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后金总部》


 第1章 神像初现

    2018年夏季的某个黄昏，鹤壁以西。
    娘娘洞山坳中，一个身着山地迷彩服的人，背着登山包，在险峻的崖壁上如灵猫般攀爬。
    他警惕地四处张望，以确保自己没被任何人发现。像一个老练的攀岩者，在斑驳陆离的岩壁上探寻着坚实的落脚点。小心翼翼地沿着覆盖着古老藤蔓的隐蔽路径，缓缓前行。过了二十多分钟，终于到达了一处，只有知道山谷秘密的人，才能发现的隐秘地点。
    他找到了自己的避风港，快速地穿过缠绕的藤蔓，进入一个自然形成的隐藏空间：一处深入山体，宽敞的天然居所。
    环顾四周，在这片被日落余晖染红的荒野中，只有大自然与他低语相伴。
    那人放下登山包，拿出登铁镐，在石壁熟悉的位置敲了敲。用手一抠，石壁被他抠出了一个小洞，露出一个钥匙孔。插入钥匙咯噔一声，石壁被缓缓打开。
    这块石壁，其实是一扇，用磨砂漆喷涂的伪装门。随着石门缓缓打开，一股沉寂的空气扑面而来，带有时间的尘埃和神秘的味道。
    他坐在崖壁边，掏出华为手机，再次确定了今晚的天气——一个完美的雷暴之夜即将来临。随即点燃了一根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眼神中闪烁着期待。期待着解开雷神岭的谜团。
    徐徐的山风吹在他冷俊的脸上，望着天际处山脉的轮廓，陷入了沉思。
    一个月前，山城两江新区枫丹苑。
    “喂，世杰，现在方便说话吗？”
    “老子还在睡觉，你打什么鬼啊，这么早。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说完我还要睡。”我不耐烦地翻了个身。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胖子神秘兮兮地说：“你还记得那个铜像吗？就上次我给你看的。豚首人身，周围有一圈鼓的那个。是我上次回老家在隔壁村收的。”
    “你说的是那个破烂玩意儿？怎么了，又发现问题了？是上周的吧。这次你又损失了多少？”我想起是有这么一事儿。
    张云，因为从小就比较胖，人称张胖子。他和躺在床上的秦世杰，是一起长大的死党。两人亲如兄弟，无话不说。
    他俩都是本地人，从小就住一个大院儿里。他们父母关系非常好，祖辈都是支援三线建设过来的。小时候哪家的大人忙不过来，另一家就会帮忙照看孩子。这样，两个小家伙经常吃在一起、睡在一起，感情自然非常好。
    随着国家大规模的城市化，他们原先住的大院儿被认定为危房给拆了。两家大人也因为工作的调动，搬到了不同的城区。尽管如此，两个家庭仍然保持着频繁的往来。两个年轻人也经常利用空闲时间，与大院儿里的朋友们聚会。
    秦世杰是一个退伍军人，转业后在当地的质检部门工作。专职负责产品质量抽查。
    张云出身在一个有文化底蕴的家庭，从小接受良好的教育。凭借着对未来趋势的敏锐洞察，他预见到了中国将迎来网络时代，并选择了计算机专业。毕业后，他成为了高新园区千度科技公司的一名软件工程师。专门从事搜索软件的开发。
    除了职业生涯，他还有一个业余爱好——读史书。并由此衍生出对古董收藏的兴趣。但张云在古董鉴赏方面经验有限，经常花冤枉钱买到假货。他却总是抱着积极的态度，把每次失败看作是一次学习和成长的机会。
    在春季的一个清晨，胖子沿着熟悉的乡间小道，回到了他充满童年记忆的老家。这次，除了履行对先辈的孝敬之外，他还打算拜访隔壁的亲戚，张建国表叔。一位淳朴的乡下农民，以及他那闻名遐迩的黑毛猪。
    在享受了一顿丰盛的乡土午餐后，胖子吃撑了，忙着去屋后上大号。路过猪圈时，他被角落里异常的东西吸引——那是一个放在猪圈旁边的古怪烛台，非常显眼。虽然现在村村通路，户户通电，老人们还是习惯在猪圈里放盏烛灯，以防停电没亮。
    他见周围没人，顺手就带入了茅厕。他边拉边掂量，入手很沉。虽然长满了蓝绿的铜锈，还裹了一层蜡油，但可以辨认出是一尊铜像。一个圆柱的矮台上，单脚立着一个奇怪的人。人像周围还有一圈扁圆的珠子。这蜡烛就放在顶部那颗遍珠子上。
    此时胖子心里泛起了嘀咕。他在人民公园也算是历练了一些眼力。虽然那里的东西绝大多数是上周的，但年代器型还是仿得有模有样。他看不出这东西是哪朝哪代的。但可以肯定的是，出现在这里，说明百分之百不是上周的东西。
    他第一个念头，就是觉得这东西扔这儿，那真是太可惜了。万一是个宝贝，这一趟可是血赚。想到这里，张胖子心情激动，呼吸急促，脸上还微微泛起红潮。
    但问题又来了，怎么跟这家人说呢?还是直接顺走？张胖子想了想，还是先探探口风。如果不行，再寻个机会顺走。
    上完大号回到屋里，胖子对张建国说：“叔，你家后院的黑毛猪养得不错，这猪肉比超市里的好吃。”
    张建国，64岁，没念过什么书，世代务农，一直守着祖上的这间老屋。他自豪地说：“那是肯定。你娃娃晓不晓得，我家的猪，那是山上的野猪跟家猪配的种，肉好吃惨了。每年城里的娃儿都要吃我做的香肠腊肉。你要不要尝尝，我堂屋里头还吊了几块。回城头的时候带一块走嘛。”
    胖子满脸欢喜地说：“那可是谢谢你了。下次我给你带好酒好烟。”
    张建国说“要的，我也尝一回你们城头的好烟好酒。”说着赶紧拿了一根叉棍，取了一块腊肉，用纸包好递给了张胖子。
    胖子突然道：“叔，刚才我在猪圈看猪时，不小心把猪圈上的烛台给碰地上摔坏了。你看要不我去大姑婆家里拿一个给你。”
    听后张建国大手挥了挥：“没得事，就是个烛台嘛。坏了就坏了，我重新换一个就是。小事小事。”
    胖子心中一阵狂喜。看来他是个棒槌。赶紧说：“我拿了你的腊肉又打烂你的烛台，这不太好。我马上去姑婆家拿个新的给换上，你等着。”说罢立马去猪圈拿烛台去了，不顾身后张建国的呼喊。
    胖子来到猪圈，立马把铜像放进怀里。拿着蜡烛去姑婆家讨烛台。一会儿时间，胖子拿着插着蜡烛的新烛台回来，递给了张建国说：“叔，实在不好意思，来，赔你一个新的。”
    张建国笑着说：“客气撒子嘛，都是亲戚，一个烛台值撒子钱嘛，见外啰。”
    张胖子说：“叔，那我先走了，下午我还要赶回城里。下次我给你带好酒好烟。”
    张建国也不见外的笑着说：“谢了，你可要记住了。”
    张胖子压抑住兴奋的心情，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了家。

 第2章 神像之谜

    砰地一声，张胖子关上了大门。
    一阵滑动窗帘的声音响起。安静后，他像一个即将揭开宝藏的探险家，心跳加速，满是期待和兴奋。轻轻地将那件被岁月遗忘的铜像放在饭桌上，就像是在进行一场神圣的仪式。
    铜像上厚重的污垢掩盖了它真正的面貌，张胖子决定动手清洗。通过网络，搜集到清洗古玩的知识后，他小心翼翼地开始了自己的“考古发掘”。
    大致清洗后，铜像露出了更多细节。这尊铜像高约20厘米，底座直径约5厘米，人像部分高约12厘米。全身由纯青铜铸造。底座形似鼓，立面刻有云纹。人像则为奇特的豚首人身鸟羽形象。周围环绕的不是珠子，而是一面面小鼓。人像一足踏在底座上，另一足提起。双拳张开，仿佛正要击鼓，栩栩如生。
    张胖子没见过这号的，越看越迷糊，随后上网寻找相关资料。经过电脑的自动比对，找到了一幅与铜像极为相似的壁画。该画出自初唐时期的莫高窟。描绘的是雷神脚踏祥云，击鼓作雷的场景。
    突然，张胖子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儿，差点叫出来。在心里默念，卧槽！卧槽！卧槽！这tm唐朝货啊。原来唐朝的雷神长这样。这下可发达了。
    张胖子立马想到了秦世杰。刚拿起手机想分享自己的喜悦，又放下了。
    以前他没少分享过，到最后还是个上周的。结果被秦世杰无情地嘲笑一番。这也不怪人家，谁叫他自己从没淘到一真件儿呢。这好比一个人买彩票，老是没中，突然中了大奖，说了也没人信。
    这张胖子心里一个劲烦躁，打定主意，找一位行业里的泰斗掌掌眼。他左思右想，这东西见不得光。万一真是唐代的，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他搜肠刮肚，还真找不到认识的古玩行家。干脆，给铜像照了高清相片，再p一下。看上去像是某博物馆里的展品。发在几个古玩论坛上就等消息了。
    最近，张胖子的部门启动了一个新项目。使他陷入典型的码农生活——起早贪黑，几乎没有闲暇去关注其他事情。
    一周后，任务终于告一段落，他才想起了那件古董。急忙登录各大古玩论坛，他发现自己收到了许多回复。
    其中一条特别引起他的注意。一个昵称为“汉武”的用户想要加他为好友。张胖子迅速通过了好友请求，并开始了交流。
    汉武直截了当地表达了想要看看张胖子手中物件的愿望。最初，张胖子试图含糊其辞，称照片是在某个博物馆拍的。汉武也没拐弯抹角，立刻指出博物馆中并无此项展品。还随口列举了该博物馆的其他展品。张胖子意识到，遇上了真神，便坦白了这物件儿的来历。当然，关于怎么得到的，他便没提。
    汉武听后，进一步解释道，这物件儿是雷神像。从工艺来看，可能是唐初。由于人像的造型，既非佛教，也非道教的常见形式，很可能早于唐代。要了解更详细的信息，需要问问这户人家祖辈的来历。
    得知这些信息后，张胖子决定再回到老家进行调查。他前往超市，购买了好几千的高档烟酒作为礼物，再次来到张建国的家。希望能从他的口中，了解这尊雷神像背后的故事。
    张建国看见张胖子提着大包小包的烟酒，笑咪咪地说：“哟，老弟，你来咋不提前给我说一声啊？我好准备晌午饭。”
    张胖子笑道：“叔，我就顺便过来一下，不用搞得那么麻烦。这是我们那里最好的烟，最好的酒，你品品。”
    张建国开心地接过袋子说：“你等到，我去做晌午饭，吃了再回去。”
    胖子喝了一口浓浓的沱茶，砸吧砸吧嘴说：“叔，不用了，我歇一会儿就回去。诶，叔，你怎么不去城里住，有儿女陪着也好啊。这个屋子太旧了，住起来不方便。”张胖子本来想说太破了，给硬生生吞了回去。
    张建国一边撕开软华子的包装，一边自豪地说：“你晓得撒子，这个祖屋有好几百年了，我不走是因为祖训要有人守住这个祖屋。”
    张胖子问道：“叔，你祖上是哪儿的？”
    张建国点了一根烟，猛吸了一口说：“我祖上不是本地人。虽然也姓张，却是从濮阳迁徙来的。听老人说，祖上在明朝是濮阳一方的大地主。因为清军打了过来，为了避祸，变卖家产，带着族人逃到这里。就一直在这里生活，开枝散叶，还出了几个大官。解放后搞土改，家里的土地和店铺都被分了。就留下这个祖屋和周边几块田。现在没落啰。”说完摇了摇头。
    张胖子再和他聊了一会儿，见套不出其他消息就告辞回了家。
    张胖子一到家，就上网跟汉武聊了起来。
    汉武得知详情后，对雷神像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并流露出收购的意向。他分析到，那家人的祖上，在清朝之前住在濮阳。而上古时期，濮阳被称为雷泽。根据《山海经·海内东经》记载，雷泽之中居住着龙身人头的雷神。其形象与《论衡·雷虚篇》中描述的雷神相似。左手引连鼓，右手推椎，欲做击鼓之姿。这与张胖子手中的物件非常相符。伏羲和舜是华夏先民敬奉的始祖，他们都与雷泽有着密切的联系。汉武认为，这件未曾面世的青铜雷神像，无论学术价值还是收藏价值，都极为珍贵。
    张胖子此时的心情极为复杂。既为自己意外发现了宝贝而激动，又担心这件过于珍贵的宝贝会带来极大的麻烦。他沉默了一会儿。
    汉武似乎察觉到张胖子的担忧，便主动提出，如果张胖子信得过他，可以见一面。能帮他出售这件宝贝，保证价格满意。
    张胖子现在举棋不定。虽说汉武的坦率让他觉得这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但理智告诉他，他需要冷静下来想想。张胖子便告诉汉武，他需要一段时间考虑。

 第3章 内有乾坤

    山城夏季的夜晚，炎热的空气仿佛笼罩着整个城市，让人感到窒息。尽管空调让卧室里的温度相当地宜人，可张胖子翻来覆去，无法入睡。
    他在脑海中反复推演着事情的发展走向，同时对于即将面临的抉择感到焦虑不安。既然难以入眠，他索性起身，准备再欣赏一下那尊雷神像。
    不知是因为突然亮起的光线刺激了眼睛，还是手滑没抓稳。总之，铜像从手中滑落，发出沉闷的声响。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张胖子赶紧捡起铜像，庆幸它并未损坏——如果摔坏了，那价值就大打折扣。
    然而，当他检查铜像的底座时，却不由得吓出一身冷汗——天哪，底部凹了进去。被吓坏的张胖子赶紧将铜像捡起。
    检查一番后，发现铜像外观并未受损，这才稍微松了口气。不过他觉得有些奇怪：底部怎会凹进去呢？难道是空心的？
    他进一步观察铜像的底座。发现底部有一圈凹槽，因锈蚀而变得模糊不清。这时他心中闪过一个大胆的想法。立刻拿出除锈剂，开始对底部进行反复清洗。
    慢慢地，凹槽变得越来越明显。紧接着，他拿起一把锋利的匕首，在凹槽处小心翼翼地撬动。随着细微缝隙的出现，他鼓足勇气，如同撬开罐头盖一般，继续操作。砰的一声，铜像底部被撬开，露出里面隐藏的秘密。这秘密被蜡油牢牢封在底座内，完好无损。
    张胖子突然欣喜若狂，卧槽，这tm是发现了藏宝图还是武功秘籍？能以这种方式放在这里面的东西，岂会是凡品？
    他小心翼翼地，用加热的美工刀，把东西从底座石蜡中，切割出来。放在平底锅上，慢慢加热让包裹的腊融化。融化后，用镊子小心翼翼地把里面的东西取出来，清理干净。
    他看了一下，这是一卷皮革，保存得很好。剪开捆束的麻线，慢慢展开。胖子被皮卷上的东西惊得目瞪口呆！
    皮卷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字，还有一幅地图。地图上山峦起伏，溪水绕流。一山腰画有一点，旁边画有一门。
    张胖子看到这里几乎肯定，这妥妥的就是藏宝图啊。卧槽，这下可真发了。
    这不就立刻拿起电话和秦世杰分享这个惊人的消息。丝毫没有意识到，这张图的背后，隐藏着更大的秘密和危机。未知的冒险，未知的敌人，甚至是无法预料的灾难，都因这张图而来。也才有了起先张云打电话吵醒秦世杰一幕。
    胖子拿着电话，语气急切地说：“这次可不一样，这真是宝贝，里面还夹带了私货。”
    “私货？什么私货？”我不解地问道。
    胖子激动地回答：“是一张藏宝图，上面密密麻麻都是字儿。你赶紧过来，这泼天的富贵，我一个人接不下。快点啊。”说完，他就挂断了电话。
    我懵逼了一会儿，但最终决定还是过去看看，万一那小子真的淘到了什么好东西了呢。于是我开车到了张胖子的楼下，拿好随身物品就上了楼。
    听到敲门声，胖子轻轻地走近大门。透过猫眼看见是我，立刻开门把他拉了进来，并迅速关上了门。
    我看到胖子神神秘秘的样子，调侃道：“哟，看样子这次是真捡到漏啦？”胖子哈哈一笑：“你再不来，我担心有关部门就要上门儿了。”
    我回道：“至于吗。赶紧拿出来让我看瞧瞧。”
    只见胖子打开盒子，递给我一个铜像。入手沉甸甸的，表面泛着蓝绿色的幽光，一看便知不是凡品。我翻过来检查底部，发现它已经空了，里面的东西显然已经被胖子取出。
    我问道：“图在哪儿？”
    胖子随即递过来一个抽真空的透明密封袋。我笑着说：“没想到你也开始使用高科技了。”
    胖子嘿嘿一笑，解释道：“这不是怕东西受损吗。”
    我对胖子竖起大拇指赞叹：“高，实在是高！”然后开始仔细阅读皮卷上的文字。尽管全是繁体，但大都认识，几个生僻字通过网络也都弄明白了。
    大致的意思是，这支姓张的家族起源于濮州，即现在的濮阳。先祖是卫国遗民，本姓姬，负责掌管卫国的祭祀活动。卫国被秦灭国后，他们不愿侍奉秦国，就隐姓埋名。
    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是为了守护雷神殿。等待雷神的归来，以期复国。
    最近一次雷神现身，是在卫武公时期。那天电闪雷鸣，狂风暴雨之后，雷神披着金甲从雷神洞里走出。
    先祖立刻将雷神现世的消息秘密告知卫武公。武公随即赶往雷神殿跪拜，并献上黄金宝玉。
    雷神感其诚挚，施展法术，帮助卫武公夺取君位，平定内乱，击退犬戎。并辅佐周平王迁都至洛邑，因而获封公爵。
    此后，雷神离去，并与周平王约定三年后归来。每当雷暴来临，守殿之人便会前往雷神洞口等候。但自那以后，雷神再也未曾现身。
    随着朝代更迭，一代代守殿人也逐渐失去了执念，便将这张图封存在雷神像的底座内。
    解读完藏宝图后，胖子说：“世杰，我怎么觉得这事太玄乎。”
    我问他觉得哪里玄乎。胖子说：“你想想，卫国、卫武公、雷神、守殿人，还有雷电暴雨，这完全是奇幻剧。不过，我觉得那洞里的神殿里，肯定藏有好东西。你再想想，卫武公给雷神黄金宝玉，雷神就帮他做了那么多大事儿。雷神离开后，卫武公肯定又会在神殿里供奉不少黄金美玉。如果我们能找到那个洞，不就发财了吗？我还苦逼地当什么码农，没日没夜地加班，头发一把把地掉。想象一下，今天马尔代夫，明天地中海，后天拉斯维加斯，那才是生活，那才是享受。”
    我打断他的胡思乱想说：“这事八字还没一撇，你知道这图上的山是哪儿吗？这山没名，山下的房子没名，河边的大庄子也没有名字，你打算怎么找？”
    胖子想了想说：“我觉得我那表叔肯定还有什么没说。我再去一趟，试着套套话，说不定能发现什么新线索。”
    我并没有把这件事看得太重，毕竟这是两千多年前的事儿，颇为玄乎。我也不想打击胖子的积极性，就让他自己去尝试。

 第4章 初探雷神岭

    两天后，胖子激动地找到我，满脸兴奋地宣布他有了重大发现。
    那张建国听老辈儿人说，先祖提到，在淇水西边的山上有个洞，就在娘娘庙附近。里面埋的全是本族的先人。山下的祠堂常年香火不断，是供奉先人的圣地。到了明朝末年，面对后金的南侵，为了保护祖宗的安宁，他们的先祖在南迁前，毅然决定封闭洞口。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tm不就对上了吗。
    我注视着胖子，他正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我：“怎么样，够玄吧。要不咱俩走一趟？”
    我说我想静静。心想，我俩仅凭这些线索，就跑到濮阳附近的山沟里胡转悠，无疑是疯狂的。然而，胖子的热情如同燃烧的火焰。
    他继续说：“不论结果如何，就当是一次冒险旅行。户外探险，攀岩露营，享受大自然的馈赠。这一生一次的机会就在砸我们头上，不去证实一下，下半辈子心里不踏实啊。”
    我狠吸了一口烟，最终决定：“行了。妈的，老子这次就陪你疯一回。”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我们分头准备野营装备。帐篷、食物、药品、太阳能充电器以及电筒等，这些基本装备自不必多说。由于这次探险还涉及攀岩，我们又准备了大量的绳索和护具。这些装备直接让我俩银行卡上的血槽短了一大截。这也许就是疯狂的代价吧。
    胖子提出，要不要准备什么趁手的家伙。我说准备那些干嘛。胖子说：“万一遇到狼之类的野兽，也好自卫。”
    我说咱们去的地方又不是什么深山老林子，能看见一只兔子就算不错了，还什么狼。我指着手中的强光电筒补充道：“看见没。这个强光电筒的另一端是电棒，3万伏。不管是狼，就是来一头熊，老子都给它撂倒。”
    所有准备就绪后，我们向单位请了年假。为了减少家人的担心，胖子谎称自己要去外地出差。而我的父母不在本地，所以没有这方面的顾虑。
    正所谓福兮祸之所伏。秦世杰开着他的suv和张胖子飞驰在高速路上，直奔濮阳而去。他们不知道的是，这次濮阳之行打开了潘多拉魔盒，让胖子生死未卜。
    这时，胖子正志得意满地坐在副驾驶上，心情愉悦地高歌《沙漠骆驼》。我问他在哪儿下道。
    胖子说：“先去鹤壁市。我研究了一下那幅地图。那洞在淇水以西。淇水以东的这块庄子，应该就在现在的鹤壁市附近。”
    我说那家人祖上不是在濮阳，怎么又奔鹤壁市去呢？
    胖子说：“你这就不懂了。鹤壁历史上大有来头。商朝武丁大帝时代，商朝的都城朝歌，就是现在的鹤壁市淇县。在商纣王时期，城市发展到顶峰。封神榜的故事也发生在朝歌。史书上说鹤壁的由来，是因为卫国第十八代国君卫懿公嗜好养鹤。所以国都朝歌附近的南山也被称之为鹤山。常有仙鹤栖于南山之峭壁，故而山下村庄称作鹤壁。”
    我打趣到：“看不出来，你这大肚子里除了油水还有干货。兄弟佩服！以后得叫你一声张教授了。”
    胖子笑道：“那是。那些史书我也没白看。咱们先去鹤壁市区修整一下。补充粮草，养足士气，打探形势。两天后兵发雷神洞，哇呀呀呀呀，哈哈哈哈！”嘿，这胖子说着说着还唱上了。
    到了鹤壁市找了一宾馆就算是落脚了。晚上随便吃点就开始研究地图。
    胖子指着图说：“淇水西边这个祠堂，具体在哪儿现在还不知道。唯一的线索是在娘娘庙旁边。这么多年了，祠堂和庙在不在都没个准。那地方也大。一个月都找不完。我想的是，咱们先去东边这个庄子转转。我估计那是张家祖上的产业。说不定还有什么后人在。先去打听一下，看有没有人知道这庙和祠堂的位置。”
    我问他找谁问，怎么问，总不能像发传单那样扫大街吧。我们俩外地人，就这样满大街问，说不定被当成坏分子送局子里去。
    胖子也愣了一会儿说：“咱们可以去找政府。不是说有困难找政府吗。”
    我望着胖子说：“你傻啊。跟他们怎么说？说你去拜祖宗，还是找东西。万一找到宝贝引起注意怎么办？不到万不得已，别给政府添麻烦，懂吗？”
    胖子想了一会儿也是：“那我们可以去档案馆看县志。县志里面有啊。”
    我说档案馆里的资料不是随便能调阅的。需要审批，这几天来得及吗。我琢磨了一会儿说：“要不咱们去市里的古玩城。那里龙蛇混杂，对当地的历史有所了解。我们去那里转转兴许有收获。”胖子也觉得有道理。
    次日早晨，我和胖子起了个大早，吃过早饭便直接前往古玩市场。结果去早了，还没出摊儿。我们俩只好在一旁抽烟，心里叹道，出师不利。
    胖子乐观地说：“古人云，凡行大事必有祥瑞，你看这晴空万里，红日初升，必是祥瑞之兆。”
    我笑骂道：“兆你个头。”
    大约一个小时后，市场逐渐热闹起来，摊儿也基本上支完了。我和胖子就挨个挨个打听。有些摊主一无所知，有些虽然略知一二，但也说不清楚。七八个人嘴里出来的东西都不一样。但可以确定的是，淇河西边确实存在一个祠堂，而淇河东边确实有一个叫张家庄的地方。但由于淇河东边曾有许多庄子，具体的位置无法确认。
    正当我们感到困惑时，我们走进了一家名为近芳斋的古玩店。店内冷清，只有店主一人坐在椅子上刷视频。
    我开口询问：“请问老板在吗？”
    那位中年男人抬头看了我一眼，站起身来说：“我就是，不知二位是来看宝贝的，还是有东西要出手？”
    我回答说：“我们想向您打听一件事儿。您知道淇河东边儿以前有没有一个很大的张家庄？”
    他用一种犀利的眼神盯着我：“你们打听这个干什么？那里以前有很多姓张的庄子，你们说的是哪一个张家庄？”
    张胖子接过话头：“就是卫国后裔。先秦时期姓姬，后来改姓张，自明末之前一直居住在这里，因明末战乱而南迁的那家人。”
    突然，那位店主的眼神一亮，他仔细打量了我和胖子一番后，沉声说：“请二位进里屋说话。”

 第5章 祠堂寻踪

    随后，他锁上大门，高挂免战牌，带我们进入了内室。安顿好后，便给我们沏上了茶水。那人缓缓开口询问：“不知二位为何打听那个庄子？”
    胖子抢先回答：“实不相瞒，我们俩都姓张。我叫张德开，这位是我的表哥张德大。据老辈儿说，我们的祖籍在鹤壁。明末清军入侵，整个家族被迫迁往西南。家里老人叮嘱我们，有机会一定要回去寻根问祖，并替他们祭拜宗祠。这么多年过去了，老辈儿也记不清具体是在哪儿。只知道先祖是淇水一带最大的地主。在淇水东边有一座庄子，祠堂就位于淇水西边。但具体位置只有住在庄子里的人知道。现在我和表哥事业安定也有空闲，这不就记起老辈儿的嘱托寻了过来。”我心里对胖子的应对暗自点赞，他撒谎的本事还真是一流。
    听完我们的叙述，那中年人喝了口茶，缓缓说道：“原来二位是替老辈儿来寻宗的。这个时代少见了。本来认祖归宗就是善举。但是不瞒二位，鹤壁这个地方自先秦时期一直都是重要的城池，底下东西太多。每年都有到这里问路倒斗的土夫子。如果二位没有证明身份的东西，我爱莫能助啊。”
    听到这里，我和胖子相视一笑，感觉找到了一丝线索。我暗示胖子，他便拿出那张用透明真空袋包裹的皮卷。路上为了防止泄密，我们已将皮卷剪成两半，一半是地图，另一半是文字。即便失去一半，也不至于泄露全部的信息。
    那人接过皮卷，仔细查看，良久后，抬头肯定地说：“没错，这东西是真的。”
    我狐疑地问：“您认识这东西？”
    那人回答：“因为我认得上面的印章，这是我们这一族特有的。”
    胖子惊奇道：“我们这一族？那您是？”
    那人哈哈大笑：“我叫张德猛。大家都是德字辈，平辈儿啊兄弟。”
    胖子惊讶地问：“难道您就是守殿人？”
    张德猛问：“什么守殿人？”
    胖子赶紧改口道：“就是守护宗祠的人。”
    张德猛叹气说：“哪里还有什么宗祠。文革破四旧的时候，被红卫兵一把火给烧了。现在就只剩些石头桩子，蒿草一长，啥都看不见。”
    胖子急切地问：“那您还记得宗祠的位置吗？”
    张德猛回答：“记得。但宗祠已经没了，你们还去做什么。”然后他提议：“今天难得遇到同宗同辈的兄弟，走，中午我做东。咱们去鹤壁最有名的地方，给二位接风洗尘。”
    我表示感谢：“那谢谢哥了，我俩就厚颜了。不过，虽然祠堂没了，但我和表弟还是准备去一趟。在那儿上香烧纸也算了结老辈儿的心愿。”
    张德猛表示理解：“既然你们有这份孝心，我下午就带你们去。”
    张德猛领着我俩去了当地最有名的苍蝇馆子。酒桌上推杯换盏，称兄道弟，大叙同宗之情。
    席间得知，这张德猛确实是张家往西南迁徙前，留下的一支。其目的就是看守祠堂。话语间没听他提起过雷神洞和雷神殿。我估计他不知情，或者老辈儿没来得及跟他说。
    听他说他爷爷那辈儿就是大地主。淇河东边的好地大都是他家的。城里几十间铺子，都经营粮食、药材、食盐、布匹、这些大宗商品。有八房姨娘，光家里的使唤丫头都几十个。解放后搞土改，又经历文化大革命，老爷子受不了批斗，一口气没上来就走了。
    他父亲因为成分不好，当不了兵也上不了大学。因为能写会算，就去机修厂当工人，最后混了个车间主任。
    这张德猛打小就不爱学。长大了就顶替他爸进了机修厂。后来改革开放，机修厂经营不善就倒闭了。他的几个发小在古玩界混得风生水起，就搭上他们的线，进了这圈子混个温饱。
    他小的时候，老辈儿就带他来过已经是残垣断壁的祠堂。还语重心长地给他交代。他们这一族有一支在明末时迁到了西南。如果有一天，那一支的族人回来认祖归宗。一定要带他们来这里祭奠。不知不觉三人喝了一下午，去祠堂的事自然作罢，就改到明天早上。
    我和胖子醉醺醺的回到宾馆。进了房间胖子往床上一倒，大大咧咧的说：“世杰啊，我觉得咱们的人生从此拉开波澜壮阔的一页。撸起袖子加油干，日子会越来越有奔头的。今天马尔代夫，明天地中海，后天拉斯维加斯……”
    “停停停，你今天喝了多少？不像你的量啊。你还是想想明天去宗祠祭祖的事儿吧。”
    胖子傲然道：“这个还真难不倒我。我跟你说，这古人祭祀祖宗最是讲究，礼数特别多。光这祭祀前就要择吉日，备器具，杀三牲，唱司仪。完了就是三献，通曰，歌曰，灌地，礼生，然后才开始祭祖。这祭祖啊……”
    我赶紧喊道：“打住打住，咱们小门小户的就不整那么花哨。现在政府提倡文明祭祖，意思意思就行了。还是先把地儿找到。以后要是真发达了，再把祠堂建起来，按你这个流程风风光光走一遍。”
    胖子想了想：“行，这事儿就包我身上。”我俩或许是真喝高了，倒下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次日一大早，我们就买了香烛纸钱和几瓶鹤壁大曲。一会儿没见胖子就看他扛了个蛇皮口袋过来。
    我说你这里面是啥东西，这么大味儿。胖子嘿嘿一笑：“三牲。昨晚找一家屠宰场订购的。怎么样，专业吧。”
    我一捂鼻子赶紧转身：“赶紧拿走，放后备箱里去，臭死了。”
    准备妥当后我和胖子就开车去古玩城接了猛哥。由他指道儿，直奔祠堂而去。
    驶出平原进入山区，这路就七拐八弯的不好走。速度逐渐慢了下来。这个季节，山里草木茂盛，鸟语花香。车走在谷底，移步易景，风光如画。时不时惊到路上的野物蹿到旁边的树丛里。
    胖子斜躺在后排座，心情十分舒畅，扯开嗓子唱起了西海情歌。猛哥说再翻过一道山梁下到谷底就到了。我昨天吃得太多，刚到山梁就内急。于是找了个地儿解决起来。
    清空库存来到车边，看见胖子和猛哥正看着下面的起伏的山峦。我也情不自禁的赞叹一声：“真漂亮啊。怪不得主席说，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竟折腰。我要是英雄，面对这如画江山也得折腰啊。”
    胖子打趣道：“谁说不是。要是你早生个几百年，凭你这胸襟见识，当个万户侯还不是手到擒来。说不定还能更进一步。哈哈哈哈。”
    突然，我看见右前方的山谷里闪了一下。手一指，对他们说：“你们看，那边的山谷里在闪光。”
    他俩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猛哥立马指道：“那个山谷就是宗祠所在——我们要去的地方。紧挨山谷的那个山梁因为四季经常有闪电，所以被老辈儿叫做雷公岭。”
    胖子抢话道：“猛哥，那雷公岭旁边是不是有个娘娘庙？”
    张德猛想了一下：“娘娘庙没有，倒是有个娘娘洞，就在雷公岭旁边。小时候听老人讲，传说雷公下凡在人间结识了一位女子，彼此爱慕，结为了夫妇。后来天庭的人，发现雷神私自偷逃下凡，还违反天条与凡女成亲。于是在雷公岭把雷神抓回了天界。雷神的妻子对雷神日思夜想，每天都到雷公岭对面的山洞里，等他回来。这一等就是一辈子。后来这个山洞就被叫做娘娘洞，以纪念雷神妻子的忠贞。这些都是一辈儿一辈儿传下来的故事。”
    胖子感慨到：“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燕，老翅几回寒暑……”我打断道：“行了，还双飞呢，净想些美事儿。赶紧上车走人。”

 第6章 雷岭祭祖

    真是望山跑死马。从山梁上望去，祠堂似乎并不遥远。但山路一上一下七拐八弯的，开了半个多小时才抵达山谷。
    猛哥指着路边说：“到了，车就停这儿。把东西带上，我们走路进去。”
    这会儿没了云，太阳照在我们身上火辣辣的。当我们走到宗祠遗址时，个个都是汗流浃背。
    胖子弯着腰，双手撑着膝盖喘着粗气说：“祖宗们，我们终于来了。待会儿给你们烧香上贡，保佑我们财运长久。拜托了。”
    我拍了胖子一下：“别胡说八道，赶紧干活。这地方也没人来，草都长得这么密了。咱们先得清理出一块地儿，烧香时候别把山给烧了。”我转身对猛哥说：“猛哥，麻烦你帮忙布置一下。我和表弟先把这里清理一下。”
    猛哥笑道：“我也好久没来这儿了，顺便一起祭拜一下。”
    我们三人各自忙碌起来。差不多一个小时平了一块地出来。垒好了祭台，三牲香烛都准备妥当。我对猛哥说：“咱们开始吧。”
    三人用矿泉水洗漱后，跪拜上香，再三拜九叩。胖子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祭文念道：“辛丑年，八月初八。张姓族人，张德猛，张德大，张德开，谨以三牲佳肴、香帛冥金之仪，致祭于始祖祠前，告慰列祖列宗曰：崇祯十七年，始祖自濮阳转照发徙，辞别故土，长途跋涉，迄今三百七十七载。今逢盛世，国泰民安，昌隆繁盛，家兴族旺，数千人口遍及华夏，此乃先祖保佑之功德。先祖厚泽，福佑子孙。为了继承先祖之优良品德，不忘始祖之福泽佑护，感激先辈之养育教诲。常念始祖之恩德永垂。今全西南一族聚此祭奠始祖以表孝意……吾辈将告慰于始祖及列祖列宗在天之灵。”念毕，我们又三拜九叩，礼成。
    事后我们送猛哥回到古玩城，准备告别。猛哥死活都要请我们吃了晚饭再走，我们借口年休假只有5天还要赶着回去。猛哥听后也不再强求。拍下了我们三人的合照和视频，说要拿回去给老人看。还提议中秋再聚，最好能带上族里的老辈儿。
    返回宾馆后，我对胖子说：“没想到你这边的亲戚真热情。你那祭文挺不错，哪儿学的？”
    胖子嘿嘿一笑：“这还用学？网上扒一篇改改名字就成了。”我笑骂道：“卧槽，连祭文都敢抄。不怕祖宗们治你个不忠不孝之罪？”
    胖子反驳道：“嘿嘿，天下文章一大抄。再说了，那又不是我祖宗。”
    我也不跟他斗嘴，问道：“今天那地儿你都瞧明白了吗？”胖子挑着眉毛说：“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早看清了。这图都在我脑子里。白天刚到那儿就对上了。那被封住的洞口，就在祠堂废墟正对着的山崖上。”
    我附和道：“白天我也觉得，八成就在那块巨大的崖壁上。回来路上就寻思着，我们最好从崖顶索降下来。这样省时省力。哦对了，索降你会吗？”
    胖子不屑道：“嗨，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你要相信当代码农的学习能力。待会儿刷几个视频，你这空降兵再指导我一下，不就七七八八了？”
    我觉得这也是最快的方法了。就让胖子赶紧刷视频，不懂的问我。转头就去检查装备了。
    一会儿就听胖子问：“世杰，你说咱们什么时候动手？我这心里可激动着呢。”
    我说明早吧，我们在那儿先扎营，详细研究一下路线再动手。
    胖子突然道：“你说那个猛哥会不会杀咱们一个回马枪？”
    我说你什么意思。胖子说：“你想啊，我们刚到他铺子里他说过什么？”
    我说他说的话多了去。我怎么知道你问的是哪几句。
    胖子说：“他说过，鹤壁这地下有好多东西，每年都招来土夫子。如果我们不拿出证明身份的东西，他爱莫能助。”
    我点点头说是有这么几句。
    胖子继续道：“我想有没有这种可能。一种可能是他还是不放心咱们，回头来看看，看咱们有没有回来挖东西。第二，他也许听说过有什么雷神殿或者雷神洞。但他们这留守一族没有地图，找不到地儿。就等着咱们往枪口上撞呢。然后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等我们找到洞口拿到宝贝，他再带几个人把我们给咔嚓。”说完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我怼他说：“你柯南看多了吧。把人想得太复杂了。”
    胖子语重心长地说：“世杰啊，你是在部队时间待长了，不知道世间险恶啊。俗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你是不知道这古玩界。有几个玩儿古玩的，见得那些宝贝？就是听到些捕风捉影的事儿，都要遍地打听，非弄个子丑寅卯不可。如果他知道这雷神殿的事儿，你能保证他没有什么想法？兄弟，财帛动人心啊。”
    我说：“不会吧。我看猛哥不像是那样的人。”
    胖子拍着我说：“世杰，人心隔肚皮。历史上，这勾践装疯卖傻忍辱负重，骗过夫差灭了吴国。司马懿又是怎么骗过曹操，夺了曹魏江山的？马克思不是说过吗，如果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资本就敢于践踏人间一切法律。何况这无本儿买卖。”
    我盯着胖子，胖子被我盯得发毛赶紧到：“唉，你不用怀疑我，我俩什么感情。那是比桃园三结义还铁。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我听完打一哆嗦：“最后这句是说男女关系的吧。这么多年我咋没瞧出你是一玻璃。我就奇怪了，这么多年你怎么一个女人都没带回家。晚上睡觉离我远点儿。”
    胖子急到：“误会误会，我是没带过女人回家，这不是忙嘛。你是不知道，这码农的命苦啊。早晚都在敲代码。甲方爸爸一个电话，上面就点头哈腰。方案说改就改，最后还不是我等熬更守夜。这头发是一把一把的掉，别说找女人了，就连拉屎的时间都没有。所以不管这洞口在哪里，里面有没有宝贝，都要争取一下。咱们也要农奴翻身把主做，拿着小皮鞭抽得她叫爸爸。”
    我看着一脸猥琐的胖子：“你这话怎么越说越不着调。我脑子里都有画面了。不过你说得也有道理，咱们刚接触猛哥，底细也不太清楚。要不我看这样，我们先早早过去先把车藏起来。找个观察位猫一阵，看看情况。如果没人过来，我们就动手。”胖子也觉得稳妥。

 第7章 夜探悬崖

    次日天还没亮，我和胖子就轻车熟路地赶到地方。把车开进路边的树丛，罩上伪装网，插上树枝，再清除车轮印。我瞧了瞧，除非是撞上去，还真发现不了。
    胖子看了惊诧到：“行啊，你这几年兵没白当。”
    我收拾着装备说：“废话，空降敌占区，伪装设伏，这是基本训练。”
    我爬到山腰溜达了一会儿，对胖子说：“就这儿了。这里把整个山谷和祠堂都看得清楚。来搭把手，咱们搭个庇护所。”
    胖子和我一会功夫就挖了个大坑。我支起山地迷彩帐篷，附近插满树枝。我跑远看了看还算满意，就一起进去猫着。
    时间到了中午，我边嚼老四川五香牛肉干，边用望远镜观察情况。忽然听见胖子的呼噜声。我推了他一下：“你怎么还睡上了？”
    胖子打着哈欠揉着眼睛：“这能怨我吗，鸡没叫就出门儿，到这个时候谁不犯困。有东西吃吗，我饿了。”我没好气地把手里的牛肉干递给他。
    就在这时，一辆白色suv出现在对面山梁上。我赶紧对胖子说：“别吃了，赶紧过来，有情况。”
    胖子凑过来问：“什么情况，敌人打过来了？”我说你用望远镜看看，对面山梁上有辆车停下来了。
    胖子边看边说：“会不会是过路的。”我说再看看情况。
    那车在山梁上停了估计20分钟就往山谷开了过来。车停在山谷里，上面下来三个人往宗祠走去。
    我推了推胖子：“认识吗？”
    胖子说：“面生，这些人来这里干嘛？难道也是远迁的支脉回来祭祖？”
    我说：“哪儿来那么多支脉。你再看看车上那位。”
    胖子拿着望远镜定睛一看，喝骂道：“卧槽，居然是这货。我从见他开始，就觉得这货不上眼。这还真tm跟上了。”
    我说：“行啊，你这智商都够去当个参谋。我觉得，他们应该不能肯定我们会回来。只是怀疑。所以来看看。你想天没亮我们就走了，不可能会被发现。除非他们有人一直盯在宾馆外面。即使有人盯梢，我开车的时候也没发现有车跟着。所以我们还是再看看情况。”
    胖子问道：“我们不会是被发现了吧。”
    我看着他说：“就我这伪装水平还能被发现，那我这兵还真白当了。”这帮人在祠堂附近转了一会儿就上车走了。
    胖子凑过来说：“我觉得这货肯定知道雷神殿的事儿。可能他那一脉就是留下来看祠堂的，根本触及不到这里的秘密。不然他也不会盯着咱们不放，是吧。”
    我也认为合乎逻辑。于是决定下午动手，就让胖子盯着，我先睡一会儿。
    我睡得正香的时候，胖子把我推醒了。“世杰快看，那货带着人又来了。”
    我从望远镜里看见张猛戴着金链子，叼着烟，敞着衬衣对手下嚷嚷着。
    胖子急到：“这货要是一直这么一早一晚的折腾，我们什么都别想干了。”
    我想了想说：“这帮孙子还真是阴魂不散啊。我估计这次他们回去，再怎么也要明天上午过来。我们就在这个时间档赶紧去找洞口。”于是让胖子继续看着，我再睡一会儿，等他们走后一个小时就叫醒我。
    胖子叫醒我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我们检查完装备就往雷神岭出发。沿途没有道，我们就踩着乱石在林子里穿行。
    这几年生态保护好，林子里蛇虫鼠蚁，野兔山鸡都有。胖子还被树上张着网的大花蛛，吓得鬼哭狼嚎。
    看到他那狼狈样儿，我就想笑。调侃道：“长见识了吧。这叫花结蛛，有毒。以前在部队生存训练的时候，这东西没少见。可以治蛇咬，你要不要带点回去，哈哈哈哈。”
    胖子一听有毒，吓得撒腿就跑。他没跑多远就出了林子，瘫在雷神岭山崖边喘着粗气。
    我沿着崖边走了一遍，指着十米前的地方让胖子把装备拿过来。我在附近找了两棵粗大的松树把绳索系好。边穿护具，边对胖子说：“身上索具的锁扣必须要检查一遍。下降过程中一定要保持冷静。你是第一次索降，最好不要往下看。我先下，你跟着我下。”我再次检查完胖子身上的锁扣和护具后，就踩着崖壁放着绳索溜了下去。
    下去十多米后，见他还在崖边儿没下来，就喊道：“你还在磨蹭什么？快下来，再不下来天就黑了。”
    胖子喊到：“世杰，这买卖咱们不做了。太高，我腿发软。”
    我没好气的喊到：“我裤子都脱了，你就给我说这个？赶紧的下来。想想你的马尔代夫，地中海，拉斯维加斯，还有小皮鞭。转过身去不要往下看，拉住绳子控制好缓降器，踩着崖边慢慢往下走。”
    胖子转过身壮烈地喊道：“为了自由！”然后慢慢地降了下来。
    我能看到他的腿一直在发抖。本能嘛，多练几次就适应了。等胖子降到身旁，我就问他：“感觉怎么样?”
    胖子哆嗦道：“命悬一线的感觉。这双脚不着地，空荡荡的，心里发慌。”说完擦了一手的冷汗。
    我说：“第一次已经不错了。多玩儿几次就没感觉了。你看右边的崖壁，我看左边的。洞口是被封起来的，应该多少有些痕迹。特别留意与岩石纹路不一样的地方。”
    过了半小时，天几乎黑完了。我和胖子都没发现特别的地方。想着怕胖子晚上作业出什么意外，准备收工明天再干。
    这时胖子已经适应了，没了起先的慌张，还对我说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我们打开头灯，继续向下检查崖壁。
    越往下，崖壁的藤蔓越多，粗得跟棍子似的。不用绳索，踩到上面就可以休息。我叫胖子靠过来抽根烟休息一会儿。
    胖子吐了个烟圈埋怨道：“这古人画个图也太随意了，没个坐标也不标注比例尺。就在山腰戳个点儿，害我们找了半天。怪不工业革命诞生在欧洲，严谨啊。”我叫他别发牢骚，事已至此，就接着找吧。
    胖子抽完烟正准备把烟头往下扔，我急忙喊道：“别扔！这下面那么多草木。万一烧起来，直接燎我们屁股。要像这样。”我拿起烟头使劲戳在藤条上，灭了烟火才扔下去。
    胖子学着我把烟头用力戳在一旁的藤条上。突然，那根“藤条”像吃了疼，立马就弹起来。吓得胖子扔掉手里的烟头，打了一哆嗦。喊道：“卧槽！什么鬼，藤条还会动。”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用头灯一照，一根十厘米粗的花蟒吐着信子正往后仰，准备攻击胖子。我对他大喊：“快躲开！它冲你来了。”说完抄起登山镐向花莽挥去。
    胖子还没来得及躲闪，花蟒就向他飞扑过去。他本能地伸出双手，死死抓住蛇头。花蟒巨大的冲击力把他推离了崖壁直坠而下。我急得大吼：“抓住绳子，压紧缓降器！”随即脚下传来胖子卧槽的吼声。
    我的心都吊到嗓子眼儿里，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一会儿就听见胖子的尖叫声：“我双手掐着蛇头，你教我怎么抓绳子。这东西劲太大，快来救我！”
    此刻我悬着的心算是放了下来，对胖子喊到：“保持冷静不要乱晃悠，这东西没毒，让它咬一口死不了。坚持住，我马上下来。”
    胖子吼道：“让它咬你一口试试。快过来！我手要掐不住了。”就在花蟒快要挣脱时，胖子急中生智，荡起身体掐着蛇头往峭壁直撞过去。“老子撞死你…”
    砰的一声巨响，胖子和他的声音消失在峭壁里。

 第8章 巧入雷神洞

    我大惊失色，以最快的速度索降到胖子的位置。定睛一看，原来峭壁被胖子撞出一个大洞，他正搂着花蟒躺在洞里。
    我刚跳进洞里查看情况，就听见他的哀嚎：“哎哟喂，疼死我了。”
    见他没事就松了口气，笑道：“搂着花姑娘的感觉怎么样？”
    胖子哀声说：“亏你还笑得出来，看看是不是手断了，我怎么搭不了力。”
    我走近一看，胖子满脸血污。不知道是花蟒的，还是他自己的，反正很惨烈。
    我刚搭起他的手，就听见一声惨叫：“唉疼疼疼，你能不能轻点儿。这手没摔断也被你给掰断了。”
    我摸了摸骨头没断。估计是撞过来的时候冲击力太大，软组织被挤压了。没有大碍。我拍着他肩膀说：“你的命可真大，差点没把我给吓死。幸亏绳索结实，锁具安全检查到位。不然你这次还真光荣了。”
    胖子对我竖起大拇指：“没说的。秦连副的手艺必属精品。”他想站起来，我让他先坐着缓缓，趁这个时间把他脸上的血清理了。
    没有大问题，就都是擦伤和碰伤。最重的就是额头肿了个血包。我用随身的急救包给他消毒包扎。让他自己提着水袋冷敷。
    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先确定那条花蟒死透没。走近一看，蛇头已经被撞得面目不堪，死得不能再死。
    我放心地回到胖子身边问：“怎么样，手还疼不疼？能不能用力？”
    他抬起手抡了抡，挥了挥，高兴地说：“好了，咱们大难不死又是一条好汉。”我让他继续坐一会儿，吃点东西喝些水好恢复体力。
    我打量整个山洞，这不规则的形状说明是自然形成。洞壁上的凿印证明后期经人修整过。这洞口四面峭壁，离地估计四五十米，洞前有一个向两边延伸的狭长平台。这平台隐藏在藤蔓后面，外面远远看去，绝不会被发现。我再检查了地上的石头，应该是青砖。
    这时心里有底儿了，对胖子说：“找到了，就这儿！”
    胖子听了嗖的一下站起来，激动的说：“你确定？”我说有九成九是。胖子兴奋得满脸通红，在洞里发出一声长嚎：“苍海一声啸，风水轮流绕，想不到咱们兄弟也有今天。马尔代夫我来了，地中海我来了，拉斯维加斯我来了，为了自由我来了！哈哈哈哈，哇哦…”
    我赶紧拉住他说：“消停一会儿，事情才刚有了眉目。我们下面还要打探一下这洞里的情况。我给你说，你千万要记住了。这种山体里的洞穴是危机四伏，说不定哪里就有一个地洞，你掉进去就可能再也出不来。还有很多岔洞，千万别乱走，进去就会迷路出不来。甚至还有古人设的机关。总之，就当自己是排头兵。”
    胖子这才收回刚才激动的心情，小心翼翼地问：“那怎么办？这事儿我不专业啊！”
    我说这法子倒也不难。两人用绳子系住，间隔一段距离行走。每走一段距离用岩钉设一个索扣，这样即使遇到什么危险我们都可以撤回去。
    胖子盯着这地上的死蛇踹了一脚说道：“差点被这东西弄死。”
    我笑道：“你那烟头戳哪儿不好，非得戳这蛇身上。”
    胖子答道：“我咋知道它趴那儿呢。再说了，要是没这事儿，也没这么快找到洞口。这叫什么？这叫缘分。”
    我说：“既然是缘分，你踢它干嘛。”
    胖子恶狠狠地说：“老子踢它也是缘分。”然后拎着蛇就往洞口走去。我问他干嘛。胖子说：“我看着它瘆人，还是扔底下去。”
    我调侃道：“别，这可是好东西。丛林拉练那会儿，要是逮住一条，立马开膛刮皮，切段儿烧烤。这皮还可以做成名贵的物件儿。”
    胖子把蛇往外一扔拍拍手说：“这趟买卖要是做成了，这些都不在话下。赶紧的，咱们夜探雷神洞。不管前方是什么魍魉魑魅，还是万丈深渊，我都将一往无前。”然后把绳子扔给我往洞里走去。
    我立马让他停下，问道：“知道怎么探路吗？”胖子摇了摇头。我让他到后边儿去，自己拿着强光电筒慢慢搜索前进。
    出乎我意料的是，一路上平安无事，没我想象中的情况。这洞是斜着往下延伸，直通山腹。路面平坦，显然是有人修整过。
    大概走了五十米，路的尽头出现一道门。走到门前我回头示意让胖子停下来，用强光手电仔细检查门附近的情况。
    我用登山镐敲了敲四周的墙和地面，没听见空心的地方，也没看见供暗器发射的孔洞，才小心翼翼地挪到门前。
    这门高约四米，宽约三米，通体黝黑凹凸不平，在手电的照射下泛着光泽。我用登山镐敲了敲，听声音不像是金属的。
    门的两边各有一个石人雕像。双手举着一个盆儿，面对面跪坐在地上。我检查了一下，这盆儿里放的估计是灯油。除此之外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胖子在后面等得不耐烦，问我：“前面什么情况？”
    我向他招了招手，示意可以过来。等他跑到跟前，我问：“见过没。这门啥东西做的。”
    胖子用手电照着，拿手摸了摸说：“这是黑曜石，古玩市场多的是。家里还有一个黑曜石手串。能做成门这么大的，少见。弄出去也能值不少钱。”我边听他说，边试着点燃盆里的灯芯。
    灯芯一点就着，整个山洞很快就明亮起来。胖子突然瞪大眼睛颤声道：“我郑重修正刚才的估价。我的天啊，这门是简直是无价之宝！”
    我看他那魂不守舍的样子道：“这门上的图案只是古朴大气一点，没镶金嵌玉的，看不出有什么价值连城之处。”
    胖子转过头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我说：“什么叫只是古朴大气一点？这门四边的纹路你知道是什么吗？那是早期的雷云纹。《论衡》有记：“云雷在天，神于百物”。在古人心里，这云雷纹就是地位和神灵的象征。有绵延不绝和生生不息之意。你看到门中间的图案了吗？那叫神人面。这种夸张的嘴，是殷商才有的风格。把牙齿的威慑表现出来，作为神只对人绝对的统治。这器型巨大，品相完整。拿去鉴宝，准亮瞎那帮土鳖。”
    我打击他说：“能不能亮瞎那帮土鳖我不知道，上缴国家那是肯定的。这东西那么大个，你怎么弄出去？还是学当年英法联军大卸八块拿出去？听你说得神神叨叨的，这门背后八成就是雷神殿了？”
    胖子拿出图，斩钉截铁地说：“肯定是！看见这图上的门没有，说的就是这门。这门都是殷商时期的东西，你想想这门后的宝贝还能差到哪儿去?”
    听胖子这么一说，连我的心都被钩了起来，感慨道：“这辈子能碰上这事儿，也算咱们的造化。但是，越是这样越要警惕。既然这天大的富贵落在咱们兄弟身上，也要留着命出去享受不是？这门后有什么危险，咱们不知道。所以进去不要乱碰，以防触动古人的机关。当年我在部队的时候就学过布诡雷，设陷阱。古人在这方面丝毫不比我们差。”
    胖子附和道：“听你的，这方面你专业。不过，咱们怎么进去。刚才我用力推了一下，这门竟纹丝不动。”

 第9章 破解机关

    我看着他没好气道：“刚才说了不要擅自行动，万一触动机关怎么办。”
    胖子一脸尴尬道：“我这不是心情激动，想当尖兵嘛。再说，我推门之前你也没告诉我。我保证，进去后全听你的。”
    我自言自语道:“你说这古时候的门上把锁多好，钥匙开门多方便。”
    胖子接话道：“这你就外行了。开启这种重型门需要的力道非常大，能轻而易举的扯断锁具。挂把锁不是多此一举吗？你见过哪道城门是挂了个明晃晃的大铁锁。古时候一般都用绞盘之类的机关来开启这种门。”
    突然我和胖子对望了一眼，齐声道：“机关！”
    这时洞外传来一阵阵沉闷的响声，像是雷声。我对胖子说：“像是打雷，你到洞口看看。要是有暴雨，赶紧把洞口的装备搬进来。”
    胖子出去后，我在门周围继续寻找蛛丝马迹。寻思着，这古人的科技水平肯定赶不上现代，能用的动力无非是风力，弹力，水力，重力，畜力。这里没风车也没绞盘，排除风力和畜力。能抬起这石门的弹性装置，按古人的科技水平应该不能生产，排除弹力。就只剩下水力和重力，这tm哪儿去找水力和重力。
    这时胖子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说：“外面的雷雨太大了，水像瀑布一样从山上流下来。还好我去得快，不然装备都被打湿了。你找到机关没。”我摇了摇头，告诉他我还要琢磨一下。
    胖子也没管我，自己继续鉴赏这扇黑曜石门。过了一阵子就听见他在喊：“嘿，我说这雨也太大了，水都渗进洞里来了。”
    我用手电打量了四周说：“没看见哪儿渗水啊？”
    胖子指着门两边石人的底座说：“喏，就这儿。”
    我看见水像喷泉一样，从石人底座下涌了出来。我突然灵光一现，估计机关就在这儿了。于是对胖子说：“过来搭把手，我感觉机关就在这里。”
    他一听立马飞身过来指着石人问：“就这儿?”我说不太确定，可以试试。
    我和胖子用力一转，能动。胖子兴奋的说道：“嘿，动了。可以啊秦连副。”我说不要把古人想得太玄乎，他们也就那些路数。
    这石像也就两个位置，转来转去也没见门打开。胖子看向另一个石像对我说：“去试试那个。”
    我俩反复转了几次，门还是没反应。我想了想说：“既然有两个石像可以转动，那么就有四种组合。”
    这时胖子来了一句：“万一像支付宝那样，错了3次就锁死了呢？”我说古人还没有那个技术水平吧。
    运气很好，我们第二次试错，把人像都面朝洞外时，过了一会儿就听见石门与石壁摩擦的轰轰声。就在我欣喜若狂的时候，胖子突然把另一个石人又转了回去。
    我好奇地问：“干嘛又转回去？”胖子立马面目凝重地沉声道：“你知道黑曜石在古代用来干嘛吗?”
    我反问：“干嘛用的？”
    胖子缓缓道：“用来震辟邪祟的。刚才我光顾着高兴，把这事儿给忘了。古人用黑曜石来隔断雷神殿，我怀疑是因为后面有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
    我没好气的说：“你也是接受现代教育的青年，还信这些鬼神之说。所谓鬼神要么是古人无法解释的自然现象，要么就是骗人的把戏。如果真有鬼神，也没见出来蹦跶的。”
    胖子愣了一会儿，就从内兜里掏出两枚红色的小布包说：“这是我花八百块，从罗汉寺一个老和尚那儿求来的两个护身符。本来是一人一个。但你不信这个，所以我先替你收着。起先我就是图个心里安慰，可经过摔进洞里这事，我觉得有用。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你就当是个小物件儿随便放身上。”说完递了过来。
    我接过看了看。其实我挺感动的，胖子这种事都惦记着我。道了声谢，我笑着说：“你说这老和尚是不是嫌你小气。这八百块就保你不掉下去。要是再加点儿，你这顿皮肉之苦不就是免了吗。哈哈哈哈。”
    胖子一拍大腿说：“谁说不是。早知道那么灵验，我就买两千的。这次回去说什么都得找那老和尚充值。”
    我叫他赶紧把人像转过来，把门打开，好进去看看。胖子手上用力，闭上眼睛说：“买定离手，开！”
    黑曜石大门发出轰隆隆的声音，继续慢慢往上升起。我和胖子瞪大了眼睛，贴在墙边以防里面有什么怪物冲出来。
    等门完全打开，除了阴冷发霉的气味越来越重，没有什么异样。我告诉胖子等里面污浊的空气排尽再进去。这会儿先去洞口搬些青砖进来，叠在门的下方。这样即使门落下来，有青砖托着，也能从下面爬出来。
    来来回回十几趟，在黑曜石门的下面码放了几堆青砖。看差不多了，才放心往门里走去。
    还是一前一后栓着绳子慢慢往里探路。穿过石门，就隐约听见有流水声。我查看了一下，声音是从甬道两边的墙角发出。
    原来两边墙角下有水道，刚好流经门外石人的下方。我大概明白了。外面这两尊石人像估计是起到水龙头的作用。转动石人打开水阀，把水引入机关驱动石门升起。
    我暗赞了一声：妙啊，古人的智慧不可小觑。我拉了拉绳子示意胖子没有危险，让他快进来。
    胖子跑到我身边问：“怎么样，发现什么情况没。”给他说了这个巧妙的开门机关，他也连连称奇：“这个机关真是高明，要不是你，我绝对想不到。”
    我让他留在原地，自己继续往里探路。甬道走了三十米后，前面又出现了两尊托着灯油的石人像，都是面向洞外。
    原来这也是两个阀门，应该是控制往外的水流。如果这里关闭，水就流不出去。外面再怎么拧，门也打不开。这tm不就是反锁吗？在那个年代能想出这个点子的人绝对是个天才。
    再走了十米，就到甬道的尽头。里面黝黑一片，用手电往里照去，感觉是个巨大的空间。从照射的阴影看，里面摆放了很多物品。
    我拉了拉绳子，胖子又跑了过来。我给他说了里面的情况，手电的光照不全，让他去前洞把便携式探照灯全拿来。一会儿就看见胖子扛着一个包裹小跑进来。
    现在他的状态很是兴奋，做事也麻溜了不少。我把四个便携式探照灯分别指向左、中、右、上，按下电源键，一幅永生难忘的画面出现在眼前。
    我和胖子瞪大眼睛打量着这一切。他用颤抖的手抓住我的胳膊说：“你掐我一下，我不是在做梦吧。”我先掐了一下自己的脸，确定自己没做梦，再狠狠的掐了他的脸。
    他哎哟一声，用手揉着吃疼的地方，激动地说：“没做梦，这是自由的味道。世杰，我们这次真tm发了。”

 第10章 雷神之谜

    我们终于来到了目的地。
    眼前呈现的是一个巨大的大厅，犹如一座宏伟的大会堂。穹顶呈弧形，周围被正八边形的墙壁环绕。厅内摆满了金玉器物，在探照灯的映照下，璀璨夺目。
    胖子此时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这些宝物，情不自禁地向前走去。我一把抓住他，提醒道：“你忘了进来之前说的话吗？”
    胖子迷糊地看着我：“进来前说得话太多。我怎么知道你指的是哪句？哦，想起来了。是一切行动听指挥。”他就站在原地不动，但眼睛还在打量里面的东西。
    我继续前行，用登山杖探路，警惕着可能出现的险情。经过一番检查，确定前厅没有可疑的危险后，我示意胖子可以过来。
    胖子走到我身边，开始幻想将来的美好生活。“我刚才琢磨了一下，这次咱俩算是否极泰来。回去每人怎么也得先来套别墅，招个住家女仆。再请年休假，去马尔代夫漂几天…”
    我打断他道：“你都换别墅请女仆了，还缺那份儿工作？真是农性十足。”
    胖子一拍大腿说：“对啊，等我回去立马把公司给炒了。那组长我老瞧不顺眼。”
    我继续道：“一定别动里面的东西，先搞清楚情况再说。”
    我回想了一下，一路过来也没遇到什么要命的机关。这里没棺没坟的，不是什么墓室，应该就是祭祀的神殿。既然是神殿，那也是神圣庄严的地方。应该不会在这里设置机关。
    甬道口这块地已经探干净了，我准备围着神殿四周再探一下。这时胖子准备伸手去拿一个镶宝石的金鸡。我立马拍掉他的手说：“别动那只鸡，一切行动听指挥。”
    他摸着手激动道：“那是鸟，是鸟。大哥诶，拜托你赶紧恶补一下古玩知识。别哪天把个小件儿当破铜烂铁给扔了。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我摇了摇头。
    他紧接着说：“这叫鸟尊。寓意吉祥，一般用来祭祀宗庙。以前山西出土过一个。现在是镇馆之宝。可那是铜的，咱们这个是金的，还镶了绿松石。这玩儿要是拿出，准吓死那帮土鳖。”
    我叫他别看了，赶紧探路。确认这里安全了，有时间看个够。
    我发现这四周的石墙上刻满了画，便驻足仔细观察，以防墙上有什么古怪。
    我随口问道：“胖子，你知道墙上画的什么吗？”
    他看了一会儿说：“我估计啊，这是关于雷神的故事。你看这第一幅。一个人从一个发光的门里走出来。这门顶部还有一根歪歪曲曲延伸到云里的线。大概是表示雷神从天而降。他的下面跪伏了一群人。表示凡人在迎接雷神的到来。这第二幅图讲的是渔猎场景。雷神带领人们围猎动物。还教他们生火烤肉，采集藤蔓织网捕鱼。人们围着雷神跳舞庆祝丰收。”
    我打断道：“等会儿，我记得念书那会儿学的是燧人氏教的生火，伏羲教的织网。”
    胖子嘿嘿笑道：“你知道伏羲是谁的儿子吗？雷神的。书上有的说伏羲是燧人氏的儿子，也有的说是雷神的儿子。但这两个人都曾出现在雷泽。我估计这燧人氏和雷神或许是同一个人。你看这第三幅图就讲的是雷神打猎碰到一个女子。雷神牵住女子的手，然后女子怀孕生下了一个孩子。最后一副图讲的是雷神走进光门回到天上，众人跪拜相送。”
    我说：“这雷神是个狠人啊。抛家弃子，说走就走。”
    胖子笑道：“上古时期没有国家，也没有婚姻法，谁管这些。母系社会那都是提起裤子就走的时代。只知其母，不知其父。我估计啊，这雷神许久没啥，憋得慌。瞧见这女的长得不赖，就给霍霍了。再或许这雷神压根儿就不知道这女的一下就怀上了，就当一夜情。就像来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走得没有负担。”
    我接话道：“照你这么分析，那是母系时代，也可能是那个前脚刚走，这个后脚就来了。所以史书上各说纷纭。”
    胖子想了一下：“哦对，也有这种可能。我呸，脑子里都有画面了。我告诉你，我们现在所知道的历史，特别是上古时期的历史，都是史书记载加上考古验证得来的。现在有了这幅图，我就敢肯定燧人氏就是雷神。”
    我又问：“那这面墙上讲的什么故事？”
    胖子艰难地看了一阵说：“这应该讲的是雷神在商朝的故事。你看这是商朝特有的虎纹。雷神还是从光门里出来，还是有一条歪歪曲曲的线连到云端。这个商朝的王，领着戴有虎纹面具的士兵跪在地上。地上放满祭品，迎接雷神的到来。这里还有商朝的甲骨文。不过兄弟才疏学浅一个都不认识，哈哈哈哈。第二幅就是雷神在训练商朝的士兵。第三幅是雷神带领商朝的士兵在攻打一座城池，并捉住了那里的王。第四幅图……”
    我插话道：“这个我知道。一看这图就是雷神拍拍屁股又走人了。”胖子没好气地看了我一眼。
    我又问：“那最后这块石墙上画的是什么？”
    胖子看了看说：“这应该讲的是春秋战国的事儿了。这图上的文字应该是金文，我才涉猎。只知道这是个卫字，应该讲的是卫国的故事。第一幅不用说了，卫国的王带领群臣献上宝物跪拜雷神。第二幅，雷神领着军队进入王城。在王城杀死了一个人。我估计死的是当时在位的卫国国君。第三幅图讲的是雷神在卫国王宫里碰到了一个女子。牵着她的手来到这雷神殿。第四副图……”
    我打趣道：“是不是又拍拍屁股走人了啊。”
    胖子瞧了我一眼：“说对一半儿。准确地说是被人拖入光门。那女人想去抓住雷神，却被光门出来的人挡住。画到这里就没了。”
    我琢磨了一会儿说：“我寻思着，这雷神就一天界雇佣兵。下凡拿钱办事儿，办完事儿玩儿女人，玩儿完提起裤子就走人。”
    胖子哈哈大笑：“对，就是这么个理儿。”突然他立马严肃起来：“你记起来没，这幅图讲的不正是皮卷上的事？还有雷公岭和娘娘洞的传说。这不全对上了吗。”
    我思索了一下说：“这太tm邪乎了。如果这是真的，那么这雷神殿起码有几千年历史了。”
    胖子接话道：“还有，这雷神很可能是存在的。你看，这些画都是不同时代刻上的。这说明几千年都有人在守护神殿。如果这画里的信息是真实的，那么雷神就是从光门被带走的。”
    他顿了顿咬着字说：“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我催促道：“有什么赶紧说，不然我脑子里又有画面了。”
    胖子说：“我认为，这个雷神是通过传送门来到这个世界的。他既然能和女人霍霍，应该是个人。而他所在的世界不允许他干预这个世界的事儿。所以不允许他把这里的人带走，或者在这里繁衍后代。我觉得吧，那个伏羲是雷神的一个意外。可这个意外也是三皇之一的开挂人物，创立八卦演绎后世预测吉凶。要是雷神再把这卫国女人的肚子弄大，这后世历史可又是一番景象了。”
    我看他越说越离谱，打断道：“停停停，这神话故事怎么变成科幻剧了。你脑洞也太大了吧。”
    胖子认真道：“你还别不信。要是你回到古代，拿手机给古人刷视频，那是什么反应？还不把你当神仙。”
    我说：“首先你得回的去啊。能回到过去这不是扯淡嘛。时间是物体运动的结果。是人为主观设定的，衡量物体运动速度的概念。我很难想象，把构成一个人的粒子堆冻结。保存现有状态，再从这个宇宙里剔出来。而后，把整个宇宙的粒子拉回到几千年前的状态。再把组成这个人的这堆粒子放回去。”
    胖子一脸懵逼地看着我说：“不明觉厉。你要是不去当那个空降兵，说不定中科院有你一席之地。啧啧啧，可惜了。”
    我笑道：“别，我几斤几两自个儿清楚。走，去那边看看。”

 第11章 神殿历险

    当我们来到甬道口正对的墙壁时，胖子立刻指着墙上一道巨大的拱形门喊道：“快看，墙上还有一道门。”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确实看到一个巨大的拱形门，嵌在石墙中央。地面的台阶一直延伸到门口。两旁立着手持油盘的铜人仆。台阶下方摆放着一对青铜大鼎，两边各有一条仿佛是汉白玉制的长桌。桌上摆满了玉器和金器。用胖子的话说，随便一件拿出去，牢底坐穿。
    我猜这儿可能就是历来权贵祭祀雷神的地方。刚一转头，就看见胖子拿起一件黑乎乎的东西，笑得合不拢嘴。“好东西啊，真是好东西。”
    我问他：“这是什么玩意儿。”
    只见他兴奋地展示着那件物品对我说：“看见没，极品窃曲纹黑玉璧。可遇不可求啊。又纯又黑油性又好。这种墨玉非常非常少见。一旦出现，必是天价。你再看看，这块头，这做工，这花纹，难以估价啊。”
    我调侃道：“这宝贝有人敢买吗？春秋战国的东西倒腾出去，被发现了，够踩多少年缝纫机？”我用手电指着前面一堆金饼说：“这才是好东西，硬通货，到哪儿都可以出手。”
    胖子拿起一个看了看，又掂了掂，就不停地往兜里揣。我叫他拿几个就行了，以后有的是时间来取。
    一声闷雷响起，即使在神殿里，都觉得震耳欲聋。
    突然而至的雷声吓得胖子一哆嗦，瘫坐在地上喃喃道：“这雷是不是打山顶上了。太tm吓人了。”
    我见他那个熊样，哈哈大笑：“这声响不算什么。在部队演习那会儿，听的炮声比这响多了。”
    突然，石墙上的门闪了一下。我吓得立马拉过胖子，指着石墙说：“你看见墙上的石门闪光了吗？”
    他看了一下说：“没有啊。”我说就刚才闪烁了一下。胖子说他刚才在数金子没看见。
    我觉得有情况，让他放下金子，一块儿去查探墙上的石门。
    我们顺着石梯来到石门跟前。眼前的拱形大门不知是用什么材料做的。非金非石，与石壁质地完全不一样。通体呈灰黑色，是嵌在石壁里的。
    拱门上刻有我们不认识的符号。也许是文字。门的两旁各有一根材质相同的柱子。柱体也有拱门上的那种字符。柱顶上还各有一个圆球。
    就在我和胖子研究石柱的时候，一个巨大的炸雷响起。突然，左右两根柱体发出莹莹蓝光。柱顶的球体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随后出现强烈电弧。
    我俩还没来得及躲开，就被巨大的电流击中，向两边弹开。我飞下了台阶，胖子则撞向了拱门。
    就在胖子要接触拱门的一瞬间，两股粗大的电弧，从柱顶上的球体射向拱门。拱门瞬间发出耀眼的蓝光，出现一片光晕。胖子飞进光晕不见了。
    过了几秒一切恢复如初。我呆坐在地上，目睹了刚才发生的一切。
    太震撼了，无法解释，不敢相信是真的。但又的的确确放生了。一个大活人飞进墙里消失不见。
    我突然意识到，这是我兄弟，世上最好的兄弟，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我大喊一声：“胖子！”飞速冲到拱形门前，使劲敲打石壁，用撕裂的声音喊道：“胖子！你在里面吗？能听见我说话吗？听见你倒是吼一声回个话！”
    无论我怎么敲打，怎么嘶吼，始终没有胖子的回答。我绝望地拍打石壁，直到我双手血肉模糊。
    我坐到台阶上用力抽打自己耳光。用沙哑的声音吼道：“叫你贪图什么宝贝，叫你自以为是。胖子没了，我怎么向叔叔阿姨交代！我拿什么交代啊！呜呜呜呜~~~”
    我是第一次哭得这么痛苦，足足哭了一个小时。最好的兄弟就这么没了。哭完就坐地上发呆。
    回想着我俩这二十多年的一起做过的事儿，和二十多年两个家庭的友谊。转念一想到胖子没了，我又憋得难受，充满了无限的自责和悔恨。
    然而世间哪有什么后悔药。如果时间能倒回，我会烧了那张图，断了他的念头。或者回到过去，先他一步去猪圈里，把雷神像扔进大河，永远别出来害人。
    等等，时间倒回！突然，我像是一个抓住了救生圈的落水人，反复念诵着这四个字。
    冷静后，回想进洞后发生的一切。最后得出一个结论，雷神是真实存在的。只有这个前提成立，整个事件才能合乎逻辑。结果的真实，推导出前提的真实。也就是说胖子或许没事儿，只是去了另一个地方。
    我收起挫败的情绪，重新打起精神，开始计划接下来的要做的事儿。
    首先要把洞外的绳索收起来，不能露出痕迹。
    第二，遮挡峭壁上的洞口。
    第三，在这里等几天，看看胖子能不能自己穿回来。
    第四，观察研究那道奇怪的拱门。
    计划妥当后，我就行动起来。
    这期间，看见张德猛又来过两次，然后再也没有来过。我估计他认为我们不知道雷神洞的秘密。
    我还发现拱门的开启与雷电强弱有关。神殿附近的雷电越强，拱门前石柱浮现的蓝光就越强。反之越弱，甚至没有反应。有几次，石柱上的蓝光非常耀眼，但都没达到开启拱门的阈值。就是没有出现从圆球飞向拱门的电弧。
    四天过去了，胖子还是没有出现。我很苦恼，但还有一丝希望。哪怕这个希望只有百分之一的概率，我也要紧紧抓住。
    我看了看天气预报，未来两周都没有雷雨。高温天气将会持续一个月。我觉得再等下去也没有结果，该撤了。就把洞里的壁画和拱形门照了上千张像。收拾了些金饼和小件儿玉器。
    我怕万一胖子自己穿回来了找不到自己。就在拱门前留了纸条，食物，水，绳索和一些钱。
    收拾妥当后，我趁着黄昏，溜下山崖，开着藏了几天的suv往家驶去。
    路上我一直在想，要不要告叔叔阿姨。思量了一会儿，还是决定暂时不跟二老讲。
    这事儿不好讲，也不能讲。要是警察问话，就说胖子想去缅甸参与项目挣大钱。把事儿往电信诈骗上引导。这样也给二老一个希望。认为人可能是陷在缅甸被控制了，等待国家去解救。
    我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家，一头栽倒在床上，睡了一天一夜。
    次日，我就开始学习研究关于时空穿越和雷电的一切知识。除了吃饭睡觉上班，我都把自己锁家里，一头扎进学习中。
    直到有一天我接到了胖子爸妈的电话。

 第12章 石门解谜

    电话那边传来急切的声音。
    “喂，是世杰吗？”
    “是我阿姨，有什么事吗？”
    “你知不知道淘淘去哪儿了？”
    “不知道啊，我也几天没见他人了。出什么事儿啦？”
    突然，阿姨急切的声音变成了哭腔。
    “淘淘几天都没回家了，电话也没一个。他走的时候，说是要到外地出差几天。他单位领导说没安排他出差，但他请了十天年休假。我听到这儿就知道出事儿了。淘淘他能去哪儿呢？真是急死人了。要是再没音信，怕是要出个好歹。这叫我们怎么活啊。”
    阿姨说完就大声痛哭起来。我强忍着说出真相的冲动，怀着痛苦的心情说：“阿姨，听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有问题。你赶紧报警吧，借助警察的力量。”
    阿姨在电话那边连连称是，很快就报了警。
    两天后，警察找我了解情况，我说胖子曾经提到过，现在单位压力大，工资低。他听缅甸的朋友说，现在那边急缺网络工程的人才。薪酬至少是国内的三倍。有去那边打拼的想法。
    警察表示我提供的线索很重要，保持联系。如果有了新发现，请及时联系他们。
    胖子父母知道情况后，也认为胖子是被那边的电诈集团给控制了。还一致认为胖子肯定活着。因为二老知道，胖子从小就是一个识时务的俊杰。
    以后的日子，二老就在祈祷中度过。我不时过去看看他们。父母也不时邀请他们一起外出旅游，尽量宽慰他们的心情。
    今天是南京大学，天体物理系着名教授张新华，应邀到重大做学术研究的日子。我托人办了入场证，早早来到公开课活动现场。
    这位头顶微秃的中年男人，深入浅出，生动形象地讲述了，当前天体物理学的研究成果和争议。颠覆了我对时空的幼稚认知。
    对于专注的人来说时间总是过得很快，马上就到了提问环节。问题都是前沿有争议的学说。
    有多宇宙理论，超弦理论，量子理论与多维宇宙，暗物质与平行宇宙。这些问题把张新华教授搞得手脚失措，毕竟人家也不是面面俱到。
    有些理论大胆新奇，令人振奋。却大都因为探测手段的落后，找不到实例来印证。
    学术交流会结束后，我在校园里随意闲逛，边走边想。我觉得人类在整个宇宙面前，就像是大象皮毛上的一个微生物。不管他们怎么探寻身处的环境，总是看不清全貌。更不理解这头象的活动机理。
    他们把探测不到而真实存在的大象身体称为暗物质。
    把大象表皮下的各个组织层称为平行世界。
    因大象活动引起表皮各点对应的运动，则被称为量子纠缠。
    人类现在对宇宙的认知，好比是刚举起火种的野人。但他们的欲望却是，怎样支配这个世界。
    想到里，我对人类社会就没有太大的兴趣。就像一群微生物在米粒儿大的地方，你争我夺不亦乐乎。有意义吗？
    换作以前，我也许会躬身入局。自从去了雷神殿，亲眼看见胖子消失在光门里，就觉得这些和浩瀚宇宙中的真理相比，毛都不算一根。
    那些真理才是超越人类社会的强大存在，是值得我一生探究的方向。
    想着想着，一位同学拦着我说：“请绕道一下，实验室在搬运器材。”
    我停下脚步很想见识一下，这间国家重点实验室搬运的是什么器材。从车上运下来一看，我乐了。这不是当年玩儿红警时，苏联的磁爆线圈吗。我问道：“同学这个是磁爆线圈吧。”
    估计这家伙也玩儿过红警。只听他说：“这个不是红警里的磁暴线圈。这是特斯拉线圈。不过原理也是一样。那个是电坦克的，这个是做实验的。”
    我好奇道：“做什么实验？”他说：“做高压放电实验。”
    我又问：“什么是高压放电实验？”
    他解释道：“就是用特斯拉线圈，把电压升到几十万伏然后放电，就是人工闪电。”
    我一听人工闪电，立马来了兴趣。就邀请他中午一起吃个饭。自我介绍是学天体物理的。最近对闪电很感兴趣，想讨教一下。这家伙一听有人中午管饭，自然乐得其成。
    等他搬运完实验器材，就一块儿去了柏树林餐厅吃饭。
    我了解到这位年轻人名叫徐志诚，24岁，来自湖北，出身于一个电力局家庭。他父母希望他能加入电力系统，因此他报考了电气工程这一重点专业，并以超过一本线20分的成绩被录取，并一路读到了研究生。
    随着酒桌上的气氛越来越热烈，我开始谈及我的研究主题——闪电对空间磁场的影响，并询问他们的实验室是否能够产生类似自然界中的闪电。
    徐志诚摇头表示，他们实验室能达到的最高电压等级仅为1000千伏，而自然界中的闪电电压从几千万到几亿伏不等，远远超出了他们的能力范围。
    据他所说，目前的科技水平还无法完全模拟或制造自然界的闪电，因为自然闪电是由大气中电荷的分离和放电引发的复杂过程，涉及到空气的离子化。虽然维持闪电通道的电压并不高，但形成通道所需的电压却非常高。
    他还向我解释了特斯拉线圈放电与自然闪电之间的异同，指出自然闪电在原理上类似于特斯拉线圈的放大版。
    我好奇地问，实验中是否产生过十几厘米粗的闪电。
    他表示，那种规模的闪电只可能是野生的，实验室产生的闪电只有蚯蚓那么粗。
    我又提到了闪电是否有可能扭曲附近的空间。
    徐志诚喝了口啤酒后回答说，闪电无法扭曲空间，因为扭曲空间需要极大的能量。
    当我提及着名的费城实验时，他笑道，费城实验更像是一个传说。
    电磁场对空间扭曲的故事虽然引人入胜，但其真实性一直存在争议。被多数科学家和历史学家认为是虚构的。如果费城实验确有其事，那所涉及的科技水平将远远超出当时的理解。
    最后，徐志诚告诉我他即将前往实验室，我们互加了微信后，他便匆匆离开了。
    这顿饭对我来说意义非凡。我分析了这一系列事件，得出大致轮廓。
    我大胆的认为，雷神殿实际上是一个时空传送站。而墙上的那个拱形门，是时空扭曲的节点。
    拱形门前的两根石柱作为能量增幅器。其上的圆球负责产生电弧。当拱门接收到来自石柱的能量，并放大至一定阈值时，就能扭曲时空，开启穿越通道。
    这一切的核心在于，石柱与拱门使用的那种神秘材料。下一次前往时，我打算带回一小块样本进行化验。看看是否有可能复制这种材料。
    想到这种材料，我越发对雷神殿的来历感到神秘。上古时期的人类不可能拥有这样的技术，我开始思考它是否源自史前文明或是地外文明。
    明确了启动这一传送站所需的关键要素后，首要问题便是如何获取足够的电能。
    经过搜索，我发现雷公岭附近有一座新建的光伏发电站，这为电能的问题提供了解决方案。
    我用百度地图测算，从发电站至雷公岭需架设四公里电缆，技术上并不复杂。
    决定之后，我立刻联系了光伏发电站的负责人。在交谈中得知，这座电站是鹤壁市的一个扶贫项目，已于一年前开始并网发电，其周围没有用电大户。
    我向他说，我们公司计划在附近开展项目，希望能直接从他们电站取电。
    他对此表示欢迎，并询问我们的施工计划。我说还没有确定施工方，也没购买设备。
    他立马来了兴趣，并毛遂自荐地说，如果相信他的话，他愿意承包这个工程。因为这个电站就是他承建的，并邀请我过去实地参观。
    我问了造价，10kv等级的设备采购加施工三百多万。这超出我手里的资金，接下来的事就是，筹钱！

 第13章 四海典当

    回到家里，我拿出三十五块战国金饼和四个玉件儿，就开始琢磨。
    这金饼二百五十克左右一个，三十五个按时下的金价也值三百万。拍卖的话，凭金饼的历史背景，价格肯定会更高。
    但时间不等人。输电线路的建设要尽快开工。早一天完工，找到胖子的机会越大。
    我决定从金饼开始变现。玉器这东西遇到真喜欢的人，可以出高价。还是拍卖吧。
    找哪个门路去卖金饼呢？这东西来路不敢说。没凭没据的，去了银行人家一报警，汤圆没馅儿，整个一个白丸（玩）儿。诶，古玩店可以试试。我立马收拾了东西直奔古玩城而去。
    工作日没啥人。艳阳高照知了声响，摊主们大都懒懒洋洋的在空调房里喝茶打牌。只有几个还在外面和老主顾们练着摊儿。
    我看了看就随便找了个铺子试试水。四海典当，好阔气的名字，就它了。
    走进典当行淡淡的沉香味扑面而来。陈旧的木制橱窗透出耀眼的阳光，展示着各类物品。柜台上摆放着珠宝、手表和古董。墙上还挂着不知哪朝哪代的字画，与夏日的阳光相映成趣。
    一位身着白色棉麻唐装的中年男人，微笑的走了过来。我见他双眼深邃，气质从容，估计就是店主了。
    他问道：“请问这位朋友是要典当些东西？”
    我点头道：“是有些东西想出手，就不知老板是否敢接？”
    那中年男人双眼微眯了一下：“本店古玩字画，金银玉器，房产股份都做。不知道朋友你手里的是什么？”
    我说：“既然老板店大，什么都做，请看看这东西收不收。”然后举起一枚金饼。
    他眼前一亮，立马用手捂住，看了看外面没人，才小声道：“兄弟是第一次做买卖吧。这真神不露相的道理可懂？”
    我摇了摇头。他继续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走，进屋去。小敏上茶。”
    一进里屋，中年男人就热情的让我先坐。然后套起话来：“鄙人刘海兵，请问朋友高姓大名？”
    我觉得他已看出我是个棒槌，但我手里的东西是真的，也不怕他蒙我。便一五一十答道：“鄙人秦世杰，第一次做买卖，请老板多多指教。”
    这时，一个叫小敏的女子端来两杯茶。只见这女子面容清秀，透着淡淡的粉红色。眉如新月，眼含星辰。秀发梳成古朴的发髻，微微垂下的发丝点缀着几枚明珠。身着一袭浅绿色素雅的汉服。袖口流动间散发着淡淡的幽香。
    上茶时，举止优雅自然，目光清澈明了，步伐轻盈，如一幅古画中走出的仙子。在现代时尚潮流的冲击下，极少有这样的女人了。让人印象深刻，不由暗赞了一下。
    中年男人向我介绍道：“我女儿，晓敏，在念大学。暑假在店里帮忙。见兄弟说话也是个爽快人，我也不弯弯绕绕。请兄弟把真神请出来开开眼。”
    我把一枚金饼放茶桌上，离手后他才拿起来鉴赏。
    他神情严肃，眼睛专注地看着这枚币金饼。他随口询问这枚金饼的来源，我肯定说是祖传的，翻修老屋发现的。我也不知道他信了几分。
    然后，他取出放大镜，仔细审视金饼上的雕刻细节和纹饰，又拿来仪器测试。经过一番折腾后才说道：“兄弟一出手就是好东西啊。你可知这金饼是哪朝哪代的？”
    我想探探这老板的品性，就扮猪吃老虎道：“这我可不知道。”
    他看了我一眼，慢慢说道：“这是楚国十六印‘郢爱’。战国时期楚国的黄金铸币。完整，未经切割，龟背厚薄不均。腰间内收，四角上翘。正面相背铃压阴文‘郢爱‘方印两行，共十六印。当时黄金的流通仅限于上层社会。而且只在国家之间的礼聘、游说诸侯、君王赠赏、大宗交易时才使用。好东西啊！”
    这老板还真实在，没跟我耍什么花腔，是个做大生意的人。于是我开口道：“还请老板给估个价。”
    只见他皱着眉头说：“哎呀，这价不好估啊，宝贝烫手。春秋战国的都是好东西，可见不得光。我也明人不说暗话。如果兄弟想卖个高价，小店担不起这风险。但可以给兄弟找路子，去国际拍卖行拍卖，哥哥呢也就收个手续费。如果兄弟急着用钱的话，哥哥可以接下这桩买卖。但价格上要委屈你了。不知兄弟意下如何？”
    时间要紧。但我还是装着挣扎一番的样子说：“那就请老板估个价。”
    老板留意到我的为难，微微一笑说：“难得兄弟看得起，那我就直说了。这金饼器形完整，年代久远，市面上价格十八到二十万。但哥哥我也要做生意，十二万怎么样？”
    我一听，心里落差太大了，直接少了三分之一，说到：“老板，你砍得太狠了，要不再加点儿。”
    他说：“这样吧，我们第一次做生意就当交个朋友，再添五千怎么样？”
    我悻悻地说：“老板，看你不是诚心要啊，先告辞了。”随后就迈步出去。
    老板一看，套路不对啊。不是接下来该你报价吗？怎么说走就走了？现在的年轻人是怎么想的。赶紧追了出来拉着我说：“小兄弟，进来进来，有话好好说。不要动不动就走，做生意要有耐性嘛。这样，哥哥我再添五千，十三万怎么样？”
    我一口价喊道：“十四万，少了不卖。”老板咬了咬牙说：“行，十四万就十四万，谁叫我和这金饼有缘呢。”
    我心里咯噔一下明白了，报低了。这货自打看了东西以后，就一直用言语稳住我。不让我去别家，然后给我下套。虚虚实实，实实虚虚，果然是个老狐狸。算了，已经比我买金子的价格高了。
    刘海兵笑呵呵地说：“不知兄弟是现金呢？还是转账。”我说转账吧。然后他喊道：“晓敏，进来帮客人办一下转账。”
    我忙道：“慢。不知老板还收不收剩下的东西。”我笑嘻嘻地看着他，把剩下金饼都倒了出来。
    他顿时目瞪口呆，张大了嘴巴来了一句：“卧槽！”随后露出一副贪婪的样子，上手一个个抚摸起来：“这块是秦国的，这块是魏国的，这是齐国的。兄弟你祖上是做什么的，这么阔绰。”
    我想了想，就把张家祖上西迁避祸的词儿挑拣着说了一些。这货估计信了八成：“原来如此。从古至今，濮阳一直是中原屏障，兵家必争之地。也是许多朝代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例如春秋战国时期，濮阳是魏国的首都。在汉代，濮阳是东郡的治所。在唐代，濮阳是魏州的治所。看来那位托你的朋友真是底蕴深厚，有机会可要认识一下。”
    我说：“可以。你看这些东西能不能一起吃下，就这个价。”
    刘海兵笑道：“好！兄弟是个爽快人。这三十五块金饼，总计四百九十万。晓敏，赶紧给这位兄弟转账。”刘晓敏诧异地看了我一眼下就去了。
    一会儿手机就收到银行到账短信，四百九十万。我压抑着激动的心情对刘海兵说：“刘老板也是个爽快人，以后要多麻烦你。不知刘老板收不收玉器。”
    刘老板面露难色地说：“不瞒兄弟，现在典当行都不愿收玉器。一是不好估价，二是不好流通。最后一个原因就是，玉器的价值两极分化。低档货贬值又快，回收价值不高。高档货价值倒是很高，但也因为价值很高，反而不易转手。对典当行来说风险太大，并不值得。”
    再聊了些闲话我就告辞了。我走后刘晓敏问刘海兵道：“爸，这个人什么来路？一出手就三十五块金饼。我看这些金饼不像是土里出来的，没土腥味。倒像是封存起来的。”
    刘海兵说：“这个人的来历暂时摸不清。如果他说的家族真的存在，那可是传承了两千多年。我估计他手里的好东西应该不少。他这次是来试水，也或者是等钱用，急着变现。不管怎么样，以后这人再来店里，一定要好好招待，把关系维持住。这次虽说我们划出去不少，一旦变现，估计也有一倍的利润。”
    刘晓敏转过头向秦世杰离开的大门看了一会儿。

 第14章 初次卖玉

    接下来的三天，我参观了雷神岭附近的光伏电站。电站的基础建设和运行管理让我很满意，于是就签订了工程合同。
    之后我又去了雷神殿，想带一点拱门和石柱的样品回去，让徐志成研究一下。
    石柱和拱门很结实，登山镐敲上去一点划痕都没有。终于在石柱的基座上找到一小块崩裂的石头。我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它撬下来。
    回到山城，我把样品给了徐志成，让他帮忙化验一下。我说是在内蒙捡的，看上去像陨石就留了下来。当然还请了他搓了一顿饭。
    我想到工程结束后，银行卡上的血槽又要被清空。便回到家里取出一块玉器，打算扩充一下资金。
    我选了一块胖子说过的黑玉，这值钱。在网上查了一下，这叫战国螭龙纹璧。2016年有一块不是黑玉的，被拍到470万。这块绝对只高不低。
    次日，我又去了四海典当，准备找刘海兵筹划这事。
    一到典当行，就看见刘海兵正和一中年人谈生意。说的是粤语，一句也听不懂。自个找了个地儿坐下来。
    刘海兵见我来了，就让晓敏上茶，说秦兄弟来了。然后接着谈生意。
    一会儿悠然古典的大厅中，一个身着白色短袖旗袍的少女从月门进来。她的黑发如瀑布般垂下，点缀着一朵淡紫的花簪。映着夏日的阳光，宛如仙子下凡。
    上次来的时候穿着宽袍大袖，今天身着旗袍凹凸有致，看得人口水直流。这小妮子有料啊。
    刘晓敏走到桌前，边上茶边说：“不好意思秦哥，我爸正和一个香港古董商谈生意，请喝点茶稍坐一会儿。”说完冲我甜甜一笑，转身离去，只留下淡淡的幽香。
    卧槽，这小妮子如此撩拨。突然一身燥热，赶紧喝口茶灭灭火。
    大概过了20分钟，刘海兵和那港商相谈甚欢地结束了交易。他走过来向我告罪：“不好意思，让兄弟久等了。今天带了什么好东西，快给哥哥开开眼。”
    我双眼往里屋看去，示意让他去里屋谈。刘海兵话恍然大悟，赶紧把我请了进去。
    落座后，刘海兵笑道：“哎呀，真是托兄弟的福。你拿来的好东西，哥哥我一放消息，这些香港人就像闻着味儿的苍蝇，立马就飞过来了。今天已经是第三波了。”
    我一记马屁拍过去：“都是刘老板慧眼识珠，有魄力。今天找刘老板是有一件事儿。上次听你说不收玉器，但可以找拍卖机构中间牵线。我今天特意带来一块，请你掌掌眼。”
    刘海兵一听，立马来了精神：“那我就献丑了。”
    我把黑玉战国螭龙纹璧轻轻放桌上，刘海兵戴上手套就捧起来。一上手他立马面露惊色，很快就沉浸在鉴赏的乐趣中。
    他用指尖轻抚，感受其光滑质感。又将璧置于手心，透过灯光审视其内部的色泽和纹理。
    深吸了一口气，嗅了嗅味道。最后用放大镜仔查看璧上的刻痕和纹饰工艺。
    然后双手握着闭目凝神，过了一会儿才赞叹道：“这是难得一见的上品。此玉估计是产于甘肃肃北的马鬃山玉。这种玉是春秋战国制造玉器使用的主要材质。没有土沁，玉质细腻，如墨般深邃。从这螭龙纹饰的雕刻技法和镂空的玉龙判断，此玉属于战国时期。这应该不是从土里出来的吧。”
    我答道：“确实不是从土里出来的。”
    他又说：“更准确的鉴定还需要用专业仪器。即便这不是战国时代的东西，就算是高仿，价值也不菲啊。老弟，我实在是估不出价。”于是恋恋不舍地放下玉璧。
    我见他不说话，估计是在等我的话。我说：“刘老板，我们也是做过一次买卖的人。我也信得过你。要不你看这样。拍卖行的事你帮忙跑一下。事成之后，你分一成怎么样？”
    刘海兵一听谦虚地说：“我就帮忙跑跑腿，这一成是不是太多了。”
    我笑道：“我平时做研究没有时间，你帮忙我放心。如果这次拍卖成了，我还有些东西要麻烦刘老板费心。”
    刘海兵这货一听，就堆起笑脸说：“别老板老板的叫，以后叫我刘哥，都是兄弟，有钱一起赚。中午我做东，咱们去洪崖洞小天鹅。”
    席间得知，这刘海兵家里也是北方人。父亲是南下干部，他妈是本地粮食局的。改革开放那会儿，在父母的帮助下，辞掉了房管局的工作下海创业。在朝天门服装批发市场练摊儿。
    那时候没有淘宝这些网购，守在店里就是日进斗金。积累了不少财富。如今在网购的冲击下，服装批发市场早已没落。
    那时候全国兴起小贷金融。在朋友的帮助下卖了店铺，做起了典当这一行。起先只是做一做短期贷款，熟悉后又涉足房产股份交易，贵金属和古董收购。
    他女儿受他影响，大学报考了金融专业。平时有空就在店里帮帮手。
    我看了时间，这饭吃得差不多了，事儿也谈妥了。就告辞回去了。
    刚躺下没多久就接到徐志成的电话。让我赶紧去他实验室一趟。
    来到实验室他把门关好问道：“你那块石头从哪儿来的？”我说捡来的。
    他一脸疑惑的看着我问：“哪儿捡的？”
    我听他语气来者不善，想了一会儿说：“巴音戈壁苏木，那是天文学爱好者找陨石的地方。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他严肃地说：“我用了光谱分析仪。这石头的成份是我们未知的。我又做了化学实验。化学特性异常稳定。
    物理实验简直让我不敢相信。无论怎么加热，石头依然冰凉。
    进行导电性实验时，它一直吸收电能却不导通。用了几种电压，甚至高压也是如此。
    当我拆掉电源时，它却瞬间放出强烈的电弧，就像特斯拉线圈放电一样。这太神奇了。”
    他盯着我说：“你知不知它意味着什么？”
    我一脸懵逼地摇了摇头。他兴奋地说：“如果这种材料研究出来，绝对是一个诺贝尔奖。它将广泛的用于航天航空，电力设施，高能物理的各个领域。毫不夸张地说，这是一次材料科学的革命。所以请你不要收回，让我继续研究下去。”
    我说这石头就送你了。但有个要求，不要说是我捡到的，就说是你自己捡的。他难以理解地答应了，这可是载入史册的事，谁不想被写上一笔呢？
    一个月后，电站那边打电话通知我，工程已经竣工。请我过去验收一下。我告诉他们两天后去，正好利用时间购买此行所需的装备。
    电缆架设工程验收完毕，我付了尾款就一个人悄悄地去了雷公岭。花了三天时间把预留的几百米电缆用卷扬机拖进了雷神殿。甬道和大殿都装上射灯。洞口架设网络天线。再把防盗门装在洞口，喷上岩石磨砂漆伪装起来。
    每次来雷神殿，都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没来得及慢慢欣赏。现在活儿干完了正好有时间。
    打开电源，整个雷神殿在射灯的照耀下熠熠生辉。闪闪发光的金器，晶莹剔透的玉器，分列拱门两旁的铜人佣，大殿正中的两铜大鼎，还有遍地数不清的青铜器，整个宝藏仿佛在等待着雷神的回归。
    我不禁想，这雷神是何方神圣，是一个人？还是一个文明。跨越的是时空？还是平行世界。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些朝代，还在历史上留下了神秘的足迹。
    我架起瓦斯炉，吃着麻辣小火锅，大口喝着山城啤酒，边看边天马行空的想象。酒足饭饱后，伸了个懒腰。一抬头，突然发现神殿穹顶上有隐约的图案。
    我调整射灯对准穹顶。强烈的光线褪去了模糊的阴影，一幅从没见过的地图展现在我头顶。

 第15章 开启光门

    我瞧了半天，也不明白这图画的是哪儿。是一个国家？还是一片大陆。但肯定不是一省。
    穹顶正中是一个红色的大圆环，向四周辐射出16根射线。每根射线的尽头都是地图上的一个点。
    其中一个点镶嵌着绿宝石，反射着耀眼的光芒。让人联想到公园导游图上的“您在这里”的标志。我觉得这图非同一般，打开手机把它清楚地记录下来。
    时间不早了，我开始着手架设电缆。将逆变器输出的直流电分成两组，分别连接到两个石柱和拱门上。
    合上电闸，电表的指针便急速旋转。不久，石柱缓缓发出莹莹的蓝光。光芒越来越亮，使得拱门所在的墙面被一片蔚蓝所覆盖。
    突然一声爆响，石柱上的圆球向拱门射出电弧。我激动得默念，成功了成功了。但遗憾的是拱门并没有打开穿越点。到底问题出在哪里？
    我回想了上次胖子穿越的经过。我恍然大悟，雷电，是雷电。是石柱吸收了雷电的能量才打开了穿越点。是的，一定是这样。于是赶紧查了天气预报，得知最近的雷雨也要半个月后。
    回到山城，我立即开始准备野外探险装备。七七八八差不多了，还缺一个趁手的防身武器。去哪里找呢？
    突然电话响起，我一看乐了，说曹操曹操到。这人正是疾风公司老板李彪。一家专门生产弓弩的外贸企业。上个月因为企业质量体系认证没过关，被勒令限期整改。八成是整改完了，要约我去复查。
    果然电话里李彪很是客气，邀请我过去检查整改情况。我就叫上同事去了厂子复查。看了一个小时，整改很到位。
    我找个理由单独留下来对李彪说：“李老板，有个事儿想麻烦你。我有个朋友在林区里工作。现在野猪泛滥，林场附近的田地没少被野猪糟蹋。当地政府也鼓励村民射杀一部分野猪。但有个条件，不能用枪。所以我就找到你这儿了。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说是从你这儿买的。”
    李彪一听，这种拉近关系的好事怎能不做？立马热情地给我推荐各种类型的弓弩。
    最后我相中一款折叠战术弩。这种战术弩从头至尾全长约一米，宽半米，大量采用了碳纤维，整体重量也不过8斤。就算背在身上长时间活动，也不会觉得累。
    箭道、脚踏环、弓臂滑轮都采用合金制造。箭道尾部的上端还设有一小段皮卡汀尼导轨。可以安装光学瞄准镜或者夜视仪。
    内置助力绞盘。踏住弓弩前端的d型脚踏环可轻松地给弩上弦。还能加装电动上弦装置，配12v锂电。装上供箭匣每分钟可激发15次。
    配上碳纤维材料制造而成的箭支，初速可以达104.5米／秒，在150米内的范围内，就算是麋鹿野猪一类的大型动物也会被轻而易举的射杀。
    除此之外，这把弓弩就算是已经把其他的保险装置全部打开，但手部要是没有紧握弩托底部也没法子把箭支发射出去，单单是这一点就最大程度的避开了意外情况的发生。
    很好很暴力，我喜欢。就要了一把高配版和一百支箭。现在万事俱备只欠雷电。
    突然，一声惊雷在头顶炸响，打断了我的回忆。
    夜空被电闪划分，雷声在山谷回荡。电光穿云破雾，照亮了整个雷神岭。打雷了，打雷了。
    我觉得这次一定能成功，立马向雷神殿狂奔而去。
    进入神殿，半个殿堂已被蓝光照亮。石柱顶上的石球正发出耀眼的光芒。石柱上那些奇怪的字符清晰可见。
    很快，石球周围便出现细细的电弧，并发出嗞嗞的声响。似乎还差最后一点儿能量，就能触发拱门。
    我立即合上电闸，壮观的一幕出现了。
    手背粗的电弧从石球激射而出，直奔拱门。拱门光芒四射，砰的一声，蓝色的光幕像流水一样，从四周向拱门中心汇聚，慢慢地形成一个荡漾的光幕。电站源源不断的能量能让它一直存在。
    我激动得大吼道：“胖子，我来了！”
    时间紧迫，我立刻开始探索光幕的另一侧。
    首先使用的是一辆大疆遥控小车，装备有摄像头，并用绳子系住送入光幕中。小车一进入光幕，绳子便失去了动静，这表明光幕对信号有着阻断作用。
    随后，我将小车绑定在一根长杆上，并开启了录像模式，将其伸入光幕内部，进行了一次全方位的旋转探查后取了回来。
    录制的视频显示，对面没有光线。借助夜视摄影确认，对面的空间与雷神殿相似。
    接着，我将空气质量测试仪也绑了过去。结果显示对面的空气成分与这边儿相同。
    为了保险起见，我对光门进行了一个小时的观察，期间光门没有出现任何减弱迹象。很好，大事可期。
    我写好遗嘱放在邮箱里。如果我没按时回来，就将自动发给家人和最好的朋友。让他们知道我离奇的经历。
    此刻的我，头戴英国凯夫拉头盔，眼戴意大利风镜，身着俄式山地数码迷彩服，脚蹬美军丛林战术靴，腰挎德国兵工铲，手端国产折叠连射弩，腿插瑞士军刀，嘴里嚼着哈瓦那雪茄，狠狠地说了一声：“cameonbaby，联合国来了！”拖着四个便携式探照灯，义无反顾地走进了光门。
    一穿越，就立马背靠光门布置好便携式探照灯。端着上弦的连弩扫视四周。
    这一刻，我仿佛又回到了部队的演习场。所有的技战术动作，本能地涌进了脑子。就差耳麦里的应答声，洞拐洞拐，我是零幺，前方是封闭空间，我命令你部前出搜索前进。
    这是另一个神殿。刚踏入神殿，大殿正中古老的祭坛映入眼帘。
    祭坛中心是一个音叉形状的巨大石柱。石柱上刻有和雷神殿一样的神秘字符。
    四周由十六堵墙围成，每堵墙上都有一个传送门。门的周围也有古老的壁画和石刻。应该是讲述这里发生过的历史。
    高大的穹顶上也有雷神殿那幅地图。
    我小心翼翼地搜索到祭坛处。发现这个由三级台阶构成的正八边形祭坛里面，充满了黑色液体。那个巨大的石柱就矗立在液体里面。
    探查祭坛的时候，我在石阶上发现一张用石头压住的纸。顿时胸口狂跳，直觉告诉我是胖子留下的信。胖子肯定没事。赶紧看了起来。
    “世杰，不知道你能不能过来。或者过来的时候，我几经不在这个世上了。
    在这个神殿里我等了十天。也没见光门再打开过，大概我是回不去了。包里食物也吃完了，我不得不出去找吃的。
    晚上出去打探过，这个神殿的出口位于一个道观内。一个人也没有，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我看了一下，观里文书的地址是涿鹿县。落款日期是崇祯十七年，也就是1629年。
    兄弟啊，我穿到一个乱世，正是后金第一次入关的日子。涿鹿县就在北京西边，我不知道我能在这个时代生存多久。
    现在我真的后悔了。后悔去拿雷神像，后悔贪恋雷神殿的财宝。要是能再次选择，我还是做个累死累活的码农。至少不会在这个乱世里朝不保夕。
    世杰，其实我挺希望你能过来。同时也不希望你过来。
    这是乱世。流民，鞑子，乱军，随时都会要了你的命。
    如果你真的穿过来了，一定要记住。要是在道观里找不到我，就赶紧离开。可能我已经遭受了意外。
    这个时代没有卫星定位，世界那么大，你是找不到我的。
    请你不要对我父母说。让他们抱有一丝希望吧。我最对不住的就是他们。我没给张家留后，不能让他们承欢膝下，也不能为他们养老送终。我愧为人子。
    世杰，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好的朋友，值得托付的朋友。这里有一张卡。密码我已经写在上面。里面是我所有的积蓄。
    求你帮我照顾我父母。逢年过节去看看他们，陪他们说说话。算是替我尽孝了。兄弟在这里感谢你了。
    世杰，咱们下辈子还做兄弟。”

 第16章 血战道观

    看完胖子的信，我沉默了良久。揉了揉模糊的眼睛，坚定地喊道：“胖子，无论如何，我都要找到你。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我沿着甬道离开神殿，来到洞口。天空惨白，小雪纷飞，已是冬天。原来，这两个时空的季节和昼夜完全相反。
    我端着连弩，走出洞口，进入被白雪覆盖的庭院，观察四周的情况。这座道观靠山而建，庭院寂静，古柏挺立，一条小径通向大殿。
    这里静得可怕。除了风铃声，没有任何人类活动的迹象，宛如被遗忘的世界。
    尽管如此，我仍是紧握连弩，两眼扫视四周，猫着腰前进。于是违和的一幕出现了，一个全副武装的现代军人，在三百多年前的道观里搜索前进。
    忙活了大半天鬼影都没看见一个。我心想这胖子怎么没留下暗号。也不知道还他还在不在这里。
    心下一横不管了，大喊到：“胖子…张云…你tm还在不在，赶紧吱个声。快出来，老子带你回去。”我边喊边四处张望，回应的除了寂寞还是寂寞。
    这时雪越下越大了，我站在道观大门望向那连绵起伏的山峦，一股无法名状的挫败感涌上心头。
    突然，一条活动的黑线出现在远方，蠕动着。有情况，我躲到一棵大树后，拿起望远镜朝黑线看去。
    只见一队身着铁甲的骑兵朝道观走来。这些骑兵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皮帽下露出的金钱鼠尾。是后金骑兵！他们跑到这里做什么。来扫荡吗？
    慢慢地，一群被绳索绑成一串的人，出现在马队后面。都是青壮的男人和女人。蓬头垢面，衣衫褴褛，有气无力得被拖拽着往前走。看服饰应该是明朝人。
    几个后金士兵赶着一群牛羊，落在队伍最后。
    糟了，神殿入口还在道观后院，被发现就不妙了。我赶紧跑回神殿，穿过光门，从雷神殿拿来伪装网布置在洞口。洒上雪，不触摸就不会被发现。
    当回到道观大门时，后金骑兵离我已经不足一公里。得想办法藏起来。
    我打量四周，发现道观大殿与山崖的结合处很隐蔽，适合藏身。立即攀岩而上，找了一处合适的地儿就猫起来。
    人叫马嘶声越来越近。我扣好供箭匣，拉上弩弦，接通电源切换到电动上弦模式。然后屏住呼吸，一动不动地观察下面的情况。
    其实我心里还是有些激动，很快就要看见三百多年前的古人，还是满万不可敌的后金骑兵。
    只见领头的后金骑兵骑着一匹壮硕的黑马。头戴皮帽，身披重甲，手握一把长枪，枪尖寒光闪烁。马身上挂着随时可用的弓箭，箭袋上嵌着狰狞的兽头装饰。他的面容凝重，嘴角微微挂着一抹傲气。
    身后的骑兵手举红色战旗，上书着鲜红的后金文字。骑兵身上的甲叶挂着冰晶，闪烁着寒光，在骑行中发出哗哗的声响。
    我数了一下大概有五十个后金骑兵，他们走到道观大门前就停了下来。为首的对后面的人叽里咕噜说了什么，二十个骑兵就冲进道观四处搜查。
    我紧紧盯住后院的方向，只见两骑进去转了一圈就出来了，没有发现洞口。
    又过了十分钟，道观里的后金骑兵朝外面大喊了一声，外面的人就陆续进入。
    被捆绑的明朝百姓哭喊着，像赶鸭子一样被赶入大殿集中看押。大殿里不时传来后金士兵的呵骂，鞭打，还有明朝百姓的哀嚎声。
    我看着这一切，就像看电影一样不喜不怒。这个时空里的人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决定尽量不要去干涉历史。谁知道我一个小小的举动，会不会产生历史的蝴蝶效应呢？
    大殿外的后金士兵纷纷下马，相互帮忙卸下甲胄。然后各自忙碌。
    有的在附近放哨，有的把战马牵到后院里喂草料，有的架起火堆准备烧水，有的去准备食物。
    这时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两只剥好的羊被架在火上烤得滋滋流油。后金士兵围坐在火堆旁，边吃肉边喝酒边说话。还时不时高声大笑，相互推搡。丝毫不担心会被明朝军队偷袭。
    酒足饭饱，这群人就三三两两往大殿走去。不一会儿就传来很多女人的哀嚎声，尖叫声。不用脑子想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儿。饱暖思淫欲嘛。
    只见一个个女子挣扎着被两三个后金士兵抬进偏殿，准备行那淫邪之事。
    我也犹豫这事儿该不该管。虽说都是汉人，但毕竟相隔三百多年，说不定还是平行时空。与我何干？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找胖子要紧。
    就在这时，弓弦声响起。火堆旁毫无防备的后金士兵纷纷中箭。伤重的倒地呻吟不起，轻伤的哇哇狂叫地冲向自己的刀枪。
    顿时整个道观炸开了锅。还没等这些后金士兵拿起武器，一群道士从黑暗中冲了出来。手持刀枪，砍瓜切菜般往后金士兵身上招呼。
    大殿里和外面放哨的士兵听见呼叫，立马拿上刀枪弓箭，怪叫着往这里奔来。
    只听一个后金壮汉大吼一声。十几个士兵手持长枪在前结阵，十几个弓手在阵后准备开弓齐射。
    危急时刻，几个手持长盾的道士从黑暗中冲了出来，排成盾墙挡在前面。
    笃笃笃笃，一波箭雨钉在盾墙上。要是再晚一点，这群道士定要被射成刺猬。
    这时盾墙后冒出几股青烟。几个冒着烟的圆疙瘩被扔进后金军阵。刚落地就砰砰砰地炸开。飞溅的碎片打乱了后金士兵的阵型。
    当第二波福利发过去时，后金士兵果断放弃结阵，发狂地向道士们冲去。
    前面持盾的道士，经不住后金士兵的蛮力，被冲得东倒西歪。后金士兵见状大喜，欲冲进人群大开杀戒。
    突然后排的道士们挺起密集的长枪往前突刺。来不及躲避的后金士兵被穿成了糖葫芦。
    我吃了一惊，这群道士邪乎啊。这哪是道士，简直是军队。即便如此，还是有悍不畏死的后金士兵，冲进阵去和道士们厮杀起来。
    一个后金大汉一刀劈向一个小道士，小道侧身不及被削掉了帽子。一头乌黑靓丽的黑发散落下来。我暗叫道，卧槽，是个女的。
    那女子慌乱抬起头，一副清秀可人的绝世佳容展露出来。那后金大汉哪见得如此美色，立即露出一脸猥琐，又提刀劈了过来。
    就在那女子避无可避的时候，噗的一声，一根利箭穿透了后金大汉的头颅，鲜血喷溅了她一脸。
    我捂住自己的脸，自言自语道：“唉，见不得美女受罪。”那女子啊的大叫一声，满脸血污地得被吓呆在地上。
    一个后金士兵见那女子呆坐地上，便提刀冲了过来。噗！又是箭矢穿头而亡。
    这立马震慑了其余的后金士兵。他们面面相觑，难道这附近藏有射雕手？如果是这样，再打下去恐怕没一个人能离开。
    道士们见有人暗中相助，顿时士气大振，向后金士兵掩杀过去。
    此刻后金士兵见有射雕手，更无心恋战，且战且退。
    我再射杀了几个硬茬子后，剩余的人立马崩溃夺路而逃。道士们衔尾一路追杀，一直杀到看不见人影为止。
    打跑后金骑兵，院子里的道士们就开始收治伤员，收殓死者，清点战利品，割取后金士兵首级。
    只见一个老道带着那被救的女子，来到我藏身的山崖下。又是鞠躬又是磕头，还说了一通我听不懂的话。
    我觉得他们没有恶意，于是现身攀岩而下。刚一落地，那女子又向我跪地而拜。
    我赶紧扶起她说：“举手之劳，不用言谢。”那老道向我欠身拱手，仿佛是用询问的语气道：“韩文合适省市？”
    我愣了，韩文合适省市？什么意思？韩文不是棒子吗。呃，这应该是方言吧。泥马，这是什么方言，老子一句都听不懂。
    我用纯正的普通话问道：“普通话可懂？”对面两人面面相觑。

 第17章 惊天秘密

    见他们确实没反应，我又改河北话问：“这是哪儿？”对面还是没有反应。卧槽，才隔了三百多年，这就语言不通了？诶，这语言不通但文字肯定是相通的。于是从背包里拿出华为平板打开电源，准备用手写板和对方交流。
    当华为平板的开机动画和声音响起时，对面两人露出惊骇之色。女子则恐惧的躲到老道身后，探出脑袋看着我。
    院子里的道士们听见平板的开机声，都好奇地围了过来。当他们看见平板开机出现的动态壁纸后，在老道的带领下全都跪地膜拜，口中大念我听不懂的话。
    我想不就是幅海岛动态桌面吗？帆船游动，海波荡漾，椰树摇荡，还有比基尼，挺好看的。不至于这样没见过世面吧。（至于吗？秦世杰哪里知道，这对古人的感受丝毫不亚于铁血战士出现在来福士广场对现代人的冲击。）我边做手势边喊他们起来。
    他们估计看懂了我让他们起身的手势，都站了起来。我对那老道招了招手，示意让他过来。这个手势全世界古今通用啊。
    那老道满脸恭敬，诚惶诚恐地小跑过来，然后又施一礼。我赶紧扶了起来。这古人的礼也太多了吧。
    我用繁体字在平板上写：这是哪儿？你们是谁？看他目瞪口呆的模样，估计是被写字板功能震撼了。我边说边比划，示意让他把想说的话，用手写在上面。
    老道双手举过头顶，一脸兴奋的接过平板仔细观看。他凝视着手中的平板，脸上写满了惊奇。小心翼翼地触摸着光滑的屏幕。试探性地轻轻滑动手指，画面随之出现黑色的线条。老道感到无比震撼，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叹。
    我对他边比划边说，别磨蹭赶紧写字。老道看懂了我写的字，在上面画了一会儿又双手恭敬的递了回来。
    只见上面写到：启禀神使，此乃老君山雷音观，隶涿鹿县。弟子姬春秋雷音观监院，携观众弟子恭迎神使。卧槽，文言文，还真是古人。还好我中学底子打得好，勉强能看懂。神使？嘿，我估计是这身装备，让这些人把我当成了神仙。
    我边说边写，想让对方尽快明白我的语言。“你们有没有看见与我一样的人出现过”。
    姬春秋写道：有之。先神使十日于观。吾等始不知，见其短发异服大恐。然其神善，语之，其所不知。其语之，吾等亦所不知。遂席地而书。其曰，缘天罚自异界而降，夺之金身，欲历劫于世，待修成圆满天怒消弭，自当于神殿而返。
    我极其困难地看完这段没有断句的古文。真要感谢逼我背书的文言文老师。我边写边说：“他都说了些什么，现在哪里？”
    姬春秋答道：其语虽奇，亦无荒诞。遂待以上宾之礼，日日相言。其言惊世骇俗，异界之像不可思。可乘大鹏扶摇三千丈，日行神州九万里。或驾水兽直坠汪洋二十里，行于海底探归墟。更有丹灵仙药起死回生，住颜延寿，吾神往之。三日前，弟子引神使下山，游历怀来。然途经怀来卫，遭逢鞑子兵峰扣关。藏身不及，一众哨骑引马而至。一蛮将见神使异于常人，遂驱兵拿人。神使纵然不从，以雷电击之。终以法力枯尽为其所擒，驰于东。弟子旋即领众人寻之。
    事情说到这儿，我算明白了。原来胖子到了这儿和老道聊上了。什么大鹏水兽不就是飞机潜艇吗，仙丹灵药不就是现代医药吗。结果去山下怀来县城游玩的时候，遇到后金的骑兵被抓走往东而去。不，现在应该叫鞑子。以前没惹到我，还可以保持中立，现在抓了胖子就是势不两立。
    好消息是胖子还活着，坏消息是落入鞑子的手中。时间上胖子已经被抓走两天，这时代不骑马怎么追得上。
    胖子是个聪明人，应该识时务。而且那些鞑子应该不至于杀死他。我觉得会像现代人抓住一个外星人，好吃好喝伺候着，慢慢研究。
    我瞧了瞧这些道士，完全无法与鞑子军队抗衡。想去救人更是九死无生。不知道今晚逃了几个鞑子。也不知道没了马的鞑子，从这里把消息传回大营需要多长时间。眼下要紧的是赶紧回去搬救兵。不仅是搬救兵，还要搬现代化装备。
    于是我把姬春秋叫过来，依然是边说边写地告诉他，第一个神使因为法力耗尽被鞑子所擒。我个人法力有限，所以要回去搬救兵，过一阵子就回来。还叮嘱他，如果鞑子打来时我还没回来，必须封闭神殿入口。
    姬春秋知道我要回去后，便噗通一声就跪在地上一边磕头一边哭喊。我一句也没听懂。我赶紧扶起来，把平板递给他。
    我看完他写的东西，就吸了一口凉气。嘶，这个姬春秋还真不简单。他是卫国姬姓的后人。准确地说是殷商遗民的后裔。当年周成王封康叔于故殷都朝歌。建立姬姓卫国，以接管旧殷都朝歌七族的遗民。他们这支族人就是殷商的贵族，其祖上可以追溯到殷偰，即帝喾的嫡子。因主掌祭祀，从而知道很多秘密。自秦国灭卫以后，就隐姓埋名迁徙于此。秦灭亡后又恢复姬姓，世代守卫于此。
    我问道，你们守卫的神殿不是鹤壁的雷神殿吗？怎么跑涿鹿县来了。姬老道想了想，又写了一大篇。
    原来，他们这一族人，自古以来就守护着一个巨大的秘密：每当雷神现世之时，与之交好的部落只要献上金银玉器，就可以借助雷神之力达成夙愿。
    而知道雷神现身之地——神殿的人，就是他们的大族长。所以大族长就把族人们分成好几支驻扎在各个神殿附近，随时恭候雷神再次降世。
    他自己就是涿鹿县的姬姓族长，所以知道这些秘密。他们见到雷神祈求的唯一一件事就是，恢复殷商，建都朝歌，国运昌盛，万年绵长。雷神具体的降世时间没有记载。是通过已知历史的推算，大概知道。
    第一次的时间是与华胥氏生伏羲于雷泽，距今五千多年。
    第二次是黄帝大战蚩尤于涿鹿，距今四千多年。
    第三次是商汤灭夏，距今三千年多年。
    最后一次出现是卫武公助周平王平息犬戎叛乱，距今两千多年。这一次也是最接近他们复国的目标。
    他们原计划是夺取卫国。然后以卫国为根基，再借雷神法力灭掉其它国家。最后一统华夏恢复殷商，定都朝歌。但是计划进行到一半，雷神就被天界来的人给带走了。失去了雷神的卫国，没有了进取之力，只能守成。
    他们这些族人就被分散去雷神会出现的各个神殿守候。谁知这一守就是两千多年。直到我和胖子的出现。
    所以他一知道我要离开去搬救兵，就哭天喊地地带领所有族人下跪。来恳求我带领他们，一统华夏，恢复殷商，定都朝歌。他们已经苦苦等候了两千多年，赤诚之心天地可鉴。只要雷神答应，必将奉上黄金美玉佳人。
    卧槽，造反夺权也能说得如此堂而皇之，感天动地。不过黄金佳人哪个男人不喜欢？可当下之计还是先搬救兵，把胖子从鞑子大营里捞出来。剩下的事再徐徐图之。
    我又问他，是什么让你们相信雷神的存在？你们就没有怀疑过大族长的话吗？他也边写边给我说，当然怀疑过，但当大族长拿出世代相传的族长信物时，我们都毋庸置疑。

 第18章 第一夫人

    听姬老道这么一讲，我就起了兴趣。我写道，什么信物？他写道，可以制造幻境之物。能凭空展现太虚幻境，瑶池仙山，如身临其境。
    我想这tm高级货啊，估计是激光三维成像。我又写道，等救出胖神使后，我想见见你们的大族长。
    他写道，大族长四年前去了苗疆，至今没有音信。
    我写道，你不必担心我一去不回。胖神使还在后金大营，我必须回来找他。
    姬老道见状也不再挽留，向偏殿的方向说了一句话。一个女子从偏殿后缓缓走来。我定睛一看，卧槽，这不就是我先前救的那个女道士吗？
    这时她已褪去道袍，换了一身淡雅的丝袍，外面披着狐裘，流露出古典的气质。走路时步履轻盈，就像戏曲科班出身的青衣。走近一看，她头上梳着漂亮的发髻，上面点缀一枚翠绿的玉钗，如清波中的翠荷。长发披散下来，轻柔地垂至腰间，似瀑布一般飘逸。眼眸深邃明亮，透着清澈和纯真。清风拂过，衣袂飘飘，随风起舞，尽显曼妙身姿。真漂亮，我情不自禁地赞叹道。
    她面带羞涩地来到我跟前，优雅端庄地做了个万福，说了一句我似懂非懂的话。我礼貌地对她点头笑了笑。
    这时，姬老道一脸坏笑地把平板承给我看。我看后满脸尴尬。意思是，这是我孙女，名叫姬芩芩，年芳十六尚未婚配。小女虽未读过什么诗书，但也知道义二字。为报神使救命之恩，她甘为奴婢伺候神使左右，还望神使成全。
    尴尬，简直是太尴尬了，刚过来就当着面儿送媳妇儿。妥妥的福利。对于我这种，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的人来说，还是不太适应。不过拒人千里之外，也似乎不近人情。是禽兽呢？还是禽兽不如呢。好吧天与不取反受其咎，我还是勉为其难的点点头，这事儿就算答应了。
    不知道姬老道对姬芩芩说了些什么，只见她慢慢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又迅速低了下去，羞得满脸通红。我在背包里摸了摸，摸出一枚小镜子，拉起她的手塞到手里，算是见面礼吧。虽说简单了点儿，但古人应该没见过。下次再给她带一套化妆镜。
    果然，姬芩芩拿起镜子一看，就惊得目瞪口呆。她没见过能把人照得如此清晰之物。满眼欢喜的把镜子捏在手心，羞答答得走到我身后，一副任君差遣的样子。
    我看这姬老道笑眯眯的样子，就没安好心。这一穿过来，合着想做我的老丈爷，把我绑在他们的复国战车上。谁说古人不及现代人聪明？看我不削死他。
    一想到这些聪明的古人，我就不太放心。传送门不能关闭，万一他们过来怎么办？得想个办法。
    对了，用电。我赶紧返回雷神殿，用剩下的电缆在神殿入口做了一个简易电网。电源就用电缆从雷神殿引过来。我隔着电网合上电闸，让姬老道赶一只羊过来试一试。
    羊刚碰到电网，就被高压打得嘭地一声，火花四溅直冒青烟，弥漫着一股糊味。羊自然是活不成了，姬老道和众道士们则吓得直哆嗦。对电网产生本能的敬畏，躲得远远的，谁也不敢碰一下。同时对我这个神使更加恭敬。
    我见目的达到了，就返回现代社会搬救兵。
    刚离开鹤壁没多久，就接到刘海兵的电话。说有好事儿，让我赶紧去他那儿一趟。
    回到山城第二天我就来到四海典当。走进大厅，看见刘海兵正在谈生意。打了个招呼，就直接去内屋等他。
    坐了一会儿，刘晓敏就把茶端了上来，笑着说：“刘哥早啊。来，请喝茶。这是我爸才买的极品铁观音，你品品。”
    今天她穿的是一套奶白色的精纺亚麻低领旗袍。头梳盘云髻。旗袍紧贴曼婷窈窕的曲线，突显出极具诱惑的身材。修长的颈项展露出如雪的皮肤，散发出艳丽的光彩。
    就在她弯腰上茶的时候，低领处的马里亚纳海沟，晃动得若隐若现。我咽了咽口水，喝了口茶，才压下躁动的情绪。耳边传来她清甜的声音：“味道怎么样？”
    其实我也不会品茶，刚才那一口完全是为了灭火。但这话肯定说不出口，只好违心的道：“嗯，不错，好茶，真是好茶。想不到你还精通茶艺。”说完想了想，这话应该没问题。试问哪个女孩子不喜欢人夸呢？
    果不其然，就听刘晓敏情绪欢快地说：“刘哥夸奖了，我哪是精通，只是初学。看来刘哥也是会品茶的人，你平时喜欢喝什么茶，用什么技法冲泡。下次你来的时候我煮给你喝。”
    我又喝了口茶，掩饰一下尴尬的情绪。这下要出丑了，我tm哪是什么品茶人士，无非就是装装逼解解渴。我就随口一说，这小妮子就打蛇顺棍上了。
    正要开口打马虎眼，刘海兵眉开眼笑地走进来，兴师问罪道：“刘老弟，你呀你，我怎么说你才好。前天香港佳士得拍卖会刚结束，我就打你电话。本想和你一起高兴高兴。可一整天你的电话都不在服务区。急的我胡思乱想，还以为你出了什么意外。这精神损失你可得赔偿。中午你做东，哥哥我选地儿，怎么样？”
    我歉声道：“这事儿还真是我对不住刘哥，让你牵挂了。行，就按你说的办。这次拍了多少？”
    他笑而不语，卖着关子说：“你猜猜。”
    我想到2016年的拍卖价说：“四五百万？”
    他摇了摇头举起食指道：“这个数，一千两百万！”
    我顿时吸了口凉气说：“确实出乎我的意外，这还得谢谢刘哥你。要不是你的关系和操持，哪有这个价。多的不说，刘哥你那份儿绝少不了。等资金到账，我立马就转过来。”
    刘海兵笑道：“好，兄弟是个爽快人。哥哥就等你这句话。咱们在商言商，你可不要觉得哥哥势利。哥哥也要养家糊口。”
    我赶紧打断道：“刘哥说的哪里话。你做生意从来都是把话放到明面儿，没有其他心思。做生意嘛，就是图个和气生财。”
    刘海军听了叫了个好说：“你这话我爱听。走，哥哥点菜，老四川。”他叫上女儿，我们三人直奔饭点儿。
    找了个包间，菜上得差不多就边吃边聊。我觉得这老四川不怎么样就调侃道：“刘哥，今天我做东，你怎么挑这儿。至少也去个五星级。”
    他嘿嘿一笑说：“这就是你不懂了。五星级吃的是排场，是给别人看。这老四川吃的是情怀，是给自己交代。”
    刘晓敏插话道：“我爸从小就喜欢吃这老四川，这可是山城的老字号。这枸杞牛尾汤可是一绝，刘哥待会儿好好尝尝。”
    卧槽，枸杞牛肉汤，我喝了受得了吗？岂不是要找消防员来灭火。
    汤来了，刘海兵给女儿打了个眼色，刘晓敏立马热情地拿起汤碗，为我盛了一碗，弯腰双手递了过来。那深邃的马里亚纳海沟，又在我眼前晃动，配上这碗汤简直是烈火双雄。
    喝完汤吃了口菜，刘海兵开口道：“老弟啊，有件事儿哥哥一直憋在心里，不知当讲不当讲。”

 第19章 合作愉快

    我放下筷子，心想你都讲出来了，还有什么当讲不当讲的。老子好意思说不当讲？于是举起酒杯遥敬道：“刘哥说的哪里话。有事儿就说，兄弟能帮上的一定帮忙。”
    他嘿嘿一笑：“那我就说了。老弟啊，其实我也看出来了。你是一个家底儿丰厚的人。手里有许多祖上传下来的宝贝。因为你心里有底儿，所以不怕别人怎么忽悠你。你只是不懂行情，对吧。”
    我吃着菜点了点头。他继续道：“其实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一听到这几个字，我就本能地停下咀嚼看着他。
    刘海兵清了清嗓子继续说：“咱们来个优势互补。兄弟要是有东西想出手了，就尽量照顾哥哥。特别是像黑玉螭纹璧这样的。哥哥去跑市场，把收益做到最大，咱们皆大欢喜。你看怎么样？”
    好嘛，结果今天演的是这出。连美人计都用上了。我放下筷子思索到，确实刘海兵的提议很有吸引力。我没有时间和精力去打理古董变现的事儿，门门道道太多。有个像刘海兵这样的老手顶在前面搞资金，我就有更多的时间去明朝救胖子。就是不知道他的胃口有多大。
    于是笑道：“刘哥的提议我也觉得很好，优势互补把蛋糕做大。不知道刘哥这边具体的想法是……”我不想说具体的分成比例，这样有点市侩。
    这刘海兵可是商场的老油条，一听就秒懂。张口就说：“哥哥我觉得一成就可以了，毕竟买卖大。可这跑市场要经常外出，难免要耽误店里的生意。兄弟看看能不能再补贴一点儿。”
    老滑头，说话绵里藏针。我想了想说：“这样吧刘哥，你说的也是实情。俗话说皇帝不差饿兵，我给刘哥加一成五怎么样?”
    刘海兵听后愣了一会儿，随后欣喜若狂地向我举杯说：“兄弟是个做大事的人。来，这杯酒咱们干了。以后，你就是哥哥的贵人。晓敏啊，给你刘哥倒酒。”
    这小妮子两眼放光地盯着我，弯腰为我斟酒。马里亚纳海沟又在眼前晃啊晃，晃得我头都快晕了。
    随后就借不胜酒力，早早逃离这个虎狼之地。一路上甚至胡思乱想，要是我再多给他一成，他说不定能把女儿推给我。唉，马克思说得没错啊。
    回到家就躺在床上琢磨起来。资金解决了，这救兵去哪儿找呢？我在脑海里飞快地搜索着老战友们。拖家带口的肯定不行，关系不铁的不行。想来想去，只有他俩了。拿起电话拨通一个久违的号码。
    “喂，猴子，我是连长，说话方便吗？”
    “哟，是连长啊。今天怎么想起点我卯。上面又有任务下来啦？”
    “一年没见老子想你了呗。”
    “别，你一想我准没好事儿。上次陪你领导去仰光旅游。不懂民族政策，给我整了一大摊收尾工程。”
    “行，别说了。这事儿是我对不住你。大鲨鱼呢？”
    “他刚搭上一个妹子，正在瓦城快活呢。”
    “废话我就不多说了，我遇到十万火急的事儿，想请你们帮我这次。具体情况当面再说，但绝对不会亏待你们。还是你们无法拒绝的东西。”
    “连长，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看看这无法拒绝的东西是什么。你什么时候过来，我好让大鲨鱼接你去。”
    “等我把这边的工作辞了，再通知你。”
    “哟，什么十万火急的事儿，让你连稽查队长的官儿都不要了。”
    “电话里不方便，还是见面再说。”
    肖定海，部队里绰号猴子。因为他的爬树很快，在部队野外拉练的时候，经常爬到树上侦查敌情。李飞扬，部队里绰号大鲨鱼。人高马大，游泳还特别快，五公里武装泅渡团里第一。
    16年全军大比武，他俩跳出去机舱没多久，降落伞就被缠在一起。还好高度富余，有处理时间。我没拉伞就往他俩扑过去。幸好，在最低安全高度之前，处理了危情。不然就三人就一锅端了。
    后经视频回放，是猴子离机动作不规范造成的。结果猴子背了处分，我捡了个二等功。
    猴子退伍后，就跟着他表哥在缅甸帕敢做玉石生意。那边有的地方不太平，猴子有时候还带着家伙去村子里收玉石。
    大鲨鱼退伍回到山东老家开超市。因为竞争太激烈，僧多粥少，举步维艰。
    年初开战友会时，他大倒苦水。猴子跟着他表哥在帕敢玉石圈混得小有名气，就拉他入伙，也算是还那次跳伞的情。
    果然这两货在一起是妥妥的狼狈为奸。经常去仰光喝酒打架，霍霍妹子。出了事就缩回帕敢，闹大了退回国内避风头。
    我把剩下的三件玉器捡了捡。双龙首珩和绞纹觽带给猴子和大鲨鱼。这个双龙佩就交给刘海兵去拍卖。一切定夺后，我先驱车去局里办理辞职。
    当主任看见我的离职申请时，以为我对工作有什么不满。把门关上，询问我对组织是不是有什么看法。我说没有看法，就是觉得这个工作不适合我。主任还是让我好好考虑一下。毕竟这个单位，这个岗位，多少人挤破脑袋都想进来。不要受某些事儿的影响，说走就走，太可惜了。他给我批了一个月的假期，说一个月后再讨论这件事。好吧，反正一个月后讨论也是这个结果。
    出了单位我就直奔四海典当，一进门儿就看见刘晓敏和一个中年油腻男操着粤语在交谈。我问她：“刘哥今天没在吗？”
    她用清甜的声音说：“我爸送客人去了，一会儿回来。请秦哥先到里屋坐坐，一会儿我来上茶。”
    过了一刻钟，刘晓敏就端着茶具，迈着碎步走了进来。咦，这小妮子这么快就换了一套衣服。应该是唐代的仕女服吧。就是把山峦挤得很高大那种。蓝色印花的裙子，杏黄的上衣，袖口上绣着淡淡的花纹。头上盘起的发髻上别着一枚古铜色的发簪，看上去端庄秀美。
    我一时没挪开眼，就听她笑道：“好看吗？这是今年流行的款式。”我恭维道：“好看，身材好穿什么都好看。”
    刘晓敏呵呵一笑，端着古朴的茶具，坐到茶桌旁说：“刘哥来得可真巧。昨天才上了茶艺课，正好给我点评一下。”
    她慢慢地坐在绣着青花的座垫上，动作十分从容，轻柔有序地将茶叶放入茶具中。当茶叶与开水相遇时，室内顿时弥漫着清香。她悠然自得地倾注热水，绿色的茶汤在壶口轻轻涌动，再缓缓的注入茶碗。
    说实话，连我这个不会品茶的人，也觉得这套动作行云流水，赏心悦目。怪不得那么多所谓成的功人士喜欢品茶。一听到了新茶，就屁颠屁颠地跑过去。
    刘晓敏双手递过一碗茶汤说：“请刘哥点评点评。”
    我tm哪知道怎么点评，这小妮子就知道捉弄我。赶紧双手接过，假装看了看闻了闻，慢慢小口品尝。再假装严肃地微微点头说：“好茶，比我在外面茶社喝的好。”
    她一脸欣喜的看着我说：“真的吗？真的比外面茶社好喝吗？可我爸却说太淡了像白开水。”我噗的一声呛了口茶说：“那是你爸要求太高了。”
    这时，刘海兵的声音从屋外响起：“我的要求又怎么太高了？”

 第20章 战友重逢

    刘海兵笑呵呵地走了进来，似乎心情很不错。我赶紧解释道：“晓敏说，你嫌她煮的茶太淡。我说是你要求高。”
    他笑道：“现在这帮年轻人啊，喝个茶整得个花里胡哨的。我们以前就一个沱茶饼，掰一块丢杯子里，拿水一泡就行了。还特别有茶味。她们煮个茶又是刷又是洗，这到底是喝茶，还是喝洗碗水。”
    我和刘晓敏都噗呲一声，笑了出来。我说：“刘哥，今天我来是有件儿东西想让你帮忙出一下手。”然后把双龙佩递给他。
    他看了一眼说：“是好东西，放心，包在哥哥身上。”
    我喝了一口茶道：“我要离开一段时间，可能电话也打不通。先给你吱一声，免得你着急。”
    刘海兵疑惑地盯着我说：“兄弟啊，哥哥真看不透你。总候觉得你神神秘秘的。当然，哥哥也不是个刨根问底的人。谁都有自己的秘密不是？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去走货。但哥哥希望你平平安安地走，平平安安地回来。哥哥还要靠着你发财呢。”
    一个才打过几次交道的人，不管是出于感情还是利益，能把你的安危放心上，我还是挺感动的。我离开后刘晓敏就问她爸：“爸，他应该不会有事吧。”刘海兵斜着眼瞧了女儿一眼说：“我不知道他有没有事，可我知道，我女儿肯定是有事了。”刘晓敏愣了愣，唰地一下脸都红遍了。
    安排好山城的事儿后，我就立刻驱车，赶往中缅边境。两天后抵达腾冲。发了定位给猴子，让他按定位来接我，然后就躺在车上睡起来。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听见有车窗敲击的声音。我睁开眼睛，看见一个身穿短袖，戴着墨镜的平头正在敲车窗。我放下车窗问：“有什么事儿？”
    他说：“哪个部队的，请出示一下证件。”
    我惊喜道：“猴子，半年没见，你这身晒得都快认不出了。”
    猴子敬了个礼说：“报告连长，侦察连一排排长肖定海向你报到，请指示。”
    我立马下车立正向猴子回了个军礼道：“稍息。”然后彼此张开双臂拥抱了一下。我问：“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
    他嬉皮笑脸的说：“还是老样子，隔三差五跟我哥去村子里收石头。多亏大鲨鱼来了，不然一个聊得来的人都没有。”
    我问：“诶，帕敢到腾冲那么远，路上也不好走，你怎么来得这么快。大鲨鱼呢？”
    猴子说：“我当然是飞过来的。”
    我惊讶道：“飞？”
    猴子看着一脸惊讶的我，笑着说：“连长同志，时代变了。我们运急货都用三角翼飞机。大鲨鱼知道你要来，立马去帕敢最有名的饭店张罗了。给你接风洗尘。走坐我的车。”
    一路上我俩忆往昔峥嵘岁月，说说笑笑走完60公里的路。来到猴桥镇，猴子领我来到一户当地人家里，说了一堆我听不懂的话。那矮瘦的中年人就领着我们走进地下室，打开一扇伪装成墙的门，露出一个地道。我和猴子穿过地道，另一边就是缅甸克钦邦甘拜地镇。
    出了屋子，一架三角翼飞机正静静地停在院子里。我对猴子调侃道：“要是你之前没说。我还以为这架势就像金三角里做那种买卖的。又是地道，又是飞机。”
    猴子急道：“我的好连长。我们都是党国教育多年的五好青年。哪儿会去做那断子绝孙的买卖。这些都是以前边民留下的。我们运送玉料回国借用一下而已。”
    他把一个头盔和风镜递给我说：“连长，我带你去天上兜兜风。我开的，敢不敢坐。”
    我白了他一眼，戴上帽子和风镜就坐到后排上。猴子坐到驾驶室笑嘻嘻地说：“坐稳了。let'sgo!”飞机滑行了很短的距离就起飞了。
    只见峡谷川流在脚下移动，白云飞鸟在身边滑过。我兴奋得大喊起来。猴子问：“怎么样连长，漂亮吧。”
    我兴奋地说：“漂亮，太tm漂亮了。自从退伍后就再没这样飞过了。我tm都有点羡慕你。”
    一阵乱流袭来，飞机持续抖动。猴子说：“抓稳了，我要提升高度躲避乱流。要是觉得闷，戴上前面的氧气面罩。”
    我们在缅甸的群山峻岭之上飞行了大约一个多小时，就降落在帕敢的一个小型机场。大鲨鱼已经早早在那儿等候我们，一下飞机他就开车过来。
    车刚停下，大鲨鱼就飞身而下敬了个礼：“报告连长，侦察连一连二班班长李飞扬向你报到。”
    我回了个礼说：“稍息。”彼此又大大一个拥抱。我说：“在这里过得怎么样？”
    大鲨鱼笑哈哈地说：“比我开超市爽多了，没那么多气受。我手下管着几个当地人，有事就去山里的村子收石头。没事就和猴子去仰光逛大街泡酒吧。就是有时候要干上两仗。”
    我问道：“怎么，你们有时候还要打仗？”
    猴子说：“嗨，小打小闹罢了。现在缅甸政府和几个邦，为了抬高玉石价格就限制开采量。僧多粥少，为了抢货源难免会动刀动枪。弄死几个赔点钱就算了事。”
    我叹口气道：“没想到你们还是干回老本行了。”
    大鲨鱼说：“屁个老本行。这些地方武装，也就这些自动步枪和火箭筒。有几门迫击炮，就算顶天了。赶我们当兵那会儿，差远了。我们那会儿是唯恐火力不够。什么12.7山地机，反器材，pp93迫击炮就不用说了。火箭筒人手一份儿，云爆弹、杀爆弹、攻坚弹管够。连红箭73d也有四具。这要是给李云龙，tm的敢打太原。哈哈哈哈”
    我们三人上了一辆猛士越野车往饭店驶去。一路上，街头随时可以看见，穿着军装的士兵在巡逻。他们面容严肃昭示着，这是一个动荡的地区。
    来到闹市区，街道两旁的店铺前，摆放着琳琅满目的原石和玉器工艺品。路边的小摊摆放着各式美食，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不时有人围着小摊儿吃东西。
    当地人穿着传统的缅甸服饰。女的头戴花环，身着漂亮的长袍，手握色彩斑斓的布条，穿梭在市场中。男的则穿着的长裙，脚踏传统的拖鞋。帕敢的街头仿佛成为了一个色彩斑斓的画卷，展现着这里独特的生活方式。
    来到饭店，猴子和大鲨鱼把我热情地迎了进去。酒菜早已备齐，大家刚坐下来，大鲨鱼就拧开一瓶白的说：“连长，咱们哥仨好久没聚了。今天怎么也要来个一醉方休。”
    倒满三个二两的玻璃杯，一人一杯。猴子举杯道：“连长，这杯是我和大鲨鱼敬你的。感谢你不辞万里过来指导我们的工作。”
    我笑骂道：“你们的工作搞得那么大，我还指导个屁。来，这杯为了我们的友谊，干！”猴子和大鲨鱼齐声道：“干！”我们就这样喝着吃着聊着，聊那会儿当兵的事儿。
    才进部队当新兵蛋子被整的事儿。成了老兵去整新兵的事儿。第一次野外训练，猴子被野猪追着跑的事儿。大鲨鱼第一次扔手雷，差点把排长报销的事儿。大家真是怀念军营里的生活。虽然纪律严明，但没有社会上那么多糟心的事儿。
    我问猴子怎么还不谈婚论嫁。他说当兵前有个女朋友，因为当兵聚少离多也就散了。现在他也看开了，趁年轻多玩儿会儿。何必早早把自己拴到婚姻上。
    我又问了问大鲨鱼的个人问题。他说转业后，在老家有人介绍了一个。姑娘人也不错，就是彩礼要得太高。等到谈婚论嫁时，对方提出要一套市区三室两厅的婚房，一辆三十万的车，四十万的彩礼。大鲨鱼一时拿不出来，最后也就不了了之。
    相比之下还是我好了很多，刚穿过去就发一媳妇儿，知足了。

 第21章 穿越三镖客

    就这样喝了三个小时，我看他俩喝得也到位了，就说：“我大老远来，没带什么好东西，也不知道你们喜欢什么。就自作主张地给你们一人选了一件儿。不知道合不合你们心意。”我边说边从包里拿出东西来。
    大鲨鱼半醒半醉地说：“连长，你人来就行了，怎么还……卧槽！”大鲨鱼话还没说完，就和猴子看见桌上展开的两块战国玉器，两人同时惊出了一声卧槽。嘴大得可以放进一只拳头，酒也醒了一大半儿。
    猴子立马把包间的门儿反锁，两人同时各捧一块仔细查看。摸了摸敲了敲，然后不可思议地看着我。猴子问：“这真是给我们的？”我点了头。
    大鲨鱼惊诧道：“我的乖乖。连长，你是去掘了坟还是抢了博物馆。这都是古玉啊。”
    猴子说：“我跟我哥这两年，最多也就见过巴掌大的古玉。就为这块玉，没少死人。你这样大的，要是在这里见了光，那是绝对一场小规模局部战争。”
    我笑着说：“至于吗，不就是一块玉。”
    猴子说：“缅甸人不爱玉，他们只是当做可以挣钱的石头。但这里的中国人贼喜欢。特别是在这里有势力的中国人。帕瓦的冲突几乎都是与玉有关。这两块战国古玉要是被当地的势力知道，那还不是一场血雨腥风。”
    猴子继续道：“对了连长，你在电话里说，无法拒绝的见面礼就是这个吧。”我点了点头。
    大鲨鱼一脸正色地问：“连长，你犯了什么大事儿？下这么大的血本儿。”
    我没好气的说：“我是犯大事儿的人吗？是我朋友。他陷到一个地方去了。我一个人干不了，所以想请你们帮忙。当然，你们要是有什么难处，我也不强求。”
    猴子疑惑地问：“你朋友犯事儿进去啦？要劫狱捞人？”老子真不知道该跟这俩憨货怎么讲。说被鞑子虏到大营里了？
    大鲨鱼想了想问：“你亲自到缅甸来，该不会是你朋友被电信诈骗，骗到缅甸来了吧。”这都什么跟什么，这俩货的脑洞也太大了。
    为了防止他们再联想到阿富汗和叙利亚，我郑重地对他们说：“首先，我得说明这事儿，一不违反党纪国法，二不涉及境外组织。就是有些危险，要带上家伙，肯定要动手。如果你们答应，我就继续讲下去。如果确实有所顾忌，这话就当我没说过。”
    这下猴子和大鲨鱼更摸不着头脑。在国内有什么事儿需要动刀动枪，而且还不违反党纪国法？猴子突然想到了什么：“是不是组织上有什么不好出手的事儿，让我们这些退伍军人代劳？就像雇佣兵那种，干些脏活。”
    我没好气的说：“都不是，与国家无关。就我个人的事儿。这两块战国玉璧算是预付酬劳，完事儿后还有。给个痛快话，就说行不行吧。”
    猴子和大鲨鱼对望了一眼，点了点头道：“连长，别说酬劳，就凭当年你在天上救了我俩，这份情就值的我俩走一趟。这事儿我们干了。”
    我拍着他们的肩膀说：“好兄弟。接下来你们听到的事儿，是绝对不可以外传的。这不仅关系到这个秘密，更关系到你们的性命。我要求你们以军人的荣誉发誓，永远不能泄密。”
    这俩听了后，对这个秘密充满了好奇。都举起右手宣誓道：“我以中国军人的荣誉发誓，严守秘密永不泄密！”
    于是我把我和胖子的经历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们。他俩听完后，非但没有害怕反而变得非常兴奋雀跃。特别是大鲨鱼，他兴奋道：“也就是说，我们要去跟后金鞑子干仗？”
    猴子也兴奋道：“还有皇太极。老子可以在2000米开外，一枪打爆他的头。想想都过瘾。”
    我示意他们安静下来：“我现在还不知道那边的世界与我们现在的世界，是否有关联。有可能那边的微小变化就会引起现代世界的巨大变化。比如猴子一枪爆了皇太极的头，那么后金会不会陷入内乱？鞑子以后还会不会入关？还会不会有清朝？等等一系列的连锁反应。所以在这个问题没弄清楚前，我们还是尽量不要干预历史的发展。”
    两人觉得也是，万一在那边杀的人，是自己哪一辈的祖宗，那自己还存在吗？我说：“我现在最缺的就是武器。我知道帕敢这个地方龙蛇混杂，能搞到武器。就是不知道能搞到多少。”
    猴子拍着胸脯说：“这个我熟。如果只是搞点儿一般武器，本地帮派就有。如果要搞大量的制式武器，就要搭上军方的关系。在这里只要有钱，都可以办到。”
    我说：“我分析了一下，这次我们主要的敌人是后金鞑子。他们这次入关的主力是骑兵。对付骑兵最好的武器，是持续火力和片杀伤武器。所以，我们需要保养方便，结构简单，使用可靠的武器。
    包括机枪，破片手雷，迫击炮，配多用途弹的火箭筒。后金鞑子这时的武器就是刀弓，没有红衣大炮远程武器，可能会有少量的近程火器。
    我们的防具可以配轻便的防刺服，防划手套，带强化有机玻璃的头盔，带钢板的战术靴。辅助装备需要单兵带热成像夜视仪，单兵无人侦察机，催泪瓦斯，乙醚，防毒面具，野战帐篷，伪装网，太阳能充电器，野战口粮，急救包，净水药片，野战单兵对讲系统。
    现在基础设施还不能运送车辆过去，所以交通工具首选摩托。我建议用挎子。挎子上的机枪在行驶中可以提供持续火力。去掉挎子机动灵活适合侦查，还能形成以挎子为中心的战术小组。我想到的就是这些。你们有没有什么补充。”
    猴子和大鲨鱼想了一下，觉得我考虑得很周到。猴子说：“这么多装备肯定要走军方的路子。我有个朋友，是克钦独立军主席甘双上将的得力手下，叫罗生。我可以走走他的路子。”
    我觉得可行，次日一早我们三人就驾驶两架三角翼飞机来到拉咱，克钦独立军总部就所在地。猴子把罗生约了出来，中午大家一起吃个饭。
    罗生是那种让人一见就印象深刻的人。他身着军装，身形挺拔，深邃的眼神透露出坚毅与智慧。听猴子说，他年轻时就加入克钦独立军，见证了边境的风云变幻。他很崇拜毛主席，主席的书是他的枕边读物。他的理想是，效仿主席的农村包围城市，把克钦独立军从弱小发展到强大，最后取得全国性胜利。
    军人之间总是有种莫名的感应。第一次见面直觉就告诉他，我也是个军人。当他得知我曾经是空降兵侦察连连长时，就兴致大起，和我切磋侦察兵的实战经验。聊着聊着他就觉得和我相见恨晚，有些惺惺相惜。我看气氛烘托得差不多了，就把买装备的事儿提了出来。
    本以为会有点弯弯绕绕，没想到罗生一口就答应了。但有两个条件，一是不能在缅甸搞事；二是不能在中国搞事。如果被发现，猴子和他哥就不要在缅甸混了。
    我详细问了一下，他们使用的大部分装备是上世纪国内淘汰的7.62枪族。于是订购了：3支81式班用机枪，备用枪管6支。81杠1自动步枪3支，五四式6支，09式散弹枪3支，破片手雷若干，40火3支配多功能弹，单兵对讲系统一套。
    罗生听了感觉没多少，就随口报了个价：81式班用机枪每只3万，81杠一每只一万，五四式每只5千，09式散弹枪每只4千，40火箭筒3千一只，多功能火箭弹500一枚，子弹十万每万发，钢珠手雷400一枚。
    我一听，真黑。但没办法，没其他地儿弄啊。咬了咬牙一口答应了，外加要了3万发子弹，30颗手雷，30颗多功能火箭弹。按规矩，额外给了罗生20w。他负责安全的送到边境指定地点，剩下的是我们自己的事。

 第22章 霸王行动

    次日凌晨两点，装备就送到芒秀。我们三人仔细清点了数量，没发现没问题，就和罗生握手告别。
    我拿起这些老枪，就像回到部队一样。熟练的拆卸检查，又组装好，看了看又擦了擦。
    大鲨鱼开心地抱起81式班用机枪亲了一口：“宝贝儿，我又回来了，想大爷没。哈哈哈哈……”
    猴子把两把五四式插在战术背心上拍了拍：“还是这个顺手，双枪近战无敌。”
    81式班用机枪有效射程600米，每分钟700发。鞑子骑兵如果在600米距离以每小时40公里的速度冲锋，只需要一分钟时间。对付300米以上的鞑子骑兵用40火空炸钢珠榴弹，也就是多功能弹。
    假设我们三人300米机枪移动靶命中率为50%，后金鞑子一次千人冲锋完全可以抵挡。抵近的残余鞑子，还有五四式可以招呼。
    这五四式可是我们侦察兵近战的最爱。结构简单又结实，能适应各种恶劣环境，不容易因为一二次磕碰而损坏。在50米内的距离来上两枪，不死也失去行动能力。
    1979年对越自卫反击战当中，尖刀连连指导员，就因为突击越军暗堡时，情况危急。距离太近来不及取出冲锋枪，索性拔出五四式射击。打死敌军两名机枪手，反手夺下滚烫的机枪，与战友一起端掉了这个火力点。如果与后金鞑子发生丛林遭遇战，五四式是妥妥的利器。
    检查完毕后，封箱，套上水果贩卖的包装袋。从外观看就是热带水果运输箱。我们还是通过地道把装备运送过去。到了那边，早有一辆猴子联系的冷冻运输车停在门口。运上车后，外面又放上很多榴莲，菠萝蜜这些有浓烈味道的热带水果。我们三人开着车就直奔鹤壁而去。
    这段路才是我们整个行动最危险的环节。我问他俩：“有没有想过，万一这路上给查到，咱们仨都得完蛋了。”
    猴子无所谓道：“想过。大不了我们带上东西去明朝那边打天下。就凭我们仨还不一统华夏走向世界？”
    我又问：“那有没有想过，这一去很可能就改变了你们的人生。”
    大鲨鱼大大咧咧地说：“我对这种平淡无味的生活早就乏味了。当兵那会儿就一直等，等中央什么时候下达解放台湾的命令。”
    猴子说：“连长，给咱们这次行动取个名字咋样？”
    我说：“可以啊。”
    大鲨鱼抢先道：“我们是空降兵，就取历史上着名的战役，‘市场花园’怎么样？”
    我说：“蒙哥马利一将无能累死三军，失败的空降案例。”
    猴子抢话道：“‘霸王行动’怎么样，成功的空降作战。”我说行。
    大鲨鱼又说：“我们三个也算个小分队了，给取个名吧。就像加里森敢死队，三角洲，阿尔法这种霸气的。”
    我想了想说：“我们即将开启的行动都与雷神有关，就叫‘雷神突击队’吧。”
    猴子附和道：“对，一切都因那个雷神像而起。雷神这名字听上去也很霸气。这个名字好。”
    然后我大声地说：“我宣布，雷神突击队霸王行动，正式开始！”
    谁也不知道历史上第一支穿越突击队，就在汉江上的冷藏车里诞生了。到了鹤壁就马不停蹄地往雷神岭驶去。
    夜幕降临，我们小心翼翼地用绳索把武器弹药吊运送至雷神洞洞口。再从洞口搬运进雷神殿。
    当大鲨鱼和猴子看见雷神殿时，两个目瞪口呆。看着那满屋子的金银玉器，腿都挪不动。摸这个又看看那个，就像八国联军进了紫禁城。
    我喊道：“够了，别看了，瞧你们这点出息。到了那边这些东西多的是。咱们去后金大营走一趟，都够你吃几辈子了。”
    大鲨鱼哈哈大笑道：“这不是头一次见嘛，控制不住啊。跟着连长混就是爽，后半辈子跟定你了。”
    猴子也激动道：“我的乖乖，那么多古玉。随便拿一件出去就价值千万。我还去山里收什么破石头。连长，以后我就跟你干了。”
    我看着他们见财眼开的样子，心里感觉隐隐不妙。于是对他俩严肃地说：“猴子，大鲨鱼，有些事我还是提前说清楚了好。”
    他俩见我一脸严肃，就收起了情绪安静下来。我说：“你们也看到了。这雷神殿里有我们几辈子都挥霍不完的宝贝。时空门那边的明朝，更是有取之不竭的财富。既然决定让你们加入，就是要和你们一起，当然还有在后金大营里面的胖子，一起分享这里的一切。我想说的是，既然我们有那么多财富，以后不能因为财富，或者权利而失去我们最珍贵的友谊。”
    猴子打断道：“连长，不用说了，我也是学过军史的。也知道坚固的堡垒往往是从内部攻破的道理。我今天把话了搁这儿。以后谁要是因为金钱权利搞不团结。连长你就毙了谁。”
    大鲨鱼说：“俺也一样。”
    我说：“我也是怕突如其来的巨额财富，迷糊了你们的心智。看来我是多此一举。”
    随后我带他俩来到光门前说：“这就是那个时空门，全靠附近电站的电力来维持。”
    看着这湛蓝的光门，猴子情不自禁地说：“真漂亮！能摸吗？”我笑道：“当然可以。你们去摸摸是个什么感觉。”
    他俩同时伸手去摸。快要接触时，有股排斥力。就像两个相同磁极的磁铁在排斥。当手触摸到光幕的一刹那，可以明显感觉到手被一股力量吸了进去。就像不同磁极的磁铁相吸一样。
    大鲨鱼一脸惊讶道：“不是亲眼看见亲手摸到，真不敢相信世界上还有如此神奇的事。”
    存放好武器弹药，我们就驱车赶回鹤壁，准备采购其他装备。我负责选购挎子，其他的都由猴子和大鲨鱼负责。
    当时在部队的时候，这750挎子没少玩儿。结构简单，皮实耐造，马力大，维修方便，特别是发动机的低吼声，开出去就是爷们儿的味道。
    我参照部队的配置向厂家订了三辆。水平对置直列双缸发动机。轴传动并增加了边轮驱动。三十千瓦，四个前进档，一个倒档，最高时速一百二。加强版车身，载重六百公斤。一米六的车宽适合明朝绝大部分道路。
    所有的装备需要四天才能送到。我们就利用这段时间，通过网络下载了很多明朝重大的历史事件，重要人物及其事迹，军事地图，后金与明朝排兵布阵的章法，社会文化习俗，钱币的使用方法。为了方便化装侦查，还特地制作打印了三人的路引。
    四天后，所有装备都已送到，全部打包装在挎子上，就等日落来临。
    在落日的余晖下，蓝天显得深邃而清澈，山脊的线条清晰可辨。山谷传来虫鸣和鸟儿的低吟。我们每人驾驶一辆挎子，穿梭在夏日傍晚的山路上，带着兴奋和期望驶向征程的起点，雷神殿。
    当我们把挎子和其他装备用绳索运进雷神殿后，时间已经是凌晨四点。大鲨鱼大汗淋漓道：“连长，这次营救任务结束后，我们还是把这里的基建搞一下。这样才能运送大件装备。”
    我赞同大鲨鱼的提议：“我觉得也是。不然一直这样偷偷摸摸地运送物资，不但效率低还容易被发现。猴子，你有什么好办法？”
    猴子想了一下说：“可以先把这周围的地承包或者买下来。再顺理成章地大搞基建。”
    我问：“咱们总有个由头搞基建吧。平白无故会引人注意。”
    猴子说：“嗨，那还不简单。你看这周围的地形。雷神岭以下都是山坳，山坳两边都是坡地。我们可以以雷神岭为中心，打造一个农场或林场。养些鸡鸭牛羊，正好掩人耳目。农场边界设置摄像头感应器。一旦有人闯入就立即报警驱离。”
    我说：“你这个点子不错。等营救结束，就以这个点子详细制定一个建设方案。现在抓紧时间休息一下。明天早上十点出发。”

 第23章 雷神在行动

    大家都累了一天，本该好好休息。但一想到马上就要穿越去明朝，他俩都激动得睡不着。大鲨鱼问我：“连长，你去过那边说说那边是什么情况？”猴子也趴在旁边睁着眼睛看着我。
    我说：“我也就是去了雷音观，对那边了解有限。那边现在是冬天，天气很冷，待会儿换上防寒服再过去。那边的语言和这里几乎不通，但文字一样。用的是繁体字。我和那边的人沟通全靠平板写字儿。那观主叫姬春秋，我和张胖子都认识。这老道自称是殷商遗民。就是想等雷神降世帮他们复国。”
    猴子诧异道：“商朝灭亡都几千年了，还复什么国。这姬老头怕是想当皇帝想疯了吧。”
    我说：“这其中的秘密我也不太清楚。但从史料记载和墙上这些壁画看，可以肯定这雷神不是我们这个时代的人。也许是来自制造这些传送门的文明。可能姬老道口中的大族长会知道得更多。”
    我看他俩完全没有睡意，就决定提前穿越。三人穿好俄军冬季山地迷彩防寒服和战术背心。戴上猴子恶搞买的星球大战里曼达洛人头盔，脚蹬雪地战术靴。每人两把五四式，一杆八一杠，剩下的都放挎子上带过去。
    激动人心的穿越开始了。我驾驶着轰鸣的750沿阶而上，一下就没入光门。刚到这边，就听见猴子和大鲨鱼兴奋地嗷嗷叫着从光门里窜了出来。
    大鲨鱼熄火下车对我们说：“连长，这可是历史性的一时刻。是我们雷神突击队第一次穿到这边执行任务。我提议必须合影留念。”
    我和猴子都觉得这个提议很好。于是一张三个人在神殿里头戴曼达洛人头盔，身穿冬季迷彩服，手做胜利姿势，极度违和的照片诞生了。猴子还在照片下方写道：这是我们的一小步，但却是人类的一大步！
    洞外守护的道士听见神殿里有声音传出来，赶紧去禀告观主。等我们收拾好装备，解除电网，走到洞口的时候，看见姬老头已带着一帮弟子在洞口等候。
    当他看见我们三人时，差点没被吓死。领着弟子跪下磕头，嘴里还念念叨叨我听不懂的话。我让猴子注意警戒，带着大鲨鱼走了过去。
    大鲨鱼第一次看见古人，兴奋又好奇的问：“原来古人长这个样。和我们没啥区别，就是矮了点，瘦了点。为什么他们见到我们就跪下来磕头？看上去很害怕。”
    我转过头对他说：“你看我穿得酷不酷，邪不邪恶。”大鲨鱼笑道：“简直邪恶至极。就是未来战士的范儿。”我说：“对啰。这些古人哪见过这身装备。在他们眼里，未知的东西，不是神就是鬼。对于鬼神古人就是顶礼膜拜。”
    我摘下戴曼达洛人头盔向姬老道边说边招手，示意让他过来。姬老道一见是我，没了刚才的惊恐。一脸堆笑地走过来，活像个二鬼子。
    我拿出华为平板边写边问，我们走后鞑子有没有再来。他边写边说鞑子没有来，他已经通知族人打探胖神使的下落，从已知的消息判断很可能是被俘到东边了。我又写到，你们这里有没有熟悉东边情况的人。
    这时猴子对姬老道说了一句我听不懂的话。那姬老道眼睛一亮，又回了一句。我对猴子惊讶道：“你怎么会懂他们的语言？”
    猴子哈哈一笑：“连长，这不是什么古代话。这就是我们的南京话。我可是南京土着，一听就知道。虽然有些词儿听不明白，但是听个大概还是没问。”
    大鲨鱼笑道：“嘿嘿，还真是瞌睡遇到枕头。以后你就是翻译官了。有空也教教我们南京话。”
    我听翻译官的称呼差点笑出来。脑子里莫名浮现出小兵张嘎里的名场面。我让猴子告诉他，我们今天先住这儿，明天找一个熟悉东边的人和我们一起去找神使。
    为了笼络姬老道，我在网上定制了一款高锰钢打造的汉剑送给他。他千恩万谢地接过宝剑，眼睛瞪得锃亮锃亮，一边抚摸一边赞叹。
    这剑鞘通体暗黑，用钛合金打造。鞘身用激光雕刻云雷纹，凹凸有致，如同流动的旋涡。姬老道抽出剑身，只见灰暗的剑身上有用篆书雕刻的“奔雷”二字。剑锋利无比，刃上有波纹，光线在刃上跃动。握柄上刻有精致的龙纹，龙形盘绕其中，富有动感。
    他随手舞了个剑花，便传来阵阵破空之声。再使了几招，然后一剑劈向碗口粗的松树，就收剑而立。松树则慢慢地断为两节。
    姬老道再次向我跪拜行礼，叽里咕噜说了几句。我赶紧把他扶起来，这六十好几的人还向自己拜来拜去，我得折寿啊。我问旁边的猴子：“这老道都说些什么？”
    猴子噗呲一笑：“这老把快把你当神仙了。说这是什么道家上古神剑，只从书上知道。今天得到是莫大的机缘。全观上下一定帮你找到那个神使。对了连长，谁是芩芩。”猴子一脸坏笑地看着我。
    我咳嗽了两声，咽了咽唾沫道：“这个啊，是这样的。我第一次穿过来人生地不熟，语言又不通，人家又有求于我。所以呢，这老道就就把她孙女儿安排给我做中间联络人，顺便教我当地的语言。”
    猴子继续追问：“是吗?这老头可是说了，待会儿接风宴后，这芩芩就要在偏殿伺候连长你休息。哈哈哈哈。”
    卧槽，这姬老道唱的是哪出戏？不就是指望我帮他复什么国。哪有这样火急火燎赶鸭子上架的？又不是下半身动物，至少也要培养培养感情。
    大鲨鱼听猴子这么一说，也坏笑着竖起大拇指：“连长，你这个前站打得可真好。不但和当地群众打成一片，连生活秘书都有了。待会儿吃完饭，你和秘书在屋里学外语的时候，要不要我们在外面站岗啊。”
    猴子实在憋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我说：“其实我也不想，是这姬老道硬塞给我的。”
    猴子嘿嘿一笑说：“那好，待会儿饭桌上，你也让那老道硬塞两个给咱们。”我说：“严肃点儿，那么多人看着呢。”
    我们跟着姬老道进入后殿落座后，菜肴如流水般被小道们端了上来。有炖鹿肉，烩熊掌，烧蘑菇，腌猪蹄，烤鸭子，烤羊排，还有些我叫不上名儿的。姬老道还特地拿出一瓶珍藏版的虎鞭酒。大鲨鱼和猴子奸笑着看向我。
    卧槽，这老道是煞费苦心啊。鹿肉、熊掌、羊排，还有这酒，哪一样不是大补之物。这顿吃下去，晚上非tm犯错误不可。不行，晚上和猴子他们挤一块儿去。
    席间从姬老道口中得知，后金入关打得明军措手不及。这突然出现在怀来的三百鞑子骑兵，搅得宣府上下鸡犬不宁。由于明军分散在各所各堡，为了不被鞑子骑兵截杀在路上。各卫分兵据守待援。据沿路卫所各堡传回的消息。这路鞑子碰见城池堡垒就绕道而走。绝不攻城恋战。主要是在附近村庄进行抢掠。
    五天前，这些鞑子赶着俘来的百姓、牲口还有物资，经保安卫、怀来卫往东，过了妫水河石桥就没了踪影。

 第24章 制定计划

    席间，姬老道还将他的关门弟子介绍给我们认识。此人叫赵焕林，山东人。万历四十年山东爆发蝗灾。他家的地全部遭灾，颗粒无收。朝廷虽然减免了田赋，但地方官府照样征收。他父亲与官吏理论被乱棍打成重伤，拖了几日便死了。
    他母亲带着他和妹妹随流民去涿鹿县投奔亲戚。一路上风餐露宿，加上丧夫之痛，他母亲也撒手人寰。
    他带着妹妹流落到怀来县，被下山办事的姬老道遇上。见他们可怜就施舍了两个饼。他对姬老道磕了三个头，吃了一口就全给妹妹。
    姬老道见这孩子有情义，便带回道观收为关门弟子。这孩子尊师重道，吃苦耐劳，一身武艺十来个人近不了身。此去让他做我们的向导，摆明了是让我们提携他。
    我见这小子长得精神，神态恭敬，就送他一把钨钢的兰博刀当见面礼。他见姬老道收到的那把剑已是神品，这短刀想必也非凡品。便欣喜若狂地跪下磕了三个头，双手接过兰博刀。
    酒席也吃得差不多了，时间也很晚了，姬老道便带我们去休息的地方。当走到偏殿的时候，早已在此等候的姬芩芩，身着盛装俏脸微红地走到门前做了个万福，准备把我迎进去。我顿时那个尴尬呀。在二十一世纪哪享受过这种待遇。
    刚转过头，就看见两货一脸猥琐地在对我挤眉弄眼。我让猴子告诉她，我先商量正事儿待会儿再来。一行四人就来到另一处偏殿。等姬老道告辞离开后，这两憨货终于忍不住笑起来。
    猴子抢先道：“连长，不错呀。这姑娘论长相，论气质，丝毫不输那边的一线明星。能处。”
    大鲨鱼附和着：“就是就是，那像现代的女人，没房没车都懒得搭理你。再看这姑娘，温柔贤惠，还自荐枕席。连长，你今晚赶紧把事儿办了，省得人家姑娘干等。”
    我说：“去去去，没一个正经。现在我们开一个小组会议。把今天收集到的信息分析整理一下，然后制定以后的作战计划。猴子，你有什么想法？”
    猴子寻思着说：“首先，从后金的作战方式看，这就是古代的闪电战。”猴子打开平板，调出明朝地图继续说：“从山海关到居庸关这段长城，好比是马奇诺防线。大安口，洪山口，龙井关好比是阿登森林。后金骑兵好比是古德里安的坦克。
    后金骑兵一路闪击，缺乏辎重部队不能攻坚。他们最优的策略是围点打援。用骑兵机动，速度和冲击力截杀脱离坚城的步兵。敌人的优势就是人多。因此我们越靠近北京城的时候，就越要小心后金鞑子的哨骑。以免陷入被合围的危险。
    根据资料显示，后金哨骑一般向外放出10公里。我建议接近北京郊外12公里时，放飞无人侦察机，了解战场周围的态势。做到先敌发现。
    我们的优势是远距离的侦查能力，打击能力和灵活机动能力。所以，非必要，尽量拉开和敌人间的距离。等靠近后金大营附近再做下一步打算。”
    我点了点头说：“这个行动方案不错。大鲨鱼有没有什么补充。”
    大鲨鱼说：“介于我们特殊于这个时代的装备，为了不引起注意，我建议带上夜视仪晚上行军。我测量过，从老君山出发，抵达妫水以东地区，大概50公里。考虑到明朝官道路况恶劣，我们用时1个小时就可以到达。还有就是，如果我们在路上碰见明军该怎么办？碰到后金鞑子又该怎么办。”
    我叹气道：“这也是我们此次行动中，最大的不确定性。首先，我还没有搞清楚，这个世界与我们的世界，是怎样的关系。是平行世界？还是因果世界。是平行世界，那么我们无论怎样干预，都不会改变我们的世界。
    如果是因果世界，就会产生时空悖论。特别是回到过去会违背因果律。比如着名的“祖父悖论”。一个人穿越回到过去，杀死了自己的祖父母，这就会产生一个悖论。如果祖父母死去，他的父亲就不会出生。他的父亲不存在，那么这个人也不会存在。既然他根本没有出生，又是谁穿越了时空杀死了祖父母呢？
    那这里就有两种情况。一种是当你杀死自己祖父的时候，你祖父的后代全部消失。另一种情况就是果因论。现在时空中的祖父会活下去，这是改变不了的前提。这导致你回去无论用什么手段杀祖父，都会被各种原因所化解。”
    这时猴子和大鲨鱼都懵逼了，脑回路处于短路状态。大鲨鱼问：“连长，你就直说这鞑子还能不能杀。”
    我也纠结地说：“这样吧，遇到明军和后金鞑子，能躲就躲。实在躲不过去再交手。我带了些东西，准备验证一下这个问题。如果验证结果是和我们的世界没有关系，那就可以放开手脚干。”
    我们再讨论了一些细节，就准备休息了。当我刚躺上床的时候，被猴子和大鲨鱼推到门口。大鲨鱼笑嘻嘻地说：“嘿嘿，连长，你今晚还要和秘书补习外语。我们就不耽误你了。快去，别让人家等急了。”随后猴子把装备递给我，砰地一声把门关上。外面立马传来他和大鲨鱼的大笑声。
    我气得没招，拿着装备走到我住的偏殿敲了敲门。只听吱呀一声，姬芩芩盛装而出，道了个万福，把我迎了进去。
    她眼角含羞地看了我一眼，低下头双手扶着我的手让我坐到太师椅上。整个过程我心情紧张，动作僵硬且极不自然。在那边几时被人这样伺候过。
    她递过一杯茶说：“神使请吃茶。妾身且去烧汤为神使暖脚。”然后就走向后房。来这里几天也学会了几句日常用语，但大多数还是靠写。日后还得让猴子教我南京话。
    不一会儿，姬芩芩就端来一盆洗脚水，用手试了试水温，就伸手来脱我的鞋。我赶紧摆着手说我自己来脱。她虽然听不懂，但看得懂我的手势。仍然抢过我的脚，却怎么也脱不下。
    原来古人没见过现代的鞋子，根本不知道怎么脱。还是我自己脱了下来。她握着我的脚放进热水里。还别说，这大冷的天儿泡个热水脚还真舒坦。特别是，还有一双柔软细腻的手在水里按摩。简直是爽得不要不要的。这时代的女子还真是温柔体贴。
    我把平板拿过来写道，你认字吗？她看后点点头。我又写道，以后不用你伺候了，这些事我自己能做。她摇了摇头说了几句，我还是听不懂。就教她如何在平板上写字。
    她写道，神使是否嫌弃妾身。
    我写道，没有嫌弃你的意思，只是这些事我自己做习惯了。
    她写道，神使千年降临世间，身份尊贵。能伺候神使是妾身天大的造化。恳请神使切勿推辞。
    好吧，人家都把话说到这份儿上，我也不矫情了。姬芩芩用干布擦完脚后，双手扶着我来到大床边，铺好被褥准备为我宽衣解带。
    她没见过我这身行头，还是我自己脱的。躺下后我就让她去休息，这边不需要她伺候了。
    突然她跪在床边抽泣起来，越哭声音越大。

 第25章 第一滴血

    我最怕女人哭，赶紧写道，你为什么哭？是我做错了什么？
    她乌咽地写道，神使果真嫌弃妾身。
    我写道，胡说八道，你长得美若天仙，喜欢还来不及，怎么会嫌弃你。
    她噗呲一声，破涕为笑红着俏脸写道，既然神使喜欢妾身，为何不让妾身伺寝。
    泥马，这就是所谓的幸福来敲门吧，还tm敲得那么猛烈，敲得我的心门剧烈跳动。这个时候，是个男人都会说，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但我还是尽最大努力平复情绪写道，有些事情得和你说清楚的好。有可能我会因为其他原因，我回去就回不来了，你一个人能接受吗？
    她凝视了我一会儿写道，我是家族选出的圣女。一辈子都是为迎接雷神做准备。我没有自己的选择，即使神使没有出现，我也会孤老在这道观里。那后山的老君峰下，就圆寂了千年以来的圣女。
    这姬家可真舍得下血本儿啊，为了复国，牺牲了那么多的优秀女子。我长叹了口气，抚摸着眼前幸运的芩芩写道，如果你仅仅是因为圣女的职责来伺寝，我很难接受。我不想你像货物一般被别人安排命运。
    她抬起头凝视着我，眼里泛着泪花写到，自从你一箭把我从鞑子手里救出时，当看到你俊朗的脸庞时，我早已心属于君。无论你以后会不会返回天界，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就像两千年前，娘娘洞里的太祖娘娘，一直厮守着她和神使的过往。
    事已至此我还能说什么呢？对这种一往情深的女子，我都是报以最温柔的亲吻。双唇接触的一刹那，她本能地颤抖了一下，脸颊烧得滚烫。闭上眼睛，心跳愈发加快，呼吸似乎停滞在空气中。
    我贪婪地轻吻着，就像亲吻我的初恋一样。她软弱的身子无力地趴在我身上。我顺手揽住她的腰，一层层抽丝剥茧，很快就坦然相见。
    在极度的亢奋和眩晕中，她不忘在身下垫上白布。然后抽出发簪用最后的力气把桌上的红烛打熄。那一夜我尽情地耕耘着，那一夜她疯狂地迎合着，一起奏响和谐高亢的篇章。
    日上三竿，我嗅着房间里飘散的淡淡檀香，迷迷糊糊睁开眼睛。躺在古香古色大床上，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相信昨晚自己跟一个三百多年前的女子激情一夜。
    我转过头，看见窗边的姬芩芩正娴静地，沐浴柔和的晨光中。镜中的她，眸光清澈，樱唇微启，似乎含着微笑。轻持一把眉笔，在镜前细心描绘眉梢。一袭霞光裹身的衣裳，在阳光下闪烁如繁星。就像倩女幽魂里，聂小倩梳妆的情景，不，比那更迷人。哎，君王从此不早朝，所言非虚啊。
    我走到她身后把她揽入怀中，亲在她羞红的脸颊上。用才学的南京话说：“早啊，芩芩。”
    她听见我蹩脚的发音噗呲笑道：“神使早。”
    我拿着平板边说边写，以后不许叫我神使，叫我老公。见了我不许再跪，我们哪里不兴这个。
    她疑惑的看了我写道，夫君不是太监为何让妾身唤作老公。
    我瞬间明白了，尼玛，原来老公在明朝的意思是太监。怪不得那边的男同胞被当做太监呼来喝去，老公我肚子饿了，老公帮我去取个快递，老公下班去接一下孩子。瞬间觉得还是叫夫君得好，高大上，有地位。
    于是在平板上写道，就按你的意思叫夫君吧，以后你就是我妻子。我刚到这里，一切都不熟悉，你要给为夫讲一下这里的形势。等我们把胖子出来，我会把这片山林重新打造一遍。再为你盖一座别院。以后你就是这里的女主人。你还要教我说你们的话。
    她看完眼里就泛起泪花，扑在我怀里哭泣。我琢磨这女人是怎么了，老是爱哭。写道，你怎么哭了。
    她写到，妾身是喜极而泣。圣女虽名声风光，但这千年里有谁真侍奉过神使。全孤守清阁终老。是以，圣女皆出于族中旁支庶出之女。妾以庶出之身能相伴夫君左右已是天大的造化，怎敢窥视正妻之位。待夫君大显神通之后，正妻之位必为族中位高权重之嫡女。若妾身真居妻位，莫说族老不许，就是族中姐妹们也背着说些闲言碎语。夫君待我之心，妾已明了，故而感激涕零。只盼能为夫君诞下仙种，以报恩情。切不敢再生妄念。
    写完又盈盈一拜，害得我又是搀扶又是安慰的。看看，这就是差距。这女人真好，通情理知进退，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让人打心里生出保护欲。比三百多年后一副颐指气使，自以为是的人强上千倍。
    转念一想这姬老道和这个家族不简单啊，给我说芩芩是孙女儿，结果是旁系庶出的孙女儿。合着这还是前菜，等见识了真神才上正餐。还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尽把好事儿往自家揽，坏事儿往别家推。还不知道有多少后手招呼我。以后言行一定要慎重，要多长几个心眼儿。不然我这个神使还真被这些古代人当枪使了。
    我写道，这件事我自有主张，叫她不要多想。这时我包里的耳麦传来大鲨鱼的声音：“连长，快到道观大门来，这里有情况。”
    姬芩芩被这一幕惊的目瞪口呆。她不明白，这小小的东西是怎么传出声音来的。不过随即一想，肯定是神使的法宝，也就释然了。
    我轻轻地吻在她额头，写道，第一次会疼一阵子，你好好休息。她刷地满脸通红，低下头从袖子里拿出昨天那块白布，别过头去递给我。
    卧槽，好一幅红梅傲雪图。我呆呆地盯着。老子这辈子也是值了，穿过来就白捡一图。想当年初恋那会儿，又花银子又花金子的，连一幅图都没捞着。不由得长叹一声，人心不古。我把图还给她，又吻了一下，才快步走向道观大门。
    来到大门隐蔽的观察位，猴子把望远镜递给我说：“今天下山砍柴的道士，发现一队后金骑兵一直在怀来县和老君山附近转悠。我觉得像是在进行搜寻活动。”
    我看了看目标距离，大概五公里。然后说：“他们应该在找之前在观里被杀的骑兵。”
    大鲨鱼问：“连长，那现在怎么办。一想到那个祖父悖论我就发毛。万一这里面有我一个祖宗，我杀了，不就没我了？”
    我边观察边说：“我昨晚也想了一宿。如果我们所在的时空和三百多年后是一个整体，它本身是不会变的。也就是说，如果你回到了过去，你本身就会成为过去的一部分，也就无法改变过去。换句话说，如果你回到了过去，不可能不小心杀死你的祖父，因为你的祖父有各种方法避免被你杀死。”
    大鲨鱼说：“等等，你这话我听起来烧脑。好像对，又好像哪里不对。”
    猴子笑嘻嘻地说：“连长，这就是你和秘书讨论了一晚上的结果？我和大鲨鱼都听见了，那讨论的音调可真高。看不出这秘书还是一高知。”
    我瞪了猴子一眼说：“严肃点，打仗呢。反正我觉得，放开手脚打，从理论上说是没有问题的。我们正好要找后金大营的位置，这不就有现成的舌头。一共十个，设伏抓俘怎么干还记得吧。”
    大鲨鱼说：“记得，就是好久没练，手生。”
    猴子说：“连长，我有个大胆的想法。”

 第26章 山道伏击

    看到猴子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我说：“下次咱们换个词儿好吗，我听到这词儿就想多了。有什么好点子赶紧说。”
    猴子继续说：“我觉得咱们可以分段设伏，可以不放走一个。
    首先，咱们在山脚的小道上，利用伪装分段设伏。让道士骑着缴获的后金战马，上面在配些标志性物件儿。就假装在山下打柴游荡。
    等后金小队发现追击后，立即让道士引入伏击圈。咱们采取先打尾，再打头，最后全部吃掉的战术。”
    我想了一下觉得可以，就让猴子找姬老道商议。我估计这姬老道也想试一下我们的成色。他很快把他义子和一个小道士找来听我们吩咐。
    我让他们带上柴刀牵了两匹高大的战马，马背挂上很有后金风格的褡裢，到山门等我们。我们三人各揣两把五四式，猴子和大鲨鱼又各带一把霰弹枪。我则拿了一把81杠，戴上曼洛达人头盔，往山下奔去。
    我们找了一段两边是陡坡的小道设伏。坡高只有十几米，不够险峻，自然不会引起后金骑兵的警觉。但陡坡却能迟滞人马的行进速度，给埋伏在坡顶的猴子，提供足够的射击时间。
    我在小道拐弯儿处的坡顶设伏。大鲨鱼则在另一头拐弯的坡顶设伏。只要后金骑兵敢进来，就别想再出去。
    赵焕林带着一个小道，正装模作样地在山脚砍柴。我瞥了一下大鲨鱼和猴子的设伏点，冬季山地迷彩的伪装效果很好。
    过了半小时，我就看见赵焕林带着小道骑马往设伏圈飞奔而来。身后不时有箭矢飞来。紧跟其后的一队鞑子骑兵，正发出嗷嗷怪叫，咬着他们不放。
    我估计是这些后金鞑子看见了战马上的褡裢，知道失踪的骑兵被道士们杀了。所以都被激怒，失去理智地追了上来。我马上用耳麦通知猴子和大鲨鱼检查武器，做好战斗准备。
    当赵焕林和道士通过小道后，我把八一杠架起来对准谷口的方向。
    马蹄声由远及近，几分钟后一队后金骑兵如狂风般冲锋而来。他们的面容被厚重的面甲掩盖，只留出冷酷的眼眸。身上的铠甲反射着冬日，寒光闪烁。
    战马呼出的水汽在寒冷的空气中弥漫。他们有的持弓，有的持矛，风驰电掣间旗帜招展。领头的骑兵离我越来越近，可以看到他狰狞的面容和铠甲下贲张的肌肉。我见这队骑兵全都进入伏击圈后，果断瞄准最后的鞑子就是一枪。只见这鞑子上半身像被锤子击中一样，往前一扑，前胸喷出一股殷红的血花，奔驰几步就掉下马来。
    其余的骑兵被这突如其来的枪声惊得不知所措。谷口埋伏的大鲨鱼把领头的鞑子也给打下马。顿时，山道斜坡上枪声大作，等剩下的五个骑兵回过神，准备突围时，已经太晚了。
    当马上还剩两个骑兵时，大鲨鱼和猴子就站起来示意他们投降。凶悍的鞑子见这大鲨鱼他俩一身怪异的服装，特别是那曼洛达人的头盔，吓得从马背上跌落下来。跪在地上边磕头，边喊着我听不懂的话。总之，他们当时害怕极了。
    我扔了两根绳子，示意们互相绑起来。然后向赵焕林示意，可以过来了。
    当他带着众道士提着刀枪赶过来时，被惊呆了。十个披挂三层甲胄的后金鞑子，在几个呼吸之间全被解决了。还活捉了两个。
    他们恍然大悟，原来神仙是这样杀人的。伤口全是前面一个眼儿，后面碗大的疤。四周的雪地，也被飞溅而出的鲜血，染得斑斑殷红。换做是与明军交手，没百号人是拿不下来的。道士们心中震骇，带着敬畏的表情看着我们。
    猴子让他们打扫战场，把俘虏戴上头套押回道观。这些道士对鞑子的战马非常喜欢，争先恐后地去牵战马。抬尸体的道士就倒大霉，有两个鞑子的肠子都被打出来，流了一地。一个道士刚瞅了一眼，就把早上吃的东西吐得干干净净。
    姬老道估计已经听说了山下的战果，回到道观时对我们更加恭敬。我问他观里有没有会女真语的人。他想了一会儿，就让人叫来一个商人模样的人。
    他说这里离张家口一百多里，观里也有商队去那里和蒙古人，女真人做生意。这个掌柜就会女真语。我让这个掌柜和我们一起押着俘虏来到一间静室。
    解开头套后，他们一见我三人，就噗通跪地磕头求饶。猴子问那掌柜他们都说些什么。那掌柜说，这两个鞑子在恳求神魔不要伤害他们，放他们一条生路。我一听这误会大了，便心生一计。随即在猴子耳边低语。
    猴子越听脸上越是忍俊不禁，最后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对我竖起大拇指。大鲨鱼好奇地问：“连长，你给猴子说了些什么。我看他一脸憋着笑。是不是又要使什么坏。”我说你待会儿就知道了。
    只见猴子压抑着笑声，用平板打开异形二。把进度条拖到太空实验室那段，把平板放在两个鞑子面前。
    这两鞑子哪儿见过这个。一脸好奇地盯着屏幕。这段代入感最强，灰暗阴沉的空间站配上阴森的音乐。镜头慢慢拉近到关押异形的窗口，窗口什么都没有。突然音乐咋响，一只异形的头出现在窗口，向窗口飞射出口器。
    顿时静室里发出一阵惨绝人寰的狂叫，引来屋外一片骚动。两个鞑子蜷缩在墙角，不停地手舞足蹈，裤裆里湿了一片。一阵恶臭弥漫在静室里。连旁边的掌柜也被这一幕吓了一跳，满脸惊恐的看着我们。估计也被那只突然出现的异形吓得不轻。
    而这时，猴子和大鲨鱼捂着肚子扶着墙大笑不止。我能感受到这种整人的感觉很爽。拍了拍他们说可以了，别把鞑子吓得精神失常，套不出情报岂不是白玩儿一趟。
    猴子对掌柜说了几句，掌柜就转述给鞑子听。两个鞑子听后争先恐后地爬过来跪下，语无伦次地抢着说话，然后又是猛磕一阵头，血都流了一脸。被吓成这样也怪可怜的。
    掌柜哆哆嗦嗦地把鞑子的话翻译完，见我们没有继续问话，就踉踉跄跄地离开了静室。随后就听见外面的道士一哄而上询问的声音。
    我问猴子，他给鞑子都说了些什么。猴子捂着肚子，示意再让他笑一会儿。等他稍微调整了情绪，大鲨鱼就急道：“你给那翻译都说了些什么？”
    猴子喘着气笑着说：“我让翻译告诉他们，我们是神人下凡。有事儿要找你们大汗。让他们说出大汗营帐的位置。不然我就把这里面的恶魔放出来吃到他们。而且是灵魂永世沉沦地狱，不得超生那种。哈哈哈哈。刚才的情况你们也瞧见了，吓得那个怂样儿。他们说三天前离开大营的时候，大汗还在通州。”
    我想了想说：“不对啊。你们觉得奇怪不。从北京到怀来县走官道，以侦察骑兵一人双马的速度，两天就可以赶到。但这些后金骑兵走不了官道，他们是怎么过来的。历史上也没有说，过从居庸关到紫荆关这一段，有什么可以供马匹通行的小路。这里面肯定有问题。猴子，你让那位翻译进来一下。”
    一会儿猴子就领着两腿颤颤的掌柜进来。我让猴子叫掌柜问鞑子，一路上的城门都是关闭的，他们是怎么从京师过来的。那两鞑子听完掌柜的问话后，又跪着诚惶诚恐地主动交代了问题。见我们没把他们怎么样，也稍稍安定下来。
    猴子说，他们是沿着京师郊外的榆河往北走，一直走进山里。从山间的一个山洞里过来的。他们在里面打着火把走了一个多时辰，最窄的地方只能容一人一马并排而行。他们也没有地图，只知道沿着马粪最多的路走。
    我突然想到，这两人有没有可能见过胖子。赶紧拿出手机打开胖子的照片给那两个鞑子看。让翻译问他们有没有见过。
    那两个鞑子哪见过手机，更别说这照片了。他们认为是这人的魂儿被收进这个黑乎乎的小盒子里。顿时被吓得同时往后躲开。
    在翻译的再三催促下，那两个鞑子才慢慢转过头来仔细辨认。一个摇头摆手表示没见过。另一人爬过来跪着，边说边比划。
    猴子说他说他在大营见过这个奇怪的人。

 第27章 雷神出击

    原来半个多月前，一个叫坤都的牛录额真从这里劫掠回营。带回很多粮食、牲口和明朝百姓，其中就有这个怪人。
    大汗见此人说话着装不像是明朝人，就把他单独关押。这鞑子也不知道关押在哪儿。我看问得差不多了，就把这两个后金鞑子交给姬老道，让他们自个处理。
    我们走出静室时，围在外面的众道士像老鼠见了猫一样，立马闪到两边，神情敬畏地向我们施礼。
    我问猴子今天这些人都怎么了，感觉很怕我们。猴子嘿嘿一笑说：“今天又是打又是吓的，这帮古代人哪见过这阵仗。审问鞑子的时候，那翻译也不是被吓得全身发毛。出去就被这群道士给拉着问。就凭异形怪异的造型和那桥段，你说他们怕不怕。哈哈哈哈。”
    后来我们才知道，这件事儿借那翻译之口，当天就传遍了整个道观。越传越离谱。最后一个版本是，我们施展法术从北方鬼帝处，借来阴司冥犬。从法镜中放出冥犬，噬了那鞑子的魂儿，鞑子便失掉一身勇武。吓得姬老道好几天不敢碰平板。
    过了一会儿，姬老道带着几个弟子，押着俘虏，提着人头，还有缴获的盔甲、马匹去城里送军功。按他的说法，方外之人不在乎功名利禄。把这些无用之物送给守备参将们，也算结个善缘。以后有事也好弗照一二。我说这老道哪是不在乎功名利禄，而是所图非小。
    中午我们仨边吃边聊接下来的行动计划。我说胖子被特殊对待暂时应该安全。但问题是，如何在那么大的地方找到胖子在哪儿？我们身形不像后金鞑子，语言不通，就不能化装渗透侦查。我问他们有没有好的方案。
    片刻大鲨鱼说：“我们可以先用无人机在空中巡视。先确定张云有没有在帐篷外面。”
    我问：“如果没有在帐篷外，下一步怎么行动。”
    猴子说：“如果没在外面，我们只有进行夜间渗透侦查。利用我们的热成像夜视仪抵近侦察。虽然很危险，但很有效。”
    我觉得现在没有别的办法，也只能这样。然后一起去神殿里准备装备。这洞口的电网一开一关得挺麻烦，等下次搞基建的时候给优化一下。起码也得换道刷脸的自动门。
    进到神殿看见穿越光门还在的时候我就放心了，退路还在。进入神殿，我们就快速地往挎子上放装备。倒腾了两个小时，总算齐全了。大家坐下来开始抽烟。
    猴子问我：“连长，这次如果营救成功，以后你有什么打算。”
    我想了想说：“就像之前计划的一样。咱们把这里当做前进基地，把明朝值钱的东西运往二十一世纪，做个逍遥自在的富豪。”
    大鲨鱼一脸坏笑地说：“那我可以在那边一个家，在这边一个家。这边的媳妇儿还管够，哈哈哈哈。”
    猴子调侃道：“就是不知道你的腰子管不管够。”于是大家哄堂大笑。
    猴子问我：“那姬老道的事儿，你还掺不掺和？”
    我琢磨了一会儿说：“这老道可不是个省油的灯。为了他们的复国大业，就把芩芩送来套住我。我听芩芩的意思，要是我们以后展现出的价值越大，这帮人在我们身上下的注就越大。我估计，他们正商量着给你们选媳妇儿呢。”
    大鲨鱼兴奋道：“那是好事儿啊。哥单了那么多年，也该有个暖被窝的人了。”
    我说：“那可不一定是好事儿。你在这里的牵挂越多，你就陷得越深，越容易被这里的人牵制。这些古人傻吗？一点儿都不傻，精明着呢。你们别看他们对我们唯唯诺诺。通过我的观察，他们就是一群唯利是图的人，没有什么信仰。信仰雷神，也是因为神能给他们好处，能帮他们复国。他们和雷神之间就是一场交易。所以，跟他们之间的合作必须是以我们为主导。我们觉得能做就做，不能做就带上这里的一切拍拍屁股走人。”
    我瞅了一下时间，显示早上七点。而这边正好十二个小时的时差，晚上七点。我说天已经黑了，现在就出发。
    猴子和大鲨鱼一辆车，大鲨鱼驾驶。我单独开一辆。我们先后踩下启动杆儿，750的引擎发出一声巨兽的吼声，震撼而威猛。
    我紧握把手轰了几下油门，随着引擎的轰鸣，整个车身微微颤动。排气管中喷发出的热气，有节奏地呼啸而出，如同熊熊烈火。
    我戴上曼洛达人的头盔和热成像夜视仪，对旁边的猴子和大鲨鱼说：“准备好了吗？”
    他们齐声喊道：“报告连长，雷神突击队准备完毕，请指示。”
    我喊道：“我宣布，雷神突击队营救行动现在开始。出发！”这一瞬间，750如同一匹急腾的战马，驶出神殿准备迎接未知的挑战。
    在寂静的道观里，一阵阵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划破了宁静。引擎的轰鸣在道观的建筑间回荡。道士们有的从窗户探出头，有的打着灯笼跑到屋外，都惊恐地望向这突如其来的声音。
    在他们看来，这两辆轰鸣的750如同来自天外的妖物，正咆哮怒吼，让他们感到恐慌和无措。这些道士此刻所想的是，千万别惹到这些神仙爷爷，太他妈吓人了。
    这时我看见偏殿门口立了一个倩影，就想起还有一件事儿没办。我对他俩说：“你们稍等一会儿，我去办点事儿就回来。”
    大鲨鱼一脸猥琐地说：“连长，时间不要太长了，注意身体。”
    猴子说：“连长什么体质我还不知道，至少也得两小时。”
    我没好气地说：“呸，那是牲口。我是去送东西。”我从挎子的包里，拎出一个包装盒就往偏殿走去。
    大鲨鱼问猴子：“你猜连长送的会是什么。”
    猴子回道：“肯定是女人喜欢的东西呗。我猜是送价值上亿的金子。”
    我听到差点儿打了个踉跄，回头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他俩还笑得没心没肺的。
    姬芩芩见我向她走去，羞涩地整了整衣冠对我做了个万福。我拉着她的手走进屋里，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一下，柔声道：“还疼吗？”
    她已经能听懂一些简单的词语。抬起头脸烧得通红，看了我一眼，又害臊地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
    我拿出平板边说边写，你到底疼不疼。她也边说边写，夫君若是想要妾身，妾身就不疼了。
    我感动得一把将她搂入怀中，这个时代的女人真好，处处替男人着想。再次默哀了一声，人心不古啊！
    我推开她，把包装盒放在她手上说：“你的，打开。”她吻了我一下，开心地把包装打开。
    刹那间，她被眼前这面宝蓝色欧式风格的化妆镜给深深吸引了。爱不释手地看来看去。又放在桌上照了照，比那块小的好用多了。
    她递给我一根发簪，示意让我给她插上。我插上后，她欢喜地又照了照镜子，很满意。随即站起来抱住我，踮起脚尖献上香吻。
    她越吻越主动，身体反应越来越激烈。还用纤柔的小手轻轻拉开了我衣服的拉链。我此刻很想要，但想到还要去救胖子，如果再不按暂停键，今晚就脱不了身。
    我赶紧握住了她不安分的小手，分开双唇说：“我要走，救人。”
    她望着我说：“保重，我等你。”我深情地吻了她，就往猴子他们走去。
    猴子一脸坏笑地说：“哟，连长，才一刻钟。不像你的风格。”大鲨鱼也不正经道：“就是就是，我刚才还赌你一个小时。”
    我笑着说：“没个正经。赵焕林到了没？”猴子说到了，站在那里吓得不敢过来。我让猴子赶紧让他上车。有了之前阴司冥犬事件的阴影，赵焕林战战兢兢的走了过来。750发动机有节奏的轰鸣声，对这些古人来讲，就像是妖兽的咆哮。
    就在赵焕林准备上车时，大鲨鱼开了个玩笑，轰了一下油门。750突然狂吼起来，吓得赵焕林一屁股坐在地上。我忍住笑向他招招手，示意坐在挎子上。
    他估计在想，我既然让他坐上来，这妖兽应该不会对他怎么样。神使的坐骑当然听神使的话啰。我递给他一个风镜教他怎么戴上，轰起油门就驶出山门。
    只留下一群举着灯笼满脸惊恐的道士，还有依门而望的姬芩芩。

 第28章 秘密通道

    次日道观里又流出新的故事。神使行太乙诀，招雷神坐骑轰天兽，携赵师弟踏夜色而去。有的道士甚至还面露神往之色，有机会一定要骑一骑那神兽，也算结了一段仙缘。
    山路崎岖，我压着速度行驶。周围的情况在热成像夜视仪下清晰可见。不时可以看到一些夜行动物被750的声音惊吓而逃。
    这时赵焕林的身体温度没有刚才高。我估计是适应了。但他还是紧张地抓住扶手，害怕被甩下去。
    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黑暗把周围的一切包裹。他只能听到750的咆哮，感受扑面而来的冷风，还有屁股下传来的起伏。他无法想象，这神兽是如何在目不视物的冬夜跑得那么快。不过他转念一想，神兽嘛，那肯定是有神奇之处。
    下山后，来到官道上的一个岔路。我把夜视仪放他风镜上，问他走哪一条道。他突然尖叫一声，吓了我一大跳。他用惊恐的眼神看着我，说了一些我听不懂的话。
    猴子的大笑声从耳麦里传来：“他问你，这阴曹地府的路是不是也和阳间的一样。”
    我懵逼道：“这tm怎么跟阴曹地府扯上关系了。”
    这时大鲨鱼也笑哈哈地说：“连长，那夜视仪看到的和人眼看到的能一样吗？那绿黑的画面，还真tm像古人说的阴曹地府。这些古人太好玩儿了。哈哈哈哈。”
    我对猴子说：“行了，别笑了。告诉他就说…就说和阳间的一样。”说完我tm自个也笑了。然后赵焕林指了指右边的道。
    此后，道观里又传出关于神使的新故事。说那日赵师弟骑神兽，走的是阴间道，经地府而过。难怪要晚上走，也难怪赵师弟一路都看不见东西。果然是神使，这阴曹地府说去得，就去得。更有甚者还专门把关于神使的各种神迹收录起来，取名山野仙踪。
    在赵焕林的指引下，路上的马粪越来越多。看来就是鞑子说的那条道。
    这一路上一片死寂，沿途尽是被后金鞑子抢劫过的村庄。有的经过焚烧，有的虽然完好，却没有任何生气。村子的空地上都是一个个长条物，不用想也知道是什么。
    每次经过明军的堡垒时，那些明军只听见750的咆叫声，却看不见东西，不知是何物。便敲锣呼喊，顿时城头亮起点点火把，寻着声音望过去。
    马粪堆脱离了官道，转向一条延伸到深山的小道。越走路越崎岖，最后驶进一个峡谷。峡谷的尽头就是一个巨大的洞口。
    当驶近洞口的时候，洞口躺了一地的尸体。我立马警戒起来对猴子和大鲨鱼说：“前面有情况，做好战斗准备。”身后就立即传来解除保险，拉动枪栓的声音。
    耳麦传来大鲨鱼的问话：“连长，前面什么情况。”
    我说：“路的两边全是死人。注意警戒，我去前面看看。”我扫视山谷四周，满是荒草枯树。低矮的灌木被风吹得哗啦作响。这里除了几只在附近徘徊的野狼，就没有一个活物。
    然后端起81杠上前查看情况。这些人不是后金鞑子，但穿着也不像明朝人。衣服宽袍大袖，男的白衣白帽，女的黑衣白帽。唯一的特点就是，衣服上有一个红色的火焰标记。
    这些人死状极其惨烈。有的被削掉半个脑袋，有的肠穿肚破，有的直接没了半个身子。几乎很少有全尸。女的就更惨了，我都看不下去。跟当年小日本儿干得差不多。
    我捡起一根没被收回的羽箭，看到上面刻有像蒙古或者是满文的字。我估计，就是之前路过的后金鞑子干的。我对猴子和大鲨鱼说：“前方安全，这些都是之前鞑子过路的时候干的。”
    大鲨鱼把车开过来瞧了瞧说：“卧槽，这些人也死得太难看了。穿着也古怪，不像是明朝普通人，更像是某种教派组织。”
    猴子附和道：“古代人愚昧，民间各种教派林立。无非是打着宗教手段，争取老百姓。跟现在的印度一样。这后金鞑子估计是捅了人家老巢。”
    挎斗里的赵焕林习武多年，虽然看不见周围，也本能地感觉到附近有很强的腐尸味。不过他第一反应就是，自己来到了枉死城。更是不敢下车，就怕这些枉死之人把他拿了去。心里祈求这些大神们，赶紧走吧，这儿不是活人待的地儿。
    我看没有危险就继续往山洞里驶去。驶进山洞不久，耳麦就传来大鲨鱼的声音：“连长，这是个溶洞啊。北京我也比较熟，八奇洞，石花洞，银狐洞，京东大溶洞也都去过。可没听说过，这居庸关附近有可以贯通八达岭的地下溶洞。”
    猴子回道：“那可不一定，有可能是你级别不够，不让你知道。当年反苏修时，北京城底下都挖通了。里面还有立体生活区。我估计，这燕山山脉里就有利用溶洞建设的地下城。”
    再往里走夜视仪就不起作用了，只好打开750的卤素大灯。在两束灯光照耀下，整个溶洞亮如白昼。旁边挎子里的赵焕林又是一惊一乍地说了一堆话。
    我还没问，耳麦里又响起猴子的大笑声。我问他：“猴子，有什么好笑的？”
    猴子笑道：“他问这是不是黄泉路，我们是不是要出地府了。他还问黄泉路上是不是不能回头，有人叫他也不能回头？”
    我tm也笑了，这封建迷信害死人啊。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赵焕林讲，就用魔法打败魔法。
    我让猴子告诉他，是的，抓紧了，千万别掉下去。于是赵焕林使出吃奶的劲，死死抓稳扶手，目不斜视紧盯前方。
    这溶洞忽大忽小，忽高忽低。里面的路忽上忽下，忽宽忽窄。凭借750强大的动力和优秀的越野性，这些都不在话下。
    开了一阵，我们进入一个巨大的溶洞，这里明显有人活动的痕迹。我们立马停车开始警戒。两具车灯照得溶洞通亮，很快就看到一座神像矗立在溶洞中央。
    我看这神像应该有些年头。用深红色的石头雕刻而成，仿佛熊熊燃烧的火焰在舞动。神像前面有一个青铜祭台，上面的东西已经倒得乱七八糟。
    神像两边有一对联。上书“朝奉日乾坤正气，夕拜月天地光华”。赵焕林见此神像非佛非道甚是怪异。面容庄重，双眼似有灵性，深邃而炽热。不由得下车对神像稽首一礼。
    当他弯腰时,忽然看见祭台下方地上的石缝里，正有一双眼睛盯着他。这四目相对，把赵焕林吓得毛都炸了。大叫一声，往后跌坐下去。指着那缝隙处激动地对猴子大声说。
    我对赵焕林一路上一惊一乍早已习惯了，便淡淡地问猴子：“这家伙又怎么了？”
    猴子掏出五四式，打开保险警觉道：“连长，前面有情况。赵焕林说，他在祭台下面的石缝里看见一双眼睛。”
    我端起枪往赵焕林手指的方向看去。那里是有一条大约10厘米宽的石缝。但没看见眼睛。我转过头看赵焕林时，他已经坐到挎子里，目不斜视，死死的握住把手。我觉得这家伙反应有点儿神经质，便让猴子问问他怎么回事儿。
    猴子严肃地说：“他说一定是黄泉路上的孤魂野鬼，去不了地府也不能轮回。凡人若是被他们叫住，就肯定害了性命。他前面都是些胡说八道。我担心的是，这里会不会有埋伏。”
    我点头道：“你说的很有可能。大鲨鱼，你和猴子警戒，我去前面看看。”我猫着腰，端起枪，慢慢靠近祭台下方的石缝。

 第29章 英雄救美

    750的大灯照亮了整个溶洞。钟乳石的影子投在洞壁上，显得十分狰狞。我摸到祭台边，发现这条石缝是两块石板间的接缝。石板周边非常光滑，说明经常被搬动过。
    我蹲了一会儿，没看见异样，就戴上热成像仪查探一下。果然，热成像仪立马显示出石缝里面有两个活人。再瞧了瞧四周，确定只有这里有人，就叫他俩过来。
    我让猴子警戒，自己和大鲨鱼去抬这块石板。抬开石板，就看见下面有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抱着一个小女孩儿，瑟瑟发抖，还用惊恐的眼神看着我们。
    他们穿着和洞外死人一样的服饰，蓬头垢面，满身血污。我对猴子说：“你告诉他们，叫他们不要害怕，我们是人民解放…呃不对，就说我们是来救他们的。”
    猴子说完后，他们不但没有反应，那小女孩儿还尖叫起来。大鲨鱼问猴子：“那小女孩儿在喊啥？”
    猴子说：“她要我们这些妖怪走开。”
    我诧异道：“妖怪？我们像妖怪吗？”
    大鲨鱼说：“嘿嘿，连长，你戴着曼洛达人的头盔是有点儿像。”
    我说：“都把头盔取了。”当他们看见我们脸时，就不再惊恐。反而痛哭起来。我伸出手，示意拉他们出来。他们犹豫了一阵，才颤颤巍巍地把手递过来。
    两人出来后，像是哥哥的大孩子，一直抱着哭泣的小女孩不停地安慰。猴子问我这两个孩子怎么办。我说先问问他们家人在哪儿。
    猴子问后告诉我，他们父母说有鞑子来了，给了他们水和干粮，把他们藏这里后，就去打鞑子了。我听后也挺纠结。带上肯定不方便，打起仗来多了顾忌。不带，他们肯定活不了。于是问了问大鲨鱼和猴子的意见。
    他俩是受过部队多年教育的老兵，哪见得这种事儿。二话不说立马带上走人。突然那大孩子惊慌地向我们大喊大叫。
    猴子说，他妹妹晕过去了，求我们救救她。猴子以前在部队接受过急救训练，带上急救包就过去查看。我担任警戒。大鲨鱼向车上的赵焕林喊话，示意他过来帮忙照料两个孩子。
    猴子查看后告诉我，这小女孩估计是长时间躲在这里着了凉。抵抗力下降，引起细菌性感染，正在发高烧，打一针就好了。
    他取出一次性注射器，准备注射头孢。那个大孩子看见猴子用一根长针，准备去刺他妹妹。他立马激动起来，吼叫着去推猴子。
    猴子对大鲨鱼说：“快把那个大小子拉走，他以为我要害他妹妹。这样推来推去，我根本下不了针。”大鲨鱼一把拉过那小子，猴子这才慢慢下针。
    那小子一见针扎了进去，挣扎得更厉害。还咬了大鲨鱼的手。大鲨鱼气得不行，我们帮你还咬我。顺手就把那小子揽入怀里。
    大鲨鱼觉得哪里不对劲。怎么手里软软的，像捏了一团棉花。他又捏了捏，再确认了一下。突然，他怀里的大小子尖叫起来，转身就是一个嘴巴打来。或许是来得突然，也或许是还在回味刚才的手感，反正这一嘴巴，啪的一声，结结实实打在他脸上。
    然后那大小子双手紧捂胸前蹲在地上哭泣。大鲨鱼这才反应过来，捂着脸说：“连长，这大小子是个女的。”
    我好奇地问：“你咋知道？”
    大鲨鱼说：“我刚才抱她的时候捏到了，料还很足。”
    我噗呲一声笑道：“活该挨那一巴掌。”
    猴子打完针又拿出一颗布洛芬给她吃下，拍拍手说：“行了，睡一觉就好了。”
    一旁扶着小女孩的赵焕林那眼睛瞪得，说有多大就有多大。原来神使是这样救人的。这么细小的针居然是空心的，管子是透明的，仙露是通过针孔进入人体的。还有那药丸儿，不，是仙丹，居然用薄如蝉翼的银箔裹着，这可有多精贵啊。有机会定得向神使讨要几颗。危难时，可起死回生，也不枉费这天大的机缘。
    猴子看见一旁死死盯着布洛芬的赵焕林，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做了个顺水人情，把剩下的一板给了他。说了用法和注意事项。
    赵焕林激动地跪下，双手将药举过头顶，结结实实地叩了三个响头。然后揣进衣服贴身收藏。
    此后山野仙踪里面又多了一段：二神使携赵师弟过黄泉，途遇二枉死游魂。闻其苦，悯其难。神使施还魂术解二女于冥途。然，二女阳气已散，三魂不附六魄不聚。二使再念九转金身诀，赐还阳丹，二女皆醒。余丹尽赐赵师弟。赵焕林大概就是因此成为宣府道家的风云人物吧。
    猴子让赵焕林负责照顾她们，自己笑嘻嘻地走向大鲨鱼说：“我瞅瞅。哎哟，这一巴掌打得，都有印儿了。这仇得有多深啊。”
    大鲨鱼不好意思说：“可不是嘛。我哪儿知道她是女的，就捏了一下。”
    猴子说：“爽吧。”
    大鲨鱼一脸猥琐道：“嘿嘿，软，料足。”
    猴子一巴掌扇在他头上说：“美的你，看你那副猥琐样儿，该再挨一巴掌。”
    我看这里的事儿也处理得差不多了，就准备继续赶路。那小姑娘用行军被裹着，由赵焕林抱着坐挎斗里。那大姑娘本来想让她坐挎斗的，但猴子还要操纵班用机枪，只好让她坐大鲨鱼后面。
    为了防止她掉下去，就用安全带把两人拴一块儿。那姑娘刚开始还死活不干，说什么非礼勿视非礼勿亲。猴子告诉她都什么时候了，别讲究这些，保命要紧。她才珊珊答应。
    当750引擎发出咆哮，那姑娘哪听过这声音，吓得从后面紧紧抱住大鲨鱼，这可把他乐得。二人就这么一路按摩，不，是一路厮磨出了山洞。
    为了避免暴露目标，快出洞的时候就关掉了750的大灯，戴上夜视仪。刚出洞口，就看到更多的尸体。衣着和入口的一模一样，都是同一伙人。我不知道这两女孩儿的父母是不是在里面，也不愿她们触景生情而痛苦，没有停下来，一直往山谷外驶去。
    出峡谷没走多远，就看见一条河。这应该是那两个鞑子说的温榆河了。顺着温榆河往东，就是北京和通州。
    我用耳麦对猴子和大鲨鱼说：“现在我们正处于昌平区，距离北京约60公里。以我们现在的速度，一个半小时就可以抵达。根据史料记载，皇太极是11月15日打到通州，11月20日抵达北京，开始德胜门战役。按照时间推算，我们刚好赶上。皇太极大营的具体位置是在土城关东隅附近。以后金鞑子哨骑外放10公里的作战制度，在距离土城关12公里外，实施无人机侦察。也就是沿着温榆河，走到现代定泗路红枫湖高尔夫俱乐部附近。猴子负责操纵无人机，我和大鲨鱼搜索前进。一定要记住，鞑子人多，切勿短兵相接陷入包围。情况不利我们就暂时撤离。”
    他们齐声道：“是，连长。”
    到了定泗路，猴子就戴上vr操纵无人机升空。幸亏放飞及时，刚升到200米就发现了情况。
    猴子说：“连长，一点钟方向，距离350米，一队10人的鞑子骑兵正向我们慢慢靠近。请指示。”
    我小声道：“关掉引擎，估计是750的引擎声吸引了他们的注意。你侦察一下半径三公里内还有没有其他敌人。”
    过了一会儿猴子说：“报告连长，半径三公里以内只有这队骑兵。”
    我说：“准备战斗，以倒三角设伏。我去骑兵正前方，大鲨鱼去右前方，猴子去左前方。以我开火为号。还有，猴子你让赵焕林看好那两妹子，别添乱。明白吗？”
    他们齐声道：“明白！”

 第30章 抵近大营

    一分钟后我们进入了战斗位置，就等待鞑子骑兵的到来。五分钟后，鞑子骑兵分前后两排向我靠近。从夜视仪里可以看见，他们有的张弓搭箭，有的操刀举盾，左顾右盼地搜索前进。
    等离我有50米时，我果断扣动扳机。砰的一声枪响，一颗炽热的子弹呼啸而出，打在领头的鞑子胸前，背后喷溅出一大块血雾。哼都没哼一声，两秒钟后栽倒在地。
    还没等其他鞑子反应过来，猴子和大鲨鱼就操起81杠，一阵点射。这些后金鞑子不是当场落马毙命，就是重伤倒地哀嚎。不到一分钟，马上还剩2个鞑子。
    这两鞑子见势不对，立即调转马头想逃。没跑出20米就被解决掉。我让猴子和大鲨鱼注意警戒，自己端着枪上前查看。
    不错，部队里200米胸靶没白打，几乎都打在胸口上。地上有一个还在呻吟，他正用惊恐的表情看着我。用力抬起一只手指着我想说什么。刚张嘴，鲜血随着咳嗽从嘴里流出来。不用我补枪，挣扎了两下就死了。
    整个战斗不超过两分钟。我用耳麦说：“目标已清除。可以出来了。”
    大鲨鱼砸吧砸吧嘴走出来说：“真tm不过瘾，这就完啦？我才捞到三个。”
    猴子哈哈大笑道：“看到没，咱们退伍不褪色，四个。”
    我发现马匹都跑不见了，对猴子说：“猴子，看看鞑子的马都去哪儿去了。”
    猴子立马升空无人机，四处查探，说道：“连长，鞑子的战马20匹，散布在半径500米范围内。”
    我说：“很好，马没有往回跑。鞑子一时半会儿不会发现哨骑出事儿。我们按原计划继续侦察前进。”
    走回750时，那姐妹如同看怪物一样看着我们。她们无法想象，10个强悍的后金鞑子，在几个呼吸间就灰飞烟灭。对我们的态度自然也亲近了许多。
    而赵焕林已经是见怪不怪。他只是可惜了那20匹马。后金鞑子的战马对他们来说可是好东西。一匹好马得卖二三十两银子。二十匹就是五六百两，这在明朝可是笔不小的财富。
    借助无人机的侦察，一路走走停停，避过了好几波鞑子的哨骑。最后在距离鞑子大营两公里处停了下来。不能再往前走了，否则750的引擎声会引来鞑子骑兵。
    猴子操纵着无人机说：“这营地起码也有二十多万平，这么多帐篷怎么找。”
    我用平板看着猴子传过来的后金大营情况。大营占地广袤，前有壕沟，后有栅栏。只留了几条道供后金鞑子进出。营地的边缘，被巡逻的哨兵守卫。灵活的战狗在帐篷间穿梭。风中飘荡着后金的旗帜，篝火在夜幕里散发着微弱的光芒，照亮了附近的帐篷。从空中看去，好似落在地上的点点火花。
    在大营的中央，一个大帐傲然矗立。附近插着后金的八旗龙旗。鞑子在附近分区布置哨位，骑兵不时奔行其间，隐隐可听见战马的嘶鸣声和鞑子的喧哗。
    我截了几张屏说：“单从这么多帐篷中找胖子，确实没有头绪。但我们可以从那两个鞑子提供的信息中，排除一些地方。胖子是被单独关押的，那么就是在一个帐篷里，而且帐篷不大。外面应该是有鞑子看守。我们可以重点搜寻符合这些特点的帐篷。在截图做上记号，然后进行渗透侦察。”
    他俩也觉得这个方案不错，于是大鲨鱼负责警戒，猴子操纵无人机，我通过平板仔细辨认。一旁的赵焕林和那对姐妹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一切。
    赵焕林心中掀起惊涛骇浪，这就是传说中的昆仑镜吗？通过此镜可以洞察天地万物。看那鞑子的大营在此物上展示得分毫毕现，一犬一马，一人一物，尽收眼底。这帮神使太厉害了，简直是法力无边。想到这里他又不自觉地摸了摸胸口的那板布洛芬。
    无人机来回飞了几遍，我在截图上将大营的基本情况标注下来。排除战俘营，粮草区，马圈，火器营，中军大帐等不符合要求的单位。剩下有35个单位需要详细侦查。
    我让猴子降低高度一一查看，没有看见特殊的区别。正在我准备放弃的时候，突然，一个熟悉而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图案一闪而过。
    我立即对猴子喊道：“停，往后倒一点。对，就这样，再慢慢倒一点。好，停住。”每一个中国人都知道的图案，随风飘扬在一座帐篷上。对，那就是神圣的五星红旗。
    我乐得差点笑出声来，对猴子说：“看见没，左下角那个帐篷上飘的是啥？”
    猴子哈哈一笑说：“哈哈，这可太亲切了。这不是中华人民共和国驻后金大营临时办事处吗？”
    大鲨鱼闻声过来：“连长，啥情况？”我指着屏幕让他自己看。大鲨鱼一脸惊讶道：“这是哪个单位？还有其他部门也穿过来？”
    我忍俊不禁道：“肯定是胖子身上带的。”
    大鲨鱼一听也乐了：“哈哈哈哈，这五星红旗比美国护照可管用多了。甭管你是在叙利亚，阿富汗，还是在超时空的后金，妥妥的护身符。咱们这一趟回去可以拍部科幻电影了。连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超时空救援。”
    我做了一个禁声手势，让他们小声点儿。说到：“现在情况很明显了。目标就在距离中军大帐以东一百五十米处。这个位置距离北边栅栏两百米，距离东边营门一百五十米。问题是我们如何接近这里并营救目标。你们有没有什么方案？”
    大鲨鱼说：“最好的办法是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营救。但如何避过哨位和巡逻的鞑子，还有狗，这是个问题。这需要掌握他们哨位的位置，巡逻的路线和规律。不然，稍不注意就会暴露。”
    猴子琢磨了一会儿说：“我们也可以制造混乱。趁乱营救，趁乱离开。只需要准备几套鞑子的衣服和一些手榴弹。”
    我看了一下时间说：“大鲨鱼的办法最好，但还有两个小时就天亮了，时间上不允许。就用第二套方案。猴子你具体说说。”
    猴子指着平板说：“首先我们利用夜色越过壕沟，靠近离目标最近的这段栅栏。然后使用工兵铲和多功能锯破坏一段。进去干掉两个鞑子，换上他们的衣服。再用手雷在营地制造混乱。我们就趁乱营救目标。”
    我补充道：“手榴弹制造的混乱时间短了些，我们要整就整个大活儿。”我指着平板截图说：“这里是粮草区，这里是马圈，如果我们在这两处制造混乱，那么留给我们的时间会更充足。”
    大鲨鱼问：“怎么在这两个地方制造混乱？”
    我说：“用无人机。我们可以用无人机的投放装置，将汽油投掷在这两个地方。然后再投掷手雷引燃汽油。我保证后金鞑子们要忙乎一晚上。”
    猴子笑道：“连长，你这招够狠的。这大营四门紧闭，被火烧得受惊的马还不在营地里横冲直撞？再加上粮草被烧，这皇太极还不气得吐血三升。高，实在是高。”
    我打趣道：“别挤兑我，老子又不是汤司令。大鲨鱼，你看看汽油还剩多少。留够返程的量，其余的能用多少用多少。今晚咱们唱一出火烧连营。”

 第31章 火烧连营

    小冰河时期的寒冬，大风刮在脸上异常刺骨。在这种极端天气下，所有的活动都陷入了停滞。后金鞑子的哨位都把兽皮裹得紧紧的，搓着手猫在栅栏后，躲避风雪。
    为避免被鞑子发现，我们把两辆750熄火后，推到离后金营地三百米的树丛里。这里远在鞑子营地火光的范围外。
    猴子负责操作无人机，我和大鲨鱼进行突击渗透，赵焕林则照看着那对姐妹。分配完毕后，我就跟大鲨鱼借着夜幕的掩护，摸到了距离目标两百米的那处栅栏。
    此时耳边传来猴子的声音：“注意注意，鞑子的巡逻队正准备经过这处栅栏。人数十，外加两条狗。”
    我和胖子立即匍匐，看着栅栏经过的鞑子。突然，那两只狗停了下来，朝我和大鲨鱼的方向闻了闻，叫了几声。
    那队鞑子朝栅栏外看了看，没发现什么，嘀咕了几声，踢了狗一脚，继续向前巡逻。我长舒了口气，暗道：好险。下次一定要带点儿对付狗的东西。
    猴子又说：“巡逻队已经走远，可以继续行动。可以继续行动。”我和胖子拿出工兵铲和多功能锯，开始破坏这段栅栏。
    几分钟的时间就弄断两根，刚好够我和大鲨鱼钻过去。钻进大营后，我又把两处栅栏放上去。如果不用手推，是不会发现的。
    越往里走，人尿马粪，还有牛羊残骸的混合味越重。熏得我直难受，这tm哪是大营，简直是垃圾场。
    在夜视仪的帮助下，我们摸到一座帐篷后。大鲨鱼骂道：“真tm是鞑子，臭得要死。”话刚说完就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传来。我和大鲨鱼一惊，立马伏在帐篷边，一人拿匕首，一人持连弩做好战斗准备。
    只见一个睡眼惺忪的鞑子，边走边解裤子来到大鲨鱼跟前。把那东西掏出来，对着大鲨鱼准备撒尿。
    大鲨鱼急了，一跃而起，闪到鞑子身后。一手捂住鞑子嘴，一刀抹过他的脖子。那鞑子用力挣扎了几下就不动了。
    我让大鲨鱼赶紧披上鞑子的衣服，大鲨鱼披上后一脸恶心地说：“这tm味儿太重了，这是人穿的么？”
    我说：“别抱怨了，赶紧的。这帐篷估计是鞑子睡觉的地方。正好我俩进去把里面的包圆儿了。”几分钟后，我披了件鞑子外衣，蹲在帐篷里用耳麦说：“猴子猴子，我们已经成功混入鞑子营地。可以实施轰炸行动。”
    于是猴子用无人机分两次把用塑料袋装好的汽油，分别投在马圈和粮草堆上。然后说：“注意隐蔽，我准备投弹了。”
    我说：“可以投弹。可以投弹。”只听一声爆炸后，粮草堆立时火光冲天。风助火势越烧越猛。后金营地顿时像炸了锅的蚂蚁窝，先前的宁静瞬间被撕裂。
    帐篷内响起惊恐的叫喊声。鞑子纷纷从帐篷里钻出来，边穿衣服边找武器。有的赤裸着上身提着长刀，有的身披铁甲手持长矛，还有的拉弓搭箭四处张望。有两个看上去像是将领的鞑子，手握兵刃，敲锣鸣号，阻止慌乱的鞑子往熊熊燃烧的粮草堆跑去。他们狼狈地在篝火和帐篷之间穿梭。
    正当四面八方的鞑子找水灭火时，另一颗手雷在马圈里炸响。奔腾的火焰如噬人之龙，瞬间从马圈中心向外燃烧起来。
    燃烧的火光，映射出马群舞动的影子，一阵阵急促的马嘶声划破寂静。烈火不断向四周蔓延，战马惊惶失措，疾驰着试图逃离燃烧的马圈。
    几十匹身着大火的战马，被疼痛刺激发出撕心裂肺的嘶鸣，一起冲向马圈的围栏。硬生生把围栏冲破个口子。其它战马在这几十匹的带领下，纷纷冲出马圈。就像溃堤的洪水，冲向后金大营的四面八方。
    刚刚才组织起来灭火的鞑子，被这股洪水冲得人仰马翻，死伤一片。这还没算完，受惊的马群继续往前冲，那些还在帐篷里没出来的鞑子，连人带帐篷被踩得稀烂。
    特别是身上着火的几十匹战马，疯狂的横冲直撞，把火种撒到大营各处。这时耳麦传来猴子愉悦的声音：“连长，这太tm刺激了。鞑子的营地全乱套了。”
    我看情况已经够混乱了，就和大鲨鱼向目标帐篷跑去。一路不断有鞑子擦身而过，还有的对我们挥手呼喊。我们充耳不闻，在躲过一波狂奔的战马后，来到胖子的帐篷旁。
    我看着头顶上高高飘扬的五星红旗，敬了一个军礼，怀着激动的心情钻进帐篷。一进去就看见胖子穿着一身鞑子的衣服躺在地铺上昏睡。
    我叫了他两声没反应，又推了几下，他才慢慢睁开眼睛。他一看见我就嚎啕大哭，抱着我说：“哥哥也，你终于来了，我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再不来我就要去枉死城报到了。”
    我拍着他安慰道：“好了，没事儿了。兄弟，我不是来了吗。赶紧收拾东西走人。”
    胖子说：“东西都没了，还是赶紧走吧。这里我是一刻也待不下去。这里发生的事儿，简直太恐怖了。”
    胖子刚站起来准备走，就噗通一下摔了个狗吃屎。我赶紧扶起他问：“怎么回事儿？”
    胖子说：“我也不知道。自从那个萨满巫师给我吃了颗丹药，我就饭量大增，但是这身体却越来越虚弱。”
    我扶着胖子出了帐篷，和大鲨鱼汇合后就往回撤。走之前我将飘扬的国旗降下，郑重地放入怀中。
    就在我们刚撤到那处缺口时，身后传来一声轰天巨响。几秒后，一根胳膊粗的炮管落在离我们三十米远地方。
    这时，猴子兴奋的声音在耳边炸响：”卧槽！这次真的玩儿大了，后金大营的火药库，炸了!”
    当我和大鲨鱼带着胖子回到临时营地时，猴子早早在那里等候。看见我们扶着胖子，就赶紧过来搭手把他放进挎斗里。
    胖子虚弱的躺在挎斗里喘气，头上布满了黄豆大的冷汗。手脚还不时抽搐。我见胖子情况不妙，得赶回现代去医院。
    回去时，胖子和小女孩挤在挎斗里，赵焕林则坐在我身后。两车七人映着身后后金大营的大火，在人喊马嘶声中，消失在夜幕里。
    当后金大营的火光逐渐消失在赵焕林视野里，他才缓缓转过头来。但心里早已是波澜澎湃。这帮神使恐怖如斯。略施神通，便引得天雷击杀后金大军。以后可得小心侍奉左右，说不定还能赐我仙家道术。想到这里，他又不自觉地摸了摸胸口那板布洛芬。
    后来山野仙踪是这样叙述此事。赵师弟随神使抵后金行营于野。寅时末，起坛。口颂引雷诀，招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降天雷击营。刹时，赤焰冲天。建奴呼唤奔走，犬吠马嘶，营应雷而破。粮草其所焚者，十已去六；人马所相践者，十有三四。不治者，十有一二。无论财货。敌酋仰天悲鸣，天不佑我大金乎！隧引兵北还。
    姬老道知此事后欣喜若狂，觉得所托非人。一夜奔驰几百里，袭营救人，退后金大军，解京师于危难。此等匪夷所思之事，也只有神的力量才能做到。此后对我们更是大献殷勤，联络族中长老在我们身上下了重注。
    一行人沿着温榆河路经朝宗桥时，我停了下来。大鲨鱼问：“连长，怎么了。前面有情况？”
    我说：“我在桥上准备存点儿东西，回去我再去取。”
    我挎上一个小包，拿了一捆绳子，来到第一个桥墩上方。系好绳子就索降到桥墩上。我把一个装有物品的时间胶囊，放到桥墩上的石缝里，然后用土填满石缝。在旁边的石头上用凿子和榔头刻了一个脸盆大的梅花浮雕。做好标记后就继续出发返程。
    一路上猴子问我在桥上做了什么。我说做了一个小实验，回到现代再告诉你。

 第32章 凯旋而归

    抵达道观时，天刚刚放亮。听见750轰鸣声的道士们，纷纷走出房间，来到大殿前的广场上，迎接我们凯旋。
    他们都围着两辆750上下打量，想把他们心中的神兽看个仔细。不一会儿，赵焕林请了姬老道过来。
    老道笑呵呵地走到面跟前，拱手道：“恭贺神使寻得同僚而返。贫道已略备餐食，供神使享用，请随我来。”
    我去，这老道八成是听了赵焕林的汇报，连称呼都变成贫道了。猴子问我：“今天这老头怎么邪性了。这么客气，我有点不习惯。”
    我笑道：“当你看见三个人撵着美军第一骑兵师四处乱跑，你是不是也这样邪性？”
    猴子呵呵一笑说：“这老头还真是个投机分子，见人上菜的主。”
    大鲨鱼说：“管他呢，先吃了再说，饿了一宿了。”
    我让赵焕林先扶胖子和那对姐妹去偏殿休息吃一点东西。然后跟着姬老道去了后殿吃饭。
    到了后殿一看，果然菜品更丰盛了。光早餐就十几个花样。四个咸食，十样小菜，一碗蹄子，一碟鸽子雏，一碗春不老乳饼，一碗混沌鸡儿，再加上一碗添了数十种干果的白糖粥。姬老道做了个请的手势，大家就落座开始吃饭。
    席间我让猴子告他，胖神使中了后金萨满大神的妖术，元气大伤，需要回上界疗伤。所以要离开一段时间。这老道惦记着他的复国春秋大梦，忙问我们几时回来好共商大事。我敷衍他几句，说大概一个月时间。老道这才安下心来。吃饱喝足后，大家都觉得这明朝啥都差，就这吃的东西比得过现代。
    快出发的时候，我抽了个空给芩芩打个招呼。就这，还被那两货给挤兑一番。刚走进芩芩房里，便见到这一幕。
    清晨的阳光中，芩芩正坐在梳妆台前，细心地为自己梳理妆容。她身着淡雅的披肩，裙摆婉约地披散在石榴红的锦囊裙下。发髻高高梳起，一根玉簪镶嵌着碧绿的宝石点缀其中。梳妆台上摆放着我送她的镜子，映照出她秀美的容颜。她的眼神清澈深邃，宛如晨曦中的清泉。手持胭脂轻抹，微微一笑，仿佛粉色的花瓣轻轻绽放。
    我轻咳一声，她见是我进来，立马扑进我的怀里，紧抱着我不放。激动地说：“回来，回来好。”
    我问她：“想我没。”她抬起头凝视着我说：“想，想你。”我动情地吻上她的双唇，她热烈地配合着，用力把身子挤进我怀里。我上下其手，占尽便宜。
    最后她娇喘连连地轻轻推开我说：“夫君不行，不行。”
    我问：“如何不行？”
    她一脸娇羞地用手指了指下面说：“葵水。”
    我一愣，原来前几天是安全期，这下不用害怕未婚先有子。转念一想，这小妮子对这事儿比我还积极，每次都是她先挑头。然后邪念一生，嘿嘿，别以为没办法。哥是从二十一世纪来的，有的是办法。
    随即压下邪念，安慰她道：“我不要，我要走。”她一听我要走，又扑进我怀里抱着我说：“几时回。”我答道：“一月回。”她又主动献上香吻久久才分开，柔声道：“我等你，等你。”我柔声道“等我，会回来。”然后在她的目送下还和大鲨鱼他们一起回到了神殿。
    我们把神殿里的物资全都放在750上，又检查了洞口的电网。一人一辆摩托，载着胖子回到雷神殿。
    刚出光门，我就立刻和门边的一个石英钟对了时间，慢了6秒。全员安全回来我很高兴，也很感激大鲨鱼和猴子的一路相伴。
    我向他们敬礼说：“兄弟们，雷神突击队营救任务胜利完成。我代表个人向你们致以最崇高的敬意。”大鲨鱼和猴子也向我回礼道：“拯救中国公民，是共和国军人的光荣使命。”
    礼毕，我们三人紧紧抱在一起。猴子激动地说：“成功了，连长，我们成功了。”我抹了一下眼角的泪水，为他们相互介绍，很快他们三个就熟络起来。
    过了一会儿，我们几个就觉得燥热难耐。妈的，我忘了这边是夏天。几个人赶紧换上夏天的衣服。我让他们在雷神殿先聊着，自己去外面看看情况。
    现在时间七点一刻，我坐在洞口点了一根烟。胖子的事总算完美解决了，心情十分舒畅。就这样静静地欣赏着傍晚的山谷。夕阳西下，余晖洒在山谷里，勾勒出一道道金光。犹如天边的彩虹散落在大地。这一刻，整个山谷仿佛被一层金色的薄纱包裹，流光溢彩。山风吹过，翠绿的树梢在山谷中轻轻摇曳，洞口的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松柏香。远处传来了阵阵的蝉鸣和飞鸟的鸣叫。我被这山谷的美景深深吸引，想让这宁静与美好多停留一刻。
    忽然一辆熟悉的白色suv又出现在对面的上岗，上面下来一人。我用望远镜一看，这不是张德猛吗？这孙子真是阴魂不散啊，把这里惦记上了。他驱车到山谷，又去祠堂遗址那里转了转，才开车离开。我等了一会儿，没有异样后才回到雷神殿。
    还没到神殿，就听见大鲨鱼扯着嗓门哈哈大笑。我问：“你们在笑啥呢？”大鲨鱼笑着说：“胖子兄弟用打火机点烟，那姬老道觉得新鲜，就借过去试试。结果把胡子给燎没了。那老道还疼得龇牙咧嘴的说，是个好宝贝。”
    我笑着说：“怪不得我看那老道的胡子变短了。结果是着了这道。哈哈哈哈。现在外面还是黄昏，等天色完全黑下来才能出去。大家先在神殿休息吃点东西。这里有咖啡机，饮水机，面包机，网络。冰箱里有吃的和喝的。”
    大鲨鱼二话不说就取了四罐青岛啤酒，一人一罐，先干为敬。咧了咧嘴说：“解渴。”
    猴子正从微波炉里拿出义兴蒋烧鸡，闻了闻说：“这鸡味儿不错。”然后大卸八块。
    大家一口酒一口肉，吃得十分爽快。我喝得急，打了个嗝对胖子说：“你猜我在洞口看见谁了？”胖子琢磨了一会儿说：“该不会是那个家门儿吧。”我点了点头。
    胖子火气立马就上来了：“嘿，这王八蛋，狗皮膏药粘上我们了。得想办法治治，不然这雷神殿的秘密迟早保不住。”
    猴子和大鲨鱼听见胖子大声嚷嚷，凑过来问清缘由。大鲨鱼说：“妈蛋，挡我们财路，扔鞑子那儿算了。”
    猴子说：“我们正在事业的上升期，这家伙要是敢找麻烦，我不介意把他送到缅甸去挖矿。”
    我说：“等我们把这块地买下来，完成基建后，他想进，也进不来。”
    我转过头问胖子：“你是怎么被鞑子抓住的？”
    胖子捶胸顿足道：“嗨，那天也活该我倒霉。从神殿出来后，在道观里呆腻了，你知道我喜欢历史，所以想去附近的镇上看看。看看明朝的市井生活是什么样的。那姬老道就叫了两个道士跟着我一起下山。
    刚走到山下就开始下雪。同行的道士劝我下雪路上不好走，要不先回山等雪停了再走。我心想已经到山脚，再回去太麻烦。就顶着雪去了怀来县城。
    走到怀来县城的时候，县城四门紧闭，城上旌旗猎猎占满了明军。问了守城的将官才知道，鞑子打过来了，让我们赶紧远离这里。我们一听，自然往回跑。结果运气不好，就在半道上碰到后金骑兵的追击。
    那两道士功夫比我好，跑得比我快。我很快就落单，和冲上来的后金骑兵交了手。我用电棍电他们，电了七八个就没电了，被身后的后金鞑子一刀给拍晕。我醒来时，已经和那些劫来的明朝百姓绑在一起。
    我和这帮人走了三天才走到他们的大营。这帮后金鞑子tm不是人。一路上稍有走得慢的，就是几鞭子打过去。掉队走不动的，就一刀砍了。脑浆肠子都出来了。晚上糟蹋女人更是家常便饭，弄死了就往路边儿一扔。简直不把人当人看，比当年的小日本儿还狠。”

 第33章 大营见闻

    大鲨鱼听后怒不可遏，一下就捏扁手里的拉罐：“卧槽，那晚鞑子还杀少了。猴子该把汽油扔中军帐上，烧死那帮狗日的。”
    我劝道：“打住打住，这些都是历史了。是民族融合过程中不可避免的现象。和咱们没有关系。胖子你继续说。”
    胖子继续道：“到了大营，我经过马圈时，被一个后金鞑子单独叫了过去。他把我带进一个大帐篷，里面坐着两个魁梧的大汉。其中一个问了我话。我肯定听不懂他们的语言，就假装自己是哑巴。
    他身旁有个长得像汉人的瘦子，用笔在纸上写了几个繁体字，问我可识字。我点了点头。他就把毛笔和纸递给我。
    我哪儿用得惯那玩意儿。就从背包里拿出签字笔和软面抄，跟他边写边交流。
    他问我是谁？我就撒谎说是前宋遗民。因蒙元灭我大宋，族人不愿为奴，就出海远洋来到一个叫澳洲的大岛。在此繁衍生息。
    后来，从远洋而来的红夷人口中得知，蒙元被灭，中原又恢复正统。就乘坐红夷人的商船，来到大明朝。
    家族长老说，我们这族源于怀来。所以特来此地寻根。他又问我，既然是中原人士，就知发肤受之于父母。为何我是短发没有胡子。
    我说，以前是这样。但那岛处于热带，一年四季都是酷暑。长发髯须不但容易中暑，还招惹虱子。所以逐渐被短发代替。
    他又问我，这本子上的重庆市合川区是怎么回事？这重庆好像不出这东西。淘宝上的东西他哪儿知道。
    我说，我们先人将岛按照宋时的郡县进行划分，以示不忘故土。问完后，那瘦子把我写的转述给那大汉。”
    大鲨鱼插话道：“那个大汉会不会就是皇太极？那瘦子会不会是范文程？”
    胖子两手一摊：“我哪儿知道，我又没见过照片，他们也没自报家门儿。”
    猴子一拍大腿：“传说皇太极是个胖子，范文程是个瘦子，这不正好一对儿？”
    我说：“后金鞑子体格粗壮的很多，明朝的读书人瘦子居多。光凭这个作为判断依据，太草率了。对了，胖子。你帐篷上的国旗是怎么回事儿？”
    胖子说：“这国旗是今年元旦单位搞演出用的。我把它收包里夹层里，给忘了。这后金鞑子是些土匪。抢我的包，扒我衣服，还问这旗是用来干什么的。
    我说这是家乡的护身符。我给那瘦子写了‘五星出东方，利中国讨南疆’的典故。还告诉他，这些东西都可以拿走，唯独这护身符得给我留着。
    那大汉觉得这旗吉利，还让我挂在帐篷上。这不，还真把你们给招来了。妥妥的护身符，嘿嘿，可以传家了。”
    猴子又问：“他们为什么让你单独住一帐篷？”
    胖子说：“我估计，他们是想从我这里知道澳洲的位置。那些鞑子，劫掠成性。大概是想把那儿也占了。要是他们问我，我还真打算告诉他们。让他们过去和那些土族打。打完了再和英国人打。哈哈哈哈。”
    大鲨鱼拍着胖子说：“你还真损。等到了澳洲，这一路上得淹死多少人。”
    胖子咬着牙说：“淹死他们算便宜了。你不知道他们干的那些事儿，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我好奇地问：“你给大家说说。”
    我点了根烟递给他，他抽了一口说：“我被绑到通州后，就赶上了历史上的广渠门战役。历史上这场仗打了六个小时。前天早上，我被一阵阵号角声惊醒。走出帐篷，看见大群的后金鞑子在大营中间集结。他们筑起祭坛，有个萨满祭司在祭坛上跳大神。
    跳了一会儿，就有几十个后金鞑子，押了一群明军俘虏跪在祭坛前。那个萨满祭司大喊一声，所有的明军俘虏都被砍了头。然后萨满祭司把血，涂在每个将领脸上。”
    大鲨鱼恨恨道：“卧槽，太tm残忍了。这跟非洲野人打仗一样，用敌人的血壮胆。”
    我解释道：“古时候打仗都这样。人们愚昧无知，杀敌人祭鬼神祈福。”
    胖子叹气道：“更残忍的在后面。史书上都tm没提过。现在想起来都泛恶心。”
    猴子好奇地问：“什么情况，有多恶心。”胖子说：“哎，我以为杀俘祭天也就完了。谁知后面又有几十个后金鞑子，押了一群明朝的大肚子女人出来。栓住手脚，捆在木桩上。
    每个女人脚下放了一个火盆。只见那个萨满祭司，嘴里边念边点燃火盆里的熏香，熏这些明朝女人。一直到那些女人像生孩子一样，发出尖叫才停下。
    我看见那些女人疼得面目扭曲，在木桩上不断地挣扎。我当时害怕及了，全身发毛。然后她们的肚子开始渗血。鞑子士兵就把她们胸前的衣服撕掉，露出渗着血的大肚子。
    过了几分钟血越渗越多，一根根殷红的虫子，像蚯蚓一样，钻破皮肤从肚子里爬了出来。那些鞑子根本不管疼得死去活来的女人。一人拿一个盆儿接住爬出来的虫子。
    爬不出来的就用手拉出来。那些女人叫得嘶声力竭喉咙沙哑，血流了一地，不一会儿都死了。有几个虫子没钻出来的，被鞑子一刀刨开肚子从里把虫子给捞出来。我当场就吐了一地。”
    哇的一声，就看到猴子到旁边吐去了。他刚吃了一碗泡面。大鲨鱼吸了口烟说：“卧槽，这tm是人干的事儿吗？简直把人当畜牲，比当年鬼子的731还tm残忍。”
    我更好奇了：“那些鞑子要这虫子干嘛？”
    胖子说：“打仗呗。”
    我和大鲨鱼惊奇道：“虫子怎么打仗？”
    胖子说：“我估计那虫子有吗啡的作用。我看见那些巴牙喇生吃了虫子后显得异常亢奋。即使缺胳膊少腿回来，也没人哼哼。”
    我顿时觉得这太tm诡异了，后金怎么会有这些古怪的东西。如果这才是历史的真面目，那么后金满万不可敌，就不足为奇。
    你可以想象一下。一群磕了药的后金壮汉，身披三层铠甲，双手持斧，冲进羸弱的明军军阵里。没有疼痛，不知疲倦，高度兴奋地冲杀。就像星际里，嗑了兴奋剂的机枪兵，打不带护士的机枪兵，完虐。
    猴子吐完回来说：“天底下怎么会有这种邪门儿的事。”
    胖子说：“这种寄生方式在自然界很常见啊。比如钩腹姬蜂。直接将数百个卵喷射在树叶边缘，被毛毛虫吞后进入体内，蜂卵开始孵化摄取毛毛虫的营养。最终像异形一样，咬破毛毛虫身体，破体而出。只是不知道，这后金鞑子到哪儿弄的这种虫子。”
    我想了想说：“八成是那萨满祭司搞的事儿。古时候，这些巫医知道一些旁门左道。以显示自己是神的代言者，好愚弄百姓。”
    这时胖子蹭地一下坐直了说：“世杰，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儿。在那萨满祭司的祭服上，我看见了几件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东西。你应该很熟悉。”
    一听见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东西，我们仨就来了兴趣。我好奇地问：“是什么东西？”
    胖子神秘兮兮地说：“党卫军骷髅帽徽，铁十字勋章，银制步兵突击徽章。”
    我们三个一同惊呼：“卧槽！有德国人。”

 第34章 惊现蛊虫

    听到这个惊天消息，我们顿时感到情况变得十分危险复杂。大鲨鱼抢先问道：“兄弟，你有没有问那个萨满，这些东西是哪儿来的。”
    胖子说：“我哪敢问，躲着都还来不及。”
    猴子说：“照这样看，很有可能是二战德国人发现了传送点，还有开启方法，也穿越过来了。”
    我琢磨了一会儿说：“二战的时候，德国名义上对中国国民政府的援助，终止于1938年。同一年鹤壁沦为敌占区。而且，当时援助中国的是国防军。军官也不是党卫军。所以，他们从中国穿越过来的可能性很小。会不会是从其它地方穿过来的。明朝那边儿神殿的穹顶上，有一幅图。图上标明的应该是分布在各地的穿越点。而且神殿里还有十六道穿越门。也不知道是通往哪儿。兴许德国人就是从其中一道门过来的。”
    猴子抓着头发说：“泥马，明朝、鞑子、党卫军，都混一块儿。这太tm疯狂了。”
    胖子接话道：“如果德国人从雷音观的神殿出来，那姬春秋肯定知道。有可能他对我们隐瞒了这事儿。”
    猴子大声道：“嘿，我就觉得这老道滑头。下次过去非问他不可。要是不老实，老子就燎他的头发。让他当和尚去。哈哈哈哈。”
    我看了时间现在凌晨1点半，洞外应该没有人活动，差不多可以动身了。我带了两个战国的龙凤玉璧，准备让刘海兵卖了扩充资金。
    趁着夜色，我们四个就用隐藏的绳索，把两辆挎子运了出去，开着回了鹤壁市区。想到胖子回家心切，到了宾馆把750放在地下停车场。换了suv，就直奔山城而去。
    在车上我问胖子：“你在明朝那么多天，回去怎么给你爸妈解释。你公司也知道你失联了。”
    胖子说：“我一时半会儿也没想好，你有什么好主意？”
    我说：“你失踪以后，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把你找回来。为了让叔叔阿姨抱有希望，我就说你被骗去缅甸合伙开公司了。”
    胖子说：“这不就是电信诈骗嘛。以我的智商，他们估计不会相信我会被骗。”
    我说：“有时候人在绝望的时刻，哪怕是很小的希望，他们也要去抓住。叔叔阿姨信了，还想着你什么时候能被解救出去。”
    胖子哽咽地说：“世杰，谢谢你这段时间陪着我爸妈，你这兄弟我没白交。猴子，大鲨鱼，我这一辈子没几个朋友。世杰算是我最要好的一个。以后你们都是我张云的生死弟兄，有什么事儿就只管说一声。我能办到的一定办到，办不到尽一切力量也要办到。”
    猴子拍了拍胖子的肩膀说：“都是兄弟，说那么多客气话干嘛。要是没有你的发现，我们这辈子永远没法体验这神奇的经历。”
    大鲨鱼开着车说：“托兄弟的福，老子还准备在那边大展宏图，开枝散叶。哈哈哈哈。”
    猴子笑道：“那得问问你的腰子够不够用。”顿时车里充满了愉悦的气氛。
    突然，胖子啊地一声大叫，整个身体开始颤抖，慢慢地蜷缩起来。我扶着他急切地问：“胖子，你怎么啦？你说话呀。”
    只见他疼得面部扭曲，牙关紧咬。额头渗出黄豆大小的冷汗。猴子见胖子突发变故，就赶紧让大鲨鱼把车开进服务区。
    猴子拿了瓶娃哈哈让胖子喝下，胖子缓了缓才挤出几个字：“哎哟，疼死老子了。”
    大伙儿焦急的问他怎么了。胖子说他也不知道，就是突然全身疼痛，胸口还差点喘不过气。我说是不是他在后金大营里，伙食开得太差了，吃坏了肚子。
    胖子说后金的伙食确实很差，就是肉干和面饼糊糊。连新鲜蔬菜都没有。本来古人都不爱干净，所以他也不确定是不是吃坏了东西。我们观察了一会儿，见胖子没事儿后，又继续赶路。
    一路上又说说笑笑。气氛热烈时，胖子又开始展现他的歌喉，唱起了唐朝的太阳。就在我们刚进邻水境内时，胖子又开始全身疼痛。这次比上次疼得更厉害，说话都是断断续续。
    我问胖子到底怎么啦。他好像记起什么，开始艰难地说话。“我，我好像，知道，吃了什么。那，那个萨满，祭，司，给我，吃，吃了一个红丸。还告诉，诉我。如果逃跑，跑了。两天，天以后，就就会，全身剧痛痛，而亡。我起先，以以为是个，个笑话。没没想，到……”
    胖子面部和四肢已经不听使唤，开始不停的抽搐，很快就陷入了半昏迷状态。我现在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人都救回来了，不能天亮了留泡尿。
    怎么办？怎么办！我大脑飞速的运转着，突然我想到了大飞——西南医院内科副主任庞广华。我对大鲨鱼说：“走，去西南医院找大飞去。”
    大鲨鱼开着车，没用一个小时就到了西南医院。我让猴子照顾胖子，大鲨鱼去挂号。我则往大飞的办公室奔去。
    大飞，大名庞广华，原十五军一三三团侦察兵。因考上军医，进入了第三军医大。
    一进办公室就看见大飞在看片诊断。我立马打断道：“大飞，快，我兄弟要死了。快帮我插个队。”
    他见我非常慌张的样子，就知事情不妙。二话不说，就带着我去各个科室给胖子开绿灯。当胖子迷迷糊糊做完最后一项检查，就被抬放在临时病床上。
    大飞递给我一杯茶说：“你朋友？”
    我接过茶喝了一口：“对，比兄弟还亲的朋友。大飞，这件事我真要拜托你了。”
    大飞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我说胖子吃了脏东西，全身疼痛，还昏迷不醒。大飞输入胖子的id号，正准备调看检验结果。等待时问我，是吃了红干干还是白伞伞。我说不清楚。
    当他看到检查结果时，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屏幕说：“我想，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我走到他身后，只见三维核磁共振图上，一个形似蜈蚣的东西爬在胖子心脏上。我炸得毛都竖起来：“这什么东西？”
    大飞靠在椅子上，头望着天花板说：“我哪儿知道，估计连院长都没见过。等化验结果出来再说。连长，你给我个实话。你这朋友怎么染上这东西的？”
    为了保住雷神殿的秘密，我还是没告诉他实话：“我那朋友被电诈集团骗到缅甸去了。那里的人为了防止这些人逃跑，就每个人喂了一颗红色的药丸。还告诉他们，要是逃出去，三天后必死无疑。我那朋友没把这事儿放心上。营救他离开后，也没告诉我们。直到今天才终于出现了状况。”
    大飞闭上眼睛想了一会儿说：“这事儿很玄啊。”
    这会儿胖子的化验结果也出来了。大飞仔细看了一遍：“走！赶紧带你朋友去做透析。要快！”有了大飞的协助，胖子这一路畅通无阻。有猴子和大鲨鱼在胖子身边看着，我和大飞出了透析室，走到外边儿。
    我递了根烟给他，他说这儿不能抽。我问他：“我朋友现在什么情况？”他答道：“是中了毒。”我又问他这毒是从哪儿来的。
    大飞靠在栏杆上缓缓说道：“他的血液里被检测出组胺物质，溶血性蛋白质，神经毒素和心脏毒素。而神经毒素是节肢动物毒液中最重要的毒素成分，它能够使得猎物快速麻痹。”
    我好奇道：“你怎么肯定是节肢动物的毒素？”
    大飞用手机打开胖子的检验结果说：“因为化验发现了一种钾离子通道kcnq抑制剂毒素sstx。它通过阻断kcnq导致哺乳动物神经系统、呼吸系统及循环系统功能障碍。这和你朋友在车上的症状很相似。而且我敢肯定，那东西是活的。”
    “活的？”我诧异道。
    “嗯，因为这些都是活性毒素。有人做过实验。用电刺激击晕蜈蚣后所取得的毒液会表现出毒性。将蜈蚣弄死后，过了一段时间，没有在虫体的水提取物中没有发现毒素。当然，现代医学可以通过特殊的手段来保存这些活性毒素。”
    我似乎听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说，胖子体内的毒素是这虫子释放出来的？”
    大飞叹了一口气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东西应该是传说中的蛊虫。”
    “蛊虫？”我诧异道。

 第35章 阖家团圆

    现在医院里的病人越来越多，大飞带着我来到天台。
    大飞说：“以前上课时，听老师说起过。在滇西一带，从上古时期就开始流传着蛊术的传说。我老师慕名而去，在一个苗家寨子里待了一段时间。想见识一下这传说中的蛊术。
    可那里的人从不向外人提起这事儿。经过他的走访和与附近村子里的人交流。他推测应该是寄生虫之类的东西。
    下蛊的时候把虫卵放碗里。人吃了粘有虫卵的食物或者水，就会染上寄生虫。寄生虫就会在体内繁殖，其副产物就是毒素。他们就是用这种毒素害人。这些养蛊人手里也有解药，估计就是驱虫药。类似现代的史克肠虫清。”
    我一拍大腿道：“这好办，等胖子醒了，让他吃两片儿。我看这虫子的个头这么大，起码得一盒。”
    大飞摇头道：“哪有这么简单。从这蛊虫的位置看，只能手术。”
    我问他除了手术还有没有其他办法。他说解铃还须系铃人，找到下蛊的人，他们应该有解药。我拜托他照顾一下胖子，钱不是问题，特效药只管上。
    离开医院，我把猴子和大鲨鱼安排在医院附近的融汇国际酒店。那儿有温泉，正好让他们好好放松放松。然后开车去了胖子家，准备把他回来的消息告诉二老。
    我急匆匆地按响了胖子他家门铃，心中充满期待，期待二老那开心的笑容。
    大门打开时，胖子他爸忧郁的表情让我心头一紧。我告诉他说：“叔叔，我找到了胖子了。”
    他的眼中闪过一抹不敢相信的神采说：“小杰你说啥？”
    我大声喊道：“叔叔，我找到胖子了！”
    突然，他的泪水从眼眶里流了出来。脸上的忧郁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形容的兴奋。他赶紧把我迎进屋里，转头对里屋胖子他妈喊：“老婆，孩子找到了。小杰找到孩子了。”
    只见胖子他妈小跑着从里屋出来，两手抓着我双臂呜咽着激动地问：“小杰你真的找到他了？他现在在哪儿？我要去见他。”
    我握着她双手说：“阿姨你别着急，胖子现在很好，就是受了点伤。正在西南医院治疗。”
    胖子他妈急道：“淘淘他伤到哪儿了？伤得重不重。不行，老头子，赶紧去西南医院看儿子。”
    我赶紧劝道：“叔叔阿姨别急。现在很晚了，胖子刚刚才睡，你们去了也没法和他说话。明天我接你们去医院怎么样。”
    胖子他爸也劝她明天去，不要打扰儿子休息。胖子他妈紧紧地握住我的手，感激之情溢于言表。但笑脸如同春日的阳光，温暖而欢快。这正是我期待的，期待二老重回以往开朗的时光。我详细向他们说了我和战友解救胖子的经过，当然这是我们几个讨论好的说辞。
    二老当即要拿出四十万，要我转交给战友以表心意。我立马拒绝了。告诉二老，人家不是为了钱才去救胖子，因为大家是都是好兄弟。实在要谢，就请一顿好了。二老当即同意，临走时还再三催我早点定时间。
    第二天一早，我接了二老直奔西南医院。胖子这时已经醒过来，就跟没事儿似的，下床跑跑跳跳。看见他爸妈来了忍不住跑过去抱在一起。
    胖子他妈紧紧拥抱着儿子，泪水模糊了她的眼眶，却在笑容中流淌。他爸轻轻拍打着胖子的肩膀，目光中满是关切和宽慰。胖子微笑着伸手轻抚母亲的发丝，感受到了家的温暖。
    “我们一直在找你，淘淘。”张云的母亲声音带着激动和哽咽，“你爸爸担心得一直失眠。”他爸轻声道：“孩子，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再让我们担心了。”胖子一家总算团圆了。我能感受到浓浓的亲情和幸福的味道。
    医院的病房仿佛变成了一个温馨的家，抚慰了曾经的忧伤。在这个感人的时刻，他们紧紧相拥，感激生命中的重逢和温暖。我悄悄地退了出来，把空间留给他们。我静静地走到住院部外，点了根烟。此刻的心情无比舒畅，充满成就感。经过这次神奇的冒险，我弥补了自己的过错，挽救了一个家庭，凝聚了战友的友谊，发现了无尽的财富，还抱得一个美人归。我深刻感受到人生的无常。tmd真是大肠包小肠。
    突然，我的肩膀被人拍了拍，扭头一看，是大飞。我递给他一支烟：“来支？”
    他笑道：“早戒了。”
    我拍了拍他肩膀道：“这次多亏你，胖子的命才保住。算我欠你的。”
    他摇了摇头说：“我们之间还谈什么欠不欠的。要不是你把考军医大的名额让给我，我tm还在跳伞呢。你也别太乐观。从胖子吃下红丸到现在，那虫子就长到这么大。远远超出自然界的生长速度。现在还不知道会长到多大。理论上这毒虫越大产生的毒素就越多。如果真的不断长大，那胖子体内的毒素就会越多。我们给他做了血液透析，注射了解毒蛋白，暂时稳定下来。”
    我叹了口气说：“看来还是要找到解药。”
    他安慰我说：“你也不要太悲观。好消息是，这次部队里搞生化那帮人也参与了进来。”
    我吃惊地看着他：“至于吗？”
    他呵呵一笑说：“至于吗？你知不知道，胖子身上那东西对我们学医的来说，无异是块新大陆。那是蛊虫，只存在于典籍和民间传说中的蛊虫。昨天胖子的事，一下就捅到院里。传染科王教授亲自挂帅。还倚老卖老地放话，不许别人跟他抢这次机会。沙漠里生化研究所的人，也连夜飞过来，已经进驻军医大。胖子下午就要转入特殊病房。要是把这东西的医学原理弄清楚了，老子就是死，也要把蛊虫投到曼哈顿去。报08年的一箭之仇。”
    我对他竖了个大拇指说：“有种！你已经不拿枪了，但血性不减当年。行，不愧是我们三连出去的人。”心里却骇然道，卧槽，胖子这只小蝴蝶不知道要掀起一场怎样的风浪。
    我回到病房时，正看见胖子边吃父母带来的饭，边和两个民警说话。我进去打了个招呼就在一旁听着。胖子就把我们几个商量好的话，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民警。
    如何被所谓的朋友忽悠去缅甸，加入创业团队。如何从小路过的边境，又是如何去到白所成控制的区域。白所成的人又是如何逼他吃下红丸的。以及我们是如何得知胖子的下落，并营救他出来的。这些都是对缅甸门儿清的猴子杜撰的。
    两位民警做完笔录在离开前向我立正敬礼说：“感谢你冒着生命危险营救同胞。”我立正回礼道：“保护中国公民的生命安全，是我们军人的光荣使命。”
    送走民警后，我对胖子说：“医院已经为你组织了最好的专家团队，放心吧，没事儿。”
    旁边胖子他妈一听，就慌了神，问胖子：“淘淘你到底是伤到哪儿了？怎么医院要为你组织最好的专家，还是团队。妈可是知道的，专家组都是对付重大疾病的。你要是真有什么问题，就直说，不要瞒着我，妈挺得住。呜呜呜呜…”
    胖子他妈越说越激动，最后呜咽地哭了出来。胖子和他爸在一旁不断地安慰她。我轻声地对胖子他妈说：“孙阿姨，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我们带胖子回来的路上，他被那边的毒虫咬了，中了毒。这毒虫在国内少见，所以医院就组织了专家组会诊。好在他们查清了毒素的性质，应该很快就会治疗痊愈的。”
    胖子他妈这才安心，还数落他，以后别去那些危险的地方。我借着二老上厕所的空当，对胖子说：“我战友已经把你的情况跟我说了，没多大的事儿。那个萨满祭司给你吃的红丸，其实是个虫卵。有虫子寄生在你体内。是虫子产生的毒素让你那么遭罪。院里的专家组正在为你制定治疗方案驱虫。”
    胖子蹭地跳了起来怒道：“卧槽他个八辈祖宗，居然敢给我吃虫卵。给老子等着，等老子好了，非过去把那群死鞑子全给突突了。”
    我看这小子精气神不错，完全不把体内的虫子当回事儿，我也放心了。交待他，下午会有人把他转入特殊病房进行驱虫。然后我就去找猴子他们。

 第36章 圆桌会议

    我顶着烈日来到融汇国际酒店，发现他俩正在自助餐厅吃饭。正好我也饿了，就走了进去。
    我拍了拍他们的肩膀：“怎么样？这里住得习惯吧。”
    大鲨鱼嘴里包着扇贝粉丝说了一个字：“爽！”
    猴子喝着1958一脸坏笑地说：“他当然爽了。看三号长得不错，一直点人家按摩，按了三个小时。两个人打情骂俏，啧啧啧，我都快听不下去了。要不是这地方规矩，准给弄床上去。”
    大鲨鱼咽下嘴里的菜说：“你不是也在健身房和那教练一直勾搭，又是抱又是摸的，还上手了。”
    猴子笑骂道：“你懂个屁。我那是给她纠正姿势。”
    我冷不丁地问了一句：“是各种姿势吗？”
    他俩指着我哈哈大笑。猴子吃了块生鱼片问：“胖子现在怎么样了？没事儿吧。”
    我嚼着牛肉道：“没大问题，做个手术把虫子取出来就行了。”
    大鲨鱼好奇地问：“虫子？什么虫子。”
    于是我把胖子吃红丸的来龙去脉给他俩讲了一遍。
    猴子一脸惊讶道：“我去，连生化部队都惊动了。要是真把这蛊虫研究透了，这可是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胖子这罪算是没白受，二等功妥妥的。”
    我喝了口老山城清了清嗓子说：“现在营救任务完成了，咱们计划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干。我先说我的计划。如果我们想要继续在两个时空穿越的话，首先按照猴子以前的提议，把雷神岭周围的地买下来，进行农业开发。以保护雷神殿的秘密。
    第二，继续采购武器弹药，增强实力。
    第三，打造我们在明朝的前进基地。特别是情报网的建立。
    好了，我就这三点。你们有什么计划也说说。”
    大鲨鱼啃完一根蟹腿说：“连长说的一二点我都同意，但是第三点难度很大。”
    我嚼着兔肉说：“说说看。”
    大鲨鱼喝了口1958说：“首先，要打造那边的前进基地，就要先控制住姬老道和那边的道士。我感觉那老头对我们不老实，属于见风使舵那种。我不放心把基地交给他。
    其次，建立谍报网是个长期工作。历史上都是政治过硬的人主持工作。我们在那边缺乏群众基础，这点不具备。”
    我皱褶眉头说：“你说得也对。我们计划的前面两点，都是为最后一点做铺垫。如果明朝那边的局面打不开，这些工作都白做了。要想个法子把这些问题解决掉。”
    猴子突然一拍桌子说：“有了！”
    大鲨鱼叼着一块秋刀鱼问：“你又有什么鬼点子？”
    猴子把蟹壳一扔说：“咱们用利益去捆绑他们。要让姬老道和那群道士知道，没了我们就过不上好日子。”
    大鲨鱼想了想说：“人家都当道士了，无欲无求还在乎什么好日子。”
    猴子笑道：“屁个无欲无求，都是些找机会复国的反贼。等那群土鳖见识过现代商品再说。”
    我一拍大腿恍然大悟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嘿你个猴子，在部队里没发现你有这天赋。不去考中央财经系真是可惜了。”
    大鲨鱼看着我俩说：“你们在说啥，我怎么没明白。”
    我让猴子给他解释。猴子说：“明朝那帮道士，估计对那个时代的东西都见怪不怪了。但二十一世纪的东西不一样。放他们那儿妥妥的硬通货。什么香皂，香水，镜子，精盐，化妆品，布匹，等等等等，哪个不好用。但是，这货源就我们有，独一份儿。然后跟姬老道和姬氏家族合作运营，你说他们还敢对我们离心离德？巴不得赶紧贴上来。我们想要什么情报还不乖乖报来？我们吃饭睡觉都有人给你站岗。不就把这些人给控制了吗？”
    大鲨鱼大笑：“你还真是个猴子，鬼精鬼精的。我看那边的经济部部长非你莫属。哈哈哈哈。”
    我擦了擦嘴说：“那么我来总结一下。在这三点中再加入猴子的商业计划。这块儿就由猴子负责，大鲨鱼负责武器采购，我就负责基建。有没有意见？”他俩都没意见。一次胜利的圆桌会议就在愉悦的气氛中闭幕。
    猴子和大鲨鱼还想在温泉酒店里玩儿一天，我惦记着刘海兵那边的拍卖情况，就一个人去了四海典当。
    到了典当行，就看见刘海兵躺在摇椅上刷视频。他一见我就立马起身说：“哟，兄弟，你回来怎么也不来个电话。哥哥也好给你摆一桌接风洗尘。晓敏，你秦哥来了，泡杯茶来。”
    我俩坐下后说：“这次出去有个兄弟受伤了，刚从医院过来。没来得及给你电话。”
    刘海兵一听，本能地紧张起来，压低声音说：“是不是这次走货踩到点子啦？”
    我心想，这刘海兵是不是混过社会，尽往歪处想。我说：“问题不大，做个手术就好了。”
    但刘海兵听到耳朵里就不一样了。他想连人都弄进医院了，还要动手术，尼玛，这打得也太狠了吧。然后小声道：“兄弟啊，哥哥也知道你走货不容易，吃的都是血饭。哥哥能帮你的，也只能尽力把东西往高处卖。这次卖了三千七百万，买家是个华裔德国人。哥哥把你那份已经转你卡上了，你对对数。”
    这越说误会越大了，算了不解释了，就让魔法打败魔法。我从包里拿出两块龙凤玉璧说：“刘哥说些什么话，你做事我放心。这里有两块龙凤玉璧，请刘哥运作一下。”刘海兵刚拿起看了一眼，两只手就微微发抖地说：“这，这可是一对儿啊！价格可不是两倍那么简单，绝对上亿。怪不得兄弟这趟货，走得那么凶险，值了，太值了。哥哥我这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宝贝，太迷人了。”
    这时刘晓敏端着茶碗走了进来。她穿的是一件孔雀蓝的汉服。行走时，修长的裙摆在她身后拖出一道淡雅的弧线。双手捧着茶碗，步履轻盈，头上的发髻随着她的走动微微摇曳。举手投足间，透露着一种优雅从容。
    我觉得她和芩芩是春兰秋菊相得益彰。就在我发愣时，她走到跟前，把茶碗放到桌上，弯着腰看着我说：“请秦哥评点一下我泡的新茶。这可是用不老泉煮的。”
    还是老样子，我端起茶碗喝了一小口，再装模作样地闭上眼睛等了一会儿，缓缓睁开眼睛装逼道：“好茶，晓敏的茶艺又精进了。”
    她开心地对他爸说：“还是秦哥会品茶，给你煮茶就是对牛弹琴。”
    刘海兵正仔细打量着那对龙凤玉璧，打着哈哈道：“是是是，对对对。你们自己先聊，别管我。”
    我正准备告辞，旁边的刘晓敏轻轻地拉了拉我袖子，指了指外面，示意到外面说话。到了屋外她腼腆地说：“秦哥有个事想麻烦你，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
    我问：“什么事儿？”
    她小声道：“下周三我们学校茶社要举行活动，秦哥对茶艺也知一二，我想邀请你做我搭档。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
    卧槽，这算是正式邀请拍拖吗？老子一点儿心理准备都没有。这小妮子是气质容貌都好，但没感觉，纯属欣赏。看到她期待的眼神，又想到以后还要和刘海兵合作，就答应了。这小妮子开心雀跃，约好下周三早上去接她。

 第37章 二次会议

    账户上多了近三千万的资金，接下来基建就有了底气。我在网上查到，雷神岭周围有1800亩山林地要出租。6万一年，租期30年，要求一次性付清。现在180万对我来说还真不多。随后联系了卖家，约定我回鹤壁的时候再见面详谈。
    土地落实后，就是基建问题。这规划建设找谁呢？有了，我立马给徐志成打了电话约他中午一起吃饭。我到柏林餐厅先点了一桌他喜欢吃的。
    当看见他时，觉得这家伙兴致不高，便问道：“怎么啦，看你一脸哭丧，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他叹了口气不好意思地对我说：“秦哥，你给的那块样本没了。”
    我不想责备他就淡淡的说：“没关系，是怎么没的？”
    他拘谨地说：“上周五，我在实验室做实验，中途去了趟厕所，回来时就发现样本没了。而且电脑里的实验数据也全被删除。很明显，有人盯上了我的研究。也知道这里面的的价值。”
    我安慰他道：“别想了，以后有机会再去内蒙找一块。快吃菜吃菜。”
    他拿起筷子说：“哪有这么容易，说找就能找到。有的事情是可遇不可求的。我发现这石头有个特点，它不但吸收电能，还能吸收热能和光能，并储存起来。转化率非常高，可以达到恐怖的95%。
    达到能量阈值后，瞬间释放出超高压电流。电压强度直逼自然界的雷电。你知道吗，能源的使用程度，标志着这个文明的发达程度。就像三体小说里讲的那样。所以，你明白这块石头的重大意义了吧。”
    我心想，看来这种石头的作用还真不简单。有机会再弄一块给他试试。然后说道：“你那里还有照片吧，传给我。我让在内蒙的同学帮忙再找找。说不定还能找到一些。”
    他高兴地把几张细节明显的照片传给我。我看他比刚才情绪好了些，就说：“你有没有朋友在建院。我手里有个小的基建工程，想请人做一下规划设计。”
    他咽下一口菜很有把握地说：“嘿，巧了，我有认识的人在建院搞设计。我介绍你们认识，你去跟他谈。正好他也可以挣点外快。”
    徐志成拿起手机很快就把人摇了过来。我加了几个菜，一阵寒暄后就直奔主题。
    这人和徐志成是家门儿，叫徐晓峰，山城土着，长得人高马大挺帅气的。他刚帮他老板做完课题，正闲着没事儿。我把对雷神岭基建要求给徐晓峰大致说了一下。
    他思考了一会儿，拿起平板边画边说：“这雷神岭附近的基建就是按部就班，没什么难度。有难度的是这个。沿着崖壁从下到上修建大吨位电梯，这需要勘察崖壁岩石的情况，能不能在外附着建筑。还有，安装载重五吨的电梯，井道施工和设备采购安装，这价格可不便宜。如果修一条从山谷到悬崖底部的路，花的钱更少。”
    我心想，总不能对他说，我准备让电梯在雷神洞口开道门儿吧。随便找了个理告诉他：“修建一条路确实初期投入低一些。但是从后期的使用维护和效率上来看，大吨位的电梯更经济。”他也觉得有道理，就和我约了去雷神岭的时间。
    回到酒店，在温泉洗浴中心找到猴子他俩。大鲨鱼正一脸舒服地享受一个美女的按摩，估计这就是猴子说的三号了。猴子则躺在沙滩椅上刷视频。
    我走到大鲨鱼跟前拍了一下他屁股说：“舒服吗？”
    大鲨鱼慵懒地说：“舒服死了。”
    我看着那三号技师，笑咪咪地对大鲨鱼说：“舒服就带回去啊，每天都专程伺候你。”
    大鲨鱼尴尬的哈哈一笑。那三号技师顿时噗呲一笑，脸跟着红了。见我们有事要谈，就知趣地走了。
    猴子坏笑着对大鲨鱼说：“嘿嘿，我看这姑娘对你有意思。连长一敲边鼓，她脸就红了。有戏。”
    我让他们穿好衣服，回到房间里开一个小会。在昏暗的灯光中，我点了支烟说：“今天我把雷神岭的土地租赁和基建整了个大概。土地一千八百亩，每年6万，租期30年。随后就过去见人，看地，签合同。基建我找了建院的人做，一切顺利的话，三个月就完工。三个月后就开始明朝那边的基建。同时也要部署防御基地的武器装备。采购什么样的武器你们有没有什么想法。”
    大鲨鱼首先说：“在明朝，我们的主要对手还是后金鞑子和流匪。如果遇到后金鞑子攻城，就需要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比如迫击炮，榴弹炮，反步兵地雷这些。”
    猴子吐了一个烟圈说：“这机枪子弹和迫击炮还好偷运过来。可这榴弹炮怎么弄？家伙太大藏不了。”
    大鲨鱼接着说：“这没炮可不好守。如果四面围城，我们三个分身乏术。要不，我们把枪发给那些道士怎么样？”
    我摇摇头说：“绝对不可以。起码暂时不行。我们对这些人完全不了解。万一他们用枪对付咱们怎么办。”
    猴子一拍大腿激动地说：“要不咱们自己在那边拉起一支革命队伍。学当年毛主席在井冈山建立红色根据地。我们也在老君山建立抵抗后金的根据地。怎么样？”
    说起这个我就太熟了：“可以，完全可以。但他们的武器必须与我们的有代差。人员招募和选拔，我建议使用抗大的方式。尽量挑选与明朝封建政府和后金鞑子有血海深仇的人。
    同时，还要经过文化学习和思想教育，让他们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战。这种方式培养出的班底，才是我们在明朝发展的根基。”
    大鲨鱼笑道：“就跟当年袁世凯小站练兵一样。每天一问，吃谁的饭拿谁的饷。”
    猴子笑道：“那可不一样。袁世凯那是拉山头，是个人主义。我们是有组织有纲领的革命队伍。”
    我附和道：“对，我们是有组织纲领的队伍。历史证明，搞个人主义那一套，最后都不长久。一旦我们过去，就要建立相应的组织体系。”
    大鲨鱼皱眉道：“哎呀，如果以后在那边铺开摊子，我们三个人完全不够用。还要增加人手。”
    我点头道：“对，光凭我们三个人确实不够。但新增加的人员，一定要严格要求。首先能保守秘密。其次能团结大家。最好是我们知根知底的人。”
    大鲨鱼嘿嘿一笑：“那还不简单，把咱们三连退伍的战友聚一聚，准能挑出一些来。”
    我觉得也行，点头道：“这个可以有。咱们连队退役的战友，不但战术娴熟，还思想过硬。而且个个都有自己的特长。”
    猴子思索了一会儿说：“这样，等基建快完工的时候，把当年的兄弟都请到山城来聚会。接触一下，摸摸底，看看有没有愿意和我们一起干的。
    还有，刚才说到武器问题，我有一个建议。其实装备给明朝人的武器，不需要与现代武器看齐。领先那个年代的武器，一两个代差就可以了。
    比如可以选用霍尔后装燧发枪，射速每分钟八到九发。一百米的命中率百分之三十。火炮可以使用阿姆斯特朗后膛炮。
    鸦片战争八里桥之战，英法联军就是用这种炮打败了八旗三万骑兵。战术方面则采用近代普鲁士使用的火枪兵方队。”
    我狠吸了一口烟说：“发展自己的力量是一个非常慎重的问题。一旦暴露我们的实力，那么必将引起后金鞑子和明朝政府的注意。那个时候，我们必须有足够的实力来自保。在这期间一定要低调发展。一旦失败，很可能会失去这个穿越点。”
    此刻大家都意识到，在明朝开分基还有大量的事儿要做。比现在我们打个伏击，搞个偷袭复杂多了。其实我内心也没有做好准备。没有那种在明朝开疆扩土建立政权的野心。
    我挺喜欢现在这样倒点古董，一边享受现代生活，一边在明朝霍霍几个妹子。无忧无虑，没有牵挂。打不过，大不了把芩芩带过来。
    一旦要在那边拉队伍打天下，即将面对的是错综复杂的政治斗争和军事斗争，外部斗争和内部斗争。我们这群当兵的人厌倦地方的做派，不就是因为部队相对简单，没有那么多糟心事儿。
    统治那个时代的人有什么意思。没有现代化，什么东西都要从这边运过去。总之，现在我对明朝没多大兴趣。

 第38章 蛊虫危及

    刚商议完，猴子就决定，先带大鲨鱼去缅甸克钦认认门儿，把路子走熟。以后采购武器运作起来方便。第二天一早他们就出发了。临走前我在他们卡上一人打了两百万，让他们在缅甸花，不够再告诉我。我则开车去了西南医院，找大飞打听胖子的情况。
    到了办公室，见他正在看诊断报告。于是敲了一下门说：“有没有打扰你。”
    他听是我的声音，立马起来把我迎进去，关上门说：“是来打听胖子的消息吧。”我点了点头。他递给我一杯水说：“现在他被转入特殊病房，外人不能见到他。昨天生化部队的人跟王教授就治疗方案闹得不开心。”
    我急切地问道：“怎么，是胖子的问题很严重吗？”
    他摇了摇头说：“不是。王教授的方案比较保守，生化部队的比较激进。昨天晚上生化部队的人，用上级的命令压王教授他们，实施了第一次摘除活体微创手术。当剪掉和身体连接的第一根触角时，那个蛊虫就被刺激到了。应激性地释放出大量毒素。还好上了血液透析和解毒蛋白，胖子才没事儿。现在是王教授在主持工作。他提出先，麻醉蛊虫活体，再通过手术取出。现在正在配置特殊的麻醉剂。”
    我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说：“这些部队的人也太蛮干了。”大飞叹了口气说：“哎，你也不要怪他们。你处在那个位置也会这么做。这是世界上第一次发现传说中的蛊虫。为了得到它，牺牲一个人算什么。他们也是担心走漏消息，被其它境外势力捷足先登。”
    我疑惑地说：“不会吧，这是在中国腹地的山城。不像沿海地区被渗透得那么厉害。”
    他呵呵一笑说：“正是因为这是在中国腹地，而且特殊病房在军医大里面，所以才没把胖子运走。不然早到沙漠里了。你知不知道，当年苏联和美国在喀麦隆谍战的事儿？”
    我摇摇头说：“不知道。”
    他喝了口茶说：“大概是1985年，苏联安全部门接到情报。中非某部落拥有一块具备神奇魔力的球状石头。科学家怀疑是一种蕴藏巨大能量的反物质。
    当时全世界的物理学家都在讨论反物质的问题。物理学家估计，百万分之一克反物质的爆炸能量相当于四十千克梯恩梯炸药。恰好此时非洲发生的一起灾难更让人产生联想。
    喀麦隆西部的尼奥斯湖区，发生了强烈爆炸。爆炸产生异常气体，导致近两千人死亡。当地所有家畜、鸟类甚至爬行动物全遭灭顶之灾。
    科学家推测，尼奥斯湖底可能有反物质。此事一出，魔法石一事更是无人怀疑。后来美方截获相关情报。扮作专家的苏联特工和美国特种兵先后潜入非洲丛林抢夺宝物，双方展开激烈的枪战。
    美国人作了充分准备，甚至有武装直升机作掩护。苏联特工得到宝石，且战且退，数人负伤，所幸无人遇难。最终成功逃脱美国人的纠缠，退到利比亚境内，那里有人接应。美方死伤数人，到了利比亚边界，不得不停止追击。
    回国后，苏联对所谓的魔法石进行了研究。结果就是普通的火山玻璃石。
    你看，当时美苏争霸，为了一个可能存在的反物质球，就如此斗争激烈。如果这蛊虫的消息被泄露出去，不光是美国，日本，欧洲，那些有能力染指的势力也会趋之如骛。
    西南医院和军医大就会变成战场。要是这东西落入境外势力手里，做成生物武器进攻我们，想想都可怕。”
    我顿时背脊一凉，确实后怕。这胖子真是打开了潘多拉魔盒。还好这盒子是落入自己人手里。我问：“那你应该是签署了保密协议？”
    他点点头：“凡是接触过胖子的人都被要求签保密协议。我能告诉你这么多，是因为我相信你。也谢谢你让我见到如此神奇的东西。”
    我笑道：“纯属巧合。对了，胖子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大飞想了想说：“如果王教授配置的麻醉剂成功麻醉蛊虫，今晚就会做手术。手术成功的话，张云一个星期后就可以出院。”
    我拍了拍他肩膀道：“感谢的话我就不说了。胖子出了院我们几个请你搓一顿。”
    走出西南医院，一阵热浪扑面而来，街上行人纷纷找寻遮阳的角落走路。夏日的山城真是热啊。我钻进蒸笼般的车子，打开空调，去了单位办理辞职手续。临走时主任还叹气，说我还是年轻气盛，外面不是那么好混的。我笑了笑，心里还是领了他的好意。
    第二天我到建院接了徐晓峰，带上仪器直奔江北机场t3航站楼。两小时后我们降落在郑州机场。出了机场，土地转让方就接到我们。我们坐着他的车直奔雷神岭。
    这人叫李华，鹤壁本地人，世代务农。家里老人去世，孩子又在市里结婚安了家，就他一个人打理这片林子。现在人到中年，干不动了。孩子又不想接过这片山地。于是就有了租出去的念头。一路上他给我们讲述这一带的历史和雷神岭的故事，让我们没觉得乏味。
    走了三小时，终于到达目的地。山谷里阳光炽热，微风徐徐，还是一副郁郁葱葱的样子。我心里暗想，等基建搞成后就在这边长住，省得跑来跑去。
    下车后，我和李华帮徐晓峰扛着仪器来到雷神岭悬崖下。我和李华在旁边抽烟，一边闲聊一边看着他用仪器不断的测来测去，把数据记录在平板上。
    过了一会儿，他走到跟前找我要了一根烟。吸了一口说：“秦哥，现场勘察完了。这地方搞养殖和种植还可以，就是有个缺点。”
    我问：“什么缺点?”
    他吐了口烟说：“风水不太好，招雷。如果这里搞养殖的话，容易被雷劈死一片。”
    我心里一紧，好家伙，有点儿本事，一眼就看出来了。但还是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说：“风水这东西你也信？这不是封建迷信嘛。”
    他笑道：“我就知道你们这些人不大相信。其实我们搞建筑规划的，都会学一些风水。一方面是迎合客户的需求；另一方面，里面确实有很多老祖宗总结出来的道道。这里叫做雷神岭，估计就是这里招雷的原因。你可以去问问附近的人，验证一下，看我说得对不对。”
    我问李华：“我朋友说得对不对。”
    他尴尬一笑说：“这位兄弟好本事，一眼就看出这里招雷。不错，这里就是因为经常打雷，所以被称作雷神岭。我以前也搞养殖，就像这位兄弟说的，雷一劈就死一片。索性就不搞了。”
    我问：“那该怎么办呢？”
    他说：“很简单，在合适的位置加避雷针就行了。”
    我琢磨这避雷针是加还是不加呢？加上后，对雷神殿黑石充能是有利，还是不利呢？哎，管他呢。先预留再说。不利的话取了就是。于是很高兴地接受了他的建议。
    回到鹤壁市，我和李华就去土地流转中心办理了手续。买卖成功，李华一路欣喜地把我们送到了郑州机场。我和徐晓峰坐下午的飞机又回了山城。忙了一天，我回去倒头就睡，一觉睡到天亮。
    早上刺眼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射入卧室，外面蒸笼一般的世界让我一刻也不想离开空调房。但事与愿违，一阵手机铃声把我彻底唤醒。
    刚接通那边就传来一阵埋怨的声音：“秦哥，我是晓敏。你是不是忘了今天要陪我去参加茶社的活动啊？”
    卧槽，这几天忙的昏头暗地，还真把这小妮子的事儿给忘了。这不，来兴师问罪了。我赶紧道歉：“哦，对不起，我这几天太忙了。昨天才飞回重庆，累得一觉睡到现在。”
    刘晓敏听后柔声道：“不好意思，秦哥。我不知道你太忙了。那你今天能不能来嘛。”
    我要是不去，以后她还不得埋怨死我。我说：“可以，当然可以。我换一身衣服就过来接你。”她还补充道，要我打扮帅气一点。我觉得自己还是挺帅气的，以前在部队还有个护士追过我，哈哈，那都是过去的事儿了。我换上一套休闲西装，稍微打理了头发就出门儿了。
    到了四海典当，看见刘晓敏早已等在门口。她今天穿的是白色短袖旗袍。深v领口微敞，适度露出她丰满的海沟。旗袍的设计，巧妙地勾勒出她玲珑有致的曲线，散发着迷人的女人味。发髻高挽，微微散落下来的几缕发丝，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光。
    她见我来了，便露出微笑，眼神深邃而妩媚。我顿时觉得，这里有妖气，今天恐怕不是那么好过。我打了个招呼，让她上车。她说：“今天开我的车。我爸跟你做生意挣了那么多钱，他给我换了辆新车。”
    她领着我来到车库一看，卧槽，这不是泡妞车z4吗。让我开这辆车陪她去参加活动，这是啥情况？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第39章 英雄护美

    从车驶出车库开始，就没少收到路人的注目礼。这车和旁边这位确实太打眼了。进入学校后，更是吸引了周围同学的目光和议论。
    当我们停好车走向茶社的时候，几个男生拦住了去路。刘晓敏一下就挽住了我的胳膊，我吃惊地看着她。她悄悄地说：“秦哥别出声，配合我一下。”
    那领头的男生长得高大壮实，瓜子脸，小帅小帅的。我俩走到他们跟前，见他们拦了道，我就说：“各位同学麻烦让个路。”
    领头的男生说：“你谁呀？没见过，哪个系的？”
    我淡淡道：“我不是你们学校的。”
    他恶狠狠地说：“你哪个学校的？敢跑到我们这里来抢人。告诉你，我们财经专业的女生，没内部消化之前，一概不外流。从哪儿来，滚哪儿去。别在这里碍眼。”
    我还没开口，刘晓敏就抢声道：“曹小孟，你别仗着你爹有几个臭钱就在班里耀武扬威。我都跟你说了多少遍，我跟你没戏，你不是我的菜。”
    然后拉了拉我胳膊继续说：“这才是我的男朋友。你还是死了这条心。我跟你是不可能的。”
    我好像明白什么了，原来我是来当挡箭牌的。怪不得我觉得她今天有妖气，原来是这茬儿啊。这时周围的同学都围过来看热闹，搞得我有些尴尬。而这两位，完全无视旁人地在唇枪舌战。
    只听那曹小孟说：“晓敏，我对你可是真心实意。你要是肯做我女朋友，你要什么车我都送你。马萨拉蒂，保时捷，兰博基尼都行。我还有一栋三亚的海滨别墅，也送你。”
    泥马，这小子泡妞可真下血本儿。这姓曹的果然都好人妻，姓氏遗传。刘晓敏怒道：“你的这些东西我都不稀罕。看见没有，这是我男朋友。他一单生意随随便便几千万上亿。上周才给我买了一辆新车。人家是凭自己的实力，你靠的是你爹。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比什么比。让开路，我们要走了。”
    这时周围传来小声的议论和讥笑声。一些同学还对曹小孟指指点点。曹小孟从小都是被人捧着长大，哪受过这种气。顿时气得青筋暴跳，大声道：“好你个刘晓敏，别给脸不要脸。你还不是看上人家的钱，做人家的小三儿吗?平时装的一本正经，人畜无害。背地里还不是个反差婊。不就是床上功夫了得，姿势多，会叫吗？”
    周围顿时发出一阵哄笑声。曹小孟得意地看着气得满脸通红的刘晓敏。我见她快要气哭了，就严肃地对曹小孟说：“这位同学，我跟晓敏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请你不要造谣生事，无事生非。”
    曹小孟一听：“哟呵，怎么，不服气啊。有种打我啊。我就说她是个婊子又怎么样？”
    我忍着怒气说：“请你让开，不要在这里继续挑衅。”
    曹小孟无赖地在路上一跨说：“有种你就打我，没种就从我下面钻过去。”
    泥马，老子当兵卫国就是为了保护你这种富二代？我去tm的，军人的血勇本能地让我一拳打在他身上。曹小孟结结实实挨了这拳，飞出两米倒在地上。
    他捂住胸口对着马仔说：“给老子打，打出坏了我负责。”
    那五个马仔抽出早就准备好的棒球棍向我打来。围观的人群立刻作鸟兽四散。有的还拿出手机给校保卫打电话。
    我将刘晓敏一把推开，冲了上去。本能地避开第一个人猛烈挥来的攻势，反手一掌切在他后颈。噗地一声就倒在地上。趁着转身的惯性一记横踢，把第二名马仔踢出三米倒地不起，手中的棒球棒脱手而飞。
    剩下三名马仔不甘示弱，协同进攻。我迅速捡起地上的棒球棒，用速度和招式逐一化解他们的攻势。然后抓住机会迅速反击。用棒球棒敲在他们的腋下，麻筋，喉结，胃部。这让他们十分疼痛，暂时失去战斗力，又不会受伤。几分钟，这五个马仔就趴下了，疼得在地上呻吟。围观的同学有的拍照，有的叫好。看来公道自在人心。
    当然，学校保卫和警察也来得很快。双方都被带进了派出所。我们前脚刚到派出所，曹小孟摇的人后脚就到了。并叫嚣着放狠话，今天没几十万走不了路。警察问清情况后判为互殴，让我们自己协商解决。解决不了，按照治安管理拘留5到10日。
    刘晓梅哪见过这阵仗，紧紧依偎在我身旁。我拍着她肩膀说：“小事儿，不用紧张。当年在部队和地方混混打架的时候，比这刺激多了。”
    她带着哭腔说：“我已经通知我爸了，他说很快就会过来。早知道今天就不该带你过来。对不起，是我给你惹祸了。”我心想，这小妮子人还不错，知道关心人。这一遭没白给她挡。
    那边曹小孟就开口了：“怎么，当兵的就了不起了，当兵的也不能知法犯法。说个话吧，这事儿怎么解决。我和我兄弟都伤得不轻，今天没几十万这事儿还过不去。”
    我回道：“今天这事儿不管是调监控，还是要人证，都是你们挑衅在先。我承认是我先动手，但其他五个人打我算什么？我没打他们，他们打我不是人身攻击吗？而且他们还用了凶器，你们自己的过错也很大。凭什么要赔那么多。大不了我进去10天，你能怎么样。”
    曹小孟呵呵一笑：“你以为，你进去了再出来就没事儿了？要是不赔钱，咱们江湖事，江湖了。”
    我一听，妈的，这还是个大学生吗？整个一黑社会头头。老子要是怂了，这秦字倒着写。我也不惧他，回敬道：“可以，你划出个道道。我一当兵的，扛过枪见过血。人我有，家伙也有，说吧怎么个玩儿法。”
    曹小孟见唬不住我，顿时没了语言。那调解的警官见我们越说越不着调，赶紧插话道：“叫你们进来不是让你们喊打喊杀。你们怎么调解，如果调解不下来，都拘留5日。”
    这曹小孟慌了，这事要是被他爸知道，还不把他腿打断。他虽然混蛋，但他爸很精明。怕的就是他到处惹是生非。万一被捅到媒体上，对企业来说来，是很大的负面影响。自古以来，好名声就是商人的护身符。
    曹小孟想了一下狠狠道：“行，算你狠。今天这事儿，我认栽。但别以为就了了，以后走路多注意点儿。我们走。”曹小孟带着人就走出派出所，和外面摇来的人坐车走了。
    那个警官叹了口气，递给我一支烟说：“兄弟，你是哪年的兵。”
    我接过烟点燃吸了一口：“秦世杰，14年的，十五师空降兵。”
    他回道：“叶卫国，94年的，十三军炮兵。”
    我立刻站起来行了个军礼：“老班长好。”
    他让我坐下来说：“视频我都看过了。身手确实是不错，一打五还没受伤。侦察连的吧。”
    我点了点头。他继续说：“这事确实是他们挑衅在先，你保护女朋友是男人的职责。没丢咱们军人的脸。”徐晓敏听后看着我，紧了紧挽住我胳膊的手。
    “但是，我们军人退伍到了地方，就不能像在部队一样。这些地方的事儿啊，关系太复杂，没我们部队里那么简单。这曹小孟我是知道。他父亲曹之行是山城有名的地产开发商。所以就仗着父亲的权势，在当地是横行霸道。但这人做事也有分寸，就是打架斗殴，从没听过出人命。把人家打残了，他父亲就花钱消灾，或者找人顶罪。所以我们拿他也没办法。我给你说这些，就是让你小心一点儿。这人报复心极强，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找你麻烦。”
    我呵呵一笑：“我还怕他不来找麻烦，省得我去找他。”
    他摇摇头说：“不要掉以轻心。我给你说个案例。去年4月，曹小孟在ktv和人抢包房公主，被人打了。后来他叫人开车，把对方腿给撞断了。当时还有一辆车被撞得飞起来，里面的一对母女都死了。最后按交通事故处理。刚才他走之前说，让你走路小心点儿。我就觉得他肯定要报复你。”
    我叹了口气说：“老班长，有时候我觉得憋屈。我们这些当兵的，冒死戍边卫国，保卫的就是这些败类？这些人欺男霸女，横行霸道，欺负到我们这些当兵的头上，还想让我赔钱。这tm什么世道。”
    他也无奈地说：“我才到地方上也是你这样，习惯就好。这世界就是这样，不论是那个国家，有权有势的人总是活得更滋润。”

 第40章 恶贯满盈

    我和叶卫国互留了电话，约他有空吃饭。然后就带着徐晓敏出了派出所。刘海兵早早就在外面等候，看见飞奔而来的女儿没事儿，一把就把她搂在怀里。
    刘晓敏在父亲的怀里哭诉了事情的经过。气得刘海兵牙直痒痒，又感激地对我说：“兄弟，多的就不说了。这次我欠你的情，凡是又用得上哥哥的，只管招呼一声。晓敏这次多亏了你，不然后果我都不敢想。”
    我摆摆手说：“刘哥说这些客气了。赶紧送晓敏回去休息。我也有事要赶紧回家。路上开车注意安全。”
    第二天一大早我被电话铃声吵醒，正想开骂，一看是刘海兵。接了电话就听见他沉闷的声音：“喂兄弟，最近你出门要多长个心眼儿。昨晚那姓曹的小王八蛋，到我这里捣乱。晓敏被吓得不敢去学校上课。我估计他们会对你动手。”
    我一听瞌睡就醒大半，急切地问：“刘哥，你那儿怎么样了，损失大不大。”
    他笑道：“没什么损失。就是几个混混在我当铺门上，用喷漆写了些字。吓得顾客不敢来做生意。”
    我说：“刘哥，我马上就过来看看。”他一直劝我不要去，说路上可能被姓曹的半路伏击。tmd都欺负到头上了，我还巴不得他来呢。于是开着车就去了四海典当。
    走到当铺前，就看见刘海兵正在清洗墙上的喷漆。隐约还能看见上面污秽的语言。周围还有其它摊主在小声议论。
    我拍了拍刘海兵肩膀说：“刘哥，报警了吗？”
    他摇摇头说：“报警有什么用，顶多给你做个笔录，留个案底。这种小案子谁会花心思给你查。我看过监控了，三个蒙面人干的。”
    我坚决道：“不行，一定要报案，至少要表达我们的态度。”就是拿起手机向叶卫国说了情况。
    大概二十分钟，叶卫国就领着人来到现场，调取了监控，做了笔录。他叹了口气说：“报复来得很快嘛，你怎么打算。”
    我掐掉手里的烟说：“水来土掩，兵来将挡，接招就是。要是把我惹毛了，我就灭了他去缅甸。”当然，我不会跟他说是跑去明朝。
    他看了我一眼说：“这话我当没听见。总之你好自为之，有事打电话。在不违反纪律的情况下，我会尽可能帮你。”说完就收队走了。
    我还是心里一暖，关键时刻还是部队的人靠谱。转过头就对刘海兵说：“晓敏怎么样，没事儿吧。”他一边清洗大门一边叼着烟说：“没事儿，就是给吓着了。在里屋呢，你要不去看看她。”
    我走进里屋，看见刘晓敏穿着睡衣抱着鳄鱼公仔，正用手机发微信。她见我来了就放下手机和公仔，一下就扑进我怀里。抱着我哭诉那些大门上的污言秽语和恐吓之词。
    她说的我一句都没听清，只感觉到胸前两团棉花暖洋洋的，十分受用。本来血气方刚，再加上从明朝回来以后，就没碰过女人，小兄弟就不争气地站了起来。她立马像感觉到什么，脸唰地红透了。
    我尴尬地把她推开，转移话题道：“看见你没事我就放心了。这段时间你好好呆在家里，等事情平息了再出去。我还有事儿，遇到什么困难打电话给我。”她红着脸害羞地看着我点了点头。卧槽，这小妮子对我刚才的试探性进攻，完全没生气。情况不妙啊。
    离开四海典当，我顶着烈日开车去了西南医院。等大飞中午休息的时候，请他去杏林餐厅吃午饭。首先我以茶代酒敬了他一杯：“你不能喝酒我就意思意思一下，感谢你帮胖子过了这一劫。”
    他干完一杯茶水兴致勃勃地说：“还是他命好，有你们三个帮他。昨天的手术很顺利，蛊虫活体已经被取出。胖子现在正处于恢复阶段。”
    我拍了拍他肩膀说：“多的话不说了。兄弟承你的情。”然后递给他一个小盒子。
    他看了我一眼说：“什么意思，没把我当兄弟？”我笑着说：“没那个意思。我在缅甸的时候淘了两个物件儿，给你媳妇儿和女儿带去。”他听到这两个词后，突然一动不动地盯着桌上的菜，最后捂住脸抽噎起来。
    我被吓了一跳，赶紧问道：“怎么了，是出什么事儿了？”他捂住脸点了点头。
    我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你快说啊，急死我了。”
    他呜咽地说：“去年4月，我媳妇儿开车，接女儿从幼儿园回来。在路上遇到车祸，都没了。我是一个医生，居然连自己老婆女儿的命，都保不住。我tm是个废物。”
    然后使劲抽自己的脸。我拉住他的手说：“别激动，你刚才说什么？你说你媳妇儿是4月开车去接女儿放学，在回家路上出的车祸？”他呜咽着点了点头。
    我看着他说：“如果我告诉你这不是意外，而是一场人为制造的谋杀呢。”
    只见他停止了哭泣，目眦欲裂地看着我大声喊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我慢慢一字一字重复了一遍。
    他激动得用尽全力扣住我的手问：“连长，你肯定知道什么。快告诉我是谁？是tm谁干的。老子拼着这身军服不要，也要给她们讨回公道。”
    我按住他激动的手说：“大飞，请冷静一下。我也是刚刚知道一些消息，只是怀疑。”
    他大声对我喊道：“死的是我媳妇儿不是你媳妇儿，死的是我女儿不是你女儿，你叫我怎么冷静。雪梅和我是青梅竹马。我去部队，她就辞了工作在驻地附近打工。我考上军医大，她又挺着肚子陪我到山城。生了女儿都是她一个人在打理家务。这么多年都是她默默的陪在我身边。还有瑶瑶，她才三岁，才三岁啊。每次回家都抱着我撒娇，在我脸上亲了又亲。给我讲幼儿园的故事。突然间，这一切都没了，什么都没了。你没有老婆，没有孩子，你根本不懂我的感受。”
    看着他如此激动，我还是把从叶卫国那里知道的消息，告诉了他。他攥紧拳头狠狠打在餐桌上，把包房外的服务员都给吓了进来。我对服务员说没事让她出去了。
    庞广华咬牙切齿道：“如果姓曹的真是主谋，我不管这案子能不能翻案。我就要他弄死他。”我让他不要激动，先和叶卫国碰个头，了解清楚情况，再下结论。
    片刻他哭泣的脸上就恢复了当兵时的刚毅。冷冷地说：“我知道该怎么做。世杰，请帮我联系一下叶班长。后面的事情我自己解决。”
    我再三提醒他不要冲动，然后拨通了叶卫国的电话，说明了情况，约好明天中午出来吃个饭。
    回去的路上，我还是后悔把车祸这事儿提出来。当时心直口快，没想那么多。万一大飞这小子想不开，搞出什么事儿，我还真难辞其咎。
    山城的夏天真是难过，下车就是热浪滚滚，恨不得钻进冰窖里。我从车库出来，走进电梯间准备上楼时，几个平头大汉就拦住了我的去路。
    我本能地往后看，只见后面也走出几个大汉，手里都拿着棒球棒。我问冷静地道：“你们想干什么？”

 第41章 突出重围

    这时，曹小孟从几个大汉身后走出来。猥琐地笑道：“你不是很能打吗？今天我就陪你玩儿玩儿，看你能打几个。我说过，要你走路小心点，可你偏不信。这可不要怪我了。”
    我灵机一动，这是个套词儿的好机会。我在兜里摸出手机说：“可以，让我给家里打个电话。今天不知道能不能走出这里，至少我先给家里报个平安。”
    曹小孟一副吃定我的样子：“好。”
    我按下了录音，再假装打了个电话给家里报平安。然后放回兜里说：“曹小孟我打听过你的事，你不就是有个厉害的老爹，出了什么事儿都能摆平。”
    他呵呵一笑：“那没办法，我投胎好，遇到个好爸爸。惹到我算你倒霉。有本事你再去投一次。看看能不能找到一有钱的爹。千万别投到猪圈里。哈哈哈哈……”他身边的人也跟着一阵哄笑。
    我淡淡地说：“我知道你报复心很强，惹到你都会打回来。听说去年四月，你去抢人家包房公主被打了。你叫人开车，把打你的人双腿给撞断了。要不是人家躲得快，还真被撞死。”
    他更得意地说：“谁叫他不长眼睛。当时那么横，打了我就这么算了？”
    我呵呵一笑：“你撞就撞吧，还把路过的车给撞了，车里的一对母女全死了。伤及无辜可不是道上做事的规矩啊。”
    他正色道：“哟呵，知道得挺清楚。那没办法，算她们运气背。怎么样，怕了吧。”
    我吐了一口唾沫说：“怕个毛线。”
    曹小孟大喊道：“给老子打，打出事我兜着。”
    电梯间里空间太小，他们人又多，我完全发挥不出来。对了，擒贼先擒王。我看准曹小孟的位置，腿一发力就直奔而去。
    他身前的几个大汉看出我的意图，挺身把曹小孟挡在身后。旁边两人举起棍子就向我扑来。两米宽的通道只能容我躲过一人的攻击。另一个人冲过来，我干脆贴身而上。一拳隔开他拿棒子的手，一拳打在他小肚上。他身子弓得像一只虾往后飞去，撞到挡在曹小孟身前的大汉才停下来。
    那大汉见我的目标是曹小孟，便挡在前面也不躲闪。硬是用身体接了我一拳，然后双手死死钳住我的双臂让我动弹不得。身后的马仔便冲了上来抡着棒球棒直接往我身上招呼。我绷紧身体，硬接棍棒的击打，并想办法挣脱这大汉。
    这时我头上挨了一棍，头痛欲裂，一股鲜血就从头顶流下。对面的大汉正咧着嘴欣赏我被打的样子。我见对方开始下死手，往头上招呼。我也不管那么多，使出全身力气用头撞向大汉的眼睛。
    顿时大汉吃疼，松开双手捂住眼睛。我趁机一脚踢在他裆部，他捂住下体蜷缩在地上，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剩下的马仔我直接下死手，招招致命。眼睛，喉结，太阳穴，下肋，裆部，哪疼就往哪里招呼。
    曹小孟看见大汉倒地，吓得他赶紧摇人，把守在外面的人全都叫进来。我奋力迎战，但还是寡不敌众，身上也多处受伤。最严重的是头上，血一直在流，完全止不住。这样下去我今天非撂在这儿不可，得想办法突围。
    突然我想到车上有一个东西，是用来以防不测的。我抱着头忍着棍棒的击打，运足力气左冲右撞，向车库突围。
    曹小孟似乎看出我要去车库，准备驾车逃跑。大喊道：“兄弟们，拦住他。别让他开车跑了。”
    我冲出电梯间把防火门反手一关，用旁边的扫帚杆儿从拉手里穿过。我知道这抵挡不了多久，用尽全力往车跑去。过了一分多钟，身后的防火门就被那大汉踢开。一群人喊叫着向我冲过来。
    就在他们离我还有三十米时，我已经把东西拿了出来捏在手里，六六式反步兵定向地雷。这是在缅甸罗生附送的。
    我背靠柱子，一手握着电发火起爆器，一手将“此面向敌”对准他们。这些马仔被我满脸鲜血的架势吓住了，都不敢上前。
    曹小孟从后面大喊道：“都愣着干嘛，还不给我弄死他。”有一个人说话了：“曹少，那人手里拿着一个东西对着我们，写的此面向敌。兄弟们不敢上。”
    曹小孟扒开人群走了出来说：“这什么破玩意儿，拿块板子就把你们唬住了。给我上，往死里打。”
    “慢着，都不要乱动！”刚才护在曹小孟身前的大汉大声喊道。他走到曹小孟面前道：“这是六六式反步兵定向地雷。”
    他话音刚落，曹小孟本能地缩到大汉身后。其余马仔哗地一下往后退去。有几个扔了棍子抢着跑出车库。
    那大汉继续道：“大家都别乱动，万一他发疯，我们一个都别想离开这儿。曹老弟，你好像惹到一个狠角色。”
    这时的曹小孟已经开始瑟瑟发抖：“这位大哥，这都是误会误会。徐晓敏的事儿我再也不插手了。她以后就是你的女人，你爱怎样玩儿，就怎样玩儿。咱们以后是井水不犯河水。怎么样，大哥。”
    我没理他，我盯着那大汉道：“你还挺识货。你怎么不赌一下这是不是假的。”
    他冷冷地说：“不用赌，我看地雷外壳的颜色就知道是陈年货。你哪个部队的。”
    我反问道：“你哪个部队的。”他回话道：“十九军一七一团特种大队。”
    我哼了一声道：“原来是兰州来的。十五军一三三团侦察部队。你也是一名军人。怎么回到地方就为虎作伥，帮这些人撑门面。”
    他冷冷道：“兄弟，我不想说什么。今天的事到此为止，我们马上离开。”说完领着这帮人离开了地下车库。
    我收起地雷赶紧驱车去了附近的诊所，做了简单的处理后，就直奔西南医院。
    大飞见我头上绑着绷带，鼻青脸肿的样子惊道：“你怎么弄成这样？”
    我朝他笑了笑把手机举起给他看。然后开始播放里面的录音。听完录音他全明白了。一拳打在墙上狠狠地说：“曹小孟，老子弄你。”
    我劝道：“还是把这事儿先让叶卫国处理。能用法律手段解决，就不要犯浑。现在我们有证据在手里，不怕对付不了他。”
    大飞点头道：“好，你都冒着危险为我搞到录音，我怎么都要听你的。走，跟我去做检查。”
    我把手提袋里的定向地雷递给他：“对了，有个东西先帮我藏一下。还多亏有它在，不然我今天就撂车库里了。”
    他一看就惊慌道：“你退伍就退伍，怎么把这玩意儿给顺回来了。”
    我一两句也给他解释不清，就说：“怎么来的以后再告诉你。从这两天曹小孟做事的风格看，那畜生是一个逮住机会就咬的种。我怕他报案，所以你先帮我收着，过几天我就拿走。”
    他把地雷放进自己的物品柜说：“先放我这儿吧，说不定我还用得上。”
    我赶紧劝道：“诶，你不要起歪心思，按法律来。想开些，别把自己给搭进去。”
    我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进去。他带着我走军人通道，到各科室做完了检查。报告出来我也吓了一跳。心脏位置的两块肋骨撕裂，左手肱骨撕裂，头皮裂伤伴有轻微脑震荡。各个部位的软组织挫伤就不提了。关键是心脏位置的肋骨要是再承受击打，就会断裂刺入心脏。
    大飞看完也放下心来，感激地说：“连长，这次多亏你出手，还差点把命给搭上。不然雪梅和瑶瑶的死我还蒙在鼓里，这份情我记下了。”
    我摆摆手说：“都是三连的兄弟，说这个见外了。现在受了伤，我怕姓曹的小畜生又来找我麻烦。你帮忙安排一个住处，我能安心养伤。”
    大飞拍着胸脯说：“这个简单，军医大家属区里面有些空置的房子，我帮你安排一下。”
    傍晚的时候我就住进了家属区。这里绿草如茵，宁静而富有生机。花坛装点着各式各样的花朵，五彩斑斓的颜色散发着芬芳。家属楼宇错落有致，阳台上摆放着各类绿植，微风拂过时轻轻摇曳。军人纪念雕塑就威严庄重地屹立在小区中心。
    这时，嘹亮的军号声响起，看着进进出出的新兵蛋子，我心中一阵澎湃，感觉就像回到了部队。

 第42章 不速之客

    我这段时间都没像昨天那样睡个好觉，一觉睡到自然醒。也可能是身体受伤严重，需要更长的睡眠来修复。在大院里，我正好有时间安静地学习南京话和明朝的知识。
    下午正在小区散步的时候，就接到叶卫国的电话。他说我提供的录音，法律上不能作为证据，也就不能证实曹小孟是主谋。他也表示很遗憾。
    没办法，有时候就是这样无奈。因为程序上所谓的不合法，导致多少罪恶之徒逍遥法外。我压下告诉庞广华的冲动，不想这个时候火上浇油。想看看事情还有没有转机。
    日子就这么安静地过着。大鲨鱼和猴子在缅甸的武器采购工作搞得挺不错，给我传回来新武器的图片。71式100mm迫击炮，67式82毫米迫击炮，55式120毫米迫击炮，好家伙，全是国内的淘汰货。上面的中文都没抹掉。
    通过网络我们讨论了一下。120口径威力大射程远，但炮弹补给困难。目标大，途中容易被发现。觉得顶多100mm口径就完全够用了。半径四公里的射程，对付当时最先进的红夷大炮绰绰有余。我让他们多带些“次面向敌”，这玩意儿防守时特别好用。再聊了一会儿，聊着聊着就聊到女人。我感觉他俩准备去找乐子，就收了线。
    次日早上，我来到西南医院找大飞。值班护士说他有事请了假。今天是胖子出院的日子，他父母早早就来到军医大门外。我上前向二老问候好。就在我们寒暄时，胖子笑嘻嘻地在士兵的陪同下来到大门。
    他父母忍不住走上前去，紧紧拥抱着胖子，泪水在他们眼中闪烁。胖子他妈激动地说：“淘淘，你终于出院了，真是太好了！”她眼中充满了泪水，这是幸福的泪水。
    胖子微笑着回应：“爸，妈，我没事了。医生说我恢复得很好。”
    胖子他爸紧紧地拥抱着他，声音带着激动：“孩子，你太棒了！”
    胖子走过来也抱了我一下：“看见没，一周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哈哈哈哈。”
    我笑道：“你是想说我胡汉三又回来了吧。你没事我就放心了。我先把你们送回去。”把胖子一家送到小区，我就回到部队大院。
    刚到大门，就看到一个举着太阳伞的熟悉倩影，拎着一个袋子。正是徐晓敏。她今天穿了一身jk学生装。头上的发丝随风飘舞，发梢间夹杂着一朵小巧的蓝色发饰。制服的领口细腻地勾勒出她的颈线。裙摆处淡淡的褶皱展现出一种俏皮可爱的氛围。阳光透过裙摆，轻轻勾勒出她双腿健康的曲线，与夏日的明媚相得益彰。
    我上前问：“你怎么找到这儿了？”
    她微笑道：“是叶警官告诉我爸的。说你被曹小孟他们打了，受了伤，住在部队大院里。”
    我说：“这叶卫国还真多事儿。”就带着徐晓敏就来到我住的屋子。
    她给我带了一些补品和水果，让我多吃些补补。接过袋子打开一看，卧槽，差点没晕过去。鹿茸片，锁阳丸，肉苁蓉，茯苓粉，还有枸杞桂圆茶。东西是好，我都吃下去，还不憋死我。
    我问：“这是你买的？”
    她高兴地说：“是啊。我问的室友。男人体虚要吃什么？她们就给我说的这些。这些药都是同仁堂的，药效比一般药店好很多。”
    我捂着脸暗想，泥马，这里误会大了。用词能不能准确点儿，什么叫体虚。怪不得推荐这些药。还送那么多，你是只管点火不管灭火啊。
    徐晓敏看着我捂着脸痛苦的样子问：“秦哥，你是哪里不舒服？”
    我哪里都舒服，就是吃了你的药，会有一个地方不舒服。我当然不能这样说，抬起头感谢她道：“我这不是太感动了吗，我生病从没人送过我东西。谢谢你。”
    她红着脸腼腆道：“秦哥客气了，只要你喜欢就好。”
    我喜欢个毛线啊，你都送了，我总不能说不喜欢吧。
    见气氛很尴尬，我转移话题道：“当铺怎么样，还有没有人来捣乱。”
    她摇摇头说：“那天后就没有人来捣乱了。但是我爸害怕曹小孟再喊人来搞事，就关了铺子休业一段时间。正好他把你给的玉璧拿到香港去拍卖。”
    我说：“刘哥舍得让你一个人留在家里？”
    她看着我说：“你也可以来陪我呀？”
    我去，这是在挑衅我的底线吗？我尴尬道：“这不方便吧。”
    她噗呲一笑：“逗你玩儿的。我住姑妈家。”
    我突然想多了解一下曹小孟，就问她对曹小孟了解多少？她告诉我，这个人是靠他父亲请枪手考进大学的。他父亲又出资为学校修建了新食堂，还逢年过节给校长老师送礼。所以他在学校横行霸道，只要不过分，学校就不会找他麻烦。
    而且这个人特别好色。一到学校就找女朋友。在他的金钱攻势下，好多爱慕虚荣的女生都被他拿下。但都是玩腻了就换新目标。有个女生被他搞大肚子，死活要嫁给他。被他威逼利诱把孩子给打掉了。对这个人只能用一个词形容，人渣。
    不知不觉时间已是黄昏，我把徐晓敏送到她姑妈家就返回大院。我一边和胖子聊天一边往屋里走。为了保密，我和胖子都没在聊天软件上谈雷神殿的事。关于雷神殿的事都是见面再谈。除非有必要，也是用代号在网上聊。
    我进屋打开灯，发现沙发上坐了一个人，立马警觉起来。我定睛一看，不是别人，正是那天护在曹小孟身前的大汉。室内昏暗的灯光映照下，他沉静地坐在沙发上，露出一股肃杀的气息。深邃的眼神看着我，等待的神情充满着冷静。屋内的静谧中弥漫着一种紧张的氛围，仿佛是寂静前的风暴。
    我首先打破这紧张的气氛，递了一支烟给他：“你是怎么找到这儿的？”
    他接过烟冷冷道：“对我来说，要找个人不是件难事儿。”
    我点着烟吸了一口说：“有什么事儿。还是那天的事儿？”
    他也点着烟说：“曹小孟昨晚死了。”
    这个消息让我始料未及，同时又隐隐猜到什么。抖了抖手上的烟灰说：“所以你怀疑是我干的？”
    他点点头：“确实怀疑你，所以专程来问问。你的地雷还在吗？”
    我说：“没在这里，那天后就藏了起来。而且我一直在这里养伤，晚上没出去过，不信你可以查监控。”
    他冷笑道：“你没做，但不排除你叫别人做。”
    我反驳道：“其实，曹小孟跟我的过节就是芝麻大点儿的事儿，而且两次都是他先挑衅。我跟他有深仇大恨吗？就凭曹小孟的背景，我会因为争风吃醋要他的命吗？”
    他沉默不语地看着我，思索着我刚才的话。我见他没反应问道：“曹小孟是怎么死的。”
    他深吸一口烟说：“是被炸死的，死得很难看。昨晚在从ktv回家的路上，被人从车窗里扔进一颗自制手雷。我到现场去看过，从曹小孟身上取出的弹片是军用制式钢珠。他爸已经在道上放出风，抓住凶手悬赏一千万，提供有用信息悬赏两百万。”
    我笑道：“所以你就过来看看，我是不是你那一千万。不过，我倒是很好奇。据我所知，那个曹小孟就是一个社会渣子。怎么能请到你这样的人去保护他。难道退役后，连军人的操守都没了？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他做的那些事儿。”
    他冷冷道：“这是我自己的事儿。你没必要知道。”

 第43章 弃暗投明

    昏暗的灯光下，我注意到他夹烟的手，有些微微颤抖。我语重心长道：“虽然你我不是一个部队的，但我们都是军人。军人的荣誉不容玷污。如果你因为有难处，做了有损军人荣誉的事儿，这是你心里一辈子都过不去的坎儿。”
    他冷冷一笑说：“荣誉？你有资格跟我谈荣誉？参加亚丁湾护航是不是荣誉？越境阿富汗打击东突是不是荣誉？卧底金三角毒枭营地是不是荣誉？关键时刻，这些荣誉换不来钱，救不了我老婆的命。”
    果然里面另有隐情。我询问道：“你退役好歹有个五六十万吧。做私人保镖每年也有四五十万。什么病要花那么多钱。”
    他淡淡道：“白血病。两年多就花光了我所有的钱。战友介绍我给曹总做私人保镖。他知道我家里的情况，二话不说就给了一百五十万，不够再跟他说。我承了人家的情就要为人家卖命。我也知道曹小孟是个纨绔子弟，不学无术。好在他从没闹出人命。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原来如此。作为军人，我很同情他的遭遇。当军人不易，当军人的老婆更不容易。心里顿时有个大胆的想法，于是试探着问：“与其在曹总那里做得不开心，不如来帮我，怎么样。好歹大家都是军人。我给你两百万，把曹总的情还了吧。”
    他疑惑的看着我，确定我是没有开玩笑：“你做什么的，我能帮你做什么？”
    我正色道：“一不偷二不抢，做点古董生意。我正好需要有人护送。算你一些股份。如果你觉得行，我先转一百五万给你。”
    他顿时觉得不可思议，天下哪有这种好事儿。给你一百五十万，还送你股份。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猫腻？但这条件确实很吸引人。
    其实他给曹总做私人保镖，一方面是迫于无奈，一方面也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为了不错过这个机会，他试探道：“我可以答应你，但有个条件。”
    我预感这事儿有门儿：“什么条件？”
    他斟酌一会儿说：“如果我发现你们做的事儿不干净，我立马就走。那两百万就算作违约金。”
    我心中暗喜，这事儿成了：“我以军人的荣誉保证，我所做的事儿绝对不危害国家，不危害社会。若有食言，如你所说。”
    然后向他伸出右手。他瞧了我一会儿，也伸出右手握在一起。我高兴地说：“同志，欢迎你加入组织。你会发现，这是你一生中最正确的决定。”
    我送走了蒋雷，立马给大飞打电话，却一直无法接通。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晚上和猴子他们用暗语敲定了迫击炮的采购。89式60迫击炮6门，用于750搭载机动作战。71式100毫米迫击炮4门，用于基地防御作战。考虑到当时冷兵器时代作，战队伍密集的特点，采购了很多钢珠弹。
    之后又和胖子聊了一会儿雷神岭基建的事儿。他现在身体恢复得很好，两周后再去医院复查。还提醒我什么时候把大飞约出来吃饭。我让他好利索了再提这事儿，不然怎么和别人拼酒。
    次日吃过早饭，终于打通了庞广华的电话。他在南山龙园，声音听起来很疲倦沙哑。我立马开车来到龙园。
    在朝阳下，他正陪坐在妻女的墓旁，双眼发红，脸上还有泪痕。我大概明白了。走到墓前拜了拜。坐到他旁边问：“仇报了？”他看着远方点了点头。我也看着远方问他：“以后怎么办？他老子可是悬赏一千万找凶手。”
    他呆呆地说：“不知道。雪梅和瑶瑶的仇报了，也没什么牵挂，过一天算一天。”
    我拍了拍他肩膀说：“万一你被发现，一定记得找我。我带你去一个他们永远找不到的地方。”然后我就知趣地离开。走远回望时，阳光下，一位父亲正陪着老婆和女儿述说以往的故事。
    曹小孟一死，我也不怕有人去家里捣乱。回去换了身衣服就去建院找徐晓峰。看过设计图觉得很满意，可是找谁去施工又犯了难。
    徐晓峰看出了我的困惑，就推荐他师兄的施工队。并向我保证质量绝对没有问题。也好，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做，还能做个顺水人情。
    于是让徐晓峰把他师兄叫过来一起吃个午饭。席间谈定工程造价和施工期，下午就签合同打了预付款。办完基建的事儿，难得有时间继续研究两边世界的关系。
    据我托人询问的结果，朝宗桥第一个桥墩上打明朝起，从来就没有一个脸盆大小的梅花浮雕。所述位置的土里也没埋什么东西。在明朝待了三天，回来时间比现代慢了六秒。史书上也没有后金第一次入关打到宣府的记录。
    我由此进行了大胆的推断。尽管现在的主流学说认为，宇宙在继续膨胀。我想400年对于138亿年而言，可以看做是一个点。如果两边是同一个宇宙，那么两边的物理常量在这近400年的时间里不会有改变。而两边的时间差说明，两边基本粒子的运动速度不一样。也就是说，两边不是同一个宇宙。
    如果这个结论成立，那么我们的世界是多重宇宙构成。也许我们看不见的那90%的暗物质，就是其余的多重宇宙或者平行宇宙。多个宇宙之间的挤压，在挤压点的阻隔力就最脆弱。能量就是打破这种力的工具。
    而神殿的位置，正好是分布在这些脆弱点上。神殿里的黑石柱和石门就是能量增幅器。用来破坏阻隔力，打通两边的世界。
    明朝那边的世界和现代世界，是两个极其相似的宇宙。那边宇宙基本粒子的运动速度慢，导致其发展比现代这个宇宙慢。也就是说，我在明朝那个世界怎么闹腾，哪怕是一枪毙了皇太极，丝毫不会影响现在的世界。
    我不禁遐想，雷音观神殿里其它十五道门又是通往哪些世界？等基建完成以后，一定要试一试。
    大鲨鱼发消息说，再过三天就到鹤壁。我明天就要出发，提前到鹤壁去准备。晚上收拾完行李后，给大飞，蒋雷、徐海兵和胖子都发了消息。告诉他们我要去鹤壁市呆几个月，有事打电话或者来鹤壁找我。特别是大飞，叮嘱他情况不对就立马到我这儿来。最后还是给徐晓敏发了消息。以免她再送奇奇怪怪的药过来时，扑一个空。
    清晨的阳光透过高楼大厦的缝隙，洒在街巷间。微风轻抚，带来温热而湿润的空气，让人感受到山城夏日的酷暑。熙熙攘攘的菜市场已经开始喧嚣，早餐店摆出各式美味，香辣扑鼻。我找了家小面店坐下来要了二两豌杂面。我刷着新闻等面的时候，耳旁传来一个声音。
    “二两小面加个煎蛋。”一个魁梧的身影就坐在了我对面。

 第44章 四人组队

    我听这声音有点熟，抬起头一看就乐了：“家里的事儿都安顿好了？”
    这个人正是蒋雷，他点点头道：“曹总那边已经办妥了。我爸妈过来照顾我老婆。正好多个人说话。”
    吃面的时候我一直在想，能不能把雷神殿的秘密告诉蒋雷。虽然只打过两次交道，但直觉告诉我他可以信任。有了他的加入，凭他的海外作战经验，可以大大增强我们的实力。可万一他泄露了秘密，我们将面对的，不单是社会上的势力，还有各国势力。这是我们无法对抗的。
    我试探地问：“嫂子的病医生怎么说？”他吃了一口面说：“等配型。可是前期的化疗已经让她的身体很虚弱了。用了很多名贵的中药材，才把命吊住。可是现在那些名贵的药材，特别是几十年的人参，灵芝，首乌，越来越少，价格越来越贵。甚至拿钱都买不到。不知道她还能挺多久。”
    我又问：“如果嫂子的病治好了，你有什么打算。”
    他笑了一下说：“这是个奢望。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想带她远离这大城市的喧嚣，去踏遍名胜古迹。然后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好好陪着她过日子。”
    听他这么一说，成了。要说现代化，那明朝一概没有。要说名贵药材，有钱就当白菜论斤卖。
    军人舍家卫国，奉献了青春。当别人儿女情长时，我们在孤守哨所。当别人阖家团聚时，我们在奔赴边疆。家人的安康，就是我们军人一往无前的底气。我不能让大飞的悲剧再发生到蒋雷身上。我不想他和老婆说话的方式，是坐在冰冷的墓碑旁。不，绝不。
    我将手拍到他肩膀郑重地说：“这件事我帮你。但我一个人不行，需要你跟我一起干。有个秘密，我要你必须要保守。如果泄密，你就没法从那儿得到，不计其数又廉价的珍贵药材。当然保守这个秘密绝不会违法犯罪。”
    他听完就停下筷子愣住了。可能是不敢相信，在这个时代，还能从哪儿弄到廉价量大的珍贵药材。他激动地说：“你不要骗我。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我这下辈子就跟着你干。以后叫我雷子就行了。”
    纯粹的军人就是这样，不需要华丽的辞藻和长篇大论。一句话，一个动作，一个眼神就是一个承诺。吃完早饭我和雷子带着各自的期望，驾车直奔鹤壁而去。
    路上雷子跟我讲了他参加海外任务的趣事。让我越发觉得，拉他入伙是个十分正确的决定。到了鹤壁，我拉着雷子去超市采购了一堆生活物资。第二天，黑天猴子和大鲨鱼开着冷鲜车就到了。
    车里装着家伙，这里不是说话的地儿，相互之间做了简单的介绍，开着两辆750和冷鲜车，趁天黑赶紧往雷神岭驶去。
    为了避免暴露目标，我们都是带着夜视仪驾驶。雷子看到750非常亲切，在路上还耍起了翘斗特技，显摆一下。看得大鲨鱼啧啧称奇，还问我从哪儿找的这人。
    黑灯瞎火地跑了一个小时，终于来到了雷神岭。雷子见我们三人又是卸货，又是准备绳索撬镐。联想到我是做古董的，第一反应就是，盗墓。当时就板着脸质问我，说好的是不做违法的事儿，怎么就开始盗墓了。
    一听他这话，就把我们仨给乐得不行。这更是让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安慰他说，绝对不是盗墓，让他跟着我们下去就知道了。我们戴着夜视仪，把所有的物资和一辆750运到雷神洞里。然后猴子和大鲨鱼开着一辆750和去处理冷冻车了。
    关上洞门，打开电源，洞里刹那间一片光明。一条星光大道直通雷神殿。雷子顿时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心想，这tm什么地方，太诡异了。我带着他往雷神殿走去。他一路走一路看，当他看见那升起的黑曜石大门时，确定这不是人防工程，而是古代建筑。穿过甬道刚踏进雷神殿，雷子已经立在原地呆若木鸡。就和我第一次走进雷神殿的反应一样。
    我没打扰他，让他慢慢欣赏。这宽广的大殿，高耸的穹顶，满殿的黄金玉璧，青铜器物，让他看一遍又一遍。好一阵才回过神来，瞪着我问：“这不是盗墓是什么？”
    我递给他一支烟，自己也点了一根，才把这里的来龙去脉给他讲了一遍。他单掌撑着头想了好一会儿，叼着烟盯着光门喃喃道：“我名字后面带雷，别人叫我雷子。我和老婆是在打雷天认识的。现在又因为你进到雷神殿。然后从光门的另一边，可以得到救我老婆的药。看来我命中注定要跟这雷沾边儿。真tm邪性。”
    说完他拍着我肩膀：“你说得对，这是我一生中，最正确的决定。我俩也是不打不相识，说起来还得感谢曹小孟。不过他死得有点冤。”
    我告诉他一点儿也不冤枉，于是把大飞老婆和女儿的事儿说给他听。听完他叹了口气：“这次我还真看走了眼。你那兄弟是条汉子，没给咱们军人丢脸。要是换做我，我也这么干。”
    我很高兴他能这样想。然后把一个战国凤翅蝴蝶玉佩塞到他手里，让他送给嫂子。他递给我说太贵重，不能收。我挤兑他别看不起人，入伙的兄弟都有一个。他才红着脸不好意思地揣进怀里。我发觉他要是不经常板着脸，其实也挺好看的。然后再带他去了那简陋的军火库。
    他拿起一只81杠感受着熟悉的分量。冰冷的金属在他的手中散发出久违的触感。目光坚毅而深邃，似乎回忆着过去的战斗。他轻轻扣动扳机，感受扳机的压力。手指在枪的各个部位游走，熟练地分解成一个个零件，检查是否有损伤。然后闭上眼睛，又快速地组装在一起。
    我暗赞道，真是退伍不褪色。他也赞道：“好枪。还是81杠子好用，威力大，射程远，皮实耐操。95跟它比起来就是个娘们儿。”我附和道：“谁说不是。高基线，易打脸，塑料弹匣一捏扁；抛壳窗，声音响，油烟熏的泪两行。”
    ”哟呵，还有40火。洞口箱子里装的是啥。”
    看见他逐渐高涨的情绪，我笑道：“没什么，就是淘来的几件二手货。6门89式60迫击炮和4门71式100毫米迫击炮。一百发炮弹和一些子弹。”
    他兴奋道：“走，瞧瞧去。”
    于是我俩把洞口的木箱，用750全都搬进大殿里的军火库。雷子迫不及待地操起撬棍一一开箱，把每门炮逐个检查了一遍。
    确定没问题，才起身拿过毛巾擦着手说：“都是国内淘汰过去的，保存得很好。这60携带方便，但100迫击炮你那挎子拉不了。”
    我说：“当初的设想就是，60炮在那边进行机动打击，100毫米迫击炮用来防守基地。”
    雷子看着光门很好奇，那边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于是提出想过去看看。我看了时间，估计猴子和大鲨鱼快回来了。就让先他吃点东西，等猴子他们回来，就一块儿过去。
    就在我们火锅吃到一半时，就见他俩有说有笑地走过来。我添了两双碗筷，叫他们赶紧吃，吃完大家穿过去遛遛弯儿。
    四个人一阵狼吞虎咽，啤酒干掉一箱，菜吃了个精光。这才心满意足地开始吞云吐雾，聊起天儿。猴子和大鲨鱼很同情雷子的遭遇，表示过去就去找姬老道。让他去搞点百年野山参。
    我随口问大鲨鱼南京话学得怎么样了。他说这段时间跟猴子一直在学，不然过去怎么跟那边的女人搭讪。
    搭讪？我差点没把吃的东西喷出来。明朝是什么社会？封建社会的女子是你随便搭讪的？非礼勿视，非礼勿亲，你搭个讪可能就会要了人家的命。
    这事儿我赶紧给他们科普，免得在那边捅娄子。我算算时间那边应该是下午两点，大家换上俄军冬季山地迷彩服，戴上曼洛达人头盔，拿上装备就从光门穿到明朝。

 第45章 老道升官

    整个穿越过程，雷子十分兴奋激动。前一秒还在雷神殿，跨过光幕，后一秒就到了明朝这边儿。我领着雷子熟悉了这边的神殿，就往洞口走去。
    守在洞口的小道一见我们，就赶紧跑去禀告姬老道。我解除电网，走出洞口，发现这边已经是大雪纷飞，一片素白。
    雷子像个好奇宝宝，打量着这里的一切。他深深地吸了一口这边的空气：“真干净，好新鲜的空气。”猴子和大鲨鱼奇怪地看着他，觉得有什么好奇的。这里没有工业污染和城市化，空气肯定很好啊。
    看到姬老道带着众弟子迎了过来，我恢复电网后就走了过去。姬老道见这次多了一位，还以为是胖子好了，恭贺道：“恭喜神使金身重铸。各位神使，请随我去大殿享用茶点。”随即走在右前方引路。
    大鲨鱼用头盔里的耳麦笑着说：“猜猜这次姬老道请我们吃什么？”
    猴子呵呵一笑说：“我哪儿知道，反正不是吃亏。说不定还给你找了个生活秘书。哈哈哈哈。”
    大鲨鱼一副猥琐的样子：“这个可以有，最好是料足的。就像上次在山洞里救的那个女的。本神使来者不拒。在这里待个十天半月的，简直乐不思蜀。哈哈哈哈。”
    猴子挤兑道：“还乐不思蜀呢。十天半月后我保证你准没人样。”我听他们越说越没正经，一到这边就开始聊女人。逛明朝居然逛出窑子的感觉，也是人才。干脆懒得理会他们。
    顺着曲径通幽的小道，穿过月门，越走越觉得奇怪。道观好像重新修缮过。道观飞檐上的冰雪掩盖不住崭新的红墙绿瓦。地上的积雪下露出修葺后的石阶。焕然一新的大门上嵌着金光灿灿的匾额，字迹工整，氛围庄严。
    马帮源源不断地从山下驮着物资上来。道观的广场上堆满了石材，原木，煤炭，铁料，还有一些我不认识的东西。
    杂役们挑着担子，推着小车在广场中来回穿梭。铁匠在广场上的棚子里打铁，叮当作响。石匠们正在石栏上敲击，石栏上的梅花图案被刻得活灵活现。木匠们有的展开尺子测量木材，有的在木梁上雕花。木屑在刻刀的削刻下飞溅而出。瓦匠踩着高脚梯，翻上殿顶，一砖一瓦的重新铺设，娴熟的动作让人赞叹。
    大殿内则焕然一新。两位画师挥动着画笔，给殿堂上的壁画添上新的颜色。彩绘的壁画栩栩如生，描绘着道家天尊的画像。香炉中悠悠升起的清烟，弥漫在神龛间，袅袅香气弥漫。神像金身在烛光和雪花的映照下，散发出庄严肃穆的光辉。
    一路走来，这些明朝人也惊奇地打量着我们。我们走过广场时，好多人都跪倒叩拜。大家兴趣盎然地观看着，这是第一次见到古人是如何搞装修的。特别是雷子，更是看得兴致勃勃。几次想掏出手机录像，但还都忍住了。毕竟苹果手机有后门儿，害怕泄露这里的秘密。等回去换个华为的，录个过瘾。
    他好奇地问猴子，为什么这些明朝人看见我们就跪。猴子哈哈一笑告诉他，我们的身份是神使，地位超然得端着点儿。所以，不但不要奇怪，还要欣然受之。雷子此刻在想，等老婆的病好了，一定要带她过来看看这个神奇的世界。
    来到后殿大厅，这里早已摆好火炉茶点。姬老道忙将我们迎进落座，行礼道：“鄙观蒙神使大德，请受一拜。”说完就领着众道士行了一大礼。
    我赶紧扶起老道让他入坐，问道：“道长何出此言？”
    姬老道愣了一下，发现我能和他用官话交流了，自然是很高兴。他说：“众位神使助我退敌，保我道观免遭涂炭，此其一也。斩获建奴皆赐鄙观，方借以献功于上，此其二也。夜袭数百里，降神雷以击奴，粮草俱焚，马踏行营，军械尽毁。敌酋见势不可为，遂引兵北窜。此其三也。
    袁督师领军追剿，建奴急渡运河，不料踩陷坚冰，死伤无数。京师之危自解。此役皆因众神使动于微妙，如投一石而激千层浪。
    众使神迹传于宣镇上下。圣上始不知，后闻于俘，众臣皆以为神鬼之说，嗤之。然，圣上遣锦衣千户探之。知州阎生斗、守备徐国泰据实以告，遂上达天听。
    龙颜大悦，命工部扩修雷音观，赐名护国雷神宫。封贫道为雷虚真人，赐银币蟒玉，加太常卿、礼部尚书及宫保衔。此皆为神使所赐。”说完又是离席一礼。
    我把他扶起来拖着声音道：“道长此言差矣。万般皆是心诚所至，心诚所至。”这老道一听，似乎心领神会，对身边的小道说了什么。那小道就匆匆离去。
    猴子和大鲨鱼问我，这老道文绉绉地说了些什么。我听了个大概，告诉他们：“这个世界的京师保卫战因为我们的干预，只打了德胜门和广渠门两场。左安门和永定门就没打。皇太极就因为补给被毁，打铺盖卷走人了。
    估计是这老道把我们偷袭后金大营的事情，添油加醋的散布出去。再加上之前的斩获，还有后金俘虏的招供，就把这事儿给对上了。这皇帝老儿一高兴，就给姬老道加官进爵，封了礼部尚书。还大修雷音观，改名为雷音宫。”
    大鲨鱼道：“怪不得他今天意气风发，原来是升官儿发财了。”
    猴子疑惑道：“这道士也能封礼部尚书？”
    我笑道：“这就是明朝的特色。在明成祖时期，朱棣夺了侄子朱允炆的江山，出于君权神授的政治目的，就有两种说法。
    一说朱棣自称为真武大帝转世。
    二说认为真武大帝保佑了他，大力追封真武大帝，而武当山不止是道教名山，还是真武大帝的得道飞升之地。
    所以明朝信奉道教，道教也差不多就是国教。朱棣还在全国寻找德高望重的道士，负责各个宫观，享受正六品级别的待遇。
    之后每个新皇帝登基后都要派钦差大臣前来祭拜。李希安就是一个道士，最后做到了礼部尚书。徐可成也是道士，曾做到太常寺工部尚书。”
    猴子问道：“这正六品是多大的官儿？”
    我琢磨了一下说：“估计和现在的厅级差不多吧。”
    猴子笑道：“嘿，怪不得这老道对咱们大献殷勤，果然非奸即盗。一下子就白捡个厅级干部待遇。换老子，做梦也会笑醒。咱们没白吃白喝他的。”
    上次姬老道对那包红旗渠念念不忘，这次我给他捎了一条。他立马眉开眼笑，开了一包点了根，就开始吞云吐雾地过瘾。
    我心想，嘿，这老道浑身上下除了这件儿道袍是真的，有哪点儿像是个道士。他打量这精美的包装问道：“敢问神使，这上界也有河南？这安阳是何处。”
    我暗叫糟糕，过来忘记把包装给换了。急中生智道：“上界与下界亦有感应。下界地域之称皆出于上。”
    他大作恍然大悟的样子。我转过头看猴子他们，已经吃上了。这些糕点我都没见过，让姬老道一一介绍。
    如意酥，用面粉、糖和各种果仁制成的。形状酷似玉如意，寓意吉祥如意，因此得名。吃了一口，口感细腻，味道香甜。龙眼饼，用新鲜龙眼配以白糖和糯米粉做的。外皮松软，内馅鲜美，吃起来既有水果的清香，又有甜而不腻的感觉。九仙糕，用莲子、山药、白茯苓、薏苡仁、芡实，炒麦芽、炒白扁豆各，陈皮，糖，糯米蒸煮而成，数九寒天进补最是得意。
    还没说完，只见一队乐师走了进来。大致看了一下有笙、管、笛，锣，笏板，鼓，二胡。顷刻间乐声渐起，听起来就像纳西古乐。
    大鲨鱼和猴子脸上挂着笑意，闭着眼睛在慢摇自嗨。雷子还是板着脸，对乐师手里的乐器十分感兴趣。
    听着听着，我也有点儿眯眼。不知什么时候，双肩上传来一阵柔软的按压。

 第46章 双边贸易

    我享受了一阵轻柔的按摩后，才扭头一看。只见一个十七八岁的美貌姑娘，正看着我羞然一笑。
    她细腻的脸庞上，点缀着淡淡胭脂，如同春樱初放。眉目间透露着灵动，细眼长睫散发出一份温柔的光芒，让人心生怜惜。
    她被我看得一阵脸红，羞涩地问我拿捏的轻重如何。我满意的点了点头。我这才注意到，一旁的大鲨鱼和猴子，正盯着我挤眉弄眼地坏笑。他们身边也各有一位美貌女子正在按摩。而雷子在少女的按摩下，红着脸正襟危坐。我暗赞还是老同志觉悟高。
    我打量了四周，不知什么时候，姬老道和乐师们都走了，只剩下我们四男四女。我发觉这老道是越来越有意思了。会来事儿，能造气氛，关键时刻还知道玩儿消失。这tm哪是道士，应该进宫伺候皇上。放现在，至少能做个接待办主任。
    想到要在明朝开通贸易的事儿，我让身边的美女去叫姬老道过来。这女子对我款款施了一礼，迈着碎步走开。
    只见一袭淡雅的水蓝色花裙，随着轻盈的绣鞋移动。让她的背影宛若翩翩起舞的蝴蝶。轻柔的面料在她身体上荡漾，发丝间散发着淡淡花香。
    就在刚要踏出后殿时，她回眸一笑，看得我全身一震。泥马，这里肯定有阴谋。
    一会儿，姬老道就带着一个小道走了进来。这两人一身烟味，估计是找地方过瘾去了。我跟他说，想在这边搞点儿边贸，互利互惠。这老家伙听后两眼放光。
    我问他，在这儿哪些东西好卖，或者这里的人需要些什么。他想了一下说：“百姓缺衣少食。自永乐帝登基以来，南北直隶灾祸不断。唯水患，北直隶岁有二十余。天旱肆虐，颗粒不收者亦岁有三四。故，圣上虽强耕固本，然地殖日减。时逢青黄不接，商贾囤积居奇，十倍渔利，卖儿鬻女者，众。
    齐鲁之境出棉而寡于织，南土精于织而寡于棉。则北土之币贱而布贵，南方反之。币则泛舟而往诸南，布则泛舟而来诸北。本为两全其美。然，今天久旱，北树无水则棉不出，南漕不济而布值升。故，贩粮鬻布于肆，十倍其利也。”
    嘶~~奸商，活脱脱的奸商。我毫不犹豫地给姬老道打上了标签。泥马，大灾当前这帮人想的不是赈济灾民，而是趁火打劫。怪不得崇祯挂得那么快。敢情是这些士绅阶级在下面推波助澜。
    我又问他，那富贵人家都喜欢什么？他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锦衣玉食，奇珍异宝。然后抽出一根五叶神闻了闻说：“此神物犹胜忘忧草百倍。食之若神轻似燕，魂游九天。饥能使饱，饱能使饥，醒能使醉，醉能使醒，一切抑郁愁闷，俱可藉以消遣。膳后一只，赛过活神仙。”
    我觉得古往今来人性都是相通的。虽然缺了几百年的社会进化，但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却是始终如一。这老道不但知道这东西好，还明白饭后服用效果最佳，嘿，又抽上了。
    我想起人参的事儿，就问他哪儿可以找到有年份的野山参。他问：“不知上界取之何为，贫道也好挑拣一二。”
    我对他神秘地说道：“无他，炼丹耳。”
    姬老道一听，这可是炼制上界丹药，激动道：“日前阎知州高堂危重，宣府方医皆束手无策。隧遍求羽士真人。
    小徒清扬得赐灵丹，闻之而往。止一粒，太姥旦夕则醒，两日粥糜可下，三日便行立于堂。
    阎知州大喜，赏百金。问及丹药由来，清扬忆往事俱告之。知州击节大赞，遥空一拜，神往兮。还望神使不吝赐丹，福泽一方，老参名药尽献之。”
    原来还有这么一茬，怪不得那阎知州、徐守备替自己说话。我说上界也有上界的规矩，不白拿下界百姓一针一线。我们用东西换。
    他听后拱手道：“若神使执意如此，贫道有个不情之请，还望神使听训。”
    我淡淡道：“你且报来。”
    他清了清嗓子说：“族弟姬春荣，常年肆于武城，虽不比王靳范粱田黄翟业大，也小有资财。能否幸为操持。”
    我问道：“不知下界操持取利几何？”
    他颤颤巍巍地伸出两根指头道：“贫道厚颜，两成可好？”
    我寻思两成估计不足以让他们死心塌地。姬老道见我不说话，以为是要价高了，忙改口道：“一成也可。”
    我挥挥手，伸出四根手指道：“依上界之法，道长与弟当取四成。”
    噗通一声，老道一屁股坐在地上，张大嘴巴看着我，结结巴巴问：“方才神使可说，贫道与族弟当取四成？”
    我微笑点着头道：“然也。”
    他当下大礼一拜：“姬氏族人蒙雷神不弃，千年万载旦为神使所驱。”
    这古人的腿是不是太软了，动不动就跪。后来我才知道，那一粒布洛芬就卖出了十两黄金。尼玛，这哪是为神使所驱，就是为金钱所驱。换作现代的资本家，估计也争着叫爸爸。
    我又扶起他说：“姬氏一族伺奉雷神几千载，其心可鉴。然，上界有旨不可私自下界，唯恐扰乱天常。今北境五行逆动，妖星大作，紫微暗淡，天下逐鹿之势渐起。吾等奉旨下界，观风云策动，护尔姬氏一族。”
    他一脸兴奋道：“依神使之言，莫非这天下，行将易主？”
    我点头道：“然也。”
    他又稽首一拜道：“此次我姬氏可有问鼎之资？”
    我不想让他知道太多，就说：“天机不可泄露。我等奉旨行事，行踪亦守口如瓶，切记切记。”
    他满口答应。估计也是不好意思再问下去，就借着去取百年人参，满怀激动地离开后殿。
    我遣走了伺候的美女，把跟姬老道说的话，讲给他们听。大鲨鱼听完立马说：“连长，干嘛分他们四成，太多了吧。”
    我摇摇说：“看似多，其实不多。我们在这里人生地不熟，开始的时候要依靠群众。特别是和当地官员士绅打交道，我们是两眼一抹黑。他们这四成并不是纯利润，还要拿一部去打点关系。而我们的六成是实打实的。”
    猴子问：“连长，这姬老道会不会耍心思。卖了一万给咱们报八千。”我说：“不排除这个可能。”
    大鲨鱼打断道：“那怎么办，我们不是被他们蒙在鼓里吗？”
    我笑道：“其实这很好解决，就是在道观附近也开一个市场。在里面销售我们的货物。如果姬老道他们出售的价格相对这里太高，那么自然会有人到这里来买。这样我们就可以掌控价格。如果他们能卖得更高，那就是他们的本事。”
    经过讨论大家都觉得这个办法不错。这时姬老道领着两个捧着盒子的小道，走了进来。见礼后，把盒子一一放在桌案上：“诸位神使请过目，此盒中，皆为百年野参，可入得法眼？”
    我拿了一个盒子递给雷子，让他瞧瞧。自己拿起另一个檀香木盒子。打开盖子，一缕沁人心脾的香气弥漫而出。
    盒底铺着一层柔软的锦缎，上面固定着一根山参。表面黄金般光泽，沁着淡淡的琥珀色。肌理细腻而均匀，根部纹理分明。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
    我问雷子：“咋样？”
    他兴奋地道：“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百年的野山参。但我在药店里见过十几年的野山参。论个头，论品相远远不及这根老参。”
    我估摸着就是了。我告诉姬老道，这两支人参我先带回去试试。如果效果好，下次用其它东来西换。
    开通交易和人参的事儿敲定以后，我感觉好像还有什么事儿没做。突然一拍桌子，想到了。这把旁边的姬老道吓了一跳。

 第47章 德军遗物

    姬老道见我若有所思，并非兴师问罪，又恢复了二鬼子的状态。我问他：“可有金发碧眼，肤白高大者自神殿而来？需从实禀之。”
    他犹豫了一会儿说：“神使明鉴，确有此事。大族长曾严令，切勿与人谈及。但神使非常人，故俱实告之……”
    原来五年前，有五个金发碧眼的人从神殿里跑出来。有一个还受了伤，像是被重物所击。当时，姬老道以为是雷神降临，便带着众人前去拜会。
    交涉了一阵，对方所言所写都不懂。这与家族密史里记载的不一样。密史记载，雷神是华夏先祖，与华胥氏生了伏羲。那么雷神自然是与他们长得差不多。即使长得不一样，语言文字应该是相通的。所以姬老道起了疑心，把这事儿叫人告诉了大族长。
    其中四个人看见重伤员快死了，急得对天鸣枪，示意让他们赶紧安排地方救人。这些道士哪儿见过枪，以为是妖法，被吓得四散而逃。这四个人只好扶着伤员去了偏殿。
    这几个人没吃的没喝的，就去膳堂抢东西。还打伤了一个小道士。姬老道也意识到这些人很危险。但在大族长到来之前还是没轻举妄动。
    当晚经大族长辨认，确定这几个人不是雷神的使者。就决定动手把这几个危险的人除掉，以防招来祸端。当时姬老道还是很害怕，毕竟是从神殿里出来的，不是神也是魔，非人力能敌。
    后来大族长告诉他，据密史记载，这个神殿是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通道。那个世界有法力强大神使和雷神。这些人不是雷神的使者，虽然法力强大，但不是杀不死。只要应对得当，也能弄死。
    当晚就定下计策。次日，道士们给还活着的四个人，准备了丰盛的早餐。他们毫无防备地吃了，不久就毒发身亡。道士们就把尸体掩埋在后山。事后，大族长把知道此事的道士们，调到他身边做事。还告诫，不能将此事泄露。
    我听完后，背脊一阵发凉。泥马，还好我是黄皮肤黑头发的炎黄子孙。到这里还给了他们不少好处。不然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以后对这些明朝人，得多多提防。不是每个人都像姬老道一样，知道雷神的秘密，并对我们礼遇有加。胖子不就是遇到鞑子了吗？还差点死在那里。好在经过这次沟通，用利益把道观和我们绑在一起。起码在这附近是安全的。
    我问姬老道，这些人有没有留下什么。姬老道让我们跟他去密室去看一下。我把刚才的话和想法跟猴子他们仨说了
    。大鲨鱼狠狠道：“看来这些道士，也不是省油的灯。狠起来连德国人都杀。”
    猴子对我竖起大拇指：“连长不愧是领导，这个前站打得是太好了。走群众路线，深入群众，和群众打成一片。要不然我们几个还不是像德国人一样被宰了。”
    我怎么觉得这猴子话里有话，我就和芩芩深入了一下。于是没好气的回道：“正经点。走，跟姬老道看看去。”
    密室就在大殿三清像的正下方。老道遣散众人，关上殿门。打开地上的暗门，一条幽暗的石阶深入地下。
    老道正准备点灯，我打开战术电筒说不用了。老道被这电筒吓了一跳，这什么神物，按一下一道神光照得暗道通亮。老道走在前面带路，猴子他们仨也打开电筒跟了进来。
    顺着暗道走了几分钟，我们来到一个洞穴里。这里应该是一个被人工改建的天然溶洞。里面堆满了大小不一的箱子。姬老道点燃了里面的火盆，整个山洞亮堂起来。
    除了箱子以外，墙边还放着很多刀枪剑戟，铁甲盾牌，粮食布匹。果然是为复国做准备。姬老道从一堆箱子里拖出一个大箱子，打开道：“神使，所留之物皆在于此，请过目。”
    我们走到箱子跟前一看，情不自禁地叫了一声，真是捡到宝了。都是德国二战经典武器。这对每个现代军人来说，是可遇不可求的。要是搞到一件，绝对是传家之宝。
    我看了一下，里面有两把stg44，两把mp40，一把鲁格，8颗长柄手雷，弹夹16个，一些勋章，还有一本日记。转头再瞧瞧猴子他们仨，口水都快滴下来了。尤其是雷子，直勾勾地盯着一把stg44。
    我拿起一把sg来递给雷子，他兴奋的把玩起来，拉得枪栓哗啦直响。猴子拿了一把mp40，大鲨鱼取了另一把stg44。我则拿起那把鲁格，这才是好东西。欧洲战场上，美国人玩儿命也要去搞一只。
    清点完毕后，我对姬老道说：“此物非凡，不可示于世。必返上界。”
    他一拱手说：“既然是上界之物，自当请便。”于是我们抬着箱子往神殿走去。
    就在我们要走到洞口时，姬老道谄媚地对我说：“各位神使，天色已晚，贫道略备薄酒，望屈尊笑纳。”
    我第一反应就是鸿门宴，那几个德国人不就是这样挂掉的？转念一想，不可能，现在是古今蜜月期。转头给他们仨说了一下。猴子和大鲨鱼使劲点头。他俩的想法很简单，明朝的下午茶都如此舒服，对晚饭那很是期待。
    我们把箱子放回雷神殿，就跟着姬老道来到后殿大堂中。这里早已灯火通明，一个巨大的红木圆桌布置在中间。桌子上铺着华丽的锦缎。琳琅满目的银器、玉器和瓷器，散发着璀璨的光芒。
    大厅一角立有高大的屏风，上面绘制着精美的山水画。四周墙边站满了伺候的丫鬟，看见我们都盈盈一拜。各自坐定后，我开始仔细打量这明朝晚宴的菜品。
    这大桌的中间摆放着用瓜果雕成的花篮，真是栩栩如生巧夺天工。花篮的四周摆放了四盘精致的菜果糕点。四盘糕点外面又是八盘大菜，鹅汤，蒸鱼，烤羊腿，酱牛肉，闷猪蹄，烧鸡。
    大鲨鱼伸手拿了个柿子张口一咬，两个眼珠子就瞪出来。原来这个是面做的。旁边伺候的丫鬟忍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我明白了，这个叫做看席。主要是在正餐前给客人欣赏用的。当然也可以吃，只是吃的人很少罢了。因为要留着肚子吃后面的珍馐佳肴。
    这次丢人了，没见过世面，还被人家丫鬟笑话。姬老道倒是呵呵一笑，对身后的小道士吩咐一声。然后菜就流水一般被端了上来。
    屏风后也渐渐响起了音乐。坐在一旁的姬老道热情地为我们报菜名，以及菜名的来历。先上了四盘红彤彤的鸭蛋，王瓜拌辽东金虾，香喷喷的油炸排骨，干蒸的劈晒鸡。
    猴子他们三个甩开腮帮子就开吃。我知道越靠后的大菜越压轴，也就不急，一样尝了一点。姬老道频频劝酒，谁的杯子空了，立马就有旁边的丫鬟斟满。
    据他说，这酒叫秋白露，此酒甘而酽，色白，性热，收莲花露酿之，清芬特甚。有诗云：“玉露凝云在半空，银槽虚自泣秋红。薛家新样莲花色，好把清尊傍碧筒。”
    我觉得这酒也就三十来度，比不上现代的高度酒。酒过三巡，丫鬟又摆上第二轮菜，是四碗嗄饭。一盆滤蒸的烧鸭，一盆水晶膀蹄，一盆白炸猪肉，一盆爆炒腰子。
    就这样一道一道地不断上菜，我喝得有些晕也没去数，估计没七轮也有八轮。我看猴子他们吃得差不多了，天色也晚了，就准备告辞回雷神殿。
    刚一起身，我们几个腿脚就不听使唤。这酒度数不高，喝多了后劲大。姬老道微微一笑对旁边的丫鬟小声耳语，丫鬟们两个两个地把我们搀扶着往偏殿方向走去。
    姬老道说：“此刻巳时已过，众神使也酒酣耳热，出行多有不便。贫道已备好香房，且品茗稍息。”
    我头确实有点晕，喝点茶正好解酒，便回道：“甚好。”便在两个丫鬟的搀扶下，撞撞跌跌地来到偏殿。

 第48章 第二夫人

    我迷迷糊糊地瞧了四周，姬老道不知什么时候又不见了。猴子他们正被丫鬟分别扶进各个厢房。我刚进屋子，恍惚中，就有两个女人把我扶着接了过来。丫鬟们知趣地退了出去把门关上。
    来到里间光亮处，我立马认出其中一个是姬芩芩，另一个就是下午给我按摩的妙龄少女。此时，她已换上一袭红色的凤冠霞帔。
    头顶上的凤冠，点缀着珠宝和细密的刺绣，如同一颗皎洁的明珠，将她的发髻点缀得如云如梦。一根根黑发，在红色的嫁衣映衬下，显得亮丽动人。领口和袖口处的荷叶边，点缀着精致的金线刺绣，犹如细密的金蕾。裙摆精美别致，红色的锦缎上，绣着金丝凤凰和牡丹。
    她见我直勾勾地看着她，转动着一双羞涩的眼睛，脸庞微微泛起淡淡的绯红。另一手揉搓着裙摆，好像在掩饰内心的紧张。
    我转过头又看着芩芩，她也一袭红妆。一双含情脉脉的眸子看着我，眼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灿烂的笑意。粉嫩的脸颊上绽放着淡淡的桃花红，如同初绽的花苞。
    她俩把我扶到太师椅上坐定后，就退后两步盈盈一拜道：“妾身伺候夫君沐浴醒酒。”此时我脑子还是晕乎乎的，用力捏了一下大腿，疼，不是在做梦。凭实力单身那么多年，现在一下就来俩如花似玉的老婆。上辈子我一定是拯救了银河系。
    一会儿，两个丫鬟吃力地抬着一个大木盆进来，然后不停地往里面加热水。加满水盈盈一拜就退了出去。
    那仙子般的少女早已褪去凤冠霞帔，和芩芩穿着一件贴身肚兜，向我走来，用轻柔的声音道：“妾身姬婉倩，伺候夫君宽衣沐浴。”说罢，伸手解开我的衣服递给芩芩。
    芩芩挂好衣服，把一些豆子状的东西撒在浴桶里，浴桶逐渐香气四溢。婉倩接过芩芩递过来的方巾，为我洗去了一天的疲惫。半醉的意识加上燥热的身体，我起身拥着她俩，直奔床榻而去。放下床帐就开始埋头工作，直到深夜才尽兴睡去。
    迷糊间，我听到耳边有哭泣声。睁开眼睛一看，是芩芩。搂过她，亲在脸颊上：“何事哭泣。”
    她赤身裸体地抱紧着我：“夫君见谅。今大喜之日，妾为夫君贺，故而泣之。”
    我抚摸着她的娇躯，一掌轻轻拍在娇臀上：“一派胡言，当真为夫是三岁小儿。速速从实招来。”
    她噗呲一笑献上香吻道：“夫君可知倩倩姐姐乃何人？”
    我摇摇头道：“实不知。”
    芩芩娓娓道来：“倩姐乃二叔公姬春荣之嫡孙。二叔公自幼饱读诗书，万历十七年中秀才，后屡试不第。乃弃文从商，往来于武城京师之间。虽不比豪强巨贾，亦家资万贯。
    二叔公膝下止二伯一子，二伯姬华敏自幼聪慧过人，继父之志，天启四年幸得中举，今任大同府同知。二伯本喜得龙凤献瑞，乃何哥哥早夭。
    二伯母因哀思过度，岁载随之而去。继室男丁不出，小妾亦然。遂视倩姐为明珠，访名家大儒为其蒙学。琴棋书画，闺中女红无一不精。
    前年族中选圣，值至倩姐。二伯自知雷神千年未出。姐姐此去，恐束发念道，孤苦终老。不忍之。携厚资重礼拜求祖公，祖公感其心，故而值至妾身。
    闻之，妾立决绝之心，习武论道，终于此观。孰能知兮，天悯芩芩幸逢夫君，结为连理。妾，此生足矣。”
    我听后，感动地把她紧紧拥入怀中。从一而终，多好的女人啊。我又问：“娘子既已为我妻，为何又许我倩倩。”
    她浅浅一笑：“夫君此言差矣，倩姐为妻，妾身实为小妻。妾身自幼与倩姐为伴，闺中之事无一不谈。
    自夫君降世，族中震动。祖公、二叔公乃旧人，承先祖之志，镇守神殿，侍奉雷神。余者，或若信若疑，或呲之一笑。更甚者云，妖言惑众，蓄以牟利。
    前月夫君去后，姐姐闻之生惑。遂来观小住，以探虚实。问君何处来，是何容貌，谈吐德行亦是如何。妾谓之言，君驭神兽，日行千里，于上界而来。君，人如玉，世无双。身长七尺八寸，美词气，有风仪。而土木形骸，不自藻饰。立之肃肃，如松下风，高而徐引。动之翩翩，如云中龙，矫而奋武。
    姐姐闻之神往，问妾可有信物。妾以妆台示之。姐姐实为所惊，手难释。直言此物只得天上有。
    复问夫君降世所为之事。妾俱告之。恰谓夫君夜袭后金大营，败敌酋北蹿之时，其目烁烁，击节大赞，夫君乃伟丈夫也。”
    芩芩顿了顿看着我莞尔一笑：“今妾身观之，彼时姐姐已然移情于君。随即禀之父母，陈其所闻，三请其愿。终得二伯肯许。
    夫君与众神使那日大展神威，威震宣府。族中复大选圣女，随姐姐而来者，俱为族中长老嫡孙。才貌出众，皆为大家闺秀，以示交好之意。
    今日晡时，姐姐观夫君仪表堂堂，印证所言非虚，甚是欢喜。姐姐身为嫡女，婚姻之事本风光操持。然夫君有言在先，神使之事切勿外泄，诸事从简。二老憾之。妾身斗胆谏言，夫君不妨馈以上界异宝，以结二老欢心。”
    我刮了她的鼻子一下：“娘子心思缜密，可为贤内助。”
    芩芩被我一夸，脸红道：“夫君谬赞。姐姐冰雪聪明、秀外慧中，才智胜我十倍。只望夫君此后，勿因妾身才貌比之姐姐愚钝，不堪观瞻，而轻践之。”说完就哭了出来。
    我明白了，这是在吃醋。怕我喜新厌旧，先给我打个预防针。嘿，这女人哪儿愚钝了？我轻抚着她说：“以上界之法，妇虽众，实无妻妾之别，皆是妻。”
    芩芩听后惊得张大嘴巴说：“自古长幼有序，尊卑有别。上界无妻妾之分，后堂如何主事？”
    我想了一会儿说：“谓之民主。”
    她追问道：“何为民主？”
    这时我摸出了感觉，坏笑着对她说：“何为民主，且听下回分解。此良辰美景，娘子还不速速与为夫共赴巫山云雨。”
    她初经人事，食髓知味，媚眼流动咯咯一笑，又和我做起那不可描述之事。
    后来才知道，这时倩倩已经醒了，装睡听我们说话。在我和芩芩翻云覆雨的时候，她下面的疼痛没缓过来。又害怕我一时兴起，对她旦旦而伐。就一直忍着，直到沉沉睡去。
    次日日上三竿，阳光从雕花窗户射进来，把我唤醒。左右摸了摸，被褥空空如也。坐起来往窗户看去，芩芩和倩倩，正在我送的梳妆台前打扮。
    芩芩披了一袭孔雀蓝的袍子站在倩倩身旁。倩倩则身穿明红色圆领袍杏色马面裙，坐在圆凳上。芩芩帮她挽起妇人发髻，搭配上金饰。镜子里反射出她们秀丽的容颜。芩芩的眸子深邃而清澈，宛如秋水。倩倩则娇羞地轻咬着嘴唇，一朵精致的花簪点缀在她的鬓角，映衬着她的温柔婉约。
    我起身静静地站在一旁，欣赏着这幅宁静而温馨的画面。这时倩倩从镜子里看见我已起身，忙停下梳妆，转过身，拉着芩芩走到跟前，盈盈一拜。用甜糯的声音说：“夫君安好，昨日可安稳。”
    我拉着她们的手扶起来，搂着坏笑道：“有二位娇妻在，为夫怎可安稳。”
    倩倩噗呲一笑，白了我一眼：“夫君于上界，也是如此打趣？”
    我嘿嘿一笑道：“然也。为夫来得匆忙，未曾备好聘礼。不知二位娘子喜欢何物？”
    芩芩问道：“夫君，上界也有聘礼一说？”
    我打马虎眼道：“上界实无此事，即在下界，自当依下界之礼。”
    倩倩不好意思红着脸道：“妾身本当遵上界之法。然养育之恩，倩倩无以为报，厚颜还乞夫君赏赐上界之物，以报高堂。”
    我安抚她俩道：“你我夫妻，区区上界之物何来厚颜之说。不知依下界之法，大婚之后有何礼数。”
    倩倩柔声道：“三日后，夫君需携妾身归宁，拜谒父母。归宁所着之服须由夫君操持，寓意妾身为夫君所纳。”
    我想了想，三日后应该没什么事儿，索性就答应了下来。

 第49章 第一次扩大会议

    她们以为我会拒绝这种凡俗之事，见我答应都喜出望外。随即叫丫鬟摆好早饭。四个咸菜十样小菜，一碗炖蹄子，一碗雏鸽，一碗蒸乳饼，一碗鸡蛋羹。还有一盆放着各种干果的糖粥。芩芩和倩倩一左一右陪着我吃完顿丰盛的早餐。
    我看时间差不多了，该回那边准备东西，于是与二女告别。她们执意要送我到后院，就跟了过来。
    来到道观广场中央，猴子他们也刚到。我一看，惊得吸了口凉气。卧槽，这老道可真下血本儿，每个人都是两美女相伴左右。
    猴子和大鲨鱼对我挤眉弄眼，看着我坏笑。雷子老脸一红，在那里不好意思地咧着嘴憨笑。好了，啥都不用多说，男人之间的事儿都明白。估计都是一晚梅开几度。
    姬老道总是在该出现的时候出现，该消失的时候消失。这不，准点儿到达。他笑呵呵地对我们说：“各位神使，昨晚歇息得如何？”
    每人整两个你说会歇息得如何，这不明知故问吗。我还是呵呵一笑：“道长一番诚意，我等十分受用。今即刻返归上界，操持所议之事。”
    他一听，就喜上眉梢：“有劳神使，贫道恭送神使。”后面的一群女人也盈盈一拜：“恭送夫君。”我们就抬着东西返回雷神殿。
    到了雷神殿，大伙儿热得直冒汗。三下五除二，就只剩个裤衩。坐在冰凉的石阶上，舒服得呻吟。大鲨鱼首先开口：“连长，我这不是在做梦吧。哎哟，疼，你捏我干嘛？”
    猴子缩回手笑嘻嘻道：“知道疼就不是做梦了。哈哈哈哈。”
    大鲨鱼恍惚道：“我真不敢相信，我去明朝喝了个下午茶，就喝出俩老婆。吃喝玩乐一条龙，档次太高了。”
    我严肃道：“说话注意点儿，什么叫吃喝玩乐一条龙。我们这是在打前站。现在我们开一个组织会议。首先是欢迎蒋雷同志正式加入我们雷神突击队。大家欢迎。”
    大家一起鼓掌，雷子立马站起来敬了一个礼。我接着道：“第二是如何对待明朝那边的问题。”
    大鲨鱼插话道：“连长，什么叫做如何对待明朝那边的问题？”
    我接着说：“就是未来的规划。我们在多大程度上去介入这个世界，并影响这个世界。我们去那边的目的是什么？如何与那边的人处理好关系。”
    猴子想了一下说：“我觉得，先讨论去那边的目的。目的确定后，再讨论后面的问题。”
    我觉得有道理，说道：“我同意猴子的观点。”雷子和大鲨鱼也都点了点头。我继续道：“那么，我们来讨论一下，我们去明朝的目的是什么？”
    说完只见他们仨陷入了沉思。好像知道原因，但又不是那么深刻。的确，我们从发现这个世界，到探索这个世界，也才短短两个多月。还处在对发现未知世界的亢奋中，没有时间静下来探讨总结。
    我鼓励他们：“大胆的说，这又不是在部队，不用担心说错了会上纲上线。”
    大鲨鱼哈哈一笑：“那我先说了。那边有钱，有女人，还可以找鞑子练练手。”
    我问猴子：“你呢，有什么想法？”
    猴子嘿嘿一笑说：“俺也一样。”我看向雷子，雷子说：“可以得到珍稀药材。生态好住着舒服。”
    我总结道：“现在看来，我们的目的就是，去那边搞药材，资金，漂亮的女人还有良好的生态。现在我们都得到了。但是要持续下去，就要和当地人维持好关系。维持好关系的关键，就是满足彼此的利益诉求。要满足彼此的利益诉求，就要知道这个满足的度在哪儿。知道这个度，那么彼此的合作就很愉快。
    从现在所掌握的信息来看，姬老道他们一族的诉求就是，帮助他们复国。经过两千年的变迁，他们对这个目标还有多深的执念？内部有多少人还有这个执念？现在我们都不清楚。
    但据姬芩芩，也就是我在那边的老婆说，经过这么长的时间，家族里的信仰已经有了分化。除了姬老道和他弟弟这两家还坚守着这个执念，其余的人要么半信半疑，要么就根本不信。甚至有的族人认为，这都是是姬老道他们编造出的谎言。用来掌控整个家族，好从中捞到好处。
    如果把对方复国的要求作为上限，成为地方豪强作为下限。这中间就是合作浮动的空间。我们先讨论一个问题，大家愿不愿意帮他们复国。”
    猴子从冰箱里拿出四罐青岛啤酒，每人递了一罐说：“我觉得这仗能不打就不打，复什么国啊。这大中国打下来，连年征战要死多少人，要耗费多少物资，要消耗多少你我的时宝贵间和精力。最重要的是与我们逍遥自在做个富家翁的中心思想相违背。咱们就和他们做买卖得了。”
    大鲨鱼打了个嗝说：“光做生意也不行。如果没有自己的势力，这生意就得搅黄了。咱们在缅甸不就是这样。没自己的人，没自己的枪，你想去收石头？对面儿一梭子就撂倒你，找个地儿就埋了。”
    很少发言的雷子也说话了：“我读过很多关于战争的书。道观所在的地域——大同，是个兵家必争之地。可以说，一部大同史，就是一部中原王朝与少数民族战争史。
    这里是游牧民族南下的桥头堡，是外长城的最重要的节点之一。因此，游牧民族要想涿鹿中原，必然会选择从这里进攻。继而突破内长城雁门关天险。南下控制太原盆地之后，山西高原就牢牢被控制住。然后直指关中，后东出函谷，逐鹿中原，天下可定。
    还有一点，大同的重要性在于，得山西可控华北。因为大同与张家口互为犄角，构成了北京重要的西北防线。当年闯王李自成夺取京城，走的就是这条路线。可见大同在向南和向东的重要战略价值。我们要守住这里，就要面对未来多方强大的敌人。
    如果过我们守住了，也就暴露了我们的实力。一旦暴露了实力，就会遭到各方敌人的进攻，甚至是联手进攻。我们要守住道观，也就势必不断地往那边投入物资和武器。
    总的来说就是，我们一旦选择了留守，暴露只是时间问题。那么就要做好面对后金和明朝军队的进攻。”
    平时不吭声不出气的雷子，居然还是个战略家。给别人当保镖真是太浪费了，这家伙要是放古代，那妥妥的一将军。我算是捡到宝了。我对大鲨鱼和猴子说：“你们觉得怎么样？”
    猴子点了一根烟说：“明末主要是三股力量，一是后金鞑子，二是明朝军队，三是起义军。最好是让他们三家混战。只要我们保持中立，即使是展现出实力，在他们打出结果之前，都不会来招惹我们。在这期间我们做好防守就可以了。至于后面如何，我们再见机行事。”
    大鲨鱼道：“那也只有两年了。我记得史料上说，1632年就要第二次入关。这次打的地方就是大同、阳和、宣府、张家口等地，还施行了三光政策。我们正好就在边儿上。”
    我赞同道：“不错，离下一次后金入关只有两年了。以现代的工业能力，要在两年内让道观一带实现军事化，完全不是问题。问题还是我们暴露实力后，面对的风险。
    自古以来都是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谁都不愿意身边有一股，自己不能控制的力量。即使我们表现出人畜无害的中立姿态，以统治者的思维惯性，迟早要搞掉你。
    而一旦建立自己的力量，就会被客观环境推着我们去割据一方，成立自己的政权。这中间，肯定会产生各种利益团体。新的政治斗争又会开始，从而开启新的历史周期。这个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人性如此。”

 第50章 日记秘密

    我顿了顿，瞧了瞧他们继续道：“所以，我们一旦要在那边扎根，就要形成一个政治纲领。为以后团体扩大打下基础。我有一个提议，我们在明朝那边的政治纲领和制度以现在的蓝本为基础，再结合明朝当地的社会情况来制定。你们看怎么？”
    大鲨鱼一听就忙道：“我在那边现在两个老婆，有点不符合现在的制度啊。”
    我笑道：“都说了要结合当地的社会情况嘛。”
    猴子心领神会道：“我看有些优良传统还是要保留地滴，不要搞一刀切嘛。”雷子忍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我让他们安静一会儿说：“还有一个议题，就是如何与当地人相处。大家谈谈想法。”
    大鲨鱼道：“我觉得最基本的一条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自卫。”
    猴子补充道：“自卫哪儿够。必须打得他爹妈都不认识。就像当年自‘’卫还击战一样，一仗打出几十年的和平。”
    黑子道：“除此之外，还要尊重当地的社会习俗。”
    我点点头笑道：“嘿嘿，按照当地的社会习俗，我们三天后，就要带着礼物陪媳妇儿们回娘家。不知大家都准备送些什么？”
    大鲨鱼问：“明朝人都喜欢什么？”
    猴子说：“爱钱呗。明朝富人都喜欢钱。亡国之际还舍不得拿出来。”
    黑子道：“金子太贵了，银子也不便宜。”
    我告诉他们说：“还是送现代的工业品过去。临走时，芩芩托我带些这边的东西送给她父母。我琢磨着买些生活用品，再送些首饰。你们觉得呢。”
    大鲨鱼说：“可以，金子银子这些明朝人见得多了。现代的工业品拿过去，够他们显摆一阵子。”
    猴子拍着大鲨鱼的肩膀道：“对了，别忘了多带几盒杜蕾斯，免得孩子太多，把名字搞混了。哈哈哈哈。”于是雷神突击队第一次扩大会议，在大家埋头淘宝中顺利结束。
    趁天黑，我们骑着750返回了鹤壁市。第二天，我们四个黑着眼圈，在市区的商场里大肆购物。每人买了两套黄金首饰、化妆品、护肤品、工艺品，还有一些日用品，是的，日用品。在众目睽睽之下，四个大男人提着一堆女人的东西回了酒店。
    猴子他们三个在那里谈论昨天的事儿。不时发出阵阵奸笑，连黑子都给带坏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古人诚不欺我。我闲来无事，拿出德国人的日记，看看里面都记了些什么。
    日记用厚重的牛皮封面包裹，泛着暗淡的褐色。表面残存着划痕，边缘有微微磨损。封面上印有德国二战的鹰徽。纸张厚实，保存完好，边缘略显泛黄。翻开封面，第一页粘有一张黑白的全家福。男人穿着党卫军服，笔挺地站着，英俊帅气。女人一袭连衣裙，坐在凳子上，怀里抱着一个小女孩。
    随手翻动几页，日记散发出墨水的香味。逐页翻看，字迹工整沉稳，一些插图和照片点缀其中。除了一些欧洲和中国风格的建筑，还有我熟悉的穿越石门。看见这个，我一下就来了精神。可以肯定，这本日记与神殿的秘密息息相关。但全是德语，完全看不懂。
    泥马，当时选修外语的时候咋不选德语。涉及机密，这东西肯定不能借给别人翻译。想了一下还是给了胖子打了个电话。
    刚一接通，就传来胖子兴师问罪的声音：“你这几天哪儿去啦，也不发个消息。终于记得给我电话啦。”
    我带着歉意说：“我这几天不是在鹤壁忙基建的事儿吗。医生也说了，要你多休息，我也不好打扰你。”
    胖子嘿嘿笑道：“借口，妥妥的借口。猴子都告诉我了，你小子又在那边捞一媳妇儿，长得跟周慧敏一样。你都俩了，啥时候也帮兄弟解决解决个人问题。”
    原来他是在计较这个，这好办啊。我自信地说：“没问题，这事儿我办了。对了，有件事儿问问你。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很快把一本外文书给翻译完。”
    胖子不屑地说：“这还不简单。把书扫描下来，用图形识和翻译软件来处理。”看来问胖子问对了，就把日记的事儿告诉了他。胖子兴奋地叫我赶紧把日记照了传过去。
    传完照片，见他们仨还在聊，就过去听听他们在聊些什么。大鲨鱼那俩老婆，一个是芩芩的表姐叫姬婉霜。她的父亲叫姬华泰，跟着姬春荣做生意。说来也巧，另一个就是他在山洞里救的那位，叫王玉瑶。这家伙在路上跟人家贴身厮磨了一夜，还吃了人家豆腐。在明朝这个男女大防的时代，这女人除了他就没人选了。
    猴子那两位，一个叫姬婉嫣，是芩芩的族妹。她的父亲叫姬华颜，任怀来卫镇抚。一个叫姬婉蓉，姬婉嫣的表妹。父亲是姬华康，任宣府镇通判。
    雷子简直是走了狗屎运，俩老婆是双胞胎。一个叫姬婉菲，一个叫姬婉馨。父亲姬华卫，是怀安卫都指挥佥事。大鲨鱼问他能不能分清谁是谁。猴子这个坏家伙打趣人家，要深入浅出的交流，才分得清谁是谁。
    黑子问我，为啥这边娶妻都是娶一赠一。我告诉他们，这是古代贵族的婚姻制度，叫娣媵婚。媵妾陪嫁的制度在古代极为盛行。春秋战国时期，一直到汉末三国时期也时有发生。孙权的母亲，就是和她的妹妹一同嫁给其父孙坚。陪嫁也有着多种规格。其中姐妹陪嫁是最高规格，其次就是同宗姐妹陪嫁，最后则是侍女陪嫁。
    听到这里，猴子和大鲨鱼都盯着黑子，黑子不好意思地干笑一声。感情他才是最高待遇。也说明姬氏确实是卫国后裔，其婚嫁传统原汁原味。我还告诉他们，
    代贵族之间，他们的子女成婚，大多都是政治联姻，以保证家族利益。在春秋时期，各方诸侯大都是各自与对方结为亲家。成语“秦晋之好”就是这么来的。陪嫁中的媵妾，也是娘家为了以防万一的手段。如果大老婆发生什么意外，比如说不能生孩子，甚至是过早去世。那么作为媵妾，就可以取代她的位置。以媵妾和“娘家”的密切关系，依然可以保证“娘家”的利益。他们仨这才恍然大悟。
    我在脑子里捋了捋这些老丈人的关系和职位。隐隐感觉，姬家确实在为复国布局。但这局，似乎只限于宣大这一块地方。
    这时胖子的电话来了，我估计是翻译完了。接通就听见胖子激动的声音：“世杰，这日记你从哪儿搞的？这绝对是世纪大发现。这本日记里面，全是关于神殿的资料。原来德国人很早就发现了这个秘密，并且二战期间一直在研究。资料我已经发你了，你赶紧看。我先研究去了。”
    我带着强烈的好奇心，打开电脑开始阅读起来。“一旦驯服的护身符——十字架，一断为二，古老战士的蛮荒勇力，北方诗人所歌唱的狂暴战士，其无情的怒火就会再次喷涌而出。古老的石神会从寂静的废墟中腾起，而雷神就会挥动他的巨锤，纵身一跃，将哥特人的教堂化为齑粉。"-﹣海因里希·海涅

 第51章 秘密研究

    原来这就是日记第一页写的那段话。其中雷神两个字让我十分敏感，强烈的求知欲驱使我继续读下去。
    1909年8月的一天，一个年轻人来到奥地利神秘学家约尔格.兰茨.冯.利本费尔斯在维也纳的办公室。他颇有礼貌地介绍了自己，并问是否可以买几本兰茨自己出版的杂志《奥斯塔拉》的过刊。兰茨在中欧地区不遗余力地推广"雅利安智慧学"，这种深奥的学说预言北欧"神人"创造的业已失落的雅利安文明会重现世界。照兰茨的说法，他的《奥斯塔拉》杂志是"第一本，也是唯﹣一本种族科学杂志……与社会主义和女权主义革命者做斗争，维护高贵的雅利安种族不致衰落"。他的样子令人同情，举止诚挚，感动之余，兰茨免费送了那人几本《奥斯塔拉》的过刊，还给了他两个克朗，让他坐有轨电车回家。这个人就是我们伟大的元首，我有幸认识他，并为我开启了伟大的发现。这个伟大的发现将使我们日耳曼民族，我们的帝国永远处于世界的顶端。
    1940年6月14日，《普鲁士的荣耀》在凯旋门响起。冯·布里森少将在榭丽舍大街和福煦大街检阅了第三帝国的军队。我们不但洗刷了一战法国人强加在我们身上的羞辱，还接管了整个巴黎。同时接管的还有一批特殊的文物。这是一批来自中国的经卷和手稿。它们都来自中国西部的莫高窟。在20世纪初由法国人奥尔登堡从中国人那里掠夺来的。作为一个历史学家，我总是对来自古老国度的古籍，充满了好奇。在得到戈培尔部长的同意下，我们组织了汉堡大学的语言学家和历史学家，对古籍进行了翻译和整理。随着我们翻译整理的文献增多，我发现一些有趣的叙述和图案，也同样存在于欧洲的典籍中。”
    我吃惊地看着电脑里文字旁边的这张图。这张图和雷神殿穹顶上的一模一样。也意识到雷神殿的秘密远比我知道的，还要神秘得多。我带着激动的心情继续读着。
    “我难以理解，这幅图为什么能够存在于世界不同文明，不同时期的典籍中。都讲到了雷神出现后，会改变世界这一点。不同的民族，不同的国家在不同的时期，都有崇拜雷神的文献。我直觉告诉我，这里面肯定有着某种神秘的联系。于是我将与之相关的文献典籍都查阅了一遍。研究了古埃及的《死者之书》，它把这幅图解释为通往来世之门。灵魂过这到门可以摆脱生死的束缚，获得永生。这本书还罗列了门上的古老符号。这些符号不但出现在金字塔里，还出现在巴比伦神庙的石刻上。在巴比伦的文献中，我找到了一些关于神秘之门的描绘，这些门被描绘为通向神灵居所的通道。在希腊的神话传说中，我又深入研究了宙斯和奥林匹斯众神的故事。其中有些章节讲到了众神之门。还提到了一种神秘装置，这种装置可以连接不同的地域。翻越了印度教的古老经典，特别是《摩诃婆罗多》。在这部宏伟的文献中，我发现了古人关于时间周期、宇宙循环和时空跃迁的描述。这些故事让我意识到，远古文化对时间和空间之谜的探索，并非孤立。而是构建出一个精致而神秘的拼图。我所做的，就是要找到这些碎片，完成这个神秘的拼图。
    在追溯古老传说的过程中，我觉得人类对于未知和神秘的现象，有着深刻共鸣。并意识到，这些古老的文献并非空穴来风，而是人类对某种超越常规认知的存在，发起的思考和想象。之后我们研究范围越来越广阔。不但深入挖掘神话传说中涉及到的宇宙创世，还有神秘能量和超自然现象。
    经过一年的研究，我得出这样一个大胆的假设。在地球上存在着某种力量，世界各地的人，对它有着共同的认知和崇拜。它可以让人永生，可以去到未来和回到过去。我把它称作地球轴心，也就是古代文献中提到的门。当我将这份报告递交给戈培尔博士后，我得到了他的秘密接见。他对报告中的假设很感兴趣，并组建由我负责的秘密部队，研究并寻找地球轴心。并告诉我，最高领袖准备把这份报告转交给元首。如果能得到元首的肯定，这是将我们研究小组所有成员最大的荣幸。为此，我们被允许查阅调用更多珍贵的资料。各个图书馆，档案馆还配备了专门的人员来协助我们。
    终于，在古罗马教会的一个卷轴里，找到了关于寻找地球轴心的线索。“……邪恶占据了人们的灵魂，让人们的私欲无限膨胀。人们对神灵不再虔诚，相互之间不再友爱，而是陷入了无尽的奴役，混乱和战争。整个世界陷入了堕落。众神决定放弃这片大地，从众神之门离开。虔诚的信徒们，为了记住众神之门的位置，迎接他们的回归。用古老的仪式和占星术在星图上记录下所有众神之门的位置……”
    我按照卷轴里的叙述，复原了神秘仪式的每个步骤。这些仪式包括了特殊的符咒吟唱、神秘的图腾摆设，以及令人印象深刻的祭祀。然后进行了一次庄重的仪式。参与者们身披长袍，星星和月亮的符号布满仪式现场。在神秘仪式的背后，我开始破解星图的奥秘。借助古老的星图和天文学知识，试图找到与地球轴心有关的星座。我记录了星座的运动、相对位置以及其在仪式中的象征意义。这种破解星图的实践，让我对于宇宙有了更深刻的认识。同时也使我深陷于星象与神秘之间的迷人边缘，仿佛正在触摸某种未知的力量。然而，这并不是简单的神秘仪式，更是对宇宙法则的探寻。我将试图把天文学、神话学以及量子物理等多个领域的研究联系起来。试图将古老的星座知识与现代科学融为一体。谨慎地揭示星座背后的科学原理，将仪式的象征性与宇宙规律相互交织。
    这是第165次对星图进行观测和测量，我们在世界地图上标注了最后一个地球轴心可能存在的地点。并把这一结果递交给最高领袖。为此，最高领袖与元首密谈了6个小时，还向元首递交了一份2000页的报告。两个月后我们被授予了寻找地球轴心的任务。在党卫军的保护下，以探险队的名义在可能在的地方上进行实地考察。

 第52章 遥远的远征

    我们的探险队分散到全球各个角落。从亚美利加大陆到南美洲的古老城市，从亚洲的神秘寺庙到北欧的符文石刻，这支神秘部队的追寻脚步遍及世界各地。
    在亚美利加大陆，探险队深入印第安最古老的部落，研究了印第安部落的传说和神秘图腾。寻找与时间和空间有关的标志，试图在千年历史长河中寻找线索。
    在前进的过程中，探险队发现了很多印第安文化的神秘符号。这些符号雕刻在树木上、石块上，以及古老的洞穴壁画中，已经有几千年的历史。这些符号似乎是一种古老的语言，传递着一种与自然、宇宙相连接的神秘力量。而这种语言只能在印第安祭司之间秘密传承。
    为了进一步探寻这里的秘密，探险队向印第安部落送去很多礼物，获得了他们的信任，让探险队参加了神秘的祭祀活动。在一处古老的祭祀场所，祭台上摆放着古老的器物和仪式用具。印第安人，向他们展示了古老的舞蹈和仪式。而这种仪式跟我从古籍中复原出来的几乎一样。这更肯定了，这些印第安人一定对地球轴心知道些什么。
    探险队在他们古老的占星术引导下，顺着科罗拉多河，在亚利桑那州西北部的凯巴布高原上，发现了一座废弃的神庙。我们找了很久，通往众神世界的巨大黑色石门，就在里面。上面刻满了这种神秘的符号，这些神秘符号多次出现在古代的文献中。
    去往南美洲的探险队，探索了失落的印加文明。翻越了海拔极高的山峰，在安第斯山脉，寻找到一个废墟的古老城市。当地人称作风暴之城，这里常年有雷暴，已经很久没人居住。他们和当地人交谈，寻找有关印加传说中，神秘之门的线索。希望在这片大地上揭示出远古的秘密。探险队对这个遗迹进行了发掘。最后在供奉着维拉科查的神庙中，发现了巨大的黑色石门。石门上面也刻有同样的神秘符号。这已经不能用巧合来形容，而是一种必然，某种必然的联系。
    去往亚洲的探险队在星图的指引下，穿越艰险的喜马拉雅山脉，进入了神秘的西藏。他们与当地的藏族人进行交流，试图融入这个古老文化，以获取更多线索。他们给当地的领主送去一些德国的日用品后，被允许阅读寺庙的经卷。终于在一部《香巴拉王国指南》中找到线索。
    传说，通往神秘香巴拉王国的大门，就隐匿在青藏高原雪山深处。生活在里面的人们拥有超凡智慧，不受战争、贫穷、疾病、暴力等人世之苦的困扰，也不会衰老。他们享受着文化、艺术、科学等精神之乐，与自然和谐相处。并附有一张星图，为寻找香巴拉王国的人们，提供指引。这一路要越过许多雪山险峰和江河湖泊。在一定的机缘下，才有可能看到香巴拉王国的大门。探险队通过神秘的仪式、占卜这些超自然的手段，找到了大门的位置。等他们顺利到达时，在一个山洞里看见了那巨大的黑色石门。并抄录了洞里的神秘符号。
    去往北欧的探险队，无疑是最幸运的。他们根据星图的指示，在挪威泰勒马克郡的山洞中，找到一个封闭完好的神殿遗址。根据考古学家分析，这应该是古代维京人供奉奥丁和托尔的神殿。神殿的尽头就是一座镶嵌在石壁里的巨大黑石门。这个黑石门和之前发现的完全一样。这让我坚信了地球轴心的存在。我将这一振奋人心的发现，写成报告递交给最高领袖。一周后，我们所有探险队成员，在柏林受到元首的亲自接见。并亲手为我们授予了党卫军荣誉之剑。这是我人生中最骄傲的时刻。
    随后我们秘密部队被调往泰勒马克郡山区。在工程部队对神殿进行扩建施工时，我们夜以继日地破译这些神秘的符号。随着研究的深入，所涉及的知识超出我能理解的范围，触及到现在的边缘科学理论。你很难相信，几千年前的古人是怎么记录下与量子物理相关的文献。接到我们的报告，戈培尔博士请到了威廉皇家化学研究所，放射化学部负责人，奥托·哈恩参与我们的研究。
    他对我们的项目感到非常兴奋，并对最新的发现进行了研究。他试图用现代物理理论来解释这些文献与古老黑石门的传说。他提出了一个大胆的假设，远古文明或许早已掌握了某种量子级别的技术，使他们能够打破时间和空间的界限。通过对时空弯曲和引力场的探讨，他假设了一种可能性。即，远古文明很可能，已经能够在宇宙中，创造出一种超越我们认知的时空通道。他也提出了对时空曲率的一些思考，古老文明或许利用了宇宙的某种曲率，创造出了连接不同时空的通道。他把这种通道叫做时空门，并试图用数学语言去描绘时空门的结构。
    在科学解读的过程中，奥托·哈恩关注了神秘部队，在全球探险中记录的现象。比如某些地区，时间流逝的相对速度不同、磁场扭曲等情况。这些异常被他认为是可能与时空门有关的线索。然而，他也提到了一系列科学上的挑战和未解之谜。在尝试理解远古时空门的科学基础时，奥托·哈恩坦言，现代科学尚未能够完全解释一些超自然现象，如精神感应、前视能力等。
    最近坏消息不断。我们的军队先是在阿拉曼受挫，严寒又一次拯救了俄国人。英国人加大了对泰勒马克郡一带的轰炸。这里除了有重水工厂，还有大量的先进武器研究实验室。因为战局的不利，最高领袖要求我们加快研究进度，并增加了投入。
    在帝国优秀的语言学家的帮助下，我们成功地破译了这些符号所表达的意思：以雷神的力量，打开诸神之门。雷神的力量就是雷电。我们架设铁塔，把雷电引导到黑石门上。经过上百次的实验，找到正确接线的方法：把导线接到黑石门前的黑石柱上。

 第53章 风暴计划

    1943年10月27日，是一个值得载入史册的日子。我们第一次启动了黑石门。虽然只有短短的几秒钟，也象征着人类第一次打开时空穿梭点。我把这一伟大的时刻立即告诉了柏林。元首非常高兴，并让最高领袖带着铁十字勋章，亲自为我们授勋。我们为最高领袖演示了一次石门开启，并在开启的瞬间向里面扔了一只活鸡。这只活鸡就随着穿越点的关闭，消失在石壁里。
    最高领袖十分振奋，当场发表了激动人心的演讲。他兴奋地宣布：第三帝国因为我们的研究，能够挽回以前所犯的错误。元首会为我们骄傲，第三帝国会为我们骄傲，日耳曼民族会为我们骄傲。这是我听到过的最精彩的演讲。第二天，最高领袖带着现场录制的电影胶带飞往柏林。
    一周后，一个山地师进驻泰勒马克郡。我们的研究基地也由党卫军一个团接管防务。大批的物资堆放在基地附近。在元首的亲自布置下，我们得到了韦莫克水电站更多的电力配给。在雷电和水电站的电力共同作用下，穿越点开启的时间越来越长。已经到了分钟级。我们采集并分析了，穿越点另一面的大气成分及物理常量。用不同的动物和战俘对穿越点进行了实验，并证明了另一边也适合人类的生存。
    但有一种非常危险的情况。在穿越时，一旦关闭穿越点，物体就会被分为两半。我亲眼看见一个英国战俘在穿越时，切断电源被整齐的分为两半。医学院的埃里希博士立即对遗体进行了解剖分析。随着研究的更加深入，这里汇聚了越来越多的帝国精英。他们来自德国各个大学。每天的研究结果都会由我来检查记录，以防止泄密事件的发生。
    随着欧洲战事的恶化，最高领袖和戈培尔博士每两天都会过问研究进展。当他们得知通道可以维持分钟级的时长后，果断向元首递交了，关于在穿越点修建秘密基地的报告。两周后，一个工兵营和五千战俘来到泰勒马克郡。当穿越点能维持20分钟时，我们向对面派出了科考队。
    经过简短的考察，历史学家们得出一致的意见：对面是中国的明朝。我将这一伟大的发现以最快的速度禀告了戈培尔博士和最高领袖。他们对这一发现表现出极大的振奋和热情。并与元首一起制定了暴风计划。在以后的时间里，大量的坦克装甲车，武器弹药，飞机油料，机器设备，工业图纸，被源源不断地运进秘密基地。这一反常的部署，一度让盟军的侦察机频繁的出现在挪威南部。
    奥托·哈恩密切地注意着这一切，察觉了柏林的意图。并郑重地告诉我，如果利用这种力量改变历史、影响战局，与之相伴的是，滥用这种力量可能带来的灾难。他告诉我，改变历史可能带来的连锁反应。对人类自由意志的侵犯，以及是否有权力干预历史发展。我最担心的是，改变历史带来的连锁反应。如果按照奥托·哈恩的时空悖论来推演，在对面的世界发动战争，建立日耳曼民族新世界。就会严重扰乱时空，甚至连我们都会消失。我既不想放弃改变帝国命运的机会，也不想因为我的无知而发生不可预料的结果。就让奥托·哈恩和其他科学家展开了，是否应该使用这种力量的激烈辩论。
    这场辩论，既是理性与感性的较量，也是真理与欲望之间的挑战。大多数研究人员支持以埃里希博士为首的激进派。少部分支持以奥托·哈恩为首的保守派。争执不下后，我用报告把这里的一切，汇报给戈培尔博士和最高领袖。两天后，奥托·哈恩以及支持的研究人员被调回了柏林。研究继续进行。
    我们发现，时空门开启的时间与提供的电压强度有关。电压越高，维持的时间越长。这种关系不是简单的线性关系，而是指数关系，并建立了数学模型。要想进一步延长开启时间，需要从德国运送更高等级的升压器。
    一个月后，新的高压升压器，从鲁尔工业区运到了基地。这台新式升压器，可以把现在的电压再提高5倍。最终实验即将开始。等了两个月的雷暴终于来临，维莫克水电站已经提前切断除重水工厂所有的电力负荷。在实验前，我对于实验可能带来的风险和后果进行了深入思考。改变历史可能引发不可预测的变化，对人类历史、现实世界和整个宇宙都可能产生深远的影响。但日耳曼民族的命运又驱使我按下了启动键。
    随着实验的进行，整个基地弥漫着一种紧张而肃穆的氛围。所有的研究员都在周围静候结果。他们的信仰、好奇心和对未知的渴望，在这一刻集中爆发。雷电不断地汇聚在黑石柱上，升压器的电压也升到最大。达到阈值后，一股粗大的电弧击打在黑石门上，时空门缓缓打开。强烈的光芒洒落在每个人脸上。这次的光芒比以往的更加强烈，一直维持。一个小时后整个大殿响起了掌声和欢呼，所有研究人员都在庆祝这历史性的一刻。我仿佛看到了风暴计划的开启，日耳曼民族的辉煌。
    我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去。盟军的飞机在夜晚轰炸了重水工厂、维莫克水电站和我们研究基地。基地洞口被炸塌很长一段。我和巴泽尔少校，埃尔温博士，弗雷德少尉，德特里稀上士，在时空门关闭前跑了出来。埃尔温博士被下落的石头砸断了肋骨，急需治疗。我们来到一座中国古代的道观。我们无法与围观的当地人交流，情急之下弗雷德少尉鸣枪驱散了当地人。
    我们没有食物也没有药品，埃尔温博士刚刚死去。我可能永远无法回到我属的时空。或许这就是上帝对我不自量力，亵渎神灵的惩罚。尤利娅我永远爱你，还有我们的女儿安娜，永远爱着你们。——弗里德里希·冯·艾因哈”

 第54章 德军宝藏

    我看完艾因哈特的日记久久不语，脑子里回忆着日记的内容。猴子他们见我拿着笔记本坐在床上发愣，过来问我发生了什么事儿。我随手把笔记本递过去，让他们也看看艾因哈特的日记。随后把德国人对时空门的研究在脑子里捋了捋，不禁感到深深的震撼。
    这帮德国人太tm疯狂了，太厉害了。我只知道二战期间，德国人发明了很多革命性武器，v2、梅262、弗里茨x。时空门的研究，居然也成为德国战略计划中的一环。这让我对当时德国人的脑洞之大，感到不可思议。戈培尔和希姆莱也是两个疯子，就凭一些捕风捉影的信息，一个敢拍板，一个敢干。如果不是特高压困扰了德国人，现在历史就要改写。
    猴子三人看完后，都一脸卧槽地看着我。大鲨鱼瞪大眼睛说：“我不敢相信这居然是真的。真tm险，小胡子要是把这事儿干成了，德国人就在那边称霸全球。老子的媳妇儿也跟着完蛋。”
    猴子则双眼放光道：“我倒是眼馋那些暴风计划的物资。那绝对是个天文数字。那日记里不是写了吗，飞机坦克，枪支弹药，机器油料，全德系装备。有了这些，我们就不用提心吊胆，苦哈哈地从缅甸偷运武器。”
    黑子双眼也直勾勾盯着天花板，喃喃道：“是啊，有那么多二战德国装备，就像是做梦。应该有美洲狮吧，两百马力，每小时九十公里，八轮转向，开出去别提有多拉风了。”
    大鲨鱼激动地拍着我的肩膀说：“连长，这票咱们干吧。看见大伙儿的样子了吗？个个眼馋得跟狼似的。一想到那满山洞的德式装备，就心痒得睡不着觉。”
    我瞅了他一眼笑道：“是你心痒睡不着吧。既然大家意见一致，我就说一下。首先要采购电力设备，把电力送过去。若果电力不足，还要从电站另外增加一条输电线。除了费时其它都不是问题。”
    大鲨鱼猴急道：“连长，那咱们什么时候开干？”我没好气道：“看你急得那样儿，急也得等你带着小媳妇儿回门儿后再干。”
    猴子打趣道：“喜新厌旧，有了新欢连小媳妇儿都不要了，渣男，妥妥的渣男。哈哈哈哈。”雷子插话道：“这些明朝人不傻啊，每人送俩小媳妇儿就把我们栓那儿了。做什么事儿都有了牵挂。”
    我弹了弹烟灰道：“岂止是不傻，那姬老头儿精着呢。跟我们吃吃喝喝，就让他几个侄子，白捡了几十个鞑子的军功。以后还要哄着咱们帮他做事儿。”大鲨鱼笑骂道：“嘿，这老小子处处算计着咱们。”
    猴子拍了拍他肩膀奸笑道：“大家都是相互合作，各取所需，各取所需嘛。”最后四字声音还拖得老长。我就知道这俩货在一起三句不离题，懒得理他们。
    这时手机响了，我一看是徐海兵，就接通笑道：“刘哥，看到你来电话就知道肯定有好事儿。是不是东西出了？”刘海兵笑道：“兄弟，你是把我的路数给摸清了。这次有一个好消息和两个坏消息。你先听哪一个。”
    我说先听坏消息。他说：“第一个坏消息就是，咱们几次出手的都是重量级的，已经引起了上面儿的注意。得先缓缓。第二是曹小孟的老子。他现在买通了黑白两道，悬赏两千万找杀他儿子的凶手。哥哥我害怕惹祸上身，想带晓敏出去旅游，避避风头。正好这段时间也不用去香港出货。好消息是，上次那对儿东西拍出一个小目标。哥哥已经把你那份儿转到账户上了，有空对对数。”
    我客气道：“刘哥操持我放心。不过，曹小孟这事儿还不至于把你们给扯进去吧。”刘海兵放低声音说：“兄弟，你给哥哥透个底儿。曹小孟这事儿和你有没有关系。”
    我说没有，我跟他没不死不休的深仇大恨，怎么会去搞死他。即使要搞他，也不会用这种方法，太明显了。我有很多方法能让他死得不明不白。刘海兵这才放心说：“兄弟啊，你这一说我就放心了。我听道上的朋友说，曹小孟他老子从那些混混嘴里得知，你有什么军用定向手雷。但现场的分析是自制手雷。所以他们只是怀疑你。他们还搞到了你和叶警官一起吃饭的监控录像。叶警官被警告处分。”
    我说这绝对是打击报复。他既然能够搞到监控录像，那他就知道那天晚上我哪儿都没去。刘海兵继续道：“总之，你现在能不回来就别回来，等这事儿过了再说。以后拿货，还是我去找你那儿算了。哦对了，晓敏问，你上次给你送的药吃完没，吃完了她再寄给你。”
    卧槽，这小妮子还惦记着这事儿。那些药要是都吃完了，凭我的体质，对面儿俩小媳妇儿可是伏不住。赶紧道：“还没呢，我都省着在吃。”他笑道：“你身价都一个小目标了，还这么扣扣索索的。我听晓敏说了，你伤得不轻，还有脑震荡。这药该吃就吃，什么省不省的。这事儿终究是因为晓敏而起，她给你送药是应该的。好了，你们年轻人的事儿我管不着。等着风头过了我再联系你。”
    挂断电话，我回味着那句话，什么叫你们年轻人的事儿我管不着？这刘海兵摆明了是想占我便宜。嘿，都不是省油的灯。突然我想到一件事儿，赶紧给庞广华打了电话。把曹小孟老子可以搞到监控录像的事儿告诉了他。再三叮嘱要他小心，一有风吹草动赶紧到我这里来。
    次日，我们四人在鹤壁市吃吃喝喝逛了一天。等网购的东西到齐后，就趁天黑带着东西打道回雷神岭。把东西全都搬进雷神殿后，大鲨鱼一直吐槽什么时候能把电梯装上，用绳索吊运物资太累了。我挤兑他，才出军营几年，特别能吃苦的优良传统就忘了。点齐物品大伙儿就开始拆快递。我叮嘱猴子他们，一定要把关于现代的印记全部抹掉。
    大鲨鱼举着透明密封袋，“连长，这个要不要扔？”我瞅了一眼，“只要没商标和文字就行。”大鲨鱼问，“对面的人问起来怎么说？”我想了想，“就叫玻璃纸吧。”
    我买了四个拍戏用的明朝假发，给他们一人一个。猴子戴假发上对着镜子觉得奇奇怪怪的。雷子戴着也觉得别扭，像唱戏的，“咱们可以不戴吗，戴顶帽子不就遮住了。”“你要不怕给那边的老丈人找麻烦，就可以不戴。”
    我戴上对着镜子看了看，不错还挺帅。又拿出几套明朝士商的衣服让他们试试。猴子边试衣服边对雷子说，“明朝是封建社会，穿戴都有等级制度。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往往将头发束为发髻，就是头上凸起的一小坨，要么包上方巾，要么戴上纱帽。老百姓下地干活儿，没时间琢磨服饰、发型，有的干脆剪短发、穿短衫，对他们来说，所谓的穿戴制度远不如糊口重要。如果你这样过去，就等于告诉周围的人，你是个老百姓。你老丈人会很没面子。嘿嘿，到时候媳妇儿会给你穿小鞋。”
    大鲨鱼穿上衣服转了一圈，“连长，这衣服好是好看，到那边会不会越制。”我说不会。虽然说朱元璋建立明朝后，对政治经济的等级表现在苛刻的服饰制度上。但是，到了明朝中后期，经济发展和物产增多，平民商人在社会中地位提高。士商之间的服饰等级制度也逐渐模糊。猴子穿戴完毕后在我们面前显摆地走来走去，除了那一双山地战术靴不和谐，其他都像一个明朝人。

 第55章 回门大礼

    大鲨鱼正往身上穿战术背心，看起来就像五花大绑。“连长，穿着这锦袍配枪好别扭。”雷子撩开锦袍露出别有五四式和弹夹的战术绑腿，拍了拍，“用这个。方便，隐蔽，出枪速度快。”唰地一下拔出黝黑的五四式，耍了个转枪又快速收枪回套。
    猴子叼着烟，一边把黄澄澄的子弹压入弹夹一边说：“连长，明末兵荒马乱的，就咱们这几只手枪遇到土匪流寇恐怕顶不住啊。”其实我也挺纠结的。带着自动武器去当然好，遇到突发情况有底气。可明朝没有信得过的人，枪不能交给那边的人看管。但总不能背着枪去赴宴吧。“这样吧，拿着自动武器去，确实有点不方便。要不我们就多带些子弹和手雷。只要不遇到军队，还是能够应付。”大鲨鱼问，“要是遇到军队怎么办？”我想了一下，“带上型无人侦查机，这样应该万无一失。”
    准备完毕后，我们一人一辆750载着物资就过了时空门。等走出神殿洞口，已是明朝的下午4点。没多久，去禀告的小道士就随着姬老道一起过来。老道看见我们四人的打扮着实吃了一惊，随即又露出他的招牌笑容，稽首一礼，“恭迎神使，不想诸位神使着我下界衣冠，亦是一表人物十分雄壮。想必诸位神使娘娘也好不欢喜。”随后他仔细打量我们的衣着。
    大鲨鱼穿的是深蓝色锦袍。选用上等的化纤面料，触感细腻而光滑。云纹的刺绣工艺极为精妙，金线交织成栩栩如生的云彩，每一朵都栩栩如生。袖口和领口银丝勾勒的浪花图案线条流畅，细致的刺绣让整个袍子看起来十分奢华。猴子的锦袍选用的是亮丽的明红色面料，质地柔软顺滑。红色牡丹加银锦图案，采用现代的提花工艺。走动间，牡丹活灵活现。领口和袖口处碧绿的丝带细腻而有质感。雷子的穿着更显威严，他身穿一袭紫红色的锦袍。整个袍子用提花手法绣的锦绣江山图。袖口和领口处点缀着云纹。搭配银色的腰带，彰显出他的英武之气。
    那老道越看越越喜欢，口水都快滴出来了。“兹上界之物，果然精妙非凡。线如游龙，若隐若现，花如凤舞，大姿大美，堪称绝品。”这老道估计是见过不少好东西，上万块的衣服一眼就瞧得出来。当时下单的时候还犹豫了一下，要不要买这么贵的。瞧见他这个样子，我就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此次我等携夫人归宁，带得些许上界之物。依下界之礼，不知是否僭越，还请道长指点一二。”他看见一大堆东西，乐得合不上嘴，赶紧叫人抬上来到后殿。
    后殿早早生起暖炉，案桌上已放上香茶点心。干四果，花生、胶枣、干桂、核桃。糖四件杏仁糖饼，桂花糖藕，枣泥元宝，松子糖糕。还有很多我不认识的，七七八八摆了四十盘儿。看得大鲨鱼食指大动，也不讲究规矩，拿起一块定胜糕吃了起来。
    “明朝这边儿什么都差，就吃这一档事儿还不错。色香味俱全。”猴子斜着眼看着他打趣道：“不光是吃吧，还有一档事儿，也是色香味俱全。”两人相视一笑，发出猥琐的笑声。还是雷子稳重，自顾自地慢慢吃着茶点。我先拿出一个盒子递给姬老道，“此乃上界明珠，日间置珠盒上于外，汲天地精华。夜释皓月之光，可辨毫厘。”
    他激动得颤颤巍巍双手接过，“谢神使赐宝。”打开盒子，露出鸽子蛋大小的珠子。色泽鹅黄温润如玉，纹理细腻柔和，一看便知不是凡品。拿起珠子，光晕由内到外慢慢点亮，最后青白的光芒照亮后殿，眼睛不敢直视。姬老道愣在原地许久，才恋恋不舍地放回珠子双手奉上，“神使所赐之物惊艳耀世，比之皇家之物尤胜千倍，实不敢窃为己有。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神使之意贫道已受，此物望神使收回。”
    嘿，有意思。奇珍异宝谁不喜欢，可这老道想得远，知进退，是个可以长期合作的人。我将盒子推回，“此言差矣，我将此物赠与道长，便是道长之物。道长如何处置与我何干？”这老道也是个听音知雅意的主，哪儿还不知话里的意思。大礼一拜便收了盒子。对旁边一小道附耳几句，小道就匆匆离去。
    我将礼盒一一打开，让他看看有没有不妥的地方。这八套纯金首饰看得他啧啧称奇。这些都是高纯度的黄金，没有半点瑕疵。都是用现代3d硬金打印技术精雕细琢，散发着耀眼的光芒，让人爱不释手。
    头饰是一顶花冠，由黄金丝线巧妙编织而成，形成蜿蜒的藤蔓纹理，仿佛是黄金的织物。中央嵌着一颗巨大的明黄色宝石，熠熠生辉。宝石的周围镶嵌着小小的水钻，点缀得如同繁星闪烁。顶端的饰物呈现出一朵金色的花朵，花瓣间镶嵌着微小的珍珠，犹如清晨的露珠般晶莹。这不仅是一件装饰品，更像是独一无二的艺术品。
    项链是一幅细腻的黄金画卷，镂空的花纹仿佛是金属中绽放的花朵，纷繁而瑰丽。每朵花的花瓣都透露出层次分明的贵气，空隙中的金线交织成华美的图案。链身上的小珠子和吊坠，点缀着微小的镂空装饰，使整个项链更显精巧与精致。
    耳环是一对轻盈如羽的金鸟，翅膀间镂空出繁复的羽毛纹路，像是在风中翩翩起舞。每一片羽毛都精工雕刻，金光闪烁之间仿佛能听到清脆的鸣叫声。
    手镯如一条金蛇盘旋而上，镂空图案宛如蛇鳞，金光流转散发着浓郁的贵气。大鲨鱼还非常恶趣地当场订制了八个黄金戒指，上面镶嵌花生大小的紫水晶。光线照在经过切割的紫水晶上显得璀璨夺目。
    姬老道看完擦了擦眼睛，咽了咽口水，来了个长长的深呼吸，平复一下激动的心情。“回神使，这上界饰物虽无僭越之处，但亦如那明珠，皆非凡品，恐难示人。”恐难示人又不是不能示人，就这么着吧。
    他捧起一匹重磅真丝绣花百蝶图素缎。眼睛瞪得大大的，手抚摸着柔软光滑的表面，这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奇异面料。展开一段扬了扬，“触之柔软似流云,着之飘逸舞人间。下界亦有此锦缎，却远不及这般轻柔艳丽。”于是摇了摇头放下。废话，领先三百多年的技术肯定不是明朝能比的。“道长之意，亦不可示人？”
    他苦笑道：“然也。”卧槽，本来是一片好意，结果都是恐难示人。这不是晒干的蛤蟆————干瞪眼吗？“道长，若以此物贾于市，可乎？”姬老道突然瞪大眼睛看着我道：“依前日神使所言，此物交于吾弟鬻于市焉？”我笑着看着他道：“然也。”

 第56章 雷音论道

    我见姬老道猴急的样子说：“计价几何，你且报来便是。”随后和他把礼物都看了一遍，除了不可示人和内府所无之外，没有僭越的地方。当他知道这些东西都可以用来交易后，又是千恩万谢，弄得我扶了他好几次。
    猴子问我送给姬老道发光的东西是什么，把他高兴成那样。我忍不住笑道，太阳能充电的夜明珠，拼多多八十八不能再多了。猴子几个说我太损，弄这样一个玩意儿糊弄人家。我说你们懂什么，这是高科技。他们要是弄明白了，半导体技术得领先三个世纪。姬老道吩咐小道们，把礼物小心收好抬出后殿。
    就在小道们把礼物抬出后殿时，一队女乐师翩翩而来。她们发髻高挽，头戴金叉纱巾捂面。身着华丽绣花锦缎长袍，朱纱披肩。裙摆、袖口彩带流苏纷飞。很是养眼。檀香缭绕，雅音悠扬，整个后殿宛如仙境。一旁的女子手法娴熟地为我斟茶。茶水在壶口灵动地倾泻，如行云流水一般，香气四溢。接着将茶杯轻轻放在我手中，散发着清新的茶香，闻着就让人舒服。突然脑子里冒出荒唐的念头，有机会让徐晓敏过来学学。
    在柔和的音律中，这个巧手的女子开始给我按摩。她的手法温柔而有力，指尖轻轻拂过肌肤，使人感受到一阵宜人的舒适。猴子他们已经舒服得呻吟出来，大鲨鱼还不住地对我挤眉弄眼，“连长，这乐队不错啊，上次没见过。哪儿来的？”我别过头对他道：“这大概就是明清时期的家班女乐。”猴子问我什么是家班女乐。
    我告诉他们，家班女乐是一个非常特殊的群体，她们被家主蓄养在深庭后院，秘不示人。即使用于侑酒也是隔帘度曲，几乎没有什么和外界接触的机会。所以流传下来关于她们的记录稀少且零碎。她们不但演奏唱戏，还要当侍妾、交际花等多重身份。咱们今天也算是深刻体会了封建士绅阶级的腐朽生活。我觉得里面太闷，就示意按摩的女子停下，自己出去走走。
    温柔乡果然是英雄冢，出来脑子清醒了不少。夕阳西下，道观里弥漫着一片热闹的氛围。扩建道观的匠人们身穿棉袄织锦衣，手上是粗犷的皮手套，头戴宽边毡帽，以抵御隆冬的寒意。杂役们则穿着厚实的粗布衣裤。他们三三两两聚在广场上，临时搭建的食堂里。围坐在一起，暖气腾腾，有说有笑地吃着晚饭。
    我慢慢走近，看到食堂内摆满了木制的简陋餐桌，桌上放着一些简单的腌菜和小吃。还有一大盆冒着热气的白菜炖肉。他们用筷子夹起一口热腾腾的肥肉，就着糙米饭吸溜吸溜地吃着。这就是明朝平民百姓的真实生活。
    他们见一个衣着华丽的人走过来，纷纷起身行礼。我虚按一下，示意他们继续吃。一边是暖阁美食佳人，一边是寒舍粗饭走卒。无论时间过了多久，无论王朝更替多少，无论当初多么地均财富，到最后总是百分之二十的人掌握百分之八十的财富。这万古不变的人性啊，造就了这神奇的归宿。一时兴起，便吟诵出张养浩的山坡羊。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望西都，意踌躇。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忽然身后响起掌声，只见姬老道拊掌而来。“方才听得神使吟诵云庄先生大作，可有心结乎？”我递了根软华子给他，他嗅了嗅赞到好烟。用我送他的芝宝打火机，点上深吸了一口，吐出烟圈十分享用。嘿，这姬春秋抽起烟来越来越老道了。
    “神使乃方外之人，何须如云庄先生操烦俗世。”
    我摇摇头道：“无他，止有感而发。”
    他好奇地看着我，“贫道斗胆一问，神使有何挂怀。”
    我仰天问道：“道长可知这世间千年万载，王朝更替紫衣屡换，为何？”
    他想了想，“贫道以为，此乃天道。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应之以治则吉，应之以乱则凶。国祚轮替，天下兴亡，皆因君臣失天道。无道则行无德，无德则民无所信，无信则无其国。”
    我觉得这老道有点儿意思，点了点头，“道长所言甚是。然，君臣何以失道？”
    他思索片刻，“君王昏庸，官吏贪腐，权势者肆意妄为，庶民至贫无立锥之地。是以失道。”
    我叹了口气摇摇头，“道长所言，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姬老道听后若有所思，随后态度谦逊地一拜，“肯请神使赐教。”
    怎么跟他讲呢，总不能和他谈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吧。我想到了人性论，“子曰，吾有大患，为吾有身。是以，饥而欲食，渴而欲饮，好荣恶辱、好逸恶劳，求乐避苦，求生恶死，皆生于身，谓之人性。是无待而然者也，即尧舜禹桀纣之所同。
    是以，美之我所欲，人人亦所欲。恶之我所恶，人人亦所恶。君王所欲者，天下；诸侯所欲者，疆土；大夫所欲者，权柄；士人所欲者，地位；庶民所欲者，止衣食耳。所欲不同，然皆为私欲。
    欲之物寡而人众，则争。君王诸侯大夫之争至天下乱，士人庶民之争至人心恶。遂天下动乱此起彼伏，屡禁不止。恰喻，止乱非人力所能为之。皆因人性不变，私欲不变。若止乱，必灭人欲存天道。人欲即灭，身可存乎？”这段杂糅了老子和休谟的高中水平文言文，老子终于艰难地说完了。
    只见姬老道愣在那里，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懂。“若依神使之见，岂非世间难有安定之日。”
    我对他点点头，看来他是听懂了。“盛世者，唐宋不过三百岁，夏商五百载。终昌极而衰。无论隋齐梁陈。缘何？皆因私欲作祟。朝代之始，君强臣和，天下初定，取信牧民，食利者寡而民负轻。朝代之中，君臣对弈，国力日盛，权贵日长，食利者日众则民负日重。朝代之末，君弱臣强，君畏权臣如虎狼，食利者至极而民不堪。如涸泽而渔焚林而猎，民怨沸沸，烽烟四起。
    君虽有乾坤之志，然权柄旁落，虎落平阳。国祚崩毁，新朝受之，亦周而复始。杜牧之曾言，秦人不暇自哀，而后人哀之；后人哀之而不鉴之，亦使后人而复哀后人也。缘何？人性也。”
    姬老道看着远处的白雪皑皑的山峦，颓然而立，“想我姬氏一族自灭国以来，忍辱偷生两千载，重振社稷矢志不渝。孰谓虽生灵涂炭，靡费无数，恢复宗庙亦不过数百岁而斩。何苦来哉。”随即摇了摇头。
    我看着他这个样子觉得奇怪，难道他打消了复国的念头？“恢复社稷重振山河，非道长所愿呼？”
    他摇摇头道：“贫道儿郎之时，亦争强好勇，发宏愿振宗庙。为姬氏复国做下诸多礼法不容之事。然修道多年，看破诸事。尚留恋红尘者，唯族中孤寡。斯雷神观，原一族仓。粮草兵甲皆存于此。为掩人耳目，始建观。观中黄冠老妪皆为族中孤寡。吾与家弟买贱卖贵，聚集资财徒为众口。社稷大业，唯大族长常挂于心，未敢忘矣。”
    我觉得这老道不错，能放下恢复故国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能做些有意义的事，让我对他的好感增加一分。这种人是可以长期合作的。
    他转头看着我，小心翼翼地道：“敢问神使，这上界是何貌，上界之神可有私欲？”

 第57章 现代商品

    什么模样？三百多年后的人类社会还不是那个鸟样。为了霸权打来打去，为了争夺石油颠覆国家。只不过科技更发达，物产更丰富，掩盖了一些社会矛盾而已。
    我又不想打击他，想了想就把共产主义社会讲给他听，“上界之法乃天下为公。众神为公即为私。互帮互助，各献其技，各显其能。扬其精神，特能苦，特能战，特能忍。恰逢上界有命，应之者众。得者雀跃，失者顿足。岁终考核，德能勤绩廉，评先评优皆出于此。优者升，庸者留。始终公平，公正，公开，谓之三公。”
    姬老道一脸兴奋地看着我，“妙哉妙哉，众神为公即为私，互帮互助。真乃神仙境界。想我下界若效此法，岂不亦是人间仙境。”
    我摇摇头叹息道：“道长所愿虽好，可下界礼法视人为三六九等，君君臣臣，尊卑有序。不可效法，效法则天下必乱。”
    他急切问道：“何故？”
    我吸了口烟，弹弹烟灰，“无他唯私欲耳。今君王视天下为私，诸侯视封土为私，士人视权柄为私，百姓视财货为私。焉能改之？若君视天下为公，君为君呼？诸侯视封土为公，侯为侯呼？士人视权柄为公，士为士呼？若此三者皆能去私为公，百姓焉敢不公？”
    姬老道紧接着问：“敢问神使，上界缘何公之？”
    听了他的话我陷入了沉思，上界公了吗？自1871年老区人民革命，到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的建立。多少为了公平，为了共产主义崇高理想的人们，不畏封建王朝和资本主义的刀枪，去抗争去战斗。但革命的果实一次次被封建主义，专制主义的新贵所窃取。
    我曾经为弗拉基米尔·伊里奇·列宁的演说而鼓舞，也为1991年红旗从克里姆林宫降下而伤感。人类社会注定了是这种循环往复的命运吗？也许这个问题只有留够科学家们去回答了。
    我给姬老道讲了另一个世界的依法治国，民主选举，人民监督的社会制度。只有这样做人的私欲才不会过度膨胀，当权者才能不滥用权力。但即使是这样，也有制度被少数当权者修改的例子。军队必须独立出来由人民掌握，当有人搞专制，那么人民就会用军队来推翻当权者。只有这样才能维护这种脆弱的稳定长期存在。
    他又问我要成为这样的社会该怎么做。我把毛主席当年打土豪分田地，普及教育医疗，成立人民公社，等等社会主义制度都讲给他听。当他听到社会主义要实现，老有所养,幼有所教,贫有所依,难有所助,鳏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的目标时，双眼神采奕奕。
    过了良久他退后三步，整了整衣冠，伏地施了一个大礼，“贫道姬春秋，于三清圣前对天起誓，乞求神使，助我成此盛世。不贪权势，不念功名，事了拂衣去。只愿这天下苍生远离涂炭，永享太平。”说完他又伏身一拜。
    他的这些话让我很感动，差点冲上去握住他的手说，同志欢迎你加入党组织。大概他是这大明朝第一个共产主义者。我琢磨着还差两个就可以成立党支部了。我扶起他说姑且一试吧。他得到我肯定的答复，喜形于色，引着我前往后殿去赴晚宴。
    走进后殿，猴子他们已经坐好就等我一个了。大殿中央摆放着大大的宴桌，桌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珍馐美味，香气四溢。桌边燃着橙黄色的蜡烛，照亮了整个大殿，使得气氛更加温馨浪漫。屏风旁边的家班女乐队轻柔地奏出欢快的旋律。桌上了多了一个生面孔，和姬春秋长得几分相似。
    但身形微胖，丰满的面庞显露出富态。面庞白净，眉毛修长微微挑起，眼睛炯炯有神。鼻梁挺拔，双颊宽厚微微鼓胀，下巴圆润轻轻褶皱。胡须浓密，嘴角微微上翘，透着一抹优雅的笑意，显得平易近人。姬老道向我们介绍，这是他侄子姬华远，常年在张家口做生意。这次来一是相互认识一下，二是明天由他领着我们回门儿。明朝的规矩是，新娘回门儿时要由长辈接引。
    仓促之间没带见面礼，猴子就把一串儿紫水晶葡萄送给他。这种颗粒饱满质地纯正的紫水晶已是罕见。再做成这种可以假乱真的葡萄，简直是亮瞎了他的眼睛。他常年浸淫商界，走南闯北见广识多，也从未见过此等异宝。满是欢喜的接过，连连称谢。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我把带来的样品给姬老道和姬华远看。这俩就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看看这个又摸摸那个。对我带来的新奇物品表现出极大的激动和好奇，我则耐心地解释每一样物品的用途。
    姬春秋先抚摸着一瓶香水，被独特的海蓝玻璃瓶深深吸引。学着我拧开瓶盖，嗅了嗅，一股幽兰的清香直冲脑门，让他神清气爽。他迫不及待地询问：“这香甚奇，似兰非兰，闻所未闻！敢问神使，此琉璃瓶中之水是何物，竟如此神奇？”
    猴子用蹩脚的文言文微笑着解释：“此乃香水，花露凝成，集万花精炼方得一瓶。轻取一滴敷于耳后，可使提神醒脑，体芳迷人。”
    姬春秋听后不禁发出惊叹声，这种前所未闻的香气让他想到无限商机。那些富家小姐，青楼花魁哪个不是爱美的主儿，要是这个出现在市面上还不抢破头。我瞅着猴子，心想这家伙真能瞎掰。还集万花精炼。不就是化工原料勾兑出来的吗。
    接着，姬华远拿起一块香皂，他好奇地看着上面的标签，然后问：“敢问神使，舒肤佳乃何物？”卧槽，谁忘了把包装撕干净。大鲨鱼急忙放下筷子学着猴子的样子解释：“此乃香皂，沐浴涂抹，可去污润肤。更有一大用。”随即压低声音露出一副神秘的样子。
    姬华远，舔着嘴伸长脖子拱手道：“敢问神使，是和妙用？”大鲨鱼盯着他神秘兮兮说：“可驱外邪。上界每日必用。以之净体，十二时辰寻常外邪不敢近身。”姬华远嗅了嗅，闻到淡淡的花香，神情变得更加兴奋。爱不释手就没释手，直接顺兜里了。我听后差点没把嘴里的肉给喷出来。什么十二时辰驱外邪，不就是加了抑菌剂，24小时抑菌吗。
    姬春秋又好奇地拿起梳妆镜，他刚将镜子对准自己，一声惊呼差点把镜子扔了出去。捂住镜子惊恐道：“此镜摄魂乎？观之甚是真切。”你憋住笑对他解释：“此乃梳妆镜，以观面容，毫厘毕现。芩芩有此神镜，道长不知？”姬春秋听后不禁感慨：“闻芩芩承神使厚爱，得镜一枚，可辨毫厘。却从未示人。不曾想竟如此清晰鉴人。真神物哉。”
    姬华远拿起润肤霜，拧开瓶盖闻了闻。他好奇地问：“此物亦是何用？”我解释道：“此乃润肤霜，可使皮肤柔软滋润不裂，隆冬寒天用效更佳。”姬华远也一边嗅着清新气味，一边摸摸润肤霜的质地，他也被这种新颖的感觉迷住了。
    这俩位不仅被这些现代商品的功能所吸引，更被其精美的外观所震撼。感叹着上界物品的神奇。做生意不是我们几个的强项，还让他们自己商量个价格，把东西在张家口和老君山下卖。
    两个人千恩万谢，大家又吃喝起来。两个世界的首个商业计划就在推杯换盏中敲定了。利益联合体让我觉得以后这里很安全，可以作为我们的大本营。

 第58章 回宁之旅

    最后我们四个脚步轻浮地被丫鬟搀扶回各自的房里。当然，还没忘给媳妇儿们带的礼物。对，是媳妇儿们。隆冬，夜晚天色漆黑，丫鬟提着灯笼搀扶我进了屋内，随后小道把提着的东西放好。芩芩和倩倩正在屋里绣衣服，看见我进来，忙放下衣服起身把我扶住，挥退了小道和丫鬟们。
    倩倩为我热了一碗醒酒汤，眼中满是温柔地端着碗，细心地呵着热气，递到我手中。“夫君，且吃了这碗醒酒汤，可暖胃解乏。”芩芩面带羞涩的微笑，递过来一条柔软的方巾。“夫君操劳一日，快些净面暖手。”醒酒汤暖化了寒冷的夜晚，热方巾感受到家的温馨，这个地方越来越让我有了归属感。我说许久没见她们，让她们站在跟前让我好好瞧瞧。
    倩倩身穿一袭华丽的明红色锦缎裙，裙摆上绣着精致的牡丹，犹如一朵盛开的花朵。芩芩则身穿一袭淡蓝色的绸缎裙。裙身细腻，褶皱流畅优雅。脖间系着一条精致的玉佩，微微颤动间发出悠扬的清脆声响。芩芩掩嘴咯咯一笑，“夫君，可看得真切？与之前日有恙乎？”
    我走上前一手拦腰一个，“古人云，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二位娘子两日不见越发娇美，为夫甚喜。”倩倩脸皮薄，经不住直白的夸奖，羞得满脸通红。白了我一眼，“夫君贵为神使，竟也如此巧舌如簧。”
    我牵着她们来到箱子前，把从现代社会带来的梳妆台、香水和化妆品呈现给她们时，高兴得像两个小孩儿。这梳妆台是樱花木制成，数控精雕的。镜子周围镶嵌着精致的金丝花纹，整体设计既保留了明朝传统，又融入了现代简约风格。
    她俩一人拿着一个梳妆台，四目相对，爱不释手。随后，我递给她们一套精致的香水。浅粉色透明的玻璃瓶，就像是一件艺术品。香调清新宜人，那淡雅的香气，就像被一阵清风轻轻拂过，满是舒适和愉悦。
    芩芩兴奋道：“此物何等美妙，其香闻所未闻。怕是宫里娘娘们也不曾享用。”接着，我递上一套彩妆盒，里面陈列着各式各样的化妆品。眼影、腮红、口红，每一件外形都高大上。她俩眼前一亮对这些彩妆品充满了好奇，她们轻轻触摸每一样东西，细致的手指在颜色斑斓的盒子上流连忘返，忍不住发出一阵阵惊叹声。
    倩倩好奇地询问：“此物莫非乃上界胭脂水粉？”我耐心地解释，这些是化妆品，用来梳妆打扮。眼影可以让眼睛更有神采，口红则能为嘴唇添彩。拿起一支口红就给倩倩涂上，嘴唇瞬间煞是好看。女人的东西说一遍就秒懂。她们一一试过每一种化妆品，开心的笑容灿烂如花。从而那一刻起，梳妆台、香水和化妆品成为她们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乐趣。
    我想起某个大师的话，搞经济就是搞人性。无论过去还是未来，爱美就是女人的天性。为了美，她们愿意支付高昂的价格。所以才有了一句名言：在商业社会中，女人大于孩子，大于老人，大于狗，大于男人。
    她俩收起东西对我盈盈一拜：“多谢夫君。”我扶起她们往榻上走去，“二位夫人，床上再谢为夫如何？”芩芩红着脸咯咯一笑，“夫君今夜不可与前日那般贪欢，明日务必早起。此距怀来县城四十里余，车马一去，尚需两个时辰。若午时抵城，卯时便起。”
    卧槽，20公里天不亮就要起来赶路，这明朝的交通效率也太低了。如果不是怕引起注意，挎子半小时就到了。“今夜就依得二位夫人，止一次可否？”她俩在明朝哪见过把这事儿摆在台面儿讨价还价的。都捂住脸，羞死个人。我看气氛也差不多了，就吹熄蜡烛把二美拥入帐中工作起来。一时间，娇呼喘气声此起彼伏，过了许久才安静下来。
    次日天刚亮大家就聚集在道观广场。马车队在晨光中缓缓驶来。这些车夫们手持长鞭，身着皮袄头戴毡帽，脸上被狗皮围巾遮挡，只露出一双眼睛。车辆铺陈华美，车厢上绘有吉祥图案的红色丝帛，十分喜庆。他们一字排开，等待芩芩她们上车。
    随后一队骑兵从山门进来。他们头戴羽毛饰的头盔，穿着厚重的锦缎战袍。他们手缰绳，枪挂得胜勾，腰挎马刀，弓拴在左边，箭筒在右边。骑的马高大健壮，一看就是战马。姬老道告诉我们，自从后金鞑子入关大肆烧杀抢掠，京畿周围流民四起。为了防止意外，猴子的老丈人姬华颜派了一百骑兵沿路护送。
    带头的百户叫黄大虎，看上去三十多岁。头戴尖顶铁盔，厚实的战袄外套着一层铁甲。国字脸，额头高耸，鼻梁高挺，双眼深邃有神。泛着小麦色脸上有一条三寸来长的刀疤，令人印象深刻。雷子走到我身旁说：“这是个练家子。”我点点头，“你也看出来了。”当过兵的都知道，一个人能不能打看他的拳茧，耳朵，斜方肌和脖子。这黄百户拳茧厚实，饺子耳，脖子粗大，加上他那慑人的气势，一看就是在战场上滚刀子的主。
    他立马抱拳道：“诸位老爷，下官有礼了。甲胄在身，恕不能下马。此去怀来，由下官护卫。一应事由，知呼一声便是。”我找姬老道拿了二百两纹银，送给黄虎就算是给兄弟们的见面礼。黄虎又单独给了十两。这下气氛就活跃起来了，个个眉开眼笑，给我们叫了一声好。
    唉，都是军人，明末的军人太tm苦了。据史料记载明朝骑兵一月军饷是白银1.6两+半石大米。这些饷银只是纸面数字。明末官场败坏，贪墨成风。明朝军队中，上至统兵大帅，下至低级军官，除了孙承宗、熊廷弼、袁崇焕等等少数几个清廉正直之臣。其他人几乎其他人几乎都把贪墨饷银和军费当成发财捷径，吃空饷、喝兵血的丑恶现象比比皆是。明朝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筹集的饷银，只有很少一部分能下发到士兵手里。这要是放到现代军队早就哗变了。
    猴子把烟头扔地上用脚碾熄，“连长，你看这些人除了领头的还算规整。其余的，穿得哪像个兵。吃不饱穿不暖，还要去跟后金干架。明朝的兵当得可真憋屈。”大鲨鱼走了过来，“咱们走吧，都上马车了。”
    严冬的早晨，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撒在雪地上，映照出银白的世界。马队沿着雪覆盖的山路缓缓下行，马蹄在雪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树枝上挂满了晶莹剔透的冰晶，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五十骑兵在前，五十在后，把车队护在中间。
    我们四个，一路上说说笑笑，就当来明朝旅游一样。起先还觉得骑马新鲜，时间长了，颠来颠去屁股和腰就开始不舒服。越往山脚，从各个小道汇来的山民就越多。他们穿着厚实的粗布棉袄，头戴毛皮帽，颈间围着厚厚的围巾，双脚踏着毡袜绵鞋。有的挑着担子，有的推着独轮车，上面摆满了新鲜的山货。有冬笋、野猪、獾，狍子，野兔，干野菜…手工编织的布匹，还有草药和木制品。
    姬华远告诉我，山脚下有一个王家庄，处在通往怀来的要道旁。来往的旅人客商都会在这里歇脚，久而久之这里就形成了一个大集。附近的山民和游商在这里做买卖，山民用山货换取紧缺的铁器、盐、粮食。他们看到我们的车队有骑兵保护，都不敢靠前，跟着后边走成一条长蛇阵。

 第59章 御敌短松岗

    过了一道石桥，就进了王家庄。说是庄子，这规模怕是一个小镇了。平时我们四个都在观里吃吃喝喝，到这里，才算是真正了解，明朝的市井百态。
    沿着中间的青石路往前走，两旁是稀疏的田舍。赶集的山民和行商越汇越多，挑猪崽的，牵牛赶羊的，担菜运粮的，鸡鸣犬吠好不热闹。猴子他们三个在马上不停地这瞅瞅那看看，像城里孩子去乡下一样。
    大鲨鱼看着一群黑猪问：“这里的猪怎么都是黑的，跟咱们吃的白皮猪不一样。”我笑着道：“一听就知道你小子是城里长大的。这黑猪才是我们中国的本地猪种。这种猪肉特别好吃，就是长得太慢。我老家自己吃的猪就是这种。做成腊肉切成丁，和着糯米、花椒、葱花捏成团蒸。那味道，啧啧啧。”
    猴子看着近处围成一圈的人群：“嘿，原来明朝是这样补锅的。”只见大路边一个小童穿着破烂的袄子，踏着草鞋蹲在地上拉着风箱给炉子加火。一个披着狗皮袄子的老人用铁钳夹着坩埚，将融化的铁水倒在破点，抡起铁锤敲打，叮当作响。
    黑子指着大路的左边，“补铁锅算什么，那边还在补瓷碗陶罐。”我顺着黑子手指的方向，看见一堆人围着一个老头儿。老头拿着一个手拉钻在一个瓷碗上钻孔。旁边放了几个刚补好的瓷碗，里面都盛着水。我对他们说：“这叫锔瓷儿，老祖宗的手艺。央视非遗专题看过。没有金刚钻儿，甭揽瓷器活儿，就指的这个。裂开的大水缸，碎成五瓣的盘子，不抹腻子不用胶水，就靠几枚钉子能补得滴水不漏。”
    再往里走房子也多，街道两边也越热闹起来。临街摊位摆满了各种的农产品、手工艺品和美食摊儿。摊贩们吆喝着，捏面人儿的，吹糖人儿的，卖锅碗瓢盆的，卖香烛纸钱的，一片喧嚣的景象。除了一些乞丐，丝毫看不出这里曾被后金鞑子洗劫过。
    再往里，人群就更拥挤了。要不是有骑兵开道，我们准被堵在街道上。庄上的老百姓穿着各种颜色的衣服，手提篮子在各个摊位买东西。小孩儿们留着总角头，穿着碎花袄，跟着马队看热闹。黑子喜欢孩子，就扔了一把水果糖，他们捡起来嘻嘻哈哈一哄而散。
    旁边的小食摊儿传来阵阵嘈杂声，烤面饼、炖羊肉、热腾腾的面食小摊儿都围了一圈赶早的人。滋溜地吃着，时不时抬起头来瞅了瞅我们。大鲨鱼意犹未尽地说：“要不是真的在明朝，我还以为是在哪个影视城。”
    猴子侧过头来，“连长，我觉得这儿位置不错，人来北往的。完全可以把王家庄，打造成道观下的前沿基地。既可以卖我们的货物，还可以控制附近的要道。”大鲨鱼笑道：“对啊，像当年小平同志。咱们也在地图上画个圈儿，搞个穿越特区。凡是进来的都要办暂住证。哈哈哈哈。”猴子来劲了，“对对对，再来个一国两制。特区外实行封建主义制度，特区内实行社会主义制度。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哈哈哈哈。”我听他俩越说越离谱，就驱马往倩倩和芩芩的马车走去。
    我隔着车帘问她们感觉怎么样。芩芩撩起帘子面带春风地告诉我，就是一路太颠簸，但还受得住。这明代的马车没有减震，坐马车长途旅行简直就是受罪。我告诉她，下次带辆白金汉宫用的四轮马车给她。坐起来舒服不颠簸。她问我白金汉宫是什么地方。我总不能告诉她在英国吧。干脆告诉她是太白金星的汉宫，简称白金汉宫。哈哈，完美。她顿时媚笑如花，落下帘子把消息告诉倩倩。顿时从车里传出一阵欢呼雀跃的笑声。唉，女人啊，哪个时代都是爱慕虚荣。
    我打马赶上黄虎，问他还有多远。他指着前面的路告诉我，出了王家庄走十里，有一个山岗，叫短松岗。过了短松岗就可以看见怀来城了。短松岗，断送岗？妈的，这名字不吉利以后得改改。
    车队离开喧闹的王家庄，继续往前赶路。一些游商旅人为寻求庇护也跟在车队后面。走了一个多小时，前方地形越来越窄，逐渐收缩成一个小谷地。黄虎他们没有派出游骑探路，前方情况因为山势遮挡也瞧不清楚。我本能地生出警觉，让猴子放出无人机侦察。
    黄虎看见闪烁着红绿信号灯的无人机缓缓升空，惊得下巴都快掉地上了。虽然同知大人叮嘱过，一路上看见什么奇怪的事不要声张。因为这四位老爷身份不简单，可能不是人。
    很快猴子发现前方有情况。“连长，前方三百米处有埋伏。伏兵躲在道路两旁的山坡上。武器都是刀枪弓箭，没有发现火器，人数大概五百。”我立马叫停马队，把情况告诉了黄虎。黄虎惊出一身冷汗，谁tm活得不耐烦了，敢劫同知大人的马队。得知对方有五百人，他也慌了神问我该怎办。我告诉他两军相逢勇者胜。也不理他一脸的疑惑，向大鲨鱼他们走去。
    我说：“大家检查一下装备，有活儿了。”大鲨鱼是闻战则喜，“连长，什么情况？”我把雷子也叫过来，“前方三百米的山丘两侧，发现了大约五百人的敌人。从着装上看，不是明朝军队，也不是后金鞑子。我估计应该是附近的山匪。现在他们还不知道被发现了，还躲在那儿埋伏呢。咱们开个作战会议，都说一下这仗怎么打。”
    雷子想了一下，“我看可以搞斩首行动。古代打仗，将领的作用很大。鼓舞士气，发号施令，指挥战斗，都是由将领完成。而且将领在古代军队里象征意性很强。古话说，匹夫可以夺志，三军不可夺帅。闯阵斩将，对军心打击很大，甚至可以左右战斗。如果我们找出这群山匪的头目，在进攻发起时，用无人机投掷弹将其炸死。这一仗就赢定了。”我看了看大鲨鱼。他也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我叫来黄虎，把猴子同步过来的视频用手机给他看，让他找出山匪的头目。他看见视频的一瞬间，就愣在原地，叫了他几次才反应过来。用颤抖的声音道：“诸位老爷，此物可是说书先生口中的乾坤镜。”我懒得跟他解释，“嗯，是也。”
    黄虎噗通跪地一拜，“早听同知大人所言，诸位老爷身份非凡，今儿个一见果然神人。上仙在上请受小的一拜。”然后一个头磕了下去。我觉得这神使的身份也有可取之处，可以吓唬人，哈哈哈哈。大鲨鱼和黑子都一脸通红憋着笑。我扶起他说：“此事切勿与外人说道，你知即可。你且看看，此些人中谁是头目。”我让猴子放慢速度，让他仔细辨认。
    突然他指着三个人道：“此乃匪首！”

 第60章 斩首行动

    我见黄虎说得肯定问道：“你识得此人？”
    黄虎抱歉道：“回老爷话，匪首乃于家三兄弟是也。坡上山匪，定是出自大同于家寨。老大于贯海，天成卫百户，使得一手好枪。缘与大户小妾私通，正好时，被当家撞破勾当。这斯便起了杀心，屠了大户满门。取尽钱财，携小妾在这于家寨占山为王。仗着有些钱财，招揽各地强人，肆掠乡里。怀安卫多次起兵进剿，乃何于家寨易守难攻，收效甚微。不曾想，竟在此处撞上，定是过那王家庄时，早有强人盯上。”
    我笑着拍了拍他肩膀，“无碍，土鸡瓦狗耳。且看我如何破之。尔等皆为骑兵，此贼也是一副好心机，专挑狭窄之处设伏。你依我计，遣二十骑前出打探。至山丘处诈称前有伏兵，而后尽数返之。我料那厮，伏击不成，定逞兵多用强，必衔尾杀来。待天雷轰贼，贼自乱。尔等随我趁势掩杀过去，斩贼首建奇功。”
    黄虎听了两眼放光，连声称喏，马上就去叫人。
    几分钟后，黄虎就领着二十个骑兵往前面山丘奔去。只见他在山丘下骂骂咧咧一阵子，就带着骑兵飞快地往回跑。
    我打马来到芩芩车前，告诉她，前面有山匪打劫。让她们不要露面，等我打发了土匪再出来。芩芩好像对我一点也不担心，倒是倩倩还不停叮嘱我要多加小心。
    过了几分钟，山丘后面传来叫喊声，山匪陆陆续续出现在山丘上。十几个骑马的头目，在山丘上看到我们的车队，一声哨响，打头阵的头领，就带着后面的山匪冲了下来。
    后面的游商和旅人看见这阵势，都赶紧往回跑。黄虎他们已经蓄势待发，就等着山匪冲过来。我们四个已经子弹上膛，也等着猴子的无人机投弹。
    在黄虎准备发动骑兵冲锋的时候，山匪们就停在一百米开外。前面涌出两排长枪手，后面两排弓箭手持弓而立。
    大鲨鱼看见土匪们停在五四式的有效射程外，觉得非常奇怪。“这些土鳖怎么知道，我们的手枪有效射程只有一百。”
    黑子淡淡道：“不是他们知道有枪。这是对付骑兵的方阵。如果不出我所料，等他们列好方阵，后面就会慢慢压上来。长枪兵在前方抵御骑兵冲击，弓箭手在后方抛射。等我们自乱阵脚时，长枪兵就冲击过来捡便宜。”
    我心想这个于贯海有点儿本事，不愧是当过百户的。
    这时黄虎打马上前喊道，“呔！哪来的泼贼，敢挡同知大人的车队。还不速速退去，省得我一番手脚拿了尔等见官。”
    话音刚落，山匪就一阵哄笑。他们肯定觉得，黄虎这一百来号骑兵根本不是他们的菜。
    一个头目打马走出几步，喊道：“对面的贼驴听分明了。洒家于家寨于贯海是也。留下女人马匹财货，兀自逃去。如若不然，休怪爷爷刀下无情。”
    黄虎吐了一口唾沫，“呸！俺猜你这个做翦径的撮鸟，无非仗着人多在此间坐等买卖。有何能耐尽管使来，爷爷要是皱下眉头，这卵蛋让你捏了去。”
    我告诉猴子，那个说话的就是土匪头子。然后和大鲨鱼津津有味地看着，这古代才有的叫阵。双方毫无意义的一逞口舌。
    于贯海见黄虎摆开阵势毫不示弱，就抬枪指着他，“好你个贼官污吏，爷爷与你条生路，竟如此不识抬举。诸位兄弟，给我……”
    轰，轰，轰，轰，四声雷响，四枚手雷在于贯海周围炸响。山匪的方阵一阵骚乱，惨叫连连。
    等硝烟散去，我瞧见土匪阵前的雪地一片殷红，于贯海已经落在地上不动弹。
    对方看着地上的大当家和满地哀嚎的伤员，也是万分惊恐地愣住了。还没搞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没见对面有炮，也没听见炮响，怎么就炸了呢？
    趁此机会，我朝山贼开了一枪，大喊：“骑兵连，进攻！”打马就冲了出去。
    黄虎听不懂什么叫骑兵连进攻。看见我冲向山贼，也豪气上涌，持枪大喊带领骑兵冲了过去。
    我们四个拉开距离，抬起手枪，啪啪啪，就往土匪身上招呼。这些土匪还没回过神，前面一排枪兵就纷纷中弹倒下，非死即伤。
    一百米的距离瞬息而至。我们两两一组，在距山贼军阵三十米处，交替射击。
    没有头目的土匪，就是一盘散沙。经过三轮射击后，土匪的方阵开始崩溃。前排的开始掉头往后跑，冲乱了后排的队形。
    黄虎也抓住难得的战机。身先士卒，冲入阵中枪挑刀劈，简直就是虎入羊群。
    我们四个专挑能打的土匪射击，打得他们四散而逃。黄虎指挥骑兵左右包抄，赶羊一般，把土匪赶到中间。
    最后，土匪发现打也打不过，跑也跑不了。就一个个开始丢掉武器，跪地投降。
    大鲨鱼看着这些跪满地的土匪，发着牢骚，“老子还没打过瘾，这就完啦？”
    雷子嘿嘿一笑：“你以为呢？古代军队跟现代军队完全不是一回事儿。古代战争，人数是重要因素。一方部队战损百分之二十就开始溃败。咱们这几轮枪打下来，也杀伤百来号人。主将被斩，群龙无首。那黄虎带着骑兵一冲，不跑才怪。”
    猴子在一旁叽叽歪歪，“你们仨是过足了手瘾，我倒是在一边晾着。”
    我拍着他肩膀道：“少发酸，最大的那条鱼不是被你捞着了吗？”猴子咧开嘴哈哈一笑。
    经战后统计，我们这边伤了十五个，没死的。土匪除了跑掉几个小喽啰，其余全被包圆儿。活捉两百三十五个，死了两百五十八个。
    现在，黄虎和这些骑兵，对我们几个是敬若神明，言听计从。打五百山匪，自家一个没挂，在这个时代简直是天方夜谭。经过这一仗大家也是士气高涨，押着俘虏和首级，一路喧嚣地继续赶路。
    割土匪首级的时候，大鲨鱼几个还过去瞧热闹。没过一会儿，就捂着嘴过来了。“这些人也太tm凶残了，割人头就跟杀猪一样。脸不红心不跳，还一个劲高兴。”
    我看见他那恶心的样就想笑，“这就不知道了吧。这年头，土匪人头也是有赏银和军功的。当然，比咱们打的那些鞑子，质量是差远了。不过白捡那么多，搁谁身上都高兴。”
    我打马来到芩芩的马车旁，轻轻敲了敲车窗。
    芩芩撩起车帘，看到我喜笑颜开，“恭贺夫君旗开得胜。”
    我趁她不备亲了一口，芩芩顿时媚眼含春地看着我。“山匪流寇胜之不武，让娘子见笑。”
    只听倩倩在车里噗呲一笑，“夫君休要自谦。妾身虽为女流，亦知兵略一二。夫君今以百骑斩贼首，大破五百山匪，而无一亡。遂戚少保在世，亦不过如此。能嫁与夫君，实妾之幸也。”
    哎，这时代的大家闺秀多好，说话处处为老公着想。人心不古啊。

 第61章 怀来古城

    短松岗一战后，前方就一片坦途。赶脚的行商和旅人推车挑担又跟在后面。队伍歇息时，行商们也知恩图报慷慨解囊，拿出吃食慰劳骑兵。士兵们纷纷行礼接过吃食，顿时营地其乐融融欢喜一片。
    我不禁感慨到，军爱民民拥军，军民团结如一人试问天下谁能敌。主席诚不欺我。
    猴子带了自热饭，部队野外训练时常吃这个。十几盒自热饭一起加热，烟雾缭绕像温泉一样。黄虎和士兵们围着自热饭啧啧称奇，无火自热除了神仙谁能做到？
    猴子看见这群家伙一脸谄媚的样子，拿了几盒给黄虎让他们尝尝味道。一群兵痞立马就围着黄虎伸手伸脚吵吵嚷嚷。猴子他们各自拿了饭盒去给媳妇儿们解馋。
    我拿了一盒卤肉饭和一盒香菇鸡丁饭往芩芩她们走去。我把饭盒放在车帘旁故意逗逗她们。
    芩芩撩起车窗笑嘻嘻看着我，“妾身方才正与姐姐说道，这荒郊野外哪里来的饭香。缘是夫君在此做法生物。不知夫君手中何物，竟如此鲜香诱人。”随即一脸馋像地盯着饭盒。
    我打开饭盒取出勺子，递给她们。两人惊异地捧在手里又看又闻，非常开心。你尝尝我的，我尝尝你的。
    “夫君，这上界之物甚是玄妙。无火自热，食之味美，持之手暖。这碗筷汤匙非金非木，甚是轻巧。可否赠与芩芩和妾身。”
    我看着羞怯的倩倩道：“二位娘子若是喜欢大可留下，不过这些个劳什子算不得佳物。上界食之则弃。下回为夫寻些上品赠与二位夫人可好？”
    芩芩开心一笑，“有劳夫君挂念了。”这塑料碗筷汤匙现代多的是，下次带个十套八套哄哄她们开心，哈哈哈哈。
    修整完毕车队继续赶路。骑兵押了两百多俘虏，浩浩荡荡很是热闹。半小时后我们来到山岗，黄虎指着山下远处的古城说，那就是怀来县城。
    提到怀来城，就要说道说道。这座城打唐代就有了。武则天当政期间在怀来城设清夷军。长安二年，妫州治移到清夷军城。五代十国前期，怀来城仍为妫州州治。后妫州为奚王所占，改称可汗州。辽代为怀来，这是怀来之始称。传说明初，刘伯温修建北京城时出关考察，见此地山势、河流颇具风水，于是在此建城取名“怀来”。
    怀来城西通晋蒙，东达京津，自古就是着名的军事要塞。城内街道井然，屋舍整齐。有东、南、西、北四条大街，中间是十字街。几百年来，怀来多经征战，但古城均未遭到破坏。至1949年旧城垣仍保存完好。
    怀来城依山傍水，建筑奇特。东郊雨霁、西岩月落、南山叠翠、北岭凌云、三桥晚钓、古寺晨钟、浑河白浪、佛峪温泉号称“怀来八景”。1951年，因修建官厅水库被淹，具有1200多年历史的古城沉没于水下。
    俗话说望山跑死马，车队沿山道而下，走了快一个小时还没看到怀来城墙。而往来怀来的商队和百姓在后面越聚越多，一眼望不到头。
    黄虎怕守城的兵丁误以为是流寇，赶紧派了两骑先去报信。再走了半小时，官道两旁的村舍越来越多，终于看见不远处的城门。
    听黄虎讲我们走的是西面儿的永安门。城墙南北走向，北边儿延伸进卧牛山。青石筑成，和现代建筑比宏伟谈不上，倒是古朴庄重。
    城门上方是一座城楼，楼顶上的斗拱刻着精美的雕花。通过门洞可以看到城内的小巷纵横，房屋错落有致。城门是进出城的要道，进城的行人穿着穿着各色冬装，踏着雪地，手提着篮子，匆匆走过城门。马车拉着货物缓缓行驶，车轮辗过雪层发出清脆的声音。
    城楼上驻扎着一群明朝的士兵，他们穿着厚实的战袍，手持长矛，站在城楼上搓着手走来走去，不时往下瞧瞧进出城的行人车辆。城门口还有一些士兵，差役和官员，盘查过往的人马货物。他们拿着文书，审查行人的身份。
    猴子在我身边感叹，“原来这就是水库下面的那座古城啊，比狼山村那个好看多了。”
    大鲨鱼打趣道，“一个是真的，一个是重建的，能一样吗？”
    雷子喜欢名胜古迹，对怀来城之行很是期待，“这要是回去给那帮土鳖说，老子在官厅水库下的怀来城一日游，准没人信。”雷子还想用手机拍照录像，我告诉他要遵守保密制度。下次带没有网卡的老式摄像机过来拍。
    刚到城门口，早早等在这里的姬家族人就在前方开道引路。黄虎则与我们告别，押着俘虏去卫所复命。
    这城比之前的王家庄大太多了。出了城门一条十米宽的大路一直延伸出去。西大街两侧全是修建整齐的铺子，东西琳琅满目。铺子门前还有小贩支起的临时棚子，周围站满了挑选人，吆喝声此起彼伏。感觉是到了老北京的王府井。
    有卖牲口的贩子，牵着牛羊群站在街头。牲口身上的毛发被冰雪覆盖，显得格外肥壮。黑猪则被装在竹笼里放在地上。买家在牛羊中穿行，挑选着牲口，讨价还价很是喧闹。猴子看着满地的排泄物，捂住鼻子说太臭了。
    走过这段味儿大的路，前面就是各式各样的杂货铺。门口挂着五颜六色的布帘，伙计们忙忙碌碌搬运着货物。门廊下，摆放着形形色色的铜铁器皿。店里针头线脑，锄头犁耙，香烛纸钱，瓷碟碗盆，油盐酱醋，干鲜杂货样样俱全。
    大鲨鱼指着那些瓷器铺道：“这些瓷器多好看，随便挑两件儿回去都是古董。”
    猴子瘪了瘪嘴道：“可惜了，这东西拿回去太新，测出来肯定年份不够。只能当个高仿品卖。”
    黑子接话道：“当高仿品也不错。文玩街里的明代高仿瓷器，随便一套也要一两万。”
    大鲨鱼一拍大腿，“这个生意做得，咱们就把这里好的瓷器捣腾过去卖。也算是个正经生意。”
    猴子笑道：“这还不好办，回头找姬春荣说一下。有挣钱的买卖这老头准干。”
    过了杂货街前面人群越来越密集。两边儿都有些茶馆，酒楼，客栈，戏台，还有临时的小吃摊儿。
    我瞅了瞅，认识的就有哨子刀削面、剔尖儿、山西饸饹、长子炒饼、揪片儿、太谷饼、山西烩菜，那锅羊杂倒是闻着嘴馋。我估计这就是怀来城的小吃一条街了。
    大鲨鱼问我那老汉把面团儿扔大锅里的石头上干嘛。我告诉他这是山西的小吃石头饼。把发酵好的面团儿扔烧热的石头上，烤到两面金黄。以前去张家口玩儿吃过，味道不错。
    过了吃摊儿就到了十字街，也是怀来古城的中心。街心有四个木制结构牌坊，雕梁画柱，称作四牌楼。
    街两侧的都是店铺，有装裱的、雕木的、开酒楼的、喝茶吃点心的、买卖字画的、做手工艺的。铺面基本都是前店后作坊，单层硬山，门脸为板搭门环环相扣。
    四条大街的店铺每隔一段都有一个古色古香的大门向里通往后面，又把大街背后分别间隔成若干院落。大门两山墙前檐上部墀头图案雕刻精美，有梅花、竹子、喜鹊、人物。
    十字大街往北走就是大户人家住的院落。没走多远就看见一大院儿张灯结彩，中门大开，门前站满了身穿锦袍裘皮的人。
    姬华远打马过来告诉我们到地儿了。我们四个下马整了整衣冠，跟着他在众人的注视下进了大院儿。

 第62章 姬宅献礼

    刚进宅门，外边儿就鞭炮齐鸣。过了垂花门就到了大院儿的中心。大院四周挂了红灯笼，厢房的门窗上都贴着福字，喜字。
    游廊，厢房旁都站了许多姬家族人。空地放满了桌子，桌案已摆上各色看席。姬华远继续领着我们往正房走去。
    正房门户大开，台阶上站了一排锦衣老头和大叔。姬华远为我们一一引荐。刚开始还闹出笑话。他们称我们神使，我们称他们岳父大人，双方都彼此鞠了一躬。
    我告诉他们入乡随俗，还是以岳父贤婿相称，以免引人注目。这几个老头大叔白捡几个神使做女婿，一个个都乐得合不上嘴。
    这边刚刚把各自的老丈人找到，媳妇儿们就穿金戴银在丫鬟的服侍下从耳房走了过来。十几个小斯抬着礼物跟在后面。
    当倩倩她们戴着现代工艺打造的金饰路过众人时，人群开始骚动。都被这些巧夺天工的金饰所吸引。我听见几个人在窃窃私语，说上界的东西果然是神品。
    芩芩听见很是受用，来到身边用兴奋的眼神看了我一眼。仿佛在说，效果很震撼，我很满意。这小媳妇儿就是喜欢低调的炫耀，没有倩倩的内敛。
    接下来就是献礼环节，也是给女方长脸的时候。唱礼单越长，东西越贵重，女方家长在族人中越有脸面。倩倩最年长，先由她开始。
    这是头一次见我这个便宜岳父。约莫四十出头略显苍老，头戴一顶黑帽子，相貌清秀，一脸和气，有点像留着胡子的靳东。
    他身披枣红大袍，持手而立。倩倩、芩芩领着我上前行礼。这声岳父大人叫得别扭，这岁数哪能当我岳父，当我哥还差不多。
    随后小厮开始念礼单，礼物一样一样呈上来。我考虑到这便宜老丈人是个文官，送了一套错金云纹珊瑚红的文房四宝，用现代精雕工艺做的。
    东西呈上来的时候，姬家族人个个伸长了脑袋，争相目睹这宝贝是什么模样。随后就是一阵喧哗议论。
    然后是一幅高仿国画，紫气东来。用彩色喷墨打印，不怕水侵。展开后引来众人围观，还有人引经据典评头论足。
    再来一个浮雕孔雀挂钟。手动发条十二时辰定制版。钟不值几个钱，关键是这个孔雀浮雕贵。身上镶嵌水晶钻，栩栩如生不说，还用的是渲染上色法。特别符合古代文人的审美观。在阳光照耀下熠熠生辉。
    给老丈人演示了一遍怎么使用。报点声一响，惊得众人啧啧称奇，齐声说好宝贝。最后一个是压轴的，仿宋式太阳能灯笼，音乐触摸款。
    在众人的一脸疑惑中，小厮把灯笼捧了过来。我接过灯笼用手指轻轻一碰，灯笼突然亮了起来。周围的人发出一阵惊呼。连这个便宜老丈人也面露惊讶之色。
    我又不断触摸，变换着颜色和亮度，还放了几首古乐。可把这些土鳖给镇住了，目瞪口呆地死死盯住这个灯笼。在他们眼里，这东西简直是神物一般的存在。个个捶胸顿足，当初咋没把女儿弄过来呢？
    我手把手教老丈人用这个灯笼，还叮嘱他要是不亮了，就要让它在太阳底下吸收一日天地精华，然后就可以用了。老丈人捧着灯笼惊喜交加，“贤胥有心了，但此物太过神奇，乃内府所无，恐引来祸端，难以示人。”
    我拱手一礼道：“岳父大人，且放心受用。此物乃房中私用，何来示人。如若宫中遣人索要，与他便是。小胥再送些过来就是。”
    这便宜老丈人抱着灯笼开心道：“如此老夫就厚颜了。”古人就这些地方不好，想要就痛快说。非要弄的犹抱琵琶半遮面，文绉绉的。
    最后就是一些送给丈母娘的布匹锦缎。现代化纤的，精仿提花工艺。颜色艳丽有光泽，比明朝暗淡的布料好看十倍。
    这些放在现代社会非常一般的布料，在明朝人眼里也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所以伟人说，科技是第一生产力。在倩倩和芩芩感激的眼神中，我牵着她们走到旁边，把位置留给猴子他们。
    猴子的岳父是个武官，标准的武将形象。送的是一杆全锰钢打造，外形霸道的麒麟槊。槊杆用复合材料制造，轻便有韧性。槊面刻有篆书“破军”二字，一看就是网游里面那种玄奇神兵。他老丈人姬华颜老早就看得两眼放光，入手抖了几个枪花，大赞好枪，便拿着不放了。
    然后猴子又送上一套全身防刺服，一把造型拉风的麒麟战刀。战刀用高锰钢打造，上刻篆书“噬魂”二字。他老丈人一看这霸气侧漏的造型，以为是上古神兵。双手庄重接过，跪下向天一拜。以示感谢上苍赐刀。
    这怪不得古人迷信，因为这做工看不出接缝，就像天生地长一般浑然一体。现代高精度数控机床做的，能看出接缝才怪。
    只见姬华颜拔出佩刀，两刀互砍。叮当一声，佩刀应声而断，断面整整齐齐，如切豆腐一般。众人都发出惊叹，果然是绝世神兵。于是兴奋地把噬魂挂在腰间。
    猴子又让小斯取来斧头匕首，在防刺服上用力劈砍，衣服丝毫未伤。姬华颜在众人羡慕嫉妒恨中，把防刺服穿在袍子里面。大大咧咧地对猴子拱手一笑，表示很好，很强大，我很喜欢。
    就在这时，一群家丁拥着一个公子哥打扮的年轻人从外面走了进来。惊慌的小斯跑到姬春荣跟前，在耳边低语。他神情变了数次，然后笑呵呵地向那少年走去拱手一礼，“衙内远道而来，何不遣小斯通禀一声，老夫也好出门远迎。”
    那公子哈哈一笑：“老大人真个折煞晚生。我主仆几人闲来无事，将去怀来访友。途经老大人贵上，自当拜访。来得匆忙，区区薄礼不成敬意，还望老大人笑纳。”身边的仆人双手呈上礼单。
    姬华荣也没看就收起礼单，“衙内有心了。这天寒地冻一路辛劳，快吃些热酒暖上身子。”
    这年轻人看了四周情况拱手道：“不知府上哪位姐姐今日归宁，小可冒昧来访，唐突唐突。”
    姬春荣笑道：“无妨无妨，来者是客。还请衙内移步。”那年轻人向在场的众人拱了拱手，跟着姬春荣往旁边一桌走去。
    大鲨鱼问道：“这谁啊，姬春荣都去亲自接见。”
    我摇了摇头看向倩倩和芩芩。只见倩倩神情焦躁，芩芩则一脸怒意。“二位娘子可识得此人。”
    芩芩看了看倩倩，见倩倩低头不语，便婉婉道来：“夫君且听妾身道来。此人乃顺天府王县丞之子，王元春。王县丞与二伯本是同窗。二伯升任大同府同知后，多有往来。
    去年王县丞携公子前来拜访，方才与姐姐有一面之缘。那王元春见姐姐生得貌美，便起了心思。遣人上府提过几次亲。
    二伯视姐姐为明珠，儿女之事自由得姐姐做主，真羡煞旁人。见那王公子虽生得斯文，却举止轻佻，不似良配。
    二伯托人打探，知晓这厮于顺天府混迹青楼。府中虽无大妇，已然纳得四房小妾。姐姐性子内敛，过去定会受辱，便推了此事。
    不曾想，那厮假以尊长之名，恰逢时节便上府叨扰，实则窥探姐姐。更甚者，每每冰人欲上府说好，皆为这厮施以手段，挡了回去。幸得夫君降世，给姐姐消了此难。”
    我立马明白，原来这人是个死缠烂打的纨绔。月前不才收拾了一个曹小孟吗？这纨绔走到客席就瞧见刚才被人群挡住的倩倩，倩倩一袭盛装在我身旁，顿时就没了笑脸。
    “恕晚辈冒昧，今日方知已妹妹喜结良缘，可喜可贺。妹妹迎娶想必应高朋满座，胜友如云。然未曾听闻妹妹有三书六礼媒妁之约，也无士绅相邻观礼。老大人乃宣府一地之耆耇，姬氏亦是名门望族。若是如此，传将出去必损老大人威名。莫非有何变故不成？”
    这厮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姬春荣心里门儿清，也不动声色。“贤侄借一步说话。实不相瞒，此中确有隐情。”

 第63章 喜宴斗诗

    那厮见姬春荣说得如此神秘，更是一脸疑惑：“哦？老大人有何难处，且说于晚生。晚生不才，必鼎力相助。”
    这姬春荣不愧是个老江湖，演戏演全套。“贤侄有所不知，月前倩倩突染怪疾。水米不进，周身乏力卧榻不起。遍寻宣府名医圣手，针石汤剂皆不所及。遂问道与兄长。兄长升坛起课，得游魂一卦。解之谓之我言。
    前日倩倩上山问道，途经后山望仙岭，为封印于此之山鬼煞气所伤。非寻常针药所及，需寻一纯阳之体解煞。遂又卜出方位与我寻之。三日方才觅得此人。
    说也怪哉，此人一到府上，倩倩便已清醒。暗中窥之，神清气顺。相处一日，可食粥糜。由不得不信矣。
    然，此人粗通文墨，乃一白身。唉，想我姬氏高门嫡女怎可如此屈辱。怎奈造化弄人，命该如此。与兄长卜了黄道吉日，便草草了却此事。”
    旁边的芩芩听了差点没笑出来，悄悄对我说：“这二爷爷也是生得一副伶牙俐嘴。什么望仙岭中了煞气，无非是姐姐闻夫君之事，中夫君之邪。悔不当初听信二伯之言，便宜了妾身。
    回到家中便茶饭不思。三日水米未进，身子自当乏力卧床不起。伯母闻其缘由，好将姐姐心事说于伯父知晓。
    伯父不忍姐姐日渐消沉憔悴，便允了此事。哪知当日姐姐便有了气力，进了些许吃食。次日已可下榻走动。待与夫君成了好事，姐姐方窃言，乃苦肉计耳。”说完又是咯咯一笑。
    我转头看着低头不语的倩倩，握住了她的小手。这个大娘子表面没芩芩古灵精怪，心思却多着呢。“些许小事，娘子不必挂怀。为夫不是那善妒之人。”
    倩倩抬起羞红的脸看着我，“妾身侍奉夫君时日虽浅，却知夫君乃谦谦君子。胸怀宽广不似小肚鸡肠之辈。然，事关妾身名节，不可不慎之。”
    瞧瞧，这年代的女子多好。只是和其他男子见过一面，就上升到贞洁的高度。哎，人心不古啊。
    事儿被这小子来这么一茬，献礼环节就草草结束。姬春荣吩咐小斯开宴。乐师们奏起曲子，丫鬟仆人端盘斟酒，气氛热闹起来。王元春因为老子的身份被安排到上席，和我们四个一桌。
    媳妇儿们则在厢房里设了一桌。姬春荣举杯祝福，大家一饮而尽。酒过五巡，汤陈三献，桌面上摆满了大菜。烧鹅、烤小花猪、炖猪蹄，酱鸭，清蒸鱼、炸排骨，烧熊掌，炖鹿肉…还有好多叫不上名的。放在现代社会，也绝对算得上豪门盛宴。
    大鲨鱼吃了一口烧海参，歪过头说：“这明朝就是吃得好。菜有菜味儿，肉有肉味儿，吃什么就有什么味儿。不像现代的菜，大料一放就一个味儿。”
    我放下筷子说：“古代没有化肥激素，蔬菜牲畜的生长周期都是很长的。现代的鸭子都是一个月出栏，猪一百天，蔬菜十几天。能比吗？”
    猴子插嘴道：“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如果把这边的蔬菜家畜弄到那边去卖，你们说有没有市场？”
    雷子也凑过来说：“我看可以。这超市里有机蔬菜价格是一般菜的四倍。这里的菜比有机蔬菜味道还要好。可以特供高端酒店。”
    我咽下一块熊掌道：“这都是小菜。要捣腾，就弄些这里的特产。名贵药材、珍稀木料、黄金、玉器、字画，这些都是赚大钱好东西。赶明儿找姬老爷子谈谈这事儿。”
    这会儿，姬春荣领着那纨绔敬完一圈酒回到席上。这纨绔是个场面人，刚一落座就推杯换盏，把席面儿搞得热闹起来。哥哥长哥哥短的叫着给我们四个频频敬酒。喝完也没闲着，又要行酒令。
    大鲨鱼问我是不是猜拳。猴子问是南派还是北派猜。雷子说他只会十五二十。我捂着脸说，都不是。我告诉他们，明朝士绅酒宴上，行酒令都是酸不拉几的作诗填词。这不是我们几个现代人的强项啊。
    这姬春荣不知道我们的文学造诣如何，也不知道该怎么圆场。为了不丢人现眼，我主动投降。“王公子，鄙人及诸位兄弟才疏学浅，岂敢与公子切磋诗赋文章。”
    不知这纨绔是听不懂人话还是故意刁难我们，“诸位哥哥如此自谦，可扎煞小弟。听闻老大人所云，诸位哥哥虽无功名在身，亦是腹有佳句之辈。小弟今借老大人宝地与诸位哥哥幸会。席间以诗会友把酒言欢，传将出去想必亦是一段佳话。诸位哥哥切勿推辞。”
    然后又恭敬地行了一礼。好嘛，这纨绔是存心把我们几个架火上烤。这时纨绔身边的一中年人呵呵一笑，“容老夫托大，称诸位一声贤侄。自古以来，宴以赋诗乃雅事。今佳宾云集，歌舞吹笙。此情此境，若偶得妙句，必闻达于宣府内外。望诸位贤侄切勿自谦。”
    托，这绝对是纨绔的托。我告诉猴子几个，今天这遭是躲不过去了。让他们做好准备，回忆一下九年制义务教育，外加课外阅读里面的诗词。
    我起身行了一礼，“既然如此，恭敬不如从命。”
    那中年人哈哈一笑，“今逢老大人府上大喜，此令当属老大人持牛耳。”
    姬春荣干笑一声看着我们。好像是在询问我们的意思。我微笑地冲他点了点头。姬春荣哈哈一笑捋了捋胡子，“既然如此，老夫愧领了。今值寒冬飞雪，便以冬为题，诸位各赋诗一首可好？”
    说完众人都叫了一声好，所有的人都看向这里。就连在厢房里吃饭的媳妇儿们，也走到门口看了过来。
    猴子突然面露喜色，“连长，这冬天的诗词太熟悉了。主席就写了好多。”对啊，我对他竖起大拇指。我们四个假装冥思苦想，就等那纨绔先出招。
    过了十几分钟，这纨绔一拍折扇说：“有了。诸位，晚生胡诌得几句，恐污了各位清听，请多指教。”
    一番话说得很是谦虚，清了清嗓子，“白日峥嵘银满山，冰凌玉树夜寂闲。孤烟深处鸿影过，冬韵悠长雪恋寒。”众人听完就叫了个满堂彩。
    这纨绔得意地对众人行了一礼，还特意地向厢房那边看了看。纨绔旁边的中年人点评到：“王公子此七言绝句触景生情，寄情于雪。冬韵悠长雪恋寒，此句甚佳。不知王公子这雪恋着哪道寒呢？哈哈哈，王公子真风流名士也。”言必众人也跟着起哄。
    我看见倩倩转身进了厢房。tmd，还什么雪恋寒？老子看你是贼心不死，破坏军婚这可是重罪。
    猴子假装偶有所得，学着纨绔的模样：“晚生亦有所得。望诸位指正。”又学着纨绔清了清嗓子，指着墙角的红梅：“卜算子·咏梅。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念完行了一礼就坐了下来。
    安静了一会儿，不知道是谁拍手称道：“妙妙妙，好个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这时众人才回过神来，纷纷附和。
    猴子用挑逗的眼神看了看自己的两个媳妇儿。她们也正用火热的眼神，喜笑颜开地盯着猴子。最后一句，一语双关呐。出手就是王炸，还怎么玩儿。
    这时雷子也起身行了一礼，“不才听闻两篇大作亦有感而发。望各位不吝赐教。朝雾弥琼宇，征马嘶北风。露湿尘难染，霜笼鸦不惊。戎衣犹铁甲，须眉等银冰。踟蹰张冠道，恍若塞上行。”
    “好，好，好，好个戎衣犹铁甲，须眉等银冰。不愧是俺的女婿。哈哈哈哈。来，诸位胜饮。”黑子的老丈人姬华卫举杯一饮而尽。众人也纷纷举杯。我瞧了瞧旁边的姬春荣，脸色完全舒展开来，又露出他的招牌笑容。
    大鲨鱼站起来举杯道：“晚生敬诸位一杯。方才听得朝雾弥琼宇，征马嘶北风。恍惚间又梦回大明峥嵘时。偶得几句，请诸位指正。明军不怕远征难，万水千山只等闲。五岭逶迤腾细浪，乌蒙磅礴走泥丸。金沙水拍云崖暖，大渡桥横铁索寒。更喜岷山千里雪，三军过后尽开颜。”
    大家听后都愣住了，这怎么指正，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这一巴掌拍到朱元璋马屁上，谁还敢指正。姬华颜，姬华卫，还有一些武将一起高声叫好，举杯相饮。明朝土木堡之变后，勋贵一直被文官打压。武官一直被文官压着抬不起头。此词大气磅礴，大抒军旅豪情，正合了这些武将的胃口。姬春荣听了也跟着微微点头。
    而一些文人则在苦苦思索朱元璋什么时候去过五岭，到过金沙江，横渡大渡河，还翻过岷山。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只要是歌颂大明的就好。我看这纨绔的修养还是很不错，面对三个王炸还面露微笑。不过手里的扇子出卖了他。这大冷的天儿，还有不停给自己扇风的？
    此刻气氛越来越热烈，大家都纷纷把目光投向了我。这三个把字儿少的都念完了，留了个核弹给我。我瞅了瞅他们仨，都奸笑地盯着我，就等着我念出那首。
    倩倩和芩芩也从厢房里走了出来。我也学着样子对大家行了一礼：“诸位，晚生方才听闻佳作，亦有所感。故偶得几句，望诸贤达指教。”
    我清了清嗓子，负手而立摆了个pos：“沁园春，雪。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须晴日，看红装素裹，分外妖娆。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风骚。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啪的一声，那纨绔身边的中年男子张大嘴巴直勾勾地看着我。手里的的酒杯掉在地上，声音清晰可闻。众人也都目瞪口呆地看着我。
    呃。。。这逼好像装过头了。

 第64章 惊获阴谋

    夜深人静，姬家大院红木大门紧闭。窗棂上的灯火昏暗，星空闪烁。雪花轻轻飘落，铺上一层银装。不时有仆人在沉寂的大院中行走，发出沙沙的声响。
    按照明朝的规矩，新人回娘家夫妻是不能同房的。所以我们四个就挤在西厢房。屋里的炉子烧得噼哩叭啦作响，四双眼睛盯着舞动的火苗，都在回味白天的事儿。
    大鲨鱼喝着八宝茶说：“咱们白天是不是有点玩儿过头了。把那师爷的酒杯都吓得掉地上。”
    我搓了搓，把手里的花生壳扔进炉里。“这也怪我，光顾着出风头。忘了这首词儿的王霸之气太重。在这个年代会犯禁忌。”
    猴子拿起枣糕咬了一口，“我觉得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咱们也有言在先，只是揣摩一下朱元璋当时的心情。”
    黑子叼着烟思索道：“我有种预感，这个赵师爷好像对咱们几个特别上心。”
    大鲨鱼问道：“是吗？快讲讲。”
    黑子整理了一下思绪，“打从他跟那小子进院子以后，他的注意力大部分时间都是盯着我们几个。这是猎人才有的眼神。在部队学习反侦察的时候讲过。当连长念完沁园春后，只有他在说这首词过于霸道。还说借文言志，暗示我们所图非小。若不是姬老爷子打了个圆场，这顶帽子扣上去，在封建社可是要杀头的。”
    大鲨鱼一拍大腿怒道：“泥马，咱们他初次见面，也没什么过节。这孙子就把我们几个往死里整。”
    我淡淡道：“这不需要什么恩怨。在封建社会，皇帝为了维护自己的皇权，对谋反是冒头就打，直接扼杀在摇篮中。封建社会的官员，特别是文官，为迎合皇帝的这种胃口，喜欢去抓这些小辫子。常常是升官发财见效快。清朝就是“文字狱”案件最多的朝代。清风不识字，何事乱翻书。被说成是诗人在嘲讽清朝皇帝者不认字儿。维新的维字被解读成砍了雍正的脑袋，剪了雍正的辫子。我不知道真正的明朝有没有文字狱，但从今天赵师爷的反应来看，情况不妙。”
    大鲨鱼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管他怎么想，如果想对我们搞事，老子一枪嘣了他。大不了跟明朝军队干一仗，谁怕谁。”
    猴子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让他小声点。“你叫那么大声干嘛，怕外面的人听不见？咱们在这边的根据地都没建好。到时候他们成千上万的人马一起冲过来，我们只有跑路的份儿。”
    我想了一下对猴子说：“你把无人机放到赵师爷住的地儿去转转。看看能不能搜集一些有用的信息。”
    大家也觉得这个提议很好。猴子驾驶着无人机看到赵师爷的屋子还点着灯。就把无人机悄悄地停在屋顶上。屋子里的对话通过无人机的麦克风，传到我们房间里。
    “赵师爷，此事你意如何？”
    “衙内，我觉此事必有蹊跷。”
    “哦？请师爷赐教。”
    “姬氏乃宣府豪族。此前嫁娶悉择吉日，奢婚大礼。邀诸朝士往临礼席，宾客数千，夜拟供帐，备极华丽。及女郎将出，侍婢围绕，绮罗珠翠，垂钗曳履，尤艳丽者，至数百人。不似今日之陋。其惑一也。
    古人云，智者之虑，必杂于利害。姬家立世数百载，兴而不败，何故？族老智叟也。自古嫡优于庶，豪商贵胄尤甚。世家婚配，非富即显。秦世杰、肖定海、李飞扬、蒋雷何许人也？既非闻达于宣府京畿，亦不扬名于庙堂江湖。今姬氏然以娣媵之制，许八女与四人。愚呼？其惑二也。
    席间我观那姬氏，乃精明干练不露锋芒之辈。如此之人岂会行荒谬之事，以嫡女许以泛泛之辈？如此反观，四人何许人物？其惑三也。惑有三者，岂不怪哉？”
    “言之有理。白日幸得师爷提点，否则必出孟浪之言，坏了大事。只可惜了那些个貌美如花的姬氏嫡女，白白便宜了他人。尤是那对姐妹花，姿色不在婉倩之下。想必床笫之间，精彩绝伦。若能收入房中慢慢享用，也算一件雅事。”
    “衙内，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前日托人请于家兄弟下山做得这笔买卖。今日寨五百悍匪竟未劫住区区百余人马。诡异之至。”
    笃笃笃，敲门声响起。
    “进来。何事急于禀报。”（王元春）
    “启禀衙内，小的已打探到于家兄弟之事。”（家丁）
    “哦？快速速道来。”（王元春）
    “小的从怀来卫打听到，于家寨五百山匪尽数被剿。短松岗之役，斩首两百余级，余者悉数被俘，现囚于怀来卫。”（家丁）
    “于家兄弟几人，现今如何？”（赵师爷）
    “禀师爷，于家兄弟三人死于乱军之中。首级已快马送至宣府。”（家丁）
    “那卫所骑兵战损几何？”（赵师爷）
    “呃……伤十余骑，无一亡者。”（家丁）
    “什么？无一亡者。你可曾听错。”（王元春）
    “小的句句属实。”（家丁）
    “快细细道来。”（赵师爷）
    “小的听闻怀来卫百户黄虎所言，当日…………”（家丁）
    “退下吧。”（王元春）
    “谢衙内赏。”（家丁）
    “果然不出师爷所料。以一敌五，全歼山匪，无一亡者。此四人绝非等闲之辈。然，先以天雷轰匪，续以掌心雷击杀，此等鬼神之言不可信也。”（王元春）
    “衙内可曾听闻姬家奇事？”（赵师爷）
    “是何奇事？”（王元春）
    “我曾与姬家族人对饮，酣醉间，闻得一段姬家密史。相传姬氏此脉，乃先秦卫国贵胄。秦亡卫后，便流落至此。卫时，其族长于外为内廷大祭司，于内系神人接引使。接引使乃为神人降世所设。每逢千年神人降世，得之助者，可问鼎天下。届时姬氏大选圣女，以侍神人左右。今观之，似有几分道理。”（赵师爷）
    “子不语怪力乱神，此等谬事岂可信之。无非是那姬氏故弄玄虚尔。这于家三兄弟死了倒也干净。省得撇清干系。然无爪牙，此后行事多有不便。如何是好？”（王元春）
    “衙内勿忧。前翻后金鞑子入关，南北直隶干旱四起，致流民无数。落草为寇者甚重。只需衙内施以手段，收服几股响马为我所用，还不手到擒来。”（赵师爷）
    “师爷言之有理。此事还需劳烦师爷帮衬一二。”（王元春）
    “衙内之事何来劳烦之说，自当尽力为之。”（赵师爷）
    “哎，怎奈这如花似玉的小娘子，似那水中月镜中花，可望而不可得。甚是心痒难搔。”（王元春）
    “哈哈，衙内既有孟德之好，这有何难。”（赵师爷）
    “师爷有何良策，快快教我。事成之后自当向父亲美言，定为师爷保举个出身。”（王元春）
    “老朽多谢衙内美意。衙内且看这是何物？”（赵师爷）
    “恕我愚钝，此为何物？”（王元春）
    “此乃逍遥散。燃之生烟，度入室中，中者癫狂。无论贞洁烈女，还不任由衙内摆布。”（赵师爷）
    “多谢……”（王元春）
    “卧槽，怎么回事儿。怎么没声音了。”大鲨鱼已经气得两眼发红。
    猴子摊开手看着他，“没电了，无人机自动返航。”

 第65章 请君入瓮

    大鲨鱼听了猴子的解释急得暴跳如雷：“关键时刻怎么没电了。不行，这两个畜生想对咱们的媳妇儿动手，老子先去灭了他们。”
    黑子这时开口道：“不要冲动。杀他们容易，但不留后患很麻烦。那个衙内的老子肯定要对姬家不利。我们要想个万全的法子。”
    这时猴子一拍大腿一阵坏笑的说他有个主意。我们凑到一起听他讲完后都哈哈大笑起来。这小子真tm的损到家了，这种损招都能想得出来。哈哈哈哈，让我再笑一会儿。
    这夜我们四个分头行动，我和黑子去叫醒媳妇儿们。猴子和大鲨鱼在暗处盯着周边的情况。我借着夜色摸到倩倩她们的房间外。为避她们起来点灯暴露自己，就用匕首轻轻撬开木闩。
    我缓缓推开门，刚进去把门关上，一把峨眉刺就顶到我腰间。“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夜闯闺宅。”
    我一听是芩芩的声音就笑了。“娘子莫惊，是为夫。”
    咯咯，黑暗中传来芩芩娇媚一笑，然后收起了峨眉刺。“我道是何方小贼。原是夫君在此偷香窃玉，咯咯咯咯。想必是夫君夜里一人寂寞难耐，来寻我们姐妹了。咯咯咯咯。”
    这时床榻边响起倩倩的声音：“妹妹切莫打趣夫君。夫君来此必有要事。”
    知我者大娘子啊，怪不的芩芩说她冰雪聪明。于是我把王元春和赵师爷说的话都告诉了她们。笃的一声，芩芩的峨眉刺钉在对面的木门上。“好个王元春，平日里只晓他轻浮浪荡。不曾想此人如此狼子野心，竟要毁人清白。明日我定将此事禀于姬爷爷，要让他好看。”
    我握住芩芩的手：“娘子莫怒，此事为夫自有安排。你且将几位姐妹叫醒躲去耳房。切莫点灯，以免打草惊蛇。”
    倩倩似乎心有所悟，拉起芩芩的手呵呵一笑：“妹妹切勿恼怒，夫君必有良策。随我一同将姐妹唤醒。”
    几个房间里响起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后又安静下来。我用耳麦呼唤猴子，“你那里有什么情况没。”
    耳边出来猴子的声音：“一切正常。”就在我们几个守得快要放弃的时候，王元春的房门发出吱嘎一声。我们顿时精神一振，大鱼上钩了。
    只见两个黑影从房门里蹿了出来，向芩芩她们睡觉的房间摸去。片刻后就停在房门外。黑暗中微微闪出火光。借着微弱的火光，我看见两个黑影正把什么东西吹进屋子里。正在两人等待的时候，黑子悄悄从后面两个手刀把二人打晕。他发出得手的暗号，我们三个就围了过去。
    两人抬一个，把这两货抬回了他们的房间。我们几个憋着笑把他们拔了个精光，扔到一张大床上。大鲨鱼拿起赵师爷手里的家伙事问到：“这玩意儿怎么用。”
    猴子看了看这东西的结构：“这下面有个小锅应该是放粉末的地方，加热后的气体顺着竹管往上，进入这个大的竹管。然后推这个活塞就把气体从这个大竹管前端的小口喷出去。”
    黑子把帐子拉上，猴子开始点火。我和大鲨鱼捂住口鼻，坏笑地看着这一幕。事情搞定我们快速的关上房门撤离这里。
    回到耳房我们四个哈哈大笑，一旁的八个媳妇看得面面相觑。倩倩忍不住问：“夫君何事发笑？”我将刚才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她们。八个媳妇儿顿时笑得前仰后合，快上不来气。
    这时蒋雷的媳妇儿姬婉菲一脸正经说：“如若那畜生恼羞成怒，告知其父，必将迁怒于姬家。这可如何是好。”
    倩倩拉起姬婉菲的手放在手心，“妹妹莫怕。此贼虽胆大妄为，却爱惜羽毛。必秘而不宣。既然如此，区区衙内有何惧哉。”话音刚落，那俩货的房间里就传出刺激的呻吟声。顿时听得大家面红耳赤。
    卧槽，药效么快就发作了。随着时间的推移，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亢奋。吵得姬家大院都亮起了灯火。一群家丁打着灯笼，循着声音走到那间房前。先敲敲门没反应，推门进去后立马就出来，快速跑向大院最里面一进屋子。
    很快，陆陆续续有人围在屋子外面指指点点，捂嘴发笑。这时姬春荣在家丁的护送下，披着衣服快步走了出来。我们也趁乱从耳房鱼贯而出，往人群走去。
    只见季春荣站在那房门外左右跺脚迟迟不进去。我向大鲨鱼打了个眼色。他心领神会地拨开人群，向屋子走去。“尔等为何立于此地。屋中之人哀嚎不断，必当伤重疼痛难忍。还不快快随我入室救人。”说完就大步走向屋子推门而进。这时姬春荣正想说什么，却被跟随大鲨鱼的人群打断。
    众人走进屋里，只见床帏晃动，呻吟不断。“快随我救人。”大鲨鱼向一名家丁喊道。那家丁被这么一叫，鬼使神差地撩起了床帏。令人惊掉下巴的一幕出现了。
    这王衙内和赵师爷正赤裸裸地，疯狂地相互慰藉，完全无视众人的存在。剩下的各自脑补吧。随众人而来的丫鬟们看见这一幕，啊的一声尖叫，捂住眼睛夺路而逃。
    卧槽，这逍遥散的威力太tm大了。别说女人，这男人用了也能掰弯。更损的是，猴子害怕药效不够理想，足足上了两倍的量。直接导致现场失控翻车。
    正在大家都束手无策的时候，姬春荣大喊：“此二人皆为邪物附身，诸位快速速离去，恐沾染污秽。待明日再请术士降之。”随后众人都退出了房间，门口只留两个家丁把门。
    刚进屋，大鲨鱼就笑嘻嘻地哼起了周杰伦的菊花残伤满地。大家都哈哈大笑，被那个场景给逗乐了。我心里暗想，这个猴子真是损到家了，这以后还教他们怎么做人。哈哈哈哈，不过我喜欢。跟二十一世纪的人斗，只有被摁在地上摩擦的份儿。一声刺破云霄的大叫后，大院儿又恢复了平静。
    累了一晚上，我们四个也沉沉睡去。第二天日上三竿我们才打着哈欠起来。走到大院儿里才发现，赵师爷他们的房间早已人去楼空。后来我们才知道，姬春荣找到那纨绔的家丁，早早把二人送走。
    据说那纨绔回去趴在床上半个月才能下地走路。而赵师爷则被那纨绔叫人给沉了塘。善恶终有报，真是应验不爽，哈哈哈哈。
    媳妇儿们见我们起床，就让人摆上丰盛的早餐。洗漱完毕早餐已经摆好，看了一下，有十几种干果，四个咸菜，八宝粥，枣糕，鸡蛋羹，驴肉火烧，糖霜饼，玫瑰饼，茶汤，还有一些包子蒸饺。
    姬春荣操劳一夜，现在正睡着回笼觉。我让她们都一起坐下来吃，告诉她们我们没有这么多规矩，女人照样上席面儿吃东西。十二个人围坐在一起，媳妇儿们都坐在老公两边。丫鬟小厮则在一旁频频上菜布菜。因为姬春荣昨晚说了不要提起此事。所以这顿早饭大家什么都没说，你看我我看你笑着吃完的。
    吃完早午饭，还要急着赶回去。几位老丈人和丈母娘都挂着笑容出来相送。显然是对聘礼十分满意。临行时丈母娘们拉着各自女儿的手不住地叮嘱，一定要伺候好我们。
    雷子和猴子的岳父收到短松岗捷报后，不住地夸赞自己的女婿。宣府围剿多年的匪患，就在他们谈笑间，被自己的女婿给撸掉了，还白捡三个匪首首级。这可是实打实的军功。
    回程还是黄虎率那一百骑兵护卫车队。听猴子说，这家伙跟着捞了军功，底下的兄弟也得了赏银，士气相当鼓舞。便主动请缨做这回程的护卫。还对猴子岳父说，这段路不太平，匪患四起。有他在必定万无一失。我心想这人挺仗义的。
    等看见他的时候，这货哪里是领的一百骑兵，一百行商还差不多。刀枪弓箭用布裹了挂在马鞍旁。棉甲外都披了一件布袍，背上还背了鼓鼓囊囊的包袱。大鲨鱼看着不对劲，这不是偃旗息鼓告诉人家我们是块肥肉吗？猴子说就是偃旗息鼓诱敌深入。
    我推翻了之前对黄虎的评价。这货哪是仗义援手，分明是还想捞仗打，知道有人给他兜底。谁说古人笨的，精得跟猴似的。

 第66章 军医归队

    这一路回去无比顺利。偶有一小只不长眼的马匪被引诱而来，也很快被全部歼灭。黄虎还吵吵嚷嚷，自己一个没捞着，全被底下的兄弟给霍霍完了。天快黑的时候车队终于赶到了雷神观。不，这时应该叫雷神宫了。姬老道早早在这里等候。安顿好后，我从雷神殿里拿了两箱康师傅麻辣牛肉面给黄虎，算是这一路的辛苦费，并教他们怎么泡。
    没过多久，一股熟悉的味道在整个神宫弥漫。我走到窗户一看，好家伙，这一百号骑兵坐在石阶上呲溜地吃着方便面。连汤底儿都喝了个干净。猴子赶紧把后殿的门窗关上，这味儿他闻着就想吐。据说是高中天天吃泡面留下的后遗症。
    到饭点儿的时候，我干脆让姬老道把媳妇儿们都叫来一起吃，省的麻烦。姬老道说妇人不上席这是规矩。我问下界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规矩。
    姬老道说，酒桌上谈天说地涉及方方面面。多少会谈论到一些朝堂军备之类的机密。家族之类的聚会上桌，也会谈论到家族的种种秘密。女人天生爱八卦的心，知道了还不到处乱说？那惹祸是肯定的了。
    还有各家族之间有各种利益矛盾关系，而解决矛盾的都是男人。其次是过年过节的上桌必须喝酒，而古代女人都不喝酒，因此就活跃不了氛围。还有一些小问题，比如几杯下肚，男人习惯荤段子开车，或者吹牛，嗓子比牛还大，女人在一旁陪着那受得了？于是在偏殿给她们开了一席。
    想到王元春的事儿，就想探探他的底儿。“叔仗，你可知这王县丞是何许人物？”姬老道似乎对我这突如其来的改口很是满意，满脸堆笑，“贤侄何有此问？”我于是把在姬家大院儿发生的事儿讲给他听。
    他听后哑然失笑，指着我说不出话，最后叹息一声。“哎，这王伯远怎生得如此孽障。真乃有辱门风。王伯远此人与本家颇有渊源。其父王仙溢与春荣乃同窗，万历三年中举，任东昌府推判。其子王伯远亦华敏同窗，二人皆于天启四年中举。王仙溢任职山东之时，与当地豪族孙氏交好。初阳中举两家便联了姻亲。
    其妇孙氏凭仗娘家显赫，于家不敬公婆，于室欺夫跋扈。五载终得一子，甚是宠溺。常有欺男霸女之事，亦充耳不闻，终养子为患。哎，想那王仙溢为权贵所障，乃有此报。”
    我心想不管多少年过去，这人性终究一尘不变。现代社会不也是多数财富都集中在少数人手里吗？多数人就像充氧袋里的鱼群，你争我斗地争取那仅存的一点财富。所以在人性的驱使下，嫌贫爱富，攀龙附凤也就丝毫不奇怪。这些达官显贵们极尽穷奢，无非是为了满足这具身体产生的化学物质。可百年之后呢？都是一捧黄土。起码死亡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不禁感慨道：“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姬老道诧异地看着我，后又释然道：“贤侄所言极是，既能入世又能出世。贫道不及。”
    我们吃完饭和媳妇儿们匆匆别过就回到了雷神殿。刚一回来就收到胖子的未接电话显示。我刚接通就听见胖子的声音。
    “世杰，出大事儿了。”
    “什么大事儿？”
    “曹小孟的老子发疯了。”
    “他疯了关咱们什么事儿？”
    “不是真得疯了。有人为了那两千万查到了庞医生。我让他赶紧去鹤壁市找你。曹小孟老子找不到庞医生就拿徐晓敏她家出气。把她家铺子给砸了。她老爸带着她回老家避风头去了。这阵子你千万别回来，就在鹤壁呆着。我把山城的事儿安排妥当就过来找你。我先挂了。”
    关键时刻还是兄弟靠谱。这山城怕是一时半会儿回不去了。大鲨鱼问我什么怎么了。我把胖子刚才的话告诉他们。
    黑子提醒我，“你这段时间一定要低调行事，不要暴露自己。据我所知这曹老板关系网遍布大半个国家，又财力雄厚，买凶杀人的事儿不是做不出来。”
    猴子拔出五四式转了一下，做出一个瞄准的姿势。“来啊，看谁弄死谁。大不了咱们往明朝一躲，他上哪儿找人去？”
    这时大飞的电话来了。
    “世杰你跑哪儿去了，电话始终不在服务区。我还以为你出事儿了。”
    “我没事儿。胖子把你的事儿都告诉我了。你现在在哪儿？”
    “我在古灵山风景区的一家农家乐里。”
    “你在哪里休息一会儿。发个定位，晚上我过来接你。”
    我看了一下位置，离我们挺近的，估计是胖子安排的地方。赶了半天路大家都挺累的，于是裹在睡袋里睡了起来。
    半夜3点，我们几个来到灵泉妙境农家乐。晚风徐徐花香弥漫，周围到处是蟋蟀的叫声。庞广华穿着裤衩和背心，踏着一双拖鞋，叼着烟正在小院儿里走来走去。看见我们就立刻叫到屋里。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我问道。
    “我也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用不了多久医院就应该知道我的事儿。山城肯定是回不去了。”他一脸沮丧道。
    “兄弟，你后悔不。”黑子问。
    大飞狠狠地碾熄扔掉的烟头，“打有这个念头起，就没后悔过。富人的命是命，穷人的命就不是命吗？有钱怎么样，有钱就可以买凶杀人吗？这世上最公平的就是命，你一条我一条，老天谁也不多给。既然法律都管不了，那只有靠自己。兔子急了都要咬人，老子当过兵怕他个屁。大不了一起完蛋，老子下去陪老婆女儿。”
    啪，雷子一掌拍到他肩头，“是个爷们儿。兄弟敬你。因为缺钱，我给曹小孟他爹当过一阵子保镖。知道一些他们圈子里的脏事儿，心里觉得特别扭。好在遇到秦连长，把我从这泥潭里捞了出来。我就跟着他干了。说实话，这段时间是我退伍后过得最舒心的。兄弟，要不跟着咱们干吧。”
    大鲨鱼也凑过来说：“对啊，我们还差个军医。”
    大飞一脸疑惑的看着我：“军医？世杰，你究竟在做什么？”
    我想了想说：“我们干的事儿可能有点打擦边球，但绝对不是违法的事儿。这样吧，我带你去个地方。你保证一定要保密。不然会搭上我们几个兄弟的性命。”
    大飞的显得更是疑惑，他理解不了什么事儿要打擦边球，还不违法，但是泄露秘密会要人命。但他还点了点头。我们四个替他拿着东西，骑着750往雷神岭而去。

 第67章 大飞赴明

    当他跟着我们来到雷神殿后，立马明白这之间的逻辑关系了。单是那蛊虫的事儿，就惊得山城国安局和部队如临大敌。要是这里的秘密给泄露出去，这还不被满世界追杀。他拿起一件战国玉器看了看。又把武器库里的八一杠拿在手里一阵扒拉：“连长，这就是你说的擦边球吧。”
    我笑着点了点头。他放下手里的八一杠，“这里的东西随便拿出一件儿都是价值连城。要是被国家队知道，确实你们几个都要亡命天涯。好吧，反正我也没地方去，世杰，你得收留我。”我一听，妥了。
    大鲨鱼高兴地一把握住庞广华的手，“同志，欢迎加入雷神突击队。”猴子一脸痞笑，“军医同志，你终于找到组织了。”雷子问：“兄弟，你在部队大伙怎么叫你。军医军医叫起来挺别扭。”我拍着庞广华的肩膀，“叫他大飞好了。咱们连里短跑爆发力最强的就是他。欢迎你归队。”
    大飞听见雷神突击队感到好奇，“连长，咱们就倒卖个古董。怎么还有突击队？这是要去境外干架吗？”我们四个哈哈大笑，我笑着说：“是去境外。来，我现在就带你去境外溜达一圈儿。”
    大飞疑惑地看着我们，“现在？去境外？”我说：“就现在，咱们先去换身衣服，把装备带上。”猴子递给他一只五四式：“手术刀拿久了，还能玩儿吗？”大鲨鱼又扔给他一条装满弹夹的战术背心：“那边情况复杂，子弹要管够。”
    只见大飞麻溜地穿戴好，又熟练地检查枪械，转医几年功夫还是没退化。他见我递来一个曼洛达人的头盔，“戴这个干嘛？”我嘿嘿一笑，“装逼。”
    我们换好冬装来到穿越点。大飞看见这高大的光门仿佛明白了什么。好奇地用手触摸，有点麻手。穿越到明朝刚出神殿洞口，一股冷空气钻进大飞的鼻腔，猛打了几个喷嚏。他用惊异的眼光打量周围的一切。就跟猴子他们几个才来这里一个样，对周围都充满好奇。
    他问我，这是穿越回到过去了吗？我告诉他没有回到我们那个世界的过去。而是穿越到另一个宇宙，一个基本粒子运动速度比我们慢的宇宙。
    顺着石板路走出后院，几个眼熟的小道对我们行礼让道。没见姬老道来，赵焕林笑嘻嘻地迎了上来。“恭迎神使。恩师应王员外相邀，下山做场大法事，迟些归来，特遣小道在此守候。请神使往后殿吃些茶点。”说完就在前带路。
    大飞捏了自己胳膊，确定自己是清醒的。又用脚踩了踩路边的积雪，确定周围的事物是真实存在的。白天的雷神宫依然进行着扩建。广场上来来往往的工匠和杂役让大飞觉得似乎是在一个影视基地。当他看见一双双龟裂的手和一个个苍老的面容，他确信这不是化妆能做出来的。
    走进温暖的后殿，丫鬟和仆人很快摆上茶点。猴子他们给大飞介绍各种点心的味道和吃法。正好姬老道没在，我让赵焕林把媳妇儿们都叫过来认识一下。很快倩倩领着她们到了后殿，给大飞见了礼。
    我给她们介绍这是我们的医官。大飞得知我们在这边，每人都有两个如花似玉的老婆后。捂着脸，连说了三个不可思议。媳妇儿们各自陪坐在老公身边，唯有婉蓉向大飞施以大礼，众人都不解地看着她。
    只见她跪在地上一拜：“神医在上，民女有一事相求，还望恕罪。”大飞跟她们语言不通，不知道她说些什么。见她一跪，慌张着去扶她起来，她死活不肯。最后猴子好说歹说把她扶起来。
    她盈盈一拜道：“民女祖母年事已高，体弱气虚，近日竟眼不可视物。家父寻遍郎中，试过单方，皆束手无策。祖母常一人孤处，思之每每独自落泪。为人子女恨不能为其解忧，实属不孝。今恰逢神医降世，民女厚颜，求涣神医施以仙术治我祖母。”说完又是一跪。累得猴子又是扶，又是安慰。
    大飞让我告诉她，改日把祖母带来给他瞧瞧。这才让猴子媳妇儿喜笑颜开。她认为，只要神医肯出手，绝对没问题。吃完下午茶，我们约好过两天回来就准备回去。芩芩幽怨地拉拉我衣服，说今夜能不能留下来。我看了看倩倩，她看了我一眼就脸红地低下了头。感情这俩媳妇儿今天兴致很高啊。好吧，最难消是美人恩，就留下吧。这可把猴子他们乐坏了，这探亲假也太频繁了。
    突然我想起什么，告诉芩芩要是我们留下来，这神医可单着呢。芩芩咯咯一笑告诉我，自从她爸妈得了我们的礼物。拿到外面可是千金难求。整个家族都得了红眼病，好多未出阁的姐妹都翘首以盼，什么时候又来一个神使。要是能伺候神使左右，她们在族中的地位也水涨船高。因为其他族人都想通过嫁女和我们搭上关系，从而得到上界的宝贝。所以大可不必担心，说不定今夜就有姐妹来到山上。
    我瞧了一下大飞，挺帅的，不知道哪个女人有这个福气。晚上姬老道也回来了，于是大宴宾客摆了一席。姬老道修道多年也知道一些医术，听说大飞是上界的医官，立马来了劲头，向大飞请教医术。大飞语言不通可忙坏了我这个翻译官。两人一直聊了两个小时，姬老道还意犹未尽。他想在雷神宫再建一个药王殿，请大飞常来坐诊，也算是雷神宫的一件功德。
    嘿，这老头算盘打得可真精，闲置资源立马就用上了。我问了问大飞的意思，他对在明朝开诊所的事很有兴趣。一来手艺没落下，二来也可以在这里避避风头。就是要从那边搞些医疗设备和药品过来。我说这个没问题。
    吃完饭我们四个踉踉跄跄地向自家媳妇屋里走去。临别时每人向大飞说了一句让他摸不着头脑的话。大鲨鱼坏笑着叫他别忘了垫一块白丝巾。猴子笑嘻嘻地要他注意身体。黑子一脸正色地告诉他要温柔点儿。我拍着他肩膀意味深长地说：“祝你生日快乐。哈哈哈哈。"
    次日我们四个揉着腰眼，带着媳妇儿来到后殿吃早饭。相视都哈哈一笑。芩芩给我添粥，倩倩给我加蛋，两人都容光焕发嘴角含笑地伺候我。旁人一看就知道被滋润得很好那种。可不是吗，昨天每块地都翻了两遍，牛都快累趴下了。大鲨鱼问怎么没看见大飞。
    嘿，说曹操曹操到。只见大飞扶着两个娇滴滴的妹子走进后殿。

 第68章 鹤壁大采购

    只见大飞扶着两个娇滴滴的妹子走进后殿。我看了一下，他们三个彼此都很满意的样子。大鲨鱼带头起来鼓掌欢迎新人，大飞老脸一红尴尬地似笑非笑。我拍了拍他肩膀，“都过去了，还是要拥抱新生活。”大飞还没习惯这里男尊女卑的风俗，见两个媳妇儿现在腿脚不方便，主动为她们操持早餐。弄得她们受宠若惊，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芩芩在我耳边悄悄道：“神医生得好生俊俏，两位妹妹真乃有福之人。夫君可知两位妹妹何许人也？”我看着她摇了摇头。
    她一脸正色道：“叔父姬华奎曾任大同府粮马通判。万历39年发解，初任怀隆道东路管粮通判。天启七年，因阉党牵连，辞官还乡。叔父育有一男二女。哥哥志学之年，正游学直隶。二位妹妹碧玉年华，生得花容月貌，知书达理。冰人往来不计其数，皆不如叔父之意。叔祖父有志送二位妹妹进宫选侍，以结圣上欢心。
    叔父深谙一如宫门深似海,生死祸福各由天。然叔祖父之命难违。幸得夫君前日归宁，以证族史。且不论那上界如何宝物夺人心魄。止夫君一首沁园春，引无数族中翘楚竟折腰。叔父闻之，遥敬三杯执笔而书，只言此词天上有。
    姐姐当夜窃语之，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得夫如此夫复何求。叔祖父那日宴罢而归，反其意，欲使二位妹妹为圣女。叔父欣以为然。好巧不巧，恰逢神医降世，赵师兄遽遣人速报之。叔父大喜，恐落人后，急遣人送二位妹妹上山。方才成了这等好事。”
    卧槽，都是些不见兔子不撒鹰的机会主义者。还是芩芩好啊，坚定的理想主义者。情不自禁地在她脸颊亲了一口，惹得她咯咯直笑。吃完早饭我们准备撤了，大飞提出想留在这里。一来可以熟悉环境，二来也正好避避风头。我告诉他万一有什么意外，带上媳妇儿们退到雷神殿去。临走时猴子给了他一个平板，告诉他学好南京话，走遍明朝都不怕。
    刚回雷神殿，就接到徐海兵的电话。
    “老弟，你去哪儿了。哥哥找了几天都没人。”
    “哦，我去境外走货去了。你最近怎么样了。”
    “哎呀老弟，你没事就太好了。那曹小孟的老子像只发疯的野狗，逮谁咬谁。我家晓敏可是苦主，还要打上门来砸场子。你在外边儿可别回来了。”
    “知道了刘哥。呃，对了刘哥，最近什么买卖好做。”
    “那些战国的玉璧暂时倒腾不了了。风头还没过。黄金，字画，瓷器还可以做一做。”
    “那名贵药材呢？比如上年份的老参，灵芝，虫草这些。”
    “哟，老弟。路子野啊，这些稀罕的东西都能搞到。现在这些可是紧俏货，卖方市场。就看老弟能搞到多少了。”
    “能搞到多少现在还不好说。但肯定有。山城现在不方便回去，暂时在鹤壁落脚。刘哥可以来这里找我。”
    “行。等哥哥把这边的生意给结了，就去鹤壁找你。俗话说树挪死，人挪活，哥哥我也该挪挪窝了。哦，晓敏托我问你，那些药吃完没。”
    “还没呢，替我谢谢晓敏。”
    “别客气，都是因为她你才受伤。这是她该做的。”
    我去，要是吃了这药，我非跑对面把地犁三遍不可。挂了电话就听见雷子说外边儿有声音。我们立马抄起家伙，往洞口跑去。透过山洞前的藤蔓，看见施工队和工程车辆正在崖壁下的空地驻扎。原来是徐晓峰师兄的工程队到了。
    大鲨鱼探出头去看了看，“连长，他们施工会不会发现这儿。”我想了想说：“不排除有这个可能。要不我们留两个人在现场。一来可以监督施工，二来可以保护山洞不被发现。你们觉得怎么样。”猴子他们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当我问到谁愿意留下来时，大鲨鱼和猴子立马举手毛遂自荐。我看见他俩的表情，这心里打的算盘隔着太平洋都能听见。算了，神使也是人嘛，也需要七情六欲嘛。商议完毕后，我们趁着夜色从洞里出来。猴子和大鲨鱼下山跟施工队接洽，我和雷子就去鹤壁倒腾送到那边的物资。
    我跟雷子在鹤壁迎宾花园酒店开了间房，这家酒店自助餐不错很对我胃口。忙了一宿，锁定了一家日化公司。次日吃完早饭就驱车赶往山城区。雅兰日化，成立于1999年。算是当地有名的本土企业。但随着外来品牌的冲击，经营已是江河日下。选择这种企业的好处就是，厂家不挑食儿。薄利多销，主打一个量字。
    我们顶着烈日走到老旧的厂区。墙角的顶棚一片脱落，褪色的墙壁裂痕斑驳，隐约可以看见上面残存的标语。仿佛见证了当年的红火。门卫室没人，我们就直接走了进去。工厂内的废弃设备堆放在墙根。齿轮和生锈的螺丝散落一地。空气中不时弥漫着一股陈旧的味道。荒草从地缝中顽强生长，与几棵颓废的树木交错在一起，形成了一片萧条的景象。
    我问一位路过的工人，厂子的负责人在哪儿。他向一个还有机器声的厂房指了指。走进厂房我问哪位是负责人。一个身穿工作服满脸油腻的中年大叔向我们走来。“我就是，二位有什么事吗？”
    我说：“我们想进些日化用品，不知道你们厂子能生产什么？”他一听，立马堆起笑脸，“哟，二位老板这里不是说话的地儿。咱们去办公室里谈。您二位请。”说着就领着我们进了办公室。散烟上茶后他殷勤地自我介绍：“鄙人姓吴，吴熙，这是我的名片。不知二位老板想进些什么货，本厂尽力满足需求。”
    我看了看名片，“我们想进些香皂，花露水，口红，香水和润肤霜，不知贵厂能不能提供。”吴熙一拍大腿嘿嘿一笑，“二位老板算是找对，这些都是拿手活儿。我们的产品通过了欧盟iso认证，还为几个大品牌做过代工。质量绝对放心。”
    我哪儿知道iso认证是什么鬼，“我就只关心一点，你们的产品对人体有没有副作用。就是过敏。”吴熙一脸正色道：“啥？副作用？二位老板，我们的产品都是经过cpnp认证。不是我说大话，要是出现过敏，我分文不取。”
    我说：“我要求包装要简洁，不能用塑料，只能用纸。包装用繁体字。除了品牌名名称，不许有其他任何文字。包装图案用彩绘宫廷仕女图。”吴熙一听，两眼立马放光，“二位老板，这是要做外贸单？”我含糊地点了点头。
    他兴奋地搓着手，“不瞒二位，年初才做了一笔外贸货。还留了样品和资料，二位正好可以参考一下。”于是打开笔记本一一翻阅给我们看。选定款式和包装后，就开始谈价格。这吴熙是个场面上的人，说话也痛快。“想必二位也看到了，我这个厂子就等着米下锅。二位给个实诚价，量大可以再走点儿。谈不成没关系，就当交个朋友。下次有生意想着我就是。”我说第一批试卖，东西少，每种先来一百个，也就没压他价。付了一半货款，约好一周后交货。
    之后我们顶着烈日来到鹤壁纺织交易中心，挑选了一些做工精美的锦缎。黑子指着这些布料说：“谁会用这种花花绿绿的布料做衣服。”我告诉他，“古人还真喜欢用这种绣有图案的布料做衣服。穿出去特喜庆。”
    黑子拿起一匹布翻了翻，“这些布料咱们也可以找家纺织厂生产，还能便宜很多。”我拿起两张锦缎给他瞧，“这种是鹤壁附近纺织厂做的，而这块是苏杭地区做的。你能看出区别吗？”雷子拿在手里仔细对比了一下，“还是苏杭的产品摸起来细腻，色彩花纹好看。”我说：“就是。纺织技术明清就很发达。因为没有现代的化学工艺，色彩没有现代的艳丽好看。更不用说布料的弹性，耐磨性，防水性了。”
    这时一位戴着眼镜，身材高瘦的中年人走了过来，“两位想买些什么料子？”他看见我手里拿着的锦缎，指着说：“两位的眼光不错。这可是从杭州过来的贡缎。织线密度高，手感柔软细腻，光滑又有光泽。还添加了莱卡增强弹性。”说完用力扯了扯布料。
    东西不错，跟他谈妥价格后要了一百匹，一周后运到雷神岭。后来才知道买贵了，因为这种料子没现代没人穿。都是用来做老人的祝寿服和影视服装。属于积压货。采购完毕，我和雷子就去市区的商场给媳妇儿们买了很多礼物。大包小包的扛回酒店。第二天开车回了雷神岭。

 第69章 失踪大案

    来到雷神岭时，见一个集装箱放在山崖边。集装箱上还有一个卷扬机，正把路边的材料往崖下运。我一看立马就往集装箱跑去。拉开门，见猴子正笑嘻嘻地看着我。“连长，怎么样。有了这东西，以后往洞里运货方便多了。”
    这时我才没了刚才的紧张。“差点吓死我，我还以为洞口被发现了。”大鲨鱼指着卷扬机道：“这玩意儿能吊两吨，施工队里弄来得。别说750，越野车都能送过去。”我拍了拍他俩的肩膀，“行啊，咱们前进基地的计划可以提前实施了。”
    突然，山崖下的工地里出现一阵骚动。雷子用望远镜看了一下，“那谁啊，敢跑到工地来捣乱。”我接过雷子递来的望远镜看向下面，“我当是谁？原来是老朋友到了。”猴子他们用疑惑的眼睛看着我。
    于是我把张德猛的事儿跟他们讲了。大鲨鱼抄起一根木棒就准备下去。我说这事儿我不方便露面儿，看看什么情况。如果是对方找茬，咱们还是先礼后兵。一会儿的功夫就看见猴子他们来到工人前面和张德猛聊了起来。
    聊着聊着张德猛的人就开始对猴子他们指指点点，然后推搡起来。只见张德猛大手一挥，十几个混混提起棍子就准备开打。大鲨鱼背后挨了几下，立马挥动棍子把面前的几个混混给放倒了。不到5分钟时间，对方倒了一地。基本是腿上挨了棍子起不来。这成绩放部队里也算可以了。猴子和大鲨鱼手上挂了点彩，黑子屁事没有，还显得没过足瘾。
    下面的工人七手八脚地把混混们用扎带给绑了。然后猴子就报了警。咱们是正规开发建设，当然用法律手段，也省得以后又来捣乱。一个小时后警察赶到了。双方做完笔录，再加上人证和手机视频。张德猛他们被带走，行政拘留15天。工人们欢呼雀跃，高兴地把猴子几个抬起来抛向空中。
    接下来的日子，工人们按部施工。我们四个轮流值守。休息的时候就时不时去明朝那边调剂一下身心，对，调剂一下。
    我们替大飞准备了一份大礼，让姬老道遣人送过去。黑子把从波司登买来的换季羽绒背心，给媳妇儿们试穿。每人两件。姬老道和赵焕林一人也得了两件，两人喜笑颜开。这穿上去就脱不下来了。
    媳妇儿们没见过这样轻柔保暖的背心，这面料艳丽结实耐磨。神奇的拉链，把衣服合得严丝合缝，啧啧称奇。个个欢呼雀跃地玩儿得不亦乐乎。晚上郎情妾意自不必说。直到日上三竿我才揉着腰眼起来，寻思着明天还是把徐晓敏送的药给吃点儿。
    大家和各自的媳妇儿在后殿吃早餐时，没见大飞。我问：“大飞怎么没来。”猴子一脸坏笑说：“人家为了尽快和当地群众打成一片。每天晚上和两媳妇儿在屋里学外语，哦不，是南京话。那是相当刻苦。”大鲨鱼差点把嘴里的回春饼给吐出来。我再看看倩倩和芩芩，两个都低着头，忍俊不禁地吃着东西。嘿，这两个小娘子敢情也能听懂我们的话了。以后交流起来更方便了。
    这时姬春秋来了，走到我跟前小声道：“贤侄，借一步说话。”我跟着他来到外边儿，只见黄虎和几个骑兵正大口大口地喝着热腾腾的红枣姜汤。他一见我就单膝曲地一拜，“启禀老爷，佥事大人遣末将来此有要事相求。”
    原来是雷子的丈人有事儿，“起来回话，何事相求，快速速道来。”黄虎站起来道：“前日，宣府界内出一奇案。怀安，万全，龙门，保安一夜之间，女子失踪三百有余。有高门大户，有寻常人家，年岁皆为二八。此等离奇之事，立朝以来闻所未闻。坊间流言四起，或强人劫掠，或妖人作祟，更有者乃鬼魅所为。今各地乡绅苦主集聚宣府上表官家，乞求查明此事。巡抚大人闻之，亦见其惑，遽命众人不得宣扬此事。便交由巡检司稽查此案，又责通判大人督办。通判大人亦无头绪，乃遣人告知镇抚大人以求良策。大人也见此事棘手，莫不如请诸位老爷出手相助。想必马到功成。”
    瞧，这就来事儿了。便宜神使没那么好当的。我让他先去休息，然后把猴子他们叫过来商量这件事儿。猴子一听是自己老丈人有事儿，立马就来了精神。“连长，这几天咱们也闲得蛋疼了，正好可以出去练练手。”
    大鲨鱼瞥了他一眼，“嘿嘿，你蛋疼是闲出来的吗？”大家哄堂大笑。我憋着笑拍着猴肩膀说：“敢于任事是个好同志。既然地方上求到咱们，咱们研究一下这事儿能不能接。如果要接，那头绪在哪儿怎么做。下面咱们开个小组会议。大家都说说自己的想法。”
    猴子最先发言：“我先说。我觉得这件事儿不难。性质就是深入敌后，化装侦查。交通工具能不能别骑马。上次陪媳妇儿回娘家，我屁股都快颠散架了。”
    大鲨鱼打趣道：“小同志啊，还是太年轻咯。苦不苦想想红军两万五，翻雪山过草地那会儿还没马呢。”黑子一脸严肃地说：“这绝对是有组织有预谋的团伙作案。能一夜之间从不同地方劫掠三百多人，一种可能是他们早就在附近埋伏，然后在约定时间动手。第二种可能就是从几个地方的中心点乘夜出发动的手。”
    猴子拿出平板调出宣府的地图，“这四个地方的中点就是宣化城。这里很大，藏得住人。”我觉得他们分析得有道理，“还有一点，要通知当地的官府在要道设置关卡，检查来往的车辆行人，防止这伙人带着劫来的人口逃出去。案发离现在已经过去两天，时间很紧迫。我建议驾驶750晚上出发，一百二十里最多两个小时就赶到。等到天亮我们再进城打探消息。”
    大鲨鱼补充道：“我们对附近的环境不熟悉，可能要带上黄虎那家伙。”猴子似乎对黄虎的印象还不错：“黄虎是我老丈人的手下，对我们多少有些了解。也跟我们合作过两次。双方沟通起来比较方便。”
    大鲨鱼这时问道：“但是刑侦这一块儿，咱们不专业啊。进到城里没个头绪。”大鲨鱼说得对，这进去怎么查呢？嘿，我怎么把他给忘了。“我去问问叶卫国，他是老警察，肯定有招。”
    回到雷神殿我用网络电话拨通了叶卫国。
    “喂老班长，我秦世杰，你最近怎么样？”
    “你小子还敢打电话过来，知不知道曹小孟他老子全世界找你。”
    “听说了。为了不给你们添麻烦，我这不准备出境避避风头吗。”
    “出境？你现在在哪儿？”
    “哈哈，我就在国境线旁，迈开腿就过去了。”
    “我再问你一次。你老实给我说，曹小孟这事儿跟你到底有没有关系。我可是听说了，曹小孟他老子找人查到你那战友那儿。说庞医生有嫌疑，要求局里对他立案调查。恰好庞医生也请长假失踪了。你们俩该不是凑巧吧。”
    “老班长，我以军人的荣誉向你发誓，这事儿绝对不是我干的。”
    “不是你干的，你越境干嘛？”
    “我不是怕他老子胡乱报复吗？连徐晓敏这个受害者他老子都敢打上门去，更别提我还揍过他儿子。我不跑远点儿，难道要等着他老子打上门来？不信你可以去调监控，看看我的行动轨迹。出事儿的时候我根本没离开过军医大家属院儿。”
    “行，算你小子过关。你找我什么事儿。”
    “老班长，是这样。我一朋友管辖的地儿，前天发生了人口连环失踪案。四个间隔较远的地方，一天夜里同时发生了人口失踪案。发生得悄无声息，都是年轻女性，人数大概三百多人。我朋友现在还没个头绪。他上边儿崔得紧，要限期破案。所以就向您请教请教。”
    “你朋友哪儿的？一晚上能被劫走三百多人？还悄无声息，亚非拉吗？”
    “呃，缅甸某地吧。”
    “嘿，还某地呢。果敢、佤邦还是勐拉？”
    “老班长，我还真不方便说。”
    “好吧，照你所说，四个地方一晚能劫走三百多人，说明对方人数众多有组织，还有武器。悄无声息说明对方使用了乙醚之类的麻醉剂。一次性运走那么多人，说明对方有大型运输工具。首先在各个交通要道设置武装检查站，检查来往车辆。然后对境内旅馆酒店进行拉网排查。有没有出现大量陌生人入住的情况。调查境内加油站，有没有出现可疑的运输车辆。最后发动当地群众，对拐卖女人的犯罪行为进行有奖举报。带着三百多人还真不好藏，很可能是分为几股分批逃窜。这么大规模的拐卖案也就缅甸这种混乱的国家才可能发生。要是在国内，不出72小时准逮到。”
    “不愧是老班长，专业啊！”
    “别拍我马屁。你准备躲到什么时候回来？”
    “这你得去问曹小孟他老子什么时候不犯浑。我说老班长，像曹小孟老子这种人你们怎么不管管。”
    “我想管可管不了啊。上次跟你吃顿饭，被曹小孟老子给摆了一道，现在还背着警告。再说了，人家有钱，有的是人为他卖命，找不到证据就拿他没办法。”
    我跟他又聊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第70章 宣化古城

    回到雷神宫后殿，我把叶卫国支的招说给他们听。猴子立马叫来黄虎，让他赶紧摇人去通知自己的老丈人，立马封锁各个要道盘查过往行人车辆，以防贼人逃走。同时派人查访各个客栈，酒店，有没有可疑人员。还需要办理官府的文书，以便我们进城查探。黄虎听完立即差人去办。
    我把这件事告诉了倩倩她们，这段时间就待在雷神宫里，等案子了结后在出去走动。下午我们几个就开始准备出行的装备。因为对面儿施工需要有人看着洞口，就把雷子和大飞留下。
    当最后一丝阳光在隆冬的大地上消失以后，我和猴子，还有大鲨鱼都已准备妥当。一人骑着一辆750准备出发。随行的有黄虎和他的一个手下徐彪。姬老道让我们把赵焕林带上，可以利用他道士的身份帮我们打探消息。黑子，庞广华和媳妇儿们为我们送行。神宫里的道士也跑出来看这难得一见的神兽。一阵阵轰鸣声响起，我们戴着夜视仪驾驶着750消失在夜色中。
    黄虎和他的手下第一次坐750，反应和赵焕林当时一样，惊恐，新鲜，刺激。摩托车的轰鸣声在宁静的夜晚显得格外刺耳。黄虎坐在我旁边的挎斗里，眼中透着恐惧和好奇。他用手摸着车，感受陌生的机械震动。一边紧紧抓住车把，一边不时用刀敲敲摩托车的外壳。慢慢适了颠簸后，脸上就显得非常兴奋。摩托车寒夜的大地上一路飞驰，黄虎的长发在风中飘舞，他发出一阵大笑。然后大声咆哮着，将手中的战刀高高举起。吓得我以为他中了邪，赶紧让他消停点儿。
    大概一个半小时后，终于赶到宣府镇附近。我们把车推进树林里搭上伪装网，戴上假发套件长袍就往城里走去。
    宣化古城以前去瞧过，可谓历史源远流长。宣化城唐代就有了。最初的宣化城很小，城墙每个边的边长只有一里左右，还是土城。明朝初期，为加强北部边防，在长城一线建起九座镇城，称之“九镇”。宣府镇作为九镇之一，拱卫着坝上的外长城防线和居庸关的内长城防线。担任京西至大同一千多里的防御任务，战略意义非常重要。
    朱元璋将宠爱的皇子朱穗封为谷王，驻藩宣府镇。朱穗来宣后，觉得城池狭小，在原有城池的基础上开始进行大规模扩建。历时一年，将城池展筑为方圆达24里，设有7个城门的大城。还持续修建大量的庙宇和官宅，形成了现在我所看到的雄城。
    远处的宣化城头挂满了灯笼，城墙上的冰雪在灯笼映照下闪烁着银白的光芒。过了护城河，就来到昌平门前。
    大鲨鱼目测了一下，这堵青砖包裹的城墙估计有十米高。城门上的守备士兵穿着厚重的战袍，脸上裹着围巾，只露出一双警惕的眼睛，注视着城下的情况。现在离城门关闭有半小时，很多行人和车马还在进进出出。城门口已经放置拒马设了关卡。一队明朝士兵正在盘查进出的马车和行人。显然猴子的丈人已经收到了消息。这时一个小吏迎了上来和黄虎交涉一番就放我们进了城。
    过了城门就进入瓮城，城楼上巡逻的士兵手持弓箭来回走动。寒风呼啸而过，城头旌旗猎猎作响。瓮城里挤满了出城门的明朝百姓。有士绅富商，有小商平民，都露出一副焦急的神色。如果不能快点出城，估计就只能在城里过夜了。
    过了拱极楼就算真正进了宣化城。这时猴子的老丈人早已等在这里，大家匆忙见过礼后就直入正题。“贤胥，各位贤侄，路途劳顿，且随我去小洞天吃上几盅暖暖身子，再谈正事不迟。”随后大家骑上备好的马匹，跟着他向酒楼走去。
    猴子一路上跟他老丈人说说笑笑，我和大鲨鱼两个走马观花，观察这里的情况。城里木质建筑沿街而立，灯笼高悬，投下淡淡的暖色光影。现在还没宵禁，街道两旁的店铺装饰挺漂亮的。木雕、瓷器、丝绸，米面等各种商品琳琅满目。小贩们在街头叫卖，一片热闹。各色货物摆放得整整齐齐。
    路过茶舍时，飘来淡淡茶香。透过窗户可以看见里面桌椅造型雅致，茶客们聚集在一起谈笑风生。另外一个茶室里，估计是一群文人雅士。一个人正挥毫泼墨，旁边的人正在评头论足。
    转过街角道路两旁现很多小吃摊，各种鲜香味道随风扑来。只见商贩们推着装满各类食物的小车，喊卖声此起彼伏，行人穿梭其中，那是络绎不绝。炸酱面、糖葫芦、莜面窝窝、山药鱼，羊肉汤、窝丝饼、黄米炸糕、圪渣饼，这些都是古老的宣化美食。
    大鲨鱼赶了一个多小时的路，肚子有点儿打鼓。就向一个卖黄米炸糕的摊贩喊了一声，然后指了指筛子里的米糕。那摊主是个中年汉子，见我们个个鲜衣怒马，不敢怠慢，麻溜地用干荷叶裹了一份递给大鲨鱼。
    大鲨鱼拿出一块尝了一口，“连长，你也来一个。这味儿真香。原生态，无污染。放咱们那儿绝对的高端货。”我接过咬了一口确实不错。“嗯，有股子小米的香味儿。哦，别忘了给老乡钱。”
    大鲨鱼也不知道这物价多少，随便扔给了那摊主一块碎银子，然后摆摆手表示不用找零。那摊主接了钱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大鲨鱼。我正在想是不是给少了，突然他立马喜笑颜开对着大鲨鱼一顿点头作揖。后来我才知道，大鲨鱼扔得那块银子足足有二两，购买力相当于现在的一千六百块。这哪儿是吃炸糕，这是拿银子砸人啊。
    忽然悠扬的旋律传来，转头一看，古朴典雅的雕花门楣上，挑着一幅金碧辉煌的招牌，上面写着“花月楼”三个金漆大字。门前有小厮迎来送往，还有一个富商模样的人被两个花枝招展的女子给扶着出来。再瞥了一下里面，宽敞的大堂布置得金碧辉煌，花瓶中插满了艳丽的花朵。红绸帷幕垂挂，细腻的丝线勾勒着各种花鸟图案。
    我拍了拍大鲨鱼让他看过来，“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勾栏了。相当于咱们那儿的夜总会。”一聊这个他就来精神了：“哟，这可是古代文人墨客尽折腰的地方。绝对的非物质遗产。连长，等这事儿忙完了，咱们几个也进去听听曲儿。见识一下这勾栏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俗话说书上读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嘛。”我觉得也对，“行，就当是咱们为明朝的文化历史研究进行一次实地考察。”
    这小洞天就在花月楼旁边，早有人在外面迎接。刚下马就有小厮上来牵马，径直往后院走去。哦，这估计就是古代的代客泊车服务了。“各位贤侄，老夫略备薄酒简食，请里面叙话。”猴子老丈人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和大鲨鱼学着古人一拱手：“有劳叔仗。”他一听咱们改了口，那是笑得更欢了。

 第71章 夜宴行刺

    进了大堂人声鼎沸，阵阵欢笑声从桌席上传来。里面装修风格古典雅致，红木雕花、绸缎挂帘、瓷器精巧，随便顺一件儿回去都是精品。角落的屏风后，乐队正演奏着悠扬的音乐。一名伶俐的小斯穿梭在雅间之间，面带微笑，热情地为食客倒酒送茶。
    我扫了一眼席面儿，烤鸭、桂花糕、蜜汁排骨、烧羊腿、蒸猪肘、醩鲥鱼，菜肴很是丰富。赵焕林和徐彪被安排到另一间房吃饭。我们几个跟着掌柜步入三层的雅间。
    推开雅间的门，一阵淡淡的檀香扑面而来。雅间内的装修精致考究，红木家具、绣花帘幕、墙上锦图挂帘，显示着古典的华丽。房间的中央是一张雕花的檀木圆桌，桌边被雕刻出精美的莲花浮雕。
    桌上摆放着一盏明亮的红灯笼。灯笼周围有几朵面塑的鲜花，栩栩如生。雅间的窗户外将夜市尽收眼底。窗户一侧有张古朴的榻榻米，上面摆放着绣花的靠垫和柔软的毯子，似乎是为了赏景而设。
    榻榻米前摆放着一张红木小桌，上面放着几本古籍和一支香炉。仿佛可以在这静谧的角落里品味一杯淡茶，静享时光。果然这雅舍与楼下不同，确实别有洞天。
    猴子老丈人对掌柜说，“且将膳宴摆上，我自有伴当烫酒，不叫你休来，我等自要说话。”那掌柜离去后不久，几个小斯丫鬟便将酒水菜肴轮番摆上，碗筷酒杯摆放整齐。
    上菜的时候我注意到有个小斯把我、大鲨鱼和猴子都打量了一番。上第二轮菜时又有个俊俏的丫鬟也把我们几个特意多看了两眼。于是心里泛起了嘀咕。这两人不认识啊，难道是我们几个的穿着打扮比较怪异？
    上完三轮菜，檀木桌子已经被塞得满满当当。烤鸭、糖熘鲤鱼、八宝圆鱼、原汁虾仁、酱猪手、烤羊腿，拔丝葡萄、黄焖鸡块、什锦铜火锅、还有好些我叫不上命的菜，七七八八摆了三层。
    这时黄虎已经替大家斟满了酒，猴子老丈人举杯道：“贤胥，诸位贤侄，今不辞辛劳，为老夫之事冒雪而来，不胜感激。借此薄酒以表谢意。来，诸位胜饮。”猴子老丈人一口就干掉杯里的酒。卧槽，这快赶上江津老白干儿了，绝对60度，只多没少。一条火线从喉咙蹿到胃里。
    喝了三轮，吃了几口菜，我问猴子老丈人：“敢问叔仗，我等衣着是与时下不同？”他定睛打量了我们仨：“无有不同，皆为我大明士绅衣冠。若论不同之处，止是绸缎刺绣精美异常，非市井之物，更似内府所藏。贤侄何有此问？”我回道：“无他，今夜我等便去客栈酒店查探此事。恐衣着有异，叫人心疑。”他听后哈哈大笑，“无异矣。贤侄思虑缜密，此事必成。来，贤胥，诸位贤侄，老夫再敬一杯。”说完又是一杯见底儿。
    嘿，猴子这老丈人还真能喝。一两一杯的白酒一连干了四五杯，还面不改色。怪不得朱棣那会儿有人喝酒喝出个礼部侍郎的。我寻思着，那小厮和丫鬟关注我不是因为我穿着，那是因为什么呢？
    这时猴子老丈人一声叹息：“哎，不瞒诸位，此事劳烦各位实有隐情。”大鲨鱼心直口快：“都是一家人，叔仗有何难处，直言便是。”我瞥了一眼大鲨鱼，感情这小子已经跟当地群众打成了一片。
    猴子老丈人捋了捋胡须：“如此老夫便与诸位细细道来。前日怀安、万全、龙门、保安四卫，一夜之间，三百余女子悉为贼人所掳。时值深夜，竟无人声犬吠，可见贼人行事诡异。次日，各卫镇抚来报，苦主宅外皆有马蹄远去，索迹寻之十余里，末入积雪消无踪迹。
    郭巡抚闻之大惊，此时尚无流寇肆虐，亦无建奴入关，宣府上下竞有此怪事。便招张巡检商议，乃何无果，不知何方贼人所为。
    郭巡抚是年二月升任，畏惧此事上达天听，遽命人勿言之。然，又惧时日一长，弹压不住，乃命老夫督办此事。实则推卸干系。此其一也。
    己巳之变，后金兵临京师，郭巡抚帅师驰援。至时兵部未见铳手乃问之，答曰止八百余，现皆镇守宣府。然，兵部案录，永乐年间大营铳手万人，此失察之责，为御史所弹。圣上责其戴罪图功。今若此事复发，恐被削籍。此其二也。
    郭之琮初到此地，地方乡绅，下属官员，咸以礼待之，孝敬亦不曾短缺。然则此人见我族于立世数百载，仓积甚厚，便起了妄念。多次弹压老夫与族弟，以示索贿。区区财物老夫不曾放在眼里，便与了些许。怎奈此人得寸进尺，欺我人善，更索求小女婉蓉为其填房。老夫满口回绝。此人便记恨于心，假以此事拿捏于我。此其三也。
    如若此案未能速破，老夫唯辞官还乡耳。”
    猴子没听明白问我说的啥。当他听见他媳妇儿差点儿给一个糟老头子做了小妾时，就脱口大骂：“卧槽你大爷，这老不死的竟敢把龌龊心思打到老子媳妇儿头上。下次碰见，老子扔几颗手雷炸他丫的。”
    猴子老丈人虽然听不懂现代话，但也明白他的意思，“贤胥息怒，此等小人事后整治便是。当务之急，还须了结此案，方可化解此难。”
    这时门外响了一声。猴子老丈人大声道：“门外何人？”只见雅间房门吱呀一声，一个丫鬟端着一碗汤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两个小斯。我仔细一看，其中两个正是上菜时打量我们的人。
    猴子老丈人对这三人训斥道：“尔等何事？方才交待掌柜，若非召唤不得擅入。尔等不知？”只见那丫鬟盈盈一拜，“回官爷的话，方才匆忙了些，漏掉一道汤头。奴婢现将摆上。”
    我见这女子口称自己是奴婢，但丝毫没有下人的样子。在猴子老丈人的呵斥下，竟然不慌不乱，淡定自若。于是觉得好奇，就把注意力放在这女子身上。
    黄虎让她进来把汤头摆上。我忽然想到什么，“且慢，方才你口称回官爷的话。我等未曾表明官身，尔怎得知晓。”这女子听了微微一愣，然后又镇定如初道：“奴婢虽不曾识得诸位老爷，但见过的官爷不止十个八个。只瞧得诸位老爷一言一行满身贵气，定是官宦人家。故而奴婢斗胆以官爷相称。”
    我冷笑道：“如你这般处变不惊，口齿伶俐，气质尚佳之女子，亦是少见，又怎愿来此为奴为婢。汝乃何人，速速招来。”此时黄虎已经盯着那女婢，把手按在了刀柄上。
    猴子老丈人也回过神来：“尔等何人，竟敢私搅本官膳宴。还不从实招来。”黄虎也跟着一声叱喝，吓得那小厮一哆嗦。叮当一声，一柄短刀从袖口里掉落地上。大伙一看，再不明白就真傻了，这妥妥的行刺啊。
    不等我们拔出五四式，那女婢就将热汤向我们泼来。大鲨鱼躲闪不及被烫得嗷嗷直叫。随后那女婢右手一扬，三枚黑影向我们仨急射过来。我们完全没有准备，还以为对方要亮兵刃。结果三枚长镖结结实实打在我们每个人的胸膛，又弹飞出去。幸好我们仨都穿了防刺服，要是打在脸上，今天哥几个就搁这里了。
    那女婢见一击不成，准备再发一波福利。我怎么可能再给她机会，立马掏枪一跃，飞身射击。啪啪啪，三枪打了出去。那女婢见我用手枪瞄准她，本能地飞跃躲避。她身后的小厮倒了大霉，被击中了大腿，顿时血流如注，哀嚎不断。猴子和大鲨鱼此时也拔出了枪，但房间太小怕跳弹误伤，正伺机瞄准射击。一旁的黄虎也持刀护在猴子老丈人前面。
    这女婢见没了机会，就一跃从窗户飞身而下，躲入人群消失在黑暗中。

 第72章 九面狐

    见女子逃走，另一个小厮就跪在地上一直喊饶命。猴子这时舒了一口气：“连长，刚才太tm刺激了。要不是你警觉，这次准玩儿完。”我问大鲨鱼伤到哪儿了。他甩了甩手说手背给烫红了。我赶紧叫黄虎弄盆冷水来。
    这时猴子老丈人从刚才的惊慌中镇定下来，向我们拱了拱手，“今次若非贤婿并各位贤侄鼎力相助，老夫恐休矣。”话音刚落黄虎带徐彪和赵焕林来了。
    大鲨鱼把烫伤的手放进水里冷敷，黄虎和徐彪则把两个小厮给绑了。赵焕林还给受伤的小厮止了血。猴子老丈人这才发话，“尔等宵小为何行刺我等。”
    黄虎见二人低着头不说话，便呵斥道：“好你个直娘贼，有胆做下这等勾当，临了没胆认。洒家还当是个人物，不曾想是个腌臜打脊泼才。且吃洒家一刀。”说完就准备拔刀。
    那个没有受伤的小厮连忙磕头求饶：“好汉饶命，官爷饶命，小的怎敢害了各位官爷性命。全是那九面狐巧言令色蛊惑我等前来。”
    黄虎脸色一变：“可是那白莲教的九面狐？”那小厮连连点头：“官爷，正是白莲教长老九面狐。”
    我问黄虎九面狐是什么人。他说这个人是白莲教八大长老之一，善于易容，没有人见过她的真正面目。行事谨慎，诡计百出。轻功很好，擅长使用暗器。所以得了个九面狐的绰号。
    猴子老丈人又问那小厮：“你是何人？这九面狐为何要加害我等，你可知晓？”那小厮连忙回答道：“小的王三儿，大同浑源人是。早年浑源天旱无雨，地里不出庄稼。粮纳不上，婿吏便至家中催粮。吃喝殆尽后仍不罢休，小的一时恼怒便将其打成重伤。自知犯事，便往于家寨投了于家兄弟。
    日前当家的引众兄弟下山做买卖，怎想遇见几位官爷丢了性命。小的滚下沟底才走了去。此后便在这堂子里谋了个使唤。不知何故，前几日九面狐便来此做了店丫头。这虔婆与当家的有故，常来山寨吃酒叙话，故而识得小的。便与了小的一锭银子，叫我莫说破此事。
    方才上汤头之时，在门外听得诸位官爷所言。她言语小的，许我十锭银子助她害了各位官爷性命。不然便要了小的性命。小的亦是无奈。求各位老爷饶了小的一命。哦，此人便与九面狐一同而来。”说完指了指身旁受伤的小厮。
    突然这人对王三儿破口大骂：“呸！你这撮鸟，长老待你亲若兄弟，好处可曾短了你？敢害长老，你这把贼骨头，好歹落在我手里，教你粉骨碎身。”
    黄虎一脚踢在那小厮身上：“你这村鸟，聒噪甚么！哪里人氏，为何行刺，速速招来。”这人也是硬气：“老爷唤做钻山豹张天寿，你不要咬我鸟。”
    黄虎哈哈一笑：“此时只顾嘴硬！看洒家手段，少间便叫你见功效。”说完赵焕林、徐彪和黄虎押着两人往楼下走去。
    雅间里饭菜乱了一桌子，地上也血迹斑斑。猴子老丈人让掌柜打扫一遍再重新上菜。“贤胥，诸位贤侄，如若此案与那白莲妖众有干系，恐难为之。”猴子不解道：“岳父何出此言?”猴子老丈人捋了捋胡须，“此事容我慢慢道来。”
    原来这白莲教和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渊源匪浅。白莲教最先是个南宋僧人茅子元创立的。修行方式以传教为主，不用天天待在佛堂念经。信徒可以娶妻生子，还可男女同修，叫做在家出家。因此吸引了众多信徒，而且发展十分迅速。正因为其发展得太过庞大，引起官府的重视和打压。随后就转入地下秘密传播和发展。
    在元朝时期就爆发过多次农民起义。元末白莲教徒韩山童、刘福通发动起义，史称“红巾军起义”。后来朱元璋投奔到了白莲教徒郭子兴的起义军中。朱元璋不但得到了郭子兴的重用，还娶了郭子兴的养女马氏，就是后来着名的马皇后。这不就跟近现代好多名人一样，第一桶金都是找了个好丈人。
    朱元璋建立明朝以后，就开始卸磨杀驴。先把教主韩林儿覆舟沉江，再下诏禁断白莲教。之后又以法律的形式，禁止白莲教的活动。对于仍然坚持信奉白莲教的人，全部抓进监狱。但白莲教并没有因为朱元璋的禁止而消失，而是秘密发展。洪武六年罗田暴动，洪武十二年荆州暴动，洪武十九年福建暴动。最近一次发生在天启二年五月山东曹州。当时有数十万百姓参加，起义军接连攻克了好几座县城。看来这白莲教就是个造反专业户。
    猴子老丈人能把这种特别犯忌讳的事都给我们讲，看来确实没把我们当外人。最后猴子老丈人长叹一声，“哎，如若此女真乃贼首，其信众必遍布宣府上下。若拿之，则引妖众来犯，恐起刀兵之灾。若任之，则引上官责难，恐丢官罢职。老夫正是羝羊触藩，进退两难啊。”
    我寻思着猴子这老丈人真不简单，求人办事儿也不主动开口。讲事实摆道理打悲情牌，就等你自个儿往里跳。这不，这头鲨鱼就跳了进去。
    他大手一挥豪迈道：“叔仗莫忧。有我等在此，必定逢凶化吉。”猴子老丈人就等着他这句话呢，一拱手道：“如此老夫就仰仗闲胥及两位贤侄了。”这古代的人也精得跟猴似的，用几个媳妇儿就换了一个强援。本质上还是一场你情我愿的交易。
    这时黄虎在门外说有要事求见，猴子老丈人让他进来说话。他告诉我们那个嘴硬的张天寿结果是个花架子。以为是王者结果是个青铜，没过多久就扛不住刑。跟倒豆子似的，全都招了。原来九面狐奉教主之命，要弄三百六十名年岁都在18的女子，去张家口交给接头的人。
    接到任务时，他和九面狐都感到有些奇怪。因为从来没有干过这样的差事。一不说原因，二不论手段，只要结果。开始他们只是去人市挑选。但这种正值二八年龄的女子本就很少，所以根本不够数。于是教众里有个人，支了用迷香药人的法子。因为教里的人对权贵都很愤恨，所以就先从他们下手，不够再由平民凑数。
    为了一次性弄到足够多的人，他们兵分四路到怀安、万全、龙门、保安四卫去掳人。宣府作为接应点，由九面狐亲自坐镇指挥。他们掳到人后，计划藏在马车里，送往张家口郊外与九面狐汇合。之后再交给接头人。接头人是谁，只有九面狐知道。猴子老丈人听后一声叹息：“哎，这可如何是好。此贼真精于易容，人海茫茫如何寻得。”
    我想了一会儿对猴子老丈人说：“请叔仗宽心，此事倒也不难。可否与我一封文书，便于进出关隘城池。”猴子老丈人连忙回道：“此事不难，诸位稍坐，我取文书片刻便还。”说完黄虎就陪着他出了雅间。
    猴子急忙问我:“连长，你是不是有什么主意了。”我点了点头正想说话，只见掌柜带着伙计把重做的饭菜摆了上来。刚才那顿没吃几口，就被九面狐搅了局。现在大家饿了，都甩开腮帮子一顿胡吃海喝。

 第73章 夜探张家口

    我撕下一根羊排吃了两口：“我是这样想的。这三百多人用马车运也得好几十车，这样目标大方便寻找。先用无人机侦查。找到目标后，我们守株待兔，等九面狐现身。然后由九面狐引出接头的人。等他们交易的时候再一网打尽。这样不动用官府的力量解救人员，就让白莲教的人找不到报复的对象。猴子，这样你老丈人担心的事儿就没了。”
    猴子咽下嘴里的鸡腿就一记马屁拍了过来，“要不怎么是连长呢，这作战计划制定得杠杠的。对你的敬仰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我笑道：“打住，后面儿一句咱们就省了。你是夸我还是损我。”大鲨鱼扔掉骨头擦了擦手，“可是怎么确定谁是九面狐呢？”我依着窗户用手摸了摸窗台上的血迹看着下面的街道，“可以肯定的是，她受伤了。”
    酒足饭饱后，我们拿到文书令牌和黄虎一起出了城往750走去。赵焕林不熟悉去张家口的道，就让黄虎在前面带路。每次走到岔口就把夜视仪给他，让他指道。这家伙刚戴上就差点把它给扔了。后来才知道，这家伙给手下的兵丁说，老君山上的传说是真的。这帮神人真得可以去地府走鬼道，那阴间就是绿闪闪的，狗眼都发着绿光，渗人得慌。那神兽在黑不见手的夜里，半个时辰就跑到了张家口，太邪乎了。一路上除了几处明军土堡亮起灯火查探外，没有什么意外。
    大鲨鱼通过头盔里的耳麦问：“连长，咱们现在到张家口了，下一步怎么办？”我看了一下周围的情况，“咱们先找个隐蔽的地方扎营。再开个小组会议研究一下。”很快我们就在路边不远的树丛里搭好野战帐篷。
    这种81式班用帐篷防光防辐射，是从罗生那儿搞的。进入帐篷猴子打开了led灯，瞬间的明亮让黄虎和徐彪睁不开眼。等他俩适应以后，惊得下巴都快掉在地上。好奇地看了看明亮的led灯，又用手摸摸揉揉花花绿绿的帐篷。
    我递给他俩一人一个折叠凳。他笑嘻嘻地说：“这我认识，这是马札吧。”我点了点头递给他一支烟，“会使否？”他笑嘻嘻双手接过，“会，谢过老爷。此乃神物，焕林兄弟谓之忘忧草，食之神清气爽忘忧解乏。膳后服之甚好，又唤赛神仙。只是东西精贵着，得省着用。”说完从怀里掏出还剩一小节的黄金叶。然后又直勾勾滴看着我手里的半包华子。我看着他那馋样把烟盒递了过去，“给，省着用。”他刚接过，徐彪就上手了。感情这两货都会啊。看来以后往这里贩烟是个好财路。因为不能开窗没过多久帐篷里就开始熏腊肉。
    我问大家有什么主意都说说看。大鲨鱼说：“咱们就放无人机开始找呗。”我说张家口这地方不大，但周边却很大。无人机电池有限，不能进行地毯式搜寻。猴子想了想说：“连长，我有个想法。如果这些人在张家口近郊汇合了。几百号人加上马车肯定目标不小。现在外边儿刮风下雪的，他们肯定会找个避风落脚的地儿。我们可以重点搜寻这些区域。”
    我觉得猴子分析得有道理，就问黄虎：“你可知这张家口堡郊外有容千百人避风之地？”黄虎想了想，“回老爷话，张家口堡四周乃山地，山坳甚多，皆可容人千百。”大鲨鱼想到什么，“与大路相邻者多呼？”黄虎回道：“回老爷话，与官道相邻者不多。”大鲨鱼转头对我说：“我发现这个时代的交通很原始，路面差的地方马车就很难通行。就如果我是劫持者，肯定找一个离大路近而且隐蔽的地方，方便短时间内随时转移。”
    我觉得这个推断很符合逻辑。猴子立马拿出平板调出地图，让黄虎指出这几个区域。这家伙一看见平板就被震撼到了，战战兢兢问：“老爷，此宝莫非乾坤镜是也？山川水域清晰可见”猴子说是，让他赶紧在地图上指出来。黄虎在平板上点了几下，地图上就留下几个红点儿。猴子操纵无人机在这几个地方找了两遍都没找到有人群的迹象。
    这一顿操作把黄虎和徐彪两人看傻眼了，直勾勾地盯着平板儿一动不动，跟木头人似的。我们几个就纳闷儿了，难道是我们的思路有问题？还是这些人已经被接应走了。没可能啊，我们跑得比九面狐快，没她这些劫匪找不到接头的地儿。突然黄虎一拍大腿，“诸位老爷，方才我光顾看镜中山川。忘记来远堡亦有山坳临近官道。”
    后来我回去查了资料才知道明代宣德四年，万全都指挥张文主持营建张家口堡。隆庆五年，鞑靼的俺答汗受封为顺义王，明朝与蒙古达成互市协议，结束了从元代末年开始延续两百多年的战争，并在宣府、大同等地设立马市。宣府的马市就在张家堡北五里的位置。万历四十一年，在互市地建新堡，取名“来远堡”。两堡南北相对，张家堡在南为“下堡”，来远堡在北名“上堡”。
    出了来远堡就是游牧民族控制的区域。清朝统治后来远堡开了一个城门叫大境门，是个很有名的旅游景点。猴子立即驾驶无人机开始侦查上堡附近的可疑地区。很快就在来远堡西南方向发现了一个橘黄色亮点。随着高度的下降，亮点的面积越来越大。直到可以看见马匹和人的轮廓。这个位置就是今天西太平山公园附近。大概点了一下，人有六百多，马匹近三百，都挤在一个山坳里避风。四周还有人站岗放哨。我们立马收拾东西往这里赶去。
    十几分钟后，我们熄了火，把750推到离目标300米的位置扎营。猴子给无人机换了电池又飞了出去。为了不暴露目标，猴子把无人机的信号灯用胶布给贴上。无人机小心翼翼地落在一辆马车顶上，开始传回信息。很快就有许多女子哭泣的声音从马车里传来。十分钟后两个大汉拖着一个软弱无力的女子从树林里出来，走向马车。明眼人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咚得一声闷响后，马车里又惊起一片女人的惊叫声和哭喊声。
    “哈哈哈哈，小蹄子们，叫个啥鸟。这姑娘少女嫩妇的，无非伺候俺们戏耍戏耍，就装出这个腔调儿来了。”（劫匪甲）
    “吵个甚，烂了舌头、不得好死的下作娼妇们，又作死！身子才好了些，想吃俺一记打不是？这会子闹什么？”（劫匪乙）
    （顿时一片安静，不时有轻轻抽泣的声音）
    “长老果真派得个好差事。且不说有银子可拿，单单这几日捣腾些小娘子，倒让哥哥下死劲销了魂儿。”（劫匪甲）
    “哥哥言语的是。这些个小娼妇儿，平日里哪、个用正眼瞧过俺们。今儿个也算借了长老的光，尝了鲜。”（劫匪乙）
    “可惜了，夜里这些歪剌骨正等着被牙人接走。”（劫匪甲）
    “苦也，哥哥怎不早早教俺知晓，前些日子也好多捣几个快活快活。”（劫匪乙）
    “长老有过言语，此处买卖干系一场大富贵，切不可与外人知晓，引得官府来攻。”（劫匪甲）
    “打甚鸟紧。有众兄弟在此，好教那些杀材知晓爷爷的手段。”（劫匪乙）
    “休要聒噪，看紧了些。长老今夜便到。了结此事拿了银子再去快活不迟。”（劫匪甲）
    过了会儿这两个劫匪就再没说话了。地儿也找到了，人也找到了，就等九面狐露脸了。

 第74章 雇主出现

    我们摸到离营地100米的地方，两组人轮流值守。我和黄虎裹在睡袋里守上半夜。这家伙对睡袋特别感兴趣，把拉链来来回回玩了老半天才消停。他趴在里面丝毫不觉得外边儿的寒冷。没过一会儿居然就打起了呼噜，还睡上了。我赶紧把他摇醒。他说困得慌，想抽烟解解乏。我想这不是暴露目标吗。想了想从裤兜里掏了一颗槟榔给他。这家伙没吃过，让他放嘴里嚼。嚼了几下这家伙整个人打了一个激灵，立马就精神了。他兴奋地说这东西比忘忧草还厉害，应该是仙家的逍遥丸儿吧。我也懒得理他，随他怎么叫。
    到猴子他们换岗，我就会去睡觉了。突然我被徐彪摇醒，“老爷醒醒，两位老爷叫你过去瞧瞧。说是有人入了营。”于是我们三个一起来到观察哨，“现在什么情况？”猴子把夜视仪递给我，“5分钟前有辆马车进了营地，下来了几个人。但不知道是不是九面狐来了。”我把夜视仪还给猴子，“无人机有没有什么消息。”大鲨鱼说：“除了那些女人的声音，没有听到有用的消息。”没过一会儿劫匪的整个营地就骚动起来。女人的哭喊声，男人的喝骂声，骡马的嘶叫声此起彼伏。这些劫匪开始把马车一辆辆推到大路上，说明要转移地点了。九面狐应该是到了。
    突然平板儿里出现一个劫匪的大脸和声音，“这是甚么怪鸟？”猴子一看糟了，立马操纵无人机返航。吓得那劫匪一屁股坐在地上，还以为是什么夜猫子。月光下，好几百人像一条长蛇一样，穿越雪野向北边儿赶去。无人机在苍穹中飞翔，远远地跟随着劫匪的队伍，捕捉到他们的一举一动。没过多久他们就在来远堡南门停了下来。我估计是到接头的地儿了，赶紧让他们收拾东西驾驶750往那里赶去。
    离目标五百米的时候熄了火，然后把车推近到两百米位置。这时风越来越大了，猴子赶紧回收了无人机。没了无人机，我们几个只能抵近侦察。悄悄地摸到五十米处，不能再近了。猴子灵活地爬上附近的一棵大树，用夜视仪寻找着可疑的目标。我和大鲨鱼用平板看猴子的同步视频。这些劫匪有的打着灯笼吆喝着把车马停放整齐，有的在各个马车里来回检查。但在中间位置有一辆马车始终没动，这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让猴子锁定那辆马车。等其它马车都停放妥当后，一个老头儿在两个丫鬟的搀扶下，慢慢地出了马车。在灯笼的照射下，我看清了容貌，这老头儿没见过。几个劫匪来到他跟前就是一拜，然后说了些什么。其中一个劫匪就点燃火箭，往空中射了三箭。过了几分钟，猴子就发现了情况。一支百来人的队伍，骑着马从东往这里靠近。就在间隔三十来米的时候，劫匪这边持刀引弓布好了阵型。
    只见几个大汉翻身下马朝那老头儿走去，很快就进了帐篷开始交谈。这八成是买家到了。大鲨鱼用耳麦问我：“怎么样连长，可以动手了吗？”我说：“这次行动有点麻烦。那营地里有三百多号女人。这样干过去非死一半儿不可。这里能打的就我们三个，现在是黑夜，射击视线不好。若是对方来个集体冲锋，完全顶不住。”大鲨鱼急了，“那怎么办。总不能让他们把人带走吧。”这时耳麦传来猴子的声音，“连长，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什么想法？”
    “黄虎身上不是有令牌和文书吗？可以让他到来远堡里搬救兵。他们人多血厚能在正面儿硬抗，我们就从背后进攻。这前后夹击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刺激。”
    嘿，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赶紧让黄虎和徐彪去堡里摇人。他俩憋了一晚上终于有事儿做了，借着月光向来远堡赶去。现在风停了，猴子又把无人机飞到劫匪营地上空侦查。中间那个帐篷周围都是人，无人机找不到降落的地方，只好停在一个小土丘上。
    大概过了半小时劫匪就带着骑马来的几个大汉，一个个地检查马车里的女人。有两个大汉正准备把一个女子拖出去霍霍，被领头的大汉给呵斥住了。又过了半小时，几个大汉检查完马车，就对随从大手一挥。几十个人从身上解下包袱扔到帐篷前。十几个劫匪立马上去解开包袱，把里面的东西抖出来。我猜他们应该是开始交易了。交易完就该分道扬镳，那么留下的一队人马我们就好对付了。
    我用头盔里的耳麦对他俩说：“我们的首要任务是解救被劫的百姓。现在他们人太多，不是动手的时候。等他们分开后，再对那队骑兵动手。他们带着马车不可能全部压上来，这样有利于我们分批引诱歼灭。”他俩也觉得这个方案不错，只是便宜了那群劫匪。眼看两拨人马就要分开，黄虎和徐彪带着来远堡里的官兵打着火把赶到了。糟糕，这下坏菜了。
    在相距几十米的时候，双方就摆好的阵势。画面里黄虎和徐彪跟着几十个官兵往劫匪走去。我问猴子有什么办法听到他们说些什么。猴子说，可以尝试把耳麦空投给黄虎，他见过怎么用。我觉得这个办法可以。
    很快一个耳麦就掉到黄虎跟前。黄虎确定没有人注意地上的耳麦，就装作挠脚把耳麦捡起来带上。我对接通频道说：“黄虎，听见否。听见点个头。”只见他点了点头。“你切莫慌乱，万事有我。且依照行事。听见点个头。”他又点了点头。只见屏幕里带头的军官喊道：“呔，何方天杀的鸟贼，也敢到本官地界里撒野。莫非闲死得不快。报上名来，本官不斩无名之辈。”
    这时帐篷里的老头在两个丫鬟搀扶下走到军官面前：“敢问军爷大名，小老二拜上。”那军官在马上把枪一横，“本官来远堡防守张巡是也。”这老头听后就是一拜，“不知将军深夜至此，是为何事？”张巡道：“本官闻言，此地有强人掳掠贩卖女子。故打马来察。”这老头不慌不忙一拱手，“好教将军知晓，小老儿三和镖局镖头陈武。现押送秋粮棉布至此交于主顾。初到贵地多有叨扰，还请将军海涵。些小薄礼，休嫌小微。”
    说完一个劫匪捧着盒子承给张巡。张巡在马上没接，“纵然是交割财货，为何当值深夜与做贼无异。真当本官这般好欺。”那老头又拱手道：“将军有所不知，小老儿初经此地，与山中好汉尚无走动，故而连夜赶道。且顾主急等堡子开关出境，便寻了此处交割财货。还望将军明鉴。”说完又一个劫匪捧上了盒子。这时张巡身后的士兵接过了盒子。那张巡好像没打算离开的意思，“
    这主顾何许人也？上前回话。”嘿，看张巡这架势是要吃了甲方吃乙方的节奏。只见一个魁梧的汉子走出来用生硬的语调说：“回将军的话，小的是关外土默特部。大雪缺粮，奉命来贵国买些度日。小的哈达努德，将军前些日子在堡子见过小的。”这张巡恍然大悟道：“嗯，确有此事。许你入境三日，为何仍滞留不去。怎地想刺探虚实不成？”
    这汉子忙道：“回将军的话，小的实不敢作死。滞留不归全赖这镖头路上耽搁迟了时日。还请将军明察。”这张巡见他没动作又道：“你所言倒有几分道理。但依我大明律，凡过关之货，悉数查验。来人，且去查验一翻马车所乘之物。”那大汉慌乱神，“将军且慢。这大车上尽是秋粮布匹，实无犯禁之物。族中上下等着秋粮救命，将军遣人查验这半日便去，延了期限首领必降罪于我。吃顿皮肉之苦自是少不了。今次互市财已将尽，改日必厚报将军，望将军体察。”
    这张巡似乎没放过的意思，“岂能凭你一口之言。如若夹杂违禁之物，本官改日何处寻你。来人，与本官仔细查验。”话音刚落一群官兵就奔向车队。那汉子这边横成一排挡住去路，相互推搡，最后是拔刀相向。那张巡怒道：“尔等要抗命不成?”此时身后的明军已经张弓搭箭，就等一声令下。
    就在双方愣住的一刻，两个明军冲进了马车队，撩开马车帘子一惊。大喊道：“全是娘们儿！”

 第75章 三方混战

    这一声大吼让现场的气氛变得极为紧张，随时擦枪走火。连黄虎徐彪两人都把手按在刀柄上，伺机而动。外围的人挡住了视线，看不见人群里面。只能通过耳麦了解里面的情况。
    “各位还有何话可说？”（张巡）
    “肯乞将军见谅，小的并非有意说那欺心话，实是依计行事。”（汉子）
    “好个依计行事。你这鸟蛮子，如何做得这等勾当，且说来听听。若有一句不实，吃本官一枪。”（张巡）
    “回将军的话，近年我部与诸部，后金几番交战，女人被掳掠甚多。如今一个女人要伺候几个汉子，无奈只得行此下策。小的前几日特登门拜访过将军，肯乞将军行个方便。”（汉子）
    “方便？哪个与我方便。你这厮只与我言语贩些秋粮布匹，女人可曾提过支言半语。天幸撞在我手里，不然定着了尔等下作手段。鸟蛮子你可知晓，依我大明律私贩人口者仗一百，流放三千。卖与他人为妻妾者，杖一百，流放三年。拐卖三人以上者，上枷示众一月，发配边关为役。知情不报者，同罪。此事干系甚大，教我如何方便。”（张巡）
    “肯乞将军通融。”（汉子）
    “通融？且凭你这厮满口淡话，本官就通融于你？”（张巡）
    “将军以为如何？”（汉子）
    “得加钱。”（张巡）
    “好说好说，待小的报于首领知晓，定不亏了将军好处。”（汉子）
    “休要佞嘴，你这村鸟欺本官三岁小儿呼。”（张巡）
    “将军体谅，我等胡乱也凑不齐十两。如何是好？”（汉子）
    “无钱？也罢，尔等胯下也算良马，权当充数。”（张巡）
    “将军不可，若无马匹，这千里归途我等何时到了。”（汉子）
    “不省事的单瓜，本官如此通融与你，尔等还这般作死。或留马，或留人，自顾掂量。本官言尽于此。”（张巡）
    这时，汉子那边人声嘈杂一阵骚动，准备提刀砍人的节奏。这时黄虎说话了。
    “防守大人，此事万万不可。此案通判大人督办，干系甚大。不可放走一干人等。”（黄虎）
    “此事我自有定夺。你休要啰嗦。”（张巡）
    “这里众多兄弟，万一走漏风声，大人可担待得起？”（黄虎）
    “哈哈哈哈，走漏风声？众兄弟，尔等可会走漏风声。”（张巡）
    “我等不敢。”（众兵官兵）
    “若有人轻嘴薄舌又当如何？”（张巡）
    “砍了他！”（众兵官兵）
    “大人，你这是拥兵自重。”（黄虎）
    “本官不拥兵自重，朝堂上那些没后跟的衣冠禽兽谁鸟俺们。赏银抚恤自是不提，单那些许饷银被彘狗们层层盘剥，等落在我等手里，自不济事。若非本官在此打些秋风，众兄弟怎地胡乱混个肚饱。众兄弟，本官可曾短了饷银。”（张巡）
    “不曾短过。”（众兵官兵）
    “众兄弟，我们吃谁的饷？”（官兵甲）
    “吃张大人的饷！”（众兵官兵）
    “众兄弟，我们替谁卖命？”（官兵甲）
    “替张大人卖命！”（众兵官兵）
    “承蒙众兄弟抬爱，本官在此一天，绝不短了诸位的好处。”（黄虎）
    泥马，这不是袁大头的典故吗。原来版本早就有了。我赶紧让黄虎不要再说了，以免惹怒张巡丢了性命。这时头盔里的耳麦传来猴子的声音，“连长，我觉得咱们可以干他一炮。”我问干谁一炮。他嘿嘿一笑说：“那些人正在紧张对峙。你说我要是扔一颗手雷到官兵对面儿的人堆里，你猜会发生什么。”我瞬间秒懂，“你这小子一脑子的鬼主意。等他们打起来，我们再从背后进攻。大鲨鱼，检查武器弹药。我们迂回到劫匪后面去。”大鲨鱼带了一挺81式班用机枪，我和猴子则各带了把81杠1自动步枪。趁着夜色的掩护，我们向劫匪的后方摸去。
    此时耳麦里又传来张巡的声音，“如何？留马，或是留人。”“我等留马……”那汉子话没说完就发生一阵争吵。叽里咕噜的，不知道是什么语言。突然耳麦传来另一个生硬的声音：“糟瘟的汉狗，欺生怕硬的泼皮，敢划出个章程和老爷比划比划。”
    “尔等蛮夷，掳我百姓在先，辱骂本官在后。今次不使些手段，安能服众。众兄弟，列阵！”（张巡）
    只见刀盾兵和弓兵站在前排。第二排是长枪兵。然后是火铳兵和炮兵。我看气氛烘托得差不多了，让猴子赶紧投弹。轰的一声，官兵对面的人群被炸翻几个，发出阵阵哀嚎声。双方都愣了一下，估计都没料到这么快就动了手。明军的士兵都看向后排的炮手。这炮手摇摇头，估计也很纳闷儿，没点炮怎么有炮声。其中一个草原汉子被惊吓的战马甩了下来，掉在地上露出一个光秃秃的脑袋，上面还有一根细细的辫子。
    “卧槽，是后金鞑子。”大鲨鱼喊道。对面的官军也看见这一幕，张巡大喊到：“鞑子偷城，众兄弟随我杀奴。”随后弓箭四射，火铳声响。鞑子见已经暴露，催动战马开始冲阵。劫匪这边看傻了，两边儿都不待见，当他们不存在似的。我们仨立刻展开三角队形，我和猴子一左一右，大鲨鱼在后，向鞑子后背杀了过去。
    这时前边儿战成一团，我们从后面逐个射击。枪口在黑夜里喷吐着火焰，一个个鞑子骑兵像被重锤击打一般，从马背上坠落下来扑腾几下就死了。大鲨鱼兴奋的声音从耳麦传来，“连长，真tm过瘾，跟打鹌鹑似的。”猴子说：“大鲨鱼，我五个了啊。”鞑子损失了十几个人后，才发觉背后有人。
    一队二十人的鞑子骑兵，循着枪声和火光决然地向我们冲了过来。马蹄声在夜幕中回荡，他们被击倒两人后，立马分散开。鞑子骑兵分作三队。两队往猴子和大鲨鱼那儿去了。这队领头的后金骑兵，身着铠甲，手持马刀，目光死死地盯着我，向我扑来。呵呵，想第一个领盒饭就成全你。冷笑一声扣动了扳机，啪啪两声，那人应声而倒。
    我正瞄准另一个时，那领队又坐回了马背上。什么！居然没打中他。我立马调转枪口，啪啪又是两发子弹打了过去。这次我才注意到，他玩了一手镫里藏身。射人先射马，我果断直接打马。战马应声倒地，那领头的一下子从高速奔跑的马背摔了下来。再向摔得七荤八素的鞑子打了两发，随后一声惨叫响起。嗯，不错，打中了。
    噗噗几声，我被飞来的箭矢射中了。随即又被头盔和防刺服给弹开。原来这领头的鞑子以自己为诱饵，给后面的鞑子争取射箭的时间。就在我发愣的几秒钟里，这些鞑子已经向我射了两波箭。战马的目标大，很快都被击倒。这些摔到地上的鞑子，又爬起来，悍不畏死地怪叫着冲来。没有马的骑兵速度慢多了，像打鹌鹑一样，一枪一个。
    传说中的三层甲又怎么样，呵呵，还不是一个透心凉。我这边搞定后，赶去支援猴子和鲨鱼。猴子这边很危险，差点被马刀劈中。幸好及时赶到，打掉了战马。再补射摔在地上的鞑子，这才转危为安。后来开总结会的时候才知道，这家伙托大，照人打。结果人家来了几次镫里藏身，一个弹夹才打掉四个。八十米的距离，鞑子骑兵不到一分钟就可以冲到跟前，他就慌了。这应该是穿越过来最危险的一次。我估计鞑子骑兵是看见枪口的火光做出反应的。冲向大鲨鱼的鞑子骑兵最惨。全被机枪打成了筛子，藏哪里都没用。
    我和大鲨鱼查看了猴子，没见伤到哪里这才放心。这小子脸被吓得煞白，好一会儿才恢复过来。大鲨鱼打趣地拍了拍他肩膀，“小同志，还是太年轻啊，哈哈哈哈。”不过这些鞑子确实厉害。不但箭术精准，反应速度快，马上技术也十分娴熟。更令人印象深刻的是，战斗意志坚决，没有一个逃跑的。怪不得，史书上有一百鞑子骑兵击溃一千明军的战例。
    从此，不是万不得已，我们都是远远儿的发挥武器优势，进行吊打。就像蒙古人放风筝的战术。不过，咱们的风筝线有点长，哈哈哈哈。

 第76章 歼灭鞑子

    前方战况激烈，杀声震天。这些鞑子估计，二十个骑兵对付几个步兵是绰绰有余。一门心思放在前面的厮杀。直到发现身边的人，在阵阵枪声中一个个倒下，才回过神来。又派出二十个骑兵冲了过来。
    这次我们收拢在一起，集中火力先打马。很快，没了马的鞑子就跟掉水里的旱鸭子，没扑腾几下就给点射了。这把剩下的鞑子吓坏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就死了五十多个。他们本能地感觉不妙，开始往劫匪的方位突围。
    明军压力顿时大减，士气大震，把步战的几个鞑子给围了,没几下全给戳死。我们仨没马，只能朝着鞑子的背影射击，希望能多留下几个。就在为不能全歼鞑子感到遗憾时，鞑子对面的劫匪把马车赶了过来，挡住了去路。
    这劫匪头子有脑子啊，见势不对立马站队。马车越来越多，把鞑子的去路全堵上了。十几个鞑子下马，准备把马车推开。却被后面的劫匪用长棍给顶了回去。来回折腾了几下，那张巡带着官军又包抄上来。我们仨也不上去，就让他们自个儿解决。
    突然大鲨鱼喊道：“注意，他们全奔咱们来了。”看这架势，估计剩下的鞑子铁了心要从这里突围。二十个过来还能对付，这四五十个集体冲锋，肯定招架不住。我一指路边的小土丘，“围三缺一，走，去那个土丘。”大鲨鱼趴在土丘上，架起机枪就是一顿猛扫。
    于此同时一阵箭雨向我们袭来，打在头盔上叮当作响。很快大鲨鱼打空一个弹鼓。我和猴子立即开枪，弥补火力空白。这队鞑子骑兵片刻间被扫得七零八落。完全放弃了还击的念头。全力策马，逃离这个令他们恐怖的地方。等他们绕过土丘逃离出射程时，依稀还有七八骑。
    猴子把枪一收，“连长，还是你有法子。不然，我们仨只有跑路的份儿。我对你的敬仰如滔涛江水……”我笑骂到：“打住，别。咱们不是星爷，配不上这词儿。”大鲨鱼大笑到：“哈哈哈哈，过瘾，真tm的过瘾。要是大飞在，一个也跑不了。”
    这时，官军和劫匪们打着火把跑了过来。看见我们三个站在一堆人马的尸体前惊呆了。我能理解，这超出了他们的认知。在这个时期，一百个鞑子能打一千明军。而我们三个能打八、九十个。按这个逻辑推理，加上这身穿着，特别是头上的夜视仪，我们在他们眼里已经不是人了。是神怪的存在。
    果然，那张巡上前一步，单膝跪地抱拳道：“承蒙好汉，不，大仙出手，解我来远之危，请受张某一拜。”我看他满面血污，身旁的官兵也是各个挂彩，显然经历了一场恶战。对张巡虚扶一下道：“将军请起。我等非神仙鬼怪，乃修仙俗人。路过此地，见不得那蛮子逞凶，便使了些手段。举手之劳，将军切勿挂齿。”
    张巡起身抱拳又道：“真人休要如此，恁羞煞俺也。单是阵斩鞑子八十余，便已是泼天功劳。张某必上表圣上，为真人立碑修撰。”嗯？这厮是没听懂，还是我没说清。都tm说了，不要挂齿，这大叔还要立碑修撰。嫌我们暴露得不够快？
    我凑近他低声说：“眼下有场富贵，我赠与将军。不知将军意下如何？”这张巡也是听音知雅意的主，“真人若有用我之处，尽请道来。”我用只有我们两个才能听见的音量说：“无他，于将军而言举手之劳耳。”他一脸疑惑的看着我，“肯请真人指点。”我嘿嘿一笑，“切勿谈论今日之事，这满地的富贵任你处置。”
    张巡脑子里估计有十万个为什么问不出来，愣了一会儿才憋出两个字，“如此？”我盯着他点点头，“如此。”他立马抱拳道：“真人尽可放心，今日之事若传将出去，当如此树耳。”说完锵的一声抽出佩刀，将一棵碗口的树一斩而断。
    猴子他俩问:“连长,你对这领兵的说啥了？”我对他们说：“我叫这个小官儿别把看见我们的事说出去。不然就像这棵树一样，咔嚓。”这时两个丫鬟扶着那老头过来就是一拜，“小老儿，参见诸位真人。今日之事小人糊涂，为那黄白之物糊了眼，做下这般猪狗不如之事来。小人迷途知返，求诸位真人开恩。”
    这张巡问道：“听你言语间，是个知书人。为何做下此等糊涂勾当。”那老头颤颤巍巍道：“将军容禀，小老儿乃逼不得已。掌柜是个强人出身，接了这无道买卖。我不允。他便拿了我家小。许我走了这趟便还我家人，此后再无干系。只以为那些女子来得干净，未曾想到尽皆掳掠至此。污了小老儿一身清白。不如撞死在这儿有个了断。”
    我和张巡都以为他做做样子，下得了台阶。没曾想他真敢撞。张巡一把没拉住，只扯下一块布片。我见那老头儿快要撞树了，也没多想，一个飞身把他扑倒，摁在地上。突然，我觉得哪儿不对劲。嗯？是软的！
    “啪”的一声，把我从这种大大的感觉中打醒。左脸结结实实挨了一下。那老头没了先前的虚弱，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一脸怒容看着我。老头儿？女的？“你是九面狐！”我脱口而出。
    这一句话惊得在场的人都抽出了兵刃。双方和缓的气氛立马变得一触即发。九面狐知道装不下去了，恢复了女人的声音娇媚道：“哎哟，使得公子牵怀乃奴家福分。那日本想与公子吃上几盅，结个露水之缘。怎奈啰嗦事缠身，不得已兀自离去，还未请教公子高姓大名。”
    我说：“你怎识得我？”她媚声道：“公子莫不以为穿了这身劳什子，奴家就认不得公子。公子那声音，奴家做梦都识得。”张巡这时提刀指着九面狐，“呔，你这千人入的私窠子，宣府上下做得好勾当。几番拿你不住，今日真人在此，休教走了尔等。”又是“啪”的一声，一颗石子打在张巡脸颊上，红了一大片。看的我都觉得疼。这女人怎么老喜欢打人脸呢。
    九面狐叉腰阴阳怪气道：“你这邋遢货，奴家还是个姑娘，经不得你这般撒骚放屁。传将出去，奴家还怎嫁得了人。”张巡气得青筋暴跳，“无廉耻的母大虫，蛆心狡肚的滥桃，本官岂能容你放肆。众兄弟，列阵。擒了这帮贼人领赏。”哗啦，官兵们再次结阵准备战斗。劫匪这边以马车为屏障，躲在后面与之对峙。
    几分钟后九面狐从车后闪出半截身子，“哟，张大人。好大的官威呀，着实惊吓奴家。平日素与大人秋毫无犯，怎地要至奴家于死地而后快。也罢，大人真个要执意如此，奴家只得从了。但几十车的女子且让与兄弟们作对来世夫妻。也算告慰高堂。”我去，这女人不简单啊。临危不乱，布置有当，说话还棉里带针。果然，官军这边投鼠忌器，都没敢上前。张巡用刀指着车阵，“卯时将至，尔等宜速缴降，毋待大军降临，没个全尸。”
    九面狐娇笑道：“将军休要诓我。归降与否，胡乱都是一死。没了性命还理会这身皮囊做甚？唉，好巧不巧觅了个俊俏人儿，也不知恰逢初一十五那人儿挂念记奴家否。”说完又笑嘻嘻地向我们仨看过来。
    大鲨鱼道：“卧槽，这娘们儿挺风骚的。当着这么多人撩骚，比现代女人厉害多了。可惜了。”猴子嘿嘿一笑，“难道你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大鲨鱼哈哈一笑，“可惜没见她长什么样。要是长得漂亮，还真有什么想法，哈哈哈哈。”
    我看双方僵持不下也不是办法，想了一下对张巡说：“防守大人，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第77章 握手言和

    张巡听我一说，赶紧凑过来问：“真人有话尽且道来。”我装出神秘兮兮的样子：“方才掐指一算，众女之中，止一位乃大人贵人。日后将军渡劫，必有助尔之时。”他睁大眼睛问：“当真？”我郑重道：“修仙之人不打诳语。”他想了一会儿抱拳道：“今日之事如何善了，还请真人赐教。”
    我笑道：“想必此事大人心中早有计较，且听我道来是也不是。今日，将军一石三鸟。且不说这满地军功可使大人连升三级。单论这救人水火之举，便是施恩于众。再则，恰逢贵人于此，结下这等善缘实属不易。大人或欲更进一步，然，月满则缺，水满则溢。这泼天的功劳，说不清道不明，大人区区防守之职容得了否？祸必由此起也。”张巡醍醐灌顶抱拳道：“多谢真人点化。俺为富贵蒙了心窍，险些生出祸端。俺这便了结此事。”
    他转身向九面狐大喊：“尔等既助我剿灭鞑子，今若留下百姓，我便让尔等安然离去，不生争端。”九面狐抱拳媚声道：“奴家代众兄弟谢过将军高义。他日将军有难，我教必鼎力相助。今日就此作别。”
    然后她又指着两个大箱子：“此中财物皆于建奴所获。奴家怎敢昧了良心，坏了规矩，损了我教颜面。见者有份儿，将军且取一箱。”张巡吃惊地看着我：“真人乃神人也。不想竟应在这里。”我装逼地点点头。然后他领着十几个士兵向九面狐走去。
    大鲨鱼问我：“连长你都跟那小官儿说了些啥，这就化干戈为玉帛了。”我嘿嘿一笑，“我告诉他，这些人杀不得，里面有他一个贵人。日后他落难了，会帮他消灾。”猴子好奇道：“连长，你啥时候能掐会算了。”我哈哈大笑：“我哪会这个。我当时就想，这些人当中肯定有非富即贵之辈，多少对那张巡有点儿帮助。就瞎编了一套词儿。没想到让九面狐给撞上了。哈哈哈哈……”他俩一听也乐了，都说这张巡狗运太好。
    一会儿张巡就回来了。两个士兵抬着一口大箱子走在后面。他满脸春风抱拳道：“承蒙真人指点，俺今日受益良多。他日诸位真人重游此地，务必进堡一叙，必当以上宾待之。这九面狐听闻真人在此，欲求一见。不知真人意下如何。”
    这九面狐找我什么事儿，难道是想报上次一枪之仇。应该不会，不然他们就走不了了。来到九面狐跟前，她对我们行了个万福：“今日奴家拜诸位真人所赐，方可全身而退。诸位乃方外之人，自不喜黄白之物。本教虽小，愿为真人差遣。奴家斗胆，敢问诸位真人名号？”
    大鲨鱼想了一会儿开口道：“梅西，利昂内尔·梅西。”啥？我和猴子顿时一愣，这家伙把偶像的名字给用上了。大鲨鱼起了个头，猴子也跟上了：“强森，道恩·强森。”我深吸了一口气，顿了顿：“邦德，詹姆斯·邦德。”然后这两货歪着脑袋盯着我。九面狐开心道：“诸位真人名号奴家铭记于心，奴家就此别过。”然后又行了个万福。
    既然以后都是朋友了，我关心地问道：“还疼吗？”这两货又歪着头瞪大眼睛看着我。九面狐低头含羞媚声道：“谢真人挂念，下面疼。”这时，头盔里的耳麦传来大鲨鱼吃惊的声音。“啊？连长，咱们这一路都待一块儿，你俩啥时候好上的。长什么样？”
    卧槽，这家伙脑子里尽想些什么。猴子的声音也传来了：“应该是晚上执夜那会儿。咱们俩都在帐篷里睡觉，就他和黄虎在外边儿。这事儿应该是把黄虎支开以后。野战来远堡，想想都刺激。”
    我没好气的说：“我问的是枪伤，是枪伤。”大鲨鱼猥琐的声音响起，“嘿嘿，是枪伤，是枪伤。伤得人家走路都不方便了。”泥马，这两家伙尽打趣我。“此枪非彼枪。”我解释道。
    这时，九面狐从袖兜里拿出一颗黄灿灿的弹头：“此物便与奴家留个念想。邦德公子，奴家定会回来，下次现身之时，公子定识不得奴家。”说完一个飞身就走了。我听这词儿怎么有点儿耳熟，好像哪部电影的结尾。大鲨鱼坏笑着说：“猴子，这九面狐应该就是邦德女郎了。”猴子附和道：“没跑了。哈哈哈哈。”
    天刚亮我们就赶回了雷音宫。750的咆哮声一回荡在广场，观里的人就像蚂蚁一样涌了出来。在迎接的人群中我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我仔细一看乐了：“胖子，你怎么来了？”胖子一个熊抱道：“世杰，我也逃难来了。”
    我心里一惊，“曹小孟他老子也找你麻烦啦？”胖子苦笑道：“比曹小孟老子更厉害的主。”我更纳闷儿了：“你不是犯了什么事儿吧。”胖子道：“说来话长，咱们找个地儿慢慢聊。”
    这时姬老道上前拱手道，“恭贺贤侄全胜而归。一路劳顿，快随我去后殿歇息。”进了后殿，桌上早已摆上了早饭。干果红糖粥，黄金蒸糕，蒸鸡蛋，枣泥糕，回春饼，蒸饺，银耳汤…二十多样。我们仨忙了一宿，正好饿得慌，立即大快朵颐起来。胖子也跟着吃了两大碗粥几块糕点。
    吃饱后，胖子拍拍肚子瞥了我一眼：“还是你们会享受，这才叫生活。吃饭睡觉都有人伺候着。我在山城只能叫活着。成天被人指来喝去，没法好好活了。”嘿，胖子这是话里有话啊，什么叫吃饭睡觉都有人伺候。
    听他发完牢骚就进入正题。原来他去医院复查的时候，比平时花的时间长了很多。有些项目是上次复查没有的。他就起了疑心，偷偷摸到护士站，听见护士正在接电话。大意就是要留住胖子别让他走了，待会儿生化部队的人要把他转移。胖子一听就知道事儿大了，这一去估计没个一年半载就别想回来。说不定还会被切片研究。
    胖子一想到生化危机里的桥段，撒腿就跑。途中给他父母大概说了一下情况。自己到世杰那儿去，让他们不要担心。当胖子跑到雷神岭时彭，正碰见黑子和大飞在工地监工。大飞知道胖子的情况后，认为大概率是他身体里的蛊虫残留部分发生了病变。引起生化部队那帮人的注意。
    大飞觉得发生在胖子身上的事儿过于怪异，就问胖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胖子觉得现在大飞都是自己人了，就把发生在后金大营里的事儿告诉了大飞。大飞觉得应该尽快让胖子去医院做个详细检查。万一病情复发就麻烦了。
    我问胖子大飞在哪儿。胖子说和黑子在工地守着。我让胖子赶紧和大飞找个私立医院做检查。特别要注意保密。胖子也慌了，毕竟性命攸关，撒腿就往雷神殿跑去。看见他的背影就想笑。胖子哪儿都不错，就是胆儿小了点儿。
    姬老道下山做法事去了，我们仨没事就准备娱乐一下。胖子走了三缺一。猴子干脆把媳妇儿们都叫过来一起玩儿。这些小媳妇儿没见过这玩意儿，都好奇地凝视着这种陌生的物件。她们纤手轻抚牌面，目光中闪烁着惊奇。芩芩疑惑地问：“此物何名，何故如此花巧？”姬婉蓉拿起一张一饼：“此物好生精致。似玉非玉，甚是轻巧。”我微笑着解释：“此曰麻将，上界玩物耳。”
    她们抱着好奇心，坐在一起，开始听着猴子的解释。很快学会了“万、筒、索”等牌的分类，了解了基本规则。起初有些生疏，玩了一阵子，她们就掌握了技巧。片刻后，殿里不时传来女人的朗朗笑声，宣泄着内心深处的兴奋。猴子和大鲨鱼则坐在各自媳妇的后面，给她们出谋划策。猴子的媳妇儿姬婉嫣胡了一把清一色，引得其他人纷纷叫好。大鲨鱼拿出一些碎银当做彩头，顿时就引爆了媳妇儿们的情绪。也顾不得人妇的矜持，个个争先上场。就连在一旁伺候的丫鬟们也看得入神。最后我们仨在媳妇儿们一致委婉的要求下，下了桌。就在我们走出后殿去透气时，里面爆发出一阵惊呼。估计又是哪个媳妇儿胡了一把大的。

 第78章 收编黄虎

    大鲨鱼点着烟深吸了一口：“这些小媳妇儿至于吗。”猴子叼着烟伸了伸懒腰：“明朝的女人其实很可怜得。没有婚姻自由不说，连平常的人身自由都没有。她们的一生几乎都待在这巴掌大的地方，相夫教子。”大鲨鱼说：“不至于吧。我看她们平时不是吟诗作赋，就是琴棋书画。要么针线刺绣，要么养猫逗鸟。挺懂生活的。”
    猴子对大鲨鱼道：“这是因为在这个时代，上至皇室女眷，下至奴仆村妇，她们的行为都被礼法约束。其中最为严格的闺训，就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明代大家闺秀女子都要遵循这一规定。奇葩的是，她们还认为这是对门风的维护。你有没有注意到，每次我们来这里，媳妇儿们都在家里。就是因为她们不能随便出去。即使出去，要么父母陪着，要么我们陪着。若是想去街上去转转，那必须坐轿子，隔着帘子从里面往外看。哪儿像现代的女人，带着男闺蜜来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我叼着烟挤出了五个字：“人心不古啊。”
    这时太阳从云层里钻了出来，阳光黄金般洒在雷神宫上，让新铺的琉璃瓦熠熠生辉。广场中木匠们挥斧垂线，杂役们来回穿梭，石匠敲击石料的声音在回荡。猴子和大鲨鱼则有趣地看着工匠们如何打钉砌砖，起屋造房。山门旁的拴马桩旁，黄虎和徐彪正在照料战马。见我们在广场闲逛就赶紧过来见礼：“小的见过诸位老爷。”我递给他们一人一支华子问：“何时回营。”他俩对望了一眼：“我等愿追随神人左右，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请乞神人收留。”
    呃。。。这弯儿好像转得太大：“尔等何意为之？”不等黄虎开口，徐彪就抱拳道：“俺一粗货，说不得那些精巧话，神人休怪。目今军中是个不容人的鸟勾当。边庭上下多是奸邪，蒙蔽圣聪，就比俺的直裰做皂了，洗杀怎得干净。且说那官家狗揽三堆屎，吃了极多空饷。层层扒皮，道道筛糠，拿到俺手里混不了个胡乱饱。且以宣府操练三万精兵来说。定制每丁月饷一两。止有锋兵月饷一两，米一石。余者皆为六钱五分，马匹草料亦止有半年之数。再有，俺们于前方厮杀，功劳时常争些为上官冒领。前次引着诸位神人结果了强贼于氏三兄弟。首级送至宣府已后，为宣府王总兵那厮冒领。实教人心寒。这饷不吃也罢。”
    黄虎跟着抱拳道：“徐彪兄弟言语得是。这个鸟勾当，不做也罢，省得生受。早间与诸位神人杀强贼屠鞑子，大秤分金大块吃肉，好不痛快。俺们省得诸位神人欲久留此地，以此俺们毛遂自荐，欲讨个差使，奔个出身，亦图个自在。望赐收录，当以一死向前，并无谄佞，实为平生之幸。”
    嘶。。。没料到这么快就有人来投靠我们。这两货是来蹭吃蹭喝，还有别有目的，现在还不得而知。我把他俩扶了起来：“你等心意我已知晓。稍安勿躁，且容我与众使商议再行定论。”
    打发了他俩，就把猴子和大鲨鱼叫过来商量这件事儿。大鲨鱼说了他的想法：“我们几个人确实实力单薄了些。从这次与鞑子骑兵的战斗中，就暴露出来。对方六十几个骑兵集体冲锋，要不是我们占据了有利地形，肯定要被近身格斗。如果后金鞑子真如史书上写的，1632年六月对大同、阳和、宣府、张家口等地进行抢掠。要是被我们撞上了，鞑子的千军万马肯定抵挡不了。这种情况下，确实需要一只队伍在前面协助防守。黄虎和徐彪两个人的素质在明朝军队里算是不错。就是不知道他俩的真实想法。对我们的事业是否忠诚。要不先让他们填个表，试用期三个月。试用期间只发底薪，观察一下。如果可以，就转正签正式合同。怎么样？”
    猴子则看得远一些：”我同意大鲨鱼的意见。咱们在这里不能一直依靠姬氏家族的力量。这样会形成途径依赖，战略上容易被动。万一哪天他们想对咱们动手动脚，我们完全没招。如果以黄虎和徐彪为班底，拉起一支属于自己的革命队伍，以后在这边更安全，做事也更方便。”
    我觉得他俩的建议都不错，就把黄虎和徐彪叫过来：“也罢，既然你等赤诚相待，我自不当拂了好意。即日试用三月，你等可每日于神宫听候。观尔等品行再做定夺。”他俩抱拳齐声道：“敢不为神人效死！”
    我拿出两张白纸递给他俩：“姓名，年庚，籍贯，底脚，能写否？”黄虎抢先道：“小人颇识几字，乞笔来便写。”我又递给他两支签字笔。他俩小心翼翼地捧着，半天不动笔。我奇怪地问：“为何不落笔。”黄虎一脸尴尬地说：“还望神人提点。”对了，忘了这两货没用过。
    于是教了他俩怎么用。半天他俩还是没落笔，正啼嗒啼嗒地按着签字笔的尾塞，开心地盯着笔头一进一出，像俩小孩儿一样。在我催促下，终于歪歪扭扭写完了。黄虎把纸捧到我跟前：“敢请神人再多与我些。”我眉头一皱：“何故?”黄虎不好意思地往山门处瞥了几眼。我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只见围墙上探出百来个人头，咧开嘴正笑嘻嘻地望着我。泥马，中计了。
    中午太阳高照，太阳下的雷音宫广场上，蹲满了百十来号的汉子。个个端着一大碗臊子面，吸溜吸溜地往嘴里送。大鲨鱼看着这帮穿得跟叫花子一样的兵丁，直摇头。“这明朝的兵当得也太憋屈了。装备不齐，后勤跟不上，吃顿臊子面就跟过节似的。这样的兵怎么会有战斗力。连长，要不咱们先给他们换个装。”
    猴子接话道：“突然多出来一百多号人，每天人吃马嚼的，后勤供给也得提上日程。这雷音宫安排不下这么多人，如果以后还要扩员，就得找个地儿建营房。我看要找姬老道商量一下。”
    我思考了一下也对，要拉起自己的队伍，确实要有自己的地盘儿，独立的管理制度和政治思想教育。“你们的建议都不错。安置这些士兵的事儿要立马解决。但现在去搞地建营房显然是来不及。我有一个想法，如此如此……”
    讨论完毕，我们就各自分头准备。猴子和大鲨鱼回到现代采购物资，顺便把黑子叫过来。我就去找姬老道商量卖地建房的事儿。姬老道一听我们开始在这里安营扎寨，招兵买马，自然非常高兴。他的理想也迈出了第一步。

 第79章 预言之梦

    我说要一块平整的地儿，离神殿越近越好。他告诉我后山流云涧对面有一片百多亩的林地，与神殿的直线距离只有三四百米。两地之间没有桥，从山谷走过去，一下一上要花半个多小时。穿过林地就有一条小路通向山下。这里人迹罕至，常年只有山民在这里打猎砍柴。
    姬老道领着我到山顶眺望这片林子，确实是个易守难攻的地方。我目测了一下，两地最窄的地方不过三十米，完全可以搭座桥过去。就这儿了。我问他买这块地要花多少钱，他说分文不取。我说分文不取，这不太好吧。好歹也是这么大一片林子。
    他哈哈一笑解释道，原来明政府为鼓励粮食生产，颁布了很多垦荒法令。比如贫苦农民开垦的荒地归农民所有。农民可尽力开荒，不以旧田为限。流民还乡种地，有关部门分配荒地耕种。民间有劳力，可报官开垦荒地，新开垦土地免赋税三年，个别地方可永不课税。正好那一百多士兵可以报备开荒种地。
    我问他这事儿难不难办。他又是一笑，说托我们的福，解救三百多女子这件事儿，化解了郭之琮对猴子老丈人的刁难。正巧他还管着这些事儿，投桃报李，绝对办得妥妥当当。还回到雷音宫，姬老道自去安排那一百多士兵的住宿。
    我推开后殿的门，只见众媳妇儿们还在酣战。芩芩对我一笑，继续大杀三方。倩倩见我进来，忙起身端茶送水：“夫君几日甚是操劳，且饮了此茶，妾身为夫君按跷一二。”这里的女人就是好啊，知冷暖。我拉起她的手，情不自禁地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多谢娘子。”顿时引来众女的一阵窃笑。她羞得满脸通红，轻轻掐了我腰间软肉：“夫君没个正影。”盯着我又噗呲一笑。
    倩倩将温水洒在巾帕上，一边轻轻擦拭我的双手，一边说：“今次全仗夫君并诸位叔叔，叔父幸才消此大难。妾身且替叔父谢过夫君。异日叔父必当面重谢。”然后细心地抓起我的手臂，用纤巧的手指在穴位上轻轻按压。我闭着眼睛躺在摇椅上舒服得呻吟出来。“如今已是一家，些许小事，言重了。是夜娘子好生伺候为夫便是。”突然腰间软肉一疼，这媳妇儿怎么老是喜欢掐人这里。
    她咯咯一笑：“夫君又打趣奴家。阿爷屡谓妾身，目今虽为一家，然，仙凡有别，当正色端操，贤良恭顺，勿恃宠而骄。此事于夫君虽小，于叔父乃大。夫君切不可拂了好意。”昨天忙了一宿，已经是人困马乏。在倩倩舒服的按摩下，闻着她的体香，我不知不觉竟睡着了。
    恍惚间我置身于一片迷雾，穿过迷雾来到一片密林中。巨大的树木交错，浓密的叶子遮掩了天空。四周没有鸟兽的声音，寂静得可怕。正当我观察四周情况时，突然间，一群身穿皮甲的影子从树间闪现。他们手持开山斧，脸上戴着兽首面具，向我冲了过来。
    我举枪就打，可明明压满子弹的枪却始终打不响。看着这群人离我越来越近，我扔掉枪撒腿就跑，嘴里还不停的喊：“大鲨鱼，猴子你们在哪儿？”但没有一个声音回答。我只能拼命地在林子里穿梭。时而跃过溪流，时而翻越岩石，可那群人就像瘟神一样，紧追不舍。当我来到一个岔口时，只见大飞和胖子被长矛穿胸而过，钉在两棵大树上，满身是血。
    他俩并没有死，只是两眼空洞地一直重复：“别跑了，过来陪我们。别跑了，过来陪我们。”我正想去救他们，突然一支不知来自何处的箭矢飞来，射穿了我的肩膀。尖锐的疼痛传遍全身，我失去了平衡，艰难地维持着奔逃的速度。箭矢的尾部留下一串血迹，沿途滴落在翠绿的草地上。
    我知道自己陷入了绝境，体力逐渐耗竭，而那群人越来越近。忽然，眼前一片模糊，脚下一空，我跌下了一座陡峭的山崖。回望去，山崖上隐约出现一个手持大弓的萨满巫师。坠落的瞬间，我感觉自己仿佛穿越了时光隧道，周围的景象开始扭曲，箭矢的疼痛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虚无的感觉。
    当我啊的一声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摇椅上，胖子和大飞紧张摇动着我的身体。旁边的媳妇儿们都一脸急切地看着我。雷音宫的宁静环境与梦境中的险恶山林形成强烈对比，我深深地吸了口气缓了缓。
    “世杰，你tm吓死了我了。刚才你一直在椅子上打摆子，我和大飞怎么也叫不醒你。”胖子松了口气，担忧地看着我。我摇了摇头，试图消散梦境中的印象。“我没事儿，就是做了一个噩梦。”胖子突然一脸沮丧地说：“老天爷，你是没事儿了，我可摊上大事儿了。”
    我问他怎么了。胖子踌躇半晌，慢慢说出了他的大事儿。经过医院检查，心脏处那些被遗留的蛊虫残余部分，不但没有被身体吸收消化，反而如同噩梦一般重新生长。手术的风险巨大，无法根治。突然间，他的情绪爆发了出来，歇斯底里地喊道："世杰，你不知道那医生说的什么鬼话吗？手术？风险？他们根本无法解决！"胖子的眼神中充满了无助和愤怒。我心中感到一阵沉闷，仿佛整件事都压在了我的肩上。
    大飞则在一旁安慰，"别太绝望，胖子。从哲学上看，万物相生相克。只要是存在的东西，肯定有办法解决它。""绝望？这简直就是个笑话！"胖子失控地嚎叫着，仿佛他要把内心的苦闷都倾泻而出。"他们说什么都做不到，我怎么办？我怎么办？我总不能每隔几个月就去挨一刀！天知道以后它会长多快！不，我们不能放弃，绝不。"我握紧拳头，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决心说出这番话。此时雷音宫的后殿，仿佛被一场无形的风暴笼罩。而我们，将在这风暴中迎接新的考验。
    雷音宫的后殿这时静谧而幽深，媳妇儿们都自觉地回了房。一张古朴的木桌散发着淡淡檀香，我们三人围坐其旁，吞云吐雾。桌上摆满了香茶，糕点，蜜饯和各种干果。我坐在桌的一侧，眉头紧锁，目光深邃。大飞和胖子分别坐在我两旁，脸上带着担忧的神色。这次确实碰到一件麻烦事儿，事关胖子生死。“得想个对策，要不然胖子的情况只会越来越糟。”我深吸一口气，扔掉了手里的烟头。
    这时胖子低着头，神情沉重。大飞终于开口说话：“首先，我们要搞清楚胖子身上蛊虫的生长速度，以及释放毒素的时间。据我有限的了解，这种蛊虫是通过释放毒素来刺激心肌，使人心肌梗塞而死。同时伴有全身剧烈疼痛。估计是毒素对神经系统的攻击造成。现在又有了新发现，这种蛊虫的再生能力极强。就像癌细胞一样，只要有残留组织存在，就可以继续生长。如果以现在的医学手段来处理，就是动手术。在心肌上进行手术风险是相当的高。在山城只有新桥医院心血管科室的主任敢接这个活。但胖子的情况很特殊，因为残留部分已经和心肌合为一体。情况很不乐观。”

 第80章 后金堂子

    我焦急地问：“难道就真没有其他办法了吗？”大飞揉了揉太阳穴，思索片刻后说：“我可以通过医学手段，对蛊虫进行初步的分析。希望能找到抑制它生长的药物，不过难度相当之大。如果不能抑制它的生长，在释放毒素时，我可以采集毒素样本，配制抗毒药物。现代医学配置抗毒血清，还是很容易的。但这些都是治标，治本还是要想办法彻底去除蛊虫残留体。具野史杂谈记载，蛊术都是秘传。只有下蛊的人才有解药。所以解铃还须系铃人。”
    听完胖子就捂着脸痛苦道：“妈妈耶，我tm是倒了八辈子霉。这么大个明朝，我去哪儿找那个下蛊的龟孙子。”我想了一下说：“道士有观，和尚有庙。这萨满也总有个窝吧。”大飞附和道：“对啊，那萨满虽说是跟着军队跑，回去后总要落屋的。”
    “那叫堂子。”胖子抬起头道。“女真每个部落都有自己的堂子，里面供奉着部落世代祖先。就跟我们的祠堂和太庙一样。努尔哈赤在统一女真各部时，每征服一个部落后，首先摧毁这个部落的堂子。并以爱新觉罗氏的堂子取而代之。同时还要把各部落世代崇祭的守护神祗和祖先神祗也要统一于爱新觉罗氏堂子内。要是这个世界的历史进程和我们那个世界没有太大区别的话，后金最大的堂子就应该在赫图阿拉城。”
    我去，赫图阿拉城离这里可有一千多公里，就凭我们几辆750，以明朝这个路况，拉满油跑单面儿都不够。更别说一路上层层的关隘和成千上万的后金鞑子。
    我喝了口茶一脸凝重道：“赫图阿拉城离我们那么远，这是要孤军深入的节奏。就跟咱们军空降敌后作战一样，这需要深思熟虑和周密计划，一个地方出错就是满盘皆输。首先是收集情报。需要充分了解一路上的气候，地形，还有关隘的兵力部署。有了情报才能制定详细的作战方案。但这一块儿恰恰是我们的弱项。看能不能让姬老道想想办法。特别是赫图阿拉城里的具体情况，越详细越好。还要准备适合长途奔袭的运输工具。一路上如何通过关隘也是一个头疼的问题。在明朝这边还好，可以让猴子老丈人想想办法。但后金那边儿就没有群众基础，两眼一抹黑，全得靠自个儿。到了那儿，还需要潜伏起来，寻找目标。那个萨满带着面具也不知道长啥样。唯一的特征是，他身上别有二战德军的铁十字勋章和党卫军的帽徽。咱们还要学女真语，逮到他才能问话。最好是能把他带回来。”
    说完胖子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看着我，“你这不是直接判我死缓了吗。以明朝的交通条件和办事速度，没个一年半载是干不完的。哎哟喂，都怪老子手贱，去顺什么雷神像。这可好，满屋子的金银珠宝，有命拿没命花。世杰，要是我真的挂了，我那份儿记得留给我爸妈。算是给他们养老送终。”
    我给他脑袋一巴掌削过去，“你脑子净想些什么。困难是有很多，但不是解决不了。一次解决不了，咱们就分批解决。我就不信，二十一世纪的人会被尿憋死。”胖子听了我的话似乎又恢复了一点信心，又皮了起来：“世杰，你答应我的媳妇儿呢？你们个个左拥右抱，我都来这里两天了，连个人影都没看见。”
    我瞥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害不害臊，一来就问这事儿。”胖子一拍大腿道：“我这不是着急嘛。我妈一直催我结婚，还不是为了抱孙子。我要是现在不赶紧留个后，万一我挂了，怎么对得起张的列祖列宗。你说是吧。”
    这把一旁的大飞给逗乐了。我跟大飞说，这家伙就这样，给点阳光就灿烂，没脸没皮的那种。大飞也安慰他，以他经验判断，如果以这个速度，残留体要长成原样，起码得一两年时间。所以时间对我们还是很充裕的。胖子有了这个定心丸儿又嘚瑟起来，“世杰啊，今儿晚宴让姬老道给安排上。老子受了惊，得补补。那个家班女乐也得安排上，《寿齐天》，《万年欢》得点上。”
    北方的冬夜，天早早地就黑了。山间的雷音宫却是星星点点，后殿更是灯火通明。流水般的丫鬟小厮，在殿门托盘端盏进进出出。后殿里鼓乐齐鸣丝竹绕梁，推杯换盏谈笑风生，很是热闹。胖子非常骚包地穿了一身明朝范儿。头戴黑网巾，身穿杏白提花锦缎圆领直裰襕衫。上绣锦绣山川图。脚套松江袜登黑短靴。
    我问他干嘛这么大阵仗。胖子向我咧嘴一笑，说今晚要做新郎官儿，这叫沉浸式体验。用北京话叫地道，用山城话叫巴适得板。嘿，这姬老道确实是会来事儿的主，这族老还真不是白给的。因为我们没有女人不能上席的观念，自从来到这里就经常和媳妇们一起大桌吃饭。
    姬老道也由得我们，干脆在后殿用屏风隔了一个小间儿，给媳妇儿们吃饭玩耍打麻将。多了胖子这个历史迷，席面儿上气氛很是活跃。他和姬老道谈古论今，吟诗作赋，一副相见恨晚的节奏。老姬长老姬短的叫着，就差称兄道弟拜把子了。聊着聊着，胖子就提到后金萨满巫师的事儿。
    姬老道不解的问：“贤侄为何寻那蛮巫？”我不想告诉他胖子中蛊的事儿，于是说：“皆因前次我兄弟为鞑子所掳，有一物落于蛮巫之手。此物干系重大，必取之。”姬老道捋着胡须道：“原来如此，想必此物定是仙家秘宝。”转而又叹气道：“贫道惭愧，蛮巫之事鲜有闻。只知其广布关东，鞑靼，瓦剌，关内实为罕见。”
    胖子急切地问：“老姬，关外可有耳目？”他听后又是一叹，“贫道终年镇守此观，久未执掌族中事物，尚且不知。然族弟常年市于张家口，此地关外之人甚多，兼之交游广泛，定可打探后金消息。”
    胖子向姬老道举杯：“此事全仗老姬，来，饮胜。”姬老道干了一杯酒，就接过胖子递来的华子开始过瘾。顿时席面儿上吞云吐雾，烟雾缭绕，好不呛人。屏风后时不时传来媳妇儿们的咳嗽声。又喝了三轮酒，我跟姬老道提起办市场的事儿。“不消几日上界之物将至，山下坊肆伯岳可有寻得？”
    一听这事儿他就来劲了。“贤侄尽可宽心，此时贫道早已处置妥当。族弟早年于此置有一产，贩谷籴粜。店肆颇大，前店市物，后店仓储，定合贤侄之意。”我举杯向他敬酒：“劳烦伯岳操持，请满饮此酒。”姬老道这三杯酒喝得是畅快，想到雷音宫又有一门赚钱的买卖，脸上都堆出了花儿。
    我怀疑这老道是不是吃过什么解酒药，咱们三个都快被放倒了，他还神态自若，举步不乱。放到现代社会，这头脑，这酒量，妥妥的驻京办主任。晚上九点，我们几个也差不多喝到位了，被各自的媳妇儿扶回房里休息。胖子则被两个丫鬟扶走，临别之前还对我猥琐一笑。这家伙就惦记着媳妇儿的事儿，也不知道长啥样。

 第81章 后金探子

    屋外北风呼呼地吹，屋内则春意盎然。两遍春耕后，老牛累得仰躺着喘着粗气。她俩八爪鱼似的缠着我，露出一副满足的神情。芩芩用食指在我胸前画着圈：“是夜，更有二位妹妹上得山来。夫君可知来历？”啪得一声，我拍了她一下：“你且道来。”芩芩一脸妩媚的看着我：“夫君每欲欢好之际，善喜拍人，莫非尚未尽兴耶？”倩倩在捂着嘴在耳边噗呲一笑。
    我举手投降道：“容为夫缓缓。”然后把耕死的牛和犁熟的地讲给她俩听。俩人听完全身扭动，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缓了好一阵倩倩才打趣道：“夫君自何处闻得此荤诙之语。莫非子犹先生新作？”我右手啪得一声，又打在倩倩身上：“此语只应天上有，人间哪能几回闻。芩儿，你且说来。”
    芩芩定了定神道：“婉悦年方十有七，其貌随母，生得娉婷秀丽。其父姬华元，自万历四十五年，列举贤良，登昭信校尉，实授破胡堡操守之职。于万历四十七年，随大军北征萨尔浒，循败军归于大同。当初本欲降至把总，幸伯父牵缘说项，始得保其昔日之位。其后，因挫退王二流寇，守土有功，乃升大同卫副千户。婉悦妹妹纵为女儿身，自幼即随侍父亲攻习武艺。上马能开弓，下马能斩敌，实为巾帼。”
    我心里暗笑胖子这次惨了，娶了个母大虫，以后有得他受。这时倩倩悦耳的声音响起，“彼之族妹，名唤婉静，现年已届十八之齿。其父姬华仁，于万历三十七年中举，始授怀仁县教谕之职。六载之后，升为浑源州提学。婉静妹妹自少沐家风，四书五经，经史子集悉能通览，且善书法。
    惜为女儿身，若其男儿之姿，必登三甲之榜。至及笄之年，大同门第之家闻风而至，托冰人言媒。然皆为叔父所辞。缘文修不至而弗允。今次，叔父欲将婉静妹妹托以上山，一因叔叔乃神使之身。二因夫君先前于伯父府上所作三首佳篇，使叔父心悦诚服。咯咯，叔父对诗词眼高于顶，每每吟诵夫君大作，尤击节赞叹。倩倩今生得此良人夫复何求。”
    说完紧紧搂住我的胳臂，把头贴在我的胸前。这小媳妇儿真会说话，夸别人的时候顺带也把自己老公也夸一下。我把胖子的俩媳妇儿一琢磨，这姬老道还真是花了心思。胖子没当过兵，就一菜鸡，姬婉悦正好保护他。胖子熟读史书，姬婉静正好陪他说话。这老姬老姬的，没白叫啊。
    正当郎情妾意，准备梅开三度之时，整个雷神宫突然像煮沸的水，敲着梆子打着锣，喧闹起来。我正想骂人，谁tm这么扫兴。忽然芩芩脸色一变，迅速的穿好劲装披上防刺服，一对峨眉刺已紧紧握在手上。我靠，这媳妇儿也太利索，快赶上紧急集合了。
    我和倩倩问她怎么了。她一脸正色地说，这是雷音宫的紧急报警信号，十万火急那种。雷音宫很多年都没响起过。这次一定是有强敌入侵。我一听强敌入侵，立马拿起耳麦让黑子和大飞赶过来。我让芩芩在屋里保护倩倩，自己披挂好提着枪就冲了出去。
    当我来到雷神宫广场上，这里已是人头攒动。黄虎和徐彪领着手下正和姬老道说话，一群道士则围着后院。后院里面就是神殿洞口。我立马感觉不对，跑到姬老道跟前问：“伯岳，何事如此大动干戈。”姬老道提着我送给他的钨钢剑道：“方才有贼人夜探禁地，欲窥神殿之秘。已有二贼皆为神雷毙于洞口，一人为众矢所伤遁去。”
    这时黑子和大飞也赶来了，问我发生什么事儿。我告诉他有人想进神殿，被洞口设置的高压电当场电死。还有一个中箭逃了。说完姬老道领着我和黑子往后院走去。
    只见神殿洞口被四个手持长剑的道士把守。洞口的地上趴着两个蒙面大汉。不远处两个小道怀抱着一个伤者，正在想法止住伤口。姬老道跑过去把手搭在那伤者脉搏上，几十秒后，他摇着头放下了手腕。叹息道：“唉，晚矣。”
    我让大飞试试。大飞一上手就知道了是失血性休克。立马又从神殿里拿出医药箱给那个受伤的小道紧急止血。黑子则同时进行心肺复苏。没过多久小道就有了心跳和呼吸，但仍然是昏迷状态。这已然让在场的所有人惊得目瞪口呆。以致以讹传讹，说咱们能从阎王那儿把死人的魂魄给勾回来。从此后，黄虎这帮人打仗那是不要命的往前冲。原因很简单，死了有人去阎王殿捞人。
    大飞说命暂时是保住了，但伤口很深，需要输血动手术。这里条件不允许，只有弄到现代医院去才行。我看姬老道殷切的眼神，决定把人送到现代去。跟大飞说了一下去上次那个私立着医院。大飞问我病人登记怎么办。我在他耳边说，咱们这样这样。说完他赶紧找人去做担架。
    我和黑子确定那两个黑衣蒙面大汉没电后，就让人抬到后院中间。姬老道用剑撩开黑衣人的面巾，两张面目扭曲的脸呈现出来。一个汉子的眼瞪得溜圆，瞬间的电击使得他的瞳孔猛地收缩，显得无比惊恐。皱起的眉头凸显出他死前的痛苦。嘴角微微张开，仿佛在无声地呐喊。另一个汉子的表情则更为狰狞，他的嘴张得大大的，仿佛在呼救，但却发不出一丝声音。周围的道士们看了，不由得倒吸凉气。
    这突如其来的电死事件，成为雷音宫夜晚的恐怖传说。很少有人夜间敢靠近这个后院，害怕被里面的恶鬼锁魂。姬老道用太阳能强光手电，仔细查看了两人：“此二贼非我族类，乃后金鞑子。”我奇道：“何以见得？”姬老道用剑指着贼人的头发：“是二人虽俱蓄发，皆属新生之发。唯仅其后项一缕乃旧发也。且察其齿，我族食谷物，其齿整齐。而鞑子多食肉，乏磨牙，致齿参差不齐。尤以好食奶酪为甚，使牙更易蛀损。”
    我和黑子仔细一看还真是这样。他又用剑指着他们的衣服：“彼等衣冠如我，发式亦如我，更于深夜降至斯地，实为鞑子细作，欲探神殿之虚实。观此情，必有人泄漏此处机密。我等不得不防。望两位贤侄早作计较。”
    今晚这么一闹，确实给咱们提了个醒。得加强神殿洞口的防范。要是真被这三人摸了进去，再穿越到现代，那就爽大发了。就在姬老道的强光电筒晃动时，我依稀在后院围墙上看到了什么东西。于是让他把围墙照一下，一块紫色的印迹出现在墙头。

 第82章 紫血人

    这紫色的印迹在电筒照射下，一直延伸到神殿洞口附近。我们好奇的走到紫色印迹前俯身查看。黑子用匕首拍了拍，那紫色印迹像冰一样碎裂。我们三个正在纳闷儿的时候，大飞走过来告诉我担架做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我让大飞看看地上的东西。他用匕首挑起一小块仔细看了两眼，拿出打火机在匕首下面烘烤。十几秒后紫色晶体完全化成了粘稠的液体，还散发出一股血腥味。大飞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血液。我从事医学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这种紫色的血液。这个世界真是神奇。”说完拿出随身携带的密封袋收集了一些样品。收拾完毕，我和大飞抬着担架进了神殿。大黑则留下来看守洞口。
    医院整洁的走廊被柔和的灯光照亮。偶尔有穿着白色衣服，拿着医疗设备的医护人员匆忙走过。我和大飞坐在椅子上刷着视频。一个医生模样戴着眼镜的美女走过来，礼貌的问道：“哪位先生是病人的家属，请登记一下信息。”不等大飞说话我就站了起来：“我就是。”她带我来到护士站递给我一张表：“先生请你填一下。不懂的问我。”
    我拿起表一看，顿时就皱起了眉头。除了性别我知道，剩下的姓名，年龄，身份证号码，家庭住址，联系方式等等，我知道个屁啊。知道也不能写上去。写上去人家也只会认为你是存心来捣蛋。于是凑近她低声说：“医生，请借一步说话。”
    医生疑惑地看了我一眼，把我带到一间办公室里。“这里没人，先生有什么顾虑请直说。”我咳了一下清了清嗓子：“医生，你也看到了我朋友这身打扮。我也不瞒你，我们是剧组的。今天晚上拍打戏。因为动作失误，这个武术替身被刺伤了。因为现在安全管得严，而且这武替又是个临时工。被上面儿知道了，就要停拍整顿。耽误了制作时间，就是违约。违约就要赔一大笔钱。所以你看能不能不登记。钱这方面好说。”说完我把一个准备好的信封放进她的口袋。
    她伸手进去摸了摸：“不能走医保哦。”我赶紧道：“那是那是，走医保不就露馅儿了吗。”她拿起平板在上面行云流水地操作了一通：“你这种情况得加钱。医院会给你用最好的药，当然也会给你保密。先预付五万吧。”现在别说五万，十万也认了。她见我爽快地刷了卡，翘起嘴角看了我一眼就离开了。
    后来我才知道，这所私立医院没少接这种活儿。很多都是工伤和械斗。两个小时后，小道从手术室里推了出来送进了监护室。失血过多，仍然昏迷不醒。大飞告诉我，他想用这里的设备对采集的血液样本进行化验，让我想想办法。
    正好那个女医生含着棒棒糖走了过来：“先生，你朋友的手术很顺利。过两天就可以出院了。诶，你们是哪个剧组的，拍的什么戏，都有哪些明星，给我讲讲。我可是剧迷，兴许会去追。”我随口胡编道：“我们是雷神剧组的，是个新剧组。资方第一次试水，不打算用流量明星，太贵了。就从中戏里面推一些新人。剧名叫《重返后金总部》，网络悬疑剧那种。你可不要到处乱说，官宣之前要保密。”
    她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要不要来根。”然后递给我一根棒棒糖。我接过塞进嘴里，草莓味儿的。“呃，你这里有没有化验室。我朋友想借用一下化验一下东西。我保证绝对不是什么危险的东西。”她看了看我身后的大飞，文质彬彬的模样，不像是什么坏人。“跟我来吧。”“这里很少人来，不会有人来打扰。”然后她把化验室的灯打开，给大飞介绍仪器。
    大飞在西南医院待了几年什么东西没见过。很快就操练起来。这女医生看了一会儿就凑到我跟前：“你们剧组也有科班毕业的医生？”我捏了捏鼻子说：“当然有啊。拍戏嘛，特别是打戏，难免有个意外。有个医生，现场处理起来方便。”
    一个小时后，大飞做完了所有的化验。收拾好东西对我点了点头。这女医生就领着我们去监护室查看小道的情况。“练武的身体素质就是不一样。现在所有指标都已正常，过不了多久你朋友就会苏醒。”她一边记录数据一边说。我一记马屁送上去，“哪里，主要是你们医院实力雄厚，医术高超。我替朋友感谢你们了。”她呵呵一笑：“不愧是拍戏的，戏里戏外都会说话。好了我去查房了。你们在这里看着他，有事叫护士。”
    大飞见她走远后，把房门关上，凑到我跟前小声说：“连长，这事情越来越邪乎了。那血不是人的，至少不是正常人类的血。”我问他怎么回事儿。他再次确定外面没人后，压低声音说：“我们人类的血是红色的，是因为有一种含铁的血红蛋白质。血红蛋白中的铁原子与氧气结合时呈现红色。但不是所有生物的血都是红色的，还有蓝色。”
    我第一反应就想到了卫斯理的蓝血人。大飞顿了顿：“比如甲壳类动物鲎，血液中含有一种铜血蓝蛋白，与氧气结合后会呈现蓝色。而红色和蓝色等比例混合就会呈现紫色。你现在应该明白了吧。”我瞬间秒懂，差点喊了出来：“那这种紫色的血液里，是既有红血蛋白又有血蓝蛋白？”
    大飞看着我点了点头：“你猜得完全正确。和我化验的结果完全一致。这是医学界从未有过的重大发现。”“那这种血液和红色的有什么不同？”我好奇的问他。
    大飞思考了一下：“从理论上讲，正常环境下，铜蓝血蛋白对氧分子的携带能力没有血红蛋白效率高。但在低温低氧环境中，对氧气的携带能力就强过血红蛋白。比如在高原低温低氧环境中，那里的人和动物往往是采取增加红血细胞数量，增加血红蛋白含量，增强肺部功能以及改变心血管系统的方式，来提高身体对氧气的利用效率。这些习惯了低氧环境的动物和人突然来到低海边地区，就会发生醉。从而出现疲倦、无力、嗜睡、胸闷、头昏、腹泻等症状。同样，低海拔的人突然到了高海拔地区也会发生类似的晕氧症状。然而……”
    我打断他说道：“然而，这种体内有紫色血液的人，就完全不必担心这种情况。到了高海拔就用铜蓝血蛋白。到了低海拔就用血红蛋白。”大飞点头道：“完全正确。不但如此，我还发现这种血液里两种蛋白的含量都非常高。也就是说，这种血液对氧气的携带率远远高于常人。”我不解的问：“这意味着什么？”大飞一字一字地说：“这意味着对方很可怕。”

 第83章 如临大敌

    我更疑惑了，“怎么可怕？”大飞继续道：“一般来说，生物对氧气的携带效率高，其基础代谢速度快。基础代谢快快的动物往往拥有更快的速度，更敏捷的反应，更强的力量，更高的细胞更新速率和组织修复能力，身体处于更活跃的状态。”我顿时震惊地张大嘴巴，“卧槽，这不就是超级战士吗。”“是不很恐怖。”大飞问我。我点了点头。
    他继续道：“但这些都是有代价的。基础代谢高的动物，一般寿命较短，体温偏高，要经常进食来维持身体的需要。雷音宫里的巡夜道士说，他们射中的是一个人。而且受伤后还能以一敌十。一道两米多高的围墙，一跃就跳了出去。这都符合我的推论。”泥马，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想起来都觉得背脊发凉。
    我喃喃道：“对方能找到洞口，说明我们已经暴露。等逃掉的人把消息带回去，时刻都要堤防对方的袭击。如果这种鬼东西对方不止一个，还有很多，那么这里已经不安全了。我们需要立即布置防御工事。对，刻不容缓。大飞，你看看这小子能不能抬走。能出院，我们带上药物赶紧回去。咱们得快。”
    真是无巧不成书，这小道突然嗯了一声，醒了过来。他看见我和大飞正看着他，刚要张口说话，就被我一下捂住了嘴巴。“此乃上界。我等私携你至此，已是犯了天条。切勿言语，否则必遭天罚，打入六道轮回不得超生。”那小道一听吓得立即闭上了嘴。大飞检查了仪器上的数据，除了虚弱外，一切指标都稳定下来，可以回去吃药静养。于是我让护士叫那个女医生过来。
    大概过了两个小时，那女医生穿着一身手术服走了进来。“先生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你瞧，刚下手术。”说完摘下帽子，一头乌黑靓丽的长发飘落下来。喔吾，没看出来还是个靓女。“没事儿。就是刚刚剧组来电话，问情况怎么样了。想请你看看，如果可以出院回去静养治疗，我想现在就带朋友走。毕竟夜长梦多，万一被发现我们剧组出了安全事故，那就麻烦了。”
    她走到仪器前看了看，又检查了小道的伤口。“情况稳定了，伤口也没有出血。但病人现在还很虚弱，我建议暂时不要出院。如果确实要出院，我开些药你们拿回去。每两天去附近的诊所换一次药。”说完就在平板上开始操作。就在我们迷晕小道离开医院时，这女医生叫住我，笑着说：“先生，我叫林娜，这是我微信。下次还有这种事记得直接微我哟。”
    晨曦透过古老的窗棂，洒在雷神宫后殿的青石地板上，泛起微弱的光芒。屋内炉火熊熊，散发着暖暖的气息，但寒意依然笼罩整个空间。我们几个人坐在椅子上，各自点燃了一支烟，脸上映着微弱的火光，彼此间弥漫着沉闷的氛围。我深吸了一口烟，用手指轻轻敲击着盛烟灰的笔洗，“大致情况都了解了，有什么好的建议都说说吧。”
    大鲨鱼首先发言：“我认为我们先把退路守好了。这神殿的洞口就是我们的退路。手雷、定向地雷、机枪都全用上。只要不是后金大军来攻，就准没问题。”猴子接话道：“对。我们可以把这个后院作为核心阵地。黄虎那一百多人作为机动力量进行防守。”我问道：“那怎么预警和转移非战斗人员？”黑子板着脸说：“这个好办。在雷神宫周围安装监控设备，监视潜在的敌人活动。同时，增加巡逻频率，设置报警系统。一旦发现异常情况，立即发出警报，以便全面警戒。同时做好人员转预案。用最短的时间把非战斗人员转移到小院。”大飞补充道：“我来负责伤员的治疗工作。”
    过了一会儿，我见大家没有再发言，于是说：“既然大家都没意见，那么咱们就按这个方案行动。接下来我来分配任务。大鲨鱼去雷神岭守着吊车控制室。我和猴子负责监控设备采购和安装。黑子负责训练人员疏散和黄虎的机动小队。大飞负责人员的救治。咦，胖子呢？胖子去哪儿了。”说曹操曹操到。两个丫鬟扶着胖子正好走进后殿。胖子挥退两个丫鬟，揉着腰眼坐了下来，迷迷糊糊地说：“世杰，什么事啊。”大家看着他那熊样，顿时哄堂大笑。自从我们过来，第二天都是我们扶着女人，从未被女人扶过。这家伙可好，开了历史先河。
    冬日的阳光穿透着寒冷的空气，照耀着老君山。雷神宫内弥漫着热火的气息，每一个人都在全力以赴地准备着。大家都知道时间紧迫，随时都可能遭受后金鞑子的袭击。大飞有条不紊地指挥道士们进行物资准备。食物、饮用水、药品等必备物资被有条不紊地整理、存放在指定地点，以备不时之需。每一件物资都经过精心的检查和清点，确保完好无损。
    黑子在广场上对雷音宫的人进行紧急应对训练。他们一边模拟各种可能的突发情况，一边教导如何正确、迅速地应对危机。在家眷里，芩芩的武功最高。我让她负责女眷的应急训练。猴子则在后院指挥黄虎他们搬运从雷神殿里转运来的物资。
    “快点，把这些大箱子重叠起来！”猴子一边大声命令黄虎他们，一边用卷扬机把移动简易房从雷音洞里拉出来。这二十几个由集装箱改装成的移动房，是他和大鲨鱼从鹤壁市建材市场弄来的。用来做黄虎他们的临时营房。一个集装箱里分上下铺，住四个人，还挺宽敞的。这里的人没见过卷扬机，都围拢在猴子四周，眼睛睁得大大的，惊讶的表情写满了他们的脸庞，似乎难以置信这么小一个东西居然能够拉动如此巨大的移动简易房。
    猴子手握操纵杆，轻轻扳动，卷扬机开始发出低沉的轰鸣声，起重绳索缓缓升起，将一座简易房吊起。明朝人的目光紧随着起重绳索的运动，他们露出了惊讶的表情，纷纷发出啧啧的赞叹声。一旁的姬老道捋着胡须，眼中流露出了钦佩之色，他颇为感慨地说道："上界之奇，无所不有！此神器奇巧，举万钧之物如四两拨千斤。"一个年轻道士兴奋地跃跃欲试，不禁伸手摸索着卷扬机的机体，一脸好奇地询问着："神人，此为何方神物？"另一位中年道士则目不转睛地盯着移动简易房被卷扬起来的场景，嘴巴微微张开，露出了震撼的表情，仿佛看到了天地间的奇迹。
    姬老道问我：“何不托封书信与华元，华颜，招来兵马助你一臂之力。”我摇摇头道：“此事太过诡谲，恐难有人信之。且吾亦不欲多人知晓此中秘密。叔公，此次甚为凶险。敌暗我明，不知兵之多寡，亦不知何时来袭。叔公务须多加小心。”姬老道握着剑一脸豪气道：“鞑子胆敢饲此妖异之物，以犯我道宫，我辈必诛之。”然后他话锋一转，向我拱手道：“尚若贫道不幸身殒，劳烦侄孙婿往十王真君处，将贫道魂魄寻回归位是了。”
    卧槽，这姬老道也中毒不轻啊。自从那受伤的小道回到雷音宫后，他的静室就没清静过。都来让他讲讲他在上界的事儿。我听到的最新版本是这样的。神使带着他坐着神兽来到仙宫。这仙宫全是用白玉做的。头顶有无数的龙珠，把仙宫照得透亮。里面的东西不是银子就是金子做的。他睡的床被施了法，仙女一点就可以升降转动。里面有吃不完得琼浆玉液，山珍海味。这些道士听完后，都为他不能留在仙界而感到惋惜。谁知这姬老道也信了。胖子说这样挺好的，有助于提高我们的崇高地位。

 第83章 新兵换装

    折腾了几个小时，二十几个移动简易房已经搭建完毕，都集中在后院外的围墙边，两个两个重叠起来。上面一个移动简易房的窗户正好高出围墙，我们准备在上面的移动简易房里设置观察哨，从里面监视外面的情况，既隐蔽又安全。
    猴子迈着轻快的步伐走过来，一脸喜色地告诉我：“连长，那边订购的货物都已经放在移动简易房里，咱们就要开张了。”听到这个消息，我心头不禁一喜。这段时间钱如流水般花出去，却没有看到任何回报，现在经济上终于快要止血了。我赶紧让姬老道找人过来搬运货物。
    姬老道一听到这个消息，立马眉开眼笑，高兴地捋着胡子说：“善哉，善哉，此乃吾所夙寐以求之珍品也！”他激动的样子仿佛看到了一座金山。他立刻叫上几个信得过的小道去搬货，同时让人去通知姬春荣上山。他急切地想要看到这些来自现代的商品，于是赶紧跟我一起走向移动简易房。
    打开简易房门，里面摆放着大小不一的箱子。我打开其中一个，里面放着口红和香水。随手拿起一件，仔细瞧了瞧。这老板确实没坑我。姬老道哪里见过这些花花绿绿的玻璃瓶子，小心地捧起每一件细细查看。一边挑拣一边赞叹：“上界之物果真不同凡响。且莫言器中之物，止论此器晶莹剔透，色彩柔和，若春晨之华露，已然令人爱不释手。”
    他每种化妆品都检查了一遍，说道：“此口红色彩明丽，质地柔润，必定为女子喜爱之物。此白玉凝脂膏，清新无腻，其香如兰，实为珍品。香水更乃神物，清新芬芳，闻之令人愉悦。正如翠蕊凝奇香，岁月虽逝，芳味犹在，令人心旷神怡。”
    乘姬老道盯着小道们搬运货物时，猴子把我拉到一边，打开一个箱子。“连长，我给嫂子和弟妹们带了点儿好东西。一会儿你给她们送去。”我一看，全是鸿星尔克的运动鞋。“你给她们买这么多鞋干嘛？”猴子嘿嘿一笑：“好跑路呗。万一鞑子来袭击，穿上这鞋跑得快。”我拍着他肩膀道：“你小子可以啊，想得真周到。诶，黄虎那百十号人，也不能让他们裸奔吧。给他们也整点什么装备。”猴子指着另一个简易房，“我都准备好了。等他们休息完了，就给他们换装。”我看这里没什么事儿，扛着箱子往后殿走去。
    在雷音宫的后殿，一盒盒鸿星尔克运动鞋摆放在地上。我站在旁边看见芩芩和倩倩穿着羽绒服，雀跃地从殿门进来，眼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夫君唤奴家来此何事？”倩倩问道。我指着鞋说：“此物乃为夫自上界得来，娘子且来一试。”我将两个盒子打开，一股新鞋的味道弥漫开来。
    芩芩接过问：“夫君，此乃何物？其表桃红，样貌颇与鞋似。”我卖了个关子：“二位娘子且将猜来。”倩倩拿在手摸了摸：“此物莫非是鞋？”我点了点头：“然也。”芩芩一听立马穿在脚上，欢快地在原地跳了几下。
    “夫君，此鞋极好。柔软，轻盈，坚韧。嘻嘻，奴家甚喜。”“咦？此二绳是何用处。”倩倩拉着两根鞋带问我。我走到她跟前，蹲下系上鞋带。“你且再试。”倩倩跑跳了几下：“此番甚是合脚，多谢夫君。”说完破天荒地主动亲了我脸颊。
    我顺手搂住她们，让她俩把猴子他们的媳妇都叫过来试试鞋。她俩听到这个消息，兴奋地往向偏殿跑去，完全不顾平日里的仪态。很快，雷音宫后殿就充斥着女人们愉悦的笑声。我见这边有倩倩和芩芩教她们试鞋，就准备去猴子那边看看。
    刚走到后院外面，就看见一群身穿65式大衣的人。我下意识地举手准备敬礼，手抬到半空又放了下来。我去，这猴子从哪里搞来那么多存货。“怎么样连长，效果不错吧。”猴子指着黄虎他们对我说。“这都是在鹤壁军品店买的存货。老板见量大还给了八折。”眼前的这群人，因为换了新军装，显得格外兴奋。扯着新衣服跟旁边的小道炫耀，这衣服有多么多么的好。
    猴子这时突然喊道：“集合！”黄虎和徐彪立刻带着这群兵痞跑过来，列好队。这一百多号人都已经换上了新的军帽、军大衣和靴子，歪歪扭扭地站成队列。他们兴奋地咧着嘴憨笑，有那么一点儿学生军训的味道。“立正！稍息。”猴子提着嗓门儿又喊道。
    不过我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一群大老爷们儿，头戴65式冬季军帽，身穿65式军大衣，脚踏65式伞兵靴（这种鞋的前部嵌有钢片，起防刺和加固作用，外号“踢死牛”），手拿红缨枪。除了帽子上那颗红五星外，总觉得哪儿不对劲。对了，胡子。我凑过去在猴子耳边低声说：“你没让他们刮胡子啊？”猴子一脸无奈道：“说啦。可人家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死活不愿。头发更不能剃。我也没辙。等天气热了不知得有多大味儿。要不，你给他们讲两句？”我说行。
    于是走到队伍前面，一双眼睛紧紧地注视着每一个人。我微笑着对他们说：“同志们，哦不，诸位兄弟威武。”我还没讲完，黄虎就领着这些兵痞大喊：“万胜!万胜！万胜！”嘿，些兵痞有那么一股子精气神，可以打造。“今且欲询诸位兄弟，新制军袄如何？”没得等虎说话，徐彪就扯着嗓子抱拳道：“启禀神人，此战袄极好，即坚韧并保暖。尤是此靴，不畏砾石尖刺，行走甚是轻便。不知披挂何处，且将出来一试。”
    我凑到猴子耳边问：“盔甲在哪儿？拿出来给他们试试。”猴子一脸尴尬道：“嘿嘿，我把这茬给忘了。”我无奈道：“冷兵器时代，没有盔甲怎么打仗。”猴子灵机一动道：“我对盔甲没研究，这方面可以让胖子去，他对历史很有研究。”诶，对啊，我怎么把胖子给忘了。他是个历史迷，也是个军迷。对古代装备这些事儿应该有研究。
    一路上问着小道，在后山的观景亭找到了胖子。整个道观都忙得四脚朝天，他可悠闲，正带着两个媳妇儿在做烧烤。胖子见我来了，递给我连串烤腰子：“世杰你也整两串，这个大补。”胖子俩媳妇见我们有话要说，上前给我见了礼就去摘野菜了。我咬了一口烤腰子，味道还不错。“诶，胖子。有个活儿想让你帮忙参谋参谋。”
    胖子见有事儿做，赶紧道：“好啊，我最近都闲出毛病了。啥事儿？”我心想，你这哪里是闲出来的毛病，是操劳出来的吧。“就是黄虎那帮人现在还没有像样的盔甲兵器盔甲。你熟读历史，又是军迷。我想让你负责这事儿。怎么样，有没有兴趣。”胖子吞掉嘴里的烤腰子说：“行啊。这事儿交给我，我准给你弄出第二个魏武卒来。”
    见胖子答应了，我就跟他闲聊起来。“怎么样，我答应的你事儿没骗你吧。这俩媳妇儿怎么样？”胖子瞬间露出一副猥琐样，伸出大拇指道：“没说的。秀色掩今古，荷花羞玉颜。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就是婉悦厉害了些，我有些吃不消。哈哈哈哈。”我去，这家伙还真是口无遮拦，这事儿都能说出来。“胖子，你说说在这个时代，给黄虎他们装备什么武器和盔甲比较合适。”
    胖子翻动着炭火上的肉串道：“这就要看你打算怎么用他们。”我想了一下说：“我是这样打算的。现阶段我们主要是防守雷音宫这片儿地。我想先把这里打造成一个防御基地。黄虎那些人作为机动防御力量。”胖子边洒孜然边说：“这简单。盔甲就用防爆服，轻便又坚固。武器嘛，远程用弩，近身用环首刀。”
    我不解地问：“明朝末年不都是用火铳了吗？怎么还用弩。”胖子给肉串上了一层油道：“这你就不知道了。明朝火铳的射击速度，精度，威力都没法与现代弩相比。现代军用弩的初速一百二十米每秒。而明朝火铳呢？五十到一百之间。这还是在枪械火药良好的情况下。现代军用弩的有效射程一百二十米以上，高端的两百米以上。火铳只有一百以内，如果对方披甲射程更短。射击速度火铳更是完败。带绞盘的现代弩上弦速度十几秒。你那把电动的更快。而训练有素的火铳手，装填速度也接近一分钟。来，尝尝这肉串。”
    我接过肉串咬了一口，不错，香。“行，就按你的想法办。也不知道后金鞑子什么时候会来偷袭。这事儿得赶紧。”胖子递给我一罐青岛啤酒说：“明天我就去。我一个人可不行，得让猴子陪着我。”我说行。不过这胖子什么时候把啤酒给弄过来了，得让他把包装都留在那边儿。不然跟这边儿的人解释不清。

 第84章 物资准备

    夜幕降临，雷神宫内外笼罩着一层深沉的黑暗，只有微弱的灯火点缀着周围的景象。在这静谧的夜晚，黄虎手下的兵痞们悄然隐藏在阴影中，他们眼神警惕地环顾四周，耳朵竖立着，捕捉着任何可疑的动静。周围的树木在微风中轻轻摇晃，发出沙沙的声音，仿佛在述说着今晚的故事。
    我们几个聚集在雷音宫后殿，昏黄的烛光映衬着我们的严肃表情。大飞坐在餐桌的一侧，认真地翻阅着手里的清单，他负责着雷音宫的医务工作。我和黑子则坐在另一侧，讨论着训练方案。胖子和猴子则坐在一起，拿着笔对采购清单勾勾画画，商讨着装备的采购事宜。
    过了一阵子我看向大飞，询问道：“医务方面的准备情况如何？”大飞抬起头，皱起了眉头，“我们普通的药品和医疗器械储备基本到位，但还需要进一步增加一些急救用品，比如强心针，止疼药，起搏器，以备不时之需。”
    接着，我看向胖子和猴子，“装备的采购情况如何？”胖子和猴子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猴子说道：“我和胖子已经列出了大部分装备。监控设备和防暴服还好买。但敏感装备，比如弩、环首刀，还需要想想办法。”
    我点了点头，然后说：“弩我来想办法，我有路子。黑子这边刚接手黄虎他们，还处于队列训练阶段。要提升战斗力还有一段时间。我之前也大意了。没有充分估计到这边可能出现的各种情况。导致我们在防御能力不足的情况下，过早的暴露。面对后金这股力量，我们现在是最脆弱的时候。虽然我们有回到现代这条退路。但这是万不得已的选择。一旦选择退回现代，这里就会被占领或者破坏。结果就是，我们很可能无法在来到这个世界。”
    话音刚落，胖子就急道：“老子死都不退回去。那边儿可是满世界找我。万一回去被生化部队的人逮到了，我想过了，只有被切片研究的份儿。”大飞叹气道：“我也不想回去。曹小孟他老子悬赏我两千万，我这回去不就是送人头吗？”猴子笑道：“我一辈子都没想过，会有这种奇遇。漂亮的俩老婆，还有吃不完得山珍海味。比那边当社畜好多了。作为军人，我会誓死扞卫我们在这里的一切。”黑子一贯惜字如金地说了四个字：“俺也一样。”
    这越带越偏了，好好的工作总结会，怎么就变成了誓师大会。我赶紧道：“我只是说万不得已再退回去，没让大伙儿要死磕。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毛主席那会儿要是不长征，就没有中国革命的胜利。对吧。咱们也不要太悲观。好歹这里是明朝境内。又是宣府重镇。鞑子再怎么猖獗，也不可能明目张胆的在这里活动。按照现在的交通速度，逃走的人回去报信再派人潜入进来袭击我们，没个十天半月是办不到的。而这十天半月够我们准备了。”
    胖子似乎又吃了定心丸，立马活跃起来：“世杰说得是。十天后这些鞑子敢再来，我让他们晓得锅儿是铁倒的。”
    深夜，偏殿沐浴在月光下，苍白的光线透过树叶洒在地面上。我和倩倩、芩芩一同共赴巫山云雨，几番下来身心俱疲。躺在床帐下，望着顶部发呆。倩倩和芩芩注意到了我的沉默，倩倩用细腻声音温柔地问：“夫君为何愁眉不展，可否告之妾身。”
    我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的疑虑告诉了她们：“雷音宫防守正值羸弱之际，后金袭兵或将即至，兵力时机无从确定，我实忧心。倘若翌日来袭，厮杀四起，恐伤及二位娘子。我欲使二位娘子且归宁避祸。待此危机稍解，…”
    话音未落，芩芩就用手捂住了我的嘴：“此事万万不可。你我夫妻本为一体，当共进退。岂有弃夫而去之理。纵是归宁，必遭邻里族人耻笑。我与姐姐又有何面目苟活于世。夫君休要再提此事。”倩倩也紧紧地搂住我的胳膊，一脸坚定的看着我。
    听到她们的回答，我心里升起一股暖流。心中感慨到，人心不古啊。伸出手，轻轻地握住了她们的玉手。这一刻，我似乎明白了家的意义。无论面对什么困难和挑战，只要有她们的陪伴，我就有面对一切的勇气。这是一种无法言喻的幸福和安心。
    昨晚贪欢，半夜又犁了一遍地。以致清早她俩还在贪睡。我轻轻地起床穿好衣服，走出屋外。清晨的阳光洒在雷音宫庭院，形成斑斓的光影。远处群山连绵，苍翠的松柏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忽然一阵阵悦耳的铃声从山门外传来。
    我顺着声音往山门看去。只见一匹健壮的棕黄马，从山门处出现。它毛色发亮，肌肉结实，蹄子富有节奏地敲击着地面。马儿背上驮着两个箱子，被身后的马夫赶了进来。那马夫是个中年汉子，高大精壮，一双粗糙的大手紧握着马鞭，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似乎对周围的一切都看得很开心。
    我估计应该是姬春荣的马帮到了。果然，当马都停在广场上后，姬春荣从人群中向我走来，微笑着拱手道：“孙婿久违了。”这大叔一开口就想着占我便宜。算了，占就占吧，谁叫我娶了他孙女儿。我回礼道：“祖公别来无恙。”季春荣笑着捋了捋胡子，似乎对这个称呼十分满意。能不满意吗？嫁几个女人就得一个团队，这买卖怎么都划算。古人接姻亲这招确实厉害。我估计以后得换个英文名字，叫约翰越深。
    “昨日兄长差人急报，孙婿携宝已至神宫。令我率队速至神宫押货，兼及探视孙女婉倩。”姬春荣说道。我告诉他货物已经被姬老道看管起来，找他就是。我把倩倩叫来，姬春荣和她拉起家常。我则知趣地到广场上闲逛。
    突然，雷音宫的广场上，一个熟悉的口号声响彻云霄。“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三，四……”这时，黑子带领着黄虎等一百多名士兵从后院儿跑了过来。他们喘出的水汽，在头顶上缭绕，就像是一列行进中的蒸汽火车。周围的小道、工匠和杂役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口号声所吸引。停下手中的活儿，好奇地注视着这支队伍。
    黑子挥舞着手中的棍子，跑在队伍外，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看见有人掉队，便毫不犹豫地一棍子打过去。那些被打的人有些吃疼，但没有丝毫生气，反而笑脸相迎。原因无他，只有黑子点头，才能够吃到中午那顿肉。
    在这个时代，顿顿有肉吃那是一种奢侈。而雷音宫提供的伙食，让他们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也让他们觉得，当初黄虎和徐彪的决定十分正确。为了训练他们的整体意识，黑子规定一犯错全队受罚。如果因为一个人的错，让全队都吃不上肉，这个人的下场自己可以脑补。
    黑子见我来了，就先让他们站半小时的军姿。然后走到我跟前：“伙房说猪快没了。这帮人太能造了，两天吃一头。连骨头都啃得干干净净。要是断了肉，这帮兔崽子非偷懒不可。”
    我递给他一支烟道：“我让姬老道想想办法，从山下多弄些猪来。羊也行。这些人都是咱们的家底儿，不能亏待了。等以后生意做起来，还要给他们发军饷。这样他们才有归属感。当然，还要加强队伍的思想教育，让他们明白为什么而战。这两天底子摸得怎么样了？”黑子叼着烟深吸了一口：“这个黄虎不错，带来的都是年轻人，斗志很旺盛。只是长期的营养不良，身子单薄了些。我估计按这个伙食吃下去，两三个月就会壮起来。连长，咱们队里还缺换洗的衣服。这些兵来的时候就一身破战袄。”我拍了拍他肩膀说：“没问题。我来当你的后勤部长。缺什么尽管说，我找姬春秋去。这老道，还指望着咱们帮他打天下呢。训练的事儿就看你的了。我去移动房那边转转，看还缺什么。”

 第85章 基建采购

    半小时后，我捏着鼻子从黄虎他们居住的简易房里走了出来。这味儿太冲了。牙刷、脸盆、毛巾、香皂，洗发水，厕纸、……全都没有。这帮人这几天是怎么过来的。这tm哪是军营，这tm是难民营。不行，得找猴子他们去鹤壁批发市场搞点东西回来。在后殿我把黄虎的卫生情况给大飞他们仨讲了一下。如果再不整顿，这里肯定会爆发传染病。大飞说这两天在忙着战地医院的布置，也没顾得上，后面会跟进。
    猴子吐槽道：“这些明朝人身上都那么大味儿了，怎么一个个都当没事儿似的。即使是大冷的天儿，我也是三天洗一次澡。”胖子磕着瓜子说：“猴子，这你就不知道了。不是他们不愿意洗，而是洗澡对他们来说太贵了。”大飞喝了一口八宝茶，好奇的问：“有多贵？”
    胖子马上就打开了他的话匣子：“一钱银子。”他见我们几个没反应继续道：“你们估计对明朝的钱没概念。这一钱银子就好比我们那边的两三百块。明朝一般人一天的工资也就50文左右。这一钱银子就相当于两天的工资。用两天的工资去混个澡堂子，很多人是不愿意的。即使在家里自己烧水洗澡，也要费钱。柴就是钱。”
    看来是我草率了。想当然地认为当地人洗澡就跟我们一样方便。“那当官的是不是经常洗澡？”我问道。胖子喝了一口茶道：“那是当然。早在先秦时期，那时的上层阶级形成了三日一沐五日一浴的定俗。所以他们的澡堂和穷人就不是一个档次。里面品茗，喝酒，听琴，唱曲儿，按摩，狎妓应有尽有。有点像我们现代的水疗会所。”
    我打断胖子道：“我们要的是简单实用，上层那一套就不学了。黄虎那帮人，新兵三个月肯定是没跑。这要是每天操下来，准得出几身汗。一百多号人天天洗澡也是个大事儿。这里不缺水，就是缺燃料。我听姬老道说，山上用的煤都是从王家庄用马驮上来的。一来一回要走半天时间。”
    胖子灵机一动：“嘿嘿，这还不简单。用太阳能热水器啊。北方最不缺的就是日照。买几十个架起来，整个雷神宫都管够。”对啊，这胖子的脑子还真好使。
    我闲着没事，就跟着胖子他们一块儿去鹤壁大采购。一路上胖子像是换了个人，在车里喝着啤酒唱着歌，完全没有几天前的沮丧。我提醒道：“少喝点儿，待会儿还要办正事儿。”胖子举起酒瓶念到：“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世杰，我这次算是大彻大悟。鬼门关走了一回，还得了两个漂亮媳妇儿。人生至此，夫复何求。”
    我拿着采购单敲了他一下，“瞧你这点儿出息。”然后指着采购单问他，“买这么多钢筋，水泥和防盗门窗干嘛？”胖子嘿嘿一笑：“外行了不是。这明朝末年可是乱世。内有流寇外有后金。王家庄那个小地方，周围没有大军驻防。别说后金，就是来几百山匪，也抵挡不住。”
    猴子开着车好奇地问：“我看那王家庄也挺热闹的，不像被山贼霍霍过的样子。”胖子喝了一口酒继续道：“这你不知道了。通常打家劫舍的山贼少，占山为王收保护费的多。这些庄子就是他们下蛋的鸡，舍不得杀的。还要把进入他们地盘儿的其他山贼给赶走。所以只要王家庄把每年的保护费交足了，山贼就不会把他们怎么样。这钱山贼也收不完。他们会拿出一部分贿赂当地的官员，甚至称兄道弟拜把子。官员得了好处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遇到上面发文剿匪，就通风报信。土匪得到消息，早早地躲进深山老林里。等风头过了再出来。当地官员带着兵丁装模作样地在山里走上一趟，这政绩也就有了。这种两相无事的默契，持续了整个封建社会。有的山贼干脆就是当地官员的白手套，连中间商都省了。所以在封建社会，自古官匪一家就是这么个理儿。”
    猴子又问：“照你这么说，王家庄应该是很安全才的，那还买这么多钢筋水泥干嘛？”胖子又卖弄道：“此一时彼一时，世间万物不是一尘不变的。以前的王家庄是这样。但我们的商品进去，就会立马改变格局。”我问为什么？胖子一字一字道：“无他，财帛动人心。”
    猴子惊道：“他们不会来真的吧。”胖子一听就乐了：“这兵荒马乱的年代，只要手里有人，有家伙，他还真敢抢。革命导师就说过，当利润达到10%时，便有人蠢蠢欲动；当利润达到50%的时候，有人敢于铤而走险；当利润达到100%时，他们敢于践踏人间一切法律；而当利润达到300%时，甚至连上绞刑架都毫不畏惧。咱们的东西是来自现代，在那边可是独一份儿。”突然猴子猛拍方向盘大喊：“卧槽！胖子，你计划少了。”
    为了加快物资的搬运效率，猴子提出在雷神洞口与雷神殿传送门之间安装输送带。吊车只需把物资卸在输送带上，就可以直接运到明朝。我们在就近的山城区，找到一家生产输送机的厂家。一家国营冶金矿山机械厂。问明来意，厂长潘红志热情地接待了我们。
    不得不说开发雷神岭这步棋走得非常好。为后续采购机械设备和大批物资提供了掩护。潘厂长得知我们是准备从仓库与田地之间运送物资，就推荐了几款配置。猴子选了一款配置，把数据给了他。没过多久，一份设计图就摆在我们面前。潘厂长见我们爽快的付了钱，也热情地询问什么时候方便上门安装调试。当得知我们只需要安装调试手册时，他有些吃惊。估计是没见过咱们这种买家，自己安装调试设备。唉，我们也不想折腾自己，这不是没办法嘛。雷神岭的秘密需要保守。在潘厂长执意相送下，我们驱车直奔下一站，鹤壁山城区同励水泥厂。
    到了水泥厂没多久，我就接到刘海兵的电话。
    “老弟，还在鹤壁吗？”
    “在啊，怎么啦？”
    “老哥我刚刚把山城那边的铺子给转让了。准备去你那边发展。老哥人生地不熟，你得帮帮忙啊。”
    “这好说。不过你来了，你女儿怎么办？”
    “她呀，我费了不少力，转到郑州河南财经政法大学。这次总算摆脱曹小孟他老子了。正好今天我陪她要去学校报到。事儿完了我就过去找你。”
    水泥搞定后，又匆忙赶往鹤壁钢铁市场。那里位于鹤壁市区，街道上有很多高清摄像头。我不确定胖子是否被暗中通缉，下车前让他戴上棒球帽和墨镜，再贴上假胡子。希望能骗过系统的识别。现在是正午时间，即使是烈日当头，我也感觉不到暑气。大概是在明朝冻了几天的缘故。喧嚣的市场人来人往。每个门面的架子上放满了各种型材。我们仨喝着九块九的鹿咖啡，在挨家挨户询价。走着走着我逐渐生出一种不安的感觉。

 第86章 被跟踪

    我也不知道怎么跟猴子他们解释。就像是被人注视一样。我暗自观察周围的环境，试图找出这种不安的原因。市场的道路上穿梭着各种人，有做买卖的人，有忙碌的搬运工，也有送外卖的骑手。我扫了一圈，并未发现任何可疑之处。尽管如此，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却仍旧没有消失。
    忽然，我察觉到了一丝异样，仿佛有一双眼睛在暗中观察着我，却又看不清楚是谁。我迅速转过头去，却只见到了一片熙熙攘攘的人群。随即这种感觉就消失了。我还是把这种感觉告诉了胖子他们。猴子扫视了一遍，没发现什么异样。还说我这几天是不是早晚操劳过度，出了幻听。
    胖子也调侃我：“就是，这人操劳过度就肾虚。肾虚就会出现幻听耳鸣，甚至神经衰弱。就跟我经常熬夜赶代码一样。没事儿，吃点鹿茸，锁阳就好了。”
    人性就是这样，三人成虎，重口赎金。他俩一唱一和，还真把给我忽悠住了。寻思着，还是把刘晓敏送的药吃点儿。搞定钢材后，我们又驱车去了淇滨区批发市场。在市场里转悠的时候，那种被监视的感觉时有时无，我认为是肾虚造成的幻觉。还在想，赶紧逛完了去隔壁桐君阁买点儿六味地黄丸应应急。
    下午，我们载着黄虎一百多人的生活用品准备返程。这时正值下班高峰期，夕阳的余晖斜照在繁忙的街道上，车流如织，喇叭声此起彼伏，我们的车缓缓穿梭在归家的车潮中。胖子坐在副驾驶，不停地抱怨：“这晚高峰车太多了，什么时候才能过这段堵点。”我专注地驾驶，偶尔在镜子里扫视车后的情况。离开繁忙的车道，车辆渐渐稀少，周围被郁郁葱葱的树木环绕，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芳香。
    猴子突然降低声音说：“连长，后面那辆车好像一直跟着我们。”我心头一紧，通过后视镜观察。确实有辆黑色轿车，始终跟我们保持一定距离。“别慌，看我来会会他。”我轻声说着，手上的操作变得更加大胆。我故意减速，然后突然加速，又快速转入一个小路，试图甩掉尾随的车辆。
    胖子紧张地抓住把手，猴子则不断回头观察对方的动向。几次曲折之后，那辆黑色轿车仍然如影随形，我暗道：来者不善。沉声说道：“后面的尾巴是冲咱们来的。”猴子嘿嘿一笑：“那感情好，碰上咱们侦察连，算他倒霉。”我问猴子有什么想法。他告诉我如此如此。
    夏季的傍晚，天边残留着最后一抹夕阳，山间的空气带着一丝凉意。我们的车缓缓地转过一个弯道，然后故意将车横停在了路中间，制造了一种紧急停车的假象。我、猴子和胖子迅速下车，躲藏在路旁的灌木丛中，呼吸尽量保持平稳，以免发出任何声响。没过多久，那辆黑色轿车出现在弯道处，减速，最终停下。车门“咔嚓”一声打开，一个身影走了出来。我定睛一看，不是别人，正是派出所的叶卫国。他警觉地向四周望了望，向我们的车走去。见车里没人，又向周围瞧了瞧。
    “老班长，不用找了，我在这儿。”我从灌木丛中站起身，深吸一口气，向前走去。叶卫国一愣，随即露出了尴尬的表情。“你也看出我在跟踪你，就在这里堵我？”他的语气由警惕转为疑惑。
    “我们发现有人跟踪，就想看看是谁敢燎侦察连的屁股。”我笑着解释道，眼神直视着叶卫国，试图从他的反应中寻找线索。叶卫国露哈哈一笑：“是我不好，我应该先跟你们打个招呼。我只是想了解一下你的行踪，毕竟最近山区有些不太平。”
    我见叶卫国话里有话，回头挥了挥手，猴子和胖子从灌木丛中走了出来，气氛从紧张转为一丝轻松。但在心底，我知道，恐怕这个夜晚会有很多谜团要解开。我们的车在蜿蜒曲折的山路上缓缓前行，终于到达了雷神岭上的目的地——集装箱移动屋。
    夜幕已经降临，移栋屋里透出的灯光在周围的黑暗中显得格格外显眼。大鲨鱼正站在门口，警惕地监视着四周的工地。见到我们带着一个陌生人——叶卫国，大鲨鱼的眉头微微一皱。我朝他轻轻地使了一个眼色，又摇了摇头，他立刻领会。知道在叶卫国面前不该谈及雷神殿的秘密。
    进入屋内，我们围坐下来。一盏吊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投射在每个人脸上，显得特别安静。“老班长，这么远找过来是有什么事儿？”我直接切入正题。叶卫国看了看周围，神情略显沉重，然后缓缓开口：“除了你那破事儿，还能有什么事儿。有个私人侦探社为了那两千万的悬赏，开始对庞广华，你，以及你们身边的人进行电话监听。”他的声音低沉，透露出一种无奈和忧虑。
    我皱了皱眉头，“你怎么知道的？”叶卫国无力地说道：“我的电话也被监听了。曹小孟他老子，搞到了我和你的通话内容，就向局里施压，要我回避这个案子。局里为了避免麻烦，干脆让我休假。”说到这里，他有些讽刺地笑了笑，眼中却是一片失望，“我觉得很憋屈。”大鲨鱼和猴子交换了一个眼神，都能感受到事情的严重性。“老班长，谢谢你的提醒。其实自从离开山城以后，我们都是使用的是网络电话。即使监听，也找不到我们的位置。”我脸上尽力保持着镇定，但心中已经泛起了惊涛骇浪。谁知道那帮监听的孙子，知道到多少信息。还好我早把敏感地名用代号表示。也没在电话里谈雷神殿和大飞的事儿。这以后可真得小心了。
    叶卫国点了点头：“外面的世界，很多事情都不是我们能控制的。但至少，在这一刻，我希望彼此能够坦诚相对。你告诉我，曹小孟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曹小孟出事后，你们都跑了个干净。跟此案直接相关的庞广华不见了。徐海兵转让了铺子带着女儿走了。连曹小孟身边的保镖也辞职消失了。你从山城那么老远跑这里干嘛？你不要告诉我是巧合。”
    叶卫国这么一问，现场气氛就变得相当紧张。我心想，这警察看问题的角度确实是不一样。直指要害，不好唬弄。不管了，试试看：“老班长，其他人怎么样我不知道。我就是怕了曹小孟他老子，所以跑过来了。顺便在这里创业搞个生态农场。瞧，山下那片儿就是工地。正在搞基建。”叶卫国往山下瞅了一眼灯火阑珊的建筑工地：“是吗？我怎么觉得像在挖坟掘墓。”
    我赶紧道：“老班长，这话可不能乱说。好歹我也是党国培养多年的人，这点儿觉悟还是有。咱们山下是正经的施工队。”他淡淡道：“你少跟我滑头。我查过你跟徐海兵的转账记录。你做的什么买卖？短短三个月就进账一亿多。你名下也没有公司和房产，哪儿有那么多钱。徐海兵什么人？山城有名的古董贩子。他转你钱的时候，都是在香港拍卖会以后，还三七开。拍卖的那些古董也是价值连城。除了挖坟掘墓，我还真想不出来合理的解释。你还有一笔在缅甸的转账我还在查。”
    叶卫国此话一出，我们几个后背发凉。这人太厉害了，凭借蛛丝马迹，就把事儿推了个大概。如果今天不把他给摆平了，以后还真就危险。当然，我说的摆平不是黑社会那种方式。我心里琢磨，他该不会是专程来揭我们老底儿的吧。那他此行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老班长，曹小孟那事儿确实跟我没关系。不论你是调监控，还是查通话记录，我都经得起考验。你不会是专程过来兴师问罪的吧。”叶卫国接过我递的烟说：“我就是憋得慌。我知道你跟这事儿没多大关系。但局里凭什么因为一个商人的话，就放我的假。是因为有真凭实据？我就是不服，就是想找到你验证一下。我查了你最近的通讯记录，多次提到鹤壁这个地方。所以我就找了过来，果然在市里发现了你。你去的地方也都是建材市场，批发市场。也确实如你所说在搞基建。可我就是搞不明白。你从哪里搞到的古董。”
    我笑道：“这个不用向组织汇报吧。”叶卫国摆了摆手：“我也就是问一问。如今我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要你跟曹小孟的案子没关系。其它的我也管不着。此行的目的我也达到了。好了，我也该走了。”看着叶卫国离去的背影，我心中感叹。一个执着的人，一个有原则的人。相处不多，却受益良多。临走时我告诉他，要是遇到什么困难可以来找我。也算是还他的情。等叶卫国开车离开后，我们几个算是轻松下来。

 第87章 卫生运动

    大鲨鱼道：“好险，这警察谁呀。要不是猴子想出搞生态农场这招，这次还真过不去。”猴子也没谦虚，对大鲨鱼道：“这就叫料敌于先，决胜千里。学着点儿。”我也不知道叶卫国信了多少，只要他不再盯着我们就行。
    回到明朝这边儿，只见雷神宫里秩序井然，也没出什么乱子，就让黄虎他们来领个人用品。当黑子赶鸭子般把这群兵痞赶到临时营地时，全都瘫坐在地上。
    我凑到黑子跟前问：“你给他们练了什么，怎么全跟软脚虾似的。”黑子掏出一根软华子放嘴里道：“没上科目。就是五公里负重跑步。这帮家伙连新兵蛋子都比不上。”我挤兑他道：“怎么，打退堂鼓了？”黑子一听冷笑道：“退堂鼓？我字典里还真没这三个字。你看着，瞧我怎么收拾他们。一个月后，准有个新兵的样。”我笑着拍拍他肩膀：“行。有你的。”
    这时，黄虎和徐彪他们直勾勾地看着我们手里的华子。我扔给他们一条：“歇息妥当再去搬货。”接下来就是一阵你争我夺的嘈杂声。一根烟下去，这些兵痞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把后院儿洞口的东西，三下五除二搬了个干净。黄虎他们看着营地里小山高的箱子，就纷纷猜测里面是什么东西。当他们领到个人物品后，都兴奋地对我们拜了三拜。无他，活这么大压根儿没见过这么好的衣服。就是样式古怪了点儿。
    徐虎正要脱衣服换上时，屁股上结结实实挨了黑子一棍子。黑子扯着嗓门儿喊道：“嚷甚？一切行动听指挥！”黑子这么一吼，这帮兵痞没一个吱声的。真是卤水点豆花，一物降一物。
    只听黑子又喊道：“听我口令，目标后山溪水，跑步……走！”哗哗，哗哗……一百多号人踩着步点儿，两列纵队往后山跑去。我一瞧，不错嘛，这兵练得有模有样。
    之后，这后山的溪水，一个月都没人碰过。当场看见的人都犯恶心。一百多号汉子，脱得赤条条地在溪边洗澡。上游来的水经过这儿过滤一下，都变了颜色，不断散发出大海的味道。以前姬老道都取这里的水泡茶，说这里的水有灵性。自从喝出大海的味道，就再没用过这里的水。这不能怨我，咱们也不知道啊。
    这帮人洗扒干净后，穿上现代军队的制式服装，总算有个人样。但一提到剪头发刮胡子，那是死活不肯。回到营地整理内务，刚一开门，黄虎他们自个就被熏得不想进去。好不容易才把里面的东西倒腾出来，一把火给烧了。
    屋子消毒后，我又教他们如何使用牙膏，香皂，洗衣粉，洗发水，衣架……等等，这些现代的生活用品。这可把黄虎他们乐得合不拢嘴，有种农奴翻身把主做的错觉。在那个年代，这是大户人家才有的体面生活。自打这天起，就没走过一个兵，撵都撵不走。
    营地卫生搞定后，大飞就过来给他们检查身体。这帮人头一次见到现代的体检方式，非常好奇。一套流程下来，每个人的体检单上，每项几乎都是大叉叉。最大的问题就是各种寄生虫。体内的，皮肤上的，还有体毛上的，应有尽有。
    大飞准备得齐全，统统都给用上，效果还不错。当天晚上，这帮人就整整齐齐地蹲在茅房里拉面条。副作用就是，黄虎他们好几天都没动过炸酱面。
    为了让整个雷神宫变得更干净，大飞没少花心思。他给姬老道讲了细菌和传染病的原理，把卫生条例让姬老道以神宫管理条例的形式宣贯下去。神宫上下掀起一股创卫运动。
    倩倩她们也放下手里的针线活，组织宫里的妇女搞卫生。大飞还定期地给神宫里的人检查身体，分发放驱虫药。姬老道索性给他配了两个小道当徒弟，打打下手。
    为了让宫里的人养成不乱扔垃圾的习惯，我们又在雷神宫里放置了几十个塑料垃圾桶。不过，没多久就丢得七七八八。无他，太好用了。又轻巧又结实，还不漏水。翠绿的颜色也挺好看。最后不得不换成竹筐。
    后来我们去王家庄和宣府溜达的时候，在一些大户人家里瞧见了丢失的垃圾桶。他们有的用来盛凉茶，有的放米酒，还有的装上贡品放祠堂里。这，这，这，我就当没看见，也不知道几百年后他祖宗会怎么想。总之，轰轰烈烈的创卫运动后，雷神宫变得跟现代的5a级风景区一样。让我们的基地在卫生上没有后顾之忧。当然，没有门票。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大家各司其职。黄虎他们碰到黑子算是倒了大霉。上午军事训练，下午去后山对面儿砍树造营房，被操的死去活来。但一想到那肥美多汁的咸菜烧白，还有舒服的热水澡，立马就没了怨言。现在雷神宫能天天用上热水澡，还多亏了猴子和胖子。他们采购了一百多套彩虹雨太阳能热水器，把鹤壁京东店的经理吓了一跳。当天的销售额就顶他一年的业绩。非要拉着胖子他们搓一顿。
    雷神宫里的人第一次见这东西的时候，无不被现代工业所震撼。表面圆滑精细，竟无火自热。胖子叫来两个小道，示意他们用手触摸管道的出口处。当温暖的水缓缓流出，初次接触到热水的感觉让他们震惊不已。现在天天洗澡已经成为雷神宫每个人的生活习惯，个个精神了还不少。媳妇儿们也学着现代人在塑料大浴缸里洗起了泡沫浴。咳咳，当然还有晚上的混合浴。
    王家庄店铺的改造工作，在胖子和猴子的主持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每天报名护卫队的兵痞那是络绎不绝。随之发生的是香皂，洗发水用得特别快。后来才知道，姬华荣在张家口售卖我们带来的货物，让宣府大地掀起一股对现代商品的狂热。往往是一物难求。
    这些兵痞就带着用了一半的香皂和洗发水，趁着在王家庄护卫的时候，抽空和庄上青楼的服务员进行了等价交换。这些东西对青楼里的服务员来说很有用。因为客人们非常迷恋这种香味。我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是给他们的福利。
    大飞则为宫里的人都接种了各种疫苗。这让我们在后来抵御后金鞑子的的围城战中，避免了他们的生化攻击。我则开始对整个雷神宫的监控防御进行升级。这期间输送带也安装完毕。水泥，钢筋被源源不断地从雷神洞口吃进，从明朝这边吐出。看得姬老道两眼直冒金光，直言此洞真是一个聚宝盆。
    后来山野仙踪上又多了一页“百宝洞”。上曰：老君后山有一奇穴，名曰百宝洞。自神使降世，则时有精钢、粮草、猪、鸡、牛、羊等活物吐出。不乏锦布、绸缎、女红之物。诸多奇异神兽亦自中出。之后这段文字就变成人口相传的段子。口口相传，等出了宣府地界，就变成五花八门的样子。正是这些段子为我们以后招来了祸端。财不露白，古人诚不欺我。

 第88章 祸起王家庄

    日子就这样静静地过着。雷神宫已经建立起基础防御，我对这里的安全放心了不少。王家庄的铺子也开始正常运作，胖子给铺子取了个名字叫“花想容”。铺子一开张就招揽了附近，甚至顺天府的生意。几乎都是大户人家，少有一些青楼女子的散单。
    银子如流水般汇聚到王家庄，这让我们不得不加大店铺的护卫。报名的情绪太踊跃了，二十人的名额硬是塞了三十人。我仿佛看到，这个月洗漱用品的消耗又要猛增。
    这天，黄虎他们在后山伐木时打了四头山羊，我们要了一只。大家都热闹地围坐一起，和媳妇儿们一起吃烤羊。这时，黄虎跑进来气喘吁吁道：“启禀诸位老爷，庄上泼皮于铺前生事。此人颇有来历，我等不敢专擅。故而报于老爷知晓，请老爷们定夺。”
    大家一听，都放下了手里的烤羊肉，盯着黄虎。我让一旁的丫鬟盛了碗热汤让他暖暖身子，问道：“你且道来此人是何来历，与我有何等干系，为何去铺前横生是非。”
    黄虎喝下热汤抹了一下嘴：“禀诸位老爷。此人唤作赖大虫王元昌，排行老二，王家庄人，是个无赖泼皮。仗着承了祖上的荫德，有些家财，便闲来无事于街上撒泼撞闹。连为几头官司，宣府也治他不下，庄上人家见那厮来了便躲。”
    胖子现在也学了一些南京话，问道：“此人是何来历，为何宣府也拿他不下。”经黄虎的一番解释我们才知道。原来这王元昌的先祖大有来头，正是怂恿英宗亲征的始作俑者，王振。
    提起这王振就要说道说道。这王振是蔚州（今河北蔚县）人。王振本为落第的秀才，略通经书，后来做了教官，又中了举人，最后自阉入宫做了太监。这也是个狠人，都中举人等着放缺了，还给自己来这么一刀。有些效仿齐恒公身边的宦官竖刁。
    果然，他进宫后善察人意，受明宣宗喜爱，被授为东宫局郎，服侍太子朱祁镇，被称为王伴伴。宣德十年（1435年），英宗即位，升王振为司礼监掌印太监。他以防备大臣罔上为由，劝英宗以重典治国，但因英宗祖母张太皇太后及阁臣“三杨”等齐心辅政，故而不能干预政事。
    正统七年（1442年），张太皇太后死，“三杨”亦相继老死，王振于是勾结内外官僚，擅作威福。在京城东造豪华府第，大兴土木，专权八年，被英宗称为先生。公卿大臣称之为翁父，争相攀附。
    正统十四年（1449年），瓦剌大举入侵，王振力劝英宗亲征。途中又邀英宗幸其蔚州宅第，以致耽误行程，行至土木堡时被瓦剌兵追至，全军覆没，英宗被俘，王振也被杀死。朱祁钰下令将王振家族一律处斩，并籍没其家产。
    天顺元年（1457年），英宗复辟后，下诏为王振正名，并以香木为王振雕像，祭葬招魂。在京师智化寺北院建旌忠祠，以祭祀亡灵。王元昌这一脉就与王振沾亲带故。不但继承了祖上留下的金银田产，还与周边大员有故。所以，只要王元昌不闹出大事儿，当官儿的都对他多有袒护。
    确实，这人有些来头。我问道：“此人意欲何为？”黄虎答道：“此人纠集三五泼皮于铺前大闹。直言近日庄内流民陡增，不利治理，皆因我等开铺所致。欲追加我等团练银饷。掌柜想是王二按月例讨些钱吃酒，便与了他一两纹银。不曾想，这厮将银钱打于掌柜脸面。并狂言，欲分三成红利交于团练。不然，这铺子休要买卖。李掌柜欲与这泼皮理论，三言两语便起了争口。这鸟人将出棍棒，只顾打来。见我等人多势众抢出堂前，便急走了去。放言我等休要张狂，他去去便回。想必这砍头的邋遢货定是去寻帮手。我便上山请诸位老爷定夺。”
    我让黄虎下去休息，等我们商议。黄虎刚走，胖子就一拍桌子大声道：“卧槽，该来的躲不过，这吃相也太难看了点儿。直接张口就要，还不带拐弯儿抹角。”倩倩见我们有要事商议，就带着姐妹们回了后殿。大鲨鱼嚷道：“这还不好办，让黄虎带人下去给他些教训。也让这些人看看，咱们不是让人捏的软柿子。”
    猴子摸着下巴说：“我觉得这事儿有点儿蹊跷。”我让他说说自己的想法。他说：“你们想想，姬家在这里扎根也有好几百年了。他们家的铺子周边的人还不知道？既然知道还这么做，那摆明了是不给姬家面子，想从里面分肥。”
    大鲨鱼试探地问猴子：“照你这么说，这王元昌是被人推到台前的马前卒。这背后是另有其人？”猴子点了点头说是这个意思。自古以来，这种摔脸面的事儿都是马仔冲在前面，大佬在幕后等着收拾局面。
    大鲨鱼问怎么办，姬老道没在，也找不到人合计。我见他俩想不出好法子。我就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他们。如此如此…事急从权，黑子守雷神岭去了，胖子不能打，就让他守家里。我们换了装，带了家伙，当即和黄虎骑马直奔王家庄。
    一到王家庄，就见铺子里里外外围了许多人。有来采买的大户管家，有看热闹的庄上闲人。黄虎拨开人群，把我们领到铺子前。
    只见一个脑满肥肠，肚子浑圆的胖子，领着几十个人围在店铺周围大声呵斥。黄虎指着那人告诉我们，这人就是王元昌。
    那厮见我们穿着华丽的锦缎袍子，又有黄虎护卫，认定我们就是事主。大大咧咧地走过来指着我们正准备开口。啪地一声，黄虎一巴掌拍掉他的手指：“你这泼皮何等身份，老爷当面竟如此无礼。”
    这王元昌虽说是个泼皮，但也见过不少士绅老爷。见我们衣着华丽，气度不凡，也收敛了刚才嚣张的气焰。正色拱手道：“敢问三位官人高姓大名。”大鲨鱼脱口而出：“洒家道恩，字强森。”猴子憋着笑说：“不才利昂内尔，字梅西。”我只好无奈地说：“晚学詹姆斯，字邦德。”
    王元昌一听，想了想，没听过这几号人物。便壮着胆道：“且不论尔等何人，王庄之事我等做主。你等擅开此铺，引流民尽聚此庄，横生事端，你可知罪。”
    我一听懵了。这放二十世纪，是拉动当地鸡地屁，县里妥妥的座上宾。怎么到这儿就是违法犯罪？明朝人不喜欢钱吗？我问道：“我等何罪之有？”
    那王元昌轻蔑一笑：“亏你是个读书人。大明律法不知？”他这一问，我还真tm不熟，但也不能认怂，回道：“岂能不知。我等奉公守法，按章纳税，何罪之有。”
    他嘿嘿一笑，一副吃定我的样子：“依大明律法，若军民出百里之外不给引者，军以逃军论，民以私渡关津论。无引私渡关津者，冒用者，杖八十；越度者杖九十。你可知晓。”
    当初在宾馆和胖子学明史的时候，确实有路引这回事儿。但怎么处罚，罚多少我咋知道。就含糊其辞：“实有此律。”
    他这时更得意了：“此间过往本庄客人，十之八九无引，全投了你处，如何没有干系？无引便犯了律法，我庄上团练可拿人送官。事端皆因你起，尔等便是祸首。你可知罪？”知罪？我知个毛线罪。腿长人家身上，我又没拿刀逼着他过来，关我毛线事。
    随着商业的繁荣发展，潜规则里，路引在明末已经名存实亡，但也没有废除。偶尔拿出来恶心人还是可以的。这些远道而来的大户管家，一听王元昌这么一说，就纷纷开溜。
    这时黄虎指着王元昌说道：“你这鸟人好没道理，旁人无引与我家主人开铺何干？尔等若在此撒泼，吃俺一顿好打。”一听这话，王元昌这边的人被激怒了，纷纷手握棍棒，就准备动手了。

 第89章 化敌为友

    我见时候差不多了，对王元昌道：“既然我等借贵地发财多有讨饶，也罢。现今便关了铺子，去他处寻块宝地。来人，收拾东西关店。”王元昌一听就愣了愣，这套路不对啊。不是该你服软讨价还价吗？怎么一言不合就开始跑路。于是急道：“尔等休走，我家庄子岂是茅房，容你等想来则来，想去则去？”
    我给黄虎使了个颜色，他们纷纷把家伙拎在手里。我冷笑着对王元昌说：“大明境内，朗朗乾坤。我等奉公守法，如何去不得。如若胡搅蛮缠，你可要试我宝剑锋利否？”说完这王元昌也乱了分寸，没见过这么不按规矩出牌的人。于是在一个泼皮耳边说了几句，这泼皮就快速离开。
    猴子问我：“连长，我估计那人去通知正主了。”我点了点头：“咱们按兵不动，静观其变。”就这样，铺子里的伙计在收东西，我们和王元昌他们在外边儿对峙。大约过了半小时，刚才离去的那个泼皮，就领着一个员外打扮的大叔过来了。来到跟前对王元昌使了个眼色，他们就让开条道。
    这大叔走进来，皮笑肉不笑地一拱手：“敢问三位大名。”大鲨鱼哈哈一笑：“洒家人称吊空门，梅西。”猴子拱手一礼：“不才人称摔跤手，强森。”这俩家伙每次都搞怪，我也无奈的回道：“晚生人称铁金刚，邦德。”
    这大叔也跟王元昌一样，先是愣了愣，想了想江湖上没这几位人物，拱手一礼道：“容老夫托大，称几位贤侄可好？”我点了点头。这大叔又道：“适才小侄多有冒犯，望诸位贤侄勿怪。可否借一步说话。”我我见正主来了，把他请到铺子里坐下详谈。
    原来这人叫王炫霖，是那个王振的亲戚。王振得势，这家也跟着鸡犬升天，自然得了不少好处。于是在这里聚集族人兴建庄子。但这块地就在姬氏重地，雷神宫的眼皮子底下。姬家几次想撵走王家，都因为王振的关系而没有得逞。此后这两家就有了间隙。这姬家的米庄，就是插在王家庄的钉子。这么多年过去了，两家也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
    我问他为什么找我们的麻烦。这人倒也坦诚，向我们告了罪赔了礼，直言也是处于无奈。我听得有些迷糊，我们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儿，竟会出于无奈骚扰我们。
    后来他说，这是出于乡绅间的制衡。其目的是为了防止出现一家独大，割据一方。限制对方的经济实力就是第一步。因为有钱，就可以兼并更多的土地。土地多了就有更多的佃农。粮食多了就可以豢养更多的家丁。自然就多了说话的份量。
    另一方面，钱粮多了就可以资助族中更多的读书人。出仕的人多了，家族在政治上更有话语权。甚至可以影响朝堂的方略。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钱多了可以贿赂官员，为族中才俊迁升，大开方便之门。所以，当姬家销售的现代商品大赚特赚时，附近的乡绅们却是愁容满面。都在想办法制衡姬家的发展。最后不得已，想出这个昏招。其目的不是撵我们走，而是想从中分一杯羹。
    话说到这份儿上，我们几个总算明白了。我们无意间介入了地方士族的斗争。
    这时王炫霖看着我们拱手道：“敢问三位贤侄，可是前宋遗民？”我们一愣，相互瞧了瞧，这谁散布的谣言。我咳嗽了一声答道：“不知老丈为何有此一问。”他呵呵一笑，捋了捋胡子：“早间听闻，今有三位前宋海外遗民，来此求祖寻根。现寄身雷神宫，善制胭脂花露，其艺精湛，众人趋之若鹜，售品不绝。姬氏得之，贩其所制，日进斗金。可是三位贤侄？”
    听他这么一说，认了这身份也没有什么不妥。我答道：“正是我等三人。”这王炫霖一听便离席拱手一拜：“果真乃我先宋忠良之后，且受老夫一拜。”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我怎敢受这大叔一拜，忙扶住他道：“哪有什么先宋忠良。崖山之后，我等先祖孤悬海外，如无根浮萍，四海漂泊。今有幸重返故土，寻祖归宗，了此心愿。”
    待他坐定后，我估摸着前戏也演完了，该上正餐了。果不其然，那王炫霖说道：“诸位贤侄初到此地，可有成家立业？作何营生？”我告诉他，我们三个已经娶了姬家的女子为妻，暂时栖身在雷神宫，为姬家制造化妆品。并报了各自的老丈人。
    他听后仰天长叹：“唉，诸位贤侄，老夫实为相见恨晚。若老夫捷足先登，必赠良田千亩，三进大院，奴仆若干，再为诸位贤侄寻一良配。比之现今立锥之地，尤胜百倍。”
    卧槽，这大叔感情是想挖墙脚。我叹道：“姬氏以诚待我，我等亦以诚报之。”这大叔还不死心，劝道：“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诸位贤侄有巧夺天工之才，宣府之内谁不钦佩？若取功名富贵，如探囊取物一般，何必屈于他人。诸位贤侄万不可犹豫不决，坐失良机。我宣府王氏，亦是豪门大族。不论朝堂之上，亦或乡野之间，显达者如过江之鲫。以诸位贤侄之大才，若依我王氏，必将平步青云，扶摇直上，贵不可言哪。诸位贤侄大名，家老神驰已久，功名富贵只在诸位翻手之间哪。”
    这词儿我听起来怎么那么耳熟，要不是我是穿越过来的人，还真信了他的邪。我笑道：“老丈言之有理，然，此事干系甚大，且容我等三思。”这大叔见我们没拒绝，就满脸堆笑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今次是我等莽撞，惊扰了买卖。且随老夫去府上吃酒，以表歉意。”
    我把王炫霖的意思给猴子和大鲨鱼讲了，问问他们的意思。他俩就是不怕事儿的主，也想去见识见识雷神宫外面的世界，就撺掇着我去。于是我们带着黄虎他们一行去了王炫霖府上。
    人性就是这样，以利分之，以利合之。刚才还剑拔弩张，现在就谈笑风生。求利嘛，不寒碜。
    过了市口，拐弯儿再往里走就是王家大宅。这大宅也是修得阔气，青砖灰瓦，门楼雕花。朱门两旁的一对大石狮，威严大气。进了宅门，便看见一个八仙祝寿的影壁，很是精致。猴子跟我讲，这玩意儿要是倒腾回去，可值钱了。
    过了垂花门就是一个宽阔的院落。地面铺设着整齐的青石板，中间的流水小池与两旁的花草相映成趣，池中养着几只锦鲤，悠闲地游荡。很快，庭院里就安放了十几张大桌。黄虎他们被安排在这里吃茶歇息。黄虎怕我们进去有问题，问了我的意思。为了保险起见，我告诉他，要是里面乱了，你们就冲进来。王炫霖则引着我们往正房走去。

 第90章 鸿门宴

    我们仨第一次来到原汁原味的明代大宅院，一路边瞧边走。四周的房屋按东西南北布局，东西两厢窗户上的木雕窗花精美异常，窗外是满院的绿植，春可赏花，夏可听雨，秋赏月，冬观雪。正房最为气派，屋檐下垂着风铃，随风摇曳，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走进正房，内部装饰典雅，挂着精美的字画和王家先祖画像，十分庄重。怪不得北京的四合院儿一套要值好几亿，确实别有洞天。
    主客坐定后，几个俏美的丫鬟奉上香茶果品，还有一些精致的糕点。离去的时候还打量了我们三个一番。王炫霖哈哈一笑：“诸位贤侄远道而来，多有怠慢。请吃茶，请。”我们喝过一口茶后他又道：“不知三位贤侄日后有何计较。可知此处形势？”我告诉他，我们几个到这边来寻祖问根。先打个前站，等站稳脚跟后再把族人接过来。至于这边儿的形势，确实不知。
    这王炫霖一听我们有落地生根的想法，就说：“本朝以忠孝为本，认祖归宗延续家祠此乃大孝。待老夫上表朝堂，定为诸位贤侄讨个封赏。”他说的这些我都不在乎，但出于礼貌还是道了谢。
    他又道：“宣府一带士族林立盘根错节，当下以马家、张家、王家、麻家、刘家、侯家、姬家为翘楚。诸位贤侄初来乍到，如无源之水无根之木。若欲大展宏图，必先结交士族豪门。不然，恐无立锥之地。目下，诸位已入赘姬家，自无后顾之忧。可大好前程便于诸位失之交臂。”
    我们肯定不是入赘姬家，好奇之下便问他为何有此一说。他告诉我们，大明立国以来，虽说在法律地位上，赘婿享有一定的权利和保障，比如可以做官，比如可以继承财产。但实际上，赘婿的地位仍然没有改变，地位低下是赘婿生活的常态。不仅要承担各种家庭琐碎劳动义务，还需要服侍家人。听取女家规定，服侍岳丈和岳母，照顾妻家原夫的子女等等，甚至不能私自回家。这和“卖身为奴”并无差。他还表示，日后在山上过得不舒心，可以在他庄上置个外室。保证姬家不会到这里找麻烦。我听完就明白了，这大叔也不是省油的灯。也学着姬老道他们，想用女人套住我们。
    这时院子里大摆筵席，黄虎他们早已坐定。桌上摆满了猪、牛、羊肉，各种汤头果品。丫鬟和小厮们还在源源不断地往院子里送菜端酒。黄虎他们见我们在正房里没事儿，便开始吃喝起来。席间，这王炫霖一直给我们敬酒，想灌醉后好套我们的词儿。他见我们脸红脖子粗，估计是到位了。便问道：“诸位贤侄，敢问崖山之后家祖泛舟去往何处？这海外又是何番景象？”
    猴子放下碗筷，把胖子在后金大营说的那些话告诉了他。这大叔也是一惊：“未曾料到，这汪洋之中竟有如此膏腻之地。地广人稀，洒稻成林，一岁三熟。”
    这时大鲨鱼也喝得有点儿高，心直口快不屑道：“嗨，这算啥，老丈少见了。这大岛上珍馐野味食之不尽的，金银铜铁是用之不竭。”我一听，糟糕，泄密了。这些知识对我们来说就是基本常识，可对那时候的明朝人来说，无异于地理大发现。
    果然那王炫霖端着酒杯，两眼直勾勾地盯着我们，就像看着三位财神。我叫了他两声，他才缓过神来，忙询问我们：“如此说来，以诸位贤侄之资，奈何去入赘姬家？老夫实为不解。”
    大鲨鱼脱口而出：“谁入赘姬家了？刚到雷神观，他们非将女儿嫁与俺们。趁俺们酒醉之时塞进屋里，生米煮成熟饭。俺们还送与他们许多聘礼，直言什么内府所无。俺们还于后山置办土地，准备起大宅子。”
    我真想在桌下踹大鲨鱼一脚，得了便宜还卖乖。猴子这时也帮腔道：“是也，为此赠与姬氏夜明珠一颗。”随后用手胡乱比划了一下，鸡蛋那么大。这王炫霖听到这儿就坐不住了，说要去上茅房，让丫鬟们伺候着，自个先失陪一会儿。
    这大叔一走，我就踹了大鲨鱼一下：“你怎么把澳大利亚的事儿都跟他说了？”大鲨鱼打了个嗝：“呃，这澳大利亚又不是什么…糟了，我忘了明朝人是不知道这事儿的。你看这事儿整的。”猴子的酒也醒了一半儿，问：“连长，这怎么办。”我想了想说：“反正就他听见。没凭没据的，说出去也没人信。不过咱们以后得小心点儿，但凡涉及现代知识，都别再说了。要是传出去，咱们就得暴露。”
    这王家确实阔气，好多菜我们在雷神宫里没见过。我们边吃边问旁边的丫鬟，这些菜的菜名和来历。又过了一阵子，没见王炫霖来，我纳闷儿这大叔是不是喝多了，掉茅坑里。就让身后的丫鬟去瞧瞧。
    又过了一会儿，就见王炫霖换了一身衣服走进来。这大叔先向我们告罪：“老夫来迟教诸位贤侄久候。皆因道上一摔，且更衣而来。”然后又指了指脸和脖子上的伤痕。我瞧这伤不像是摔的，倒像是抓的。
    这王炫霖敬了我们一轮酒，说道：“哎呀，三位贤侄所言之事闻所未闻，让老夫大开眼界。不知此去那澳洲大岛，所需时日几何？”
    这时，猴子和大鲨鱼看着我都不说话，把皮球踢给我。我想了想说：“此去澳洲两万八千里。且走官道投漳州月港。须于此地专候红夷大船。快则一月慢则半载。乘夷船行于大洋又须两三月方至。”
    他捋了捋胡子问：“诸位贤侄历尽千辛实属不易，不知可带有海外之物，也让老夫开开眼界。”我心想这大叔是要试我们的成色，随手拿出一个不锈钢雕花防风打火机，咔嚓一声，打出火苗递给他。
    他目瞪口呆地双手接过打火机，用手试了试火苗，又快速缩回去。喃喃道：“真乃神物，真乃神物。上酒，快，快上女儿红。”这大叔正要把火机还给我，我让他收下，就算是见面礼。一会儿，三个俏美的丫鬟奉上三小坛酒，为我们盛上。临走时又嘴角含笑地打量了我们一番。有妖气，不带这样勾人的。
    这时王炫霖举盏道：“此酒名曰女儿红，乃老夫几位孙女初生所酿。今以此款待贵客，来，饮胜！”说完就是一口干了。见他干了，我们岂能示弱？就这样连干了三大盏，我们几个头有点儿晕。大鲨鱼抱着酒坛上的彩绘看，看着看着就睡了。我再一看猴子，猴子已经躺椅子上不动了。我暗叫不好，着了这老家伙的道。刚想站起来叫黄虎，突然眼前一黑，就不省人事。
    恍惚间，我以为被黄虎他们送回了雷神宫的偏殿。黑灯瞎火的，除了淡淡的檀香味儿，就是身旁一具温暖的身体。我以为是芩芩或者倩倩。管他呢，总之王炫霖那顿酒让我憋得厉害，也没管那么多，开始嚯嚯起来。不知过了多久，我才尽兴沉沉睡去。

 第91章 王庄整编

    日上三竿，阳光透过雕花木窗，照在脸上唤醒沉睡的我。我刚起身打量这间陌生的房间，就有一个丫鬟进来，卷起床帐。“奴婢惜月给姑爷请安。”
    我仔细打量眼前这个丫鬟。只见她身着妆花织金袄裙，搭配青色比甲，戴着缀满珠络宝石的头饰。皮肤白皙，面容清秀，眼波流转，几缕碎发轻柔地拂在她的脸颊，增添了几分柔美。我估计这是贴身丫鬟了。问道：“此乃何处？”惜月道：“此间不是别处，正是我家小姐闺房。”
    姑爷，小姐，闺房？我脑子突然嗡了一下，随后就明白了。这王炫霖是效法姬春秋啊。我问道：“你家小姐现今何处。”惜月浅浅一笑说：“小姐正于厢房操持早膳，姑爷盥漱完毕便随我前去用膳。”
    我跟着丫鬟穿过曲折的回廊，来到一间明亮的厢房。只见一位妙龄少女，不，这时应该叫妇女了，身穿一袭湖蓝色的绣花棉袍，在圆桌旁张罗。这时惜月说道：“小姐，姑爷到了。”
    只见她冲我微微一笑，来到我跟前盈盈一拜：“妾身王如之，为夫君请安。”我掐了自己大腿确定没有做梦，就仔细打量这个便宜媳妇儿。
    她头发梳成挑心髻，几缕垂下的发丝柔和地框着她的瓜子脸，更显得温婉可人。肌肤如凝脂般细腻，双颊自带红润，眉眼之间透露出聪慧与柔情，有些像何晴。这媳妇儿不比倩倩她们差啊。见我看得入迷，她羞涩道：“夫君，已备好早膳，快落座享用。”说完牵着我来到桌边。
    八仙桌上铺有细蓝勾边的白色桌布。上面摆有色泽各异的小菜，每一样都摆放得井井有条，十分考究。她小心地将一块蒸鸽肉放入我碟中：“夫君操劳一夜，此物最是进补。”
    我的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暖流，这媳妇儿漂亮又贤惠，不枉费昨晚的辛勤劳作。我尝了一口，这肉入口即化，回味无穷。她眨着眼睛问我：“比之婉倩姐姐如何？”
    我一听就被呛了一下，嗯？敢情这两人认识？我一记马屁拍过去：“不如娘子好手艺。二位娘子可是有久？”
    如之似乎对我的回答很满意，咯咯笑道：“夫君，实不相瞒，妾身与姐姐乃手帕之交。姐姐出阁前，常与妾身往来，切磋琴棋书画女功缎绣。今不想，竟与姐姐共事一夫，实乃幸事。”
    什么有幸，这tm蓄意好吗？我柔声问道：“仓促之间定下终身，娘子不怕所托非人？”如之俏脸一扬：“姐姐自视甚高，多少名门公子托冰人说媒，皆不如意。却单单应了夫君，还自荐枕席仓促完婚。其中必有蹊跷。今日方知夫君远渡而来，席间观之仪表堂堂，气度不凡，足见姐姐慧眼。”说完她羞红了脸，从绣兜里掏出一张白色锦缎，侧身递给我。我打开一看，这tm第三滴血啊！
    冬日高挂。我们三个在古香古色的厢房里，一言不发地抽着烟。最后大鲨鱼打破了沉默：“连长，这下该怎么办。一夜未归，宫里肯定到处找人。现在又多一媳妇儿，回去怎么跟婉霜她们交代。这两家会不会打起来。猴子，你鬼点子多，有什么好主意？”
    猴子也叹了口气：“别问我，这事儿我没经验。我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等婉蓉和婉焉知道，估计也得掉一层皮。”
    这时他俩都盯着我。我两手一摊：“metoo.不过据我所知，这个年代都是男尊女卑。这里的女人不会像二十一世纪的女人要死要活得。好歹咱们是爷们儿。本来我们也是被迫的，要不咱们就实话实说。”
    大鲨鱼道：“你说这万炫霖脑子是不是有毛病。他又不知道我们的真实身份。凭我们三言两语，就舍得把孙女儿嫁给咱们？”
    猴子也附和道：“对啊，也不三书六聘，就这么火急火燎地赶鸭子上架。只见过火线入党的，没听过火线上床的。”我问他俩的便宜媳妇儿是不是装扮成上酒的丫鬟。他俩点了点头。我说这不就结了吗。这小的同意老的也同意，剩下的都是形式。回去就实话实说，去王家庄被劫了个色。
    不过我确实很佩服王炫霖的大胆和果断。能在世族林立的宣府占有一席之地，也是有原因的。后来的事实也证明了王炫霖的眼光独到，王家成为仅次于姬家的豪门大户。多年后这次睡服行动成了宣府一带的佳话。不但用和平的方式团结了当地群众，还为以后的特区建设整合了土地资源，拉开了特区建设的序幕。史称王庄整编。但副作用是，时不时有初来乍到的能人异士被睡服。
    正当我们仨要和新媳妇儿们去拜见长辈时。就见黄虎慌慌张张跑进来。“老爷，大事不好。”我让他慢点儿说。他结结巴巴道：“老，老，老爷，众夫人已至王府。”
    卧槽，这下好了，找上门儿了。我叫黄虎带路往大院儿走去。一路上我强装镇定，但心里确是七上八下，设想了上百种要死要活的经典场面。如之跟在我身后，不知道她怎么想。反正我感觉像是找小三被老婆抓了现行。嗯，是小三，她确实排第三。
    一进大院儿就见姬老道在跟王炫霖攀谈，倩倩和芩芩领着诸位媳妇儿安静地站在一旁。见我们走进来，姬老道便上前道：“诸位侄孙婿无事，贫道也安心了。王世兄，此事交于后辈自行了结。我等且入室吃茶叙话可好？”王炫霖一听苦主发了话，就顺坡下驴，领着姬老道往正房走去。
    出乎我意料的是，倩倩她们没有一哭二闹三上吊。而是走上前来盈盈一拜：“恭喜夫君纳一姐妹，为妻为夫君贺。”为妻这两个字故意拖得特别长，仿佛是在给身后的王如之宣示地位。王如之见倩倩她们在我们面前毕恭毕敬，也知趣地上前见礼：“妹妹见过姐姐，给姐姐请安。诸位姐姐稍坐，妹妹们且将茶来敬。”然后我们仨就尴尬地体验了一次敬茶程序。
    只见丫鬟们端出一盏"六和"茶盏，再把茶叶装进红色小叶银盏内，然后在大盏子上搭上古色古香的小盘，在盘内作对，放上各类小食，最后才把熬好的茶汁淋入茶盏，方成精美盘礼。如之她们身着大红嫁衣，双手捧过茶盏，缓步走向倩倩她们，正准备下跪，被倩倩一手扶住。
    在场的人都吃了一惊，这在当时是不承认如之的举动。我心想这小媳妇儿是不是要耍性子了。正在大家担心之时，倩倩缓缓道：“妹妹勿惊，夫君不喜跪礼。你我本是手帕之交，闺中密友，亦出身高门大户，纳你为妾实属委屈。夫君有言在先，凡入我门者，皆以姐妹相称。可好？”
    如之一听愣了一下，便满心欢喜叫了一声：“姐姐请吃茶。”倩倩笑道：“如此甚好，姐姐且吃了此茶。”我心想，这就是防火防盗防闺蜜的原因吧，好东西都抢着要。转念一想，倩倩也是大度，不像她身边的芩芩，挤眉弄眼的。但猴子他们的媳妇儿就没倩倩的雅量，全都要哭不哭地咽下了这杯“苦”茶。
    姬老道和王炫霖见我们事儿办得差不多了，就双双而至。接连三天，庄内是张灯结彩，大摆筵席。搞得芩芩她们颇有怨言，纳个小妾比娶妻还风光。

 第92章 皆为利来

    第一天的时候，便宜丈母娘还拉长个老脸。王炫霖脖子上又多了些瘀痕。我问如之她爹怎么又摔了。她噗呲一笑告诉我，全拜她母亲所赐。她母亲张氏，是定兴王张辅旁系，从小性情刚烈。自从她爸娶了她妈，万事都依着她妈，唯独火线上床这事儿独掌乾坤。结果被她妈一顿好打。原来那日席间王炫霖不是给摔的，是被母老虎打的。
    晚宴之后，猴子和大鲨鱼就赶去后院儿灭火。姬老道则给我递了个眼色，我给倩倩她们交代一下，就跟着他去了后面的园子。王家大院儿的园子修得也是雅致，亭台楼阁，假山奇石，应有尽有。走到一处凉亭内，他才笑道：“侄孙婿果然好手段。兵不血刃便拿下王家庄。此地东至京畿，西连宣化，南去太行，北临龙门卫，乃兵家要道。”
    我说我是被迫的，可他不这样看。他认为善谋者，应自然之道，不谋而成。还夸我做事不露痕迹，顺应天道。我tm哪里是应自然之道，是应了生理需要。反正现在是黄泥巴掉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
    他还语重心长地说：“婉倩自有贫道说项，你大可不必烦忧。自顾行事便是。”我一声叹息，心想这种叔公打着灯笼都难找。自己讨一小老婆，他还要帮着做侄孙女的思想工作。人心不古啊。趁左右没人，我正好把开发王家庄的预设计划全盘托出。从拆迁补偿到土地置换，从特区设立到商品房建造，从产业集中化到工坊分布，听得他啧啧称奇，简直是闻所未闻。其中赚取的银子，用天量来形容毫不为过。
    他开始后悔让王家搭上这趟末班车。无奈，木已成舟，剩下的就是讨论义务和利润分配问题。在保证我们的利益后，剩下的他们自个去谈。接到消息的两家族老，星夜驰骋赶到王家庄。剩下的两天就是紧张的闭门会议。
    刚开始姬家和王家进行了亲切友好的交谈。在各自履行的义务上充分交换了意见，增进了解，并各自保留了态度。谈及利益分配时，两家产生了不愉快，王家表示出极大的愤慨和严重关切。我们带着媳妇儿们在园子里，煮香茶，烤羊肉，打麻将。就听见正房里喝来骂去，扔杯砸碟的声音络绎不绝。两天后，双方族老又一片祥和地走出正房，大摆筵席，开怀畅饮，就跟没事儿似的。做生意就要拉下面皮，古人诚不欺我。
    今天是第一次用现代合同文书确立两家责权的日子。当然是我们提供给他们的范本。签字用印后，这便宜丈母娘的大马脸就变得圆润起来。姬老道，姬春荣，还有双方族老们都纷纷向我们道喜。
    这时如之拉着我回到厢房，闷闷不乐。我问她怎么了。她哭泣道：“夫君是否轻贱妾身。”我说：“娘子为何有此一问。”她继续道：“众叔父至此已有两日，竟未以来贺。而自顾商贾之道。事毕方记得我等新人。此等亲戚，皆为利欲所驱。如是，夫君如何不轻贱我耶？”
    我搂着她安抚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此乃天道。有何怪哉？若人不为利所驱，则天下之事不可为。”她见我没有责怪她，便破涕为笑。她这一笑真是百媚千娇，再加上席间的大补之物，顿时点燃了无名邪火。就不管不顾地让她趴在桌子上一阵输出，羞得她全程捂住嘴巴，不敢吱声。害怕被人撞见，说她白日宣淫。
    倩倩以雷神宫地方狭小为由，把如之她们撂王家庄上了。说是等大宅子起好了再接来一起住。后来我才知道，实则是怕如之先怀上孩子，落了自己正妻的名分。其实她大可不必如此，咱们不是有杜蕾斯吗。
    回到雷神宫胖子就兴师问罪，说打野食也不带上他，不够朋友。我们三个也不想啊，去趟王家庄就被劫了色，这找谁说理去。好在这趟劫出个群众大团结，整合了王家庄的土地资源，让我们的基地前出20里。地盘儿扩大了就要让去管。胖子自告奋勇下山打理王家庄的建设工作。为此还建立了一个中继电台，覆盖半径50公里的区域。
    现在黄虎这一百号人是吃尽了黑子的苦头。大冷的天儿里，半夜扔鞭炮，敲大锣的事儿没少干。几个不服气的刺儿头，在单挑中也被黑子收拾得服服帖帖。当他们换上新装备后，就只剩下兴奋和激动。首环刀，复合弩，防暴盾，防暴服，就是胸前的police有些碍眼。但黄虎他们不觉得，反而认为是上界的符文，穿起来非常得瑟。我们暂时把这百号人叫做保安队，但姬老道他们私下称作玄甲营，认为是雷神宫的内卫部队。
    快过年了，以往冷清的雷神宫变得热闹起来。因为架设了光伏发电板，夜晚的雷神宫灯火通明。人们不像往常一样早早睡下，而是在灯光下诵经习武，吟诗作画。媳妇儿们也不用在烟熏火燎的油灯下做女工。但谁也不知道，就在不远的山林中，有无数的眼睛注视着这一切。
    这天早上，我揉着腰眼，艰难地从两只八爪鱼的缠绕中起身。自从王家庄睡服事件后，这俩媳妇儿像榨汁机一样，疯狂榨取我的剩余精华。据说为了早点儿怀上孩子，她俩托人从青楼里弄了一套春宫图。刚开始兴致勃勃十分受用，可十八般武艺还没试完，腰子就不听使唤。温柔乡，英雄冢，古人诚不欺我。
    后来才知道，是姬老道告诉这些媳妇儿们，要扎牢篱笆。别让魑魅魍魉钻了空子，捷足先登，落了主母的面子。我觉得是王家横插一脚得了好处，让他肉疼。这不，连老实巴交的黑子，大飞都被折腾得快没人样，更别说胖子。
    清晨的阳光下，伴随着马帮的响铃声，最后今年最后一批货物送下了山。我没事儿在广场上转悠，见多了不少面生的杂役。便问旁边的小道：“宫里为何多出生人？”那挑水的小道放下担子行礼道：“回禀神人。年关将至，远来之人早早归乡。然，宫里修缮缺人，便从近处雇了些杂役。”
    我又转了一会儿，就回后殿吃早饭。一进去就看见胖子他们已经吃上了。桌上放满了鹿肉，牛肉，人参，红枣，海参做的菜，尽是大补之物。
    大鲨鱼首先说道：“连长，这不对劲啊。媳妇儿们以前温文尔雅，现在都如狼似虎，骨头都快散架了。”猴子也附和道：“对啊，爽是很爽，就是弹夹快要打光了。”大飞喝着粥说：“我觉得媳妇儿们是没有安全感，急着生孩子。”胖子喝完粥一抹嘴道：“这事儿急不来啊，我都鞠躬尽瘁，就差死而后已了。说不准是她们自个的问题。”
    我心想，咱们过来也没带杜蕾斯，这几个月过去了不应该呀。一个人有问题说得过去，不可能其他媳妇儿都有问题吧。问题很可能在我们。我试探地说：“会不会是咱们的问题，比如穿越的影响？”
    这句话倒是提醒了大飞：“连长你这么一说还真有可能。我记得才去西南医院放射科实习时，主任就问我有没有女朋友。有的话争取3-5年内结婚生子。我说孩子早有了他才放心。后来才知道，放射科的医生或家属孩子生下来时，先问的不是漂亮不漂亮，而是问完整不完整，譬如有没有少个指头。这说明辐射对生孩子影响非常大。也许光门真有辐射呢？毕竟我们没测试过。”大飞这些话直接打消了胖子回现代的心情。他得给他张家留后。
    就在大伙郁闷时，徐彪火急火燎地跑了进来：“启禀诸位老爷，大事不好！”

 第93章 调虎离山袭神宫

    他这大嗓门儿一吼，把我们都吓得一激灵。我让他别急慢慢说。他缓了缓道：“方才山下来报，马队遭山贼劫掠。护卫殊死抵抗，被困于山下小道。”大鲨鱼一听就急了：“山贼来了多少？有无弓手。”徐彪说：“据马队来报之人讲，前后约莫两三百人。但使刀枪，未见弓手。黄虎已点齐兵马，就等老爷们一声令下。”
    猴子问护卫多少？徐彪说一百人。猴子说：“连长，两三百山匪人打一百护卫，没有弓箭有得打。如果护卫战斗意志坚定，能撑到我们增援。”我也觉得是一群流窜作案的山匪，就留了几十个人，让大飞和胖子守着雷神宫。如果有事儿就去雷神岭找黑子。我们仨就带了武器，领着黄虎他们六十人往山下奔去。
    为了尽快赶到山下，我们骑着750在前面赶路，黄虎他们则骑马在后面撵。快到山脚时我提醒道：“注意了，还有十秒抵达战场，大家做好准备。”当我们赶到战场时，这里已空无一人，地上到处散落着护卫的尸体的和斑斑血迹。大鲨鱼用耳麦说：“连长，咱们是不是来晚了，山匪已经抢完东西跑了。”就在我思索时，突然，山道两旁的小山坡上，杀声四起，密密麻麻站满了好几百人。猴子大叫：“连长，咱们中计了。”
    我脑子飞快地运转着，看了看周边的地形道：“猴子！拎上机枪到我挎斗里来。大鲨鱼你在前面开路，我来断后。回去跟黄虎汇合，再杀个回马枪。”这时坡上的山匪也愣了，估计是和预想的不一样。来的不是大队人马，而是三个坐着怪车的怪人。
    见我们扭头要逃，便匆忙放箭。嗖嗖嗖，嗖嗖嗖，箭如雨下。打在我们头盔和车身上叮当作响。三轮箭后，见没射死我们，还让我们跑远了。这些山贼便涌下山坡，往我们追来。
    猴子向后架好机枪，刚要扣动扳机，被我叫住：“别开枪。你这一打他们不就全吓跑了吗？留给黄虎他们练练手。”猴子关上保险笑道：“对，咱们这叫将计就计。这帮山贼惨了。”
    我用耳麦让大鲨鱼快去截住黄虎，让他们找一地方设伏。我则压着速度，吊着这些山贼。几分钟后，大鲨鱼用耳麦告诉我，伏击圈已经设好，也是山道两旁的山坡。绝了，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看见伏击圈后，用耳麦说道：“注意了，敌人还有十秒到达战场，做好战斗准备。”
    我的750过山坡没多久，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声惨叫。黄虎已经率领保安队，开始用复合弩射杀山贼的后队。在不到五十米的距离上，带着三棱破甲箭头的箭矢，四处飞蹿。在密集的人群中，往往是穿透一个人后，又扎进另一个人的身体里。被爆头的还好，一命呜呼省得痛苦。被射中脖子的，鲜血像喷泉一样，喷涌而出。喷了十几秒就躺地上不停的抽搐，过了一阵子才断气。老惨了。
    更多的是身上插满箭矢，在地上痛苦的呻吟。前面的山匪见山坡上有埋伏，就学着我们的样往前跑。以为这样就可以逃出生天。欧no，图样图森破。他们没跑出多远，看到前方的山道上，就刚才逃跑那三人，拿着奇怪的棍子站在前面。一个还拿着棍子趴在半坡上。想也没想就冲了过来。
    当他们进入五十米以内，我引爆了设置在山道两旁的“此面向敌”。刹时间，白雪漫天纷飞，上千颗钢珠向这些山贼射去，然后在他们身上开出朵朵红花。接着一百多号人，像割韭菜一样哀嚎地倒了下去。黄虎看呆了，剩下的山匪也看呆了。这哪是在打仗，简直是屠杀！
    这时徐彪回过神来，扯着他的大嗓门儿吼道：“跪地乞降者不杀！”其余的人也跟着一起吼起来。一方气势如虹，一方惊弓之鸟，三声之后，大部分的山贼跪地投降。只有少部分山贼往山道旁的山坡跑去。徐彪冷笑一声，弩箭齐发。跑得慢的被箭矢钉死在雪地上，殷红的鲜血流了一地。只有几个顺着山坡滚落下去。不用我们吩咐，黄虎就带着人过来收拾残局。徐彪则带了十个人去山坡搜寻逃跑的山贼。
    大鲨鱼嚷嚷着：“没劲。挨了那么多箭，一个都没捞着。”猴子拍拍他肩膀道：“一枝独秀不是春,百花齐放春满园。你自己过瘾这哪成，也要历练一下保安队的战斗力。”大鲨鱼指着那些尸体道：“就几轮箭，这也叫历练？”
    正在这时，对讲机传来胖子急促的吼叫：“世杰！听见快回话！听见快回话！雷神宫被偷袭！十万火急！赶紧回来！”一听这话，我们仨就炸毛了。卧槽！中计了。
    猴子急道：“连长，咱们被调虎离山了，赶紧回去吧。”我回道：“胖子！你们一定要坚持住！一切按计划行动，我们马上赶来。现在什么情况？收到回话。”胖子急吼到：“我哪儿知道啥情况！我只看见好多凶悍的大汉，披着甲，手持大刀长矛，从山门外冲了进来。你快回来！再不回来，我们都要歇菜了！”
    我让他保持联络，随时报告情况。转身就对黄虎说：“雷神宫遭袭，快随我速速回援。”黄虎他们一听也毛了，收拾东西上马就往回跑。这跪了满地的山贼懵了，没人搭理他们。见我们走远了，都做鸟兽四散。
    一路上我们火急火燎地往回赶，一边和胖子保持着实时通讯，一边盘算着作战计划。胖子说现在雷神宫里的战斗非常激烈。刚开始，很多山匪涌了进来，加上突然袭击，打了道士和保安队一个措手不及。大飞和黑子提着机枪手雷过去才压住场面。趁着这个空当，胖子把人都转移到后院里，并按计划在移动简易房建立了防线。依托两层楼高的移动房，阻击敌人的进攻。
    这些山匪，暂且叫做山匪，因为胖子说，没见过这样装备精良打仗不要命的山匪，还不笨。先是烧浓烟遮挡胖子他们的视线。黑子以为他们要趁浓烟进攻，就防着浓烟里随时冲出来的人。等浓烟散去才发现，这些山匪用宫里厚重的桌椅砂石堆放在前面形成街垒，弓手躲在后面，时不时放冷箭。
    大飞他们露头就打，跟打地鼠似的。打了几轮，这些弓手就不敢露头了。对方人多，大飞和黑子不敢贸然冲出。万一被多人贴近格斗，只有领盒饭的结局。这距离太近，是迫击炮的盲区。40火面对厚厚的砂石效果也不理想。双方就暂时这样对峙。
    我心中默默祈祷着，就这样坚持住，等到我们赶回去。然后里应外合，把这帮人给包饺子。突然，前方的雪地里升起一面大网。

 第94章 十万火急

    大鲨鱼躲避不及，一头扎了进去，被困在里面。我见势不妙，踩刹车，缓打方向，把750给停了下来。这时，只听四周嗖嗖嗖的破空声响起。一场箭雨向我们扑来，丁铃当啷，打在身上生疼。随后便是杀声四起，从山道两旁的树林里，冲出许多身披铁甲的山匪。
    这些人与之前的山匪完全不一样。无视自动步枪的响声，冒着子弹就向我们冲来。我看见一个被击中左臂的山匪，完全不顾疼痛，狂吼着发疯地冲来。这些人前仆后继，越来越近，完全不给我们换弹夹的时间。
    我和猴子果断扔出身上所有的手雷，这才勉强挡住第一波敌人的进攻。那些被炸断大腿的山匪，双眼通红，还狞笑着向我们爬来。看得我们心里发毛，没见过这样不怕死的。
    这时大鲨鱼用兰博刀割断网绳，钻了出来。从车上卸下机枪，边打边向我和猴子靠拢。猴子说道：“不好！我们碰上死士了。这些人都是同归于尽的打法，就没想过活着回去。”
    大鲨鱼大喊道：“现在怎么办！他们像虫群一样，从四面八方冲过来。这样下去，我们迟早要被他们淹没。”
    我大吼道：“赶紧往黄虎方向突围。我们堵住前面狭窄的路口，应该能撑到黄虎他们赶到。”说完大鲨鱼就向身后扔完所有的手雷，迟滞了山匪的进攻。我们趁机突出重围，来到狭口处。
    我们三个刚在狭口站定，这帮山匪就嚎叫着冲了上来。我们端着枪就是一阵猛射，很快我就打光了三个弹夹。趁我们换子弹的间隙，这些山贼冲到四十米以内，向我们扔出了飞斧。这玩意儿不比箭矢，动能大，破甲能力强，附带钝器打击效果。
    我们本能地躲避飞来的斧头，手里自然失了准头。这让山贼又贴近了不少，再近就要近身格斗了。我们躲过了大多数飞斧，但还是被少部分击中，个个都挂了彩。猴子被击中头盔，头被头盔擦破了皮，鲜血流了出来，颈椎也隐隐作痛。大鲨鱼被砸中了手背和大腿，虽然有防暴服但也疼痛难忍。
    我则很不幸地被砸中下体，立马就倒在地上蜷缩起来，疼得连枪都快拿不稳。大鲨鱼和猴子见我倒下去都慌了。大鲨鱼吼道：“连长！你怎么了？”我忍着痛道：“哎呦喂，被砸中兄弟了。”猴子问道：“东西都在吧。”我看了看裤裆，没流血，就是被撞击了。
    我十分庆幸当初没有省钱，买了全身防护的防暴服。不然这辈子只有去练辟邪剑法了。我躺在地上也没停下手，子弹只管往这些山匪招呼。猴子喊道：“大鲨鱼！给我弹鼓，我快没子弹了。这些山匪玩儿的就是小日本儿的猪突冲锋。”
    在这危机关头，我们疯狂滴输出火力。来不及换弹夹时，就直接掏出五四式，近距离射击。为了让这些山贼失去进攻能力，我们都尽量爆头。所以现场红白之物到处飞溅，我们也溅了一身。就在危机时刻，黄虎他们赶到了，看到了让他们永生难忘的一幕——三个神使力抗后金鞑子的决死冲锋。也让我们的地位在他们心中又拔高一节。
    嗖嗖嗖，嗖嗖嗖，保安队占据有利地形，不断向冲锋的山贼射出致命的弩箭。几分钟后，地上躺满了残缺不全的尸体，没有一个活口。我们来不及打扫战场，继续往雷音宫奔去。
    这时胖子的喊叫声又响起：“世杰！他们开始放火了！你们到哪里了？卧槽泥马！这帮人开始往我们投掷火球和火油！你再不快点儿，我们就成烧鸡公了。”
    对讲机里除了胖子的吼声，还有女人的哭喊声，道士喊叫声。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回去。我对胖子喊道：“守不住就撤，带着大家退到神殿里。通上电网，凭你们三条枪守住洞口没问题。”猴子和大鲨鱼听后也非常着急，想到自己的媳妇儿也在里面，便快速地在山道上飞驰。
    终于到达山门。让我意外的是，这些山匪居然没有在这里派兵把守。我们仨立刻端着枪，往里面跑去。
    进了山门，我们借着建筑物，隐蔽地向后院接近。只见这些山匪正用简易的投石机，往移动房屋投掷燃烧油罐。落地就是一片熊熊烈火，烟熏火燎很是恐怖。我灵机一动对他俩说：“快！往地上的油罐打。”他们心领神会，啪啪啪，啪啪啪，十几声枪响后，油罐碎了一地。
    我扔出一枚防风打火机，落在地上的油里。轰地一声，地面爆燃起来。广场上的山匪有的被烧成火人，在地上打滚哇哇惨叫。有的四处逃散，躲得远远的。大鲨鱼和猴子端着枪就开始向慌乱的山匪射击。打得他们东躲西藏不敢露面。
    我发现，这里的山匪和返程途中伏击我们的不一样。怕死。我赶紧问胖子他们现在怎么样了。胖子如释重负道，哭丧道：“哥哥耶，你终于来了。再不来，我都快要成烧猪了。”大飞抢过对讲机笑道：“连长，别听胖子瞎说。他现在正躺在温柔乡里，别提多舒服了。”
    事后我们才知道，当时情况已经非常紧急。这些山匪用烟雾让胖子他们不敢贸然出来。然后用简易投石机往里面投石头。大飞他们本以为，这些山匪会趁烟雾掩护往里冲。结果飞来了一堆石头，砸得他们躲在移动简易房后面不敢抬头。胖子被砸中小臂抬不起来，就顺势躺在婉悦的怀里。
    一顿飞石袭击后，这帮人又开始冲击后院的防线。结果被手雷和子弹堵了回去。最后他们开始向防线投掷燃烧的桐油罐。这些桐油本来是雷神宫里的灯油，现在倒成了这些山匪的武器。一些油罐砸在移动简易房上，熊熊烈火把里面的保安队逼了出来。几个聚在一起的道士，躲避不及被砸中烧成火人，惨叫着四处乱蹿。黑子怕这些火人把火势扩大，狠下心给了他们痛快。这波进攻让大飞他们伤亡惨重，个个挂彩。连姬老道的胡子也给燎了。
    当胖子知道我们已经控制了外面的局面，就跟着大飞和黑子冲了出来，见着山匪就打。这些山匪在前后夹击下见势不妙，也不恋战撒腿就跑，两米高的围墙轻松一跃而过。黄虎他们在外面用强弩都留不住。我也跟着冲了出去，看见这些人像猴子一样，顺着山坡纵跃，最后消失在大山里。我望着远处的山林暗道，这tm是古代的特种部队啊。
    突然大鲨鱼喊道：“连长，抓了三个活的！”

 第95章 收拾残局

    我刚走到广场，大飞就对我说：“连长，你看看这些人的血。”刚才只顾着打仗，没留意这些细节。我看了死人身上的血迹惊呼道：“卧槽，都是紫血人！”大飞点头道：“进攻我们的都是紫血人。你刚才也看见了，这些人的爆发力和灵活性远超一般人，而且他们人还很多。这可不是一般的敌人。”
    黄虎领着保安队像拖死猪一样，把三个活捉的紫血人带到跟前。这三个人都是身中数箭，限制了行动能力才没能逃走。这时姬老道带着赵焕林走过来问：“诸位侄孙婿无恙否？”我说：“无碍。宫中折损几何？”
    他拱手道：“今次败走强敌，全赖诸位侄孙婿谋划于先，应对有道，神宫上下止亡三十有二。此战，斩奴一百单四，可谓大捷。”
    我插话道：“叔公已然知晓来敌皆为建奴？”他正色道：“贫道已查验一番，亡者悉数与月前夜探神宫者同。皆是紫血，新发，龋齿。”
    我指着地上三个紫血鞑子道：“此三人身负数箭，为我所擒。还请叔公施以手段，查明来历。”姬老道一脸愤然道：“此事自然。建奴三番五次犯我神宫。现今竟豢养妖人，为祸人间，有违天道。我等三清弟子道尊座下，当屠尽妖物，荡涤乾坤。有违此誓，当如此树尔。”咔嚓一声，宝剑划过，身旁桃树应声而断。
    没想到这姬老道还有一股卫道士的血勇，真让我刮目相看。然后他把我拉到一旁小声道：“听闻贤孙婿于山下伏击百余建奴，奴可悉数毙命？”我说是啊，打死了两百多。他激动道：“可有首级斩获？”我心想，我要那玩意儿干嘛？为了回援雷神宫，我连受伤的小弟都没时间照料，哪有闲工夫砍脑袋。我答道：“一路火速回援，不曾斩得。”
    这姬老道一听就急了：“贤孙婿少陪，贫道去去就回。黄虎何在！快与我速速下山取建奴首级。迟了恐为野物叼去。快！”看着他慌忙离去的背影，我决定收回刚才对他的评价。为财生为财死，为财忙碌一辈子，这句应该适合他。
    大战之后，雷神宫里一片狼藉。到处是破损的门窗，散落的武器和斑斑血迹。大飞不顾自己的烧伤，简单包扎一下就带着小道们处理伤员。黑子则带着保安队在收集地上的刀枪弓箭。以前保安队的人还眼馋鞑子们的三层甲，现在不屑一顾，随手扔进垃圾筐里。
    这时大飞走过来对我说：“连长，有七个道士和保安队的人伤得不轻。要送医院才行。”我说：“行啊，还去上次那个私立医院。让保安队的人把伤员抬到洞口运输带上。”
    刚说完，倩倩和芩芩就带着众媳妇儿们过来，查看各自夫君的伤情。她俩把我上下打量一番，见没有挂彩才放下心来。倩倩拉住我的手道：“夫君无碍，妾身心安矣。”芩芩笑道：“姐姐多虑。夫君乃神使，自当逢凶化吉，遇难呈祥。”倩倩正色道：“话虽如此，然夫君以凡躯降世，自当爱惜肉身。若有折损，不知何时方可再聚。”芩芩一听也害怕了：“姐姐所言不无道理。夫君日后须多加小心。”我听后心里升起一股暖流。两个媳妇不错，知道疼人，不枉我夜夜操劳。随即一手搂一个，左右各亲一下：“二位娘子勿忧，为夫自有分寸。今日一战，已疲惫不堪，且安顿众姐妹回房歇息。”
    送走媳妇儿后，猴子用耳麦告诉我，伤员已经抬到神殿洞口，让我赶快过去。交代完这边的事儿后，我和大鲨鱼就开始给这些伤员戴上头套，避免让他们看见其中的秘密。道士和保安队向这些重伤员无不投去羡慕的眼光。因为他们即将去往上界接受神人的治疗。这是可遇不可求的仙缘。
    路上我就给林娜发了微信，医院门口早早就有护士等候。七轮手术下来，伤员的命算保住了。他们被安排在一个单独的大病房里。我和大鲨鱼守在门口以防闲杂人等发现里面的秘密。
    林娜下了手术过来查房，看完情况后出来对我说：“你们这是在拍戏，还是在打仗。全是刀伤箭伤，还都伤在要害位置。这是要人命的节奏。要不是都穿着戏服，我们还真以为是黑社会火拼。怎么搞的。”
    我把准备好的词儿说给她听：“这也是我们不好。当初接打戏的有两拨人。第一拨人傲着想抬我们价，我们就找了另一拨人。结果第一拨人，见有人抢了他们生意就伙着人找上门来。两边说着说着就打了起来。周围都是刀枪剑戟这些道具，他们抡起来就打，这打得也太狠了。看见把人打坏了，那帮人就跑了。最后还是我来善后。”
    林娜双手抱在胸前一直拿眼斜着看我，反正我说了，信不信是她的事儿。她在平板上写写画画一阵，对我说：“秦先生，去一楼交钱吧。”我见气氛不对，试探地问她：“医院该不会是要报警吧。”她没好气地说：“秦先生想些什么呢。你可是我们医院的大客户，巴结你还来不及，谁敢去报警。我下个月的奖金还要全靠你呢。”
    她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走得太急没准备东西。我用微信转了个大红包给她，她便喜笑颜开地拿出一个棒棒糖给我吃。大鲨鱼拍拍我肩膀笑道：“连长，这医生不错。要不要整编一下。”我怼道：“去你的。把我当种马了。咱们这样下去不行。不能老往这里拉人，迟早会被发现。”大鲨鱼说：“要不咱们在那边儿搞个战地医院怎么样。”我说：“这医院不是你想搞就能搞的。那边不具备基建条件，医护也不够。回头问问大飞。”三天后，七个伤员的情况稳定了，我和大鲨鱼趁夜把人运回了明朝。林娜还给每个伤员一袋棒棒糖，这成了他们回去炫耀的资本。
    回到明朝，经历战火的雷音宫已经修缮得七七八八。伤员受到英雄般的欢迎。回到静室后，又被挤进的人群询问上界的见闻。当然，还霍霍了不少棒棒糖。我见雷音宫里来了不少人，大家的老丈人都到齐了。随行的还有不少卫所的明军，黄虎他们正在跟这些明军说话。我问守在洞口的猴子怎么回事儿。猴子说：“这姬老道还是懂些兵法。后金鞑子进攻雷神宫的时，就明白中了调虎离山之计。立马让人突围，去山下的卫所求援。见我们搞定了那些鞑子，援军才慢慢赶过来。”
    我问胖子和大飞在哪儿？猴子说，昨晚这些便宜老丈人领着救兵到了雷神宫，见大局已定，就拉着他们一起喝酒。从中午一直喝到晚上。他俩平时就不怎么喝白的，被这些老丈人一顿好灌，全趴下了。现在还躺在床上，都有各自的媳妇儿照料着。
    姬老道见我回来了，就领着众老丈人们过来一阵寒暄，我和猴子被夸得都不好意思。说什么神使威武，以一敌百，得此佳胥夫复何求，小女能伺候左右是她们天大的福分。还说日后姬氏一族唯我们马首是瞻，还请我们多帮衬。总之不要钱的奉承话全拍了过来，拍得我们十分享用。聊了一会儿，他们就借公务缠身纷纷告辞。我和猴子把老丈人们送到山门时，看见每个老丈人身后的亲随手里，都拎着两个脑袋。这下我明白了，难怪他们今天这么恭维，全是看在鞑子脑袋的份儿上。这些脑袋要是运作得好，升官发财那是指日可待。哎，渊深而鱼生之，山深而兽往之，人富而仁义附焉，古人诚不欺我。

 第96章 红虫揭秘

    雷音宫后殿，led吊灯发出暖黄的光芒，照亮了我们五个的脸庞。空气中混合着香烟和檀香的味道，厚重的木门紧闭，将呼啸的寒风严严实实地挡在外面。
    我靠坐在椅子上，瞧着大家。大鲨鱼的臂膀上缠着白布，眉头紧皱。猴子头上贴着大号创可贴则靠在桌边。黑子和大飞坐在一旁，黑子的一只手被纱布覆盖，半边脸肿胀明显。大飞的手臂支撑着下巴，后颈贴着膏药，目光深邃。胖子的手臂则打着石膏吊在胸前。尽管桌上摆满了各式茶点，大家都没心情去吃。唯有枪陪在我们身旁。
    见大家士气比较低落，我调侃道：“现在召开第一届残联会议。说说吧，大家对这次战斗有什么想法。”
    大鲨鱼把烟头往火炉里一扔：“那我先说了。我们还是小看了古人。他们不但人多，敢拼命，还很聪明。知道用计让我们疲于奔命。在我们的必经之路上设伏，而且是两头设伏。还会使用大网来对付我们的摩托车。如果不是我们火力强大，这胜负还真难说。我讲完了。”
    猴子清了清嗓子道：“这次我们确实轻敌冒进，忘了咱们祖上就是靠兵法起家。想想抗美援朝那会儿，咱们什么都比不上美军。就战略战术可以吊打。我以为有了这些现代武器就可以在明朝横着走。这次后金鞑子确实给我上了一课。”
    黑子附和道：“如果抛开武器的代差，这次后金鞑子的战术运用堪称经典。完全是围魏救赵，马陵之战的翻版。如果他们把进攻时间换到夜晚，这场仗他们就赢定了。我们能不能活着回去都难说。”
    大飞说道：“我们确实估计不足，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的紫血鞑子。他们身强体壮，不仅身手敏捷，还很聪明。知道用烟雾干扰我们，用火罐攻击我们的防线。”
    我补充道：“还有就是情报方面。我们对后金鞑子的行动一无所知。而他们却时刻监视我们。我们在明，他们在暗，我们很被动。”
    胖子摆摆手说：“嗨，你们都别泄气啊。我这里可是有好消息。”我让他别卖关子赶紧说。胖子说：“姬老道领着人去山下打扫战场的时候，有两个山匪受伤没逃远，给逮住了。审问后才知道，这群山匪来自段家堡狼头山。他们说半月前有个叫田先生的人来到山寨，说是有一桩大买卖要和大当家商量。就是到老君山下劫咱们的商队。这帮孙子，以为这买卖就那么好做？结果被人家给卖了，成了引诱我们下山的诱饵。真正伏击世杰你们的，是山下那些埋伏的鞑子。姬老道从他们身上搜出了这个。”说完胖子取出一个玻璃瓶放桌上。瓶子里装了几条像蚂蟥一样血红色的蠕虫。
    我忽然想起什么：“胖子，这些是不是你在后金大营里见过的虫子。”胖子点头道：“对，就是这种虫子。那个场面太tm恶心了，每次想起来都发毛。”
    大飞接话道：“我取了一条做实验，发现这种虫子含有大量的5羟色胺。”猴子问：“5羟色胺是什么鬼？”大飞解释道：“是一种兴奋剂。过量使用会出现交感神经兴奋、神经肌肉异常、狂躁的症状。”
    大鲨鱼恍然大悟道：“怪不得，那些鞑子进攻我们的时候显得非常暴躁，就像一个狂战士。敢情是磕了药。”大飞接着道：“不仅如此，我还在虫体里发现了一种北美蝎才有的毒素。里面的肽可以阻断神经通道，从而有效减轻疼痛。”
    黑子沉声道：“也就是说，吃了这种虫子就会不惧伤痛兴奋的战斗？”大飞附和道：“是的。二战德军就广泛使用了一种名为“佩尔维丁”的药物。这种药物的化学名称是甲基苯丙胺，即通常所说的冰毒。在闪击波兰的行动中广泛应用，士兵能够连续几天几夜不休息地行军和作战，但长期使用导致了许多健康问题和精神问题。我认为这种虫子就是古代的生物冰毒。”听后我着实被震惊了，如果这就是历史的真相，那么努尔哈赤靠十三副铠甲起家就毫不奇怪了。
    胖子接过话头继续道：“除此之外，我还从那三个鞑子嘴里问出一些有价值的情报。”一听这个，大鲨鱼就来劲了，一个劲催胖子赶紧说。胖子非常得意地侃侃而谈：“据被俘的鞑子交代，他们来自承德。那里有他们的一个营地。是由和硕贝勒和孛龙子直接掌管。”
    大鲨鱼插话道：“这俩是谁啊？”胖子解释道：“和硕贝勒都不知道？就是济尔哈朗，皇太极的心腹死党。这孛龙子就是后金的萨满大巫师。我身上蛊虫的解药就指望这孛龙子了。据俘虏说，他们是接到孛龙子的命令，要他们来这里打探雷音官后院里的秘密。”
    猴子插话道：“孛龙子是怎么知道后院里面有秘密？”胖子一拍大腿道：“嗨，还不是那些道士干的好事儿。闲着没事儿写了本破书叫山野仙踪。全是记载咱们在这里干的事儿。我们从洞里运东西出来，就被道士们说成是山洞会吐财宝。好嘛，这事儿不知怎么就传了出去。一直传到后金探子的耳朵里。孛龙子知道后就派他们过来打探。第一次来的时候是晚上，就上次，被电死两个。但他们确实发现有个山洞，和传说吻合。然后他们埋伏在附近观察，发现确实有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从洞口出来，被运到山下。他们又跟踪运货的商队去到王家庄，发现运的都是最近值钱的紧俏货。他们更感兴趣的是一车车精钢做成的长棍。就是运下去加固铺子的钢筋。这对缺乏精铁的后金来说，无疑是巨大的利好。他们偷了几根让人带回去给孛龙子。后来孛龙子下令要他们直接占领雷神宫，把这里的钢筋全运回后金去。事情的来龙去脉大概就是这样。“
    我问胖子，后金鞑子都比较硬，你是怎么让他们开口的。胖子说让他们看了异形二，空间站那段，还用的是宽屏。连屎都吓出来了。我乐了，这招对鞑子百分之百见效啊。
    我捋了捋思路道：“那你的解药就在承德了。有没有问那几个俘虏，他们是怎么过来的。”胖子说：“我早问过了。他们呀，没走官道。全是从小道翻山越岭过来的。有的地方还不好走，还要搭人梯。“
    黑子插话道：“老子不管他们怎么过来的。惹了我们就跑，天底下那有这么便宜的事儿。咱们也去他们窝里捣腾一下。来而不往非礼也。”
    我听后，立即把平板打开，测量着两地的距离。然后皱起眉头说：“从这里到承德，直线距离有二百三十公里，驾驶750走官道单面儿要走四百公里。已经超出了我们的机动极限。”
    胖子补充道：“对啊。过了长城，就是后金控制的地盘儿，一路上关卡都过不去。”我灵光一现：“猴子，三角翼飞机怎么样。就是在缅甸你玩儿的那种。”
    猴子摇着头说：“不行啊，连长。这三角翼飞机载油量小。飞过去就没油飞回来。”我心想总不能学那些鞑子搭人梯翻山越岭过去吧。失去机动性，我们就非常容易陷入合围的危险。
    突然大鲨鱼道：“有了！你们还记得五爷吗？”

 第97章 画个圈儿

    听大鲨鱼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运-5，又称五爷。是咱们新中国第一种自行制造的运输机，仿的是苏联安-2运输机。它的优势是起飞距离贼短，只有170米。低速飞行稳定，使用费成本低。就是载重量轻了点儿，只有1.5吨。以前没少坐五爷去跳伞，这老爷子号称空中拖拉机，那噪音就别提了。
    我问大鲨鱼：“你去哪儿找五爷。”大鲨鱼说：“罗生那儿就有，上次去拉咱机场的时候就见过，是个二手货。就是不知道人家肯不肯卖。”猴子一听就来了劲：“卖，绝对卖。那帮人的尿性我还不知道。穷得叮当响，只要钱到位，没有不能卖的。”胖子问：“国内不能买吗？”黑子答道：“可以买，各种审批手续超级麻烦。等你拿到飞机，都一年半载了。曹小孟他老子就买了一架小型飞机。每飞一次都要提前申请，通过的可能性几乎为0。”我说这么一大家伙，给怎么弄回来。猴子神秘一笑：“嘿嘿，山人自有妙计。”
    午后的雷音宫，雪过天晴。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回廊上。我和大飞、黑子、胖子靠在栏杆上。手里捻着烟卷，缕缕烟雾随着轻风飘散。四人默不作声，目光迷离地凝视着空旷的广场。那里的雪被阳光照射下，呈现出晶莹剔透的光芒。空气中弥漫着烟草与寒冷混合的味道，大家的思绪似乎也随那飘渺的烟雾一起飘向远方。心中既有战后的释然，也有对未来的迷茫。
    胖子喃喃道：“世杰啊，我怎么感觉，事情和当初想的不太一样。当初我俩就想着从雷神殿里淘些宝贝拿去买。过着今天马尔代夫，明天地中海，后天拉斯维加斯的生活。可如今呢，那边儿回不去，回去也要提防着别人满世界找。待在这边儿也要防着后金鞑子，山匪流民，明朝官府。没个清净的地儿。”
    我调侃他道：“怎么，现在知道后悔了。当初谁叫你手贱，去顺了那尊雷神像。”大飞缓缓道：“曹小孟那事儿没完，我也回不去。这边儿虽说差了些，好歹有个窝。还有俩漂亮媳妇儿。”雷子用一惯沉闷的声音道：“我倒无作为，两边儿都能过。”
    我见他们个个垂头丧气的，说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要不咱们找点儿事来做？”胖子问道：“你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我望着山门的方向道：“要不咱们就学小平同志在王家庄画个圈儿吧。既然回去太危险，索性就把这里变成天堂。变成明朝的东方之珠。”
    这时他们都转过头盯着我，盯得我不自在。我说，既然咱们在这里有了羁绊，和周围的人朝夕相处有了感情。在这乱世之中就要好好保护他们。不要哪一天醒来就阴阳两隔，见不到人。我们有最稀缺的资源，那扇光门。可以把任何有价值的东西在两边儿倒腾。钱不是问题，物资也不是问题。还有一山洞的德国物资等着我们去开发。有钱有物，人手更不是问题。
    我伸出右手道：“怎么样，有没有兴趣。”胖子想也没想就把手搭了上来：“我想好了，等建成就把爸妈接过来养老。这边山好水好空气好，还有三个媳妇儿伺候着。比住养老院强多了。”黑子也把手搭了上来：“行。我也把老婆接过来疗养。不过这边有俩小老婆的事儿怎么过她那一关？”大飞最后一个把手搭上来道：“一国两制嘛。那边儿的法律管不到这边。到时候兄弟们给嫂子做思想工作。”我一听，差点儿没笑出声来。大飞这话也就能在这边儿说说。
    次日吃完早饭，胖子就带着两媳妇儿去了王家庄，主持特区建设工作。徐彪带了五十个人也跟了下去。黑子他们继续在后山伐树开荒，准备开出一条跑道。等着大飞和猴子把五爷带回来。大飞则忙着做计划，准备在雷神岭上建一个卫生院。雷音宫一战暴露出很多安防问题，我开始着手一一解决。总之，每个人都有了目标，开足了马力。
    胖子为了收购古玩人参，在王家庄买了一茶楼，紧挨着“花想容”。改了改，叫作蓬莱居，意思是神仙开的铺子。一楼用来收人参首乌这些名贵药材。二楼就做古玩买卖。三楼则被他恶趣味地改成总统套房。
    自从开店以来，药材贩子和古董商人就没断过。胖子用义乌的工艺品换了不少好东西，唐宋元明的都有。其实我也搞不明白，为什明朝人喜欢这些没有年份的仿古工艺品，他们还笑胖子尽收些破铜烂铁。
    今天商队就从山下运了一箱百年人参上来，我准备带过去让刘海兵去打开销路。如之听说雷神宫之战后，就趁着这个机会，带着惜月上山来给我送温暖。这一送就赖着不走了，害得芩芩跟她斗了几天法。还是倩倩懂事儿，在中间调和。为防止走后后院起火，临行前干脆大被同眠，一一临幸一遍。次日三人嘴角挂着满足，把我送到了后院儿。
    出了洞门我就乘坐新装好的电梯，沿着崖壁而上，来到雷神岭的顶层出口。这部电梯按照要求，安装了最先进的虹膜识别系统。只有我们几个可以使用。电梯旁边就是一部面包车，平时用来拉货。
    刚到这边儿就收到好多消息。爸妈问我最近怎么样，有没有谈女朋友，家里急着抱孙子。我心想，女朋友没有，媳妇倒是有几个，到时候孙子都抱不过来。刘晓敏问我药吃完没，她又准备了一大包。不能再吃了，再吃牛都快累死了。刘海兵说有事找我面谈。估计是战国玉的买卖又可以做了。燃气公司三百多的催费单？这几个意思。我都好几个月没在家开火做饭了。难道家里遭了贼？贼也不会住家里开火做饭啊。我也没多想，开着车就奔鹤壁市区去了。
    刚进市区，就给刘海兵打了电话。
    “兄弟，你终于回电话了。哥哥我都快急死了。”
    “我最近不是忙嘛，走货，你懂的。刘哥，啥事儿这么急？”
    “是这么回事。我在鹤壁古玩市场开了间铺子，认识了一个人。说澳门中信拍卖行这边他有路子，烫手的东西他可以帮忙。你那些战国…”
    我赶紧打断他：“刘哥，这些事儿咱们见面谈。电话里不方便。”估计他也是久了没开张，激动坏了，没注意场合。我跟约好在裕隆爱之城的星巴克碰头，就开车直奔鹤煤大道。
    我见来早了，就点了杯咖啡坐在墙角。我正刷着新闻，就见来了三人，十分热情地和我搭讪。只见一个光头男主动和我握手：“世杰啊，咱们好久没见了。这次见面说什么都得好好喝一顿，不然就是不给兄弟们面子。”他这一说我倒是愣了，努力思索着，好像不认识。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我正想问他们是谁？我左边的高个子说：“杰哥，上次让你掏钱我真不好意思。这次我做东，骏怡酒店摆一桌。”我注意力全在这人身上，丝毫没有察觉第三个人已经悄悄来到我身后。突然，我的鼻子被一张棉布捂住，然后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98章 虎口脱险

    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废弃的工厂里。双手双脚被扎带绑上，躺在一个破沙发上。眼前三人正是我在星巴克遇见的那三人个。他们正在不远的椅子上刷着视频，我随身的东西都放在旁边儿的桌上。现在不用脑子想都知道，我被他们绑架了。我假装没醒过来，好偷听他们的谈话。（以下段落用山城话读，风味更佳。）
    “诶，老板啷个还不过来。”劫匪甲
    “我啷个晓得。说开完会浩哥送他过来。”劫匪乙
    “勒个杂皮啷个还在睡。勒个剂量应该早醒老。他犯了撒子事，老远喊我们弄回来。”劫匪丁
    “还有撒子事嘛。老板娃儿的事撒。”劫匪甲
    “你意思是他干哩？”劫匪乙
    “我晓得个毛线。老板喊弄回来，肯定是有撒子关系撒。”
    我一听，这么亲切的语言，八成是被劫回了山城。还是落在曹小孟老子手里。现在十万个怎么办在我脑子里不停地旋转，要是不能逃出去，这下麻烦大得去了。
    突然我的手指碰到了一块光滑的东西，仔细一摸，我的华为手表还在。我第一个念头就是给叶卫国打电话。趁那三人在刷视频的时候，我艰难地翻过手腕儿，把电话设置为静音，偷偷拨通了叶卫国的电话。
    刚一接通，我立刻把手表放在嘴唇边，声若蚊蝇地告诉他：“老班长，你千万不要说话，你只管听。你一说话我就完蛋了。我被劫持了，在一个废旧的仓库里，不知道仓库在哪儿。你想想办法，看能不能找到我。十万火急，拜托了。”
    估计是我的躺姿有了变化，引起了其中一人的注意。
    “钱哥，勒崽儿好像醒老。”劫匪乙
    “好像是哩样，姿势都变老。去踹两脚看看。”劫匪甲
    突然我屁股上被踹了一脚，我装作被打，从沙发上滚落下来。然后睁开眼睛故作慌张道：“你们要做撒子，你们是撒子人，为撒子要抓我。”然后报以回复的，是一顿拳打脚踢。我用手脚护住要害，硬抗他们的攻击。
    他们边打边骂：“你勒个哈儿，装撒子蒜？个人做哩事个人不晓得么。杀了人还想跑所。跑得脱马老壳。”
    我喊道：“我杀了撒子人？你们凭撒子说我杀了人。老子没杀人。”那个光头男道：“你莫在勒哈儿装莽，哈哈老板儿来老，你娃才叫惨。起来！坐到。”
    我现在已经是鼻青脸肿，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坐在沙发上。争辩道：“你们老板儿是哪个？我那哈儿惹恼你们老板？”
    说完那光头又是几脚踢过来：“给老子闭嘴，叫起我心头烦。”我闭上嘴，用余光瞟了华为手表，显示还在通话中。就这样静静地过了一个多小时，那个高个说：“钱哥，老板儿来老。走，去开门。”
    不一会儿，一群人簇拥着一个西装笔挺的中年男人，出现在我面前。大腹便便，带着眼镜，满脸横肉，长得有点像陈奎安。
    他坐到我面前看了看我的样子，转头对光头说：“你们啷个对客人哩？叫你们带回来，没喊你打呀。”光头低着头默不作声。他继续道：“想必秦先生晓得为啥子我把你请来吧。”
    我看着他说：“我没有杀你儿子，我被你儿子报复后，就去三军医大养伤老，连大院儿都没出过。”
    曹之行递给我一支烟道：“我晓得不是你。冤有头债有主，你何必要替别个打掩护呢？”我觉得这人就不是一好人，明知故问道：“你到底想问撒子？”
    他故作镇定道：“很简单，你战友，庞广华在哪里？”我心想，在哪里？当然是在明朝啦。你挖遍地球都找不到。我一本正经地答道：“在哪里，我啷个晓得。我只晓得，他来鹤壁找过我一次。然后他就走老。”
    曹之行眉头一皱问：“他找你做撒子？”我知道他让人窃听了我和大飞的通话，但关键内容他不知道。就胡编道：“他说他在山城犯了点儿事，要出去避风头。喊我帮他照顾一哈他父母。”
    身旁的光头对曹之行说道：“老板儿，我看勒崽儿没说实话。不打不得行。”我心想，老子要是说了实话，估计现在已经装麻袋里被埋了。
    曹之行耐着性子问我：“秦先生，请你说实话。我是个讲道理的人，也不想用暴力。我儿子出事后，所有与此相关哩人，都跑到鹤壁去老。难道勒个是巧合？你哄鬼哟。既然你不肯说，那逗不要怪我翻脸不认黄。给老子打，打到他说真话为止。”
    一时间，四五个人围着我打。我只能，缩着身子，抱着头，咬紧牙关承受。心中默念，你给老子等着，等老子活着出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就在这时，砰地一声，大门被一脚踹开。来人正是叶卫国。他双手握手枪，对准曹之行他们大喊到：“不许动，举起手来！”他这大嗓门儿一吼，全都愣住了。老叶一个人对峙他们十几个，现场气氛十分紧张。
    曹之行不愧是老江湖，不动声色道：“勒位是叶警官吧，可不可以卖我个人情。今天这件事就当没看到，日后曹某必有厚报。”
    叶卫国冷笑道：“别以为你有钱就可以收买人心。这个世界上还有少数人对钱不感兴趣。现在你绑架他人的罪名上又多了一条行贿罪。”
    曹之行不慌不忙道：“叶警官，你对钱不感兴趣，那是因为你没遇到困难。当你遇到哩时候，就晓得有钱能使鬼推磨老。人嘛，都是勒个样子。你现在不感兴趣，不等于以后也没得兴趣。考虑一下嘛。”
    我见曹之行说话间，他身边的人缓缓挪到他身前，就快要挡住老叶的枪口。而另一个马仔则不动声色地向老叶靠过去。
    我大喊道：“老班长当心!”与此同时，靠近老叶的马仔飞扑过去，抢夺他的手枪。只听啪地一声，争抢中枪响了。又是啪地一声，老叶击中了马仔，马仔倒地不起。枪响之后所有的人都检查自个儿有没有中枪。突然，曹之行倒在了地上，鲜血从他腋下涌了出来。
    卧槽，这大叔估计出门儿没看黄历，走背字儿。前面都有人替他挡枪了，还是挨了枪子儿。善恶有报，应验不爽啊。这个时候没人再来关心我，全都把曹之行围住。
    老叶赶紧跑过来，用利器划断我手脚上的扎带。掩护我从另一边的门退了出去。这帮人见我们有枪，还敢开枪，也都怂了。抬着曹之行从前门赶紧跑了。

 第99章 炮兵就位

    深秋的黄角古道在日落时显得宁静而温暖。金黄与暗红的树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空气中混合着树木与野花的香气。我和老叶坐在半山腰，抽着烟，望着远山的轮廓。
    “老班长，有没有后悔接我的电话。”
    “有那么一点儿。不过我儿子在德国定居了。他们手应该伸不了那么长。”
    “那嫂子呢？”
    “早离了。”
    “那你怎么办？”
    “开除是肯定的。曹之行死没死都躲不过蹲大牢。”
    “我欠你的。”
    “都是命。那么多年也看透了。我不想去蹲大牢，想找个地方把自己给埋了。”
    “要不你跟我去一地方。之后你再决定埋不埋自己。”
    “去你那个破农场？”
    “破不破你去了就知道。”
    我拉上老叶刚到鹤壁，就给刘海兵发了消息。叫他去鹤壁公安局大门等我。老叶说我发出的信息很可能被对方监控了。我问他怎么办，他说这样办……
    到了市区，老叶就在鹤壁商业银行下了车。我则继续在城里转悠。过了一刻钟，我又给刘海兵发消息，让他打车去湘江中学等我。还备注，不要埋怨。
    又过了一刻钟，我发消息让他去鹤壁商业银行等我。过了半小时，我又发消息让他去技术学院等我。我则开车去了鹤壁商业银行。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老叶带着刘海兵上了我的车。
    只见老叶拿起刘海兵的电话，拔了卡，顺手把手机扔到路过的大货车上，哈哈一笑：“让这帮孙子慢慢找去吧。”
    这一顿操作下来，把刘海兵给搞懵了。这什么情况，搞得跟搞地下党接头似的。上车就问我：“前两天你叫我在星巴克等您。我等了你一下午，打电话也没人接。”当他看见我满脸的淤青后，心里似乎明白了：“我的好兄弟耶，这次走货你惹到哪条道上的人啦？上次是你手下进了医院，这次又是你了挂彩。哥哥知道你想挣大钱。可你都那么多身家了，没必要把这条给命给搭上啊。咱们细水长流，悠着点儿。”
    我不想解释，每次解释误会就越大。我说：“上次我约你，是想问问你人参的事儿。你那边还有路子吗？”刘海兵一听就来劲了：“当然有啊。你那人参有多重？”我说没称过，用手大概比划了一下。刘海兵惊诧道：“那东西呢？”我说没了，被人劫持后就丢了。
    然后就听他一声惨呼，像是他丢了亲儿子一样。“哎哟喂，我说兄弟，你怎么把这么大颗人参给弄丢了，还一下丢了三颗。没见过你这样糟蹋钱的。”
    嘿，我心想，刚才是谁说不要把命搭上，要细水长流的？这会儿又心疼起来。不过胖子收了很多，快当萝卜吃了。我说没事儿，我那儿还有。他这才转悲为喜道：“兄弟，哥哥就知道你路子野。你知不知道，12年一颗三十克的野山参拍出了三百万。现在百年野山参越来越少，有一颗少一颗，供不应求。这价格也是一年一个价，蹭蹭往上涨。”
    我看他一副财迷心窍的样子说：“刘哥，这次我们被人监听了。遭了暗算，所以损失很大。我想了一下，咱们以后交流用暗语，这样对方就不知道我们是什么意思。”刘海兵觉得这个主意不错，我们约定了一些简单的暗语，之后就把刘海兵送回了古玩市场。
    快天黑了，我拉着老叶来到雷神岭。叶卫国从雷神岭俯瞰山谷里的农场道：“下面工人都没一个，还烂尾了。这就是你的生态农场？”我心想，要是都完工了，还怎么往这里拉建材。于是向他卖了个关子，笑道：“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我们下去再说。”
    他一脸疑惑地跟着我进了电梯。我使用虹膜识别时，他的好奇心更加强烈。沿着甬道来到雷神殿后，他心里所有的疑问都得到了释放。
    叶卫国望着满殿的宝贝喃喃道：“你知不知道，随便带一个人到这里，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我淡淡道：“就凭你救我这件事儿，你就不是一个随便的人。如果连你都危险，这世界上就没有可以相信的人了。”
    他随手拎起一个铜托盘道：“这就是你要我来的地方？”我指着光门道：“咱们要去的地方在哪儿。”
    叶卫国换上厚厚的冬衣站在光门前问我：“这是要去哪里？”我拍拍他肩膀笑道：“走吧老班长，我带你去国外转转。”
    刚走出洞口，叶卫国立刻被眼前银装素裹的景象所震撼。琉璃的屋顶覆盖着厚厚的白雪，飞檐上挂着晶莹的冰凌，每当微风吹过，便有细碎的雪花轻轻飘落。周围的松树枝头偶尔轻轻摇晃，落雪如断线的珍珠散落一地。叶卫国踏着未经打扫的雪地，跟着我走向广场。
    广场上，一群道士正忙碌地干活儿。路过时，纷纷向我们问候行礼。叶卫国打量着他们。这些道士服饰古朴，头戴道冠，身着灰或蓝色的长袍，脚踏布鞋，手持符令或经卷。与此同时，几位山民也穿梭其中。男的穿着大袄子，女的穿着棉衣踏着绣花鞋，说着叶卫国听不懂的语言。我看着他紧握的双手，估计他现在很紧张。
    终于他挤出几个字：“这就是你的生态农场？”我笑道：“不是我的。是我们的。”他又问这到底是哪里？我从他激动的语气听出，其实他已经猜到，只是一时无法接受罢了。
    正在这时，黑子领着黄虎他们，喊着口号跑了过来。叶卫国看着熟悉的绿军装和一群蓄发留须的汉子，激动得问：“你告诉我，这到底是哪里？”我说：“老班长，其实你已经知道这是哪里。只是你不敢相信。”他瞪大了眼睛看着我说：“这，这真的是……”我认真道：“是的，这是另一个世界的明朝。今年是1629年。”
    听完他就愣在原地自言自语：“这不是真的，这不可能，简直不可思议，……”黑子见我带一人，就让黄虎他们先站半小时军姿，过来问我这是谁。我告诉他，这就是我提到过的老班长。然后把老叶怎么救我，又怎么打伤曹之行的事儿告诉了他。
    当晚我们就在后殿举行了欢迎宴会。连胖子都从山下赶了上来。这段时间，姬老道他们靠着贩卖现代商品，很是大赚了一笔。连晚宴的档次都高了不少。“五割三汤”打头，自不必说。后面的精细珍馐才是讲究。反正就是每个动物身上取一点儿，然后凑一盘儿那种。
    姬老道也是会来事儿。除了家班女乐，还请了王家庄有名的戏班子来唱曲儿。虽然大家都听不大懂，但咿咿呀呀的韵味还是让人摇头晃脑。叶卫国初来乍到，哪见过这些。很快就半醉半醒地和大伙儿称兄道弟，算是加入了组织。我心想，成了，炮兵就位了。
    宴后，老叶被丫鬟跌跌撞撞地扶回房间休息。房间里还有两道大菜等着他。这时，胖子凑过来问：“你说老叶这岁数吃得消吗？”我回道：“你瞎操心什么。没听说过老而弥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