有可能捞不着什么好处，他们也不懂里面的弯弯绕绕，万一被人套住了，那就什么都没有了，那些人有的是手段。” 江静萱闻言，思索了一下。 确实是这样，小地方就是这样，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看着江静萱的神情，江凡解释道：“我看他们对人举起弓弩的时候，应该只是想吓唬吓唬人，后面失手射中人的时候，那个人吓得说话都不利索了，大概率不是刻意的。” 他这样解释，宽慰着江静萱。 毕竟她的职业摆在那儿，遇到这种事，想得多一点是肯定的。 “做出合理的赔偿就行了，你说的也没错，和他们打官司犯不上。”看着擦拭头发的江凡，她询问道：“你要吃点夜宵吗？” “不了，回来之前才吃过饭的。” “好吧，那就早点休息。” 江静萱先一步进了卧室，等江凡把头发吹干再进去的时候，看到将自己严实包裹在薄被下面的江静萱，江凡不禁问道：“你不热吗？” 她瓮声瓮气的应了一声，“不热。” 江凡自然的躺在床上，下一刻，美妙的胴体贴近了他。 原来她说的早点休息，是这个意思。 一夜温柔，两人沉沉睡去。 第二天是周六，也不用早起。 两人睡到自然醒，在镇上吃了个早午饭之后，一起回了村里。 来到堰塘边，看到江凡新建起来的诊所，江静萱打量着里面的一切，想象着江凡坐在里面就诊的画面。 似乎在这样的环境下，有病人的时候就看病，没病人的时候，就在附近走走，这种悠闲的生活，很是不错。 “江凡，你这又是新建，又是添设这些东西，花了不少钱吧？” “自己的也没花多少，之前的老房子被推掉的时候，我找他们要了两万的赔偿，后面的工人也是把老房子推倒的那几个人，也没出工钱和伙食费，就是建材和这里面的必需品花了些钱，你看这些柜子和床，全都是木头做的，也没花什么钱，都是他们现做的。” 闻言，江静萱点点头，“不错，把他们用到了极致，我怎么发现江凡你有点资本家的嘴脸呢。” 江凡付之一笑，“那是他们应有的惩罚，不在我这儿做，那我就只有把他们告上去了。” “行了，先拍照吧，拍了照我想去你那儿看看，上次过来的时候，你屋里那么多人，我就坐了一下。” 听到江静萱要去屋里，尽管已经有心理准备的江凡，心跳还是不自觉的加快了。 唐甜还在屋里呢，要真是单纯的妹妹还没什么，可不是。 这见面了，唐甜这妮子不会心里不舒服吧？ “需要拍哪些地方？” 江静萱的话把江凡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江凡拍了拍脑袋，给江静萱指引需要拍摄的地方。 两人忙活期间，有村民经过，主动和走了进来和江凡打招呼，“凡子，你这诊所啥时候开门啊。” “还得等等。” “咱们村里是需要这么一间诊所，你小子昨天那一手，厉害！” 那人说着，还给江凡比了一个大拇指。 江凡会心一笑。 自己的医术得到别人的肯定，他自然是高兴的。 “这是？” 那人视线看向江静萱询问。 “我对象，江静萱。” “哟！你啥时候处的对象？咋不声不响的，我还准备把我姐家的丫头介绍给你呢，这下可不成了。” 闻言，江静萱的视线转向江凡，其中充斥着你去认识一个试试。 江凡连忙摆手道：“叔，千万别。” “哈哈哈，你小子，成，你先忙，我去地里看看。” 等那人走远了些，江静萱不禁揶揄道：“江凡，看不出来嘛，你在村里还挺受欢迎的嘛。” 江凡尴尬的挠挠头，他知道江静萱这是在拿话逗他呢。 “我这不是已经给拒了嘛。” 江静萱鼻腔之间发出哼哼两声。 “行了，快照相吧。”江凡催促道。 两人继续。 时不时的会有村里人经过，见了江凡都得过来寒暄一通，夸奖他昨天做的好。 诚然，昨天的事情本来动静就大，村里大多数人都过来亲眼看着的。 江凡昨天救治余见的表现可谓是真正有了医生的样子。 村里人也真正把江凡的本事当一回事了。 这样的人在村里开诊所，对他们来说不是好事是什么？ 昨天呐，说句不应该的话，江凡是给自己打了活广告了。 看着村里人热情的江凡打招呼，夸赞他的医术，江静萱即便是看着也觉得心里高兴。 这样的江凡是闪闪发光的。 “村里人好像对你昨天救人的表现记忆很深刻。” 又一个打招呼的人走了过后，江静萱说道。 “他们好些人昨天都看见了，记忆深刻是正常的。” 江凡突然咧嘴笑道：“这下不用担心诊所没人来了。” 看看诊所，看看江凡，江静萱忽然说道。 “江凡，我们也照一张吧。” 第231章 找到办法了！ 逮着一个路过的村民，江静萱教他怎么按下快门之后，和江凡手挽着手站在诊所前方，合照了一张。 接过相机，看着两人的合照，江静萱嘴角上扬。 “回去了吧，我回去看看书，找一下有没有办法治那个病。” 江凡被求助的事情他也给江静萱说了。 “走吧。” 拿着相机，跟江凡走在乡间小道上，江静萱走得很欢快。 到了院子外，江凡主动朝里面看去，当看到唐甜在屋檐下看书的时候，他先一步开口打招呼。 “唐甜，这么早就在看书了。” 江凡这是为了防止唐甜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做出什么出人意料的举动。 唐甜听到声音，欣喜的抬起头，正要开口说话的时候，却看到了跟在江凡身后的江静萱，她脸上的笑意忽然止住。 徐徐起身，唐甜往前走了两步，“江凡哥，静萱姐。” 唐甜打招呼的时候，声音糯糯的。 没办法啊，她心里还是有些发虚的，毕竟江静萱才是江凡的正牌女友，面对江静萱，她总有一种偷了其东西的感觉。 “昂，你好，在看书呢？有想考的学校了吗？”江静萱礼貌的询问着。 唐甜摇了摇头，“暂时还没有。” 其实是有的，她想和江凡一样去学医，等毕业以后回来，帮着他处理诊所的事情。 但是她的成绩却没办法去学医，只能说这一年的时间，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看看能不能有机会。 “没事，到时候我帮你斟酌斟酌。” 说完，江凡又看向江静萱，“进屋坐吧。” 在屋里坐下，因为有江静萱的存在，江凡和唐甜都只是在正常的交流。 “你们先聊着，我去看看书，静萱你吃了饭再走吧。” “可以。” 给了唐甜一个见机行事的眼神，江凡进了屋里，把两本医书从箱子最底部取了出来。 根据付婧婧的描述，那个病人是因为摔跤，伤到了头部而导致的脑出血，目前的状态说好听一点叫昏迷，说得不好听，那就是植物人了。 这种病，本来就很难治愈，好在是知道了她的病因是颅内积血，只要安全的将血块清除就可以了。 江凡就指着这一点在医书里面寻找就可以了。 两本，都需要用上， 一内一外，联合运作。 上午余下的时间，江凡都沉浸在医书当中，期间江静萱两人都曾在屋门外看过江凡，发现他很专注，也没有谁去打扰他。 一直到了中午，江凡都还没有要结束的征兆。 无奈，她俩只能承担起做饭的事情。 两人都是平时不怎么做饭的。 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折腾出了几个‘美味佳肴’。 这会儿，即便是江凡还在状态之中，她们也必须得叫他吃饭了，过去这么久了，长时间的专注之下，精神会疲劳的，这个时候休息一下，状态要更加都好一点。 先在门上敲了敲，弄出点声响，江静萱才喊道：“江凡，出来吃饭了，休息一下，吃了饭再看。” 江凡抬起头看向门口的位置，眨巴眨巴疲劳的眼睛，看了看时间，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好几个小时了。 方法，他找到了，但是毕竟他这是第一次看这种类型的病人，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必须得把药方和针灸的方法都看的明明白白的。 把医书合上，江凡伸了个懒腰，走出卧室。 刚看到桌上摆着的那几盘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他一脸的无语，这两人竟然自己把饭做了。 “你们为啥不叫我做饭。” 江静萱解释道，“你那会儿看得正入迷呢，我们就没打扰你，没事，我们做了就做了。” 江凡想表达不是她们辛苦，或者是没有打断他，而是因为…… 她们自己做饭什么样子自己心里没点数嘛？ “江凡哥，快来尝尝，这两个是我做的，这个是静萱姐做的。” 唐甜这妮子还在一旁催促着，一脸的期待之色。 这顿饭，江凡是熬着吃完的，本着不浪费粮食的原则，他还进行了光盘行动。 下午的时间，江凡准备暂时放一放了，毕竟方法已经找到了，后面就是熟悉以及掌握就可以了。 而江静萱好不容易到村里来一趟，江凡准备下午带着她出去走走，正好今天太阳也不是很大，九月上旬的天气也没有那么燥热了。 吃过饭之后，江凡把残局收拾掉，和唐甜打了声招呼，出门去了。 江凡带着她，把自己小时候去过的那些地方走上一遍，给她诉说着那些年，这些地方发生过的事情。 一直到了黄昏，两人才重新回来。 “吃了饭再走吧？” “不了，我回镇上还有点事情要办。” “那好吧，你回去的时候自己当心点。” 她是骑了所里的车进村的，江凡也不用送她了。 “好，你这边资料做好了就带到镇上来，我用电脑给你誊一份，再把照片加进去，等你下次再去县里的时候，顺便就把资料带过去交了。” 顿了顿，江静萱继续说道：“需要我帮忙吗？现在诊所的申报率不是很好，而且你才刚毕业，这一点上，你是吃亏的，很有可能被卡住。” 江凡摇了摇头，“我想自己试试，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到时候要是实在处理不了了，我再来找你吧。” 还是那句话，能走正常的流程就走正常的流程，尽量不给江静萱添麻烦。 江凡可还记得她的原则。 “也行，那我就先走了。” 送别江静萱，江凡晚上弄了两碗面条，和唐甜两人简单的吃了之后，他就又一头钻进了书里。 周末这两天，不仅要把资料做了，还要把治病救人的方法熟悉。 这个夜晚和剩下的一个白天，江凡都在做这两件事情。 周一早上，江凡带着手写的资料，去了镇上。 他到的时候，江静萱已经上班去了，他自己有钥匙，直接进了屋里，拿电脑自己操作。 这东西，虽然江凡读书那会儿没有，但是基本的操作他还是会的。 将资料誊写过后插入照片，发送到自己手机上，江凡去楼下找了个打印店，把资料打印出来，用袋子装好。 这才动身前往县里。 第232章 石沉大海 昨天下午，江凡就已经提前通知付婧婧他找到治病的办法了。 接到江凡电话的时候，她有些难以置信，短短两天的时间，江凡竟然真的找到了办法。 虽然和江凡相处不深，但是从基本的言行举止上面看，他不是一个无的放矢的人。 不知道为什么，分明那么多医生都束手无策的状况，付婧婧却对江凡抱着很大的期望。 早早的，她便已经开车来到车站，等待江凡。 怀着期待和希望足足等了两个小时。 在看到江凡背着药箱出现的时候，她主动迎了上去。 “走吧，咱们先去吃饭，吃了饭再去。” 江凡举起手里的文件袋子晃了晃，“我先去交个资料。” 付婧婧也没多问，带着江凡上车。 “去哪儿？” “卫生局。” “嗯？”付婧婧眼神有些怪异的看向江凡，“你去那儿干什么？” “不是说了交资料嘛。” “不是，我是说你交的什么资料？” “我在村里开了个诊所，这是诊所的申报资料。” 闻言，付婧婧明了的点了点头，有些欲言又止。 犹豫片刻，她还是说道：“需要我帮你说一声吗？很简单的……” 江凡伸手阻拦，“可别，要是走后门的话，我也犯不上找你。” “行吧。” 这可是你不需要的…… 分明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驱车来到卫生局外，付婧婧道：“就这里了。” “谢谢了，稍微等我一下。” 江凡拿着文件袋朝里面走去。 在他和门卫交涉的时候，付婧婧这边，突然有人敲了敲车窗。 “小婧？你怎么来了？来看你爸的？” 付婧婧摇了摇头，回应道：“陈叔，你好，我刚好在这边等朋友。” “不顺便进去坐坐？” “不去了，我朋友马上就来了。” “那行，我先进去了，你有空记得来家里坐坐，你姨经常念叨你呢。” “好的，陈叔。” 被唤作陈叔的中年男人朝卫生局里面走去。 付婧婧突然喊道：“陈叔！” 陈叔回身，“怎么了？” 她想让陈叔招呼一声，江凡的资料也可以快速的过审。 可想到江凡的情况和他说的话，他要是真的想走后门的话，也确实用不着她，自己还是别画蛇添足了。 “没事，您多注意身体。” 陈叔笑了笑，应下之后，再次朝着卫生局里面走去。 江凡这会儿也正好和门卫交涉成功，得以入内。 在门口花园处的地图上，江凡找到了提交资料的办公室。 顺着路线走去，找到目的地。 这会儿，大厅里面有不少人。 江凡走进，打量一番之后，他对着距离最近的办事人员询问道：“你好，我想请问一下，申报诊所的资料在哪里递交？” 办事员是个年轻人，头也不抬，直接说了句，“那边。” 江凡：“……” 那边？ 你起码伸手指一下吧？ 他哪里知道是哪边？ “不好意思，具体是哪个位置呢？” 年轻人把手机拍在桌上，“你烦不烦？自己没长眼睛吗？不知道自己看啊？” 江凡眉头微蹙，这人的态度多少有点恶劣了。 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江凡没有理会他。 一个情绪都不知道控制的成年人，和他多说无益。 江凡又换了个人询问，找到了递交材料的窗口。 “你好，我递交申报诊所的资料。” 对面的人抬头看了江凡一眼，朝旁边努了努嘴，“放那儿。” 江凡照做之后，在位置上等待着。 那人察觉到江凡还没有离开，他仰起头，“资料交了就可以走了。” 江凡有些错愕，“没有其他的流程了吗？” “没了，审核通过了会通知你的。” 江凡总觉着这儿的人办事都有些漫不经心的，给人一种很随意的感觉。 看看资料，又看看办事员，江凡想说点什么，但是看着他让江凡赶紧离去的目光，江凡只能起身离去。 等江凡走出大厅之后，那人把江凡的资料扔到一旁的废旧文件里。 “呵，做人都不会做，还想开诊所？” 连最基本的规矩都不讲，还想进审核？ 做梦去吧！ 而他所谓的规矩，就是在审核之前的‘孝敬’。 不管你资格、阅历再好，要是连审核都进不了，那也就别想申报成功了。 而且一个申报怎么可能就简单的提交资料就可以了？ 那么多的手续，都得填写。 可既然不懂规矩，他也懒得理会，看江凡那个样子，就知道也孝敬不出多少。 反正这年头等着开诊所的人有的是，他的顾客也不缺江凡这么一个。 江凡的资料，就因为他不懂得所谓的‘规矩’而石沉大海了。 出了卫生局，江凡回头看了看，他总觉得这事儿没个准，资料交了，然后就什么都不用做了？ 算了，先看看吧。 要是不行的话，再找人帮忙吧。 叹息一声，江凡往付婧婧停车的地方走去。 一上车，付婧婧就在询问他的情况，“怎么样？还顺利吗？” “说是回去等着审核就可以了。” “那就行，走吧，先去吃饭，吃了饭再去。” “走吧。” 整理好心情，江凡开始在脑海里不断重复那套针灸之法的细节。 至于百草集中记载的药方，具体的用量还要看患者的情况而定。 这次，只许胜，不许败！ 江凡为什么会答应下付婧婧接手这么棘手的病人。 医者的本心自然是在里面，但更为重要的是，他需要这样的病人，自己有背景而且患有他人大概率没办法治愈的病人。 这是江凡在之前王文杰的事件当中便做出的觉悟。 他需要拓展自己的人脉，这些东西总有一天会有用的，不为其他，为了自保罢了。 虽然有些功利的想法在里面，但是江凡能够保证的是，医者的本心是他的起始点，他会尽全力去救治病人。 时间流逝，车子开到了一家……类似于疗养院的地方，但是却没有挂牌，也没有任何的说明。 只是它看起来就像是疗养院。 “就这里了。” 两人把车停在了外边，并肩走进。 “江凡，你待会儿不要说自己是过来治病的，你就装作是我的朋友就行。” 听到这话，江凡心里瞬间不好了。 什么意思？ 合着付婧婧叫他来是她自己的私人决定？ 第233章 付局来了！ 江凡顿住脚步，他眼神有些重，直视着付婧婧，“里面的病人是你什么人？” 付婧静抿嘴道：“我妈。” 江凡：“……” 付婧婧的母亲！ 她这是不通知家里人就让自己出手？ 除非他们家，就只有她和她母亲两个人了，否则的话，她无法做这个主。 这不行。 “你爸知道你找我给阿姨治病的事情吗？” 付婧婧犹豫片刻，摇了摇头。 “他要是知道了，是不会……” “行了！你听着，要么你告诉你父亲，取得他的同意，要么我现在就回去，只有这两种选择。” 江凡的语气严肃，不容置喙。 付婧婧让他悄悄治病这个举动，不管是从基本的从业准则，还是人伦上都是严重有违的。 江凡不能就这样做了，虽然他有七八分的把握。 可万一……要是出了点什么问题。 他江凡这辈子就毁了，他不想让自己搭进去了。 付婧婧被江凡的气势震慑到了，看着江凡，她抿着嘴。 “真的不能就这么治？” 她还在心存幻想。 听到这话，江凡二话不说，迈步就走。 他都已经那样表明态度了，付婧婧还是冥顽不灵，那他就没有办法了。 那还留着干嘛？ “江凡！你等等，我这就通知我爸！” 见江凡如此决绝，付婧婧慌了。 好不容易升起的希望，她不想就这么破灭了。 即便是父亲选择保守治疗，吊着妈妈的生命，她也要成功劝说他！ 拿出手机，付婧婧迅速的给自己父亲打去电话，同时，她也在接近已经停步的江凡。 待到江凡身前，她把手机屏幕朝上，将免提打开，好让江凡确认，电话的那头，就是自己的父亲。 “喂，婧婧，什么事？” 电话那头的声音很醇厚，即便是隔着手机，都有一种无威自怒的感觉。 “爸，我有事和你说。” “什么事？” 付婧婧长吸了一口气，咬牙道，“我找到了一个能治妈妈病的医生，我想让他试试，我们现在就在莲花苑。” “什么！”电话那头传出一阵椅子和地面摩擦的声音，接着就是男人的怒喝之声，“胡闹！那么多医生都没能看好她，你找一个就能看了？你给我看着他，我马山过来！” “爸……” 嘟嘟嘟嘟。 一阵忙音传来。 对面挂断了电话。 付婧婧视线与江凡对上，“这就是我不让他知道的原因，他知道了肯定是不会愿意让你给我妈看病的。” 听了刚才父女俩的对话，江凡有了个大致的了解，他理解这种心情。 那种尽自己所能找了不少权威医生都没法治愈自己的爱人，他早就已经放弃了她能够恢复的希望。 而江凡不过是付婧婧找来的，他自然就更不相信了。 不管怎么样，至少如今，他妻子还活着。 万一这个他女儿找来的这个医生失手的话，那他可能就只能和妻子阴阳相隔了。 这种情绪江凡真的很能够理解。 赵老师就是鲜活的例子，在江凡出手救治之前，就连她自己都已经放弃了希望。 更别说现在付婧婧母亲这样，更为严重的情况了。 “你爸必须知情。”江凡没有正面回应付婧婧的话。 看着江凡坚持的态度，她长叹出声：“我爸要过来了，他现在很生气，你要不先走吧？” 江凡不答反问道：“你想不想治好你妈妈的病？” 付婧婧点头肯定。 “那我就等着你爸来，但是主要还是要靠你来劝说，我只能是协助你。” 至于怎么协助，江凡已经想到办法了。 这种身居高位的人，身体肯定多少都是有些毛病的，他只能从这方面入手，稍微展示一下自己本事，不然的话即便是付婧婧长了三寸不烂之舌，也是难以说动她爸的。 听到江凡愿意留下来，付婧婧双目之中满是感激之色，“谢谢你。” 江凡摆手，“治病救人而已。” 两人就站在莲花苑外面，还没等付婧婧老爸过来，里面穿着白大褂的工作人员就走了出来，人数不少。 也不知道是医生，还是什么人。 “付小姐，付局吩咐让你们进去，一切等他来了再说。” 付局？ 果然，付婧婧他老爹是县里的高层。 怪不得言语间，气势那么足。 付婧婧视线看向江凡。 “走吧。” 事到如今，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难道现在还能退缩不成？想退也退不了了。 看这群人的样子，对付婧婧还算客气，可看着江凡的眼神却是恨不得要把他给吃了！ 看来是付婧婧他爹给这边打电话的时候，说了些什么。 两人被请进了一间办公室，里面没有人，但是能看出是正使用着的。 “付小姐，请稍等。” 有人给付婧婧倒水递上。 至于江凡，被晾在了一旁。 这间办公室只有一个门，倒水的那个人最后也走了出去，将门关上，不用想，门外肯定是有人守着的。 这等同于是被软禁了？ 江凡不敢想，要是没有付婧婧在，他会被丢到什么地方去。 能在明亮的办公室里面待着，这也是沾了付婧婧的光吧？ 这种封闭的环境，以及只能静做等待，紧张的气氛在两人之间蔓延，江凡手心都有些微汗了。 这是他，第一次正面应对这种地位的人。 万一冲进来就要给自己两个大耳刮子，江凡还不知道该不该还手。 别一个下手重了，给他弄成周珊报名那天，东子的那种半身不遂的状态了。 “这回要是趟过去了，你得好好感谢我！起码要请我吃十顿饭。” 江凡来玩笑的说道。 以此来缓和气氛。 但是付婧婧却笑不出来，“趟过去再说。” 江凡自讨没趣，也就找了根凳子坐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明明不长，江凡却感觉异常难熬。 忽然，门外响起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 “都走开，谁也不许靠近！” 一道冷声响起之后，门口的那些穿着白大褂的人全都快速的离开了。 门开了。 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男人一米七五左右的身高，身材壮硕，留着一头短发，面容和付婧婧有几分相像。 此刻。 他满脸皆是愤怒。 砰。 门被重重关上，反锁。 第234章 以命相要 这就是付婧婧的父亲了。 刚才那些穿着白大褂口中的付局。 而此刻，他那张脸上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仅仅是一个将门反锁的动作都叫江凡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 上位者暴怒之下所散发出来的威严，寻常人还真是难顶。 付从荣的视线直逼江凡，连看都不看一旁的付婧婧。 “你就是那个所谓的医生？” 虽然他带给江凡的压迫感极强，但是江凡胸有成竹且又问心无愧，坦然道：“我是。” “哪里来的滚回哪里去！否则我让你这辈子都没办法从医！” 付从荣忽然暴喝出声。 一旁的付晶婧被吓得身子不受控制的颤抖了一下。 江凡对于付婧婧父亲的失态，早有心理准备，所以并没有被吓到，他只是微微蹙眉。 视线在付从荣身上游走着，上下打量着他的身体状况。 想要快速的寻找出破局的办法。 而付婧婧在经过短暂的愣神之后，从椅子上站起身来。 “爸，让江凡试试，他可以的。” 付从荣怒目圆瞪，“付婧婧！你平时喜欢跟着那些人瞎胡闹也就算了，现在竟然还找了一个毛头小子来给你妈看病！你是想要她就这么走了吗？” 付婧婧看着自己老爸情绪激动的样子，心里也是害怕得不行。 爸爸平时看起来比较和蔼，但她却是深深的知道，当他真的生气的时候，那是真的很严重的事情。 但是。 江凡是她好不容易发现的，而且是有把握治好母亲的人，她不会就这样放弃。 深深吸上一口气，付婧婧坚定道：“爸，江凡他不是毛头小子，他的医术很不错的，我亲眼看到过的。” 付从荣冷哼一声，“医术不错？一个不过二十出头的小子，能有什么……” 等等。 “你说他叫什么？” 付从荣忽然被那个名字所刺激。 “江凡。” 他将视线挪向一侧的江凡，认真打量着。 片刻后，他询问出声：“是那个江凡？” 付婧婧肯定点头。 原来搞垮王文杰那一家子的根本原因，就是身前这个看上去清秀的小子。 人不可貌相，说的果然没错。 但这也只是让他多看上两眼罢了。 他问心无愧，不怕江凡以及他背后的那些势力。 何况就事论事，现在他要保护他的妻子。 “他是又怎么样，治病救人靠的是本事，而不是谁的背后站的树大。” 江凡听着付从荣的话，心里是不舒服的。 要明确一件事情，他是被付婧婧请来的，而不是他自己求着上门的。 他何须要受这种气？ 不治便不治就是了。 反正他没有什么损失。 毕竟对于付婧婧这个仅仅只是见过几面的人，他愿意回去沉下心思找寻救治她母亲的办法，也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他没有义务受付从荣的怒骂与质疑。 “付婧婧，我看这病就不治了吧，你们父女好好聊聊，我先走了。” 听到江凡要走，付婧婧慌了。 她急忙劝说道：“江凡！别走，我求你了，再等等。” 说完，她立刻看向付从荣，这次，她没有再用柔和的言语。 “爸，江凡是有把握治好妈妈的，今天必须要他治！你难道愿意看着妈妈一辈子躺在病床上吗？” “你！”付从荣听着她不容置喙的言语，一时间怒上加怒，“你给我一边待着去！从今天起一个月不许出门！” “你看看你跟那些人都混成什么样子了！” 付婧婧抿着嘴，眼泪在眼眶里面打转，她看向一旁再给了她一次机会，或者说是给的她母亲一次机会的江凡。 一滴清泪划过脸颊，一咬牙，狠下心，“你是想让我这个女儿去死是吗？” 江凡低垂着眼帘，能够说出这句话，付婧婧要么是决心之大，要么就是情绪已经全然失控了。 听着付婧婧决然的言语，看着她决绝的表情，付从荣的心忽然猛烈跳动起来，他害怕了。 妻子本来就已经是现在这个样子了，基本上是无望救治了，要是女儿再出了什么事情的话，那他就是个孤家寡人了。 表情稍微缓和下来，付从荣劝慰到：“婧婧，别任性，你妈妈的情况你也知道，这附近有名气的医生，我们都试了个遍，省里面爸爸我也找熟人问过了，得出的结论是一样的，风险太大，没人愿意接。” “你觉得他比得上那些从业几十年的医生？” 付婧婧抹了一把眼泪，抽泣道：“江凡和他们不一样，他是中医，他会针灸，我亲眼看到过的！而且他说有办法救妈妈的。” 付从荣看向江凡，眼睛里全是质疑，心里也一点也不相信。 在他分管的口子里，那么多经验丰富的医生都只是推荐保守治疗。 这么一个小子，他说能治就能治？ 而且针灸一事，无非就是多看了两天书，照猫画虎学了几手罢了。 虽然不知道付婧婧和江凡是怎么认识的，又是因为什么事情让付婧婧对这个县里面的班子都不陌生的人有了这么大的信心，但以他从业几十年的经历来看，他是决然不会相信这个毛头小子有这份本事的。 那就在闺女面前揭开他的真面目，让他无地自容，自己滚蛋！ “你会针灸？学了几年？” 江凡是不想理会他的，既然这对父女没有谈妥，那他就该离开了。 可是看着付婧婧梨花带雨的双眼，以及眼神之中的真挚恳求之色。 想到她为了自己的母亲有恢复的希望，竟然不惜对自己的父亲以命相要，江凡心里动摇了。 短暂的沉默之后，江凡微微呼出一口气。 治病救人，是医者的基本德行。 但是，在这之前，他一定要刷新一下付婧婧父亲的既往认识。 年纪轻，医术就不能好了？ 这是哪门子的歪理。 “上大学的时候接触过，但是真正深入学习针灸的话……两个月不到。”江凡实事求是道。 付从荣有片刻的愣神，原以为江凡会编出一个从小就接触针灸之类的幌子，可没想到他竟然会给出这么一个答案。 不到两个月？ 不到两个月就敢妄言能够治愈自己的妻子？ 这不是无稽之谈是什么？ 第235章 针灸付从荣 “呵。”付从荣冷笑一声，将视线转向付婧婧，“婧婧，你听到了，他就学了两月不到，这样的人，你相信他能够治好你妈妈？” 付婧婧在听到江凡回答的时候，也是惊讶的。 她以为江凡是常年沉浸其中，但是居然只学了两个月？ 她看向江凡，眼神之中满是不解之色。 这么短的时间，为什么他在那个村子里处理受伤的人的时候，会那么的熟练，流畅？ 面对付婧婧的眼神，江凡只是回以一个坚定的微笑。 付婧婧想着这几天的情况，以及江凡那晚在听闻具体情况之后，直言自己需要回去寻找方法，而不是直接便应下了。 他要是没有办法的话，也就不会接下件事情了。 而且这样做对他而言，似乎并没有什么好处。 至少到目前为止，自己都还没有许诺过他什么好处。 要是没有把握，那他图什么呢？ 付婧婧心里的那一点疑惑被清空，剩下的全是相信。 “爸，虽然学习的时间短，但是江凡的针灸是不一样的。” “……” 付从荣内心一叹，凝眸看向江凡，“你的针灸有何不一样？两个月难道还能学成华佗在世？” 已然打定主意的江凡，此时对于付从荣言语之间的讥讽全然不当做一回事。 因为现在叫得多欢实，待会儿就有多震惊！ 江凡微微摇头，“华佗算不上，但是一些病灶通过针灸还是能够治疗的。” 付从荣心中冷笑不已，接着装，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是吧？那我倒是想要见识一下，你有什么……” “腱鞘炎。”江凡忽然打断付从荣，“你有腱鞘炎，而且很严重，患上的时间也比较长。” 付从荣微微一愣，忽然笑了。 他是有腱鞘炎，而且是比较严重，但是这又能说明什么？ 能够看出这一点，就证明你江凡医术高超了？ “然后呢？” “我可以让你很快缓解疼痛。” “用针灸。” 缓解疼痛的办法有很多，江凡直言用针灸，也好让付从荣深切感知一下他的针灸之术究竟有何不一样。 “哦？”付从荣冷淡道：“那就试试？” “要是没有效果的话，小子，你今天可就不好走了，不管你有什么背景，我都会告你一个行医诈骗的罪名，你要想清楚了，是现在自己离开，还是要坚持继续针灸？” 江凡不做任何犹豫，“继续。” “好！这可是你自己选的。” 付从荣走出几步，随便选了张桌子坐下，将手臂平摆在桌面之上，视线审视江凡。 江凡把放置在一旁药箱打开，取出装有银针的布包，做着准备。 其实，于腱鞘炎来说，轻微的仅仅是出现局部水肿，渗出，疼痛等症状是可以用针灸来进行缓解的，达到疏通经脉，活血化瘀等效果， 付从荣的腱鞘炎却是极为严重的，江凡不知道以他这样身份的人究竟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治愈好，但用针灸治疗他的腱鞘炎，明显是不合适的。 针灸的刺激很有可能导致局部症状加剧。 这一点，江凡相信付从荣应该是知道的。 但是他却刻意没有提出这一点来，反而如此大方的让江凡尝试。 不得不说是“用心良苦”了。 不过江凡并不在意，他既然敢提出来，自然就有把握。 将银针消毒，江凡站定在付从荣身侧，端详了片刻他的手掌位置。 一下刻，他下针如飞，没有一丁点的犹豫。 三根银针，分别处在其阿是穴，阳溪穴，合谷穴这三处。 三处穴位皆是与腱鞘炎息息相关的，轻微症状可以缓解，但是针对于付从荣的情况，在常识上会让他疼得今晚都没办法睡好觉。 付从荣亲眼看着江凡下针，而且下的是这三处穴位，已经做好了待会儿要是有任何的痛感，立刻拔针，把江凡这个借用医术有所图谋的人报警给抓起来。 他自己是知道会有这样下针会有什么后果的，但是为了让女儿清醒过来，不受他人蒙骗，他只能以身试险了，如此才能揭开江凡的真面目。 可左等右等也不见痛感传来，他看向江凡，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应该早就有疼痛的感觉了啊？ 江凡一脸的云淡风轻，倚靠在一旁的办公桌边缘，双眼注视着付从荣，准备看他的表演。 忽然，一股灼热的感觉从三处穴位涌出，逐渐散开，渐渐的，整片病患处都被这股灼热占据。 可一点儿也不觉得难受，反而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 这是什么鬼东西？ 付从荣微微凑近手掌处，细细端详着下针的位置，是那三个穴位不错。 而且也是正常的下针方法。 可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这完全就不合理！ 付从荣瞪大了眼睛，看看江凡，看看自己的手掌。 江凡直起身，“付局，感觉怎么样？有你想象中的痛感吗？” 他也跟着叫了声付局，只是从江凡口里说出来，总觉得是在暗讽付从荣。 付从荣听到这话，眼神微动。 原来他知道就这样针灸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那他还敢如此果断的下针？ 是因为如今的这般异样的感觉吗？他是早就胸有成竹？ 从业这么多年，关于腱鞘炎的针灸之术，他也了解过不少，从来没有一种针灸会给人带来这样的感觉。 他心里开始微微动摇了，莫非这小子真的有什么不一样的本事？ 但是，他的既往认知告诉他，这里面一定是江凡搞什么鬼了。 要达到这样的效果也不是不可能。 用上一些非常的手段便可以了。 反正最后的结果是不会骗人的，他只需要静静等待江凡取针之后，感受自己腱鞘炎的感觉就行了。 “小子，别着急，什么感觉我自己知道。” 江凡撇撇嘴，鸭子死了嘴壳子硬，那就再等等，等到这位付局心悦诚服。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付从荣和付婧婧都有些紧张。 于付从荣而言，要是病症真的好转又或是缓解，他打心底里仍旧是不愿意让江凡这样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小伙子治疗自己的妻子的。 人命关天的事情，他不敢冒险。 但，江凡要是真的有这份本事的话。 他倒是要纠结了。 第236章 拜托了！ 至于付婧婧的紧张，全然就是对于江凡此番给自己父亲的针灸最后的结果没有预料的情况之下产生的。 要是没有效果，那就意味着，江凡是不可以给妈妈治疗的，而且还会因为这件事情惹上麻烦。 这不是她愿意看到的。 江凡倒是轻松自在站在一旁，双手环胸，一点也不担心最后的结果。 除非是付从荣为了堵住付婧婧的嘴以及不愿意让自己治疗而刻意歪曲事实，不然的话，是不会有其他意外的。 要是付从荣真的这么做了，江凡会毫不犹豫的离开，不管付婧婧如何求他都不会再有用了。 因为没有任何的意义。 而这样的人，他江凡也不会出手相助。 三人心思各异，十几分钟的时间，对于除江凡之外的另外两人都显得漫长无比。 充满各种情绪的等待，往往都是这样的。 时间一到，江凡走到付从荣身前，一个眨眼的功夫，便已将他手上的三根银针取下。 “付局，活动活动，感受一下。” 说完，江凡便自己整理自己的东西。 而付从荣则是开始轻微且缓慢的扭转手腕，他在极为认真的感受着手上的情况。 起初没什么异样的感觉，只有针灸过后余下的暖洋洋的舒适感。 随着他手上动作加剧，扭转的弧度加大，仍是不见往日的那种钻心痛感。 他双眼之中的震惊越来越厚重。 直到他将手掌放下，视线再次看向江凡的时候，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他真的做到了。 极为不合常理的用针灸将这么严重的腱鞘炎治疗好了大多，虽然动作幅度过于大的时候，还是会有痛感，但是他自己的手他自己最清楚了，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面做到这一步，这本身就是一种奇迹。 “爸，怎么样了？有效果吗？”付婧婧心焦的问道。 虽然已经猜测到了是好的结果，但是自己父亲没有亲自开口，她还是放不下那一颗悬着的心。 江凡这个时候也已经收拾好了东西，静静的注视着付从荣，他要是说了一句假话，他马上拎东西走人。 付从荣虽然极为不想承认，但是他还是坚定的点了点头，“有效果，效果很好。” 这一瞬间，付婧婧喜极而泣，她捂着嘴，看向江凡，双眼之中满是喜悦之色。 闻言，江凡也把放在药箱上的手放了下来。 算他还有点做人的基本良心在。 “爸，那是不是可以让江凡给去妈妈治疗了？” 付婧婧抓紧询问。 付从荣陷入沉默，他现在心里面很乱。 是有效果不错，而且是出乎意料的效果，但是这仅仅只是针对腱鞘炎而已。 而自己妻子那边的问题却是在脑袋里面，两者不可同日而语。 总不能说江凡这么小年轻能够靠着针灸治疗脑袋里面的病灶吧。 那也太让人难以置信了。 “爸？” 见自己老爸不说话，付婧婧一颗心又悬了起来。 这次，短暂沉默过后，付从荣抬起头看向江凡，“你说有办法治疗，我想知道具体方案。” 付婧婧连忙将视线转向江凡，恳求之色溢于言表。 既然都到了这一步了，江凡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毕竟，付从荣已经动摇了。 “针灸，还是针灸，但是是不一样的针灸法，还要搭配我的药方。” 听到还是针灸，付从荣的心里是有一些失望的，他还以为江凡能有什么不一样的法子。 针灸能够将脑袋里面的血块化去？ 要是真的能够办到的话，他早就让中医来进行治疗了。 “婧婧她妈妈的情况你应该也已经知道了，你能确保针灸可以做到治愈？” 江凡摇了摇头，“我知道大致的情况，也找到了对应的办法，但是治病救人，没有谁敢拍着胸脯说自己能够确保治愈病人。” 这话是实实在在的，没有谁能够夸下这个海口，就算是世界上最顶尖的医者也没办法保证这一点。 不过，江凡的坦诚倒是让付从荣高看了一眼。 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他在纠结，在权衡。 事关重大，容不得他不小心。 在他思索期间，付婧婧来到他身前，握住他的手，微微仰起头，眼神注视着他。 “爸，妈妈那么爱漂亮的人，我们让她躺在病床上，她什么也做不了，你觉得妈妈要是没有发生意外，她会同意我们这样对她吗？” “别的医生在看过之后，都只是说进行保守治疗，谁也不敢帮妈妈，可江凡他说他可以，我相信他，爸，我们试一次吧，总好比让妈妈那样子在病床上躺一辈子好吧？” 付婧婧的言语，让付从荣不自觉的陷入到了回忆之中。 回忆起妻子的过往。 她是那么爱生活的人，那么爱美的人。 如今却只能躺在病床上，极有可能下半辈子也都只能这样了。 自己似乎是因为迫切想要抱住她的命而忘记了她是不是想要这样的活下去。 她的意识里面，应该是不愿意吧。 他看着女儿泪眼婆娑的样子，想起自从知道自己妈妈几乎没有治愈的可能性之后，性情大变，整天就跟着县里的那些个不学无术的官二代们混迹，他心里就是一阵心疼。 她是在用这样的方式发泄自己。 脑海里的想法越来越多，为了妻子，为了女儿…… 付从荣拉着付婧婧的手，父女俩来到江凡面前。 “江凡，拜托了！” “刚才的事情，对不起。” 说完，他俯下身，给江凡鞠了一个几乎是九十度的躬。 这位和江凡身份可谓是云泥之别的付局，拿出了自己最诚恳的态度。 江凡也不是什么喜欢咄咄逼人的人，付从荣能够做到这一步，他还能端着不成？ 将付从荣扶起，江凡拿起药箱，“先去看看病人。” “我还需要知道更多详细的情况。” 三人一同走出这间封闭的办公室，沿着走廊到了另外一栋楼。 这栋楼和刚才的那一栋是有明显的区别的。 刚才的那栋像是办公区域，而这一栋楼…… 更像是一个住院部。 第237章 被发现了！ 在前方带路的是付婧婧，她走得很快，有些迫不及待。 顺着这栋看起来很像是住院部的楼往上，一直到了三楼，在道口的位置停了下来。 这栋楼里来来回回的都是些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人。 大伙儿看起来都很严肃，行色匆匆的，不苟言笑，气氛有些沉闷。 一路上来，江凡大致看出这个莲花苑是干什么的了。 它是一家疗养院。 而且应该是专门为县里‘高层’人士或者家属准备的。 因为仅仅是从过道之间的那些仪器，江凡就已然能够看出端倪。 好些东西，连县医院都是没有的，至少市级的医院才有可能会有。 三楼楼道口，三人一上来，立刻就有人过来打招呼。 “付局，又来看嫂子啊？” 付从荣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 “正好局里没什么事情，今天过来看看，你先去忙吧，我自己看看就行了。” 带着外人在疗养院治病，这是不符合规矩的，要是出了什么事情，疗养院是要担责的。 尽管这是付从荣的个人意愿。 “那就不耽误您了，我先去忙了。” 本来想要一同跟随的白大褂，听到付从荣这么说了，也只能离开了。 看着那个白大褂离开，付从荣带着江凡朝走廊架尽头走去。 一边走还不忘一边轻声的叮嘱道：“江凡，待会儿我会在门外看着，不会让任何人入内，你放宽心出手便是。” 江凡点点头，他倒是不怎么紧张，一定治好不敢打包票，但是他至少能够保证不让病人的情况走向坏的方向。 来到病房门口，透过房门上的那一小块长方形透明玻璃，江凡草草的看了一眼。 病房里有两个女护工，这会儿正在房间里面收拾。 付婧婧看开门，里面的两位护工回过头来，热情的打着招呼。 “付局，婧婧，你们来啦。” “夫人情况很……” 稳定两个字还没有出口，便被付从荣出言打断，“你们先出去吧，我和婧婧在这儿就行了，需要的时候再叫你们。” 两个护工并没有多言，简单的整理一下病房便相继走出。 出门之前，这两人都不禁看了江凡一眼。 这个年轻小伙子以前从来都没有看到过，今天跟着付局父女过来看夫人…… 是付婧婧的男朋友？ 小伙子有前途啊，能够成为付从荣的女婿，在县里，那可是件值得炫耀的事情。 她们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把这小伙子的长相记在脑海里面。 能在这家疗养院工作的，都不是那么简单的人，人情世故方面，拿捏得很熟稔。 只是在打量的时候，在她们视线匆匆而过下，看到了江凡身上背着的箱子。 那似乎是……药箱？ 江凡的药箱还是当时在医院实习的时候发的，一直用到了现在。 所以从外观上，很容易就能分辨出来。 来看望自己丈母娘，带着药箱干什么？ 怀着这样的疑惑，两个护工走了出去。 等病房的门关上之后，三人才来到病床边上。 病床上，安安静静的躺着一个中年妇女。 尽管是素颜、紧闭着双眼，看上去仍旧是很漂亮。 只是那苍白的面色，以及发白的嘴唇，还有周身，那密密麻麻的管子，令之看起来有些凄凉。 这样的一个女人，江凡能够想象到几个月前，没有受伤的时候，有这样的家庭，她会过得有多么的开心、幸福。 将药箱放置在一旁，江凡端详着病床旁边的仪器，这些都是基本的东西，江凡都是看得懂的。 看过之后，江凡点了点头，“情况确实很稳定，这种情况，针灸的成功率要大上许多。” 闻言，付婧婧欣喜道：“真的吗？那江凡你快开始呀。” 江凡缓缓摇头，“我需要看片子，确认血块的位置才能够上针，你们应该有一份片子的吧？拿来我看看。” 付从荣父女对视一眼，事发突然，片子肯定是没在身上的。 之前检查治疗的医院有，但是去那边调的话，还不如回去拿。 疗养院也有，但肯定不能找他们要。 “婧婧，你去拿吧，我在这儿看着，免得出什么状况。” “爸，你放哪儿的？” 付婧婧这么一问，付从荣才反应过来，片子不在家里，而是在局里，自己的办公室里面。 为了有机会找人看，片子被他带到局里去了。 这得他自己回去拿。 略微权衡之后，他叮嘱道：“江凡，我没回来之前，你什么都不要做。” 说完，他又看向付婧婧，“婧婧，万一要是有人进来，注意着点。” “嗯，放心吧，爸。” 看了病床上的妻子一眼，他转身离去。 其实江凡要看片子，他倒并不觉得麻烦，反而心里觉得这事更加稳妥了，至少江凡很谨慎，而且看上去也很专业。 按照付从荣的叮嘱，江凡没有擅作主张。 而是将药箱打开，里面有银针包和基本的卫生用具，其余的，全是他带来的药材，是根据医书上的药方拿的，但是都是各种品类放在一起的，最后具体的用量，需要他治疗过后看情况而定。 从药箱侧面取出银针布包，江凡把身上的随时携带着的几根取出，放了进去。 待会儿会用到大量的银针，这个时候先做好准备。 “江凡，对不起，这次是我害你受委屈了，明明是我找上的你，还要害你挨骂。” 江凡收拾银针的时候，付婧婧突然说道。 手上动作一顿，江凡洒然道：“没事，治病救人嘛，什么情况都可能出现，而且你父亲也道过歉了，难不成我还要一直记在心里啊？” “谢谢。” 付婧婧话音刚落，病房的门忽然开了。 有三个身穿白大褂的人急冲冲的走进，看着江凡手里的银针，为首那人怒喝出声，“你这是准备干什么！” 病房外，鬼鬼祟祟的站着之前的那两个护工。 第238章 针锋相对 江凡两人没有注意到缩在门口偷看的两个护工，注意力都在闯入的这三人身上了。 默不作声的把银针放回药箱里，江凡轻轻将之合上。 这三人进来得很急，连门都没有敲，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他们肯定是事先知道点什么的。 那自己手中是否拿有银针已经不是关键了。 付婧婧先是被三人的气势吓了一跳，慌乱之下，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但很快，她就反应了过来。 这里是病房，不是这三个人随意喧哗的地方！ 脸色冷了下来，付婧婧眸子里面也同样充斥着冷色，“常医生，现在马上出去，我妈还躺在这儿，你们疗养院就是这么对待病人的？” 被唤作常医生的那人闻言，为之一愣，他也发现了自己举动的不妥之处。 “对不起，付小姐，是我的问题。”声音缓和许多，常医生依旧坚定道：“请跟我们出去谈这件事情。” 说完，常医生的眼睛一动不动的注视着江凡。 付婧婧好歹也是付从荣的女儿，什么场面没见过？ 况且这群人，还在自己父亲分管的口子下面。 自己爸爸不过是不想节外生枝而已，她可不会怕这些人。 “江凡，我们先出去，等我爸回来了再进来。” 江凡自然同意，将药箱背在身上，用手攥紧，这几人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他不得不防。 常医生三人先行走出，江凡和付婧婧并肩在后。 门外的两个护工，在听到几人要出来的时候，早就已经跑得不见踪影了。 可不能让付婧婧发现这件事情跟她们俩有关，要不然的话，她们也就别想在疗养院干了。 也就是随意在常医生面前提了一嘴，说付局的女婿背了个药箱过来，哪里知道常医生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等跟着过来看的时候，还真的发现了不对劲，那个小伙子竟然在摆弄银针。 这是准备干什么？ 准备给付夫人用银针？ 这么一个小伙子？ 不管人准备干什么，到这儿，事情就跟她俩没关系了，躲得越远越好。 哒。 病房门轻轻关上。 付婧婧暼了常医生一眼，“你准备说什么？” 常医生看了看周围走动的人，“付小姐，我们去办公室说。” 几人一起去了常医生的办公室。 “你们两个先出去，付局来了，第一时间请他过来。” 跟在常医生身后的两人应下，转身出门去了。 这间小小的办公室里就剩下江凡三人了。 常医生将脸上的口罩摘下，露出面容，四十岁上下的年纪，看上去一点也没有中年男人的油腻，平时应该保养得很好。 只是他这张板着的脸在昭示着他此时的愤怒，要是身前的人不是付婧婧，而是另外一个人，他绝对不会这样克制自己！ “付小姐，这个人是过来干什么的？” 付婧婧神色自然，“我朋友，我来看望我妈妈的，不可以吗？” “……”常医生深深吸了一口气，“付小姐，具体是来干什么的，明眼人一眼就看得出来，你叫这么一个来历不明的人给付夫人看病，还摆弄什么银针，你知道后果吗？” 被常医生点破，付婧婧也懒得跟他扯了，直言道：“江凡可不是什么来路不明的人，他是我找来给我妈看病的，至于银针，那就是江凡看病的手段，怎么了？碍着你了？” “自己没本事，还要阻止别人出手？” 这两句话，火药味儿有点冲，常医生生听了去，胸膛大幅度起伏着。 “付小姐！县里这么多医生都进行过联合诊断的，最后得出的结果，你也知道，你怎么会相信这么一个毛头小子！” “不行！这件事情我一定要如实告诉付局！” 这会儿，他还以为这都是付婧婧自己的想法，认为付从荣还不知道这件事情。 “行，那你等我爸来了就告诉他吧。” 付婧婧知道自己老爸不让疗养院的人知道这件事什么意思。 卫生局是他分管的口子，这种事情本来就不合规矩，他这样做是带头违反，叫人知道了定然是不好的。 但事已至此，也就没必要藏着掖着了。 估计这会儿，自己老爸已经知道了，正忙着赶过来呢。 常医生对付婧婧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无可奈何，还是那句话，谁叫人家身份摆在那儿呢。 就只能等着付局来教育她了。 至于旁边这个毛头小子，那他便可以荤素不忌了，正好找他发泄一下心中愤懑。 “小子，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知道，治病救人。” “呵，治病救人，你凭什么？你今年几岁，你有行医资格证？连规矩都不知道还治病救人？” 江凡看出来了，这常医生纯粹就是把他当出气筒了，在付婧婧那边受了气，准备全撒在自己这儿了。 付婧婧看到江凡被炮轰，正要开口怼常医生，却见江凡摇了摇头。 “行医资格证我有，至于年岁，什么时候治病救人和年岁有关系了？七老八十连手术刀都握不住的，是不是医术就精湛了？畏畏缩缩，没有本事，治不了病就别到处招摇了。” “你！”常医生被气笑了，“我没有本事？这么说你对自己的医术很自信了？” “自不自信不重要，能够治病救人是关键。” “那我倒是想要听听看，你出诊过多少次？治愈过多少病人？都是患的什么病？” 这话，江凡还真不好怼回去，他从回来到现在，治得最严重的也就两人，一个是患有腿疾的赵老师，一个是那日被弓弩射中的余见。 至于其他的，都是些小伤小病，算不上多严重。 “怎么？说不出来了？” 见江凡沉默，常医生丝毫不吝啬自己的讽刺。 江凡不打算和这个常医生打嘴炮了，待会儿用事实狠狠打他的脸就是了。 “果然是个废材，付小姐，你看到了吧？问他几句，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付婧婧白了常医生一眼，就像是在看傻子一样。 别的不说，那天江凡救治余见的时候，她就在现场亲眼看见的。 江凡治病救人的本事还需要他来评判？ 此时，办公室之外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 付从荣，回来了。 第239章 院长黄顺德 付从荣手里提着影像袋子走进，回身说了句，“谁也不许留在这边。” 说完，他把门关上，径直来到常医生面前。 还不等他再说话，常医生开口了。 “付局，付小姐找了个毛头小子来给付夫人治病，夫人的病你也是知道的，这不等于是把夫人往绝路上逼吗？” 常医生已经能够想象到付从荣震怒的样子了。 可他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 “这事是我同意的。” “什么！”常医生声线陡然拔高，“付局，你……这怎么可能，你也相信这小子？” “夫人的病根本就治不了！要是能治也不至于会送到莲花苑来了！付局，你糊涂啊。” 情绪激动之下，常医生逾越了。 “常大富，你说什么？”付从荣冷声道。 常大富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吓了一跳的同时，迅速道歉着，“付局，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这小子根本就不可信，针灸？简直闻所未闻，针灸要是能够治好夫人这样的病症，早就已经纳入这类病的常规治疗流程了，哪里还会等到他来。” 付从荣心中余气未消，虽然常大富之前脱口而出的话都是事实，但总予人一种，他在诅咒自己妻子的感觉。 “常大富，这事你就别掺和了，去把黄顺德叫过来，这事我亲自和他说。” “叫黄院过来……付局！你真的准备让这小子出手？” 常大富惊呼一声，语气之中满是不可置信。 黄顺德，莲花疗养院的院长，付从荣这个时候叫他过来，看来是铁了心要让这小子动手了。 “付局！你可要想清楚了！” “出去，立刻给我把黄顺德叫来。” 语气很平淡，但是却不容置喙。 常大富知道事不可为，他也不敢继续劝说，只能恨恨的跑去找黄顺德。 这事儿，恐怕只有他来说，付从荣才会听了。 常大富走后，付从荣将手里片子递给江凡，“他没为难你吧？” “没有。”江凡接过，摇了摇头，“这点事还至于放在心上。” 是，不放在心上，待会儿用行动打肿常大富的脸！ “你安心看片子，剩下的事情交给我。” 江凡视线在办公室里面扫视一圈，最后定格在办公桌旁。 将影像取出，挂上，开灯。 江凡开始分析片子。 细细端详之下，他发现情况还不及针灸那本医书之上所记录的最极端的情况严重，但是若是说动刀的话，风险确实是太大了。 几乎是必死的。 但是用无创的针灸就不一样了。 稍微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江凡也信心倍增。 这个病人，他治定了！ 这是正式进入县里这些大人物眼中的‘第一战’，只许胜，不许败！ 没等一会儿，常大富便将黄顺德请来了。 黄顺德年纪要大上一些，头发好些都花白了，身材有些臃肿，顶着一张国字脸。 “付局，事情我已经听说了，你真的准备让他出手？” 黄顺德说话倒是要比常大富有底气多了。 言语间，他将视线看向一侧，那儿，江凡还正看着片子呢。 已经在着手准备了？这是一点余地也不留了？ “老黄，这事我已经决定了，把流程走一下吧。” “这……”看着付从荣坚定的眼神，黄顺德叹息一声。 先不说付从荣是什么身份，他作为病属家人，自然有这样的权力。 那所谓的流程，就是不让疗养院负责的流程。 “老付，你可要想清楚了，人命关天，可不是闹着玩儿的。”黄顺德现在是以朋友的身份在劝说了。 付从荣看了眼一旁的江凡，仍旧坚定点头，“我知道，就这样吧，咱们办手续，但是你这地儿我得借用一下。” “哎。”黄顺德看向身侧，“去办手续。” 被叮嘱的常大富微微低着头，他一句话也没说，出门给付从荣办手续去了。 在别人看不到地方，他的眼睛里满是阴翳，嘴角还有讥讽之意。 “治吧，治吧，最好是直接治死，你付从荣就知道后悔了。还有那个小子，治死了人，你这辈子也完了，呵，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常大富甚至已经能够想象到那个叫江凡的小子凄惨的样子了。 手续办得很快。 其中最重要的就是一份免责书。 付从荣亲自签的。 落笔之后，无论江凡最后把付婧婧母亲治成了什么样，都跟莲花疗养院再没有半分关系了。 “老付，作为朋友，我还是得啰嗦一句，这一步，迈出去可就收不回来了，你要想清楚了。” 黄顺德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付从荣会这么执着，但他知道一点，付从荣这样理性的人，是不会因为一时的兴起而做出这样的决定的。 这里面一定有什么更深层的原因，最肯定的一点就是，那个看上去年纪轻轻的小子一定是会医术的，而且医术不凡。 没有这个做为基础，任凭他说破了天，付从荣也肯定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的。 “老黄，我清楚得很，就这样，麻烦帮忙准备些工具。” “听说是用针灸？” “嗯，准备些消毒的就成。” 黄顺德深深的看了一眼江凡，转身去吩咐了。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付从荣的决绝以及那个年轻小伙子的淡定，他自己竟然有了些许期待。 这种期待叫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江凡，怎么样？” 付从荣来到江凡身边问道。 “情况比我想的要好，治愈的几率要大一些。” 闻言，付从荣惊喜问道：“真的吗？” 江凡肯定点头，“我确定，走吧，去做准备。” 三人一同前往走廊尽头的那间病房。 今天，这里可能会出现极为严重的医疗事故。 与之相反的，也可能会出现奇迹！ 第240章 化郁针 “江凡，可以旁观吗？” 付从荣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忐忑的，他想要亲眼看着江凡进行救治。 江凡沉吟片刻，“家属进来吧。” 付从荣歉意的看了一眼跟随过来的黄顺德还有常大富。 “老黄，那你们就留在外面吧。” “老付，既然你已经做了决定，那我就不再多说什么了，我安排好急救团队在外面等着，一有突发情况，你就立刻出来告知我。” “好。” 付从荣重重点头。 如此，这间病房里面就只有三个人了。 江凡来到病床边，将药箱放置在一旁，用病房里准备好的消毒用具给手部消毒，之后他先是将贴在许曼头上的那些仪器线全部卸下，又将头顶消毒一次。 江凡开始端详许曼头顶，他要在下针之前确保穴位不会因为许曼个人的什么原因而导致穴位有何偏移。 针灸之间还有一点好处，那就是不用剃头发，只需要看准穴位就是了。 许曼，是江凡刚才在病床头上的病人信息处看到的名字。 她昏迷不醒的病症所在是脑袋里面的淤血血块所致，不管是用何种手段，最终的目的都是将血块清除。 西医开刀，是将血块取出，以求解决病灶，恢复如初。 但是因为血块的位置极为特殊，动刀的风险性极大。 而江凡所用的针灸，万变不离其宗，同样也是将血块消除，不过是较为温和的方式，不需要开刀。 这套针法，医书上记载的名字叫化郁针。 积郁的郁。 顾名思义，用途之中，正好有一项是用来消融血块的。 如今，许曼的病症正好适合这套针法。 对于这其中的原理，江凡看明不明白，弄不清楚，就好比之前的炎灼针一样，也是他看不明白的，甚至是超出既往认知的。 但效果却是实实在在的摆在那儿的。 付婧静父女俩在一旁屏气凝神，连大气都不敢喘，只是专注的看着江凡的一举一动。 江凡打开药箱，将其中的银针取出，进行消毒，随后一一摆放在病床旁的柜子上。 看着躺在病床上的许曼，江凡深呼吸一口，随后闭上眼睛，在脑海之中快速将走针的方式过了一遍。 再度睁开眼的时候，江凡眼睛里面只有专注和自信。 一手将许曼的长发扒拉开，找准穴位，一手快速的取过银针。 一根根银针，迅速扎入穴位。 几个呼吸的时间，许曼头顶已经密密麻麻的布满了银针了。 …… 一通专注、迅速的下针之后，江凡额头之上已经布满汗水了，面色有些发白。 这一点也是使用医术之中的针灸之法的时候会出现的特殊情况。 按照常理来说，即便是因为专注，也不至于会出现这种情况，就好像是有什么东西把江凡的精力吸走了似的，才让他有了这样的情况。 一阵香风拂过，一只雪白的芊芊细手横在江凡眼前。 是付婧婧，和初次见面的时候一样，她用纸巾在帮江凡擦汗。 江凡有些虚脱，没有多说什么，闭着眼睛任由她施为。 待其擦完，江凡说了声，“谢谢。” 付婧婧又端上一杯热水。 江凡接过，一口就把杯子里的水喝光了。 放下杯子，他看向面带疑问之色的父女俩，解释道：“现在就只需要等待，看最后的结果了，不过一次性应该没有办法将血块彻底清除，需要多几次的针灸，但是将血块消磨掉一些是不成问题的。” 许曼的情况很严重，江凡又是第一次使用这套针法，所以一次性根治问题，应该是不可能的。 不过具体情况还要看许曼待会儿的状况。 闻言，付婧婧眼中有那么一丁点的失望，这一点，在之前江凡并没有明说过，她还以为江凡能够一次性将自己母亲治好。 不过一旁的付从荣听到江凡这话，倒是心里稳定下不少。 从业多年的他，自然是知道中西医之间的区别。 西医，一刀切，讲究的就是一个迅速，果断。 但是中医，讲究的是一个慢养，要是江凡说能够一次性治愈，他反倒还会提心吊胆的。 以针灸治疗这个病症本来就已经是过于离奇的事情了，要是还能一次性治愈，那就真是神了。 “没事的，江凡，能够好转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慢慢来。” “婧婧，你也别做出这副样子了，这病本来就不是什么好治的，要不然县里那么多医生能都束手无策？” 闻言，付婧婧也知道自己刚才表现得有问题了，歉意的看向江凡。 江凡轻轻摇了摇头，“等等看吧，二十分钟左右就可以知道结果了。” 如此，三人便在病房里面等待了起来。 病房之外，由于黄顺德的命令，谁也没有靠近病房，但是在病房开外，几米远的地方，莲花疗养院的医护人员围成了一圈，医疗器械时刻准备着，一个个如临大敌。 要是病房里面出现什么意料之外的情况，他们能够第一时间进去抢救。 人群之中的常大富耷拉着眼皮，死死的看着病房门口 。 治吧，我看你怎么收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但是病房里面却迟迟没有传来消息。 医护人员们面面相觑。 什么意思？ 没有出现意外情况？ 那个年轻人真的能够治疗付夫人？ 第241章 众医生的震惊 江凡一直关注着时间以及许曼的情况。 要是她出现任何异样的情况，江凡也能在第一时间进行紧急处理。 但是，那种情况并没有出现。 相反的，许曼苍白的脸色竟然有了一丝血色，发白的嘴唇也渐渐补上了一丝红润。 这种肉眼可见的变化，让一旁的付婧婧父女俩眼中之中皆是布满了惊喜。 相信是一回事，亲眼所见又是一回事。 竟然真的在好转。 床边还检测的部分身体数据，也在逐渐趋于正常。 一切都在昭示着，许曼在逐渐好转。 与此同时，江凡也微微松了一口气。 再过上一会儿，江凡忽然直起身，“时间到了。” 他来到床边，迅速抽针，将一根根银针消毒，重归那个古朴的布包当中。 许曼还是那个许曼，但她也不是二十分钟之前的那个许曼了。 虽然看上去还没有醒来的迹象，但是付从荣心里已经有了大大的希望了。 “江凡，谢谢你！” 付从荣再度躬身道谢。 江凡连忙将他扶起，“不必这样。” 此前在另一栋楼的办公室里面，江凡已经受了他一拜了，付从荣也算是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了。 难不成往后每治疗一次，都要受他一拜？ “最好还是去照个片，看看血块的情况。” 闻言，付从荣连连点头，“对，对。” 现在，看看血块的具体情况才是最关键的。 付从荣迅速走出病房，看着门外围着的一圈医护人员，他直接把黄顺德叫进了病房当中。 “给许曼安排一个ct，看看是什么情况。” 黄顺德没有第一时间回应付从荣，他的目光放在了病床上的许曼身上以及一旁的检测仪器上面。 作为付从荣的妻子，许曼自然是疗养院的重点照看对象，她的情况，黄顺德是无比清楚的。 可如今的许曼，和之前他看到的大有改变。 再确认情况之后，黄顺德将视线看向一旁的江凡，惊疑不定。 他真的做到了！ 这怎么可能！ “真的是用针灸吗？” 黄顺德声音微微颤抖，语气当中带着急迫的求证之意。 屋里的三人同时点头。 “小兄弟，你是怎么做到的？” 江凡摇了摇头。 这事儿还真不好解释，而且不是已经说明用的是针灸吗？ 只不过听黄顺德的语气，他还是不相信罢了。 将视线转向付从荣，江凡提醒道：“现在先查看阿姨的情况是最关键的。” 付从荣会意，“老黄，赶紧的吧，现在不用担心出什么事情了吧，有什么手续加急给我办了。” 不甘心的看了看江凡，黄顺德点点头，走出病房，去做安排了。 对于一众医护人员询问的目光，黄顺德只是淡淡的说了句，“都散了吧。” 一句话，叫众人摸不着头脑。 散了？ 人已经死了吗？ 不对啊，人死了的话，病房里面不可能这么安静啊。 如果不是人死了…… 那就是……里面那个小伙子的治疗真的达到效果了！ “这怎么可能，县里还有市里面，那么多医生专家都束手无策，这个年纪轻轻的小伙子怎么可能做得到？” “听说那个小伙子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 “差不多。” “嘶，现在的年轻人这么厉害了吗？” 听到身旁人的谈论，常大富火冒三丈。 真的让那个小子做到了！ 但是他心里还是不相信。 以自己行医这么多年的经验来看，这根本就不可能！ 身旁人逐渐散去，常大富站定在病房之外，死死盯着病房门口。 想就这么好了？ 呵，总会出什么意外的吧？ 有院长黄顺德的操作，ct的事情进展得很顺利，许曼被送回去休息的时候，ct结果也在第一时间被送到黄顺德办公室。 办公室里有不少人，江凡，付从荣母女，还有几个莲花苑的高级医生，说是一堂会诊也一点不为过。 汇聚在此，正是要看许曼如今颅内的血块究竟成什么样子了。 挂片，开灯。 办公室众人围成一圈，目不转睛的盯着影片。 谁也没有发出声音，无言的气氛在空气中弥漫。 在座的，没有谁是看不懂片子的，相反，他们看得很透彻。 血块……真的变小了，是很明显的变小。 “这真的是针灸能够做到的？” 有人不禁发出疑问。 “是针灸。”黄顺德肯定的说道。 “可这……这怎么可能啊！” 一时间，这些也许在外面的算不上什么的医生，但在这个县里却是在这个行业的上层从业者都将视线汇聚向江凡。 这，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做到的。 付婧婧已经不知道看了这片子多少次了。 虽不是学这个的，但是耳濡目染之下，她也还是看得懂的。 一只手捂住嘴，付婧婧眼中的清泪不断涌出，但却不是伤心的眼泪，而是喜极而泣，还有一种自己的坚持得到了正反馈的庆幸。 若不是因为碰到遇到了江凡，若不是自己一直在坚持，妈妈能有今天吗？ 自然，江凡才是最大的功臣。 视线转移间，江凡的身影将整个模糊视线占据。 “江凡，谢谢你。” 江凡摆摆手，微笑着示意不用这样。 “小伙子，你这一手是从哪里学的？” 有医生发出疑惑。 这样的人，在地大物博的这个国家里面，不是不存在，只不过都是他们没有看到过罢了。 如今，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就站在身前。 怎能不发出疑问。 江凡摇了摇头，歉意道：“我师父不愿与外界交流，所以他老人家的身份不方便透露。” 江凡撒谎了，因为那两本医书上面记载的内容，如果被透露了出来，定然会引起轩然大波的。 听到江凡如此说，这些医生们面面相觑，既然问不出源头，那问问怎么施针的总行吧？ “这也是师父交代我的，不方便传出去，所以各位，不好意思了。” 千说万说，一切都可以推给那个子虚乌有的师父。 第242章 坚定的选择江凡 一群医生看着江凡，有些无语。 什么都是师父说，这也太听话了点吧？ 不过想到那样的高人，想要隐藏身份也是应该的。 人家就喜欢闲云野鹤一样的生活。 “行了，都别问了，就这样吧，既然有效，江凡，那以后就多麻烦你了。” “诊费随便你提，只要是我付从荣有的，能给的，都可以给你。” 众医生看着江凡，眼神当中充斥着羡慕。 付从荣这句话的分量，不可谓不重。 这可不只是能够得到丰厚的诊费，更还能得到付从荣这个分管县里卫生口的领导者的认同。 这一行的人，没人不想得到付从荣这样的肯定。 “付局，我有话要说。” 一群医生中，有一个声音突兀响起。 是常大富。 “付局，现在付夫人颅内的血块已经变小了，对于周边神经的压迫也变小了，这个时候再动刀肯定是没有任何问题的，这一点，我相信在场的各位也能够看得出来。” 常大富话锋一转，手指向江凡，“但是他的针灸，最后能不能彻底治愈还说不好，也许这一次是运气呢？假如，我是说假如，如果下一次他出了什么岔子呢？万无一失的开刀和看不明白的针灸，我想还是开刀更好。” 江凡这才刚把血块消下去一点，常大富这边就跳出来了，准备直接在江凡的治疗成果之上进行开刀。 常大富的话像是警钟，忽然将办公室内的众人敲醒。 是啊！ 之前不能动刀是因为情况太严重了，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啊！ 现在血块小了，根据观察，动刀几乎也就没什么风险了。 谁也不敢说江凡一定能够治愈好付夫人，但是开刀不同啊。 这一下，众人心思不禁活泛了起来。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付从荣的重赏，县里没有哪个从医的人不想要。 “付局，常医生说的对，这个时候开刀几乎是没有风险的，咱们县里做这个手术也非常成熟了，为了夫人考虑的话，还是做手术比较好。” “是啊，付局，这样做才是最稳妥的。” “付局……” 一连串的劝说，也让付从荣不禁思索起来。 这些医生说的……不无道理。 针对江凡的针灸的未知性而言，有过许多成功案例的开刀才是最好的选择。 江凡自己也说了，不能拍着胸脯保证一定能够治愈。 关系到自己妻子能不能恢复，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付从荣心里犹豫了起来。 他本来就是性格稳妥之人，否则的话，之前他也不会同意保守治疗，而选择让妻子躺在病床上面， 如今经过这些人这么一劝说…… 他忽然觉得好像要万无一失的话，还是选择做手术最好。 江凡看出了付从荣的犹豫，心里是有些失望的，但是他也能够理解。 这是人之常情，换做是他，在不明针灸最后究竟会走到哪一步的情况之下，他也会犹豫的。 “付局，如果你要选择做手术的话，那我就收拾东西回去了，至于诊费话，就按照正常的流程核算就行了，到时候让付婧婧联系给我就可以了。” 他与付婧婧父女非亲非故的，诊费自然会收下。 “那你还是收拾东西走吧，这个手术，县里能做。” 常大富最乐意看到这样的结果，如今付从荣一有动摇，他便立刻冷言相向。 江凡淡淡的暼了他一眼，这人还真是会打蛇上棍。 “付局怎么考虑是他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做主吧。” 常大富正要反驳，一旁的付婧婧突然站了出来，“够了，这么多人做不到的事情，江凡做到了，你有什么资格撵他？我看你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做我妈的主治医生。” 说完，她又看向一旁的付从荣：“爸，我还是觉得应该让江凡继续治疗，江凡针灸的效果这么好，我们还有什么不能相信的？而且动手术的话不就是需要在妈妈头上开口，如今有更好的选择，为什么还要开刀？妈妈也不用承受那样的痛苦。” 双方各有各的理，两种方式也各有各的好处。 付从荣视线游走，他看到是两种截然不同的颜色。 莲花苑这群医生，他们眼中是渴求，希望他做出动手术的抉择。 而江凡这边，他很从容、坦然，似乎是根本不在意自己做出什么选择。 他忽然想起之前在楼下，他是那么的不相信江凡，可最后，人家给予自己的却是眼前这样叫人欣喜的结果。 因此，短暂的犹豫之后，他眼神逐渐坚定，“谁也别说了，我相信江凡。” 他，最终选择了江凡的针灸。 更重要的是他选择相信江凡这个人。 “付局……” “够了！”黄顺德冷喝一声，“家属已经做出决定，我们无权再过问。” 院长发话了，再没人出言劝说了。 “江凡，咱们先去吃个饭吧，下午再做安排，你看怎么样？”付从荣询问江凡的意见。 江凡自然不会拒绝，“那就边吃边说。” 就此，关于许曼的治疗，已经彻底定下。 全权由江凡负责。 至于莲花苑，只不过是提供一个适合治疗，疗养的环境罢了。 付从荣带着江凡和付婧婧一起去了疗养院外附近的一个餐厅吃饭。 “江凡，根据现在的情况大概还需要进行几次针灸？” “阿姨要醒过来的话一次或者两次针灸就可以做到，血块越小，对于神经的压迫也就越小，等消融到一定体积的时候，阿姨自然就会醒过来，至于要完全清除，后续还需要定期进行针灸以及用中药搭配治疗。” “药我带来了，稍后就可以煎服给阿姨服用了。” 听到还需要一两次针灸妻子就可以醒过来，付从荣脸上的的欣喜之色溢于言表。 还好，自己做出了相信江凡的选择。 要是选择动手术的话，绝对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面恢复。 付婧婧也同样高兴不已。 “江凡，诊费的事情……” 还不待他说完，江凡摆手道：“既然现在是我接着治疗，那就不用着急了，等阿姨彻底痊愈之后再说这事。” 江凡根本就不担心付从荣赖账。 “那就听你的，吃饭，吃饭。” 一顿饭之后，江凡去了疗养院，将带来的药分配好之后交给付从荣，让他安排下去。 这个时候，他就没有再在县里待着的必要了。 约定三天之后再过来的他，准备回去了。 现在只需要等着资料审核通过，诊所就能够开业了。 只是，江凡心里总有一点隐隐的担心。 资料究竟什么时候能够审核通过？ 第243章 想喝点 大老包村，村头。 江凡是被付婧婧送回镇上的，过后走回村子的。 刚到村头位置，就被村里人拦住了，询问余见如今的情况。 被他们这么一问，江凡才想起这次去县里，都没有顺便过去看上一眼。 “余叔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了，休养一段时间就没事了。” 人群之外的老槐树下，方瘸子远远的看着江凡，若有所思。 等到江凡和村口那群吹牛打屁的说完话，朝村子里走的时候，他突然小声说道：“有事和你说。” 说完，他自顾自的朝着茅草房那边走去。 江凡打量了一番四下，发现没人在关注之后，若无其事的跟了上去。 茅草屋前的石堆后面，方瘸子大大方方的蹲在那儿，江凡站在他身前，两人不像是在谈论什么，反倒是像江凡站在那儿看方瘸子干什么。 “什么事？”江凡微微蹙眉问道。 方瘸子头也不抬，“那天那群进村打猎的是什么身份？” “县里的人。” “身份不简单？” 江凡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问，反正和方瘸子说话总会给人一种，你要说出口的每一句话都需要思考一下再说出口的感觉。 “不清楚，我和他们交集不深，就是帮着余叔要了赔偿。” 方瘸子沉默片刻，“那天后山的事情我听说了，他们敢那样用弓弩对着人，还说不怕警察，肯定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后来听说你的名字过后，准备找麻烦的他们竟然妥协了，关于这一点，江凡，你不想解释一下？” 江凡脸色变得冷淡下来，他当然知道这群县里的小年轻们是因为什么而妥协的。 但是，这跟你方瘸子有什么关系？还要自己解释？ “你觉得会是什么原因？” 方瘸子仰起头，视线透过发丝盯着江凡，“之前县里发生的事情，村里有人是知道的。” 一句话，把那群小年轻之所以会妥协的原因说了出来。 是了，王文杰父子这么大的事情，在县里肯定是包不住的，一传十，十传百，村里有人知道也不足为奇。 “你想说什么就直说。” “江凡，那样的高官你都能拉下马，为什么刘长松这样的人你不直接把他压死？”方瘸子语气之中带着质问。 这种语气让江凡很不舒服。 “第一，他们父子不是我弄垮台的，我就是个准备在村里开诊所的赤脚医生，第二，我没记错的话，我们之前的约定里面并没有我需要出手针对刘长松这一点。” 关于刘长松的事，之前也是江静萱处理的，她都没有办法，那自己又能怎么样呢？ 方瘸子定睛片刻，“好，那你只要还记得约定就行。” 江凡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这次和方瘸子的言语间，江凡忽然觉得他的戾气变重了。 比之前要重上不少。 心下多留了个心眼，江凡径直回了家。 家里，今天出奇的，王莎莎竟然过来了。 和唐甜在屋檐下聊着天。 江凡没记错的话，好像是上一次江静萱突然到访村里，他把人介绍给了王明之后，他和王莎莎几乎就没有再见过面了。 笑着上前，江凡热情的打着招呼，“莎莎，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屋檐下，两个少女同时抬头。 唐甜欣喜道：“江凡哥，你这么早就回来了？不是说今天可能会晚一点吗？” “事情很顺利，提前就回来了。” 王莎莎站起身来，有些腼腆的回答道：“我来找小甜聊聊天。” “昂，那你们聊，我去弄饭，晚上就在我这儿吃了再回去。” 王莎莎想要拒绝，被唐甜赶紧拦住，还顺势瞪了她一眼，有些怒其不争。 等江凡进了屋里，她才小声的说道：“你怕什么！还想不想了？” 霎时间，王莎莎羞红了脸，啐了一声，但还是点了点头。 晚饭，三个人一起吃的。 饭桌下面，唐甜一个劲儿的用手指戳王莎莎大腿。 王莎莎看看唐甜，看看江凡，一咬牙，忽然站起身来。 “江凡哥，我想和你喝点儿。” 江凡疑惑看去，“有什么事吗？怎么突然要喝点了？” “没什么事，就是感觉最近没怎么和你说过话了，有些生疏了，就想陪你喝点。” 江凡笑着道：“你自己待在家里平时也没什么事，有空就过来就成，喝点还是不用了。” “哎呀，就是我想喝点。”王莎莎有些急了。 唐甜见状，在一旁唱和道：“江凡哥，你就陪莎莎喝点嘛，反正在村子里，又这么近，怕什么嘛。” 看着两个妮子坚持的样子，江凡笑着点了点头，“那就喝点吧，但是别喝多了，喝多了回去王叔得说我了。” 就这样，吃着饭，两人喝着散装打的白酒。 王莎莎喝得不多，但是在唐甜一个劲的鼓捣下，江凡却喝了不少。 喝到最后，他已经头脑有些不清醒了。 迷迷糊糊中，他隐约的感觉到自己被搀扶着到了卧室，睡在了床上，之后就是一具火热娇嫩的躯体覆了上来。 本能的驱使下，江凡做着回应。 他以为这是梦。 …… 第二天，天色早已大亮，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有些昏暗的卧室。 江凡忽而动了下眼皮，很重。 意识清醒之后的第一感觉就是头昏脑涨，一阵一阵的痛楚直袭脑袋。 江凡不自觉的用手捂在脑门上按了按。 手放回去的时候，并没有落在床单上，而是落在了一束长发上面。 异样的触感让江凡不自觉的伸手去摸，长发带着余温。 他第一反应便是唐甜那妮子昨晚又跑来和他一起睡了。 想起昨晚，江凡只记得他们三个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然后就开始喝酒，再然后…… 不记得了。 最后怎么散的都不知道。 江凡侧过头，把脸埋进身旁的长发当中，“小甜，昨晚莎莎是怎么回……” 说话声戛然而止。 江凡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他虽然看不见，但是他嗅得到。 怀里的这具身躯，她头发的味道…… 不是唐甜的！ 第244章 真的能成家吗？ 江凡的思绪停顿了许久。 他缓缓的将脸颊从长发里挪了出来。 不是唐甜，那还能是谁？ 答案呼之欲出。 此刻，他心里无比祈祷，唐甜是因为换了洗发水，所以才会有不同的香味。 忽然，怀里的娇躯微微动了动，仰起了脸，还闭着双眼的她，嘴里发出两声细微的嗯声。 江凡稍稍离远了些，低下头看去。 怀里的人，是王莎莎！ 一瞬间，江凡头皮发麻，心脏剧烈跳动起来。 天哪！怎么会这样。 江凡这时想起了昨晚迷迷糊糊中的那番缠绵。 不是梦，是真的！ 而且是和王莎莎。 江凡忽然瘫软在枕头上面，眼神有些无力的看着天花板。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王莎莎这边，他已经在刻意回避了。 不仅是她，赵月那边也是这样，面对赵月的心思，江凡已经直言了，所以才将两人有可能更近一步的关系遏制住了。 可王莎莎这边……竟然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发生了。 盯着房顶看了良久，江凡渐渐回神，他喉咙滚动两下。 事情发生了，还是需要解决的。 至少要说个清楚，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 江凡轻轻拍了拍怀中的娇躯，轻声道：“莎莎，醒醒。” 接连这样叫了好几次，王莎莎才缓缓睁开双眼。 看到江凡脸颊的时候，她眨吧眨吧眼睛，等确认之后，她忽然慌乱起来，眼神躲避，不敢和江凡对视。 “莎莎，昨晚是什么情况？” 王莎莎埋着头，瓮声瓮气道：“我也不知道。” 有这句话开头，江凡顺着就说道，“要不先起来？你昨晚没回去，你爸该着急了吧。” “我爸昨天去亲戚家了，要今天下午才回来。” “……” 就说昨天王莎莎怎么有空来这边，原来是王叔不在家啊。 “那我先起来？” 怕王莎莎害羞，江凡准备先一步起床。 王莎莎轻轻点了点头。 江凡钻出被窝，快速穿上衣服，然后看着把自己蒙在被窝里的王莎莎，“莎莎，你先穿衣服，穿好了叫我。” 说完，江凡就出了卧室。 屋外，大门还没开。 他径直去了唐甜房间。 要说昨晚究竟是什么情况，这妮子肯定是知道的。 她又没喝。 打开灯，江凡看着还睡在床上的唐甜，虽然是睡觉的样子，但是刚才开灯的时候，江凡分明看到她动了。 这妮子在装睡呢。 江凡走到床边坐下，“小甜，莎莎为什么会在我房间里。” 说完，江凡就一直看着闭眼装睡的她，不再言语。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装睡的她绷不住了，砸吧砸吧眼睛，一脸无辜的说道：“江凡哥，都是莎莎的主意，跟我没关系。” 江凡耷拉着眼皮，表情有些严肃，“你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吗？莎莎还没嫁人，就这样跟我……你让她往后怎么办？” 唐甜见江凡露出少有的严肃表情，也不敢再拐弯抹角，她坐起身来，实话实说，“这是我们一起约定好的，要一起做你的女人。” “……”江凡有些无力，他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两个妮子这离谱的想法了。 怪不得，昨晚王莎莎非要拉着他喝酒，唐甜还在旁边一个劲儿的劝说。 原来是她俩打好的商量。 “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那次你手被刘长根割伤之后，我们就打好商量了。” 说完，她又拉着江凡的手，略微急迫的解释道：“江凡哥，莎莎是真的喜欢你，她跟我一样，不在乎那些的。” 那些，指的是名分。 嘴上说着不在乎，可两人打的商量却是最后谁能够嫁给江凡，全凭自己的本事。 “胡闹！” “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江凡站起身来，胸膛起伏不定。 “都已经发生了，难道你还能不认嘛。”唐甜嘟囔道。 江凡一个眼神给她瞪了过去。 这时候，王莎莎的呼喊声响起，“江凡哥。” “待会儿再和你说！” 江凡深呼吸上两口，朝着自己卧室走去。 卧室里，王莎莎已经穿好了衣服，还是昨晚的那一身。 江凡没记错的话，这条裙子是他给王莎莎买的，还是当时第一次进山采药之后，赚了不少钱，带着她去镇上买的。 那时候，江凡从来没有想过两人会有这么一天。 看着少女含羞中带着慌乱的表情，以及床单上那抹显眼的梅红，江凡心中叹息一声。 “莎莎，你是怎么想的？” 王莎莎抬头小心翼翼的打量着江凡的表情。 “没事，你随便说。”江凡微笑道。 手指扣在一起，王莎莎鼓起勇气道：“我就是喜欢江凡哥，我想和你在一起，我知道你有对象，但是我不在乎。” 江凡眼神微动，暗问自己何德何能，能够叫人家这样对待。 “莎莎，江凡哥的情况你也知道，我希望你要想清楚，跟着我，你会觉得委屈的。” 王莎莎坚定的摇了摇头，抿嘴道：“不会的，我不会觉得委屈。” 江凡定睛看了她良久，点了点头。 “先出去洗漱一下，我做早饭。” 门开了，三人各忙各的，在灶屋里煮面的江凡，怔怔的看着灶里燃烧着的熊熊火焰，忽然在思考一个问题。 成家立业，成家立业。 业，在立了。 至于成家，以自己如今的情况真的适合成家吗？ 和谁？ 江静萱吗？ 可成家之后呢，这么多关系匪浅，付出良多的红颜该怎么办？ 总不能到了那时候还保持着这样的关系吧？ 这个家，恐怕是成不了的。 江凡忽然觉得，事情好像有点超出自己的控制了，它在向着一个最后可能崩盘的情况发展过去了。 一时间，惆怅不已。 另一边，唐甜屋里。 “昨晚怎么样？是不是像我和你说的那样？” “呸。”王莎莎轻啐一声，“根本就不一样，昨晚上江凡哥把我折腾好疼，而且好久都不停。” “唉？会不会是因为喝了酒？” 王莎莎摇摇头，抿嘴道：“不知道，反正就是不怎么舒服。” “头一回都是这样的，后面就好了。” 第245章 突发！ 早饭过后，王莎莎就匆匆告别了。 他爸还不知道今天什么时候会回来，要是发现她在江凡这儿的话，肯定要说她的。 因为自从上次江凡给他介绍过江静萱之后，他也就暂时放下了要给两人牵线的想法了，同时还告诫王莎莎要注意分寸了。 王莎莎走后，江凡狠狠的教育了唐甜一番，这种事情都能够在背地里打商量，简直是无法无天了。 这之后，江凡发现自己好像没什么事情可做了。 在资料审核下来之前，诊所那边就只能保持原样，牌匾做不了。 “今天才第二天，应该不会这么快。” 这个下午，江凡哪儿也没有去，就在屋里待着，给唐甜做辅导。 一连等了好几天，直到将要去给许曼做第二次针灸的时候，仍然没有半点消息。 江凡有些着急了，审核过与不过，总得有个说法不是？ 要么直接不通过，哪里有问题，他就整改哪里。 今天反正要去县里，正好去卫生局问问。 打定主意，江凡背上药箱，和唐甜招呼一声，骑着三轮往镇上去了。 还是付婧婧到镇上来接的他。 付婧婧的气色要比江凡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好太多了，当然，是在她卸妆之后在医院的时候。 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起来。 车子开动，付婧婧还弄上了一首动感的音乐。 “江凡，最近几天过得怎么样？” 江凡闻言，微微一愣。 怎么样？ 除了刚回去那一天，因为王莎莎的事情而有些不知所措，后面几天就只剩下无聊又枯燥的等待了。 临门一脚，总是叫人有些焦急的。 “还行吧。” 付婧婧将音乐声关小了一点，询问道：“怎么了？” “资料审核的事情，这么多天了，一点儿信都没有，我打算待会儿给阿姨针灸过后，去卫生局看看。上次那个办事员就留了资料，其他的什么都没说，就让我回去等着了，我有点不放心。” 付婧婧沉吟片刻，“到时候我送你过去，一起去看看。” 江凡也没有拒绝，毕竟莲花苑距离卫生局还是比较远的，坐公交太耽误时间了，打车又太费钱。 “谢谢了。” “没事。” 车子一路前行，不到十点就已经到莲花苑了。 两人轻车熟路的来到二楼，病房里已经有人在守着了。 付从荣在里面，还有一个医生，不是常大富，上次的事情过后，应该是应付婧婧要求，给换了一个医生。 其实这对于常大富来说，他的行医生涯基本上也就到这儿就是巅峰了，往后再想要向上，几乎是不可能的了。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他那一通疯狂贬低江凡的话语，惹恼了付婧婧，同时也惹恼了坚定选择江凡的付从荣。 他被替换掉，情有可原。 “江凡，来了啊，给你介绍一下，这是你许阿姨的新医生，陈伦，只负责疗养方面，不负责治疗。” “陈医生你好，江凡。”江凡伸出手，主动自我介绍。 能够让付从荣亲自介绍的，应该都不是什么简单人物。 “陈伦，江凡，上次我不在莲花苑，但你的事情我可是听说过的，片子我也看过了，很神奇，希望今天你也能创造奇迹！” “借你吉言。” 寒暄过后，江凡看向付从荣，“那现在许阿姨又算是莲花苑的病人了？” “还是不算，只是借用老黄一个地方，陈伦只是名义上过来帮忙照看情况的。” 江凡点了点头，这种事情也由不得不谨慎。 万一真出了什么事情，那可就是莲花苑竟然让外界的医生在苑里出手治疗，那要惹上大麻烦的。 “那咱们就开始？” “行，东西全部准备好了，人我也给你拦住了，不会有人过来打扰你的。” 说完，付从荣看向一旁，“陈医生，麻烦你先出去走走，江凡针灸的时候不习惯别人看着。” 陈伦洒然一笑，走出病房。 当然理解，这种本事，不愿意让别人学也是正常的。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即便被他们看了去，一比一的照搬江凡的针法，他们也不会达到江凡那样的效果的。 等到陈伦走后，江凡快速清洁双手，消毒，轻车熟路的下针。 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忽然，一旁的监视仪器滴滴滴的叫个不停，红色灯光疯狂闪烁着。 江凡立即停止了手上的动作。 一旁的付从荣父女也吓得不行。 “怎么了？江凡。” 江凡蹙眉抬头看着仪器，各种数据迅速偏离。 不能慌，这个时候千万不能慌。 江凡在心里不断暗示自己。 这个情况，上次都没有，但是许曼有了好转之后，再次针灸，竟然就出现了问题。 这之间，一定发生过什么！ 江凡迅速将银针取出。 但是警报声依旧没有停止。 这时候，病房门口响起急促的敲门声，也不等付从荣应门，黄顺德直接敲门走了进来。 他看着监视仪器上的数据，面色阴沉。 果然，还是出问题了。 “老付！要抢救了！” 江凡凝视着许曼的情况，面色微微发黄，嘴唇也有些发黑。 这是……中毒了！ 肝脏出问题了！ “老付！” “赶紧急救！”付从荣回神，急切喊道。 “等等！”江凡大喊一声，语气不容置喙，“许阿姨中毒了！我可以暂时控制住毒性！” “你还要治？人都已经被你治成这样了！” “许阿姨是中毒了！不是因为我的针灸！你们莲花苑有人投毒！” 说完这句话，江凡便不再犹豫，再拖下去，许曼必死无疑。 江凡换了一批银针，大喝一声，“无关人等，回避！” 下一刻，他手按在许曼病服两侧。 刺啦一声，病服敞开，江凡快速下针，封锁住流经心脏的血液，只留出一条脉络，让心脏保持供血。 这时，警报声突然消失。 许曼情况趋于稳定。 “付局，今天在莲花苑的人，一个也别让走了！” 话音落下，江凡看向一旁的黄顺德，“药房在哪儿！带我去！” 第246章 争分夺秒 在极短的时间里面，许曼的情况得到了控制。 付从荣也反应了过来，江凡说的是真的。 霎时间，他的脸色迅速从焦急，变成了阴翳以及愤怒。 居然有人敢在疗养院里对自己的妻子下毒！ “江凡，拜托你了！” 江凡郑重点头，语气不容置喙：“带我去药房。” 黄顺德也知道，今天这事情大了，他是莲花苑的院长，他有责任。 但是当前，还是救人最为关键。 “跟我来。” 黄顺德带着江凡迅速朝药房走去。 药房在这栋楼的一楼后方，一分为二，中药西药各一边。 一到药房，黄顺德在拿药的玻璃上敲了敲，“开门。” 里面的医生看黄顺德严肃的表情根本就不敢耽搁，迅速跑去开了门。 “院长，您……” 话还没说完，江凡已经一把将堵在门口的医生推开，冲了进去，直接进了中药区。 迅速拿过袋子，看着将自己环绕的药柜，江凡稳住情绪，快速回想了一遍那个药方。 百草集之上所记载的那个号称可解百毒的药方，自古医毒不分家，江凡在发现这副药方的时候，便已经将之深深印刻在了脑海之中。 没想到在今天这样的意外情况之下，竟然用上了。 猛然睁开双眼，江凡健步如飞，快速寻找药材。 只管抓取，不管重量。 在经过数个辗转之后，江凡迅速来到药房中间的位置，将一样样药材称重。 多余的，直接就刨到了一边。 称重结束，将所有的药材混在一起包了起来。 “哪里能熬药，我需要马上把药熬出来。” 这时，药房之外除了黄顺德和拿药的那个医生以外，还有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在这里候着了，看样子是被黄顺德临时叫住的。 “江凡，他带你去熬药，我去处理院里的事情。” 江凡没说什么，跟着那个带路的医生很快就到了熬药的地方。 “需要我帮……” “不用，我自己能熬，你去忙你的吧。” 清洗熬药的砂锅，将药材一样样放入其中，加水，开火，盖盖子。 做完这一连串的事情，江凡才撑在熬药台边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脑子里回想起之前的事情。 他到的时候，病房里已经有人了，付从荣和那个叫陈伦的医生都在里面。 这之后的短短时间里面就再没人靠近那间病房了。 所以，在付从荣在病房里这段时间，是没有机会动手的。 那就是在那之前的人。 还有一点，偏偏在他下针的时候就毒发了，这一点也是那时江凡心中不受控制出现慌乱的原因。 有人刻意下毒，但是却绝对不可能将时间把控得那么精准，偏偏就在他针灸的时候就毒发了。 就只有两种说法，要么是银针和毒物起了什么反应，要么就是银针刺激许曼头部神经诱发毒物。 江凡猛然抬头，“下毒的人，是懂医理的人！” 是莲花苑的医生！ 这个想法一生出，江凡瞬间觉得毛骨悚然。 在莲花苑里，有医生竟然敢对付从荣的妻子下手，而且还想以此嫁祸给自己。 等等。 嫁祸？ 是对自己有怨的人。 如果是这样的话，整个莲花苑里，符合这个条件的，就只有一人。 “常大富！” 江凡当即掏出手机给付婧婧打去电话。 “常大富！一定不能让他跑了，他有很大的嫌疑！” 通知完之后，江凡就收了手机，专心致志的熬药。 现在同样重要的是一定要护住许曼的命。 要是她真的就这么一命呜呼了。 那出针的自己也同样逃不掉。 好歹毒的心肠！ 要是今天许曼在第一时间没有被江凡用银针封住心脉，抢救之后无效死亡了。 那江凡可就真的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 不用想，要真是常大富的话，这事儿肯定做得是干干净净的，没有留下什么尾巴。 到时，要是找不出证据。 即便是尸检判断出是毒杀，那也是自己的针灸是诱因，在没有其他证据的情况下。 自己，要遭罪了。 江凡深呼吸两口，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今天，不管是谁要害他，他一定要把人揪出来！ 熬药，江凡顾不上文火慢熬了，把火加到最大，砂锅里面的药滚了有几分钟，江凡便迅速装上一碗。 想了想，给付婧婧打了个电话，江凡让她亲自下来守着。 虽然如今常大富嫌疑最大，但是莲花苑里面，能够信得过的人，一个都没有。 这药也不能让别人来看着，要是药再出了什么事情，导致许曼死亡。 江凡就真的无可奈何了。 除非是付婧婧要害自己的母亲，那样的话，江凡也认了。 没等上两分钟，付婧婧来了。 “你在这里看着这罐药，谁也不能接近，记住了，一直等到我过来，阿姨有什么情况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 付婧婧郑重点头。 不再多言，江凡拿着药快速上了三楼。 这时，整个莲花苑的白大褂都忙碌起来，上上下下的步伐迅速。 但是却不见其中的病人们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疑惑的看着这些医生。 疗养院有人下毒，针对的还是付从荣的老婆，这样的巨大事件肯定是被黄顺德封锁了消息。 否则整个疗养院都要乱套了。 江凡在人群中穿梭，端着药来到三楼。 三楼的那间病房当中，此时已经站着不少医生了，都是过来查看许曼情况的。 “让一让。” 江凡也不管，喊完这一声之后，端药就往里面挤。 直到付从荣和许曼出现在视野里。 许曼的身上，被支起了一张薄被，将她被敞开的病号服遮挡住了。 “付局，这是解毒的药，我先喂阿姨喝下去。” 付从荣双目充血，听到江凡的话，茫然的点了点头。 药很烫，江凡只能慢慢的喂，随着药液一点点入口，许曼的情况极为缓慢的开始好转起来。 病房里，原本还束手无策，一个个焦头烂额的医生们，看着江凡用那有些寡淡的一碗中药药液喂下之后，竟然真的有效果，一个个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 什么药，能有这种效果！ 第247章 封锁莲花苑 解毒。 要么是明确的知道毒物是什么，要么就是需要取样进行毒检。 前者快，但是当前的情况，显然是没人知道， 后者，等化验出来，许曼人已经没了。 所以即便是聚集在此，这些医生也只能大眼瞪小眼。 毒检已经送去了，在结果没有出来之前，谁也不敢动手，更何况许曼身上还有江凡插着的银针。 “付局，让大伙儿先出去吧，给阿姨一点流通的空气。” 付从荣闻言，只是淡然的看了那群医生一眼，不用多说什么，这些人非常自觉的挨个离开。 等人走后，江凡看着检测数据，宽慰道：“付局，毒暂时控制住了，药还在下面熬着，我让付婧婧看着的，待会儿我再去端一碗上来。” “谢谢你，江凡。”付从荣一个大男人，此刻眼神当中竟然出现了的无助的神情，“要不是你，曼曼可能就没了。” 这是他第一次在江凡面前这样的称呼自己的妻子。 “付局，阿姨没事就好，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把下毒的人找出来。” “嗯。”付从荣点了点头，“莲花苑已经秘密封锁了，我叫公安口的朋友过来了，马上就到了。” 怪不得付从荣还能安心在这儿守着，原来是一切都安排妥当了。 “付局，常大富找到了吗？” 付从荣摇了摇头，“没在莲花苑，这两天正好是你许阿姨替换主治医生，常大富这两天在休假。” 休假？ 不是他？ 这不可能，江凡的脑子里面能够想出来的人就只有这么一个人有动机做这样的事情。 “但是我已经叫人去把他带过来了，这会儿应该也在路上了。” 江凡点点头，“那付局，我先下去看着药，让付婧婧上来看着许阿姨。” 作别一声，江凡往楼下药房走去。 一路上，他心事重重。 不对，应该不是常大富。 这两天他休假，如果他来过莲花苑，那样他的嫌疑就会无比大，不论他有什么借口。 真是他的话，做这件事情的风险也太高了。 可不是他的话，又有谁会想到用这样的方式，想要把锅甩到自己身上？ 难道不是针对自己的？而是针对付从荣，只是自己最近碰巧在治疗许曼，罪魁祸首将计就计？ 又或者说这纯粹就是意外？ 江凡拍了拍脑袋，感觉里面一团浆糊。 太混乱了。 还是等毒理化验结果，以及警察的调查出来再说吧。 自己能做的已经都做了。 能保住许曼的命，已经是他能做的极限了。 至于是否有人想要陷害他，他只能说是协助调查了。 兴许是自己臆想了呢？ 来到熬药房，江凡看着付婧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砂锅。 他走上前去，轻声道：“付婧婧，许阿姨已经稳定下来了，这里我来看着，你去看看许阿姨吧。” 付婧婧欣喜的扭过头，不确信的问道：“真的吗？” 声音当中已经带着微微的颤抖了。 江凡坚定点头。 付婧婧喜极而泣，一下便扑到江凡怀里，把头埋在他的肩膀上，一边哭，嘴里一边念叨着，“谢谢，谢谢……” 江凡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险些冲倒在地，好在及时稳住了，感受到怀中微微颤抖着的身躯。 犹豫片刻，江凡伸手在她后背轻轻拍了几下。 “快去看看吧。” 付婧婧又趴了一会儿，从江凡怀中抽离，抹了抹眼泪，红着眼睛看向江凡，“江凡，能遇到你，是我付婧婧的幸运。” 说完，她小跑着朝楼上而去。 “幸运么，也许吧。” 替换成江凡熬药，那要比付婧婧专业太多。 让付婧婧下来看着，除了害怕有人对这药搞什么动作之外，还有一个原因。 那就是江凡不想让人知道这个药方。 待会儿熬药结束，他会把药渣一起带走。 至于药房里面的监控，只能够看到自己拿了其中的一部分药，剩下的很多都不知道。 就算因为桌面上的残留，都知道了，那也没关系。 他们不知道具体的用量。 中药就是这样，多种药材的混杂，要是是合适的用量，可能是良药，但若是用量出了差池，那就极有可能变成害人的毒药了。 等药熬好之后，江凡将药液全部盛放出来，药渣全部处理掉之后，他才带着药液上楼。 端着药一路向上，这次看到的，又是和上次不一样的景象。 多了很多穿着便装的人。 这些应该就是付从荣口中的公安口的朋友。 江凡只是多看了两眼，便端着药上楼了。 来到病房里，这个时候付从荣已经不在这里了，只有付婧婧在这边守着。 江凡轻手轻脚的来到病床前。 “付婧婧，我来给阿姨喂药了。” 和之前一样，江凡一点一点的喂药，免得烫着许曼了。 “江凡，我妈什么时候可以完全解毒？” “需要多用几副药，才能够把余毒完全清理掉。” 关于这一点，江凡不敢掉以轻心。 这副药是很有效果，但是江凡不放心，多用上几副会好一点。 “那针灸的事情？” “这个在今天许阿姨情况稳定下来之后就可以继续了，等下午点的时候，我看看情况再决定吧。” 闻言，付婧婧安心的坐了回去。 “现在外面是什么情况？” 付婧婧下意识的看了看病房门口处，“警察已经进来了，莲花苑现在不准进也不准出，他们在调查取证了，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结果？ 说实话，江凡不是很相信会有结果。 要知道，这里是疗养院，走廊里面是有摄像头的，要动手的话，肯定会提前给摄像头做手脚，除非是脑子秀逗了， 而且这些白大褂又穿着严实，还可以毫不违和的戴上手套，要留下证据，实在是太难了。 默默点了点头，江凡在病房里等着了。 不出意外的话，他也是会被带入进行常规询问的。 毕竟他是亲历者。 果然，半个小时不到，付从荣亲自便来了病房。 “江凡，需要你配合录个口供。” “别紧张，有什么说什么，我和婧婧都是看见的。” “婧婧，你也去一趟。” 江凡和付婧婧对视一眼，两人联袂走出病房。 第248章 许曼醒了！ 病房外，有两个身形魁梧，面相端正的男人等候着。 江凡两人被带去了一间暂时被腾出来的办公室外。 办公室里，有好三个人在等着。 有两人端坐在办公桌前，身前摆着纸笔。 另外一人坐在办公桌后，也就是待会儿江凡要坐的位置的身后。 一旁还架着一台摄影仪。 弄得很严肃。 付婧婧先进入，在办公桌对面坐下。 便衣开始照例询问。 差不多过去了有十来分钟，付婧婧出来，换江凡进去。 同样，问的几乎是一样的问题。 只不过在最后询问江凡自己有什么看法的时候，江凡将自己心中的略显主观的想法说了出来。 还是那个常大富嫌疑最大的说法，其中的缘由以及动机，江凡都分析了出来。 最后，江凡还补上了一句，“如果等药理的检测结果出来，是因为银针的缘故，又或者是因为针灸刺激头部神经而导致毒发的话，那即便不是常大富，也是这间疗养院的医生做的。” 这句话是极为客观的说法。 说完这句话，对面的便衣让江凡可以出去了。 离开之前，其中一个对着江凡说道：“你提供的信息，对我们的调查的帮助很大，谢谢。” 江凡摆摆手，示意不用客气。 这些人也就是看在付从荣的面子上才会对自己这么客气，这一点江凡可是知道的，他不会真的以为人家会因为自己例行提供的信息而感谢自己的。 能说的，江凡已经都说了。 至于最后能不能把罪魁祸首揪出来，那就得看付从荣的这帮‘朋友’们给不给力了。 回到病房，江凡和付婧婧又替换掉了付从荣，让他去处理正事。 期间，江凡还给许曼喂过几次药，之后就一直等着了。 一直到了下午，付从荣回来。 “爸，找到凶手了吗？” 付从荣摇了摇头，“没有，对方很谨慎，完全没留下证据，监控中间有一段空白。” “那常大富那边问出什么了吗？” 还是摇头，付从荣微微有些沮丧道：“他这两天都在家里，有人作证，这事跟他没关系。” 江凡在一旁静静听着，这些是他早就已经想到的。 “付局，毒理鉴定那边是什么情况？” “神经性毒物。” 江凡挺直腰板，心神紧绷。 神经性毒物…… 银针入穴的时候会刺激神经。 果然，是有心是想要让自己背黑锅的。 不是常大富，那到底会是谁？ 不管是谁，反正这莲花苑是不能住了。 “这事儿他们还会继续调查，莲花苑这边最多只能封锁到明天。” 江凡了然，“那付局，我们是继续留在这里，还是将阿姨转移？” “转移，凶手还没有找到，这里不能留了。” “那在转移之前，我先给许阿姨针灸一次，试一试能不能让她苏醒过来。” 付从荣疑惑问道：“针灸……是要刺激神经的吧？” “毒几乎已经被清除了，现在剩余的那一些余毒，后续用药物持续治疗就可以完全清理干净了，无伤大雅的。” “那好吧，你就在这里试一试吧。” 江凡着手开始准备。 他之所以有这个提议，现在还在莲花苑就要尝试看看许曼能不能醒来，是有原因的。 既然外部的调查没有原因，那么…… 或许许曼这个受害者知道些什么呢？ 要知道，在经过上一次的针灸之后，她颅内的血块已经被大幅度的消减下去了。 这个时候的她，即便是在昏迷当中，应该是有意识存在的。 为了以防万一，江凡还是先用一根银针简单的测试了一下，看许曼是不是还有异样的反应。 在确认相安无事之后，江凡才开始大量的上银针。 头部上好银针之后，江凡便观察着许曼的面色。 一切如常。 这时，他才放心的退至一旁。 至于许曼胸前的银针，早在他第二次喂药之后就已经拔除了。 现在，就只需要等待着，看许曼是否能够醒过来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紧张的气氛在病房之中弥漫。 忽然。 “动了！”付婧婧高声道：“爸，动了！我看到妈妈手指动了！” 付从荣瞪大了眼睛，欣喜问道：“真的？” 随后，他的视线朝着妻子的手指看去。 但是却没有看到他想要看到画面。 没有动。 就在他失望即将收回视线的时候，许曼的小手指轻微的动了一下。 这一下，江凡也看见了。 “真的动了！”付从荣连忙呼喊道：“江凡，她手指动了！” “我看到了。”江凡来到病床前一边查看许曼的情况，一边说道：“你们在一边说些话，她应该听到见的。” 听得见，那是最好的。 江凡没有透视眼，看不见许曼颅内的血块。 但是从许曼的生命体征他能够感知到许曼很快就会醒来了。 “妈，我是婧婧啊，我好想你，想你做的饭了，你快好起来吧。” 付婧婧毫无顾忌的释放着自己的情绪。 付从荣倒是要稳定许多，或许是因为有江凡这个外人在，他说不出什么肉麻的话。 随着付婧婧的哭诉。 许曼的睫毛忽然颤动了一下。 江凡抬起身来，微微屏住呼吸看着许曼。 她，要醒了。 顺手把病房的灯关上，江凡小声道：“许阿姨要醒了。” 父女俩都停止了讲话，满脸紧张的看着许曼。 徐徐的，许曼的睫毛又颤抖了一下，随后眼皮微微抬起，露出一丝缝隙。 入眼，没有强光，她只是简单的眨了眨眼睛，视线里出现的付婧婧父女的面容，一左一右。 她动了动嘴皮子，想要说话，但是喉咙好像是被堵住了一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江凡适时的递上付婧婧提前准备好的热水。 付婧婧用勺子，轻轻沾了一点，润在许曼嘴唇上。 “妈，我是婧婧，你怎么样了？” 看着付婧婧，许曼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眼睛里面满是怜惜的神色。 江凡走到床尾，把病床稍稍往上摇了一点，轻声道：“付局，我去外面等着，五分钟之后进来拔针。” 给一家三口留了私人空间，江凡出门去了。 付婧婧一家三口共同分享情绪的样子。 让江凡想起了一些不堪的回忆。 第249章 是他！ 五分钟的时间很快过去，江凡重回病房。 一侧的付婧婧让开位置，好让江凡取针。 江凡出现在视野，许曼有些湿润的眼睛里流露出感激的神色。 嘴唇微微动了一下，吐出两字。 谢谢。 很轻微，但是江凡听见了。 咧开嘴，江凡微微一笑，“许阿姨，我给你取针了。” 许曼的头以轻微的弧度动了一下。 江凡快速取针，重归布包当中。 查看数据，一切正常。 那剩下的就只需要用时间来慢养就行了。 江凡微微呼出一口气。 有惊无险。 许曼已经算是治好了。 时间流逝，许曼逐渐的恢复，说话流畅了不少，声音也大了许多。 这时候，江凡才开始对许曼做一些测试。 “许阿姨，这个看得清楚吗？” 病床尾，江凡拿着一个测视力的e字表，对许曼的视力进行着测试。 神经性毒物，最怕的就是将身体之中的某种神经破坏，那样很有可能叫人变成残疾人。 在经过视力，听觉，运动神经等简单的测试过后，许曼并无大碍。 更加放宽心的同时，江凡也在感慨，要不是父亲留下的医书，今天就是急得给许曼全身都插上银针，也解不了毒，他便要深陷其中了。 抿了抿嘴，江凡试探性问道：“许阿姨，你之前在昏迷中是不是能够听到外界的声音？” 已经坐靠起来的许曼点了点头，“能听见，但是应该是你第一次为我治疗之后听见的。” “我最开始听见的就是那会儿你在治疗之后，让莲花苑先给我照片子。” 呼，能听见就对了。 “那在最近，除了我们几人的声音之外，你有没有听到其他的声音，或者你在感受到身体有异常反应的时候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许曼目光之中流露出思索神色，很快，在江凡期待的目光中，她缓缓摇头。 没有么。 也是，谁会在给许曼下毒的时候发出声音呢，没有才是正常的。 江凡也没有接着询问了。 这件事情在没有明确调查方向的情况之下，很有可能会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莲花苑，这个地方，估计也被付从荣彻底记住了。 自己老婆在这里被人下毒，虽然找不出凶手，但是‘恨屋及乌’，莲花苑往后的日子，不好受了。 “许阿姨，你先休息一下，等再恢复一下，再说转院的事情。” 江凡再次把空间让了出来，这回给这一家三口留出了足够的时间团聚，等到下午三四点左右，许曼的状况明显已经好了很多，下地走路已经不是问题了。 收拾整理好东西，一行人准备转移。 不知道是出于愧疚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黄顺德带着莲花苑的众多医护人员前来送别付从荣一家。 “老付，许曼，我愧疚啊，在我的地界上，竟然发生了这种事情，我……哎。” 付从荣面无表情，重重的拍了一下黄顺德的肩膀，“先走了。” 显然，他心里是有怨言的。 治不好病人就不说了，居然还有下毒这种事情发生，他自己就是分管的这个口子，能够发生这种事情，本来就是应该对莲花苑上上强度了，于公于私，都不过分。 许曼对着黄顺德微微一笑，没有说什么，在丈夫和女儿的搀扶下，转身离去。 在这样的氛围弥漫下，莲花苑出现的不是病人出院的喜悦，而是一种极为压抑的感觉，现场静悄悄的一片。 忽然，一声咳嗽响起。 许曼脚步一顿，她忽然回头，视线集中在刚才发出那声咳嗽的医护人员当中，神色有些激动。 “我，我想起来了！是………是他，就是刚才那个……” 江凡见状，连忙问道：“许阿姨，你说是刚才咳嗽的人给你下的毒？” “不清楚，但是这个咳嗽的声音我听到过，他有很重的咽炎，这些天，我就听到过一次这种咳嗽声。” 这下，付从荣也冷静不了了。 “婧婧，扶着你妈。” 一步步走近，付从荣站定在黄顺德身前，眼神却扫视他身后的那群医护人员，“刚才那声咳嗽是谁发出的，马上出来，谁敢包庇，我让他这辈子都别想干这一行！” 强大的气场将现场众人震慑，一小部分地方的几人，将视线汇聚在同一个人身上。 显然，刚才咳嗽的人就是他了。 江凡看过去，眼神一阵闪烁。 那个人，他认得。 就是他准备给许曼针灸的那一天，付从荣回去拿片子，而常大富带着人闯进来的那一天，常大富身后跟着的两人，其中一人。 只要是和常大富这三个字扯上关系，江凡自己就极有理由相信，这事情和他脱不了干系。 这也是这件事发之后江凡一直的想法。 人群这边，付从荣双眼注视着那人，眼神之中寒光涌现。 “出来。” 淡然的一句话，却叫那人身体止不住的颤抖，还不等他主动走出来，人群就迅速散开，把他一人隔离了出来。 “为什么要下毒？” “我没有！” “我问你为什么要下毒！” 那人依旧坚持，声称不是自己。 付从荣眼神看向一旁，两个便衣会意，上前将之擒拿。 “只要锁定你了，就一定会找到证据的。” 不怪付从荣坚持认定是他，而是他在否认的时候，颤抖的身躯和声音已经出卖了他。 被警察拿住的时候，他双脚已经软了，站立不稳。 “是常大富！” “是他让我下毒的！” 那人声嘶力竭的喊道。 听到这话，付从荣并没有多少的意外。 在锁定此人之后，他就已经有了大致的判断了。 “把常大富拿了！我稍后过来！” 叮嘱完这一句，付从荣重新走回许曼身边，“走吧，先转院。” 一行人在声嘶力竭的求饶声中离开。 上车之前，江凡看了一眼被拖行着离开的那人。 自作孽，不可活。 纸是包不住火的。 同时，他也在庆幸自己这一把赌对了，要是今天没有在这里将许曼救醒，肯定还真就这么错过了。 但是，即便没有今天，往后这么长的时间里面，总有一天，这人会露出马脚的。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第250章 老院长的邀请 离开莲花疗养院，许曼被转到了县医院，并不是为了在这里疗养，而是在这里做一次全方面的身体检查。 如果没有大问题的话，按照她自己的想法是回家休养。 现在，他们一家人对江凡的医术还有他开出的药，那是无比的相信。 自然不会去选择医院的治疗了。 到县医院的时候，经过一通忙活，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江凡原本打算去卫生局问问情况的想法也不成了，只能明天再去了。 许曼的检查结果出来了，和江凡断定的一样，颅内血块依然存在着，但是已经很小了。 体内的神经毒素同样有残余，也是极少量的。 县医院虽然暂时还不知道许曼是怎么被治好，但是不动刀就让血块消减下去，这简直是神乎其神。 一通询问之后，付从荣把江凡介绍给了县医院的医生。 “江凡，我爱人的病就是他治好的。” 一众县医院的医生将目光汇聚在江凡身上，眼神之中满是不可思议。 任谁在第一眼看到这四人的时候，只会想到他们是一家四口，却不曾想这个年轻的小伙子竟然是个医术高绝之人。 这时，群医后面突然站出一人，“小伙子，是你啊，那天你怎么突然就走了呢，我本来还想和你探讨一下的，结果去病房一看，你人不在了。” 说话的就是余见受伤那天，后续被叫过来的急诊科主任。 最前方的白发苍苍的老院长回头问道：“你认识江医生？” “前几天见过一面，院长，你是不知道……” 一通解释，把江凡的针灸之术吹得更加神了。 弄得江凡听着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付从荣说话可能存在偏颇，可自己同事亲眼所见的，总不能有假吧？ 老院长打量着江凡，沉吟片刻，试探性问道：“江医生现在在哪里高就？” 江凡微微一愣，他哪里是高就啊，开个诊所都还没开起来，还在等资料呢。 “江医生准备自己开一个诊所，现在正在筹备当中。” 一旁的付婧婧主动帮江凡搭了话。 “哦？自己单干啊？有没有兴趣来县医院工作，主任医师及以下的位置随便你挑。” 老院长一锤定音。 这番言语不可谓不果断，大胆。 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给他这么高的职位？ 可江凡却摇了摇头，“谢过院长了，我还是喜欢自在一点，村里开个诊所，过过悠闲的日子。” “村里？”老院长不禁莞尔，“你的诊所开在村里的？” “对啊，我们村子比较偏远，附近的人生病了就只能去镇上，那太远了，这些年因为急病走掉的人不少，在村里开个诊所，有个小病，急病什么的，都方便治疗。” 听完，老院长和一众医生陷入沉默。 这么好的医术，在哪里不能高就，可却选择在山村里开一间小诊所，治病救人。 就连付从荣在一旁听着都有一种肃然起敬的想法。 卫生口下面，要是多些这样的医生，他该省心多少啊。 “自愧不如啊，自愧不如，江医生，今天有付局在，他做个见证，我刚才说的话依旧算数，你什么时候想到县医院来了，随时过来就行。” “这样，我们留个电话，要是你想来了，就提前和我说一声，我做安排就是了。” 其实，他还有另外一层意思。 有县医院处理不了，又不方便送到外面去治疗的病人，到时候这种难题或许可以请江凡过来帮忙。 这一点江凡倒是没有拒绝。 不知不觉间，江凡想要刻意拓展的所谓人脉，正在一点点的加宽。 许曼在后面看着被老院长看重的江凡，眼睛里面满是欣赏。 昏迷那些天，她听得出江凡说话做事都是没毛病的，这会儿又宠辱不惊，有自己的想法。 真是越看越满意。 看着看着，她不禁看了身旁的付婧婧一眼。 这样的年轻人，可真不多。 “那付局，我们就不打扰了，你们先回去休息。” 老院长一通聊之后，和付从荣告别。 “行，我们就先回去了。” 两拨人就此散开。 “走吧，回家咯。”付婧婧欢呼着。 “付局，那我今晚先回去把药配好，明天再来拜访你们。” “回去？你回哪去？大晚上的，你跟我们回家去。”付从荣说道。 付婧婧唱和道：“就是啊，江凡，这大晚上的，难不成你还要回乡里去啊，先说好，我可不送你啊。” 许曼微微笑道：“江凡，去家里住吧，你自己一个人在外面也不方便，家里什么都有，而且我晚上要是有个不舒服的地方，你还能帮我看看不是吗？别去外面了。” 江凡挠了挠头，人一家三口都这样了，他还拒绝的话，那就是矫情了。 四人开车回家，目的地不是家属院，也不是之前付婧婧带江凡去的地方。 而是一个老式小区，步梯房。 一路上到四楼，开门进去，是一个比较大的套四，小区外面看着虽然是破旧了一点，但是这内里却弄得像模像样的，不算豪华，但是却异常温馨。 “婧婧，给江凡拿双拖鞋。” 随后，许曼又对江凡说道：“江凡，随便坐。” “好的，许阿姨。” 一边换鞋，江凡一边打量着屋里。 空间很大，客厅一分为二，一半是沙发茶几，电视这些，另一半摆放着餐桌，厨房就在饭厅旁边。 四个房间里面，有一间是开着门的，里面摆放着书架，看样子应该是付从荣的书房。 把江凡招呼着到沙发上坐下后，付从荣又把许曼扶进屋里去休息。 然后轻轻关上门走出，“江凡，你先看会儿电视，今晚我下个厨。” “付局，要不你陪着许阿姨，我来弄吧。” “行了，你就坐着吧，一顿饭我还是弄得出来的。” “婧婧，你招呼下江凡。” 说完，他径直去了厨房忙活。 这个时候的付从荣，和江凡第一次见到的他有很大的差别。 那个时候或许是因为气愤，还有那不自觉流露而出的上位者的霸气，当时让江凡压抑得不行。 这会儿的他，全然没有了那些，仅仅只像是一个顾家的中年男人。 心结已解，心情自然大好。 整体看来，付从荣这人给江凡的感观还是不错的。 至少，这样的人，他是干净的。 第251章 谁也不许搞破坏 很快，厨房里就响起了噼里啪啦的声音。 客厅里放着电视，付婧婧帮江凡泡了杯热茶。 “尝尝，这是我爸的珍藏，平时他自己都舍不得喝。” 江凡挑眉道：“那你还弄给我喝？” “你喝没事，他不会说什么。” 江凡莞尔一笑。 他慢慢品着茶，付婧婧就那么看着他。 “江凡，你觉不觉得有时候人与人之间就是这么奇妙。”付婧婧一只手放在膝盖上撑着脑袋，“你说要是那天我没有遇到你，或者说没有人受伤，我就看不到出手救人，也就没有后面的事情了，那我妈是不是现在还躺在病床上，还没有希望醒过来呢？” “应该吧，但是你不能这么想，你们那样做太危险了，一个个的，整天没事做，还去打猎。” 江凡忽然加重了语气，“你知道你们那天要是上了山会是什么样的后果吗？多少会折两个在上面，严重一点，一个完整的都没有。” 付婧婧吐了吐舌头，“我不想去的，他们说很刺激，我才跟去村子里的。” “吃饱了没事做。” “哎呀，我知道我们做得不对，但是要是没有这一次，我也认识不到你啊，所以我挺庆幸有这次机会的。” 说完，付婧婧打量着江凡，“你真的不考虑来县里工作吗？县里条件比较好，生活什么的也便利，还有我爸罩着，比你在村里要舒坦多了吧？” 江凡摇了摇头，“具体原因我在县医院的时候已经说过了，人嘛，各有各的活法，我觉得村里更适合我一点。” “行吧，你怎么舒坦怎么来，以后我可以去大老包村找你玩吗？” 江凡有些好笑的看着付婧婧，“你也老大不小了吧？不用工作吗？整天就想着玩？” 付婧婧瞪眼，“什么叫老大不小了，我才22岁，大学刚毕业，还没来得及找工作呢，我妈就……就……” “你爸没给你安排吗？” “安排了，不想去。” “………” 哎。 江凡暗自叹息一声。 人与人之间，差别还是有点大啊。 毕业就在县里有安排好的工作，竟然还不想去。 “那你总不能在家里摆烂吧？” 付婧婧想了想，眼睛一亮，提议道：“你诊所不是还没开吗？要不我去你诊所工作？” 江凡连忙摆手，“别，我可请不起你这千金小姐。” “江凡！你别太小看人了，我上学的时候成绩可好了。” “不信。” “我让你不信。” 说完，付婧婧和江凡嬉闹起来，欢声笑语传开。 厨房里，付从荣炒菜的手为之一顿。 多久了？ 好像自曼曼出事之后，婧婧就没怎么笑过了吧？ 卧室里，听到欢笑声的许曼，嘴角微微上扬。 这是好事。 付从荣动作很麻利，半个小时不到几个菜就做好了，不过都是以清淡为主的。 四人围坐在餐桌上，享受着这难能可贵的喜悦。 “江凡，明天我陪你去看看你资料的事情。” 吃饭间，付婧婧突然说道。 “什么资料？”付从荣问道。 “江凡不是要开诊所嘛，资料已经交到卫生局去了，可他说那个办事的好像没当回事，这么多天了也没个信儿，他不放心，我明天陪他去看看。” 付从荣放下筷子，微微蹙眉道：“有这种事？” 付婧婧嘟嘴道：“卫生局那群家伙，你又不是不知道，就没几个能干正事的，整天就知道为难人。” “婧婧，瞎说什么呢。”许曼轻声道：“江凡，让你付叔打声……” “妈！”付婧婧出言阻止道：“不用，我明天陪江凡过去看看，我倒要瞧瞧他们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不给江凡审核资料，这卫生局呐，看来是领导最近没空管啊，弄得乌烟瘴气的。” 付从荣听着这话，也不接茬，蹙着眉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许曼没好气的瞪了付婧婧一眼。 晚饭过后，江凡帮着收拾了，然后四人在客厅里看电视聊天。 末了，江凡被安排在空出来的一间卧室里睡觉。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大早，吃过饭之后，江凡就和付婧婧出了门。 付从荣请了几天假在家里陪老婆，这会儿，屋里就剩下他们夫妻二人。 “你要不去局里看看？” “我都请假了，这会儿过去干嘛啊，你这儿还得人看着，那边我已经打好招呼了，放心吧。” “江凡这样医术好的人，能开诊所，对他们那一片的老百姓来说是好事，怎么可能给他的资料毙了，背后搞鬼的，一个也跑不了。” “那就好。”许曼忽然神色认真的问道：“你觉得江凡这个人怎么样？” “说话做事都没得挑，遇事沉稳，医术好，不错，这样的人在局里，也是要被重点提拔的，你问这个干……” 付从荣止住了话头，他看向许曼，“你是说他和婧婧？” 许曼点了点头，“两人岁数差不多，江凡看起来也很不错，虽然家在乡里，但是咱们家又不看重这个，而且以江凡的本事，总不能让婧婧过了苦日子了不是。” 付从荣犹豫片刻，“是可以，但是这还是让他们两个年轻人自己发展吧，咱们在里面掺和别给他们弄得不自在了。” “不掺和就对了，我就是怕你在里面搞破坏，就让他们自己发展，成就成，不成也没事，但是谁也不许故意在里面使绊子，特别是你。” “……”付从荣有些无奈，合着说了半天，是在这儿等着自己。 给自己敲警钟呢。 “我是那种人嘛我。” “你自己心里清楚。” …… 江凡和付婧婧到卫生局的时候，十点左右，这会儿来办事的人已经逐渐多起来了。 把车停好，两人一起走进。 只不过让江凡疑惑的是，付婧婧竟然从戴了个口罩。 “大热天的，你干嘛呢。” “有点不舒服。” 江凡没再多问，两人进了卫生局，去了上次江凡递交资料的大厅。 门口还是那个喜欢对人爱搭不理的办事员。 江凡没看他，直接去了上次递交资料的窗口，“你好，我想问……” “等一下，我这儿忙着呢。” 江凡看他在纸上写写画画，点了点头，退到一旁。 这一等，就是两个多小时。 直到中午下班。 第252章 卫生局大闹 卫生局中午下班，办事大厅的人员一个接着一个的去食堂吃饭。 就只有一个人留守了下来。 江凡看着空空如也的大厅，上前询问道：“你好，请问一下，诊所一类的递交资料过后，需要多久能够有回复啊？” 玩着手机的办事员头也不太抬，“这个你要问相关工作人员。” “……”江凡有点不舒服了，但是他没有说什么，走回到了付婧婧身边。 “怎么说？” “他说要问相关工作人员。” 付婧婧默不作声的点了点头。 “要不我们先去吃饭？下午再过来？” 付婧婧摇了摇头，眼神扫视着办事大厅，“不吃了，我要看看不过是问个信儿，究竟要等多久。” 江凡看她神色不善的样子，想了想，借口说去上个厕所。 然后去卫生局对面买了两份抄手。 “先吃吧，犯不上跟他们较劲，他们正热乎的吃着呢，我们不吃，饿着肚子等，这不是亏了嘛。” 付婧婧看着江凡递过来抄手，又看看了大厅留守的那个工作人员，“去外面吃吧，我知道有个地方有桌子。” 两人朝外走，在办事大厅后面的地方，那里有几张石桌，旁边还有石凳。 “那儿呢。” “你怎么知道这里有？” 付婧婧解释道：“以前来过。” 到了这儿坐着，付婧婧才摘下口罩，长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 “这口罩戴得真难受。” 一边打开包装盒，付婧婧一边吐槽道。 “要不你先回去吧？下午热起来了，我一个人在这儿就成。” “不行！今天我一定要看你什么时候能够问到。” “……” 江凡也不再劝说，两人吃了抄手，就又跑去办事大厅等着，里面有空调，不热。 等到了下午快上班的点，一个接一个的工作人员陆陆续续回来了，开始工作。 江凡还是去找了上午的那个人询问。 “你好，我……” “我说你这人烦不烦，没看到在忙吗？” 江凡眉头蹙起。 不过就是问个信儿而已，有这么困难？ “我想问一下诊所的审核资料一般都是多久有回复。” 那人不厌其烦的抬起头，就这么看着江凡。 “你非要这样，那我们就耗着呗，我不忙完，肯定不会回答你的。” 江凡心里渐渐毛躁起来。 这人……有些过分了。 视线扫过他一直写写画画的纸面，上面画得乱七八糟，根本就不是在忙，这人纯粹就是在消磨时间。 他当然没有在忙，他上午就已经认出江凡来了，几天前来交资料，不懂得上供的人。 给钱的他或许记不清楚，这没给钱的可是记得明明白白的。 至于他的那份资料，早就不知道被扔哪儿去了，或许已经被埋在哪个垃圾堆下面了吧。 不懂规矩，还想办事？ 天底下有这种好事？ “就真不说？” 那人双手插在胸前，背仰着靠在椅子上，微微抬起头，用鼻孔看着江凡，“没忙完，没法说。” “行。” 看这样子，这人是准备和自己杠上了。 江凡回身，来到付婧婧面前，“走吧，先回去了。” “不问了？” “不问了，问不到了。” 江凡把刚才的事情解释了一下。 “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他就是在故意为难我。” “呵，这卫生局的还真是会办事，为老百姓办事的，现在骑到老百姓头上来了。” 付婧婧拢了拢口罩，拎起包来到那个工作人员面前，“他的资料呢？送审没有。” 办事员看到是一个身材姣好的年轻妹子上来询问，眼睛里面闪过一抹异色。 那小子开窍了？ 找个女人来问？ “送了，送了，就这几天就有消息了。” “一般是几天？” “这个我也不清楚，不过想知道具体的时间的话，也有法子。” 工作人员忽然凑近付婧婧，低声道：“留个联系方式，我今晚告诉你。” 恰巧过来的江凡，正好听到了这一句。 他眼神忽然凌厉起来。 你刁难人，自己可以不在乎，大不了找人办资料就行了。 可你要这么玩儿的话…… 江凡从裤子兜侧的缝隙里面抽出一根银针，正要给这家伙来上一针的时候，付婧婧突然抡起手里的包，猛的一下砸在办事员脑袋上。 “回去找你妈去吧！” 接着就是一连串的猛砸，包里不知道有什么硬物，砸得砰砰作响。 没几下，那个办事员就已经鲜血长流了，鲜红血液顺着脸颊流下，把眼睛都给糊住了。 疼得那人捂住脑袋，痛苦哀嚎。 付婧婧还要再砸，江凡赶紧一把将她抱住。 再让她这么砸下去，不得给这人砸死。 “别砸了，再砸就死人了。” 这么一番突如其来的变化，叫得现场众人一阵愣神。 回过神之后，才有人反应过来。 “竟然敢在卫生局闹事！” “叫保安！” “对！把他们抓起来，真是胆大包天，敢在这儿行凶。” 正当众人义愤填膺之时。 一中年男人默不作声走进办事大厅。 “陈主任。” “陈主任，你来得正好，这里有人闹事，你说怎么办？” 陈主任走到叫嚣得最厉害的两个人身边。 啪啪。 一人甩了一个大耳刮子。 “丢人现眼！” 随后，他看向付婧婧，“婧婧，没事吧？” 付婧婧取下口罩，满脸怒容，“陈叔！我们在这里等着一上午了，江凡就问个信儿，一句话也不给。” 说着，她手指指向那个已经停止哀嚎，半眯着眼睛怔怔看着陈主任和露出真容的付婧婧的那人道，“他还调戏我！” “这卫生局真是让我大开眼界！怎么以前就没觉着这么乌烟瘴气呢。” 陈主任瞪大眼睛看向那个满头鲜血的人，“你调戏她？” “陈……陈主任，我没有，我……我就是……” 此时，他已然吓得魂不守舍了。 付婧婧，卫生局局长付从荣的女儿！ 在座的哪个不认识？ 这会儿，他们才知道，原来放在厅里晾了一上午的竟然是付局的女儿！ 陈主任绕过办公桌，一手把那个畏畏缩缩的人拎了出来，摔在地上，冷言冷语道。 “明天不用来了，局里会正式对你启动调查，等着吃牢饭吧。” 第253章 一路加急的办理 “陈主任！我不知道他是付局的女儿啊，不然，就是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调戏她啊。” 跪爬着到陈主任脚下，那人抓着他的裤腿，哆哆嗦嗦道：“陈主任，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我马上，马上就把资料送审！” 他忽然想到了，那个年轻男人送审的资料才是关键，慌不择路之下，说出了这番话。 “你是说，江凡的资料你根本就没有送审？”陈主任厉声道。 “我……” 一脚，陈主任给这人踹翻在地，“你他妈的真是要气死老子！” 办事大厅，归他管。 现在办事大厅是这么个模样，他怎么和付从荣交代！ 气头上，陈主任只觉得一阵头昏脑涨。 “你们……你们一个个的，都是好样的，我看你们这些位置留着也没什么必要了，干脆让付局向上面申请，给你们全部下了！” 大厅里，鸦雀无声，一个个工作人员都把头深深埋下，连大气都不敢喘。 “呵，也不用下，启动调查就行，我看你们这样，估计也没人是干净的，一个也别想逃！” 这下，可就不能再沉默了，再沉默那就要被弄了。 在这个口子里面，哪个没收点什么东西啊？真要被查了，即便是岗位保住了，那也有了污点，一辈子升迁无望了。 “陈主任，别啊。” “我们知错了，陈主任。” “……” 一连串的求饶声叫陈主任越听越火大。 无他，既然求饶，那就是害怕，害怕就是做过亏心事的。 “早他妈干嘛去了？一个诊所的资料都送不进去？江凡找谁走后门了吗？还是说必须找人走后门才能送审？” 今早付从荣给他打电话叮嘱的时候，他还不相信，结果他也在外面等着，还真亲眼见证了这群人的嘴脸。 江凡看着有些凌乱的现场，他说什么也没有想到，付从荣这个局长坐的局竟然就是卫生局。 一个星期过去了，要不是今天付婧婧大闹卫生局，他可能还得继续懵逼下去。 怪不得，怪不得莲花苑和县医院的人在看到付从荣亲临的时候，几乎每次都是全体出动。 原来不单单只是因为他局长的身份，更因为这个局是卫生局的局。 全都归付从荣管，由不得他们不重视。 “你怎么没跟我说啊？”江凡小声道。 “你也没问啊。” “……” “江凡诊所的资料呢？给我！” 那人又是一哆嗦。 资料……资料估计早就已经被他扔了，这会儿去哪里找？ 他装模作样的来到办公桌后面翻找着。 一通好找以后，不出所料的，什么也没找到。 “资料呢！” “不……不见了。” 陈主任深深吸了一口气，“好好好，你是真行。” 陈主任不再管厅里其他人，而是转向江凡二人道：“江凡，你的事情我听付局说了，资料的事情是我们的问题，我在这里给你道个歉。” 说着，他还躬身弯腰了。 江凡连忙把他扶起。 “陈主任，这事怪不了你。” “你资料下次什么时候可以送来，我们第一时间帮你过审。” 江凡想了想，“电子档的可以吗？我让人发过来。” “可以，我们这边可以打印。” “好。” 江凡带着付婧婧离开了是非之地。 里面具体怎么样，要看陈主任怎么处理了。 “你啊，怎么能动手打人呢，太冲动了，你爸好歹是有身份的人，你要是给人打出问题了，你怎么办？你爸怎么办？” 付婧婧气不过，“我实在是忍不了了！” “下次遇到事情别着急，我有办法对付他的，绝对要比把把头打破要让他痛苦不止一倍。” 说着，江凡还把一直夹在手中的银针对着付婧婧晃了晃。 “这东西能伤人？” 江凡曲指弹了弹，“你要不要试试？保证你连哭都哭不出来。” 付婧婧下意识退后半步，以江凡的医术，要用银针让人痛苦，应该是很简单的事情。 “行了，下次记住了。” 一边说，江凡一边掏出手机，给江静萱打了过去。 “喂，静萱，我诊所的资料在你电脑里面，你发送一份给我，我这边方便打印。” “你手机上没有吗？” “上次打印直接用的你的电脑。” “好吧，你还在县里吗？资料不是应该已经交了？” 江凡把事情解释一大通，然后和江静萱挂断了电话。 看着江凡揣电话进兜里，付婧婧不禁好奇的问道：“静萱是谁啊？” 江凡不假思索，“我对象。” “啊？你有对象了？” “嗯，处了有快两月了。”江凡点头道。 不知道为什么，付婧婧突然情绪低落起来了。 “哦。” …… 后续就进行得非常顺利了。 江静萱发了资料过来，卫生局这边帮忙打印，审核也很快，都是按照正规的审核，一切合规，有些细小的地方有不合适的，都被一笔带过了。 随后就是给江凡弄经营许可证和其他的一些相关证书。 都是以最快的速度，加急办理。 四点以前，江凡就已经拿到了全部的东西。 这趟来县上，不仅把许曼救醒了，还把诊所的事情彻底搞定。 收获很大。 回去之后，诊所就可以正式开业了！ 出了卫生局，江凡先去药店给许曼配了几副解毒的药，至于修养颅内的药，江凡自己带了的。 回去之后，付从荣早就已经换好行头了，就等着两人回来看着许曼。 他要去局里一趟。 真是无法无天了。 妻子生病这段时间，他都没怎么把心思放在局里，局里烂成这样了，他都不知道。 要不是江凡的事情，这些情况还不知道要埋多久，正好趁这个机会，好好清理一下局里的污秽。 付从荣走后，江凡就留在屋里教付婧婧怎么熬药，只不过她上去非常的心不在焉。 “付婧婧，你听到了吗？” “啊？”付婧婧抬起头，“听到什么？” “熬药啊，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付婧婧摇了摇头，“不是，我……” “我在想事情，你说吧，我听着。” 江凡没多问，把熬药的步骤说给她听了之后，熬了一锅药。 然后他就去找到许曼。 “许阿姨，药我已经熬好了，你按时喝就行了，把我配的药都喝了，你身体里的毒就差多清除了，活血化瘀的药我也教付婧婧熬了，待会儿让她熬上就行了。” “下周我再过来给你针灸，没什么其他情况的话，应该就可以痊愈了。” 第254章 展望 “这么着急吗？再留一晚吧，你付叔叔说，晚上要和你喝一点，资料的事情，是他管教无方……” 江凡摆摆手，“没事，其实也不止是卫生局，我听说其他地方也是这样的，这是常态嘛。” “资料，手续什么的都办好了，我得回去忙着诊所开业的事情，下次再来找付局……付叔叔喝两口。” 沉吟片刻，许曼微笑着道：“那好吧，让婧婧送你吧。” “不了，许阿姨，我看付婧婧好像在想什么事情，有点心不在焉的，待会儿开车出什么事情，我坐客车回去就可以了。” 许曼闻言，不禁朝厨房里面望去，付婧婧正一脸无神的盯着熬药的砂锅。 抿了抿嘴，许曼道：“这多不好意思。” “不存在的，许阿姨，那我就先回去了，待会儿没车了。” “嗯，你路上小心。” 江凡刚刚跨出去几步，许曼突然叫住他，递出一张银行卡，“这是诊费，密码是6个6，你拿着。” 江凡坦然的接过卡，也没问里面有多少。 这个时候问，总会让人觉得他很在意里面是多是少。 他心里有数，回去看了之后，要是多了，下次过来就还回来。 少应该是少不了的。 “婧婧，江凡要走了。” 许曼提醒道。 付婧婧闻声，走出厨房，看着江凡换鞋。 开门前，江凡回身，用手在耳朵旁比了一个电话的手势，“有事电话联系。” 说完，江凡关门离去。 “丫头，你在想什么呢？” 付婧婧看着许曼，挤出一抹笑容，“妈，我在想今天局里的事情。” “过来，妈有话和你说。” “你觉得江凡这人怎么样？” 说是让年轻人自由发展，但那主要是嘱咐付从荣，别让他从中作梗。 付婧婧茫然抬起头，“他很好啊，什么都会，又懂得照顾人。” 许曼挑眉道：“你就没点什么想法？” “什么想法，我能有什么……” 忽然，付婧婧不可思议的看着母亲，“妈，你是说？” “对啊，你们岁数差不多大，江凡又这么优秀，你们可以试一试啊，放心，你爸那边我已经做好工作了。” 付婧婧眼眸里充满欢欣，但是下一刻，忽然想到和江凡打电话的那个人，她情绪又落了回去。 “妈，他有……” “怎么？我女儿还不自信啊？自己的幸福要自己抓住，别等到过去了再后悔，妈是过来人，这些都懂。” 说完，她又问道，“你刚才说江凡他有什么？” 这回，付婧婧摇头了，“没什么。” 是的，自己的幸福自己抓住。 有对象，又不是已经结婚了。 那她就还有机会！ …… 江凡这边坐客车回镇上的时候，已经晚上了。 他没有直接骑三轮车回家。 而是径直去了江静萱那儿，他迫不及待的要把好消息告诉她。 一进门，江凡就抱住了江静萱，在客厅里面转了好几圈。 “什么事情这么高兴？” 江凡把手里的许可证袋子递给江静萱。 “手续下来了！也就是说从明天开始，我江凡的诊所可以开业了！” 连忙打开袋子，江静萱看着手续上面印章，同样也为江凡感到开心。 “不是下午才把资料发给你吗？这么快就弄下来了？” “我下午不是说了嘛，这次去治病的那个人是卫生局局长的老婆，他女儿帮了忙，所以才会这么快。” 江静萱收起许可证，看着江凡问道：“女儿？多大的女儿？” 江凡想都没想，“22岁，和我一样，大学刚毕业，叫付婧婧。” “哦？这么清楚？这么说这几天你们都是在一起的咯？” “我给她妈妈治病，她当然在……” 看着江静萱戏谑的表情，江凡忽然止住话头。 “你想什么呢，人就是一小姑娘，我也就是给她妈妈治病。” 说着，江凡还从兜里掏出一张卡，“这是这次的诊费，我还没看具体是多少钱，不过应该不少！” “不错，诊所还没开张就赚了诊费了。” 江凡把卡放回裤兜，“不错这次也真是够凶险的，差点就遭殃了。” “是啊，我在电话里听你说起来都担心，这些人是怎么当上医生的？” “人嘛，在本性没有暴露之前，谁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很正常的。” “也是，我办案的时候遇到的还不少。”江静萱赞同的点了点头，“你先去洗个澡，一身全是汗，这两天都没换衣服啊？” 江凡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道：“走的太匆忙了，忘记带了。” “快去洗澡，我这儿给你买了衣服的。” 江凡去了卫生间，把这两天的疲惫洗去，也将这两天那些糟心事情洗去。 留下的，都是对于诊所的展望。 这回去县里，认识了卫生局局长，往后他诊所里面的事情应该就完全不用担心了，还有县医院的老院长。 这些都是实打实的人脉。 江凡有一种直觉，要是这些人认识的人里面，有人患了什么难治之症的话，大概率会找上他，这简直就是给他的诊所打活广告。 也不怕没有病人。 小病，急病能治，大病也能治。 而且上次就听说村里要修路了，到时候不管是出诊，还是他们把病人送回来，都是比较方便的。 总而言之，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只是有一点，江凡有点想不明白。 这也是最近连续治愈两个杂难疑症病人之后，他所产生的疑惑。 既然父亲有那两本医书，经过那么多年的耕耘，他的医术应该会远在他之上才是。 可为何……他们在的时候家里过得也不是很宽裕，而且他们也没有给外面的人治过病。 都是在村子里给村里人治病。 这里面是有什么隐情吗？ 想了一通，江凡得到的答案是他们也许只是想安安静静的在村里过日子，不想和外面的人有牵连。 毕竟那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 洗过澡，江凡光着上身吹干了头发，正在穿衣服的时候，江静萱突然说道。 “江凡，我家里人知道我谈恋爱了。” “他们让我今年过年的时候带你回去看看。” 第255章 如今的幸运 过年跟江静萱回家？ 江凡在听到这话的时候，脑子里下意识的反应是些许无措。 前几天，因为王莎莎的事情，江凡曾经想过这个问题。 他现在的情况，真的能够走向婚姻那一步吗？ 要是他和众多女人当中的任何一个成家了。 那这对于剩下的其他人而言算什么呢？ 一个接着一个的断干净？ 应许这样能够行得通。 但是如果有一天，江静萱万一发现了此前的那些事情呢？ 两人之间又会走向哪一步？ 一刀两断？ 还是继续过日子？ 两种相比较，可能还是前者的可能性要占据绝大部分。 那这个时候，江静萱提出的这个事情是否要答应下来呢？ 江凡脑子有点乱。 “江凡？你听到没有？” “啊……”江凡挠挠头，“这么快啊，我们不是才刚在一起两个月吗？” 江静萱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什么叫这么快？现在是只有两个月，可等到过年就不止两个月了啊。” “怎么了？你想跟我回去吗？” 江凡连忙摆手，“不是，我……我有点紧张。” 两人之间即便是没有其他的那些事情，要跟着她回去见家里人，江凡也还是会紧张的。 家世，相差过大。 这一点，江凡心里是无比清楚的。 自己的情况，说得难听一点，如今全家就只有自己一个人。 就是个村医。 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说不紧张，那是假的。 江静萱来到沙发后面，抱住江凡的脖子宽慰道：“你不用紧张，我家里人都很好相处的，你的情况我也大致说了一下，他们不看重那些的，他们是想看看你这个人怎么样。” “那……到时候我跟你回去一趟。” 江静萱展颜，“这就对了嘛。” “睡觉吧，明天还要上班呢。” 江凡在客厅里面坐了一会儿，深呼吸上两口进了卧室。 来到床的一侧躺下，看着屋顶，脑子里一直想着那些错综复杂的关系。 以及，几个月之后即将跟江静萱回家的事情。 忽然，他脑子里面生出一个想法。 是不是有可能让江静萱接受他有很多女人的事实。 就像是林月梅她们一样。 江凡很快又否定了这个想法，林月梅她们的情况不一样。 这想法太过于不切实际了。 暗自叹息一声，江凡正准备闭眼睡觉。 一阵香风拂过，火热娇躯入怀。 “你还真睡觉啊？就不想我吗？” “……” 是你说的睡觉，明天还上班。 暗自腹诽，江凡嘴上却说道：“想啊，我这不是害怕你明天上班没精神嘛。” “你担心得太多了。” 话音落下，红唇印上江凡嘴唇。 小小的卧室里面，那张老床又开始嘎吱嘎吱的抗议起来。 还好江凡在这边住的次数不算多，不然那老床早就光荣退休了。 化烦恼为力量，江凡肆意驰骋。 一直到江静萱瘫软无力的时候，江凡才收工。 怀拥香软，沉沉入睡。 次日，江凡早早起来给江静萱弄了早饭，吃过之后两人一起出门。 她去上班，江凡回村里。 两人约定好，诊所开业的那天她会回去。 骑着三轮回到村里，江凡第一时间去找了陈富贵，让他帮着找人给诊所弄个牌子。 说完以后，准备回去好好休息一下的江凡却被陈富贵逮住。 “凡子，上回你和你嫂子商量的事情就这两天了，你可得记住了。” “放心，忘不了。” 陈富贵点点头，“那正好，等你诊所开业过后你就过来一趟，时间上差不多刚刚好。” “成。” 当天，陈富贵就去找人帮江凡弄诊所的牌子去了。 诊所的取名，没什么讲究。 就是极简单的江氏诊所。 不仅是江凡自己的梦想，里面还装着他老爸的一部分，虽然人不在了，但是曾经他也是行医救人的，这算是一种传承吧。 去诊所把许可证这些从卫生局拿回来的证件都挂上。 这下，诊所就齐活儿了。 就等着开业了。 “如今也算是有个着落了。” 江凡喃喃道。 如果没有回村，江凡是能够大致想到自己的这个时候会是在干什么的。 大医院，大概率是进不去的。 只能去些小医院，入职两个月，拿着微薄的薪水。 或者根本就不做这一行，找个需要文凭的职业，整天起早贪黑的为了那点钱陪着领导假笑，饭桌上推杯换盏。 与如今相比，不得不承认，自己是幸运的。 咧开嘴，江凡满足的笑了起来。 关上门，江凡等待着后天的到来。 后天，周六。 正好是休息日，这主要是为了方便江静萱。 没什么事情的江凡回到家，开始翻看两本医书。 这两样，可以说是自己现在最大的财富了。 最好是能够尽快的将两本医书全部印刻在脑海里，融会贯通，以备不时之需。 下午，看了看时间，差不多还有一个多小时就要到学生放学的点。 江凡才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把医书藏好，骑着三轮到了李翠这儿。 李翠在家里忙针线活，看到江凡来了，赶忙放下手里的活计，迎了上来。 “凡子，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昨天去找过你，小甜说你去县里给人治病去了。” “昂，上午回来的，在屋里看书。” “婶儿找我有什么事吗？” 李翠抿了抿嘴说道：“李成又来找过我，还是给我说人家的事情。” 江凡蹙眉道：“他还不死心？他没对你做什么吧？” “没有，这次他好声好气的说的，但是就是想让我赶紧嫁人。” “他那么着急干什么？” “还不是他找的那户人家，听他说着家里还不错，也是离了婚的，想找个人安生过日子，应该是会给他红包吧，他那个人，要是没好处是跳不了这么快的，我太了解他了。” 江凡想了想，“这样，婶儿，后天诊所要开业了，我应该都在村子里待着了，要是他再来，你给我打电话，我过来应付他。” “成。” “你诊所的那些东西这么快就下来了？”李翠有些惊讶。 那些东西对于一个村里人来说，有多难办，李翠听林月梅说过的，没想到江凡竟然这么快就搞定了。 “嗯，有朋友帮忙。” “婶儿，今天我去接妞妞吧，这几天都在忙，没顾得上，待会儿回来了我再跟你说说诊所开业的事情，我有些地方不懂，问问你。” 李翠应下，江凡骑着三轮去朝学校驶去。 去接妞妞，势必就要和赵月见面。 江凡有点愁。 第256章 不甘心的赵月 江凡到学校的时候还没有放学，想了想，江凡准备去赵老师那儿看看，也正好赵月现在还在学校里，不用在屋里面对她。 到赵老师家的时候，看到灶屋里面冒出的寥寥炊烟，江凡径直走了进去。 赵老师正坐在灶后面烧火。 “赵老师，这么早就忙活晚饭了？” 赵老师听到声音，侧目过来，看清是江凡的时候，笑着说道：“江凡，你怎么来了？这些天忙什么去了，都没见你过来。” “我今天过来接妞妞，顺便来看看你，这几天在忙活诊所资料的事情呢，审核已经下来了，后天就要开张了。” 赵老师拍拍手上的柴灰，起身道：“要开张了？这么快啊。” “嗯，主要是审核快。” “准备咋弄一下？” 这一点，江凡还没想好，对于这些，他也不是很懂，本来是准备接了妞妞之后，回去问问李翠的。 他的意思是给大伙儿说一声就成了，不用搞得太那啥了，毕竟是个诊所，治病救人的地方，又不是什么做生意捞钱的。 “赵老师，这种有什么说法吗？” 犹豫片刻，赵老师说道：“诊所这种事情不适合大操大办，也没有必要，生意兴隆这几个字用在诊所这也不怎么好。但是到时候要是来了什么朋友，长辈这些，还是要叫人坐下吃个饭再走的。” “还是要安排一下啊？” 倒不是要花费钱还是什么的，主要是他就一个人，要是来了几桌子人，他也弄不出来啊，也没有时间弄。 估计又只有找李翠帮忙了。 但是这也辛苦不是吗？ “当然要安排一下啊，这些都是规矩，坏不得的。” 江凡点了点头，真要办一下的话，还要回去跟婶儿商量一下，提前准备菜啊，招待人的茶水这些啥的。 “后天是周六，要不让赵月过去帮你忙活，你自己肯定忙不过来的，我也去帮你看着点。” 江凡连忙摆手，“赵老师，不用不用，这哪里能够麻烦你们啊，我自己想想办法就成，不行就不办了，我也就是和些朋友说一下，还有些长辈啥的。” 他后悔了，不该提这事儿的。 他现在和赵月在赵老师这儿可是情侣，而且之前两人推托赵老师的缘由选择的是等江凡诊所开起来了，再说结婚的事情。 现在诊所要开业了，不让她们来？ 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可她们不能来啊！ 到时候江静萱也要回来，那他和赵月之间的那些谎言，不是不攻自破。 “什么叫麻烦，赵月平时跟家什么都会做的，再说，她不帮你谁帮你啊。” 江凡心里急得要跳脚了，真想直接就把事情跟赵老师坦白了，免得这么麻烦。 可想到这是他和赵月一起商量的，还是问问看他怎么说再看怎么办吧。 “赵老师，那这样，我待会儿和赵月商量一下，看她怎么说。” “这还用商量什么？你这孩子，今天怎么怪怪的？” 江凡哭笑不得，赶紧把话题引开，“赵老师，我看看你恢复的情况吧。” 搀扶着赵老师到堂屋坐下，江凡简单的检测了一下她的腿部运动能力。 基本上没什么问题了，但是跑跳这些，还是尽量不做的好，万一再摔上一下，弄不好又要病变。 江凡一直把话头放在这上面溜着，不把事情往诊所上面带。 就这样一直到了放学。 “赵老师，我先去接妞妞了。” “嗯，你们待会儿直接回来吃饭吧，这么久不来，也看赵月一天天魂不守舍的。” 顿了顿，赵老师疑惑道：“你俩不会是闹矛盾了吧？” “没有，赵老师，我就是最近太忙了，没顾上，待会儿我和她道个歉。”江凡挠挠头，“吃饭就不用了，我还得回去准备呢，等忙活过这阵子，我再过来。” “先走了，赵老师。” “唉，咋这么着急。” 江凡着急忙慌的从赵老师家走了出来。 一直来到学校，看着往外涌的学生，他径直走了进去，来到在学校一楼的学前班教室。 来接孩子的家长们将教室门口堵住了，江凡站在门外，只能听到赵月叫谁谁谁的名字。 时间流逝，门口的家长越来越少，教室里的孩子也越来越少。 直到最后一个家长领着孩子走了，江凡才来到教室门口。 和赵月视线对上的瞬间，江凡善意的笑了笑，“我来接妞妞。” “江凡哥！” 教室里的妞妞早就望眼欲穿了，看到是江凡来了，欢呼一声，小跑着来到江凡身前。 江凡一把将她抱起，轻声问道：“在学校有没有听赵老师的话啊？” “听了！妞妞可听话了。” “嗯，真乖。” 将视线偏移，江凡看向讲台上站着的有些无措的赵月，他主动说道：“赵月，有空吗？我有点事和你说。” “你等一下。” 江凡抱着妞妞在学校的土操场里等着。 把教室规整好，锁上门之后，赵月才走了出来。 “什么事啊？” 江凡看着她，几天没见，赵月好像憔悴了不少，眼睛里面有些黯淡无光。 抿了抿嘴，江凡把之前在赵老师那儿发生的事情讲述了一遍。 “是我的问题，我不该把诊所的事情告诉赵老师的，现在她的想法是和你一起过去，但是后天，我对象也要回来，到时候碰上了……” 赵月听明白了，眼神闪烁间，她挤出一抹笑容说道：“这个好办，奶奶那儿让我去说就行了。” 沉默片刻，江凡接着说道：“赵月，我觉得我们不能再这样欺骗赵老师了，纸是包不住火的，与其让她心存期待，还不如早点直接和她说了，反正以后她早晚都会有知道的一天，到时候她会更加失望的。” 赵月听了之后，低垂着眼帘，没有第一时间回应江凡。 一点虚假的幻想都不能留下了么。 想着和江凡相处的那段时间。 她不甘心，既然有心上人，那为什么还要对她那么好？ 让她陷进去之后，却又以现实打击她。 渐渐的，双眼被一层薄雾笼罩。 赵月抬起头，目光注视江凡，鼓足勇气道：“江凡，你就没有……哪怕是一点喜欢过我吗？” 第257章 如果我愿意呢？ 问出这句话，她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江凡怔怔的看着她。 怀里的妞妞不知道两人在说什么，但是她看到赵老师哭了，也感觉得到有些紧绷的气氛，她手指不自觉的抓紧了江凡的手臂。 “妞妞，你那边玩一下，江凡哥有话和赵老师说。” 等妞妞离开，江凡才站起身来，看着泪眼婆娑，但是却无声的赵月。 关于赵月的问题，他心里是有答案的。 要说一丁点都没有，那不可能。 赵月这样温柔、知性的女人，相处一段时间之后，有些情感上的倾向，这是在所难免的。 他到现在都还记得去赵老三家房子去打望的那天，赵月说他们可以一起离开这儿，去找一个没有人认识他们的城市，或者是乡下，去生活，两个人，再带上赵老师，也饿不死。 没有必要在这里和王文杰死磕。 如果没有那么多的牵绊，没有江静萱给他的底气，或许那天遇到那种事情的他，会应下赵月的那个说法。 两人带着赵老师远走他乡，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去过属于他们的生活。 可事情却不是这样的，王文杰父子垮台了，他们都相安无事。 所以，那种两人远走高飞的情况也不可能出现。 想了很久，江凡劝慰道：“赵月，我是有过，但是也就只是这样了，我们还是得……” 忽然，江凡的嘴被堵住了。 在他说出有过的时候，赵月动了。 拥进江凡怀里，踮起脚，双手抚住江凡的头往下拉，吻了上去。 突如其来的变化，令江凡脑袋一片空白。 怎么说着说着，就这样了呢？ 江凡反应过来，赶紧把赵月推开，目光锁定着她。 她，情绪有点失控了。 这只是江凡的想法。 “江凡，我不想就这样，她也就比我多认识你一个月，我不甘心，我想要和你在一起！”赵月眼神无比坚定。 “赵月……” 江凡看着此刻的赵月，心里很乱。 要是她愿意和其他女人一样，在背后跟着江凡，那只要是真心实意的对待，倒也可行。 但是赵月这样的女人，怎么会接受这种荒唐的事情。 “你听明白我说的话没有？” 江凡点点头，深呼吸一口，咬牙道：“赵月，其实我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好。” 为今之计。 江凡只有说出部分实情，好叫赵月知难而退了。 “我在处对象的时候，还和其他女人有关系。” 赵月满脸错愕的看着江凡，她觉得是自己听错了。 “你是骗我的，对不对？就是想让让放弃对不对？” 江凡看着她，没有说话。 一切皆在不言中。 “是……真的？” 赵月不可置信的问道。 江凡肯定的点了点头。 呼。 这样也好。 省得拉拉扯扯，弄不清楚。 江凡这样想道。 气氛忽然沉默下来，两人都没有说话。 良久，赵月忽而凄惨一笑。 “你值得，我想和你相处过后的女人，得到你那样的对待，没有一个不会对你产生想法的。” 闻言，江凡为之一愣。 他以为赵月会有其他什么比较极端一点的情绪，怎么也没想到她说了句值得。 “不说这个，现在可以和赵老师明说了吗？” 江凡执意如此。 赵月抿着嘴，“江凡，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愿意做你身后的女人呢？” 江凡震惊的看着赵月，怎么也想不到她这样的女人会说出这样的话。 “别开玩笑了，就这样吧，我们去和赵老师说清楚，不要再欺骗下去了。” 江凡迈出几步，回头看去的时候，赵月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她的想法很简单，既然喜欢就要抓住。 至于其他女人？ 她会有膈应，但那又怎样？ 可能再也找不出一个人，愿意为了她而和王文杰那样的人对抗上，甚至永远的替她解决了危机。 第一次和江凡见面的时候，要不是他的话，她可能已经被王文杰糟蹋了。 她是爱江凡的，这就足够了。 “江凡，我没有开玩笑。” 赵月眼神坚定，字正腔圆，吐字极为清晰。 “赵月，你可能不知道这样意味着什么，即便是这样了，赵老师那边怎么办？她知道了会怎么想？”顿了顿，江凡接着说道：“今天就先不和赵老师说了，我希望你自己能够想清楚。” “先走了。” 江凡不敢多留。 他怕赵月说的是真的，怕自己也真的答应下来。 抱着妞妞，江凡骑着三轮车离开了学校。 赵月看着江凡远去的身影，眼神愈发坚定。 之前不知道这些事也就算了，只怪自己遇到江凡太晚了。 可如今，知道了这些，她在经过起初的不可置信之后，反而放松了些。 至少，这也是一个和江凡在一起的方法。 既然江凡不愿意答应，那就只能自己主动争取了。 “后天么……” 赵月收拾心情，朝着家走去。 奶奶可以不去，但是自己可以去。 …… 一路上，江凡的脑子里面回想起的，都是赵月坚定说出那句话时候的样子。 他并没有当真。 这只不过是情绪波动较大的时候，冲动说出的话而已。 等今晚回去，赵月想明白了就不会这样了。 到李翠家的时候，太阳都已经快落山了。 江凡抱着妞妞走进屋里。 “凡子，怎么晚了这么久？快来吃饭。” “给赵老师检查了一下腿，耽搁了一会儿。” 接过妞妞，李翠朝屋檐下的水盆努了努嘴，“洗手吃饭了。” “小甜还跟家里呢，我得回去做饭啊。” “她回镇上了。” “啊？”江凡疑惑问道：“她回镇上干什么，不是，婶儿你怎么知道的？” 李翠解释道：“你下午过来的时候不是说后天诊所开业嘛，我跟月梅提了一嘴，你接妞妞的时候，她就叫了个摩托进来把小甜接走了。” “估计是回去帮着准备东西去了，明天我们也去镇上吧，别什么都让你林姨弄了。” 江凡有些感动，他下午不过是提了一嘴，还准备等着回来之后和李翠细说呢。 结果人家已经开始吆喝了。 比自己的事情做的都还要积极。 这样对他的女人，让他怎么能够舍弃？ 第258章 十万诊费 晚饭是在李翠家吃的。 饭桌上，江凡和她打着商量。 李翠的意思和赵老师差不多，有人来，就得招呼着。 人情世故，得做足了。 “婶儿，小卖部的事情也快提上日程了，诊所这边开业之后，有人过来的话，就先宣传着，进货也就是一天两天的事情。” “婶儿不急，稳一点是好事。” “对了，婶儿，明天你和我一起去接妞妞吧。” 李翠微微一愣后不解的问道：“怎么了？咋这样说？” 毕竟除了妞妞上学的第一天是两人一起去接送的，后面江凡在的时候就他去，他忙的时候，就是自己去的。 摇了摇头，江凡并没有解释太多，“没什么，就是想和你一起去。” 肯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但是李翠没有再多问。 晚饭过后，江凡帮着李翠收拾了碗筷，在灶屋里看着李翠洗碗。 前面差不多半个月的时间，他都在和县里那些人打交道，过得久了，总会给人一种割裂感。 还是在村里待着舒服。 看着李翠忙活的背影，江凡眼神微动。 婚后生活差不多就是这样了吧。 白天忙工作，下午去接孩子，然后回到家，有热气腾腾的饭菜等着，吃饭的时候聊聊这一天遇到的趣事。 这样的生活，很不错。 想到这，江凡就不禁联想到了江静萱的事情。 过年要去她家一趟。 愁啊。 “婶儿，你说要是你怀上我的孩子该怎么办呢？” 江凡突如其来的问题让李翠手上动作一顿，她扭头紧张的看向江凡，“咋突然说这事啊？你不是说那个针灸过后不会怀上嘛？” 江凡讪笑道：“当然怀不上，我只是说如果。” 李翠没好气道：“这事儿可不兴说啊，婶儿都三十好几了，这个时候怀上娃，能不能全须全尾的生出来还是个问题呢。更别说你让婶儿咋生啊？一个寡妇在村里挺着个大肚子啊？” “成成成，不说这事儿。”江凡连忙摆手，“那我先回去了，我先回去再想想要弄些啥，明天早上送了妞妞过后，咱们一起去镇上一趟。” “凡子！” 见江凡要走，李翠急忙道：“你等等，这些事哪里用你自己回去一个人想啊，今晚就住婶儿这里，我帮你想。” “……” 婶儿这话说的…… “婶儿，你是想事还是想人啊。”江凡挑眉道。 李翠回过头洗碗，没有应声，只是红了耳根子。 温馨一夜过去，第二天江凡早早的就起床，帮着李翠忙活之后，把妞妞送到学校。 然后两人去了镇上和林月梅母女汇合。 “先去买菜吧。” “就买菜和新鲜肉就成了，其他的，我昨天下午都买好了。”打扮得容光焕发的林月梅说道。 “那行。” 江凡没多问买了些什么，只是把这些记在心里。 一行人在菜市场扫荡一番之后，把东西全部搬进三轮车，一起回了村子。 正好这个时候，陈富贵通知说诊所的牌子弄好了，让江凡过去看着上牌。 和几人打了声招呼，江凡去了诊所。 白底黑字，江氏诊所四个大字在木牌匾上刻着。 两人一起把牌子挂了上去，再用一块红布遮住。 用陈富贵的话来说就是明天还是整个揭牌，弄得像样一点。 拍了拍手，站在诊所外面的院坝里，看着一切就绪的诊所，江凡心生期待。 这段时间里，一切的忙碌似乎都值得了。 “凡子，你这回也算是弄出点事来了，下一步准备咋办？该娶媳妇过日子了吧？” 陈富贵拍着江凡的肩膀，语重心长的问道。 江凡微愣。 好像随着诊所的开业，一切事情都拉快了节奏。 这个年纪，有了一份在村子里来说算是很不错的事业，后面的，也就是该考虑成家的事情了。 可，想到自己身边这些人，江凡摇了摇头说道：“还不着急，诊所还不知道能不能盘活呢。” “嘿，哥相信你，你那本事，大伙儿可都是有目共睹的，你是不知道，村里好多人都准备给你说对象。” 感叹一声，陈富贵砸吧砸吧嘴，“以前那会儿啊，谁都看不上你，家里穷，就剩下江叔他们两个老人，他们走了过后，更加没人愿意搭理你了，但是哥知道，你小子会争气的。现在啊，见着你过得好了，谁都想要来沾上一下，早干嘛去了？” 江凡笑着摇摇头，这些也都是人之常情。 不过，既然那会儿你看不上，那现在，江凡也不会热络对待。 那些年，吃过的苦，受过的委屈，江凡把它当成一种历练。 心里记得清清楚楚的。 “富贵哥，有件事儿，咱得办了。” “啥事儿？” “当初爷爷奶奶走了过后，我上学的事儿，那几年的学费，生活费这些都是你帮着吆喝的，你那儿有记录的吧？现在日头宽裕起来了，也该还了。” 陈富贵微微蹙眉道：“凡子，要不再缓一缓？咱们卖药那些钱，你这又是修诊所，又是添置东西，还过日子，也没剩多少了吧？要是一股脑的掏空了，万一出点啥急事儿咋办啊。” “诊所这边还真没花上我自个儿什么钱，黄老五那儿赔了两万，都投进去之后，也差不多了。更何况这次去县里，我可是给一个大人物的老婆治病，人给了不少钱。” 许曼的诊费，今天江凡在镇上的时候查看了一下。 数字比正常的动手术花费的应该少上一很多，但是对于江凡来说已经是够够的了。 十万，整整十万。 其实许曼的病，先不说没人敢接手，即便是有人可以，那也绝对是医界大拿在以自己丰富的经验和过人的医术的支撑下才敢接。 这样的，十万可远远不够，这还只是手术方面，术后恢复、调养呢？ 这也又是一笔不小的钱了。 江凡不仅没有动刀就把许曼治好了，其他也没有产生什么花费。 所以十万，对于江凡的来说是一笔巨款，但是对于许曼的病来说，这只是其中他们一家本就需要付出的一小部分。 只是到现在，江凡都还有些恍惚。 十万呐。 这放在两三个月之前。 自己敢想吗？ 第259章 那个沉甸甸的本子 一个过惯了穷苦日子的学生，回乡不过短短几个月，前前后后加起来，已经弄了快二十万了。 他的同学们这个时候，说不定还在哪个医院接受领导的训斥呢。 一个月拿着三四千的薪水，却要像牛马一样活着。 总之，江凡很满足。 “真的够？我给你说啊，这可不是一笔小钱。” 江凡微笑着，“肯定是够的了。” “那成，你搁这儿等着，我去屋里拿，咱们先看看。” 十来分钟的时间，陈富贵去而复返，手里拿着这个包裹得很严实的小本本。 这，是当初江凡让他记下的。 “凡子，都在这里面了，一个也没少，你先看看。” 江凡郑重的接过那个小本子。 这么一个小小本子，却是自己当初能够上学的关键啊。 翻开第一页，首先出现的就是王明王叔。 后面记着一长串字。 前面是哪年哪月哪天，后面就是一个单纯的数字。 不是一次，下面接着还有。 想来是后来的每次开学，王叔都会给上一笔钱。 到最下面，写着一个总记。 一万二千五。 王明一个人，前前后后就掏了一万两千多。 江凡记得很清楚，他每个学期的学费是五千五，四年，八学期，加起来就是四万多。 这还不算仅仅只是学费，还有陈富贵时不时交给他的生活费。 零零总总加起来，确实是很大一笔钱了。 往后翻，一个个名字，一串串数字出现在视野里面。 江凡渐渐的红了眼睛。 都是村里人，谁赚钱容易了？ 这么些钱，一笔笔的往外拿，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收得回来，可他们还是给了。 或许是因为江凡父亲的原因，或许是因为大家是同村的，又或许是因为这是村里唯一的大学生，大家都愿意帮助。 钱可以还，这份情，怕是这辈子难还清了。 手中轻轻的小本子，此时在江凡手中却是那么的厚重，它记承载的是江凡这几年的大学生活。 字面意思上的生活。 想到回村之后，也没有一个人主动找他提及过这件事，江凡心里更觉感动。 大老包村，人情味还是重的。 往后看，江凡忽然看到了李翠的名字。 不多，两千。 “李婶儿也给钱了？” “可不是嘛，我记着是有次她自己找上的我，问我你的情况，然后就非要给你两千，我当时想着她一个寡妇，又带个娃，本来不想让她给的，最后她拗着要给，我就收着了。” 江凡心头触动。 对于李翠来说，这两千才是真正的难得。 兴许忙活半年，才能从地里种出两千来。 之前，他还以为李婶儿只是单纯的在村里照顾他，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些他不知道的事情。 再往后，一直到看完，江凡也没有看到他最想看到的那个名字。 “富贵哥，你帮了我多少？为啥你没记？” 陈富贵摆手道：“我也没给多少，尽帮着吆喝去了，那么点就算了，咱们什么关系？再说了，我之前不就说过吗，我这条命都是因为你爸才保住的，那还说这些干嘛。” “这可不成，该怎样就是怎样。” 钱多钱少这点没所谓，但是一码归一码，这事儿可得明明白白的，因为这事儿对于江凡来说意义太大了。 要是没有陈富贵牵线，没上成大学，可能他这会儿在地里干活，又或者在这附近做工。 绝大概率是没有今天这样的生活的。 “嘿，我说你小子，咱们之间还计较那么多干嘛？” 江凡见他坚持，没有刻意强求。 他那儿也有一个本子，是陈富贵每次交给他的钱的记录，两个本子对比一下，多出来的，那就是陈富贵的了。 他不要，江凡不能不给。 “走吧，富贵哥，正好在明天开业之前把事情办了。” “成，既然现在有能力了，那就该给乡亲们结了。” 回到家里，江凡和陈富贵两人在卧室里关上门数钱。 钱，上午江凡就取出来了。 就是为了把这件事情办了。 每个人的数好，用临时做的信封装起来，做好记号。 两人和林月梅他们打了个招呼，这才出了门。 第一站，径直去的王明家里。 这也是江凡在那天过后和王莎莎的第一次见面。 要说来还挺愧疚的，人帮了自己那么大忙，结果背地里王莎莎还贴给江凡了。 虽然是两个妮子的馊主意，但是江凡还是觉着有些不大好。 看到江凡和陈富贵来了，王莎莎有些扭捏的打着招呼。 “江凡哥，富贵哥，你们坐。” 这妮子给两人倒了水之后，就坐在一边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一句话也不说。 “莎莎，你今儿咋了？不认识我俩了？” 看着王莎莎的异样，陈富贵疑惑问道。 莎莎这模样，就好像…… 好像是个害羞的小媳妇儿一样。 王莎莎忽然红了脸，绯红还在不断蔓延，直至到了耳根子。 初经人事的少女，好像一夜之间就长大了，成熟了不少。 “没什么。”王莎莎瓮声瓮气应了一声。 江凡清了清嗓子，打着圆场，“莎莎可能是不舒服嘛，富贵哥你问那么多干什么？” 陈富贵微微一愣，他就问了一句，怎么就问得多了？ 左右看看两人，陈富贵总觉得有点怪怪的。 这两人都是。 察觉到陈富贵的打量，江凡赶紧说道：“莎莎，王叔呢，我和富贵哥有事找他。” 听到江凡要找自己爸，王莎莎忽然紧张了起来，“江凡哥……你们找我爸什么事？” 她下意识的以为江凡是要找她爸说那天的事情。 这可不能让自己老爸知道。 不然的话，她绝对会被自己老爸打的。 似看出她心中所想，江凡微笑着解释道：“莎莎，我们找王叔有正事。” 闻言，王莎莎松了一口气，“我爸在地里，我去叫他回来？” “嗯，去吧，我们找王叔的事儿还挺重要的。” 王莎莎点了点头，出门去寻王明了。 等她走后，陈富贵忽然扭头看向江凡。 “凡子，你和莎莎是不是有啥事儿？我咋看她瞅你的眼神不大对啊？” 第260章 上门还钱 面对询问，江凡心突突跳个不停，脸上不动声色道：“什么叫看我的眼神不对，我还说她看你的眼神有问题呢。” 陈富贵拍了他一下，没好气道：“你可别乱说，我都是成家的人了。” “合着没成家的就可以乱说啊？我还有对象呢。” 江凡极力反驳着。 千万不能让陈富贵往这边想。 王莎莎和林月梅这些有经验，有阅历的女人不一样，她们善于伪装，伪装和江凡之间的关系。 而王莎莎的这样的小女人，是做不到的，刚才就是见个面都把耳朵红了，这要是让陈富贵稍微说上两句，怕更是要叫人怀疑。 两人吹牛打屁间，王明已经扛着锄头跟着王莎莎回来了。 在屋檐下洗了个手，王明擦着汗水走进。 “富贵，你俩过来啥事儿啊。” 陈富贵和江凡对视一眼，后者从手里提着的袋子里面找出属于王明的那个信封。 将信封递出，江凡解释道：“王叔，这是我上学那会儿你资助我的钱。” 接过厚厚的信封，王明拆开口子一看，他蹙眉抬头道：“你哪来的这么多钱？你把钱给我了，不过日子了？” 江凡暗自感叹一声，人拿到钱第一件事不是高兴，而是担心自己。 “王叔，你放心，我又不是什么喜欢打肿脸充胖子的人，前段时间我去县里给人治病，人家给了不少诊费。” “诊费？这么多？”王明掂了掂手里的信封，不可置信的问道。 江凡挠挠头，解释道：“那病比较难治，也是运气好，正好叫我碰上了。” “诊费再多也就这些了吧，你……” “哎呀，王叔，你就收下吧，凡子这次得到的诊费可不止这些，他自己的开销是够够的了，而且他这又不是一锤子买卖，往后还会给其他人治病的，能少了钱吗？” 一旁的陈富贵看不下去了，站起身来劝说道。 话糙理不糙。 江凡也在一旁附和的点点头。 王明犹豫片刻，点了点头，把信封拆开，当着几人的面把钱拿出来，开始清点。 并不是他觉得会少，而是他笃定一定会有多的。 果然，在他数钱的时候，江凡突然扭头看向陈富贵，不断使着眼色。 陈富贵也坐不住了。 怎么王叔不按常理来啊，还以为他不会数呢。 “王叔，我们先走了，后面还有事情呢。” 江凡说完，拉着陈富贵就准备开溜。 “站着。”王明看也不看两人，“等我数完再走。” 江凡无奈的站回了身。 直到王明数完，多了四张。 他把那四百捻出来，“其他的我就收下了，这些拿回去，当初资助你又没图个什么，你这么弄是瞧不上王叔吗？” 江凡连忙摆手，“不是不是，王叔，我就想感谢一下你。” “感谢不是这么感谢的，能够看到你过得好，就是对王叔最大的感谢了，一番心意没有白费不是？” 说着，他直接把钱插进了江凡胸前的小兜里。 犹豫片刻，江凡站直身躯，表情严肃，重重给王明鞠上一躬。 “哎哟，凡子，你这是干啥啊，起来起来。”王明赶紧把江凡拉了起来。 “王叔，这些年……谢谢了。” “咱们不说这些，看着你争气，王叔就觉得什么都值了。”王明拍着江凡的肩膀说道。 点点头，江凡抽了抽鼻子，“王叔，明天诊所开门，你和莎莎记得过来坐坐。” “肯定要来的，这么重要的事情，你王叔我还能溜号啊？” “那成，王叔，我和富贵哥还要去别家，就先走了。” 王明摆摆手，“你们忙你们的。” 江凡两人一起出了院子去。 看着两人在太阳下的身影，王明无比感慨。 “老江，凡子长大了啊，还有本事了。” 去给人治病一趟，就能有这么多钱。 这是村里人不知道要种多少年地才种得出来的。 下意识的，王明看了眼自家闺女。 可惜啊，两人没有缘分。 …… 江凡两人照着本子上，挨家挨户的去了。 他也收起了自以为是的感谢，是多少就还人家多少。 确实，人在那时候愿意掏钱资助江凡，讲的是一个情义，没人图他什么。 这些人，江凡全都请了明天过去坐坐。 村里人说的坐坐，其实就是让他们过来看看，吃顿饭的意思。 江凡也有自己的想法，让他们看看，他们当年的付出并没有养出一个废人。 是有收获的。 等一家家走完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了。 两人回到家里吃饭，林月梅给两人留着的。 李翠也在屋里，帮着准备明天的菜。 饭桌上，江凡突然把李翠叫进了屋里。 拿出信封，江凡解释道：“婶儿，这是之前我上学的时候，你给的两千，还你。” 李翠看着信封，看看江凡，“凡子，你这是干啥啊？婶儿用不着。” 江凡早就知道她会这样，所以才会当着陈富贵和林月梅的面拿出来的。 “什么叫用不着啊，婶儿，这本来就是你的钱，我还给你是应该的。” 陈富贵附和道：“是啊，李姐，这钱你可得收着，不收叫怎么个事儿啊，凡子上午已经把村里人的钱都给还了，就差你这儿了，你收下了，凡子就算是把背的账还清了，往后过日子也轻松些了。” 李翠抿着嘴，要是只有她和江凡在，她肯定要说上江凡一通。 他们两个现在的关系，还需要谈这两千块钱？ 但是有陈富贵在旁边看着，这些话就没法说出口了。 点了点头，李翠把钱收下，放进兜里。 林月梅在一旁看着，眼神闪烁。 无他，江凡上学的时候她已经搬去镇子上了，她当时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陈富贵当时也没去找过她。 所以，关于江凡上学的事情，她可以说是什么都没帮上的。 酝酿了一下，林月梅略带歉意的说道：“凡子……你上学的事情，姨当时不知道……” 江凡摆手道：“林姨，你别多想，我没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的。” “你帮我的还少啊？我现在住的就是你的房子，上次修缮诊所，你买了那么多东西回来，还帮着忙活，今天也是，我都还没到镇上呢，你昨天就买好要用的东西了，这些不也是在帮我啊？我都记着呢。” 林月梅展颜，江凡心里没疙瘩就行。 只是陈富贵在一旁看得心里怪怪的。 经过江凡这么一说，他才想起不大对劲。 这林姐……是不是对江凡太好了些？ 两人非亲非故的，这有些反常了。 第261章 忙碌筹备 仔细想一想，是有点奇怪了。 在江凡回来之前，这两人可谓是只有极少极少的交集的。 林月梅一家自搬到镇子上之后，只有逢年过节才会回来，对于江凡的事情不知道那也是正常的。 但是自从两个月前，江凡因为之前老诊所的那两间房子去镇上找过林月梅之后，两人之间好像就变得热络起来了。 不仅把自家房子给江凡住，甚至就连唐甜都跟着江凡回乡里来了。 而且很多事情林月梅都会帮着江凡打理。 这些，陈富贵可都是看在眼里的。 这些变化来得太突然了。 他狐疑的看了两人一眼。 “富贵哥，待会儿吃了饭你跟我去借几张桌子回来。” 江凡的话将陈富贵的思绪打断。 他怔怔的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闷着头吃饭。 …… 午饭过后，江凡跟着陈富贵在村子里去借桌凳，罗阳也过来帮忙了。 至于家里，几个女人已经开始在筹备明天的菜了。 “凡子，我觉着……”陈富贵试探性说道：“我觉得林姐是不是对你太……怎么说呢，是不是对你太好了？” 扛着桌子走在路上，陈富贵把江凡拉到身后面，单独和他说起这事。 江凡心头忽然猛烈一跳，嘴唇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但他嘴上却是云淡风轻的说道：“我和林姨都是村里人，之前是没什么交集，后来可能是因为我给她看了腰吧，又或者是她觉得我这个晚辈自己一个人过得有些难，所以才会这样帮助我嘛。” 陈富贵的眼睛透过桌角，看向江凡，打量着他的神色，看到他坦然的样子，陈富贵嘀咕道：“咋不见她帮助别人？” “……”江凡反问道：“那也不见谁能把她腰治好了啊？” 闷着头往前走，陈富贵说道：“这也对……但是……” “哎呀，快走，别但是了，大家都是同村的，以咱们的关系，大伙儿就像是亲人一样，互帮互助也没个啥。” 江凡催促着陈富贵往前走。 一整个下午，几人都在为明天忙碌着，下午到点的时候，江凡带着李翠去接的妞妞，他并没有和赵月见面。 希望他几天忙碌过去了，赵月能够想明白。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微凉晨曦间，屋里的几个人就已经起床了。 洗漱过后，烧火的烧火，架锅的架锅。 因为计划到今天人比较多，昨晚的时候，临时在院子里面用砖头堆砌了一个联排的土灶，可以好几口锅同时开工。 天色微亮间，李翠已经过来了，她没有第一时间忙活，而是把江凡叫到一边，看了看江凡的着装。 干净，整洁，成熟，还不错。 “凡子，今天的一切来得不容易，婶儿为你高兴。” 江凡咧嘴笑着，“谢谢婶儿，也是因为有你们的帮助，不然哪能这么快啊。” “我们可没帮上啥，主要是你自己争气。”李翠替江凡捋平肩膀上的褶皱，“你忙你的吧，今天你就负责把客人招待好了，其他的交给我们。” “谢谢婶儿。” 各自忙碌间，陈富贵两口子来了，陈岚加入到了女人的行列之中，撸起袖子就开干。 不多时，胡梦来了。 带着周珊来的。 今儿正好是放半月假。 江凡上去闲聊了几句，问了下周珊在学校里的情况。 从这妮子言语之间以及神色来看，在学校里应该过得还行，能够安心读书，这就是对小地方的学生来说最好的事情了。 胡梦那边，江凡是昨天下午去通知她过来的。 她和周扒皮那婚，已经离了。 在没人帮衬的情况下，周扒皮什么都没捞着，听胡梦说，搬回了他家之前的老房子里住去了，自生自灭。 想不饿肚子，那就得去地里做事，再想躺着等饭吃，那是不可能了。 天色大亮的时候，一阵摩托声响起。 江静萱来了，还带着不少东西过来了，有吃食，也有送给江凡讨个好兆头的绿植。 “静萱，来了啊，咋还弄这么多东西进来。”李翠上前笑着打招呼。 “顺便就买了，放屋里吧，吃不完留着江凡慢慢吃。” 陈富贵来到江静萱面前，蹩手蹩脚的做了个敬礼的动作，“江警官，欢迎视察工作。” 江静萱哭笑不得，“富贵哥，还叫我江警官啊，别弄得这么生疏，就叫我小江或者静萱就成了。” 这次和以往不同，江静萱一到院子里，所有人都主动打着招呼。 除了上一次江凡和林月梅她们特意叮嘱过，还有一个原因。 今天这个日子，他们之中没有谁会想要给江凡添堵。 来到江凡面前，上下打量着他，江静萱问道：“江凡，感觉怎么样？” 四下看了看，江凡小声的说道：“还是有点紧张的。” “毕竟是大事嘛，能不紧张吗？” 江静萱回身看了眼忙碌的院子，“我去帮着忙了，今天怎么也得拿出点女主人的样子不是？” 说完，在江凡微微错愕的眼神里，她在一旁拿了件花围裙系上，撸起袖子，还真就跟着忙碌了。 江凡估计，这恐怕是她头一回在乡下做这些吧。 “凡子，走吧，咱们先去诊所那边，别待会儿来人了，咱们还没过去。” 罗阳从屋里搂着子一捆鞭炮出来说道。 这是林月梅昨天非要买的，说什么要办事的话，必须得有这个。 林月梅见几人准备出发了，朝一旁招呼一声，“小甜，莎莎，你俩过来，跟你江凡哥去诊所那边，有客人来了该怎么做，我昨晚给说过的哈，别忘记了。” “知道了，妈。” 就这样，兵分两路，屋里的忙活屋里，诊所这边就负责先招待一下客人。 开门，架桌子，摆上水杯和茶叶，几人在院坝里面吹牛打屁。 江凡看看那用红布遮住的诊所牌匾，又抬头看看天。 东方，太阳正渐渐升起。 天气不错，艳阳天。 火红的鞭炮，初升的红日，还有那块等待着被揭开的红布。 红红火火的好日子，正一步步走来。 第262章 来者不善 悠闲的等待中，一个接一个的村里人先是来了诊所，和江凡道了声恭喜。 有的甚至还准备了红包，不过江凡都没收。 这些都是昨天江凡才上门去还过钱的，今天请他们过来，一来是见证一下，二来纯粹就是为了感谢，哪里还能收红包。 有些就留在了这里，有些去了江凡屋里，说是帮着忙活。 江凡拦都拦不住。 日头正盛，陆陆续续有人过来，有的是之前因为后山的事情受伤而从被江凡出手救下一条命的，还有单纯的因为想要过来看一下的， 江凡都来者不拒，热络招呼着，毕竟人上门说上一句恭喜，难不成还能不应？ 渐渐的，诊所外面人多了起来。 忽然，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出现。 “凡子，你这儿弄得不错啊，山清水秀的。” 透过人群看去，江凡看到了来人。 是沈中全，身边还跟着王芳。 这两口子是林月梅提议说一声的，来不来看人家怎么做，但是毕竟这段时间里，人两口子帮了江凡不少，还是该说一声。 结果没想到两口子竟然都来了。 起身相迎，江凡笑着道：“沈叔，王姨，欢迎欢迎。” 打量着诊所，沈中全拍了拍江凡的肩膀，“你小子真行，这么快就把手续办下来了，我还合计着帮你招呼一声，结果你不声不响就把事情办成了。” 江凡解释道：“这手续还是难办啊，中间还出了岔子，我正好在县里有朋友，人顺手就帮了，不然的话，我还是得找沈叔你开这个口的。” 听到是江凡自己的朋友出的手，沈中全暗自计较了一下，大概率可能还是江静萱帮的忙，毕竟这对她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事。 “能办下来就好，有啥事就跟沈叔说，能办的肯定帮你办了。” 江凡点点头，“谢谢沈叔。” “你先忙活着，我和你王姨在村里转转。” 江凡给他们指了一下家里的大致方向，让两人可以朝那边走着看看。 其实也不用特意指方向，那么多人忙活着，声响那么大，稍微近点就能听到了。 这两口子走了没一会儿，余见拄着拐在媳妇的搀扶下，晃晃悠悠走了过来。 “余叔！”江凡赶紧起身上前，“你咋这么快就出门啊，不是说了要在家里多休息嘛。” 余见摆摆手，“不碍事，今天我怎么也得过来给你捧捧场啊。” 余见是前两天回来的，城里待着费钱不说，还不习惯。 他的到来，村里人纷纷打着招呼。 有人关怀道：“老余，腿还疼不？” “有点，扛得住。” “你这可得好好养着，这回可太险了，对了，修路的事情有准信儿了没？” 这句话一问出，其他人的视线也偏移了过来。 “有！”余见肯定道：“这回啊，是确定下来了，从外面的乡道修进来，一直到咱们村里。” “咋这么快？前几天不还是说没定嘛？” 余见笑呵呵两声，文绉绉道：“因祸得福啊。” “余叔，是因为这事儿？” 江凡的视线下移，看向他的腿。 余见点点头，“就是这事儿，不知道咋的，这事被镇上知道了，打电话问过具体情况之后就把修路的事情定下来了。还一个劲儿的说我这次处理的不错，凡子，那群娃子是不是县里那些当官的屋里的？” “差不多。” 余见了然，也没再多问。 热络聊上几句之后，时间也差不多了，江凡和陈富贵把带来的鞭炮拆开摆放好。 准备着待会儿揭布。 正忙活着，又有人来了，孙全，镇上收药的。 跟他一起过来的还有一个人，黄老五。 这两人，江凡都是没有通知的，算是不请自来。 “江凡，你不地道啊，诊所开业了，也不跟我说一声。” 孙全挺个大肚子，笑着上前道。 黄老五唱和：“就是啊，要不是沈哥，我俩还啥都不知道呢。” 闻言，江凡了然。 原来是沈中全的意思。 略微思索，江凡就大致猜测到他是什么想法了。 这估计是想要帮自己和这两人加深一下关系，算是拓展一下人脉，毕竟在镇上，这两人都还算是有本事的。 “孙老板，黄老板，最近太忙了，把你们两个忘了，快来坐，喝杯茶。” 江凡云淡风轻的应付着。 “不碍事，还好是赶上了。”黄老五看着诊所，歉意道：“之前的事情是我不对，这么好的地方，怎么能推掉呢。” 江凡摆摆手，“过都过去了，咱就不说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现在可比之前要好太多了。” 两人和村里人也没什么说的，就说去村子里逛逛，等待会儿要揭牌的时候再过来。 随着时间流逝，人也来得七七八八的了，看了看时间，还有十来分钟就可以正式揭牌了。 忽然，诊所外面来了好几辆摩托车。 一行人走了进来，除了领头的那个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其余的，看上去都不苟言笑。 “村里有这么好的事情，怎么没人通知我啊？” 摩托车的轰鸣声，早就吸引了诊所外所有人的目光。 见到来人，院子里热络的交谈声停止了下来。 气氛霎时间有些凝重。 余见在江凡身边小声的说道：“这是……刘长松。” 刘长松！ 江凡猛然扭头，看向来人。 一米七五左右的个子，和他哥刘长根不同，刘长松长得人高马大的，一脸的横肉，笑起来的时候，两只眼睛眯成一条缝。 笑面虎，这是江凡给予他的初印象。 今天，终于见到了刘长根背后的人，村里人谈之变色的刘长松！ 这个时候回来，肯定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什么好心的。 江凡微微吸了一口气，迈出步子，不卑不亢道：“今天是诊所开业，只请了些朋友，没有通知外人。” 刘长松龇着大牙，人畜无害道：“我也是大老包村长大的，不算外人啊，今天在江老板这里坐坐，讨个喜庆。” 说着，他竟然真的就在院坝里面提了根凳子坐下。 他身后那些人就站在他身侧候着。 江凡微微蹙眉。 看这样子，刘长松今天是来者不善了。 第263章 千万别走！ “我不是什么江老板，我就是个村医，要坐可以，茶水管够，要是想弄出点其他什么事情，我我劝你还是想清楚了。”江凡语气冷淡道。 刘长松故作害怕道：“我哪里敢搞事嘛，江老板那么大的本事，我还担心哪天把我也给送进去了。” 虽然不知道刘长松这个家伙卡在这个节骨眼上过来是什么意思，但大概率是不想自己好过的。 江凡疑惑的是，谁给他的胆子。 之前刘长根的事情里，江静萱就给他敲响了警钟了。 这才过去两个月，他竟然敢主动跳出来了。 而且在不到一月前，王文杰父子也因为和自己有摩擦，而被拔出箩卜带出泥，双双进去了。 他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情，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他还能主动现身找麻烦，这里面就值得琢磨了。 有刘长松在，周围人也不敢说话，纷纷躲远了些。 无言的气氛在蔓延，好好的日子，因为他的到来而显得不那么喜庆了。 不能让他留在这儿！ 江凡换了说辞，“刘长松，待会儿就要揭牌了，你要坐就换个地方坐，别在院子里挡着。” 两人之间本就是不可调和的，江凡用不着客气。 “这可不行，江老板，这块地是村里的，又不是哪个私人的，你没有这么大的权利撵我吧？”刘长松满不在乎的说道。 余见动了动嘴皮子，劝说道：“长松，今天是凡子大好的日子，没必要这样，你……” 刘长松冷冷暼了余见一眼，“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你！” “你最好给我老老实实的待着，再多说一句，老子把你扔塘子里去。” 余见气得胸膛上下起伏着，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刘长松如此羞辱，他脸上有点过不去，但是又不敢多说什么。 因为刘长松真的敢。 歉意的看了江凡一眼，余见眼神示意江凡还是不要和他起冲突。 江凡朝着余见笑了笑，随后看向刘长松，挑眉问道：“说什么都不走？” 刘长松抿了一口茶，呸了一声，“垃圾。” 江凡笑了，刘长松这是看人下菜啊，他这样的人用这些低劣的手段，这是把自己当什么小孩呢？ “好，那就一定要坐住了，说什么也别走，千万别走！” “乡亲们，麻烦去外面一点，时间差不多了，准备放炮揭牌了。” 村民一个个的，如蒙大赦，出了院坝，去了更远处站着。 “富贵哥，走，把火炮拿进来。” 两人去了院子外面，把已经摆放好的火炮收了起来，按照江凡的指示，换了个地方重新摆开。 摆放的地方，正是刘长松坐的地方。 给这行人围了一整圈。 “怎么？这是准备要炸我们？给你十个胆子你也不……” 刘长松话还没说完。 下一刻。 啪嗒。 打火机响了。 江凡二话不说，直接点燃了引线。 短短几秒的时间，围绕着刘长松这行人的火炮炸响。 下意识的，一群人散开，仓皇逃窜而出。 刚才还稳坐钓鱼台的几人，这会儿看上去狼狈极了。 在鞭炮炸响中，江凡挪步到诊所门口下面，一把将那块红布掀开。 江氏诊所四个大字露了出来。 诊所，今天正式开业！ 江凡看着不断绕圈炸响的鞭炮，又看着远处面色阴沉的刘长松。 烟雾弥漫、火药味飘散间，两人视线对上。 从此，两人要硬刚了。 等到火炮放完，江凡紧了紧嗓子，大声说道：“江氏诊所今天揭牌，明天正式开业！小伤小病，我江凡都能看得了，希望能给大家伙儿带来便利。” “还请乡亲们去家里，简单吃个便饭。” 说完，江凡看向身侧，“富贵哥，你帮我招呼乡亲们先过去，我待会儿回来。” “凡子，一起走吧，你留在这儿万一出个啥事儿……” “没事，他不敢拿我怎么样，而且，真要是动起手来，谁出事还不好说。” 要是刘长松不知趣，江凡不介意让他尝尝大小便失禁的滋味。 “富贵，你先帮凡子招呼客人，我跟他留在这儿盯着。” 罗阳在一旁说道。 陈富贵看了看刘长松，又看看江凡，一咬牙，“罗哥，你可得看好凡子，我去了就回来。” “去吧，有我呢。” 陈富贵离去，帮江凡招呼乡亲们回去吃饭，把唐甜和王莎莎两个妮子也带走了。 诊所这边，就剩下江凡罗阳，还有刘长松一行人了。 “刘长松，不是说什么都不挪地儿嘛，怎么现在动了？”江凡挑眉戏谑道。 刘长松一脸怒容，“江凡！你是不是觉得老子真的拿你没办法了？” “你拿我有没有办法我不知道，但是我想知道你身后的人，为什么会针对我。” 江凡此言，旨在试探。 综合之前的考虑，刘长松这个时候出现找麻烦是绝对不合理的，除非他脑子秀逗了。 果然，刘长松闻言有片刻的微愣，旋即又连忙喝道：“什么我身后的人，就是我刘长松不想让你江凡好过！” 他刚才慌了，江凡很确定。 这样的人威胁人的时候会说出不会让你好过这样软弱无力的话？还刻意强调是他自己。 无形间，江凡已经确认了这件事。 “是，你不想让我好过，可之前相安无事的时候你都不来，前不久王文杰父子才垮台了，你却反而敢跳出来了……”顿了顿，江凡接着道：“我想知道，是谁突然给了你什么指示，让你今天过来的？” 刘长送手指着江凡，“你放屁！谁他妈敢给老子指示？” 江凡摇摇头，“我要是知道就不会问你了，我不想和你多说什么，你在这待着除了恶心我，也干不了其他的事情。滚回去告诉你身后的人，大家和谐相处，什么事都没有，要是非要硬赶着往上凑的话，那咱们就试试！” “老子再说一遍！没有人！” 江凡不再和他说话，他心里有了几个备选答案。 这一切，都有迹可循。 有些太过于明显了。 呵，这还真是和江静萱说的一样，这个世界不止黑白，还有灰。 那种地位的人，以刘长松这样的恶人为棋子上门寻衅。 已经是走偏了。 第264章 宾主皆欢 江凡沉默以对的态度，让刘长松心头狂跳。 他心里的第一反应便是慌乱，要是真被江凡知道了，那他在县里也就不用待下去了。 尤其是想到那人的嘱咐，刘长松就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寒颤。 “刘长松，你要是愿意继续在这赖着，那就请便，我陪着你，我这诊所里面有床，我可以陪你好几个月。” 刘长松眼神阴晴不定。 这狗崽子还真是难对付。 怪不得那么多人都在他这里遭了殃。 “江凡，你等着，咱们的事儿没完！” 神色讥讽的看着刘长松，江凡心里并没有太大的波澜。 和刘长松之间的矛盾早就已经不了化解了。 还用得着他来威胁？ “随时欢迎。” 刘长松脸色难看的带着人离开了。 专门选择在今天这个日子回来挑江凡的麻烦，没想到反而吃了一肚子的瘪，灰头土脸的走了。 江凡看着刘长松一行人远去的身影，若有所思。 这个家伙，就这么走了，搞得雷声大，雨点小。 但是江凡很明确的知道，他今天就这么走了，是因为被自己说中了，他心里有鬼。 这件事情不会就这么了结了，不管是因为他俩之间的恩怨，还是因为驱使刘长松前来的人。 这里面，肯定还会有后续的。 “凡子，他就这么走了？” 罗阳不解的问道。 他都已经做好了双方要动手的准备了。 无论如何，不能够让他们动江凡。 可没想到刘长松就这么就退了。 江凡淡然道：“还会回来的。” “走吧，先回去吃饭，今天就没必要因为他弄得那么沉重了。” 罗阳点点头，跟着江凡一起回了屋里。 院子里，摆放着七八张桌子，坐得已经是七七八八了，这会儿几个女人，还有好几个村民正忙着把菜端上桌子。 陈富贵在桌子间来回走动，招呼着大伙儿。 等他松了一口气，正准备离开的时候，抬头就看见江凡回来了，连忙来到院子外面询问道：“刘长松人呢？” “回去了。” “走了？”陈富贵回身打量一下院子里，“走了就好，我刚才过来的时候让大伙儿先别说这事儿，你婶儿她们还不知道，沈叔他们听到鞭炮声响，在路上也被我带回来了，除了刚才在场的乡亲们，没人知道这事儿。” 江凡点点头，“谢谢了，富贵哥。” “不存在，赶紧去说两句吧？” 江凡走进院子，一桌桌的说着感谢的话，嘱咐大家吃好喝好。 不经意间，他忽然看到了一个身影。 赵月。 那天说出了那番荒唐话语的赵月。 江凡脸上的表情不变，心里却异常疑惑，想到那天他对赵月坦白的那些话，突然没来由的一阵紧张。 看了看江静萱，并没有太大的异样，江凡朝着赵月走去。 临近身边，江凡看着脸上洋溢着笑容的赵月，“赵月，你今天这是？” “我来帮你做点事情啊。” “你想清楚了？” 赵月点点头，“想清楚了，还是那天的说法，不会变的。” 江凡正要再度说些什么，江静萱突然走了过来，笑道：“江凡，基本上已经差不多了，你也赶紧去吃饭吧。” 说完，她又看向一旁的赵月，“赵老师，辛苦你了，放假都没有休息，还过来帮着江凡忙活。” 赵月微微笑道：“刚才不是说了嘛，江凡治好了我奶奶的腿，是帮了我家里的大忙，我们也算是朋友，这是应该的。” 江凡听着，好像并未感受到什么剑拔弩张，反而有一种她们俩真的在客套的感觉。 “静萱，你先过去坐着，我问问赵月她奶奶的情况。” 支开江静萱，江凡抿了抿嘴道：“赵月……” “她不错。”赵月眼神自然的看向江静萱所在的位置，“她的事我都听李婶儿说了，怪不得你俩能成呢，这么优秀的人，是应该的。” 话锋一转，赵月接着道：“但我还是那句话，既然我认定了，就不会放弃。” 这个时候的赵月，比起以往知书达理的样子，要多了些执拗。 “走吧，吃饭去吧，再聊下去，江静萱该有想法了。” 暗自叹息一声，江凡朝着饭桌走去。 这最后的两桌，全是帮着江凡忙活到最后的人。 看到江凡过来，几人赶紧招呼道，“凡子，赵老师，快来快来，就差你俩了。” 席间，江静萱倒是没什么，反而是李翠，一直有意无意的打量着两人。 在开学之前，她就已经看出这两人之间有点不正常了，当时她还专门提醒过江凡，让他注意着点这方面，两人之间得适度的保持一点距离。 这会儿两人没有什么异样，但是李翠心里总觉得两人之间没这么简单，这源于女人的直觉。 “吃饭吃饭，饿坏了。”陈富贵招呼一声，先动了筷子。 一桌人开始吃饭，期间，江凡和陈富贵端着酒，游走在每桌之间，感谢大伙儿的捧场。 之所以是陈富贵而不是江静萱，这是有所讲究的，江凡从大学之后的路子，跟陈富贵脱不了关系，长兄如父，虽然两人之间不是亲生的，这是陈富贵做的却比亲生兄弟之间做的还要多。 而江静萱那边，现在两个人还不是属于谈恋爱的阶段，这会儿敬酒自然是没有法子跟在一起的。 一顿饭吃的还算热闹，并没有因为刘长松的到来，而弄得气氛太过沉重。 时间流逝，酒足饭饱之后，江凡将客人一个个送离。 总的来说，今天算是宾主皆欢了。 诊所今天不营业，江凡帮着把屋里收拾好，桌子送还，一切收拾妥当之后，看着院子里的一大群女人，顿时觉得欣慰无比。 今天，屋里这边，还真是靠这一群女人给撑起来的。 他来到众人身边，挨个儿的感谢着。 众人攀谈间，一道身影出现在了院子外面。 蓬头垢面，衣衫褴褛，一瘸一拐的走进。 不是方瘸子还能是谁？ “凡子，估计是来要吃的，我去给他装点。”李翠解释一声，转身去给方瘸子装吃食了。 在他们眼中，这方瘸子就是个精神失常的人。 但是他的到来，却让江凡有了一种危机感。 他，不是来要吃的。 而是因为刘长松的事情过来的！ 第265章 威胁 李翠用带子装了些肉，走过院子里，准备自己带出去给方瘸子。 江凡连忙将她拦住，“婶儿，我去吧。” 自然的接过李翠手里的袋子，江凡朝院子外走去。 视线和方瘸子对上的时候，江凡感觉到了一种有些极端的情绪，虽然他掩盖得很好。 在众人看不见的角度，江凡递过手里的袋子，蹙眉道：“吃的给你。” 方瘸子咧着嘴，傻笑着，嘴里说道：“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你想要什么，关我什么事？” 面对江凡的态度，方瘸子只是呵呵笑着。 “你和李翠的事情，还没人知道吧？” 闻言，江凡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院子里的众女人，特别是看了江静萱一眼。 他忽然感觉到一阵紧张。 方瘸子怎么会知道的！ 江凡回头之后的第一反应就是想要否认，可是当看到方瘸子眼中的戏谑之色的时候，江凡知道，他是真的发现了。 “你先回去，我待会儿过来。” 江凡挥了挥手，准备暂时支走方瘸子。 “我在村头等你，千万别不来啊，村头本来就人多眼杂的，我怕说漏嘴了。” 阴沉着脸，江凡回应，“会来的。” 方瘸子拿着袋子，喜笑颜开的在原地蹦跶了一会儿，拿着袋子就走了。 目送着她远去，江凡心里乱糟糟的。 应该是最近几次在村里和婶儿相处得太过随意了。 但江凡怎么也想到方瘸子这个家伙竟然在暗地这么关注自己。 如果说，他发现了自己和李翠的事情，那么……他和其他人之间，是不是也被方瘸子知道了？ 江凡没来由的打了一阵寒颤，这些要是被捅出去了，那不得全乱了套了！ 怕是只有连夜跑路，这刚开的诊所，也没有用武之地了。 必须要稳住他！ 还要从他那里套一下，是否知道其他人的事情。 深吸一口气，江凡挤出一抹笑容，转身回了院子。 大伙儿都没把方瘸子当回事，吃的东西给了也就给了。 却不曾想，如今安稳的局面，极有可能因为方瘸子一人而彻底崩盘。 心不在焉的，江凡陪着屋里众人聊了一会儿，这个时候，熟络的所有人都在这里，江凡想要找借口离开都做不到。 他视线游走间，看到了赵月，江凡灵光一闪，起身道：“赵月，你不是说赵老师的腿又有点不舒服了吗？正好今天有空，我跟你过去看看吧，明天就诊所开业，估计没什么时间。” 赵月抬头，先是茫然的看了江凡一眼，但很快，她便回应道：“不好意思了，江凡，今天还要麻烦你。” 摆摆手，江凡应道：“走吧，我跟你去看看，早去早回。” 随后江凡歉意的和众人说了一声，骑着门口的三轮车跟赵月一起走了。 江凡一直在给赵老师看腿的事情，大家伙儿是知道的，谁也没有因此而怀疑。 带着赵月，刚出村子，江凡就把三轮车停了下来。 “赵月，不好意思，你先回去吧，我这会儿有点事情。” 赵月当然知道他借口自己出来肯定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也没有追问什么便下了车。 “江凡，记得我说过的话。” 江凡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 他现在所有的心思都在方瘸子身上呢。 赵月怀着坚定的眼神，先一步走了。 江凡把三轮车直接骑到方瘸子的茅草屋外边，也没刻意躲着谁，直接就跳下了车，背靠在车斗上。 方瘸子此时正蹲在那团垒砌起来的石头旁边，摆弄着手里的像是什么尖锥之类的东西。 “说吧，你想怎么样？”江凡开门见山道。 他也不用去怀疑，方瘸子是不是真的知道自己和李翠的事情，他要是真不知道的话，问不问出口是一回事，但他的眼睛明确的告诉江凡。 赌不得。 方瘸子抬起头，这次，他把额前的头发也分开了，双眼紧紧注视着江凡。 “刘长松今天回来了。” “我知道。” “听他们说，刘长松去诊所找了你的麻烦？” 江凡点头，“是有这么回事，不过被我撵走了。” 顿了顿，江凡继而道：“有事说事，别东扯西扯。” 方瘸子左问右问的，叫江凡有些不耐烦，他没空跟他闲扯。 “这么多年了，刘长松还是头一次平常日子回村，我就知道找你肯定没问题。”方瘸子表情突然一变，变得极为狠毒，“我要让他死！” 其实方瘸子的最终目的是什么，江凡不用问也是知道的。 肯定就是同他所说的那样。 “我们之前说过，你会帮我的。江凡，我现在就需要你的帮助！” 江凡思索起来，之前是之前，那个时候答应方瘸子，不乏有权宜之计的意思在里面，当然，也有惧怕刘长松胡来，而提前做个简单的后手。 但是今天的刘长松过来，可不仅仅只是代表着他自己了。 他还会继续找麻烦，那是肯定的。 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他要是死了…… 江凡不想冒险，他虽然也想一劳永逸，让刘长松这样渣滓彻底消失。 但不是说要把自己也给搭进去。 “我不会动手，为了他把我自己搭进去，犯不着。” 方瘸子嗤笑道：“你还真以为我指望着你这么个只晓得读书的呆子动手啊？我需要你找机会帮我把他引住，就只有他一个人的时候，我就可以动手了。” 言语间，他手里的那个尖锐铁器还狠狠的插了两下泥面。 不动手，是好。 但是帮方瘸子引人，这也太过于明显了。 刘长松真要是挂在村子里了，哪怕是有一丁点跟自己有关系，他上头的人都会抓住这个机会，不遗余力的休整自己。 更何况，方瘸子这人根本就不值得信任！ 万一他另有别的想法，把自己也圈在里面出不来的话，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不做的话，方瘸子这边又咄咄相逼…… 江凡点了点头道：“我可以做，但是怎么个做法，还得好好想一下，我回去想清楚了再告诉你。” “不用，我已经想好了。”方瘸子忙道。 江凡蹙眉，“你这么厉害，想好了就自己动手去啊？” 冷冷丢下一句话，江凡跨上三轮车。 “要么听我的计划，要么你就自己去弄。 三轮车扬起的尘土中，方瘸子看着江凡远去，若有所思。 第266章 又添一员 回去的路上，江凡忽然调转了车头。 刚刚心里装着事，没注意那么多。 这个时候回去，时间上对不上。 这会儿，他应该都还没到赵老师家里呢。 调转车头，江凡朝着学校骑过去。 正好，今天把事情和赵老师说明白。 对于赵月，他是有些好感，但是现在他身边有太多女人了，本就已经乱糟糟的了，要是再和赵月在一起，那就更加混乱了。 一直往前开，正好在半路的时候，看到了赵月。 “赵月，上来，我送你回去。” 赵月听到声音，惊喜回头。 一边踩着车旁的踏子，一边问道，“你这么快就忙完事情了？” “嗯，也没什么大事，几句话就说完了。” “那你是专门来送我的？” 沉默片刻，江凡点头道：“嗯，顺便去看看赵老师。” 江凡没有明说，是害怕赵月不让他过去。 一路前行，一直到了赵月家。 两人相继下车，还没等进屋，江凡就拉住了赵月。 酝酿片刻，江凡说道：“赵月，我们之间的事情是时候和赵老师说清楚了，江静萱今天你也看见了，我的情况也跟你说了，这样对你不公平，而且一直欺骗赵老师，对她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 听到江凡这话，赵月瞬间就明白了江凡过来的用意。 她忽然慌乱起来，“江凡，你别说，我会找机会和奶奶说的。” 江凡摇了摇头，“赵月，不能再拖下去了，虽然我不知道你今天是怎么说服赵老师不过来的，但是她心里肯定会不舒服的，所以我们还别瞒着她了。” 赵月看着江凡坚定的样子，逐渐冷静下来。 定睛看着江凡，她不禁问道：“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吗？” “你上次还说过，对我有好感的，为什么别的女人就可以，我赵月就不行？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吗？你告诉我江凡。” 江凡摇了摇头，“赵月，那只是你一时的想法，等过了这段时间，你就会想明白的。” 双眼再次朦胧，赵月抿着嘴唇道：“我再说一次，我想得很清楚，如果你还是要坚持的话，我现在就进去告诉奶奶真相！” 看着泪眼婆娑的赵月，还有那坚定的神态，江凡没来由得一阵心疼，心中的坚定都稍微褪去了些许，动了动嘴皮子，正准备说点什么的时候。 赵月已经转身进了屋内。 江凡心中突生悔意。 但赵月已经消失在眼前。 事已至此，再多说已经没有意义了。 忐忑的等待间，赵月却又突然从屋里走出。 “奶奶在午睡。” 不知道为什么，江凡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里竟然没来由的放松下来。 “你先进来坐坐吧，等奶奶醒了再说。” 点了点头，迈步进屋，江凡找了根凳子坐下。 赵月给他倒了一杯水之后，就自己进了卧室。 看样子是不想和江凡说话。 无奈，江凡只能在堂屋里坐着，眼神时不时的看向赵月的房门。 良久。 百无聊赖间，赵月突然从卧室里探出头，小声的说道：“江凡，你进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江凡放下握在手中的水杯，徐徐起身，走进卧室。 卧室里，赵月坐在床边，双眼微微红肿，睫毛上还沾着些许泪珠。 江凡喉咙滚动了一下，想要说些安慰的话。 “赵月……” “别说话，你过来。” 江凡怔怔的走过去，还不等他再次开口，赵月突然拉着他坐下。 “我说了，我考虑的很清楚的，我没所谓的，能够有一个男人那样对我，不管他是什么样的人，我都会爱上他的。” 下一刻，赵月一把将江凡按倒在床上，表明着自己的决心。 刚才那么一会儿的思考，她已经明白了，只要能够成为江凡的女人，他就一定不会抛下自己了。 轻薄红唇上印，江凡歪头躲开。 “赵月，我们不能这样，这一步要是迈出去了，就没有回头路了。” 双手扳正江凡的头，赵月坚定道：“我这辈子都不会回头。” 下一刻，她整个人都好似要融入江凡身体里面一般，双手紧紧的扣住江凡，红唇在江凡脸上不断印着。 香软在怀，江凡的呼吸多了几分粗重。 不过他还是清醒的，他把赵月撑开，“我最后问你一次，是不是考虑清楚了？” 赵月不回答，再次用行动证明，手摸索到江凡的皮带上，快速解开。 果断，在这个时候起了作用。 彻底将心中那仅存的理智浇灭 ，他主动的回应着赵月。 九月白日，一件件衣衫褪去。 卧室里，温度不断的升高。 …… 半个小时，很快就过去。 江凡气喘吁吁的躺在床上，而赵月则是心满意足的依偎在他怀里。 两人都没有说话，但是心中都既定的认下了一个事实。 赵月现在成了江凡的女人。 两人之间，现在已经撕扯不开了。 轻轻拍了一下赵月的肩膀，江凡说道：“先起来吧，等会儿赵老师醒了。” 赵月嘴角带着笑意起身，看着床单上的点点红梅，笑意更浓。 两人很快穿好了衣服，一同走出了卧室，没有待在堂屋里，而是去了院子外边。 换了身裙子的赵月，和之前全然不同，眼眸之中蕴含着满足之色，整个人容光焕发。 “江凡，那待会儿就直接和奶奶说了？” 既然决定做江凡背后的女人，那肯定就需要和奶奶把事情说清楚。 别让她误会了。 说来有些怪异，明明之前两人之间什么都没有的时候，赵月说什么也不愿意去将情况说明。 现在成了他的女人之后，反而还要可以在赵老师面前撇清关系。 在明面上只能和江凡是朋友关系。 “……”沉默片刻，江凡说道：“赵月，我只是觉得会委屈了你。” “我说我想清楚了，这句话不是骗你的，能够成为你的女人，我就已经很满足了，除非你对我不好，我那我就无话可说了。” “那不能。” “那还担心什么呢？” 江凡眺望远处，现在的他。 觉得未来的生活既清晰，又模糊。 清晰的是，在诊所、在医术、在金钱方面，都是越来越好。 模糊的是，随着年岁的推移，总有一天，要面对和众多女人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 第267章 二把手 屋里，赵月已经将事情的真相告知赵老师了。 江凡和她规规矩矩的站在赵老师身前，等着她做出回应。 “胡闹！”赵老师嘴唇微微颤抖，“假的？是谁的主意？” 说完，还不等两人回答，她又生气的说了一句，“你们这样子，在以前肯定是要挨打的！” 江凡感受的生气，主动站出来道：“赵老师，这是我的主意，那个时候我不知道您是那个意思，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您都认定了，我想着您的腿还没有完全恢复，不能在那个时候给您添堵，所以就只能暂时先骗着您了。” 赵老师听到是江凡自己的主意，有些责怪的看着江凡，但眼神之中更多的还是遗憾。 “怎么能这样呢？江凡，这种事情你是可以直接和我说的，我也至于说影响到自己恢复，可你们这一弄，我……哎！” 赵月上前搀扶着赵老师，宽慰道：“奶奶，江凡那还不是为了你好嘛。” 赵老师一瞪眼，“你还好意思说！你也跟着他一起哄我啊？” “哎呀，奶奶，人家江凡有对象了，我还能怎么办嘛？难不成让人家抛弃自己的对象，和我在一起啊？” “胡说，哪有这种事情。” 赵月撇嘴，“这不就是了，就只能怪我和江凡没有缘分了，其实现在这样也挺好，大家做朋友，有什么需要帮助的，招呼一声就成。” 江凡唱和：“是啊，赵老师，虽然我和赵月没有缘分，但是咱们还是朋友。” 赵老师听了两人开明的话语，想了想，彻底认下这个事实。 叹息一声，她苦笑道：“你们两个啊，可把我这个老太婆骗惨了。” “怪不得那天江凡说什么也不让我去诊所那边，原来是这么回事。” 江凡挠挠头，歉意道：“赵老师，对不住，那个时候我得先问问赵月的意见才决定能不能告诉你。” 赵老师摆手，“罢了罢了，就这样吧，这样也挺好，你们俩身世都差不多，往后互相帮衬一下，还是可以的。” “放心吧，赵老师，我会的。” 等到把赵老师的情绪安抚好之后，江凡辞别，屋里还有一大堆人等着呢。 “奶奶，我去送送江凡。” 赵月招呼一声，跟着江凡走出院子。 在赵老师听不到的地方，赵月说道：“江凡，以后周末放假的时候你有空的时候就给我打电话，我们可以去附近走走。” 江凡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有空，是在自己有空，身边没有其他女人的时候。 点点头，江凡诚恳道：“我会的。” “那你以后来接妞妞的时候，能不能别让李婶儿来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星期五是你专门叫李婶儿来的，我上午都问过她了。” 江凡尴尬的笑了笑，“往后只要是没什么特别的事情，都是我过来接妞妞。” 满意的点了点头，赵月解释道：“这样我就可以多看看你了。” 闻言，江凡心有感动，想要抱抱赵月，但是屋里赵老师还看着，他只能说道：“我会来的。” 又说了几句，两人告别。 江凡骑着三轮车离开。 到现在他还有点恍惚，本来过来是打算和赵老师坦白的。 虽然也坦白了，但是却是意义全然不同的坦白。 不过，既然赵月成了他的女人，那就没必要再有什么扭捏。 好好待她才是自己应该做的。 临近村子，经过老槐树的时候，江凡看到了蹲在那些村民旁边的方瘸子，想起了和他之间的那些打算。 没有多停留，江凡和村民们打了声招呼，直接离开。 尽管十分不想参与到方瘸子的计划当中去。 但是又不得不去。 如今，只有想一个好办法，在这里面尽可能的将自己的影子淡去。 不然的话，到时候谁也救不了自己。 江凡倒是不怕这方瘸子后续继续以他和李翠的事情要挟自己。 解决刘长松，这几乎是方瘸子活着的意义了。 等这桩心事解决了之后，这个人大概率是不会再有心气做受任何事情了。 当然，也不排除他要的更多，要是他帮忙解决了刘长松，方瘸子还是不知趣的话，那江凡有的是办法让方瘸子永远都动弹不得，说不出话，写不出字来。 至于为什么不在这个时候就对方瘸子动手，一来是因为两人之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矛盾，属实还没有到那一步。 二来，江凡自己也有借方瘸子之手将刘长松这样的人铲除的想法，互相利用罢了。 …… 回到家，好些帮忙的人都已经回去了 。 林月梅上前说道：“我让他们晚上过来吃饭了，不然剩这么多菜，光是你和小甜两个也吃不完，放久了该坏了。” “嗯，林姨，你看着安排就行了。” 看看在玩扑克的一行人，江凡把江静萱叫了出来，两人走到院子外面。 江凡要弄清楚一些事情。 “怎么了，江凡。” “静萱，我问你些事情，王文杰父子……他们背后肯定是有后台的吧？当时你办案的时候，有没有人出来保他们？” 江静萱想也没想，“后台是肯定有的，当时也有人站出来了，但是也只能拖延时间，证据确凿，他们也没有办法的。” 江凡摆摆手：“等等，你先别说是哪些人，我再问你，当初你们调查刘长松的时候，说的不是为大局着想吗？那肯定是有人提出这个说法的，我想知道这两件事情里面是不是有同一个人的参与。” 江静萱回忆片刻，猛然抬头，“有！” “是谁？” “二把手，何建伟。” “……” 果然，和自己猜测的差不多。 只是江凡想到这人的身份会这么的高。 “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江凡摇了摇头，暂时还不准备把事情告诉江静萱。 “这是很正常的，何建伟做这些的时候，都是收放有度的，到了他那个层次，难免会沾上这些，这是无可避免的，但是他做得都很干净，我什么也没查出来。” 江静萱还以为江凡还是因为体系里面有那样的蛀虫而感觉到不满，主动解释道。 但她不知道的是，何建伟竟然开始对江凡下手了。 只是，江凡想不通。 究竟是哪一个因素，让他下定决心的。 第268章 细思极恐！ 江凡之所以会有这样的疑惑，无他，因为他已经有很大的把握确定就是何建伟想要对他出手了。 而这样地位的人，对于之前有关刘长松和王文杰父子的事情，其中的细节，肯定是知晓的。 之前便是因为江静萱的存在，他并没有对自己有任何的想法。 或者说，他根本就不把自己看在眼里。 只把江静萱这个背景非凡的姑娘当成真正的威胁。 既然如此。 那这就奇怪了。 两件事情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事情最后的结果也已经定下了，根本就无从解决了。 可偏偏，他就在这个时候毫无征兆的出手了，是在江静萱还在的情况之下，还是针对自己这么个小小的村民。 总而言之，很怪异。 这绝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除非……是因为自己最近做了什么事情，而让他真正关注上了自己，甚至是威胁到了他的某种利益。 他才会如此。 可山高皇帝远的，自己哪里有机会威胁到他的利益啊？ 回想最近做的几件事情…… 修诊所，办资料，救余见，主导余见赔偿的事情。 可能最后这一件事和他会挂钩。 那些小年轻里，有不少是县里的官员子弟。 但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而且都是小孩们的事情，大概不会是因为这个。 除了这些…… 那就只有救治许曼了。 这事儿和何建伟怎么说也扯不上关系…… 突然，江凡猛然抬头。 他想起了付婧婧说过的话，许曼是因为摔倒才会变成那样的。 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会摔到脑袋呢？ 江凡心中滋生出一个不真切的想法。 难道是因为这个？ “静萱，我知道了，也没什么事情，我就是单纯问一下，何建伟那样的人跟我还扯不上关系，你继续打扑克去吧，我去诊所那边转转，待会儿就回来。” 江静萱不疑有它，进了屋里。 而江凡则是急冲冲的走出院子，还在路上，他就已经掏出手机给付婧婧打了过去。 电话接通，那头传来付婧婧欣喜的声音。 “喂，江凡，你竟然主动给我打电话了，是不是想我了啊？” “别闹。”江凡语气严肃道：“我有事情问你。” 闻言，付婧婧也收敛起了嬉笑，“你说。” “之前我一直不清楚具体情况，我想问一下许阿姨究竟是怎么摔着的，许阿姨的身体情况很良好，应该不会出现什么突然昏厥摔倒这样的事情。”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付婧婧解释道：“我妈是在外面逛街的时候摔倒的，她说当时商场那儿有很多人，然后因为拥挤，又感觉像是被人推了一下，脚下打滑，就顺着梯子摔下去了。” “这是她醒来过后说的，当时出事的时候，警察也去现场调查取证了，并没有什么人为的情况。” “怎么了？你怀疑是有人故意的？” 顿了顿，江凡没有说其他的，只是回道：“我就是刚刚想起来了，好奇问一下。” “对了，当时摔倒的只有许阿姨一个人，还是有其他人跟着一起摔了？” “是我妈先摔下去的，然后撞倒了两个人。” “行，那我没什么问题了，还有三四天，到时候我再来给许阿姨针灸。” 付婧婧欣喜道：“好！我在家里等你。” 挂了电话，江凡梳理着付婧婧刚才的话。 许曼说感觉有人推了她。 这肯定不是什么空穴来风。 那么多人，最先摔倒的却只有许曼一个人。 江凡不得不怀疑了。 他自己做了一个假设，如果，先不论究竟是为了什么，如果是有人存心想要害许曼以求达到某种目的。 但是许曼却偏偏又被自己治好了。 导致这种目的被破坏了。 不管是因为江凡破坏了计划，还是因为后续幕后的人还有别的想法，为了防止自己再搅局，开始出手针对自己…… 那一切都就通顺了！ 如果再加上之前，江凡接二连三的对他造成过损失的话，那就更加明了了！ 何建伟下定决心动手的诱导因素，很有可能是因为他治愈了许曼！ 细思极恐，没想到阴差阳错之间，江凡已经和那个素未谋面的二把手，已经产生了如此之深的交集了。 不管是不是自己想的那样，许阿姨一家，或者说是跟付从荣有关系亲近的人，最近很有可能还会出现什么意外情况。 以两人的地位来说，这里面应该是逃不过政敌这两个字。 这已经不是江凡能够参与的了。 他只能是对刘长松这边见招拆招，甚至是主动出击。 而对于县里…… 他只能是做出提醒。 再多的，他江凡也无能为力了。 梳理好一切，江凡静静的站在堰塘边上，心情有些沉重。 就这么在一件件事情的累积之下，自己竟然树立了这么强大的敌人。 如今，当前最要紧的事情，还是和方瘸子之间的约定。 先把刘长松这边的威胁处理了，免得夜长梦多，还需要时时刻刻提防着。 江凡绞尽脑汁，在下午饭点之前，便已经将自己的计划想出来了，再反复进行考虑之后，没有发现漏洞，他这才往回走。 屋里已经开始在忙活了。 晚上来的都是些关系比较好的，说白了也就是帮着江凡把剩菜处理一下。 这是村子里的习惯。 夕阳之中，一院子的人言笑晏晏，酒足饭饱。 当人渐渐散去之后，屋里的女人帮着江凡收拾残局。 等弄完的时候，已经是天黑了。 要说今天最累的是谁。 自然是林月梅、李翠这几个上了些年纪，懂得人情世故，带着吆喝的几人。 从昨天就开始在忙碌了，等到人都走完了之后，他们才得以松了口气。 花费这么多心血，也算是帮江凡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安排好了。 “凡子，我们就先回去了，以后有事招呼一声就成。” 胡梦带着周珊上前，告辞离去。 “胡婶，珊珊，今天谢谢你们了。” “别说这些，你帮我们的还少了吗？”胡梦摆摆手，“先走了。” “胡姐，今天辛苦了。” 林月梅竟然破天荒的对胡梦好言好语。 弄得胡梦都有些不会了。 客套了两句，她带着周珊回去了。 一个接着一个的人辞别，屋里的热闹渐渐淡了下去。 最后就只剩下江静萱和林月梅母女了。 看这样子，江静萱今晚是不打算回去了。 林月梅也懂，主动说道：“静萱，今晚就在村里睡吧，晚上你一个人骑车方便，明天再回去。” 江静萱应下，就这么在村子里，过了第一个夜。 第269章 被蛇咬伤了！ 这是江静萱和江凡在除了她家之外的其他地方睡在一起。 有点异样的感觉。 但这里不是江凡真正的家，这里只能算是江凡暂时的家。 搂着江静萱，江凡喃喃道：“静萱，我再攒点钱，等下半年，或者是今年过了，我在村里修一栋自己的房子。” “是该修一个了，老是住在林姨家里，虽然是人家不住的老房子，也不怎么好。” 顿了顿，江静萱提议道：“要不你在镇上买一个房子吧，镇上的房子也便宜，花不了多少钱。我听说你们村子下半年就要修路了，到时候你要回来的话也比较方便。” 江凡摇了摇头，“花多少钱先不说，主要是我在镇上真住不惯，而且要是每天起早贪黑的来回跑，这又是何必呢，这不是折磨自己嘛。” “好吧，那就看你的意思，其实在哪儿没所谓的。” 江凡抿了抿嘴，“静萱，我现在就只有这个条件，但是再等等，等我存够钱了，在村里把房子修了，到时候要是需要在镇上买一套的话，咱们也可以买一套，到时候，你也可以住。” “哎呀，我都说了不在乎这些的，有没有都没关系的，我家里真的不看重这些。” 江凡砸吧砸吧嘴，“他们当然不在乎了，这对于他们来说根本不就什么都算不上，一个镇上的房子，说出去你家里人可能会觉得小家子气吧？” “……”江静萱酝酿措辞道：“可能会有这么一点点，但正是因为不缺这些，所以他们会更看重品性。” “我懂，我也做好准备了。” 江静萱说的委婉，但是江凡能够听不出来吗？ 过年跟着去的那一趟啊，可能不会太好过。 聊着聊着，江静萱忽然嗔怪的瞪了江凡一眼。 他的大手一直在自己背后作怪，一会儿摸摸这里，一会儿挠挠那里。 弄得江静萱痒呼呼的。 “你干嘛？不会是想做坏事吧？”眨着大眼睛，江静萱戏谑问道。 “怎么可能，林姨她们还在隔壁睡着呢，被她们听见了多不好，睡觉睡觉。” 江静萱点了点头，身子窝进被子里面。 过了一会儿，她忽然探出头来，不忿的说道：“江凡，你别摸我，我痒。” “行行行，睡觉。” 又过了一会儿，江静萱忍无可忍。 “江凡！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江凡赶紧道：“不弄了，这次真睡了。” “还睡什么，晚了！” 这晚，是极为压抑，克制的一晚。 除了极为轻微的撞击之声，两人强忍着没有发出一点其他的声音。 …… 第二天，江凡早早起床。 洗漱吃饭之后，径直去了诊所。 从今天开始，就要正式过上村医的生活了。 江静萱陪他一起过去的，准备待到下午再回去。 打开诊所门，烧水泡上一杯热茶，两人在诊所这边闲聊起来。 一直等到快十一点的时候，都还没人过来。 江凡也毫不在意，这是正常的。 哪有人正巧这个时候生病啊。 关上门，准备回家吃饭的时候，突然来人了。 “江凡哥！你快看看我叔！” “他被蛇咬了！” 刚迈出步子的江凡，赶紧将诊所门重新打开。 “快送进来！” 小伙急急忙忙背着一个中年男人进屋里。 “这边来，放病床上。” 在村里被蛇咬了，可是一件大事。 要么硬扛着去镇上，如果是毒性强的蛇的话，可能在路上就死了。 要么就在村里等死。 反正能够活命的机会，只能祈祷着咬人的蛇没有毒性，或者是毒性小。 不然的话，只有死路一条。 这附近的村里人这些年里不知道有多少人是因为这个去世的。 这是这方人心中的大患。 小伙江凡认得，但是不熟。 只知道村里人都叫他小五。 “咬哪里了？” 小五把男人的裤腿撩起，小腿肚子那里，有两个红彤彤的孔洞，此刻正朝着外面流着乌黑的血液。 江凡眉头一蹙，一边清理伤口，一边问道：“咬多久了？” “半个小时有了。” “怎么现在才送来？” 小五支支吾吾道：“我叔说那蛇是没有毒的，就没想着要过来找你看，然后他坐着坐着就成这样了。” 口吐白沫，微微抽搐。 这是毒发了。 江凡没再多问，动作迅速但是却一点也不慌乱的从药箱里面取出银针。 快速下针，暂时先将心脉封锁，免得毒发攻心。 不然的话，大罗金仙来了，也救不活了。 随后又在中年男人腿上下针，一个有些奇怪的针阵成型，男人腿上的那两个孔洞里面，逐渐有暗色血液流出，越来越多，越来越快。 随着毒血的流出，男人抽搐的症状逐渐缓解，口中的白沫也渐渐减少。 小五怔怔的看着这一幕，双眼之中满是不可置信。 就这样？ 这样就能治了？ “江凡哥，怎么我从来没有听说过针灸还能治疗蛇毒啊？” 江凡擦拭了一下额头的汗水，解释道：“你没见到不代表没有嘛。” 小五没听过，可能是因为见得少了。 但是江静萱见多识广啊。 她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也没有想到江凡第一天营业，就来了一个这么棘手的。 说句实在的，在诊所外面看到男人的情况，以及听到是被蛇咬的时候，她第一反应就是让江凡别接。 这只是个诊所，不是什么大医院，蛇也没有带来，又没有血清之类的，要是接了，大概率是要遭殃的。 可江凡却根本就没有犹豫，打开门就让两人进来了，还专注且有条不紊的处理着。 直到现在，毒血渐渐流出体外。 她也同样的不可置信。 和小五说的一样，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方式治疗蛇毒的。 “江凡？你是怎么做到的？” 江凡微微笑道：“你以为我能够开诊所凭的是什么？要是没有点本事，怎么敢自己就弄个诊所？” “这是我傍身的活计。” 江凡没有明确解释，真要解释起来，他自己也解释不通。 可江静萱还是极为认真的看着男人腿上的银针。 这不合理。 她是上过大学的，警校里面也会学急救的知识。 而且救治被毒蛇咬伤之人，该怎么处理，也是常识问题。 不可能这样用银针就可以做到的。 第270章 江凡很累 难怪。 难怪江凡会在一次治疗过后获得十万的诊费。 这话要不是江凡说的出来的，江静萱说什么也不会信的。 可钱确确实实是在到账了。 她对江凡的医术不是很了解。 江凡在她面前展现过的，仅仅只是帮她把腿上的小伤处理好了，之后去疤还是因为药物的原因，和江凡自己的关系并不大。 再后面就是那一次，大老包村后山出现意外，有不少人被野猪伤了，江凡那个时候对大家进行急救。 虽然同样很厉害，但是这些都是在可以理解的范围之内，这会儿的这一手，就不是她能够理解的了。 再加上江凡对于上次去县里治病的描述，她突然发现，江凡除了那些她喜欢的，闪闪发光的点，竟然还有这么厉害的医术！ “江凡，你这些是在学校学的吗？” 江静萱不自觉的发问。 江凡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毕竟他回村之后不久就遇到江静萱了，要是说是回来之后学的，那就有点不对劲了。 “在学校的时候学了一些，后来跟着实习师傅又学过一段时间。” 江静萱怔怔无言，但是她现在很确认一点。 这也是她之前一直担心的一点。 她害怕江凡得不到家人的认可，毕竟以江凡现在的成就来说，确实是过于微不足道了。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有着一手高绝医术的江凡，就有很大概率获得家人的认可！ 之前家里人一直让介绍一下江凡，她都没有说。 现在，她可以骄傲的说了。 看着江凡，她眼睛里充满了光辉。 她看上的男人，怎么可能是泛泛无为的人！ 时间推移，男人腿上流出的血液已经逐渐变红，趋于正常。 江凡把男人腿上的针全部下了，换了一批，随后从其心口处，逐渐下针，一点一点的向下推移。 没一会儿，男人伤口的位置，再次涌出血液，不过却是淡淡的暗红色。 直到这一批毒血流出之后，江凡才面色苍白的呼出一口长气。 总算是搞定了。 江凡弄了一点消炎的草药包好，交给小五。 “这些药回去之后，熬了给你叔喝下去，就没事了，可以把人带走了。” “好了？” 小五看看自家叔，看看江凡，有些不知所措。 江凡微微笑道：“毒已经全部逼出来了，人没事了，放心带回去吧。” 小五犹豫片刻，随后问道：“江凡哥，多少钱？” “三百。” “救命二百九，药十块。” 小五再次震惊，“才三百？” 这里面还有十块是因为药。 小五有些凌乱了，说句严重的，江凡这是把他叔的命给救了。 一条命，却只收三百。 这…… “我开诊所之前就说过了，是给大伙儿提供便利的，你也看到了，我救你叔也没费多大劲，三百已经够了。” 小五从兜里掏钱递出，直到背着自己叔远去之后，都还是恍恍惚惚的。 江凡哥这么快就把人治好的，收费还这么低。 一时间，小五心里已然认定，以后有个什么小伤小病，就来江凡哥这儿了。 还去闷着头往镇上跑干嘛啊。 等到小五叔侄走了之后，在江凡收拾工具的时候，江静萱才端着热茶走上前来。 “江凡，真看不出来嘛，你居然这么厉害。” “我厉不厉害你不知道吗？” 江静萱嗔怪的瞪了他一眼，“别胡说八道，我是说你的针灸厉害。” 江凡乐呵乐呵，不再没正形。 “所以说要回馈村子呢，要不是村里人，我也上不了学，哪里会有这身本事，人呐，要懂得感恩。” 确实，没有上学的话，连基本的药理都不知道，就算是有那两本医书，从零开始学的话，不知道要学到猴年马月去了。 再说，没上学的话，可能老房子塌了的那个时候，自己可能根本就没在村里，而是在外面不知道什么地方打工，极有可能会错过那两本医书。 所以啊，冥冥之中，一切皆有天意。 江静萱点了点头，这会儿，她才真正的深感认同江凡执意留在村里的想法了。 回馈村里人是一回事。 治病救人又是一回事。 在她这里是可以分开看的。 今天要是没有江凡在这里，那个男人很有可能会就这么死了。 人命呐。 确实是重如泰山。 …… 收拾好诊所，江凡按照既定的样子，关上门，回家吃饭。 下午的时候也准备晚点再过来，每次用医术上的针灸之法进行针灸过后，总是会感觉到一阵没来由的虚弱。 江凡自己的想法是这可能就是那些针法异于常态所需要付出的代价吧。 回到家，林月梅已经准备好饭菜了。 几人上桌吃饭，饭桌上，唐甜这妮子很不自然，一会儿看看江凡，一会儿看看江静萱。 没办法，昨天晚上两人酣战的时候，她并没有睡着。 那些轻微的动静，她可都是听见的。 这会儿在一张桌子上坐下，总觉得心里怪怪的。 午饭过后，简单的休息了一会，林月梅提出要回镇上了。 这几天都在乡里忙活，给累得不行，要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正好江静萱有摩托车，两人就顺便一起出去了。 送走这两人，屋里就剩下唐甜和江凡了。 “小甜，你是哪里不舒服吗，我刚才吃饭的时候就看到脸色不太好。” 唐甜啐了一声，“什么脸色不太好，江凡哥，你和静萱姐，你们昨晚的声音我听见了。” “……”江凡尴尬的挠挠头，“小姑娘家的，怎么学着偷听人家呢？” 唐甜撇嘴，“你还怪我了，是你们自己，明明屋里有人还要那个，还弄出声音了。” “你妈不会也听见了吧？” “应该没有，她昨天累了一天，早就睡着了。” 江凡松了一口气，没听见就好。 正放松间，唐甜忽然站起身来，微微低头，抿着嘴道：“江凡哥。” “嗯？” “我也想。” “……” 这个午后，江凡很累。 昨天下午，刚去了赵月那边，昨晚回来，晚上又陪江静萱。 中午回来之前，针灸掏空身体。 而现在。 还要被唐甜索取。 导致江凡下午点到诊所的时候，整个人都是蔫头耷脑的。 第271章 许曼的震惊 时间匆匆，诊所开业已经三天过去了。 除了第一天接了一个比较危急的病人，后面的都是小病。 江凡随随便便就治好了。 今天，在把妞妞送去学校之后，江凡折身，收拾东西，准备去县里了。 不仅仅是今天要给许曼针灸，他还要提醒付从荣一番。 骑三轮车到镇上，再坐班车去了县里。 径直来到付从荣家。 许曼母女俩都在家里，付从荣上班去了。 “许阿姨，中午叫付叔回家吃饭吧，我有点事情要和他说。” 一通寒暄过后，江凡先把这件事情说了，免得待会儿中午的时候付从荣有其他的安排。 许曼并没有多说什么，当即打电话通知付从荣。 “行了，你付叔中午回来。” “行，那咱们开始针灸吧。” “付婧婧，家里有酒精吧，给我拿点。” 一旁的付婧婧快速跑去拿回了酒精，“家里多的是，待会儿你带些回去。” “还有，你能不能别叫我名字了，付婧婧，付婧婧，听着就好像你是我长辈一样，你明明就比我小嘛。” 江凡有些好笑的看着她，“我不叫你名字，我叫你什么？” “就叫婧婧啊，我朋友都这么叫的。” “江凡，婧婧说的没错，你俩也算是朋友了，婧婧这名字要是叫全名的话听起来是有点奇怪。” 许曼发话了，江凡也不好不应，点点头说道：“好吧，那以后就叫婧婧吧。” “来吧，咱们针灸，让婧婧去厨房做饭。” “婧婧的手艺你还没尝过，你别看她平时不像是会下厨的，但是做饭还是很不错的。” 江凡打量了一下付婧婧，紧致的连衣裙将凹凸有致的身材勾勒而出，青春的脸颊之上，却化着淡淡的成熟妆容。 这类的，搁大城市里，应该是被叫做都市丽人的。 确实不像是会下厨的。 在江凡的打量中，付婧婧信步去了厨房。 江凡收回视线，专注于许曼的针灸。 “许阿姨，这应该是最后一次针灸了，今天过后，你隔一段时间再去医院照个片，要是血块彻底没了的话，往后都不用针灸了，如果还有残余，到时候给我打电话就行，我再来县里一趟就是了。” 许曼点点头，“麻烦你了，江凡。” “我收了您的钱，当然要给您治好啊。” “你瞧你，说这个干什么，那是应该的，你许阿姨一条命还不值那点钱了？” 言语之间，江凡已经把银针全部上好。 “不提不提。” “江凡，那我或者婧婧还有你付叔以后要是有什么不舒服的话，能叫你来县里吗？” 许曼当然想要江凡经常来县里，不这样的话，江凡和付婧婧之间怎么发展呢？ “许阿姨，要是有什么严重的情况，你们给我打电话，我直接过来就是了，但是要是什么风寒感冒之类，你们直接去医院看一下就行，我现在诊所已经开了，村里离县里又远，来回跑的话，太耽搁时间。” “你诊所已经开了？” 厨房里的付婧婧一直在刻意的偷听两人的聊天，听到江凡诊所已经开了的时候，她拿着锅铲从厨房里咚咚咚的小跑着出来。 “江凡！你诊所什时候开的？” 江凡实话实说：“已经好几天了。” 付婧婧瞪眼道：“为什么不通知我？我……我帮了诊所那么大的忙，诊所开了，怎么也得通知我一下吧？” 江凡一时间有些尴尬，付婧婧说的没错，要不是她，诊所的资料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下来。 诊所能够这么快就开起来，还是得感谢她的，也确实是该通知她一下。 “付……婧婧，这事儿赖我，我忘记了，不好意思。” 付婧婧气呼呼的站在一旁，“这你都能忘！我看你是根本就没把我放在心上！” 她的话有点歧义。 但是江凡只以为她是被忽视之后自然而然的言语。 连声道歉之后，还是在许曼的宽慰下，付婧婧才重新回了厨房。 “江凡，你别理她，她就是那么个性子。” 江凡歉意道：“许阿姨，确实怪我，这事儿没给婧婧说一声，怎么也说不过去。” “没事，又不是故意不说的。” 许曼三言两语之间，就把江凡的愧疚消减下去不少。 十几分钟过去，江凡取针。 “许阿姨，已经好了，你感觉怎么样？” 许曼坐起身来，轻轻揉了揉头，笑着道：“其实上次你针灸过后，回来养了一段时间，就已经没什么异样了。” “那是因为你身体素质本来就不错。” 厨房里，付婧婧依然在忙碌着，这会儿，付从荣也还没有回来。 江凡思索片刻，还是决定问一下。 “许阿姨，听婧婧说你摔倒的时候，是感觉有人推了你？” 许曼闻言微愣，“可能是当时人太多了，挤了一下，我感觉错了，后面公安口的调查过了，没有这回事。” 江凡沉声道：“许阿姨，我怀疑不是什么意外，就是有人刻意推你的。” 许曼眼神疑惑的看向江凡，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这么说。 这无凭无据的，而且也有人调查过了。 江凡又对这件事情全然不知情，怎么会这样说。 江凡微微吸了一口气，随后解释道：“最近我身边发生了一些事情，联合起来，我感觉和你受伤的事情是有关联的。” 顿了顿，江凡问出了自己心中想法，“在你受伤之前……付叔是不是会有往上动的趋势？” 一边说着，江凡一边伸手指天。 这回，许曼的疑惑变成震惊了。 要知道这种只有一点信的事，是封锁的很严的。 家里除了她这个枕边人，就连付婧婧都不知道这个消息。 江凡竟然会知道。 而且还是以自己受伤的事情为基础而说出来的。 “你是怎么知道的？” “猜的。” 许曼的回答，已经明确告诉江凡了。 他的想法没有问题。 “许阿姨，事关重大，待会儿付叔回来了，我会和他详细说的，你最近就好好养身体。” 许曼点了点头，虽然不知道其中具体是哪些事情连接起来了。 但是她能够感觉到，江凡说的很有可能是真的！ 第272章 书房对话 付从荣回来的时候，饭菜已经上桌了。 一进屋，一边换鞋的他，一边和江凡热络的打着招呼。 洗手之后，来到桌边，看着桌上的菜，他看向许曼，不禁惊奇道：“哟，全是你的拿手菜，今天怎么下厨了？” 气氛有片刻的凝固。 许曼母女俩都愣住了。 只有付从荣在没心没肺的笑着。 江凡一脸的古怪之色。 付婧婧嘟着嘴，不满道：“爸！这些不是妈做的，是我下的厨！” “你做的？怎么可能，你……” “付从荣！你吃不吃，不吃就走。”许曼受不了了，出声喊道。 再让他说下去，什么都揭开给江凡看了。 付从荣左看看右看看，瞬间明白了过来是怎么回事。 原来啊，是付婧婧借着许曼做的好的饭菜，说是自己做的，以此在江凡面前露一手。 “江凡，我都没这待遇的。”付从荣酸啾啾的说上一声，拿起筷子吃饭。 饭菜都很可口，但是付婧婧却食之无味。 这么丢人的事情竟然是被自己老爸捅出去的！ 她小心翼翼的打量着江凡的神色，想要解释一下，又觉得会画蛇添足，一时间有些无措。 正吃着，付从荣突然看向江凡问道：“江凡，你不是说有事要和我说嘛。” 许曼夹菜的动作为之一顿，“先吃饭，吃了饭再说。” 付从荣不疑有它，几人都接着吃饭。 饭后，付从荣主动而又自然的收拾碗筷。 “爸，我来吧，你和江凡去说事情吧。” 好不容易有点能够找补回来的地方，付婧婧怎么可能会放过，赶紧将之抓在手里。 付从荣不禁感叹一声。 也就是今天江凡来了，不然哪天的碗筷不是他收拾的。 心里更加觉得酸了。 自己宝贝得不行的女儿，竟然为了别人主动洗碗了。 “走吧，去书房。” 招呼一声，付从荣先一步进了书房。 江凡和许曼对视一眼，轻轻点头之后，跟了进去。 关上门，付从荣给江凡倒了杯茶。 “说吧，什么事情还有要弄得这么神神秘秘的？” 这一次，江凡并没有隐瞒，而是从刘长松还有王文杰父子的事情说起，一直到最近，刘长松再一次活跃起来。 其中的猜测，还有许曼受伤相关的可能，他全部都说了出来。 无他，他只是想要付从荣这个当局者，自己去好好分析这里面到底是不是有他猜测的那些情况。 听完之后，付从荣陷入沉思，良久无言。 江凡也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在一旁静静的等待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付从荣猛然抬头，“江凡，这些事情你还和别人说过没有？” “除了你回来之前，我问过许阿姨她摔倒受伤的时候的情况，其他的任何人我都没有说。” 付从荣轻轻点了点头，目光注视江凡，犹豫片刻，他语气沉重的说道：“江凡，你说的那些可能性非常大，除了没有确凿的证据以外，基本就已经可以认定了。” “这件事……很危险。” 江凡点点头，深感认同。 “付叔，我就想知道，你往上动，究竟会对那人造成什么影响？他要做出这么下作的事情来？” 付从荣想了想，苦笑一声解释道：“说来这事还是因为你。” “因为我？” “对，王文杰父子下台，他们的位置也就空出来了，这里面就涉及到了增补的问题，而我，刚好在增补名单里面，那人的阵营里面也有一个可以上去的人，所以……” 付从荣并没有如何明说，但是具体的情况，江凡已经清楚了。 王文杰他爸的坑空出来了，自然是有人要上来补的。 而双方阵营当中各自有人都符合上去的条件。 而付从荣的优势要更大一点。 政敌。 还是江凡想到的这个词。 所以，那位二把手就对付从荣出手了，而且一出手，还是最狠的，直接对家人动手。 真是有够果决的。 至于付从荣一方的阵营，想都不用想，肯定是二把手头上的一把手了。 伴君如伴虎，官场如战场。 不无道理。 江凡这个时候，才真切的理解到，原来看似最干净的地方，也本来就应该最干净的地方，竟然是如此的藏污纳垢，如此的不堪。 难怪二把手会对自己动手了，自己接二连三的，阴差阳错的把他的好事搅黄了。 他能不急吗？ 就算舍弃刘长松这样一枚棋子，把自己这个眼中钉，肉中刺去了，想必在他看来，也是值得的。 江凡哭笑不得，被那样的大人物这样重视，多少有些不自在了。 “付叔，我明白了。” 付从荣点点头，“江凡……你那边要自己小心，付叔远在县里，帮不了你什么，至于叔这边，你也不用担心，我们会想办法的，这件事情，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 江凡摆手道：“付叔，我知道的，我这边我自己会看着办的，你和许阿姨，还有婧婧，你们也一定要注意安全，他们是不择手段的。” “我会的。” 付从荣看着眼前这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一时间有些恍惚。 就这么点年纪，却把整个县弄得风起云涌，不得平静。 他自己这个年纪的时候还在干什么？ 感叹归感叹，但是付从荣从来都没有觉得这是一件坏事。 县里，早就烂透了。 江凡不过是拉动了那根线头，牵一发而动全身。 对县里来说，是好事。 书房里，两人都很默契，关于上层的话题，谁也没有多说。 更多的，是在事情大致脉络出来之后，互相叮嘱注意安全。 没再多聊，两人相继走出书房。 江凡知道付从荣要做出安排了，他适时的做出告别。 “许阿姨，婧婧，我先走了，以后有时间再来看你们。” “啊？”付婧婧不满道：“我这刚洗完碗呢，你怎么就走了啊。” 付从荣说道：“婧婧，江凡回去有正事要做。” 江凡点头附和，随后换鞋出门。 等江凡走后，付从荣和许曼两人在书房里又对话一番。 只有付婧婧，全程不明所以。 但她不笨，感觉得出。 要出事了。 第273章 出手就是狠招 付从荣两口子并没有把事情告知付婧婧。 事关重大，以付婧婧的城府，如果装不下的话，万一泄露出去，那就麻烦了。 两口子从书房出来的之后，面对付婧婧询问的眼神，付从荣只是说道：“婧婧，你最近就在家里陪你妈妈，尽量不要出门，做什么都先问一下你妈，我局里还有事情，先走了。” 出门之前，付从荣还不忘回身叮嘱道：“记住了，一定要听你妈妈的话。” 付婧婧怔怔点头应下，既然父母没有告诉她，那她也就没有多问。 …… 从付从荣家出来，江凡迅速离开，径直回了镇上。 这会儿，他一个人待在县里，总觉得哪里都不安全。 说不准现在就有人盯着他的。 直到到了镇上，骑上三轮车回到乡道上面，江凡心里才逐渐放松下来。 说来好笑，人头攒动的县里，他觉得危险万分。 这荒僻的乡间小道，反而能够给人安稳感觉。 一直回了村里，江凡把三轮车停好，悄咪咪的去到村口方瘸子那儿。 如今，只有在危险来临之前，未雨绸缪，才有可能在风雨之中，能够站得住脚。 他和付从荣那一方阵营的人大可说如今是在同一战线上了。 只不过是他们主上，江凡主下。 都是凶险无比的。 天知道，刘长松回去之后会接到什么样的命令。 万一那人是直接让他把自己解决了，不论手段。 那他江凡很有可能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去村外的河边，我在那儿等你。” 江凡路过方瘸子边上的时候，悄然的说了一句，随后便装作漫不经心的离开了村子，去了村外面的河边上等着。 没过多久，方瘸子一瘸一拐的来到河边上。 躲在暗处的江凡四下看了看，发现没人在附近之后，才把方瘸子叫进了树丛里。 “怎么来这里了？” 强忍着方瘸子身上的恶臭，江凡反问道：“不在这儿，难道就在你屋跟前商量吗？” “决定好了？” 江凡点头，“嗯，我们得先做好准备。” 方瘸子眼中露出精芒，“说说你的计划。” 压低声音，江凡把自己的计划全盘说给了方瘸子。 听完之后，方瘸子不禁注视着江凡良久。 龇着大牙，他惊奇道：“我从来没有想到你一个读书人会这么狠。” 江凡微微蹙眉：“不算狠，我只不过是为了自保而已，要是他真的敢来，敢做什么坏事，那就怪不得我了，只能说是罪有应得。” “蛇我可以去抓，但你这计划还有问题，万一来的人很多怎么办？” …… 就在这个即将落日的下午，两人在小河边上的树丛里，将计划一点点的完善着。 随后的几天时间里面，就是在暗地里做好准备。 万事俱备。 就等着人自投罗网了。 这几天，唐甜已经被江凡招呼去了王莎莎那里，没有住在家里。 只有这样，江凡才能够全身心的应对刘长松。 平常的时候，江凡都是按部就班的，白天诊所看病，晚上回家睡觉。 和之前完全没有一点异样。 这个白天，还在诊所待着的江凡忽然看到了一个身影来到了诊所外面。 他一瘸一拐的、着急忙慌的冲进诊所。 “江凡，救我，我快呼吸不上来了。” 来人趴在诊所的药柜前面，一句话，分成了好几段才说明白。 眼眶深陷，面容枯槁，浑身瘦得只剩皮包骨。 正是之前江凡见过的房生儿。 而且是他断定命不久矣的房生儿。 江凡眉头微微蹙起，声音洪亮，一字一句吐字清晰道：“房生儿，你自己得了什么病你自己清楚，我这儿只是诊所，是治小病的地方，不是治疗绝症的地方，你现在不是该找人看病，而是该回去等着了，好好感受一下最后的时光。” 他看出来了，房生儿是真的要死了。 而且很快！ 江凡赶紧道：“我没有接诊你，你的病，我无能为力，请你马上离开。” 房生儿像是没有听到一样，在药柜上疯狂蹭着，给人一种想要在江凡这里尽可能多的留下痕迹一般。 气息越来越微弱，呼吸越来越困难。 明明该难受无比的他，却在弥留之际抬起头看向江凡，嘴角是残忍的笑意，“江凡，你完了。” 话音落下，房生儿手一耷拉，眼睛缓缓闭上。 轰。 他整个人无力的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江凡仅仅是看了一眼，就已经知道。 死了。 房生儿死了。 拿出手机，先是按动一下，随后江凡迅速拍了一张照。 再接着就是赶紧给江静萱打电话。 一边打着电话，江凡一边抽出药柜底下藏着的钢管往外走。 都还没跨出门口，就有好几个人冲了过来。 一边跑还一边叫嚣着，“死人了！” “江凡治死人了！” “快来人啊，江凡治死人了！” 冷眼看着这些人，等到电话接通，直接放在兜里。 在那几人想要冲进诊所的时候，江凡伸出钢管，把几人拦住。 “这是我的诊所，没有允许，你们几个不能进去。” “江凡！你治死人了，还想藏着掖着？尸体我都看见了，就在那儿！赶紧让开！我要让村里人都看着，你这个庸医！” “对！难不成被我们发现了，你还要打我们不成？赶紧让开！人都死了，你还想怎么样？” “快来人！杀人了，江凡这个庸医杀人了！” 江凡的耳朵都被这人震得有些难受了。 说来说去就是那几句话，嗓门儿都快抡冒烟了。生怕谁不知道的似的。 这几人，江凡认得。 正是之前跟着刘长根混的那一拨人里面，没有被抓进去的。 终于来了。 说实话，他们一直不动手，反倒是让江凡整天都是如履薄冰，小心翼翼的。 现在既然出招了。 那就接着呗。 随着几人的嚎叫，诊所这边越来越多的人聚集了过来。 在他们刻意的渲染下，江凡成功的把人给治死了。 还拿着钢管挡在门口，不让他们进去看尸体。 “江凡！让我们进去把房生儿的尸体搬出来！” 第274章 死了就不多说了 江凡掏了掏耳朵，嘴角挂起一抹笑意，“你怎么知道里面的是房生儿？人可是怕趴在地上的。” 突然被江凡反问，叫嚣那人一时间有些慌乱。 另一人见连忙道：“我们看着房生儿进来的！” “对对对，就是，我看着房生儿进来的！”那人赶紧附和道。 “那你们又怎么知道房生儿死了？” “废话！他躺在那里不就是死了吗？” 江凡挑眉道：“这么肯定吗？你睡觉还能站着？” 在言语上，这些货色要和现在的江凡对上，他们还差了一点。 “你他妈的说这么多干嘛！人就在你诊所里面，大伙儿都看得见，死没死，我们进去看一看不就知道了！” 这时，旁观的村民们也出言道：“江凡，先看看人怎么样了吧，要是能救的话，赶紧送镇上去，要是没救了，也别这么糟蹋人了。” “是啊，凡子，别把事情越弄越复杂了。” 不明所以之人，总是会被情绪激烈的、先入为主的一方所带偏移。 显然，这些村民们就是这样的。 “把他架开！到底怎么样，我们进去看了就知道了！” 江凡依旧不退，“我已经报警了，警察马上就会进来，这个时候，谁要是进去，那就是故意破坏现场，那就是别有用心！” “报警？村里谁不知道你江凡跟警察是一伙儿的！不行，不能信他们的！” 江凡被气笑了，有疑是命案发生，这些人竟然说不听警察的，而要自己冲进现场。 这是什么脑回路？ 这个现场就非得要进去吗？ “你说我和警察是一伙儿的？”江凡从怀里拿出手机，上面的通话还没有断，“我报警之后，电话就一直没断，你们说的全都被警察听到了，我也告知了你们不能进现场了。” 顿了顿，江凡的钢管猛在门上一去敲，“谁要是这个时候非要进去，那可就是违法了啊，我就不信，这么多人都站在这里，你们几个就非要进去！” “你们他妈的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没做完啊？” “谁也别走！待会儿让警察一个个搜身，特别是你几个叫得最欢实的。” 这一连串的话出口之后，轮到那几人沉默了。 对视之下，几人心生退意，渐渐的想要挪出人群。 却被人突然逮住了。 “往哪里走呢？叫这么厉害，走什么啊，不是说江凡治死人了吗？留着看看啊。” 原来是罗阳和陈富贵来了。 几个准备跑路的人被陈富贵两人一人一个给逮住了。 至于剩下的两个，被围观的村民们堵住了。 这个时候，要是还看不出问题，那就是真的傻了。 这下，四个起初叫嚣的人彻底被留下来了。 口里的说辞也变了，不进去看了，反而是央求着放他们离开。 没人鸟他们，就只是逮住他们，也不让他们离开。 等了有十来分钟，好几辆摩托车进来了。 这次，不是江静萱带队的，她只是在队伍后方。 到现场之后，门口堵着的村民们，纷纷让开道。 具体的情况，基本上在电话里已经被传达得差不多了。 想必在过来的路上，这群人基本上已经了解过了。 人群散开，那几个叫嚣的人被警方接手。 “他们身上应该有什么东西想要放在尸体身上，好好搜索一下。” 江凡当着几人的面，毫不顾忌的对着江静萱说道。 房生儿在第一时间就已经被确认死亡了。 现场取证很快，几乎就只有地上的脚印，还有房生在药柜上面摩擦留下的印记。 除了诊所是江凡的，这里面几乎就没有江凡什么事情。 在江凡将手机里面的录音交出的时候，这件事情那就更加简单了。 但同时也更加复杂了。 房生的死有蹊跷。 刚好在江凡的诊所死，那就更加蹊跷了。 再加上从那四个想要强行闯入的人身上搜出的东西。 事情的真相，呼之欲出。 有人想要栽赃嫁祸江凡。 除了江凡，其他相关人等全都被带走了。 江凡是因为在事情已经很明朗的情况之下，做过笔录后，又被警示最近不能离镇之后，才得以留在村里的。 江凡自然是巴不得这样，本来整件事情就跟他没关系，他去了也没有什么有用消息。 不过江凡心里对这些人还是极为重视的，虽然这么多太天才出的这个招，对江凡来说，有些不痛不痒。 但这是对于早有准备的他而言的。 要是没有准备的情况，在这个没有摄像头的小村子里面，真的要是给这样的一个人看了病，而他又恰好死在诊所里面，再上上后来人的运作。 十有八九，这事儿就栽赃成了。 虽然在江凡这里没成功。 但是他们为了能够出招，竟然不惜搭上一条人命，虽然本就是将死之人，但那也是人命。 这些人…… 还真是够狠的。 “凡子，是刘长松干的？”陈富贵看着渐渐散去的人群问道。 江凡点点头，“也就是他了，不然其他人谁会这样想方设法的针对我呢。” 啐了一声，陈富贵恨恨道：“那狗东西还真不是人！人都这样了，竟然还被他们弄来……” 江凡淡然的摇了摇头。 并没有再说房生儿什么不好的话。 人都已经走了，尘归尘土归土，没必要了。 但是江凡自己需要清楚的一件事情是，房生儿这辈子变成这样，那是他自己活该。 临死前的最后一句话，竟然都是：江凡，你完了 这样的人，完全没有必要可怜。 不在死后说他不是，就已经是江凡最大的让步了。 “凡子，要不最近你到我家来住？”陈富贵忧心道：“我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的，还是小心一点的好，别真着了道了。” 江凡再度摇头：“没事的，富贵哥，我有准备的，放心，不会出事的，要是我去了你那里，那才是没办法施展了。” 陈富贵郑重的看了看江凡，点头道：“那你自己千万要小心！” 又说了几句。 众人散去，这场闹剧就这么结束了。 第275章 雨夜惊魂 等人渐渐散去，江凡脸上现出一抹阴翳。 不愧是他刘长松，这种歹毒的法子也想得出来。 药柜子上面残留着的房生儿的痕迹，江凡默不作声的走进去，用酒精一边喷洒，一边擦拭。 “凡子，这不会影响诊所的生意吧？” 江凡手上的动作略微停顿，他知道陈富贵指的是房生儿在诊所里面死了。 不论是因为什么原因，这种事情在村里都是有所忌讳的。 耸了耸肩，江凡淡然道：“没事，有人来就看病呗，没人来就当休息了。” “也是，要不今儿就先别开了，到我那儿喝酒去，休息休息。” 看了看屋里屋外的情况，江凡想了想，点头应道：“成，等我收拾了。” 江凡今天也没什么心情在诊所坐着了。 收拾好诊所，关上门，忽然一阵阴风吹来。 江凡抬头看了看，这是要下雨了？ 九月底的天气，总是会迎来一阵阴雨天，预示着夏日的离去，秋冬季的到来。 收拾好之后，江凡和罗阳，跟着陈富贵回家去了。 走到半路，江凡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他让陈富贵两个先去，他回家去一趟。 等他再到的时候，陈岚已经在屋里开火了。 去屋里打了声招呼，在陈富贵两人跟屋里闲聊的时候，江凡一个人进了厨房。 “嫂子，你等会儿，我给你个东西。” 江凡拿出一个信封，递到陈岚手里。 “凡子，这是？” 江凡解释道：“嫂子，这是前几年我上学的时候富贵哥给的那笔钱，别人的都已经还了，但这你们的我还没给，前面我给过富贵哥了，他不要。” “凡子，这我不能要，你富贵哥没要，那我收了算什么意思？” “嫂子，这不是小钱，你们帮那么多忙，还出这么多钱，我江凡心里已经很感激你们了，但是这钱你必须收了。”顿了顿，江凡咬牙道：“要是你不收，我往后就不过来了。” 这话一说出口，陈岚的心马上就提了起来。 钱是小事，江凡不过来了，那可就是大事了。 “凡子，你别这样，我收了还不成嘛，干嘛这样吓嫂子呢。”陈岚赶紧把钱放进围裙里，“这下行了吧，还有几天就到日子了，你可记得过来啊。” 江凡愣了愣，他现在因为要面对刘长松，有点不想在这个时候分心。 既然对方出招了，那肯定是想好了，后面大概率还有接二连三的情况出现的。 “嫂子，要不等……” “说什么胡话！咱们这事儿都拖了多久了？再拖下去马上就明年了。” 江凡一时间说不出话来，确实是拖太久了，无奈，他只能点了点头。 一个人走到屋檐下站着，看着愈发昏沉的天气，大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看着摇晃的树枝，嗅着空气中那股潮湿的味道，江凡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压抑。 甩了甩头，他思考着刘长松接下来又会是什么手段。 但无论是哪一种，只要他本人敢再次进村，江凡准叫他有来无回！ 和县里的情况不同，县里那是长久战线，是高层人物之间的博弈，那是放长线钓大鱼，需要徐徐图之。 自己这边不同，当下就是最危急的时候，等不到那个二把手被付从荣一方弄垮了。 况且，这种事情，孰胜孰负，还犹未可知。 …… 饭桌上，江凡喝了酒，但是不多。 这个时候可不能喝多了，要不然回去睡着，被人抹了脖子都不知道。 一顿饭从下午四点，吃到七八点，天气不好，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来了。 微微有些上脸，江凡头晕乎乎的，吃完之后，就打了声招呼，要回去睡觉了。 路上，走路偏偏倒倒的江凡视线晃过的地方，忽然看到一个身影。 等他再定睛看去的时候，那个墙角位置已经没有人了。 拍了拍脑袋，江凡从兜里掏出手机，发了个消息。 然后接着往家里去。 一切如常，开门，洗漱，准备睡觉。 突然。 轰隆。 一阵剧烈雷声响起。 大雨如期而至。 屋外树木摇晃不止，淅淅沥沥的雨声将大部分动静所遮蔽。 黑夜之中，两道壮硕的身影悄然前行。 宽大的雨衣将面容遮蔽，摇晃的袖口处，乍现一截明晃晃的刀刃。 在时不时闪烁电光的黑夜里，是那么的清晰。 他们前行的地方，正是江凡家里！ 暴雨天，这个时间点，是不可能有人出来纳凉的。 除非是疯子。 两人很快就靠进了院子里，并没有偷偷摸摸的，直接来到江凡门口。 黑暗中，两人对视一眼，点了点头后，用刀刃插入门缝，将里面的门栓挑落。 动作相当熟练。 门栓落地的声音，被雨声所遮蔽，并没有发出多大的声响。 推开门，两人进入其中。 似乎是很熟悉屋里的构造，一句话没说，一左一右，来那个人默契的朝着两间卧室走去。 左边这人，要更为慎重一些，来到卧室里，借着屋外闪烁的电光，看到了微微隆起的被窝。 毫不犹豫的，一个快步，利刃猛然插下。 中了！ 但却不像是人体。 他掀开被窝一看，里面是一堆旧衣服堆砌着。 根本就没有人！ 他双眸猛然睁大。 “得手了没有。” 另一人此时已经过来了。 “没人！他知道我们要来！” “坏了！” 两人二话不说，迅速出门。 一出门，就看到一个身影仓惶的往院子外面跑去。 “是他！追！” 持刀冲杀而出，两人跟随着那道身影狂奔不止。 另一边。 刘长根家原本已经没有人住的房子里，这会儿却有灯火亮着。 忽然。 “救命啊！” 院子院外响起急促而又尖锐的呼救声，冲破淅沥雨声传到了屋里。 本该在村子南边的江凡，却突然出现在这里！ 听到呼救声，屋里没有回应。 江凡却不管不顾，一直对着屋里呼救。 终于，在第三声呼救之后，屋里有动静了。 灯熄了。 黑夜中，屋里冲出好几道身影。 江凡转身就跑。 跑的方向是村子的南边。 第276章 阴雨河涧 大雨瓢泼，电闪雷鸣。 泥泞乡间土路之上，每一脚踩下，都好似在拆盲盒，你不知道下一脚是否会踩实，又是否会摔倒。 好在是江凡对这条路很熟悉，从小也是在村里长大的，在这种泥泞路上狂奔，算得太难的事情。 生死竞速，江凡是一点都不含糊。 身后那群人就显得笨拙多了，时不时的摔倒昭示他们对于这种泥泞道路的不了解。 脚下所粘黏的泥土也愈发厚重。 江凡在拉开足够的距离之下，游刃有余的‘等待’着这群人追杀上前。 就这样，一追一赶之下，一直到了村南。 这里，是村外那条小河流经的位置下游。 旁处是一个小河涧，差不多能供给三人通行其中。 河涧中水刚刚足够没过脚踝，其中满是杂草。 在雨夜下，显得有些森寒。 江凡赶到的时候，从江凡家里冲出的那道身影稍过了一会儿才赶赴这里。 见面的刹那，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站在河涧口等着。 等，后面的人过来。 沉重的脚步，剧烈的喘息声，伴随而来。 江凡和另一人对视一眼，二话不说，冲进了那条河涧之中。 随着奔跑，河涧中的水和杂草将包裹在鞋上的泥泞洗刷。 感受到后面的人追杀了进来，两人撒开了脚丫子狂奔。 忽然，其中一人出声道：“凡子，我中招了。” “继续跑，有药在，能够撑一会儿。” 话音落下，两人继续前行。 身后追赶而来的那些人，在这种环境之中，速度也提得更快了。 两两并肩，在匆忙之下，几乎将整个河涧的横向占据了。 “靠！我被什么东西咬了一下。” 最前方的人忽然止步，惊叫道。 后续的人直勾勾的撞了上来，两人顿时摔倒在河涧之中。 “你他妈的没事刹什么车，给老子起来。” “刘哥，有东西咬我了。” 啪。 阴暗里，刘长松一个大耳刮子扇出去，怒骂一声，“咬就咬了，还能要了你的命不成？” “赶紧给老子起来，要是让江凡那个崽种跑了，老子先一刀做了你！” 那人不敢再说什么，迅速爬起身来，继续向前。 渐渐的，不断有人感觉到被什么东西咬了，但是没有谁敢说话。 只能闷着头狂奔。 只是这行人前进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 忽然。 最先说出被咬了那个人直勾勾的倒在了河涧里，在昏暗中，他浑身颤抖，口吐白沫，眼睛瞪得老大。 后续前来之人踩在他身上，一个接一个的倒下。 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人能够再爬起来了。 “刘……刘哥，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兄弟们都站不住脚了。” 刘长松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一边支撑着起身，一边喝道：“我他娘的怎么知道，这河涧里难不成还有什么鬼东西不成。” 忽然，他猛然抬头，看向身后的河涧。 “这是……” 村南边的河涧！ 刘长松忽然紧张起来。 这条河涧在他还小的时候，就是令村里人闻风丧胆的存在。 这里面有蛇啊！多少村里人都是因为这些畜牲死的。 那倒下的这些人……都是因为被蛇咬了？ 刘长松身子一个站立不稳，跌落在水中，黑夜中，他眼神惊恐无比。 无他，他也被咬了。 “完了，完了……” 喃喃自语间，他忽然想到，他们是被江凡带进来的。 一把揪过旁边人的衣领，他颤抖着声音问道：“你们不是去江凡那杂种家里了？为什么他会在我们这边？” “屋里根本就没人，被窝里面放的也是衣服，等我们发现不对劲跑出门的时候，看到一个人往这边跑了，就一路跟了过来。” 刘长松一把推开那人，从兜里掏出手机，狂按不止，他想要求救。 但是手机进水了，怎么按也按不亮。 猛然将手机砸在一旁的河涧里，他有气无力的靠在河涧边上。 “呵……呵呵，江凡这个畜生，他好狠的心啊，他这是要我们全都去死啊。” “哈哈哈，这样的人是一个大学生？” 与此同时，河涧的另一头，出口位置，站着三个人。 江凡，陈富贵，还有一个身形微矮的人。 方瘸子。 三人看着河涧内部，没有人再追上来了。 “他们应该都出不来了，你不进去，他们也活不过今晚，自己想清楚了，要是下了手，你后半辈子就完了。” 方瘸子笑了笑，“我还有后半辈子吗？” 江凡沉默不语，他在博弈。 事到如今，他已经有后悔的意思了。 他没想到事情会来得这么快，会进行得这么顺利，他也不知道之前去刘长松家里时，提前通知了方瘸子是对是错。 内心微微叹息，江凡看向了方瘸子，这个时候，要是方瘸子进去动手了的话，那性质就大不一样了。 要是事后方瘸子把自己卖了的话，那这么多条人命，谁来了也救不了自己。 可这个时候不让他动手的话，即便是河涧那些人都死了。 方瘸子还是会记恨上自己，记恨自己没能让他亲自动手。 一时间，江凡陷入两难境地。 “我只要刘长松死在我手上。” 在江凡还在思索间，方瘸子已经持刀一瘸一拐的进入山涧了。 “凡子，真让他就这么去了？”陈富贵焦急问道。 他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现在收手，他们完全可以明哲保身。 但是让方瘸子过去了，那就不一样了。 看着方瘸子缓慢的脚步，江凡在犹豫。 他们现在进场，肯定能够拦下方瘸子。 要让他不说出实际情况也很简单，用银针让他起不来，动不了，说不出话就行。 江凡做不出来。 方瘸子并没有持刀架在自己脖子上，用医术这样去对待一个本就命运多舛的人。 他办不到。 “凡子！” 江凡淡淡然的看了一眼河涧，“让他去吧。” “人活着，就只有这个念想了。” “走吧。” 江凡最后并没有阻止方瘸子，带着陈富贵走了。 今夜过后，村里肯定是要再一次沸腾的。 提前做好准备才是现在更应该做的。 至于方瘸子，他要是真的反咬江凡一口。 在出事之前，那就只能让他后半辈子当植物人了。 而且，江凡能够感觉得到，方瘸子可能也出不来了。 因为…… 他拒绝了自己的药。 第277章 大仇得报 大雨冲刷的河涧之中，刘长松一行人已经奄奄一息了。 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在不断的抽搐中，多吸上两口这世间的空气。 河涧水流被拨动。 方瘸子已经能够听到这一行人的哀嚎了。 他双眼赤红，脸上涌动着疯狂的神色。 猛然加快步伐，迅速接近前方。 电光闪烁间，刘长松的视线看到了那个持刀而来的身影。 方瘸子也看清了他。 “刘长松，还记得我吗？” “你应该记得，前几天回村子的时候，你还让我给你舔鞋。” 方瘸子步步逼近，泛着寒光的刀子架在了刘长松的脖子上。 “我等这一天，等了好多年了。” 声音颤抖，手臂也微微颤抖。 方瘸子瞪大双眸，宛若癫狂的吼道：“你他妈想过自己会有这一天！” 刘长松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方瘸子，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但是眼神里面却有惊恐。 死在蛇毒之下，他认了。 死在方瘸子的刀下，他怕了。 又是一阵闪电划过，方瘸子看到了刘长松泛着白沫的脸上那惊恐的眼神。 “你也知道害怕？” 下一刻，刀刃划开了刘长松的脸颊。 一刀接一刀。 接着便是闷头似不要命一般的捅刀子，一个接一个的窟窿眼在刘长松身上出现。 方瘸子的虎口也因为用力过猛而被割裂，但他毫不在乎。 只顾着在刘长松身上下刀。 直到他没了力气。 剧烈喘息中，方瘸子脚下发软，退后两步，跌坐在河涧之中，正好靠在了另一侧的河涧边上。 将手中的刀子扔出，方瘸子看着对面已经不成人样、早就断气的刘长松，嘴里发出干涩的笑容。 眼角的眼泪流出，混杂着雨水滑落。 “这辈子……就这样了。” 仰着头，长发被冲在脑后，脸上的污垢也被冲刷去大多。 电光闪耀下。 这个男人不知多少年没有人看到过的真容露出。 四十多岁了，那张脸却好像六十岁老人的脸。 这些年如蛆虫一般的生活，早就已经将他折磨得不成样子了。 但仍是能够看着些俊俏的模板。 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个意气风发的人。 家庭美满，事业上也即将上任村长，本该是幸福安乐一生的。 人生却蹉跎成这样。 猪狗不如的活着，只是靠着意念支撑罢了。 狂笑声戛然而止。 方瘸子双眼猛然瞪大突出，身体不受控制的抽搐起来。 他，被蛇咬了。 被自己亲自捉来的那些蛇咬了。 这个雨夜，大雨冲刷下。 大老包村的这条河涧里，足足承载了七条人命，有人惊恐断气，有人被刀扎死，有人含笑而亡。 今夜过后，此处将会更加的令人闻风丧胆。 …… 江凡和陈富贵两人先回了一次家，江凡不着痕迹的把床上的那些堆砌起来的衣服一并全部藏了起来之后，两人才在村子外面找了个地方躲了起来，先帮陈富贵把蛇毒清理掉之后，等了很久，等到时间差不多之后。 江凡才打了电话报警。 这件事情不能直接通知江静萱。 必须要公事公办。 江凡说的很简单，就是有人入室行凶，一路追杀他和他哥。 他们现在正躲在村子里，急需要帮助。 这个报警电话一出，即便是在如此暴雨的夜。 人命关天的大事，没有人敢耽搁。 几乎镇上全所的人都出动了。 但是，这种天气摩托是根本进不来的。 只能集体把摩托车停在乡道外面，步行进来。 在江凡报警不久之后，江静萱便来了电话，她也接到了通知。 “喂，静萱。” “江凡！你们村里出现极端事件了！你没事吧？” 江凡和陈富贵对视一眼，抿着嘴道：“被追杀的人就是我，你先来村子里吧，我已经躲起来了。” “天哪！你受伤没有？” “没有受伤，那些人不熟悉村子里面的情况，我把他们甩开了，但是现在我哪里也不敢去。” 江静萱语气严肃的叮嘱道：“你继续躲着，别说话了，我们马上就进来了！” 回应一声，江凡挂断了电话。 “静萱来了？” 江凡点了点头，长呼出一口气，心里有些不自在。 不是因为刘长松那些准备要他命的人，而是他这样的计划，算是在欺骗所有人了。 江静萱也被骗进去了。 江凡不知道通过调查之后，她会不会发现里面的端倪，但是这确实是把她也算计进去了。 似看出江凡的难受，陈富贵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存在的，凡子，咱们要是不这样做，死的人就是你。你想想要是没有提前准备，今天晚上你人就没了，哪里还有机会想这些。” 江凡朝着陈富贵善意的笑了笑。 “富贵哥，跟我做这些，你不怕吗？” 陈富贵一摆手，“怕个鸡毛，他们是要我兄弟的命，我还能什么都不做啊，再说了，他们也不是死在咱们手里的，是追杀咱们的时候被毒蛇咬死的，是他们活该，跟咱们没关系，放宽心就行。” 虽然陈富贵说的轻巧，但是江凡还是感觉到了他的恐惧。 一个村里人，跟着江凡兜出这么大的事情，说不害怕，那是假的。 “谢谢了，富贵哥。” “咱们兄弟，不说这些，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咱们能好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江凡重重点头。 是啊，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刀子都已经架在脖子上了，还不反抗的话，死的就是自己了。 …… 由于只能踩着泥泞进来，等江静萱一行人赶到大老包村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四五点了。 天色依然黑暗。 期间，江静萱把电话和江凡是打通的，虽然没说话，但是能够听到江凡那边的情况。 和陈富贵躲在一处废旧棚子里面的江凡冷得瑟瑟发抖，两人昏昏欲睡间，电话那头忽然出声。 “江凡！我们到了！在村口。” “嗯，我们现在躲在村东边的一个棚子里面，现在还不知道情况，不敢出去。” “你说具体点，我们过来。” 村里江静萱是来过的，江凡大致描述了一下。 差不多有二十分钟，一行人找到了江凡两人。 在见面的刹那，江静萱便不顾一切的撞入了江凡的怀中，紧紧抱住他，身体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起来。 “你吓死我了，江凡。” 第278章 重大事件！ 感受到怀里轻轻颤抖的娇躯，江凡伸手轻轻拍了一下，“没事，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语气轻松，但是江凡脸上却是一片紧张。 这种情况下，他不能表现出有任何的平静。 在江凡肩头趴了一会儿，她抬起头来，上下打量着江凡，看到无恙之后，又将视线挪向一旁，“富贵哥，你还好吧。” 陈富贵打着磕巴，“差点被吓死了，你们不过来，我和凡子根本就不敢出去。” 这时，江静萱身后有人走了上来，是在一两个月前江凡见过的那个叫程奔的队长。 “静萱，有什么事待会儿再说，我们先了解一下情况。” 江凡和陈富贵两人是一起被询问的，并没有单独分开，一直都是江凡代为回答。 描述得很清晰。 因为昨天下午房生儿事情，这些警察就来过一次。 所以江凡直接从那个时候说起。 去陈富贵家喝酒，然后回家睡觉，期间突然又想叫陈富贵过来聊聊，所以就给他发了消息。 也就是江凡在回去的路上发出去的那个消息。 在那之后，两人就一直在屋里睡觉了，等到半夜的时候突然听有人闯进屋，两人就开始逃跑了。 由于慌乱，两人是分开逃跑的，一个是直接去的村南，另一个是绕路之后，去了村南。 总之，他们的出发点就是江凡家里，最后逃出生天的地方就是在村南的那条河涧里面。 然后就逃到这里来躲着了。 这番话里面有疑点，但是这时候并没有人多问什么。 只是派人下去在四处看看，然后有人领着江凡他们，把昨晚他们经过的地方，重新走了一遍。 从江凡家里开始，兵分两路，他和陈富贵带着人走着昨晚上的路。 直到天色微微亮的时候。 所有的警察都接到了通知。 是来自河涧那边的电话。 死人了！ 七个！ 就在河涧里面。 得知这个消息之后，所有的警察全部都赶往村南的河涧。 出发的时候知道村里的情况，这些警察进村，都是穿着大雨衣和雨靴的。 除非是运气太差，不然的话，蛇是咬不到他们的。 江凡两个当事人过去的时候，他也没有提醒这些人。 两人被人在河涧外面看着，其他的警察全部进了河涧。 现场，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七具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河涧里，其他六个倒还好，其中有一个，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粗略估计，身上至少被捅了几十刀，脸也被划得不成样子了，在电筒光的照射下显得更加血腥。 镇上的警察，好些是没有见过这个阵仗的，一些小年轻看了之后，跑到远处呕吐不止。 一些资历老的警察也不好受，但是都强忍着。 沉默的气氛蔓延，这周围好像就只有哗哗的水流声，以及几个年轻警察的干呕声了。 众人面面相觑，神色凝重无比。 事情……大了。 “程队，叫县里的增援吧？” 这种事件，已经不是他们能够解决的了。 “留两个人守在这里，其他人跟我上去，不要破坏现场！” 程奔一声令下，带着人走出河涧。 他眉头皱得很紧，说是不要破坏现场，但其实昨晚那么大的雨落下，很难有证据保留下来了。 怀着沉重的心情，程奔先是给所长打了个电话。 这，得让他往上报。 迷迷糊糊中，听到这个消息的所长，像是惊弓之鸟，瞌睡一下子就吓醒了。 再三确认事情之后，急忙给县里打了电话。 河涧边。 江静萱来到江凡两人身前，抿嘴道：“里面死了七个人。” 说话的时候，她的眼睛死死的看着两人，观察着两人的神色。 “死人了！七个！？”陈富贵最先惊叫一声，身子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这是真的表现。 因为在他的预知里，里面应该只死了六个才对。 江凡听到是七个的第一时间就已经反应了过来。 方瘸子……还是没有走出这条河涧。 “死……死了？” 江凡本来就冷，此刻牙齿打颤的问道。 江静萱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同时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她在江凡两人脸上并没有看到什么异样的表现。 “你们知道后来……” “江静萱。”程奔语气严肃的走了过来，“他们两个现在必须单独看押起来，等县里来人了再说。” 江静萱看了江凡两人一眼，点了点头。 “江凡，你们别怕，这是正常的流程，事情是怎么样的，你们就怎么说。” 就这样，江凡和陈富贵两人被分开看守着。 有警察单独询问他们，从头开始，一个接一个的细节。 江静萱因为避嫌，并没有参与其中。 还是按照之前两人商量好的，真的成分居多，编排的成分偏少，将他们怎么逃离的情况说了出来。 这次，其中的疑点被一个个点出。 “你们两个大男人晚上睡一块？” “村里人，不在乎那么多。” “你们被分头追杀，最后能够在这里汇合？” “两条路线，要么往更远，更宽敞的村子外面跑，要么就只能往这边跑了。” “……” 一连串的问题被抛了出来。 两人的回答勉强能够算数。 但是……太牵强了。 至于询问从这条河涧里面逃出生天之后的事情，两人都一概表示不知道。 因为他们之后就跑到了那个棚子里面，一直等到众人过来。 询问之后，江凡两人被安排在了一旁。 随着时间的流逝，天色逐渐明亮起来。 村里人也渐渐的知道村南这边出事了。 但是没人知道是什么事。 这附近不给人靠近的。 接近三个小时之后，县里来人了。 县公安局的人。 出动了三个刑侦小队。 七个非正常死亡的人，是超级重大事件。 带队的是县局刑侦支队的大队长，周放。 一到现场，所有的事情都被有条不紊的安排下去。 几个刑侦小队的人全部都被撒了出去。 正式展开调查！ 第279章 调查 大批警察行走在村子里，侦查昨晚的蛛丝马迹。 沿着的是江凡两人被追杀而逃跑的整条路线。 这么大的动静之下，渐渐的村里就算不知道具体情况，但也大概猜测出来，是死人了。 口口相传下，大伙儿知道了事情是和陈富贵与江凡相关。 村里三五成群的人聚集在一块，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这也难怪，毕竟昨天村里才死了一个房生儿，这才过了一个晚上又死人了，而且还是和江凡有关系。 一时间，江凡成了村里人口中的谈资。 揣测着江凡到底做了什么事情，竟然会接二连三的有人因他而死。 这样的情况自然逃不过与江凡关系相近的那些人的耳朵，担心江凡的情况，一个个的先后前往村南。 李翠在远处把妞妞交给熟人，自己在警戒线之外视线焦急的扫视着，一圈之后并没有发现江凡，她却看到了人群之中的江静萱，急忙唤了一声。 “静萱！凡子人呢？” 江静萱回头就看到了焦急的李翠，还有些跟着一起跟着过来的熟悉的人，她走上前，钻出警戒线。 “婶儿，江凡没事，现在在正常的进行询问。”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江静萱抿了抿嘴，酝酿了一下措辞。 “没什么大事，应该跟江凡没有太大的关系，但是他需要配合调查，你还回去等消息吧，江凡待会儿应该会跟着去县里一趟，这两天都回不去了。” “放心吧，有我在呢，不会让江凡出事的，你也给其他人解释一下，不要让他们在现场围着了。” 李翠听了这么一堆，就是没听明白具体是什么事情，想要再问，但是看到江静萱劝说的眼神之后，她咬牙道：“静萱，你一定要看好凡子。” “婶儿，我不会让他出事的，先回去吧，有消息了我会打给你的。” 李翠一步三回头，离开了河涧附近。 后续赶来的关心江凡的人也都被她拦住了，把江静萱的原话传达了一番。 大伙儿虽然还是担心，但是有江静萱在，多少能够有些底气。 外界纷纷扰扰的时候，江凡两人这会儿正被县局的人单独询问着。 这可和派出所的询问大不一样，毕竟是刑侦支队的，与平时多数是在处理些鸡毛蒜皮，邻里纠纷的镇上警察不是同一个层级的。 不过这只是例行询问，最后的正式审问还需要等现场勘察出来之后再进行。 与此同时，河涧之中的案发现场已经被拍照记录，法医进场对所有尸体进行了初步尸检。 七具尸体，其中六具死于中毒，蛇毒。 只有被捅得不成样子的那具尸体，虽然也中了蛇毒，但是真正的死因是被利器捅死的。 现场取证之后，一具具尸体被盖上白布搬运出了河涧，运往县里，进行更加详细的尸检。 这个时候，此事便不可避免的出现在了村里人的视野之中。 足足七具尸体。 在地上摆成一排都已够渗人的了。 村里人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阵仗啊？ 一时间，事情发酵的更加厉害了。 关于江凡和陈富贵两人的议论也愈发汹涌起来。 村里波涛汹涌的时候，尸体运往县里做尸检，当事人江凡和陈富贵都被转移到了镇上。 县局相距甚远，此次调查的办公地点设置在了镇上的所里，但是条件有限，尸检就只能在县里进行了。 村里留守了部分警察将江凡家、刘长松家、村南河涧这几处地方封锁起来，一边继续进行痕检，同时也为了保护现场。 余下的都跟着把尸体抬出村里。 车进不来，只能靠着人力抬，只有到了乡道之上才能用车来搬运。 为了尽可能的缩小影响，车辆在进入镇里的时候都是分散前行的。 再兵分两路，一部分回县里，一部分直接去了镇派出所。 这倒并没有引起多大的轰动。 …… 镇派出所，审问室。 江凡和陈富贵被单独隔开关了起来。 作为当事、理论受害者，他们俩是这个案子的关键。 审问室里，江凡看着手中的水杯，怔怔无言。 昨晚因为被追赶，肾上腺素飙升，再处于那样的环境之中，根本就没有意识到六条，甚至是七条人命有多么的渗人。 经过了这么久的冷静，这会儿再处于审讯室中，江凡反而有了一点害怕的感觉。 仅仅只是害怕，一点也不后悔。 罪不至死这样的理论在他这里不成立，他没罪都差点死于刀下，这算什么？ 不过这次确实是弄大了。 他不担心自己，他担心陈富贵万一扛不住，把事情兜出去了，那就万事皆休了。 微微弯腰，在腿上的太溪穴位置轻轻按动两下，将心中那些许的害怕驱散，江凡挺直身躯，等待着面临接下来的情况。 良久。 审讯室的门开了。 背光之中走入一个魁梧的身影。 他身后还跟着三个人。 一个跟随他在江凡对面坐下，一个去了江凡背后，另外一个在一旁双手贴着裤缝，端正的站着。 身前坐下的男人，江凡记得。 是县局下来的人里面，那个发号施令的男人。 男人很高大，一张国字脸，短发，整个人予人一种极简、不爱装扮的感觉。 但是那双眼睛却好似什么锋利的锐器一般，被盯着就像被锁定了似的，叫人有些不自在。 定睛看了江凡一会儿，男人突然咧开嘴笑道：“小兄弟，别紧张，我们就是进行正常的询问。” 询问，和审问是有区别的。 但是这个架势，可一点都不像是询问。 “自我介绍一下，县局刑侦支队大队长，周放。” 江凡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周放双手摊开合在一起搓了两下，“那咱们就正式开始。” 再次点头，江凡打足了十二分精神。 他很清楚这一次所谓的询问，和之前在村里的两次是断然不一样的，容不得半点恍神。 姓名，年龄，职业…… 这些走过场的问过之后，周放进入正题。 “昨晚回家之前，你和陈富贵喝了多少酒？” 第280章 审讯 周放上来就是江凡之间没有和陈富贵对过的细节，这不禁让江凡心跳加速。 关于这一点，只能实话实说。 “差不多三两。” “没醉？” 江凡摇头。“没醉。” “你先回家，在半道的时候给陈富贵发了短信，然后他再赶到你家和你一起聊天？一直到了上半夜你们发现异常的时候是吗？” “不是。”江凡回想了一下，“陈富贵到我家之后，我们聊了很久，但是在发现异常之前不久我们就已经没有聊了，并不是一直聊到发现异常的时候。” 这个周放，一来就开始给自己挖坑了。 周放沉吟片刻，“也就是说，有人闯进屋里的时候，你们两个都在屋里？” “对。” “是否发生过打斗？” “不算打斗，听到动静的时候，我俩就已经起来了，门被打开，我们俩就推开进屋的两人，分头逃跑了。” 周放自顾自的笑了一下，“那你们俩还挺厉害，喝了酒，又在下暴雨的情况下，都能够听到动静，还能够推开两个持刀歹徒逃离。” 江凡不动声色。 有漏洞了。 但是可以用出其不意解释过去。 然而周放并没有在这上面过多纠缠。 “你逃跑的时候……呼救了？” 这一点，江凡之前说过了。 点了点头，江凡确认道：“起初的时候只顾着闷头跑了，等拉开了距离，我就开始呼救了。” “然后那个叫刘长根的家里就又冲出一批人来追杀你？” 顿了顿，周放眼神紧紧盯着江凡，“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正好在那家人外面呼救，而里面又正好有另外一批人出来追杀你？” 江凡淡然道：“并不是正好，在那之前我已经开始呼救了。” 周放点点头，“关于这一点，我会去确认的，” “那么……我们再接着说，你和陈富贵分两个方向逃跑，最后能够在村南会合，这一点你之前说过了，是有点凑巧，但是也说的过去。” 话锋一转，周放沉声道：“但是村南那一片分明还有其他的路可以逃，也可以一头扎进旁边的河里都是更加便于逃跑的，可你们俩为什么却偏偏要进那条狭窄的河涧？ ” “当时我和陈富贵已经没有力气了，那条河涧里面有毒蛇，我们想的是也许毒蛇能阻拦他们追杀的速度。” “你们是故意的？” 江凡坦然道：“算是，当时刀已经快要到背上了，往其他方向跑肯定是跑不掉的。” “你们没有被蛇咬？” “我运气好，没有被咬，但是陈富贵被咬了。我是医生，能够解毒，在我们躲起来的时候，我帮他处理了。” 顿了顿，江凡接着说道：“我想我们为了活命，以身涉险，他们自己进来被蛇咬死的，应该算是意外，和我们没有关系吧？” 周放手指在桌面上敲击着，“有没有关系，我们会调查。” “死的人里面有一个是你们村口的方明，昨晚追杀你们的人里面有他吗？” 江凡摇头，“这个不清楚，我当时只顾着跑了，一片黑黢黢的，又下着大雨，根本就不可能看到是谁在身后追杀。” 这句话落下，审讯室里陷入片刻的沉默。 只剩下周放身旁那个警察簌簌写字的声音。 等待他停笔之后，周放站起身来，“谢谢你的配合，但是事关重大，你和陈富贵需要在所里待24小时，后续可能还需要你们配合调查。” “没问题，我们全力配合。” 周放深深的看了江凡一眼，带着人离开。 在门口的时候，他叮嘱看门的警察，江凡有任何需求都尽量满足。 至此。 此事的调查，在江凡这里告一段落。 就剩下自己的审讯室里，江凡端起旁边的水杯喝了一口后，细细回想着刚才和周放之间的对话。 没错，是对话。 周放刚才已经不像是在审问了，而是把自己带进了聊天的模式。 这可能是他审问时候的职业习惯吧。 江凡这样想道。 从头脉络梳理之下，江凡猛然抬头。 大多都没有问题，但还是有些地方存在异样。 自己没有和闯入家里的人发生打斗…… 就这么轻易的跑了。 但是当时他和陈富贵都没有在屋里。 这一点没有关系，因为之后镇上最先来的警察带着江凡他们去过现场。 现场已经全是众人脚下的泥泞了。 屋里根本就不成样子了。 但！ 按照自己的说法的话。 两个歹徒根本就没有进过卧室。 那么……被子上的刀口是哪里来的？ 那一刀如果够狠的话，床单甚至是垫棉絮上面都是有痕迹的。 而自己仅仅只是把堆在里面的衣服藏了起来。 要是在屋里进行痕检的话，警方大概率是会发现这一点的。 再与河涧里面的刀作对比…… 原来在事情的开头，自己就已经出错了。 江凡微微吸了一口长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考着后面的细节。 计划和事实存在差异，这是无可避免的事情。 后面好几处地方，周放也抓得很准。 能够坐上刑侦队长的位置，果然不是盖的。 经过一番详细的梳理，江凡在每个存在疑点的地方都设计好了说辞。 反正只要他们没有明确的证据就不可能拿自己有什么办法。 除非是自己和方瘸子以及陈富贵两两之间的密谋存在录音，不然的话随便他们怎么弄，自己都可以混过去。 江凡现在最担心只有两点，床上的刀口，再就是陈富贵那边了。 他怕陈富贵被下套了，把事情给套出来了。 那就万事皆休了。 …… 等待的时间总是最难熬的，尽管只是短短的二十四小时。 一天的时间。 足够县局火力全开的调查了。 随着尸检结果的出来，死者的身份以及人际关系确认。 事情的前后因果也渐渐清晰。 带头的人是刘长松，其余六个死者是其手下办事的人，身上都背着案子，很容易就查出来了。 另一个死者，大佬包村的方明。 也是捅死刘长松的人。 刘长松这批人的作案动机也随之而出。 牵扯到的是江凡之前和他之间存在的恩怨。 事情，逐渐清晰的同时又复杂了起来。 第281章 抢人 牵扯到旧事，那死在江凡诊所里还没来得及调查清楚的房生儿也一并纳入调查。 虽然房生儿事情和昨天几个盯着江凡的村民息息相关，但是在没有明确证据的情况之下，这几人身上即便是搜出了些不干净的东西，那也根本就没办法定他们的罪。 而且他们背后还站着刘长松，根本就不怕县里这些人。 可昨夜过后，一切都不一样了。 刘长松死了，他们背后的大树彻底倒了。 当两件事情合并调查之后，有了周放这位经验丰富的老刑警，很快就有了结果。 房生儿，一个本就将死之人。 在刘长松威逼利诱的驱使下，服用了药物，故意前往江凡的诊所。 目的就是要死在江凡的诊所里，目的是让江凡身败名裂，最好的结果是能够给江凡戴个帽子，把他送进去。 至于他们几人当时想要闯进江凡诊所，非要看一看尸体则是因为他们手里有和房生儿体内药物可以发生反应的东西，只要注射进去，那死因就不明不白了，这口锅，江凡要背定了。 可没想到江凡竟然做足了面对这种突发情况的准备，计划落空，几人也被送了进来。 原本准备扛着，等刘长松把他们捞出去。 但一个晚上的时间过去。 刘长松也死了。 还是惨死。 几人在交代的时候，把江凡和刘长松之间的过往都说了。 主要矛盾还是江凡和他哥刘长根之间的矛盾，这才导致了两人之间存在间隙。 最后，关于刘长松一行人的死，几人一口咬定，肯定和江凡脱不了关系，只有他能够干出这种事。 周放并没有太过于理会他们，他有自己的判断。 经过这几人的认罪，前后串联起来的话，就是刘长松和江凡之间存在旧怨。 所以刘长松先是利用房生儿准备对江凡进行报复打击。 但是被江凡很容易的便化解了。 随后就是当天晚上，刘长松派人前来杀江凡，但是被他跑了。 逃跑的时候，正好经过了在刘长根家房子里面等消息的刘长松四人。 五人当即加入追杀，一路追到大老包村的村南河涧里，双方会合。 江凡他们逃出来了，因为会医术，两人之中唯一被蛇咬伤的陈富贵也被江凡医治好了。 两人相安无事。 但是刘长松一行人却永远的留在了河涧里面。 还有一点，交代不清楚。 方明这个瘸子怎么会在这个暴雨夜里面，出现在河涧里面呢？ 在白板上看着整个事件的脉络，周放眉头紧蹙。 太混乱了。 漏洞太多了。 周放蹙眉呢喃道：“真要上纲上线调查的话，江凡两人逃不掉的……” 他思绪急转，从最开始的地方开始对整个事件进行缝缝补补。 因为，要给江凡他们……脱罪！ 这是上头交代的任务…… …… 当天夜里，在周放再次下乡的时候，县里又下来人了，城南分局的人。 带着文件，表明是协助调查的。 这一行人到了之后，便气势汹汹的明言要带走江凡和陈富贵两个犯罪嫌疑人。 派出所外的坝子里。 县局留守人员和城南分局的人对峙了起来。 城南这边带头的是一个五大三粗的酒糟鼻，这会儿正靠在车头前，一脸淡然道：“文件你们已经看了，没问题的话，我们城南分局的就要介入提人了。” “文队，我们队长进乡调查取证去了，是不是要等他回来再做决定？” 前方有人暂时拖住，后方有人急忙给周放打电话。 “等个屁！赶紧给老子滚开！不然老子就当你们是包庇罪犯了！” “这……” 留守几人面面相觑。 人群之中，还有镇派出所的人，江静萱看着面色不善的这个文队，心里感觉不是很好。 江凡他们分明只是受害者，在调查结果没有明确出来之前，在这个文队的口中已经被认定成了罪犯，还要把人提走。 忽然，她想到了那天在村子里，江凡问她的那件事情：之前的刘长松以及王文杰父子的事情后面是不是有保护伞…… 这事跟那人有关系？ 江静萱猛然抬头，事发突然，她也是在今天了解了情况之后，回了镇上才开始琢磨。 刘长松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选择派人去杀江凡。 说直白一点，这个当口，根本就不应该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除非他不想活了，又或者是他不得不去做。 这会儿，看到县里莫名又下来人了，而且还是如此恶劣的态度。 江静萱心里突然通透了。 具体原因不知，但她知道，江凡绝对不能让他们带走！ “还磨叽什么？给老子进去拿人！” 文涛一声令下，带着人就要闯进派出所里面。 双方人群拥挤下，江静萱在人群后方冷冷出声：“今天谁也带不走江凡。” 声音不大，但是却让文涛一行人停手了。 人群自然让开，江静萱和文涛的视线对上。 在看清说话人的刹那，文涛的眉头微微挑动了两下。 他认得江静萱，之前王文杰父子的事情的时候在县里做交接的时候见过。 一个乡镇派出所的人，胆敢办这样的案子，他当然去了解过江静萱的背景。 现在，他不想和这人对上。 但是想到局长的命令，文涛一咬牙。 “我是带着分局的文件来的，你们镇派出所的人非要阻拦？所长呢！县里的文件不好使了是吧？” 一旁的所长左右为难，本来这么大的事情发生在他的辖境就是天大的倒霉事儿了。 说实话，他现在是巴不得县里赶紧把人带走，尽快弄出一个结果，免得睡觉都不踏实。 结果现在江静萱还和县里的人杠上了。 两头他都不想得罪。 文涛看着所长那副吃了苍蝇的样子，啐了一声，“怂蛋。” “拿人！出了事情我担着！” 一行人便要不由分说的冲进去。 恰逢此时，一辆警车以极快的速度甩进了派出所外的院子。 还没等彻底停稳。 一身泥泞的周放就从车上跳了下来。 点燃一根香烟，猛的吸了一口，浓重烟雾吐出，周放行进间冷声道：“今天老子看谁敢提人！” 文涛回身，蹙眉的看着这尊瘟神。 “周放，我有分局的文件。” “去你妈的文件。” 第282章 田忌赛马 “你！”文涛手指周放，怒喝道：“周放！你一个刑侦队长，敢不把分局放在眼里？！” “说话说完整，我是县局的刑侦队长。”周放眼神扫视过这一群城南分局的人，“现在带着人给我滚蛋，要不然老子给你们一个个的打回去，回去告诉你主子，这件事我们县局已经全盘接手，要插手进来，不需要协助，要么你拿到县局的文件，要么就再往上报。” “周放！我看你是无法无天了，你知道你这是在公然挑衅吗？分局要是没有往上报，我会出现在这里？我劝你不要自误。” 周放把烟蒂扔在脚下碾了碾，一步步上前。 “我没有接到命令，你们分局往哪里报的，你让他亲自来找我，或者让县局的领导亲自通知我，不然就给我滚蛋。” 面对周放的逼近，文涛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小半步。 旋即想到局里领导的命令以及身后还站着兄弟，文涛深呼吸一口，抬头挺胸，掷地有声道：“老子今天必须把人拿回去！他们俩在这个案子里面有明确的嫌疑，你周放这么护着他们，心里是有鬼还是怎么的？” 周放眉头一挑，“哦？你们这刚下来，就能够确定他们俩的嫌疑了？是在这之前就看过案子了，还是心里早就给他俩定罪了？” “……” 文涛自觉失言，眼珠子转了一圈，顶嘴道：“你甭管我是怎么知道的！” 周放说的两种情况都是违规的，他当然一个也不会认。 伸出一只手，搭在文涛的肩膀上握住，周放笑着道：“文胖子，我现在念着咱们是同一个口子，不想给你难堪，现在走还能落点脸面。” 文涛能够坐到这个位置，脑袋不差。 今天要是就这么回去了，那注定是要被惩罚的。 明里暗里都有。 就算他怕周放这个瘟神，那也不可能退，周放总不能吃了他吧。 既然抢人不成，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让周放也没法在镇上待着就行了！ 一巴掌拍掉周放搭在肩膀上的手，文涛嗤笑道：“周放，今天要么把人给我提走，要么你就把老子放倒在这里。” 骤然加大音量，文涛怒吼道：“来啊！你他妈敢吗？” 周放半眯着眼睛，在文涛脸上拍了几下，嘴角噙笑：“你这点把戏做给谁看呢？” 拿出手机，周放当着文涛的面给县局的领导拨去电话。 吓唬吓唬文涛可以，真要动手了，性质上会有什么样的惩罚先不说，当前他肯定是不能继续在镇上待着了。 玩这种激将的老把戏，只能说文涛找错人了。 还没等他电话拨通，文涛一把将周放耳边的电话夺走，摔在地上。 手机顿时四分五裂。 “兄弟们，县局的看不起我们！还侮辱我们，老子这些年受够了！今天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文涛话说得冠冕堂皇，只不过是需要一个动手的借口罢了。 话音落下，他二话不说，直接一拳轰在周放身上。 文涛身后那群带下来的‘心腹’们就算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勇，但队长都带头了，他们能袖手旁观？ 除非是想要被穿小鞋了。 一时间，城南分局的和县局的人扭打在一块。 尽管周放有心不想和这群人起冲突，但他们只顾着打，只需要挑起事情就是了。 事情愈演愈烈，直至最后，城南分局的人全部都被撂倒了。 而消息，早就已经被刻意通知到县里去了。 鼻头冒血、额头上掉着个青包的文涛，虽然龇牙咧嘴，哀嚎不已，但是眼角却是弯的。 值了。 他也只能尽全力做到这样了。 至于后续的事情，跟他没关系了，他现在只需要闭上眼睛，等待着回去，接受处分就可以了。 虽然还是会收到处分，那也比什么都没做，灰头土脸的回去要强。 周放看着满地躺着的人，点燃一支烟，靠坐在车头之上，不停的抽着。 他对着一旁还站着的县局人员招了招手，“看着这些人。” 他自己进了派出所里。 没一会儿，县里来电话到镇派出所了。 周放接过的时候，对面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话：交替之后回来。 …… 夜里，县里又下来人了。 不是某一个局的人。 而是几大分局和县局临时抽调的人手组成的专案组。 事态是很严重，但是在线索基本明朗的情况之下，如此大费周章的成立专案组是耐人寻味的。 可事情就这么发生了。 案件的资料，村里的案发现场全部被专案组接替过后，周放带着县局的人全部撤走。 文涛这些城南分局的人，也跟着澈走了。 执法人员，公然挑起事端、围殴，城南分局要挨一刀大的了。 当天夜里，江凡和陈富贵再度被询问。 江凡看着又是一群陌生的面孔，并不紧张。 在周放他们打架之后，这群人下来之前，江凡已经知道大概的情况了。 是周放进来告诉他的。 不止是目前的情况…… 还有应该怎么应对后续下来的人。 很简短，但是江凡却听得很明白。 也是在这个时候，江凡明白了。 原来，周放这个县局下来的，是来帮自己的。 那也就是说，他是付从荣和那位一把手一方的人，不，不能是单单说他，而是要说把他派下来的县局，是属于他们这一方的。 而至于过来捣乱的城南分局，那就不言而喻了。 在审讯室待着的时候，其实江凡也在纳闷儿。 既然刘长松是在帮那位二把手办事，他现在死了。 那位二把手不该没有动静才是。 之前在面对审讯的时候，江凡还以为周放会和那边有关系，时时刻刻都在防着。 但他是下来保自己的。 至于这个时候来的这些人。 周放当时只是推测会是两方人马都会参与其中。 让江凡他们还是保持着之前说的那些说就行了，不用担心是不是有漏洞之类的。 所以现在面对这些人，在心中明了的情况之下，江凡一点都不紧张。 第283章 结案 审讯室里，江凡再次被审问。 问的也基本上还是白天那些问题。 只是里面穿插了一些突兀的问题。 例如：江凡和刘长松之间有矛盾，是否会因为一绝永患而刻意将他们带去了那条村里人都闻风丧胆的河涧里。 江凡一律否认。 总之，这次启动的询问，和之前江凡所描述的答案，并没有太大的波动。 询问之后，专案组的人并没有继续为难江凡。 这一夜，江凡是在县派出所的审讯室里度过的。 第一次在审讯室里过夜，江凡感觉到有些怪异，但是他一点也不紧张或者担心这件事情会把自己搭进去了。 这会儿，江凡想的是家里那些女人，她们应该急坏了。 从昨晚到现在，江凡和她们一句话也没说上。 也不知道现在她们怎么样了。 不过想来，江静萱应该会把自己安全无事的消息告知她们的。 在江凡思绪飘荡的时候，专案组的另一队人已经一头扎进了大老包村里。 在村长余见的配合下，这个夜晚他们在加班加点的探求事情的真相。 而这个所谓的真相…… 是县里对峙的双方都明确知道的结果——刘长松那一群人的死，和江凡绝对脱不了干系。 不是因为意外，而是江凡刻意而为之。 专案组离心离德，一半急切想要找到江凡两人的犯罪证据。 一半负责监督，也只能起到监督的作用，保证案件的公平公正，确保江凡两人不会被莫须有的证据而被定罪。 遵循着目前可参考的材料，专案组的人再次从江凡家里开始，一步步，极尽详细的开始进行痕检。 在众人不知道的情况之下，江凡床上的被子换了。 这间陈富贵从来没有进来过的卧室的床上也被人不知不觉放上了陈富贵的头发。 屋里，没有打斗痕迹，也有陈富贵存在过的证据。 这里，和江凡俩人的描述，已经没有了出入。 至于逃跑的路线上。 因为大雨、泥泞、在发现之前的江凡两人带路、村民过路等诸多原因。 路上，是找不出任何的线索的。 当时并没有人追杀江凡，而是两个都去追陈富贵这里，也淌过去了。 后续的江凡到刘长根家前的呼救，也有了证人，有人说在那个雨夜是隐约听到有人在呼救的，但是不确定，再加上因为天气原因，没有敢出门查看。 在这之后的事情发展，和江凡两人说的已经就完全没有出入了。 最后，专案组里那些想要把江凡按死的人，只能把重心放在了那个雨夜突兀出现在河涧里，把中了蛇毒的刘长松捅死的方瘸子身上。 根据之前的调查，方瘸子和刘长松之间是有着深仇大恨的。 他捅死刘长松没问题。 但是一个瘸子，在那个时候，出现在河涧里就有问题了。 连夜调查了江凡和方瘸子之间的关系，最后得出的结论是，两人之间的交集竟然还没有村里的其他人多。 一通忙活下来，尽管众人都知道太巧合了，但是偏偏就拿不出证据来证明和江凡有关系。 那些想要按死江凡的，却又被人监督着的人，根本就不可能把罪名安在江凡身上。 忙活了大半夜，有人欢喜有人愁。 一夜，就这么有惊无险的过去了。 …… 次日，经过专案组一上午的资料、证据整合。 判定刘长松一行六人意图追杀江凡两人，在两人仓皇逃窜之下，其中五人意外被蛇咬了，中毒身亡。 而刘长松则是被精神异常的方明所杀。 由于精神原因，无需负责。 方明一个亲人也没有了，也没人能够负责。 几个意外身亡的人反而被判定有罪，而捅死人的，却被判定无罪。 实在讽刺。 结案很快，但是不草率。 专案组有心想要深挖的人，在毫无头绪的线索里面，无能为力。 对于方明能够出现在河涧这件事，最后只能以精神失常者，碰巧走到了那里。 如此，这个重大案件结案。 江凡，陈富贵两人无罪释放。 县里的专案组来的快，去得也快，仅仅只是一夜加一个上午的时间。 不论是因为县里对于这次事件下的快速结案的命令，还是因为事情已经梳理清晰。 案子，结了。 江凡两人并肩走出派出所。 所外，等着很多人。 陈岚，林月梅，李翠，唐甜…… 就连赵月都来了。 江凡看着一众女人脸上关切的表情，脸上涌出一抹笑容。 “没事了。” 一群人围上来，对着江凡问东问西的。 没有问关于事情的经过，而是问江凡这一天一夜在派出所里面过得怎么样，有没有受什么委屈之类的。 江凡一一宽慰。 一旁的江静萱看着这一幕，虽然她也为江凡高兴，但是她总觉得有点奇怪。 这些婶儿啊，姨的，还有妹妹们，是不是太过于关心江凡了？ 还有那个在村里教幼儿园的老师，她怎么也过来了？ 今天不用上课的吗？ 江静萱站在原地打量着这些人，等到她们和江凡说得差不多了，她才走上前来，笑着说道：“江凡，今天中午我请大家在镇上吃饭吧，正好婶儿她们都在，也就当庆祝一下你相安无事。” “静萱，不用忙活了，我在屋里都准备好了，就等凡子了，你跟我们一起。”林月梅在一旁说道。 江凡要出来的消息是江静萱通知众人的，没想到这么快她们都已经做好安排了。 但是，江凡的事情是她的事，没道理让这些长辈破费。 “林姨，还是我请大家吧，这几天我们家江凡让大家费心了。” 江静萱一句话，给现场好几个女人整沉默了。 第284章 流言蜚语 一时间，现场的气氛怪异起来。 原本该是皆大欢喜的场面，却变成了大伙儿都目光注视着江凡，等待着他做出选择。 江凡那叫一个头大。 在派出所里面对询问的时候，他都没有觉得这么难受。 看看众人，又看看江静萱，江凡把后者拉到一旁，轻声商量道：“静萱，要不今天就先去林姨那儿吧，毕竟人家已经准备好了，咱们这么多人的，不去的话该浪费了是不是，要请的话下次我们俩一起请，怎么样？” 一番话，说得合情合理，江静萱要是不同意，反倒是成了她的不是了。 “那……今天就先去林姨那里吧，但是咱们往后可得注意一点了，不能总是给人家添麻烦。” “成，就这次了，往后咱们自己的事情，自己办。” 就这样，一行十几人浩浩荡荡的去了林月梅家里。 还好房子里面的空间足够大。 厨房里面分几个，客厅坐几个，也还是不算拥挤。 几个长辈，自然是在厨房里面忙活。 作为‘生人’的赵月被安排到了客厅坐着。 唐甜这个妮子负责活跃气氛，拉着江凡问长问短的。 时间过得很快，一大屋子人吃过饭之后，便要各回各家了。 “凡子，要不最近你先在镇上住一段时间，村里……村里有好些关于你不好的传言。”林月梅叮嘱道。 闻言，江凡明了。 说直白一点，这么多人因为他而死，不管是不是意外，村里人的嘴，肯定是有说法的。 再加上房生儿死在了诊所。 这前前后后，短短一天一夜的时间里面，和江凡扯上关系死去的人已经有七八个了。 自然也就少不了闲言碎语的。 江凡想了想，还是得回去。 这些事情总要的去面对的，它又不会因为自己不回去，村里那些人就不会说三道四了。 相反，自己不回去，会被他们认为是躲着，心里有鬼才不敢回去的。 而且村里一大堆事情等着收拾呢。 “林姨，还是要回去的，又不能在镇上待一辈子，他们要说就让他们说去吧，我问心无愧就行了。” “可是……” “没事的，林姨，我江凡从小到大什么话没听过，我还会在乎这些吗？” 林月梅犹豫片刻，点了点头道：“那你回去之后还是当心一点，我看你最近运势不是很好，等找个时间，咱们去附近的庙里拜拜神，求个平安符什么的。” 江凡微笑道：“好。” 一通嘱咐之后，江凡和江静萱约定周末一起出去散心之后，江凡一行人启程回村。 唐甜被江凡留在了镇上，最近这段时间都不准备让她回来了。 风波还未平息，江凡不敢冒这个险。 万一哪天那个天杀的二把手又抽风，给自己来个大的，到时候连累了唐甜，江凡都不知道怎么和林月梅交代。 …… 一行人是步行回村的，这么多人坐摩托花钱不说。 用李翠的说法就是在这条无数前人走过的路上压一压，把身上的晦气都去一去。 村里人，还是很讲究这个的。 回到村子的时候，日常性在村口蹲着吹牛打屁的一群人看到江凡回来了。 一个个的顿时停止了话头，眼神怪异的看着江凡。 不用想，这些人刚才肯定是在议论江凡。 也是，这件事情估计得在村里传个一二十年起码得有的。 江凡没有理会他们，继续往村子里走。 经过那两棵大槐树，还有方瘸子的茅草房的时候，江凡不禁多看了两眼。 听江静萱说，发现方瘸子尸体的时候，他脸上是带着笑意的。 中了蛇毒的情况下，还能够保持脸上的笑意。 他是真的开怀，也是真的解脱了。 两人之间，这么一二十年来的交集并不多。 也就是回村这几个月，因为黄老五找人把诊所的房子推倒的时候才算是真正意义上了有了交集。 虽然只有几次，但是江凡还是挺佩服方瘸子的。 虽然活得像是蛆虫，但是他却比很多人活得都要清醒，他有很明确的目标，他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活着。 暗自叹息一声，江凡继续前行。 和陈富贵两口子告别之后，后续王莎莎、胡梦离开，就剩下李翠和赵月跟着了。 还没到院子外面，赵月便辞别道：“江凡，我得回学校了，下午还得上课呢。” “我送你回去吧。” 赵月摆手道：“你好好休息一下吧，我走回去就行了，那么多学生都可以来回走，我也没什么的。” “行了，你有空的时候记得去看看我奶奶，我先回去了。” 说完，赵月就转身离去了。 江凡知道她有很多话要说，不然她也不会说出去看赵老师那样明确提示。 现在，就剩下江凡和李翠了。 李翠看了看院子里，抿嘴道：“凡子，要不你去我那儿先住几天，你屋里先放一放，过几天再住进来。” 还是讲究一个晦气。 “算了，婶儿，我最近肯定是村里人关注的重点对象，人多眼杂的，住你那儿去，要被别人说闲话的。” “我搬点东西去诊所那边住就可以了。” 李翠微微蹙眉道：“可是你诊所那边也……” 她是想说也死人了。 更加的晦气。 “婶儿，我是医生，这种事情在医院的时候见得不少，没问题的。” “成吧，那你这几天来我那儿吃饭总没问题吧？” “这没问题。”江凡想了想说道：“婶儿，小卖部的事情可能最近得等一等了，这个时候再诊所旁边开张的话，应该没什么生意的。” “嗯，婶儿知道。” 见李翠还没有离去的意思，江凡主动说道：“婶儿，你先回去吧，我想自己一个人待一待。” 闻言，李翠想再说点什么宽慰的话，但是看到江凡有些疲惫的眼神，她又咽了回去。 “那你自己好好的，婶儿先回去了。” 两人告别。 江凡走进院子，把屋门打开。 触景生情，他不禁想起那一夜的惊险。 要不是提前有所计划，随时警觉着。 那个晚上，他可能已经没命了。 第285章 脉络 一进屋，江凡就在堂屋的老躺椅上躺下，闭上眼睛，长长呼出一口气。 这短短几天的时间，精神高度集中，是非常令人疲惫的事情。 直到现在，躺在屋里，在长期熟悉的环境里面，他才真正的放松下来。 这次，虽然解决了刘长松，祛除了心里的一块大石头，一块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落在头顶的石头。 但是其中凶险至极。 计划，是江凡自己想的，不能直接动手，那就只能依靠环境来制裁刘长松。 村里两大险，后山的野猪，河涧里的毒蛇。 后山不可能去，即便是上山路上没有被逮住，进了山，面对野猪，自己的医术可就起不了什么作用了。 弄不好，自己也要搭进去。 而村南的河涧里就不一样了。 蛇毒，江凡可以解。 村子里，白天，正大光明的，刘长松是不敢上门来硬的。 毕竟有江静萱在自己身后站着。 所以那天白天的时候他才会想出用房生儿来找的麻烦，在有所防范之下，刘长松并没能讨到好处。 但是这就给江凡敲响了警钟，时刻警惕着刘长松接下来的动作。 去陈富贵家喝酒这事儿，半真半假。 真，是真的喝了。 假，是江凡在借此诱刘长松出手。 那天的雨，不过是碰巧来的。 他来与不来，刘长松只要出手了，江凡都会按照计划行事。 那场雨，不过是让江凡更加笃定了刘长松会在那个夜晚动手而已。 暴雨，可以遮蔽声响，消除痕迹。 同时，也可以避开村里人。 没人会在暴雨夜出门的。 就这样，江凡在回家的路上发现不对劲的时候，便以提前计划好的方式，用短信通知陈富贵，让他过来。 实则是给陈富贵打信号。 刘长松，来了。 回家之后，夜幕来临。 陈富贵先去确认了一件事，刘长松回来了，就待在刘长根家里等着的。 之后，他就早早的躲到了江凡家里。 一直守株待兔，等待着人上门。 歹人来的时候，陈富贵早就已经把门从外面关好，躲在了院子里。 而江凡这个时候早就已经跑去通知方瘸子了。 他抓的蛇，该放进河涧了。 之后，兵分三路。 陈富贵逃，方瘸子在河涧的另一端放蛇，江凡去了刘长松家外，确保屋里的刘长松会跟着出来。 就这样，一路到河涧。 这时，里面本来就有不少蛇，再加上方瘸子放进去的。 只要从里面经过，被咬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 刘长松他们只要敢进来，那么多人占据河涧，脚下没长眼的，那就只能面临被蛇咬的结局。 最后，就是方瘸子的入场了。 这是江凡答应过他的。 这里面有两处关键是江凡最为担心的。 一是在家里做诱饵，等着人上门的陈富贵。 本来这是江凡准备自己来的。 但是陈富贵强行换成了他自己。 他常年干活，身强力壮，跑这种泥路肯定比江凡来得要轻松。 江凡把陈富贵拉进来就已经是极为凶险的事情，那个时候陈富贵还坚持要代替他留下。江凡生怕出个什么意外，把陈富贵搭进去了，那自己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二是关于方瘸子，陈富贵这边，江凡是绝对信任的。 但是方瘸子…… 江凡摸不准他，只能求一个合作共赢，他也是参与者，但是仍旧有往后以此来威胁自己的情况。 事后倒是不怕，叫他永远起不来就是了。 怕就怕在第二天警察来的时候方瘸子就把自己给抛了。 但是，他没能走出来。 感慨的同时，江凡也放松不少。 最大的后顾之忧没了。 除此之外，江凡还极其笃定一件事情。 不管那晚来了多少人，又死了多少人。 这件事情绝对不会就不声不响的处理了。 不管是公事公办直接通知县里，还是江静萱再次借用自己的背景，和县里交涉。 都会涉及到县里的人。 那一二把手之间，就会有所反应。 都是上了年岁的老狐狸。 大老包村出事，想也不用想，跟江凡脱不了干系。 一边会保，一边会踩。 这，就是他们之间又一次侧面的博弈了。 前前后后，江凡几乎把能够牵扯进来的所有人都算进去了。 揉了揉眉头，江凡暗自叹息一声。 江静萱也被算在里面了。 他有些愧疚。 但是为了金蝉脱壳，他必须要把事情想全面了。 好在是没让她牵扯太深。 闭目在躺椅上休息了一会儿，江凡起身收拾屋里。 卧室里，床上换了一床被子。 江凡并不意外。 周放既然是县里下来保他的，他这样的老刑警，这点细节还是能够发现的。 把新换的被子抱上，又带上个枕头，江凡径直去了诊所。 今晚，甚至是后面很多晚，江凡都打算在这边睡了。 屋里，就等他敞几天。 重新打开诊所，把被子放在隔壁的床上。 江凡索性就在药柜前坐着了。 最近这段时间，村里人就算有些什么小病，应该也不会来找自己了。 迷信嘛。 正常。 江凡也正好落得清闲。 这几天就好好看书，好好休息一下。 刚翻开带过来的医书，兜里的电话就响了。 是一个陌生号码。 “喂，哪位。” “是我，江凡，你许阿姨又有点不舒服了，你抽空过来看看，最好是明天就来。” 江凡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好，我明天上午过来。” 挂了电话，江凡看着手里的医书，怔怔无言。 电话是付从荣打来的。 只是让自己去看许曼。 这是一个由头。 他应该是想让自己去县里一趟，有些话要对自己说。 不管自己怎么算计，这次都已经是不讲规矩了。 这对于他们来说，能理解，但是接受起来可能有问题。 毕竟是一方父母官。 但是他们既然出手了，那江凡就不担心他们会拿自己怎么样了。 如今，大伙儿是同一条船上的蚂蚱。 更何况，谁能够保证自己永远不会生什么寻常医生难以治愈的疾病呢？ 渐渐的，非凡的医术，带给了江凡绝对的自信。 第286章 李翠另类的温柔 收拾心情，江凡全身心的投入到了医书里面。 这是如今傍身的关键物。 一直到了饭点，江凡才把两本医书收起来藏好，关上诊所门，去了李翠那里。 雨停了，但是这两天，天始终是灰蒙蒙的。 阵阵炊烟从烟囱冒出，农家小院鸡鸣犬吠。 嗅着乡间独有的烟火气，江凡心里稍微定下不少。 这段时间里，精神紧绷，心中藏事，勾心斗角的，江凡很累。 只不过是想要安心开个诊所而已，却不曾想步步惊心。 还好，至少最近一段时间，自己身边没了什么危险了。 那位二把手也有付从荣他们盯着。 自己可以好好的过过安稳日子了。 走进灶屋，江凡看着在灶台上忙活的李翠，轻声问道：“婶，妞妞呢？” “在屋里，这妮子今天没去学校，我早上给她放王哥家了，下午才接回来，玩到刚才才睡着了。” 江凡点了点头，徐徐走到李翠身后抱住了她，将头埋在她的长发里，嗅着那熟悉的馨香，一句话也没有说。 李翠手上的动作微微停顿，任由江凡抱着她， 她知道江凡累，身心皆是如此。 过了好一会儿，李翠才宽慰道：“凡子，没事的，已经过去了。” 双手把李翠抱得更紧，江凡呢喃道：“婶，有你真好。” 是啊，自己出事，人就跟着一起担惊受怕。 回来之后，也尽可能的去宽慰江凡，江凡想要怎么放空自己，她都由着。 这会儿再默默做饭。 这，是家，是家人的感觉。 李翠握住江凡的手，回过身和江凡对视，伸手抚摸着江凡看上去憔悴了不少的脸颊，眼神之中透露着心疼。 “凡子，累了就歇歇，咱们什么都不缺，吃得饱，穿得暖，安安稳稳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强。” “嗯。”江凡重重点头应道。 “凡子……”李翠抿着嘴，有些难为情道：“我听别人说，要是心情不好的时候……可以，可以……” “可以什么？” 李翠的脸羞得通红，快步走过去把灶屋的门关上。 回身之后，在江凡不解的眼神之中，她徐徐蹲下，用手解开了江凡的皮带。 又在江凡震惊的神情之中，蹲下。 就这样，这个傍晚，炊烟缭绕的灶屋里面，在柴火的噼啪声中，江凡体验了一次李翠另类的温柔。 压力，得到释放。 直到上桌吃饭的时候，江凡都还沉浸在此前的欢愉之中，那种噬骨的感觉，叫人流连忘返。 一旁的李翠，脸红到了脖子根，到现在都还没有消退下去，低着头，也不说话，只顾着吃饭。 “妈妈，你生病了吗？脸好红啊。” 妞妞在一旁眨吧着大眼睛，天真的问道。 这一问，李翠的脸更红了，她无奈道：“妈妈没生病，你快吃饭。” “江凡哥，你帮我妈妈看看吧，她脸好像更红了。” 江凡尴尬的笑了笑。 婶儿的脸就是因为他才这么红的，要是再让他看，怕是要红几天都消不下去了。 “妞妞，没事，你妈妈是烧火的时候热的，等会儿就没事了。” “真的？” 江凡笑着点头，“真的，快吃饭吧。” 三言两语就给糊弄了过去。 觉着气氛有些尴尬的江凡主动挑起话题，“婶儿，你明天自己送一下妞妞去上学，我得去一趟县里。” 闻言，李翠顿时担忧道：“去县里？你这刚回来，要不还是在村里多待一段时间吧，别往外跑了。” “是给许阿姨看病，我诊所的事情是人家帮的忙，人下午打电话来了，我总不能不去吧？” 听到是去县里治病，李翠也就没再多劝阻，只是叮嘱道：“那你自己在外面要注意一点，最近不是很顺，做什么事都要小心些。” “我晓得。” 晚饭过后，江凡陪着娘俩说了些话，免得被人瞧见，江凡早早就回了诊所逮着医书看，直到困了之后，才沉沉睡去。 这一觉，江凡直接睡到了通天亮。 就在诊所简单洗漱后，收拾东西，骑上三轮，江凡去了镇上，再转客车进县里，径直到了付从荣家里。 进屋之后，江凡发现只有付从荣两口子在，付婧婧不见了踪影。 应该是不想让她知道关于这件事情的内幕。 热情的打过招呼之后，三人又开始聊着家常。 一点也不像要治病，或者是谈事情的样子。 期间，两口子一直有意无意的打量着江凡，像是第一次见到他一样。 江凡不动声色，一切如常。 等聊得差不多了，江凡才主动询问道：“许阿姨，你是哪里不舒服？” “啊……”许曼看看江凡，看看付从荣，“我没什么大问题，是你付叔找你有事。” 江凡视线挪动。 付从荣一边起身，一边说道：“跟我来吧。” 江凡朝着许曼歉意的笑了笑，跟随付从荣去了书房。 还是上次两人之间谈论有关许曼受伤事情的地方。 “坐，江凡。” 两人相向而坐，付从荣熟练的泡着茶，等到给江凡递出一杯后，他才突兀说道：“这次事情闹得太大了。” 江凡一口喝下茶水，微笑道：“大吗？我只是为了活命而已。” 都是明白人，江凡也不跟他装糊涂，但只能云里雾里的说。 人心难测。 付从荣微微吸了一口气，“七条人命。” “江凡，我们是人，不是冷血的动物，这样子做事，早晚有一天会害了你自己的。” 江凡眉头一皱，沉声道：“付叔，你说的对，我们是人，不是动物，不是任人宰割的动物，刀架在脖子上了，没有办法。” “即便是我这次躲过去了，那下一次呢？是不是又会有这样的好运呢？” “就好比你和许阿姨，上一次，许阿姨受伤，你们遇到了我，许阿姨醒了，那如果你不做出应对，那下一次呢？想着自己多注意一点，小心一点，就能够相安无事了？你似乎并不是这样做的吧？” 一连串的话，让付从荣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接了。 江凡说的很对，他们目前在做的事情，和江凡所面对的，所做的，其实本质上并没有太大的差异。 看似平和，实则，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第287章 舒心日子 沉默良久，付从荣长叹一声，“道理我懂，我作为长辈，只是想说一句，往后尽量别这样了，总不能碰上事情，都以这样的方式来解决吧？” 江凡知道他这种情绪，他承认了自己说的那番话，只是因为身处的位置，从来没有碰上过这么极端的情况，心里有不适而已。 “我知道的，付叔，这次情况不一样，刘长松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比我还要清楚，除此之外，我别无他法。” 付从荣点了点头，“这事儿我得跟你说声对不住，咱们虽然各有原因，但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你把你许阿姨治好了，要不然你也不会面临这样的处境。” 江凡暗自点头，好在付从荣脑袋还是清醒的，知道是因为什么。 要是把一切都抛给自己的话，今天过后，江凡也就不打算和这家人来往了。 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付叔，那位是什么想法？” 江凡问的，是这么大的事情，顶上的那位肯定是有压力的，再加上那个二把手充当搅屎棍，处境应该也不是很好。 “他……他没什么想法。” “你的事情，我都已经跟他说过了，这次你们大老包村出事报上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想到了，先一步动手，让县局的去处理了，所以你才没有陷入太过于被动的情况。” “只不过后面被那姓何的反应过来之后有点麻烦，但也还是能够应付。” 想了想，江凡试探性问道：“付叔，他就没有想过不管我？” 付从荣为之一愣，犹豫片刻笑道：“这怎么会呢，你的情况我是提过的，怎么说呢，我们是战友，肯定不会放弃你的。” 江凡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付从荣犹豫了。 战友，说的是好听。 虽然最后那位出手相助了，但是江凡知道，其中肯定是经过不短时间的纠结的。 甚至付从荣还有可能劝说过。 例如，江凡的医术全县难找到一个这类的。 又或者，姓何的对这件事绝对不会坐视不管，那位出手也是一种另类的压制。 还是说看在江静萱的面子上。 总之，什么原因都可能有，但是因为自己这个人，因为战友这样的话，江凡是一个字也不会信的。 不过，无所谓了，对方毕竟出手了。 聊开了之后，两人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通过之前的对话，江凡已经明了付从荣和那位的意思。 那就是往后不想再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 这和江凡的想法一致，他又不是什么冷血杀手，要是再来上这么一次，估计他自己晚上都要睡不好觉了。 至此，这件事情，关于江凡的部分，到此告一段落。 中午的时候，付从荣两口子留江凡吃饭了。 但是他婉言拒绝了。 他能够看得出来，许曼对他是有些悄然间不自觉透露出的抵触在的。 这么大的事件，她肯定是知道的，至于真相，就算付从荣没有明说，对于知道不少内幕的她而言，只需要联想一下，她就能够想明白。 一个医术高超的医生，突然背上几条人命，无论他有多么的身不由己，也都变味儿了。 从付婧婧今天不在家里，江凡也能够看出一二。 这两位啊，是不想让付婧婧再跟自己有接触了。 江凡索性也就不在这里自讨没趣了。 回了村子，诊所依旧没有什么生意，江凡便一头扎进了医书里。 往后的一段时间，江凡的生活就比较固定了，早上和下午到点，他就接送妞妞去学校。 其他的时间，要么是在诊所研习医书。 要么是在就是在村里走走，散散心。 期间，关于陈岚那边，江凡没有主动提及，陈岚也没有再找上来。 她知道江凡状态不好，也没有催促江凡。 就这样，江凡过了一段舒心的日子。 直到九月底，十月即将到来的时候。 这天，江静萱给江凡打了个电话。 “江凡，明天就是国庆了，我们出去走走吧？上次之后一直没时间，正好趁着这个时间，我们去外面看看。” “你国庆不用上班吗？” “我请假了啊，从今天下午下班开始，一直到八号，我都是休假状态。” “……” 你都做好准备了，我还能说不嘛。 正好，江凡也觉得该也出去走走，便应声道：“去哪儿啊？” “去隔壁市，那边有两座不错的山，还有其他的景点，也不算远，开车过去就行了。” “那我今天收拾东西，明早过来吧。” “今晚就来镇上，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 “行吧。” 挂了电话，江凡看了看门可罗雀的诊所，拿纸写了几个字贴上。 大致意思就是国庆期间不在村里，看不了病之类的。 回家收拾好东西，江凡和村里的熟人都打了声招呼，告知大家一番，这才骑着三轮去了镇上，到了江静萱那儿。 屋里已经摆放着好几个箱子了，看样子准备做得挺充分。 江凡原以为她这样的女人出门也就一个大背包就行了，但是现在看来，在这方面，她还是和大多数女人一样。 “你都装的什么啊？用得着这么多箱子吗？” 看看自己身上的一个大书包以及手里拿着的应急的药，再看看江静萱的这些箱子，江凡不解问道。 “衣服啊，我们怎么也要在那边待四五天，不得换衣服啊。” “……”江凡挠挠头，“就是天天换两套，四五天也用不了这么多衣服吧？” 江静萱白了江凡一眼，“又不是只有衣服，还有些其他东西，你不懂，女人就是这样的。” 江凡笑笑，没有应话，把肩上的背包扔沙发上，径直去了卫生间，准备好好洗一个澡。 这时候，江静萱突然叫住了他。 “江凡，你过来，我有话问你。” 终于来了。 江凡这段时间就一直在等江静萱主动开口提及这件事。 聪明如她，又身处这个行业。 要说她没有看明白这里面的端倪，江凡不信。 这段时间她都没有开口，应该只是为了让自己缓缓。 如今，该来的总会来。 第288章 出发 江凡不动声色坐到江静萱身旁。 “什么事啊？” 后者和江凡的视线对上，紧紧盯住。 过了片刻，她微微吸了一口气，“江凡，这次……真的是意外吗？” 江凡要是真的想要否认的话，在第一时间就应该作答的。 但是他没有。 这段时间，他早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不能再瞒着江静萱了，这件事即便是自己不说、自己否认，江静萱心里肯定还是会有怀疑的。 无关信任，而是出于她职业的本能。 这样的话，往后两人之间相处就定然会存在间隙，在他身后还有那么多女人的情况之外的间隙。 离心离德，互相猜疑，这不是江凡想要看到的。 不管最终她是什么态度，自己应该把实情说出来。 如果在面对身死之局的情况下，自己做出的无奈反扑她都不能理解的话，那两人也就只能走到这里了。 犹豫片刻，江凡徐徐摇了摇头，否认道：“不是。” 仅仅两个字，江静萱便深深吸了一口气。 江凡默不作声，等待着她接下来的话。 具体情况有多凶险，不用江凡再给她复述一遍了。 也不需要说些什么明哲保身之类的冠冕堂皇的话语。 沉寂的气氛在客厅里弥漫。 良久，江静萱长呼出一口气，挤出一抹笑容，“活着就好。” 江凡抬头，眼神疑惑的看向她。 原本都做好了被谴责的准备，但是她这样云淡风轻的处理，倒是叫江凡有些不知所措了。 “静萱，你……” 伸出手，她握住江凡，郑重道：“我不怪你，更没有资格怪你，在那样的情况之下，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只是你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要自己去面对，你想过没有，万一你自己，或者是富贵哥出了什么事情，你要怎么自处？” 江凡动了动喉咙，心里很感动。 她是理解他的。 用违背自己职业的观念理解他。 没有责怪他犯下这样的事，而是担忧他的安危。 “静萱，我……” 江凡话还没说完，就被江静萱打断了：“过去的都过去了，往后再遇到什么事情可以和我商量的，我们是一起的，江凡，我不想让你自己去面对这些。” “其中的内幕，我大致能够猜测出一些，有我在，刘长松没这个胆子动你的。既然有人不想让你好过，那等我们回来之后，也就不让他好过了，这段时间，家里已经在准备了，等这段时间过后，我们就安心过日子，那些事情不会再有了。” “至少，在这个县里不会再有了。” 江凡只是看着她，并没有多说什么。 能够有这样的知己，还妄想其他的什么呢？ 对于她准备出手协助付从荣他们，江凡也不做出言论。 何建伟那样的人，确实是不能留。 能够借着这次机会把他拉下马，对自己，对县里，都是好事。 “你不怪我就好。” “行了，不说了，这事儿就这么过了，往后谁也不提了，你去洗漱吧，今晚早点休息，明天早点出发。” 江凡点了点头，径直去了卫生间洗漱。 这晚，两人相拥在床上，什么都没有做，但是彼此之间却更近了一步。 有时候，事情不必担惊受怕的藏起来的。 这样，反而会弄巧成拙，把两人原本该亲密无间的人拨得渐行渐远。 所幸，江凡并没有。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大早，两人便起身洗漱收拾。 这次去隔壁市，江静萱不知道从哪里特意弄了一辆车。 把行李一趟趟搬下楼装车，一切准备就绪之后，两人出发， 他们这次要去的隔壁市，叫东藤市，算是个半旅游城市。 市里发展得不错，景点不少，有几处还算不错的山。 其中有一座叫做白塔山，是附近出名的上香拜佛的圣地，不少外地人前来东藤就是为了去白塔山上拜拜佛，求个平安，图个吉利。 这也是江静萱这次将旅游散心的地点远在东藤的主要原因。 无他，上山拜拜佛，为江凡清一清身上的晦气。 驱车一路往东藤开，随着距离的拉近，一路上的建筑都和江凡他们所在的广华市有了较大的差别。 就连沿途的农村，那平整、一眼望不到边的土地，都和广华市那以山居多的样子不同。 仅是从这些，就能够看出两个市之间的差别。 到了市里，两人先去了江静萱定下的酒店里面把东西放下，简单的睡了个午觉。 下午又在市区附近的景点逛了逛，吃了些东藤的美食，这假期的第一天就算是过去了。 酒店里，两人洗漱之后躺在床上，江静萱突然说道：“江凡，明天早点起来，我们去白塔山。” “白塔山？是那个山上有很多庙子那个？” “就是那儿，咱们明天上午去拜拜。” 江凡点了点头。 拜拜庙子这事儿，那天从镇派出所出来的时候，林月梅在家里说过。 没想到江静萱已经为他做好准备了。 只是江静萱竟然也信这个，江凡倒是有些意外。 “明天咱们把一切都丢在白塔山上。” “好，那就早点休息。” 奔波劳累一天过后，两人沉沉睡去。 次日一早，天色还没怎么亮堂，两人便驱车前往白塔山。 正值国庆，又加上是旅游地点，不用想，白塔山上肯定是人挤人的。 要是不早点出门的话，弄不好要被堵在山上。 等到了白塔山，两人才发现还是来晚了。 看着已经不断攀山的人群，江静萱忍不住惊叹道：“这些人都不用睡觉的吗？这么早就来了。” 江凡抬头仰望着白塔山，最顶上白塔矗立的形状能够看个大概，他解释道：“估计是过来看日出的人。” “这也太多了。” “走吧，再过会儿，太阳出来了，下山的人就多了。” 江凡招呼一声，两人当即动身，沿着长长的石头阶梯往上攀登。 第289章 求神拜佛治病？ 白塔山高，但不险峻。 这里有庙宇，可拜道。 有神殿，可求神， 有白塔，可求心安。 一路往上，两人都是手牵着手的，不过大多都是江静萱在前带着江凡前行。 “你慢点。” 江静萱回头看着气喘吁吁的江凡，挑眉道：“你平时在村子里也该动动，锻炼锻炼了，连我一个女人都赶不上。” 江凡双手叉腰道：“你是经过专业训练的，我肯定比不了啊，上学那几年除了上课，就是在外面打工，哪里爬过这么高的山啊。” “你怎么说都有理，歇够了就走吧，中午之前，得爬上去，不然就过了时候了。” “……” 江凡暗自腹诽，弄得这么迷信，求神拜佛还讲究时候吗？ “再缓会儿。” 江凡手撑着路旁的围栏，眺望远方。 不得不说，也只有在这样的高山上才能够看到这样的风景。 视线游走间，他们的来时路上，突然有一行极为显眼的人正往前攀登。 有近二十人，一个个西装革履的，和白塔山上上下下的游客们显得格格不入， 居中位置，是一个……抬杠。 两根木棍加上一个木质座椅组成，由人工扛着。 这种东西在旅游山上是很常见，一般是附近的村民为了讨生活在山上拉生意的。 那些走累了，但是又想要登顶的，或者是上去之后，没有力气下来的，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是会选择这种方式的。 此时，那个抬杠正被两个抬夫抬着，上面坐的是一个老人，并不算太老。 随着这行人向上，江凡看得愈发清楚了。 抬杠上面的老人也就六十上下，长着一张锥子脸，有些显瘦，戴着眼镜，配上微微花白的头发，看上去很有一副学校教授的感觉。 但是从他身上穿着的那些看上去就很名贵的衣服和周围人的架势，这就不是一个大学教授能够拥有的排场。 “这人还真是虔诚，都这样了，还要登山。”江静萱啧啧道。 江凡细细打量着老人，渐渐的，他发现不对劲了。 这老人……动不了！ 不，也不是完全动不了，他的眼睛能动，但是身体却是一点动作都没有。 这是……生病了。 “那老人应该是得了什么病。” “得病了？那就是上山拜神求医的。” 江凡疑惑道：“生病了拜神？这是什么说法？” 江静萱解释道：“这种一般都是得了什么治不了的病，已经是没有办法了，不然看他们这派头，也不会大费周章的往山上跑了。我倒是听说过这白塔山关于治病这一点很灵验，这些年有不少人都是在山上治好的。” 闻言，江凡蹙眉道：“治病？怎么个治法？” “拜神啊，也正是因为这个，白塔山才会这么受人欢迎。” “……” 江凡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求神拜佛去晦气，可以理解。 但是治病是不是太荒唐了？ “你不是今年年中才过来的吗？怎么会知道这些事？” “我也是最近打听附近有什么名山的时候才打听到的，不然就不来东藤了。” 原来如此。 怪不得要来这里。 原来是因为这座山的‘神’，很灵验。 “哎呀，治病什么的，我反正是不信，但咱们又不求这个，没关系的，来这儿，图它个香火旺盛嘛。” 江凡点点头，这倒是对的。 做这事，不就是图个香火嘛。 不然直接就在村里黄果树下的土地那儿就拜了，还来白塔山干嘛。 两人言语间，那行人已经擦肩而过了。 面对这群气势非凡的人，能够像江凡这样大方观望的人很少。 这不禁让这群人里带头那个女人多看了江凡两眼。 这个女人，并没有穿西装，而是一身素白色长裙，素面朝天的脸，白皙而富有光泽。 长得和抬杠上那个老人有几分相似，一张瓜子脸，睫毛微长，一双大眼睛并不灵动，其中时刻蒙着一层忧愁。 鼻梁挺翘，双唇微丰。 即便是登山途中，也保持着应有的优雅。 俨然大家闺秀的模样。 视线相错，这行人继续向上。 江凡也很快就收回了视线。 等到这群人远离了些，江静萱才小声道：“好像是生病了，看上去都没什么生气。” 江凡点头，“没错，而且应该是治不了的病。” 刚才那一段时间的观察，江凡心里已经有了大致猜测。 渐冻症！ 这个足以从心身之上两人摧毁的疾病。 求神拜佛？ 江凡暗自摇头。 即便是拜尽这满山神佛，再散尽家财以示自己的虔诚之心。 这人也是好不起来的。 想到这，江凡来了兴趣，今天正好看看这远近闻名的白塔山上究竟是怎么个拜法，才能够把人治好。 不出意外的话，估计是有人在弄什么鬼把戏。 这种事情，在医院外面也是常有的。 无非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罢了。 “走吧。” 招呼一声，两人继续向上。 一直不急不缓的跟在那一行人身后。 又攀登了一个多小时之后，终于到了山上。 但是距离最顶上的白塔还存在着一段距离。 这个地方，地势已经平坦了，一座座足以用辉煌来形容的庙宇似迷宫一样，一座紧挨着一座。 迈上最后一层阶梯，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巨大的坝子，有点像是广场。 最前方摆着一个巨大的香炉，里面密密麻麻的插着香烛。 这会儿，香炉面前还有不少人或站，或跪，在虔诚祈祷着，不断的有人往已经找不到地方插的香炉里面插香。 烟气浓密，缭绕。 确实是香火鼎盛。 而在江凡两人驻足在后面排队的时候，前方那一行人等待着香客们上香结束之后，分散站在四周，清出一片空隙。 抬杠被放在地上，老人正对着香炉。 之前多看了江凡两眼的那个女人从一旁拿出几炷香，放在老人微微蜷缩着的手里。 一只手稳住香，一只手将之点燃。 “爷爷，您在心里说吧。” 说完之后，女人便目视前方，轻轻闭上眼睛，满脸虔诚，默声祷告。 片刻后，少女睁眼，从老人手中取过青烟缭绕的香，起身插在香炉里。 就在这时，广场里部的庙宇里面急步走出一行身穿道袍之人。 远远的，江凡便听到领头之人高声道。 “王老，有失远迎。” 越过广场中间矗立着的金光灿灿的神像，一行道人迅速上前，来到老人身前。 第290章 跳梁小丑 “王老、王小姐，你们前来白塔山该提前通知我们一声，我们好亲自下山迎接啊。” 女人露出礼貌性笑容，“玉清道长，登山一事，还是我们自己来，要虔诚一些。” 被唤作玉清道长那人应道：“这是我等没有尽到地主之谊啊。” “道长客气了。” “那便由我们陪同王老一路往上？” 女人微微颔首，“辛苦道长。” 就这样，在一群西装革履之人和几个道人的陪伴下，王老和王小姐朝着庙里行去。 江凡在后面观望了全程，心中又不禁腹诽。 虔诚？ 这群道人怕是不会管你是不是自己上山，又是否虔诚。 在他们眼中，这个王老兜里的钱才是虔诚与否的关键。 这个时候，看到这群道人，江凡就更加确定了。 这老人家要被当肥羊宰了，还是那种给你无尽希望，但实则根本就不可能康复的愚弄。 收回视线，江凡牵着江静萱上前，“走吧，拜拜吧。” 两人取香，但都没有跪拜，而是站立着各自在心里默默说了些话。 上香，两人继续向里。 临走前，江凡不禁回头看了看那个堆满了香的香炉。 就这样一个平平无奇的香炉，不知道承载了多少像是王老那样的人全部的希望。 可悲。 一路行进，凡事遇殿，殿中有神像之处，江静萱都会拉着江凡拜上一拜。 随着不断向里，庙宇渐渐低矮了起来。 人却反而越来越多。 两人携手行至一三面环绕着行廊的巨大庭院之中时，前方写着上雄宝殿四个大字的庙宇面前，围聚着一大群人。 此前见过两次的王老那一行人也在其中。 神神叨叨似唱经一般的声音从人群里面传出。 江凡两人对视一眼。 “去看看？” 这应该就是类似于这白塔山能够治病一般的手段了。 两人都不信，也同时被勾起了好奇之心。 护着江静萱挤进人群，两人找了个旁侧的地方站着观看。 人群里自行被隔开了一大片空间，中央，几个穿着灰白道袍，装扮得像模像样的道士分开站立。 道士们身前，一个蒲团上面跪坐着一个神情萎靡，面色苍白，双眶微陷的中年男人。 不明所以的人一看，便会觉得这是一个得病之人， 中年男人身边还站着一个微胖妇人，此刻正双手合十，微微低头，闭眼虔诚祷告着。 旁观之人皆一脸聚精会神的看着场中。 江凡看着这一幕，嘴角微微上扬。 那男人的模样看上去是重病的样子，他身旁的妇人也是虔诚至极。 但是男人就那么直勾勾的跪在那里，他身旁的妇人也不知道伸手搀扶一下，反而埋头祷告。 倒反天罡了。 男人那奄奄一息的模样只是外表，这样的人就算心里真的这么信神，也不可能直勾勾的跪坐着。 精气神还在。 都不用看那几个道士要做些什么，江凡都已经看明白这场骗局了。 这白塔山，还真是‘圣地’啊。 紧了紧江静萱的手，江凡给她递了一个戏谑的眼神，示意她看好戏。 江静萱因为职业原因，看上一眼那男人，也大致看出了些东西，她绷着笑站在江凡身边，准备看看这些白塔山的道士，究竟要弄出个什么花样来愚弄大众。 今天，她包里带了证件的。 随着几个道士像模像样的唱完经之后，领头的那位，也就是之前那女人称呼的玉清道长，从一旁候着的人手上端着的木质托盘里面拿出柳枝，沾取了一点旁边白碗里的水，回过身轻轻在男人头上点着。 滴滴清水洒落在男人脸颊上，条件反射的，他身体轻微颤抖了两下。 玉清道长并没有说什么妖魔鬼怪快离开之类的奇异话语。 手臂轻点间，双眼微闭，做足了派头。 等到柳枝上面再也挥不出水滴，玉清道长猛然睁开双眼，上下两个嘴皮子像是在打架一般，快速闭合又张开，只发出了些细微的声音。 和之前他们所念诵的经文一致。 反正外人听不懂就是了。 在玉清道长一声声诵念中，男人的眼睛逐渐睁大，面容之上的逐渐浮现生气，苍白的面色逐渐红润。 状态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转着。 见到这一幕，人群接连发出惊呼声。 有的甚至夸张道：“没想到是真的！我之前还一直不相信！” “是啊，玉清道长果然名不虚传。” 一声起，声声起。 唱和之人此起彼伏。 江凡咬紧了后槽牙，强迫不让自己发出笑声来。 这些小儿科，未免也太明显了些吧？这么明显的托儿，竟然还有人跟着唱和。 要是真被那个劳什子玉清道长洒洒水就能治疗好疾病，那这世上的医生都可以不用干了。 全部跟着去学习大乘道法就是了。 但是有人就偏偏吃这一套。 人群之中，那位王小姐全程观看了这一幕，在看到男人好转之后，她双眸之中竟然跟着明亮起来，好似在为男人高兴似的。 她蹲下身，手握住抬杠之上的老人，激动道：“爷爷，你看见了吗？” 老人嘴里发出断断续续的、无法连接起来的声音。 江凡暗自摇了摇头，不怪世人愚笨。 怪只怪这群道士抓住了人心。 有传言行在先，在未曾见过的人心中埋下种子。 再以现场，具象化的行动做表。 这对于心中最后仅存着希望的人而言，能不似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吗？ 要知道，能够走上这条道的，那都是医学当面已经判了‘死刑’的人。 有钱，又碰上绝望中的火种，即便是再理智的人也抵挡不住的。 江凡上学那会儿就听说过，一个上市互联网公司的副总，身患的也是渐冻症。 能够坐上那种高位的人，会是脑子有问题的人吗？ 不是。 但他还是愿意在民间四处求救，风水先生，‘佛门高人’，港澳大师…… 被骗一次又一次，仍旧不死心。 这就是人心。 而这些跳梁小丑，就是拿捏人心之人。 第291章 拦路 随着时间的推移，地上的男人状态已经逐渐好转，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了，除了凹陷的双眼眶。 周围的惊叹神迹的人情绪波动得更加厉害，有的甚至在人群中强行挤出一点空间，俯身下地，虔诚磕头。 江静萱已然看不下去了，就要迈出人群说些什么。 身为警察，见到这样的利用迷信愚弄人民的事情，她不可能坐视不管。 然而江凡却一把将他拉回。 他想的更多。 这白塔山既然能够如此明目张胆的弄这么鬼把戏，要是能被制裁的话，也不需要等江静萱这么一个外来的小警察出手了。 只怕是内部有人罩着的。 而且从现场这些人的神情来看，这个时候谁要是敢出手将这些人拆穿，甚至是制裁，搞不好会引起众怒的。 那个时候，反倒是成了江静萱的不是了。 面对江静萱询问的眼神，江凡只是微微摇了摇头。 这边，蒲团上跪着的男人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低头对着自己的身体就是一通查看。 片刻后，他满脸欣喜，对着玉清道长一行人感恩戴德的跪拜。 坦然的受了男人的跪拜，片刻之后，玉清道长上前将男人搀扶起身，一脸和蔼道：“既然已经好了，那就进大雄宝殿拜拜三清，好好感谢一番。” 文绉绉的一番话，叫男人幡然醒悟，赶紧对着身旁的妇人道：“快拿来，这次多亏了道长，可得好好感谢一下。” 妇人捂着腰间的鼓囊囊的挎包，一脸为难道：“这是咱们最后的积蓄了，给了咱们就什么都没有了，要不……” 男人瞪着眼睛怒斥道：“妇道人家懂什么！钱留着有什么用！留着就能治好病了？要不是道长，这钱只有带到棺材里去！” 一番‘掏心掏肺’的话，既说给妇人听，也说给旁人听。 妇人在经过一番‘艰难’的挣扎之后，咬牙拉开了腰间挎包的拉链，从里面拿出一沓沓的红票子，有近十沓，也就是说十万。 男人把钱捧在怀里，又朝着玉清道长拜了拜，快步走进后方的大雄宝殿，在众人的视线注视下，把钱全部塞进了神像下的功德箱里。 随后在地上的蒲团里居中的那一个上面跪下，不停的拜着。 这一幕，不知道刺激了多少人。 一个个急不可耐的对着玉清道长一行人表达自己的诉求。 大多，都是求治病的。 看来，今天这里围着的人都是铁了心要做砧板上的肥肉了。 见状，江凡拉着江静萱准备暂时先撤出去，这个事情轮不到江静萱来管，要管也应该是当地的执法人员来。 他准备出去之后再和江静萱解释。 可就是这么一退，两人和周围疯狂的众人就成了鲜明的对比。 顿时，显眼无比。 刚转过身，若无其事的迈出几步，身后就响起了玉清道长沉着的声音。 “站住。” 江凡就像没有听到一样，牵着江静萱一路往外走。 “小伙子，我让你站住。” 这下，所有人的视线都朝着江凡两人汇聚过去。 出去的大门被守在门口的两个小道士关上了。 见状，江凡知道想就这么轻易走掉是不可能的了。 转过身，迈出一步，把江静萱挡在身后，江凡视线和玉清道长对上，淡然道：“道长，你是在叫我吗？” 玉清道长迈过人群，定睛打量着江凡。 “你们二人前来没有所求？” 江凡摇了摇头道：“道长，我们求的，在外面已经求过了。只是碰巧进了这里，再无他求，所以要回去了。” 这番话并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但是玉清道长却凝眸看着江凡两人，眼神当中充满了侵略性。 良久，玉清道长忽而咧嘴而笑。 “小友先别急着走，今日这等盛事，还是等事了之后再走不迟。” 玉清道长言语间，已经有小道眼神不善的上前把江凡两人堵上了。 “小友，手机钱包这些身外物暂时先拿出来吧，等散会之后，自然会送还于你们。” 江凡差点被这牛鼻子气笑了，这是怕自己两人是什么打入内部的探求消息的人？ 既然这么害怕，还敢开门做生意？ 看来是有恃无恐，怕是所有进到这里来的人都在他们的监视之中了。 也是，来的都是肥肉，任何一块，只要是有机会咬上一口，自然不会放过。 江凡抬眸，注视玉清道人。嘴角擒笑道：“道长，我们两人不想惹事，只是想就此离去，希望能够行个方便。” 玉清摇头，“不方便。” “那就是没得商量了？” “三清旨意，贫道也没有办法。” 两人讨价还价间，玉清身后那群愚昧之人还在出言劝诫。 “小伙子，就给了吧，玉清道长不会要的，待会儿散会之后就会给你的。” “是吧，我们每次过来都是这样的，没什么的。” 说着，好些人主动从兜里拿出钱包，手机之类的东西，交到身旁的小道手中的托盘之上。 “如何？小友？” 玉清道长再度逼问，大有一副江凡如果敢不听话，那就只能用强了。 拽了拽江凡的衣角，江静萱轻声道：“江凡，我来吧，和他们讲道理讲不通的。” “出手简单，但是他们身后肯定是有保护伞的，今天出手了，明天他们还是照样开业。” 江凡不想多管闲事，但这牛鼻子竟然不知趣，那就只能给他上一课了。 对付这群牛鼻子，最好的办法不是把他们打倒或者是抓起来。 而是……破了他们那些虚妄的手段。 好叫民众清醒。 从根源解决问题。 “玉清道长，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你是不是非要把我们留下？” 玉清摇头道：“小友说错了，不是贫道要留你，而是三清的旨意，这个时候，放不得你走。” 话音落下，气氛一时间紧张了起来。 江静萱已经默默做好了准备。 但是江凡却突然开怀一笑，洒然道：“玉清道长说的是，既然是三清的旨意，那就不走了。” 说着，江凡把手机钱包全都拿了出来。 行动间，他轻声道：“先给他们，今天不着急回去了。” 有人非要往车头上撞。 那就得受这泥头车的威力了。 第292章 对祖师大不敬？ 江凡这痛快的举动，让玉清道人有些错愕。 他都已经做好了煽动众人用强了，没想到这小伙子竟然自己从了。 这让他大有一拳轰在棉花上的感觉。 不过这小子能够识趣，这是最好的。 眼神示意手下人行动，把江凡两人的东西带下去查看。 江凡牵着江静萱上前，看似是重新走回大雄宝殿前。 和玉清道长擦身而过的时候，江凡忽然转过身，手指快速在其腹部扫过。随后嘴角露出一抹笑容，看上去是那么的纯真无邪。 “道长，忘了告诉你了，我是一个医生。” 玉清神情骤然紧绷的时候，江凡又紧接说道：“别紧张，我只是一个会看些小伤小病的村医。” 说完，便拉着江静萱重新站回到了人群边缘。 玉清凝视江凡二人片刻，面色重归于平静。 你是村医也好，是什么医术高超之人也好。 在这白塔山，是龙也得蜷着！ 经过江凡两人这么突然的打断，整个大殿前的众人的‘热情’稍微有些减退。 那位王小姐此刻眼神之中也透露出思索之色，视线在江凡和玉清之间来回游走着。 “各位，一点小事，我们继续，身患何病都可以说出来，有三清在此，可保你们平安。” 江凡眼神戏谑的看着玉清。 这牛鼻子口头上说着三清，自己却取了三清之首，玉清之名，这是把真把自己当神仙了？ 玉清走进人群，重新站在了大雄宝殿前面，清了清嗓子，“咳咳，各位，有什么病灶可以大方的说出来，你们既然来了白塔山，那就不要拘谨，我自会为大家祛病消灾。” 话音刚落，立马就有人接茬。 “道长，我最近肚子总是莫名其妙的痛，一阵一阵的，去医院也查不出个原因来，您帮我看看。” “无妨，我看看便是。” 人群外，江静萱扯着江凡衣角轻声问道：“接下来怎么做？” “等着看吧，这位能包治百病的道长，待会儿连自己的病都治疗不了。” 江静萱闻言点了点头，江凡既然这样说，那肯定已经做好安排了。 人群里，玉清道人正故技重施，以柳枝沾水，点在那叫痛之人头顶之上。 神神叨叨间，玉清突然神色巨变，手中的柳枝掉落在地，他捂住肚子，身形不断低矮下去，最后脚下一软，整个人摔倒在地。 嘴巴张大，双眼圆瞪，赤红一片，额头上的青筋鼓动，细密的冷汗不断冒出。 “道长！你怎么了？” “玉清道长你别吓我们啊！” 玉清的异样，吓坏了在场的人。 几个小道赶紧蹲在他身边，焦急得询问着情况。 “快去叫医……” 啪。 疼得在地上打滚的玉清听到其中一个小道这句话，猛然就是一个巴掌甩过去。 小道捂着脸，再也不敢胡乱说话了。 旁边小道见状，眼珠子一转，指着蒲团上的人厉声道：“是你！道长为了救你把病症引到自己身上了！” 那个声称自己肚子痛的人看到这一幕，惊慌起身，连连后退。 他慌了，他不过是玉清道人安排来再给王天风下一剂猛药的。 没想到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不是我，不是我。” 连连摆手，接连后退，直至倒退到江凡身前。 在那人回头之时，江凡对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拎着这人衣角，江凡拇指摁在他脖领上的穴位，拖拽着那人挤过人群，来到前方，一把将男人扔在玉清面前。 江凡在几个小道不解的眼神当中蹲下身啧啧道：“道长，你连自己的病的治不了，怎么还能够给别人治病呢？” 玉清疼得说不出话来，只能双眼恨恨的看着江凡，无能狂怒。 “你胡说什么！道长这是为了救他把他身上的病症引到了自己身上而已！也只有道长这样心存善念的人，才能够如此大公无私。” 还是此前那机灵小道出言。 江凡眉头一挑，看着小道，戏谑道：“可是他也没好啊。” 言语间，江凡手里藏着的银针在地上男人的腹部阿是穴不着痕迹的扎了一下。 男人顿时如同惊弓之鸟一般，捂着肚子在地上翻滚起来，顿时哀嚎不已。 症状和玉清道人相差无几。 哗！ 围观之人顿时哗然一片。 这男人既然没好，那玉清道长为什么会那样？ 难道不是把病症引到自己身上了？ 江凡审视着那言之凿凿的小道，等待他反驳。 小道面对众人询问意味浓烈的视线，思绪急转，视线扫过江凡那咄咄逼人的眼神，他灵机一动，伸手指着江凡，“是他，他之前突然离场，是对三清祖师的大不敬！这才导致道长没能完全治愈此人，遭了祸事。” 江凡看着这小道，暗自好笑，这还真是得了这玉清的真传，说起话来一套又一套的。 “你确定是三清祖师生气了？” 小道寻到说辞，自然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一咬牙，眼神狠厉道：“就是你！你这个祸害！要不是你，道长怎么会变成这样。” “师兄弟们，把他架起来，让他跪在三清祖师面前谢罪，以消除祖师们的怒火。” 话音落下，还真有小道上前准备把江凡拿了。 “等等！”江凡伸出手掌示意，微微闭上眼睛，“我好像真的感受到了三清祖师的存在。” 下一刻，江凡呢喃自语道：“他们在告诉我……怎么治疗这两人。” 装得神神叨叨的，看上去像那么回事， 不过这时已经走入人群前方的江静萱看着江凡一本正经的样子，差点没笑出声来。 她知道江凡又在弄什么鬼点子了。 江凡的话、他的动作，让不明所以的众人一愣一愣的。 小道也有片刻的错愕，有没有什么狗屁三清，他能不知道？ 还什么感受到了，简直就是胡扯！ “胡说八道！你这种亵渎祖师之人，怎么可能感应得到祖师！要感应，那也是等到你跪在祖师面前，取得了他们的原谅才是！”小道厉声呵斥。 人群里，也跟着响起一声声讨伐。 一呼百应之下，江凡成了众矢之的。 第293章 以彼之道，施以彼身 “对！你这么个黄毛小子，凭什么能够感应到祖师？” “就是因为你突然离场，不给祖师面子，这是大不敬，才让玉清道长变成这样的！你必须进大殿里给祖师跪下磕头，取得他们的原谅。” 听着这些唱和的声音，里面不只是有托，还有江凡能够看出来的真正生病了的人。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江凡站起身来侧过身，视线既可以看到小道，又可以看到人群，他满脸真诚的询问，“突然离场就是对祖师的大不敬了？” “那你们这些人在这大雄宝殿面前吵吵闹闹的又算什么？” “这就是尊敬祖师们了？” “那各位，我想问一下，如果我跪了，磕头了，但是道长两人没有好，那又该怎么说？” 机灵小道厉声道：“怎么说？当然是你不够虔诚，无法取得祖师们的原谅，一直跪下去就是了。” 说完，他眼神示意身旁的几个小道士动手，把江凡先绑了，弄到殿前跪着再说。 江凡退后两步，指着地上的玉清道人，“我真的知道怎么救他们俩，你看道长这个样子，要是祖师一时半会儿没有原谅我的话，那道长不得活活疼死？道长应该会去看医生的吧？” 经江凡这么一提醒，小道这才想起玉清道长还在地上，还遭着罪呢。 刚才只顾着怎么把这件事情说圆了，没顾得上道长。 一直有人在搀扶，但是玉清的身体一直蜷缩着，根本就拉不动，牵动着身体的时候，反而疼得更加厉害，只能暂时放任她在地上待着了。 可要说眼前这人能治，他自己都不信，只能暂时把道长转移，让医生来看才行了。 打定主意，小道坦然道：“道长这是遭了引来的病症，医生自然是治不好，道长也不屑于去看医生，只要你能够取得祖师原谅，道长自然就会没事了。” 几个小道上前就要把江凡拿下，谁知他身形一矮，迅速在另一个倒地的男人肚子上一抹。 男人的嘴巴仍旧张大，表情依旧痛苦，惨叫声也还在继续。 可叫着叫着，他的声音越来越小，眼睛越来越明亮，身体也渐渐的放松开了。 片刻后，他满脸的不可思议，震惊的徐徐爬起身来，低头看着自己的腹部，不信邪的他又掀开短袖，把肚子露了出来，伸手在上面摩挲着，他抬起头面向众人，呢喃道：“我没事了？” 江凡朝着男人肯定的点头，“是三清祖师告诉我该怎么治疗你的。” 一时间，围观人群攒动。 其中好些是托，这一套装神弄鬼的东西他们自己就最擅长玩儿了，打心底里是不相信的。 可眼前这个小伙子是当着他们的面在那人肚子上扫了一下，就没事了。 大家都是同事，知根知底的，总不至于说他联合着外人来骗他们自己人。 难道还真有什么祖师显灵这回事？ 江凡身侧不远处，除了江静萱，还有王小姐那一行人。 看着江凡展露出的神迹般的表现，她双眼之中有疑惑思索之色，也有希冀之色。 江凡这边，面对着略显呆滞的男人，他一瞪眼，喝道：“还不快谢过祖师！这都是祖师教我怎么做的。” 男人片刻的晃神之后，动了动嘴皮子，想要说些什么反驳的话，但当着外人的面，他不方便说出口，无奈只能回身对着殿里弯身拜着。 江凡视线转移，看向机灵小道，咧嘴笑道：“这下信了吧？看来不是我得罪了祖师，是道长犯了什么事情才让祖师们降罪的。” 机灵小道被江凡这话呛得脸色难看，自己此前说得太过于坚定了，导致现在根本就无从反驳。 这时，蜷缩在地上玉清道人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抓住江凡的裤脚，眼神之中充满了哀求之色。 这种痛苦他遭不住了。 江凡不再理会小道，而是蹲下身看着玉清，撇嘴摇头道：“道长，很痛吧？” “但是我救不了你，祖师给我说了，你犯下的罪过太重了，得另外有所表示才可以。” “让你的这些门徒都在殿前跪着，等祖师消气了，再告诉我该怎么治你才行，不然你就只能扛着了。” 痛归痛，但是出不了事，这点江凡心里有数。 玉清布满血丝的双眼看着江凡，他自己是深深的知道，哪里有什么祖师显灵，这里面全是这个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年轻人在搞鬼。 刚才那一番话，是在明确的威胁自己照着他说的做，不然的话就不给出手解决。 玉清已经疼得快神志不清了，他松开江凡裤脚，颤颤巍巍的手伸在空中招了招。 意思很明显，让这些小道都在殿前跪着。 一时间，几个小道面面相觑起来。 机灵小道犹豫片刻，恨恨的看了眼江凡，一咬牙转身往前走了两步，就在殿前跪下。 其余小道见状，连忙跟着做了。 自己挖下的坑，得自己来填。 江凡站起身，笑意盈盈的看着一群跪地的道士，“祖师说不够虔诚，得磕头。” 机灵小道猛然回头看向江凡。 后者满脸戏谑，嘴角扬起一抹讥讽，挑衅至极。 “道长，你看呐，你徒儿徒孙们好像不愿意看你好啊。” 机灵小道赶紧转过头，对着大殿磕头。 在这白塔山，在这大雄宝殿，亵渎得罪三清祖师没什么，但是让玉清道人记恨下了，那可就和得到神罚没什么区别了。 人，有时候比鬼神更可怕。 “祖师说不够重，不够响，不够虔诚。” 江凡催促出声。 一干道人身形略微停顿之后，加大力度朝地上磕去。 “小伙子，你能帮我看看吗？我已经好久没有睡过好觉了，药吃了不少，什么医院都去了，医生说我这是心病，得慢慢来，可我都拖了大半年了，还是这样。” 人群里一个双眼眶带着浓浓黑眼圈，整个人显得萎靡的中年妇女开口道。 江凡回身细细打量着妇女。 是病。 肝气严重郁结。 是心里装着事儿没错。 心病还需心药医没错。 但是想要睡觉的话，很简单。 第294章 不长记性 人，宁愿相信鬼神，也不相信医学，不相信自己。 江凡能够让她睡着，一次性睡个够，但是醒来之后呢？ 又该如何呢？ 继续我行我素，把自己折磨得不成样子？ 她自己也是可以睡着的，只不过是需要用药物罢了。 在她扛不住的时候，肯定用过。 这点江凡确认。 但是更多的，是她自己不想睡。 如今应该是察觉到了身体上的不适，又或者说是……心里的事，已经将她逼迫到了极限，才会来这白塔山，寻神佛，求心安。 她要看的是心。 江凡不禁回头看了看大殿，有时，这玩意儿还真能治病。 “阿姨，医生说你这是心病，是没问题的，不用治，只要你把心里装着的事情放下，回去好好修养自然而然就好了。” 当然，再搭配去郁结的药，效果会更好。 但是医生肯定给她开了这之类的药的，而且江凡这个时候也不能提药的事情。 闻言，妇女连忙摇头道：“我说的治是你问问三清祖师，能不能帮我消除一段记忆。” “……” 江凡有些无奈，这让‘得道高人’玉清道长来，他也做不到啊。 “我愿意把钱都给祖师们。” 说着，她连忙把手里的袋子解开，就要展示自己丰厚的财力。 江凡一把握住她的手，劝慰道：“暂时不用了，三清祖师告诉我该怎么治了。” “他们说，你想要消除的那段记忆会留着，但是你完全可以视而不见，不用放在心上，后面的因果他们已经帮你消了。” “现在，我要让你睡觉了。” 伸手拂过妇女耳后的安眠穴，在众人的视线关注之下，她缓缓闭上眼睛，在身体摇摇晃晃的时候，江凡把她扶住，扭头对着大殿前的一个道士招呼了声，“你过来，三清祖师吩咐说带她去休息。” 被叫到的那个小道赶紧起身，额头红彤彤的一片，头晕目眩的。 能够有这种不用再磕头的美差，他感谢都来不及，搀扶着妇女离开人群，去了院落的旁侧。 这个时候，大伙儿对江凡更是信任了。 只是说了一句话，就让女人睡着了。 这是实实在在发生在眼前的事情，怎能不叫他们有此反应。 被一道道灼热的目光看着，江凡暗自叹息一声。 得给他们来点猛料清醒一下。 回过身，不去管砰砰磕头的几个小道，江凡在玉清面前蹲下身，将自己和玉清之间的展露在人群面前。 从裤兜里取出两根银针，江凡还把它拿到眼前定睛看了看。 众人也看见了。 掀开玉清的道袍，露出油水肥厚滚圆的肚子，江凡人众人不解的眼神当中把银针插在了玉清的肚子上。 他刻意将动作放缓，好让众人都看明白，不是因为他一挥手，或者是一句话，玉清就能够好转了。 而是因为他手里的银针，因为他的针灸，因为医术。 银针入肉，并没有等上多久，玉清面部痛苦神情明显的得到缓解，口中的哀嚎声也消减了下去。 但是江凡并没有让他立刻痊愈，而是留了一手。 免得这玉清道人待会儿不识趣。 拔出银针，江凡站起身来对着人群道：“道长只是肚子痛，不是什么引到身上的病症，而我之所以能够把他治疗，就是因为我手里的银针，这是针灸，是医术，不是什么祖师显灵，大家刚才也看清楚了。” 闻言，人群这才知道江凡刚才做的那些是什么意思。 是要向着大家表明一个事实。 他能瞬间治好这严重的症状，靠的是医术，而不是神力！ “崽种，你！你不要胡说八道！” “大家别相信他，就是因为祖师，我才能够好转的！” 稍微有些许缓解的玉清连忙出言道。 这时候，那些额头磕得红肿的小道们也已经全部站起身来。 哪里还不知道被江凡给耍了，早就憋着一肚子火的几人一拥而上，准备把江凡拿下，待会儿关上门来好好收拾他，一定要让他跪在面前把头磕烂为止！ 江凡眼神微凝，在几人扑过来的时候，手里的银针专扎手上软肋。 几个照面，这一群人就捂着手臂惨叫着回退。 江静萱也反应了过来，向前两步站在江凡身侧，眼神不善的盯着着这几人。 “道长，看来你还是不长记性啊。” 江凡再度在其腹部扎上一针，那熟悉的惨叫声再次发出。 收起银针，江凡拍了拍手，站起身来。 “自作孽，不可活。” “你都这么惨了，你的祖师爷也不救你，看来也不怎么样。” 拿上一旁的托盘里面，两人的手机钱包，牵着江静萱，江凡穿越过人群。 在见过江凡的手段之后，人群里的那些托根本就不敢阻拦江凡，只能任由他离去。 “都散了吧，哪有什么神仙显灵，治病还是得让医术来，散尽家财，也就只能图个心安，自己骗自己而已。” 说完，江凡二人在众人的注视下打开大门，徐徐外出。 王颖看着江凡二人的背影消失在视野当中，又回头看了看满地哀嚎的道士们，眼神闪烁间，忽而道：“跟上他们。” 一行西装男闻言，赶紧把王天风抬起，风风火火的朝着江凡二人追去。 现场剩下的那些人，听着惨叫声，面面相觑，显然，这件事打破了他们的幻想。 但是有一件事可以确定，他们被骗了。 “那小伙子真歹毒！三清祖师早晚有一天要收拾他的。” “就是，说不定待会儿下山就被车撞了。” “大家要相信玉清道长，他……” 托们适时出声，想要在众人面前做些挽回。 只是无论怎么努力，看上去都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拿上自己的东西，那些乘兴而来的人一个个的衰颓离去。 他们的钱如今都还在自己的包里。 并没有什么损失，啐了几声，骂上几句就走了。 白塔山行骗一事，今天过后肯定会被传播出去，这是拦不住的。 除非把这些人全部都强行留下。 那性质就大大不一样了。 玉清道人此刻自顾不暇，他没有下令，这些托又怎么可能自作主张呢。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为了那三瓜两枣，骗骗人可以，要说强行留人，做不到。 “呃……” 玉清喉间发出声响，那机灵小道一听，立马跪地，俯身把耳朵递了上去。 在断断续续的声音响起之后，小道起身，从道袍里拿出手机拨打了出去。 第295章 放他们走 江凡对玉清的出手会让他痛上一阵子，之后就会自动消去的。 但是在此之前，他肯定会把这辈子都没‘享受’过的痛苦，持续性的经历一遍。 今天的事，也无需江凡刻意去宣扬，自然有人会去做这件事。 这些消息一旦散播出去，之前被骗过的那些人，不差钱的，定会找上门来。 舆论，不论在什么时候，在哪个年代，都是极为恐惧的事情。 只是因传播速度不同而有所差异罢了。 到时候，这东藤对于白塔山自然就会整顿了。 要是这样的情况之下，东藤都能把事情压下去，江凡只能说声佩服。 真要是那样的话，事情也不是他能够解决的了。 反而会惹火上身。 总之，做到这种地步就是最合适的。 “看不出来啊，爬山的时候费劲吧啦的，动起手来这么干脆。”江静萱闪动着明媚的双眼，挑眉道。 今天还真是她头一回看江凡用这样的方式和人动手。 “我那叫自卫，银针随时带着还是有好处的。” “是啊，我当时都没反应过来，还以为你要挨打呢。” “他们在山上油水吃多了，本来就没什么战斗力，打不着的。” “是有点慢。” 两人言语间，已经来到了最外侧的那个巨大香炉前方了。 眺望山下，石头阶梯上不断有人上上下下，白塔山依旧一副如日中天的样子。 “现在去哪？” 江凡想了想说道，“东藤肯定是不能待了，这白塔山没那么简单的，再留着东藤，可能有些不必要的麻烦。” “换个地方，还是回去？” “出都出来了，咱们换个地方吧，总不能因为这事儿丢了咱们的初衷。” 江静萱紧握住江凡的手，展颜道：“那就走。” 两人携手下山。 等到王颖一行人追出来的时候，江凡两人已经没入石梯上的人流中了。 “大小姐……” “下山，找到他们。” 她有一种预感，那个年轻人或许有办法治愈爷爷。 那是源于他用银针云淡风轻就把大雄宝殿前那群道士玩弄股掌之间。 虽然可能性小，但都到了上山求神的地步了，只要有希望，她都会抓住的。 一行人迅速但是稳健的下山，寻江凡两人的身影而去。 爬山这件事，下山并不比上山容易。 上山，消耗的是体力。 而下山，在消耗体力的同时，消耗的还有膝盖。 因此大多人下山其实要比上山还要慢些，江凡两人也不例外。 等到下山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左右了。 山下宽大的入口处和江凡两人上去的时候有了不同。 出口位置这个时候多了不少人。 不是游客，而是在门口守着的人。 这些人眼神不断在外出的人中扫视着。 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远远的，江凡就已经发现异样了。 “看来山上的事已经通知下来了。” 江静萱看着突然增多的人点点头道：“走吧，他们又不知道我们长什么样，再说，他们敢拦警察吗？” 拍了拍紧身牛仔裤裤兜，江静萱笑道：“我带着证件呢。” 江凡笑了笑，两人若无其事的往外走去。 在门口位置附近，两人刚靠近，那群人就出乎意料的围了上来。 穿的都是便装，不知道是白塔山的工作人员，还是外面的人。 “两位，想就这么走了？再玩玩吧，白塔山还有很多好地方你们还没看过。” 说话的人一脸横肉，虽然笑着，但是眼神当中闪烁着凶狠。 江凡两人对视一眼，疑惑为什么这么多人，这些人能够锁定他们。 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们提前收到了两人照片，知道他们长什么样子。 是了，山上有监控的，应该是在下山途中，上面传下来的。 视线扫过这群人，江凡略微往前站了一步，“看够了，想回去了，白塔山还兴强制消费？” 乍然听到强制消费四个字，汉子愣了愣，随后笑道：“是得消费，破财消灾嘛，不过这还不够。” “二位，请吧，再上去坐坐，自己上去要容易点，我们亲自请你们上去可就没这么简单了。” 江静萱冷着脸从江凡身后站出，“你这是想绑架我们？” “当然不是，犯法的事情我们可不做，说了是请嘛。” 看着面前皮笑肉不笑，眼神不干净的汉子，江静萱突然改主意了。 证件，就先不亮了。 得先教教他们怎么做人。 和江凡对视一眼，两人正欲动手，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声音。 有些冷冽，也有些不容置喙。 “让他们过去。” 一干人注意力被这道声音所吸引，视线看去，是王颖来了。 江凡看着她，发现这会儿的她和之前在山上的时候很不同。 在山上的时候，给江凡的感觉就是一个知书达礼，性子清冷的大家闺秀，此时再看，就像是一个居高临下，强势无比的上位者。 着装打扮都没变，性格却天翻地覆。 只是……这个女人为什么会出言帮助他们？ 那带着满脸横肉之人在看到来人之时，眼眸微缩，片刻后，换了一副脸色，舔着脸，笑着上前道：“王小姐，这是大哥的命令，我们……” “有事让张虎来找我，现在，放他们走。” 那人一脸为难之色，“他们坏了大哥的好事，这次他很生气，这……” “还要我再说一次？” 这次，并没有纠结太久，那人便回身挥了挥手，示意让行。 江凡两人对着女人点了点头，以示感谢，随后携手离开。 如今既然决定不在东藤市逗留，那就不能主动沾染这边的人了。 这个王小姐一看身份就不简单，主动相助，肯定是有所图，江凡并不想和她牵扯上。 脚下加快速度，两人朝着停车场快速走去。 王颖冷冷的看了男人一眼，“告诉张虎，他不来找我，我也会去找他。” “这次我会前来白塔山，也是他在背后搞鬼吧？” 说完，王颖便带着人离开，去追那两个快速离开的人了。 男人看着一行人风风火火的离开，眼神阴翳下来，啐了一声骂道：“呸，臭娘们儿，神气什么，早晚有一天把你按在床上收拾！” 说归说，他手里电话也同时拨了出去。 “大哥，王颖那娘们儿发现我们了，看出那事跟咱们有关系了。” 第296章 回去！ “等一下。” “两位，稍等一下。” 江凡二人刚打开车门，还没来得及上车，身后就又传来了那女人的声音。 两人隔着车相互对一眼，江凡有些无奈。 刚才快步过来停车场的时候，他就已经和江静萱说了这里面的关键。 这个时候，他是一点也不想沾染上这些人。 可是刚才别人才出手相助，虽然没什么必要。 但帮了就是帮了。 这个时候又主动叫住他俩，江凡没法再装傻充愣了。 关上车门，江凡走到主驾驶位这边，和江静萱站在一起，他看着因为奔跑过来，发丝有些凌乱的女人。 “刚才谢谢了，你有什么事情吗？” “自我介绍一下，王颖，我想请两位帮我一个忙。” 王颖在两人身前站定说道，因为略微急促的呼吸，口中的气息喷涌出来，钻进江凡鼻腔。 香甜。 这是江凡嗅到的。 听到女人的话，江凡其实有了大致的猜测，但现在，他只想和江静萱安稳离开东藤。 而且…… 他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做到女人想要拜托的那件事情。 揽住江静萱的肩膀，江凡歉意道：“不好意思啊，王小姐，我们是过来旅游的，得抓紧时间回去了，抱歉。” 听到江凡要走，情急之下，女人一把抓住江凡去开车门的手，满脸倔强的看着他。 低头看着手腕上的白皙微凉，江凡眉头微微蹙起。 “王小姐，你……” “救救我爷爷。” “王小姐，你可能误会了，之前在山上我用的针灸只是比较简单的东西，我并没有什么高超的医术，更没有三清祖师的神力，抱歉。” 女人从怀中取出一张名片递出，“我是东益集团的总经理，爷爷是东益集团的董事长，关于诊费方面，我们可以谈，随便你们开价，但是我想请你试一试。” 松开江凡的手，女人后退一步，给江凡深深鞠了一躬。 这时的她，又锋芒尽去。 很多变。 也可以说很会适应环境。 会根据不同的场景变换自己的姿态。 江凡看着名片上的介绍，又看了看女人。 不是他不治，而是他本来就没什么心情，如今又遇上了白塔山的事情，再加上那病绝非轻易可以治好的。 否则也不会困扰医学界这么多年了。 江凡没什么把握。 “王小姐，真的对不起，王老的病我治不了，胡乱折腾的话，只会给老人家带来痛苦。” “抱歉。” 说完，江凡绕到另一边，打开车门上车。 江静萱看了看已经直起身的王颖，抿了抿嘴说道：“王小姐，他最近遇到了一些事情，状态不好，而且……要是能够治愈的话，他会出手的，他主要还是担心对老人家伤害太大了。” “这样吧，你名片也给我一张，后面要是他改主意了，我联系你。” 王颖对着江静萱挤出一抹浅浅的微笑，却没有递出名片，只是礼貌道：“谢谢。” 见状，江静萱也不再多说什么，开门上车，驱车离开。 车上，江凡把那张名片放在了档位后面的盒子里，靠在背椅上闭着眼睛，用手揉着眉头。 如果不是渐冻症，江凡会尝试的。 但是那病…… 要是一个不慎，只会让情况更加糟糕的。 有一口气在，总比就这么死了要强吧？ 看着江凡的模样，江静萱握住他的手，宽慰道：“没事的，人力有限，不是什么事我们都能做到的。” “你先好好休息一下，到了酒店我叫你。” 说完，江静萱收回了手，顺手就拿起那张名片看了一眼。 东益。 “好像是个牛奶的牌子。” 嘀咕完，江静萱又把名片放了回去。 而她这句话却让江凡忽然睁开了眼睛，他拿过名片，仔细看了起来。 “静萱，手机给我一下。” 接过江静萱的手机，江凡在屏幕上快速打着字。 待他想要搜索的内容出现，他快速的翻动着。 片刻过后，他沉声道：“回去！” 江静萱靠边把车踩停，面带疑惑的问道：“为什么？” “东益旗下有一家生产牛奶的公司。” “昂，我刚才就说有点像，但是这跟回去有什么关系？” 江凡深呼吸一口，举起手里的名片道：“我们市贫困助学计划的牛奶是东益的。” “市内村里、镇上的小学每天下午会发放牛奶，东益的！” 轰。 江静萱不再多问，快速调换方向，车子快速往回赶。 这样的人，要救。 竭尽全力。 江凡困意全消。 一双眼睛透过挡风玻璃眺望着远处的白塔山。 车辆快速穿梭，快速接近着。 一到白塔山的露天停车场，江凡解开安全带快速下车，在停车场里快速寻找着那行人的踪迹。 江静萱紧紧跟在他身后，快速扫视车场。 一路小跑着，终于，江凡在停车场中央的位置，看到了那行人，他们此时已经把王天风送上了车，正各自上自己的车。 看样子是准备离开了。 江凡快速奔跑过去。 “等等！” 黑色加长车上，中部位置的黑色车窗降下。 王颖那张倾国倾城，但却带有淡淡哀伤的脸出现。 她看着江凡一步步的快速接近着。 在很多年之后，王颖回想起这个夏末，这个温热的下午。 她都会用那个时候一束阳光照进了她的生活来形容这一刻。 江凡跑到车前的时候，已经累得说不出来话了，双手把在车窗边缘，埋着头，大口大口的喘息着，汗水顺着脸颊汇聚在下巴，一滴接着一滴滴落在地。 看着江凡的头顶，他起伏的身躯，王颖轻声问道：“你……你为什么回来了。” 江凡摆了摆手，继续喘气。 王颖就静静的等待着。 缓过劲儿之后，江凡抬起头，眼神坚定的说道：“王小姐，我想试一试，试一试救王老。” 前后突然的变化，让原本已经心灰意冷的王颖心生疑惑。 就过了二十分钟就改变主意了？ “我想知道为什么。” 江凡掷地有声道：“我在小镇上读书的时候喝过学校发的东益的牛奶，好几年。” “够吗？” 第297章 绝对主导权 王天风，东益集团董事长。 早年间白手起家，创立东益。 在那个草莽争雄的年代，大多白手起家之人都是靠着做些不干净的事情积累原始资源。 沙石厂，运输业…… 这些在那个年代里都是黑不见底的行业，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顺风头去分一口肥肉，最终都埋骨其中。 而王天风能够靠着做正当行业起家，极为不易。 除了手段，更有时也运也。 在东藤经过几十年的经营，东益如今已是集团公司。 可以说东藤市有现在的发展，除了跟本身的地理环境、风景名胜有关，东益集团也功不可没。 多年以前，有了不凡建树的王天风就开始做公益了。 而江凡猛然想起的东益牛奶，是其集团旗下的子公司。东藤附近的贫困市的学校，几乎都在东益的助学计划里面。 除了给牛奶，还有东益的助学资金。 可以说，王天风和他的东益，是周边贫困市区众多学生的恩人。 因为有的学生，可能在自力更生之前都不会尝到牛奶是什么味道。 更不会有机会走出去。 有时候学习好，不一定能够如愿的继续上学的。 这样的人，不该被渐冻症这样的病痛折磨。 他该长命百岁。 这是江凡内心最真挚的想法。 此时，他和江静萱开着车正跟在东益一行人长长车队的后方。 江凡把自己回想起的，以及之前在手机上查阅到的内容都给江静萱诉说了一遍。 听完之后，手把住方向盘的江静萱怔怔无言，目光之中露出惋惜之色。 “真的能治吗？” 江静萱这会儿已经知道王老的病了，对于这个疾病，她是知道的，无治之症。 不是她不愿意相信江凡，而是这根本就是天方夜谭的事情。 江凡脸色沉重道：“我的医术和寻常的有点不一样，很多疑难杂症是能够治愈的。 “但是王老的病……我只能尽力而为。” 他也没有把握，这是他第一次正式接触渐冻症患者。 这样的疾病，在上学实习的时候，都只是做了简单的了解，要说研究，那是医学界的大能们要做的事，跟他们这样的学生，是没关系的。 江凡初步的想法是，全面了解渐冻症，以及王天风的具体情况而去展开治疗。 攥紧了手里的背包，内衬里的那两本医书，是江凡现在最大的底气。 看着江凡的脸色，江静萱宽慰道：“问心无愧就好，别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 江凡点点头，闭目养神，调整着自己的状态。 …… 车队前行很快，出了白塔山范围，穿过东藤繁华的市区，来到另外半侧的郊区，进了一处别墅区。 弯弯绕绕的到了一栋三层别墅前。 别墅虽然不高，但是横向的面积却非常大，如果把外面的院子算在一起的话，这栋别墅恐怕得过千百平了。 王颖下车之后就安排手下人把王天风搬到屋里去。 随后才朝着江凡两人走了过来。 “江凡，先进去休息一下吧，爷爷今天出了门，需要休息一下。” 江凡点头，以示理解。 “这边请。” 引着江凡两人来到别墅一层的大客厅里，王颖安排人给两人泡茶，然后坐在了二人对面。 江凡不墨迹，开门见山道：“王小姐，我就直接明了一点说了。我现在需要王老在医院检查的一切所有资料，我得先确定王老如今的状况，之后还要亲自看一下王老。” “这些只是治疗之前的准备，具体的治疗方案在我确定了以上的内容之后，可能需要两到三天的时间来做规划。” “王老的病，你很清楚，说实话，我没有什么把握，但是我会竭尽全力去救治他。另外，我的治疗手段可能和平常你见过的那些医生不一样，在我治病期间，任何人都不能在一旁干扰我的判断，以及治疗方法。” 沉吟片刻，江凡接着说道：“王小姐，我的要求就是以上这些了。” 江凡说得很直白透彻，这次，他要绝对的主导权以及绝对的专注。 王天风的治疗，不出意外，王颖肯定会找人旁观，而且是有丰富经验的医生旁观，以备不时之需。 这点，可以。 但是要是等待治疗的时候，有人在打断他，质疑他，这是江凡不愿意看到的。 所以，能说到的，江凡都提前给王颖说清楚。 听着江凡说出的这一连串的话，王颖并没有第一时间答话。 能够刚进屋，就条理清晰的说出这些话，那在这之前定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江凡也很坦白，自己并没有什么必然的把握。 或许让同行听了他这一番话，可能会觉得这人狂妄，刚愎自用。 但在王颖看来，在经过详尽思考之后还能说出这些，这是对自己极其自信的人。 眼神和江凡对上，王颖只看到了坚定和坦然。 “另外，王小姐，我要补充一点，我是没有十足的把握治愈王老，但是我可以保证，即便是没能治愈他，也不会改变他目前的状态。” “真的可以吗？” 王颖下意识的问道。 爷爷的病之前经过的大大小小的治疗，不计其数，可最终换来的结果却是身体日况不堪，再加上病情不断发展，导致他现在甚至要比那些从患症开始就没钱治疗的人要严重得多。 江凡郑重点头，“王老要是在我手上出了什么事，我回去之后不得被我们那儿的人骂死。” 沉吟片刻，王颖一锤定音，“好，一切都按照你说的来，但是有两点，治疗方案制定好之后需要让我这边的团队过目，实施的时候我也必须要有其他的医生在场看着，他们不会表达意见，只是看着，以防万一有你处理不过来的紧急情况。”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江凡点头，“可以。” 他当然明白，今天他和王颖不过是第一天见面，在这之前，两人就是纯粹的陌生人。 而且她所看到的，也只是江凡在白塔山上面显露的冰山一角。 能够请他回来，那是心存希望。 人命关天，谨慎是必然的。 第298章 此行只为治病 江凡对此并无意见，只是希望他的治疗计划摆出来的时候，王颖不要目瞪口呆就就是了。 打破认知的东西，总是会叫人惊掉下巴的。 敲定好这方面之后，王颖叫人去把所有的资料收集整理好，很快就给江凡送过来了。 这个别墅里面，除了之前的那些西装男，还有好些各式各样的工作人员，有专门负责端茶送水的，有在别墅门口守着的，还有专门负责王天风起居疗养的。 如此数量，都是在围绕着王颖这爷孙俩转动。 接过资料，江凡正准备看的时候，王颖却拦住了他。 “你们一整个上午都在山上，刚下山又跟着我过来了，还没顾得上吃饭吧？我这边安排好了，不急这一会儿。” 经她这么一说，江凡才想起，还真没吃午饭，道谢一声后，和江静萱一起跟随王颖走着。 第一次在现实当中看到这么大的别墅，江凡眼中透露着稀奇，再加上王颖一路上都在介绍，他看得更仔细了。 这些样式要是在村里修房子的时候能够用上就好了。 修出来铁定是村里最漂亮的房子。 越过客厅，迈过长廊，穿过一个围起来的露天花园，总算是走到了吃饭的地方。 一眼看过去，透明的落地玻璃，木质的条纹地板，很不像是家庭中吃饭的地方，反而跟餐厅很像。 “请。” 江凡两人携手入内落座，准备的倒不是什么奢侈菜系，就是这边的家常菜。 直到这会儿，三人才真正像样又轻松的聊了起来。 之前要么一直在路上，要么是到别墅江凡就立马表明自己的态度，都没能说上几句话。 闲谈中，王颖也在整理着自己这边调查出的江凡的信息。 可以说在此之前，王颖都只是知道个江凡的名字。 这件事在江凡重返白塔山之后她就已经在做了。 甚至还包括了江凡两人那个时候出了白塔山，又突然折返回来的这段时间里，是否和什么外人有过接触。 因为之前对待别的能人异士，她也是这套流程。 江凡，大学刚毕业几个月，村医。 他女友江静萱，小镇上的执法人员。 很简单的明了的身份。 简单到王颖都有些不相信之前在白塔山上看到的那个沉着面对那些道士的人会是眼前这个人。 言语交互之间，江凡也早就听出来王颖话里有话了，他能够理解。 只是有一点他没法理解的是，既然如此谨慎、理智的她，为什么在白塔山上的时候在看到玉清用柳树枝就把装病的男人治好的时候，会露出那样的惊喜的神情。 没记错的话，她当时还说了一句：爷爷，你看到了吗？ 回想了一下，王颖山下求他救王天风的时候，那个时候的情绪是没问题的。 就只有在山上那个时候。 虽然想不明白她为什么会那样，但是江凡并没有在这上面纠结。 王颖怎么样，跟他没关系，他只是单纯的想要就王天风而已。 吃饱喝足之后，二人重新跟着王颖回了客厅，经过这么一顿饭的了解，双方也算是逐渐热络起来，说话也没有之前那么生硬了。 没聊几句，王颖接了个电话后，对着二人歉意道：“江凡，静萱，不好意思，集团有点事情我要去处理，你们就在别墅里休息，看看资料，有任何进展给我打电话就行，我处理完集团的事就会回来的。你们有任何需求直接和张姨说就行了。” 说完她看向一旁的张姨，叮嘱道：“张姨，你把二位客人带去安排好的客房。” 再次歉意一笑，王颖转身离去。 江凡二人跟着张姨前往二楼。 二楼左侧一长排，有七八个房间，有点类似堡垒里面的那种走廊，又有点像酒店的感觉。 把江凡两人领到地方，张姨说了句任何事都可以找她，就退了出去。 房间很大，而且还是套房，正面向阳，采光极好。 把资料和背包放下，江凡来到窗边往外看去。 这环境，和村里确实是没法比。 正好这时，王颖在楼下上车，朝着别墅区行驶而去。 江凡很疑惑，这么大个集团，王天风这个掌舵人生病了，为什么还会让照看着他的王颖去集团处理事情？ 而且这个房子里面，除了王颖和一些工作人员，其他的类似于王天风家人的，一个也没见着。 总不能说都在集团上班没回来吧？ 想着想着，江凡又越想越多了。 他猛然惊醒，伸手拍了拍脸颊，暗自告诫自己只是过来治病的，治王老这个善良的老人，其他的事情，跟自己没关系。 经历的事情多了，江凡每发现有不合理的地方的时候，总会下意识的延伸出去思考。 这次，他只想单纯的尽力治好王天风。 那些有钱人的纠纷，他一点也不想参与。 “江凡，你有没有发现不对……” 江凡回过身，牵住江静萱，将她的话打断道：“静萱，我们在这儿只是为了给王老治病，其他的咱们不管。” 沉默片刻，江静萱点头道：“我知道了，那咱们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吧。” 这一段时间经历的太多了，这次出来也是散心而来。 救王天风，是因为这样的人他不得不救，否则的话这个时候，他们两人都已经离开东藤了。 能不牵扯进去，当然最好。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 在他们回头决定救王天风的时候，就已经进风暴中心了。 第299章 别打扰我 下午到傍晚的几个小时里，江凡一直在研究王天风的病例。 是渐冻症无疑。 患者起始的时候会有自觉麻木感，呼吸困难，心律失常等症状。 到后期，就会是王天风这样的症状，骨骼肌无力，肌萎缩，导致瘫痪。 和植物人几乎没什么区别。 真要说，就只有一点，那就是能够清醒的看到身边发生的事情。 不过，这一点是要比植物人更为痛苦的。 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惨状、感受着身体一天天的变差，却无可奈何。 用一句话说，清醒的等死。 这也是为什么那么多身患绝症的明明可以活得更久，却一般都会在预计时间里提前离开这个世界。 整日颓唐，担惊受怕，长此以往，即便是正常人也会遭不住，更遑论患有绝症的人了。 而渐冻症的病因有很多，病毒，遗传，金属中毒。 王天风的病因，就是最后一项，金属中毒。 江凡没太把这一点当回事，也不会去深究，而是主要在看王天风如今身体内部的状况。 很差。 对于王天的身体，江凡只能做出这样的评价。 更确切一点说就是，离死不远了。 最多几个月，等到细胞衰竭到一定量之后，人就留不住了。 江凡深呼吸一口，仰躺在皮质沙发上，用手揉着眉心。 身体情况极差，是从内部导致的，这一点即便是王天风他再怎么有钱也没办法遏制。 除此之外，他身体里面导致渐冻的根本原因就是体内神经元的损伤和死亡。 而且还在不断进行着。 “怎么了？很难治吗？” 江静萱来到沙发后面，替江凡揉着太阳穴。 “是很难，王老的情况已经太多年了，现在已经到了尾声了。” 这么一说，江静萱就明白了。 弥留之人罢了。 抿了抿嘴，江静萱说道：“江凡，要不……不治了吧？” 这个时候，她打心底里已经确认没有办法治疗了。 仰着头的江凡睁开眼睛看着江静萱，挤出一抹笑容，“是很难治，但不是不能治。” “你……你想过没有，万一，我是说万一。” “王老在你手里面出了什么事的话，我们该怎么办？” 她的担心不无道理，本来就是不可能治愈的人了，要是强行治疗，万一王天风有个什么闪失的话。 以王天风的身份背景，还有他的社会地位，不管江凡是不是因为在他弥留之际的治疗，最后江凡都会毁了。 握住江静萱的柔夷，江凡紧了紧，宽慰道：“一切等我看过书之后再做定夺，要尽力，我们说过的。” 是啊，他们说过的。 江凡突然翻身而起，把桌上的资料归拢了一下，拎起沙发上的背包，他叮嘱道：“静萱，今晚或者是加上明天，我要寻找治疗王老的办法，这段时间，你帮我看着点，别让任何人打扰我。” 说完，江凡在她脸颊上轻吻了一下，随后进了他刚才指着的那个侧卧。 “唉，吃饭也不打扰你吗？” “我饿了自己会出来。” 砰。 江凡关上了卧室房门。 看着江凡干劲十足的样子，江静萱心里除了担忧，还有对江凡的信任。 好像从认识江凡以来，不管什么病症，他都能够治愈，即便是那些看似不可能的。 展颜一笑，江静萱喃喃自语道：“你还是你。” 你还是你。 没有因为最近的那些闹心事而改变自己的初衷。 这就是她喜欢的地方。 把房间收拾了一下，江静萱坐在沙发上查阅着有关东益，有关王天风的资料。 职业习惯让她觉得王家肯定有什么事情。 这么大一个集团，这么大一个家族，掌舵人病了，所处的地方除了自己的孙女，却没有任何一个王家人了。 江凡可以专心去研究王天风的病。 但她要做好准备面对随时可能会到来的变故。 两人沉浸在各自的事情当中，时间转瞬即逝。 傍晚的时候，是王颖亲自来敲的门。 听到敲门声，江静萱连忙把自己整理的信息收拾了起来，走过去开门。 “静萱，吃饭了。” 王颖有些疲倦的脸颊上扬起一抹微笑，“你们下午一直都在房间里啊，可以下去走走啊，这附近风景还是不错的。” 江静萱应声道：“江凡下午在研究王老的病，我一个人也不想出去。” “已经在看了吗？有进展吗？” 听到江凡在研究了，王颖眼中浮现一抹光彩。 江静萱回身指着那个紧闭着房门的侧卧，“今天下午进来之后他就收拾东西钻进去了，一直没出来，让任何人别去打扰他。” 顺着江静萱的手指看过去，王颖眼神闪烁，“他在里面待了一个下午？” “对。” “那赶紧叫他出来休息一下啊，怎么也得吃饭吧？” 江静萱耸肩道：“他说他饿了自己会出来的。” “……” 王颖还是头一回见这么废寝忘食的医生。 无言的同时，她心里也对江凡更为相信了。 因为…… 江凡过往事迹，她在回来的时候已经看过了。 从中午到日落，一个下午的时间，足够调查出不少事情了。 前面二十年的事情，很简略，没什么可看的。 但是自从他毕业回来之后的这段时间。 治疗过不少人。 其中也有医生也束手无策的病症。 所以，她对江凡很有信心。 “那……你跟我先下去吃饭吧，我让人随时在楼下候着，江凡要是晚上饿了，随时都能够有饭吃。” 看了看房门，江静萱摇了摇头，歉意道：“可以麻烦帮我送上来吗？江凡不让我离开。” 江静萱直接把锅甩给江凡，反正他不知道。 她自己总不能说是要守着这里，防止别人打扰他吧？ 防谁啊？ 王颖略微错愕之后，无奈笑着颔首，“没想到你们这么亲密，那我叫人给你送上来吧，我也吩咐下去，不允许任何来这边打扰你们。” “房间的冰箱里什么都有，要是晚上有什么需要的话，直接用客厅里的电话拨打旁边的那个号码就行，下面有人候着的。” “好，谢谢了。” “没事。” 安排好之后，王颖转身离去。 她的肩膀微微下沉，面露疲倦之色，整个人看上去好似没了精气神。 像是经历了什么极为闹心的事。 第300章 治疗计划 一夜过去，江凡一直都待在那间侧卧里面。 两本医书，自从得到的时候起，江凡就几乎没有中断过的一直学习里面的内容。 所遇到的一系列事情中，能够左右逢源，化险为夷。 性格使然是一方面，这两本医书也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 百草集里的那些多数见都不曾见过的药方，针灸中所记载的效果各异的行针之术，都是江凡如今视为瑰宝的东西。 而要想治愈王天风的渐冻症，有两个关键点。 第一点，神经元，阻断神经元的继续坏死，再修复已经损坏甚至是坏死的神经元。 而要做到以上，是建立在一个基础之上，在王天风的身体几近油尽灯枯的基础之上。 西医说神经，中医讲经络。 要在他孱弱的身子上进行阻断修复经络，难上加难。 在修复的同时，还要维持住他身体的生命活力，确保仅存的经络通畅，能够自我运行。 直至能够修复的神经元全面修复能够行动为止。 光是这一步，在如今的医学界来说就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 因为神经元的损坏，在公认领域里面而言是不可逆的。 覆水难收，这就是渐冻症至今都没法治愈的根本原因。 江凡要做的，就是在两本医书当中找到这办法。 而如果找到办法，做到了以上的情况，这也仅仅只是让王天风理论上能动，他那萎缩极为严重的肌肉，是撑不起他像正常人一样行走生活的。 这第二点，就是要将他的身体肌肉恢复。 一内一外，相辅相成。 他才能够算是真的被治愈了。 有了明确的目标，那就只需要‘对症下药’，在医书里面去寻找能够解决以上问题的针灸和药方就可以了。 幸运的是，这一夜，他有了收获！ 次日一大早，江凡从侧卧里面走出。 一夜没睡的他看上去并不疲倦，反而有些兴奋。 手里拿着做好的治疗计划，江凡兴奋的喊道：“静萱！我找到办法……” 话音戛然而止。 因为江凡看到了江静萱，侧趴在客厅桌子上睡着的江静萱。 轻手轻脚的走到她身边，江凡将遮盖住她脸颊的发丝拨开。 她在这儿守了一夜？ 江凡有些触动，这仅仅是因为他一句别让任何人来打扰他。 “你傻不傻。” 嘀咕一声，江凡小心翼翼的弯身将她抱起。 尽管已经尽可能的放缓动作了，但江静萱还是醒了。 迷迷糊糊睁开眼，又砸吧了两下，看清眼前人是江凡之后，她含糊道：“你怎么出来了？” 江凡微笑道：“我找到治愈王老的办法了。” “真的？” “嗯，我有把握可以治好王老。” 江静萱一边要挣扎着下地，一边询问道：“我先帮你叫点吃的，吃饱肚子再去告诉王颖吧。” 江凡把她抱紧，朝着卧室走去，“不用你叫，我下去吃就行了，你现在需要休息。” “我不用……” “我是医生，听我的。” 江凡不由分说的把江静萱放在卧室的床上，“你先睡觉，我把治疗方案交给王颖，吃个饭就上来休息。” “要是我上来看到你没睡的话，那就只能用针灸帮你睡了。” “我……” 江凡给她拉过丝绸被盖好，拿着治疗方案关上门下楼去了。 来到一楼，王颖恰好在客厅里吃早餐。 看到江凡下楼的身影，她连忙起身，目露期待之色的问道：“江凡，你这是……有结果了？” 江凡举起手中的纸张挥了挥，笑道：“有了。” “真的？太好了！” 王颖展颜而笑。 将计划递给王颖，江凡解释道：“关于王老的全面治疗的内容都在这上面了，你可以和王老的医疗团队一起看一看，当然，里面的内容，他们应该不会认同。” “但是我不会解释什么，我只能告诉你，我有九成把握治愈王老。” 不是不做解释，而是根本就解释不通。 总不能把医书给他们看吧？ 而这是江凡不想的。 王颖点了点头，暂时将计划收起，关切问道：“你一晚没睡？我看你眼睛里面全是血丝。” “能够找到治疗王老的办法，值得。” “谢谢你。” 江凡摆手道：“不用说谢谢，我说过我是因为什么才会治疗王老的，要说句谢谢的是我们这些受过王老恩惠的人才是。” 王颖抿了抿嘴，感慨道：“爷爷总说但行好事，莫问前程，看来是对的。” “王老这精神境界，一般人比不了。” 寻常人讲究的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计划你们先看，我吃个早饭睡一觉，下午你们应该已经看好了，到时候再给我一个准确的答复。” “好。”王颖招呼一声，“张姨，麻烦帮江凡做一份早饭。” 她并没有急着带着计划去找医疗团队研究，而是坐在桌边和江凡一起吃早饭，聊些稀松平常的事情。 等到江凡吃过早饭上楼之后，她才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随后带着治疗计划出门去了。 江凡这边，进门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卧室检查一番，看到江静萱已然入睡之后，才轻手轻脚的退出房间去卫生间洗漱。 收拾好之后，轻轻躺在江静萱身边，拥着她入睡。 在江凡两人因为疲惫而熟睡之时。 与这座别墅相距不远的另一个别墅区里，王颖正和一群身着白大褂的人传阅着江凡所提供的治疗计划。 宽敞的似会议室一般的房间中，十几人围坐在一起。 看过江凡那份治疗计划的人，有的目露疑惑，有的面带惊容，更有的满脸的怒相。 没有一个人看好，不，不能说是看好。 而是没有一个人相信江凡的那份治疗计划能够生效。 在座的人都是东藤附近市里甚至有一位还是省里神经方面有所建树的医生，根据既往认知、经验。 江凡的那份计划在他们看来。 狗屁不是！ 第301章 全盘否定 “针灸？中药？” “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儿！中医那一套能干什么？要是渐冻症能够被这些东西治愈还会成为世界性难题吗？” “简直是胡闹！” 主位下，王颖身旁，一个白大褂拍桌怒喝道。 虽是怒喝，但是却有些阴柔。 给人一种……娘娘腔的感觉。 说话的人长着一张圆脸，身形微胖，露在外面的肌肤白得不像话，连他身旁的王颖都要差上不少。 一副黑框大眼镜挂在脸上，整体看起来，又想要追求潮流，但却很违和。 “何教授，我们在讨论这个治疗计划，就事论事，不要诋毁中医。” 王颖蹙眉说道。 她说得已经算客气的了，刚才何飞那番话可不只是诋毁，那是侮辱了。 闻言，何飞也自知失言，脸上的怒气稍微消退了些，顶了顶眼镜，他夹着嗓子道：“王小姐，不是我刻意去攻击中医，你自己也看到了，这上面写的都是什么。” “写着针灸，又不说怎么个做法，就说个通过针灸修复神经元，这不是纸上谈兵是什么？” “还有，那什么药方也是，就写了几味中药，后面都没有写全，就说能够促进王老肌肉恢复，这不明摆着故弄玄虚吗？” “王小姐，你怕是被人骗了。” 何飞一通分析，最后得出了自己从听说有人能够治愈渐冻症的时候就定下的结论。 “是啊，王小姐，这根本就不可能，退一万步讲，就算你请回来的那人他写的这些东西真的能够治愈王老，但居然都不写全，这让我们怎么分析？万一他胡乱用药怎么办？” “不是刻意针对谁，那些骗子最喜欢用的就是中医那一套，怎么弄都是他说了算，反正随便弄点养身体的药，随意在无关紧要的穴位扎上两针，最后说句已经尽力了，就算是治疗过了。到时候领着钱就跑路，这样的事情还发生的少吗？” “王小姐，你一定要慎重。” 有何飞这位省里来的神经方面的大拿起头，下面那些坐着的白大褂纷纷开口劝诫。 王颖眼神扫视过这些人，又看了看那份江凡交给她的计划。 计划做得…… 可以说是不如不做。 怎么解决爷爷的病症，分析根本，还有那里面的深层逻辑。 这些在座的人都能够做到。 计划里所提及到的具体治疗方式，也都是用以针灸进行治疗，具体怎么个针灸法，也没有说清楚。 那恢复肌肉活性的药方也是…… 王颖有些沉吟片刻，对着在身后候着的人点了点头。 那人会意，打开投影仪，然后会议室的前方出现画面。 是……有关江凡治疗的几起疾病的相关资料！ 第一例，就是赵老师的！ “你们可以看一看，这是他所治疗的案例，用的是计划里所提到的针灸，还有药方，但应该不会是同一种，这些都是有事实依据的。” 很快，关于赵老师的膝盖的具体情况，以及治疗情况无比详尽的出现在众人眼前。 虽说会议室里的人是主攻神经方面的，但是其他疾病方面的基本案例是看得明白的。 随着画面缓慢播放，一个又一个事实摆在了众人眼前。 那就是王颖请回来的那人，真的可以做到用针灸和中药治愈异常棘手的病例！ 良久，投影仪上的画面终于播放完。 会议室里陷入一片寂静。 或沉吟，或深思，或怀疑…… “王小姐……这些，也不算什么太过于困难的疾病，只要找对方法，也不是不可以治疗。而且这里面是否存在夸大其词，又或者是那人提前就做好的假案例，就等着你去调查，好全然的信任他。” 何飞对此还是持着非正向的态度，但就是不认可中医。 “何教授，后面那位叫许曼的患者，是当地县卫生局的领导的家属，你觉得他们这样的人会和别人串通一起？资料的真实性，你不用怀疑。” “我只问你，许曼的情况也算是神经方面的疾病了，要是让你主刀的话，你有几分把握治愈她？” 身后那人很合适的将投影仪画面调回到许曼病情的那一帧。 好叫何飞看个清楚。 何飞不用再看，他之前就已经看得很仔细了。 沉吟片刻，何飞脸色不是很好看，虽然他很想将那个数字往上提，但他还是实事求是道：“一成不到。” 这句话一出，会议室众人面面相觑。 一成，对于颅内神经疾病而言，那就是宣布必定会失败了。 “那大家还有什么疑惑吗？”王颖淡然道。 下方，有白大褂起身道：“王小姐，我有什么说什么，这些疾病和何教授说的一样，并不是什么真正意义上的不治之症，只要找对办法，还是能够治愈的。王老的渐冻症，和这几起案例不同……” “说句不该说的，我们在这里待这么长的时间，并非是为了治愈王老，而是如何去延长王老的生命，那是不治之症啊！” 此话一出，王颖一双美眸逐渐黯淡下来。 话，不好听。 但是事实。 这些人是两年前，在爷爷的病越来越严重的时候，她自己新找来的人，负责的就是如何尽可能的延长爷爷的寿命。 顺便在这里，借着王老的病例研究渐冻症。 王颖给钱，提供数据支持，又有展开实验的地方，这些人只需要一心投入里面就是了。 这钱，来得有些容易。 待遇，走得过于高。 至少在王天风去世之前，他们都可以享受着原单位绝然无法给出的优厚待遇。 而这时，有人说能够治愈渐冻症，这不是在疯狂扇他们的脸是什么？ 这人直接挑明了王天风是不治之症，会议室里陷入短暂的沉默，等待着王颖发话。 王颖在权衡。 权衡是不是需要试一试。 今天把这份计划带到这里，就是为了听取一下这群专业人士的意见。 意见，她得到了。 很显然，是不通过的。 但爷爷只有最后的几个月时间了。 这个时候已经是殊死一搏的境地了。 第302章 江凡的不安 脑海里回想着江凡治愈的那些病例，以及这几天和江凡相处的细枝末节。 还有……江凡废寝忘食的做出的这份在众多医生眼中毫无价值的治疗计划。 江凡的那句‘讨论研究可以，但是他不会做出解释’的自信言语，此刻忽然涌现在她脑海。 手指上在回忆桌上轻轻叩击。 忽然，王颖手指停顿，双眼折射出一抹精芒，果决道：“治疗会进行，到时候我会把影像投放过来，你们全程观看，有任何问题，随时沟通！” 王颖拍板，众人心中虽然还是想劝说一番，但是她如此坚定，又加之刚才有人说了王天风不治之症那番话，这会儿没人再想触王颖的霉头。 虽然没说话，但是会议室里的众人都在等着看那个叫江凡的小子的笑话。 有全程投影，还能够随时沟通，那他的那些把戏随时都能够被揭穿。 呵，用中医治疗渐冻症？ 胡扯！ 王颖从别墅离开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在电话里遥控解决了不少集团事宜之后，她回了自家别墅，等待江凡睡醒，告诉她结果。 也好商议一下，后续治疗具体的实施。 一直到了下午三点出头。 别墅二楼。 从早晨到此时，足足睡了有八个多小时的江凡悠悠转醒。 迷迷糊糊睁开眼，一张清秀美丽，眉间带飒然的脸充斥着视野。 “醒啦？” 江静萱面含笑意，温柔道。 “昂。”从枕头下摸出手机，江凡看了看时间，揉着额头道：“你醒多久了？” “刚醒一会儿。” 缓了一会儿，江凡支撑起身，“饿了吧？咱们先去吃饭，估计这时候王颖他们已经有结果了。” 二人简单洗漱过后，一同下楼。 客厅里的王颖正看着公司资料，看到两人携手下楼，她露出一抹微笑，善意道：“怎么样？休息好了吗？” 江凡点头道：“睡了快十个小时了，怎么也该休息好了。” 王颖看了眼候在一旁的张姨。 后者自觉的去了厨房。 “先吃饭吧，已经给你们准备好了。” 等饭菜上桌，王颖挥退张姨，客厅就剩下他们三人坐着。 王颖本来打算等江凡吃完饭再说，后者却主动发问了：“计划看过了吗？” “嗯，看过了。” “怎么说？估计你们看的时候，情况不是很好吧？” 王颖哑然失笑，看来江凡自己也知道他这份计划做的不怎么样。 “是有点不太好，不过……要治。” 听到王颖的决定，江凡夹菜的动作一顿，放下筷子，眼神坚定的看着王颖，郑重道：“我会让王老恢复如初的。” 看着江凡的神情，王颖心头那因为上午在另一边别墅里而产生的一些负面情绪渐渐消散。 展颜一笑，王颖颔首道：“我相信你。” “那下午我先去看看王老的情况，你给我的资料都是前几天的，最近两天王老的身体有没有出现什么变化，我得先去看看。” “没问题。” “明天，要是没什么大的改变的话，明天开始，正式治疗。” 一边说着，江凡一边从兜里掏出一张药方，“这上面的药材，最好是今天之内全部找齐。” 收下药方，王颖点头道：“天黑之前，全部送到别墅。” 江凡点点头，专心对付着饭菜。 王颖手里的，根本就不是药方，而是江凡写出来的一堆药材，其中有药方完整的用药，也有很多不属于药方里面的药材，那是单独用给王天风保养身体的。 所以他根本就不怕药方泄露。 三人边吃边聊着。 饭后，就该去看王天风了。 说实话，江凡还有些好奇，昨天到了别墅，他只看到了王天风被众人抬上了楼，到现在为止，他就没有再见过王天风了。 应该是被安排在三楼的。 “跟我来吧。” 到了二楼的时候，江凡让江静萱在屋里等他，他看过之后就下来。 如此，就只剩下江凡跟着王颖上楼了。 “你们在一起没多久，相处的真好，昨天我去叫你们吃饭的时候，你在房里，我让静萱下楼去吃饭，她都说你不让她离开。” “……” 江凡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 他什么时候不让静萱离开了？ 他只是说别让任何人打扰他。 这事儿说的，王颖弄不好还会觉得自己有什么依赖性。 “还好，虽然我们在一起也就几……” 说到这儿，江凡忽然停顿了一下，他看了一眼王颖，又接着道：“虽然就几个月，但是平时都是各忙的，能够相处的时间不多，在一起的时间当然得好好珍惜了。” 王颖刚才…… 他们在一起没多久？ 这话江凡可从来都没对她说过，江静萱应该也不会提及这些事情。 看来，王颖已经调查过他们了。 也是，调查才是正常的。 只是江凡心里有点隐隐的不安。 王颖的调查，该不会把他和其他女人之间的事情给翻出来了吧？ 想到这，江凡的心扑通扑通加速跳动。 不行！ 这事儿得从侧面给王颖知会一声。 万一不小心被江静萱知道了，那就没办法收场了，江凡还没想好该怎么妥善解决这个事。 打定主意，他决定看过王天风之后就安排这事。 迈步三楼，江凡看到了和别墅一二楼全然不同的景象。 第303章 别墅三楼 三楼，不再是二楼那样长形成排的房间，而是一整个大平层，四周分成几个房间，还是以透明玻璃做墙壁，其中放置着什么，一眼便可以看见。 最中央是一个方形的透明玻璃房间，此刻，王天风正躺在病床上面，身上贴着各类仪器的感应装置，口鼻处还被氧气罩盖着。 整个三层来来回回有二十多个人忙碌着，除了这些人，还有十来个和楼道口装扮一样的身形魁梧的人。 每隔一段距离就站定着一人，表情始终保持着严肃。 从江凡的感观而言，整个三层充满了科技感，不像是居民区的别墅内部。 把这整个三层说成是一个小型医院也不为过。 江凡看得是一阵惊叹，为了一个得了不治之症的人，这也太隆重了。 和这里相比，在硬件设施上，自己的诊所就像是一个笑话。 但，治病救人这一块，江凡有信心，这世上任何一处带有医疗性质的地方都比不上自己那小小的诊所。 “江凡，以后的治疗，都会在这里进行。” 江凡收回视线，点了点头。 “这里设施该真是够全的。” “这些都是国内目前比较先进的设备，你千万别以为是什么铺张浪费，这些仪器，即便是往后用不上了，折算出去也是一笔不菲的数额。” 这一点江凡当然知道，医学仪器，除了那些一次性的，其余的，特别是高端仪器，在国内是很紧张的，即便是二手，抢着要的人也不少。 更何况这些仪器还只为一个人服务过。 王颖这话无非是在强调她的所作所为和王天风喜好做善事的性子不是背道而驰的。 对于这一点，是与不是，江凡全然不在乎。 别人自己挣的钱，要怎么花，那也是他们自己的事情。 总不能因为做了善事，就不能自己享受了吧？没有这样的道理。 “江凡，待会儿不管发生什么情况，你都不要惊讶，你只需要安心给爷爷治病，其他的事情你不用操心。” 说完，王颖向前走了两步，拍了拍手，“都先过来一下。” 那些保镖没动，汇聚过来的全都是在忙碌的医疗人员。 等众人快速聚拢，王颖摊开手掌对着江凡道：“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江凡江医生，他这次是过来看我爷爷的具体情况的，后续，他会着手对爷爷进行治疗，往后三楼，江医生可以随便进出，所有人都要听从他的吩咐，知道了吗？” 这话既是说给一众医疗团队的人听，也是说给旁边站着的那些保镖听的。 只是…… 王颖说完这番话，那些保镖倒是没什么反应，谁给王老爷子治病，这一点跟他们没有关系。 但那些医护人员皆是一片哗然，满脸震惊之色，看着江凡二人，有的惊讶，有的不解。 有医生来给王老爷子治病？ 还是这么一个年纪轻轻的人？ 王老爷子什么病需要他治疗？ 维持生命的话，这里有这么多先进的仪器，还有他们这么多经验丰富之人，还需要用得着外人吗？ 如果不是维持生命，那就是…… 治疗渐冻症！ 一时间，反应过来的人脑海之中浮现的第一想法就是这个叫江凡的是个骗子。 看着这些人的反应，江凡有些顿感疑惑。 王颖不是已经和医疗团队的人一起看过治疗计划了吗？ 那这些人就应该会知道自己的存在才是。 可看这些人的样子，反而像是第一次听到这回事的反应。 这时，他想到王颖说的那句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惊讶。 看来指的就是这件事情了。 既然这样，那江凡也不会多管闲事，他没有忘记自己给自己的暗诫。 就像王颖说的，他只需要安心给王老治病就行了。 江凡是想要安心，可是有些人心不安啊。 “王小姐，冒昧问一下，这位江医生是给王老治疗什么病的。” 人群前方的一个医生蹙眉问道。 王颖坦然道：“渐冻症。” 嘶。 果然。 真的是来治疗渐冻症的！ 一时间，众人更加确信了江凡骗子的身份。 王颖突然领了一个年轻小伙过来，还说能够治疗渐冻症，十有八九是被这个小子不知道用什么法子给蒙昏了头。 人在绝境之中，总是愿意相信些明确是子虚乌有的事情。 “不知道江医生在哪里高就，渐冻症都能够治疗了，这件事情在国际上都没听过，国内就更没听过了。” 江凡刚想说是村医，王颖这边就快速接住了话茬。 “刘医生，江凡在哪里高就跟他能否治疗爷爷的病并没有关系，而爷爷的治疗怎么进行，也是由我主导，你们只是负责拿钱办事，明白么？” 这番话，王颖看似说的很客气，实则火药味十足：做好自己的事情，别多管闲事。 问话的那位医生被王颖这么呛了一句，顿时哑口无言，低下头，不再说话了。 其余的想要说些什么的人也都纷纷打消了这个念头。 会劝一声是好事。 但是没有必要上赶着去挨训。 “现在，大家都明白了吗？” 一众医护人员纷纷点头。 这时候的王颖，又恢复了一种极为强势的状态。 就好像那天在白塔山下，她对待那些拦着江凡前路的人时候一样。 江凡在一边默不作声的看着，心里觉得有些异样。 王颖这时刻都能切换自己身份语气的状态也太过于熟练了，而且不是那种生硬的切换，任何一种状态，她都是真实拿捏的。 这是一种极强的能力，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做好一位真正的管理者。 江凡给予王颖的评价可以用四个字来形容：收放自如。 “既然都清楚了，那往后我不想听到有谁在这过程中为难江医生，你们基本都是在别墅工作了几年的人了，别在最后的这一点时间里面，大家还弄得难看。” 王颖说完，满意的点了点头。 江凡适时站出，准备说点什么。 王颖是王颖，他是他。 接下来估计要在这里待不短的一段时间，即便是逢场作戏，人情世故的表面功夫还是要做一下的。 第304章 毛骨悚然 “大家好，我叫江凡，这次过来是为了治疗王老的渐冻症，后续需要大家配合的地方，先说一声麻烦了。” “来这里之前，我已经和王小姐说过了，我在治疗的过程中，不想听到任何质疑的声音，这一点，先跟大家说一声对不住，要是受不了这一点的，可以暂时先离开一段时间，这样对大家都好。” 先礼后兵，说话间的艺术，江凡在经历那么的事情之后也是逐渐熟稔。 一旁的王颖听到这番话，也是暗自点头。 等候片刻，见没有人有所动作，江凡露出一抹微笑道：“那就合作愉快。” “好了，大家忙自己的去吧，刘医生留一下。” 众人散去，剩下刘医生待在原地。 “江凡，刘医生是三楼主管医务方面的，你有任何想要做的、想知道的直接和刘医生说一下就是了。” 伸出手，江凡善意道：“幸会，刘医生。” 刘德辉和江凡握手，道了姓名，简单客套两句之后，便询问道：“江医生现在就要开始治疗吗？” “先看看王老的情况。” “那先换防护服，再消个毒。” 江凡点点头，跟随刘德辉朝一旁的消毒室走去。 忽然，江凡步子一顿。 不对。 渐冻症主要是由神经系统衰退导致的，身体机能衰退的同时，自身免疫系统也会跟随衰退。 所以在进入病房之前，需要进行消毒，这是必然的。 可……既然需要进行消毒的话。 那为什么那天王颖会在毫无防护的情况之下，把王老带到白塔山去？ 而且还是有人流拥堵的白塔山！ 这不合理！ 不可能说是为了她口中的诚心，而不顾王老有可能患病的死活。 “江凡，怎么了？”王颖声音温柔问道。 侧目看向王颖，江凡突然发现，短短几天不多的相处，自己根本就看不透这个像是浓雾一般的女人。 想到这里，江凡又想起了那天她在白塔山上的异样举动。 那种情绪激动的样子。 像真的。 但结合诸多的不合理处看来，似乎又不是真的。 江凡心里有太多的为什么了。 抿了抿嘴唇，江凡回应道：“没什么，我们进去吧。” 可能是因为有太多不合理的地方了，所以这个时候，江凡心中对于王颖莫名多了一道防备。 自然而然的防备。 事出反常必有妖。 消毒过后，换好防护服，顺着消毒室的透明通道直达王天风的病房。 警惕心让江凡此刻极为仔细的看着病床上的王天风。 之后，江凡又看向一旁的仪器。 仪器里的数据和江凡那晚看到的那些没有太大的变化。 看来那些数据应该就是最新的了。 根据这些数据，江凡当时得出的结论是，王天风只有几个月的时间可活了。 看过数据，江凡又开始用手指检查起王天风的身体。 他掀开被子，一点一点的摸索着王天风的微缩肌肉以及骨骼。 渐渐的，江凡发现了一些异样。 如果不是亲手摸索，是觉得感受不到的。 王天风的身状况…… 和旁边的检测仪器对不上号！ 江凡无比笃定。 仪器上的数据是假的！ 也就是说自己昨天拿到的那份数据也是假的。 心中无比震动，江凡不动声色的看了一旁的王颖一眼，发现他她正一脸紧张的看着自己。 似乎是很关心自己对于王老的身体做出的检查结果。 江凡暂时没有回应她。 越是检查下去，他就更加确认数据的虚假。 王老的身体……根本就没有仪器上、以及王颖交给自己的资料所显示的那般不堪。 光是这简单的几项，江凡就已经能够确定，此时躺在病床之上的王老并不是只能够活几个月。 这个时间至少得翻倍。 而她给自己的资料，对于治疗渐冻症而言，并没有多的影响，反而还会让自己更加谨慎的选择治疗方法。 虽然是无伤大雅，但是江凡异常疑惑，为什么，为什么王颖要这么做。 又或许是她根本就不知道这些？ 又看了看一旁的刘医生，见他脸色并没有异样，反而带着一丝嘲讽。 江凡就更加迷糊了。 这刘医生现在应该只是等着看自己出丑，这样没脑子的人看样子是完全不知道这件事情的。 暂时将疑惑放在心里。 江凡继续摸索着。 看过王天风的左手，没有什么特殊情况。 又拿起王天风的右手，江凡看过之后正准备放下，视线突然在他的虎口位置停顿一下。 等他确定之后，眼神猛然收缩。 虎口有一颗黑痣！ 王天风虎口有一颗黑痣！ 那天，在白塔山上，江凡就比较关注王颖这一行人，登山的时候，王天风的身上是盖着一张薄毯的，只能看到胸部以上的位置。 但是。 在山顶上的大香炉那儿上香的时候，王天风的手曾被拿出过薄被。 王颖当时把香稳住在了王天风的手里。 江凡为了确认一下老人是不是真的渐冻症的时候，专门关注了他伸出来的手。 他从后面的位置看过去，透过当时两人之间的缝隙，能看到的就只有王天风微微虚握的虎口。 而那个位置…… 是没有黑痣的！ 也就是说，那天在白塔上，王颖身边的那个老人和此时躺在病房里的，只有一个是王天风！ 甚至有一种极端，几乎是不可能出现的情况。 那就是两人都不是王天风！ 一时间，江凡只觉得毛骨悚然。 大概率的，那天出现在白塔山的不是王天风，这也就解释了当时为什么会没有医护人员跟随了。 但细思极恐的是，王颖能够找到一个和王天风病后那么相像的人，就连他在那时都是断定的那个老人患的是渐冻症。 可两个如此相像的人，又同时患上渐冻症，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应该是用什么手段让那天登上白塔山的那位老人变成了那一副看似肌肉萎缩的样子。 此刻，江凡心乱如麻。 清晰的感知到了自己陷入到了一个迷雾笼罩的旋涡之中了。 第305章 要尽早回去！ 这一刻，江凡忽然有些后悔当时回头了。 如果知道这里面会有这么细思极恐的事情，当时的他一定不会回头，就算是咬牙，违背自己的心一次，他也会离开。 但是现在，江凡有些骑虎难下了。 他笃定王颖是明确知道那天上白塔山的肯定不是王天风。 否则那个时候，就不会没有医护人员陪同了。 还有一点，尽管是近乎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江凡也还是要去确认一下，确认这个躺在病床上的老人是不是王天风。 如果连这个也不是的话，江凡必须要考虑跑路的事情了。 心中有些苦涩，就是出来旅游散心，竟然还能遇到这样的事情。 “江凡？” “江凡？” 王颖接连唤了两声，江凡才回过神来。 “啊……”江凡淡定的收回手，镇定道：“王老的情况和资料上所记录的没有太大的出入。” “今天准备一下，要是王老的身体没有出现什么特殊情况的话，明天就可以正式治疗了。” 其实在江凡原本的计划里，是在今天查看之后，没有什么问题的话，他就可以直接动手治疗了。 但是现在，偏偏就有问题了。 “真的！”王颖欣喜道：“那太好了，需要做些什么准备，你跟刘医生交代一下，让他们准备就行。” “保持王老的数据检测就行，主要还是我那边的准备。” 江凡随意的找补了一句！ “江医生，王老就只需要保持数据监测吗？” 刘德辉面带疑惑的问道。 实则内心已经笃定江凡是在装神弄鬼了，这根本就是在拖延时间。 准备？ 他那边还需要进行什么准备？ 医疗器材？术前准备？ 怕是回去准备编造明天怎么忽悠王颖了。 他已经迫不及待要看江凡治不好王天风之后会说些什么来找补了。 明天，只要明天他说什么无法治疗一些，自己一定要让他颜面扫地，原形毕露！ 哪里来的崽种，竟然敢这么大言不惭。 骗人骗到他们这些医生头上来了。 “就只需要做这个。” 江凡这个时候也没心思去想别人是否质疑他的事情了，他现在只想赶紧回去做确认。 “那行，那江医生你放心去准备吧，这边一切有我。” 点了点头，江凡从玻璃通道退出病房，将防护服换下，和王颖一起退出了三楼。 到二楼楼道的时候，江凡主动开口道：“王小姐，我先回去准备了，王老那边有什么情况，随时通知我。” “明天我准备好，就会告诉你。” “行，准备归准备，但你一定要注意休息。” “好。” 江凡转身就快步朝着房间走去。 王颖看着江但匆忙的背影，眉头皱起。 善于察言观色的她，能够看出江凡这个时候的心情并不平静。 “希望不要出什么岔子吧。” 略带忧虑的呢喃一声，王颖下楼。 江凡这边，急冲冲按动门把手。 竟然发现门被反锁了。 屋里的江静萱被吓了一跳，赶紧收起了桌上记录下的有关王家的资料。 “谁啊？” 一边收拾，她一边询问道。 “是我。” 暗自松了一口气，江静萱应了一声，把资料藏好之后才走过去开门。 “怎么样？王老那边没什么……” 还不等她说完，江凡就已经拉着她进屋了，关上房门。 咔嚓一声反锁。 并没有纠结江静萱反锁门的事情，江凡看到她桌上的手机，连忙走过去拿起，自顾自的查阅着。 江静萱又是一惊，走过去想要把手机拿回来。 “你怎么了？” 江凡却紧紧握住，“我看点事情，看完还你。” 看到江凡并没有关注下面搜索历史，而是直接输入了东藤，王天风之类的字样，她暗自松了一口气。 “到底怎么了？是王老那边出什么事情了吗？” 江凡没有回应，而是在弹出的有关于王天风还没有生病之前公开露面的照片里不断寻找着。 一张接着一张，直到出现一张有王天风右手的图片，江凡才停顿下来。 放大图片，仔细看着。 是有黑痣的。 江凡又翻了几章，接连确认之后，长松了一口气。 把手机掐灭，递给江静萱，江凡仰躺在沙发上，连续做着深呼吸。 还好，病房里的那个人是王天风。 那就能百分百的确定出现在白塔山的并非是王天风了。 只是一个和患病后的他长相极为相似的人，不管是经过化妆，还是因为其他什么方法而被弄成和王天风并无太大异样的人。 把手机放进兜里，江静萱忧心的问道：“江凡，到底怎么了，你看王老以前的图片干什么？” 略作思索，江凡还是决定不把事情告诉江静萱了。 既然确认三楼病房里的是王天风，那江凡就只管把他治疗好就是了。 其他的，他还是保持此前的选择，一切跟他没有关系。 摇了摇头，江凡随便了一个借口解释解释道：“我发现王老的手有些问题，所以看看他以前手是什么样子。” 江静萱狐疑的看着江凡。 只是这样？ 只是这样的话，江凡为什么会那么紧张？ 不过她也不打算追问了，江凡没有发现她手机的那些关于王家的搜索记录就算谢天谢地了。 “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吧？” “没有，看过之后就没有问题了。” 想了想，江凡又接着道：“静萱，从明天开始，后面几天我给王老治病的时候，你就在房间待着，尽量别和别墅的人接触了。” “要是有人找你，你就借口说有公务要处理就行了。” 江凡就差点名道姓别和王颖接触了。 “到底怎么了？” “你听我的就是，我会尽快治疗好王老的渐冻症，至于后面恢复萎缩肌肉的事情，我会想办法把药给他们弄好，那之后我们就回去吧。” 听着江凡郑重的语气、看着他严肃的表情，江静萱点了点头。 江凡说的尽快离开…… 也是她想说的。 这王家根本就不像表面上看着那么风平浪静。 自古以来。 王朝更迭，国祯变迁，都会有一场腥风血雨掀起。 东益如此大的一个集团，将之比做一个小国。 如今，即将新朝换旧朝。 那场风雨，已经酝酿到了极致。 第306章 众目睽睽 第二天一早，江凡早早就起来开始准备了。 他昨天和王颖说得有些含糊，就是为了防止如果楼上病床上躺着的也不是王天风的话，他好暂时拖延着，寻求机会跑路。 不过…… 在昨天刻意的观察之下，江凡发现好像跑路这件事情没那么容易做到。 掀开窗帘，江凡再无心思欣赏别墅区的那一片翠绿了。 别墅旁侧是被高高的围墙封堵住的，真正的出口，就只有那一扇双开的大门。 刚来的那天，江凡心里想的都是能不能治疗王天风，根本就没有在意到这些细节。 也就是说，江凡两人要是想要出去的话，只有大门这一条路。 因为…… 除了别墅前半侧的样子，他根本就没有见过别墅后面的情况。 不论是在楼下客厅里，还是在楼上房间里，他们所处的位置，都是别墅靠前的半侧。 从始至终，别墅靠后的一方永远都没有出现在江凡视线当中过。 “在看什么呢？是下楼去吃，还是让王颖叫人送上来？” 深呼吸上一口，江凡调整状态，把那些异样的情绪全部收了回去。 “下楼去吃吧。” 拿上银针，视线扫过房内，发现没有遗漏之后，两人下楼。 到一楼客厅，楼下那些可以称之为守卫的人增加就不少，此刻不仅是门外，就连厅里也站着好几个。 这是从昨天下午，王颖在三楼宣布了江凡将会治疗王天风之后就开始布置起来的，这是准备万无一失。 “江凡，昨晚休息的还好吧？” 王颖虽然是善意的笑着问江凡，但是双眼之中还是存在忧虑之色，这个能够把情绪控制得很好的女人，在此刻有了那么一点不算破绽的破绽。 “休息得不错，昨天睡得早。” “那就好，准备得怎么样？” 江凡指着身旁桌面上的布包，“都准备好了。” 王颖有些错愕，看看布包，看看江凡，“这是你昨天说的准备？” 江凡点点头，“准备它是一回事，主要还是我需要调整一下状态。” “好吧，对了，你说的药今天会全部送过来，里面有几味是比较难找的，但是昨天已经连夜找到了，现在在路上呢。” 江凡从来没有担心过王颖会找不齐药材。 “江凡，没问题吧？” “没有，走吧。” 王颖深呼吸一口，三人一同向着楼上走去，还是老规矩，江静萱在二楼的时候就会和江凡两人分别。 登上三楼，守卫人员已经呈严防死守的状态。 其实江凡很纳闷儿，这么守，究竟是守谁？ 是害怕谁突然闯上三楼对王老起什么歹心吗？ 那也不至于在三楼守成这样啊。 江凡有一个猜测，那就是这些守卫不是守外人的，而是守着这些医护人员的。 步步往前走，江凡不禁攥紧了手里的布包。 这个地方，实在是有太多叫人觉得不对劲儿的地方了。 “江医生，怎么样？昨天这么长时间，做好准备了吧？” 刘德辉见面打着招呼。 江凡点头道：“也没什么准备的，就是拿个银针，主要还是睡觉调整状态。” “……” 听到江凡这番话，刘德辉心中更加笃定，江凡是个十足十的门外汉了。 所谓的准备就是去睡觉？ 余下的医护人员听了都直摇头。 “既然调整好状态了，那咱们就开始？” 消毒，换防护服，手里的银针也被全面消毒，江凡身边跟着王颖以及刘德辉。 其他人一半已经在消毒室里消毒过后，严阵以待，随时准备进来接手。 走到病床边上，王颖站在了一旁，刘德辉负责协助江凡。 看了眼旁边的数据，依旧是和昨天没有太大的变化。 江凡又检查看一番王老的情况。 在江凡不知道的地方，有好几个微小的摄像头对着他，将他的一切动作，全方位的记录下来。 与此同时，另一栋别墅之中的会议室中，何飞一众医生看着江凡认真的模样，几乎是所有人脸上都挂着讥讽的笑容。 这个骗子装模作样还挺像那么一回事。 “呵，你们看看，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多牛，靠手在那里摸来摸去的，这能检查出什么？装神弄鬼的。” “他就是再能装，也装不了多久了，等着看吧，估计是胡乱卖弄一通，然后假把式再糊弄几下，再说治不了。” “天真过头了，是不是骗子，待会儿就能有答案了，还真以为王小姐会轻易放过他？” 听着这些话，何飞笑得很开怀，回过头看着众人提醒道：“开麦了，不该说的都别说了。” 手指在桌上的按钮上按动一下，会议室立刻就安静下来了，一众医生全神贯注的看着屏幕， 有任何的一点异样，他们都会立刻叫停。 那个装神弄鬼的小子也就可以接受王颖的制裁了。 江凡这边，还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已经被记录下来，他在发现并无异样之后。 单手一挑，一旁的布包自然滑开，摊平。 一整排的银针露出，寒光闪烁。 今天，江凡要挑战的是困扰医学界多年，至今仍无法被治愈，甚至是被遏制的不治之症。 第307章 情绪爆发 在江凡的吩咐下，刘德辉将床头摇起。 “停。” 到合适位置的时候，江凡便叫停，开始寻找起王天风头上的穴位。 这第一步就困难无比，由于肌肉萎缩，穴位的位置极有可能不准。 江凡只能一个个的确认无误之后，才能下针。 第一针落点，便是百会穴位。 前发际正中直上五寸，属督脉。 是百脉交汇之处，故有百会之名。 病房外，远处连线的会议室里，所有的医生看到江凡真的下针了，一个个瞪大了眼眸，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敢动手！ 胆大包天！ 骗骗人也就罢了，但要是真出了事，王颖不得把他吃了！ 但是大家也只能干瞪眼，即便是笃定有问题，但是在王老没有出现异样，王颖没有发令之前，谁也不会轻举妄动。 第一针下去之后，后续的每一针都下得极为缓慢，但完成的比较有序，先锁定穴位大致范围，确认穴位所在，下针。 等到江凡第一次停止动作的时候，他整个人已经面色苍白，口鼻间呼出浓重又灼热的气息，额间的汗水大颗大颗的滑落，整个防护服里全是热气，眼前的透明处被雾气所填满。 江凡再也受不了，他直接摘掉了防护服头顶的装置，趴在一边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江凡，你怎么了？” 这一幕，吓得王颖焦急出声询问。 这才刚开始，还只是上针而已，怎么就变成这副样子了？ 江凡擦拭了一下额头的汗水，深呼吸上一口应道：“我没事，休息一下就好。” “江医生，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要不就先等你身体恢复了再说？今天就先这样？” 刘德辉见江凡已经开始在飙演技了，当即出言讥讽。 这些小把戏，在医生面前使用？ 在座的谁看不出来他是装模作样的？ 就插了几根针就累得说不出话来了？ 这么虚啊，装给谁看？ 远端会议室里面的众人，也纷纷嗤笑着看着这一幕。 江凡听到这不算刺耳，但是却极其恶心人的话，心头突然烦躁无比。 在治疗之前他分明已经给王颖明确的说明过了，这个时候还有这样的人存在于身边。 多种负面的情绪累加在一起，江凡心里越发暴躁了。 稍微缓过一些劲之后，江凡回过头看了一眼防护服里面的王颖。 眼神之中有关心，但是似乎只是关心自己的身体还能不能继续给王天风治疗下去。 至于这个一直找自己茬的刘德辉全然无视。 提起面罩，江凡走近刘德辉，露出一抹和煦的笑容说道：“刘医生，我记得我昨天说的很清楚吧？” “不要给我捣乱，要捣乱的就出去。” “江医生，我哪里捣……” 砰。 江凡手持面罩猛砸在刘德辉头上。 一下之后，是接连的好几下，打得刘德辉抱头鼠窜，最后手没了力气之后，江凡一脚踹在刘的辉肚子上。 一声闷响，刘德辉撞在玻璃墙面上。 地上的刘德辉被江凡突如其来的一顿暴打打懵了，蜷缩在地上捂着肚子哀嚎不已。 玻璃墙外的一众人怔在原地，瞪大眼睛，木讷的看着江凡。 他这是在干什么？ 发泄？还是精神失控了？ 就因为刘医生说了那一句话？ 不仅这里，何飞那边的人也都是不明所以。 这是精神出问题了？ 还是说想要借此当由头不治了？ 王颖的反应很快，她朝着外面招了招手，通道内有人进来把刘德辉抬了出去。 随后，她眉头紧锁的看着还在喘气的江凡，声音很不善，“江凡，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打刘医生。” 江凡把手中的面罩砸在地上，眼神扫视在场的所有人，包括王颖。 “老子昨天给你们说的很清楚，别他妈在我治疗的时候找麻烦，当时都他妈的说听到了。” 视线挪动，江凡看向王颖，沉声道：“进别墅的第一天，我是不是就给你说过，我治疗的时候别让人在一旁叽叽喳喳的。” “我江凡为什么治王老你自己清楚，我没有要你王颖一分一毫，让你弄个清净的环境都不行？” “治不治？不治的话我马上收针，王老也不会有任何影响，该活多久活多久。” 多种负面的东西压在身上，江凡终于找到了一个地方释放。 既然刘医生非要硬凑上来，那江凡就拿他开刀了。 至于王颖，江凡只是顺带着让她知道，主导权在谁手里。 他对王颖又没有所求，就只是些简单的要求都办不到，他可不相信王颖听不出来刘德辉什么意思，还有昨天刘德辉说的那些话，王颖也是毫无反应。 行，你没有反应，那我提醒你！ 江凡这一通输出，比他打了刘德辉还要叫人震撼人心。 他竟然对王颖开炮了！ 东益集团的如今的实权掌舵人，竟然被一个毛头小子指着鼻子呵斥。 另一个别墅里的医生们同样怔怔看着这一幕。 他们没有经历过江凡最近这段时间前前后后所经历的，只觉得就是因为刘德辉阴阳怪气了一句就要这样？ 不对，这是他演的戏吧？ 这是装不下去了？ 玻璃病房里。 王颖看着江凡气喘吁吁的样子，一时间竟然也真的说不出话来。 她也被弄懵了。 “还治不治？要治的话我要听一下为什么刘德辉今天还在这里，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他心里想的都是些什么。” “你王颖是根本就没把我的话当回事是吧？” 江凡索性就一次性给王颖说个明白了。 他是来治病的，而且是不准备要报酬的。 非要给他找气受，他还能惯着这些屌人？ 王颖抿着嘴，深深的看了江凡一眼，随后低头道：“对不起。” “是我没有注意到这些，我希望你能继续给爷爷治疗。” 王颖低头道歉了！ 这简直是让一众旁观者们一层高过一层的震惊。 王小姐到底是怎么了！ 被这个人下药了吗？ 难道看不出来，这人就是个神经病吗？ 第308章 成了！ 老虎不发威，当你是病猫。 这话能够存在，那肯定就是有道理的。 就好比此刻，江凡不仅把憋在心里的情绪发泄了出来，还让王颖知道了什么叫做真正的尊重他。 不时面带微笑，虚情假意的笑上几下。 而是把他说过的话当一回事。 其实刘德辉应该感谢江凡，要不是他只想以拳打脚踢这样看似严重的发泄动作来提醒王颖的话，其他的手段，刘德辉会比现在要惨数倍。 经过一番态度表明之后，耳根子清净了。 新进病房协助江凡的是一个女医生。 一个大气都不敢喘的女医生。 恢复体力，江凡下针。 王老的渐冻，前期治疗分两步。 阻断经络继续坏死，修复已经坏死的经络。 江凡刚才做的就是以百会为核心阻止经络继续出现衰败，坏死问题的针灸之法。 这就已经让江凡几乎力竭了，更别说是后面的修复所需要用到针法了。 两个针灸之法，前者名叫去厄针，以阻断病变处的病症的继续蔓延为主。 多用于保命所用，能够暂时护住身体当中仅剩的还能够正常运转的器官，经络等。 后者就有些玄乎其玄了，针名叫做回春。 修复经络，起死回生。 而王天风当前所需要修复的经络是全身！ 江凡只能从上到下，一点一点的进行，直至修复到脚部位置。 一针接着一针下去，江凡只觉得整个人的精气神都被抽走了一般。 头昏脑胀，目眩头晕。 在快要撑不住的时候，江凡停止了下针。 这一次的症状比之前任何一次的都要强烈。 但是他却比以往要坚持得更久了。 江凡之前因为针灸而有这个症状的时候，他自己定义的是，这是一种交换，在他使用非凡的针灸治病救人的时候，自己身体里面肯定是有某一种东西作为交换了，不然不会因为扎针这样的动作就让自己出现力竭这样的情况。 此刻，趴在病床边上，面色苍白，冷汗长流，他看着面部插着银针的王天风，双眼呈现审视的样子。 如果猜得不错的话，王天风是会醒的。 又或者说……其实王天风的作息是和正常人一样的，他白天的时候应该是醒着的，只是他没有睁开眼睛而已。 现在就等着他的反馈了。 江凡想要看一下床位边的数据，但是突然想起，那数据根本就不对。 也就是说，在场的，除了王天风这个被针灸的人能够表达出是什么感觉，又有什么效果。 其他的任何人无法判断出江凡的针灸究竟有什么效果。 有人仍旧保持着自己一直以来坚持的态度：江凡就是个骗子。 有的等着看江凡的笑话，有的等着王颖的雷霆之怒，有的想看看江凡在这副痛苦的样子恢复之后，准备说些什么。 就是没人看好江凡。 就连王颖对江凡也是有很多疑惑。 分明就是很简单的扎针，为什么会呈现出这一副样子，还是前后两次。 三楼没有人说话，大伙儿都神色各异的看着病床上的王天风。 既没有危险的信号，也没有好转的迹象。 就好像……江凡那一通操作下来，只是在无关紧要的地方胡乱扎了一圈，然后就放任不管，直接看着了。 等了有十分钟，王颖最先忍不住了，“江凡，这……” “还有十分钟，再等等，如果十分钟之后没有效果的话，那我也无能为力了。” 能够找到这两种针法并且记忆，此刻再实施，江凡已经尽大力了。 要是这都不见好转的话，医书上也还有能够治愈这类疾病的方法，但效果都不如这针法，那也就不需要再尝试了。 听到江凡的话，王颖眼神有些闪烁的盯着他。 她倒不是怀疑江凡，而是根据江凡以往的履历而言，要是连他利用针灸都治不好的话。 那就真的是没有办法能够治疗了。 收回视线，王颖焦心的等待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十分钟时间到了。 江凡起身，把王天风脸上的银针一根根取下，放置在一旁。 取针之后，王天风仍旧是没有任何的变化。 周围一众人看着江凡，眼中满嘲笑、讥讽之色。 治疗渐冻症？ 痴人说梦。 远端，会议室里。 何飞在安静几秒之后，长松了一口气，江凡这人之前利用针灸治愈的那几个病例他都看了，虽然嘴上对江凡是各种瞧不上，但是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丁点的担心。 担心他真的把王天风治好了。 那他们这些人可不仅仅是在王颖手下这种几乎是白拿钱的工作要没了。 而是这个世界上的包括他们在内的所有研究渐冻症的医生，都不如一个村里的赤脚医生！ 把一旁的麦闭掉，何飞跟会议室里的众人吐槽着江凡的不自量力。 病房中。 王颖看看王老爷子，又看看江凡。 显然，是在确认最终的答案。 江凡摇摇头，对着床上的王天风说道：“王老，醒着就睁开眼让大家看看到底是什么结果。” “没醒的话我只能用银针叫醒你，只是不轻松就是了。” 话音落下，王天风那稀少的睫毛动了动，徐徐睁开了眼睛。 江凡示意那女医生把床头摇得更高了些。 王颖凑到病床边上，握着王天风的手关切问道：“爷爷，你感觉怎么样？” “我……我没……” 别人看不出来，江凡已经看出来了。 王老爷子上过针的地方已经恢复不少了。 他的眼角、面部刚才都已经动了。 “王老，你别夹着嗓子说话，你就正常的连贯的随便说一句。” 王天风看了看眼前的江凡，照着他说的，尝试着去做。 因为好几年说话都是断断续续的，他已经习惯了那种感觉。 在刚开始说的时候，还是习惯性的断断续续。 在第五次尝试的时候，他的面部能够活动的地方也逐渐多了起来，同时还一口气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 “我没什么感觉。” 成了！ 江凡一屁股坐在病床边的凳子上面休息着。 剩下的时间，该交给王颖高兴以及…… 这群人的震惊。 第309章 心思各异 “王老刚才说话了？” “废话，王老又不是哑巴，当然能说话，但是他说的是一句完整的话！” “这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难道王老真的好转了？” 一时间，玻璃病房外议论声此起彼伏。 在场的，都是对渐冻症状有十足了解的。 面部能够做出微表情，口齿能够连贯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这就意味着…… 王天风的渐冻症真的得到了好转！ 这怎么可能！ 所有人的第一反应皆是不可置信。 这完全颠覆认知了。 可这件事情就活生生的摆在他们眼前！ 王天风的身体状况具体如何，恐怕没有人比他们更为清楚。 而那个叫江凡的年轻小伙子在三楼之中的一举一动都是在他们的视线之下。 作不得假，也没必要作假！ 那人真的用他们嗤之以鼻的针灸缓解了渐冻症！ 这…… 他们见证了奇迹。 原来这人，不是骗子，更不是精神病。 而是一个神医！ 这件事情要是被传了出去，那个叫江凡的绝对会成为全世界炙手可热的医生。 走在人类医学前沿的先驱者！ 众人看江凡的眼神一变再变。 这人究竟是王小姐从哪里请来的大神。 如此年纪轻轻便有这种逆天的本事！ 在三楼边缘的一张病床上脸部浮肿、口齿含血的刘德辉怔怔的看着病房这边，似被施了定身术，一动不动。 脑海之中不断回旋着怎么可能。 江凡不仅用拳头打了他的脸，更用那双手打破了他的既往认知。 这位神经方面的专家，被江凡双重重击给击得头昏脑涨，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幻境了。 远端，会议室里。 王天风的面部微表情，以及他说的话都在微型摄像头下以特写呈现。 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一时间，刚才还在对江凡冷嘲热讽，等着看笑话的一群人顿时鸦雀无声，瞪大了双瞳，呼吸微微急促。 画面里，是王天风在尝试着微笑的脸颊。 “何教授，这……这是真的吗？” 有人怔怔的向着首位的何飞问道。 何飞木然的扭头看了此人一眼。 虽然极不想承认，但他还是点头了。 这就是真的。 嘶。 会议室响起阵阵倒吸的声音。 这人，将他们毕生在研究的不治之症攻克了！ 众人不禁想起那天王颖所带来有关此人之前的履历，那些他用针灸治愈的病人。 这世界要是真的有什么所谓的神医，那画面中的那个面色苍白，满头大汗的年轻人定然就是了。 除了震惊，心中更多的还是嫉妒，不甘。 凭什么。 凭什么一个毛头小子，竟然能够攻克渐冻症！ “你们……有谁记下他是怎么行针的？” 一语点醒梦中人。 是啊，只要是能够把他行针的细节记下来，再加以学习针灸知识，这就变成自己的东西了！ 有投影，那就是有记录，只要找王颖要了，通过学习，这东西就变成自己的了。 一时间，众人不禁心头火热起来。 仿佛看到了泼天的富贵与名声如浪潮般涌来。 …… 玻璃病房里，善变多面的王颖在此刻已然泪流，拉着王天风不停的述说着。 只不过大多都是她在说，王天风在听。 时不时的，王天风的眼神会落向一旁神情疲倦的江凡。 眼神中既充斥着感激，也充斥着审视。 缓了良久，江凡擦拭掉额头的汗水，站起身来叮嘱道：“王老，王小姐，今天我这边就先到这里，王老你这边的恢复训练就由医疗团队的人做了，我得回去休息，往后的每天我都会给王老你做一个身体部位的针灸，直到做完全身。” 江凡也不等王颖回话，起身迈进通道，却突然回身道：“对了，王小姐，王老的身体数据还是准确一点的好，不然我无法准确的断定王老目前的情况。” 说完，江凡脱下防护服，有些摇摇晃晃的走出了病房。 王颖看着江凡的背影，眼神若有所思。 他知道了？ 回过头和王天风对视一眼，两人眼神有所交汇。 又简短的聊了几句，王颖让医护人员进来，对王天风进行康复训练。 王颖站在一旁看着，若有所思。 …… 回了别墅二层，径直到了房间外，江凡轻轻的敲了敲门。 “是我。” 很快，屋里就传来了声响。 “这么快就好了，你……” 门开，江凡憔悴不堪的样子落入江静萱眼中，她连忙搀扶住江凡，关切的问道：“你怎么了？怎么弄成这副样子了？” 江凡轻轻摇了摇头，“先进去。” 搀扶着江凡在沙发上躺下，江静萱立刻给倒了一大杯水递过去。 “到底怎么了？” 江凡挤出一抹微笑，“没事，就是针灸有点耗费体力。” “你这哪里是耗费体力啊，我看你都快虚脱了。”江静萱走到电话旁，“我让张姨送点糖水上来。” 江凡轻轻点了点头。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状态，头晕目眩，恶心想吐，脱力……异样的状况很多。 这一次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严重，两套针法的效果更为惊人，而且是两套同时进行的。 这应该就是导致目前状态的原因。 江凡隐隐有些担忧，他不知道具体是用他身体里的哪一个部分去换取的针灸的非凡效果。 好在的是，每次这样的情况之后，休息足够，身体会恢复，而不是每况日下。 “你的针灸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把人弄成这个样子？”放下电话，江静萱忧虑的问道。 她已经不止一次看到江凡在使用针灸之后出现这种情况了，一直都想要问个清楚。 面对这个询问，江凡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种事说出去恐怕也没人会相信的吧？ “没事，王老的穴位比较难找，所以需要非常专注，再加上我的针灸有些特殊，所以才会这样的。” “不管怎么样，它能有效的治病救人不是吗？” 江静萱无奈叹息一声。 针灸可以说是江凡医术的关键，它存在这种负面的问题，难道就不用了吗？ 不可能的。 除非是不做一行了。 但是江凡他愿意吗？ 第310章 爷孙谈话 治病救人，是江凡所追求的，也是父辈的意志。 江静萱把它理解成信仰。 尽管发生不少意料之外状况，但他的初心不变。 这条路，舍弃不了。 就好比让她明明有更好的单位、更舒心的环境可以去，却偏偏来了小镇。 人，各有所求——追求。 收起劝慰之心，江静萱又打了个电话，让楼下准备午饭送上来。 “王老怎么样了？” “今天针的是面部，效果还不错，这会儿王颖应该在安排医护人员做康复训练。” 江静萱尽管相信江凡，但还是很惊讶。 “你连这种病都能治？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江凡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 意味着这件事情要是传播出去，江凡会成为国内，甚至是国际上的知名人物，名气，财富，应有尽有。 “你想那样吗？” 轻轻摇头，江凡应道：“不想，一点也不想。” “那样的生活不是我想要的，会有数不清的麻烦缠在身上，打破现有的生活。” “这事我提前也想到了，就算被传出去，你觉得外界的人会相信吗？就好比你是一个医生，忽然有人告诉你，自己亲眼看到了有人能够治疗渐冻症，无论你说得天花乱坠，也不会有人相信的。” 江静萱点了点头，很快又摇了摇头，忧虑道：“不对，你说的那是建立在没有详细了解过的人身上。” “王老患有渐冻症，几乎整个东藤的人都知道，你把他治好了，往后他再抛头露面，那所有人都会知道一个事实，有人治好了他的渐冻症，到时候只要稍微调查一下，你的身份就呼之欲出了。到时，事实就摆在眼前，再荒诞，那也是事实，无可更改的事实。” 江凡的眼神逐渐凝重起来。 他之前说尝试救治王天风，那是在情急之下，后面也一直忙着找办法，做准备，再加上发现了不少怪异之处，他的心思根本就没放在这方面。 如江静萱这么说的话，那这件事就是无解的。 除非王天风在被治愈之后，永不露面，这样即便是那些医护人员出去之后，把这件事情向外界传播了，那也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证明王天风的病好了。 但是…… 这不可能。 要是他不打算露面的话，就不会和王颖配合做出那么多事情。 不论是白塔山上的那个假王天风，还是三楼的那些假数据，要说王天风不知道，江凡不信。 这两天回过味之后，江凡也品出来一点感觉了。 王颖这一手，是在告知外界，王天风命不久矣。 要说这件事需要强有力的证人的话，那些每日陪护的医护人员所看到数据就是根据，在一定的时间里，把这些医护人员放出去，消息一传开，瞒天过海。 营造王天风已经不行了的实际情况。 实则，他还有大几个月可活，这里面能做的事情那就太多了。 至于为什么说放这些医护人员出去…… 江凡敢笃定，这些医护人员平日肯定是没法离开别墅的，不仅如此，要么是与外界隔绝联系，要么就是在王颖刻意而为的情况下，会不定期的向外界传递王天风‘糟糕’的情况。 这些，应该是进这个医疗团队之前，王颖就已经明确告知过的。 否则这些人能够每天像上班下班一样，万一有人想让王天风提前咽气，那也太简单了。 江凡这几天没有看到过医护人员上下楼就可以佐证这一点。 那么这些人应该就是待在…… 自己从来没有看见过的别墅另一面。 但是江凡不解的是：既然王颖，或者说王天风爷孙俩刻意要营造出这样的错觉，那为什么又要让这些医护人员亲眼见证他出手治疗。 是对他医术不确信，需要人随时准备接应。还是说她又有了别的想法。 前者，应该是存在的。 至于后者，江凡目前想不到原因。 不过不管怎么说，综合此前种种，这对爷孙都准备弄个大的。 有人要是想要在王天风命不久矣的时候弄出点什么事情，遭殃，这是肯定的。 那么在这样的情况，后续已然被治愈的王天风，定然会出现在公众视野，江凡的事情也就包不住了。 “让我想想，看看怎么给王颖说这件事。” 要想不传播出去，很难。 要么就放任不管，随便外界怎么说，自己到时候矢口否认就行了，反正也只能是知情的人口述，又没有具象化是他治愈了王天风的证据。 他不知道的是，他的治疗过程，被王颖投影到了另一个别墅里。 具象化的证据，有。 一通头脑风暴下来，张姨已经带着饭菜和糖水上门了。 江凡快速吃过饭之后，便回房休息，为明天的治疗做准备。 别墅三楼，在医护人员对王天风进行过康复训练后，便全部被王颖叫走了。 偌大的三楼，除了王天风爷孙俩，内部就再没有一个人了。 “小颖，你找来的这个江凡竟然真的能够治疗我的病，他真是个村医生？” 一句话，还算连贯，但是说得有些缓慢。 显然，他是知道江凡的情况的。 在这之前，王颖应该是和他说过的。 “是村医没错，我对他很有信心，今天看来，也确实是这样，等过上几天，爷爷你的病就能好了。” 必死的局面被盘活，王天风除了讶异，还有欣喜，只是他脸部还是有些僵硬，笑起来就像是有什么在争夺面部的控制权，看上去很怪异。 “能治当然是最好。”王天风眼神慢慢的犀利起来，“最近集团里面怎么样？” 王颖深呼吸一口，眼中露出寒芒，“自从上次在白塔山露面之后，那些人活动得越来越频繁了，看样子有些按耐不住了。” “这么多年的等待要有结果了，收不住也正常，只是他们要彻底失望了，爷爷你的病要好了。” 王天风讷讷出声，“那就一网打尽。” 还东益一个清明。 还东藤一个祥和。 东益构建搭建起来大好框子，怎么能就这么被人一锅端了去？ 第311章 保密 处理好三楼的事宜，王颖来到别墅二楼。 三楼的守卫，较之以往，更为严实了。 王天风的那间病房，也只有王颖指定的寥寥几人能够进去。 一众医护人员，神色各异，有的还沉浸在江凡能够治疗渐冻症的震撼当中，有的为王天风能够好转而感到高兴，有的表面上云淡风轻，心内却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二楼。 王颖敲开了江凡二人的房门。 “听张姨说你们已经吃过饭了？” 江静萱应道：“江凡下来没多久就吃过了，这会儿在休息。” 王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卧室的房门，歉意道：“爷爷有所好转，我一直在楼上忙，没顾上招呼江凡。” “没事，那边肯定离不了你，江凡这边有我照顾着，放心。” 王颖抿了抿嘴，犹豫片刻后道：“等江凡醒了，麻烦你告诉他在一楼找我一下，我有事和他说。” “行。” 两人寒暄几句，王颖作别离开。 等她走后，江静萱眼神复杂的看着关闭的屋门。 王家目前的情况太复杂了，本来就是腥风血雨一片，想让这位东益的‘开国皇帝’断气的人，数不胜数。 东益就是一块砧板上的肥肉，里外都有人等待分割，现在只需要等待着他咽气的那一天。 但是现在江凡却能够治疗王天风的病了，这就等同于和那些豺狼虎豹们站在了对立面。 在别墅期间，可以暂时认定没有什么安全隐患。 可要是等治愈了王天风，出了别墅，江凡这个破坏那些人多年心血的人肯定不会被轻易的放过。 麻烦，会不断的跟随而来。 这其中还有如果有人刻意拿江凡能够治愈渐冻症这件事情做文章的话，那只会让情况更加复杂。 看了看卧室的房门，江静萱心中不免忧虑。 就是出于好心治个病，却要陷入这样的境地…… …… 下午江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四点了。 脑袋仍旧有些昏昏沉沉的，体力倒是恢复了不少，没有之前那么不堪了。 “醒啦？” “唔。”揉了揉脑袋，江凡轻笑道：“我睡觉你也守在旁边啊？这可不是我不让你离开啊。” 江凡这是在调笑她那天甩锅给王颖说是他不让江静萱离开的。 “一边去。” “恢复得怎么样？” 伸了个懒腰，江凡答道：“还算不错。” “不错就起来了，王颖让你去一楼找她一下。” “她找我做什么？” “没说。”江静萱耸肩道：“看她的样子，应该是比较重要的事情。” 暗自点了点头，江凡起床收拾。 正好他也有两件比较重要的事情和王颖说一下。 下到别墅一楼，王颖正坐在沙发上看着文件。 江凡简单的打过招呼之后，开门见山道：“王小姐，你找我什么事？” 王颖收起手里的文件，语气郑重道：“上午的事情是我的问题，是我理解错了你说的质疑。” 江凡摆摆手，“人我也揍了，心里舒坦了，过去了，只要后面几天别再出现这样的情况就行。” “不会。”王颖酝酿片刻后道：“江凡，有些事我要提前和你说一声，关于我爷爷的病的事情，在你治疗好之后，我希望你能帮我隐瞒一段时间，或者是就留在别墅再放松几天。” 闻言，江凡眉头蹙起，“王小姐，隐瞒我可以做到，这是病人隐私，我不会去外界传播，至于说在别墅再留几天，还是算了，国庆剩下没两天了，我得回去工作了。治愈好王老应该会多用几天，本来就已经在我的计划范围之外了，不能再留了。” “不留也行。”王颖端起热茶喝了一口，“到时候我派人送你回去。” “这个到时候再说，王小姐，关于是我给王老治病的事情，我希望你能帮我保密，那些医护人员我也希望你能帮我知会一声，我不想让人知道是我出手治疗的王老，也不想惹上什么麻烦，你应该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王颖微怔，想了想点头道：“我这边当然没有问题，本来就不会大肆宣扬这件事，但是等爷爷的病治疗好了之后，再过上一段时间，这边就不再需要那些医护人员了。” “我可以让他们签下保密协议，但是你应该知道，只要有更大的利益的话，这件事肯定是守不住的。” 江凡点头示意理解，“这一点无可避免，但是只要没有实质性的证据，随便他们怎么说，我这边不认就是了，那也没人能够确认就是我做的。” 说完，江凡还开玩笑般的说了一句，“王小姐你总不可能录像害我吧。” 江凡的这句话让王颖心跳不自觉的加快。 她还真的录了，还投影给了其他人看。 不过储存都在自己手里，那边别墅里也只是在那间会议室里面能看，又没有能够记录的东西，无伤大雅。 今天在确认江凡的针灸是有效且无害的情况下，往后也不需要再做投影了，待会儿把江凡上午治疗的画面处理掉就行了。 “当然不会，我会尽可能的替你掩盖这件事。” 江凡点点头，试探性道：“王小姐，你之前肯定调查过我的身份了，其中有些事情，我希望你能帮我保密，别让任何人知道。” 都是明白人，江凡也不和她藏着掖着。 王颖闻言微怔，反问道：“哪方面？你的资料我给医疗团队的人看过，如果是关于之前你所治疗过的那些病症的话，我说一声就是了。” 医疗团队…… 果然，王颖还有另外一个医疗团队，不然的话昨天他现身三楼的时候那些人也不会是那副惊讶的样子了。 犹豫片刻，江凡沉着道：“生活方面的。” 这下，王颖明白了。 原来是那些事。 要不是去调查过江凡，仅仅是从江凡平时的所作所为根本就没办法看出那么多的异常。 不过王颖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异常，身处高位，眼界自然开阔。 强者，就该与众不同。 以江凡的本事，别说是那么几个女人了，再多几十个王颖也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王颖难得的露出一抹戏谑的笑容。 “我什么都不知道。” 第312章 江静萱要走了 和王颖把两件需要保密的事情简短说了一下后，江凡让王颖把所有的药材全部送到二楼，再要了一些工具，他需要先进行一下预处理。 实际就是为了对药方里面的某些药材做一下遮掩，为了不让药方泄露出去。 那些药方，对自己而言和那些针灸之法一样宝贵，江凡不会把它传给任何人。 对此王颖也并没有多说什么，安排人全部照做。 别墅二楼。 江凡把摆放在客厅一大堆的药材分门别类，选择出其中的几种，再取出部分进行研磨。 每一份当中都会在原本药方不变的基础上，对药材做一定的手脚，反正就是外人知道了药材里面具体有些什么，也没有办法百分百的复原药方。 一连准备了好几十份药材，一直忙活到了天黑，江凡才收工。 给楼下打了个电话，江凡让王颖叫人来把药材全部带下去。 至于熬药的事情，别墅里有医疗团队，这就用不到江凡亲力亲为了。 今晚江凡两人难得的下楼一起吃饭，不过就只有他两人。 王颖在三楼陪着王天风。 吃过饭，江凡突发奇想尝试着去别墅外面走走。 可刚到门口就被拦下来了。 无奈，两人回了房间，洗漱睡觉。 往后的几天，几乎都是重复的。 一大清早起来，江凡洗漱吃饭之后，就会去三楼给王天风针灸身体的一片区域。 每次结束之后，都累得精疲力竭，回到二楼吃饭休息，一直到第二天早上。 两三天时间过去，王天风的上身大片的区域已经被针灸过了，经过康复训练之后，逐渐好转着。 最先得到治疗的面部情况是最好的，面部表情可以多做上一些了，也不会那么僵硬，说话逐渐流畅，不再断断续续，吞吞吐吐。 在治疗的第三天，也就是在国庆假期的最后一天，两人面临着一个问题。 关于江静萱该回去上班的事情。 “今晚走，还是明天早上？” 江静萱撇嘴道：“什么啊，我暂时不回去了，等你这边忙完了我跟你一起回去。” “不可能，按照现在的进度，要把王老的全身都针灸一遍的话，至少还需要个七八天的时间，难道说你这七八天都要在这里陪着我吗？” 江静萱欲言又止，王家这边的情况复杂，要是她就这么走了的话，万一碰上什么危险，江凡自己一个人说不定应付不过来。 “我不走，所里那边请假就是了，后面也可以不休假，补一补就回来了。” 叹息一声，江凡语重心长道：“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但是我们这次出来是为了旅游散心的，结果你被我带到这儿来，整天就像被关起来似的。” “要我说你还是回去上班，别墅有多安全你也看到了，而且我现在也不是没有战力，用银针还是能保护好自己的。等我把这边一忙完，立刻就回去。” 两人一通拉扯，最后江凡以让她出去在外面做着准备，万一他这边之后有什么紧急情况的话，也能有个反应。 而且，她在这边一来被关着不说，二来除了每天看着，也确实做不到什么其他的事情了。 还是回去上班比较好。 江静萱最后答应了下来，决定第二天一早就离开。 但是，她有自己的想法，离开是一回事，回不回去上班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商定之后，江凡带着江静萱下楼，要离开的话，这事得提前知会王颖一声。 江凡做的只是告知，一点也不担心王颖胆敢留下江静萱。 楼下，江凡把事情简单说了下。 和他想的一样，王颖没有任何的意见，只是叮嘱了一番对于别墅里面的具体情况以及王天风如今的恢复程度这些重要的事情不要泄露出去了。 事关重大，江静萱也是郑重应下。 顺便在一楼吃过晚饭之后，两人一同上了楼。 江静萱开始整理自己的行李，出来这么多天，那些漂亮衣服全都白带了。 看着那些漂亮裙子，说心里不难过是假的。 翻出其中一条青绿色的中长裙，江静萱眼神动了动，突然拿起这条裙子走进卫生间。 没一会儿，卫生间的门开了。 江静萱已然换上了那条青绿裙子，洁白无瑕的小腿露出，紧致饱满。 再往上，凹凸有致的身材曲线被裙身勾勒而出，一头短发，肆意洒落在耳旁，那张小巧的瓜子脸上，带着些许羞涩。 她轻轻唤了一声：“江凡。” 正忙碌着收拾东西的江凡回过头看去，下意识刚要问什么事，却没有问出口，怔怔的看着卫生间门口。 看江凡呆呆的样子，江静萱抿嘴笑道：“这条裙子怎么样？” “好看。” 江静萱嗔怪的看了他一眼，微微张开双臂，“好看你还愣着干什么？” 在经过了短暂的一秒钟的犹豫，江凡当即丢下手里的衣服，快步迈过地上的行李箱，上前一把抱起江静萱，走到沙发旁边。 这段时间，因为一直忙着给王天风治病的事情，两人之间几乎没有过亲热。 这下子要离别了，热情瞬间被点燃。 在那张皮质的沙发上相拥着，呼吸逐渐加重起来。 只是还不等两人更近一步，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下意识的，两人几乎是应激的停止了动作。 都不用问，会主动前来敲他俩门的，就只有王颖，其余的就只有张姨送饭上来的时候会主动敲一下。 其他的时间，就没有其他人了。 江凡把衬衣的扣子重新扣上，整理了一下头发，起身走到门口，站了一会等江静萱整理好了才打开门。 “王小姐，什么事？” 王颖把手上的袋子往上拎了拎，笑着道：“这是我送给静萱的礼物，她明天不是要走了嘛，都带回去。” 江凡从她手中接过礼物，“谢谢王小姐。” “不让我进去和静萱说两句吗？”王颖眨着大眼睛问道。 “……” 江凡极度怀疑她是故意的，这不是明摆着不想让你进来嘛。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江凡只能回头看了一眼屋里，让开了身位。 在看到江静萱与前几天截然不同的样子，以及泛红的脸色，王颖立刻就明白了。 一时间，进退两难。 第313章 出事了！ 气氛有那么片刻的尴尬，王颖又不好转身就走。 平时再怎么装的无所谓，可她也不过是个二十五六的姑娘，顶着这种情况还是有些难为情。 视线躲避开来，王颖看了一圈地上，“那个……你们在收拾东西呢。” “嗯，今晚收拾好，明天一早就出发。” 王颖牛头不对马嘴的说了一句，“挺好的。” “王小姐，坐吧。”江静萱尽量自然的招呼道。 “不坐了就，我就是过来给你送点礼物，本来你们是来东藤旅游的，结果因为我的事情，耽搁了这么久，后面还要麻烦江凡好几天，我过来给你俩说声抱歉。” 江静萱洒然道：“这有什么，江凡既然决定治疗王老，那我肯定是支持他的，这段时间就当是交了王小姐这个朋友了。” “谢谢理解。” “对了，明天早上可能要早一点出发，我的人会把你安全的送到小镇上。” “啊？”江静萱突然慌了，“这就不用了吧，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她只是口头上答应江凡，但是她根本就没想着要回去。 要是让王颖派人送回去的话，她不是又要专程回来一趟。 “静萱，有些事你不知道，你们两个进了别墅这么多天，外面有些人肯定会找上你们的。” 江静萱耸肩道：“没事，他们难不成还能对我怎么样啊，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了？” 两人一拉一扯，反正江静萱就是不想让人送。 江凡听来听去，觉得江静萱的表现有点怪异，“静萱，为了安全起见，还是让王颖他们的人送你回去吧。” 想了想，江凡又补充道：“等你回去了，往后我每天会和你视频。” 他自己的手机做不到，但是房间里智能设备应有尽有。 “我……” 江静萱一整个无语住了。 这么一来，她的计划不都全被打乱了。 “就这么定了。” “行。”王颖点头道：“那就明天一早六点出发。” 说完，王颖视线在两人之间游走片刻，转身走了。 在门外她不禁思考起一个问题，这样亲密的两人，要是江静萱知道就江凡背后的那些事，会是什么样子？ 房间里，江凡已经大致猜测出江静萱要干些什么了，还不等她说话，江凡便掷地有声道：“这事儿没得商量啊。” 江静萱自知理亏，也放弃了原本的打算。 他后面要回来的时候，王颖应该还是会护送他的。 那自己在家里等着就是了。 两人被王颖这么一打搅，又因为回去的事，也都没了之前的那种火热，洗漱过后就相继入睡。 直到半夜，江静萱忽然翻到了江凡身上。 …… 次日一早，天还没亮的时候，江静萱就起身出发了，在楼下目送车队远去，别墅大门缓缓关闭。 江凡悬着的心，也放下去不少。 江静萱不能留在东藤，什么要回去上班，都是江凡的说辞。 而是他深知东藤的危机四伏，现在王天风正在被逐步治愈的消息还没有传出去。 万一在这途中出现了什么意外，消息泄露了。 那东藤肯定是要沸腾的。 让她在可能会到来的风暴之前，提前离去，是最稳妥的。 “走吧，现在还早，再回去休息一下，我看你昨晚应该没怎么睡好。” 江凡收回视线，跟随王颖回了别墅。 …… 后续的几天，江凡每天几乎都是全力以赴的治疗王天风。 王天风是东益的支柱，只要他能够早一天痊愈，不，都不需要痊愈，只要他能够出面，似一个正常人一般发号施令。 很多事情就不会太麻烦。 上午治疗王天风，下午休息，晚上的时候，王颖每天都会抽空来和江凡聊一些关于治疗的事情。 渐渐的，两人之间慢慢熟络起来。 可江凡心里却完全是逢场作戏，他不想和王颖牵扯过深。 这个女人……太复杂了。 日复一日，王天风的状态一天比一天好。 前面针灸过的地方每天做着康复训练，肌肉萎缩方面有江凡的药物做调理。 他已经能够坐着说话了，除了暂时不能自我站立，和正常人已经没有区别了。 直到这天。 治疗已经接近尾声，江凡在给王天风的一只脚针灸之后，还没来得及收针，一个西装革履的人就急急冲进了三楼。 不像守卫，更像是秘书一类的。 王颖不禁和王天风对视上一眼。 能够在这种时候突然闯进三楼，定然是大事。 沉着脸走出病房，来到三楼楼道外，王颖询问道：“什么事？” “小姐。” 那人恭敬递上一个平板，里面播放的画面是…… 江凡第一次给王天风针灸时候的画面！ 王颖双眸骤然睁大。 这…… 她明明已经处理掉了！ 接过平板，王颖一直看了下去，直到视频的最后，其中就只有江凡下针的全过程，以及后续取针之后王天风的变化，至于中途的等待，以及江凡含怒出手的那些无关画面都被剪切掉了。 这整个视频都在强调一个事情：江凡的针灸对王天风的渐冻症有效果！ 王颖脸色铁青的退出视频，看到标题上的王天风，渐冻症之类的字眼，她把平板攥紧了在手里。 “尽全力把视频压下来，梁歪，查出视频是从谁手里泄露出去的。” “是。” 录像她百分百确定已经被处理了。 既然这里还有，那就肯定是在她处理之前，别墅里的人泄露出去的！ 拿着平板走回，王颖让医疗团队所有的人都暂时离开。 在那些保镖的跟随下，整个三楼很快就只有江凡三人了。 王颖看着江凡，先是深深的鞠了一躬，随后起身郑重道：“江凡，对不起。” 她把手里的平板递给了江凡。 在王颖鞠躬的时候，江凡就知道出大事了。 接过平板，江凡视线快速扫过上面的字眼，他心里一咯噔，伸手点开了画面。 良久，江凡把平板掐熄，凝视着王颖，沉声质问道：“王颖，你能给我解释一下吗？” “我江凡怎么也想不到，你居然真的有录像！” 第314章 死局 王颖抿着嘴，看着江凡的眼神有些闪躲。 一句戏言，竟然成真了。 “我……” 王颖一时间无言以对。 她该如何向江凡解释？ 一旁的王天风刚才也跟着江凡看了画面。 他倒没有王颖那么局促。 “江凡，先别着急，这件事情我们会给你一个交代。” 王天风的话很简短，但是却无比坚定。 江凡也不是什么咄咄逼人的人，他只是想知道为什么会有录像的存在。 所以即便是王天风那句话说出之后，江凡的视线仍旧是在王颖的脸上。 见状，王天风低喝一声：“到底怎么回事！” 王颖长吸一口气，开始讲述前因后果。 听完之后，江凡彻底明白了。 “你还记得你答应过我的事吗？我说过可以有人旁观，但是你为什么非要用这样的手段呢？” 他对王颖失望透顶，不说掏心掏肝，至少也是尽心竭力的在付出，最后竟然换了这么个结果。 面对江凡的质问，王颖知道自己任何的解释都显得那般苍白。 王天风叹息一声，“江凡，我现在就安排下去，尽可能的封锁住消息。” 眼神示意，王颖连忙跑到病房外拿手机。 王天风很快就做出了安排，除了王颖吩咐的那边。 他这边的安排要更加细密。 既要从别墅里找出根源，外界又要第一时间封锁消息。 还做了紧急公关，以其余的事情将这件事情的热度压制下去。 但是，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情比渐冻症患者在被针灸之后有所好转热度还要高的事情吗？ 一切，不过是亡羊补牢罢了。 江凡想过很多意料之外的情况，唯独没有想到会因为王颖而导致事情泄露。 “你们先处理，我下去想想该怎么办。” 说完，江凡把平板往病床上一扔，一边走一边脱下防护服扔掉。 现在不是责怪的时候，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需要做的就是想好该怎么面对。 如今，他即便是不想进入大众的视野，也不得不进了。 回到二楼，江凡拖着疲乏的身体，从冰箱里拿了一瓶冰水灌下，长呼出一口气。 事情泄露，身体好转的王天风也提前进入了大众视野。 东藤市真的要沸腾了。 不仅是王天风，自己这个能够治疗渐冻症的人，也会被无数人关注。 在聚光灯、放大镜下生活，江凡一点也不想。 只是该如何抵挡这股滔天的洪流呢。 视频只有他给王天风面部针灸的画面，往后的治疗就没有了。 虽然后续的治疗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但是那么多医护人员的见证，以及王天风之后的出面，都会证明着一件事情。 他能够治愈王天风。 这点，赖不掉。 即便王天风后续装成只有面部有好转的渐冻症患者，但那么多人的嘴巴是堵不住的。 思来想去，江凡没有想到任何有效的办法躲避这件事。 这，是死局。 人证，物证俱在的死局。 江凡又仰起头咕噜咕噜喝了一大口水。 再睁眼时，双眼之中已是坚定一片。 既然退无可退。 那就只能沉默以待，不管事情如发酵，他只管做好自己就是了。 这，也是无可奈何的办法了。 猛然起身，江凡去房间在背包的夹层里面把两本医书拿了出来，再将其包裹好。 想了想，江凡把带来的双层外套的内部撕开一道口子，将两本医书塞了进去。 在东藤的时间里，这两本书一定要形影不离。 就是睡觉都要把它们穿在身上！ 做好准备，江凡再度上了三楼，准备将自己的想法告诉王天风二人。 三楼，玻璃病房里，依旧只有这对爷孙。 江凡也不讲究是否要消毒的事情了。 以王天风现在的身体状况，只要自己不是什么超级病毒携带者，基本上已经没有问题了。 “江凡，事情已经安排下去了，很快就有结果了。”看到江凡过来，王颖连忙道。 然而江凡却摇了摇头道：“王老，王小姐，有关于我能够针灸治疗渐冻症这件事情，不用刻意以其他的事情去做掩埋了。” “这一点，是不争的事实，你们也清楚，不论如何，它是躲不掉的。” “与其藏头露尾，倒不如大大方方的，不承认，也不做遮掩。不管事情发展到什么程度，我都会去面对，但是如今王老你已经暴露了，要么你就以雷霆手段将所有可能潜在的危险全部处理了，要么我现在就离开东藤，任由这边天翻地覆。” 江凡前前后后一席话，将自己的想法完整叙述。 诚然，江凡说的全都是实话，公关对这件事而言，毫无意义。 江凡这么清晰的分析，选择这么坦然的面对，倒是让王天风不禁多高看了他两眼。 “江凡，你想好了……” 苦笑一下，江凡点了点头。 如今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 “好！那接下来我就把所有的危险全部铲除，不管是针对我的，还是有可能对你而来的。” “我王天风是老了，不是死了！” 江凡点点头，其实现在对他而言，这个时候回去村里更加危险。 这一段不算长的路程中，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讽刺的是如今最安全的反而是将他陷入这般境地的王家的别墅里。 说明一切后，江凡转身离去。 此刻最重要的事情是把疲惫，虚弱的身体恢复过来。 “江凡……” 王颖及时叫住江凡，抿着嘴道：“我真的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江凡仅仅只是看了她一眼，没有做出表示，转身就走。 “你不用担心，王老的病我会接着治的，你可能已经忘记了我最开始救治王老是因为什么，关于那一点，永远不会变。” 话音落下，江凡已经走出了玻璃房。 看着江凡微微摇晃的背影，王颖忽然觉得自己好失败。 江凡一无所求前来给爷爷治病，分明是有本事真的治愈渐冻症，但还是给了自己治疗计划允许医疗团队提前过目，甚至还允许人旁观，也就提了些不想让人质疑之类的要求，自己竟然都没能做到。 甚至，还把他亲手送到了山崩海啸中。 第315章 大势倾轧 “颖儿，你……” 王天风看着有些失神的王颖，心中即便是有责怪之意，也说不出口了。 投影的事情他是知道的，他只是躺在病房里，除了不能动，不能说话，靠营养液为生，其余的就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 在江凡治疗之前，所有的种种，王颖都曾告诉过他，当时所考虑的，是为了稳妥起见。 让远端的医疗团队关注着，倘若有任何的闪失，就出手阻止江凡，再做出合理化的补救。 那天针灸过面部之后，在见证过江凡的针灸之道对渐冻症是真的有效果之后，后续也就没有再做投影了，并且王颖还着手做了销毁。 但是谁能想到在这之前竟然被别墅里的人给截胡了。 良久，王颖眼神渐渐聚焦，深呼吸上一口，她坚定道：“爷爷，不论如何，这次的事，是我王颖的错，我会给江凡一个交代的。” “我和你一起。”王天风掀开身上的被子，淡然道：“叫人来吧，躺了好几年，该出去走走了，免得动藤有人都忘记还有王天风这么个人了。” 国庆后的这个上午，久病成疾，多年未曾出现在公众视野里的王天风，出山了！ 要做的事不多，但却会给东藤带来一点不小的震撼。 既然如今已经暴露，那么也就不和那些跳梁小丑玩阴的了，全都摆到明面上来，一一清算。 在外界风起云涌的时候，江凡已经在别墅二楼躺着了，现在他的想法很清晰，要坦然面对那些，就必须要将因为刚刚给王天风针灸过后而虚弱的身体缓过来。 然而，他却不知道，在他这一觉睡过去之后。 一切都又变了。 …… 华国，首都。 一片环境似别墅区，但其中房屋又有些像寻常人家的地域。 这片地域在最外围的地方，就被团团封锁住了，手持枪械的战士随处可见。 除此之外，不长的固定时间间隔，还会有持枪小队巡逻而过，了望塔，防越电网，应有尽有。 整片区域，外部可谓严防死守。 要想进去，除非把这外面的所有实枪实弹的战士全部做掉。 区域内部，山清水秀，鸟语花香，环境怡人。 四处可见上了些年纪的老人游走在其中，或漫步，或下棋，或唠嗑…… 一片其乐融融的生活景象，和外界的严防死守异常的违和。 但如果是有心人在这里的话，定然会认出好些好人的身份。 下象棋的老头，是上一任的财务部部长。 拿着茶杯闲逛的，是纪委的大人物。 这里住着的，全是退下来的高官！ 这里不仅是生活的地方，更是保养身体，延寿的地方！ 此刻区域中心一栋独户房屋中，有身着黑色行政夹克的中年男人拿着数码设备急忙走进其中一个房间。 是个书房，屋里有一个老人在书案研墨写字，笔走龙蛇。 “唐老，有件事需要您过目。” 唐老落笔，擦拭手掌之后，拿过男人手中的设备。 上面显示的…… 是江凡的资料，以及上午被爆出来的事。 唐老看得很快，随后又点开视频看了起来。 直至看完，他将设备退还给男人。 “把事情处理掉，保证他的安全。” “是！” 一句话，盖棺定论。 等男人走后，唐老双手负于身后，双目微眯，口中呢喃道：“这小家伙还是走上这条路了，也不知是福是祸。” …… 王天风拿出一系列的证据对东益内部做出整顿之时，那原本暂时置之不管的视频，不仅没有再继续传播了。 反而不断在减少，速度极快。 网络之上，与之有关的一切话题纷纷消失，就好像这件事从来没有出现过。 有人刚刚才看过江凡针灸的奇特，又想返回去再看的时候，却发现视频已经不在了！ 这一幕，华国各地都有发生。 平常人或许只是觉得惊异，但熟稔这里面道理的人却深深知道，这是上面出手了。 这是一次断崖式的封锁！ 心中有数的人忙通知身边的亲朋好友，不要再把这件事当成是谈资进行议论，恐惹火上身。 这一天，东藤莫名涌入了大量的人，要将这件事从源头根除。 王天风很纳闷，在他着手处理东益内忧外患的时候，有的人，他还没来得及出手，便因为各种各样的问题而陷入无尽的麻烦中。 凡是明里暗里有可能牵扯到这次事件当中的人，都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所倾压，东藤政府却是静悄悄的，一个泡都没有冒出来。 最后，就连王天风别墅里揪出的那个人，也被东藤政府出面要走了。 别墅的医疗团队和保镖全都被带走了，远端的那部分也被带走了。 一场酝酿已久的狂风暴雨，就这么结束了。 不可逆的结束了。 东益的问题被顺手就解决了，有关江凡的那段视频，以及与他有关的所有话题也都销声匿迹了。 如此强硬恐怖的手段，让回过味来王天风渐渐意识到了问题的所在。 这是‘天上’有人在发力，为的就是保护江凡！ 一时间，王天风对江凡更为好奇了。 年纪轻轻，医术不凡，竟然还有如此背景…… 可根据调查，他就只是一个刚毕业回村的村医啊。 他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到底是因为什么。 难道是因为他能够治愈渐冻症？ 最后，他和王颖也被带到了市政府。 在封闭的环境中，面对一众陌生的面孔，仅仅只是待了二十分钟不到。 但是这对爷孙都明了了一个不争的事实。 那就是今生今世，有关江凡能够治愈渐冻症的事情，两人都不可再提及。 被遣送出市政府，两人都还处于迷迷糊糊的状态。 国家竟然会插手到这件事情里面来。 回到别墅，两人看着二楼江凡所住的那个房间。 觉得一切太过于不真实了。 但，他们必须遵守游戏规则，不遵守的已经在短短的时间里得到了惩罚。 “小颖，往后和江凡相处……” “算了，一切随缘，只要别让她记恨你就行。” 王颖轻轻点头，神色复杂。 风浪是有惊无险的淌过去了。 但她对江凡的亏欠却留在了心里。 第316章 雷声大，雨点小 一觉醒来，夜幕已然降临。 这一觉竟然足足睡了七八个小时。 醒过来之后，江凡拍了拍还有些昏沉的脑袋。 睡觉之前的那些糟心记忆逐渐清晰起来。 醒了，就要足十二分精神面对舆论了。 起床洗漱之后，江凡拿起房间里的平板，想要看一看经过一个下午，事情发酵到了什么地步。 原以为打开就会看到的内容却滑动了好几下都不曾看到，他有些疑惑到搜索框内输入自己的名字以及王天风，渐冻症这些字眼。 最后搜索出来的却是只有与王天风有关的内容，关于他的那部分，只言片语都不曾有所提及。 江凡不可置信的又往下翻看，仍旧没有，他换了词条继续进行，接连好几次，都没有看到与自己相关的任何信息。 “王老竟然能处理得这么干净？” 不对，王天风和东益的影响力在这个市，甚至在这个省不小是真的，但要做到这种程度，根本就不可能。 这其中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就在他睡着的这段时间里。 江凡扔下平板，立即掏出手机给王颖打了过去。 “你在哪？我有事问你。” “三楼，你上来吧，我和爷爷在等你。” 扣了手机，江凡快速开门跑到三楼。 让他觉得意外的是，三楼竟然没人了，除了那些医疗团队的人，保镖也一个都不见了。 看着玻璃病房中神色各异的两人，江凡带着疑惑走了进去。 “王老，为什么会这样，所有关于我你治病的内容都不见了。” 王天风两人对视一眼后，他沉着解释道：“江凡，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从今往后，不会有人再提及这件事了。” “怎么解决的？这太突然了。” 没错，太突然了。 江凡都已经做好了破釜沉舟，坦然应对的准备了，结果几个小时过去，竟然风平浪静了。 王天风酝酿说辞，犹豫片刻后道：“江凡，就算再有钱的人也办不到这件事，这是……” 一边说着，王天风一边伸出一指指天，但是却不明说。 江凡心头震动。 刚才上楼的途中，他曾想过这种可能，但他很快又自我否定了。 上面凭什么会这么做？ 此时，得到王天风的指示，江凡才确认下这个事实。 可是…… 为什么呢？ 他一个村医，有什么资格让国家这样帮他呢？ 因为他能够治愈渐冻症？ 这是江凡唯一想到的可能。 “王老，是因为我的针灸吗？” 王天风点点头，又摇摇头，莫名其妙的说了句，“你觉得是就是。” 平常人能够做出的判断，只有这一条，但王天风觉得不止是这个。 虽然看似是在消除江凡能够治愈渐冻症的事实。 但如果真的是因为这个而重视江凡的话，这会儿江凡就不会站在他们眼前了。 早就已经被带走了。 那么，有关于他的医术，并不是这次事件的主角。 主角，是江凡这个人。 听到王天风那含糊其辞的说法，江凡点了点头。 话外之音，他听出来了。 不止是因为针灸的事情。 之后的时间里，王颖把目前东藤市大致的情况告知江凡。 听过之后，江凡尽管心中还存有疑惑，但是却放下了一块大石头。 不用抛头露面、活在放大镜下，自然是最好的。 对他而言，一场风波，雷声大，雨点小得可怜。 “王老，无论怎么样，我都会把你治愈之后再离开。” “你好好休息，我下去整理东西。” 王颖脚下动了动，欲言又止。 但最终还是没能开得了口。 虽然暂时没有危险了，但她还是看不出江凡对待她偷偷录像投影这件事的态度。 见状，王天风劝慰道：“别着急，江凡应该还会在东藤待几天，等他缓一缓吧，他现在脑子应该很乱。” 王颖点了点头。 是啊，还有几天的时间。 这段时间，她对江凡有了一个较为完整的认知。 起初，为了不惹麻烦，在面对她的求助之时，选择拒绝。 但是当知道东益是在做公益的企业，而且他还受过惠之后，又毫不犹豫的折返回来，在自己没有把握的情况下，愿意尝试治疗渐冻症这样的绝症。 不求钱财，只图心安。 后面在看过爷爷的大致情况后，又连夜寻找治疗的办法，做出治疗计划。 那个时候，自己竟然还跟何飞那群人怀疑过他的那份计划的可行性。 那是他熬夜通宵做出来。 并且在他明确的表达有把握治愈爷爷之后，自己不仅连他基本的要求都没有做到，还偷偷的投影，从事情泄露到现在，他一直在明确强调一个事。 爷爷，他会治愈的，不论是在什么情况下。 纯粹，坚韧，认定的事再困难也会完成。 不知不觉间，江凡在王颖这里已经有了一个鲜明的形象了。 这样的人，要是没有那么多红颜知己就更好了。 …… 别墅二楼，江凡说下来整理东西不过是借口。 他忙着给一大通未接来电拨回去。 之前忙着给王颖打电话的时候，他就发现了，只是没能顾得上。 来电最多的，就是前几天刚回镇上的江静萱。 显然，她一直关注着这边的情况。 “喂，静萱。” “你终于回电话了！急死我了，你没事吧？” “没事，我下午在休息，刚醒不久，告诉你一个事情，网络上已经没有……” “我都知道了，有人找我谈话了，不然我早就去东藤了。” 江凡有些惊讶，“已经有人找过你了？” “嗯。”江静萱郑重道：“是市里带人来的。” “具体说了些什么？” “这个不能说的，反正大概就是要对能够治愈渐冻的事保密，具体的就没法说了。” 江凡了然，这出手速度，全面程度，效率是真的奇高。 “我这边没事了，你安心在家里待着，等我把王老这边弄得差不多了就回来。” “嗯，我在家里等你，往后一段时间，还是待在村里，哪儿也不要去了，尽量不要再做出什么引人瞩目的事了。” “我知道，就先这样，我还得打几个电话。” 挂了电话，江凡认真的想了想。 正如江静萱所说，往后要安生下来了。 这次是上面出手解决了，那下一次呢？ 第317章 只字不提，句句皆是 余下的电话张中有林月梅的，有沈中全的…… 都是平常会使用智能产品的。 村里的电话反而没有。 江凡一个个的拨打了回去。 最后得到回复都是已经有人找他们谈过了。 等所有人的电话都回过之后，江凡不禁感慨。 这有些恐怖了，他有一种自己一丝不挂，被人盯着看的感觉。 什么事情都暴露在了别人的视线之下。 不过这事是上面出手的话，那倒也正常。 毕竟他们能够动用的权限实在是太大了。 要查阅到江凡身边是否有人知道这件事情也不是什么难事。 收了手机，江凡根本就无心睡眠，躺在床上怔怔的看着精美的房间吊顶。 他和王天风有一样的想法。 如果说上面是看重他的医术的话，这个时候他应该已经被带走保护起来了。 但是从目前的状况来看，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全部都被谈话了。 只有自己这个主人翁没有收到哪怕是一点消息。 就好像…… 他只需要做自己的事情，而这些都与他无关一般。 不是。 不只是因为医术。 他如今还留在王家别墅就是最好的证明。 不是因为医术的话…… 江凡回想自己前面这二十几年，全然想不到除此之外，自己还有什么是值得上面如此大费周章的出手。 思来想去，直到半夜，江凡也没能够想明白。 最后不自觉的睡去。 翌日一早，虽然心中仍有疑惑，但他决定暂时不去纠结了。 如今一身轻，已经是最好的情况了，何必要再想那么多。 照旧，洗漱吃饭之后，江凡径直上了别墅三楼。 王天风爷孙俩已经等待着了。 令江凡有些意外的是三楼竟然有医疗团队的人存在。 就是之前在别墅待着的那一批的其中几人。 江凡朝王颖投去询问的眼神。 “他们是来帮助爷爷康复训练的，你随便做什么，他们看不见的。” 闻言，江凡点了点头。 就连自己身边的人都被谈话了，那这些医务人员作为亲历者，定然也逃避不掉。 但他们还是需要正常的生活，而王天风这边后续又需要医护人员照看，不可能再去找对江凡能够治愈渐冻症而不知情的人，那就只能是从之前的人里面找了。 “行，那我就给王老针灸了，今天过后，再做两次全身针灸，后续就只需要慢慢调养就可以了。” 说完，江凡迈步走向那已经开放的玻璃病房。 “江凡……” 王颖在身后叫住他。 回过头，看着王颖欲言又止的样子，江凡说道：“有事等我帮王老针灸之后再说。” 最后的一次针灸局部针灸是王天风的右脚。 照常上针，等待。 一旁的几个医护人员总是有意无意的会将目光放在江凡身上。 在经过昨天的事情之后，这些人都明白了一个道理。 江凡，不是普通人。 是受国家保护的人。 这样的人，之前看和现在看，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感觉。 病房里，王天风照常和江凡进行着每日的闲聊。 “江凡，再考虑一下来东藤发展的事，这边基础设施什么的比较完善，以你的本事，在这边开个医院都不是问题，我可以出资帮你修建。” 闻言，江凡笑着摇了摇头，“王老，这事你怎么每天都要说一次啊，在我老家那里我有一个诊所，在我心里，它就是一个医院，我不会离开的。” 王天风叹息一声，“我只是觉得你这样的人才窝在那个小山村里，埋没了自己。” “王老，话不能这样说，什么才是不埋没呢？在医学上有所建树，享誉业内？还是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医院，过着人上人的生活？人各有志，我在村里一样可以治病救人，在其他地方也是做同样的事情，根本是没有变化的，所以不算埋没。” “就好比你，不论是曾经的东益，还是你生病之后的东益，这么多年不一直坚持着做公益，造福周边的孩子吗？无论身在什么地方，面对什么样的局面，初心不变就行了。” 说完，江凡自嘲的笑道：“瞧我，怎么还跟你讲起道理来了。” 王天风展颜道：“是该讲，你说得对，只要初心不变，就不算埋没。” “所以嘛，我在村里一样是展现自己的抱负。” “是啊，那我就不劝你了，不过你要是需要帮助，往后只管给颖儿打个电话，她会无条件帮你安排。” “现在东藤这边清净了，我也打算卸挑子把东益放心的交给颖儿了，往后集团的事情就由她全权负责了。这次运气好，能够捡回一条命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闻言，江凡不禁朝一旁的王颖看了一眼。 这个比他大不了两岁的女人，这段时间过后，就可以掌控东益如此大的一个集团了，而且还是路障清楚干净了的东益。 以这次事件为核心，往后政府还会竭力的帮助东藤发展。 这个从王天风手中孕育、崛起的商业帝国，交接到了王颖手中，还会直挂云帆，更上一层楼！ 不过，江凡心中对王颖的感观属实不是太好。 不论是她之前的多面善变，还是后续的一些事情，要说心里对她没有一丁点的看法，那是不可能的。 不过江凡也理解她，一个二十几岁的女人，前几年王天风患病的时候，估计也就二十出头。 那个时候一边要扛着东益，一边又要把心思放在王天风的病上。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圆滑多变这是必须要具备的。 后面的所作所为也都是为了谨慎，只不过是疏忽大意了而已。 但错就是错了，她已经亲手把自己送上了断头台，虽然活下来了，她做出的错事还是在那里。 江凡不想和她再有什么过多的交集。 “王老，我们刚刚不是才说到初心嘛，我救你的初心，只是因为你做善事，换个人来，那天我就直接离开东藤了，哪里还会有这么多的糟心事。” “帮助什么的就不需要了，后天针灸过后我就回去了，往后你要是身体方面还有不舒服的地方，你直接给我打电话就行，我随时可以过来看你，要始终相信，好人有好报。” 江凡说得很明白，东益的帮助他不需要。 王老身体有问题，自己打电话来。 只字不提王颖，却句句都是王颖。 第318章 坦白局 别墅二楼，江凡这次是真的在收拾自己的东西了，今晚、明晚，两个夜晚过去后，他就要离开东藤，离开这个短短几天时间里面带给了他太多不适的地方。 正收拾着，房门突然被敲响了。 他知道是王颖，也知道王颖一定会来找他。 打开门，江凡善意的笑了笑，“怎么不多陪王老一会儿？” “爷爷睡了。” 江凡点了点头，犹豫片刻，他洒然一笑道：“过去的都过去了，虽然我有怪过你，但那些都是人之常情，可以理解，现在既然都没事了，我也不会放在心上。” 王颖那双似镶嵌在小巧瓜子脸上的明珠般的双眼闪烁着莫名的光晕，更深处，是对江凡这些客套话的不相信。 抿了抿嘴，王颖看了一眼屋里，试探性问道：“我能进去坐坐吗？” 江凡回头看了屋里一眼，又看看王颖，想到自己刚才的那一番话，觉得就这么拒绝显得太虚假了，他让开身位，“进来吧。” 关上门，江凡朝冰箱走去，“要喝什么？” “不用了，我就坐坐。” 江凡给自己拿了一瓶矿泉水，一边拧开一边走到王颖对面坐下。 视线扫过屋里，看着地毯上江凡装得已经有些鼓的背包。 “在收拾东西了吗？” “嗯，后天上午给王老做完最后一次全身针灸过后，我就回去了，这次出来得太久了，也该回去了。” 点点头，那些类似于再多玩两天这样的客套话王颖并没有说出口。 两人的话题在这里就断了，一时间，客厅的气氛变得沉闷起来。 拿起矿泉水喝了一口，江凡笑着说道：“王小姐，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咱们也认识有十来天，犯不上这样扭捏。” “但是有一点先说好啊，道歉的话就不用再说了，过去了就过去了。” 江凡越是放松，越是不在意，反而让她心里更加的不好受。 不过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再说什么表达歉意的话，反而有些不知趣了。 所以，她换了个话题。 “江凡，你……是知道我们第一天见面的时候在白塔山上见到的那位不是我爷爷吧？” 江凡有些惊讶的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你是中医，医术高超，又亲自检查过爷爷的身体，你会发现的。” “这么笃定？” “其实还有一点……你们在房间里用的是别墅的内网，所以不论你搜索什么，我这边都能够看到的。那天你给爷爷检查过身体，刻意看过他的手，后来又立马回来搜索了照片……” “所以不难猜测。” “……” 江凡顿时无语，他承认要是王颖不是女人的话，他一定会给她一个深刻的教训。 就说感觉还有哪里怪怪的，分明最开始他和江静萱过来那几天可以说几乎是等同于囚禁在别墅的。 除了别墅一二楼，哪里也去不了，后面就算是他在给王天风治疗之后，想要出别墅也被拦住了，最后这点可以理解，当时是为了保护他和江静萱的人身安全。 但是前面…… 在那样的情况下还能用自己的手机，这不是等于把他俩与外界隔绝开纯属多此一举吗。 现在他明白了，竟然是因为他俩近乎是被全程监控的！ 全程监控…… 江凡豁然抬头，沉声质问道：“这房间里是不是也有摄像头？” 王醒连忙摇头道：“没有，这一点我可以向你保证！” 定睛看了王颖良久，江凡不禁冷嘲热讽的说上一句，“王颖，东益的龙头宝座让别人坐还真不行。” “……”王颖歉意道：“我把它说出来只是不想欺骗你，除了这个就再没其他的事情是对你不利的了。” 看着王颖认真的样子，江凡心里的火消退下去不少。 也是，人家本来可以瞒着不说的，说出来就是图个坦诚。 “正好说到这儿了，我一直都想问问，你那天那么大费周章的带着一个假的王老上山是有什么……计划吧？” 江凡想说阴谋两个字，但是又觉着不太恰当。 王颖点头道：“是，因为爷爷生病之后，家族、集团里面人心浮躁，有不少人想要坐上东益最高的那个位置了，即便是坐不上，也会想方设法的借着这个机会从东益扯下一块肉。有的人甚至不惜联合外人，开始对东益集团发起打击，明里暗里，集团开始变得内忧外患起来。” “就来家族自己人甚至也做出这样的事情，有人还希望爷爷早一点走了，免得碍着他们的事了。” 这些，江凡虽然没有亲身经历过，甚至连听都很少听说，这是有钱人的世界，距离他太远了。 但是，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后，他懂人性。 贪得无厌。 这就可以比作是寻常人家，老人去世之后，遗产的分割，因为这事闹得一家人鸡犬不宁的还少吗？ 但是又好像不对，既然想要坐上那个位置，或者说在东益里更上一层楼，不是应该好好表现吗？怎么会主动把集团往下拉呢？ 那个时候，王颖应该还是一个二十岁上下的小姑娘，比她适合接手东益的人应该不少，只要好好表现的话，让王老看在眼里，那等老人家弥留之际的时候，想要的自然都会来了，又怎么至于这样呢？ 江凡把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 王颖苦笑着摇头，“东益是大，但是你知道每年最大的一笔收益都去了哪里吗？” 江凡下意识的就要摇头，但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公益？” “没错，就是公益。东益从十五年前开始，就在从事公益了，并且那时候随着公司的发展，所做公益的规模也越来越大，但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情，东益才能够一直顺风顺水的往上走。” “可有些人他看不见，他只会觉得每年的这么大一笔收益，都是被浪费掉了，要是把这些事全部停掉，东益每年的实实在在的收益将会翻倍。但是公益是爷爷下了死命令，即便是他走了，公益也要继续进行下去。” “这就触动了某些人的神经，与其在这样的一个东益里继续待下去，倒不如自立门户，还能够搭乘上东益善名的快船扬帆。” 这下，江凡明白了。 不是人人都有那颗善心的。 第319章 不完美才是常态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家族每况愈下，家族里的人也离心离德，爷爷还不用每天都躺在病床上的时候，就把我从学校叫回来了。” “从那之后，集团的事基本上就是我在抓了。” 一句话，说得很简短。 但那是一个二十岁的姑娘，面对豺狼虎豹的五年。 这一刻，似乎王颖的种种行为，看起来就不是那么的离谱了。 这是多年以来养成的小心谨慎的本能。 江凡打心底里还是佩服这个女人的。 他二十岁那会儿在干嘛呢？ 忙着上课，忙着打工赚钱呢吧。 “到前面那段时间里，你和王老就有准备收网的意思了是吧？所以才会在白塔山上抛头露面。” 王颖点点头，“没错，正好也是他们想要亲眼看一看爷爷到底是什么状况了，所以我就找人带出去给他们看看。” “说来也很感谢那一天的，要是那天没去白塔山，也就遇不到你，爷爷也就……” 江凡宽慰道：“好人，该有好报嘛，只是来晚了一点。” “是啊，还是老一辈的人说的话有理，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说到这里，王颖还是发挥了本能，多年以来养成的善于寻找最合适的时机处理问题。 “我和爷爷的计划，别墅这边医疗团队的人是不能知道哪怕一丁点，他们里面有和外人有联系的，因为内网的事情，都一清二楚的，留着他们，也是为了让他们传递错误的讯息出去。” “所以才会有另外一个医疗团队，但是当时在不能完全确定你能治疗爷爷的情形下，我只能让他们远程看投影了。在你第一天给爷爷治疗之后，我就没有再继续了，同时还把之前的那次储存清理掉了，但是没想到……真的很对不起。” 江凡不禁扶额苦笑，气氛都烘托到这个份上了，他怎么还怪得下去呢？ 要么说打心底里佩服王颖呢，这拿捏的本事，一般人谁比得了？ 江凡摆摆手，“从今天开始，咱们谁都别再提这事儿了，朋友之间哪有不闹矛盾的？” 这样一说，王颖这样的明白人就懂了。 这次不是什么敷衍的话了。 “对了，有个事我想知道，那个发布视频的人是你们先找到后才被带走的吧？他到底是因为什么才会发布那段视频？” 既然那人可以把视频发布出去，那就肯定是能够离开别墅的。 他大可以拿着视频威胁王颖，这将会得到一大笔钱，又或者把它卖给王颖的敌对方，怎么都是能够赚得盆满钵满的。 就这么直接发出去，似乎得不到任何好处。 “有些人活着并不是因为钱的。” “那个人是我身边的亲信，但是我从来都不知道，他和东益之间还有一层深深的羁绊……” 王颖有些无奈的娓娓道来。 原来东益在早年间疾速扩张的时候，在生意上无可避免的压垮了一些人，或是家庭。 而那个人的家庭，就是其中之一。 江凡听了之后也觉得有些无奈，这是无可避免的事情。 一个士兵到将军，那是从尸山血海里面杀出来的，手上不沾血，那就只能被别人沾血了。 而一个大型企业的诞生，同样的也会有无数的同行面临困境，甚至是倒闭。 只要是存在竞争的地方，有人欢喜，定然就会有人愁。 这才是真正的商业。 人无完人，更遑论东益这么一个庞然大物了。 江凡不禁感慨。 有时候，因果这个东西不能不信。 王天风做公益，所以那天在白塔山外他才会回头。 同时也因为东益的扩张，而留下了……勉强说是隐患吧。 而他又因为可能除了医术以外的某件事情而上面以雷霆手段保下来了。 感慨的摇了摇头，江凡叹息一声，“这才是真正的生活，你永远不知道在哪里就埋下未知的危险种子了。” “对。”王颖点点头，又自嘲的笑了笑，“不论是我和爷爷以及东益，还是那些心怀不轨的人，做了那么多，筹备这么多年，在绝对的重压下，顷刻间就被摧毁得一干二净。” 江凡默然，东益在他们这些人眼中是庞然大物了，但是它也会面临恶兽的啃食。 而这两者，在国这个字眼下面，不过是微小得不能再微小的尘埃了。 “要喝点酒吗？” 江凡提议道。 “可以，正好，已经好多年没喝过酒了，以前读书那会儿还小，隔三差五会喝点。慢慢长大了，反而不敢喝了。” 不敢喝了。 随时要保持清醒的头脑，当然不敢喝了。 江凡从冰箱里选了一下，拿了几瓶啤酒，都是度数比较低的。 他没忘了明早还要起床给王天风针灸。 嘭。 一声脆响，瓶盖飞起。 拿着啤酒，两人对碰一下，仰头就喝。 王颖这个千金大小姐也丝毫不讲究。 聊天的时候配上酒，总是能够让人说出口一些平时没法说的话。 两瓶下去，王颖有些上脸了。 两人说着说着，她突然用手掌盖住瓶口，笑骂道：“江凡，你其他方面没得挑，就是感情这块挺混蛋的，你知道吗，在你给我爷爷治疗的时候，静萱在别墅里，连续好几天都在调查我王家和东益，到底面临着些什么，她时刻都在关心着你，你却在外面有那么多女人。” “……” 江凡一时间无言以对。 这事他还真不知道。 怪不得好几次从楼上下来的时候，门都是反锁着的，有时候还慌慌张张的。 原来是在忙这些事。 心里有些触动的同时，江凡也无可避免的心生愧疚。 可要么对一个人愧疚，要么就对一群人愧疚。 别无他法。 江凡也不打算找补，拎起酒瓶灌了一口。 这时候，王颖幽幽的声音传出，“不过呢，我倒不觉得奇怪，以前在学校可能还无法理解。但是这些年在名利场上，见得多了，这已经是常态了，你这样的男人，要是只有一个女人，那才是真的奇怪了。” 说完这句，她闷头就倒在了桌子上，嘴里还嘟哝着：“我王颖不打算结婚的，要么一辈子守着东益谁也不找，要么就找一个像你这样的，互不打扰的。” 第320章 终于来了 王颖最后是江凡叫张姨上来带走的。 经过这一整晚的坦白局，两人之间的嫌隙已然解开。 对于王颖最后那句酒话，江凡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但是他却觉得大概率是真话。 她这样的女人，年少便见过了太多的风风雨雨，这个世界具体是什么样，她心里门清得很。 看人，她看得太清楚了。 这样的人，大概是不会和谁相濡以沫一辈子的。 做些有意义的事情，才是她所追求的。 例如，继承王老的意志，将东益继续发展壮大，继续做公益。 江凡相信，不论是王颖，还是王老，心里都应该非常清楚，为什么东益在这次事件当中不仅毫发无伤，甚至是收益最大的，扫清全部障碍，前行无忧不说，更会得到东藤甚至是省里的全力支持，似狂风一般席卷向上。 这一切，都在于东益这个企业这些年的所作所为，有人是看在眼里的。 那导致这一点的根源，将会永远的定在东益的骨子里，永远不可能有变化。 这是幸运的源头，也是一场无言的交易。 顺带着拉东藤一把的交易。 这个夜晚，江凡很快就入睡了。 自来了东藤，除了因为自身虚弱的不可抗力而强行入睡，江凡很少睡得这么舒坦。 后续的两天时间里，江凡依据之前制定的计划，帮王天风进行了全身针灸，这之后，就只需要以药养加之康复训练。 慢慢的，王天风就会恢复过来的。 至于还能活多久，江凡不能保证。 毕竟他的身体虚弱了这么多年，江凡能够让他恢复正常人已经是在逆天改命了。 延寿这种事，谁也做不到。 只能说在他寿终正寝之前，如果有疾病，江凡都会出手帮他治疗。 永久免费。 两天时间里，江凡和王颖之间的对话也自然了起来，再没有之前的明里暗里都在针对的那种意味了。 王天风乐于见到如此。 最后一天的上午，在针灸结束之后，江凡开始收拾银针，准备返程。 “江凡，真不在东藤继续待几天？你过来一趟尽在别墅里待着了，再留两天，我让颖儿陪你在东藤到处看看。” “王老爷子，得回去了，再不回去我诊所里面都快结网了。这次来东藤还是看了不少地方的，又把你给治好了，不虚此行。” “哎……”王天风叹息一声，“都说远来是客，我们这也没尽到地主之谊。” “怎么就没尽到了？我在别墅这么多天，吃的睡的，都是以前不敢想的，这么好的待遇，足够了。” 说到这，江凡又忍不住打趣一句：“再说了，不是还有王颖时时刻刻都关照着我，担心我的安全嘛。” 王颖美眸一瞪，难得也开起了玩笑，“你这人真是小心眼，说了不提，自己又要挂在嘴边。” 这一幕逗得王天风在一旁乐个不停。 和王天风爷孙俩以及医护人员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之后，江凡便决定再给王天风配些药，他至少要养个一年半载，中途不能断药，省得往后麻烦，干脆一次性给他配齐了。 说明意图后，便让王颖派人继续送药过来。 “江凡，反正都是要等药的，中午吃了饭再走，我已经让张姨在准备了。” 江凡应下，在王家别墅吃过一顿丰盛无比的午饭后，又花了两个小时把后续的药配齐。 当然，稳妥起见，江凡还是给药材里都做了些小手脚，免得药方泄露。 下午四点，王家别墅外。 王颖推着老爷子来到别墅外送别江凡。 “江凡，记住，往后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话，给我或者颖儿说一声，我们会无条件帮助你的。” 这次，江凡点了点头，并没有像上次那样有些负气的直接拒绝了。 王天风微微偏斜了一下头，身后的王颖便从身上掏出一个东西，走到江凡身前递出。 是一张卡。 “江凡，这个你无论如何也要收下，爷爷的病即便是再多的钱也没办法治疗的。我和爷爷知道你不是因为它出手的，但是还是希望你能收下，不是很多钱。” 王天风在一旁附和道：“江凡，收下吧，你回去之后，估计还有很多地方要花钱的。” 王天风说的是估计，但是调查过江凡资料的他们，又怎会不知道江凡用钱的地方多了去了。 江凡看看卡，又看看王天风二人，露出一抹和煦笑容，“王老爷子，不是钱多少的问题，是这里。” 江凡伸出手，指了指心口。 有些钱，拿不得。 亏良心的。 “走了！” 江凡摆了摆手，迅速坐上了王颖准备好的送他回去的车。 在二人的注视下，车子在别墅区弯弯绕绕，渐渐远离。 “爷爷，看吧，我就知道他不会要的。” “哎……”王天风指了指胸口，“人这一辈子啊，凭心做事，难。” “颖儿，你觉得江凡怎么样？” 看着车子消失的位置，王颖将精致脸颊旁的发丝拢在耳后，“他啊，花心得很。” 在王天风哈哈大笑声中，王颖推着他回了别墅。 大老包村么。 她会去看看的。 …… 江凡乘坐的车子驶出别墅区的时候，就被拦住了。 好几辆轿车在门口等着，见车子出门，车旁的人立即上前，从怀里掏出证件，敲了敲车窗递出。 “江凡，跟我们走一趟。” 是东藤市局的。 终于来了。 江凡一直在等，还以为会是等回隔壁市了才会来。 结果是在这儿。 他想不明白，自然有人要告诉他。 作为此次事件的核心，他却没有接触到任何一个与处理这件事情有关的人。 哪怕是一个电话都不曾有。 这不会的。 点了点头，江凡拉开车门下车，对着司机道：“你回去吧，就跟王颖说有人找我说前几天的事情。” 司机刚才也瞟见了证件，没有说什么，掉头回了别墅区。 “请吧。” 坐上车，江凡跟着这行市局的人从郊区前往东藤市区，来到了市政府旁的一栋老旧办公楼。 随后被人带上了二楼，来到居中的一个办公室门口。 “有人在里面等你。” 第321章 父母音讯！ 这间有些老旧的办公室里，靠窗的那端站着一个人，穿着行政夹克，身形不算高大。 听到开门声，那人转过身来，露出一抹礼貌性的微笑：“来了，坐吧。” 语气很和煦，给了江凡一种他在和自家晚辈打招呼的感觉。 江凡一边拉开坐下，一边打量着男人。 四十几岁的年纪，留着短发，戴着金属眼镜，看上去温文尔雅。 于此同时，男人也在打量着江凡。 两人对视片刻后，男人在江凡对面坐下，“知道为什么找你吗？” 点点头，江凡不卑不亢道：“知道一部分。” “哦？”男人抵了抵鼻梁上的眼镜，“说来听听。” 江凡酝酿的了一下，“首先，针对这次视频的事情，我要向你们说一句感谢，虽然可能微不足道，但却是发自肺腑的。” 说着，江凡起身给对面的男人深深的鞠了一躬。 男人连忙摆手，“用不着这样，上面帮你可没想着要你感谢。” 江凡还是坚持完成了鞠躬再坐了回去。 “接着说。” “我身边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全部都被谈话了，虽然没有人告知过我具体是什么内容，但是很显然，是关于我能够治愈渐冻症的事情。这件事不能宣扬，不止是在国内，国外也是这样。” “这很明显。” “但如果仅仅只是因为这个的话，就不会继续放任我留在东藤，最起码也会像我身边人那样，进行一番谈话，但是这两者都没有发生。所以肯定还有什么别的原因，说个托大的话，应该还有什么其他的事情是大于我能够治愈渐冻症，那才是真正的原因。” 男人怔了怔，看着江凡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赏识。 “继续。” 江凡沉吟下来，自从事情被强行压下来之后，他就不停在思考这个问题。 他，有了一些猜测。 “我的医术是在毕业之后才逐渐展露的，这一点，上面要是想要调查的话，定然是一清二楚的。我就一直在想，我江凡这短短二十几年的岁月里，除了这半年以来所展露出的医术，就没有什么其他地方是可圈点的，然而上面为我出手却还不是主要因为这个……” “也就是说，偏偏就是毕业之前的那些年里，与我有关的人或者是事才是这次的主要因素。” “我把自己脑子里从现在还能够有记忆的地方到毕业之前的这么长一段人生都反复的思考过很多次了。上学读书，放学放假回家干活，和普通的村里人并没有什么两样，总不能是因为我在曾经的某个时刻，不经意间搀扶了一个老人过马路，而这个老人恰巧又是什么大人物，所以把我记下了。” “要真是这类的事情，只能说好人有好报。” 男人不禁哑然失笑，“哪有这种事。” 江凡点点头，“是啊，这种事太扯了。” 话锋一转，江凡又道：“可不是这种事，或者说是不是因为某件事，那就只能是因为人了……” 记忆还不是那么模糊的画面里，身边就只有爷爷奶奶。 但他们俩只是一辈子在大老包村里谋求生活的村里人，普普通通，平平凡凡。 深深呼吸上一口气，江凡双眼锁定住男人，眼神复杂。 不受控制的声音有些颤抖，江凡喉结滚动，说出了自己心里最大的那个猜测，“是因为……他们吗？” 他们，自己的父母。 那在自己小时候出门打工就再也不曾回来的父母。 那在自己记忆中连轮廓都已经模糊的父母。 那对自己不知多少午夜梦回的时候曾深深想念，又深深埋怨的夫妻。 江凡的神色变化被男人尽收眼底，他说的他们是什么，呼之欲出。 男人并没有过多的犹豫，有些沉重的点了点头。 也就是在他点头的刹那，江凡整个人像是突然被针扎了后背，猛然直起腰身，急切道：“他们在哪？” 顿了顿，江凡换了个更为确切的说法，“他们是谁？” 男人注视着江凡，目光愈发柔和下来。 良久，他叹息一声，徐徐摇头。 “江凡，你要是该知道，也不会到现在也没有一点音讯了，既然都过了，现在日子也好起来了，就都忘了吧。” 江凡豁然起身，身下的椅子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拉响声，随后向后倒去。 哐当。 他胸膛起伏的幅度逐渐变大，“忘？我怎么忘得了！” “告诉我，他们在哪！” 江凡甚至生出了要不顾一切，让身前男人说出实情的想法。 手，已经悄然放在了裤兜的位置。 笃笃。 办公室的老木门被人敲响了。 男人看向门口，淡然道：“没事。” 随后他视线移动，看向江凡，“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我奉劝你千万别做傻事，我没有受到迫害，门外的人就不会进来，可你要是有什么别的想法，那我也劝不住外面的人。” 男人极为平凡的话语让江凡冷静了下来。 甚至隐隐有些后怕，这是上面派下来和自己谈话的，要是真的胁迫了他，哪怕没有真的伤害到他，也已经是犯了大忌。 江凡紧绷着的身体逐渐松懈下来，默不作声的将地上的椅子重新搬回原位。 再次坐上去，他就好像泄了气的气球，软弱无力。 “江凡，我依旧是那句话，你要是该知道的，早就知道了。接下来的内容，你要听仔细了。” “有关于你的医术，往后使用一定要谨慎而又谨慎，你应该很明确的知道，你这次治愈渐冻症的事要是被流传到了国际上，将会引起什么样的轰动。不治之症被治愈了，这里面包含了多大的利益，你心里很清楚。” “有巨大的利益，就会伴随着巨大的危险，人的贪念，是永远无法满足的。” “当然，最重要的还因为你父母的事，你不能出现在某些人的眼中，往后就留在村里，安安稳稳的做个能治疗些小伤小病的医生，虽然可能平淡了些，但是安稳无忧。” 江凡听进去了，上面的意思是让自己别再招摇的将能够治愈绝症之类的本事展露出来，否则会有祸端。 这一点，他当然知道。 只是如男人所说，有可能的祸端里面最为重要的是自己父母的原因。 这一点，江凡是没想到的。 逼问眼前这个男人，江凡已经放弃了。 深吸一口气，江凡身体稍微坐直了些。 “我知道了，最后就一个问题。” “他们还活着吗？” 第322章 给自己一个交代 对于江凡的这个问题，男人只是沉吟片刻，摇了摇头。 “是不知道还是已经去世了？” “刚才是最后一个问题了。” 江凡靠在椅子上，微微仰头，深呼吸上一口。 缓了片刻之后，江凡一只手撑着办公桌面边缘起身。 “你说的这些，我会照做的。” “还有其他的话吗？” 男人看着江凡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怔了片刻后道：“没了，保重。” 江凡点点头，转身离去。 这个下午，这间老旧的办公室，这个素未谋面的男人给了他希望。 是的，希望。 并没有绝望。 男人摇头…… 是不知道，还是确定已经去世。 都有可能。 走出办公室的江凡，眼神变了，逐渐坚定起来。 看了眼在门外不远处守着的几人，江凡径直下了楼。 从郊区到市区，再到这间办公室谈话这段时间，天色已经渐渐黑下来了。 想了想，江凡掏出手机给王颖打了个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王颖略显焦急的问道：“江凡，没事吧？” “没事，应该就是和你们一样，都是正常的走流程。” “呼，那就好。”王颖松了一口气，“你现在在哪？” 江凡回头看了一眼旁边市政府的大楼，“市政府，你能再派一辆车送我回去吗？这个时间没班车了，打出租回去我还没那么奢侈。” 王颖哑然失笑，“我怎么觉着你在讽刺我呢。” “真没有，你又在恶意揣测了。” “你在附近找个地方先坐着，马上就来。” 挂了电话，江凡再度回头看了一眼这栋老旧的办公楼。 却正好看到之前楼上待过的那间办公室的窗户位置站着那个男人。 对视片刻，江凡收回视线，选择了一个人烟相对稀少的方向走去。 待在这里，有一种随时被监视的感觉。 没有出多远，就到了一个公园，环境很好，热闹但不吵闹。 江凡找了个长椅坐下，思考着之前的一切。 男人在回答他最后一个问题时候的摇头…… 从他走进办公室到出来，两人之间的谈话，就只有最后，男人没有用言语回应，而是用的一个摇头动作。 这就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是或者不是并没有那么难以回答。 面对自己的追问，他也没有给出明确回答。 或许也有可能是自己心里的不甘在作祟，男人想表达的就是明确已经去世的意思。 但无论怎样，多了一种可能。 视线扫过昏黑天色中，却明晃晃的公园，看着茶余饭后散步的一家又一家，江凡心里的想法更加坚定了。 既然这次上面是因为父母而出手，那他们当年出去打工这件事，就一定是假的，有更为重要的原因。 不管是因为什么而导致他们如今音讯全无，江凡都要给自己一个交代。 回想起村里人对于父亲的印象。 那么……最起始的根本…… 就是他外套里夹着的那两本医书。 如此非同寻常的东西，江凡不相信会是一个普通的村里人能够拥有的。 那个时候的父亲，在拥有这两本医书的情况下，绝对不会籍籍无名。这一点，从乡亲们那里就可以看出来。 饭要一口口的吃，路要一步步的走，江凡开始思索起回去之后的安排。 不知不觉间，时间逐渐流逝。 不到一个小时，电话响了。 “你在哪儿呢？” “离市政府不远的一个花园里，中间有一个大铁牛雕像，你让司机停在花园外边吧，我马上出去。” “在那儿等着。” 嘟嘟嘟。 忙音传来，江凡疑惑的朝着花园外面看了一下，还是起身朝着花园外面走去。 这个地方应该是不允许车辆进来的。 还没走到花园出口，路灯下，一道倩影向他迎面走来。 长发随意在脑后挽了一个结，精致的瓜子脸，身段窈窕，灯光照耀下，穿着修身齐膝裙，套着针织外套的她一步步走来。 和江凡第一次在白塔山见她的时候很不一样。 那天的她，穿的很素，脸上不施粉黛，眼中时刻都带着淡淡的忧伤以及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疲惫。 而此时的她，稍微换上了套正常的衣服，本就美得不可方物的脸上化着淡妆，眉眼含笑。 这样的她，一步入公园就吸引了大量的目光。 即便是江凡，也不禁顿步驻足原地。 王颖走到江凡身前，看着江凡那近乎锁定的眼神，噗嗤一声，“傻站着看什么呢？” 江凡回过神，拢了拢背包肩带，不答反问，“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派个司机过来嘛。” 王颖耸肩道：“我家司机都是正常上下班的，这个点全下班了，只好我自己来了。” “……” 你家司机下班？ 这话江凡是一百个不相信。 “意思是现在换成你送我回去了？这怎么能行呢，东益的大老板亲自给我当司机，这要是传出去了，人不得把我有几根头发都调查出来。” 王颖捂嘴轻笑，美眸微瞪了江凡一眼，“谁送你啊，我就是过来看看你回不去家的可怜样。” “那让你失望了，不是很可怜。” “行了，别瞎贫了，走吧。” 王颖转身走在前面带路，双手倒背在身后，脚步有些轻快。 江凡笑了笑，跟了上去。 两人走到公园外面，王颖仍旧继续往前。 “等等，你的车呢？” “车？什么车？是我家司机送我过来的，送来了就下班回去了。” “……”江凡无奈道：“感情你还真的只是过来看一眼啊。” “不然呢？大晚上的开车不安全，明天再回去吧，也不着急这一晚上，爷爷让我今晚我带你在东藤逛逛。” “还是王董会拿捏人。” “我不在公司的时候都是不骂人的，别逼我啊。” 最后，江凡还是答应了下来。 就这样，这个夜晚，一辆共享电动车，载着两人走过了东藤的很多地方。 着名的小吃街，繁华的太平步行街，以及东益那矗立在市中心似地标存在一样的高耸大楼。 这晚，没有什么大集团的掌舵人，也没有什么赤脚医生。 只是一对普通的男女，在看人间烟火。 第323章 熟悉的地，熟悉的人 翌日，从酒店醒来的两人早早起床下楼。 当然，是在不同的房间。 王颖安排的司机已然在楼下等待着了。 吃过早饭，两人分别。 一个去集团坐镇，一个回偏僻的乡村。 天差地别的两人暂时切断了关联。 看着车窗外不断倒退的街景，江凡心中生出了浓浓的不真实感。 短短十多天，他好像是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 不管是经历的人，还是所经历的事，都显得有些梦幻。 直到繁华落尽，上了高速，那些荒山、乡野农田不断映入眼帘，江凡才渐渐找回了那种熟悉的感觉。 一直到了镇上，江凡和司机道谢之后，关上车门，站在小镇熟悉的地面上，江凡才有了真正落地的感觉。 看着脚下那带着泥土、破损不堪的水泥路；周围背着背篓，挑着扁担人来人往的人，嗅着浓浓的市井气味，江凡咧嘴笑了笑，随后朝着派出所走去。 这个时候正好快到饭点了，江静萱中午差不多该休息了。 并没有走进派出所，江凡就站在外面静静等着。 没过多久，差穿着制服的江静萱跟一群人有说有聊的走出。 看到站在派出所对面的江凡，她惊喜的招了招手，和同事打了声招呼，在年轻同事的起哄声中小跑着过去。 “昨晚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说不回来了？” “先找个地方吃饭吧，边吃边说。” 江静萱想了想，“这样，我去隔壁饭馆打包点饭菜，楼上去说。” 点菜，等待，打包，前后也就二十来分钟。 上楼进屋之后，两人边吃边说。 江凡把昨天没在手机里面说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只说了往后尽量不要过于显露了，其他的具体内容没讲。 至于昨晚被王颖带着在东藤逛到大半夜的事情，为了防止误会，江凡也闷在心里没说。 一通听下来，江静萱点头认同道：“这是有道理的，往后就该这样，你都不知道，我当时看到视频还有那些评论的时候有多着急。” “那是在捧杀你。” “我知道，往后啊，就安安心心在村里待着吧。” 这只是嘴上说的，江凡心里可还记得父母的事呢。 又聊了些在江静萱走后江凡在东藤所面对的情况后，她忽然说道：“何建伟那边已经在着手准备了，这次一次性的给他抬下去，让他永远翻不起身来。” “你们这算是外来力量插手地方的事，不会难办吧？” “难度是有，毕竟他这么多年都没有什么破绽，想要短时间内把他拿下不是那么容易。不过可不只是外来力量，强龙不压地头蛇，但是山里还有老虎嘛，这次是里应外合了。” 江凡了然，这么好的机会，乘势东风，那位一把手肯定是会牢牢抓住的。 否则错过了，往后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有机会了。 具体怎么做江凡插不上手，也就没问，只是叮嘱江静萱要注意安全。 这种心机深沉而又谨慎的老狐狸，多年的经营将要崩塌的时候，大概率是会破釜沉舟的。 江凡却不知道，需要谨慎的人该是他。 是他阴差阳错，一步步掀开了何建伟的那块黑色帷幕。 吃过饭后，休息了一会儿，江静萱要去上班了，两人约定周末回村里走走后，一起下了楼。 江凡要去林月梅那里招呼一声，那天出事的时候，她打了不下三十个电话过来。 去买了些水果，江凡拎着去了林月梅家里。 开门的是唐甜，这妮子自从上次村里出了人命之后，就被林月梅带回了镇上。 看到门口站着的是江凡，她惊呼一声，几乎是下意识的扑进了江凡怀里。 “江凡哥！你终于回来了。” “那天的视频我也看了，你没事吧？” 感受到怀里的娇躯在微微的颤抖，江凡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宽慰道：“你看我像有事的样子吗？” “咳咳……” 林月梅听到声音从卧室里走出，刚到客厅就看到紧紧相拥在一起的两人，她不禁清了清嗓子。 “别动。” 唐甜正要应激的松开，江凡赶紧在她耳边说上一声。 自然的松开唐甜，江凡把门关上，换上拖鞋，将水果放在茶几上。 “林姨，让你担心了。” “哼哼，你也知道你让人担心了啊？”林月梅双手环胸，没好气道：“我就真的纳闷儿了，怎么你出去旅游都能发生这么多事，这还是就在东藤，要是出个什么远门，那还得了。” “……”江凡挠挠头，讪笑道：“我也没想到会这样。” 林月梅上下仔细的打量了江凡一番，看着瘦了些的江凡，有些心疼道：“这段时间过得不怎么样吧？都瘦了。” 人与人之间性格的差异体现在了很多细微末节的地方，林月梅对于江凡的关心，是会先进行一番类似于责怪的阴阳怪气，然后才会进入正题。 而唐甜却是直接紧紧就抱住了江凡，以自身的情绪表达自己担忧。 闻言，江凡不禁捏了捏脸颊，是薄了些。 每日给王天风针灸，都会异常的虚弱，一段时间的持续之后，瘦是正常的。 “治病的时候太累了，等这次回去之后，好好养养就行了。” “你啊，是要好好养养，休息一下了，一直这么折腾叫什么事儿啊。”林月梅坐在身旁剥了个橘子递上，“吃饭没有，我给你做一点。” “刚吃了过来的。” “在镇上待两天再回去吧？” 江凡连忙摆手道：“不了，村里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诊所那边也得开门，再不开看门就没饭吃了。” 开什么玩笑，上一刻还说让自己好好养养，下一刻就要留自己在镇上了。 留在镇上可就不是养身体了，那是废身体。 “行嘛，那就等你回去养几天，我再回村里看你。” 林月梅把潜台词说得很清晰。 好好养身体，过几天找你。 “……”江凡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头。 “那林姨，小甜，我就先回去了，早点回去收拾一下屋里。” 作别之后，林月梅把江凡送出了门。 而想要跟着江凡回村的唐甜，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江凡离开，却不敢有任何的表露。 第324章 回村！！ “哟，凡子回来了，最近去哪里了，十天半个月都没瞧见你人影了。” “哎哟，凡子，你总算是回来了，我家娃子前几天一直咳嗽，怎么也不见好，你诊所家里都没找到人，还是弄到镇上去看的。折腾人不说，还死贵死贵的。” “我家那口子也是，生个小病一直没去看，拖着拖着等弄去镇上，可花了不少钱。” “这下好了，凡子回来了，咱们就可以在村里看病了。” “……” 大家伙儿的热情让江凡感觉到有点意外。 他原本还以为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里，有关于之前他涉嫌刘长松那一行人的命案的事情会闹得更加的沸沸扬扬，结果现在看来并非是这样。 但江凡知道这些只是片面的，肯定还是会有在背后嚼舌根子的。 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江凡和他们简单的聊了一会儿，说是自己最近出去旅。 一通寒暄下来，江凡背着包回了屋。 半个月时间没在家里，但是看起来和他刚离开的时候并没有太大的差别，有些地方甚至比他离开的时候还要干净。 江凡心头一暖，他知道这是李翠过来帮他打扫的。 离开之前，他曾把钥匙交给李翠的。 这么一看的话，好像没什么可收拾的，诊所那边估计也是这样的。 那就暂时先不过过去看了。 把行李放下，江凡打水洗了把脸之后，准备去挨个儿拜访一下亲朋好友。 毕竟这一走就是十天半个月的。 江凡先是去了李翠那儿，走到院子外的时候，正好瞧见李翠在院子里晾晒黄豆。 江凡轻手轻脚的上前，一把将她拥入怀中。 吓得李翠惊呼一声，连忙回过头来。 看清是江凡的时候，她再度惊呼了一声。 前者是惊吓，后者是惊喜。 “你什么时候回的？” “刚回来。”江凡温柔笑道：“想我没有啊。” 李翠悠的红了脸，微微低下头，轻轻点了一下。 忽然，她又抬起头来，慌忙的朝着四周看去。 “你先松开，待会儿被别人看见了。” “我刚才看过了，没人。” 李翠还是坚持让江凡松开手。 两人之间的关系是不能在村里暴露的。 江凡只是逗逗她，也没有继续坚持，松开手笑道：“婶儿，这段时间都在忙活啥呢？” “还能忙啥，每天接送妞妞上下学，平时就干点地里的活，小卖部这不还没开起来嘛，总不能天天闲着吧？” “嗯，现在我回来了，以后接送妞妞的事情，还是我来。我诊所那边可以暂时先搁置两天，小卖部的事情，我给静萱的朋友说一声，咱们明天去镇上看看，合适的话，咱们直接进货，然后和诊所一起开。” “嗯，听你安排。”李翠点点头，“对了，你吃饭没有啊。” “在镇上吃过了。” 李翠抿着嘴，纠结了一会儿之后，她红着脸道：“凡子，你跟我进屋。” 江凡看着李翠那副害羞的模样，心里跟明镜似的。 朝院子外扫视一眼，迅速跟着李翠进了屋。 三十几岁的女人，在好几年没有过男人之后再度开荤，这突然十天半个月独自一人，按耐不住也实属正常。 一个小时过后，江凡神清气爽的从屋中走出。 李翠缓了好一会儿，才慢悠悠的在门口现身。 一张脸像是被灶火烘烤过，一路红到了耳根子。 “婶儿，那我先去富贵哥他们那儿打声招呼。” “那你晚上记得过来吃饭啊。” “行，待会儿时间差不多了，我去学校接接妞妞。” 做好约定，江凡径直朝着陈富贵家去了。 看着江凡离开的背影，李翠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一抹满足的微笑。 …… 对于去陈富贵家这事儿，江凡是有些不大好意思的。 关于孩子的事情，好几个月前就答应过人两口子了，但是都过去这么久了，陈岚的肚子还是没有一点动静。 前不久更是算好了时间，两口子就等着那次成功了。 结果又遇上刘长松的事情，后面接着又跑出去旅游去了。 说到底，还是有些不负责了。 不过这次回来之后，应该不会再往外跑了，就安安心心的在村里开诊所，筹钱修房子。 以及准备过年的时候跟随江静萱回家。 今年剩下的几个月时间，一定给富贵哥两口子把事情办妥了。 微微提起一口气，江凡走进陈富贵家的院子，只有陈岚在院子里忙活。 “嫂子。” 陈岚抬起头看向声音的来源，她愣神片刻后，呀了一声，连忙站起身来。 “凡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天中午回来的。” “赶紧进来坐。” 陈岚招呼着江凡进门，一边倒水一边上下打量着江凡。 “这次出去玩得怎么样？” “玩得……还不错。” “心里边儿没装着事儿了吧？”陈岚递出水，关切的问道。 江凡摇摇头，“没事了，总不能一直被关在那里边儿吧。” “这就对了。” 江凡在朝我是看了看，“嫂子，富贵哥呢，在屋里休息吗？” “没有，出去干活了。” 说到这，陈岚叹息一声，“咱们家这房子也好多年了，准备重新弄一弄，之前跟你卖药还有这些年存的，加起来还稍微差一点，你富贵哥今年辛苦一点，明年差不多钱就够了。” 江凡闻言，不禁沉吟下来。 他毕业回村，除了准备要在村里开诊所外，还有一点就是想要靠着自己的见识，能够给村里带来些变化。 大老包大老包，这个山村穷总不能穷一辈子。 现在差不多快过去半年了，诊所也已经开起来了。 关于如何改善村里的情况，也是时候考虑一下了。 本来后山采药是一条不错的路子，但是因为前任村长刘长根的鲁莽，不听劝阻，盲目带着村民进山导致有人被山里的畜生弄丢了性命。 这条路子现在等同于是被切断了。 第325章 乡村爱情 如今的大老包村，除了那座没怎么被经过开采的后山之外，江凡还真的想不到能有什么产出。 土生土长的村里人靠着种地解决一家老小的温饱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可也就仅此而已了。 陈富贵这还是经常要去外面做工，而且还没有养孩子的情况下，才会有闲钱谈及修房子的事，这还需要存很多的钱才会去想这个事。 而这还是算在村里比较好的家庭了。 想要改变村里的这个想法，在他这次去隔壁的东藤看过之后，更加的笃定了。 在给村里找到赚钱的路子的同时，自己也能够赚钱，无论是后面需要修房子，还是买房子，都是需要的。 现在诊所这边也开起来了，可以着手这个事了。 只是一时半会儿他还没有头绪。 “凡子。” “你现在回来了，咱们那事儿是不是该继续试试了？” “……”江凡挠挠头，“嫂子，我今天过来除了给你们打声招呼，再就是说这事儿，这是我答应你们的，当然得做到。” 陈岚欣喜道：“那行啊，咱们现在就排头。” “别别别，嫂子，我马上要去学校接妞妞了，还是等下次富贵哥在的时候咱们再商量一下。” 江凡连忙摆手道。 说实话，他被陈岚吓到了。 开什么玩笑，大白天的要是富贵哥突然有什么事情，回来瞧见了，那还得了。 而且这事儿吧，江凡一直都觉着办事的时候，陈富贵至少得知情才是，不然不就成了偷情之类的了。 陈岚看着江凡急切拒绝的样子，忍不住幽怨道：“你怕个什么啊，咱们的事儿你富贵哥又不是不知道，还是说你是在怕嫂子啊？” 说着，她还一边朝着江凡靠近，看上去有些急不可耐了。 “嫂子！我要去接妞妞了，等下次富贵哥在的时候，我再过来！” 江凡急忙作别，脚底抹油开溜。 先不论其他情况，本来最近身子骨就虚弱，刚刚又在李翠那儿待了一个小时。 这个时候要是再来，怕是更加虚了。 而且他现在还要去拜访一下其他人，还要接妞妞，根本就没那个时间。 等跑出陈富贵家老远，江凡才放慢脚步，长松了一口气。 随后江凡又挨个去了王明家以及胡梦那儿，简单说了几句后，江凡回到院子骑车，朝着学校过去。 除了要接妞妞放学，还有就是过去看看赵月。 自从上次他们关系更进一步之后，后面的联系反而少了起来。 上次见面，还是他从派出所出来的时候，赵月专程请假去接他。 这段时间在外面虽然也有打电话过来，但因为江静萱在身边，都没说上几句。 江凡自觉有愧，是该好好和赵月说说话了。 到学校的时候，还差一会儿才放学。江凡把三轮停在学校外边，走到教室外面。 这个时候已经有不少家长在教室外面等着了。 江凡站在人群后看着讲台上的赵月。 长发简单的挽了一个结，有些松散，素白长裙，金属眼镜。 看起来还是那样的素雅，时不时露出的笑容，为这份淡雅增添了几分美感。 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也觉得岁月静好。 叮铃铃。 老式的机械放学铃声响了。 赵月开始把学生一个个的交到家长手中。 随着学生和家长逐渐的离去，江凡稍显高大的身影出现在赵月眼中。 微怔片刻，赵月那双看什么都有些清淡的眼眸之中浮现惊喜之色。 “妞妞，快来看今天是谁来接你啦。” 妞妞走到教室前面，看清门口站着的是江凡的时候，咧嘴笑着小跑到江凡身边。 “江凡哥！” “妞妞好想你。” 江凡蹲下身抱起妞妞，用鼻子在她柔嫩的脸颊上蹭了蹭。 “江凡哥也好想你。” 妞妞嘟嘴道：“骗人！你要是想我的话怎么会一个电话都给我妈妈打。” “……”江凡没想到妞妞会这样说，想了想，他解释道：“江凡哥最近去了一个神奇的地方，那里没办法用电话，有坏女人会偷听的，我不想和妞妞说话的时候被别人偷听，所以就没给妈妈打电话。” “但我是真的想妞妞的，你看我这一回来就马上过来接你了。” 妞妞闪着大眼睛，一脸纯真的问道：“真的？” “真的。” “好吧，那我原谅你了。” 江凡不禁哑然失笑，视线投向赵月，江凡指了指教室外面，“我在外面等你啊。” 带着妞妞走出教室，在操场里等着。 直到所有的学生都走完之后，赵月才关好教室门向着江凡走来。 “累不累？” 赵月笑着摇头，“心在其中，就不会累了。” “嚯哟，赵老师说话是不一样，文绉绉的。” “你怎么出去一趟回来变得这么贫了？” 江凡愣了一下，他自己都没注意到这一点，完全就是下意识说出口的。 这是跟王颖每天喜欢阴阳怪气两句习惯了。 “以后注意，以后注意。” “你……没事吧？” “没事，那天电话里不都说清楚了嘛。” 赵月点点头，欲言又止。 视频她也看了，也被谈话了。 对于江凡能够治愈渐冻症这件事，赵月虽然有惊讶，但是还谈不上震惊。 毕竟江凡对于奶奶的医治，她是全程都在的。 所以对于江凡的医术非比寻常心里是有底的。 但她能接受，并不代表外界能够接受这样的事情。 还好，没有出事。 “这次回来之后会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吧？” “也不算是休息，诊所要重新开了，往后基本上就留在村里的，不会再往外跑了。” “大城市风险高啊。” 赵月抿嘴笑了笑，这样的江凡，比苦大仇深的他要轻松好多。 “走吧，来都来了，去看看奶奶吧。” 江凡却摇了摇头，“待会儿再去。” “嗯？” “我想和你一起走走。” 夕阳西下，微风拂起赵月稍显松散的长发。 昏黄霞光中，她将脸旁的几根不听话的拢在耳后，扬起脸颊对着江凡笑了。 笑颜如花。 “好啊。” 第326章 往后我都会在 静谧的乡间小路，十月下旬的微凉的傍晚，两人就这么并肩走到天黑。 没有什么甜言蜜语，没有物质繁华，只是聊着小时候、近来的趣事，将自己想要对方知道的全部分享出去。 江凡牵着妞妞，沉稳却时不时会冒出一句叫人啼笑皆非的话语，身侧的赵月自从离开学校，嘴角便以极高的频率扬起，眼中尽是荡漾着的喜悦。 这可能才是这类小地方应有的爱情。 天色微麻时，江凡跟着赵月回了家，探望了很久没见的赵老师。 长辈晚辈之间的交谈后，在李翠的电话催促中，江凡带着妞妞回家。 回家之后，饭桌之上，三人像是温馨的一家三口似的。 只是李翠忽然的一句却打破了这种温馨。 “前段时间，我爸妈还有我哥都来找过我，他们都劝我再找一个，说我还年轻，妞妞也还小，往后还有那么长的日子，总不能真的自己一个人过。” 这事在出去旅游之前，李翠就和江凡说过，只不过那次是只有李成，这次却连李翠爸妈都来了。 江凡放下筷子，微微蹙眉道：“二老是什么想法？他们是李成的说客，还是说真的希望你能过得好。” 李翠抿着嘴，想了一会儿。 “他们的初心还是为了我好，但应该是被李成拉过来的，能嫁个有钱人当然是最好的，毕竟是二婚，年纪也奔四了。” 有钱人么…… “婶儿，你跟我说句心里话，你是怎么想的？” 李翠看看江凡，看看妞妞，最后露出一抹微笑：“我当然是不想结婚了，再嫁一次人会面临什么谁也不知道，人家会不会嫌弃我前夫是意外死的，又会不会接受妞妞。虽然可能结婚之前嘴上说的好听，但人这颗心究竟长成的是什么样子，只有个人自己清楚。” 末了，李翠一锤定音：“我这辈子剩下的几十年跟着你了。” 江凡心里有一片刻莫名的抽痛。 没有名分，不受世俗接受，见不得光的爱情…… 李翠却给了余生的承诺。 江凡目光逐渐柔和再渐渐坚定。 似乎，只能不停的赚钱了，李翠放弃了那么多，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跟着自己，难道还要她靠着自己辛苦赚钱养活自己母女？ 没有这样的事。 这次东藤之行后，重新回到熟悉的小镇，熟悉的大老包村，江凡发现自己变了很多。 无论是性格，又或者是对于生活的考虑，都在潜移默化的发生着改变。 而现在，江凡知道自己还在持续改变着。 即便此时身上依旧没有多少钱，尽管自己现在住的还是别人家的房子，尽管自己身上还背着父母的事，但自己面对生活的态度却不是坚韧的活下去了。 而是生活出真正的色彩。 这一刻，江凡在生活上面又要画出一笔了。 他来到妞妞身前蹲下，在李翠不解的眼神当中，握住妞妞的手，仰起头笑容和煦道：“妞妞，以后不叫江凡哥了，叫我江凡叔叔吧。” 李翠的心似乎漏跳一拍。 然而江凡还在继续说道：“往后，有人欺负你了，江凡叔叔帮你打他们。有想要的东西，江凡叔叔都会尽全力的给你。读书，工作，嫁人，江凡叔叔都会在。” 像爸爸一样存在。 “可以吗？” 六七岁的妞妞听不明白里面的深意，但是她知道江凡说的这些是对她好的。 眨了眨大眼睛，妞妞偏着头问道：“那你以后想我了会给我妈妈打电话吗？” 江凡咧嘴笑了，重重点头，“会的。” “那……我以后就叫你江凡叔叔了。” 一大一小两人之间的谈话，很平和，很温馨。 一旁静静听完的李翠早已泪流满面。 这晚，江凡是在李翠这里过夜的。 …… 翌日，天还蒙蒙亮的时候，江凡就已经起身离开了。 他先去诊所看了一圈，和他想的一样，被李翠打理的井井有条，没有任何的落灰。 把一些不再需要的物件处理掉之后，江凡把诊所关上，又回了李翠那里吃早饭，送妞妞去学校，再赶回来和李翠一起去了镇上。 十点左右的时间，不早不晚。 给此前江静萱的那个在市场管理这一块工作的朋友打了个电话，说明来意。 即便是工作日，人也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江凡两人等待的位置。 有快两个月两人先是热络的打了招呼，询问近况。 虽然只是第二次见面，没有什么深交，但是有江静萱在中间做纽带，两人之间并不别扭。 “走吧，这两个月有些数据被替换掉了，昨晚接到你电话，我就已经重新做了一份，我直接带你们去最稳妥的那家吧，提前打过招呼了。” “谢了，陈哥。” 三人步行到那家在镇上还算不错的超市，只是相对不错，但是其实面积并不大。 一百多平，和镇上最好的叫购物城的大超市差了不少。 刚到门口就已经有人迎了上来，客气的给几人散烟。 来人是个五十岁上下的中年男人，长着一张国字脸，身材中等，没有小镇上一般有钱人那么油腻。 “陈啊，这两位就是你朋友吧？” “嗯，康叔，他们就是我之前给你提过的，江凡，李姐。” “江凡，李姐，这是康叔，富康超市的老板。” 康叔和两人客套的打着招呼，寒暄几句后朝着超市里面招呼道：“来吧，咱们先进去看看，你们也说说情况，我给提提建议。” “谢谢康叔了。” “嗨，都是小陈的朋友，那我肯定得帮帮啊。” 走进超市，康叔先是领着江凡几人在整个超市里面走了一圈，将所有的品类都看上一遍之后，把三人请到了超市后面的自住屋中。 “江凡，小李，说说你们的情况，还有想法。” 江凡转过头看向李翠，“李姐，你给康叔说说你的想法。” 李翠满脸错愕，“我啊？” “你说，没事，哪个地方缺了我给补上。” 李翠看着江凡鼓励的眼神，微微吸了一口气，从自己带来的包里拿出一个小本本。 做生意，免不了会与人交涉。 即便是小卖部，那也是生意。 江凡开始在铺路了。 第327章 小卖部进货 李翠翻开手里的小本子，先是大致扫了一眼，然后才看向对面的康叔。 “康哥，我和江凡准备在村里开一个小卖部，我们村到镇上太远了，路又不是很好，乡亲们为了有些东西专程往镇上跑的话，那也太费时费力了。” “嗯，这些情况我听小陈说了。”康叔点点头，“这样，你说一下你们村里人的大致情况。” “村里哪个年纪的人都有，很少有去外面做事的。如果不是到镇上来的话，基本上在村里是不会产生什么开销的。” 李翠尽自己的理解描述着。 “村里小孩多吗？” “不算多。” 康叔沉吟片刻，“听你的说法，那有能带回去的东西不多，都只能是些日用品。” “这样，我给你们选些出来，你们自己看看是不是合适。” 康叔所说的选，是直接拿着纸笔在超市里走走停停，看到某样合适的就把它记录下来，名字，价格，都有。 最后一通忙活下来，列举的东西还不少。 “你们先看看，有没有不合适的。” 江凡一样样看着康叔选出来的东西，有些是他们俩之前就想到的，有些是没想到的。 江凡知道这些是康叔在镇上做生意的经验总结所得出的。 一一对比，筛选之后，江凡俩人把其中一些还有待考量的暂时先去掉了，留下的都是些卫生纸，调料品之类的常用的，余下的还有部分的小孩子喜欢吃的零食。 确认之后，稍微一合计，两人决定今天就先进一批货回去。 但是为了稳妥起见，每一样都只拿了十份。这个数目，如果好卖的话，也不会一下子就见底。 即便是有卖不出去的，也能留着自己用，数量并不算太多。甚至康叔还主动承诺了，要是有卖不出去给他拿回来就是了。 关于这一点，江凡没有接受。 康叔这番话，在江凡看来，多的还是客套的。 自己在村里开小卖部，本来就是和康叔这类开超市的人算是在抢生意了。虽然是有些微不足道，但这小镇毕竟也就这么大点，竞争还是存在的。 可人家不仅从自家这里以进价拿货，还帮着照看，出主意。 这最后要是还真有卖不完的再给人送回来的话，那才是不知人情世故了。 真这样，那可就和亲儿子差不多了。 所以，江凡关于这点谢过之后就拒绝了。 装货的时候，是康叔叫了超市的员工帮着装车的。所有的货物上车，把整个三轮车装得满当当的，接着江凡又在江叔这儿扯了张旧胶子来给三轮车盖上。 拍了拍手，江凡擦拭了一下额头的汗水，看向一旁道：“陈哥，先别着急走，等我和康叔把账结了，咱们一起去吃个饭。” 账在货物上车之前就已经是算好的，一共是三千出头的货款，是江凡结的。 结账之后，江凡把康叔和帮忙的陈哥叫着一起，去镇上找了个中等的馆子吃了个饭，以表感谢。 一顿饭之后，这条路子暂时就算是被走通了，往后需要拿货的话就直接到富康超市来拿就是了。 饭后，江凡李翠和康叔一路回了富康超市，而小陈直接回了单位。 和康叔又客气了几句之后，江凡俩人载着货回村。 自进村之后，就不断有人在询问江凡拉的是什么。满当当的一车斗的货，看上去还是有些唬人的。 江凡并没有隐瞒，直言是用来开小卖部的，顺便宣传了一下，就开在自己的诊所旁边。 一路“招摇”着到了诊所位置，江凡两人把货全部下在了诊所边上那间专门为小卖部修的房子里。 房子侧面有门，正面位置是一个横开的大口子，里面有些什么，一眼看得很清楚。 一整车的货，就江凡和李翠两人搬，李翠在车上往下递，江凡就在下面扛着货进进出出，早就已经是满头大汗、气喘吁吁了。 “凡子，换我来吧，看你气都匀不过来了。” 江凡双手把在三轮车车斗杠杆上，“没多少了，马上就搬完了。” “只是看着热，没那么累的。” “那咱们歇会儿再弄，不着急这么会儿。” 江凡点点头，背过身来靠在车上，仰起头看着天。 累是累，但这种靠着自己双手奋斗的脚踏实地的感觉，江凡真的很享受。 李翠在车上来到江凡身后，用手里的毛巾为江凡擦拭着汗水。 “你回来之后就没怎么干这种活儿了吧？” 江凡半眯着眼睛耸肩道：“从小就干到大的，习惯了，多干一会儿就好了。” “辛苦了，凡子。” “……”江凡一把握住李翠手里的毛巾，没好气道：“合着昨晚咱们说的都白说了是吗？” 两人之间因为江凡的这一拉拽，就变成了李翠在车上低俯下脑袋覆盖在车下江凡的头上。 这一幕，正好被前来找江凡的陈岚给瞧见了。 陈岚在诊所外的坝子里静静的站着，眼睛紧紧的盯着两人。 下一刻，她就看到了江凡在李翠的脸上轻轻印了一下。 顿时，她瞪大了双眼，刚才她还只是怀疑，但是现在是亲眼看见了！ “哎呀，你干嘛，别被人瞧见了。” 李翠含羞的拍了江凡一下，然后从他的头上移开了身子，回过头，正好与坝子外的陈岚四目相对。 一时间，李翠已然忘记了所有的动作，心脏扑通扑通加速跳个不停。 对视良久之后，李翠的脸以肉眼可见的红了起来，整个人也无比紧张，蹲在车斗上的双腿酥麻，有些支撑不住她的身体。 “凡子。” “嗯？” 好几秒没有得到回应，江凡回过头，看到李翠紧绷着的身体，再微微偏过头，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看见的是站在原地呆若木鸡的陈岚。 下意识的，江凡一下子就站直了身体，但他又很快的冷静了下来。 和他经历过的那些相比，这算个啥？被看到就看到了，陈岚还能要了他的命啊？ 第328章 被嫂子发现了！ 江凡绕到三轮车正前方来，对着陈岚打招呼：“嫂子，你怎么过来了？” 陈岚从震惊中回过神，眼神暼了一眼江凡身后的李翠，才回应道：“我听人说你进货回来了，我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 但其实她过来是另有话要和江凡说。 “嫂子，不用，马上就弄完了。” 陈岚轻轻点点头，眼神在江凡和李翠身上游离着，很久之前她就觉得这两个人走得太近了。 那会儿她还专门警告过江凡，寡妇门前是非多，后面看起来虽然还是走得近，但陈岚只是把那看成是、的正常交集。 因为林月梅她们那些在江凡身边的人都是这样对待他的，久而久之，就不觉得奇怪了。 可直到现在亲眼看见来来那个人之间的亲昵之后，她才知道原来一直被蒙在鼓里！ 陈岚眼神微动，直呼其名道：“江凡，你过来一下，我有话和你说。” 看了手足无措的李翠一眼，江凡应道：“嫂子，你在外面等一会儿，或者去诊所里面坐坐，等我和婶儿忙活完再说。” 江凡说完就转身招呼着李翠继续搬着三轮车上面的货。 “我……”陈岚顿时无言。 也没有去诊所里面坐着，她就站在院子外面，一直打量着两人。 此时她心里很复杂，她心里对于江凡竟然和李翠搅合在一起是非常抗拒的。 有一种自己心满意足偷来了好东西时，却发现别人也偷了不少，甚至比自己还要多。 这是种心理的不平衡，背着江凡的正牌女友，她偷她觉得暗爽，但有别人的存在，这种暗爽将会大大的降低。 但她却没办法多说什么，说到底，她和李翠是一样的，甚至她比李翠还要不堪。 她有家庭、有丈夫，不管这事儿到底是不是陈富贵授意的，却确实和江凡在暗地里有牵连。而李翠除了年纪大一点，至少是干干净净的，没有其他羁绊的。 这样的情形，相比之下，陈岚还真的没有任何站脚的位置去指摘这事。 看着江凡那坦然的进进出出的样子，陈岚抿着嘴想了一会儿，心中慢慢放下了那些类似于‘你怎么能和她搞在一起’，‘你不怕被人戳脊梁骨’之类的话了。 她只想知道，江凡究竟是怎么想的。 站在一旁，等着江凡两人把三轮车上的货全部卸掉之后，陈岚才带着复杂的心情上前，和李翠打着招呼。 “李姐，你们啥时候开门啊？” 李翠不知道陈岚和江凡的那些事，被逮个正着的她，从刚才到现在心里慌乱得不行。 面对陈岚极为普通的询问，她都支支吾吾的半天吭不出声。 江凡见状，一边擦拭着汗水，一边主动解释道：“明天，或者后天就开门吧，和我诊所一块儿。” 说着，他又看向李翠，用手肘杵了她一下，“婶儿，这是我俩商量好的，是吧？” 江凡开口，李翠才轻声嗯了一下。 见状，江凡暗自叹息一声，看来这事儿得讲清楚了，不然的话李翠还不知道会担惊受怕到什么时候呢。 “婶儿，你在这儿把东西摆上，我和嫂子说说话。” 江凡招呼一声，对着陈岚朝外面努了努嘴。 不用再接着面对陈岚，李翠如蒙大赦，赶紧回了小卖部里面，闷头做事，以此来缓解内心紧张与慌乱。 江凡领着陈岚离诊所远了些，又四处看了看，在发现没人之后，他才对陈岚开门见山道：“嫂子，你没有看错，也不用怀疑，就是你看到的那样。” 陈岚审视着江凡，想要说些什么道德制高点的话，但她却是最没有资格的那个。 “凡子，你这样做有考虑过以后吗？” 江凡点点头，郑重道：“考虑了，而且考虑的很清楚。” “什么意思？” “不辜负任何人。” 既然被发现了，那就不用和陈岚藏着掖着了。 陈岚考虑了一下江凡那句话的意思，严肃的问道：“你是说你想让静萱接受这些？” 江凡深呼吸一口，“尽力而为。” 听到江凡肯定的回答，陈岚的心忽然乱了。 她看到了一种可能。 如果她和江凡之间真的有一个孩子了，那她和陈富贵两口子后面该怎么和江凡相处？ 虽然是形势所逼，但这样的情况真的仔细想一想的话，后面几十年的日子肯定过得是不舒心的。 陈富贵委屈，她也心里怀着愧疚。 可现在在陈富贵知晓的情况下，两人已经迈出那一步了，这时候想要后悔也不是不可以，但这肯定会成为三人心里的一根刺，永远的扎着。 倘若不想往后的余生在这种煎熬中活着，以前是没有办法。 但是刚才和江凡说过那一番话之后，现在她有了。 那就是她也和李翠一样，顺从本心，做江凡背后的女人。 但这就等于是把陈富贵推进无尽的深渊。 只是这个想法一生出，就好像一颗种子，在陈岚的心里生根发芽，并且还在不断拔高。 她似乎都不想回去面对陈富贵了。 她是陈富贵的妻子没错，但她也是江凡的人。 “凡子，说句心里话，你有想过我吗？” “你有把我当成你的人吗？” 面对陈岚的询问，江凡有片刻的愣神。 他心底里潜意识给出的答案是否定的。 他并没有把陈岚当成自己的，还是把她当嫂子，一个跟富贵哥一同有求于自己的嫂子。 似乎在自己心里，真的就只有对两口子诉求的回应，从来没有想过把陈岚当自己的，也不敢想。 心里给出这个答案的时候，江凡忽然沉思下来。 是啊，嫂子如今不也是自己的人吗？ 但是一想到陈富贵对自己的掏心掏肺的这些年，江凡很快就把这个念头掐熄了。 “嫂子，我怎么能把你当成是我的人呢，你是富贵哥的妻子，是我的嫂子，我不能有这种想法的。” 这么长一段时间，通过陈岚的种种表现，江凡心里其实是知道她的想法的，但也只能装作不知道。 陈岚定睛看着江凡，眼中渐渐有水雾升腾。 江凡的话虽然是理智的，但无疑是伤人的。 第329章 恶心干呕的陈岚 看了江凡良久，陈岚的眼泪已经积累到了极点。 终于，在一次眨眼之后，眼泪滑出，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地面上，一滴接着一滴。 江凡慌了，他下意识的伸手想要安慰陈岚，但手伸到半空，又及时顿住了。 沉默良久，江凡重重的呼出一口气，“嫂子，我们之间是怎么样的，各自心里都有数。” “我们只能是在这里止住，不能再有其他的想法。” 陈岚猛然将脸颊上的眼泪擦拭掉，抽泣两声后，她看着江凡，语气有些逼人，“江凡，我问你，你真的觉得我们三个这样下去会好吗？你真的以为我和你有关系之后，你富贵哥心里没有一点想法吗？” “那个时候要不是被逼得没有办法了，他根本就不会想出这样荒诞的法子，但是现在半年过去了，我还不是没能怀上，即便村里人再怎么说，陈富贵爸妈再怎么催，日子不也照样过来了。” “这说明有没有孩子，只要抗一抗，日子就都能过去。但没有心怀期待经历过这么一段时间，是不会明白的。” 陈岚自嘲的笑了笑：“等明白之后，一切都已经晚了，不论是陈富贵，还是你和我，难道这辈子能当这件事从来都没有发生过吗？” 陈岚的一声声质问，江凡心里都有答案，但是嘴上是没法说出来的。 说出来又能如何，能够改变现状吗？ “嫂子……我们……” 陈岚打断江凡，把今天要说的事情主动说了：“你先听我说完，昨晚我给陈富贵说了你回来的事，也提了孩子的事，你知道他是怎么说的吗？” “他说再等等，以前他会说再等等吗？还有，你出去这么长时间回来，他昨晚上就知道了，又过来找过你吗？有给你打过电话吗？” “江凡，陈富贵心里现在已经在后悔了，他不想了！” 听到陈岚说这些，江凡突然想明白，要是以往，陈富贵知道他回来了，肯定会上门，或者打电话叫他去喝酒，吹牛打屁的。 但是这都快一天过去了，连个泡都没冒。 原来是因为这个。 可陈富贵不愿意了，那他和陈岚之间就更不应该有什么牵连了。 只是…… 富贵哥不愿意了，那就代表着他后悔了。 后悔那就会在心里埋下种子，会不断的滋生着。 往后他和陈富贵之间的关系、陈岚在家里的处境、两口子之间的关系…… 想到这些，江凡的心情不由得沉重下来。 “嫂子，无论如何我们要尊重富贵哥，他要是不愿意了的话，那就照他的想法来。” 陈岚凄惨一笑，“那我呢？你有考虑过我吗？我往后在家里该怎么和他相处？” “每天无休止的争吵？” 说到这，陈岚的情绪越来越激动，突兀的脱口而出，“难道我要一辈子面对一个不行的男人吗？” 几乎是吼出这句话，陈岚就安静了下来。 陈岚发自肺腑的话，让江凡心里更为难受了。 他也知道陈岚将要面对的处境会极为艰难，毕竟这种事，放在任何一个男人来看，在心里都是难以抹去的。 而陈富贵在身患隐疾的情况之下，定然是不愿意和陈岚离婚的。 离了，即便是再找，那也不能改变他因为受伤而不行的事实。 所以，即便是两口子离心离德，也要强行过下去。 这，将会是一场悲剧，属于两人之间的悲剧，只是陈岚作为一个正常女人，要更为痛苦罢了。 即便是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但是江凡一时间还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不管说什么，总会对这两口子的其中一方不公平。 “江凡，不管你心里有没有把我当回事，但我要明确的告诉你，陈富贵现在已经后悔了，现在又没怀上，孩子的事往后大概是没着落了，我和陈富贵只能像以前一样过日子、甚至比那还要不堪！” 陈岚声嘶力竭的表明着自己的态度。 陈富贵要是没有这么明确的表明悔意，也许还能按照几人之间约定的那样继续下去。 到时候各自的诉求都满足了，‘皆大欢喜’后把这事儿埋在心里就是了，但是现在大概率是不成了。 听着陈岚刚才声嘶力竭的那一番话，江凡就算是心里面有愧于陈岚，也没办法说出什么安慰的话。 除非能够治疗好陈富贵，两口或许能正常的生活下去。 可陈富贵的病，那是缺失。 在江凡逐渐了解到两本医书的神奇之后，也详细的了解过。 根本就不可能治愈。 类似于断肢重生这种事，他做不到。 而且就算能治，这个时候说什么还是有些晚了。 能治却没有及时治疗，非要在和陈岚发生过关系之后又说能够治疗了，这不是逗弄人吗？ 这样的话，陈富贵心里可就不止是滋生悔意了，而是会记恨江凡了。 想了想，江凡说道：“嫂子，这事儿先放放，等我想一想，看看能不能想出一个好一点的法子。” “富贵哥现在是后悔了，可毕竟年纪摆在那儿，总有一天还是会面对孩子的问题的，到时候他就算不愿意了，也会迫不得已。” 陈岚看着江凡，泪眼婆娑的眼睛红彤彤的，时不时的会不受控制的抽泣上两下。 忽然，她觉得胃里一阵恶心，低着头干呕起来。 江凡关切之下，赶紧拍了拍陈岚的后背，“嫂子，你先消消气，别把身子气坏了。” 他以为陈岚是因为情绪激动而导致的恶心干呕。 呕上好几下之后，陈岚抬起头来抹了一下那双更红的眼睛，“凡子，反正话我已经跟你说了，具体该怎么办你自己好好想一想，我回去也再问问陈富贵，要是最后还是不行，那我就只能离开大老包村了。” “陈富贵肯定是不愿意的离婚的，我们两个之间的事情还捏在他手里，要是强迫着他离婚，他把事情往外一捅，我们谁也别想好过了。” 江凡点点头，这些他怎么会不知道，他只是暂时想不到好的办法而已。 “嫂子，我会考虑的。”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江凡抿嘴道：“嫂子，我和李婶儿的事，你知道就行了，别……” “我现在不关心这个，我和陈富贵还有你的事，你要快点拿出个法子来。” 江凡默然的点了点头，前后夹着，两头为难。 要是当初没有应下陈富贵的事情该多好啊。 第330章 日子越来越有盼头 陈岚在离开之前，还干呕不断。 江凡让她回去煮点姜茶喝，症状可以稍微缓解一下。 回到小卖部，看着翘首以望的李翠，江凡收拾起心里的那些纠结，笑着道：“没事，她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李翠抿着嘴，视线往陈岚离开的地方瞟了一眼，“你和她说啥了，怎么还给人说哭了？” 耸耸肩，江凡不想将话题往这上面引，推脱道：“哪里是我说哭的，是嫂子她身体不舒服，我让她回去熬点姜茶来喝。” “不说这个了，反正话我已经跟嫂子说明白了，她不会乱说就是了，往后见了嫂子也不用害怕，你越怕反而更引人怀疑。” 李翠狐疑的看看江凡，又看看陈岚离去的方向。 她刚才分明看到陈岚比较激动的吼着，甚至还听到了一两个声儿，怎么就其他没事了？ 但能够保证自己和江凡的事不被她说出去就已经是上好的了，还管那么多干什么。 两人在小卖部里面忙活，一次性把每种货摆出三样来，整个小卖部里被充盈着，看起来很像那么回事。 大功告成之后，江凡站在外面，李翠站在里面的横窗边上。 横窗的口子下，有一个支出来的小摊子，上面摆着那些小孩的吃食，后面的货架上摆着其他的货，一目了然。 至于当初为什么没有做成开放式的，江凡考虑的是村里的买卖，关于挑选这件事其实并没有多大的意义，要么是用的比较便宜的，要么就是这么多年以来，用的习惯的老牌子，那定货这一点其实就比较容易了。 没得选，也就不用纠结，也要什么东西喊上一句就是了。 至于横窗前支起来的那块板子上面，那些小孩吃的零食，那样式可就多了，这也是为什么会专程摆放出来的原因，要选就在外面就选了，也省得钻进钻出的。 “老板，来把面。” 江凡站在横向前对着李翠喊道。 很快，他又摇了摇头，“不对，是老板娘，来把面。” 李翠破天荒的没有因为江凡的调侃而害羞，而是坦然的回应道：“老板来还要什么钱？” 说完，她走出小卖部，来到横窗前，和江凡肩并肩站着，看看左边临近堰塘的诊所，又看看右边的小卖部。 嘴角的笑意一直挂着，越来越浓，怎么也化解不开，直到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日子，一天天的越来越有盼头了。 拍拍手上的灰尘，江凡插着腰道：“收拾收拾先回去吧，我得先回去看看屋里，总得睡一下，免得丢了人气。顺便再收拾些药材过来，明天开门的话，带些来诊所，待会儿晚点我去接妞妞。” “成，那你还是别在家里忙活了，晚上还是在我那里吃饭吧。” 江凡摇了摇头，“这两天就算了，今天我接了妞妞就回来，咱们还是在别太明目张胆了，这又是被嫂子瞧见，又是开小卖部的，要是还天天跑你家吃晚饭，他们可不得说闲话？” 李翠一听，顿时反应了过来，好像真是这么回事。 “那这样吧，你接妞妞回来的时候，我给你装上一份，顺路就带回去了，别自己做了。”李翠抿抿嘴，“又不是没人做。” 江凡欣慰的笑着点头。 随后两人关了小卖部以及诊所，各回各家。 有关于诊所的事情，两人很早就商量好的，当时说的是用李翠的钱来开，但是现在对于两人而言，用谁的钱，其实是一样的。 对外，会宣称是李翠自己的诊所，而江凡算是入了股，不管是那间房子，还是江凡的忙前忙后，总得有个说辞。 这些行为，光是靠着所谓的好心帮助长辈，这可行不通。 对内，那就不用说了，这是两人共有的，是两人‘小家’的起始。 …… 回到屋里的江凡，很想找点事情来做，分散一下自己现在有些乱糟糟的心情。 关于陈岚的事情，江凡此刻真的是觉得头大无比。 两人诉求，自己应下，并且逐步在完成。 但是在这途中，因为自己出去这段时间的冷却，陈富贵不愿意了。 问题就在这里，现在是僵住在这里了。 有孩子，完成诉求之后再后悔，那没事，至少表面上没事。 但是现在没孩子，自己又和嫂子有关系了，这就不行了。 往后两人怕是见不得面了。 要么，陈富贵咬牙，这事继续下去，赶紧解决。 要么，就像现在这样，摆在这里，不再继续。 江凡想的当然还是前面一种，能够尽快顺利的完成这个事，那样大家就不会崩得这么死。 关键就在于陈富贵的意愿，而这，还不能自己去劝说，只能是陈岚，或者陈富贵他自己点头。 说烦吧，还偏偏自己无能为力，只能跟着干着急。 但是，不论是否继续，改善的只能是他们两口子往后的生活。 自己和陈富贵几乎是要分道扬镳了。 思来想去，江凡没能想出好办法，反而因为和陈富贵之间的关系会发生较大的变化而感到心里不舒服。 索性就把这些都揣在心里，等一等陈岚那边看具体怎么说。 实在不行，江凡还有一个保底的办法，但称不上好办法就是了。 收拾好心绪，江凡开始整理明天要带去诊所的药材，同时也收拾一下冬天的衣服，该洗洗，该晒晒。 十月底的天气，一步步逐渐向着寒冬靠拢。 这方的冬天，要远远比江凡上学的南方要冷上不少。 以前，不论是在外上学，还是在家。 江凡最怕的就是这个时节了。 在室友呼呼大睡的时候，他就要顶着寒冬出去兼职。 回家干活也冷啊，僵手僵脚。 可这些身体上的困苦、艰难他都能受得起，扛得住。 这些不是他最怕的。 最怕的是，后面那几年，回家之后。 家家户户团圆的春节。 他家，只有他一个人。 第331章 安稳向前的日子 收拾好家里，看了看时间，差不多的时候，江凡去学校把妞妞接了回来。 在学校那边，江凡和赵月简单的解释了一下，自己最近几天可能会比较忙，等这段时间消停之后，再过来找她。 江凡把自己大致要做些什么讲得清清楚楚的，赵月听了心里甜滋滋的。她不问，不代表不想知道，江凡能主动说，她心里当然是高兴的。 解释一番之后，江凡带着妞妞回家，从李翠那里拿了晚饭，自己一个人回了家。 一个人在有些昏黄的灯光下吃晚饭，除了会让的人思绪极为清晰之外，还会令人有一种莫名的孤独，失落感，就似是黄昏之间的不合时宜的入睡，突然醒来之后的那股空虚，会不受控制的冲进人的脑袋。 江凡在这个时候，怀念起了唐甜，有她在的时候，这座屋子里从来都不会死气沉沉的，她总是会给这里带来生气。 或许她小时候在这座房子里面就是这样长大的吧？ 正吃着李翠准备的家常小菜，江凡的电话忽然响了。 是个令他有些意外的人。 “喂，怎么了？许阿姨出什么问题了吗？” “没有，我就是想问问你，为什么这么久一个电话都不给我？那天你出事的时候，我给你打过电话，你为什么也不回？” 电话对面是付婧婧，那个有些刁蛮，喜欢刻意装成熟的女人。 东藤的事她会知道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但针对这件事，他记得当时付从荣也曾给他来了电话，他是先回的付从荣的，电话的末尾，他说过付婧婧那边他会转告一声的。 当时因为需要回电话的人实在是有些多，江凡又刚给王天风针灸完成，正是头痛的时候，所以也就没有回电话了。 但是现在看来，付局长好像并没有给付婧婧说明这事。 想到自己最后一次去县里见付从荣两口子的时候，他们那异样的态度，明显是不想让付婧婧再和自己接触了。 江凡自顾自笑了笑，“我忙忘记了，你也知道我前段时间连续经历了好多大事吧？我顾及自己还来不及呢，每天头疼死了。” “你还在东藤吗？” “回来了，刚回来。” “那你什么时候有空来县里玩儿啊，或者我去你们村里，好久都没见到你了，想和你见见。” 江凡有些疑惑，难道付从荣两口子没给她上发条？ “还是别了吧，最近有点忙，等我哪天有空了去县里的时候，肯定会找你的。” “那你得周末来哦，我现在在单位上班了。” 江凡戏谑道：“是不是周末，你这大小姐不都可以翘班出来的吗？” “咱们县里还有哪个单位敢拦着你啊？” “胡说，怎么我在你那里的印象就是一个千金大小姐吗？就没有一点什么知性？” “……” 想到之前她跟着那些官二代一起进村来打猎，以及后来带着他在卫生局打人的种种，江凡就完全说不出与知性相关的内容。 “还行吧，有一点。 你也不算千金大小姐，这次去东藤我见了一个真正的千金。” “哼哼，我专门看了那人，叫王颖是吧，照片上看起来也不怎么样，比我还差一点。” 江凡不想打击这位自信的姑娘。 “行了，你忙你的吧，我就是给你打个电话，问问你的情况。最近我都烦死了，我在外面住的好好的，我爸非要叫我天天回家。” 听到这，江凡联想到一件事，忽然心生警觉。 已经动手了么。 “那你得听你爸的，听说最近咱们县里不大太平。” “好了好了，我这会儿回去了，你记得来县里哦。” 江凡答应下来之后，挂了电话。 从付婧婧的那句话里，江凡猜测付从荣他们要么已经在着手准备了，要么已经在动手了。 不过，这个江凡并不打算过问，只要最后的结果，能让何建伟那个老狐狸没法再为祸一方就皆大欢喜了。 吃过饭之后，江凡给江静萱打了个电话，日常的聊了会儿，挂断之后，江凡又没事做了，最后只得把医书拿出来一直看到深夜，有了困意之后，才逐渐入睡。 第二天一早，江凡在李翠那里将就了早饭之后，出门送妞妞。 等回来的时候，李翠已经把小卖部开门了。 江凡也把诊所打开，没人来的时候，两人就在诊所外的坝子里面聊天。 也不算无聊。 接连好几天过去，江凡这次回村后的日子很规律，很固定。 和李翠除了没有每天晚上住在一块，就和两口子并没有什么区别了。 经过江凡离开这段时间的消磨，村子里关于江凡之前涉及多条人命的事在那需要江凡的时候却找不到他的那种无可奈何中渐渐被淡化。 因为害怕，因为什么谣言而折腾自己，犯不上。 江凡这里治病就是好使，就是便宜。 正好遇上换季，有不少的风寒感冒。 刚开门第一天的时候，来的人还比较少。 后面几天，人数渐渐多起来了。 江凡心中对此是有预感的，并不意外。 有乡亲们起初并不把换季时的发热感冒当回事，但是拖下去又会很难受。 看到有人在江凡这里得到治愈，再一问价格，自然会屁颠屁颠的跟风过来。 在这样的情况，诊所这一块的来往人数就多了起来，每每治愈一人，江凡还会大大方方给介绍起隔壁的小卖部。 价格和镇上是保持一致的，甚至就是镇上拿回来的货。 就这样，小卖部开始卖出第一单，开张之后，就会有第二单，第三单。 看着来来去去的人，江凡心里突然有了一个想法：把村里人喜欢在村头蹲着吹牛打屁的习惯，给他们搬到这里来。 反正诊所这面环境又好，地方又宽敞，在这里吹牛打屁不比村头好？ 想了想，江凡越发觉得这事儿可行。 只要在坝子外面给他们弄几根大木头，或者石板。 不要什么凳子，他们就喜欢在这种不规则的东西上面或蹲，或坐，四处打望，这样才有感觉。 第332章 不对劲的村里 江凡打定主意，说干就干。 但弄木头和石块这些，他自己一个人弄不了，下意识的，他就准备给陈富贵打电话。 回过神的他忽然自嘲一笑，随即给罗阳打了个电话，让他过来帮下忙。 下午，江凡让李翠帮忙看着诊所，有人来了就给他打电话。他跟着罗阳两人去村里砍树，找石块。 一边忙活着，罗阳时不时会朝着江凡看上一眼，欲言又止的模样。 终于，在撬开一个大石块之后，罗阳盯着江凡问道：“凡子，你和富贵是不是闹什么矛盾了？我前两天去他那儿的时候说要过来找你喝酒的，他好像很不愿意。” 江凡洒然笑了笑：“都这么大的人了，哪还有什么矛盾啊，就是最近可能都有点累吧，等过段时间就好了。” 明眼人都知道江凡这是随便扯的一句借口。 但这事儿江凡实在是给不出一个好的解释。 他们这个年纪，除了钱，其他因为什么事情闹矛盾都不怎么说得过去。 更遑论他和陈富贵之间反而最不会因为钱这个事情闹矛盾了。 那就根本没得解释，只能胡扯了。 罗阳听了也没有再继续问下去了，这两人都不愿意明说，那就只能他们自己去解决了。 江凡看着罗阳，心里也觉着这个事情必须要尽快有个决断了。 老这么拖着不叫个事儿。 这都已经过去好几天了，陈富贵那边到底是什么想法也该明了了。 江凡决定把石块这些弄回去摆好，就给陈岚打个电话问一下。 再去陈富贵家里，已经是不好了，只能通过电话。 …… 和罗阳两人将木头还有石块弄到诊所的坝子边上摆好，江凡擦拭掉额头的汗水招呼道：“罗叔，晚上跟我那儿吃，咱们顺便喝点儿。” “嗨，咱们还讲这个啊，我屋里还有二狗在，我得回去弄他的饭，你自己吃你的。行了，没啥事儿我就先回去了。” 想了想，罗阳转向一旁说道：“李翠，拿把面给我。” 李翠连忙跑进小卖部去拿了一把面出来，说什么也不收罗阳的钱。 推辞来推辞去，最终被罗阳一句‘这么弄整得好像是我帮了凡子做这么点事，还专门找他要把面’给推脱了过去。 等罗阳走后，江凡才去诊所里面看等在里面的两个客人。 又是感冒发烧。 江凡查看过后，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确实是感冒发烧。 但这频率也太高了，村里人什么时候这么容易生病了？ 微微蹙眉，江凡看着年纪稍大那人问道：“赵大爷，我看你穿得也不少啊，怎么还给弄感冒了？晚上没盖好被子？” “嘿，还说呢，这么多年换季的时候是啥样，我们这些人还能不知道啊？往年都没有过，偏偏就今年，天公作怪得很。” 听了这些话，江凡心中的疑惑更深了。 不对。 很不对。 前几天，陆续有人上门，他自认这是换季期间而出现的正常现象。 但他忽略了一个事，这是在村里。 经常干活先不说，对于常年在土地里面刨食的人来说，对节气的变化是敏感的，经验使然，都会有所防备。 但不妨碍出现例外。 那些例外在自己这里治几个就够了，但是随着这些天过去，可不仅仅只是几个例外。 陆陆续续来了有近三十个人了，其中二十多个出头都是因为这发烧感冒。 还不排除有些村里人宁愿扛着，也不愿意花一点钱在江凡这里看一看。 要是再加起来的话，那人数…… 江凡忽然抬起头，又对着另外一人询问他往年是否有这样的情况出现。 那人却给出往年偶尔也会的答案。 把这件事放在心里，江凡给两人治疗之后，开了些中药，让他们回去了。 李翠见人走了，走到诊所前面询问道：“你那些木头和石块搬过来是干嘛的？” 李翠的声音，把刚刚陷入思索之中的江凡唤醒。 收敛起思绪，江凡把自己准备把诊所这外面变成村里的‘情报站’的想法讲给她听。 “这个好！”李翠眼睛一亮，“光是卖瓜子都不知道要卖多少！” “对了，明天周末了，咱们这两天找个时间去镇上一趟吧，有些好卖的货就多进点回来。” “成，那就明天吧，正好，静萱说周末要回来走走，明天就一起回来了。” 听到江静萱，李翠脸上的表情还是有片刻的凝滞，这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 但很快她又掩饰了下去。 她回想起那个夜晚，江凡和她说的那些话，那句大家都是一样的。 那晚的话，给了她更大的勇气，跟着江凡一直走下去。 两人约定好之后，一边聊天一边等着到妞妞差不多放学的时间，就可以关门了。 期间，又来了两个人找江凡看发烧感冒，这两人甚至都不是大老包村的人。 江凡心里就更加疑惑了，给两人治疗过后，开药。 在两人付钱即将离开时，江凡忽然叫住了他们。 “等一下，方便问一下，你们雀林村最近像你们这样感冒的人多吗？” 两人都是隔壁雀林村的，也就是之前推翻江凡诊所老房子的那夏冲那两兄弟的所在的村子。 其中一人摇头表示不知道或者不关心，另外一人想了想，轻轻点了点头，“我看见的好像有几个，咋了？” “没啥，回去好好休息。” 两人不觉有他，相继离开。 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江凡心中隐隐不安起来。 好像不对劲的不止是他们大老包村。 他决定在这两天忙活完之后，顺便再观望观望情况之后再看是怎么个说法。 万一是自己想多了呢？ “凡子，差不多了，回了。” 两人一人回家做饭，一人去学校接妞妞，分工明确。 等江凡接回来之后，就刚好能够吃饭了。 就在江凡关门的时候，一个电话打过来了。 是江凡怎么也想不到的陈富贵。 让江凡赶紧去他那里一趟。 第333章 陈岚怀了！ 电话里，陈富贵的语气很严肃，江凡下意识的又生出了一种不好的感觉。 要是没有什么特殊的事，陈富贵是不会在这个时候给自己打电话的。 不会是嫂子出什么事了吧？ 心头一跳，江凡回头道：“婶，富贵哥那边好像有点急事，我接不了妞妞了。我让赵月看着妞妞，你慢点去。” “没事，你赶紧去看看，我这会儿就去学校。” 这个时候步行去学校的话，实际上是有些晚了，但好在赵月可以先带着妞妞回家。 两人打好商量，江凡迅速朝着陈富贵家里赶去。 一路上，心中难免会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怀着纷乱的心情，江凡很快就跑到了陈富贵家院子外面，平复了一下心情，深呼吸上两口，江凡迈步走了进去。 院子里没人，他直接进了屋里。 走进屋里，气氛并没有他想的那么沉闷。 陈岚坐在沙发上，看上去有些着急，但脸上却挂着淡淡的笑容。 陈富贵在桌旁的板凳上坐着，表情复杂，手里拿着一根已经被盘的弯弯曲曲的香烟，并没有点燃。 江凡顿时就迷糊了，这两口子看起来也没什么事啊，难道是陈富贵改变主意松口了？ 看到江凡进来，陈岚下意识的就要站起身来，刚抬起屁股，又立马坐了回去，将视线投向一旁的陈富贵。 陈富贵抬起头看了陈岚一眼，随后将视线投向江凡，重重吸上一口气，神色复杂，犹豫片刻之后才开口，“凡子，你给你嫂子看看，她好像是……” 顿了顿，陈富贵咬牙道：“怀上了。” 轰隆。 陈富贵的话，好似晴天霹雳，江凡的脑海有那么一刹的空白。 下意识的反应就是不可能，上一次他和陈岚已经是在诊所开业之前了。 那都是一个多月以前的事情了。 要是怀了的话，后面怎么会一点反应都没有？ 反应…… 江凡忽然想到几天前陈岚在诊所外面找他的时候。 那个时候她就出现过恶心干呕的状态。 当时江凡还以为是她情绪激动，专门嘱咐了她，让她回家煮点姜茶来喝。 要说反应的话，江凡就只见过这一个了。 可是不对啊，真要是怀上了的话，那天他回来的时候，陈岚就不应该再提起继续的事情啊。 “富贵哥，嫂子，你们是怎么判断的？” “你嫂子恶心干呕有一段时间了，我们都以为是身子不舒服。” “直到这两天，她月事没来。” 这下，江凡明白了，一个月以前的那两次，应该就是卡在点了。 江凡现在心里很乱，分明怀上了对大家都好，这也是他认定的结果，但现在他心里就是有些莫名的不舒服。 “嫂子，你坐着，我帮你看看。” 江凡走到沙发旁坐下，“右手给我。” 陈岚听话的把手递到江凡身前。 江凡把陈岚的衣袖往上捋了捋，露出略显白皙的手腕，掐指号了上去。 在两口子各不相同的神色之中，江凡有了答案。 怀上了，没错。 微微抿嘴，江凡有些沉重的点了点头。 “嫂子怀了。” “哇……” 陈岚惊呼一声，不是尖叫，是喜极而泣。 她左手捂着嘴，双眼睁大，眼中迅速升腾起雾气。 把陈岚的袖子放下，再把手轻轻放了回去，江凡稍微坐得远了些，一时间说不出来话。 陈岚怀了，是他的孩子，他的第一个孩子。 可却不能是他的孩子。 人往往就是这样，有些事在自己脑子里面筹划的时候会很清晰，但是当它真的发生了之后，却发现结果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么容易接受。 陈富贵在一旁把头埋得更加深了，同样一言不发。 他后悔了，就代表着不想让这件事发生。 此刻，数月之前他无比渴望的事情成了，却和心中的悔意交杂在一起。 一时无言。 良久。 他抬起头看向欣喜的陈岚，接着又看了看一旁有些失魂的江凡。 他忽然很恨自己，恨那个时候为什么会提出这么荒诞的事。 前前后后，不知去找了江凡多少次。 到现在，他都还记得真正开始之前，江凡还曾郑重的询问过他是否想清楚了。 这事，怪不得别人。 要怪，只能怪自己。 又是一阵良久的沉默。 陈富贵沉重的呼吸上两口。 “凡子，你出来。” 说完，他先行一步走出屋门。 在沉默期间，江凡也已经将思绪理清楚了。 看了陈岚一眼，他起身跟了出去。 这对不似兄弟，但却胜似兄弟的人一前一后走在院子外的泥路上。 没走出几步，陈富贵忽然回身递了一根烟给江凡，“试试。” 江凡接过，陈富贵就给他派火。 第一次抽烟，江凡很不习惯，但却又猛的吸上一口，呛得他接连咳嗽。 但这种感觉却是当下的良药。 陈富贵笑了笑，“还记得我头一回抽的时候，比你现在还恼火，那会儿还小，悄悄的拿了我爸一根，跑到外面去躲着抽。” “一晃眼都十来年过去了，长大了啊。” 看着几年前还是个半大小子的江凡，陈富贵眼中不禁生出缅怀之色。 随后将那根被他盘得弯弯曲曲的烟点上，重重吸上一口，浓重的烟雾吐出，陈富贵砸吧砸吧嘴，“这是最后一根了，往后不抽了。” “凡子，你嫂子既然怀上了，那我们两口子往后就安心过日子了，不对，是一家三口就安心过日子了。” “人这一辈子，还剩下的也就只有几十年了，你富贵哥我没什么大志向，这辈子就留在村里安生过日子。” “你不一样，富贵哥看着你一步步过来，往后只会越来越好。你也会娶媳妇成家，娶的还是咱们以前做梦都不敢想的，你也一定要把日子过好，富贵哥相信你。” “但是，孩子姓陈，富贵哥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这会儿心里憋的难受，但我不怪你，只是咱们兄弟就只能到这儿了，往后，咱们就各走各的。” 江凡很明白陈富贵的心理，原本已经后悔的事情却突然落地了，心里虽然难受，但他这会儿咬牙坚持着。 只是因为这股悔意，让他再与自己像以往那般似亲兄弟一般，是不可能的了。 话也说得明白，往后，各走各的。 他江凡和陈岚之间，连正常的嫂叔关系都不能维持了。 第334章 当断则断，免受其乱 早有心理准备的江凡，在听到陈富贵这些话之后，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经历了这么多事，不说能够看透人心，但瞧个大概还是能够做到的。 倘若没有这段时间的冷却，陈富贵心中的悔意没有滋生得这样严重。 或许他们还能因为陈岚成功怀上而皆大欢喜，江凡也能够时不时的关心一下陈岚，仅是叔嫂层面上的，还是需要刻意保持距离的。 除此之外，两人之间的其他关系必须切断。 他和陈富贵之间也能保持着之前的状态，只不过是心里面可能会觉得有些不适。 但现在不行了。 现在，都摆在明面上来了。 离心离德是必然的。 江凡如今庆幸的是在陈富贵心中有悔的情况下，选择了留下孩子，选择了默认这个之前他极力想要促成的结果。 脑海当中不断闪过这些年陈富贵对自己的帮助，就像那些困苦日子里照进生活的光芒。 江凡没有怨言，也不能有怨言。 这是他答应陈富贵的，他也必须接受这个结果。 之前在屋里他的无言是出自不知陈富贵所想，以及自己的第一个孩子出来了，真实意义上是他要当爸爸了，一时间脑袋有些懵。 把快燃烧殆尽的香烟猛的吸了一口，将烟蒂弹飞，烟雾从口鼻之中涌出，江凡点点头道：“富贵哥，你和嫂子要把日子过好，这事儿，就烂在我们心里。” 两兄弟站在院子外，看着村里熟悉的环境，谁也没有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陈富贵先行一步，江凡随之而动，两人背道而驰，形同陌路。 …… 回到家的江凡给李翠打了个电话，询问了一下妞妞的情况，随后跟李翠说了声今天自己就在家里随便弄点吃了，明天早上还是按照原计划去镇上进货。 他并没有吃饭，而是躺在床上不断的劝诫自己要清醒。 当前就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要是陈富贵打算放弃这个孩子的话，对于三人来说，那才是真正的灾难。 不管他是出于对他自己的考虑，还是其中夹杂着自己和陈岚的考虑。 这，就是最好的结果。 翻来覆去，一夜无话。 翌日，江凡照常起床， 洗漱弄饭。 当断则断，免受其乱。 李翠带着妞妞过来的时候，江凡已经做好准备了。 娘俩儿走进院子，妞妞欢呼着小跑上前，“江凡叔叔！” 看到孩子，江凡的心不自觉的软化，露出一抹微笑，他将妞妞抄起，抱在怀中，“妞妞早上吃的什么啊？” “面条。”妞妞伸手摸着江凡的胡茬，嘟嘴道：“妈妈和赵老师说你昨天给人治病去了，所以没有来接我，是这样么？” 江凡微怔，点头笑道：“当然是啊，治病救人是江凡叔叔的工作，有人需要帮助的时候，江凡叔叔都会去的。” 妞妞歪着脑袋，“赵老师说过医生都是伟大的，江凡叔叔是医生，那你是不是就很伟大？” 江凡用额头蹭了蹭妞妞，“那你觉得呢？” 妞妞伸出双手挥舞着，“给我买好吃的才伟大！” “那今天咱们就买一车好吃的！” “好耶！” 李翠面带微笑的在一旁看着，眼睛里弥散着幸福的光辉。 “凡子，昨天都忘记问了，岚子她咋样了？” 江凡不动声色道：“还是身体不舒服，我给看过了，没啥大问题。” 关于陈岚怀孕的事，陈富贵想什么时候让外人知道，外人才能知道。 “那就好，最近换季，村里感冒的人不少。” 提及这个，江凡不禁问道：“婶，往年这个时候我都不在村里，这种村里人多数感冒的事是都有的吗？” 李翠想了想，摇头道：“好像不是，往年很少见到今年这种情况。” 闻言，江凡心里对这事儿又更上心了一筹。 “走吧，差不多了，下午还回来开门呢。” 江凡招呼一声，把妞妞放在了车后斗里面。 为了让娘俩坐得舒服，江凡专门在后面放了两个小板凳。 等李翠也上了车，三轮车轰隆隆从村里朝着镇上出发。 到了镇上，直奔富康超市。 停好三轮，江凡跳下车，又把妞妞抱了下来。 人多眼杂的，李翠是自己下的车。 “康叔，上午好。” 江凡下车抱着妞妞走进超市，和柜台后面的康叔打了声招呼。 “江凡。”康叔有些意外，“你们小卖部咋样？” “还行，那些日常用的卖得要好一点，今天过来就是多拿些好卖的东西。” 闻言，康叔笑道：“那行啊，要些啥，要多少，我给你安排。” 江凡对着李翠努了努嘴。 李翠会意，拿出那个自己的专属的小本子递给康叔。 “康哥，全都记在这上面了。” 康叔接过大致扫了一眼，点头道：“和我想的差不多。” “你们等一下，我安排人去仓库给你们拿货。” 为了不挡着超市做生意，江凡几人走到门口边上去等着了。 这个时候，江凡掏出手机给江静萱打了个电话，让她直接到富康超市来，待会儿装货之后，免得等了。 没一会儿，康叔就走出超市，和江凡李翠谈论起村里小卖部的具体情况，时不时的会提上一些小建议。 几人攀谈间，江静萱从远处走来。 远远的，她就对着江凡在的地方挥了挥手。 白色打底短袖，外面套着一件长衬衫，紧身体牛仔裤，这身打扮让江静萱看上去干爽利落。 等走近了，她和李翠打着招呼，“李婶，好久不见。” 见到江静萱，李翠不可避免的有些不自然，很快将情绪掩盖下去，她笑着道：“是有一段时间没见了，最近还好吧？” “还是老样子，上班下班。”江静萱看了三轮车一眼，“货呢？” “还没来，对了，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康叔，富康超市的老板，小卖部能开起来，康叔帮了不少忙。” “康叔，江静萱，我对象。” 康叔看着江静萱的眼神有些异样。 “江警官，之前我们就见过了。” 第335章 未雨绸缪 江静萱有明显的错愕，片刻后立即露出一抹笑容，“康叔，是你啊，我说怎么有点眼熟呢，刚才都没敢叫你呢。” 客套话先灌上，两人寒暄了没两句，这时候，超市里一个十来岁的半大小子扛着一箱货走出来，一边往三轮车送，一边说道：“叔，货都清点好了。” 闻言，江凡连忙进去帮忙搬运。 江静萱和李翠跟康叔招呼一声，让康叔暂时帮忙看着，也进去帮着搬。 都不是什么大物件，就是有些多而已。 几人合力来来回回几趟就搬完了。 接着又带妞妞在超市里买了她想吃的，一起结账之后，和康叔道了声谢，江凡几人往村里回赶。 康叔和那个半大小子站在超市门口，看着一行人渐行渐远。 半大小子忽然说道：“叔，咱们为啥要把自己的货给他们啊？你看他们前几天刚进拿了货回去，今天又来拿了这么多。这是和我们抢生意啊，咱们还是进价拿给他们的，怎么都亏了啊。” 康叔瞪了半大小子一眼，“小娃子懂什么，回去守着。” 半大小子欲言又止，撇着嘴回了超市。 …… 回村路上，江凡一直引导着话题，免得李翠不自在。 说着说着，江凡突然想起刚才奇怪的一幕。 “静萱，你和康叔之前到底见没见过啊？” 江静萱想了想，“我没什么印象了，可能是之前小程带着我在镇上走过一圈看了看镇上的超市，会不会是那个时候？” “你没事看超市干什么？” “那天你不是拿了镇上超市的资料然后就回去了嘛，后面我想了想，还是和他实地去看一看，看看这事儿哪些超市老板愿意，不然光凭着一张嘴就让人给帮忙，我俩这是当什么人了？” 难怪，难怪那天程文会直接领着江凡来富康超市，也没有去其他超市看看。 “你既然都跟着去看了，还对康叔没印象啊？这才过去没多久啊？” 江静萱的记忆力不应该这么差。 江静萱解释道：“我就是跟着人程文走一趟，意思意思，具体怎么说的是他进去的，我在外面等的，可能是那时候被记下的吧。” “不然我一个警察跟着去，不就成了那啥了。” 江凡明了，她说的是成了以势逼人。 但不管江静萱有没有这层意思，康叔看样子是在那之前就知道了她警察的身份。 想到车后斗里的这些货，江凡忽然觉得有些不大对味儿。 现在拿货的量比较小，还没什么，可要是后面多起来了，再到康叔这儿这么拿货好像就不怎么对头了。 下意识里，江凡把江静萱身份这一环考虑了进去。 虽然嘴上说着是商量，但是跟程文的工作单位以及江静萱警察的身份还是有关系的，不然换个人试试，看康叔还会不会愿意这样。 江静萱虽然没那层借着身份和权利去促成这件事的意思，但这事儿要是传出去了，因为她职业的关系，总归是有些不好的。 把这件事记在心里，江凡要开始未雨绸缪了。 回到村里，江凡刻意在村头乡亲们的聚集地停车，和他们交谈了几句。 一来是问问最近大伙儿家里是不是都有人感冒发烧这事儿。 二来就是给大家上上预防针，让他们没事儿到诊所外面去坐坐，那么大的地儿他平时一个人待着有点无聊，想说话都找不到个人。 半诓半骗，反正就是要想办法把这群村里的‘特务头子’给弄到自己的诊所外面去。 说了一会儿，江凡骑车离开。 ‘特务头子’们看着江凡三轮车后面的货还有车上的江静萱，议论纷纷。 “那女娃就是你们之前说的凡子那对象？生得不赖。” “就是她，在镇上做警察的，来过村里好几次了。之前凡子诊所开业的时候还专门回来帮忙了，挺像那么回事的，听说是大城市来的姑娘，看着一点也不娇气嘛。” “嘿，还真别说，凡子现在这日子过得硬是要得，现在诊所也开了，又谈了个这么俊的对象，这小子往后怕是比咱们村里那些娃娃要活得像样。” 有人砸吧砸吧嘴道：“说到底还是要读书啊，不然要么还是去外面打工，要么还是回村种地。凡子刚回来那会儿不还有人说读了个大学卵用没有，还是只有回来种地。现在再瞧瞧，人弄得像模像样的，哪个还敢说读书没用？” 这时有人忽然咳嗽起来，越咳越厉害，咳得面色通红。 “王麻子，你都咳成这样了也不去找凡子看看，又用不了几个钱，别把身子拖垮了。” 咳顺过气的王麻子大手一挥，撇嘴道：“这也算是病？这么多年，以前没凡子的时候，这些不都是抗一抗就过了？我看你们不也在咳嘛，咋不见你们去找凡子看看？” “还真别说，今年子是有点怪啊，一个两个的都粗着嗓子，卡个不停。” …… 把三轮停在小卖部面前，江凡三人一起把货搬了进去。 弄完之后，江静萱跳下三轮，拍了拍手一边打量着小卖部，一边说道：“还挺像回事的。” “那当然了，做就要就好嘛。”江凡招呼道：“先去洗把手。” 两人洗手的时候，妞妞跑了过来拉着江凡的衣角道：“江凡叔叔，妈妈让你和静萱阿姨跟我们回家吃饭。” 江凡看了眼正在关门的李翠，笑着点了点头，“好，我们洗完手就走。” 江静萱有些异样的看了江凡一眼，但没有说什么。 等到两人跟着李翠往家里走的时候，她才拉着江凡走在后面轻声问道：“怎么妞妞现在叫你江凡叔叔了？我记得以前都是江凡哥的啊。” 江凡心头一跳，不动声色道：“前段时间我让她改口的，我都这么大个人了，总是被一个小姑娘江凡哥的叫着，怪得很。” “刚才妞妞不也没叫你静萱姐姐了嘛。” 江静萱狐疑道：“妞妞也六七岁了，你们就差了十多岁，叫哥很怪吗？” “而且她要是叫咱们叔叔阿姨，咱们还叫李婶，是不是有点不合适了？” 江凡摆摆手，“咱们各论各的。” 江静萱心里更迷糊了。 这样一来，把原本清晰的辈分弄乱了，那不是更怪了？ 第336章 难以盘活的大老包村 怪。 很怪。 但是江静萱也并没有过于深究，江凡这样做肯定是在之前就和李翠商量过的。 既然李婶都答应了，那也就没啥。 习惯就好了。 进了屋，李翠热情的招呼道：“静萱，你屋里坐啊，当自己家一样。” “说是回来走走的，结果让你帮着搬货了。” 江静萱洒然笑道：“不碍事，以前在学校训练的时候，可只是热身呢。” “行，你休息一下，我去弄饭。” 李翠说完就朝着灶屋走去。 “我来帮你。” 江静萱说了一声，跟了上去。 正逗妞妞玩的江凡，听到两人在屋檐下的拉扯，心里有点怪异。 这就是他要的，大伙儿在一块儿，都客客气气的。 而且是在互相都知道对方和自己的关系的情况之下。 但是现在，却只是单方面的。 抱起妞妞，江凡朝屋外走去，打算看看两女现在和谐相处是什么样子，往后就按照这个标准来。 到时候到了这种状态，就算是真正的融合了。 厨房里，李翠再三推脱，江静萱还是坚持帮着打下手。 一个洗菜，一个切菜，有说有笑的。 只是看到江凡进来之后，李翠像是被提醒了，逐渐开始不自然起来。 做贼心虚，莫过于如此了。 一直到把菜做好，她都还有一些局促。 江凡一直旁观着，尽管他已经尽可能的时不时说上两句话来缓解气氛，但李翠还是有异样。 再这么下去，还没等他主动坦白呢，时间久了，江静萱肯定会发现异样。 可别忘了她是干什么的。 一行人吃过饭之后，李翠要带着妞妞去小卖部，江凡叮嘱了一下，如果有人过来看病的话，就给他打电话，他到时候过来。 随后，他带着江静萱出门了。 就在村里附近绕着，但是江凡刻意避开了村南的那条河涧。 这里面始终有不大好的记忆存在着。 两人去了后山脚下，看了自从出事之后已经竖立起的不准上山之类的警告。 又去看了村里的土地，以及流经村旁的那条小河。 十月底的大老包村，苍翠褪去了些，因为荒僻的原因，看上去有些萧索，并没有什么所谓的美景可言。 驻足在小河边上，江凡询问道：“看过这些有没有想法？” “嗯？”江静萱疑惑道：“什么想法？” “你见得多，这大老包村有没有什么可以用来发展的点，除了耕种之外的点。” “你想发展大老包村？” 江凡摇摇头，“我还没这么大的本事，我是说大老包村如果有可发展点的话，或许可以尝试一下。” 江静萱回想了一下一路走来所看过的，良久她微微皱着眉头道：“好像除了后山，其他的地方就……” “……”江凡一时无言。 果然，还是这样么。 整个大佬包村难道除了那已经封闭的后山，难道就真的没了什么可取之处了么。 反正江凡自己暂时是没有想到其他答案的。 他对这一块本就涉猎极少。 这就是他今天带着江静萱一路走过来、看过来的原因。 呼出一口气，江凡抬脚踢了一块小石头落进河里。 咕咚一声。 看着扬起的小水花，江凡惆怅道：“这村子再不变通一下，找找路子，恐怕不知道要继续穷多少年，再拖上一二十年，恐怕要和外面脱大节了。” “不会吧，不是说你们大老包村要修路了吗？路修起来了进出不就方便了吗？” 江凡缓缓摇头，“修路就只是修路，治不了标更加治不了本，我就是想趁着修路这股风，交通便利之后，看看能不能为村里做点什么。” “这毕竟是我土生土长的地方啊。” 当然，还有离开东藤那天，在东藤市市政府旁的那栋老旧办公楼里面的谈话。 他往后尽量不要外出，不要招摇显露自己的医术了。 这和他的初衷是相符的。 但另一层想要改变村里的初衷，此刻却是找不到答案。 江静萱能够理解江凡的这种想法，视线环顾一圈，除了林子，就是耕地，大老包村的大部分人就是靠着这个过活的。 仅仅是过活。 “我也不是很了解这些，可能大老包村还有什么商机没有被挖掘出来呢？要不找个懂行的人过来看看？” 江凡耸耸肩，无奈道：“谁会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啊。” “说实话，我连镇上为什么选择给大老包村修一条路进来都还感觉疑惑，就我们大老包村这样的，修路有意思吗？” 江静萱抿嘴道：“修路这个事……怎么说呢，路是可以修出来的，至于最后修成什么样，那就是成本的问题，有项目，有成本，那就需要钱。” “重点不是路，重点是拨款。” “……” 江凡听完心中更加无奈了。 合着他们大老包村是镇上‘敛财’的工具啊。 “很直白，但事实就是这样。” 也是，大老包村没有可发展的点，怎么会平白无故的给你修路呢。 江凡长呼出一口气，“好像越说希望反而越渺茫了。” 看江凡略显无奈的模样，江静萱想了想道：“要不我和县里知会一声，把这条路好好修？” “还是算了吧，这事儿对于县里根本就不算什么，你去知会的话，他们肯定会给办好了，但你以为他们卖的是谁的面子？要是这么点事儿都要挂上你家里的面子，今年你还想不想我跟你回去了？” “再说现在根本不是路的问题，是村里没货啊。” “江凡，先别急着下定论，你我在这方面都不是专业的，具体怎么样，还是找个懂商机的人来看过才知道。” 江凡沉吟道：“商机么……” 可身边谁是这块料啊？ 难不成还要专门去请一个所谓的专家回来？ 两人不约而同的沉默下来。 忽然，一个名字进入两人的脑海。 王颖！ 这不就是妥妥的生意人嘛。 不约而同的抬起头，两人对视一眼，江凡笑道：“我猜你和我想到同一个人了。” 江静萱没有确认也没有否定，只是问道：“要不要先打个电话问问？毕竟人家坐镇那么大个集团，可不一定有空来咱这小村子。” 江凡粲然一笑：“交给我。” “就是骗我也要给她骗过来。” 第337章 传染性疾病？ 打定主意，江凡当即掏出手机给王颖打了过去。 嘟嘟嘟。 过了好一会儿，电话才被接通。 “怎么了？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是不是……” “王老板，我和静萱有事问你。” 还没等王颖说完，江凡赶紧打断，表明自己现在所处的环境。 他是真怕这位喜欢阴阳怪气的大老板忽然冒出几句叫人误会的话。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清了清嗓子道：“静萱也在啊，最近好吗？” “先别急着叙旧，先说正事。” “你说。” 想了想，江凡说道：“静萱说她想你了，想你来我们镇上做客，带你在这边走走，毕竟你在别墅的时候那么关照我们，我们也尽一回地主之谊。” 关照两个字，江凡咬得很重。 江静萱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江凡竟然会把她抛出去哄骗王颖。 伸出手掐在江凡腰间的软肉上，她压着嗓子道：“你给我好好说。” 电话那头，王颖发出银铃般的笑声，“是吗？那我可不敢来，万一你江凡给我留在了你们镇上怎么办？” 王颖当然听得出江凡的关照两个字是什么意思，无非就是在别墅的时候，监控着他们。 江凡摆脱江静萱覆在腰间的手指，揉着腰龇牙咧嘴道：“不开玩笑了，真有事找你。” 收敛起情绪，江凡郑重道：“是有关我这个村的事，我想给村里找点出路发展一下，但是自己又想不到，想请你这位专业人士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点子，或者你从东益派个懂行的人过来看看。” 沉吟片刻，王颖语态轻松道：“发展吗？我给你们村投个几千万，弄成度假村不就行了。” “……” “我是真的想你帮忙，要钱的话，我就不会说那么大一堆了。真的，你忙的话，找个人过来看看也成。” 听出江凡的郑重，王颖也收起嬉皮笑脸：“这样，明天吧，明天正好是周末，我派人过来你们村看看。” “行，那明天人来了，你直接让打我电话就行，到时候我出去接人。” 两人做好约定就挂断了电话。 电话那头，坐在东益那精致却不算豪华的办公室里，王颖看着手机屏幕，嘴角微微上扬，喃喃自语道：“这么快就要去了么。” 江凡这边，挂断了电话，讪笑的看着江静萱，连忙举起手道：“这可是你开的头，之前在东藤你就甩锅给我过。” 江静萱气笑道：“就那么一次你就一直记着是吧？” “我发现你这次回来之后变得不少啊，去之前整个人看起来沉重不行，现在是什么都敢说了。” 作为亲密的恋人，她也感受到了江凡明显的变化。 以前的江凡，可没有现在的他身上所具有的那股松弛感。 看来那次东藤之行的效果还是很不错的。 “你专程带我出去一趟，总不能让你失望吧。” 江静萱笑眯眯上前，“是没有失望，只是效果好像有点过头了。” 下一刻，她一把握住江凡的手腕，反手给他背到身后，另一只手压在江凡后背上，就像是押犯人一般。 “往后还拿不拿我开涮了？” 虽然动作到位，但是她却没有用力。 江凡扭头道：“江警官，我不打女人的，所以请你赶紧放开。” “嗯？”江静萱张嘴轻笑，手上逐渐加大力度。 逐渐吃痛的江凡求饶道：“错了错了，往后不拿你开玩笑了。” “真的？” “真的！” 江静萱嗔怪的哼了一声，放开了江凡。 犹豫片刻，江静萱说道：“你现在挺好的，比以前要好，人嘛，就该开开心心的活着，别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整天愁眉苦脸的，我看着都心疼。” “就好比现在大老包村的事情，就算最后没能找到好办法，也不要在心里给自己施加压力，至少尽力过了不是吗？” 江凡点点头，“我知道的。” “对了，你们是不是已经开始在调查何建伟了？” “嗯，怎么了？” “没啥，就是提醒你千万要注意安全。” “我知道，随时都防着他呢。” 忽然，江静萱打了一个喷嚏，她揉了揉鼻子，自言自语道：“最近怎么老是觉得呼吸不畅呢。” “好几年都没有这样了。” 闻言，江凡心绪被带到了这上面。 又来了，‘好几年都没这样了’这样的话语他这几天已经听过好几遍了。 上午回来的时候在村口，他特意询问那些乡亲的时候，得到回答是最近患感冒的人是比较多。 江凡心中那股警觉越来越明显。 不对劲。 牵过江静萱的手，江凡静下心来给她号脉。 有异常，但是不大。 在正常范围边缘。 “江凡，怎么了？” 江凡蹙眉道：“你最近还有其他的不舒服吗？” 想了想，江静萱说道：“有时候会头晕，迷迷糊糊的，但是不会保持太久，应该是工作导致的，这个算吗？” “出现这些症状多久了？” “好像……”江静萱回忆着，“好像从东藤回来之后过了几天，就开始出现了。” 东藤回来之后几天，也就是他刚回来的那几天。 在那之后的第二天，他诊所就重开了，陆续有村民上门，后面的几天里，还在不断增加。 这是衔接上的。 医者的警觉让江凡心中出现一股莫名的危机感，他语气严肃询问道：“你身边的同事，或者是镇上你见到的人出现你这样的症状，甚至是感冒发烧的多吗？” 江静萱不假思索，“有啊，还不少呢。” 叮铃铃。 电话响了。 江凡一看，是李翠打来的。 也就意味着有人到诊所了。 江凡接起，和他想的一样，有人去诊所看病了。 “诊所有病人了，先回去一趟，我感觉要出大事了。” 江凡心情沉重的往诊所回赶。 在诊所外面的时候，江凡忽然叫住了江静萱。 “你去婶儿那儿坐坐，要是有村里人过来，你尽量远离他们，说话也要离得远远的。” “江凡，到底……” “你听我的，等我确认之后再说。” 江凡看着诊所门口那个被人搀扶着，弯着腰身咳得面色通红的中年人。 最近的种种异样，让他感觉到了有什么能够迅速传播的疾病，正在这一片地域疯狂扩张着。 第338章 不是流感！ “大叔，你们先在旁边坐一下，我诊所的钥匙忘拿了，我回去一趟，马上就来。” 江凡招呼一声，迅速朝着家里跑去。 钥匙，就在他身上。 他回来是拿其他东西的。 开门进屋之后，江凡迅速拿了一包口罩还有两瓶酒精然后往回赶。 来到诊所这边，江凡已经把口罩戴上了，他径直来到小卖部的横窗前，把口罩和酒精递了上去，对着里面目露不解之色的两女道：“把口罩戴上，用酒精把身上都喷一下，等我看了病人再来和你们解释。” 两女虽然不解，但看到看到眼中的严肃，还是接过口罩戴上。 江凡回身来到诊所这边，打开门招呼着那个大叔入内。 他要从这个大叔开始，做一个细致的检查。 希望只是换季时一般的流感。 如果是什么其他的急速传染性疾病的话。 连村里都这样程度的覆盖了，外面肯定更加好不到哪里去。 只是暂时没有出现什么较为严重的后果，所以还没有引起重视而已。 挂上听诊器，江凡招呼道：“来，大叔，到这边来躺下，我先给你检查一下。” “江医生，咳咳，我……我就是个感冒发烧，不用检查了吧。” 这人江凡并不认识，他不是大老包村的人。 “大叔，你是下午的第一个病人，我不收你钱，检查不要钱的。” 闻言，中年男人来到连贯的隔壁屋里到病床上躺下。 “大叔，你等会儿啊。” 江凡来到柜台里面，从抽屉里拿出一沓单子，扯下一张递给跟随中年男人过来的小伙子。 “你看着填写，能够确认的都填上，不能够确认的千万别填。” 单子是用于记录病人资料的，基本信息，以及既往病史之类的。 叮嘱好年轻人这边，江凡又回到隔壁屋。 江凡快速在手上喷洒酒精之后，坐在病床边，将听诊器置于中年男人的胸膛上。 仔细听下来，还是并没有太大异样，心跳，呼吸道，都只是在正常感冒咳嗽的范围里。 难道真的就只是普通的流感？江凡开始自我怀疑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 仍旧不放心，江凡准备动针了。 “大叔，你躺好，接下来我给你针灸，十几分钟就好了。” 之前的那些过来看感冒的，江凡都是用针灸治疗的，但他从来没有去真正的探究过原因。 今天，得弄清楚引发这些症状的病灶究竟在哪里。 “大叔，待会儿我针灸的时候，哪里痛，你就和我说一声。” 中年男人有些紧张的点点头。 银针摆开一片，江凡取出其中一根长针，从头顶的关键穴位开始，江凡以对应的穴位作基准，开始插入银针。 用的，又是医术的上排查病体的针灸术了。 一路探查向下，头部只有少量部分会产生轻微疼痛。 这些，并非是病灶的关键所在。 继续向下，直到探查到与呼吸道息息相关的肺俞穴之时，中年男人第一次发出有些尖锐的呼喊，“好痛。” 记下这处，江凡继续向下，来到位于胸腔外的中府穴之时。 男人发出了凄惨的叫声：“好疼，江医生，你是在给我治病吗？” 江凡立即抽针，宽慰道：“放心，大叔，都是正常的，我在检查你是哪里出了问题。” 再往下，就没有出现男人主动喊疼的地方了。 收针，江凡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病灶所在就是在呼吸道和肺里。 这一通检查下来，几乎可以说是没有任何的收获。 因为不论是发烧感冒，还是咳嗽，都跟这两个地方是紧密相关的。 但有一点，江凡能够明确的肯定。 最原始的病灶是来自肺部的，呼吸道不过是由肺部扩散过去的并发。 肺部。 确认是传染性的疾病无疑了。 这时，年轻小伙拿着单子来到江凡身前，“江医生，都写好了。” 江凡接过，一只手支撑在病床边缘，一只手拿着单子看着。 既往病症那一块并没有关于肺部的疾病。 也就是说，这是最近才患上的新的疾病。 被传染的。 江凡指着单子上的既往病症那一块问道：“能够确定吗？” “你问问我爸吧，我知道的都在上面了。” 江凡询问男人，在得到确认之后，他将单子放在一旁。 歇了一会儿之后，他开始为男人进行治疗的针灸。 如果前面来过诊所的那些人，病灶所在都跟男人一样的话，那自己给他们的针灸，只是将症状清楚了，但病根还在，后续还会复发。 此刻，他也只能帮男人把症状消除，至于病根，他连是什么都不知道。 十几分钟过去，江凡取针，然后给男人开了药。 想了想，江凡抽出几个口罩递上，“大叔，你们回去之后最好是把口罩戴上，等过几天再说。” “这几个不要钱的。” 想让村里人花钱买口罩戴上，那定然是不大可能的，江凡在没有得到明确的答案之前，也不敢随口乱说，以免造成恐慌。 接过口罩，父子俩对江凡表达了谢意后离去。 江凡看着两人的背影，若有所思。 不一会儿，他走到隔壁小卖部，对着里面已经戴上口罩的几人道：“先关门，回去再说。” 小卖部和诊所相继关门，几人一起回了屋，到了家里，几人才把口罩摘下。 李翠紧张的问道：“凡子，到底咋了？” 江静萱也投去疑惑的眼神。 “这次的这些感冒发烧是传染性的，但暂时不能确定是不是普通的流感。” 其实江凡心里有了大致的断定那并不是普通的流感，但无法确定。 他所检查的只是一个人，这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 万一只有那位大叔在他的那套检查之下会出现那样的情况呢？ “传染的？会不会就是因为换季导致的流感？每年都会有的。”江静萱猜测道。 江凡摇摇头，“我觉得……应该不是。” 对于江凡的断定，江静萱并没有任何的怀疑，如果说连江凡都能断定错的话，那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 她只是惊诧。 如果不是流感，而是其他疾病，却又是传染性的话…… 那是要出大事情的！ 第339章 告知付从荣 李翠对于这方面并没有太大的认知，还不明白其中的深意。 但江静萱不同，她明白如果真如江凡所说的话，那就意味着村里，小镇，甚至是市里如今都处在一个巨大的锅炉当中，互相沾染。 最后变成一锅乱炖。 她和江凡对视一眼后，蹙眉道：“这需要往上报了。” 江凡沉重点头，虽然还无法百分百确定，但是按照目前他所接触过的病人来看，症状已经逐渐严重起来了。 这时候虽然没有出现什么严重的情况，可如果已经发现不对劲，但却不做预警的话，就怕一个万一。 “这样，我先打个电话。” 江凡拿着手机走到院子里，这个电话当然是打给县里负责这一块的。 卫生局，付从荣。 对于付从荣，江凡的定义很清晰。 无论他因为知晓河涧的真相后对自己有什么样的看法。 但是都不影响他是一个好的掌权者，一个好丈夫，好父亲。 对于这件事，既然是在他分管的口子下，江凡当然是直接通知他。 一层层的往上报太慢了。 等体制内这一套弄完下来，都猴年马月了。 江凡相信付从荣会做出明智的决定。 电话很快接通，那头的付从荣明显的有些意外。 “江凡？” “付叔，是我。” “我听婧婧说你已经回来了，最近过得怎么样？” “还好。”江凡不再客套，开门见山道：“付叔，有个事情我得跟你说一下。” “最近村里很多人发烧感冒，镇上也是，我开始以为只是换季时候的正常现象，但是这几天过去，患病的人越来越多了。” “直到刚才又有人来找我看病，我专门给人做了一个全面的检查。”顿了顿，江凡郑重道：“我觉得不是普通的流感，甚至都不是流感。” 江凡盖棺定论：“而是其他疾病，传染性疾病。” 在江凡说话期间，电话那头的付从荣没有说一句话，直到此刻，他仍旧沉默着。 似乎是被惊讶到了，又似乎是在思索。 良久，他沉声问道：“能确定吗？这可不是小事。” “七八成，我只是给下午那一个病人做了检查，有可能是因为个体偏差，所以我希望付叔你能在系统里面集中先调取资料，看一看这是不是大规模的情况。” “对了，病症出现在肺部，如果是大规模的类似患病的话，那就能百分百确定了。” 沉吟片刻，付从荣果决道：“ 我马上就去办。” “嗯，付叔，出结果了的话，我想知道一下究竟是什么疾病。” “第一时间会通知你。” 挂了电话，江凡看着有些忧心的看着手机。 如果真的是大规模的传染病，只能是通过官方来进行组织，检查，确定病症，这样才方便集中治疗以及迅速做出阻断，免得继续传染下去。 江凡回身看了一眼屋里，江静萱已经有症状了，李翠因为整天都在小卖部，会和不同的村里人打交道，大概率是已经被传染上了，只是现在还没有出症状而已。 而和病人打交道最多的人，是自己。 不出意外的话，自己应该也是患病了。 得先弄点药物抑制一下，等付从荣那边的结果出来了，才能根据这个寻找医治的具体办法。 打定主意，江凡回身走进屋中开始配药。 而另一边的付从荣在挂断电话之后便迅速做出安排，江凡能够说出口有七八成的把握，那这件事情就八九不离十了。 大规模传染性疾病，这将会是引发震动的事。 如果是存在有效的根治手段的话，很快就能够解决。 可如果要是没有的话…… 这么多天过去了，那些小镇上、县里、只要是有人员流动的地方，能够传染过去的，肯定都已经传染上了。 这会是重大事件。 同时，作为体制内的人，付从荣还意识到了一个敏感的点。 如果，他能够及时发现并遏制这样的情况。 那对于他来说，将会是一笔巨大的政绩。 这是一股扶摇直上的飓风。 和妻子叮嘱一番主意之后，付从荣驱车前往县政府。 这也是他们阵营能够予以何建伟沉重一击的关键。 模棱两可之时，突然有强大的外力介入。 那就清晰了。 …… 在快速配上药之后，江凡就开始煎煮起来，并且嘱咐两女最近都留在家里，等具体的结果出来之后再出去。 毕竟是周末，对江静萱而言，也不会耽误工作，两天的时间足够出答案了。 视线看到李翠怀中的妞妞，江凡不禁有些担心，要是小孩子被传染了，那才是遭罪的。 想到这，江凡心里忽然有些异样。 小孩子…… 他想到了陈岚。 快步来到灶屋外，江凡犹豫了一下，最终选择给陈富贵拨打了电话过去。 这事儿一定要通知一下身边的人，对于陈岚这边，他只能选择给陈富贵通话。 很快，电话接通。 陈富贵很讶异，在他看来，江凡是个明白人，应该不会再继续叨扰他才是。 等听了江凡的话之后，他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陈岚怀着孩子，要是被传染上了的电话，对肚子里的孩子肯定是有影响的，说不定孩子会因为这个病而出现什么意料之外的情况。 为了以防万一，江凡让陈富贵来家里拿点药回去。 虽然付从荣那边很快就会出结果。 可万一，万一是什么极为严重的疾病，先行进行抑制总是好的。 至少不用被症状所折磨。 至于用药，江凡是根据最近所治疗的那些病人来配的。 治标不治本。 只能抑制症状。 陈富贵之后，江凡又陆续给所有的亲友人打电话通知了一声。 在村里附近的，就让归来拿药。 那些远的，江凡把药方告知，让他们自己去拿药。 最后，江凡给王颖打了电话，解释原因之后，让她暂时先别来村里了。 等过段时间，情况明朗之后再说。 原本做好的计划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未知疾病而被打乱了。 第340章 县里来人 喝下药之后，江凡和几女招呼一声，戴好口罩之后，自己前往了诊所。 等待结果是一回事。 但要是有人上门，即便是治标不治本，那也得为病人缓解症状。 就下午到天黑这短短的几个小时里面，陆陆续续又有不少村民前来诊所。 症状较之之前愈发严重了。 江凡一一针灸治疗之后，开出药方，叮嘱他们最近就留在村里，待在家里，尽量不要外出。 就这样一直到了晚上，忧心等待的江凡接到了来自付从荣的电话。 “江凡，待会儿有人来村里接你，你务必尽快到县里来一趟，一切过来再说。” 江凡应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果然，最坏的结果出现了。 如果是既往病的话，付从荣就不会需要他过去了。 抬头看了一眼诊所外已经黑下来的天色，江凡深呼吸了一口，双手使劲的在脸上搓了搓。 快速将诊所关好，江凡朝着家里走去。 刚到家，江静萱正从灶屋中端着菜走出。 “回来啦，正要给你打电话呢，快洗手吃饭了。” “我先收拾东西，要马上去县里一趟。” 闻言，江静萱加快脚步，把菜端进屋里放在桌上，然后折身问道：“是付从荣叫你去的？” 江凡点了点头。 一切皆在不言中。 能叫江凡去的，那就是出现了无法解决的情况。 “你去给婶儿说一声，我先收拾东西。” 江凡快速走进卧室里，将那件夹层里面装着医书的外套穿在身上，随后背包随意装了些换洗的衣服，又把药箱整理好。 这时候，李翠已经知道大致的情况了，和妞妞站在堂屋里面静静的看着江凡忙碌，也帮不上什么忙。 把收拾好的东西放在屋檐下，江凡看了一眼院子外面，还没有任何的动静。 “婶儿，都别站着了，先吃饭。” “唉。”应了一声，李翠小跑着去拿碗筷。 舀饭，吃饭，谁也没有说话。 还没等吃完，院子外面就响起了急促的摩托轰鸣声。 放下碗筷 ，江凡和两女对视一眼。 “我先去了，婶儿，你和静萱就在家里等我的消息，没事的话千万不要外出了。” 李翠重重点头，而江静萱却摇了摇头伸出手，“你三轮车钥匙给我，我待会儿就回镇上。” “真有严重情况的话，我们所里肯定是要集体到齐的。” “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 江静萱解释道。 江凡一句规劝的话都没说。 相恋这么久了，江静萱是什么性子他很清楚。 这样的情况让她留在村里是不可能的。 掏出钥匙放在她手心，江凡叮嘱道：“注意安全。” 随后，他蹲下身将妞妞拥进怀里，挤出一抹微笑道：“妞妞，江凡叔叔要出去治病救人了，要过几天才会回来，这几天就在家里听妈妈的话，好吗？” 不明所以的妞妞并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但是听到江凡是要去救人，她脑袋接连点着。 “那江凡叔叔你要记得给我妈妈打电话哦，我会想你的。” 江凡揉了揉妞妞的短发，点头道：“叔叔会的。” 深呼吸一口，江凡沉声道：“走了。” 该叮嘱的都已经说了。 现在，该迈上战场了。 来到屋檐下拿起背包和药箱，江凡快步走出院子。 黑夜中，摩托车轰鸣而至。 来人嘴里叼着一截香烟，火星子在黑夜里极为明显，在微黄摩托车灯的散射下，一团团烟雾飘荡。 “江凡，上车！” 来人是周放。 县局的刑侦队长，当初刘长松案件就是他下来侦办的，有关江凡最后的那些尾巴，也是他处理掉的。 江凡还以为付从荣是和镇上联系的，派了个知道自己住所的人过来，没想到来人竟然会是他。 快速上车，江凡紧了紧手里的药箱。 “走了。” 周放吐掉嘴里的烟蒂，拧动油门，摩托车好似一头猛兽一般，在黑夜之中嘶吼狂奔。 屋檐下，看着摩托车迅速远去，江静萱回身和李翠招呼一声，自己骑上了江凡的那旧三轮，朝着镇上出发。 从这个夜晚开始，新诚县要紧绷起来了。 …… 摩托车一路到了镇上，在镇子口早有人备好警车静待着。 江凡和周放两人迅速换车，扬长而去。 这时候，没了那呼啸的风声和摩托车的轰鸣，江凡才得以询问起情况。 “周队长，为什么是你过来接我？” 付从荣打电话过来前后不到一个小时，周放就已经到村里了。 要么是他本来就在这附近，要么是提前出发。 县局的刑侦队长这个点出现在附近应该不可能。 最近这边并没有出什么类似于上次的大案子。 那就只能是后者了。 “县里六点安排我下来接你的。” 江凡看了看时间，付从荣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接近八点，也就是说在实际结果出来之前，他就已经让周放出发了。 这是感应到了什么吗。 “可是为什么是你啊？” 周放视线一直放在道路中，头也不偏的回道：“我知道你长什么样，又知道你住在哪，不是我来还能谁来？” 就在江凡疑惑认知他的人又不止是周放一个人的时候，周放又沉声道：“县里要确保你能百分百的安全到达，不能出一点岔子。” 周放那放在挡把将夹克下摆撩起一点。 那里，露出一个黑色的物件。 江凡视线投过去，眼神微动。 那是枪。 周放下来接他，是带着枪来的。 至于为什么会这样，江凡把它理解成了重视。 越是重视，也就越是说明的事态的严重。 “县里已经下达命令了，整个县暂时作封闭，不能进，也不能出，一切都要看今晚。” 江凡暗自点了点头，心中虽然有些紧张，但依旧沉着。 不管是什么样的病，只要能够知道具体是什么原因导致的，病变处又是怎样的，他就能够牵着那根线头，尽全力去寻找解决办法。 后续两人都没有继续说话，这辆警车以极快的速度朝着县里进发。 到了县里，江凡就发现不一样了，几乎每隔开一段距离就能够看到执法车辆，以及人员，在街道上劝阻行人。 路过的街道上几乎已经看不到还开着门的商户。 路上的行人也见不到多少，车辆倒是还有，但在在隔开一段距离的路口，都会被拦下告知。 短短几个小时的时间，县里已经快速做出反应了。 周放将警报声拉响，警车在公交车道上丝毫不受阻的前行。 直奔县医院。 第341章 神秘的江医生 县医院门口有人站岗。 不是保安，是执法人员。 警车呼啸而来之时，他们好似知道车里坐的是什么人，已然让开身为放行。 接近十二点的县医院，来来回回的全是人，都是过来看病的。 咳嗽声接连不断。 但是看上去并不混乱，就好像根本不知道这件事似的。 江凡顿时就明白了，虽然县里做出举措。 但是为了避乱引起慌乱，应该没有说明具体情况，而是以其他的什么借口暂时先淌过去了。 等具体的结果出来之后，再做宣布。 否则这些人对于医院里的警察就不会仅仅只是好奇的看着了。 车子走的是医院内部通道，并没有受阻。 到停车场之后，周放正准备下车，江凡一把拉住了他，从药箱里拿出一个口罩递出，“戴上。” 周放点点头，接过口罩戴上。 “走吧，付局他们在等着了。” 江凡戴上口罩，开门下车，看了看远处密密麻麻的人流。 要是他们知道自己此刻患的是可能没有出现过的传染疾病，不知道会乱成什么样。 抬头看了一眼灯火通明的医院大厦，江凡深呼吸一口，拎上药箱，砰的一声关上车门，跟随周放快速进入医院大楼。 挤入人群，从医院内部的通道直上十三楼。 这是医院医院的呼吸科所在。 原本该是被病人挤满的十三楼，此刻却一个病人的身影也看不见。 反而是执法人员将楼梯口，以及电梯口守住。 出示证件，周放带着江凡快步前行到十三楼的大会议室之外，和门外的两人点了点头之后，周放回身看了一眼江凡，随后猛然拉开了会议室的大门。 会议室内的景象出现在了江凡的视野之中。 巨大的会议室里，那张椭圆形的大长圆桌旁紧密的坐满了人，而在这一圈之后，还围坐着一圈接着一圈的人。 整个会议室，几乎已经被占据满了。 一股不算好闻的灼热气息在开门的刹那狂涌了出来。 随之而来的是众人侧目的注视。 虽然看不清江凡的脸，但是却能够看清来人年纪不大。 外套牛仔裤，手里拎着个药箱。 与会议室里的人格格不入。 他出现在这里，太过于违和了。 会议桌上位旁，戴着口罩的付从荣对着江凡招了招手，示意他先进来。 江凡拎着药箱走进来，站在了人群最后方。 “咳咳，我们从头再捋一遍。” 付从荣的声音将众人视线重新引导过去。 有人自动上前将会议室的幻灯片从头放起。 趁着这个间隙，江凡扫视了一圈会议室。 正中央的主位上面坐着一个中年男人，五十岁出头的年纪，身形不算高大，短发，面容板正，严肃的神情导致面部有些僵硬，再搭配上那双不算大的眼睛里那看似淡然，实则异常逼人的目光，显得气势十足。 江凡知道他，县里的一把手，孟常德。 只不过这是第一次见到真人而已。 孟常德眼神越过人群，看了江凡眼之后就收了回去。 很快，付从荣身旁坐着的一个年纪稍大的白大褂就站起身来，对着幻灯片再次讲述：“大致从四天以前，陆续出现有症状类似于流感的病例，病例数量在以极快的速度增长着，症状的表现程度也在逐渐加重着。” “经过下午的集中取样检查，发现并不是流感，而是一种肺部疾病。” 这时，幻灯片播放出了一张张的肺部ct图。 情况大同小异。 都是肺部上出现阴影，范围并不大。 “初步断定是由病毒所导致的肺部感染诱导呼吸道感染，症状表现为咽喉肿痛、咳嗽、发烧，流涕……” …… 白大褂一通说下来，将整体的情况阐述得清楚明白。 确认是由病毒引起的肺部传染性疾病，暂时没有先例，目前除了类似于流感的症状外，并未发现有其他更为严重的症状。 也就是说，这是一种未知的肺部疾病。 会议室的绝大多数人不知道付从荣为什么要再度令人阐述一下此前的几个小时之中所讨论的内容。 只是闷头听着。 但下一刻，付从荣给了他们答案。 他视线投向会议室后方，“江医生，你怎么看？” 众人循着付从荣的视线看去，靠着门的位置，站着的是不久前进门的那个年轻小伙。 霎时间，会议室死寂一片。 这人是专门过来参与大会诊的？ 还是付从荣专程请过来的？ 这种暂时未知的疾病，竟然会叫这样看上去年纪轻轻的人过来会诊？ 如果是从市里，或者是更高的地方选调医生下来，倒也不会叫他们这么震惊。 这么一个小年轻，是不是有些过于儿戏了？ 江凡面对众人的视线并未表现出任何的异样，目光看着幻灯片上的内容，他沉声道：“我要知道病毒是如何引起肺部病变的。” 只有准确的了解这一点，他才能够去‘对症下药’，寻找合适的解决办法。 付从荣解释道：“目前还在进一步检测当中。” 江凡点点头，“那就等。” 付从荣看了看时间，“应该快了，在这等，还是换个地方？” 江凡看了看拥挤的会议室，想了想道：“就在这等吧。” 毕竟孟常德都还坐在主位上，他总不能把人全部撂下，自己单独找个地方去待着吧。 付从荣往身旁看了一眼，那人让出位置。 “过来坐着等。” 在众人瞩目之中，江凡毫不避讳的走了过去坐下。 一众白大褂更为震撼了。 会议桌一共就那么多位置，多数老资格都只能是在桌旁单独拿椅子坐着，更别说后面的那些站着的了。 这个年轻人竟然能够坐在付从荣的下手。 而且这人言语间，大有主导会诊走向的意思。 这里坐着的可不止是县医院的，第二人民医院，县中医院的，凡是稍有些能力的医生都在这儿了。 可看这样子，这个年轻小伙才是主角。 面对各种异样的眼神，江凡坦然的应对着。 心中对于这个病，有了大致的看法。 难办。 ct，症状，病例都已经有了。 但目前还在进行检测。 这个检测应该是一边在检测病毒究竟是什么，一边在做更为细致的核共振。 光是凭借目前的这些片子以及症状，暂时无法确定究竟是怎么引起病变的。 也就是说，在他来之前到现在，这一大屋子人所谓的会诊就给出了一个答案。 继续检测。 第342章 稳住钓鱼台的孟常德 会议室里的空间虽然很大，但因为内部坐着的人实在太多，又绝大多数都是男性，即便是戴着口罩，也能嗅到一股子浓烈的‘男人味’。 头顶的排气系统发出机械运转声，即便功率开足了，也难以将味道散去。 再加上事态紧急，不免人心浮躁。 在江凡入座之后，因为最新的检测结果还没有出来，之前又已经讨论过好几回了，已经谈无可谈。 一时间会议室里沉寂下来，压抑的气氛在每个人心中流转着。 还有，那个年轻小伙中途进来便有了占据这场会诊主导的意思，一坐还是坐到了付从荣身边。 在环境的压迫下，不少人心中的负面情绪渐渐被放大。 心中逐渐出现了凭什么之类的字样。 说破了天，这个年纪也不过是个本科生，怕是只有在学校的时候摸过刀，还是对着假人。 心中不忿，是定然的。 在座的谁都知道，要是这次的由未知病毒导致的肺部疾病能够被某一个人，或者是某一个团队提出的会诊意见所攻克，都将意味着在这一条路上，有人要扶摇直上了。 那么，在既认的情况下，这个来路不明的小子过来的来意就值得推敲了。 但是主位之上的孟常德对于那江医生的进去以及落座都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样，他们当然不敢在这个时候说些什么。 一切都等到新一轮更为详细的检测结果出来之后再说。 有些白大褂已然在盘算着怎么给这个毛头小子一个下马威，以此来彰显自己的渊博学识，好在两位县领导面前冒出头。 今晚这里，关系是行不通的。 有能力者，方可上位。 众人心思各异间，主位上坐着的孟常德在坦然的打量着江凡，就是明晃晃的，不带一点遮掩的打量。 年纪轻轻，有能力，更有深厚的背景。 关于江凡在东藤的事，他有所耳闻。但后续上头出手的事，那就不只是简单的有所耳闻了，而是逐刻分析。 最后也只能是得出一个上头这是在保护江凡。 但更深的原因，他却想不明白，如果只是单单为了保护江凡的话，从那往后，江凡这个人就不会出现在大众视野里了，有关于他的一切应该是否会被抹除的。 但现在，江凡依旧能够像正常人一样在村里生活，那就耐人寻味了。 孟常德把这理解为一半是为了保护，而另一半则是因为江凡和上面有什么牵连在里面，所以才会呈现出现在的结果。 已经是身居这个位置了，好多东西在剖析之后，很容易就把其中的脉络拎出来。 既然上头不想让江凡高调，那他也不会刻意去宣扬江凡。 今夜这件事之所以没有在第一时间往上报，由市里甚至是省里来做决定，他有自己的想法。 往上报，在这突然出现的传染病还没有造成任何的严重后果的时候，难免有大惊小怪的意味在其中。 即便是上面派人下来，也不如一个江凡来得实在，这可是能够治愈渐冻症和付从荣妻子那半植物人的人。 如果在今夜，由江凡入手，能够有结果，甚至是将这个病症完全遏制住的话，这时候再将其公开，他们县就会是周边县市被传染者类似于救治地的存在。 一个县，及时发现并解决了新型传染病，阻止其继续扩大。 这是一笔政绩。 即便是今夜没有结果，那也可以在短时间之内将事件往上报。 在情况未明朗之前连夜确认病症究竟是什么。 这个说法无懈可击。 即便是没能有效的解决问题。 但及时发现这是一种新型的传染病，这也是一定的成绩。 不管怎么说，他孟常德都没有损失。 现在，就只需要静静等待进一步的检测结果，等着这位‘名不见经传’的江医生拿出一个治疗办法。 至于会议室里这些人，不过都是江凡过来之前对于病症进行初步会诊的，这些人之中要是能够出解决办法自然是最好，但要是出不来，那他们就仅仅只是为了给江凡打掩护罢了。 江凡端坐在靠椅上，心中全然没有这些当权者心里想的那么多，他所想是待会儿结果出来之后，采取的治疗方法。 这次，针灸肯定是不行的了。 如此大规模的传染，要是让他一个个的去针灸过来，那要等到猴年马月去了。 那就只能是以药物治疗。 药物治疗的话…… 那就需要药方了。 倘若在百草集中能够找到这样的药方的话，这就涉及到一个问题。 总不能这么多的人都从他一人手里拿药。 他一个人也配不过来。 找人来帮忙？ 不太现实，要是找人帮忙配药人手定然少不了。 那和将药方公开几乎是没有什么差别了。 要知道，目前受到传染的人还不知道有多少，每个人又不仅仅是需要一副药就能够根治的。 这样的情形之下，最为合适的做法就是将药方公开，让患病的人自行去药店抓药。 可是要将药方公开…… 江凡心中是不想的，否则在此之前他所参与的所有治疗当中也就不会那么小心翼翼的做出各种手段，防止药方外传了。 而且，两本医书和父亲有关，而父母如今因为某种不能让他得知的原因或去死，或还活着，都有可能。 这个原因，江凡猜测极大的可能与这两本医书有关，要是其中的内容泄露出去的话，会不会对他有所牵扯…… 一番权衡下来，江凡两头为难。 或者如果有可能的话，自己将药方改良？ 很快，他又否定了这个想法。 那些药方的搭配私自改动被人服用之后会出现什么样的后果，不得而知。 这可不是一两个人服用，而是以万为单位的人服用。 不能鲁莽。 呼。 江凡长呼出一口气，心中难断。 第343章 坐不住了 在会议室里一众人心思各异的等待中，室外响起交涉声。 随后，会议室大门被打开。 一股微凉的空气冲入会议室，一个手中拿着一摞检测报告的白大褂走了进来。 挤过人群，从最上方孟常德开始，人手一份，逐渐发放下去。 江凡在拿到报告的第一时间就开始仔细看了起来。 病毒仍是未知，但是引发病变的原因却清晰了。 由病毒引起的肺部充血，水肿，肺泡腔壁中的纤维蛋白渗出。 江凡一直到看完，心中对这未知的传染病有了新的认知。 症状表现是肺部发炎，肺炎不可怕，可怕的是诱导它的病毒是未知的。 也就是说即便能够将症状治愈，但是没有能够将病毒清除的药物的话，治标不治本。 但现在经过不止一轮检测过后，仍旧是没有得出病毒具体是什么，这就犯难了。 光是治愈症状的话，在座的医生们应该都可以做到，有没有他江凡都一样。 看过之后，会议室里仍旧是寂静一片。 付从荣脸色沉重，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下意识的，他将视线投向江凡。 江凡在思索。 这么先进的医疗检测都没办法识别出来。 那他就更不能做到了。 真要让他来治疗的话，他只有用一个笨办法。 寻找医书上大致相同的症状，只要是能够缓解相应症状的药方，都拿来用上，最后哪个药方能够有效的缓解症状。 但是江凡不推荐这样做。 因为这是需要人试药的，虽然试药都是解决肺炎的症状，对人体不会有太大的伤害，但是这需要时间。 这并不是像解毒那样立竿见影。 等真正将有效的药方试出来了，这病已经传到天涯海角了。 还有最为关键的一点，他的医书里面不一定有能够缓解这种未知病毒的药方。 万一经过一段时间的测试之后，最终却没有真正能够运用的药方的话，那一切就都晚了。 深呼吸上一口，江凡视线扫过一众愁眉不展的白大褂，随后看向身旁的付从荣，郑重道：“付局，趁着还没有出现严重后果之前，得往上报了。” 付从荣面色一暗，回头看向孟常德。 江凡说往上报，那就是真的只能往上报了。 孟常的眉头紧锁，他看向江凡，尝试性问道：“不治之症？” 在他看来，江凡无法治疗的，那就只能是不治之症了。 顿了顿，江凡摇头解释道：“不是，只是我没有把握治愈，就算要治，需要的时间周期太长了。” “拖到那时候会出现什么后果谁也不知道，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现在立刻、马上将事件向上报。” “拖不得了。” 从最新的检查报告来看，那些症状都是能够继续恶化的。 到最后就不仅仅是发烧感冒咳嗽了，肺都是要烂掉的。 如果等出了这种严重的情况再做处理的话，说什么都晚了。 会议室里的一众白大褂认可江凡的话。 但认可的却是那句需要往上报，而不是他有办法治愈那句话。 在场的都是明眼人，谁不知道现在县里根本就没办法解决这个病。 而这个小子竟然说只是需要时间周期罢了。 年轻人，这是硬要给自己铺层面子啊。 但也只能在心中吐槽，没有人敢在这个会议室里面当着县领导的面造次。 孟常德沉思片刻，还是微微抬头看向一众大白挂，询问了一声意见。 不是为了得到有效办法，而是场面话。 即便这是一次天大的机会，但是没有人会傻帽到在这个时候当出头鸟，后果没人能承担得了。 得出的答案自然还是往上报。 当机立断。 孟常德起身，对着各大医院的人发号施令，各自回到各自的岗位上，做足准备面对接下来的情况。 说完之后，他迅速朝着会议室外走去，有人立即起身相随。 这事儿拖不得了。 迈出几步，孟常德又忽然顿步，回过头来语气严肃道：“江医生，在事情上报之后，上面找到办法这段时间里面，不管你说的周期是什么，一定不能放弃尝试，我会让付从荣安排人全面配合你，有什么需求你跟提就是了。” 付从荣的全面配合，也就代表着县内所有医院的全面配合，在座的所有医生都避不了。 在场的人听了这番话，心中有震撼是一回事，但更多的还是想要看看江凡会怎么应对。 装吧，这下把自己陷进去了吧。 看你怎么下得来台阶。 然后江凡却仅仅只是犹豫片刻后就点头答应下来。 不是他不相信上面，而是两头并进，万一哪一方有纰漏的话，另外一方都是最后的后盾。 “我会尽全力的。” 孟常德拍了拍江凡的肩膀，快步离去。 今夜，该紧绷的可不是这么一个小小的县城了。 “江医生，有任何需要，你暂时和院长沟通，有什么地方遇到阻力，和我通话就行，县里保证给你开绿灯。” 付从荣匆忙叮嘱一声就离开了。 身为县里主管卫生口的人，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他需要主持大局，不可能留在江凡身边。 县医院的老院长看向戴着口罩的江凡，之前因为付从荣老婆的事，他是认识江凡的。 “江医生，你需要什么我们先全部捋通，争取赶紧展开。” 各大医院那些逐渐散开的白大褂看着江凡，就像是在看小丑一样，这不是活生生的把自己套进去了吗？ 到时候看你能够拿出个什么办法来。 怕是一直拖着，等到上面出了应对之策后，自己才灰溜溜的跑出来说既然有了解决办法，那就不需要他了。 跳梁小丑罢了。 一众县医院的人同样不看好江凡，甚至以为自家院长刚才的那一番话不过是为了应付江凡罢了。 但是下一刻，江凡竟然真的开始发号施令了。 第344章 中药？试药？ “院长，麻烦请几位能够说上话的，这件事需要多方面配合。” 老院长沉吟片刻，转过身去，视线在身后那一群人里面扫视着。 大多数人都是将头埋低，不想被选中。 与其跟着这个毛头小子胡闹，倒不如去准备接下来要面对的硬仗，这样往后在履历上也能好看一点。 “王回，陈涛……” 老院长接连点了好几个人的名，几乎都是不情不愿的，除了王回这个县医院急诊科的主任。 他也是认识江凡的，之前就因为江凡那一手针灸止血被震撼过。 对此印象深刻，除此之外，有关江凡在东藤的事，他同样有所了解。 但因为全面封锁的消息，这事儿自己心里知道就行了，就算是和自己老婆说些枕边话都是不能说的。 说句实在的，他现在极度期待江凡这次会如何解决这传染病。 但其他的医生权当这位江医生纯粹就是在胡闹。 但没人敢说什么，这不仅是老院长的命令，更是付从荣、孟常德这两位县领导的命令。 两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那些话，其中不无警告的意思。 “点到的都跟我进会议室，其他人都去守好岗位。” 老院长大手一挥，县医院的人群一分为二，一部分朝着楼梯走去，一部分跟随江凡又或重新进了会议室。 这次，会议室里面就只有几个人，气氛相对轻松太多。 江凡把主位让给了老院长，自己坐在他的下手。 “江医生，你是什么想法？” 视线扫过众人，江凡沉吟片刻，“我的解决办法是以药物治疗，这么大规模的传染，只能这样。” 江凡想强调的是这样的情况没办法用针灸，但那几个各科主任口罩下却是一脸的嗤笑。 不用药物用什么？ 用仙丹？ “药物？” 老院长不解，既然能够用药物治疗的话，那之前江凡为什么还会说需要一定的时间周期？ 江凡点点头：“嗯，我有药方，但是需要通过测试才能够得出最后究竟有没有效果。” 药方，试药？ 这样的字眼落在会议室几人耳中是那么的不自在。 药方…… 不就是中药？ 而且还需要人试药？ 这是在开玩笑吗？ 有人坐不住了：“江医生，你说的药方我没理解错的话，是中医的手段？” 江凡坦然点头。 “你想用中药去治愈未知病毒？” “有什么问题吗？” 那人手指在桌面上不断叩击着，越来越重。 “江医生，这不是闹呢吗？中药？那玩意儿除了养生还有其他作用吗？” 这个时候，必须要坚决的表明态度了。 试药，是有风险的。 先不说在今夜过后，县里会人人自危，到时候去哪里找愿意试药的人？ 都担心着自己那条命，谁愿意来做实验的小白鼠？ 万一，万一试出了事，凡是参与其中的人，一个也逃不掉。 即便是孟常德那位县里的大领导同样也是。 这是已经不是在拿职业生涯开玩笑了。 这是赌上人生了。 还是等着上面拿出主意才是最为稳妥的，跟着这么个毛头小子瞎搞，等于是把自己往火坑里面推。 县领导的命令又怎么样？ 能比得上这一辈子？ “陈涛，冷静一下。” 老院长蹙眉道。 陈涛想的，他自然都知道。 但是以江凡的医术，肯定是并不会这么胡来的。 “江医生，关于中药这一点，我没有任何的疑惑。” “可试药……” “院长，我的药方都是针对于这次疾病的症状来的，即便是对于清除病毒没有效果的，也能够将症状解决，对身体不会造成伤害。” “只是需要确定药方里面是不是有能够根除病毒的。” 闻言，老院长不禁沉思下来。 虽然他很相信江凡，但这可不是儿戏。 根据江凡的说法，几个药方，试药需要的人可不少。 这需要建立在一定的病患基数上，根据身体素质、性别、既往病史，这些数据进行多维度的测试。 需要的定然是不少的人数。 在这样的情况下想要找患病的人试药的话，那肯定是不能够明说的，只能偷偷做。 这还是江凡的药百分百的不会出问题的情况之下。 万一出了问题，那就全完了！ 这…… 看了看江凡坚定而又坦然的眼神，老院长深呼吸上一口，“你等等，我询问一下领导的意见。” 这件事，他们需要知道。 老院长一边拿出手机，一边走出会议室，给付从荣打去了电话。 等人一走，会议室里的氛围就变了。 与江凡相对而坐的几人看着他眼神极为不满。 他们认定了江凡这是拉着他们瞎搞。 要死你自己去死。 没一会儿，老院长拿着手机走了进来，把它递给江凡，“付局和你说。” 江凡接过，还没有说话就听见了对面付从荣严肃的话语：“江凡，你只有这一个办法？” “嗯。” “有把握？” “病人不会出事，药方里面有没有能够根除病毒的不确定。” 也就是说，即便进行测试之后，不管病人有没有出现任何意料之外的状况。 但有可能是白忙活一通。 沉默良久，付从荣重重呼出一口气，“我问问孟书记。” 很显然，谁都无法轻易做决定。 这个责任谁也背不下来，风险太大了。 江凡也知道事情难办，所以他才会坚定让孟常德通知上面。 但他却是无比相信的自己。 退一万步讲，即便是出事了，他也能在第一时间将人救治。 如果他这里能够很快就出成果的话，对于这个疾病，对于国家的损耗来说，无疑是最小的。 现在，决定权交到了县领导手上了。 另一头，还没有赶到政府办公大楼的孟常德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同样一时间拿不定主意。 之前他是因为相信江凡，但事情具象化之后，就不是那么好下决定的了。 他忽然警觉，是不是太过于相信江凡了？ 回想起江凡的事迹，回想起他与上面的牵连，他的医术…… 如果江凡这边能够出结果，对于人民和国家来说，这都是绝对利好的。 他逐渐坚定下来。 第345章 齐头并进 这个夜晚，两件事齐头并进。 传染疾病的事被孟常德上报，一切的详尽资料上交。 由于一切清晰无比，上面并没有花费过多时间便已经做出决断。 当夜，有无数专家飞来。 而与之伴随的对于广华市以及周边市镇的暂时封锁。 传染性疾病的消息当夜通过各种渠道告知全国民众，近期内，所有人需要做好防护。 但由于当前除了发烧感冒，并未有任何的较为严重的情况出现，并未实行全国的大范围封锁。 除了做好防护，人民生活照旧。 这也是在尽量避免造成民众恐慌。 但如此大规模的动静，还是难免令人心躁动。 原以为仅仅只是普通流感而没有将之当成一回事的民众，在这个夜晚纷纷前往医院。 仅仅是县里，几个医院几乎已经是被病患所包围了，水泄不通。 如果不是有大量的执法人员进行现场管理，势必会引起动乱。 这还只是县里的冰山一角。 周围的县市村镇，这一幕同样在发生着。 好在是各方出动的都比较快速，这次的疾病也仅仅只是发烧感冒一类的症状，有慌乱但不至于不顾一切。 但无可避免的是，有些乱套了。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江凡试药的决议已然被孟常德认可，这需要在县医院的协助之下，悄然进行。 那几位已然知晓事情真相，但是却不愿意参与的人，为了不防止消息泄露，只能暂时的被隔离起来。 在拥堵在医院的病患之中挑选了四十名患者，在老院长的调配之下单独住在了一个楼层。 当然，这些人是用来给江凡试药的。 为了解开这些人被领到这个楼层单独治疗的疑惑，老院长只能暂时道出这几十人是因为症状过于恶劣，需要进行特殊的治疗。 时间紧迫，目前只能是以这种半哄骗的方法，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之下进行试药。 因为江凡的药本身就是可以对症状进行缓解的，只要没有知情人刻意泄露的话，根本就不会引起怀疑的。 这种行为自然是违规的，但是这个时候已经顾不上这么多了。 这是孟常德所批准的。 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 在院长历经千辛万苦选这些病患并做一系列铺垫的同时，江凡已经开始在楼层的密闭房间之中进行药方的寻找。 时至下半夜，拢共五个对此症状有所作用的药方被挑选出来。 随后就是抓药，熬药，一切在老院长的安排之下由江凡亲自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即便是在这样紧急的情况之下，药方也没有出现泄漏。 江凡心中已然有了打算。 而在这期间，四十位病人都是在由王主任和老院长以及另外一位医生亲自安排一系列的检查，并做安抚 这样做除了记录下这些病患的当前的病情状况之外，也是为了缓解他们焦虑的情绪。 为江凡拖延时间。 等到江凡带着熬好的药出现时，老院长这边已经结束了。 接过江凡手里拎着的五份做好标记的药汤，老院长按照每组八人五份药汤分配下去。 这样，试药的第一步算是完成了，往后要做的，就是每天进食药汤，以及进行照例的检查，再与之前的结果作对比，如果哪一个分组里面出现了病毒消减的情况，那就只需要留下那一种药方，以及这一组试药的人就可以了。 直至最后，看能否将病毒大面积或者是全面根除，如果能够行得通，那药方就是可用的。 如果行不通，那江凡就可以收拾东西回家了，剩下的交给国家来做就行了。 他无能为力了。 江凡等人这边进行试药的同时，经过几个小时的飞行，专家组已然进了县里。 在付从荣和孟常德的安排之下，进了县医院，对病症进行研究。 江凡等人所在的楼层就像是县医院的禁地，没有人能够进来。 在经过一天的研究之后，专家组同样未曾给出一个有效的治疗方法，一切还是需要从病毒入手。 提取样本，送回首都进行化验检测，寻找到攻克的办法。 至于目前的形势，能做的就是将所有的病人当成是寻常的发烧感冒进行救治，暂时先将症状缓解，以此来缓解这种慌乱局面。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在经过刻意的封锁以及防护管理之下，病情传染的进度明显的被拉慢。 而此前的患病者症状也在逐渐消退。 形势一片大好。 但，知道实情的人心里都明白，这不过是治标不治本。 等到那些症状被消除的人再度复发之后，那才是真正的灾难。 那个时候，大家就会明白，原来这个病症是无法根治的。 所以能够在病情二次爆发之前，找到根除病毒的办法，对于国家来说，是极为紧迫的事情。 在事情发酵的第四天，也就是老院长配合江凡进行试药的第四天。 所有试药病患的症状皆已经消失了，最新的检测结果之中显示，有两种药方对病毒的消减是有效的。 这两道药方极有可能是根除病毒的关键。 就这样，原本四十人的试药病患缩减到了十六人。 剩余的，全都被送出了医院。 至于这十六人，老院长亲自出面作解释称是他们身体之中还有没完全根治的隐患，所以暂时需要先留下来。 有院长的身份做保，再加上可以说明了这次治疗期间的一切费用全免，这才将在医院滞留四天，原本症状已经消除却仍要留在医院的这十六人稳定了下来。 第二次症状什么时候爆发，没有人知道，但它一定会来。 不管是上面，还是江凡这边，两头都在抓紧一切时间做着努力。 江凡希望的是自己这边能够先出成果。 因为这样，他才有主动权。 和上面交涉的主动权。 第346章 交换 时间又过去了两天，封锁依旧持续着，但是因为大规模病患的症状被清除，已经不复之前的那样的紧张以及骚动了。 好像大家的生活逐渐恢复了正轨。 但是为根除病毒而做努力的江凡以及国家却一定也放松不下来。 接连四五天过去，上面依旧一点动静没有。 但是江凡这边却是有了明显的进展。 两种药方之中的其中一种，在第五天的时候，对于病毒的根除有了极为显着效果，不仅抑制住了病毒的扩散，反而将患者体内原本存在的消除去一半有余，另外一种药方就显得要乏力许多。 江凡依旧坚持让两种药方继续测试下去。 直到第七天的时候。 江凡等人所在的楼层之中的会议室里。 江凡，老院长，以及参与试药的几位医生看着墙面上的ct片，所有人身心都彻底放松下来。 江凡的药方能够根除病毒！ 这就意味着，他们这次跟随江凡冒险，不仅不会有任何的意外，反而取得了巨大的成果。 “太好了！江医生，你的药方是有效的，咱们可以向领导汇报了。” 王主任振臂高呼。 这短短的几天时间里，他们这些人所受的压力可不是一点半点，如今有所成果了，怎么不高兴。 因为，这是在国家给出有效的解决办法之前解决的！ 可想而知，要是药方自县医院传出，将这棘手的病情治愈之后，将会给县医院带来多大的影响。 他们也会因为这件事，步步高升。 江凡看着眼前的一排ct片，眼神闪烁。 既然出结果了。 那么接下来就掌握了话语权。 “院长，让另外八人暂时先回去，这最后的八人先留下再观察一下情况。” “另外，把这几天的资料做一个汇总，方便提交。” 说完，江凡就出了会议室，来到楼层的楼道边缘。 看着楼下川流的行人，江凡拨通了付从荣的电话。 “付局。” “结果出来了。” “真的？”那头的付从荣有些紧张，“怎么样？是不是能够根除？” “嗯，能根除。” “太好了！” 短短几天的时间就能够根除病毒的药方，而且是用的中药，无需过大的代价，就能够解决。 即便是上面后续能够找出解决办法，也不一定会有江凡的药方来得方便。 这不仅解决了传染病的问题，还避免了大量人力物力的浪费。 “江凡，你等等，我马上通知孟书记，稍后我们就过来。” 付从荣激动无比。 这一次，赌了个大的，还赌对了。 然而就在此时，江凡却忽然道：“付局，你等等。” “嗯？有什么问题吗？” 江凡早就已经酝酿好了说辞。 “药方，是我个人的，我可以代表县里把它交出去，但是我想和上面沟通，我需要一些东西来做交换。” 电话那头的付从荣沉默良久。 不止是江凡这番话的思虑，还有对于江凡需要和上面沟通的不解。 江凡在东藤市的事情不就是上面出手解决的吗？ 需要沟通的话，他自己应该就可以啊。 深深吸了一口气，“江凡，你想和谁沟通？” “不知道，你们只需要往上报说药方是在我手里就可以了，他们知道该派谁来和我交涉。” 付从荣静默片刻，“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他很快又给孟常德拨通了过去。 …… 江凡需要和上面做交换这件事，对于孟常德等人而言是吃惊的。 这便是等同于在威胁。 江凡这是个自己找不痛快。 所以在得到消息赶来之后，他警告过江凡，但是江凡却是不为所动，坚定的要做交易。 在那间单独的会议室里面，院长将这段时间里试药成功的那八位病患的前后的检查治疗展示出来，并且一一讲解。 在得到确认的结果之后，孟常德叫走了所有的人，和江凡两人独处在会议室中。 “你想好了？” 根据江凡过往的事迹看来，他不认为江凡会是什么贪图财富的人，而现在却突兀的做出这种决定。 说实话，他心理是失望的，自己冒着那么大的风险选择相信江凡，为他提供了几乎是毫无阻碍的环境，试药成功之后，他却反手来了一记背刺。 并且，如果江凡以药方换取了其他的东西的话，那对于他们的这一行人而言，药方出自他们县所能够获得的效果将会无限降低，他们所能够得到的好处也会大大降低。 江凡这一手，大有卸磨杀驴的意思。 但他又没办法对江凡做些什么。 “嗯，想得很清楚。” 江凡并没有任何的愧疚之情，他必须要这样的一个机会。 否则他根本就像是无头苍蝇一样，寻找不到方向。 寻不到父母的方向！ 凝视江凡良久，孟常德暗自叹息一声，点了点头，走出会议室。 江凡知道，自己把一个县的一把手得罪了，往后具体会有什么连锁反应，谁也不知道。 但是江凡不在乎这个，他和孟常德本来就不是一路人。 民与官，天上地下。 况且，他一定要这样做，因为只有这样，他才会得到想要的，父母的消息！ 在孟常德出门之后，时间过去了一个多小时，有人来了。 是留守在县里的专家组。 他们是过来确认江凡的药方是否真的能够根治病毒的。 同样也是为了来见一见江凡这个人，在他们束手无策的情况之下，竟然有人能够以中药对病毒进行根除。 这本就是匪夷所思之事。 在看过片子以及记录资料之后，心里都已经有了答案。 如果资料不是作假的话，那这个药方绝对是治疗这次传染病的良药。 当看到江凡那年轻的模样的时候，几位专家组成员心中都极为惊异。 原以为会是什么近百岁的老中医给出的药方，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青年人。 在确认之后，并没有过多的交流，专家组成员将将结论以及所有的资料进行上传。 等待着上面做出决议。 第347章 父母音讯 时间过去仅仅半个小时，有动静了。 并不是有谁来了，而是江凡自己的电话响了。 疑惑拿出电话，江凡看了一眼，是首都的号码。 并没有犹豫，江凡接起电话。 “江凡，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有交集了。” 电话那头的就是离开东藤那天，在市政府旁边和他有过一番谈话的那位。 “我也没有想到这么快就有机会了。” 既然是这个男人给江凡打来电话，那对方心里就是清楚的了。 男人开门见山道：“你想知道什么？” “我父母在哪里？” 电话那头的男人似乎早就意料到江凡会这么问，很快就回应道：“换个问题。” 江凡沉吟片刻道：“他们究竟是因为什么离开村子的？” 这次，男人并没有推脱。 “医术，和你一样非凡的医术。” 江凡暗自点了点头，“离开村子之后，他们去了哪里？” “来了首都。” “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 江凡皱眉问道：“什么意思？” “你就给我这么一个答案吗？他们到了首都之后是在做什么？是生是死？” “人是你们带走的，你现在给我说没有然后？” 男人沉默良久，终于解释道：“来了首都之后，他们过得很好，但是因为保密，所以和村里切断了联系。” “可十年前，因为外出寻找一样东西，和当时所有的随行人员一起全部失踪了。” 江凡眼神微动，怪不得一直遮遮掩掩的，原来是人已经早就不在他们的视线之中了。 “一点消息都没有？” “没有，我们付出的努力绝对比你想的要多，这么多年以来也一直没有放弃，但仍旧没有一点音讯。” 闻言，江凡不禁沉默了下来。 他们都没找到，甚至是没有音讯…… 那这事就难了。 思索片刻，江凡又问道：“找什么？为什么需要我父母亲自去找？” “找药，别人认不得，也采不到，只能是你父母亲自去。” 江凡听完眉头皱得更深了。 怎么可能？ 什么药还非得需要他父亲亲自出马？ 怎么就别人采不了了？ 即便是未知的药，那只要是描述过后，别人也是能够认得的，至于怎么采，也是同理，这根本就不合理。 “什么药？” 男人犹豫片刻，“我接下来要说的都属于国家机密，如果你坚持要听的话，那就必须要永远保守秘密。” “你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江凡郑重应下：“我会的。” 男人只是说了三个字：“神隐草。” 听到这三个字，江凡在脑海之中快速过了一遍，并没有得到这东西的任何信息。 而且这名字听起来也是那么的玄乎，仅仅是名字，就感觉不像是现实之中应该存在的东西。 下意识的，江凡就想到了百草集，如果说在外界并没有听过这个的话，那么那本医书里面，应该会存在的。 “为什么别人认不得，也采不到？难道那药还长了脚？还是说它随时都会发生变化？只有我父亲认得？” 出乎江凡意料的，男人竟然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它会在地质中移动，外观也会随着温度而发生变化，这些都是你父亲说的，所以他才会亲自外出。” 江凡不禁深吸了一口气，他只不过是一句玩笑话，但是竟然真的有这样的药材存在。 惊讶是有，但不至于是惊骇。 因为他身上就发生着不同寻常的事情。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他父亲亲自外出采药的事就解释得通了。 但是，还有问题。 “我母亲为什么会跟着一同外出？” 男人似乎有些不忍心说出口，顿了顿才解释道：“那个时候他们已经离开村子好几年了，当时有机会外出，她申请了去看你，本来采药结束过后，就会去的，但是……” 江凡心里莫名的有一股抽痛传来，原来，他们是在乎我的。 双手握住电话，将它放在额头上，江凡微微低头，闭上眼睛缓了一会儿。 也没有多余的动作，就这么说道：“这么说，是你们弄丢了我父母？” 男人一时间无言以对。 江凡话里还有潜在的意思。 弄丢了他的父母，导致了童年的缺失。 这么多年也没有一个交代。 就连他想要知道些什么，也只有通过这样的方式来换取。 良久，男人重重吐息之后道：“江凡，该说的，能说的，我都已经说了，由于你父母的失踪的原因未明，我们并不敢贸然的跟你有任何意义上的联系，这也是他们所期望的，他们不想你沾染上这些事，想让你像一个正常人一样，过平凡的生活。” “上次如果不是因为迫不得已，我们也是不会和你有任何形式上的联系的，这次也是一样。” “还记得上次我和你说过的吗？你的医术之中非凡的部分，不能够再有所暴露了，继续下去，总有一天会引来祸端的。” 江凡徐徐抬起头，目视空荡的会议室。 祸端么…… 可是难道就要他这么放弃？ 仅仅是片刻的犹豫之后，江凡的眼神就逐渐坚定起来。 “我知道了。” “最后一个问题，他们在哪里失踪的？” “广华市，在你们广华市的飞云山。” 江凡眼神猛然收缩。 就在广华市？ 这么近的距离？ “飞云山……” 江凡默念一句之后，便陷入了沉默当中。 男人也没有再继续说话。 双方沉默良久，男人才终于又道：“江凡，还有问题吗？” 呼吸微微加重了些，江凡想了想，发现自己能问的都已经问了，能得到答案的也都有了答案。 但是这些累加在一起，虽然让江凡得到更多，但是却更加的迷茫了。 有了线头，牵扯出去之后，却发现线条断成了两节。 “没了。” “那之后会有人到你那里去接手药方，往后，如果没有上次那样特殊的情况，我们不会再有任何的联系。” 顿了顿，男人叮嘱道：“江凡，寻找他们的事情我们一直没有放弃，如果有消息的话，我会主动联系你的。还有，记住，你父母希望你平凡的过一辈子，千万不要再将那些医术暴露出来了，否则极有可能出现危险。” 江凡自嘲一笑。 平凡么？ 毕业前后两极分化的日子，似乎都跟平凡扯不上关系。 第348章 入冬 “好，我知道了。” 江凡的语气毫无波澜。 电话那头男人应了一声，“保重。” 正要挂断电话，江凡突然想到一件事，“等等。” “还有什么事吗？” “这次的药方是经过测试才选出来的，县里……” 江凡把县里对于这次试用药方的努力说给了电话那头的男人听。 意思再明显不过，他们是出了力的。 最后‘论功行赏’的话，他们应该有一份功劳。 “行，我知道了，我会向上面反映的。” 等这些说完，两人之间的通话才正式结束。 挂了电话，江凡在会议室里回味着和男人的那一番谈话。 虽然线条是断的，至少有线了。 他会尽力去看看，至于连上面到现在都没有关于任何父母失踪的线索，而且目前都还在不断的继续着。他自己去找最后的结果大概率是不会比这个好到哪里去，但不自己亲自尽力去做，他不甘心。 “神隐草……” 江凡现在很想看看这玩意究竟是用来干什么的，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东西，他所经历的生活以及现在所面对的局面肯定是大有不同的。 虽然男人没说父母当初在首都具体在干什么，但是父亲是因为医术被带走的，后续又参与采药，那就和这方面脱不了干系。 只要知道神隐草具体是做什么的，江凡就能够从侧面推测一下。 而且根据男人的描述，父母当时身边的守卫力量肯定不少，但是仍是所有人的都失踪了。 极大的概率是因为父母所从事的事而失踪的。 先弄明白这个，才能够继续往下深究。 正思索间，会议室的门被敲响了。 进来的，除了专家组的成员，还有孟常德等县领导。 “江凡，把药方写出来吧。” 孟常德开口道，语气不咸不淡。 江凡知道他这会儿心里憋着劲，不大好受。 点了点头，江凡接过专家组递出来的纸笔，将药方写上，再检查一遍之后，递交回去。 “谢谢你，江医生，你这是拯救人民的壮举。” 专家组坐在最前方的一人起身朝江凡伸出手。 江凡和他握了握，客套了两句之后。 专家组成员便在门外守候着的警察的保护之下离开。 会议室就剩下了江凡孟常德以及付从荣。 孟常德倒也没有对江凡暴露出太过明显的什么负面的情绪。 毕竟江凡做的事对人民是绝对利好的。 光是这一点，他就没什么资格对江凡说什么。 心里被江凡背刺的那点不舒服，也只能埋在心底。 代表县里对江凡说了几句场面上的话之后，孟常德离开，他要去处理后续全县用药的事。 仅剩下的付从荣看了看江凡，沉默片刻，他拍了拍江凡的肩膀，“没事，最先发现这病的人是你，测试出药方的人也是你，要不是你，咱们县不知道会乱成什么样，你有自己的想法是应该的，谁也不能强加给你什么，别给自己上什么压力。” “就这样，挺好，后续的工作县里会做好的。” “你是明天回去，还是要在县里待两天？” 江凡心里倒是没有想付从荣说的那么多，说直白一点，他根本就不在乎孟常德怎么想，而他最后也给孟常德争取了。 至于这股风他能不能顺着坐上去，那只能是听天由命了。 想着，江凡点点头说道：“今天就回去吧，出来了快十天了，早就想回去了。” 付从荣失笑道：“那你收拾一下，我派车送你回去。” 当天下午，江凡就离开县里了。 到镇上的时候，看着有些空荡的镇子，给人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镇上虽然人不多，但是因为有一个普高存在的原因，相较于其他的镇子，多少还是有些优势的。 反正在江凡的印象当中，镇子上从来没有这么冷清过。 拎着手里的药，江凡径直去了林月梅那里，把药熬好之后让母女俩喝下，和母女俩聊了一下最近的事情，都是一笔带过的。之前在电话里都有聊过，也没有待太久，江凡婉拒了她们让他留在家里休息一下的说法，径直去了派出所。 到派出所的时候，江静萱并不在所里，外出办公去了。 江凡打了电话询问之后，简单了透露了一点事情已经解决之后，两人约定等这段时间忙过了再见面。 江凡知道接下来一段时间里，她依旧会忙碌，所以去她家里拿了三轮的钥匙之后，就回了村里， 再度回到村里，江凡不禁感叹，还是村里待着舒服，这空气嗅着都要舒服上不少。 村里大片大片的苍翠已经之间转黄了，随着进入十一月，气温也逐渐降了下来，风打在脸上都带着些些冷意了。 村口的老槐树下这会儿见不着每天都会聚集在这里吹牛打屁的老少爷们了。 但是四处的地里，仍旧有人忙活着，并没有因为这次的疾病而影响到耕种。 这个时节，是种植油菜的时候，树木花草虽然呈萎状，但有新的东西会代替它们给这片小山村带来绿色的生命气息。 一路开过，江凡时不时会停上一会儿，在地边上和乡亲说上些话。 到了六点多才回了家。 把东西放下，又换了身衣服，江凡想了想，还是给陈富贵打了一个电话。 虽然这个点上面应该已经安排下来了，但是要等落实到村里，应该会是夜里去了。 陈岚肚子里还有孩子，尽早的把药喝了会稳妥一点。 为了孩子好，任何事都可以暂时先放在一旁。 第349章 发药材 两人好似心里有同样的想法。 接到江凡的电话之后，陈富贵很快就赶了过来。 两人之间只有眼神上的交流，但嘴上一句话都没有说。 江凡递药，陈富贵接药。 再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看着陈富贵拿着药匆匆回赶的身影，直至彻底消失在视野之后，江凡才收回了视线。 并没有什么悲春伤秋，只是希望大人小孩都平平安安。 关好门，江凡拿着药和给妞妞买的零食去了李翠家里。 出去快十天了，李翠每天都会打一个电话来询问江凡的情况，心里还是担忧的。 毕竟在县里，还是在医院里，到处都是病患，江凡自己也有传染的风险。 到李翠的家的时候，妞妞已经被接回来了。 娘俩正在灶屋里做晚饭呢。 江凡身影出现在灶屋门口的时候，两人都愣住了，还是妞妞最先反应过来，惊呼一声‘江凡叔叔’后，小跑着冲到了江凡的怀中。 江凡俯身抱起妞妞，用额头蹭了蹭小妮子圆嘟嘟的脸颊，温柔笑道：“想我没有啊？” 妞妞咯咯咯的笑着，然后使劲点了点头，“电话里只能听到江凡叔叔的声音，都看不到你人。” “江凡叔叔这不是回来了嘛。” 李翠走上前把江凡手里的药材和一大袋子的零食接过，“事情办好了？” “嗯，弄好了。” 虽然还没有收到什么动静，但是李翠并没有多问。 江凡能够平安回来，对她来说比什么都重要。 这段时间以来的担心中，她有时不禁在思考一个问题，不管是因为什么，要是身边没了江凡究竟会怎么样？ 她会自己一个人抚养妞妞长大成人。 但一辈子，差不多也就结束了。 “还没吃饭吧？你带着妞妞等会儿，我重新煮点饭，我们准备吃面来着。” “就吃面啊，锅里水都开了，怎么？我吃不得面啊？” 李翠笑了笑，把手里的东西放置在一旁的碗柜上，又折身回到灶台边上，在锅里打了四个荷包蛋。 江凡两个，她们俩娘一人一个。 “江凡叔叔，你把病人治好了吗？” 抱着妞妞的手往上搂了搂，江凡回应道：“治好了，这次啊，江凡叔叔可不止是治好一个病人哦。” “那是多少？” 江凡的大手在身前划了一个圆弧，“这么多。” “哇，我明天要去告诉我同学，说我的江凡叔叔治疗了这么多病人。” 妞妞的边说着，两只手还学着江凡的样子划着圈。 逗的江凡两人笑个不停。 面很快煮好了，不是什么豪华的面。 就是中午的剩菜打底，然后垒上面和半碗面汤再加调料，最上面是荷包蛋和几叶青菜。 但这却是最有家的味道的一餐。 类似于这样的简单，在这个山村里，总会给人带来归属感。 两个大人聊着最近发生的事情，温馨一片。 吃完面，还没等收拾好，村里那时不时会滋滋作响的大喇叭里先是传出两声拍打话筒的声音，接着又是喂了两声。 一道电流麦的声音闪过之后，里面传出了余见的声音。 “所有村民注意，所有村民注意。” “收到镇上通知，为了彻底根除这次及传染病 ，全体村民到村委会集合，领取药材，镇上发放的。” “每家每户都必须派出一个代表，会做登记。” “都赶紧过来一下。” 余见接连又重复了两遍之后才偃旗息鼓。 李翠有些错愕，还以为就是江凡带回来的药呢。 没想到镇上还会发放。 江凡放下碗筷，看向李翠，“愣着干什么？咱们家谁去领啊？” 李翠脸红了一下，啐了一声道：“什么咱家，当然是咱们都去啊，你拿你的，我拿我的。” “行吧，既然不是一家，那我回去了。” 江凡叹息一声，摇头晃脑道。 李翠连忙上前拉住他，“行，那咱们一家就派一个代表，你去还是我去？” 江凡哈哈大笑：“咱们当然是都要去的，你没听着咱们余村长说吗，要登记的。” “我先过去，你待会儿再来。” 江凡招呼一声，趁着灰蒙蒙的天色，赶紧溜出了李翠家。 这会儿还没人出门，待会儿人多了被瞧见就不好了。 和江凡想的差不多，上面就是直接统一发放药材的，这样是最快，也最为有效的。 只是不知道那些城里人听到政府官方给出的是中药药方心里会想些什么。 这东西，他们好些人恐怕都已经好多年没有用过了。 这次，也算是发扬了一下中医的作用。 等江凡慢悠悠到村委会的时候，已经陆陆续续有人聚集过来了。 七嘴八舌的议论着为什么会发药。 余见显然是收到了官方说辞的，有人询问就说是国家安排下来的专门治疗传染病的药方，人人都需要熬来喝了。 否则后面再生这个病，药材可就不是免费的了。 听到最后这半句话，哪里还有人会犹豫。 领药，签字，动作麻利得很。 没一会儿村委会这里聚集的人越来多。 胡梦，王莎莎这些都过来了，陈岚家里，来的只有陈富贵。 江凡只是扫了一眼，在没有发现陈岚身影之后就收回了视线，和围绕在身边的胡梦等人打着招呼。 胡梦和王莎莎两女江凡一直和她们联系着，但是最近这一个月的时间里，他都在忙碌着，没怎么顾得上和她们相处。 这会儿两女站在江凡身边，脸色一个比一个幽怨。 王莎莎这个年轻妮子倒还好，胡梦那张脸上幽怨过于明显。 “凡子，你都多久没来看婶儿了？你是不是忘了你还有个胡婶了？” “……”江凡听着这几乎已经是明示的埋怨话语，也知道是自己有所亏欠，讪笑道：“婶儿，我最近这不是忙嘛，明天，明天我就过去看你行了吧？” 胡梦这才点了点头，叮嘱江凡记住。 两人做好各自都明白的约定之后，江凡又询问了一下周珊最近在学校的情况。 胡梦大致说了一下，生活，学习，这些都没什么问题，而且前不久的期中考试还考了全校前五十的好名次。 这一点，江凡一点都不意外。 周珊那么努力、懂事的姑娘，就应该会有这样的收获。 正当两人聊得火热的时候，一旁的王莎莎忽然道。 “江凡哥，你明天有空吗？我想过来问你点事情。” 第350章 小别胜新婚 王莎莎问这句话的时候，身边还站着王明呢。 江凡眼神有些异样的看过去。 心道这妮子不应该当着王明的面说这些啊。 “我爸让我问问你，我该干些什么。” 江凡将视线投向王明。 王明无可奈何的叹息一声，一副有话说不出的样子。 “王叔，咋了？” “怎么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王明看了看王莎莎，又看了看周边的人群，顿了顿才说道：“莎莎这妮子想要找份事做，非要问问你，你……你见识多，要是有合适的，给她主意。” 就这事儿吗？ 这也不至于弄得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啊。 心有疑惑，江凡嘴上还是答应了下来。 领过药材之后，难得村里这么热闹，聚集在村委会的人就多聊上了一会儿才各自回家。 江凡和李翠是一个方向的。 两人一起离开，等路过江凡家的时候，两人分开走。 一路上还有别的村民，两人并没有过多交流。 等江凡打开门刚到屋里的时候就收到李翠发来的短信。 江凡看了一下，不禁笑着摇了摇头。 在屋里烧水好好的洗了一个澡之后，江凡关好房门，在卧室里拿出百草集。 他要找找看，那神隐草究竟是什么东西。 如果医书里面都没有那东西的话，那其他地方估计也难找到有关那东西的信息。 翻开医书，江凡从自己没有完全看过的地方开始翻找下去。 药材和药方是分成前后两个部分的，光是寻找其中一种药材的话，倒没有药方那么麻烦。 半个小时之后，江凡就在百草集前半部分找到了那名为神隐草的药材。 是在药材介绍的最后几页里面，除了它，还有几样江凡连听都没有听过的药材。 神隐草，长相呈草状。 这是整体的状态，但和男人描述的一样，它具体会呈现出什么样子会根据温度的不同而有所变化。 在气温较高的时候，它会长出地面，就和寻常的杂草没什么区别。 温度较低的时候又会逐渐的回缩进地面。 江凡明白了，这东西是类似于冬虫夏草那样的。 只是这里所指的温度是一天之中的温度变化，而非季节的温度变化。 光是这一点，想要找到这玩意就已经是艰难无比了。 更别说它在温度低下的时候进入地面之中后会进行移动，就好似进了地面之后就变成了地底动物一样。 两者加之在一起，如果不是极为熟悉它生长习性的人，根本就不可能找到。 难怪需要自己父亲亲自出手。 江凡继续看了下去，他最想知道的是这神隐草究竟是作何药用的。 越是看下去，江凡的眼眸越发睁大了。 医书里的介绍是这神隐草…… 延寿的作用！ “延寿……” 现在也有不少的药材有这样的效果，不过都是对身体进行滋补之后，以人体为核心自发达到延寿这样的效果。 但是这个神隐草…… 在医书上面并没有说明其延寿的原理是什么。 江凡把这一页做好记号，正要去寻找与神隐草相关的相方的时候，电话忽然响了。 是李翠打来的。 “喂，妞妞睡了，你过来没有？”电话那头李翠压着嗓子道。 江凡看了看时间，这么一耽搁已经又过去了二十分钟了，前后已经一个快一个小时了。 “我收拾一下。” 江凡把医书放进外套的夹层里藏好，然后关了灯悄悄的出门去了。 之前回家开门的时候，李翠发来的短信就是让他等待会儿路上没人了，她把妞妞哄睡之后江凡就过去。 这前后加上江凡洗澡收拾的时间，她早就等得心焦了，还以为江凡睡着了。 摸黑朝着李翠家走去的江凡心里有些无奈。 两人也就只能这样子偷偷摸摸的。 来到李翠家，李翠给他留了门的。 江凡在黑夜里左右瞧了瞧，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进去，赶紧回身把门给关上。 突然闯进屋里的江凡把在凉板上坐着的李翠吓了一跳，等看清是江凡的时候，她心中稍定的同时，不由得询问道：“咋这时候才来啊？” 江凡挠挠头，“看书看入神了，给忘了。” 走到李翠身旁，将她抱在怀里，江凡挑眉道：“婶儿等着急了？” 李翠的脸当即爬上一抹殷红，拍了江凡一下，“我才没有。” “没有吗？” “那我回去了。” “唉，你……你回来。”李翠把江凡拉住，不让他起身。 江凡似笑非笑的盯着她。 李翠羞怯的埋下头，“你就会逗我。” 江凡被她这副小女人的模样逗笑了，将她在怀里紧了紧，感受到那温柔的身躯，嗅着熟悉又令人心安的淡淡香味，他附在李翠耳边轻声道：“我想你了。” 灼热的气息钻进耳朵，鼻间是江凡身上那熟悉的味道还带着一点点香皂的清香，已经独身了近十天的李翠像是忽然陷入了一处沼泽之中，怎么也拔不出来，浑身渐渐酥软下来。 缩了缩脖子，将脑袋偏离得稍微远了点，李翠声细如蚊道：“去屋里。” 江凡大手一撩，一手揽在李翠的后背，一手将搂在她的腿弯，将她抱起，朝着另外一边卧室里走去的时候，还不忘把堂屋的灯给关了。 这间卧室，江凡不知道来睡过多少回了，早就已经是轻车熟路，即便是没有灯光，怀中还抱着一具越来越火热的娇躯，他也能够安稳的来到床边。 把李翠轻轻的放在床上，江凡俯身轻压了上去。 带着些寒意的夜晚，反而要比炙热的夏天叫人更加觉得温暖，特别是两人贴合在一起的时候，就更为明显了。 这个夜晚，两人似乎忘记了时间。 反正是最后李翠彻底没了力气入睡的。 第351章 承诺 第二天，江凡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早早就起床离开。 昨儿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是半夜了，更别说后面的几个小时了。 到天亮的时候，总共就没睡上几个小时。 直到日上三竿，枕头下的手机响起之后，江凡才醒来。 迷迷糊糊的接起，发现是王莎莎那个妮子。 询问江凡是不是在家里，她准备过来了。 江凡一个猛子清醒过来，让她先等一等，这会儿他不在家里。 挂了电话，江凡揉了揉眉心，看了一眼空荡荡的身旁。 那里，只有李翠身上残余的淡淡香味以及几根断落的长发。 缓上一会，江凡穿衣起床。 悄悄的在窗口朝外面看了一下，李翠和妞妞都在院子里，院子外边暂时没有人。 江凡快步走到院子外，给娘俩打着招呼。 “江凡叔叔，你从哪里出来的？”妞妞忽闪忽闪的大眼睛里面全是疑惑。 江凡叔叔要出来的话，也应该是从院子外面进来啊，怎么会从身后出来啊。 “……” 江凡一时语噎。 李翠在一旁帮江凡解了围，解释说江凡先前就到家家里了，在家里上了个厕所。 小小的妞妞不疑有它。 看着李翠红润的脸色，眸子里还有没完全化开的点点媚意。 江凡一时间不禁想起昨夜的放纵。 李翠的视线和江凡对上，又立刻挪开了来。 “婶儿，我先回去了，听王叔说，莎莎找我有事。” “唉，你吃了饭再走吧？” “不了，莎莎那妮子在屋外等着了，我过去看看。” 告别李翠，江凡一路回了家里。 他原本是让王莎莎先跟自己家等会儿的，结果接近房子的时候，就看到了站在院子外边的王莎莎。 上身套着一件连帽卫衣，外面是一件格子外套，简单的休闲裤，一双小白，穿着干净，爽落。 长发扎成马尾，额前落下有些细密的绒毛，在淡淡的阳光下，看起来呈现出微微的金黄色，五官不算多精致，但是却显得乖巧。 与年纪相差无多的唐甜相比，王莎莎予人的是小家碧玉，邻家小妹的感觉，而唐甜则是妥妥的性感美人胚子，只是尚需时间去成熟，完善那股气质。 此刻，王莎莎正踮着脚尖四处张望着，显得有些心焦。 看到江凡的身影在一处房子的转角出来，她把脚垫得更高了些，脸上洋溢出灿烂的笑容，用力的挥动着手。 在初冬的暖阳下，青春的气息带着质朴在飘荡。 见此情景，江凡回应了一个笑脸，心中生出愧疚。 自从两人之间的关系在那次荒唐之后更进一步，后面王莎莎似乎是怕被王明发现，两人之间的交际反而少了许多，大多都是通过电话，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江凡笑着走上前，“等多久了？” “刚来。”王莎莎歪着头看向江凡过来的方向，“你去哪儿？诊所那边也没看到你人。” 这妮子嘴上说着刚来，但是已经去诊所看过了，再加上刚才焦急的样子，肯定是等上有一会儿了。 说不准给自己打电话的时候，就已经等着了。 “我去了李婶那里走了一趟，教她怎么熬药，走吧，进去再说。” 江凡随便扯了个借口，领着王莎莎走进院子。 一边开门，他一边问道：“昨晚村里发的药你和王叔都喝了吧？” “喝了呀。”王莎莎把手里的袋子放在桌上，“江凡哥，你还没吃中饭吧，我在家里给你做的，你快尝尝。” 说着，她将袋子打开，里面是一个老式的保温桶，看上去有些陈旧了。 应该是她在村里上学那时候用的。 盖子打开，将上层装饭的格子拿起，下面传出浓郁的菜香。 “快尝尝，这个保温桶都不怎么保温了，你要是再不回来，都该冷了。” 江凡从她手中接过贴心准备好的筷子，就着保温桶就吃了起来。 “嗯，不错，还是以前那么好吃。” 王莎莎双手手肘撑在桌子上，手掌放在下巴下面，嘴角微微扬起，一双眼睛弯得像月牙一般。 似乎是觉得这样就已经很信幸福了。 江凡咽下口中的食物，“你昨晚说的是想要找事情做是吧？这是好事儿啊，怎么我昨晚看王叔好像不是很开心啊？” 提到这件事，王莎莎扬起的嘴角撇了下去，叹息一声，“我爸准备给我说人家了，他说一个大姑娘家家的，整天待在家里不像话。” “我不愿意，我说要找事做，他就不高兴了。” 江凡明了，原来是因为这个。 王莎莎在家里待的时间不算长了，之前可能是因为年纪还小，王明不放心姑娘家一个人出门做事。 但是现在年纪大了，到了婚配的年纪，找人家这是应该的，村里就是这么个讲究。 王莎莎这其实已经算是晚的了。 虽然在家里王莎莎也会做事，做饭，忙活家里这些。 但其实说人家的话，跟她做不做事是没有多大关系的，这不过是王明的一个说法而已。 江凡放下筷子，看了看院子外面，又看向王莎莎，语气严肃的问道：“莎莎，既然都说到这里了，江凡哥正好和你说说这事。” “我们之前……不管是因为什么，但是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我是不打算结婚的，你要是愿意继续跟着我，往后江凡哥不苦了你。” “但你一定要想清楚，你自己是不是愿意一辈子不结婚，我和小甜的事你也知道，现在还有你静萱姐，这些你是否都能够接受。” 再多的其他人江凡就暂时先不说了，这时候说出来免得吓着王莎莎了。 听了江凡的这一番话，王莎莎同样语气郑重道：“我就跟着你了啊。” “之前我们就说的很清楚嘛，怎么现在又说这个？” “我是怕你没想明白，往后会后悔。” 王莎莎抿了抿下唇，“我不会的。” 江凡和她对视良久，双方眼神就异常的坚定。 良久，江凡忽而一笑，“那往后有什么事情我们就一起面对。” 第352章 有色彩的好日子 不算多么的庄重，但是两人都下了决定。 相守的决定。 “江凡哥，你说我该做点什么呢？” “我不想离开村子，但是村子里又没事可做。” 江凡知道她的意思，村里并不是无事可做，种地就是事情啊。 只是对于年轻的小姑娘而言，肯定是不想做这个的。 还是那句话，果腹足够，但是也就仅仅是这样了。 只要迈了进去，那就走不出来了。 “莎莎，暂时先等一段时间，江凡哥最近会叫一个朋友到村里来一趟，年底之前我会给你找个事做的。” “你就照我的原话给王叔说。” 江凡说得含糊，但是王莎莎却无比信任的点了点头。 村里除了种地之外，根本就没其他可做的。 江凡只有让王颖过来看过之后，再做决定。 到时候要是村里有能够发展的项目的话，江凡肯定会把关系好的这一批村里人看着先做一下安排。 要是实在没有的话，江凡也还有最后的法子，镇上也不是不可以去。 毕竟江静萱和林月梅她们都在镇上。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到了中午的饭点。 “中午就在我这儿吃吧，我都好久没开火了，今天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江凡自己刚吃过，还不饿。 但人王莎莎还在这儿呢。 谁知王莎莎却摇了摇头。 “江凡哥，我中午得回去。” 抿了抿嘴，她又补充一句，“我爸说的。” “……” 看来王叔对于他和王莎莎之间可能会发生点什么，防得很死啊。 也是，在江凡没有明面上的对象之前，他是一心想要撮合两人的。 但在那之后，作为村里老实本分了一辈子的人，心里就不会再打什么歪主意了，亏心的。 “那行吧，我送送你，有空了就去诊所那边玩，那里人多，王叔也说不得什么。” 一边说着，江凡一边收拾保温盒。 王莎莎就在一旁看着，也不应声。 桌子下，她手指交缠在一起，显得紧张和纠结。 等收拾好之后，江凡招呼一声，“走吧。” 王莎莎却坐着不动，只是把头微微埋着。 江凡放下保温盒，凑近了些问道：“怎么了？不舒服吗？” 感受到江凡的靠近，王莎莎脸蛋红红的，耳朵也渐渐红了起来，将头埋得更深了些，不让江凡看到自己的眼睛。 江凡一脸疑惑，还要再询问的时候，王莎莎嘴里小声的吐出一句话。 “你这就准备送我走了啊。” 很轻，但是江凡听清楚了。 不是你要回去的嘛，不送你走那还…… 江凡忽然一怔，他抬起头来，坐直身体。 这妮子。 现在的他听到那句话，稍微思考一下就明白了。 这是想他了，但是又不好意思明说。 “那……有什么话咱们进屋里说？”江凡试探性说道。 王莎莎脸色更红了。 噌的一声。 她起身快速走进了堂屋旁边的卧室。 那间她和江凡第一次在一起的卧室。 江凡拍了拍额头，把大门一关，跟了进去。 接近一点的时候，江凡才送着王莎莎从家里离开。 他觉着有点怪异，为什么每次和他的那些女人相处的时候，大家伙都像是赶趟似的，接踵而至就来了。 这对身体可不怎么好。 得节制。 不然得用上医书上的保养的药方了。 送走王莎莎，江凡顺便去了一趟诊所。 把诊所打开门透了透气。 近十天没开门了，又加上换季，屋里一股子淡淡的霉味。 清理好诊所，江凡又把隔壁的小卖部打开通风。 政府已经做了安排，把药发了下来，也没有了禁止令了，往后的生活会渐渐归于平常的。 江凡决定明天就可以诊所和小卖部重新开门了。 收拾好这些，江凡拿出电话给王颖拨打了过去。 上次就已经约好了的，但是因为传染病的原因给耽搁了。 “喂，江大神医，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江凡撇嘴：“少来，我前几天没给你打电话吗？药喝了吗？” “昨晚就喝了。” 王颖声音幽幽道：“有点奇怪啊，为什么政府给出的不是疫苗、试剂这些，反而是中药呢？要是有这个方子，早就拿出来了，怎么会等到现在呢？” “江凡，你说说这是为什么？” “……”江凡满脸黑线，“别阴阳怪气了，你想的是什么那就是什么，病情过去了，你抓紧时间派人过来，我这边挺急的。” “能有多急？比我管理东益这么大个集团还要急？” 江凡忽然笑了，王颖看起来成熟稳重，又管理着那么大的生意，平时说话做事滴水不漏。 但是一旦相处久了，熟悉之后，就会像是个神经一样。 句句都要和你杠上一下。 江凡把这理解为她人性里最真实的一面的类似于发泄之类的举动。 平时装模作样久了，在熟悉的人面前难免会这样。 “说正经的，就这两天吧，到时候要是有戏的话，我请你吃饭。” “切。”王颖不屑一声。 随后道：“明天吧，明天周天，我派人过来看看你们那离里究竟是什么风水宝地。” “成。” “我开开会去了，下次再说。” 挂了电话，江凡视线扫过目所能及的大老包村，心怀期待。 不知不觉间，江凡心中对于这件事越来越迫切了。 不止是为了发展村里，他心中更加渴望自己能够赚钱。 这么多人跟着自己，总不能叫人受了委屈吧？ 过好日子。 这四个字或许人人各有各的理解，但是亘古不变、且又是大多数人普遍所理解的就是：有钱，那才叫好日子。 江凡也难以免俗。 虽然他只要开口，他就能获得想象不到的钱财。 不管是东益那边，还是这次上交的药方，只要他江凡想，大笔大笔的财富会进入他的口袋。 但中间却少了过程。 他从小所接受的教育，不管是爷爷奶奶，还是读书上学，又或者是自己眼睛看到的…… 自己一步一个脚印，拼搏出来的。 那才叫好日子，有色彩，有滋味的好日子。 第353章 安排胡梦 在诊所坐到下午，没有等到人过来看病。 江凡把诊所和小卖部关了，径直去了胡梦那儿。 他没有忘记，但是心里却有一点点的无奈。 到了年纪的女人，就好像那寺庙里半路出家的和尚。 长久吃素下来，忽然有一天开荤了。 那就止不住了。 何况胡梦比李翠的空窗期还要更久。 江凡一边走着，一边在盘算着这件事情自己是不是得做个计划。 不然老是这样一窝蜂的上赶着，他也吃不消。 年轻，不是挥霍的资本。 一路想着，来到了胡梦家里。 和周扒皮离婚之后，她就是一个人住了。 周珊放月假的时候会回来，平时就是她自己孤独一人。 地里的活儿也继续干着，还没离婚的时候都指望不上周扒皮，离婚了那就更不用说了。 周珊开学到现在两个月过去了，前前后后也花了不少钱了。 学费是胡梦早就准备好的，后面暑假的时候周珊被人打了受伤，对方因为江凡给了一笔赔偿，再后面就是之前的老诊所被黄老五叫人给推了，当时也给了一笔钱。 前前后后加起来，把学费排除在外的话，也有个几千块钱。 但是对于一个高中生而言，这些钱显然是不够的。 往后用钱的地方还多了去了。 好在是拔除了周扒皮这个吸血虫，情况会有所缓解。 但是根源还是没变。 靠着种地，并不能挣多少钱。 江凡今天过来，还有一层意思就是和胡梦商量一下是不是应该做点其他的事情。 毕竟李翠跟他的事情，胡梦是知道的，现在李翠跟着江凡在开小卖部，而相比之下，她似乎什么都没有。 虽然她不说，但是江凡不能不想。 水，尽量端平一些。 这不仅仅是两人之间的事，更是周珊这个懂事的姑娘事情。 不能因为经济原因，而断了继续读书的路。 更何况还是这么好的成绩。 这一点，江凡深有体会。 胡梦今天就待在家里，哪儿也没去，一直等着江凡。 江凡进到院子里的时候，看到了坐在屋檐下的胡梦。 一件有些旧式的外套，一条黑色的松紧裤，就是最为普通的农村妇女的穿搭。 但那张长得还算不错的脸，以及身前那一对壮阔的弧度，却强行将她从这个行列里面拉了出来。 李翠是到了年纪对于男女之事仍旧会显得娇羞，这是性格使然，即便如今已是孩子妈了，依旧是这样。 胡梦与之年纪大致，但面对这些却要自在许多，性子里有强硬，泼辣的一面。 从她会帮打周扒皮这事儿，江凡就看出来了，但是对于在乎的人，不管是女儿周珊，还是他江凡，她都会尽量的温柔以待。 江凡的总结是敢爱敢恨。 但是对于另外一位姨辈的成熟女人——林月梅。 江凡自己的体会是：奔放。 屋檐下的胡梦，这会儿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的，微微蹙起的眉头，显得心情不是很好。 “胡婶，怎么了？” 听到声音，她才抬起头来。 看到是江凡，她双眼明显的明亮了一下，但很快又黯淡下去，微微掠起一些的身子又落了回去。 显得更加的忧愁了。 “出事了吗？” 胡梦点点头，有些埋怨道：“出大事了，都怪你。” “啊？” “你怎么现在才来，早上过来不行吗？我中午来那个了。” 说完，还赏了江凡一个大大的白眼。 一时间，江凡哭笑不得。 他哪里会想到有这么凑巧的事情。 本来都已经做好‘从容赴死’的准备了，结果一过来就收到这个结果。 也好，正好缓一缓，再折腾下去，非得散架不可。 江凡心里这样想道。 “胡婶，这还真不怪我，我上午有事呢。” “你看我这不是一忙完就过来了嘛。” 胡梦动了动嘴皮子，又泄气的缩了回去。 “你倒是随时都行了，就不能为我想想嘛，婶是有需求的。” 江凡讪笑道：“行，往后胡婶只要招呼一声，我绝对马不停蹄的赶过来。” “少贫。” 胡梦站起身来，走进屋里给江凡倒了一杯。 “最近不会出去了吧？” 接过水，江凡应道：“这次真不会了，上次是意外，接下来就留在村里了。” 胡梦松了一口气，再这么下去，她就真的绷不住了。 “那你等我电话。” “行，随时待命。” 两人聊着家长里短，什么都聊，胡梦就是没有说小卖部的事情。 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刻意不想让江凡为难。 聊了良久，江凡忽然说道：“胡婶，等这段时间过去，我给你找个事做吧？” “做什么？” 紧接着，她又补了一句，“我能做什么？” 江凡笑道：“什么叫你能做什么，你别小看了自己，有你不会的吗？有不会的学一学不就行了？哪有人是一开始什么都会的。” “那你说的是做什么？” 江凡沉吟了一下，“现在还不确定，我叫了朋友过来在村里来看看，等过段时间应该就有结果了，过年之后，应该能搞定。” “要是你不想等的话，还有一个法子，镇上我认识不少人，要是你想去镇上做事的话，我也可以帮你找一份不累的，这样你也方便看着周珊，你看你是想要……” 胡梦听到后面这个，显然有所意动。 但是想了一下，她很快又放弃了。 周珊这孩子现在在学校里，一切都还适应，有江凡的‘熟人’照料着，一心只需要认真读书就行了。 等过两年考上大学了，她自己一个人总要出去的，还是就这样好了。 至于在镇上做事，她想，但是想到江凡前面说的村里就会有事情做，她又有所心动。 反正两个相比较，肯定比在地里刨土要赚得多，就算苦点累点也没什么。 “凡子，你想我去哪儿？” 她还是问了江凡的意见。 “我的建议是先留在村里，等这段时间后再做决定，但是我得说一下，后面在村里做的事，肯定要比在镇上有发展，只是前期可能会累一些。” “要是到时候你不想做，我也可以帮你在镇上说一声。” 闻言，胡梦听明白了。 等在村里有肉吃，镇上随时都可以去。 那还想什么呢？ 何况等在村里可不只是只有一样肉吃啊。 眼前的江凡也是可以吃的。 第354章 王颖来了！ 经过江凡这么一剖析，胡梦当即做下决定。 “那我就不去镇上了，而且这么些年在村里都生活惯了。” 江凡点点头，“成，我也觉着这样好一点。”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你不会是因为舍不得婶儿吧？” 江凡微怔，但还是点了点头，“我怕你一个人吃苦。” 胡梦掩着嘴，咯咯笑着。 “凡子成男人了啊。” 江凡一副额头掉下三根黑线的样子。 但不得不说，胡婶儿这句话总结得很到位。 自打从东藤回来之后，他确实是成长了。 成男人了，有了更多的责任。 还有，他现在可是有孩子的人了，已经是真真正正的当爹了。 虽然比较窝心。 但这就是男人成长的重要里程碑之一。 自然和做学生的时候不一样了。 在院子里陪了胡梦聊到下午快到饭点的时候，接到李翠电话的他才提出告辞。 胡梦说什么也不让他走，非要留他吃饭。 用她自己的话说就是自己一个人吃了好几个月的饭了，想江凡陪陪她。 于是江凡就给李翠那边知会一声，留在了胡梦这里吃饭。 江凡对于他和胡梦还有林月梅之间关系的定义有些不清晰。 和李翠不同的是，他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自己和李翠之间现在是有感情的，双向的。 但是对着另外这两位，江凡摸不清楚，一直以来和这两位相处的时候，给他的感觉就好像是单纯的欲望。 这是一种让江凡心里有那么些不舒服的相处模式。 但总不能问出口说自己想她们谈感情啥的。 这些话说出来她们也不会信的吧？ 还是好好的把她们照顾好，一切，自然而然就行。 吃过晚饭之后，江凡就告别回去了。 今晚也没有去李翠那里，而是自己回了家。 洗漱收拾过后，他关上屋门在卧室里继续昨晚没做完的事情。 查看神隐草究竟可以用在哪些药方里面。 在昏黄的灯光下，经过好几个小时的翻阅，他找到了。 有两个药方会用到神隐草。 一个是药方与神隐草自身的功效是一样的：延寿。 药方里面的许多药材都是些稀罕的东西，江凡分析了一下药理。 与寻常想要达到所谓的延寿作用的药方的根本原理是一致的，都是对身体进行慢调理，以用药者本身为核心，达到所谓的延寿。 这一点还算正常。 但另外一个药方，就不那么正常了。 以神隐草为药引，整个药方的作用也是延寿。 但却是快调理，直白一点就是对于将死之人，强行续命。 等药效过去，人还是会死。 江凡合上医书，抬头望着贴着两张废旧报纸的墙面。 而不管是哪一种，都是为了延寿。 第一个药方的延寿方式，恐怕这世界上没人不想尝试。 第二种，就等于是对于弥留之际的人强行把最后一口拉长。 寻常人到了那个时候，要是没什么牵肠挂肚的大事的话，应该不会想要用到这个，这只不过是拉长最后这段痛苦光阴罢了。 这是在身体状况稳定的情况下等死。 这是残忍的。 除非还有什么未完成的心愿，又或者是有什么必须要自己做的事。 想清楚这些，江凡心里已经有了些大致的猜测。 这两个药方无论是哪一个，应该都是用在大人物身上的。 他想要查看一下十年前往后的一段时间里，是不是有什么大人物去世。 但是他那个老年机没办法操作，等江静宣忙完之后回来再说。 心里有了个底，江凡就把两本医书收拾起来藏好。 揉了揉酸涩的眼睛，上床睡觉。 明天还有重要的事情。 第二天，江凡起了个大早，自己弄了一碗面对付过去。 一直等到九点多，王颖终于来电话了。 “你们村子好像车子开不进去。” “你不是调查过嘛，应该知道的啊。” “别大清早的就在那恶心人，出来接一下。人在你们镇上等着，就在那个狮子桥往前一点的那个宾馆对面。” “马上来！” 挂了电话，江凡找到三轮钥匙，二话不说，直冲镇上。 他心里除了激动，还有些紧张，害怕王颖派来的人最后给出一个啥也做不了的结论，那才是糟糕透了。 等同于是将他美好的期望用刀子划得面目全非。 怀着复杂的心情，江凡骑着三轮一路到了王颖说的那个宾馆对面。 停好三轮四处看了看，没有看到像是‘精英人士’的人出现。 江凡拿出手机正要给王颖打过去问问情况，忽然右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他吓得一激灵，回头看去，忽然愣住了。 侧后方站着的人，与小镇格格不入。 微卷的长发披散在耳旁，坠在肩上，固住些发丝的耳朵上挂着两个有些耀眼的宝石耳坠，那张精致的瓜子脸上略施粉黛，不艳但是极美，一件白色的妮子短款外套，手上拎着一个小包。 耳下轻轻摇晃的耳环，沁人的馨香，女人就是静静站在那里，也与小镇产生了极大的割裂感。 王颖来了。 “傻愣着干什么？不认识啦？”王颖嘴角扬起，眨了眨眼睛问道。 “啊……”江凡还有些蒙圈，“你怎么来了？” “不是你让我派人过来给你参考一下嘛，今天周末，公司的人都放假了，找不到人，我就只能自己来了。” “……” “你……不是，这怎么还你亲自上阵了。” 王颖美眸微瞪，“怎么？觉得我不行？那我可回去咯？” 说完，她竟然还真的朝前走去。 江凡赶紧跳下车，一把攥住她，忙道：“别，我没那个意思，我是说这点小事，怎么能劳烦你这个大人物亲自过来呢。” 王颖回身没好气道：“别阴阳怪气的，我怎么不能过来了？” “……” 反正自己说什么，这位大老板都会觉得是在阴阳怪气。 “真没有，快快快，我们村子已经等不及要受你观摩了。” 王颖看着江凡一副着急的样子，忽然轻声笑了。 “行了，我来都来了，还真能走了啊。” 她低下头，看着江凡与自己交织的手，幽幽道： “但是……你是不是要先放开我啊。” 第355章 引人瞩目的风景 江凡也低下头，看着因为情急，自己有些用力握着的手把王颖那白皙的手腕握得有些微红，他赶紧松开。 下意识的想要帮王颖揉揉，却忽然顿住了。 别又给这位姑奶奶误会什么了。 这可是他现在的贵人。 王颖收回手自己轻轻的揉了揉，没好气道：“瞧你那紧张的样子，我印象你不是这样的啊。” “这事儿对我来说太重要了。” 看江凡前后的模样，王颖也收起了揶揄之心，“走吧，去村里看看。” 江凡上下看了看王颖，特别是脚上的那双恨天高。 想了想，江凡道：“先去菜市买点东西，太久没开火了，屋里没啥吃的。” 不管来的是不是王颖，江凡都要去菜市一趟的。 王颖没有意见，踏着高跟鞋跟着江凡踩在镇里那四处是裂口，上面还沾着不少泥土的水泥路走着。 一个与众不同的人出现在镇上，总是会吸引无数的目光。 沿途的商贩看到门口一闪而过的白影，一个个的纷纷放下手里的活计，跑到门口看着王颖的背影。 所以说男人至死是少年。 不论什么年纪，对于美好事物的关注都是少不了的。 江凡也感觉到了那些奇怪的视线，他倒是坦然，一边走，一边和王颖介绍一下镇上的情况。 到了菜市外，江凡却不往前走了，“你在这里等我，我去……” “你去买个橘子？” “……”江凡无奈道：“菜市里面有点那啥，我一个人进去买了就出来，很快。” 王颖白了他一眼，“少废话，说得跟谁没进过菜市一样。” 江凡没再说什么，他倒要看看王颖待会儿还会不会这么神气。 迈进菜市，一股子鱼龙混杂的味道钻入鼻腔。 鱼腥味，羊膻味，还有鸭子的那股特有骚味一股脑的扑面而来。 在政府发下药材之后，整个菜市又恢复了往日的喧嚣，四处可听见砍价的声音。 地面之上四处都是湿哒哒的，什么东西都有。 小镇的菜市，环境称得上糟糕无比。 江凡侧目看了看王颖的脸色，发现并没有太大的异样。 这倒是让江凡有些惊奇了。 “走啊，要买什么？”王颖看着江凡顿步，招呼道。 在江凡的不解中，两人一路买肉，买菜，足足两大袋子。 凡是在哪个摊位面前站定，都会引来老板的惊叹。 ‘你对象真好看’ ‘哟，这么俊的姑娘’ 几乎都是类似于这样的话语。 前面江凡还会解释一下，说这是过来这边玩的朋友。 到后面，江凡都懒得解释了。 一直到买完菜，两人走出菜市，江凡都觉得有些不真实。 这么大个老板，竟然和他一起逛菜市场。 看着面色如常的王颖，江凡不禁问道：“你没问题吧？” “没事啊，你忘了东益干得最多的是什么？比这还要糟糕的环境我都见过。” 这么一说，江凡就了然了。 是啊，东益是要做公益的，这些场景王颖应该没少经历。 毕竟就算做做样子，她应该也会去现场看看的。 一边走一边聊，走到街道旁的一家看起来还算不错的卖鞋的门市，江凡径直走了进去，要了一双女士平底鞋。 看着江凡递出的鞋盒，王颖有些惊奇的问道：“给我买的？” 江凡点头道：“你这高跟鞋在村里走不了路的。” “可别嫌弃啊，我平时都舍不得穿这么贵的鞋子。” 其实并不算贵，但江凡确实没怎么穿过这个价位的鞋子。 王颖接过鞋盒，点点头没说什么。 两人再往前走，迈出几步，她回头看了一眼那家鞋店，记在了心里。 依旧是在一路的注视下，两人来到三轮边上。 江凡歉意道：“你只能暂时先坐后面，后面有凳子。” “这儿不是可以坐吗？”王颖指着驾驶位旁边支出来的一个地方。 那里确实是可以坐人的。 但是，这咋坐啊。 看江凡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王颖轻哼一声，“你想得美，我坐后面。” 放好东西，江凡扶着王颖爬上后斗里面，这才回到驾驶位上：“你手可以把住车旁边的……” “哎呀，你开你的，我又不是小孩子。” “……” 江凡这是担心她没坐过，待会儿进了村路给人摔了。 不再多说，轰隆一声，三轮车调头朝着村里进发。 一路上，江凡都在介绍沿途的情况。 离了镇上，王颖就收起了和江凡嘻嘻哈哈的心思，在江凡的介绍下，认真的看着周遭的一切。 从一个从商者的角度在看。 交通，环境…… 这些都是考量因素。 一直到了进入乡道，王颖都在细致的观察着周遭。 就这样一直到了村子。 这个时间是快饭点了，村口倒是没什么人。 就是一路上有些还在地里干活的人，瞧见江凡车后面拉着个大美女，一个个的赶紧和江凡打招呼，热络的询问起来。 江凡一律回应是过来玩几天的朋友。 等到江凡离开之后，这些乡亲们还看着渐行渐远的三轮说道着。 大概也是些称赞之词。 在一路的、较之以往要更多的关切中，总算是到了院子。 江凡跳下车，扶着王颖下来。 “这儿就是我住的地方了，是我姨家的房子。” 王颖打量一番，点头道：“我知道。” “……” 江凡忘了，这家伙调查过他的。 心里有那么一点点的不自然，王颖是知道他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的。 但江凡早就接受了这个事实，两人可是约定好的，这事儿不能外传。 她知道就知道呗。 从三轮上把菜全部拎下来，江凡去把堂屋门打开，招呼着王颖进去，“你先坐着，村里就这条件，将就一下。” 王颖并没没有坐下，而是打量起屋里。 江凡倒了杯热水给她放在桌上，想了想，给李翠打了个电话，让她过来吃饭，顺便再帮着弄些饭菜。 家常菜江凡能做，但是王颖来了怎么也得给她上两道硬菜吧。 江凡刚回过头，就听见王颖幽幽道：“你那个叫唐甜的妹妹呢？没在家啊。” 第356章 实地考察 王颖此前的调查，可谓是把江凡在村里的事情翻了个底朝天。 有时候江凡都会很疑惑，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要调查出这些事情，总得和人交涉吧？ 但是和谁交涉呢？谁会去说这些，又有谁知道这些？ 难不成全是凭猜测吗？ 江凡却不知道，这些都是王颖当时找的私家侦探收集起来的信息，给出的推断。 其实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 但是他在东藤的时候却主动送上门让王颖别把那些事透露出去。 这等于是不打自招。 要是他自己知道是这么个情况，当时肯定不会自作聪明的自投罗网。 现在可不成了，王颖什么都已经认定了。 面对王颖此时的提问，江凡回身蹙眉道：“王总，我们说好的，这些事放心里就行了。” 他怕待会儿李翠过来了，王颖要是还是没个把门的，要是被李翠知道了去，那可就不怎么好了。 毕竟，唐甜是李翠好友的女儿。 她能够接受江凡有其他女人，但如果是唐甜的话，那心里有膈应是肯定的。 王颖回头，美眸看着江凡绷起来的脸，撇了撇嘴，嘀咕一声，“不说就不说。” 江凡让她自己先坐着，他则是拎着菜进了灶屋，先把菜备上。 没多久，李翠就带着妞妞来了。 一进院子，最先看到的是堂屋背光里王颖的身影，看不真切，但是青春靓丽这是能够感受得出来的。 抱着妞妞走近了些，李翠把王颖的面容瞧了个明白。 年轻，漂亮，富贵…… 这些字眼一个个接连出现在脑海之中，构成了她对王颖的第一印象。 “李阿姨是吗？你好，我是江凡的朋友，王颖。” 王颖也看到了门口的女人，她知道这个人。 和江凡同样有着不浅的关系。 “你好。”李翠有些拘谨的道。 江凡这个时候从灶屋里甩着手上的水走来，为了缓和气氛，他挑眉道：“叫什么阿姨，叫姐，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还叫上阿姨了。” 李翠连忙摆手，“没事的，你的朋友叫阿姨是应该的呀。” 王颖破天荒的没有和江凡顶上，改口道：“李姐。” 李翠犹豫了一下，还是应下。 这个姑娘虽然年轻，但肯定比凡子大了几岁，叫自己阿姨也行，但被二十五六的女人叫阿姨，心里总归别扭不是。 把妞妞放在地上，李翠招呼道：“你先坐着，我去帮凡子弄饭。” 说完，李翠自个儿去了灶屋里。 “可以啊，江凡，还教育起我来了。” “可别，咱们是就事论事，是应该叫姐。” 王颖笑不露齿，眼角微弯，“那行，你叫一声王姨来听听。” 江凡给了她一记白眼，蹲下身给妞妞介绍王颖。 让王颖带着妞妞，他去灶屋里面帮忙。 见江凡进来，李翠探头看了看堂屋的方向，“凡子，你什么时候有这么个朋友了？以前没听你说过啊。” 她心里有疑惑，怀疑这该不会又是江凡在哪里的女人。 江凡解释道：“上次去东藤的时候，就是在给王颖她爷爷治病，那时候认识的。” “她家里是做生意的，这次让她过来是看看我们村里……” 江凡一边洗菜，一边给李翠解释着王颖过来的目的，以及自己的想法。 听完之后，李翠若有所思。 “能行吗？” “试试呗，咱们在村里总不能一直守着诊所和小卖部吧？村里要是有机会发展起来，对咱们来说也是大好事啊，有钱了也能给我媳妇过好日子不是？” 李翠忽然一怔，脸色立马就红了，“你小声点。” “谁是你媳妇啊。” “谁搭腔就是谁呗。” 李翠轻轻呸了一声，嘴上不承认，但是扬起的嘴角却满是幸福的模样。 午饭有李翠过来掌勺，很快就弄出来了。 土豆烧鸡，魔芋烧鸭子，这就是江凡准备的硬菜，再多的，他也不知道该弄些其他的什么硬菜了。 毕竟见得少，吃得更少。 再加上一盘木耳炒猪肉和一个素菜加一个蛋汤，也算丰盛了。 饭菜上桌，李翠有些紧张，毕竟江凡说了人王颖是城市里的人，家里又有钱，也不知道她吃不吃得惯。 谁知平时在别墅里吃得斯斯文文的王颖到了这儿，竟然放开了在吃，不算大快朵颐，仍旧斯文，只是夹菜的频率很高，一边吃还不忘一边赞叹。 至于是不是真心的，江凡也不知道。 毕竟在江凡这里，王颖可谓是千人千面。 饭后，江凡两人把残局收拾了，然后李翠就离开了，说下午点如果王颖还没走的话就让江凡给她电话，她再过来。 江凡应下，先带着王颖慢悠悠的去了诊所，当做是消化了。 踩着江凡买的平底小白鞋，呼吸着村里的新鲜空气，微凉的风吹着，王颖觉得舒适无比。 到诊所外面的时候，江凡指着前方，“右边的是我的诊所，平时在村里都会开着，只是前两天刚回来，又要忙这边，暂时没开。” “左边是个小卖部，我和李婶一起开的，想着诊所在这里，这边来往的人会多些。” 王颖先是整体的看了一下周遭的环境。 这里与村里的其他地方不一样，虽然建筑和坝子里的装饰大差不差，但这个地方胜在宽敞。 左边是村里房子密集地，右边是前往村口的道路，这旁边还有一个水塘。 而且是人工挖的，比天然的更大更深，可用的地方也更多。 于村里来说，这是个好地方。 王颖心中下定结论。 “小卖部生意怎么样呢？” “还行吧，像面条，卫生纸，日用调料这些这些卖得还可以。” 王颖点点头，这是能够预见的。 把大老包村比作是一个圆圈，这个圆圈里面拢共就那么钱，各处都需要用钱，本来就少，自然分到小卖部这边的就更少了。 不过有这诊所和小卖部在，可以以这个地方为核心往外慢慢扩建，具体能做些什么项目，需要根据村里的具体情况来看。 而且如果还有其他的项目，随着村里发展起来了，大家伙有钱了，这个地方的项目也会随之发生改变。 总之，这块地，用来做些消遣的事是可以的。 第357章 王颖的点拨 “这边这个塘子是用来干嘛的？” “这是好几年前李婶他们几家人一起挖出来用来养鱼的，后面出了意外，就暂时搁置了，一直到现在。” 王颖看着还算干净的塘面，点了点头，又接着道：“挖出来这么大个塘子竟然不用起来……” “不过，你说的意外不会耽误在这里面继续养鱼吧？” 江凡想了想，之前是因为李婶前夫出事，塘子也还没有完工，养鱼的事情就暂时被放下了。后面又因为周扒皮摆烂以及李翠只有只身一人了，四家人心不齐，也就没法继续弄下去了。 现在的话，李翠这边不是问题，自己说一声就行了。 周扒皮嘛，这事儿估计得看胡梦他们离婚是怎么处理这事的。 这个事得找胡梦问清楚，但估计问题不大。 想着，江凡点点头，肯定道：“不会影响。” 闻言，王颖耸了耸肩，“那还等什么，这不就是一个现摆着的项目嘛。” “养就是了呀，把握好养鱼的技术，成本也不高的。” “不止是养鱼，如果要持续发展的话，这里可以弄成钓鱼休闲的地方，周边可以扩建出类似农家乐的地方，再增添其他的项目。不过这个得根据你们村里具体的情况进行展开，现在的话，连条像样的路都没有，车都进不来，这肯定是不行的。” 一语惊醒梦中人。 自己就守着这么大一个塘子，竟然都没往这个方向去想。 王颖后面说的那些可能还很遥远，但鱼可以先养着，不仅可以卖钱，还可以为后续有可能的发展打下底子。 稳步前行的事，好得很。 江凡不禁赞叹道：“到底是王总啊，随便看一下就有主意了。” “走走走，咱们去村里其他地方看看。” 江凡有些急不可耐了，想把大老包村的每一片土地都给王颖展示出来。 离开之前，江凡还去诊所里面拿了纸笔，王颖说的都要记下来，事无巨细。 这些，要是找其他人来，可是要花钱的。 看着江凡一副认真模样，王颖忍不住感慨。 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能够治愈渐冻症的神医吗，怎么为了这么些点小事就这么上心。 她还是不解，以江凡的医术，他哪里去不得？ 说句夸张一点的，那就是他想要什么，那就有什么。 不要低估了这个世上患有严重疾病的有钱人的数量。 只要江凡想，应有尽有。 一切就是为了他给自己的那个说法？ 给家乡谋划发展？ 她没办法理解这种类似于情怀的东西。 有些执拗了。 不过今天倒是让她看到了江凡的另外一面。 与之前拥有的医术所展现出来的那种高人一般的感觉相反的，这是一个真实的，有血肉的人，一个普通人。 所谓的高人，不是江凡平时的说话做事，而是非凡的医术强行赋予他的气质，这在外人眼中是不可避免的。 看着半蹲在地上，动笔不断的江凡，王颖微微歪着头，眼睛一眨不眨。 底层人民的挣扎，奋勇，攀爬……她都见过。 似乎这类人之中大部分人身上总是会有一种气质，一种一往无前，拼尽全力的气质。 “还有吗？除了你刚才说的那些……” 江凡看着王颖注视的眼神，下意识的摸了摸脸，“我脸上有东西吗？” 王颖不动声色的正过头，视线投向诊所方向，“我说的可都是理论上的哈，后面我会根据这些给你做一份计划书。包括目前能落地的，后续视情况而定都会做出来。” “那太好了，王总，以后大老包村发展起来，你可就是咱们村的大恩人。” “你就贫吧。” “我先大致给你说一下吧，鱼塘这边刚才说过了，你诊所和小卖部这边也是一个好地方。” “除了地理环境之外，你要想想这两个在村里扮演的是什么角色，你把他们放进城市里想想。” 江凡沉吟片刻，试探性道：“医院和商场？” “没错，医院，商场。”王颖再侧身指向不远处的那些房子，“这边是居民楼，有商场和医院这两个在的地方，就是发展的核心，居民所生活的圈子就是以这两个为核心的。” “所以，在这这一块，能做的事太多了。” “比如呢？” 王颖没好气道：“这我要根据具体情况分析啊，光是看着这么个地方，我说出来的不一定用得上。” “行吧。” 记录下王颖刚才说的类比，江凡带着她开始在村里‘扫荡’着。 先是往左边，往村口的位置走去。 村口这边，沿途除了些种植着的土地，余下的，就是太多没有开垦出来的荒地了。 尽管村里人已经已经种了大量的土地了，但人力终究有穷尽，还是有太多地荒废掉了，那是完全种植不上的。 这种偏僻的山村就这一点好，面积大，土地多。 视线投去，看着那些长满了草木，而又凹凸不平的荒地，王颖给出了说法：“根据咱们这边的气候，水果大多都不合适的，但是有些可以，比如花椒，藠头这些，能种的太多了。” 走到村头的位置，那里有条小溪，沿着村子边缘一直流到村南。 王颖驻足看了这条小溪一眼，暂时没有想到什么能做的。 这个位置看，这条小溪太浅了。 “待会儿带我看看这条小溪的源头还有最后流到哪里结束的。” 江凡点点头，这个时候已经在村口边上的两人，被进村位置的那一大群无所事事的大老爷们儿正盯着看。 议论纷纷中，忽然有人开玩笑道。 “凡子，你这是换新对象啦？” 第358章 再留半天！ “没有的事，这是我朋友，过来玩两天，我带人家在村里转转。” “你小子可以啊。” “姑娘，要是喜欢咱们这儿，就多留两天，让凡子领你多转转。” 开玩笑归开玩笑，但是没有谁敢对王颖口花花。 村南河涧的事儿了都还埋在众人心头呢。 王颖善意的对着这群老少爷们儿笑了笑，算是打了个招呼。 这下，村里人觉着这姑娘肯定是个好相处的，长得好看，脾性又好。 一时间对江凡羡慕不已。 江凡这小子，确实是越过越好了。 在众人的注视下，江凡领着王颖赶紧离开了，再说下去，这群爷们儿怕是不会让他走了。 一路走过村里的土地，两人走到了后山的位置，江凡指着那一大片宏伟的山林，“村头小溪的源头就在山里，是从山上流下来的水。” 王颖点点头。 那就是山泉水没错了。 作为溪水，用来干其他的事，肯定是不大行，可如果是山泉水的话，那就可以操作一下了。 让江凡把小溪记下，王颖打算去山上看看。 “别上去，上面出了事，没法上去。” 江凡指了指远处的警示牌，上面对后山那是明令禁止的。 王颖好像在江凡的资料里面看到过这件事，但当时并没有太过于关注这个。 “这片山能用的地方肯定不少，你给我说说具体什么情况。” 和村里其他的荒地相比，这么大一座山称得上是一片真正的宝藏。 江凡把山里有药材，野猪，以及之前所发生过的事情详细的说了一遍。 听到这上面死过人，王颖这才想起这个事，当时是看到过的，就是因为这个，所以封山了。 看着巨大的后山，王颖沉吟道：“江凡，后山的那些野猪对于你们村里人来说是不是觉得都是灾祸？” 江凡点头道：“是啊，可不只是今年死过人，前面那些年不少人都是吃过大亏的，政府也不管，除又除不掉，就只能像现在这样把山封了，免得再出意外了。” “要把山里的野猪除掉不难，以你这次的功劳，向县里请示一下，他们应该会派人下来的吧？有人有武器，还怕除不掉这些野猪吗？” 江凡一怔，是啊，镇上不行，他可以找县里啊。 这是利民的好事，野猪除了，山上的药材也能开采使用了，整片林子都能够利用起来了。 只是…… 他因为药方的事情，现在和孟常德之间有点不大对路，这个时候去申请的话，恐怕会被蹬回来。 “嗯，这事儿等过段时间我试试，如果能够申请下来的话，应该很快就能给这群野猪除了。” 就像王颖说的，有人有武器，要对付这些畜生还是不难。 “等等，我说的除不是这么个除法。” 在江凡疑惑的眼神中，王颖解释道：“野生的野猪在你们这儿可能是灾祸，可对外面的人来说这东西是很少见的。” “转换一下思维，如果能够把它们卖出去呢？或者就把它们当成是你们村子的一大特色，大老包村野猪肉。” 闻言，江凡眼中再度明亮起来。 王颖说的很像那么回事。 把村里的灾祸变成村里的招牌！ 至于怎么做，可以想办法，重要的是这个点子！ 这样一来，不仅可以解决掉野猪的问题，山上的药材也可以开放出来了，那些山珍野味也可以搭配野猪肉一同做成招牌。 药材里面还有很多是可以入食的，这些都可以串联起来。 一步通，步步通。 这样整座后山就盘活了。 这可是个大项目啊！ “王总！不愧是你！” 要是没有王颖今天这么一说，恐怕也没人会朝这方面去想。 “你可真是帮了大忙了！” 江凡激动得上前，想要抱住王颖庆祝一下，但又收回了手，一时间在原地干高兴。 “瞧你这个样子，这只是一个想法，具体要做起来会很难，这片山范围这么大，那东西的攻击性又那么强，和直接把它们全部清理掉相比，要活着的、健康的、能够随时猎杀取的野猪才是最难的。” 江凡由衷道：“事在人为，这一点可以慢慢想办法！” 视线投向这片后山，这片后山，是村里发展的关键！ 将所有的想法全部记录下来，江凡看了看时间，快四点了。 “你累吗？要不先回去歇歇，你平时应该没走过这么多路吧？” 更何况还是土路。 王颖看了看后面一眼望不到头的村子，想了想：“那要回去休息一下吧，等会儿再去看。” “走走走，可不能累着了咱们村的大功臣。” 江凡这一番话可是完全发自内心的。 王颖对于此刻的他，对于此时的大老包村，那就是天大的功臣。 王颖看着江凡一副略显谄媚的模样，不由得笑了笑。 等两人慢悠悠走回家，进屋坐下歇了一会儿之后，就已经是五点出头了。 这个时候到天黑也就两个来小时，走出去还得花时间。 江凡想了想，试探性道：“王颖，打个商量，这会儿出去也看不到个什么了，要不今天先别走了，明天再留一天，把村里看完再走？” 揉着脚踝的王颖微微抬头，挑眉看向江凡，“江凡，你这过分了啊，你知道我一天要赚多少钱吗？” “……” 江凡顿时无言。 这话他还真没法接。 王颖一天赚多少钱？ 这个江凡不知道。 但是估计她几天赚的钱就能够给村里开发得差不多了。 可怎么能就这么放王颖回去呢？放回去了从哪里找这么牛的人来出点子啊。 术业有专攻。 今天仅仅是半个下午，江凡就已经是对王颖心悦诚服了。 这个时候放她回去不得。 在王颖戏谑的眼神当中，江凡思索片刻道：“半天，明天上午起早一点，就明天上午半天，看完我就送你回东藤，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王颖依旧笑意盈盈的看着他，也不说话。 显然江凡这个所谓的人情不能让她多留半天。 第359章 我脚有点疼 和王颖对视之下，江凡发现自己没辙了。 想了想，江凡一咬牙，“那我给王老爷子打个电话，看他怎么说？” 不得已，江凡只能用的歪招了。 王颖这次有反应了，她嘴角的笑意忽然凝固。 “行啊，江凡，我都会用这招了。你打一个试试，要是你真打了，那我可就真走了。” 面对王颖的‘威胁’，江凡顿时泄气了。 他知道王颖干得出来。 到时候人真走了…… 真走？ 江凡定睛朝王颖看去。 意思是之前说的要走不是真的？ 江凡立刻换了一副脸色，笑眯眯道：“我就知道王总是高风亮节的人，刚才就是跟你开个玩笑，不走就好。” 王颖照着江凡的样子还以他一个笑脸，“刚才是谁还威胁我来着？我王颖可是个小心眼，你不是一直这么认为的吗？那我可就小心眼到底了。” “王总，我那是调节气氛，绝对不会再有下次了。还有，我什么时候觉着你小心眼了？从来都没有过，只要你肯留下来，咱们一切好说。” “是吗？”王颖嘴角勾勒，喃喃自语道：“我这脚走得有点疼了。” 江凡看看王颖，再看看她的脚。 其脸上那副表情再明显不过了。 脚疼，要人按一下。 大丈夫能屈能伸，为了村里，忍了！ 还是那句话，王颖不走，什么都好说。 一咬牙，江凡不带犹豫的提了根小凳子在王颖面前坐下。 “我是医生，这事儿我在行。” 说上这么一句，江凡伸手把王颖脚上的那双小白鞋脱下。 买的时候，江凡嘴里说着贵，其实也就百多块出头。这个价位的鞋子对于王颖来说，应该是从小到大都没有穿过，脚上肯定是不适应的，更别说穿着新鞋走土路了，不疼才怪了。 王颖像得有近一米七了，但是这双脚却不大，三十七八码的脚。 江凡看一眼就知道了，不然买鞋的时候他也不会问都没问就买了。 脚上穿着的是一双白色的船袜，袜子边缘有一圈精细的蕾丝条纹，贴合在白皙光滑的脚背上面。 这袜子是配合之前穿高跟鞋穿的。 穿了一天，还走了这么远的路，依旧是白灿灿的，没有一点污垢。 江凡并没有把袜子脱下，把王颖紧身裤的裤脚往上挽了两圈，露出脚踝，就着袜子，开始帮王颖从脚踝处开始按摩放松。 从脚踝上面一点到被袜子覆盖住的地方，异常白皙，甚至比王颖手臂上的皮肤都还要白上一个度。 这是这一段平时没有晒到太阳导致的。 除了白皙，余下的就是嫩滑。 江凡想到的形容就只有这个有些怪异的词语。 用更夸张一点的说法来形容王颖整个脚部的话，江凡想到的是羊脂白玉。 似羊脂白玉一般的脚存在，就捧在自己手中。 手指触及到王颖的皮肤，那丝滑又带着浅浅温度的感觉让江凡有一丁点的不自在。 毕竟是男人握住女人的脚，一般的异性，是不会有这种另类的接触的。 江凡都这样了，王颖那就更奇怪了。 起初是有些痒痒的，后来又因为江凡的手法有片刻的微疼，接着就是暖洋洋的，异常舒适。 这些复杂的感受连在一起，让她心脏跳动加速。 她也没有被男人握着脚按摩的经历，分明两个人都很正经，但就是觉着有些暧昧。 低头看着江凡，只能看到他的头顶，看不到江凡的面色，但是江凡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常。 她也不好有所动作。 随着江凡按摩到了脚底之后，王颖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脚，轻声道：“痒。” “我注意点。” 江凡回应一声，眼观鼻，鼻观心，专注的按着。 都是成年男女，他自然也能够感觉到气氛的暧昧。 心中不停以自己这是在给王颖看脚伤这样的蹩足说辞宽慰自己。 等到压着心绪按完之后，江凡把王颖的脚轻轻放在小白鞋上面，“我去拿双拖鞋。” 随后就进了卧室。 但是他的拖鞋却在门外的屋檐下…… 进了屋里，江凡赶紧喘了两口大粗气。 刚才一直绷着气呢。 开什么玩笑，那样子的一个大美女，握着脚搁那儿按摩，要说不胡思乱想是不可能的。 还好克制的比较好，没出什么洋相，不然王颖估计马上就拎着包跑路了。 堂屋的王颖同样不好受，江凡是被动感受那暧昧的气氛，而她却是主动，江凡一通按摩下来，分明按到是脚，但是给她脸都按红了。 白皙的脸颊泛起红晕，白里透红，双眼之中还有浅浅的水雾，胸膛微微起伏，呼吸稍显沉重。 好在是已经结束了，要是再继续下去，怎么得了。 过了一会儿，等江凡缓过劲之后，快步走到外面的屋檐下，把自己洗澡后会穿的拖鞋拿了进屋放在王颖脚边。。 “这双拖鞋是我洗澡过后穿得，平时穿得比较少。” 王颖点了点头，默默将那双套在船袜里面的脚掌放了进去。 两人都没有去看对方，一时间，气氛有些沉闷。 最后，还是江凡主动出手，他把王颖的鞋子拿到外面屋檐下摆放好，然后进屋道：“差不多该弄饭了，走了一下午，肚子饿了。” 王颖轻轻的嗯了一声。 这位王总，还没从那种异样的感觉之中走出来呢。 江凡给李翠打了个电话，让她差不多可以过来了。 然后两人就一个在屋里，一个在屋外，也不说话，就各自想各自的事情。 等到李翠来了之后，气氛才有所缓解。 “下午看得怎么样？” 谢天谢地，终于能说点什么了。 李翠不来，江凡就算说话，也只能和王颖尬聊。 两人都是聪明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状况。 “非常不错，王颖的眼光很好，给了很多建议。” “真的？那太好了。” “是啊，我也这么说，这次有王颖的帮忙，咱们村还是挺有机会的。” 王颖这时候才从坐得滚烫的凳子上起身道：“李姐，你别听江凡瞎说，没有那么夸张。” 李翠看着江凡，看看王颖。 怎么王颖和中午有点不一样了。 说话的声音都变柔了。 第360章 留宿 晚饭做出来之前，王颖就已经恢复过来。 脚的疼软，心的缭乱，两者都已恢复。 饭桌上，江凡刻意扯着话题，拉动着王颖参与进来，两人都是见过风浪的，很快就消磨了下午那份旖旎所带来的影响。 但画面和感受都留在了心里。 不知什么时候，发生什么事，会再次被挑起。 晚饭过后，听说王颖明天还有会留在村子里，李翠并没有任何的意外。 这个点了，还在村里吃饭，应该是不回去了。 但留在村子里的话…… 王颖晚上的住宿就成了目前应该考量的事情。 江凡的朋友，住在江凡这儿是没有问题的。 隔壁还有一间卧室呢。 但是李翠总觉着不太对，所以在江凡做出安排之前，李翠就先行开口道：“凡子，王颖今晚上住哪儿呢？要不去我那里住吧？” 对于这个事，江凡早有准备，“待会儿我送她去镇上，在淳风宾馆开个房间。” 王颖过来一趟，哪能让她住村里啊。 这位大老板平时都是住的什么别墅，住村里晚上可能会睡不好。 淳风宾馆是沈中全的产业，算是镇上最好的宾馆了，再和沈中全打个招呼，安全方面不用担心，住那儿没问题。 李翠听了，看了看王颖，等王颖怎么说。 王颖看看外面的天色，想了想说道，“这么晚了，还是别去镇上了，明天一早又要回来，免得你来回跑了。” “怎么？你觉得我在村里住不了？” 江凡摆手道：“我想着你在镇上住得舒服一点。” 他心里想的当然是王颖在村里住不习惯。 想想东藤的大别墅，再和村里相比较一番，那差别可就太大了。 “就住村里，免得明天耽搁时间了，明天怎么都得回东藤了。” 江凡大手一挥，“行，那待会儿我让婶儿收拾一下。” 王颖却有意见了，她和江凡熟悉，但是和李翠不熟悉，让她到不熟悉的人家里过夜，打心底的有点抗拒。 更何况，住哪里她心里有自己的想法，不然的话，她一个人大老远的跑来这边做什么呢？ “我就在你这儿住吧，隔壁不是还有一个卧室吗？”王颖朝着旁边的房间看了一眼。 李翠怔了怔，欲言又止。 “成，你是大老板，你想住哪就住哪，听你安排。” 事已至此，李翠也法再说什么了。 只是心里对于两人之间的那份浅浅的疑惑，在逐渐加深。 以她和江凡现在相处的模式，他找其他女人，她心里虽然会有不舒服，但那是能够接受的范围，这是必然的事，否则也就不会和她在一块了。 但那个人是王颖的话，她心里就又打鼓了。 不了解王颖的过往，李翠觉得这样的女人要是沾染上了，恐怕不会像她和江凡那样。 别到时候给江凡困进去了。 她却不知道，王颖现在心里明亮着呢，她李翠和江凡之间的事情，王颖清楚得很。 吃过饭之后，收拾残局的时候，李翠悄悄的把江凡叫到了灶屋里面。 “凡子，你们是不是……” 江凡疑惑道：“是不是什么？” “你们这样是不是不大好啊，就你们两个住这里。”李翠不好明说，只能打着马虎眼。 “嗯？这有什么，之前你在这儿不也是住的隔壁吗？林姨，小甜，她们在的时候都是住的隔壁，有啥不好的。” “她前几年过得不是很安稳，可能是她心里觉着我这儿安心一点吧，之前在东藤，我们就经常在一块聊天啥的。” 想了想，李翠找不到其他的话说了，只能点了点头，默默的洗碗。 江凡没有表达出任何的其他的意思，那她也不好强行往那方面上引。 收拾好之后，李翠还在屋里跟王颖聊了一会儿，看时间不早了，带着妞妞先回家去了。 李翠一走，原本之前都还觉得没什么的两人忽然就又有点不自在起来了，但好在不是很严重。 “那啥，村里洗澡对你来说可能不方便，你要洗吗？” 王颖点了点头。 从早上就赶到这边，下午又走了那么远的路，对于她这种每天都要洗澡的人，这种情况下要是不洗澡的话，会难受得很的。 “……” 江凡就是客气问一下，没想到王颖竟然真的要洗。 看今天王颖就拿了一个包过来，应该是做的打算是今天就能够回去，所以没有带换洗的衣服。 想了想，江凡询问道：“我这儿只有唐甜的衣服，是之前留下的，能将就一下吗？” 不能也得能，这会儿镇上也没卖衣服的开着门了。况且穿新衣服，还不如穿唐甜的来得干净。 “可以。” “那成，我去给你烧洗澡水。” 这事儿给弄的，人大老远的来一趟，给弄得在村里住宿，哪哪都不方便。 没多久，江凡就烧了一大锅热水，用桶装着。又单独拿一个桶装了一桶的冷水，将两个桶放到了灶屋后面的专门洗澡的地方，那里只有一个帘子遮住。 唐甜之前就是在这里洗的。 一旁也有她当时用的沐浴露和洗发水，要是只有江凡一个人，恐怕就只有一块香皂和那种袋装的洗发水了。 走到堂屋，江凡让王颖等一等，他去屋里把唐甜留下的短袖短裤找了一套，也只有这些夏天的衣服，当睡衣睡裤是没问题的。 “喏，这是唐甜的衣服，只有这些了，她一个多月没回来了，将就一下。” 王颖接过看了看。 “走吧，我带你去看看洗澡的地方。” 带着王颖一直走到灶屋的后面，江凡掀开帘子，“就只能在这儿洗了，李婶那边也是差不多的，村里都这样。” 王颖打量了一下，她现在很后悔为什么没有答应江凡去镇上。 这种环境洗澡，她这辈子都没做过，甚至连想都没有想过。 看她犹豫的模样，江凡劝说道：“要不就别洗了，一晚上不洗也没太大关系的吧？” 王颖白了江凡一眼，“你一个大男人，给你说了你也不懂。” 江凡连忙举起双手作投降状：“那行，你洗吧，那张蓝色的毛巾是新的。” 说完，江凡就转身离开了。 王颖再度看了看四周，犹豫片刻，将帘子拉上。 窸窸窣窣的脱掉了衣服。 第361章 有老鼠！ 堂屋里，江凡把今天下午的那个笔记本拿了出来，开始一样样的温习着。 不得不说，王颖的好些点子都异常中肯，特别是关于后山那一块的开发。 要是能够做好了，能够在较短的时间里面让村子发展起来。 这事儿是个大头，也是最难办的，但是只要把路打开了，把名头打出去了，往后就会相对轻松一些。 “后山……” 江凡在那后面画了好几个圈圈，意味着重点。 这事儿得和村长余见商量，还得想办法先把后山的禁令消除掉，然后再谋求规划。 这事儿和县里绕不开。 想到这事儿，江凡就不禁想到要是孟常德知道这事儿之后，恐怕不会给自己什么好脸色。 叹息一声，江凡有点无奈，实在不行的话，也只能硬着头皮去了。 在这之前，倒是可以把鱼塘先弄起来，不管后续怎么样，养鱼这事儿，都可以做着，稳赚不赔的事儿。 打定主意，江凡决定等明天送走了王颖就开始奔走问问这事儿。 就在他继续看下去的时候，灶屋后面忽然传来一声尖叫。 啪的一声，江凡合上笔记本，立马冲进灶屋里面。 王颖的尖叫声还在继续。 “怎么了？” 情急之下，江凡冲过去，就要掀开帘子查看情况，手还没摸到帘子呢，王颖就大喊一声，“你别进来！” 江凡的手顿在半空，也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不对，他往后退了两步，关切问道：“到底怎么了？” “有老鼠！”王颖的声音微微颤抖着。 “……”江凡有些无奈，还以为是摔倒了还是啥的，没想到王颖也会怕这个。 “村里有老鼠太正常了，没事的，你继续洗吧。” 之前唐甜在的时候，江凡专门清理过，附近都洒了药，那段时间里面屋里没那玩意的。 过来接连出去的两回，屋里基本上都没人，这些玩意儿又回来了。 “你……你怎么不提前跟我说啊。”王颖欲哭无泪。 “没想起来，之前……” 他把之前唐甜在的时候的事情简短的说了一下。 “你快洗吧，别感冒了。” 说完，江凡就准备离开。 “你等等……” 帘子后面的王颖咬牙道：“你在外面守着，我马上就好。” 江凡了然，这是真怕啊。 也是，即便是好些土生土长的村里人都怕这玩意，王颖一个生活环境优渥的人，哪里经历过这个。 这就好比，有些人对蛇是天生的害怕，就算明知是无毒的菜花蛇，看到也还是会觉得毛骨悚然。 “行，我就在外面。” 江凡退至灶台的位置，身形椅靠在上面。 灶屋里忽然寂静下来。 只有帘子后面传出哗哗哗的水声。 灶屋的电灯是以前的老灯泡，又沾了些柴火燃烧后升腾上去的黑灰，显得有些昏暗。 而帘子后面的电灯是唐甜回来之后江凡安的节能灯，比灶屋这个亮堂多了。 王颖的窈窕身影在白炽节能灯照耀下投射在那块帘子上面，清晰可见。 之前因为心急，江凡并没有注意，这会儿站定之后一看，投影看得清清楚楚。 “……” 江凡收回视线，低头看了看脚尖。 看着看着还是忍不住抬头看向帘子，此情此景，不看真的忍不住。 反正在王颖那儿已经认定自己不是什么好鸟，索性也就不装腔作势了。 王颖的一举一动，都投射在帘子上面，身形曲线一览无遗。 江凡看得坦荡荡。 夜深人静，孤男寡女。 即便是江凡在这种情形之下，身心也渐渐有了变化，下午的画面浮现在脑海之中，更加加重了这份变化。 王颖是他目前认识的女人当中最为好看的，甚至是如果记忆没有出错的话，也是他见过的所有女人中最好看的。 不止是好看，身材也好，家世也好，方方面面都无可挑剔。 真要说的话，江凡唯一比较反感的就是她那带给人千人千面的感觉。 总是会让人分不清到底什么时候的她才是真实的她，当和她相处的时候，心中会怀疑当前的她是不是也是多面之中的一面。 恐怕只有在极度的情绪之下，她才会展露出自己最真实的一面。恰如此时此刻，在巨大的恐惧之下，她声音都已经发颤了，这就是最真实的情绪，最真实的她。 除了这一点，这个女人已经是完美到了极致。 满足了男性的所有幻想。 江凡自然也不例外，否则下午帮她按脚的时候就不会出现奇奇怪怪的想法了。 其实要是没有东藤那一夜的醉酒坦白局，没有上面出手的雷霆镇压。因为她监视自己和江静萱的事、因为她偷偷记录下了自己针灸的过程而引发的事端，两人之间可能之后不会再有任何的交集。 但是那次相安无事，又有一番坦白，一切都化解了。 后续的相处就顺畅太多，两人便如真正的朋友一般，时而拌嘴，时而嬉笑。 今天，好像又有了些不一样的变化。 思绪飘荡间，帘子后方的王颖已经擦干水渍，开始换上了唐甜的衣服。 那穿衣时舒展开的妙曼身姿，无比勾人。 很快，她就穿好了衣服，似乎是害怕老鼠再出现，她急忙从帘子后方走了出来。 湿漉微卷的长发，正滴着水珠，卡通图案的短袖、短裤套装，将大片大片白皙的肌肤呈现在外，微微泛红，精致的瓜子脸因为热水的缘故同样有些微红，姣好的身姿一览无遗。 她一出来，就嗔怪的瞪了江凡一眼。 显然是还在因为江凡没有提前说老鼠的事情而心里不舒服，即便是江凡做出解释了，但在恐惧之下，她还是忍不住要怪江凡。 “真不怪我，我也没想到。” 江凡朝着旁边努了努嘴，先行一步，带着王颖去了之前唐甜的卧室。 卧室里，江凡指着一旁的柜子道：“吹风机在这儿，被褥都是新换的，早点睡，明早上还得早起。” 说完，江凡就转身离开了房间。 进了屋里，王颖身上的那股馨香疯狂的往鼻子里面钻。 再加上之前在灶屋里面几乎是看了王颖全程洗澡，这会儿心里躁动着呢。 再待下去，会发生什么可说不好。 第362章 你认不认？ 王颖看着江凡逃也似的背影，微怔之后，嘴角微微扬起。 将长发撇向一旁，她来到柜子前面，将吹风机拿起。 嗡。 另外一间卧室里，拿着笔记本正看着的江凡，听到吹风机的轰鸣声响起，暗自松了口气。 还好溜得快，表现也足够淡定。 摇了摇头，江凡把视线投向手中的笔记本，以此来转移注意力。 王颖这边，在花费大概二十分钟左右吹干头发之后，看了看床上的被褥和屋里的环境。 从她的个人角度来看，这种地方是没法住人的，但是屋里却收拾得很干净，被褥上也散发着淡淡的被阳光烘晒过的味道。 不过此刻却被她那吹得满屋都是发香所掩盖掉大部分。 下意识的，她想要拿出手机，却发现根本就不在身上，还在衣服里面。 衣服还在洗澡的地方挂着，刚才太慌忙了，没顾得上拿。 王颖看着柜子上的电筒，想了想，抄起电筒朝着灶屋走去，里面还没关灯。 走进灶屋，王颖视线自然的朝着帘子方向看去。 挂在后方墙上的衣服轮廓清晰可见，她朝着帘子走过去。 忽然，她停下了脚步。 看看帘子，看看出来之后江凡所站的位置，她脑海之中忽然浮现出一个念头。 退后两步，来到江凡刚才所站的位置站好。 里面衣服的即便是挂在墙上也能够看见轮廓，更别说刚才在那里洗澡的她了。 王颖面色迅速变化，眼睛睁大，嘴唇微张。 也就是说…… 刚才她在洗澡的时候，江凡一直在外面看着，什么都看见了！ 唰。 想明白这点，王颖也顾不得拿手机了，她迈动步子，来到江凡门口，也没敲门，直接就闯了进去。 听到声音，江凡抬头看去，“怎么了？” 王颖双手环胸，审视着江凡，一步步走近。 “刚才我洗澡的时候，你是一直站在外面的是吧？” 江凡忽然有些心虚，但还是点点头，“是你让我别走的啊。” 王颖突然上前一步，两只手揪住江凡的耳朵，“我是让你别走，但是你在外面看得清清楚楚的，为什么不告诉我？” 看着王颖展现出的咬牙切齿的模样，江凡心里咯噔一声，有一种做坏事被发现的感觉，心里虚得不行。 思绪急转之下，江凡表现出一脸懵，“什么看得清清楚楚？” 王颖冷笑一声：“你还装！” “江凡！你敢说你没有看？” 王颖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江凡。 江凡坐着的角度看上去，首先看到的是那双睁大了眼睛大卡通娃娃，然后才是王颖的脸。 那张娃娃脸都快顶到江凡的鼻子上了。 “我真没……” “王八蛋！敢做不敢认是吧？” 王颖长这么大，今天算是突破了好多个第一次。 第一次坐三轮车，第一次被年纪相差不大的异性捏着脚，第一次在农村洗澡，第一次被洗澡的时候被年纪相差不大的异性看了个明白，虽然隔着帘子，但，没什么区别。 最最可恨的是，这个男人还不认！ 气不打一处来的王颖扭着江凡的耳朵，打算让他招供。 “哎哟，你先放开，我真没看到。” 王颖不听，不依不饶道：“你认不认？” 两人动作间，王颖身前那个瞪大了眼睛的娃娃脸忽然和江凡的脸印上了。 那股王颖身上独有的沁人心脾的馨香像是被风吹动着进入江凡鼻腔当中，感受到卡通娃娃脸上传出的温度，江凡脑袋就像是午睡刚起床，晕乎乎，空荡荡的。 而他灼热的鼻息也打在王颖身前，予以反馈。 一时间，两人都停止了动作。 但很快，王颖就往后退了一步，将两人之间隔开一段距离。 脸蛋红扑扑的，王颖那双美眸里面似乎铺着一层浅浅的雾气，在灯光下，显得异常明亮。 两人就这么怔怔对视着。 不再是脑袋一片空白。 一个想着往昔的画面，在判断着。一个想着该怎么道歉，怎么淌过去，怎么压下心里的激荡。 良久，王颖轻声问道：“你认不认？” 江凡还能怎么办，只能点头道：“我是看了。” 想说个但是没一直看，又觉着有些违心。 索性就放弃了。 王颖看着江凡，认，就行了。 下一刻，在江凡还有些愧疚的眼神当中，她猛然俯下身，与江凡吻在一起。 或许是因为那段时间江凡的帮助；或许是因为两人之间相处的随意；或许是因为江凡治疗好了爷爷，改变了她的生活；或许是那一晚的坦白局；或许是因为江凡离开东藤前那晚两人走过的东藤夜景；或许是下午的旖旎；或许是刚才洗澡被江凡给看了…… 或许是在白塔山的那个下午，江凡满头大汗、短袖被汗水浸湿，朝着心灰意冷的自己狂奔过来的那幅画面。 太多的或许，两人之间相识较短，但是经历却厚重。 足够了，足够她下定决心。 这一刻，她在追寻自己想要的。 一个有着非凡医术，却甘愿脚踏实地的男人。 王颖的香甜不断传来，鼻腔里也满是王颖那迷人的香气。 江凡在短暂的震惊之后，并没有出现往日的扭捏。 扭捏可能是基于别的异性不了解江凡背后的故事，但王颖什么都知道。 那就无需扭捏。 从老旧书桌前，两人慢慢到了床边。 可当江凡双手捏着卡通短袖下摆准备彻底将碍事的它撩起的时候。 王颖却一把按住了他。 “想什么呢，差不多了啊，洗洗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王颖脱离江凡的怀抱，笑着转身离开了江凡的卧室，去灶屋拿上自己的衣服，回了卧室。 留下一脸无措的江凡在自己卧室里怔怔无言。 什么意思？ 这就没了？ 闹着玩，还是突然反悔了？ 良久，缓过神的江凡看了眼卧室门口，还是不解王颖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而另一间卧室里的王颖早就已经关上房门，躺进被窝里了。 尽管面色酡红，呼吸不稳。 但她王颖是谁？ 在爷爷彻底卸任干净之后，她就是东益的掌舵人了。 哪里能让江凡这么容易就得到。 喜欢是一回事，让对方珍惜更重要。 第363章 家门口的桂花林 整个上半夜，洗漱过后躺在床上的江凡只做两件：回味之前和王颖的那番亲密；揣测王颖究竟是什么意思。 前者，对于江凡以及绝大多数男人来说，都是无法在短时间之内清空忘记的。 而后者，因为王颖最后那句话，江凡思来想去，只得出了两个答案，要么是她突然反悔了，要么就是时机未到。 至于说逗他玩，这一点大可不必。 这也玩得太大了。 如果真的是他所想的两种原因的话，那么往后该怎么相处就成了问题。 朋友？情人？或者是其他的什么关系。 最后，一通思索之后，江凡决定暂时先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看看明天王颖是什么态度。 就这样，打定主意的他渐渐入睡。 第二天，两人都起了个大早，不只是他俩，李翠也过来得很早。 不过那时候江凡两人都已经起床了，她并没有看到其他的情况。 说白了，就是看看两人是不是同一张床上起来的。 暗中观察了两人一番，发现并没有任何异样之后，她进了灶屋里做早饭。 早饭也是属于比较丰盛的，和他们平时在村里吃的面条，稀饭这些大有不同，大清早的李翠竟然给做了包子，再加上荷包蛋，以及菜粥，规格给王颖拉满了。 吃饭的时候，江凡和王颖两人就跟没事人一样，正常吃饭，说话，外人根本就瞧不出什么苗头。 吃过饭之后，李翠要送妞妞去学校，而江凡和王颖两人则是继续走昨天没走完的路。 听到学校的时候，王颖暗自在心里记下。 如果说，大老包村想要再更进一步的话，这里需要一个学校。 这样，有了江凡的诊所和小卖部，再加上一个小学的话，以及她看过之后所提出的那些东西，这个村子就什么都齐全了。 届时，不想发展起来都难。 两人出门，就从后山处再往村子里面深入。 村里内部路旁的那些土地，种庄稼什么的，主要是收成方便，这些土地在村里真的发展起来之前，是断然不可能被用来干其他事情的。 毕竟在地里刨食是村里人赖以生存的根本，除非是到了后续阶段，需要对村里进行美化的时候，这些土地可以稍微拿些改造出来，不管是用于种植花草树木，还是扩建更多的设施，都是极好的。 根据王颖所说，后续要改动的话，一定要保留部分土地，而且还要保持种植。 要知道大老包村的那些项目前期可能吸引的是附近乡镇的人，但是等名气打出去之后，目标人群肯定就不只是这些人了。 那是外界的人，保留一部分农家样貌，供来人体验，以求村子里的多样性。 江凡听她说得头头是道，全部一股脑的都记在了笔记本上。 两人接着往下，来到一处宽敞地势，这里是李翠家，再往旁，就是江凡家之前那已经垮塌的老房子了。 这附近种着不少桂花，一长片，看上去有些年头了，这个时候已经是桂花的花晚期了。 树上的桂花所剩无几，而且都焉黄焉黄的，每株桂花树下，堆积着一地的掉落桂花，一大片一大片的。 走到这附近就能够嗅到桂花那令人心静的香味。 看到桂花，王颖眸子一亮，小跑着上前，微微闭上眼睛，仰起头，踮起脚尖凑近嗅了嗅，鼻间忍不住发出一道享受的声音，满脸的心旷神怡。 在树上摘下一朵，她放在眼前看了看，随后又将头发拢在耳后，把桂花插在耳朵上，双手背在身后转过身，笑意盈盈的看着江凡，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他。 这幅模样的王颖，在绝美的容颜上让她有了些融入这片桂花的感觉。 江凡点点头，欣赏道：“好看。” 王颖骄傲的微微仰起头，“当然。” 随即，她转过身看着这一长片桂花，以及周围宽敞的地势，想了想她回头道：“江凡，这片桂花不能浪费了，如果围绕着这片桂花将这一大片都种上些花，一定会很好看的。” “虽然不能直接造成营收，但是种植上一片花费不了多少功夫，你要知道一点，虽然我们的目的是为了让村里能够赚钱，但是任何可以吸引来人的东西都能够利用上，一点也不能浪费。” “这一片选择那些短期内就可以开花植物，弄成一片大花园，也是一个不错的想法，就算暂时用不上它，但它即便是在这里对村里的环境也是一个小小的改善。” 江凡点了点头，当即记在笔记本上。 要找花那可太容易了，不管是直接去其他地方移植，或者是嫁接过来，都不是太麻烦的事。 虽然对于目前的村里来说，在这里扩种一片花没什么用处。 但是能够慢慢的将这里做成王颖说的花园，对于村里肯定是有好处的。 这算是协同其他可盈利的项目发展了。 从村头到这里，江凡已经是完全拜服于这个女人了。 分明只是比他大了两三岁，脑子里竟然装着这么多东西。 可江凡不曾想想，若是站在王颖的角度来说的话，他比她还要小两三岁，竟然医术那么高超。 两人都不是简单的人。 只不过是术业有专攻罢了。 江凡看着在桂花林里来回穿梭的王颖，心情也不自觉的高扬起来，迈步其中，走走看看。 这边在家门口的桂花林，似乎自己从前从来没有觉得过好看。 可能是因为从小看到大的缘故，也可能是因为一路太过匆匆，根本就没有那个心思停下来好好看看它们。 “江凡，你说要是这里弄成一片花海，然后在这里举办婚礼会是什么样感觉？” 江凡扭转腰身，顺着桂花林朝前看去，想象着四周花海萦绕，一对新人携手徐徐向前，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两旁是真诚祝福的亲友们。 这会很幸福的吧？ 江凡当即又在笔记本上记下一笔。 似乎这片桂花林能够扩展出来的花路，并非不能创造营收。 王颖看着江凡醍醐灌顶的样子，忍不住埋怨道：“写写写，你就知道写。” “我问你如果在这里举办婚礼会是什么样的！？” 第364章 变灾为宝 江凡写完之后合上笔盖，“如果是像你描述的那样的话，这里会给新人一个难忘的婚礼。” “说了跟没说似的。” 江凡笑了笑，打趣道：“你又不结婚，关心这个干什么？” 王颖瞪眼道：“我还不能想想了？” “能，随便想，你要是准备在这里办婚礼都行。” “呸，我才不要做婚姻的奴隶。” 有些恋恋不舍的看了看这片桂花林，王颖撇嘴道：“走吧，去看其他地方。” “等会儿，我带你去那里面看看，我家以前老房子就在里面。” 江凡走在前面带路，好几个月没来，路上长了很多杂草，路两旁那些树木花草的枝丫伸出来，把路遮挡了大半，不大看得清路上的情况。 江凡向后伸出手，“我带你进去。” 王颖伸出手握住江凡。 她没记错的话，这是两人第一次握手，不对，是第一次牵手。 江凡一只手牵着王颖，一只手把前面拦路的树枝掀开，两人慢慢的走进了江凡家老房子地方。 看着垮塌下去已经完全坍散的那些墙体，江凡介绍道：“我从小就和爷爷奶奶住在这里，爷爷奶奶走了之后，后面就我一个人了，大学放假的时候才会回来住上几天。” “后来一场大雨之后，它没挺住，塌了。” 就像是人上了年纪之后，经历一场不大不小的疾病，就扛不住垮了。 江凡的家境情况，王颖有所了解。 能够在这样的环境下成长成如今这样的人，王颖知道有多难。 手心不自觉的攥紧了一点，她看向江凡坚毅的侧脸。 这个男人所经历的并不比自己少。 看了良久彻底改变自己生活的这个地方，江凡重重呼吸上一口，“走吧，咱们得继续走了，不然上午可走不完。” 出去的路上，江凡仍旧是牵着王颖离开的。 在这里，他除了看看老房子，那就是还确认了一件事。 王颖昨晚不是突然后悔了，如果是这样的话，她在两人故作正常的相处之下，是绝对不会毫不犹豫的将手交给自己的。 那就是时机不对了。 江凡虽然不敢说自己能够猜透女人的心，但是有这么多性格，年龄各异的红颜，他对女人还是有了一定的了解的。 到了外面的桂花林，江凡主动放开了王颖。 顺着村子继续往下，经过了刘长根家的砖房，这附近似乎并没有什么可取的地方，就连王颖都暂时没有给出意见。 再接着下去就是村委会了，今天难得的村委会开了门，余见正在村委会的院坝里面打望，看到江凡跟着个俊俏的年轻姑娘走了过来，赶紧上前打招呼。 “凡子，带朋友在村里看看呢？” 昨天他就听村里人说了江凡带了个漂亮得不像话的朋友过来玩，这会儿一看，还真是。 “余叔，早啊，这是我朋友，王颖。” “这是余见余叔，我们村的村长。” 王颖打了声招呼，记下了这个人。 江凡要想做事，绕不开这个人。 三言两语的攀谈间，王颖已经把想知道的套得差不多了。 余见，老实本分有原则，和江凡关系匪浅。 那后续就好办了。 聊上一会儿，江凡看了看时间，招呼道：“王叔，我们就先走了，你啥时候有时间，我有些事想和你请教一下。” 余见摆手道：“什么请教不请教的，有事你去家里找我就是，要是没在，你就来村委会，这两天也啥事，你随时过来就行。” “成，那我们先走了。” 江凡作别余见，继续带着王颖在村里走着。 “有余叔在你，要做事的话，会容易很多。” 走出一段路，王颖忽然道。 “是啊，还好现在的村长是余叔，要是还是之前的村长的话，什么发展这些事想都不用想，没大头进自己腰包的事情，那人是绝对不会干的。” “所以呐，咱们这是有起事的条件的，要是一直不动，只能永远咸鱼下去。” 王颖点点头，两人一路前行。 对于这一段，王颖给出的意见是：一个村委会是一个村子的关键，要是村子想发展壮大的话，这个村委会肯定是要重建的。 不需要恢宏或者是奢侈，但是一定要显得大气。 冲着这个村子来的话，是一定会有人来村委会看看的。 而且往后项目多了，村委会就是村里最忙碌的地方。 所有的项目不可能全部由私人来做，有些肯定是需要进行管理的。 而这个管理处就是村委会，类似于办事大厅的地方。 所以这个地方得大气。 村委会过了，再走出去一段，就已经是村南了。 那里是村头那条小溪的下游，还有那条河涧。 刘长松等人的藏身之处。 这里，也是从林月梅家房子分叉出来的两条路绕着村子汇集的地方。 这个时候，天气逐渐变冷，那些毒蛇也基本上见不着了。 两人停在河涧远处，河涧上的草丛上还有当时办案所留下的痕迹。 王颖似乎是知道这里发生过什么，她不禁朝着河涧里面多看了几眼。 “就是这里面前不久死了人吧？” 江凡忽然心中一紧，刻意调笑道：“你查得够清楚啊。” 王颖看着江凡，对于这件事官方给出的结论，她是不信的。 她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商场上要比这更加残酷。 杀人不见血的刀子，永远要比见血的更为恐怖。 “给我说说那些蛇。” 江凡把村南这一片的蛇的情况以及其对村里人的影响都说了一遍。 “也就是说，因为有你在，所以现在村里如果有人被咬了，都不需要担心生命危险了是吧？” “在适合的时间，我也没有离开村子的话，可以这么说。” “不对啊。”王颖蹙眉道：“在你能够治愈蛇毒之前，既然已经有人因此丧生，那为什么不把这些蛇全部都清除掉呢？” 江凡摇头道：“你不了解这边的情况，看到那边了吗，那里就是村口那条小溪的下游，有它在，这条河涧就是蛇最好的生活地，这边的蛇是不会断绝的。就好像是村里老鼠，尽管每家每户都讨厌这个，也尝试着灭鼠，但它依然存在，就因为这是农村。” “环境使然，做不到彻底清理的。” 王颖了然，开始思索起来。 既然灭不掉，那就像那片后山里的野猪一样，把它变灾为宝就行了。 两全其美的办法，永远是最好的。 第365章 圈养毒蛇？ 看到王颖在思考，江凡也不打扰她，就在一旁静静等待着。 同时思维也在跟着活跃着，这里的蛇，和后山的野猪其实是一个性质的存在。 除又除不掉，碰又碰不得。 顺着王颖在后面的那种思路，江凡想着毒蛇能干嘛？ 吃？ 可以，在正确的处理下，清理掉寄生虫就可以，这一点他自己完全可以做到。 也算是一道野味，如果再搭配上村里的土鸡或者是鸽子的话，以及一些滋补的药物的话，那就是妥妥的‘龙凤汤’了，这对于非农村的人来说，可是不可多得的一道大补菜肴。 只不过村里人对那东西深恶痛绝，除非是真的需要补身子，才会想办法去抓来做炖着吃，否则平时没有谁会去弄那玩意儿。 可除了吃之外呢？这些畜生还有什么用？ 毒蛇毒蛇。 除了肉，那就只有…… 毒？ 触及到自己的领域，江凡突然豁然通透。 对啊。 毒蛇可不止是肉是可食用的，它的毒液也是有大作用的！ 毒蛇毒液，在经过处理之后，有抗凝血的作用，这是血栓性疾病的良药！ 除此之外，还可以用以制作抗蛇毒血清，治疗毒蛇咬伤自，中和蛇毒。 这些都是不菲的药物。 毒液的作用，甚至要比毒蛇本身的肉用以食用要高了不知多少倍！ 这是一条绝对的发财路子！ 江凡猛然抬头，同一时间，王颖也将视线看向江凡。 “看来我们应该是想到一块儿去了。”王颖展颜道。 两人一对思路，所想果然是一样的。 这些蛇，所能够带来的整体效益，甚至有可能会大过后山的野猪。 毒蛇要取毒液，食用的话太过于亏了，但可以弄无毒的蛇啊！ 这不就可以专程用来食用了吗？至于毒蛇，如果规模够大，光是取毒液，卖毒液，每年都不知道会养活村里多少人。 真真正正的养活！ 不是勉强果腹的活着。 王颖再度看了看河涧，提议道：“如果是专程为了获取毒液的话，那些毒蛇可以暂时野生养殖，但是一定要把这片区域规划起来，不能让它们可以随意游走了，而且还要强行扩大规模才行。” 野生，搭配上养殖两个字就显得有些对立。王颖的意思是在这片适合毒蛇生存的环境里面，可以任由它们活动，但是这是在一定的范围之内，不能让它们出了这个范围，否则就不利于管理了。 “如果是这样半自然的养殖方式的话，等到了气候，就比如说这段时间，那些玩意都跑去冬眠了，不就没有收益了？” 王颖沉吟片刻，“但是前期只能依靠这样的半养殖进行，圈养蛇虽然我不清楚具体的技术，但是那是需要对环境控温的，也就是说这里至少需要建一座蛇库，里面还需要有控温系统，这需要很多钱。” “在蛇毒还没产生效益之前，应该没人会往这里砸钱，所以，只能从半养殖状态开始，只要能够在一季里面获得收益，有了数据，一切就都好办了。” 听王颖这么一说，江凡才明白过来，原来是自己有些急功近利了。 “行，具体怎么做稍后我在考量一下。” 说完，江凡埋头漱漱的在笔记本上写着。 写着写着，突然听到王颖说道：“要是你想直接建成一个也行，我给你投点？” 江凡停笔，抬头看向王颖。 刚才那一刹那，他是动心的。 这是直接一脚油门踩到底了。 这里如果真的要像江凡想的那样，用于圈养毒蛇的话，最后肯定是要建设的，但这不就成了村里人给王颖打工了？ 虽然自己要走一半、大半、甚至是全部的拥有权，他相信王颖都不会拒绝，但这和直接抢钱有什么区别？ 那还发展个屁，直接让王颖往村子里砸钱就行了，反正一个村子所有的项目加起来，可能还比不上如今东益的一个中型项目，甚至可能只是一个低级项目。 不行。 这不是江凡想要的发展。 往后如果有了明确的收益的话，或许可以跟王颖正大光明的谈，类似于商人之间的谈，但绝对不是现在就让她扔钱进来。 “你这是准备包养我啊？”江凡咧嘴道。 王颖笑着回应：“对啊，免得你辛苦嘛。” “算了，说出去怪不好听的，往后村子最大的卖点就是：村里的医生被东藤市东益集团老总包养。这名声一打出去，多诱人啊，谁不想过来学一手？但我丢不起这人啊。” 王颖白了他一眼，“你想的美。” “那这事你也先不用急着拒绝，暂时先放这儿，就当是我们做了个口头的说法，等往后真的需要投资了，我们在公事公办做评估怎么样？” 嘴上是这么说，但从王颖迈步这片土地开始，就没了所谓的公事公办了。 “这当然行了，往后免得四处求人了。” “谢谢王总。” 看过河涧，最后就是小溪的下游了。 由于上游准备弄个类似于山泉水的卖点，那这下游的水在食用方面就没了什么用处了。 但也并非全无作用，因为小溪下游水流比较大，所以村里种植水稻的农田都在下游往下，依据王颖随便提出的几个想法，山泉水稻，这个就有些强行冠上名字了，因为到了下游这儿，可就不是纯净的山泉了，种植出来的水稻，那也就不能那样叫了，不务实。 但江凡还是给记了下来，都是点子，用不用再另说。 而这些稻田里，还可以养稻花鱼，最好的就是鲫鱼，这一点对于外人来说也是一大吸引点。 不论是在村里吃，还是买回去，都是不错的选择。 还可以养殖田鸡什么的，以及换种其他经济作物。 总之下游的这些农田，除了单单的种植水稻，能够做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选择其中几种最为合适，经济效益也最高的就行。 不过按照王颖的想法，村里不能丢的原本的那股质朴的味道，所以这边还是建议以种植水稻为基础，在这基础上面做其他的选择。 这与江凡的想法不谋而合。 就此，整个大老包村从村头到村南。江凡和王颖两人都彻底走过了。 暂时能想到点子，也都基本覆盖了整个村 有些虽然很牵强，用江凡自己的话来说就是放在任何一个村子都是能做的。 但江凡不在乎这些，多一条路子就多一分希望。 道阻且长，慢慢来。 村里人最不怕的就是拼搏。 第366章 我们这算什么？ “这上面的内容要我给你誊抄一份吗？”江凡晃了晃手里的笔记本道。 “不用，这点东西都记不住，还怎么管理集团？” 江凡点点头，不得不承认，王颖确实是一个各方面都合格的‘挖掘者’。 “等我回去花一天时间帮你整理出来，当前能做的，往后能做的，根据发展情况能做的，都会给你做一份方案出来，但目前能做的可能不多，你们村子的情况你自己是知道的。” “贪多嚼不烂。”江凡点头道：“我知道，慢慢来嘛，事在人为。” 王颖扫视了一圈村南这一片，“那我就回去了？” 江凡微怔，试探性问道：“要不下午再回去？” 王颖看了看时间，已经快11点了。 “得回去了，集团还有不少事等着我。” 江凡也不强求，“行，那我送你出去。” “等我做起来了，随时欢迎莅临考察。” 王颖笑着点头。 这些东西，她看不上眼。 但是搭上一个在意的人的话，那就可以考察了。 两人往回走，一路上是两人看过的村里那光景，分明两地相距得不远，但是分别之后，要再见上一面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各有各的事要做，不论大小，于对方而言，都重要无比，没有那么多时间相处。 此刻，分别的气氛在弥漫，两人都无比珍惜这最后的一点相处时间。这次之后，下一次见面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了。 如果没有昨天晚上的事骤然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的话，他们之间也不会有这种朋友之间不应该出现的情愫。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到中午的饭点了。由于江凡打过招呼，李翠中午并没有过来，所以这会儿家里就只剩下江凡和王颖。 开门，收拾好东西，江凡看了看时间，“要不我给你煮碗面吃了再走吧，很快的。” 这次，王颖没有拒绝，点头应道：“好啊。” 江凡把李翠给王颖准备的一些山货以及橘子之类的先放进三轮车，随后快步走进灶屋里面，生火烧水。 王颖也跟着来到灶屋，就站在灶台侧面看着江凡，微微火光闪烁，映照在江凡脸上，那张坚毅的脸颊全神贯注的对付着灶里的火。 对她而言，喜欢一个人，长相应该是最为次要的，她喜欢的是江凡的品性，能力。 在这些基础上面，两人之间再有经历，那就是水到渠成的事。 尤其是经历过昨晚，这个男人已经在她心里留下浓重的痕迹了。 只是一想到江静萱，王颖就觉得心里有些愧疚，觉得这样做有点不地道。 不过感情的事就是这样，没有她，还有其他的女人。 江凡彻底将火升起来后，一个抬头，正好看见王颖锁定着自己的目光，他摸了摸脸上，“弄上锅灰了么？” “没有啊。” “那你一直盯着我干嘛。” “想看。” “……”江凡又往灶里添了两截柴火，拍了拍手站起身来走到王颖面前，咧嘴笑道：“这样是不是看得更清楚？” 王颖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太近了就没那么好看了。” 两人一上一下，视线交汇，对视片刻，江凡还是问了出来，“我们这算是什么？” 王颖眨眨眼睛，睫毛颤动着，她不答反问，“你觉得呢？” 之前在那片桂花林，江凡就已经有过初步确认了，王颖并非是突然后悔，但是此刻，他还想再确认一下。 微微偏过头，试探着往下探，王颖身上的馨香再度清晰无比，江凡看着她并没有躲闪，也没有后退，他就这么把头埋了下去。 又一次与那抹香软接触，还不等江凡有下一步动作，就听见王颖口中瓮声瓮气道：“把眼睛闭上。” 随即，两人都闭上了眼睛，沉浸其中。 大白天的，江凡比较克制，没有多余的动作。 良久，缓缓唇分。 王颖娇笑道：“江医生，你挺会的嘛。” “……”江凡讪笑道：“不怎么熟练，要不？” 王颖赶紧伸出手把江凡隔远了些，“不行，就这样了，下次再说。” 当然不能再继续了，两人此刻加重的呼吸，再加上灼热的气息，都昭示着，需要冷静了。 再继续的话，就该控制不住了。 王颖有她自己的节奏。 江凡自然也懂，回头看了一眼锅里，“那我煮面去了。” 清水面，一勺猪油，青菜，荷包蛋，一把翠绿葱花，再加些简单的调料。 极致的简单，虽然清淡，但这是江凡第一次单独给她做的。 王颖吃得很慢，最后将碗底的那点清汤都给喝了。 吃过了面，也该回去了。 江凡把王颖的高跟鞋用那双小白鞋的鞋盒装好，叮嘱道：“等到了镇上再换吧，高跟鞋坐三轮不大方便。” 王颖脚下那双小白鞋上面这两天沾了不少泥，待会儿回东藤肯定是要换的。 王颖没有意见，在江凡的搀扶下上了三轮。 摇摇晃晃的三轮不断前行，微凉的风拂面，大老包村的一切都在视线里面倒退。 王颖坚信，在江凡的创造下，这里将来会是一番崭新景象。即便没有所谓的创造，就算大老包村依旧还是它，也会因为江凡的存在而显得极不一样。 有钱，但是却患有疑难杂症之人太多了，只要有江凡在，这个地方就永远不会缺少人想要往这里砸钱。 钱对于他们那一类人而言，只是数字，能够健康的活下去，才是他们所追求的。 王颖很庆幸，庆幸江凡在遇到困难的时候，会找她过来帮忙。 否则的话，即便是她有心思，也没有条件和江凡迈出这一步。 如果是二十岁的时候，即便江凡有再大的本事，有如何不得了的背景，对于这样不衷于爱情的人，她一定不会拿正眼看上一下。 但现在是她的二十六岁，这几年，她听过的，看过的，经历过的太多太多。 这个时候，她不在乎，她只顺从自己的心意。 握住三轮前沿的青葱手指触碰着江凡后脑的几根头发，王颖慢慢的站了起来，欢呼出声。 在王颖的欢呼声中。 这片看似荒瘠的土地，送走了它的贵人。 有王颖的帮助，有江凡的努力，这片穷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土地，即将迎来它的新生。 第367章 买鱼塘 王颖走了。 她提前安排了人在镇上接她。 江凡回去的时候，脑子里还有些恍惚，他从来没有想过，会和王颖走到这一步。 但事实就是两人之间就这么开始了。 江凡不知道王颖怎么想，但他已经在期待着下次见面了。 下次见面，要给王颖看一个至少有些不一样的大老包村，不辜负她这次过来。 回村之后，江凡整理了一下思路，王颖的整体策划应该要明天才会发给他，那在这之前就把能做的先做了。 他先整理了一下自己如今手里有多少能够动用的钱。 前后两次采药的几万块，以及黄老五那里给的两万，还有付从荣给的十万诊费，再经过重建诊所；偿还村里人的钱；李翠、胡梦那边的支出；以及这段时间以来的生活开销，如今手里能用的只有八万多。 这对于把鱼塘弄起来，铁定是够了，而且现在也不是坐吃山空。 小卖部和诊所这几天虽然没开门，但是等开门之后，每天还是有一定收入的，这些在村里维持生活还有富余的。 生活方面无忧。 那就先从鱼塘开始。 鱼塘，四家人一起挖的，林月梅和李翠这边都不是问题，陈富贵那里以两人如今的情况，可能得商量一下，最后就是胡梦那边了。 他不担心胡梦，但担心周扒皮！ 江凡先给林月梅打电话说了一下，林月梅没有任何的异议，她们家人都不在村子里，这个塘子根本就用不上。 以两人之间的关系，她让江凡随便做什么都成。 电话里，她还表达了过两天就会回村里一趟的想法，说是最近腰又疼了，让江凡给她好好看看。 也不知是真是假。 江凡觉得，八成是假的！ 李翠这边，江凡直接没问，晚上吃饭的时候说一声就成了。 随后，他酝酿了一下措辞才拨通了陈富贵的电话。 自从陈岚怀孕这段时间里面，陈富贵就不再去外面干活了，一来是为了方便照顾陈岚，二来自然就是防止江凡和陈岚两人再有所交集。 电话里面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江凡把陈富贵叫了出来。 不管大家伙是什么关系，关于这个鱼塘该做的一些类似于协议的东西还是得做，不然到时候连个明确的主事人都没有，收益和责任也理不清楚。 比如鱼塘的收益巨大，有人反悔了怎么办？ 当然，这种情况对于这几家人和江凡之间来说，几乎不可能发生。最主要的是要分清楚责任，江凡用塘子养鱼，万一塘子里面出了什么事，说极端一点，假若有人在塘子里面溺亡，这就是目前使用者的责任了，如果要接受收益，那也要跟着承担相应的责任。 其他几家，江凡后续也打算这么做，口头上的说法不够。 其实最稳妥的办法就是把塘子从几家人手里买下来。这也是江凡叫陈富贵出来的原因之一，如果能够买下来，他会再和其余几家商量，没法子的话就只能协议一下。 江凡和陈富贵约的是在堰塘边上见面，没等多久，陈富贵就过来了。 江凡把自己打算买下这个塘子的想法告知于他。 “你买这个干什么？”陈富贵下意识的问道。 “这塘子就在诊所边上，我想着空着也是空着，打算买来弄点鱼放里面养着。” “你养就是了啊，这么个塘子空着也是空着。” 江凡却摇了摇头，把有可能会出现的情况告知陈富贵。 沉吟片刻，陈富贵说道：“这事儿要是你能和另外几家说通的话，那就卖给你了，但是这得通过村上，私下是不允许买卖的。” 这点江凡知道，只有这几家人能够应下，那才能够去和余见说这事儿。 江凡点头道：“那我再和另外几家商量一下，先定出个具体的价格，到时候咱们再确认一下？” 陈富贵没有意见，而且对于这个鱼塘，他打算公事公办，该多少钱就多少钱。 现在陈岚怀孕了，家里哪里都需要钱，他也犯不上再和江凡客气。 不过这么个塘子就算直接买卖也值不了多少钱，村里什么都缺，就是土地不缺。 两人暂时达成一个协议之后，陈富贵就自个儿回去了。 对于这块塘子最后能够有什么收益，江凡不好说，本来就只是先把鱼养在里面，为以后做规划，总不能在这个时候就把还没有头尾的事情告诉陈富贵吧。 反正他买这个鱼塘并没有说谎，就是养鱼。 和陈富贵说完，江凡当即去了胡梦那儿。 既然陈富贵答应下来，那最后就只看胡梦那儿会不会有什么绊脚的了。 江凡过去的时候，胡梦还在屋外的地里忙活，索性他就在地边上和胡梦聊了起来。 听到江凡说起塘子的事情，胡梦倒是露出了思索的神情。 “那个塘子因为是好几家人的，又一直放在那儿，离婚的时候我和周波都没在意那个，你真要用的话，可能得找他说个清楚。” 胡梦放下手里的锄头，“这事儿我去说，你去的话他怕是说什么都不干的。” 江凡微微蹙眉道：“他不会为难你吧？” 周扒皮那人，本来就是个无赖，前后又经历了这么多不顺心的事情，估计性子就更加古怪了。 “他敢都不敢，老娘就是过去跟他说一声，不是和他商量。” 江凡苦笑道：“胡婶儿，这事儿对我挺重要的，那边还是要立个字据什么的，免得到时候扯不清楚。” “我懂，这事儿交给我。” 江凡还是有点怕胡梦一个人过去不大安全，想了想说道：“我跟你一块过去，我就在外面守着，免得出了啥事。” 胡梦虽然不以为然，但也没有拒绝。 回家把锄头放下，两人当即前去找周扒皮。 离婚之后，周扒皮就住回了他爸妈家，腿脚不方便的他估计是准备啃老啃到底了。 以前刘长根还在村里那会儿，由于周扒皮他妈是刘家妹妹，这两口子在村里也有些不得了，走到哪里都是一副神气。对于胡梦这个儿媳妇养家，他们也是不管不顾的，只觉得那是应该的。 如今，一切大不同，老两口得自食恶果了。 第368章 死性不改 随着刘长根倒台，刘长松身亡，这家人那狐假虎威的日子也是到头了。 现在还摊上个腿脚不便利，又好吃懒做的好大儿，日子那叫一个苦。 江凡在土院子外面一点的地方站着，免得胡梦一个人进去待会儿出了什么事情。 胡梦这边，进院子里正好瞧见一家三口都在，老两口这会儿正端着水在屋檐下歇气，估计是刚从地里回来。 看到胡梦突然到访，老两口下意识就摆出一张脸子。 胡梦可让他们俩苦惨了。 “你过来干啥？” 周扒皮老娘刘长梅扯着嗓子道。 胡梦不以为然，“我来找周波的。” 一听这话，老两口赶紧对视一眼，莫不是后悔了？要和周波再在一块儿？ 要知道，胡梦在离婚之后，除了刚开始因为房子的问题来过，之后就再也没来过了。 “梦啊，进来坐。” 说着，她还回头给周扒皮使了个眼色，“还坐着干啥，快去给人倒杯水。” 要是胡梦能给周扒皮拉走，那简直是救了命了。 几十岁的人了，什么都不做，吃了加起来比他们老两口都还要多。 “不用了，我就和周波说几句。” “周波，村里之前我们和另外几家挖的那个堰塘，之前分家的时候没分好，今天我过来把那个理一下，怎么分？” 周扒皮撑起来的身体又坐了回去，感情还是因为分东西过来的。 “你要用堰塘做啥？那堰塘我没开口，谁也不能用。” 周波下意识就以为是另外几家准备拿堰塘做点什么。 “不做啥，就是突然想起来了，觉着得分个明白，今天过来也不是真要问你怎么分，你签个字就成了。” 说着，胡梦从怀里拿出一张提前准备好的字据。 周扒皮听着胡梦语气，心里顿时一阵毛焦火辣的，厉声道：“不签！那塘子就是烂在那儿，他们几家也别想用了。” 胡梦哪里会给周扒皮好脸色，她太了解周扒皮了，这种人，你越是和他好好说，他就越是会得寸进尺，什么心思都生得出来。 对付这号人，或者说对付这一家子人，就要给他们来硬的，这么多年，她早就摸清楚了，以前只不过是因为刘长根的缘故不敢而已。 “被废话，赶快啊，签了我还有事。” 刘长梅看不下去了，骂骂咧咧但是又不敢上前，胡梦的厉害在分房子的时候她俩可是见识过的。 见他们那副做态，胡梦视线在院子里面扫视一圈，朝旁边走去扯了根木棍攥在手上。 这是他们这一家子人以前最喜欢用的方式。 “周波，堰塘你的那份给我，我把分的地匀出来一块给你，要就要，不要就啥也没有。” 见胡梦拿来木棍，老两口不禁往后退了半步。 听到胡梦的说法，刘长梅回身看了周扒皮一眼，又和老伴对视一眼，也没问周扒皮的意见，直接问道：“给哪块地？就要近处的，远了的不要。” 村里不缺地，但好些都是远处的，又没有开荒，拿来也没用，近处的倒是可以要着，种粮食，种菜都方便。 “就菜阳土，别的不行。” 听到是菜阳土，刘长梅当即就下了决定，这种专门用来种菜的土虽然小是小了些，但是却要比一般的土难得。 “行！就这个了！”刘长梅当即回身道：“周波，赶紧来签了。” 那么个破塘子，丢那儿都几年了，谁愿意用谁用去。 那玩意儿弄弄个啥？ 然而擅长嗅‘腥’的周扒皮却不干，肯定是因为点别的什么，胡梦才会舍得用土地来换。 顿时，周扒皮性子里的贪婪又冲出来了，光是一块土怎么能够呢？ “胡梦，你要是不说清楚到底准备用堰塘做什么，那就别想了。” 刘长梅刚准备骂出声，似乎也忽然想到了这个事，她狐疑的看向胡梦，“你打算用塘子来干啥？” 胡梦懒得和他们废话，反正说什么他们都不会听的。 “签不签？不签的话咱们就再走村上过一遍，到时候你们啥也捞不着。” 其实走村上的话，那就是公事公办了，周扒皮这边要是不答应，那就更没办法了。 之前胡梦分房子的时候，就是先走的村上，后来又走的镇上，然后周扒皮除了分了点土地，基本上就算是净身出户了。此刻一听到又要走村上，几人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当即就激动起来了。 “小烂势！你又要打这些歪主意是吧？” “你是不把我们周家搞垮你不甘心是不是？” 刘长梅跳得老高，骂得也难听极了。 院子里的气氛顿时就紧绷了起来。 江凡就猜到大概会是这么个结果，这家人根本就没办法好声好气的说。 他从院子外快步走了进去，一句话也没说，就光是这么走进去，院子里的刘长梅看到他就跟见着了瘟神似的，连连退后。 别人不知道，他们心里还不清楚吗？ 刘长松和江凡有牵扯，最后连同手下全部死在了村里，再之前还有刘长根因为江凡而被送进了监狱。 他们刘家，可以说是因为江凡一个人而支离破碎。 什么都没了。 见着江凡，哪能不怕？ 江凡看了眼气势汹汹的胡梦，把她手里的棍子拿了扔在一旁，随后他看向周扒皮一家淡然道：“签了。” “刚才答应你们的菜阳土还作数。不签就什么也别想要。” 江凡一发话，没人再敢反驳，刘长梅拉着周扒皮来到江凡身前，接过胡梦手里的字据，赶紧让周扒皮签上。 要说现在村里谁是最吓人的，必定是眼前的江凡，甚至比当初她哥当村长的时候还要叫人害怕。 当着江凡的面把字签好，刘长梅规规矩矩的把字据递了回去，“凡子，你看这样行了吗？” 江凡确认了一下，随后把那张字据收好，最后淡然的看了周家人一眼，领着胡梦离开了。 两人走后，周家人面面相觑，那股恐惧，在心里头挥之不去。 都说敢怒不敢言，他们却是连怒都不敢怒。 大家能够和和气气的解决，江凡自然不会现身，否则就会似现在这般，有一种强迫他人的感觉。 但是现在闹成这样子，不出面也得出面了。 第369章 宣泄思念 带着字据，江凡当即又联系了林月梅和李翠，以两人和江凡的关系，对于那个鱼塘售卖给江凡，都没有任何的意见。 江凡自己也知道这一点，他打这个电话主要是为了让这几家人给鱼塘做个价格评估，之前挖鱼塘耗费了多少钱，她们是清楚的。 最后几人大致商量了一下，其实并没有多少的花销，当时都是几家的男人自己在出力，几家打伙就是为了不用再找外人出力。 所以真正的算得上钱的点也就是几家出的力。 算下来，给出了一个还算公道的价格:四千。 这对于村里人来说，是一笔不小的钱了。 四家人均分四千，一家一千。 江凡当即和陈富贵打了电话，说了这件事，价格是公道的，他就没有任何意见。 当天下午，林月梅就带着唐甜回了村里。 堰塘的转手，需要当事人到村上一起签个字。 就这样，江凡，李翠，胡梦，还有陈富贵以及林月梅母女两人一起到了村委会。 在余见的操作下，几人当即签了手续。 江凡把属于陈富贵的那一千块钱给付了。 林月梅没要，李翠和江凡之间不会计较这些，最后的胡梦那边，他是千说万说，才让她收下一千。 就此，那个堰塘的所有人变换成了江凡，接下来，就该是把养鱼提上日程了。 临走之前，余见问江凡不是说有事情商量，那到底是什么事。 江凡却说再等等，王颖那边的策划还没出来，他诊所这边也还没理顺畅。 随后，他带着林月梅母女回了家，李翠自然也跟着，胡梦回去有事，又因为和林月梅她们相处起来别扭，就先离开了。 “凡子，你怎么突然想起来要养鱼了？” 屋里，林月梅不解的问道。 江凡想了想，屋里的几个都不是什么外人，而且往后的事情指定是需要她们参与的，就连李翠也都清楚情况，也就没什么藏着掖着的了。 当即，江凡和李翠两人将事情大致的给解释了一遍。 听到江凡的说法，林月梅最初的反应不是为此感到高兴，而是忧虑道：“凡子，这事儿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我说句难听的话，村里人要是想要改变，村里也就不会是今天这幅田地了，他们习惯了穷，要是没有看到明显的收益之前，不会有多少人愿意参与进来。”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江凡点点头，“我明白，他们就是缺少动力，那我就给他们创造动力，让他们先看看我是怎么赚钱的不就行了？” “光是你目前说的，可能需要不短的时间才可能有收益，你要想好了，别一头扎进去，最后什么都没落着。” 林月梅的担心不无道理，村里真要是能够发展，或是有心要发展的话，也不会落到今天的地步了。 直接点，村里这是穷习惯了，潜意识里面认为自己的劳作，就应该只是为了果腹。 李翠这时候在一旁笑着解释道：“你就别担心了，凡子前两天请来的可是个大人物，有她帮凡子看着，这事儿稳稳当当的。” “大人物？” 不只是林月梅，就连唐甜都来了兴趣。 江凡无奈摇了摇头，只是简单的解释了一下来人是王颖。 之前东藤的事，林月梅是知道的。 所以当听到王颖这个名字的时候，她点了点头，放心下不少，有这样的人把关，那应该不存在多大的问题。 实在不行，人家可以亲自下场嘛…… 忽然，林月梅眉头扬起，眼眸审视着江凡，“王颖为啥亲自过来？” 她语气中还带着些许戏谑。 江凡不动声色道：“可能是因为我治好了她爷爷，又没有收钱，她心怀感激，所以才会过来的吧。” “你叫她过来的？” 江凡只能违心的点了点头道：“对啊，我打电话叫她过来的。” “我怎么不知道你有这么厚的脸皮？这么小的事情让人家那么大一个老板亲自跑一趟？”林月梅笃定不是江凡主动叫王颖过来的。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那就只能是他和王颖说了情况，然后王颖自己过来的。 就在江凡还准备再扯一些其他话题的时候，李翠主动站了出来道：“月梅，你怎么知道王颖？” 林月梅含糊的说了句，“在手机上看过。” 然后她拉着李翠跑去了灶屋里，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这个大老板估计和江凡有些不可告人的事情。 这下，江凡只能是无奈的看着两人的背影了。 “江凡哥，我好想你啊。”独留在江凡身边的唐甜看着两位长辈进了灶屋，声细如蚊道。 两人之间这两月里面见面的次数不多，每次还都是匆匆忙忙的。 江凡看了一眼灶屋方向，轻声道：“这次回来了就在村里多待几天吧，到时候我给林姨说一声。” 唐甜点头道：“你就说我留在村里帮你。” 顿了顿，唐甜又接着轻声道：“江凡哥，你进来。” 说完，她先行进了江凡的那间卧室当中，江凡随后而行。 一进入房间之中，唐甜便拥进了江凡怀中。 少女的馨香扑鼻而来，那极具弹性的身躯散发出温热，从敞开的外套中传来。 下一刻，她竟是双手按住江凡的耳朵两旁，将粉润的小嘴递了上去，与江凡拥吻在一起。 两人之间已经有快两月没有近距离接触了，每次见面林月梅都在旁边，不仅没办法亲密，还得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这时，好不容易回了村里，回了这间和江凡之间有无尽美好的回忆的卧室，她再也不愿意压抑自己心中的思念与情愫，将它们尽数的释放出来。 搂着怀中的娇躯，江凡的大手不禁伸进了外套之中。 他也想唐甜了，毕竟是把第一次交给自己的女人，前面几次见面都只能是简单的说上几句话，无从宣泄思念。 两人忘我的相拥在一起，直到窗外有脚步声响起。 第370章 林月梅的魔咒 屋外的脚步声令两人当即分离，快速整理衣服之后，江凡眼疾手快，从书桌上拿过之前记录下王颖那些说法的那个笔记本，用身体挡住衣服、发丝都凌乱的唐甜，嘴里振振有词道。 “这个地方我们打算这么做……” 林月梅并没有在意两人在屋里干什么，而是喊道：“凡子，你出来一下。” 江凡把笔记本合上，看了一眼紧张到不行的妮子，把笔记本递给她，“你自己看着。” 说完，他就一边朝着屋外走去，一边疑惑问道：“怎么了，林姨？” 林月梅领着江凡走到院子外面，忽而回头问道：“你和那个王颖有事？” 林月梅开门见山，直点主题。 江凡微怔，本不想承认，但林月梅那双眼睛就那么直勾勾的锁定着他。 想了想，藏着掖着也没什么必要，他点头道：“有那么一点事。” 林月梅笑了，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你小子倒是可以啊，你自己算算，都多少个女人了，你也不怕把自己累死？” 江凡讪笑道：“不会的，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我是中医嘛，出不了问题。” 林月梅哼哼道：“了不起了不起，看来是最近没回来找你，你身子骨又硬朗了，那最近我就不回镇上了，我看看你身体到底是不是出不了问题。” 江凡一整人呆住，他以为林月梅会指摘他几句，没想到在这儿等着呢。 “林姨，我……” 林月梅摆手道：“跟我说没用，刚才是你自己说的。” “还有，我已经和翠儿说了你和那个王颖之间的事情了，她倒是没说什么。” “但是我听说她之前问过你和王颖是不是有点啥，你小子说的是没有，你这可是欺骗啊，想想怎么说吧你。” 说完，林月梅就转身走了。 看背影，是心情极好的。 自从上次江凡到镇上住了一段时间，每天晚上都会被她压榨，从那之后的几个月里，江凡总是有意无意的躲着她，避免两人单独相处，今天好不容易逮着机会了，一口给江凡吃得死死的。 看着林月梅的背影，江凡暗叫糟糕，这下子是别想有安生日子过了。 还说什么这种事要节制，可林姨根本就不给他节制的机会啊。 还有另外一件事情也是，前几天李翠问的那会儿，他和王颖之间确实什么都没有，真要说，那也就是朋友关系，两人是在那天晚上，因为洗澡的事情而引导出的后续，这怪不得他，也不算是欺骗啊。 只是就这么解释起来，可能李翠都不会相信。 哪有那么巧的事情，当天刚问了，两人晚上就有了进展？ 想了想，江凡还是决定就这么解释，信不信也没有办法了，总不能叫王颖过来自证吧？ 收了这些心思，江凡想着最近几天就可以把鱼塘收拾一下，然后找个地方去买鱼苗，早喂一天，也就早收获一天。 想着想着， 他忽然发现还没去接妞妞，朝着灶屋里面招呼一声，“婶儿，我去接妞妞了！” 没等回应，他就骑上了三轮车。 “江凡哥！等等我，我也要去！” 听到声响，唐甜赶紧从屋里跑了出来。 这可是难得的不在自己老妈眼皮子底下和江凡相处的机会，她怎么能够错过？ 快速坐上驾驶位旁边支出来的那个铁箱子，唐甜催促道：“快走快走。” 油门一轰，三轮车调头离开院子。 一出院子，唐甜就朝着江凡坐拢了些，身体挨着江凡，但是又没有太过于亲密。 一直到出了村子，她干脆就紧挨着江凡，就差整个人都扑到江凡身上去了。 江凡无奈道：“小甜，你坐好，这样我不方便骑车了。” 对于操纵三轮车，并没有多大的影响。 而是唐甜这么贴合在他身上，随着三轮车摇摇晃晃的前行，两人之间一直在摩擦着，弄得江凡心猿意马的。 唐甜嘟着嘴道：“不嘛，我都好久没有抱过你了。” 少女对于感情的炙热与表达，总是要比上了年纪的熟妇要更加直接一些。 当然，这也分人。 显然，唐甜是喜欢打直球的那一类人。 江凡无奈，只能任由她这样。 好在是在路上碰到有人的时候，她又会提前隔远了些。 就这样一路，两人接了妞妞，又快速返回。 因为家里有林月梅她们等着，身边又跟着唐甜，江凡并没有和赵月有过多的交涉，接了妞妞就回了家。 等重新回到院子里的时候，两个女人已经把饭做好了。 一行人洗手吃饭，饭桌上，气氛并没有多奇怪，李翠吃饭说话，也都还是和以前一样，看不出来因为王颖的事情在情绪上有什么异样的变化。 吃过饭，江凡帮着收拾了残局，然后拉着李翠走到院子外面，酝酿了一下道：“婶儿，你没事吧？” 李翠的性子是娇羞的，同时也是敏感的，这与她的经历有关。 寡妇，总是会面对不同的流言蜚语，被人指指点点多了，在习惯的同时自然就会敏感了。 本来是针对某一件事的敏感，久而久之上升到了性格里面。 之前的相处里面，江凡就发现了。 所以即便她心甘情愿的做自己背后的女人，江凡也没有把和林月梅之间的关系告知于她。 微麻的天色之中，李翠抬头看向江凡，顿了片刻方才道：“你说的是王颖的事吧，没事的，我不是说过嘛，你无论怎么样都可以。” “但是你能不能别瞒着我，我不知道的话，心里会害怕的。” “……” 江凡郑重点头道：“我会的。” “其实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那天……” 江凡把那天的具体情况说给了李翠听，表明了自己不是故意要欺瞒她的。 同时，江凡也在计划着将其余的部分女人也告知李翠，比如林月梅，赵月，胡梦，但是唐甜和王莎莎这两个妮子是绝对不能说的，估计说了就得崩盘。 而其他的那些，应该都是能够说的，他和李翠平时在一起的时间最多，早晚有一天她会知道的，与其等她发现异样，自己猜忌，倒不如早点坦白。 但肯定不是现在，至少要等林月梅离开之后，免得到时候两人之间尴尬。 第371章 吃人的林月梅 而李翠也并没有像江凡所想的那样，自己说完，她不信。 他一解释，李翠就表示相信他。 对于李翠而言，江凡就算不解释，她也没有任何的办法，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她就怪不得江凡。 但是江凡能够照顾着她的情绪，小心翼翼的解释，她心里还是很开心的，这是江凡把她放心上的表现。 两人之间说开之后，李翠还是不放心道：“凡子，你和静萱是一块去的东藤，人王颖是知道静萱是你对象的吧？那为什么她……” 对于她而言，像王颖这样的富贵人家，在明确知道江凡有对象的情况之下，还和江凡之间发生了些事情，她是很不理解的。 江凡挠头道：“婶儿，这事吧……可能是因为我太优秀了？” 江凡他自己都说不出是因为什么，他也疑惑啊，王颖那样的大户人家，为什么会和他产生这超乎寻常的关系。 他不认为这是他治疗好了王天风，所以王颖因此爱上他了。 其中具体是为什么，可能只有王颖自己知道了。 江凡自己却并没有意识到那段时间，那段经历当中的厚重。 “呸，你少来，反正你自己看着办，别到时候脱不了手。”李翠啐了一声道。 她就是想警示江凡，这样家世的女人要是到时候想要名分什么的话，江凡可能没有应对的办法。 江凡点头道：“婶儿，放心吧，我知道的。” 王颖是什么想法，在此前的坦白局里面，江凡了解过的。 如果是奔着结婚的话，她有更多更好的选择。 又和李翠聊上一会儿之后，李翠带着妞妞回了家。 屋里就剩下林月梅母女和江凡了，在林月梅的招呼下，三人早早的洗漱之后就上床睡觉了。 尽管唐甜很想和江凡相处，但是她没有那个胆子在半夜跑到江凡房间里面去。 渐渐的，唐甜就入睡了。 由于林月梅下午的‘提点’，江凡知道她今晚一定会过来，所以他并没有着急睡觉。 一直看医书到了凌晨。 房门突然敞开一道细小的缝隙。 林月梅那双好似有幽幽火光闪烁的眸子在灯光的照射下，极为明显。 在江凡所有女人当中最年长，三十六七岁，但可能是因为自打几年前就没有劳作的原因，看起来和小她几岁的李翠还有胡梦差不多，周身的皮肤反而还要白皙上不少。 一身紫色长袖睡袍披挂在身上，腰间系着一根两指宽的长带，将睡袍开口封拢，但是脖领下方仍然露出成片嫩白的肌肤。 成熟女人的风味体现得淋漓尽致，似一颗熟透了的蜜桃，一口咬下，满嘴芬芳。 林月梅指了指江凡手里的书，又指了指他身后的老床，“赶紧关灯睡觉了。” 说完她朝着江凡挪步走去，成熟女人特有的味道袭向江凡鼻腔。 江凡也是有好久没有和林月梅在一起了，昨天还有今天上午被王颖撩起但是却无从安放的那股火焰随着这股气味的逐渐浓重而瞬间迸发，熊熊烈火将江凡点燃。 他合上医书，伸手关掉电灯。 下一刻，林月梅火热的身子就钻进了江凡怀中，她喉咙似有什么东西堵住一般，声音低沉而又急促，“凡子，可憋死我了。” 两人紧紧相拥在一起，互相触碰着对方，沉重的呼吸声随之响起。 那柔顺的睡衣在黑夜中掉落在地，两人从书桌前到了那张有些老旧的木床上。 “吱呀，吱呀……” 随着木床有节奏的晃动，一直持续到了凌晨三点才停止了下来。 直到林月梅穿上睡袍离去之后，江凡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林月梅母女俩还没醒，江凡就强撑着疲倦起床，去了李翠家。 吃过早饭之后，把妞妞送去了学校。 回来之后，李翠已经到了他这里，和林月梅有说有笑的。 看样子应该是吃过早饭了。 看到江凡进来，李翠询问道：“凡子，咱们诊所和小卖部是不是应该继续开起来了？正好月梅打算过去看看。” 江凡点头道：“今天就开，正好我把塘子周边收拾一下。” “行，那就收拾收拾过去了。” 一行四人一起出门，往塘子方向走，路上，林月梅幽幽玩笑道：“还是凡子好啊，你李婶对你好，你就和她一起开小卖部，不像我，啥也没有。” 李翠赶紧看了一眼旁边的唐甜，同时伸手掐在林月梅的腰间，瞪大了眼睛。 “别乱说！” 林月梅咯咯的跑远了些，两人就跟小姑娘一样打打闹闹的到了诊所。 好几天没开门，诊所这边依旧如初。 趁着早上还没人过来，江凡把门打开敞亮之后，就拿起带来的镰刀和锄头，开始清理堰塘边上的杂草，给这周围清理出一条路来。 林月梅几人也跟着帮忙，这点活儿对于几人来说都不算什么。 林月梅倒是干劲十足，只是江凡却有气无力的，一直忙活到中午，才清理出来一小半。 期间，有人过来看病，也有人过来在小卖部买东西，江凡等人都会暂时歇息，腾出手来做这些。 还有人过来和江凡，林月梅等人打招呼，一边热络叙旧，一边询问把这边清理出来干什么。 江凡都一一说明，如今这个塘子是他的了，他会在这里面养点鱼什么的。 一听说江凡又是开诊所，又是小卖部，现在又准备养鱼，村里人连连说些了不起，不得了之类的话语。 毕竟这些事情，以前在村里可没有人干过，小卖部倒是有一个，和江凡的这个根本就没法比。 就这样过了一个上午，还没等收工回去，王颖的策划发过来了。 第372章 最难啃的骨头 还没等江凡打开来看，就接着接到了王颖的电话。 “东西发你了，你好好看看，前期的那些项目都是不需要太大的投入的，正好适合你现在慢慢开展。” “嗯，我待会儿就回去看。” 闻言，王颖顿了顿，提醒道：“江凡，你们村子的情况你也知道，如果你想要它快速发展起来，该捏在手里的就一定要捏在手里，要自己掌控话语权，千万不要以什么大家齐心就能把某件事情做好的想法来做，任何事情都需要一个话事人，一个领头者，一个关键时候能够做出决议的人，而不是到了紧急关头，一群人意见相左，吵得不可开交，甚至是无人能够做出决议的状况出现。” 王颖这是在以一个上位者，一个管理者的角度来对江凡做出警告。 江凡愣了愣，思考了一下王颖方才的那一长番话语，应道：“放心，我有分寸的。” “不是分寸，是一定要这么做，否则到时候你会被烦死的。”王颖盖棺定论。 她最怕江凡以他自己所谓的要发展村里，带动村里人一同致富的情怀，而去做什么。 村里人大字不识几个不说，人心难测，如果真的有这样的想法的话，最后村子只会是一团浆糊。 这种事，她可见得太多了。 而且只要后续那些项目展开了，村里人都是能够参与进去的，那可比种地要来得实在太多。 深吸上一口气，江凡点头道：“好，我会认真考虑的。” “嗯，有什么问题随时给我打电话。” 江凡应下之后就挂断了电话。 王颖说的，他之前确实是没有认真考虑过。 这就好比他把一切都攥紧了，然后让村里人帮他打工？ 江凡总觉得很奇怪，与自己的初衷相悖，又觉得自己似乎没有这么大的能力。 但是王颖说的那些肯定是忠告，这一点不会有错，只是在短时间内，他还没法扭转自己的想法。 这个事情得好好考虑一下，全部攥在手里，他做不到，也没有那么大的精力。 一个村子的发展肯定是需要大家齐心协力的，不是他一个人想怎样就怎样。 一些适当的项目倒是可以放出去，让大家伙儿自己经营。 光是听了王颖那一番话，还没打开她的策划书看呢，江凡就已经感觉到了压力。 “凡子，走吧，先回去吃饭，下午再过来。”关好两道门的李翠朝着江凡招呼一声。 一行人回了屋里，林月梅和李翠做饭，唐甜帮着打下手，江凡一个人窝在屋里研究着王颖发过来的策划。 策划分为三个部分，第一部分就是王颖口中当前能够开展，投入不是太大的。 每个项目当中又包含了村里哪个时段的进程又应该做些什么，一应俱全。 很难想象这是一个晚上整理出来的内容。 第一部分的第一个项目，当然就是诊所边的这个鱼塘了。 还有关于从后山流下来的山泉水的口子处的保护，以及那一段的修缮，要让外人能够从村头的位置沿着那条小溪往上，一直能够走到山泉水流出的地方，能够直观的看到山泉水的出处。 另外就是关于那片桂花林的扩展，栽种，有关于这一类的村里类似于基础设施的建设，这些都是前期没有盈利，但是可以先伴随着做着的。 而第二部分，就是够将村子发展起来的关键，其中打头阵的就是后山。 野猪，草药，山珍，野味……太多太多了，只要能够把后山的事处理好，那村子的名气就能够打出去。 是绝对可以打出去，因为王颖还提供了数种营销手段，江凡越看越觉得牛叉，这才是行家。 不过当前最要紧的是如何将后山封山的事情处理好，然后再想办法将野猪的活动范围控制起来，和周遭的草药隔绝开来，为后山营造出一片安全的大环境。 这是整个村子当前迫切需要做的。 至于后续的内容，江凡大致扫了一眼，暂时还没办法全面展开来。 光是前面的那些以及后山的事情，都足够村子啃很长的一段时间了。 按照之前采药的时候，江凡所了解到的，后山是归村里所管辖。 不过，这事儿估计得走县里，镇上都做不了决定，毕竟前不久才死过人，还伤了那么多人。 走县里…… 那就避不开孟常德，想到这，江凡又是一阵头大。 也不知道他之前打的招呼起作用没有，要是有作用的话，估计这事儿和孟常德谈了，他还会倾力相帮。 这么重大的危机能够解除，孟常德能够接下这份功劳，往上高升不是问题的。 想到这，江凡就决定打个电话给付从荣探探口风，这么多天过去了，上面要表态的话，怎么也该表了。 说干就干，江凡当即就给付从荣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好一会儿，付从荣才接起。 他好奇的询问道：“江凡，有什么事吗？孟书记召集大家正开会呢。” 光是从这句话，江凡听不出来咸淡。 “付局，县里的病情全部清除了吧？” 第373章 整点事情出来！ 听到江凡询问关于病情的事情，付从荣并没有觉得意外。 药方是江凡给的，他询问一下效果什么的，很正常。 “基本上已经清空了，这段时间就是在进行收尾工作了，县里挨家挨户在排查是否还存在没有服药的居民。” 江凡暗自点头，“那付局，上面对于这次县里的快速反应有表态吗？” 先且不论是否有药方的事情，光是县里能够在爆发出更大的灾难之时，能够快速的做出反应与管理，并且将之上报，光是这一点，就应该会受到表扬的。 当然，江凡是想借此来询问上面是不是还做出了其他的说法。 付从荣顿了顿道：“暂时还没有，今天县里开大会就是要说这次病情的事情，估计孟书记会提。这个电话要不是你打来的，我都不会出来接，还有别的事吗？没有的话我就先进去开会了，等开完会再说。” “行，打扰了，付局。” 扣来电话，江凡不禁思索起来，县里针对上次的传染病情开大会，其中应该就会包含有上面的态度了。 只希望那人把自己的想法传达了出去，不然的话，江凡想要在村里办事要从孟常德手底下走的话，估计还真是难办。 收敛起心思，江凡走出屋子，看了一眼还在忙碌着午饭的厨房，他忽然想到妞妞最近中午都是在赵月那里吃的，他掏出手机给赵月打了个电话过去。 没一会儿，赵月接了电话，“喂，江凡。” “吃饭了么？” “还没呢，我帮着把学生们安排一下再回去。” “妞妞在你那儿吃饭不会太麻烦你吧？” 赵月嗔怪道：“这有什么麻烦的，怎么？你怕她吃得不好啊？” “天地良心，我真没这个意思，我就是怕累着你了。” 赵月笑道，“不会啊，中午我没时间，都是奶奶在家里做好的，妞妞又吃不了多少，不会麻烦。” “那行，最近村里有些事情，应该会很忙，这段时间要是我下午没有及时过来的话，就先麻烦你看着点妞妞，等我忙过这段时间就好了。” “我说你怎么怪怪的，三句话不离麻烦，我们有必要计较这些吗？” 江凡暗自笑了笑，“好好好，不说这个，你先忙着，我也吃饭去了。” 两人挂了电话，江凡想了想，似乎再没有什么事情是自己忙碌起来就会忘记的。 就暂时收了心思，走进灶屋里。 三个女人顿时将视线放在江凡身上。 站在灶台边的林月梅眼神戏谑，其中充斥着挑衅之意。 显然，今晚还会继续给江凡上强度。 灶门前烧火的唐甜眼神幽幽，江凡就在面前，但是只能远远的看着，连一句稍微亲密一点的话都不敢说。 李翠那就更不用说了，上次江凡在她那里过夜已经是好几天的事情了，那该死的四十岁魔咒又来了。 瞧了一眼灶屋的气氛不对，江凡赶紧退了出来。 他想了想，去屋里拿出百草集，寻找一道养身的方子，往后又是要忙村里，又是要和众女接触，再这么下去，身子非得垮了不成。 来个秘方，保住身体才是关键。 在江凡寻找药方的时候，午饭也做好了。 草草吃完饭，江凡主动把碗筷收拾洗了之后，让几人在屋里休息一会儿，他自己去了诊所。 看着塘子周遭还没清理完的杂草以及那片竹林，江凡觉着光是靠着自己肯定是弄不出来的。 这得找人啊。 陈富贵就不用想了，罗阳倒是可以拉上，江凡已经想好了罗阳的安排，往后后山开放出来了，有猎户经验的罗阳，他准备安排到后山去管理，这个时候跟着他做，江凡不会亏待了他。 但是就他们两人也不够，想了想，江凡忽然想到了之前给他修诊所的夏冲那一行人，这个时候没什么事做估计都闲着呢。 正好叫来帮着清理一下这边。 江凡并没有直接给黄老五知会，要是通过黄老五的话，等同于欠了黄老五一个人情，划不来。 而且江凡现在也需要帮手，虽然夏冲两兄弟是属于混子，但是有压力在身上的话，这些人办事还是比较靠谱的，光是看看江凡诊所修建的进度就能够看得出来。 之前修诊所的时候，江凡留了夏冲电话的，直接给他打了过去，让他们两兄弟过来村里帮个忙，其他的几个都不是附近的人，江凡也不准备叫了。 然后又和罗阳打了个电话，让他过来帮忙。 没等多久，罗阳就骑着那辆脚蹬的老三轮过来了，从三轮上拿下工具，罗阳询问道：“凡子，你咋要清理这个塘子喃？” 江凡解释了一下自己买下了塘子，准备养鱼，现在先清理出来。 一通解释之后，罗阳明白了，凡子这是又在弄赚钱的路子了。 之前跟着江凡上山采药，他也赚了不少，虽然不及江凡，但是就上山那么几天就能够有那么多钱，他很知足。 “凡子，还是你想法多，到底是读过书的人。” 江凡摆手道，“罗叔，这个就是养着玩的，搞不到什么钱，真正搞钱的，在那里。” 江凡朝着后山方向指去。 和之前采药一样，要干事，就得先有帮手，江凡这时候又准备要搭建团队了。 罗阳顺着江凡的手指，朝着后山看去，不解道：“后山不是都被封了吗？都不准人上去了，咱们没法子采药了啊，难不成晚上偷摸着上去？” 江凡摇头，“不是采药，是那些畜生。” “来，罗叔，我给你慢慢说。” 江凡拉着罗阳，坐在诊所外面的坝子里面把后山的想法给罗阳仔细的说了一遍。 听完之后，罗阳久久没有缓过神来，他从来没有想过那片后山还能够这样来操作。 虽然难办，但只要是办成了，这不就意味着往后钱可以大把大把的往口袋里面装？ “这后山是村里的，不可能包给私人的啊，而且前面上面还出了人命，就更不可能了。” 江凡大手一挥，“罗叔，这个我有办法。” “我只问一句，后山拿下来了，跟不跟我做。” 第374章 结果来了 后山的事肯定要和村长余见商量一声，到时候多方面都需要他来做协调。 但是江凡已经决定了，这后山他要私人拿下来，王颖说的对，这种重大的项目需要一个话事人，其他人跟着他江凡做可以，但是总归需要一个管理者，他不想让这块关键的地方弄得糟糕透顶。 至于他私人怎么把这么大一片后山拿下来，王颖给了他方案，暂时不花一分钱，就可以拿下来的方案。 只不过后面需要还债就是了。 但这一切都绕不开孟常德，所以不管县里今天开会会给出一个什么样的结果，江凡都会想尽办法把孟常德那边攻下来。 如果此前药方的事情并没有影响，反而对于孟常德仍旧是好事的话，那这件事就更加好办了。 总之，不管是好是坏，又需要用什么办法，他都会保证后山万无一失的拿下来。 此刻，罗阳看着江凡坚定的神情，他不禁回想起了前面几个月，江凡刚刚回来的时候。 那个时候，江凡提出上山去采药的时候，也是这么的坚定，也明确的说了会赚很多的钱。 当时缺人，又因为有野猪的威胁，他就加入了。 后面的几万块钱收入也证实了江凡没有胡乱瞎说。 再之后，江凡开诊所，小卖部，每一样都做成了。 他也明白江凡现在的做法就是和数月之前的上山采药一样，在拉帮手了，跟着做，有风险，后山和采药不一样，不是一天半天就能够做好的。 但只要是做成了，罗阳相信绝对不会是那么一两万的收入。 看看江凡，看看后山。 罗阳做下了此生又一个无比重要的决定。 这个决定改变了往后余生，同时跟着改变的，还有罗二狗本该悲惨的命运。 “干了！”罗阳把手里工具往地面上一杵，朗声道。 江凡笑了。 罗阳对于后山这一块，是必不可少的帮手，踏实能干这都只是最基本的，关键还是在于他的狩猎能力，这一点等往后后山规模成了，是有大用的。 “那行，罗叔，这事儿暂时先不对外说，等我把后山拿下来之后，到时候咱们再开始弄。” 罗阳点头应下，他知道江凡什么意思，这么大的事儿，要是让村里人知道了其中的利益，那还不得两眼冒绿光？ 就是往后江凡真的私人把后山拿下来了，也肯定有人要来找麻烦的。 他也没有问江凡为什么没有找陈富贵，之前就已经问过了，要是两人之间能够缓解的话，也不至于一直僵到现在了。 这事儿他们自己去处就好了。 把这事儿先放一边，江凡和罗阳两人开始清理起塘子两边的杂草。 没过多久夏冲两兄弟来了，还是那副老样子，一看就是混不吝的模样。 “凡哥，罗哥，啥事儿要帮忙啊。” 两人走过来和江凡打着招呼。 分明是年纪比江凡大上不少，但是两人还是得叫一声哥。 毕竟江凡那次挥刀剁手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呢，更别提老大黄老五都得给江凡面子，他们当然是知趣的。 至于罗阳，那是之前修诊所的时候，大家伙儿天天相处在一块，已经熟络了。 罗阳有些意外的看向江凡，还以为这两兄弟也是江凡叫来准备一起干后山的。 没道理啊。 “来，这边有手套，戴上帮忙清理这周围清理出来，待会儿晚上请你们吃饭。”江凡指着一旁的手套和镰刀说道。 “……”两兄弟都扯了扯嘴角，还以为过来帮忙是江凡有什么事需要站场子。 结果是帮这忙啊，两人对视一眼，把插在腰杆后面的棍子用衣服遮盖住，然后老老实实的走过去戴上手套，开始清理杂草，杂树。 有了几个劳力，显然要比上午几个弄得快了太多。 弄了一个多小时，李翠几人过来了，带着热水过来的。 看着堰塘边忙碌景象，三人还有些诧异，原来凡子偷偷叫人过来已经开弄了。 “你咋回事啊，是怕累着我们还是咋的？”李翠几人和罗阳，夏冲两兄弟打过招呼后，略显责怪道。 江凡起身擦拭了一下额头的汗水，喘了两口气道：“我出来才想到叫罗叔他们过来帮忙的。” 李翠给江凡倒了一杯水递上，也忍不住揶揄道：“你这么能干，咋不自己一个人弄呢？” 江凡咕嘟咕嘟喝下水，正要解释，忽然电话响了，他赶紧摘下手套，掏出来一看，是付从荣打来的，估计是县里开完会了。 “你们喝水自己倒啊。” 招呼一声，江凡拿着电话走到了一边，“喂，付局。” 电话那头的付从荣似乎非常高兴，“江凡，好事，大好事。” 江凡忽然松了一口气，稳了。 但他还是佯装不知，“怎么了？” “这回啊，咱们可是沾了你的光了，上头对咱们县进行了嘉奖，紧急发现处理是一回事，配合寻找药方又是另外一回事。” “哦？药方不是咱们国家自己研发出来的吗，怎么变成是咱们县里找的了？” 闻言，付从荣为之一愣，连忙道：“是是是，是咱们国家自己研发的，跟咱们县里关系不大。” 江凡笑了笑，“这才是嘛，怎么说？孟书记要动了？” 付从荣下意识的压低声音道：“就这几个月吧。” “正好乘着最后这段时间和这把东风，把那人搞下去。” 江凡知道他说的是何建伟。 之前县里病情肆意那段时间，江凡就没见过何建伟的身影，估计在这件事里面，他肯定是落不着好的。 功劳全让孟你常德他们这边给吃了。 “那付局麻烦代我替孟书记说句恭喜。” “嗨，你小子怎么还付局付局的，之前不都叫的付叔，弄这么见外干什么？” 江凡不禁腹诽，你这是见着好处了，所以才又‘和蔼’起来了，前面几天，还有中午打电话的时候，他都是叫的付局，也不见他让改口呢？ “付叔，孟书记一走，那位一下，咱们县的那个位置是不是该？” 付从荣说不出来的高兴，身为卫生局局长，在这次事件当中所扮演的角色，自然是极为重要的，连升不是问题。 “你小子这话可别乱说啊，没信儿的事。” 嘴上如是说着，但是江凡能够听出他嘴巴子都要裂到耳朵根去了。 第375章 商议！ “你什么时候有空，到家里来吃个便饭，我把婧婧也叫回来，你许阿姨最近也老是念叨你。” 付从荣心情大好，对江凡发出邀请。 “……” 江凡不得不佩服付从荣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 分明之前因为刘长松在村里身死的事情，两口子都把他当瘟神，那之后再去县里，两口子都把付婧婧叫开了，不让两人见面。 生怕自己这个‘穷凶极恶’之徒，对付婧婧做些什么。 现在吃着自己的红利了，又一改往日的做派。 不过江凡如今对此早已是司空见惯了。 人嘛，本来就是多变的，更何况是官场上的人。 换做是他，设身处地之下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如今能够与付从荣保持好关系自然是好的，毕竟往后县里的第一把椅子，几乎已经被他预定了。 “好的，付叔，正好我也有点事要去找孟书记汇报一下，到时候见。” “嗯？你有事找孟书记？”付从荣有些意外，“方便问问是什么事吗？” 孟常德与付从荣如今本就是一体，问问情况主要是想跟孟常德知会一声，好叫他有个心理准备。 江凡如实道：“就是村里的事情，我想着层层上报太麻烦了，就想和孟书记走个后门。” 付从荣明显的松了一口气，“行，那你什么时候过来，提前说一声，我好让你许阿姨提前准备着。” 江凡不假思索，“明天吧，我明天就去县里一趟。” “成，那就明天见。” 挂了电话，江凡长舒出一口气。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拿下了。 只是具体操作还得想想，需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将野猪隔绝起来，县里可以出动武装，但是用于处理这个，且还是帮助私人，多少有些说不过去。 江凡想了想，走到堰塘边上，对着罗阳歉意道：“罗叔，要不今天你们先歇一歇，等我明天回来之后再弄一起弄，我这会儿有点急事。” 罗阳摆摆大手，无所谓道：“你去忙你的啊，这点活还非要等你一起才能做不成？” 江凡也不纠结，转头对着李翠叮嘱道：“婶儿，待会儿下午点就关门回去弄饭，今晚罗叔他们在家里吃饭，麻烦了。” “我晓得。” 江凡又朝罗阳他们招呼晚上跟家里吃饭之后就转身离去了。 他得去找余见先知会一声。 “哟哟，看看咱们凡子，现在都能够理直气壮的指使起咱们翠儿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什么人呢。”林月梅在一旁撇嘴打趣道。 李翠赶紧看了一眼罗阳几人的位置，还好没有被听见，她回头在林月梅身上猛的一拧，“你要死啊！” 两人打闹着，去把小卖部的门开了，然后让唐甜暂时在屋里守着，两人也拿上工具帮着清理塘子边上。 江凡这边，径直去了村委会，余见今天正好在这里。 “余叔，在忙着呢。” 余见看是江凡来了，连忙放下手里的笔，笑着站起身来道：“凡子，快进来坐。” 村委会拢共就两间屋子，一间是正门开口的，用来平时开会的，一间就是有两张桌子的‘办公室’。 平时没事的时候也基本没人来，除非是镇上下达了什么任务，或者有什么知识需要人普及，不然大伙儿都忙着生计，谁会一直待在村委会里。 江凡走进去在余见工位对面坐下，接过余见递来的水，他打量了一下整个办公室，除了简陋，还真找不出什么好的形容。 “凡子，今儿过来是要说前几天的事？” 江凡点头道：“对， 我就是和你先通个气。” “那天跟我过来的那个朋友是……” 江凡把王颖的身份，以及对村里大致的想法告知了余见。 余见听了之后是一愣一愣的，他就位这个村长的位置之后，就只是想着让村子安稳下去，不要再像以前刘长根在位的时候一样让村民受到压迫就行了。 可从来没有想过让村子发展起来。 乍然听到江凡说这些，他心里的第一反应不是高兴，而是怀疑。 怀疑这个村子是不是能够像江凡说的那样，可以弄出那么多事情出来。 “凡子，你真打算弄这些事？” “当然。”江凡点头笃定道：“不然的话我就不会叫我朋友过来了。” “余叔，咱们可以一步步来，只要把后山先拿下来，弄出点动静来，后面的就好办了。而且咱们从乡上修路不是要修到咱们这儿来嘛，这次是个好机会，正好趁着修路了，咱们村里进出也就方便起来了，只要肯干，我相信一定会有出路的。” 说完，江凡还给余见来了两记强心针。 “余叔，我那个朋友有钱，咱们后面就算缺钱了，可以找她投资。你前面去县里治疗腿的时候，我当时在县里给一个当大官儿的老婆治好了，咱们村要开展这些，我找他帮忙，他肯定不会拒绝的。” 简而言之，有钱，有权。 还有什么是没法做的吗？ 余见并没有思索太久，他潜意识里不相信自己，但是他相信江凡啊。 “你需要我做些什么？” “暂时先什么都不用做，等我把后山拿下来之后，我会请人过来把后山先分隔出来，到时候可能需要余叔你跟村里人解释一下。” “至于那些暂时没有收益的活计，咱们也得找人来做，光靠着咱们自己这么几个人肯定做不了那么多。” “我想的是往后这些事情可能就需要余叔你帮忙张罗一下。” 余见沉吟片刻，“这事儿我心里有数了，等我回去想想怎么个做法，暂时见不着钱的事儿，想让村里人出力有点不好办。” “行，那余叔你就等我消息，我这边到时候做一个汇总出来，咱们有些事可以一起排头先做着，但是在这之前这些事儿先别往外说，免得到时候乱成一锅粥。” “我晓得。” 两人打定主意，江凡当即离去。 和余见说这些不过是为了让他先知晓一些情况。 免得到时候开展起来了，余见这个村长还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那未免有些说不过去。 第376章 考验 离开村委会，江凡径直回了家里。 他把王颖做的那份策划梳理了一遍，把无关紧要的内容先剔除了。 明天去县里，还是得带着这玩意儿过去给孟常德过目一下，光是靠着自己一张嘴皮子在那里说还是不足以叫人信任的。 还没等弄好，李翠她们就已经回来准备做饭了。 一整个下午，堰塘旁边的杂草几乎清理得差不多了，就只差那片竹林还没动了。 大概花个一天时间就能够搞定，剩下的就是给塘子周围弄些石头铺上，免得下雨天把那边弄得太过于糟糕了。 忙碌中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六点多，接了妞妞回来，唐甜就去堰塘边上把忙碌的几人叫了回来。 这不是夏冲两兄弟第一次在江凡屋里吃饭，之前修诊所的时候，最后一天，江凡把那些人叫到家里来过。 吃过饭之后，江凡把两兄弟单独叫到了院子外。 这两兄弟身强力壮的，又是住在隔壁村，距离近。 关键是因为之前的种种原因，江凡的威信摆在那儿，这两兄弟足够听话，同时也是两个闲赋人员。 前期不花钱，但是需要办的事情，正好可以拉上这两兄弟。 江凡也不白让他们跟着干，只要肯踏实出力，往后绝对不会亏待这两兄弟就是了。 两兄弟剔着牙走到院子外面，一些下意识做出的动作，怎么看都像是二杆子。 如果现在天气还够热的话，两兄弟估计已经将衣服撩起，露出滚圆的肚子了。 “规矩点。” 江凡随便说了一声，两兄弟立马立正站直。 “你俩听着，我打算在村里些事情，现在需要人手，你俩要是愿意干，往后就跟着我，要是还准备继续在镇上混着，那明天就不用过来了。” 夏冲两兄弟怔了怔，对视一眼，“凡哥，你打算干啥啊？” 两人都知道江凡不是一般人，否则黄老五也不会那么给他面子，更别提后面那个姓王的公子哥被搞得神志不清，以及大老包村里出命案的事情了。 所以恭敬和畏惧是发自内心的。 听到江凡要搞事情，两兄弟当即动了心思。 这可比跟着黄老五当二杆子要强啊。 江凡笑着道：“接下来几天继续帮我把堰塘边上清理好，那片竹林给全部砍了，堰塘旁边一圈找石头铺上。” “啊？”夏冲明显一愣，“就做这个啊？” “就做这个。” 江凡自然有他的用意，这两兄弟还得磨磨，不然骨子里的惰性是甩不掉的。 正好他也不用找人再去做那事了。 两兄弟心中尽管有一百个不情愿，但是又不敢说出什么拒绝的话，只能点头应下。 也没有问钱不钱的事情。 江凡让两人先回去，明天早上记得过来就成。 两人刚离开不久，罗阳就从屋里出来了。 “凡子，你是想让夏冲两兄弟跟着你干是吧？” 江凡点头道：“是，但是还得看看，这两兄弟可不像咱们俩，先别让他们知道了，罗叔，这段时间你帮我看着点他们，要是吃不住苦，那就让他们滚蛋。” 罗阳明白江凡的意思，他管这种做法叫做考验。 “你为啥不直接找村里人啊？”罗阳还是心有疑惑。 分明村里人才是最好的选择，但是江凡却舍近求远，拉了隔壁村的人过来。 江凡叹息一声，解释道：“我也想找村里人啊，可现在一分钱都还没见着，大伙儿都是要过日子的，谁愿意跟着白忙活啊？” “就说罗叔你，我没别的意思，咱们就事说事，要不是咱们之前采药赚了钱，你会听我嘴巴上说一通就跟着我干吗？” 罗阳考虑了一会儿，摇头道：“不会，我一个人跟着你白干几天时间可以。可是有二狗在的话，我也就只会干几天，毕竟还是得吃饭。” 江凡耸肩道：“所以嘛，大伙儿都要养家糊口，没别的人选，我就只能想到住得最近的这两兄弟了，他们整天就是在混日子，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 罗阳点点头，这下他明白了。 原来江凡是无可奈何啊。 要发展村里，但是还只能是自己干出点苗头之后才可以。 拍了拍江凡的肩膀，罗阳宽慰道：“咱们慢慢来，不着急这一时半会儿，等做起来了，自然就有帮手了。” 是啊，做起来了就有帮手了，这种事谁都知道。 可那时候的帮手，就只能是帮手。 “罗叔，明天我要去趟县里谈后山的事，堰塘边上就麻烦你帮忙看着点。” “行，保管给你弄得巴适，那我就先回去了，明儿早点过来。” 两人道别，江凡转身回了屋里，准备洗漱过后，今天早点睡觉。 还没等他和林月梅招呼一声，就看到唐甜迎面走来嘟着嘴道：“江凡哥，我妈让我去李姨家带着妞妞睡觉，她和李姨今晚一块儿睡。” 江凡笑道：“应该是林姨想和婶儿晚上多聊聊，这有啥嘛，应该就这一晚的事。” “可是我……” “嗯？你怎么？” 唐甜回身道：“我不想离你那么远。” 江凡苦笑道：“这没办法，林姨下命令了，咱们就只能听着。” 最后，唐甜还是拿着睡衣带着妞妞回了李翠家去。 屋里就剩下江凡和自己的两个女人了。 这时，他完全不会想到这个夜晚会发生什么事情。 忙活一天，身上被汗湿又干掉，身上黏糊糊，凉嗖嗖的，江凡等到两个女人都洗好澡之后，自个儿才去洗了澡。 还是灶屋后面的那个帘子里面，江凡正从桶里舀水冲洗着，那道帘子后面突然探出一个脑袋。 “哟，今儿个挺开心嘛。” 江凡嘴里哼着的小调戛然而止，他赶忙捂住身体，回过身压着声音道：“你干嘛呢，赶紧回去，待会被婶儿发现了。” 林月梅轻笑道：“她这会儿在换衣服呢，发现不了。” “换个衣服费得了多少功夫？你赶紧回去，屋里就这么大点地儿，婶儿待会找过来了。” 林月梅白了江凡一眼，没好气道：“瞧你那胆子，发现了又能咋嘛。” 江凡一瞪眼睛。 “行，我先回去，你洗干净一点，今晚林姨给你一个绝对难忘的回忆。” 林月梅那双清水眸子闪动着撩下这么一句话之后，摇曳着身姿离开了。 第377章 一记猛料！ 江凡不知道林月梅又打算搞什么幺蛾子。 原以为她和李翠睡一起是两人之间有什么话要说，他都以为今夜可以平安落地，无需再给林月梅知会一声了。 谁知道她竟然还有想法，那她叫李翠过来干嘛？ 难不成是为了寻求刺激？ 可还有什么是比唐甜就在隔壁屋的时候还要刺激的？ 江凡怀着疑惑，三下五除二就洗完了，穿好衣服，把灶屋的门灯关好，一溜烟的跑进了卧室里。 在屋里梳理了一下明天应该怎么和孟常德叙述，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而另一边的卧室里面，林月梅和李翠两人却还没有睡觉，聊七聊八聊到了凌晨。 李翠打了一个哈欠道：“睡吧，明天还起不起了。” 林月梅眼珠子一转，忽然扯了一下被子，“翠儿，我发现我是不是长胖了，咋这被子都盖不住我俩了。” 李翠伸手摸了一下林月梅另一侧，没好气道：“你这不是盖得好好的吗？” “这就是将将盖到，晚上我要踢被子的。”顿了顿，林月梅语出惊人道：“要不你去凡子那边睡吧。” 李翠惊讶道：“说什么呢你，赶紧睡觉。” “哟，你还跟我装起来了，你们俩的次数怕是双只手都数不过来了，还在乎这个呢？” 李翠发现自己这位好姐妹这两天似乎总是喜欢把这些事挂在嘴边，她伸手近被窝，揪住林月梅腰间拧了一下，“你别整天有事没事就说这些，小甜也是大姑娘了，哪天遭她听出来了。” 林月梅痛呼一声，“好好好，我不说了，你先撒开。” 李翠松开手道：“现在可以老实睡觉了吧？” “不成！”林月梅将被子一扯，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你去跟凡子睡去，我一个人睡习惯了。” “可别怪我没给你机会啊，我最近可不会回镇上，你要是今晚不去，后面就一直跟屋里待着了。” 李翠侧目看着林月梅，用手扯了扯被子，“别闹，这哪成啊。” “什么叫这哪成？你和凡子还讲究这些呢，就是让你过去睡，又没让你干什么，明天我早点过来叫你就成。” 在林月梅的循循善诱下，李翠动心了。 她犹豫片刻，试探性道：“那你明天记得早点过来叫我，别叫小甜回来看见了。” 林月梅连连点头道，“快去快去，我肯定叫你。” 李翠看了看闺蜜认真的样子，并没有任何的一丝揶揄，她自欺欺人道：“那我就挨着凡子睡一晚，啥也不做。” 说完，穿鞋子蹑手蹑脚的走出了卧室。 李翠一走，林月梅的脸色就出现了变化，嘴角挂起一抹狡黠的笑意，喃喃道：“当然会叫你，不过不是天亮就是了。” 李翠这边原本准备摸黑进江凡卧室的，结果到了堂屋透过门缝就看到江凡屋里还亮着灯。 她小心翼翼的将门推开，看到江凡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灯忘记关了。 看样子是白天累到了。 李翠轻手轻脚走进屋，咯噔一声，将电灯拉灭。 随后摸索着躺到了床上，依偎着江凡睡下。 还真就是像她和林月梅说的那样，什么都没做。 但是因为爬上床的动静，以及向江凡怀里依偎的动作，还是让江凡动了一下。 睡梦中，他翻了个身面部朝外侧睡着，一只手正好搭在李翠身上。 感受到异样，江凡迷迷糊糊睁开眼，虽然什么都看不见，但是他嗅得到味道。 脑子还是一片沉重，过了好几秒他才反应过来，怀里的人是李翠。 心头猛然一惊，他刚才差点下意识说出口：林姨，你怎么还是过来了。 还好没有说话，不然就遭了。 这么一吓，江凡的瞌睡醒了不少。 “婶儿，你不是和林姨睡一块吗，怎么来我这了？” 李翠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在她这儿，还天真的以为江凡不知道她已经把两人之间的事儿告诉林月梅了。 所以她总不能说是林月梅叫她过来的。 没多想，李翠只能如是说道：“我想你了。” 江凡还以为李翠是另外一层意思，将她往怀里紧了紧，“有这么想么。” 说完，他就埋头找到了李翠的丰唇，一口咬了下去。 原本是真没这个打算的李翠，被江凡这么一弄，立即就热血上头了。 什么都不做这样的鬼话当即被抛之脑后。 两人相拥在一起，江凡一个搂抱，将李翠搂到了身上。 气温逐渐升高，那张老床又开始发出抗议，吱呀吱呀叫唤个不停。 到了凌晨两点，两人才沉沉睡去。 隔了一间堂屋的林月梅早就听得呼吸沉重了。 “呸，还说什么都不做，这就快一个小时了！”林月梅啐了一声，嘀咕道。 不过这正合她意，要是李翠真的什么都不做，那她还真觉着不好办了。 掐着时间，等对面屋里动静停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林月梅掀开被子，悄咪咪的猫进了江凡卧室。 她不想再瞒着李翠了，这次回来，她见江凡和李翠之间平时越来亲密，她觉得这么下去不是个办法，往后万一被李翠发现了，弄不好要恨她。 索性就提前主动一点。 但是这事儿光靠嘴说，李翠怕还是接受不了，索性给她来个猛的，让她不得不接受。 所以才有了今晚的事。 林月梅猫进卧室，用手机的微微光亮看了一眼抱在一起入睡的两人，嘴角露出满意的笑容。 江凡睡在外边，李翠在里面，正好，省得她翻过去了。 掐熄手机，林月梅躺在江凡的外侧，开始毛手毛脚起来。 江凡刚睡一会儿，还没睡死，等他混混沌沌清醒意识的时候，身旁已经多了一个人。 而老床，又开始抗议了。 第378章 再见付婧婧 这个夜晚，很迷离，很荒诞，也很刺激。 回味无穷！ 江凡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直到第二天早上醒来，看着怀里一左一右躺着的人儿，他仍旧怔怔出神。 良久，江凡轻轻的起身穿好衣服，翻身下床之后才在两人身上依次轻轻拍了拍。 还不等两人彻底清醒过来，江凡便指了指旁边的卧室，提醒道：“我收拾一下去县里了，你们要接着睡就换去隔壁卧室，待会儿小甜过来了。” 提醒一声，江凡就先出门去洗漱了，洗漱之后，他收拾好东西，也不等吃早饭了，骑上三轮车就朝着镇上去了，大有一种落荒而逃的感觉。 昨晚虽然看不见，但他能够清晰的感知到李翠半道醒来之后的惊骇。 他没法解释，只能先跑路，一切都是林月梅安排的，那收尾的事情也得她先来，至少平复一下李翠的心情，等他回来再做安排！ 此时的卧室里面，林月梅和李翠两人都还没顾得上起身，两个人盖着被子，大眼瞪小眼。 李翠抿着嘴，已经逐渐清明过来的双眼之中还带着浓重的不可思议以及质疑、不解等等复杂的情绪包含在眼神之中了。 “你不打算跟我解释一下吗？” 林月梅似乎是早就料定会有这样的结果，她坦然道：“就是你看到的那样啊，我和凡子也在一起了。” 李翠重重吸上一口气道：“什么时候的事？” “几个月前。” 林月梅倒没有明确说是什么时候，要是被李翠知道江凡的第一个女人是自己，这个好姐妹怕是要昏厥过去。 “你……你这样做，你想过唐哥吗？”李翠很快就想到了关键的问题。 “他？”林月梅耸肩道：“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谁还在乎这个。” 这下，轮到李翠无言了。 她分明有很多话要说，想要斥责、甚至是谩骂林月梅，但都好像是被堵在了嗓子眼，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先换个房间睡觉，有什么话等凡子回来了再说。”林月梅提议道。 她知道李翠需要时间去反应，去回味。 腰酸背痛的两人穿好衣服，将江凡卧室整理了一番，随后换了一个卧室继续睡觉。 待会儿到时间了还得起来忙碌。 罗阳他们几个帮江凡干活的人，中午还得跟家里吃饭。 …… 江凡到了镇上，找了一家开门比较早的照相馆，把昨天整理出来的内容打印了出来，然后就坐上了前往县里的客车。 到了县里，也不过才十点钟。 江凡提前就给付从荣知会过了。 一出车站，就有人等待着。 “江凡！这儿！” 付婧婧站在车站出口的马路对面，身子倚靠在车旁，洋溢着笑容对着江凡招手。 好久没见付婧婧，江凡觉得她似乎比以往要成熟了一些。 长发扎成马尾，随着她挥手的动作，一晃一晃的，精致的面容上今天化着青春靓丽的妆容。 格子外套，深色紧身牛仔裤，完全符合她这个年纪的穿搭，和之前喜欢刻意穿着打扮的成熟相比，此刻的她显然让人看起来更为舒适。 该怎么形容付婧婧呢，或许可以是称之为是进阶版的唐甜，褪去了学院的那种生涩，青春的气息上面，多了一层社会的浸染，看上去要稍显成熟。 江凡过了马路，走到付婧婧身前，上下打量了一下，询问道：“你好，我们之前见过吗？” 付婧婧噗嗤一笑，“没见过吧，我都不认识你。” 江凡伸出手，“那得认识一下，我叫江凡。” “不好意思，我不和陌生人握手。” 说完，付婧婧自己都忍不住笑了，拍了拍车门，“行了，赶紧上车吧，这条道全是客车，待会儿堵上了。” 两人一左一右上车，驶出这条不算宽敞的街道。 “你今天没上班吗？”江凡一边打量着车内饰，一边询问道。 “上啊。” “上班你还跑来接我？我这面子可真够大的。” 付婧婧撇嘴道：“少臭美，来接你就是我的工作。” “嗯？你在什么单位上班？” “县政府啊。” “……” 江凡无语了，这就是她之前说的小单位？ 还不情愿去的？ 绝大多数人穷极一生都想要去的单位，到了付婧婧这儿…… “挺好。” 正好遇到一个红灯，等待期间，付婧婧侧目看着江凡，“这段时间玩安逸了吧？平时也不知道给我打个电话？” 江凡往靠椅上一躺，“什么玩，我在干些什么你都知道，差点没给累死。” “至于打不打电话，你可别告诉我你看不出来咱们付大局长不待见我。” “……”付婧婧手指在方向盘上一下一下的叩击着，“他是他，我是我，我和谁接触还用他管啊？” 江凡耸肩道：“你意思是我要硬着头皮冲进你老爸的包围圈？” 付婧婧不答反问，“我到现在都还很奇怪，为什么我爸会那样呢？照理来说你刚治好我妈，他不应该那样啊。” “可能是因为我拿了许阿姨十万诊费吧，咱们就只是单纯的医患关系，结钱了就该这样呗。”江凡胡扯道。 付婧婧若有所思，在红灯转黄的刹那，她扭头问道： “那要不我拿十万给我爸？说是你退回来的？” 第379章 大气！ 江凡听得是一阵白眼，这心大的姑娘还真以为是那十万块钱的问题呢。 摇摇头，江凡朝着前方努了努嘴，“绿灯了。” 付婧婧重新将视线集中到了道路上，但嘴上仍是不停，“那你说怎么办嘛？” “就这样呗，我看你现在不挺好的嘛。” 付婧婧赌气道：“一点也不好！” “咋了？上班不开心？” “……”付婧婧知道江凡在装傻，她一只手按住方向盘，一只手探出，在江凡腰间掐了一下。 江凡连忙道：“你爸今天不是让我去你家吃饭嘛，他这回应该不会管着你了。” “真的假的？” “你专心开车行不行。” 江凡和这位略显娇蛮的大小姐一路扯到了县政府。 之前，她可能只是一个卫生局局长的女儿，可等过了这几个月。 这位呐，就是县里的第一千金了。 一到县里停车场，江凡拿着资料下车，抬头打量了一下县政府。 县里相对于周边的市县来说比较穷，这县政府看起来也是中规中矩的，四处透露着一股‘古朴’的韵味。 “几层啊？” 付婧婧拎着包，噔噔噔往前面走，头也不回道：“你那么能干自己找去啊。” 江凡不敢再挑动这位大小姐的心情，赶紧跟上。 一路上了三楼，付婧婧难得露出正经的面色，走到其中一间办公室面前，轻轻敲了敲门，随后对着江凡说道：“孟书记在里面。” “进。” 江凡听出来里面的声音是孟常德了，心里不禁疑惑，县里总不能穷到这个地步了吧？这这么大个官儿，连个秘书都没有？ 推开门走进，办公室里有两人，孟常德和付从荣都在这里。 “江凡，来了啊。”沙发上的付从荣起身把江凡迎了进来。 然后领着他到一旁，“坐。” “婧婧，进来倒杯水。” 显然，在这县政府里，屋里的两位谁给江凡倒水泡茶都不合适。 付婧婧点点头，进了办公室轻车熟路的找到茶叶，随后泡茶给江凡端过去，再把门带上，退出了办公室。 这时，孟常德才从办公桌前来到两两相对的沙发上，坐在江凡两人对面，笑着道：“江凡，没那么多讲究，坐。” 江凡从进来之后就没有坐下。 直到这时，他才坐在了沙发上。 虽然孟常德吃了他的红利，但毕竟当时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在人全力的支持下背刺了人家，同时孟常德在那段时间里的所作所为，称得上是一位合格的父母官，值得江凡尊敬。 江凡点头坐下之后，先是说道：“孟书记，上次的事，我得给你道个歉，当时事出紧急。” 孟常德摆摆手，“唉，过都过了，不说那个，咱们现在不都挺好的吗？而且，我知道的，是你最后给县里争取了一下，否则的话，也不会有如今的情形。” 江凡了然，看来上面还是给了自己很大的便利，尽可能的在孟常德这里为自己谋好感了。 尽管江凡觉得磨来磨去麻烦得很，但还是和孟常德来回客套一番。 这之后，方才把自己手里的资料摆在孟常德面前。 “孟书记，这回我过来……” 江凡在口头上将想要私人拿下后山想法说给了孟常德听。 也简单了解释了一下后山之前出过意外以及如今的具体情况。 孟常德有些错愕，他没想到江凡过来找他竟然是因为这么一件……小事。 不动声色的，孟常德把江凡带来的资料打开看了起来，就是大老包村的发展计划，其中最关键的就是那座后山。 虽然是一件小事，但孟常德还是从头看到了尾。 看完以后，他才知道为什么江凡会亲自来找他了。 这可不单单是承包后山这么简单，这还涉及到了后山野猪的处理，以寻常的人力根本就做不到。 江凡这是憋了个大的。 孟常德看完之后，将资料放下，双手交叠在上面，右手食指有节奏的叩动着。 “是不是有点大费周章了？” 江凡苦笑道：“孟书记，这不是没有办法了嘛，要是村里自己能解决，我至于大老远来麻烦你吗？” “这可不是为了某个私人，这是为了咱们大老包村的安全着想，现在只是不能上山，可万一那些野猪繁衍多了起来，主动下山，那可就是真正的为祸一方了，提前将威胁扼杀在摇篮之中，这是利民的好事。” 江凡这样说，没有任何问题，可现在的问题是这上面掺入了他想要私人拿下那座后山。 早不解决，晚不解决，这个时候动手，弄不好会落人口舌。 但他能拒绝么？ 江凡把理由都为他想好了，自然就没了后顾之忧了，不过是需要先对后山进行清理，然后再让江凡承包就是了。 这一前一后的顺序，可不能变。 即便如今整个县几乎是他的一言堂，这个也得遵守。 这剩下的几个月，出不得半点岔子。 “县里出动武装没问题，但是承包的事情得在清理之后，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江凡只是想了一下，就想明白了其中关键。 点点头，江凡继而道：“孟书记，这个不是问题，只要能先把野猪妥善处理就行。” “还有一件事……关于后山的承包，我这边暂时拿不出来钱，只能等做出效益了再谈承包费用的事。” 这下，孟常德和付从荣两人哭笑不得，这是极致的空手套白狼啊。 算盘珠子都打到脸上来了。 沉吟片刻，孟常德说道：“你这也算是创业，咱们县虽然穷，但是对于创业的扶持力度还是有的，那座山就先给你签十年，我会吩咐下去的。” 江凡试探性问道：“十年不交钱？” 孟常德点点头，“但是你得注意，可不能再出什么意外了。另外，收益到了，税收还是得交的。” 这可不是什么扶持创业了，这是明摆着送钱了！ 第380章 被冲淡的经历 江凡知道孟常德这是一种变相的感谢，他也不扭捏，当即站起身来感谢道：“谢谢孟书记！” 孟常德摆摆手，示意江凡无需如此。 对于孟常德而言，即便是江凡在那个小村子的玩出花来了，那也还只是一个村子。 况且不出意外，他在现在的位置上，也就是最后这几个月了，往后具体如何，也和他扯不上关系了，就当是做个顺水人情了。 “具体什么时候安排下来，还要在等等，毕竟不是什么紧急事件，没法突然调动武装，得向上面打报告。”孟常德伸手指了指办公室天花板道。 江凡示意理解。 “具体怎么做，我会根据你提供的这个让下面的人研究的，到时候有了结果会通知你。” 这下倒是江凡省事了，孟常德这又是应下出动武装分隔后山，又是给他十年免费承包，啥都包干包净了，就差自己到时候的具体实操了。 又是一通感谢之后，付从荣在其中拉线，江凡和孟常德又聊上了一会儿。 直到再度有人来敲响孟常德办公室的房门，双方才告别。 其实两人之间除了公事，其他的也没什么聊的。 离开孟常德办公室不久，付从荣也跟着走了出来，带着江凡朝楼下走去。 今天这个场合，付从荣本应该不会在场的，但因为是江凡的事情，往后大概率和江凡有对接的会是他，所以孟常德就给他叫了过来。 两人都知道江凡不简单，这条线必须得维持着，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万一哪天需要呢？ 楼梯上，付从荣看了看时间，差不多快12点了，“走吧，你许阿姨差不多忙活好了。” “付婧婧呢？” “先回去了。” 江凡点点头，跟随付从荣一起前往停车场。 县政府办公大楼到停车场这段不算短的距离里，不知多少上上下下的工作人员见着了付从荣都会恭恭敬敬的叫上一声付局。 今时不同往日，明眼人心里都透亮着呢。 付从荣在不久的将来将会入主这栋大楼。 两人很快上车离去，回家吃饭。 县政府办公大楼上面，一间办公室里面。 何建伟隔着玻璃，将付从荣二人的一切动作尽收眼底，眼神晦暗不明。 有人欢喜有人愁，更有人心中有恨。 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江凡这个年轻的赤脚医生，要不是他，大好的局势怎么会弄成如今这样，四面楚歌。 “江凡……” 何建伟默念这个名字，声音冷厉无比。 …… 江凡跟着付从荣到家，依旧是此前他来过的那个老小区，不过估计明年就会搬到家属大院去了。 一进门，饭菜的香气扑鼻而来。 付从荣的所作所为虽然有那么一点势力，但不得不说，在生活上，还是保持得比较干净，身居如此高位，私下的生活，也不过就是寻常百姓的日子。 听到关门声，付婧婧从厨房里探出头来，笑着道：“江凡，随便坐，还有两个菜，今天尝尝我的手艺。” “不会又是许阿姨做好了，然后你冒领的吧？”江凡揶揄道。 付婧婧不忿道：“说什么呢！今天绝对是我亲自下厨的！” 许曼从厨房里擦着手走出来，笑着打招呼：“江凡，快坐。” “今天还真是婧婧下的厨，我就是帮她打打下手。” 江凡没在这上面纠结，而是问道：“许阿姨，最近身体怎么样？” 许曼走到沙发边上给江凡倒了一杯水递出，“还不错，没什么大毛病，就是上次被传染过后症状比一般人严重。” 江凡点头道：“这是正常的，你之前昏迷过那么长一段时间，免疫能力有所下降，应该是还没有完全恢复，所以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上次政府发的药喝了，往后就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了。” 许曼笑着说谢谢，估计也是知道药方是出自江凡之手。 对于一个人的印象，可能因为一件事，一件事出有因，无可奈何的事而改变，变得不好。 但又会因为另外一件利己的事，而把这种印象所扭转。 这就是江凡所理解的人性，即便是付从荣、许曼他们这样的人也不例外。 这还是懂得知足的人，如果是碰上不知足的，那你可能要做十件，二十件利于他人的事情，才有可能获得这种印象的扭转。 直到饭菜上桌，付从荣对江凡都表现出一副热络的样子。 “江凡，快尝尝。” 付婧婧乐于看到父母对江凡又恢复了以往的那种热情，甚至还要更盛。 她给江凡夹了一个鸡翅，满脸期待的看着江凡。 品相不错，但是江凡估计味道也就一般。 谁知当他夹起一口咬下的时候，竟然惊奇发现与他所想截然不同，味道很好。 他目露惊异看向付婧婧，“很不错啊，不是上次还说你不会做饭嘛。” 付婧婧脑袋微微扬起，一副骄傲的模样。 “她啊，前段时间就专门去报了一个厨艺班，当时我和她爸还以为她懂事了，但是她从来没在家里展示过，今天还是第一次呢。”许曼在一旁话中有话的解释着。 江凡微微一愣，没有接这个话茬，而是将话题引向了其他地方。 虽然时间也就过去了两个月左右，但是这段时间里面所发生的事情似乎将他和付婧婧的那段记忆给冲淡了。 村里初识，那时候的她就是个跟着其他官二代，浓妆艳抹，胡作非为的‘太妹’。 后来医院再见，几乎已经是改头换面，当时求自己救救她母亲。 之后两人又一起面对暴怒的付从荣，一起劝说，一起将许曼治好了。 后续江凡因为诊所的审核文件被卫生局的人为难，她还带着自己大闹卫生局。 再后面，随着他离开，村里出事，两人之间平时就只有寥寥几个电话维持着联系。 再后来就是东藤的事以及回村以后因为传染病而忙碌。 似乎那段不算多深刻的经历，被后面这些厚重的事给压住了，难以再撩动情绪。 第381章 村书记 时隔几月再和付婧婧见面，江凡以往心里有过的那么一点涟漪，似乎已经消失不见。 这个时候，面对这一家子的热络以及言语间有意无意所表露出的意思，江凡只能故作听不懂，闷着头吃饭。 开什么玩笑，将来县里的第一千金，就算她有意思，付从荣两口子也有意思，但那想的是成家立业，可不是江凡现在这样和女人的相处模式。 吃过饭，江凡在付从荣家里假模假式的陪着聊了一会儿，然后就准备告辞回去了。 今天来县里，该做的都已经做了，付从荣这边只要不断了联系，不出什么岔子就行了。 “付叔，许阿姨，时间差不多了，我得回去了，村里还有事要忙呢。” “吃了晚饭再走吧？晚上让婧婧送你回去。”许曼挽留道。 江凡摆手道：“许阿姨，不了，我那村里晚上走夜路不方便，付婧婧晚上开车也不安全。” 说到这，江凡突然想起一个事，关于村里修路的事。 之前江静萱提点过一嘴，那玩意里面的水很深，要是没人打招呼的话，最后弄出来的可能就是个四不像。 交通顺畅也是村里要发展起来的关键，这个可不能落下。 只是这种村里修路的小事，江凡确实是没法还专程麻烦孟常德。 “付叔，我有个事想请你帮个忙。”江凡又重新坐回沙发道。 “嗯？”付从荣有些意外，他没想到江凡竟然还有事情要办。 “之前听到信儿，我们大老包村准备修路，这个事我想请你帮着打声招呼。” “现在要在村里办那些事，一条好路是基础，我怕到时候弄不好，会很麻烦。” 这种小事别说是孟常德了，就连付从荣听了都不禁发笑。 让他专门去提点这事儿，下面的人还以为大老包村有什么金山银山呢。 但是江凡既然开这个口了，那他到时候和这个口子的人打声招呼就行了。 “这事儿我记下了，给你们村那条路规模弄成咱们县里乡镇上最好的道。” 江凡又是一通感谢之后，见时间差不多了，就再次起身告辞。 许曼提议道：“江凡，让婧婧送你回去吧？” 江凡刚求人家办了事儿，也不好拂了人面子，笑道：“成，那就麻烦了。” 付婧婧在一旁瞥了江凡一眼，起身走到玄关位置，穿鞋，拿钥匙。 两人关门下楼之后，许曼看着不禁忧心的侧目看向付从荣，“江凡是不是不大乐意啊？” “应该是。”付从荣叹息一声，“还是怪我们之前做得太明显了，估计江凡心里有疙瘩。” 许曼沉吟下来，这一点确实是他们做得不地道。 那时候人江凡刚刚帮了那么大的忙，他们两口子就暗地里对江凡提防，人心里不舒服那是肯定的。 “慢慢来吧，年轻人的事情让年轻人自己去解决，咱们就别像上次那样画蛇添足了。” 许曼点点头，深感认同。 …… “我手艺咋样？” “很好啊。” 付婧婧不满道：“很好你刚才在屋里的时候怎么闷着头不说话？” “就是因为上次，我才专门去报的班，你都不舍得多夸夸我。” 江凡一个脑袋两个大，真不知道这姑娘是不是在装傻。 她老妈都说得那么明显了。 “下次，下次一定把你夸上天好吧？” 付婧婧鼻腔里发出一道哼声，虽然面色并没有多大的变化，但是眼眸深处却藏着淡淡的哀伤。 都已经是成年人了，又在县政府上班，从小便耳濡目染，关于‘听话’这件事，她不会比同龄人差。 只是自己不愿意去揭开而已。 她只是怪自己，分明那个时候，两人相处的很好。 江凡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客客气气的，无形当中带给人疏远的感觉。 就是从县里回去之后的那段时间，她和江凡之间就慢慢变成这样了。 今天见面的时候，这种感觉尤为明显。 一路上，付婧婧并没有再将话题往这件事之上引，而是询问江凡准备在村里干什么。 她今天就只是在家里的时候听到江凡说了一点只言片语。 在江凡把事情大致解释一番之后，付婧婧陷入了长久的沉思。 一直到了镇上，她把江凡送到了派出所附近，两人告别之后，她独自驱车回去。 车上，她在回味江凡之前说的话。 村里的配置，目前只有村长， 副村长，也就是村民委员会的正副主任，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无关紧要的位置。 至于村党支部委员会的书记，也就是村书记，目前暂时还欠缺着。 付婧婧估计是因为江凡他们村子太过于偏僻的原因，所以这个重要的位置现在应该是余见兼任着。 但是这不合规矩。 没有村长兼任村书记这样的事情。 江凡要是真的打算发展村子的话，往后村子的配置就肯定是要完整的配备起来的。 既然这样的话…… 付婧婧脚下一踩油门。 哼哼。 当个村书记似乎也不错。 …… 江凡在派出所外面看了看时间，快到下班时间了。 他在外面给江静萱打了个电话。 既然县里都已经召开大会了。 估计他们下面这些人也差不多忙活完了。 果不其然，江静萱已经在所里办公好几天了。 江凡让她晚上回家吃饭，他去买菜。 今晚，江凡打算暂时先不回去了。 等屋里两个女人再冷静一晚，明天再回去。 前面刚出了王颖的事，李翠才说过不要骗她。 这转背就出了林月梅这桩事。 得好好想想怎么处理。 不过这也是一个机会，趁着这个机会，江凡准备来个大的，把该说的都说了。 打定主意，江凡去菜市场买了菜，随后回了江静萱家里，开始准备晚饭。 这段时间，因为要落实之前的传染病的中药保证每家每户每人都服药了，他们镇上的工作人员几乎都在四处忙碌着，应该都没怎么好好吃顿饭。 从江静萱屋里乱糟糟的样子就可以看出来。 备好菜之后，江凡还专程帮她打扫了一番，该洗的东西全都给洗掉。 一直忙活到了江静萱下班回来。 第382章 大男人，做小事 江静萱第一时间没有看见江凡的身影，但是却看到了焕然一新的屋里，她连忙换鞋在屋里寻找起来，最后在卫生间里找到正在洗袜子的江凡，她极为少有的红了脸。 坐在小板凳上的江凡抬头看着卫生间门口脸蛋红红的江静萱，没说什么袜子都不知道洗之类的话，而是笑着道：“饿了没有？等会就做饭。” “你……你放着，我自己来洗。这段时间太忙了，我没时间。” 江凡笑了笑，指着盆里最后的两双袜子，“我都快洗完了你才说。” 他知道江静萱忙，虽然平时她不会在家里开火，但是基本的卫生啥的还是做的不错的。 毕竟是警校正儿八经出来的。 江凡只是心疼她。 很快就把最后的袜子洗干净，江凡把它们全部晾晒起来。 江静萱跟随着江凡的身影，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目前来说，她对这个男人很满意。 既可以拿出药方解决这么棘手的传染病，又可以窝在家里给自己洗袜子，高低都占据了。 无可挑剔。 江凡要是知道江静萱心里所想，估计会惭愧到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 倚靠在客厅连接阳台的通道旁，江静萱看着忙碌的江凡，忽然觉得这段时间的疲惫都被清空了大半。 再强势的女人，也渴望一个体贴的男人。 更何况，这个男人还不仅仅只是体贴。 如果今年回家顺利的话，希望两人之间能够彻底定下。 “你今天怎么有空来镇上了？” 江凡一边晾晒，一边说道：“去了县里一趟，刚回来。” “去县里干嘛？” 江凡这才想到原来还没有和江静萱提及王颖已经来过的事情。 之前第一次联系王颖来村里的时候，当时江静萱是在场的。 但是后来因为传染病的事情，就暂时搁置了。 后面是王颖单独过来的，就连江凡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虚，所以就没有和江静萱提及这件事。 这时候，既然问到这事儿，江凡就顺便给江静萱解释了。 “这么快？”江静萱有些意外，看来自己忙碌这段时间里面错过了很多事情啊。 “王颖过来你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呢？” 江凡不动声色道：“当时你不是在忙嘛，我想着就不让你分心了。” 江静萱点点头，“也是，你有好好招待人家吧？” “……”江凡视线看着阳台顶应道：“当然是拿出了最高规格招待的。” 江静萱还欲再问下去，江凡已经晾好了袜子，拍了拍手道：“我做饭去了，饿死了。” 于是，两人之间还是保持一个看，一个动的模式，只不过是将地点从阳台换到了厨房里面。 嗤啦。 青菜下锅，发出油爆声，江凡有条不紊的操作着。 江静萱就一直在身边陪着，寻找两人之间的话题。 问的都是王颖过来看过之后，村里准备怎么操作。 一件件事情被江凡从脑子里抠出来再说给江静萱，就好像是一张张蓝图在江静萱面前展开。 听着听着，她忽然觉得要是王颖说的那些都能够实现的话，大老包村可能会发生天翻地覆的改变。 脑海之中甚至能够浮现出那样的一幅幅画面。 她丝毫不怀疑江凡能够将那些事情完成。 可能换一个村子，换一个人，那些事情就是天方夜谭。 但是对于江凡来说，目前他所积累的人脉，只要肯用心思，这些事情就一定能够做好。 她觉得在这样的环境里面生活，应该是一件顶好的事情。 但是…… 她却没办法留在村里。 来到这边的目的是很明确的，现在已经半年过去了，有了之前王文杰父子的事情打底，再加上这次以县里为核心所爆发的传染病处理，前前后后琐事加起来。 已经够了。 现在就只差时间了，再过半年，年限满一年之后，她就会调走了。 这些话，她一直都还没跟江凡说呢。 看着江凡一说起村里，脸上那抹不开的期待和高兴，江静萱忽然有些惆怅。 该怎么才能留下来呢？ 要留下来，就只有和家里摊牌。 否则就只能接受安排。 江静萱眉头微蹙，似乎只有让家里人彻底认可江凡才行，否则自己根本就没有留在这里的理由。 暗自思索间，江凡很快就把几个菜弄好了。 端菜上桌，两人相对而坐。 温馨的场景总是能够将一些忧愁做那事冲散。 吃过饭之后，江凡收拾残局。 等他弄完之后，江静萱还在卫生间里洗澡。 江凡先找了部电影看了起来，没多久，江静萱就从浴室里面出来了。 天气渐冷，出浴的她穿着浴袍，擦拭着短发，走到江凡身前。 线条柔和，但是却带着英气的面颊之上因为热水淋浴后有些红润，宽大浴袍将大片肌肤包裹，只露出了同样微微泛红的脖颈以及一双小脚丫。 被挡住了电视画面，江凡的视线自然而然的就放在了江静萱身上。 视线从上往下，江凡最终将注意力放在了那双脚丫上面。 原本上次江凡看着都还白嫩的脚，再经过热水泡过之后，这会儿再看上去竟然有些蜕皮了。 江凡心中有些心疼，她拉着江静萱坐在身旁，然后抽了一根小凳子坐在沙发面前，伸手拿起江静萱的脚端量着。 是茧巴泡水之后，出现的问题。 “你这段时间走太多路了吧？” 江静萱看向自己的脚上，点头道：“最近不是一直都在镇上的那些村里落实嘛，是走了不少山路。” 针对江静萱的敬业，江凡从来都没有怀疑过。 这个女人，在这一块上面，极度认真。 “我给你清理一下。” 江凡起身去玄关旁的柜子里找到一些医疗用具，然后开始帮着江静萱清理起来。 灯光下，江凡眉头微皱，极为认真。 两人就这么一个看，一个清理。 时不时的，江凡嘴里还会吐槽一些类似于：‘你们所也不知道把好走的地方让女性去落实’之类的话语。 江静萱句句有回应，称那是她自己想要去的。 嘴角一直挂着笑意，她很确定，江凡会是一个很好的丈夫。 第383章 你还累不累了？ 江凡细心的给江静萱把脚上的老茧处理掉，随后又帮她活络经脉，等做好这一切，他才抬起头道：“明天我去给你拿些泡脚的药，以后下班回来了，好好泡泡。” 江静萱视线注视着江凡，轻轻点了点头，眼睛里面都快拉丝了。 穿着浴袍，江凡抬着她的腿，之前他注意力都在脚上，这会儿视线上移，正好瞧见浴袍敞开的下摆里面。 嗯，真好看。 还没等江凡起身，沙发上的江静萱就一把拉过了江凡，“你说你怎么这么会照顾人呢？” 江静萱口中的清新打在江凡脸颊上面，头上，身上，不断往上涌的是那熟悉的栀子花的清香。 她按住江凡的头，将红唇送了上去。 江凡用手赶紧撑开来。 “干嘛，今天跑了一天，还没洗澡呢。” 讲道理，他不是很想。 昨晚才被两个女人连番轰炸。 这会儿存粮食少得可怜。 待会儿要是一个不注意，弄不好会被发现。 于是，在江静萱难得露出的幽怨眼神之中，江凡起身去了卧室。 拿了换的衣服，江凡一溜烟的冲进了卫生间里，把水龙头打开，思索着怎么应对。 想了一会儿，江凡决定待会儿以最近太累了为由，今晚暂时先蒙混过去，等缓上一个晚上再说。 脱衣洗澡，他还刻意拖延了好久。 等出来的时候，看到江静萱还在沙发上看电视，江凡刻意打了一个哈欠，捂着嘴道：“最近几天好累啊，今天早点睡，后面还有得忙呢。” 说完，也不管江静萱是什么反应，闷头朝卧室走去。 还没等他走进卧室，一个沙发的抱枕飞了过来。 江凡被砸的一激灵，顿住了脚步。 “回来！” “……” 江凡不动声色的转过身，看到的是江静萱那张故意装出阴沉模样的脸。 “咋了？” 江静萱没好气道：“咋了？你一天天的能有我累？” “过来！” 好不容易拉起来的氛围，结果这个人竟然洗了澡就要跑去睡觉了。 上一次都是传染病刚开始蔓延的时候，几乎快过去一个月了。 哪有情侣之间这么久相处的道理！ 江凡讪笑着走到沙发面前，“咱们都累，那就早点休息吧。” 江静萱理都不理他，一脚勾在江凡脚弯，往前用力一带。 江凡整个人重心不稳，摔倒在沙发上。 “江警官！”江凡撑起身来，故作严肃道：“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行为意味着什么？” “不知道。” 话音落下，江静萱如饿虎扑食一般，翻身跃到江凡身上，将他制服在身下，“行啊，你还给我科普起来了？” “……”江凡无奈道：“咱能不能有话好好说？我是真的……” 还没等江凡说完，她便一头埋了下去，不给江凡继续逼逼赖赖的机会。 累了就应该放松身心不是吗？ 江凡见避无可避，索性也就不继续推脱了，待会儿太过于明显，说不准会被江静萱怀疑。 双手覆在宽大浴袍上，江凡捏着那根腰间的系带，往上一提，将整根系带抽走，浴袍自动开门。 江静萱这时抬起头来，戏谑道：“你……你还累不累了？” “……”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江凡决定给江静萱一个小小的教训。 之后，他不再给江静萱任何说话的机会。 足足一个多小时。 即便是以江静萱的身体素质，这会儿早就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了，更别说去关注江凡到底有多少存活了。 半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江静萱甚至请了半天的假。 实在是起来不。 江凡则没有这方面的困扰，早早起床之后去菜市场买了新鲜的菜肉，昨天下午都是些不怎么新鲜的，他并没有买多少，这会儿多买了一些，除了给江静萱再做一顿午饭，屋里有人干活，也还得要。 随后，他又去孙全那里抓了十几副泡脚的草药，提得满满当当的回去。 中午给江静萱又做了一顿饭。。 午饭过后，两人一起出门，找到三轮，江凡把买的菜一股脑的拎上去，招呼一声，让江静萱休假了就回村里去，随后就骑着三轮回村了。 到了村里，江凡先回了一趟家，把买的菜先放回去。 屋里没人，估计都在诊所那边。 江凡简单收拾了一下，换了件干活的衣服，朝诊所那边走去。 昨天一整天，加上今天上午的这么两个小时，堰塘已经焕然一新。 周遭的杂草被清理掉了，那片竹林也全部被砍掉了，满地都是剔除下来的竹枝，竹子不见了踪影，这会儿罗阳几人正忙着把竹林根部填平，李翠她们也在帮着打下手。 江凡硬着头皮走了过去，先和罗阳打了声招呼，“罗叔，辛苦了。” 从兜里掏出几包烟，江凡一人给塞了一包。 “嗨呀，你还弄这些。” “抽着，干活不抽烟，哪里来的力气。” 罗阳几人接过，在一旁就地歇息，吞云吐雾起来。 这时候，江凡才把视线投向旁边的李翠几人。 江凡走到堰塘边上的时候，李翠就瞧见他了。 但也就是那么一眼，从那会儿到现在，她就一直埋着头干活，不看江凡，也不跟江凡说话。 看样子是生气了。 林月梅对江凡打着眼色，示意他赶紧想办法。 江凡瞧了瞧周围，在一旁倒了一杯水，端着走过去递给李翠，讪笑着道：“婶儿，累了吧，喝口水。” 李翠手上的动作一顿，说了一句不渴，就又继续做事了。 江凡顿时头大。 这事难办。 第384章 中年妇女的修罗场 李翠的冷处理让江凡头大不已，扭过头看向一旁的林月梅，想要在她那里借个招。 林月梅笑眯眯的看着江凡，耸肩摊手撇嘴，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江凡满脸无奈，回身看了看不远处吞云吐雾的罗阳等人，这会儿要说些什么也不方便，思索片刻，江凡觉着这事儿得晚上关起门来自家人说自己话。 “婶，水我放这里了啊。” 招呼一声，江凡过去把罗阳叫到了一旁。 “罗叔，那两兄弟这两天咋样？” 罗阳把嘴里的烟屁股扔掉，点头认可道：“做事没的说，就是那副身子平时动得少了，熬不久。” 江凡不禁回头看了看夏冲两兄弟，盘坐在地上的身躯，就好像是两个肉球一样，估摸着弯腰都困难至极。 这是常年好吃懒做养成的。 “这个没啥关系，只要肯做事就成。” “嗯，做习惯就好了。”罗阳话锋一转，“这回去县里事情搞成没有？” 江凡展颜道：“必须搞成啊，县里答应给帮咱们村子把后山分割开来，还把后山承包给我十年。” 至于免费一事，江凡没有说。 这事儿越少人知道越好。 罗阳心里原本都还有些没底的，这会儿听到江凡这么说，顿时欣喜道，“真的假的？” “这么顺利？” 江凡再度点头肯定道：“真的，现在就等县里的通知了。” 罗阳抠着脑袋笑了起来，发自内心的笑。 虽然不知道江凡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但能够有这样一个好结果，这第一步也还是稳妥的迈步出去了。 两人又聊了一下往后的规划，随后接着干活，早一点把堰塘弄好，也方便早点下鱼苗，着手去做其他的事情。 中午回去的时候，李翠依旧对江凡爱搭不理的。 江凡虽然头大，但心里其实也并没有太过紧张。 李翠还在堰塘边和灶屋里面帮着忙活，那这事儿就不算大。 吃饭，休息，下午再去堰塘边上干活，做这些的时候，李翠都在。 虽说江凡心里有一定的数，但他也并非是有恃无恐，依旧在照顾着李翠的情绪，只是人家根本不想理他就是了。 一直到了晚上，罗阳等人都走了以后，林月梅又一次将唐甜撵到了李翠家去和妞妞一起睡，为江凡腾出空间。 李翠也并没有反对，她其实也在等着江凡给她一个说法。 等人都走后，收拾好一切，李翠就自己一个进了之前唐甜睡的那个屋里，关上了门。 “快去啊，你还在磨蹭什么呢？” 江凡卧室里，林月梅走进来催促道。 “你这两天就没跟婶儿说点什么？她也没有说什么？” 林月梅耸肩道：“你走的那天早上说了，就问了些我俩是什么时候的事，但是后面这两天她都不想说这事儿了，我主动问，她也没有反应。” “……”江凡一脸无奈。 合着林月梅这两天在屋里，啥也没做成啊。 他以为林月梅会暂时缓解一下呢。 这不就是纯粹的只管点火，不管起飞吗？ 他也不好怎么说林月梅，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徐徐走到对面卧室外，先是伸手敲了敲房门，说了声：“婶，我进来了。” 随后轻轻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屋里，李翠已经在床上躺着了。 面部朝里，只留给江凡一个背影。 走到床边，江凡轻轻喊了一声，“婶，没睡吧？” 李翠没反应。 江凡抽了根板凳放在床边坐下，看了一眼李翠的背影，自顾自说道：“婶，这事儿真不是我有意要瞒你，回来之后，我是先和林姨……后面才是和你，前后一下子和你们两个……我当时想都不敢想这事，更别提说出来了。” 听到江凡说林月梅居然和江凡还要在她之前，她有了反应，支撑起在床上坐起来，视线锁定江凡，不可置信道：“你们还要更早！？” “……”江凡顿时怔住。 感情婶儿还不知道啊。 这林姨这么两天真就什么都没做呗！ 无奈，江凡只能点点头承认。 “当时毕业回来，以前又没有谈过朋友，和林姨就那么稀里糊涂的就……” 李翠深呼吸上两口，“你和月梅这样做合适吗？” 江凡也知道她在气头上，他只能顺着道：“这事儿是我的错。” 其实真要较真的话，李翠这事儿是有点双标了。 江凡如今不也正谈着对象吗？她不也还和江凡在一块儿吗？ 可能她自己也想到了这一点，那股理直气壮的气势顿时消退下去不少。 “你林姨那儿往后你打算怎么办？” 江凡想了想，觉着好像怎么说都不对，但是沉默着不说话就更不对了，这是逃避，已经逃避过两天了，这会儿就是解决事情的时候。 “就只能这么下去，林姨的脾性，婶你应该比我更清楚，要是逼她的话，大家就都落不到好。” “……” 李翠一时之间无言以对。 江凡说得对，以林月梅的性子，要是这个时候逼她和江凡断了。 那大家就都没得玩。 更何况，她有什么资格逼江凡这么做。 林月梅，是江凡的第一个女人啊。 第385章 意想不到的人 门外，林月梅竖起耳朵凑在门上，紧张到不行，虽然她有把握李翠最后会接受。 但就怕她脑袋发热，心一横，自己先和江凡了断，然后再逼着自己和她一样。 至那时，她也有了大家都别玩的权力了。 屋里，沉默了许久之后，李翠的气顺了不少，她看着江凡，过了好久才开口道：“你……哎，怎么就弄成这样了。” 这个时候，她语气也软了下来。 这件事唯一的办法就只有两种，要么，林月梅能够主动和江凡之间断干净，要么就是她先断了，林月梅就不得不断。 人都是自私的，第二种她不会考虑。 至于第一种，想了想，她只能暗自叹息。 要是自己那个姐妹愿意的话，就不会让她知道这件事了，更不会在那晚拉着她做那样的事情了。 可是…… 相处了几十年，谁能够想到最后两人竟然会和同一个男人…… “婶，只能这样了。” 李翠不是那么在乎江凡是不是和其他女人在一起，毕竟这是她早就有的心理准备。 之所以这么不爽是因为一来江凡瞒着他，二来是林月梅的情况不一样，万一哪天被发现了，江凡可能会陷入极为不利的局面，三来那一晚，江凡分明可以停止的，但是他还是拉着自己带着林月梅一起…… 这两天只要回忆起那晚，李翠就觉得面皮子烧得慌。 这辈子没想过会有这种事。 想到这不得不接受的结果，她就气不打一处来，第一次伸手拧着江凡的耳朵，她训斥道：“你就作吧。” 听到这句话，江凡心里石头落下一大半，连连求饶。 等李翠气消得差不多了，才放开了江凡的耳朵，鼻腔里面哼了一声，再次躺了下去，把自己装进被窝，留给江凡一个背影。 江凡知道李翠已经默认了，但是她还需要时间去消化。 想了想，江凡并没有离开，而是在就坐在床边陪着李翠。 这个时候，江凡之前合计的其他女人的存在似乎没法子说出口了。 但是现在不说，往后又该怎么说呢？ 要不趁着这个机会一不做二不休？ 江凡在权衡着，最后，他还是决定暂时不说了，让她先适应一下吧，免得一下子炸毛了。 一直等到过了一个多小时，江凡才起身准备去洗漱了。 他还以为李翠已经睡着了，哪知道他刚一起身，李翠就说话了，“把月梅叫过来，你洗漱了自己睡。” 江凡脚步一顿，连忙应下。 走到屋外，林月梅这会儿已经不在门口了，江凡走到隔壁卧室一看，发现她正在屋里坐着。 “婶叫你今晚和她一起睡，有话好好说啊，别又整出什么幺蛾子。” 林月梅打着哈欠起身，“放心吧，剩下的交给我。” 江凡不以为然，林月梅只要不再弄出事就行。 看着林月梅进了隔壁卧室，江凡赶紧洗漱睡觉。 后面几天得赶紧把堰塘处理好，把鱼苗下了，方便干其他的事情了。 隔壁卧室里，林月梅进屋之后关上灯，直接躺在了李翠身边，还朝里面挤了挤，“你进去点，都说了两个人睡不下了。” “……”李翠一个翻身按住林月梅，也不说话，一个劲儿的捏着林月梅腰间的软肉。 林月梅不甘示弱，还以颜色。 两人就这么你来我往起来。 直到都累得没了力气，方才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 “你什么时候打凡子主意的！？” 黑暗中，林月梅撇嘴道：“没你早。” “你是不是故意的，听到我说喜欢凡子，你就硬要插上一脚。” “还真不是，你为什么喜欢凡子，我就是为什么，不然为什么不随便找个人呢？” 这下，轮到李翠沉默了。 这话还真没办法反驳，反驳林月梅，就是反驳自己，否定自己。 沉默良久，李翠忽而道：“你当心一点吧，要是被小甜知道了，她会恨你的。” “你就不怕妞妞知道？” “……”李翠在林月梅看不到的地方翻了一个白眼，“妞妞还小，现在叫江凡叫叔叔。” “那我也让小甜管江凡叫叔叔。” 李翠觉着在这件事上和林月梅根本就无话可说，说什么她都会反怼过来。 “睡觉！” 说上这么一句，李翠翻过身面朝里面睡觉。 一夜就这么静悄悄的过去了。 一些看似需要解决了断的事情，在无可奈何之下，各方都只能妥协。 就这样，第二天到来了。 同往常一样，一行人吃早饭，然后去堰塘边上去搬来石头，给周遭铺上一圈。 忙活到上午十点的时候。 村里来了一个人，一个江凡意想不到的人。 来人是跟着余见一起过来的，看样子是专程到江凡诊所这边来的。 “江凡！” 隔着老远，一道清丽的呼声便响起了。 不只是江凡，堰塘边的一行人都抬头朝着声音来源看去。 一个长得青春靓丽的姑娘正站在余见身边对着江凡所在的位置挥手。 是付婧婧。 江凡看着两天前才分别的付婧婧，和第一次来到大老包村来的时候，甚至是和前两天见她时候都显得很不一样。 付婧婧并几乎没有化妆，穿的也都是很朴素的衣服，就是寻常的外套和黑色长裤，头发也不是高马尾，而是破天荒的盘了起来。 一副…… 在江凡的视角看来，又有一种故作成熟的感觉，不过不是性感，风情的成熟。 而是另外一种类似于把头发梳成大人模样的成熟。 就像是为了勉强和这片土地有一些共鸣一般。 第386章 付婧婧下乡 江凡心里有疑惑，付婧婧怎么来村里了。 周围的人看看江凡，江凡付婧婧，眼神中透露着询问之色。 一旁守着小卖部的唐甜一看付婧婧那喜笑颜开的样子，顿时一股危机感涌跃心头。 年轻女人之间对于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是相当敏感的。 可能是因为多疑，也可能是因为没来由的攀比之心。 总之，这种感觉就是出现了。 堰塘这边，面对众人的眼神询问，江凡解释道：“一个朋友，县里的人。” 江凡摘下手套，擦拭了一下额头的汗水，朝着付婧婧走去。 两人正好在堰塘边上碰面。 先是和余见打了声招呼，然后再侧目看向付婧婧，“你怎么来了？” 付婧婧扬起头，清了清嗓子道：“你猜。” 江凡哪里能猜得到。 看这样子，是余见亲自接的，应该是因为公务下来的。 但是付婧婧和村里怎么扯得上公务？ “我猜你是来帮我干活的。”江凡胡扯道。 付婧婧美眸一瞪，“美得你。” 这时，余见适时的解释道：“这位是……” “余村长，我就是来看看老朋友的。” 付婧婧及时出言打断，显然准备将悬念进行到底。 余见顿时明白付婧婧不想明说，点了点头，也没有继续说下去。 “余村长，你先去忙吧，我在江凡这里待会儿。” “那等会儿中午……” “在江凡家吃饭。” 余见没再多说什么，点了点头，去安排事情去了。 对于付婧婧认识江凡这事，他是知道的。 当初他因为阻拦那群官二代进后山打猎，被箭矢误伤，后来去了县里的医院。 最后商量赔偿的时候，付婧婧是现过身的。 只是他认不出那会儿换了一副妆容的付婧婧是之前的官二代里面的哪一个了。 关于付婧婧下乡来干嘛，他也是今早收到镇上通知，才去乡里接的人。 这会儿，他要回去筹备一下，下午村里要开会了。 余见走后，付婧婧松了一口气，原本绷着的身体也软了下来。 装模作样可真是累啊。 “今天中午可在你家吃饭了啊。” “成，村里菜多，随便你啃。”江凡再度询问道：“你究竟来村里干嘛的？” “来看你啊，不然还能来干嘛。” “……” 这是不打算说实话了，来村里看他还需要让余见陪同？ “你这是在弄那个鱼塘呢？”付婧婧朝着江凡身后努了努嘴。 “就是这个，今天弄了差不多明天就能去买鱼苗下了。” “来，我给你介绍一下。” 江凡领着付婧婧来到堰塘边上，一一相互介绍着。 对于林月梅这些人，都算得上是头一回见着付婧婧真容，都不认识。 江凡也没有将她的身份暴露出来，免得大伙儿又该不自在了。 付婧婧跟随着江凡的叫法，一口一个林姨，罗叔。 “凡子，你啥时候交的朋友？怎么又没见过啊？” 林月梅不怕事大，又开始阴阳怪气。 要说唐甜只是感觉到威胁的话。 那林月梅和李翠这个年纪的女人只是看上一眼，就知道付婧婧是什么心思了。 这又是一个和江凡关系匪浅的女人呐。 “好久之前的事情了，之前我诊所的审核就是付婧婧帮的忙。” 江凡隐晦的给林月梅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她不要搞事情。 “你就是江凡说的那个朋友啊，之前就听江凡说过诊所的事情有个朋友帮了很大的忙，谢谢你了。”李翠微笑着道。 付婧婧手背在后背之上，“李婶，不用谢，江凡也帮了我家很大的忙。” 几人简单聊了几句之后，江凡看了看时间，随后提议道：“婶，要不你们先回去弄午饭，我和罗叔他们再干一会儿就回来。” 李翠点头道：“那你们干脆也收了，今天你朋友过来，难不成还要把她丢家里啊？” 江凡想想是这么个理，让付婧婧回去或是留在这儿都不大对头。 “罗叔，咱们上午先收了吧，回去歇着，吃了饭再过来。” 一番推托，罗阳几人还是跟着江凡暂时先回去了。 到了院子里，等江凡洗过手之后，付婧婧突然把江凡喊到一旁，“你跟我走一趟，帮我拿点东西。” “什么东西？你说你来就来，还带什么礼来。” “……”付婧婧白眼道：“不是带给你的，你跟我来就知道了。” 于是，江凡在继带着王颖游村之后，又跟着付婧婧走了一遭村里。 有人见到就逮着江凡问个不停，要知道村里的小伙子突然带陌生的年轻女人回来，就只有一种可能:这是谈的对象。 江凡这接二连三的一个又一个的，不知道还以为他换对象换这么勤快呢。 江凡每个人都要以朋友进村来看看他为由解释一番。 尽管解释了，但确实是没人信。 “凡子不错，瞧瞧这姑娘，虽然比不上上回他带回来的那个，但这个在咱们这边也是这个。”说话的人还竖起一个大拇指，咂吧咂吧嘴。 “不是说凡子有对象吗，还是镇上的警官，他敢这么弄？” “谁晓得啊，万一人家两个早就吹了呢？” “啧啧啧，凡子可是真行。” “……” 关于江凡的话题，估计又会是村里人好几天的谈资了。 江凡一路上顶着巨大的压力跟随付婧婧来到了……村委会。 他都不知道万一往后江静萱再回来，要是这些人胡说八道该怎么办。 今儿的村委会比较热闹，除了村长余见，还有平时不多见的副村长也在，另外还有两个江凡不知道具体是干嘛的人。 这会儿几人正在村委会的办公室围在一块儿，商讨着什么。 看到江凡两人到来，余见赶紧迎了出来。 “付……” “余村长，我过来拿东西，有什么事下午再说。” 余见的话刚出口就被付婧婧堵了回去。 余见点头道：“都放这儿了，要村里做安排吗？” “不了，江凡安排。” 江凡听得云里雾里的，什么都还不知道呢，咋就安排上了。 进了屋里，江凡看着里面摆着的大大小小的箱子，袋子，他疑惑道：“这些就是你说的东西？” “嗯，都在这儿了。” “你都带的啥？这么多。” “衣服啊，化妆品啊，日用品啊……什么都有。” 江凡蹙眉道：“你这是要住村里？” 第387章 帮手！ 付婧婧点头，坦然道：“对啊，我就是要在你们村里住几天。” “不欢迎吗？” 江凡摇了摇头，“你想住多久都成。” 只是，你为什么要住村里啊。 有余见在旁边，江凡也不方便多问。 而且以付婧婧的性子，估计得把关子卖到她自己不想再卖的时候。 “你等等，我去把三轮车骑过来，你这些一两趟根就拿不走。” 江凡转身去回去骑三轮。 付婧婧就留在了村委会。 这时候，余见又一次走了上来，“付书记，下午两点半召开村民开会，你看这个时间可以吗？” 付婧婧点了点头，“就这么安排吧。” 看了看余见有些拘谨的模样，又看了看屋里其余几人好奇的眼神，想了想，付婧婧笑道：“余叔，我是江凡的朋友，这次来村里是帮江凡搞工作的，往后相处只要不是工作上的事都放轻松一点。” 付婧婧知道余见心里大抵是觉着自己来村里又是混着玩的，毕竟先入印象为主。 而且又因为自己那肯定不会浅薄了的背景而有所‘忌惮’，说话做事都小心翼翼的。 但是没关系，她这次下来，还真不是闹着玩儿的。 在一个下午以及晚上的时间里面，她做了很多事。 和父亲也谈了很久。 对于大老包村，对于江凡要做什么，她都了然于胸。 江凡要做事，她就是来帮他的。 相信没有什么是比和江凡一起完成他的梦想更为重要的经历了。 既然之前的联系逐渐薄了，淡了。 那就把它加深就行了。 听到付婧婧这说辞，余见点了点头道：“好的，付书记。” 与付婧婧所想一样，余见打心底里面认为付婧婧来村里就是一时玩心大起，先入为主的印象确实是很难做出改变的。 但也有另外一种可能，付婧婧早不下乡，晚不下乡，偏偏就在江凡提出要对村里做出整改的时候而下乡。 这可能真的是村里的一次绝佳的机会。 往后只需要配合好付婧婧就行，如若是真的要把村里发展起来的话。 对于这个年纪的他而言，也是一份事业。 付婧婧和余见都是简单的了解了些村里的情况，她这个空降书记，最怕的就是村民的不配合。 从余见隐晦的话语中，她听出来了。 人人要糊口，要想有人配合开展工作确实是很难…… 就连他们村委会这几人，除了他余见之外，也都一样。 他腿上受了大伤，干不得重活，又有之前的赔偿在，每个月拿着点国家的工资，对他两口子而言，根本就不用为生活发愁。 其他几人就不行了，那是需要干活糊口的。 所以到时候要开展工作了，还只能是抽空来弄。 两人聊了没多久，江凡骑着三轮车过来了。 余见这些人帮着把行李全部放进车后斗里面，然后付婧婧站上了三轮车后面，用手稳着侧面的钢杆，和余见几人告别。 一直到了家里，罗阳几人在屋檐下抽着烟，吹牛打屁，李翠几个女人在灶屋里面弄午饭。 看到江凡和付婧婧回来，几人都不禁把注意力放在了两人身上。 当看到江凡从三轮后斗里面把一件件行李拿下来的时候，众人有些错愕。 那些东西是付婧婧的？ 这姑娘是啥意思？ 打算在村里长住？ 被所有人盯着，江凡主动解释道：“付婧婧会在村里住一段时间。” 就这一句，也再没有其他的了。 他也解释不通。 这下，轮到众人心思各异了。 在村里住…… 对于罗阳而言，凡子的朋友来村里玩，招待倒是没什么，谁家没个亲戚朋友啊。 夏冲两兄弟脑子里想的则是不愧是江凡，这么好看的姑娘住家里，这还用说是什么意思吗？ 两人心里想得多，嘴上一句话也不敢说，只是闷头帮着把行李拿进屋里。 林月梅和李翠面面相觑。 得嘞，估计又是一个。 唐甜依旧心存警戒。 似乎除了江静萱和王莎莎，对于江凡身边其他的大致同龄女性，她都莫名的有敌意。 林月梅用手肘杵了李翠一下，“你去帮着搬一下啊，待会儿人该觉得咱们是不欢迎她了。” “你怎么不去？” 林月梅耸肩道：“因为我就是不欢迎她啊。” 说完就转身进了灶屋，忙活自己的。 “……”李翠还真说不出这样的话，想了想，上前帮着付婧婧把东西搬到屋里。 江凡想了想，林月梅还不知道要在村里住多久，屋里就两间卧室，只能让付婧婧暂时先住自己房间了。 到时候给她把床单被褥这些全部换掉就行了。 于是，付婧婧的行李都被一股脑的放进了江凡的屋里。 这下，整个屋里就几乎被堆满了，只是在最中间的位置留出一条前往床边的通道。 原本空间还算不错的，但是耐不住付婧婧的行李实在是太多了。 帮着搬完之后，江凡让付婧婧在堂屋里面坐一会儿，他自己来到院子外面，给付从荣打了个电话过去，得弄清楚究竟是什么意思，至少要问清楚付婧婧打算在村里留多久。 电话接通，江凡开门见山道：“付叔，付婧婧来我这边村里了你知道吧？” “知道，就是我给她安排下去的，怎么了？” “……” 江凡无奈，就是你安排的，你怎么不给她安排住处啊？ 等等。 付从荣安排的？ 安排什么？安排到村里来？ 安排两个字是出于私人还是走公？ 第388章 村会 “付叔，付婧婧下乡来是做什么的？” 付从荣笑道：“她没告诉你啊？” “没有。” “那就等一等吧，下午你就知道了。” “……” 这父女俩真是，都喜欢玩这套。 江凡也不追问，只是改口道：“她现在住我这儿的，打算……我打算给她专门腾些地方出来，只是不知道她要住多久，如果住几天的话，就省得麻烦。” 江凡说得委婉，免得让付从荣觉着是在撵付婧婧。 “那你帮她腾点地方吧，可能会住一段时间，她在村里就你一个朋友，往后多担待着点。” 这下，江凡彻底无语了。 来干什么不说，住多久也不说。 应了一声，江凡把电话挂了。 回头看了看在屋里掐手机的付婧婧，江凡收起心中的好奇，等下午看看她究竟准备干啥，然后再看怎么安排吧。 如果是长久住的话，住这儿还是有些不太好，林月梅她们住，那是因为这是她们的房子，而且又是长辈，但一个年纪相近的年轻女人住这儿，村里人铁定会嚼舌根的，时间长了还不知道会说些什么呢。 朋友？在这些人眼里可没有纯粹的朋友。 把电话揣兜里，江凡去了灶屋里。 林月梅几人炒菜的炒菜，烧火的烧火，一片忙碌。 这会儿，李翠才有机会问一问江凡，“凡子，你那个朋友真是过来玩的？咋带那么多东西？” 一旁的林月梅母女也投来好奇的目光。 江凡解释道：“应该不是来玩的，咱们村也没啥可玩的，估计是下来做什么事的。待会儿下午就知道了，如果是要长住的话，得给她重新安排一下，老是住我这儿不是那么个事。” “哟，真的假的，你脑袋拎那么清楚呢？”林月梅习惯性的调侃道。 江凡只当做听不明白，说道：“我去照看着点，别给人冷落了。” 说完就转身回了堂屋里面，陪着付婧婧说话，不至于让她一个人只能在这儿闷着头玩手机。 江凡走后，林月梅和李翠打着眼色，两人光是视线交汇，估摸着都表达了好几个意思了。 刚到十一点，还没等吃饭，村里那老式广播里面就莎莎莎的传出声响。 “各位村民请注意，下午两点半到村委会开会，请每家每户务必要派一位代表到场。” “各位村民请注意……” 接连说了三次，余见算是通知过了。 江凡听着广播声，若有所思。 村里要是没什么重要的事情的话，是不会让每家每户都派出代表的。 就好比上次政府发药的事情，自己回来这么久也就那一次开过会。 不对，还有一次，就是余见从县医院回来之后，正式把代理村长的代理两个字去掉的时候，村里开过一次会。 几个月拢共就这么两次。 至于之前刘长松等人在村南遇险之后，村里开什么会没有，江凡去了派出所，也不知道。 他不禁看了一眼身旁的付婧婧，估摸着这事儿应该和她有关系。 江凡也不多问，反正待会儿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很快饭菜就上了桌，一桌人围着坐得满满当当的。 林月梅嘴上说着不欢迎付婧婧婧，但是等真上了桌，她又端起水杯，主动说着欢迎的话，不至于让付婧婧察觉到被冷落。 这位往后啊，弄不好就是姐妹。 没必要。 一顿饭吃得还算和和睦睦。 饭后，罗阳招呼一声就回去了，和江凡约定好下午再去堰塘边上。 江凡让夏冲两兄弟就留在家里休息，等到时候他们出去开会的时候和他一起出门。 几人就这样等到了两点左右出门，夏冲两兄弟去堰塘边上，江凡和林月梅他们去村委会。 一路上，村里人在陆陆续续往村委会赶。 说是一家出一个代表，但是这个点儿好多人家吃了饭都还没出工，所以有的家庭出动了不少人过来看看究竟是怎么个事儿。 等走到村委会的时候，外面的坝子里已经站了不少人了，议论纷纷的，讨论着又出了啥事儿。 “江凡，你们先聊着，我进去看看。” 付婧婧招呼一声，径直就走进了村委会。 村里人看着这个陌生姑娘，议论得更加起劲儿了。 有人朝着江凡询问道：“凡子，那姑娘谁啊，咋就进去了呢？” “凡子，那不是你朋友吗，看样子老余好像认识她啊。” 屋里，付婧婧进去之后，就有人让开了位置给她坐下，几人在说些什么。 看着这一幕，听着周围人的询问，江凡只是摇头道：“我也不晓得，她说是来村里玩的。” 这会儿，王莎莎和胡梦等人也过来了，站在江凡身旁不远处打着招呼。 言语间，江凡视线在人群里扫视着，发现了陈富贵，但是却没有看到陈岚。 自从上回去给陈岚检查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了，也不知道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思索间，余见和另外几位村干部协同付婧婧走了出来，在村委会门口摆着的那几张桌子面前坐下。 “安静一哈，安静一哈。”余见摆了摆手道。 周围安静下来，大伙儿好奇的看着余见等人。 “今天把大家喊过来开会，主要是通知三个事情。” “第一个事情，乡里到咱们村的路要开修了，正式通知下周就能下来！” 哗。 一石激起千层浪。 这事儿说了那么久了，终于要开动了。 这可是大好事啊，虽然修了路，他们进出的方式可能不会发生太大的改变，但是谁不想走走干净硬朗的水泥路啊。 其实他们不知道的是，要不是江凡去县里上了那么一嘴，估摸着这条路，最后只不过是泥路加宽。 就像江静萱说的，大老包村这样毫无价值的地方，并不值得修一条水泥路进来。 余见示意大伙儿安静，又接着说了些修路时候的注意事项。 主要就是有关于修路的时候，大伙儿都要尽量的配合，该出力协助的，就协助一下。 还有一件极为关键的事情。 修路，就要拓路。 拓路，就涉及到了土地。 也就涉及到了赔偿的事情。 第389章 付书记！ 一般来说，像这种小地方修路，占据路旁的土地，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要么是通过村里协商，以其他地方的土地进行置换，要么就是根据侵占面积进行赔偿。 路旁的土地，不说别的，至少种地收获的时候，不用跋山涉水。 是好地。 只要村里协商的土地不是太过于荒僻，明事理的会答应。 但是难免有贪心的人，想要用土地换钱，甚至数目不小。 一来大老包村因为穷，二来因为有江凡刻意招呼，所以修这条路虽然会每家每户收钱，但是收得并不多。 收钱这事儿是国内乡村修路不可避免的事情。 不给钱很好办，不修就是了。 如果大老包村距离乡里不远的话，因为江凡的缘故，村里直接给免了就行。 但却不是，大老包村太过于深远，如果不收大老包村的钱，那么从乡里到大老包这段距离，所有的村子都不能够收钱，否则会引起民愤的。 那么，在既要收钱，还要侵占土地的情况下，自然有不少人想要回本，甚至是想要小赚上一笔。 这就是政府在乡村修路上最为难办的事，跋山涉水，开路凿石，这些都不是问题，就怕因为这个掰扯不清，让路半道搁置了。 也不止是村路，高速，铁轨都会涉及到这些，永远都会有这样的事进行掰扯。 好在的是大老包村已经几乎是到了这一片的尽头了，所能够侵占到的土地只有村外的一截，不算多。 这会儿就是先给大伙儿提点一声。 说完修路的注意事项之后，余见清了清嗓子，郑重道：“第二件事，大伙儿也知道咱们村里的配备是不完整的，我是村长，张力是副村长，咱们村还缺一个真正处理事务的书记。” “今天，就是要给大伙儿介绍一下咱们的书记。” 余见将手对着刻意坐于他身侧的付婧婧，“付婧婧，往后就是我们大老包村的村支书记，往后村里的大小事宜，由付书记统筹管理。” 书记！？ 余见话音落下，周遭顿时哗然一片。 江凡的这个朋友，这个小姑娘，来他们村里是做书记的？ 这么年轻，看那嫩生生的模样，能干个啥？ 江凡脑子嗡的一声，他第一反应就是这不是开玩笑的吧？ 在他印象里，打猎的事情情有可原，但后面的事情里，对于付婧婧的印象就是一个有些刁蛮，有些不走寻常路的千金。 一个在卫生局都可以大打出手的人，一个在县政府单位待着都嫌弃的女孩，竟然来当他们村的书记？ 江凡这会儿很想当面问问付从荣究竟是怎么个想法。 这算啥，算是安排付婧婧下来帮助自己的吗？ 江凡一时间既惊讶，又怀疑。 周遭的林月梅等人同样惊讶不已，主要还是觉着这么个娇滴滴的小姑娘竟然甘愿来这么个小村子里面待着。 至于能力啥的，倒是没有担忧，做个书记需要啥能力，村里反正有余见他们这些老资格顶着。 在经过一阵不断的议论之后，付婧婧徐徐站起身来，掷地有声道：“大家好，我叫付婧婧，是村里新来的村支书记，往后村里的一切大小事宜，就由我和余村长以及张村长还有村委会的各位一同管理。” 这话，说得温柔了些。 不过村里现在也没有什么爪哇的事情，犯不上在这个时候树立威严。 往后，付婧婧有的是机会做这件事。 其实真要说起来，这些人怎么看她，她一点也不在乎，她只是希望将自己不一样的一面展现给人群里那个和他人一样，带着怀疑神色的男人看。 察觉到付婧婧的目光投来，江凡收起了情绪，不动声色的思索着这其中的关键。 付婧婧礼貌性的自我介绍完成之后，重新落座。 余见重新接过话头，“第三件事，除了修路，咱们村往后会开展一些项目，这些都是由付书记统筹，大家一定要全力配合工作！” 项目？ 这下众人更加迷糊了，就村里这么个情况，能开展个什么鬼项目？ 种地卖菜啊。 众人七嘴八舌，纷纷询问起来。 余见只说到时候等通知。 又叮嘱了大伙儿几句之后，余见宣布散会。 但是大伙儿却没有着急离开。 虽然觉着村里有没有这个书记关系都不大，但是书记管的东西就宽了啊。 村里的贫困户、低保户、五保户都不少，这些东西以前是归村长暂管，但是往后搞不好就是这位新来的书记管理了。 万一哪家要办个什么事，也需要和书记走动，这会儿落个眼熟是没有问题的。 “付书记，你好你好，我是……” “付书记，你是哪里人啊？” “付书记……” 以付书记三个字打头，众人对着付婧婧就是一番轰炸。 付婧婧从容不迫的应对着。 江凡透过人群缝隙看着付婧婧，觉着她似乎有些变了，以前她会这样和人交流？ 估摸着别人没问上两句，她就不耐烦的跑了，不骂人都是好的。 “凡子，你怎么和咱们新来的书记认识的？” 有人见挤不进去和付婧婧说话，转头就找上了江凡。 “以前认识的朋友。” “咱们书记什么来头？” “……”江凡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她家里的情况。” 江凡怕说出来之后，付婧婧在村里就永无安宁之日了。 又是接连好几人逮着江凡问个不停。 江凡简略回答之后，带着李翠她们赶紧跑路。 这些个人就好像嗅到腥味的小龙虾，夹着就不想放手了。 回去的路上，江凡因为了解付婧婧，而在心中滋生的那些思绪逐渐消散。 他大概想明白了。 付婧婧到大老包村来，不管是因为她自己，还是因为付从荣的安排，估摸着都是来帮着自己开展村里的项目的。 有自己把控大的方向，还有余见这些上一辈的人帮扶，更有王颖在外出谋划策。 他逐渐意识到，自己身后已经矗立着一座座由矮到高的山峰。 这些山峰，将会是极为稳定的后盾。 人心所向，何以不成事。 第390章 融入 江凡刻意让唐甜留在家里，付婧婧回来了也好歇歇脚。 随后他和罗阳等人径直去了诊所，今天忙活最后一天鱼塘就算是弄好了，大差不差就行。 往后一些边角的地方修一下就行了。 半个下午，江凡等人搬石头，埋石头，进度拉得很快。 在四点左右，付婧婧才来到堰塘边上。 看着江凡的眼神幽怨无比，“你怎么自己跑了？也不知道帮我应付一下。” 江凡擦拭汗水笑道：“书记就要有书记的样子嘛，和咱们村里的人熟悉一下是好事。” 付婧婧撇嘴道：“你少来，我还不知道你。” “你不去村委会坐镇吗？” “明天吧，今天我都还没收拾好呢，明天正式开始熟悉村里的情况。” 江凡点点头，表示理解。 今天又是早起下乡，又是和村里人交涉的，估计付婧婧累得够呛。 放下手里的工具，江凡把付婧婧领到一边，商量道：“我那里你住几天没问题，但你是要在村里长住的，那可能就得换个地方了。之前没来得及告诉你，我住的是林姨家的房子，你过来之前，我也没和她说一声。” “而且咱们这都不是小孩了，住一块不叫个事儿，要不和余叔商量一下，这事儿村里应该安排的。” 付婧婧眨眨眼睛，“什么意思？你这是撵我走？” “……”江凡无奈道：“你讲点道理好不好，你自己说我刚才说的对不对？” 付婧婧摇头道：“不对，我是来帮你发展村子的，在你那儿住着又怎么了嘛，咱们正大光明的，还怕别人说吗？” “……”江凡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付婧婧。 看来她是真不知道村里人的嘴有多凶猛。 见江凡一脸古怪，付婧婧忽然噗嗤一笑。 “你放心，我当然不会一直住你这儿，我往后还要嫁人，这会儿你家里有人，住几天没啥，要是就咱们俩，那可不成，你知道这叫啥吗，这叫同居，我可不想被村里人编排。” 江凡翻了个白眼，感情她也知道问题啊。 “余叔那边有给你说安排吗？” 付婧婧摇了摇头，“没有。” 心是真大。 江凡又一次对付婧婧产生质疑，这姑娘真是来村里办实事的？ “这几天先在我这儿住着，明天我找余叔问问，不过村里估计很难安排，毕竟就这么个样子。” “不行的话，我再给你想办法。” “对了，后山那事儿你爸和你说了吧？” “说了。” “有信儿了吗？” 付婧婧耸肩道：“我爸说孟叔昨天就打报告了，还得等。” 江凡了然，只要提上了日程就行。 “你跟我说一句心里话，你到底是不是真心要留在村子里的？” 之前江凡不知道付婧婧回来是准备干什么的。 但是现在知道了，他想要确认付婧婧究竟是怎么个心思。 回来玩儿的话，那是真的大可不必。 付婧婧收敛起脸上的笑意，瞪着眼睛道：“你说我是不是真心的？我有哪一点看起来不像真心的？” “江凡，我发现你就是瞧不起我，你是不是觉得我在县城生活惯了，所以……” 江凡连忙摆手，朝着一旁努了努嘴，“行行行，付书记，那边有手套，戴上来体验体验咱们底层人民的艰辛。” 也就江凡这里干活还给安排手套了，村里人哪里舍得啊。 付婧婧看看一旁的手套，看看江凡，眼神当中透露着询问，那意思很明显。 让她干活？ 江凡笑着催促道：“赶紧的，不干活晚上没饭吃。” 说完，江凡就转身去忙活自己的了。 付婧婧初来乍到，如果是真心要留在村里，那就需要快速与村子融合。 那就从干活开始吧。 付婧婧盯着手套看了半晌，又看了一眼即便是入冬的天气，江凡等人依旧是挥汗如雨的样子，一咬牙，戴上了手套，走了过去跟在李翠身边，有样学样的帮着搬个头小一点的石头。 因为没怎么干过体力活，十来分钟这姑娘就要歇一会儿，然后又接着干，嘴里也没喊上一句累。 这些江凡都看在眼里，还不错。 一直忙活到近六点，把最后的一点收尾工作搞定，江凡这些剩下的人才收工。 李翠她们是提前回去做饭的，江凡等人收拾工具回去，正好赶上吃饭。 林月梅这儿不算灶屋，拢共也就三间房，江凡睡的那间堆放了付婧婧的行李之后就什么都放不下了。 另一间卧室里面有唐甜的东西，有林月梅的东西，还放着一些其他地方放不下的物件，空间也不算多了。 中间的堂屋左右两侧都放着中药，再摆上一张桌子，空间也不是很大了，这会儿一桌人坐上，就更显得捉襟见肘了。 而且今晚有付婧婧在，江凡自己还得另外去找住处。 修房子的事情确实是该提上日程了。 看着虽然热闹，但却拥挤的屋里，江凡筹划着自己那几万块钱能不能行。 几万块对于村里来说修房子不是问题，不过这是对于石头房子来说，要修砖房可以，但是可能会把手里的钱用得所剩无几。 不行。 略微算下来，江凡当即否定了这个想法。 而且暂时也没有这个时间。 一切都得等后山的事情大致落地之后再说。 只要后山隔开来了，即便是野猪那边暂时没有收益，自己也会立即有大量的收入。 前段时间，全国都发了药材，现在各地都是缺那方里面的药材的时候，这个时候的药材弄出去卖了的话，绝对大赚。 这一点，前两天他在镇上去孙全那里给江静萱抓药的时候就佐证过。 等那时候有钱了，马上就可以动工，起一座房子。 位置江凡都已经想好了。 有付婧婧在，批块宅基地不是问题。 第391章 又有老鼠？ 晚饭过后，江凡送走了罗阳，又嘱咐夏冲两兄弟往后别去镇上混了，就老老实实的留在村里，等他的消息。 如果黄老五问起来，就报他的名字就行了。 把两兄弟送走，江凡回到屋里看着帮忙收碗的付婧婧，开口叫她停下了手里的活。 “你进来看看你的东西，哪些暂时用不到的，我先拿出来，全部放屋里太碍事了。” 一听这话，唐甜也干脆丢下了手里的碗筷，跟着两人进了屋。 美其名曰帮忙搬东西。 江凡真的不知道，一个人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东西。 就连唐甜回村那会儿，也没有这么夸张。 江凡只把这个当成是入冬了，付婧婧带的都是冬天的衣物，所以才会这样。 最关键的是，就连付婧婧自己都不知道哪个箱子里面装的是什么，还需要一个个的打开来看。 一箱箱暂时用不上的衣服被搬到了堂屋最里面放着，屋里的空间顿时多腾了些出来，没有那么令人窒息了。 就在唐甜拎着两个袋子去堂屋还未折返的时候，付婧婧正好打开脚下的一个行李箱。 里面的衣物顿时跳了出来。 江凡自认见过的女性内衣不少。 可当整整一箱子款式，颜色各异的衣服出现在视线里的时候，他还是愣住了。 里面有些东西能穿？ 就只剩下一块布条了。 “啊！！！” 付婧婧惊叫出声，砰的一声把箱子扣上，回过头瞪着江凡，“你不许看！” 咚咚咚。 还不等江凡说什么，唐甜就跑进了屋，看到脸色涨红的付婧婧，她疑惑问道：“咋了这是？” “没事，有只老鼠蹿了过去。”江凡解释道。 唐甜狐疑的看着两人，什么老鼠还不许江凡看了？ 等到把所有暂时都用不上的东西搬到堂屋里面去了，屋里一下子就宽敞好多。 江凡从柜子里拿出床单被套，正准备叫唐甜帮忙的时候。 屋外就传来了林月梅的喊声，把唐甜叫走了。 这下，江凡和付婧婧两人面对面，就有些尴尬了。 所以说在江凡眼里付婧婧是个矛盾体嘛，分明刻意穿得很素的来村里了，结果箱子里面还带着那些过于超前的衣物了。 “来牵着。” 江凡把被套一边递给付婧婧，然后开始装被褥进去。 期间，付婧婧一直有意无意的打量江凡的神情。 发现他没有任何的异色之后，暗自松了口气。 等床单，被套都换好了之后，江凡才看向付婧婧道：“这几天你都住这儿，林姨她们近期应该不会回镇上，晚上她们都在的，犯不上害怕。” “还有，村里有老鼠是正常的事情，看到了也不用害怕，你到哪里都会有的。” 尽管在上次王颖被老鼠吓着之后，江凡已经配过药收拾过了，但难免还会再突然出现。 想了想，江凡又道：“走，我带你看看洗澡的地方，你在这儿就自在一点就成，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你晚上不在这儿吗？” 江凡摇头道：“就两个卧室，你一个，林姨她们一个，我肯定睡不下了啊。” “那你睡哪？” “我去李婶家将就几天。” 付婧婧点点头，心里有淡淡的小失落，本来还准备晚上和江凡多聊上一会儿天，结果人根本就不在这里住。 江凡带着付婧婧把洗漱，洗澡该怎么做多说了一遍。 他相信付婧婧既然选择下乡，对于这些东西应该是会有一定的心理准备的。 等安排好这些，李翠她们也忙活完了。 “婶，最近几天我在你那儿住，付婧婧暂时在这儿住几天。” “成，那差不多了就走吧，妞妞明天还上学呢。” 林月梅忽然站出来道：“翠，什么意思？你今晚要回去睡啊？咱们前面两天晚上都一起睡的，你回去干嘛？你回去了小甜睡哪？” “……”李翠顿时知道林月梅打的是什么主意，她不动声色道：“几天没回去了，我回去收拾一下。” “那我也去帮你。”林月梅招招手道：“小甜，你今晚就带着妞妞睡家里，陪着付姐姐，我去帮你李姨收拾东西。” “……” 唐甜那叫一个委屈，就差把不字吼出来了。 前几天她们让自己带着妞妞去李姨家睡，结果今晚江凡哥好不容易也要过去了，结果她们两个硬要给换了。 顿时，她有些欲哭无泪。 “妈，我……我睡李姨那儿睡惯了，我不想……” “这事儿没得说，听话。” 江凡一时头大无比，几女想的什么他清楚的很。 这么争来争去的，还真是不怕被付婧婧看出异常吗？ “成，既然小甜睡惯了，那就再睡几天，我就和你妈跟这儿睡着。” 李翠当即做出决议，要她单独和江凡住可以，要让林月梅跟着，那还不去如不去折腾了。 这样，林月梅就没有任何意见了。 安排好了晚上怎么睡，江凡让唐甜带着妞妞先去李翠那边，他在这儿再等等。 付婧婧一个人进入这种艰苦而又陌生的环境，江凡怕她一时间不习惯，或者害怕，毕竟是女孩子，又是大晚上的，有个熟人在会好一些。 唐甜这会儿心里高兴得不行，带着妞妞就往李翠家走去，先把妞妞哄睡再说。 之后在李翠的协助下，帮着打热水什么的，付婧婧先行洗了澡。 随后就是两位轮流洗了，不过两人之中总会有一个守在江凡两人身边。 江凡留在这里，一来是多陪伴一下付婧婧，消除一下她有可能出现的异样感觉，二来就是要商议一下往后准备做的事情。 毕竟现在村里的大小事，都是归付书记管了。 堂屋里，江凡把专门在镇上打印出来的纸质文件拿了出来，摊开在桌面上，一项项的和付婧婧介绍着。 可能他带入县里的文件，付婧婧看过了，但是他手上这份是详尽无比的。 付婧婧初来乍到，说实在的，任务有些重。 很快就会到来的修路，只要是涉及到途经的村庄，主事的人应该都会参与进去。 光是这个就有得她忙的了。 第392章 该睡觉了 修路和村里后山分割开这两件事情应该会错开。 而且后者一定要先做，不然等开始排头修路之后，再想要大规模的人员进村的话，就只能采取步行，还是在要携带材料和装备的情况之下，显然是不实际的。 更不可能等到把路完全修好，那都该过去多久了。 除了当前这两件最为重要的事情，付婧婧还需要对村里各方面的情况进行了解。 江凡先把近期大致会做的事情说了一遍，大多他都可以找余见进行操作。 只不过是想要付婧婧知道一个大概。 不至于等做完了，她连个信儿都不知道。 至于其他的，是让付婧婧心里暂时有个底。 等到介绍完了之后，已经是快十一点了，江凡给了付婧婧一份资料，让她有空的时候就自己看看，但是千万不要给别人瞧见了。 和林月梅她们打了声招呼，江凡收拾洗漱用品和换洗的衣服，打着电筒去了李翠家。 屋里还亮着灯，江凡的电筒灯光还在晃动的时候，堂屋的门已经隙开一道口子了。 江凡小跑着上前，“你干嘛呢，万一不是我呢。” 唐甜把门拉开，一边给江凡让开身位，一边道：“谁没事会大半夜拿着电筒对着别人房子晃嘛。” 江凡无奈道：“往后还是注意一下，我到了会给你说的，再说了我有钥匙的。” 唐甜刚刚要点头应下，一听到江凡这样说，她当即问道：“你有李姨家的钥匙？” 就是关系再怎么好，江凡有钥匙那也太奇怪了吧。 “……”江凡不动声色道：“李婶刚刚给我的，她怕你睡着了。” 唐甜这才没了疑惑。 “你还没洗漱吧，先去洗漱，我给你烧了热水。” 江凡拿着衣服和洗漱用品进了灶屋，李翠这儿，他可以说是轻车熟路了。 “记得洗澡！” 唐甜在身后叮嘱一声。 江凡笑了笑，唐甜不说他也要洗澡的，白天干活出了一身汗，不洗澡晚上难受得很。 灶屋里面，锅里的热水冒着腾腾热气。 打水，洗澡，换衣服，江凡动作麻利。 等他擦着头发走回堂屋的时候，唐甜还坐在那儿等着他呢。 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看来是等久了。 “你怎么这么慢啊，江凡哥。” 江凡微怔，这还叫慢？ “你去婶儿房间里把吹风机拿来，我把头发吹一下。” “别，别用吹风机，待会儿把妞妞吵醒了。” 一边说着，唐甜一边走上前去，“还吹什么头发呀。” 淡淡清新香味扑面而来，唐甜拥进了江凡怀里，将头埋在他的胸膛上，把他抱得紧紧的，嘴里嘟囔着，“江凡哥，我都好久没有好好抱你了。” 上次那仓促的一抱不算。 江凡下巴正好和唐甜柔顺的长发相触，刚洗过头不久的那股洗发水的香味混着唐甜身上原有的清香，让人嗅着就觉得异常舒适。 江凡反手抱住唐甜，这一下，两人之间就更紧密了。 隔着外套，江凡并不能感受到炙热的温度，但是他却感受到了怀里娇躯的柔软与。 江凡想了想，上一次和唐甜是什么时候还真有些记不清了。 好像是在她回镇上之前。 这么久和唐甜没有在一起了，一时间，他食欲大动。 在唐甜头发上轻吻一下，江凡微微低下身，将她拦腰抱起，朝着一旁他经常过夜的那个卧室里走去。 轻轻把唐甜放在床上，江凡想要把一旁的电灯关上。 谁知唐甜一把拉住他，“不要，别关灯，我想看着你。” “……”江凡就继续把灯亮着了，等回过身来，唐甜已经坐立起身，一手揽住江凡的后脑勺，将粉嫩的唇递了上来。 香软入口，两人交织着。 江凡把唐甜的外套拉开，里面白色的t恤衫露了出来，随着两人身形的贴合，那灼热的温度在两人身体表面来回传递着。 江凡发现唐甜除了外套和里面的白t恤，就没穿其他的了。 两人从一个站立，一个跪坐在床上，到两人都钻进了被窝。 从穿着外套到两人坦诚相待。 唐甜白皙的肌肤在昏黄的灯光下，同样闪亮亮的，似泛着光一样。 年轻女性的魅力在这个时候展现到了极致。 “江凡哥，该睡觉了。” 唐甜轻轻唤了一声。 随着她一声惊呼，唐甜将这段时间的思念尽数在这个夜晚尽情倾泻。 …… 第二天一早，两人是被闹钟吵醒的。 睡觉之前，江凡就设了一连串的闹钟，否则万一睡过头了，要是李翠上门，那可就糟糕了。 唐甜枕在江凡胳膊上，头贴在他的脖颈位置，被窝里一条腿紧紧挨着他，另一条腿搭在他的身上。 “该起床了。” 唐甜嘴里发出哼哼声，显然不满这样舒适的状态被破坏。 江凡笑着拍了拍唐甜光洁的后背道：“真得起了，再不起待会儿李婶过来了。” 听到这话，唐甜才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从江凡胳膊上离开撑起身来。 一起身，身上盖着的被褥掉落，雪白肌肤出现在江凡眼前，从脖颈到腰线位置。 完美至极。 唐甜似乎是感觉到了寒冷，将被子往上提了一点，她回过头，刚准备说话，就看到江凡盯着她的后背目不转睛。 微怔之后，她莞尔一笑，“昨晚还没看够啊？” “看不够。” 唐甜嘴角高高扬起，眨了眨眼睛道：“那就再多看一次。” 话音落下，她扭转身体，翻坐在了江凡身上，展现自己的美。 第393章 买鱼苗 清晨总是会叫人精神旺盛，恰如酣战的二人。 良久之后，江凡轻轻的拍了拍近乎累瘫了的唐甜，轻声道：“我先带妞妞起来洗漱，你待会儿快点起来。” 唐甜无力的嗯了一声，示意知道了。 江凡把她侧放在床上，随后起床穿衣，去带着妞妞洗漱。 老灯泡闪耀出的昏黄灯光下，唐甜眼神迷离的看着江凡的一举一动，看似无神，实则眼眸深处却尽是满足与欣喜之意。 不多时，屋外响起江凡和妞妞说话的声音。 唐甜知道该起床了，尝试着往上撑了撑，皱着眉头，勉强能够起身。 起身穿好衣服，江凡他们俩也洗漱好了。 “怎么样，能走吗？”江凡进屋看着唐甜一慎一慎的步子，关切的问道。 唐甜点点头，又摇摇头，“有点痛。” “江凡哥，你折腾的太狠了。” “……”江凡有点尴尬，这不是为了赶时间嘛。 走上前，江凡拉住唐甜的手，在其手掌之上按动了几下，唐甜的面色逐渐放松下来。 “现在呢？” “不难受了唉。”唐甜惊喜道。 “嗯，那快洗漱吧，再不过去待会儿婶儿该急了。” 唐甜洗漱，江凡就把屋里的一片狼藉收拾了一下，将被褥被汗水浸湿的地方暴露了出来风干，再把垃圾全部带走。 随后三人一同去了林月梅那儿。 等到的时候，李翠已经在屋檐下翘首以盼了，看到三人过来，她走下屋檐问道：“怎么晚了这么多？” 唐甜将视线挪向一旁，江凡不动声色道：“睡过头了。” 李翠不疑有他，点头道：“先吃饭吧。” 这会儿，付婧婧已经在屋里桌上吃了起来。 早上弄的是稀饭，搭配了一点清炒白菜和咸菜，就是村里最常见的早饭。 “吃得惯吗？” 付婧婧看了江凡一眼，“还可以啊，在家里我早上也是吃的这些。” 江凡点点头，这姑娘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估摸着是看着李翠她们俩也在旁边，所以才会这么说。 “在给你安顿下来之前，你都跟我这儿吃饭。” “可以。”付婧婧将视线看向李翠两人，“就是麻烦林姨和李婶了。” “不麻烦。” “多双碗筷的事情。” 林月梅两人客套道。 匆匆吃完早饭，简单收拾一下，付婧婧去村委会‘上班’。 离开之前，江凡叫住了她，“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叫余叔帮你，要是有解决不了的麻烦事的话，你就给我打电话，别委屈了自己。” 付婧婧以前可能没有面对过村里的琐事以及了解村里人的脾性，因此可能会遇到些困难。 要是付婧婧扛不住村里人，最后跑回县里了，那才是大好的机会被浪费了。 毕竟有她在村里，往后展开什么工作，报上去之后也要方便一些。 “知道的，你忙你自己的吧。” “行，那就祝咱们付书记旗开得胜。” 付婧婧笑了笑，拎着茶杯朝村委会方向走去。 送走付婧婧，江凡也该忙活今天的事情了。 先把妞妞送去学校，回来之后，江凡打了个电话给罗阳，让他先过来，今儿准备去找地方买鱼苗和供氧设备。 所谓的供氧设备，就是一个简易的大喷水器。 而罗阳赶过来的时候，江凡先找了两个大竹篓，每一个里面差不多能够蹲下两三个人。 在里面铺设上一层塑料就行了，待会儿买的鱼苗全部放到里面就行了。 没多久，罗阳就过来了。 “凡子，想好去哪儿买没有？” “我对这一块不怎么熟悉，罗叔你有推荐的吗？” 罗阳沉吟片刻，“这东西还是得找靠谱一点的，不然的话买回来很容易就养不活。” “咱们去镇上吧，白鹤山那后面的柏林村，那里有一家，卖得不错。” 白鹤山。 熟悉的一个地方。 江凡头一回卖药材的时候，在银行门口看热闹，钱被人给偷了。 追逐途中，正好被在街边买吃的江静萱撞见，也是那次，江凡和江静萱相识。 两人的共同追逐之下，那偷钱的人逃跑的地方，就是白鹤山。 最终两人联合将那个偷钱又胆敢伤人的混球给制服了。 想到这些，江凡就想着等什么时候，再带江静萱去那上面走走。 毕竟，风景还是不错的。 想着，江凡招呼一声，“成。那上车，咱们先过去。” 三轮车摇摇晃晃的往镇上开去。 …… 三轮到了镇上，江凡两人先去市场买了喷水器。 深蓝色的那种塑料大桶，用电线连接之后，只要插上电就可以喷水，供氧。 接着又买了些必需品，两人才朝白鹤山驶去。 翻过白鹤山旁边的泥路，里面一截竟然是水泥路。 这倒是叫江凡困惑了，以前没来过这里面，所以不知道。 这会儿才发现，这里竟然这么不正常。 按理来说，从来都是外面一截是水泥路，越是靠近村子的对方是泥路才对。 可到了这里却是反了过来。 没多想，江凡按照罗阳的指示到了目的地柏林村。 一个巨大的鱼塘，鱼塘旁是一联排的房子，挨着房子的另一侧是一个大型的方形水泥池子，其中被分隔开来了。 就好似那方形的九宫格火锅一般。 每一个格子里面养着不同时间，不同品种的鱼类。 两人一下车就找到了在水池里捣弄的人。 一个短发的中年男人，皮肤黝黑，看上去比较健硕。 “你好，你是老板吗？我们来买鱼苗。” 男人咂巴咂巴嘴里的烟，抬头看向江凡两人。 “我就是老板，你们要什么鱼？” 第394章 强买强卖 “鲫鱼，草鱼，黑鱼，一样来点。” 男人看了看江凡两人，随后点点头，从一旁拿过抄网，带着江凡两人朝着一旁走去。 在一个格子面前停下，男人将抄网下水，捞起一网，“看看成色，我这儿的鱼苗好得很。” 抄网里面的鲫鱼苗看上去有些参差不齐，看上去也不怎么动。 说实话，江凡也看不来这个，只是觉着鱼儿没有伤痕，活蹦乱跳就不错。 罗阳也不是很懂这个，但两个行外人都觉得这鱼苗不行。 “老板，还有其他的鲫鱼苗吗？” “就这池子里的了，大早上的，天气有点冷，所以看起来不怎么动。” “……”江凡视线扫视一圈，“看看草鱼和黑鱼吧。” 江凡有点不相信，鲫鱼这种供需量这么大的鱼苗，这里只有这么一个小池子里面有。 老板没多说什么，领着罗阳两人朝着另一处走去。 两人不知道的是，他们开口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今天要被宰一顿。 鲫鱼，草鱼，黑鱼，一样来点。 懂鱼的人绝对不会这么说。 要多少那都是以自家塘子的规模提前就估计好了的。 多种鱼类，也不会说出一样来点这样的话。 从来都只有鲫鱼打头，草鱼次之，黑鱼随便捡几条，到时候吃个新鲜而已。 能够说出那句话，绝对是行外人的行外。 三人来到另外一处池子里面，这里面是青绿青绿的草鱼苗。 大体看起来都没什么，但是总给江凡一种感觉，这些鱼苗不是很对。 和罗阳对视上一眼，江凡想了想道：“老板，我们是成心买的，还有其他的吗？” 老板笑了笑，“我这儿都是这样的，你们是头一回买鱼苗吧？现在天气转凉了，所以看起来就没那么对头，都是正常的。” 江凡沉吟片刻，“那再看看。” 这边养鱼的本来就少，那就更别提专门做鱼苗的地方了，去其他地方的话，还得到处去问，地方应该也不近。 老板没多说什么，带着江凡两人池子里面转悠着，东看西看，都是那号的。 江凡不能够确定是不是真的像这老板说的那样，因为天气原因，这些鱼苗显得不是那么的鲜活。 得去其他地方看看再说。 “老板，我们哪天天气暖和了，再过来看看。” 说完，江凡和罗阳两人就准备离去。 “等会儿。” 老板自兜里抖出一根香烟点上，“你两个什么意思？搞了这么久搞着玩？” “消遣老子是不是？” 江凡顿步，以现在这老板的态度，江凡能够确定，他才是逗自己两人玩，准备拿些歪货卖给自己两人。 “谁说的买东西连看看不行了？” 老板龇着大牙笑着，“那是他们，老子这里不行。” “买多少，快点的。” 江凡懒得理会这个傻缺，转身就走。 谁知这时候，另一端的鱼塘周围钓鱼的几个人放下手里的鱼竿，朝着江凡两人的三轮车走来。 显然是不想让他俩就这么轻易的走了。 江凡两人走到平地上面，老板也跟着走了出来。 “强买强卖？” “是这么回事。” 江凡这会儿也顾不上罗阳是在哪里听的这么卖得不错。 他只知道这些人找错人了。 “你确定？” “废尼玛的话，给你们装几十斤，掏钱走人。” 不掏钱，那就走不了人。 江凡笑了，朝着三轮车走去。 这些人估摸着是做生意一家独大惯了，又看出他俩人不太懂，所以就想乱来。 见江凡不识抬举，几人当即围了上来。 不服，那就干到服呗。 这附近的鱼商，他哪个不认识，这两个一看就是不知道哪里来的小瘪三，吃了就吃了。 小地方，小鱼吃虾米。 常有的事。 “凡子，怎么弄？” 江凡把手放在裤兜上面的缝隙里面，“弄呗。” 罗阳还不知道江凡是什么意思，下一刻，江凡已经动手了。 手里银光闪烁，几个赤手空拳的人被江凡手中的银针扎中，顿时有惨叫声响起，一个个摔倒在地，哀嚎不已。 然而江凡一个不留神，侧面一人从地上捡起一块砖头就砸了过来，正好砸在江凡的左臂之上。 疼得江凡龇牙咧嘴。 强忍着疼痛，江凡两个迈步上前，一针扎在这人挥出的拳头上，痛呼声刚出口，江凡又拔针扎在其腰间。 这人顿时就软了下去。 看着那人倒地，江凡上去在其腹部位置补上一脚。 这些人他即便是每人踹上几脚，也能够让他们在验伤的时候只感觉到痛苦，但什么都查不出来。 收拾完这些人，江凡回过头看着目瞪口呆的老板，勾了勾手，“滚过来。” 老板咽了咽唾沫，“你还想打我不成，我是……” 山不过来，江凡自去。 一个大耳刮子扇在老板脸上，江凡笑道：“你是什么？” “你想说你爹是谁？还是说你敢这么做生意，在镇上还有靠山？” 老板被扇懵了，一时间忘记了回话。 江凡换了一个方向，又给他扇了一下，“说话。” “我……” 啪。 “说快点。” “我兄弟……” 啪。 “快点。” “我兄弟是镇上混的。” 总算是说完了，江凡的耳光也没有再落下。 “要么现在去网鱼，该什么价钱就什么价钱，要么就你把那什么兄弟叫过来一块挨打。” 很久没动手了，今天这么一通下来，江凡总觉得怪爽的。 第395章 人人连城隍 老板想也不想，拿起抄网就去池子里面网鱼。 什么叫兄弟过来，只有傻子才会信这话，他只要敢拿出手机来，那小伙子的耳光估计又要落下来了。 罗阳在一旁怔怔的看着这一幕，久久难以回神。 有他在，对付这些人不是问题。 打猎不是白打的。 但是像江凡这么麻利就全给放倒了，他还真是做不到。 而且凡子不是读书人吗？读书人打架这么厉害的？ 还记得罗光回来的那个时候，凡子和陈富贵还有陈岚三个人加一块，才把罗光和黄凤两个人收拾了，那还是陈岚满身都是伤，陈富贵脑袋上开了道口子的情况之下。 怎么凡子现在这么勇了？ “凡子，你……” 江凡知道他要说什么，将手中的银针呈现在罗阳眼前，江凡解释道：“罗叔，我靠的是这个，扎一下，别人就没了力气。” 罗阳看着还带着鲜血的银针，顿时明了。 凡子是医生，知道穴位这些啥的。 怪不得刚才打起来那会儿，这些人挨着就叫得不行。 原来是被扎疼了。 “你手没事吧？” 江凡把衣袖撩起，看了一眼，红肿一片，还有些血丝渗透了出来。 这一下，挨得不轻。 看了一眼依旧在地上翻滚的扔砖头那人，江凡觉着得再给他加点料。 刚才那一下要是砸在自己头上的话，大概是要开瓢的。 走了过去，江凡在他小腹位置扎了一下。 接下来几天小便的时候，得享受一下比江凡手臂上好几倍的痛处了。 不多时，老板已经拿着用桶装好的鲫鱼苗过来了。 和之前看过的、全然不同的鲫鱼苗。 “称一下。”江凡淡然道。 老板摆手道：“不用钱了，就当交个朋友。” 江凡举起手掌：“称一下，算账。” “……”老板掂量一下，大致报了个数，“五十斤，一斤七块。” 江凡点点头，“把这些弄进去，再去装草鱼和黑鱼。” 老板不敢说什么，一个人抬着鲫鱼苗往三轮上送，装进了竹篓里面。 接着，又去池子里面装其他的鱼。 就在等待间，前往鱼塘的路上忽然出现了三辆小车。 原来是地上躺着的人之前趁着江凡两人不注意，将消息传递了出去。 看到熟悉的车牌号，老板怔了怔，随后将手里的网兜重重一扔。 我网尼玛！ “杂种，刚才打爽了是不是，今天老子不打死你。” 一旁被江凡弄倒在地上的那些人同样也不装了，挣扎着起身。 一个个争先恐后的放着豪言壮语，要把江凡怎么怎么样。 江凡一脸异样的看着这些人，就好像是在看智障一样。 那车他认识啊。 这就是老板所谓的兄弟吗？ 不够看啊。 三辆小车径直开到了三轮车停下的地方。 还不等头一辆车开门，后面的两辆车车门打开，从上面接连迅速跳下好几人，一个个手里要么拿着刀，要么拿着棍子。 好大的排场。 “凡子，弄不过，得跑。”罗阳拉了拉江凡的衣角，提醒道：“咱们朝那边的林子里跑，进了那里面，我有办法弄他们。” 江凡一脸沉着道：“别着急，罗叔，来的是熟人。” 只见老板一行人连忙跑去头车面前诉苦不已，把江凡说成了什么十恶不赦之人。 头车之上，正主下来了。 挺着个大肚子，光秃秃的额头耀眼得发光。 习惯性的提了提半落的裤腰带，那人走出围着的诉苦的人群，朝着江凡走来。 他身后那些人也跟着走上前来。 在鱼老板一行人兴奋的目光中，胖子上前大哈哈道：“你咋到这儿来了？” 江凡朝着旁边努了努嘴，“买鱼。” “被坑了？” “看来你没少掺和这些事啊？除了收药材，你还干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 来人不是孙全是谁。 就说地方小，人人连城隍。 显然这时候又连接上了。 “我现在不做这些事了。” “把东西全收起来！” 孙全朝着身后厉喝一声：“黑子！滚过来！” 那老板见两人相谈甚欢，顿时知道糟糕了。 “孙哥，我不知道……” 啪啪。 老板那被江凡扇过的脸上面，又挨了两下重的。 “谁踏马让你坑人的！” “快给人道歉。” 老板捂着脸，委屈极了，“孙哥，我……” 孙全一脚踹过去，厉声道：“听不懂还是怎么的？” 老板从地上爬起，不敢再多说什么，赶紧向着江凡躬身道歉。 江凡看着他这副模样，有些想笑。 上一刻还说着要自己断手断脚，这会儿就连头都不敢抬了。 这就是狗仗人势，没了人势，就只能摇尾乞怜了。 江凡一手按住老板的脖子，一手在他脸上啪啪打着，“你刚才准备怎么弄死我来的？” “不不不，没没没。” 一个黑不溜秋的壮实汉子，此刻就好似一个受惊的小鸡仔，脑袋摇得像是拨浪鼓。 “去装鱼。” 老板抬起头来，有些错愕的看着江凡，似乎不相信这么轻易就放过他了。 “脱了衣服下去捞。”江凡对着之前打过的那些人道：“你们也一块。” “一条条的捞，要是鱼有什么问题了，你们就留在下面。” 脱了衣服下去？ 这么冷的天…… 见众人不动，孙全怒目圆瞪。 “听不见是吗！赶紧给老子滚下去！” 第396章 吓我？把钱结了！ 黑子和他那一群准备宰客的帮手，在这个寒冷的日子里，脱得仅仅只剩一条腰裤，跳进冰凉的水中，打着哆嗦在水里一条的捞鱼。 因为寒冷，又要确保鱼苗没事，几人动作算不上麻利。 江凡和罗阳就在岸上看着，面无表情。 看了一会儿，江凡忽然侧目看向身旁的孙全，“你们这些人是不是永远都改不掉欺负人的习惯？” 孙全眉毛动了动，赶紧说道：“在镇上几十年都是这么过来的，就管着这个吃饭了，也习惯了，但是今年我可是真的改了。” “今儿个，我是听黑子手底下人说被打了，来帮黑子站场子的，还不知道具体是咋回事。” 对于孙全的这番话，半真半假吧，江凡这样以为。 坑人这一点上面，孙全吃过大亏，所以大的不敢来，但是如他所说，既然习惯了，都是指着这个发财呢，小的自然是少不了。 只能说不如以前那么猖獗了。 瞧瞧这些人下车时候的那副样子，又是刀又是棍的，管这叫来站场子？ 这纯粹是要是来人不是江凡，那就等着交上一笔钱再走吧。 “上次，王文杰的事情，算是救了你一条命，往后你自己掂量着点吧，这种事做多了早晚有一天要遭殃的。” 江凡如此提醒道。 孙全连连点头称是，他怎么会不知道那一次就是生死攸关的时候？ 江凡看了一眼孙全身后的那些带着异样眼神打量他的小弟，没再多说什么，就在一旁靠在三轮车上，等着黑子一行人继续摸索下去了。 等到摸足了数，已经是快二十分钟以后的事情了，一众人从池子里面爬起，本来已经习惯了水里的温度。 但这一起身，身上的冷水蒸发，一下子温度又低上好几层，顿时瑟瑟发抖起来，就连牙齿都在跟着打颤，浑身红彤彤的，嘴皮也是呈现紫色。 不敢当即穿衣服，抬着捞起的鱼苗协力给装进了江凡带来的竹篓里面。 随后站在一旁，等待着江凡的‘发落’。 江凡看向其中那个之前用砖头砸他的人，本来就被他加餐了，如今又下了冷水刺激这么久。 等这几天痛过去，往后就废了。 想了想，江凡捻着手里的银针走上前去，快速给他来了一下。 接下来的几天仍旧会痛，但是不会涉及到生育问题。 不过， 光是痛还不够，江凡得给他心里来上一刀：“如果接下来几天上厕所不疼，算你运气好，要是疼的话，你这辈子就只能……” 江凡伸出食指朝下，软塌塌的颤动了几下。 那人当即朝着自己裆下看去，惊恐万分。 江凡嘴角上扬，翻身上了三轮车，罗阳紧紧跟在后面。 “孙胖子，带这么多人来吓我，这鱼苗的钱你可得给结了。” “下次再过来买鱼苗的时候就我自己掏钱了。” 既然来了，总得付出点什么。 江凡管他结是不结，反正黑子管他去要就行了。 就这样，江凡骑着三轮慢悠悠离去。 等江凡一走远，黑子一行人赶紧将地上的衣服捡起来穿上。 “孙哥，这人是谁啊，这么大的谱。”黑子穿好衣服后，搓着手问道。 孙全瞪眼道：“你惹不起的人！” 说到这，他就来气，你说你惹谁不好，偏偏要撞上这人，还硬是把他给叫来了。 “后面给我收敛一点！要是闹出什么大事来，我也兜不住！” 黑子连连称是。 “你卖给他那些鱼多少钱？” 说着，孙全从裤兜里掏出钱包，开始点红票子。 “孙哥，咋能要你的钱呢，那鱼就当是我送他的，不要钱。” “少尼玛废话，多少钱！”孙全不耐烦的骂了一声。 他是可以不给，但是要是被江凡知道了，估摸着又得对他那已经坏到地底的观感坏上一分。 最后，黑子粗略的算了一下，收了孙全五百。 其实是不止的，后面捞的时候根本就是没有计量的，只有多，没有少。 孙全点了五百递给黑子，随之警告道：“往后他在你这里买鱼苗，便宜点可以，但是别他妈给老子弄成亏本做了，人不吃你这套。” “我晓得了，孙哥。” 孙全顶着个大大的肚子，恨铁不成钢的摇了摇头。 随后也带着手下人回了镇上。 踢到铁锤的黑子站在原地怔怔无言。 那个被江凡吓唬的人，这会儿急急忙忙的回家去拿钱，准备去镇上看看裆里了。 这玩意可不是闹着玩的。 …… 江凡两人出了白鹤山，过了镇上，朝着村里驶去。 “凡子，那孙胖子还在干这些勾当呢？咱们要不给沈哥说一声，直接把他给端了，免得老是有人在他手上遭殃。” 头一回来镇上卖药的时候，江凡三人就是在孙全手底下吃了亏的，最后还是沈中全的老婆王芳出来解决的，要不然三人得吃一个闷的。 算上这回，已经是第二回了。 江凡笑着摇头道：“罗叔，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些事情，那孙全不会像以前那么肆无忌惮了，但是要把他一锅端了是不成的。” “这镇上比他还要过分的到处都是，难不成每个咱们都让沈叔给端了？要是能做，人沈叔早就做了，还轮得到我们去找他吗？” 罗阳不太懂里面的弯弯绕绕，只是觉得这种欺负老实人的混蛋就该被惩罚。 一路上两人商量着今天的事儿就别泄露了，免得屋里人担心。 今天不仅是买到了好的鱼苗，更是把买鱼苗这条路子给疏通了。 往后村里还需要鱼苗的时候，直接去黑子那里进货就成了。 谅他也不敢糊弄人了。 回到村子，江凡和罗阳直接去的堰塘。 这堰塘里的水还需要调一下，否则还真不一定适合这些鱼苗生长。 村里也没人懂这个，江凡就照着自己学的，开始调配。 第397章 住所有着落了 等把水调好，将鱼放下去之后，江凡两人又在村里的废地里面割了杂草扔进塘子里。 草鱼得要这个。 “罗叔，咱们先回去吃饭，等下午再来安喷水器。” 拍了拍手，罗阳点头道：“成。” 两人回去的路上，江凡突然想起这几天罗阳在他这里忙活，那罗二狗怎么办。 罗阳一通解释，原来罗二狗这几天都在他爷爷那儿，中午也是爷爷在送饭。 不然，罗阳也没时间天天泡在江凡这里忙活。 江凡暗自点头，罗阳的付出他都记在心里的。 他可不是只把罗阳当成一个下苦力的帮手。 要真是这样的话，江凡就不会让他白做了，每天给他算钱就成了。 现在是没钱，往后等着就是了。 回了屋里，付婧婧中午还没回来，江凡招呼一声后，朝着村委会走去。 打算去看看付婧婧的工作得咋样，顺便和余见商量一下付婧婧居住的问题。 到村委的时候，里面就只剩下余见和付婧婧了。 较之以前的穿着，付婧婧最近的几套衣服，已经可以称之为朴素了。 此时，两人正在办公室里说着话，都没有注意到江凡的到来。 江凡走到门口，站定着听了听。 余见在介绍村里大致情况，就是这么一个看似寻常的事情，对于付婧婧这么一个外来人而言，估摸着都得花费上不少的时间才能够了解下来。 江凡也没有打扰两人，就一直等在门外。 等差不多快到十二点的时候，江凡才刻意弄出声响，走进屋里。 “付书记，该吃饭了。” 两人抬头看向江凡，又不约而同的看了看时间。 “付书记，那今天上午就先这样，下午再来看？” 付婧婧点了点头，“麻烦余村长了。” 余见摆摆手，收拾东西准备回家吃饭。 “你先回去，我有话问问余叔。” 付婧婧挑眉道：“还有什么事情是我这个书记不能知道的。” “你在这儿等会儿也没事。” 想了想，江凡点点头，随即看向余见。 “余叔，我想问问村里有地儿可以安排她住吗？” “长期住我那儿不叫个事。” 余见看看付婧婧，有些为难。 “凡子，村里就这么个情况，要另外找地方的话，就只能是找一户乡亲家里住着，要么就是那些没人住的老房子了或者就是人出去打工了，家里没人的。” “……” 在别人家里住着，以付婧婧来说，估摸着住不了，村里本来就不方便，和不熟悉的人住着，那就更加的不方便了。 至于那些出去打工了的，要住人家的房子，那铁定得商量一下，花钱是少不了的。 而且再过几个月就要过年了，到时候人家也会回来的。 那些所谓的没人住的老房子，也就是废弃的房子，住着危险系数太大了。 就好像之前他自己家里的土房子一样，万一哪天夜里塌了。 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付婧婧要是在村里出了什么事情，那大老包村就等着一直穷下去吧。 付从荣也得把大老包村弄得鸡犬不宁。 想了想，江凡询问道：“余叔，之前刘长根家的房子一直空着的吗，他那个算是当年用不正当的手段搞钱修的吧？那房子可以暂时拿来住吧？” 如果是之前刘长根一家人用正当的收入修建的，那么即便是这家人进了监狱，这房子外人也不能动。 但是现在已经被封了，那就证明这房子，跟刘长根一家就没关系了。 “那房子？”余见沉吟片刻，“要住的话，得跟镇上打个报告才行，不过应该过不了。” 随即，他便想到了付婧婧的未知的，但是肯定匪浅的身份，一拍脑门儿，“瞧我，我打个报告，就说是给付书记安排的就行了。” “这样，余叔，报告你还是打一个，这边付婧婧打个电话知会一声，就可以直接住进去了。” “好，那就这样办。” 说好事情，江凡带着付婧婧离开。 “今天上午怎么样？” 付婧婧捶了捶腰部，“还好，村里的事不多，只是我刚来要全面理解，有点麻烦。” “慢慢来吧，一边展开工作，一边了解就是。” “嗯。” “你要不先跟你爸打电话说一声？待会儿吃了饭，我带你去看看房子吧，是之前我们村的村长住的，犯了事被抓进去了，那房子现在空着的，大得很。” 付婧婧眯起眼睛审视着江凡，“你就那么着急让我搬出去是吧？” “……”江凡举起手无奈道：“真没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你一个人在我那儿会不会觉得不方便，而且地方又小啥的。” 付婧婧郑重其事道：“江凡，你别把我看得那么矫情，我既然来了，就是做好准备了的。” 话锋一转，付婧婧继而道：“不过是得搬出去，我一个人睡一个房间，反而让林姨和李婶两人挤一张床，怪不好的。” “你能理解就好，那毕竟不是我的房子。不然我直接搬到诊所去住，你天天住我那儿也没事，你可是咱们村的希望，亏待不了。” “少来。”掏出手机，付婧婧晃了晃，“我打给我爸，你帮我说一下。” 其实这种小事，直接去麻烦付从荣挺没必要的。 付婧婧直接和镇上说一声也成。 但一层层的上报，还得走手续，这边直接说一声，手续走着就成。 付婧婧打通电话之后，和付从荣简单的交谈了一下最近两天在村里的见闻和工作上的心得之后，就把电话递给了江凡，让他来说。 就是个小事，只是要把具体是什么房子说清楚。 付从荣自然表示没问题，他会安排下去。 随后又叮嘱江凡一定要帮衬和保护着点付婧婧，一个女孩子在村里，不容易。 江凡嘴上赶忙应着：“付叔你放心，付婧婧来了我这儿，当然不会让她吃亏的，这几天我都是拿出最高的规则候着呢。” 谁知付婧婧听到这，一把夺过手机，不再给江凡舌灿莲花的机会。 “爸，我昨天刚到村里，江凡就让我帮他搬了一下午的石头。” 第398章 别做傻瓜 面对付婧婧突如其来的告状，江凡顿时错愕。 还没等他解释，电话那头的付从荣就笑着说道：“锻炼一下是好事，江凡不会真的累着你的。” 付婧婧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道：“爸！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回家吃饭了，有事下次再说。” 嘟嘟嘟。 电话忙音传来，付婧婧看着手机，一时无言。 “到底是大官，还是付叔格局大，远不是一个小小的村书记能比的。”江凡打趣一句。 “……”付婧婧咬牙道：“你们这是联合起来欺负我？” 江凡摊手道：“你爸都说了是锻炼。” 付婧婧一把拽住江凡，“我也给你锻炼一下。” 说着就对着江凡腰间掐了上去。 江凡一个挣扎，想要把付婧婧的手扯掉。 忽然，付婧婧捂着手掌痛呼一声。 江凡刚迈出准备逃跑的步子停了下来，回过身想要看一下付婧婧的手。 就这么扯一下，不至于吧。 谁知付婧婧见江凡凑上来，赶紧把手背在身后，红着眼睛道：“快走吧，回去吃饭了。” 江凡抓住她的手，“给我看看。” 在付婧婧的挣扎之中，江凡将她的手掌打开了。 摊开的手心，红彤彤的，指头侧面、掌心里有七八个已经被刺破的水泡，外面是一层因为脱水而有些干瘪的皮肤。 这些水泡，出现在付婧婧这双白皙精致的手上，显得是那么明显，又是那么的违和。 便好似一件艺术品被破坏了一般。 不用想，看这水泡的刺破的痕迹以及有些被江凡刚才那么一扯，扯开皮的地方露出的红肉来看，几乎可以肯定的是昨天搬石头弄的。 江凡视线转移到付婧婧脸上，轻声问道：“疼吗？” 付婧婧显然刚才痛得不行，眼睛里面已经有雾气了，但她还是抿着嘴道：“不疼。” 不疼，刚才都疼得叫出声了，还说不疼。 昨天搬石头的时候，江凡只顾着观察付婧婧有没有喊累这些了，又戴着手套，他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付婧婧手上的情况。 这姑娘硬是扛着丝毫不提及这事，昨天不仅没有喊累，更别说是叫疼了。 江凡在想自己是不是过分了，人家以前肯定是没有做过这些的，一回村里就帮着干这种活。 “你昨天为什么不跟我说啊？”江凡有些心疼道。 付婧婧把脸转向一边，倔强道：“我什么都没说你都觉得我是什么大小姐，要是有点什么伤，我就哭天喊地，你不得把我当什么了。” “还有，是你说的不干活就没饭吃。” “……”江凡心中愧疚无比。 吃饭？ 即便没在自己这里，付婧婧有一百种方法吃饭。 需要为了吃饭帮自己干活吗？ 看来，自己还是低估了付婧婧的决心。 性子一时半会儿变不了，但她在尽力的去做。 还是在大多数人甚至是自己不看好的情况下，闷着头做。 “对不起。” 这一刻，江凡心里对于这两天来对付婧婧的那种质疑，以及口头上的询问怀疑，真诚的道歉。 他不该这样去质疑这个女人。 付婧婧撇嘴道：“哼，你这心口一不一啊。” “一的。” 江凡郑重点头。 “走，回去我给你处理，包扎一下，以后别当傻瓜了。” 付婧婧被江凡牵着，被动的跟着江凡向前走。 她不想让江凡知道，否则也不会昨晚等到江凡走了之后才自己将这些水泡弄破。 现在，江凡牵着她，手掌之上传来的不只是微微痛楚，还有江凡手掌的温度。 续接比较艰难，但开头似乎不错。 …… 到家的时候，为了避嫌，两人已经放开手了。 回到家里，江凡就在堂屋里面帮着付婧婧处理手上被拉开的皮肤，一点点的，细致无比。 李翠这些进进出出的人看到后，一询问，知道是昨天搬石头弄的。 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江凡昨天让人跟着干活的时候，她们就觉着不妥了。 这丫头从昨天到今天早上都没有露出什么异样，大伙儿还以为真的没啥。 结果手都弄成这样子了。 她们倒是无所谓，常年都干着活的，那点事算不得什么。 可这姑娘是县里人，哪里干过这些啊。 一时间，几人对付婧婧本来就还算好的感观便更上一层楼了。 是个不错的姑娘。 江凡一边在清理的时候，一边关注着付婧婧的神情。 时不时绷着的脸，以及倒吸的凉气，足以表明她并不好受。 等到清理好伤口，上好药，再包扎过后，江凡才长松了一口气。 “这要是被付叔知道了，非得打死我。”为了缓和气氛，江凡如是道。 付婧婧拿起包扎好的双手看了看，又尝试性的动了动。 还行，并不影响日常生活。 “这事儿你千万别和我爸说， 我怕他让我回去。” 付婧婧警示道。 别看自己老爹刚才在电话里面说得轻松，就像他说的，那是他以为江凡没有真的亏了自己。 要是让他知道刚下乡一天，手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大概率是要叫自己回去的。 江凡点头，“我不说。” “行了，别弄得这么丧嘛，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江凡点点头。 有时候，对一个人的大改观或许并不是在某一件大事之中。 而恰恰是在这样的细枝末节之中。 恰如今天，江凡在自我检讨之中，对付婧婧的改观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这是一种有些奇异的感觉，身为朋友，但面对付婧婧这种有苦自己咽下去，不让别人知道的改变，江凡很心疼。 就像是父母知道了自己的孩子在外嘴上说着自己过得很好，但其实被工作，被生活，被无情的社会已经打压得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不知哭过多少回了。 就只是让父母放宽心。 此时的付婧婧，带给江凡的就是这样的感觉。 而付婧婧自己却并没有想那么多。 她来这里，任何困境她都能够面对。 只要是在这里就好。 不止是因为他在这里，她也想做些事情出来。 年岁不小了，该长大了。 第399章 看房子 午饭过后，还不等江凡等人出门，已经有人把钥匙送过来。 所以说，还是‘朝中有人好办事’。 这才过去多久？ 估摸着也就是两人前脚打完电话，后脚付从荣就安排了下去。 随即就有人马不停蹄送来了。 适当、正确的运用权力，这便是坐上那些位置应有的好处。 江凡带着付婧婧去了刘长根家房子那边。 无论那件事过去了多久，无论多少次走过这里，江凡还是会觉得心有余悸。 那个雨夜的一切，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会是一辈子的梦魇。 对于江凡而言，梦魇称不上，但一个不留神，极有可能就此与世相隔。 好在狭路相逢勇者胜。 刘长根这栋房子，说是村里最好的房子也不为过。 砖房，两层楼，一切设施应有尽有。 短短几个月时间没人居住，院子里没有铺水泥的地方，已经长出了杂草，青青绿绿的。 院子里的地面上，也铺满外面路边的树上飘落进来的枯黄树叶。 房子是好。 但是此刻却呈现一股萧瑟之感。 “打扫一下，这里还是很不错的，村里再找不出这样的地儿了。” 付婧婧视线环绕，点头道：“看起来是不错。” “看看里面。” 江凡把门上的封条一一撕扯下来，随后将大门打开。 夏末时候就已经被封上的屋子，正是潮湿的时候，又经过换季，虽然没有那么多水汽了，但是一开门还是能够闻到一股厚重的霉味。 江凡伸手在鼻子前扇了扇，将大门完全打开敞气。 “你等一下，我进去看看。” 进入屋内，江凡四处打量了一下，那晚刘长松等人留在里面的痕迹已经被清理掉了。 “进来吧。” 听到江凡喊话，付婧婧才走了进去。 江凡准备带着她在屋里扫荡一遍。 怎么说呢，就是自己一个人在极为熟悉的、空间稍大的房子里面住着心里都会觉得害怕。 更何况是在一个完全陌生，空间还不小的地方，自己一个人住着。 楼下不算上堂屋，有四个房间。 入门的右侧有两个，都是卧室。 左侧靠门的近处有一个，江凡走进去的时候特意提点了付婧婧尽量别住这一间。 江凡没记错的话，自己回来之后头一回来找刘长根的时候，他就和人在这间屋子里面瞎搞呢，正好被他给碰上了。 而且两口子的卧室也是在这里，估摸着不是很干净。 一楼还有一间靠近内部的房间，是专门用来堆放杂物的，里面杂七杂八的什么东西都有，灰尘也重，两人只是看了一眼就给关关上了。 基本上没啥能够用到的。 和村里其他人家的灶屋一样，刘长根家的也是单独开在旁侧的，柴火，连接的井水什么的都有。 电磁炉，电饭锅也有。 这住着，就是舒心。 “啧啧啧，你看看，也就之前那位村长了，咱们村里谁家还有这些配置啊。” “你往后在这儿就可以大展拳脚了。” 付婧婧四处看了看，除了有些昏暗以外，其他的倒也确实还不错。 “去二楼看看吧，待会我下来收拾收拾。” 两人朝二楼走去，难得的是在一楼和二楼之间楼梯转角的地方，有一个卫生间。 不是厕所了。 这完全能够叫卫生间。 里面有电热水器，不仅可以上厕所，还可以洗澡。 “狗大户。”江凡忍不住嘀咕一声。 看到这个卫生间，付婧婧脸上明显浮现出惊喜之色。 她最难接受的就是村里的洗澡以及厕所，昏暗不说，虽然有遮挡，但从来没有这样经历过的，只会觉得就像是在露天坝里面洗澡和上厕所一样。 这个卫生间简直就是救了命了。 “不错不错。” 接连两个不错，显然付婧婧是对这卫生间满意得不得了。 “往后冬天你那儿洗澡要是觉得冷了，可以来这。” 江凡笑了笑，不以为然。 二十多年都是那么洗过来的，还会在乎这个吗。 两人来到二楼，在之前给刘大壮看病的时候，江凡就上过二楼。 同样是四间房。 有两间里面摆着东西。 一间是刘大壮之前住的，一间里面没人住，床和衣柜都有，就是灰尘有点重。 江凡让付婧婧就这一间了，刘大壮那个二杆子住过的那一间，不知道在里面干了些什么事情。 而且这一间开门就是阳台，采光又好，很合适。 到这儿，房子也差不多看完了。 从付婧婧的表情看来，应该是很满意了。 不满意也没有别的地方了。 看了看时间，江凡说道：“再休息会儿你去村委会吧，我下午过来帮你收拾。” “这不好吧？” “嗯，是不好，那你自己收拾。” “江凡！”付婧婧一瞪眼，举起自己的双手嗔怪道：“我都这样了，你还准备让我自己干活！？” “……”江凡连忙摆手，“我来，全都交给我。” 付婧婧轻哼一声，往前走了半步，纵目眺望着整个大佬包村。 青黄青黄的。 地里，路上，有人做活，有人行走。 鸡鸣声，犬吠声，时不时的传出。 在这里住着，除了硬件条件差了。 倒也叫人怡然自得。 到这个点了才出了些微微太阳，稍微暖和了些。 付婧婧微微仰起头，将脸往外探，去接住那洒落的阳光。 淡淡的，温温的，极为舒适。 她有些享受这样的感觉。 江凡看着闭眼的付婧婧，不禁哑然失笑。 付婧婧和他差不多大，不过二十出头。 长发盘在脑后，额前有几根支出，微微荡漾着，在阳光下呈出淡淡的棕黄色。 黑色薄羽绒外套，牛仔裤，极为简易的穿搭，在她身上都显得是那么的好看。 青春两个字在她身上印刻着。 她也将在这片土地上印刻下青春两个字。 第400章 你今晚能过来吗 付婧婧两点左右去了村委会，想要真的在这片土地上做出些成绩。 大事，小事，都得做。 她需要了解的事情还很多。 在县里能够出动武装进村处理后山之前，她需要尽可能的将村里的事，事无巨细的了解掌握。 方便于以后的工作安排。 在她走后，江凡回家了一趟，换了一身脏衣服，拿上工具才回到刘长根房子这边。 值得一提的是李翠几人都跟着过来帮忙了，不是看在付婧婧是什么村书记，而是她是江凡的朋友，且在短短两天时间里，几人对这个姑娘的印象很不错。 心甘情愿的帮忙的。 人多力量大。 一个大扫除，用了不到一个下午的时间。房子的里里外外就已经被收拾妥当。 专程给付婧婧打了个电话，江凡说先帮她把行李搬过来，免得晚上的时候忙活。 付婧婧只是说了屋里的箱子不动，那些她收工之后自己回去弄。 江凡了然，毕竟里面还有那天他不经意间看到的那些奇形怪状的衣服。 等到帮付婧婧把行李搬过来，江凡还从李翠那里拿了两床棉絮，一床垫着，一床用来盖，还给付婧婧把床铺好。 能做的都做了，付婧婧手被包扎了，做这些不方便。 同时，江凡也有算是弥补对付婧婧的亏欠在其中。 总之，至少付婧婧往后在村里住得舒心就是了。 到饭点的时候，付婧婧收工回来了，家里饭也做好了，就等着她了。 吃过饭之后，付婧婧开始把屋里的行李往砖房那边搬。 说是她自己搬，其实还是江凡搬的，只不过她在一旁看着而已。 所有东西都收拾好装车，江凡就载着付婧婧前往砖房，帮着把一切安置妥当之后，江凡拍了拍手，告别离去。 从今儿开始，付婧婧也算是在村里真正的落脚了。 江凡回到家，就看到堂屋里带着妞妞，闷闷不乐的唐甜。 退出两步朝着灶屋方向看了一眼，江凡询问道：“怎么了这是？” “我妈说让我今晚挨着她睡，李姨今晚回家和妞妞睡。” 唐甜还以为会和江凡多相处几个晚上，结果就一晚之后就没戏了。 心里那叫一个烦闷。 “……”江凡顿时无奈，这事儿他还真没办法。 难不成找林月梅说让唐甜继续带着妞妞睡，自己也还住李翠那边？ 这也太蠢了。 而且李翠在家里住了好几天了，之前是因为三人之间有话得说明白。 现在嘛，当然得回去住了。 “没事，林姨是不是过几天就该回去了？” 唐甜摇了摇头，“她没说这事。” 她也觉着奇怪，以前回村，自己老妈都只是待上短短几天就要回去的。 但是这回待了已经快一周了还没冒个泡。 江凡点点头，他大概知道林月梅的想法，现在李翠已经认定了几人之间的这种情况，林月梅怕是想要趁着这个时间，让李翠心里的那点膈应少一点。 所以才会在村里留这么久。 “没事，再等一段时间吧，今年你就不回镇上了吧，到时候我去跟林姨说，就说让你留在村里帮我做事，反正学校那边也不着急，你要明年才回去了。” 听到江凡这么说，唐甜才稍微好受一些，点了点头。 晚上就像林月梅安排的那样，李翠自己带着妞妞回家去住，林月梅带着唐甜和江凡住一起。 估计李翠心里也不会想到林月梅在唐甜还在的情况之下，就敢和江凡裹在一块，而且几乎是每一次都是这样的。 入夜之后，林月梅还是如同往常一般，招呼着唐甜赶紧洗漱，早点睡觉。 以江凡对林月梅的了解，每次她这么说的时候，就是准备要干坏事了。 今晚估计又是一场消耗战了。 江凡刚洗完澡，还没等进屋睡觉，电话就响了起来。 是付婧婧打来的。 他就在堂屋里接了起来。 “喂，怎么了？” 电话那头有些犹豫，片刻后，付婧婧还是开口道：“江凡，你今晚能过来吗，我一个人害怕。” “……” 这话说的，怎么跟电视剧里的情况那么相似呢。 听着叫人误会。 “你一个大活人，害怕什么？” “就是害怕，房子太大了，空荡荡的。”付婧婧语气认真道。 说完，她还补上一句，“我真的害怕。” 这种情况江凡坚定到了。 这也他中午吃过饭之后会带付婧婧专程去房子的大小犄角旮旯都走上一遍的原因。 想了想，江凡应道：“我马上过来。” 这会儿也不用考虑是不是会被人看见说闲话了，大晚上的，注意一点就可以了。 “林姨，付婧婧说害怕，我过去看看，待会儿就回来。” 听到声音，林月梅从卧室里急匆匆的跑出来，“这么大个人怕什么？” “人家一个女孩子，刚到这儿，一个人住那么大的房子里面肯定会害怕的，等习惯两晚上就好了。” 林月梅想了想，点了点头，“那你早点回来。” 江凡点头应下。 随即朝着砖房走去，手上是拿着电筒，但是却没有打开，轻车熟路的过去了。 就像是在路上散步一样。 只是入冬之后的这个点散步，有点奇怪就是了。 江凡路上就在想着，到底要怎么给她消除这种感觉呢？ 总不能一到晚上就要过去陪着她，等到她睡了再走吧？ 这纯属扯淡。 而且就算是她住习惯了，估计心里也会害怕，毕竟城里面是住习惯了的。 想了想，江凡觉着给她弄条狗养着，有活物在晚上应该就不会那么害怕了。 一边走一边想着，江凡已经走到了砖房外面。 向着四周看了看，发现周遭没人之后，他一溜烟的跑进了院子。 底下的堂屋门还是开着的，屋里也亮着灯。 江凡突如其来的到访，吓了屋里的付婧婧一跳。 “你干嘛直接就跑进来了！” “我这不是怕被别人瞧见嘛。”江凡一边关门一边解释道。 付婧婧缓了一会儿后说道：“我把屋里的灯都打开了，还是害怕。” 江凡视线扫视一圈，确实是这样。 可这能怎么办？ 难不成还去给付婧婧找一个没人住的小房子？ 那也比不上这里的条件啊。 第401章 独一无二的特色 “你洗漱没有，洗了就先上去，别冷了。” 付婧婧一边起身，一边回应道：“洗了。” 随后江凡把楼下屋里亮着的灯都给关上，只留下来堂屋的一盏。 这样子看下来，确实是有些吓人。 更为重要的一点是，刘长松一行人在这个屋里待过，当天夜里就全部死了，关于这点，江凡一直在刻意回避，没有提及。 但是他估计付婧婧应该是知道这件事情的。 这就又为这栋房子增添了一些恐怖因素。 付婧婧在前，江凡在后，两人相继上楼，楼上付婧婧倒没有把全部的灯打开。 只是阳台的灯和她睡的那个房间的灯亮着。 “你休息吧，我在这儿守着。” 江凡在付婧婧用一个小柜子摆成的梳妆镜面前坐下。 付婧婧爬上床，将外套脱掉，随后用被子把自己包裹起来，睡了下去。 忽然间，卧室里就安静了下来。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一个是因为害怕，想要人陪在旁边。一个是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因为别人害怕而单纯的陪伴别人身边睡觉的感觉。 总之就是说不出来就怪异。 江凡没来之前，付婧婧是觉得害怕。 江凡来了，付婧婧心里自然是不害怕了，但是她也没有经历过这种有个同龄男人陪在房间睡觉的经历啊。 心里怪怪的，反正就是没有睡意。 “江凡，我们说说话吧。”付婧婧忽然从床上坐起。 柔顺青丝垂下，搭在肩头，即便是素面朝天的她，也是那般的清新可人，但又带着稍显违和的欲感。 “……”江凡无奈道：“你不睡觉吗？” “睡不着。” “成，那就聊聊吧。”江凡先把话头打开，“你真要是害怕的话，我明天在村里给你找条小狗养着怎么样？” “真的？”付婧婧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 “这有什么真不真的，你喜欢什么样式的，我是说颜色，村里的狗都是土狗，品种上没法挑。” “白色，能够找到白色的最好。” 江凡应道：“成，我明天去找找，白色的狗村里应该还是挺多的。” “谢谢了。” “咱们不说这些。”江凡摆手道：“这几天下来，你觉着村里怎么样？” 付婧婧沉吟片刻，按照自己的看法分析道：“我是有什么说什么啊，总体来说，其实是很差劲的，周边的村子应该都是这样的，没什么大的变化。” “但我也没有去具体了解过，只能说幸好，幸好有那么一座后山的存在，还有王颖帮你出谋划策，不然的话，村子以前什么样，往后也还该是什么样。” 付婧婧说得很直白，也很中肯。 江凡苦笑道：“村里就这是这个情况，任重道远。” “其实你想过没有，为什么大老包村以及周边的村子这么多年还是这样吗？” 江凡点头道：“没有可发展的价值。” “对，就是这个。”付婧婧认同道：“其实如果你不是在这个村子里的，即便是大老包村有那座后山，又能如何，难道过往的年岁里面，它就不存在吗？所以村子的发展，其实是因为你的存在，而被强行提了上来，否则它仍旧会是原样。” “了解的越多，我就越不确定村里人对这种改变的态度，兴许有人会不习惯？几十年都是靠种地为生，如果按照你的设想发展下去，突然有一天村里车来车往，全是外地人，人声鼎沸的，你说他们会习惯吗？” 江凡设身处地的想了想，可能还真的会反感付婧婧所说的那种情况。 “但是有一点，那天村里开会的时候，第一件事说的就是修路，当时在场的乡亲们的表现大多还是表达支持和欣喜的，你说的那种情况在村里是极少数。” 付婧婧点头道：“这倒是。” 那天的场景，她坐在上面，要看得更清楚些。 “反正总体说来，村子和镇里其他地方相比，是不太行的，但是要说发展的话，肯定是不在话下，有钱，有人，就是后山上面没野猪都可以买野猪过来扔进去，重要的是建设出自己的特色。” 江凡点点头，付婧婧这说的倒是没错。 基础条件来说，这一片的村子大致都是这么个情况。 不过是因为他的关系，所以村里有了发展的机会。 但如果没有付婧婧口中的特色的话，这其实是可以被无限复制、取代的。 只要有钱，拿钱砸就能够砸出来。 “你觉得我们村里的特色可以弄成哪些？” “我觉得……”付婧婧停顿片刻，目光锁定江凡，“你就是一个特色。” “……”江凡怔了怔，随后笑道：“别瞎弄，虽然我长得是比较帅，但是和城里人相比，也占不到什么优势。” 付婧婧没想到江凡会来这么一句，噗嗤一笑，“不要脸！” “我说的特色不是这个，特色特色，自然就是与别处拉开差异的地方。你的医术，就是大老包村的特色，你想想，只要有人愿意上门找你治病，他们是不是就会在村里住着？是不是就会在村里消费？” “这不就完全带动起来了嘛，而且还是别处根本找不到的，独一无二的特色。” 到头来，村子不管是发展，还是建设所谓的特色。 一切的一切，都要压在江凡身上。 第402章 卫生间尴尬 针对付婧婧所提出来这个有关自己就是一道独一无二的特色的观点。 江凡不知道该如何予以回应。 村里人，或者是附近的人过来看病，当然是没法像付婧婧说的那样带动村里的经济的。 要能够做到这些的，需要是外地且有钱的人。 而这就涉及到了这些人想要看的是什么病，小伤小病，当然不需要专程跑来这么个荒僻的小村子里来找他。 那就得是难治的大病。 以他的原则，即便是没有发展村子的原因，如果有人上门求医，他会治的。 但是这也关乎到了之前前后总共和他交涉过两次的那人的警告。 他的医术不能再继续暴露了。 要是出手，除非能够封住悠悠众口，否则根本就做不到真正意义上的不暴露。 且不暴露出去，外人又怎么知道这么个小村子里有一个他这样医术高超的人呢？ 这件事前后根本就是矛盾的。 除非不顾那人的警告。 关于这一点。 江凡决定，还是等他去了飞云山，看过那片土地，寻找到神隐草之后再说。 “嗯，这个以后再说，等后山弄好了再看。” 付婧婧不疑有他，等待一段时间自然是最好的。 现在村里啥也没有，来了就等于白来。 浪费资源。 “至于其他的，我就暂时没有想法了。” 江凡点点头，这也正常，别说是付婧婧了，就连他这个对村里极为熟悉的人都暂时想不到。 “对了，这都有两天过去了，孟书记那边有信了吗？不会出什么事吧？” “应该不会，现在县里以及孟叔叔因为上次药方的事情，具体是什么情况你也知道，所以应该就是这两天了，我明早给我爸打个电话问问吧。” “行，早点把后山弄出来，也好早点搞钱，那路也得等后山弄出来了才能正式开始修，全都等着呢。” 付婧婧翻了一记白眼，“瞧你那财迷样，就这么等不及啊？” “穷怕了，你不懂。” 两人又接着聊了些关于后山开出来之前的安排，忽然，江凡起身说了句去上个厕所。 说完就出门朝楼道走去，一路向下到了拐角处，推开卫生间的门走了进去。 一进门，一条…… 不，是一套。 一套纯白色带着蕾丝边的小衣正明晃晃的摆在晾衣服的架子上。 现在的他也不是雏鸟了，这样式的衣服也见得不少了。 仅仅是看了两三眼，就收回了视线，开始自顾自放水。 他不在意，不代表付婧婧不在意。 江凡走到楼道里的时候，她就想起来了。 掀开被子，穿上拖鞋，急冲冲的下楼，冲进了卫生间。 “你……” 话音戛然而止。 随后是一声声线悠长而又尖锐的惊呼声。 啥都看得明明白白了。 她赶紧捂住眼睛，只是指缝过大，黑溜溜的眼珠透过指缝睁得老大。 江凡愣住了，但也只有片刻，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身子一侧，把付婧婧的视线挡住。 “你先出去。” 闻言，付婧婧转身出了卫生间，靠在门外的墙壁上，双手捂着脸，面色涨红，眉眼之中尽是羞恼之意。 刚才的画面不受控制的在脑海之中不断的冲击着。 付婧婧抿着嘴，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等江凡快速解决完洗手之后，他按在门把手之上，犹豫片刻，咔嚓一声打开门走出。 看着靠在墙壁上的付婧婧，他无奈道：“你干什么，不是说了我在上厕所吗，你听不见？” “我……我听见了，就是一时没想那么多。” “没想那么多？那你在想什么？” 付婧婧抿着嘴，有些难以启齿。 但经过短暂的犹豫之后，她还是咬牙道：“我这个样子没法洗衣服，所以换下来的衣服还放在架子上没洗，我怕你看见，所以一时着急，就……” 说着，她还举起了被包扎的手。 “……” 就那么明晃晃的放在架子上，一进门就能看见。 既然弄清楚了，江凡也不打算在这上面深究。 “上去睡觉，刚才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说完，免得付婧婧尴尬，他先行一步走了上去。 付婧婧看到江凡的背影消失在楼道尽头，这才进了卫生间把换下来的衣服放在一旁的桶里，再用外裤盖住。 做完这些之后，她这才关上灯，朝着楼上走去。 卧室的门并没有关，付婧婧蹑手蹑脚的走进屋。 随后默不作声的钻进被子里，用棉被将自己整个盖住。 卧室里顿时陷入一片沉默之中。 江凡也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这种事还真说不好到底是谁吃亏了。 就这么安静了差不多有十来分钟，江凡看了看时间，旋即说道：“我就先回去了，你早点休息。” 还没等他起身，付婧婧就一把掀开了被子，脸颊被捂得红彤彤的，一些头发沾了汗水，贴合在额头之上。 “别走，我还没睡着。” “……” 江凡刚抬起的屁股又落了回去，“那你倒是睡啊，那么厚的被子，你捂着头怎么睡得着？” 小心翼翼的看着江凡没有情绪的面容，付婧婧忍不住嘟囔道：“小气，不就是看了一眼嘛。” 江凡被气笑了，这事儿还能跟小气扯上关系？ 他纯粹就是为了不让两人尴尬。 “你不小气的话你也给我看一眼？”为了缓和气氛，江凡刻意玩笑一句。 谁知付婧婧竟然回应道：“我给你看你敢看嘛。” “看了就要负责，你看吗？” “……”江凡把脸转向一边，“赶紧睡觉，明天还起来干活呢。” 付婧婧嘁了一声，撇着嘴将被子整理好，闭上眼睛睡觉。 江凡当然不敢应付婧婧那句话。 她和别人不一样。 第403章 我怎么在你床上？ 家庭，性格，环境…… 很多东西都决定了，他们没办法像之前的那些人一样在一块。 之前在付婧婧家里吃饭，付从荣老两口说的那些话，明里暗里都在表达想要撮合他与付婧婧的意思。 这些他明白，所以那个时候才会装傻。 因为，在江凡这里，根本就行不通。 既然行不通，那就不能越界了。 这次，随着两人都沉默下来，房间里也寂静下来，只有两人轻微的呼吸声。 江凡就这么等着，等着等着，自己反而先睡着了。 …… 第二天。 江凡醒来的时候，习惯性的朝枕头底下摸去，没摸到手机。 他又探手在床上扒拉着，一伸手，就覆在了一块软滑的地方。 像是肚子？ 江凡有点懵，睁开眼睛朝着身旁看过去。 付婧婧正一只手撑在脑袋下面，一只手搭在被子上面，头发向着枕头方向垂落，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江凡，嘴角微微上扬。 在与江凡对视两秒之后，她笑着道：“手感好吗？” 眨了眨眼睛，江凡宕机的大脑一片混乱。 回过神后，他迅速收回手，江凡噌的一下起身，跳下床，怔怔的看着付婧婧。 “我怎么在你床上？” 被江凡掀开的被子里，付婧婧扯了扯睡衣，将肚子盖上，随后又把被子向上撩起，把身体盖着。 “你问我？”付婧婧一脸气笑道：“我昨晚睡着了，今早醒来的时候就感觉有只咸猪手在东摸西摸的，我怎么知道？” “……”江凡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只是脱了外套，他满脸不可思议道：“不可能，我……” 江凡下意识的就想要说点类似于是不是你把我搬到床上的这一类的话。 可自己这么个大男人，要是付婧婧真的把自己搬上床的话，他不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 唯一的可能就是自己钻进去的！ 可能是因为冷，或者是因为睡着不舒服，昨晚迷迷糊糊就去了？ 想到这，江凡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大耳瓜子。 “不可能什么？” 江凡沉默片刻，摇了摇头，“这事对不住，但我绝对不是故意的，我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吧？” 付婧婧似笑非笑的看着江凡，“没做？你这人有点好笑，不仅摸上摸下的，隔着睡衣还觉得不舒服，还专程撩起来，你说你没做出格的事？” “真的假的？” 付婧婧脸上神色收敛，逐渐冷却下来，“刚才你的手放哪儿的，不用我再帮你回忆了吧？” “怎么？不想认账吗？” 江凡一整个无语住了，认账什么，他也不是故意的，这些纯粹就是下意识的反应。 但这个时候，他矢口否认，还真是有点那啥了。 江凡从床尾拿起外套穿上，随后打算坐下慢慢说这事，想要坐在床边，但是又忽然起身，在一旁拿了一把凳子坐下。 “昨晚的事情我还真的没印象，但事我认，咱们都没什么损失，你看要不就……” 付婧婧抄起一旁的靠枕向着江凡砸去，瞪眼道：“什么叫都没损失？我就被你白摸了？” 江凡被靠枕砸个正着，身体下意识的颤了颤，“那你说该怎么办？” “你别忘了就行。”付婧婧觉着这样说有点势弱，旋即改口道，“我要你记住。” 她不是傻子，这会儿要是逼迫江凡做什么选择的话，只会让双方陷入僵局，而且江凡也会心里肯定也不舒服，等于是自己把自己往坑里推。 而且她也不想靠着这个来和江凡更进一步。 江凡有些错愕，他都做好了付婧婧跟他摊牌的准备了，只需要把自己的事儿透露一些给她，保管叫她无话可说，可这么轻易就淌过去了，是他没有想到的。 看着江凡的表情，付婧婧一瞪眼，“怎么？觉得不够？” 江凡连忙起身道：“不是不是，就先这样，往后有何吩咐，只管说。” “先起床洗漱吧，得回去吃早饭了。” 付婧婧起床洗漱的时候，江凡已经朝着屋外走了，总不能和付婧婧一块回家，本来就已经一夜没回去了，屋里两人只怕是脑子里面都已经构造出一部连续剧了。 果不其然，等到家的时候，林月梅母女两个正在屋檐下坐着，大眼瞪小眼。 “哟，还知道回来啊，怎么不就住那边呢？” “是谁昨晚说的会回来的？” “……”江凡挠挠头，“昨晚在付婧婧那边守着守着就睡着了。” “厉害。”林月梅比了一个大拇指，“这么冷的天，守着就能睡着。” “小甜，学着点，你江凡哥在那么艰苦的条件下都能睡着，往后可不许抱怨环境差了。” 林月梅句句都在阴阳怪气江凡，还是那种理所当然，让人瞧不出异常的。 唐甜撇撇嘴，点头道：“是真的辛苦江凡哥了。” “真的是守在那儿睡着了，不信你们待会儿问付婧婧。” 林月梅嘁了一声，“你俩怕不是已经说好了的，问谁不都一样嘛。” “江凡哥，你就不怕被静萱姐知道吗？” 江凡打算暂时不和她俩掰扯，反正她们心里都已经是认定了，这会儿说再多也没用。 朝灶屋走去，江凡准备着弄早饭。 母女俩看着江凡的背影，林月梅叮嘱道：“昨晚的事儿别和你静萱姐说，免得人两个闹矛盾。” 多一事不去少一事，林月梅当然不想让江静萱提起什么警惕之心。 唐甜自己当然不会说，刚才那么提一嘴无非就是吓吓江凡，可自己老妈让别说是不是有点不大对了？ 身为长辈，晚辈做出这种事，不应该谆谆教导吗，怎么还帮忙隐瞒起来了？ 就因为不让两人闹矛盾？ 总觉得有点怪怪的。 “妈，为什么不说啊？” “江凡哥这样做不对吧？” 林月梅拍了拍唐甜的脑袋瓜，笑着道：“你还小，说了你也不懂，听话就行了。” 此话一出，唐甜只能闷着点了点头。 第404章 自我怀疑与笃定 早饭其实已经弄好了，稀饭咸菜，简单又健康。 江凡想了想，又弄了个清炒莲白。 正忙活着，林月梅走进灶屋里面，伸手在江凡腰间掐了一下。 “你可以啊，知道昨晚老娘等到什么时候吗？” “昨儿是真的睡着了，不然我铁定回来的。” “你俩真没事？” 江凡摇摇头，“我的人品你还信不过吗？” 林月梅凑近江凡身上闻了闻，一股浓烈的女士清香钻进鼻子，她翻了一记白眼，“你的人品？其他事还好说，这事嘛，你自己闻闻你身上，就差把人付婧婧的衣服穿自己身上了。” 江凡不用闻也知道，林月梅说的是真的，昨晚两人搁一个被窝捂着呢，没味道才怪。 这下是跳进黄河也说不清了。 “你要和付婧婧在一块倒也没什么，但你是不是得注意一点？你没听到小甜说要去给静萱讲？你别玩出火来把自己烧了。” 江凡对于这个事一点也不慌张，唐甜怎么可能去说这事。 不过他还是点头道：“记住了。” 解释不通，索性就不接受了。 林月梅朝灶屋外看了一眼，伸手在江凡身上掏了一把，警告道：“今晚就给老娘待在屋里，哪儿也不许去！我过两天就回镇上了。” 江凡点头应下。 发生这种事，他今晚也不好再去付婧婧那儿了。 林月梅拿碗筷，让唐甜进来端那锅稀饭。 等江凡的莲白出锅，付婧婧也正好过来了。 江凡昨晚在他那儿，林月梅母女俩肯定知道。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一晚上，谁都会想到发生什么事。 付婧婧不打算解释，大大方方了进了屋，盛饭吃饭，和林月梅聊着天，一切如常。 误会了更好。 林月梅母女俩也没主动提及这事，一顿早饭就这么安安稳稳的过去了。 早饭过后，江凡主动把残局收拾了，随后去送妞妞上学，今天周五，接着又可以休息两天了。 回到村里，江凡先是走家串户的采访了一下，找到了一条付婧婧所要求的白色的狗。 刚断奶不久，有三个拳头连接起来那么大。 皮毛啥的，因为是在村里，白色上面稍微沾染了些污垢，洗干净是一样的。 村里的狗也好养活，有点剩饭就成。 把狗带回家里，江凡让唐甜烧点热水给洗一下，随后自己去了诊所。 李翠早早就已经到这边开门了。 先是看了看堰塘的情况，没出现什么翻白的情况，江凡回诊所拿了工具又去割了些草扔里面。 这个塘子里面的鱼，江凡还是打算弄点饲料喂着。 就这么自然生长的话，还是太慢了。 那些鲫鱼要长到几指宽的板鲫，需要不少的时间。 有点等不起。 最好是到时候能够和后山赶上趟。 不过这事儿也不太急，等鱼在塘子里熟悉几天再说。 收拾好鱼塘，江凡回了诊所。 自从上次从县里回来，诊所和小卖部就一直是开着门的，两边生意也都还行，中规中矩。 那些钱维持生活可以。 江凡正摆弄着药柜里的药材，李翠忽然走了进来，在柜台面前的高凳上坐下。 “凡子，月梅和我说你昨晚在付婧婧那儿过的夜？” “……” 江凡眉头一跳，满脸的无语状。 这个林姨简直是唯恐天下不乱。 “婶，我说昨晚我就是在那边睡着了，啥也没做，你信吗？” 李翠摇摇头，直言道，“不信。” 显然，江凡之前与王颖之间，后面和林月梅之间的事情，已经把他在李翠这里关于男女方面的信任磨干净了。 江凡欲哭无泪，真要做了点什么还好说，可他没有啊，睡梦中那自然的动作，几乎可以说是不算的啊。 这可真是黄泥巴裹裤裆，不是屎也是了。 李翠也没说什么重话，只是和林月梅一样，让江凡注意着点，村里人多眼杂的，昨晚的事儿又被唐甜知道的，万一哪天小姑娘说漏嘴了，那可就不好办了。 江凡还能怎么办？只能应下了呗。 上午就来了三个病人，都是些入冬之后不注意导致的风寒感冒，江凡轻松就给治了。 有时候他自己都会想，以自己的医术，光是治这些小伤小病，是不是有点过于‘杀鸡用宰牛刀’了。 倒也不是觉得这些病不用他看，只要是病他就会医，但是不是有更多无可奈何的人需要他呢？ 而自己窝在山村里搞什么发展是不是算是一种浪费呢？ 虽然江凡的人生目标是极为明确的，就是开诊所，治病救人，给村子发展起来，让大伙儿都过上比以前要好的日子，当然，还有自己父母的事情，总得有个结果，不能等到自己要离世的那天，一切都还不明不白的吧？ 可即便是这样，江凡有的时候也会想那些问题，人就是这样，在某些特殊场景，特殊时间点里，没来由的会想自己如果不是做着当前的事情，而是做其他的，又会是怎样的一个结果？ 江凡得出的结论是，病是治不完的，这世上因为疾病而无可奈何的人太多。 他不可能全部都治好。 当然，也不能什么都不做。 否则就白亏了这身医术了。 付婧婧昨晚说的那让外人进村治病的事情，这时像一幅幅画面通过江凡的想象在脑海里展开。 “应该做的吧？” “得做的吧？” “要做。” 江凡从自我疑问到了笃定，只是自己这简短的三言两语之间。 只是上面那人那边怕是不好处。 又不让联系，估摸着联系了得到的结果也是不让自己干这事。 江凡的自我笃定其实已经将这边的牵连压了下去。 如今只需要等到村里这边忙碌过了，就可以着手办这事了。 反正等兜不住了，那人会主动联系他的。 也好定个度下来。 不可能治愈的病症，江凡不碰就是了。 难治的大病，耗费极高的病症，问题应该不大。 就把自己当成是电视里那些深山老林中的隐世神医就成了。 打定主意，江凡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到饭点了，收拾了一下，和李翠回家。 李翠中午就一个人，江凡直接给叫到了家里，她自己免得忙活了。 同一时间，付婧婧也来到了江凡家。 孟常德那边，定下来了。 第405章 准备进山！ 如日中天。 用这个词来形容现在的孟常德一点也不为过。 在任期间虽然政绩不行，但那是因为整体条件就这样。 至少是没有出过什么大错，原则性上面也保持得比较好。 现在，因为之前那件事情，扶摇直上，官运如虹。 这个时间点，没人会对他用为下面的百姓解决安全危机这样的报告词来清理潜在威胁而做出反对。 所以，自江凡与孟常德说过这件事之后到现在，不过几天时间而已。 已经确认能够下乡进行处理了。 没人阻拦，没人会阻拦，更没人敢阻拦。 所以事情安然无恙的定了下来。 此刻，付婧婧脸上洋溢的笑容足以说明这一切。 “什么时候？” “下周一。” 江凡有些震惊，“这么快？” 付婧婧点头道：“周末两天调研准备，足够了。” 江凡了然。 “咱们村需要做些什么吗？” “要。这两天所有村民不能靠近后山位置，等正式开始的时候，也不能在村里随意走动，万一出了什么意外，谁也担待不起，这些事今天下午的时候我会开个会说明一下。” “待会儿就会有县武装部的人来实地考察情况，和策划结合制定具体分割方案，我们要带人上山一趟。” “那我待会儿叫上罗叔，带着人上去吧。” 付婧婧点头道：“行，其他的就没什么了。” “材料也是县里提供吗？” “当然，这是为民的好事。”付婧婧挑眉道：“怎么？你想掏钱啊？” 江凡连连摇头，“我没钱。” 付婧婧嘁了一声。 “对了，这事不需要封锁消息吗？” “不用。”付婧婧摇头道：“都说了是利民的好事，封也封不掉，反而弄得人猜忌。” “哦，那先吃饭吧，下午也好早点做事。” 午饭是林月梅母女已经准备好的，二人说完，正好吃饭。 饭桌上，付婧婧也把后山的事情告知了林月梅几人。 几人都高兴得不得了。 这是村里的好事，是江凡的好事。 几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又询问着江凡接下来的打算。 屋里比往常要热闹不少。 如此情形，江凡也觉得心里高兴得很，大的终于要来了。 兴高采烈的吃完这顿饭，江凡走到院子外面，给王颖打了个电话过去。 好一会儿，电话才接通，“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江凡有些错愕，好像是已经好几天没给王颖打电话了，前面几天打过去的时候，总是说不上两句，王颖就要去忙了，后面几天一直在忙活，江凡也就没打了。 “那个…后山的事情定下来了，下周一县里的武装就可以进村了。” 王颖笑出了声，“时间上倒是差不多，争取在年前能够把后山弄好，明年开年之后，就可以全力以赴了。” “是啊。”江凡笑着道：“多亏你了。” “这不是咱们一起想的吗？怎么就变成我一个人的功劳了，没有你，县里也不一定会出手的啊。” 这就纯属客套话了，不说别人，就是王颖她自己想要在这片土地上搞点事情，说声要往这里投钱，只要把后山的问题解决了就行，你看看县里会不会出手。 东益这种企业入驻，那绝对是妥妥的政绩，只怕是县里嗅着味就不会放手了。 “不说这个，你最近都在忙啥呢？前段时间看你好像忙得很。” “集团的事情呗，每天到处奔波开会，弄得人精疲力竭的。” 江凡沉吟一会，“我给你开点药吧，养神的，比你那些什么营养品管用，待会我给你发过来。” “行。” “后面这段时间有空吗？可以来村里看看。” 王颖说等忙过这段时间，在年前有不少稍微空闲一点的时间，到时候会过来看看的。 她让江凡在村里好好做，要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只要跟她开口就行了。 电话里，两人就好像只是单纯的朋友关系，从来没有说过什么暧昧的话，也没有谁主动提及那两天两人之间发生的超乎友谊的事情。 就恰如王颖以前说的，平时互不干扰。 挂了电话，江凡一转身，就看到付婧婧双手背在身后，静悄悄的站在那儿，一副偷听的模样。 “你干啥呢？有没有点道德心啊。”江凡下意识开口道。 “我给你开点药，哪天过来看看……瞧瞧你那不值钱的样。”付婧婧毫不留情的抨击道。 其实江凡这个电话，聊的都是正常的内容，只不过在付婧婧滤镜下面，自然就衍生出了其他东西。 恰如此前江凡从来没有打电话关心过她，也从来没有说要邀请自己到村子里玩。 又特别是在昨晚两人前后发生了一些旖旎的事情后，这会儿听到这些，心里那叫一个酸啾啾的。 还好两人没在电话里面说些什么暧昧的话，要是付婧婧听到，岂不得心态崩了？ “什么叫不值钱？”江凡一把揽开付婧婧，“我是医生，给别人开药有问题吗？村里这些事情是王颖协助的，后山要开了，让别人过来看看，这不是挺正常的吗？” 付婧婧笑着看向江凡，“你是不是反应有点太大了？” “……”江凡一瞪眼，没好气道：“还不快去准备开会，待会儿县里来人了。” “等人来了，进后山看了再开会，免得待会全部都去围观。而且要准备的人是你好不，我这个样子当然不能跟着进山啊，万一被野猪咬了怎么办？” 江凡点点头，当即给罗阳打了电话，把事情给他说了一下，让他准备一下，待会进山。 随后江凡自己也去准备了一下，防滑鞋子，滑面衣服这些。 做好这些，江凡这才想起还没跟江静萱说这件事。 打电话简单的告知了一下，两人都觉得，镇上的派出所周一应该是会跟着县里的人进来的。 不说让他们上山，村里的秩序至少需要人维持。 江凡让她带点衣服回村里，这几天晚上就在村里住着，免得来回折腾了。 挂了电话，江凡换上衣服，随后有些紧张的等待着。 心中祈祷着这次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情。 第406章 考察勘山 罗阳在不久之后也几乎是全副武装，带着工具过来了。 两人在院子里简单的聊上一会之后，村里的干部们也过来了，看来是付婧婧提前通知过了。 这件事江凡和余见说过，他心里拎得明白得很。 至于其余几位干部，这会儿付婧婧才简单的解释了一下。 没多久，付婧婧就接到了电话。 实地考察的人来了！ 一行人风风火火的朝着村口走去。 和过往江凡他们进出村子一致，小车进不来，除了走路，就只有三轮车和摩托车可以进来。 县里来的人当然不可能走路，所以六七辆摩托车此时排布停住在村口。 还没等走近，江凡暗自数了一下，一共来了十一个人，穿着都是冲锋衣，防滑中筒鞋之类的。 有几个人蓄着短寸，面容坚毅，身形魁梧，身上还带着棍棒之类的用于防身的东西。 这几个应该是县里武装部的人，剩下的几人看上去就稍微要显得文质彬彬一些，有两人脖颈上挂着相机，余下的几人手里那些本子，估摸着是用来记录情况的。然后，还有一个戴着眼镜的小个子，手里拿着一台……无人机，整得还挺先进。 除了几个明显出自武装部的人比较年轻外，其余的几个看起来就要稍微老成一些。 几人看到付婧婧的时候，都是不自觉得站直了些身形。 看来是提前就知道了些什么。 付婧婧笑着上前，极为正式的伸出手从最前方开始，一一握手，同时嘴里说着：“辛苦各位了，村里条件简陋，担待一下。” “付书记，摩托车也是车，坐进来还是不费事。” “我坐过，还是比较颠簸的。”付婧婧稍稍收起脸上的笑容询问：“具体是怎么安排的？” 为首带着眼镜的中年男人开口解释：“十一个人全部上山，主要是查看沿途路段和山里的具体情况，无人机观测山体大致走向，确认如何分割。” 付婧婧点点头，“那就走吧。” 刚迈出的步子，又忽然顿下，付婧婧介绍道：“这位是村长余见，这是副村长张力，江凡，罗阳，这两位是待会要跟你们一起上山的。” 一行人和余见几人一一礼貌点头认识过去。 视线流转到江凡这里的时候，显然要更为热情了一些。 “麻烦了。” 江凡摆手：“我们应该做的。” 等双方都简单过了一遍，交换了一些具体意见之后，开始朝着后山的方向进发。 一路上，付婧婧都和对方洽谈着。 江凡走在稍后的位置，看着应对自如的付婧婧，稍稍有些错愕。 这还是他所认识的那个付婧婧吗？这还是昨晚那个莽撞的付婧婧？还是往日的那位刁蛮小姐？ 江凡发现自己好像重新认识了她一样，不一样了，这样的付婧婧给他一种拿捏有度，游刃有余的感觉。 路上，有村民见着一群陌生人在付婧婧、余见等人的带领下朝着村子深处走去。 有凑上前询问的，余见解释说是县里来的领导，来村里看看，稍微晚些的时候，村里会开会说这事的。 面对所有人，遇见都是这个说法。 不清不楚的说法，让村里众人觉着这事儿更加的神秘，一般这种情况，人们下意识的就会觉得是不是有什么好事要落在村里了。 一时间，一传十，十传百，很快消息就在村里传开，议论四起，猜测着究竟会是什么好事落在了村子里。 一行人朝着后山走，到山脚下时，付婧婧几个村干部就停住了脚步，他们在山下拦着打算靠近这边的村民。 剩下的路，就由江凡和罗阳带路了。 顺着山脚一路向上，一路上的具体情况都被拍摄记录下来。 “这些山道都需要修缮一下，不然弄材料上去的时候会很麻烦。” 见江凡露出疑惑神色，有人主动解释道。 江凡了然，随即询问道：“那今天完事过后，村里组织一下？” “先不着急，等看完之后，回去县里商议了看看具体做，详细情况还是以县里的结果为准，免得中间出了什么错乱。” 一行人继续向上，来到之前江凡他们采过药的外围，到了这里，才能真正的算是要进山了。 到这里，是看似平坦，但实则弧度一直是朝着山顶之上上扬的地段了。 这里，才是真正的后山。 罗阳一边取出箭矢搭弓上箭，一边提醒道：“这里就需要注意了，那些畜生到了冬天白天出没的时间会比较久，要注意它们出来。” 闻言，那几个武装部出来的人将身上携带的棒棍之类的递给几个文质彬彬的人，而他们自己却是从外套遮盖下的地方取出了…… 枪。 数把枪接连出现在几人手中，在这片有些阴绵的山林里，带给人的是那么浓重的安全感。 “小孙，你就在这里升机，我们进去就行了。” 拿着无人机的那个小伙点了点头，就地开始摆弄起装备。 “走吧。”江凡轻声道。 一行人迈步其中，几个月没人进来的后山，地上的药材依旧旺盛，冬季时节生长出的野味也是那般生机盎然，时不时会溜过些松鸡之类的动物。 整座林子除了阴森了些，依旧是如同一座宝库一般。 一行人并没有分散，而是聚在一起，防范着四周，对林中进行拍摄，并且不断的向里，不断的向上。 越是往里，各种小动物也就越多，地面之上也逐渐出现了各种动物脚印以及粪便，其中最多的，还是野猪留下的。 这会儿，已经离开之前江凡等人上山采药所设立的范围边缘有一定的距离了。 再往里的地方，江凡从来没有来过。 这里面植被已经逐渐茂盛起来，四周的树木也逐渐高大起来。 地面之上的腐叶和泥土融合，散发出有些闷人的味道，好似身处热带雨林之中一般，只是并不热。 再往前走了有一段距离，罗阳看到的树干上捆着的铁丝，上面吊着已经颓败得蛇皮口袋。 罗阳指着那些如同标记一般的口袋，郑重道。 “我爸最深也就走到这里了，再往里的地方，他也没有去过了。” 第407章 不容客观 罗阳他爸是村里的老猎户，很早的时候，经常上山打猎。 这些标记估计就是退山那会儿留下来的。 警示着不可再往里深入了。 一行人闻言，同时顿住脚步，将视线投向带头的那个眼镜男，等待着他的意见。 稍作思索，那人很快就做出决断。 “先退出去，看看小孙那边的具体情况。” 一行人缓慢的朝着山外退去，罗阳在这时候也是微微松了一口气。 他就怕这些人仗着手里有枪，贸然继续前进。 里面具体什么情况没人知道，那东西又是群体出没的，枪声又会刺激到它们，就怕到时候混乱起来，又一次弄出人命，那大老包村就等着彻底落入黑名单吧。 一行人退至山外，来到小孙这里。 “怎么样？” “稍微等等。” 小孙操控着无人机，继续扫荡着后山，很快他手里的屏幕上就出现了一个缩小版的整座后山的鸟瞰图。 在屏幕上点击一通，随后他操控着无人机回飞。 等到将无人机收好之后，才起身把手中的屏幕呈现在几人眼前。 手指拨弄，他将地图放大，上面有一条由好几个红色圆点组成的路径。 “这就是刚才你们走过的路，这里就是最终深入的地方。”小孙指着那条红色路径的尽头道：“深入差不多三分之一。” 三分之一…… 也就是说差不多刚到后山最中心的那外围，从那个地方侧面开始旋转着走的话，内部就是一个有三分之一大小的巨大的圆圈。 不过只有左右两侧还有路可以上来，江凡他们入山对面的半侧是一堵巨大的山石岩，再往后，就是垂直向下的山壁，无路可以上去。 这些都是小孙所采集出来的画面。 江凡也是头一回知道后山的尽头是长这样的。 看着地图上那漆黑似深渊一般的横断图像，江凡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这玩意就是所谓的悬崖了吧。 后山最后的地段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从那个位置横向包裹分割就不可能是一个圆，只能算作是一个半圆，那么整个后山的核心部分，就是这个半圆里面所有的空间。 比之前几人所想的还要大。 那么从这三分之一的位置安置材料的话，所需的材料将会是巨大的，而且那么大的空间，往后根本就不方便管理。 还得继续往里，只有往里收缩才能将消耗控制到预算范围内。 这就是要活的，与直接荡山之间的区别。 荡山很容易，直接使用武装横推就行了。 那些畜生胆敢上来，乱枪打死就是，但如今却是在分割封锁的情况下，尽可能保证那些畜生的性命，还要方便后续的管理，这本身就是一件极难的事情。 “先回去，回县里看看具体怎么处理。” 收集到这里也差不多了，就他们几个人也没办法再继续深入了。 一行人就此下山。 山脚之下，已经围着不少村民了，都是付婧婧等人拦着的。 这会儿正七嘴八舌的议论着，闹哄哄的。 看到江凡一行人下来之后，现场就更加热闹了，争先恐后的问着进后山去干嘛。 余见几人负责安抚，付婧则是和几人简单的交涉了一下情况。 随后，送几人朝着村口走去。 江凡和罗阳就没有跟随了，两人收拾东西回家，准备一会儿村里的开会。 余见在山脚下叮嘱大伙不要上山，然后通知了马上到村委会集合，村里会开会说明。 人群逐渐散去，余见等人也回到村委会准备着开会。 …… 半个小时后的村委会现场。 今天现场尤为的火爆，都是嗅着那不同寻常的味道来的，比上次开村会来的人还要多。 还是老样子，村委会门口摆着几张桌子，搭上一块粗糙的暗红色长布。 桌子前方一大群村民聚集在此，交头接耳，好不热闹。 “静一静，静一静，开会了。” 余见接连招呼了好几次，现场的声音才逐渐小了下去。 众人目光灼灼的看着几个村干部。 余见将视线投向付婧婧，后者清了清嗓子，随后刻意提高声音道：“今天这个会就是说明一下村里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事情，让大家有个心理准备。” “好些乡亲们之前都看到了有人进了后山，那些都是县里的人，是进后山考察的。” 一石激起千层浪。 “考察？考察个啥？咱们村里是有什么政策吗？” “县里打算在咱们村落户些啥？” …… 一个个的就像是超市的打折日，清理库存的时候早上开门那会儿，就差扑上去逮着付婧婧问了。 场面过于激烈了。 等他们问够了，问累了，声音逐渐小了下去。 付婧婧方才抬起藕臂向下压了压，“大家静一静，你们这么吵，我没办法说啊，不然大伙就自己回去听广播算了。” 此言一出，现场的声音就愈发小了，直至最后彻底安静下来。 “我一口气说完，说完之后，大伙有什么想问的再问。县里这回来考察后山是因为后山到那些野猪需要被控制起来，否则的话对于村里始终是个隐患。” “把野猪控制起来，也是为了将后山这么大一片空间空出来，这么大的一片地方，总不能永远封着吧？” “还有，接下来村里的一些发展，也跟后山有关联，所以才会有县里派人过来考察这么个事。” 付婧婧只有第一点说的明白，后面两点都说得含糊其辞的，没讲明白。 江凡这会儿还没签合同，她当然不能把江凡要把整个后山承包下来的事情说出来，否则村里这些人不得闹上天去。 一切，都等到江凡把后山稳定的解了下来，再慢慢解释就可以了。 反正那时候，万事已定，闹也闹不着个结果。 付婧婧说完，在经过短暂的消停之后，现场又爆发出激烈的询问。 打破砂锅，得问到底。 第408章 我现在是村里人 针对铺天盖地的询问，或者说是…质问，付婧婧都以一切都是县里的决议，她也不知道具体内容。 等下周就知道答案了。 余见心知肚明，在一旁看着，心里有些打鼓。 都说穷山恶水出刁民。 现在不说，等到时候后山真开出来了，到时候再通知说后山被江凡给承包了，恐怕要比现在还要来的激烈。 几个月前的事情，这些人是不可能忘记的。 山上都是药材，那可都是钱啊。 后山开了，野猪被控制起来，那些可都是摆在地上的钱，心思转得快的人，已经想到这一点了。 可任凭他们想破脑袋也想不到竟然会有人将这片后山承包。 村委会吵吵闹闹的，持续了差不多有近一个小时，最后还是余见看不下去了，让付婧婧先去办公室，这些人他来应付。 在付婧婧下乡之前，后山的事江凡只和他一个人通过气，江凡现在不打算把这事拖出，那他自然也不会把实情说出。 由余见出面，大家都是熟人，三言两语就把人劝了回去。 江凡等人也回去了，各自忙各自的，准备着等待县里的结果。 时间就好像是一支羽毛，看似轻飘飘的，实则飘落得极快，一转眼的功夫，就晃到了晚上。 付婧婧回来了，带着疲惫回来的。 据她所说，后面又不停有乡亲到村委会‘拜访’，不听余见的，就逮着她问个不停，说她一到村里，县里就准备把后山开出来，她肯定知道些什么。 无论她怎么说就是有人不相信，弄得她心力交瘁。 “没事，他们想知道的话，等过两天，什么都该知道了。”江凡宽慰道。 看来王颖说得没错，有些东西就得攥在自己手里，以村里现在的架势，要是把后山的项目交给村里来主持，以什么大同的天真想法来做的话，最后只会是人人为了自己的利益而把事情搞得乌烟瘴气。 以如今的情况，到时候要应对这些村民，估摸着也是一件麻烦事。 可预见的，大伙以往都是随意进山，除了不能砍伐，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只是因为有野猪而存在一定的危险，所以有的人不愿意上去。这就好像是大家共有的一片土地，而且还是马上就可以闷头捡钱的土地，突然说只属于某个人了，其他人不得上去，这不是断人财路嘛？ 不过江凡自有应对之策，那么麻烦的大头都搞定了，和这些村民拉扯还做不到，那还搞个毛线？ 听了江凡这一席话，付婧婧点了点头，随后走向被捆在门口的小白狗。 中午忙着吃饭，准备，都还来得及好好看看它。小狗这会儿不停的扯动着脖子上的绳子，想要离开这里。 付婧婧上前蹲下身，不停的逗弄着，似乎是感受到身前的善意，它摇着尾巴在她面前左蹦右跳着，嘴里发出轻微的嚎叫声。 “以后你就跟着我了，我保证你吃得白白胖胖的。” “你打算怎么喂呢？可别给我说要喂什么鸡蛋牛奶。” 付婧婧回头瞥了江凡一眼，没好气道：“当然是像村里一样，喂剩饭剩菜啊。” “你们城里人就是这么喂狗的？” “什么城里人？我现在是大老包村的人。” 听到付婧婧这么说，江凡不禁想到了白天她那不一样的一面，心里稍微有些触动。 江凡动了动鼻翼，笑道：“那你得自己做饭哦，我可养不起它。” “我少吃一点不就行了？” “行了，你俩别斗了，赶紧洗洗手吃饭了。”林月端着菜从灶屋里出来招呼道。 付婧婧瞪了江凡一眼，在院子里洗手。 吃饭期间，李翠等人和中午一样，并未对付婧婧表达出任何异样的神情。 显然已经是认定她和江凡之间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只是问着下午的情况，开会的时候她们也在场，那场面她们可再熟悉不过了。 付婧婧以余见帮忙应付着，轻描淡写的淌了过去。 吃过晚饭，付婧婧把江凡叫到一旁，抿了抿嘴道：“你能再陪我两天吗？” “嗯？”江凡满脸不解之色。 两人昨晚发生了些尴尬的事情，今天又专程给她找了条小狗，按理来说，不应该这样才是啊。 “我怕村里人晚上来找我。” “……”江凡微怔之后反应过来，还真的可能出现不要脸不要皮的人会干出这种事。 白天问不到，那就晚上去问。 在江凡看来，说句难听的，有些人就是贱。 刘长根当村长的时候，全都夹着尾巴做狗，这么个祸害被铲除了，村里有些人又暴露刁民本性了。 这得给他们上上强度啊，不然觉着谁都好欺负？ 想了想，江凡进屋询问了一下李翠等人意见，最终决定让林月梅陪着江凡一起过去，要是晚上真有人上门找付婧婧，那干脆江凡和林月梅就直接出面，给人一个教训，事情传出去之后就好了。 有林月梅在，也不会说江凡一个人大晚上的在新来的书记屋里这种话题。 就这样决定好了，三人带着狗朝着砖房那边走去。 入夜，三人共处在一个房间里。 林月梅打量着屋里，脑海之中竟然在幻想着昨晚江凡和付婧婧在这个房间里面到底是怎么缠绵的。 要说熟妇就是熟妇呢，沾到这些，就会胡思乱想。 江凡一个侧目，看到林月梅投来的戏谑眼神，心中顿时知道她铁定又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不着痕迹的瞪了她一眼，江凡主动说道：“具体怎么个做法，明早县里应该能出结果吧？” 付婧婧点点头，“应该可以，我爸说下午就已经制定出大致的计划了，只是还需要完善一下。” “那就好。”江凡松了一口气。 他对这件事看得太重了。 不仅是因为这是村里起步的关键。 还因为孟常德这次可谓是尽可能的在帮自己了。 十年的承包费用免了，还出动武装帮忙解决问题，材料也是县里出。 自己就只需要进行后续的运营管理就是了，这要是干不成事情的话。 那就真的是一无是处，辜负太多人了。 第409章 张千蛋夜访 江凡三人在屋里聊了并没有多久，院子外果然来人了。 这个节气的九点多，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分明楼上屋里亮着灯，也没听见人在楼下喊上一句，就顾着在楼下敲门了。 江凡和两女对视一眼，三人同时起身，开门下楼。 “咱们这么晚了过来敲门，不太好吧？” “你一个娘们儿懂什么？大呼小叫的，万一别人听见了怎么办？这回肯定是有好事要落在村里，不然咱们怎么可能突然就来了一个不认识的书记？这前脚刚来，后脚县里的人就下乡了，她肯定知道点啥。” “一会你别说话，看我的就成。” 这人心里已经盘算了不知道多少回了，保管叫付婧婧把肚子里的话吐出来。 咚咚咚。 又敲了几声，他把耳朵凑在门上听了听，听到下楼的声音之后，他不仅没停手，反而敲得更加厉害了。 一个小姑娘，那不是随随便便拿捏？ 没一会儿，门开了，他下意识的开口道：“付书记，这么晚了还来麻烦你，我……” 嘴里的话戛然而止，因为出现在他眼中的不是付婧婧，而是…… 江凡。 “敲这么大声干什么？你要把付书记吃了？” 江凡认得这人，张千蛋，算是刘长根的狗腿子边缘人，大事没干过，东窗事发之后，没他什么事。 如今属于是‘时无英雄，竖子成名’了。 “我……”张千蛋先是被吓了一跳，腿肚子有些打颤，说话支支吾吾的。 他们这一拨人，谁见了江凡都会心里打颤。 “问你话呢。” 张千蛋脑袋空白片刻后，不知道是为自己壮胆，还是怎的，他竟然不退反进，一咬牙道：“我来找付书记问点事情，倒是你江凡，你怎么在付书记屋里？” 江凡咧嘴笑道，“我也找付书记问点事情啊。” “你！” “大半夜的，就你一个人跟付书记在屋里？我记着你是有对象的，还是咱们镇上的警察，你怎么敢的啊！” 江凡伸出手搭在张千蛋肩膀上，“谁说就我和付书记啊？” 江凡让开身位，林月梅和付婧婧的身影同时露了出来，两人笑意盈盈的看着张千蛋。 “你找我什么事？”付婧婧开口道。 “……”张千蛋怔住，他还以为自己抓到江凡这小子的把柄了，结果人根本就不是一个人来的。 立马换上一副笑脸，张千蛋舔着脸，“付书记，我是来问问看后山的事。” “白天我说的很清楚了。”付婧婧脸色沉了下来，冷声道：“具体要做什么，是县里定主意，我不知道。” “这是我最后一次说这个，要是再来烦我，就让县里的人把你带回去，你好好问个够。” “呃…” 张千蛋脸上的笑容僵住了，这付书记怎么忽然跟变了个人似的，白天说话还像那么回事，怎么现在这么冲啊。 “付书记，对不住对不住，那我不问了，我这就回去。” 说完，他拽着自己婆娘就要跑路。 无论是付婧婧说的让县里人来和他说，还是眼前的江凡，两者都不是他顶得住的。 “站住。”江凡幽幽道：“这就准备走了？” “大半夜的有话不知道在院子里喊一声，逮着门猛敲，吓唬谁呢？” 张千蛋回过身，咬牙切齿道：“江凡！你不要乱说，我是怕突然喊一嗓子吓着付书记。” “你敲门就不吓唬人了？”江凡迈出几步跟上，笑道：“你还跟我嚎上了？” 垂下头，江凡以只有张千蛋两口子能够听到的声音道：“你是不是忘了刘长松怎么死的了？” 此话一出，那些因为有付婧婧和林月梅在场而被张千蛋硬压下去的记忆突然上涌，一具具盖着白布的尸体浮现在脑海。 忽然，张千蛋一个站立不稳，摔倒在地，小腿直打着哆嗦。 他婆娘也好不到哪里去，低着头双只手在身前紧紧攥着，大气不敢喘一下。 “回去，可别让我知道还有下次。” 说完，江凡就转身进了屋里，砰的一声把门关上。 院子里，张千蛋在自己老婆的搀扶下，尝试了好几次才站起身来，两人灰溜溜的离开了。 屋里，旁观了全程的两女眼神惊异的看着江凡。 “你说啥了，给人吓成那样？”林月梅好奇问道。 江凡笑了笑，“我说咱们付书记是县里的大人物，不想被抓走就赶紧滚蛋。” “……” “呸。”付婧婧啐了一声，瞪了他一眼，“尽会瞎说。” 两人都不相信江凡这话。 “先上去，别冷感冒了。” 三人又上楼进了屋里。 “江凡，林姨，谢谢了。” 林月梅摆手道：“咱们之间还用说说这个吗？” 江凡不着痕迹的肘了林月梅一下，示意她好好说话。 “你来咱们村子就是咱们村子的福音，一点小事当然要帮你解决了。” 江凡也跟着表示不用在意这些，就当是在她这里聊天打发时间了。 等到十点过，楼下不再有人过来了，时间也差不多了，江凡两人的就起身告别了。 把两人送到楼下，将房门全部锁好，付婧婧才上了楼。 回去的路上，林月梅一改往日的散漫，难得的神情严肃起来。 “凡子，村里这事儿怕是不好办。你想想，光是放出个信，这些人就跟什么一样，要是让村子的人都知道了你打算把村子发展起来，怕是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暗中使坏。” “不管是地，门前路，还是村里往后的管理这些，那些潲皮子总会想办法从你身上搜刮。” 她在村里生活了那么多年，对村里人的脾性大致都有了解，以前有刘长根两兄弟压迫着，一个个的都是闷头蛤蟆，叫不出声。 现在盘地蛇被逮了，反而跳得老高了。 今天之前还不怎么觉得，但是今天下午在村委会看着那些嘴脸，她觉着往后总归会有不断的麻烦找上门。 谁不想吃上一口肉啊。 抢来的肉它也是肉。 江凡当然知道这些，但大的都做了，没理由会被这些小卡拉米拦路。 不管是谁，靠着双手吃饭，往后在村里日子肯定是比之前要好。 但是谁要是不知足，那就怪不得他了。 他有一百种办法叫人叫嚣不出来。 第410章 总算没人打扰了 江凡并没有和林月梅在这上面多说些什么，只是为了缓解她的担忧劝慰了几句，称到时候有付婧婧可以解决这些事情。 两人回了屋里，屋里没人，唐甜被林月梅安排去了李翠那里，美其名曰留她一个人在家不安全。 李翠能看不出林月梅心里那点小九九？也不拆穿她。 灶屋里，还有李翠离开的时候热着的水，只是温度不够了，江凡又给添了一把柴火。 林月梅今儿个心里高兴得很，好久都已经没有这种没人打扰的环境了，终于可以不用辛苦压抑自己了。 从带回来的包里找出了自己最喜欢的那件白色蕾丝长睡裙，来到灶屋里。 一迈进去，她就把手上的睡裙扔向江凡。 睡裙划过一抹弧度，落在灶台前江凡的脸上。 清洗过后的睡裙带着淡淡的肥皂味以及阳光晒过的味道，闻起来异常舒心，其中还有林月梅身上那股成熟女人所具有的特殊气味。 一嗅，就足以叫人热血沸腾。 “林姨，你把这个拿开，我手上全是柴灰，脏得很。” 林月梅徐徐走上前，荡漾着微笑，不仅没有将睡裙拿开，反而用手捏住睡裙，使之更为紧密的蒙在江凡脸上。 “好闻吗？” 睡裙不算厚，即便是蒙着也能呼吸，只是依旧叫人不那么好受就是了。 “林姨，别瞎弄，快拿开。” 林月梅依旧不为所动，身躯贴合在江凡身前，口中幽幽道：“我好不容易回来这么久，结果就一个晚上，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呢？” 江凡现在的感受丰富而又复杂，除了睡裙本身所具有的味道，还有林月梅抵在自己鼻间的腹部不断的释放着温度与那叫人热血上头的馨香。 不是那种年轻女孩的清香，而是成熟女人所具有的叫人忍不住要猛嗅的气味。总之，江凡也形容不出来，他只知道，被林月梅这么一弄，自己的手已经将她圈住了。 两人这个身位，江凡的手正好落在林月梅腰下。 那丰腴的触感带动着江凡的神经。 就在江凡的手指触及林月梅裤腰的时候，后者在江凡的脑袋上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你不说自己手脏吗，先洗澡。” 话音落下，林月梅将手里的睡裙从江凡脸上拿开。 呼吸不畅加上热血上头，江凡的脸色一片涨红。 看了一眼媚眼如丝的林月梅，江凡站起身来，一把将她揽在怀里，一口印了下去。 灶里的柴火烧得噼里啪啦，锅里的热气上浮，弄得老钨丝灯上挂着的烟灰成丝一晃一晃的。 两人就那么忘我的沉醉下去。 直到锅里的水咕噜咕噜冒着泡滚开的时候，两人才停止了下来。 喘匀了气，林月梅红着脸催促道：“快去打水！洗澡睡觉了。” 江凡马不停蹄去院子里打了两个大半桶凉水进来，又把锅里烧开的水舀了些倒进去，调配到合适的温度之后，吭哧吭哧的拎着去了灶屋最里边的帘子后面。 “你先洗吧。” “帮我看着点外面。”林月梅招呼一声，一边走一边开始脱外套。 所谓的看着点，就是守在屋檐下，免得别人进灶屋里面。当然，也可以把灶屋的直接关上，但有个自己信任的人守着，那感觉是不一样的，即便是现在大晚上的几乎不可能有人会突然闯进来，但万一呢？ 江凡这一守，可就整整守了近四十分钟，这家伙，这么冷的天，江凡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女人都能洗这么久，是真不怕生病吗？ 林月梅是这样，李翠，唐甜，都是这样。 要知道，这可是在村里，没有城里浴室的暖灯。 他等在外面都有些等冷了。 终于林月梅从灶屋里面出来了，头发包裹在浴巾里面，身上套着的是那件睡裙，外面还套着外套。 若隐若现，朦朦胧胧，成熟女人的魅力在这一刻尽情释放。 “还傻站着干什么？快去洗澡呀。” “哦，这就去。”江凡跑到帘子后面把桶提了出来，重新在院子里取了冷水，冲热水，洗澡，一切麻利得很，洗澡速度也快，洗干净就行。 检查了一下灶里的火是不是全部都给灭了，江凡才关灯把灶屋锁好，拿着衣服回了屋里，同样把堂屋的大门锁上，江凡这才进了卧室里面。 不出意料的，林月梅此时正躺在他的房间里面，轻盈的发丝垂下，双眼当中眼波流转，香肩在被褥外面，光洁耀人，嘴角挂着笑意，诱人至极。 “洗这么快呢？洗干净没？” 江凡把换下的衣服扔到一旁的柜子上，一边用毛巾擦拭着头上的水珠，一边说道：“我是医生，洗澡还能洗不干净？” 江凡的头发不长，用毛巾使劲擦拭之后，就已经是大半干的状态。 将毛巾掸在椅子上，江凡把屋里的这座房子里唯一的光源熄灭。 今晚，没人打扰他们。 摸到床边，江凡蹬掉拖鞋爬了上去。 一溜烟的钻进被子里。 里面不仅有林月梅的温度，还有混杂着沐浴露和其身上的味道，在寒冷中，突然一下就到了如此舒适的环境，江凡的毛孔一下子就打开了，身躯也跟着热了起来。 黑暗中，林月梅摸索到了江凡的头，笑着道：“还等什么呢，可憋死老娘了。” 下一刻，两人便拥吻在一起。 寒冷的冬季，这间算不得多保暖的屋子里，流窜着冷空气，但那厚厚被窝里面却是温度极高，将寒冷尽数驱散。 第411章 准备工作 次日天色蒙蒙亮的时候，林月梅叫醒了江凡。 迷迷糊糊睁眼，江凡揉着眼睛道：“怎么了？” “你去隔壁把床暖一下，待会儿我要过去再睡一下。” “……” 江凡心头那叫一个无语。 辛苦了一晚上，大清早的被叫醒也就算了。 这么冷的天，还要去另一张冷冰冰的床上暖床。 江凡在床上怔了怔，一点也不想动。 “快去呀，等会儿翠儿他们过来了。” 无奈之下，江凡只得起身，跑到隔壁的床上去暖被窝。 等到被窝热了，才回到自己卧室里。 “你快去吧，已经暖和了。” 江凡打着哆嗦爬上了床，手脚冰凉。 床上的温暖让他不自觉的朝着林月梅靠了靠，想要快速回升体温。 “嘶…好凉啊。” 林月梅下意识往后退了退，但就是不起。 等到江凡体温差不多回升了，林月梅才幽幽道：“我再帮你暖和暖和吧，今儿周天，她们起不了那么早。” 江凡眼睛骤然睁开，一脸无奈的看着林月梅。 要暖和刚才怎么不暖，这会儿都不冷了，又要暖了。 这不是…… 林月梅可不会给他废话的机会，直接蜷缩在江凡的怀里。 大清早的，又见芙蓉帐。 异常，速战速决之后，甚至林月梅连去隔壁卧室里，都是让江凡抱着过去的。 回了卧室，江凡虽然很累，但是这时候也已经没有了睡觉的心思。 将卧室门窗全部打开散一散那蓄积了一夜的味道，又把被褥床单都给换了下来，最后是满地的纸巾，都给收拾了扔掉。 然后开始烧水将换下来床单被套啥的都给洗了。 刚洗完没多久，李翠她们就过来了。 一到院子里就看到刚晾晒起来的床上件套，李翠心里边儿跟明镜似的。 她可是清楚的知道自己那位好闺蜜有多么‘凶残’。 瞪了江凡一眼，李翠自顾自的进了灶屋，捣鼓着早饭。 江凡之所以没有心思继续睡觉，那是因为今天估摸着县里还得来人做准备工作，早点起来等着。 没过多久，付婧婧也过来了。 “怎么样？有消息了吗？” “当然。”付婧婧点头道：“今天会来人把路上的障碍都清理掉，方便明天进山。” “咱们得动手帮忙的吧？” 付婧婧摇头道：“他们自己会来处理，涉及到他们习惯的登山方式，而且这次孟叔他打的就是为民除害，所以嘛，当然得县出大头了。” “咱们负责把村里的秩序维持好，不让他们的行动有所阻碍就成了。” “那感情好，要是这会儿专程去找人来做，一时半会儿还真找不来那么多人。” 付婧婧笑道：“你这是站在你自己的角度上的看的，想的也是让别人来帮你做。要是不计较这后山后面是不是被你承包了，你看看咱们村里这些乡亲会怎么样。” “闻着味就来了，还需要你去找？” 江凡被付婧婧这番话弄得好哭又好笑，说的都是实在话，有可能有好处存在的话，村里好些人跑得比什么都快，还用得着专程去喊？ “就这么个情况，不只是咱们村里，到哪里都是这样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嘛。”江凡无奈笑了笑，旋即话锋一转，“对了，昨晚后面还有人来找你吗？” 付婧婧摇摇头，“没了，谁要是大半夜的来找我，我是真的要生气的。” 生气…… 付婧婧不过是不想跟村里计较罢了，所以才会叫上江凡过去。 真要是生气的话，那没事去打扰她的就有得苦头吃了。 “没有就好，以后要是有什么情况，记得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昨晚有过张千蛋那么一回事，估计也没人再敢大半夜的去找付婧婧了。 两人简单交涉了一下之后的安排，早饭做好了。 草草吃过早饭，付婧婧去了村委会安排今天的工作。 李翠去了诊所那边，把小卖部开了，顺便给江凡鱼塘里的喷水器插电。 江凡就带着妞妞待在家里，等待着县里来人，今天诊所也就暂时不开了，没时间去忙活。 “江凡哥，我妈咋了？怎么还睡呢？” 正逗着妞妞的江凡抬起头来，不动声色的解释道：“可能是这两天太累了吧。” “唉？她做什么了就太累了？” “煮饭，打扫卫生，昨晚又跟我在付婧婧那儿一直守到了十一点左右，累是应该的嘛。” 唐甜这才点了点头，也是，平时自己老妈天一黑就要招呼着睡觉，昨天那时候回来，再加上洗漱时间的话，可能都已经十二点左右了。 和唐甜在屋里聊着聊着，时间一晃而过。 十点左右，付婧婧打电话来和江凡知会一声，说是县里来人了。 江凡让唐甜在屋里照顾妞妞，给罗阳打了个电话，随后朝着村口走去。 本来他是可以不用出面忙活的，这些事有付婧婧和村里安排就行了，但把这后山开出来，是他的事，怎么着也得意思意思，万一人待会儿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也能搭把手。 依旧是村头位置，带头的还是昨天那几人领头的那位。 不过这回来的人，可就比昨天多了。 昨天不过是几辆摩托车，而今天，却是开始接近二十辆，每辆两人，还携带着工具。 大多都是身高体壮的，那板正的身形和面容上透露出的坚毅，一看就显得是当兵的。 除了他们，后面还有人跟着来了。 是穿着制服的镇上民警，来了三五个，江静萱也在其中。 这会儿，付婧婧正带着余见和昨天带头的那个叫周成的交涉着。 内容就是怎么个弄法。 很简单，从村头到后山这一段路上，明天要确保材料能够运送进来，否则靠人工搬运的话会很麻烦。 外面这一段倒是没什么，平时大家伙儿都走着的，要清理的只有接近后山脚下那一段。 然后就是上山的路了，在之前的登山路上，要做到尽可能的把路两旁的树枝，遮挡道路的草丛都给清理掉。路也需要挖掘出台阶，方便明天搬运材料上山。 最后，就是把通往林中至少到他们昨天所深入到的地方，要清理出一条范围够广的无障碍道路出来。 第412章 开枪了！ 简单的交涉完成之后，在周成和付婧婧的安排下，几十号人开始进行清理工作。 这会儿，江凡才得以和江静萱说上两句话。 “你们这是？” “所里安排过来的，看着点村里，免得出什么状况。” 江凡了然，这是协助维持村里秩序。 “明天你们应该所里都会出动吧？” “不会。”江静萱解释道：“得留下两个值班，剩下的都会过来。” “那今晚就不回去了？歇村里吧，免得来回跑了。” “我衣服都带来了，你说呢。” 江静萱看着人群前方的付婧婧，“你们这个书记，来头不小啊。” 江静萱和付婧婧并不认识，要说了解，只是以往在江凡口中听过这个人，其身世也告知了她，今天还是头一回见面。 “是吧，明年估计就是县里的头号千金了，咱们村这下想不起来都难。”江凡笑着道。 “但是她为什么会下乡呢？是在你去了县里之后，她长辈的安排？知道村里会有机会出成绩，所以下来混资历？” 这一套，江静萱熟。因为她这会儿就是处在这样的模式之下。 江静萱这话还真是给江凡考到了，他心里多多少少知道付婧婧下来是什么意思，但那是能说的吗？ 当然，不排除会有刚才江静萱说的那些因素在里面。 江凡点头道：“应该就是这个意思。” 暼了江凡一眼，江静萱莫名其妙道：“你们相处的怎么样啊？” 嗯？ 什么鬼。 “付书记对村里还是比较上心的，我的事儿，人家也一直都尽力帮忙。” “以前觉得挺不懂事的一姑娘，这回看着像样子了。” 江凡中肯做出评价。 两人边走边聊，一直到了后山下面。 从村头到这里，路上凡是坎坷或者有较深的泥沟，会影响到运送材料的地方，都会被顺手给填平掉了。 这会儿，还是从山脚一路向上了。 那些当兵的，今天穿的也还是便装，可这么一大群身份不明的人再度进村，而又是村里书记，村长陪同，还有镇上的民警随行，这架势对于村民来说比昨天整的还大。 一时间，他们连活都先不干了，跑过来看热闹。 生怕漏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江凡和江静萱也分开了，后者配合付婧婧、余见等人维持秩序。 至于江凡和罗阳嘛，从这些人手里借过工具，帮着清理起来。 而随着周围人越聚越多，议论声也就越来越大。 付婧婧这些村干部说不知道实情，那他们就对着里面清理路障的人大声询问。 “这是在干啥呢？” “你们打算在村子搞什么？” …… 诸如此类的问题。 只是得不到回应罢了。 不过他们也就仅此而已，在面动动嘴皮子可以，有江静萱他们在，没人敢太过放肆。 就这样，在三四十号人的合力下，很快就向着山上推进。 一直到了真正进山的位置，开始一分为二。 一部分向里，由罗阳带着，负责观测周遭的情况。 一旦有异常情况，能够及时做出防备。 剩下的人则是继续在林中清理。 没有人说话，都是集中精神于手上以及脚下。 随着不断深入，众人也愈发谨慎起来。 上次进来，满打满算也只有十个人出头。 但今天却是有几十个人，又要清理山林，动静不小，林子里又有凉风流窜着，将众人的气味吹开。 两拨人一前一后推进。 距离上次进入最深处的地方差不多还有二十米左右的时候，罗阳停了。 手上的弓箭当即拉成半圆，眼睛死死的盯着一个方位，“那些畜生出来了！”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停止了手里到动作，纷纷从腰间取出武器，依旧是枪，在这里面，只有这玩意才是真的能够保命的。 江凡和周成两人主动退到人群最后方，周遭武装部的人当即散开，拉开空间，确保阵型，以及待会开枪之时不会对自己人造成误伤。 这时，罗阳箭头所指之处，四五头野猪磨磨蹭蹭的向前，鼻子里发出吭哧吭哧的声音。 忽然，几头野猪顿住了脚步，眼睛直溜溜的看着前方的几十人，一动不动。 罗阳眼眸猛缩，“当心！它们上来了！” 这种静止，不是代表安全的意思。 而是…… 野猪要发起冲锋了！ 一行人都止住了前进的步伐。 下一刻，几头野猪脚下的软泥溅射，低着头，昂着獠牙，冲刺而出。 “开枪！”有人高呼一声。 砰砰砰。 震耳欲聋的枪声在山林之中响彻，由于回响，听起来就好像是接连响起的爆炸声，远远传开。 山下，那些嘴里捣个不停的村民，话音戛然而止。 所有人抬头看向后山之上，目露惊骇之色。 “那是……枪声？” “开枪了！？” 很快，在后山的下半段就能够看到一行人快速退了出来。 江凡和罗阳两人的身影也包括在其中。 直到看到江凡的身影，江静萱那颗悬着的心才放了下去。 她身旁不远处，付婧婧同样长松了一口气。 没事就好。 在众人下山之后，付婧婧走上前去询问道：“野猪出来了？” 领头周成点点头，“都被击毙了。” “为了保证安全，今天就到这儿了，下午运送材料，明天等大部队过来再进山。” 付婧婧点点头。 随后周成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千万不能让村民进后山，那些野猪已经被惊动了，贸然进去的话，很有可能会出现意外的。 付婧婧也知道事情的重要性，郑重应了下来。 留下十人驻守在村里，其余人回县里报告情况，准备材料的运输。 付婧婧让余见去送人，她自己在这里把村民们驱散。有江凡在一旁协助，被枪声所震撼的乡亲们陆续离去。 人是走了，但是心还留在这里的。 居然有人带枪。 不说别的，他们身前这几个警察都没有带枪。 带着震撼，村民们各回各家，活是不干了，三五成群的聚集在村里扯着这件事。 当天下午，县里就准时的将材料全部运输过来了。 第413章 吃味的江静萱 所谓的材料，是王颖提出的用来将后山分割开的可组装拆卸的钢棍，通过螺纹拧转之后组成钢架，异常牢固。 开走两米的地方就有一个接口，那是专门用来向地里打下去固定住每一截钢架的地方。 就以江凡他们昨天所深入的地方举例的话，如果横向以一个半圆拉通，差不多有接近百多米了。 这个范围，太大了。 所耗费的材料也多了。 所以才会需要继续向里，将这个范围缩小，同时减少钢材的消耗。 也便于以后对的管理和猎取。 而值得一提的是，这样的纲架结构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在分割一片区域之后，想要往里推进或者是扩大范围的时候，就可以从边缘的位置，逐步的拆卸连接地面的那几根主要的钢管，以横向两米的长度为一个单位朝着内部，或是向外逐步移动就行。 整体迁移，也就需要做一百多次，两头开弓，那就更快了。 所以即便是只能在昨天江凡等人深入的地方做下钢管围墙，后续要做移动，也是比较方便的。 至少，在目前看来，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具灵活性，安全性，透明性了。 也可在钢管外部观望，也可做猎杀。 其实做到这儿了，那些畜生就已经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野猪了，属于是被圈养的‘野猪’。 它本身没有变化，活动区域也没有太大的改变，无非就是稍微缩小了一点。 但经过这么一圈养，它的所属性质就变了。 这些在王颖后续的策划中有涉及，需要县里出一个许可，将这些野猪根据当前的圈养情况划定一下就行。 划定成山猪。 这样就可以狩猎了。 材料是以三轮车拉进村的，全部堆放到了山脚下，明天大部队来了，全部搬运上山，就可以展开分割了。 这一整个下午，江凡和付婧婧都在忙活这个。 江凡还问过付婧婧，那些驻守的人需不需要村里做饭什么的。 结果人家到点的时候有人送饭进来，都是镇上安排的。 一切安排得都挺妥当。 入夜，江静萱也收工了。 他们的职业是负责维持秩序，不是驻守。 到了时间，就都收了。 几个同事都吃过了，所以收班之后就回了镇上。 江静萱则是留在了村里。 这个时候，她才知道，原来付婧婧一直是在江凡家里吃的饭。 江凡也简单的解释了一下原因，付婧婧刚到村里没几天，村里的熟悉工作就比较庞大，更别说现在接踵而至的后山事情，以及之后的修路，还有后续村里的建设，根本就忙得没边，两人又是朋友，人家家里也帮了不少忙，所以就先在家里吃着，等后面空闲了再看。 对此，江静萱没有多说什么。 付婧婧在村里就江凡一个熟人，这样也没问题。 今天罗阳也被江凡留在家里吃饭，就两个男人，剩下四五个全是女人。 没有想象中的那种女人打堆之后就叽叽喳喳的画面。 大伙说话什么的反而都客客气气的。 总之，空气之中透露着一种无形的局促与尴尬。 晚饭过后，江凡收拾碗筷，江静萱就跟着帮忙，尽管李翠等人劝说，但她还是跟着江凡两人就把残局收拾了。 灶屋里，两人一个洗碗，一个清碗。 换了便服的江静萱要显得轻松自在好多。 “屋里平时都这么多人吃饭吗？” 江凡摇头道：“就这林姨和小甜回来这几天是这样，她们没回来的时候，屋里就我一个人，李婶偶尔会叫我去她那里吃。” “不对吧，现在就算林姨她们走了，你也不是一个人了啊。” “嗯？” “你们村的付书记不还在你这里吃饭吗？哎哟，想想，每天晚上，你从诊所回来，她从村委会回来，两人做了饭上桌吃，怎么感觉比你和我还那么像一回事？” 也确实是这样，江凡都只有去镇上或者江静萱回村里的时候，两人之间才会像这样。 现在反而成了江凡和付婧婧每天这样了。 “……” 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是有点不大对头哈。”江凡试探性问道：“那你说怎么办？我去给付婧婧明说，让她自己跟屋里做饭？” 江静萱用手指弹了几滴冷水在江凡脸上，没好气道：“你这时候去说，人会怎么想？哦，我一回来，跟你洗个碗，就这样了，人该怎么看我？” 江凡一缩脖子，嘀咕道：“不就是你自己说的嘛。” “反正现在不能说！”江静萱一瞪眼，“你自己想想办法呗，你想想怎么合适一点，反正像我说的那样肯定不合适的。” 她心里可不止是吃味，还有担忧， 林月梅她们在，人多的时候，叫过来吃吃饭什么的，倒无所谓。这往后两人每天跟一块吃饭，不成。 想了想，江凡说道：“这样吧，这段时间就先这样，还是像我之前说的，等后山的事忙活完，林姨她们走了之后，要么让她在家里自己做饭吃，要么就和李婶商量一下，先去她那儿吃饭，大不了给李婶拿钱嘛。” “都可以。” “……”江凡满脑门黑线，‘张牙舞爪’的是你，这会儿要拿主意了，又都行了。 “那就先这样。” 江静萱端起一叠碗放进碗柜里面，回身道：“还有两个多月就要过年了，你得提前做好准备哦。” 过年…… 江凡还记得，过年得陪江静萱回家一趟。 说起这个，江凡就有点愁。 头一回见家长，他也没啥拿得出手的东西，自己兜里那几万块钱，不能动，那是留着后面发展自己的事业的。 本就不多，要是花了，后面要钱的时候怎么办？ 还真去找王颖啊？借？借多少？十万？百万？ 不止这个，还有这趟跟着江静萱回去的意义。 要是，要是被看上了，江静萱年纪也不小了，结婚的事情估摸着要提上日程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江凡心中既想得到江静萱家人的认可。 居然又想她家人看不上自己，把这事儿暂时搁置一下。 第414章 裂缝 江凡的这种矛盾心理不是无中生有的。 要是突然有了走向婚姻的迹象，他不知道往后该如何处之。 “嗯？”江静萱用手肘杵了杵江凡，“你怎么了？” 回过神的江凡眨了眨眼睛，微微一笑道：“没有，我就是在想该怎么面对你的家人。” “之前不就说过了嘛，没事的，有我在呢。” 点点头，两人继续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忽然，江凡想起了房子的事情。 “对了，如果后山这边赚到钱了，我想在村里起个房子。” “决定好了么？” “嗯，想好了，是得修了，老是住在别人家里，不叫个事。我们村里再穷的人，也没见长年累月的住在别人家里，虽然林姨她们可能觉得没什么，但还是得有自知之明。” 江静萱抿了抿嘴唇。 在村里修房子的话，是不是就意味着往后江凡就定在村子里了。 现在江凡大费周章，东奔西走，就是为了发展村子。 他的家在这里，他的诊所在这里…… 他的根，在这里。 挤出一抹微笑，江静萱点头道，“是没有这样的道理。” “是吧，房子你有什么想法吗？我的打算是要修就修砖房了，住着也舒适一些，往后你回来了，至少冬天不用像在石头房子里面，冷得冻人。” “嗯…你打算修多大呢？其实也就我们两个人住，又没有其他的家人……” 说到这，江静萱话音戛然而止。 极少慌张的她竟然慌忙的道歉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 一时间，江静萱找不到找补的话。 江凡眼中闪过一丝晦暗，“没事，修个两层的怎么样？” 刻意将话题引开，江凡知道她绝对不会是刻意提及家人这件事的，就是一时说快了。 而关于房子，他想要修砖房，修两层的，除了到时候人江静萱家人万一要过来看的时候或者是问起来的时候，自己也能坦然说出来，不至于说连个住的地方都是别人家的。 还有一点。 他江凡学有所成，靠着自己赚到钱了，那就要修村里不说最好，也要是别人看着就要竖起大拇指的房子。 年少时的境遇，总会在少年心中留下痕迹。 即便是江凡，也不过是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那个可以暂且称之为自卑的东西至今仍有余威。 即便他如今有了非凡的医术，有了左右逢源的人脉…… 但仍是需要一些东西去消除这种埋在心底的东西。 如果。 江凡想的是如果。 有一天父母回来了，看到自己修的房子，看到自己的诊所。 他希望，他们会觉得他长大的这些年里，过得不错。 他希望他们能够看到自己活得有个人样。 江静萱认真瞧了瞧江凡的神色，即便江凡云淡风轻，但她还是心怀愧疚。 “修两层的吧，不用多大，上下几间房就可以，咱们住着舒心就行。” 房子的事，江凡和她提过不止一次。 但其实到现在，由于家庭原因，她可能还是不知道房子对于江凡来说意味着什么。 毕竟，她从来没有为此发过愁。 家庭、身份、环境的差距，可能能用感情来弥补，也可以用包容来淡化。 但有些东西，没有身临其境的时候，永远无法体会到其深层的含义。 “好，听你的。”江凡点头道。 “如果顺利的话，明年开年之后就可以开工。” 两人聊着房子的规划，聊着布局，聊着往后的日子。 但江凡却感觉到，好像两人聊的并不在一个频道上面。 这方的冬季，天黑得极早。 等江凡两人一边聊，一边慢悠悠的洗完碗走出灶屋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无月无星。 黑得有些浓。 气温似乎又降了些，江凡紧了紧衣领，抬头看向天上。 希望明天一切顺利。 …… 付婧婧是江凡两人一起送回去的。 那条小白狗早上被她牵着过来，晚上吃了饭又跟着付婧婧回去。 比大多村里人要过得潇洒。 晚上的安排很明确，李翠带着妞妞回家睡觉。 林月梅嘴上说着晚上有话要和李翠说，领着唐甜也跟着一起走了。 屋里就江凡和江静萱两个人。 这是她们为两人留出的空间。 但其实这晚，两人什么都没做。 明天都有重要的事情要做，送了付婧婧回来，两人洗漱之后，就上床睡觉了。 早上新换的床褥，已经彻底没了昨夜的江凡与林月梅荒唐的痕迹。 纵使被窝里温暖无比，但窗口偷溜进来的寒风还是在这间屋里似小刀一般，一下接一下的刺过江凡的脸。 这夜，同床异梦。 …… 第二天，江凡天还没亮就悄悄起床了。 穿好衣服，打开堂屋门。 一股冷风扑面而来，刮的脸颊生疼。 外面是浓浓的雾气，只能看到院子边缘的地方，再往外，就只是一片白蒙蒙。 走到院子里看了一眼，地面上结了一层浅浅的霜。 江凡微微松了一口气。 没下雨就好。 他最怕的就是这个，要是下雨，山里的情况就会错综复杂。 容易发生意外。 自己钻进灶屋里面，开始煮着稀饭。 这种人多，但是当前又还没有聚集过来的时候，早饭是没法做面来吃的。 稀饭配咸菜，最好。 最先到来的人是付婧婧，这让江凡有些意外。 他还以为会是李翠呢。 付婧婧脸上有着明显的低落，一到灶屋门口，看到灶火前的江凡，她探头进去左右瞧了瞧。 “她没起来和你一起啊？” “昨天站了一天，今天还有工作，多休息会没事。” 说完，他忽然想到，昨天付婧婧不也是从早忙到晚，今天不也是要忙，而且她还不像江静萱那般是警校出来的。 没有那么强的身体素质。 可人家不就这么早来了么。 这突然产生的对比，让江凡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甩了甩头，江凡笑了笑：“昨天累坏了吧？来，你先来这儿坐着，烤烤火，暖和暖和，我炒两个菜。” 第415章 凹字后山 听到江凡说江静萱忙活一天的时候，付婧婧本来心里还有些微词，合着她昨天就在玩儿了？ 可江凡后面这番话，让那点不适烟消云散。 兴高采烈的跑到灶火前坐着，往灶里加了点柴。 旋即把手套摘了，伸出白皙的双手在灶口烘烤着。 手上散发着淡淡的白烟，微黄的火光映照在那张精致的脸颊上，她就那么静静看着江凡。 倒油，下菜。 噼里啪啦间，付婧婧目不转睛。 这是她想要的简单生活，白天工作忙碌，早上，晚上生火做饭。 没来由的一阵不甘。 如果能够早一点遇到江凡。 眼前的场景就不再只是偶尔。 昨晚，睡在这里的人也应该是她才对。 …… 李翠她们过来得也比较早，不过才早上七点左右。 都知道今天的事比较重要，所以提前过来帮江凡把饭煮上。 可等到的时候，发现江凡已经快忙活完了。 李翠和林月梅赶紧撩起袖子进了灶屋。 “你俩几点起的啊？怎么不多睡会？我来就行了。”李翠从江凡手里接过盘子，一边将菜铲出锅，一边说道。 “没起一会儿，早上就煮个稀饭，快得很。” 付婧婧也附和道：“刚过来一会儿。” 可能是因为平时的上班时间习惯了，而江静萱平时也不会在家做早饭吃，所以这个点还不是她起床的点。 等饭菜上桌，也就过去了十分钟不到。 江凡看了看卧室方向，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 “静萱，醒醒。”江凡轻轻的推了推。 …… 在这个屋里。 主人的定义比较含糊。 房子是林月梅的，但真正在住的是江凡。 严格来说，江凡就是主人家，那么江静萱也算半个。 最后起床的她，显然是极为不好意思的。 洗漱的时候，还把江凡拉到一旁，问他为什么没有叫醒她。 江凡只说想让她多休息会儿，其余的什么都没说，只是让她赶紧洗漱，吃了饭今天还得辛苦呢。 今天雾气很大。 但是太阳出得很早，所以雾气散得也快。 不到九点。 付婧婧接了一个电话，县里的大部队来了。 于是，屋里所有人都动起来了，各忙各的。 付婧婧联系村干部，做好村里的安排，准备引队伍进村。 江凡跟着付婧婧过去的。 江静萱换了制服，根据领导的安排前往岗位。 李翠她们就负责屋里的残局，以及做上一顿丰盛的午饭。 江凡以为大部队会是以乘坐摩托车的方式进村。 但出现在村头的，只有前面的几辆。 后面的，全是荷包实弹的武警。 着装，装备，气势都极为震撼人心。 村里人爱看热闹。 但这个热闹，没人敢靠近多看。 更何况还有村里的干部，以及镇上的民警维持着秩序。 无人敢靠近。 队伍前方，负责人与付婧婧在经过简短的交涉之后，大部队步行朝着后山位置进发。 江凡说不上话，只是跟在一旁。 这时候，他才看清楚。 原来不是所有人都荷包实弹。 只有最前方的那个方阵当中的武警是配备了武器的。 后方方阵当中并没有。 到了山脚之下，付婧婧和江凡等人就被拦了下来。 除了县里的武装和指挥者进山，其余的任何人不得进山。 以防出现人员伤亡。 这也是为什么所有的事情，包括材料运送上山，分割任务的展开都由县里武装来完成的原因。 没法跟上去，江凡等人只能在山脚下站得远远的。 最前方一个方阵，持有武器的武警先行上山。 进入山林之中后就快速分散阵型，一字排开，武器上膛，架在手臂之上，朝着前方推进。 一路推进到江凡等人那天到过的位置，队伍并没有停下，而是继续向里。 山脚下，没有配备武器的方阵开始有序的朝着山上搬运材料。 双方各司其职，效率极高。 材料进山，在武装方队所矗立的位置开始武装。 砰砰的捶打声接连在山林之中响彻。 那是固定桩被砸入地面的声音。 固定好一处，很快就会接着下一处。 如此大的动静，自然会吸引到野猪的出没。 不过，在绝对的武装火力下，还没等靠近，就已经被爆头了。 …… 人多力量大，很快一整个横排的钢架就已经被固定好了。 不过在整个钢架线条最中央的位置却没有被封上，而是留出了一道三四米左右的口子。 而武装力量接下来的动作。 却是径直拐了一个九十度的弯。 从缺口处的两边连接处，直线向里，继续装订钢架。 这就等同于，将这大片被封锁起来的区域，从居中位置破开，一分为二，中间的分隔处，是一条三到四米的通路，可以一直连接到后山最最深处，可能从来没有人去过的地方。 过程自然是相对要艰辛一些，毕竟那里面没人去过，不知道具体的状况。 不过倒是只需要少量的武装在最中央开口的位置前方镇守就可以了。 越往里走，植被，树木便越是茂盛。 嵌订钢架的难度也就越大。 甚至需要先开路，再进行装订。 最终，在距离后山最底部的四十米处，就不再向里了。 彻底将封口堵住。 至此，整个后山内部半段。 便彻底被分隔了出来。 从后山末尾的位置往前看，就整个后部半山，就好似一个巨大的凹字，不过中间的那个凹槽只有三四米罢了。 而两侧各自有一百多米。 中间凹槽的深度，也有一百多米。 往后，如果是想要继续向里，只需要探查清楚内部情况之后，将中间的凹槽那三四米的空档打开，继续向里装订就可以。 至于横向的地方想要推进，那就需要费些功夫了。 需要将左右一百多米的钢架集体前移。 不过这样已经是足够了。 再往前移，山猪的活动、生存面积就变得很小了。 不一定是好事。 如今这样的设计，与之前所设计的横向拉通，要更加的擅于猎取，以及查看山猪的情况。 从队伍到后山，再到彻底完成。 一共花费时长，四个小时上下。 第416章 引爆 这其中最为耗费时间的，还是中间凹槽位置，那么小的空间，能够真正做事的，只有那么几个人而已。 在对所有钢架位置，以及稳定性检查，确认无误之后，所有人退出，整队下山。 多余的钢材就被留在了山上。 值得一提的是，加上昨天的几头，武装队伍一共带走了十五头山猪尸体。 都是几百斤的大货。 拿回去可以供队伍吃上好久了。 这也算是这次‘拉练’之后的一大收获吧。 至此，后山最大的难处已经解决。 剩下的，就看江凡如何操作了。 因为与孟常德提前打好约定，这个时候，后山在接下来的十年时间里，已经算是江凡的私人所有了。 只是差一个合同而已。 随时候都可以补上。 武装队伍并没有完全撤离，镇上的民警也没有完全撤离。 这些都是付婧婧所安排的。 现在，他们还不能走。 后山彻底没了威胁之后，要是不加管束。 只怕是其中的草皮都要被某些贪心的村民给啃食掉。 现在，是要给江凡造势的时候了。 让人守着后山的入口，不得任何人入内。 付婧婧带着余见等人回了村委会，通知全村开会。 即便现在是饭点，但是没人有心情吃饭。 听到村里通知开会，几乎全村的人都来了。 盛况空前。 从付婧婧空降村里之后，短短几天时间，大老包村就开了好几次村会了。 这在以前，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今天的开会，和前面几次也不一样。 这次，有民警在一旁观望。 江凡看着这些异样，有些担心的问道：“你这是干嘛？” 付婧婧没有正面回答江凡，只是说道：“待会该你说话的时候再说，这会儿先过去等着。” “……”江凡被付婧婧一句话呛得‘鼻青脸肿’，叮嘱了一句别乱来之后，退回了人群里面。 等人都到齐得差不多之后，付婧婧高声道：“安静一下！” 声音比前几次也严肃太多。 现场逐渐安静下来。 付婧婧视线扫过一圈之后，在众人灼灼的目光中，郑重其事道。 “后山，如今被县里的武装分割开了。山猪被彻底关了起来，往后大家就不用再担心被那些山猪所侵害了，这一点，我们村要感谢县领导。” 付婧婧说完，带头鼓掌。 旋即对着众人，介绍着身旁留下来的周成。 “这位是县里负责林业的周股长，这次后山的分割，是周股长负责的，往后后山的管理，也离不开周股长！大家表示欢迎。” 乡亲们还没听明白付婧婧话里的意思，只知道跟着鼓掌。 周成挥手示意。 随后，在掌声逐渐安静下来之后，付婧婧又接着道：“后山，一直都是归村里所管辖，以前也出过不少危险事件，这次能够通过县里将它彻底分割出来，以绝后患，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咱们村的江凡。” 不给众人反应的机会，付婧婧沉声道：“他将后山承包了十年，亲自去县里跑关系，县里体谅民心，担忧乡亲们的安危，所以就把后山分割出来了。从今往后的十年，那座后山就归江凡所有，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不得上山获取一草一木，否则就是侵犯他人财产，是违法行为！” 余见在一旁苦笑不已。 之前就觉着不对劲了，结果付婧婧用了这么直接了当的方式。 只怕是这些人承受不住。 之前有野猪的存在，都要冒着生命危险上山采药。 现在风险没了，就等着捡钱了。 结果突然来一句被承包了，不能上去，也不能拿任何东西。 否则就是违法？ 这谁受得了？ 江凡在人群中，瞪大了双眼，同样不可置信。 这件事在之前，他和付婧婧并没有商议过。 他只是有个想法而已。 而且，现在合同还没有签订。 就这么直接说了，这是谎报宣。 江凡本打算今天下午看能不能和县里先把合同签了，晚上再和付婧婧余见他们一起合计一下，看看到底怎么和村里人说。 结果现在，付婧婧已经把事情做了。 做得丝毫不拖泥带水。 付婧婧的话，好像一个巨大的石头砸在了本就动荡的湖水里面。 顷刻间掀起巨浪。 哗。 人群炸了！ “承包十年？” “我们往后要上去还要问过江凡的意见？” “这么多年了，那后山不都是想上就上吗？现在上去拿了东西就是违法了？！” “这是什么狗卵子道理！” …… 村民们越说越是激愤，有的甚至说出这付婧婧就是和江凡裹在一起，两人狼狈为奸，一起诓骗大家。 什么难听的话都说了出来。 有的甚至要冲上前去，给付婧婧来点教训。 绝对利益被侵犯之下，没人会讲道理。 一旁的民警这时候起作用了。 纷纷上前将众人拦住。 江凡和身边的林月梅，李翠等人也上前。 罗阳，王明，胡梦这些，还有很多在江凡手下治过病，而对后山的渴求又没有那么大的人，也站在了江凡身后。 一时间，整个大老包村的村民们一分为三。 群情激奋一处。 江凡及身边之人一处。 剩下的都是心里有怨气，但又不敢叫嚣的。 这下，形势就明朗多了。 光凭这些人，还冲不破江凡这一大群人。 面对爆炸的人群，付婧婧并没有任何的胆怯，一张俏脸之上满是坚定，声音传过身前的江凡等人。 “谁敢闹事，就准备去镇上蹲几天！” “我看你们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之前上前采药就死过人吧？” “要不是江凡去跑动，这后山能分出来？” “如今它分出来了，县里又承包给了江凡，你们没有资格染指！想坐牢的都试试！” 经过好几天的生活，付婧婧的性子，林月梅等人有些了解。 但绝对不会想到她会有这样的一面。 这妮子，霸道啊。 李翠她们可能会对付婧婧担心。 但林月梅在担心的同时，心里的另一块石头稍微落下来了些。 就是要这样，用这样直接的方式告诉村里。 后山，如今是江凡的。 谁也别想打什么歪主意！ 第417章 付婧婧拍案 ‘分庭抗礼’之下，又有民警在一旁协助。 再加上付婧婧的喝声，以及蹲局子，坐牢这些关键字眼传开，倒是让现场的喧闹降下去不少。 只是众人都有些诧异，没想到这姑娘平时见着谁都客客气气，温温柔柔的，这时候居然这么强势。 江凡想了想，这会儿差不多该自己说话了。 “后山，是我承包了，也是我托关系去县里找领导，所以这后山才会开出来。” “往后的十年，后山就归我管了，有事直接来找我，或者去镇上，去县里，去求爷爷告奶奶，都随便。” “但是我要说一句，和气生财，有人要是偷摸着搞什么破坏，那就别怪我江凡无情！” 嚯。 原本稍微熄灭下去一些的火气，被江凡三言两语又给点燃了。 在这种情形之下，江凡和付婧婧两人轮流表态，还是如此极端的表态。 那些‘反抗压迫’的人，心里说不出的愤怒与憋屈。 凭什么！ 凭什么你江凡一个人就把后山拿下了，一个人闷着被窝发大财？ 光是那后山里的药材，挖出来卖了，得有多少钱啊！ 付婧婧开了头，江凡只能接着，况且这些人，你要和他们和和气气的说，那指定是得寸进尺。 只有这样直接了当的言语才能真正有效的解决问题，过程也绝对没有好言相劝那么曲折。 人群里，有人缩着脖子蹲下，吼了一嗓子，“你说你承包了就承包了？” 有人开头，管他是谁呢，只管跟着冲锋就是了。 “对！你有什么凭证？张口就是承包十年？” “我还说那些当兵的是我去跑关系拉回来的，我承包了二十年！” “我老婆要是村书记，得帮我说承包了五十年！” 这属于胡搅蛮缠了。 那是心里的愤怒与不甘，需要一个口子灌进去，再加上周围站着一圈人，带着法不责众的心理，张口胡来。 江凡听到这些话，心中没来由一咯噔。 真要让他现在拿出凭证来的话，什么也没有。 就在他准备避重就轻的时候，身后的付婧婧猛的一拍桌子。 桌上竟然摆着几张纸。 “无凭无据？这是江凡和县里签的合同，上面还有公章，周股长在这里也可以作证！” “还有！谁要是再污蔑我和江凡，马上抓起来！” 江凡回头看去，他自己都懵了。 他什么时候签合同了？ 可付婧婧面色坦然无比，一旁的周股长同样沉稳无比，似乎早就知道付婧婧有这样的安排。 这个时候，江凡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只能跟着顺了下去，脸上笃定一片。 “现在，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这付婧婧合同都拿出来了，有公章，有领导作证，旁边有民警镇守。 更有江凡虎视眈眈。 似乎找不到任何说辞了。 一群人眼珠子急打转，但也想不到办法。 “都散了！”付婧婧厉声道：“今天有镇上的民警在，已经把事情说得明明白白了，谁以后要是在这件事上明知故犯。” 视线扫过众人，付婧婧继而沉声道：“自己准备好去镇上蹲着。” 说完，付婧婧就收了桌上的合同，进了村委会。 留下外面的一众人面面相觑。 不过江凡却是不急着离开，免得自己走后，这些聚集在一块的人对付婧婧做些什么。 虽然有民警在，但不得不防。 其实也就人多、情绪激动，他们才敢这样。 等散了，冷静下来之后，心里有怨气免不了，但也没胆子主动找付婧婧麻烦了。 在江凡一行人的注视之下，对面的人不得不慢慢散了。 一个退，个个退。 直至彻底走空。 中立摇摆不定的那些人见此情形，只能暗自叹息一声，摇头晃脑的离开。 点火的人都走了，他们要是有胆子，刚才就不会站在旁边袖手旁观了。 这些人都走了，那江凡这一行人也就不用再待下去了。 “今天谢谢大家了。” 江凡由衷感谢。 众人连说这不算事。 随后纷纷和江凡告辞离开了。 今天站在他身后的人，他都记得清清楚楚的。 “婶，林姨，你们也先回去吧，我和付婧婧说几句话。” 林月梅等人叮嘱江凡注意安全之后，也走了。 这下，就只剩下江凡和村委会的人，以及几个民警和周成了。 “周股长，你们是什么安排？” “该回了。” 江凡了然。 这周成应该是付从荣安排来给付婧婧站台的。 威慑力毕竟摆在那儿。 如今既然已成定局，那也就该回去了。 “周股长，你等等啊。”江凡指了指屋里。 旋即走进村委会。 付婧婧正低着头看着手里的文件，一副认真的样子。 敲了敲门，江凡说道：“周股长他们要走了，要去送送吧？” 付婧婧眨了眨眼睛，刻意绷着一张脸，朝屋外看了看。 随后起身跟着江凡一起走出，不只是周成要走，镇上的民警也要回去了。 都是一同随行的。 一行人先走到后山脚下，与暂时驻守在这里的士兵汇合。 一同朝着村口走去。 村口离别之际。 无论是周成还是民警，当着零零散散的村民的面叮嘱有事的话，随时通知他们就行。 就此，县里的相关人员都走了。 但是江静萱留了下来。 一来是周末两天，她都参加了工作，请假在村里休息两天。 二来，她担心村里还会出什么事情，有她这个穿制服的留两天，正好可以稍稍压制一下。 三来嘛，今天付婧婧的表现有些过了，而且从那些村民嘴里说出来的话，让她觉得不是很舒服。 心里有种不太好的感觉，迫使她留了下来。 至此。 关于后山，县里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后续具体怎么做，就要看江凡以及村里了。 送走县里和镇上的人，江凡一合计。 “静萱，你先回家，我跟付婧婧去村委会一趟。” 江静萱看了看江凡，又瞅了瞅付婧婧，点头回去了。 江凡两人去了村委会。 就两人在办公室里，江凡关上门。 “今天的事儿，你怎么没和我商量？” 第418章 众生相 “昨天晚上你没空啊。” 付婧婧眨眨眼睛。 “不对吧。”江凡耸了耸肩，“你是昨晚才想好的？” “不是，前面就想好了，本来打算昨晚跟你说的。” 行，到这儿，江凡就已经明了了。 这根本就是不打算和自己说的。 “你那合同哪来的？” “这个呀。”付婧婧从抽屉里拿出那几张纸，“假的，就随便一个盖了公章的文件。” 江凡点点头，忽然沉默下来。 付婧婧为什么不告诉他，今天会来这么一出，他大致知道原因。 这是要她自己来做那个最大的坏人。 看着付婧婧明媚的面容，江凡有些恍惚。 似乎付婧婧的改变，有些大。 也让他有些接不住。 之前，他与付婧婧之间，最强的关联，可能就是他曾经治好了付婧婧的母亲。 虽然十万块对于许曼的病来说，确实是差得比较远。 但他收了。 后续付从荣也帮了他，再就是因为药方的事情，双方再度扯上了关系。 但这，是他和付从荣之间的事。 不是付婧婧应该做这些的。 今天过后，可以预见的是村里好些人会怎么看付婧婧，又会怎么对待她。 一个来村里没几天的外人，却帮着江凡把村里最‘肥硕’的地方拿走了。 即便是说明了，那是江凡去跑的关系，那也抵不了这个新来的书记力抗众人和江凡一起把他们架住。 对于不讲道理，心头有情绪的人而言，付婧婧成了刺。 良久，江凡长呼出一口气。 “谢了。” 付婧婧展颜一笑。 值了。 “走吧，先回去吃饭。”江凡起身，朝着外面努了努嘴，“和余叔打声招呼，我在外面等你。” 江凡出了村委会，立刻就掏出了手机给夏冲两兄弟打了过去，让他们立刻过来。 来活儿了。 想了想，江凡给孙全也打了个电话去。 做好安排，付婧婧也和余见沟通好了。 两人并肩而行，丝毫不在意村里人的眼光。 既然付婧婧这样做了，那他江凡就得告诉村里那些不怀好意的人。 谁要是打付婧婧的主意，那得先问问自己，命是不是硬得过刘长松。 “后续按照咱们计划好的来？” 付婧婧点头道：“嗯，越快越好，争取在年尾之前把一切准备妥当。” “那得先把合同办了” “这个不用担心，孟叔那边会帮忙办好的，到时候你就签字就可以了。” 言语间，两人一路走过村里。 砰。 有人见到两人就啐了一声，重重关上门。 像是看到了什么晦气的东西一般。 有人端着饭碗走出，和江凡两人热络的打着招呼。 有人窃窃私语，有人埋头抽烟，有人指指点点…… 众生相，在此刻一览无遗。 …… 回了家里。 虽然过了饭点，但屋里人都在等着，没人提前动筷子。 林月梅几个长辈现在是怎么看付婧婧怎么顺眼。 无他。 这姑娘今天风头出大了：替江凡出的风头。 不过都是有一定阅历的人，有江静萱在场的情况下，几人都很收敛，但嘴里的称赞与担忧是没停下。 江静萱跟着表达感谢之意，从脸上的表情看不出什么。 一顿饭下来，尽管一切还是和之前没有太大的变化，但江静萱却忽然觉得。 好像，自打从东藤回来，江凡要做的事，跟自己没多大了关系了。 他最先问过自己，甚至带自己回村，询问村里应该怎么发展。 自己给不出答案。 所以就有了王颖亲临。 从那时到现在，自己在这段时间里，在江凡的事情中，参与得少了。 或是说，从来参与度都不高。 吃完饭，李翠等人张罗着收拾，江凡就把江静萱叫到了院子外面。 “和你商量个事。” “嗯？”江静萱挤出一抹笑容道：“什么事？” “那个……最近几天付婧婧一个人住可能不安全，我想着能不能让她先在家里来住着，等这段风波过去之后再商量。” 昨晚两人才商量好让付婧婧最近都不在家里吃饭了。 结果今天江凡就要说让付婧婧来家里住着了。 江静萱一时之间忽然觉得心里有些微凉。 好像有一根羽毛，从头顶向下飘落，越来越重，变成坠落。 空泛但又沉重。 “好啊，人家帮了你这么大的忙，安全方面，肯定要得到保障的啊。”江静萱欣然道。 她不是不明事理的人，江凡说的没错，如今的情形，付婧婧确实不适合一个人住，万一出了点什么事情的话，江凡起码有七成的责任。 事情又因江凡而起，责无旁贷。 更何况，江凡这不是还在和她商量嘛。 这个时候，尽管心里乱糟糟的，但她能说出拒绝？ “谢谢理解。” 江凡松了一口气，他自然也是因为昨晚两人之间才说好了，结果今天就又准备让付婧婧来家里住，这里有些忐忑。 但还能怎么办？ …… 饭后不久，夏冲两兄弟来了，罗阳来了，王明来了。 江凡刻意联系的好几个熟悉的人都来了。 只为一件事。 从今天开始。 江凡，要让后山‘活’过来。 屋里，一众人都在或站，或坐，几乎将空间占据满了。 “今天把大家叫来，想要和大家说一下后山和村里的事。” “前段时间，我有个朋友过来，大伙有的已经见过了，叫王颖，她家是做大生意的，我特意请她过来，是让她看看咱们村里有什么可以发展的。” “直白一点，就是哪些东西可以赚钱，从今天开始，村里就会以后山为首，展开一系列赚钱的安排。在座的，都是我江凡信得过的，要是愿意跟着我干，我绝对不会亏待了大家，做得多，就挣得多。” 江凡把事情说得明明白白的，任凭大家伙去选择。 都是实诚讨生活的人，没人凭借一腔热血就闷头跟着。 众人纷纷表态之后，江凡做出了最新一步的安排，从明天开始，进山采药。 着手将山里的资源，兑换成到手的钱。 第419章 付出，就有收获 江凡留下了王莎莎和胡梦。 他答应过两人的事，要兑现了。 “胡婶，往后你帮我记着大伙儿进山上工的事，谁做了些啥，做了多少，帮我记着。” “莎莎。”江凡拿出一叠资料，“你就认这些药材，往后大伙采药的事情，你得看着点，有不懂的，问我就是。” 药材的注意事项比较多，字也就相对多了。 这个得王莎莎来。 做出一系列的安排后，江凡带着屋里的几人拿着工具，一同前往后山。 其实江凡的安排还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但现在没时间磨叽了，距离过年，就两月的时间了。 今年必须得把进度拉起来。 他今天叫人过来，只是告知一下往后村里会有些变化，主要的还是后山的事情，而村里的其他地方，就需要付婧婧去安排完成了。 不过一切，他都会无条件一同安排，配合的。 …… 后山，依旧是那片遍地是宝的后山，但却少了最为致命的威胁。 山路几乎是被挖掘出了一层层的台阶。 江凡一路走着，一路都在观察。 地上，菌子、草药，东西不少。 这些都是钱。 来到山腰上方，就正式进入这片后山的平坦位置了。 地面上全是帮助把后山清理出的武装力量留下的痕迹。 空气中甚至还弥漫着淡淡的火药味，将山林里特有的令人感到压抑的气味与气氛压下去不少。 尽管已经是完全将后山隔离开了，但众人还是下意识的小心翼翼。 说是平坦，其实这一片依旧是呈现向上的弧度，只是角度没有那么陡了而已。 循着痕迹深入快过半。 还没等走近，就听到了砰砰砰的响声传来。 像是有什么在和金属物撞击一般。 撞击声在山林之中尤为响亮。 这是…… 罗阳和江凡对视一眼，“我去看看。” 为了保险起见，罗阳还是带了弓箭。 招呼一声，他持着弓箭上前。 江凡等人在原地等着。 不多时，罗阳原地返回。 “什么情况？” “没事，去看看就知道了。” 江凡一行人不明所以，跟着罗阳向前，十分钟之后，终于是看到了那隔离成凹字的钢架处。 那里，有两头山猪对着钢架撞击个不停。 但是钢架纹丝不动。 那声音就是这儿传来的。 见到有人过来，山猪撞击得更狠了。 除了撞得自己嗷嗷叫，毫无作用。 起初，众人看着那两头畜生悍不畏死的模样，还有些害怕，但是在确定没有危险之后，众人就逐渐放松了下来。 “是真他娘的壮啊。” 江凡抹了一把脸，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语气中，难掩兴奋之色。 壮点好，肉好吃啊。 那山猪撞击无果之后，疼得恼火，不再撞击，而是退后，吭哧吭哧的看着江凡一行人。 看了山猪，江凡找到那个凹字口，继续向里。 虽然在装订钢架的时候，这条线被清理的一些空间出来，但还是比较难往前通行。 边走边简单清理，一行人目光好奇的看着周遭，前往凹口最深处。 期间，可以看到左右都有山猪出没的身影。 具体的数量虽然没有核实过。 但是这么多年过去，指定少不了。 众人现在所处的这个深度，不知道有多少年没人来过了。 地上的泥有些软，有点陷脚，周遭满是灌木丛，阳光能见度也极低，有些幽深，空气中弥漫着落叶腐烂的味道。 好在是冬天，没有蛇蚊之类的，不然的话，这环境也真是够叫人难受的。 江凡观察着周遭的一切。 需要做的还很多。 后山是村里的前驱，而针对这个前驱，目前最要紧的事情有三件。 一是采药，还是有节制的采，不可竭泽而渔。 二是将后山多余的草丛灌木清理掉，方便行走的同时，要让林中能见度高一些。 三，除了采药的地方，林子里需要多开几条路出来。 多余的灌木是需要清理，但不是全部都清理掉，得保留一些。 “付婧婧，你先去村委会吧。” 想了想，江凡对着江静萱道：“你跟着过去，要是有什么问题，第一时间给我电话。” 江静萱是警察，这个安排并没有任何问题。 可两人都不干了。 “我在这里帮你。”江静萱说道。 “我一个人没问题的。” “……”江凡视线在身旁几人扫视一圈，最后定格在了林月梅身上。 她好些年没干活了，待在这意义不大。 “林姨，你跟着去村委会坐坐，要是有什么情况，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就这样，林月梅跟着去了村委会。 江凡稍微放心一些，一行人开始干活。 就从凹字口最里面的地方向着外面清理。 清理出来的灌木，荒草这些也不需要带出去，直接扔进钢架里面就行了，省时省力。 几个女人负责清理中间位置，而江凡和罗阳几个就清理挨着钢架的位置。 这个地方，得防着山猪突然窜出来撞击。 那牙齿还是可以探出来的。 不小心，可能会被扎两个眼。 就这样，这条接近四米宽，一百米左右长度的凹路被逐渐清理出来，进度不算快。 …… 两点过才吃饭，等小心翼翼走到这凹口尽头已经四点多了。 拢共就搞了两个多小时，天就已经暗了下来。 本来林子深处就不咋亮堂，这下就跟天黑了似的。 看不清，也就不做了。 江凡领着人收工。 回身看了看清理出来的地方，差不多二十来米，地面上只有腐叶以及暂时没法弄掉的树，这条凹口里，这样的树不少，可以留一些不挡道的，其余的往后都得收拾掉。 再看看钢架内时不时现身的模糊身影，那一双双泛着微光的眼睛。 江凡笑了笑。 付出，就有收获。 第420章 咱们放松一会儿 一行人下山的时候，江凡就叫人去家里吃饭了。 人是多了点，但是和平时相比，也就多了夏冲两兄弟。 但是只能现做，等吃饭可能会稍微晚上一些。 不过等一行人回到院子的时候，黑蒙蒙的天色下，屋里的灯是打开的。 灶屋里面也冒着寥寥炊烟，有饭菜的香味传出。 听到声音，付婧婧从灶屋里面走出来，手上端着一盆热水，让大家伙儿洗手准备吃饭。 “你啥时候回来的？”江凡把镰刀放进一旁的棚子里，一边挽起袖子，一边询问。 “刚回不久。” “下午没什么事吧？” “有人有事。”付婧婧笑了笑，“但都被林姨和余村长骂回去了。” 江凡点点头，“当心些，等这段时间熬过去就好了。” “我晓得的。” 付婧婧从一旁的架子上递过肥皂，“我去帮林姨看着锅里。” 说完，转身进了灶屋。 一切都是自然而然的行为，其实倒也没什么。 不过在此时的江静萱眼中，就显得不是那么对味了。 付婧婧从刚才到现在，过于像这个屋子的女主人了。 眉头微蹙，她看了看江凡，最终还是决定什么都不说。 毕竟昨晚才和江凡谈过这个了，这会儿再说的话，就太过于咄咄逼人了。 洗手端菜吃饭，时间溜得很快。 只是，上次买回来的菜肉也吃得差不多了。 当然，菜平时不用担心。 他虽然没种，但李翠种得不少，平时胡梦也会送些过来，够吃了。 但是，肉嘛…… 江凡想了想，拉着江静萱走到院子外面。 “静萱，这看着也快过年了，屋里吃饭的人又多，要不明天在村里哪家看看，咱们买一头猪过来？” 这事儿其实和李翠她们说是最好的，毕竟村里人才懂这个。 但是江凡最终还是觉着问问江静萱的意见，意义不同。 听到江凡的询问之后，她微愣片刻。 无他，她说不出来去镇上买一斤斤的肉和直接买一头猪，哪个更划算。 “那就在村里买一头？”江静萱尝识性说道。 很快，她又改口道：“为什么不直接在后山打一头呢？” 江凡摇摇头，“不成，付婧婧今天拿出来的合同都是假的，上头也还没给后山这边下定论，那些畜生暂时动不得，以前打打没什么，现在这个节骨眼上，得小心一些，免得被人抓住把柄了。” “那还是买一头吧。” 江凡欣然点头，“那待会儿你去和李婶说一声，明天上午等她送了妞妞回来，你们一起去看一眼，有合适的就买过来，明天中午我这边早点收工，回来烧水给刨了。” “好。” 这些事，搁在以前，她江静萱根本就没有涉及过。 这会儿听到江凡主动问她的意见，她很高兴，也想要去做。 …… 夏冲两兄弟是打着电筒回去的，就在隔壁村，也算不得太远，罗阳再一走，屋里就剩下以前的几个人了。 付婧婧要在这边睡，江静萱也在，那就得重新安排了。 李翠那里还可以住下林月梅母女两人。 这下，这两对母女就摘出去了。 等她们走完了，就剩下这江凡三人跟屋里了。 住宿的话，江凡和江静萱一个屋，付婧婧睡林月梅母女的房间。 至少最近一段时间里，都是这样安排的。 江凡和付婧婧讨论了一下村里的事情之后，瞅了瞅时间，洗漱睡觉。 卧室里，黑灯瞎火。 江凡突然问道：“今天累吗？” “还好，学校里体能训练都能过，这个不算什么。” “你明天就别跟着去后山了，平时没做过这些，到时候回去上班的时候，指定腰酸背疼的。” 江静萱搂着江凡道：“那我干嘛？” “不是让你跟李婶去买猪吗？明天下午你就跟着在屋里收拾吧。” 犹豫了一下，江静萱应了下来。 “那成，睡觉吧，明儿还早起呢。”江凡把被子往上掖了掖。 “……” 空气安静了几分钟，江静萱突然打破平静，“我不想睡。” “嗯？怎么了？” 一条腿掸在江凡身上，她幽幽道：“我想你了。” “付婧婧在隔壁呢。” “小点声不就可以了？” “可是……” 江静萱终于忍不了了，伸手在江凡腰上的软肉一拧，沉声道：“之前林姨她们在都可以，为什么付婧婧在就不行了？” 这话提醒了江凡，之前有一次江静萱回村里，当时林月梅她们就在隔壁屋，大晚上还是他毛手毛脚的挑起‘战争’。 怎么今天自己就这么抗拒呢？ 是因为太累了？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无论什么原因，这个时候江凡只能说，“你想什么呢？我这不是想着今天累了，明天又得早起。” 江凡揉了揉腰间，主动贴近道：“那咱们放松一会儿？” 可一点也不放松，忙活到了两点过，两人才睡觉。 至于付婧婧有没有听到动静，那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 第二天一大早，依旧是付婧婧起得最早，起来之后就开始忙活早饭了。 之后不久，江凡也被闹钟闹醒，而有了昨天的‘教训’，这次，江凡起床的时候，尽管再困再累，江静萱也跟着起床了。 一进灶屋，看着在灶门前烧火的付婧婧，江凡忍不住说道：“你以后多睡会儿，这些事有我呢，用不着你做。” “你是下来帮村子里做事，是来当书记的，不是干这些的。要是被你老爸老妈知道了，估计得在背后编排我了。” 付婧婧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笑道：“可是……是你说的不干活就不给吃饭啊。” 说完，还可怜巴巴的眨了眨眼睛。 “嗬嗬～” 江凡干笑一声，“我那天就是开个玩笑，你怎么老记着这事呢？” “你放心大胆的买我这儿住着，在我这儿吃，谁敢说半个不字？” 江凡的话音有些高，这话正好被从堂屋走出的江静萱听到了。 第421章 买猪 江静萱迈出的步子顿了顿，旋即挤出一抹微笑，从屋檐下的架子上拿过铁盆，从江凡身边穿过，进灶屋打热水去了。 可看着江凡站在门口，付婧婧坐在灶前，灶里干柴烧得噼里啪啦，锅里水气蒸腾，靠着余温加热的灶头顶锅里面，水温正热。 江静萱打热水的手忽然停顿了一下。 一股没来由的委屈涌上心头，其中夹杂着些扪心自问。 这些事，是不是该自己来做呢？ 她问不出口。 打水洗脸之后，进屋帮着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她在尽可能的改变自己了。 …… 李翠她们过来之后，简单了商量一下今天的安排。 李翠和江静萱去村里看看哪家有肥猪要卖的，买一头，中午的时候回来打理。 林月梅还是老规矩，跟着付婧婧去村委会，反正没事，就当在那里玩儿了。 王莎莎，胡梦这些，各司其职。 今天采药，不图快，只求精。 江凡会亲自跟着王莎莎他们，看着点。 而罗阳几人，江凡当前是不打算开工钱的，那就先去清理凹口里面。 吃过早饭，昨天江凡叫到屋里来的那些人也陆陆续续过来了，当然，也有的没来。 江凡说了嘛，闲暇之余，能来就来，做得多，赚得多。 这些人，都是江凡信得过的人，所以也就几乎不会存在扯经的情况。 江凡把今天采药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 不是乱采，是有规律，有方法的采。 加上江凡这边原本的几个人，其实拢共也就二十个人左右。 之所以先带这些人，不仅是因为信得过，更为重要的原因当然是想要他们这些人先做熟悉了，往后可以带带后面的人。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进山，好些人看这架势，看得那叫一个眼冒绿光。 都知道这是去采药了。 娘的，就过了一夜，江凡这小子就迫不及待的进山采药了。 等十年之后，后山怕是要被这个狗崽子啃食得干干净净。 “这狗东西真是不给人留半点活路啊！” “操，老江家怎么出了这么个种，一个人要吃干抹净，小烂势一个！” “呸！要不要弄弄他？就这么看着他发财？老子这心里过不过啊。” “你先去，要是你明儿还活在村里，咱们就跟着一起。” 嘴炮归嘴炮，可真提到这事儿，众人立马就怂了。 谁也不想突然死了。 或是被扔进后山上去喂猪。 懂的都懂。 “切，老子放他一马。” 心中不忿，嘴上跑马车，就是没人敢有实际行动。 …… 后山上，江凡先是领着大伙儿深入，去钢架位置看了看。 一路上，众人啧啧称奇。 这么多年，头一回走到这么深入的地方，在警惕的同时，也好奇的打量着周围。 直到看到钢架横立在林中，大家更是叹为观止。 嚯，这大手笔。 等满足了众人的好奇心之后，江凡才领着人往外走去。 罗阳几人去凹口里面清理，其他人退出，开始采药顺手敛一下山货。 山货不用提，这些人比江凡还懂，至于药材，江凡要采的药并不是普通的药材，而是之前治疗传染病药方里面的那些特殊药材。 这几味，现在全国紧缺，价格自然不用说。 江凡要在最短的时间里面，先积累一笔不小的金额。 而由于仅仅只有几种特别的药材，所以简单的教着识别了一下，就没了问题。 众人各忙各的，大半个上午的时间很快过去。 江凡让胡梦和王莎莎在山里看着点。 他带着罗阳和夏冲两兄弟下山。 江静萱上午来了电话，猪买到了。 几人回到院子外面，李翠正在和一个中年男人聊着天，江静萱在一旁时不时的露出一抹微笑。 中年男人手里的竹镐下是一头吭哧吭哧的肥猪。 看那样子，几百斤没得跑了。 江凡走上前，从上衣胸口位置的包里拿出一包香烟散了出去，“叔，来，吃烟。” 江凡不大记得这位叔怎么称呼了，只记得昨天他反正是站自己身后的。 “这猪多重啊？” “356斤。”男人点着烟，咂上一口后说道：“李翠看着称的。” 江凡瞅了瞅猪腿子，笑道：“这家伙，壮实得很呐。” “嘿，就是啊，这可是纯粮食喂出来的，好吃得很。” 江凡自然知道是粮食喂出来的，所谓的粮食就是一定量的玉米面儿，更多的是猪草和红薯。 这些东西喂出来的猪，饲料猪可比不了。 “静萱，钱给了吗？” 江静萱点头道：“给了，两千六。” 差不多，整个的肥猪七八块钱一斤。 钱，他今早就给拿出来了，让江静萱带去买猪的时候直接给了。 既然江凡等人下来接手了，中年男人招呼一声就准备走了。 之前是怕李翠两个女人夯不住。 “叔，帮我按一下呗。”江凡招呼道：“待会儿中午就在我这儿喝疱汤。” 这边村里有个规矩，一般人家是不会养很多猪的，没那么多粮食不说，猪种也贵，因为是粮食猪，没用饲料，一年到头也就喂出来一轮肥猪，数量多了拿开卖是亏的。 基本上都是等下个月，快过年的时候，家里自己杀了吃。 这个时间点，能按着市场价卖给江凡，江凡得留下人家吃个杀猪饭。 男人还以为江凡年纪小，不懂，也没讲究这个，突然听到他这么说，还有些惊讶。 “成，那今天中午就在凡子你这蹭一顿了。” 江凡笑着点点头，进屋里拿了两个锄头出来，小跑着来到院子外靠近另一端地里的路边上，开始挖掘起来。 那里有一个圆圈印记，里面的土带着一些黑色和点点青苔。 这是这边村里每家每户都有的，杀过年猪要用的路灶，下面烧火，上面架锅，烧水刨猪。 每年用了之后，就给用些松土给填上，来年再开。 只是林月梅家这个和江凡家的一样已经很紧了。 因为好几年没用过了。 但现在，他挖的很开心！ 第422章 拼搏的日子 看着江凡分明满头大汗，但是手上使劲的挖着，脸上还绽放着打心底的笑容。 李翠忽然觉得鼻子很酸，眼眶一下子就红了，连忙转过身去。 路灶好几年不用的人家，要么是家里杀不起猪，要么是发财了，不用杀猪。 后者，大老包村里暂时找不到。 罗阳也知道，卖猪给江凡的中年男人也知道。 在一旁看着的江静萱，她不知道。 一股难以言明的情绪在几人心中弥漫。 有时候，人狠一点。 只是为了活得更像人。 …… 把路灶重新启出来之后，大伙儿忙着端锅，提水，烧火。 随后，就是那头肥猪生命的尽头了。 嘹亮的嚎叫声响彻村子。 “嚯！谁家这么早就在杀过年猪了？” “是凡子，早上看着李翠和凡子那对象在我家问了有没有要卖的肥猪，我就一头，得自个儿留着吃，最后好像买了老刘家里的。” “哎哟，凡子这下子是真的把日子过安逸了，这么早就杀年猪了。” …… 尽管并不是过年猪，但这头肥猪被宰，预示着新年很快就要来了。 预示着江凡当家做主第一次在屋里杀猪，吃上肉了。 预示着新生活来了。 所以昨晚，他才会找女主人江静萱单独说这个事。 村里的很多事都有它独特的含义。 自己修房子，自己杀头一回猪，红白喜事自己单独第一次送礼…… 这些，都是一个人当家做主的具象化表现。 江凡正一件件的解锁着。 杀猪啥的，江凡很生疏，有罗阳他们这些老资格在，弄起来就非常快了。 一头猪，从杀到热水刮毛再到破腹取脏、分割。 一通操作下来，搞得很快。 村里闲着没事，但是江凡又没叫去山上的，都过来围着看热闹。 嘴里评价着这头猪如何如何，哪里怎么做好吃。 逐渐有过年那味儿了。 大老包村的年味儿不是鞭炮通宵达旦的响个不停，就只是家家户户挨着杀猪这么简单。 不到正午，付婧婧和林月梅就回来帮忙来了。 分工明确，给多余的猪肉抹盐，方便保存、炼板油，洗肠子内脏以及做饭这些。 不过最脏清洗内脏这事儿，江凡自己给包了，这些都是主人家做的。 各做各的，一片忙碌、祥和。 中午，今天上山的人都是在江凡这儿吃的。 不只是他们跟着江凡干，还有一个点，这些都是以前资助过江凡上学的人。 其实也就多了十来个人的饭，多了一桌人罢了。 但是，就今天中午这一顿，他们，江凡是要开工钱的，天天吃，他也顶不住。 众人把采回来的药材和山货放在院子边缘，洗手之后帮着去搬桌子，洗碗筷这些。 人多力量大。 正午，正式开饭，一点也没耽误。 言笑晏晏。 恭喜江凡的，为江凡感到欣慰的都有。 看着江凡越来越出息，当初的付出有了另外一种意义上的回馈。 好得很。 新鲜的猪肝，鲜嫩的猪血，新出锅的油渣，爆炒出锅的猪脾…… 一顿杀猪饭，即便没有喝酒，也吃得浑身缓和。 …… 下午，众人继续上山。 林月梅等人就留在家里收拾。 江凡提前就给孙全打了电话，让他带着钱自己进村来拉药材。 还不等天黑，孙全就吆喝着好几辆三轮车进村了。 江凡让屋里人接到院子里来，他自己带着山上的人把下午采的药材背到家里，一起让孙全收了去。 在检查完那些药材之后，孙全的嘴巴都要裂到耳朵根子去了。 提了提松垮的裤腰，他拉着江凡进屋。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谈价钱不大好。 “江凡，咱们之间都是知根知底的，也不东扯西扯了，我给你市场价的九成，有多少我收多少。” 江凡笑了笑，“别跟我套近乎，现在市场什么价我比你清楚，九五成都够你吃得滚肚儿圆的。” “……”孙全干笑两声，平常用来压价的那些口头禅：质量不好；市场行情不好…… 这些话一句都说不出来，江凡是医生，全国都在消耗这些药材，也不是什么秘密。 “那就九五成？说好了就不变了，我这进村里来收再卖出去，成本不小。” 江凡点点头，这个价格差不多。他们俩谈的市场价不是收购的市场价，而是外面这几味药材卖的市场价。 九五成都还有得大头赚，可想而知是什么价格。 称重装车，最后算账。 几百斤药材最后江凡入账近十万。 一点也不夸张。 之前江凡和陈富贵一起，他们三个人忙活一天也有几万。 今天是十来个人忙活，虽然时长不及当时，但是人多，价格又高。 钱是悄咪咪的在屋里和江凡过手清点的。 江凡提前打过招呼，孙全也是带够了钱。 一天，仅仅是一天，光是药材就近十万。 估摸着再有几天，可以把这些高价药材采绝。 到手三四十万不是问题。 但是不能这么做。 一切都要讲究一个可持续发展，后山，他有整整十年的时间。 把钱先收好，江凡叮嘱了一声，让大家先回去，等这几天采药结束了给大伙儿发工钱。 没人催江凡，人就在这儿呢，这么多人的钱，江凡也不可能给赖了。 众人散去。 招呼林月梅她们自己煮晚饭吃，江凡和罗阳等人把山货全部给装上三轮车，跟着孙全的三轮车队去镇上。 这些山货，也得新鲜卖掉。 本来是罗阳要跟着去的，但是江静萱却说让她去。 最后，江凡骑车，江静萱就坐在她身旁支出来的铁箱子上。 在这个冬季的漆黑天色中，幽黄的三轮车灯光，渐起的薄雾缭绕，冷风拂面，三轮车摇摇晃晃。 江静萱把自己的围巾给江凡戴上，自己套上帽子，将手插在江凡温暖的荷包里面。 谁都不会忘记这段拼搏的日子。 第423章 短期计划 三轮车直接被江凡骑到了滨江生态园。 这里，提前就有人在门口等着了。 “小张哥。”江凡跳下车招呼了一声。 “这么晚了，咋不明白送来呢？路上冷得慌吧？” 被叫做小张哥的男人笑着回应。 “这不是怕明天就不新鲜了嘛。”江凡朝着生态园几个厅里看了看，“生意不错啊。” “快过年了嘛。” 江凡点点头，“沈叔呢？” “跟王姐去县里了，估计得半夜才回来。” “行，都在这儿了，全是今天新敛的，新鲜得很。” 小张哥笑了笑，“等会儿啊，我找人过下称。” 说完，就去了生态园里面。 “你怎么想到卖这儿来的？” “快过年了，沈叔这儿生意好，这些东西当然少不了了。”江凡解释道，“而且，他这儿需求量大，往后多的就拉这来卖，少的就扔家里晒着，等累多了再卖。” 一旁的江静萱笑了笑，“行啊，你现在连生意都做上了？那往后你诊所怎么办？” “明天让李婶去守着，万一有人需要，就给看呗，总不能整天守着，其他什么事都不做吧？” 江静萱点点头，“也对。” 看着灯火通明的生态园，透过窗户，看着里面的人面红耳赤，推杯换盏。 江静萱觉得，还是村里的日子过着舒坦。 两人聊了没一会儿，小张哥领着人走了出来，帮忙从三轮上下货，随后称重，算账。 乡亲们都是顺手敛的，并没有分出类来。 最后，小张哥给了个平均的价格，60一斤，不高不低。 几百斤的山货，又是两万多入手。 这是江凡有路子，能够直接卖到生态园来；又因为快过年了，这边的需求量比较大，所以才能卖出这个价钱。 卖给那些散户的话，捞不着啥钱。 结账之后，婉拒了小张哥留饭的好意，江凡两人骑车离开了。 “要吃点什么吗？我去买，待会儿回去已经晚了。” 江静萱想了想，“还是回去吃吧，屋里还有那么多菜呢。” 江凡还是带着她去吃了两碗米线。 屋里的都是中午留下来的剩菜，他估摸着江静萱可能没这么吃过。 吃完米线，深夜就更加冷了。 等两人到家的时候，手脚已经是冰凉一片。 付婧婧到这会儿还没睡，一直在堂屋等着的。 不过江凡提前打了招呼，没有热两人的饭。 “你咋还不睡？这么冷的天。” “这就睡了。”付婧婧收了手里的文件，“明天咱们得去趟县里，你要去把合同签了，我要把后山的改性文件拿了，免得夜长梦多。我顺便去买两床电热毯，晚上睡着太凉了。” “成。” 付婧婧看了一眼跟在江凡身后的江静萱，眼神有些异样，笑着点了点头，回屋睡觉了。 江凡去灶屋里面看了看，有一大锅热水冒着热气。 赶紧打了一大桶拎到屋里，“你先泡泡，别冻坏了。” 江静萱泡脚的时候，江凡搓了搓手，进卧室里写写画画。 药材有孙全那边，路子是通的。 山货生态园这边可以接，没什么大碍。 身上的资产，之前有八万多，这段时间的开销，又买了一头猪，还有八万出头。 加上今天的十二万。 一下子，江凡手里就攥住了二十万。 对于村里人来说，对于他来说，这是一笔天大的巨款。 不说以前，就是现在，要是说出去自己今天搞了十二万，恐怕村里这些人会半夜起来把自己给吃了。 不过他们没路子，又盯不到这头，把后山挖空了，也搞不到这么多钱。 药材和山货，估摸着还能弄个三四天，剩下的就不能动了。 不能一口气把后山吃干抹净。 不管是后续自己需要用药，还是往后搭配上后山这些山猪入菜，都需要的。 “后山弄好之后……” “就该是起一座房子了。” 不是自己的房子，而是一座农家乐。 一切，都需要在年底之前搞定。 来年开门做生意。 钱上面宽裕的话，可以把自己的房子顺便起了。 “两个月，时间有点紧啊。” 江凡不禁有些愁容。 “江凡，快去洗吧。” 听到江静萱的呼唤，江凡拿上换洗的衣服去了灶屋。 今天又是杀猪，又是洗内脏的，身上臭得不行。 里里外外都洗了个遍之后，江凡浑身舒透。 上床睡觉。 又是一夜芙蓉帐。 …… 第二天一早。 江凡安排罗阳盯着点，他得去趟县里，不出意外的话，下午就能够回来。 随后，就和付婧婧骑三轮去了镇上，再去镇政府外面开车。 付婧婧的车。 半途中，罗阳忽然给江凡打了个电话过来。 “凡子！山上昨晚有人上来了！” 江凡一愣，“怎么回事？” “王叔他们说昨天做到哪儿的，心里都有数的，这会儿上来，发现地上的药材和山货被人给采了不少。” 江凡眉头紧蹙，“你们继续干，这事儿我回来再说。” 看来光是口头警告不够啊。 江凡眼神逐渐冷冽下来。 付婧婧也听到了电话的内容，脸色同样不好看。 她都已经那样表态了，竟然还是有人打主意。 “你打算怎么办？” 江凡沉声道：“既然违法了，那就得依法处置啊。” 说完，拿着手机顺势给孙全打了个电话，让他帮忙盯着另外两个地方最近都有什么人去卖药材。 只要是在镇上出手，江凡就不怕逮不到人。 暂且将这事儿搁置下来。 两人直杀县政府，江凡签合同，付婧婧取文件。 从今天起，后山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属于江凡，而其中的野猪，也被定性成了圈养的山猪，可随意猎取。 还有一件事，付婧婧给自己老爸点了一下村里修路的事情，让他给镇上打招呼，尽快展开。 付从荣应下，称这周工作日内肯定开工。 只是看着自己闺女瘦了不少，面容也憔悴了些，付从荣那叫一个心疼。 锻炼也不是这么个锻炼法。 他还逮着江凡说了一通，让江凡平日还是照看着点。 江凡哪敢说什么，只能点头应下。 就此，两人完成了县里之行。 半天不到，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第424章 修路，每户一千 由于村里出现的意外情况，付婧婧连家都没有回，就带着江凡回了镇上。 江凡去买了几条烟，又给妞妞买了牛奶，零食，再把付婧婧想要的电热毯也给买了两床。 一个屋子一床。 想了想，江凡还是买了些孕妇养身子的东西准备看看通过什么方式交给陈富贵，确认没有什么遗漏之后，两人换了三轮，骑车回村。 “你买这些干嘛？”付婧婧在车后斗问道。 “给你吃呗，你爸不是说我委屈你了嘛。” “你……”付婧婧猛然把手伸进江凡脖子里，“我又没怀孕，才不吃这些呢。” 江凡怪叫一声，“错了，错了，快拿出去。” “我那是送给朋友的。” “你哪个朋友怀孕了？”忽然，付婧婧瞪大了眼睛，“不会是江静萱怀上了吧？” “不是，真是送给朋友的，待会儿到家了，你给拎去你屋里，别让别人看见了，我晚上回来拿。” 听到江凡这么说，付婧婧就放心下来了，肯定不是江静萱，不然的话，江凡也不用让她先把东西拎走。 “弄得神神秘秘的，难不成你还有其他女人怀孕了不成？”付婧婧嘟囔一句。 差点没给江凡吓死，这家伙，一点就点到江凡心窝子里了。 一路安全到家。 去县里一趟来回，这会儿已经是下午一点过了，过了饭点，只有李翠和林月梅母女还在屋里收拾，其他人都上山了。 付婧婧拎着保健品，嗖了一下蹿进了屋里，给放到床下藏了起来。 “婶，静萱呢？” “去山上了，拦都拦不住，非要上去。” “……”江凡朝后山方向看了一眼。 “凡子，有人偷药那事儿……” 江凡笑了笑，“这事儿我晓得怎么处理。” “还是别做得太过了，毕竟咱们是一个村的人。” “我心里有数。” 江凡把车上的东西拿了下来，叮嘱道：“婶，零食和牛奶你待会儿带回去给妞妞。” “哎哟，你怎么买这么多啊。” 江凡瞅了瞅远处的唐甜，凑近小声道：“我给自己闺女买的，不应该吗？” 李翠含羞的看了江凡一眼，脸上满是娇羞之色。 “江凡哥，我的呢？你就没给我买点什么？” “你不就在李婶家住着嘛，这些你不随便吃？” 和唐甜掰扯两句，江凡把付婧婧叫了出来。 “时间有点紧了，年前得加快动作，你今天和余叔他们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想出个法子，让大伙能够参与到村里的建设来。” 付婧婧知道江凡说的是什么意思，就是从村口到村尾，都需要人进行修缮，而且目前还只能是免费帮干活。 这事儿其实挺难办的，特别是在付婧婧跟村里一部分人怼起来之后。 “我尽量吧。” “要是没法子的话，就和我说。” 付婧婧点头，旋即话锋一转，“我现在担心的不是这个，而是修路的事情，在动工之前，得把钱收上来。” “这个事可以先让余叔去做，先把能收的人家给收起来，那些不愿意给的，实在没办法就先留着，之后挨家挨户的解决。” 付婧婧应下声，目前也没有别的好办法。 这件事不能慢慢磨，必须要尽快，不能因为村里一部分不交钱，而耽误了修路。 所有的一切，都要在明年开年之前搞定。 不过这路，估计两个月时间修不好。 一件件事情累起来，江凡越发觉得任务重大了。 两人商量完成之后，林月梅还是老样子，跟着付婧婧去村委会混日子。 李翠去小卖部守着，唐甜就随便安排了，反正下午接妞妞放学回来的事情是她的。 江凡换了身衣服，上了后山。 乡亲们正在后山忙得不可开交，江静萱也跟在里面忙活。 江凡到了之后，先找到罗阳，去看了昨晚被偷采的那部分。 混乱无章，什么药材都在采。 与其说采，倒不如说这一片都是被人给把地皮刨开给挖了。 一看就是不懂行的人干的，面积还不小。 忽然，他回身看了一眼钢架方向，“那里面没出什么问题吧？” 罗阳摇头道：“早上发现这里有问题，我就挨着走了一遍，没发现什么异常。” 江凡点点头，“这事儿先放着，咱们也不可能去村里一家家的搜，只要是采了药，总有要弄出去卖的时候，到时候就知道是谁了。” 罗阳了然，这事儿确实没办法查。 “往后晚上咱们得守着后山的口子了吧？” 守山…… 这大冬天的，守山的话，那也太遭罪了。 但是得守啊，药材已经被偷了这么一片了，要是钢架里的野猪再出什么问题的话，那还弄个什么？ “行吧，罗叔，从今天开始，我和那两兄弟晚上轮流来这边守着，等抓到人了，做个典型出来，就没人敢装怪了。” 如果真要把他江凡惹急了，那对不起，谁也别想好过了。 他有无数种，别人就算知道是他，但是却没有任何证据的手段把人收拾得不像人。 “凡子，这大冬天守山，人扛不住的，我有个法子。” 两人躲到一旁，悄悄咪咪的商量了一下。 随后，两人像没事人一样开始干活。 到下午点的时候，孙全按点进村收药材。 今天没昨天多，八万块钱，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至于山货，江凡就懒得跑了，让孙全带去生态园给交了，明天再来的时候，把钱带回来就是了。 都是明晃晃的，江凡也不怕他给吞了。 到现在为止，不算今天的山货，江凡手里已经攥着二十八万。 这个数字在接下来的两三天时间内，还会飙升。 下午收工之后，江凡和罗阳专门嘱托了跟着上山干活的乡亲们，早上上山之前，一定要来院子里一趟，大伙儿一起上山。 是一定。 也没人有意见。 当天晚上，无事发生。 第二天一早，江凡和罗阳早早上山一趟，然后才回家吃饭。 饭后，开始新一天的忙碌。 付婧婧今天有事，两件事。 不过就没有召集大家开会了，免得浪费大家伙的时间。 直接让余见在广播上通知了。 第一件事，修公路收费的事情，由于大老包村的特殊情况，每家每户不按人头收，按户收，一千一户。 可就这一千块，掀起了村里不小的动荡。 第425章 付婧婧的难题 其实这已经是宽松到了极致了。 因为大老包村是这条路的最里部，走得是最长的，所以本来是该交最多的。 但是现在，宽裕到了每户只交一千。 广播一出，大部分人还是觉得没什么。 但有一部分人觉着一千，太多了，再加上这事儿，铁定是付婧婧那个书记在主导。 好不容易有个正大光明给她添堵的机会。 没人愿意放过。 所以收钱的时候，少数人说什么也不给，嚷嚷着什么要过年了，要是这时候给了这笔钱，这个年就过不好了。 也有人说，家里连锅都揭不开了，还谈什么拿一千块钱出来修路。 反正各式各样的花话都能够说得出来，就是为了不给钱。 无论余见如何好言相劝，就是拿人没办法。 当天下午，统计之后，发现竟然还有十五户没交钱。 那些就算在外打工，屋里没人的，都托亲戚朋友把钱交给余见了，就这十五户，死活不给。 这是一件事，第二件事就是村里的基础建设目前需要人着手帮忙，余见上门收钱的时候，也专程解释了一下这个事。 得知是白干，那就没得聊了。 有的嘴上说晓得了，有的扯家里还有活没时间，至于那些跟付婧婧不对付的，差点没把余见撵了。 又是收钱，还要让他们白干活，这他娘的把他们当什么了。 这事儿，等于是无果。 付婧婧进村工作以来的难关来了。 一直到了江凡她们收工时间，这边也没有什么太大的进展。 江凡这边收工之后，依旧是回来称药材，今天多采了些，明天最多再采白天就暂时不能动了，否则往后就很难再生了。 一共十一万出头，加上昨天卖的一万多的山货，又是十三万入账。 到目前为止，江凡手里有现金四十一万。 大老包村当之无愧的——首富。 但这些钱后面都是要花出去的，江凡心里清楚得很。 把山货交给孙全之后，今天忙碌算是结束了。 整备整备吃饭。 屋里有李翠和林月梅，还有唐甜打下手，做饭的事情不用担心。 林月梅之前是打算走的，可在得知江凡后面一段时间会很忙碌之后，林月梅也没有再提出回镇上了。 毕竟，江凡这个时候正是需要人帮忙的时候，要是就这么拍拍屁股走了。 自己心里也过意不去。 “凡子，我估摸着今晚要上货了。” 罗阳凑了过来，小声的说道。 江凡笑了笑，“昨晚估计是觉得我会叫人去守着，今天一打听，听到我昨晚在屋里睡大觉的话，今晚上怎么也得动手了。” “罗叔，那些玩意儿不会整死人吧？” 罗阳摆手道：“整不死，就是真要有人中了，那要遭老罪了。” 江凡耸耸肩，“这没办法，咱们可是警告过的。” 洗手上桌吃饭，饭桌上，江凡直接问了付婧婧今天是什么情况。 付婧婧愁眉苦脸的把事情说了一通。 听到具体情况，大伙儿也觉得难办。 这事儿要是搁在后山开出来的前面办还好说，但是现在嘛，那确实是难搞了。 桌上没外人，江凡直接明言道：“那就不急着去卖脸了，就这两天，我来处理。” 路，必须修。 其他什么都做了，要是这路没修好，等于一切白搞。 不给钱那不成，除非提前白纸黑字的说明白，一辈子不再走这条路，走上去了就罚款。 不然的话，这钱就必须出。 至于办法，江凡自然有。 后山那天晚上那么大一片药材被挖了，铁定不是一家人搞的。 到时候揪出来，给弄个典型，以龙驱蛇，保管见效。 而对于村里其他地方的建设，江凡也让付婧婧别着急，等他把后山这边最忙活的一段时间过去，到时候他领头来做。 不做的人，往后想要享受成果…… 那不行，江凡会都记着的。 有他们后悔的时候。 …… 入夜，卧室里。 “我明天要回去上班了。” 江静萱搂着江凡，不舍的说道。 “差不多了，说是放假，你在村里也没歇着，净干活儿了。” “我现在觉得都不想回去上班了。” 江凡皱眉道：“你这说的什么话，那么好的一份工作不要？你看看咱们村里，全是走不出去的人，只能看着刨地吃饭。” “我知道嘛，但是……但是我就是不想和你分开，我总觉得在你最辛苦的这段时间，我没有陪在你身边，以后我会有遗憾的。” 江凡宽慰道：“这不是最辛苦的时间，最辛苦的那几年已经过去了，现在是努力就有收获的时间。你安心工作，反正咱们隔得又不远，等路修通了，进来也就半个小时的事情。” 江静萱幽幽叹息一声，“哎，我这一走，晚上是不是就剩你和付婧婧两个人在屋里了？” “……” 感情在这儿等着呢。 江凡在她后背上抓了一把，笑着道：“你以前不这样的啊，都是有什么就说什么，怎么现在变得这么拐弯抹角的？” 反手扣住江凡，江静萱瞪眼道：“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 “嗯？要不是我怎么？” “没什么。”江静萱扯了扯被子，“睡觉吧，明儿得早点起来回镇上。” “行吧。” 关灯睡觉，黑暗中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 过了一会儿，江凡才幽幽道：“要不我明天叫小甜过来陪着付婧婧睡？” 江静萱忽然拧了江凡一把，“刚才你怎么不说？非要逗我是吧？” “哎哟。”江凡赶紧捂住腰间，“我是刚想到。” 江静萱不听，翻到上了江凡身上。 两人一通打闹下来，把衣服给闹没了。 …… 江凡在被窝里热火朝天的时候，后山上有一行人摸摸索索的往里走着。 和他想的一样，前天晚上偷了几口袋，昨儿个休息，看看情况，今天又来。 只要胆子大，荷包装到怕。 用手掌捂着电筒，借靠着手指里面射出的光亮前行。 还没等走近药材呢。 咔嚓。 忽然有人尖叫一声，接着另一边又传来一道尖叫。 声音之大，划破了静谧的山林。 “闭嘴！叫什么！” “我…我好像被什么东西夹住了！” 第426章 上门找人！ “我也被夹住了！” 不只是这一人，另外一边也有人痛苦的喊了起来。 等到电筒光照射过去的时候，众人发现受伤的人脚上夹着一个锈迹斑斑的兽夹。 比两个巴掌合起来还要大出一些的兽夹，像是一张巨大的嘴巴，夹起来的边缘位置是一排排的三四厘米的好像牙齿一般的锋齿。 这会儿正深陷入棉裤之中，鲜血已经透过棉裤渗透了出来。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给耗子他们掰开啊！” 一行人看得毛骨悚然，一时间忘记了动作。 这夹子分明是用来夹野猪的，结果用在了人身上，想想都觉得骨头疼。 直到听到提醒，几人才连忙上手帮忙。 一分为二，好几人合力将两人腿上的将兽夹奋力掰开，手掌之上都沾得是血。 将棉裤捋上去一看，螺丝骨上方半卡的地方，血肉模糊，鲜血像是山泉，往外冒着。 众人赶紧将耗子棉裤的裤脚剪下来，把两人的伤口绑住。 “山里怎么会有兽夹，野猪都他妈关起来了。” “肯定是江凡那个崽种弄的！” “这狗东西真是该死，就他娘的弄些药材，竟然这么下死手！呸，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一番轮流谩骂发泄之后，几人互相干瞪眼。 “堂哥，咱还挖药吗？” “还挖个屁！这里面不知道还有多少夹子，你想被夹？” “把耗子他们带下去，今晚睡觉！” 其实，众人也不敢再往前了，光是这里就有这么大的兽夹，那里面该是什么样子？ 一行人把受伤的耗子两人背下了后山，一个个心里在谩骂江凡的同时，也觉得庆幸。 还好自己没有中招，看耗子腿上那模样，恐怕是没有一两个月是好不了的。 …… 次日一早，还是老规矩，罗阳和江凡上山检查兽夹，得先收了这些兽夹，才能让乡亲们进山。 来到后山，两人一路收夹，直到来到昨晚耗子一行人被夹的地方，发现了血迹。 两人当即对视一眼。 罗阳咂巴咂巴嘴，“看样子夹得不轻。” 江凡却是眉头挑了挑，他一眼就看出问题了。 被这夹子夹了，是要死人的。 他只想教训，并不想闹出人命。 “罗叔，被这东西夹了，今天要是没去镇上打针和处理的话，要出问题的，有可能会出人命。” 罗阳怔了怔，这玩意只是用来夹过畜生，畜生被夹住之后，就被宰了，也活不了多久。 头一回用来夹人，他还真不知道后果这么严重。 “那现在咋办？” 江凡在林子里环视一圈，长舒出一口气，在冷空气中就好像抽了一大口烟喷出。 “先把夹子收了，待会儿让胡婶她们带着人继续采药，我们领着夏冲两兄弟去村里挨家挨户看看，先把人揪出来。” 识相的话，把偷的药材都给吐出来。 不识相，江凡只管不让人死，至于腿怎么样，跟自己没关系。 收起夹子，两人回了屋里。 这个时候，已经有采药的人陆陆续续的过来了。 江凡和胡梦招呼了一声，让她上午盯着。 然后他三下五除二吃了早饭，把江静萱送走了。 上山采药的采药，在屋里忙活的忙活，去村委会的去村委会。 江凡罗阳，还有夏冲两兄弟开始在村里游荡起来。 目的很明确，就是在那十五户人家里面找，很容易找到的。 而且，不只是一人被夹了，那就更加好找了。 牵一发而动全身。 江凡可能不熟悉这些人户家里有什么人，但是罗阳知道啊。 一家家的找过去，前面两三家看到江凡带人来了，也不敢和江凡硬刚，乖乖听江凡的话，让屋里人全部都出来。 江凡光是看面色一眼就能够看出到底有没有受伤。 直到第四家的时候，也正好就是耗子家了。 院子外，江凡叫住罗阳，“罗叔，刚才张家屋里就有人参与了。” “另外两家的人出来的时候，都是脸上恨得不行，但是什么都不敢说。但是张家那个二愣子，摆明了就是一副害怕的样子，估计是昨晚被夹子吓着了。” “那咱们不直接逮着他问问？” 江凡耸耸肩，“不着急，一个也跑不掉的。” “走，看看这家。” 江凡四人前后进入耗子家院子。 堂屋里有三个人正喝着稀饭，是耗子的爹娘和媳妇，却唯独不见耗子。 一见江凡进了院子，快要到堂屋门口了，耗子他老娘赶紧站起来就要关门。 江凡迈出一大步，抵住大门。 “你咋子？赶紧走，我们这不欢迎你。” 江凡笑了笑，这可不是你欢不欢迎的问题了，直接开门见山道：“让李浩出来。” “你们什么意思？要打人啊？给我滚！”李浩的婆娘把筷子往桌上一拍，站起身来恨恨道。 从这家人极为反常的态度来看，江凡几乎已经确定了，李浩就是被夹的其中一个。 既然之前就已经讲得很清楚，后山是他的，这些人还是要瞎搞，那就怪不得他江凡了。 这会儿，可不是讲道理的时候。 一脚把门踹开，江凡领着人直接进屋，在其中一个卧室里面找到了躺在床上的李浩。 面色苍白，嘴唇干涸，眼睛看着江凡，有些恐惧，又有些气愤，想要说话，但是嘴巴张不开。 江凡上前一把掀开被子，李浩那被布条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腿暴露了出来。 手里的银针在李浩大腿位置扎了一下，江凡不动声色的收了回来。 现在，就不用担心他一命呜呼了。 第427章 老百姓耍无赖 “江凡！你这个狗东西到底要干什么？！” 李浩他老爹实在忍不住了，对着江凡破口大骂。 在村里这么多年，除了当初的刘长根，谁他娘的能够这样骑到他们头上？ 这话给江凡气笑了，这还跟自己耍横？ 面色逐渐沉了下来，江凡冷声道：“干什么？进山偷我的药材，你说我要做什么？给老子把药材全部吐出来！再去镇上蹲局子！” “你踏马吓唬谁？是采了点药又怎么了？那是老祖宗留下来的，大伙想采就采！” “想采就采？”江凡嗤笑一声。 “能不能采不是你们说了算的，不交出来是吧？让镇上的警察进来就行了。” 江凡一边说着，一边拿出手机报警。 “你报！你敢报！耗子的腿就是被你们给弄的！我们还没报警，反倒是你还报上了。”李浩的婆娘尖声叫道。 江凡不怕事闹大，越大越好，这十几户刁民，就是要给他们一个深刻的教训，免得以后在村里处处搞事情。 “那些药材可不便宜，够蹲几年了。” 江凡龇牙自顾自说了这么一句，旋即拨通了报警电话。 至于为什么不让江静萱跟着一起呢。 自然是为了避嫌。 李浩他老娘见江凡真的要报警，上前就要抢江凡手里的手机。 却被夏冲两兄弟给拦住了。 江凡当着李浩一家四口的面，把报警信息说明之后，挂断了电话。 “走，去院子外守着。” 江凡招呼一声，四人当即外出，在院子外面守着，免得李浩这一家人搞什么幺蛾子。 其实要教训他们，办法实在是太多了。 甚至是这十五户，每一个江凡都可以叫他们痛不欲生，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但那样就不对味了，还是走这种正常化的流程，让他们知道锅儿是铁打的。 江凡四人在院子外守着，没一会儿，屋里就响起了惨绝人寰的哭喊声。 “杀人了！杀人了！” “江家的狗杂种太欺负人了！” “把我儿腿弄废了！现在还上门打人！” 江凡和罗阳对视一眼，咧嘴笑道：“夏冲，搁你们以前，这种人怎么弄？” “扇，把牙全部扇掉，扇得说不出话。”夏冲下意识道。 “看看，这就是流氓，咱们读书人不搞这个，等他们跳，跳累了，就不嚎了。” 屋里李浩他老娘这么耍无赖当然是因为怕了，不是怕江凡，是怕自己儿子真的被抓去蹲班房了。 但，他们是老百姓，耍无赖说不准可以耍过去，再说了，又不是只有她儿子一个人去了山上。 还有，李浩的腿，是江凡他们安夹子弄的，这事儿，他们得担着吧？ 所以，这个时候嚎得越狠，越凄惨，效果越好。 他们可是可怜人呢。 不仅是李浩他老娘，就连他媳妇也跟着嚎了起来。 在屋里嚎还不够，还跑到了院子外面来，动静越大越好。 “快来看看呐！江凡这狗东西杀人了！” “就是采了一点药，他就不要我们活了。” “啊……！” 一把鼻涕一把泪，在这个寒冬里显得是那么的凄凉。 江凡就像是看小丑一样，反而觉得有些好笑。 又不是没了那后山就能要了他们的命。 如果是村里乡亲们赖以生存的东西，江凡当然不会自己一个人包圆了。 之前几个月因为出了人命而封山之后，大家伙都过得好好的，这会儿被他包了就不成了？ 这时，江凡也无比庆幸听了王颖的话，把这么重要的大头捏在自己手里。 不然和这些人根本就没法和平相处。 人心不足蛇吞象。 李浩一家人哭惨的动静引来了不少乡亲们围观。 一看那对婆媳可怜的样子，再一看江凡几个身强力壮的男人老神在在的模样，当即有人不干了。 不过都是那十几户刁民。 跟着李浩一起上山偷药的那些人知道今天不能让江凡讨了便宜，不然的话他们几个都要被供出来。 所以纷纷围上前‘讨伐’江凡。 他江凡再凶，能把他们这里所有人都杀了不成？ “江凡！不是我说，药材值几个钱，有必要把人往死里逼吗？” “对啊，你也是在村子里长大的，人李叔一家也算是你的长辈，你这也太欺负人了！” “看来咱们村又出了一个刘长根！这是准备再把大家压死。” “……” 江凡神情一片放松的扫过众人，点点头道：“药材值几个钱，警察自然会有断定。” “长辈？当年我吃不上饭的时候，是你们谁家端了一口饭给我吃？” 话锋一转，江凡伸手指了指刚才说话的几个人，“偷药肯定不是李浩一个人做的，等警察来了，查出来了，都给我等好，全部给去蹲着，过几年再出来。” 江凡一通话，把众人那些冠冕堂皇的大话给堵了回去。 听了江凡的话，众人顿时被呛得难受，但这并不影响他们继续耍横，继续大义凛然。 江凡不鸟他们，随他们怎么叫。 大的还在后头。 嚎久了之后，众人发现江凡根本就是油盐不进，但是又不想停，只能采取车轮战，你说累了，就换我上。 一直等到警察来了，才又开始群情激愤起来。 江凡刻意说了场面比较混乱，多来点人。 于是基本上都是前两天进村维持秩序的那些警察，又一次进了村。 和江凡也是熟人了，还有领导的命令，更何况这事儿公事公办，江凡也没有一点理亏。 将现场众人隔开，当着众人的面，询问起江凡具体情况。 事情很简单，有人偷药，被江凡发现了，证据都在。 现在只需要进去拿人询问，然后找出同伙，找到药材估价就行了。 警察来得多，这些村民再怎么叫也没有用。 就在屋里，李浩什么都说了。 很快，警察开始抓人。 第428章 不是知错，是怕了 场面很混乱，一行人被住的时候竟然还想要反抗。 想要把用在江凡身上那一套甩在民警身上。 以往可能不会弄得这么严肃，但他们是带着命令进村的，自然就不一样了。 更何况还有江凡等人在一旁‘虎视眈眈’。 因此，反抗的人直接被按住！ 随即，在付婧婧带着村里的干部过来之后，调查就更加顺利了起来。 药材被找到了，就在其中一户人卧室里堆着，还没来得及出手呢。 足足有近十口袋，换算下来的话，不少钱了。 足够这些人好好喝上一壶了。 之后，人都给抓走，药材也借用江凡的三轮车拉走，这是证据。 这样，村里偷药材的不仅钱没捞着，反而把自己搭进去了。 有两个还被夹了腿，还不知道要花多少钱呢。 后山，是三令五申的属于江凡的私人地方了，但还是要私自上去，在上面受伤了，就跟江凡没多大关系了。 就好像是小偷半夜闯进别人家里偷东西，但是被狗给咬了。 没有让主人家出钱打狂犬疫苗的说法。 除非是死人了，出于人道主义，可能会赔一点。 这下，轮到他们真正的开始哀嚎了。 江凡看了一眼，暗自摇了摇头。 自作孽，不可活。 这会儿，这些人的家属还在对江凡进行抨击，还没有看清楚事情的苗头，还不明白严重性。 没关系，江凡会让他们知道的。 …… 领着罗阳等人上山，江凡几人帮着采药。 今天过后，再全力采三天，江凡就打定主意停手了。 那个时候，村里也该排头修路了，村里人都需要搭把手出力的。 山上的乡亲们询问江凡下面那么大的动静是在干啥。 江凡把事情简单的说明了一下，然后提醒大家，这是防着那些人搞破坏，让大家往后没事不要上山来，免得被误伤了。 众人应下，示意明白。 就说为什么药材被人偷了，江凡无动于衷，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一天的忙碌下来，又到了晚上过药材的时候。 那几味高价药材，今天只采了半天，所以量不多，就只有四万多块钱。 剩下的其他药材，由于采药缓慢，又要分类，所以即便是这么多人一起，也只是凑了几万。 加上昨天孙全带出去的山货，这些加在一起，才十万出头。 五十二万。 江凡目前的资产统计。 晚上，村里有人发现不对劲了。 可能是打电话问了亲戚，也可能是自己家里人这么一个白天过去了也没回来，都开始心慌了。 那股自己是老百姓，耍耍混就没事的心理动摇了。 上门想找江凡说说情，都被江凡拒之门外。 开什么玩笑，这才哪跟哪儿啊。 当天夜里，江凡就收到了江静萱的电话。 那些药材估价两万，这个价值物品，真要上纲上线的话，足够那几个偷药贼进去蹲三年以下了。 询问江凡是不是准备来真的。 但她还是提醒了一点，就是那些人偷药的时间，是在江凡和县里签合同的前一晚做的，真要列举证据话，就不算偷了。 而且江凡在那之前就已经开始摇人采药卖钱了，这也是不合规的。 虽然以江凡现在的人脉，想要操作一下，那很简单。 但是江静萱觉得还是不要这样。 这样做，就和村霸没什么区别了。 江凡当然不会给人真送进去蹲几年，而是要给他们一个深刻的教训。 他让镇上先压着，把事情的严重性告知本人与家属。 一夜无话。 次日，依旧是雷打不动的采药。 中午江凡下山回家吃饭的时候，再次有人找上门来了。 显然是收到消息了。 院子外，那几个偷药贼的家人都围在外面，后山在没有江凡的允许下，没人敢擅自上去了。 看到江凡回来，赶紧凑了上去。 “凡子，咱们都是乡里乡亲的，别那么较真，把人放了吧。” “凡子，药材都找回来了，这事儿就这么揭过去，成不？算婶求你了。” “凡子……” 虽然是求饶，但是在听到江凡耳朵里面怎么就那么不耐听呢？ 什么是较真？什么是药材找回来了就揭过？ 合着你在我这扎了一刀，血还没擦干净呢，你就劝我大度？ 没这样的道理吧。 “乡亲们，你们可都是我的长辈，你们都清楚啊，我江凡一个连家都没有的人，哪里有那么大的权力让镇上放人呢？” “凡子，我听说了，现在药材找回来了，只要你不追究的话，他们就可以出来了，你能不能行行好，放过他们啊？” 江凡的话很有效果，阴阳怪气一番，立即就有人更加软了下来。 “别，偷药的时候，怎么没人行行好想想我呢？我昨儿个被骂得那么惨，怎么没人行行好不骂呢？我吃饭了，你们该干啥干啥去。” 说完，江凡就领着人进屋吃饭，把一群人晾在外边。 屋里满满一桌人吃饭，屋外的人只能干瞪眼着急。 “真要给全部送进去坐牢啊？”付婧婧朝着院子外努了努嘴。 “送不进去，晾晾他们再说，得让人深刻意识到错误。” 林月梅规劝道：“教训教训得了，你别给人老人家气出毛病了。” 这次，李翠反倒是严肃道：“昨天他们怎么骂凡子的？就差上手了，就该给他们急一下，免得往后不知道轻重，出毛病了凡子给他们扎两针，死不了。” 罗阳他们在一旁听着，不发表意见。 这李翠平时看着和和善善的，怎么今儿个戾气这么重？ 下午江凡依旧没鸟这些人，直到收工称了药材之后，看着那些蹲守在院子外边的同村人。 江凡不禁心生感慨，是不是就非要大家一起永远穷下去，大老包村永远破破烂烂，荒芜一片，大伙才能和谐相处？ 可关键以往也谈不上和谐啊？ 哈出一口热气，搓了搓手，江凡沉声道。 “这事儿你们和付书记说，她说成就成。” 第429章 多管齐下 江凡轻飘飘的一句话，把人情卖给了付婧婧。 这也算是礼尚往来了。 让自己做一回坏人，给付婧婧唱一回白脸。 让大家心里有个清晰的认知，一个村的书记，是极为重要的。 江凡让李翠几人进屋去该干什么干什么，他就站在付婧婧旁边守着。 “付书记，你是有文化的人，耗子他们是偷了药材，是他们的错，等人回来了，我狠狠的打他一顿，这事能不能就这么给结了？”李浩他老娘又开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了。 不过这次说话倒是比之前像样子多了。 只是在江凡听来怎么还是怪怪的？ 合着付婧婧有文化，他江凡就是二杆子流氓？ “对！付书记，要是他们回来了，我一定好好收拾，不像个话，居然还偷起东西来了！” “付书记……” 千篇一律的求饶话术，就是为了让付婧婧表态。 付婧婧双手插在羽绒服的口袋里面，就那么静静的站在那里听他们说完。 “乡亲们，不是我不想松口，你们是明是非的，但不代表他们知道错了，说不定现在心里还恨着江凡，想着出来之后怎么又从江凡这里捞点东西。” “不会的，不会的……” 众人赶紧用软话反驳。 马上就要被送去关几年了，谁还会那么傻再找江凡的茬？ 付婧婧一脸为难之色，沉默了半天，幽幽叹息一声。 “哎，我再想想吧，不过我还有好多工作要忙，这眼看着就要修路了，村里修路的钱还没有收上去，村里好些地方需要人手修缮，也还找不到人，我也着急啊。” “……” 这话一出，换来的大家片刻的沉默。 江凡都忍不住竖起一个大拇指，瞧瞧这话说的，合理。 “交，交，我们交，只要能让他们回来，说什么我们都交，什么都干！” “我们也是大老包的一份子，村里哪里需要我们，我们就出力。” 付婧婧下意识的就要转头看向江凡，但很快她就忍住了，没有看江凡，而是掏出手机给余见打了电话，让他过来把钱收了。 身上带着一千块的人只有两三个，剩下的都回去拿钱去了。 余见过来没多久，拿钱的人也相继回来了。 挨户把钱收了，一番合计下来，还是有两户人没交。 显然是屋里没人跟着搅和偷药这事，心里有恃无恐。 江凡懒得去找他们慢慢扯，直接站出来说道：“看在付书记的面子上，你们去把最后那两户不交钱的说动，我马上就打电话让镇上放人，不然这么冷的天，在里面过夜肯定是不如家里暖和。” ‘江大恶人’一说话，就给众人干沉默了，脸上的笑意也收敛了起来。 但能怎么样呢？都做到一步了，还能放弃不成？ 于是，近二十人跑去找那两户人说道。 江凡不知道他们究竟是怎么扯的，是真的说动了，还是这十几户人家凑出来的，反正最后的两千块钱没到半个小时就来到了余见手上。 “凡子，这回总可以让放人了吧？” “咱们可都是按照你说的做了。” 江凡摆手道：“我可没权利让人放人，我只能说是不追究。” 给江静萱打了个电话，让她跟所里说一声，这事儿就这么算了，让他们把人放了。 药材的话，就留在所里，他让孙全明天过去顺便收了，明天下午过来的时候，把钱带回来就行了。 本来这事儿是要江凡去所里一趟的，但是内部有人，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就这样，这事儿就算暂时摆平了。 偷药肯定是没人敢偷了，甚至于后山上要是没有江凡的允许，也没人敢擅自进去了。 修路的钱也全部搞定，可以迅速排头开工了。 帮忙修缮村里的人也找到了。 多管齐下，一回都给抬了。 江凡让人都散了，自己联系人去，也不管他们是接人，还是在屋里等，都跟他没关系了。 然后回屋里和林月梅她们坐着烤火去了。 越是接近年关，天气就越来越冷，堂屋里摆着一个大的旧铁盆，底下是从灶里铲出来的木炭和柴灰，上面是大块的木柴，燃着幽幽火光，并没有多少烟气。 一堆人围在盆边烤着火，再拿几个红薯和土豆埋在炭火下面烧着。 聊着天，烤着火，吃着独具风味的烤货，日子慢慢悠悠，生活就是这么简单。 可他们悠闲惬意，有些人这边可就惨了。 那些偷药的，脚上没事的人，基本上都是自己走回来。 但是有的人嘛，腿上被兽夹给夹了。 有人能够治好，但李浩却因为昨晚受伤之后用那脏兮兮的棉裤给包裹住，回去之后，又不懂及时处理，今早在他家里吵架的时候，这货还站起来走出屋里，再在去镇上的路上一折腾，时间也快二十四小时了，一来二去之下，就没有另外一个人幸运了。 破伤风感染了。 即便打了破伤风针也没起多大作用。 他一家人赶到医院的时候，就得到医生的告知，意思很简单，要命还是要腿。 家里就这么一个孩子，刚结婚不到一年，娃还没怀上，就说要丢一只脚，这谁受得了。 一时间，冬夜凌晨的医院里，响起了一家人的痛哭声。 李浩躺在床上，脸上惊恐一片，没人想看到自己身体的残缺。 就只是去偷点药，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紧握住自己老娘的手，李浩身体微微颤抖起来，眼泪止不住的向下掉，颤颤巍巍道：“妈，我…我不截肢。” “儿啊，不截要死的，脚保不住了。”李浩老娘同样泪流不止，满眼都是心疼。 “天杀的！怎么就弄成这样了！” 李浩那媳妇，尽管也在哭，但心里已经在合计着这日子还能不能过了。 没了一只脚，对于乡下看着刨地过活的人来说，几乎可以说是废了。 难不成还杵着拐杖去挖地？ 第430章 可怜天下父母心 “家属尽快做决定，拖不得了。” “另外，小声一点，别打扰到其他病人了。” 说完，医生就走了出去。 其实，经过检查之后，有一个极不正常的发现。 那个叫李浩的，破防风并没有蔓延到大腿上面的位置，但根据既定经验来看，依旧只能是截肢，不然整条腿都保不住的。 而且，一个镇医院，也不敢拿自己的诊断出的没有蔓延到大腿上面的结果当做认定。 截肢，是最好的办法。 李浩老爹站在一旁，手里握紧了老烟枪。 “江凡那个狗东西，害人呐！” 老伴豁然抬起头来，眼睛里满是恨意，“当初怎么就没饿死那个小烂势！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儿这只脚没了，我回去和他拼了！” 这时，李浩忽然想到了什么，突然用力抓紧了自己老娘，“妈，找，找江凡，他能治，余见的腿就是他治的。” “对啊，江凡那玩意说不定能治！”李浩老娘爬起身来，催促儿媳妇，“你给他打电话问问。” 李浩媳妇抹了一把眼泪，“我没江凡电话啊。” “给……给余见打！让他去找江凡问问！” …… 凌晨这个点，村里人早就已经睡了。 但余见被电话吵醒，知道事情经过之后，还是叹息一声给江凡打了个电话。 虽然他也见不得唯利是图的人，但这事儿要是真的要了人一只脚，还是有点过了。 有了这次，估计也没人打后山的主意了，都是一个村的，要是人媳妇想不开跑了，等于是给人断后了。 江凡正睡着，拿起电话发现是余见之后接起。 “余叔，出啥事儿了？” 没急事的话，应该不会大半夜给他打电话的。 “李浩的脚保不住了，让我问问你能不能治。” 江凡微怔，这么久了没消息，还以为那两人打了破伤风都没事了。 “能治，但是有些难，明天早上让人过来，我尽力试试。” 听到江凡这么说，余见心里大抵知道是稳了，不然也不会让等到明天早上了。 他也知道江凡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会意的应了声，“成，我这就给人打电话。” 挂了电话，江凡就准备继续睡大觉。 但是房门突然被人推开了，大量的冷空气灌了进来，江凡朝着门口看去。 借着点散散的从窗户透进来的月光，江凡只能看到一个影子。 那道影子正缓缓的走近。 江凡正要起身开灯的时候，却突然听到，“别开灯，我就是过来坐坐。” 江凡手上动作一顿，又坐了回去。 是付婧婧。 “怎么了？” 黑夜里，付婧婧坐在了床边。 “睡不着，听到你说话我就过来了，这么晚了你给谁打电话呢？” “余叔，是李浩腿的事，他……” 江凡一通简短解释，旋即关切问道：“是被村里最近的烦心事给闹的睡不着？” “有一大部分，这份工作压力还是蛮大的。” 江凡宽慰道：“没事，我会帮你的，不对，是帮我自己。” “那另一部分呢？” 付婧婧沉默半晌，没有回答江凡的这个问题。 另一部分，当然是因为江静萱了。 前几天江静萱都在这里，她就在隔壁，心里能好受了么？ 特别是半夜有时候传过来的声音，她也不是小孩子了，当然知道那是什么。 每当那个时候，她就会觉得异常难受。 付婧婧主动把话题引开了，和江凡说着自己的成长经历。 一直到凌晨两点多才回了房间。 “婧婧姐，你去江凡哥房间干嘛去了？” 刚躺下身的付婧婧忽然听到身旁响起的声音，给她吓了一跳。 正如江凡给江静萱说的那样，唐甜是在这边陪着付婧婧入睡的。 付婧婧莫名的开始慌乱起来。 “小甜，我睡不着，和你江凡哥说些村里的事情。”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跑到一个房间里面去。 “嗯～”唐甜幽幽道：“说些事情嘛，我懂。” 付婧婧赶紧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真的只是在……” “婧婧姐，快点睡觉了哦，很晚了。” 说完，唐甜就转了个身。 在她和林月梅眼里，江凡和付婧婧两人早就已经是睡到一起的了。 付婧婧满脸无语的躺下，身子还没冷却。 刚才都是把脚放进江凡被窝的，不冷。 此刻她很无奈，唐甜指定是误会了。 但是……为什么她会给自己一种，就算自己和江凡之间有些什么，那也是理所当然的感觉呢？ 带着无奈，心慌，疑惑，付婧婧入睡了。 …… 第二天一大早。 天还没怎么亮堂，空气里雾蒙蒙的，地面之上结了一层霜，好像是铺上了一层白雪。 冷得恼人。 笃笃。 敲门声响起。 “凡子，你起了吗，快给耗子看看脚吧，他难受得紧。” 是李浩他老娘。 他们是今早动身，好不容易找了个摩托给人送回来的，就他娘俩回来了，老伴儿和儿媳妇这会儿还在走回来的路上。 迷迷糊糊睁眼，江凡看了看窗外，还真是积极，说早上就早上。 江凡穿好衣服，起身开门。 冰冷的空气刮得脸颊生疼，江凡把衣领往上紧了紧，看向李浩她老娘。 湿漉漉的头发上蒙了一层白霜，额头前的几小股还在朝下滴着水，满脸通红，有些气喘，整个脑袋上冒着热气，头上的那些白霜融化，又化作水顺着头发往下滴落。 “凡子，你快救救他吧，我给你跪下了行不行。” 说着，就要真的要跪下。 江凡赶紧把人拉住，这给自己跪了还得了。 村里这些性子嚼的人需要熬打是没错，但下跪这种事还是不需要的。 江凡叹息一声。 可怜天下父母心。 不过，也就这一点能够触动江凡了。 他们一家人的为人，江凡是依旧保持着自己的认知。 估摸着敲门之前还在心里骂自己呢。 “人呢？” “外面坐着的。” 江凡朝院子外看去，瞧不见人。 “找人搬回家，我收拾东西过来。” 李浩老娘连连点头，“唉，我这就去。” 趁着这个时间，江凡从热水壶里倒水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在屋里配了几副药，拿上药箱关好门去了李浩屋里。 第431章 发钱啦！ 李浩的脚昨天经过医院的清创，处理，缝合，这些都不需要江凡做了。 又有之前江凡那一针阻断破伤风的蔓延，现在也就只需要把破伤风祛除，然后用药慢养就行了。 还没等李浩他爹跟媳妇回来，江凡就已经针灸结束，再留下了药。 叮嘱注意事项之后就离开了。 钱，他没收。 教训够了。 这次过后，若是还不知悔改的话，江凡定然要叫他们后悔一辈子。 新的一天，江凡这边采药如火如荼。 付婧婧那边修路收钱这一块的事情也已经搞定，让余见把钱送去乡里交了之后，这事儿算是妥了。 只是她召集人去修缮村里的时候，却和昨晚是截然不同的场面。 只来了寥寥的三四个人。 其余的都以还有农活要做，都给推辞了。 付婧婧只是把这事儿记下，并没有多说什么，带着村干部亲自动了起来。 第一件事，就是把江凡家原来的老房子外面的那片桂花林补充，扩大。 这个节气，能成功移植的品种比较少，但只要是村里以及附近能开花的，都能够移植过来。 腊梅，松红梅，香柳…… 按照规划，一样一片区域，满满当当的做。 时间在忙碌中，总是过得很快。 三天时间过去，江凡这边暂停采药了。 剩下的药材都不能够再动了，那些得保留着，可持续发展。 当天下午，将药材称了之后算账，三天的药材，两天的山货，加上被李浩他们偷的那价值近两万块的药材，拢共一起二十五万上下。 加上前面累积的五十二万。 江凡的资产来到了恐怖的七十七万。 前两天守着几十万，江凡晚上都有些不敢睡死了。 直到昨天，他抽空和罗阳两人一同装着一大车杂七杂八的东西，把钱藏在了车里，带到镇上去存的。 罗阳也不知道具体数额，只是知道有很大的一坨。 而真正知道他手里有这么多钱的，恐怕只有孙全和他那些手下人了，就连付婧婧她们，江凡也没告诉。 现在，有一个重要的事情。 大家连续跟着江凡做了五六天了，凡是这几天里跟着做事的，都被叫了过来。 发钱啦！ 江凡院子里人头攒动，胡梦记录下的那个本子上面，有每个人这些天都干了多久。 都是江凡关系好的人，不存在是否偷懒的这个情况。 所有人都是按天来算的，江凡每个人一天算的是200，对比村里的全劳力去镇上或者其他地方干活的标准价150一天要多了五十。 但江凡觉得不算多。 最多的一批人，接连五天都在干，算下来也就是一千块钱。 不到不二十个人，拢共算下来，也就一万五出头。 江凡按照胡梦本子上的记录，叫着名字。 上前一个，就和他确认一下是不是干了这么多天，然后核发工钱。 当红彤彤的票子出现在手中，众人眉眼都是笑意。 喜悦传遍了整个院子。 “大伙儿回去休息一段时间，等公路修好了，后山还有事情给大家做的！” 众人连忙应下，和江凡热络一通之后揣着钱各回各家。 胡梦这些人还留在院子里，今晚在家里一起吃个饭，算是对这段时间的一个总结。 因为，不只是江凡后山这边采药和敛山货告一段落，还有因为从明天开始，修路的队伍要正式动工，从乡道与外面水泥路相连接的地方先行开出一条大的泥路出来。 村里好些人都要去做工，所以江凡也打算自己这边就他们几个人先慢慢做着。 饭桌上，江凡表达了一下这段时间大家伙儿为了他的事情忙前忙后的感谢。 钱的事儿，罗阳和夏冲兄弟这边他说得很清楚，现在不会给，往后只管跟着他干就是了，不会亏待了。 但是他们如果想要，也可以按照两百一天给几人把账目先结了，不影响大伙儿的关系。 但能够差别对待，都不是傻子，谁都看得出来江凡要做大的。 这个时候要是把钱收了，那就等于是自己把自己的路走窄了。 为了那一两千块钱，不至于。 而林月梅和李翠她们就更不用说了，虽然给了也不会收，但是江凡还是把态度拿出来了，一人封了两千。 果不其然的，不仅没要，还给江凡说了一通。 王莎莎这边，江凡是等下了桌子才给了一千块钱。 给她安排事情做，是江凡提前就说好的，而且王明也知道，要是不给钱，那就说不过去了。 吃过饭，江凡让唐甜她们给王莎莎送了回去。 他自己亲自送胡梦回去。 路上，江凡从兜里递了两千块钱出去。 “婶，这是咱们之前说好的。” 胡梦用电筒看了看，清点了一下，发现有两千过后，当即说道：“凡子，这太多了，本来我也没做什么，收你钱就已经是我不对了，你还给这么多。” 一边说着，她一边将钱给江凡塞了回去。 “婶，你这说的什么话，你那还叫没做事啊？别人做什么，你就做什么，每天还要记录，这是你该得的。” “你不要看着李婶她们没拿，你就不拿，李婶还有小卖部撑着，林姨也不缺钱。咱们之前不就说了嘛，又不是你一个人要开销，周姗在学校不得用钱啊，收着。” “还有啊，这可不是给你的工钱。这是我该给的，跟你做多做少没关系。” “……” 江凡一通话下来，给胡梦说得哑口无言。 最后，只能把钱揣进兜里了。 其实自己的情况她也知道，以前虽然也是靠她一个人养家，但那是周姗在上初中的时候，现在不一样了，上了高中，样样开销都大了起来，总不能让闺女读书因为这些而读不安心吧？ 站在江凡的角度来说，总不能饿着肚子读书吧？ 第432章 忙碌起来的村子 送胡梦回家的路上，江凡大致说着往后的安排。 让她最近在村里没事的时候多看一下书，再多认一些字。 她们那个年代的人，上过几天学的不多，胡梦还好，上到了小学五年级，倒也认得一些字，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生疏了。 从她记录的在本子上的那些内容就可以看出来，有些生僻一点的字眼，都是用拼音来代替的。 和李翠记东西一样，写不来就用拼音记。 这样可不行。 一直到两人聊着回家，这个时候，也不过才九点多。 说早不早，说晚不晚。 但是由于天气寒冷，外面都已经没什么人了。 都窝在家里烤火呢。 江凡给人送到家就准备回去，谁知胡梦直接叫住了他。 “凡子，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情？” “嗯？”江凡疑惑转头，“什么事？” 胡梦看了看被薄雾笼罩的周遭，压低着声音幽幽道：“上次，你从县里回来，我们说好的。” 江凡回忆了一下，上次因为传染病的事情，在县里待了一段时间，当时回来之后…… 他挨个上门拜访，到胡梦这里的时候，两人说的是…… 江凡这么一回忆，忽然就想起来了。 “婶，今天晚了，要不咱们换个时间吧？” 胡梦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晚什么晚！” “还换时间呢，这段时间要不是看你天天都忙得脚不沾地，我早就找你说这事了，我都等了多久了，再等下去，我那个又要来了。” “……”江凡朝着四周看了看，“那咱们快一点？” 胡梦展颜一笑，“这事我可做不了主，这要看你啊。” 确认周遭没人之后，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屋里。 这两人也有好长一段时间没在一块儿。 一进屋里，就是干柴遇烈火。 噼里啪啦的燃烧了起来。 …… 十点出头，江凡才从胡梦家里大摇大摆的走出。 回到家里，付婧婧和唐甜都在堂屋里等着他。 见着他进来，付婧婧抬起头疑惑道：“这么几步路送人送了一个多小时？” 江凡摆摆手，无奈道：“还说呢，我给胡婶开这几天的工钱，她说什么也不要，推来推去，苦口婆心一番，她才总算是收了下来。” 说完，江凡一边朝屋里走去，一边说道：“你们赶紧休息啊，明早还要起来做事情呢。” 在屋里拿了洗澡换洗的衣服，江凡进了灶屋里面洗澡，根本就不和两女多说些什么，免得她们嗅到身上的味道。 付婧婧和唐甜看着江凡的背影，对视一眼，总觉得江凡今晚有些反常。 好几天没办事，今晚突然和胡梦办了一场，江凡神清气爽的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一夜无话。 次日一早，江凡早早起床。 今天，乡里到村里的路，就要正式开修了，村里好些劳动力都去帮着做活了。 前期就是把泥路开拓出来，将周遭的树枝杂草啥的都给处理掉，把路铺平整。 这一趟是从乡里朝着村里开拓，因为需要运工具，机器啥的。 但是等正式修水泥路的时候，就是从最里面的尽头开始修，因为修好的水泥路，短时间内是无法被重物碾压的。 拓宽泥路还好，在那之后，会有一定的空档期。水泥路一旦动工，在水泥路修好之前，只能人通行。 摩托，三轮这些都不行。 修路，村里这边有付婧婧配合就行了。 江凡要做的，是在这条泥路拓宽到铺水泥路之前的这段时间里面，把后山按照王颖的规划清理出来。 等到了时间，就要准备材料，开始修建农家乐。 一切，安排得井然有序。 但时间，比较匆忙。 截至昨天为止，江凡手上最后一次收药的现金是没存的，一共七万出头。 给村里人发了工钱，胡梦和王莎莎那边花了几千，这会儿手里还攥着六万五。 银行卡里还躺着冷冰冰的70万。 这，就是江凡接下来计划的启动资金了。 …… 大清早，吃过之后，大伙儿各忙各的。 原本江凡想的是就自己和罗阳，还有夏冲两兄弟一起干。 结果他们四个刚上山不久，就有人跟着来了。 都是前面采药的那些人家的屋里人，全劳力去开路去了，剩下的，能够出力的都来了。 “叔，婶，你们这是干啥呀，这些我们自己忙活就成。” “咋的，害怕我们管你要钱啊？屋里这里两天都没活儿了，我们就是帮着你做点，不管你要钱。” 江凡哭笑不得，时间是比较紧，但是他们这几人是足够了的。 因此江凡也不想麻烦大家。 可双方一通拉扯下来，江凡最终还是败下阵来。 人很根本就不听你说，直接闷头先从扯杂草开始，这怎么办嘛？ 江凡只得暂时先做出安排，免得给扯到留下的药材了。 就这样，在这个近年关的月份里，整个村子好像比农忙的时候都还要忙。 村里除了那些固定好吃懒做，喜欢扎堆吹牛打屁的人，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做。 后山，目前要做的所谓清理，其实也不简单。 那条近四米宽的向深山里面的凹路，地面上已经被清理出来了。 但是里面有些多余的挡着路的树需要都给锯了，留出更多的空间。 那些留下的药材里面还有林子里面需要多开几条平时供行走的路出来，免得往后人多了，踩着药材和那些山货生出的地方。 开出的路，要横向贯穿整个后山三百米的长度。 开路的同时，还要将周遭多余的杂草，和拦路的树丛全部清理掉。 山泉水的源头，在后山的侧面，那边需要专门开出来，一直到山下，作为村里的一个小点子。 上山的路也要修缮，最好，是能够铺上水泥，不然往后上上下下，若是遇到个下雨天，该有多糟糕，山里的路同样也是，最好是铺上一层水泥，不过这事儿，得等到村里的水泥路修好之后再说。 总之，江凡是要将后山打造成一个可以上来参观，游玩，亲自猎取山猪的地方。 第433章 再见陈岚 又是两天过去，周末来了，大家伙仍旧在忙碌着。 好像正是因为忙碌，村里那些时不时发生的烦心事反倒是少了。 而因为是周末，江静萱就回来了。 尽可能的在江凡身边跟着帮忙。 周五的晚上，众人在屋里吃过了饭休息的时候，付婧婧突然把江凡叫到了院子外面。 “有个事儿我给忘了。” 江凡吐出一口浊气，“什么事？” “上回咱们去县里签合同的时候，你不是买了些保健品吗，我放床底下给忘记了，刚刚才想起来。” “……”别说是付婧婧，就连江凡自己都给忙活忘记了。 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江凡想了想，旋即道：“你这会儿进去找个黑袋子套上，我待会儿进去拿。” “别让人看见了。” 付婧婧狐疑的看了江凡一眼。 不就是孕妇用的保健品吗，要送人的话，用得着这么偷偷摸摸的吗？ 不过她还是按着江凡说的进屋去做了。 等付婧婧进了屋，江凡走远了些，给陈富贵打去电话。 这事啊，让谁帮忙去办都不成。 只能看陈富贵那边怎么说了。 嘟嘟…… 电话接通。 “凡子？” “富贵哥……” 分明刚才已经打好腹稿了，但是真到了要说的时候，江凡却有点说不出口了。 之前陈富贵说的很清楚了，这会儿，他其实已经有些越界了。 深呼吸上一口气，江凡咬牙道：“富贵哥，嫂子这段时间去镇上检查没有啊，我想着你这边看要是合适的话，我给嫂子检查一下……” 电话那头沉默半晌，陈富贵最终还是应了下来。 “这会儿过来吗？” “嗯，就现在吧，白天得忙。” “成，你来吧，我给你留门。” 挂了电话，江凡看着远方的黑夜，脑子里有些乱。 陈岚怀孕前后，已经快三个月了。 除了一个月多以前在陈富贵家里确认她怀孕的时候见过，后面就再也没有见过了。 再过一个多月，就该显怀了吧。 江凡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要看看陈岚身体有没有什么情况，再就是把东西送了。 到底，还是自己的，总不能真的一点的不闻不问吧。 收敛心绪，江凡朝着屋里走去，看了眼付婧婧。 她回以一个搞定的眼神。 江凡当着林月梅等人的面在堂屋里把药箱整理好。 “凡子，哪家有人病了么？你这是要出去给人看病？” 江凡笑了笑，“春根叔儿子打电话来说不舒服，让我过去看看，马上就回来。” 也不等众人再发问，江凡径直去了屋里，在付婧婧床底下摸索到袋子，拎着到堂屋，再抓起药箱，走出了院子。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把视线汇聚到付婧婧脸上，“他拿的啥走？” “好像是什么保健品，上次去镇上的时候带回来的，我顺手放屋里了，估计是刚想起了吧。” 付婧婧半真半假的回应道。 心里却是更加的费解了。 她真的不明白，江凡为什么要瞒着大家伙。 不用想，江凡刚才说的那个什么春根叔儿子来电话，肯定是假的。 不过是江凡的借口罢了。 又不是他江凡在外面有个孩子，犯得上这样么…… 这个吐槽刚在心里生出，付婧婧眉头忽然一跳。 怎么有一种，就是这么回事的感觉呢？ 她不禁将目光投向江静萱。 不会吧？ …… 江凡在黑夜里迅速的朝着陈富贵家走去。 到了之后，江凡拎着东西刻意在门上弄出点声响，然后才朝着里面稍微大声些的喊了一声。 “富贵哥，我来了。” 随后走了进去。 一个多月没来，江凡觉得这里真是熟悉又陌生。 走进堂屋，两口子都在。 陈富贵在一旁的凳子上坐着，面无表情。 陈岚在老旧的沙发上，面色看起来比较红润。 有些胖了，坐在那里，下巴上都有些赘肉了。 江凡下意识的朝陈岚肚子看去，有那么一点点突出的弧度。 不过不是显怀，那是吃过饭坐着导致的。 江凡在打量陈岚的时候，她也在看着江凡。 这段时间里虽然没见江凡，但是就在一个村，所有事情她也都知道。 眼睛里面的神色很复杂，很快，她就低下了头，避开了江凡的视线。 江凡润了润眼睛，把保健品从黑色塑料袋里取出，放在桌子上。 “富贵哥，这是我给嫂子买的一点保健品，你看……” 江凡给足了尊重。 要是陈富贵不想要，他马上就收回去。 陈富贵暼了一眼，没说话。 江凡心头一松。 富贵哥不拒绝，那就是默认了。 他把药箱放在桌子上，从里面取出手枕包和棉签，酒精。 “那我给嫂子号号脉？” “嗯。” 江凡提了根小凳子，放在陈岚右侧，把手枕放在了上面。 “嫂子，我看看你身体怎么样。” 陈岚伸出手放了上去。 江凡撩起她的棉服袖子，涂抹酒精，随后号脉。 脉搏跳动频率，短而快，力度较大，如珠走盘，位置却不固定。 江凡没有露出任何表情，以免吓到两人。 “富贵哥，这段时间得让嫂子多走动一下。” 在他的诊断里面，陈岚平时很少走动。 大概都是在家里待着的吧。 陈富贵愣了愣，随后点了点头，“那我多带她出去走走。” 江凡抿了抿嘴，又叮嘱了一下多吃西红柿，黄瓜，胡萝卜一类的蔬菜。 除了平时很少外出走动，陈岚这边并没有什么大碍。 看来陈富贵给她照顾得不错。 陈岚怀孕这事儿，村里人还不知道，江凡估摸着陈富贵也还没告诉自己爸妈，不然的话，以老两口要想孙子的迫切心情，铁定是搬了过来一起住了。 两人也没有经历过这个事，估摸着里面很多东西都不懂。 江凡想了想，从药箱里面拿了纸笔，把一些细节地方要注意的，都给写了下来，叮嘱之后，告别离去。 他能做的就这么多，也只能做这么多。 黑夜里，肩上扛着药箱，冷风刮在脸上，灌进脖子里，江凡不禁把帽子翻过来戴上。 这段时间里，江凡这边办事，陈富贵没来。 村里很多人都在问了，以两人之间的关系，没理由陈富贵不过来帮江凡的。 江凡能怎么说呢？ 只能以两人之前对好的口，说陈富贵身体不舒服。 江凡不知道两人之间会以这样的烂借口维持目前这种状态多久。 几个月？一年？ 还是这一辈子，就这样了。 第434章 种子 夜里。 江凡和江静萱睡一个屋，付婧婧依旧是和唐甜一个屋。 付婧婧是因为知道江凡买了什么，所以心里有疑惑。 而江静萱完全就是因为职业病而有所怀疑了。 “你晚上给你那个春根叔还送了保健品去？是重要的长辈吗？以前没怎么听你提起过呢？” 江凡心头一紧，有时候谎言开了头，就得一个接着一个的说下去。 “那保健品不是送给春根叔的，是帮别人带的，顺道就给了。” 要是江静萱真的打算打破砂锅问到底，不仅是保健品的去路不明，就连今晚根本就没有什么春根叔的儿子打电话来都能够查清楚。 但是江凡现在这么一解释，她就没有了再追问的意思。 “这段时间累坏了吧？” 江凡摇摇头道：“不累，眼睛看得着钱怎么会累呢？” 听到话题被转移，江凡连忙接住。 同时，也有一点想要小小炫耀一下的意思。 少年郎，忽得名利，避免不了的。 外人说不得，江静萱这边还是可以的。 “猜猜这么多天，我总共赚了多少钱？” 江静萱沉吟一会儿，说了个保守数字，“十万？” “往上。” “二十？” “再上。” 一直到了七十这个数，江凡才点头应下。 饶是江静萱，也不免大吃一惊。 倒不是七十万本身有多少，而是这七十万在短短的几天时间里面，出自大老包村，那就比较叫人吃惊了。 “怎么会这么多？” 江凡把情况简单了说了一下。 主要是这周前面两三天时间里采的那些药材之前。 江静萱当时也参与了，顿时就明白了。 怪不得江凡当时要那么采药呢。 原来还有这个门道。 “这些钱都用来修农家乐吗？” 江静萱是看过王颖的策划的，知道江凡接下来该干什么。 “应该用不完，也不是修得多豪华，就是正常的标准就行了。” 要是一头用完了，在后山还没正式转起来之前，往后哪里还有开销的话，再去哪里搞？ 毕竟得先把农家乐这边完工了，才能想办法叫人进村来看病。 拉动一下。 “要是到时候留下来的钱不多的话，今年也可以不着急起房子。” 江静萱提议道。 要忙活的事太多，花钱的地方也多。 过年江凡又要跟着自己去一趟家里。 光是时间上就有些走不通了。 “这事儿先暂定吧，不过现在因为修路，就算有多余的钱，到时候可能都没时间了。” “嗯，没事，慢慢来嘛。” 江凡把江静萱圈得紧了些。 今天去了陈富贵那里一趟看了陈岚，江凡不知道往后两家具体会是什么情况。 这会儿又和江静萱讨论起房子的事情。 江凡忽然很想要一个孩子，一个自己能够光明正大爱护的孩子。 李翠她们显然不合适，而且那也不可能是光明正大爱护的。 就只有…… 怀里的江静萱？ 念之所及，心之所动。 江凡开始毛手毛脚起来。 “干嘛？” “想你了。” “付婧婧她们还在隔壁呢。” “嗯？”江凡笑道：“上回我也是这么说的，你是怎么做的？” “可这回还有小甜啊。” “合着付婧婧一个人就不算人了？” “……” 两人一拉一扯，江静萱猛然把被子往上一拉。 十几分钟过去，她在被窝里忽然出声，“东西呢？” 江凡虽然可以通过针灸避免怀上。 但江静萱为了稳妥起见，两人之间一直都还是做着防护的。 “用完了，上次就是最后的了啊。” “那怎么办？”江静萱眼神幽幽。 “待会儿我给你针一下吧。” “靠谱不？” “我的医术你还信不过吗？” 江静萱沉默的点点头，于是，两人之间没做防护过了一夜。 江凡第二天是扎了针，不过只是做了个样子。 周末两天，江静萱都是留在村里的。 三个晚上，两人都是没有做防护的。 可等到新的周一，江静萱离开的时候，江凡心里的那种想要一个光明正大的孩子的想法忽然又暗淡了下去。 或许那晚，只是因为去看了陈岚，情绪上有所不同，所以才会有那么迫切的想法。 但是这个时候，江凡也不打算再去针灸了。 他也没有刻意去计算这几天是不是江静萱的日期。 怀不怀得上，听天由命。 …… 经过接连好几天的忙碌，后山这边的进度异常明显。 开路，不过是绕着以往明显存在的被人踩出的结实地方。 最抑制进度的，还是清理林中的草树。 由于面积较大，要清理的地方也很多。 而马路那边，人多力量大，即便是路上并不怎么好弄，但进度依旧不慢。 江凡估计，后山这边弄好，马路也差不多了。 周一的夜里，江凡久违的给王颖打了个电话过去。 “村里泥路修好了之后，我这边要着手修农家乐了，你要过来看看吗？” “你想不想我来嘛？”电话那头的王颖不答反问。 “想啊，有你这种大人物着眼，那肯定出不了岔子。” “回答错误，不来。” “……”江凡虚握拳头，捶了捶额头，“我想你过来看看。” “嗬嗬，这还差不多。” 王颖话锋一转，“对了，你今年过年怎么安排的，爷爷说你要是没地方去的话，就来家里。” 江凡的情况，她是知道的。 就他自己一个人的话，过年这两字就只能是字面上的意思。 江凡心头一暖。 最怕，一个人，从年尾到年头。 “我说你说话能不能好听一点，到底是你的想法，还是王老爷子的想法？他老人家应该不会说我一个人没地方去这种话吧。” “呀，被你发现了。” “所以，你怎么安排的？” 江凡沉默片刻，歉意道：“不好意思啊，今年我得去一趟静萱她们那边。” “这是要见家长了？”王颖自顾自笑道：“嗬嗬～看来是我担心得太多了，你这个年，应该会过得不错。” 还没等江凡说话，王颖就接着道：“那个什么，这段时间忙得很，就不去你们村里看了。”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江凡一脸茫然的看着断线的电话。 几个意思？ 说变卦就变卦？ 第435章 修路风波 江凡再打过去的时候，王颖那边已经不接了。 应该是在忙了，他了解王颖，不会因为这件事就摆脸子的。 来，应该还是会来的。 路都是知道的，估摸着还和上次一样，偷偷摸摸就来了。 双手插进上衣的口袋里，江凡看了看就几颗星星点缀着的天幕。 忙碌的日子总是叫人觉得充实。 穿得暖，吃得饱，是生活。 向着心中既定目标一步步迈进，也解决温饱之后，尚有余力做的事。 这是自己的生活，也是自己想要的意义。 鼓起腮帮子重重呼出两口气，江凡笑了笑，明天还得往前走啊。 回了屋里，江凡收拾收拾，洗漱睡觉。 隔壁的付婧婧和唐甜都知道屋子不隔音，继上次付婧婧半夜找过江凡说话后，就再没人半夜来找他了。 清晨起来，又是展开一天的忙碌。 就这样日复一日的，日子也终于是迈进了12月的大门。 村里人不讲究阳历新年，对于江凡来说，真正的新年，还有一个月出头才到来。 经过了差不多一个月的忙碌，后山基本的雏形已经弄好了。 一些碍事的不大的树，就提前给砍了，放在一旁。 至于那些碍事，而又大的树子，暂时留着，修农家乐，或者起房子的时候，都可以有用处的。 后山大差不差的同时，从乡里开拓进来的泥路，也到村外了。 不出意料的，还是出了问题。 村外那一段路，一边是高坎，上方是土地和林子。 这个半侧肯定是没法开的。 那就只能是用另外一侧的平坦土地来弥补了。 可依据乡里开进来的那段路侵占土地的赔偿方案，村里被侵占了土地的人并不满足。 江凡听到消息的时候，赶紧从后山上下去了，去村外不远处看看究竟是什么个情况。 路都到这儿了，要是被人给搅和一勺子，最后不再往里面修了，那才是背了时。 村口外面，六七百米的位置，停着小货车，一大堆拿着锄头，镰刀的汉子站在一旁看着，有好些还是村里人。 而这些人看着的，是拦在最前方的几人。 一个中年汉子和一对老年夫妇。 老年夫妇，头发花白，身形佝偻，老太太手里还杵着一根木棍子，支撑住身体，两人都穿着深蓝色的带着补丁的棉衣，脚上踏着的是村里人几乎家家户户都会自制的棉鞋。 中年汉子脸上坑坑洼洼的，鼻头就像是个草莓一样，一个洞挨着一个洞，似乎只要轻轻一挤，里面就会蹿出长条的黑头。他穿得要稍微好一些，那件棉制外套颇有现代风格，只是下摆有点长，把屁股给包圆了。 “张癞子，别家都是这么个算法，怎么到你这儿就不成了？” “赶紧让开吧，咱们搞快一点，两天就能完工了。” 人群里，村里在路队上干活的人劝说道。 这一片，应该是属于村里人挨着路边，距离村里最远的土地了。 要是在这个时候开了另外一个头，那后续要是侵占到了谁的土地，这补偿怎么算？ 而且，这个头子一旦开了，那么之前得到补偿的人呢，人家能愿意吗？ 到时候，那才是麻烦缠身。 “凭啥子让开！他娘的！就那么点钱，够谁用的，这块地这么好，被占了就给一千多？滚滚滚，这路老子不修了！” 张癞子双手插着腰，吐了一口口水，恨恨道。 “人老板不都说了，不是占你整块地，就往里占了个两米，这点地换一千多，你还想怎么样？” 修马路的占地当然不像是修高速公路、铁路那样，占据过大的面积，在原有的一米多的泥路基础上，也就只会占据地里的两米距离，剩下的最多再往里走半米，流出一个过水的渠子就行了。 这点地，补偿一千多已经是够够的了。 “这地占了就是占了，我管它几米，老子修路都给了一千，一分没少，现在占了我家的地，也一分少不了！” 这就是无赖扯皮了，甚至言语中的攻击性还特意指向了修路的钱。 江凡慢慢走近，一边看着，一边听。 这个张癞子就是最后才交钱的那两户人家之一。 还是被江凡叫那些偷药被抓进去而上门求情的那些人去自己弄的。 这两家人应该是不满得很的。 “唉，张癞子，莫扯了，你要的价不可能开给你，算了嘛。”余见苦口婆心的劝说着。 付婧婧在一旁一只手插在腰上，一只手蜷成半拳。 之前和这个张癞子交涉，就给她气得不行。 “滚！谁今天要是敢动了我的地，老子就跟他拼命，我爸妈年纪大了，可经不住你们吓！” 把老人一架出来，大伙儿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张癞子怕付婧婧吗？不怕的，他怕的是江凡，但这会儿他是不怕的。 地是他家的，他专程问过了，只要他不同意，这路要么就到这儿不修，要么就绕着走，否则，就只有跟他商量，尽量按照他的意思来。 江凡就算再有本事，也不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他做什么吧？ 更何况为了稳妥起见，他还把自己老爹老娘拉过来了。 他不相信江凡那个狗崽子有这么大的胆子！ 第436章 你爸不错 张癞子站在自己觉得合情合理的立场，又没偷，又没抢。 他谁也不怕。 然而，绕路是不可能绕的，绕路就需要在他们当前所处的这个位置，朝着这一侧走出一大个弧线，绕开张癞子这一段几十米的土地，新开泥路不说，还要占据别人的土地，麻烦得太多，后续铺水泥路，开销也会提升一截。 况且后面还有张癞子家的土地，难道又绕？ 江凡站在旁边听，就已经听明白了。 这属于是有恃无恐了。 “凡子来了！” 有人瞟到江凡过来，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莫名的，付婧婧和余见这些村干部都松了一口气，好像是觉得，江凡来了，这事就能够妥善解决。 张癞子下意识的回头看向江凡，心里一阵打颤，但很快，他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来了又怎么样？老子就是有理。 江凡淡淡暼了张癞子一眼，随后直接朝着付婧婧走去，“没事吧？” 付婧婧摇摇头，“没事，都是口头上的话，动不了手。” 也动不得手。 江凡点点头，“我来解决吧，这路得继续修啊。” 回过身看着张癞子，江凡又看了看他身后的两个老年人。 老年人在此之前，就没说过一句话，纯粹就只是站在那里。 这就已经是足够大的威慑力了，风烛残年的老人，要是出了点什么事情，谁担得起这个责任？ 还没等江凡说话，张癞子就已经不自然了，他先行开口道：“江凡，这事儿和你没关系，不要什么都往里插一脚。” “你要多少钱？” 江凡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给张癞子整懵逼了。 这是啥意思？服软了？ 张癞子眼珠子滴溜转，咬了咬下嘴唇，旋即大声道：“五千！” “我也不要多了，就五千！” 五千！还叫不要多了？ 周遭人一脸鄙夷的看着张癞子，这人脸皮还真不是一般的厚。 江凡沉吟片刻，旋即道：“这样吧，你把这块地卖给我怎么样？你的意思是这块地被占了，就没法用了，那干脆就五千卖给我吧，这样占地就算是占到我头上了，你也不算吃亏。” “……”张癞子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江凡五千要买自己的地？ 五千买一块地绝对不少了，可他总觉得不大对劲啊。 修路这边，自己被占了两米宽，几十米长的地方，就能得到五千，剩下的地还能自己用。 卖给江凡，虽然也是得五千，但是这地就跟自己没关系了啊！ “不成不成，我这地剩下的那么大一块地方还能用呢，五千卖你太亏了，还是他们这边赔给我就行。” 江凡似笑非笑的看着张癞子，“你也知道你这地剩下的那么一大片地方还能用啊？” “你！”张癞子也反应过来了，合着江凡就是溜着他玩儿呢！ “你给老子滚开！这里面没你的事，再站在这里，待会儿吓到我爸妈，有你好受的。” 江凡耸了耸肩，两个老人除非是当场去世，不然在自己手下，他们就不可能出事。 既然张癞子也知道自己的地还有那么大一块能用，那就犯不上和他继续扯了。大家伙都忙，因为这么个人耽搁时间，划不来。 江凡上前拍了拍张癞子的肩膀，随后走向他身后。 “张爷爷，这边在修路呢，你们两位老人家先回去吧，让他在这儿守着。” 江凡已经看出来了，这两个老人纯粹就是被张癞子拉过来站台的，不然真要是自己有那些心理，早就躺在地上赖人了。 “江凡！你踏马的是不是听不懂人话！这事儿跟你没……啊！” 话音未落，张癞子忽然捂着肩膀哀嚎起来。 他面容扭曲，嘴巴张得老大，身形也弯曲了下去，手掌死死扣着肩膀位置，青筋暴起。 像是在经历什么非人的痛苦一般。 而那，就是被江凡刚刚拍过的地方。 “张爷爷，回去吧，我和我爸一样是医生，伤不了人。咱们村这路，得修，你是村里的老人，这么多年了，咱们村里好不容易有这么个机会，还是修水泥路，总不能就断在这儿了吧？” 张爷爷抬起浑浊的眸子看了看江凡，又看了看江凡身后哀嚎的张癞子，干涸的嘴唇动了动，“你爸不错。” 说完这句话，他带着自己老伴儿一瘸一拐的离开了。 江凡无奈的苦笑了一下。 你爸不错……你不行。 显然，江凡在村里做的有些事情，在老人家看来是不对的。就恰如眼前，江凡的处理方式也是有待商榷的。 但老人家明事理，所以愿意离开。 江凡也没其他的法子啊，讲道理不听，只能这么做啊。 不然用自己的一颗真心去感化张癞子？ 那这一颗真心，估计得要好几万才摆得平。 老人走了，大伙儿最担忧的问题也就不存在了。 江凡回过身，眼神冷淡的看着已经躺在地上的翻滚的张癞子。 他不在乎外人的评价，等村里真的运转起来了，总会有人看见的。 是非功过，一切都实实在在的摆在眼前的时候，他问心无愧就行。 人无完人，历史上最强的碳基生物，唐朝皇帝李世民都还有黑子呢。 “补偿到位了就回去吧，别耽误村里修路了，这对大家而言，都是好事，别搞得太难堪了。” 张癞子嘴里的声音不断，手也不曾脱离肩膀，“江凡！你搞了什么，为什么老子这么痛，快给我弄了，不然我去镇上告你！” 江凡撇撇嘴，俯下身子在张癞子耳朵边上小声的说着，“现在收了钱回去，就只是疼疼肩膀，要是再无理取闹……你要不下去陪刘长松算了，我保证你走得神不知鬼不觉的。” 张癞子猛然抬头看向江凡，眼睛里满是恐惧。江凡手中夹着银针，在他肩膀上又拍了拍，“走吧，待会儿去村委会领钱。” 江凡没有再继续叫他痛苦下去，吓唬吓唬就行了。 不然还真能给人做掉啊？ 第437章 江凡的自我审视 张癞子走了，带着恐惧和不甘走的。 没人知道江凡附在他耳边说了什么，但却能够看到江凡就只是拍了拍张癞子的肩膀，就叫人痛苦不堪。 修路继续进行下去，有张癞子‘珠玉在前’，过程就顺畅了起来。 其实，也就只有张癞子这号人会不满意这个补偿。 人外面那么长的路，都同意了，不然也修不到这里面来，偏偏就他不行了。 江凡没有急着回后山，而是就站在一旁静静看着路队开垦。 他心里有些乱。 他在盘算，如果是村里其他人来处理这事，最后会变成什么样。 前期肯定是像他过来的时候看到的那样，苦口婆心，和张癞子讲道理。 可，那明显行不通。 那后续呢？是双方破口大骂？还是大打出手？又或是不了了之，把路就摆在这儿了，往后里面的的那一段路到村子里就永远是那条小泥路？ 张癞子要的钱是不可能给的，不然乱子更大。 总之，这事最后是无法妥善解决的。 江凡这会儿纠结的是，自己这段时间以来面对有些人所用的手段，是不是太过了。 将自己置身于村里的寻常乡亲们，他们是断然不会这么行事的。 他感觉到了一种不好的趋势，自己正在逐渐成为和刘长根，刘长松两兄弟以同样方式处事的人。 虽然所面对的对象都不是什么善人，但这样子长久以往下去，自己会不会在这种‘火速’就能够处理事情的好处中习惯了。 到时候，为人处世都完全变了样？ 虽然他觉着这些人就该这么对待，但心里还是在暗暗的警醒自己，往后还是收敛一点。 他现在还记得之前有一段时间，自己极为暴戾，遇到些事情，就想着要动手，而且已经渐渐有养成习惯的趋势。 是江静萱接连说了好几次，顺带着在他身边处理事情，这才给改了过来。 呼出一口气，江凡扭头看向身边的付婧婧，“如果，我是说如果，今天我没来，你最后会怎么处理？” 付婧婧想了想，最后沉声道：“既然事情必须要做，那就只能不计较手段了，随便找个办法，给他关进去，不就万事大吉了。” “……”江凡不可置信道：“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要不然就委屈自己，要不然就委屈他，那当然还是委屈他了。” 合着付婧婧真的要解决这事的时候，所用的手段和自己也不相上下啊。 那是自己思想出了问题？ “嗬嗬～”江凡调转话题，“往后咱们之间出了什么矛盾，你不会也这样对待我吧？” 付婧婧白了江凡一眼，“都说了，不能委屈自己嘛，那肯定就只有收拾你咯，我到时让我爸把你关进去，谁也救不了你的那种。” “你太狠了。” “那我也用针扎你！痛死你。” 付婧婧嘁了一声，不和江凡在这上面继续扯。 心里却是暗暗想着江凡刚才的问题。 有一天，她和江凡之间发生了不可调解的矛盾之后，她会怎么办呢？ 刚才那句只是玩笑话。 就凭江凡把自己妈妈救好了。 她付婧婧在面临这个问题的时候。 永远只会选择委屈自己…… 江凡待了一会儿，又回了后山接着忙活。 又是两天多时间过去，从张癞子家土地那儿到村南的位置，一条完整的泥路被彻底开拓出来。 这条宽敞的大路一出来，整个村子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明亮了不少。 这几天村里那叫一个忙活，凡是这条道要经过家门口的，一个个积极得很，主动帮着在门口拓宽。 往后出门就是马路了。 搁以前，这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 泥路开到这了，付婧婧也能好好的歇息一两天了。 最近路队靠近村里的时候，她都一直跟着，负责主导协商，免得又出了什么岔子。 依旧是在江凡家里，一群人聚在一起。 “我让镇上停了两天，两天时间够吗？”付婧婧一边吃饭，一边问道。 “够了，材料我下午都联系好了，明早就能进村。” 江凡要修农家乐的事，屋里的人都知道的。 “凡子，得拉够哦，等水泥路开修了，没修完之前，都是拉不进来材料的。”林月梅在一旁提醒道。 “我知道，年前尽量做，能建到什么程度就建到什么程度，这一时半会儿的，也不能把所有东西全都给买了，得看着来。” 罗阳知道江凡要做大生意，但是他心里有些不安，总觉着，村里好像和江凡说的那些有点搭不上边。 “凡子，不会到时候什么都弄好了没人来吧，那就全都浪费了。” 江凡笑了笑，“不会的，这事儿是基础，没这个把握，我就不会这么大张旗鼓的搞了。” 李翠附和道：“你怎么就确定有人来呢？” 她也担心，如果江凡这次失败了，那就等于之前的努力大部分将化为腾空泡沫。 “我是医生嘛，有人想要治病，那就得来村里，来村里就得住，就得吃。” 江凡就这么简单的一解释，众人就明白了。 合着，还是要靠江凡自己的本事啊。 除了付婧婧和林月梅母女，其余人眉眼间还是有担忧，毕竟，江凡的摊子铺得太大了。 其他人只知道江凡治病厉害，但付婧婧和林月梅母女都是大致知道江凡医术厉害到什么程度的。 这倒是没什么问题。 江凡也没有过多解释，这里面的度，他也不好拿捏。 这事儿啊，还得王颖帮忙，让她给介绍点生病的有钱人过来。 先把路子打开，把经济转动起来。 第438章 材料进村 次日的清晨，江凡早早起床。 也不只是江凡，昨晚在屋里的所有人都起床忙活了。 沙石、水泥，都是在镇上买的，今天会比较早到，其他的像钢筋，板砖一类的不是在镇上，大致会临近中午的时候才过来。 时间上正好可以衔接上。 大早弄了一大锅稀饭，李翠还早早的过来蒸了一大锅花卷，光是吃稀饭，干体力活的话，还是有点抵不住。 帮着做事的人多了，屋里吃饭的人也就多了。 日常的开销也大了，上次买了一整头猪，宰杀的那天就请了村里不少人吃饭，后面吃了差不多二十多天，也快吃得差不多了。 最近瞅着合适的，江凡准备再买一头，没有油荤，干什么都是有气无力的感觉。 江凡最懂这种滋味了。 而且也不只是肉，屋里其他的日用品的开销也大，不过这些在江凡不久前又和李翠去进货的时候，多进了一些，直接就拿家里用了。 下次进货，得等到水泥路修好去了。 一大早的，满桌的人围着吃饭，热闹得很。 吃过早饭，操持屋里的操持屋里，江凡领着人朝诊所那边走去。 农家乐的既定位置，就是在诊所对面的那片地里。 针对这个位置，江凡曾向王颖提出过询问。 为什么不把地点定在村头的小溪边上呢，这样的话，水源的问题不就不用担心了么？ 但是王颖的说法是，修在这一片，方便集中管理，单独的立在村头的话，看起来会给人一种荒凉的感觉。 住的安心，舒心才是最重要的，其次，才是外人体会这大老包村的风土人情。 还有，在前期不算短的一段时间里，这个农家乐说直白一点，就是江凡诊所的住院部，弄那么远根本就不方便。 水源这些问题，等到时候建好了，不管是重新打井，还是从后山上山泉的位置埋管子下来，都是可以的。 这些就把江凡的全部疑惑解决了。 建设的地，现在由于付婧婧是村书记，两人在家里就可以定下来。 一行人赶到这儿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快九点了。 没等多久，货车的轰鸣声就传进了村子，一辆辆小型货车开了进来。 因为是新开的泥路，所以拉材料的话不用太大的货车，否则会把泥路压塌的。 只能是小货车进进出出。 一车接着一车的沙石和水泥进村，那场面，对于村里来说，足以用壮观来形容了。 诊所对面的那片荒地里面，所有的材料直接就堆在了里面。 村里人听着动静来了不少人，没啥帮得上忙的，就都站在路边上看着。 “这些是凡子拉的？” 李翠就在路边上，点头回应道：“是他拉的。” “打算在这儿修个房子吗？” “嗯，修个大一点的房子。” 李翠随意的说道。 这下，有人就不明白了，这么多沙石，水泥，得修多大个房子啊？ “啧啧啧，不得了，但是凡子修那么大个房子干什么？他自己一个人哪里住得下？” 到这儿，李翠就摇了摇头，没再多说什么了。 修的当然不是住房，是农家乐，只是现在先不给村里人说了，免得中间又出些什么幺蛾子，等真正修好了，大伙儿也就能够看出到底修的是个什么东西了。 一整个上午，村里的火车轰鸣声几乎就没有停过，来一辆走一辆。 诊所对面的那块地，分门别类的堆放着大堆大堆各式各样的材料。 这些其实都不是江凡自己去忙活的，而是去镇上找的沈中全帮忙联系介绍的。 这里面的水太深，一个不注意就当了冤大头。 所以，有沈中全出面，江凡拿到这些材料的价格，都是比较公道的。 动静持续了整整一天，才把材料全部运送完。 以前进出镇上靠双脚走路，要花费两个多小时。 骑三轮因为旅途颠簸，也需要一个半小时。 现在这土路的话，估摸着也就四十分钟就能够到镇上了，路程速度缩减了有一半。 所以拉运材料也就一天的时间就敲定了。 至于修建，江凡找的是镇上专门给周边人家修房子的伙计，还是罗阳介绍的。 以前他和陈富贵都经常在这人手底下干活，人没的说，干活啥的也细致，又都是熟人，做起事情来顺畅。 农家乐的样式，不是什么宾馆之类的模样，就是寻常的两层楼的样式，只不过占地面积会相对大上一些。 上面一层是住人的地方，也就是俗称的客房，内部就像是普通人家一般的设计构造，一间房里，住宿，洗浴的地方都会有。 江凡的想法就是，一切从简，干净舒适就好，至于多豪华的装修，以及用料这些啥的，还真用不到。 到时候那些来的人，非富即贵的，人家什么样式的没住过？真要比的话，他那几十万下去，弄不好就只能修人家的一间厕所。 一层下面，有厨房，仓库，洗衣房，餐厅或者说是食堂…… 整个这些弄下来，下层的空间也几乎占据完了。 外部会铺一个极大的院子，里面弄些花草什么的，还有可以在院子里搞烧烤，坐着晒太阳，需要什么就添置什么。 这些就是这个农家乐的大致模样。 算不得多麻烦，这对于专门干这个活的人来说，不是什么太大的难事。 所以在谈妥之后，第二天包了江凡这个工程的黄成斌就拉着钢管和模具，还有工具这些进村了。 随后就是联系伙计，准备明天开工。 可如果要找外人的话，进进出出的不方便，所以中午就得包了修房子这些人的伙食，但是工钱就要比市场价低了二十，也就是一个人一百三一天。 但是这么多人的饭菜，每天开锅的话，那也太过于麻烦了。 江凡自己没空，那就只有李翠她们帮忙弄，那太折磨人了。 所以还是就在村里找人最好。 第439章 开工大吉 最后，江凡在村里上门询问了一下，看就按着市场价，但是不包伙食，能不能成。 而只要江凡找上了门的，都答应了下来。 就在村里干活，每天又不用走进走出的，没理由不答应。 所以，干活的人，除了统筹的黄成斌以及几个专门开机器的人之外，就全都是村里自己人了。 而江凡要管的，就是黄成斌这几个人的伙食，那倒没那么麻烦了。 晚上，江凡屋里，一大堆人聚集在这里。 这段时间以来，江凡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热闹，每天各自都在忙碌各自的，晚上回家，屋里亮着灯，灶屋里飘着炊烟，空气中弥漫着的是安稳的味道。 好多年了。 好多年没有过了。 “婶，林姨，后面这段时间要辛苦你们了。” 江凡他们自己这一行人就已经是十个上下了，再加上黄成斌他们一行人中午也要在家里吃的话，总共加起来，人就不少了。 每天要做这么多的饭，其实是很辛苦的一件事。 做饭可不仅仅是做饭，还要收拾这么多人的残局，晚上还得做江凡她们的饭。 “没事呀，不辛苦，这么多人才热闹呢。”李翠笑着说道。 林月梅也没有说什么，这个场景，大伙儿都在，要是就她和江凡在，她多少得来一句：你就逮着我薅吧。 这会儿在桌子上说出来，就有点抱怨的意思了。 这点人情世故，林月梅还是懂的。 想了想，江凡说道，“等这几天忙过了，我再在村里买头猪，吃到过年差不多了。” “这个可以，刚好屋里肉没多少了。” 江凡想了想，对着付婧婧说道：“你这边自己能够搞定吧？” “没什么事，只要施工途中不出现意外，导致人员伤亡就行。” 村里修路，一般每个村都只需要管理自己村修的那一段路就可以了，包括修成之后还没干透的管理，干透之后的简单养护，不让公路开裂，基本就安排妥当了。 吃过了饭，江凡给胡梦拨了个电话过去。 “胡婶，后面这段时间你过来帮着林姨他们弄下饭成吗？屋里人有点多，她们两个转不过来。” “可以啊，我还说你不准备请我做点啥呢。”胡梦的语气显得很高兴。 这还是除了上次后山的时候之外，江凡头一回叫她帮忙做事情，她有一种被江凡需要的感觉。 一段关系，当只有其中一个人付出的时候，这段关系走不长，显然，胡梦不想这样。 “那成，谢了。” “咱们不说这个，我明儿吃了早饭就过来。” 两人做好商定，挂了电话。 收起电话，江凡给王颖也打了个电话。 “喂，干嘛？” “真不来看看？” “不来啊，你都没建好呢，我过来干嘛。” 江凡沉吟片刻，“那就等我修好再说，咱们说说正事，最近你帮我留意一下你们东藤市的有钱人。” “什么意思？”王颖微怔片刻，“我就是东藤最有钱的啊。” “……”江凡顿了顿，“不是，是有钱但是却身患疾病的……” 江凡把自己的想法和王颖说了一遍。 之前她来村里的时候，两人只是说村子的发展，并没有提到这方面的内容。 听完之后，王颖沉默片刻，“这样会不会太功利了？” 江凡无奈道：“不然还能怎么办？我至少能够给他们一个健康的机会，不是吗？” 王颖说的没错，作为医生，江凡这样做确实是有些太功利了，但上面都不让他出手的，他挑着病人看，已经是不合规矩的了，能够出手看病已经属于是不容易了，功利就功利吧。 “嗯……这样说是没问题，那我先帮你收集资料吧？” “那种不治之症的就不要了。” 王颖思索了一下，“那就只有那些患有常年慢性疾病，没办法根除的，其他小病他们有钱在医院就给治了，我尽量找找看，这种还是很多的。” “成，那就先这样。” 两人挂了电话，江凡又整理了一下思绪。 今晚的两个电话，一个是为了当前，让胡梦帮着解决做饭上的问题，一个是不久之后的准备，等农家乐这边弄好了，王颖那边也就可以开始行动了，到时候只要通过她一介绍，有人过来，只要能够治好第一个，那后续就可以利用转介绍的方式进行裂变，一切就简单了起来。 想了想没有什么纰漏，江凡安心回去洗漱睡觉去了。 第二天，农家乐正式开工。 早早的，东方就亮起一抹火红的朝阳，在雾气中显得那么的耀眼，照耀在身上，暖呼呼的。 红日东升，好兆头。 吃过早饭，江凡那一屋子人，兵分两头，各忙各的。 端了一块用水煮过的刀头肉，用红袋子装了几根香，还有一小挂特意买回来的火炮。 开工动土，得讲规矩。 纵然江凡不信这些，但该做还是得做。 毕竟是多少年留下来的传统了。 将刀头肉自南向北摆着，江凡站在最前方，后面站着一众的施工人员。 点香，闭目，作揖，再插香。 火炮轰鸣声中，江凡回身看着众人以及众人身后堆得满满当当的材料，迎着红日，江凡长吸了一口气，咧开嘴，笑着大喊道。 “ 开工大吉！” 近三十个人全都动了起来，第一步，将规划的地面圈定起来，清理杂物，打地基。 这就够忙活一阵的了。 同一时间，村南那边同样开工了，两处地方动工，机器的轰鸣声将大老包村原有的寂静彻底打破。 这个偏远的山村，从这喧嚣轰鸣声中，要与过往的贫穷以及封闭愈行愈远。 这对于大老包村而言，是壮举。 多少代人都没有做到的事情，在江凡的带领之下，在这个旧年的尾巴上，除旧迎新。 今天的太阳可能是最近一个多月以来最为明亮、热烈的，金黄色的阳光驱散霜雾，洒在忙碌的人身上、洒在地面上，洒在大老包村…… 第440章 唐城 接下来的日子里，江凡每天都陷入到了忙碌之中。 农家乐开工，他也是一个劳动力，每天要帮着做，这样就相当于少开一个人的工钱。 除此之外，对面的诊所和小卖部，白天都开着，由唐甜和王莎莎两个妮子在那边守着。 有人上门看病，江凡还得收拾一番，再去马路对面给人看病。 搞定之后，又要回来继续干活。 中午收工回家的时候，他还要去后山上看一眼，看看钢架里面的野猪怎么样了。 检查一下药材这些有没有问题。 下午，接着去农家乐那边干活，直到晚上收工，洗漱睡觉。 第二天又是重复的生活。 每天忙得脚不沾地。 村里的水泥路铺得很快，两天时间就已经铺到了村口的位置。 按照这个速度，年前修到乡上不是问题。 过完年之后，就能够正式通车，虽然这里面没什么车。 江凡这两天看到陈富贵了，他在修路的队伍里面，没有选择来江凡这里，也没有在家陪着陈岚。 江凡猜测的最大的原因可能就是他休息了一两个月，得赚钱了。 之前听陈岚说过，他们还差点钱就能够把房子翻新一下，但陈岚怀孕之后，这事儿应该得暂时搁浅。 当前，得紧着陈岚这边，省吃俭用是不成的了。 面对这种情况，江凡有些无力，只有什么都不做，对大家来说才是最好的。 最近除了农家乐，能够引起江凡注意的就只有这件事了。 哦，不对，还有一件事。 钱。 之前采药结束的时候，他总共有七十七万。 发了采药的工钱，后面又买了近十万的材料，这会儿兜里还有五十五万。 剩下的钱，在日常生活上，每天都需要开销一笔。 诊所那边带给江凡的收入，针对于目前的情况而言，两天时间可以开出一个人一天的工钱来。 小卖部的收入都是李翠收着的，江凡也不过问。 日子一天天的过着，农家乐的底层框架也渐渐的建好了。 临近过年不到一个月的时候，一个人回来了。 把江凡暂时重复的生活打破了。 唐甜他爹，唐城。 外面的工作收工了，回来过年的。 在头一天晚上，林月梅和唐甜就回了镇上。 针对唐城，江凡还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虽然好几个月前，林月梅就说过，他们两人之间的相处，就只是还存在着一个家庭，其他的双方各不管各的。 但他还是觉着有些…… 他自己也形容不出来那种感觉，只能用别扭两个字来表达。 母女俩回镇上的第二天，就又回来了。 诊所外边，江凡见到了唐城。 前面几年，唐甜一家在过年的时候回村祭祖的时候，偶尔会匆匆看上那么一眼。 双方算不得熟悉，就像江凡最开始因为鱼塘旁边的房子去镇上找林月梅的时候一样，双方可以说是认不得对方。 唐城，近四十的年纪，身材不算高大，长着一张国字脸，蓄着点小刘海，年轻的时候应该是个帅哥。 不然也生不出唐甜这种样貌的姑娘。 羊绒夹克，黑色休闲裤，搭上一双棕色皮鞋。 看上去很有商务范儿。 也难怪几乎是村里最先在镇上买房子搬出去住的。 江凡还没走近，就看到林月梅对着周围指指点点，嘴里说个不停，应该是介绍着这些情况。 等江凡走到跟前之后，林月梅才停止了絮絮叨叨，而是视线注视着江凡，介绍道：“这就是凡子了，是不是几年没见，都变成大人咯？” 江凡打量唐城的时候，对方也在打量他。 身形高大，脸颊棱角分明，棱角两个字特指江凡的下颚线，尤为明显，浓眉大眼，到眉毛上方一点的短发，整个人看起来抻抖极了。 即便是穿着一身沾着泥巴的衣服，但腰板挺直，精气神十足。 如果几个月前，唐城看到江凡，应该做不出目前的评价。 那会儿没怎么吃肉，高是高，但是消瘦得很。 这几个月，生活开得不错，东跑西跑，还经常干活，身子比以前壮实太多。 “唐叔。” 江凡笑着打招呼，拍了拍手，从上衣的兜里拿出香烟，还没等抖出来一根，唐城就从自己裤包里面拿出一包，“抽我的。” 那烟看起来不错，应该不是江凡这十块钱出头烟。 江凡的手在半空顿了顿，不动声色的收了回去，摆手道：“唐叔，我不抽烟的，身上揣着烟是散给大家伙的。” 唐城点了点头，自顾自的点上一根，随后拍了拍江凡的肩膀，视线上下移动，“真成大小伙子了。” “你现在弄得不错啊，这又是修诊所，又是包后山的，这儿还搞这么大阵仗，是要做大生意啊？” 江凡笑着摇了摇头，“不是大生意，就是赚点钱过日子。” “咱们这鸟不拉屎的村子，还能赚到钱？” 闻言，江凡脸色依旧如故，“试试吧，不试怎么知道赚不到。” 他没有解释太多 ，判断一个人，在他没有开口之前，江凡现在就能够大致做到了。 唐城的穿着打扮，与村里格格不入，直白一点，就是‘成功’人士回村。再加上好几年前就买房子搬出去了，只有逢年过节才会回村里祭拜一下老人。 心里对这个村子，是没什么留恋的，看不上村里，看不上村里人，再正常不过了。 所以他会开口问这样的话，江凡一点也不以意外。 但他还大概知道唐城接下来要说什么。 “你这堂子让叔掺一点？” 果然。 江凡笑了笑，“唐叔，你是做大生意的，我这个就是搞点辛苦钱，小本生意，掺不着啊。” 能在前面的年头就赚到钱的人，不是傻子。 只要林月梅把目前村里简单的情况介绍之后，他肯定心里面就有了大致的盘算。 这其中，最关键的还是这条水泥路的修建。 嗅着味儿了这是。 江凡话里拒绝的意思很明显，唐城也暂时把这个话题放下了。 “我先去老房子看一眼，前面热天的时候，你林姨说你家房子塌了，要住我家以前的老房子，我当时还以为住不了人的。” “没想到你一住就是半年啊。” 第441章 拒绝入股 唐城这话就有嚼头了。 江凡只是笑了笑，感谢的说道：“这事还得多谢唐叔了，要是你不同意，我还真没地方住。” 只是轻飘飘的一句话，就给这个话题暂时淌过去了。 他没有去看林月梅和唐甜，现在的他，不需要这种‘求助’。 “行了，先回去看看吧。”林月梅就像是没听懂唐城话里的意思一样，招呼着暂时先离开这里。 “林姨，你们先回去吧，我这儿走不开。”旋即江凡又把视线转向唐城，“唐叔，待会儿中午跟屋里吃饭，咱们喝一杯。” 唐城笑盈盈的应下。 双方各忙各的。 到了中午，江凡一行人收工回家吃饭。 林月梅还是和以往一样，跟着李翠胡梦在忙活。 并没有因为唐城在场就不做这些事了。 江凡在屋檐下的架子上洗过手之后，进了屋里和坐着抽烟的唐城打招呼。 “怎么样？唐叔，上午在村里看过了？” 一边说着，一边将手里的烟递了上去。 这回，唐城接了。 “凡子，你那后山让叔去看看？” 江凡愣了愣，估计是林月梅和他说了，所以后山唐城没去。 正好这会儿午饭还没弄好，江凡也顺便要上去看看的。 “走吧，我正好也要上去一趟。” 和李翠她们招呼了一声，江凡两人朝着后山走去。 “凡子，今天在你诊所那边，我还没怎么觉得，在村里看过之后，才发现你是真的出息了。” 这种时候的夸赞，一般是不能接下的。 江凡苦笑道：“算不得什么出息，就是为了混口饭吃，跟唐叔你比不了。” “都是混饭吃。”唐城手背在身后，一边走一边撇嘴道：“外头也不容易啊。” 江凡没搭这话，领着他进了后山。 兴许是多年没进后山了，进去一看江凡带人清理了一通的后山，唐城就像是看见了新世界一般，东瞅瞅，西瞅瞅。 “这些药材可值不少钱啊。”唐城踩在药材旁开出来的路上，啧啧道。 “以前怎么就没人发现呢，凡子你靠着这些药材可是发了一笔大财啊。可惜了，这些本来该是大家一起收获的。” 江凡眉头挑了挑，“唐叔，这些药材以前在山上不知道凋零了多少，也没人在意，只是被我发现了，又找到路子卖出去了而已。私人承包这山头，可得花不少钱，我都是欠着县里的账呢，以后都要还的。” “要是让咱们村里人来采啊，就算采绝了，没路子也卖不了几个钱。” 卖药有路子，承包走县里。 一句话，提醒了唐城两下。 再听不懂，江凡就没法了。 “走走走，咱们去看看那里面的野猪，哦，不对，现在应该改叫山猪了。” 江凡领着唐城走到钢架边缘，里面的山猪见着人来了，到处蹿着。 好多撞击过钢架的，已经长记性了，知道撞击这钢架没什么作用，只会痛了自己。 “啧啧，瞧瞧这些家伙给壮实的，这样一头几百斤的，在外面可是要值一大笔钱的。” 野生的东西，价格都贵，唐城在外面闯荡过，自然知道大致的价格。 山林野猪肉在外面可以卖到六十一斤，如果是做成菜的话，那就更加贵了。 不过村里这边应该卖不到这么高的价格，但即便是减十块，那也是五十一斤了，一头三百斤的野猪，就可以卖到一万五的价钱。 这是什么？ 等于说这后山纯粹的就是一个巨大的金库。 钢架里面来回跑动的这些野猪就是一沓沓的钱啊！ 这还叫小生意？ 村里人可能没概念，但是他有啊。 只是随便算一下，唐城就觉得比他干几十年还要挣得多。 下意识的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他看着江凡身影。 二十几岁的年纪，应该把握不住吧？ “咱们再去里面看看。”唐城指着凹路，先行一步。 越是往里走，视线里所能看到的山猪也就越多，唐城的心头就更加的激动。 全是钱啊。 “凡子，这些山猪，你农家乐修好之后就要打来营业的是吧？” 江凡步伐顿了顿，心里想着应该是林月梅告诉他的。 “嗯，差不多，主打的是这个，但旁边不还有山货这些嘛。” 唐城点点头，看着钢架内部沉思良久，郑重道：“凡子，你这生意要是做起来，那就太大了，叔和你商量一下，投钱入股怎么样？” 江凡就知道他不会放弃的。 “叔，不瞒你说，后山这事儿是我朋友做担保帮我拿下的，县里也明说了，算是创业扶持项目，有困难就找县里，所以这事儿啊，别人不好参与进来。叔你实在是想要在村里做生意的话，可以等一等，等我这边把路子走通了，其他的生意也是可以做的，总不能我一个人把钱都给挣了吧。” 意思是，想要入股，别找我，找县里。 要在村里掺和一脚，自己另寻门路去。 唐城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那成，叔往后不说这事儿了。” 两人又随便走走看了看之后，下了后山，回家吃饭。 午饭期间，并没有任何的异常，大伙就是吃饭，就江凡陪着唐城喝了点酒，其他人下午还要干活，就没碰。 一般都是晚上会喝上几两，解解乏。 下午，江凡出去干活的时候，唐城在屋里突然找到林月梅。 “这段时间咱们就在村里住吧。” “嗯？”林月梅不解道：“你往年哪回在村里住了？今年怎么回事？再说了，这房子现在凡子住着呢，回来住哪啊？” “大老包村是我的根，我回来住住怎么了？这房子是咱们的，我们要回来住还要问江凡的意见？这是什么个理？” 唐城没和江凡谈成，心里是有一点不舒服，这房子江凡也住了半年了，而且林月梅和唐甜平时帮江凡的时候也不少，那小子竟然一口汤都不想分。 提出回来住，主要是回来盯着江凡，看看他究竟怎么弄这么大的盘子，顺便让江凡自己另寻地方住去。 这么久了，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第442章 搬走 “你有毛病吧？这么个破房子给人住着又咋了？” “你住村里，平时不打麻将了？” 唐城摇摇头，“不打了，今年就在村里待着，看看村里的变化。现在外面经济环境不行，得想想后路了。” 这话说的倒是没错。 近些年来，外边的经济大环境确实是不行，越来越多的人失业，随着互联网经济的发展，实体行业也越来越难做。 好些城里的打工人，活得还不如村里人。 如今村里有这么好的机会，又才刚开始起步，自己手里又有余钱，要是抓住机会站稳了脚跟，那就是先行者。 是吃螃蟹的人。 “这事儿我是说不出口，而且我也不同意这么做，人凡子现在一心都扑在农家乐上面，你让人一时半会儿搬去哪里住？这么多人还等着开火呢。” 唐城耸了耸肩，没有说话。 你不说，我去不就行了。 下午点的时候，唐城就在诊所对面找到了江凡。 “叔，什么事？” 江凡用手背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嘴里喘出的气即便是在暖阳下，也能够看到呈现出淡淡的烟雾状。 “凡子，和你说个事，今年子我要回家来住。” 江凡愣了愣，第一时间没明白为什么唐城回家来住要专门和他说一声，但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 没问为什么，也没说什么商量一下的事情。 那是人家的房子，想回来住就回来住。 “大概什么时候呢？” 唐城咂巴了一口烟，“就这两天吧。” “不好意思了，我就是看村里变化太大了，想在村里待着过看看，免得以后看不着了。” 江凡心里对这话的真实度抱有很大程度上的怀疑，他点了点头，“那等我这两天想想法子，尽快把房子腾出来。” “麻烦你了，凡子。” 江凡笑了笑，“唐叔，是我麻烦你了，这房子你给我一住就是大半年的，该是我给你说声谢谢。” “还有事吗？唐叔。” 唐城回身看了看诊所旁边的那个鱼塘，动了动嘴皮子，但却摇了摇头。 那塘子和旁边原本存在的两间房子都已经卖给江凡了，就没法子做什么改变了。 “没事了，你去忙吧，我再待会儿就回镇上了。” “成，那待会我就不送你了。” 江凡应了一声，继续回去干活去了。 唐城站在新修好的水泥路下面的边缘泥路上，看着对面地里几十个个人如火如荼的忙碌着，再看着那已经起了快两层高的农家乐框架，脑子里在快速运转着。 农家乐的事情不是林月梅说的，而是唐甜昨天不经意间说漏嘴了，不过这也不算什么秘密了，知道就知道了吧。 但是江凡要怎么打开路子，这个没人说，唐城自己也不知道。 这是他心里边最大的疑惑。 从今天和江凡之间简短的相处来看，这根本就不像是一个二十几岁刚毕业半年的小伙子，反倒是有点像生意场上的老油子。 要是没有把握，他应该不会这么大张旗鼓的搞动作。 这段时间正好在村里把这个事情搞明白，同时也跟着看看自己能够做点什么，江凡开农家乐，那他就跟着开个其他能赚钱的。 不过一切都要把事情理清楚之后再说了，茫然是不会下手的。 唐城没在村里留多久，就回了镇上。 唐甜跟着回去了，林月梅则是留在村里，说是晚上陪着李翠说些话。 对于林月梅一直在村里帮衬江凡这事，唐城起初倒是觉得奇怪的。 按理来说，两家之间应该不存在这么深的交集才是。 后来看到李翠、胡梦这些人也在这里跟着忙活，他心里的疑惑就更加大了。 但是李翠她们不知道是不是提前对过说辞，都是说江凡把自己多年的老毛病治好了，又没收钱，所以现在才会这么帮衬江凡。 确实是多年的‘老毛病’。 …… 晚上收工之后回到家，还没等吃饭，江凡就先把付婧婧叫到了院子外面。 其实就算下午的时候唐城不找他说这事，但是经过他上午那么一说，江凡已经在想这个问题了。 “这房子咱们不能住了，得搬了。” 付婧婧不解，“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 江凡把唐城所表达的意思说了一遍。 “这是人家的房子，给我住这么久也够意思了。” 江凡虽然表面上没什么，但是心里还是有些戚戚然的。 连个真正能够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别人一句话，你就得搬，如同丧家之犬一般。 “这事儿林姨知道吗？” 江凡回身看了看屋里，摇了摇头道：“不确定，但是应该还不知道，不然我刚才回来她就找我说了。不过不管她知不知道，既然唐叔说了，那就得搬了。” “搬去哪儿啊？”刚问出这句话，付婧婧就反应了过来，“去我那儿？” 付婧婧说的是刘长根的房子。 江凡点点头，“只能这样了，要是只有我自己一个人的话，在李婶或者罗叔那里借住一段时间，等农家乐修好了，可以先搬进去住着。但是现在这么多人每天都要开火吃饭，那就不成了，得要个地方支起锅灶啊。” 付婧婧有些高兴，但旋即话锋一转道：“这下你不怕咱们同处一个屋檐下了？在这儿住着的时候，还专门晚上把小甜叫过来，弄得跟我会对你做什么一样。” 江凡耸了耸肩膀，玩笑道：“我住楼下，你住楼上，再说了，还怕个啥呀，村里好些人背后早就把我俩当成狗男女了。” “呸！”付婧婧啐了一声，“谁现在要是再敢当着我的面说这话，看我不撕烂他的嘴！” 江凡当然不可能就两人一起住着，不怕村里人的嘴，江静萱那边也不好交代。 他准备把李翠叫过去一起住，反正那边房子大，里面设施又齐全，冬天洗澡啥的都方便，正好李翠也不用每天煮饭的时候在在这么冷的天都来回奔走了。 “待会儿吃了饭你就收拾一下东西吧，咱们先搬点东西过去，明天上午全部搬完。” “好，那你要和林姨说一声吧，万一她不知情，还以为我们怎么了。” 江凡点点头，说肯定是要说的。 再坚持坚持，等过了今年，一切都好了。 江凡如此自我安慰。 第443章 像个父亲 晚饭时间，江凡陪着大伙儿喝了酒，随后主动帮着收拾桌上的残局。 灶屋里面，江凡和林月梅几人都在，洗着洗着，他忽然说道：“林姨，我明天搬走。” 江凡一句话，让还在嘻嘻哈哈的几个女人瞬间沉默了下来。 几人都不解的看着江凡。 江凡这会儿也明了，果然，林月梅是不知道的。 其实并不是不知道，而是因为她没想到自己已经明确拒绝了，但是唐城好像还是找江凡说了这事。 “为啥搬走啊？”李翠连忙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询问道。 “现在屋里吃饭的人多了，这屋里有些挤了，我想搬到付婧婧那边去，地方宽敞一点，而且林姨这房子也住了大半年了，差不多了，年后我可能就能够先搬进农家乐去住着了，没啥关系的。” 江凡如此解释一通，其他的没必要多说。 林月梅动了动嘴皮子，没多说什么。 江凡应该已经和唐城之间达成协议了，自己这个时候说什么也有些多余。 再加上江凡明显是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揽的。 这会儿她就更不好说什么了。 洗完碗之后，江凡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其实他自己的东西倒是没多少。 两本医书加上现有的几万块钱，这两样是最为重要的东西。 其他的就是衣服，日用品，还有屋里屯放的药材。 江凡先把衣服这些都给搬了过去，其他的都留着第二天再说了。 从砖房那边回来的路上，大伙儿知道两人有话要说，所以林月梅和江凡落在了最后面。 “凡子，他白天跟我说这事了，但是我没答应的，你……” 江凡轻松的笑了笑，“林姨，真没事，那本来就是你们的房子，唐叔要回来住，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再说，那边也挺好的，你别放在心上。你也别跟唐叔说什么，就这样吧。” 林月梅沉默半晌，叹息一声，“成，听你的。” 她忽然发现，自己有些烦恼了。 ……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江凡没有去诊所那边干活。 上午就跟屋里搬东西，有李翠，胡梦她们打着下手，一切都忙活得很快。 基本上江凡和付婧婧的东西都给搬完了。 再把屋里的食材这些全部搬空，又去李翠那儿搬了些柴火，给灶里面点着火，让炊烟给屋里通一通。 从今天开始到江凡的农家乐建好之前，都会住在这里了。 屋里开火也都在这边弄了。 之前付婧婧要住过来的时候，江凡就带着李翠给这边清理过了，所以今天只用清清灰，给屋里通通味就行了。 江凡上午索性也就没去诊所对面了，就在屋里帮着忙活。 中午换了吃饭的地儿，黄成斌这些干活的还有点疑惑，江凡只是解释这边宽敞一点。 众人倒也没觉得有什么，在哪儿吃都是吃。 下午照常干活。 唐城和唐甜是下午回来的。 可能是接到了江凡已经把房子搬出来了的消息，所以他们父女俩带着很多生活用品回来了。 应该是坐车到目前修路到达的位置后面都是走进来的。 下午的时候，唐城就在村里溜达，跟村里好些围绕在江凡诊所面前的马路上的无所事事的村里人看着热闹，一行人在那里‘指点江山’。 夜里，江凡回家吃饭的时候，没有看到林月梅，他对着一旁的李翠询问道：“林姨呢？” 李翠解释道：“她下午帮着做了饭就回去了，唐城不是搬回来了么，她得在自己家里吃呀，让我跟你说一声来着。” 江凡点点头，确实是该这样。 唐城是不可能天天到江凡这里来吃饭的，人家里热锅热灶的，直接开火自己做就成了。 那林月梅她们母女也就没理由再在江凡这里吃饭了。 不然的话，显得怪怪的。 “凡子，你出来，我有话和你说。” 李翠把江凡单独叫到了砖房的院子外面，今晚难得有点月亮。 照射在新修的水泥路上，让水泥路显得像是一条白茫茫的长龙一般。 “凡子，现在唐城回来了，我的意思是到过年的这段时间，就让月梅先别过来了，人家自己那边得生活呢，你说呢？” 李翠一语双关，江凡听得懂。 “应该这样，那我和林姨说一声？” “我待会儿打个电话跟她说吧。” 江凡点点头，“对了，就你和胡婶忙不过来吧，我再叫个人？” “叫谁啊？还是就我们两个忙活吧，也弄得出来，别去欠别人人情了，还的时候可不好还。” 江凡想了想，她们白天三个人弄都够呛，一顿两顿可以，天天这么弄，还是很磨人的。 而且都是干体力活的，到点就要吃饭，磨蹭不得。 “要不我问问莎莎，她在屋里闲着的，让她过来帮着弄一下吧？” 李翠摇了摇头，“人一个小姑娘家家的，让跑来给你煮饭啊？那怎么成呢？再说，人王哥在你那里干活，莎莎要在屋里给王哥做呢。” “把王叔叫过来吃不就成了？实在不成，过年的时候给莎莎包个红包？反正也没多久了。” 李翠想了想，觉得这样就靠谱了。 “那你问问王哥和莎莎，看他们怎么说。” “嗯，待会儿就问。”江凡忽然想到一个事情，“婶，妞妞是不是要放寒假了？” “明天，明天周五上了，今年就不用上了，下午就可以去接人回来了。” 江凡想了想，“那我明天去接吧。” 好久没有和赵月见面了，江凡觉着还是要去看看。 “成，正好我也没时间，昨儿个小甜不在，我都是让村里的张婶儿帮我带回来的。” 两人说好之后就进屋准备吃饭了。 寒假了，好快啊。 忽然，他又想到一个事情，妞妞放寒假了，那周珊这边不也快了吗？ 当时周珊高中报名的时候，就是自己送去的。 中间还发生些摩擦。 这放寒假了，也得去接一下的。 不然的话以周珊那丫头的性子，估计是不会坐车回来的。 学校的被子和衣服这些都得带回来找个好天气给晾晒一下，免得堆在学校发霉。 江凡想着想着，忽然自顾自笑了笑。 怎么自己越来越像…… 一个父亲了。 第444章 她们都好奇怪 看着坐在一旁的小凳子上，在白纸上写写画画的妞妞，江凡心头柔软一片。 他就觉得就这么静静看着她长大，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林月梅母女不在，晚上在屋里吃饭的人又少了两个，拢共就六七个人。 晚饭倒是弄得简单，有时中午会剩下不少菜，就更加便利了，大伙儿也都不讲究这个。 晚饭过后，江凡给王明打了个电话，询问了一下他的意见。 自然是谈妥了。 等李翠收拾完了屋里，人都走完了，就剩下江凡和付婧婧了。 “婶，你今晚开始，往后就先住在这边哈。” 白天江凡把这事儿给忙忘记了。 “啊？”李翠一边把卷起的袖子放下，一边说道：“为啥？” 江凡解释了一下，他和付婧婧两人在同一个屋檐下窝着不太好，且李翠住在这边平时煮饭啥的，也可以快当一些，免得来回跑了，倒是没说江静萱那边有意见。 “你咋不早和我说？我这东西都还没拿过来呢。” “你就睡付婧婧的床呗。” 李翠指了指一旁的妞妞，“妮子也跟着一起啊？算了，我明天早上再搬点棉絮啥的过来吧。” “你老是让人婧婧和别人一起睡，你问过人意见没有啊？” 付婧婧这会儿在上厕所，人没在堂屋里面。 “她晚上不是害怕吗。” “害怕的话你陪着人家嘛。” 江凡之前有一次在砖房里守着付婧婧，结果睡着了。 就是那一次，李翠她们都默认为两人是那种关系了。 “……”江凡知道解释不清楚，摆了摆手道：“那就明天过来，今晚我也没时间帮着搬，我得理一下账。” “成，那我和妞妞先回去了，明儿最后一天了，还是别迟到了。” 江凡把李翠母女送到院子外面，现在有了水泥路，就算晚上不要电筒，沿着那白晃晃的水泥路走也不是问题。 等他重新返回的时候，就见付婧婧在堂屋的那张圆桌旁边坐着，脸色古怪。 “刚才婶说的我害怕就让你晚上陪我是什么意思？” 江凡愣了愣，旋即咂巴嘴道：“你怎么还偷听人说话呢？” “我没偷听，顺着楼传上去的。” 江凡看了眼往上拐的楼梯，还好两人之间没说点什么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 付婧婧眨了眨眼睛，“问你话呢，让你陪我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婶她们都以为我俩……” “没这回事，婶的意思就是让我看着你睡觉。” 付婧婧立马不干了，站起身来不忿道：“根本就不是你说的这个意思！” “婶她们是不是以为我俩在一起了，那天晚上小甜也是这么以为的。” “嗯？”江凡一阵头大，“哪天晚上？” “就在她家老房子里，我不是有天晚上睡不着，听到你接了个电话，就跑你屋里聊天去了。等半夜回去的时候，她是醒着的，就说了些……反正就是以为我俩没干好事。” 江凡回想了一下，是有那么一天晚上。 还没等他说话呢，付婧婧就自顾自的说着，“虽然咱们没什么，但是她们都这么以为……这也是因为那晚你在我这儿睡着了。可是好奇怪啊，她们好像都觉得是天经地义无所谓的。” “但你是有女朋友的啊！” “怎么她们没有提这个事，还觉得这事正常啊？” 听着付婧婧头头是道的分析，江凡心里加速突突突的跳个不停。 这妮子，再让她分析下去还得了。 “一天天的净想那么多，赶紧洗漱睡觉了，那是因为我私下和她们解释了，人家就是开玩笑的。” 江凡一边说，一边推着付婧婧上楼。 付婧婧踏着绒拖，嘴里嘀咕着，“可是李婶她们不像是会拿这些开玩笑的人啊。” 要是说自己的朋友什么的，拿这个开开玩笑，倒也正常。 都流行这一套。 比如‘你最近和谁谁谁勾搭在一块了？’这类的。 可李翠她们是长辈，又都是村里人，怎么会拿这个开玩笑嘛。 江凡心里紧张到不行，连忙道：“你管人家开不开玩笑，赶紧上去睡了，明天还要干活呢。” 江凡给她推上了两截楼梯，退了回来，收拾一下准备洗漱理账了。 付婧婧往上走了几阶，又咚咚咚的跑了下来。 “我还是怕，这么多天和小甜一起睡习惯了，突然一下子自己睡……” “……”江凡感觉脑壳都大了，他现在不想和付婧婧说话。 免得她在这事儿上深挖。 不成，明天得给李翠她们把这事儿说明白，把事情的严重性说清楚，她们应该就会信了。 “真怕假怕？” 付婧婧撇嘴道：“怕就是怕，我骗你干嘛。” “你先去洗漱，我收拾一下就上来。” 江凡走进自己睡的那间屋里，把账本拿了出来。 如今的开销大起来了，每一笔都需要记上，钱得有个进出处。 江凡在楼下等了一会儿才拿起东西到楼梯拐角的卫生间里洗漱。 等他再次走进付婧婧那屋里的时候，后者已经躺在温暖的床上了，手里还捧着一本书正看着。 江凡在付婧婧用一张小桌子摆起的梳妆台前坐下，把她的那些瓶瓶罐罐往旁边捡了捡。 “有电热毯了，晚上睡着不冷了吧？” 像付婧婧这种县城里的姑娘，冬天应该都是会开空调的，搁村里，不在床上睡觉的时候就烤火，睡觉的时候就只有电热毯了。 “不冷了，暖和得很。” 江凡点点头，“我理账，你早点睡，明儿我还要干活。” 说完，江凡就一头埋在了桌子上面的账本上。 七十七万，对于大老包村的其他人而言，可能是一笔一辈子都花不完的巨款。 可落在江凡自己手里，才发现原来钱还可以这么一大笔一大笔的花掉。 前面给人发工钱是一笔，农家乐修建的材料是一笔，每天这么多人吃饭的开销是一笔，往后后山的具体修缮要钱，农家乐的装修，家具要钱，还有这么多人每天的工钱…… 每一笔认认真真算下来，到最后，手里估摸着得被清空。 第445章 付婧婧勾勒的美好 六十四万多，这是江凡现在手里的钱。 这个数字，每天还在以千为单位迅速消减着。 还好是在村里，菜可以吃些应季的，李翠、胡梦她们自己种的。 要是样样靠买的话，开销还会更大。 江凡把账目整理一番之后，又把今天的干活的情况给记录下。 刘叔家有事，今天人没过来。 除了要记录开支，每天还得记下开工的情况，到时候结算工钱的时候，方便核算。 江凡埋头看着看着，忽然抬了一下头，面前的镜子里有人脸浮现，除了他的，还有一张。 付婧婧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到江凡身后来了。 江凡身子猛的一个哆嗦，手里的笔都被扔到了地上。 “你在搞什么！” 大晚上的，又是在镜子里，任谁突然看到都会被吓得一激灵。 要是胆子小的，搞不好会被吓出问题。 “我看你记账啊。”付婧婧往后退了两步，歉意道：“我没想着吓你。” 江凡抚了抚心脏位置，随后从地上把笔捡起，郑重道：“在前面的人不知情的情况下，镜子后面是不能站人的，你往后注意点，万一把人吓出什么事来。” 付婧婧抿着嘴，“说了不是故意的嘛，我哪里知道你胆子这么小……” “这不是胆子不胆子的问题，是……” “停，对不起，我不看了还不成吗。” 说完，付婧婧走回床边又缩回了被子里，闷头把自己盖得严严实实的。 “……” 江凡愣了愣，自己刚才是不是有点应激了？ 自己被吓一跳的时候，付婧婧也被吓到了。 是自己语气太重了？ 江凡哭笑不得，他也是被吓着了，下意识就那样了。 就他回想的这么一会儿功夫，被子竟然微微动了起来。 不会给这妮子说哭了吧？ 江凡把笔放下，站起身来走到床边。 “那个……刚才是我不对，我不该说话那么大声，你别气啊。” 被窝里的付婧婧好像翻了个身，根本就不理江凡。 “我说的那种情况，镜子后面真的不能站人，这话是真的，你不信的话……” 哗。 付婧婧一把掀开被子，被蒙得有些发红的俏脸之上，挂着泪花，她瞪着江凡，“你还在说！我不听你讲道理，我都说了对不起了。” 江凡顿时尬住在原地。 原来自己刚才不知不觉间，竟然成了女人讨厌的传说中的讲道理的了。 ‘我不听你讲道理，我只是看你的态度’ 这话，说的是一点没错。 “成，不说这个了，咱能把眼泪擦擦吗，这么大个人了还哭鼻子，说出去不得被人笑话啊？还是我们村的书记呢。” 付婧婧没有什么抹眼泪，反而委屈的说道：“谁说不能哭了！你刚才吓着我了！” “我本来就害怕，你还吓我……” 付婧婧越说越委屈，眼泪不受控制的流淌得更加厉害了。 果然。 江凡就知道，应该是刚才自己的剧烈反应和语气吓着她了。 本来她自己就害怕，自己这个熟悉的人在身边陪着，却又突然被吓了一跳，一时之间没绷住。 这在心理医学上叫善惊。 江凡有点无奈，分明是自己被吓了一跳，自己是第一受害者，现在还要来安慰付婧婧这个第二受害者。 扯了两张纸递出去，江凡宽慰道：“我也是下意识的反应，你哭出来吧，最好是发出声音，一边哭一边擦，等哭完了就好了。” 江凡说的是正常的医学手段，可在付婧婧听来就好像是在阴阳怪气她哭鼻子。 “哇……” 一下子没绷住，付婧婧放声大哭，下一刻猛的一下从床上跳起来，扑到江凡身上，一口咬在他肩胛骨上方的位置。 一边哭，一边咬。 江凡刚想给人拉下来，但想了想，这效果也是一样的，等哭过、发泄之后，心里的那股仍有余威的恐惧也就驱散了。 只是苦了自己了。 渐渐的，付婧婧的哭声小了，变成抽泣，身躯随着抽泣的节奏一颤一颤的。 之前因为她的哭声干扰，江凡还不觉得怎么。 这会儿没了哭声，随着付婧婧的动作，江凡才发现两人之间有些暧昧了。 此刻，付婧婧整个人盘在江凡身上，两人就是紧紧相拥的状态。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付婧婧就只穿了睡衣，还扑在江凡怀里哭泣，一切就怪异了起来。 没一会儿，付婧婧突然松了口，双手撑住江凡的肩膀，大眼睛瞪着他，“坏人！你在想什么！” 江凡一动不动，也不回答她这个问题，“你先下来。” 这是正常的反应，他能有什么办法。 付婧婧眼睛和江凡对视上，再近一点，两人的鼻头都要碰到一块了。 “江凡。” “嗯？” “和我在一起吧，我们在这里一起奋斗，一起努力。这个地方有我们一起留下的痕迹，我们可以在这里有一个家，江静萱她做不到的，但我可以。” “县里的一切我都不在乎，只想你跟我在一起，我爸妈也支持我，等我们一起把村子发展成了你想要的样子，我们就结婚。” 话音落下，付婧婧的脑袋往后退了退，她想要看清楚江凡的表情，以及眼神。 靠得太近，看不真切。 江凡知道付婧婧可能因为之前两人之间的经历，心里对他有些特殊的情愫。 也知道总归会有这一天的。 尽管他想了很多拒绝的说辞。 但是当听到刚才的那一番话的时候，心头还是忽然一酸。 是这个女人在陪他完成理想。 家，以前在村里，江凡有。 但是那场大雨之后，房子塌了。 只找出了几张旧相片和房梁上的两本医书。 家就没了。 有个家是江凡后面自那以后一直都有的想法。 家，不是只有一个人就叫家了。 得有男主人，女主人。 而这个女主人，江凡一直定的就是江静萱。 只是当付婧婧说到江静萱做不到的时候，江凡心里在那一瞬间有抽痛的感觉。 但一切都还是未知数，并不能因为付婧婧一句话就做出改变。 这个世界上，你想要得到某些东西就要注定要用另一样东西去换取。 想要钱，就需要付出劳动去换取；想要人前有尊严，就是在人后毫无尊严去搏。 就好比江凡得到了那两本医书，但却是以自家老房子的塌陷去换取的一样。 而现在，同样的，付婧婧所勾勒的美好。 如果江凡想要的话，那他未来的那个家，那个家里的女主人，就需要被替换。 第446章 心乱如麻 江凡一早就想得很明白。 付婧婧和江静萱她们两人因为家境的原因，是不会愿意除了自己之外，江凡还有其他的女人的。 江静萱那边，江凡一直都没有想好该怎么说。 瞒着？永远瞒着？瞒得了一辈子？ 万一某天露馅了怎么办？ 但江凡现在根本就不敢开口。 付婧婧这边好办，不迈出这一步就行了，这样，就不用为了这些事而烦心了。 所以，即便付婧婧所说的，是江凡梦寐以求的，但他还是推开了付婧婧的手，从床边站了起来。 不用多说什么，推开，就已经把意思表达得很明确了。 “早点睡吧。” 江凡走到梳妆台面前胡乱的把账本收拾了，迈步准备离开。 “江凡！” “你想过没有，她江静萱真的能跟着你在村里过日子？你真的以为她家里人会同意她和你结婚？” “不会的，你现在做的全是无用功，你早晚有一天要后悔的！” 付婧婧说得句句戳心，但江凡还是没有停步。 只是在心里自顾自想道：“是怕你有一天后悔啊。” 轻手轻脚的关了门，江凡下楼，直接钻进了被窝里面。 付婧婧刚才的话，任何一句，都像是在江凡脑子里扎根了一样，不断的在回响着。 我们一起努力，等把村子发展成了你想要的样子，我们就结婚，我们在这里有一个家。 她做不到。 你现在做的都是无用功…… 江凡的记忆飘荡了很远，也很细致。 细致到了他还记得自己和江静萱有一次说起未来的生活，商量是在村里修房子，还是在镇上买房子。 说着说着，最后商定的是又修房子，又买房子，都要。 但好像就是只是这些，他所担心的也就是这些，也就是觉得这样可能江静萱的家里人会看得起他一些。 两人并没有说到房子之后的生活，好像也有，但是很模糊。 如果两人真的规划了，江凡的记忆里面不该只会存在自己都觉得模糊不清的内容。 一切，都定格在了房子上面？ 可是…… 这么久了，江凡连她家里人究竟是哪些大人物都不知道。 只知道很厉害，很有地位，官位很大。 江凡忽然觉得，两人之间对于未来的规划是不是少了太多太多，少到他都没有去幻想过。 幻想两人在村里有个家？ 有想过，提出要修房子的时候，江凡想过。 但是奇怪的是，他当时竟然没有想过两人会在房子里面生活。 这是潜意识么？ 江凡揉了揉眉心。 经过付婧婧今晚这么一说，江凡发现了好多问题。 自己是不是太过于理想化了？ 换言之，想得太美，又不敢想得太美。 这个时候，江凡心里竟然有除了李翠她们的存在而抗拒去江静萱家里的其他想法了。 他害怕戳破了幻影。 这个夜晚，江凡不知道自己是大致什么时候入睡的。 楼上的付婧婧也同样如此。 好像都是在天蒙蒙亮的时候强迫自己入睡的。 因为，新的一天还有新的生活。 …… 第二天，江凡醒得很晚，近十一点才醒。 眼睛酸涩，脑袋晕乎乎的。 江凡坐起身来，在床上愣神好久，方才甩了甩脑袋，穿上衣服起床。 李翠她们已经忙得热火朝天了，灶屋里面切菜的声音兵兵砰砰的。 江凡拿着脸盆走进灶屋里面准备打热水洗脸。 “哟，凡子，昨晚咋了？这会儿才起？早上我们在堂屋里吃饭，看你睡得一动不动的。” 胡梦的眼神里面充斥着打趣，一旁的李翠倒是用眼睛斜睨着江凡。 叫你陪陪人家，你就是这么陪的，给自己陪得起不来床？ 王莎莎倒是没太多的神情，只是一边洗菜，一边抬头看江凡两眼。 江凡看这架势，心里颇为无奈，应该这三人心里都笃定的认为昨晚他和付婧婧发生了点什么，所以今天才会连床都起不来。 “昨晚捋账捋得有些晚了。” 江凡一边打水，一边解释。 李翠暼归暼，但嘴上还是关切道：“饿了吧，锅里还有稀饭，还是温的，还吃两口垫着，一会儿就开饭了。” “不吃了，待会儿直接吃晌午吧。” “也成。” “婶，付婧婧呢？还没起吗？” 李翠揭开锅盖，把给江凡热着的稀饭给刮到了盆子里面，准备重新煮，一边弄，一边应道：“早就起了，我们一起吃的早饭，路浇到了下一个村了，今天她过去对接了。” 往锅里舀了一瓢水，扔进去半个丝瓜布，李翠端着锅和江凡一起走到屋檐下。 “你也真是的，人婧婧什么年纪，你真是不想着点人家，早上起来那眼睛里面都是血丝，眼眶还红泡泡的，你昨晚给人家欺负得太过了。” 李翠压低声音责怪道。 “……”江凡本就昏沉沉的脑袋，顿时觉得更加难受了。 这都说的是什么虎狼之词！ “婶儿，这事儿我得和你说清楚，我和付婧婧之间真的没有你们想的那一回事，你们表现得有问题，昨晚她……” 江凡把事情描述了一遍，说的是付婧婧对于李翠几人觉得江凡和付婧婧之间有事，但是大家都觉得正常。 但这就是最不正常的。 “这事我真没说谎，往后你们都注意点，可不能再拿这个表现得没有异常了，要不然还真可能被付婧婧发现了。”江凡郑重叮嘱道。 李翠听完江凡这么一大通，也总算相信了。 涉及到这件事，那往后就不能当做天经地义了。 “这事得和月梅说一下，她那嘴没个讲究的，别哪天开玩笑给婧婧叫上妹妹了。” 江凡一听，还真觉得有这种可能。 毕竟林月梅可是敢拉着李翠和他一起办事的猛人。 不过李婶你刚才说的自己和付婧婧之间的那一通话，意思也大差不差了。 “这事儿我会和她们说的。” “唉？”李翠刷锅的动作明显的顿了顿，“她们？” “我是说你和林姨嘛。” 江凡一个警醒，在脑门儿上拍了拍，还真是神志不清了。 不过好在是，他昨晚是想明白了才睡觉的。 江静萱家那边，还是得去一趟。 第447章 想问林月梅的事 中午吃饭的时候，付婧婧也还没有回来。 江凡刻意给余见打了个电话过去询问情况。 得知他们还在隔壁村，两村交界的地方，有些事情得划分清楚。 这涉及到了往后水泥路的养护问题，正好以前也没有明确的界定，所以就趁着今天把两村之间的土地彻底分清楚。 江凡让余见给付婧婧说一声，待会儿弄完了就回来吃饭。 王莎莎这个妮子没上学之后就一直在家里，做饭，做家务这些不在话下，完全抵得上林月梅了。 三个人一起做饭就没有那么恼火，按时出锅。 饭后，江凡帮着收拾了桌上。 今天状态不是很好，待会儿还要去接妞妞，下午他就先不去诊所那边了。 洗完碗过后，江凡对着身旁的李翠询问，“婶儿，你东西搬过来没有？没有的话，我和你一起去搬过来。” 江凡可不想今晚再和付婧婧单独相处了。 害怕犯错是一回事，主要是暂时不知道该怎么处了。 昨晚两人之间其实可以算作是谈崩了，如果只是两人在同一个屋檐下的话，免不了会单独处着。 多不自在。 “我上午送了妞妞回来就搬了。” 江凡点点头，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微微太阳，“你们下午干嘛呢？” 李翠她们一般比较忙活的时候都是上午，因为要煮十几个人的饭，时间又不是很长。 但是晚上人不多，晚饭就不需要多费事。 下午还是有一段比较长的空闲时间的。 “这段时间不住屋里了，我回去把屋里收拾一下，再去地里看看菜。” 胡梦附和道：“我也得回去看看菜，你这边一时半活儿还修不完，应季的菜可不能停，总不能有我们在，菜还要你去街上买吧。” 江凡会心的笑了笑。 有时候，其实和江凡在一起奋斗的不止是付婧婧，李翠她们也是同样的。 都把自己的事情放在心上的。 天天煮饭，种菜……这些事情比不上付婧婧‘挥斥方遒’，但也是一份无私的付出。 这份感谢，埋在心底，默默对她们好就行了。 “我得回去给爸爸把脏衣服洗了。”王莎莎等两个长辈回答之后，自己才开口道，“江凡哥，你的脏衣服也拿出来吧，我先洗了再回去给我爸洗。” 李翠当即不干了，“莎莎，他都这么大个人了，让他自己洗，别给他惯得那些臭毛病。” 这可是李翠自己的专属活儿，怎么能让王莎莎做了呢。 “唉？李姨，江凡哥每天这么累，我帮他洗洗衣服没什么的吧。” “我待会儿洗妞妞的衣服的时候，顺便就给他洗了，不碍事。” 李翠前后说的话自我矛盾。 王莎莎没有强求，和几人聊了一会儿之后就回家去了。 等下午四五点过的时候再过来帮忙就成。 “李婶，胡婶，我去林姨那边看看。” 江凡得去和林月梅说说付婧婧事情，也顺便看看林月梅她们过的咋样。 慢慢悠悠的走到林月梅家，江凡先在院子外面看了看，就看到林月梅一个人在家里。 江凡走了进去打招呼，“林姨，唐叔他们呢？” 林月梅正拿着手机摆弄个不停，听到声音赶紧放下。 “他跟小甜吃了饭去村里逛荡去了。” 唐城没回来之前，两人之间的相处可以说是除了李翠之外，最为自然的。 她帮了江凡很多，江凡也帮了她很多‘次’。 但是这会儿，两人又单独坐在一个屋檐下的时候，江凡却觉得不自然起来。 看着林月梅干笑了一会儿，江凡主动询问道：“今年就在村里不走了？” “要走啊。”林月梅撇撇嘴，“不过得等两天，翠儿昨晚才和我说了暂时先不去你那儿忙活了，又不能帮你忙活我们这屋里啥事也没有，等过两天我就回镇上了。” “好些老朋友回来了，回去和她们搓搓麻将堂子。” 听到这话，江凡心里还是有些受用的。 林姨留在村里是为了帮他做事。 现在因为唐城回来了，她继续在江凡这边忙活不是很好。 所以就要回镇上打麻将了。 “你走了唐叔不会说什么吗？” 林月梅嘁了一声，“是他自个儿想在村里住着的，你放心，饿不死他。” “凡子，等明年我再回来帮你吧，顺便我这段时间也好好休息一下，太久没干活了，连续做了快一个月了，身子骨还是有些恼火。” “你腰又疼了吗？”江凡提议道：“要不我给你按按？” 江凡说的是最为纯粹的按按，医疗层面上的。 但是林月梅却瞪了他一眼，“你小子真是熊胆，这会儿了还敢提这事儿呢？” “……”江凡满脸黑线，“我不是那个意思。” 林月梅咯咯笑着，似乎觉得和夏天那会儿刚和和江凡见面时候一样，他还是那么好逗。 “你今儿过来就是问刚才那些？” “不是。”江凡摇头道：“是付婧婧的事，昨晚……” 和李翠那边一样，江凡只说了在楼下堂屋里面的事情，并没有提及后面在楼上卧室里面的事情。 “往后你别拿这事儿挂嘴上了，人付婧婧聪明着呢。” 林月梅听完，心里比李翠都还要觉得不可思议一些。 既然江凡专门过来说这个事，那两人之间肯定就真的没什么事情。 “可以啊，你居然和付婧婧在一个房里待了一整个晚上，还真的什么都没做。”林月梅打趣到：“还真是转性了。” “……”江凡无言以对。 所以说这事儿得专程和林月梅说一说，她的观点总是那么清奇。 李翠听到这事儿的反应就是要当心。 结果到她这儿了就是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 “反正就是别在人跟前再提就是了。”江凡起身准备离开。 但他总觉得自己还有什么话没有问出口，心里面挂着点啥，让人怪不舒服的。 就好像是自己专程过来并不只是要说付婧婧的事情的，否则的话，电话里面就可以说了。 但他还是来了。 “就这么走了？” “不问点什么？” 林月梅主动开口，似笑非笑的看着江凡。 江凡回身看着她那张明媚的脸。 第448章 岁月还长 江凡从林月梅的两个短问里面也听明白了林月梅知道自己心里藏着事。 或许，这事儿只要是个男人就会想要问的。 只是江凡在唐城回来之后就一直刻意将这事儿淡化，放在心里，不主动去想。 但是它却又存在着。 江凡看了看林月梅的脸色，试探性道：“那啥，林姨，你晚上和小甜一块睡的？” “跟你有啥关系？”林月梅脸上满是戏谑。 “我……” 江凡像是被一大块红薯给卡在喉咙一样，吐不出，咽不下。 看着江凡吃瘪的样子，林月梅止不住的笑。 不多时，她眼睛上下打量着江凡，啧啧道：“到底是男人。” “我这几晚都是和小甜一起睡的，没和他睡一块，我不早就和你说过了，因为有小甜，我俩就在凑一块，不让这家散了。” “你看他整天弄得那副模样，像是老实过日子的人吗？他在外面的女人都还喂不饱呢。” “要不是小甜这个女儿，他估计过年都不会回家的。这两天你也看见了，走哪里都把小甜带着的。” 江凡点点头，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 想明白的同时，他在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他想知道的有了答案。 他想要的答案。 尽管他和林月梅之间与其他的女人可能会存在相处上的差异。 但不管怎么说，要是她晚上真是和唐城睡一块的，自己心里还是会别扭得很。 尽管他知道，自己没资格要求那么多。 这也是他为什么在心里一直刻意去淡化这个事情的缘故。 但越是想要淡化，这种事情就越是像那雨后春笋一般，突突突的往外冒。 止都止不住。 “行了，这下开心了吧？” 江凡挠挠头，不好意思道：“林姨你这说的什么话。” “你还跟我装上了，咱们‘知根知底’的，我会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 “你也真是扛得住啊，刚才我不叫住你，你是不是就不打算问了？一直憋在自己心里，自个儿胡思乱想？” 江凡有一种心思被看穿的窘迫，站在原地不知道说些什么。 林月梅朝着屋外看了看，往后退了两步，退到了堂屋门后，对着江凡招了招手，“过来。” 江凡一上前，她就揽住他将红唇递了上去。 良久，两人分开。 “这下满意了？” “满意了就赶紧回去吧，我要约人准备过两天打麻将了。” 江凡点点头，心里那一层云雾好像被太阳冲破了一般，说不出来的爽快。 刚迈出几步，他又忽然回过头来，“林姨，真不要我给你按按吗？去诊所那边开着门。” “滚！” …… 江凡神清气爽的从林月梅那里离开。 这两天来心中的一块石头放下了，心情也好了不少。 回到砖房这边，李翠她们都不在，付婧婧也还没有回来。 江凡索性就定了几个闹钟，在屋里补起瞌睡来。 下午到点的时候，他拎着东西，骑着三轮车去了学校接妞妞。 顺便看看赵月，也去看看赵老师。 自从忙碌起来之后，已经好久都没过来了。 今儿个是这边的小学放寒假的日子，幼儿园也是今天跟着一起放的。 江凡赶过去的时候，赵月还在讲台上布置着寒假的内容。 看书做作业，帮着家长做些家务。 江凡就站在门口听着，做家务比如扫地一类的简单事情可以做。 但是做作业这回事，说了等于没说。 江凡也是记不清了，不过他在这个年纪的时候，应该是跟着陈富贵他们屁股后面满村子的乱跑才是。 做作业？搞笑。 今天赵月穿了一件灰色的长款羽绒服，腰间是一条三指宽的束带，将腰肢包裹起来，在身侧的位置打了一个蝴蝶结。 看起来一点也不臃肿。 下身是一条黑色的铅笔裤，露在长款羽绒服下的纤细小腿被紧紧的包裹住。 兴许是天气寒冷，今天的头发是披散下来盖住耳朵的，不施粉黛的她看起来甚至有一种大学生的清澈。 是那种干净的清澈。 很美。 相比于浓妆艳抹，江凡很喜欢这种自然美。 所以他身边的女人几乎都是比较素的，没有那种用粉底将自己脸给糊起来的。 布置完之后，依旧是挨个叫学生名字，然后家长进门领人。 随着人渐渐的离去，江凡高大的身影就在教室门口显露了出来。 赵月发现之后，眼睛明显的要比之前亮堂不少，脸上的笑容也更盛了。 这个场景，江凡无比熟悉。 之前只要是他过来接妞妞，赵月发现他之后，总是会浮现出这样的神情。 依旧是老规矩，江凡领着妞妞在外面的泥操场里等着。 等到赵月把所有的学生都交到家长的手里之后，锁了门再出来。 幼儿园的不像小学生，布置完寒假作业之后就可以离开了。 赵月这一通忙活下来，学校里几乎已经没什么人了。 她踏着小碎步快步的走了上来，朝着四下看了看，随后极为自然的从荷包里面伸出双手捂在江凡的脸上。 “冷不冷。” 江凡笑了笑，“不冷，有太阳呢。” “江凡叔叔，赵老师，你们在干什么呢？” 江凡之间隔开的空间下，妞妞抬起头，睁着大眼睛疑惑的看着两人的动作。 怎么从来没有看到赵老师捂住别的同学的家长的脸呢？ 她同桌赵城的爷爷脸上都冻得起褶子了，赵老师也没有给人家捂一下呀。 小小的脑袋，大大的疑惑。 赵月也不松开手，只是低头笑道：“因为你江凡叔叔脸颊冷，赵老师的手暖和呀。” “这是看在妞妞的面子上，不然赵老师才不会捂他呢。” 说着，她也伸手在妞妞的脸颊上捂着，“看吧，是不是很暖和？” 对付小孩子，赵月一套又一套。 “村里忙得怎么样了？” 江凡最近平时因为忙碌虽然不怎么来学校，但是两人之间的联系却是从来没有断过的。 她也知道江凡在村里具体忙些什么。 “还早，之前计划的是年前就要把一切都弄好，年后就好开业了，但是现在看的话，可能年后都还得忙活一段时间才行。” 赵月点点头，“慢慢来嘛，一件事一件事的做好。” “时间还长。” 岁月也长。 你的，我的，我们的。 都还长。 第449章 你就这么走了？ 妞妞在一边自己玩自己的。 江凡和赵月在学校里面的泥操场上逛着走了一会儿。 享受着岁月静好。 看着和平房没什么区别的破旧学校，江凡忽然问道：“你觉得这学校还能坚持多少年？” “唔……”赵月沉吟一会儿，“反正垮不掉，这附近几个村的孩子都是在这里上学的，我们村本来就有通往镇上的泥路，但还是太远了。” “你们那边也是一样，就算修了水泥路，那也很远，这些学生根本就不可能去镇上上学。” “所以，除非这边这些房子最后实在没办法待人了，不然的话，这学校就会一直存在着。” 教育，得拉动着走的。 江凡点点头，“你说……要是把学校搬到大老包村去怎么样？” 赵月猛然侧目看着江凡，脑子里面想着那样的一幅画面。 她和江凡之间，分明就是这么一段距离，但是她因为学校的事情，根本就脱不开身，跟江凡之间的见面，主要还是靠着他过来接妞妞。 如果，学校搬去了大老包村的话，那岂不是两人之间天天都可以见面。 只是…… “能行吗？” “大老包村那边没有合适的地方吧？而且你们那边是几个村子里最偏的，恐怕很难定在你们那儿。” 江凡没有去分析赵月的话，而是笑着继续问道：“你想不想它搬过去嘛？” “当然想啊。”赵月展颜，“这样我们就可以经常见面了。” 相思苦，最难医治。 江凡伸手进自己上衣荷包里，握住赵月一直放在里面的手。 “那就搬，我来想办法，差不多明年下半年，我就开始忙活这事。” 赵月回握住江凡，嘴角高高扬起。 她知道身为师者，自己和江凡之间的事情是大不韪的。 但是她不后悔嘛，本来就差点堕入深渊，被江凡给拉起来了。 她不会在乎这些的。 这份工作，对自己而言很有意义，村里的孩子，特别是启蒙的，要是没有一个好的启蒙老师，往后根本就艰难的路会走得更加坎坷。 所以即便是再难，她也没有放弃，也不会放弃。 现在，能够有机会兼顾自己理想的同时，又能够和江凡之间近距离相处的话，当然是好得不能再好了。 两人驻足看了学校一会儿，江凡抖擞了一下肩膀，“走吧，我们去看看赵老师吧。” “啊？” “奶奶不在家里，之前关系很好的一个学生家长，也是奶奶的老朋友，前两天从外地回来了，奶奶在那边呢。” “她老人家一个人能成吗？” “行的，奶奶就是过去坐坐，平时她一个人在家里孤单得久了。” 江凡点点头，到了那个年纪，之前又因为腿伤的缘故，在屋里待久了，多见见朋友是好的。 “那今天还真是不巧，我就先回去了，等后面空闲了再过来看看赵老师。” “我三轮上带了点东西，你带回去拿给赵老师。” 江凡拉着赵月来到三轮这边，把上面的一些老年人吃的东西给拿了下来。 “你就这么走了啊？”赵月难得的委屈道。 她是个很知足的女人，有时候仅仅是和江凡在乡间小路上牵着手走走就觉得很幸福，很满足了。 江凡自以为今天似乎都做到了。 “那……？” 赵月看了看妞妞，又抬头嗔怪的看了江凡一眼，那清丽的面容上露出一抹红晕。 与寒风吹红的不一样，这是自内而外的。 这个表情…… 江凡见过，就在第一回进赵月卧室的时候见过。 只不过当时她这副神情之上还带着泪水。 “……” 江凡觉得这个时候提这事儿多少有些破坏气氛了。 明明两人都是很正经的相处，一方忽然表达出这个想法，多少有点别扭了。 “妞妞还在呢。” 赵月难得瞪了江凡一眼，就像是一个心中满怀怨气的小媳妇。 支支吾吾半天才说出一句话，“你自己想想都多久了，快一个季了。” 是有点久了。 但是这事儿吧，赵月之前一直没有提及，江凡也一直觉得赵月没那么多这方面的想法。 况且每次家里都还有赵老师在，同时妞妞也都基本在场，两人根本就没有在私密环境下单独相处的机会。 所以这事儿对于两人之间来说，就除了头一回，后面就没有了。 江凡是还有其他女人，自己吃得饱饱的。 但是赵月不是啊，她就江凡一个男人，又是二十多岁的年纪。 她就算再怎么清心寡欲，这种事情也是无法避免的。 江凡低头看着妞妞，“妞妞，想不想休息一下啊。” …… 妞妞在场，确实是不好。 不过江凡让她没有任何伤害的‘睡’着了。 赵月家里。 赵月彻底放开了，几个月以来的煎熬化作此时的疯狂。 冬夏两季，女人各有各的美。 在冬季，黑色紧身铅笔裤与夏季的短裙的杀伤力虽然划不上等号，但同样不低。 再加上赵月反常的疯狂，就更加为这种诱惑增添了一层滤镜。 天黑之前，两人才从卧室里面出来。 大冬天的，江凡额头上全是汗水，后脑勺的头发根都是湿漉漉的一片。 就跟在农家乐那边干了一下午的活儿一样。 赵月紧随着江凡走出，手里拿着裹成一团的灰色床单。 那床单好几处地方就跟在水里面浸泡过一样，异常显眼。 赵月比江凡还要不堪，整张脸白里透红，长发已经被扎起，有些凌乱，好多地方被汗水浸湿贴合在肌肤上面。 “那我回去了？” 赵月嘤咛一声，“嗯。” 江凡在她额头上面轻轻印了一下，随后去最里面的那间屋里把妞妞‘叫’醒。 带着人往回赶。 路上，回想起赵月与平日里的温文尔雅截然不同的疯狂，江凡不禁摇了摇头。 读书那会儿听说过一个词，叫做柏拉图式的爱情。 就是指男女之间，只有兴趣爱好，共同追求之类的交流。 却独独没有关于床笫之间的。 江凡觉得有些扯，不理解。 至少目前为止，他所遇到的最为含蓄的赵月，也不是这样的。 第450章 幸福的夜 江凡带着妞妞回到砖房的时候，正好是饭点。 他带着小姑娘在院子里洗手。 “怎么这会儿才回来？” 江凡看向李翠，随意解释道：“去看了一趟赵老师。” 李翠没再多问，准备回灶屋里边端菜去了。 “婶，等等，付婧婧呢？她回来了吗？” “回来了，不过回来就去了楼上，估计是今天忙活累了，在休息呢吧。” 江凡点点头，想了想，“我去叫她吃饭。” 甩掉手上的水珠，江凡上了二楼。 屋门是关着的，江凡站在门口酝酿了一下，随后敲响了房门。 “吃饭了。” 过了一会儿，屋里传回来动静。 只是一个嗯字。 江凡扯了扯嘴角，还生气呢？ 踌躇了片刻，江凡推开了门。 光线照射进屋里，付婧婧坐在床边看着东西。 门被忽然推开，她知道是江凡，但就是不抬头看。 江凡有些尴尬，“今天还顺利吗？” “还行。”付婧婧头也不抬的回答。 就算她再喜欢江凡，但是昨晚被那样拒绝，心里还是会有情绪的。 “先下去吃饭吧，你中午还没吃的吧？” “嗯。”付婧婧翻动了一下手上的东西，“你先下去吃吧，我收拾一下就来。” “……” 从始至终，江凡都只能看到她的头顶。 他这会儿也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了。 对昨晚的事情感到抱歉？ 人家需要的不是抱歉。 说些安慰的话？ 自己说出来，又有些扯淡。 而江凡也没经历过这种场面。 身边的女人，都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直接间接的就在一起了。 他和付婧婧这种，类比的极端一点，就有点像当初刘长根他媳妇朱芳，想要逼着江凡跟她办事。 被江凡拒绝之后，就变成仇人了。 他和付婧婧之间总不能够变成仇人吧？ 江凡摇了摇头，长吸了一口气，转身下楼去了。 听到江凡离开的声音，付婧婧才抬起头来，眼睛里面满是血丝，眼泪在眼眶里面打转。 即便是如此，刚才低着头的时候，她也没让眼泪掉下来。 她不会放弃的，在这里陪着江凡的人是她。 总有一天，江凡会看清现实的。 …… 晚饭的时候，大伙儿都发现了付婧婧的异样。 她情绪掩饰得很好，但是那双全是血丝的眼睛是藏不住的。 有人询问，她就以昨晚没睡好，今天又在外面忙活了一天为理由搪塞过去。 江凡只能闷着头吃饭，不参与这个话题。 吃过晚饭，付婧婧就上楼洗漱去了。 江凡跟李翠她们收拾碗筷。 等人都走完了，也没见付婧婧下来。 “凡子，婧婧她到底咋了？怎么感觉不像是累着了？”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因为别的什么事情吧，我下午问过她了，她也没说。” 江凡当然不可能把两人之间昨晚的事情说出来。 付婧婧对于李翠等人而言，还是个小姑娘，这种事说出来多少有些掉面子的。 “要不我去问问看？” 江凡连忙劝阻道：“她不说就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呗，还是别去了。” 李翠想了想，“成，那我先带妞妞去洗漱了，待会儿下来。” 李翠没有睡在二楼，楼梯上上下下的对妞妞来说不方便。 还有一个原因，当然是因为江凡也在一楼。 李翠的卧室就在江凡的旁边。 主打的就是一个方便。 二楼的卫生间可以用，洗澡什么的方便。 一楼同样可以洗漱。 不过江凡下午在赵月那里因为赶时间，晚上还是得洗洗。 李翠娘俩一下来，江凡就接替了卫生间。 等他洗好下来的时候，娘俩已经不在堂屋里了。 江凡推开卧室门看了一眼，妞妞在李翠旁边坐着，精神头足得很。 李翠投来无助的眼神，“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是不睡，往天这个时候早就已经睡了。” 江凡眉头动了动，为什么不睡他当然知道。 下午在赵月那儿，江凡让妞妞‘睡’了快两个小时，这会儿当然精神了。 “要不穿上衣服去我那儿看看电视？” 这砖房里面有电视，就在江凡睡的那屋，以前是刘长根两口子睡的。 李翠有些犹豫，似乎是不想让妞妞熬夜。 “都已经放假了，看看电视没事的。” 江凡一边说着，一边走上前抱起妞妞，“走，跟江凡叔叔看电视去 。” 妞妞当然想看，因为在自己家里根本就没有这东西。 “把妞妞外套拿过来啊。” 江凡临走时招呼一声，就抱着妞妞去了他那屋里，给小姑娘放进了提前打开电热毯的暖和被窝里面。 再把电视打开，调到动画频道。 没一会儿，李翠就拿着妞妞的衣服跟了过来，自个儿也穿得严严实实的。 三人就这么看起了电视。 屋里开着灯，电视的荧光不断在闪烁着，妞妞的笑声接连不断。 温馨的气氛在不断蔓延着。 只是李翠一个人坐在床下，虽然时不时的看着电视，又时不时的看向江凡和妞妞，眼中一片幸福。 “婶，你要不也上来？坐下面怪冷的。” 李翠愣了愣，看向门口的位置，迟疑道：“待会儿婧婧下来看到了怎么办？” “不会，这楼梯下楼的声音大得很，下来了听得见的。” 江凡心里还暗戳戳的补了一句：付婧婧这会儿估计不想看到他，根本就不会下来。 李翠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没能抵挡住‘一家三口’在同一个温暖的被窝里面看电视的诱惑，爬上了床。 两人一人一边，妞妞就在靠在两人的中间，左边看看，右边看看。 她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只知道心里很高兴。 高兴的不得了。 电视里播放的动画片对于江凡和李翠两人而言很幼稚，但两人都看得津津有味，手越过妞妞的后背，紧紧的握在一起。 人们对于幸福的定义，千人千面，因为各自的情况，各有各的不同。 对于江凡而言，能够代表幸福两个字的事情很多。 吃得饱，穿得暖，是一种浅浅的幸福。 有钱赚，有钱花，是一种幸福。 还有很多很多…… 这个温暖的被窝，和李翠妞妞这样安静的看着电视。 也是一种幸福。 一种过往难得的幸福。 第451章 层层剥离的洋葱 一夜无话。 昨天在妞妞睡了之后，江凡就给娘俩送回了房里。 今天起了个大早，付婧婧依旧对江凡爱搭不理的。 吃了饭就去村委会忙自己的了。 听说是交界的地方还有事情没处理好。 新的一天，日子似乎没有什么变化，江凡调整好了状态就又开始投入到了农家乐的修建当中。 经过一个多月的努力，整体框架已经出来了。 上下两层，占地两百多平的模子，矗立在诊所对面。 和村里显得格格不入。 村里就没出现过这样子的建筑。 村里人都晓得，江凡这是发了。 用句抽象一点的话来形容：有这么一座房子，十里八乡最美的姑娘，江凡都能够娶回家了。 而这个周末，因为快临近过年了，镇上断断续续有人回来了。 以往冷冷清清的小镇，一下子像是被填满了一样，路上能够见着的车也多了起来。 平时生意不怎么样的那些餐馆，生意也是一天比一天好了。 特别是晚上的烧烤摊，更是生意好到不行，常常开到凌晨两三点。 这就会牵扯到喝了酒的人半夜无故的闹事。 所以镇上的派出所也忙碌了起来，随时待命着，免得在过年之前出现什么重大的意外情况。 这就导致江静萱这个周末没能回来。 林月梅在周末过后也回去镇上了，如她所言，去找人打麻将去了。 就剩下唐城妇女俩在村里待着，每天在村里逛着，东看看，西看看。 他好像刻意管着唐甜，不让她去找江凡，就算是平时见面的时候，一定是唐城在身边的时候。 江凡在周末过后的第二天，又在村里买了一头猪，在王明那儿买的，走的是市场价，三千出头。 这头猪不仅是最近一段时间的口粮，过年的时候也就是这头猪将就着过了。 反正也没几天了。 临近过年还有十天出头的一个夜晚，江凡刚洗漱完下楼的时候，李翠就走了上来。 “凡子，腊肉、酱肉已经做了，要不要再做些香肠？” “你过几天跟着静萱过去的时候，都带带点过去。” 江凡抹了抹脸，想了想，“屋里的新鲜肉都得留着吃，要装香肠的话估计得去镇上装了。” 一头猪，留了些肉做成酱肉，腊肉，要是再装香肠的话，就没多少了。 “要不把我家里那头牵出来宰了装，反正过几天也得给宰了。” 李翠有养猪的，不止是她，村里几乎是家家户户都会养上一头，一年到头的肉就指望着过年猪了。 要是没有特殊情况的话，没谁会专程还去镇上买肉。 江凡笑了笑，“那可不成，那得留着你们明年吃的。” 而且，家家户户做腊肉这些都几乎是成了习俗了，自个儿用腿子肉把香肠装了，剩下的肉其实就不怎么好了。 “这有个啥，我和妞妞也吃不完啊。” “算了，还是去镇上装吧，不是要多装一点嘛，我把腿子肉都给用了，也剩不下啥了，去镇上装也省得你这边麻烦了。” 李翠没能拗过江凡，两人一合计，给胡梦打声招呼，两人明早早点去镇上，装完了也好早点回来。 第二天一大早，江凡就骑着三轮车和李翠出门了。 这还是江凡在修路之后，第一次骑车出来。 前面修的这一段路，早就已经可以上车了。 茫茫雾气里，虽然能见度不高，但是三轮车走的却异常平稳。 “这路修到哪儿了？” 李翠哈出一口气，“不知道，我最近也没出来看过。” 三轮车一直往前，到了距离黄果树还有一公里多的地方停了下来。 路上有其他村的村民端着碗蹲在路边上喝稀饭，提醒江凡说前面的路才浇上两天上不得车。 江凡就在路边上把三轮给停了，从车上拿下背篓，和李翠两个步行出去。 路就在他们停车的前方两百米左右的地方到头了。 这会儿已经陆陆续续有工人赶到这边，准备干今天的活儿了。 还没到黄果树，也就是还没修到一半。 大致修到腊月二十五六的时候停工，这几天的时间差不多可以过半。 “这路年后还得忙活不少时间呢吧。” 江凡简单分析了一下，“过年那几天肯定是开不了工的，大年初七初八差不多再动工，可能还要一个多月才能够修好。” “要通车的话估计得往后再推大半个月。” 江凡算了算时间，前后连续起来，跟自己农家乐那边正好对得上。 只是自己之前年后就想要开张的想法就根本不可能的了。 也好，安安心心的过个年。 “还是快，这才多久的时间啊。”李翠回过身看着断头的水泥路，不禁发出感慨。 “感觉变化真的好大呀，水泥路竟然能够修到我们村子去了。” 之前在村里待着就有深深的感触，这会儿顺着路出来，感触就更加的深刻了。 这条路，就好像是一把小刀子，将大老包村这颗顽固的洋葱一层一层的剥开。 以往的生活，要变了。 李翠在村里待了这么多年，虽然和江凡之间发生了异常的关系，但是这并不能改变她几十年在那样的环境下养成的既往的习惯。 这些变化接踵而至，对于未知的生活，心中是有憧憬也有害怕的。 日子越过越好，谁都想要看到，自然憧憬。 可江凡却把事情越做越大，那种前面几个月在小村子里自己和江凡之间的那种不受外界所干扰的生活就会被破坏。 不知怎的，她心中对那会儿什么都没有的江凡，还要怀念一些。 毕竟，那是两人纯粹在一起的开始。 第452章 肉被换了！ 走过黄果树，再去镇上的话差不多就只需要一个多小时。 江凡两人到镇上的时候才早上九点过。 临近过年，镇上的变化确实是大。 路上的车辆多了起来，大清早的，就见人来人往。 而他们今天除了灌香肠，还有就是买些年货回去。 虽然江凡自己不会在村里过年，但是李翠她们要啊，今天先暂时买一点，等过几天找个时间，过来都给买齐了。 这是毕业后的第一个新年。 也是命运发生天翻地覆的改变后的第一个新年。 江凡自己心里面是很想就在村里面过的。 但是答应江静萱的事情已经是好几个月之前的了，他不能不去。 两人穿过热闹的街道，径直去了菜市场。 菜市场里面的肉贩子每到过年的时候就会做灌香肠这样的生意。 只要是能赚钱的，都可以给安排上。 比如做香肠，饺子馅儿，包子馅儿之类的。 一般都是夫妻档，男的守铺子，女的就在铺子旁边做这些。 菜市场里人很多，喧闹得很，一进去还是一如既往的扑面而来的复杂味道，直冲脑门。 江凡倒是没觉得有什么，这也是生活的一种元素，在那些城里的大超市里，想看到这样的场景还看不到呢。 倒是有更加奇葩的场景，超市临期产品大减价的时候，早上还没开门，超市外面就已经站得满满当当的了，还多数都是些老头老妈子。 门一开，就跟打仗了似的，争先恐后的冲进去，逮着那些大降价的产品就是往身前疯狂的刨。 就如同闹饥荒的年间，众人抢食一样的。 国人喜欢贪小便宜，这个江凡理解。 但是都住在城里了，还至于那么去抢么？ 抢那么多回去，短时间内又吃不完。 难不成是为了在和老朋友聊天时炫耀一番：嘿！猜猜怎么着，昨儿在某某超市，我抢了十斤…… 好些事情不理解，但尊重。 那个年纪的老人，都精明着呢。 江凡两人在人群里面穿梭，像他俩这样一起来买菜的‘夫妻’档不少。 一边走，江凡一边凑在李翠耳旁大声问道：“有卖肉的熟人吗？” “别去熟人那儿买，他们专坑熟人，你跟着我。” 李翠说完，自己走在了前方，带着江凡穿梭。 做生意专坑熟人这事儿，在哪儿都摆脱不掉。 两人很快就来到了一处肉铺面前。 “老板，灌香肠，后腿肉怎么算？” 一般这种情况，算上调料和做工费，会比单纯的猪肉每斤会贵上一些，这要取决于灌多少香肠了。 江凡差不多要灌六七十斤。 听了老板报价之后，李翠又领着江凡接连换了好几个摊子，最后选择了好几家价格一样的其中一家。 用她的话说就是，贵的亏，便宜的肯定有便宜的坏处，这些价格大致相同的会稳妥一些。 日常生活当中的某些小细节，李翠还是手拿把掐的。 四十斤后腿肉，三十斤前腿肉，加上加工费，算下来一共是八百多块钱。 割好肉之后，江凡两人就换到了老板娘这一边来等待。 “调料有啥讲究没有？” 这是在问口味了。 李翠侧目看向江凡，江凡忽然尬住了。 他不知道江静萱他们那边的人是什么口味。 或者说，他根本就不知道江静萱具体是哪里的人。 这种突如其来的发现，让江凡在尴尬的同时，心头莫名的有些酸涩。 两人是在谈恋爱吗？ 怎么感觉好多东西他都不知道。 “要不就按我们这边的口味吧，你从这边带过去，就别用他们那边的了。” 江凡本来想给江静萱打个电话问一下的，听到李翠这么说，也收起了电话。 “就这么弄，辣子少放一点吧。” 定下口味，老板娘开始配调料，之后就是绞肉开始装灌。 “婶儿，你在这儿守着，我去买点其他东西，待会儿灌好了，我们直接就回去了。” “我去买吧，你来守着。” 李翠怕江凡弄不清楚，买些用不上的东西。 “也行，人多你注意点。” 李翠从江凡身上接过背篓，朝着菜市场外面走去。 江凡就铺子旁边看着灌香肠。 一般这种情况，在这儿守着的人要么是玩玩手机，又或者是抽支烟，反正眼睛干瞪着是不会的。 可江凡就是站在那儿直勾勾的看着。 这香肠是要拿一部分给江静萱她家的，所以容不得什么岔子。 那老板娘一边切肉，一边时不时的抬头看看江凡，看他眼睛一直盯着这边看，自个儿又收回视线，专心在自己的手上。 “小伙子，让一让。” 江凡身后传来声音，他转过身去看了一眼，原来是有人背着背篓要从这里过去。 他盯着脚下，往旁边的地方站了站，给人家让路。 等人走了，他才回过头来继续看向老板娘。 依旧在给肉切片。 灌肠，要先将肉切片，然后码料，再是进机器绞，直接装肠。 起初，江凡视线都在老板娘手上，并没有发觉什么。 可等她切完几十斤前腿肉，换那块后腿肉的时候，江凡忽然叫停了她。 “等会儿，先别切。” 江凡往上凑了凑，认真的看了看。 这块肉根本就不是他刚才买的那块！ 大小是差不多，但是成色不对！ 确认的瞬间，江凡就知道，这肉被换了。 就是在自己转身让别人路的时候。 动作还挺麻利。 “怎么了，小伙子？”老板娘一脸人畜无害的看着江凡。 “这肉不是我刚才的那块，给我换回来。” 老板娘愣了愣，旋即笑着说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一直在这儿看着呢，这怎么就不是你那块了？” 江凡笃定无比，懒得和这个老板娘扯，他沉声道：“把肉给我换回来，我什么都不说，要不然我就得给大伙儿说说你们是你怎么做生意的了。” 其实，江凡就站在铺子边上，周围的人又多，他这么一叫停，已经有人听见了。 这会儿正睁着眼睛看着那老板娘呢。 老板娘面色一沉，在围裙上将手上的料擦拭干净。 “我看你是过来找事的吧，这肉就是你刚才的那块，你让我拿什么给你换？” 第453章 骑虎难下 随着老板娘的这句话落下，气氛瞬间就变得紧张了起来。 一旁刚割好肉递出的老板把嘴里的烟头吐掉，手里的剔骨刀往案板上一剁，回过身直直的看着江凡，明知故问：“咋了？” 两人显然默契极高，那老板娘扯着嗓子，似在反驳江凡，似在给老板解释，又似在说给旁看热闹的人听。 “这小伙子非说我给他的肉换了，他一直在这儿看着呢，我怎么换？我们两口子在镇上也做了好几年生意了，还从来没有哪个这么找过事。” “小伙子，你要是想从我们这儿占些欺头，怕是要不得哦。” 老板把眼睛微微眯起，一张满是横肉的脸沉了下来，手朝着剔骨刀握去。 “小伙子，看你像得白白净净的，搞这种事要不得，我们摆铺子做生意，不惹事，也不得怕事。” “赶紧给他装了。” 江凡暗自摇头，看来是不想好好解决了。 他就搞不明白了，这菜市场里做猪肉生意的人不少，他们怎么就敢的？ 这要是被人发现了，他们这生意还做得下去？ 难不成每次都用这样威逼的方式解决？ 这菜市的生意可和城里做生意的不一样。 城里人即便是这样欺客一次，就算被发现了，因为流动大，久而久之也就过了。 但是这个找地方，要是被发现了一传十，十传百，大家不就都知道了吗？ 就为了给自己换一块肉？ 这代价是不是太大了？ “小伙子，他们家应该不会做这种事的，我在这里买了好多年的肉了，没出过什么岔子，是不是你看错了？” “你这小伙子是不是想在老杨这儿吃点耙和啊？这可不兴的啊。” “……” 好言相劝的有，说教的人也有。 自打上次过后，江凡就谨记着遇到事情尽量不要动手。 而且这边还有这么多刀子，人也多，万一闹起来，伤着别人可不是一件什么好事。 一般人遇到这种事情可能说上两句发现说不过也就算了。 主要是对方有刀。 但是江凡算不了，那一块肉好几百块钱，都是辛辛苦苦挣来的。 最为关键的是，这对夫妻竟然把他弄得还不是人了。 说什么他是想占欺头，也就是想借着这个事情在他们这儿捞好处。 真是倒反天罡。 “把钱退我，今天这事就这么算了。” 江凡在不吃亏的情况下，尽可能的用和平的方法解决这件事了。 可要是把钱退给他了，不就代表承认这事儿了嘛？ “你还真是好笑，这肉都切了，料也码了，你要退钱？哪里去找这种事！”老板娘开始变脸了，“大伙儿说说，有这种理嘛？” “小伙子，这没法子退的，我看那肉也新鲜着的，而且都前面的都已经切了，这怎么退得了啊。” “就是啊，算了吧，这有个啥嘛。” 江凡瞥了一眼那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 小地方的人就喜欢站在自己看到的角度把自己当成判官发表言论，着实叫人有些想要让他们闭嘴。 江凡没理会他们，虽然被换上来的这块肉只是成色变了些。 但是肯定是有问题的。 要么是老母猪肉，要么就是瘟猪肉，最好的情况就是那块肉是昨天的陈肉。 冬季寒冷的原因，昨天的肉都还能接受的。 但要是前面两种，江凡可就亏死了。 “那我退那块还没切的总没问题吧？刚才那个大姐说那肉没什么问题，把这块切给她吧，反正她都要买肉的。” 老板娘还没说话呢，那大姐就先变了脸色，往后面退了两步，连忙摇着手道：“我不要……我，我来买五花肉的，吃不着后腿肉。” 此情此景，江凡想起读书的时候学校里经常提的一个词。 小丑。 这大姐就是纯正的小丑。 嘴上嗨得不行，让她自己来就不要了。 不过江凡退那块肉的要求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又没切，也没码料，更没经过他的手，想退就退。 老板沉声道：“给他切了！” “哪里管他那么多，就是来找事的，和他说那么多干什么！要就要，不要就滚蛋！” 这下，江凡真是惊了。 原来还能这么做啊。 江凡忽然想看看他们究竟还有多少花样。 “行，那这肉我不退，我问问啊，一共八百四十三块钱是不？” 老板娘没反应过来，回首看向老板。 老板咂巴了一口烟，“就是，我们没多收你一分钱。” 江凡耸耸肩，“这谁知道？” 紧接着他又道：“前腿多少钱一斤？” “十三。” “后腿呢？” “十二。” “就是前腿三十斤，后腿四十斤嘛。” “那麻烦你帮我把那个后腿称一下，我看看是不是四十斤。” 老板顿时僵在了原地。 这怎么称？ 这临时被拿上来的后腿肉当然不可能刚好四十斤，一称不就准露馅了？ 霎时间，两口子骑虎难下，称也不是，不称也不是。 对视一眼，很快那老板便有了法子。 千篇一律的，站在制高点蛮不讲理就行了。 反正要她把钱从口袋里拿出去是不可能的了。 “称个鸡毛，就问你一句，要不要，不要的话就赶紧走，我这还要做生意。没教养的货，整天正事不做，没事找事。” 没教养？ 从始至终，江凡都在和他们两口子好声好气的商量。 这就成了没教养了？ 泥菩萨也有三分火气。 看来更多的时候，好好说还是没法子的。 有些人呐，就是欺软怕硬的。 江凡索性直接拿出手机，想也不想，直接报了警。 让警察过来处理这事儿最稳妥。 反正今天灌不成，明天再来就是了。 但是几百块钱没了，还整了一半来路不明的肉灌进香肠里，江凡就得和他们好好扯一扯了。 那老板见江凡报警，一下子就急了。 竟然握着剔骨刀离开了案板…… 第454章 真相大白 “给老子把手机放下！” 江凡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他，把电话举到了耳朵边上，给了这么多次机会，却不知道珍惜。 已经到头了。 今天如果不是他，换一个人来，可能还真被他们这对‘老老实实’做生意的夫妻给坑成了。 提刀威胁？ 如果真敢动刀，江凡要让他后半辈子永远活在痛苦之中。 那老板知道江凡这个电话打出去会是什么后果。 “给你退了！” “那后腿肉给你退了！” 江凡神色没有任何的变化，依旧不为所动。 老板见状，是真的急了。 “给脸不要脸！” 说完，就要拎着刀子上前去抢江凡的手机。 还真是敢啊。 持刀逼近，那性质就不一样了。 在他临身之时，江凡火速在其手臂上面点了一下。 哐当一声，剔骨刀直直坠落在地，上下弹动两下之后没了动静。 江凡一脚把刀踢开，对着接通的电话里说了一句， “菜市场，卖猪肉这边，有人持刀行凶。” 刚才，可能是你做生意坑人，那现在就没这么简单了。 老板捂着手臂龇牙咧嘴的看着江凡。 另一边，老板娘发现事情不对劲了，眼珠子提溜一转，手上刚有动作，就被江凡呵斥道：“站着别动！” “这么多人在，你这会儿还想把肉换回来不成？” “没换是吧？待会儿警察来了，我倒要看看你那案板下面是是刚好有四十斤的新鲜后腿肉！” 周遭看热闹的人顿时将视线投向那老板娘。 这下，她只能悻悻然的收回手，被这么多人注意着，她怎么也没法子换了。 完了，完了。 要是待会儿警察来了，当众把他们揭穿了的话，往后这生意还做不做了？ 她想的是会被揭穿，却没想到江凡说的是持刀行凶。 “小伙子，这肉给你退了，就这么算了，别耽搁大家了，成不？” 江凡眉头一挑，“刚才干什么去了？” “我要退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耽搁我了？死不承认的是你，弄死不退的也是你，这会儿知道着急了？” “那你当着大家的面说说，你是不是把我的肉给换了。” “这……”老板娘看看江凡，又瞅瞅那些看热闹的眼光。 再听到自己丈夫的哀叫，一时之间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难不成就这么认了？ 短短时间里面，这老板娘脑瓜子都快烧烂了。 很快，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往前迈出一步，上前搀扶着自己的丈夫。 “老杨，你咋了，被他打疼了？” “你怎么打人！我们都给你退了，你还要打人，就这么欺负我们老实人？” 嗯？ 江凡脑袋子满是大大的问号。 这又是玩的哪一出？ 混淆视听，转移视线？ “我打没打人，马上警察来了就知道了。” 说完，江凡就站到一旁去了，不想再和他们有口头纠缠，和这种人，无论说什么都是浪费口舌。 老板娘却不依不饶，开始哭诉起来。 什么被一个小年轻踩到头上来了、这生意没法做了之类的。 随便她哭，只要她不去动那块肉，怎么都好说。 似乎是觉得光是这样哭天抢地的还达不到她想要的效果，于是就放开自己男人，朝着江凡冲了过去，就要扭打在一起。 她的想法很简单，以这样的方式避重就轻，待会儿警察真来了，众人的注意力可以在双方打架的矛盾上面。 谁知刚一靠近，拽着江凡的衣服还没开扯呢，就被江凡在脖子上抹了一下，随后软趴趴的坐了下去，躺在地上瞪大了眼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没一会儿，后方人群出现异动。 “让一下，让一下。” 江静萱带着人来了。 挤过人群，看到了现场。 江凡站着，另外两人一个躺在地上，一个捂着手，弯着腰靠在一旁的案桌边上，神情痛苦。 “怎么回事？” 江凡简单的把事情说了一下。 在确认可以公事公办之后，江静萱几人分头行动，一个询问周围人具体情况，一个看着地上的夫妻俩，而她自己绕过了案板，去了老板娘切肉的位置，掀开下面一看。 嚯。 江凡买的那块后腿肉正安静的躺在下面。 除了这块以外，还有不少成色不大对的肉放置在一旁，拿取啥的都很方便。 显然，这对夫妻这么干不是一两次了。 事实就摆在眼前，周围人开始义愤填膺的抨击这夫妻俩。 “良心都被狗吃了！有你们这么做生意的？” “这么多肉，要不是被这小伙子揭穿，这些肉就是给我们吃的！” “警官，赶紧抓起来！他们两个刚才还准备拿刀动这个小伙子！” “……” 讨伐之声接连响起。 但他们好像忘记了，刚才帮着夫妻俩声讨江凡的，也是他们。 事情清晰明朗，证据确凿，而江凡也只是自我防卫。 人，钱，肉都带走，都是证据。 留下一人暂时守着铺子，夫妻俩被带走了。 江凡也要跟着走一趟，不过离开之前，他走到隔壁的摊子。 “三十斤前腿肉，四十斤后腿肉，口味就按平时的来，少点辣子，给我灌好了，我待会儿处理完这边回来取。”说完，江凡还把钱递了上去。 这几家都是一样的价格，钱是一样的。 这会儿，即便是他们也有做和这夫妻俩一样的生意的，也不敢再瞎搞了。 那老板接过江凡的钱，赶紧点头应了下来。 经过这么一闹，这事儿啊很快就被传开了。 菜市场是什么地？ 和茶馆，村头，并称三大情报基地。 这夫妻俩的生意，往后注定没法子做了。 在去派出所的路上，江凡给李翠打了个电话，把事情简述一下，让她去隔壁铺子看着香肠。 他去派出所，不过是走个过场。 没一会儿就又出来了。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这事我不和解，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被坑的钱退回来了，你帮我拿着。” 江凡和江静萱招呼一声，就要朝着菜市场赶。 经过这么个事儿，时间已经被耽搁得久了。 第455章 不被理解 “江凡！等等。” 江静萱在身后叫住了江凡，“要不还是协调和解吧？” “他们生意做不成了，要是再给人定罪的话，过不了日子了。主要是他们都没有真的动手，也定不到多大的罪。” 江凡回过头看着她，有些不明所以。 “他都动刀了还叫没动手？今天如果不是我，换一个人来会怎么样？我怎么发现你说话有点问题啊。” “……”江静萱抿了抿嘴，“那就按照你的意思办。” 见江静萱这副神态，江凡觉得哪儿出问题了。 “不是按照我的意思办，于公于私，他们都该受到惩罚好吗？” 江静萱解释道：“最近所里事情很多，这样的事情大多都是选择和解的……” “不然的话，所里没法运转。” 江凡点了点头，“行吧，那我这边答应和解，只要把坑我的钱退给我就行了。” “没啥事我就先回去了，村里忙着的。” 刚迈出步子，江凡又忽然转过身，“对了，在他们那儿差点灌了被换掉的肉的香肠是要带给你家那边的。” 说完，江凡就离开了。 留下江静萱在原地怔怔无言。 临近过年，镇上人多，人多就容易起矛盾，大多都会选择一定的赔偿然后进行和解。 不然的话，这么一个小小的派出所根本就没法子运转。 虽然动了刀，但是根据现场情况以及她对江凡的了解，是根本不可能伤到江凡的，下意识里，她就觉得这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得了。 毕竟，今天从这里出去之后，那两口子是做不成生意的了，还要背上骂名，惩罚够够的了。 再追究的话，就是把人往死路上逼了。 可江静萱和江凡在这件事上，各有立场，谁都可以说个对错出来。 江静萱揉了揉太阳穴，最近天天东跑西跑，到处出警，本就疲得很，正是累的时候。 双方心里都产生了一种对方不理解自己的想法。 …… 江凡赶回了菜市场，李翠已经在铺子旁边守着了。 “没事吧？” 江凡摇了摇头，“没事，已经解决了。” 李翠脸上还有未褪去担忧，“听说动刀了？” “嗯，没伤着我。”江凡上前看了看香肠，“不提这事儿，过了已经。” 由于是江凡的生意，这边做得很麻利，从江凡离开的时候就已经在做了，这会儿剩得不多了。 没等多久，香肠就灌好了，用口袋把香肠装到背篓最下面，其余的东西用手提着。 两人去了镇子口。 由于有几十斤重的香肠，两人在场口打了一个摩托回去。 到修路的地方就下车，然后江凡背着香肠，李翠拎着年货，两人从旁边步行路过施工现场。 驻足看了一小会儿，两人继续前行。 走到停放三轮车的地方，东西一股脑的塞了上去，快速骑着朝村里骑去。 由于耽搁了不少时间，这会儿已经是饭点了。 江凡两人到家的时候，屋里已经开饭了。 李翠进屋对着胡梦和王莎莎歉意道：“遇上点事耽搁了，辛苦你俩了。” “这有个啥，快洗手坐下吃饭了。” 江凡放下背篓，洗手进屋吃饭。 饭桌上，黄成斌和江凡谈了一下农家乐的事情。 “江老板，这边腊月二十八停工，年后的话初四开工，要得不？” 江凡笑了笑，“当然要得嘛，那今年的工钱要不要先给结了？” 黄成斌摆摆手，“这个看你，年后做完了一起结也可以。” 江凡想了想，“年前吧，腊月二十七，还是给大家伙儿把钱结了，过个安稳年。” 江凡这话一说，跟着黄成斌过来的几个师傅当即喝彩。 江老板大气。 江凡倒是觉得没什么，不管年前，还是年后，这钱反正都是要结的，只要不一次性彻底结清就行。 免得修得有什么问题，人拿着钱就跑了。 不过都是在附近讨生活的人，都是做长久买卖的，也不存在这种砸自己招牌的情况。 和那对卖猪肉的夫妻还是不一样的。 而回来的路上，江凡也对李翠表达了自己的疑惑。 为什么那卖猪肉的夫妇会这样做呢？他们难道不知道后果的严重性吗？ 在某些事情上，江凡因为阅历问题还是存在不解。 李翠给了充足的解释。 他们这么做的根本目的无非就是想要多赚钱而已。 不过这不是漫无目的选择目标的。 江凡只是正好碰上去了，他年轻，当时又是自己一个人在那儿，对方又以为他看不懂肉。 所以就大着胆子做了。 本就是不容易被发现的一件事情，再加上就算被发现了，他们那样义正辞严的反过来咬江凡一口，最后再不成，拿刀吓唬吓唬，这事儿也就过了。 只不过他们的运气实在太背。 正好选到了江凡这么一块钢板而已。 江凡当时仔细的回想了一下，确实是这样。 这不是专门捡着老实人欺负吗？ 李翠还给江凡讲述了一个事情。 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听说另一个镇上，有人去买卤鸭子，算账的时候被多算了一块钱。 就是因为那一块钱，顾客与老板之间起了争执。 最后那老板拿砍鸭子的刀把那个顾客枭首了。 脑袋就放在案板上面。 这事儿主要是为了劝诫江凡，以后遇到这种事，可以暂时先躲开，没必要和人硬扛着，自己的安全才是最为重要的。 江凡当时心里就那个纳闷啊。 是啊，这件事情里面，自己的安全不应该是最重要的吗？ 可江静萱是怎么说的呢？ 直到这会儿吃饭，江凡心里都还有说不出来难受。 就好像有一层烟雾笼罩在身体里面，让里面透不出气来。 吃了饭之后，江凡先跟家里帮着把香肠放在大锅架上，又去砍了这柏树枝。 这玩意儿熏出来的香肠，味道一绝。 看着熏香肠的烟气滚滚上升，江凡有点踌躇。 这玩意是给江静萱家里准备的，要不然的话，他就不会专门去镇上装了。 就不会遇到今天的事情了。 可没来由的，江凡忽然觉得不值得。 有一种自己辛辛苦苦端来的水，被人毫不在意的一把给掀了的感觉。 第456章 年关将近 日子一天一天过。 在年前，大伙儿心里尽是对过年的期盼，干活儿啥的，都有心气儿得很。 因为江老板要在腊月二十七发工资的事情被黄成斌给‘不小心’泄露了出去。 进度也进一步的拉快了。 年前的这些天，江凡每天两点一线。 农家乐和家里，时不时的给村里人看个病啥的。 诊所这个事情，还是江凡想得过于理想化了。 如果不在外面找人来治病，就村里和附近的人过来，要养活自己，除非得同时兼顾着种地。 不然的话，开销还是不够的。 村里陆陆续续有在外打工的人回来，本来想着一年到头赚了几个钱好好在村里摆摆谱。 结果回村一看，嚯哟，这变化大得。 还有江凡修的那大房子，不知道他们要在外面打多少年工才能修那么大的房子。 可这被一个刚毕业半年的学生娃给做到了。 羡慕嫉妒，啥心态的都有。 临近过年，村里还有一件事情:家家户户杀年猪。 每天清晨都能够听到猪哥的哀嚎声。 也正是那一声声哀嚎，唱响了这个新年的到来。 付婧婧对江凡依旧是爱搭不理的，每天只是去村委会忙活自己的事情。 和隔壁村的交界，彻底被付婧婧给划分了个干净。 从余见那里，江凡知道了付婧婧为什么会这么执着于这件事。 发展，发展的是大老包村。 要是这些残余问题不解决，到时候涉及到了土地，牵扯到了某些项目，这会是一大麻烦。 划分清楚界限，就是为了解决后顾之忧。 除此之外，村里的某些地方的修缮，她也没有停止。 她好像在那晚之后，变得比以往要更加的成熟了。 也更加的沉默寡言了。 江凡想和她谈，但每次主动找去的时候，付婧婧都不是很愿意理会他。 江凡也知道，只要自己依旧是选择的江静萱，而且身边还有其他女人的话，就没有资格和她说些宽慰的话。 江凡好几次都在想，要不干脆把自己身边有很多女人的事情告诉她得了。 直接摊牌，免得她继续在这里面走死循环。 两人就这样做个朋友，其实也挺好。 他不愿意看到不开心的付婧婧。 江凡下定决心在年后，如果付婧婧和他之间还是这样的话，就把事情告诉她。 长痛不如短痛，这样内含着对两人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 …… 周姗在妞妞放假后的第二周，被江凡和胡梦给接回来了。 这半年以来，江凡拢共见了她五六次。 其中有几次他都不刚好不在村里。 要么是在东藤，要么就是在县里。 上了高中，这姑娘褪去了大量稚气，看上去要更青春活泼一些了。 江凡还记得暑假的时候被她爹从外公外婆家接回来的时候，在路上被三个流子给围住打了。 那会儿看起来还觉得这是小孩。 但是一上高中，加上父母离婚，也知道了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就更加懂事了。 回来之后的第二天，就说要跟着胡梦来江凡这里帮着煮饭或是做点什么事情。 胡梦还没说什么，听到这事的江凡专程上门去唬了她一通。 现在不是他那个时候了，有条件，那就给我闷在屋里看书，这些事情还用不到她来做。 读书学习走出去，去外面看看世界才是最重要的。 就算将来要回来，那也是看过精彩纷呈而又残酷无比的外面的世界再说。 这种小地方的女孩子，就得读书，读出个名堂来，让自己有更多的选择，而不是在十八九岁，二十岁的时候就将自己的人生定格。 这是江凡一直灌输给周姗的，以后他也会慢慢教给妞妞。 前者，江凡倒是说不上像女儿来养，只能是说是当成妹妹。 因为胡梦，也因为这姑娘争气，江凡会给她条件，让她有自己的人生。 后者，江凡就是当成自己的女儿来养的，正如他所说，往后妞妞的人生重要节点，他都会在。 妞妞现在不小了，江凡知道在妞妞真正懂事之后，可能会对他和李翠之间心存疑惑。 他有心理准备。 …… 陈岚怀孕四个多月了，已经显怀。 不过平时穿着厚衣服还不怎么看得出来。 但是陈富贵知道这事儿不能再瞒下去了。 所以陈岚怀孕的事情村里人就都知道了。 那些喜欢嚼舌根的人，把嘴闭上了。 陈富贵父母开心得不得了，每天把陈岚当个宝一样，小心的伺候着。 毕竟这是他们家期盼已久的香火啊。 这个时候，大家伙儿也才反应过来，为什么前面几个月陈富贵总是在家里深入浅出的。 原来是自家媳妇怀孕了。 陈富贵如他自己半年前所愿，过上了没人在背后戳脊梁骨的日子。 只是好像并没有他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开心。 烟是戒了，但很多时候还是会在手里捏着烟，自己一个人坐在屋檐下沉思。 而林月梅去了镇上就再也没有回来过，说了年后回来好像就真的是要年后回来。 唐城自己带着唐甜，父女俩日子也过得不错。 整天就是在村里走走逛逛，吹牛打屁。 只是到现在，他也还没有摸清楚江凡究竟准备怎么招揽生意。 ...... 年前的日子，忙碌但又放松。 农家乐在修着，那条通往乡里的路也在继续修着。 日复一日的。 没什么大变化。 直到腊月二十七这天的到来。 江凡早就已经准备好了工钱。 除去这段时间的开销，江凡如今自个儿总共还有六十三万上下。 当天下午，收工收得早。 江凡把大伙儿都叫到了农家乐的一层。 人人脸上都挂着笑意。 一人一百五一天，一个半月下来，几乎每人就是六千七百五。 接近二十号人，再加上黄成斌的工资会高上一些，算下来就是十四万。 很大的一个数字。 看着一沓沓红灿灿的钞票握在手里，人人喜不胜收。 今年，注定是一个肥年！ 第457章 寒夜的苦等 江凡还剩下五十万。 对他而言，也可以是一个肥年。 这天放工之后，李翠还有胡梦她们从明天开始就不用再来江凡这里忙活了。 过年还待在这儿，多少有些说不过去。 都各自回家，准备过年。 年货什么的，江凡给她们买好了的，只需要回家收拾打整就好。 屋里就只剩下江凡和还没有回来的付婧婧了。 江凡本来打算去赵月那边一趟的，但是因为付婧婧明天就要回县里去了。 所以江凡暂时搁置了去赵月那边的打算。 趁着付婧婧还没有回来，他自己在屋里备菜，做上一顿丰盛的晚饭。 算是感谢付婧婧这段时间以来对村里的付出，江凡也有意借这个机会和付婧婧之间缓和一下。 今天付婧婧好像有很多事情要交代，天已经黑下来了也还没回。 江凡做好的菜一直放在大炒锅上面架着蒸隔保持温度。 自己就在院子外面的水泥路上来来回回的走着，等候着付婧婧。 等了很久很久。 终于，在九点多快十点的时候，付婧婧回来了。 好像还喝了点酒，身上飘荡着淡淡的白酒气息。 借着屋里照出来的灯光，她看到有个江凡双手缩在袖子里，蹲在马路边上。 江凡也看到了她。 两人相视片刻，江凡先行起身，朝着手里哈了两口热气，接着又搓了搓手。 “忙到这会儿才回来，事情很多啊？” “没有，在余叔那里吃饭。” 顿了顿，她又补充道：“明天走了，今天他做东，请村委会的大家聚聚。” 江凡愣住了，但很快他笑了笑，“吃过了啊？那快去洗漱休息吧，明天早上我送你出去。” 付婧婧点点头，刚要迈进院子又退了回来，“你在外面等我？” “昂……就没事，顺便等等。” “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我以为你忙着交代村里的事情，就没想着打扰你。” 付婧婧又一次点了点头，这才朝着院子里走去。 行进间，她看见了厨房还亮着的，以及锅里冒出的热气，也闻到了还淡淡的饭菜香味。 但并没有多想，可能是因为每天回来都处于这样的环境里面，她已经习惯了。 进了屋，就径直上了楼去。 江凡没多说什么，看着她上楼之后，自己一个人进了灶屋里面，揭开锅盖看了看依旧热气腾腾的锅里。 菜不多，就四个，但江凡做的时间不短。 没有自怨自艾，江凡自己拿碗舀饭，从中午到现在已经快十个小时没吃饭了，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饥寒交迫了。 锅里的菜也没有端出来，江凡每样夹了一大筷子放在碗里，就站在灶台旁边吃了起来。 有些事，就是那么巧。 付婧婧在收拾东西，发现鞋子还没装上，于是就下了楼。 她的鞋子都放在一楼，江凡专门找人做的竹鞋柜上。 到了堂屋，她把几双鞋子装了起来，正要上楼，却发现静悄悄的，堂屋门开着，但是却没有一点动静。 鬼使神差的，她走到江凡的卧室里看了一眼。 没人。 带着疑惑，她又走出堂屋，朝着灶屋那边看去。 于是，她就看到了令自己此生彻底沦陷的一幕。 黄色的幽幽灯光下，江凡站在灶台面前狼吞虎咽。 因为吃得太快，好像是烫到了嘴，他还会时不时张开嘴哈一哈热气。 有些滑稽。 付婧婧愣住了，拎着装有鞋子的袋子，一步步往前。 江凡一心都在手里的碗上，根本就没注意到。 付婧婧来到门口站定，看上了一会儿，江凡这才发现了她。 他动作霎时间顿住，嘴里包得滚圆。 过了一会儿，他把嘴里的饭菜咽下。 “咋下来了？” 付婧婧不答反问，“你没吃饭？” “昂……吃了，这会儿饿了，吃点夜宵。” 江凡不想让付婧婧多想，所以就这么说了。 付婧婧不傻，锅里的几个菜虽然被江凡夹了几筷子，但仍旧看得出是新鲜的。 想到江凡之前蹲在马路边上，明显是在等自己。 一串起来，付婧婧什么都想通了。 他没吃饭，中午没有打电话来，一直等着自己到刚才。 而自己在余见那里吃饭，回来就上了楼。 而他被自己发现之后，还要找借口说是吃夜宵。 付婧婧的心好像被撕碎了一样。 她答应过自己，委屈自己也不会委屈江凡…… 付婧婧眼睛一下子就被眼泪所充盈，紧接着就跟不要钱一样，一颗接着一颗连成线往下掉，同时掉下的，还有手里的袋子。 “你为什么不跟我说！” 满含热泪，付婧婧几乎是咆哮的说出了这句话。 说完，在江凡不知所措的视线当中，付婧婧进了灶屋，自顾自拿了一个碗，添饭，夹菜，含着泪吃了起来。 在那场传染病之前，她和江凡之间曾经有过的联系，被硬生生的切断过一回。如果说那时候她是喜欢江凡，但今夜，足够她爱上江凡了。 一边抽泣着，付婧婧一边小口小口的吃着，吃得很慢。 她吃出来了，这是江凡做的。 就和他有时候会在早上炒的青菜是一个味道。 “唔唔唔……” “你为什么不和我说。” 付婧婧边吃边哭边说。 江凡看得心都揪到了一起，除了付婧婧母亲出事的时候，江凡就再没见过这个女人哭成今晚的这副模样了。 “你吃过饭了就少吃一点吧。” “是不是我不下来，你就当这么过了？” 付婧婧放下碗，咽下口中的食物。 双手将脸上的眼泪擦拭掉，但很快又会有新的接上。 在发现根本就擦拭不完之后，付婧婧索性不再擦了。 她看着江凡，抽泣道：“江凡，你记住，在我付婧婧这儿，是我欠了你的，你不需要这样。” “以前不要，以后也不要！” “这些天是我不对，我使性子了，你记住，永远不要在我这里委屈自己！” 第458章 痕迹 情绪到了一定的极点，付婧婧再也控制不住，上前紧紧抱住江凡。 声嘶力竭的哭了起来。 “为什么……要这么傻。” 下一刻，她就踮起脚，仰起头，和江凡亲吻在一起。 没过多久，回过神的江凡将她强行推开。 “时候不早了，早点休息吧，明天早上我送你。” 江凡说完就朝着屋里走去。 他刚才有那么一瞬间，是想回应付婧婧的。 自己从来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但是付婧婧，真的不行。 除非自己不想要和江静萱之间的感情，以及可能的婚姻。 这个晚上，江凡再度失眠。 付婧婧却更加的坚定了。 她会好好看着，江凡这次跟着江静萱回家，不会有好结果的。 只要江静萱让江凡受了一点伤，那她将会毫不犹豫的把江凡抢过来。 不给江静萱留任何一点机会！ …… 江凡心里好像结了一张蛛网，密密麻麻的，看似井然有序，但只要触及到他与女人的关系的问题，就好像有一只飞虫粘了上去，越是挣扎，就缠绕得越是紧绷。 又一次心乱如麻。 江凡自己也想不出该怎么解决这么些女人的问题了。 最好就是大家都互相知道，但是又互相都能够接受。 无疑，他在痴心妄想。 一步错，步步错。 到最后，江凡强迫自己暂时忘掉这个问题，一切，都等过了这个年再说。 …… 第二天一早，一夜没睡的江凡起了个大早，把昨夜的饭菜热了，新煮了一锅稀饭，和付婧婧一起吃了，他把人送到了镇上。 依旧是和上次跟李翠出去一样，三轮车停在修好的路段附近，后面的距离步行。 她不再对江凡爱搭不理，同时也好像将昨晚两人接吻的事情忘记了一样。 到这回，沉默的却是江凡了。 付婧婧的车就停在镇上的，两人告别之后，她就开车离开了。 等人走后，江凡给江静萱打了个电话。 这个电话，本来该是昨晚打的。 但他昨晚实在是没这个心情。 腊月二十九，也就是明天，他就要跟江静萱出发。 昨晚就该商量一下的。 电话接通。 “喂，在忙吗？” 江静萱那边有点吵，“嗯，明天就放假了，我今天把手里的事情忙活完，怎么了？” “下午能早点收吗？” 江凡说完，又听到了电话那头催促的声音。 “马上。” 回应完那边，江静萱又回答江凡这边：“估计不行哦，得到天黑去了，还要回去收拾东西。” 江凡沉吟片刻，“那明天早上早点回来一趟可以吗？我想给爷爷奶奶烧点纸再走，毕竟不在这边过年的。” “你今天就去烧呀，明天一早就要出发，不然天黑之前赶不到家。” “……”江凡没再多说什么，应了一个好字就挂了电话。 低头怔怔的看着手机，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要是他想要自己一个人烧，也就不会打这个电话了。 在街道旁边看着人来人往，江凡站了好久。 他脑袋空空的，什么都没想。 直到一阵剧烈的鸣笛声将他唤醒。 江凡才眨了眨眼睛，在镇上买了些纸钱，一大圈火炮，香烛。 比一般人祭祖买的都多。 前两年吃饭都已经很难了，没这条件。 现在有了。 江凡也没有打摩托，把所有东西拎着走回到三轮车停放的位置。 寒风或许能让他更加清醒一点。 回了村里，江凡烧了一块刀头肉，拎了一瓶酒，背上火炮香烛自己一个人朝着爷爷奶奶的坟地走去。 还是有坟有碑的，是当时陈富贵吆喝着村里人帮忙建的。 先将附近的杂草清理掉，江凡才摆上刀头肉，又倒了酒。 点上香烛，自己撕开纸钱烧着。 最后，在那卷长鸣的鞭炮里，江凡回了砖房。 有些事，是有迹可循的。 一次次的累积，最后终会爆发。 …… 时间还早，江凡收拾了一下家里。 拎着准备好的礼品开始拜年，也是自己一个人。 李翠，胡梦，王明，罗阳…… 陈富贵那里他也去了。 这次，他见到了陈岚。 气色很好，身体也胖了一圈。 挺好。 没多待，江凡又装上东西，骑车去了赵月那边。 赵老师和赵月都在家里。 看着江凡拎着大包小包的来了，两人都很高兴。 “你来就来嘛，拿这么多东西干什么。” 赵月一边把江凡迎进屋，一边责怪的说道。 “就是些养身体的东西，不值钱。” “吃饭没有？还没吃的话我给你做。” 忙活了一上午，这会儿刚过饭点。 江凡摆了摆手，挤出一抹微笑，“吃过了。” 说完，他又看向一旁，招呼道：“赵老师。” “唉，江凡，你可有些时间没来咯，听赵月说你在村里修房子？” 江凡点点头，“嗯，最近一两个月都在忙活那事。” 赵老师当了多年教师，年纪又摆在这儿，上下看了看江凡之后，她露出一抹慈祥的微笑。 “江凡，做事可以慢慢来，没必要着急，你看看你眼睛里面的血丝，这是多久没睡好了？你这气色看起来也不怎么好。” “赵月，给江凡倒杯热水。” 江凡哪里是好久没睡好了，他是昨天一晚上没睡。 “我晓得的，我自己就是医生啊。” 赵老师看出江凡心里装着事，伸手抚在江凡头发上，“以前那么难都走过来了，现在还有什么拦得住你呢，好好将息自己的身体。” 江凡忽然觉得好累，身体不累，心累。 “我晓得的。” “在这儿眯会儿吧，你骑车回去不稳当。” 江凡真的很想大睡一觉。 鬼使神差的，他没有拒绝。 屋里就四个卧室，其中两个不经常有人住，有些杂乱。 江凡被安排到了赵月的房间里面。 这一觉，江凡从中午一直睡到了天快黑的时候。 身心俱疲之下，江凡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梦到了自己一家团聚，身边有很多人，红红火火一片，热闹极了。 就是看不清每个人的脸，不止是父母的。 但那份阖家团圆喜悦，从梦里传到了他的眉梢。 第459章 被偏爱的有恃无恐 想要个家，一个完整的家。 这事对于江凡来说从来都是一件他摆在心里的头等大事。 但他在这条路上似乎越走越远了。 想要和一个女人安安稳稳的过完这辈子，已经成了遥不可及的事情。 他不知道自己往后的人生路线最终会朝着什么方向走，多年以后，回过头来，又是否会后悔这个夏天和林月梅迈出的那第一步。 他能够做到的，只有珍惜当下。 天色微微黑下来的时候，江凡醒了。 这一觉，他睡得很踏实。 梦里，那些烦心事好像都藏起来不见了踪影。 可熬夜过后的补觉，不管睡了多久，醒来之后身体还是会呈现出不适。 但是这时，一股淡淡的清香又传进了江凡的鼻腔，让人很安心。 是赵月的。 不同的女人有不同的味道，江凡记得自己每个女人的味道。 徐徐睁开眼，入眼就是一片暗麻麻的，他看到了坐在床边守着的身影。 赵月也在看着他。 对视片刻，江凡微微笑了笑，“我又不是小孩子，你怎么还守着我睡觉啊。” “我愿意啊。” 江凡一边支撑起身体，一边说道：“把灯打开吧。” 赵月过去开灯，江凡就掀开被子下床用脚扫着自己的拖鞋。 灯打开的刹那，江凡看清了赵月的身影。 衣服不是下午穿的那一身，而是一身居家的厚厚花棉衣。 有点类似于睡衣。 是这边小地方冬天中年人最喜欢的穿着。 便宜又保暖。 简单的花棉衣套装，也依旧看不出臃肿，加上一双毛线织成的毛拖鞋，头发随意的扎成马尾，俏丽的脸颊，素面朝天，一个白边金属框的眼镜，又似乎将她与身上的那套棉衣割裂开来。 这样的她，像极了一个知书达理的贤妻良母。 任何一个男人身边有这样的女人，应该都会满足了。 更何况还是在江凡如今这样的情绪加上环境之下。 所以，他也不例外。 这一刹那，他在想，如果，如果没有其他的那些事情和女人，他和赵月结合在一起，组建家庭。 一个教师，一个医生，又都是上了大学出来的。 自己也在村里做生意，钱不用太多，够两人用就行了。 住的地方，他可以起一个两层的房子，不需要太大的面积。 两人所需要赡养的，也就只有赵老师一个人。 早上一起出门，各做各的事，晚上回家吃饭，饭后在村里走一走，逛一逛。 回家再窝在温暖的被窝里面看上电视剧。 日子温馨而又舒适恬淡。 这个时候，他就不禁再比较了。 和江静萱结婚，自己会有这样的生活么？ 那么这么结婚的意义是什么呢？ 刻意给自己寻不痛快？ 江凡发现最近自己变得有些奇怪，总是喜欢做对比，喜欢去胡思乱想。 而这些的对象，江静萱一定会是其中之一。 “饿了吧？起来洗把脸吃饭吧，奶奶给你留了。” 赵月的声音把江凡从无尽的幻想之中叫醒。 这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的肚子都已经饿痛了。 早上吃了饭送付婧婧出门之后到现在，一整天就忙着四处拜年了，什么东西都没吃。 江凡回身想要把被子摊开捋平，结果赵月上前把他轻轻推了出去，“哎呀，先去洗脸吃饭。” 热水是赵月打了送到屋檐下的，在江凡洗脸的间隙，赵月又去把在锅里温着的饭菜给他端了出来。 一切的一切，都给他准备妥当了。 这给江凡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你别这样，我有手有脚的。” 赵月甜甜的笑了笑，“我也还没吃呢。” 而且，我愿意啊。 江凡心里又是被触动了一番。 他没问为什么赵月还没吃这种话，这是心里有答案的事情。 在等他呐。 “赵老师呢？她老人家不会也没吃吧？” “奶奶吃了，这会儿去村子里散步去了。” 江凡点点头，拉开凳子坐下，和赵月面对面一起吃饭。 饭菜在村里来说，算是很丰盛的了。 有腊肉，香肠，还有一碗炖鸡…… 腊月二十八，寒风萧瑟。 江凡的这顿晚饭不是自己一个人。 其实他只要想，可以有很多地方可以去。 李翠那儿，胡梦家，县里，甚至是东藤…… 所受的待遇不会比现在差。 但就是有一个地方，他可以确定，自己需要亲自动手做上一桌菜才行。 江凡从来都不是多愁善感，自怨自艾的人。 只是每每有这些画面出现的时候，他会不自觉的联想。 强迫自己收敛起那些复杂心绪。 江凡和赵月说着话。 屋外的狗时不时的会叫上两声，鸡圈里面的鸡也会附和两下，似乎是在哀鸣，自己的同伴因为中午这个男人的到来而被主人给宰了端上了桌子。 时不时的，村里还会有炮声响起。 一切都是这么祥和。 直到一个电话的打来，强行将这种气氛给戳破。 是江静萱。 为了顾及赵月，江凡专门去了院子里才接起。 “喂，江凡，你收拾好了没有啊，要不你晚上来镇上吧，明早就懒得折腾了。” 江凡今天本该是下午回去就要收拾东西的。 但是在赵月这边睡了一个下午，根本就还没弄好。 其实也不是，真要说收拾东西的话，前面那么长的时间，足够江凡收拾了，但他却没有，直到现在。 “你该早点说的，现在晚上有点黑，我明天早上过来吧。” “嗯……行吧，那你记得设闹钟啊，晚了我们就赶不上晚饭了。” “嗯。”江凡应下之后就挂了电话。 从始至终，江静萱都只在说关于回家的事情，其余的，一个字也没提。 江凡攥着手机，看着外面伴随炮声会时不时亮起的火光，驻足一会儿，他又回过身看向屋里，赵月在灯光下坐着，筷子放在一旁在等待。 但她的视线只在面前的碗里，没有去看江凡。 她在小心翼翼的捧着这份纷乱的感情。 有人却是被偏爱但有恃无恐…… 第460章 边陲重臣，天差地别 江凡深呼吸上一口，走进了屋里。 “吃饭吃饭，待会儿冷了。” 来那个人继续吃饭，没人提那个电话，江凡也没有露出任何负面的情绪。 温馨的吃完之后，江凡在屋里和赵月一直等到赵老师回来之后才告别离开。 他不在这边过年的情况也告知了两人。 对于赵月她们家的情况而言，过年也就是她们两人。 那些以往的学生上门拜访的不算。 赵月的新年，在今晚其实就已经过了。 这顿饭，其实她先是陪着奶奶吃了，后面又陪着江凡吃了。 这就是她和家人在一起吃的…… 年夜饭。 …… 回了村里，江凡开始收拾东西。 衣服，洗漱用品这些，医书和钱自是不用说，都是要带着的。 香肠，腊肉，山货这些，李翠已经提前帮他用袋子装好了。 明天直接拿着走就行了。 收拾好东西，江凡洗漱睡觉。 他也按照江静萱的嘱咐，设置了好几个闹钟。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江凡被闹钟所吵醒。 起床洗漱后连早饭都没有吃就把所有要带去的东西都给装上三轮。 断了屋里所有的电，关好门，骑车前往镇上。 水泥路已经停工两天了，新修的那一段路已经干了，能够上车。 不然的话，江凡还真是不知道这么早的情况下，他该怎么将这么多东西拿到镇上去。 在镇子口，江凡买了四个包子当早饭。 自己两个，江静萱两个。 然后骑车到了江静萱楼下。 也没有上去，江凡直接先打了个电话告知自己到了，让她下来了。 然后他就被叫到楼上帮着搬东西下楼，全部都给装到车上。 江静萱说是找人借的车。 一切准备就绪，茫茫雾气还没有散开的时候，两人便驱车出发。 今天江静萱穿了一件加绒的黑色夹克外套，牛仔裤，马丁靴，干净利落，向来如此。 等开出去一段路之后，空调逐渐起了作用，车里也热了起来，她将夹克脱掉，里面是一件高领毛衣，很显身材。 “你平时在镇上也穿这么薄吗？” 江静萱摇了摇头，“差不多，其实也不薄，只要不冷就成了。” 旋即，她将话题调转，“其实我们今天坐飞机回去的话是最方便的，但是东西太多了，又得先去东藤赶飞机，太麻烦了。” “开车也挺好，在路上多看看。” “你什么时候去学个驾照吧？以后肯定要买车的，先准备着吧。” 驾照。 这事儿江凡从来都没想过。 因为他从来都不觉得自己会买车，或是说觉得自己能够买车。 现在他连三轮车的驾照都没有。 他骑车到镇上都是违规的。 但是在江静萱说来，似乎买车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等过段时间再看吧，现在农家乐还没修好，村里还有那么多事情没解决，没时间去练车。” “行嘛，那就等等。” 说着说着，江凡忽然想起自己兜里还揣着两个包子。 赶紧给摸了出来递出，“吃了再开吧。” 江静萱瞥了一眼，“你要不先收起来，车里开着空调的，待会儿吃得满车都是味道。” “开窗散一下就好了嘛。” 最后，江静萱也没接下，说是开一会儿就中午了，到时候直接在服务区吃午饭就可以了。 江凡没多说什么，把包子放回了衣服兜里。 那之后，他依旧在和江静萱说着话，时不时的会给她递水，免得她路上口干、犯困。 充分当好了副驾驶。 …… 在路上，江凡知道了他们此行的目的地。 就在省内，省会阳川市。 其实根本就开不了一天，只是因为江凡所在的光华市比较偏远，路程远了一些而已。 江凡也在这时弄清了江静萱家里的人员大致情况。 她爸，江德仁，是阳川市新金区组织部部长，同时也是新金区区委常委，处级干部，副的。 她妈，温琴，任职新金区税务局副局长，也是副处级干部。 其他的三大姑八大姨，江静萱只是随便说了一下。 江凡也记不住那么多。 还是在需要加上官职的情况之下。 就更加为难江凡了。 江静萱家里还有一个爷爷，说是退下来的干部。 以前具体是什么职位她没说。 但其实江凡只要想知道，在手机上随便搜一搜就知道了。 但是他却没有动作。 就江静萱爸妈都够他这个平民小老百姓震惊的了。 还是不要给自己加压力了。 江凡现在心中只有一个概念，那就是江静萱家里在阳川市新金区是一头庞然大物。 以她父母的年纪，都是副处级干部这是什么概念？ 以她所描述的情况来看，只要不出什么意外情况，犯下大错，凭她们家的根正苗红，往后这对夫妻可就不止是在一个区了。 有生之年，大概率是要进阳川市市委的。 边陲重臣。 江凡听完之后感觉车里的温度都上升了好几个度。 他知道江静萱家里非比寻常。 否则也不会把手伸得那么远，直接伸到了广华市。 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江静萱出现在那样的一个小镇上任职镀金，那也太过于远了些。 江凡曾经询问过，知道江静萱是过去镀金的。 但是现在，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是在这里。 当他表明这个疑惑的时候，江静萱只是说地方是她自己选的，只要不离省，哪里她都可以去。 只是正好选到了镇上。 对此，江凡只能表示，时也命也。 下午四点左右，两人就已经进了阳川市的范围了。 省会城市和小小的广华市相比，可以说一个天一个地。 就连广华隔壁的东藤和这里相比起来，也是要逊色太多。 高楼耸立，鳞次栉比，车水马龙，川流不息。 尽管过年期间限号，但依旧堵成了长龙。 江凡也终于明白为什么明明是不到一天的路程，江静萱却说如果不早一点的话，天黑之前可能无法到达。 问题就在这儿了。 堵车途中，江凡感觉自己像是被无尽的车辆所包围着。 周遭的那些高楼大厦看起来是那么的宏伟。 一切的一切，让他觉得有些恍如隔世。 早上，他才从小小的大包村出来。 而此刻，却是身处在钢铁森林之中。 他上大学的城市，不过是个三四线的城市。 那里也不曾有这般景象。 他并不是一个怕生的人。 可不知为何，他心里偏偏就是觉得在这里不舒服。 比起这里，他更愿意就留在村里过年。 第461章 意料之外的情况 “真的不用再去买些其他东西吗？” 随着不断的向前，江凡再度询问这个问题。 他觉得那些香肠腊肉还有特意给江静萱家里留的山货有些不够。 就这样上门的话，多少还是有点寒酸了。 虽然，这些都是他用心准备的。 村里也就是这些东西了。 其他的，也就是他身上钱多能够买一些罢了。 “不用，家里什么都有，那些东西已经很好了。” 江凡点了点头，不再多说。 也是，那样的家庭，怕是专门需要两间房来堆放各种烟酒。 自己再送那些，有什么意义吗？ 怀揣着紧张以及不适，终于是在天色暗下来之前，两人抵达目的地。 不是什么小区。 而是在一个酒店里面。 看起来虽然不显富贵，但是层次还是在的。 江静萱轻车熟路的就进了停车场，找了个车位将车停好。 看来是没少来这个地方。 “不是去你家吗？” 还没下车，江凡就疑惑问道。 “不是啊。”江静萱解开安全带，一边穿衣服，一边解释道：“我妈说年夜饭人太多了，家里坐不下，所以就安排来酒店了。” 腊月二十九，除夕夜。 年夜饭。 江凡想了想，这样的家庭应该是这样的，家里坐不下也是应该的。 可能是因为不太了解这里面的门道，所以江凡并没有想到区委常委应该住在什么样的地方。 家里又怎么可能坐不下人？ 江凡下车之后才发现一个尴尬的事情。 这是酒店，他的那些腊肉香肠什么的，在这里怎么好拿进去？ “东西晚上回去再拿吧，先去吃饭。” 江静萱适宜的说道。 也只能这么办了。 跟着江静萱一路朝着酒店里面走去。 来来往往的行人很多。 好像今天在这个酒店办年夜饭的人家不少。 两人排队乘坐电梯，直接前往十五楼。 十五楼和十六楼是酒店的餐厅。 中间位置是大厅，里面几乎是爆满。 推杯换盏时刻都在进行着。 江静萱给服务员报了包间号之后，两人就被带着走了。 每每迈出一步，江凡心里的紧张就要大上一分。 实在话，这种环境他还是第一次来。 类似的都没有。 再加上就要见江静萱家人了，先不论那些人的身份，他就紧张到不行。 毕竟也是头一回经历这种事情。 还有一点，明明这件事江静萱给他说了好几个月了。 按理来说，自己已经是准备得相当充分了。 但是现在，他竟然有一种这一趟来得异常仓促的感觉。 要送的东西是带了，但是这会儿没法拿上来。 她家人的情况也是在路途之上江凡才得知一些。 还有，见面的地方居然不是家里，而是在酒店。 日子还是在除夕夜年夜饭这一天。 虽然有足够的解释，但是江凡还是觉得有些…… 不大对。 “别紧张，有我在呢。”江静萱主动牵着江凡的手握了握。 以此来宽慰他现在的心情。 江凡笑了笑，长吸上一口气。 “进去吧。” 服务员已经将两人带到了包间门口。 江凡说完这句，随后伸手推开了包间的房门。 他已经做好了被一群人当成猴子一般打量、询问的情况了。 可门开之后，并没有出现江静萱所说，江凡所想的情况出现。 包间不算大，里面也就是只有一张圆形大桌。 没有拥挤的满满的人，里面就只有三人。 两位中年人，一个老人。 老人一张国字脸，头发花白，即便是满脸的皱纹，也能够看出刚正的气质，就那么静静的坐在那里，就给人一种莫名的压抑。 那双如鹰一般的眼睛虽然有些浑浊，但是却极为犀利，被看上一眼，江凡都会有一种要自己低下头去的感觉。 极具压迫感。 至于另外两人，中年男人显得文质彬彬，留着寸头，戴着一副金属眼镜，长得中规中矩。 暗色针织衫，手上戴着块表，端坐在那里，柔和的外表下，却隐隐透露着上位者的气势。 这是长期的习惯而温养出来的。 老人另外一旁的女人，大概四十出头的年纪，但是一点也不显老，真要说起来，和林月梅那个年纪的人看起来差不多。 和江静萱一样，也是齐脖的短发，长相和江静萱有五六分相似。 江静萱的那股子英气应该是遗传自她的，不过与江静萱的青春气息不同，这个女人拥有的这些气质，让她看起来就是一个不好相与的人。 以江凡自己的角度来看，就好像是中学那会儿的班主任老师。 极为严厉的那种。 仅仅只有三人，却是各呈各态，予以人不同气势上的压迫感。 这一点，无论他们如何收敛，还是会不自觉的显露出来。 更何况还是他们有意的想要展露。 三人就是江静萱的父母和爷爷了。 看到包间里面就只有他们三人，江静萱明显的愣了愣，嘴角的笑容也凝固了下来，好奇的问道：“爸，妈，二叔他们呢？” “还没过来吗？” 温琴回应道：“他们今天不过来，人自己一家人要团聚呢，哪有年夜饭和别人家一起的？今晚就我们几个一起吃饭。” 在她这句话落下之后，已经回过神的江凡脑子里蹦出了好几个问题。 为什么说是家里坐不下，选了酒店，其他人却又没来。 为什么温琴说别人说的是一家人，而到了他们这个包间里面却变成了‘我们几个’。 …… 不过江凡这个时候已经没有时间想那么多了，露出一抹微笑，他主动打着招呼。 “爷爷好，江叔叔好，温阿姨好。” 两个男人微微点头示意之后，就把目光锁定在江凡身上。 温琴则是善意的笑了笑，“江凡，初次见面，不用客气，先坐。” “随意一点。” 温琴倒是客气异常，看来，今天这顿饭，是她主导缓和气氛了。 江凡应声，正准备坐下，但是他又犯了难。 这种场合，这种桌子，他竟然不知道自己应该坐什么地方。 无论是在这样的包间里，还是见家长，都没人教过他这个。 脑子里蹦出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江静萱坐温琴旁边，而自己坐在江静萱旁边。 可万一坐错了呢？ 好在江静萱上前解了围，她拉着江凡上前，把他安排到了江德仁身边坐下，而她自己则是坐在温琴旁边。 “妈，你电话里不是说家里坐不下人么，我还以为二叔他们会来呢。” 因为江老爷子住在他们家的原因，所以每年的年夜饭，就是以江老爷子为核心转悠的。 这才是真正的一个大家庭的年夜饭。 往年也都是这样的。 偏偏今年就不一样了…… 第462章 不合格 “先上菜吧，你们赶一天路了，我们边吃边说。” 温琴巧妙的避开了江静萱的这个疑惑。 随即，她朝着门外招呼一声，就有服务员去忙活。 江凡坐在江德仁旁边，有些局促。 脑子里提前想好的那些用来寒暄拉近距离的话，好像都消失了一般。 桌面下，放在腿上的手松松合合，他看了看桌面，想要起身给几位江静萱的长辈倒点茶水，又忽然想到自己两人一路赶来到进入这个包间，还没洗手什么的。 他又放弃了这个想法，总之，江凡就是小心翼翼的。 生怕逾越了。 有点像年少时，在别人家里吃饭的那种感觉，极为克制自己的一切行为。 “妈，今天我和江凡赶回来可累了，高速上都还堵了一个多小时。” 江静萱适宜的揭开话题，把江凡纳入其中。 “过年了嘛，车多是正常的，你该早点请假回来的。” “事情多嘛，忙都忙不过来，我过年又不值班，不好提前走的。” 温琴笑了笑，没有继续在这个话题上进行下去。 “江凡，静萱说你们在一起已经快半年了？” 被点到名字，江凡有一种如蒙大赦的感觉。 不然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作为切入点去和这几位他眼中的大人物交流。 “嗯……快半年了。” “我们静萱以前上学的时候就是个半小子，也没谈过恋爱，我们都还担心她不会自己谈恋爱，还准备等她明年调回来了给安排看看呢，没想到在那边自己就谈了。” 闻言，江凡朝江静萱看了过去。 调走的事情，他没听江静萱提起过。 被提及这件事，江静萱在桌下握了自己老妈一下，解释道：“我觉得那边也挺好的，调不调回来都可以，在哪里都是为人民服务。” “还是得调回来，咱们家在这里，你一个人待在那边做什么。” 江德仁开口说了第一句正式的话。 语气不容置喙。 随后，他又看向江凡，“江凡，我们家不太讲究门当户对，只要静萱喜欢就好，但是我们希望她能在阳川成家，毕竟我就这么一个闺女，在广华那边生活，不是很方便。” 作为在和家长见面的江凡，面对这样的家庭，这个时候表明自己的态度，承诺往后就在阳川成家立业是最好的。 但是他完全没有这个计划。 不只是阳川，除了镇内，外面的任何一个地方，他都没有考虑过。 “江叔叔，这事我尊重静萱的想法。” 他没有直接挑明自己心里的想法，免得一开口就把双方给弄到对立面了。 而且，江德仁说的是江静萱成家，而不是说的和他江凡成家。 “爸，这事还早嘛，江凡那边事业才刚刚起步，往后我们会做打算的。” “江凡，静萱提过说你是医生？” 提及事业，温琴便顺势问了出来。 江凡点头应道：“嗯，村医，在村里开了个诊所，平时就在村里看病，有时候也会外出接诊。” 其实这些问题，早在江静萱向家人说明两人在谈恋爱的时候就已经和家里人说了。 “平时的生活来源就是靠着诊所？” “都有，毕业过后陆陆续续的给人看病，收入还可以。” 谈话到这里，江凡就大致清楚了，东藤和县里上次传染病的事情，江静萱是没有向家人透露的。 这些事，也说不得。 都是保密的。 “爸，妈，你们别看江凡只是在村里开的诊所，他的医术很厉害的，那附近不管什么病，只要到了江凡手里，就没有治不了的。” 江静萱在一旁为江凡加码。 “哦？”一直没有说话的江老爷子听到这终于是发话了，“小江有这身本事？” “正好菜还没来，你给我这个老头子看看身体有些什么毛病。” 事情点到江凡的领域，那就是该自己表现的时候了。 他从容的起身，来到江老爷子侧面站定，先是看了看江老爷子的面上。 随后又半蹲下来，“江爷爷，把手给我。” 老爷子伸出手搭在江凡的膝盖上。 号脉之后，江凡发现并没有太大的问题。 其实江老爷子的年纪也不算太大，看这样子，人生的后面几十年里又是没有吃过什么苦的。 养尊处优，身子自然是出不了大的岔子。 真要说一点，那就是血压有些虚高，肝火旺。 是个很容易发火的人。 “江爷爷，你身体很好，就是平时的降压药能不吃就尽量不吃了，可以尝试一下中药，清淡饮食，多走动走动。” 老人家有些诧异的看着江凡，就号个脉就能把他的情况说明。 还是有两分本事的。 倒不是这有多么的厉害。 只不过这事儿在一个刚毕业的半年的医学院学生这儿，就显得不是那么简单了。 江德仁夫妇也饶有兴趣的看向江凡。 “静萱，不会是你提前给小江说了我的情况吧？” 江静萱连忙解释道：“爷爷，我没和江凡说这些的。” “江凡，待会儿你给爷爷配点中药吧。” 江凡配的药，肯定是比医院的降压药要好使的。 “别让人江凡忙活了。” “先坐下吃饭。” 江凡再怎么厉害，那也只是通过江静萱的话语传递出来的。 其中有没有水分，谁知道呢。 更何况，药这种东西，肯定是选择自己信任的一方才是。 区里的医院和一个小地方村里的诊所医生，任谁都会选择前者的吧。 这事儿江凡自己心里清楚，所以刚才他只是提议说换吃中药，并没有直接说他给配几副。 此刻也不强求，回了座位上坐下。 等待着上菜。 没多久，菜就一个接着一个的进了包间上桌。 几人之间的谈话依旧不温不火。 大多都是围绕着江凡的情况展开的。 丈母娘看女婿，无非就是了解这些。 只是，女婿这个身份，江凡还暂时沾不上边。 这样的家庭，就算是再怎么不讲究门当户对，把女儿嫁给一个村医，那也不太可能。 到目前为止，今晚见面之后的短暂相处，以及所了解到的江凡的情况来看。 他是不合格的。 严重的不合格。 第463章 除夕夜 其实好些事情在它开始的时候就注定了会走得很艰难，甚至不会有结果。 但是为什么大多数热人都还要迈步上路呢？ 事在人为，乾坤未定…… 这些字眼总是会给人无尽的希望。 这顿饭吃得很慢，聊得很久。 等到收拾东西要离开的时候，已经是快接近十点了。 “江凡，我们在酒店给你定了房间，你今晚就在这边休息，明天我们和静萱带你在阳川逛逛。” 温琴从手提包里面取出一张房卡递给江凡。 短短的一句话，说明了太多太多。 江凡面色并没有任何的变化，将那张房卡接了过来。 “妈，我在这边陪着江凡吧，他一个人……” 江德仁只是沉声说了一句，“回家。” 江静萱就不敢再提这事了。 等到几人先来开包间之后，江静萱才对着江凡轻声说道：“你今晚先在这边住着，我明天早上早点过来。” 顿了顿，江静萱歉意道：“对不起啊，我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 “我今晚回去问问我爸妈他们。” 两人都心知肚明。 今晚的情形不是很好，只是都不愿意明说罢了。 “先走吧，我送送你们。”江凡强颜欢笑道。 两人跟在江老爷子三人后面下了楼，从停车场把车开了出来。 在酒店外面的一处暂时停车的地方，江凡下了江静萱的车，小跑着上前，站在路边弯下腰说道：“江爷爷，江叔叔，温阿姨，静萱车上有我给你们带的些家里的特产。” “你们慢慢走哈。” “祝你们新年快乐。” 江德仁点了点头，示意知道了。 温琴则是笑着说道：“谢谢你了，也祝你新年快乐。” “回去早点休息，明天我们一早出发。” 江凡点点头，“好嘞。” 随后，车子启动，从江凡跟前离开。 江静萱的车补了上来。 “江凡，没事的，我会处理好的。” 江凡看了看前方江静萱父母那远去、没有丝毫留恋的车尾。 “嗯，不用着急，我回去也好好想想今天的事。” 说完，他走到车尾，从后备箱里把自己的行李都取了出来。 也不多，就一个大大的背包而已。 “你回去早点休息，新年快乐。” 江静萱看着江凡的神情，觉得有些心疼，打开车门下车，给了江凡一个大大的拥抱。 她没有说话。 这会儿说什么都有些苍白。 因为聪明如她，明显感觉到了家人所表达出的意思。 不行。 直到后面的鸣笛声响起，江静萱才在江凡耳边说了一声，“新年快乐。” 随即上车挥手离去。 直到江静萱的车也消失在茫茫车流之中，江凡才收回了视线。 没有急着上楼，而是在酒店楼下，背着背包，沿着行道，漫无目的的走了起来。 车水马龙，万家灯火，他的身影在除夕夜的街头，显得极为萧瑟。 从今天赶过来，推开酒店那道包间门的时候，江凡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正常人家男女朋友见家长，如果真的是家里坐不下还好说。 可分明就没有其他人，却把位置选在了酒店。 那就是自己还进不得家门了。 也就是说至少在他们从江静萱那里所得知的信息来看，自己是不配的。 吃饭期间，在更为细致的了解了江凡的家庭情况，目前的工作以及处境之后，虽然气氛依旧没什么大的变化。 但是江凡自己知道，自己在江静萱家人眼中，那就更加不配了。 他们想要什么，江凡只知道江静萱是需要在阳川成家的，其余的根本就无从得知，江凡也没有直接问出口。 反正自己目前搞的那些东西，在他们眼中肯定是不入流的。 其实除了他们不知的超凡医术之外，自己其他的所有，在他们眼中什么也算不上。 这样的条件，阳川市的茫茫人海之中，有太多太多的人了。 除此之外，自己就根本没有任何的竞争力。 更别说是他根本就不想在阳川安家。 江凡也知道除开这些，自己今晚的表现属实有些糟糕。 其实他也和县里的官员有过不浅的交集，按理来说应该不会这么局促才是。 不过今晚有大不同，陌生环境，江静萱父母又没有有求于他，他从一开始就和他们不是处在一个可以平等对话的层面。 又是人生大事。 所以江凡只能选择少做少错。 甚至，即便是自己表现得从容不迫，进退有度，依旧会是这样的结果。 硬件条件还是不行。 江静萱说过，他们家不在乎房子这些。 江凡也信。 但是在他们眼中，自己这个小家的生活总得有保障吧？ 其中最最重要的是，在知道了江凡除了诊所，还在村里有做生意的想法之后，他们就更加不愿意了。 在村里做生意，不就意味着要在村里扎根？ 提及这个事情的时候，江凡也没有明确表态。 根源的分歧存在，那就难办。 至于晚上住酒店…… 连吃饭都进不去家门，还想晚上在那边过夜呢？ 江凡心头有些沉重。 他看到了两人之间前路的艰辛。 其实也怪不得人家父母这么做，他们那样的家庭，是得谨慎一点。 要是带回了家，不管成与不成，意义都不一样了。 别人请吃了饭，又给开了房间，明儿还要带着他在阳川走走。 江凡走着走着，手机忽然又震动了一下。 为什么说是又呢？ 因为从入夜开始，就不停的有人询问他抵达没有，处得怎么样。 有的甚至接连发了好几条消息过来。 不过江凡刚才在楼上都没有回。 怪不得她们关心，因为江凡走阳川的这一趟，如果顺利，那就代表着他和江静萱之间是要定下来了。 只是现在么…… 难。 江凡挨个回了信息，说了自己已经到了，现在正在外面逛着。 没说是自己一个人。 来来回回走了一个多小时，江凡上了楼，进了那个温琴给他开好的房间。 洗完澡之后，已经是快十二点了。 江凡打开电视，穿好衣服，站在窗边上。 他一直心神不宁，他在思考。 综合最近一段时间两人之间的情况，以及今晚江静萱家里人的表现来看的话。 江凡有点不想继续下去了。 光是现在这样的情形，就足够他拼尽一切才能够有可能做得那‘乘龙快婿’。 更遑论他身边还有那么多的女人呢？ 第464章 被捏碎的包子 除夕夜，远赴他乡，自己一个人在酒店。 对于这些，江凡还真是不怎么在乎。 过往几年也差不多都是这样自己一个人这么过的。 现在这里有温暖干净敞亮的房间，想要吃什么东西，直接在房间里面就可以点。 但是这些都抵不上家里啊。 他不是遇到一点困难就想要退缩的人。 但在和江静萱的感情上面，他已经是有心无力了。 要说没亏欠江静萱，江凡是不敢摆着胸脯说这话的。 毕竟有那么多的女人存在。 但是除却这个以外，他是做到了自己能做的所有。 可两人之间还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就已经出了岔子了。 无关家人。 就只是他们两人之间。 在很多事情上，两人达不到共频。 特别是昨天在赵月那里回来之后，江凡心里对于这种情形的抗拒，达到了极点。 两人真的适合结婚，在一起过日子吗？ 今天过后，江凡心里有答案了。 但是他心有不甘。 在他自己看来，这是一种贪婪的心性。 江凡已经不知道因为感情的事情，失眠了多少的夜晚了。 他发现自己似乎被困住了。 起点就是在夏天，在江静萱镇上的租的那个房子里面，面对哭泣的江静萱，他答应下了两人之间的关系。 要是没有那一步的话，他绝对不会像现在这么画地为牢。 一个想法在江凡脑海之中逐渐成型。 或许，该把那些事情告知江静萱了。 反正这个事情瞒不住一辈子的。 与其现在这么努力的去克服一切的困难，倒不如把最大的难题抛出。 干脆一点。 这样，他也就不需要违背自己、拼尽自己的全力去满足江静萱父母的一切要求，去做到让他们满意了。 有多大能力，办多大的事。 这样的家庭…… 可不只是他们看不上自己，他也不愿意融入他们。 本就道不同，强行拉扯在一块，有什么意义呢？ 江凡在凌晨的时候，强迫自己入睡。 第二天一大早，他早早就起了床。 穿衣服的时候，忽然发现衣服的包里有什么东西。 他掏出来一看，原来是昨天早上给江静萱买的包子。 没吃，也没扔。 江凡怔怔的看着两个在塑料袋里面已经有些变形、冰冷的包子。 这两个包子就像是两人之间的分割线。 这在以前，江凡要在学校食堂打一早上的早饭才能换来啊。 冬季的天气，这两个包子现在加热过后也能吃。 只是…… 回过神的江凡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把两个包子捏碎，扔进了垃圾桶里。 有些东西，在这个时候，也跟着碎了。 洗漱，收拾东西。 江凡就下了楼，在酒店外面等待着江静萱一家人的到来。 阳川的春节，随处可见过年的喜庆。 江凡站定的位置旁有一棵树，树上挂着火红的电灯笼，冷风吹过，灯笼的底须在耳旁挠啊挠。 等了快一个小时，九点多的时候，江静萱打了电话过来。 让江凡起床，他们一家过来了。 江凡说好的，他已经在洗漱了。 江静萱是一家三口来的，江老爷子没有跟着过来。 四人就在酒店随便吃了个早饭之后，就开着车在新金区逛荡了起来。 去了各个有名的点。 江静萱生下来就在这里。 而江凡则是二十多年之后，沾了江静萱的光才能够到这里看看。 一路上，每到一个地方，只要是下车之后，总会有人上前热络的寒暄。 在新金区，江德仁两口子几乎已经是天了。 女儿江静萱自然大多数人都认得。 而江凡则是成了女儿的朋友。 江凡对这一切都不放在心上。 今天的他，比昨天从容太多。 说话做事，又恢复到了那个能够在生死关头依旧冷静、在与县委书记对向而坐时的淡然。 与昨晚判若两人。 关心则乱。 不关心，就不存在了。 一整天下来，他们就只是在阳川逛着，也没怎么提及两人之间的事情。 直到夜幕快降临，江凡主动提出自己身体不舒服，想要回酒店休息。 江静萱倒是关心一片，而江德仁两口子是什么人物？心中有数的很。 最后，在江凡的要求下，让江静萱送自己回酒店。 同时表达了不能陪两位长辈跨过这个年的歉意。 人家能够出来带着自己走一天，江凡已经知趣了。 即便是到了快天黑了时候，也没有提晚饭的事情。 当然就是他们自己一家人有安排的。 江凡适时提出离开，对大家都好。 …… 酒店房间里。 江静萱给江凡烧了一壶热水，嘱咐他上床躺着。 但是江凡却没有，而是站在窗边，听着水壶里发出的异响。 “江凡，你哪里不舒服嘛，要不我们去医院看看吧。” 江凡摇了摇头，“不用，你忘了我自己就是医生啊。” “给我说说你爸妈是怎么想的吧？” 一提到这事，江静萱突然就安静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她拉着江凡在窗边的沙发椅上坐下。 抿了抿嘴唇，她才开口道：“他们的意思是我反正是要调回阳川的，但是你的事业又在村里，所以你能不能……” “能不能来阳川发展，你可以在这里开一个诊所，或者是进医院工作，以你的本事，这些都能够做得很好。” “我们以后就生活在这里，可以吗？” 江凡没有急着表态，而是笑着问道：“只要我们来阳川发展，你爸妈就答应我们的事情吗？” “这是他们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 “是来了就能够定下，还是需要我在这边干出一定的成绩再说我们之间的事情？” 江凡虽然是笑着说的，但是说出的话却是极具结果性。 果然，江静萱沉默了。 这是她的意思，只要江凡能够过来，能够凭他的本事干出一些成绩来。 她就能够理直气壮的和家里说要嫁给江凡。 但是以江凡现在的情况而言，却是根本不行的。 这是她昨晚回去之后得到的答案。 江静萱握住江凡，“江凡，不管是谁的意思，这样做对我们两人而言，不都是最好的结果吗？” “在阳川我们肯定能够有自己的家，能够安稳的过上一辈子。” “我们的子女以后也能够接受到良好的教育，难道你要他们出生之后一直在大老包村那样的地方吗？” 第465章 坦白 江静萱的说法很美好。 同样也勾勒出了一幅蓝图。 诚然，如她所言。 以江家在阳川市的情况，他在这边无论是自己开个诊所，还是去医院工作，都不是什么大问题。 自己的本事，加上岳父母的帮衬，腾飞只是时间问题。 兴许一年，最多两年，江凡自己就可以在阳川彻底扎根下来。 只是，这不是他想要的。 如果想要这样的生活，当初在东藤，王天风愿意出资为他建一个医院，他就不会拒绝了。 他有太多太多的选择了。 但他依然回了村里。 人生各有追求。 江凡早就明白，幸福的定义对于不同的人而言其所指的事也是不同的。 而他的幸福里面，好像并没有包括在一个阳川这样的省会大城市里面做出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 江静萱能够说出这番话，就代表了她从来没有把自己以往和她说过的那些规划放在心上。 江凡并不是很难过，他已经从心底接受了这种情况——江静萱的家人瞧不上他，她本人也没有把自己的理想当回事。 其实谁都没有错。 很多事情都是这样，只是所站的立场不同罢了。 江静萱所站的立场，无论从哪一个方面来说，两人之间来阳川发展都是最好的。 这里，有丰富的资源。 两人可以过得很幸福。 而江凡的立场则是对于村里的执拗，这一点从他毕业回村就已经根深蒂固了。 如果，在毕业之前，他能够遇到江静萱，那时遇上今天的局面。 他会毫不犹豫的听从江静萱的安排，来到阳川，过她所描述的那种生活。 只是，毕业之前的他，并不认为自己能够和江静萱这样的女人有任何的牵连。 或者说，没有那两本医书的存在，他也就没有资格站在阳川的土地上，去幻想在这里能够干出一番事业的画面。 其实从江静萱的话语来看，没有那两本医书，江凡一个本科毕业的大学生，想要在阳川的医疗行业里面闯出一番事业，无疑是天方夜谭、痴人说梦。 而这些，却是他要和江静萱成家的条件。 人生就像一场大梦，如果没有回村，也就不可能出现这两本医书。 后面的人生轨迹将会截然不同。 此刻的江凡会在干嘛呢？ 在某个三四线的小城市的某个医院里面值班？ 春节期间，排班依旧满满当当的。 江凡不想知道江静萱回去之后有没有努力向自己的父母争取，有没有向他们说明自己对于未来的规划。 ‘大老包村那样的地方’，这话从恋人江静萱的嘴里说出来是那么的令人觉得刺骨. 它是不好，但那是生他养他的地方，是他命运转折的地方。 它是不好，但是自己如今不正在让它变好吗？ 两人对于未来的人生价值观，已经走向了岔路。 通天大道就在眼前，但是江凡不想去走。 江凡低下头看着紧握住自己的手，他挤出一抹微笑。 “静萱，你听我说，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都是有独立思想的成年人，我们该做什么，想要做什么，不是靠着别人的意志来的。” “大老包村我不会离开的，我们之间有很多事情都没有说清楚，以前都只是活在我们自己的幻想里面。” 听到江凡说这些话，江静萱心里一咯噔，不好的预感越发强烈起来。 “江凡，你别着急，我……我再想想办法，你……” 江凡紧了紧手中的柔夷，笑着摇了摇头，“咱们在任何时候，都别委屈了自己。” “生活中的委屈打碎了咽下，已经够够的了，总不能在相恋的人这里还要这样吧。” 深吸了一口气，江凡松开了江静萱的手。 思绪急速运转着，最近一段时间，包括近两天的事情快速在脑海之中回旋着。 江凡忽然抬起头来，“静萱，有些事情，我要和你说明白。” 江静萱急得脸色都有些发白了，但还是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你说，我听着。” 又是几秒钟的沉默之后，江凡猛然一咬牙，“其实，我不止你一个女人。” ？ 江静萱脑袋宕机了好几秒钟，询问道：“你的意思是你以前谈过恋爱？” 江凡摇头，“不是，我是说在和你谈恋爱的时候，就不止你一个女人。” “李翠是我的女人，胡梦也是，还有赵月，她也是……” 江凡捡着说了几个，而这已经足够了。 江静萱眼神从紧张，慌乱逐渐变成了质疑，不解。 她的手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她们？李婶和胡婶是长辈啊！” “嗯，但这是事实。” 江静萱身体不自觉的往后坐了一点，似乎想离江凡远一些，“什么时候的事情？” “有在和你之前的，也有之后的。”江凡如实道。 江静萱一张脸变得惨白，她从来没有想过在江凡身上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脑海里快速闪过在村里的画面。 难怪，难怪李翠她们对江凡那么上心，难怪江凡愿意帮助她们那么多。 江静萱只以为这是长辈与晚辈之间的互帮互助，从来没有往那些方面想过。 她相信江凡啊。 可现在回想起原来的一点一滴，她发现自己就是一个被他们耍得团团转的傻子。 江静萱身躯的颤抖越来越剧烈，想到江凡和那些女人在一起的画面，她没来由的感到一阵恶心，干呕了起来。 眼中的泪水也控制不住的流淌了下来。 江凡静静的看着她，所有的结果，他都能够接受。 许久之后，江静萱猛然站起身来，怒喝道：“江凡！你怎么会是这样的人！” “我江静萱哪点不好了，至于让你这样对我？” “既然这样，你当初为什么要答应和我在一起！” 江凡也站起身来，他知道这样的事情，换作任何一对真心相爱的恋人，都会无法接受的。 但是当说出口之后，江凡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解脱。 “呕……” 江静萱忽然剧烈的干呕起来。 想起那些画面，她就觉得恶心，连后背都是发凉的。 “静萱，你冷静一点。” 还不等江凡靠近，江静萱就猛的一挥手，将他掀开。 “滚开！” “别碰我！” 第466章 分崩离析 江凡被她情绪失控制下的巨大力量掀得退后几步。 等到江静萱暂时停止了干呕之后，她忽然凄惨一笑，“江凡，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些事情会发生在你身上。” “难怪你那么舍不得那个破村子，想尽一切办法都要留在那里。” “我问你！让你舍弃一切来阳川，就在这里生活，能不能够做到！” 这个时候，她还在尝试着。 江凡沉默着看了她一会儿，摇了摇头。 “那你和我说这些事，是想要结束我们这段感情了？” 江凡点点头，很快又摇了摇头。 江静萱抹了一把眼泪，冷声道：“你做梦！” “你怎么会变得这么无耻！” “你江凡记住了，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说完，她拿起外套，准备转身离去。 但是很快她又折返回来，将外套往床上一扔，拉开架势对着江凡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江凡硬生生的受了，没有抵抗，也没有还手。 等到江静萱打得差不多了，她才起身拿着床上的外套穿上。 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江凡。 最后她决绝离开。 这一走，代表着这段青春感情的彻底结束。 江凡并不觉得多痛，江静萱没有下死手，他感觉得出来。 打得也都是身上，脸上是一下也没招呼。 身体不痛，但是心里痛得难受。 怔怔的看着天花板，江凡明白，这份感情，到这里也就走到结尾了。 也好，就这样吧。 往后也就不用顶着巨大的压力一错再错了。 忽然，他翻身坐了起来。 以江静萱的状态，可别出了什么意外。 他连忙在窗边往下看了一下，只能看见楼下茫茫的车流。 穿上外套，江凡赶紧追了下去。 还在电梯上面，江凡就想着要联系人跟着看着一点江静萱。 但是他忽然发现，除了江静萱自己，在这阳川，任何一个与她有关的人，江凡都不知道联系方式。 也就是说，在阳川，如果江静萱不愿意搭理自己的话，那他就一个熟人都没有，也不会知道江静萱的具体情况。 江凡没有时间感怀这种无助的状态，出了一口电梯，他疯狂的朝着停车场跑去。 在里面快速寻找着。 终于，在绕了好几圈之后，江凡发现了她的车。 是他们俩从小镇上开开来的那辆车。 江静萱此刻正坐在驾驶位上，双手把着方向盘，埋头在上面，肩膀止不住的颤抖着。 是在哭。 江凡往后退开了一些，刻意站到了她就算抬头也看不到自己的地方，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她。 她在车里哭了好久好久，直到天色彻底黑了下来。 期间还接了一个电话。 快八点的时候，有人赶了过来。 是江静萱父母。 两人在停车场很快就找到了江静萱。 笃笃。 温琴看到了在车里痛哭的江静萱，敲了敲车窗。 “闺女，怎么了这是？” 车窗没有落下，温琴回身和丈夫对视了一眼。 旋即又回身朝着酒店楼上看了一眼。 两人脑海里都有一个想法。 这两人之间应该是崩了。 这样也好，长痛不如短痛。 就这样结束了吧，两人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开车门问问情况，回去再说。” 温琴叹息一声，虽然是他们想要的结果。 但是看到自家闺女这副模样，哪个做父母的不心疼？ 温琴拉开车门，江静萱的抽泣声立即就清晰的传了出来。 两个中年人心都纠到了一起。 “闺女……” 江静萱忽然抬起头来，看向车门外的父母。 心里更加觉得委屈了。 跨出驾驶位置，江静萱扑进温琴怀里，抽泣再次变成了痛哭。 “妈，我和江凡结束了。” 温琴伸手温柔的拍着闺女的后背，安慰道：“没事的，没事的，还有我们。” 两人其实也没有想到两个年轻人之间的感情破裂居然会对一向开朗的江静萱造成这么大的影响。 江德仁在一旁一直黑着脸，这江凡是不是太过分了一些？ 分开就分开，这是做了什么才会让自家闺女这样。 “闺女，咱们先回去吧，家里人都等着呢。” 等到江静萱的哭声渐渐稳定下来之后，温琴才这么说道。 两人安抚着江静萱进了车里，温琴开着江静萱的那辆车，江德仁开自己的那辆。 一家三口就这么回去了。 而还在酒店中的江凡，对于他们而言。 昨天还可以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但是今晚之后，江凡就只是一个陌生人了。 而且是见面了都不会再打招呼的那种。 没了江静萱这层牵连。 他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江凡看到江德仁两口子把江静萱带走之后，心里安定不少。 转身上楼，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后，江凡下楼退了房。 这儿，他没理由再住下去了。 今年的大年三十，江凡一个人在街头行走着。 消散着心中的郁气。 这会儿他想要回广华市，根本就不可能了。 换了个地方，江凡找了一家小宾馆住下。 不愧是省会，就一个小宾馆都要了江凡一百三十八一晚上。 在楼下随便买了点吃的，江凡带回了房间里面。 老旧的空调呼呼呼的吹着，里面散发着让人觉得头闷的热气。 江凡一边看着电视，一边吃着饭。 想着未来几天的规划。 是就这么回去？ 还是？ 江凡下意识的想要对村里那些人隐瞒下他和江静萱之间的不欢而散。 但是又觉得这样没有什么必要。 所以，最终决定，还是明天就回去。 江凡百无聊赖的躺在床上看着电视，将自己彻底放空下来。 手机一直在响，新年快乐的信息不断的重复着发送而来。 身边所有人都知道江凡和江静萱回家了，这个时候应该正是他们团聚在一起的时候。 没有人打电话过来。 在这个新年，江凡一个人在人生地不熟的阳川，窝在一个旧小的宾馆里面。 迎来了崭新的一年。 这一年，原以为会有所不同。 但依旧是自己一个人。 这是自己种下的苦果，就该自己咽下。 江凡没有资格埋怨任何人。 但是，过了今夜。 新的一年，江凡不会再被感情的事情所束缚。 他会活成自己。 结婚这事，他不想了。 就算最后迫不得已，也是选一个知道且愿意接受他当前情况的人。 除此之外，他只想闷头做自己的事情。 无需讨好迎合任何人。 第467章 回村！ 大年初一，江凡起得很早。 在宾馆前台问了一下附近是否有可以直达广华的汽车站，江凡就直接赶了过去。 这种地方，酒店前台可能不知道，但是小宾馆的前台大概率是知道的。 大年初一，依旧有很多人奔忙在生活前沿。 江凡自认是运气好，赶到了早上九点半，一天只有一趟前往广华的汽车。 上了汽车，看着陌生的阳川在视线当中不断后退，江凡心里并没有太大的波动。 他对这个地方，没有任何一点的留恋。 社会的残酷，他早就见识过了。 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心中也有数的很。 江凡自己想起来都觉得有些…… 好笑。 这跟着江静萱回家见所谓的家长，简直就是一场闹剧。 也是一场羞辱。 到这会儿，他连人家门在哪儿都不知道。 江静萱在阳川的朋友一个也不认识。 好像两人之间的羁绊就在那个小镇上一样。 出了小镇，两人之间的一切都变得浅薄了起来。 不过也好，本来就不该幻想的事情。 只是生活又给了他一次凶狠的教训而已。 从此过后，就当一个陌路人吧。 江凡在车上睡着了。 一直到下午才赶到了广华市。 又坐公交回了县里，再往小镇上赶。 大年初一的热闹与形单影只的江凡格格不入。 在镇上骑着三轮回了砖房，到了熟悉的环境里面，江凡就更加的清醒了。 往后的日子，他不会在受限。 江凡躺在屋里好好的睡了一觉。 一直到了天黑才醒了过来。 本来该是黑漆漆的一片的，但是他醒来之后堂屋里面却是亮着灯的。 江凡穿上衣服出去一看，妞妞正在堂屋里面坐着玩江凡以前给买的布娃娃。 “江凡叔叔，你睡醒啦。” 妞妞扬了扬手中的布娃娃，朝着江凡奔了过来。 江凡弯下腰将她抱起，“妞妞，你怎么来了？妈妈呢？” 妞妞挥着娃娃朝着外面指了指，“在煮饭。” 江凡抱着妞妞走出堂屋，一个侧面就看到了正在忙活的李翠。 他本来是不想打搅任何人，自己一个人好好待两天的。 但是回来的时候，还是被不少村里人看见了。 李翠应该是从他们那里听说的吧。 抱着妞妞走进灶屋，江凡问道：“什么时候过来的？” “醒啦？”李翠一边铲着锅里，一边回应，“刚过来没多久。” 顿了顿，她还是关切的问出了口，“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大年初一，江凡不该出现在家里的。 江凡微怔，旋即简单的解释了一句，“吹了。” 奇怪的是李翠并没有太大的反应，而是点了点头，没有继续在这个话题上进行下去。 去问什么为什么吹了之类的内容。 其实江凡能够出现在家里，她心里已经有数了。 “顶锅里面有热水，你带着妞妞先洗手，马上就吃饭。” 江凡打水，带着妞妞洗手。 妞妞似乎也看着江凡叔叔不太高兴，所以一直粘着他，和他说话。 晚饭简简单单的两个炒菜，一个汤，又切了一盘腊肉香肠。 江凡却觉得比阳川那个酒店里的饭菜好吃了不知道多少倍。 这就是他一直以来所追求的生活。 从今往后，他会珍惜这样的生活，不让外力强行将自己这种想要的生活破除。 吃过了饭，李翠收拾好碗筷之后，从屋里拿出一个袋子。 里面是对联，窗花之类的东西。 “既然回来了，这些东西还是贴上吧？” 江凡看了看屋里，一点也没个样子。 点了点头，和李翠两人配合着将这些东西给弄上。 屋里好歹是有了些喜庆的味道。 随后又把屋里收拾了一通之后，李翠就准备带着妞妞回去了。 “凡子，你看明儿还是什么时候，找个时间，咱们还是在屋里办一下吧，我叫胡姐过来帮忙，回来了，这年还是得过一下的。” 村里的过年，不是单纯的指过年那的那两天时间，而是在年前年后的这段时间里面，请亲戚朋友在家里来坐坐，吃顿饭，玩一玩，热闹一下。 这就是淳朴人家的过年了。 江凡想了想，“还是算了吧，今年就这样了，这里也不是我的房子，在这里办没什么意义，等明年修好了房子再说吧。” 李翠没有反对，既然江凡不愿意，那就不办。 “行，那我们明天出去走走？去三公山上面的庙子逛逛？” “好。” “那你早点睡。” 两人定下明天的安排之后，李翠就带着妞妞走了。 临走之前，李翠还是忍不住对江凡说了，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还有她在的。 在熟悉的环境，熟悉的人，温馨的氛围之下，江凡心里稍微好受了些。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李翠就带着妞妞过来了。 她似乎不再怕别人说些什么了。 大清早的从砖房的冰箱里面拿出早就包好放在里面的汤圆。 一人煮了几个吃下过后就出了门。 初二回娘家这事，对于李翠来说根本就不存在。 那个娘家回与不回，没有什么意义。 回去了弄不好还会大吵一架，大过年的没必要。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回去。 三公山就在隔了好几个村子的地方。 每到过年的时候，附近会有不少人上山看看，拜拜。 为新的一年讨个好彩头，求个平安。 庙里中午还会准备些素食，一块钱一个人。 简单，但是干净。 江凡三人是步行过去的，一路经村里的时候，又被不少人给瞧见了。 都知道江凡跟着对象回家了，这突然出现在村里，大伙儿都有些惊讶。 询问之后才知道，原来江凡昨天就回来了。 再有人问对象的事情，江凡只是简单的说了人家自己家里要过年，就给趟过去了。 村里人都知道这是啥意思。 跟着上门，大过年的，自个却回来了。 那就是没搞成呗。 嘿，就江凡现在的条件，居然还有人能够看不上他？ 这可真是给村里人乐坏了。 自个家里有姑娘的，或是亲戚朋友家里有姑娘的，心思就活络了起来。 人和人之间的差距是有阶段的。 江凡和村里这些人有些差距，而他又和江静萱家里有差距，而江家又和更往上的有差距。 退而求其次，就能够活得很滋润。 所以，人该学会满足的。 第468章 守山阿婆 对于那些村里人的心思，江凡当然不知道。 就算是知道了，也会直接拒绝掉的。 自己这一大摊子的事情还摆在那里的，没有闲工夫去理会那些。 三人沿途走过了好几个村子，和它们相比，大老包村已经逐渐拉开了差距。 虽然现在还看不出来什么。 但是在当下的这一年里，这种差距会被无限放大。 大年初二，路上走着耍的人相比于昨天，已经是锐减了下去。 对于好些村里人而言，一年到头能放开耍耍的，也就那么两天。 其他的时候，都是在地里刨土了，靠这个为生的人，早已将做农活融成了生活的一部分。 一天不干点事情，心里就空落落的。 江凡和李翠带着妞妞慢慢悠悠的走到了三公山脚下。 这山和江凡之前去的东藤白塔山相比，不算高，风貌之类的更是相差太远。 但在这附近，还是个不错的去处。 山体下面的一段路是泥路，等往上走了那么一段，才会出现石头台阶。 周遭有些萧瑟，沿途的墙面之上，都是岁月留下的斑驳痕迹。 上上下下的，其实人也不少。 嬉嬉闹闹的，大伙儿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江凡也被这种气息所感染，心态放松太多。 李翠的年纪三十出头不过两三年。 真要说起来，其实比江凡大不了多少。 只是因为从江凡小的时候就看着长大的，李翠的处境，更像长辈，毕竟婶儿也叫了这么多年了。 和江凡在一起，她不求江凡能够给她一个名正言顺的位置。 她自己的情况自己清楚。 但是两人之间也有对于生活的规划。 这次江凡跟着江静萱回家，其实她心里是害怕的。 害怕要是江凡和江静萱两人之间定下了婚事，那么江凡现今的生活状态会发生改变。 害怕自己和江凡曾经想的那些生活会如同梦幻泡影一般，一碰就碎。 江凡这一趟出去，出了岔子，她心里是放松的，这是她潜意识里面存在的想法。 人都是有私心的，这无法避免。 但是看到江凡情绪不高，她心里又觉得难受。 如今日子好不容易好过起来了，她希望江凡能够好好的。 “凡子，我们去挂个红吧。” 三公山，山顶门口处，有许多的黄果树，是种在台阶的两侧之下的，竖直向上生长，有些枝丫正好在台阶两旁要高一点。 有些光秃的树枝上面挂满了红色的布条。 这些都是来往的人挂上去的，布条就在门口那儿坐着的一个阿婆那里就可以领，不要钱的。 阿婆在三公山上待了许多年了，是三公山的住户中的一个。 也算是守山人中的一员。 其实江凡有些不明白，这些守山人的守山的意义在哪里。 几个人，守着一座平日里几乎就没人来的山，就这样过着后半辈子。 生活来源，其实主要也是种地。 庙会上的那些吃食，也是他们自己种出来的。 所以，才会收得那么便宜。 但是，在这山里这样活着，就只是单纯的为了活着？ “婶，你看着妞妞，我去那个阿婆那里拿几根布条。” 山顶口子的位置有些陡峭，不当心的话，是容易顺着阶梯摔下去的。 阿婆大概六十多的岁的年纪， 脸蛋，眼角，全是皱纹，头发竟然是黑白交杂的，不过是白色居多一点。 坐在一张小小的木凳子上面，小小的身躯如十几岁的孩子一样，但是一点都不显得孱弱。 她就那么静悄悄的坐在那里，手里拿着一把红色的布条，眯着眼睛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也不主动找谁搭话，怡然自得。 江凡走上前去，微微弯下腰，“奶奶，我们想挂红，能给我们三根布条不？” 阿婆早就看到了走过来的江凡，右手不正常的颤抖着从左手握住的一把红布条里捻出三根，笑着递给江凡，同时还不忘叮嘱道：“莫绑到新芽上面咯，来年不长叶子。” 江凡点了点头，“要得。” 江凡拿着布条刚要往回走，忽然又止住了脚步，回过身来看向阿婆那即便是在静止状态下也不断轻微颤抖着的右手。 他直接在这阿婆面前蹲下。 “奶奶，我问一哈，你在三公山这边好多年了？我记得很早以前就在了哈？” 阿婆似乎不理解江凡问这话是什么意思，稍微睁大了一点眼睛，仔细的瞧了瞧江凡。 确认自己不认识这个年轻人。 但她还是和江凡说了起来。 “有二十多年咯。” “那你老人家今年是不是都六十多了？” “是嘞，老了得嘛。” 六十多，二十多年…… 也就是说，自己还没出生的时候，她就来了。 在她四十岁上下的年纪。 江凡心里边有更多的好奇，能够在那个年纪就来到山上，最大的原因，就是为了果腹，但是在这山腰上种地，和在山下那些村里平坦的地方种地，显然是山下要更出产一些。 但她却在山上，一待就是二十多年。 江凡觉得，除了果腹之外，还有别的原因。 虽然这极有可能是自己的臆想。 “那奶奶你为啥子要在这里留这么久喃？” 阿婆觉得江凡这个问题有点好笑，这个非亲非故的年轻人好像对自己的事情过于关注了。 兴许是太久没人主动找她说话了，她话匣子也打开了，就顺着江凡的问题回答下去。 “这后面有神仙的嘛。” 阿婆一边说着，一边扭转身躯朝着身后不远处的那个简陋的庙子看了过去。 嗯？ 江凡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眼神里面满是疑惑。 这些东西，他是不信的。 阿婆见状，习惯性的笑了笑，但又立刻收起笑容，神情有些严肃。 “我是来还账的。” 说到这，应该是牵扯到了阿婆的往事，她不再详细说明了。 可江凡却是很想知道，是什么所谓的还账能够让她在这里待上这么多年。 于是…… “奶奶，我是个土医生，可以把你的手治好，你给我讲讲为啥子还账，成不？” 第469章 心性变化 阿婆这样的情况，以及她嘴里说出的还账，有无数种可能。 其中，最不可能的就是真的欠了谁的钱。 阿婆听到江凡的话，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看自己颤抖着的右手。 她没有喜出望外，只是慈祥的看着江凡问道：“你咋个想要晓得这些嘛？” 江凡沉默片刻，“我最近发现路有点难走了，屋头又没得大人了，想看看你们老辈子都是怎么走的。” 江凡的长相和那股气质虽然和来往的这些人差别很大，按理来说，在这些村子里，他应该不会有什么迷茫。 但是他眼睛里面的透露出的情绪被阿婆精准的捕捉到了。 她能看出身前的小伙子说的是真的 阿婆眼中露出回忆神色，想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就是年轻那哈儿，我跟我男人还有娃儿走坡上犁地，牛踩滑了，从坡边边上滚下去了，我男人和娃儿就去拉，我也在后头拉。” “结果我这个手没拉住，松了，他们两个跟到牛一起落下去了。” “没起来到了。” 说到这里，阿婆就停止了这段往事的叙述。 简短的几句话，让江凡彻底清楚了阿婆口中的还债是什么意思。 人世间的悲惨，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任何时空，都在不断的发生着。 江凡忽然很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了。 一个家，就这么垮了。 但是那地能不去犁吗？ 不能的，得吃饭啊。 阿婆家二十多年前就有牛。 家境用一句殷实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但就是因为这么一场意外，失去了太多。 江凡脑子里面本该有很多问题的：自己一个人在山下过不好吗？换个人嫁了不可以吗？ 但这一切，还账两个字就足够抵了。 她这是怪自己。 怪自己没有拉住。 其实她真的要是拉死了，最后落下去的，只会多加一个人而已。 “奶奶，不好意思。” 江凡有很多话堵在胸口，但是能够说出的，只能是道歉。 阿婆轻轻摇了摇头，“没事的嘛。” “其实哪里有路难走的嘛，边边上还有家人，路就不难走嘞，想咋个走就咋个走。” “啥子都没有了，二天就是在上山了，那才难走嘞。” 江凡陷入沉思之中。 良久，阿婆笑着提醒，“娃儿，你娃儿还在等你。” 江凡回神，朝着阿婆视线提点的地方看去。 李翠站在山门口，妞妞靠在她的身前，一大一小，就那么定定的看着江凡那蹲下的身影。 江凡没有解释什么。 而这阿婆不也不知道是老眼昏花。 亦或是心如明镜。 反正，江凡心头敞亮多了。 “奶奶，把手给我，我可以帮你治好。” 江凡看过了，应该就是二十多年前拉牛绳的时候用力过猛造成的。 老伤，出现并发症了。 然而，出乎江凡意料的是，阿婆却摇了摇头。 “我不治。” “不然，哪里还得够账嘛。” “……” 阿婆的这两句话像是一柄大锤，敲在江凡心头，一下比一下沉重。 让他有些透不过气来。 “快去嘛，她们站久了累的。” 江凡认真看了看阿婆的眼睛，浑浊中透露的是坚定与慈祥。 不打算强求，江凡起身，晃了晃手里的红布条，“谢谢奶奶。” 阿婆微微扬起左手，一把红布条飘荡，“不够还有的。” “娃儿，好好走路。” 江凡笑着点点头，深呼吸上一口，转身朝着李翠娘俩走去。 “你们在说什么呢？” “没说啥，我就是问问那个奶奶中午都有些什么菜。” 一边说着，江凡一边将手里的红布条分给李翠和妞妞。 “走吧，去挂上。” 三人来到台阶边上，避开嫩芽轮流挂了上去。 以往的那些红布条经过风吹雨打，好多已经褪色泛白。 而最近挂上去的，却是鲜红艳丽。 不过不管是过往的，还是江凡三人刚刚挂上去的。 都在迎风飘荡着。 这些红布条，在挂上去的人心里，和流星一样，都是愿望的载体。 兴许有的人只是凑个热闹，但是更多的，却是将厚厚的期望挂在了上面。 江凡的那块红布条，在和阿婆说那段话之前，可能与现在的意义截然不同。 但在那之后，这块红布条象征着江凡心性的再一次变化。 毕业之前的岁月里，尽可能自食其力的同时，避免不了的自卑。 刚毕业那会儿，也是这样。 但随着经历的事情逐渐增多，身边的女人阴差阳错的一个个认定。 江凡第一次变了，褪去稚气，变得强硬，变得有了担当。 刘长松等人的身死，就是江凡心性变化之后的果。 第二次，是在前往东藤回来之后。 他变得不那么的苦大仇深，能够时常和身边人开玩笑，说话做事叫人轻松太多。 第三次，是在逐渐接近年关的这两个月里面，江凡因为江静萱和身边好几个女人之间的权衡而变得时刻小心翼翼，谎言也越说越多。 直至，再也无法坚持下去。 而今，听了阿婆的故事。 江凡知道，珍惜眼前人。 有家人陪伴在身边，就没有难走的路。 而李翠她们，都是自己的家人。 从今往后，他不会再因为谁，而像以往那般委屈了她们。 静处安身。 他就是要在大老包村安身，安生。 要是能够接受的，就留下。 不能够接受的，爱谁谁。 江凡收回视线，蹲下身，“妞妞，刚才在心里许了什么愿？江凡叔叔可以知道吗？” 妞妞嘟着小嘴，“不可以，赵老师说的，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你们赵老师没教完整，愿望是可以告诉亲近的人的。” 妞妞仰起头看向妈妈。 李翠笑着点了点头。 妞妞做出思考的样子，似乎是在权衡赵老师和妈妈跟江凡叔叔之间谁说的是对的。 显然，还是江凡他们占了上风。 “我许的愿望是，妈妈和江凡叔叔一直都在身边！” 江凡仰起头和李翠对视一眼。 相视而笑。 旋即，江凡摸着妞妞的头发，笑容不减。 “这不是愿望，这是江凡叔叔答应你的。” 第470章 纷至沓来 江凡三人挂了红之后，朝着庙里走去。 那坐在门口的阿婆又恢复了以往的神态，沉默寡言，好像之前和江凡说了那么久的人不是她一样。 阿婆目送着江凡三人进了庙子后，又收回了视线。 继续等待着下一个人来从她手中取走红布条。 接住下一个愿望。 有些事，在有些人看来毫无意义。 但未经他人苦，莫断他人行。 接下来，挨着在庙子里面拜着极为粗糙的神像，江凡一个个的给妞妞小声介绍着。 走得很慢，时间却溜得很快。 中午，在山腰位置有准备的素食。 江凡几人就在这里吃了。 主食红薯，菜就是酸菜，清炒土豆丝，还有些叶子菜。 都是比较简易的食材。 味道也相当清淡。 不过江凡从来都是习惯了这样吃饭的，所以并不会觉得有什么，反而大口大口的吃着。 妞妞看着江凡叔叔吃得这么香，小小的脑袋里面，大大的疑惑。 这些菜，都不好吃呀。 不过看到妈妈和江凡叔叔都在埋头吃，她也跟着吃，想要尝出其中是不是真的有另外隐藏的味道。 这顿斋饭，吃得很快，结束之后，双方来客与主持斋饭的人互道感谢。 来客感谢借地撒愿以及这顿几乎可以说是不要钱的斋饭，而守山这些人则是感谢来客们上门‘惠顾’。 之后，来客们有的会主动留下来帮忙清理一下后续，再然后，便是各自散去了。 江凡三人倒是没有急着回家，既然出来了，那就得把这一天的时光耗尽。 也没刻意去什么地方，就是三人在附近的村落走着。 直到天快黑的时候，三人才回了砖房这边，现做了晚饭吃了睡觉。 李翠晚上还是带着妞妞回家睡觉的。 一夜静悄悄过去。 初三，本来打算在在村里看看后山和农家乐的江凡，刚和李翠吃过早饭，就有人上门了。 王明和王莎莎，大清早的就上了门，手里面还拎着不少拜年的吃食。 “凡子，你回来了咋都不说一声呐，昨儿过来都没看到你人。” 正在屋里收拾的江凡对于王明的上门还有些意外。 “我想着村里人看见了，就没专门说。” “王叔，你们今天过来是？” 王明把手上的东西递给江凡，看了一眼旁边的李翠，“我过来看看你啊，过年都都没在村里。” “翠儿也在啊。” 李翠很自然的解释道：“凡子说今天准备去看看小卖部那边，我就早点过来了。” 王明点了点头，并没有多想什么，毕竟妞妞还在这里呢。 “王叔，这两天没去走亲戚？” 江凡一边给两人提板凳，一边问道。 “年前就去过一些了，年后等今天过后再去了。” 江凡给两人一人倒了一杯水，胡七海八的聊了一会儿。 渐渐的，江凡发现了不对劲。 王明的话题似乎有意无意的朝着他的人生大事上扯。 还特意的扯上了王莎莎。 这是在心头明亮自己和江静萱那边大概率是出了问题，所以这么快就上门来说这些事情了。 江凡不经意朝王莎莎看去，只见王莎莎脸上也是一片无奈之色，显然在这之前，她是并不知情的。 针对这些，江凡只是当做听不懂这事。 江凡现在刚和江静萱那边分开，心头暂时没了讨论婚姻的想法。 没待多久，王明父女俩就离开了。 今儿过来就两个意思，一是江凡过年那两天没在村里，所以初三过来看看，二就是表达让江凡和王莎莎试一试的那层意思。 等人走后，江凡两人还没出门，就又接着有人上门了。 年前江凡前去拜访过的，这会儿一个接着一个的上门了。 不止是他们，就连之前在江凡那里干活的那些人也都上门来了。 都是来拜访江凡的。 可能江凡自己都还没有意识到原来他在村里已经有了这样的待遇。 这些人往年虽然帮助过自己，但是要说过年时候齐齐上门这事，今年还是头一遭。 于是，江凡这一整天的时间，都在屋里待客了，哪儿也去不了。 瓜子，花生这些，李翠直接去小卖部多拿了些过来。 吃着零嘴，聊着天，屋里热闹哄哄的。 搁在以前的旧社会，只有名门望族才有这样的情况。 这和江凡在阳川所受到的遭遇，截然不同。 也和以往的每一年，都相去甚远。 江凡整整忙碌了一天，才把这些来客都送走。 光是上门提及自家，或是哪哪哪有个姑娘的人都不少。 要么是想当老丈人，要么就是当媒婆想吃猪脑壳肉了。 天黑过后，江凡和李翠在屋里做饭。 吃过之后，他把李翠叫到了屋里。 有些话，他得给李翠说清楚了。 既然决定放弃包袱，坦然生活，那该说还是得说。 江凡这晚把李翠留在了屋里。 给妞妞洗漱哄睡之后，她把李翠叫到自己的卧室里面。 江凡没有关灯，两人面对面坐着。 李翠看出江凡面色的严肃，在凳子上坐直了。 “婶，这次去静萱她们家那边，其实没有那么一定，还是有的谈的。但是她想让我去阳川发展、生活，而且很多事情上面，我俩已经想不到一块儿去了，所以最后就不欢而散了。” “但最根本的原因是……我给她说了你们的事情。” 李翠第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我们的事情？” “就是你们和我的事情。” 江凡平凡的语气却让李翠如同惊弓之鸟一般，猛然从凳子上站起身来。 咣当一声，凳子直接摔在了地上，李翠眼中满是惊惧神色。 心里乱糟糟的一片，脑袋也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敲击了一下，晕乎乎的，短暂的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过上好一会儿，她才缓过劲来。 “你，你怎么能跟她说这些！” 李翠想过很多种江凡两人分开的情况，唯独没有想到的是江凡把这件事告知了江静萱。 江凡无奈道：“难道能够瞒一辈子吗？总有一天会被发现的。” “与其那个时候大家一起痛苦，不如早点说清楚的好。” 第471章 还有谁？ 江凡的解释有些苍白，说的是没问题，但是在李翠看来，这事儿永远不让江静萱知道是最好的。 她和江凡之间是在他和江静萱之前，江静萱那个时候帮了她很多，当时受到刘长根那二杆子儿子刘大壮的侵扰。 是江凡找了江静萱来帮忙，把人给逮住的。 后面给人定罪这些事，也都是江静萱在忙活。 所以一直以来，她对江静萱的好感从来都是不低的。 如今这件事被告知了江静萱，她心里不知道会怎么恨自己。 一时之间，李翠心里边乱得没边了。 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想了好一会儿，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你……哎。” 江凡弯腰把地上的凳子扶起，拉着李翠坐下。 这事儿吧，其实应该提前给李翠透个底的。 毕竟不是江凡自己一个人的事情。 但是无论李翠同意与否，当时的情况之下，江凡都是会把那件事说出来的。 毕竟这种事，也讲究一个机会。 “婶，没事，往后我们就在村里边过日子，和静萱也不会再有什么交集的。” 李翠当然知道，这种事情之后，肯定是跟仇人没啥区别了，还谈什么交集？ 渐渐的，随着江凡的安抚，李翠心里也逐渐的安定下来，惆怅肯定是还有的，但事已至此，还能时光倒流到那天，让江凡不说吗？ “凡子，这事儿……静萱会跟别人说吗？” 李翠的这个问题让江凡愣了愣，他还真的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微怔之后，江凡不禁思考了起来。 正常的情侣之间，如果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的话，应该会无限抨击对方，恨不得天下人跟着一起站在正义的一方，进行‘讨伐’。 但是…… 江静萱应该不会这样。 否则的话，就不会到现在还没影了。 而且…… 那天离开之前，她对自己的那一顿胖揍，就算是一种发泄了。 “婶，应该不会。” 万事没有绝对，江凡心里也没多大的底。 李翠心头还是有些不放心的，但是江凡和江静萱之间分开，这几天她也看出来了，江凡也不怎么好受。 心头的那些怪罪的话，也不好说出来了。 “凡子，过了就过了，往后咱们就安安稳稳的，不要再去打扰人家生活了。” 江凡点了点头。 虽然镇子很小，但是他忙着村里的事情，不怎么去镇上，就算是去了，只要可以避开派出所那一段就行了。 而且…… 这事一发生，江静萱应该很快就会调离了。 大差不差的话，应该就是年后回来的事情。 只要离开了，那就是一辈子的陌路人了。 不会再有什么牵扯的。 事情说到这，本来就该结束的。 但是江凡却还有话说，这是个机会，不趁着这个时间说了，往后也就难找机会。 “婶，还有个事，要和你说说。” 闻言，李翠刚刚安定下去不少的心又提了起来，大有惊弓之鸟的意味。 “什么事？” 酝酿片刻，江凡自言道：“其实……除了静萱，你和林姨，还有其他的女人。” “……” 李翠感觉呼吸都急促了起来，站起身来就要给江凡来一下。 江凡不躲不闪，就那么坐在那里。 李翠的巴掌也只是不轻不重的落在江凡身上。 “还有谁？王颖？” 江凡瞧了瞧她的脸色，点头道：“王颖算，还有胡梦。” 这就是两个了。 李翠又重重呼吸上一口，瞧着江凡欲言又止的模样，不可置信的又问道，“还有？” “赵月……” 这下，李翠是真的忍不住了，上前一把揪住江凡的耳朵。 “赵老师又是怎么回事！” “哎哟，婶，你先松开，有话我们好好说。” 李翠不听，逮着江凡就是一顿薅。 “你连人赵老师都不放过！” “……” 这话说的。 什么叫他连赵月都不放过？ 一个巴掌也拍不响啊。 江凡死死抱住李翠，免得她再有什么其他动作。 等到李翠薅够了，气喘吁吁的看着江凡，眼神当中男满是幽怨。 这事可怎么说是好。 简直就是乱得没边儿了。 “婶，你听我说……” 江凡把自己和赵月之间的所经历的那些事情慢慢的说了出来。 听到原来赵月所遭遇的那些事情之后，李翠渐渐平静了下来。 这就不难怪了，经历了那么多，还涉及到了生死，做什么都不奇怪。 李翠坐回了原位，幽幽叹息一声。 她还能说什么呢？ “凡子，我跟着你，我不求什么，只要你这个人在就行，她们难道不会对你有什么要求吗？” “要求算不上，不能亏待就是了。” “那你要记得人家的好，赵月跟我不一样，人家生得好看，又是个没结过婚的黄花大闺女。” 江凡点点头，“我知道的。” 这句话过后，气氛突然沉默了下来。 李翠知道江凡身边女人多，胡梦那边其实她是有所预感的，所以当胡梦的名字从江凡口中说出的时候，她并没有太多余惊讶。 胡梦就跟她几乎是一样的情况。 只是赵月那边让她一时之间有点难以接受而已。 过了一会儿，江凡主动说道：“婶，其实还有一个人……” 李翠刚沉寂下去的心又绷了起来，她害怕了。 根本就不知道身边的人谁会和她一样，是江凡的女人。 “谁啊？”李翠气呼呼道：“你能不能一次性说完，不要磨磨蹭蹭的。” “王莎莎……” ！！！ “什么时候的事情！莎莎那妮子我们都看着的，平时也没和你单独接触，你们是怎么弄的！” “就有一回我受伤了，她来家里送饭，喝多了酒，然后就……” “……” 李翠彻底无言了。 这简直太乱了！ “你……到底还有没有！” 江凡赶紧道：“没了，就这些了。” 当然还有，还有一个唐甜，不过这个事，谁也不能说，不然的话场面一定会失控的。 要是让林月梅知道了，估计得拿刀杀回来把自己给剁了！ 这事儿只能永远的埋起来。 第472章 王颖第二次进村 李翠今晚有些被江凡刷新认知了。 她从来没有想过身边会有这么多人都跟江凡有关系。 一波三折，李翠的心情就好像是过山车一样起起伏伏的，难以稳定下来。 她自己的情况自己清楚，可其他女人呢？ 按照江凡的说法，那就是各有各的原因，反正就是全都成了江凡的女人。 李翠这会儿也明白了，就江凡这样，根本就不可能和江静萱有婚姻的。 江静萱是干什么的？ 人职业在那儿摆着，发现这些事情是迟早的事情。 这会儿趁着大家年轻，没结婚，也没孩子，就这样分开了，对谁都是好的。 李翠自己就是这些女人中的一员，她理解，但是仍旧心里觉得不舒服。 所以她打算给江凡晾晾，表明一下态度，免得他不知道节制。 再这么下去的话，到时候江凡身边得有多少女人啊？ “你真行啊，凡子。” “今晚你自己睡吧，我要回去好好适应一下。” 说完，李翠就准备离开房间了。 江凡一把将她拉住，“今晚你可不能走。” 江凡之所以在当前身边的女人中选择先给李翠说这事。 一来是李翠年纪稍大，知事些。 二来就是她和自己相处的总共时间加起来是最长的。 不管是之前，还是以后，这应该都是无法改变的。 所以这事儿先给她说是准没错的。 江凡也有意让她在知道这些之后，能够做一个妥善的处理。 免得以后有人来了家里，都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方式对待。 这会儿，江凡当然不能让李翠走了，得把这事儿给她加深印象，免得她胡思乱想。 “凡子，我……” 江凡不给她说话的机会，把她抱在怀里，堵住了她的嘴。 门是关好的，灯关不关没什么影响。 李翠起初还要挣扎一下，但十秒都没到，立刻就没了动静，开始附和起江凡来。 再之后，两人就从地上慢慢的挪动到了床边。 “今晚陪我。” “嗯～” 李翠应了一声，不再给江凡说话的机会了。 一切的一切，都抵挡不了这会儿的热情。 …… 第二天醒来，已经是大年初四了。 休息的时间是短暂的，从今天开始，无论是村里人，还是准备新的一年出门找活做的人，都开始准备了起来。 年头就找好活干的话，运气好点，就可以干到年尾。 当然，也有出去之后接着在上一年干活的地方做的。 往年都大致是这么个情况。 但是今年，有了变化。 村里在小半年之前，村长就被抓了，以往的那种留在村里就要受压迫的情况不存在了。 谁还想背井离乡呢？ 在家守着老婆孩子热炕头，又能够挣钱生活，这当然是不二的选择。 所以，大年初四，有好些以往和江凡之间关系不怎么样的人上门了。 所求就是想留在村子里，在江凡手底下干活。 不过对于这些人，江凡并没答应下来。 年后就是集中起来建设农家乐，把后山的路子走起来。 年前在他这边干活的人是够的，之后江凡这边也用不上那么多人。 所以他们想来都来不了。 江凡要是答应了，人给留了下来，最后却没有活干，这是自己在给自己找麻烦。 谈不拢，那就只能表示遗憾。 上午尽在应付这些人了，吃过饭的午后，反而就没人来了。 估计是江凡上午把来的人都给回绝了，消息已经传回去了，所以大伙儿也都不白忙活了。 下午的时候，还在山上晃荡，查看山猪情况的江凡忽然接到了一个电话。 是过年期间有联系过的王颖。 “这个年过得怎么样？” 王颖开门见山道。 “还行，你喃？” “还行就是不怎么样咯。”王颖半开玩笑道：“我啊，当然是好得很，家里什么都有，想怎么过就怎么过。” “就是每天都有人上门来拜访，烦都烦死了。” 东益集团，在去年下半年，因为集团过往所为以及江凡的缘故，坐上了省里的快车。 一路高歌猛进，如今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 过年这种重要时候，自然少不了人上门混个脸熟。 “那你直接把别墅大门关了，或者是找个地方躲起来不就行了？” 王颖惊奇道：“你怎么知道我躲起来了？” 江凡哭笑不得，“你还真躲了？躲哪儿了？” “你猜。” “……”江凡看了看林子里，逐渐朝着边缘地带走去。 那里面信号不好，王颖说话断断续续的。 “这我哪猜得到。” “不猜拉倒，不猜我回去了。” “等等！”江凡听到这句话，忽然反应了过来，“你不会到镇上来了吧？” 嘟嘟嘟。 江凡刚说完这句话，王颖就给挂了电话。 听着手机里面传来的忙音，江凡心里头更加笃定了。 二话不说，拔腿就往砖房跑去。 三轮车轰轰的朝着镇上驶去。 …… 自从王颖上次过来看过村子离开之后，江凡邀请了她很多次。 不过王颖都拒绝了。 年后的初四，她来了镇上。 所以以最快速度朝着镇上去了。 其实，相较于王颖给江凡做出的那份计划，江凡认为自己的完成度是极低的。 到现在了，农家乐都还没弄好。 不过这却是江凡自己能够做到的最快进度了。 从王颖离开之后到现在，两个月的时间里面，江凡几乎没有歇息过，从跑县里谈后山的事情，到展开实际行动。 再到如今的成效，也算是不错了。 可能这在王颖眼中算不得什么，但是江凡觉得这些毕竟是王颖和他一起走过，看过，想过的。 所以他希望王颖能够来看看，这也是之前为什么三番五次的邀请她过来。 今天终于来了，江凡心头不激动，那是假的。 一路赶到镇上，在镇子口的位置，江凡就给王颖打了电话过去。 没接。 江凡疑惑的看着手机，喃喃自语道：“搞笑呢？” 王颖应该不会这么糊弄人。 江凡想了想，直接骑车到了上次他接到王颖的地方。 狮子桥旁边的淳风宾馆对面。 果不其然，他在那里看到了王颖。 浅浅阳光下，王颖一身棕色长衫静悄悄的站在那里。 脚下，是上次来镇上的时候江凡给她买的那双小白鞋。 第473章 要不你嫁给我吧？ 江凡身边的女人很多。 年龄，气质…… 各有千秋。 但要说谁最符合大众审美的好看。 王颖指定是打头的。 棕色的妮子长衫，风衣的款式，腰间系着一根同色的系带，身形窈窕。 那张精致的瓜子脸一如江凡第一次见她时一样，依旧惊艳。 只不过与头一回不同的是，这么久的时间过去了，她脸上早就没有了当初在白塔山上江凡初见她时的那种憔悴与疲惫。 而是容光焕发，青春动人。 她站在那里，就是一道靓丽的风景。 只是脚上的那双小白鞋和她的整体穿搭显得很违和。 棕色的长衣，只能看见小腿位置的黑色紧身裤，脚下是一双小白鞋。 怪。 这样出尘的女人，不应该会这样穿搭。 不过来往行人不注意这些，他们所关注的，是那张脸。 王颖也看到了江凡。 两人相视一笑，江凡停好三轮走了过去，上下看了看王颖，玩笑道：“这个年吃的不少，胖了不少。” 王颖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这话也就只有你敢说。” 话锋一转，王颖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真的胖了？” “没有，开玩笑呢。” “嘁。”王颖把身旁的箱子推给江凡，“我等了你快一个小时了，要是到一个小时你没来，我就回去了。” “还行，算来得及时。” 江凡心中暗叫惊险，他估计是自己接电话的时候，王颖就到镇上了。 他一路狂奔回家，还有一大半的路程是水泥路，这才在一个小时之内赶到的。 江凡拖着箱子跟上王颖。 路上关注着这个美女的人发现她竟然跟着一个骑三轮的走了。 心里别提多难受了。 你说要是个开豪车的中年地中海，那还说得过去。 他们还可以酸两句，长这么好看有什么用，还不是一个拜金女。 这换成是个同龄的，长得不赖的穷光蛋年轻人，那就不怎么平衡了。 不过江凡可不知道这些人心中所想，他到了三轮车旁边，先把王颖的箱子给装上车，再把王颖扶了上去。 “扶稳了！” 江凡招呼一声，小心翼翼的倒转方向，往回去的路赶。 他心里面很高兴。 为什么呢？ 王颖上次来就拿了个手提包，这次也有，但是却多了一个行李箱。 上次是打算只在这边待一天，当天来当天回去的。 结果被江凡留了下来。 今天，带了行李箱过来。 那就代表着不只是留一天了。 …… 回去的路上，进了乡道里面，江凡放缓了车速。 在外面的大路上可不敢这么做，过年期间，路上来来回回的全都是车，容易出事。 进了乡道，江凡才能够分心和王颖说说话。 “你要过来的话，提前和我说一声啊，万一我不在家里呢？” “不在家里能在哪里？江静萱那儿吗？” 话音刚落，王颖就将冰冷的双手插进了江凡的脖子里面。 “嘶。”江凡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的缩了下脖子，“你别瞎弄，待会儿翻车了。” “你好好骑，别转移话题，我问你呢，你为什么不在江静萱那儿？” 江凡听到她这么咄咄逼问，也明白了她应该是知道些什么了，否则不会等到了镇上才给自己打电话的。 她这是笃定自己在村里呢。 “你怎么知道的？”江凡直接问道。 过了一会儿，王颖让江凡靠边停车，她把自己的手机递了上去。 是微信朋友圈，江凡的老年机用不了这个，他也不需要这个。 屏幕的画面里面是江静萱在昨天发的一条朋友圈。 从今往后，做回自己。 这是上面的文案。 下面是一张她自己和家人在一起的合照。 照片里她虽然在笑，但是那微微肿起的眼泡，在江凡这个熟悉的陌生人眼中却是那么的明显。 江凡怔了良久，最后无言的把手机还给了王颖。 “照片里没你，她又发这样的内容，不用想，肯定是你们出问题了，所以我昨晚给她打了个电话过去。” 江凡和江静萱前往东藤的时候，后者和王颖之间也算是朋友。 所以她昨晚就打了个电话。 也得知了情况。 “她怎么说的？” “她说她们家的要求你江凡达不到，所以她父母不同意……” 江凡闭上了眼睛，长呼吸一口。 果然，她还是选择了保留双方的脸面。 重新拧动把手，三轮继续朝着村子的方向进发。 江凡知道王颖为什么要突然过来了。 大部分的原因可能就是因为这事。 而王颖对于昨晚江静萱说的那些是一个字都不会当真的。 江凡达不到她家的要求？ 这话别人听了可能还觉得是那么回事，可在王颖这儿，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江凡是什么人？那是可以治愈渐冻症的人。 她江静萱家有要求是江凡办不到的？ 无非就是一个钱字。 只要江凡想要，铺天盖地的钱会滚滚而来。 再多说一点，社会地位？ 这也都不叫事。 这分明就是江静萱的说辞罢了。 而大致的原因，其实她已经猜到了。 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江凡的那些事被江静萱知道了。 否则江凡不可能在大过年的和江静萱闹掰了。 王颖把手暖和了过后，从江凡脖子里面缩了回来，放进了他的帽兜里面。 在有些僵硬的气氛下，她忽然来了一句，“江凡，要不你嫁给我吧，你的那些事我都知道，我也不在乎，也不会让你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你要留在村子里就留下，想去外面看看随时都可以，你觉得怎么样？” “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什么叫我嫁给你？”江凡头也不回问道。 “就是做个自由自在的上门女婿啊。” “别闹。”江凡没好气道：“我现在没心思想这些。” “我也是开玩笑的，结婚什么的，想都不要想，本来就这么不自由了，还把自己关进去，自己找罪受。” 江凡竟然无比认同她这句话。 “是啊，自由自在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比什么都强。” 第474章 这边也有老鼠？ 一路之上，两人都没有再悲春伤秋。 而是聊着其他的事情，刻意回避开了江凡与江静萱的事情。 过去的人，其实连缅怀都不需要的。 回到村里，江凡先是带着王颖去了砖房。 “嗯？你怎么搬这儿来住了？你买下这里了？” 江凡摇摇头，“没有，之前住的不是林姨家的房子嘛，她老公回来了，过年要住在村里，所以我就只能搬了。” “正好这房子是空出来的。” “就是说腊月被人给赶出来了？” “……”江凡一边搀扶着她下车，一边说道：“你别说得那么难听，那本来就是人家的房子，人家自己要住，我还能赖着不成？其实没什么的，等农家乐那边完工之后，我就直接搬进去住就成了。” “林姨都没帮你说说话？”王颖眨了眨眼睛问道。 江凡不想搭理她这话，他怎么觉得王颖是故意找茬的。 林月梅帮没帮他说话不知道，但是她直接回了镇上，这是在表明自己的态度。 江凡心里头知道。 “下来。” 江凡伸出手牵着王颖下车，接着把她的行李拿进了屋里。 “这次过来要多留几天？” “嗯。”王颖手插在上衣的兜里，打量着屋里的陈设，“初六下午回去。” “行，你是跟我一个房间还是单独给你收拾一个房间出来？” 王颖白了他一眼，“你说呢？” 江凡笑了笑，要他说的话，那就懒得收拾了。 除了楼下李翠之前住的房间和他自己睡的那屋，楼下的另外两间屋子都还没收拾的。至于楼上，也是这样，除了付婧婧睡的那个房间，其他的也都是好几个月没收了。 最后，江凡还是给人安排到了楼上，自己亲自打扫着房间。 一通忙活下来，也已经下午五六点了，天已经有点暗了。 “凡子，在屋里吗？” 江凡还在楼上忙活着呢，就听到楼下传来声音。 江凡下午走得急，回来又一直在忙活，忘记告诉李翠王颖过来的事情了。 “你先坐着，我去跟婶打个招呼。” 江凡放下手里的被子，咚咚咚跑下楼去。 李翠带着妞妞在堂屋里，看着下楼的江凡，“你在楼上干啥呢？” “收拾屋子，王颖过来了。” 李翠下意识的往楼上看去，“什么时候的事？” “下午过来的，我接回来过后就在楼上收拾屋子了。” “大白天的就这么等不及啊你？还开着门的。” “嗯？”江凡疑惑的看着李翠，“什么等不及？” “还要我说？你说什么事。” “……”江凡无言以对，感情李翠以为自己和王颖在楼上干什么坏事。 “我这会儿回去？” 江凡摆手道：“回去干嘛，就在这儿吃饭呗。” “不会打扰到你们？” “……”江凡走近了些，避开妞妞的视线，轻声说道：“婶，你别这样成不。” 李翠哼哼一声，“我去帮着收拾一下？” “差不多快弄好了，我去做饭，你上去帮着套一下被子吧。” 两人分工，江凡去了灶屋，轻车熟路的开始忙活起来。 李翠则是让妞妞去灶屋里跟江凡一起，她自己去了楼上。 王颖上回来村子里，李翠就见过了，，和王颖是认识的。 只是上回江凡说的是人家是过来看村里的，两人没什么。 哪里想到江凡竟然是骗自己的。 两人已经‘勾搭’到了一块。 经历过昨晚之后，李翠再看王颖，觉得心里有些怪怪的。 王颖这样女人，实在是太过于出尘了，让她自己都有些恍惚，不敢相信两人竟然喜欢的是同一个男人。 “李婶，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我来帮着套被子。”李翠看着一旁体格不小的行李箱，笑着问道：“这回过来，要在村里多住几天？” “嗯，多看看，正好公司那边也没什么事。” 两人之间能聊的不多，最多就是讲一下各自的近况。 等到把屋子收拾好了，两人就一起下了楼。 江凡这边正在灶屋里面忙得热火朝天，李翠一边挽起袖子，一边说道：“你在屋里先坐着，我帮凡子忙活，一会就好。” 王颖倒没真坐着，而是走到灶屋里看着两人配合忙碌着。 这时候的江凡看起来，是发自内心的自在。 王颖上次过来就看出来了，相较于城里那种生活环境，江凡绝对是更加喜欢当下这样的生活状态。 所以，他和江静萱之间，即便是没有中间的这些事情，两人之间要是就在什么地方生活这个事情上达不成一致的话，估计也是谈不成婚事的。 从今天到了之后，她就一直在观察江凡，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总觉得江凡似乎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伤心？ 她察言观色不说料事如神，在高位坐久了，也多少锻炼出了不少。 江凡倒不是不在乎，从提及江静萱的时候，江凡的一些微动作看来，他还是在乎的，不过就是没有她所预料的那种颓唐和伤心程度。 这短短的几天时间里面经历了什么，让他能够这么快的就走出来？ 王颖心有疑惑。 晚饭很快就弄好了。 要说还是冬天方便，随便炒两个菜，切上一盘香肠腊肉就可以开饭了。 三个人算上妞妞，一边吃一边聊，很快就热乎的吃完了。 晚饭过后，李翠带着妞妞走了，今晚她就不方便再住这儿了。 不然在王颖看来就不是那么正常的事情了。 李翠自个儿有房子，这大过年的跟江凡这儿吃，还可以说是照顾江凡，在这儿睡，难道也说是照顾？ 怎么个照顾法？ 李翠心里头想得寡多，但其实王颖心头跟明镜似的，她和江凡的事情，王颖清楚得很。 李翠妞妞离开，屋里就剩下江凡两人了。 “你今天怎么过来的？” “公司的车送过来的呀，不然我还去挤火车啊？” “那你要洗澡吗？” 提及洗澡，王颖就想起上一次在林月梅家的房子那边的事情，自己晚上洗澡的时候让江凡在外面守着，结果这家伙站在外面什么都看到了。 那也是两人之间距离大大拉近的一次。 王颖笑了笑，“怎么了，这边也有老鼠吗？” 有老鼠，就又得守着洗澡。 第475章 自己骂自己 “老鼠我配药打过了，不怎么有，楼梯拐角的卫生间里也进不去老鼠，放心洗就好。” 王颖幽幽道：“我怕的是一百多斤的老鼠。” “……”江凡一边带路，一边说着，“上来，我给你说那水怎么弄。” 江凡把热水开的方向给王颖说了一下，还有那个时不时会不灵光的热水器。 如果突然没热水了，把热水器关了重新开一次就好了。 这些玩意，王颖估计从来没接触过。 她住的地方，从来不会担心没有热水的情况。 交代好这些过后，江凡就下了楼，开始筹划起年后的事情。 年后最要紧的，当然是要把农家乐这边弄好。 江凡有些愁，按照这样的进度，就算加班加点，少说也要一个多月的时间。 就算是简装，怎么也得敞上一段时间才能够住人。 这前前后后的，加起来得花费不少钱。 他自己手里这几十万，到时候把材料买了，工钱开了，还有农家乐杂七杂八的设施给安置上，大抵就剩不下多少了。 要真正的将农家乐运转起来，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做什么事情都不容易，即便是江凡身边有这么多人帮忙。 除此之外，村里的整体安排规划，也要在年后快速安排起来了，不能再像之前那样，靠着几个人慢悠悠的做着。 一切都得加快进度。 靠着那些病人进来消费，不过是投机取巧，总不能永远靠着那些人。 这只不过是特殊时期，利用特殊手段而已。 江凡拿出王颖带给他的资料，都是东藤那边收集的符合自己要求的。 有钱、身患不可彻底治愈的疾病，但是而又非绝症的。 好家伙，这类人还真是不少。 这社会，想要出头，不先闷头去闯，除非是祖上就有矿，不然有点难。 而在那些夜以继日的闯荡时光里，自然就埋下了病根。 就算是本来家境就殷实，平时又注重身体保养的，仍旧有可能会出问题。 只不过是几率会小一些罢了。 再有钱，该患病还是得患病。 王颖给江凡的这份资料。 其中患病最多的竟然是…… 男性方面的问题。 大多都是有钱之后就开始放纵，人到中年就力不从心。 江凡看得蹙起了眉头，这他当然能治，而且这种病对于男人而言，无论花多少钱都是愿意治疗的。 但他总觉得怪怪的，这玩意只要治疗好一个，那传播速度可就快了。 到时候全部都来找他看这个病，这不是他想要的。 要不是王颖资料上面的信息还算齐全，他都要以为这是在消遣自己了。 他可不想背上什么壮阳王的称号之类的。 一直到看完了大致的资料，江凡做到心里有了数。 看了看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了，王颖估计也完事了。 江凡收拾好换洗的衣服，上了楼梯拐角，果不其然，卫生间里面的灯已经灭了。 江凡走了进去洗澡。 十几分钟就搞定了。 出了卫生间，看看楼上，又瞅瞅楼下，江凡最终还是往楼上走了。 王颖屋里的灯还亮着，门口敞着一道缝隙，一道笔直的灯光照射而出，印在地面上。 江凡笃笃敲了敲门。 “进。” 江凡推开门走了进去。 王颖背靠在床上，手里捧着一份文件。 她穿着精致的白色睡衣，长发披散在脸旁，可能是刚出浴不久的缘故，脸蛋有些红扑扑的，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异常好看。 没了平时自然而然流露出的那份清冷，多了些居家的柔和。 屋子里是沐浴露和洗发水挥发之后的香味，还有一股似木香一样的味道。 那是王颖身上的香水味，她一直都是用的这一款香水。 “嚯。”江凡故意在鼻子面前扇了扇，“你这屋子里味儿真浓。” 王颖把手里的文件朝着江凡扔了过来，“不会说话就别说。” “大半夜的上来干嘛？” 江凡躲开又弯腰捡起文件，拍了拍上面的灰上前给她递了回去。 “刚才我看了你给我找的那些人，怎么好多都是关于那方面的？其他的病人就没有了么？” “不能治吗？” “不是不能治。”江凡摇了摇头，“要是都给治了，感觉怪怪的，我这搞不好要专门成治那种病的地方了。” “哎哟，江大医生还在乎这些啊？他们呐有钱，但是又不太行，所以为了这事儿已经花费了不知道多少钱了。你这儿能治，他们是绝对给了起价钱的，坐地起价都不是问题。” “还有好些夫妇不孕不育的，我本来给想给你找的，但这算是绝症了吧？我就没给放里头了。” 听到这，江凡赶紧打住，“就要那些不孕不育的！风评好一些的人，这些杂七杂八的因为放纵什么的给弄出毛病的，别给我找来，这是他们活该，我要是给他们治好了，不知道还要祸害多少姑娘。” “不孕不育也不算是绝症，这病有很多的原因，治不好可能是因为没有找对源头，好些医生就只知道调理，但其实根本就不知道调理什么地方。” 相较于那些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自己给自己玩出毛病的人，江凡肯定是更加愿意接纳那些风评好一点的夫妻。 虽然行医这事儿讲究什么医生眼中只有病人，没有身份。 但江凡这又没法治好所有人，他受着上面的限呢，那他自己给病人加加限制怎么了？ 随心所欲，是江凡最近得出的人生真谛。 “这样啊……那我回头重新给你找。” 话锋一转，王颖审视着江凡，“不过，你这么说他们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自己？” “比如放纵？祸害姑娘？” “……” 这话给江凡问得有点哑口无言。 回什么？ 说自己这不一样，每个女人都是付出了真感情的？ 这好像比花钱消费的听起来要更加离谱。 “咱们说病人的事儿，别扯到我身上来。” “我情况不一样。” 看到江凡吃瘪，王颖咯咯笑了起来，把文件放到了一旁，眼睛盯着江凡问道。 “怎么个不一样？” 第476章 推了！ 长期不使用而有些暗淡的幽幽灯光下，王颖目光灼灼的看着江凡。 夜晚，香味，刚洗过澡的男女…… 谈及敏感的话题。 气氛逐渐暧昧了起来。 江凡不禁想起了上一次，在王颖出浴之后发现问题找上房间的情况。 当时王颖穿的还是唐甜的卡通睡衣，那瞪大了双眼的卡通人物至今，仍旧记忆犹新。 “你要看看么？” 王颖将脸旁的长发拢至耳后，“不然我过来干嘛？” 这句话就好像是一个讯号，一个足够把江凡点燃的讯号。 他用脖子上挂着的毛巾挫了挫头发，看着王颖即便是素面朝天也依旧无可挑剔的容颜，心跳不断加速着。 不再犹豫，江凡蹬掉棉拖鞋，钻进了被窝里面。 “你干嘛？谁让你上来的？”王颖眨着眼睛问道：“我们什么关系啊，你就这样？” “……”江凡尬住了，王颖这是在逗他玩？ 他总不能用强的吧？ 掀开被子，江凡闷闷不乐的准备下床。 王颖却用藕臂一把将他勾了回来。 “傻子嘛你。” 下一刻就将自己的粉唇递了上去。 小小的房间里面，温度逐步拔升。 江凡再度品尝到了王颖的香甜。 睡衣翻飞之中，江凡彻底见证了王颖的美。 又是一夜芙蓉帐。 凌晨都不曾停歇。 …… 王颖和江凡之间认识的时间不长，其实江凡和很多女人认识的时间都不算长。 所谓的认识不只是单单的见过，而是相互深度了解。 但是两人之间的经历已经够了，上一次如果江凡坚持的话，也会是现在这样的结果。 不过，最后关头，王颖及时制止了。 所以这事被硬生生的切断了。 就是不想让江凡轻易的得到。 之前的一段时间一直拒绝没有过来，也正是因为这个。 她知道自己要是再一次过来了，就一定会是这样的结果。 而这次过来，她既然带了行李箱，其实就已经释放出信号了。 江静萱和江凡的分开，她心里的那一层负担掉了；这个男人在过年之前给她寄了不少腊肉香肠过来；他会在自己一个电话之后，就马不停蹄的赶来。 虽然吃的东西她想要的话，这个世界任何一个角落的，她都能够用钱搞定。 但江凡的心意她收到了，爷爷很喜欢吃，说虽然味道不如以前的纯正，但是现在市场上卖的，是吃不出这个味道的。 江凡辛辛苦苦专程去镇上忙活回来的香肠，回来过后还专门用烟熏过，保存得好好的，大包小包的带去阳川。 可能人家连看都不会看一眼，在江凡两人闹掰之后可能已经都给丢掉了吧？ 有人不知道珍惜，而有人却是能够感受到其中的心意。 有些事，怪不得人。 或许有一天，江静萱家里有什么人患了重病，无药可治的时候。 那时她会想到江凡，江凡应该大概率不会拒绝，等到那会儿，他们才会真正的把江凡放在眼中。 可是，这个新年，在江凡心中留下的痕迹，那份屈辱，谁能倒流时光抹去？ 不能够的。 江凡虽然看似只有和江静萱之间的事，但是这些事他都记在心里的。 如果有一天真发生了这种事，明码标价。 他江凡在他们那儿本来就是一个妄图土鸡变凤凰的人。 …… 江凡二天最近罕见的没有早起，李翠也没有过来。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通天大亮了。 今天好像出了点太阳，透过窗帘将屋子里面照耀得黄彤彤的。 有些从门缝里钻了进来，给这个关得严严实实的房间带来了不少光亮。 眨了眨眼睛，江凡逐渐清醒过来，感受到被窝里贴合在身边的火热，他想起昨夜，不禁有些恍惚。 太完美了，王颖过于完美了。 完美到他竟然刻意搞了点小动作，让自己坚持很久很久。 侧过头看去，侧睡着的王颖已经醒了，正睁着大眼睛看着他。 “什么时候醒的？” 王颖回道：“刚醒不久。” 两人相视无言。 过了一会儿，还是王颖先行开口，“我总算是知道为什么你那么多女人，你自己却整天还是那么精神了，就跟牛一样。” 江凡尴尬的笑了笑，王颖是他第一个搞小动作的女人。 遭不住那也是正常的。 “饿了吗？我给你做饭去。” 王颖抱住他，喃喃道：“不要，我还不想起。” 事后的温馨，也是一种难得的体验。 昨晚累得腿都抬不起来了，完事之后就沉沉睡去了，哪里有机会体验。 更何况，这还是王颖的头一回。 昨晚江凡就知道了。 这种难得的温馨自然要尽量的维持一会儿。 江凡也不着急起床，他也累得不行。 往后这种小手段还是不要乱用，伤身。 “江凡，我说现在忽然有了想要嫁给你的想法，你怎么办？” “……”王颖真是时不时的就有一套，昨儿才说了不结婚，不把自己困住，现在又这么说，江凡都不知道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开玩笑了。 江凡现在的婚姻观很简单，谁知道他的情况之后，要是还愿意嫁给他的话，那就结，只是永远都不要在这件事上互相为难，否则，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王颖能够接受，也想结婚的话。 江凡倒是没什么的。 “那就抽个时间把事办了？” 王颖拧了江凡一下，“办什么办，我结婚的话，外面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看着，人家不得调查你啊，你又经不起查，到时候什么事情都被抖出来了，还要不要脸了？” “那你说怎么办？” “就这样，挺好。” 话音刚落，王颖忽然松开了江凡，瞪大了眼睛道：“你怎么回事？还在想？” 江凡低头看了看被子，这可怪不了他。 年轻人，大清早火气本来就旺。 再加上身旁有这么一个绝对诱人的异性，刚才拧他的时候，两人之间又进一步有了接触，江凡没反应才怪了。 “不行，我腰痛，我要休息，你快起床做饭去。” 最后，江凡只能起床穿好衣服下楼去做饭，顺便再给王颖调了一副药，恢复身体用的。 美妙的一晚过去，美好的一天开始。 第477章 王颖查漏补缺 江凡熬好药之后就端上去给王颖喝了，而后让她起床洗漱，他去接着做饭。 李翠今天好像都不打算过来了。 江凡两人吃完了饭，人都还没过来。 “这会儿感觉怎么样了？” 饭桌旁的王颖活动了一下双腿，回答道，“不累了。” “那下午在村里走走？” “成，我看看你这段时间的成果。” 把屋门关好，两人一起出了门，先去后山看了一下。 后山和年前几乎没什么变化。 依旧是时刻处于一种潮湿、稍显阴暗的状态，这是由于树木过于旺盛的缘故。 江凡估计到时候应该会砍掉不少，不然的话林子里的气氛不是那么好。 砍掉的树也能够卖钱，也算是一部分收入，两全其美。 王颖一边走，一边打量着后山的情况，地面之上多余的植被已经被清理掉了，也开出了好几条路来，看起来像那么回事了。 这是她第一次进来，上一次因为后山没被封控的缘故，只能听江凡口述。 这种环境，她几乎是从来没有见过的。 现在整个山林里面就他们两人，多少会给人一种阴暗的感觉，让人觉得不怎么舒服。 “在不破坏这片林子大的基貌情况下，这些树能伐的都要伐了，保证能见度。”王颖提议道。 江凡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去里面看看吧。” 两人顺着路一直向里，直到那片凹字钢架的位置。 王颖也是第一次看到现实的情况，钢架里面，是来回走动着的山猪，看到有人过来，当即定定的站在原地。 随着江凡两人的向前，那些山猪开始流窜了起来。 刚一靠近，王颖就不禁捂住了口鼻。 这些东西给圈了起来之后，活动的范围可以说是已经减半了，到处都是排泄物，那浓重的味道让王颖有些难受。 “这还是冬天，要是到了夏天，岂不是整个林子都是这个味道？”王颖瓮声瓮气道。 江凡倒是觉得没什么，这些味道对他和村里人而言，算不得什么。 但是对于外来人来说的话，可能就是个问题了。 “这得处理一下，不然的话味儿太重了，人上来了受不了的。” 江凡点点头，主要就是因为活动范围减少了，林中空气不流通，再加上环境潮湿，所以才会这样。 “这些山猪看起来怎么样？” 王颖一边走着，一边朝着钢架里面看去。 体格壮实，又是吃山里的东西长大的，自然没得说。 卖个好价钱是一定的。 “现在这范围缩减了一半多，它们吃的东西不是也变少了？” “是变少了，所以今年我打算投喂了，免得给这片林子都薅秃掉。” “投喂什么？粮食吗？还是饲料？” 江凡解释道：“粮食和些猪草吧，混杂着来，饲料肯定不用的，用饲料成本太高不说，这不是本末倒置吗？” 王颖点点头，“这样子可行。” 两人走到凹字的尽头，又重新折返回来。 “猎杀这个事情，你们做好文件了吧？可别在这上面摔了跟头。” “做了，现在管它们都叫山猪。” “那就行。” 江凡指着林子里面，“猎杀之后的获取也比较麻烦，所以我打算后面把那些多余的钢架给架到树上面，在那上面做一条路，不管是猎杀还是把山猪给弄出来，都要方便些。” 王颖顺着江凡手指的方向看上去，想象着这些树木之间连接起来的钢架。 “这样没什么问题，也方便管理，但是一定要注意安全，要是不小心出了人命，你这后山可就又得关了。” “这个我知道，上面的路只有我这边的工作人员可以去。” 两人来到钢架边缘，回身再朝着里面看去，江凡询问道：“还有什么问题吗？” “有。”王颖解释道：“开始猎杀之后，肯定是杀一头少一头的，让它们自然繁殖的话，太慢了，得帮它们提速，否则的话，早晚有一天坐吃山空。” 这个…… 江凡沉吟片刻，“用草药混在粮食里面给它们催情？” “……”王颖耸了耸肩，“这就是你要去解决的事情了。” “不过你这话怎么说的那么熟练？用过？” “瞎说什么，哥靠的是人格魅力，你清楚的。” “嘁。”王颖迈步，“走吧，这后山把刚才说到的那些问题都给解决了，再把这路给完善一下，基本上就没什么问题了，其他的就不要再动了，保持现有的状态就行。” 王颖忽然想到一件事，“对了，这里面到了夏天应该有不少蛇之类的，你到时候注意清理一下，别人家上了后山被蛇给咬了。” 到底是王颖，想事情就是周到。 “成，我记着的。” 下了后山，两人又朝着诊所那边走去。 村里有水泥路，很多地方也被付婧婧带着人清理修缮了，但是各家门前的私人区域看起来还是乱糟糟的，给人的观感并没有多大的变化。 “这些门户面前都得清理一下，不说要做到什么程度，至少不能够看起来脏兮兮的吧？” 江凡一一记下。 来到诊所，这边的变化其实要比上一次大很多。 旁边的那个堰塘已经清理出来了，里面也放上了鱼，这会儿堰塘中间的那个喷水器还在不断的往外洒着水。 这事儿平时是李翠来干的。 江凡就说李翠今天为什么没过去，原来是小卖部开门了。 她正带着妞妞在这儿守着，同时看着写作业呢。 “婶，忙着呢。” “嗯，该开门了。” 前两天江凡刚回来，她也没有什么心思开门，今儿反正也没事，就给开了。 隔壁江凡的诊所也是开着的，有没有人来不重要，主要是开门敞气。 “王颖，在村里吃住还习惯吗？” 李翠热情的跟王颖打着招呼。 “习惯啊，村里这么安静，空气又好，挺舒服的。”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江凡进了小卖部看了看，里头已经少了很多东西了。 上次进货已经过去有段时间了。 “婶，咱们明天去镇上多进点货吧，初七就又要修路了，到时候进出就不方便了，下回估计得等到路修好了才去进货了。” “成，那咱们明天早点出发。” 第478章 向着阳川进发 进货这事，这回得有所变化了。 毕竟这路子是江静萱托人帮江凡和李翠搭建起来的，以现在三人之间的关系，这事儿肯定不好继续了。 更别说江凡之前就有打算了，不能再在康叔那儿拿货了。 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受多了，人家早晚有一天不安逸的。 江凡带着王颖往外走，刚过马路，王颖又忽然回过身去。 “江凡，这个小卖部……” “怎么了？” 王颖看看小卖部，又看看身后的农家乐。 “这个小卖部之前漏掉了，可能得换个地方，不能和你的诊所安置在一块。” 江凡不解，“为什么？” “地方太小了呀！村子运转起来过后，人多了起来，这就不能叫小卖部了，要叫小超市，所以那个地方肯定是不够的。你想想，人多了起来，烟，酒水这些什么的肯定是要安排上的，不然这些东西去哪里买？开来回一个小时的车程专门去镇上买？不能够吧？” 一点即通，江凡一拍手。 小卖部之前也就是赚点小钱，只能说比种地来得要轻松。 但是还不够。 王颖这么一提点，江凡就明白了。 “弄个大点的地方？” 王颖点头道：“对！” 视线扫过一圈，最后放在了农家乐旁边的院子里。 “就安排在你农家乐旁边，这边以后肯定是人最多的地方，进进出出的，东西好卖，而且要和你农家乐同步开起来。” “怎么说？” 王颖恨铁不成钢，“你笨啊，等你农家乐开起来了，人一多起来，到时候肯定有瞧得明白里面商机的人，你要是不先把位置占着，让人家习惯性的过来买东西，万一别人又开了一家呢？你总不能让人家关门吧？” 江凡这才明白，他这段时间心思都放在了农家乐上面，根本就没空去想这些。 潜意识里他也是认为自己开了一家之后，别人就不会再开了。 可是凭什么呢？ 就只许你开？ 没这样的道理。 “这事儿我看着来，尽快安排上。” 这下又要多修一间大一点的房子了。 又是一笔开销…… “走，去农家乐里面看看。” 两人到了农家乐，进了里面打量着。 轮廓已经出来了，框架上就差房梁封顶了。 上下两层，看起来不小，规划的房间也不少。 这倒是没什么问题，都是按照王颖规划的来的。 “得拉快进度了，要做的事情还很多，等修好之后，还有很多细节的地方要处理，水，火，电，这些都要安排好。” 这一点和江凡的想法不谋而合。 “嗯，我也是这么计划的。”江凡附和道。 “对了，你身上还有多少钱？够吗？不够的话我可以给你……借你几百万，到时候要还的啊。” 江凡想了想，回拒道：“还是别了，钱来得太容易，不是件好事，再说了，我又不是上门女婿，拿你钱干嘛？” “我身上的就不到四十万了，现在又要多修一个小卖部，应该是不够的。” 王颖瞪了江凡一眼，“那你还不要我借你？大男子主义呢？” 江凡笑着摇了摇头，“这倒不是，我先自己想办法嘛，没法子了再来求你呗，到时候可一定得借我啊。” 王颖哼哼道：“我看你就是跟我见外，你有什么法子去找几十万？” 江凡沉吟片刻，“要不……我先给一两对夫妻解决掉不孕不育的问题？” “一对收个二十万应该不高吧？” “……” 王颖有些哑然，是啊，江凡想要找钱的话，那可就太容易了。 “二十万不算高，他们有些时候买个保养品可能就是这个价格了。” 别说是二十万，要是江凡真的能让那样的家庭解决这个问题，在后面加个零都不是问题。 “那就对了，你帮我留意着，记住啊，要风评好的，没干过什么坏事的，最好是和你们东益在生意上有合作的。” 王颖怔了怔，二十万对于治愈不孕不育这种事，在她看来，也就是走个样子。 而江凡特意说是和东益有生意合作的，这就是打算卖个人情给东益了。 她在帮江凡找人，为江凡，为村子出谋划策，而江凡也在以自己的方式回报她。 “江凡，你想过没有，其实你对东益的影响已经大到了一种程度。东益能有今天，和你的关系非常大。” 江凡摆摆手，“你把因果搞错了，是你们东益的企业根本在，才会有后面的事情，王老爷子不是说过，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但行好事，莫问前程……”王颖默念着，“江凡，今年开始东益要在省里加快脚步了。” “嗯？” “要去省里，阳川，既然要发展，肯定就得去阳川，我今年也会过去主持大局。东益在东藤这附近的市可能还算不错，但是在省会阳川，就要差的很多，现在有阳川政府的大力扶持，东藤必须抓住这个机会。” “今年，将会特别忙，我可能没什么时间回来了。” 江阳听到阳川这两个字，心里就觉得不舒服。 这个地方，他是不想再去第二次的。 “没事嘛，东藤有去阳川的飞机，开车也要不了一天。” “你会去阳川看我吗？” 江凡笑了笑，“有空就去。” “走走走，我们去看看外面，这地方全是钉子，小心点，别刮着了。” 江凡带着王颖出了农家乐，又去村里其他地方看了看，那些地方暂时还没办法开展，得等到江凡这边稳定过后，才能腾出手来安排。 一通走下来，已经差不多快天黑了。 晚饭没在砖房那边，是在李翠家里。 算是李翠请王颖吃饭。 李翠家里，还是以前的石头房子。 江凡打算等以后自己修了房子之后，李翠也换个房子，就修在自己房子旁边，做个邻居。 他们两家，以前其实相距得也不远。 不然那次暴雨，江凡家的房子塌了，江凡回来之后晕倒了，李翠也没办法发现江凡。 晚饭过后，江凡两人就告别回了砖房。 这回，江凡洗澡之后，直接就上了楼，也不问，自觉的就钻进了王颖的被窝里面。 第479章 要个孩子 “你干嘛？” 王颖看着缩在被子里的江凡，似笑非笑的问道。 “睡觉啊，不然还能干嘛。” 王颖推了推江凡，“你的卧室在楼下，要睡你下去睡。” “那不睡觉。”江凡换了个说辞，“我们聊聊天。” “……” “你要聊什么？白天还没聊够？” 江凡从被窝里面伸手揽住王颖的纤纤细腰，“聊聊人生。” “呸，这话就是那些渣男喜欢说的，你也是？” “我当然不是。”江凡转移了话题，“你去了阳川过后，以后会定在那边了吗？” 王颖想了想，“短时间应该不会，但是以目前的形势来看，东益的核心部门往后肯定都会慢慢朝着阳川搬迁过去的，毕竟那是省会。” “工厂那些会留在东藤，以后东益就是阳川和东藤两地的企业了。” “就是说，往后的重心还是在阳川了？” “嗯，可以这么说。” 江凡有些无奈，似乎自己和那个地方扯不清关系了。 王颖往后定在那里，自己总不能不能去吧？ “你有想过以后的生活吗？” 王颖笑了笑，“怎么？想把我留在身边？我们可是说好了的，自由自在的啊，你要是想说这话，那我可就得走了。” 江凡噎住了，这是他们俩在一块的前提，昨晚才有了实质性的进展，今天就要变卦，那当然不成。 “没有，就是问问你的打算。” “以后的生活肯定是以集团为中心，这是东益绝无仅有的机会，东益不仅仅是王家的，那么多人都指着东益过活，所以这次机会肯定不能放过的。就和你在村子里一样，我们都有自己想做、应该做的事情，无关大小，都是我们情愿为之付出的。” 这话，江凡自然是感同身受的。 “至于再往后的生活……”王颖顿了顿，露出思索神色，“我们都还年轻嘛，等功成身退之后再说吧，或许我到了四十岁的年纪又想要结婚了呢？到时候找个人就嫁了吧。” 江凡在她的腰上挠了挠，“好好说话。” 王颖扭动了一下身子，“要是到时候你还想把我留在身边，我就回来陪你过日子，好不好？” 好与不好。 那都是二十年后的事情了。 二十年，沧海桑田。 “好。” 江凡还是答应了下来。 王颖是一只飞鸟，时不时会回到江凡这里栖息。 至于要飞多久，二十年一定不是准确的时间。 按照东藤如今的势头，可能是三十年，也有可能是王颖到了王天风王老爷子这个年龄之后也不会停歇，会就这么一直飞下去，直到她完全飞不动了为止。 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就是这样，王颖和江凡虽然所处环境、身份地位天差地别，但是两人之间除了男女关系外，还有同一种坚持。 为了自己的应该做的，想做的，会一直埋头向前。 这是他们俩共频的地方。 他不会逼她放弃东益到自己身边。 她不会让他离开这个在她眼中一文不值的村子。 他们知道互相坚持的东西对于对方是多么的重要。 但是有人不知道。 过往很美好，未来也被描绘得很美好，一场大雨下来，那些描绘的内容是会被浸润花掉的。 “你就不怕我骗你？等到五六十岁也不回来？” “不怕吧，这是你的追求嘛，人要是没了念想、追求，活着也就只是活着。” 王颖柔夷在江凡头发上绕着圈，叹息一声，“哎，东益出了爷爷的事情之后，我就接班了，可我之后又该谁来接班呢？难道真要我忙活到七老八十，再送给外人啊？” “要是能够培养一个接班人，那我四十岁就收了。” 江凡听着听着不禁抬头看去。 这又是接班人，又是外人的。 要一个不是外人的接班人…… 不就是自己的孩子吗？ 王颖这时候也低下头来，两人视线对上。 江凡哽了哽，“你是说？” 王颖点了点头。 江凡猛的一个起身。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事居然会是和他第二次在一起的王颖提出来的。 身边那么多女人，除了陈岚那个特殊情况，王颖是头一个。 “真的假的？孩子生出来了谁带？给我？还是你带着？” “嗯？”王颖理所当然道：“当然是给我带啊，我的接班人我自己培养。怎么了？你还想自己带着啊？你要是这样想的话，那我可就不和你生了啊。” “……” 小刀拉屁股，真是开了眼了。 头一回听到这种说法。 “要真生了，我怎么着也是孩子爸，你不会都不打算让他（她）知道吧？” “不会啊，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嘛，只是得跟着我。怎么样？生不生？” 陈岚有孩子之后，江凡就想过要一个孩子，一个能够光明正大见人，表明父子或是父女关系的孩子。 要是和王颖生了的话，那肯定又是一个没办法拉出来的。 哎哟，这可真是叫人愁。 怎么就这么难呢？ 还是只能先结婚，再生娃娃？ 见江凡犹豫，王颖在被子里的脚蹬了蹬他，“问你呢，生不生？” “你想要就生嘛。” “你还不情愿了？” 江凡把王颖坐起的身体抱了下来，“没有不情愿，要生就得抓紧啊，这段时间你多过来，或者我去东藤找你。” “可是我没说现在就要生啊，我今年那么忙，哪里有功夫怀孕啊，今年年底再看。”王颖眨着眼睛，一脸无辜的说道。 “……”江凡又被摆了一道。 亏他刚才还在幻想孩子下半年就出生的样子。 喜欢调皮？ 江凡一个翻身，在王颖的惊呼声中，那价格不菲的睡衣被江凡扯掉了好几颗扣子。 春雨润物细无声。 但这房间里面却是声响不小。 又是一夜荒唐，两人沉沉睡去。 以至于江凡都没来得及给王颖针灸一下，免得中了招。 次日一早，江凡早早就起床，今儿个得早点去镇上进货。 他和付从荣那边打过招呼的，今天得先去谈一谈。 明天王颖就要走了，江凡争取早点回来。 而就在江凡跟着李翠出门后到镇上不久，付婧婧却大清早的悄悄回来了。 初七公路就要复修了，初五她就带着大包小包的开车直接来到了村子里。 本想着给江凡一个惊喜，却发现江凡没在家里。 而接下来发现的，将会扯开她和江凡之间的那层薄膜。 第480章 付婧婧的心殇 “江凡？” 付婧婧见院子里还没开门，朝着里面喊了两声。 没人回应。 她拿出钥匙开门，在屋里四处看了看，没见着人。 应该是出门做事去了。 付婧婧有点郁闷，本来想着给江凡一个惊喜，结果人都不在家里。 从车上拿出行李，把给江凡带的礼物拿了出来，放在桌子上，接着又拿出鞋子，放在楼下的竹鞋架上。 放好刚准备去拿箱子上楼，忽然她又折身回来。 鞋架上躺着一双干净的小白鞋，里面还有一双蕾丝边的船袜。 付婧婧好奇的看了看。 “这是李婶的？” 不应该啊。 李婶似乎并没有穿过这种袜子。 家里还有其他人？ 付婧婧不着急拎行李上楼，在楼下找了一圈之后，她这才好奇的朝着楼上走去。 到二楼之后，先是到自己的房间里面看了看，和她离开回家过年之前，没什么两样。 她小心翼翼的朝着其他的几个房间走去。 终于，左边的第二个房间房门被她推开。 一开门，一股奇异的味道钻进了鼻腔，有淡淡的香水味，还有洗发水沐浴露的味道，其中还夹杂着一股浓浓的说不出的怪味。 直到门全部打开，映入眼帘的是地面上的一地杂乱的纸巾，以及被扯碎的睡衣。 付婧婧不禁屏住了呼吸。 视线再往里移，那张被子冗余的床上，一个长相绝美的女人正恬静的睡着，熟睡之中，她的嘴角都不禁上扬。 付婧婧在脑海里搜索有关于这个女人的记忆。 很快就有了答案。 王颖。 她没有当面见过这个女人，但是因为江凡的关系，她了解过这个女人。 素面朝天的她和带了淡妆、出现在公众视野当中的时候，并没有多大的差别，一样是那么的美。 房间里面的一切场景，付婧婧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眉头皱得很紧，有一种难以呼吸的感觉，矗立在原地，纷乱的想法在那脑子里面不断浮现。 最多的就是江凡怎么可能和她？ 可事实就摆在眼前，总不能是其他的男人。 退出房间，关上门，付婧婧来到阳台边上，平复着自己的呼吸。 她没有加江静萱的微信，就是单纯的不想加，所以江凡和江静萱之间的事情，她并不知情，但她有预感肯定不会是好结果的。 只是……就算不是什么好结果，也不应该和别的女人一起睡觉啊。 难道就没有想过她吗？ 付婧婧慌乱的从裤兜里面掏出手机。 她要质问江凡，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可刚把江凡的号码点开，她又忽然掐熄了手机。 她要等江凡回来给她一个说法。 凭什么她付婧婧这么付出了，最后得到的却是这么一个结果。 付婧婧没有惊动王颖，而是去了楼下，在堂屋里面无神的坐着。 静静等待。 …… 江凡对于家里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此刻，他和李翠已经到镇上和沈中全汇合了。 其实这种事沈中全是不用出面的，真正要商谈的人也不是他。 他的主要方向还是在生态园那边，至于购物城这边是手下人在管理。 但今天主要是江凡的事情，就出面看一下。 购物城，就在镇上的两座中学旁边不远的地方。 名字取的大气得不行，但其实说白了，就是一个大超市而已。 按照他和王颖的设想，小卖部往后可能就要升级成超市，再像之前那样走不正规的路子是不成了。 江凡打算和购物城好好谈一下进货的价格，毕竟之后是要成规模的，最好是能够签个合同，把一切都正规化，模式化，这样才能有安稳的保障。 “凡子，去楼上谈吧。” 沈中全和购物城负责人领着江凡和李翠上了二楼。 购物城的一楼都是仓库，一个长梯直接通向二楼，没有拐角。 来到二楼，几人进了一间办公室。 安排人给江凡两人上茶之后，沈中全开门见山，“凡子，你提议的我给老刘大致说过了，我今天过来就是给你搭个路，接下来你们谈，我不参与。” 老刘适时做出自我介绍，“刘光，购物城这边的负责人。” “刘叔好，我叫江凡，这位是我婶，李翠。” 刘光这人长得不算高大，戴着一副眼镜，看起来温文尔雅的，像高中里面的教师，不像生意人。 相互介绍过后，江凡让李翠自己来谈。 酝酿片刻，李翠把和江凡之间商量的内容表述了出来。 小卖部不定期会在购物城这边拿货，每件商品溢价成本的百分之二，算是当做运输成本以及管理成本。 刘光思虑片刻，“你们要的都是小成本商品，百分之二的成本溢价有点低了，做生意不能让自己亏了不是？” 村里的小卖部就算是要升级，也只是一个小超市，里面的所经营的商品，更多的是以消耗品为主，而这些都是价值适中，价格偏低的。 如果以溢价成本的百分之二定拿货价的话，有点低。 主要是拿的货也不会很多。 挨着李翠坐着的江凡轻轻戳了李翠一下。 “增加2.5%，前期货物会比较少，大概在三月份开始，就可以大量拿货了，这个价格就可以稳住了。” “大量拿货的定义是什么？大概又是什么意思？这需要一个明确的界定。” 生意人，都不喜欢这些含糊其辞的说法。 这样子说话，就好像是在吹牛，没有这样子谈的。 李翠觉得好难，本来文化就不高，还要和这样的大老板去咬字眼。 江凡接过了话头，“大量拿货的定义是一周一次，每次拿货的成本价会在三千左右。至于三月份这个时间点，是因为那个时候村里有配合开业的农家乐。” “三千？”刘光推了推眼镜，“你确定？” 一周三千，一个月就是一万二的货，要在村里售卖？ 要知道这可是成本价，成本一万二左右，以消耗品的售卖定价来看的话，大致综合下来也就是一个月要卖接近三万的销售额。 这对于一个村子来说，有点扯了。 第481章 沈中全的希望 “确定，我们可以把每周的3000当做一个界点，下面的部分，就按照3%给成本溢价，而上面的超过5000就只给2%，中间的区间就按照2.5%的这个价格，你看怎么样？” 刘光沉思着，其实这笔钱不算多，但是公事还得公办。 江凡提出的这个，没什么大问题，他想要的也就是3%这个数字。 江凡已经说的这么清楚，刘光没有去看沈中全，也没有磨磨蹭蹭，抿了一口茶道：“那就……合作愉快。” 旋即伸出手，江凡伸出手与之握住。 “我去让人起草合同，稍微等一下。” 说完，刘光就离开了。 既然事情谈完了，那气氛就不用那么严肃了。 “凡子，今年过年有点忙，今天生态园那边都还是订满了的，都没空去村里看看你。” 江凡连忙摆手，“沈叔，是我来看你才对。” 一年当中，沈中全最忙的时候有三个。 过年期间自然不用说，不论是请客团年，还是其他的什么酒席，生态园这么肯定每天都是订满了的。 另一个就是暑假高考生放榜的时候，那之后会忙碌一段时间，都是办升学宴的。 最后就是国庆期间了，这个时间点，结婚的最多，没有冬天那么冷，假期时间又长。 “叔知道你也忙，你不是说在修农家乐嘛，这会儿又是弄超市的，是要搞大动作？” 江凡解释道：“也不是大生意，小打小闹，一个朋友帮忙看着的，我自己可做不出来。” 这是在含糊其辞了。 沈中全也不在这上面多问，因为他从来没有想过在这附近谁能够威胁到他的生意。 看着沈中全，江凡下意识的朝着屋门外看了看，“沈叔，有件事我待会儿问问你。” 江凡点了这么一句，然后两人就继续聊其他的了，等到刘光带着合同过来。 江凡仔细的翻阅了一下，这合同不是往日有的模板，因为这附近这么干的人只有江凡一个。 所以这还是承了沈中全的情，他虽然没有具体参与到里面来，但是人过来了，就是给江凡支持了。 不然的话，江凡大概率连刘光的面都见不着。 签订好合同，一式两份，各自收好。 “刘叔，和合同说的一样，最近两个月我们的拿货可能数量会少一些，三月正式按照合同上来。” “行，我安排主管和你们对接，拿货清单直接给他，往后你们联系就行了，留个电话，要是什么有没法解决的，直接给我打电话就成，我平时就在购物城的。” 江凡应下，沈中全因为江凡刚才说有事要问，也跟着江凡一起走了。 在楼下仓库和一个叫做朱明的主管对接好之后，开始按照拿货清单点货。 “婶，你在这看着，我和沈叔再聊聊。” 两人走到购物城旁边的一个角落，周围没人。 “凡子，什么事情弄得这么神秘？” 江凡想了想，“沈叔，之前我看你和王姨没有孩子，我就问了下林姨什么情况。” “现在你们还想要孩子吗？” 江凡说的比较小心。 提及这件事，沈中全眼中闪过一丝晦暗，“想啊，你王姨平时看着没什么，其实心里想的不行，只是我们到处看过了，怀不上的。” “我可以试试。” 沈中全知道江凡是个医生，他的命也是江凡救的，之前在东藤的事情他也知道。 听到江凡这样说，他立刻就来了精神， “你懂这方面？” 他以为江凡就只是在某个方面比较精通，毕竟医生基本都是这样。 “懂，也能治，但是具体什么情况我得先了解清楚之后再看，你也回去和王姨商量一下，毕竟你们年纪也都大了，如果说想要试一下的话，直接通知我，把医院检查的资料也要准备好，我看了之后准备准备。” 沈中全的欣喜露于言表，拉着江凡的手激动到不行，“太谢谢你了凡子，我这就去找你王姨商量。” “沈叔，不一定百分百能够治好，你要有心理准备，王姨那边也别给太大的希望，万一……” 说到这，江凡止住了。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他现在还不清楚到底是不是永久性的缺失损伤，自然不敢下肯定的言论。 “好，这事儿我懂。” “那我就不陪你了，我先去找你王姨一趟。” 江凡点点头，“没事，你去吧，路上当心些。” 沈中全急匆匆的走了。 不怪他那么激动，有这份家业，生活不愁，钱，名誉，尊重……在这样的小地方几乎该有的他都有了，人生很成功。 但是，没有孩子，这就是心头的一根刺。 到了这个年纪显然已经是认命了。 但是如今又看到了强烈的曙光，容不得他不激动。 江凡看着沈中全激动离开的背影，觉得自己选择的方向还是很有意义的。 至少，让那些对社会有意义的人的香火能够延续。 他和沈中全相识就半年，之前是因为医术还不够成熟，就完全没有往那方面去想。 现在选定这个大方向之后，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沈中全。 能治病，沈中全也付得起价格。 两全其美。 江凡回了购物城这边，商品已经都给搬上了三轮。 和朱明聊上一会儿之后，留下联系方式之后，江凡两人往回赶。 在路过镇上营业厅的时候，他专程停车买了个智能机。 将卡换上之后，把该有的应用下载好才离开。 他觉得，平时光是靠着打电话联系，还是有点麻烦。 以前是没钱，也用不上，现在就不一样了，往后需要用到地方会越来越多。 至于还有没有其他的什么原因，可能就只有江凡知道了。 江凡这趟来镇上，就是为了这两件事，在公路复修之前，先把小卖部的货进一批，把后续要升级的路先给铺上，免得错过了时机。 第二个事当然就是沈中全这个了。 还有一个事他问了沈中全，以前开小卖部可以不要手续，但是往后每个月的售卖量和之前就不一样了，得尽快把许可证那些东西都给办了，免得出了什么岔子。 虽然江凡在这边做事根本就没人能查，但还是按规矩做事好一点。 江凡知道，不仅是小卖部，还有农家乐那边也要办许可证和卫生证这一类的，到时候都找付从荣给办了就行。 江凡这边想着找付婧婧她老爹办事，没想到家里正有一场风暴等着他。 第482章 对峙 江凡和李翠拉着货回村，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了。 帮忙把货卸下之后，江凡商量道：“婶，下午再来摆吧，我回去看看王颖。” 王颖一个人在家，江凡走的时候也没有叫醒说自己去干什么了。 “成，我也要回去看看妞妞，中午你们自己吃就行，我和妞妞就在家里吃了。” 两人商定之后就各回各家了。 江凡骑着三轮到家的时候，远远的就看到了院子里面停着一辆小汽车。 那颜色…… 江凡心头忽然突突突的跳着。 等三轮车进了院子之后，江凡认出了这辆车。 是付婧婧的。 她回来了？ “我靠！” 江凡没忍住爆了个粗，赶紧停好三轮跳下，朝屋里跑去。 要是让她知道了自己和王颖之间的事情，不得爆炸？ 可刚跑进堂屋里，他就停住了脚步。 得嘞，看这样子应该是已经知道了。 付婧婧穿着一身黑色的羽绒服，坐在堂屋墙边的椅子上，面色阴沉的可怕。 看到江凡进来，她只是挪过视线，目光锁定着江凡。 “楼上怎么回事？” 江凡长呼吸了一口，脑海里面有两个想法在回旋交织，是像以往那样瞒着？还是直接给她挑明了？ 瞒着不是说瞒着他和王颖之间有什么，现场就摆在那儿呢，这既定的事实没什么瞒的。 而是要不要以王颖替换了江静萱的位置这样的话语去说。 一番纠结之后，江凡发现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 他和付婧婧之间又没发生什么，而她和江静萱的情况是一样的，没可能的，根本就不用瞒着。 还是那句话，爱谁谁。 “楼上王颖啊，她过来看看村子现在是什么情况的。” 付婧婧瞪了江凡一眼，“我知道是她，我是问你为什么屋里是那样的。” “……”江凡含蓄明说，“昨晚我在她房里睡的。” 嚯。 付婧婧一下就站了起来，方才她还准备听听江凡有没有其他的说法，准备自己骗自己呢。 结果江凡这么直接的就承认了。 “你和江静萱在一起，就和别的女人一起睡了？” 江凡摇摇头，“不是，我和江静萱已经分开了。” 付婧婧微微一愣，她知道会不顺利，没想到直接就到了分开的地步。 回神之后，她冷声问道：“你和江静萱一分开，就和王颖在一起？那我呢？王颖是每天都陪着你还是怎么？为什么会是她？” 按照正常的流程，江凡这是和江静萱之间分开之后的无缝衔接。 无缝衔接可以，付婧婧自己也是这个想法，但是那个人应该是她才对。 “付婧婧，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付婧婧忽然就没那么硬了，江凡愿意解释就好，不管是因为王颖趁虚而入，还是江凡自己一时没控制好自己，只要不是江凡自己的本愿就行。 只是，江凡接下来的话，会让她的美好幻想，全部破碎。 “王颖是我的女人，我还有其他的几个女人，在和江静萱在一起的时候就有。” “这也是我和她分开的最大的一部分原因。” 短短的两句话，像是灌了铅一样轰进付婧婧的耳朵。 她第一反应就是江凡在对她撒谎。 江凡和江静萱之间那么恩爱，他怎么可能会做这样的事情？ 要是他真是这样的人的话，自己之前好几次都差点和他那样，他自己都克制住了，这就根本说不通。 “江凡，你用得着这么骗我吗？我们可以好好说，你没必要这样说自己。” “……”江凡不想告诉付婧婧具体都有谁，毕竟后面时间里面大家还要这么小的地方见面的。 但是看现在的情况，好像不说是不行了。 “付婧婧，我没有在和你开玩笑，也不是敷衍你，我刚才说的是真的，妞妞学校那边有个老师，村里王莎莎也是我的女人，还有其他人，我就不说了。” “我只是想让你明白，我这样的人是不值得你念想的。” 付婧婧如遭雷击，呆立在原地，她忽然想到之前的一些事情，有一晚江凡在她这里过夜之后，虽然真实情况是什么都没发生，但是身边有人却觉得这是理所应当的。 唐甜？ 她记得很清楚，因为还有一晚，她是和唐甜一起睡的，当时她半夜去江凡房里聊天，回来之后唐甜以为她是和江凡做了什么，但是她却没有任何的意外。 至于其他的，她只能归咎于江凡给那两个长辈说明了情况。 根本就不敢往那两个长辈身上去想。 但现在，她能够确定江凡说的是真的。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江凡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和王颖睡在了一起。 付婧婧倒是不至于像江静萱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情绪那么极端。 但她从来没想过江凡会是这样的人。 “既然你那么多女人，为什么我不是其中一个呢？” 江凡沉默片刻，“你和江静萱一样，你们的身份都决定你们不是会接受这种事情的人，江静萱那边我已经错了，不能在你这边继续错下去了。” “你的意思是你身边的其他女人都能够接受你这样？” 江凡点了点头。 付婧婧不解，为什么会有人愿意接受这样的事情。 这刷新她的三观了。 她感到有些无力，江凡既然选择和江静萱分开，也继续保持着这边的关系，那她心里那些离开她们，和我在一起的这种话也说不出口了。 她忽然觉得从来就没有看懂过江凡。 一直以来，江凡对于她的拒绝，她都以为江凡是对他和江静萱之间的感情的忠诚。 结果哪里有什么忠诚。 一片混乱而已。 江凡说的没错，她是不可能接受这种事情的，她的家教不允许她这么做，即便是她再怎么喜欢江凡，也不会这样。 付婧婧没再多问什么，她需要捋一捋，现在脑子里面太乱了。 自顾自上了楼，付婧婧钻进了被窝里面。 没多久，被窝就渐渐的耸动了起来。 付婧婧压抑的哭泣声一阵接着一阵的传了出来。 第483章 可惜没如果 江凡这个时候不知道该去说些什么，话已经给付婧婧挑明了，希望他能明白。 这样子骗来骗去的他也觉得累。 他不会为了某一个人而去委屈了身边这么多人。 江凡轻手轻脚的上了楼，推开王颖的房门，江凡看到了地上的一片凌乱。 早上出门太早，走得太急，根本就没来得及收拾。 再看床上的王颖，依旧睡得恬静，睡梦中脸上也挂着浅浅的笑容。 那白皙柔嫩的脸颊泛着红润，真是好看到了极点。 江凡叹息一声，把地上的一片狼藉都给收拾了打包起来，随后来到床边轻轻推了一下王颖。 “起床了，马上就中午了。” 多推了两下，王颖才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 看到眼前是江凡，她伸出双手把江凡抱在怀里。 “你怎么还能起这么早？” “……”江凡指了指外面的大亮的天色，“再过会儿就该吃午饭了，还早呢？你在东藤平时也是这么睡的？” “没有啊，还不是都怪你，跟个什么似得，半夜了都不休息。” 王颖尝试着起身，旋即嘴里发出嘶的一声。 她在江凡身上拍了一下，“我真是服了你了，你这身体到底是什么做的，连续两天了。” “昨天你给我的药呢？” 江凡倒是一点也不尴尬，换做以前，他可能得下意识的做出挠挠头这样的动作。 但是这会儿倒是坦然得很。 昨晚是王颖先给他铺了那么长一段幻想，江凡还以为王颖现在就想要个孩子呢，结果是要等到明年去了。 江凡‘一气之下’，就没有了收敛，两人一直忙活到凌晨才肯罢休。 王颖接连两天，当然是遭不住了。 “先起来吧，下楼去喝，我有事和你说。” 王颖见江凡表情严肃，也不扭捏，在江凡的帮助下穿得严严实实的。 江凡把床铺给亮堂了开，再把门打开透气。 然后扶着王颖下了楼。 把药热了端给王颖之后，让她先给喝了。 “你要说什么？” 王颖皱着眉头把药咽下之后问道。 “付婧婧早上回来了。”江凡指了指二楼。 “就你那个县里的朋友，县卫生局局长的女儿？” 江凡点点头，“嗯，就是她。” “回来就回来呗。” 很快王颖就反应了过来，这人回来了，该不会是进了她房间里面吧？ 她昨晚和江凡的那个房间，那么多痕迹，只要是不是傻子，进去看了都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知道了？” 江凡点点头，“嗯，知道了，刚才我俩在楼下，我什么都给她说了。” “什么意思？” “就你和我，我和其他人的事情。” “……”王颖不解，“你和她说这些干什么……” “等等，她也？” 江凡苦笑一声，无奈的耸肩道：“对，可能是因为之前我救了她妈妈的缘故，所以她一直对我有些特殊的感情，但是她和江静萱一样，都是不可能接受这些事的，所以我得给她讲清楚。” “已经错过一次了，总不能再错第二次了吧？” 王颖啧啧啧的摇了摇头，“你这人格魅力得多大啊，这么多女人逮着你不放，还好我没和你结婚过日子的心思，不然我每天愁都能愁死。” 其实这些事都是一个巴掌拍不响的。 从林月梅开始，就是个错误。 林月梅有错，不该那样，而江凡，也有错，他完全可以严厉拒绝的。 但是当时刚毕业回乡，又是当前的这个年纪，没有经历过女人，哪里遭得住。 所以就一步步的走到了今天。 和林月梅的开始，可以说是两人之间起始于纯粹的干柴，但是后面的人，都是有过一些足够的经历的。 就如眼前的王颖一般。 总是有那么一件，或者两件刻骨铭心的事，才会让她们心甘情愿的跟着江凡。 “什么叫没心思，我们昨晚不是说了四十岁就回来嘛？” 王颖摊了摊手，嘴角露出一抹狡黠笑意，“这不是还没孩子嘛。” “不说这个，那她现在怎么办？” 江凡不禁朝楼上看了看，犹豫了一会儿说道：“等吧，等她缓过劲儿来，怎么做是她的自由，应该不会再留在村子里了。” “那你在村子里不就少了一个帮手？” 江凡摇头，“村里倒是没什么，这段时间我和付婧婧也算是相处的比较融洽，就算走不到一块儿，大家也还是朋友，应该不至于像……” “像江静萱那样么？” 江凡长吸了一口气，点头道：“嗯，大家还可以是朋友嘛，我和她爸的那层关系还在，往后影响应该不大的。” “希望这次她能够想清楚吧。” 王颖沉思了起来。 以江凡的脾性，他和付婧婧之间的经历是够了，如果不是因为身份原因，最后根本就弄不成这事，他会选择和付婧婧说这些吗？ “江凡，你老老实实告诉我，你对付婧婧就没有一点感觉？” 江凡沉默了。 付婧婧一个卫生局局长的千金，甘愿下到乡里来帮助自己，在村里什么都在做，也没有摆过自己的架子。 她心里知道，自己会喜欢什么样的人，而又讨厌什么样的人。 所以一切，她都在尽心尽力的做。 尽心尽力的去改变。 如果，如果没有身边的其他女人。 付婧婧这份付出，江凡是看在眼里的，她的付出，也是摆在眼前的。 有这样一个和自己一起拼搏，一起奋斗的女人，江凡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她，和她组建家庭，两人一起完成这片蓝图。 但现实却是江凡身边有一个手都数不过来的女人，同样也正是因为付婧婧的那份付出，江凡更加不能够不将实情告诉她。 否则，往后等两人之间的感情真到了一定的地步，该发生的都发生了之后，再说这事的话，那将会是无尽的伤害。 江静萱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所以，江凡才会一直拒绝她，才会选择在今天说了出来。 他原本的想法就是在这个年后说的。 只不过今天正好是撞上了。 那就只能选择这时候说。 长痛不如短痛。 第484章 王颖故事汇 至于对付婧婧有没有心思，能没有吗？ 没有这些纷扰，他都愿意和付婧婧组建家庭了，心里自然是有的。 但是奈何形势所迫。 江凡只希望两人之间不要因为这件事而反目成仇。 毕竟，她是愿意陪着自己在村里埋头苦干的人。 这一点，江静萱都不曾做到。 “你先歇着，我去做饭吧，她那么早就过来了，估计也饿了。” “我去帮你烧火吧，没烧过，你教教我。” “你身体不舒服就休息，没事瞎凑什么热闹。” 江凡给人按在了堂屋，自己去了灶屋里面。 砖房这边好处很多，煮饭有电饭煲，能省不少事。 不过炒菜还是得在大柴火锅里面炒出来的才好吃。 把饭给煮上之后，江凡开始备菜，菜都是李翠前两天拿过来的，还有很多。肉就更不用说了，家里面的新鲜肉有，腊肉酱肉也有。 备好菜之后，江凡烧水洗锅，开始炒菜。 而在江凡进灶屋里面备菜的时候，堂屋里的王颖就没有坐着了，而是悄然上了楼。 在付婧婧住的那间卧室门口，她听到了里面传出来的呜咽。 在门口矗立了一会儿，一番纠结之后，她还是敲了敲门走了进去。 屋里，付婧婧将自己整个人埋在被窝里面，听到有人进来，她就止住了呜咽的声音，但是抽泣导致的身体时不时的抽搐却是止不住的。 王颖光是看着就能够感受到一部分心痛了。 这就是感情的痛苦，她如果不是念头通达，像她之前在楼下和江凡说的，光是江凡身边那些人，愁都要给她愁死。 本来这事轮不到王颖来说些什么，但是同为女人，今天这事又是因为付婧婧看到了她而起。 而她看得出江凡往后也还需要付婧婧，所以她上楼了。 这会儿，她不是什么大老板，就是单纯想和付婧婧交流一下。 被窝里的付婧婧知道人还在屋里，所以就一直极力的压抑自己，也没有想着掀开被子。 她以为是江凡。 王颖走到床边坐下，想伸手揭开被子，但又硬生生的止住了。 酝酿片刻，她轻声道：“是我，王颖。” 被子里的付婧婧明显的怔了一下，随后只是冷冷的说了一句，“出去。” 没说滚出去，已经是很客气了。 王颖当做没听见，这么多年，除了江凡在东藤给爷爷治病的时候因为她偷偷录像的事情而让她出去以外，还没人和她说过这两个字。 “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我也不是来耀武扬威的，我只是想和你说些话。” “我和江凡之间的事情你应该听过，但是具体的你可能不知道，和你说说我和他的故事吧。” “我和他是在东藤一个叫做白塔山的地方第一次见面的，那时候他跟江静萱到东藤来旅游，而我和‘爷爷’一起上山上香，那时候我从来没有想过那样一个看着像大学生的男人能够让我往后的生活发生这么大的改变……” 王颖把和江凡的相遇，相知，相熟……娓娓道来。 其中不乏那个时候她做错了事情，江凡对她爱搭不理，甚至是抗拒，反感她。 也讲述了自己这样的女人为什么会爱上江凡。 江凡是个双脚真真正正踩在地面上的男人。 除了女人这方面，他当然也有缺点，但是更多的还是他身上的闪光点。 恰如他可以在白塔山上不计后果将那些道士的把戏揭穿；他在当时麻烦缠身不想过多参与的时候知道了爷爷的是东益牛奶老板的身份后，选择不求回报的出手…… 好多好多，组成了江凡这么一个实实在在的人。 本就浮躁的社会，这样的人本就少。 更何况还是一个能够和自己产生这么强，这么深羁绊的男人呢？ 随着王颖的娓娓道来，被窝里面的付婧婧已经擦干净了眼泪掀开了被子。 看着王颖那张美得不像话的脸，安心的当一个倾听者。 最后的最后，王颖笑着说道：“别的女人我不知道，但是江凡在白塔山停车场的那个下午满头大汗，气喘吁吁不要命似的朝我跑来的画面，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所以，我不会计较他身边是不是还有其他的女人，我也不需要他给我什么名分，我有我自己的事情要做，不能留在江凡身边相夫教子。” “但是说心里话，谁不想和自己爱的男人厮守呢？” “可是我和江凡认识的晚了，江凡的身边那时候已经有江静萱了，也已经有其他的女人了。可即便是我在这些女人之前就认识江凡，我也没有把握将他握在手里，他如果真的只是这个小村子里的一个村医，当然没什么，但是他具体怎么样，你心里应该和我一样清楚，他这样的男人，不管因为什么，是不可能只有一个女人的。” “掌握了那种令人匪夷所思的医术，其实就是掌握了太多太多人的生命了。” 王颖看着眼睛哭得一片红肿，眼球上面全是血丝的付婧婧，轻声道：“可能你最不理解的就是为什么我们这么多女人愿意不要名分的跟着他，我的原因已经说了。” “不用问我值不值得，都是成年人了，是独立思考的个体，值不值得，自己心里有一杆尺子的。” 付婧婧这个这个时候终于说了第一句话，“是他让你来说这些的吗？” “不是，是我自己上来的，他在楼下做饭呢，他不想打扰你做出的任何决定，也接受并尊重你的任何决定。” 王颖伸手握住付婧婧，“你心里觉得他不属于江静萱了，就该是这段时间一直守候在身边的你了。所以你在得知那些事情之后才会这么失望，这么伤心。” “如果真的不能够原谅他，就这么离开吧，继续留在这里，对你们两个之间，都不是好的选择。” 王颖这句话，很客观。 说完这句，王颖拍了拍她的手，站起身来离开。 到门口的时候，她又忽然回身道。 “对了，刚才他去做饭的时候说了一句你大早上就过来了，现在应该饿了。” 第485章 离开的等待 王颖嘴上说着只是讲讲故事，其实她从上楼开始，自己的立场就已经是不客观的了。 更别说这最后一句话了。 说实话，付婧婧和王颖之间的境界相比，差得不是一点半点。 即便是付婧婧出自公务员家庭，对有些事情耳濡目染，但是要和已经掌管一个大集团的王颖比为人的修为，还差得远。 王颖一眼就能够看出付婧婧这么伤心的根源，以及她内心最大的疑惑，并且可以根据这些来稍微更改一下大意不变的故事。 就足够将付婧婧心底那被世俗所压制的想法给硬生生的拉出来。 王颖的做法，对于付婧婧来说是不公平的，但她心里却无比清楚，付婧婧今天要是下了离开的决定，她会后悔终生的。 因为，她绝对不会再遇到下一个江凡。 就好比有些事，她到现在其实也没有原谅自己——她答应过江凡给爷爷的治疗要保密，但是她不仅没有保密，还录了像，而且还被传播了出去。 如果不是上头出手，那么那份录像可能会彻底毁了江凡。 让国外那些医疗机构认定了这件事，江凡的生命安全都存在极大的问题。 这样的人，不在自己国家，要么抓来当小白鼠，要么…… 就只有毁掉。 这种埋在心底，无论她和江凡之间多少年，又发生过什么，只要一想到，她就会后悔，就会想要回到那一天，不去做那个错误的决定。 而此刻，她只不过是给了付婧婧一个选择，一个不让她以后像自己一样，想到今天就会后悔，就会想要回到这一天。 王颖下了楼，江凡还在灶屋里面忙着。 她装作什么事都发生，就坐在灶火面前抬头看着这个专心对付着锅里的男人。 分明可以闻名于世，但却只过着这般平凡乡村生活的男人。 “看着我干嘛？饿了吗？再等等还有一个菜。” 江凡四处看了看，把旁边的蒸锅锅盖揭开，拿起筷子从滚滚热气里面夹了两片香肠，一边吹着一边走到王颖面前，“先吃两片垫着。” 王颖露出一抹如春花绽放的明艳笑容，张口吃下。 看吧，值得的。 “好吃。” 王颖细细品尝着，江凡则是继续忙着锅里。 不多时，最后一个菜也做好了。 江凡和王颖挨个把菜端到堂屋里，再把饭盛好。 看了看楼上，江凡试探性道：“要不你去叫付婧婧吃饭？” 王颖给了他一记白眼，“你自己犯的事你自己去，让我去叫什么事？” “我就是这么一说。” 江凡擦了擦手，朝着楼上走去。 不管怎么样，饭总还是要吃的。 走到付婧婧门口，江凡敲了敲门。 门里没动静，他凑在门上准备听听动静再看该怎么弄。 结果耳朵刚凑上去就听到了拖鞋的踢踏声，接着门就开了。 付婧婧正好看见江凡小心翼翼想要往门上贴的模样。 江凡侧目，付婧婧脸上的泪痕未干，眼睛红泡泡的，里面一片血红，头发也有好多粘连在额头上。 这是之前埋在被窝里面导致的。 江凡强忍着不露出任何心疼的模样，“饭好了，吃饭吧。” 江凡原本都准备了一大段劝说的话，例如：不吃饭怎么行。 但谁知付婧婧浅浅的应了一声，“嗯。” 随后就先江凡一步，从他身边挤过下了楼。 回过身看着付婧婧的背影，江凡的心在不断的向下沉。 这么干脆的就出来下楼了，那就是心里想明白了。 这是准备要当陌路人了，不然不会这么干脆的。 江凡苦笑了一下，自己还真是矛盾，分明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但是这会儿心里却又说不出来的难受。 还是怪自己太贪心了，什么都想要。 这世间，没有这样的事。 伸手在脸上拍了拍，江凡看了一眼屋里，转身下了楼。 楼下，付婧婧似乎整理了一下仪容，看起来没有刚才那么糟糕了。 江凡这会儿下了楼才意识到一个问题。 他去叫付婧婧吃饭，根本就没想过她会下来，本来是准备给她端上去的。 这会儿让她和王颖坐一张桌子上，不是在她心里点刺吗？ 但是付婧婧好像并没有怎么反感？ 江凡把这归之于不在乎，所以就不会在意了。 江凡坐下之后，也不好说话，就这么闷着头吃饭。 另外两个女人也没有说话。 王颖是该做的她都做了，剩下的不管付婧婧怎么做选择，她都不会再干预了。 而付婧婧纯粹就是因为江凡在旁边，不想说话。 一顿饭吃得安安静静的，就只有三人咀嚼的声音。 饭后，江凡主动把碗筷给收拾了，王颖没有帮着，而是任由江凡自己弄。 既然决定不再干预，自然是好的坏的都不会干预了。 要是她和江凡一起去灶屋里面洗碗，这算什么？ 王颖直接就上了楼，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而付婧婧在楼下看着江凡殷勤的样子，眼神有些恍惚，嘴里轻声呢喃着：“不是说过永远不要在我这里委屈自己吗……” …… 江凡不知道付婧婧想的什么。 反正她大年初五这一天并没有离开，也根本就没有离开的迹象。 一整个下午的时间，江凡也没有出门，就在家里守着，要是付婧婧要离开的话，他也能够做一个最后的送别。 可是在屋檐下守了一整个下午，直到天快黑的时候也不见付婧婧下楼。 弄得江凡都想上去问问什么时候出发了。 不过既然付婧婧没走，那么江凡当然不可能去催，一切，都看付婧婧自己。 江凡又开始忙活晚饭，三人一起吃了过后，洗漱完各自回房间休息。 为了避免刺激付婧婧，江凡这晚没敢和王颖睡在一起。 自己一个人在楼下睡着。 心头乱糟糟的，翻来覆去睡不着。 他只是在想付婧婧是因为什么还没走，但是从来没有想过付婧婧不会走了。 正挠破脑壳的时候，卧室门忽然开了。 一道身影钻了进来，直接蹿上了江凡的床。 那熟悉的木香味在这道身影钻进被窝的时候扑面涌来。 下一刻，这道身影就紧紧的抱住了江凡，手脚冰凉。 第486章 最后的短暂时光 这股清新淡雅的木香味，江凡很熟悉，也很喜欢。 王颖，在半夜悄悄来了江凡这边。 “你怎么不睡觉？” 王颖哆嗦着道：“我明天就回去了，今晚不想一个人睡。” “……” 江凡这才想起，原来明天就已经是大年初六了。 王颖该回去了。 开启东益新的一年的征程。 今晚本就是该两人温存的时候。 江凡反手抱住王颖，将自己身体的热量度给她。 “日子过得好快啊，明天就初六了。” 王颖挤在江凡怀里，稍微感觉好受了些。 开年之后，天气依旧寒冷无比，就是从楼上到楼下这么一段路，因为王颖小心翼翼的，不让自己踩在楼梯上的时候发出太大的声响，所以就慢了些，身体就冷了下来。 “是太快了。”王颖玩笑般道：“我都有点不想回去了。” 江凡知道这只是戏言，两人都有各自的事，王颖不可能留在这个小村子里面的。 但他还是愿意询问，“那就不走？” “这不现实。” 江凡紧紧将她抱在怀中，是不现实，但是美好的期望，总归是要有的。 等到王颖身体彻底暖和之后，她手指在江凡背后画着圈，嘴里的清新且带着丝丝香甜的气息洒在江凡脸上。 江凡本来没心思想这些的。 但王颖这些动作，纯粹的就是向江凡传递出信号，渐渐的，江凡有了反应。 “我就是来睡素觉的，你在想什么呢？” 江凡在她后腰拍了一下，“睡素的，你还动手动脚？” “考验一下你够不够坚定。” 江凡用行动回答了她。 显然是不够坚定的。 王颖的美，无论是哪个时期的江凡都是无法抗拒的。 要是还在读书那会儿，估计得被她给迷得死去活来，但是却没有胆子上前说上一句话。 而现在，人就在眼前，他能够拥抱，两人能够说些甜言蜜语，相互温暖，不应浪费光阴才是。 一番折腾之后，王颖忽然抵住了江凡。 “东西呢？” “什么东西？” “你说什么东西？前两天你都没用，今晚必须用了。” 江凡了然，“我从来不用那个。” “？？？”王颖满脸震惊，“你身边这么多女人，从来不用，就没有一个怀孕？你身体有问题？” “我有办法，明早给你针灸一下……” 说到这，江凡忽然想起前面两天都没有给王颖针灸，第一天早上是忙着下楼给王颖做早饭、熬药，昨天早上是因为要去镇上，起得早也走得早。 “什么针灸？” “针灸过后就不用担心意外了。” 这话王颖倒是信，江凡有这样的能力。 不过。 “那怎么没见你前面两天给我针灸呢？” “明早针灸一样有效的。” 这话就是江凡在胡扯了。 只是不想让王颖心里头担心而已。 听到这里，王颖果然放心下来。 “啧啧啧，江凡，我觉得你是真会享受，这么多女人不说，还不用那东西，谁能有你这么逍遥啊？” 江凡翻身将王颖抱起，不浪费时间。 一声惊呼，春色迷人。 …… 第二天早上，王颖起得很早。 应该说是醒得很早，醒来之后就让江凡给她针灸，完事之后自己一个人轻手轻脚的上了楼，钻进被窝里面继续睡觉。 她真是不知道江凡的身体究竟是什么做的。 跟牛一样，像是有使不完的劲儿。 王颖上楼过后，江凡也没了睡意，索性就起床翻看起两本医书来。 他要将关于不孕不育方面的内容全部都给吸纳了。 只是，沈中全昨天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竟然没有通知他两口子具体商议出了一个什么结果。 有点不应该。 不过人家都不着急，那自己也就没必要着急。 其实不孕不育没那么复杂，孕和育就对应着女方和男方。 一般情况下，就只有一方的身体出现问题，所以才会导致这样，从根源上解决问题就好了。 一直看到天色大亮，江凡才去煮早饭。 王颖下午点的时候要走，明天农家乐那边又要开工了，这是最后一天休息的时候。 开工之后，就要拉快进度了，往后可就没什么闲工夫了。 江凡决定今天什么也不做，就跟屋里待着。 一来是陪陪王颖，两人这次分别之后，都要忙得飞起，下一次见面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二来就是看看付婧婧具体是什么态度，昨天她没有直接收拾东西走人是让江凡觉得意外的。 根据她昨天那表现出的释然态度，江凡猜测要么就是想清楚了，两人之间这事儿就算过去了，不至于反目成仇，要么就是还有别的什么想法，不然她继续待在村里的意义，其实不大。 也不是江凡自恋，她下乡来确实是因为自己，现在都这副局面了，难不成还要继续留在村里不成。 不过江凡也不好直接去问，索性就等等看付婧婧到底是怎么想的。 早饭付婧婧也是下楼吃了的。 期间还和王颖说了几句话，两人也就昨天才认识的，都没说过话，在江凡卡在中间的情况下，两人竟然能够像普通朋友那样谈话，这让江凡更加纳闷了。 其实所谓的没说过话，只是在江凡的视角里面罢了，昨天王颖可是和付婧婧说了不少。 吃过早饭后，付婧婧上楼去了，不知道在干什么。 江凡和王颖就在楼下坐着聊天，享受这最后的短暂时光。 期间还给李翠打了个电话，问问她小卖部那边的货都拆了摆上没有。 本来他昨天下午就应该去的，但是昨儿下午因为付婧婧的事，他没法子出门，就给耽搁了。 结果李翠昨儿下午自己一个人就弄好了。 江凡还没来得及表达歉意，又有电话进来了。 沈中全打过来的。 江凡跟李翠说了一声，接了沈中全的电话。 “喂，凡子，这事儿妥了。” 电话那头，沈中全的语气有些欣喜。 江凡了然，估计是两口子在这件事情上起了不同的意见，所以才会拖到今天。 而现在，应该是两人的意见达成一致了。 “成。”江凡看了看王颖，“沈叔，我现在不方便出门，你让人把你们之前检查的资料都送进来，我先看看。” 第487章 沈中全的担忧 今儿王颖在屋里，江凡不想出门去，就只能让沈中全送进来了。 “这样，凡子，我亲自送进来，顺便有些话和你当面说一下，你们那里边好像是能开车进去吧？” “能的，就是在泥路和水泥路交界的地方你注意一下，别给底盘刮了。” “成，马上就来。” 挂了电话，江凡不禁笑了笑，沈中全两口子这种事虽然大家都心知肚明，但是毕竟还是隐私，自己亲自跑一趟才是最稳妥的。 “谁啊？”王颖在一旁问道。 “镇上的一个老板，关系不错，正好两口子没孩子，我就先从他们开始吧，人家也给的起价钱。” “这么快就开始了？”王颖啧啧道：“你不会盯了人家很久了吧？” “……”江凡满脸黑线，“能别说话这么难听吗？我和他认识也就几个月的时间，前面又一直在忙，根本就没想起这茬，还是前天晚上给你说了之后才想起的。” “对了，你知道就行了，待会儿人家过来别乱说话啊。” 王颖白了他一眼，“我像是那么没有分寸的人吗？待会儿我还是去楼上吧，万一他认得我，还有些麻烦。” “也行，毕竟你是那么大的老板嘛。” “那你就是老板娘？” “……” 时间过去一个小时不到，沈中全就来了村里。 他找不到砖房这边，是江凡过去接的。 江凡给人带到砖房这边把车停好。 看到院子里还有一辆车，沈中全不禁问道：“这车你买的？” 江凡摇头，“我哪有这个闲钱啊，这是我一个朋友的车，人住我这儿的。” 沈中全点了点头，没在这上面继续多问。 江凡给人邀进了屋里，倒上杯热茶。 这砖房的事情也大致给沈中全解释过了。 抿了一口热茶，沈中全直接从身旁的袋子里面又拿出一个文件袋递给简单，有点厚实。 “这是昨天我和你王姨专门又去检查了一遍的资料。” 江凡接过，没着急打开看。 就说为什么沈中全昨天没给他回信，原来是两口子做检查去了。 “这事我昨天和你王姨商量过后，本来她是想试一试的，但是后来我们一合计，就算治好了，我俩这个年纪要是要娃的话，她身子怕是遭不住。” “我就有点害怕了，昨天检查过后，我问了情况，你王姨现在这个年纪要娃的话，风险很大。” 江凡听明白了。 “沈叔，这事儿你昨天就该直接问我啊，我既然要试一试，那肯定后面也给你们包圆了，不然出了事算谁的？” 沈中全一拍江凡的肩膀，“我今天亲自过来就是想和你提提这事，你这边有办法那就太好了。” 江凡完全理解这种心态，到了这个年纪，孩子肯定是想要的，但是嘛，身体原因就不得不纳入考虑之中，万一原本当前还算不错的生活因为怀孕而给大人弄没了，那才是得不偿失的事情。 江凡当然能够解决这个问题，这两口子也就是关心则乱，昨儿直接问问他不就行了。 “沈叔，这事儿包在我身上，今天我有点忙，晚上看看资料，如果能成的话，明天给你答复，也可以着手先给王姨调理身子。” 沈中全站起身来，“太感谢你了，凡子，你忙着，我回去看看你王姨，她盯着生态园那边的，最近忙得很，有空的话来生态园坐坐，咱们好好喝喝。” 江凡连忙打住，“沈叔，你从今天开始就别喝酒了，烟也先戒掉吧，你和王姨生活先规律起来，早睡早起。” 沈中全一拍脑门，“嗨，瞧我，听你的，不喝酒不抽烟了，晚上的事情也交给手底下的人去做。” 这个年纪要备孕的话，这些事情都是基本的。 江凡相信以沈中全能够做到这么大生意的性子，还有要孩子的决心，这些东西暂时放下应该不是问题。 江凡把沈中全送出院子，趴在车窗上道：“沈叔，那我就不送你了，我这边有办法了就通知你，最迟明天下午。” “行，你先忙。” 两人互相道别之后，沈中全驱车离开。 做这件事，他觉得能够给自己带来不少的成就感。 原来，不是非要去治疗绝症才能有这种感觉。 江凡回了屋里，没急着看沈中全两口子的检查资料，而是挨个给明天要上工的人打了个电话。 而为了加快进度，他又多找了些人，反正只有一个目的。 三月份之前，农家乐的一切都必须搞定。 不然就慢了。 沈中全离开没多久，王颖就下楼了，和付婧婧一起下楼的。 付婧婧拿了钥匙去村委会那边，做一下准备工作，王颖就在边上陪着江凡。 江凡总觉得这两人之间的相处应该不是这样的，按照付婧婧的脾气，应该巴不得不看着王颖才是。 中午江凡做了饭，付婧婧也是到点就回来了。 饭后随便收拾一下，也是两点多了。 付婧婧又去村委会了，离开之前还给王颖道了声一路平安。 江凡陪着王颖上楼收拾东西，终于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你俩是不是说了什么？” 王颖一脸坦然道：“能说什么？” “我总感觉付婧婧对你好像没有多大的敌意。” 王颖嘁了一声，“你不要把人家付婧婧想得那么狭隘，别人还是很好说话的。” “所以，你们是说了些什么？她怎么想的？是要把村委会这边的事情交接过后就离开吗？” 王颖真的是觉得江凡有时候就是一个榆木脑袋。 人付婧婧真要走的话，车子就在院子里面，装上行李想走就走，还用得着把村委会的事情交接？ 她就这么走了谁能说她什么不成？ “你想知道自己问去，我不清楚她什么想法。” 江凡和付婧婧之间的事情，她掺和到这种程度已经是足够了，再多的，就是两人之间如何去相处了。 有情人能不能够终成眷属，得当事人才知道。 第488章 各自奔赴，腾飞 江凡在王颖这里吃了一个瘪，不再谈论这个事。 开始帮着王颖把衣服一件件的装进行李箱。 装着装着，江凡忽然从她的衣服里面拿出一件看似不是那么名贵的。 “这件衣服留下吧。” 王颖不解，“为什么？” “上面有你的味道，我想你了就可以看看。” “……”王颖把那衣服往箱子里面一塞，“你怎么这么变态呢，你想我直接和我打视频不就行了？” 江凡怔了怔，也觉得自己这个想法有点那啥。 其他人还好，主要是王颖这次走了去阳川过后，反正没有特殊情况的话，江凡是绝对不想再去那个地方的。 这样的话，两人之间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再见面了。 还不等江凡说什么，王颖将披散下来的长发撩起，从高领毛衣里面取出了一条项链。 银白色的链，下方是一个小小的吊坠，不算光彩夺目，就像是地摊上淘来的一样。 “这是我奶奶留给我的，跟了我好多年了，以后它就跟着你了，要是在我忙的时候，想我了就多看看这条项链吧。” 她转手一边挂在江凡的脖子上，一边说道。 江凡捻起那个吊坠看了看，上面还有王颖残余的体温，在手心紧了紧，他把吊坠放进毛衣里面。 念想嘛，总归得有的。 行李很快就收拾好了，江凡帮着拎到楼下。 “是叫人进来接你，还是我送你出去？” “你送我啊，到镇上就行了，我让人在镇上等着的。” 江凡点了点头，看了下时间，才三点过，还不着急。 两人坐在屋檐下，静静的等待着时间的流逝。 离别，总是叫人心中不适的。 有一种美好的当下被硬生生破坏掉的感觉。 今天天公作美，出了点悠悠太阳，下午点的时候已经逐渐的在消失了，余晖洒在两人身上，静谧而舒适。 因缘际会，阴差阳错，两个人之间要是在几个月之前随便谁迈错了步子，这辈子就注定是陌路人，不会有任何的牵连的。 世界这么大，身份天差地别的他们俩能够在这样一个小山村的同一个屋檐下携手看夕阳，这本身就是缘分的具象化。 世俗对大多数人是一种压制，是一种管辖。 但对他们，影响不大。 且行且珍惜。 美好的时光，总是那么短暂。 就好像夏日孩童手中的甜筒，要是不赶紧吃掉，它会化了的。 但在那短暂时间当中的咀嚼，却是能够带来身心愉悦。 时间到了，江凡起身帮王颖把行李放上三轮，王颖依旧坐在车后斗里面，江凡骑着车，不再似以往那样晃晃悠悠，而是在平坦的水泥路上，平稳向前。 到了镇子口，王颖指挥江凡停下，接她的车就在这边。 有人过来帮着王颖把行李放到后备箱里。 “你等一会儿。” 王颖给司机说了一声，就和江凡站在了三轮车旁边。 这一趟过来，她就是把自己交给江凡的。 不然，不会带着行李箱过来。 这一年，两人大概是很难再见面的。 王颖看着江凡那张比几个月前成熟太多的脸颊，思绪游荡。 忽然，她上前半步把江凡抱住，江凡同样回应于她。 在这个小镇上，这种光天化日之下年轻男女相拥的画面还是极为少见的。 所以两人一抱在一起，立马就吸引来了不少目光。 “江凡，过去了的都过去了，江静萱的事情，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心理压力，我们都要向前看。” “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让自己再像以前那么苦了，现在你不用去迁就谁，你有资格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情。” 江凡拍了拍王颖的后背，轻声道：“我知道的。” “别忘了我们的约定，今年年底我要一个孩子。” 江凡点头道：“一定。” 相拥良久，王颖离开江凡的怀抱，将脸旁的长发拢向耳后，“我走了。” “一路平安，到家了给我报平安。” “加油。” “加油。” 王颖上车离开了，消失在了小镇的街道上。 江凡站在原地搓了搓脸，醒神过后骑着三轮往村子里赶。 各自忙碌，各自有自己人生的追求与意义，挺好。 江凡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灶屋里面亮着灯，有烟气缭绕。 江凡停好车，朝着灶屋里面走去，付婧婧正在灶台面前忙活着。 “走了？”她主动和江凡说话。 “嗯，走了。” 这句话过后，气氛又陷入到沉默当中。 江凡搞不清楚她到底是什么想法，想问又觉得自己不配。 玉石闷着头拿了碗筷到堂屋里面。 不多时，付婧婧就把菜铲了出来。 要是年前的这个场面，付婧婧不知道得多么活跃。 难得两人坐一起吃饭，没有别人打扰。 但是这会儿，却是各吃各的。 气氛有点压抑，江凡想了想，索性去倒了一杯白酒，一边吃一边喝着。 等一杯白酒下肚，进入微醺状态过后，江凡酝酿了一下。 两人之间不管是个什么样子，至少得有个说法不是，就这么绷着，不清不楚的，平时相处也小心翼翼的，别扭得很。 “那个……你今年走吗？” 付婧婧怔了一下，旋即停了筷子点头道：“要走。” 行，这两个字就够了。 江凡也就不再多问什么了。 谁知付婧婧又接着道：“元宵节要走，我要回去陪我爸妈过元宵。” ？？？ 江凡脑袋有片刻的宕机，她说的要走是这个要走？ “我是说村里的事情你还参与吗？是要收拾东西回去，还是继续留下来？” 付婧婧把筷子往桌上一放，眼神注视着江凡，“你有话就直接说，我们什么时候说话要拐弯抹角了？” “……”江凡吐出一口浊气，“我现在这情况你也知道了，是没那缘分的，但是大家还是朋友，没必要弄得老死不相往来，不过这都看你。” 江凡是觉得付婧婧没理由留在村里，也确实是不想大家因为这件事情闹掰了，没有男女关系双方也是一起经历过那么多事的朋友。 “我会继续留在村里，会把它建设好为止，这样我以后就算往上面调了，别人也没办法说我是官二代，是因为我爸上去的。” 一句话，明确了自己的立场，也算是侧面回答了江凡的问题。 不过真假，只有付婧婧自己知道。 第489章 藕断丝连 付婧婧的话让江凡心里边有了个底。 两人之间不会因为那件事而闹掰，付婧婧会继续留在村里，继续当这个村书记，不过不是为了谁，而是为了她自己。 为了以后在仕途上面向上调动的时候，不会因为没有成绩和资历而被说成是他那县委书记好爹给她开了后门。 这么一来，江凡就感觉轻松好多。 明明白白的讲清楚，比不清不楚夹着叫人放松太多。 从始至终，江凡就没有想过付婧婧哪怕是有那么一丝的可能是因为他而继续留下的。 这就好比和江静萱说明这件事之后的后果，他们俩人之间是什么情况，江凡自己最清楚了不是。 想到这些，江凡又忽然想起一件事情。 “付叔不是已经确定要升了吗？怎么现在还没有消息？” 付婧婧摇了摇头，“好像是遇到点什么意外状况，我不是很清楚。” 嗯？ 这事儿还有意外？ 江凡很不解，这种板上钉钉的事情，除非是付从荣在这段时间里面犯了什么足够双开的罪，不然就没啥意外。 暂时将这个放在了心里，江凡打算待会儿就找个机会问问。 他心里有点隐隐的不安。 难道是因为那个人？ 吃过饭之后，江凡主动把碗筷收拾给洗了，等回来的时候，付婧婧已经上楼去了。 江凡走到屋里给付从荣打了个电话过去。 “付叔，新年好啊。” “你也好，昨天婧婧就下乡去了，也没说打个电话过来。” 江凡眉头一跳，昨天付婧婧的状态可没什么心思给他回电话。 “嗯，她挺好的，这会儿已经休息去了，我明天让她给你回一个吧。” 顿了顿，江凡直奔主题，“付叔，年前不是说你就要动吗，怎么现在还没影？” 付从荣沉吟片刻，叹息一声解释道：“唉，是孟书记这边暂时没动。” 孟常德没动，他自然也就动不了。 “暂时没动？” “那个人还没给拉下去，孟书记担心走了过后我这边就压不住了，所以要在走之前给他办了，本来这事是准备好年后直接动手的，但是你那个女朋友那边好像出了点问题。” “……” 你那个女朋友…… 不就是江静萱吗？ “什么问题？” “这些我们会沟通的，之前就说过这件事不让你参与进来的。” “……” “行了，这事你不用担心，我们自己会处理，你安心做你的事情，什么时候有空记得和婧婧一起回到县里，来家里坐坐。” 江凡应下之后，电话就挂断了。 江静萱那边有问题？ 她不打算出手了？ 是为了报复自己？ 这没道理，江凡了解她，这根本就不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而是县里这么多人的安稳问题。 以她的性子，不会拿这件事来开玩笑的。 应该是还有别的什么原因。 但是肯定轮不到江凡来问的。 收起手机，江凡把沈中全的检查资料给拿了出来研究着。 …… 阳川，这个繁华的省会城市在年后依旧氛围不减，大年初六和大年初一那会儿没多大的变化。 最大的变化可能就是外乡的打工人在昨天和今天已经大批量的返程了，令这座城市更加的拥堵。 这里每天都在上演着有人来，有人走。 新金区，家属大院，也不能称之为大院了，将之称之为一个现代化的小区比较适合一点。 一套精美的套四之中，一家人愁眉苦脸。 江静萱自打那天被江德仁两口子从酒店接回来之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整天就自己一个人蜷缩在屋子里的窗户边上，无神的看着窗外。 问她究竟怎么了，也只是说自己想一个人静一静。 两口子都没有想到两个年轻人的感情破裂会给她带来那么大的伤害。 不是才认识半年吗? 怎么会这样。 这会儿，客厅里面，江德仁两口子和江老爷子都在。 “明儿就要回广华那边报到了，要不就别让她回去了吧，她这个状态我放心不下。”江静萱母亲温琴心疼的说道。 江德仁看向江老爷子，“爸，就这么吧，明天我去单位开始走手续，把静萱调回来吧。” 本来是打算等江静萱在广华那边待满一年的，也就只有几个月了，但是以她现在的状态，不适合自己一个人待在那边了。 江老爷子老态龙钟的端坐在沙发上，“你们自己拿主意。” “人是被你们给逼走的，这后续的事你们想怎么做就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吧。” 江德仁两口子对视一眼。 “爸，这事儿啊，还是江凡他自己不够坚定，哪有女婿上门不受刁难的？就因为我们摆了脸子就走了？还这么伤害静萱？” 江老爷子似乎是很不想和温琴说话，拄着拐站起身来，“女婿上门？连家门都没让人进，这话还是别说了。” 说完，他就自己去了房间里面，不想再参与这里面的事情。 他当然心疼江静萱，这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孙女，但这是两口子自找的。 他看得出来，江静萱这回是真伤心了，等熬过了这一阵，她就会变成另一个人了。 这就是所谓的性格大变。 江老爷子可见得太多太多了。 也好，年轻时候是要接受历练的，只有经历过，才会真的强大。 江老爷子走后，客厅里夫妻二人面面相觑。 “就这样吧，你去给静萱说一声，就在家里休息一段时间，她单位那边我吩咐人通知一声就行。” 江静萱在房间里面是听见了的，在这场商议结束的时候，她忽然从房间里面走了出来。 她最近几年应该是没怎么哭泣了，眼睛已经看不出红肿，就是气色不是很好。 “我要回去，我还有事情没做完。” “闺女，咱们就在家里……” 江德仁知道妻子要说什么，也知道江静萱没做完的事情是什么，于是摆了摆手，“那就把事情忙完之后回来。” 这是底线，不用待满一年，忙完就要回来。 江静萱点了点头。 回屋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大年初六就这么结束了。 大年初七，正式开工。 新的一年，新的征程开始了。 有人分开，有人重聚，有人心怀念想，有人暗自神伤…… 第490章 新年复工 关于沈中全的问题，和江凡料想的差不多，是他的问题，跟王芳没什么关系。 其实这个事情是可以预见的。 如果是王芳的问题，他们两口子有太多的办法可以要个孩子了，是沈中全的种就行，至于是不是和王芳，如果真的到了必须要考虑传宗接代的时候，就并没有那么重要了。 小地方看似不如大城市开放，但是和口嗨比起来，这些地方的都是‘实干派’，很多事情是足够颠覆三观的。 沈中全的问题就是种子活性不够，关于这方面医院给出的解答是由于早年间的生活习惯造成的。 有了这些检查结果，江凡就能够对症下药。 还有一点他注意到了，沈中全当初是身患癫痫的。 也就是江凡第一次和沈中全相识的原因，当时江凡只是做了急救，后续是去医院处理的。 有过癫痫患病史，虽然对生育的影响极小，且遗传性也很小，但是总归是一大隐患。 江凡打算先从这里入手，彻底把癫痫这方面的根源切断。 再对沈中全进行身体的治疗。 不过他下午说的一些事情就有所改变了。 已经暂时戒烟戒酒了，而是要永久性的戒掉了。 王芳的情况不错，就是因为年纪大了，这个时候怀孕容易发生很多意外。 高龄产妇，本身就是一个危险的代名词。 不过有江凡出手，配合药物调理一段时间，再做做针灸，搭配上适当的运动的话，都不是问题。 做到心中有数过后，江凡洗漱休息，准备迎接新一天的到来。 …… 新的一天，江凡起的很早。 今天农家乐这边正式复工，村里通往乡里的水泥路也是在今天复工。 一大早，李翠就收拾东西过来了。 从今天开始，一切都要恢复年前的模样，甚至是比年前还要忙碌。 李翠重新搬进了砖房里面住着，早上还和江凡一起做了早饭，吃过之后，付婧婧去村委会安排今年最近的工作，江凡出门去农家乐那边露个面，和黄成斌商议一下进度的问题。 而李翠就在家里准备中午饭了。 胡梦和王莎莎江凡都已经打好招呼了，待会儿就会过来。 林月梅年后依旧没有回来，前两天和江凡联系的时候电话里头都还是麻将噼里啪啦的声音。 说是等元宵过后再看。 看什么呢？ 看唐城今年还出不出去。 唐城说是过年要在村里，其实过年期间就带着唐甜走亲戚去了，根本就没几天在村里的。 江凡这个春节也就见了唐甜一面，还是初二回来之后，唐城领着上门的。 他年前上门去拜访了，人家年后回礼而已。 最近几天在村里都没见着唐城人，林月梅也说不知道在忙活什么。 诊所和小卖部这边，江凡今天和李翠打的商量是就先关着，他今天抽空在村里多找个人帮着做饭，让李翠白天以后就守着小卖部这边，晚上他们收工的时候，李翠也跟着一起收了。 之前李翠在屋里煮饭的时候，都是唐甜在守着的，不过这妮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回来，而且也不能一直叫她守着。 就只能单独再找个人煮饭，把李翠给腾出来。 新年头一天开工，大伙都来得比较早，罗阳，夏冲兄弟，黄成斌和他手底下那几个师傅，村里江凡昨天专门打电话通知了的人，都在。 大伙儿都精气神十足，脸上的笑容也好像是从年前江凡发工钱的时候开始就一直延续到了现在。 好些人脸上还长了些肉。 这个年大家都过得不错。 “开年又要辛苦大家了……” 江凡意思性的说了几句，然后就正式开工了。 “黄工，进度得拉快，争取在三月底之前搞定。” 等到黄成斌安排众人干活之后，江凡把人拉到一边商量。 “三月底？是把里面装好，还是里外都要完工？” “全部完工。” 黄成斌朝农家乐方向看了一眼，“按照你的规划的话，两个月的时间应该是够了。只要材料跟得上，我这边没问题的。” 江凡点点头，后续的装修材料以及农家乐房间里面的硬装这些得等到水泥路修好之后去了。 一个月左右，剩下的路段就差不多可以修好。 到时候腾出一个月的时间来装修，填东西，外部收尾，再余出些时间给新房敞气，足够了。 至于敞气的时间太短这个问题，江凡可以配药把新装的有害物质给吸纳了就成，不会对入住的人产生影响，毕竟他也是要住进去的。 要说医术好就是不一样，许多生活中的事情，只要涉及到药理，都可以解决。 和黄成斌又敲定一些细节过后，江凡就打算回去给沈中全两口子配药，前往镇上了。 刚回到马路上，就看到陈富贵在不远处张望，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江凡想了想，还是主动上前打了声招呼。 不管怎么样，自己在那些年里边，陈富贵对于自己的帮助他永远都不会忘记。 “富贵哥，早啊。” “凡子，早。” “有什么事吗？” 陈富贵犹豫片刻，看了看农家乐的方向，又瞅了瞅江凡，一咬牙道：“凡子，我能在你这儿干活吗？你嫂子不方便，家里要人照看着，修公路那边来回太远了，我想在近当干活。” 第491章 沈中全两口子的治疗 江凡怔了怔，陈岚这会儿怀孕五个多月了，肚子也大起来了，行动啥的都不方便，屋里就陈富贵父母两个老年人照看着，他不放心。 毕竟这孩子来之不易，付出了太多太多了。 陈富贵又不得不干活，家里要开销，孩子出生之后还有各种开销。 “这样，我和黄工说一声，他安排就是了，价钱和大家一样。” 江凡没有拒绝的理由。 “谢谢你了。” “……” 江凡只能够暗自叹息一声，两人走到这份上，也实在是命运弄人。 领着陈富贵去了黄成斌那里，江凡让他给安排一下，随后就回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江凡最近这段时间，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沈中全这边是一个。另外，他还要从王颖那边找一两个这样情况的人过来。 不然按照现在这样拉进度的话，到时候钱肯定是不够啊。 老板亲自跑业务发工资，这事儿也落到江凡身上来了。 除了这两个，江凡还要找人开始把后山那边收拾出来，双管齐下。 农家乐弄好的时候，也要保证后山的完成度。 现在时间就是一切啊。 配好药，拿上药箱，江凡先给沈中全打电话知会了一声，随后骑车前往镇上。 还是老规矩，车停在水泥路开修的地段，剩下的路走出。 到了镇上，江凡直接去的沈中全家里。 就在安居小区，林月梅家斜对面。 待会儿给两口子看完之后，他也顺便去看看林月梅。 江凡轻车熟路的找到位置。 客厅里，两口子安排江凡坐下，又是泡茶又是切水果的，看得出来，两人都很重视，当然，也很紧张。 “王姨，别忙活了，我早上吃了饭过来的。”江凡朝着厨房喊道。 “哎呀没事，吃过饭又不影响吃水果。” “凡子，你昨儿不是说天黑之前给答复吗？咋这么快？” 江凡解释道：“我那会儿还没看资料呢，心里还没底，昨晚看过之后就已经有法子，今早上准备了一下就过来了。” “有法子？”沈中全习惯性翘着的二郎腿放了下来，“稳妥不？” 江凡语气严肃，“肯定稳妥的，治病这方面我还是有把握的。” “芳，快过来，听凡子说说。” 沈中全招呼一声，王芳端着半碟水果就过来了。 将果盘放在茶几上，扯了纸巾把手擦拭干净，她坐在沈中全身边，一脸紧张。 江凡笑着宽慰了一句，“王姨，别紧张，相信我。” 江凡把自己的整套治疗方案表述给了二人。 王芳，药物调理，针灸，改善生活作息以及生活习惯，再搭配运动。 她这边其实变化不大，在医院里医生给的也是同样的方案。 差别就在这个药上面。 江凡的药别的能比吗？ 沈中全这边就要复杂一些，毕竟问题出在他身上，治疗加上一整套的调理。 “具体就是这样，药我都已经带过来了，待会儿我给沈叔治疗过后，你们就可以进行了。” “整体疗程要一周的时间，你们有什么想问的吗？” 江凡尽可能细致的解释给两人听了，毕竟是这种大事，他在尽可能的减少两口子心里的负担。 两口子对视一眼，王芳先开了口，“凡子，你的意思是一周过后，我们就可以准备要孩子的事了？” 江凡点点头，“其实现在就是在准备了，一周过后就能够保证稳妥了。” 王芳有些难以置信，这么多年不知道耗费了多少心力都没办法完成的‘愿望’，在江凡这里竟然只需要短短一周的时间。 这种上下的落差，让她心中生出不真实感。 “凡子，是真的吗？” 江凡语气笃定，“王姨，我不会拿这件事说笑的，相信我，我说一周，就是一周。” 见江凡如此严肃，郑重，对他医术有所了解的王芳也是喜极而泣。 多年的愿望，唾手可得，那种如愿的感觉，那种能够当母亲的希望，将这个中年妇女的心不断拨动着。 眼泪，是对这么多年付出无果的委屈，是希望到来的迎接。 “凡子，你王姨也是担心，没有其他意思。” 江凡摆摆手，“理解，我们就不说这些了，要是没什么问题的话，我们就开始？” 两口子重重点头。 “找个房间吧，我先给沈叔治疗。” 治疗低调被安排在了客房里面。 就江凡和沈中全两人。 针灸，还是这个江凡最‘赖以为生’的手段。 从得到医书到现在，江凡中间已经是不断的在学习，也不断的在使用，亲自试验。 直到最近两个月，因为上面的事情，江凡才逐渐没动用这个东西了。 江凡上一次想用，还是在三公山守山阿婆那儿。 不过却被阿婆拒绝了。 这中间一段时间的空隙，不代表他就会停止对它的学习和研究。 相反，他反而更加充实了。 针灸分为两个部分，先处理掉沈中全的癫痫根源。 再进行种子薄弱方面的针灸。 以肾为核，固本培元。 从根源上激发种子活性。 好久没出手，江凡的那一套动作依旧熟稔却流畅。 取针，消毒，下针，一气呵成。 ……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江凡也体验到了那种久违的虚脱感。 不过倒是不如前面治疗王天风时那么来得那么剧烈。 但也是面色变得苍白，内里的毛衣都给打湿了。 短短二十分钟之后，江凡取针，今天的治疗就算是结束了。 “感觉怎么样，沈叔？” 江凡一边擦汗，一边问道。 沈中全感知了一会儿，“身上轻飘飘的，肚子这儿热乎乎的。” 总之就是舒适。 “那就没问题，我明天还会再过来，这一周都是这样。” 两人出了客房，接下来就该是王芳了。 王芳的针灸就在客厅的沙发上做了，比较简单，就是调理身体的针灸方式，没对江凡造成太大的影响。 但两口子都能够看出江凡的虚弱。 显然，这针灸不是看上去那么容易的。 这份付出，他们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王芳的针灸结束之后，江凡擦干净汗水后休息了一会儿，把两人后续各自的药物调理细节，饮食方面的规划…… 这些方方面面的都详细叮嘱一番。 这回，可是至关重要的，要是做不成，接下来村里边自己可就不够钱了。 到时候弄不好还真得张口找人借。 这都不是最重要的。 重要的是他要靠着这个先给村里打开一道口子，把路铺上。 所以他相当小心。 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第492章 好久不见 将一切都安排好之后，江凡就打算离开了。 这样重要的病症治疗，江凡就花了一个上午不到的时间，看起来有些不那么正经，但确实是只需要这样。 “凡子，吃过饭再走吧，我安排人送到家里来？” 江凡摆了摆手，“不了，我还得回去，村里还要忙活呢。” “吃了饭再走又耽误不了多少时间，你回去了还不是要吃饭的。” 最后，江凡没能拗过他们两口子，在家里吃的饭。 饭菜都是直接安排生态园的送过来的，点的也都是江凡叮嘱吃的那些。 饭后，江凡就不再逗留了，离开过后，给林月梅打了个电话。 这会儿正是饭点，人就在屋里。 开门就能够看到江凡。 “今天农家乐那边不是开工吗？你怎么来镇上了？” 江凡一边跨进屋里，一边解释道：“今天来镇上给人看病，就顺便过来看看你。” 至于给什么人看什么病，当然是不能说的。 林月梅给江凡拿了一双棉拖鞋扔地上，随后又去客厅倒了杯热水。 “唐叔和小甜呢？都不在么？” “他们今天上午刚回村里啊。” “……”江凡真是觉得唐城这个人有点那啥，把自己那农家乐盯那么紧。 暂时停工的时候就见不着人影，这刚一开工又按回村里去了。 江凡放下药箱坐沙发上刚喝了口水，还没来得及放下杯子，林月梅就一个跨步挤到他身上坐着了。 “这段时间想我没有？” 被林月梅忽然袭击，江凡有些不自在，主要是唐城回来过后，两人还没有这么亲密过。 “林姨，你起来说话。” “问你话呢，想我没有。” 江凡直接给她抱到了一旁，“现在我有点累，一大早就起来了，待会儿还要赶回去。” 林月梅当然听得出江凡话语里面的拒绝意思，不禁眼神幽幽道：“行吧，就过了个年就开始嫌弃我来了，也是，年纪大了被嫌弃是正常的。” “……”江凡揉了揉眉心，“林姨，我这会儿没什么心情，我和静萱吹了。” “啊？？” 林月梅立马就收起了玩闹之心，赶紧询问是怎么回事。 这事儿她还真不知道。 江凡把他坦白的事情说了，换来的是林月梅的一阵慌乱。 “你，你给她说这些干什么啊，万一她说出去怎么办？” 江凡安抚道：“没说完，你的名字没说，就说了李婶她们的，反正意思达到了就行。” 林月梅严肃道：“这不是说不说我名字的问题，是你们因为这事儿闹掰了，万一她把你的事情说了出去，你以后怎么办？翠儿她们怎么办？” “你们分开就分开，说这些干什么……” 说到这，林月梅忽然想到一种可能，她惊呼一声，“你不会是想要让她接受所有人吧？” 江凡还真就是这个意思。 林月梅忍不住伸出一根指头在江凡脑袋上重重戳了一下。 “我真不知道你平时的聪明劲儿都放哪里去了，你自己想想这可能吗？别说是你身边还有其他女人了，就是你们俩之间也是搞不成的。我早就提醒过你，你们俩不合适，人家是什么情况？真能够和你成家啊？” 江凡被这一通话给点得哑口无言。 到底是见识多的大人，说的话确实是有道理的。 或者说是有迹可循。 他就算没有这些事，和江静萱之间在经历过这趟阳川之行后，大概率还是要崩盘的。 人的内心都有脆弱的一面，只不过江凡在逐渐‘强大’起来的同时，将脆弱的一面收敛起来了而已。 而江静萱的家人却对把江凡的这一面给撕开了。 说到底，他不过是一个刚毕业半年的大学生。 好多人这个时间点不过是经过了六个月的试用期刚刚转正而已，他如今靠着自己做到的，已经是超过全国绝大多数的人了。 但，这还不够。 其实追根溯源，还是家庭原因。 说不在乎这些，其实哪里真的不在乎？ 只是他和江静萱之前把这件事想得太美好也太简单罢了。 “嗯……这事儿过了，你知道就成，往后就别提了，和你说一声就是往后你在镇上万一碰到了，别乱说话，她应该不会把这种事情拿出来乱说的，我了解她。” 林月梅盯着江凡看了一会儿，也不打算说责备的话了，她知道江凡也不好受。 “凡子，过了就过了，以后别想那些有的没的，成家这事儿不着急，你才二十三，等到三十都没什么的，有这份家业，在咱们这边，你想什么时候结就什么时候结。” 江凡总觉得这话听起来怪怪的，什么叫想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 不会有姑娘永远十八，但一定会有十八的姑娘？ “婶，没事我就先回去了，屋里还得干活呢。” 林月梅也不强迫江凡了，提醒道：“还是照我们之前说的，元宵过后我回村里去帮你，就是不知道他今年还出不出去。” “唐叔外面的生意不要了？” 林月梅叹息一声，“外面经济环境不行，生意越来越难做，他现在想的就是看看你在村里边究竟能搞成什么样，打算凑凑热闹。” “不过出去肯定是要出去的，总不能外面的生意说丢就真的丢了。” 江凡点点头，不在这个事情上细说。 唐城要回来在村里做点什么的话，只要不跟自己的事情起冲突，江凡自然是欢迎的。 这就好比大老包村是一个大型商场，里面总得需要商家入驻嘛，总不能说开发商自己一个人就吃得下整片商场。 江凡从林月梅那里离开了，没做什么，今天累是真的累，但是最主要的还是这会儿不怎么好。 …… 江凡离开之后，刻意避开了江静萱所住的那条街。 虽然他不知道江静萱是否会回来。 可有有些事，它就是这么巧。 第493章 最熟悉的陌生人 有个渣土车装着从生态园那下面的河里挖的沙子途经镇上，正好给不太宽的道路给堵住了，旁边的摩的还在不断的移动，腾出空间来。 江静萱年前开回去的那辆车也堵在这个档口。 江凡背着药箱从路边走过，正好认出了车，也看到了车里面的人。 憔悴了不少，气色看上去不是很好。 她还是回来了。 回来上班，还是回来收拾东西，江凡不得而知。 跟自己…… 好像也没有什么关系了。 而就在江凡想要收回视线，加快步伐的时候，江静萱的目光也移动了过来。 两人视线就这么汇聚在了一起。 她怔住了。 没想到还能再遇见。 对视片刻，江凡笑了笑，先行离开了。 江静萱透过后视镜看着江凡的背影，没来由的一阵难受。 “呕……” 又是一阵干呕之声。 恰如那天在阳川一样。 她觉得恶心。 曾经相爱的恋人，如今形同陌路，两相生厌倒不至于，单方面的还是存在的。 赶紧开了一瓶矿泉水，喝上两口之后她才觉得好受些。 其实哪有这么快就能够放下的，毕竟两人之间也算是经历过生死，江凡更是她的第一个男人，要是真能够放下，她就不会出现任何的反感了，而是漠不关心才是。 那天她给过江凡机会，问过他能不能够放弃村里的一切去阳川发展，只不过江凡想的却是…… 简直是痴人说梦。 江凡身影消失在后视镜里的时候，前面的路也通了。 这么一次好巧不巧的相遇，并没有改变什么，就好像当下两人的所处。 一个走路，一个开车，背道而驰。 江凡是步行回去乡里的。 说实话，他虽然刻意避开了江静萱所住的那条街，但是他心里竟然想着是不是在这个小镇的另一条街上能够遇见。 这是一种潜意识里存在的心理，自然也是没有彻底放下的表现。 只不过江凡比较理智，他没资格做些什么。 …… 走到三轮停放的位置，江凡回了村里。 唐城又在江凡的诊所外边的马路上看着对面的施工，唐甜也百无聊赖的跟在一旁。 “唐叔，小甜。” 江凡跳下三轮跟两人打着招呼。 “凡子，这是去哪儿回来？” “去了趟镇上给人瞧病。” 唐城咂巴咂巴嘴，“你这生意做得大啊，都做到镇上去了。” “看病哪能叫生意。” 唐城看了看周围人，把江凡拉到一旁，悄咪咪的道：“凡子，你到底打算咋把这生意做起来，跟叔说说，我这马上就要走了，我瞅瞅有没有啥能做的，让你林姨先在村里做着。” 江凡笑着摇了摇头，“叔，不是我不给你说，是我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做起来。”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秘密，就是唐城刚才一语成谶的‘生意’。 “……”唐城拍了拍江凡的肩膀，“凡子，咱们真没必要这样子藏着掖着吧？叔又不抢你生意，咱们各做各的，说说呗。” 江凡觉得这事其实说了也没什么，反正过两个月都能瞧见的，况且唐城信不信还是一回事呢。 “就靠着人进村来治病，顺便做点生意。” “嗯？你刚才不还说治病不是生意吗？” “两码事。” 唐城狐疑的看着江凡，忽然，他想到一个事。 江凡他老爹以前不就是靠着给人治病攒下了不少人缘吗？ 那是一样的道理？ 不过那会儿时代不同，村子也更加闭塞，有个土医生到哪儿都好使。 心头有了些思绪，他也不再逮着江凡问了。 江凡正好落得清闲。 他还要去多找一个人帮着家里做饭，把李翠给腾出来照看小卖部和诊所这边。 和唐甜聊了几句过后，江凡就离开了。 唐甜这妮子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显然是过年这段时间被自己老爹给管烦了。 江凡也没法，那是人老爹，该管。 一边往家里走，江凡一边思考找谁，最后，他有了主意。 回屋里放下药箱，和李翠她们打了声招呼，江凡就出门去了。 直接找到了余见家里。 余见是村长，两口子之前也因为被县里来村里打猎的人被误伤之后得了一大笔赔款，要说日子清闲，村里就属这两口子了。 江凡上门直接表明来意，让余见老婆王婶这段时间去家里帮着做饭，算工钱的，屋里那两个人忙活不过来。 王婶连忙道：“哎哟，凡子，还算啥工钱啊，老余那条命都是你救的，就煮个饭你还跟婶说这些啊？” “明儿是吧？我明天就过来帮忙。” 江凡想了想，“那要不中午也让余叔去我那儿吃吧，他一个人也懒得忙活了。” 王婶摆手，“不用，我早点给他做了放锅里，回来热一下就是，不碍事的。” 最后一通拉扯，王婶还是坚持己见，不愿意太麻烦江凡。 这事儿也就定了，她每天早点给余见把饭做了扔锅里，等他回来过后热着吃了就是。 不怪人王婶这么积极，两口子有今天，说一句全仰仗江凡并不过分。 刘长根是江凡给扳倒的，余见才有机会补上，后面的赔偿也是江凡忙前忙后的才弄下来的，更别说救了余见一条命了。 这些情，人家都记着呢。 江凡现在缺人手，过去帮两个月怎么还会要工钱呢。 这边事儿搞定之后，下午也没多少时间了。 江凡想了想，打算去村委会一趟，问问村里其他的方面后面是怎么打算的。 他农家乐这边弄好了，村里的其他地方也得跟得上才是。 不过就是有一点，村里现在好些人都在江凡这边干活，剩下的好些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要人搭手干活，难办。 今儿是年后村委会第一次会合，付婧婧上午就已经把工作安排好了。 最难的问题放到了下午来讨论，也就是江凡所想的这个事。 让人家没有任何当前的既得利益就干活，这肯定不成。 可这些活，谁来出这个钱？ 第494章 商议！！！！ 江凡到的时候，他们还在村委会里面就这件事情商议着。 不过一个个的都愁眉苦脸，看上去是没什么好办法。 付婧婧看到江凡过来，神色并没有多大的变化，当然也不至于赶江凡走。 “没钱想要人干活肯定是不成的。” “主要是这事儿没个捞头，对咱们村子是好事，但是不挣钱的事，谁愿意干？” …… 江凡在旁边听了一会儿，和自己想的结果差不多。 没钱哪个鬼来推磨。 沉吟片刻，江凡提议道：“要不……让大家伙把自己门前清理干净？这不算什么过分的事情吧？” 其实年前付婧婧带着人处理了一些地方，不过人手不够的原因，做出来的地方很有限。 余见闻言点头道：“这个不算什么事，自家门前那点地方清理出来不是问题，但就是其他地方……” 其实当前做的这些事情，都是基于江凡的农家乐和后山做的，是在江凡依靠它们把人流稳固之后，村里才会逐步开展其他的事情。 而现在纠结的地方就在这里，在场的人都知道虽然是对村子整体改善，但另一个层面上来说，是在帮江凡。 不做不行，有了江凡做出的前提，后面才能开展下去，总不能什么都指望着江凡做完了，然后大伙来坐收渔翁之利。 那也太磕碜人了。 付婧婧提议，“这样，我们村干部平时没事的可以做着走，这个大家没意见吧？” 村委会这些人，一个个心里拎得清楚得很，这些事儿做了，往后指定好处多多，不说别的，就是江凡把村子盘活之后，作为村干部的他们，在这一方可是有话语权的。 谁希望真的一辈子弯腰在黄土里面啊？ “没问题，反正平时也没什么事，农忙都还要等几个月去了，正好和凡子这边对上。”余见第一个表态。 其他人自然也没有意见。 这也算是有了几个人手了。 至于剩下的…… “剩下的人我去找吧。” 江凡把这事给揽在了身上。 主要是这事儿拖不得了，而村委会这边又没有好的办法。 “你打算怎么做？”付婧婧蹙眉道。 她不想让江凡掺和进这边来，不然不就显得江凡把什么事都包圆了？ “往后营业了，农家乐和后山这边肯定是要人手的，我打算上门问问去，如果有这段时间愿意跟着干的，那等两边营业过后，就安排个位置，这是长久的工作机会，总不能说靠人情就能够安排的，毕竟在村里还是比较难得的。” “当然，要钱的我也可以给钱，只是以后那两边的话就不要来沾边了。” 其实，不止是那两边了。 几人一听，当即觉得这主意不错。 这会儿不用掏钱把活儿干了不说，江凡那边还能够定下以后需要的人手。 这是一种交换。 以劳动换取稀缺资源。 “那就这样，这事我亲自去跑。”付婧婧又把这事给揽到身上，且不容置喙。 “……”江凡不想和她争论，也就没有反驳。 又商定了一些细枝末节之后，一行人各回各家吃饭。 江凡是和付婧婧一起回去的，两人倒是比前两天要缓和多了，毕竟说开了，就没那么别扭了。 “昨晚你爸打电话说让你有时间给他回个电话。” “他给你打电话了？” “不是，是我给他打过去，问了些事情，他提到这个了。” “那我晚上给他打。” 江凡主动挑起的话头，到这儿就结束了。 两人一路上也没再说话。 回了家里，正好饭菜刚上桌，两人坐下就可以开吃。 这种人挤满一屋子的感觉和过年那几天的冷清截然不同。 吃肉喝酒，安逸得很。 酒足饭饱，残局收拾掉过后，各回各家。 离开之前，胡梦让周姗先回去，她自己找到江凡。 胡梦在江凡这边煮饭，周姗也是跟着在这边吃的，就是多副碗筷的事情。 “凡子，你过几天有空的话，能帮我送姗姗去学校吗？” 江凡怔了一下，过几天高中就要开学了。 “当然能啊，这有什么，啥时候开学啊？我记得是元宵过后了吧。” “嗯，到时候我给你说嘛。” 江凡应下这个事，送走了胡梦。 周姗这边要开学了，那妞妞那边也快了。 江凡合计了一下，妞妞那边开学花不到什么钱，但是怎么也得买两套新衣服，过年期间江凡状态不好，这些事都给忘了。 周姗那边就得花钱了，胡梦年前就一直在自己这边，江凡给了几千，人家母女俩也过了一个年，而且这事一码归一码，周姗这边开学，江凡也是要准备钱的。 最近这一码码的事情太多了，整得江凡都不得不在手机备忘录里面记下了。 记下这些事情，江凡回了屋里，李翠已经在烧水准备洗漱了。 付婧婧在刚才江凡出去的间隙也上楼去了。 “凡子，婧婧咋了这是？” 付婧婧显然和年前又不一样了，年前吃了饭还会在楼下陪着大家聊会儿天。 这会儿帮着洗完碗过后就上楼去了，洗碗的时候也是心不在焉的。 “没事，刚过完年回来可能还不适应。” 这话哄得了李翠？ 不过江凡不明说，她也就不问了，免得又问出个什么叫自己惊掉下巴的事情。 洗漱过后，江凡看完书正准备睡觉，结果哄睡了妞妞的李翠悄咪咪的钻进了江凡屋子，二话不说就蹿进了被窝里面。 “干啥？”江凡戏谑的眨了眨眼睛问道。 “你说干啥，王颖在这那几天我都没有过来。” 不言而喻。 江凡笑了笑，将电灯给关了，脱掉外套，毛衣也钻进了被窝里面。 坐了那么久，江凡的手脚有些冰凉，在被窝里面寻着温暖的地方就去了。 李翠按住他的大手，声音在黑暗中幽幽响起。 “和王颖在一块是什么感觉？” 王颖那么年轻，又那么漂亮，李翠想知道她带给江凡的是什么感觉。 在知道了这些事情之后，李翠就会忍不住的去比较，比较自己和那些女人之间的差别。 这是处于弱势方会忍不住考虑的事情。 第495章 控制性别？ 突然被李翠问到这个问题，江凡有些意外，按照她的性子，应该问不出这样的问题才是。 “没什么特殊的感觉，就是……哎呀，咱们不说这个。” 李翠不乐意了，“怎么说一半就不说了？” “咱们在一块呢，说这个不太好。” 李翠沉默一会儿，叹息一声道：“凡子，我现在还有些模样，等过上几年就四十了，到时候就是他们说的人老珠黄了，你那会儿也还是不到三十岁，还年轻，会不会觉得我老了，就嫌弃我啊。” 李翠的担忧不是空穴来风，江凡心里也知道。 如果是年纪、条件大差不差的两人相处在一块，她不会有这样子的担忧，安安稳稳的就好。 但是江凡不一样，太多东西都不对等，又在知道了江凡身边还有那么多年轻的女人，有的甚至是黄花大闺女，这是无可匹敌的一道大坎。 而她和江凡在一起，在很多方面也根本帮不上江凡，大部分都是江凡在不断的帮助她。 所以，她只能默默的做着事情。 江凡是有血有肉，有眼睛的，他看得见。 紧了紧怀里的李翠，江凡道：“没这样的事，你跟了我又不是只跟这几年，是跟一辈子的。” 李翠跟在自己身边，默默的都做了多少事了，自己怎么会抛弃她呢？ 至于年岁这个事情，江凡其实在知道神隐草的时候就有想法了。 他会找到办法，让大家在这个小村子里，尽量活得长久一点。 青春永驻这是天方夜谭，但是多维持青春现状应该不是问题。 当然，这些话是不能告诉她们的。 神隐草事关重大，越少人知道越好。 听到江凡的话，李翠心中盈满感动。 是啊，她是跟着凡子一辈子的。 “凡子，睡觉吧。” 话音落下，她缩进了被窝里面。 把江凡带到了另一个天堂。 …… 一夜过去，李翠早上很早就起床去忙活了。 一来是大家早上吃了饭都要忙活，二来是免得让付婧婧给发现了。 早饭过后各自忙活自己的事情。 由王婶那边过来接替李翠，李翠则是空出手去看着小卖部那边。 江凡这一周的早上都需要到镇上去一趟，给沈中全两口子进行疗养。 到中午饭点之前就回来吃饭。 付婧婧他们村委会先是把各家门前都要清理干净的任务派发了下去。 杂草这些，能除的尽量都给除掉，至于要不要种点花之类的。 这个完全就是看个人，没法强求他们做到那么多。 这个后期可以查漏补缺，哪里有问题，往哪里补就是了。 接着就是在村里上门去按照江凡的提议进行询问，不过去的都是目前有人在江凡那里干活的人的家里。 这样的机会当然是先紧着他们了。 听到帮村里白干活，但是往后可以在江凡那里混个差事，这笔买卖没人不想做。 只能说，先找上他们，那也是运气好。 这事儿就算是成了。 找了有十个人左右，再加上村委会的几个人，这边修缮村里的事情也就可以做起来了。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这一周的时间里面，日子没出过什么差池。 多管齐下，进度在迅速拉近着。 也就是在这一周的末尾，江凡在镇上给沈中全两口子进行了最后一次的针灸。 沈中全的气色比一周之前好上太多，整个人的精气神以肉眼都能够看出明显的变化。 走起路来，大有一种虎虎生风的感觉。 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跟二十多岁那会儿差不多，有使不完的劲儿。 王芳同样变化不小，她自己都能够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和以前有所不同了。 如果说一周之前是单纯的因为相信江凡的话，那么经过了一周的疗养之后，两人便是通过自己身体的反馈就能够感觉到希望。 其实调理身体的话，一周时间是不够的。 既然叫调理，那必然是慢慢来的。 但是有江凡的针灸搭配起来，那就不一样了。 说一周，那便是一周。 客厅里面，两口子脸上的笑容盈满。 “凡子，是不是今天过了就可以？” 江凡点头道：“对，不过也要有节制，按照时间来。” “成，都听你的。” 王芳也是握住丈夫的手，高兴的同时又期待不已。 过了一会儿，两口子眼神对视一下，沈中全像是接到什么信号似的，放下二郎腿，朝着江凡问道。 “凡子，生男生女，你这边是能够控制一下的吧？” 江凡微微一愣，旋即便摇了摇头，“这个没办法。” 其实是有办法的，但是这个事情，还是听天由命的比较好。 要是控制孩子的性别，江凡自己这儿过不去。 如果一切都可以人为操控了，那么这个世界将会变得很可怕。 江凡不会去破坏这之间的概率平衡。 “沈叔，你们也不要去相信别人说的什么可以生男生女，都是骗人的，你们按照我说的去做，最后保证能够怀上的。” 江凡怕两人不死心，又叮嘱了一句。 “成，那就看缘分，能够有个延续我们就满足了，不该去想那么多的。” 江凡点点头，“那从明天开始我就不过来了，你们按照我说的做，要是有什么觉得不对的地方给我打电话就成了。” “行。”沈中全紧紧握了握江凡的手，“这段时间辛苦你了，不管最后结果怎么样，我俩都一定好好的感谢你。” 江凡巧妙的应了下来，他需要这份感谢。 现在村里每天的开工，都是开销，这笔钱他必须要。 收拾好东西，江凡正准备离开，王芳却忽然拉住了他。 “凡子，吃过饭再走，不急这么一会儿，月梅好像也在家里，叫上她一起，我们一起吃个饭，要是没有月梅，我们也遇不到你。” 江凡朝隔壁看了看，点了点头，“那我去叫林姨。” “哦，对了，沈叔，你们这事儿我没给林姨说过的。” 沈中全点了点头，江凡做事的分寸他还是相信的。 不逾越，知进退。 第496章 林月梅的产业方向 林月梅在家呢，她一般下午才会出门打麻将。 算上年前，回镇上已经二十多天快一个月了，整个人比在村子里天天干活那会儿倒是圆润了不少。 毕竟每天就是睡觉，打麻将，想不长肉都难。 江凡敲门进屋之后开门见山，“林姨，沈叔他们请你吃饭，我也去。” 脸上敷着面膜的林月梅道：“什么事突然就请吃饭……你这几天来镇上治病是给沈哥治？” 林月梅忽然想明白了，江凡天天上午都来镇上，又每天都要过来她这里一趟。 这会儿又是沈中全家请吃饭的，原来是给沈中全治病呢。 江凡点头道：“是，但是这事儿人家不提你就当不知道。” “成，我心里有数，你等我换身衣服。” 林月梅进了卧室里面，没一会儿就拿了一套衣服出来，当着江凡的面就开始换了。 “……” 江凡那叫一个大无语，还好周遭的窗帘都是给拉上的，不然的话，这也太那啥了。 特别是林月梅脱掉睡衣之后还在原地转了个圈，自顾自嘀咕道：“过年长了不少肉啊。” 旋即就一边戏谑的看着江凡的神情。 “林姨，你快一点，沈叔他们等着的。” “行了行了。” 林月梅不耐烦的应了一声，一边穿衣服一边道：“明儿就是元宵了，你唐叔后天就走了，等过几天姨就回来帮你哈。” “后天走吗？不过我看他在村里面没什么动作，好像是不打算跟着搞点什么？” 林月梅解释道：“现在你这边是搞得热火朝天的，但是什么都没看着，就这么投钱进来的话，他觉着不稳妥，到时候当心给亏了，所以就暂时先搁置了。不过为了不错过机会，你唐叔让小甜监视你，村里有什么情况得跟他汇报。” 江凡笑着摇了摇头，这唐城还真是稳妥，外头的生意要兼顾，家里的机会也不会放过。 不过其实说是监视有点难听了，农家乐就摆在那儿的，后面是什么情况村里人都看得见的，唐甜不过就是把事实转述一下而已。 “林姨，要不等我这边流转通了，我给你在村里弄个产业？天天打麻将也不是事儿……” 林月梅一边穿羽绒服一边道：“什么叫打麻将不是事儿？人开茶楼不是一个生意啊？” 嗯？ 林月梅说到这儿，两人的视线立马就对上了。 “开个茶楼？” “开个茶楼？” 两人异口同声，一拍即合。 “好主意！”江凡搓了搓手，“你那么喜欢麻将，到时候就在村里开个茶楼吧，就在我农家乐旁边，也算一种娱乐休闲了。” 看吧，不是没有，村里现在缺的东西太多了，只要想得到，几乎都是能够做的。 “这事儿你给我盯着点儿啊，合适的时候就弄起来。” 江凡点点头，“包在我身上。” 这个事情就在两人的口头之上就定了下来。 但却是严肃得很的事情，只要是对村里面有益的事情，江凡都会着手去弄。 还有就是身边的这些女人，不管是基于什么在一起的，江凡都会给安排一份还算不错事情，至少要让日子过得轻轻松松的。 要是连这个都做不到的话，江凡又怎么配同时拥有这么多的红颜知己的呢？ 林月梅换好衣服过后，又是在卫生间里面一通忙活，江凡不停的看着时间。 平时随便怎么折腾都行，但是这会儿人家在屋里等着的，这么拖延哪叫个事。 “林姨，人沈叔两口子等着的，你快一点成不，这前后都过去了二十分钟了。” “来了来了。” 林月梅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从卫生间里面走出，来到玄关位置，回身看着江凡。 “我这腰最近坐久了弯下来要痛，你帮我穿下鞋呗。” “……”江凡一脸无奈，嘴里吐槽着，“拿个凳子坐着穿不就行了？” 嘴上这么说着，但还是走到玄关那里给林月梅脚下的靴子穿上了。 江凡起身过后，林月梅笑意盈盈的在江凡脸上亲了一口，“这是奖励你的，等姨回村以后，还有大大的奖励。” 说完，她就捂着嘴开门了。 沈中全两口子也在这个时间换了衣服，所以并不是在干等着。 四人直接去了生态园那边专门的包间里面吃饭。 这包间平时一般是不给外人用的。 都是镇上稍微有点逼格的人才能在这里面吃饭。 江凡之前来过一回，是他堰塘边的老诊所被黄老五安排人给推掉的时候过来洽谈的时候进这里面来过。 但那会儿没有好好的吃顿饭。 今天也算是借着沈中全体验一把。 这里面吃一桌饭的话，几千应该是就没了的。 这顿饭就两个意思，一来是感谢江凡这段时间的辛苦，给了他们两口子希望。 二来就是感谢一下林月梅，都知道林月梅是江凡的长辈，而且又是关系好的邻居，没有她，两口子也就遇不上江凡。 时也命也。 包间里面，沈中全和林月梅热络的寒暄着。 其实都是邻居，平时本来遇见的时间挺多的。 但是年前的那段时间，林月梅都在村里，双方就没什么机会见面。 年后的这段时间，沈中全两口子又忙，林月梅又整天打麻将的，时间基本都是错开的，所以最近一两个月见面的时间还是很少的。 “呀，王姐，你气色看起来怎么这么好？感觉一下子年轻了好几岁！”林月梅左瞅瞅，右瞅瞅，惊呼道。 王芳笑了笑，“这都是凡子的功劳，这段时间江凡每天都来给我和老沈调理。” 林月梅猛然一个转头，眼神逼视着江凡，玩笑道：“怎么没见你给我调理一下？你就忍心看着你姨我人老珠黄？” 这话弄得包厢里面几人哈哈大笑。 “你别怪凡子，我和你沈哥这是准备要孩子了，所以才让凡子帮忙调理的，难不成你也打算要二胎啊？” 林月梅瞪大了眼睛，“要孩子？” 她的反应是真实的，她压根就没往这事儿上面想过。 “对，凡子给我俩治好了。” 两口子显然是商量过的，所以王芳就说给了林月梅听。 而且她这话说的也有讲究的很，给他俩治好了，而不是给沈中全治好了。 第497章 被瓜分的江凡 林月梅震惊之余，赶紧送上祝福，“恭喜你们了。” 这事儿表达恭喜就行了，不宜说太多，例如：这么多年的心愿要完成什么的，都不适合说。 “谢谢。” 林月梅转过头看向江凡，“他这人平时看着吊儿郎当的，还是有点本事在身上的。” 这不像是在夸奖，有点像是在炫耀了。 但是江凡听来怎么那么别扭呢。 谁平时吊儿郎当的？ “哈哈哈，我看凡子就稳重得很。”沈中全大笑着替江凡说话。 “对了，月梅，这事不要对外面说去，我俩想等怀上了过后再看看怎么通知。”王芳嘱咐道。 “王姐，这事儿我知道轻重。” 几人没聊一会儿，饭菜就来了。 这些菜看起来就不便宜，吃起来味道更是一绝。 这生态园生意好不是没有缘故的，有逼格是一回事，这里的饭菜也搭得上这样的逼格。 一边吃一边聊，忽然王芳就谈及到了江凡对象的事情。 “凡子，今儿中午该把你对象也叫来的，老沈说就在镇上工作的。” “……” 这话一说，包间里面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因为江凡和林月梅同时都停下了筷子。 沈中全一看气氛不对，赶紧转移了话题，“吃饭吃饭，等过段时间闲下来了，我们去凡子村里看看去，这段时间都在忙活什么。” 王芳也知道应该是出了什么岔子，顺着沈中全的话就接了下去。 这茬也就这么被略过了。 吃过饭之后，江凡告别赶回村里。 而林月梅则是被沈中全两口子留了下来。 “咋回事啊？凡子那对象？” 林月梅解释道：“过年的时候吹了，凡子回来伤心的哭了好几天呢。” 要是江凡在这儿听到这句话，估计胸膛要闷得突出血来。 “哎哟，瞧我，怎么就扯到那上面去了。” “没事，过段时间就好了。” 几人坐着聊了一会儿，王芳不知道是心里有愧还是怎么的，突然说道：“老沈，咱们给凡子介绍一个吧，凡子这么优秀的，咱们给他找个好姑娘。” 江凡这样的人，能够流进自己的肥田里面当然是最好的。 沈中全这样的人物，家里亲戚怎么会找不出一个适龄的女人出来？ 沈中全刚要回应，觉得这事儿稳妥，谁知林月梅先不干了。 在她的视角里面，江凡好不容易摆脱了江静萱，沈中全两口子又打算给江凡上紧箍咒了？ 这怎么成。 “哎哟，这事儿你们别急，凡子这回可是被伤惨了，刚才我不还说回来哭了好多天吗，短时间内肯定是没谈对象的想法了。” 林月梅赶紧出言劝阻，随后就不再继续在这上面继续聊了，再聊下去，这两口真给凡子盘到自己家去了。 下午待了没多久，一个电话过来，两口子就去办事去了，林月梅也就离开了。 但是，在她离开之后。 沈中全两口子，主要是王芳，又打起了主意。 这是本着撮合年轻人的目的去的，特别江凡又是这么优秀的情况下，老一辈的人都喜欢的。 “凡子不是要开农家乐吗？咱们抽空去他村里看看是怎么个样子，二姐家那妮子不就是学什么酒店管理的吗，今年毕业，正好给她弄去凡子那儿帮忙，你说咋样？” 沈中全权衡良久之后，觉得这事可行，“成，听说还没修好，咱们等段时间去看看到底咋样。” 沈中全的权衡就不止是王芳那么简单了。 江凡一个年轻人在沈中全这里的存在感中间也是经过了好几次的变化。 起初是因为他急性哮喘的时候被江凡救下。 这是救命之恩，自然不用说。 再后来，当得知江凡的对象是江静萱之后，又附加了一层。 到如今，为他们两口子完成这么多年以来的心愿，虽然目前还没有真正的完成，但是希望很大。 延续香火，这不比救命之恩差了。 当然，这之间，他也帮了江凡，但是互相是不对等的。 能和江凡成为一家人自然是好的，而且王芳二姐家的那妮子，人长得不错，又能干，给江凡当个贤内助，妥妥的。 “但是月梅那边不是说……” 沈中全一摆手，“她家有个妮子，搞不好她也是做的这个打算，咱们公平竞争，落到谁家就是谁家的。” 于是，两口子就在林月梅的反对之下把这事儿给定下了。 但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真正竞争的可不止是唐甜，还有林月梅本人呢。 …… 江凡不知道自己在背地里面已经被人给‘分配’好了。 以他这样的条件，在阳川算不得什么，但还是那句话，在这小镇这个地方，江凡想娶什么样的姑娘都能够娶上。 回村后的江凡，从当天下午开始就没有闲着了，先是在诊所，农家乐，后山这些地方逛荡一圈，看过之后就直接带着工具加入到了付婧婧他们的队伍。 事儿，总得有人做，多一个是一个。 付婧婧他们这边要做的事还是比较多的，毕竟村子因为荒僻，所以面积就大了些，村里很多地方都是荒着的，需要给处理掉，还有公共区域的垃圾这些什么的也得都弄掉，存在危险隐患的地势也要处理掉。 新一年的春天，在一片忙碌之中悄然到来。 周珊这边也到了开学的时间。 其实三年高中很快的。 这三年不说决定人生的命运，但至少能够多一个机会。 江凡做不到父亲的角色，只能够以一个过来人、哥哥的身份教给她这些，领着她上路。 大清早的，江凡就骑着三轮到了胡梦家这边。 周珊还在洗漱，胡梦在灶屋里面忙活。 听到声音，她赶紧走了出来。 “凡子，怎么这么早？” “早点出发呗，待会儿去晚了又得堵上。” 江凡可没忘记夏天那回送周珊去学校的时候，堵成什么样子了，当时还和人发生了矛盾的。 不过人被江凡给收拾了，好像是叫什么东子的一个肥头大耳的胖子。 “成，那我弄快点，珊珊你也搞快一点。” “凡子，你吃早饭没，一起吃点。” 江凡点头应下，跟着胡梦进了灶屋里面，旋即从上衣的里包里面拿出一个黄纸包递给胡梦。 “婶，这个你拿着。” 第498章 开学前的谆谆教导 “这是啥？” 江凡塞进胡梦手里才小声的解释道，“周珊上学的钱，你拿着。” 胡梦手指在黄纸包上捏了捏，几千块是有的。 换作是以往，胡梦可能会推辞，但是这次她没有，而是由衷的感谢道：“凡子，谢谢了。” 周珊上学要钱，吃饭要钱，平时生活要钱。 她和周珊需要这笔钱。 江凡轻松的笑了笑，“不说这个。” 胡梦坦然接下，他也轻松不少，每次都要给胡梦说一大通，江凡也累得慌。 虽然两人之间有那层关系，但胡梦也在不停的付出，江凡都看在眼里的。 “你去洗个手，马上吃饭了。” 胡梦点了点头，把黄纸包放进裤兜里面。 江凡瞧了瞧锅里，转身走了出去。 胡梦站在灶台面前，心头有点复杂。 她和江凡之间，一开始纯粹就是因为那点念头惹的祸。 江凡长得像模像样，又是个大学生回来的，去年夏天那会儿天气热，她又很久没办那事儿了，接连意外和江凡发生了不少亲密举动过后，就开始开花结果。 所以，真要说起来，两人之间本该是只有那一层关系的。 但渐渐的，小半年时间过去，江凡已经逐渐成了她男人，字面和生活两种层面上的。 但是她从来没有想过说靠着和江凡办事儿拿钱这种事，她也一直在尽力帮江凡做事。 其实冬天煮那么多人的饭是不容易的，冬天冻手冻脚，每天洗菜这些啥的，都不松活的，而且这一持续就是几个月。 胡梦呼了两口气，笑了笑，就这样，挺好。 回过神，她开始挑锅里的面条，周姗碗里一个荷包蛋，江凡碗里，两个。 “东西收拾好好了么？” 江凡来到院子里，周姗正好洗漱完了，他一边上前，一边问道。 “江凡哥，都收拾好了。” 经过了高中的一个学期，周姗这妮子比半年前初中刚毕业那会儿要成熟一些了，不过也还是一个小姑娘，一个懂事的小姑娘。 恰如眼前，江凡要在脸盆里面洗手的时候，她连忙道：“这水我洗过脸了，我重新给你倒。” 说着，她就把盆里的水倒了，又去灶屋里面给江凡重新舀了半盆热水。 “学校里还适应吧？和同学相处这些。” 欺负倒是应该没人会再欺负周珊了，有黄老五那混子儿子盯着，这些事应该不存在的。 周姗点头道，“都还好啊，大家都挺不错的。” “高中认真读书是一回事，和同学之间也要好好珍惜，以后是你人生里面关系最好的一批朋友了，大学室友都没到这种地步的。” 说来好笑，江凡自己都没有体会过这种感觉，却还偏偏给周姗灌输。 但他说的话，是没错的。 高中那批关系好的人，一定会是往后漫长人生里除了家人之外关系最好的朋友了。 原因很简单，高中这会儿心智都长开了，但是这个时候的相处又不会涉及利益，大家在一块玩，基本上就是兴趣相投。 或是喜欢学习的，整天泡在作业习题，卷子里面。 或是喜欢篮球的，一到大课间和体育课，跟疯了的牛一样，冲到球场的速度比谁都快。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最为重要的原因，高中这批兴趣相投的人毕业之后还会遇见。 因为都是在这样的一小地方，只要逢年过节回来了，大概率就会遇见，特别是春节期间，还会约在一块聚一聚。 但是江凡这边属于例外，他那会儿上高中的时候苦，估摸着是班上最穷的家庭之一了。 家里就两个风烛残年的老人，能够有学上就不错了。 除了闷头学习，凡是涉及到钱的项目几乎是不参与的，这种就会被标记成不合群，没办法的事情。 所以他没法切身体会那种高中同学是往后长久的朋友这回事，这也是他回来之后这么久，也没和一个同学有过交集。 “嗯，江凡哥，我记住了。” 江凡想了想，又提点了一句，“你成绩好，但是不要因为这个而看轻别的同学，任何种类的歧视都不应该有，知道吗？” 成绩歧视和经济歧视是有得一拼的。 “我没有看轻别人，只是有些人成绩不好，又好喜欢在班上闹，让人好烦……” 江凡笑了笑，“这种人不一起玩就是了嘛，他们闹他们的，可能也就只有这么两三年可以闹了，等毕业过后，就闹不起来了。” 社会的残酷会将那些一无是处，喜欢叫嚣的人鞭挞得体无完肤。 江凡和周姗没说上一会儿，胡梦就叫吃饭了。 江凡也就不再说些什么了，这些话，其实是每每开学之前，家长来说的，江凡这也算是给周珊补上了。 坐上桌子，江凡看着自己身前那碗面里的两个荷包蛋，愣了一下，没说话，拿起筷子埋头吃着。 现在虽然不缺鸡蛋吃了。 但是这搁以前，这可是家里的顶梁柱才会这样的。 吃过饭之后，江凡帮着把所有的东西都搬到了三轮车上，拉着胡梦母女俩一起出门了。 村里不止周姗一个高中生，好像还有两个，都是江凡熟的人家的，但他们也没有专程找江凡帮忙，他也就不去搅和了。 这次去送周珊上学跟上次不一样，因为修路，三轮车没法直达镇上，所以到了水泥路新修路段，就得停下来，靠着步行绕过去。 江凡一股脑的把棉絮啥的大包小包往自己身上一扛，剩下的东西就母女俩拎着。 “凡子，这给我来嘛。” 胡梦想从江凡身上把那大包换下来。 江凡被压着微微低着的头朝前面努了努嘴。 “快走吧，待会儿慢了又给堵上了。” 吃了两个荷包蛋，就得做这份事。 第499章 车内车外 绕过公路施工的现场，就在胡梦以为要一路这样走到镇上的时候。 胡梦看到前面的土路上停着一辆车，一辆…… 看起来就很贵的车。 “小张哥！过来搭把手，要拿不住了。” 东西倒是没那么重，只是太多了，江凡已经要抓不住了。 而土路上等着的小张哥，正是生态园那边沈中全的手下人，之前江凡卖后山的山货到生态园的时候，就是小张哥接手的。 昨晚江凡就给沈中全打了电话，让他帮个忙。 这么多东西要说到这儿硬拿到镇上去，那也太恼火了。 那种滋味，江凡刻骨铭心。 小张哥赶紧跑了过来从江凡身上接下一部分，一边接一边说道：“你给我说一声啊，我进去帮你拿呗。” “这不是怕把你皮鞋弄脏了嘛。”江凡打趣一句。 “……”小张哥笑着摇了摇头，扛着东西就朝车那边走去。 把东西在后备箱、后座塞了一部分过后，江凡才拍了拍手，打量起这辆车来。 “我不是给沈叔说整个生态园拉货的面包车就成了吗，怎么这车都给整来了？” 小张哥解释道：“这是沈叔安排的，我就是个跑腿的。” 这车是沈中全的，牌子自然不用说，看着就有面儿。 就那四个连起来的环，在这镇上就是一种身份的象征。 江凡对着站在一旁有点不知所措的胡梦母女俩介绍道：“小张哥，我朋友。” “这是我婶和我妹妹。” 双方打过招呼之后，小张哥安排人上车。 江凡坐副驾驶，母女俩在后座。 母女俩坐车都极少，用手指头都能数得过来，更别说坐这种一看就豪华得不行的车。 两人坐在后面都有些拘谨，不敢有太大的动作，生怕把这车给弄脏了。 “小张哥，这些天沈叔都在干啥呢？” “每天就过来生态园这边看看，然后就回家了，反正挺清闲的，没像以前那样天天守在这边应酬。” 江凡点点头，突然话锋一转，“你们生态园的厨师都是哪来的？” “问这个干啥？” 江凡耸耸肩，“上回和沈叔在你们那儿的包间吃过一回，口味好得很，我问问，去跟着学两手。” 小张哥笑着解释道：“给包间做菜的那是从县里请过来的师傅，当年生态园刚修好的时候就请过来了，沈叔还在这边给人拿了套房子。” “不过那会儿房子多便宜，几万块钱就给办了。” 江凡了然，看来不好学啊，他当然不是自己想学，而是盘算着怎么弄自己农家乐这边的餐饮。 现学肯定不成，也不可能是他来做，他最多就是一些药食可以搭配一下，要做到色香味俱全是不成的。 村里人的手艺弄家常菜可以，但是开门做生意，还是得稍微有点变化。 这也是江凡纠结的点，他拿不准其中的尺度，是做得农家一点，还是弄得稍微像样一些。 这事儿王颖那边给了基调，多样化，既要有纯正的农家味道的菜，也要有上档次的菜，让顾客做选择。 只是这样一来的话，口味就会出现差异化，简而言之，就是会两极分化，江凡想要给统一到中间一点。 不需要太复杂，也不要太农家了。 这事儿江凡决定待会儿还是去问问沈中全，看他这边又是什么样的看法。 车子一路开到镇上，镇上人很多，和之前夏天开学的时候一样，人来人往，大包小包的扛在肩上。 行李箱的滚轮声在这样的场景之下，永远是主旋律。 这次，车辆依然堵了一会儿，不过就再不用像夏天那样让胡梦母女先下车去学校门口等着了。 而是在车里聊着天，吹着热空调，悠哉悠哉向前就是。 胡梦时不时会看向车窗外，那些被大包小包压得抬不起头、在人群中摩擦拥挤的家长，那些奋力拖着行李箱一点一点裹挟向前的学生。 她忽然觉得，车内和车外…… 是两个世界。 周姗上高中，上学期开学，是江凡用三轮送的，路上堵着的时候，江凡让她们先下车去学校门口的树荫下等着，他自己顶着烈日堵着车过来的。 这学期，村里的路还没通出来，三轮出不来，他也做好了安排。 反正在很多事情上，他做得不能再好了。 可以说周姗从上高中开始，就没吃过什么苦了，各方面的。 胡梦忽然很想哭，这是一种埋在心头的情绪，她自己怎么辛苦无所谓的，为了让女儿能够过得舒坦一点，都值得。 江凡在这件事上，无限的在帮助她，分明比周姗大不了几岁，却扮演起了父亲的角色。 她很感谢江凡，周姗也该感谢江凡。 人与人之间的距离，不止是在身体上可以拉近，在心头也是可以的。 十点多的时候，终于是堵到了校门口。 车，被放了进去。 “小张哥，这？” 江凡的意思很明显，为什么这车可以被放进去，先不说这车不是学校教职工的，今天报名，车辆应该是不允许进出的才是。 小张哥笑了笑，“沈叔打过招呼的。” 江凡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没什么问题了。 这种小地方，谁都认识谁，打声招呼而已的事情，只要不乱来，通融一下没太大的问题。 说不定昨天学校里就有人在和沈中全在一个包间里面吃饭。 车子一路来到女生宿舍楼底下，一辆车突兀出现在这里，再加上它的牌子，显眼得不能再显眼了。 几人刚下车，一众的视线便投了过来，注视着几人。 周姗显然成了他们眼中的羡慕对象。 恰如这人家里好有钱；家里肯定不简单…… 这一类的思想在这个年纪的人见到了这样的画面之后肯定会产生的。 被一众视线看着，周姗有些紧张，心里边也有些……骄傲。 不过再怎么懂事，周姗也还只是一个十六岁的高一学生，虚荣心这个东西无可避免的存在的。 江凡倒是自得多了，下车之后就大包小包的扛在身上，还有小张哥和胡梦帮忙。 这下，周姗就只用背一个书包就成。 跟在江凡后面的她，像一个公主一样，受人瞩目。 第500章 厨子 高一下学期的报到直接先去宿舍放好东西，然后去班主任那儿报个名就成了。 一个白天的时间进行整备，今晚就上晚自习。 全程都是在江凡的陪同下进行，正是这些日常琐碎，将人和人之间联系在一起。 等一切搞定之后出学校，已经是十二点出头了。 江凡带着娘俩还有小张哥在镇上找了个卤菜馆子吃了一顿。 本来沈中全的意思是让小张哥安排江凡他们一起去生态园的，但是江凡觉着不大好，自己忙活事儿，就没必要让沈中全破费了。 他毕竟后面也是要收沈中全钱的。 吃过饭之后，江凡是要去沈中全那儿一趟的，他得去取取经。 多听听，没什么坏处。 卤菜馆子外面。 “婶，你陪着周珊在镇上走走，我有点事情，待会儿电话联系，咱们一起回去。” “好，你忙你的。” 想了想，江凡把胡梦拉到一边，小声的道：“婶儿，你逮着周珊在镇上买几件新衣服，开学嘛，又是姑娘家家的。” 说着，江凡又准备从荷包里面掏钱。 “你快去忙，我带周珊走了。” 说完，赶紧转身拉着周珊离开，不给江凡任何递钱的机会。 哪能不知道进退。 江凡揣手入怀的动作顿住，旋即苦笑着放弃了。 “小张哥，我去找沈叔，那咱们就在这儿散了？” “成，我去把车开生态园去。” 江凡道谢过后，径直朝着沈中全家走去。 胡梦拉着周珊在镇上逛着，今天的经历让她感触不少。 江凡安排得很好。 但其实转念一想，他自己也不过是个刚毕业的学生。 还是家里边已经没有大人了的学生。 “珊珊，你也不小了，这些日子都要记住的，以前咱们是怎么过的，也不要忘记了，你江凡哥他这么帮咱们，你要记得他的好。” 周珊知道妈妈说的是什么意思。 “妈，我记得的。” 困苦的时光，会让人觉得漫长，会不自禁的想让时间过得快点，好赶紧长大，靠自己的能力摆脱当前的困境。 但是能够感受到爱的时光，却又叫人无比珍惜。 以前难得，现在拥有，反差会让人对于这种感受更为清晰，更为铭记。 周珊珍惜这些时光，但她还是想快点长大，去看过了江凡说过的世界后，再回来。 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把事世界想的太简单了，即便此刻心中笃定自己会回到这个生她养她的地方。 但是那缤纷多彩的世界，看过了后，如果有幸能够占据一席之地，没有被社会鞭挞得那么疼痛的话，一般人是不愿意回来的。 姑娘大了，胡梦也就只能够提点这么多，再不能在这个度上面再前进了。 毕竟，她和江凡之间，是秘密。 买新衣服，买鞋子。 都不贵，但它就是新的。 …… 沈中全在家里等着江凡的。 最近这段时间，两口子就像是过着退休的日子，每天就是去各个铺子逛一逛，就当是散步。 因为这么多年下来，已经有一套极为成熟的经营模式。 如今可以尽最大限度的放权给手下人，两口子最近忙着属于他们的人生大事。 造人工程。 江凡赶到之后，倒没有急着说事情，而是先给两口子检查了一下身体。 遗憾的是，暂时还没有怀上。 不过这才过去几天。 “沈叔，王姨，没什么问题。” 两口子看上去比前几天江凡给他们理疗完之后状况还要好一些。 这是因为良好的心态，以及第二春的焕发。 “我也觉着没什么事，这几天的日子，过得那叫舒坦，什么事都不操心。” “你啊，早就该这样了，哪有挣得完的钱。” 王芳在一旁‘埋怨’道。 其实哪能真的天天这样，钱是挣不完，但是能在这里有那么大的一片基业，是多么不容的事情，而且两口子的年纪也就四十多岁。 这个年纪就退下享清福的话，还是早了点。 只能说是往后的生活重心，要发生偏移而已。 “凡子，你说今天过来还有别的事？” 江凡收拾好东西，坐在沙发上点头道：“我想问问你们农家乐的事情。” 江凡把自己农家乐的情况给两人说了一遍。 倒不是觉得王颖的策划不行，至少当前的操作都是按照王颖的来的。 但王颖毕竟不像沈中全，在小地方白手起家，做大做强，而今最大的生意也是餐饮为主，一步步走过来的人，可能会有不同的看法。 听完江凡的叙述过后，沈中全思索了一会儿后道：“凡子，我那生态园和农家乐不一样，那里基本都是办事的时候才会摆桌子，所以上的菜基本上都要讲究一个面子问题。” 无论是过大寿，还是结婚，能在生态园办的，自然是要面子上挂得住，那么菜肴的话自然就要相对精致一些。 话锋一转，沈中全又分析道：“农家乐的本质就是在那个农上面，当然是当地最朴素的味道就是最好的，既然来了，总不能吃的还和在城里吃的是一个味，那没什么意义。” “这是来人自己吃的问题，就没必要弄得本末倒置了，但是这朴素的味道，当然得是取精华的部分，不能够说某个地方喜欢吃生肉，就给客人们上生肉，这么说你明白吗？” 江凡点头，沈中全的意思很明确，就弄这边的农家味道，但是要去掉那些不好的。 “这样的话，就不用专门找厨师？直接就找村里经常做饭的就行？” “当然不是。”沈中全当即否定，“自家做饭的人，那是长年累月根据自家人的口味来的，都做成习惯了，不成。” “最好的还是找办乡厨的，经常在村里办席，农家味是足的，做的样式也多。只是这种不太好请，有些师傅就喜欢做一次休息一段时间，有的就是为了挣钱，你要是想长期请人的话，就得看给的钱对不对得上人办席的价钱了。” 办乡厨的…… 江凡考虑了一会儿，这个价钱他应该给的起。 一切都好谈嘛。 厨子这个事，江凡看得很重。 因为他主打的就是山猪肉，这是口腹之欲。 口碑好，生意才会好。 外部的助力再多，本身不行，那全白搭。 第501章 沈中全的推荐 “沈叔你有认识的好一点的这种乡厨？” 沈中全人脉广不说，毕竟也是镇上行业里的人，应该是知道这里面的好坏的。 沈中全沉吟片刻，“倒是认识几个，不过都是做得比较好的，这生意要是手艺不好，是做不下去的。” “沈叔你给我说说都是哪儿的人，我找机会去尝尝他们的手艺。” 沈中全给江凡说了三个人，都是附近做乡厨的做得好的。 拿了信息，江凡道谢。 沈中全却是不免担忧道：“凡子，你那个摊子，是不是支得太大了？你要清楚，厨子只是其中的一环，你还有其他的方面也需要做好。” 沈中全的提醒不是无的放矢，除了厨子，其他方面同样重要，江凡是第一次做这个事，很容易就给赔了。 江凡点点头，“这事我心里有数，会看着来的，要是事情不可为，就放低标准就成，开门做生意，总不能让自己赔了吧？” “你知道就好。” 这时，王芳忽然插了一嘴，“凡子，我和你沈叔当然是盼着你好，你第一回做这个，没什么经验，我帮你推荐个帮手吧。” 一边说着，她还伸手推了推沈中全，示意让他来说。 “嗯……凡子，我有个侄女，在学校就是学管理的，以前寒暑假都会在生态园这边帮忙看着，出了不少主意，人今年还有几个月就要毕业了，让她过去帮你看着点？” “真的？”江凡先是小激动了一下，他现在就缺能够一起给主意的，毕竟一切还是要根据当前的进度做出规划调整。 王颖那边又忙，总不能每到一步，就要问一下该怎么办。 她不在现场，也没办法综合考虑那么多。 而江凡也不能总是在农家乐这边守着，得有个懂行的人管事才行。 “沈叔，你也知道我的情况，我可给不起太高的工资啊。” 沈中全摆摆手，“瞧你说的，工资这事儿咱们不着急，她也算是借着你的农家乐积累更多的经验，你们有事可以商量着来，不成也可以来问我。” “成，但是得等到三月份去了。” “不急。” 这事儿双方就算是定下了。 又聊天了一会儿，江凡瞅了瞅时间，觉着差不多了之后就准备离开了。 “沈叔，我就先回去了，村里边儿还有事儿，你们要是有什么情况，随时联系我就成。” “行，那你路上注意安全，我们就不送你了。” 江凡起身离开，出门过后，他等了等，旋即敲响了林月梅家的房门。 开门的是唐甜。 “江凡哥？你怎么来了？”唐甜欣喜的拉着江凡进屋，“快进来。” 江凡一边换鞋，视线一边在屋里扫视了一圈，“你妈呢？没在家啊？” “她打麻将去了。” “……”江凡有点无奈，林姨是真的爱那玩意儿，好像只要回了镇上，每天下午就在牌桌子上。 不过也还好，该做事的时候还是在做事，在镇上平时也就下午要去茶楼里面。 “你今年什么时候回学校？” “下学期啊，等暑假过后才回去。” 江凡不禁担忧道：“耽搁了这么久，专业课不会落下吧？” “我到时候会跟着低一个年级的师弟师妹们一起上课的。” 江凡点点头，“那也行，自己在家里强学也很难学懂，什么时候回村里？” “我想回去的，但是我妈不让，她让我等两天跟她一块回去，其实就是想这几天让我在家里给她煮饭。” “……” “那没啥事我就先回去了，等会儿你妈回来了你跟她说一声就成。” 唐甜马上拉住江凡，“你这就走了啊。” “我都好久没见你了，过年我爸一直都在，我就见了你一回。” 现在元宵已经过了，唐城又出去了，好不容易有机会，唐甜当然不想让江凡就这么走了。 一边说着，唐甜一边坐在了江凡身上，将他紧紧抱住，脑袋依靠在他的肩头，深深的嗅着江凡外套上的味道。 江凡在她身后拍了拍，这段时间加上年前的一段时间，两人之间确实是很少像这样单独待在一起。 “江凡哥，我们去卧室坐坐吧？” “……”江凡朝门口看了看，“林姨万一回来了……” “不会的，她每天很准时的，一场没打完是不会回来的。” 好久没和唐甜亲密接触了，江凡忽然觉得这么突兀，有点怪怪的感觉。 “快点啊，我在卧室里等你，晚了我妈就回来了。” 说完，她先一步朝着卧室走去。 江凡想了想，去了一趟卫生间后，才进了卧室里面。 卧室里，唐甜已经躺在被窝里面了，床尾是一堆衣服，就是刚才在客厅里面她穿的那身。 “江凡哥，你在等什么啊，6点我妈就回来了。” …… 江凡是四点左右进去的，五点出头才从林月梅家里带着垃圾袋子离开。 里面是半口袋的卫生纸…… 江凡快速下楼把垃圾扔了，离开小区。 这大冬天的，忽然来上这么一通，刚开始还叫人挺不适应的。 但是等进入状态之后又舍不得穿衣离开。 冷空气扑打在脸上，让人觉得刚才经历的一切都有些梦幻。 江凡在街边走了一会儿，给胡梦打了个电话。 娘俩刚在外面吃了豆花饭，正在回学校的路上，准备送周姗回去，待会儿七点半要上晚自习了。 江凡让娘俩在校门口等一下，他快速朝学校那边赶了过去。 在离学校不远处的超市里面，江凡买了一大口袋零食，又拎了箱牛奶。 这才朝着校门口赶了过去。 第502章 命运打的盹 江凡拎着东西赶到的时候，娘俩正在校门口有说有笑的等着。 江凡长得比较高，在人群里很显眼，母女俩一眼就看到了他。 看着江凡两个手拎得满满当当，胡梦忍不住责怪道：“你还买这么多东西干嘛呀，在学校吃饱饭不就行了。” “周姗在长身体呢，喝点牛奶好，这些零食晚上下晚自习了要是饿了就吃点。”一边说江凡一边挤过两人，“赶紧走吧，先把东西放宿舍去，待会儿就要上晚自习了。” 胡梦抿着嘴唇看着江凡的背影，伸手握住闺女，紧了紧道：“这些都得记住的。” “嗯。” 两人跟在江凡身后，一起到了宿舍楼下。 四点以前，男的家长可以跟着上去，但是四点以后，就只能是女性家长了。 江凡也只能在这里停步了。 “好好上课，好好吃饭，放假了跟胡婶说一声，我来接你。” 周姗接过江凡递出的东西，塑料袋簌簌作响间，周姗眼睛有些红红的。 “江凡哥，谢谢你。” “妈，你们回去的路上慢点。” 小姑娘赶紧道别之后转身就上楼朝着宿舍楼上跑去。 她怕在两个大人面前哭了出来。 等到周姗上了楼过后，胡梦才跟着江凡一起离开。 人，都是感性动物。 能够知道谁对自己好。 江凡知道胡梦她们为自己付出，对自己好，他也会回报，这些都是些相互的。 给不上太好的条件，但至少在吃穿上面不能委屈了周姗。 自己淋过雨，江凡懂得怎么撑伞。 胡梦一路上都很开心，她觉得这样的生活，才叫做日子。 当然，以前面朝黄土背朝天也是日子，不过就是苦得很。 现在是过得还行了，也不用那么辛苦了，但这一切都是因为身边这个小男人。 要是时光倒流十几年，谁能够想到当初自己看着长大的那个小不点，有一天会成为自己的依靠。 就好像命运打了个盹，在它走神的情况下，两个本不该如此交集的人却走到了一起。 胡梦不知道哪天老天爷回过神来会不会惩罚他们两个不按既定路线而走岔的人。 或许有那么一天。 她想应该是在周姗到了可以成家的年纪，会她和江凡之间的情况。 但是在那之前，胡梦会尽自己的一切与江凡在这条岔路上走下去。 再有十多年，也就是五十岁的人了。 这一生，好像就要到末尾了。 那时候，周姗恨她，胡梦应该不会那么在意了。 有这十几年的光阴，抵得上前面三十多年的岁月。 无怨无悔。 但是周姗要恨江凡，那不应该的。 胡梦相信自己带出来的闺女会明白这一点的。 “婶，你等等我，我再去买点吃的，屋里没零食了，妞妞平时也要吃的。” 胡梦看着江凡在超市里面认真挑选的样子，是真的觉得很感触。 不是干什么大事，就是一个挑东西的画面，就足够让人觉得心头暖暖的。 没一会儿，江凡拎着零食走出，带着胡梦去镇子口坐摩的。 本来是打算走回去的，可现在六点多了，走不上一会儿天就该黑了。 二来嘛，胡梦和周姗走了大半天了，也差不多走累了。 一个摩的，到修路的前方就停了下来。 路已经修过黄果树好大一截了，照着这个进度，再有一个多月一点，也差不多就修好了。 两人在停三轮车的地方上了车。 天色已经逐渐黑了下来，三轮车昏黄灯光下，在沿途的农家灯火，寥寥烟火气中，两人结伴回家。 这种场景，总是会叫人心生感慨，胡梦的感慨，当然是幸福，那扬起的嘴角，好像将口中哈出的热气都变成了柔软的模样。 这辆旧的油三轮车，承载了江凡和太多人的记忆。 水泥路上骑车很快，江凡直接一个油门拧到了胡梦家门口，正准备离开。 胡梦却看了看周围，在发现没人之后，她小声的道：“把车灯关了。” 江凡一按，灯就灭了，周遭也黑了下来。 胡梦一个猛子上前把江凡抱住，将红唇递了上去。 她早就想这么做了，但是之前一直都在路上，她没办法。 她心里头的感触得找地方发泄，江凡当然就是最好的对象。 胡梦吻得无比热烈，江凡都被弄得有点大脑缺氧了，甚至是来了感觉。 良久，唇分。 胡梦和江凡小声告别，“快回去吧，你屋里还有人呢，明天中午吃了饭过来一趟。” 江凡点了点头，在黑夜里嗯了一声，旋即打开了三轮车灯给胡梦照亮，等到她进了屋里，拉开了灯之后，江凡才骑车离开。 岁月里，有痕迹。 江凡二十岁的这段青葱岁月里，有胡梦留下的美好痕迹。 两人之间起初的时候可以说是江凡和身边所有女人之间联系最为浅薄的。 甚至于最开始的时候，胡梦还和周扒皮一起盘算江凡的钱，那会儿要真是做成了，她和江凡之间估计就得形同陌路了。 好在是一切都自有安排。 回了家，时间才七点多，但是人已经走完了。 李翠和付婧婧都在灶屋里面，正烧着热水。 和付婧婧不同，李翠要是不洗澡的时候，喜欢烧点热水泡泡脚，解乏。 听到三轮车的轰鸣声，两人就知道是江凡回来了。 跳下三轮，江凡进了灶屋里面。 “怎么这会儿才回来？送人要送个一天啊？” 这话是李翠问的。 付婧婧只是看了一眼江凡头上的白霜便收回了视线。 “我去沈叔那儿坐了下，问了些事情给耽搁了。” “还有吃的么，晚上忘记吃饭了，饿死了。” 到了家，江凡才想起忙活了一下午，自己饭都还没吃。 肚子饿得咕咕叫。 第503章 脉络梳理 “你还没吃饭啊？胡姐她干啥呢，没领你去吃？” 旋即，李翠意识到自己说话不对，付婧婧还在旁边呢，于是，她换了个说法，欲盖弥彰。 “胡姐也没吃吗？” 江凡摆摆手，“我从沈叔那儿出来就回来了，她不知道我没吃饭。” “我给你煮碗面条。” 江凡这时看向一旁的付婧婧，“今天干的咋样？” “还是老样子，按部就班。” 两人之间如今已经算是恢复到了普通朋友的状态，能够正常交流了，不再像江凡刚和付婧婧坦白的时候那么恼火了。 这样挺好，江凡最怕的就是成为陌路人。 李翠舀水洗锅的时候，付婧婧就自觉坐在了灶门口生火。 其实江凡要是愿意多想一点的话，就会发现其实付婧婧那么干脆的就坐下是不大对劲的。 只是他不敢想嘛。 用晚上的剩菜加两个荷包蛋还有几片生菜，给江凡做了一大碗面条，入味又有营养。 江凡吭哧吭哧的嗦面条的时候，李翠和付婧婧就在桌子旁边坐着聊天。 好像是在陪伴他一样，江凡会时不时的搭上两句话，一切都显得那么的正常。 但是以付婧婧如今的立场，又为什么要坐在这儿陪伴江凡呢？ “对了，农家乐那边之后要来个帮忙的……也不是帮忙，是过来管理的，人学校专业就是这个，以前也在生态园里面做过，是沈叔的侄女，今年毕业，你们说我给人开多少钱一个月合适？” 沈中全是说不急，但是人家能够来村子里的话，该给的江凡还是要给的。 江凡话刚说完，付婧婧噌的一声就起身了，“我洗澡去了。” 说完就自顾自的朝着楼上走去了。 江凡这事儿肯定不是要问李翠，主要是想问问付婧婧，哪晓得她会这样。 “咋回事儿？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跟吃了火药一样？我说错话了么？” 李翠看了眼楼道，“你说要过来的人是谁？” “沈叔的侄女啊。” “今年毕业？” 江凡点头，“昂。” “就是说是个和你年纪差不多大的姑娘？” 江凡又点了点头。 李翠也噌的一声站了起来，“我睡觉去了，你自己把碗洗了。” “……” 江凡怔怔的看着李翠离开的背影。 他这是招谁惹谁了？ 满脸无语的把碗里的面条嗦完，江凡去灶屋里面把碗给洗了。 打了热水好好泡了个脚。 一边泡着，就一边在整理当前农家乐的情况。 沈中全这边不去意外的话，三月之前肯定能够怀上，那会儿也差多要对农家乐进行装修了，就得大笔大笔的花钱了。 钱的方面，应该是接得上的，这个不用担心。 至于剩下的钱，江凡想了想，当即就给王颖打了个电话。 “喂，在干嘛。” “还在公司呢，怎么了？” 江凡看了眼时间，八点不到。 对于今年的东益来说，王颖在公司待到十点都是常态。 “你帮我找的人找得怎么样了，有合适的话就给我发过来，我先看看情况，没问题的话，我就安排人过来……” 说到这，江凡忽然顿住了。 说实话，他想要去东藤，他想趁着王颖还没去阳川之前，两人好好相处一下。 但是村子这边他就这么一走了之不像话。 想着，江凡就有了决断，他不能走，得留在这边，还有很多事情没做。 “有合适的推给我，安排人过来吧，差不多可以着手了。” 王颖没有发现江凡的异常，只是说道：“你稍等一下，我待会儿回去了发给你，先给你找了三对夫妻，你选一下吧。” “好，你也注意休息，我给你的药方记得抓来喝。” 两人挂了电话，没有太多的甜言蜜语。 王颖就是这样，和江凡相处的时候，那一定是全身心的投入进来的，那时的两人如胶似漆。 但是回了自己做正事的地方，她同样也会全身心的投入进去。 这，就是王颖除了那张倾国倾城的皮囊之外的魅力。 明天选定人员之后，后续的治疗就可以安排上了，那么钱有了，名声也有了。 两全其美。 这边有条不紊，那么就是农家乐经营时候的人员配置问题了。 这方面，江凡不是专业的，所以沈中全的推荐，江凡无法拒绝，他需要这样一个人。 他相信在如今的状况下，沈中全不会推荐一个水货过来。 虽然还是在校生，但是既然出自沈中全的口，那就不是无的放矢了。 江凡不知道的是，两口子推荐人是没有胡乱来，但也是有私心的。 有一个能够帮着他出主意、统筹的人之外，还得有一个厨子，前期也就只需要一个了，后续可能会增加，不过这都要看农家乐的经营情况。 厨子这事儿，江凡得自己去找，自己去谈。 就是磨，也要磨一个过来，这事儿马虎不得。 至于其他的服务人员，江凡可以在村里安排人，只需要进行培训之后就可以了。 人员配置，客流来源，整体环境…… 这些一件件的都被解决好了，那么剩下的就只能是听天由命了。 要是这都还没办法把生意做起来，江凡自己也有点遭不住的。 还有一个事，江凡得和付从荣提一下，农家乐办证的事情。 只是如今县里应该是处于关键时刻，这个节骨眼上还是不要去打扰付从荣了，也不要给那人留下任何抓住把柄的机会。 想到何建伟，江凡就想到了江静萱。 她那天回来，也不知道是收拾东西还是回来上班的。 这事儿她到底还是否要参与，如果失去了她的助力，何建伟这头老虎是否又能够扳得倒。 而她，如果参与了这件事，之后是不是将会彻底离开这个小地方，永久的别离了。 人当陷入思考当中时，在那种全神贯注的状态之下，思维就会发散，各方面都会触及到。 但他不应该再想的，这对两人都不好。 第504章 遗漏的事 江凡泡完脚之后，端着水出去给倒了，走到院子里的时候，看到三轮车才忽然想起车里面还有给妞妞买的零食。 放下盆，把零食拿了出来，江凡回屋给放在了桌上。 其实小卖部里边就有零食卖，但是那些零食比较单一。 等到后面小卖部换到农家乐这边，给弄成个超市了，就可以拿些除了常规生活用品之外的上点档次的货物了。 江凡刚刚准备关堂屋门的时候，李翠就从屋里走了出来。 “灶里的火熄了没有？别给屋子点着了。” 江凡手上动作停顿，“还没有，我去看看。” 灶火里面本来是已经灭了的，但是刚才因为给江凡下面条，又重新升了起来。 要灭掉的，不然里面的火星子如果蹦跶着到了外面，很容易就把火给点起来了。 江凡把灶里的柴火取了出来，用柴灰给它盖住，隔绝空气之后，就不会再继续燃烧了，明天还能得到一块炭。 这是农家人喜欢用的方式，而不是直接用水浇熄。 等回到堂屋的时候，李翠正翻着桌上的零食袋子。 “给妞妞买的？” 江凡一边关门一边道：“嗯，我们也没人吃嘛。” “下次别买这么多，吃多了她不吃饭。” 江凡耸了耸肩，“我是干什么的？不吃饭有太多办法了。” 李翠瞪了江凡一眼，“给你能的。” “赶紧睡觉了，明天还要起来干活。” 江凡招呼一声，就要回屋睡觉。 李翠关了灯，也回屋睡觉了。 不过是回的江凡的屋子。 “你不去看着妞妞睡？” “刚才已经哄睡了。” “……” 合着刚才那义愤填膺的起身回屋是去哄妞妞睡觉去了。 “那？” 李翠越过江凡直接去了床上，钻进被窝里面。 江凡关掉灯，也一头扎了进去。 要说为什么人要结婚成家呢。 不说别的，就说这大冬天的晚上，两人挨在一块儿，那也暖和到不行啊。 温馨温馨，温暖馨香。 恰如此时，李翠丰腴的身躯带给江凡阵阵温度，身上那洗发水的淡淡香味不停的飘进江凡的鼻腔里面，叫人舒心得很。 江凡不禁把李翠往怀里紧了紧。 “哎呀，你别动，等会儿，我有话问你。”李翠把江凡作乱的大手捏住道，“沈哥给你介绍的那个什么侄女正经不？” “嗯？”江凡不解道：“什么正不正经？人就是学这个的，能有什么不正经的？” 李翠哼哼道：“人家是正经，就怕你不正经，别一个姑娘来咱们村里，没几天你就给人家办了。” 江凡在李翠丰腴的腰肢上拍了一下，“你能说话别那么难听吗？什么叫给人家办了？那是人沈叔的侄女，是来帮我的，我怎么可能有那些想法。” “你这些话在我这儿我就当一阵风吹过就吹过了。”李翠不禁提醒道：“凡子，我和月梅这个年纪的人不同，没那么大的追求，可那些年轻姑娘你一定要想清楚了，人家是不是要图名分的，你给不起就不要祸害人家。” 江凡沉默片刻点头道：“好。” 江凡自己也清楚，到目前为止，身边的红颜是有点多了，也陷入过感情纠葛，至于往后还会不会有新的红颜知己，江凡不知道，但是他能够肯定一点，往后的人要是是准备奔着和他结婚为目的去的，他一定不会沾惹上的。 要结，他也是在现在身边的女人当中选一个，而不是再找其他人。 所以，尽可能的，他应该是不会再有其他女人了。 “你知道就好。” 李翠说完这一句就把江凡的手放开了，示意他可以肆意妄为了。 李翠的那种丰腴，足够让江凡深深的陷入其中。 难以自拔。 不过声音依旧得压抑着，不然动静太大，被楼上的付婧婧听了去。 极致的压抑，那就需要从其他地方得到宣泄。 这夜，疯狂得很。 …… 新的一天如期而至。 李翠早早就起床将地上的垃圾给清理掉，然后去楼梯角的卫生间里面洗了个澡，这才下楼开始做早饭。 江凡随后没多久也醒了，昨晚上整理了一下最近要做的事情，他思路很清晰。 人忙点没什么，就怕找不到头绪而瞎忙。 吃早饭的时候，付婧婧下楼来了。 江凡看不出喜悲，也没有继续问昨晚的问题。 这块不着急，具体可以看看那姑娘到底有没有真本事，再定价钱。 要是没有的话，即便是沈中全的推荐，江凡也是不会用她的。 正吃着，看着碗里的青菜，江凡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付婧婧，你说咱们农家乐的菜是从村里出，还是要去镇上买？” 付婧婧一怔，想了想，旋即道：“从村里出是最好的，农家乐嘛，食材从村里出没问题的。但是有些人要吃不应季的菜的话，就得去镇上买了。” 村里的菜…… 江凡两口就把碗里的稀饭喝完了，盘算起这个事情来。 菜要从村里出的话，总不能够像现在这样。 虽然李翠她们菜种得多，那是因为暂时粮食种得少了嘛。 但是那也不够，得成规模的种才行。 江凡心头一紧，这个事差点给落了。 要是给忘记了的话，到时候还真不好弄，毕竟菜的生长也是需要时间的。 “咱们是不是可以把那些地归拢起来种菜啊，不然到时候可能菜不够的。” 江凡这话，问的是两个人。 “是得种啊，这事儿还得抓紧，等过了时候，到时候长不出来的。” 想到这，江凡忽然发现不对劲了。 不仅仅是菜啊，还有鸡鸭鱼这些，猪肉就山里的嘛，鱼的话，江凡那塘子里面有，到时候可能差不多了，毕竟是板鲫，但是其他的鱼体格就显然不够了。 得去买？ 这不是本末倒置了嘛？ 江凡要的是，食材这些尽量都出自村里。 还有鸡鸭这些，农家自个儿养的那些可不够。 不对啊，这么一来。 江凡忽然发现，自己好像漏掉了很多事情。 第505章 换地种菜 不对，不对。 江凡认为这事儿耽搁不得。 除了农家乐的修建，其他的事情都得暂时排在这些事儿的后面。 “菜的事儿得抓紧，争取在一个星期里面给办了，不然到时候真的赶不上了。” 主要是自己主打的是山猪肉和农家，不像其他的馆子，什么食材都可以去买。 江凡一合计，想了想，“婶，我家的地和你现在空出来的地都用来种菜吧。” “成，那我这几天也不去小卖部了，帮着你弄。”李翠当然不会拒绝。 “但是你们的地是散开的，是不是要集中种植会好一点？” 付婧婧皱眉道。 江凡沉吟片刻，“我家以前的老房子和李婶家就挨着的，地也隔得不远，基本上可以说是连起来的，中间隔开的部分，要不找人换地？” 李翠点头道：“换地这事成，但是得说清楚，以前也不是没有过换地的事情，很多后面都要扯皮的。” “这事儿村委会可以做个见证，再做个文书，应该就没有问题了。”付婧婧在一旁提议道。 江凡点头道：“行，那待会儿咱们先去看看地，做下规划。” “还有一个事，鸡鸭这些牲口也得大量喂养一下，这会儿弄土鸡，土鸭的话，两个多月应该长不起来，只能弄菜鸡菜鸭？” 付婧婧摇摇头，“土鸡土鸭可以到时候直接在村里边和附近收购，只要不弄假就行，这会儿要大量养殖的话时间上肯定是来不及的，而且你要养的话，又得是一块地，一笔投入，现在你还有这么多钱吗？” 江凡强行压了压心火，事发突然，他有些着急了。 之前的重心一直都在农家乐的修建和后山的开发上面，这些事情反倒是给忘记了。 种菜，可以称之为菜园子，这得专门有人每天照看着。 养鸡养鸭的话，需要时间，也需要投入，但是不得不做，这也是当做两个项目来做的，它不止是可以提供给农家乐这边，还可以卖出去啊。 去周边收购可以当做一个应急的手段，但图长线的话，还是得自己做最好。 “现在手里的钱都是给农家乐后续准备的，可能动不了，那养鸡养鸭的事情可以先放一放，就按照你说的，先在附近收购，等农家乐这边周转过来了，就可以着手做了。” 想了想，江凡觉着这么说不准确，“也不用等到农家乐周转，等我给人看病之后，手里头的钱稳当过后，就可以开始弄的，这个东西可以不用看农家乐的经营情况的，养出来的土鸡土鸭都是可以直接卖到外面去的。” “这样就可以，所以你没必要着急，之前那么忙，没想到也是正常的，谁能够事无巨细的想到这么多事。” 付婧婧安慰着说了一句。 江凡点点头，呼出一口气，关心则乱，事情太多太多了，江凡感觉有点转不过来了，所以才会这样。 “那就先去地里看看。” 吃完饭，付婧婧要去和余见他们做事，土地这边就交给江凡两人了。 出门前，江凡给林月梅打了个电话，让她放唐甜回来，村里忙不过来，得有人守着一下小卖部。 李翠跟着自己这边忙活，小卖部那边总不能够真的关上了吧。 因为江凡屋里几个人都要出门，所以胡梦很早就会过来，把屋子给守住，看着点妞妞，也顺便准备一下中午菜，等到王婶和王莎莎过来之后，就可以直接开始做中午的饭了。 江凡和李翠去了老房子那边，两家本来就隔得不远，走几步路，旁边就是李翠家的房子。 两家的地也都在周围，基本上是相互连接起来的。 江凡走了一圈看过之后，脑海里边大致盘算了一下，这些地全部用来种菜的话，是够够的了。 “婶，这边全是我们两家的地的吗？我记得好像有张婶家的吧？” 李翠点头，“对，那中间的有两块不是，是隔壁张姐家的，要是想全部连起来的话，那两块地就得换过来。” 土地这事，对于农家人来说是极为重要的。 这毕竟是生存的关键，以往的年岁里，都是靠着这个过活的。 江凡看了看那块两块面积不算小的地，沉吟片刻，“咱们去和张婶商量一下？” 张婶家算是邻居，她男人也在江凡的农家乐干活，这样一来的话，只要换出去的地不是什么歪瓜裂枣的，基本上就不成问题。 江凡暗自松了一口气，最怕就是中间要是插入了蛮不讲理的那些人的地的话，讲道理讲不听，换地也不换，反正就是想要膈应你。 “成，咱们走一趟吧，张姐这会儿应该在家的。” 江凡和李翠转身去了张婶家。 道明来意过后，张婶很干脆，这两块地是距离家近，但是李翠拿出来的那两块地也不差，而且还能卖江凡一个人情，这种事做不亏的。 江凡雷厉风行，当即就让付婧婧拟了文书，就是将双方交换土地这事儿给书面化，有个凭证，免得以后扯皮什么的。 双方签字过后，这事儿也就搞定了。 现在正是年初，也正是种菜的好时候，反正现在地已经换了，江凡的打算是那中间的桑树，水沟这些全部都给弄了，直接将一大块地连接成一起，这样的话不仅方便耕种，后续的管理什么的也方便。 说干就干，江凡马上就去找了村里有牛的人家，谈好价钱，把这些地耕完一共五百。 有人耕地，江凡和李翠两个就负责把桑树这些全部都给砍了，把周遭清理出来填平。 忙得有点突然，但是事情是在做着走的。 这么大的地，要是靠着村里人惯用的手法挖地的话，估计得挖上十天半个月，江凡没那个闲工夫，时间上也等不及。 忙活到十点过，王颖把找的人资料给发了过来。 江凡点开大致看了一眼，就三对夫妻，都是在东藤做生意的，有的做的还不小，基本都是和东益在生意上有关联的。 一时之间，江凡感觉即便是自己分成两半来用，也根本就忙活不过来。 第506章 初春的色彩 农家乐那边有黄成斌和罗阳看着，出不了问题，家里有胡梦也没问题。 但是这儿，就李翠和自己，还有一个耕地的，离不开人。 江凡索性就先不去研究王颖发来的东西了。 等晚上回去再说。 埋头在地里忙活了整整半天，江凡和李翠都没有把地里面给弄好，三家人的地在一块儿，面积实在是太大。 中午回去吃饭的时候，发现林月梅母女都回来了。 “你俩这是干啥去了？怎么弄得灰头土脸的？” “弄地去了。” 江凡把事情简单的解释了一下。 “你打算就你们两个自己种呢？那规模可不小，一两个人种的话，得不少时间。” 江凡一边洗手一边道，“自己种不出来的，还是得请人。” 林月梅玩笑道：“请人种地，这在咱们村还是头一回听说。”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自己和身边这么多人都各自有各自的事情要做，总不能够每天都埋头在土里边。 不过这请人种地倒也花不到多少钱，把菜种上之后，平时去守着，每天去看看就行。 “想好找谁了么？” 江凡摇头道：“还没有，等我们自己把地弄出来过后再说吧。” “吃饭了，吃饭了。” 聊了没一会儿，胡梦就端着菜从灶屋里面走出，招呼大家伙儿吃菜了。 砖房这边又像是年前一样，热闹到了极点，要两张桌子才能够坐下人了。 吃饭也是热火朝天的。 饭后大家聚在一块，或是在屋里，或是在屋檐下，反正只要是能坐的地方，三三两两的都坐着人，抽烟吹牛打屁。 到了上工的点儿，大伙儿又拍拍屁股散去，每天都是如此重复。 下午江凡带着工具又接着去地里了，这回倒是不止他和李翠了，林月梅和胡梦她们也都拿着锄头跟着去地里。。 本来昨天答应过胡梦今儿中午吃过饭之后要跟她回家一趟的，结果因为今天突然有事情要忙活，这事儿也就暂时放下了。 弄得胡梦还有些幽怨，约定了下一个时间，等江凡忙活完这几天一定要过去一趟。 江凡一边干活的时候也一边在想，如果，如果自己只是一个在外面活不下去了的毕业大学生，回家种地，是否又会和这些女人产生这样的交集。 答案是不会，他和这些女人之间的牵连，都是因为自己的医术，是这个才把他们捆绑到了一起。 如果没有医术，自己现在应该是一个连住的地方都要担心，还要想着怎么还村里这些人的债的穷小子。 江凡暗自摇了摇头，少去想这些伤春悲秋的事情，既然能够走到这一步，命运自有安排。 人多力量大，土地经过一天的牛耕已经是耕完了，江凡他们几人分开处理地里不平整的地方。 天黑之前也是给它都搞定了。 剩下的，就等着明天找人来种了。 当然他这些人也都能够种，但是没那个时间，事发紧急，已经耽搁一天了。 今天的晚饭是王莎莎和王婶两人一起弄的，晚上人没白天那么多，弄起来也便利些。 江凡回家过后就开始查看起王颖发来的资料。 三对夫妻，大致都差不多，口碑都不错，生意也做得大，但就是没孩子。 要说最大的差别就是和东益的合作程度不一样。 这好像没什么挑头。 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着，江凡在思索，既然情况大致相当，那么选择的纬度，就只有一个：对王颖有利的。 不过另外两对，后面也可以帮他们把问题解决了，赚钱嘛，不含糊。 下了决定之后，江凡当即给王颖打去电话。 “陈伯忠。” 江凡开门见山。 “为什么是他？” 江凡玩笑道：“生意做得大，有钱。” “哈哈哈，我给你找了那几个人，谁没钱了？你要几百万人家也开得起，磕巴都不会打一个。” “要不了那么多，就是给你助助兴。不过别人会愿意过来么？毕竟是这么隐私的事情。” 王颖沉吟片刻，“这么说吧，我爷爷康复的事情，在东藤外界还是有人知道的。如果，我刻意把这事隐晦的透露一点呢？你说他们会不会愿意过来？” “别弄得人尽皆知了，不然你们东益可没什么好果子吃的。”江凡善意的提醒道。 “知道，我先推荐试试，要是实在不行，咱们换人就是了。” 江凡认同道：“这样稳妥一点。” “等我消息吧那。” “等等，就这么就挂了？不说点其他的？” 电话那头的王颖笑了笑，旋即止住了前往会议室的脚步，走到窗边和江凡聊起天来。 很快十分钟就过去了，直到李翠招呼江凡吃饭的时候，这个电话才结束。 再度看了看陈伯忠的资料，江凡收拾过后去了堂屋。 今天是真够累的，胡梦和李翠就不说了，她们以前经常做着这些的，江凡自个儿都给累得不行，更别说林月梅这种在麻将桌上坐习惯了的人。 坐在那儿玩手机，时不时的还要捶上一下腰。 “凡子，你这可得给我和小甜开点工钱吧？我俩这一天天的，在镇上待得好好的，你一个电话就给叫回来了，回来就干活，这不给点钱说不过去吧？” 李翠一边给众人发碗筷一边道：“人凡子只让小甜回来帮忙守着小卖部，又没让你回来。” “嘿，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林月梅扶着腰站起身来，“我今天下午出门的时候也没见凡子拦着我，不让我一起去啊。” “行行行，你多吃两碗饭总可以了吧？” “李翠！看来我不在这段时间，你又长皮实了！” 说完，林月梅就上前和李翠哄闹在一起，两个三十多岁的人了，还跟两个姑娘似的。 不过这倒是给屋里带来了许多欢声笑语。 这些欢声笑语与忙碌构成了江凡眼中初春的色彩。 第507章 大大的惊喜 夜晚过后，收拾掉残局，各回各家。 唐甜回家去了，被林月梅安排回去的。 但是她自己却留了下来，说是好久没见李翠了，要和李翠一起睡。 尽管李翠极力反对，她还是留了下来。 洗碗之后，付婧婧又上楼去了。 楼下就只有李翠娘俩和林月梅了。 “你要不还是回去睡吧，我带着妞妞的，不方便睡啊。”李翠左看看右看看，就是不想林月梅留下。 这种情形让她想到了那一晚，那疯狂且叫人尴尬的一晚。 林月梅似笑非笑的戏谑道：“方便得很，大不了我和妞妞睡，你去和凡子睡嘛。” “呸，说话没脸没皮的。”李翠啐了一声，赶紧带着妞妞上楼洗澡去了。 今天在地里忙活一天，身上早就被汗水浸湿了，不洗澡难受得紧。 看着李翠逃也似的背影，林月梅转身对江凡笑道：“怎么样？姨说了给你一个大大的惊喜，喜欢不？” “……”这话江凡不知道该怎么回。 就是嘴上想说不喜欢，但是心里边却是痒痒的，想要再回味一番。 那晚的极致体验，让他乐不思蜀。 林月梅什么人，江凡这点小心思还能看不出来？ 她凑近江凡耳边轻轻吹了口气，“喜不喜欢倒是说句话，不喜欢的话，姨就回去了。” 江凡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用手掌盖了盖痒痒的耳朵。 “先洗澡先洗澡。” 林月梅听到这话笑得合不拢嘴。 “我不在这段时间，你和翠儿没少整吧？就不怕婧婧在楼上听见？” “能不说的这么……粗鲁吗？” 林月梅哼哼道，“待会儿还有更粗鲁的。” 两人在楼下等了好一会儿，李翠才带着妞妞从楼上下来。 “你赶紧哄着妞妞睡啊。”林月梅招呼李翠一声，拿着衣服就上了二楼。 李翠把妞妞带进屋里去，给小丫头放到被窝里面盖着之后走了出来。 “她又在打坏主意，你不许搭理她。”李翠略显严肃的叮嘱着。 “嗯嗯，我不搭理她。” 只是，江凡已经搭理了。 这会儿心里头期待着呢。 刚出浴的李翠，穿着大花保暖睡衣，头发在二楼吹过了，发根还有些湿润，一站到江凡面前，特殊的香味就传了过来。 再加上李翠脸蛋红扑扑的，让本就心猿意马的江凡顿时更加心头激动。 他忍不住上前将李翠抱在怀中，在其额头上亲了一下，“你好好看。” 李翠微愣一下，有些害羞，“都几十岁的人了，还说什么好看不好看的。” “我说好看就是好看。” 李翠心里便跟抹了蜜一样，甜滋滋的。 因为两人这会儿正抱在一起，她感觉到了江凡的不对劲儿。 一瞪眼，李翠没好气道：“不许想那些！今晚说什么都不行！” 挣脱开江凡的怀抱，李翠转身跑进屋里，砰的一声把门关掉。 江凡低头看了看，叹息一声。 这不争气的哟。 摇了摇头，江凡进屋拿好换洗的衣物，坐在堂屋里等着林月梅洗漱好。 这么一会儿的冷静，让江凡不禁思索起来，不能这样什么事情都亲力亲为了，他还有其他的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像今天这样腾出土地的事情只是因为事发突然，自己就去做了。 但是太累了，他没有太多的精力去安排其他的事情了。 统筹，这个词江凡还没有做到很好。 所以当一切事情如山一般堆积过来的时候，他也会着急，也会想要赶紧去做。 但这样肯定是不行的，自己的思维和做事方式得改变一下了。 其实就算是今天叫两个人帮忙把地清理出来，也花不了几个钱，但是他们几个人却累的腰酸背痛的。 不值当。 如果只是随便种些菜，自己做当然没什么。 但是这是成规模的，面积大，又需要后续的照料，这事不应该这样做的。 精力是有限的，应该把它放在更重要的事情上面。 渐渐的，江凡有了领导者的思维。 这也是成长的一部分。 靠着双手吃饭是没什么问题，但当双手能够创造更加大的利益的时候，应该舍小保大，总不能既想赚钱，又想省钱。 捞不完的。 而且这是在对身边人的消耗，虽然大家都是自愿且没有犹豫的。 但是这样不行。 江凡在自我总结的时候，楼梯上响起哒哒哒的拖鞋声。 林月梅从楼梯口走了下来，这么冷的天，没有把外套穿上，就穿了一身紫色的紧身秋衣秋裤。 “你就作吧，要是感冒了别找我治。” 林月梅撩了撩还有些水气的头发，“你给我打一针就好了。” “……” 江凡拿着衣服就往楼上咚咚咚的跑去，再让她说两句，两人在怕是在堂屋里面就要打针了。 看着江凡的背影，林月梅咯咯笑个不停。 笃笃。 林月梅敲了敲门，“翠儿，我进来了。” 江凡到卫生间之后，没急着洗澡，而是把衣服放下打算去楼上看一看。 付婧婧已经好几天一到点就上楼了，给人的感觉是早睡，但江凡觉得不是这么回事。 轻手轻脚走上楼，江凡在付婧婧门口停步，屋里亮着灯，他听了听屋里的动静。 簌簌声传来，就再没其他的动静了。 江凡犹豫片刻，敲了敲门，“付婧婧，睡了吗？我有事问问你。” 屋里响起一阵手忙脚乱的声音，“我睡了，有事明天再说。” “……” “好。” 江凡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还没等走到楼梯口，付婧婧房门又打开了，她从里面探头，“什么事？” 江凡有些意外的回过身来，“就是想问问你……” 他想问问村里边的事情大概还要多久能够做完，当然，这只是借口，想要知道的话，他自己去看看就行了。 他只不过是想看看付婧婧天天这么早上楼在干什么，这种情形总是给他一种在躲避所有人的感觉。 可他话还没说完，一股浓烈的膏药味道就从屋里，从付婧婧身上传进了江凡鼻子里面。 他上下看了一眼付婧婧，“你受伤了么？” 第508章 劳累过度 膏药的味道本来就浓烈，江凡又对其极为敏感，一嗅便嗅了出来。 付婧婧一怔，摇了摇头，“没有啊。” “那你用膏药干什么？” “没什么。”付婧婧将门关得小了些，“你要问什么事？” 江凡站在门口，抵着门，注视着付婧婧，表情有些严肃。 “这可不是闹脾气的时候， “到底怎么了？” 付婧婧显然是不想和江凡说这个，见江凡不松开，她直接转身就钻进了被窝里面，江凡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江凡推开门走了进去，那股膏药的味道更加浓烈了，床边的桌上就摆着两盒膏药，地上的垃圾桶里还有刚刚撕开开的贴封。 “付婧婧，有事就和我说，我可以给你治好。” 付婧婧背对着江凡，只露出一个脑袋，不说话。 江凡静站了片刻，沉声道：“就非要这样？” 这句话之后，付婧婧把被子一掀，坐起身来看着江凡，这个动作弄得她一阵龇牙咧嘴。 江凡看出来了，是腰出问题了。 “你下去吧，我没事，就是腰有点酸，贴两天膏药就没事了。” 付婧婧很纠结，她留下就已经表明了态度了，那什么做出成绩方便以后升迁不过就是个说辞。 她想和江凡待在一起，但是一想到江凡身边还有那些女人，她心里就怎么都不痛快。 这不是王颖那一番话之后就能够全然接受下来的。 需要时间。 需要给自己不断的做建设。 所以，在这之前，她并不想搭理江凡。 江凡叹息一声，分明就是他一会儿功夫的事情，但是付婧婧就是不肯开口，说来说去还是在怪自己。 “是最近跟着村里干活弄的？” “嗯……”付婧婧应道：“以前没这么做过。” “我可以给你……” “我说了不用。” 江凡定睛看了付婧婧一会儿，“你再这样下去，就回去吧，你要是在村里累出事了，我担不起。” 说完，转身关门就走了。 付婧婧不需要，他总不能把人按着给针灸。 她性子里面的倔强，江凡很清楚。 无论是当初因为母亲许曼的事情而跟着那些官二代浪迹，还是后面瞒着付从荣带自己悄悄给许曼治病，又或是在明知自己身边有江静萱的情况下，还一直尽力的在自己身边。 她从来都是一个倔强的人。 以付婧婧状态，再做下去，腰部要出问题的。 要么给治，要么回去。 付婧婧看着紧闭的房门，咬着嘴唇，双手环住膝盖，将脑袋放在上面，怔怔无言。 …… 下楼之后，江凡刻意不去想，开始洗漱。 等洗完澡出来，他直接就下了楼，看了看堂屋角落里面摆着的药箱，又看了看楼上，江凡心里边忽然感觉一阵淡淡的抽痛。 没必要这么逼她的。 这个破地方有什么值得她这样做嘛。 江凡穿好衣服，拿上药箱，咚咚咚的又跑上了楼。 来到楼上，屋里已经关灯了。 江凡笃笃了敲门之后，就闯了进去，把灯打开。 付婧婧已经睡下了，但是没睡着。 敲门，开灯，都是在很短的时间里面发生的。 她还是没有动作，依旧背对着门口侧睡着。 “起来，我给你针灸一下，明天就没事了。” 付婧婧假装睡着了，没有动静。 但是刚才在开灯的时候，江凡明显的看到她身体动了动，没睡的。 见她装睡，江凡绕到另外一边，付婧婧忽然动了，将被子拉上去盖住头。 然而江凡过来的时候已经看到了，看到了泪流满面的她。 江凡愣在原地，刚才离开之前说的话太重了？ “对不起，我刚才也是着急了，不该说那些的。” 这话一说，被子里面的付婧婧一个没忍住，哭得更加厉害了。 江凡放下药箱，坐在了床边。 他觉得两人之间有必要再好好谈一谈了。 这样子继续下去，不行的。 来村里之前的付婧婧哪里像这样过？ 除了她母亲出事那段时间，在来村里之前，江凡再没见过。 “我们好好说说，不行的话，要不你就回县里去吧，没必要在村里这么累。” 付婧婧掀开被子，眼睛红彤彤的看着江凡，“说来说去就是要赶我走，我到底是哪里做得不够了，你江凡就只想着赶我走？” “你现在的状态不对，是因为之前的事？” “对！我就是在赌气，我就是心里过不去，为什么你身上会发生这种事！” 付婧婧一边抽泣，一边控诉道：“你什么都好，为什么偏偏要这样，专心陪着一个人不行吗？为什么非要这样？” “你让人好失望，但我对自己更失望！这样的你还是让我放不下。” 说完这句，付婧婧埋头在枕头上面呜呜的哭泣着，发泄着。 江凡是有些惊诧的，他知道付婧婧说要留在村里的原因是存在水分的，不然的话，付婧婧就该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原来，她还没有放下！ 看着付婧婧瘦了许多的身躯在颤抖着，江凡心中五味杂陈。 不能再这样拉扯下去了。 要么，付婧婧就离开，往后两人别再见面，要么，就留下她。 而且不能让她这么痛苦。 江凡蹲在床边，自顾自道：“你要是愿意接受，那以后我们就好好相处，我们别再这样了，要是不愿意的话，我们就到这了，都是成年人了，要懂得取舍的。” 付婧婧身躯明显的顿了顿，又接着哭泣了起来。 寒夜里，一人俯床而泣，一人静静守候。 江凡没记错的话，付婧婧是第一个让自己主动说出这番话的。 时间过了好久好久，付婧婧终于是停止了哭泣。 这段哭泣的时间，是宣泄，也是思索权衡。 要问爱情是什么，付婧婧这个年纪还没有对这两个字完美的理解。 但是一想到要和江凡永远的做一个陌生人，她就觉得不能接受。 而现在，话已经摆在明面上了。 是时候有个答案了。 第509章 江凡置气了？ 在这个寒夜，付婧婧做了决定。 以付婧婧的角度，有些经历，一辈子永远都无法复刻的。 没有江凡的话，母亲还在病床上？或者已经被人害死了？ 父亲因为这件事一蹶不振？ 自己永远跟着那些人浪迹？最后走上一条不归路？ 人生翻天覆地的改变来自身边这个男人，自己现在做的事虽然累，但是她感觉比在摩托车上狂飙要更加叫人觉得舒畅。 脚踏实地，才让她感觉自己是个有血有肉的人。 以上的，只是她和江凡之间的经历，这不是决定因素，她是真的爱这个男人。 所以，她抬起头来，擦了擦眼泪，“你太不要脸了。” “也就你能够说出刚才那些话。” 江凡心头一动，但不敢确认，所以小心翼翼拍了拍身边的药箱，“那？” 付婧婧躺平在了床上，“来吧，小心点啊，我腰疼。” 江凡长呼出一口气，能够让针灸，那就是没问题了。 江凡笑了笑，如果付婧婧刚刚问他，要是和她结婚，她就会接受那些，而自己愿意吗？ 江凡应该会回答愿意。 将付婧婧背部的膏药撕掉，江凡清理了一下皮肤，随后开始针灸。 银针传出的灼热感驱散着腰部的酸疼。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似乎这个所谓的接受，两人之间从来都没有提及过，但是两人都知道，从今往后，两人之间的关系，发生变化了。 十分钟很快过去，这种缓解腰肌疼痛的事，对江凡而言，小菜一碟。 等帮付婧婧清理好背部之后，江凡把睡衣重新盖了回去。 两人就这么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也不说话。 “还不下去？” “再坐坐。” “……” 在这之前，两人可以随便说话，随便相处，但是现在反倒是都拘谨了起来。 就静静坐了一会儿，江凡起身离开了。 看似平淡，但今晚却是将付婧婧的命运再度做了改写。 这对男女之间的路，像是刚刚走上正轨，又像是回到了开头，需要时间再一步步去适应这条路。 …… 下楼之后，江凡放好药箱就回屋里睡觉了，经过付婧婧这么一通，他也没什么心情了。 将门反锁之后给林月梅发了个消息，说是今晚早点睡，明天还要起来做事。 李翠卧室里，看着消息的林月梅怔了好久，旋即递给李翠看。 “是不是我去洗澡的时候你和凡子说了什么？” “我就说了不想，凡子总不能因为这事儿生气吧？” 林月梅沉吟片刻，然后忽然狡黠的笑了笑，“你这是伤了人凡子的自尊了，这事儿怎么能拒绝呢。” “我先睡了，明儿你自己看着办。” 说完，林月梅还真的就躺了下来睡觉了。 “啊，怎么就伤自尊了，我……” 林月梅动了动肩膀，“反正跟我没关系，睡了，明儿还要起来做事。” 李翠看看门口，又看看身边躺着的林月梅，抿着嘴唇，心里乱糟糟的。 真的是因为自己拒绝了，所以凡子才会这样？ 一夜无话。 等到第二天，在吃早饭的时候，李翠有意无意的打量江凡的神色，发现平时话最多的他竟然在桌上都没怎么说话。 李翠心里头一咯噔，还真生气了。 江凡置气这事儿，很少见。 林月梅就看着不说话。 其实江凡哪里是因为李翠的那些话嘛，就是因为和付婧婧之间的事情，桌子上不说话也是因为付婧婧也在，两人之间这会儿处在尴尬期，虽然关系口头上发生改变了，但是要比之前反而不自然了。 而付婧婧在桌子上不也一句话没说。 吃过早饭，还不等李翠找上江凡，他就做出安排，“今儿就不去地里了，我去找人来照看地里。” 江凡和付婧婧一起出的门，在马路上的时候，江凡叮嘱道：“你能不做就尽量不要做了，你身体本来就不怎么好，这些活以前也没有做过，别把自己弄伤了。” “我不做，起不到带头作用嘛。” “……”换做是以前，江凡这时候已经吐槽过去了。 付婧婧做又做不了多少，还把自己搞得那么累，没什么必要。 但是这带头作用倒是真的。 “这事我和余叔说一声，就说你腰伤了，做不了，你就在村委会安心待着，帮我盘算一下养鸡养鸭的事情，等这段时间忙过了，后续收尾的时候就可以安排这边的事情了。” “好吧，那……我走了？” “再见。” 噗嗤，两人都绷不住笑了。 弄得有点太过于礼貌了。 这会儿还早，江凡直接去了农家乐那边，这两天到处跑，也没时间过去看一看。 农家乐的进度拉起来了的，眼看着没几天就要封顶了。 当然，除了农家乐本身，外部也需要修缮，旁边还得修建一个长廊以及李翠的小卖部的房子，还有林月梅的茶楼。 这些还需要时间。 江凡在盘算之后，决定一并都给修了。 其实根本就花不了多少钱，不过就是两间大一些的房子，正好材料，工人都在，就一并做了。 免得以后营业之后再来动工，看起来就不是那么舒服了。 不过对外，这些都是她们自己出钱，只是顺带着借用江凡这边现成的材料和人。 实际上，都是江凡自己掏腰包。 给她们各自置办一份还算过得去的产业，至少以后有自己的事情做，也有生活的保障。 这是江凡应该做的。 至于其他人，江凡另有安排，一碗水，要端平。 跟了他，就不能还像以前一样，过着那些见不着光的日子。 就在这时，黄成斌走了过来。 “江老板，没几天就得上房梁了，这梁子怎么弄？” 封顶，上房梁。 后山那边，江凡也在等这个事。 就是趁着这个机会，把多的树给砍掉一些，增加些透气性和能见度。 而且，那些树还可以做梁子。 “明天吧，明天我就安排人去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