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边雨(现言1v1,h)》 01.无聊男人 “双双,我走了啊,你看着点晏晏,别让她又熬夜打游戏,最近这皮肤看着都没那么水灵了。”程琳在玄关换鞋,嘴里不忘记对余双双叮嘱道。 余双双还没说话,裴晏晏先不乐意了,“我哪里不水灵了?前几天还上了个素颜热搜呢,评论里都是夸我的好不好!” 程琳伸手在她脸上捏了一把,确实挺滑嫩,但她嘴上却说:“还不服气,看看你这个气色,哪有之前那个白里透红的劲,就是熬夜熬的。” 裴晏晏还想争辩,程琳却急着要走了,取下柜子上的包,她边打开门边说:“好了好了,不跟你说了,没事就早点睡,双双也是,早点睡,我先走了。” 裴晏晏瞪着紧闭的大门,回头问余双双:“我现在气色很差吗?” 余双双仔细看了看,很认真地对她说:“没有啊,我看着还是很白白嫩嫩,跟以前没什么不同,不过你是女明星嘛,确实不该熬夜,琳姐这也是为你好。”程琳是裴晏晏的经纪人,对她挑剔一点也无可厚非,她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助理,嘴甜一点还是很有必要的啊。 她看了一眼手机,给裴晏晏指了指上面的时间,“十二点多了,你该洗洗睡了。” 裴晏晏扭头就往浴室走。 余双双跟在她身后,翻了翻手机里的备忘录,提醒她明天的工作安排,“明天的行程只有一个品牌新品发布会,晚上七点开始直播,场地离这里不算太远,不堵车的话大概四十分钟的车程,化妆一个半小时,还要留出时间拍照,所以我们明天只要在下午四点之前出门就可以了。” 裴晏晏正在漱口,咕嘟咕嘟把嘴里的漱口水吐掉,她伸手扯了两张洗脸巾擦脸,“那我明天要睡到自然醒,你不用来叫我。” “没问题。” 裴晏晏擦完脸,顺带把手上的水渍也擦了擦,眼珠一转,忽然想起一件事,“告诉庄越,让他明天七点过来给我们做早饭,跟他说我要吃水晶虾饺。” 庄越是裴晏晏的保镖——大多数时候是,少部分时候,他的身份变化还要看裴晏晏的心情,有时候是助理,有时候是司机,有时候是厨子,比如明早,他会变成裴晏晏的厨子。 不过—— “给我们?”余双双疑惑地看着她,为什么连自己的份也算上了。 “嗯,是给我们,怎么,你不想吃虾饺?”裴晏晏一幅理所当然的样子,“你有想吃的就自己跟他说,他什么都能做。” 余双双连忙摆手:“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好吧,虾饺就很好,就吃虾饺。”她一边回答手上一边快速打字给庄越发信息。 裴晏晏瞥了一眼她的手机屏幕,对面很快就回复了,她想了想,改口道:“不,你让他六点就过来,跟他说,饺子皮也要他自己做,不要买现成的,我七点就要吃。” “啊?六点也太早了吧,我们明天的行程在晚上,六点到这边,那他岂不是……”不到五点就要起床,后面的话没能说出来,在裴晏晏带有深意的注视中自动变成了:“我这就给他发消息。” 裴晏晏挤出一点精华乳往脸上抹,状似不经意地问:“他说什么了?” “啊?哦,他说好。” 手上的动作稍一停顿,她看向镜中的人,“没了?” 余双双直接把聊天记录亮给她看,对话很简洁,一眼就能看完—— 【庄哥,晏晏说明早想吃你做的水晶虾饺,你明天能过来给她做吗】 【什么时候?】 【7点】 【好。】 【不好意思,六点过来可以吗[捂脸]】 【可以。】 【对了对了,饺子皮能现做吗?晏晏不太喜欢外面卖的】 【可以。】 裴晏晏撇撇嘴,真是跟本人一样,连标点符号都这么无聊。 02.“我的早饭呢?” 次日六点,裴晏晏家的门铃准时响起,余双双去开的门。 “庄哥,这么早啊。”余双双对着门外的男人讪笑,虽然让他这么一大早就过来的人是裴晏晏,但是消息毕竟是从她这里发出去的,她就不可避免的生出了一点助纣为虐的罪恶感。 庄越手上拎着几个食品袋,对她点点头,熟门熟路地进了门,径直往厨房走去,显然对这间屋子的构造十分熟悉,并不需要别人的指引。 余双双昨夜十二点多才睡,到现在也不过睡了五个多小时,困得要命,恨不得眼睛一闭倒下就睡,可庄越一大早赶过来,眼看着就要干活了,她实在不好意思撂下人直接回房补觉,只好强撑着眼皮跟着一道往厨房走。 庄越进了厨房,放下手中的东西,一回身就看见余双双傻眉楞眼地杵在厨房门口,眼皮都快睁不开了,开口道:“你回去继续睡吧,我不用人帮忙。” 理智上知道自己应该客气客气,但是混沌的意识和沉重的眼皮让她不必再理智,余双双没有太多纠结,决定忠于自己的内心,她用力点了点头,“好的好的,我七点一定起来叫晏晏吃早饭,辛苦啦。” 说完一秒没迟疑地转身回房,倒在床上挣扎着定了七点的闹钟,失去意识前最后一个念头是——下次去寺庙烧香时一定要记得求菩萨保佑那俩人和和美美再也不闹别扭! * 七点半,余双双站在裴晏晏门口,敲了敲门,“晏晏,早饭做好了,你要起来吃吗?” 没有动静。 “晏晏?”余双双又敲了几下。 过了好一会儿,房间里才传来一声模糊又干脆的“不吃!” 余双双只好转身走回厨房,对庄越摇了摇头,庄越却并不意外,像是早就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他对余双双说:“没事,你自己先吃吧。” 余双双看了一眼台上的东西,虽然裴晏晏只说了要吃虾饺,但庄越准备的却不止虾饺,还有水煮蛋、蒸玉米和面包,水果和牛奶也都有,她拿了自己的一份,见庄越没有要吃的意思,就问了句:“庄哥,你不吃吗?” 庄越摇了摇头:“先不吃。” 余双双没再说什么,拿着自己的早饭回房去吃了。 过了一个多小时,裴晏晏的房门才有了动静。 庄越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背对着她的房门,几乎是门一响,他就站了起来,往后转身。 裴晏晏穿着一件低胸的吊带睡裙,一步步朝他走过来,微卷的褐色长发凌乱的散落在肩头和前胸,胸口露出小半部分雪白的肌肤,她应该是洗漱过了,额前的发丝还带着点湿润的水迹。 走到离他只有半步之遥的位置,她站住了,仰着脸很不客气地问:“我的早饭呢?” 过近的距离让他的目光有一瞬间的不聚焦,他的视线轻微地晃了一下才定在她的脸上,“厨房里,你先坐一会儿,很快就好。”说完便走向厨房。 裴晏晏没有坐,而是跟着他往厨房走。 半开放式的厨房,面积并不小,甚至可以说得上宽敞,然而庄越的个子高,置身其中硬是让这间宽敞的厨房显得局促了几分。 裴晏晏双手抱臂,斜倚在门边,静静地看着他忙活。 夏天天热,他穿着短袖,露出大部分手臂,线条紧实而流畅,小臂的肌肉精悍得恰到好处,行动之间格外有一种令人赏心悦目的力量感。 裴晏晏一生下来就是金贵命,十指不沾阳春水,活了二十来年一点家事都没沾过,洗衣做饭刷碗样样做不来,这套房子是她成年的时候她哥哥裴暄送给她的,设计师也是他找来的,出于对这位大小姐的了解,那位设计师在一开始就特地询问过她需不需要保留厨房的设计,毕竟在这寸土寸金的地界,这么大的空间纯粹用来做摆设实在是有点浪费,可她并没有过多犹豫就决定了要,现在一看,她果然有先见之明。 庄越抬眼就看见她倚在门口,跟监工似的,一眼不错地盯着他,生怕他偷工减料似的,对她说:“去餐桌那儿坐着吧,很快。” 裴晏晏翻了个白眼,“我就要在这儿站着。” 庄越沉默,但这本来就是一件无足轻重的事,他不跟她争。 03.房间的灯坏了 对一个女明星来说,维持体重是最基本的职业要求,裴晏晏也不例外,她并不忌口,什么都能吃,但是会控制食量,吃了三个饺子、半个水煮蛋和几颗圣女果之后,这顿早饭就算吃得差不多了。 余双双吃完自己的那份早饭,又趴在桌上刷了一个多小时短视频,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从客房里出来的时候,撞见的刚好就是裴晏晏把自己餐盘里没吃完的东西推给庄越,而庄越也是半点没避讳、神色无比自然地接过去继续吃的场面。 从她这个角度,可以看见餐桌底下,裴晏晏似乎是赤着脚踩在庄越的脚背上,脚面大半都被庄越的裤管遮住了,只能隐隐约约看到一点脚踝和脚后跟。 她站在房门前思考了一秒,然后很有眼力见地转身、回房,动作十分干脆利落,一点犹豫都没有。 早上的天气不错,还不到很热的时候,金色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斜斜地洒进来,将整个屋子都照耀得明亮而干净。 裴晏晏吃饱了没事干,捧了半杯牛奶,坐在庄越对面慢慢喝,一边喝,一边看着他吃东西。 庄越吃东西很快,但是吃相并不狼狈,看着还挺斯文的,而这种斯文跟他的职业和从小到大的生活环境都是不太匹配的,所以她觉得很有意思,总是爱看。 这也不是她第一回这样看他,庄越已经由一开始的局促不自在逐渐变得坦然自若,她爱看就看吧,反正他也说不了她。 等他快吃完的时候,她忽然说:“我房间里的灯坏了,昨天夜里一闪一闪的,弄得我一晚上没睡好,你一会儿帮我看看。” 庄越进食的动作很不明显地停顿了一下,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之后,他面色如常地回答道:“我知道了,我找人来给你修。” “你不是会修吗?”裴晏晏喝完最后一口,放下杯子,抽张纸巾在嘴角上压了压,脸上的表情有点不高兴,明显是对他的回答不满意,“你明知道我不喜欢别人进我房间。” 他低垂着眼眸,筷子无意义地在饺子皮上轻轻戳了戳,语气平平地说:“我不也是别人吗?” 话里的推辞之意再明显不过,不料裴晏晏听了这话却笑了起来,心情仿佛一瞬间就因为他这句话变得很好了,她的手肘抵在桌面上,上身前倾,往他那边靠过去一点,眼中的笑意明媚而动人:“那怎么能一样,在我这里,你属于有特权的‘别人’啊,更何况……” 说到这里,她的语气一转,用一种异常轻柔和缓的腔调意有所指地对他说:“别说是我的房间,更好的地方我不也让你进去了吗?” 庄越默然不语,神情平静地吃完餐盘里最后一个饺子,并没有表现出对这份殊荣的受宠若惊,裴晏晏依旧笑眼盈盈的,似乎一点也不介意他的不识抬举。 04.调戏 房间的窗帘没打开,屋里有些昏暗,灯的开关就在门口,庄越进了门,抬手打开开关,整个房间瞬间就亮堂起来了,天花板中央的吊灯造型简约而别致,如同蓬松柔软的云朵一般悬浮在空中,散发着持续、稳定而明亮的光芒。 庄越扭头,无言地看向身旁的裴晏晏。 裴晏晏神情坦然地迎着他的目光,俏白的粉脸微微仰起,直视着他的眼睛,“昨天晚上是坏的,你给我仔细检查一下,免得今晚又出故障。” 庄越默默收回目光,尽管心中对事实如何已经有了七八分的把握,他还是顺着裴晏晏的意切断了电源,开始了检查的流程。 检查灯泡、灯泡座、连接口、开关、电路……对他来说都不是问题,别说这盏灯没坏,就是真坏了,这种普通的家居装置他也完全有能力修好,问题不在于这盏灯,而在于—— 他站在椅子上,往下扫了一眼,撞入视线的就是一大片白得晃眼的柔软起伏,红嫩饱满的乳珠在睡裙下若隐若现,以这样居高临下的视角,只要她稍稍一动,就连内裤和大腿都能一览无余。 某些人不穿内衣、只穿一件不贴身的吊带睡裙,偏偏还一点自觉都没有,就这么毫无防备地在一个男人眼皮子底下晃。 裴晏晏站在下面,发觉了他的视线,很无辜地问:“怎么了?要我帮你拿东西?” “不用。”庄越移开视线,抬头继续拆灯泡:“你去别的房间待着吧,我自己先看一下哪里出问题了。” “不要。”裴晏晏一口拒绝,警惕地看着他,“你一个大男人,竟然想独自一个人待在年轻女孩子的房间里,安的什么心思,谁知道你会不会突然使坏?” 她这颠倒黑白倒打一耙的本事他也不是第一天领教,闻言并没有太多情绪波动,只随口淡淡说了句:“你觉得我能安什么心思?” “谁知道,说不定你突然想偷我内裤呢。” 庄越心说我还不至于干这种事,但是转念间忽然想起她留在自己那里的几件贴身衣物,他不说话了,默默地扭头继续干手上的事。 没想到裴晏晏却似有读心术似的,几乎是瞬间就猜到他脑子里想了些什么,她坐到床沿上,双手向后撑在床上,身体微微后仰,成了一个很放松的姿势,轻轻晃着小腿,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我前两天翻衣柜,发现有几套内衣不见了,还都是我很喜欢的那几套,你帮我想想,可能会在哪儿,不会真有人偷偷拿走了吧。” 意有所指的话语,加上这毫不掩饰的眼神,活像她已经有了确凿的证据证明他就是那个偷了她内衣的淫贼,不过是照顾着他的面子,怕淫贼的名头不好听,只等他主动把衣物还给她就把这事揭过去不提一样。 她的确是有几套贴身衣物在他那里,不过那都是两人胡闹过后她自己要求他收好的,现在经她的嘴这么一说,完全就不是这回事了,她也是了解他,他这样的人,绝对是厚不起脸皮跟她谈论她的内衣裤为什么会在他家里的。 果不其然就见他更加沉默了,好像没听见她的话似的,冷着脸不说话,满心满眼只有那几个灯泡了。 裴晏晏看着他的冷脸,却是抿着嘴微微笑了起来,心里欢快得几乎想笑出声。 两人都不再说话,裴晏晏晃着脚,时不时地用脚背贴着他的小腿轻蹭,庄越则是全身贯注地关心那盏灯,对她的骚扰全然不理会。 片刻之后,庄越从椅子上下来,“灯没坏。” “我说了,昨晚是坏的。” 庄越就不说话了,只是那么看着她。 两人对视几秒,裴晏晏耸了耸肩,“是没坏,我骗你的。”说完她摊开手臂往床上一躺,一脸你能拿我怎么样的神情。 庄越确实不能拿她怎么样,被她戏弄也是他的工作内容之一,而且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他默不作声地弯下腰把工具都收好,往外走的时候,裴晏晏抬腿拦了他一下,白皙的脚尖贴着他的小腿轻轻勾了勾,他的脚步稍稍一顿,然后面不改色地绕开了。 05.“你想不想摸?” 晚上的品牌发布会场地安排在一家酒店的宴会厅,这是裴晏晏代言的一个国民度很高的饮料品牌的新品发布会。 因为这次研发的新品是水蜜桃口味的,为了符合主题,发布会现场布置得十分甜蜜粉嫩,裴晏晏本人的造型也是甜美又可爱。 一袭粉色鎏金礼裙,裙身点缀着花瓣和碎钻,头发缠着丝带编了几段小辫子,随意又不失俏丽地披在肩上,搭配着清透灵动的桃花色系妆容,被会场中的灯光一照,恍惚真是从桃花林里偷跑出来的花仙子似的。 整个发布会的流程并不复杂,需要代言人参与的环节就是新品的介绍和展示、观众互动还有最后的合影留念。 裴晏晏的脑子一向是很好,尽管上了车才开始看稿子对流程,但是路上就已经把稿子和流程都熟悉得差不多了,她自己也能镇得住场子,极少会出现冷场让人尴尬的情况,整个会场的氛围非常热烈融洽。 庄越站在舞台左侧的阴影处,目光一直注视着裴晏晏,虽然她脸上的笑容没有丝毫变化,但他很清楚的注意到她用高跟鞋的鞋尖在地面上轻轻点了几下。 她累了,他想。 他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原定的代言人发言和互动环节是一个小时,现在已经超了十分钟。 他向四周环顾一眼,走向一个台下的工作人员,低声对他说了几句话,那工作人员点点头就走开了。 台上的主持人很快反应过来,非常圆融地把话题收住了,把流程带到最后一个合影环节。 发布会顺利结束,品牌方的工作人员把裴晏晏和庄越送到电梯口,裴晏晏全程一直保持着矜持又甜美的微笑,进了电梯门后还冲着工作人员挥了挥手,“拜拜,今天辛苦各位老师了~” 等电梯门完全关上,裴晏晏维持了大半天的挺拔身姿和甜美笑容肉眼可见的松弛了一些,鞋跟在地上轻轻磕了磕,她向后退了一步,刚想靠向电梯里唯一的热源,就听到背后传来一声没什么情绪的提醒:“摄像头在你的左上方。” 裴晏晏闻言一顿,回头瞪了他一眼。 庄越的下颚微微扬起,目不斜视地盯着楼层提示灯,对她突如其来的怒意恍若未觉。 电梯很快到了负二层,裴晏晏率先一步出了去,庄越跟在她的侧后方,始终与她保持着一步之遥的距离。 找到了车,庄越往前两步越过她,刚想替她拉开后座车门,就听到裴晏晏比平时更加娇润的嗓音响起:“我要坐副驾。” 庄越眉心一跳,已经搭在后车门把手上的手用力握了握,最后还是从善如流地绕过车头替她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 裴晏晏一上车就把高跟鞋踢掉了,换上拖鞋,转头看着庄越:“我的衣服呢?”这礼服漂亮是够漂亮的,镶这么多碎钻穿着真是硌人。 庄越沉默两秒,接着以一种商量的语气斟酌着对她说:“回去再换吧。” 裴晏晏也不强求,只是看了他一眼,然后很大方地表示了同意:“好吧,原来你喜欢看我什么也不穿的样子,成全你。”说着就伸手去摸腋下的裙子拉链。 “等等。”庄越开口制止,怕她真的会不管不顾地在车上脱光了,当下就转身去够车后座上的衣服袋子递给她。 “这还差不多。”裴晏晏接过袋子翻了翻,一整套的,宽松舒适款的上衣和短裙,内衣裤也有。 她用手指勾出袋子里的内衣裤,很潇洒地扔到后座,又快速把身上的裙子褪下来,被束缚了一整天的雪白双乳立刻迫不及待地蹦了出来,勾勒出的弧度格外的圆润、饱满。 她很大方地袒露自己的身体,丝毫不在意密闭狭小的空间里还坐着一个身强力壮的年轻男人,胸乳到纤腰的曲线在幽暗的车厢里显露出一种格外撩人的吸引力。 再不想看,眼角的余光也还是不可避免捕捉到了几抹模糊的春光,庄越的视线一直落在眼前的仪表盘上,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指不受控制地收紧了。 好在裴晏晏没有再玩别的花样,很快就换好了衣服,舒服地靠在椅背上呼出一口气,“走吧。” “系好安全带。” “不想动,你帮我系。”说完就懒洋洋地掩嘴打了个秀气的哈欠,歪头靠在椅背上,一幅困得马上就能睡着的模样。 庄越闭了闭眼,最终还是倾身过去帮她系好了安全带,搭扣扣上的一瞬间,他的手腕却突然被另一只柔软纤细的手握住了。 裴晏晏抓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嗓音暧昧又轻缓:“你刚刚注意到了吧,我没穿内衣哦。” 何止是内衣,她连内裤都没穿,庄越垂下眼帘,避开她的目光,稍微用了点力气,想挣回手,但是裴晏晏抓得还挺紧,他又没办法真的跟她起争执,只好默不作声地由着她。 裴晏晏侧过头看他,用一种小孩子分享玩具般的语气对他说:“你想不想摸摸看?” 庄越嘴唇微抿,抬眼迎着她的视线,冷声吐字:“不想。” 裴晏晏按着他的手掌在自己的胸口揉了揉,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表情,过了一会儿才轻哼一声,甩开他的手,“不想就算了,开车吧。” 06.“偷偷给你生个宝宝” 晚上八点多,从酒店回裴晏晏家的路上车不是太多,这样的路况,大概九点左右就能把裴晏晏送到家。 庄越的车开得很稳,裴晏晏安安静静地靠在座椅上,闭着眼睛仿佛是睡着了,庄越见状就把车里的音乐关掉了——他可以长时间保持高度专注的状态,这点路程还不需要用音乐来提神。 一开始还算顺利,但是没过多久,身旁忽然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偶尔还夹杂着极其细微的低吟,庄越的眉心一跳,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紧了紧,没去理会这些动静。 过了一会儿,中控台忽然传来啪的一声轻响,庄越不受控制地扭头扫了一眼,就看见一只白净秀气的脚落在了暗灰色的台面上,脚趾涂着鲜红色指甲油,小巧的脚趾此时紧紧并拢着。 他的眉头一皱,但是什么都没有说,很快就收回了目光,视线透过车玻璃,专注地望向夜色中的道路。 然而没过两分钟,车里又响起了另一种动静。 “嗯……好热……啊,小穴好湿……” 娇细婉转的呻吟肆无忌惮地在狭小封闭的车厢里回荡,在昏暗的夜色中格外蕴含着一种引人犯罪的魔力。 “看什么?”裴晏晏察觉到来自身边人的目光,衣衫不整地靠在椅背上,似笑非笑的斜睨了他一眼,气息有些凌乱:“是你说不想摸的,还不许我自己摸啦?” 庄越无言以对,又默默把头扭了回去。 然而他心里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就结束,果然没过多久就又听到裴晏晏开口道:“喂,你有没有带跳蛋,按摩棒也行,我里面好痒,流了好多水……” “没有。”庄越语气冷硬地回答她,他怎么可能会随身携带这些东西。 “避孕套呢,有没有?我的人形按摩棒现在能用吗?” “吱呀——”一声刺耳的长响,车子拐进了一条僻静的小路。 “你到底想干什么?”庄越停下车,目色深沉地看着她。 裴晏晏靠在椅背上,双腿向两边分开,手指隐匿在在裙摆之下,整个人都快软成了一滩水,听到庄越的话,停下动作看了他一眼。 顷刻之后,她忽然笑了一下,微微喘息着撑起身子,然后像猫一样灵巧地越过座椅之间的障碍,慢慢爬到他身上,双腿分开跨坐在他的腿上,轻轻咬他的耳朵,嗓音又软又黏,像快要煮糊的牛奶:“我能干什么,想你了嘛,都半个多月没做了,你还真能忍……琳姐说我的皮肤没之前水灵了,我有什么办法,谁叫我的贴身保镖消极怠工,不肯用他的精液滋润我,唔……下面都变紧了,不信你摸摸……” 说着就真的拉着庄越的手去摸她的腿心,她一开始就没穿内裤,裙子底下光溜溜,一点遮挡都没有,从大腿内侧到阴户,再到两团臀肉,指尖触及之处都是一片粘腻。 裴晏晏抓着他的手指往湿软的穴口戳了戳,断断续续地说:“你摸,是不是很紧?像不像你第一次干我的时候……唔,好舒服……你现在……还能找得着洞口吗?” 她说到“第一次”的时候,庄越眼神微动,像是想起了什么,然后又很快敛下眼皮,仿佛那一瞬间的情绪波动只是幻象。 车里的灯很暗,裴晏晏已经陷进情欲里,没注意他短暂的情绪变化,自顾自小声抱怨,眼神含嗔带媚:“你怎么每次都跟个死人一样,要不是你下面这根东西每次都能涨这么大把我插得那么满,我真以为我是在奸尸。” 她伸手在庄越的腿间摸了摸,他果然已经硬了,鼓鼓囊囊的一大团,隔着两层布料都能感受到热气,把她下面的穴弄得更热了。 裴晏晏挪了挪屁股,正要往他胯间蹭,庄越却眼疾手快地扣住她细软的腰,声音低哑:“车上没准备避孕套。”这是实话,因为他从没考虑过她会想在车上做。 “那就射进来,射大我的肚子,我偷偷给你生个宝宝。”她往前趴在他的肩上,手臂圈住他的脖颈,嘴唇贴着他的耳际厮磨,“听说男人过了三十岁精子质量就不行了,你看你都快三十了,连个女朋友都没有,就算从明天就开始着手找对象,从恋爱到生孩子这一步怎么也得要个两三年。更何况,你一天到晚都得跟着我,要找老婆应该也不容易,我现在怀孕不是正好吗,给你省了多少事啊。” 裴晏晏的指尖轻轻划过他的脸侧,缓缓落在他的唇上,她稍稍直起上半身,捧着他的脸,低头在他的嘴角亲了亲,头上缠着的发带落下来,柳叶拂水一般掠过他的脸侧,“生个女儿好不好,又漂亮又可爱,还会撒娇,你一定更喜欢女儿,对不对?” 庄越看着她,喉结在阴影中动了动,没有说话。 裴晏晏以为自己说动了他,但是迟迟等不到他有动作,她忍不住扭着腰催促:“快点,我好难受。” 然而他的手还是纹丝不动,紧紧扣着她的腰,果断又干脆地说了两个字:“不行。” “庄越,你这个太监!”裴晏晏白费了一番口舌,瞬间勃然变色,方才那副娇声媚气的勾人模样顷刻之间就荡然无存了。 庄越不为所动,随她怎么骂。 僵持片刻,还是裴晏晏先退一步,“好啦好啦,腿交行了吧,快点,求求你嘛,先在外面帮我止止水,流了好多……” 她下面的水早就泛滥成河了,想那根东西想得要命,扭着屁股想挣开他的桎梏,想用阴道口贴着他的阴茎磨。 就在裴晏晏穴里痒得要咬人的时候,庄越终于松了口:“去后座。” 07.在车上高潮(腿交h) 后座的空间也大不到哪里去,躺一个人勉勉强强,躺两个人可就太局促了,这台车子还没办法把后座放平,偏偏有个人还不老实,这么点空间也能动得那么凶。 “别动。”庄越的衣摆被她蹭得往上翻,露出一大片赤裸的腹肌,他按住那个乱动的人,把人完全拢进自己的怀抱里,高热结实的胸腹紧紧贴着她白皙纤薄的背脊。 “嗯……”被熟悉的气息包围着,裴晏晏背对着窝在庄越怀里,逸出一声满足的呻吟,她胡乱的把自己身上的衣服都脱了,手往后面摸索,摸到他的腹肌,然后顺着绷紧的腹肌往下摸,拉开拉链,把自己朝思暮想的那根东西放出来,“都这么硬了……” 她微微分开双腿,把庄越的阴茎放到自己的右腿根上,贴着大阴唇,沉甸甸暖乎乎的,她并起双腿紧紧夹住,赤着脚向后踢了踢他的小腿,催促道:“庄越,庄越,你快动啊……” 庄越的性器在皮肉相贴的一瞬间狠狠颤了一颤,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握住她的腰,缓缓抽动起来。 “嗯……好舒服,插我,快一点……”如果说之前自慰还有几分做戏的意思,裴晏晏现在就是真的完全骚起来了,外阴唇被肉棒挤向两边,他的每一次抽动都给她带来一阵愉悦的颤栗,她情不自禁的把白嫩挺翘的屁股往后拱,臀肉贴着他光滑紧实的小腹蹭。 庄越下体的毛发原本很旺盛,从下腹大概耻骨的高度开始长,浓密又粗硬,裴晏晏的阴阜又娇嫩得很,随手一揉都能红一片,情动的时候贴在一起剧烈摩擦也没察觉出难受,但是每次亲热完回过劲来都像被软针扎过似的,泛着细细密密的麻痒。 几次之后,裴晏晏就不愿意了,某次做完直接就趴在他怀里,小声说自己疼,看向他的眼睛里雾气蒸腾,眼底湿润得好像立刻就会凝出大颗的泪珠滚出来一样,她在床上一直都是热情主动又享受的,那还是她第一次表现出这样楚楚可怜的模样。 以庄越贫乏的男女经验,面对这样的情况自然是一瞬间就慌了神,真以为自己失控之下伤了她,连着问了好几遍,才把原因问出来,得知原因时他暗暗松了一口气——总算不是他想的那样,不过从那以后,他就很自觉的定期刮体毛了。 “唔,庄越,不要这么远,再贴紧一点,要用龟头磨着阴蒂肏才舒服,嗯……我的阴蒂,很,很敏感的,摸一摸,啊——就能喷很多水……” 庄越捏捏她的大腿,低声凑在她耳边说:“那你把腿松开点,夹太紧了,我动不了。” 裴晏晏听话地松了松劲,曲着左腿往上抬了抬,两瓣阴唇微微分开时,庄越趁机擦着阴唇缝重重地碾过去,“啊——好舒服,顶到阴蒂了,庄越,庄越,我还要……” 裴晏晏做爱的时候很喜欢叫他的名字,庄越庄越庄越,仿佛叫得越多他就能给得越多一样。 庄越却完全相反,他做爱的时候除了喘息基本不出声,有时候做一整夜都不见得能说上十句话,别说是淫词浪语了,连事后的温存安慰都很少,跟个没有感情的打桩机一样,裴晏晏说他像死人,那也不算冤枉了他。 就像现在,裴晏晏在他怀里发浪,他跟没听见一样,只是卯足了劲飞快地插她的腿缝,用龟头磨她的阴蒂,把她的腿心插得淫水飞溅。 车里的呻吟和喘息持续了十几分钟,裴晏晏忽然扭头,汗湿的脸颊轻轻擦过庄越的嘴唇,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庄越,你摸摸我,我的肚子好热……” 肚子热,那就是快高潮了,庄越眼神微闪,火热的掌心在她的肚皮上安抚性地揉了揉,又顺势往下,挤进紧闭的腿心,中指指腹在那个凸起的小肉核上用力按了按,果然就听到裴晏晏发出一声娇细的长吟。 他又加了一根食指,两根手指持续不断地揉捏她的小阴蒂,腰也动得更卖力,狠狠插了几十下之后,裴晏晏忽然开始剧烈颤抖,抓着他的手臂不断叫他的名字,阴唇像一张小嘴一样紧紧地吸着他的阴茎不放,“啊——” 她高潮了。 裴晏晏高潮比一般人更绵长,大多数女人的高潮一般只能持续十几秒,但是裴晏晏能有三四十秒,爽过头了甚至能持续一分多钟,她的身体仿佛就是天生在享受性爱这方面得天独厚。 她高潮的时候意识会变得很模糊,脑子一片空白,全身上下仿佛只剩下阴户和双乳有知觉,强烈的电流刺激感在她的阴蒂头和阴道深处炸开,奶尖酥酥麻麻,涨得发热,阴道口也会吐出一大股淫水。 庄越感受着茎身上温热潮湿的暖液,知道她的高潮已经结束了,便松开在她腰间的束缚打算起身。 “等等,”娇横的,带着欲望被满足之后的餍足语气,“不许走。” 庄越低头看她,她在他怀里转过身来,呼吸微喘,握住他的阴茎,意识还有点涣散,想了想才说:“你还没射。” 庄越的阴茎在她手里抖了抖,刚想说句什么,她的手就已经自发为他撸动起来了。 庄越低哼一声,腰腹瞬间绷紧,他的阴茎尺寸十分可观,正常状态下就已经不小,勃起之后就更是粗长,她的手又小又软,一只手很难完全圈住他,只好用上两只手一起套弄。 好大,好硬,裴晏晏握着他的阴茎,思绪有些发飘,忍不住怀疑,这么大的东西,到底是怎么插进自己身体里的。 情不自禁的,她又想到以前的无数次插入式性爱,那么大那么长的东西竟然真的能捅开她的阴道,一直插到子宫口,顶开她的宫口,把自己填得满满当当的,一点缝隙也没有。 可惜他从来不在自己的阴道里射精,一次也没有过。 裴晏晏握着他的阴茎,微微眯起眼晴,幻想他在自己体内射精的样子,她的穴那么小,能装得住多少精液呢,一定是射一次就满了,乳白色的精液顺着殷红的穴口慢慢往外流,把屁股都弄脏了…… 漫无边际地想着,小穴又开始流水,酥酥麻麻的,她情不自禁地岔开大腿,握着龟头抵在自己的穴口一圈一圈地小幅度厮磨,她的穴早就对那根东西熟悉透了,龟头一碰到穴口,软嫩的小口就像是认主似的开始一收一缩,想把这根久违的大东西吃进去。 08.“你都不自慰吗?” 就在她张开大腿刚想把他的阴茎往自己穴里塞的时候,手腕上忽然一紧,瞬间没办法动弹了。 裴晏晏仰起头去咬庄越的下巴,嗓音格外柔媚:“你插进来好不好,我想试一试内射。” 从他们第一次发生关系到现在,已经差不多有一年了,可她还从来没有尝试过穴里被精液射满的滋味。 “放手。”庄越冷声警告。 “你还没射。” 庄越深吸一口气,捏了捏她的手腕,语气渐缓:“我自己来,你先放手。” 两人僵持一会儿,裴晏晏就知道他不可能顺自己的意了,扁扁嘴,悻悻地松开了手。 面对面躺着,庄越的阴茎就梗在两人紧贴的小腹中间,再怎么想远离,茎身也还是不可避免地蹭到裴晏晏的肚皮上。 庄越闭上了眼睛,呼吸又渐渐变得粗重,他的右手紧紧箍着裴晏晏的腰防止她掉下去,左手握住了自己的阴茎快速动作起来,两人刚才抱在一起蹭了那么久,他本来就已经快到极限,这会儿自己撸了两三分钟就射了。 他这次射精射了很久,射完就抱着裴晏晏平复呼吸,裴晏晏在他怀里仰着头看他,车里有点暗,又是背光,加上她还有轻微的夜盲,其实看不清什么,不过两人之间早已有过多次情事,她大概能想象出他现在是什么表情——那种本能的欢愉中掺杂着一丝懊悔和负罪的、极力隐忍着不表露出情绪的、让她百看不厌的表情。 裴晏晏在他怀里有一下没一下地用脸蹭他,过了一会儿,她忽然开口说:“庄越,你射到我肚子上了,射了好多,胸上也有,下巴也沾到了,头发上也有,我今早才洗的头……” 他闭了闭眼睛,想让她安静点,她却像发现新大陆似的,用孩子般充满了好奇的天真语气问他:“咦,这次怎么射了这么多,是从上次开始攒的吗?庄越,你平时都不自慰吗?” 他忍了又忍,终于忍无可忍,“闭嘴。” 终于安静了。 可惜好景不长,没消停两分钟,她又开始不安分地在他的胸口蹭,闷声说:“庄越,我又湿了,刚刚给你手淫的时候,我只是在脑子里想了想,不知道为什么就湿了,本来不想说的,但是好难受……” 庄越充耳不闻。 她直接拉着庄越的手想往自己下面塞,“你帮帮我吧,湿乎乎的好难受……” 庄越冷酷无情地抽回自己的手,完全没有要半推半就配合她的意思。 裴晏晏瞪他一眼,在他肩膀上狠狠地咬了一口,直到尝到一点血腥味才松口,然后打算自力更生。 手还没摸到穴口,就被制止了,裴晏晏白他一眼,没好气地说:“干嘛,你不帮我,我自己来都不行吗?” “明天还有事,你今天已经有一次了。” 身体敏感是敏感,高潮时间长,但是也要花比别人更多的时间去恢复高潮时耗费的精力。 庄越对她的身体还是有一定了解的,爽过头了另一天就肯定会赖床不起,可她明天还要回家看老爷子。 大概是真的有点难受,她像小狗一样在他身上乱咬发泄不满,闹了一会儿之后又仰着头看他,理直气壮地对他提了新要求:“那我要接吻。” 她总是能把做爱接吻这些事说得跟吃饭喝水一样稀松平常,庄越想,或许这种事在她看来确实和吃饭喝水没什么不同,都只是为了满足生理需求。 她仰起头,闭着眼睛索吻,这个样子,看起来真的很乖。 庄越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低下头去亲她。 他紧紧搂着裴晏晏的腰,裴晏晏则是用双手缠住他的脖子,两个人挤在窄窄的座椅上亲密无间地交换彼此的气息。 一开始是浅尝辄止,然后越吻越深入,两根舌头交缠在一起,晶亮的唾液从嘴角交合处流出来,扯出一道淫糜的银丝,小小的空间回荡着啧啧的水声。 “唔……”裴晏晏低声呻吟,唇舌相贴的快感也能让她快乐得颤抖,她缠着庄越,柔软的乳肉挤在他的胸膛上,被压得变形,乳尖发硬,白嫩的肚皮聊胜于无地贴在他紧实的腹肌上磨蹭,湿软的穴肉也紧紧地绞在一起,不停往外吐淫水。 脑子里又回想起之前的无数次美妙性爱,也是在这个怀抱里,也是在这样的气息中,那么热烈,那么快活,那根东西仿佛此刻就在自己身体里似的,她的呼吸急促起来,每一寸肌肤都在为记忆中那快乐无比的感受颤栗着。 庄越发觉她的身体在颤抖,探手下去摸她的腿间,穴口一片潮湿,热也是不正常的高,大腿内侧还在痉挛着,她竟然又高潮了。 没有插入,没有爱抚,只是接吻和磨蹭,她竟然就能高潮,庄越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样情绪面对她的敏感了。 裴晏晏今天穿着高跟鞋挺着腰板站了老半天,这会儿又挤在车里闹了这么一通,还连着高潮了两回,其实已经困得快抬不起眼皮了,缠着庄越闹了一会儿,没得到回应之后就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庄越情绪有些复杂地抱着她静静躺了一会儿,直到怀里的人呼吸渐渐变得平稳绵长才起身,打开后排的灯,找出湿纸巾给她清理。 把头发和胸口擦干净后,他小心地分开她的腿,那里果然湿得一塌糊涂,好像还有点红肿,粘腻的淫液糊在穴口和股缝处,看起来有点可怜。 庄越盯着那处看了看,呼吸有些乱了节奏,他的喉结滚了一滚,定定神才轻轻地扒开湿软的阴唇,小心把沾染到的混乱体液擦拭干净。 裴晏晏全程都没醒,只在冰凉的湿纸巾碰到她的下体时发出了几声无意识的细微呻吟,神情恬静安然,乖得跟小猫一样,一点都看不出方才颐气指使勾引人的模样。 庄越做完这一切才回到驾驶座,静静坐了一会儿,腿间鼓起的部位完全没有一点要平静下去的意思,他想了想,又打开了车窗,让微凉的晚风吹进来,一直吹了十多分钟,等到身体里的躁动彻底平息了才发动车子回家。 09.开始 庄越是两年前来到裴晏晏身边的,那时她才刚成年没多久,十九岁未满,还只是个普通在校大学生。 不过认真说起来,她其实并不能算普通,即使不论家庭背景,只说外形条件,她也绝对跟普通二字不沾边,更何况,她还有一个说得上是显赫的家世——尽管这一点在学校里鲜为人知。 要是细说的话,裴晏晏的家族史大概可以追溯到上上个世纪,不过这百来年里世事无常、时局动荡,人人都经历过一段朝不保夕的日子,裴家当然也有过一段没落的时日,然而终究气数未尽,起起伏伏的到了今天,日渐变得根深叶茂,在各个领域也都有了举足轻重的影响力。 生在这样的家庭里,虽然说不上多么拘束受限,可要想随心所欲,那也不是一件容易事。 裴晏晏这一辈里,她的几位哥哥,年纪小的时候还好一些,多少有过几年自由自在的舒心日子,等年纪渐长,慢慢的到了可以担起责任的时候,说话做事逐渐有了模样,几乎就不被允许再有任何走岔路的可能性了。 裴晏晏是她这一辈里唯一的女孩子,年纪也最小,又从小养在裴鸿元他们身边,最受宠爱,亲眼看着一个玉雪可爱的小娃娃一天一天长成亭亭玉立的少女,祖孙感情自然是最深厚的。 她出生的时候,裴鸿元都已经六十多了,快到了该退下来的时候,政坛沉浮几十年,说句实话,他也真是有些累了。 兴许是人的年纪越大,对家庭和儿孙的向往就会越深重,总之对他而言,这个小孙女的到来当时简直可以算得上是给他行将就木的人生带来了一道全新的光彩,所以裴晏晏出生没多久,他和儿子儿媳商量着就把她要过去放在自己身边养着了。 裴晏晏从小就是个活泼泼招人疼的孩子,虽然有时候会调皮捣蛋,但是总有自己的分寸,从来没惹出过什么事,对着这样一个小娃娃,裴家老两口真是要星星就不会给月亮,疼到心尖上了。 没成想疼了十几年,她也乖了十几年,到了十九岁这一年,小丫头忽然就说什么也要往娱乐圈里钻了。 那怎么能成?在裴家老爷子心里,娱乐圈是什么地方啊,那就是一个鱼龙混杂的多事之地,什么样的人都有,天天耳濡目染的,好人去了也要学坏,自己就这么一个孙女,从小就乖巧伶俐招人疼,进了那么个地方,被带坏了怎么办,遇上心怀不轨的人又怎么办? 所以他说什么也不愿意让裴晏晏走这条路,裴晏晏若是对艺术感兴趣,家里完全能培养她往更正确更光明的大道上走,实在不必往这滩浑水里淌。 可裴晏晏这回却铁了心一样,非得给自己争出一条自由之路来,她不大吵大闹,饭正常吃,觉也正常睡,但就是成天失失落落的模样,也不大爱笑了,好像往后的日子都没什么意思了一样。 老的最终还是拗不过小的,裴鸿元暗暗叹气,往前早个二三十年,他说什么也不可能这么由着她的性子胡来,到底是老了,心肠也软了,狠不下心看着自己从小就放在心尖尖上宠的小孙女这么郁郁寡欢的熬日子。 可他答应归答应,条件还是有的——圈子太乱,她年纪又小,心性还没定,保不齐就真被人教坏了,必须得找个人看着她。 裴晏晏起初听了有点不大愿意,十几岁的小姑娘哪有愿意处处受人管束的,不过后来她仔细一想,爷爷肯松口同意她进娱乐圈就已经十分难得了,现在事情还没成定局,自己要是再得寸进尺,这事说不定又会有变故,不如先答应下来,以后再想办法把人挤兑走就是了。 话是这样说定了,然而在人选上裴鸿元真是颇费了一番心思,首先这人一定是要知根知底的,做事也要有分寸,既不能由着她的性子胡闹,也不能让她心里不痛快,更重要的是,不能对她有歪心思。 思来想去的,他也没想好这人该从哪里选,最后还是裴晏晏的二伯裴兆华把问题给解决了。 找来的人据说原先是在他手底下的,海军特战队出身,身手说是极好,人品也信得过,性子又是端正严谨的,再没有比这更合适的人选了。 裴鸿元一开始听着也觉得不错,可把人带来给他看的时候,他就不是太满意了——太年轻,长得也太俊,跟他想要的不是很合得上,他是想找个人照看裴晏晏,可没打算直接给她找个对象。不过这人看着确实是很正派,眼神清明,说话也得体,像是个踏实稳重的好孩子。 可思虑再三,他还是同意了。 一来是符合要求的人实在不好找,这个叫庄越的小子除了过于年轻英俊以外几乎算得上完美符合他的要求,裴兆华也担保这孩子绝对够正派,不会生出什么歪心思。 二来是他忽然想到自己的小孙女自小就活泼好动、爱玩爱闹,交的朋友也都是些爱玩闹能和她说得上话的,这姓庄的小子虽然长得好,但是性子沉闷,两人凑在一起估计是半天也说不上两句话,晏晏看上这小子的可能性应该不大。 所以这事就算是定下来了。 10.聚会 裴家两位长辈看人的眼光的确是老道,庄越比他们想象的还要持正稳重,真真正正是个人品端正的大好青年,再没有比他更适合这份工作的人了。 因为他比着裴晏晏大了几岁,不苟言笑的时候看起来很有一点威严在身上,裴晏晏似乎不太知道该怎么跟这样的人相处,所以两人之间有点客客气气互不冒犯的意思,若是换了任何一个稍显弱势、心中又对裴晏晏存了一点讨好之意的人来,她绝不会这样老实。 第一年的时候,彼此相安无事,如裴鸿元所料,两人确实说不到一起,数得过来的几句对话全是公事公办,闲聊几乎是一句都没有。 裴晏晏生性活泼善交际,对于这个即将和自己长期共处的新保镖——也可以说是监护人,她一开始也是试图跟他做过一些交流的。无奈这人实在油盐不进,怎么聊也聊不起来,而且还不是故意的给她甩脸子,单就是跟她没话说,搞得她连气都没法生,时间久了,她也不理他了,只当他是空气。 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的话,他们或许是会一直这么相安无事下去的。 事情的起因说来也不复杂,裴晏晏进入了一个新圈子,自然是有些兴奋好奇的,裴鸿元仍然不太赞同她的选择,但是既然已经答应了,当然也就不会故意的为难她、让她吃苦头,私底下没少叮嘱裴暄对她多加照拂。 她先是在几部大制作里出演了几个人设讨喜的配角,她的样貌十分出众,在镜头前似乎也有些悟性在,虽然才接触演戏,演技说不上多出神入化,但是也不会让人出戏,角色滤镜再这么一迭加,自然很快就积累到了不低的知名度和人气。 借着在影视剧中拿到的成绩,和一点点来自裴暄的助力,她很快就接触到了几个国民度很高的品牌合作,由此又引发了一些很具话题度的讨论,将她在这个圈子里的存在感又加深了一些。 一切都在步上正轨,慢慢的,她开始在这个圈子里结交到了一些新朋友。 其中就有一位跟她年纪相仿的女孩,是她在一个综艺里认识的,关系还可以,那位女孩子某天说起马上就要到二十岁的生日了,因为生日当天有安排,所以想约几个亲近的朋友提前聚一聚、庆祝一下,请她务必要参加,裴晏晏看了看日子,那天正好没事,没多犹豫就答应下来了。 她要出门,庄越自然是要陪同,不过朋友聚会,带个保镖一起去实在不成样子,所以到了地方,裴晏晏就独自一人去赴局了,让他自己找地方打发时间。 这本来也没什么稀奇的,聚会的地点在一家会员制的俱乐部,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地方,她的那几位新朋友他也有所了解,所以他如同往常一样,看着她进门之后就回到了地下停车场,预备待在车里等她出来。 不料她的这次聚会结束得出奇的快,才过了半个多小时,他就接到了她的电话,让他进去接她。 尽管心里有些不解,他仍是没有片刻迟疑、立刻就赶过去了。 打开包厢门的时候,裴晏晏正用手撑着额头,垂头坐在角落里,身旁围着几个人,有男有女,不知道是想干什么。 庄越极快地扫了一眼屋里的人,然后皱了皱眉——在场的人和裴晏晏跟他说的对不上,有两个年轻男人是他完全没见过的,其中那个穿黑色卫衣的男人看着尤其不像善类。 屋里的人听到开门的动静,都齐刷刷地看向了这个不速之客,除了裴晏晏——她仍是低垂着头,好像完全没察觉到这个小小的变故。 “大小姐。”他向她走近了。 裴晏晏这时才有了反应,抬起了头,目光有些茫然地朝他的方向望了过来。 庄越心头猛的一跳,顾不得其他,直接两步走到她身边,俯下了身,凑近她耳边低声问:“你怎么了?” 裴晏晏好像是有点听不懂他的话,先是愣了两秒,然后忽然抬起手抓住了他的手腕,想了想才轻轻摇摇头,“没事,我想回家了。” 屋里的人听到她这句话,脸上的神情瞬间起了些变化,还有两个人伸出了手,似乎是想挽留,不过对着庄越那张颇具威慑力的冷脸,心里不禁有些发怵,到底没敢把话说出口。 11.肌肤相亲 出了包厢,经由过道里明亮的灯光一照,庄越这才发现她的脸此刻红得有些异常。 “你喝酒了?”他问。 “嗯。”裴晏晏点点头,她似乎是醉了,走路都有些不稳,需要庄越在一旁搀扶着,半个身子软绵绵的靠在他身上。 “喝的什么酒?喝了多少?”庄越把她滑下去的身子往上提了提。 “……忘记了。”她靠在他怀里,只觉得头脑晕乎乎的,一点思考能力都没有了,偏偏他还要问这问那的折磨她,她不耐烦了,半合着眼睛软绵绵地贴在他颈侧说:“不许问,烦死了。” 总算这地方不是谁都能进来的,隐私性和保密性都足够有保障,否则以她现在的身份和两人此刻的姿势,明天非得闹出几桩新闻不可。 沿着过道走到尽头,就能找到直达地下停车场的电梯,恰好这会儿电梯里都没人,庄越微微偏头往怀中的人看了一眼,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虽然他理应照顾她,但若是被人看见他们此刻这副模样,毕竟还是不好。 裴晏晏仿佛真的醉了,脸颊上泛着醉酒特有的红晕,呼出来的气息也灼热异常,直往他颈窝里吹,在他的肌肤上激起一阵陌生的颤栗,庄越的呼吸不受控制地乱了一下,他握着她的肩,不着痕迹地将她与自己的距离拉开了一些。 幸亏这样的折磨不长久,电梯很快就到了停车场。 上车的时候,他在前座与后座之间犹豫了两秒,低头看了眼裴晏晏此时的状态,然后很快的决定将她安置在副驾驶座上。 路上车不算太多,庄越一边开车,一边分神去看她,越看越是不对劲,尽管她提前言明不许他问,他仍是开了口,“你没事吧?” 裴晏晏闭着眼睛靠在座椅上,呼吸有些急促,脸颊红扑扑的,像敷了粉,闻言也没睁开眼睛,只是小声说了句:“没事,开快点。” 庄越对她这带着明显敷衍意味的回答当然是不信,但是他心知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了,因此不再多说,只是沉默地将车速提得更快了。 一路疾驰回到楼下,庄越停好了车,下车绕到车身另一侧给裴晏晏打开车门,她却一点要下车的动作都没有。 庄越以为她是睡着了,出声提醒道:“大小姐,到了。” 裴晏晏没动,庄越略一迟疑,抬手在她肩上轻轻推了推,动作间手背一不小心碰到她的脸——烫得吓人! 裴晏晏却像是被三伏天的大太阳暴晒了一整天后,终于在一个山崖壁下找到一口不见天日的、泛着丝丝凉气的清潭一样,恨不得脱光了衣服就直接往潭子里跳。 庄越的手此刻就是那汪泛着凉气的潭水,她既然找到了,又怎么还肯放开,紧紧抓着他的手直接就往自己脸上贴。 庄越登时就愣住了,滑腻柔软的触感顺着手背传上来,陌生又怪异,那感觉仿佛经由他的皮肤,汇聚成了一道诡异而细微的电流,密密麻麻地往他的身体更深处钻,然后在他的体内慢慢膨大、翻涌,几乎要将他的心脏都挤得无处安置,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了一样。 12.意乱情迷 裴晏晏用他的手贴着自己的脸降温,犹觉得不够,渐渐的将那只手往下移了移,蹭在了她同样燥热不堪的颈项上,还要往下移的时候,庄越却猛然将手抽了回去。 她蹙起了眉头,睁开眼望向他,眼中氤氲着湿润的水意,语带不满:“你干什么?”仿佛他那只手原本就是她的所有物,她有绝对的使用权。 庄越的目光不明显地闪烁了一下,顿了一秒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还算镇定地对她说:“已经到楼下了,我送你上去吧。” 裴晏晏的视线仍然落在他的手上,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孩童被抢走玩具一般的委屈,然而她毕竟还知道这手不是她的,她没理由再抢回来,所以只是低声说了句:“我头晕,走不动。” “我扶着你。” 裴晏晏瞪他一眼,身体里无法纾解的燥热让她不知所措,他对她唯恐避之不及的态度更是让她恼火不已,她突然就对他发了难:“你就是这么照顾我的吗?我说了我走不动,你是抱不动我还是怎么着?” 庄越被她怼得哽了一下,以职责而论,雇主喝醉了酒,走不动或是不愿意走,要求他将她抱回家,似乎都不算太过分的要求,他理应尽力去满足。 可是作为一位年轻女性的保镖,他认为他有义务主动避免一切不必要的、容易引起误会的身体接触,因此他迟疑了一下,对她提出了一个更合理的建议:“我背你上去吧。” 这个建议却不知道触碰到了她的哪个点,不仅没有得到她的采纳,反而招来了她更大的不满,她几乎是咬着牙对他说:“你听不懂吗?我说了,我走不动,我、要、你、抱、我、上、去。” 庄越有些意外于她这番突如其来的怒火,毕竟两人之间虽然说不上多么融洽,但她确实没有对他发过这么大的火。 不过念头一转,他忽然想到,或许在她眼里,他更像是一个趁手的工具,而不是一个年轻的男人,不具备任何足以与她产生误会的属性,眼下这个工具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出了故障,她恼火也是应该的。 这样一想,他心里的那点顾虑当然也就显得十分可笑而多余了,他不再犹豫,低声对她表示了歉意,然后弯腰将她抱出了车厢。 庄越没能猜中雇主的心思。 任他想破了脑袋,也绝对猜不到,他在她的心中,非但是一个年轻的男人,还是一个极富性吸引力的年轻男人。 这是裴晏晏生平第一次被一个男人这样抱在怀里,这么的近,这么的紧,她甚至可以感受到他呼出来的气息,可以听到他胸腔中的心跳声。 她虽然接过几部戏,但是出演的都是配角,她本人又是年轻脸嫩的,还不适宜太过成人式的爱情戏码,因此剧中的感情戏基本都很少,大多都在青涩的萌芽期就因为各种缘由被掐灭了,根本就拍不到亲密戏,这确确实实算得上是她同亲属以外的男人的第一次亲密接触。 她依偎在他的胸前,微微抬起了脸,透过氤氲的视线看到了他清晰的下颚线、挺直的鼻梁,微抿的嘴角和轻轻颤动的喉结,这一切的一切在此刻,在她被那杯酒搅乱了意识的此刻,都变得格外的有诱惑力。 13.“你有没有女朋友?” 她喝下那杯酒的不久之后就发现不对劲了。 不是第一次沾酒,也不是没喝过烈性酒,她很明白,以她的体质和酒量,不会有那么一种酒能让她在刚喝下去没多久就出现这么强烈的眩晕反应,尤其还伴随着身体的不正常燥热。 她还没失去判断能力,脑子里很快地回想了一遍事情的经过,隐约已经猜到了是怎么回事,可她没把事情挑明——这件事不能闹大,不说闹出什么大新闻,就算今天只是从这个包厢里传出去一些似是而非的小道消息,她往后就再也没有任性的权利了。 所以她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只是给她的保镖打了个电话,他会为她解决一切麻烦的,她只需要忍耐三分钟,三分钟之内他一定会来。 裴晏晏把放在自己小腹处的手轻轻贴向他胸前的衣服,心中有些恍惚地想,你果然来了。 “庄越。”她很轻地叫了他一声,然后看见他的喉结轻轻动了一下,看起来……有一种难以言明的性感。 “什么?” 她用有些昏沉的脑袋想了想,然后问他:“你有没有女朋友?” 他的肌肉很明显地紧绷了一下,给了她一个极其简洁的回答:“没有。” “为什么没有?” 他不回答了。 “你为什么不说话?” “……你究竟喝了什么?” “我不知道,”她闭上了眼睛,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把脸埋进他颈窝里蹭了蹭,语气简直像是在撒娇:“我好难受。” 如果说庄越的肌肉只是在她叫自己名字的那一刻变得有些不自然的话,那在裴晏晏把脸贴在他身上蹭的那一瞬间,他的神经系统就已经陷入一种完全崩盘的错乱状态了。 感觉到他抱着自己的手臂忽然一松,裴晏晏吓了一跳,双臂紧紧缠住了他,眼神中带着一丝娇气的责怪:“你干什么呀?” 庄越没说话,也没向她道歉,甚至连低头看她一眼都没有,只是沉默地重新抱紧了她,微微扬起的下颚线显得格外的英挺而冷峻。 裴晏晏体内的燥热仿佛又开始按捺不住了,她忍不住想让他碰一碰自己,给自己降降温,可他的手现在正抱着她,抽不出空来,她有些失望地想。 不对,我为什么一定要等他来碰我,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过了片刻,她又想。 然而还不等她付出行动去就山,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这座山没有等她。 庄越大步出了电梯,开了门锁,一步也没停留的抱着她进了她的家门。 他似乎是把裴晏晏当成了个烫手山芋,多抱一秒都能要了他的命,恨不得能直接把她撂在门口就此不管了一样。 裴晏晏察觉到他是想把自己放在客厅的沙发上,连忙抱紧了他不放,对他说:“你把我抱回房间,放到床上,我身上没力气。” 庄越的脖子被她紧紧缠着,可一点也没感觉出她有多没力气,他扫了一眼客厅到她房间的距离,就这几步路,有纠缠攀扯的时间早就能把她放到床上去了,所以他没做声,而是顺着她的意把她抱回了房。 14.委屈死了 事情并未到此结束。 庄越把裴晏晏放到了床上,紧绷的神经终于有了片刻的放松,冷冽的神情也有了缓和,他并没有就此离开,而是在她床边坐了下来,低声询问:“现在感觉怎么样?” 可能是他的语气带上了明显的安抚,不像平时那样冷冷淡淡,裴晏晏攀住了他的手臂,心里冒出了一些孩子气的委屈,她轻声地向他抱怨:“难受,好热。” 她这个样子,当然是不能去医院的,但是裴家既然把裴晏晏的人身安全都托付给了他,当然也就给予了他一定的权限。 他正要给那家医疗所打电话,手腕却被裴晏晏牢牢抓住了,“你不能让我爷爷知道这件事。” 命令式的语句,语气却是带着一丝央求的。 庄越皱起了眉,心说这种事我怎么可能不让他知道。 裴晏晏一看他的神情就知道这人根本不可能听自己的,她眨了眨水汽弥漫的眼睛,低低的叫了他一声,“庄越。” “我不能……”庄越正想开口拒绝她,只说了三个字,后面的话就被人为的吞没了。 唇上柔软而陌生的触感终于让他常年不动如山的神情中出现了明显的错愕。 裴晏晏捧着他的脸,在他的唇上印下了一个柔软而生涩的吻,然后整个人都贴进他怀里,纤白细嫩的手指轻轻抚摸他的颈侧,嗓音轻软得像情人间的呢喃,“庄越,我不要看医生。” 紧贴在胸前那异常柔软的物事惊醒了他,他仿佛是被烈火燎了一下似的,猛的将她一把推开,然后迅速站了起身。 如果裴晏晏此时的神智足够清醒,她一定能发现他的耳根红得有多透彻,然后顺势精准地抓住他的弱点,逼他就范,可她现在偏偏意识混沌,只知道自己被他推开了,她什么也想不到了,只剩下满腹的委屈。 滚烫的泪水瞬间盈满了她的眼眶,大颗大颗地往下落,她透过朦胧的水幕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庄越根本没看她,垂着眼帘,视线仿佛黏在了地板上似的,他的脑子好像也和裴晏晏一样变得混沌不堪,已经忘了刚才是想做什么,愣了半晌才低头对着地板说了一句:“我先去给你打盆冷水来。” 要不是尚存的一丝理智让他还记得裴晏晏现在离不得人,他还真想就这么一去不回了,在浴室里开了冷水疯狂往自己脸上扑了好一会儿,他的意识才渐渐回笼,胸膛却还在因为刚才的事剧烈起伏着,他用力咬了咬自己的舌根,慢慢靠向了浴室的墙,后仰着头往墙上磕了两下,重重呼出一口浊气。 裴晏晏在床上左等右等也等不到他回来,心里又是委屈又是羞愤,身体的燥热也还没有消退,呼出来的气息都是滚烫的,她恨恨地把脸埋进枕头里,泪珠不断地往外滚。 她没想到庄越竟然真的这么绝情,他竟然真的对她一点意思也没有,她想到自己之前给他抛的那些媚眼,竟然全都抛给了鬼看,原来他不是假正经,是真的对自己一点兴趣也没有。 是的,她很早就看上庄越了,具体是什么时候的事她已经不记得了,她只知道好像从某个时间点开始,她就对庄越有了不可告人的欲望。 不是喜欢,不是爱,是欲望。 她想要他,从小到大追她的人那么多,她就是一个也看不上,丑的帅的有才的没才的她都看不上,她对那些跟自己在同一个环境里生长出来的所谓同类人一点兴趣也没有,她就是只对庄越这种吃过苦头、经历过磨难,看起来无欲无求,还带着那种仿佛从不享乐的苦行僧气质的男人感兴趣。 她想睡他,想看着他那张仿佛从不动情的脸为她露出沉沦的表情,想让他抱她、摸她、舔她,进入她。 她想他想得要死了,已经不知道靠着意淫他高潮了多少回,从很早就开始有意无意地撩拨他,但是他对她的暗示全无回应,她那时候只觉得他是假正经,那也没什么,太容易得手了她也不愿意,自己随随便便就能勾得到的别人肯定也能勾到,就是难弄到手的才好,反正日子还长,她总有一天能把他弄上床。 没想到他竟然这么表里如一,竟然真的无欲无求,真的不享乐,她现在简直要委屈死了。 =============== 是喜欢,是爱,也是欲望。 只是她最先感受到了欲望。 15.避孕套 庄越是在将近十分钟之后回来的,裴晏晏那时正把头埋在枕头里,哭兴正浓,听到动静抬起头看了一眼——他还真给她打了一大盆水进来,有病! 她哽咽了一下,哭得满脸都是泪,不愿意被他看见自己这么狼狈的样子,她用手背用力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恶声恶气地质问他:“你进我房间干什么?不要脸!” 庄越的语气已经恢复了往常的冷静,并不受她的恶劣态度所影响:“你不是热得难受吗?我给你打了盆冷水,你先擦擦脸吧。” 他已经猜到了,裴晏晏大概是被人下了药了,但是从她的反应和说话的逻辑来看,应该也不是什么烈性药,今天在那间包厢里的人都是有些家底的,不是光脚不怕穿鞋的地痞流氓,不太可能用什么猛药,万一真闹出了事也是得不偿失。 市场上流通的催情药并没有那么神奇的药效,最多就是吃了身体发热,头脑昏沉,或许还会伴随着一定程度上的性欲高涨,但是并不存在必须要通过性行为才能解除药性的说法,顶多就是难受一点,忍一晚上估计也就代谢掉了。 裴晏晏微微偏过脸,往他递到自己脸旁的毛巾上斜了一眼,随即又恼火地闭上了眼睛,翻了个身背对他。 站在庄越的角度,可以看见她哭得通红的侧脸,几缕发丝湿乎乎地贴在脸上和脖子上,再加上体内的药性,想也知道不会太好受。 他站在床边犹豫了一下,然后把水盆放在了床头柜上,把盆里泡着的毛巾拧了拧,自作主张地在她的床上坐下了,动作很轻地给她擦了擦脸。 她还在有一搭没一搭地抽泣,不知道是懒得理他还是怎么样,并没有再口出恶言赶他走,也没拒绝他给自己擦脸的动作。 过了一会儿,她的抽泣声渐渐停了,一转身变成了脸朝上的姿势,偏了偏头,好像是想让他擦擦另一边,但是她又不说,只是躺在床上,不言不语的,也不看他。 庄越把毛巾泡在冷水里重新浸了浸,然后拧掉多余的水分,默默地给她擦另一边脸。 “脖子要擦吗?” 裴晏晏没说话,只是微微抬了抬下巴。 他的嘴角很轻地抿了一下,用毛巾顺着她从下巴到锁骨的地方轻柔地擦拭起来。 庄越给她擦了一个来回,见她身上还盖着一床薄毯子,动作间湿毛巾总是碰到她的毯子,就抬手把那条毯子往下扯了扯。 这一扯,他又愣住了。 她不知道什么把衣服给脱了,还脱得干干净净,毯子底下赫然是她不着寸缕的身体,她今天穿的裙子是抹胸款式的,肩部一直都是光裸的,所以尽管她盖着毯子的时候肩膀也露了出来,他却一直都没能察觉到异常。 裴晏晏抬起眼皮向他看了一眼,他的反应明显是大大的取悦到了她,粉面含着盎然的春意,嗓音又娇了起来:“你掀我的毯子干嘛?” 庄越说不出话,连忙移开了视线,下意识又想站起身往外走。 裴晏晏却在他起身之前坐了起来,拉住他的手,身体软绵绵的往前一倒,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两条粉白的手臂圈住了他的腰,“你掀我的毯子,占我便宜,一句解释都没有就想走吗?” 少女的肌肤细腻而温软,发丝如绸缎般柔顺而丝滑,犹自散发着淡淡的馨香,落在任何一个男人怀里都是一种莫大的刺激。 他也不例外。 他的神智也有些恍惚了,仿佛他怀里的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团火,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顷刻之间就能将他焚烧殆尽,只余下一抹灰烬。 裴晏晏才不管他恍惚不恍惚,反正她现在挺舒服的,身体里的燥热终于稍稍得到了一点纾解,她紧紧搂着他的脖子,侧着脸,一会儿咬咬他的耳朵,一会儿舔舔他的下巴,仿佛他是她新得的一件玩具,她现在正对这个新玩具充满了好奇心和探索欲。 下面出水了,潮乎乎湿哒哒的,渐渐泛起了一阵一阵的痒意。 她扶着他的肩膀,由坐姿改为了跪姿,抬起一边膝盖跨过他的腿,慢慢对着他的大腿坐了下去。 肉户贴上他的裤子的那一瞬间,她小小地打了个颤,有些无措地抱紧了他,意乱情迷地叫他的名字。 庄越的呼吸一滞,连吐字都变得异常艰难,“你……” 裴晏晏睁开了那双湿润乌黑的眼,窝在他的怀里,很乖的对他提要求:“庄越,你抱抱我。” 庄越只觉得自己的鼓膜仿佛在震,她的话好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的,他听不清。 他没有抱她,但是她也没在意,因为她找到了一件更有意思的事。 ——这就是男人的性器。她隔着裤子轻轻碰了碰,第一次触碰男人的性器,她也不知道他现在这是硬了还是没硬,只是觉得摸起来又大又沉,长度也有些吓人,这么大的东西,该怎么放进她那里去呢? 她摸到他的裤子拉链,想把它拿出来看一看,手腕却被人抓住了。 庄越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别碰。” 裴晏晏搂着他的脖子在他唇上啵啵啵的亲了好几下,一点也不知羞地对他撒娇:“我想看,你给我看看嘛。” 喉头一阵发紧,他别开了头,视线没有落点,裴晏晏看见他的嘴唇动了动,吐出无情的两个字,“不给。” 不等她再有下一个动作,他伸手扣住了她光裸的腰,将她从自己腿上抱下去,视线向大腿上那一小滩水渍一扫而过,他站了起来。 裴晏晏跪坐在床上,呆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这是在拒绝自己。 接二连三的拒绝真的惹怒了她,让她的头一阵一阵的发晕,她咬了咬嘴唇,强忍着内心深处泛上来的酸涩,狠狠地剜了他一眼,说出来的话带了点咬牙切齿的意思,“你不愿意,有的是人愿意,去给我把手机拿过来,我自己找人解决,或者你现在出门,看见路上有个干净体面点的就给我带回来,我不信这世上除了你我就找不到别的男人了!” 庄越低垂着眉目,直直站在离她几尺远的地方,过了一会儿,他转身往门口走。 “庄越!” 他停住了脚步,却没有回头,背对着她,用一种轻得不能再轻的声音低声而快速地回答她:“我去楼下买避孕套。” ============= 下一章开始收费,是初夜,但没有展开写黄黄的细节,不用太过期待,比较黄的肉大概要等时间线回到现在才有,么么~o(〃039;▽039;〃)o 16.一点小震撼 裴晏晏是真被他气哭了,气得心口砰砰直跳,眼泪直淌,乍然听到了这话,还有些没反应过来,愣了一秒才明白过来,他这是要从了。 要是别的什么人敢在她面前这么装腔拿乔,她早让那人滚得远远的了。 可庄越是不同的,他是她惦记过最香的一块肉,闻了那么久的味儿,馋了那么久,还一口都没尝过,要她就这么放弃,她不甘心。 她知道,只要他今天从这里走出去了,以后就绝对不会允许今天这种事再次发生,他会把她看得牢牢的,不许她随便吃别人给的东西、喝别人给的酒,不会让别人有可乘之机,当然,也不会让她有可乘之机,他会从此离她远远的,不再碰她一根指头,甚至会直接撂挑子不干了,那她这辈子是再也别想得到他了。 所以她当机立断、收了怒火,决定不计前嫌,原谅他之前的不识抬举,接受他的示好。 我今天就先让让你,她这样想着。 楼下有一家24小时营业的无人超市,付款机旁边的柜台上摆放着各种避孕套和口香糖。 她当然也是知道的,但是她不愿意让他去,谁知道他会不会出了门被风一吹就跑了,再也不回来,所以她抽了抽鼻子,开口阻止了他:“不许去,我有,就在柜子里。” 听完这句话,庄越花了两秒钟才消化其中蕴含的信息,压下心头浮起的莫名情绪,他深吸一口气,顺着她的指示转身走到柜子前。 拉开柜门的一瞬间,饶是庄越这样心理素质足够强硬的人,也还是被里面的东西震住了。 ——不同尺寸不同颜色的假阳具、跳蛋,各种款式的情趣内衣,一盒又一盒不同牌子的避孕套,还有一些他根本就看不出是什么用途的东西,堪称是琳琅满目、应接不暇。 裴晏晏可不管他现在是什么心情,只知道他已经答应了,她一点也不矜持地光着身子下了床,下床的时候腿软了一下,差点扑倒在地,还是庄越扶了一下才没摔,想着刚才自己摸到的那个东西,她跪在地上,埋头探进柜子最底层翻找。 庄越就站在她身边,小腿几乎能感受到她的体温,他的视线只要稍一低垂,就能将她此时的姿态一览无余,他看见她那头微卷的发丝散落在白玉一般的腰背上,看见她圆润的肩头和饱满的胸乳在发丝下若隐若现,还看见她……他不看了,收回目光,却发现自己的呼吸和心跳都已经不受控,失了节奏,没了章法。 过了一会儿,裴晏晏从那堆垒着的避孕套里翻出了一盒,塞到他手中:“你用这个,这是大尺寸的。” 后来的事太过混乱,庄越已经不愿去回想了,他只知道,等他们真正停下来,他的理智开始恢复冷静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叁点多了。 裴晏晏汗津津地躺在他身下,已经昏睡过去了,双眼紧闭着,睫毛又长又密地扑下来,脸颊粉晕,发根潮湿,浑身都是被蹂躏过的痕迹,她皮肤白,稍微磕着碰着就会留下显眼的印记,被翻来覆去折腾了一整夜,身上简直没法看,仿佛刚刚遭受了一场疯狂肆意的凌虐。 而施虐者,是他——一个本该作为保护者而存在的人。 床铺已经乱得一塌糊涂,她的床单被子枕头都被各种液体染的潮湿又黏腻,皱巴巴的堆在了一起。 庄越从她的身体里退出来,肆意发泄过的身体有了一丝疲惫的感觉,思绪却异常的活跃起来。 他躺在她身边,眼神失焦地望着天花板,听着她微弱平稳的呼吸声,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挫败感。他想起了裴兆华曾经给他下的评语:意志力坚定,自控能力强,不轻易被人左右。 一样也没做到。 静静躺了将近半小时后,他坐起了身、下了床,平静的摘掉了避孕套,抱起裴晏晏往浴室走。 又过了半个小时,他抱着裴晏晏从浴室里出了来,她房间里的床已经不能睡了,所幸次卧的门没有锁,他就直接把她抱进了次卧。 帮她穿好睡衣,盖好了被子,他重新回到她的房间,套上自己丢在地上的衣服,开始清理被弄得一团混乱的房间,目光触及到床单上那一抹暗红色血迹时,他的动作有了片刻的僵滞,盯着那抹暗红看了一会儿,他忽然抬起手,狠狠地在脸上抹了一把,平复了一下情绪,继续收拾。 做完了这一切,他拿起了手机。 尽管他对自己的判断有八九成的把握,但毕竟还是有些不放心,他没有联系老爷子给他指定的那家医疗所,而是给自己的一位旧识打了电话,他给了他地址,请他带着设备到这里来一趟。 等人到了,庄越并没有让那位自己信得过的旧识进入裴晏晏的房间,也没告诉他里面的是谁,而是借着他的器械自己进去给她抽了一管血样,请他拿去检测,并尽快把检测结果告诉自己。 那位旧识本来就不是多事的人,没有介意庄越对自己的有所保留,也没打听这件事的细节,很痛快的答应了尽快出结果,还主动提及不会将此事声张出去。 =============== 庄越这一晚上的心路历程: 裴晏晏投怀送抱→心慌意乱 裴晏晏在他怀里发骚→欲火中烧 得知她家里备有避孕套→稍稍冷静 看见她赤身裸体地跪在地上找避孕套→彻底失去理智 狠狠爆炒一顿之后→进入贤者时间,反思,后悔,被罪恶感压垮 17.“你喜欢我吗?” 庄越没有等到裴晏晏醒来就离开了。 把那位旧识送走之后,他坐在裴晏晏的床边,难得的出了很久的神。 直到清晨来临,早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射进来的时候,他的思绪慢慢变得越来越清明,昨夜的事变成了一部无声的电影,开始浮现在他眼前,每一幕都清晰无比。 被下了药的是她,最后失控的却是自己。 看着裴晏晏安然的睡脸,他的人生中第一次产生了逃避心理,曾经再危险再困难的任务他也没有退缩过,但是现在,对着这张恬静漂亮、毫无危险性的脸,他却有了手足无措、无法面对的感觉。 他不怕承担责任,但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再度清醒过来的她。 罕见的焦灼情绪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难以压制,他意识到自己没有能力处理这样的情绪,终于忍不住给她的助理余双双打了电话,麻烦她过来照顾她。 然后在助理来到之后,她醒来之前,他离开了她的住所。 之后的两天,裴晏晏没有联系他,他当然也没有联系裴晏晏,他花了点时间和精力去弄清那天的情况,在这期间收到了裴晏晏的血液化验结果——各项指标都正常。 查清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对他来说不是难事,后续问题的处理也不是难事,一切正常的血液检测结果让他松了一口气,现在就只剩下一件事了。 第叁天,他终于理清了自己的思绪,感觉有了可以面对这件事的勇气,就在他下定决心去向裴鸿元和裴兆华坦白一切的时候,裴晏晏先找上了他。 一个很平常的上午,十点叁十分,庄越站在裴晏晏独自居住的住所门口,一贯没有表情的脸上少见的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无措,在门外傻站了将近十五分钟之后,他终于按响了门铃。 不到十秒钟,门就打开了。 视线相碰的一瞬间,两人都是一愣,然后不约而同地避开了彼此的目光,裴晏晏转过头,脸上泛起了淡淡的红晕,庄越的脸色也没有了往常的冷淡自持。 裴晏晏握着门把手,先是低头盯着地面看了两秒钟,然后又抬起头,视线落在庄越的衣襟上,她把门开大一点,侧了侧身子,轻声说:“先进来吧。”说完自己先转身往回走。 庄越默默地跟在她身后进了门,然后轻轻关上门,往里走了几步,就很自觉地站在玄关口不动了。 裴晏晏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半天不见他过来,回头一看,见他站得老远,好像怕自己会吃了他似的。 在庄越心里,一个不满二十岁的年轻女孩子,在酒桌上被人下药,然后被药性逼得失去了理智,稀里糊涂的缠着一个不算熟悉的男性工作人员上了床。在经历了这种事之后,她现在对男人有再大的厌恶和抵触自己都能理解,就算裴晏晏要找人打他一顿他都不会有任何意见,他愿意尽一切的努力去消除她的不安和恐惧。 但是裴晏晏并没有遵循常理对他避如蛇蝎,只是比平常多了一点忸怩之态,她的脸有点红,往自己旁边的沙发指了指,故作镇定,“你坐这吧。” 庄越没动。 “你不坐下我怎么说?要我一直扭头看你吗?还是要我陪你一起站着?” 庄越犹豫了一下,在沙发另一头坐下了。 裴晏晏看着两人之间的距离,瞥他一眼,“你离那么远干嘛?” 庄越对她的质问避而不谈,决定先开口,“大小姐……” 裴晏晏瞬间瞪圆了眼睛,“我没有名字吗?” 庄越沉默,他本来就不是什么能说会道的人,被她这么一打断,瞬间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了。 裴晏晏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纠结,见他又不说话了,也没怎么在意,往他那边挪了挪,看了看他的反应。 但是他没有反应。 她又挪过去一点,他还是没反应,连眼角的余光都没瞥过来一点,整个人跟入定了似的。 两人之间只有二十公分左右的距离了,裴晏晏想了想,伸出手指轻轻在他手臂上碰了碰,“庄越。” 他终于转过头看她,眼神无波无澜。 “你觉得……我漂亮吗?” 庄越没说话,虽然她那天也对他提出过类似的问题,但那是在神智不清的情况下提的,和今天不同,他不知道她的意图。 裴晏晏又离近一点,几乎是贴在他身上,他几乎可以闻到她身上散发出的淡淡的体香,不是香水味,是一种清新又纯洁的少女馨香,钻进他的鼻腔,迷乱他的神经,在这样一种令人眩晕的奇异气息中,他听到她说:“你喜欢我吗?” 18.固定性伴侣 庄越倏然站起身来,高大的身形在她面前投下一道阴影,裴晏晏仰起头,看见他的神情异常冷肃,语气也变得分外严厉:“你想说什么?” 她愣了一下,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好像被这个问题羞辱了似的,当下就有些莫名其妙:“你那么凶干嘛?我只是想再跟你试试而已。” 庄越下意识地皱眉,“试什么?” “做爱啊。” 庄越虽然隐约从她方才的言行之中有猜测到一点,但是也没想到她的用词竟然能这么直白坦率,一点修饰都没有,一时之间被哽住了,半晌说不出话来。 裴晏晏倒是一点也不觉得自己的表述有任何问题,很坦然的样子,“那天晚上……” “这件事是我的错。”不等她展开细说,他打断了她的话,率先认了错。对于这件事,他不是没有后悔的,她那时候被下了药,意识模糊之下控制不了自己的言行是情有可原,可她毕竟是个女孩儿,还是一个纤细娇柔的女孩儿,如果不是他自己意志不坚定,难道她还真能逼得了他去侵犯她吗? 追根究底,这件事的责任其实完全在他,“我会去向老爷子还有裴司令说明情况,无论什么处罚我都认,工作上该交接的部分我也会尽快处理好,今天过后你就不会再见到我了。” 裴晏晏听了这话,本来挺平静的神色突然就是一变,从沙发上站了起身,有些紧张地问:“你要走?你已经把我们睡过的事跟他们说了?” 庄越的表情闪过一丝不自然,顿了一下才说:“还没有、但是……” “那就好。”听到否定的回答,裴晏晏似乎松了一口气,她摆摆手,表示不想听他后面的话,“你不许把这件事告诉他们,等我想好了自己会说的。” 庄越稍一思考,对她这句话作了理解,认为她可能是怕自己对那两位长辈说明情况时会推卸责任、隐瞒事实,她是不信任他,想把说话的权利握在自己手里。 其实这也无可厚非,这事错本来就在他,没能照顾好她已经是一桩大错,抵抗不了诱惑侵犯了她更是错上加错,她作为受害者,对这件事当然有解释权。 更何况,不是他想逃避责任,但是对他来说,这事实在太难以启齿,尤其是对着曾经那么信任自己的两位长辈,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这也是他拖延了好几天还没向裴家那两位说明情况的主要原因,所以他对裴晏晏的话没有表示反对,点了点头,“好,这事由你说了算,我不会作任何辩解。” 裴晏晏听了这话,眼神怪异地看了他一眼,像是想说什么,但是最终没有说。 她重新坐回沙发上,双腿交迭,姿态放松,过了一会儿,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忽然轻轻笑了一下,手肘支在沙发靠背上,托着脸歪头看他,“我找你来不是要说这些的,而是为了另一件事。” “什么事?”庄越看着她的这副模样,不知为何,心里升起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果然就听到她说,“我刚才已经说过了啊,我想和你做爱。那天晚上的事,我觉得不错,虽然一开始疼得要命,但是后面两次感觉就好多了,我还挺喜欢的,想和你再试试,你说好不好?” 庄越面无表情地听完她这番高论,没有任何迟疑就直接给了她回答:“不好。” 被拒绝了,她也不恼,抿了抿唇,嘴角现出两个浅浅的梨涡,笑意盈盈地看着他:“那我会告诉我爷爷,说你迷奸我。” “你说什么?”庄越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裴晏晏不介意再给他重复一遍,“我说,如果你不答应的话,我就跟我爷爷说,你下药迷奸我,你想走还真没那么容易。” 这一切太过荒唐,庄越简直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作出什么样的反应。 “我家里装了监控,你应该知道的吧,而且那不是摆设,这些设备一直都在工作状态,”说到这里,她笑了起来,声音放得又轻又柔,“也就是说,我们那天晚上的事,其实全都拍下来了。” 她站了起来,向前迈了一步,垫起脚尖,很亲昵的用手攀着他的肩,附在他耳边轻轻吐气:“这些监控只要稍微剪切出几个片段,就可以当作证据,不用剪我们在床上的部分,只需要把你抱着我走进房间那一小段剪出来就够了,如果你不同意的话,我就把这个证据拿去给我爷爷,你说他到时候是会信你,还是会信我?” 她这套房子,不仅仅是装了监控那么简单,而是有一套非常完善的安保系统,采用的全部都是最顶级的军用级设备,为的就是以防万一。 这样面面俱到的安排和保护,她在裴家所受到的宠爱和重视可见一斑,他对此当然也是早有了解,可他怎么也没想到,这套设备竟然是这么起作用的,也完全没想到自己竟然就是那个万一。 眼底翻涌起莫名的情绪,他微微偏过了头,避开她的吐息,面对这样颠倒黑白的威胁,脸上仍然冷静得没有一丝表情:“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已经说过很多遍了,我想跟你做爱,我要你当我的……”她停顿了一下,似乎是想了想措辞,片刻之后,她神色自若地往后退了一步,仰起脸继续对他说:“当我的固定性伴侣——嗯,也可以说是炮友,你知道,我的工作比较特殊,随便找人解决这种问题很容易惹麻烦,我觉得你不错,虽然技术还不是很熟练,但是条件很好,很适合。” 庄越来之前真没想到会是这种剧情展开,一时之间都反应不过来,简直不知道自己此刻究竟是应该笑纳她这份勉为其难的认可还是应该怒斥她的轻浮浪荡,只是一语不发地看着她。 话头已经开了,裴晏晏的态度明显放开了许多,一点也不害羞地说:“你已经睡过我了,又用了我柜子里的东西,我是不会让你走的,万一你一离职就仗着我找不着你胡乱上网爆料怎么办,我还要不要脸了?” 庄越心想你现在说的话也没有多要脸,但是她的担心也不是一点道理都没有,一个女孩子,尤其是一个年轻漂亮还有知名度的女孩子,名誉之于她们有时候比性命还要紧,他能理解她的顾虑,沉默一会儿,他很郑重地向她保证,“我一个字都不会说出去。” “口说无凭。” “我可以签保密协议。” “那我也不放心。” 庄越目色沉沉地看着她,明知道她是在胡搅蛮缠,还是忍不住反问:“难道你打算一辈子都让我留在你身边吗?” 裴晏晏一愣,她倒是没想那么长远,她当然知道庄越不会把这事泄露出去,无论是从哪个角度分析他都不可能这样做,这样说也不过是想找个理由把他留在身边而已,想了一想,她含糊道:“那是以后的事,反正你现在不能走。” 过了一会儿,她忽然有些不服气起来,“你又没结婚,也没有女朋友,我白让你睡有什么不好的?别人见我一面还要花钱买门票呢。”说到这里,她凑近了他,微微仰起脸,神态柔软,眼中波光流转,“那天的事,难道你一点都不喜欢吗?” 庄越一怔,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以前的很多次,他从裴晏晏的神情中感受到的媚意并不是错觉,尽管有些拙劣,但她当时是真的有意在撩拨他。 他扭开头,对她说:“如果你真的不放心,我可以不走,但是你说的事,我不可能答应。” 接下来的话,他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说,但是片刻之后,他还是说出了口:“你如果有这方面的需求,应该认认真真地谈一场恋爱,交个正经男朋友,而不是……” 裴晏晏叹了一口气,截住他的话:“我现在没有喜欢的人,也不想交男朋友,我只是想体验做爱的感觉而已。” “这种事,你跟喜欢的人做,体验会更好。” “这是你的经验之谈吗?”裴晏晏幽幽地问了一句,不等他回答,便不甚在意地说:“可我觉得跟你做的感觉还不错,虽然刚开始很疼,但我看你也不是不开窍,学得还挺快的,越到后面越舒服,这样好了,我现在先跟你试试,等我想要更好的体验的时候再去谈恋爱好不好。” 庄越听她试来试去,把这种事说得跟试衣服一样,心头突然浮上一丝莫名的怒意,连带着声音也有些泛冷,“抱歉,我不想试。” “我们已经做过了,对你来说,这种事做一次和做一百次本质上是没有区别的,反正你现在已经不是处男了。可是对我而言,如果你不愿意的话,那我就要去找别人了,我多找一个人,就会多一个人知道,多一个人知道,就会多一分暴露的风险,如果我以后爆出这方面的传闻,那你要记得,都是你害的。” 庄越简直要被她的诡辩能力气笑了。 ============= 裴晏晏就是只在床上乖,别的时候轻轻松松就能气得人脑仁疼。 庄越,一款软硬不吃、油盐不进的正经男人。【但是抵抗不了色诱(?ˉωˉ?)】 19.新的要求 话说到这里,其实已经说得很僵了。 裴晏晏看着他那副宁死不屈的样子,心里一阵憋闷,也不知道是在给谁守身如玉,长成这样她就不信从来没有女人对他示好过,二十好几了还是处男,眼看着还打算一直守下去,又不是太监,怎么可能呢?除非是心里藏了一个爱而不得的白月光。 想到这里,她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 以他的年纪和经历来说,就算有什么白月光估计也到了结婚生子的年纪了,他现在退役了,回归正常社会了,按理说要跟谁恋爱结婚都方便得不得了,可他没有,甚至直接放弃了正常生活,做起了一份二十四小时待命的工作。 她想起二伯曾经在家里说过的话——二伯似乎是很欣赏他,可能是为了让爷爷更放心,偶尔会跟爷爷提起他以前在部队里的事。 他说庄越这个年纪退役很可惜,他年纪还轻,身体状态也好,立过不少功,再熬两年肯定能再往上走一级,那时候再退役,选择也更多一点,前途会更好。 但他还是选择退役了,在一个正当年纪、前途大好的时候。 难道他当时退役就是为了那个白月光,人家等烦了、不愿意等了?他心急火燎的退役,结果还是没赶上,所以他心灰意冷,来给她当保镖了? 这短短的一段时间里,她的脑子里不知道转过了多少念头,想着想着,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有道理,把自己给想生气了,气鼓鼓地瞪了他一眼。 庄越看她忽然陷入沉默,眼看着是没话说了,他也不想再多待下去,正要走的时候,突然被她瞪了一眼,他有些不明所以地回看了她一眼。 裴晏晏心里不无恶意的想,看什么看,人家不要你了,你就来给我甩脸色,一天到晚板着个脸我还真以为你有多正经,你这样的人竟然也会偷偷爱别人,还爱得挺痴情? 痴情又怎么样,反正你现在是没办法给人家守身了,破一次戒也是破!你要当情种,我偏不让,能破一次戒,就一定会有第二次、第叁次,还有以后的无数次,我偏偏就不让你如愿。 思忖过后,她微微收敛了神色,抬起脸平静地对他说,“那件事你不答应就算了,但是你现在要跟我保证几件事,第一,你不能辞职走人,除非是我让你走,不然你不能越过我直接向我家里人提离职,第二,不能擅自把那天的事告诉我家里人,该说的时候我自己会说。” 她停了一下,然后继续道:“还有,既然你不愿意陪我睡,那天的事,我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同样的,你也要当做没有发生过,我们以前怎么样,以后还怎么样,你不能躲着我,不能不听我的话,我有事找你你也不能推托,否则你睡过我一次就能理直气壮地不理会我的要求了,这床岂不是上得太值了?” 庄越听完她这番话,低头想了想,认为她的要求并不过分,点头答应了。 如果他当时知道她所说的“有事找他”是指半夜两叁点给他打电话说自己发烧,等他赶到后找了体温计给她量体温,结果发现被子底下是一具一丝不挂的身体在等他,又或者指在无人的化妆间里说自己的眼睛进了散粉,让他给她吹吹,然后在他弯下腰的时候忽然搂着他的脖子亲上来……诸如此类,那他的头当时可能就不会点得那样痛快了。 往后的事态发展再也不受他的意愿影响了,面对她花样百出层出不穷的挑逗撩拨,他承认,他毕竟只是一个普通男人。 20.回家(时间线回归正常) 第二天裴晏晏果然赖床不起,原本是定在九点出门的,她硬生生赖到九点半才起,庄越一早就过来等着,她却在房间里睡得安安稳稳的,被庄越敲门敲得烦了就哼哼一句敷衍他。 没办法,他只好直接打开房门进去叫她——反正她家里现在也没有别人,他也不是第一次进她的房间,没必要避嫌了。 脸上被轻轻拍了拍,裴晏晏迷迷糊糊地半睁开眼,也不知道有没有看清,没过两秒就又闭上了眼睛,翻了个身背对他,抱着被子继续睡,看那样子是根本没打算要起床。 庄越见状,也不打算惯着她了,直接去厨房里用冰水泡了条毛巾,然后拿着毛巾回房,对着她的脸直接就捂了一把。 裴晏晏被冰得一激灵,尖叫一声,瞬间就清醒了,她恼怒地掀开被子坐起身来,愤恨地瞪了他一眼。 庄越对她的怒火置若罔闻,淡淡道:“醒了就赶紧下床洗漱穿衣服。” 气得裴晏晏一上午都没跟他说一句话。 一路上谁也不理谁,倒是难得的安静。 因为一早就打过电话,家里人都知道裴晏晏今天回家,车还没开进院子,就远远的看见裴鸿元在门口等着了。 “爷爷。”车子刚一停稳,裴晏晏就自己开了车门下车,小跑两步上了台阶,把手里的包包交给保姆,亲亲热热地搀住了裴鸿元的手臂。 裴鸿元显然是很高兴,很疼爱地拍拍她的手臂,“可算到家了,我还以为中午之前都到不了了。” 庄越停好车,落后一步,也上去对他问了声好。 裴鸿元应下了,又对两人说,“快进屋,别在门口傻站着,小庄也赶紧进来。” 几人进了屋,在客厅里落座,家里的保姆端了茶水过来,裴晏晏挨着裴鸿元坐,裴鸿元对着她细细打量一会儿,“大半个月没回家,看着又瘦了点,是不是又没好好吃饭?” 裴晏晏从小养在他们身边,吃住一直都在家里,那会儿他和老伴儿的年纪都大了,在孩子身上放的心就很重,虽然家里有保姆,但是老两口对裴晏晏的事一向是亲力亲为,有点空闲都用来陪她玩,连她吃饭穿衣都仔细照看着。 后来进了娱乐圈,她觉得家里出入不大方便,没过多久就搬出去住了,虽说约定好了每个月至少要回家两次,但他心里还是很舍不得,总觉得她还是个没长大的小娃娃,家里人一眼没看着她就连饭也吃不好了。 “哪里瘦了,”裴晏晏站起来,颇为俏皮地在原地转了个圈,“没瘦呀,还胖了点,我昨天才刚刚吃了一顿好的呢,不信你问庄越,我让他陪我去吃的,是不是?”最后一句话她是对着庄越的方向说的,黑白分明的眼睛干干净净地望着他。 裴鸿元也看过来。 庄越的眉心不受控制地跳了跳,左肩上那个被她新咬出来的牙印似乎开始隐隐作痛。 微甘的热茶顺着喉管滚下去,他用舌尖顶了顶上颚,定定心神,面不改色地回答裴鸿元的疑问:“大小姐最近吃饭很规律,食谱都是由营养师精心制定的,最近的检查身体指标也很正常,老爷子不用太过担心。” 裴鸿元点点头,不再怀疑,他对庄越一向很信任。 不过没多久,他又老话重提,“这个工作不好,辛苦,天天到处跑,连饭也不能好好吃。”他对裴晏晏进娱乐圈这事始终是不怎么赞同的。 裴晏晏早就听惯了这套说辞,轻轻巧巧地撒娇把话绕过去,“哎呀,可是我很喜欢嘛,爷爷,你明明说过晏晏开心最重要的。” 裴鸿元嘴唇动了动,似乎还想说什么,不过最后也没有说,转而问道:“今天能待多久?是不是吃完午饭就要走?” 裴晏晏看向庄越,她一向不太记得自己的行程,反正有人记得。 “明天下午有一个广告拍摄,在西城区那边。” “那还能待久一点,今天就在家里住一晚,小庄也留下来,省得还要多跑一趟,明天吃了早饭直接过去。”裴鸿元直接拍板,两人自然是没有异议。 吃过午饭,裴鸿元又让裴晏晏跟他下象棋,庄越陪着坐在一旁。 她出生那会儿,裴鸿元都已经六十多了,老两口虽然很疼她,要星星不给月亮,但是要让他们像普通父母一样每天带着她到处跑到处玩也还是不现实。 陪她做得最多的事就是读书写字下棋,现在工作了,她也还是会定期抽出时间来读书写字,认认真真看书的时候是真能显出一股子说不出的矜贵沉静,很能看出气质和教养。 她的棋好像下得不错,每次回家都会陪裴鸿元下一盘,庄越对棋类了解不多,顶多也就是知道怎么走,但是从两人对弈的情形来看,裴晏晏应该是真的有些水平的。 她此刻正用手支着下巴专注地看着棋盘,露出一点苦恼的样子,显然是陷在棋局里了,裴鸿元也不打扰她,又转过头来跟庄越说话,说的都是裴晏晏。 他对庄越明显很信任,裴晏晏自己说工作好吃得好睡得好,他可能还会有点怀疑她拿好话哄他,但是庄越要是也说好那他就很愿意相信。 21.“我想做爱。” 隔天有拍摄任务的情况下,裴晏晏当天晚上一般是不吃东西的,因为吃多了会影响上镜。但是现在在裴鸿元眼皮子底下,她又不敢不吃。 桌上的菜大都是照着她从小的口味做的,可能是考虑到她要保持身材,厨娘做饭的时候有意少放了油盐,但是禁不住裴鸿元东一筷子西一勺子的劝她多吃,她最后还是吃多了。 吃完晚饭祖孙俩又说了一会儿话,歇了大概半个小时,裴晏晏回房换了衣服,打算出门跑步消食。 裴鸿元伸着脖子看看外面已经完全暗下来的夜色,转头对庄越说,“小庄,你去,你去陪着她,天黑了,别让她自己一个人。” 庄越应了下来,跟在她身后也出了门。 这附近住的大都是些退休的老干部老领导,从某种程度上而言,这片区域的安全性和隐私性是完全不必担心的,但裴晏晏有点夜盲,路边虽然装了路灯,可那灯光其实算不上太明亮,裴晏晏要是心血来潮想往偏一点的小道上去,那也还是有点危险的。 不过她今天还挺乖,看起来没有要胡闹的意思,很规矩的捡着灯光能照到的路径跑,庄越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一直保持着十几米的距离。 她换了一身运动背心和短裤,双腿修长又匀称,在夜色中也白得很明显,不用刻意盯着也能轻易就看见,绕着附近的砖石路跑了两圈以后,她忽然停了下来,立在原地不动了。 庄越见状,加快了速度,叁步并作两步跑到她身边,低声问她:“怎么了?” 她抬头看他,瓮声瓮气地说了句“疼”,声音里还带了点委屈。 “哪里疼?” “脚,不知道谁在路上撒了钉子。”裴晏晏皱着眉头,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 “还能走吗?”他问。 裴晏晏很肯定地摇头:“不能。” 庄越环顾了一下四周,看到不远处有一排休息用的长椅,回过头对她说:“我背你到那边去看看。” 裴晏晏摇头拒绝他的提议,又张张手臂示意他,“不要背,抱过去。” 庄越皱眉,开始怀疑她那个“疼”字里有几分真实性。 “你身上硬邦邦的,背着硌我,”她给了一句不算解释的解释,全然忘了自己之前是怎么赖在人家身上的,见他不动,她晃了晃手臂,催促道:“快点,疼死了。” 庄越只好打横抱起她,裴晏晏说脚疼得走不了,嘴上可一点也不安分,不过二叁十米的距离,就在他的下巴和颈侧亲了好几次,还在他耳朵上咬了一口。 “别胡闹。”庄越把她放下来,半跪在她身前,脱了她的鞋袜,把她的脚放在自己的腿上,仔细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伤口,鞋底也没有被钉子扎穿的痕迹,“伤到哪里了?” 裴晏晏嘴唇动了动,轻声说了句什么。 庄越没听清,又问她:“你说什么?” 她低着头又说了一句,还是听不清,庄越没办法,只好凑近一点,裴晏晏顺势俯身抱住他的脖子,趴在他耳边小声说:“我想做爱。” “……” 她的脚顺着庄越的大腿慢慢滑到他的胯间,暧昧十足地打着圈磨蹭,湿热的气息尽数喷在他耳边,“你今晚偷偷到我房间来好不好,我不锁门。” 庄越按住她的脚踝,沉默地捡起地上的鞋袜给她穿好,又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淡淡道:“你没受伤。” “好不好?”裴晏晏握住他垂在身侧的手,指尖滑进他的手心里轻轻地挠,仰起头看他,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清澈得仿佛盛了一泓泉水似的,睫毛浓密纤长,眼尾微微上挑,无辜又单纯。 庄越避开她的眼神,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轻声说:“不想跑就回去吧,明天还要早起。” 裴晏晏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甩开他的手,重重哼了一声,自己站了起来,步履如常地往回走,“离我远点。” 庄越听话地站在原地,看着她渐渐走远,过了好一会儿才跟上去。 大多数时候,他都很算得上是一个恪守本分的保镖。 22.新玩具 第二天两人一早就起了床,陪着老爷子吃过早饭后就出门了。要拍的广告是她代言的饮料新品宣传物料,分为外景和室内两个部分,外景的部分之前已经拍完了,今天主要是室内拍摄。 到了地方,品牌方的人和裴晏晏的团队已经在那里做准备了,她也没耽搁,直接进化妆间换衣服化妆。 因为是夏日饮品,所以裴晏晏的造型没有设计得很复杂,只穿了一套非常简约清新的粉白色系运动风夏装,发型也是简洁利落的高马尾。 但是她美得在骨在皮,骨肉匀亭,肤如凝脂,面若桃花,是天生的美人,这样简单的造型并不会显得敷衍,反而更有一番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意味,活脱脱一株早春时分凝霜含露的粉桃花,清凌凌的带着雨水洗过的香气。 拍摄的时候庄越就和其他工作人员在一旁看着,她的镜头感强,配合度高,理解能力也不错,叁言两语就能知道导演想要什么样的效果,拍摄进度非常快,原定要到晚上才能结束的拍摄下午五点多就差不多了。 视频的部分拍摄完成,接下来就是静态宣传物料,这对她来说更不是问题,经过和导演大半天的磨合,她此刻的举手投足已经十分游刃有余。 就在她抬起手的一瞬间,庄越的眼神扫到她不小心露出来的一截肚皮,表情忽然起了一丝变化。 他的视力非常好,即使只是很短的一瞬间,他的眼睛也精准地捕捉到了靠近胯骨的部位出现的那抹红痕,那是她前天晚上在车上动得太厉害,他按着她的时候不小心留下的,竟然到现在还没消。 他收回目光,垂了垂眼皮,拿起旁边桌上放着的一瓶冰水拧开喝了一大口,借着喝水的动作掩饰心中泛起的波澜。 旁边的场务有些诧异,看着他一口喝尽的空水瓶,问他:“庄老师,你很渴吗?这边还有水,不过是常温的。” 庄越是裴晏晏刚出道的时候就在她身边的,虽说名义上是保镖,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他的地位绝对是高于普通保镖的,至少跟她的经纪人是差不多的存在,所以对裴晏晏稍有了解的人一般都对庄越很客气。 裴晏晏拍完了一条,正在补妆,听到动静,向这边望了一眼,正好跟庄越的视线对个正着。 庄越神色自若地放下手里的水瓶,对场务说了句:“不用了,谢谢。” 拍摄结束后很多品牌方的工作人员拿着她的照片围着她要签名,她长得漂亮,气质好,之前出演的两个角色人设又很好,给她吸了一大波粉,所以在年轻群体中的人气很高。 因为要签名的人多,他们就直接找了套桌椅让她坐下来慢慢签,她也没拒绝,很好说话的答应了,庄越看那么多人围着她,余双双也在她旁边忙上忙下,他就没过去,远远的站在人群之外。 过了一会儿,她突然叫了他一声,围在她身边的众人瞬间都向他看过来,还往两边让开了一点,留出一个可以让她看得见他的空间。 她用眼神示意他过去。 庄越顶着这些人的视线,下意识的不想过去,裴晏晏心血来潮找他通常不会有什么好事。 果然一走近就听她说:“我上周让你买的东西你买了没有?” 庄越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这要是在私底下,他肯定就不搭理她的这个问题了,可现在这么多人看着,他没办法不回答她,“买了。” 她说的是一副身体链,她最近新看上的玩具。 裴晏晏对情趣用品有着非一般的兴趣,这事是他们发生关系之后庄越才知道的,想起她房间里那个柜子,他的眼底闪过一丝不自然的色彩。 他不知道那柜子里的东西之前都是谁给她买的,只知道他打开过之后,这份采购的差事就落到了他身上。 从两人第二次发生关系之后,她对他显然就与众不同了起来,简单来说就是一点都不拿他当外人了,半点隐私和边界都没有了,就连这种在他看来十分私密的东西她也能理直气壮地让他给她买,看上了什么新鲜玩意,就直接发给他让他买,寄到他家,她想用的时候再让他带过去给她。 按她的说法,她是公众人物,又是女孩子,不能自己买这种东西,被发现了影响不好,庄越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又没名没姓的,干这种事最合适不过。 庄越心想,这根本就不是影响不影响的问题,一个女孩子,就不该成天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在他对女性十分有限的认知里,年轻女孩喜欢的一般都是衣服首饰包包,再不然就是知性一些的琴棋书画艺术藏品之类的,他怎么也想不通一个小姑娘为什么会对情趣用品那么热衷。 裴晏晏不缺衣服首饰,琴棋书画也都算得上精通,但那些对她来说更多的是一种生活方式,她对情趣用品才是真正的情有独钟。 柜子里那些东西,很多是从来不用的,但是她一定要买,不同款式不同牌子不同颜色的都要有,像收集癖一样。 如果只是爱收集,那跟庄越关系倒也不大,但是从一年前他们有了亲密接触之后,裴晏晏看上的每一件新玩具都开始跟他有了莫大的关联。 她的兴趣从摆弄那些东西变成支使庄越摆弄那些东西,花样百出,乐此不疲,庄越想,他大概也是裴晏晏的玩具之一。 裴晏晏看他半天不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又问他:“放在你家里吗?” “嗯。” “唔——”她点点头,想了一下,又用一种公事公办的语气对他说:“那你一会儿回家拿吧,我今天就要用。” 他直接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裴晏晏像没察觉他的冷淡一样,目光在他脸上转了一圈,心情很好地问他:“我明天是不是没有工作?” “是。” “那你待会儿让双双他们直接回家吧,不用去我那了,你先回家拿了东西再把我送回去。” 庄越当然能听懂她的言外之意,他简直要佩服她的心理素质,竟然能在众目睽睽之下脸不红气不喘地说这种事。 裴晏晏对他的沉默不满,不轻不重地横了他一眼:“你听到没有啊?” “……知道了。” 明天没事,意味着从今晚开始,她是不打算安生了。 ============= 下一章是肉,而且是黄黄的肉?●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