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冬有关系》 序 学英文,好头痛!浅野薰 最近一则新闻是有关于孩童学英文的事件,例如日前教育部要求禁止十二岁以下的学童参加英检考试;近来,又发现坊间有补习机构、出版事业或其他单位假“全民英检”或“gept”之名举办各种活动看看这些就知道,民众多么热中学英文,可惜台湾不是英语系国家,学起英文是有些些困难。 像我们家的小朋友一个小三,一个小一,他们从学龄前就学英文了,幼稚园之前早就学会abc二十六个字母和一些常用单字,然后在安亲班又学abc二十六个字母,到了小三还是abc二十六个字母,天啊!为什么花了那么多时间,都在abc二十六个字母里打转。 接著有一天,我听到我们家可爱的小朋友在念“twodaysisfriday”我听得很疑惑,叫她再念一遍、两遍呵!原来是“todayisfirday”我想完了,我的钱白花了,原来发音完全不准,老师也没纠正;后来,我又发现,原来她在教室里听录音带学的(可能带子旧,声音模糊),我问:“你念不对,老师没告诉你该如何正确发音吗?”她回答“老师说我念得很棒。” 真是见鬼了!我很确定我白花花的银子白花了,我决定自己教,把钱“赚”回来,可是,可怜的孩子,学校每天的课业已经很多,回到家里又很晚,还要他们再念英文,他们的脸好苦。 唉!不是我崇洋媚外,而是英文是世界通行的语言,已是不争的事实,想要看得更多更广,没有良好的语言工具就走不出这个世界。但他们年纪小,根本不能体会。所以,身为老妈的我,只好拿出权威用逼的! 其实,话又说回来,台湾不是英语系国家,学起英文真是有些些困难,例如,我告诉他们,学校有教:howareyou?可以回答i'mfine,thankyou,andyou? 但是,如果和人家初次见面,人家会问howdoyoudo?你就不要回答i'mfine,thankyou。因为在这样情况下回答就成了“我的身体很好,谢谢!”会让对方觉得莫名其妙。正确的说法是同样回以howdoyoudo?或i'mgladtomeetyou。 瞧,因为平常少有机会用到这些对话,孩子在学的时候变成要去记背,当然觉得辛苦了。接著还要记背“fine”这个字,有“好”的意思;另外还有“finehair稀疏的头发”“finerain绵绵细雨”、“fineartist杰出的艺术家”、“fineforspeeding超速罚款(不是指超速行车很好)” 像这样的字还有很多啊!如fly这个字,很多人知道是“飞行”或是“苍蝇”如果说:yourflyisundone、yourflyisopen。意思是“你裤子的拉链没拉上”孩子的脸垮了,因为日常生活中少用,记下了一个字有这么多变化。 还有华人学英文难在掌握音调,就像洋人学中文搞不懂四声一样,没有多说常讲,光在课堂上课是不够的。其次是老外的常用话语,有些与字面的意思是完全两码子事,例如doyouhavetime?千万别以为人家问你“有没有时间?”其实那是问:“你的手表几点钟了?”;又如wherecanipowdermynose?真正的意思不是问:“哪里可以让我在我的鼻子扑粉?”而是礼貌的问句“洗手间、厕所在哪儿?” 还有应对上的问题,如果外佬请你吃饭,他问:areyouhungry?你一定要回答:i'mstarved.(我饿扁了!)可别客气的说:no,i'mnothungry(我不饿),因为那样是不礼貌的,所以,要很有礼貌的回答,可以涸其张的说:icaneatahouse。(我饿得可以吞下一匹马。)表示很乐意被邀请作客。 这些都是因为文化上的差异,文化是没办法教的,必须自己去体验,所以在台湾学英文真的苦了小朋友,难怪很多小朋友说:学英文,好头痛!教英文也很头痛!不过,孩子们,头痛归头痛,今晚还是得念英文,不然不准睡觉! 楔子 温哥华市中国城 温哥华的中国城是北美第二大中国城,也是规划得最漂亮的唐人街,街道整齐、干净,映入眼帘的各式店铺有海味干货店、葯材店、杂货店、茶餐厅等等。 其中享誉盛名的一家知名中国餐厅和平饭店,店面宽敞布置豪华,可容纳一千多人;菜色包含港式饮茶、粤菜、海鲜、各式小炒,特别是门外一列长长的水缸,里面全是活虾、活蟹、活鱼、活贝生猛海鲜等,由于价格合理,每天用餐时间都人满为患。 此刻正是用餐时间,客人热热闹闹享用和平饭店的美食,让老板赚进大把的钞票,但饭店后方的二楼,一道门后面,气氛却异常肃穆呃,也许该说杀气腾腾,有些辜负了“和平”饭店的美名。 这股杀气全都来自于两个女人冷眉和冷蔷薇。 “这是命令!”年龄较长的冷眉,美丽的脸上全是怒气。 “我不结!”蔷薇横眉竖眼的模样,与冷眉如出一辙,一看就知道两人是母女关系。 冷眉严肃的说:“华仁堂需要继承人。” 华仁堂是早期移民北美华侨组成的帮派组织,至今虽然不再是黑帮,却掌控了整个北美的房地产业,权大势大,在侨界无人下晓,传至冷眉已是第三代,如今要传给第四代的蔷薇,却出了问题。 “我弃权!”蔷薇看向身旁三个身穿厨师服的男人,超大声问道:“你们谁要?” 大哥冷天仰立刻转身,佯装低头找东西“奇怪了,那批干货数量不对,订单呢?放在哪儿了?” 二哥冷风仰捱了过去“大哥,我帮你找是不是蓝色的那张订单,我见过在桌上” 小扮冷火仰也佯装忙著拨电话“阿发,七号贵宾室的鲍鱼好了没?还有齐美周总裁的菜单” 什么继承人?根本没人希罕! 蔷薇翻了白眼“你看,他们都不要,为什么就一定要我继承,还逼我结婚?” “别给我岔开话题,华仁堂传女不传男,你又不是不知道,而且在你年满二十一岁时,就该为继承事业结婚生子了,如今已拖延两年,所以下个月你与佟武和非结婚不可。”这是华仁堂创立时传下的规炬,冷眉坚持遵循。 “继承可以,结婚免谈!”蔷薇也有自己的坚持。 冷眉一拍桌子,撂下话来“不结婚也可以,除非你为华仁堂生下继承人。” 闻言,蔷薇似乎燃起希望“你说的喔!” “对。”冷眉一口承认。 “等等”门外闯进一名中年厨师,急忙阻止道:“你们有话慢慢说,别意气用事。” “我才没有!”母女俩异口同声回道。 一旁的三兄弟见到华飞龙,顿时松了一口气“爸,你快劝劝她们。” 华飞龙看着与妻子一样任性、强悍又美丽的女儿,拿出做父亲的威严说:“蔷薇,你想未婚生子,我不答应。” 冷眉推开丈夫,说道:“这不是你可以决定的,她身为华仁堂继承人,就得履行责任与义务。” 华飞龙也不以为忤,知道妻子的个性强悍不服输,认为女人当自强,还曾任性的说:“中国城的牌楼写著的‘天下为公’,总有一天我要改成‘天下为母’。” 因此这家子称作“冷家”子女皆从母姓,但是事关女儿终身大事,华飞龙不得不管,谁叫他是个温柔体贴的丈夫及慈爱的父亲。 “佟武和的条件其实很好,你们又是青梅竹马,还订了婚,为什么你就是不肯和他结婚?”华飞龙苦劝,深觉可惜。 蔷薇身边不乏追求者,但是因为出身帮派世家,有个精明强悍的“黑道”妈妈,要找到一个真心爱护她的终身伴侣真的不容易,华飞龙为此担足了心。 蔷薇也很强硬的回道:“我的事我自己解决,不用拖他下水。” “可是,武和很乐意跟你结婚。”他这个做父亲的,从小看着“未来女婿”长大,很有信心他会对女儿好,当然乐见其成。 “我不乐意。”偏偏蔷薇不知怎么想的,就是不肯结婚。 “唉,婚都订了,怎么向佟家交代呢?”老好人华飞龙觉得太对不起人家了。 蔷薇一点都不在乎“又不是我订的婚,还不是妈擅自作主,让她自己去向佟家交代。” 冷眉听到不耐烦“你们父女别废话连篇了,到底决定怎样?” 蔷薇问:“是不是我生下下一任继承人,你就不烦我了?” “没错,给你三个月的时间,只要你怀孕,你就可以去做想做的事。” “一言为定!” 母女俩三言两语就下了结论,仿佛是在谈论买一件衣服般的平常。 华飞龙和三兄弟挡都挡不住这对一意孤行的母女,她们外表虽然娇美柔媚,个性却豪爽不拘小节,做事大刀阔斧但求结果不问过程,所以常常做出异于常人、常理的事来。 冷天仰不禁担心道:“蔷薇,你要想清楚,未婚生子不是玩游戏,光是对象就很难找。” “嗯,说不定还会招惹麻烦。”冷风仰附和道。 “嗯嗯嗯”她频频敷衍著,一心只想摆脱嫁人命运。 “爸爸说什么,你有没有听进去啊?”华飞龙无奈叹口气。 蔷薇露出乐观的笑容,搂著父亲说:“爸,我还没吃中饭,好饿唷,今天有什么好吃的?” “唉,你在这节骨眼,还只知道吃?”他疼惜地摇摇头。 蔷薇亲了亲他说:“噢,没法子,谁叫我有个金牌大厨的老爸。” “好好好”华飞龙最禁不起女儿撒娇,他对儿女照顾得无微不至,能为家人煮一桌好菜就心满意足,与妻子冷眉在家中的角色互调,外人引以为罕,冷家却已见怪不怪、习以为常。 饱食一顿之后,蔷薇溜回家收拾行李。 她左瞧右看确定外头没人,蹑手蹑脚想溜之际 “咳!蔷薇,你想去哪儿?” “唉”她垂头丧气的回身,伸出手抱住对方“小扮让我走嘛!” 冷火仰笑笑,温和的说:“老妈早就看穿你的诡计了,还想逃?” 噢喔!原来老妈早有防备。 她决定采悲情策略,眨眨眼立刻泪如雨下“呜换成是你,你会怎么做,跟不爱的人结婚,再生下继承人?呜我不要!我又不是母猪,说生就生” 她泪得淅沥哗啦,鼻水直往冷火仰的雪白衬衫抹去,他也不计较,搂著宝贝妹妹说:“别哭、别哭,我就是回来帮你的呀!” “呃?”蔷薇泪眼一抹,拍拍胸口叫道:“你怎么不早点说嘛!”她拎起行李箱,昂首阔步走出去,却被哥哥拉住“慢著。” “又怎么了?”她没好气的问。 “啧”他睨著她“说走就走,这么绝情?” “哼!我在‘逃命’耶,没空你侬我侬了啦!” 冷火仰拿出一张信用卡,塞到她手上“这张副卡‘赞助’你逃命,你带著,小心点。” “耶!”蔷薇抱著他,用力的亲了下他的脸“我最最最爱你了。” “是。”他调侃说:“我早就知道自己很可爱,那你记得跟我们连络。” “拜”她又重重亲了他一下,才扬长而去。 第一章 温哥华机场。 初冬的天还没亮,一片雾气蒙蒙,一班从温哥华回台北的七四七,在停机坪上等候旅客陆续上机。 翟仲骞坐在头等舱宽适的座椅上,他已把皮鞋脱下来,穿上供应的厚袜套和拖鞋,准备好好的睡一觉。 他揉了揉太阳穴,薄唇不悦地抿紧,因为只要天气一冷,他的脑袋就开始隐隐作痛,所以他一向不太喜欢冬季。 他把两张毛毯盖在身上,闭目养神,心里嘀咕著要不是为了工作,他才不要到这种寒带国家,还说什么温哥华是很温暖的都市?冬季简直冷死人了,以后说什么他也不往寒带地方跑,或干脆避免冬天出远门 正在忖度之际,舱内传来一阵低嚷声,翟仲骞睁开眼,赫然看见一名华裔女子身后跟了三个男子,他们正以英语吵吵闹闹的争论不休。 翟仲骞从没见过那么漂亮的女孩,她那张细致的鹅蛋脸上,一点彩妆也没有,只穿简单合身的白色t恤及牛仔长裤,依然美丽绝伦。 头等舱中的男士们纷纷一脸惊艳,不住转过头来看她。 她把厚厚的大衣和登机证交给空服员,由空服员引导她坐到翟仲骞旁边的座位。 那三个男子见状立刻查看最接近她的位置是否是自己的座位,又推又挤的,还没坐好的她被他们一推撞,整个人坐在翟仲骞身上,微卷的长发扫过他的脸,隐隐带著一抹玫瑰香味。 “对不起!对不起!”她尴尬地连忙站起来,偷偷瞄了眼翟仲骞,只见他英挺帅气的脸极为不悦。唉!她也管不了他的脸色了,回头对那三人大声斥道:“你们谁再吵,我就不理谁!” 果然奏效,三个男子噤了声,那窝囊样让其他乘客不禁低头窃笑。 这幼稚的一幕,翟仲骞则是嗤之以鼻。 确认座位后,那三个男子把随身行李往行李柜一搁,又围到女孩身边,七嘴八舌的嚷起来 第一个拉丁裔男子说:“蔷薇,到了台北跟我走,我有朋友住在天母。” 第二个则是白人“蔷薇,别听他的,住朋友家多不方便,我陪你住饭店,我已经订好总统套房了。” 第三个像是混血儿的说:“蔷薇,别理他们,跟我最好,我给你五十万,让你高兴住哪、高兴做什么都好。”他从口袋取出张支票摇了摇。 另外两人立即反驳道:“蔷薇,别上他的当,他的钱都在他老头手上。” “那你们又肯拿多少出来?”混血儿不甘示弱的呛声。 白人抬起下巴,骄傲的说:“五十万现金,你做得到吗?” “我也可以!”拉丁男也抢道。 这阵纷嚷,他们虽说著英语,但是“蔷薇”两字却以中文发音,全舱的乘客都知道这美女名叫蔷薇;还有,他们比著价钱,令整件事听起来很暧昧,仿佛蔷薇是待价而沽的商品。 原本想休息的翟仲骞不耐烦了,懒得与他们理论,直接招来空服员说:“我要求换座位。” 空服员了解地微笑,却充满歉意的说:“对不起,今天客满,实在挪不出空位来。”然后转头对那三个争论不休的男子委婉的说:“三位先生,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请回座位坐好系上安全带。” 三人只好无奈的回到自己座位,机舱终于回复平静。 不久,飞机滑出停机坪起飞,可以解开安全带的灯号一亮,那三名男子又聚了过来,吵得想休息的翟仲骞不得不睁开眼准备开骂。 他才睁开眼就对上蔷薇明亮的目光,她求援似的看着他。 翟仲骞不由得心头一颤,常常听人形容眼睛像星星,他一直认为那是夸大之词,可是,此时此刻,他不得不承认,这女子有著一双星眸。 这时,她嫣然一笑,低声用中文说:“请你帮我一个忙。” 翟仲骞望着那美丽的笑容,心魂险些因那抹笑冲散。不!平日在法庭上滔滔雄辩、英明果断的他早该练得百毒不侵,怎可以为一个笑容倾倒?尤其是怎么可以为一个奢华、肤浅的女人所惑?他一再在心中大力的排斥这种可能。 于是,他冷声问道:“要怎么帮?把场面搞成这样,你不觉得羞耻吗?” 他冷漠的语气,其中明显的嘲讽意味令她一头雾水,不明白自己哪里得罪他了。 唉,她也不想这样啊!但她总不能叫航空公司别卖机票给他们吧?更没权不让他们上飞机,这飞机又不是她的。 蔷薇气鼓鼓的,心情全写在脸上。 这三个男人追求她也不是一朝一日的事了,因此都十分了解她的个性,知道这次她和母亲产生冲突,肯定会“落跑”为了追随她纷纷到机场堵她,有的工作请假、有的暂时放下学业,有的瞒著家人。 应该很感动吧?才不,她很感慨才是真的,为什么?因为她美啊! 美得到处惹男人追逐、惹麻烦,他们全都看上她的美,才抢成一团,让她厌恶极了。 嗯,难道美丽也是一种错误?看来祸水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但她不管了,一手勾住翟仲骞的臂弯,对那三个男人说:“这是我的未婚夫,你们再騒扰我,他会很不高兴喔。” “你”翟仲骞一怔,戒备地眯起眼打量面前的小女人。 她怎么随便就认人作未婚夫?他还真没见过这么嚣张又不知廉耻的女人,若不是亲身经历,务实的他作梦都想不出这种情节来。 接著,那混血儿便说:“你别骗我们了,你的未婚夫明明是佟武和!” 那白人瞄了眼窝在毯子里的翟仲骞,不假思索的说:“对,蔷薇,而且我有看过佟武和,这人根本不是他。” 蔷薇翻翻白眼,神色自若的硬拗说:“他才是我真正喜欢的人,这婚是我自己订下的,所以才会和我妈起冲突而离家出走,你们当然不知道他了。” 一旁的翟仲骞明白了,她想藉他甩掉这三个男人,嘿,他才不会被这种坏女人利用,他突然指著座位较远的拉丁裔男子,沉声说道:“我跟你换位子。” shit!他在说什么? 蔷薇立刻抓住他的臂膀,试著解释说:“等等,你不知道我的处境,帮帮我” “我没兴趣知道你的桃花运,我只想安静!”他抓起毛毯站起来,干脆把这个位子留给那三人去抢个够。他已经冷到够烦了,不想再蹚这浑水。 那拉丁男子生怕位子被抢,一屁股坐了下来,令蔷薇气得无以复加。 “你这个人懂不懂见义勇为啊?”她遇到的是桃花劫耶,又不是她诱惑那些男人的,全都是他们死缠烂打的来烦她,他却把她看成放荡的女人,呕死了。 “我不认为对你这种女人有见义勇为的必要!”翟仲骞不客气的说。 眼前这个男人,竟连起码的风度都没有,还这样羞辱她! 两人瞪视了一会儿,翟仲骞拉起毯子蒙头睡觉,不再理他们。 好!君子报仇三年不晚,下次再见到他,就狠狠讨回来咦!下次?!呸呸呸!她才不会这么衰咧! 然而,她也没时间抱怨了,因为二十多个小时的航程里,蔷薇被那三个讨厌鬼烦得想跳飞机。 心栖亭 翟仲骞从没想到会这样! 这个冬季,恐怕是他这辈子最倒楣的日子了。 他下了飞机之后,马上赶回办公室处理公事,一直忙到十点多才回家。 他告诉自己,就快解脱了,此刻他最需要的是一缸热水、一张大床,然后舒舒服服睡个大觉。 走到家门口,他按门铃。 前来应门的人,却他当场呆在原地。 这不就是飞机上那个叫蔷薇的女人,这杀风景的女人怎么会在他家里? 蔷薇也在打量他,在飞机上他的袖手旁观,害她花了好大的工夫才甩掉那三个牛皮糖,她实在气坏了,却没想到没多久又见面了,这世界会不会太小了 “你在这里做什么?”他满腹疑云的问道。 “我住这里。” “住这?”他冷著脸说:“我姓翟,才是这里的主人,你干么住到我家来?立刻滚出去!” 不管她是谁,翟仲骞都不想和这种女人有瓜葛。 蔷薇捂住微张的小嘴,恍然大悟的想:原来他就是翟妈妈的儿子,叫翟仲骞,她这一整天,就不断听翟妈妈介绍她的儿子,说他有多帅、多能干、多孝顺等等。 原本还有些震愕的,但被他这么臭脸一吼,蔷薇突然调皮起来想捉弄他,又想到在飞机上被他羞辱的事,决定新仇旧恨一起报。 于是,她故意用撒娇语调说道:“这里已经是我的家了,亲爱的” “你在胡说什么?”遇到这种局面,没人还会再冷静的,翟仲骞怒瞪著她。 好凶的气势!想打她是吗? “妈?妈”他在玄关脱鞋,换上拖鞋放下公事包叫道。 蔷薇小声制止道:“嘘,她睡了,你别吵醒她。” 他眉头打了个结,猜测道:“嗯,你是新来的帮佣吗?”因为老妈的腰椎不太好,前阵子听她提过想请帮佣的事。 蔷薇发现翟仲骞正以锐利、审视的眼神看她,散发威严的气质。听翟妈妈说,他是个律师,在法庭上是个正义凛然、威风八面的男人,但她才不怕哩! 她灵光一闪,低著头故作羞赧状,小声回道:“我是你老婆。” 原本一脸疲惫的翟仲骞,瞪大眼颤声道:“你胡说什么?” 蔷薇看着他惊愕的脸孔,开心的继续恶作剧“我没有胡说,我是你妈替你选的老婆,人家千里迢迢而来,今天才刚到。” 什么?! 翟仲骞又是一惊,虽然觉得荒谬,但老妈逼他结婚逼得紧是事实,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难道老妈透过婚姻仲介公司,给他搞了个老婆? 霎时,他因为震惊过度而头皮发麻,聪明的脑子有生以来首度呈现空白。 他冷汗直冒地说道:“你是仲介新娘?那你东西收一收快回去,我拒绝这桩婚姻。l 蔷薇却摇头“不是,我是你的‘幸福包裹’,是上帝送来的‘幸福包裹’,不能说不要就不要的。” 她深知撒谎必须先把对方唬得一愣一愣,尤其用一些标新立异的名目,让他听都没听过,一时间无从分辨真假。 果然,她越说越玄,翟仲骞更加听不懂了,追问道:“什么什么叫作‘幸福包裹’?” “嗯,这你都不知道,真的假的?妈没告诉你?”她故意称翟妈妈为妈,好增强谎言的真实性。 “该死的,什么叫作‘幸福包裹’?”他忍不住提高音量。 知道已经把他唬住了,蔷薇加把劲说:“你知道统一教吧?我就是统一教的教主为你挑选的妻子。” “统一教又是什么?”他只听过统一企业、统一超商、统一发票。 她故作诧异,问道:“就是专为世界各地男女凑合婚姻的统一教,你没听过吗?” 翟仲骞一愣,猛然想起,脸色丕变。 前两年他在纽约办公时,正好见识过统一教在大饭店举行的集体婚礼。 有一千两百多对素未谋面的新人,其中不乏知识份子或专业人士,由教主指配为婚,不论种族国籍,藉以打破文化的藩篱,那教主一秒钟便可以决定两个人的终身幸福。 当时他直呼不可思议,但只是一笑置之,怎么今天竟发生在自己身上,老天,怎么会有这种事?他已笑不出来了。 蔷薇挽著他的手臂,故作甜蜜说:“人家教主曾为几万对新人婚配,配对失败率才百分之二,不知凑合了多少美满婚姻哩!我想我们一定会很幸福的。” “我不管什么教主,他凭什么随便塞个女人给我?”他才不会接受这种荒诞的安排。 “噢,你不喜欢我?”蔷薇叹了一口气“是你妈向教主申请的,那也没关系,其实教主很民主的,配对的新人有三天的适应期,如果不满意,可以向教主申请重新配对。” 天呀!给她这么一说,翟仲骞更觉得惊骇,万一那教主把他和新几内亚土著或非洲黑人配成一对?光想到那个画面,他宁可死了算啦! 真是的,别说他有种族歧视,平常是绝绝对对没有,但要结婚他承认是有些偏见,两个文化悬殊的人送作堆,这种冲击未免太大、太恐怖了呀! 什么“幸福包裹”?!他一点都感觉不到幸福,他咬牙切齿的抗议道:“不,我自己的幸福自己掌握,不需要假手别人,要我和没见过面的女人结婚?荒谬!太荒谬了!” “荒谬?!怎么会呢?我还以为从现在开始,我们已经是自己人了。” 自己人?!她想得美! 饼去老妈要他去相亲,为了不让老妈扫兴,他总是敷衍出席,反正说声拜拜就没事了,可是,现在才一见面,就要负责她的一生,这样的“幸福包裹”未免太惊悚骇人了吧? 他呼吸一顿,不自在的僵了下“我们先前连面都没见过,根本就不了解彼此,怎么知道合不合得来?” 蔷薇接口说:“别担心,没见过面有没见过面的好处嘛,日后慢慢发现对方的优点和缺点,乐趣无穷啊。” “你会不会太荒谬了?”翟仲骞瞪著她,额上青筋隐隐抽动,他是惹了什么麻烦了。 “呵”她打了个哈欠,说道:“我不跟你讨论这个了,我要去洗个澡睡觉了。” 说著,她朝楼上卧室走去,翟仲骞连忙跟在她身后,赫然惊见她进入他的卧室,还打开他的衣柜。 翟仲骞一个箭步上前,一看天啊! 他看见他的衣橱里面有女装、女人内衣裤!噢,她竟连衣橱也占为己有,她会不会太不客气了? 他大手一伸指著她说:“这是我的房间,你快滚!”他不想浪费唇舌和时间,只求还他一个宁静的空间。 蔷薇可没被他吓著,反而哈哈一笑“这儿那么宽敞,你一个人睡不觉得无聊吗?” 如果来者是个普通或其貌不扬的女人,翟仲骞反而不会疑神疑鬼,但是这么美丽的女人,他就不得不怀疑了。 看她的言行气质不像没受过教育,需要靠婚姻“卖身”以救济娘家,那么,她到底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结婚?他越想越觉得不妥,但哪不对劲,他一时也说不上来。 蔷薇玩得不亦乐乎,像是想起了什么,又说:“对了,我们是新婚夫妻,现在也见过面了,你是不是应该亲吻你的新娘?” 她斜斜地仰头看他,那表情娇媚无比,但翟仲骞反而僵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不料,蔷薇拍了拍手,眉飞色舞的说道:“这么害羞呀?那我亲你好了!” 说著,她双手往他的肩一攀,踮起脚尖在他的唇上飞快亲了一下。 他一时躲避不及,嘴唇接触到她的柔嫩时,一抹香气沁入心脾,令他为之恍惚。她、她刚才做了什么?! 这时,翟妈妈闻声出来“仲骞,是你回来了吗?” 翟仲骞回过神问:“妈,你怎么让这种女人住进来?” “哦,你是说蔷薇啊,她是‘海外慈济志工队’的学员,来台湾实习的,我想让她暂住我们家。”翟妈妈回道,她也是慈济的一员。 好啊!什么统一教什么幸福包裹,竟全是胡扯! 翟仲骞觉醒自己被她耍了。 他这个才智一等、博学多闻,在法律界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大律师,竟然被一个女人三言两语给骗倒了?! 不知情的翟妈妈还在介绍“蔷薇是温哥华的华侨,你要多照顾她。” 他瞪著蔷薇,以眼神控诉她,只见她朝他挥挥手,露出一个充满嘲弄的笑容,然后打了个哈欠“已经很晚,我要睡觉了,两位晚安。” 她转身走回翟仲骞的床。 他满腹疑云的看着母亲“妈,那为什么她睡我的床?” “哦,我们家没客房,所以只好把你的卧室先让给她了。” “那我怎么办?” “你当然去睡书房喽!不然你要让妈去睡书房吗?”翟妈妈沉下脸看着儿子。 “呃 第二章 这真是混乱的一晚,翟仲骞窝在书房的沙发上思索到深夜,完全不得要领,幸好隔天是假日,他破例睡到阳光自窗外透进来。 醒来时脑海中第一个念头还是关于蔷薇。那女人根本还不知道是打哪来的,也许她是老千、混混、不良少女,甚至是犯罪集团的人,扛著慈善机构之名,行诈欺之实。 他越想觉得有这种可能,万一引狼入室怎么办? 翟仲骞走进卧房,想跟她把话说明白。 “有事吗?”她侧著头看他,对他的随意闯入略微不悦。 他深吸一口气,决定至少先摸清她的底细。 他一开口就审人犯似的问:“你到底是什么人?从哪儿来的?” “昨天伯母不是告诉过你了。”她知道他想挖她的底细。偏不,她装傻地回道。 他却一脸严肃的追问:“你满十八岁了没有?” 蔷薇哈哈大笑,而且笑得很放肆,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 “回答我!”他把双手交叉胸前,沉著脸看她,仿佛想把她看透。 她仍在笑“你怎么不问我考大学了没有?或者干脆问我是不是逃家?有没有吸毒?” “该死的,回答我!”他粗声截断她的话。 真是爱生气! 蔷薇又兴起捉弄他的念头,软绵绵的往他一靠“你看啊,我满十八岁了没有?” 耶?她倒是看不出来,在衣服下的翟仲骞,意然有一身结实的肌肉。 她先是状似无意的在他健硕的身上磨蹭,最后干脆抱著他的臂膀,再摸摸胸膛,然后下了评语说:“你身材还不赖嘛!” 翟仲骞在心里发出无声的呻吟,这小女人怎么那么香不!那么不知廉耻! 他故意轻视地瞄她两眼,竭力维持镇定的声音,抨击道:“可惜,你年纪小了点,不合我的胃口。” 他是在嘲笑她不够成熟吗?她这天使的脸孔、魔鬼的身材,他还有什么好批评的? “我已经二十三岁,大学毕业了,只是保养得好,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小。”她撒娇的钻进他胸膛里,继续“惹火”的动作。 他微微皱起眉,思考著她话的可信度。 看他一脸怀疑,她顿了一下,又说:“如果你不相信,那我也没办法。” 言下之意,她可没打算拿什么证明出来,也不打算认真取信于他。 果然,只会耍嘴皮,但这些已不重要,他只想识破她的企图。 翟仲骞面露不屑,又哼了一声“你到底想做什么?要钱?” 她把睑靠近骞仲骞,声音又嗲又腻的问道:“你想用多少钱打发我啊?我的胃口很大的喔!” 她白皙无瑕的脸蛋,透著一抹诱人光彩,他立即摄住心神,片刻,才别过脸说道:“你果然是干那一行的。” 蔷薇悠然笑道:“哪一行啊?” “你这种女人,我一看就知道你是‘做买卖’的。”他没忘记在机上她同时与几个男人纠缠不清的情况。 “我不会做买卖,我是学医的。”她仍没反应过来。 翟仲骞冷笑,直觉她在说谎,要是这么行,就不必用这种“旁门左道”的方式赚钱了。唉!小小年纪真是可悲。 于是,他诚挚的道:“虽然说职业不分贵贱,但是,你有手有脚又年轻貌美,只要肯吃点苦不愁没出路,何必为了钱出卖自己的身体,有失尊严呢?我真的真的替你感到很难过。” 出卖身体?还、还有失尊严?! 厚,这个的臭男人,竟然把她华仁堂冷大小姐当作是出卖身体的女人?难不成他打从在飞机上,就认定她是出来“卖”的! 蔷薇瞪了他好几秒,热腾腾的怒气已从脚底冒到头上来了“真奇怪,我额头又没刺字,你哪只慧眼看到我‘做买卖’?” “他们要给你钱,那不是交易是什么?” “才不是你想的那样,那是” 他立刻打断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该好好反省一下。” “那是他们知道我要去慈济,想用捐款讨好我,那是捐款,慈善捐款,你懂不懂啊?”蔷薇吼道。 他根本不相信,沉声道:“别做了。” “你”她侧著头骂不出话来,这家伙真的认定她是出来卖的。 他语重心长的继续劝说:“我不是有职业歧视,但以你出众的气质与条件,还有很多选择的,对不对?” 他轻视她,却又担心她,为什么他会说出这种关心她的话? 连他自己都无法解释这样的情绪。 这一边,蔷薇已气得顾不了风度的大吼起来“对你的死人头!我不‘卖’谁来养我?你要养我吗?”她已不在乎形象了,反正她在他心中已一文不值了。 翟仲骞一怔“你还给人包养?” 对了,像这种美丽的女人,被人包养才赚得多,可恶!她为什么可以放荡到这种程度? 当下他又问:“包养你要多少钱,五十万?一百万?” 炳!这男人该不会想包养她吧?忽然她又调皮起来,问他说:“一百万美金吗?我习惯花美金。” 虚荣的女人!她到底有没有羞耻心啊? 但更奇怪的是他居然为她被人包养而生气,他是吃错葯了吗? 她爱怎么放荡、怎么虚荣关他屁事! 偏偏他又管不住自己的嘴,说出与心中所想下一样的话“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多么令人心痛?” 话一说完,他就想掴自己的嘴,干么为她心痛? 见鬼了! 翟仲骞马上越描越黑地解释道:“我没什么别的意思,只是觉得我们既然有缘相遇”哎呀!谁跟她有缘?“咳”他随即改口道:“既然遇到我,我就当做好事,劝劝你就当做善事” “你为什么要劝我?”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对她那么紧张?他不是很讨厌她吗? 他吸一口气,故意忽视她的问题继续说:“总之做人不能为了钱而不择手段,这是基本的尊严,你懂不懂?” “不懂!”蔷薇翻了个白眼,因为她根本什么都没做。 他忍不住气道:“钱让你完全失去理智、失去羞耻心了吗?” “可是,没钱万万不能,你没见过流离失所的小孩吗?没见过饥荒地区的人吗?都是因为没钱啊!所以慈善机构才拼命鼓吹社会大众捐款,有了钱才好做事啊!”“你倒说得振振有词!”翟仲骞真不明白自己为何要如此生气。 “嗯唔,一毛钱逼死一个硬汉,你懂不懂?”她学他的语气。 懊死!他干么对这种无耻又无可救葯的女人说这么多话?她爱怎样关他屁事!但他就是越想越气愤,好像吃了几十磅炸葯,随时要爆炸。 “真可悲!你就这么死要钱,是不是?” 被诬蔑的感觉令蔷薇翻了翻白眼“呵,同情我,就给我钱啊!别光会说教。”她干脆顺著他的话说,反正他都认定她是在卖的了。 “好,我就给你钱。”说完,他走进书房,回来时拿了张现金支票,啪一声扔在床头柜上“五十万,你马上给我滚!” 就当作做善事吧!他想。 蔷薇拎起支票,用指尖弹了一下“谢谢你的惠顾!”她话锋一转又问:“听说你是律师?” “是又怎么样。”他冷声回道。 “喔”她瞪他一眼“那我祝你一辈子打输官司。” “你!”他为之一窒,这女人意然咒他咒得那么顺口。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出卖身体了?身为律师,无凭无据就定我的罪,不打输官司才怪。” 翟仲骞怔了怔,一把将她狠狠推到墙上,硬是把她锁在胸前“你这该死的女人!” 他嘴里怒骂著,心中却不禁想:怪了,这女人是棉花做的吗?为什么软成这样子? 也许任何人面对他的身高与气势,都要矮上一截,可是偏偏蔷薇仍然一脸镇定“放开我。” “知道怕了?” “别碰我!否则后果自负。”她沉声警告。 嘿!装腔作势。 翟仲骞双掌贴着墙面把她锁住,让她无处可逃,还故意把脸贴近她,轻蔑说道:“你这种女人用得著怕男人吗?对男人的身体应该也不会陌生吧?”反正他就是认定她是放荡女了。 嘲讽的话像箭般射向她,她扬起双眉,清丽的脸上忽然现出一股肃杀之气,翟仲骞还来不及想那么多,不知怎地他身子一倾,粗壮的手腕被扭住 砰!一声巨响后,接著怒吼咒骂声爆起,翟仲骞整个人被摔飞出去仰倒在地上,就这么被摆平了。 “不堪一击,哼!”蔷薇俯身看看手下败将,表情得意扬扬。 这情形对一个男人来说,真是莫大的耻辱啊! “妈的,你这些招术从哪学来的?”翟仲骞爬起身,但自尊心受到极大的伤害,也受了极度的震撼,不由得粗声粗气起来。 “你说呢?别以为我好欺负。”她眨眨眼,得意的走出房间,不理会狼狈的他。 心栖亭 当翟仲骞平抚好受伤的自尊心走出来时,蔷薇正和翟妈妈聊得起劲。 “蔷薇,还住得习惯吗?”翟妈妈问。 “习惯,我这人到哪儿都能适应环境。”她穿著运动休闲服,两只衣袖卷得高高的,在厨房里忙碌。 “那就好,我还担心你会想家。” “还好啦!我家人也习惯我到处跑了。”她动作俐落快速,还一边哼歌一边做事,一副自在样。 “仲骞,过来吃早餐,尝尝蔷薇的手艺。”翟妈妈现宝似的,过来把他拉到餐桌前。 原本想悄悄出门的翟仲骞,又不得不面对蔷薇,只见她端上皮蛋瘦肉粥和油条。咦!是他爱吃的早餐? 他狐疑地看看她,只见她笑盈盈道:“来吃早餐吧,你要果汁还是茶?” “他喜欢喝绿茶。”翟妈妈代他回道。 糟糕!原来老妈把他的饮食喜好全告诉她,难怪都是他爱吃的东西。可是她干么一副贤慧女人的模样呢?刚刚明明才赏他一跤的,这一定是她的伎俩。 “吃吧,你发什么呆?”翟妈妈笑咪咪的开动。 翟仲骞才猛然想起与蔷薇的处境,倔声说:“我才不吃她煮的东西!” “不合你的口味?”她端了绿茶出来问道。 呵,这女人心眼可真多,在老妈面前刻意表现得温柔娴淑,他才不上当呢! 可惜翟妈妈对这套很受用,用眼神警告儿子,要他给点面子“没这回事,仲骞不挑嘴的,快吃。” “我要出去。”其实,他毫无食欲,或者该说,他连坐下来都觉得难受,只想离开这里。 “伯母,喝杯茶。”蔷薇把茶端到翟妈妈手上。 捧著蔷薇泡的茶喝了一口,她喜孜孜的说:“该叫我一声妈。” “是,妈。”蔷薇顺应的喊。 原本已转身的翟仲骞,回头万分惊诧的瞪著她们“妈她干么要叫你妈?” “哦,我觉得和蔷薇很投缘,所以刚才认她作干女儿了。”翟妈妈没有女儿,儿子又不肯娶媳妇,难得遇到善解人意的蔷薇,直认为是缘份。 “不行!”他激动吼道。 “为什么不行?”翟妈妈错愕的问。 “因为她是那种女人。”真让她成了家中一份子,那还得了? “什么女人啊?”翟妈妈不明所以地看着两人。 “我、我才不是你说的那种女人,真的不是”蔷薇一只手捂在胸前,装出震惊的模样,一脸无辜地看着翟仲骞。 他几乎要相信了她脸上诚挚、虚弱的表情,但心底马上有个声音提醒他别上当! “你不用解释了,只有我妈才会被你骗得团团转。”他往前站两步,气势凌人的直逼她。 老实说,蔷薇真想狠狠与他对骂一顿,不过“借刀杀人”也不错。 于是,她决定向翟妈妈下手,怯怯的躲在翟妈妈后面,一副深受委屈的模样“我没有骗人啊,我才第一次来台湾,因为跟妈很投缘才” 这一句“妈”叫得翟妈妈好不开心,更加卖力斥责儿子“你是不是吃错葯了?怎么可以这样对蔷薇?有我在,不许你欺负她!” “妈,你凭什么相信她?”他气得不禁颤抖,最疼他的老妈,现在竟相信外人也不相信他。 “就凭她是我的干女儿,你不相信她也该尊重她。”她早看出儿子的不满,拼命用眼神暗示他不得“造反” 翟妈妈又转头,力挺蔷薇说:“别理他,妈相信你。” “谢谢妈。”她咬著唇眨眨双眼,仿佛泪水随时就要掉下来,只有偷瞄翟仲骞的黑眸里的笑意,泄漏了她演技上的小小瑕疵。 翟仲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向聪慧又有见识,还当过中学校长的老妈,怎么一夕之间变糊涂了? 担心儿子的态度伤害了蔷薇,翟妈妈又道:“蔷薇是女孩子,你应该对她温柔一点。” “妈,你到底了不了解她是什么人?小心被她骗了都不知道。”要对她温柔?他还怕她对他粗暴哩! 翟妈妈不但听不进去,还振振有词说道:“我不会看错人的,我吃的盐比你吃的米多呢!” 其实她心里打的是另一个算盘,打算把蔷薇留下来当媳妇,不然依儿子工作狂的个性,哪腾得出时间交女朋友?恐怕翟家会绝后了。 翟仲骞突然有股不祥的预感,直觉这阵子他绝对不好过。 第三章 果然,恶运立刻就来了! 只见蔷薇突然哀怨地叹了一口气“你真的误解我了,唉!”然后把刚才翟仲骞给她的支票交给翟妈妈。 翟妈妈一愣“这是什么?” “是他他说要包养我的钱。”她直直望着翟妈妈,努力装出无助的模样。 “包养?”翟妈妈瞪著儿子,没想到儿子也来这一套,太好了呀!她双眼为之一亮。 蔷薇委屈的含泪说道:“可是这太污辱人了,妈,还给你。” 也对,她高兴得未免太早了,这种方式真的太污辱女孩子了,娶媳妇也不能用这种方法。 翟妈妈看看支票上的签名,果然是儿子的亲笔,脸上变色,霍一声站起来“仲骞,蔷薇是清清白白的女孩子,你怎么可以这样呢?丢脸!真丢脸!” 咦,听老妈的口气是完全信任她了。翟仲骞暗自叫苦连天,可见蔷薇对老人家很有一套。 “妈,这全是误会。”翟仲骞没想到自己也会有百口莫辩的窘境。 翟妈妈看着儿子,心想如果儿子对蔷薇有兴趣,也是好事一桩,毕竟她盼儿子结婚不知盼了多久,当下一相情愿的说:“仲骞,喜欢人家可以先交往啊,怎么可以提出这种要求?” 翟仲骞知道老妈想歪了,脱口就反驳道:“我对她这种女人才没意思呢!” “我都说我不是你想的那种女人了”蔷薇深吸几口气,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果然,翟妈妈见了就不舍,拉著她的手,安慰道:“呃,我这儿子不会说话,又不会讨女人欢心,对不起蔷薇,请你原谅。” “没关系,我不会怪他的。”暗地里,蔷薇却故意向翟仲骞吐舌头示威。 从小到大,他不曾遇过这种控制不了,又有理说不清的场面。他气得几乎跳脚“啥?!我还需要你的原谅?得了吧!” 蔷薇仰望着他,一双大眼期盼地眨呀眨,以无限惋惜的口气说:“你这个人唉,怎么这么顽固呀?” 他差点也被她那双无辜的大眼蛊惑了,竟然很不想被她看成“顽人”不!他马上醒过来,厉声反问:“哦,那又是我错了?” 一旁的翟妈妈语气像在训斥顽劣的学生一般,低喝道:“当然,还不快向蔷薇道歉!” “不可能!”他的语气斩钉截铁。 “仲骞道、歉!”翟妈妈也铁了心的沉声暍道。 “妈,他不道歉就算了,我不会计较的。”蔷薇说完,又以胜利的眼神向翟仲骞示威。 “听听,蔷薇多懂事。”翟妈妈欣然道。 他脸部的肌肉忍不住微微抽搐,这女人还敢跟他示威,气到他真的有股掐死她的冲动。 因为从小到大,无话不说的母子俩,轻易的就被她离间,而他还是堂堂一个木津师,却节节败阵下来。 “够了!我不想再谈这件事。”他狼狈的抓著头发,自个儿进了书房,决定先隔离这女人。 他回到书房,窝进沙发里,望着明亮的天花板,又按了按遥控器,以柔和的乐声取代寂寞 寂寞?!为什么他胸口突然涨满某种情愫,那是寂寞吗?为什么被蔷薇一番胡闹之后,他会觉得寂寞? 也揉揉紧绷的太阳穴,似乎难以排遗这样的情绪。 他一直都很满意自己的生活,当他的同学忙著谈恋爱的时候,他已考上律师执照;等大家忙著结婚时,他已在同行中累积了丰富的实务经验,待同侪为经营婚姻忙得焦头烂额之际,他已经是成名的大律师了,多少人多少案子排队等他接手,他成功了,他一向踌躇满志,从没有时间寂寞。 现在竟会被这女人扰乱向来平静的心?他一定是太累了,才会胡思乱想,对!一定是这样。 心栖亭 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翟仲骞前思后想,发现自己实在太吃亏了,自从那个“幸福包裹”来到他家之后,他不但毫无幸福可言,就连老妈也被那坏女人给“占”去。 包可怜的是 “咦,我书架上的书呢?这又是谁的东西?”他诧异的发现书房摆设全改了。 蔷薇闻声走进书房,双手擦著腰,先发制人的说:“有什么不对?妈说书房我也可以使用。” “我都把卧室让给你了,你还想怎么?”他快被气死了!卧室早就让给她,害他每晚到书房来睡,现在连这最后一片“净土”她也要染指。 “你不高兴啊?那你跟妈说去。”她最厉害的就是这句话,她已抓到他的弱点。 于是为了表示抗议,翟仲骞开始展开绝食抗议行动,坚持不吃她做的食物。 就这样过了十天。 直到某个假日,一早蔷薇做了热腾腾的馄饨面,照例去敲他的门“翟仲骞,吃早餐喽。” 晨风轻送吹起了窗帘,翟仲骞看着窗外,如此清新宜人的早晨,令他突然有所感触干么要跟自己过不去?故意不吃她做的三餐,还得自己忍受著寒冷出去买便当,这样是不是太笨了? 这里明明是他的家,他才是这儿的主人,绝不能轻易让她打败了,而且他得留意她到底有什么目的。 这么一想,他反而心平气和了,也恢复了思考能力,决定与“恶势力”共处,反正喜不喜欢她都住下来了,重要的是,他要快点逮到她的小辫子,才能把她赶出去。 原本正在吃早餐的翟妈妈见儿子坐下来吃早餐,一脸笑咪咪的也不说什么;这儿子死爱面子,她怎会不知道呢? 吃完早餐,蔷薇和翟妈妈去慈济实习,下午回来便动手整理家务。 也难怪翟妈妈偏袒蔷薇了,她每天帮翟妈妈打扫家务,无论煮三餐、洗衣服、烫衣服、扫地或拖地,全都做得妥妥当当,这么乖巧,她不疼她都很难。 而且她似乎有无穷的精力,才忙完早餐就提著菜篮问翟仲骞“妈中餐想吃砂锅鱼头,你想吃什么?” “我又没说要吃,干么多管闲事?”他故意不领情。 但她依然神情愉悦,回道:“爱屋及乌嘛!” 爱? 不知为何,他对这个“爱”字格外敏感,不由得怔住,侧头看她。 “你这只乌鸦,干么这样看我?”她眨眨眼笑他。 原来她是在拐弯骂他! 翟妈妈哈哈大笑,还偏心的说道:“蔷薇在外国长大,中文不太好,你就多多包涵吧!” 蔷薇却装出一脸错愕“原来我用错成语了。” 翟仲骞可不这么想,这女人得了便宜还卖乖,只有老妈才会被她骗。 最后,翟妈妈替儿子回道:“他喜欢吃面。” “好,我知道了。”她愉悦的出门,脚步轻盈,像只蝴蝶般翩翩飞舞。 “蔷薇真是个讨人喜欢的孩子,甚至还能把快乐传染给人,你说是不是?”翟妈妈看着儿子说道。 翟仲骞不吭声。 不久,蔷薇提著一篮菜回来,然后很贤慧的下厨去。 翟妈妈则优闲的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翟仲骞依然要孤僻的躲在书房里,到了中午蔷薇准时做好午餐,手里拿著铲子跑出来嚷道:“可以吃饭喽!” 母子俩一上桌,连翟仲骞都暗中佩服她的好本事。如今坏女人都这么专业吗?连厨艺都是一流的。 那砂锅鱼头料好汤鲜,加入大白菜,宽粉条、笋片,煮到汤汁呈乳白色,香气四溢十分诱人,尤其豆腐吸足了汤汁,香郁鲜嫩。 “妈,这几个部位最好吃。”她孝顺的挑出了鱼唇、鱼脑和鱼面肉给翟妈妈。 翟仲骞则盛了一碗面,吃了两口就露出诧异的脸色。这么好吃的面是什么面?他可从没吃过,他真的太低估这个坏女人了。 他不自觉瞄了蔷薇一眼,她立刻便问:“好吃吗?” “还可以。”他不愿意承认,却又忍不住问:“这是什么面?” “八宝炸酱面。”蔷薇回道。 翟妈妈胃口大开,立刻说:“哗!光听名字就让人想吃一碗试试。” 她很自豪地说:“这是我的私房菜,外面吃不到的,吃过的人都说好。” “好吃!”翟妈妈才吃了一口,就惊叹不已的说:“真是好吃得不得了,蔷薇,我当了一辈子家庭主妇,还自叹不如呢!” 蔷薇被赞得乐陶陶,说道:“你们喜欢就好,我算是不幸辱命了。” “什么?”翟仲骞差点没喷出面来,这种形容令他诧然,抬头看着她。 而翟妈妈已笑岔了气,猛拍著胸口说:“哎哟蔷薇,你说反了。” 她看了翟仲骞一眼,又看着翟妈妈,才恍悟的拍拍额头,说道:“天,我又说错成语了,这句该怎么说?” “你的意思是,做了我们想要吃的美食,而我们又很喜欢,应该说‘幸不辱命’才对。”翟妈妈当趄中文老师来,脸上的笑容真切而快乐。 “算了,我以后再也不说成语了,免得老是闹笑话。”她搂著翟妈妈,自嘲的说。 霎时,两人就像一对亲密的母女,抱在一块笑个不停,一旁的翟仲骞不自觉也笑了。 就这么一刹那,他竟觉得自己喜欢她多一些了,奇怪他吸了一口气,把奇怪的心绪压下来。 心栖亭 吃过饭,翟妈妈说:“蔷薇,待会儿陪我去看医生。” “怎么了?”两人异口同声问道。 “不知为什么我身上好痒,晚上还痒得睡不著。”翟妈妈指著手臂,还有小腿的皮肤,已抓出一条条的红痕来。 蔷薇一看就说:“这不碍事,只是典型的‘冬季痒’,我拿葯膏给你擦就不痒了。” 她匆匆回房,取出一小盒葯膏,准备替翟妈妈涂抹。 然而,一只大手抓住她的手,阻止道:“这是什么葯?你别乱擦,应该去看医生对症下葯才对。” “这只是凡士林,对轻微的冬季痒很有效。”蔷薇抽回手,笑嘻嘻的回答。 “你又不是医生。”真是胡来!他眼睛睁得老大。 “我就是医生啊!”翟仲骞闻言嗤之以鼻“你别动不动就信口开河,行不行?” 唉!他怎么老是瞧不起她? “是是是,我就是常常骗人。”她叹口气,不想再争辩。 他也叹气,竟然还谆谆教诲的说:“骗人是不对的。” “怎样不对?” “当然不对,做人的基本道理是要诚恳,你懂不懂?” “那偶尔撒个小谎应该没关系吧?” “那也不行,你认为只是小小的谎言,也许对别人关系重大。”他马上板起脸孔回道。 “照你说的,说话要绝对谨言慎行,那未免太累了吧。” “当然,‘一言九鼎’这句成语你听过吗?”翟仲骞像在数落一个fp*放肆的孩子似的。 不料,蔷薇想了想,说道:“听过,我一言,你九‘顶’嘛,你真的很爱顶撞人没错。” 懊死!这女人分明又在耍他,他瞪著她。 而她也是直勾勾看着他“可是,我认为说无伤大雅的小谎是女人的专利。” “妈的,女人的毛病真多!”他忍不住啐了声。 她立刻驳斥道:“你才有病。” 他看着她娇俏的脸,想看她有多大学问,问道:“什么病?” “像沙猪病、骄傲病、自大病、狂妄病,动不动就瞧不起女人,这全是十八世纪的男人通病,怎么还残留到现在?” “哈蔷薇说得对极了!”见儿子被亏,翟妈妈竟然袖手旁观,还外加摇旗呐喊。 翟仲骞似乎想到什么,对蔷薇冷笑说:“你很会讨好我妈嘛,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喜欢你。” “你不喜欢我?”蔷薇哧一声笑出来“但妈还说希望我们结婚呢!”她故意挑他不喜欢的话说。 翟妈妈本来就有这个意思,还三番五次向蔷薇试探,问她有没有男朋友啦?对翟仲骞印象如何啦?又故意认蔷薇做干女儿以示亲近,聪明的蔷薇自然知道她的用意了。 “这玩笑既不好玩也不好笑!”翟仲骞立刻严正驳斥。 “蔷薇哪里不好,温柔美丽大方又可爱,哪里配不上你呀?”翟妈妈老大不高兴的横了儿子一眼。 “是我配不上她。”这样说可以了吧?他气闷地想。 翟妈妈才不吃儿子这套,说来说去,儿子不结婚孙子就没有著落,她开始发飙了,反过来追问蔷薇“蔷薇,你愿意吗?” “什么哦,我懂妈的意思,我懂!”蔷薇竟然配合著直点头。 “真的,那你要尽快生个孙子给我,呵呵呵”翟妈妈的眼神闪亮亮,仿佛看到宝石般的兴奋。 蔷薇个性天真直率,又想逗老人家开心,便顺口回道:“我是没问题啦!是他不肯罢了。” 回答得这么直截了当,这女人一点都不害羞,翟仲骞瞪了她半天,活像被整颗卤蛋噎住似的作声不得。 “那太好了。”翟妈妈开心不已,转头对儿子说:“听到没有?人家可没嫌弃你,你也不用担心配不上的问题了,有这么美丽的老婆,生出来的孙子一定很漂亮。” 她满脑子的幻想,笑得好像自己已经快要做祖母似的。 翟仲骞气极、闷极,满心的气恼全针对蔷薇,朝她骂了一句“哼!红颜祸水。” 蔷薇一愣,干脆自认是祸水,机灵回道:“所以我才想要嫁‘祸’给你呀。” 闻言,翟妈妈也忍不住笑了。 然而,谈笑间,蔷薇心中却形成了一个计划嫁“祸”翟仲骞! 只要“借助”他生下华仁堂的下任继承人,那么,她的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心栖亭 晚上,翟仲骞决定回到自己的卧室,他彻底想通了,不再去睡那叫他腰酸背疼的沙发。 这时已是午夜时分,蔷薇早已酣睡在大床上,罩在身上的薄丝被使她曲线毕露,这还不止,她大腿一伸,低吟了一声转过身来,踢掉了半边被子,露出一大截粉嫩的肌肤。 这女人根本就是个坏女人!竟敢穿这么少,就这样睡在他的大床上。 不要脸!不知羞耻!他在心中不断的大骂。 他不屑地将她身上的被子拉好,遮住那幅罪恶的画面,这才怒吼道:“喂,你睡够了吧!快给我醒来!” “嗯”这是什么声音?翟仲骞震撼的倒退两步。 坏女人就是坏女人,睡著了还要发出如此性感、魅惑又迷人的声音。 但无奈的,他终究是个平凡、正常的男人,所以面对此情此景,还是会有基本正常的生理反应,他著魔似的把手伸向她沉睡的脸庞。 “嗯”就像刚才一样,她又发出那种叫人心动的声音来。 呃,他怎么可以有这种邪恶的念头呢?真是的,碰上这美丽坏女人,他脑袋也不太正常了。 翟仲骞急忙把手缩回,不管怎样,他得先镇定下来,别毁了他与生俱来的冷静与后天的教养。 于是,他深吸了一口气,刻意装出不为所动,粗鲁喝道:“起来!立刻给我起来!” 蔷薇被吵得受不了,总算睁开惺忪睡眼,一时搞不清状况“呃?什么事” 倏然,翟仲骞眯起了黑眸注视她,有几秒的失神。 因为她只穿了件又小又短的t恤,陶前起伏的柔软弧度煞是诱人! 不不不!他不能被迷惑,他暗暗提醒自己。 他扬起浓眉,口气不佳的说:“把我的床还给我,快滚!” 好啊!想要回这张床是不是? 蔷薇灵光一闪,想起嫁祸他的计划,于是,她退到内侧拍拍床铺,呛声道:“现在是我的床了,你要睡的话,我就让一半给你好了。” “啊?!你要跟我睡?”他惊讶得差点呛了气,反而忘了生气。 咦!这样也不行?他竟没扑上床来。 她揉揉双眼,有气没力装娇柔的说:“不然怎么办啊?我要睡哪里?拜托,我今天去慈济,跑了很多地方,快累毙了。” 要不是她的模样疲困极了,翟仲骞真的会因为她的话而心动天!不能再受她蛊惑了,她肯定是在国外随兴惯了,才会这么无所谓。 他越想越火,上前用力抓起她的肩膀“你有没有搞清楚自己的身份?” 她不得不坐起来,疼得倒吸一口气“放开我。” “放开你?休想!”他恨不得狠狠惩戒她一番,以报她扰乱他生活之仇。 “那你想怎么样?”她打了个又累又困的哈欠,故意高举双手伸懒腰,那件小小t恤因此往上一拉,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肤。 “我我”到底要拿她怎么样?他这个大律师竟然说不出话来,只因他的心跳和呼吸瞬间乱了。 “干么这样看着我?”蔷薇微扬下巴迎视那双黑眸,水盈盈美目瞅著翟仲骞,说不出的娇慵迷人。 这又是什么伎俩? 翟仲骞不禁眯起双眼,想看穿她心底的坏主意,难不成她想用“美人计”来诱惑他? “别以为这样就可以诱惑我。”他可不会那么容易上当,把自己变乱的心跳和呼吸,全都归咎于满腔的怒气。 “可是你这样盯著我,会让我怀疑你受不了我的诱惑耶。”她嫣然一笑,对自己的魅力很有信心。 士可杀,不可辱,他整个人跳起来瞪住她,吼道:“我劝你做人不要太嚣张,免得自讨苦吃!” 嗄?!这样都不行?他真的不受诱惑吗? 她一点也不怕他吼,伸出小手戳戳他的胸膛“唉,只会虚张声势而已。” 见她动手,他为防止像上次那样被她摔飞出去,干脆先发制人,把她推倒在床压在身下,骂道:“你这该死的女人!” 要不是他风度够,他真的、真的、真的早就掐死她了。 耶!就是这样可他的表情又不太对劲,干么那么生气? 她嘟著嘴无辜的问:“我怎么该死了?我哪里惹你生气啦?” 明知道她是故意的,但这个样子的她好可爱,更诱人! 今晚是怎么了?他怎么会被这个坏女人迷惑呢?没道理啊! “如果是因为妈很喜欢我,让你很不爽,那我也没办法呀!” “闭嘴!给我闭嘴!”一时间,他真的气急攻心,而且下意识 第四章 “蔷薇,什么声音吵成”翟妈妈倏然推门进来,一看见儿子正在拥吻半裸的蔷薇,猛地愣往了。 这下可好,依这画面看来情况暧昧极了,翟仲骞静止动作、蔷薇也脸红无措。 三人面面相觑,片刻,翟妈妈怔愣的脸色转为喜出望外,连声道歉“噢,对不起、对不起我这就出去。” “唉,这真是天大的误会,都是你害的!” 顿时,翟仲骞捂住头哀嚎,因为他可以想像,过一阵子老妈就会跟他讨孙子了。 蔷薇迷惑地看他,当她看见他一脸懊恼,以及不屑的眼神时,她暗暗失望,没想到诱惑男人会这么累,看来她得先好好查查资料再进行计划! 然后,她倒是挺不在乎的打了个大哈欠“只是接吻而已,干么委屈得大呼小叫,一副深受打击的样子?呵”翟仲骞则忿恨、懊悔、无奈的看向那个罪魁祸首 啥?简直令人忍无可忍,她竟然再次倒回他床上,睡、著、了?! “滚!滚下我的床。”这是什么状况?!翟仲骞凛著睑坐到床上摇晃她:心绪震荡得不像样了。 “嗯,别吵嘛快睡啦!”蔷薇睡眼朦胧的,根本不把他当一回事,双手环上他的腰,整个人窝进他怀里。 这绝对是个恶梦! 翟仲骞恼恨自己竟然无力推开这双小手,理智上本该拒绝这种荒谬的“要求”偏偏心底有个意念要自己别再拒绝,就这么内心交战著。 他细细地审视著这个小女人发觉那张白皙的脸蛋、卷卷的长发,加上刚被他吻过的红唇,竟娇媚得不像话。 翟仲骞胸中原本狂燃的怒火,似乎也因为她不经意的媚态而渐渐平息,更没察觉自己的眼神已经慢慢地改变了原本顽强如铁的抗拒,开始有了些许的动摇。 唉!瞧她睡得多舒服!啊,他也累了非常的累,况且他还是习惯这张床,那就不要计较了吧! 对!就是这样,而他何必委屈自己呢? 反正睡著就没事了,千万别想太多,别想太清楚不自觉地,他又再次给自己妥协的机会,没多久便躺上床呼呼入睡,蔷薇则蜷在他臂弯里酣眠。 心栖亭 客厅不知何时多出一棵圣诞树,树上挂满各种闪闪发光的饰物,强烈提醒著翟仲骞,圣诞节来了。 翟家从来不过圣诞节的,但翟妈妈仍赞不绝口“蔷薇真是巧手巧思,布置得好有气氛。” “又不是洋鬼子,过什么圣诞节?”翟仲骞看着那棵灿烂的圣诞树,口中叨念著,但其实心里也觉得挺温暖的。 “美好的节日无国界。”蔷薇不但准备了葡萄酒,还做了圣诞大餐摆满一桌要庆祝。 这个女人唉! 翟仲骞拿她没辙,换言之这女人是完全走进他的生活了。 他观察了她将近两个月,找不到一丝破绽,反而发现她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女人,她不但没有让翟家有任何损失,还每天勤劳做家务,翟妈妈也因为有她作伴,一天比一天开朗,家里因为有她,更像一个家了。 其实翟仲骞有点惭愧了,怀疑自己那些不入流想法是多余的,其实她真的是个好女人。 “喂!你傻啦?怎么不吃?”蔷薇大叫一声,使他猛然从思绪中惊醒,额头滴下了冷汗。 “啊!吃”他抬头,一只玻璃杯递到他面前。 “我们来喝一杯吧!”蔷薇拍拍他的脸说道。 天哪!那柔嫩的指尖令他心头一颤,他竟然又起了歹念,不行,还是快快低头吃饭吧!别看她的脸。 酒酣耳热之际,翟妈妈站起来说:“我有点醉了,我先回房里歇著。” “妈,我扶你。”翟仲骞过来扶她。 “不用、不用,你陪蔷薇吧!”翟妈妈却朝儿子眨眨眼,摆明要给他们制造机会。 当她回过头时,看见蔷薇摇摇晃晃走到楼梯口,不小心就扑倒了,她站起来但脚步仍摆动不定。 翟仲骞瞄一瞄酒瓶,发现至少有一大半是她喝掉的,难怪要醉了。 说不上是怎样的一股冲动,他跑过去扶著她“不会喝就别喝那么多。” 搜集了一堆资料的她开始用计,第一招叫“欲拒还迎”让对方不知不觉掉入圈套;于是她伸手推开他,故意说:“不用你扶,我头脑还很清醒。” 然后在推拉之间,故意让他不经意看到她敞开的衣襟,半透明的轻纱白色内衣,构成纯洁又煽情的诱惑。 猛地,他觉得喉头干渴,体内一热、心头騒动他松了手,偏偏视线调不开。 “ㄟ我想和你跳舞。”她缓缓将手臂搭在他的肩上,实行第二招“投怀送抱” 翟仲骞双手轻轻地搭在她的腰际,两人的肢体越贴越近,不知不觉蔷薇整个人靠在他身上,煽情得几乎烧尽他的理智。 “嗯嗯嗯”她嘴里轻哼起一阵低柔的旋律。 “蔷薇,给我站好一点。”他忍不住深吸一口气,没想到反而更糟,因为一阵清幽的体香,让他不自觉产生了不该有的遐想。 “我有啊”她微翘的蜜唇就在他颚下,仿佛邀吻般,叫人想牢牢地抱著她亲个够。 翟仲骞强迫自己理智说道:“你醉了,回房去睡吧!” “嗯。”她乖乖的转身上楼。 第三招是“装傻卖俏”所以那十几阶的楼梯,好像特别刁难她,她摇摇晃晃走不好,最后她干脆坐在阶梯上一手托著腮,对著他嘻嘻傻笑。 翟仲骞摇摇头,怕她真的从楼梯上摔下来,弯下腰,抱起她走上楼。嗅著她身上淡淡的香气,他觉得自己也醉了。 “嗯”毫无预警的,怀里的人儿又发出娇喘的呻吟声,像是为他刚起飞的欲念,再加油燃烧似的。 “你够了吧?别再发出这种声音了!”他边走边咒骂。 好不容易回到房里把她放上床,她却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双眼半睁半眯似乎不胜酒力,娇媚无限的看他。 她到底有完没完?不行了他脑海里全是疯狂的幻想! 其实,毫无经验的蔷薇也没太多的招数,冷不防她干脆就说:“喂,仲骞,妈这么想抱孙子,不如我们生一个给她吧!” “什么?!”然而,这个要求太劲爆,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还能承受多少诱惑和刺激。 藉著酒意她鼓起勇气,大胆的再说一遍“生孩子啊!”她知道突然提出这个要求,多少有些骇人,不过,她想过了,想要解决她的问题,这办法真的还不错。 “你真的醉了。”他得努力压抑住想亲吻她的冲动。 “我没醉,只是喝酒壮了胆而已。”毕竟这种事,她还是第一次做,所以才要借酒壮胆。 他的眉头皱得更纠结,忍不住训道:“就算你很放荡,也不要把我当成随便的男人看。” 摆明在骂她了,蔷薇却还是笑容满面,伸手捏了他的脸一把,说道:“你真的很可爱耶!” 他浑身一颤,高声嚷道:“你觉得我很可爱?天!我到底造了什么孽?” “你那天睡在我身边,竟然很守规矩没乱来,不是可爱是什么?”她嘟著嘴问。 说到这个,他也很佩服自己,天下有几个男人做得到像他这般君子?后来他还是乖乖回去睡沙发,不敢再想要把床抢回来了。 翟仲骞没搭腔,懒得跟她辩,但心里又偷偷的沸腾起来,因为酒后的蔷薇,神情十分娇慵、诱人。 她干脆往他大腿上一坐,小手抚著他的脸又说:“仲骞,跟我生个孩子吧!” “该死!”他握住她的手,却无力推开“你醉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胡说什么。” “我才没醉,不信,你可以考我,看我是不是很清醒?”蔷薇一手勾住他的臂弯,侧著头对他笑。 翟仲骞看看她的模样,倒还有三分清醒,灵机一动,不如趁她此刻意志薄弱,采问她的身世也好。 他清清喉咙,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几岁?” “冷蔷薇,二十三岁。”她答道。 嗯,这名字和年龄应该是真的。 “你还有什么家人?”他怀疑她很可能是跷家少女。 她笑笑,指著他的鼻尖,答道:“有啊!妈和你喽。” 那种感觉非常亲密、非常甜美,直攻进他心里,但他用力拨掉她的手,严肃的再问:“认真一点,你还有什么家人没有?” “我说了,你以为我骗你?”她无辜的笑。“你到底要我说什么嘛?”她噘薯嘴抱怨。 “回答我的问题、,你家在哪里?” 她反而讨价还价说道:“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再回答你,好不好?” “你问。”他捺著性子说。 “你想不想要我?”她不想再用迂回战术了,说完便大胆的把上衣褪去。 翟仲骞一凛,这算是什么问题?根本是诱惑他嘛! 室内变得十分安静,静得只听得见他们急促的呼吸声与如擂鼓的心跳声。 蔷薇先打破沉默,直截了当的问:“你想要我对不对?” “不!”他像被电到般;想站起身来,忘了她仍坐在他腿上,令两人重心了稳,双双跌在地毯上。 要知道,他打从心底是赞成、赞成但理智却该死的告诉他不行!唉,再这样下去他不想人格分裂都不行。 像是无意似的,她柔软的身子稳稳地压在他的身躯上,密密的贴合著,气息里酝酿著一股令人不安的氛围。 “把衣服穿上!”在他心里,理智和欲望正拚命的交战著。 “如果我不呢?”她双眸紧紧盯著他,挑衅的问。 “穿上!”他实在不知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你在说谎!我在你眼中看到对我的渴望,你不是说过骗人是不对的!”她还套用他的话。 像被她说中了,他逃避似的转头闭上双眼,告诉自己不该对她有任何的遐想,但是,或许是体内的酒精作祟,翟仲骞不得不承认自己动摇了。 “别试著挑战男人的理智,我们不能” 她打断道:“有什么不能?为什么不肯承认你想要我?” 她小手落在他的胸口上,开始探索起来。 而他是个正常男人,一个美女如此投怀送抱,他怎么可能毫无反应,而且在她的百般诱惑下,他知道自己的自制力逐寸瓦解了。 他试著将目光从她那甜蜜诱人的曲线移开,但天晓得,他根本做不到! 蔷薇见他挣扎不已,颓然道:“你真的那么讨厌我?” “我”他收紧双臂将她抱得紧紧的,一时难以表达心中的感受。 从讨厌她、憎恶她,到喜欢她现在他热切的想拥抱她、亲吻她、爱抚她,这样的转折多么奇妙。 “你知不知道这样挑逗我,我会受不了,甚至失去理智”他好心地警告她一番。 “真的?你真的有冲动吗?”她瞪大了澄澈的双眼,有些意外又有些惊喜,就怕他太理智,计划会泡汤啊! 今天可是她的排卵期,受孕机率超高,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她一定要成功,拜托! 没想到他会承认自己受不了,那表示自己能影响他,这感觉真好她满脸嫣红的低语“那就让我们一起失去理智好了。”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他著了火的眸子紧紧瞅著她。 “嗯知道。”她虽然不是很清楚,但也不是真的完全不懂。 “你我怕你会后悔”他兀自挣扎著。 “我才不会!”她的唇靠近他的嘴说。 完了!完了!她羞怯的娇美神态,让翟仲骞脑中的理智轰然爆炸,说什么都无力挽回了。 这些日子,他不断告诉自己,这不过是一时的迷惑,等一阵子就好了,可是,对她的好感却与日俱增,他的体温因她而灼烫、他的心跳因她而急窜,此刻,他什么都不愿多想,一心一意想拥有她。 “你真会让我们下地狱!”他一个翻转,狠狠将她压在身下,像著魔似的贪恋她的唇。 啊好甜美! 天,他早就想要这么做了! 这一吻,吻去了所有的犹豫和保留,他迫不及待地与她的舌头嬉戏交缠,当她因惊讶而略微退缩时,他竟一手按住她的后脑,不给她退却的机会。 这一吻足以勾动天雷地火,他任由欲望奔驰,痴迷的唇也开始在她粉颈游移,贪婪的手褪去她剩余的衣衫,探索每一寸曲线。 蔷薇不由得呼吸急促起来,周遭的空气也炙热不已,他反覆的舔吻吸吮,霸道得彷佛会把她整个吞噬掉,令她有些不安的扭动,却更刺激彼此的温度。 “这是什么?”突然,他的唇停在她的后肩,仔细一看,那是一个很精致的飞龙纹身。 “仲骞”也许是他煽情的动作停止,令她有喘息的机会,她有些紧张地覆住他的手,喘息地移开身子, 他低低呼了一口气“你该不会是后悔了?” “谁说的?你别后悔才是。”被他一阵抢白,蔷薇立刻又转过头去,清澈的眼底透著倔强,正好看见他举起双臂褪去上衣,健硕的身形呈一个倒三角形。 最后,究竟是谁后悔,那已经不重要了,此刻他们正倚在彼此怀中,当她望向他,意外地发现他平常严肃的眼神,正深情的凝视著她。 她呆了呆,那充满诱惑感的男体,紧贴着她柔软的娇躯,令她什么也想不起来,只能沉沦。散落在床边的衣物,无言宣告两人的缠绵。 昏暗的卧室内逐渐充满急促的喘息和销魂蚀骨的呻吟 激情过后,翟仲骞凝视著熟睡中的蔷薇,他不是不想睡,而是无法入睡,因为他有太多问题想问她 为什么这是她的第一次?! 又为什么把她的第一次给了他? 而且她懵懂的眼神,让翟仲骞更加确认了一件事,她对于男性的需求真的不是很清楚。 他坐直身子,脑子一片混乱,他无法忘记当她痛苦的呻吟,并试著接受他时,让他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显然她并不是被人包养的女人,那只是他大男人主义凌驾在理智之上,而产生的误会,难怪蔷薇笑他有十八世纪的“男人通病” 那她到底是个怎样的女人?他心中的疑惑如雪球越滚越大。 她的秀发披散在枕头上,那纯真的模样,和她平时叛逆、奔放、率性而为的模样不同,他轻抚她微肿的唇,目光流连在她柔软的曲线上,令他渴望把自己再次埋进她的身体里。 这时蔷薇睁开眼睛,脸颊微微发红,让她如星光的眼睛更加水亮。 “蔷薇,我们该好好的谈一谈。”他急切地想知道一切。 她绽放出一抹娇柔笑容,并伸出双臂勾住他的颈背“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我不想谈。” “你是不是隐瞒了我什么?”他紧紧盯著她,想从她睑上看出端倪。 “干么?你又想审我吗?” “不是的,我只是关心你、在乎你。”他以为以他们现在的关系,应该互相坦诚的。 “至少不要是现在,不要!”她双手开始在他身上游移,学著他探索他的身体,令他发出一声惊喘。 “可是”翟仲骞看着她迷蒙的眼、潮红的双颊,下禁被她娇佣的模样所蛊惑。 她吻住他想说话的嘴,吻得他的思考在她炽热、甜蜜的舌尖下融化,她的呻吟更蛊惑他的每根神经。 在他紧紧的拥抱中“嗯”她叹了一声,感到体内不可思议的騒动,夹杂著一丝甜蜜的痛楚。 他魔术般的指尖为她轻柔的抚触,好让她的身体更柔软的接纳他,面对这样的温柔、灼热和激情,她低回喘息,感受这火热又不可自拔的情潮。 欢爱过后,蔷薇疲累地沉睡,他搂著她好一会儿,静待回复正常的心跳,才用手臂把她抱在怀中,也沉入睡梦中。 心栖亭 第二天的早晨。 翟仲骞睡了好沉的一觉醒来,立即想起昨晚 转过头,蔷薇已不见人影,床单上有一小渍血迹,证明昨晚并非他的春梦,他确实拥有了她。 他到楼下去,以为可以在厨房找到她,但没有,他再上楼到书房,也没有,他察觉不对劲,一种不祥的预感升起。 猛然回到卧房去拉开衣橱,衣橱里只剩下他的衣物,那只行李箱不见了?! “蔷薇!”他大声吼叫“蔷薇” 她走了! 他到处找,翻逼了整幢房子,希望她留下一张字条也好,可是什么都没留下来,她就这么的走了,为什么?怎么会这样? 忽然间,他的好心情全没了,一种被利用后抛弃的感觉涌上来,这女人就这么绝决、毫无留恋,把他“用”过了就走,他还来不及回味,就宣告结束了,他觉得自己像下了地狱。 从蔷薇出现到今天,前后不到三个月,她为什么要来这里?又为了什么离开?她来去如风,翟仲骞想破头都想不出所以然来。 自从蔷薇走了之后,他发现自己不再是完整的,他纷乱的思绪一直无法平复不来。 他真的、真的很想拥有她这么强烈的意念,连他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如果问他是不是深爱著她,这已是个没有意义的问题,因为答案其实很明显了。 是不是太突然了点?但是爱情这个玩意儿,就是无法预知它何时会发生,为何要发生。 不过,他仍然每天准时上下班,晚上有应酬,照样出席,与宾客同欢,机械式的吃喝著,然后,回到家里倒头便睡。 但翟妈妈知道,那已不是原来的翟仲骞。 “去,去把蔷薇找回来。”她不知说了多少回,她不相信蔷薇会不告而别,甚至还向儿子抱怨道:“是不是你把她气走了?” 他只回道:“这种女人有什么道理要我去追回来?她要走就让她走好了。” 翟妈妈却吓一跳,转过头来牢牢看着他“你爱上蔷薇了,对不对?” 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那个女人,呿!” “可怜的儿子,这是你的初恋,恐怕连你自己都不明白吧?”翟妈妈伤感地叹了口 第五章 三年过去了。 啊岁月如梭,时光飞逝。 又是一个寒冷的冬天,翟仲骞的心深处,那种纠缠牵挂的感觉仍在 他知道自己的心已不再自由了,因为他真的很爱她,对她的渴望与日俱增,深深攫住他的心,令他几乎感到窒息。 她爱他吗?她可会想他?他心中一片苍茫如寒冬 所以他终于行动了,放自己长假去寻她,连寒冷的天气都无法拖延他的脚步。 早晨温哥华的天空,开始飘著棉花般的雪。 来了许多天的翟仲骞站在路口等车,寒冷的温度令他快招架不住,忽然他的视线凝住,呆呆地瞪著对街,他看到一个头发绑辫子,穿羽绒衣、牛仔裤、短靴子的熟悉身影?! 是蔷薇!她站在一辆卡车前,双手擦著腰和车内的司机说话。 他急切的走向她,每一步都令他呼吸困难。这时正巧一群孩童经过把他隔开,等他越过人群时,忽然又看不见她了。 翟仲骞一颗心卜通跳,难道刚才的倩影,只是他思念过度所产生的幻觉? 那太惨了,他无限哀伤,双掌捂住脸,几乎要哭出来。 “排队、排队,不要推挤” 这声音?! 是真的!她真的在这里。 翟仲骞蓦然转过身去梭巡,发现蔷薇站在那卡车后面,分发餐盒给流浪儿,并没有看见他。 倏地,一个较大的孩童从队伍中窜出,一把抓了好几个餐盒就跑,只见蔷薇迅速抬脚一绊,那孩童便重重的摔在地上,她狠狠的训了他一顿,再由随行的护理人员带开那孩童。 此刻翟仲骞唯一的感觉就是:她依然是他所看过最令他心动的女人。 他静静的走了过去,直到她的面前才停下。 正在忙碌的蔷薇赫然发现有人盯著她,仔细一看,微张小嘴喃喃道:“是你不会吧?!” 她还认得他,也记得他,这个认知令翟仲骞感到无比欣慰,他大手一揽将她搂在怀里,傻气的说:“我找到你了!终于” 这个女人无数次出现在他的梦里,折磨著他,甚至在他醒来时,他的心都还在思念她,此刻他只能激动的抱著她。 过了一会儿,蔷薇微微推开他,说道:“我在帮慈善机构分发餐点给流浪儿,你”“我等你不,我来帮你。”他自告奋勇,然后跳上卡车,帮忙把餐盒搬下车来。 待忙完,已是中午以后。 蔷薇握住他的手,叙旧般说:“真巧,没想到会遇见你,还有谢谢你的帮忙。” 翟仲骞看着她,握住她的手吻她的手心。 她瞪著他,眼里充满疑惑,他不是一向是个冷静的男人,竟会为这久别重逢而激动不已? 她努力地想呀想,会不会是 不不,一定是她想太多了,怎么会?不可能,但蔷薇发觉他眼神专注,充满怜爱的神情,他怜爱谁?啊,她? 另一头,蔷薇的伙伴已在催促她“蔷薇,快上车,还有很多餐盒要做。” 她正想说话,翟仲骞已开口道:“你要去哪儿?我跟你去。” “好啊!今天是圣诞节,我们人手不够,你来帮我们。”她立刻就把翟仲骞带上车。 没多久来到和平饭店,他们绕到后门进入厨房,有好几个年青人正忙得不亦乐乎。 “你们是社工人员?”翟仲骞好奇的问。 “嗯,我们大多数是义工,这家餐馆是我爸爸开的,厨房借给我们为流浪儿准备餐盒。” 翟仲骞看了看,想起来说:“对,我记得你说过伯父是厨师。” “是吗?你竟然还记得。”蔷薇倒是意外。 “我还很怀念你做的八宝炸酱面,你走了之后,我再也吃不到了。”他感伤地看着她。 在他怔忡时,蔷薇已脱下外套开始工作“今天做什么汤?” 有人回道:“蔬菜奶油浓汤。” “好,我们把热汤盛入杯子里。”她搬出一箱箱的纸杯和盖子,俐落的工作起来。 见蔷薇如此投入工作,翟仲骞纵有千言万语也只好先搁著,跟著她忙起来,把杯汤用大纸盒装好抬上车,然后又把三明治包好,随著卡车到街上分发。 等忙完之后,已经是深夜。 翟仲骞送她回家,她也没拒绝,到了门口,她只说:“再见。” 见她神情疲倦,他不忍心再打扰她,只好说:“明天见。” 心栖亭 熬过漫长一夜,翟仲骞在大清早,踩著积雪来到蔷薇家。 可是他满怀希望的按门铃,却没有人来开门。 最后他坐在她家门口,打算等她回来,等到中午,她还是没回来,他倜怅了,她到底去哪了?他真的好想见见她,抱抱她。 天气又冷又湿,寒意一直袭过来,他瑟缩的靠在门边,胡思乱想一通,猜测她到什么地方去?说不定是和别的男人去约会了。 唉!他对她真的一无所知。 终于,他听见脚步声,猛然睁开眼,拾起头,果然见到蔷薇手里捧著一大束蔷薇花惊讶的看着他。 “你回来了!”他狂喜。 她轻声问道:“你怎么坐在门口?” “等你。” “你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会回来,要等多久?傻瓜。”因为他那个样子真的是呆呆傻傻的。 他想都不想就说:“一辈子。” “一辈子是很长很久的一件事。”蔷薇侧头看他。 “我知道。”这是他唯一的想法。 “但没有人可以知道预测以后的事,就像那些街头流浪儿,今天还看到他,但过了两天就永远看不到了。” “你很关心那些流浪儿?”他只想多了解她。 “那是我的工作。”她笑了笑,拿出钥匙开门,又说:“外面好冷,进来吧!” 翟仲骞跟著她开门进去,才有心思打量起屋子。 这是一幢独立式小洋房,有著大片落地窗,可以看到院子的景色,而且屋里的暖气让他舒服多了。 蔷薇把花放下,电话就响了,她接起轻轻“喂”了一声,然后背著翟仲骞坐在地毯上,低声的说起话来。 偶尔,翟仲骞听到一、两句,她说:“我知道了嗯,我也想你呀宝贝,好我爱你。” 宝贝?!这一定是送花给她的男人打来的,翟仲骞忽然手心冒起汗来,但现在他该拿她怎么办? 她拿著话筒轻声细语,仿佛这屋子里没有其他人存在,翟仲骞只能在一旁等她。 终于,她挂了电话站起来,转身到厨房喝柳橙汁,然后又到洗衣间整理衣服,翟仲骞看她这样竟然紧张起来她好像很不在乎他? “我要去洗澡了,厨房里有吃的,客厅有音响和杂志,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别客气。”她打了个哈欠,往二楼走去。 “哦。”翟仲骞像个傻瓜般回应,看着她跨著修长诱惑人的美腿上楼了。 过了好一阵子,都不见蔷薇下来,他忍不住上楼去,却发现她倒在床上睡著了,卷卷的长发还是半湿的。 “怎么还跟以前一样,说睡就睡了?”他喃喃自语著。 她迷人长发、性感小嘴、漂亮长腿,深深吸引他的视线天!不能再想下去了。 于是,他找来一件被子盖在她身上,然后,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什么也不做,只是安静地凝视著她,往事一幕幕在脑海重现。 到了傍晚,屋内已是一片昏暗,翟仲骞仍然坐在她面前,痴痴傻傻的看着她。 最后,蔷薇在蒙胧中醒来,发现他还在“现在几点了?” 他看了看手表说:“快五点了。” “你坐在这儿干么?”她爬起来,穿上外袍。 “等你。”他脱口又说。 “傻瓜!就只会说这两个字,再说我会以为你真的要等我一辈子。”蔷薇摸了摸他的脸,眼中满是笑意。 啊!她听到他的心声了吗?在这一刻,翟仲骞的信心又回来了! 他脱口就说:“我不准你走了。” “呃?!”她不明所以。 他干脆一把将她拉入怀里,紧紧拥住她“嗯,你别动,听我说” 她推不开他坚持的双手,迷惑的问:“你怎么了?你抱得我好紧” “我爱你。”他说得没头没脑似的,但他必须说清楚,以免再次的错过,然后后悔。 “什么?”她耳朵嗡嗡作响,霍地站起身退了几步。 “别躲。”不要对我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不要对我冷淡,也不要忽略我!他在心中大喊。 “你这样子好奇怪”那样的拥抱既激情又灼烫,令她芳心大乱。 “我有话要跟你说。”埋藏了三年的话。 她伸伸懒腰“我饿了,我们边吃晚餐边聊,想不想吃八宝炸酱面?你不是说很想念吗?” “不!我要现在就说。”所有思绪一起涌上,他再也无法压抑了,一秒也不行。 她扬起嘴角道:“好,你说,我在听。” “我爱你。”这次,翟仲骞清晰、肯定的说。“我爱你,我一直都爱著你!”唯恐她听不清楚,他嘶喊道。 她略带沙哑的笑了几声,然后涸葡定的说:“不,你并不爱我。” 他震惊的望着她“你这么认为,所以当初你选择离开我?” 她居然毫不犹豫的点头。 这就是他们莫名其妙分离三年的原因?他只差没倒地不起。 蔷薇看着他认真又哀怨的表情“别开玩笑了。”顿了一下,又问道:“你刚才喝酒了?对,你一定是喝醉了。” “没有,我这辈子再也没比现在更清醒了。”翟仲骞专注地看着她,五宫因激动而扭曲“我从没料到自己会爱上你,但你你就是深深吸引了我,让我无可自拔的爱上你。” 他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爱上这样一个似谜的女人,即使在这么多年之后,仍然不改初衷。 当初他不是对她很反感吗? 她昂头诧异的问:“你不是很讨厌我?” 他把脸埋进她的长发间,低声忏悔倾诉道:“我错了,我知道自己当初对你的那些想法、看法,是多么的可笑、可恶了。” “是什么让你改变了想法?”她总算知道他是认真的。 “爱情。”他抬起头,双眼发红。 以前的翟仲骞从不迁就女人,如今他冒著寒风在她家门口守候,这不是爱情是什么?而且爱情是没有标准的。 “啊?”这下她可愣住了。 “所以你得负责,你得对我负责一辈子!” 又是一辈子?! “这个”这是在求婚吗?她根本不知该如何反应。 “嫁给我,只有这个方法,才能弥补我们所失去的!”他激动得声音沙哑而颤抖。 她沉默了很久,屋里只听得到翟仲骞粗重的喘息,仿佛在等候法官判刑般煎熬。 蔷薇想了想,才打破沉默说:“你甚至不认识我,又怎么会爱上我?” “那就让我开始认识你。”他握住她的手,脸上出现一抹温柔。 她略带迟疑地看着他“你想认识我什么?” 他更紧握住她的手,激动道:“你的一切。” “可是,我你可能不能接受真正的我。”她好像有难言之隐。 但翟仲骞管下了那么多,只想肯定一件事“你赢了!不管你曾经对我做过什么,我还是无法控制地爱上你,你也爱我的对不对?” “我什么时候爱过你?”蔷薇低下头看着脚尖,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至少给我一个机会。”翟仲骞将她拉进怀中,紧紧抱住。 蔷薇叹气“你这个人很不好相处。” “再给我一个机会试试看,嗯?”不晓得为何,此刻他心甘情愿压下自尊恳求她。 她咬著唇,像在考虑什么,很久才说:“机会不是别人给的。” 她是提醒他应该要自己争取机会?还是说他现在有竞争对手? 但翟仲骞仍然喜不自胜说:“我会把握机会的,我要留在这里,努力的去认识你,接受你。” “这里的冬天比台湾冷多了,你会受不了的,你考虑清楚了?”她知道他很怕冷。 “天气是冷了些,但我有很多御寒的方法。”为了他们的将来,吃点苦算什么。 她没有回应,只是轻轻说:“我饿了,要不要去吃点东西?我知道市中心有一家很好吃的义大利餐厅。” 好一会儿,翟仲骞才醒悟到她在约他,连忙回道:“好,我们这就走。”他想都没想过蔷薇会约他,他感到十分兴奋。 结果他陪了她整个晚上,分手时他依依不舍说:“奇怪,已经要十二点了?” 他真不甘心时间过得那么快。 蔷薇侧著头,问道:“明天你有时间吗?” 翟仲骞忙不迭回道:“有!” “你还没问什么事呢,就答得这么爽快。” 他傻住,脸孔热了起来,真挚的说:“只要是你的事,我都有空。” “明天我们要帮教会盖教室,工地缺义工,你愿意来帮忙吗?”她问道。 “我们?” “我们是一组义工,共十五个人,连同教会神职人员及来自各地建筑工程系学生、水电工人,准备合力盖一幢简单的教室。”她解释道。 “好,我参加。”他握著她的手缓缓轻抚。 “每天从七点钟开始,要工作十小时以上,而且大概要十天才能完工,你真的有空?” “有。”他知道自己碰到命中克星,只有乖乖地奉献一切。 “那我明天开车去饭店接你。”临分手,蔷薇亲亲他的脸。 “明早七点见。”真好,一早起来便可以见到她,他心里百般欣慰,顿时信心溢满了胸口。 心栖亭 第二天清早,七点不到,翟仲骞已迫不及待站在饭店门口等她。 她打开车门,让他进来“你不怕冷?” “蔷薇”他哑著声音叫她,把她拉至胸前。 “嗯?”她顺势倚在他的胸膛上。 “不,一点都不冷,有你在我身边,我不觉得冷。”有她的关心,他心中已经温暖起来。 她揉揉眼,哭了。 她知道翟仲骞并不喜欢冬天,如今却肯为她站在冷风中等候。 “这么感动?”他低头看着她。 她吸吸鼻子,腼觐的解释“我平常不是那么爱哭的,真的。” 他笑了笑,帮她拭去泪水“我不会笑你的。” 因为他很高兴,她为他感动流泪,那表示她有感受到他的爱意,那就值得。 来到工地时,工头已在指挥拆卸工作,工人们敏捷又耐劳,不畏寒风、毫无抱怨且卖力的工作,蔷薇与翟仲骞立刻加入工作行列。 翟仲骞从没想过,在这种气温下工作,竟然也会汗流浃背,有股奇特的舒畅感,他每天都期待到工地来,与蔷薇一起努力,看着她汗湿的发丝贴在脸上,竟那样楚楚动人。 这十天里,翟仲骞晚上回到饭店,洗去一天的汗污后,便累得咚一声倒头大睡,第二天又是精神百倍。 当然也不是不辛苦,但像蔷薇这样的年轻女孩,能够做到那样,完全是一种无私的爱心在支持她,叫他感动下已。 有天,翟仲骞好奇的问她“你为什么不参加舞会?不去满街瞎拼?而跑来这里做苦工呢?” “我喜欢默默耕耘。”她笑容甜美,双眸带著憧憬。 她这种神情多么刚毅、聪敏、美丽,翟仲骞对她的认识又深了一层,这样的美丽,全是由一颗纯真的心散发出来。 “每次都是不计酬劳的付出吗?”他问。 “每完成一件事,我便得到无限喜悦与满足,这就是我得 第六章 —月,天气仍然湿冷。 当蔷薇从超市出来到停车场取车时,一辆下起眼的灰色轿车开到她面前,深色车窗摇下,一名戴墨镜的黑衣男子探出头来。 蔷薇一凛,直觉来者不善,有了这层认知,她转身想走,不料身后另有两名大汉挡著去路。 完了!他们是一伙的。 “冷小姐,上车吧!”其中一人说道。 “我不认识你们,为什么要上车?”她悄悄握起拳头回道。 不料,车上那男子冷笑几声“这恐怕轮不到你作主。” 这几句话令蔷薇更加警惕,扬了扬手提袋“你们要钱吗?拿去,钱就是你的了。” “钱当然是要,不过,人我们也想要。”说著他们不怀好意的逼近,把蔷薇左右夹攻。 “你们究竟想怎样?”她慢慢地往后退,但两名男人迅速地挡住她,并狠狠地扑向她。 蔷薇不假思索的抬腿反击,将其中一人踢倒在地,接著一记下勾拳,击中另一个人的下巴,令他痛得抬不起头来。 他们没想到这个小女人竟敢反抗,气得几乎抓狂,而车内的黑衣人很不悦,拔出腰问的枪,指向蔷薇说:“别动!” 蔷薇迟疑的瞄了一眼,无奈她要对付的是子弹,也不敢轻举妄动,心里拼命想着该如何脱身。 “还不快点解决,你们拖拖拉拉在干什么?”车上男子很不高兴的提醒,两人立刻将蔷薇攫住。 “救命”她奋力的想挣脱钳制,却被那人甩了一个耳光,力气之大令她昏眩。 “嘿嘿抱歉,小美人,是你自己得罪别人,可别怪我们。”他们阴森森地笑,将抬上车,然后发动车子。 蔷薇惊骇极了,不知他们开动车子要往何处,是要把她载到荒山野岭,或者扔到海里她想都不敢想。 “你们是受史东指使的吧?”蔷薇努力平息内心的恐慌,已推想到主谋了。 “你不笨嘛!”三人狞笑承认。 “你们不怕受法律制裁吗?”她根本无法动弹,冷汗已经湿透她背脊。 “哈!”他们气焰嚣张地狂笑“你大可放心,我们不会受法律制裁的,因为死人不会说话!” 接著,又听到其中一人说:“别用枪,会惊动附近的人。” 说完其中一人掏出刀子向她剌去。 蔷薇感到腹部一阵刺痛,滚热浓稠的鲜血迅速染湿了衣服。 蔷薇忍痛地想,没想到自己会是这样的死法。 三人见她受了伤,便将她塞到个布袋中,打开车门,将她推出车外,然后开车离去。 她觉得身体发寒,前所未有的孤寂恐惧窜起,突然她想到了父母亲、兄长还有翟仲骞。 不!她不想死。 她挣扎著从布袋中爬出来,突然大衣口袋里的手机响起,她立即取出“我被人绑架受伤了,快来救我” 然后,她也来不及听到对方回答,已感到眼前金星乱冒,之后一切归于黑暗,她昏倒在血泊中。 另一头,在约好的餐厅等待她的翟仲骞霍地站起来,打翻了水杯,急迫问:“你在哪儿?蔷薇?!蔷薇?!” 得不到回应,他立刻带著手机飞奔去报案,幸好蔷薇的手机有卫星定位的功能,于是警方循著讯号查出收讯地点,终于找到昏迷在偏僻巷口的她。 心栖亭 蔷薇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医院病床上。 翟仲骞握住她的手俯视她,轻声的问:“觉得怎样?可以说话吗?警员在外面等著,想问你几句话。” “嗯。”她点点头。 不久,两名警员进来。 “发生什么事?” “我从超市出来后,被三个男人架上车,然后他们用刀攻击我,抢了我的钱包,又把我半途推下车。”蔷薇简短回道。 “知道是什么人所为吗?” 蔷薇摇头。 “最近可有跟什么人结怨?” 蔷薇仍然摇头,疲惫地闭上眼睛,根本不打算把真实情况报备。 警员见状,问了一些细节后便离去。 随即,主治的张医生走进来,蔷薇一看到他就喊“张伯伯,原来我被送到你的医院来了。” 他算从小看着她长大的“你这小丫头怎么这么粗心让人暗算了,幸好腹部内脏没有受伤,你好好休养,没有什么大碍了。我已经帮你通知你的家人了。” 然后,张医生又为蔷薇做了详细检查才离去。 “对不起,我没有及时保护你。”想到她昏倒在冰冻的雪地,很可能因此失血致命,翟仲骞就深深感到内疚。 “不,是你及时救了我。”蔷薇带著爱恋,轻抚那张令她日渐倾心的睑庞。 翟仲骞坐在床边俯下身来,凝视著她有些苍白却依然美得惹人怜爱的面容,他下由自主地伸出乎,抚触她小巧直挺的鼻子,以及优美唇形。 随即他气恼说:“该死的,你总是在诱惑我,我好想吻你,真的好想” “这里是医院。”她睨著他,笑着提醒。 瞧她那因受伤略嫌苍白的脸颊,此刻染上一片酡红,加上荡漾的眼眸、轻启的红唇,根本就是在诱人犯罪。 “没法子,谁叫你一直诱惑我、挑逗我。”不管了,现在他非吻个够不可! 他疯狂的吻落在蔷薇的唇、耳畔,再移动到敏感的颈项。 察觉他疯狂的意图,她全身僵硬起来,不敢想像再下去会发生什么事,于是她惊呼一声推开了他“你够了吧?别太过份。” 大概被激情冲昏头了,他根本不理会,故意逗弄她似的,灼热的气息贴在她的耳边微喘着“当然不够,我还想要对你为所欲为。” “你真是欺负我受伤不能动,是下是?”她无奈又无肋的挣扎。 “我就是要趁你不能乱动时,为所欲为”他故意曲解她的话,并再吻上她的红唇。 “你放开我”她脸红的大叫起来,表情却脆弱无助得很。 “我来救你!”突然,一个莽撞的声音闯了进来,惊扰了情绪高张的两人。 蔷薇抬头望向翟仲骞身后,惊呼一声“啊!不要” 她用力推了他一把,一根拐杖及时停在她的上方。 翟仲骞从混乱中回过神,只见一个满脸风霜的老婆婆,神勇威武地挥动著手中的拐杖,朝他劈过来。 这老婆婆手脚会不会太灵活了引动作敏捷无比,手上的拐杖根本是当武器在用。 她身后还有三名黑衣男子,表情轻松的站在一旁,更显得老婆婆威风凛凛。 “奶妈,住手!”蔷薇喝阻道。 同时,那奶妈也大喝一声“你好大的胆,还敢来医院行凶?” “我?”翟仲骞瞪著她。 蔷薇解释说:“不是的!奶妈,你误会了。” “我明明听见你在呼叫,他还压著你。”奶妈疑惑的看看两人,终于把指著翟仲骞的拐杖放下。 “你哎呀,奶妈,你老眼昏花啦!他叫翟仲骞,是他及时救了我,我才得救的。”蔷薇窘急的看了翟仲骞一眼。 奶妈一听,满怀歉意地握住他的手,热情的呵呵笑说:“小伙子,谢谢你救了蔷薇。” 这位奶妈态度变化之快,还真令人反应不过来,而她身后的男子已上前来,不约而同的打量著翟仲骞。 蔷薇为他介绍道:“奶妈快七十岁了,她一辈子习武,会咏春拳、空手道,所以身手才这么了得,我和我妈都是由她亲手带大的。” 好一个厉害的奶妈! 翟仲骞恭敬地喊了一声“奶妈,您好。” 奶妈笑嘻嘻地捧著一大束花,递给蔷薇“他呀,可想你了,说一定要把花送来给你。” 她嗅著花香,跟奶妈说:“告诉他,过几天我会去看他。” 又是一大束的粉蔷薇,翟仲骞见了为之紧张,他想起先前也见过她捧著一大束粉蔷薇,送花的主人到底是谁? 然而,倏地手机声响起,原来是奶妈的,她按下接听键“是啊,有,她就在我身边,好等等。” 奶妈把手机交给蔷薇“他找你。” “宝贝啊嗯,我也很想你”她低头细语,嘴角满是笑意。 翟仲骞充满疑虑,他记得听过蔷薇与“宝贝”通过很多次电话,每次她都以温柔宠爱的语气说话,那个该死的“宝贝”到底是谁? 可是,现在他又下方便问,因为蔷薇已挂了电话,正在为他介绍说:“这是我大哥冷天仰、二哥冷风仰、小扮冷火仰。” 呵,原来蔷薇兄弟众多,翟仲骞不敢怠慢,一一与他们握手打招呼。“蔷薇,已经没事了。”冷天仰疼惜地拍拍她的头。 蔷薇听他的语气,便问:“那些凶手找到了?” 冷天仰点点头。他一接到张伯伯的电话便派人去追查凶手,查到史东是主使者后,他让他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是谁主使的?”翟仲骞忍不住问。 “一家超大型地下工厂的老板,叫史东,是他唆使那三个人行凶的。”冷天仰回答。 “他为什么要攻击蔷薇?”翟仲骞无法想像,善良的她会与人结怨。 奶妈忿恨的敲著拐杖说:“因为那个混蛋不但偷渡外国儿童入境当非法童工,替他的地下工厂牟利,还虐待童工,有些童工不堪受虐而逃跑流落街头,有几个童工遇上了蔷薇,她才揭发了这家工厂,史东因此怀恨在心,才雇人行凶。” 原来如此,就是因为蔷薇的善良,才会得罪那些不法份子,以致招来杀身之祸,翟仲骞决定要劝她收敛些才行。 奶妈嘴角一撇“嘿,他敢动你等于跟华仁堂宣战,现在一定后悔莫及了。” 冷风仰冷冷地说:“你安心养伤,史东那混蛋再也伤不了你了。” 翟仲骞闻言一怔“等一等,我有没有听错,你们动用私刑?为什么不把凶嫌交给警方?还有,蔷薇,刚才你并没有把真相告诉警灿谠不对?” 蔷薇朝他耸耸肩“我们一向用自己的方式解决问题,警方管也管不了这么多,既然这样,告诉警察做什么?” “你打算用‘自己的方式解决问题’?”翟仲骞更不懂了。 奶妈脸一沉,说道:“因为这是我们华仁堂的事,不需要警方插手。” “华仁堂又是什么?”翟仲骞抬起头,困惑地扬著眉毛。 “你不知道赫赫有名的华仁堂?”奶妈瞪向他,带著质问的语气。 他茫然地看向蔷薇,迟疑地问:“难道是帮派组织吗?” 他知道早年的海外华侨,为了在异地求生存,通常会组织帮派自保,没想到蔷薇竟然是帮派出身的。 “华仁堂是属于‘商帮’组织,也就是以商人构成的商人集团,由我的曾外祖母创立到现在。”蔷薇解释道。 奶妈又补充说:“那个年代,白人警察不欺负华人就阿弥陀佛了,所以华人都有自己的护卫队,保障华人的权益,所以我们遇到事情有自己的做法。’ 翟仲骞依然坚持道:“既然知道凶手是谁了,还是交给警方处理比较好,而且我是律师,我认识很多警察、法官,可以帮这个忙” “不!你帮不上忙的。”冷火仰断然拒绝。 “这是一个先进国家,有法律保护国民,而且现在已经是二十一世纪,白人警察也不会再欺负华人了。”他不以为然的反驳。 冷风仰冷哼“对付史东这种人渣,要是还讲法律,那么他一定有办法钻法律漏洞,到时候又不知有多少儿童会受害。” “没错,对付这种人渣,就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才能杜绝他继续危害社会。”冷火仰正义凛然的说。 冷天仰也说:“你知不知道史东对待儿童像牲畜般,禁锢在不见天日的地下工厂,稍有不顺就虐杀他们,所以附近的码头常出现无名浮尸。” “你们千万别冲动,还是循法律途径将他绳之以法比较正当,我不希望你做出对自己不利的事”翟仲骞为他们的作法捏了一把冷汗。 “热心”的三哥冷火仰打断他的话,很详细的说:“刚才被送进急诊室的史东,除了被揍断肋骨、鼻梁断裂、下巴脱臼、一手骨折、全身无数瘀青外,还有他的双脚一辈子再也站不起来了。” 说罢,三个男人露出可怕的微笑。华仁堂早年以走私致富,虽然如今已是正派经营,但是,他们却保持帮派豪迈、冷血的气息与作风。 蔷薇紧闭著双眼,几乎可以想像那个史东的哭叫声有多凄惨。 然而,这些对学法律的翟仲骞来说,不但残忍而且不文明,不过,他知道这是社会极黑暗的一角,的确是法律所无能为力的。 “喂,小伙子!你刚才说你是律师?”奶妈双眼炯炯有神的看着翟仲骞。 翟仲骞点头,心想他这个律师恐怕与帮派很难有所交集了。 “你是怎么认识蔷薇的?”冷天仰觉得妹妹与翟仲骞关系匪浅。 “你和蔷薇,嗯”冷风仰顿了一下,直截了当的问:“你结婚了没?家里还有些什么人?小子,把你的家世背景、来历全盘托出,省得我们一条一条的查问。” 见三兄弟当场调查起翟仲骞,蔷薇不悦地抗议说:“你们问那么多干么,没礼貌,不准再问了。” 令风仰以兄长的口气说:“我们是关心你呀!” “那也不能像审犯人那样问他,你们走好了,奶妈留下来照顾我就好。”蔷薇赶他们走。 奶妈欲言又止地打量著翟仲骞,倏然叫道:“哦!原来你就是” “谁?”三兄翟拼向奶妈。 “你们看他像谁?”奶妈神秘兮兮地笑着。 三兄弟直盯著翟仲骞的脸,继而一个个恍然大悟,点点头说:“哦原来如此。” “你们够了没?”蔷薇拿起茶几上的那束花,朝他们扔过去,他们才讪讪的离去。 翟仲骞纳闷不已“令兄说谁像我?” “令兄?!”蔷薇似乎没听懂,反问:“令兄是谁?” 奶妈在一旁哈哈大笑“令兄是指你哥哥。” 翟仲骞才想起蔷薇的中文程度不是很好。 “那自己的孩子要叫什么?”她好奇的问。 “自己的孩子叫小犬。” 蔷薇一听,笑到掉眼泪“哎哟,竟然骂自己的孩子是小狈天,不能笑,我的肚子会痛” 第七章 翟仲骞回饭店梳洗换衣后,立刻又赶回医院陪蔷薇。 正当两人说说笑笑时,有个男人捧著一大束粉蔷薇走进病房。 “武和,你来了,怎么不先通知我?”蔷薇语气很高兴。 “想让你惊喜呀!”他已注意到一旁的翟仲骞,两个男人都很大方,互相点点头致意。 翟仲骞还上前与他握手“你是蔷薇的朋友?” “不,我叫佟武和,是蔷薇的未婚夫。”他笑容满面的自我介绍。 未婚夫?! 仿佛平地一声雷,在翟仲骞耳中爆炸,炸得他的笑容僵住。 原来那些花都是未婚夫送的!他他他他就是那个“宝贝”! 翟仲骞心神恍惚地看着蔷薇,难过得感觉好像有一把利刀在他胸口上划过来划过去。 “翟先生,谢谢你及时救了蔷薇。”佟武和用力握著他的手,以示由衷的谢意。 翟仲骞目光一凛,只觉得佟武和有一双会笑的眼哼,贼眼! 情敌在他眼里都不是好东西。 佟武和转身握住蔷薇的手,无限温柔的说:“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不过我有工作在身要先走了,过两天,我的工作告一段落,就可以天天来陪你了。” 蔷薇拉拉佟武和的手“你别太累了,拜拜!” 佟武和定了之后,见翟仲骞不说话,她便闭上眼假寐。 难道她没有一丝的歉意或不安?也没有任何的解释?他气到快吐血。 向来和颜悦色的翟仲骞,忍不住铁青著脸咆吼道:“蔷薇,你别装睡,你不解释一下吗?” 她捂著耳朵嗔道:“这里是医院,你干什么吼这么大声啊?” “今天你不说清楚,别想我会放过你。”他的话带著浓浓威胁意味,一副她若再装傻肯定会被他剥皮拆骨的狠样。 蔷薇却耸耸肩“我说过,你可能不会接受真正的我。”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他面如死灰。唉!他在她的心目中到底有没有份量啊? “你看,我出身帮派世家,我哥哥们还摆脱不了帮派的习气和作风,而你是一个讲究法治的律师,我们的背景实在太悬殊了。” “这个我可以体谅、可以尊重、可以忍让,谁叫我爱你呢?但是我无法忍受你要嫁给别人。” 其实冷家兄弟的做事方法,翟仲骞也许不能认同,但他们也不是十恶不赦的歹徒,要接受他们并不难。 他沮丧的抬起头,凝视蔷薇很久,才艰涩地开口问:“你你爱不爱他?” “不爱,我待他如兄弟。”她答得毫不犹豫。 呵,可怜他的一颗心又回到胸膛里,就像死而复苏般的开始有了跳动“那你为什么还跟他订婚?” “是我妈帮我订的婚,当时我并没有答应。”她依然笑咪咪的,仿佛一切不是问题,乐观得无可救葯。 翟仲骞抓住她的手,要求道:“那么,立刻与他解除婚约。” 她耸耸肩“不是我不解除婚约,而是我妈不肯,佟家也不肯,认为解除婚约有失颜面,所以武和说只好顺应情势了。” “但那个佟武和也不该挂著‘蔷薇未婚夫’的牌子四处招摇吧?”想到佟武和光明正大自称她的未婚夫,他就气愤填膺。 “这个牌子也不至于辱没他吧?”蔷薇反问。 这小女人倒是很会误解他的话嘛! “但是,我看了觉得不舒服啊!”哎,他的情路怎么会这么坎坷呢。 “你可能要克服各种困难,因为我妈那关很不好过。”她提醒道。 “不,在这个冬天结束前,我会把事情解决的。”其实,他认为只要蔷薇不爱佟武和,事情就好坝卩了。 “好啦,算我错了。”蔷薇突然掌心朝上,把手伸向他。 他怔了怔,握住她的手问:“你做什么?” “我不该瞒你这件事的,你打我吧!这是我应得的处罚。”难得她的良心发现,主动认错。 “真的要我打你?”他板著脸十分严肃的问。 “对,你打吧!我不会反击的。”说著,她闭上眼,一副准备挨打的模样。 他高高的举起手,说:“好,那我就打喽” 她再度闭起双眼等待他的大手落下,可是,她只感到唇上一热,迅速被他缠绵地吻住,继而手臂也缓缓将她抱紧。 老天!如果这也算是处罚的话,那真是个令人心神荡漾的处罚了。 春意满室,谁都没发现冬天的霜雪已经悄然融化了。 心栖亭 冬天快接近尾声,翟仲骞期盼著春天的降临。 出院不久的蔷薇,在和翟仲骞一起用餐时,他突然提议道:“我想和你爸妈见个面,好吗?” “呃”她既意外又错愕,差点被噎到,随即说:“你要见我爸妈为什么?” “因为我要光明正大的和你交往。”他已经受不了像地下情人般见不得光,他要把“未婚夫”那块牌子,从佟武和身上卸下来,所以他决定让自己浮出枱面。 不过,蔷薇很犹豫,她说:“还是过一阵子吧!” “为什么?伯母不准我们交往?” “不只是这个问题”她轻叹道:“唉,你不是我妈喜欢的那种型,而且还是最讨厌的那种。” “哦?”他眨眨眼有些不解“没想到我这么讨人厌,我是哪里惹她讨厌了?” 蔷薇摸摸他的俊脸“别忘了,我们是帮派世家,行事自有一套帮规法则,她最不喜欢的就是讲法律,而你偏偏是个律师。” “那么在她的面前,我绝不跟她谈法律,等跟她熟了之后,再告诉她法律对她的好处。” “她很固执,又强悍、霸道,要说服她很难。” “我不怕。”翟仲骞想想又问:“她喜欢什么?” “她喜欢泡茶、喝茶。” 他正经八百的说:“那好,我就跟她讨论茶经、茶道。” “还有,我妈最有兴趣的是收藏茶具。” “那有什么问题!”他煞有其事地说:“我也爱喝茶,我就跟她坐下来一起聊茶事典故,一起品茶,一起欣赏茶具。” 蔷薇想了想,提醒道:“对了,我忘了告诉你,我妈平常很严肃的。” “那不是问题,反正我也不是个轻松的人,不过如果她喜欢轻松点,那我就来搞笑。”他扮了个鬼脸。 蔷薇一怔,哈哈大笑“这么想讨她欢心啊!”“唉!谁叫我爱上她女儿呢?”他委屈的皱著眉。 “如果这样她还是不喜欢你呢?” “那我带你私奔。” 她瞪他一眼“不行!” “不行?唉!可见你爱我还不够深。”他气馁道。 “不是的,不管我们逃到哪,她都会找得到的,我不想连累你。”看来他没见识过她母亲的厉害,才会把事情想得那么简单。 “傻瓜,别这样想,你害我心都痛了。”他捂住胸口。 “贫嘴。” 他皱眉作痛苦状“真的!它在流血,还说为一个女人心痛了好久、好久。” 地又笑起来,他今天真是够了。 “就这么决定,你答应我了喔,跟你妈说,有个很帅、很有前途、很有作为,又很爱她女儿的男人要见她。”他亲亲她脸颊。 真的要让他见母亲吗?会不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不过,她还是说:“下星期天是我妈四十九岁的生日,我想你就来跟她祝寿。” “那么我见你妈的时候,该怎么打扮?” “要穿得威猛神勇一点啊!”“喔原来要穿功夫装啊,我还以为要穿长袍马褂,然后骗她说我是‘茶博士’呢。”他又逗得她哈哈大笑。 心栖亭 星期天,为了替冷眉庆生,和平饭店席开一百多桌。 今晚,蔷薇穿著一袭黑纱长礼服,背部缕空,她化了点淡妆,更显明艳照人,一脸笑容既妩媚又纯真,简直快把在场的男人们电到昏倒。 翟仲骞也不例外,看到都痴迷了,她轻拍他的脸,他才反握住她的小手,愣愣的说:“你你好美。” “这还用你说!我先带你去见爸爸,他很疼我,最好说话了。”蔷薇拉著他往二楼的办公室定。 他们才来到办公室门外,就听见里面传来这样的对话 “他是做什么的?”一道低沉的声音问道。 “爸,他是专业人士。” “什么专业人士?养鸡还是养猪啊?”华飞龙低沉的声音很不以为然。 “他是个律师,一家律师事务所的负责人,专门打跨海官司。”年轻而冷峻的声音是冷天仰的。 喔,这是在说他了,门外的翟仲骞格外仔细聆听。 “噢”华飞龙的声音顿了一下,才说:“这可糟了,你妈妈最讨厌律师了!那他的家庭状况呢?” “他是独子,和寡母同住,据说相当孝顺。” “是吗,蔷薇怎样认识他的?” “就是三年前她和妈吵架后离家,在台湾认识的。”冷火仰回道。 “蔷薇真的爱他吗?”华飞龙又问。 冷风仰嗤笑一声“那个家伙像个书生,中看不中用蔷薇向来喜欢强壮型的男人,应该看不上眼。” 听到这儿,翟仲骞转头瞪著蔷薇,她吐吐舌头,举起双手作无辜状。 “爸别再问了,待会儿你自己来审问他吧。” “对,一定要严格审问!” 这三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哥哥,个个脸上都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要审我的是你爸爸?”门外的翟仲骞低声问。 蔷薇点点头。 翟仲骞无语望着天花板,说什么她爸爸很疼她,很好说话?疼她是千真万确,很好说话嘛嘿,才怪! 他们父子都视他为假想敌了。 接著,门内的冷天仰又说:“那小子真好福气,像蔷薇这样美丽、温柔、善良的女孩竟然会喜欢上他。” “奇怪,武和一表人才的,条件也不差,为什么蔷薇不喜欢他呢?”华飞龙无限惋惜。 “对蔷薇好的男人岂止千千万万,只要她肯给他们机会,他们全都求之不得,爬著来任她挑。”他们越说越不是味道,好像全世界的男人都没有资格得到他们的宝贝妹妹。 “我也觉得很奇怪,蔷薇到底喜欢他什么?他哪里好?”冷火仰声音充满疑惑。 那语气大有这个意味:这人抢走他们的妹妹,非要好好教训一顿不可。 “不过,你们看蔷薇从他身上偷来的‘那个’,的确是优良产品。” 偷?!那个? 翟仲骞没听懂,狐疑地问:“你偷了我什么东西?”为什么他毫无察觉? 蔷薇脸颊一红,结结巴巴地说:“他们、他们不是说你啦!” 然后,她霍地站起来,推门进去“你们胡说八道什么?” 四个男人一见到她,立刻噤声。 蔷薇又出去把翟仲骞叫进来,介绍给父亲华飞龙,但翟仲骞一怔,脸色沉凛“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呃?” “你爸爸姓华,你姓什么?”真悲哀,到现在他还不知道她的真实姓名。 “哦,我们都是从母姓,我和三个哥哥都是姓冷,有什么不对吗?”蔷薇反问道。 翟仲骞对自己的反应过头,不禁哑然失笑。 “小子,你很喜欢蔷薇?”华飞龙打量著他。嗯,器宇轩昂、稳重斯文,与蔷薇站在一起有如金童玉女,是挺顺眼的。 翟仲骞也偷偷观察著华飞龙,只觉得他面相亲善,并不是想像中那种威迫力十足的人,他恭敬地回道:“是的,希望伯父答应让我们交往。” 华飞龙瞪他一眼“你能保证百分百让蔷薇幸福快乐,我倒可以考虑看看。” “伯父,我只是一个凡人,无法将未来的事作百分百保证,但我会竭尽力量让蔷薇幸福快乐。” 嗯,很务实沉稳的家伙。 华飞龙又问道:“你真的可以接受蔷薇特殊的家世背景。” “伯父,我喜欢的是蔷薇,与她的家世背景无关。” “那么,你对她将来继承华仁堂,也会给予支持吗?” “呃”翟仲骞不明白,愣住了。 华飞龙瞪了蔷薇一眼,摇摇头又说:“她母亲是黑道华仁堂的大姐大,而蔷薇是唯一的继承人,华仁堂的势力遍布中国城的餐馆、酒家、风化区的夜总会,以及房地产,所以,不久的将来,你就是华仁堂女老大的男人了。” 啥?!引 一个是执法如山、正气凛然的律师,一个是未来的帮派女老大,两人不但身份悬殊,根本就是天敌了!这身为律师的他,要如何妥协? 翟仲骞忽然觉得头晕目眩起来,眼前的世界仿佛在旋转似的,震得他无以回应,半晌之后,他双眼一亮“谢谢伯父成全!” “咦!我答应什么了吗?呿!” “伯父说不久的将来,我就是华仁堂女老大的男人了。”这不是摆明赞成这件婚事吗?翟仲骞眉开眼笑。 “妈的!就知道跟律师讲话要很小心。”冷风仰跺脚。 “谁说答应的?没有我同意,都不算数!” 门外,一声吆喝,有个女人走进来,一双与蔷薇相似的大眼,亮晶晶的瞪著翟仲骞。 “你就是那个律师?”她下巴抬得高高的,几乎是用睥睨一切的目光看人。 “我是翟仲骞,您是蔷薇的姐姐?请问冷伯母呢?”翟仲骞看着这旋风般的女人,心里已有数。 “我就是你口中的伯母。”冷眉一怔,冷笑道:“你少来这一套。” “您就是伯母?好年轻啊!”翟仲骞一副死不相信的样子。 “靠!竟然叫起姐姐来。律师的一张嘴,果然不同凡响。”冷火仰瞪著翟仲骞想打不能打,手痒得不得了。 “可是,你看起来只比蔷薇大个七、八岁而已。”翟仲骞发挥律师的三寸不烂之舌。 冷眉又一阵冷笑。想讨好她才没那么容易哩! “去你的,你给我减寿吗?今天是我的生日,还狠狠的给我减了十几岁?哼!”她反将一军,叫他招架不住。 这时,蔷薇已在沙发上东倒西歪,捧腹大笑。 这女人好过份,不管他死活,放他孤军奋战。翟仲骞狠狠瞪著她。 冷眉占了上风,又问:“听说你们早已经分手了,你干么又回来找蔷薇?” “不是的,我们不算正式分手。”翟仲骞回道。 “蔷薇都已经订婚了,你还是退出吧!”冷眉警告道:“还有,别告诉我说蔷薇已经成年、可以自己作主什么的,她毕竟是华仁堂未来的女老大,怎么能辱没了我们家的名声?” 总而言之,冷眉自有一套帮规家法,别的她才不看在眼里。 “但要我放弃蔷薇,除非我死!”翟仲骞的涵养一流,但态度却也很强硬。 “什么?你敢威胁我?”冷眉火大。 “不敢,我只是向您表达我的决心。”翟仲骞沉著气。 “哎哟,你们都躲在这儿干么?客人都在外头被冷落了。”进来的是拄著拐杖却健步如飞的奶妈。 华飞龙站起来,对翟仲骞下逐客令“我们一家还有许多事要商量,你可以先走了。” 翟仲骞知道要想摆平他们抱得美人归,真的难上加难,他必须以无比毅力奋斗不懈才行! 这岂非摆明不让翟仲骞公开,蔷薇嗔道:“爸,仲骞又不是外人。” 冷天仰雪上加霜,冷冷地说:“嘿嘿,但也还不算是自己人。” 蔷薇骇笑“大哥,仲骞是自己人,你 第八章 翟仲骞离去之后,奶妈兴趣盎然的拆开他送的礼物。 突然,她对冷眉说:“小眉,你快过来,看看未来女婿给你准备了什么别致的礼物。” “哼,谁希罕?”冷眉不领情。 “哎哟,那小子是挺有心思的,他送的可是好东西耶!”奶妈把礼物捧到她面前,嚷嚷道。 大伙也围了过来,好奇的想看看翟仲骞如何讨好、收买华仁堂女老大的心。 冷眉瞄了一眼,竟也被吸引过去,目舷神迷地说:“咦,这不是‘壶言壶语’的茶壶?”她将那把墨沉沉的茶壶端在手上,以盖子与壶身敲击出声音,赞美道:“好壶!” “怎么个好法?”冷火仰问道。 妻子爱茶成痴,华飞龙也耳濡目染,回道:“名家制壶,必用久炼的砂土,听这声音越高亢表示上质越好。” 奶妈啧啧称奇说:“这把茶壶是以老天青泥制的,这种泥料很稀有呢,啧啧,不是我说,你的子女怎么都不会费这般心思,大概只有追求者才想得出这种方法讨好你了。” 此言一出,冷家兄弟有的瞪眼、有的左顾右盼,可见奶妈说得真是一针见血啊! 冷眉看了看壶底的印款,困惑地说:“‘壶言壶语’的制壶老师傅谈孟辰早已封炉,不再烧制茶壶了,那小子怎么得到这把茶壶的呢?” “小眉,你说的是茶学大师谈孟辰?”华飞龙惊讶问道。 “没错,谈孟辰已经九十多岁了,早在二十多年前就不制壶了,如今他的制品可说是一壶难求呢。” 冷火仰冷哼一声“那一定是膺品吧?” “不,这壶底的印款我认得,的确出自谈孟辰之手。”冷眉斩钉截铁道。 “是翟仲骞请谈爷爷特别为你烧制的。”蔷薇终于开口了。 “什么?谈孟辰肯见他,不是说他已经隐居了吗?”冷眉惊呼,爱茶成痴的她想见老前辈一面都没这机缘,姓翟的小于竞有这个本事。 “没错。”蔷薇笑咪咪地说:“他们两人是忘年之交。” 呵,冷眉想了一下,毅然决然叫道:“我要见翟仲骞,快叫那个小子来见我,快快快!” 蔷薇闻言忍不住笑了。 心栖亭 一星期后,冷眉已将翟仲骞视为座上宾了,因为她如愿以偿见到了久仰的茶学大师谈孟辰,还取了“经”回来包括两把古董壶、谈氏的独门“冷泡茶”秘方,以及名家茶谱等。 当然,这些都得归功于翟仲骞,冷眉因此对他另眼相看,几乎与他成为知己。 这一天,冷眉在家摆好茶阵等翟仲骞,见到他便满口欢迎,然后又是糖果、点心立刻摆满一桌。 “仲骞,喝普洱还是龙井?”看样子,她又要与翟仲骞泡茶谈天了。 翟仲骞讨好的说:“有一种茶是以一半香片和一半龙井混合,泡出来既有香片的浓馥,又有龙井茶的清苦甘美,这种茶叫作‘玉贵’,伯母有兴趣可以试试看。” “真的?”冷眉马上动手调制,笑道:“小子,看不出来你还真的会喝茶。” “是伯母过奖了。”他依然谦恭有礼。 冷眉烦躁地喝了一口茶“唉,我叫你来,不是想听你谦虚客套的!” 翟仲骞已听出了蹊跷,他心头一颤“伯母是为了蔷薇而烦劳?” “嘿,你倒挺机灵的。”冷眉露出欣赏的笑容。 “如果是华仁堂的事,我也插不上手,我想能叫伯母心烦的只有蔷薇了。” “可不是,蔷薇实在叫我担足了心,她又想出远门了。” “她要出远门?我怎没听她提起。”他很意外。 “哼!她就是喜欢全世界乱跑乱窜,一下子去厄立特里亚、一下子去阿尔及利亚,不然就是索玛利亚,有一次我还气得没收她的护照。” “天!那些地方不是无政府状态,就是恐怖主义横行,她去干什么?”翟仲骞震惊不已。 “干什么?当然不是去那儿渡假了,那种地方长年战乱、瘟疫盛行,又饱受饥荒之苦,天天等著国际救援,她就是去当义工的。” 他懂了,蔷薇是到第三世界援救无助的儿童及贫民。 “唉,我等著她继承华仁堂,等到头发都白了。”冷眉哀叹。 “那么这次她想去哪里?”翟仲骞担心的问。 “去中国内陆的一个小农村,叫什么石家庄的。” 他松了一口气,说道:“不是去什么中东或战乱地区就好。” 冷眉横了他一眼,仿佛他多没见识似的“呿,你以为那里有多安全?那种地方还不是” 她的话没说完,就被在外偷听的蔷薇冲进来给打断了。 而且她激动道:“那种地方有很多失学的儿童,急需义工老师,重新建立那里的教育制度。” 冷眉立刻凶巴巴地说:“那又不是你的孩子。” “这有分别吗?他们都是宝贵的生命,怎么可以用差别的眼光看待呢?”蔷薇反问。 “有,有分别,别人的小孩出了事,我会可怜他,但如果是我的孩子出了事,可怜的是我。” “仲骞,你说这有分别吗?”她转而向翟仲骞寻求支持。 他明白她的意思,但又碍于冷眉,咳嗽了一声,最后还是选择真理说:“是没有分别。” 冷眉横他一眼,开骂道:“上次你被人绑架刺杀,差点就没命简直吓坏人,现在你又要一个人到处乱跑,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肯安定下来?” 啊,原来女老大也只是一个母亲,与天下的母亲没两样,翟仲骞微笑的看着这对母女。 蔷薇伸手过去,拉住母亲的手,试著说服道:“妈,不用担心,我又不是去海之角天之涯。” 冷眉甩脱她的手“哼,你以为我不知道,在中国内陆有许多农村爱滋病严重泛滥,却没有任何医葯救援,那里不但偏远,没有水电,也没有交通,村民全过著穷困的生活。” 蔷薇放柔了语气,娇怨的道:“所以,我们更应该去帮助他们,对不对?” 真要命,为什么女儿那么像自己? 此刻,冷眉可一点也高兴不起来“那种地方连上帝都放弃了,你干么非去不可?你以为你比上帝能干吗?” 蔷薇淡淡的说道:“妈,中国城里的夜总会有女孩被欺负,你会出面主持公道;中国城的偷渡难民被驱离出境,你也会助他们一臂之力,那些也不是你的朋友、你的家人,你为什么就要伸出援手?” 冷眉为之语塞,嘴角似乎有些抽搐了,强辩道:“那不一样。” 翟仲骞懂了,其实蔷薇的脾气像极了冷眉。 他只好劝说:“那种穷乡僻壤的生活,蔷薇,你不会习惯的。” “你以为我的适应力那么差?我还去过加萨走廊和约旦河西岸边界呢!相较之下,中国内陆根本不算什么。”蔷薇没好气的说。 “你竟然去过那么危险的地方?”翟仲骞终于明白,为何当年蔷薇初到翟家就能如鱼得水,因为她早学会独立自主。 “嗯,我们在那里扎营居住,没有水电、瓦斯,也没有卫生设备,就这样过了四十天。”她表情自豪,胆子真是大得没人能比。 “仲骞,你看看,有什么法子叫她别去?”冷眉叹气。 “妈,我一直志愿到‘联合国儿童基金会’工作,再让我做一季或半年的义工,我才会心甘情愿回来接管华仁堂。” “你说的是真的?”翟仲骞问。 “当然。”她坚定回道。 他笑了,妥协道:“那我陪你去。” 冷眉跳起来,气道:“我叫你来劝她别去,你怎么反而跟她一起胡闹呢?” “因为她收服了我的心。”翟仲骞没辙的说。 “好!”冷眉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厉声道“如果她有任何状况,我唯你是问!” 翟仲骞一口承诺“没问题,我负责。” “哼,我不管你们的死活了!”冷眉气呼呼的离去。 “你看你,为了救人把自己的妈妈气成这样,值不值得?也许你该考虑去安全一些的地方。”翟仲骞仍然希望她改变初衷,但也知道是不可能的事。 原来他不是真的要帮她啊,蔷薇气得推开他“我的死活,别人管不著。” “我不是‘别人’,你这愚蠢的小顽固!”他把她带入怀里,用最有效的方法让她无法再抗议,吻去她的抗议。 热吻后,她终于比较冷静的向他解释 “那里只是一个纯朴、落后的农村,并不如你们想的那么可怕,而我只是想为那里的失学儿童做一点事。”她把脸埋进他宽厚的手心里。 忽然,她听到他低声说 “你的意愿,我都明白。” 蔷薇惊喜的抬起头来“你”“我正在考虑暂时放弃事业,到异乡陪伴我心爱的人。” “我爱你!”她主动攀上他的肩。 “主人,你才不爱我,你只是爱奴役我而已。”他再度将她拥进怀中,有力的双臂渐渐收紧。 “不,当我第一眼看见你,”她深吸一口气,才说“我知道你就是对的人。” “那你当初为什么一声不响离开我?” “因为你需要更多的时间。” “我要那些时间做什么?”三年的时间对相爱的人来说,太漫长了些。 她咬著唇,半晌才回道:“用来看清楚你自己,用来试炼我们是否相爱,或者那只是我一厢情愿。” “你唉,你真是固执。”他贪婪的吻住她,然后贴近她的耳要求道:“说,说你再也不会离开我,永远都不会。” “这很难说。”她轻轻地笑了起来,故作为难状。 这让他不悦的皱起眉头“你在取笑我?我觉得一点都不好笑!” 见他认真计较的模样,蔷薇笑得更厉害。 心栖亭 最后,翟仲骞还是没能成行,因为他实在放假太久,需要回去整顿一下事业,但他打算一处理好就去陪她。 于是蔷薇和来自旧金山的谢琦,及日本来的伊滕,辗转换了好几项交通工具,终于来到了黄沙滚滚的陕西石家庄。 出来迎接他们的是一名高瘦黑实的男子,他自我介绍道:“我叫陆渊,从北京来的,这里由我负责。” 然后他带大家到宿舍。“伊滕和我同一间房,你们两个共用一间房。” “这是什么?”蔷薇指著房里的三只超大箱子问。 “你的东西啊,前两天运来的,人还没到就像搬家似的。”陆渊有些嘲讽的意味。 蔷薇纳闷,打开一看原来是翟仲骞寄的。 天!他以为她来渡假吗?寄了三大箱东西给她,难怪人家不以为然了。 不过等蔷薇打开大箱子,马上转为惊喜“啊!太好了。” 原来里面全是翟仲骞的捐赠,有各种教学用品,大量的书籍、图监、文具,还有手机、笔记型电脑、常用葯品、御寒衣物、卫生用品、毛毯和电暖炉等等。 “哗!蔷薇,真有你的,出力又出钱。”伊滕和谢琦赞不绝口,因为这些都是教育贫乏地区最需要的,有了这些可以节省制作教材的时间。 蔷薇心头暖烘烘的,陕西的气温仍然很低,这些电暖炉、毛毯、御寒衣物全派得上用场,而且翟仲骞预先把东西寄来,省去她的不便,可真是体贴到家了。 她看向陆渊问:“这里有没有电力供应?” 陆渊发现自己误解了蔷薇,尴尬地低声道:“学校有一台发电机和通讯设备。” “那太好了,这电脑可以用来教学了。”蔷薇充满了信心,当场和伙伴讨论起教学内容。 到了晚餐时间,由陆渊下厨,他逮到空档向蔷薇道歉“对不起,我不该一开始就对你有偏见。” “没关系,都是好伙伴嘛!”蔷薇开朗的与他握手。 “我想在这里建立一间小学,然后是中学。”陆渊说出自己的理想。 “我们都会全力以赴帮你的。”蔷薇立刻给予支持。 第二天,蔷薇为一群六到十五岁的孩子上课。 突然,谢琦大声嚷嚷“蔷薇、蔷薇,有人找你。” 蔷薇跑出教室,只见一名身材壮硕,不知操著哪一省口音的妇女说道:“我叫阿姑,是来负责四位老师的生活饮食的。” “我们不需要帮佣。”蔷薇以为她是来找工作的,连忙拒绝。 “可是,是翟先生雇我来的,你们不用我,那我怎么办?”阿姑失望的看着他们。 蔷薇一听,知道又是翟仲骞的体贴,连忙说:“好好好,你就留下来吧!” 大家呆住了,不约而同的瞪向她。 她耸耸肩,也不知该如何解释才好,不过她心里很感动。 第九章 这天天气非常的冷,地上都结了薄冰,脚踩上去像踩著碎玻璃咔咔作响。 蔷薇带著学生在校园里清除地上的结冰,此时一辆吉普车进入校园,一个男人下了车,大声喊“蔷薇!” 她抬头一看,高兴的飞奔过去“武和,你怎么来了?” “不欢迎,还是姓翟的不批准?”他打趣地问。 “你胡说,我是那种有男朋友就放弃兄弟的人吗?”她豪气地说。 他随蔷薇走进简陋的校舍,搁下行李箱问:“我有地方住吗?” “当然有,有我在,不会叫你餐风露宿的。”顶多向村民借地方而已,这还难得倒她吗? “好,有义气!蔷薇,不愧是华仁堂的老大。” 她与他友情拥抱“武和,我好想你喔。” 在不知情的人眼里看来,他们像是一对情侣,而事实上,他们只是纯友谊。 说也够巧,佟武和才来不久,翟仲骞也匆匆赶到,并且眼尖地注意到蔷薇房里的行李箱。 “谁来了?”他敏感的问。 “是武和。” 翟仲骞脸色一沉“那家伙来干什么?” “哪个家伙?”她在床上伸了个懒腰,明知故问。 “就是那姓佟的家伙!”他咬牙道。 “哦。”她佯作恍然大悟“怎样?他来不行吗?” 他可火了“他到底来这里做什么?” 蔷薇把脸凑过去,挑眉说:“来看我喽!” “不准你再跟别的男人纠缠不清。”心中真是妒恨交加,他这样心甘情愿为她远奔寒冷的异乡,当然要讨些幸福的代价才甘心。 “再怎么说,他现在还是我的未婚夫耶!为什么不能来看我?”她反倒理直气壮的抗议。 “未婚夫?你再说这三个字,我就杀了他!”翟仲骞终于一改沉稳风度。 蔷薇发现他动了气,只好安抚道:“好好好,他就像是我哥罢了。” “是吗?”他冷笑一声“叫他冒著风雪过来跟你谈情说爱,我看他也会立刻爬著来!” “来看我也不行?”她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却刻意低头隐藏起来。 “总之为了你好,一定要跟他保持距离。”他再次强调。 “原来律师才是不讲理的人。”她故意取笑他。 “在这节骨眼上你还要我讲理?我都快气疯了。”他伸手就把她拉到面前。 “你冷静点好不好?”她斜睨著他轻声细语道。 他阴恻恻的握紧拳头“没人比我更冷静了。” “但我看你一点都不冷静。”她忍不住笑了出来,无疑是火上加油。 他忿忿回道:“如果我不冷静的话,早就去摘下他的狗头当球踢,让他生不如死了!” “咦,你们在说谁?”佟武和突然出现。 “关于这个,我想我的拳头会很乐意告诉你。”他抡起拳头,仿佛就要往情敌身上招呼去。 “哎呀,你这是干什么啦!”蔷薇骇笑。 佟武和摇摇头“唉,你这人怎么恶人先告状!我都把未婚妻让给你了,你还想怎样?” “你、你是说真的?”翟仲骞愕然,有点不相信事情就这么解决了。 “没错,其实当初订婚只是家长的意思,后来我们觉得这样也好,才没再反抗。” “也好?”翟仲骞不解。 蔷薇解释道:“因为这样,他们就不会再为我们找结婚对象,我们也乐得清静啊!”“是这样吗?”他半信半疑的看看两人。 “拜托,是你把她当宝贝,我却巴不得有人接收她这个麻烦精呢!”佟武和做出双手拱让状。 “知难而退,算你识相。”翟仲骞这才略消了气,却总觉得她瞒了他好多事,便问她“你为什么不早说?” “说什么,说你对我没信心吗?”她翻翻白眼,早说了,不就不晓得他有多在乎她了? “是你整天招蜂引蝶,不能怪我!”他想到那些男人老是围著她,心里早就不舒服了。 “你怎么可以冤枉我?是他们来向我搭讪,我又没怎样。”蔷薇生气的推开他。 呵,要吵架了? 佟武和连忙挡在两人中间,劝说:“有事慢慢说,别发火。” 两人头一转,倒是异口同声的吼“不用你多嘴!” “好好好!我多嘴,那我先走,你们尽量吵”佟武和讪讪的离去。 蔷薇睨了翟仲骞一眼,见他紧握拳头的样子,活像要扁她似的“你干么?想打我吗?” 不过,她知道谅他也没这个胆,何况她的拳头比他快呢! 果然,他马上放松拳头抱住她“你不能怪我神经质,谁叫那些男人总是绕著你转。” 敝他?其实她心里在偷笑呢! 他越是在意她,她心謝ing交断玻故切装桶偷乃担骸澳怯衷跹阆不兜娜耍谴蠹叶枷不兜模獗硎灸阊酃夂茫闫裁雌俊� 听她这么一说,翟仲骞又拼命告诉自己,他是个成熟的男人,懂得爱下是占有与控制,是信任与支持才对。 他又想了想,问道:“我问你,你把我当什么?” “糖果啊!”她顺口回道。 “糖果?!”他忍不住嘴角抽搐,这表示自己在心爱女人的心目中没啥地位。 她又煞有其事的说:“糖果对女人是很重要的,女人都喜欢甜食,要是少了它,生命就大大失色,说你像糖果,表示和你在一起很甜蜜啊。” “我明明是个大男人,偏偏被你说成糖果。”他哼了一声,但眼里阴霾尽扫“你少来了,我才不会相信你的花言巧语。”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佟武和的行李上,说道:“这样太不方便了,不如到我那儿住。” “你那儿?!” “我开了最新式多功能住房豪华休旅车来,设备很齐全,还有暖气喔。”他超怕严寒的气温,所以有备而来。 “是谁要去你那儿,我,还是武和?” “谁管他,呿!” “那他怎么办?睡哪儿?” “就任由他自生自灭。”翟仲骞拉著她出去“来看看我带了什么物资来吧!” 果然,校园内停了辆休旅车,还拖著一辆流动房屋车,翟仲骞从车里搬出两大箱食物出来。 陆渊、谢琦和伊滕见了,揶揄道:“他几乎为你把整个家搬来了,一定很辛苦。” 辛苦?不,翟仲骞十分享受追求的过程,也开始领悟到生活的情趣,尽管这冬天依然很冷,但他因为她而感到温暖。 心栖亭 一个月过去了。 天气依然寒冷异常,夜里翟仲骞和蔷薇躲在暖烘烘的休旅车里闲聊。 突然,翟仲骞瞥见茶杯里的水微微颤动,他一怔 接著,整辆车子一阵莫名震动,而且越震越激烈,外头似有怒吼风声及重物摔落的声响,翟仲骞将她抱在怀里,感到一阵恐慌不已。 片刻,震动停止,车内的杂物东倒西歪,他仍紧紧拥著蔷薇。 她骛魂未定的间:“是地震吗?” 翟仲骞回过神,扫开掉在身上的杂物,回道:“是地震,至少有七级以上。” 蔷薇仍处在震悸中,竟流下眼泪。 “你没事吧?别伯,有我在。”他安慰道。 “我”她紧紧抱著他,颤声说:“刚才我想到如果我失去你,那该怎么办?” 翟仲骞将手臂收紧,开心得差点流泪“不管发生什么事,我绝不会丢下你。” “哎呀!”她惊呼一声,从他身上爬起来。 他吓了一大跳“什么事?” “其他人不知道怎么样了?”她打开车门跑了出去。 天!她那个性实在是翟仲骞无奈,赶紧跟在她身后。 当他们冲出车外,外头的景象真是触目惊心,不过是几十秒的事,学校的教室几乎半毁,不远处山坡地的房屋也塌了一大半。 这时,陆渊、佟武和、伊滕、谢琦及厨子阿姑都陆续跑出来了。 “你们没事就好。”蔷薇正庆幸大家安然无恙,却听见黑暗中有人呼救。 “有人被困在倒塌的屋子里,快来帮忙!” 大伙跟著出去,有人点亮火把照明,只见一个妇女哭喊著“我女儿小青还没跑出来。” “啊,那是我的学生。”蔷薇记得那个七岁的小女孩。 才说著,大地又震起来,毁损的房屋又塌下一大块上墙。 “快救人!”翟仲骞提醒道。 大伙便立刻动手搬移碎上砖墙,好不容易挖出一个洞,蔷薇立刻往屋里钻进去,翟仲骞根本来不及阻止她。 屋里一片漆黑,她根本没想到危险,一心要找人“小青,你在哪儿?我是老师,快回答我。” “老师我在这儿。”屋角传来细弱声音。 糟糕,看不见四周! 蔷薇连忙对屋外叫道:“你们尽量让火把靠近屋里!”然后她又边走边对小青说:“别怕,我在这边,慢慢靠近我。” “我我的脚下能动。”小青啜泣回道。 藉著微弱的光线,蔷薇确认了小青的位置,发现她下半身被一只木柜压著,于是将木柜慢慢移开,把孩子抱在怀里。 “别伯,老师抱你出去,但你的脚可能受伤了,会有点痛,忍耐一下。” 这时,上方的泥灰、砖块下时坠下,打在她们身上。 “蔷薇,屋子快塌了,快出来!”翟仲骞与佟武和齐声大叫。 她抱著小青爬到洞口,大声说:“你们先接孩子出去,她的脚受伤了。” 他们把小青接出来,然后拉著蔷薇用力一扯,硬将她拖了出来。 说时迟那时快,整幢房屋塌下,顿时尘土飞扬,目睹房子成了残垣废瓦,翟仲骞用身子护著蔷薇,摔倒在地上,两人弄得灰头土脸。 这时有几个村民来到,把他们拉起带离现场,安置在空地上。 翟仲骞已无大碍,但想到蔷薇奋不顾身的冲动行径,在心悸之余化成一股怒气,他瞪著她骂道:“你做事有没有用脑袋,还搞不清楚状况就冲进去,万一” 她则神色茫然的左看右看,最后盯著他的脸,用疑惑的声音问:“我是谁?你是谁?这里是什么地方?” 他一惊,发现她的额头正在流血,便浑身战栗、歇斯底里的朝人群大喊“医生!医生在哪儿?” 蔷薇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翟仲骞怔住,没想到他才被地震、塌屋吓过,她竟然还恶作剧跟他开这种玩笑? 噢喔瞧他紧抿双唇,眼神活像要杀人似的,她立刻虚弱地说:“我的手脚都擦伤了,还有额头被碎砖打到,好痛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见她那撒娇模样,翟仲骞大大呼出一口气,蹲下身子说:“来,到我背上,我背你回去。” 蔷薇微笑,套用他的话说:“那是要背一辈子的喔!” “我喜欢一辈子,求之不得。”他背著她定向那辆休旅车,期待赶快天亮。 心栖亭 两人浑身泥尘,幸好翟仲骞那辆豪华休旅车设备齐全,小小的沐浴间还有足够的水冲澡。 休息过后,蔷薇躺在床上,一边哎唷哎唷的移动四肢。 翟仲骞拿出一只小行李箱,找出碘酒和纱布“来,手脚都破皮了,先消毒上葯。” 她呻吟一下,任由他为她上葯。 他惋惜地说:“你的额头止血了,但恐怕会留下疤痕。” “没关系,现在医学进步,这点小疤只要雷射、磨皮就能恢愎原样。”她依然乐观得要命,绝对拒绝伤春悲秋,所以才不知什么叫危险。 翟仲骞收拾好葯品说:“我们必须谈一谈。” 蔷薇伸手捂住他的嘴“你先要答应不教训我。” 他拉下她的手“我现在知道为什么佟武和不要你了。” “什么?”她疑惑,这是教训的话吗? “难怪佟武和说你是麻烦精,你这种冲动的个性真要不得,行动前怎么不想想万一房子塌下来,怎么办?” “我那时只想到,要是不争取时间,万一房子塌下来,孩子就没命了。”她反驳道。 “所以,你就不顾自己的安危?但也该顾虑我的感受吧!”他没被压死,倒是吓都吓死了。 “对不起,我不是不顾虑你的感受,只是在那种危急状况下,只能想到要尽快救人。” “你这种脾气,真叫爱你的人心惊胆颤,下次再”结果他还是狠狠用力的教训她了。 蔷薇乖乖听完训,问他“仲骞,告诉我,你千辛万苦干么要到这穷乡僻壤来?” 当然全都是为了她喽! 但他此刻却摇摇头说:“女人都喜欢问这种无聊问题。” “不对,女人喜欢问的无聊问题,通常是‘你爱不爱我’啦、‘你为什么爱我’、‘爱我有多少’之类的。” 他嗤笑一声“你问的还不是同一个问题。” “快点回答我。”她赖在他身上笑了。 翟仲骞嘴角含笑,原来世上真的有这种事,看到心爱的人开心,比自己开心还要快活。 心栖亭 天渐渐亮了。 外面传来人声,原来村民一起合力清除灾区,他们个个力壮如牛,靠一双手和简单的工具,很快就把地方整理出来,直叫翟仲骞啧啧称奇,因为这些工作在大都市里,要是没有起重机、挖土机,根本无法完成。 不过,令人担心的是有不少受伤的村民,得不到妥善的医疗照顾,因为石家庄根本没有医疗设施,村民要看病,都得跑到几十公里外的城镇,而救援一时又还没到达。 蔷薇把学校的空地清出来,找了十多个壮丁布置成临时诊疗室,然后又把当初翟仲骞寄来的一大箱葯品搬出来。 然后,蔷薇吩咐说:“把受伤的村民带来这里诊治。” 翟仲骞疑惑问道:“谁要看病,有医生要来了吗?” “我啊,我来替他们看病。”蔷薇回道。 “你只是教书的,又不是医生,别乱来!”翟仲骞阻止道。 “你听好了,我就、是、医、生!” “你?!” “对啊,我以前就告诉过你了,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 翟仲骞眯起双眼“你哪里像一个医生?” “只不过没穿白袍罢了,想不到你这么重外表。去去去,去问佟武和我到底是不是医生。” “没错,她是皮肤科医生,只是不肯好好的在都市里赚钱罢了。”在一旁工作的佟武和回道。 “听到没有?一般的皮外伤还难不倒我,我跟著联合国救援组织’不知帮多少人看过病,去通知村长叫伤患过来。” 翟仲骞看着她,说道:“奇怪,我总觉得我对你的了解很有限。” “哼!你不知道的事可多”噢喔她发现自己说错话了。 果然,翟仲骞追问:“你还有什么事隐瞒我?” “哪有”她又装傻了,顾左右而言他,指著一名工作人员说:“哎呀!那些酒精不是这样用的。” “佟武和,”翟仲骞转而求证道:“你跟她最熟,你说” 佟武和也想开溜,连忙说:“啊,差点忘了,我答应要帮忙修补屋顶,下次再聊。” 有鬼!翟仲骞敢肯定佟武和一定知道什么,却不肯透露,否则他干么要心虚的跑了。 他百思不解,只好先加入救灾工作。 第十章 一个星期后,天气有些回暖,村子也已经整顿得差不多,只是倒塌的房屋有待建设。 中午,大家吃过阿姑做的羊肉泡馍,坐在院子里午休。 佟武和把蔷薇拉到一旁,低声说:“蔷薇,你手上的戒指可不可以给我?” “好。”她大方的褪下,交到他手中,又好奇问:“这是女用戒指,你要来做什么?” 他抓抓脑袋“用来求婚。” “求婚?!跟谁?”她瞪大眼张著小嘴。 “嘘别嚷嚷。”他担心万一不成功,搞得众人皆知,丢脸死了。 “哦难道是她?”蔷薇指著正和学生玩耍的谢琦。 “你说她会不会答应?”佟武和患得患失。 “奇怪,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我怎么不知道?”她觉得自己太不灵光了,不然就是佟武和保密到家。 “嘿嘿,小姐,你自己也忙著谈恋爱,无暇分心啊!”他回道。 蔷薇讪笑“你快去啊!我等你的好消息。” “唉,万一她不答应怎么办”他喃喃的拎著戒指去找谢琦。 见他得失心这么重,蔷薇坐在矮凳上想“武和这次惨了,真的陷下去了。” 翟仲骞跑过来坐下,问道:“他跟你说什么?” “求婚,他” “什么?”翟仲骞没听清楚,霍地站起来。 蔷薇仰著头猛拉他的手,发现他比以前更加壮实,但是此刻,帅气而粗犷的身形变得无比威赫,那似冬日阳光的笑脸也立刻阴沉下来。 “是向谢琦求婚啦!”她连忙说。 “这还差不多,算他无罪。”松了口气,他的目光开始梭巡佟武和的身影,果然见到他和谢琦在屋檐下说话。 不久,他整个人跳起来,向著两人的方向大声喊道:“成了、成了!蔷薇,她答应我了!” “这家伙倒是和你很友爱,什么事都先想到你。”翟仲骞说。 “当然,凭我们的关系密切,一起吃饭、一起洗澡、一起睡觉”她吐吐舌头,又说:“那都是幼稚园以前的事喽!” 这时,大伙都已看见佟武和牵著谢琦的手,不断的大声宣布“各位,我们要结婚了。” 伊滕立刻说:“我早就知道了,果然被我料中。” 阿姑也说:“嗳,每餐吃饭都眉来眼去,还互相夹菜,谁不知道?” 佟武和把谢琦紧紧拥在怀里,又宣布道:“谢琦说,她很喜欢这里,也很喜欢大家,所以我们决定在这里举行婚礼。” 情敌结婚,翟仲骞笑得很开心,立刻说:“恭喜恭喜!我去通知村长,请他来证婚。” 阿姑马上说:“那我可以大显身手了,我要做一桌好菜。” 小青的妈妈也附和“我负责窗花剪纸,这是咱们陕西的工艺特产,办喜事一定要有剪纸。” 一向沉默的陆渊也难掩兴奋“我负责连络村民,分工合作办喜事。” 谢琦含羞带怯的说:“别太铺张,简单就好。” 蔷薇笑嘻嘻的说:“武和,恭喜抱得美人归,要不是来这里,你就错过这段良缘了,所以” 佟武和脸色一变“不会吧!我结婚,你还来敲诈?” “怎么回事?”刚走过来,看他一脸惊恐样的翟仲骞不解的问。 “不给?”她指一指谢琦手上的戒指“那那个还我。” “那个”佟武和状似亲热地搭著翟仲骞的肩说:“翟兄,蔷薇又要敲诈我了。” 翟仲骞仍然一头雾水,转头看着蔷薇“什么又要敲诈你?蔷薇,你常做这种事?” “我只是要他捐款。” “做什么用?”翟仲骞笑问。 “这里地震过后,校舍倒了一半,而且剩下的也很破旧,设备不良,我希望可以重建一所具规模的小学。”蔷薇解释道。 佟武和说:“这里由政府负责。”” “话是没错,但即使赈款拨下来,也不够建一所小学。一 “唉,蔷薇,你管太多了,一个人能做多少事呢?何况我们已经尽饼力了。”佟武和不赞同。 “我才不理这么多。”她蛮横地说:“我看见了就要管。” “全世界其他地区还有很多这样的个案,你能管得了多少?帮得了多少?” “你错了,我们能做多少就是多少,能帮多少就是多少,小小学校可以让这里的孩子打开知识之门,何乐不为?”她就是这么有理想。 “我深受荼毒多年,每次有事都找我捐款,翟兄,你来评评理吧!”佟武和力求支援。 “我深表同情。”翟仲骞笑得爱莫能助。 他冷汗直流“我的天,好歹你也管管你的女人吧!” “这样好了,我捐五十万,其余的我回去找人捐助。”翟仲骞提议道。 “真的!谢谢你。”最高兴的是蔷薇,因为得到所爱的人的支持,让她感到幸福无比。 “我说过我愿意给予你无限支持。”他微笑道。 因为像她这样的女人,身边会有保镖、司机、秘书、佣人伺候,但她却自愿跑到穷乡僻壤协助照料失学孩童,她是真心助人。 “蔷薇,我想戒指还是还给你好了。”谢琦把戒指脱下来。 佟武和大惊“你你这是干什么?” 谢琦叹气道:“我想我们志不同道不合,婚事还是取消算了。” 不!这婚才订了不到一个小时,未婚妻就说要取消婚约,那未免太太太悲惨了。 “不是这样的,翟兄捐五十万,我就捐一百万。”佟武和抢下戒指,重新套回她手上。 “啊!我错怪你了,亲爱的。”谢琦顺势戴上戒指,笑得好得意。 咦?! 佟武和心跳无故漏跳一拍,他是不是掉落另一个不为人知的“陷阱”了呢? 最感动、最激动的莫过于陆渊了,他含泪道谢“谢谢大家,我代表每个孩子向你们致敬。” 他想办校教学的心愿,原本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够达成,如今却想不到一场地震让他因祸得福如愿以偿。 这时,小青早已跑去通知村长,村长匆匆赶来,热情万分的说:“什么都不用操心,我们这里就是人多好办事。” 结果,谢琦所“期待”不要铺张的婚礼全走了样 当天晚上整个石家庄张灯结彩,全村一百多位村民全体总动员,老老少少全都出席婚宴。 热闹的气氛感染许多人,笑容绽放在每个人脸上。 心栖亭 不久,蔷薇服务期满,与翟仲骞一起离开。 而翟仲骞也没有食言,三个月后,他已帮石家庄筹募到建校经费,交由陆渊与政府筹划。 回到大都市后,蔷薇依照承诺,全心投入华仁堂,接手所有的事务。 翟仲骞则是台湾、温哥华两地跑,有时候蔷薇则趁空档到台湾探望翟妈妈。 又是初冬之际。 翟仲骞在蔷薇的小楼房里休息,而她还在华仁堂处理公事,所以他只好边吃三明治当晚餐边等她回来;唉,他突然觉得自己像个等丈夫回家的妻子。 没错,他总觉得自己仍然没有把握,不确定蔷薇会不会属于他。 此时一阵门铃响起。 翟仲骞打开门一看,只见一个小男孩捧著一大束粉蔷薇,门口有一名送他来的司机,朝他挥挥手离去。 因为小男孩捧著花而重心不稳,走进来时有些东倒西歪。 翟仲骞立刻想到那个有一双会笑贼眼的佟武和,顿时觉得气煞。他都结婚了还敢来这套? 当下,翟仲骞蹲下身来,帮小男孩接过粉蔷薇,问道:“小弟弟,谁要你送花来的?” “我找冷蔷薇。”小男孩来到沙发坐下,那姿态神气极了。 翟仲骞打量他,顶多三、四岁的模样,一副小绅士打扮“小弟弟,蔷薇还没有回来,你找她有什么事?” “我不叫小弟弟,我叫小威立。”他依然神气,一本正经模样有著大人般的沉著。 “噢,小威立,你还没告诉我你是谁?来这里做什么?”翟仲骞以诱哄的口吻问道。 小威立坐直了身子,侧著头说:“你也还没告诉我你是谁?在这里做什么?” 翟仲骞一怔,随即失笑“哪有客人问主人这种问题的?” “我怀疑你说谎!”小威立指控道。 “我?!”翟仲骞又是错愕“为什么?” “因为我从没在这里见过你。”他回道。 “那你在这儿见过谁呢?”翟仲骞套他的话。 “不知道,哼!”他眉头一拧,不肯上当的样子。 大门被打开来,是蔷薇回来了,她张开双臂,叫道:“宝贝!你怎么来了?” 宝贝?!这小男孩就是蔷薇常在电话里叫的宝贝!翟仲骞恍然大悟。 小威立从沙发上跳下来,直奔蔷薇怀里“妈咪!妈咪我好想你喔。” “对不起,妈咪最近比较忙,舅舅们不是在陪你吗?” 小威立嘟著嘴很不满“大舅舅忙著谈恋爱、二舅舅的生意很忙、小舅舅去加勒比海赛风帆,只有外公、外婆陪我,可是,我还是想妈咪。” 这时翟仲骞听得一头雾水,忍不住打断道:“蔷薇,这这是你儿子,你结婚了?” “非得要结婚才能生小孩吗?”蔷薇放下公事包,带著小威立到厨房,替他倒了杯鲜奶,又拿了块蛋糕给他, “你跟谁生的孩子?快告诉我!”是哪个该死的负心男?让蔷薇未婚生子。 蔷薇回身看他,表情高深莫测地说:“为什么要告诉你?” “故作什么神秘,反正你快说就是了。” 当他发现她出身帮派家庭,他愿意接受;她已有未婚夫,他决定把她抢过来!现在又冒出个儿子?!他是可以爱屋及乌,负起全部责任将母子俩纳入羽翼下照顾,但是,他必须知道谁是那个该死的负心男,以免日后对方来纠缠不清。 “好吧!反正迟早要让你知道的。”她把小威立面向他“你仔细看看,小威立长得像谁?” 翟仲骞呆呆的看看小威立,又看看她,表情像吞了一大块铅入肚子,因为小威立的五官,和他就像一个模子印出来似的,连眉毛挑起的样子都一模一样。 难怪,奶妈和冷家兄弟曾经说过他像谁原来如此! 不过,她还真是没良心耶。 “你你这可恶的女人!”他心中百感交集,盯著她,尽一切力量保持风度。 “干么,别那样瞪著我们,你会吓到小威立的。”她呵呵笑了,还踮起脚,吻去他眉间的恼怒。 笑?她还有心情笑,不!他一定要听听看,她该怎么对他解释? 他硬是忍下来,压低音量说:“说吧!” “呃?” “还不说!” “什么?!” “给你机会,快说。” “他是你儿子。” “但你欠我一个解释。” “呃”“你难道没有话要对我说吗?”他的心情依然激动,看他的手颤抖得很厉害就知道。 蔷薇被他的表情吓著了,把小威立护在胸前“别别这么激动,你不会想让小威立对你留下不良印象吧?” “我能不激动吗?”他气得豁出去了,没什么好再忍耐的,指著小威立问:“原来他们说你偷了我的东西,就是这个?” “你这是什么意思?小威立是我生的,怀胎十月生的。”咦!刚刚不是激动得想哭,怎么才一下下就翻脸了? “没有我,你生得出来吗?明明就偷了我的精子,你还敢嘴硬!”他大声控诉。 这个失格的女人不但偷他的东西,还敢瞒这么久? 精子?!蔷薇难得脸红,又几乎失笑道:“什么呀?你就为了这个生气啊!”这女人,简直是不把他看在眼里嘛!可恶、可恶,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坏女人。可是、可是他就是放不下她啊! “你擅作主张生下我的孩子,让我莫名其妙当了爸爸,却又不通知我,这还不够我生气吗?”他最气她好像一丝内疚都没有的样子。 她又咳了一声“这个嘛也不能这样说,当时你那么讨厌我,我哪敢说什么,我也不能因为这样就非要找你负责,是不是?” 哼!鬼话连篇,全是胡扯!他听了在心里痛骂著。然而,唉,他没心情和她争辩,低头想着事情。 蔷薇搂著他的腰,娓娓的道来“我知道当初的做法有些疯狂,但是妈妈逼著我结婚,我却想要加入‘联合国救援组织’,所以才出此下策,生一个继承人作为交代,这也是我当初离开你的原因。” “你太任性了!你去救援别的孩子,却忽略自己的孩子,你真是一个失职的母亲。”他可以想像蔷薇在世界各地奔波,一定很少照顾小威立。 “我知道,但我用三年的时间完成志愿,我现在不是回来了,哪儿也不去了,我要拿一辈子来赔偿你们。” “你不会再离开我们了?”他无法克制自己示弱的问。 她感性地承诺道:“嗯,我哪儿也不会去了,只有你们在的地方,才是我的归宿。” 翟仲骞却摇摇头“我不相信你。” “你怎么可以不相信我?”遭到质疑,她开始生气了。 他却更是凶狠地吼道:“你已经用光所有的信用额度,叫我怎么相信你?” “对不起我不该瞒你这么久。”她低头郑重道歉,免得被质疑不够真诚。 “两位别吵了好吗?”小威立拉了拉他们。 翟仲骞立刻收敛,不想给儿子留下坏印象,心想也该与儿子相认了,他轻咳两声,努力思考著最适当温馨的措词“呃,小威立,我是” “是我的爸爸,我知道。”小威立一副早就知道的表情。 太好了,这样省去许多解释,翟仲骞很高兴“你知道,是妈妈早就告诉你了?” “不,我也是刚刚听你们说的。”他一本正经回道。 “噢,你真的很聪明。”惊愕之余,翟仲骞更为儿子的聪明伶俐而高兴,然后摸摸他的头又说:“而且很有华仁堂继承人的风范。” “不,”蔷薇插嘴说“他不是华仁堂的继承人。” “不是?!但你刚才不是说” “我刚才是说想生下继承人摆脱老妈的纠缠,可是人算不如天算,我得再生一个女儿才行。” “为什么?” “因为华仁堂传女不传男,这是创立时传下的规矩。”她的表情无奈极了。 翟仲骞更是瞠目“没想到这里是如此严重的重女轻男。” “是啊,所以这三年来,我和妈为了这个问题争吵不休,烦都快烦死了。”她压著太阳穴,仿佛头又疼起来。 倏地,翟仲骞也感受到她的压力,安抚道:“没关系,我们可以再接再厉。” 闻言她深受感动“我爱你,仲骞。”她眼中闪烁著泪光,嘴角却扬起幸福的微笑。 “爱得足够跟我结婚吗?”他决定采取行动,逮她进礼堂“补票” 这时,如果上帝许他一个愿望,他不要长命百岁,不期望世界和乎,不管风调雨顺,他只想蔷薇跟他白头偕老。 而蔷薇也没让他失望,点了点头许下承诺。 尾声 这几个月,华仁堂上上下下忙得人仰马翻,和平饭店也预先告知顾客,即将暂停营业一个星期,因为美丽的老大冷蔷薇要结婚了,势必要把喜宴办得惊动整个中国城、轰动温哥华市。 人家婚前是到处试婚纱、找新居、张罗宴席菜单但蔷薇却依然故我,一点也没为婚礼作打算,她说:“人美穿什么都好看,简单就行。” “找新居干什么,现住的小楼房就很好。” “菜单?!哦问爸和哥就行了。” 所以,她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快结婚的人。 今天一大早,蔷薇把老公、儿子通通叫醒“快起来,我们要去注册了。” 小威立揉揉眼睛,赖在床上说:“妈咪,还早” “早一点去,以免晚了就人挤人。”蔷薇把新衣服拿出来。 “小威立,乖,爸爸都已经起来了。”翟仲骞立刻把儿子抱去梳洗更衣,能和蔷薇结婚,叫他三更半夜去注册,他也愿意。 半小时后,翟仲骞和小威立左右簇拥著蔷薇,由家里的司机把他们送到注册处,这时亲朋好友陆续来到。 人越来越多,突然有个身著白纱小礼服的小女孩对著蔷薇冲过来,叫道:“妈咪!妈咪” 翟仲骞惊惶失措,颤声问:“她、她是谁?” 小威立过去拉她,回答“她是我妹妹,叫玫瑰。” 天!翟仲骞一手覆著额头,只希望自己不要昏倒,然而更令他惊惧的是,后面又有八个小女孩,穿著一样的小礼服,也一起叫道:“妈咪好漂亮喔!” 蔷薇蹲下来,伸手拥抱她们“你们也好漂亮喔!”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翟仲骞脸色大变,一阵青一阵白。 “这些花僮,都是我认养的小女孩,这个叫茉莉,这个叫百合,这个叫栀子嗯,还有天竺、海芋、海棠、风信子和芙容。”蔷薇回道。 呵,原来如此。可恶!这要命的女人,他总被她耍得团团转!翟仲骞脸上总算恢愎了血色。 此时佟武和带著谢琦来道贺,他笑说:“祝你们百年好合,翟兄,这辈子你被这麻烦精套牢了。” 翟仲骞与蔷薇不约而同回道:“那正是我们想要的一辈子。” 此刻数从台北飞来参加仪式的翟妈妈最为激动,因为曾经一度她以为永远看不到这种场面,没想到今天不但有媳妇,还有一个直喊她奶奶的神气孙子,她高兴得频频拭泪。 五分钟之后,注册仪式完成,冷蔷薇正式成为翟太太。 两人回到蔷薇的小楼房,蔷薇倒在沙发上说:“这三年,我出远门出到怕,坐飞机坐到瘫了,不如我们就留在家里,哪儿都不去。” “不行,我要去度蜜月!”翟仲骞大声抗议。 “唉!我连今晚的婚宴也不想出席了。”她倒卧在地板上,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 “那我准会被你的三个哥哥打死。”翟仲骞一个翻身就将她压在身下“他们足足花了三个月的时间为你筹备婚礼,我要是一声不响把主角带走,他们绝对会把我剁成肉酱撒进太平洋。” 她轻声笑了,戳戳他的前额说:“傻瓜,你是华仁堂老大的男人,他们才不敢动你呢!” “这么说,我的地位也挺高的。”他挑眉看着心爱的女人。 “因为我爱你呀!他们都得听我的,而从今以后我都听你的,你要我做什么都行。”她保证著。 “是这样吗?话别说得太早”他深沉的注视她一眼,邪气地笑着,抬起手来开始解开她的钮扣。 蔷薇也不遑多让,小手直接伸入他的衣服里,已帮他敞开胸口钮扣,开始吮吻起来。 软玉温香在怀,翟仲骞觉得自己的自制力正在一寸寸的消褪,甚至连身子都跟著微微轻颤起来。 “咦,仲骞,你觉得冷吗?”她佯装吃惊的问道。 翟仲骞稍稍拉开一步,迅速褪去自己的衣服,扬起好看的浓眉“蔷薇,我不是觉得冷,只是怕,简直就是怕透了” “怕?伯什么?”蔷薇笑问。 “因为你妈已经警告我了,如果一年后,生不出一个继承人给她,她就帮你物色情夫。” “呃?!有这种事?”她半信半疑的瞪著他。 “所以,我想我们还是哪儿都不去,现在就躺到大床上,三天以后再下床,”他坏坏的回答。 “什么?”她惊讶的瞪大眼,但随即被他一把丢上大床,并且不敢相信的看着他撕开她的上衣,热烈地在她胸口探索。 “你你把我弄疼了,仲骞。不,不能这样亲我,晚上我还要穿穿露背礼服。”她喘着气。 “我必须努力呀不生一个继承人,你妈肯放过我吗?”他暧昧的笑,觉得这个理由可以任他对她为所欲为。 心栖亭 一年后,他们在照片中看到石家庄刚落成的新校舍,以及陆渊和石家庄村民快乐的在校舍前的大合照。 同年,他们的努力终于有了结果,生下了一对双胞胎女儿。 弥月时,在和平饭店欢宴上,有位兄弟问:“老大,双胞胎都一模一样,聪明才智也旗鼓相当,到底哪一个才是继承人?” 对喔!继承人只能有一位,万一两姐妹对华仁堂都有兴趣令蔷薇头疼的问题来了,但为什么这么快就来,至少等二十年之后再说不行吗? 啪!蔷薇拿起弥月蛋糕,砸向那位多嘴的兄弟。 想知道四季究竟在搞什么鬼吗?千万别错过 新月浪漫情怀1808四季搞什么鬼之这春有诡计,朱拾夜给你春天喜讯。 新月浪漫情怀1809四季搞什么鬼之这夏有意思,夏榆给你活力夏日恋。 新月浪漫情怀1810四季搞什么鬼之这秋有问题,悠悠给你枫红秋季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