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毒女》


 第1章 被捉奸在床

    北风呼啸，冷冽的风刃刮在脸上，隐隐作痛。
    白栀瑶此刻跪在青砖上，脸上顶着一张巴掌印，双眸含泪，嘴中一直呢喃着：“我不是、我没有。”
    她记得喝了庶妹白栀箬送来的一碗热汤后就睡着了，醒来后便看到自己旁边躺着一个没见过的男人，二人皆衣衫不整，男人还对她上下其手，欲行不轨，紧接着白栀箬领着一群人闯了进来。原以为得救的她，下一秒便被她爹一巴掌打下了床。
    “白栀瑶！你还真是跟你娘一样，恬不知耻！明日便是你和方家公子的大喜之日，你竟然敢在今夜偷人？”
    “老爷，您别气坏了身子。天亮后方家的迎亲队伍来了，小姐还得出嫁呢，您就饶了她这次吧。”姨娘汪氏拍了拍他爹的胸口，然后叹了口气看向白栀瑶，“大小姐，即便再寂寞难耐，您也不能急在今晚呀？要不是您院子里的婢女向栀箬禀报，老爷和我还真不敢相信你会跟夫人一样做出这等子下贱事来。”
    汪氏表面装作好言相劝，可实际上是在故意陷害！
    汪氏的这句话让她回忆起十年前的那个夜晚，同样的阵仗，她爹带着一群人闯进来说她娘与人通奸！当时汪氏也是说了这样的话：“姐姐，就算您耐不住寂寞，也不急在今晚呀，老爷还没走呢！”
    任凭她娘百般解释，都无人相信，最后落得三尺白绫自缢的下场。
    白栀瑶怒道：“爹，我是冤枉的，我也不知为何这人出现在我房内！姨娘，你为何如此恶毒，辱我清白？”汪氏这个毒妇，十年前陷害用这种卑劣手段陷害她娘，如今又来陷害她！
    “大小姐，这可是人赃并获，你私通却无端怪罪我...夫人当年人赃并获也是这般不肯承认，非说是我诬陷...呜呜，老爷，妾好委屈呀！”
    汪氏惯会用这一套，听得她爹怒火中烧，抬起脚上前就是一脚踹在白栀瑶的肩头将她踹得直接仰了过去摔在地上：“贱妇生的小贱人！我白陆怎就有你这样不知廉耻的女儿？”
    “她胡说！我娘才不是那样的人！她一个贱妾，有什么资格说我娘！”
    “当年是我亲眼所见，我赶来的时候，那奸夫还在她身上趴着呢！”白陆上前就是一巴掌，“原本以为你亲眼看见你娘的下场会铭记在心，结果你却跟那个贱人一样淫荡不堪！”
    白栀瑶捂着被打肿的脸颊，满眼泪珠地看向白陆：“亲眼所见便是真吗？当年您仅凭汪姨娘一人之言就直接定了她的罪，可否听过她解释？如今，爹也要这样置我于死地，您当真就不怕良心不安吗！”
    这一句让白陆想起当年旧事，确实有些疑点，但自己当时怒在心头听不下任何解释。汪氏见白陆有些动摇，立马给了一旁被绑在地上的男人一个眼神。
    原本被堵着嘴巴的男人不知何时嘴巴里的毛巾掉了出来，他说：“嘁，别听她瞎说！她跟我都不是一次两次了，还是她先勾引得我！她手腕上还有个蝴蝶型的胎记！我要是没跟她睡过，我怎么会知道？”男人说完，还往地上吐了口痰，“我呸！快活的时候说着怎么爱小爷，现在东窗事发你就想给自己摘干净？想都别想！”
    “你胡说！”白栀瑶的婢女云香上去捶打着那人，“我家小姐清清白白的，你休要这般污蔑我家小姐！”
    白陆一声吼了回去：“够了！无需再狡辩”，他看着地上的二人，一咬牙：“来人！将这奸夫乱棍打死，送小姐进屋里去梳洗打扮，等着方家人来娶走！接着转头看向白栀瑶：“不知廉耻的东西，真是跟你娘一模一样！”
    这话仿佛是根针，深深刺痛了她的内心。
    “老爷，万一夫人跟小姐真是被陷害的呢？”汪氏一边假装担忧一边偷偷给了地上的男人做了一个手势，只见那人撞开看守他的人，撒腿跑了出去，一边跑，一边喊着他和白府小姐共度良宵，白家还想将破鞋嫁入方家等等。
    眼看着汉子将这桩丑事闹得人尽皆知，白陆赶紧让人将其绑回，现下更是火冒三丈，恨不得掐死这个孽女，“陷害？苍蝇不叮无缝蛋，府里那么多女眷，怎么偏偏就他们母女被陷害？”随后吩咐汪氏道：“赶紧将她带下去梳洗干净，明日送上花轿！别让她坏我白家的名声！”
    “是，妾身知晓。”汪氏嘴上答应，心中却盘算着，方才她已暗中派人通知了方家，人怎么还没到？
    这时有下人来报，说是方家夫人带着方家少爷来了，那母子二人走进院里，身边则是被五花大绑的汉子，方夫人看着衣衫不整的白栀瑶，眼底的蔑视清晰可见，她上前对着白陆怒道：“妾身在贵府门口听见这汉子四处嚷嚷和我未来儿媳妇的好事，眼下都传开了，这等不知廉耻的淫妇，根本不配进我方家门！”
    方家少爷方卓满眼鄙夷：“平日里瞧你一副贞洁烈女的模样，连手都不让碰，背地里却是这般淫荡！”
    方白两家差距甚大，白陆将白栀瑶嫁进方家，也是为了攀方家高枝。眼下被训斥，白陆也不敢顶嘴，只是一味的道歉，一边道歉，还一边骂着白栀瑶跟她死去的娘。
    一直在白陆身后的白栀箬娇滴滴的看了一眼方卓，随后跪在方夫人面前：“夫人，求您不要动怒！我们也没有想到姐姐会做出此等下作之事，还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千万不要生姐姐的气！”
    方夫人瞧着跪在自己脚下娇滴滴的人，眼里满是嫌恶：“我在跟你爹说话，有你这个庶女什么事？一点规矩也不懂！”
    此话一出，白栀箬脸上白一阵红一阵的，满是委屈。
    方卓见状，凑到他娘耳边说了几句，随后他娘看着白陆，压了压怒火：“你我两家结亲之事已人尽皆知，明日花轿就要上门，可这淫妇不配进我方家大门，如若白府还有其余嫡女，对外也好周全......”
    她没再说下去，白陆却也明白了意思，“夫人不知，府中姨娘汪氏多年勤恳持家，前些日子已扶为正妻，只差择吉日行礼，鄙人二女儿早已是嫡女，清清白白，可嫁入方家！我白家愿将嫁妆提高双倍！”
    方夫人眼睛一亮，笑了，“卓儿，还不快些将白二小姐扶起来？地上那样凉，可别冻坏了。”
    方卓会心一笑，将白栀箬从地上扶了起来，同时还不忘在她臀上摸了一把。
    白栀瑶看到此处，哪里还不能想到今晚的这一切都是她未婚夫和汪姨娘演的一出好戏，恐怕她那个表面清纯柔弱的庶妹早就和方家公子暗通款曲。当年她娘亲被陷害，也是汪姨娘一手陷害！
    今日之事便是最好的证明。
    白陆立马趁热打铁：“从今往后，栀箬便是府中唯一的嫡亲小姐！我白家没有白栀瑶这种不知廉耻的女儿！来人，将这个荡妇给我打出去！”
    “是！”
    说罢，下人们纷纷举起手中的棍棒打向温芷瑶。
    “小姐！”云香扑过去，尽自己可能地将白栀瑶护在身下，棍棒一起落在了主仆身上。
    看着劈头盖脸的棍棒，白栀瑶心都凉了。忽然，一根棍子精准的敲打在了她头上，鲜血流了出来。
    白栀瑶再也支撑不住，昏倒了过去，最后映入眼帘的是汪姨娘和白栀箬得意的笑脸。

 第2章 扫地出门

    “别打了！小姐昏倒了！”云香看着额头上鲜血直流的白栀瑶，连哭带喊地看向白陆等人。
    方夫人面色讪讪，见目的已达到，给了方卓一个眼神，对白陆说道：“我们母子就不打扰了，明日方家的花轿会如约而至，至于她，”方夫人狠戾地看了一眼白栀瑶，“别让我瞧见这个下贱的东西，我觉得膈应。我家儿媳既然白府的嫡亲小姐，那么这个贱人...你们知道该怎么做。卓儿，我们走。”
    白陆唯唯诺诺的送走方家母子后看着地上满头鲜血的白栀瑶，满眼嫌恶。
    “老爷！求您救救小姐吧！小姐她真的是被人陷害的！”云香胡乱的拿袖子压着白栀瑶额头上的伤口，哭着求白陆，却遭来白陆的白眼：“什么小姐？我白某人就只有栀箬这么一个女儿！来人，将这二人给我扔出府，让她们滚远点！”
    “是！”
    一干下人上前，抬着主仆二人扔出了府，甚至有几个家丁还想上前揩油白栀瑶，被云香拼死护主的架势给吓跑了。
    那人看着云香，吐了口唾沫，“我呸，浪荡货，还装什么？”
    他们走后，云香抱着白栀瑶跪在门口磕头，求白陆给她些银子她带白栀瑶去医馆瞧瞧，她头都磕破了，却无人应答。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顶镶嵌着东珠的鎏金轿子驶来，云香回头一瞧，轿子面前挂了一张银牌，上面写着“国师府”三个大字，想到听过的关于那位国师的传言，吓了一个激灵。连滚带爬地将白栀瑶抱着挪到一旁低头跪着，哭都不敢哭出声，生怕得罪了他小命不保。
    那轿子从她面前路过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从侧窗内伸出了一只白皙的手，扔到她面前十两银子。
    云香不敢相信地看着银子，又看向轿子，只听轿旁的黑衣小郎君笑着说：“拿着去给你家小姐看看。”
    等她回过神来，轿子已经走远了。云香马上捡起银子背起白栀瑶跑向最近的医馆。
    到医馆的时候，白栀瑶头上的血都已经凝在头上。
    大夫开门一看是白栀瑶，立马就要关门：“你们赶紧走，别在我门口待着！”
    “大夫！求您救救我家小姐吧！我家小姐头上破了一直出血，求您救救她！”云香撑着门板不让他关，哭喊着。
    大夫看了一眼白栀瑶，见她脸色苍白唇无血色，直接拒绝：“要是让旁人知晓我救治了这样的荡妇，我也要被戳脊梁骨的！赶紧将人带走，别在这儿！”
    “大夫！我家小姐不是这样的人，她是被人陷害的！求求您，先给我家小姐看看，看完我们马上就走！”
    大夫看云香一双手被自己关门夹得充血都不肯撒手，长叹一声：“你们进来，我给她处理一下，处理完你们赶紧走！”
    “好好好，谢谢大夫！谢谢大夫！”
    云香进去将白栀瑶放到床上，问：“大夫，求您再给开点药。我家小姐身子现在冷得要命，求您开点暖身子的药。”
    “冷？”大夫上前贴了贴白栀瑶的手，只剩下一丝余温。他心里一惊，给白栀瑶诊脉...已没有脉搏。
    他吓得一抖，可看云香似乎并不知情，思想斗争了一番后，硬着头皮给白栀瑶清洗了一下额头上的血裹上了纱布，“行了，十两银子。”
    “什么？这么贵？”云香一惊，她就十两银子啊！
    “贵？我可是冒着被人唾弃戳脊梁骨的风险救的你们，你们还要忘恩负义不成？赶紧的，就十两银子！你要是不给，我就给她拆了！”
    “别拆！我、我给！”云香小心翼翼地拿出来方才那人给的十两银子，刚看了两眼就被大夫给抢走了。
    随后，大夫让云香背上白栀瑶，将二人撵了出去。
    但在关门的一刹那，大夫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他瞧见原本已死的白栀瑶缓缓睁开了双眼，冷冽的目光死死地盯着他，好像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云香长出一口气，小声道：“小姐您放心，奴婢一定会照顾好您的！”
    小姐？奴婢？
    这是哪里？
    白栀瑶记得自己方才还在练蛊，没想到被仇人袭击丧了命。转眼间眼前就是另一幅景象，她看了看四周，又发觉自己被人背着。听她碎碎念了半天才明白，自己应该是魂穿了。
    额间刺痛，她不禁‘嘶’了一声，脑海里浮现出一幕幕发生的事，让她不禁握紧了拳头。
    白栀瑶看着自己这副新躯体，心中不禁说道：你放心，先前欺你辱你的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我一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云香听着背上的人发声，侧头问：“小姐？您醒了？您放心，奴婢这就背您去休息！”
    白栀瑶不语，她看了看自己的双手，瞧见手腕上那蝴蝶型胎记后心中一喜。
    没想到这人跟自己同名同姓就罢了，还跟自己有着相同的印记。
    “小姐？”云香看白栀瑶不讲话，叫了她一声。
    “嗯。”白栀瑶清冷的答道，“放我下来。”
    清冷如寒冰般的语气让云香抖了抖，虽然担心她头上的伤，可还是将人给放下了。
    白栀瑶看向云香，依稀记得她为自己挡棍棒的场景，不由心中一软，“放心，我没事。”白栀瑶说完，回头看了看那间医馆，思索一番后便肯定了心里的答案。
    大夫不肯救她，还骂她是荡妇，定然是受了汪姨娘的威胁。此人动作这么快，铁定有人暗中协助，目前她身体太虚需要找个地方修养。这些害原主的人，就让他们先蹦跶几天。
    冷哼一声，对云香说：“云香，我们走。”
    “是，小姐！”听到小姐叫她，云香高兴得跳了起来。
    二人走后，一只黑色的小虫顺着门缝爬到了医馆内钻进方才替白栀瑶诊治的大夫的裤腿里。不一会儿，那大夫大喊了一声，好像是被什么咬了一口。随后，那只小虫的身子变大了一倍，又慢悠悠的爬了出去。
    白栀瑶带着云香在街上四处游荡，二人身上身无分文，也不知道去哪儿。
    白栀瑶觉得有些头晕，她还是有些不适应这具身体，随她而来的命蛊也疲倦得很。就在她闭目养神的时候，’听到‘啪’的一声。随后额间的伤口传来撕心裂肺的疼痛，一股腥臭的液体顺着额间流了她满脸。
    一旁有个小孩，手里还拿着一颗烂白菜，怒骂道：“哼！臭不要脸的女人！”

 第3章 臭名远扬

    云香立马掏出帕子来给白栀瑶擦着脸上的臭鸡蛋液。扭头对那小孩喊道：“你这伢仔！胡说些什么？”
    “哼！我才没有胡说！她就是，街上都传遍了！我娘说了，看见这样的贱人，就要用臭鸡蛋砸她！”说完，他举起手中的烂菜叶子还想扔白栀瑶，手举得高高的，却怎么也放不下。他咬着牙，努力地想晃手臂，手臂却纹丝不动。
    白栀瑶眼里闪过一丝寒光，她挺直了腰板朝着那小孩走去，居高临下的望着他：“一个小孩子家家，满口秽语，你家里人是不懂得管教你？”
    “哼，我爹娘如何教我，关你啥事？我就是扔你，你打我啊？你敢打我，我就让我娘打死你！你这个没人要的贱人！”
    小孩得意的模样，让白栀瑶看了忍不住蹙眉。
    这说话的模样像极了现代世界里的熊孩子，于是上前一步，“既然你爹娘不管你，那我就来好好管教管教你！”说完她藏在袖子里的手一翻，一枚柔软的小虫子出现在她手中被她捏炸了。
    她抢过小孩手里的烂菜叶子，啪叽一声按在了小孩脸上，用力地涂抹着，“小屁孩，让你长长记性。”
    随着白栀瑶松手，小孩脸上出现了‘我是小屁孩’五个大字。
    “这字迹需要七天的时间才会消散，这段日子你就好好反省反省自己吧。”
    说完，她转身看向云香，“时间还早，我们去歇会儿。一会儿我带你去吃席。”
    “啊？”云香长大了嘴巴，想想方才那一幕，她有点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是她家小姐。
    从前的小姐，哪儿敢做这种事？
    白栀瑶从头上摸了摸，拔下来一根银簪丢给云香，“去当了，然后找间客栈。”
    她需要适应这副身体，体内的命蛊也需要休养。另外，她发现她依然能够调动蛊虫，却不知是从何处调动的，这点必须要弄清楚。
    云香见白栀瑶心意已决，只好领着她去最近的当铺。结果，那当铺掌柜一瞧是他们，立马变脸，还让他们滚出铺子。
    云香气不打一处来，道：“你开门是做生意，哪有往外撵人的道理？”
    当铺掌柜瞥了一眼白栀瑶，冷笑起来：“我可是做好人家的生意，荡妇的生意可不做！”
    “你！”云香气的想上前跟他理论，被白栀瑶给叫住了。
    白栀瑶看着当铺掌柜，美眸微眯，“云香，我们走。”
    “小姐...”云香不甘心，也只能跟着她出去。
    出门的那一刹，白栀瑶对掌柜笑道：“有本事，这辈子你别求着我。”
    当铺掌柜讥笑一声：“我怎么可能会求到你一个荡妇？”
    白栀瑶没说话，神秘一笑带着云香离开了。
    云香准备去第二家当铺的时候，被白栀瑶叫住了。她们去了最近一家铁匠铺，给那铁匠了一根银钗做报酬，将她们身上的银饰全给熔成了碎银。随后找了一家破烂不堪的客栈，竟被店家讹了二两银子的高价要了一间房。
    安顿好之后，她让云香出去买两身干净的行头回来，自己则要了桶水沐浴。
    沐浴之后，她躺在床上修养，不自觉地摸上了手腕上的胎记。突然听到‘叮咚’一声，脑海中传来一阵声响：“恭喜主人达成身无分文成就，开启空间系统！”
    随即，眼前泛起一阵白光，出现了一个空间。
    她惊讶地走进去一瞧，一方药圃和一间小屋子。走进屋子瞧，她震惊了，屋里除了一张床，还有一个手术台！
    她虽是苗疆圣女，却也是远近闻名的全能大夫！这、这是她的手术室？？
    她转了一圈，发现有些不对劲儿。
    如果是手术室的话，怎么可能只有一个手术台？医疗器具呢！？
    正当她疑惑的时候，发现她的命蛊从印记处化蝶而出飞到空中：“欢迎回来，我的主人。这里确实是您的手术室，若您想获得相关器具，需要解锁相关成就。眼下您解锁了‘身无分文’成就，开启了空间系统。日后随着您成就解锁，手术室也会恢复原来在现实的容貌哦！”
    白栀瑶惊讶地看着自己的命蛊，有些不解：“你...还有这系统，是怎么回事？”
    化蝶的命蛊回答：“每代苗疆圣女死后，灵魂都会到异世。我们命蛊也会为她们开启一个相关的系统，来让她们在这个世界存活。”
    这么一解释，白栀瑶就明白了。
    “那我可以在空间内来去自如吗？”
    “当然，我是主人。只要您想进来，随时触摸我在您手臂上的印记即可。您和我心意相通，您需要什么的话，也可以用意念告知，我会在您有权的情况下提供给您相应的东西。”
    “那我都能获得哪些东西？”
    命蛊道：“每代圣女能开发的潜能不同，所获得的东西也不同。这需要看您能够解锁到什么。”
    白栀瑶还想问下去，听到有脚步声，紧忙退了出去。
    她刚退出来，就瞧见云香双眼通红的进来，像是刚哭过不久。
    “小姐，这个您先穿着，日后奴婢一定会赚了银子给姑娘买好些的衣裳。”她将手里那套白色的粗布裙袄放在桌上，又拿了两块点心出来，“小姐一定饿了吧？您快吃！”
    白栀瑶淡淡的看了一眼桌上的东西，问她：“有人欺负你了？”
    云香一愣，立马摇头，小声说：“没有，没人欺负奴婢。”
    白栀瑶一眼就瞧出来她在撒谎，语气也冷了几分：“说。”
    云香看了看她，低头小声说：“方才奴婢去街上，瞧见府上喜气冲天...就想趁着人多去找老爷求情。却、却被云花给撞见，让她带人给打了出来。她现在成了二小姐的大丫鬟，可气派着呢。还说二小姐比您对她好，吃的用的都比咱们给的好。还把您之前送给她的簪子都扔了，说是破烂货她不要。真是气死奴婢了！要不是人多，我非上去打她两巴掌让她清醒清醒才是！”
    听完云香这番话，白栀瑶有些哭笑不得。
    她无奈的叹了口气，过去到她身边揉着她的头：“好了，别哭了。休息会儿，等会我带你去方家吃席。”
    “啊？去方家？”她想到方夫人那般凶，连连摇头：“不去不去，方夫人可不好惹。小姐咱们不去，省得被欺负。”
    “哼，”白栀瑶冷哼一声，“欺负？谁欺负谁还不一定呢！好了，你先去歇会儿，我去眯一会儿，快到时辰了记得喊我起来。”
    看着躺上床闭目养神的白栀瑶，云香也只好说‘是’，躺上了另一张床。

 第4章 休书拿好，是姐不要你了

    白栀瑶看上去是在闭目养神，实际上却一直在用意念和命蛊交流，直到将这一系列发生的事还有这个所谓的圣女系统弄明白，才缓缓睡去。
    感觉睡了没一会儿，就被云香叫醒了：“小姐，时辰就要到了。”
    “嗯。”白栀瑶轻声，随后起来坐到桌前让云香磨墨，提笔写道：休书，今日我白栀瑶休夫方卓。此人非吾之良人，特休书一封，各自安好。愿其与吾妹，狼豺虎豹，天长地久，别祸害别人。
    云香眼珠子差点掉出来，直勾勾地看着白栀瑶将宣纸晾干带着出去了。
    二人来到方家门前，堂内已然是在拜天地了。白栀瑶站在门口，喊了一声“慢着！”，随后款款入堂。
    她一身白衣与此处通红一片形成鲜明对比，额间包裹着纱布让她翘起来柔弱不堪，似那水中青莲，摇摇欲坠。
    她缓缓入内，脚步轻盈稳健，几步就来到二位新人面前。
    方夫人瞧见她，脸色立马变了，“你这个荡妇，来这儿做什么？”
    白栀瑶看都没看她一眼，拿出写好的休书看着方卓：“此为休书，特来送你。从今往后，你过你的独木桥，我走我的阳关道，谁也别碍着谁。在座宾客佐证，我白栀瑶今日休夫，休书在此。从此我和方卓乃至方家毫不相干，他就是死了，也跟我没关系。”
    说完，她将休书展开放到桌子上，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领着云香往外走。
    路过桌子时，还不忘拿了桌上的一只烧鹅，一坛美酒。
    “放肆！反了！”方夫人暴怒，“来人！给我拦住他们！”
    话音刚落，一旁的家丁涌上前将白栀瑶她们拦住。
    白栀瑶转身看着方夫人，冷冷说道：“怎么，有事？”
    “反了你了！白栀瑶，是你自己不检点，跟人私通，怎的如今还有脸来我府上？”
    此话一出，本就小声议论的宾客开始对白栀瑶指指点点了。他们看白栀瑶的目光，就像是看见了什么讨厌的东西一样。
    这时，白栀箬顶着盖头向前一步，声音有些委屈：“姐姐，我知道你不甘心我顶了你的位置嫁给方公子...可、可也是你不知廉耻，与人私通被爹爹和我娘撞见...才取消了你和方公子之间的婚约。爹爹为了弥补方公子，才让妹妹嫁了过来。”
    “啧啧，她自己不知廉耻不说，还害了自己妹妹，可真是个扫把星！”
    “就是就是，一个荡妇，还跑这儿来给方家公子送休书，可真是不要脸！”
    “我看她就是想引起方家公子的注意！”
    听到这样的言论，云香想上去解释，被白栀瑶给拦下了。白栀瑶看着白栀箬，说：“我记得我娘是死于难产，死前就只有我一个女儿，你这个妹妹，我可不敢认。”
    白栀箬刚开口，就被白栀瑶给堵了：“再说了，你娘只是白陆的一个妾室，你一个庶女，哪儿来的资格管她叫娘？
    “不是的！”白栀箬急了，盖头下的脸满是阴狠，口中却是委屈之音：姐姐难道不记得了吗？昨日爹爹赶你出家门时，已经抬了我娘做正室，我也是白家的嫡亲小姐。而姐姐你...不是白家的人了......”
    “那正好，我也不稀罕。在我受人污蔑有口说不清的时候，我的好妹妹就跟我的未来夫婿眉来眼去上了，如今又替我嫁了过来，还真是姊妹情深。不过没事，我这人向来大度，今日特意来祝贺。白栀箬，我祝福你跟方卓——婊子配狗，天长地久。”说完，她拉着云香往外走，见方府家丁拦着，她笑道：“你们若想婚宴变丧宴，尽管上前来。”说完抬手掀了一桌酒席。
    方夫人看了立马就要发作，没想到方老爷提前一声：“今日卓儿大婚，别误了时辰不吉利。让她们走！”
    家丁听到此话纷纷让开，白栀瑶看了一眼方老爷，见他一副想怒不怒的样子，就知道他绝不会就这样放过自己。可她也不怕，带着云香就走了。
    出了方府，云香兴奋地说：“小姐！您真厉害！刚刚真是吓死奴婢了，奴婢还以为又要挨打了呢！”
    白栀瑶被她逗笑了：“放心吧，有我在，以后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云香高兴地说道，抬眼便又瞧见了那鎏金的轿子，笑容僵在了脸上。
    心里惊恐：完了完了，他们该不会是来要那十两银子的吧？怎么办怎么办？
    看云香一脸慌张，白栀瑶问她：“怎么了？”
    说话间，那轿子已向她们走来。
    云香紧着拉着白栀瑶退到一旁给轿子让路，随后就要跪下，被白栀瑶托住了：“你这是要作甚？”
    云香看轿子到了跟前，紧着跪下了，拉着白栀瑶的衣袖，小声说：“小姐，这是国师大人的轿子，快点行礼！”
    “国师？”白栀瑶思索了一番，随后看向轿子。
    微风拂过，掠起她一丝发丝，也掀起了轿子的侧窗，露出里面一张惊为天人的俊美容颜。
    那人一双蓝紫异瞳，正好迎上了她的目光。
    白皙的脸颊仿若天工，那双异瞳凤眸微微一瞥，薄唇微粉，看上去很是诱人。
    异瞳微转，看着白栀瑶随后露出一抹异色。
    白栀瑶看着他那双异瞳，心底泛起一丝凉意。
    这双眼睛就像有什么魔力，牵引着别人的心神，一个不注意就会沦陷。
    轿子走后，白栀瑶好好想了想关于这位国师大人的记忆。
    “小姐，就是国师大人昨夜给了奴婢十两银子，奴才才能带您去瞧伤。”云香看着走远的轿子，小声说：“人们都说国师大人冷血无情、杀人如麻，可在奴婢眼里，他就是奴婢的救命恩人！是他救了小姐，奴婢这辈子都感激他！”
    白栀瑶被云香这话逗笑了，“那照你这么说，这位国师大人还是个好人。”
    她回头看着远离的轿子，搜索了一番有关这位国师大人的记忆，发现除了恶名在外以外，没有什么印象了。
    “走吧，先回去吃点东西，然后...等着仇人上门。”白栀瑶轻蔑一笑，看看手里的鸭子和美酒，转身离开。

 第5章 租房被宰

    主仆二人来到先前暂住的客栈，刚要进门就被小二给拦住了。
    “我家掌柜的说了，不许你二人入内。”小二手一横，手里的抹布扫到了白栀瑶的前襟，弄上了油污。
    云香一听，急了，就要往里挤，“凭什么不让我们进去？我们可是花了钱的！你让你们掌柜的出来！”
    “哎哎，你这人怎么回事？”小二一把就将云香推倒在地，“为什么不让你们进？也不瞧瞧你们什么名声？这要是让人家知道了我们店里住了你们，那还不一口一个唾沫星子给我们淹死？赶紧走赶紧走！”
    “你！”
    “云香，”白栀瑶伸手按住了要上去理论的云香，笑了，“咱们走。”
    “小姐！”云香气不过，不明白白栀瑶为什么都不解释解释。
    白栀瑶给了云香一个眼神，随后对她说：“这种破鱼烂虾待的地方，也不配我待。”说完，她扶起云香，对那小二说：“狗仗人势的东西，让你们掌柜的好好经营，别哪天倒了。云香，走。”
    “我呸！”小二吐了口痰，“倒了跟你也没关系！”
    “呵呵，”白栀瑶的声音清冷而悦耳，“是吗？”
    她回头，看着小二妩媚一笑，那小二似失了魂一样直勾勾地看着她。
    见他眼里划过一条白色小虫，白栀瑶嘴角上扬，走了。
    痒痒蛊，如名，会让寄生者瘙痒难耐，七日后蛊虫会消亡方可痊愈。
    二人走在街上筹划着要去哪里，云香看着荷包里的碎银，说：“小姐，咱们熔了银饰后还剩下七两银子。唔，咱们可以去城西，租一间茅屋大概要个三两左右。”
    “好，那就去城西。”白栀瑶点点头，跟着云香身后走。
    白栀瑶盘算着剩下的银子能做什么，刚开始想，就听到一声尖叫“你这个贱人，我跟你拼了！”，随后一个黑影朝她袭来，云香直呼：“小姐小心！”
    白栀瑶定睛一瞧，是个麻衣妇人，手里拿着棍子就向她袭来。
    玛德，又是棍子！
    白栀瑶将云香推开，一个闪身躲过棍子，左手向前一探，抓住了妇人的脖领子往后一拉。抬腿踢在她的膝盖后方让其跪在地上，左手用力按了下去。
    “咚”的一声，将妇人按在地上，冷冷说道：“你是谁？为什么要对我动手？”
    她说完，听到一声‘放开我娘！’，就瞧见一个小东西蹿了过来，她抬头一瞧——那不就是被她画了大花脸的小屁孩吗？
    白栀瑶明白了，起身松开了妇人，站在一旁冷眼瞧着母子俩二人。
    “你这个贱人！你看看我儿子的脸！被你毁成什么样子了！”妇人一边哭一边喊，将周围的人都引了过来，“大家都来看看啊！白家的小贱人欺负一个七岁孩童！还将这些字写在我儿子脸上，让我儿子毁容了！大家都来看看啊！来评评理啊！”
    街上的路人逐渐被引了过来，他们看着孩子脸上的字开始对白栀瑶指指点点，口中还说着污言秽语。
    “你们！”云香张开双臂，紧张地看着周围的人，“你们不要乱说！是这个小孩子口出污秽、满口成脏的污蔑我家小姐，又没人管教，我家小姐不得已才教育他的。”
    “他一个小孩，就算骂你们几句，那又怎么了？你们就要这样对他？”妇人说着开始撒泼，“都来看看啊！两个大人，欺负一个七岁的孩子！这就是白家的大小姐！”
    “就是，他一个孩子，说你们两句就说了，你们怎么能这样对他呢？”
    “可不是？还是小姐呢，一点大量都没有！”
    “哼，就这样，怪不得能办出跟人家私通那档子事来，连孩子都欺负，她还有什么是不敢做的？”
    周围的言论似乎是要将白栀瑶给踩死，她看着周围这群人的丑恶嘴脸，也不恼。
    “是啊，”她开口，清冷说道：“他是个孩子，我都能这么计较。那你们觉得，我会不跟你们计较吗？”说完，她走到一旁，抢了一个人手里的恭桶直接扔到了众人身上，“这次对你们紧紧是小惩，日后若再敢对我不敬，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
    她说完，将恭桶扔还给汉子，还扔了十个铜板进去，“多谢。”
    被泼了粪的几人想去追赶，可又实在受不了身上的味道，只好回家清洗。
    一路上，白栀瑶都被人指指点点的，她都当做没瞧见。跟云香来到了城西，看见几家门上贴着租房的告示，便让云香去问了问。
    云香离开的空档，她脑海里传来命蛊的提示音：“恭喜主人完成【一泼成名】成就，解锁消炎药——阿莫西林、头孢各一盒。”
    白栀瑶有些无语，这也太抠门了，才各一盒！
    刚想讨价还价，云香高兴地跑了过来，说：“小姐！有人肯租给我们房子了！”说完，带着她走到一间荒凉的小院儿前，旁边还有一个身材臃肿的妇人。
    那妇人瞧见白栀瑶那张可人的小脸和迷人的身段儿后，翻了个白眼，说：“你们要是愿意，就交银子签协议。一个月三两半，每月初五交租。”
    云香看向白栀瑶，小声说：“小姐...就这位夫人愿意租给咱们，要不就先将就一番。之后奴婢赚了银子再去瞧瞧别处！”
    “不用，就这儿吧。”白栀瑶点头，让云香跟着夫人去签了协议。
    夫人临走前特意嘱咐她：“我这可是个干净地儿，你在这住着我没意见，但是不要给我带些不三不四的人回来。我嫌脏！”说完按扭着肥臀一步一摇晃地离开。
    云香是敢怒不敢言，毕竟是好不容易租来的房子，万一人家生气不租给她们，她们可就真要流落街头了。
    “小姐，您别生气......”
    “我没生气。”白栀瑶笑了笑，“走吧，进去瞧瞧。”
    “哎，好！奴婢这就去开门！”云香高兴的过去打开锁推开门，结果里面的景象让她傻了眼。
    杂草丛生，约莫有半人高，隐约能瞧见的房子好像还塌了半边屋顶。

 第6章 埋尸地

    “这...”云香看见眼前的场景，气得浑身发抖，“这样的宅子，她竟然要三两银子！？这能主人吗？不行，奴婢找她理论去！”说完，扭头就跑出去，去那妇人家里理论去了。
    白栀瑶倒是没怎么生气，她们苗疆这种地方多了去了，对她来说是个好地方。
    置虫、养蛊，需要极阴之地。这院子常年无人居住杂草丛生，时常见不到太阳，有些阴寒，很适合她的蛊虫宝宝们。
    她扬起嘴角往里面走了走，忽然闻到一股熟悉的闻道——腐臭味，准确地说，是尸臭。
    她迈着轻盈的步伐边扒开杂草边往里走，果然有一处杂草较矮不说，大部分都变黄蔫儿了。
    她伸出脚往上面踏了踏，松软的表面有些许弹性，应该是埋了没多久。她跟命蛊沟通一番，调出了食尸蛊来查探里面埋的是人还是别的。这种蛊只会对人类的尸体感兴趣，若是其他它根本闻都不会闻。
    雪白的小虫从印记中爬出被她甩到地上，落地的那一刹变得晶莹剔透疯狂地往土壤里面钻。
    她瞬间笑开了。
    “这样的院子，怎么能住人呢！？你把银子退给我，我们马上走！”
    云香的声音传来，像是气急败坏，又骂不过对方的样子。
    她瞥了一眼地上，转身出去，就瞧见方才那肥妇一双她似她腿粗的双臂叉腰，一脸横肉甩了甩，往地上啐了一口：“我呸！你说退就退？白纸黑字儿都写着你，你说不愿意就要退？哪儿来那么多你愿意的事？我告诉你，不爱住就走，我可没拦着你！想退银子，没门儿！”
    她说没门儿的时候，伸手一甩，差点甩到了云香脸上。
    云香吓得往后一个踉跄，气得小脸泛红：“你、你怎么这般蛮不讲理！？”
    “我不讲理？我不讲理怎么了？交钱的时候没嫌弃，现在来嫌弃了？哪儿有这种好事？被她那种贱人碰过的房子，以后谁还会住？我告诉你们，别给老娘找晦气！”
    “是吗？”白栀瑶双手叠在身前，慢慢悠悠的走了过去：“晦气肯定是有的，不过是你自找的，跟我无关。”
    “说什么呢你？”肥妇眼睛一瞪，“我告诉你，别以为你现在还是白府小姐！你不过就是个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别以为我不敢把你怎么样！”
    “你这泼妇，休要对我家小姐乱吼！”云香想要挡在白栀瑶身前，被白栀瑶拦住了。
    白栀瑶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迎上那肥妇的目光，“你说我是过街老鼠，很快你就会跟我一样，甚至比我更不堪。”
    她不过是有个‘私通’的罪名，家里埋尸，可比她这个虚无缥缈的罪名更让人唾弃。
    “你胡说什么！再胡说，我撕烂你的嘴！”
    “在撕烂我嘴之前，你还是好好想想该怎么跟顺天府解释你宅院中藏尸这件事吧。”
    “你这疯妇，在胡说些什么！？”肥妇听了立马变脸，紧张的望了望四周，见无人，立马喊道：“你这贱人，就算不想住，也不用用这种肮脏的法子来诋毁我！”
    看妇人这副模样，显然是对院子里的尸体不知情的。
    白栀瑶好心提醒，说：“你院里杂草丛生，很久没打理了吧？”
    “是又如何，犯法？”
    “不犯法。可那院里有一处泥土松软，是新翻过的。院子里还能闻到腐臭味，不信你自己去闻闻？”白栀瑶说完，对云香说：“云香，去顺天府报官，就说这里有尸体，让他们带了人来挖。”随后瞥了一眼妇人，“你要是不想摊上事，就一起去。”
    妇人被她这镇定的模样给吓住了，她害怕地看看自家荒废的院子，又问白栀瑶：“你说得可是真？你可别唬我，要是被我知道了我可对你不客气！”
    白栀瑶一副无所谓饿模样，缓缓说道：“我又没说要退租，我唬你作甚？我不介意这宅子有没有死人，但是不能有来历不明的死人。所以，要不要去，看你。”
    妇人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神色慌张的跑开了。
    妇人走后，云香忍不住拉着她的袖子，“小姐！这宅子死过人，你还要它作甚？为何不借此机会让她退了银子？”
    白栀瑶浅笑，用自己名声不好的理由搪塞她，随后说：“好了，咱们去一旁的石头上坐会儿吧。毕竟是我发现的，肯定是要留下提供证词的。”
    云香想说什么，可看白栀瑶心情还不错，也就将话给憋回去，扶着她去了一处坐着。
    约么过了小半个时辰，一群衙役在顺天府尹的带领下来到这里。
    白栀瑶抬眼，懒散的看了他一眼，慢悠悠的站了起来，也没打算行礼。
    衙役上前便要呵斥，被江若寒拦住了。
    妇人见状，立马将白栀瑶给推了出去，“大人，就是这个小贱人说我家里有尸体的！您有什么事问她就行，我可什么都不知道啊！”
    江若寒蹙眉，对妇人粗鄙的话语有些不悦。
    他没理会妇人，让衙役去里面巡查一番。
    他对着白栀瑶问道：“白小姐，听这位妇人说今天是第一天将院子租给你，那么你是怎么知晓，这院子里有尸体的呢？”
    听着他怀疑的语气，白栀瑶轻笑，指了指自己鼻子：“你过去闻闻便知道了。”
    江若寒一愣，也跟着笑了出来，随后认真道：“你一个贵府小姐，如何会辨别得出尸臭？”
    白栀瑶故作无奈的神色，说：“尸臭不尸臭的我不是很明白，但是臭，我总闻得出来呀！而且，那儿是软的，我走过去的时候差点陷进去，就挖了挖。结果就看到了一只手。”
    前面是真话，后面她纯属瞎编。

 第7章 牛马国师

    看着白栀瑶认真的模样，他一时间也不好说什么。只让她在这等着，自己便进到了院子里。
    他进来的时候衙役已经将尸体给挖了出来放在一旁，尸体面目全非像是被人刻意用刀挖掉了面部，尸体多处已经严重腐烂，着装朴素，一时间也没什么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
    江若寒看着尸体不禁蹙眉，“到底是怎样的深仇大恨，能让凶手如此狠毒的对待一个人？”
    江若寒问衙役们：“可有发现能证明他身份的东西？”
    衙役们互相看了看，又看看他，唯唯诺诺不敢吱声。
    其中一名衙役缓缓向前，呈上了一枚紫色刻着翠竹的玉佩。江若寒一看，神色巨变，身子都僵了起来。
    整个北疆，只有一人能用这种象征着高贵的紫罗兰玉石，那就是国师凤翎夙。
    先帝亲赐的独享权，除了他无人配用。
    白栀瑶察觉到了他的惊愕，看了一眼那玉佩，瞧不出什么端倪，只能等江若寒的决断。
    过了许久，衙役开口叫了他一声：“大人，该如何？”
    江若寒回过神来，沉思了一会儿，说：“去国师府，将此事告知。”
    怎么办？
    他也不知道怎么办！
    可身为父母官，他必须秉公职守！
    衙役哆嗦了一下，“是。”
    听完江若寒的话，白栀瑶知道那物件应该跟国师府有关，不过也没多想。她现在只想知道自己还能不能住这个院子，于是开口：“这位大人，小女子想问问，你们能不能尽早结案？”
    “嗯？为何？”
    “因为小女子身无居所，这是好不容易租来的地方。你们早点结案，我好早点收拾院子住进来。”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感叹白栀瑶的大胆：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江若寒实在是没想到，她居然还想住在这里？
    “这、”江若寒打了一下磕，说：“恐怕白小姐暂时无法住在这里了，等我们结案后，若是证明跟白小姐无关，你才可继续住。此外本官想奉劝下白小姐，你一个姑娘家还是不要住在这种凶宅比较好。这地位偏僻，藏尸都无人发觉，万一出点什么事...二位怕是无法应对。”
    面对突如其来的关心，白栀瑶一怔，随后笑了起来：“我租金都已经给了，若是现在走房主也不会退银子。我全身家当只有七两银子，这屋子就占了三两，您觉得我会走吗？”
    江若寒面色一僵，薄唇张了半天也说不出一个字。
    他没想到她不想走的理由，是因为穷！
    “不如...”他想说，‘不如我给你寻个住处’，结果一抬眼就瞧见白栀瑶蹲在尸坑里不知道在扒拉啥，立马过去制止她：“白小姐，你这是在做什么？快些起来！”
    白栀瑶不着痕迹地将食尸蛊收回，淡定地站到一旁：“没什么，就看看。”
    江若寒染上一丝怒意，“白小姐，不要乱动这里的任何东西。否则，本官都有理由怀疑你跟此次案件有关！”
    云香紧着上前解释，“不会的！我们是今日才过来租赁的，以前都没来过这里！”
    “那你家小姐，为何就偏偏租了这间宅院？”
    一声慵懒之音传来，带着些许逗弄的意味。
    白栀瑶回头，瞧见那人一身刺着银线的贴身红衣，身姿挺拔的站在门口。被白玉冠高束起的墨发微微吹起，有一丝贴在他白皙的脸颊上。那双异瞳显得他整个人都邪里邪气。
    “国师大人。”江若寒上前拱手。
    凤翎夙颔首，算是应了，“听闻你们在尸体的坑里发现了本座的玉佩？”
    “是，”江若寒答道，“确实是国师大人您的，上面有着您独有的印记。”
    “确实是本座的玉佩。”他垂了垂凤眸，缓缓说道：“前些日子被一贼人偷了，本座已派人去寻，没想到贼人在此，如果犯到本座手中，呵呵，可就不会不会死的这么轻松了。”
    此话一出，看似风轻云淡，却让江若寒湿了后背。
    一旁的白栀瑶听了，也觉得这人绝非善类。
    凤翎夙见众人不语，笑了一声：“江大人放心，本座不会同一个小贼一般见识。”
    “是......”江若寒面色微白，实在是不知这话还要怎么问下去。
    江若寒深知凤翎夙的为人，他若想杀人，明着暗着都不会做这种郊外埋尸的蠢事。他会直接曝尸荒野让野狗啃噬殆尽，再挫骨扬灰，不会因为一枚玉佩就将人毁尸灭迹。就算真是凤翎夙干的，以他在朝堂一手遮天的地位，自己也无法拿他怎样。
    “顺天府可要仔细查查这事。先是偷了本座的玉佩，又将它放在无面尸身旁，这栽赃的有点太刻意了。你说是吧？江大人！”他凤眸微挑，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却让江若寒浑身一颤。
    “是，国师大人说得是。下官定然会尽早将凶手捉拿归案，还国师大人清白。”江若寒低着头，汗珠顺着他额角流下，滴到地上融进土里。
    白栀瑶站在一旁，也感到一股无形的压迫感，这个男人太过于强势、霸道，让人不喜。
    几人心里都各怀鬼胎，只有天真的云香在想：我要不要去谢谢国师大人呢？是他给了我银子我才救了小姐呀！
    云香纠结再三，小步挪上前，支支吾吾的说：“多、多谢国师大人那夜、那夜恩赐。才能使得奴婢救了我家小姐一命，奴婢愿做牛做马报答国师大人。”说完，觉得有点不对，又补说道：“但、但是、是要在照顾好我家小姐的情况下，给国师大人做牛做马。”
    她低着头，凤翎夙瞧不见她的神色。
    她这话将跟随在凤翎夙身旁的小郎君给逗笑了，只听他说：“牛马就算了，咱们国师府也不缺你一个牛马。”
    言外之意，除了凤翎夙，他们都是牛马。
    凤翎夙看了一眼那小郎君，并未责怪。
    “不必，当夜本座只是觉得十两碎银收着麻烦，才扔出去的。”

 第8章 糟糕，被发现了

    原来，并不是施舍给她们的，是人家瞧不上那十两银子，觉得碍事扔掉的。
    “那、那国师大人说让奴婢拿着给我家小姐看看？”云香瞪大了眼睛看向一旁的小郎君，觉得自己仿佛是被戏耍了。
    那黑衣小郎君耸了耸肩，挠头：“我想着，反正是我家主子不要了的，你拿去用也无妨不是？”
    云香：“......”
    天哪！这是人吗？
    她竟然还感恩戴德的说要给人家做牛马！
    她不想活了呜呜，她想找个地儿给自己埋了。
    就连白栀瑶听了这话都觉得，这就是古代权贵的嘴脸吧？
    看云香扁起嘴欲哭无泪，白栀瑶只好出面：“不管是不要了还是给的，都要谢过国师大人。若没您那十两银子，也没有今天的我了。”
    凤翎夙正眼瞧了她一眼，瞧她面无粉黛，一身白衣的模样倒是可人。唯独那双星眸里闪烁着的光，让他一眼就瞧出来了眼前这女子跟自己是一类人。
    突然，有种莫须有的想要征服的感觉。
    “谢，怎么谢？当牛做马还是以身相许？”听着云淡风轻还带着些许戏谑的语气，让在场的人都僵住了。
    他们这位国师，从不近女色，今日怎会说出这般话来？
    忒膈应人了！
    白栀瑶也没想到，眼前人会这般轻浮。
    她想了想，说：“国师大人不缺牛马，我就不必上赶着去。以身相许的话...想必国师大人已然知晓我身上发生的事了。我这样举世闻名的人，国师大人怕是不能染指的。”
    江若寒听了这话，面色一变，就差指着她说一句‘臭不要脸’了。
    旁人都以为凤翎夙会一怒之下提剑将她砍了，却没想到凤翎夙不但没生气，反而眼底出了几分笑意：“呵，举世闻名和染指二词，是这么用的吗？小蠢货。”
    白栀瑶没忍住打了个激灵，一脸膈应地看着他。
    “国师您骂我蠢货就蠢货，别加个小字来膈应人。”
    天哪！她可真敢说！
    一旁的衙役恨不得将自己的耳朵都给摘了，这样骇人的话，他们可不想听见！
    凤翎夙勾勾唇角，走向白栀瑶。
    江若寒见到这一幕，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他想，这一会儿要是国师想将这白家小姐掐死，那自己劝还是不劝？定还是不定他的罪？
    就在他紧张地看着二人时，凤翎夙将那只修长的手缓缓伸向白栀瑶。白栀瑶盯着他的手，准备调蛊。
    他敢碰自己，自己就要他命！
    谁知凤翎夙的手突然变换轨迹探入她的袖口抓了什么东西缩了回去，白栀瑶不敢相信的看着他，心里十分震惊。
    他拿走了自己的食尸蛊！他怎么会知道自己有蛊，又知道蛊在何处？
    “你——”
    白栀瑶要问他，就见了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说：“本座等着你来找本座——当、牛、做、马。”
    他一字一句说的极为清晰，让在场的人听得真真切切。
    可恶！
    白栀瑶目光冷冽地盯着凤翎夙，见对方做了一个要捏扁的动作，顿时慌了：“可以！”
    食尸蛊素来珍贵，她那只更是万里挑一的蛊母，若是死了，她得心疼死！
    凤翎夙见自己的目的达成，便对江若寒说：“江大人，这件案子还望你好好查，定要将那贼人查出来，还本座一个清白。”
    “是，下官定然会秉公办理。”江若寒说完看了看白栀瑶，道：“白小姐，还请你们跟本官回一趟顺天府，待核实清楚后再回来。”
    白栀瑶正在气头上，索性横了他一眼：“还要核实什么？”
    “你们是第一证人，自然是要跟我们回去核实的。放心，问清楚便会让你们回来。不过，暂时你们是不能住这里的，以免破坏了现场留下的蛛丝马迹。本官会派人在这看守，直至破案为止。”
    听了这话，白栀瑶将怒火撒到了他身上，“你要是一辈子破不了案，我就一辈子不能回来？”
    “...你还真想住这？”江若寒之前以为她是开玩笑，现在看她这么执着，难免会觉得此人定然跟此案件有关。不然，哪个姑娘家家的会愿意住在死过人的地方？
    看江若寒吃惊的模样，白栀瑶笑了：“我可是花了钱的，别说是死一个人了，它就是个乱葬岗，我也住。”
    开玩笑，这样好的极阴之地，她不住就是傻子！
    听着白栀瑶这样的豪言壮语，衙役们都不禁在心中赞叹她是个汉子。
    “行了，江若寒。你为难这个小蠢货做什么？这样心狠手辣的事，你见过哪个姑娘家家的能做的出来？”凤翎夙发话，“她不过是恰巧碰上罢了，与其审问她倒不如去查查那房主。若是查出来了，别忘了去府上告知本座。”
    凤翎夙说完，看了一眼白栀瑶，带着人走了。
    江若寒无奈地叹了口气，往外走：“走吧，去查一查这家的房主。”
    等人离去后，云香觉得周围的空气都冷了起来，她害怕地看看四周：“小姐，我们也不要住这里了吧？奴婢觉得好可怕!”
    “怕什么？哪片土地上没死过几个人？有你家小姐我在，鬼都得绕路，放心吧！”白栀瑶只身上前，“你先去买些日常用具来，我先去收拾收拾里面。”
    没等云香回答，她自己先进了屋子。
    云香站在外面惊恐地看着四周，咬咬牙跑了出去。
    白栀瑶来到屋内，看着破败的房间，有些无奈。
    房内布满了蛛丝，西边的屋顶已经完全塌陷，连带墙体都有些倾斜。东边这块还算是好的，可那张床也满是岁月的痕迹，只怕她一坐上去就会散架。
    除了那张破床，屋里再也没有其他的家具或者摆件。
    “确实是个养蛊的好地方，可是住人就有点......”
    “有点差劲，对吧？”
    身后突然传来慵懒的声音，白栀瑶猛地回头，一下撞到的那人怀里。
    抬头一看，正对上那双异瞳，惊愕：“国师大人？”
    “怎么，瞧见是本座不高兴？还是说，你想瞧见昨晚的情郎哥哥，嗯？”

 第9章 威胁

    她不明白凤翎夙这带着质问的语气是怎么回事，只觉得自己没察觉到他出现有些懊恼。
    她往后退了一步，拉开自己和凤翎夙的距离，“国师大人光临寒舍有何贵干？”
    凤翎夙打量了一番四周，点头：“确实是寒舍。”
    白栀瑶：“......”
    凤翎夙见她吃瘪，笑着从怀中掏出了一只晶莹剔透的小虫子。那小虫似乎是吃饱喝足了，懒洋洋的躺在凤翎夙的手心里四脚朝上惬意得很。
    “这小家伙儿倒是可人，跟你一样。”
    白栀瑶警惕起来，清冷的目光盯着凤翎夙，右手暗中动作起来。
    “你想说什么？”她开始找话题吸引凤翎夙的注意力。
    “你不是白栀瑶，你到底是谁？”
    凤翎夙先前玩味的语气消失，换上了冰冷的语调。嘴角的弧度消失，换上了一副杀伐之相。
    白栀瑶能感觉到来自凤翎夙的杀意，她往后挪了几步：“我不懂国师大人在说什么，我就是白栀瑶，如假包换。”
    她确实叫白栀瑶，不过此白栀瑶非彼白栀瑶罢了。
    “是吗？”凤翎夙异瞳一闪，向她逼近：“那你敢不敢让本座验明正身，嗯？”
    “...怎么验？”这话，好像有点怪怪的。
    凤翎夙并没说怎么验，反而换上那副看好戏的模样，捻起那只小虫逐渐用力。小虫的四肢开始用力摆动，拼命挣扎。
    “住手！”白栀瑶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她的蛊母啊！
    随手甩出去几条毒蛇，被凤翎夙一一躲过。最后凤翎夙站在门口的位置瞧着她：“你放心，本座可舍不得捏死这样的宝贝。”
    “你到底想做什么？”白栀瑶冷声质问。
    “做什么？不是和你说了，让你给本座当牛做马？”说完，凤翎夙松开手从怀里掏出来一个精致的小瓷瓶将食尸蛊装了进去，冷声问：“你又为何放食尸蛊，毁了那人容貌？”
    “谁毁他容貌了？”白栀瑶无语，“我不过是想让小家伙吃顿饱饭而已。而且，那人脸上的伤明显就是刀伤，怎么能怪到食尸蛊身上？”刚说完，她身子微僵，“你懂蛊？”
    “你，也懂蛊？”凤翎夙回问她。
    凤翎夙笑盈盈地看着她马脚露得到处都是，食指轻轻地敲打在窗户上发出‘哒哒’的声音。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我了。”白栀瑶不再伪装，联系体内的命蛊运蛊准备将凤翎夙一举击杀。“有些秘密知道得太多，是会早死的。小红！”
    她轻呵一声，随即袖口探出一个小脑袋，待它露出全貌的时候让凤翎夙一怔：“赤链蛇？”随即耸耸肩，“小蠢货，赤链本无毒，你拿它来吓唬本座？”
    白栀瑶听完，嘴角缓缓上扬，形成一个弧度。
    “赤链蛇确实无毒，可这条不同。它从小便食五毒和各种毒虫长大，身体里蕴藏的毒极烈，只要沾染上一点它吐出的毒液，会立即七窍流血毙命。”
    “那你凭什么觉得，这样小的一条小蛇能咬得到本座？”
    “一条确实困难...那如果是满屋子的蛇呢？”说话间，破败的屋里不论地上还是墙上，包括屋顶上都爬满了颜色各异的毒蛇。
    凤翎夙见到这满屋子的毒蛇，也有一丝诧异。
    白府的小姐他知道，胆小怯懦，别说是毒蛇了，就算是蛇她都不敢碰。眼前人，到底是谁？
    他瞥了一眼向自己逼近的毒蛇，心不在焉地说：“嗯，你是可以杀了本座。可你有没有想过，你那个小侍女？她去买东西，能不能平安回来呢？”
    “你！”
    白栀瑶立马想到云香那张憨态可掬的笑脸，那是在这个世界，唯一一个肯真心对她的人。
    她从小被封为圣女，哪怕是自己父母见了自己也要跪拜行礼。从小每天被逼着学习各种蛊术，一旦学不好就会被上一任圣女鞭打，没有任何一个人会关心她。哪怕是父母，也只会跟她说：圣女，你要努力超越上一代圣女，这样咱们家才会有光。
    从小练就一副铁石心肠的她，为了一个小丫鬟，心软了。
    “小红，让它们退下。”
    赤链蛇看了她一眼，歪歪头吐着信子发出‘嘶嘶’的声音，众蛇随后便缓缓退下开始找地方藏匿自己。
    凤翎夙看她眼里的寒光消失，轻身来到她面前。
    小红见他过来立马直立起来做出进攻的架势，凤翎夙看它这般模样，夸了夸它：“倒是个知道护住的畜生。”
    听到被夸奖，小红歪头，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的人。打量了许久，它转身顺着白栀瑶的手臂爬到她肩膀处盘了起来，将小闹到靠在她耳边‘嘶嘶’了两声。
    白栀瑶看看它，问凤翎夙：“你到底想怎样？我们无冤无仇，你何必为难我？”
    “本座何时有说过要为难你？本座是惺惺相惜，不想错过你这个人才。”凤翎夙故作心痛的模样。
    白栀瑶看他那欠打的表情，嘴角抽了抽：“国师大人别在这装模作样了，有什么话你直说，别膈应人。”
    “呵，你倒是敢说。”凤翎夙凤眸一转，看着他：“教本座御蛊。”
    “......”白栀瑶怎么都没想到，凤翎夙会提出这样的条件。她直接拒绝：“国师大人，御蛊一事需从幼时学起，您现在...也快三旬了吧？委实有点不合适。”
    言外之意：你太老了，不配。
    凤翎夙也不恼，说：“合不合适是本座说了算，与你无关。你只管教，若是教不会，本座就杀了你。”
    原本性子清冷的白栀瑶听了这话都崩不住了，她阴阳怪气了一句：“你可真不要脸。”
    这叫人说的话吗？
    她教不会？怎么就不说是他自己废物学不会？
    这话狗听了都得摇头！
    “教会了，本座许你此生无忧，如何？”

 第10章 坑人系统

    “不必，”白栀瑶冷声拒绝，“祖上有训，蛊术绝不外传。除非，你拜我为师。不过，国师您根本不会屈尊向我下跪磕头，所以还是算了吧。”
    白栀瑶故意将条件说得苛刻了些，她笃定凤翎夙这样高傲的人根本不可能会答应。
    如她所想，凤翎夙听她说让自己下跪磕头时，眼里闪过一丝杀意。
    他向前一步，浑身散发出的杀意将半瞌眼的小红给刺激得立马竖起身子扑向他，却被凤翎夙抬手捏住脑袋动弹不得。
    “别！”白栀瑶喊出，生怕凤翎夙会捏炸小红的脑袋。
    “白栀瑶，”凤翎夙冷声，“别试图挑战本座的耐性。本座说让你教，你只能教。若是教不会，本座就从你身边的人和畜生开始，一天杀一个。”说完，他捏着小红负手而立，“明日开始，只要本座需要，你要随喊随到。”
    白栀瑶知道，此刻的自己跟眼前人差距甚大，根本不可能把他怎么样。
    她可以不管自己，但是不能不管自己养的五毒和蛊，也不能不管云香。
    这一刻，她觉得有些讽刺。
    明明她应该是个毫无感情的圣女才对，却偏偏有了不该有的心软。
    “好。把小红还给我。”她伸出白皙的小手，向凤翎夙讨要小红。
    看她将手伸到自己面前，凤翎夙看了看，随即伸手拍了上去，“它先放我这儿，等你什么时候让本座满意了，什么时候再拿回去。”说完直接越过她走了。
    白栀瑶看着他消失的身影，气得牙根痒痒！
    “凤翎夙！你这个王八蛋！”
    欺负她不会轻功是吧！！
    不知为何，只要遇上凤翎夙，她就再也淡定不下来，总是被气得跳脚。
    她呼哧呼哧地在原地，气了好一阵儿后，进入了空间。
    命蛊见她冷脸进来，立马就说：“主人你渴不渴呀？要不要喝点茶？”
    白栀瑶冷冷地看了它一眼，问：“你方才怎么不帮我？小红都被他抢走了！”
    命蛊声音有些委屈，说：“那人家也不是万能的呀！而且，人家当时为了让主人您重生，可是费了好大力气呢！主人您不但不心疼人家，就为了这么一点小事冲人家发脾气？人家好伤心呀！要哭了呢！”
    白栀瑶听得满脸黑线，一个劲的告诉自己一定要忍住，不能动手。
    “好啦，为了补偿主人，人家帮主人获得了一个成就哦！”
    “什么成就？”
    “解锁身份暴露成就，奖励马桶刷一支哦！”
    这下，白栀瑶更火大了，她上去一把掐住命蛊的翅膀，怒道：“你这只扑棱蛾子到底有没有用啊！这里连个马桶都没有，你给我一支马桶刷能做什么！啊？搓背吗！”
    “啊啊，断了断了，人家翅膀要断了！呜呜主人好凶啊，开启驱逐模式！”
    白栀瑶眼前白光一闪，下一秒就出现在破屋内，她想再次进入空间，却怎么也进不去。
    只听脑海里传来一声：呜呜主人好凶，主人还是冷静冷静，限制二十四小时不能进入系统！
    “命蛊！！”
    白栀瑶气的大喊了一声，正巧云香背着大包小包的进来，听到她叫喊声还以为是她出事了，立马进来问她：“小姐您怎么了？您没事吧？”
    看到云香后，白栀瑶只好压下心中的怒气，平静地说：“我没事，你回来了？”
    “嗯！奴婢买了两床被褥，还有一些日常用的。不过...这些挺贵的，咱们现在还剩下一两银子了。”
    云香低下头，很担心以后的生活。
    白栀瑶看着她买的这些东西，拢共也用不了一两银子，她却花了三两。肯定是那些人借着自己名声的事情发挥，刁难云香了。
    “你不用担心，我会想法子的。先将东西放下吧，我们去看看哪里能打些水来收拾收拾。”
    “好！咦？小姐，您手里是什么东西呀？”云香注意到白栀瑶手里拿着的马桶刷，好奇的问。
    白栀瑶看到握在手里的马桶刷后，又在心里骂了一遍命蛊，随后编了个瞎话：“应该是刷地用的吧？我在床底下找到的。”
    “哦哦。方才奴婢出去的时候，瞧见了不远处有条小溪。奴婢去打盆水来，您在这等着奴婢！”
    云香说完跑了出去，路过院子的时候紧闭起双眼，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害怕。
    云香走后，白栀瑶开始整理着她带回来的东西，都是一些日常用品且质量都不是很好。
    看来，她要好好想想如何在这里生存下去的办法了。
    她闭上双眸，回忆着属于原主的记忆，发现原主的记忆仅仅只有关于白家的那些事。
    原主是个死宅，两耳不闻窗外事的那种！
    白栀瑶黑着脸，翻了个白眼。
    她迅速的想着自己能做的事，想了一遍都不知道该做什么好。
    这时，命蛊突然传音：“主人，为了补偿方才我没有帮到您，特意去寻了一个简单解锁的任务哦！”
    “什么任务，奖励是什么？”
    她就怕会是什么奇奇怪怪没用的东西，到时候白忙一场浪费感情。
    “任务名字叫做【散财童子】，就是，您到街上去，被人偷了银子就成。奖励是消毒水一瓶、云南白药药粉一瓶。”
    白栀瑶听得有些无语，质问道：“我是神经病吗？拢共剩下了一两银子，还得让人家偷走。”
    “但是主人可以用得到的东西，赢取更大的利益，不是吗？”
    白栀瑶转念一想，是这样一个道理，就算不赢得利益，日常备着也是好的。
    “那就这样，明日再说。”
    白栀瑶将东西整理完，等了许久都没见云香回来，心里有些担心，决定出去寻她。
    白栀瑶出了门想找个人打听打听云香说的那条小溪，走出去没十米远，就见对面走来一大肚妇人，面露心疼之色：“哎，要我说那老李家的媳妇也忒过分了些，人家小姑娘不过是想打些水，犯得着动手打人家吗？”
    “谁说不是呢？唉，要怪也只能怪她命不好，摊上那样一个不知廉耻的小姐。”
    不知廉耻，说的是她吧？
    白栀瑶立马上前，挡在她们面前：“两位请留步，你们口中的那个小姑娘是不是穿了一件白色衣裙？”

 第11章 云香受辱

    “是啊！”那妇人边说边回头，接话道：“那小姑娘可实在是可怜...呃...”她定睛一瞧，眼前人不就是她口中那个‘不知廉耻的小姐’吗？
    怎么就这么寸？
    她难得说谁一句‘坏话’，还让人家给赶上了。
    “快走快走。”大肚子妇人紧着拉了她一把，低着头走，生怕白栀瑶对二人发怒。
    “二位夫人，”白栀瑶并没生气，过去挡在了二人去路，问：“不知二位夫人口中的那条小溪在何处？我的婢女说是打水，许久未归，我很担心她。劳烦二人夫人好心，帮忙指路。”她说着在袖口里装模作样掏掏，暗中联系了命蛊：小扑棱蛾子，给我两块糖！
    命蛊：那不行，我得有原则，不能偷着给你东西。
    白栀瑶：算我跟你借，行吗？
    她刚回完，就听到命蛊说：恭喜主人解锁【预支】功能，预支蔗糖两块，作为交换，您要饿半天肚子。
    白栀瑶：......
    命蛊说完，她便摸到了两小包油纸包起来的蔗糖，拿了出来：“夫人这快生了吧？我这有些蔗糖，算是给夫人添礼了。还望夫人好心，告知我那小溪在哪儿。”
    “蔗糖？”
    两个妇人闻声望去，见了她手里的蔗糖，眼里泛起一丝期待的光。
    她们想了想，说：“从这一直往前走就是了。”
    “多谢二位夫人。”白栀瑶将蔗糖交给二人，向前跑去。跑了几步后，问：“命蛊，我要知道云香现在的情况！”
    命蛊那头沉默了一会儿，说：“只是轻伤，不过......”
    “不过什么？”
    她快速地跑着，气息还十分平稳，可听到命蛊沉默后，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主人还是自己去看看吧。”
    说完，命蛊开始装死不再说话。
    白栀瑶心底泛起一丝冷意，跑了大概五六分钟后，瞧见远处一群人围在一起，时不时传来几句讥笑。
    “云香！”
    她跑近人群喊了一声，随后从人群里传来云香哭泣的声音：“小姐，我在这！”
    “哎你谁啊你？挤什么？”
    有人瞧见白栀瑶过来，向前跨了一步摆足架势不想让她靠近。
    看她细胳膊细腿的，想她也不敢过来跟自己硬碰硬。
    白栀瑶见有人拦她，立刻冷下了脸：“让开。”
    这要是曾经，她早就把眼前人送去见阎王了。
    “你谁啊就让我让开？”妇人一身粗布麻衣，脸上带着不屑的模样，不客气地撸起了袖子，“怎么，你还想打架啊？”
    白栀瑶深吸一口气，说：“我来找我的婢女云香，麻烦你让开。”
    “小姐！”云香从地上爬起来想往外走，却被人从身后揪住了头发，只听那人尖锐的嗓音说道：“怎么，你这就想走？”
    白栀瑶放眼望过去，瞧见一个和云香年纪差不多的小姑娘，一身明黄色的衣裙衬得她皮肤白皙。
    明明看起来是个可人的小姑娘，言语间却透露着不善：“哼，你弄脏了我新买的裙子，就想走？我告诉你，没那么容易！”
    说完她得意地看着白栀瑶又故意扯了一下云香的头发，痛得云香眼泪都流了出来。
    她望着白栀瑶，满眼不屑，“看什么看？”
    白栀瑶不语，站在原地望着云香，眼里的寒意让她身旁的妇人不禁感到害怕挪动脚步。
    云香满脸泪痕地被那女子抓着头发，身上的衣裳也被扯的七零八落，衣领大开露出白皙的锁骨。
    这哪里是教训？
    分明就是想害云香名声扫地！
    “哎，我跟你说话呢！你——啊——”
    看着伸到自己面前的食指，白栀瑶毫不客气的伸手握住用力一掰：“这次只是个警告，我不喜欢别人拿手指指着我。”说完用力一扯，将妇人扯到自己面前一巴掌打到一旁，冷眼瞧了她一眼走向云香。
    云香见白栀瑶过来救她，抽泣着挣扎了几分。
    “把你的手拿开，否则...我给你卸了。”白栀瑶冷着脸上前去。
    那少女听到白栀瑶的话依然不为所动，只觉得白栀瑶在说什么天方夜谭，嘲讽道：“你还真当自己还是白府小姐呢？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自己舌头。她方才弄脏了我的衣裳，可没那么容易就算了！”
    白栀瑶顺着她的话语望过去，瞧见她的裙尾处有水渍，冷笑道：“是啊，我看见了。怕是我在晚来一会儿，都要干透了吧？她不过是弄湿了你的衣裳，你凭什么要这般折辱于她？”
    “我愿意，怎么了？”少女手一掐腰，随即又在云香脸上重重地捏了几把，“哼，一个偷人被撵出家门的骚货，也配在我们这些清白人面前吆五喝六？”说着，她膈应地看了白栀瑶一眼，伸手遮住口鼻，“咦，哪儿来得一股子骚味儿啊？”
    天哪，这人太欠揍了！
    脑海里传来命蛊贱兮兮的声音：主人主人，揍她，我给你解锁新成就！
    “你给我解锁新成就？”白栀瑶似乎明白了什么，“你不是给我说成就是随机解锁的？嗯？”
    “啊这，这...啊，主人我好困我要睡会！”命蛊立马睡遁，还不忘告诉白栀瑶：“记得揍她啊！”
    白栀瑶咬了咬牙，心中念道：“你还没说给我什么奖励呢！”
    少女见白栀瑶脸上一会儿露出惊奇的神色一会儿又蹙起眉显得生气，觉得莫名其妙：“喂，你有病吧？”
    “你有药吗？”
    白栀瑶正没地方撒气呢，见她还揪着云香不放，火气更是‘蹭’地一下子上来了。
    她抬手捏住少女的手腕儿一个用力，将她手腕给卸了，痛得她‘哇哇’大叫。
    一旁人见了，忙上前想要帮那少女。白栀瑶转身就是一脚将人踹倒随后抬手就是一巴掌不知打在哪个不长眼得家伙脸上，接着几个转身，左右开弓又放倒了好几人。
    云香看着自家小姐在人群中穿梭自如，眨眼间就将人都放倒在地上，不禁露出崇拜的目光。
    将人都放倒后，白栀瑶来到云香面前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披在云香身上，冷眼瞧了一眼那些躺在地上痛苦哀嚎的女人们，冷哼一声：“回家。”

 第12章 不按套路出牌

    白栀瑶拉着云香回家，一路上引来不少人在她们背后指指点点议论。云香见了那些人对自己指指点点，顿时觉得心中羞愧，低下头去黯声落泪。
    白栀瑶瞥到云香落泪的模样，拍了拍她的肩膀：“抬起头来，你又没做错什么，头低那么下面做什么？”
    “小姐...”云香红着眼眶看向白栀瑶，却被白栀瑶一个清冷的眼神吓了回来，“奴婢知道了。”
    “不管你从前如何，日后，你要想跟着我，就自己站起来。谁欺负你，就欺负回去，欺负不过有我在。”
    云香头一次听到这样的话，不禁抬起头来望向白栀瑶，当她看到白栀瑶那坚毅的眼神时，怔住了。
    夕阳下，白栀瑶白皙的脸颊上印上一抹夕色，鸦羽般的睫毛似蝴蝶般起舞，她那双动人得双眸里透着从未有过的坚毅。
    二人回到‘家’里，看着乱七八糟的地方，白栀瑶也觉得有些心烦。
    “咕噜噜”
    白栀瑶正烦着的时候，二人肚子传来饥饿声，顿时闹了个大红脸。
    “小姐饿了吧？奴婢这就去给小姐准备吃的。”云香说着就要出去。
    “不必，”白栀瑶思虑一番，看着天色逐渐变晚，想着报仇的人该来了，便说：“今晚...我们去别处吃。”
    “别处？”
    “嗯，走吧。”
    白栀瑶让云香整理了一番身上的衣裳，领着她出去了。
    一路上，云香时不时抬头，只瞧见她家小姐嘴角带着一抹神秘的笑意。
    二人走了许久，来到一座朱红色的府邸门前，一抬头，就瞧见了门匾上飞舞的大字：国师府。
    “小、小姐？”
    云香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的望着白栀瑶，她家小姐不会是想到国师府蹭饭吧？
    “您...不会是想在这里吃饭吧？”云香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只听白栀瑶说：“不然，我带你来这儿做什么？看风景吗？”
    白栀瑶说完，扬起了嘴角上前对门房说：“劳烦这位小哥向国师大人通秉一声，白栀瑶前来求见。”
    门房听闻，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随后又转过头去，道：“白姑娘睁大眼睛好瞧瞧这是什么地方。”
    “嗯？”白栀瑶抬眼望过去，见对方颇有些盛气凌人的架势，冷笑一声：“国师府，怎么，有问题？”
    门房笑了：“白小姐都晓得这是国师府了，还不速速离去？这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的地方，还请白小姐尽快离去，免得脏了咱们国师府的地方。”
    “你怎的这般说话？”
    看有人对白栀瑶不客气，云香有些不高兴。
    门房斜眼看了看云香，趾高气昂的望着她：“我怎的就不能这般说话？你以为你们是——”
    那个‘谁’字还没说出口，门房脸色骤变，痛苦地捂住喉咙，‘嘭’的一声倒在了地上扭动。
    “还劳烦诸位去通秉一声，就说...我来给国师大人送礼。”白栀瑶垂目望了一眼挣扎的那人，“要快，不然他可能会出事哦~”
    白栀瑶原以为会有人就范找凤翎夙来，谁料她话音刚落下一秒就被人给包围了起来。
    嗯？？
    这些人，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她看人家小说里，一旦说了这话不都乖乖叫人去？怎么到她这，反套路，嗯？
    “大胆刁民！竟然敢在国师府外伤人！”
    本该是一句严声戾呵，此刻却显得有些戏谑，人群让出了一条路，凤翎夙一身红衣悠然走来，脸上笑盈盈的。
    白栀瑶有些无语，这人也忒不要脸了些。
    凤翎夙来到她身旁，云香见了立马跪在他面前不敢抬头，他直接略过云香贴近白栀瑶耳畔，轻声道：“本座未曾召见你，你擅自上门作甚？”
    妖冶的异瞳盯着白栀瑶，似乎是想看出来点什么，谁知白栀瑶直截了当地说：“没钱吃饭。”
    凤翎夙一愣，“嗯？”
    白栀瑶侧头，轻声说道：“我今儿去方家闹了一场，看方家老爷那模样怕是要找我麻烦的。今夜我想在贵府暂住一晚，之后咱们一别两宽。”
    听到她说的这个理由，凤翎夙笑了，随手一个爆栗敲在她头上：“一别两宽是这么用的吗？人人都说白家大小姐是个草包，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白栀瑶有些无语，这人说话非要这么带刺吗？
    “行不行？”
    “不行。”凤翎夙拒绝，“本座为何要帮你？”
    若是从前，白栀瑶早就扭头走了，可眼下她需要凤翎夙的帮助，不得不低头：“你不是想要我教你御蛊？”
    凤翎夙挑眉，异瞳微微闪烁，“本座是让你来教我御蛊...可你没有跟本座讨价还价的资格。”
    “...我没跟你讨价还价，你的门房中了我的蛊，你就不想——”
    她话还没说完，只见凤翎夙大手一挥：“杀了他。”
    “是。”他身旁的黑衣少年立马上前，抽出配件直接结果了躺在地上抽出的门房，喊来人：“拖下去，别脏了门口。”
    这一刻，白栀瑶明白云香为何会如此惧怕此人了。
    他就是个活阎王！
    见根本没谈下去得必要，白栀瑶拉起云香扭头就走，反正她此行目的达到了，留不留下都没什么必要。
    二人走远后，少年来到凤翎夙身旁，问：“国师，为何不收留她呢？你不是觉得她有用？”
    “若是连一个小小方家都搞不定，她怎么配做我的手下？”凤翎夙冷眼看了看少年，吩咐道：“千羽，去盯着白栀瑶，看她还能耍出什么花样儿来。”
    “是。”
    *
    白栀瑶带着云香让她在街上吃了一万馄饨就回到了自己的小破院儿里继续收拾，到夜深才收拾出来一块能休息的地方，二人垫了些杂草就将被子铺在地上睡觉，不一会儿云香便睡了过去。
    看云香睡过去后，白栀瑶悄然起身来到空间内，找命蛊：“臭扑棱蛾子，你给我出来！”
    “呜哇~”
    命蛊打了个哈欠睁开了眼睛，委屈地说：“主人好凶啊，干嘛叫人家扑棱蛾子嘛！”
    白栀瑶看着它一双花里胡哨的翅膀，委实无语：“那叫你什么？大蚕蛹子？”
    、

 第13章 暗杀

    “哎呀，不要那么叫人家嘛，人家会害羞的啦~”命蛊害羞的用翅膀捂住双眼，“主人坏坏~”
    白栀瑶：“......”
    不知道为什么，白栀瑶突然想一把将眼前这个碍眼的玩意儿掐死！
    看着命蛊在原地扭着、不，蠕动着小身子，白栀瑶面无表情地退了出去。
    她怕再待下去自己会忍不住将这个逆子干掉！
    退出空间的白栀瑶刚准备躺下，就听到外面传来一声异响，立马警惕起来。
    她悄身来到门前，一支竹管刺破窗户纸吹出一缕白烟，白栀瑶挑眉，忍不住想到一个点子。
    她伸出纤纤玉指按住了竹管，只听对方咳了一声，紧接着应声倒地。
    她等了一会儿，见无人再来便轻轻推开门观察了一番四周，出去就看到一个穿着夜行衣的人躺在门口。
    她过去探探鼻息，见人呼吸正常，就没多想。
    她打了一个响指，只听‘沙沙’的声音越来越近，无数条颜色各异的蛇从草里爬了过来，“将这个东西给我扔出去，扔远点儿。”
    众蛇像听懂了一样，纷纷涌向黑衣人钻到他身下。不一会儿，黑衣人被众蛇拖着朝外面滑动而去。
    白栀瑶见黑衣人被移走，目光突然转向一旁的墙体，“既然来了，干嘛还躲躲藏藏？你们国师就是这么教你们的吗？”
    躲在暗处的千羽一怔，随后现身：“白姑娘。”
    “怎么，他让你来看我笑话？”白栀瑶缓缓走向千羽，嘴角挂着浅笑，“还是，他有什么话让你带给我？”
    千羽面露尴尬之色，摇摇头：“都不算是。”
    白栀瑶挑眉：“那你来做什么？”
    “呃...”千羽刚要开口，瞧见白栀瑶神色一变，也跟着警惕起来。
    白栀瑶听到命蛊提醒有杀气，立马拉着千羽进屋关上了门，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即二人蹲下身体贴在门板两侧。
    外面传来诸多脚步声，脚步声参差不齐，不是训练有素的杀手。
    月光的照应下，屋内映出诸多人的身影，白栀瑶联系命蛊让它从空间内拿出一瓶奇痒粉攥在手里。然后悄悄地丢了一颗解药给千羽，做了一个吃下去的动作。
    千羽捡起药丸犹豫一番，随后想到方才这婆娘能御蛇！直接扔进嘴里吞了下去。
    千羽刚把药丸吞下去，那群黑衣人直接破门而入，下一秒白栀瑶起身将奇痒粉全泼到了他们面上。黑衣人嗅到的那一刹，纷纷捂住喉咙紧接着扔下兵器疯狂地在身上抓挠。
    巨大的响声将熟睡的云香惊醒，她爬起来见到满地的黑衣人在打滚，先是一惊，随后跑到白栀瑶面前挡在她前面，“您没事吧？他们又是谁？”
    见云香如此护着自己，白栀瑶冰冷的心有了丝丝暖意。她拍拍云香的肩膀示意她放心，说：“放心，我没事。”
    听到白栀瑶说她没事，云香松了一口气，突然意识到千羽的存在，警惕地看着他。
    千羽见云香这般待自己，立马表明来意，清了清嗓子：“我是...咳，是国师大人派我来保护你们的！”
    “是这样嘛？”云香听他说是来保护她们的，眼里的敌意也少了几分。
    白栀瑶冷眼看了看千羽，心想：臭不要脸。
    白栀瑶给了千羽一个眼神，让他上前去审问，到底是什么来历。
    千羽会意，上前拎起一人的脖领子，质问他：“谁派你们来的？目的是什么？”
    那人脸上奇痒无比，此刻已经满脸血痕，还在忍不住地挠，根本没办法开口回答千羽的问题。
    千羽为难地看向白栀瑶，只见她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蔻丹，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他只好开口：“白姑娘，给他吃解药？不然再这样抓下去，只怕他们没一会儿就把自己给抓死了。”
    “呼~”白栀瑶吹了吹自己葱白的手指，漫不经心：“那就抓死呗，他们这模样一看，用脚指头都能看出来是来杀我的。怎么，他们能杀我，我就不能杀他们？”
    千羽一愣，不觉地多看了白栀瑶两眼。
    一副娇柔的表象让人见了我见犹怜，用最娇弱的语气说着最让人无法反驳的话语，却还说的挺有道理。
    那些人听了千羽的话，立马明白白栀瑶是有解药的，马上爬起来跪到她面前。一边挠一边磕头：“求求你了，给我们解药吧！真是痒死了！求求你们了！”
    “那你们还不如实招来？到底是谁派你们来了？”千羽问。
    “是、是方家夫人派我们来的！为的，为的是杀白家姑娘灭口！”
    白栀瑶早就猜到了，不过是想借这些人的嘴里说出来而已。
    “白姑娘！求您了，求您救救我们！”
    “求您赐我们解药啊！”
    “我上有老下有小，我不想死啊！真的是要痒死了啊！”
    看着这些人跪地乞求，白栀瑶只让云香躲得远一些免得沾上奇痒粉。她垂眼看了看跪在地上的杀手，对千羽说：“让他们写一份切结书切结书出来签字画押。”
    说完，她掏出来几颗大小不一解药分给几人：“这是解药，每人一大一小两颗。”
    杀手们见状纷纷抢过去吞下，千羽在一旁看着觉得奇怪，方才白栀瑶明明给了他一颗解药，为何要给这些人两颗？
    杀手们服下解药，过了约莫一刻钟的时间，见他们不痒了，千羽准备让他们写切结书。
    杀手们见千羽转身去找纸笔，互相递了个眼神，余光瞥向他们仍在一旁地上的长刀。这一举动被白栀瑶收在眼底，也不急。等杀手们猛地起身抓住长刀向她砍来——
    千羽听到声响瞬间出手，可还没碰到他们，他们便纷纷跪倒在地上，嘴角溢出鲜血，瞪大了双眼望向白栀瑶：“你、你、下毒——”
    “是啊，怎么了？”白栀瑶挑眉，像看蠢货一样看着他们，缓缓移步到他们身旁：“怎么，你们可以杀我，我不能杀你们？一开始我也给你们机会了，可你们没把握住。”
    “咳！可你给我们下了毒，就算我们不杀你，我们也会发作！”一人目光狠毒地看着白栀瑶，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是呀，”白栀瑶俏皮的眨了下眼，“可那样，我会选择给你们解毒啊！”

 第14章 报官

    看着白栀瑶天真的模样，杀手们都忍不住心底里发毛。他们十分后悔接了方家这单买卖，不仅杀不了白栀瑶，还要将自己给折进去，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千羽看着地上一直吐血的杀手，又看着嘴角带笑的白栀瑶，不禁蹙眉。
    他忍不住在心中感叹：这女人绝对不能惹，不能惹！
    “你、心思、歹毒！噗——”
    “歹毒？”白栀瑶露出无辜之色，她蹙着眉在原地转了一圈儿，左右相看，随后笑出了声儿：“你们杀我就是收人钱财与人消灾，我要自保而杀你们，就是我心底歹毒了？”
    “你！你一个女儿家，用如此卑劣的手段毒杀我等，不是歹毒是什么？”
    “怪不得方家与你退了亲，我若是方家公子，也会不要你！”
    这话一出，白栀瑶神色巨变，她疾步上前抬脚踩在那人脸上，居高临下：“我告诉你，我与方家那崽种的婚事，是我退的，不是他退的。是我，不要他的，所以下次你若再想说我的时候，请纠正一下说辞。”
    她说完，猛地将脚抬起来仔细查看一番，嘴里嘟囔着：“还好，没沾上血，怪脏的。”
    “你！”
    一人死死地盯着白栀瑶，恨不得上去吃她的肉喝她的血！
    他们竟没想到，看起来娇滴滴的小女娘，竟如此狠毒！
    “你们放心，我不会让你们死得没有价值。”说完，她看向千羽，“就劳烦你将这些歹人都送去方家门口，那份切结书也一并送去，告诉他们日后不惹我，我也不再计较今日之事。”
    千羽看看她，拒绝了：“一旦我帮你了，就是在给国师府添麻烦，我也没理由帮你。”
    “那你今日现身做什么？”
    “...不是你发现我了？”
    “那你可以装作我没发现你，不现身不就没事了？”
    “......”
    千羽从没见过，嘴巴这么厉害的小女娘，他觉得再跟她说下去，恐怕会被气死。
    他只身踏过那些杀手，一个闪身越上屋顶，消失在夜空中。
    看千羽消失，云香紧接着问白栀瑶：“小姐，我们要怎么办啊？”
    “怎么办？去报官啊，”白栀瑶顿了顿，“就说...他们刺杀未果，突然应声倒地抠图鲜血不止，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云香看着地上一直吐血的杀手们，咬了咬下唇。
    她家小姐上门时候会下毒了，她怎么不知？
    自从小姐醒来，整个人性情大变变得十分奇怪，可是...她更喜欢现在的小姐！
    云香听了白栀瑶的话准备去应天府报官，跑出去两步又折返回来在地上抓了两把血胡乱抹在自己身上和脸上，冲着白栀瑶‘嘿嘿’一笑，“这样看起来更惨一些！”
    “噗！”
    杀手们听了，气得直接喷血而亡。
    白栀瑶被云香这一举动给逗笑了，直言云香学得很快嘛！
    她伸了个懒腰，站在院子里呼吸新鲜空气，时不时地跟命蛊说上两句。
    不一会儿，云香便领着睡眼惺忪的江若寒来了。江若寒见到屋里的模样，瞬间脊背发凉清醒了，他瞪大双眼看着屋里的惨状，嘴巴一张一合许久都没能说出一个字来。
    “江大人，我们又见面了。”白栀瑶笑盈盈的上前，“唉，我们主仆二人可能是命不好吧！”
    江若寒语塞，看了他一眼派人进去查看，随后询问：“这些人是白姑娘可认识？”
    白栀瑶摇头：“不认识，不过有一人突然良心发现说是方家派他们来的，然后就跑了。”
    江若寒不悦，“白小姐是拿我当三岁稚童吗？这种瞎话都能说得出口？”
    他略过白栀瑶进到屋内看到杀手的惨状后退了出去，吩咐人勘查过后将杀手们都送回顺天府交由仵作验尸。之后又来到白栀瑶面前，正视道：“还请白姑娘随我们一道回去。”
    白栀瑶抬眼看了他一眼，“江大人这是在怀疑我？我一个久居深闺的弱女子，怎会这般歹毒？”
    江若寒：“你是当事人，必定是要随我们回去的。”
    白栀瑶扬了扬嘴角，没说什么。
    江若寒命人勘查完现场后带着白栀瑶与云香一同回了顺天府，且派人去方家请了方家家主来对峙。
    派去的人刚到方家就被请进了院子，方家家主方靖然亲自出来迎接。
    “哎呀，这是出了何事，让您大驾？”
    方靖然一身新衣站在院内，给站在一旁的管家使了个眼色，管家会心一笑走到衙役身旁，掏出来一袋子银子递了过去，“这么晚了，大人怎的还跑这么一趟？”
    衙役接过银子掂量掂量，咧开嘴笑了：“嗐，今夜发生了一起命案，那被赶出门的白家小姐遇刺，杀手们说跟方家有关。白家小姐已经被我们大人带回顺天府了，这不，让小的来找您走上一趟。您别误会，没别的意思，就是让那小女娘能安分些不要胡乱攀咬给您带来麻烦。”
    方靖然神色一亮，觉得自己这点银子没白给，点头应声说道：“是是，既然如此，那老夫就随大人走一趟吧！那白家的小女娘...唉，毕竟差点就成了老夫的儿媳，可惜天不遂人愿，她做出那等事来迫使我们和白家换了人。许是她心生怨恨，所以才会这般吧。”
    衙役连连点头附和，说：“我看那白家小家，脑子有点不正常，说起话来神神叨叨的。今日她找了间宅院，结果挖出了尸体。我们大人劝她另寻它处结果她不但不走，还表露出对那宅子的喜爱。这晚上又遭刺杀，她还像个没事人一样，还真是心大。方家主，这边请。”
    衙役说着带领方靖然去顺天府衙，方靖然只回头看了一眼管家，给了他一个眼神，管家便明白怎么做了。
    二人来到顺天府衙后，衙役先进去通秉，随后传了方靖然进去。
    江若寒坐在案前，见方靖然进来，朝他点点头，“方家主，今夜请您前来，所为一庄命案。”
    方靖然笑呵呵的上前，拱手说道：“老朽知晓，但是此事与老朽无关。之所以前来，也是担心白家侄女的安慰，前来看看。”说着，他来到白栀瑶身旁，故作关心：“白家侄女，你可无恙？”

 第15章 无所谓结果

    白栀瑶听完方靖然方才所言，心里八成也猜到了什么，扯了扯嘴角，“没死，应该是还不错吧？”
    方才那衙役毕竟是收了方靖然银子的，此刻也要做些表率，呵斥白栀瑶：“你怎么说话呢？方家家主好心询问你，你却阴阳怪气做什么？”
    “阴阳怪气？”白栀瑶饶有趣味地看向江若寒，看他俊眉微蹙，又笑着看向那衙役：“我阴阳你了吗？”
    “你！”
    衙役吃瘪想上前教训白栀瑶，被江若寒呵斥住了。
    江若寒冷冷地看了一眼衙役，对方靖然说：“今夜本官接到白小姐的婢女前来报案，说是有人买凶要杀害她主仆二人。随她前去后发现了杀手的尸体，仵作现场查验发现是中毒身亡。据白小姐所说，那些杀手到她家准备行凶，突然毒发倒，在他们临死前良心发现，给白小姐写了一份切结书证明是方家指派他们前去买凶杀人的。不知，方家家主，可有此事？”
    白栀瑶心里十分无语，他这么问，是个人都不会承认的啊！
    方靖然笑着捋了捋自己的胡子，矢口否认：“老夫好歹也算是名门大家，为何要对一个小女娘下此毒手？此事，绝非方家人所为。”
    方靖然敢这么说，一是方家在金陵城有所声望，二是他身份要高于如今的白栀瑶。旁人不是相信他不会杀人，而是觉得他根本不屑为难一个手无寸铁的小女娘。
    可，就是这种假象才能让方靖然这样的饿狼，屡屡靠着自己无害的外表或者身份逃脱制裁。
    白栀瑶当然明白这其中的关系，她也没打算用此事给方家定罪，心中十分清楚单单凭这么一件‘小事’方家根本不会有什么损伤。
    此刻，她正在想明日如何达成【散财童子】的成就，对于方靖然用什么理由、如何脱罪，她根本不关心。
    她心里明镜一样，这件事根本不可能对方家造成什么影响。所以她只是单纯的想要去膈应方家而已，方才衙役回来神色没什么不对，可能没看到自己让蛇宝宝们送去的那人。或者说他已经被方靖然收买了，不过不管是哪种理由，都无所谓。
    “白小姐？”
    江若寒叫了白栀瑶好几声，见她神色凝重像是在思考什么，还以为是她想到了什么和案情有关的信息，再三叫着她。
    云香看自家小姐一直不知声，忙暗地里戳了戳白栀瑶。小声说：“小姐，江大人在喊您呢！”
    “啊？”白栀瑶回过神来，看到江若寒脸色有些不好，于是说：“哦...既然方大人说他没有，那就是没有吧。”
    看着白栀瑶无所谓的模样，江若寒有些不悦：“白小姐，这是顺天府，不是你家。本官希望你的态度能端正一些。”
    “端正？”白栀瑶冷哼一声，“江大人需要我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如何来端正态度？”她直勾勾的看着江若寒，又看看一脸慈祥笑意的方靖然，“那些杀手闯入我家要将我杀害，弥留之际告知我幕后指使，也良心发现写了切结书。可江大人仅凭方家家主一番说辞，就觉得我亲眼所见亲耳所听都算不得证据，那您还要我说些什么呢？”
    “本官并未说白小姐那些不算证据，本官——”
    “那你还想要什么？”
    白栀瑶打断江若寒的话，盯着他：“你要证人，我和我的婢女亲眼所见。若要证据，杀手亲手写的切结书，你可以找专业人士进行笔迹核对来证明我所言是否属实。而不是单单靠着方家家主一句‘他不会’就觉得他真的不会。”
    “放肆！”
    江若寒从未见过如此牙尖嘴利的小女娘，一时被她气得语无伦次，“本官断案，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方靖然站在一旁看二人争吵，心里不禁乐了，想二人到底还是年轻，自己不过几句激将话就将二人惹得对立起来。
    不过，他又重新打量起来白栀瑶——
    虽未施粉黛，却有一张让人一眼便觉得惊艳的面孔，恰到好处的五官，婀娜多姿的身段...啧啧，都是他的喜好。
    这白栀瑶，可以说是正长在他对女子的喜好上了。
    江若寒说完那句话便后悔了，想着她一个小女娘，方才经历了刺杀一事心中大抵是有些惊吓的。
    他又想到她与方家的关系，也可能夹杂了一些个人情感，所以才会那么冲动。
    他看着白栀瑶坚毅的目光，那双带着光芒的双眸让他有一种愧疚感。
    “此事本官会严查，给你个交代。”说完，他看向方靖然，“在没结案之前，还请方家家主叮嘱家人不要出城，以便本官随时传唤。今夜天色已晚，三位都请回吧。”
    听到可以回家了，白栀瑶拉着云香，头也没回就走了。
    路过方靖然身旁时，白栀瑶微微停住脚步，“方家主，日后还是少做亏心事的好。亏心事做多了，晚上走夜路容易见鬼。”
    方靖然看着白栀瑶冷冽的目光，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直到白栀瑶走了许久，他才缓过神来与江若寒告别归家。
    路上，她想起白栀瑶那个满是杀意的眼神，不禁锁紧眉间。
    他听儿子说过白栀瑶，空有一副美貌，实则是个草包。可今日一见，也并非他儿子所说那般无用，甚至比他儿子娶的那新妇要强上许多。
    白栀瑶今晚原本是想给方家添个堵而已，却没想到因此被人给惦记上了。
    她领着云香回家，路上云香却打起了退堂鼓，怯生生地说：“小姐，不如我们换一间宅子吧？这宅子不干净！咱们刚住进来第一天，先是挖到了死人，然后又遇见杀手，奴婢觉得再待下去...迟早都会出事。”
    白栀瑶目视前方，瞧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从路上爬过隐匿于暗处跟随，笑了：“好了，这些也都是巧合。日后，咱们好好过日子，怕只会越过越好。”
    她才不管发生了什么，她只知道这宅子对她来说是好的。
    极阴之地，适合她。

 第16章 散财童子

    云香还是有些怕，可看着她家小姐高兴的模样，想想她们手里的银子，也不再说什么了。
    她低着头跟在白栀瑶身后，望着她清瘦的背影，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儿。
    不过短短一天时间，就发生了这么多事。她原以为自家小姐会受不了这个打击，没成想她如今也能看得开，虽然现在的小姐有些古怪，可她还喜欢现在的小姐！
    云香想着，追了上去跟在白栀瑶身侧，任凭月光拉长了二人的身影。
    一路上，云香都尽量表现得不害怕，一直叽叽喳喳跟白栀瑶说个不停，还说自己会好好努力，让白栀瑶过上好日子。白栀瑶也被她逗笑了，夸赞她能干。
    二人回到家里，凑合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白栀瑶顶着黑眼圈爬起来准备去街上转转完成成就。
    兴许是昨夜将云香吓坏了，一晚上总是呓语，现下睡得有些沉了，她也没叫。起来先去溪边打了两桶水，她怕云香还被人欺负，将水打好回来才去了街上。
    她走在街上，有不少人见了她纷纷拉着自己女儿躲开，好像看到了瘟神。
    有不少人在她背后指指点点，说着一些不中听的话，她也不恼，就将钱袋子放在明眼的地方闲逛，专门找有小乞丐的街上逛。
    街上的人来来往往，街道两旁的铺子都开了张，叫卖声络绎不绝传入耳中，她闭上双眸感受着周围的一切，心里也忍不住愉悦起来。
    就在她觉得惬意的时候，脑海里传来命蛊贱兮兮的声音：“主人，十二点钟方向，有个小乞丐朝你来了。快！让他偷你的钱！”
    白栀瑶：“......”
    她这是什么，千里送人头，礼轻情意重？
    “主人主人，你快把袖子拿开，别挡着钱袋子啊！”
    白栀瑶做了个深呼吸的动作，她听到自己磨牙的声音了，忍着火气：“你闭嘴！”
    “别凶我嘛！”命蛊委屈，“这次成就解锁的产品是退烧药哎！”
    “你怎么知道？”白栀瑶挑眉，拿开了挡着钱袋子的手。
    “我...哎呀，猜的嘛！”命蛊说完，就开始装死。
    果然，白栀瑶拿开手没多一会儿，一个穿得破破烂烂的小乞丐便撞到了她身上，还很有礼貌地道了歉。
    白栀瑶静静地看着他，没说别的，等他走之后看着自己空荡荡的腰间，沉思起来。
    一旁的人见白栀瑶被偷了钱也不追也不喊，直呼她是个傻子，甚至有人暗讽她看不清现实。说她还以为自己是白府小姐有花不尽的银两吗？
    听完这话，白栀瑶顺着声音望过去，清冷的双眸似蛇一般，让那人戛然住嘴，灰丢丢的走了。
    她抬头朝空气里嗅了嗅，转身朝着人群中走去。
    方才那小孩撞上她的时候，她在那孩子身上嵌入了追魂蛊。那是一种专门用来追踪的蛊虫，但凡它走过的地方，空气中都会弥漫一种淡淡的芳香，七日不退。
    她随着那香味儿来到城南转角处的一处破庙，四下望了望，残破的屋脊上落满了灰，应该是无人管理许久了。
    她走近，就听到里面传来叫骂声和哭声，不禁蹙眉。
    破庙内传来女人尖锐刺耳的嗓音：“你个没用的东西，就偷来这么点银子，还想给你妹妹治病？我告诉你，这点银子不仅不能给你妹妹看病，连饭都不够吃！”
    “还有你们！一个个的白吃老娘的，什么都偷不来，废物！”
    “要是三日后再偷不到十两银子，你们就等着饿死吧！什么废物东西！”
    这是有人养了这群小乞丐，来让他们偷窃为生？
    白栀瑶凑近一扇破烂的窗户，看到里面地上坐着好几个穿得破破烂烂的孩子，年纪大概在三到十二岁不等，还有一个小婴儿。此刻，小婴儿哭了起来，方才叫骂的那妇人一身横肉，手里攥着一根鸡腿狠狠地撕咬了一口，骂道：“哭什么哭？等老娘找到买家，一准儿给你卖了！”
    这一幕狠狠地戳痛了白栀瑶的心，她虽是苗疆圣女，却并非苗疆人。
    上一任圣女不能生育，她是被自己爸妈卖到苗疆的。
    在那个充满蛊与毒的地方，她的童年就像活在地狱里，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
    只要她学不好，就会受到打骂。要是学得慢了，便会饿肚子，会被扔到蛇窝里......
    正当她回忆自己的童年，被一声童音惊醒：“求求你了，我妹妹病了好久了...求你带她去看看，行吗？我保证我一定会、会去偷来银子给您的！”
    “还有小宝！小宝是饿了才哭的，能不能、给她点吃的？”
    “吃吃吃就知道吃，吃东西不要钱吗？你们有吗？”妇人冷眼看了一旁躺在地上的女孩，“病了熬一熬就过去了，熬不过去就等死吧！”
    她要是熬不过去，就等死吧！
    这句话，白栀瑶儿时听过无数次，就像是诅咒，深深地刻在她的灵魂里。
    她不是什么好人，却不能让这些孩子也过着自己那样的日子。
    她从前没选择，可这些孩子，只要肯学好她就愿意教！
    “啪”
    她进来，不小心踩断了门口的一截树枝，引来众人观望。
    “你谁啊？”妇人转过身来，用那跟缝儿一样的小眼睛盯着白栀瑶。
    白栀瑶从没见过这么猥琐的五官，长得就跟那地下的鼹鼠一样，嗯，很丑。
    她没有理会妇人，径直走进去，看着地上躺着的女孩和呜呜啼哭的婴孩，道：“我能救你妹妹，带上她和那个婴儿，跟我走。”
    跪在地上的少年听到她这句话，一怔。
    白栀瑶坚毅的眼神似乎在告诉他，她真的可以救自己妹妹。
    这样的眼神，他从前也见过，是自己的母亲眼里......
    少年鬼使神差地从地上站起来走到自己妹妹身旁将她背在背上，又去将那小婴儿抱在怀里，就想跟白栀瑶走。
    只要能救他妹妹，哪怕地方是来自地狱里的恶鬼，他都会追随！

 第17章 统统带回去

    “反了你了！”妇人抬手就将那少年扯回去，随手就是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我给你们吃给你们喝，你们还想走？我告诉你们，你们是我花钱买来的，没我的允许，谁敢带你们走？”
    她直接来到白栀瑶面前，打量了一番见她只身一人，心中起了歹念。
    她想，这么精致的小丫头，要是卖到醉春楼去说不定能卖上好些个银子。
    她‘桀桀’一笑，表情说不出的猥琐，撸起袖子就准备将白栀瑶扭绑起来，一会儿好让人带去醉春楼卖了。
    “姐姐快跑！”
    一个小女孩见妇人这举动，就想起了自己那可怜的姐姐，好心提醒白栀瑶，“她要将你捉了卖了，姐姐快逃！啊！”
    小姑娘话还没说完，就被妇人一巴掌打了一个跟头，又踹了几脚：“你个小畜生，还敢跟老娘对着干了？看老娘今日不打死你！”随即又是两脚，就在她还想踹第三脚的时候，腰间传来一股蛮力，她‘哎呦’一声一个踉跄飞了出去趴在了地上，腰上传来剧痛，痛得她‘哎呦哎呦’直喊。
    白栀瑶做了个收腿的动作，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我与顺天府衙江若寒江大人为旧友，你胆敢在我面前造次？丑妇，我给你个机会赶紧滚，否则...我就将你绑了送去顺天府。”
    她瞧着那少年的妹妹面色潮红，呼吸急促，脸色苍白有盗汗，怕是烧了挺久了，得紧着医治。所以眼下根本没闲工夫管这个妇人，并非是她不想管，而是不到时机。
    敢在金陵城内做这档子买卖的，肯定是有背景的人，背景还不小。
    就算她将这个女人扔去顺天府了，最多也就能追出来一两个人而已，她需要放长线钓大鱼才是。
    妇人看白栀瑶说得这般自然，心中也有些怕，嘴上却也不饶人：“那又如何！这些人都是我买来的，他们爹妈不要卖给我的，那就是我的！我就算是将他们打死，那也不犯法！”
    孩子们听了她这话，纷纷害怕地往后挪了挪。
    白栀瑶却无法反驳她这话，毕竟这是这个时代的规矩。
    只要签了卖身契，那不论主家如何处置，都无人问津。
    她看着眼前的孩子们，一身脏兮兮的衣裳满是补丁和破洞，脸上也是泥泞。个个瘦巴巴的，脸上一点肉也没有，眼睛有些凹陷，看起来像是小木乃伊。
    “愿意跟我走的，跟我走，不愿意的，我不强求。”
    她没办法给这些孩子赎身，因为她没钱。
    而且...她并不知道这些孩子的性情好坏，万一真的被教坏了改不过来只能一辈子小摸小偷，她也不愿意养这样的祸害出来。
    听到这话，少年第一个迈出脚步跟在她身后，“只要你能救我妹妹，我给你当牛做马。”
    白栀瑶刹那间停住了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露出怪异的眼神，随后转过身继续走，小声嘟囔：“怎么又是牛马？”
    见少年走了，那妇人痛得在地上趴着破口大骂，白栀瑶听着膈应，捡起一块石头朝她砸了过去砸到她腰上，“你若是再骂一句，我就去国师府告诉国师凤翎夙，说你欺辱我。哼，我是他姘头，他宝贝我得紧，若是听我受了委屈，定然不会饶了你！到那时，怕是你背后的那几位大人物都会跟着遭殃，到时...”她故意停顿几秒，来压情绪，“你说他们会怎么对你？”
    妇人叫骂声瞬间止住，她看着眼前这个模样俏丽可人的小美人，对她的话也不禁有些信服。
    白栀瑶看她闭嘴，转身继续离去。
    她知道，这妇人并不是全信自己，而是怕她背后的人万一知道此事，会直接杀了她！
    她就是在赌，赌这妇人惜命，不敢找凤翎夙对峙。
    原本畏畏缩缩的孩子们，看妇人不敢再言语，也陆陆续续跟上白栀瑶离去。
    这一幕，都被凤翎夙安插在她身旁的暗卫瞧了去，几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将此事传达给她们国师。
    白栀瑶带着这些小孩子一路上引来不少人观望，她带着孩子们来到自己的住处，有些头痛。
    自己院子里就这么一间小破房，根本住不下这么多孩子，难不成，她要被迫换房子？
    不，她没钱！！
    就在她踌躇之时，云香从里面跑了出来，眼圈红红的明显是哭过。白栀瑶还以为是有人过来欺负她了，忙问：“怎么，有人欺负你了？”
    云香看她回来，抬手擦着自己的眼泪，呜咽起来：“不是，奴婢醒了没见到小姐，还以为小姐不要奴婢了。”
    白栀瑶心中一暖，笑道：“怎么会？嗯...先进去吧。云香，你去收拾下里面，有两个孩子需要你照顾一下。”
    云香歪头一看，她家小姐身后怎会又这么多孩子？
    虽然不解，也没多说，里面进屋去将被自己的被褥又铺了起来。
    “跟我进来吧，小心脚下，杂草比较多，别扎了脚。”
    这些孩子，大多数都没有鞋子。
    孩子们跟在她身后，小心翼翼的进了院子，望着四处的杂草都忍不住害怕。
    他们该不会出了狼窝，又掉进虎窝吧？
    一进屋，白栀瑶立刻暗中联系命蛊，她让云香带着无碍的孩子们去院子里洗漱，留下那个少年和他昏迷不醒的妹妹以及那个小婴儿。她站在自己包袱前面做掩饰，吩咐道：“这附近有条小溪你知道吧？”
    “知道。”
    “去把外面的水缸打满，再让云香烧好开水，留两盆开水给我，其余的让外面的孩子们洗个热水澡。”
    “...好。”
    他应声出去，跟云香说了一声就去打水了。
    白栀瑶见他出去立马喊命蛊将事先说好的奖励拿出来，她要给孩子治病，还特意让命蛊换成了儿童退烧药。
    “命蛊，体温计、生理盐水、葡萄糖、婴儿一段奶粉和纸尿裤、奶瓶我也要。”
    她来到女孩身边伸手试探，体温烫得吓人。她不确定女孩是什么原因导致的发烧，所以还需要采血化验，趁着云香在忙，她过去将门关上让命蛊打开空间带着女孩进去采血化验，之后立马又退了出来，等命蛊告诉她结果。
    她要的这些命蛊都给了，不过很多都是额外支出，按照规矩，她要饿一天肚子！

 第18章 救济

    等了一会儿，命蛊告诉了她小女孩的化验结果，就是寻常感冒，但是孩子体质较弱又长时间没有摄入食物没服药，炎症有些大。
    白栀瑶给她服用了退烧药隔了一会儿又吃了感冒药，等女孩呼渐渐平缓才安心。
    “恭喜主人，解锁【大发善心】成就获得药箱一枚，日后主人需要的东西，都可以从药箱获取。”
    命蛊现身，给白栀瑶送上了一枚指甲盖大小的小药箱，还一脸心疼：“主人您可要好好爱护它呀！这可是个好宝贝！”
    白栀瑶接过药箱的那一瞬间手都在抖，生怕自己不小心打个喷嚏将‘小’药箱给吹走了。她咬咬牙，努力让自己不生气，尽量心平气和的问命蛊：“宝贝，这小东西...会不会被风给吹走了啊？嗯？”
    怀疑的语调中夹杂着些许怒意，听起来有些隐忍。
    命蛊认真，“主人，您可千万不能小瞧了它去。”
    白栀瑶挑眉，心道：我还能怎么小瞧它？都这么大点了！
    命蛊看白栀瑶满脸露着‘我不相信’的神情，立马说：“它是有玄机的呀！您把它放到地上，然后念‘芝麻开门’！”
    白栀瑶还没来得及把它放地上呢，手心里的小芝麻瞬间变大，跟正常医用药箱大小一样。她差点没拿稳箱子掉下去，还好及时抱住了，才没掉在小女孩身上。
    她惊讶的看着眼前的箱子，嘴巴一张一合，“它、这...”说着眼眸一亮，“还能变长变短吗？”
    命蛊给了她一个白眼，扁扁嘴：“你当它是金箍棒吗?我怎么就摊上你这么一位脑子不灵光的主人。”说完，它消失在白栀瑶眼前，临走还说让她好好去磨合这个宝贝。
    “那它怎么变小啊？”
    “拍三下！”
    “哦...”白栀瑶惊喜的看着宝贝药箱，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云香的敲门声，“小姐，我给孩子们都洗好了。”
    白栀瑶紧着拍了三下药箱，看它变回去后对云香说：“我知道了，你带他们进来吧。”她将药箱攥在手里，怕被云香看见。
    云香推开门，有点难为情：“这些孩子的衣裳都脏了，刚洗了澡，还没穿衣裳呢。”
    “嗯？”
    白栀瑶大脑一空，随即运转，“去买点衣裳给他们，不然光屁股？”
    云香抿抿嘴，实属无奈：“小姐...我们没钱。”
    对哦，她们穷。
    白栀瑶挠了挠头，思来想去，只好厚脸皮去联系命蛊要了十两银子交给云香让她去给孩子们买几身衣裳再买些面粉回来。
    面粉的市价比米便宜一些，而且这些孩子都饿了很久，只能先吃一些流食免得造成不适。
    云香走后，她给小婴儿泡了奶喂完，等她喝完哄着睡了。
    “小姐，我妹妹怎么样了？”
    少年进屋来到白栀瑶身旁，看着妹妹面色微微好转，悬着的心也放下不少。
    “病得有些久，药要吃上一阵子才会好。我给她吃了一些退烧药，等晚些再给她喂点吃的，不出意外的话到晚上她应该就会醒来。”她起身找了一根麻绳穿过小药箱的把手做成手链绑在自己手上，对少年说：“那你年纪大一些，外面的那些孩子你帮着照看，我虽然救了你们，但是我不养闲人。不需要你们出去乞讨之类的，就在家里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就行。”
    她不知道这些孩子的秉性如何，打算先观察一阵子。要是不好的，她也会撵走。她并不是圣母，不可能留个祸害在自己身边，自己今日说这些话也算是敲打他们，若他们明知故犯，就不能怪她了。
    少年听完，连忙点头表态，“您放心！我们、我们都是孤儿...我们不会做对不起您的事！我、我这就去给您锄草去！”说着就往外跑，被白栀瑶叫住了，他回头疑惑的看着白栀瑶，就听她说：“先不用了，我没锄头。你去打些水来将家里的灰擦擦，晚上你们好进来过夜。”
    “哎！”少年咧开嘴笑着跑出去打水进来开始擦洗地板和墙体，很是勤快。
    云香买了东西回来，先将面粉放进屋里，随后出去给孩子们穿衣裳。等穿好衣裳，将他们都带到白栀瑶面前，笑着说：“小姐您看，都洗干净了，白白净净的呢！”
    白栀瑶扫了一眼，见孩子们还是一副怯生生的表情，有些不喜，却也没为难。
    她点头，“去给他们做点面糊糊吃吧。”
    “好，孩子们，跟我出去吧。”
    几个孩子乖巧的跟着云香出去，等云香做好面糊糊分给他们，各个吃的津津有味。
    看着几个狼吞虎咽的孩子，云香忍不住心中叹气：若是当年自己爹娘没把自己卖进白府而是卖给伢婆，怕自己也会跟他们一样吧？
    吃完饭，白栀瑶让云香寻了些干草进来铺成一排，又将自己的被子铺了上去，“今晚你们就住这儿，等日后有钱了...再给你们买两床被褥。”
    她是真的太穷了！！！
    孩子们看着干净的被褥，不好意思的笑了：“已经很好了！”
    他们都不知道多久没躺过这样柔软的被褥了，现在能吃饱饭，还不挨打，真的已经很幸福了！
    看着孩子们的笑脸，白栀瑶也笑了起来。
    “小姐，我们都吃过了，您也吃一些吧。”
    云香端来了面糊糊放到白栀瑶面前，有些难为情，“虽然卖相不是很好，但是味道不差，您别嫌弃。”
    吃饭？
    白栀瑶看着那碗面糊糊，也觉得肚子饿了，但是...她不能吃。
    “呃，我还不饿，一会儿饿了就去吃。”她瞥了一眼外面，阳光正好，怕是离第二天还早着呢。
    “好，那小姐一会儿饿了告诉奴婢，奴婢去给您热一下。”
    “嗯。”
    “咦，这是什么呀？”云香看到一旁的玻璃奶瓶，不禁好奇的走过去瞧着，“这东西怎么这么奇怪呀？”
    糟糕！
    白栀瑶心道不好，自己方才给小宝喂完奶，忘了将奶瓶收起来了！
    她左思右想，决定对云香撒个谎，于是她神秘兮兮的来到云香身旁，附耳：“嘘，这是给小宝吃奶用的。我今日出门遇到了一位老神仙，给了我许多秘宝！这就是其中之一，叫做奶瓶。”

 第19章 宁国侯夫人

    “啊？老神仙？”
    云香不敢相信地看着白栀瑶，可看她家小姐一脸认真，立马就信了，高兴地说：“那、小姐，老神仙都给了您什么？”
    “给了我一个...宝贝！不过老神仙不让我说具体是什么，他说要是我说了，就要罚我下地狱...”白栀瑶扁扁嘴，一副要哭出来的模样，“好云香，你不想你家小姐下地狱吧？”
    “当然不想！”天真的云香急了，“小姐放心，日后奴婢不问就是了！奴婢也不让别人问！”
    “哎，这就对啦！所以你放心，日后啊，咱们的日子好过着呢！”
    好在云香性格单纯，只要涉及她的安危和利益云香就不会再追问下去，不然她还真不知道怎么跟云香解释这个事。
    几人也安安稳稳地度过了一夜，原本白栀瑶以为方家不会善罢甘休，可当夜别说杀手了，连个蚊子都没见着。
    实际上，是凤翎夙派人将方家派来的人全部截杀，然后扔到了方家院子里，并作出警告。警告方家若是再难为白栀瑶，就会有人取他们狗命。方家以为白栀瑶有了不得了的靠山，一时间也不敢轻举妄动。
    第二天一大早，白栀瑶紧着爬起来出去给自己灌了几口水，然后打了个水饱嗝儿。
    她抹了一把嘴巴，觉得这样下去不行。
    她一定要赚点银子，不然靠着饿肚子让命蛊接济她，她迟早有一天得饿死！
    思来想去，她决定出去碰碰运气，让云香她们看家，自己便上了街。
    她走在街上，引来不少人观望和指指点点，不过也已经习以为常了。
    正当她纠结要不要去医馆问问缺不缺坐诊的大夫时，听到身后有人大喊一声‘闪开’，自己回头就瞧见一辆马车疯狂朝自己奔来，看样子是惊了。
    受惊的马儿一路狂奔，眼看就到了她眼前，她看到车夫早已跳车消失在人群之中便觉得有些古怪。
    眨眼间受惊的马儿便冲到了她面前，一旁有人喊她快闪开，只见她眼底寒光一闪，在马儿冲到她眼前的时候一个侧身抓住缰绳飞跃上马背抬手握紧缰绳勒马。
    受了惊的马儿根本不听命令，白栀瑶再三勒马想要它停下无果，最后将蛊虫从它耳朵里放进去控制它的大脑后才停下来。
    白栀瑶下了马准备离去，就听见马车内传来哭声：“来人啊，来人啊，谁来救救我家夫人！”
    随着哭喊声，不断有人围上来，白栀瑶听到有人小声说：“这不是宁国侯府的马车吗？”
    宁国侯？
    白栀瑶停住脚步在脑海里搜索了一番，得知，宁国侯是当今皇上义弟，因平定叛乱护驾有功特许他留在京内，赐府邸、官爵。
    宁国侯周莽与其夫人极为恩爱，府上除妇人外再无她人。方才马车里喊夫人，莫非是宁国侯夫人钱柒柒？
    她记得钱柒柒有孕害喜厉害，所以被送去庄子上休养，若是马车里是她的话...那她的机会不就来了？
    白栀瑶跳上马车开门进去，宽敞的马车内躺着一位妇人，此时妇人虚弱地躺在马车上满头大汗，身上的衣裙被鲜血浸透染红了身下的垫子。她见到白栀瑶后，咬牙说道：“这位姑娘、求、求你救救我。”
    白栀瑶上前替她把脉，自报家门：“我是大夫，你家夫人几个月了？”
    “我家夫人已七月有余，因着近日思念我家侯爷所以——”
    “行了闭嘴，”白栀瑶觉得她十分聒噪，“没用的话就不用多说了，”随后看向宁国侯夫人，“夫人脉象紊乱，许是方才受到惊吓有滑胎之象。我先替你家夫人稳住，你去侯府告知情况，让其备下大夫和产婆。”
    “产、产婆？”丫鬟脸色惨白，看着自家夫人不知如何是好。
    白栀瑶掏了一颗保险子出来，问：“有水吗？”
    “有有。”丫鬟端了一碗清水递给白栀瑶。
    白栀瑶将保险子丢进去化开，“你家夫人这个出血量极高，有雪崩之兆，孩子七个月，存活程度不高。若是无法保全二人，只能弃子保母。现在你知道为什么要找稳婆了吗？”说着将水递到钱柒柒唇边，“此乃保险子，可以缓解夫人出血。”
    钱柒柒听了白栀瑶的话，边哭边摇头：“不、不，我要孩子，我要我的孩子！青青，快去，去找侯爷！”
    “是！奴婢这就去！”
    白栀瑶最烦的就是这种不听话的病人，她之前就遇到过很多不遵循医嘱乱来的病人，最后还要倒打一耙怪医生没本事。
    “夫人，您现在这个出血量不容乐观，若是不及时止血，别说孩子了，就算是您可能都有危险。您只有保全了自己，才能保全孩子，不是吗？”
    钱柒柒看着白栀瑶淡定的模样，想到自己的孩子，仰头就将水喝了进去。
    她拉住白栀瑶的手，咬紧牙关，忍痛说：“姑娘，您一定要救救我的孩子，我求求您了！”
    人命关天，白栀瑶也不再算计得失，她也不能保证，毕竟现在的医疗有限，怕是...没可能。能将她一人保住就不错了。
    “夫人，眼下我要检查一下您的情况，还请您弯起双腿。”
    白栀瑶跟命蛊要了医用手套和止血针，若是情况不太好，她就只能给宁国侯夫人打一针，尽量让她撑到宁国侯府派人来。
    钱柒柒吃力的按着白栀瑶说的去做，虚弱地说：“这是第一个孩子，她还没能看看这个世界，我求求你救救我可怜的孩子。”
    听着她的哭声，白栀瑶的手抖了一下，忽然想到——
    当初自己出生的时候，自己的母亲也是这么期待自己吗？
    钱柒柒的出血量虽然有减弱，可情况并不容乐观，孩子现在是什么情况她也不清楚，唯一的法子就是给她做个全身检查。
    就在她为难的时候，命蛊和她说：“主人，解锁【善于助人】奇遇，奖励是妇产科相关用具解锁。”
    一听，白栀瑶无奈了。
    这人，她是不得不救了。

 第20章 进府

    神识中，白栀瑶问命蛊：“她现在的情况如何，我需要做全面检查才能知晓。能不能救还不好说，就算能救，她这个情况怕是要剖腹产，我连东西都没有，拿什么给她做手术？”
    “也是哦，”命蛊想了想，认真地说，“那我可以先把这次的成就给主人解锁，然后主人去救她就行了。”
    白栀瑶觉得，命蛊好像把她的智商放在地上摩擦一样，明明它可以控制直接解锁成就，还偏偏让自己去被迫‘接任务’。
    命蛊也觉得自己好像说得有点多，紧着打马虎眼，“哎呀，不过这是要主人付出代价的！就是饿上三天而已。”
    白栀瑶差点一口血喷出来，呵呵，饿三天，而已。
    “命蛊，”她喊了一声，“你家山上的笋都被你夺没了吧？”
    命蛊‘嘿嘿’一笑，“那主人做还是不做呀？做的话人家去准备呢，不做的话人家去睡觉哎！主人如今的情况，若是能攀上宁国侯府这个高枝儿，日后的路怕是也好走一些。”
    白栀瑶沉思了一会儿：“做。”
    她如今到这个世界，没有后盾没有依靠，她必须要靠自己。
    命蛊说得对，她若是能借此跟宁国侯府扯上关系，也是一件好事。
    “夫人，”她叫了一声钱柒柒，“若有一法可以保全你们母子二人，您可愿意尝试？”
    剖腹产这件事对她来说是常事，可对钱柒柒来说怕是闻所未闻，能不能接受还是一回事儿。
    “什么法子？”钱柒柒从未觉得时间像今日这般漫长，明明侯府离这条街不远，可为何迟迟没人来呢？
    她能感觉到，孩子越来越虚弱，似乎随时都会离开自己。
    “哪怕是要我的命，我都给你！我只求你帮我保住我的孩子。”
    “好。”看着钱柒柒坚定的眼神，她心里荡起一层涟漪，“此法虽然有一定风险，但我会尽全力保住你们母子二人。”就在她说的时候，命蛊通知她都准备好了，她点点头，“剖腹产子，这是最坏的结果。就算真的有危险，我也绝对会保你，放心。”
    “什么？！”钱柒柒也曾听过此法，可那是对待囚犯的一种酷刑...怎么能用到她身上呢？
    看钱柒柒神色巨变，白栀瑶就知道她接受不了，于是说：“夫人，宁国侯府离这不远，为何您的婢女去了这么久都不曾回来？”
    她看着钱柒柒的神色惊变，脸色越来越苍白，又道：“你我无冤无仇我不会害你，我是个大夫，治病救人是我的本分。哪怕不是你，是个寻常百姓，我也依然会救她。”
    钱柒柒听了这些话，心里自有她的打算，她只觉得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模糊，浑身也是一点力气也没有。再这样下去，怕是她跟孩子都活不成了。
    她吃力地抚摸上自己的肚子，一咬牙，眼里闪过一丝狠戾：“好！”
    她现在的情况极差，若是再不进行手术怕是阎王爷就来接她了。
    白栀瑶想过驾驶马车去宁国侯府，可她不确定钱柒柒能不能再受此颠簸，也不知晓宁国侯府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万一...宁国侯府就是想让她们母子死于非命呢？
    “您府上的情况我们不知，眼下您看是回府还是......”
    “回府！”钱柒柒咬咬牙，“侯爷的为人我心里清楚，此事他定然是不知晓，有人故意要害我们母子嫁祸给侯爷！”
    “好。”白栀瑶说完，牵动马儿脑袋里那颗蛊虫，让它控制马儿的身体带她们去宁国侯府。
    一路上，白栀瑶尽可能地避讳着钱柒柒往外拿一些应急的东西给她用上，也还是让钱柒柒起了疑。她看见钱柒柒诧异的目光后，淡淡地说：“夫人，我师承鬼医，用的东西定然是寻常大夫没有的。我师傅不喜欢别人打扰，所以此事还请您保密。”
    在白栀瑶的处理下，钱柒柒觉得自己精神好多了，也有力气说话了。
    她点头，表示自己理解也让白栀瑶放心。她说：“你放心，我知晓鬼医此人行事诡异不喜人打扰，不管看到、听到什么，我都不会同人乱讲。”
    这些轮到白栀瑶愣住了，她不过随口一编，没想到这竟然还真有鬼医此人。
    眼下的情况，她也只要默认点头了。
    当她们来到宁国侯府门前，白栀瑶扶着虚弱的钱柒柒下了马车，“你家夫人遇险，速速通知你家侯爷！”
    门房见钱柒柒这般浑身是血，吓得不轻，立马跑进去通传。
    白栀瑶撑着钱柒柒往里面走，门房也没敢阻拦，只听白栀瑶吩咐：“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让人去准备热水、传府医？”
    “啊？是、是！”
    白栀瑶扶着钱柒柒进府，走了没一会儿就见到一身着黑色锦衣的男子风风火火地朝她们走来，到了面前一把将钱柒柒抱起来大喊：“府医！府医！”
    见他焦急的模样，白栀瑶能够确定此人就是宁国侯周莽了。
    她没做声，跟在二人身后，刚走没两步就被人拦住。她抬头看到一脸上带疤的侍卫拿剑指着她：“站在！”
    “你是何人？”
    白栀瑶看了看钱柒柒，说：“我是大夫。”
    “笑话！我还从未哪个女子敢自称自己是大夫的！”侍卫对她露出不屑的神色，随后越看她越觉得眼熟，下一秒恍然大悟，忍不住讥笑：“这不是大婚前夜偷人被捉奸在床遭退婚、被赶出家门的白府大小姐吗？”
    此话一出，瞬间在永宁侯府炸开了锅，一旁的下人瞧着她眼里都露出几分厌恶之色。
    白栀瑶从未想过，永宁侯府的下人会这般没礼貌，心下很不高兴。
    她冷冷地看了此人一眼，对钱柒柒说：“既然已经送夫人回来了，那就没我什么事了，告辞！”
    “不！别走，白姑娘！”
    钱柒柒焦急地叫着，她也没想到眼前这个清冷若寒冰的女子竟是白陆的女儿，白陆那人她也听说过，为人奸诈、利益至上。那...他的女儿，当真能入鬼医的眼，拜入鬼医门下吗？
    一时间，她又犹豫了。

 第21章 救

    白栀瑶看得出来钱柒柒在犹豫，冷笑一声勾起了嘴角转身就走。
    她好心想帮钱柒柒，钱柒柒却任由她家养的狗对着自己乱吠不说，还在怀疑自己！
    “侯爷，不能让她走，她是鬼医传人！”
    看白栀瑶要走，情急之下她喊出了白栀瑶的‘身份’，却恰好赶到的府医嘲笑：“她若是鬼医传人，那老夫还是鬼医呢！”
    “秦老，快看看柒柒！”
    周莽忙抱着钱柒柒过去，让赶来的秦老查看。
    秦老看钱柒柒面色惨白，呼吸也是有一口没一口，眼神涣散，连忙把脉，大喊一声‘不好’，“侯爷，先将夫人带去房中。夫人脉象若游丝，怕是有小产之兆，老夫先给夫人开上安胎的方子，尽力抱住夫人腹中胎儿！”
    钱柒柒自然能听得出来他这话里的意思，心中一凉。
    方才，白府小姐和她说的是：哪怕有危险，我也绝对会保你。
    可这府医，想的就只是她腹中胎儿。
    她的情况她知道，也是命悬一线，她为了孩子苦苦支撑，可有人却只想保她的孩子，对她不闻不问！
    “侯爷...”她抓住宁国侯的衣襟，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我要白姑娘、救我。”
    说完便陷入昏迷之中，周莽看着昏过去的夫人心急如焚，他看向白栀瑶，还没开口，就听秦老开口：“侯爷，白家不过小小世家，这白大小姐又品行不端，怎会救人之法？依老夫看，定是此人给夫人灌了什么迷魂汤了！老夫行医那么多年，有把握能抱住夫人腹中胎儿！”
    “你放屁！”周莽抬脚就踹了钱老一脚，他双眼猩红，骂道：“保什么胎儿！若是我夫人不在了，我要孩子有何用！我问你，你有没有把握保住我夫人！”
    秦老没想到宁国侯会发火，连忙爬起来跪在地上，“启禀侯爷，夫人的情况不容乐观，瞧那血迹干涸的颜色怕是出血许久。此时还在出血似乎是雪崩之兆，如此情况，能保住胎儿已是万幸！”
    “你放屁！”
    白栀瑶见二人争吵不休，怒了：“再这么拖下去，别说你孩子了，就是你夫人也保不住了！”
    她上前欲为钱柒柒诊脉，又被宁国侯的侍卫拦住。
    人命关天，她不得不对那侍卫出手，反手一个过肩摔将侍卫摔到一旁捻起钱柒柒的手腕诊脉。
    她目光坚毅地看向宁国侯，“我有把握能救夫人，我需要一间干净的房间，还有就是——不许任何人进来打扰我！”
    周莽向来爱妻如命，他听到白栀瑶说有把握能救他媳妇，连连点头答应，带着白栀瑶走进内院，找了间一尘不染的房间将钱柒柒放下。
    “劳烦侯爷出去。”
    周莽刚将钱柒柒放下就被下了逐客令，他拒绝：“我要陪着我夫人。”
    白栀瑶不悦，抬眼一瞧，周莽眼里竟满是泪水。一个人高马大的大男人此刻竟学起了小女娘呜呜呜地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说：“我要我媳妇儿！我要我媳妇儿！”
    不得不说，这周莽比她那个时代的男人强多了，知道要媳妇儿。
    可现在完全不是感动的时候啊！
    “侯爷！”白栀瑶吼了他一声，“您在这只会碍手碍脚，您放心，我一定会抱住夫人的！先前我答应过夫人一定会救她，所以也请你相信我，快些出去，别耽误我救人！”
    周莽被白栀瑶这么一吼，呆住了。
    他委屈的扁嘴，“救我媳妇儿！”
    “好好好，救你媳妇儿，所以现在，你立刻出去！然后守在外面，不许任何人进来，也包括你！”说着她将周莽拎起来，“赶紧出去！”
    周莽就这样，像个小鸡崽一样被白栀瑶拎了出去。
    将周莽拎出去后，她上了锁，随后摸上自己手腕处的印记，空间乍现。
    小扑棱蛾子命蛊出现，说：“主人，准备完毕，随时可以手术！”
    “好，”白栀瑶说完将钱柒柒抱进空间的手术室内，先前空荡荡的手术室此刻出现了她能用到的各种器具。
    她将钱柒柒放在手术台上，换了一副手套拿出试纸查看她的血型，确定血型后她让命蛊调出相同血型的血浆给钱柒柒输血。
    她将钱柒柒的衣裙褪下先进行简单处理，随后准备进行剖宫产手术。
    她不确定钱柒柒的孩子究竟是几个月，眼下也没时间让她去做个b超查看，只能先保大人，在有机会的条件下连同孩子一起保。
    整场手术下来都是她独自一人完成，从切开肌肤到缝合、插尿管，原本只需要三四十分钟的手术她竟然花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做好。期间又要负责孩子抢救、护理，孩子只有三斤多，很小很瘦。刚生出来的时候还不会哭，白栀瑶拍了许久才听到一声微弱的哭泣声。
    她让命蛊调出来保温箱将孩子放进去观察，根据孩子相应的数据白栀瑶猜测孩子应该在三十周左右，存活的几率比二十八周的孩子还是较大的，可若是出了她的空间，就怕...只能等死了。
    “主人，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命蛊飘到她身旁，说：“我知道主人在想什么，不过，您忍心看这个小生命就此消亡吗？”
    看着保温箱里插着管子的孩子，她沉默了。
    她静静地坐在保温箱前看着这个孩子，直到她那只小手动了一下，才让白栀瑶的眼睛重新聚焦。
    她看着这个孩子，嘴角勾起一个弧度，心里下了决定。
    过了一个时辰左右，钱柒柒缓缓睁开双眼，她看见自己眼前有一个大圆盘在发光，侧眼查看周围，竟是陌生的场景。周围有好多白色的大方块，还会亮，是不是发出滴滴的声音。
    “这是哪里？我死了吗？”
    她想动一动，发现自己根本没力气，小腹处隐隐传来阵痛，不禁让她蹙眉。
    她的神情有些恍惚，许是失血过多造成了贫血，觉得眼前的东西也有些模糊，意识也不是很清楚。
    突然，她想到自己的孩子，立马精神起来四下张望，“孩子！”

 第22章 被发现了

    白栀瑶听到她虚弱的呼喊声，立马起身来到她身旁按住她不让她起身，说：“夫人，孩子暂时没事，是个可爱的女儿，你别担心。”
    钱柒柒定睛一看，是一个穿着一身绿色衣服的人，还戴了一个帽子，面部也被遮掩了起来。她心里害怕，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见她这样，白栀瑶摘下口罩，笑着说：“是我。”
    “白...小姐？”
    钱柒柒看着她，又看看周围陌生的环境，“这是哪儿?我的孩子呢？嘶——”
    她牵扯到了刀口，痛得直咬牙。
    “孩子暂时没事，你肚子上有刀口，要注意休息。你之前失血过多，会有轻微贫血，所以不要乱动。”
    听到自己的孩子没事，钱柒柒松了口气笑了，眼里也泛起泪花儿。可想起那句‘暂时没事’，又急了，“白小姐，什么叫做‘暂时没事’？我的孩子，还会有事吗？还有，这里是哪儿？侯爷呢？”
    听到这些问题，白栀瑶的模样认真了起来，钱柒柒被她盯得有些脊背发麻。
    “夫人，以下我和您说的事，是重中之重，我希望您都记在心里。”
    见白栀瑶如此严肃，钱柒柒也冷静了下来，似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她神色凝重，“好，你说。”
    “我师承鬼医，却是他的关门弟子。想必你也了解白府一些，我在府内什么待遇您就算不知道，日后派人一打听也清楚。所以我会医术、且师承鬼医这事除了我那死去的娘亲，并无他人知晓，我也希望你和侯爷可以保密，可以吗？”
    “可以！”
    钱柒柒肯定地点头，“白小姐，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我钱柒柒不是那些个爱钩心斗角的宅邸妇人，所以你放心，此事我与侯爷定然会守口如瓶。”
    “好，”白栀瑶点头，“我师傅出身神秘，所以也留了些宝物给我。像你眼下所处之处就是我师傅留下的宝物之中，是另一个空间。”
    “另一个空间？”钱柒柒诧异，“是什么意思？”
    “也可以理解为另一个世界，我师傅留下了媒介与我，让我能够自由出入这里。这里的东西，也全都是治病救人的器具。你也是被它们所救，若是没有它们，我也不能为你剖腹产子。”
    钱柒柒一听这些东西救了自己，不由心生敬意，她要是能起来，定然会对它们磕头拜谢！
    白栀瑶看她似乎能接受这个说法，于是将话题引到孩子身上，“还有就是您的孩子，方才我说的‘暂时没事’就是字面意思。您的孩子属于早产，这个您应该清楚。我们人的生长是循序渐进的，身上的结构也是一点一点生长的，所谓瓜熟蒂落，只有成熟才会落蒂。眼下这孩子就像是那没有成熟的瓜，里面的籽可能没熟，就不好吃一样。她早产，身体里的器官也没有发育好，随时都会有危险。”
    “什么？那要怎么办！”听到自己的孩子随时都会有危险，钱柒柒瞬间红了眼，“白姑娘，求求你，救救我可怜的孩子！”
    “这也是我要和你说的，”白栀瑶说着过去将保温箱推到了她面前，“孩子在这里。”
    钱柒柒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的箱子，看到里面小小的婴孩还插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急了：“这是什么？为何插在我孩儿身上！”
    她想起身将那些东西拔掉，被白栀瑶制止：“你若是拔了，孩子怕是活不过今天！”
    钱柒柒的手顿在空中，眼里满是泪水地看着白栀瑶，“为何......”
    “我方才与你说了，孩子太小，器官发育不完善，所以只能倚靠这些东西。等她的肺部发育完好，能够自主呼吸，就离安全近了一大步。在那之前，她只能生活在保温箱里。”
    “什么...”钱柒柒看着箱子里的孩子，心如刀绞，“我知道了。白小姐，都听你的。”
    白栀瑶松了一口气，安慰她：“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全力救这个孩子。”
    钱柒柒抬头看看她，狠狠地点头，小声呜咽起来：“谢谢你，还有，对不起。”
    她在为之前不相信白栀瑶而道歉，只见白栀瑶摆摆手，示意这件事过去了。
    “夫人，还有一件事就是。这段日子，在孩子没安全之前，她都要住在这儿。为了不让别人怀疑，你也要生活在这里，同时也方便我为你护理刀口。所以一会儿，还请你写封书信给宁国侯，让他这段日子不要来打搅你，同时守好这间屋子，不能让任何人靠近。”
    “好，我现在就写，麻烦白姑娘备下纸笔。”
    白栀瑶点点头，递给她纸笔，让她写了书信，随后自己打开空间来到房内从门缝塞了出去。她看向空间内诧异的钱柒柒，笑着说：“夫人，跟侯爷说句话吧。”
    周莽看到自己媳妇的书信后紧着拍门就要进来，幸好钱柒柒紧忙开口说他要是敢现在进来，自己一辈子也不理他，吓得周莽愣是没敢破门而入。
    “柒柒，你怎么样啊柒柒？”
    钱柒柒温婉一笑，脸上洋溢着幸福：“我没事，很好，孩子也很好。”
    “孩子？哦、对对，孩子！孩子如何？”
    白栀瑶都被逗笑了，她发现，这俩人确实是真爱，孩子应该是个意外。
    听周莽提到孩子，钱柒柒脸上有抹愧疚之色，声音也带了些许哭腔。
    一想到自己那可怜的孩子，她就恨！不知是哪个歹人，竟敢这般害她们母女！
    “侯爷，”她委屈地说，“是妾身对不起侯爷，给侯爷生了个女儿。”
    “女儿？女儿好啊，日后定然像你一般聪慧！夫人你别哭，哭得为夫要心疼了！女儿多好啊，你放心，日后本候定会好好疼爱你们母女！”
    钱柒柒心里清楚周莽对她的爱意，不管她生得是男是女他都会爱自己。之所以这般矫情，完全是为了让他心疼，接下来的日子能好好去查到底是谁害了她们母女不要来打扰她女儿养身子！
    “侯爷，妾身归来途中遇险，险些一尸两命。幸好白小姐救了妾身，妾身先前已派青青回来禀报，却迟迟未见侯爷带人相救。白小姐妾身我带回府内，也未曾发现青青的身影，也未见府上有人准备寻妾身，可是侯爷不想要妾身和孩子了？”

 第23章 秘闻与真心

    “怎么会！”周莽立马将脸都贴到门上，焦急地表态，“青青并未回来禀报，我也不知你遇险，也没人禀报说你从庄子上回来。实属是为夫的错，是为夫不好没有更多的关注夫人，是为夫的错！”
    钱柒柒和白栀瑶对视一眼，二人心中皆有答案。
    钱柒柒眼里闪过一丝狠戾：“侯爷，接下来的日子妾身要好生将养，还请侯爷派人将此处保护起来。妾身怕那人没害成我们母子还会前来加害！”
    周莽听到自己夫人话里透着怒意，也回过味儿来，眯了眯双眸。
    “夫人放心，为夫知晓该如何做。这些时日夫人好生将养，为夫定会给夫人一个交代！敢动我周莽的夫人，他活腻了！”
    钱柒柒被周莽逗笑了，“好，那我就安心等着侯爷的好消息。”
    “另外，”白栀瑶开口打断二人，“侯爷，敌人在暗夫人在明，为了她和孩子的安全，这段日子夫人的吃穿用便由我负责。您只管让人送来，放到窗前的桌案上即可。”
    “好。”周莽答应，然后问：“柒柒，为夫想见见你和孩子，成吗？”
    屋内二人一惊，钱柒柒立马拒绝：“不行！我现在的样子丑死了！你要是敢偷偷进来，我这辈子都不会理你！”
    “好好好我不进我不进！”周莽立马妥协。
    白栀瑶不禁朝钱柒柒竖起了大拇指，钱柒柒见了，笑了出来。
    她让钱柒柒跟周莽寒暄了几句，就将人打发走了，还让周莽派人将窗子封上，只留一个能放入食盒的缺口。
    她回到空间内，挥手闭合空间，让命蛊帮忙盯着若是有什么动静就通知自己。
    白栀瑶将钱柒柒从手术台上抱到自己那张床上，然后发现床和手术台的距离好像变大了。她暗中询问命蛊，命蛊说这是解锁成就的附加奖励区域扩容。果然，她看到不远处的墙上形成了一个折叠拉门，她过去轻松地将拉门拉上瞬间隔绝了手术室。
    我去！
    还有这功能！
    她紧忙找了个借口出去找到正在睡大觉的命蛊，将它摇醒询问询问后得知，随着她解锁的成就越多，所显现的区域就越多。
    白栀瑶回到房内，看到钱柒柒还在好奇地打量着周围，她说：“不要一直看，好好休息才是。”
    钱柒柒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我从未见过如此神奇的事，你放心，我定不会乱说。”
    “好。”
    钱柒柒看着正在忙碌的白栀瑶，问：“白小姐...若是你不介意的话，等我好了，咱们结拜为异姓姐妹如何？”
    “嗯？”
    白栀瑶停手看向钱柒柒，只见她眉眼弯弯一副认真的笑着，“我娘家是南陵钱家，家中只有我一个独女。你我二人的年纪也差不多少，我应该比你年长几岁，你要是不介意，就喊我一声姐姐？”
    听闻，白栀瑶垂目思索起来。
    她对宁国侯一家的记忆有限，对于夫妻二人的品性也不是很清楚。钱柒柒突然提出这个条件来，难道是有什么阴谋？
    钱柒柒看她沉默，也明白她的想法。
    像自己这样突然提出和人结拜，是个人都会怀疑。可她是真的想交白栀瑶这个朋友，不为别的，就只为了她肯对自己说不论发生什么都会保自己。
    在她这个女人如草芥的地方，没有人会这么选择。
    若不是她家侯爷情深，就冲她生了女儿这一点，都不会给她一个好脸色。
    “白小姐，”钱柒柒认真地看着她，伸出手，“我钱柒柒对天发誓，绝无利用你的想法。我从心底里感激你，你救了我和我的孩子，不惜暴露自己也要救我们母女二人的性命，这份恩情我会铭记于心。”
    白栀瑶勾了勾嘴角，“夫人严重了。”
    “我知道一些关于你的事，诚然一开始我也讨厌你，觉得你检点对你十分厌恶。可今日一见，我发现你并非他们口中那样。”
    “那我是什么样子？”
    白栀瑶有些好奇，自己在她心中现在是什么模样呢？
    难不成就因为自己救了她一命，在她心里的形象就得到了升华？
    什么样子？
    钱柒柒盯着白栀瑶，看她一张巴掌大的小脸略显稚嫩，可为人处世却十分精练，不由得有几分心疼。
    “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可我却在白小姐身上瞧见你辛苦的模样。整个西陵，我从没见过像你这样的女子。”钱柒柒浅笑，漂亮的眸子微微闪烁着光，“若是换了其他的大夫，只怕是会将我剖腹产子不顾及我的死活。对他们大多数人而言，女人不过是繁衍后代的东西，他们不会在意女人的想法更不会在意女人的生命。在两权难舍之间，被抛弃的只有女人。可你不同，你和我说...一定会保我，真不敢想。”
    白栀瑶能理解她们这个时代女人的悲哀，除了母系社会外，女人都被当做附属品。哪怕她的世界里喊着男女平等，也一样会有差别对待。
    她来到这个世界或许也是种缘分，她若想在这里立足，也需要有人帮忙。
    她想了想，说：“可我名声不好，你不怕与我结拜给自己添污？”
    钱柒柒一怔，摇头：“日后有我在，便没人能欺辱你。”
    这话说得很好听，或许换一个人会十分感动，可白栀瑶...她心是冷的，不会因为这种空头支票感动。
    “白小姐，我是真心的。”
    真心？
    白栀瑶不觉在心中讥笑，这世上又有谁不说真心呢？
    钱柒柒知道，她不信自己。
    她想了想，说：“方才我与你说我母家是南陵钱家，是真的。”她说着，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满目泪霜，“我爹是南陵前朝言官钱游，而后南陵藩王造反，我爹不满贼人，拒不投降。结果...藩王宇文烈登基当天，我钱家满门被捕，男子问斩，女子...世代作为摇钱树儿。”她说到此，不忍哭出了声儿。
    “摇钱树儿......”白栀瑶心中一震，虽然不知她说的是真是假，可这个词太过于震撼，让她心底划过一丝痛楚。

 第24章 柒柒

    “呵呵...我与你说这些并非想让你同情我，而是想告诉你我是真心与你结交。我的秘密都告诉你，我不怕，就像你将你的秘密告诉一样。”她眼里闪着泪花儿笑着看向白栀瑶，苍白的脸上闪过一丝小心翼翼，目光微微闪躲，像是在怕什么。
    “宁国侯他......”
    “他知道，是他将我救出来的。”钱柒柒微微笑着，“被送进那里的时候我只有七岁，只做一些杂物，我娘便教我藏拙，装作蠢笨的模样才能苟且度日。嬷嬷看我蠢笨心生怜悯便叫我跟在她身边做一些账簿的活儿，没让我去接客，后来...我娘生子难产，我求那里的管事帮我娘找大夫，可我没钱，没人愿意帮忙。我、我没法子，只能去接客。侯爷他，是我接的第一位客人，也是最后一位。”说到这儿，她顿了顿，问白栀瑶，“你不会嫌弃我吧？”
    “...不会。”白栀瑶来到她身边，搬了个凳子坐下守着她，“有些时候，很多事都不是自己能左右的，这是没办法的事。”
    钱柒柒笑着对她道了谢，说：“后来，我拿了银子去找大夫。等我赶到的时候，我娘已经死了，我那个连爹都不知道是谁的兄弟，也死了。再后来...我婶母为了救我，去伺候一位贵人被活生生折磨而死。万念俱灰之下我又遇到了侯爷，他救了我，将我带到西陵，为我安排了新身份，娶我为妻。”
    白栀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摇钱树儿这词，在她听来是对女性极大的侮辱。
    虽然同情钱柒柒，可她不会因此掉以轻心。
    “夫人，您好生歇息吧，我先去看看孩子。”
    白栀瑶朝她点点头退出去来到手术室里观察孩子，给她做了一些检查没发现其它问题后她让命蛊拿了吸奶器来找钱柒柒，“孩子的吮吸能力较差，所以需要你把奶吸到吸奶器里我去喂她。”
    钱柒柒不是很明白她说的什么意思，就让她随便弄就好。
    可就在白栀瑶去挤奶的时候，钱柒柒闹了个大红脸，十分不好意思地问她要一直这样吗？白栀瑶告诉她等孩子体重到四斤以上就可以处保温箱，到时候由她自己喂养。
    等给小孩子喂好奶，她去药田里查看草药，发现自己需要的去瘀血的草药后采了许多让命蛊烘干煎煮，之后送给钱柒柒喝，能够帮她排除恶露。
    五日后，钱柒柒从房内走出来活动，看着外面怡人的景色不禁赞叹：“阿瑶，你师傅留给你的宝贝里面真好看！”
    这几天，她对白栀瑶的称呼从‘白小姐’进化成‘阿瑶’，虽然一开始有些不习惯，可后来白栀瑶也妥协了。
    反正她知道了自己的秘密，自己也知道她的秘密，事后有机会查证一番她的话是否属实就好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白栀瑶一心照顾着母子二人，期间让周莽找人送了奶粉和银子给云香并且带了话让她好好照顾家里的人，过段日子她会回去，并且附上奶粉的使用方法。
    云香在看到银子和奶粉后急忙问她家小姐如何，来者笑着说没事，不日便会回来。
    虽然担心，可她心里清楚自己也帮不了自家小姐什么，只能把家看好。
    一个月后，白栀瑶看小婴儿的体重达标可以出保温室后，便让她们母女二人从空间内出来。
    一个月的时间，钱柒柒胖了十来斤，脸上挂上不少忧愁。
    她知道自己出来，白栀瑶就要离去，心中十分不舍，“你有时间就来看我呀！”
    她没有再提和白栀瑶结拜一事，经过一个月的时间相处，她早已将白栀瑶当做了自己的姐妹，不管白栀瑶现在同不同意反正她都这么想！
    “阿瑶啊，这个，是侯爷为我寻来的上等的胭脂，宫里的娘娘们也用这个。”钱柒柒说着，将自己珍藏的一些胭脂水粉都打包起来，准备让白栀瑶带回去，“还有这个安神香，日后你若是失眠了，就点上。”
    最近她发现白栀瑶偶尔会失眠，像是有什么心事，她也不好意思问，就只能帮她入睡了。
    白栀瑶微微抬头，看钱柒柒忙碌的身影，不禁露出笑意。
    她从未想过自己这辈子还会有人关心，还是个仅仅认识不过一月的人。
    周莽见自家媳妇这么关心一个外人，心中很是不快，他冷着脸坐在一旁双手环在胸前，“夫人，我们一月未见，你都不曾关心一下为夫，反而关心一个外人。”
    钱柒柒正在收拾的手停在半空转过头来看他，不高兴地说：“什么外人？我告诉你，她救了我和孩子的命，她就是我的恩人！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你要是不想承认也无妨，将我和孩子都撵出去，我们母女俩跟她去了。”
    “不不不不不，”周莽一连说了五个‘不’字，他立马起身来到媳妇身边，换上讨好的模样：“你说是就是，日后她就是我亲妹妹！夫人，你别气！气多了对身子不好！”
    白栀瑶不禁被眼前一幕感动了，像周莽这样懂得尊重妻子的男人怕是少有。
    “不必了...柒柒，我用不到这些东西。”
    “嗯？”
    钱柒柒蓦然抬头望向白栀瑶，对上她充满柔情的双眸，笑出了声儿。
    周莽不明白，二人之间何时变得这样要好了？这白栀瑶的名声是声名狼藉，以他夫人的性格应当是厌恶至极，哪怕白栀瑶救了夫人的命，也不能改变什么才对。
    可为何，夫人待她这般好？甚至比对自己都好！
    周莽这样想着，钱柒柒已经准备出门送白栀瑶离开了。他见了忙上去拦下，“你刚生产不久，身子还没好，不能出去见风，万一落下病根儿怎么办？”
    “我——”
    钱柒柒想说自己没事，白栀瑶打断她的话，说：“宁国侯说得对，虽说你现在出月子了，但是还是再将养一阵子吧。最好是养三个月，会更好，我留了药给你，要按时用。七天后我会来给你和孩子复诊。”

 第25章 病娇国师

    钱柒柒不舍的看着白栀瑶，最后还是听了她的话，目送着她离开。
    白栀瑶走后，周莽问钱柒柒：“夫人，白栀瑶那样的人，你为何要对她那么好？”
    他怕自己夫人性子纯真，被白栀瑶哄骗了。
    “侯爷，不许你这么说她。”钱柒柒正视周莽，拉住他的手，轻声道：“侯爷，阿瑶是个好姑娘，您不能这么说她。”
    “哦？夫人，你先坐。”周莽拉着钱柒柒坐下，认真地说：“为夫派人去查过此人，并未查出她会医术。而且...她品行不端，为夫不赞同你和她来往。”
    钱柒柒摇头，“侯爷查的这些怕也是表面，你都没和她相处，又怎知她和外面那些人说的有何不同？这一个月里，她对我很好，对孩子也很好。我——”
    “夫人，”周莽打断他的话，叹气，“知人知面不知心，你若是个寻常人，她还会救你吗？她应该是知道你的身份，所以才会那么卖力就你，就是为了在你这换一个人情从而改变她现在的处境。我听闻她被白家赶出家门如今居住在城西一处破宅院里，那宅子还挖出了尸体。江若寒让她换一处结果她说自己没钱换不起，就还住在那呢。一会儿为夫派人去给她送上些银子，她若是收了还好。若是不收，就怕她还有别的目的。”
    钱柒柒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丈夫，她甩开周莽的手，‘哼’了一声：“你的意思是我眼瞎，识人不清？”
    “啊？”
    周莽没想到她会生气，连连摇头，“我夫人是世上最聪慧的女子，怎会识人不清？”
    “那你方才那般恶意揣度阿瑶作甚？她救了我，费时费力又费药，收下你送去的银子不应该吗？就算你找个寻常大夫，看病不用给钱吗？懒得和你说话，你出去！出去出去出去！”
    钱柒柒觉得自己完全是对牛弹琴，越弹越累，不想见他！
    “哎哎？夫人你当心，别伤了自己的手！”
    周莽一边被自己夫人推出去，一边关心她怕她因为推自己伤了手，直到自己眼前的木门被‘嘭’一声关上的时候，才灰溜溜地摸摸鼻子，蹲下。
    嗯，他就在这守着，万一他夫人一会儿想见他了呢？
    *
    白栀瑶从宁国侯府出来一路往家里走，从空间出来的时候钱柒柒给了她一张五十两的银票，说她身上就那么多，等晚些再让人给白栀瑶多送些银票。
    白栀瑶原本准备拒绝，就听钱柒柒说‘阿瑶你别多想，这是你应得的，就算是寻常大夫看诊也是要银子的更何况你用了那些个好东西救了我和孩子的命。当然，你现在没什么钱财傍身我才给你的，日后我要是有事麻烦你，可就不给啦！’，听完这话后，她也不好再拒绝了。
    她缺钱是事实，如今又养了那些个小孩子，支出肯定更大。
    有这笔银钱，她准备将屋顶的破洞修补一番，再置办些日常用品。
    为了早点回家，她走了小路，结果刚进巷子就瞧见一顶鎏金的轿子，上面那颗东珠十分耀眼，让她恨不得给扣下来！
    “白小姐，我家国师邀白小姐借一步说话。”千羽笑嘻嘻地上前来跟她打了个招呼，然后小声说：“这些日子云香她们过得很好，没人去打扰她们。”
    闻言，白栀瑶朝千羽点点头，道了谢，随后给了他一个小瓷瓶，“谢礼。”
    千羽拿着看了看，“这是什么呀？”
    “补肾的。”
    千羽：“...我不用这东西啊喂！”
    气死了气死了！
    她居然怀疑自己？
    “没关系，日后肯定用得着，先留着吧。保质期三年，久着呢。”
    白栀瑶说着来到轿子旁，心里翻了个白眼：这么大的轿子，他是想吃喝拉撒都在里面吗？
    “有事？”她不客气地问。
    “听闻你这些日子一直住在宁国侯府上？”凤翎夙低沉且性感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不悦的语气。
    白栀瑶想说‘关你屁事’，可是想想自己的赤链蛇和蛊母都在他手上，忍了：“嗯，宁国侯夫人产子，我接生的。孩子体弱，便留了一段日子照顾。”
    那头，凤翎夙沉默了，随后问：“你还会接生？”
    白栀瑶微微一笑：“我不仅会接生，我还会结扎。国师大人日后若是想了，可以来找我，我给您免费服务。”
    这话一出，让守在一旁的轿夫不禁恶寒，打了个冷战，额间冷汗都跟着冒出来了。
    天哪，这女人还真敢说！
    “呵呵，”凤翎夙听了，也没恼，反而夸了起来，“白小姐这牙尖嘴利的本事还真让本座大开眼界。好啊，日后本座若是需要，定然差人来找你。”
    “...恭候国师大人大驾。”
    她也是没想到，凤翎夙不但不生气，还应下了。
    疯子！
    “本座好心提醒你，离宁国侯他们远些，别给自己惹麻烦。”
    “嗯？”白栀瑶挑眉，目光微转，笑道：“国师这是说的哪里话？我不过是给人家接生，人家也给了银子，就像银货两讫互不相欠，我为何要和宁国侯府扯上关系？”
    “那便好，宁国侯不是个莽夫，他夫人也不是个天真的人，你莫要被夫妻二人给骗了。”
    白栀瑶不解，“国师大人专程来这儿堵路，就是为了要和我说这些？我一没权二没势，宁国侯夫妻二人为何要骗我？国师大人未免太瞧得起我了。”说完，她低下头，想着凤翎夙的话。
    正当她想着的时候，听到凤翎夙那蛊惑人心的声音再次响起：“本座瞧上的东西，从没让别人抢走的道理，故而来这提醒你一番，免得你掉入他人的温柔乡。”
    “...你要不要将话说得那样恶心？”
    白栀瑶嫌弃地往后退了两步，就听凤翎夙又说：“恶心？嗯，想想是有些恶心。好了，你只要谨记自己是谁的人就好了。千羽，回府。”
    千羽听闻一挥手示意轿夫们抬轿，轿夫们抬起轿子后又露出为难的神色，看着眼前的白栀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白栀瑶也看出轿夫的困境，可是想想里面坐着一个万恶的病娇，她就不想让路！
    于是，几人便僵持不下，足足僵持了一炷香的时间。

 第26章 回家啦

    “咳，”千羽清了清嗓子上前，对白栀瑶说：“白小姐，您挡路了。”
    白栀瑶侧头，不高兴，“你眼睛是出气的？明明就是你家国师的轿子太大挡路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千羽都麻了，为什么他又被挤兑了？
    “给白小姐...让个路。”凤翎夙的声音从轿中传来，轿夫听了将轿子放下纷纷让开，留了一条窄窄的小路给白栀瑶。
    白栀瑶看了眼间距，没动。
    就那么窄，给狗狗都过不去！
    除非她从凤翎夙的轿杆下钻过去！
    见她迟迟未动，凤翎夙勾了勾嘴角，问：“白小姐怎么不走？”
    白栀瑶瞧出来了，凤翎夙这个人就是坏心眼，于是她心生一计。
    “走，这就走。”
    说着，她往后退了两步，转身借助一旁的破萝筐越上凤翎夙的轿顶，踩着他的轿顶过去，留下了一串秀气的小脚印还有惊呆了合不拢嘴的轿夫们。
    轿内，凤翎夙挑了挑眉，露出玩味的神色。
    这女人，敢踩他的轿顶，够大胆。
    “国师......”
    千羽来到轿子前，低声唤了一声，生怕里面这位活阎王一个不高兴就去让他杀人灭口。
    “千羽。”
    “属下在！”
    “晚上派人去白栀瑶那......”
    千羽一惊，以为凤翎夙让他去杀了白栀瑶。
    “派一伙人过去，到她屋顶上，给本座踩两个...不，一晚上。走。”
    “啊？”
    轿夫上前将抬起轿子离去，留下千羽张着嘴巴在呆在原地。
    白栀瑶不会想到凤翎夙的报复心这么强，更不会想到自己未来一晚上都不用睡觉了。
    踩过凤翎夙的轿顶后白栀瑶心情大好，在路边的铺子里买了些糖果和点心就回了家。
    时隔一月她再次站在自己家门口，不禁欣喜。
    原本破旧的木门被人重新修缮过还刷一层桐油，她敲敲门，听到里面传来云香的声音：“谁呀？”
    “是我。”
    “小姐？！”云香紧将怀里的孩子交给一旁的少年跑过来开门，打开门的那一刹红了眼圈，“您回来了？”
    “嗯。”
    白栀瑶进来，看见原本杂草丛生的院子现已变得干净清爽，墙根下用石子圈出来一块菜地，种上了小青菜。院里放着一张木桌，上面放了一套略有瑕疵的茶具。
    她过去将手里的糖果和点心放到桌子上，对那少年说：“这里有些糖果和点心，拿去给孩子们分了吧。糖果别贪多，小心蛀牙。”
    “是，多谢小姐。”少年如今穿了一身干净的衣裳，面颊清秀，一双眼眸好似夜空中繁星般明亮。
    少年说着将油纸打开，叫来一旁的孩子们，挨个给他们分了每人一块糕点一颗糖，随后让他们过来给白栀瑶道谢。
    孩子们得了吃的，高兴地凑到一起，过来就要给白栀瑶下跪，被白栀瑶一把拦住。
    她看着眼前的孩子们，秀眉微蹙：“不必如此。膝下千金，不该随意跪拜。日后这种随意下跪磕头的规矩在我这就免了，你们在这也住上一段日子了，感觉如何？可有谁想离开？若是想，我不拦着。”
    孩子们紧张的看向一旁的少年，害怕地摇头，生怕白栀瑶会将他们赶走。
    少年见他们都不想走，替他们传达，“小姐，我们都不想走。小姐救了我们，我们就是小姐的人了。日后，定当为小姐当牛做马报答！您放心，我们不是那种吃里扒外的人，您不必担忧。”
    少年真诚的语气和目光，让白栀瑶有些动容，但是人心难测，她不会轻易去信谁。
    “既然如此，那你们就先留下吧。但是，我不养闲人。”白栀瑶说完，少年带着孩子们立马说‘他们明白’。
    白栀瑶回到屋里，看到原本脏乱的屋子被收拾得干干净净，地面上铺满了稻草，上面铺了一张毯子充作床铺。
    “小姐，”云香进来，从怀里掏出一只荷包递到她面前，“您不在的这些日子，我跟孩子们去外面做了些杂活儿赚了点银子。除了日常开销外，还攒下了三两左右，都在这儿了，您拿着。”
    青色的荷包上绣了一朵玉兰，面子上有些脏，许是用了许久。
    “不必，你收着。”白栀瑶让云香将荷包收了回去，从怀里掏出那张钱柒柒给她的银票，“我这有。”她说着将银票递给云香，“你带着年纪大点的孩子去街上买些米面回来，再买几床被褥。顺便问问有没有瓦匠，有的话约一个时间让他们上门来修补一下屋顶。”
    云香看着白栀瑶手里的五十两银票，不敢相信地吞了口口水，连连点头。
    待云香带着三个大概七八岁的孩子出门后她留在院子里逗弄那个小婴儿，小婴儿这些日子胖了不少，原本枯黄的面颊此刻也白净起来，还透着些许粉嫩，看起来像极了年画上的娃娃，很是可爱。
    其余的孩子纷纷蹲在一旁万泥巴，看他们将泥巴甩得到处都是，白栀瑶不禁笑了起来。
    “对了，你们叫什么？”
    正在玩闹的孩子们听白栀瑶问他们，纷纷过来说着自己的名字，白栀瑶听了觉得都挺难听的...她看着他们那几张笑容洋溢的小脸，从脸部特征记下了每个人的名字。
    额角有块粉红色胎记的小姑娘叫甜妞儿，耳朵上有颗黑痣的小男孩叫狗蛋儿，一双狐狸眼的男孩叫生生，脸上有颗瘊子的小姑娘叫二丫。
    那日主动要跟着白栀瑶的男孩儿叫薛之言，他妹妹叫薛之宁。
    她觉得这两个名字倒是不错，很文雅，像是个有墨水的人起的。
    分别记下几个孩子的名字，白栀瑶问他们：“你们要是愿意，从明日起我便教你们一些生存本领，如何？”
    孩子们听了纷纷点头，薛之言问：“小姐，您要教我们什么？”
    白栀瑶勾人的眸子一瞥，“教你们读书、识字，学医。”
    她想说学蛊来着，可想想，嗯...这些都是国家的未来，可不能让她给养歪了。

 第27章 凤翎夙的报复

    “多谢小姐。”
    看着孩子们恭敬地朝自己行礼，白栀瑶也有些不习惯连连摆手拒绝。
    她忽然又想到，这里的字均是古文字，许多她也认不全还需要好好琢磨、学习。那要怎么来教这些孩子识字呢？
    送他们入学？他们连户籍都没有，怕是也进不了学堂，而且这个时代的学堂，教的那些个圣人训，怕是也不足以让他们生存。
    思来想去，白栀瑶决定教他们她那个时代的文化。
    薛之言站在一旁打量着白栀瑶，看她明眸皓齿眉眼如画，不禁垂下眼眸。
    若是能早些遇上她，自己那可怜的娘亲是不是也能活下来？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白栀瑶听到他叹气后微微侧头看了他一眼。
    这少年明显不似寻常的孤儿，举止投足之间都露出一丝贵气，言行举止也恭恭敬敬像是大家之子。
    薛之言抬头的时候注意到白栀瑶在看他，有些不好意思的又将头低下了，“多谢小姐肯为我妹妹看病，小姐的这份恩情，我会铭记于心。”说着这话，他红了耳尖。
    白栀瑶注意到了他这一反应，也收回了目光。
    “薛之言，你多大了？”
    薛之言一愣，“回小姐的话，年满十四。”
    “嗯。”
    十四了，比她这副身体小两岁。
    “日后就由你看管这些孩子了，好生管教着，别带歪了。”
    “是。”
    薛之言拱手相应，低垂的目光微微闪烁。
    等云香大包小包的回来，白栀瑶才再次露出笑颜，过去帮她将东西都搬进院子。
    云香擦擦汗，笑得很甜：“这次买的东西太多，所以奴婢便花了三文钱雇了牛车带回来。小姐，奴婢买了二十斤白面、三十斤米，买了些猪肉和菜油。被褥买了五床新的，孩子们合用三床，我们的也换上新的。以前的就当垫子铺在身下，还软乎。”说完，她递给白栀瑶钱袋子，“这是剩下的银子，还剩下三十六两二钱。”
    “你收着吧，用于家用。”
    白栀瑶没接，让她收着了。
    “让你问得瓦匠工如何？”
    “奴婢去打听了，有一位孙瓦匠，三日后才有空，其余的人家都不接零活儿。所以回来跟小姐说一声，若是行，奴婢就去给他个信儿。”
    “既然如此，就先进来吧，也不急于一时。”
    她说完，孩子们都帮着将粮食运到小厨房去放着，被褥都抬回房间规整。
    入夜，蚊虫见多，咬得他们睡不着。
    白栀瑶用一顿早饭作为代价跟命蛊交换了蚊香和花露水，让云香给孩子们涂一些花露水，自己去点蚊香。点完后再回到被窝的时候，云香悄悄问：“小姐，这个是不是也是老神仙给的宝贝？”
    “嗯？啊、是。”
    白栀瑶没想到，云香还在想这件事。
    话闭，屋顶上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白栀瑶瞬间警觉起来。
    明亮的眸子盯着屋顶，藏在被窝里的手运作起来拿上毒散，准备随时灭敌。
    突然，屋顶上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还伴随着不同的节奏。
    孩子们和也被吵得睡不着，小宝更是被吵得哇哇直哭，云香忙爬起来过去将小宝抱起来哄着。借着月光，她从屋顶的破洞处隐约能看到几个黑衣人站在屋顶手舞足蹈......
    “小、小姐，好像有人在我们屋顶上跳舞。”
    “......”
    白栀瑶似乎想到了什么，她忍着怒意过去，就见一群人在她屋顶上手舞足蹈，就差对酒当歌了。
    孩子们蜷缩在一起眼巴巴昂着脖子看上去，就看到几缕黑影。
    “这群人...在做什么？”孩子们不解地问白栀瑶。
    白栀瑶没言语，袖口中的玉手划了个弧度，调动起藏在院中的五毒往屋顶上齐聚。
    收到命令的五毒随着夜色在月光下显现，悄无声息地来到屋顶，等那些人发现之时已经被它们包围住了。
    几人看着周围爬满了毒虫、毒蛇，吓得连连后退，最终几人靠到一处拔剑准备殊死一搏。
    它们怎么都不会想到，接了这样一项任务，还遇到了这样多的毒虫、毒蛇，真是像人家说的那样。越是简单的事情背后，就越不简单！
    白栀瑶冷哼一声，让她的小宝贝们让了一条路，“不想死的，就顺着这条路下来。”
    那路，直通她的房内。
    几人虽说不怕死，但是被蛇咬死这种丢人的死法他们无法接受，所以很干脆地顺着路跳进屋内，尴尬地站成了一排。为首的人说道：“白姑娘，我家国师大人说了，这算是给白姑娘的回礼。还望您也别难为我们几个......”
    “回礼？小姐给国师大人送过礼？”
    白栀瑶忍不住气笑了，她怎么也没想到，堂堂西陵国国师，竟会如此小心眼！
    “除此之外，他还让你们做什么吗？”她问。
    “没有了。”几人乖乖摇头，“就让我们在您屋顶上跳一晚上。”
    “有病。”
    白栀瑶没好气地骂上一句，脸上满是嫌弃的神情，刚开口想赶人走，就想起来一件事。她像发现新大陆一样盯着几人，围绕着几人踱来踱去，露出狡黠的笑意，让几人忍不住背后发毛。
    “你们...会补屋顶吗？”
    白栀瑶突然发问，让几人显得有些措手不及，“啊？”了一声。
    “会、还是不会？”
    “...不会，啊、会、会一点。”
    他们杀人倒是在行，补屋顶可实在不行，但是看到白栀瑶那要杀人的目光，下意识的也就答应了。
    “既然会...那么今晚就有劳各位，想法子帮我这破的屋顶补一补？这些日子天气有些反常，我怕到时候下大雨，我们这些...弱小，就得遭殃了不是？”
    白栀瑶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笑盈盈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就是个天真到家的小姑娘，可这几人面对这样‘天真’的白栀瑶忍不住背后冒汗。
    他们从未见过会御蛇的姑娘，也没见过敢踩他家国师轿顶子的姑娘！
    眼前这人，是第一个，怕也是最后一个了。

 第28章 钱柒柒来了

    黑衣人面面相觑，想说不行，看见从门缝里钻进来绿色的小脑袋，也不敢说不行。
    几人僵持在屋内，直到小宝的哭声越来越大，白栀瑶有些怒气，“孩子睡得好好的，你们却将她吓醒了。今夜，你们不用补屋顶了，把孩子给我哄好就是了。若是哄不好，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
    几个大男人听闻，纷纷欲哭无泪，他们连家都没成，媳妇都没有，哪儿会哄孩子？
    “云香，将小宝给他们。当心点，若是磕了碰了，明儿你们的国师大人瞧见的就只会是你们的尸体了。”
    白栀瑶说完，让孩子们都躺下睡觉由云香看管，她带着几名黑衣人去院子里哄小宝。
    在白栀瑶和众毒虫、毒蛇的监督下，几个大男人手忙脚乱地开始哄孩子。
    几个男人看着怀里哭泣的婴儿，硬着头皮去逗弄，可手劲儿太大，又将小宝白嫩的小脸碰红了。他们紧张地看向白栀瑶，见对方没发火儿，就当她不知道继续哄。
    小宝可能也不喜欢这几人，在他们怀里哭得更凶了。
    几人逐渐向白栀瑶投来求助的目光，道：“白姑娘，我们还是去给您修房顶吧......”
    “不必了。”她过去将小宝从他们怀里接过来，柔声唱起儿歌儿：“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妈妈回来了，快点把门开......”
    几人从未听过这种调调，他们站在一旁，看着白栀瑶轻悠着孩子，没一会儿孩子便停止了哭闹，安稳地睡了过去。
    待小宝熟睡，白栀瑶让几人回去，顺便让他们告诉凤翎夙不要做这种幼稚的事情。
    几人没敢多说，立马跑回国师府复命。
    白栀瑶抱着小宝坐在月下忍不住叹气，一旁的毒物见了忙过来匍匐在她脚边。她怕它们会影响到小宝，就让它们离自己稍微远点：“小宝还小，万一你们一个不注意将毒碰到她身上，她小命就没有了。”
    小蛇们吐着信子，往后退了几步。
    小宝安逸地靠在她胸前，时不时努努嘴摆出可爱的模样，有时还会笑出声。
    白栀瑶猜她一定是做了什么美梦，轻轻地揉搓着她的脸颊，“等你长大了，你爹娘也不来找你，我就让你继承我的衣钵。”
    “你们啊，对小宝好一些，等她大了再与她多亲近，千万不能伤了她。”
    毒物们个个都朝着她扭了扭身子，告诉她它们都明白，惹得白栀瑶轻笑。
    她轻哼着摇篮曲，就在月光下微微摇摆着身子让小宝睡得香甜。
    结果第二天一大早，她手臂抬不起来了，整个人欲哭无泪。
    云香给她捏着手臂，无奈叹气：“小姐您也是的，小宝睡了，您就带她进来睡便是。干嘛非要在外面抱一晚？”
    “那不是怕吵到你们休息。嘶——痛痛，轻点。”
    云香听了，小心翼翼地给她揉捏，刚要说什么就听到外面十分吵闹，紧接着有人来敲门。
    “阿瑶在家吗？我是柒柒啊！”
    “柒柒？”
    白栀瑶没想到钱柒柒会过来找她，听这声音还带着哭腔儿，好像是在哭泣。
    白栀瑶让云香去开门，门一开就看见钱柒柒怀里抱着孩子站在门口眼里噙满泪珠。看样子应该是走过来的，裙边沾满了泥土，额间泛起汗珠，发丝也凌乱地打结在一起。
    钱柒柒看到白栀瑶的那一刻，‘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阿瑶，呜呜......”
    白栀瑶一脸茫然，随后过去拉她进屋，“你刚出月子没多久，怎么带着孩子出来了？快别哭了，当心哭坏了眼睛。云香，给宁国侯夫人倒杯热水，然后你带孩子们去街上买点点心吧。”
    “是。”云香听闻来者是宁国侯夫人，规规矩矩地上前给倒了一杯热水，之后退出去带着孩子们上街了。
    钱柒柒四下打量起来白栀瑶住的环境，忍不住又哭了起来，“呜呜，你、你就住这儿吗？”
    “嗯。”
    “那、那屋顶都破了，你怎么住？晚上还不被蚊虫咬死？要是下雨，还不被冲走了？”
    “哪儿有那么夸张？”
    “就、就是担心你！”
    看她委屈的模样，白栀瑶笑了，“嗯，多谢。你怎么带着孩子出来了？宁国侯知道吗？”
    她想，宁国侯那么在乎她，应当不会让她带着孩子独自出来的。又没有婢女和嬷嬷，想必她是独自带着孩子跑出来的。
    “他？不知，我懒得搭理他！我是自己出来了，然后，就在外面上次相遇的地方和人打听，就找来了。”钱柒柒看着云香放在一旁的杯子，咬咬唇，始终狠不下心过去拿那只青灰色的杯子。
    白栀瑶立刻明白，过去将门窗关上，打开空间带她们母女二人进去，给她烧了一壶空间的泉水。
    “你跟宁国侯闹别扭了？”
    钱柒柒接过她递过来的杯子饮了一口，说：“没有，我就是气不过他说你不好。也不知是听了哪个嚼舌根子，他非说你救我是有利可图。”
    钱柒柒说着，边正义凛然地骂着宁国侯，让正在端杯子喝水的白栀瑶呛了一下。
    白栀瑶放下杯子，“我确实是对你有利可图。”
    “啊？”
    钱柒柒瞪大双眼，“你图什么？”
    “钱。”
    白栀瑶说得很直接，“我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还有那么多张嘴要养活。我那日上街就是想找家医馆问问他们要不要坐堂的大夫，好赚点银子养家。没想到就遇上了你。”
    听完，钱柒柒挑眉，“治病救人不就是为了养家糊口吗？你救了我，本该对你重金答谢才是。说起这个我就来气！事后我与他说，我给了你五十两银子作为报酬，让他再给你送些金银细软来，好让你好过一些。他居然跟我说‘你不是给她银子了吗？为何还要给？寻常大夫看病也不过十来两银子，你这都给五十两了，她还不满足吗？’你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
    钱柒柒一边碎碎念，一边替白栀瑶打抱不平。
    白栀瑶看她可爱的模样，忍不住轻笑：“宁国侯是个人，从他口中所言而出，怎么就不算是人话了呢？”

 第29章 条件

    “哼，反正我就不高兴他说你！”
    钱柒柒嘟起嘴，原本就圆润的脸蛋产后更加圆润，像只剥了壳的鸡蛋。一双大眼睛很是灵动，眨巴眨巴像白栀瑶输出可怜兮兮的模样。
    “他说的也没什么错，我如今的名声如此，他厌恶我也是人之常情。不希望你与我走得太近我也能理解，听我的，一会儿我让云香替你找辆马车送你回府，莫要一人偷跑出来，宁国侯会担心你和孩子。”
    “我不。”
    钱柒柒直言，眸子里有一丝决意，“阿瑶，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我不是气别的，而是气他不信我。他本可以去查证，却连查都不愿查，就直接信了外面人说的话，都不愿信我的。”
    经过这段日子的相处，白栀瑶也看出来钱柒柒是个直心肠不懂得算计的女人，对她的态度也好了些。
    她劝着，“宁国侯一天到晚那么多事要忙，怎会为了求证我是不是别人口中所说那般费时间？柒柒，我没事，你不用为我觉得不平。我这条件捡漏，不便留你跟孩子，我们出去吧，等云香回来找辆马车送你回府。”
    说完，她给钱柒柒和孩子分别做了检查，没发现有什么问题，钱柒柒的刀口也恢复很好。
    检查完，出了空间，二人就坐在地上聊天。
    钱柒柒跟白栀瑶吐槽完，心里也没那么生气了，等云香回来后白栀瑶让她去给钱柒柒找辆马车来送她回府。云香将马车找来，白栀瑶送钱柒柒到门口上马车，钱柒柒前脚刚踩上去，就听到不远处传来哭声。
    二人相视一眼，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就听见哭声越来越大，不少邻居从家中出来往传来哭声的院子里围观过去。
    “出什么事了？”钱柒柒从收回脚，抱着孩子往后缩了缩，她怕遇上什么意外伤到自己的孩子。
    “前面发生什么事了？”
    “好像是那家的娘子生了四五个时辰也没生下来，难产了。”
    二丫一路小跑着过来将自己打听到的告诉白栀瑶他们，然后乖乖地站到一旁。
    白栀瑶神色微变，最后还是督促钱柒柒回府，正说着，不远处赶来一队人马来到他们面前将他们结结实实的给围起来。宁国侯周莽火急火燎地下马来到钱柒柒面前，双眼通红：“你为何独自一人跑出来！还带着孩子！”
    钱柒柒被周莽吼地吓了一激灵，怀里的孩子也哇哇大哭。她站在原地，不可思议地看着周莽，眼眶逐渐泛红，泪水流出眼眶：“你吼我？”
    周莽看到她眼泪掉出来，也意识到自己方才语气重了些，缓了缓，“夫人，我......”
    “你吼我！！”
    钱柒柒一把将周莽推开，险些将他推了个踉跄。
    怀里的孩子哭得更加大声，钱柒柒也顾不上周莽吼她，紧着哄孩子，“不哭不哭，娘在这儿，不哭。”
    越哄越觉得委屈，她眼泪也跟着掉得更凶。
    钱柒柒的泪珠子跟不要钱一样哗啦啦地掉下来，周莽看了急得跳脚，很后悔自己凶了她，连连道歉：“夫人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为夫不该凶你！”
    钱柒柒根本不听他的解释，躲过他伸过来安慰的手，看都不看他一眼，“阿瑶，我不认识这个男人，关门，咱们回家！”
    说完扭头回了白栀瑶那破败的屋子，周莽想去追，被白栀瑶横手拦下，“侯爷，此刻柒柒心情不好，您若现在追过去也于事无补只会让她更加厌恶。不若——”
    “放肆！你算什么，也敢拦着我家侯爷！”
    还是那日跟在王莽身边的侍卫，白栀瑶一个没注意就被他用刀柄打退两步，她捂着发痛的肩头，对侍卫起了杀心。
    “小姐，您没事吧？”
    云香上前将她护在身后，紧张地看着眼前一队人马。
    “没事，”白栀瑶拍拍云香肩头，活动一下肩膀，嘴角不觉向上扬了扬，“侯爷可真是养了一条好狗。”
    她面颊似乎带笑，可那双美眸映出的寒光让周莽都不禁出现危机感，他身上炸立的毛孔告诉他，眼前这个小姑娘不简单。
    侍卫听白栀瑶骂他是狗，想上前教训，被周莽一声呵了回去：“放肆！白小姐是我夫人好友，哪儿轮得到你来训斥？”
    侍卫一怔，拱手退了回去，“侯爷息怒，属下只是——”
    “够了，回去领罚。”
    “...是！”侍卫灰溜溜地退了出去，临走时狠狠地瞪了一眼白栀瑶。
    仅仅一眼，白栀瑶就明白此人日后定会寻机会报复她，这人留着，迟早会对她造成危害。
    “侯爷，”白栀瑶做了个请的手势，“您请回吧，一会儿等柒柒气消了我会劝她回去的。”
    周莽看了她一眼，眼巴巴的看着那扇紧闭的木门，“不必，本候就在此处等她。”说着还看了一眼白栀瑶找得马车，“你那马车太差，柒柒她坐不惯。”
    白栀瑶无语，这人，非得贬低她一下是吧？
    “那您就在此处呆着吧，云香，带孩子们进来，关门。”
    白栀瑶没好气的看了周莽一眼，觉得不爽。
    刚让云香进来关门，脑海里传来命蛊的声音：“主人，眼下正是让你一举成名的时候！那家产妇难产，您可要去给她接生啊，这样您会剖腹产子的消息就会传开，届时你的名声也会有所改变！”
    “我拒绝。”
    “为啥？”
    “人怕出名猪怕壮，我为何非要做出头鸟？”
    “可是，主人，您就真的能眼看着那妇人难产而死吗？佛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您一次善举就可以救两条命！”
    “...你这么殷勤，到底有什么目的？”
    白栀瑶从来不觉得她养的蛊会这么好心，这么积极让自己去救人，肯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目的。
    果然，命蛊被问住了，支支吾吾半天不肯说。
    “你要是不说，我就救人了。”
    白栀瑶小小的威胁了一下，命蛊立马就招了，“哎呀，那不是昨晚人家休息的时候不小心给您开放了药房区域...那、那您不得补个成就嘛~”
    有那么一瞬间，白栀瑶很无语，但是听说自己的药房被解锁了，又真的高兴。
    不过...她也不能让命蛊占便宜，立马说：“嚯，你也有求着我的时候是吧？我可以答应你帮你弥补你的过错，但是药房里的药我要有随时使用权。”
    这段日子相处，她也明白了命蛊的尿性，要是自己不先占为主它日后肯定要作妖。
    比如说什么用药得饿几天什么的，这种缺德事它干的出来！
    命蛊听了她这个要求，立马委屈上了：“呜呜，我都帮主人那么多，主人现在竟然要跟我讲条件了！天哪，还有没有人性啊！我好命苦啊~~”
    命蛊大声地哭喊，吵得白栀瑶脑子疼，直接掐断了与它的联系。
    白栀瑶来到屋里，钱柒柒已经将孩子哄睡了，“宁国侯在外面，说等到你消气，跟他回家。”

 第30章 求助被拒

    钱柒柒没有言语，只是面色上挂着些许不高兴。
    “柒柒，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我不希望你因为和宁国侯生疏了。”
    白栀瑶不是个没有感知的人，她明白谁对她好谁对她不好。只是在苗疆那么些撵，她习惯了用冷漠的外表伪装，对于这突然出现的好她一时间有些不适应。
    可她也不愿这么唯一一个愿意对自己好的人因为自己和她夫婿闹矛盾，她来到钱柒柒身边，轻声道：“柒柒，宁国侯他待你不错，等你气消了就跟他回府。我这地方捡漏，不适合你跟孩子住着。孩子现在还小，体弱，万一因为环境问题病了，不好。”
    钱柒柒看着怀里的孩子，点点头，“我知道他对我好，方才我也想了，确实是我不对。我不该带着孩子偷跑出来，万一遇到什么危险...只会害了孩子。”
    见她想明白了，白栀瑶退出去，准备让周莽进来再哄哄她。
    她刚退出去，就脑海里立马传来命蛊的声音：“主人，我答应您刚刚提的条件！”
    “这么痛快？”
    白栀瑶咂舌，能让命蛊这么痛快承认，还真是不容易。
    “人命关天，我受点委屈算得了什么？主人，眼下是那孕妇的安危重要，你先去看看那妇人的情况吧！”
    “我只能说我会尽力，可他们让不让我看，就不好说了。”
    白栀瑶说完来到门口，对周莽道：“柒柒她气消了，答应跟侯爷您回去了。您去里面看看她，我这还有些事要处理，就不送你们了。”
    说完，她让云香看家，自己则去了那孕妇家里。
    白栀瑶来到院外，看着看热闹的村民将这围得水泄不通，无奈地摇头。
    不论什么时代什么地方，爱看热闹的人都不会少。她隔着人群就听见里面不断传来哭喊声，便问：“屋里的情况怎样了？有请大夫吗？”
    “请啥大夫啊？就老周家那婆子，嗜钱如命，还能出钱请大夫？能找个稳婆就不错了！唉，这老周家媳妇也是命苦，头一胎，就难产。怕是大的小的都保不住啊！”
    “那有没有说是什么原因生不下来？”
    “听说是孩子太大了，不好生。”
    问清了病因，白栀瑶嘴里喊着‘让让、让让’就挤进人群，来到周家人面前，“我是大夫，让我进去看看产妇。”
    那周母看白栀瑶小小年纪就说自己是大夫，立马变脸，“一个小丫头片子也敢来我家胡说，莫不是觉得我家人傻钱多好欺骗？行骗也不找个正当的理由！”
    周母平日里就在家中好吃懒做，也不上街，自然是不认识白栀瑶的。就在周母说完这话，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声：“这不是白家的那个被新婚前夜偷人被赶出家门的白家大小姐吗？天哪，她该不会是没了白家支持穷疯了？还敢装作是大夫前来行骗！”
    “原来是她啊，瞧她那副狐媚样子，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可不，我听说啊，她偷吃不是一次两次了呢！”
    面对周围肮脏不堪的议论，白栀瑶不气也不恼，只是又跟周家人强调了一句：“你儿媳难产，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你是愿意让她死，还是愿意让我救她？”
    “我呸！”周母朝着白栀瑶脚下吐了一口老痰，“你说你能救，你拿什么救？你说你是大夫，就是大夫了？我看你就是想来骗钱！我告诉你，门儿都没有！我就是让她死，也不会给你一分钱！”
    白栀瑶从未想过和他们要一分钱，结果却被这样污蔑，心中赫然一股子怒气。
    就在她要爆发的时候，听到屋里传来一阵惨叫，众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盯着屋里的动静。
    “娘，欢娘她要不行了！要不，就给她俩铜板让她试试？”
    白栀瑶这才注意到，周母身旁站了一个人模狗样的男人。听他这话，她觉得更生气了。
    俩铜板？
    并非她市侩，而是这家人觉得，她就值得俩铜板，他们儿媳的命也只配俩铜板！
    金陵城内，再穷的人家也不至于拿不出看病的钱，这老婆子分明就是不想管她儿媳！
    “嘁，谁没生过孩子？谁生孩子不得闹上几个时辰？咋地就她不行？”周母翻了白栀瑶一眼，又朝屋里狠狠地瞪了一眼，“叫什么叫！你有那个叫的力气，还不赶紧把我大孙子生出来！？”
    她说完，好像还不解气，又剜了白栀瑶一眼，对自己儿子说：“你进去看看，让她少喊！有那个力气，就好好生孩子！”
    她儿子听了连连点头，进屋没一会儿就听到他的吼叫声：“你怎么就听不进去呢？我娘都说了，让你别喊别喊！留着力气好好生孩子，你看你！怎么就这么不听话？”
    “不就是生个孩子吗？哪个女人不生孩子，怎么就你这么矫情？”
    “这人也太渣了！”
    命蛊忍不住叫骂，“怎么会有这种渣男？主人快去救人，不能再拖下去了！”
    白栀瑶捏了捏拳头，与它沟通：“你看眼下的情况是我不想去救人吗？分明是我救不了...不对，我可以，”
    白栀瑶转身往回跑，一进院子就问云香：“云香，宁国侯夫妇走了吗？”
    “没呢，他们说要等您回来再...走。”
    没等云香把话说完，白栀瑶跑进屋，“柒柒，救命！”
    “出什么事了阿瑶？”钱柒柒听到白栀瑶喊‘救命’还以为她出事了，几乎是从地上滚着爬起来来到她面前仔细查看她有没有损失。
    “柒柒，劳烦侯爷帮忙！那家的产妇难产，她婆家怕浪费钱不给请大夫，我想救她，但是她婆家以为我想骗财阻挠我救人。”她说着朝周莽抱拳，“侯爷，人命关天，还劳烦您出手相助！”
    周莽看她神色焦急，并非说谎的样子，但是...他堂堂宁国侯，怎可随意插手旁人的家事？
    周莽摇头：“这乃妇人家事，若她觉得婆家对他不公，大可去告发。本侯不能轻易插手旁人家事。”

 第31章 女子的悲哀

    周莽此话一出，白栀瑶也冷静了下来。
    是啊，那是旁人家事，哪怕是周莽，无理无惧都不能随意插手。
    更何况，周莽辅佐皇上登基立下大功特破例赐了爵位，朝中本就有人对他不满。若是此刻他在贸然对百姓出手，怕是将他视为眼中钉的人更加不会放过他了。
    她咬咬牙，道：“侯爷的顾虑我知道，但是眼下情况紧急，若是那妇人事后觉得她婆家不公自然可以去告发，可眼下她命都快保不住了，哪儿还有机会去告发？”
    钱柒柒自然是想帮白栀瑶的，可她也明白眼下的局势确实是不大方便。她略微愧疚地看着白栀瑶，将他们的处境说与白栀瑶听，刚说完，外面便传来张扬至极的声音：“来求本座，本座就替你做主。”
    几人回头一瞧，那人鲜红的衣裳格外耀眼，松松垮垮地披在他身上，翘起来像极了那种沉迷花街柳巷的浪荡公子。一双异瞳微微眯起假笑，让人看了就忍不住想上去抽他俩大嘴巴！
    凤翎夙听了昨夜派来的手下所以，心中很是气不过，再听她还有个孩子，不知怎地火气蹭蹭蹭就上头了。
    他刚来，就听到白栀瑶那番话，便说了方才那样的话。
    不知为何，看着白栀瑶像小野猫一样气呼呼的表情，他就想将她那小利爪给磨平了。
    “凤翎夙......”
    “他怎么会来这里呀？”钱柒柒不禁往周莽怀里靠了靠，她很怕这个笑面虎。
    周莽揽着自己爱妻，朝凤翎夙点头：“国师大人怎会来此？”
    凤翎夙俊眉微挑，“宁国侯这话说的，此处你能来，本座来不得？”
    周莽深知凤翎夙的为人，阴狠毒辣、睚眦必报，所以不愿与他交恶。便说：“我陪同我家夫人来看望好友，不知国师大人来此...所为何事？”
    “何事？”凤翎夙漫不经心地来到几人面前，慢悠悠地开口：“本座昨夜丢了一只猫儿，一只...牙尖嘴利的猫儿，所以前来寻找。”
    周莽虽是武将出身可他不是傻子，他立马听出来了，凤翎夙这话是话里有话。
    “不知是什么样的猫儿，能让国师大人这样上心？”
    凤翎夙目光扫了眼白栀瑶，笑道：“一只...踩了本座轿顶，留下一串小脚印的猫。宁国侯说...这样的猫儿是不是该抓起来打断她的脚丫，再关起来，让她好好悔改？”
    钱柒柒听着这么血腥的话，忍不住往周莽怀中缩缩。
    周莽点头，“确实。”
    周莽知道凤翎夙可不是个会在意猫、狗的人，只怕...另有所指。
    他下意识的看了眼白栀瑶，就看对方咬牙切齿地看着凤翎夙似乎随时都会冲上去咬他一口。
    “你方才说肯帮我救人？”
    时间紧迫，白栀瑶也顾不上自己和凤翎夙‘私人恩怨’，开口求助：“那就麻烦你派人和我一同前去，也不用你做什么，让我替那妇人诊治即可。”
    “求本座。”
    凤翎夙盯着她，勾了勾嘴角，“这个要求不过分吧，嗯？”
    白栀瑶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要求，顿时觉得自己的尊严被他踩在脚下碾压，怒不可遏。冷哼一声略过他准备出门，她觉得自己真是个脑残，不然怎么会觉得凤翎夙会帮她？
    她从家里出来回到周家，刚进门就看到周母和另一位老妇扭打在一起，周家那没用的儿子和一位老汉扭打在一起竟没占上风，甚至被老汉坐在屁股底下打。
    只见那老妇用力一扯竟扯下周母一缕头发，口中叫骂道：“你这毒妇，竟敢害我女儿性命！我女儿难产到现在你连个大夫都没给她请，还让你那没用的儿子对她加以责备！若非我夫妇二人担心女儿赶来，怕我女儿的命都被你害了！”
    “你这个老妪婆，敢打我？谁家媳妇不生孩子？偏生就你女儿娇惯难产，一个女人，连孩子都生不出来，还有脸怪我？你、你还敢对我动手！我让我儿子休了你女儿！让她给我滚出周家！”
    “你还敢休我女儿？我呸！等我女儿生完，高低要她跟你这个没用的儿子和离！真以为你儿子是什么香饽饽！”
    白栀瑶很是无奈，里面的人生命垂危，他们却在外面打架。虽说女方父母是为了她，可眼下哪里是打架的时候？
    她上前去将二人拉开，趁机狠狠地推了周母一把将她推倒在地，转身对那可怜妇人的娘家道：“眼下不是吵架的时候，救你女儿要紧！我是大夫，我可以救你女儿，可周家不愿意让我出手相助。眼下，就看你们做爹娘是是否愿意让我出手。”
    虽说救人是本职，可眼下也需要他们同意，不然那自己根本无法好好替那妇人接生。
    “你能救我女儿？”老妇一把抓住白栀瑶的手，像是看到了希望，眼里泛着泪光：“你、你救救我女儿，我、我将我家房子给你，地也给你，银子通通给你！我只求你救救我女儿！我给你跪下了！”
    老妇说着，身子也跟着滑了下去，白栀瑶立马托住：“您不必如此，我也不要银子，只为了救救这个可怜人。且让我进去瞧瞧您女儿的情况，”
    老妇被她这句‘我也不要银子’给惊住了，缓了口气才拉着白栀瑶往屋里偶组。
    周母见状立马爬起来阻拦，叫嚣着：“这是我家！你们敢擅闯，当心我去顺天府告你们！”
    “你个疯妇，休要阻拦！我女儿若是出了什么事，我就跟你拼了！”
    老妇和老汉上去跟周母拉扯到一起，白栀瑶只看了眼站在一旁的男人，冷哼一声进屋。
    屋中光线昏暗还伴随着一股子难闻的气味儿，她往里面走，只听产妇的声音越来越虚弱，眼下进气多出气少了。
    她进去，说了句‘我是大夫，现在给你检查’，就弯腰掀开产妇身上盖着的厚棉被检查宫口情况。
    宫口只开了两指半，也没有大量出血，目前胎儿情况看不到，单单从肚子的大小来看孩子确实是不小，生有点困难，但也不是绝对的生不了。具体的情况她需要将人带到手术室检查才知道。

 第32章 顺利产子

    白栀瑶正准备为她进一步检查，谁料周母闯了进来拉着她就往外面走，还当场让她儿子写休书说要休妻。
    男人为难的看了两眼自己媳妇，小声说：“欢娘，你别怪我，我爹死的早，我娘把我从小养大不容易。我就这么一个娘，我不能不管她。”
    “所以、你、你就要为了她休了我？”女人吃力的问出这句话，眼里噙满泪水，似乎是不敢相信他会这么说。
    男人不敢看妻子的眼睛，灰头走向外面，“我这就给你写休书，以后你就跟我没关系了。”
    女人想开口继续说什么，被白栀瑶拦住了，她这才看清此人是之前给她指路的那个人。
    “我、我嫁与你这一年来，恪守本分，哪怕你娘再刁难我，我都不曾顶撞过她一句。你凭什么休我？凭什么啊！”
    女人本就虚弱，被男人这话刺激一番，竟激动地撑着要起来，被白栀瑶一把按在床上。
    “好了！”白栀瑶看她这模样，忍不住提高声音，“为了这个一个废物男人值得吗？眼下最重要的是你和孩子的安危！这个男人不仅不管你们的死活，还想写休书给你，你还问他为什么？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你要是不甘心，就好好地将孩子生下来，养好身子再与这个废物好生掰扯！”
    她说完让命蛊从袖口里递给她一片参片塞进女人口中，“含着，省的脱力。”
    女人将参片含在口中，泪珠从眼角流出，她面色极为痛苦，等那男人将休书放在她枕边时，她瞬间睁开双眼死死地盯着他，“我真是瞎了眼，嫁给你！”
    男人还想说什么，被白栀瑶拎着扔了出去、关门，一气呵成。
    “你现在的情况也还好，宫口开到两指半，到生还有一段时间，我刚刚稍微检查了一番也并没有像他们所说难产的迹象。孩子还不确定多大，但看你的肚子应该不是很小。后面的时间我会陪着你，你不用怕。”
    “谢谢。”女人缓过来，对她道了谢。
    她想，应该是头一胎她心里压力较大再加上宫缩慢慢频繁她心里紧张，肚子又比旁人大，孩子也大一些她怕自己难产，所以才会传出难产这一说法。
    她准备再观察一下，询问女人的意见后给她安排催产针。
    谁知刚清净一会儿，门被再次大力敲响，传来周母肮脏的叫骂，说什么休书都写了人就不是他们家的人了，让她滚出去之类的。
    女人听见这些话，气得牙根痒痒，“我、我走！”
    白栀瑶虽不建议她现在走动，可眼下来看，她离开这个乌烟瘴气的家还是有好处的。
    她扶着女人下床出屋，女人爹娘马上扑过来将她护得严严实实，白栀瑶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周母，对那女人的爹娘说：“将她带到我那，我给她接生。”
    不是她想揽活儿，而是周家离她家比较近，能让女人少些折腾。
    他们带着女人进到院子，白栀瑶立马喊云香去烧水，钱柒柒立马将孩子交给周莽来帮忙。
    等安顿下女人后，白栀瑶只在房内留了钱柒柒一人，其余的人都让他们在外面等着。
    “她怎么样？”钱柒柒凑近，问。
    “我检查了一下，只是发动了并不像他们口中所说的是难产。应该是头一胎，她心里压力大，总觉得自己生了很久没生下来肯定是难产。”
    钱柒柒明白地点点头，对那妇人说：“你放心，阿瑶很厉害，一定会保你们的。”
    听着她跟别人吹嘘自己，白栀瑶无奈地摇头，走到一旁背对着女人从小药箱里拿出来一些相应的药物和工具，全部消毒。
    “大夫...”女人虚弱的喊了声白栀瑶：“我还要多久才能生？”
    “看你是情况，每个人的体质不同，生产的时间也不同。你要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不要怕，就算真的有什么事我也会保你。”白栀瑶来到她面前握了握她的手，“放心吧，没事的。”
    她原本是想将人带进手术室做个全面检查，可又担心会暴露自己，看她情况不错，也就静观其变。
    “我、我想快点生，行吗？真的是太痛了，我受不了了呜呜...太痛了！”
    随着宫缩越来越频繁，疼痛也会逐渐加重，这都是正常现象，但其中的酸爽也就只有当事人知道。
    “可以。”
    说完，她起身给女人打了一阵催产针，过后又对她说：“那我只能手动破膜了，你忍一忍。”
    说完，她抬手去操作，随即大量羊水涌出。她不断地安慰着女人，边安慰边观察情况，大约过了两刻钟，她开始让女人调整呼吸，直到孩子能看到头以后，才露出笑脸。
    钱柒柒从没见过哪个女人生孩子，这还是头一遭，吓得脸色惨白。
    “阿瑶...这、这怎么还不生出来？”
    “还要一会儿呢。”白栀瑶说完，让女人跟着自己的指示呼吸、用力。
    “我、我不行了，我没力气了！”女人忍不住哭出声，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孩子，可她真的无力了。
    看着女人逐渐泄力，白栀瑶咬咬牙：“想想你爹娘，想想这个孩子，他们都在等你。再不济，想想那个薄情寡义的畜生！你若是真有个什么事，那畜生还不笑掉牙？就算是不让他如意，你也该努力，把孩子生下来，养大成人，让他羡慕、妒忌！”
    “我们一起再加把劲儿，你可以的，你是是母亲，你可以做到！”
    白栀瑶一边鼓励她一边观察孩子的情况，应当是头围较大，所以不是很好生。
    女人想起自己丈夫丑恶的嘴脸，心中不禁愤恨，她觉得眼前人说得对！
    她要跟孩子好好的，她还要看着自己的孩子长大，叫自己一声娘！
    她抓紧身下的垫子咬紧牙关，随着白栀瑶的指示一次又一次用力，最终，生下一子。
    婴儿敞亮的哭声牵动着屋内、屋外所有人的心，白栀瑶给孩子剪完脐带将孩子交给钱柒柒，让她帮忙清理，她则给女人的撕裂处进行止血、缝合。

 第33章 找凤翎夙

    钱柒柒将清理干净的孩子抱到女人身旁，笑盈盈地说：“你看，这孩子生得真好看。白白净净的。”
    女人虚弱地扭头看了眼自己的孩子，露出满足的笑意，“谢谢你们......”
    “不必谢，只是今日我是如何给你接生又给你用了什么东西，不可外传。”
    “我晓得，您放心。”
    白栀瑶看她累了，就嘱咐她可以睡一会儿，一个时辰后让她爹娘带她回家。
    钱柒柒抱着孩子出去给女人的爹娘看看，白栀瑶则留下收拾好东西。谁料她刚一转身，就瞧见凤翎夙倚靠在门板上饶有兴趣的盯着她：“白小姐给本座的惊喜还真多，你一个闺阁中的姑娘，竟会的这样多。稀奇，还真是稀奇。”
    白栀瑶清楚凤翎夙话里有话，她也不想与这人多做争辩，只想血水端出去泼了，“产房晦气，国师大人还是不要涉足比较好。”
    “本座从不介意。”
    凤翎夙一副无所谓的模样盯着她，然后问：“今夜，到本座府上，本座需要你。”
    他想，哪怕猫儿再厉害，他也能将她驯服，让她做一只乖巧的猫儿。
    这话让白栀瑶一阵恶寒，她联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交易，瞪了他一眼。
    看似旁人都在看孩子的喜悦中无人在意他俩，可凤翎夙的话都被周莽听了去。他不禁看了眼二人，猜测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以凤翎夙的为人，应当是看不上白家这只小虾米才对，为何对白府大小姐这么...容忍？
    寻常人，谁敢冲凤翎夙瞪眼睛，下一秒就会被人将眼珠子挖出来。可这白府小姐...他看到不禁朝凤翎夙瞪眼睛，还从他那嵌了金丝的长靴上踩了一脚，他都没生气。
    这二人的关系不简单！
    能让凤翎夙忍让的人，世间少有。
    白栀瑶回屋写了张药方交给女人的爹娘叮嘱他们按时给女人喝，是排淤的药外加一些补药。
    女人的爹娘再三对白栀瑶道谢后带着他们女儿回去了，他们走后，周莽也带着钱柒柒回了府。眼下，就剩下凤翎夙在此。
    纠结再三，白栀瑶开口：“国师大人，我这庙小，容不下您这尊大佛。要不，您哪儿来回哪儿去？您留在这，挺碍事的。”
    凤翎夙也不恼，他仔细打量一番白栀瑶，“晚上你若是不来，本座就把那只晶莹剔透的小虫子熬汤喝。”
    说完，脚尖轻轻点地，只见红色的身影上下起伏，消失在他们眼前。
    “小姐...您累了吧？您先在外面坐一会儿，奴婢去里面清洗干净您再进去休息。”云香看白栀瑶面色疲倦甚至无奈，将小宝交给薛之言，她进屋里去洗刷屋子。
    白栀瑶想着凤翎夙临走时那句话，忍不住磨牙。
    这人怎么这么坏！竟然威胁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
    可眼下她除了答应凤翎夙的要求，再也没有其他的法子了。
    那蛊母十分珍贵她不能冒险，先前还打算让它繁育下一代呢，结果现在可好，成了人家的板上鱼肉了。
    “晦气！”
    白栀瑶骂了一句，觉得自己招惹上凤翎夙十分晦气。
    “小姐...”薛之言开口，“那个人...你们很熟吗？”
    “嗯？”白栀瑶侧头，看了他一眼，没好气说：“不熟。”
    薛之言看了看她，没再说什么。
    他低着头，眼里闪过一丝怪异的光芒，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白栀瑶歇了一会儿，告诉云香不用等她回来吃饭，径直去找凤翎夙。
    这次，国师府的门房并没有拦她，反而将她客气的请了进去让她在偏厅等待，说凤翎夙此刻正在会见重要的客人。
    她刚寻了个地儿坐下，便有婢女端来了茶点，“白小姐，我家主人吩咐，姑娘可从这些里面挑选几样您爱吃的。”
    婢女眉眼生得俊俏，那纤细的小腰似乎一把手就能掌握，吹弹可破的肌肤让人见了忍不住想去一亲芳泽。
    “白小姐？”
    婢女看白栀瑶迟迟未语，忍不住抬头望了一眼，瞬间被白栀瑶的容颜吸引，“真好看。”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慌张地跪在白栀瑶面前，“白小姐恕罪！”
    “无妨，你方才那话我听了高兴，赶紧起来，可别跪坏了。”白栀瑶心疼的将她拉起来，握上她那柔软的手腕，心中不禁长叹一口气：凤翎夙这厮，倒是会享受！这样娇滴滴的妹子，为什么她没有！
    婢女受宠若惊，忙重复着：“白小姐，您看这里面，您喜欢吃什么？”
    白栀瑶扫了一眼，笑了：“都喜欢，都留下吧。”
    “啊？”婢女没想到她竟这么不见外，原本以为她会客气客气说不用或者挑那么一两样，结果居然是全要！
    “怎么，不行吗？”
    “不不，可以，可以。”婢女手足无措的将茶果放下，恭敬地退下去，消失在庭中。
    见婢女离去，白栀瑶捻起一块桃花型的点心，刚要放入口中品尝突然想到了什么。她用她们苗疆独有的试毒针插进去试了试，见没毒，就安心地咬了一口。
    凤翎夙这种人给的东西，她可真不敢直接吃。
    软糯香甜的口感在口中激发，米香中夹杂着些许桃花香，回味不断。
    她瞬间喜欢上了这个小点心，高兴地又吃了两口，美滋滋：“小孩子才做选择呢，我就都要！”
    一旁赶来的凤翎夙听到这话，嘴角轻轻上扬。
    这个人，对他胃口。
    这世间无论什么本该如此，选择？为何要做选择？
    本座既然要，就全部都要！
    “白小姐这吃相似乎有点难看，是本座府里的点心难吃到你了吗？”
    “噗——”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白栀瑶没忍住将口中的茶全喷了出来，她炸裂地看着一身红衣的凤翎夙，“你还真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这么好吃的点心，你居然说难吃？真是暴殄天物，不可理喻！”
    反正，她来这也不会从凤翎夙嘴里得到什么好话，还不如好好吃一顿来安慰安慰自己。

 第34章 凤翎夙好意

    凤翎夙笑笑不说话，他走进堂内坐到上座，“白姑娘来我这国师府所为何事？”
    白栀瑶一顿，放下点心，“国师大人真是健忘，不是你让我来的吗？”
    “是吗？”凤翎夙懒散地靠在椅子上，低头看着自己的发尖，“可本座记得是让你晚上来，可没让你现在来。”
    “有些事，早来早解决。你找我，有什么事？”
    “没什么事。”
    “......”
    气氛一下子冷起来，二人沉默不语，白栀瑶想了很久，对他说了句：“你是不是有病？”
    凤翎夙毫不避讳直接答道：“嗯，怎么，白小姐有良药？”
    白栀瑶见自己从这人嘴上讨不到什么好处，当下冷脸离开，刚走没几步，又听凤翎夙说：“听闻你为宁国侯夫人接生，可有此事？”
    “这种事，你一查便知，为何还要来问？”
    凤翎夙见她承认，当即脸色沉了下去，他起身来到白栀瑶面前，居高临下地望着她。
    白栀瑶从前从未在任何一人身上感受到如此炸裂的压迫感，她曾也是一方霸者可在凤翎夙面前，就像个被剥了壳儿的鸡蛋一样，随时都会被外界伤害。
    她的双手不禁捏紧了袖子，就在她准备跑路的时候，凤翎夙悠然在她耳边说：“离宁国侯府远些，他们不是你能招惹的。”
    “那么国师你，就是我能招惹的了吗？”
    白栀瑶散漫惯了她不喜欢约束，更别提是一个根本不认识的人来管束自己，“蛊母纵然珍贵，可我也不是不能舍弃。赤链蛇珍贵，我也不是不能再培养另外一条。”说着，她垫脚凑近凤翎夙，伸手环住他的腰身，轻声道：“国师大人，您也我不过如此。”
    说完她松手，往后退了几步，露出得意的笑。
    她抬起手，只见手上出现复杂的纹路，似乎是刻在皮肤内，在蔓延。
    “这叫同生蛊，意思就像名字一样，同生、亦有同死的意思。国师大人，我并不想与你交恶，我只想安安稳稳地在这里生活下去，带着我的婢女还有一群可怜的孩子。所以...请国师大人高抬贵手。”
    白栀瑶满眼真诚，可嘴角那抹阴谋得逞的笑意暴露了她此刻的想法。
    凤翎夙抬手，看着自己手上同时出现的烙印，好像蜘蛛网一样蔓延开来，思索一番，道：“这纹路...确实有点丑，与本座不相配。”
    白栀瑶一愣，“什么？”
    “下次，你可以同你的蛊商量一番，让它们纹路好看些，也省得别人膈应不是？”
    白栀瑶从没想过他会是这样的反应，一般来说，得知自己被下蛊，应当是慌张、害怕、气愤才对。这凤翎夙，怎么...还挑剔一番好不好看？
    他有病？
    见白栀瑶愣在原地，脸色乌黑，凤翎夙笑了，“怎么，本座说你的蛊难看，你不高兴？”
    他有病，他一定是有病！
    白栀瑶快气起疯了，深呼吸几下让自己冷静下来，又换上一张冷漠的脸，“国师大人，我方才说的话没和你开玩笑。你也可以好感受它在你体内的感觉，学蛊第一步，学会感知你的蛊。”
    “你的意思是，你给本座下这个蛊，还是为了本座好，让本座好生学习？”
    “...嗯，没错。”
    “那本座可真是得好好谢谢白小姐了。千羽，”凤翎夙侧目，“送白小姐回家，再送上银票百两，替本座好好谢谢白小姐。”
    白栀瑶不知道凤翎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给对方下蛊，对方不仅不怪她，还要送钱。
    千羽笑呵呵地进来，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双手奉上一百两银票，“白小姐请笑纳。”
    看着那张似乎在冒银光的银票，她不知道该收，还是不该收。
    也不知道凤翎夙此举是何意，从她第一眼见到此人就明白此人绝非她能掌控的人。表面的放荡不羁不过是他模糊世人的假象，真正的他是什么样子，怕是没几个活人知晓。
    如今的她，身份地位都不如凤翎夙，还是不要轻易与他交恶的比较好，省得麻烦。
    “白小姐，我家主子一片好心，您就收下吧。”
    千羽看白栀瑶一直未动，好心提醒，“白姐姐，这样的好机会可不多。我家主子，那可是铁公鸡......”
    白栀瑶听完双眸一亮，“真的？”
    铁公鸡，一毛不拔的性子，能给她一百两！
    说他没什么想法没什么坏心思，骗鬼？
    “不了，”她推脱一番，“不是我的银子，我花着也不安心。”
    白栀瑶挺直腰板，让自己看起来一身傲骨，惹得凤翎夙不悦。
    千羽在中间，看着二人忍不住磨牙：这俩人咋回事！一个非要给，一个偏不要！就让自己在这举着？
    最终，还是凤翎夙松口了，“本座今日在你院里见到那么多孩子，他们吃穿用度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你身无分文、又穷困潦倒，拿什么养？”说完，他顿了顿，又道：“那还有个小婴儿，不会是你跟那个情哥哥的野种吧？”
    他好像，有种自己碗里的饭被乞丐舔了一口的感觉，不觉间就问出了这句话。问完后，他脸色瞬间铁青，冷哼一声转身离去，留下一脸迷惑的白栀瑶和松了口气的千羽。
    “他...什么毛病？”
    千羽看看她，扁扁嘴：“都说了让你拿着，你还非不要！我家主子这么多年，头一次给人送钱被拒！你可知，这是他头一次给别人东西！你这明显是伤了我家主子自尊心了。”
    “......”
    她从没想过自己会有这个荣幸成为凤翎夙第一个送礼的人，她只是觉得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尤其还是凤翎夙那样的人。
    不过他方才说的话是真的，自己真是穷困潦倒，还有那么多张嘴吃饭，虽说一百两对凤翎夙来说连粒芝麻都不如，可对她来说却是一笔巨款！
    她从千羽手里拿过那张银票揣进怀里，“那我用谢谢他不？”

 第35章 周母前来

    “谢啥？人都走了，看样子是气得不轻。”千羽无奈摇头，随后认真说道：“不过，我家主子让白姐姐你离那宁国侯府远些，不是没道理的。”
    “为何？”白栀瑶问，“你家主子跟宁国侯有仇？”
    千羽神色凝重，摇摇头，“这个白姐姐就不要过问了，你只要知道，我家主子这话是为你好就是了。”
    见千羽不愿意说，白栀瑶也不勉强，反倒和他开了个玩笑：“你这小嘴倒是甜，一口一个姐姐叫着，都快把我叫老了。”
    千羽挠挠头，干笑了两声。
    千羽送白栀瑶出了国师府，跟她一起来到街上。
    原本并不想他跟，后来想想自己对周围虽然有些印象却不是很熟悉，有千羽在正好帮自己认路。
    “我那院子你也看见了，破烂不堪，这几日异常炎热，我怕过两天会下暴雨。所以想找几个瓦匠工给我补一补屋顶，省得到时候漏雨。千羽，你知道哪里有好一些的瓦匠工吗？”
    “不知道，不过...”千羽无奈地笑了，“白姐姐，不是我说你啊。就你那房子，我觉得补了也没用，不如你再买一处院子算了。”
    “那可不行，那院子对我来说是个宝贝。虽说房子破旧了些，嗯...其实也还好啦，咳，能、能住。”
    看她非要打肿脸充胖子，千羽也不留情，言语间尽是实话嘲讽，“恕我直言，我们国师府的老鼠洞都没你那破宅子好。那样的房子根本就没有修补的价值，墙体老化，屋顶破碎，就算你修补了屋顶，也难保证日后旁处不会出问题。我要是你，就看一处好点的院子。”
    “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好点的院子，金陵城寸土寸金，我买得起吗？也就我住那块难民区，能租得起了。你也不看看我家里多少张嘴等着吃饭，银子能乱花吗？”
    说完，白栀瑶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蔫儿了。
    是啊，她好穷啊！
    她也想像人家小说里的女主角那样，随便做个菜就十分美味卖个百八十两银子，可她不会啊！
    她只会，看病、救人、还会...杀人。
    “对了，”白栀瑶忽然想起了什么，问千羽，“我院子里那些孩子，是我在一破庙里捡回来的。当时还有的泼妇在对他们进行打骂，让他们去街上行乞、偷盗，后来我把孩子们带走，听她的意思像是认识什么大人物。你要是方便，就帮我查查，那背后指使人是谁。还有那些孩子，都是什么来历，家里可还有什么亲人？”
    白栀瑶一边说，千羽的神色微微转变，最后垂下眸子，“白姐姐，此事你莫要追溯，对你而言并非好事。那些孩子，就算是被拐来的，你也帮不了他们什么。可若不是被拐来的，你将他们送回，对他们而言，也可能是另一种伤害。能将孩子卖一次，就能卖第二次。”
    这件事他知道，当时也是他为白栀瑶做的善后，才使得那婆子不敢多嘴，白栀瑶能安稳度日。
    千羽的语气有些阴沉，白栀瑶也明白那婆子背后的人肯定不简单。他说得对，能将孩子卖掉一次，就能卖掉第二次，第三次。让那些孩子回到父母身边又能怎样？对他们来说还是一种伤害。
    “千羽，那些孩子大多数都没有户籍，我想让你帮忙...随便给他们按上一个良籍便可。让他们能堂堂正正地做人。”
    “这个好办，到时候我给他们安排一个清白的家世带他们去办理户籍就好。”
    “多谢。”
    白栀瑶去买了些瓜果蔬菜，让千羽帮忙带着回了家。
    一路上她都在想方才千羽的那番话，确实，这个房子根本没有修缮的必要，而且也不属于她。依着那户主的性子，怕是她修好了，会将她撵走或者让她赔偿也不是没可能。
    所以她还是要造作打算早些再想看一个院子好，可这样极阴之地的院子少有，她不愿轻易离去。
    但是，一直飘着也不是个事。
    思来想去，她又拜托千羽帮忙打听打听附近有没有什么便宜的院子，八十两以内她都能接受。
    千羽点头应了，说最晚三天，会给她消息。
    二人拿着东西回去，离得老远就看自家门口围满了人，二人对视一眼疾步上前，离得近了，听到几声咒骂。
    白栀瑶听出来了，这就是那周母的声音，此刻欺她不在家中，更为盛气凌人，“那个杀千刀的白栀瑶，害得我家儿媳妇跑了，我那可怜的大孙我都不曾见过，就被带走了，你们说与你们无关？怎么与你们无关了？若不是她撺掇，我儿媳妇会走？”
    “我告诉你们，我儿媳妇走了，不跟我儿子过了，你们就得赔我一个儿媳妇！”
    “老娘看你长得还行，走！跟我回家，给我儿子再生个大胖小子！”
    嚯，这还了得？
    这老东西自己不管自己儿媳死活，她出手相助反而被她倒打一耙？她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让开！”
    白栀瑶推开人群，就看那周母和其儿子欲拉云香，抬腿就是一脚踹过去，将周母踹了一个仰八叉。反手朝着其儿子脸上就是一个大嘴巴子，拍得他原地转了一圈儿两眼冒金星儿。
    “你自己缺德没边，宁可让儿媳妇死都不救，还让你儿子写休书！那姑娘冒着生病危险给你家传宗接代，你呢？觉得她两个铜板都不值得！她经历生死，看透了你们母子二人的品性离去，你倒好，跑我这来颠倒黑白还要拉扯我的婢女去给你那个废物儿子做媳妇？也不看看他那个模样哪儿配得上我的婢女！”
    白栀瑶骂完，进去将周母拎起来扔到外面，“我告诉你，你若是再敢来我门前撒泼，我就将你家的丑事到处宣扬，看谁家愿意将自己女儿嫁到你家这个火坑里！”
    “你！你这个小贱蹄子，你竟敢这般诽谤我母子？看我不去告你！”
    “你去啊！别说我不给你机会，立马去！看看人家知晓实情后是会怪我救人，还是会怪你有意草菅人命！”

 第36章 筹划买院子

    旁边看热闹的人见了，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也不知是谁，躲在人群中说了一句‘人家欢娘离了这个家还算是好了，被爹娘接回去好吃好喝地养着，可不比在他家受苦强？’
    此话一出，周母脸上更挂不住了，立马掉头炮轰对方，“谁？谁！谁方才放屁瞎嚼耳根子！”
    “你给老娘出来？躲在人群里做什么乌龟王八蛋！”
    人们见周氏开始撒泼，立马扭头各回各家，他们都不愿被这泼妇缠上，头疼得很。
    见人走了，她又转头准备对白栀瑶撒泼，谁料千羽直接抽剑横在她脖子上，将她吓得两眼翻白晕了过去。
    千羽原本还打算警告对方一番，谁知对方竟这么不堪，晕了？
    “娘！娘！”
    “带着你娘滚，日后再来此捣乱，休怪我不客气！”
    千羽收剑，哼了一声带着白栀瑶他们进屋关门。
    “这老泼妇，太过分了！”
    “云香，你没事吧？”白栀瑶看云香满脸惊吓，心中有些自责，便更加坚定了自己要换房子的想法。
    云香顺了两口气，最后笑着说没事。
    千羽将买来的新鲜瓜果放到石桌上，白栀瑶让薛之言把孩子给云香，他带头去把水果给孩子们分食，剩下的放到小厨房里。
    “小姐，不能再放小厨房了，里面有老鼠。先前咱们放的米、面，都被吃了不少。”
    “是吗？”白栀瑶看了眼云香，见对方点头，说：“那就放屋里吧，你们要是饿了就吃点。”
    “是。”薛之言带着孩子们把瓜果搬进屋里。
    白栀瑶为了答谢千羽帮忙，特意留他下来吃顿饭，云香做了八菜一汤，看得千羽眼睛都瞪直了。
    他不可置信地咽了咽口水，看着一桌精致、香味扑鼻的可口饭菜，不禁对云香竖起了大拇指，“云香，你这手艺，绝了！我家主子找的厨子都没你做的好看！”
    荤素搭配齐全、鸡鸭鱼肉蛋都有，千羽怎么也不敢相信云香在短时间内可以做出这样好的饭菜。
    云香表示这都不算什么，让他先尝尝再说，顺手给他盛了碗米饭递过去。
    千羽接过饭碗夹了一口蒜炒小青菜，‘嗯’了一声，“好吃！”
    他咧开嘴一笑，活脱脱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若不知他的身份，你怎么也不会将他和一个冷血杀手联想在一起。
    见千羽夸奖，云香脸上爬上一抹红晕，娇羞着别过头去给孩子们盛饭。
    白栀瑶轻扫了一眼二人，“好吃就多吃点。”
    千羽连连点头，每道菜都尝了一遍。
    因着有千羽在，桌子不够大，有几个孩子不能上桌。为了便他们心中有高低之分，白栀瑶让千羽找了块木板来，吩咐云香每道菜拨出一半给孩子们放在木板上吃。
    有千羽在，孩子们有些拘束，吃饭也悄无声息。
    吃完饭，送走千羽，白栀瑶将自己今日的决定告诉了众人，并且问他们对新家有没有什么要求。
    她等了半晌，都没人言语，便又问了一句：“你们大胆说便是，我不会怪你们。新家我让你们千羽哥哥着手帮忙去打听了，到时候肯定会比这里宽敞。”
    孩子们听了，眼里闪着期待的光，可嘴上还是不敢说什么。
    “我既然带你们回来，就不会不管你们。你们也不用怕我，我也不是曾经那个白府的大小姐了。日后，你们和云香一起喊我一声姐姐。就按年级排辈分即可。若有同岁，就按月份、日子排序。”
    白栀瑶刚说完，云香立马第一个反对，“小姐，这万万不可！自古尊卑有序，他们倒还好，奴婢是从小被买进府跟着您的，可不能这样！”
    白栀瑶想了想云香的话，在理。
    而且当初他们出来得及，什么也没带着，云香的卖身契还在白府。
    “好了，就这么定了。等新家找好，我们搬过去后，我带你回白府索要卖身契。”
    “小姐......”云香红了双眼，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对白栀瑶更为感激。
    她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脱奴籍，还能叫她家小姐一声‘姐姐’。
    “嗯？”白栀瑶压低了语调故意拉长声音，云香听了立马破涕为笑，甜甜地叫了一声姐姐。
    随后，白栀瑶又告诉孩子们，她已经托人去给他们安排良籍了，日后会送他们去学堂读书、认字。
    孩子们立马欢呼起来，高兴地在原地蹦跶，唯有薛之言脸上露出凝重之色，像是在担心什么。
    *
    翌日一大早，千羽登门，和她说临街有一处一进院子，门朝南，东、西、两处厢房，正好可以住下他们一大家子。因前些年发生过一起灭门惨案，所以荒废了二十年无人居住，但是牙行每年都会派人去收拾，所以房子整体保存完好，可以直接入住，也可以再修缮一番。
    还有一处院子临街第二排，位置不如第一套但是房子干净，也是一进。房主举家搬迁，所以空了下来，价格要比第一套贵二十两。前房主是个教书先生，刚走不久，屋子还干净着，他们要是住的话过去简单打扫一下就行。
    白栀瑶在听到那间发生灭门惨案的房子时，激动得两眼都在放光，可是考虑到家里孩子们多，她选了第二套。
    “第二套的话，要多少银子？”
    千羽笑笑，比了个耶，开口就是：两百四十两。
    白栀瑶瞬间蔫儿了，她拢共就那么一百两银票，连凶宅都买不起！
    “千羽，你姐姐我全身家当也就一百两......”
    千羽刚要开口说他可以借给她时，门被人敲响了。
    云香出去开门，见到宁国侯的贴身侍卫一脸不屑的站在门口，大声道：“我家侯爷让我来送诊金，麻烦出来收一下。”
    看他拽得二五八万一样，白栀瑶不想搭理，别过头当没看见。
    云香上前一步，“这位大哥，您将东西给我就成。”
    侍卫突然伸手用剑柄撞了云香肩膀将她打倒在地，抬脚进门，不屑的问云香：“你算个什么东西？让你家主子出来跪拜迎接！”

 第37章 御尸

    白栀瑶见他动手瞬间变脸，满脸戾气，她踏步上前临近那人转身一个回旋踢愣是将那人踹出去门去，“千羽，看好他们！”
    说完，她跟着出去将门带上与那人打斗在一起。
    “云香姐姐！”
    孩子们上前将云香扶起来，云香紧着说自己没事让千羽去帮白栀瑶。千羽看她无碍便打算出去去帮白栀瑶，结果他开门就看到白栀瑶将那人按在地上原本白嫩的小手此刻乌黑按在那人脸上，那人躺在地上双眼泛白口吐鲜血身体一直在痉挛。
    “白姐姐！”
    千羽上用剑柄挑开白栀瑶的手下一秒抬剑将那人封喉，白栀瑶看着千羽的动作，并没有责怪千羽。她知道千羽这么做是为了不让自己因为这么个杂碎跟宁国侯府产生嫌隙甚至是针锋相对。
    白栀瑶脸上的狠戾逐渐褪去，她手上乌黑也随之消退，对千羽点点头，说：“把他先安置在一个地方。”
    话音刚落，一只体色黢黑的小虫顺着白栀瑶脚边爬向那人，从他耳朵里钻了进去。
    千羽点头，扛着人走了，白栀瑶用脚撵了撵地上的土将鲜血覆盖，随后勾勾嘴角让自己试着笑起来，进屋。
    “小姐，您没事吧？”云香上前检查，看她有没有受伤，满眼担忧。
    白栀瑶摇摇头，“你没事吧？”
    她伸手抚上云香肩头，云香咬牙‘嘶’了一声，额间冒出冷汗。
    白栀瑶微微蹙眉，领着云香进屋，让云香脱了衣裳。
    雪白的肩头此刻满是乌青，云香还想跟她说没事，结果就见她将手腕上的手链取下，不知道她口中说了什么，那手链上的小东西瞬间变大。
    通体银白色的小箱子长约一尺半，高约一尺半，宽约半尺。
    白栀瑶打开盖子的同时跟命蛊说要一瓶红花油，当她打开盖子后，里面果真有一瓶红花油。
    她让云香坐下，将红花油倒在她肩头用力的揉搓，“淤血要散出来才会好，我给你揉一揉，忍一下。”
    “是。”
    等给云香揉完，白栀瑶让她看家，告诉她自己有事要出去一趟。
    她出门，就见千羽抱着长剑倚靠在门前，看到她后微微点头。
    白栀瑶给了他一个确定的眼神，随后过去将地上的银票捡了起来，还有一封信。上面写着三天后宁国侯府家的小公子补办满月酒，特意让她前去。
    白栀瑶眯了眯双眼，将银票揣进怀里跟着千羽出去了。
    出了门，千羽带着她来到不远处的一间院落里，二人翻墙进去在破败的房里看到了躺在地上的侍卫。
    白栀瑶让千羽在外面等着，自己打开空间在里面拿了些工具将他脖子上的伤口缝合，命蛊看见这人，忍不住骂了两句。
    待白栀瑶缝好关闭空间，她盘腿坐在那人身旁闭目，口中念念有词。
    不一会儿，那人浑身抽动起来，关节发出声响，人也在抽搐。
    白栀瑶划开自己的食指，将血液滴入尸体口中。感受到鲜血的尸体瞬间坐了起来，双眸漆黑的望着白栀瑶，嘴巴一张一合，过了好一会儿才恢复了正常的眸子，脸色也跟着红润起来。
    他站起来恭敬的朝白栀瑶鞠躬，“主人。”
    外面的千羽听到这声‘主人’瞬间头皮发麻，他听得出来，这就是那个已经死了的人的声音！
    他不禁想起了他家主子的话：白栀瑶，并非曾经的白栀瑶。
    自己那一剑足够要他的命，就算要不了他的命，过了这么久他也不可能再活着！
    可现在，他就真真实实的说了话！
    天哪！
    就在千羽觉得毛骨悚然的时候，身后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一股寒意从他背后袭来。他猛地转身，看见脸色苍白的白栀瑶，身后跟着宁国侯府的那个侍卫！
    “千羽。”白栀瑶虚弱的声音让千羽回过神来，下一秒，体力不支的倒向千羽。
    好在千羽反应迅速将她接住才没让她摔个狗吃屎，她躺在千羽怀中，虚弱地看着那名侍卫，“回去，就说我如约而至。”
    “是，主人。”
    那人应声，在千羽不敢相信的眼神中越过二人大步离去。
    “别怕，没事......”
    白栀瑶说完，咬紧下唇神色痛苦，昏了过去。
    “白姐姐！”
    千羽叫了她几声都没得到回应，情急之下只好将她带回国师府，省的带她回去云香她们会担忧。
    他将白栀瑶直接带到凤翎夙面前，并告诉凤翎夙今日之事，凤翎夙也露出震惊之色，随即换上一副饶有兴趣的模样。
    他上前，看白栀瑶脸色惨白胡乱呓语，贴了贴她的脸颊，蹙眉，“很冰。”
    “属下也不知是为何，就从那屋里出来后就这样了，一路上还说了好几次胡话。说什么‘阿瑶不想御蛊、不想鱼食’什么的，应该是糊涂了。”
    “鱼食？”凤翎夙挑眉，袖子里的手攥成拳，似乎极力的在隐忍什么。
    “应该是...吧？”
    千羽并不肯定，毕竟是个糊涂人说的话，哪儿那么容易信？
    凤翎夙望着白栀瑶，咬牙，“带她去苍鹭阁，让婢女服侍。”
    千羽一惊，随后低头，“是。”
    苍鹭阁，是凤翎夙私用的温泉领地，当初选择将府邸建在此处就是因为此处有天然的地下温泉。
    旁人别说是泡温泉了，哪怕是靠近都不被允许，为何他家主人会破例让白栀瑶进去泡温泉？
    千羽在疑惑中将人带到苍鹭阁，叫了两名侍女进去服侍，他守在外面。结果没一会儿就听到里面传来侍女的尖叫声，下一秒两个侍女浑身湿透跑了出来，哭哭啼啼的说：“呜呜，千羽大哥，那小姐太泼辣了，我们伺候不了她！”
    “就、就是，她将我们姐妹二人按在水里打，差点将我们呛死！”
    “您、您还是换个人来伺候她吧！”
    “啥？”千羽一脸茫然，“那你们——主子。”
    他没说完，就见凤翎夙蹙眉而来，每走一步都摇摇欲坠，下一步摇摔倒一样。
    “主子，您没事吧？”

 第38章 柔情

    “没事...”凤翎夙摆手，示意他放开自己。
    千羽在接触到凤翎夙的一刹那，仿佛自己捧了块冰砖。凤翎夙身上寒气逼人，让他忍不住哆嗦。
    凤翎夙摇摇晃晃地走进苍鹭阁，让他守在门外，谁来了也不许打搅他。
    关上门，凤翎夙抬手解了自己的衣衫，他胸膛上显现出黑色纹路，步履蹒跚地走进池子看到白栀瑶眼神迷离地盯着自己，‘扑通’一声跌入池子里，随后冒头游向白栀瑶将她拎过来禁锢在怀里，低头咬上她粉嫩的薄唇，痛得她叫出声。
    直到尝到血腥味儿他才松口，他又低头，狠狠地咬上她肩膀，“白栀瑶，你害得本座好苦！”
    白栀瑶口中发出小兽般嘶吼，痛得她脸部有些扭曲，用力捶打着凤翎夙后背。未果，她也张口咬上凤翎夙的肩膀，直到口中满是血腥才肯松口，意识也清醒了许多。
    她看到周围水雾缭绕，岸上周围被屏风圈住，上面满是水汽。
    “凤、凤翎夙？”
    白栀瑶清醒过来，见自己挂在凤翎夙身上双手环在他颈间，腿圈在他精壮的腰上，立马红透了脸。
    “你放我下去！”
    白栀瑶拍了他两巴掌，随后放下腿要从他怀中逃走，却被他圈得死死的。
    “你...你若再不放手，我就对你不客气！”
    “不客气？”凤翎夙‘呵’了一声，“你不顾自己死活本座不管，可你别连累本座！”
    凤翎夙方才只觉得全身似蚂蚁啃咬，又似寒冰浸泡，冷得他牙齿打颤。
    他从未受过如此委屈！
    白栀瑶瞬间明白，尴尬地笑出声，打着哈哈，“那个、那个，是意外，事发突然，实在是没法子才出此下策。”
    凤翎夙盯着她，不语。
    二人身上的衣裳均被水打湿，凤翎夙炽热的胸膛烫得她不敢乱动，低着头不敢去看他，只能戳戳他肩膀，“大不了，我教你，行吗？”
    “本座对尸体没兴趣，哼！”
    说完撒开手走到岸边抬腿跨了上去，“千羽，拿衣服过来。”
    守在门外的千羽听到凤翎夙传唤，立马应声跑去给他拿衣服，之后进屋伺候凤翎夙更衣。
    “凤翎夙！”
    白栀瑶听他要走，立马喊住他，“哦不，国师大人！您好人做到底，也帮我寻套衣裳来可好？”
    凤翎夙原想拒绝，后来想到了什么，笑道：“可。”
    “多谢国师大人。”
    听他答应，白栀瑶安心地在池子里泡起澡来，体内的寒意逐渐被驱逐，温热的水让她十分享受。
    半个时辰后，有婢女前来给白栀瑶送衣裳，她让人将衣裳放下即可。等婢女走后，她起身将衣裳穿在身上出去，见到守在一旁的侍女后，黑了脸。
    她就知道，凤翎夙这个贼人绝对不会有什么好心眼！
    给她的衣裳，跟旁边的婢女一模一样！
    他这是，想让自己给他做婢女嘛？！
    “你家主子呢？”
    “回小姐的话，主人在他房里。”
    “带路。”
    “是。”婢女恭敬地退到一旁领着白栀瑶去找凤翎夙，
    七拐八拐，经过两个园子后，婢女带她来到了一处竹林，指着一条清幽小径道：“小姐，您从这条路进去，直走，就能见到我家主子。”
    白栀瑶顺势往去，清幽小路两旁种了少许花卉，分别是丁香和君子兰。
    她顺着小路走去，闻到一股好闻的香味等她走出小路踏进院子时发现院墙根下种了两排茉莉花，她实在想不到，凤翎夙那样的人，竟会种花。
    这院子有一间主卧一间厢房，她径直走向主卧，见开着门，说：“我进来了。”
    白栀瑶进到屋内，里面的陈设让她不禁咂舌。
    略显陈旧的摆设跟凤翎夙的人设根本不能相提并论，若是她第一次见凤翎夙在这里，她会觉得凤翎夙是个清廉的好国师。可眼下这些犯旧的家具，只让她觉得有点好笑。
    凤翎夙从屏风后出来，打量着一身粉衣的白栀瑶，“白小姐这衣裳可合身？”
    白栀瑶皮笑肉不笑，哼哼两声：“合身，可真是谢谢了。”
    “不必客气。”凤翎夙负手而立，望着墙上那幅美人画像，不语。
    白栀瑶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见那画上美人垂目而笑，一手抱着尚在襁褓的孩子，一手拿着一只小老虎布偶逗弄，看上去十分温馨。
    二人都不说话，任凭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一阵微风拂过，外面的竹叶被垂落飘到院中，又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儿停才停留下来。
    “白栀瑶。”
    凤翎夙突然开口叫了叫她，“日后莫要再做那些危害身子的事。”
    对于凤翎夙突如其来的关怀，白栀瑶有些不适应，尴尬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可接下来凤翎夙的话，让白栀瑶黑了脸。
    “你的身子垮了不要紧，莫要连累本座。”
    “可真是会谢。”
    白栀瑶‘横’了一声转身离去，“看本姑娘心情，若是我心情好，就替你解蛊。”
    凤翎夙望着白栀瑶的背影，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表情。
    白栀瑶消失在他的视线后，千羽从一旁出来，问：“主子，先前您让我告知白姐姐的两处宅子，她选了第二套。”
    “嗯？”
    千羽的这个答案有点出乎凤翎夙的意料，“理由呢？”
    “白姐姐说家里孩子多，不方便住第一套。”
    “是吗？”
    “是这么说的。”
    凤翎夙目光一转，“把第一套也买下来，留着。”
    “是，属下这就去办。另外...”千羽顿了顿，“白姐姐之前问过属下，关于那些孩子...以及那个婆子的事情。属下已告知她不要过多关注，就怕她不会听。”
    “不会，她是个不喜欢惹麻烦的人。”
    千羽不语，随后退了下去，着手去办那两件宅子的事。
    他找了外面的人去伢行将两处宅院都买了下来，将第一套的宅地契交给凤翎夙，随后又将第二套宅院的宅地契送去给白栀瑶。
    他刚进入巷子，便看到上次那周家母子俩鬼鬼祟祟地站在白栀瑶家门口透过门缝往里面张望，不知在看些什么。

 第39章 搬家

    他悄声近身，随后大喊一声：“你们在做什么！”
    吓得周家母子瞬间惨叫，瘫坐在地上，等他们回过神发现是千羽的时候，立马连滚带爬跑回家了。
    千羽无奈耸耸肩，推门而入，“白姐姐，我来给你搬家啦！”
    正在屋内跟命蛊磨牙的白栀瑶听到千羽的声音，立马切断和命蛊的联系起身出来，“搬家？搬什么家？”
    千羽笑呵呵地晃着手中的宅地契向她走来，“这个啊，先前不是说看上了第二套？我这不办好手续就来找你了？”
    待千羽来到面前，白栀瑶从他手中接过来一看，感激地望向千羽，“千羽...谢谢。”
    说着她让千羽进屋，拿了银票给千羽，让其收好。
    千羽看着递过来的银票，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收，房子钱又不是他自己掏的腰包，可真不好就这么收钱！
    可若是不收，恐怕会被怀疑。
    千羽纠结一番，还是推脱了，“白姐姐，这钱我不要。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也没多少用银子的地方。你不一样，你有这么多孩子要养，花销肯定很大。银子你先拿着，若是我日后用了，再来跟姐姐你拿也不迟。”
    看着千羽大大咧咧的模样，白栀瑶心中一暖，随后还是将银票交到他手上，温柔地说：“你放心，姐姐现在有银子了。宁国侯府那日送来一千两银票，够姐姐用上好一阵了。”
    “一千两？”
    千羽有些诧异，随后又想明白了，笑道：“确实，宁国侯夫人和小姐值这些银票。”
    白栀瑶笑笑不语，转身让云香带着孩子们去收拾东西，准备搬家。
    千羽看他们去收拾东西，立马说：“捡些珍贵的带上吧，那边我派人打扫好了，到时候被褥就由我来买，也算是我为姐姐新家添礼了。”
    “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嘿嘿，不用客气。”
    白栀瑶莞尔一笑，“听到了，挑你们喜欢的带上，到了新家，咱们一切都用新的！”
    “好哦~”
    “新家~”
    孩子们高兴地跑出去，只把小厨房里的米面给拿了出来，其余的全都没带。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出发，引来不少人驻足观望。
    等他们上街时，由云香抱着小宝，其余的孩子跟在她身后。白栀瑶、千羽、薛之言以及稍微年长些的甜妞儿和狗蛋拿一些杂货。
    千羽先带他们去买了新的被褥给掌柜得留了地址让他送上门，又去买了碗筷，和新衣裳便回去了，其余的千羽都让人准备好了。
    到了新家后，东西厢房给了孩子们住，男孩一间，女孩一间。正房白栀瑶跟云香一起住，碗筷放进厨房，他们各自去看自己的房间，大家都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不过，孩子们比较多，一张床肯定住不下。我让人联系了木匠定又多定了两张床，怕是要再过上一段日子才能送来。”千羽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先前那先生家里就一儿一女。”
    “没事，若是还没做，就不用做了。比起床，我有更合适的法子。千羽，一会儿麻烦你找几个人来，将床都搬到我的房里，再叫两个瓦匠工过来。另外，我记得有地方可以买到青砖，对吧？”
    “是的。不过要手续，手续也不难，我可以弄到手。”
    “再买些青砖、稻草和黄土来，我去画个图纸，让瓦匠工搭炕！”
    “炕？”千羽听说过，但在金陵城可并不多见，多数是在北方的偏僻小村落里才会有。
    “嗯，冬暖夏凉，又宽敞，十分合适。”
    千羽会意，转身去找人，白栀瑶则带着孩子们回她房里休息。
    她想，孩子们的房里搭上炕，自己这间较大，有三室。里面两室放床，外面这间靠墙的地方也搭上一块小炕。她怕冷，冬天的时候就在这里睡。
    等千羽回来的时候，将她所需要的所有材料和人都带了回来。
    白栀瑶不禁感叹巧遇的办事效率表示自己也很想要这样一个手下！
    白栀瑶简单地和瓦匠工沟通一番，对方立马会意，开始动工，赶在天黑将炕都搭好，剩下的就是晾晒了。
    搭的时候白栀瑶特意让瓦匠工留了个小洞，方便冬天了生炉子。是的，她要生炉子！所以还要找个铁匠打三个铁炉子。
    傍晚，白栀瑶留千羽吃了晚饭才让他回去，她带着一群孩子在她的房里挤了一晚上。
    第二天一大早，白栀瑶让薛之言带着小宝，她带上云香去往白府，准备讨要云香的卖身契。
    二人走了三条街来到白府门前，门房一见是她，立马进屋向汪氏禀报。
    没一会儿，汪氏摇着胯走了出来，满面春光。看到白栀瑶，也没了往日的那份谦让，反而满眼不屑，“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啊？我要是你，就识相一些，滚远点。”
    云香不忍让白栀瑶受辱，拉拉她的衣袖示意她离开，白栀瑶拍拍她的手，直接对汪氏说：“我今日来，是为了索要云香的卖身契。你将卖身契给我，我们立马走。”
    汪氏见白栀瑶不仅没死，眼下还敢自己面前趾高气昂，顿时心里窜出一股子火，“哼，你还真不要脸！云香是我白府的丫鬟，私自出府就是死罪！既然你们送上门来，来人啊，将云香拿下！”
    “是！”
    门房听闻，撸起袖子上前就要将云香拿下。白栀瑶挡在云香面前，冷言：“我看你谁敢动她！”
    “呦呵？你还以为自己是白家大小姐呢？眼下你不过是个人人喊打的贱人，为何不敢动你？来人，不用管她，把云香那死丫头给我抓回来！”
    “是！”
    几人摩拳擦掌的走向白栀瑶，露出邪恶的目光。
    她如今不是白府小姐了，那就证明不管他们对她做什么，都不会有人怪罪！
    “哼哼，我劝你还是乖乖让开，把云香交出来，省的一会儿吃苦！”
    “就是，一会儿我们若是一个不小心伤了你，你可别哭啊，啊？哈哈！”
    挑衅的话语伴随肮脏的目光，让白栀瑶心底起了杀意。

 第40章 再遇渣爹

    汪氏见白栀瑶脸色难看，‘哼’了一声，“快点收拾了她们！”
    “小姐，我们快走吧！”
    云香害怕地拉着白栀瑶的袖子，让她赶紧离开，免得受伤。
    见那几人向自己逐渐逼近，白栀瑶淡淡说道：“云香，退后。”
    “小姐......”
    “退后。”
    “是。”云香轻咬下唇，满眼都是担忧之色，她双手捏住袖口，心中祈祷白栀瑶千万不要有事。
    “呦呵？大小姐这是想跟咱们几个切磋切磋拳脚？”
    “看样子是了，也不知道大小姐能挨住咱们几拳。”
    就在二人伸手抓向白栀瑶时，她一个闪身躲过二人的魔爪，上前一人一拳打在对方脸上，将对方打倒在地，捂着脸颊哀声嚎叫。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白栀瑶下手会这么狠，将他二人的牙都打掉两颗！
    这个看起来娇滴滴的大小姐，怎得突然这么厉害了？
    白栀瑶甩了甩自己酸痛的手，从二人身上踩过去径直走向汪姨娘，嘴角带着一抹微笑，嘴巴一张一合用唇语说：臭、不、要、脸。
    汪姨娘看着躺在地上哀嚎的二人，又见白栀瑶目光阴冷地走向自己，当即慌了神转身跑向府中。
    白栀瑶疾步上前追上她一把揪住她的头发，吓得汪姨娘当即大声尖叫。
    白栀瑶侧脸皱眉，抬手卸掉了汪姨娘的下巴，“聒噪。”
    她抓着汪姨娘的头发往府中走去，一边走一边笑盈盈地说：“汪姨娘，往日我在府里时没少受那你们母女照拂。我是个有心的人，必然不会忘。如今...我只要云香的卖身契，只要卖身契到手，往日恩怨即烟消云散，我不会再追着过去不放，亦不会找你们母女麻烦。”
    说到此处，汪姨娘假装镇定，她知道只要白栀瑶拿不到云香的卖身契她就不能拿自己怎样。所以，她不信白栀瑶敢动她！
    “呵！”汪姨娘不服气地瞪了白栀瑶一眼，似乎想说些什么。
    “啊，抱歉，我忘了你说不了话。”
    白栀瑶说完，笑盈盈地将下巴给汪姨娘接上去，用手指划过汪姨娘的脸颊，轻声说：“说点我爱听的，不然...我也不知道我生气气来会对你做什么哦~”
    “你！”汪姨娘看着眼前的白栀瑶，仿佛见到了地下恶鬼。
    同样的容颜，同样的声音，为何行为举止会这般不同？
    “我、我如今是白府的夫人，我女儿是方家少夫人！你如今不过一介孤女，你敢动我？”说完，她不屑的冷笑，“我能替你娘坐上这个位置，我女儿能替你嫁入方家，就足够证明我们和你在老爷心中的地位是不同的。你若是敢伤我，我便让老爷将你娘迁出白家祖宅！”
    汪姨娘此话一出，白栀瑶的脚步慢了下来。
    她侧脸看着汪姨娘，脸上擦了厚厚得胭脂，头上戴满金银，就连身上穿得都是锦缎，比起从前不知阔气了多少。
    她可以不在乎汪姨娘的话，可...她如今作为白栀瑶，用了她的身体，就不能不在乎！
    汪姨娘见她动作迟缓下来，便笃定自己的话让她产生了恐惧，心中不禁沾沾自喜：果然，这死丫头心里最在意的就是她娘，只要她娘还在白家祖坟，她就不敢对自己和女儿怎样！
    就在汪姨娘得意的时候，白栀瑶的一句话让她的笑容僵在脸上。
    白栀瑶靠近她耳边，无奈地望着前方，轻声说：“汪姨娘该不会以为，你用迁我娘出祖坟来威胁我，我就会妥协吧？嗯？”
    “什、什么意思？”
    “白家那肮脏的祖坟，也配得上我娘？”
    “你、你怎么能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
    “我娘若是知晓我做出如此明智的决定，定然不会怪我。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将云香的卖身契交出来，否则......”
    “否则什么？逆女！你竟敢威胁主母？”
    一声怒吼打断白栀瑶的话，从她身后传来。
    白栀瑶回头，见到白陆衣衫不整怒气冲冲地朝她走了过来，来到她面前抬手就想打她。
    她迅速退后将汪姨娘的脸顶上去，只听‘啪’的一声，随着汪姨娘的惨叫，她看到汪姨娘的脸被打得侧头，嘴角也渗出鲜血。
    “啧啧，瞧瞧这五根手指印，多显眼。”
    白栀瑶挑衅地望向白陆，见他脖子上带着唇印，就晓得他方才还在风流快活，被自己打搅了雅兴气不从一处来呢。方才那一巴掌，铁定是用尽了全力，她光看汪姨娘那迅速肿起的脸颊便知，有多痛。
    汪姨娘被打，痛得她眼泪瞬间掉落，却也不敢放声大哭只敢嘤嘤嘤。
    白陆看自己打错了人，立马对白栀瑶骂道：“你这个逆女，竟然还敢躲？给我滚过来！”
    白栀瑶差点被气笑了，她不躲，等着挨打？
    “我过去，被你打？你还真觉得自己算棵葱了是吗？”
    “你！来人！将这个逆女给我拿下！”白陆见自己说不过她，立马喊来下人要将白栀瑶就地正法。
    随着白陆一声令下，陆陆续续有家丁拿着棍子赶来将白栀瑶围住。
    白栀瑶并不惧怕，反而跟汪姨娘开起玩笑，“看爹爹这春风得意的模样，怕是刚从哪个美人的温柔乡里出来吧？汪姨娘，你也不过如此。当年你费心心机爬了他的床将我母亲逼死，眼下他能找他人暖床。想必不日那女子也会想着如何将你给害了，好坐上你的位置吧？”
    汪姨娘听了白栀瑶的话，眼里的泪水再也憋不住，落了下来。
    难怪白陆最近一直不来找她，原来是被哪个小狐狸精绊住了腿！
    好一个小狐狸精，能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勾引白陆！真是好得很！
    汪姨娘浸淫白府这么多年，对白陆的为人还算是了解的，先前是她百般阻挠，才没让府里那些小妖精勾了他的魂。可眼下，自己成为白府主母，每日要处理的事很多。这一忙起来，就没时间再管那些小妖精，让她们有了可乘之机。
    白栀瑶说得对，她能用手段上位，那么其他人也能用手段将她顶下去。

 第41章 顺利拿到卖身契

    可眼下，她决不能做出让白陆反感的事来，就算有哪个小妖精冒头，她也要忍！
    “老爷，您下得好狠的手，打得妾好痛！”
    汪姨娘捂着红肿的脸泪如雨下，委屈的神色让白陆满心怜惜，欲上前安抚。可见到白栀瑶得意地望着他时，顿时满腔怒火，“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将她拿下？”
    家丁闻声欲上前，白栀瑶大声呵道：“谁敢！”
    白栀瑶将汪姨娘往白陆身上一推，跨到他面前从袖中拿出一把匕首抵在白陆脖子上，冷眼相望：“白陆，别惹我。”说着她上前一步，“我只要云香的卖身契，你给我，从此你我二人便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你若是不给...我娘走了那么些年，应当相当寂寞，她应该很想见您。”
    “你、你要做什么？逆女，你敢弑父？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白陆紧张的盯着抵在自己脖子上的匕首，双手在发抖，挤出来一丝笑意，“瑶儿，有话好好说，千万不要冲动！这些天你在外面受苦了，不如回来住吧？你的院子爹爹还给你留着呢，你要是想回来，爹爹这就让人去给你收拾！”
    “是的大小姐，你要是愿意，我马上让人给你收拾院子去！”汪姨娘附和着。
    若是原主，怕听到他们这些话会感激涕零恨不得给他们跪下道谢，可她，才不会信这二人的鬼话。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白栀瑶要比他们熟悉。
    “少说废话，我只要云香的卖身契，这个家我根本就不稀罕！”
    说着，她用力抵过去划破了白陆颈间外皮，一丝血珠流了出来，吓得白陆大喊着让汪姨娘去给白栀瑶拿云香的卖身契。
    汪姨娘听了，只得乖乖去拿，不出半刻钟的时间汪姨娘拿着一个黑色的木匣过来。她将木匣递给白栀瑶，“这就是云香的卖身契了，你、你快放了老爷。”
    白栀瑶伸手将卖身契拿过来查验，鉴别真伪后对白陆说：“后天宁国侯府家小姐百日宴，我要去宁国侯府恭贺他喜得贵女，若是我无法按时出现，宁国侯府必定会派人寻我。我想...话说道这个份上，父亲一定能够明白是什么意思，对吧？”
    “宁国侯府？”白陆心中一惊，以为他女儿在撒谎，可仔细一想。他这个女儿从不撒谎，而且若是无人给她撑腰，她铁定不敢来府里这般撒野。他眸子一转，换上一副笑脸，“瞧你这话说的，爹爹还真能对你做什么不成？不就是一个丫鬟的卖身契吗？你拿去便是。”
    见白陆变脸如此之快，白栀瑶不禁心里唾弃一番。
    “不过...爹爹从前好像从未听你说过与宁国侯府有交情，怎的会去宁国侯府参加百日宴？”
    白陆先前也听说过，宁国侯府后天举办百日宴，不少达官贵人皆会去恭贺。他想攀上宁国侯这个大腿许久了，正愁没什么机会。他一介商贾，根本入不了宁国侯的眼，不可能得到那日宴会请帖。若他这大女儿说的是真的，那他还真是得来机会不费功夫！
    届时他可以与他大女儿一同去参加，就说是怕女儿失礼，故作陪伴。
    以为自己想到好主意的白陆不禁露出笑意，看白栀瑶也顺眼了起来。他觉得，自己总算是没白养这个女儿。
    白栀瑶自然明白他打的什么主意，本想开口拒绝，突然心生一计，笑道：“前些日子宁国侯府夫人归来途中发生了意外，不巧我在那附近搭了把手，救了宁国侯夫人母女一命。所以，宁国侯很感激我，故而邀请我去参加百日宴。”
    “这样，那你可得好好表现，别让宁国侯觉得咱们白家不懂礼数才是。”
    白陆只把那句‘救了宁国侯夫人母女一命’听了进去，心里盘算着如何用着救命恩为白家换来最大的利益。
    白栀瑶听到他这么说，心中十分不屑，脸上却没有表露。
    她点点头，“这是自然。”
    看她没有反驳，白陆以为她不敢，便说：“那后天为父和你一同前去，省得到时你不懂规矩，惹了宁国侯不快。”
    白栀瑶不语，看了看白陆，拿着云香的卖身契走了。
    望着白栀瑶的背影，白陆得意地捋了捋胡子，颇为顺心。
    “老爷，她方才险些杀了您！您就这样放她走了？”汪姨娘看白陆不再派人为难白栀瑶，气得直跺脚。
    白陆扭头训斥，“日后，做什么事之前动动脑子！”
    汪姨娘面色一僵，有些不甘，又不敢和白陆顶嘴，便说：“老爷怎么就那么肯定，她说的是真的？”
    “你以为瑶儿是你们母女？满嘴没一句实话？”白陆很是不耐烦，“瑶儿如今虽脾气臭了些，也能理解。她这孩子，从不说谎！你回去好好反省反省！日后瑶儿上门，你不要怠慢了！”
    白陆说完甩袖离去，留下汪姨娘在原地磨牙。
    白栀瑶出了白府，云香立马迎上来关切的问她有没有事。
    白栀瑶笑着摇头，将她的卖身契拿给她看。
    云香见到自己的卖身契，看了好几遍，最后哭着说：“是，是我爹娘写的！谢谢小姐......”
    云香感叹自己跟了个好小姐，暗自发誓自家一定要好好对待白栀瑶。
    “那就好。”
    白栀瑶说着从云香手中拿过她的卖身契撕毁，“日后，你自由了。也不必再叫我小姐。”
    看着满天飘散的纸屑，云香狠狠点头。
    二人回了家里，薛之言告诉她们说小宝一直在哭，身上也很烫。
    白栀瑶将小宝接过来探了探额头，“确实很烫。”
    她让云香打来一盆温水，随后让她带着孩子们上街去买草席和垫被、布料。
    等云香走后，白栀瑶带着小宝进入空间，“命蛊，给小宝做检查。”
    “好的主人。”
    白栀瑶给小宝采了血液样本放入仪器中化验，让命蛊操作系统给她做了全方面检查，最后得出结果是病毒性感冒。还好发现得及时，白栀瑶走近药房拿了退烧药和头孢、以及一些儿童感冒药，计量减半给小宝服下。
    服完药就带着小宝出了空间，用温水给她擦拭身体。

 第42章 凤翎夙呕了

    看着小宝发红的小脸，白栀瑶觉得有些揪心。
    她在医院的时候见过不少病毒性感冒的孩子，通常一开始没发现，后期爆发很严重。她之前就见过许多小孩，手脚都扎不进去针只能从头上扎，扎的时候哭得撕心裂肺。
    当时她觉得都是必然过程，所以也没怎么走心。可如今她带着小宝了，一听她病了，心都跟着提了起来。
    这段日子小宝贝她养得白白胖胖，若是扎针的话也是不好扎，只能从头上扎。
    可小宝的血管较小，她怕扎那么一两次后，就找不到血管再扎了。
    “我的乖小宝，要坚强啊。”
    说着，她跟命蛊要了一盒退热贴从药箱中取出来给小宝贴在头上。
    想到家中孩子众多，她又拿了些板蓝根出来，准备让孩子们都喝上一包先预防起来。
    等云香回来后，她让云香烧水，把板蓝根冲调后给孩子们服下预防。
    夜半，小宝突然发起高烧，白栀瑶又给她吃了两毫升的美琳，等烧退下去才安心。一整夜，她几乎没怎么合眼，第二天一大早又开始给小宝喂药。
    小宝这么一病，他们的心情都不是很好，孩子们也很担心小宝。
    白栀瑶准备给她吃三天药看看，如果还不好就挂水。
    中午的时候，千羽突然上门说是凤翎夙找她有事，让她去府上一趟。白栀瑶以小宝病了为由拒绝，没成想不出半个时辰，凤翎夙上门了！
    凤翎夙来到屋里，看着狭小的外室放了两张大床塞得满满的，不由露出嫌弃的目光。
    他走入内室，见白栀瑶坐在床边看着一个小婴儿，不觉对她另眼相看。
    “你就为了这么一个小东西，拒绝本座？”凤翎夙挑眉，来到她身前，居高临下地望向小宝，“真丑，跟你一样。”
    白栀瑶满脸黑线，她现在非常疲倦，没有心思跟凤翎夙斗嘴，就选择无视他。
    看她不理自己，凤翎夙很不高兴，“你若再不说话，本座就将这个小东西丢出去！”
    “...万恶的资本主义。”白栀瑶扁扁嘴，起身带着凤翎夙走到一旁，“有事？”
    看她不耐烦的模样，凤翎夙‘哼’了一声，“若没事，本座会找你？白小姐未免太瞧得起自己。”
    面对凤翎夙的毒舌，白栀瑶不打算做任何抵抗，因为但凡她抵抗，凤翎夙就会像一只打了鸡血的公鸡一般，非常有干劲儿。
    她摆摆手，“若是没事，大人回去吧，免得过了病气给你。”
    “小小风寒，能奈本座何？”
    凤翎夙负手走向小宝，“你打算一直带着这孩子？”
    “至少跟着我，她能顺利长大。”
    凤翎夙看了她一眼，过了许久才说：“你倒是有善心。”
    “本座听闻你给宁国侯夫人剖腹产子，可有此事？”
    “听闻？听谁闻？”
    “这事早就传开了，不过宁国侯府未曾说过是你。只是说遇到一高人，剖腹产子，保全了宁国侯夫人母女性命。可这事，有心人一查就能查出是你。”凤翎夙向她靠近，似乎想在她脸上看出什么玄机，却只见她眼下乌青，双眼无神，很是疲倦的模样。
    原本到嘴边的那些挖苦的话语，此刻他竟有些说不出口。
    白栀瑶此刻很累，两眼发晕，似乎随时都会晕过去。
    见她如此，凤翎夙说：“本座只是想知道，你既然能剖腹产子，那是否也能剖腹取物？”
    白栀瑶抬头，问：“怎么，你把什么吃到肚子里了吗？”
    “...本座有一下属，经常腹痛，找了无数大夫都没查到原因。直到一月前，他腹部开始肿大，摸起来肚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大夫说唯一的法子便是剖腹，可他们只能剖，不能缝。”
    白栀瑶头一次看到凤翎夙如此认真，不禁打起精神倾听，等他说完后问，“就单单只是下属？”
    “不然？”
    白栀瑶摸了摸鼻子，小声说：“我还以为是姘头......”
    凤翎夙瞬间黑了脸，就差伸手将她掐死！
    “咳，”白栀瑶不好意思，“我要先看看他的情况，明日...不行，后天，你将他带到我这里来，我给他做个检查看看怎么回事。”
    白栀瑶不确定他所说的那种情况的肿瘤还是腹水或者是其他病症，所以不敢妄下结论，只能等她见到人，做了检查后再说能不能治。能让凤翎夙亲自来提的人身份肯定不一般，她必须有十足把握才能接诊，不然依凤翎夙的性子肯定会找她麻烦。
    “明日为何不行？”凤翎夙问。
    “明日宁国侯设百日宴，我要去办一些事。”
    “不许去。”凤翎夙眉间紧促，双眸透着不解，“本座与你说过，莫要与宁国侯府有过多联系。”
    这话，白栀瑶只觉得好笑，“国师大人，您管天管地总不能管谁拉屎放屁吧？我去哪儿是我的自由，我与谁交好与谁交恶也是我的自由，与您无关。”
    又是尿又是屁的，让凤翎夙直呼‘粗鄙’。
    “本座说了不许便是不许。”
    “...那你不许呗，跟我有什么关系？”
    白栀瑶摇摇晃晃地坐回床边，指了指门口，“慢走不送。”
    凤翎夙在白栀瑶这屡次吃瘪，他不知这白栀瑶到底是哪里来的胆子，竟敢跟自己这样说话！
    “白栀瑶，不要试图挑战本座的耐性。”
    “你也不要试图挑战我的底线。”
    二人四目针锋相对，谁也不让谁，电光火石之间，一声‘噗呲’打断了二人互看。
    白栀瑶立马去一旁端水盆过来，抽了几张她之前和命蛊要的一次性棉柔巾扔进去。随后从小宝脚下掀开被子解开她的纸尿裤，明黄色的鸡蛋清状便便映入眼帘。
    凤翎夙见到便便的第一眼，‘呕’了一声转身跑出去。
    白栀瑶不禁笑了，夸奖了小宝，“小宝真棒！早知道你的便便可以让他出去，就将你之前拉得留着了！”
    凤翎夙来到院子里狂呕不止，千羽都看傻眼了。
    他从未见过他家主子如此失态！

 第43章 赴宴

    “主、主子？”千羽见凤翎夙吐了一地，忙跑去厨房里打了舀水给他漱口，“发生什么事了？”
    凤翎夙攥着拳，瞥向屋子，“本座从未见过，这样粗鄙不堪的人！”
    “啊？”
    一脸懵逼的千羽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完全听不懂凤翎夙在说什么。这时，白栀瑶手里拿着一个黑色布袋出来，笑盈盈地看凤翎夙脸色苍白地站在门外。
    她晃晃手中的东西，“国师大人这是说的什么话？人吃五谷杂粮，哪儿有不拉屎的道理？再说，小宝是喝奶的，不吃饭，所以她现在的排泄物也不脏。”
    千羽这下明白他家国师为何跑出来了，顿时觉得，白栀瑶有些...太不修边幅了。
    “住口！”
    凤翎夙觉得，他若是再呆在这里，可能用不了多久自己会被气死。
    这个女人，太恶心了！
    凤翎夙瞪了她一眼，转身离去，留下那倔强的背影。
    “国师大人慢走~”
    白栀瑶此刻觉得心中十分舒爽，将小宝的排泄物扔掉后她回来继续守着小宝。命蛊也现身，跟她商量着要给小宝补些什么东西吃。
    “从孩子的身体发育情况来看，她应该有五个月左右大了，肋骨有些外扩，先给她吃点维生素吧。另外体重有些偏高，要把控一下。铁也补一补，一会我将需要的东西安排进主人的药箱内。”
    “好，另外，再放几瓶小熊软糖。给其他的孩子们也补一下。”
    “好的主人，那我去准备。”
    命蛊消失后，白栀瑶躺在小宝身旁打起了瞌睡。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被外面传来的声音吵醒，起身去外查看发现是云香他们回来了。
    “大姐，我们按照你说的将东西都买回来了。”
    云香笑着叫了一声‘大姐’，随后两个汉子抬着垫被进了院子，“我找了几家，都没咱们那么大尺寸的垫被，所以就买了四张拼一拼。”
    “好。”
    白栀瑶让人将垫被搬进屋子，还不忘嘱咐他们进屋的时候小声点，别吵醒小宝。
    “明日我要去宁国侯府上，你去找个好铁匠，让他将这个东西打出来。”白栀瑶说着递给云香一张图纸，是她之前画好的炉子的图纸，“让他尽管打好，钱不是问题。”
    云香接过图纸瞧了一眼，没看明白，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姐姐~”甜妞儿来到白栀瑶身旁，小声说：“我们今日上街，见街上的医馆门口都排满了人，大多数都抱着孩子。听说是孩子们病了，很严重。好像和小宝一样的病，发热、拉稀。好在姐姐给我们吃了药我们没事！”
    甜妞儿只是想告诉白栀瑶她很感激，没让她那么遭罪，却不想一语惊醒梦中人。
    她曾是有名的权威医生，还有系统加持，在这开个医馆养活自己，应该很容易吧？
    但转念一想，开医馆也并非易事，她没有人脉，没有后台，没有靠山，是开不起来医馆的。
    “姐姐？”
    看她不说话，甜妞儿还以为自己说错什么话了，心中有些害怕被责罚，一下子慌了神。
    “嗯？”白栀瑶回过神见甜妞儿面露惊恐，意识到自己方才的举动可能对她造成了一些伤害，便笑着开口，“甜妞儿不怕，姐姐方才在想事情，专注了些没听到你说什么，不是怪你。这些日子你们好好在家中，不要出去玩，免得被传染上。”
    说到这儿，她又想到一会儿要跟命蛊要一些消毒液，给家里消消毒。
    “好！”
    甜妞儿看白栀瑶没生气，笑了起来。
    翌日。
    白栀瑶早早的出门，来到永宁侯府，打算暗中送上一份贺礼便离开。谁成想她刚到永宁侯府，就被白陆叫住了。
    白陆领着汪姨娘，再往后是白栀箬和方卓夫妇，看样子是想来参加永宁侯府的百日宴。
    “瑶儿啊，你怎么穿得这般素净？你这身行头，可不合适。”
    白陆看她一身粗布麻衣，觉得委实有些给自己丢脸。当即语气带上一丝怒意，“你穿得这样寒酸，不是明摆着要给父亲难堪吗？怎么，你说想让别人都以为，我虐待你了，是吗？”
    “就是呀姐姐，今日可是宁国侯府贵女的百日宴，你怎可穿得这样...粗俗？”
    白栀箬扭着杨柳腰来到白栀瑶面前，露出一副娇滴滴的模样。
    她今日穿了一件红色的抹胸齐腰长裙，一件绣着红梅的轻薄外衣，衬得她肌肤更加白皙。
    “姐姐...是生气了吗？”
    白栀瑶见白栀瑶不理自己，暗自咬牙，心中十分膈应。
    若不是跟着她能进入宁国侯府，自己才不会理她呢！
    看她穿得寒酸的模样，像个乞丐一样，跟她站在一起都压低了自己的身份。
    “我为什么要跟你生气？”
    白栀瑶并没正眼看白栀箬，她也没有理会白陆的话，径直要进府，却被白陆拦住。只见白陆要从她手中抢过请帖，说：“你这身实在不合适参加百日宴，将请帖交给为父，为父会替你和宁国侯府解释的。”
    眼看白陆的手就要碰到请帖，白栀瑶手一躲，往后退了一步拉开自己和白陆之间的距离，“宁国侯与宁国侯夫人不嫌弃我就是了。”
    说着转身走向宁国侯府大门，白陆吃瘪，脸色立马沉了下去。刚要发作，就听白栀箬边说边上前拉出白栀瑶的手，“姐姐，爹爹也是怕这样大喜的日子，你这一身白犹如戴孝一般，冲撞了宁国侯府，所以才会让你将请帖交予他手中。”说着，她隐藏在袖子中拉着白栀瑶的那双手暗暗用力，将指甲嵌入白栀瑶的手心，脸上也露出冷笑，“所以说，爹爹都是为了姐姐好。姐姐还是乖乖地将请帖交予父亲的好。免得冲撞了宁国侯和宁国侯夫人，酿成大罪连累家人。”
    白栀箬如此挑衅，白栀瑶怎么可能不还击？
    她顺势握住白栀箬的手，指甲也嵌入她的皮肉里，且比她更用力，“连累家人？不要说笑了，连累家人的前提是需要有家人。我早就被驱逐出府，也和他断绝了父女关系，怎么可能还会连累得了你们？”

 第44章 百日宴

    白栀箬不敢相信白栀瑶会掐她，手背传来的刺痛让她想撒手，却被白栀瑶牢牢地握在手中。无论她怎么挣脱，都挣脱不掉，她甚至察觉到手背有一丝液体流出。
    “姐姐，妹妹是好意提醒你，你为何要掐我？姐姐快些松手，我好痛！”说着，白栀箬脸上流下两行清泪，转头望向方卓：“夫君，姐姐掐得我好痛！”
    “放肆！白栀瑶，你算个什么东西，敢掐本少爷的女人？”
    方卓看着白栀瑶咽了咽口水，喊着上前欲拍她，却拍了个空。
    白栀瑶看方卓的手向自己胸口袭来，冷哼一声将白栀箬甩向他，眼看周围陆陆续续有人前来、进府，白栀瑶不打算跟他妈再浪费口舌。
    冷眼看了他们一眼将请帖递给门房，进了宁国侯府。
    “老爷，我看她当日就是骗您，想从我们手中骗走云香的卖身契！”汪姨娘来到白陆身旁，“你看她，丝毫不将您放在眼里！”
    白陆恶狠狠瞪了汪姨娘一眼，随后上前，“我们一家和方才进去的人是一家，请帖方才给你们看过了，我们可以入内了吧？”
    门房方才也见到他们和白栀瑶在拉拉扯扯说些什么，以为他们是跟着白栀瑶来的，虽心中嫌恶，可还是笑盈盈地将人给迎了进去。
    等他们进去后，几个门房窃窃私语，“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家，来这么一大家子人，也不知是不是来蹭饭的。”
    “你傻啊？肯定是想借机来巴结咱们家侯爷的。”
    门房们扁扁嘴，看到下一位宾客来临，立马换上笑脸迎接入府。
    白栀瑶进府后被婢女带到宁国侯府后院见钱柒柒，钱柒柒一见到白栀瑶立马屏退下人留白栀瑶一人在房里。
    白栀瑶将自己早就准备好的礼物拿出来放到桌子上，银白色的小木匣上点了一抹朱红，白栀瑶将其打开，里面是一颗紫色的丹药。钱柒柒好奇地凑近，仔细地端详一番，好奇地问：“阿瑶，这是何物？”
    “此丹名为避毒丹，是我祖传秘技炼制而成，功效如其名，另可解百毒。”白栀瑶将避毒丹拿出来递到钱柒柒面前，“侯爷位居高位，为人公允，平日里难免会得罪人。你将避毒丹缝制入香囊内给孩子贴身佩戴，以防有心思歹毒之人给孩子下毒。”
    钱柒柒看着小巧如指甲盖般大的药丸，心生感激。
    “阿瑶，谢谢你。这个礼物我很喜欢，孩子也会很喜欢。”
    “切记，不可碰开水。”白栀瑶提醒道。
    “那她洗澡的时候，我让她放在一旁。”钱柒柒说完，外面传来周莽的声音，说是要去前厅宴客了。她邀请白栀瑶一同前去，白栀瑶拒绝了。
    “我还有些事要处理，饭我就不吃了。日后你若是有事，就去前街第二趟的白宅找我。”
    钱柒柒神色略显得有些难为情，“阿瑶的事很急吗？”
    白栀瑶看她好像有事找自己，想了想，凤翎夙的手下都过了那么久了，想必也不在乎再多等半天。
    “不是很急，柒柒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钱柒柒让去门外和周莽说了两句，又进来和白栀瑶说：“我有一闺中好友的姐姐，成亲三年且尚无所出，看了许多大夫都没见好。我是想问问你有没有什么法子帮帮她。”
    “不孕？大夫可说是何原因？”
    钱柒柒摇头，“看了许多大夫，都找不到源头。”
    在她的那个时代不孕已经不算是什么疑难杂症了，治愈率也是非常高的，主要是看什么原因，对症解决就是了。主要是现在无法确定是什么病因，也无法确定是她不孕还是她丈夫不育，所以她不能贸然答应。
    “那你带我去瞧瞧吧，没瞧过，我不知晓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也不确定是她的问题还是她夫君的问题。一切都要见过病人检查之后才能下结论。”
    听完白栀瑶的话，钱柒柒神色巨变，随后小声问她，“阿瑶你的意思是，有可能并非是她的原因而是......”
    钱柒柒没再继续说下去，脸色却显得有些苍白，想来她那闺中好友的姐姐嫁的人，身份不低。
    白栀瑶点头，“嗯。所以说，一切要等我给她检查完之后才能下定结论。”
    “好，那你与我一同去，等百日宴过后我给你引见。”
    白栀瑶点头答应，然后随着钱柒柒去往前厅。
    到了前厅，已经坐满了人，看来周莽的人员还不错，不少达官贵人皆入座。
    宁国侯府的百日宴是男女分席而做，周莽去东厅作陪，钱柒柒带白栀瑶来到西厅落座。
    白栀瑶刚踏入前厅，就见到一抹红坐在那还不安分，一个劲儿的搔首弄姿摇摇摆摆。
    是白栀箬！
    她是怎么进来的？
    钱柒柒注意到白栀瑶的神色不好，轻声问：“怎么了阿瑶？”
    “冤家路窄，是白陆的姨娘和他的女儿。那日我去白府拿我婢女的卖身契，结果白陆知晓了我今日会来，便说要与我一同赴宴，我拒绝了。没想到今日他们一家竟不要脸的在你府门口蹲我，我没理会，便一人进府。”白栀瑶说完，有些疑惑，“他们没有请帖，是如何入府的？”
    钱柒柒听她说完，瞬间对白栀箬的好感降为负数。
    她冷眼望了过去，见她那张狂的穿着很是不满。
    在她女儿百日宴上打扮得如此花枝招展，是想做什么？
    “你放心，有我呢。”钱柒柒说完带着白栀瑶落座，她让白栀瑶坐在自己身边的，并且向在场的各家夫人、小姐介绍，“这位，是我挚友白栀瑶。”
    白栀瑶心里一暖，点点头。
    见白栀瑶如此获得宁国侯夫人的青睐，白栀箬十分不满，挤出一丝微笑，“姐姐，我在这呢，我跟娘都在。”
    天真的语气配上她天真的神色，不知道的人见了还以为是个入世不深的小姑娘，说气话来也无所顾忌。
    白栀瑶只淡淡忘了她一眼，随后低下头，“我娘早就死了，至于怎么死的...我想妹妹的姨娘心里清楚得很。如今汪姨娘已是白府的主母，我也被赶出家门被断绝关系，妹妹还要这般，往我心上撒盐吗？”

 第45章 白栀箬受辱

    她语气带了些许哭腔，为了让别人相信，打算拿出帕子装模作样擦擦泪，结果掏了半天发现她根本没有，尴尬的一批。
    钱柒柒哪儿见得白栀瑶这般委屈？当即便落了脸色给白栀瑶，冷哼一声，“这位姑娘好生面生，不知是谁家的？”
    白栀箬看宁国侯夫人问她，立马起身，娇滴滴地回话：“回宁国侯夫人的话，妾身白栀箬，金陵方家新妇，亦是白栀瑶的妹妹。”
    “我可是我独女，可没一个跟我一样年纪的妹妹。”
    白栀瑶饮了口清茶，不屑说道。
    白栀箬脸上一白，觉得脸上火辣辣好似被谁打了一巴掌那般。
    在场的都是名门之后，那些妇人手段她们都十分清楚。看白栀瑶对待白栀箬的模样，也心里明镜一般，这白栀箬是个下贱胚子上位的女人生下来的。
    再做诸位皆是原配，对待那种靠爬床上位的女人恨之入骨。白栀瑶此话一出，便有人开口挖苦白栀箬几句。
    钱柒柒看她脸上白一阵红一阵的，站在那像个跳梁小丑，又问：“今日吾女百日宴，在座的每位贵客皆持请帖而来，可我不记得有给白姑娘你和你的姨娘送过请帖。你们是如何进府的？”
    钱柒柒虽性子活泼，可她毕竟是宁国侯夫人，该有的气场不比那些世家女差。
    她阴沉着脸提问，将白栀箬吓了一跳，紧忙望向白栀瑶想让她出面承认是她带自己来的。
    可白栀瑶在那低头吃酒，根本没瞧见她的眼神。她气得心中大骂，只好硬着头皮说：“是姐姐带我们来的。前日姐姐突然回府，说是今日鬼夫小姐百日宴，要带我们来见见世面，所以...所以，我们就来了。”
    “对对，”汪姨娘笑着说，“是她姐姐带我们来的。”
    见着母女俩硬是要将入府这件事按到自己头上，白栀瑶瞬间起身，笑着对钱柒柒说：“柒柒，抱歉。”
    “啊？”
    听白栀瑶道歉，钱柒柒还以为她是不想惹麻烦，欲要为她出头，下一秒，白栀瑶的话差点让她笑喷。
    只见白栀瑶悠悠起身，望向白栀箬母女，“你们可真不害臊，我不过是回府拿了的婢女的卖身契顺路提了一句，你们就私自跟来，如今还要将过错推到我身上？白栀箬，你怎么跟你娘一样，不要脸？”
    她懒散地看着白栀箬的脸由红变白再变黑，若不是这里贵人多，怕是白栀箬早就和白栀瑶对骂起来了。
    现在，哪怕她再生气，也只能忍。
    方家是世家不错，可方卓就是个一事无成的荡公子，整日除了流连于烟花柳巷，就是和狐朋狗友斗蛐蛐儿。若她早知方卓是这样的，当初根本就不会抢着嫁过去！
    若是她再得罪了这金陵的贵妇们，日后的日子就更不用过了！
    她刚要开口解释，白栀瑶便对钱柒柒说：“柒柒，麻烦你让人将他们带出去吧，省得碍了各位夫人的眼。”
    她瞧得出来，在座的这些夫人得知白栀箬是姨娘所生之后，看她的目光都变得不屑。
    “姐姐，栀箬知道你不喜欢我，可我娘已是白府夫人，她和爹是真心相爱。你不喜欢我，怎么说我都可以，请不要这样说我娘。”
    比起白栀瑶直来直去说话耿直的性子，白栀箬更会猜测人心。她会挑着那些让人听了会引起共鸣、怜惜的话。
    可在座的夫人们个个都跟人精一样，她们将白栀箬的这些小心思看得一清二楚。
    就在这时，坐在钱柒柒另一侧的紫衣女子开口，“真心相爱又如何？一个只会耍手段爬床的女人，算得了什么好东西？你母女二人若是不想将脸丢尽在此，就自己走出去。不然，我不介意让人将你母女二人拖出去！”
    白栀瑶看了一眼，那女子星目剑眉，看上去一副威风凛凛的模样，不由多看了两眼。
    好看的女人，谁都喜欢，这是公认的道理！
    白栀箬脸色瞬间惨白，站在原地不敢吱声。她时不时怯生生地看向那女子，似乎很怕她。
    “怎么，还不走？”
    白栀箬知道眼前人她惹不起，咬咬牙拉着汪姨娘灰溜溜离去，刚出去就遇到同被撵出来的白陆。
    一家三口碰面后，灰溜溜地出了宁国侯府。
    钱柒柒看时间还早，便主动提出让她们各自随意些，院子里都可以转转。然后给白栀瑶一个眼神，白栀瑶会意后跟着一同起身退去。
    二人一同离去，在他们身后还跟了两人，分别是方才怒怼白栀箬的紫衣女子，和一位穿着明黄色衣裙的姑娘。
    几人来到内院，钱柒柒屏退其余下人，让自己贴身婢女守在门外不许任何人打扰。
    随后她将二人介绍给白栀瑶，“阿瑶，这位便是我与你提的那位挚友。这位是她胞妹。”
    那黄衣女子生的星眸粉唇，看上去俨然一副林中精灵般活泼。她来到白栀瑶身旁挽起她的胳膊，笑着说道：“我看你与我年岁差不多，柒柒姐喊你阿瑶，那我便和她一起喊你阿瑶如何？”
    白栀瑶不喜她人触碰，面对这个突然凑上来的小姑娘，也没有太多好感。
    她不着痕迹地将自己的手抽出来，说：“可以。”
    看白栀瑶与自己生分，小姑娘也不恼，反而笑着夸她长得好看。
    钱柒柒上前拉住紫衣女子的手，道：“暮暮，这就是我跟你提起的阿瑶，就是她保住了我和孩子的命。”说完，又像白栀瑶介绍，“阿瑶，这位是江暮暮，文坛大家江家嫡女。那是她胞妹，江清清。”
    白栀瑶朝江暮暮微微点头，直接进入主题，“柒柒与我说了你的情况，具体的情况我还要对你的身体做一番检查，之后才能知道到底是什么问题。”
    江暮暮面露难堪之色，点头，“好，那就麻烦你了。”
    白栀瑶能理解，以她的身份，若是真的不孕，怕是会成为他人饭后闲话，成为西陵最大的笑柄。
    不过，对于她的病情，白栀瑶也猜测到了一二。虽然她以熏香掩盖，却也难以遮掩那鱼腥味。

 第46章 江暮暮

    “今日我先给你做个小检查，具体的要等两日才行，毕竟今日来得匆忙我也没带什么工具。”白栀瑶说着看向钱柒柒，“柒柒，我需要一间干净的房间，上次我有给你留一些消毒液，麻烦你让人备下一间房，先消毒。”
    “好，我这就安排。”
    钱柒柒说着喊来自己贴身婢女，“去将院子里的厢房收拾出来，用消毒液消毒。”
    “是。”
    约莫过了一刻钟的时间，婢女前来禀报说是屋子收拾好了，白栀瑶让钱柒柒她们等在这里，自己带着江暮暮过去。
    进屋后，白栀瑶让江暮暮脱了裤裙，自己要检查时，江暮暮迟疑了。
    白栀瑶并没有怪她，毕竟时代不同，哪怕自己是女子，让她在自己面前光屁股怕是也毕竟难。
    她只能劝慰，“你我皆是女子，不必在意这些。而且我觉得，我来给你看，远远要比那些男大夫给你看要好一些。”
    江暮暮羞红了脸，自己这些年没有子嗣，不知受了外面多少人的白眼。如今哪怕是有那么一丝丝的机会，她也不愿意放弃，并不是在意旁人的看法，而是她想做一个母亲。
    她艰难地点点头，按着白栀瑶的话做了。
    白栀瑶背对着她将小药箱放大，谎称是之前让婢女准备好的，拿出医用手套和一些工具出来，便来到江暮暮身旁。
    江暮暮咬紧下唇，脸颊通红，让白栀瑶看了有些无奈。
    “江夫人，您不用这样，我是个大夫，也是个女的，所以你不用觉得难看或者是难为情。来，把腿张开。”
    白栀瑶说着弯腰，用扩张器给江暮暮进行检查。
    简单的检查和取样后，她基本上可以确定江暮暮是霉菌性yin道炎以及其他炎症，而且挺严重了。
    “江夫人，请问，每次同房后可有不适？或者日常下体有没有不适？”
    ‘同房’二字一出，江暮暮的脸已经像只熟透了的虾子，她实在不理解，白栀瑶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怎么能说得这么顺口？
    白栀瑶也看出来她的窘迫，笑道，“这些，都是医学知识，所以你不用觉得有何不妥。只有你如实相告，我才能对症下药。估摸猜测，您迟迟不孕是因为下体有严重，而且时间比较久，这样会影响受孕。但是具体的，您的子宫、卵巢等等有没有问题我还要进行进一步检查才能得知。我们约在三日后，我会让柒柒派人去联系您。”
    说着她走到一旁让江暮暮将衣服穿好，江暮暮穿好衣服后，来到她身旁看她从自己的小箱子里拿东西，有些好奇。
    “平日同房后会有些不适，你应该也闻到了，很重的味道，我尝试过很多东西都无法掩盖这异味。”
    说着，她不禁红了眼，似乎想到了什么伤心事。
    白栀瑶过去拍拍她的手臂，将一些常用药摆放在她面前，“我能理解，我给你开一些药，这几日你先用起来，一些不适症状会有所好转。首先先将你的炎症治好，若是三日后的检查没什么问题，那么你的验证好了之后再调理一下身子，我再帮你算一算适合受孕的时间，想必很快就会孕育一个小生命。”
    “真的吗？！”
    江暮暮激动地拉住白栀瑶的手臂，“阿瑶，你说的是真的？”
    面对江暮暮突如其来亲切的称呼，白栀瑶有些不悦，却也没表露出来。
    她点点头，“是的。我告诉你这些药物要如何用，你要记牢，还有就是不可让外人知晓。我师傅不愿他人知晓我会医术这事。”
    “好好，我明白明白。”
    “好，”白栀瑶一边拿着药，一边给她解释，“这是清洗的药物，就是清洗那里的。这个是内用，是放在那里面，不是吃的。这个是辅助指套，”说着演示起来，“将它套在指头上，然后取药，再放进去...懂了吗？”
    “嗯，明白！”
    “然后这些是口服的，一日两次，一次一包。”
    “好。”
    “目前就是这样，我给你包起来。三日后再给你复查...哦，对了，在治疗期间不适合同房。然后，如果要备孕的话，您要告诉您夫君，戒酒、早睡，保证一个良好的体魄才能孕育出一个好的胚胎。”
    江暮暮不是很明白胚胎是什么，但还是乖巧点头。
    二人出去后，江清清跑过来抱住她姐姐的手臂，问她如何。
    江暮暮脸色微红，说：“阿瑶很好。”
    她今日来主要目的是给江暮暮看病，既然看好了她也该回去了。走到钱柒柒身旁跟她道了别，随后钱柒柒派马车送她回家。
    回家的路上，路过几家医馆，外面都排满了人，大多数都抱着孩子在焦急地等待。
    白栀瑶这才想起甜妞儿说的那些话，就猜想到可能是流感、或者是病毒性感冒。
    回到家里，云香跑过来和她说小宝好像又发烫了，她紧忙进屋查看。
    果然，小宝脸颊通红，额头烫得吓人。她拿出体温计给小宝测量，随后问小宝的情况。云香说小宝到现在一直在拉肚子，都快拉出水来了。
    病毒性感冒就是这样，等体温量好，白栀瑶让云香带着孩子们去了院子里并且嘱咐谁来都不见。
    将门锁好，她带小宝来到空间内，喊命蛊配药。
    小宝睁开葡萄大的眼睛看着白栀瑶，满满的委屈，大眼睛含着泪，让人看了忍不住心疼。
    “小宝乖，不怕。”
    白栀瑶安慰着她，将她的手用纸板固定好，随后给她挂水。
    小宝十分乖巧，哪怕是扎针，她也不会哭闹，就只会默默地掉眼泪，所以白栀瑶才会心疼这个懂事的小娃娃。
    她冲了些生理盐水给小宝喝，防止她啦脱水，喝完后又给她吃妈咪爱调理肠道。
    为了让她好吸收，她将流速调慢，足足挂了四个小时。
    期间小宝又拉了六次，拉完之后小脸苍白，看上去都累虚脱了一样。
    等挂完水，她带小宝出了空间才让云香她们进来，“云香，我在桌子上放了消毒水，还有几个小喷壶。你将喷壶放入五分之四的水，剩下五分之一放入消毒水，带着孩子们将屋里上下都喷一遍，消毒。”
    “好，我们这就去。”
    看小宝病成这样，孩子们心里都很难受，几个年纪小的忍不住在一旁擦眼泪。
    见状，白栀瑶安慰他们，“放心吧，小宝不会有事的，有姐姐在，不会让小宝出事的。”

 第47章 又一笔诊金

    “嗯！我们相信姐姐！”
    孩子们甜甜的声音让白栀瑶笑了起来，等云香她们消完毒之后，小宝已经退烧了。
    “姐姐，小宝不热了，是不是就好了？”
    五岁的诺诺和涵涵趴在床边看着小宝，眼睛里满是好奇。
    白栀瑶疼爱地摸摸他们的头，说：“病毒性感冒没那么容易好的，至少要个四五天才会好。”
    “啊...这样啊。”
    诺诺担忧地看着小宝，随后趴在她身边拍拍她的小手，“小宝不怕，姐姐陪你！”
    看着诺诺这样懂事，白栀瑶突然想到了什么。
    小宝的情况还要持续一阵子呢，总不能每次给她扎针挂水都将孩子们撵出去在外面等。她是想要一间诊室，可奈何她买的这宅子院子不够大，不能再加盖一间房。
    就在纠结的时候，门外传来千羽的声音，“白姐姐，你忙吗？”
    千羽两手拎着酒、菜，笑盈盈地进来，“我带了些东西，来蹭饭啦！咦？这小娃娃怎么了？”
    千羽瞧见一群人都在守着小白，也凑上前去看了看，“病了？”
    “嗯。”
    白栀瑶起身，让薛之言他们看着小宝，自己带千羽来到屋外，省得空气不流通对小宝呼吸不好。
    “来就来了，还拿这么多东西做什么？”白栀瑶嘴上说着客气，下一秒就让云香把东西接过去烧了，“对了，晚上回去的时候你和你家国师大人说一声，明日我可以随他去看看他口中那位病人。”
    “好。”
    千羽点头，随后表示自己真的只是来蹭饭并没有其他的事。
    在云香烧饭的空档，外面来了一位嬷嬷，说是来送诊金。
    开门的是千羽，他一眼便认出，眼前的这位嬷嬷是镇远将军府夫人的贴身嬷嬷。他微微颔首，“千羽见过孙嬷嬷。”
    孙嬷嬷看到千羽，一怔，立即回神，“小羽？你怎么在这？”
    “啊？这，我来白姐姐家蹭饭。嬷嬷您来做什么？”
    孙嬷嬷没想到在这里会碰到国师府的人，笑着说：“老奴是来给白小姐送诊金的，我家夫人感谢她出手相助。”
    诊金？
    白栀瑶在院里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听到‘诊金’二字就想到了应当是江暮暮派来的，便起身相迎。
    “您好，我就是白栀瑶。”
    清冷的声音让孙嬷嬷听了觉得十分书信，她再一瞧，竟是个小姑娘，不由一惊。
    这样小的小姑娘，怕是还没出阁，怎会治得好她家小姐的病？
    可转眼一想，这小姑娘跟国师府有关系，又觉得额不容小觑。
    孙嬷嬷笑着上前，“江家家奴，今日您为我家小姐诊治，我家小姐特命老奴来给姑娘送诊金。”
    说着，她手一挥，身后过来一婢女，双手呈上一打银票。
    白栀瑶从未想过江暮暮出手那么阔绰，看着那厚厚的一打银票，她不禁咂舌。
    白栀瑶客套地说了两句没什么大事，说话间便将银票揣进了自己袖子里。
    孙嬷嬷见她收下，立马上前，在她耳边小声道：“我家夫人说，这次多谢白小姐了。您给的药她拿回去用了，便觉得轻松多了。”
    “这药你让她放心用，只要按着我的医嘱，过些日子便会好利索。让她不要忘了三日后复诊，届时不再需要诊金了。”
    孙嬷嬷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以往那些大夫，总是自诩神医。来瞧一次就要高额的诊金，不要上几千银票绝不罢休。她这次来，给白栀瑶备了正好一千两银票，她以为白栀瑶会借此机会狠狠地赖上他们将军府。却没想到她竟然说够了，这也让孙嬷嬷对白栀瑶高看了几眼。
    “老奴会将白小姐的话如实带到，老奴就不打搅白小姐了。”
    孙嬷嬷说完带着下人走了，等送走孙嬷嬷后，千羽立马问白栀瑶，“白姐姐，你是怎么认识孙嬷嬷的？”
    “嗯？”白栀瑶挑眉，“昨日宁国侯府闺女百日宴，我去了。然后顺便给一位夫人看诊，之后回来得的匆忙，忘了拿诊金。”
    听完她的话，千羽表示有些无语，也没说什么，跑去厨房看云香做饭了。
    吃过饭，白栀瑶给了云香一百两银子，让千羽带着她和孩子们出去逛街。
    等将人支走后，她房门锁上，带小宝进入空间继续挂水巩固。
    等挂好，已经过去两个时辰了。
    她看云香他们还没回来，就给小宝喂了些奶，抱着她在屋子里走一走。
    “你倒是挺有闲情逸致，闲来无事就养一群孩子麻烦自己。”
    白栀瑶猛得回头，见那一身红衣的凤翎夙已然坐在自己身后的凳子上喝着自己的茶，望着自己，“你这的茶还真是难喝。”
    “那还真是为难国师大人这张嘴了，要品尝我这里这么差劲的茶。”白栀瑶没好气地回了他一句，继续抱着小宝玩。
    “这些孩子你打算怎么办？”
    “养着。”
    凤翎夙挑眉，见她怀里抱着一个小团子，思索一番，问：“你喜欢孩子？”
    “嗯。”
    “真看不出来，像你这种整日里泡在毒物里面的人，竟会喜欢孩子。”
    “怎么，我不能喜欢孩子吗？”白栀瑶听凤翎夙讲话，就忍不住心底冒火，“像国师大人这样，怕是不会喜欢孩子吧？”
    “本座...也喜欢。”
    凤翎夙说着起身来到白栀瑶面前，伸出食指点了点小宝的白嫩的脸蛋，“叫什么，嗯？”
    小宝睁着大眼睛，眨巴几下，咧开嘴笑了。
    “嗯？”
    看小宝不理自己，他有些不悦。
    见他跟小宝较劲，白栀瑶不厚道的‘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她才多大？还不会讲话呢。”
    白栀瑶两眼弯弯，像夜空中那轮弯月，凤翎夙见她今日这么高兴，难得没有言语打击她。
    “那她要多久才会讲话？”
    “嗯，大概快的话十到十一月左右？”
    凤翎夙若有所思，然后从自己腰间解下一枚玉佩，放到小宝的小肚肚上。
    “国师大人这是做什么？”
    “你这样带她，想必她长大后会认你做娘。”
    白栀瑶一怔，自己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她低头看着略显困意的小宝，心中泛起一丝涟漪。
    前世，她死的时候二十五岁，若是与人相爱、结婚的话也是一个母亲了吧？

 第48章 同道中人

    凤翎夙看她神色变得柔和，嘴角也不禁露出笑意，心中一颤。
    白栀瑶轻启红唇，道：“她若是想认我做娘，那就认罢！总归，是我将她带大。”
    “嗯...”凤翎夙盯着她，不自觉地抬手撩起她挡在眼前的一缕发丝。
    白栀瑶奇怪地看着凤翎夙，“做什么？”
    凤翎夙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个举动。
    空气似乎凝固，二人望着彼此，一分一秒过去。
    直到小宝抓起两人的发丝放在手里揉搓，搓了好一会儿将二人的发丝缠在一处才松开手打了个哈欠睡了过去。看着被揉搓在一起的发丝，二人脸上闪过一丝异样。
    “呵呵...”白栀瑶目光飘忽不定，干笑了两声，“那个，小宝她太淘气了，哈~”
    “嗯。”凤翎夙望着她，随后伸手握住二人拧在一起的发丝，暗中发力。
    只见白栀瑶的发丝断裂，凤翎夙抽身推门离去。
    望着凤翎夙的背影，又看看自己被削掉一处的发丝，暗自磨牙：臭不要脸！
    她将睡着的小宝放到床上，将命谷喊出来聊天，顺便问一下江暮暮的检验结果。
    命蛊落在床边躺下肚皮朝上，说：“和主人的推断一样，她没有什么别的病症，子宫、卵巢发育都完好。不孕是炎症，再加上心气郁结导致。”
    “那就行。”
    得到满意的答复，白栀瑶也更加有信心治好江暮暮。
    跟命蛊聊了大概小半个时辰后，云香他们大包小包的回来了，买的是一些布料、棉花之类的。
    “再过些日子怕是就要冷起来了，我想趁着现在给大家每人做两套棉衣，所以买的东西就多了些。”
    云香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看白栀瑶，白栀瑶没有责怪她反而夸她心细。
    “家里的事你拿主意就好，缺什么少什么就去置办，我不会说你的。”
    “好，多谢大姐。”
    云香腼腆地点头，然后又说：“这次，布庄优惠，所以才买这么多。唉，说来那布庄老板也是可怜，孩子病得厉害，听说找了无数大夫都没治好。如今打算贱卖家底，换了银钱去给孩子看病。”
    “这世上谁活着都不容易，且活且珍惜吧。”白栀瑶无奈地摇摇头，随后对云香说：“明日我要出去一趟，你照顾好孩子们。另外，你再去铁匠铺催一催，若是打好了就回来安装上，烧一烧就可以让孩子们住过去了，省得跟咱们在这挤着。”
    云香点头，“好，我明白了。”
    *
    翌日，白栀瑶给小宝挂完水后，被千羽接走了。
    他们到府里的时候凤翎夙早已等候多少，见白栀瑶才来，很是不悦，“你倒是清闲，竟然敢让本座等你。”
    白栀瑶也不恼，说：“我也没让您等我啊，再说这天才亮多久？您不好好睡觉，起这么早做什么？”说着她来到凤翎夙面前，问：“人呢？”
    凤翎夙没生她的气，让千羽带她下去看病。
    千羽带着白栀瑶在府里走了小半个时辰，才来到一处院外。
    乌黑的大门跟整个国师府显得格格不入，高耸的墙体让人生畏，门口还摆放着两头石狮子。
    千羽过去打开门，“白姐姐，进来吧。”
    四周都透着阴森的气氛，让白栀瑶感觉十分舒心，她笑着走进去打量着周围——院子里只有一间房和一个茅厕，其余什么也没有，十分空荡荡。
    “人在里面。”
    千羽领着白栀瑶进屋，一股难闻的霉味儿袭来，让白栀瑶不悦地皱起小鼻子，“你们在这养蛊呢？一股子什么味道呀！”
    千羽尴尬一笑，“白姐姐可别这么说，哎...长柏自从病了之后，就被送来这里。他怕传染给其他人，便整日闷在房里，也不出门，所以屋里的味道难免有些难闻。”
    “还行吧，比屎尿的味道强。”
    千羽：“......”
    他真不知道，白栀瑶脑子里想的是什么，动不动就是屎尿。
    “长柏，我来看你了。”
    二人来到床边，只见床上躺着一人，盖着厚厚地棉被，小腹的地方高高隆起，要是不知道他是个男人，白栀瑶还以为自己捡了个孕妇。
    “长柏，我带了神医来给你治病，你不要担心，一定会好起来的。”
    千羽上前，将名叫长柏的人给扶了起来，这才让白栀瑶看清了他的脸。
    是一张苍白毫无血色的脸，眼神涣散，像只断了线的木偶一样任凭千羽摆布。
    看着他这副模样，白栀瑶觉得这人都不用救了。
    “眼里一点求生的欲望都没有，救也白救。有时候，能救他的只有他自己。你看看他这副模样，哪里还有想活下去的冲劲儿？”说着，她转身就要走，“白白浪费我时间。”
    方才进屋，她一开始只闻到屋里都是霉味，可后来发现，这股子霉味里面还夹杂着一股子她熟悉的味道——蛊。
    在这个世界有人跟她一样玩蛊，她之所以这么说，是认为下蛊人会在这人周身放下听蛊，专门来监听周围的动向。
    白栀瑶给了千羽一个眼神示意他出去，千羽看到后立马会意对长柏说：“长柏，我一会儿再来看你。”
    出了屋，白栀瑶带着千羽来到门口随手摔下去一只红色的小虫子。只见小虫子越爬越快，很快就消失在她眼底不见。
    直到脑海里传来命蛊的声音：“主人，附近确实是有听蛊存在，需要清除吗？”
    “不必，”白栀瑶说，“你若是将听蛊清除，那下蛊人立马就会感知到。先留着它，放长线，钓大鱼才好。”
    命蛊：“是。”
    “白姐姐，你怎么出来了？”
    千羽看他一脸严肃，问：“是长柏那有什么问题吗？”
    白栀瑶摇头，问：“这个人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千羽仔细想了想，说：“好像是从之前国师大人出征之后的事了。”
    “出征，凤翎夙？”白栀瑶挑眉，有些不信。
    千羽重重点头，说：“他是为了救主子才这样的。”

 第49章 另一个下蛊人

    白栀瑶若有所思，随后对千羽说：“我暂时也不知道他是什么问题，等过些日子我再来查看吧。回去后我先开几贴药你让他先吃一阵。”说完便往外走。
    千羽跟上去，不解：“白姐姐，你都不知道长柏是什么病，怎么就开药呢？”
    白栀瑶侧脸给了他一个眼神，千羽会意，不再继续追问反而跟着白栀瑶默默离去。
    出了此院，一直到前厅，命蛊才对她说安全了。
    凤翎夙见她出来，上前，“如何？”
    白栀瑶摇摇头，见附近除了千羽外没有外人，道：“他不是病，是蛊。有人给他下了蛊。”
    “什么蛊？”凤翎夙忍不住蹙起眉，一双异瞳显得有些紧张。
    “现在还不清楚，要等到晚上才知道。另外给他下蛊的那个人还在你们府中按了‘听蛊’，也就是用来监听的一种蛊，至于在哪里...可能是动物、也可能是人的身上。你们府中下人众多，有些我都没见到，所以我也不确定是在谁身上。”
    她说完，凤翎夙的脸色沉了下去，似乎是没想到居然有人敢算计他。
    能在他府上下蛊的人，必当是个有点本事的人。可惜，在她面前，只能算得上三脚猫功夫，不入流。
    周围的空气越来越冷，白栀瑶忍不住搓了搓手臂，她抬头，就见凤翎夙满眼杀意。
    她不知凤翎夙此刻在想什么，也没打算知道。算算时间，该回去做午饭了，她看看千羽，道：“我先回去了，该做饭了。”
    说完，她转身准备离去。
    刚迈出去一步，被人从身后大力地扯了回去，一个重心不稳砸在凤翎夙怀中。她惊愕地看向凤翎夙想问他做什么，难不成是怀疑她下蛊不成？
    话还没说出口，只见凤翎夙朝她低头，随后唇角传来剧痛，一丝腥甜气味蔓延在她口中。
    凤翎夙，咬人？？
    随即凤翎夙便从她唇上离开，长出一口气，只见他的嘴角也破裂在流血，“嗯，本座舒心多了。”
    “......”
    他有病，他绝对有病！
    白栀瑶抬手上去就是一巴掌，‘啪’的一声，随后自己的脸颊上也传来火辣辣的痛，痛得她呲牙，“嘶——啊，凤翎夙，你这个疯子，疯子！”
    她捂着自己半边脸跑了。
    凤翎夙用舌尖抵住自己的腮帮子，脸上带上一抹得意的笑，“她打得还挺疼。”
    千羽满脸惊愕，还没从方才的事中反应过来。
    “千羽，你说她一个姑娘家，手劲儿怎么那么大？”
    千羽压下心中的震惊，拍拍自己僵硬的脸颊，小声说：“主子，我觉得白姐姐对您算是客气的了。人家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您...您就算是想报复，也不用这样啊。要是传了出去，让她怎么做人？”
    凤翎夙眼神迷离，用毫不在意的语气，“怎么，她现在的名声就很好？”
    千羽无语，索性不再开口讲话，怕自己会被气死。
    凤翎夙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方才只觉得气火攻心，想找个东西发火。
    就看到白栀瑶在自己眼前，低着头，咬着自己的红唇十分碍眼，所以便咬了上去。
    娇软的唇瓣入口，有种想要将人吞下去的冲动，于是，便咬了一口。
    “晚点你去送些药给她。”
    说完，他甩手离去，留下千羽在原地发呆。
    白栀瑶怒气冲冲地回到家里，坐在院子里气得呼哧呼哧的，像一头即将可以喷火的小火龙。
    “大姐，怎么了？”
    云香看她暗自运气，面色不善，给她端了一盏茶。
    白栀瑶将茶一饮而尽，将心中怒火压了下去，“没事。”
    “大姐，你的嘴角破了。”
    白栀瑶一怔，又想起凤翎夙咬自己的模样，最后眼里闪过一丝异样，狠狠说道：“没事，不小心被狗咬了一口！”
    “咳！”
    正赶来赔礼道歉的千羽在门外听到这句话，不禁‘咳’了一声。他笑着进门，“白姐姐，我家主子让我来看看你。”
    白栀瑶瞪了他一眼，看着他两手空空，冷笑，“就这么两手空空来看我？那你家主子还真是看得起我！”
    看着她破裂的唇角，千羽挠挠头从怀里掏出来一打银票，进门递到她面前，“我家主子觉得，那些寻常的俗物都配不上白姐姐，所以让我换了白姐姐更需要的来。”
    谁料，白栀瑶看到他手里的银票后，更气愤。
    怒摔茶具，“怎么，他是觉得我靠钱就能随便打发的了的那种女人是吗？”
    “啊？”
    千羽从未想过，上赶着给人送钱还送出气来了。
    这些可如何是好？
    千羽心中杂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让白栀瑶消气。正当他想承认这是自己的想法和他家主子无关时，白栀瑶起身将他手里的银票拿了过去递到云香手上，“云香，这钱你拿着，就当做家里日常的开销。”
    “...好。”
    云香捧着这一打银票，觉得有些烫手。她知道千羽是谁的人，那人竟然会给她家姐姐送银票，真是...黄鼠狼给鸡拜年，铁定没安好心。
    “千羽，你家主子吃辣吗？”
    “啊？主子他不喜欢吃辣。”
    “呵，”白栀瑶翘了翘嘴角，“云香，今晚，去做一桌子麻辣全席，有多辣给我做多辣。”
    千羽傻眼了，她这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啊，是个狠人！
    云香见她心情不好，也不敢问什么缘由，只好答应。
    白栀瑶怕千羽会回去报信，就将人给扣下了，一下午都在让他陪着自己看宅子。她觉得现在住得这个宅子太小了，她想在买一间宅院，做个简易的手术室、药房等等，这样的话她平日也方便一些。
    找来找去，她看中了自己隔壁、两家紧挨着仅隔了一堵墙，等买下来她可以将此墙拆掉或者打通装个小门，方便出入。
    想着，就拉千羽去伢行，让他出面帮自己把隔壁给买了下来。
    买下来第一件事，就是找人来将墙砸了一个门出来，随后又让千羽给她做免费的勤杂工收拾院子。

 第50章 养虎为患

    隔壁的院子空了一年多，院中有许多杂草蛛网，千羽不想动手，就找来十来个婆子，每人十两银子，一下午的功夫将宅子打扫出来。
    看着崭新的院落，白栀瑶不禁感叹钞能力真的是棒极了。
    这间院子跟她所居住的院子一样，是个一进的宅院。两侧是厢房、厨房、茅厕，和一间正房。
    白栀瑶打算将正房装修成诊室，东厢房改成药房，西厢房改成病房，厨房就用来煎药。
    她写了一份单子交给云香，让千羽带着她去筹备，而自己趁着他们离开的空档将所有的房间都用消毒水喷洒了一遍。
    正在她收拾的时候，听到一声熟悉的‘叮咚’，下一秒，命蛊现身，“恭喜主人达成【诊所初成】成就，奖励xx牌姨妈巾一箱。”
    白栀瑶正在喷消毒水的手一抖，壶掉地上了。她看着出现在眼前的一箱姨妈巾，有些哭笑不得。
    你说它没用？不，它很有用，她实在是用不惯草木灰。
    可你要非说它有用的话...那是真的屁忙帮不上。
    不过，由此她也发现，命蛊能给她提供的觉的只要和医学挂钩的东西，所以...她可以通过解锁成就来试着解锁更高权限查看她可以获得的东西？
    之前小小的威胁过命蛊一次获得了药房的使用权，但是...里面药物有限，如果她想补货，还是要通过达成成就解锁。所以，她还是被命蛊将了一军！
    “主人主人！”
    命蛊飞到白栀瑶面前，“现在金陵城内的孩子们正在经历灾难，需要主人出手相助！”
    “什么灾难？”
    “病毒性感冒！”
    白栀瑶想说这算什么大病？可话到嘴边，她却说不出口。
    确实，中医可医，但是效果缓慢，对孩子来说是种煎熬。病毒性感冒多伴随拉吐，若是长期腹泻不止，孩子有脱水的危险。
    “明日我会在外面挂牌子接诊，若是有有缘人发现，我便出手。”
    “主人加油！”
    说着，外面传来脚步声，命蛊紧忙消失。
    “大姐。”是薛之言。
    她出去，看薛之言脸上挂着愁色，问：“怎么了？”
    “我听闻近日城内许多孩子都生了和小宝一样的病症，大姐能不能出手救救他们？大姐能救小宝，应该也能救那些孩子吧？”
    他诚恳的表情，让白栀瑶差点就信了。
    他比自己小不了多少，这些日子相处下来，自己也发现了这个孩子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般无害。先前在那老女人那是因为他没本事反抗，妹妹又生病。现在他妹妹好了，他便总想让自己名声大噪，让自己出头，也不知是为何。
    白栀瑶冷了脸，对他说：“薛之言，我不知道你们兄妹二人是什么身份，我也没兴趣知道。不过，你别将我对你们的好意当成驴肝肺，把我当傻子。你不是傻子，自己说什么干什么你清楚得很，你这般撺掇我，到底意欲何为？你若是觉得我这里你们兄妹二人待得不爽，大可离开，我绝不会拦着。但是...你若是将我当傻子，想利用我，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
    白栀瑶这番话让薛之言十分心虚，他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小姑娘，不由得心生畏惧。
    确实，他是想让白栀瑶名声大噪，到那时肯定会有不少达官贵人来找她问诊。届时他就可以趁机和一些人搭上线，想法子接近他们为自己爹娘报仇！
    可他没想到，自己这个心思会被白栀瑶识破！
    他知道，也承认白栀瑶对他们很好，现在的日子也过得很舒心。可是一想到自己爹娘惨死的模样，他就久久不能平静。他人力微博，做不了什么，正好就这样一个好机会，就像利用上。
    可谁知，竟被当面拆穿。
    看着少年因为自己的小心思被拆穿红透了脸，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白栀瑶又敲打了他两句，“我对你的恩恩怨怨没兴趣，你也不要试图将我拉下水，否则...你妹妹的命是我救回来的，我也有那个本事再收走。”
    她越过满脸惊愕的薛之言，谁料下一秒对方‘扑通’一声给她跪下了。
    “对、对不起！求求你不要伤害我妹妹！”
    这一幕正好被无聊到访的凤翎夙瞧见，他在门口倚靠着门板看了好一会儿，见白栀瑶不发话，上前将人拉入自己怀中，轻声：“这样心思歹毒的小子，你还留着做什么？”
    他自认为是了解白栀瑶的，因为他觉得白栀瑶跟他是一类人——心狠手辣，没有人性。
    触碰到凤翎夙结实的胸膛，白栀瑶心中再次闪过一丝异样。
    她推开凤翎夙，瞪了他一眼，“你怎么会来这？”
    凤翎夙笑而不语，反倒盯着跪在地上的薛之言，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有意无意的说了一句，“在你没那个本事之前就过好眼前的日子，哼，一个男人，竟想通过利用女人这种卑劣的手段达成目的，真是不知羞耻。”
    凤翎夙这番话，将薛之言那可笑的自尊心击碎，碎了一地。
    他知道，凤翎夙认出他了。
    他应该求凤翎夙放过他们兄妹二人，可、可他做不到！
    泪水‘滴答、滴答’地落在青砖上留下一抹印记，凤翎夙只瞧了一眼，便觉得无趣。
    他拉着白栀瑶走了，“你怎么净挑一些品相差的宅子？就跟你人一样，差劲。”
    “既然觉得差劲你还来，那你不是更差劲？”
    原本，白栀瑶还打算隐瞒一下自己，可凤翎夙接二连三的举动让她知道，这人不像钱柒柒那般天真。他迟早会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索性就破罐子破摔，他不问，自己也不说，却没必要再继续跟他维持这表面的友好。
    她从来不知，做国师会这样闲，看来这个朝代还真是不怎么样，该不会要灭国了吧？
    她试图挣脱开凤翎夙的束缚，可任凭她怎样拉扯，都无法从凤翎夙的大掌内挣脱。
    “姑娘家家的，这般牙尖嘴利，当心嫁不出去。”

 第51章 同流合污

    “我能不能嫁得出去是我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倒是国师大人您，一个大男人，小肚鸡肠，才会找不到媳妇。”
    凤翎夙不以为然，拉着她来到她居住的院子里，对她说：“若是你这话成真了，本座便抓你做媳妇。”
    凤翎夙突如其来的撩拨，让白栀瑶不知所措，望着眼前这张妖孽的脸，她有些心慌。
    凤翎夙也没想到自己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二人望着彼此，任凭时间流逝。
    “主人，主人，不要花痴啊！他在试探你！”
    命蛊好意提醒，让白栀瑶回过神来一把将凤翎夙推开。对方被推得一个踉跄退后好几步，却也不恼，爽朗地笑了几声。
    白栀瑶嫌弃地擦擦手，“你身为国师，若真的闲来无事就去做点事情造福百姓，整日来纠缠我作甚？”
    “本座何时有来纠缠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他走到白栀瑶身旁，低头看她，“你说长柏肚子里是蛊，可有解决的法子？”
    听他问这个，白栀瑶脸色一沉，“有，他肚子里的蛊对我来说下酒菜都算不上。可一旦将他肚子里的蛊移除，那下蛊人怕立马便会感应到。到时他再出什么阴损的招数，你就不知了。所以，你确定还要让我将他肚子里的蛊虫祛除吗？”
    白栀瑶明白，凤翎夙跟她是一路人，他不可能会为了一个人的命让自己处于被动阶段。所以这才是她一直都没说解决方法的原因，她就是想看看凤翎夙的决定。
    凤翎夙听完她的话之后没有显得多么意外，似乎早就知道此事一样。他望着白栀瑶，过了许久，问她，“你是在担心本座吗？”
    “......”
    担心？
    她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本座知晓，你一定有法子在那人不知不觉的情况下祛蛊，对吗？”
    他肯定的语气让白栀瑶有些不悦，就像是被人知道了秘密那样，毫无隐私可言。
    她确实可以做到，不仅可以在那人不知道的情况祛蛊，还能将那蛊虫策反让她为自己卖命。
    凤翎夙从她脸上表情细微的变化得知，自己的这个猜测是对于，于是也抛出了一个相对诱人的条件给她：“你帮本座处理这件事，日后，本座做你的靠山，如何？”
    凤翎夙不管她是谁，哪怕是医术高超、蛊术超群，她始终是个弱女子。一个有用的靠山对她来说，是必需品，而他正好可以成为这个必需品。
    这个条件对白栀瑶来说确实有点诱人，她想了想，答应来了。
    “我需要一些时间，大概三天左右。今日我已经放了蛊虫去侦察对方听蛊的位置，今夜便会有消息。到时...我会让赤链蛇告诉你。”
    “嗯？”凤翎夙挑眉，有些不懂她这话的意思。
    白栀瑶朝他翻了个白眼，“万物皆有灵，那赤链蛇从小就跟着我，我自然有法子和它取得联系。到时候我会让其余的小蛇去通知它结果，它会告诉你的。”
    “可本座并不会兽语。”
    “......”
    白栀瑶将这茬给忘了，叹了口气，“那你让千羽留在这，到时候让他给你传话就是了。”
    “那为何本座就不能留在这？”
    凤翎夙眯起眼像只狡猾的狐狸一样盯着她，她此刻仿佛出现了幻觉，她好像看到一条尾巴在凤翎夙身后摇来摇去。
    白栀瑶没理会她，直到千羽跟云香回来，她将带回来的东西都清洗、消毒一遍，然后晒干收起来。
    “对了，”她走到凤翎夙面前，问：“你认识薛之言兄妹？”
    不认识，见过一次。皇上刚登基那年，斩首前朝余孽的时候，他母家是前朝大臣，因不满新帝登基被灭门。哪怕他娘已经嫁人他人妇，也没逃过宿命，并连累了当时的薛家。那日本座正好路过，这两个小崽子钻进了本座的轿子里，免去一死。”
    她从不知，薛之言还有这样的身世。更不知凤翎夙会这么好心。
    “怎么，想将他们赶出去？”
    凤翎夙见她神色凝重，“确实，一旦让人发现他们前朝余孽的身份，随你而言是灭顶的灾难。本座若是你，就会将他兄妹二人压到顺天府去，还能换得白银几两。”
    正在跟孩子们玩闹的薛之言听到这句话，身子一抖，他害怕地望向白栀瑶。
    白栀瑶抬头，正好对上薛之言那充满祈求的双眸。
    她立马别过头，因为她不喜欢被人背叛。她还没有原谅薛之言今日的所作所为，不过，也没有打算将兄妹二人拿去邀功。
    “前段日子，我让千羽帮着给这群孩子们做了新的户籍，这二人...你能不能上点心？”
    “你这是，认同本座方才说的话了？”
    白栀瑶未言语，转身去隔壁的诊室将一些平日里问诊能用得上的东西都规规矩矩的摆放在桌面。
    凤翎夙跟过来，望了望这间房，“你这是准备做什么？”
    “医馆，尽我所能，造福百姓。”
    谁料，这样的豪言壮语却让凤翎夙‘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他随手拿起桌面上的水银体温计，仔细观摩，“你什么手续都没有，就敢开医馆？合作的药铺有吗？药商有吗？什么都没有，你拿什么开，嗯？”
    白栀瑶没考虑过这些问题，因为她空间里有药房，而且她也只接待有缘人，所以消耗的药物不多，也不担心旁人猜忌。不过，开医馆要手续，她是真不知道。
    想来想去，便问凤翎夙，“药材我有法子，不过这医馆的手续，你能帮我吗？我并不是很了解这些。”
    听白栀瑶向他求助，凤翎夙笑了，“你倒是...会灵活运用。本座方才才说了可以做你的后台，眼下就用上了，是吗？”
    “你要不愿意，也无妨。”
    白栀瑶向来不喜欢强人所难，似乎听出来他有些不愿意，也就不再麻烦他。
    谁知她刚说完，凤翎夙便答应了，喊来千羽让他去办手续，并且和白栀瑶说医馆的收入要分他五成。

 第52章 是个狠人

    对于凤翎夙的狮子大开口，白栀瑶是真没想到。
    他堂堂国师，还在乎她这的这么几两银子？
    “我只为女人和小孩看病，收入也不会有多少。当然，你要是不嫌弃我也不介意。”
    白栀瑶说着将水银体温计从他手里拿过来放好，“这东西里面是水银，不能乱碰。万一碎了，可是麻烦得很。”
    “水银？”凤翎夙又看了看，说：“这种剧毒之物，你要它作甚？”
    “量体温。”
    “嗯？”
    看他疑惑的模样，白栀瑶给他解释，“人是有体温的，这个小东西可以帮我查看到人的体温是多少。例如那些发热的人，知道他们多少度，才方便。”
    她说完，看凤翎夙好像还是不能理解，便将体温计拿出来，用手捏住水银的那一头给他展示，“你看，里面这条线逐渐在升高的黑线，就代表了人体的温度。上面的刻度，代表了人的体温。正常的话36-37度左右，不同的人群、环境，体温也会有所变化。”
    听完白栀瑶的话，凤翎夙对这个小东西有了兴趣。
    他把体温计从白栀瑶手中抽走，对她说：“没收。”
    白栀瑶并没在乎，体温计也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他想要给他一支就是了。
    等她将东西收拾得差不多，也已到了傍晚。为了第一时间知道听蛊的情况，凤翎夙留在了这里，结果晚饭的时候，众人都沉默了。
    云香果然听话，做了一桌子麻辣全席，单给孩子们做了几个不辣的。
    看着红红火火甚至往外淌红油的菜，凤翎夙脸黑了。
    他看向白栀瑶，皮笑肉不笑地点点头，“白栀瑶，你好样的。”
    说完，他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辣椒丝往自己唇上的伤口抹去，瞬间皮肉裂开的感觉席卷而来。他故作镇定地将菜放下又去夹下一道菜，继续往自己唇上抹，俨然一副要跟白栀瑶干到底的模样。
    白栀瑶的唇上也传来火辣辣的痛，痛得她眼泪都出来了。
    眼看凤翎夙又往自己唇上抹辣椒，白栀瑶一把薅住了他的手，“手哈、留嘁！（手下留情）”
    二人四目针锋相对，白栀瑶的手都在抖，她没想到，凤翎夙对自己都这么狠！
    捏妈，是个狠人！
    “道歉！”
    凤翎夙强忍辣意，让白栀瑶道歉。
    “大姐...要不您就道个歉吧。”
    云香并不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以为白栀瑶被气得脖子都红了，却不知她其实是辣的！
    她是觉得，凤翎夙位高权重，得罪他不合适。
    白栀瑶辣的口水一直流，说话都有些说不清楚，她点点头，朝凤翎夙说：“对叭起！”
    见她服软，凤翎夙也不再折磨自己，他猛地跑到井边打了一桶水上来‘咕咚、咕咚’地喝着。随着凤翎夙唇上的辣意有所缓解，白栀瑶这也舒服多了。
    命蛊在空间内感知到这一切，不由得夸赞凤翎夙：“这哥们能处，是个狠人。”
    ‘呵呵...似个狼人！’
    白栀瑶只觉得自己苦不堪言，就不该将同生蛊放在凤翎夙身上！起先她是为了压制凤翎夙，能让他不敢轻易动自己，却没想到自讨苦吃了。
    一顿饭下来，二人嘴唇红肿，嘴角的咬伤变得狰狞。
    白栀瑶去诊室，借机让命蛊给自己拿了些药出来涂上，冰冰凉凉的感觉让她觉得很是舒服。
    那边，凤翎夙唇上也感觉到了冰冰凉凉，便知她在上药。可，他只能感觉到冰冰凉凉，却不能使伤口治愈，明日要上朝，他不能以这副面目前去。
    他来到白栀瑶的诊室，见屋门紧闭，上前推了推发现门从里面锁了。
    屋内，正在擦拭身体的白栀瑶听到门外有动静，当即将外衣披在身上，警惕地望着门口，“谁？”
    “本座。”
    凤翎夙？
    她想了想，将衣服穿好，给他开门，“有事？”
    门被打开，露出白栀瑶那勾人心魄的容颜，额前的发丝湿漉漉的还在滴水，犹如羽翼般的睫毛一眨一眨，让凤翎夙的呼吸都漏了一拍。
    “嗯？”
    见凤翎夙迟迟不语，她以为对方是来问她情况的，于是便说：“我派去查看的蛊虫还没给我消息，若是有消息我会立即通知你。天色已晚，不如你先回去？”
    “不必，本座在这等。”
    说着，凤翎夙只身进去坐到里面的凳子上，正好瞧见一旁摆放的浴桶。
    白栀瑶注意到了他的目光，觉得有些尴尬，“要不...咱们换个地方等？”
    凤翎夙没答话，反而在想，她就在这洗澡，一点也不舒服。
    “明日，本座会派人来给你在院子里修一间专门沐浴的房间。”
    “啊？”
    突如其来的惊喜让白栀瑶错不及防，她还从未想过专门盖一间洗澡的屋子，原本她是在空间内解决的。但是不可能一直在空间里洗澡不然会让他们误以为自己不洗澡！
    凤翎夙注意到她脸上露出喜悦的神色，心中也有一丝满足。
    就好像他养了一只小猫，以前总是对他龇牙咧嘴，现在懂得朝他露笑脸了。
    嗯，欣慰，满足。
    不由地，凤翎夙伸出手抚上白栀瑶白皙的下巴壳而，轻轻地抓挠着。
    白栀瑶全身精神紧绷，随后便是一副陶醉的模样，“嗯~舒服~”
    是的，她十分喜欢别人抓挠她的下巴壳儿还有后背，所以凤翎夙的这个举动对她来说十分受用！
    见她这么享受，凤翎夙挑眉，像是发现了她的弱点。
    原来，她喜欢这样。
    还真是跟猫一样。
    就在白栀瑶沉迷凤翎夙的‘按摩’地时候，命蛊传话打断了正在享受的白栀瑶。
    “主人，国师府听蛊的位置都已经锁定啦！”
    白栀瑶猛得睁开双眼，咳了两声来掩饰自己的尴尬，走到一旁拿起纸笔开始写着人名。
    稍后将这份名单递给凤翎夙，“我派出去的蛊传来的消息，上面这些人体内都有听蛊。”
    说着她拿出一个小瓷碗，用手术刀划破了自己指尖往里面滴血。一共滴了九滴，将它交给凤翎夙，“回去后，将我的血兑水让他们服下，我就可以控制他们。可以加在他们日常饮食中，对旁人无害。”

 第53章 命蛊的苦心

    凤翎夙并没有急于将她递过来的血液接过来，反而让她先处理伤口。
    他掏出自己的帕子替她擦拭鲜血，轻柔的动作让白栀瑶心中一颤。
    头一次，有人这样对她。
    从前她练蛊，哪怕是遍体鳞伤，族里的人都不会管她。
    在她没成为圣女之前，族人都觉得是她不够努力，所以才会练蛊失败。
    她记得，自己有一次中毒，口吐鲜血不止。她的族人看着年幼的她满脸冷漠，反而嘲笑她技术不到家还敢去越级尝试。可谁又知，那哪里是她想尝试的？
    是上一代圣女强迫她去学，她要是不学，就会不给她饭吃，不让她睡觉，还会鞭打她。
    不觉间，白栀瑶红了眼眶，她猛地推开凤翎夙的手转过身去将自己眼角的泪水擦拭干净，带着浓厚的鼻音说：“夜已深，你想得到的东西已经得到了，回去吧。”
    凤翎夙也注意到了她方才的动作，不明白是为何。
    难不成，自己一个无心之举，就让她感激涕零？
    不，这个女人绝对不会因为这么一丁点的小恩小惠就感动到哭，一定是有其他的原因。
    凤翎夙看着帕子上的血，将帕子收回，没吱声便离开了。
    等凤翎夙走后，白栀瑶望着除了她空无一人的屋内，有些失魂落魄。
    命蛊察觉到她的情绪不对，现身。
    看着蔫蔫的白栀瑶，命蛊也能猜到她是因为什么，在曾经的那些年，命蛊陪着她度过了最艰难的时刻，自然能够理解她。
    它过去，用自己的小翅膀护住白栀瑶的头，“主人，您要是难过，就哭出来吧。我是不会笑话您的。”
    命蛊的小翅膀刚好能够将她的头围住，小小的身子此刻犹如参天大树，替她遮风挡雨。
    “主人，我会一直陪着您的，您不要难过。”
    “主人，我一定会保护好您的，您放心。”
    小小的声音说出千斤重的话，白栀瑶再抬头，已是泪流满面。
    曾经的她被迫心狠手辣，直到入世学医后她才有了一点点情感。可学医的漫长之路，她见了形形色色的人和不同的病人，让她对生命又产生的疑问。
    对她自己也产生了疑问。
    “命蛊，我有幸重活一世，我想重新做人。我不想再做那个苗疆圣女，我不想杀人，我不想成为那些心思险恶之人的手中刀。”
    谁不想做个好人？
    可有的人出生就无法改变她们的人生！
    命蛊一双大眼睛眨了眨，沉默了好一会儿，说：“好，我们一起重新做人！”
    白栀瑶重新露出小脸，她捧起命蛊在原地转圈圈，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她就是个二八年华的懵懂少女。
    白栀瑶不知，他们这些谈话被躲在内室屋顶上偷听的凤翎夙全都听了去。因有了白栀瑶带血的帕子，就连命蛊都没察觉到凤翎夙的存在。
    一开始，凤翎夙替她擦血也是为了证实自己的想法。
    她能御蛊，自然是与那些蛊有媒介关联的，所以凤翎夙猜测，她的血或许可以掩盖自己的气息。只要自己将气息降到最低，再加以她的血掩盖，或许就可以躲避她手中蛊虫的监视。
    确实，他这个法子可行，却不是绝对。
    命蛊知道他的存在，但没有揭发他。
    因为，它想让白栀瑶有个可靠的归宿，凤翎夙是唯一能入得了它眼的存在，所以它不介意给凤翎夙这个机会让他接触白栀瑶。
    第一步，就是透露白栀瑶的身份给他，若是他和那些人一样想控制白栀瑶为己用或者是将她当成妖怪想杀死，那命蛊都会出手让凤翎夙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这一次，是大胆的尝试，也是一个救赎的机会。
    它不可能一辈子陪着白栀瑶，它需要找个靠谱的人来好好照顾白栀瑶。
    当夜，白栀瑶趁着旁人入睡，将小宝带进空间内又挂了一次水。然后给她做了血常规检查，一切指标正常后，就只给她喂药不再挂水了。
    小宝的血管太细，这几次扎下来头上几乎找不到再扎针的地方了。而同一根血管也不能过量重复扎，看她情况稳定后，白栀瑶就给她喂药了。
    第二天一大早，白栀瑶起来先给小宝量体温、喂奶、喂药，换尿片之后，将昨晚命蛊给她准备好的诊所招牌——一块白布，上面用红笔画了十字。给挂到了隔壁门口，还安排了一张桌子和一条板凳，让孩子们在门口坐着玩。
    不一会儿，云香进来说是宁国侯夫人带着一位夫人来了，白栀瑶便猜到了是谁，放下手里的药品出门迎接。
    “阿瑶~”
    钱柒柒刚进门，就朝着白栀瑶亲昵地喊了一声，白栀瑶笑着答应，走过去后朝江暮暮点点头，“咱们去那边说吧。”
    说完，将二人以及奴仆引到诊室，让云香帮忙端了两杯大麦茶。
    二人还是头一次喝到大麦茶，不禁有些好奇，白栀瑶给她们解释后，纷纷说想要带一些回去。
    白栀瑶没拒绝，反正她这还有不少，都是命蛊给的，给她们一些也无妨。
    随后，江暮暮屏退下人让她们守在门口，白栀瑶将门关上询问她现在的情况。
    江暮暮红起脸，说：“这两日一直在按着你说的用药，味道确实是轻了许多，然后也舒服了许多。”
    白栀瑶点头，让她跟着自己来到诊室里面，“你躺上去，我再给你检查一下。”
    这次，江暮暮没再过于害羞，直接褪下裙裤躺上小床。
    白栀瑶拿来工具给她取样，简单的看了一下确实是有所好转，“现在看来确实是好了一点，不过具体还要等我化验完才知道。明日我会让人将结果去你府上告知。”
    “好，那多谢。”
    “不客气，”白栀瑶笑了笑，“药还有吗？”
    “嗯，还有一些，应该还可以再用个两天左右。”
    听完，白栀瑶走到一旁她简单制作的一排药物收纳盒里找到其中一格，从里面拿出来几瓶清洗的药物用黄纸包起来捆好放到一旁的桌子上，“你的情况比较严重，所以我建议再用几天药，具体得等结果出来再看。这些日子，你只要保持心情愉悦就是了。滋补身子的药可以适当吃一些，但是切记不要阴寒之药。”
    江暮暮听完重重地点头，“好，我明白了。”

 第54章 接诊

    江暮暮从没想过自己真的会好，现在来看，哪怕还是好不了，她也不会怪白栀瑶。
    毕竟她寻访过那么多名医都束手无策，至少白栀瑶给她的药，用了之后能有所改善那里的不适，也没有那难闻的腥臭味，她也敢靠近自家将军了。
    她已是心中感激，又怎会再责怪白栀瑶？
    钱柒柒打量着她这屋子，四周都用白色的纱料装饰，好奇地问：“阿瑶，你这儿，怎么到处都是白色呀？”
    “因为要要在这开诊所，白色代表纯洁，就像我那颗治病救人的心一样。”
    钱柒柒似懂非懂地点头，又问：“诊所是什么？”
    “...就是医馆的意思，不过我这只医女人跟孩子，不接待男科。”
    也不是她不想接待，而是她真的不怎么擅长男科的问题。
    “只接待女人和孩子？”
    钱柒柒和江暮暮不禁互相望了一眼，对白栀瑶这番大胆的言论产生钦佩。
    她们心中十分清楚，她们女人的地位处于劣势，许多女人病了不是不愿意去看医，而是许多大夫自视清高，觉得女人一旦得了一些不舒服的病就是不检点，给她们看病会让他们倒霉，所以根本就不医治。
    “阿瑶，你当真要这么做？”钱柒柒虽然心中很赞同白栀瑶的决定，可又有些担心她。
    “是啊，”江暮暮也露出担忧之色，“你若只接待女人跟孩子，我怕有些别有用心之人会借此事对你不利。更何况你本身还是个没出阁的姑娘，若是有人像我一样，得了这样的病症，哪儿会让你一个小姑娘看？”
    白栀瑶笑了，“那暮暮你不就让我看了？”
    白栀瑶也不再叫她大名或者夫人，反而换了个亲切的称呼。
    江暮暮一怔，随后苦笑，“我这、这也是实在没法子，死马当活马医了。”
    她这是实话，但凡她还有那么一丁点的希望，她都不会让白栀瑶给自己医治。而且...还要检查那里，她有时候都觉得自己是不是脏了，有她夫君之外的人碰了她那儿，幸好她夫君不嫌弃。
    白栀瑶当然知道她们的想法，于是问：“我知道你们的顾虑是什么，我行得直坐地端，故而不怕那些别有用心之人。另外，我也知道，你们肯定会问，若是有人无法接受我这种诊治手段该如何？你们放心，我只接待有缘人，信任我的人。”
    见她这般坚定，二人也不再说别的，只对她说：“好，你若有事，一定要告诉我们。我们会尽我们所能帮助你。”
    “好。”
    白栀瑶刚说完，外面传来甜妞儿的声音，“姐姐，有个姨姨带着娃娃来看病嘞！”
    屋内三人对视一眼，白栀瑶让她们二人先坐到一旁，自己开了门，“让他们进来。”
    “好~”
    甜妞儿一路小跑到门口，只见一个穿着普通的妇人抱着孩子匆忙往她这儿跑。
    “柒柒，暮暮，你们先进内室吧。”
    她怕妇人见到她们二人，会有其他的想法。
    二人心中也明白，立马去西室待着。
    妇人脚步飞快，进屋的时候差点被门槛儿绊个跟头，幸好白栀瑶将她母女二人扶住才没让她们摔在地上。
    女人抬头道谢，见是白栀瑶，脸色立马垮了下来，十分难看。
    白栀瑶注意到她的面部变化，道：“先告诉我你孩子的情况，什么病症。”
    她说着，坐到诊桌前，让妇人也坐下。
    妇人看她神情自若，心中也不敢松懈。
    她站在门口，心中不断地做着挣扎，最后还是迈开脚步坐到白栀瑶对面，露出孩子苍白的脸。
    “我女儿她、她不知是怎么了，一直发热，又一直拉。前两日找葆春堂的大夫开了药，吃了也不见好。这几日我看更加严重了......”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其他的症状吗？”
    白栀瑶说着，将体温计拿出来，“夹在她腋下。”
    妇人没见过这东西，也照做了。看她将体温计放好，白栀瑶将一个小沙漏倒了过来，又拿出听诊器来听孩子的心肺。
    这个季节，感冒多发季，就是要确定她是什么引起的，具体什么病还需要化验。
    妇人想了想，说：“就先前说是不舒服，然后就开始拉，还吐了几次。”
    白栀瑶又看了看孩子口腔，扁桃体有点肿，具体她还是要采血化验才知道。
    看孩子如今昏睡的模样，是脱水了，她去给孩子冲了一杯生理盐水，让妇人给孩子喂下。又拿了几包给她，将比例写在一张纸上，“按照上面的比例给孩子冲服，切记，一定要喝的。”
    “哎，好。”妇人将信将疑地点头，将东西收好。
    白栀瑶让她将孩子放进东屋的床上，她又给孩子拿了美林，“这是退热的，你先给孩子吃下，约么一个半时辰左右就会退热。”
    “真的？”妇人不敢相信的看着白栀瑶，“这药真的这么厉害吗？”
    白栀瑶点了点头，没再多说。
    “云香，”她将守在门口的云香叫过来，“去打盆温水过来，再拿一条毛巾。”
    “哎，好，我这就去。”
    不一会儿，云香将毛巾和温水拿了过来放在妇人身旁的小柜子上，白栀瑶说：“把孩子衣裳解开，用温水给她擦拭，可以帮助退热。孩子的温度很高，若是再烧下去会有危险。”
    “哎哎，好，我马上擦1”
    妇人手忙脚乱的解着孩子的衣裳，然后去给她一遍遍的擦拭身体，白栀瑶还不忘嘱咐，“轻点，别太用力了，孩子会痛。”
    “哎哎，好。”
    见妇人擦得认真，她拿来采血的工具，说：“孩子现在体内的情况我们不知，所以我要给她采血检查一下，才会对症下药，行吗？”
    “啊？采血？”
    妇人心中有些发麻，更是疑惑。
    她来半天了，这人也不诊脉，就拿了些奇怪的东西给自己女儿听来听去，能行吗？
    “不会对孩子造成大面积伤害，所以你放心。”
    妇人本不愿意，但是看着自己可怜的孩子，还是咬咬牙，点头答应了。
    没法子，她家穷，没什么银子。这次给孩子看病、抓药花了不少银子，她男人不愿意再治了，说又治不好。
    所以...她只能来着碰碰运气！

 第55章 被打

    “行，那你采吧。”
    妇人咬咬牙，答应了。
    眼看白栀瑶拿着采血器在孩子手指上采集血液，她又说：“你、你要是治不好，我可不给你钱的！要是将我女儿治坏了，你可得赔我钱！”
    白栀瑶采血的手指动了动，抬头看了她一眼，将血液收集好回到堂屋趁人不注意让命蛊将东西拿进空间里去化验。又给这孩子做了个皮试，看她是不是会对一些药物过敏。
    期间，白栀瑶去西室问了钱柒柒和江暮暮要不要先回去，二人说今日无事，在她这待一会儿。要是有什么帮忙的也可以找她们，她们还可以搭把手。
    过了一会儿，命蛊将验血报告的内容告诉她了，也确定和小宝一样是病毒感染引发的感冒，另外各项指标都有些高，算是有点危险。而且孩子现在有点脱水的症状，拉肚子已经拉清水了，扁桃体还有炎症......
    听完命蛊地汇报她紧忙去给孩子配药，配好药白栀瑶来到东室，那妇人总算是给她一个笑脸。
    她笑着对白栀瑶说：“姑娘，你可真神，我家闺女退热了！”
    她也没想到，白栀瑶开的药会这么管用，这时孩子也微微睁开双眼，弱弱地叫了一声‘娘’。
    “哎！”
    妇人十分高兴，忙过去陪着孩子说话。
    “你先不要高兴，她的病拖久了，虽然现在退热了，但是事后还会热上来的。这样要反复几次才会好，我现在给她挂针，这样好得快一些。你将孩子的手扶着不要让她乱动。”
    说着，她用医用胶带将一块清洁干净的小木板固定住小女孩的手，让妇人捂住小女孩的双眼后开始准备扎针。
    小女孩非常瘦弱，手上的血管看的一清二楚，干巴巴的手上，血管凸起，一扎就扎进去了。
    “孩子体弱，但是也不建议大补。应该好几天没好好吃东西了吧？一会儿你去给她熬些粥来吃吧，另外，看着这袋子里的药水，药水快没了急地喊我。”随后转身将袋子挂在之前就做好的杆子上，对小女孩说：“小朋友，你扎针的这只手不能乱动哦，不然针头会滚针，就要再给你扎。要是有什么事就喊你娘或者喊姐姐都可以，知道吗？”
    小女孩乖巧地点点头，“知道了。”
    妇人见状，擦了擦眼泪，说：“谢谢你。”
    “不用，你看好孩子吧。另外，孩子一会儿可能会饿，你要不现在回去给她熬些粥来。”
    妇人点点头，“好，那、那我这就去。我很快就回来！”说着，她从怀里掏出来一只银镯子递给白栀瑶，擦擦泪，“这是我的嫁妆，给您做诊费。要是不够的话、我、我家里还有一只镯子，我去给你拿。”
    看着她手里那只被擦得锃亮的绞丝银镯，白栀瑶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儿，说：“够了。”
    她将镯子接过去，然后放到了诊桌上的小匣子里，是她专门来收钱的。
    妇人见白栀瑶收下，转身对女儿说：“丫头，你乖乖地在这，娘回去给你熬粥，娘很快就回来。你要听大夫的话，不要乱动，知道吗？”
    “我知道了娘，娘，您要早点回来，好吗？”
    妇人心里一颤，看着女儿虚弱的模样，她又忍不住流泪，“你放心，娘一定会回来的，放心吧丫头！”
    她知道，自己家那个没良心的东西嫌她女儿是个赔钱货不想给她女儿看病，可这是她女儿，是她的命！她不可能不管她的女儿！
    见那妇人走后，钱柒柒和江暮暮出来，看了眼小姑娘纷纷说可怜。
    江暮暮没见过挂水，忍不住好奇，就多看了几眼也没问别的。
    钱柒柒曾经挂了很多天，所以也不问，她知道白栀瑶开的这种药很好。
    “对了阿瑶，你养了这么些个孩子，银子还够用吗？不够我话我这有许多私房钱，今天我给你带了些过来。”钱柒柒说着，掏出自己那只粉色绣着鸳鸯戏水图案圆滚滚的荷包，放到白栀瑶面前，“拿着！”
    看着眼前多出来的荷包，白栀瑶有些哭笑不得。
    她十分感谢钱柒柒对她的好，可、可这些银子她不能收呀！
    “好柒柒，我知道你对我好，银子我还有很多，这个你先拿回去，等哪天我揭不开锅了再找你。”
    “真的，好柒柒，上次你给我的，还有暮暮给我的那些个银票，我都没花完呢！”
    钱柒柒也是个认死理的人，她觉得白栀瑶用得上，所以也不收，直接将荷包放进了她的钱匣子里，“那就算是我入股你的诊所了1”
    白栀瑶一脸苦笑，这是刮的什么邪风？
    凤翎夙跟钱柒柒都想入股她这个小诊所？
    见状，江暮暮也从自己手上摘下来一只上好的白玉玉镯交到白栀瑶手里，“阿瑶，我今日出来得匆忙，没带什么大票子。这镯子能换不少钱，也算我入股了！”
    白栀瑶无奈，只好将江暮暮的镯子收下，不然只收了钱柒柒的银票不收她的镯子，怕是她心里要不平衡的。
    三人一起坐到东室，看着小姑娘挂水，再闲聊上几句。
    为了让小姑娘更好吸收，白栀瑶故意让药水流得很慢，故而挂水的时间也会比较长。
    她们等了许久，小姑娘三袋药都要挂完了，她娘还没来。
    小姑娘饿得肚子咕噜咕噜直叫，白栀瑶让云香去买了小米粥给她熬着吃了一些，不知道饿了多久，一时间也不敢给吃太饱，毕竟吃得多拉得也多。
    给小姑娘吃了些益生菌，她拉也是排毒的一部分，不敢贸然止泻，怕病毒排不出去。
    一直到傍晚，月亮逐渐爬上来，她娘都没回来。
    “她娘不会不回来了吧？”
    钱柒柒看着床上已经睡了的孩子，不禁想到自己的孩子，有些想了，“阿瑶，我今日出来得时间够久了，我有点想孩子了。我先回去了。”
    “天色已晚，我也该回府了。”
    江暮暮起身也准备告辞，白栀瑶没留她们，起身送二人出去。
    三人刚出门，就看到那小女孩的娘亲跌跌撞撞地进门，守在门口的孩子们看她要摔倒，都过去扶了一把，“姨姨，您没事吧？”

 第56章 厨娘

    白栀瑶很欣慰孩子们能有礼貌，三人互相看了看，加快脚步过去。
    白栀瑶走近一看，那妇人脸颊红肿，嘴角还带着一丝血迹，身上的衣裳也被撕破了几处，看样子好像是被打了。
    “发生什么了？”
    妇人被孩子们扶着，朝孩子们道了谢，然后起身缕缕头发想要遮掩自己的狼狈。
    见她如此，白栀瑶没再问下去。她让云香送钱柒柒和江暮暮离去，自己带着妇人来到诊室收拾伤口，边处理边跟她说：“你女儿下午也吃了些小米粥，因为现在还在拉肚子所以没敢给她吃太多。调理肠胃的药也给她吃了，她拉肚子的次数会加以改善，逐渐减少。现在不能给她吃止泻的药因为孩子是因为病毒感染才感冒的。所以，要让她把病毒排出来才行。”
    随着这句话结尾，她将妇人脸上的伤口也处理好，贴上了创可贴。
    谁知，下一秒，妇人直接跪在白栀瑶面前给她磕头，呜呜地哭了出来：“呜呜...对不起，是我眼拙！是我的错，一开始还不信任你，对不起，对不起！”
    白栀瑶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起来吧，我比你小很多，你这么跪我，我怕折寿。”
    听了这话，妇人才缓缓站起来，自顾自地说：“我方才回家想给孩子煮点粥吃，我家那个没良心的东西说我女儿是个赔钱货，说她花了家里那么多钱，还有脸吃什么饭！我、我没管他。然后想拿我另一只镯子来给你做诊金，谁知、谁知那个畜生竟然把我那只镯子给他相好的了！我气不过就骂了几句，他就动手打我！我、呜呜...不仅如此，他还给我写了休书！”
    她说着，将休书拿出来给白栀瑶查看，“我早就知道他跟那个小贱人不清不楚有一腿，可我想着孩子，也就忍了。谁知他竟然嫌弃我生不出儿子，要休了我！”
    “我对你家里的事没什么兴趣，你给我的那只镯子已经够诊金了。现在去看着孩子吧，要是没地方去，就在这跟你女儿挤一挤。”
    白栀瑶说完，将钱匣子带上，从这出去了，“这里的东西不要乱碰。”
    妇人呆愣愣地看着白栀瑶，点头。
    并非是白栀瑶信任她，而是她也怕别人发现她的秘密，所以到了晚上就会让命蛊将所有的药品收回空间内储存，她在借口说锁到箱子里故弄玄虚。
    回到房内，云香已经帮她烧好了热水，她端着热水去厢房里简单的擦洗了一遍就回去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白栀瑶起来给小宝喂奶，然后带着小宝去看那个小丫头的情况。
    云香他们要去铁匠那拿白栀瑶定的烟囱和炉子所以没时间带小宝，只能她自己带着。
    她带着小宝进去的时候，那妇人露出一副惊讶的模样，“这、这是你的孩子？”
    “不是，小宝和那些孩子一样，是我捡的。”
    “夜里烧了几次？”昨夜洗完澡她又过来嘱咐了妇人要是半夜烧起来就给她喝退烧药。
    “昨夜烧了两次，上半夜一次，下半夜一次。”
    “没事，这都正常，等她体内的病毒排出去，就不会再发热了。”
    说着她让妇人帮忙抱着小宝，她去给小丫头配药、扎针。
    今日的小丫头气色好了些，见白栀瑶要给她扎针，很配合地伸出手让她扎。
    “娘说了，扎扎就会好。”
    看着小丫头天真的笑脸，白栀瑶不禁在心中骂了几句她那个畜生不如的父亲。
    女孩怎么了？凭什么就要嫌弃？他家是有皇位要继承吗？真是恬不知耻！
    给小丫头扎好针，白栀瑶问夫人是不是还没吃饭，说院子里的厨房里有小米，让她去煮一些来给孩子吃，让她自己也吃一些别把自己也饿坏了，到时候没人看孩子。
    妇人感激地看向白栀瑶，说：“大夫，您叫我秋梅就行。”
    白栀瑶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从她手中接过小宝，让她去煮饭。
    秋梅离去，很快就煮好了稀饭过来，先给自己女儿喂了些，然后她自己也吃了一碗。
    吃完后，她守在孩子身边，时不时地瞟两眼白栀瑶，欲言又止。
    白栀瑶也注意到了秋梅时不时地盯自己两眼，觉得她有话说，便问：“有事吗？你要是有什么事的话可以直接说。”
    被揭穿小心思的秋梅有些不好意思，她低着头，小声问：“大夫，您这儿这么多人，每日光做饭就要很久吧？”
    关于做饭的这件事白栀瑶还真的不清楚，因为都是云香在忙活，她只管吃，就连碗都不会去洗。
    “我不清楚，做饭的事情都是云香在做。”
    “啊？”秋梅一脸失望，“她是大夫你找的厨娘吗？”
    “不是，她是我妹妹。”
    “这样......”
    “嗯？”白栀瑶挑眉看她，“你有事就说，不要吞吞吐吐的。”
    “行...”秋梅望向白栀瑶，问：“大夫，我、我有个不情之请，我想给您做饭！”
    “嗯？”
    “我、我不要工钱！我只求您收留我们母女俩，让我们母女俩能有一口饱饭，行吗？”
    “......”
    “我、我做饭还行，我家那个没良心的东西当年就是觉得我手艺好，才娶了我，所以您放心，我做的饭绝对好吃！”
    白栀瑶看她眼里带着祈求，并没有直接拒绝。她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她确实该找个厨娘过来了。
    不可能一直让云香去解决这么一大家子的饭菜问题，云香也会累的。
    “可以，那今日你先试菜，若是孩子们觉得可以，那你就留下来。若是不行，那我也没有办法。”
    “哎！好好好！我行的！”
    见白栀瑶同意，秋梅笑得一朵花一样，她对白栀瑶连连点头，“我一定会做得让你们大家都满意！您放心！我、我不忙的时候也可以帮您带小宝，这样您就有时间去忙了！您放心，我带孩子也带得很好，绝对不会让孩子磕着碰着，我、我——”
    秋梅激动得有些说不出话来，白栀瑶知道淡淡的笑笑，表示不用。

 第57章 意外发生

    这件事就算是定下了，白栀瑶也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又会收留二人。
    就在她纠结的时候，突然来了一队人马停在院子里，她好奇地出去，就见千羽从人群里站出来，笑嘻嘻的说；“白姐姐，好久不见呀！”
    白栀瑶一时间有些无语，“我们明明才见过没多久。这些人是你带来的？带他们来做什么？”
    千羽笑着上前，“我家主子说让他们过来，在这院子里给白姐姐搭建一间小浴室。”
    白栀瑶一怔，没说话，“那随你们折腾吧，但是动静小点，我这还有个小姑娘在救治。”
    “好嘞，”千羽应声，随后让人小心行事。
    “白姐姐，这么快就有病人啦？恭喜恭喜。”
    听到病人，白栀瑶连忙露出了小小的成就感，“嗯，不过以后她们母女二人就留在这了。”说完，便对那妇人说：“你先去做几样小菜吧，清淡爽口一些就行，我来看着孩子，”
    “哎，行！”秋梅应下，过去跟自己女儿说了一声，“丫头，你乖乖的听话，娘去做饭，一会儿就回来，知道吗？”
    丫头懂事地点头，“娘放心，我会乖乖。”
    秋梅看着懂事的女儿，就觉得自己的选择没有错，心中一暖，出去做菜。
    “千羽，你带她去熟悉下厨房，隔壁的厨房。”
    她这个院子是专门给病人用的，所以只有煮药的小炉子，最多就能熬个粥，若是炒菜，绝对不行。
    千羽闻言，到这秋梅去了隔壁，随后又过来监工。
    白栀瑶抱着小宝坐在丫头身旁给她看着药水什么时候到时间，丫头看她望着小宝一脸慈爱，便说：“姐姐，这是你的女儿吗？真可爱！”
    女儿？
    白栀瑶笑着摇头，“不是，不过...我倒是想将她收为义女。”
    丫头心思玲珑剔透，也知道小宝的身世不一般，所以没有追问，反而夸赞小宝又福气，能遇上白栀瑶这样人美心善的人。
    被丫头这么一夸，白栀瑶心情大好。
    期间丫头拉了两次，也都是白栀瑶帮她收拾的。她没想到，自己这一平常的举动让丫头感激不尽。
    就连她亲爹都没这么照顾过她，更何况是白栀瑶一个外人？
    从此，白栀瑶在她心中的位置一下从路人缘成了除她娘之外喜爱的第一人。
    等秋梅将饭菜做好之后，云香也带着孩子们从铁匠铺回来了。身后还带着铁匠铺的伙计，是来帮白栀瑶安装炉子的。
    白栀瑶叫秋梅看着孩子她去跟铁匠铺的伙计们交涉，等伙计们按照她的吩咐将炉子和烟囱都安装好之后白栀瑶给了剩下的尾款。看着安装好的炉子，白栀瑶心中十分愉悦，孩子们终于不用跟她挤在一处了。
    她让云香去买了些炭火放入炉子里充当煤来生火，虽然效果不如煤，但烧得旺一些也还不错。
    将土炕烧得温热一些，云香将之前买来的垫被、草席都扑上去，然后铺上一床干净的炕单，让孩子们将自己的被子都搬了过来，男女分好。
    白栀瑶将今日收留了秋梅母女的事和云香说了，云香表示也可以理解，毕竟孩子们的事她一个人是真的忙不过来。年纪大的还能帮着做点力所能及的事，年纪小的是真的什么也干不了。
    等孩子们试了菜觉得能接受之后，秋梅母女俩算是真正的留下来了。
    不过白栀瑶表示，她不需要一个单单只做饭的厨娘，秋梅若是想留下，家里的家务也要跟云香一起干，会给她每个月一两银子的工钱。
    秋梅实在没想到自己竟然还能拿到工钱，立即表示同意，哪怕不给她工钱她也同意帮着做家务。
    白栀瑶让她带着她女儿跟小姑娘们住一间房，单独给了她五两银子用于她置办一些日常用品。
    傍晚时分，千羽带来的人收了工，小浴室已然有了雏形，就差封顶了，看样子明日又要忙活一天。
    接下来几日，白栀瑶安心救治丫头，四日后丫头痊愈，秋梅激动地差点又给白栀瑶跪下，好在被她拦住了。
    丫头好的那一刹，命蛊恭喜白栀瑶完成【人美心善】的成就，额外奖励了一盒洁面乳。
    看着眼前的xx牌洗面乳白栀瑶的嘴角微微抽动几下，很是无奈。
    就在她将洁面乳收下的时候，感觉体内一股异样，随即‘噗’的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胸口传来剧痛，随即倒地不起。
    胸前的疼痛感让她几乎陷入昏迷，命蛊立即现身，“主人，是您下地同生蛊传来的反应，凤翎夙有危险！”
    白栀瑶在地上躺了一个多时辰，按此想法子压制了体内传来的剧痛。
    她颤颤巍巍从地上爬起来，吐掉口中鲜血，“凤翎夙这个人渣，又去做了什么，受这么重的伤？”
    “主人，您还是先去瞧瞧吧，他现在要是死了，对您的身体也会造成极大的影响！”
    白栀瑶大口大口地喘息，抬手抹掉嘴角的血迹，一副懊悔的模样，“我就不该将同生蛊下给他！”
    她此时更气自己，猪脑子吗？就仅仅因为一时气不过，把最重要的同生蛊下进凤翎夙的体内？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她站起来，脚步有些虚，强忍着身子不适走到门口。
    云香拿着她新研发的小点心进来想给白栀瑶试吃，结果一进来就见她脸色苍白嘴角还有血迹，吓得不轻，差点将手里的碟子扔出去。
    “姐姐！你怎么了？”
    “我没事，你放心。我现在有些事要出去，你留在家里，看好孩子们。”
    白栀瑶说完跑了出去。
    “命蛊，现在凤翎夙是情况如何？”
    胸口传来一阵阵疼痛，让白栀瑶几乎觉得是有人在自己心头上一刀刀割着口子！
    “情况似乎不大妙，受了箭伤，目前正在取箭头。不过...那箭头带着倒刺，他面前的大地府一时间也没法子，只能将旁边的肉都剔出来......”
    “庸医！”
    白栀瑶大骂，加快脚步跑到国师府。
    因有凤翎夙的吩咐，这次没人再敢拦着她，她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凤翎夙的院子，见千羽站在门前焦急地踱步，大喊一声：“千羽，出什么事了？”

 第58章 凤翎夙重伤

    “白姐姐？”千羽听到她的声音，神情瞬间变色，疾步向她走来，“你怎么来了？”
    边说边将她往外推，刻意不让她靠近。
    千羽没想到，白栀瑶竟然会主动上门来找他家主子，现在这个情况，绝对不能让她过来！
    “白姐姐！那个，今日我家主子有些不适，不方便见姐姐。要不姐姐你——”
    千羽想让她先回去，谁知白栀瑶上前一巴掌拍在他脸上把他打开，冷眼往过去：“给老娘起开！”
    这一巴掌将千羽拍蒙了，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等他想再去阻拦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白栀瑶直接推门而入，“凤翎夙！”
    开门进来，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不觉得皱起眉头。
    屋内，大夫手中颤颤巍巍的拿着一柄匕首，地上的水盆里挂着几片肉。
    凤翎夙光着上半身，左肩被一只箭头上带着倒刺的箭穿透，那些密密麻麻的小倒刺扎进凤翎夙的肉里，场面十分血腥。
    凤翎夙脸色苍白，他扭头看着前来‘兴师问罪’的白栀瑶，扬了扬嘴角。
    “你还能笑的出来？”
    白栀瑶走进去，直接将那大夫给哄了出来，“庸医。”
    被骂的大夫气的在门口直跺脚，他口中说着‘无知妇人！无知妇人！’。
    “你怎么回事？”
    见凤翎夙这副狼狈的模样，她心中有些触动，“是那幕后之人伤了你？”
    凤翎夙摇摇头，表示不是，却也不想说。
    “等你伤好了，我将同生蛊从你体内取出，省的你连累我！”
    她就真没想到，凤翎夙会这么弱鸡，一个小小的御蛊人都解决不了，还被人家重伤。
    “本座不许。”
    凤翎夙双眸紧闭，坐在那闭目养神，“过来取箭，本座知道你可以。”
    “你有什么好不许的？”白栀瑶走到屏风对面将自己的药箱打开，从里面取出手术刀和止血钳以及针线、消毒水等等，“过来这边。”
    凤翎夙缓缓睁开双眼，嘴角带笑，“本座可是个受了重伤的人，你就这么对本座？”
    “你是肩膀受伤又不是腿废了，有什么关系？”
    白栀瑶没好气的嘟囔着，俨然不知自己这副小女儿家家的模样，让人觉得很是可爱。
    “要不是你，我也不会这么惨！”
    她指指自己的胸前已经干涸的血迹，哼哼，“我做的最错误的一件事就是将同生蛊放入你的体内。”
    她话音刚落，凤翎夙已经出现在她面前，他望着他胸前的血迹，微微蹙眉，也能猜到是什么原因。
    等他坐下，过了许久，对白栀瑶说：“日后，本座不会让自己受伤。”
    白栀瑶并没有理会，她仔细观察着凤翎夙的伤口，眉宇间拧成一个‘川’字。
    “那大夫是你从哪儿找来的？手艺这么差劲，他怎么不将你肩上的肉全都挖掉？”
    说着，她给凤翎夙消毒，打了一针麻醉。
    凤翎夙见她拿了一个奇怪的东西给自己扎了一下，有点痒痒的，不一会儿，他整个肩膀都感觉不到疼痛了，目光逐渐冷了起来，“你对本座做了什么？”
    “给你打麻药！不然一会疼死你！”
    白栀瑶哼哼，计算着时间，用刀片轻轻地贴贴他的肩膀，“怎么，痛吗？”
    “...有知觉，不痛。”凤翎夙望着桌子上的针筒，不禁好奇的拿起来观察，“这麻沸散倒是好用。”
    白栀瑶没说话，专心的给他取箭。
    箭的倒刺扎进肉里，她此刻只能一点一点将倒刺提出，最后用钳子捏住，“我要拔出来了。”
    说话间她一个用力，将凤翎夙肩膀里的肩头拔了出来扔到一旁随后按压住他的伤口给他止血。
    血流不算很大，她给凤翎夙打了一针凝血剂，然后给他缝合伤口。
    “伤口缝合后注意不要碰水，也不用拆线，它会自己吸收掉。我会给你留一些药，记得按时上，等你伤好了我会过来将同生蛊从你身体里取出。”
    她刚说完，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传来一声嚣张的话语，“哼，你就是那个勾引我师哥的狐媚子？”
    “嗯？”
    白栀瑶弯着腰给伤口上打结，挑眉望过去，一个身穿红衣约么十七八岁的姑娘手中握着长鞭进来，居高临下的望着她。
    见到少女，凤翎夙脸色有些难看，“少玲，不要胡言乱语。”
    “我怎么就是胡言乱语了？”被叫做少玲的少女面露委屈，“我都听说了，你还让她去你的池子里泡过！你都没让我去过！就是这个狐媚子勾引你了，所以你才对我不好了！我今日就要将她打死！”
    说完，抬手用力一甩将手中长鞭甩向白栀瑶。
    长鞭甩向白栀瑶，在空中炸出一阵巨响，犹如一条毒蛇般刺向白栀瑶。
    眼见鞭子就来到白栀瑶面前，凤翎夙起身伸手将长鞭握住，内力顺便爆发将长鞭震断。
    他冷着脸，浑身散发着寒意，“少玲，这不是你家，休要在本座面前逞威风。本座的人，你也敢动？”
    “你的人...？”少玲似乎是受到重大打击一般，泪水瞬间打湿眼眶流了下来，“师哥，你说她是你的人，那我是你的什么啊！我不管！”她跑过来，抱住凤翎夙的手臂用力摇晃，“我不管，师哥你只能喜欢我，只能喜欢我！你要是敢喜欢她我就杀了她！”
    说着，又要对白栀瑶出手，被凤翎夙再次拦下。
    “师哥！”
    “休要胡闹！”
    看着师兄妹二人在这你一言她一语，白栀瑶冷笑起来。
    少玲发现白栀瑶在冷笑，横眉怒道：“你笑话我？”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让我笑话？”
    白栀瑶边说边收拾东西，看向凤翎夙，“将你这白痴师妹看好了，不要招惹我，不然...你知道后果。”
    从前也有人敢对她动手，不过早就成为一堆枯骨了。
    “就凭你，敢威胁我师哥？”
    少玲怒意更重，抬起手来抓住白栀瑶的手臂就想教训她，结果却被白栀瑶抢先抽了一巴掌。
    “啪”
    把掌声打破了宁静，少玲脸上印着五根手指印，她不可思议的看着白栀瑶，“你敢打我？”

 第59章 新病人

    “打你...怎么了？怕脏我的手？”白栀瑶说这话的时候，一直盯着凤翎夙，嘴角带着一个若隐若无的笑意，似乎是对他在嘲讽。
    凤翎夙将她的神情尽收眼底，心中有些杂乱，他将白栀瑶护在身后，对少玲冷眼相向，“这是国师府，不是你家。”
    “可你答应过我爹要好好照顾我的，你怎么能为了这么一个外人就凶我！”
    面对少玲的无理取闹，白栀瑶并不想看，她也并不觉得凤翎夙是为了保护自己阻止她出手。她更觉得，是凤翎夙为了保护少玲，才出手阻止的。
    毕竟，自己可是个心思歹毒的女人啊。
    凤翎夙没有解释说明，喊来千羽送白栀瑶回家，任凭少玲在身后如何哭闹，凤翎夙都没让她追出来对白栀瑶做什么。
    白栀瑶将自己的药箱拿回，冷哼一声随着千羽出了国师府，一路上脸色不善，始终酝酿着一口恶气。
    千羽能感觉她身上散发出的寒意，期间多次想替凤翎夙跟她说句好话，可看她一脸凶相，便不敢吱声。
    “白姐姐，你就不要生气了。主子那么做也是为了你好，他怕少玲会伤到你，所以才不告诉你的。”
    白栀瑶冷哼一声，没说话。
    “是真的......”
    “千羽，”白栀瑶停住脚步，看向他，语气有些差，“关于你家主子的事我不想再知道也不想再听到，所以你也不要再说了。”
    说完，她只身离去，留下千羽在原地不知道想些什么。
    回到家里，白栀瑶长出一口气调整好心情，生怕自己的坏心情影响到家里人。
    她进门，看到孩子们在玩老鹰捉小鸡，云香做鸡妈妈，薛之言做老鹰，玩得很高兴。
    见到她回来，孩子们停下跟她打招呼，云香走过来，说：“大姐，有孩子在等你给她看病。是秋梅姐领过来的，说是看了很多大夫都没看好，所以来让您看看。”
    “在诊所那边吗？”
    “是的。”
    “好，你们继续玩，我过去看看。”
    听到有病人来，白栀瑶立马让自己进入状态。
    她来到诊所，就看到秋梅抱着小宝在门口跟另外一对母女说话，抬眼间看到她进来，秋梅立马起来，“您回来了？这是我家邻居，他家孩子也跟我家丫头一样的病症，现在已经拉得不行了，所以我斗胆带他们过来，想让您给瞧瞧。”
    白栀瑶点头，走到那孩子面前，见她脸色微白，唯独脸蛋红润，坐在那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好像随时都能晕过去。
    她上前贴了贴孩子的额头，让孩子母亲将孩子抱进东室给她检查。
    “孩子最初都有什么症状？”
    孩子母亲看了眼秋梅，对白栀瑶说：“一开始孩子就是有点发热，然后拉肚子，后来拉肚子越来越严重，都已经拉水了。我们也去看了大夫，给开了药，吃了好几天也没见好。”
    白栀瑶听完，初步症状跟丫头一样，接下来就是采血化验、粪便化验。采血白栀瑶立马就采了，至于粪便就要等孩子拉了才行。
    眼下要给孩子先退热，持续发热加感染她怕孩子脑子会烧坏了。
    这孩子的情况比丫头严重些，她直接给打了一针退烧针。
    那妇人看白栀瑶这些奇怪的举动，忍不住问秋梅，“秋梅，她这是在做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不会的，白姑娘人好着呢，我家丫头就是她在治的。现在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你可别往外传啊，就怕那些个庸医知道了气不过来找白姑娘麻烦。”
    “好好，你放心，我嘴巴紧着呢。只要能治好我儿子，让我干啥都行！”
    “秋梅，你带着她去外面等吧，有什么事我会叫你们。”
    二人在这叽叽喳喳的，只会影响白栀瑶，索性她将二人都撵出去。
    “行了荷花，咱们出去等吧。姑娘她医术高超，你娃儿铁定是没事的！”
    先前秋梅也跟荷花一样担心，可这两日下来，她对白栀瑶那是满满的信任。
    秋梅拉着荷花出去，还不忘将门带上，“你就放心吧，咱们留在里面也只能打搅她给孩子看病，你要是不信，我带你去看看我家丫头。她跟你娃差不多时间病的，如今都好很多了，再过几日就彻底好了呢。”
    秋梅怕荷花不信，就带着她去看自己女儿，想着让她眼见为实。
    见二人走后，白栀瑶将孩子带入空间内做了个全面检查，等结果出来后，她叹了口气。
    孩子的体内严重较高，想必是拖久了，所以她给孩子用药的时候剂量也比平日用量高了些，能让孩子好得快点，少遭罪。
    给孩子挂完水后，命蛊出现在白栀瑶身边，道：“主人成就达成，东西我给你放在你房内的柜子里啦！”
    想到那一箱子姨妈巾，白栀瑶呵呵两声，“可真是会谢。”
    “嘿嘿~”
    命蛊傻笑两声，问：“凤翎夙的情况好像也不是很好，主人不去看看他吗？”
    “凤翎夙？”
    提起凤翎夙她就想起今日之事，气不打一处来，“让他死吧！晦气！”
    命蛊知道今日之事让白栀瑶对凤翎夙产生很大反感，但思来想去，命蛊还是打算出手给凤翎夙做个助攻。
    “主人，怕是你不想管他都不行咯...新任务【救治凤翎夙】，奖励是药房补货权限一次。”
    这个经历对白栀瑶来说可谓是诱惑极大，虽说她从命蛊手里拿到了药房权限，可药房里的药是会有用完的那天。她也是后来才发现的，自己每次去药房拿药，药都会少，且无法重新生成。
    若是她能拿到补货权限，就可以将她的药房补货，对将来她奖诊所壮大有帮助。
    思来想去，白栀瑶答应了，“成交。”
    说着她打开门让人将秋梅跟荷花喊来看着孩子，告诉云香自己有事要去国师府一趟，她如果有什么事就派人去找自己。
    安排好家里的事，她再次来到国师府。
    这次，她就没那么容易进府了。

 第60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门房见是她来，立马上前阻拦，并告诉她是凤翎夙的吩咐，不见她。
    联想到少玲，白栀瑶冷笑，“他还真护着他的小师妹啊，就这么怕我会伤害她？去告诉你家国师，我这次来是为了给他看伤，让他早点好起来，并非想对他小师妹出手。”
    门房为难地摇摇头，“您就别为难我们了，我们也没办法。”
    “主人！”
    就在白栀瑶转身想走的时候，被命蛊叫住，“主人，凤翎夙有危险！”
    “什么？怎么回事？”
    “具体情况不知道，目前危险在向他靠近！”
    “...致死吗？”
    “啊？”命蛊大惊，“好像不致死...吧？”
    “那就没事，我们想法子晚点进去就行了。”白栀瑶说着走到街上，找了家茶馆点了壶茶，想什么法子能进去。
    一壶茶喝完，她脸颊微红，忍不住用手扇扇风，“呼——这茶这么热的吗？喝完了全身暖烘烘的。”
    不仅热，还燥！
    “呼——”
    什么鬼，怎么这么热啊！
    她忍不住将袖口往上拉一拉，试图能凉快些，可身子越来越燥热。
    除了燥热外，似乎还有些渴望......
    “不对，不是这茶的问题。”
    她起身付钱离开，奔向国师府，“命蛊，凤翎夙是不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
    捏妈，她好像...好像中了春毒！
    “嗯...好像是。他现在也不好受，比主人您还难受呢。”
    “他要死啊！自己身子都那样了，还想那事呢？”白栀瑶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抽自己俩嘴巴子，她就不该将同生蛊放入凤翎夙的体内！
    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活该他妈给活该开门，活该到家了！
    门房依旧将她拒之门外，哪怕她说凤翎夙有危险对方也不为所动只觉得这是她想进府的借口。
    没法子她只能绕到国师府后面，翻墙进去。
    躲在一旁的暗卫都注意到了白栀瑶，可没一人敢出面阻拦，他们心里都清楚，白栀瑶在凤翎夙心里的地位不一般，而且凤翎夙也没交代过他们要拦着白栀瑶，所以就...装作看不见！
    她一路喘着粗气来到凤翎夙的院子，站在门口的时候咽了咽口水，已然在发疯的边缘。
    下一秒，她听到里面传来一声女人的尖叫，紧接着便是哭声，“师哥，为什么？为什么你宁可自残，也不愿意碰我？我、我喜欢你那么多年，你为什么就不喜欢我啊！”
    只听凤翎夙暴怒。“滚！别逼本座动手杀了你！”
    “我不管！你要觉得能对得起我爹对你的恩情，你就动手杀了我啊！”
    白栀瑶站在门口咬牙切齿，这是什么脑残对话？
    “命蛊，给我搞定那个女人！”
    “是，主人！”
    命蛊答应，紧接着出手放出蛊虫，将那女人咬了一口让她陷入昏迷。
    看着突然昏迷的少玲，凤翎夙不解，下一秒就听见自己的房门被人用力踹开，白栀瑶咬牙切齿的声音，“凤翎夙，你这个王八蛋！”
    “呵呵，怎么，嗯？”
    凤翎夙沙哑的嗓音配上他妖孽的脸颊，再加上二人此刻的处境，难免会让人动情。
    “你、你身子都这样了，你还想那些肮脏事，你羞不羞啊！”
    白栀瑶恨不得上前去给他俩嘴巴！
    凤翎夙当然知道她在说什么，无奈地指指少玲，“本座也没想到，她会给本座下药。呵...同为受害者，你怎么能来指责本座呢？”
    其实，少玲给他下药这件事他是知道的。
    少玲将那碗补汤端给他的时候，他袖子里的赤链蛇就用尾巴告诉他那碗汤有问题了，可是一想到白栀瑶与他同生，他就给喝了。
    他就是想看看，白栀瑶会怎样。
    “你！人渣！”
    白栀瑶强忍着身子不适，挪到凤翎夙身旁掏出来两只镇定剂，要给彼此扎上一针。
    原本她以为自己身子五毒不侵，对于春毒或许可以忍耐，所以就没给自己打镇定剂，可谁成想...她五毒不侵的身子，却偏偏扛不住春毒！
    她的手颤颤巍巍地抓起凤翎夙的手臂，指腹贴上他滚烫的肌肤那一刹那，觉得整个人都像是被点燃了一般。
    凤翎夙瞧着她面色潮红，下唇都快被她给咬出血的模样，便知她也抵抗不了这春毒。
    白栀瑶的身子都在颤抖，看上去就像是一朵能掐出水来的娇艳花朵。
    “唔......”白栀瑶不禁发出委屈的声音，就差掉泪了。
    凤翎夙见状，一把将她手中的针剂打掉，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将她拦腰抱到自己的软塌上压在身下。
    此刻的他，就像是一条饿狼，往日的理智和自律全被他抛到脑后，他看着白栀瑶，就像是看一只待宰羔羊。
    此刻，白栀瑶的脑子似乎是不受控制的成了一团浆糊，她望着凤翎夙丰盈的红唇咽了咽口水，急切地咬了上去。
    凤翎夙哪里是个会认输的人？
    于是，从白栀瑶单面笨拙的啃咬成了二人的一场混战。
    谁也不服输，谁也...不肯放过谁。
    一场翻云覆雨过后，白栀瑶娇嫩的肌肤上满是红痕，看上去有些触目惊心。
    她黑着脸坐在床角，双手攥拳，盯着还未穿戴整齐的凤翎夙。
    凤翎夙的脸颊上被她抓了一道，身上也满是抓痕，可以看得出来这场博弈谁也没赢，谁也没输。
    “主人...您还好吧？”
    命蛊尴尬的问了一句，虽然知道不合时宜，可它还是说：“那个啥，药房里没有米非司酮。”
    “......”
    白栀瑶要疯了，要疯了！
    命蛊怕她发飙，紧接着切断了与她的联系，留下她一人面对凤翎夙。
    “今日之事，你我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就此打住！”
    白栀瑶说完，从软塌上爬了下去，一个没站稳还摔坐在了地上，惹得凤翎夙笑了出来。
    “捏妈...”她颤巍巍地站起来，将自己的衣物捡起穿上，头也没回的出了国师府，一路上都在想自己受孕的几率。
    老天保佑，可千万别让她有了凤翎夙这个渣男的种！

 第61章 自己的错

    “主人......”
    白栀瑶身子不适，走在路上都觉得两条腿像是断了一样，很难受！
    “要不，您上点药？”
    命蛊好心地提醒着白栀瑶，还有点心疼她。
    刚刚那惨烈的模样它都没敢看，只能将它跟白栀瑶之间的联系切断，省得于心不忍。
    白栀瑶冷着脸，咬紧下唇，气冲冲地向家的方向走着，丝毫不想搭理命蛊。
    命蛊也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惹她生气，也不敢多言，只好乖乖闭嘴。
    她回到家中，云香正在院子里择菜，她见白栀瑶神色憔悴立马放下手中的菜过来，“大姐，你怎么了？”
    等她凑近，闻到白栀瑶身上一股子异味儿，又瞥见她脖颈上那星星点点，心里一惊，手中的菜掉在地上，“大姐、你、你......”
    云香‘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白栀瑶冲她摇头，缓缓开口。
    嘶哑的嗓音说道：“云香，帮我烧水，我想沐浴。”
    “...好。”
    云香颤颤巍巍地答应，将她扶进来让她坐在石凳上，自己跑去烧水。
    想着白栀瑶身上的异样，再联想到她今日说去国师府...心都凉了一半。
    莫不是，是凤翎夙对她做了什么？
    云香慌了，以凤翎夙的身份来说，就算是真欺负了她大姐，她们也讨不回什么公道呀！
    白栀瑶坐在院子里，家里的孩子们时不时的会出来跟她打个招呼，她略微有些神不守舍地回两句。
    累，很累。
    她现在什么都不想去想，就想好好睡一觉。
    “主人...您不要不理我呀。”
    命蛊可怜兮兮的和白栀瑶说着，看没人，便现身在她眼前，“您要实在生气，您打我一下下，好吗？”
    打？
    白栀瑶看了看它，“我要不是没力气，我一定把你打扁！”
    听她这么说，命蛊就知道她心情还不错，不会寻死腻活，它也就放心了。
    “主人，虽然这话有点不合时宜，但是...还是要恭喜主人达成成就，奖励主人母婴套装一份。”
    母、婴、套、装！
    白栀瑶扭头看向命蛊，咬牙切齿，“你是想死吗！”
    “哎呀...主人不要这么大怒气，这也不是我能决定给您什么奖励，我也尽力了。”
    白栀瑶现在连说话都觉得费劲，她想着刚刚跟凤翎夙发生的一切，不禁摇头。
    这完全是她自讨苦吃，其实也怪不着谁。
    要是她一开始就给自己打上镇定剂，不去管凤翎夙，就不会有后面的事发生。
    “唉，”她叹了口气，“命蛊，我不怪你。”
    命蛊一怔，心中对白栀瑶多了几分愧疚，它不知道自己这个举动对不对，可它总要试试，因为它想给白栀瑶找一条通天路。
    “大姐，水烧好了。”
    听到云香的呼唤声，命蛊紧着消失在白栀瑶面前。
    她撑着桌面起身，“帮我送到房里吧。”
    她准备去房内沐浴，可又想到荷花的儿子跟秋梅的丫头，有些放心不下，就去看看二人的情况。
    来到诊所内，荷花跟秋梅在小声闲聊，见到她来，二人立马起身迎接。
    荷花很是激动，连忙对白栀瑶道谢。
    白栀瑶有气无力地抬抬手，示意她不要见外，随后问了她儿子的情况。
    荷花说期间烧了一次，是秋梅给喂了一点美林，烧退下去了。
    白栀瑶点头，“他现在的情况比丫头要严重几分，体内的炎症很高，是要反复几天才会好的。我给你开些药，你记得给她吃，明日我还会再给他挂针。”
    说着她走到药匣前分别给拿了些消炎药和其他的药物，告诉她怎么吃之后，拖着疲倦的身子离开了。
    二人见她走路的姿势怪异，心里有些担忧，却不敢多问。
    白栀瑶来到房内，云香已经将热水给她放好了。
    “大姐，我帮你吗？”
    “不用，你去忙吧，我自己来就行。”
    白栀瑶将云香支走，把门锁好打开空间踏进去，“命蛊，我想沐浴。”
    “我来安排！”
    白栀瑶走进房间，就见原本的区域又扩大了几分，出现了一个浴缸，里面放好了水。
    命蛊在一旁扑闪着翅膀，“主人沐浴吧，我去给你准备些姜茶。”
    白栀瑶走过去将身上的衣物褪下，看了看身上的痕迹无奈叹气。
    她低头，看到自己腿上的血迹，心中更是难过。
    不觉得，流下了眼泪。
    虽说身体不算是她的，可她却真真实实地承受了这一切。她不过也是个女孩子，怎么可能平淡接受这一切呢？
    命蛊在给她熬姜茶，听到她在小声更咽，心中更不是滋味儿。
    “主人......”
    命蛊飞到白栀瑶身前，见她已满脸泪痕，心中十分自责，“对不起主人，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命蛊一双卡姿兰大眼眨巴眨巴，几滴豆粒大的泪珠从它眼眶里掉进白栀瑶的浴缸里溅起一圈圈涟漪，白栀瑶见它这么自责，伸手将它抱进怀中，脸颊轻轻地蹭着它的小脑袋，“不怪你，作为你的主人，决定权在我，本来就应该是我来保护你的。可我却要处处都依赖于你，是我不够格。”
    命蛊很是感动，可为了她不那么伤心，命蛊只好别扭地让她放开自己。
    “干嘛！抱一下都不行了吗！”
    白栀瑶瞬间觉得委屈，自己都这样了，抱着它安慰一下自己还不行吗？
    命蛊慢悠悠地从她怀里挣扎出来，对她说：“不是...那个，人家是只公的啦~~”
    -_-||
    白栀瑶无语了，她见命蛊脸上似乎带着羞涩，抬手一巴掌将它扇到一边去。
    “你一只公的扑棱蛾子，我还怕你不成？”
    “扑棱蛾子也是有尊严的！主人你不要太过分了！”
    命蛊用力地扑扇着自己的翅膀，表达着对白栀瑶那句话的不满。
    白栀瑶被它逗笑了，将身子浸泡在水中没过头顶，在水下沉了好一会儿才露头出来。
    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最后露出一抹苦笑。
    “命蛊，你说...我这算不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第62章 被发现的秘密

    她话音刚落，就听到了凤翎夙那极其欠扁的声音，“你的意思，是本座是石头？”
    “！”
    白栀瑶浑身一颤，一转身，就见凤翎夙大摇大摆地进来了。
    捏妈！大意了！
    她以为自己将门关上云香她进不来，所以忘了关闭空间，可这凤翎夙是怎么进到她房里来的？
    在她惊讶的时候，凤翎夙打量着周围奇奇怪怪的一切，对白栀瑶的身份更加猜忌，也更加肯定眼前的这个女人绝对不是白栀瑶。
    他在白栀瑶的空间内肆意扫荡，将他感兴趣的小东西都捏在手中把玩，然后看泡在浴缸里的白栀瑶，道：“你这池子倒是不错，可惜不够大，容纳不下我们两个。”
    白栀瑶脸上瞬间烧了起来，想起方才二人的疯狂，她抬手将水泼向凤翎夙，“不要脸，出去！”
    凤翎夙倒是不介意被她骂上几句，反正不疼不痒的。
    他向白栀瑶走来，命蛊立马上前挡住他的脚步，“不要再试图靠近我的主人，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凤翎夙挑眉看着眼前这只会说话的扑棱蛾子，瞬间来了兴趣，“呦，这是你养的蛊？都会人言了，还真是不错。这里，莫不是它给你创造出来的异域？”
    “与你无关，命蛊，将他驱逐出去！”
    “是，主人。”
    就在命蛊准备要驱逐凤翎夙的时候，凤翎夙一掌将命蛊击飞撞到一旁的墙上，又跌落到床上不省人事。
    “命蛊！”
    白栀瑶见状，也顾不得自己此刻有没有穿衣裳，她从水里跑出来奔向命蛊将它捧在手心，“你怎么样？有没有事？命蛊你醒醒，不要吓我！”
    白栀瑶的泪水再也憋不住了，似大坝决堤般涌出，一颗颗泪珠砸在命蛊身上。
    “命蛊!”
    听到白栀瑶的呼唤，命蛊艰难地睁开双眼，“主人...我没事...我这就为您将此人驱逐。”
    命蛊说完，艰难的从白栀瑶手中强撑着煽动翅膀要飞起来，可尝试了好几次，都飞不起来。
    “主人....对不起，我伤得有些严重，要休眠一段时间了......”
    命蛊说完，化作星光消失在白栀瑶手心，留下白栀瑶撕心裂肺地在呼唤它。
    凤翎夙并不知道那小扑棱蛾子对白栀瑶这么重要，看着她跪在地上失声痛哭的模样，他心中很不是滋味儿。
    那白皙的躯体上满是被蹂躏的痕迹，都是自己给她留下的。
    即便是失身于自己，她都没有这么难过地哭过。
    如今为了一只扑棱蛾子，她哭得这样伤心？
    凤翎夙不解，他走向白栀瑶，想将她从地上拉起来，谁知被她一巴掌将自己的手打开。
    白栀瑶红着眼眸，盯着凤翎夙，“滚！滚！”
    她的命蛊不在了，说是沉睡，可自己感应不到它了！
    它...是不是死了？
    唯一能证明她在世上存在过的命蛊，唯一一个会关心她的存在，消失了......
    面对白栀瑶的失控，凤翎夙没有生气，他上前将白栀瑶拉起来，任凭她怎么反抗都没松手。
    白栀瑶狠心朝他手臂上咬了一口，直到口中充满鲜血也没松口，而凤翎夙仅仅是皱了皱眉。
    “主人，我还在，只是太虚弱，需要一段时间休养。”
    空间内传来命蛊虚弱的声音，似乎是为了让白栀瑶安心，才会这么费力说上这么一句话。
    听到命蛊的声音，白栀瑶松口，呆愣愣的看着周围，企图找到命蛊的踪迹。
    “命蛊...你在哪儿......”
    “主人不哭，您忘了，这里的一切都是我啊。过段日子，我会以一个新的形态出现在主人面前，您放心吧。”
    “真的吗？”
    “嗯，放心吧。我要沉睡了，期间您还是可以自由出入这里。主人，下次见。”
    随即，任凭白栀瑶怎么呼喊，都没有命蛊的声音了。
    听到命蛊说还会再见，白栀瑶吸吸鼻子，擦掉脸上的眼泪。
    手上的鲜红刺痛了她的双眼，再一瞧，凤翎夙的袖口一直在滴血。
    凤翎夙肆意邪笑，“你倒是挺狠心的啊，对本座下这么狠的口。”
    白栀瑶并没理会他，转身将命蛊给她准备好的睡袍披到身上，“你可以离开了。”
    凤翎夙并没有理会她的话，反而扬起受伤的手臂问她，“你就让本座，这么离开？”
    “你不会还想让我给你包扎吧？”
    白栀瑶嗤笑，“不可能。”
    “是吗？”
    凤翎夙放下手臂，步步逼近她，一双异瞳将她盯得死死的，“你到底是谁？真正的白府小姐又去了哪里？”
    白栀瑶身子微微一颤，心底秘密被人发现的这种危机感实属不好。
    若是平时，她早就准备动手杀了凤翎夙了。
    可眼下，自己的同生蛊还在他体内，所以不能轻易动手杀他，不然自己也会受到损伤。
    于是，她只好装傻，“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从房里出去，来到外面，坐到石凳上望着自己的药圃。
    “是吗？”凤翎夙低语，随她来到外面，被外面的景色吸引了。
    可以说是荒凉，但极为安静，他很喜欢这里。
    “你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本座。”
    “你哪儿来的自信？”
    凤翎夙来到她身旁坐下，淡淡说道：“因为以白府小姐那样的性子，见到本座怕是早就吓得晕过去了。”
    “呵，我转性了不行吗？再说，你又不是什么妖魔鬼怪，我怕你作甚？”
    “哈哈，”听到她这话的凤翎夙不禁没恼，反而笑出了声，“本座确实不是妖魔鬼怪，可整个西陵的人都知道——本座比那妖魔鬼怪还要可怕。”
    话闭，他拉起白栀瑶的小手，“本座给你这个机会，你可以不说自己是谁，但是...别妄想逃离本座。”
    “嘁，”白栀瑶不屑的从凤翎夙手里将自己的手抽出，“你以为我会就范？就算你对外大肆宣扬又如何？你没有证据能证明我不是白栀瑶，不是吗？”
    凤翎夙一挥手，道：“这里，难道就不是证据吗？”

 第63章 臭不要脸的凤翎夙

    "呵..."白栀瑶冷笑一声走向凤翎夙，她伸出手在风铃木面前，打了个响指。
    下一秒，他们二人便身处于白栀瑶的闺房内，周围场景的变化让凤翎夙十分诧异。他四周打量着，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刚刚发生的一切，“你...会妖术？”
    这一刻，他觉得眼前的白栀瑶是妖精，不是人。
    “所以，你看——谁还会信你的话呢？”
    白栀瑶走到一旁的柜子里拿出自己的衣裳躲到屏风后面换起来，凤翎夙心中思虑一番，走到屏风后面，恰巧看见白栀瑶在往自己身上套着那件藕荷色的肚兜。
    凤翎夙从来没想过，女人穿衣服会这么慢，他觉得自己已经等了很久了，可她还没穿好。
    “咳！”
    凤翎夙握拳放在唇边咳了一声略显尴尬，早就没了往日他那高高在上的模样，“你、穿快点。”
    白栀瑶觉得，此事若是她手里有一把凶器，她绝必会将凤翎夙给捅死！
    她强忍着怒意将衣服穿好走出屏风，“凤翎夙，我之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我二人就当彼此都不认识，不是很好吗？你为什么非要来纠缠我？”
    她一身白色衣裙，衬托着一张略显憔悴的脸，看上去总想让人忍不住去欺负那么一下子。
    凤翎夙也不恼，将话题引开，问她：“在我府中下蛊的那人是谁，你还没本座答案。”
    “白小姐莫不是想赖账？”
    “...说得好像你给了我什么好处一样，还赖账。”
    白栀瑶哼哼着坐到一旁，“我的血你可给那些人喝下了？”
    “嗯。”
    “若是真的喝下了，那也要过上两三日才会有结果。到时候我会让云香去你府上将结果告诉你，你...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
    凤翎夙听了，扬了扬嘴角，撑着下巴盯了她好一会儿，闷闷说道：“怎么，你这是用完了，就准备将本座给扔了？”
    白栀瑶当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刷’的一下脸红起来，狠狠地瞪着凤翎夙，“滚！”
    凤翎夙‘咯咯’的笑着，眼里满是戏谑之色。
    “你尽快养好你的身体，等你好了我会将同生蛊取出，届时你我二人之间再无任何瓜葛。”
    “是吗？”
    凤翎夙轻飘飘地说了这么一句，随后起身，朝着自己肩膀的伤口处用力戳了进去，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衣裳。
    他似幽灵般走向白栀瑶，扬起嘴角，眸子微微弯着，“你是个什么妖精？嗯？”
    ？？？
    白栀瑶一愣，没好气说道：“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她将人推开走到一旁，深呼吸一口气，望着那扇被打开了一半的窗户，心想凤翎夙就是从此处进来的吧？
    他这个举动，可真像个采花贼！
    “依本座所知，没有人能够幻化出空间，会此等妖术的，就只能是妖精。所以，你是个什么妖精？”
    妖精？
    他该不会自己是什么精怪吧？
    这人也太迷信了。
    不过，也难怪，能够操纵空间的人，在他这个时代怕是还没有。
    于是，白栀瑶心生一计，笑着问：“你觉得我应该是个什么妖精？”
    “狐狸精。”
    “...你这是在夸我，还是在骂我？”
    凤翎夙欠扁的笑了，“当然是在夸你。”
    “呵...狗嘴吐不出象牙，我可不指望你会夸我。”
    “你说本座是狗？”
    白栀瑶耸耸肩，“谁是狗我说谁，你要是觉得我说你，那我就是——”
    ‘说你’
    这两个字还没说得出口，手腕被人用力一扯，身形一歪便本凤翎夙扯入怀中。
    白栀瑶想问他做什么，话还没说出口，凤翎夙低头吻了下来，用力啃咬一通将她放开，笑道：“嗯，那你也不计较再被多咬几口，对吧？”
    “你！”
    白栀瑶抬手想打他，结果手压根抬不高，太酸了。
    “呸！”
    白栀瑶啐了一口，过去打开门，“你给我出去！”
    “大姐？”
    云香呆愣愣的看着白栀瑶满脸怒气，有些不知所措。
    下一秒，她下巴都快惊掉了。
    她见到凤翎夙优哉游哉的从白栀瑶房内走了出来，肩膀处的血迹十分明显，让人一看就知道二人肯定是发生了些什么。
    “见过国师大人。”
    云香侧身行礼，不敢抬头看他。
    凤翎夙抬抬手示意她起身，从她身旁掠过，随后说：“这几日好好照顾你家小姐，多给她补补身子。”
    他并不知道白栀瑶认了云香做妹妹，所以还道是她家小姐。
    “啊？”云香一脸不解的瞪大眼睛。
    “你滚！滚！”
    白栀瑶气的将自己的鞋子脱下来砸向凤翎夙，正中他后背，云香见了魂都快吓没了。
    凤翎夙停住脚步，转身望着她那双绣着牵牛花的白色小鞋，弯腰将其捡起来握在手中，笑着离开。
    白栀瑶气的站在原地直跺脚，嘴里一个劲儿的问候凤翎夙全家。
    凤翎夙走后，云香立马跑进屋里给她翻出一双新鞋穿上，“大姐穿好，别着凉了。”
    她虽然不知道二人发生了什么，可见白栀瑶这气急败坏的模样就知道二人之间定是发生了什么让白栀瑶不快的事。
    白栀瑶将鞋子穿好，气的呼哧呼哧，胸口阵阵起伏，嘴中谩骂着：“凤翎夙这个王八蛋，老天爷怎么不打一道雷劈死他！”
    见白栀瑶这般愤怒，云香也不敢插嘴，她乖乖的将浴桶里的水倒了，浴桶收好。
    当夜，白栀瑶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心中一直在祈祷老天有眼，可千万别让她中招。
    第二天，她浑浑噩噩的起来去给荷花的儿子挂了针，刚想回屋休息，就见诺诺跑过来，说：“大姐，门口有个人，说是要找大姐。”
    她顺声望去，果然有一青衣男子站在门口相望，看上去似乎还挺急。
    那人见到她之后拱手行礼，白栀瑶冲他点头，随后他便只身进入院内，来到白栀瑶面前。
    “敢问，您可是白神医？”
    “嗯？”
    她什么时候成了神医了？
    “你找错人了，我不是什么神医。”

 第64章 与人合作

    男人听白栀瑶拒绝，也不恼，再次行礼，道：“在下知道您的顾虑，您无需烦忧，在下王琰镇上回春堂的掌柜。在下今日前来，是想向您讨教法子，来救治那些可怜的病人。”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白栀瑶说完，秋梅过来，在她身旁附耳低语，“白小姐，是有人询问荷花的儿子情况如何，荷花如实相告，有不少人想来您这看病。可荷花不敢和您说，怕您知道了生气，觉得是她暴露了您的身份，所以将那些人拒绝了。这回春堂的掌柜怕是听那些病人说的。”
    闻言，白栀瑶看了看屋里的荷花，二人四目相对，荷花立马像个犯了错的小孩一样将头低下。
    白栀瑶并没有责怪她，只是轻飘飘地对回春堂的掌柜说：“您请回吧，我这只接待有缘人。而且我是一个人坐诊，能力有限，也救不了那么多人。”
    本来就是，现在城中的病人不知有多少，她就只有一个人，怎么可能忙得过来？
    而且，树大招风，那么多大夫都治不好的病若真让她给治好了，定然会出事。
    她可不想给自己惹麻烦，索性就拒绝了。
    王琰见她拒绝，心中也是急了，眼下情况越来越严重，他也是有私心的。这场病症来得突然，谁也不知道原因，金陵城内那么多家医馆都束手无策。恰好他听到了一些风吹草动，若是真的，他可以率先与眼前人合作的话，那也会让他们回春堂的名气更上一层楼。
    “姑娘，医者父母心，看在那些可怜之人的份上，请您出手相助。”
    “呵，谁告诉你医者父母心的？”白栀瑶不屑地掠过他，“旁人我不知道，我？向来无利不起早，再说那么多人，靠我一人，就是把我累死，我也忙不过来。”
    “在下可以帮忙！只要您肯将救治的法子告知，在下愿意鼎力相助。”
    他看上去极为诚恳，可白栀瑶并不会相信他的鬼话。
    白栀瑶笑笑，“王掌柜，你我都是聪明人，与其和我说那些可笑的仁心，不如说说你的心里话。其实你并不是想让我出手救人，只是想从我手中得到救治人的法子，对吧？”
    被猜透心思的王琰脸上有些挂不住，站在那迟迟未语。
    见他如此，白栀瑶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见他又当又立，她也不想浪费自己的时间，打了打哈欠，“你要是没别的事就回去吧，不要耽误我睡觉。”
    王琰抬头，望着白栀瑶离去的背影，咬咬牙，叫住了她、
    他追上前，对白栀瑶说：“可否请小姐借一步说话？”
    白栀瑶侧眼望过去，点头，“走吧。”
    她并没有将此人带进自己的闺房，而是将他带入诊室，反正有屏风挡着他也看不到什么。就算看到了又如何？既然她想靠救人成为出路，那么这些东西迟早是要公布在世人眼前的。
    既然如此，他知道了也无妨。只要他一口咬定这是鬼医留给她的就好了，反正又没人能找得到鬼医去对峙。
    王琰跟着她来到诊室，坐到她对面。
    “云香，看茶。”
    不一会儿，云香端过来两盏茶，王琰道谢接过，看了看云香。
    白栀瑶会意，道：“云香是我自家人，不必担忧。里面是病人，你也无须顾忌。”
    王琰的目光落在屏风上，随后深呼吸一口气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样，开口，“我确实是听人所言你可以医治眼下的病症，所以才来寻你，想与你合作救治病人。到时候我们五五分账，你觉得如何？”
    方才白栀瑶将话说的那样清楚，王琰也不再藏着掖着，直接了当的说出目的。
    对于王琰说的这个五五分账，确实诱人，不过...眼下命孤沉睡，她不能靠解锁成就来补货，怕药房内的药不够用，到时候也救不了多少人。
    见白栀瑶迟疑，以为是她觉得分成不够，便说：“这个已经是我们回春堂可以做到的最大的让步了，其中治疗病人所需的药草成本我们出，人手的话我们回春堂有许多大夫可以帮忙。”
    “嗯？不必，我不是因为利益问题，只是这病若想好得快，怕是你那些草药不是很适用。这里有药，可我不确定药物可以救多少人，所以在想具体要怎么做。”
    “原来是这样.....”
    王琰得知自己冤枉她了，有些不好意思，“抱歉。”
    “你们回春堂目前有多少发热的病人？分别是什么病症，可知道？”
    王琰想了想，答道：“这次的病来得凶猛，短短几天时间内，有几十人得病，大部分都是小孩子。目前我们是照着普通风寒在治疗，可效果不是很明显。”
    确实也感冒，寻常的药不是一点作用没有，但是炎症的话怕是普通药物不好治疗。
    白栀瑶沉思许久，开口：“我这的地方太小了，一时间容纳不了太多人...不过我有一法子，就是要你带人去办。”
    “您请说。”
    “我不会去你们回春堂内看诊，因为不方便，而且我这里的药物也不会让你那的大夫知晓，如果你能接受，那我们就合作，如果接受不了，就算了。”
    王琰听了有些不悦，但是也没一口拒绝，“您先说您的法子吧。”
    “你可以来，我可以交给你，毕竟我一人也无法照顾那么多病人。但是我这房间有限，不能容纳太多人，就需要你每日带人过来，就按病情轻重缓急来，等他们治疗完再换另一批人来，如何？”
    王琰想了想，答应了。
    他虽是个商人却也是个大夫，他无法看着那些孩子出事。
    看他答应，白栀瑶道：“你今日可以带十人过来，每个孩子只能随行一位大人，人多了麻烦。另外，拉肚子的那些孩子，让他们家长准备好换洗的衣物过来。”
    “好，我这就去办。”
    王琰说完，与她告别，风风火火地跑了出去。
    “云香，你去告诉家里的孩子们，不能到这边来玩，让他们乖乖地在屋里。另外，看好小宝。”

 第65章 不守承诺

    没一会儿，白栀瑶让荷花带着她儿子去厢房里休息，将诊室腾了出来。
    半个时辰左右，王琰带着一群人来到这，其中还有两名年迈的大夫，趾高气扬地出现在白栀瑶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就是那个能够治疗眼下这场杂症的人？”
    “年纪轻轻，还是个女娃子，能有什么本事？”
    “哼，老朽此次来，就是看你要如何治。若是治不好，就将你的法子说给我们，让我们来研究一番，看如何处理。”
    几个老的说着，打量起白栀瑶的这个诊室，最后说了句‘故弄玄虚’。
    “二位莫要如此，你们与白小姐都一样，是医者。应当互相学习才是。”
    王琰略微显得有些尴尬，白栀瑶与他说过不许别人来，可自己还是带了人过来。
    并非他想带着二人，而是他们听闻有人可以医治这杂症，心中略微有些不服气，所以才硬要来看看。
    其实，他自己也是有私心的，万一白栀瑶的法子不行，他也好让自己的人出手相助，到时候...法子还是他们回春堂的。
    白栀瑶哪儿能不知道王琰的想法？
    若是这二人虚心来学习，她倒是可以教一些，毕竟日后要合作，她也需要几个助手。
    可他们来到自己的地盘上还要趾高气扬，瞧不起自己，可真是给他们脸了。
    见白栀瑶不说话，两个老的越发显得得意，对王琰说：“少东家，依老朽看，这小丫头片子就是故弄玄虚，想骗你钱财。我和张大夫从医几十年都无法根治的杂症，她一个小丫头片子，怎么可能治得好？”
    “就是，我跟李大夫都没办法，她一个小丫头片子能有什么办法？”
    这话，孩子们不愿意听了。
    他们不允许任何人说白栀瑶坏话！
    甜妞儿看着这几个白胡子老头，扁扁嘴，“你们要不愿意，可以不来啊，又没人逼着你们来！是你们要找白姐姐看病的，还说这么难听的话来，坏人！”
    “就是就是，坏人坏人。”
    诺诺虽然年纪小，但也知道什么是好坏了。
    “哪儿来的野孩子？说话这么没用教养，也不知道爹娘是怎么教的！”
    李大夫一句话，戳中了孩子们的内心深处的伤痛。他们就是有娘生没娘养，没用教养！
    甜妞儿和诺诺瞬间红了眼眶，站在一旁咬紧牙关，却也无法反驳一个字。
    白栀瑶向来护短，哪儿能接受她养的孩子们受委屈？
    先前看着准备合作的份儿上，这两个老东西说什么她可以不计较，可她绝不会容忍有人说她家的孩子！
    她冷眼望向王琰，“当初我说过了，不许任何人来，既然你不遵守约定，那就滚出去，别在这浪费我的时间。”
    “什么？你竟然敢叫我们少东家滚？”
    “你、你这个无知小丫头，敢这么跟我们少东家说话？”
    王琰只是微微蹙眉，那两个老的却十分不满，张口便让白栀瑶给王琰道歉。
    白栀瑶扫了那二人一眼，“让我道歉，你们也配？”
    “你说什么？”
    “你再说一遍！”
    “再说几遍也是这样。你们少东家言而无信在先，你们两个老东西擅自闯入我家、欺辱我家孩子在后，还指望我给你们什么好脸色？若是识相的就自己赶紧滚，别在这耽误我时间。”
    她才不是什么好人，面对这种侮辱自己和家人的东西，不可能让着他们。
    “你！口出狂言，我看你就是想骗钱，根本没法子治病，才找了这么个理由！”
    “就是，一个小丫头片子，能干什么？”
    两个老东西这么喊着，后面的孩子爹娘不干了，纷纷上前对白栀瑶口出秽语。
    “你又不会看病，让我们来这干什么？我家孩子都那样了，你还要折腾他，是想让他死吗？”
    “就是！我儿子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不会放过你的！”
    “就是！一看她就是个骗子！”
    “我认识她，她就是那个被赶出府的白府小姐，新婚前夜与人通奸被赶出家门，这样一个浪荡货，怎么可能会医术？”
    人群中有人认出白栀瑶，不断喊着那些肮脏的话语。
    王琰看着白栀瑶的眼神都变得复杂起来，他对白栀瑶说：“白小姐，你真是太让人失望了，我没想到你会拿着这么多人的命开玩笑。”说完，他无奈地摇摇头，“我们走吧，不管如何，王某都会为各位医治，直到...直到真的没有法子。”
    其实中药是可以治疗的，只是退热效果不好，孩子还小抵抗力差，体内炎症高容易发热，若是不退热一直烧下去只怕会对身体有损伤。
    若是王琰他们一直用药，也有效果，就是...会反复无常。
    此时，坐在屋里的荷花是真的坐不住了，她让自己儿子乖乖休息，然后自己从屋里出来，大喊一声：“你们少在那瞎嚼舌根子！我儿子就是在回春堂看的诊，不仅没好还越来越严重，他们那的大夫让我把孩子带回来准备后事！我来了白小姐这，才三天的时间我儿子就好转了许多！”
    荷花这一声吼，将众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几个认识荷花的抱着孩子跑到她面前，焦急地问：“她婶子，真的吗？”
    “真的、真的！”荷花看着来福媳妇怀里的小婴儿，紧忙拉着她往白栀瑶面前走，“白小姐，你快给孩子看看吧，看他这可怜的模样，赶紧救救孩子吧！”
    来福媳妇见荷花说得这么肯定，当即就给白栀瑶跪下了，“白小姐，是我昏了头我不是东西，我不该跟他们一起骂您！求求您了，救救我儿子吧！他已经烧了两天了，再这样下去，我怕他就给烧傻了！”
    “荷花姐，让她起来，你去把你家小子吃的退烧药拿过来。”然后对来福媳妇说：“你带着孩子进来，云香，关门送客。若是他们不走，就去...去国师府，找凤翎夙。”
    “啊？好！”
    云香从屋里跑出去，没一会儿跑过来，手里拿着一柄扫把，朝着众人挥舞：“快走快走，你们若是再继续撒泼，我们可去国师府找国师大人做主了！”

 第66章 再次救人

    王琰险些被云香扫中，他往后退了几步，心中十分疑惑。
    凤翎夙是什么人他早有所耳闻，就是个笑面虎、活阎王，她们这群妇孺怎么可能会认识？
    此话一出，张、李大夫不信了，连连冷笑。
    张大夫说：“你这小丫头，撒谎也不找个好点的理由！那国师大人是何等人物，怎么可能会管你们这等子闲事？”
    “我看她就是心虚，不然怎么不敢让我们看，还将人关起来看诊？”
    “我看也是，走，咱们进去瞧瞧，看她耍什么花招！”
    张、李二人说着就要往里面闯，云香见状忙上前去拦着，却奈何不是二人的对手直接被二人从门前推倒在一旁的地上。甜妞儿跟诺诺两个孩子见到这架势，纷纷被吓哭了，一时间，白栀瑶的院子里十分热闹。
    孩子的哭声、叫骂声，刹那间充斥着白栀瑶的家。
    白栀瑶在屋里，像没听到一样，拿出听诊器给孩子听着心肺，问：“你刚刚说孩子烧了两天，是吗？”
    “是啊，我们也去开了药，吃了也不见好。求求您救救我儿子，我给您当牛做马都行！”
    “不需要，”白栀瑶拒绝，“孩子几个月了？”
    “五个月了。”
    “你先进里面坐吧，一会儿荷花姐过来给她喝些退烧药，烧会退下去，但是要反复几次，尤其是晚上。我给孩子验血，看看有没有其他炎症。一会儿孩子拉了告诉我，也要化验。”白栀瑶说着给她一个小器皿，“孩子拉了你弄一点就放进去给我就行。”
    来福媳妇虽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也点头照做。
    荷花把药取来，白栀瑶告诉她要倒多少，让他们给孩子服下了，说话间她已经将血采完。
    来福媳妇看着干着急，也不敢多说啥。
    “荷花姐，这孩子八成跟你家的是一样的病症，你也算是有经验了，就麻烦你帮着照料着。”
    “哎，你放心，我行的。”
    “嗯。”白栀瑶将血样整理好贴上标签，“你先带她跟孩子去厢房里待着，一会儿等我这有结果了我会带药过去的。他要是拉了，就给他换上干净的衣服。眼下可以打点温水给他擦拭身体帮助散热，等药效上来了就要给孩子保暖。”
    “行，你放心吧！”
    荷花说完，安慰着来福媳妇将她带到外面去，“你放心吧，我家儿子就是白小姐治好的，我现在带你去看看。她只要说能治，肯定就能治，放心吧！”
    二人出来，正见张、李大夫插着腰站在一旁，荷花‘哼’了一声，“少在这儿欺负人了！白小姐医术比你们高明不知道多少！一个个的那么大年纪了还要来欺负一群孩子，真不知羞！”
    “你！”
    “我啥我！我之前就去你们回春堂看的，结果呢？差点把我儿子给耽误进去！庸医！”
    “你这妇人，我不跟你一般见识！”
    王琰对荷花也有点印象，他好像是在他们回春堂见过此人，当时她儿子的情况挺严重的。
    若是真如她所说，白栀瑶能治的话...那他们方才是真的错怪她了？
    “走，来福媳妇，我带你先去歇着，一会儿检查出来了白小姐就会带药过来给孩子用上，你别急。”
    来福媳妇乖乖点头，“行，荷花姐我信你！”
    有这么一出，在场其他人不淡定了，纷纷敲门欲让白栀瑶给他们孩子看病。
    这几个孩子都是相对来说比较严重的，白栀瑶虽然对他们父母没什么好感，可她不会跟小孩子过不去，尤其是跟她没仇的小孩子。
    她打开门，说：“一个一个来，排好队，云香，你进来帮忙。”
    “哎，来了。”
    云香从人群中挤进去，从白栀瑶手中接过一个小盒子，给她示范怎么采血。
    云香已经看她操作过几次了，再加上这次演示，也学得八九不离十了。她点点头，示意自己会做好，然后白栀瑶还给了她一支圆珠笔和标签，让她将每个人的名字都写上去，粘在试管上。
    云香有些好奇这些东西，不过想起她之前说的话，也就不再深追。
    看云香能理解，白栀瑶站直了身子对人们说：“每个孩子的身体情况不同，所以我要给每个孩子做检查。接下来云香会给孩子们采血，如果你们接受不了的可以离去，我不会强求。若是你们信得过我，让我给你们的孩子医治，那就不要对我提出疑问，能做到吗？”
    人们互相看看，又看看自己怀里可怜的孩子，随后咬牙答应：“您放心，我们绝不会提出任何疑问！”
    白栀瑶朝云香点头，示意她可以开始了，云香会意，让他们挨个进去采血。
    “采完血再过来排队，把孩子带过来。”
    看着人们挨个排好队进进出出，王琰和自家的两位大夫互相对视一番，也想进去瞧瞧，却被白栀瑶一个冷眼扫视，不敢动。
    白栀瑶取出病历本，将他们的名字、病症一一写上，随后给发烧的孩子吃退烧药、拉得实在太厉害受不了的孩子吃下了蒙脱石散拔干。其余的孩子，都给吃上了些妈咪爱来缓解。
    看好的，就让甜妞儿带他们去厢房里等着，白栀瑶瞪结果出来后一一对症配药。
    等将这些孩子看完，最后一个汉子抱着孩子离开时白栀瑶注意到他一瘸一拐的，小腿有些外翻，很不自然看上去像是外力造成的，便问：“你的腿是骨折了吗？”
    那汉子一愣，随后咬牙点点头，“不小心摔的...大夫说没救了。”
    “多久了？”
    “快一个月了。”
    白栀瑶起身，来到他面前打量起来，“那你怎么能出来走动？也没拿东西固定，是真的不打算要这条腿了？”
    离得近，她能闻到从这条腿散发出一股子恶臭，应该是伤口感染所致。
    汉子，尴尬地笑了，“没法子...我娃他娘不在了，娃生病，我哪怕是死，也得给娃看病。”
    白栀瑶不知道此人伤得多严重，是个什么程度，也不好开口对他保证什么，只是说：“一会儿我给你孩子看完，给你也做个检查。如果不是很严重，我可以将你这条断腿重接。”
    “什么？”
    汉子双眼通红，抱着孩子的手忍不住颤抖，“您、您的意思是，我的腿能好？”
    “这我不能保证，我要先给你检查，然后再下定论。不过...你这个耽误的时间有些久，就怕治了日后走路可能也会和常人有些不同。”

 第67章 准备治腿

    ‘哪怕治好了也会与常人不同’
    这话白栀瑶是按着心里最有底气的话说的，毕竟不知道他的腿是什么情况，能不能治，治了之后会不会好，还是个疑问，所以她不会给这人百分百的信心。
    等人走后，白栀瑶冷冷地望了一眼站在门口的王琰，说：“这儿没地方给你待，要是有点自知之明，就自己离开吧。哦，对了。走之前带上这俩老东西，别在这儿给我添堵。”
    两个老的听了，气得就要上前跟她讲讲道理，却被白栀瑶一盆冷水泼过来，泼了二人一身，顿时气急败坏地咒骂。
    “你们要再敢骂一句，我就对你们不客气。”
    阴狠的目光配上狠戾的语气让张、李二人忍不住害怕，他们往后退了几步对王琰说：“少东家，别搭理她，她就是个骗子！咱们回去，我就不信，她这能救那些人！那么多人呢，她这又没多少药材，她坚持不了多久！”
    王琰听了他们的话，低头思索一番带着人离去。
    见几只碍眼的苍蝇走了，她等验血报告出来之后，配好了药来到厢房的病房内开始给几个孩子扎针。
    年纪稍微大点的还好，能听得懂爹娘的话也不会太挣扎，可那两个小到只有几个月的就有些难了。怕他们乱动，白栀瑶只好从头上给他们扎针，过程看哭了不少做娘的，可为了孩子们好，她们也没有多说。
    这也多亏了荷花在一旁解释，并且她儿子也挂着针，才能让别人信服。
    “注意不要让孩子乱动，切记不要滚针，如果扎针的地方有什么异样一定要叫我来看。还有这些药水，到这个位置——”白栀瑶用笔在袋子上画了记号，记得找我来给孩子们换药，千万不能过。
    “好，我们知道了。”
    交代完，她去自己屋里拿了几包尿不湿拆开将零散的尿不湿带到病房内给了那两个婴儿娘亲，“孩子如果拉了就给他们换上这个，其他的孩子可以去院子里的茅房。”
    白栀瑶边说边给他们演示纸尿裤怎么穿，等他们明白之后，白栀瑶对那位瘸腿的汉子说：“你跟我去诊室，我给你检查一下腿，荷花姐，他家的孩子你帮忙照看一下。”
    “哎，行，你去吧。”
    荷花见状忙过去将孩子接过来放到病床上，对那汉子说：“大兄弟你快去，难得有这个好机会。你放心，孩子我给你看着，不会有事的。”
    那汉子看着自己可怜的儿子，咬咬牙，“娃子你要乖乖听你婶子的话，爹一会儿就回来！”
    说完他跟白栀瑶去了诊室，到诊室后白栀瑶让他说了一下具体的情况，又轻轻敲击了几下检查，最后趁他不注意给他打了一针麻醉。等人昏迷后打开空间准备将人拖进去。
    看着人高马大的男人，白栀瑶有些发愁，自己貌似拖不动！
    就在她发愁的时候，门被人从外面打开，吓了白栀瑶一跳，立马收起空间。
    正要呵斥，便见到那一抹耀眼的红色身影出现在自己面前，他看着躺在地上的男人，“需要帮忙吗？”
    “......”
    凤翎夙幽幽一笑，“说吧，不要客气。”
    白栀瑶想说不需要，可眼下自己确实是扶不动这个人，便对他说：“他骨折了，我要给她做个检查，你帮我把他带进来。”
    说完，当着凤翎夙的面打开空间走了进去，“快点，我给的麻醉剂量不大，趁他醒来之前赶紧检查完。”
    凤翎夙虽然嫌弃地上的人满身是泥巴，也照她的话做了，将人拎着进入空间。
    他前脚刚踏进去，白栀瑶便关上空间让凤翎夙将人放到一旁闲置许久的仪器里，嘴里还忍不住碎碎念：“要不是你将命蛊打伤，我只需要说一声它就会帮我处理好这些事。”
    白栀瑶熟练地操纵着仪器给汉子拍了个片子，然后开始观察汉子的伤情。
    凤翎夙凑到她身旁，问：“如何？”
    凤翎夙对她这里的一切都很好奇，尤其是她手里这张乌黑的东西，他走近一看，里面均是人体腿骨模样的图案。
    他想问这是什么，但看白栀瑶看得这么入神，就没好开口打扰她。
    白栀瑶看了一会儿，将空间关闭，让凤翎夙将汉子拖到病床上，说：“他伤得不是很严重，但是时间拖得有些久，伤口都在发炎...要是想治疗，要先清创再将他腿里面碎掉的骨渣清除......”
    白栀瑶又断断续续地说了一大通，凤翎夙听得不是很懂，直到那汉子缓缓醒来，瞧见自己在床上躺着十分不好意思地跟白栀瑶道歉，说是他最近实在太累了才不小心睡着了。
    面对汉子的道歉，白栀瑶有些心虚。
    她表示没什么大碍，自己将他的情况看了一下，可以治，预计在三日后会给他安排手术。
    这次，她要一个人去做接骨手术，心中有些紧张。
    没有助手也没有命蛊，就只有她自己，她可以吗？
    头一次，她对自己的医术出现了质疑。
    汉子一听自己还有救，立马高兴地下来要给白栀瑶行大礼，好在是被拦住了。
    白栀瑶叮嘱他一些注意事项，以及术后的注意事项。术后他的腿肯定要打石膏固定，有很长一段日子不能下床，照顾孩子这可能会有些不便。
    “这位大哥，你家里要是还有什么家人，最好让他们过来照顾你，不然你跟孩子多少有点不方便。”
    提到家人，汉子羞愧地低下头，想了好一会儿，问：“那我能不能等孩子好了再做您说的那个什么手术？”
    “不行，不能一直拖着，时间久了只会让你的腿更严重。我看你也没做什么处理，现在伤口有的地方化脓了，炎症比较高。再拖下去就怕你生命都有危险。”
    汉子也清楚自己这条腿的严重程度，他日日都要熬着钻心之痛，白栀瑶说得他心里也很清楚，可是...可是如果他不能动了，谁来照顾他儿子呢？
    “我...我还是想等我儿子好了，我再看能不能治。我怎么样都没事，孩子不行。”

 第68章 江暮暮送礼

    白栀瑶能理解这人的心情，可对她来说，生命在她面前就是平等的，她不会因为谁小就惯着谁。
    “你这条命要是保不住，谁来照顾你儿子？”
    白栀瑶说着，想到秋梅，就说：“你安心准备手术，将自己洗干净了，你的孩子我会让我这里的人照顾着，你先去吧，我研究一下怎么给你手术。”
    说完，那汉子脸一红，灰溜溜的走了。
    汉子走后，白栀瑶心里有些发虚。
    如果她这里的人越来越多，就凭她肯定是忙不完的，所以说她还是要找几个手脚麻利，又不爱说闲话的人来帮工。可思来想去，她都不信任这里的人，最后将目光落在了凤翎夙身上。
    凤翎夙见她望着自己，笑笑，“怎么，这会儿才注意到本座？”
    见她方才专注的模样，凤翎夙不得不承认自己似乎有点被眼前这个没规矩的小丫头吸引。
    白栀瑶笑了，“既然你也是我这里的股东，那也做点贡献。我向你讨几个能信任的人，男的要两个负责重活儿，女的要四个，负责帮忙，行不行？”
    虽说是让对方出人，可白栀瑶还是很在意人权这会子事的，若是凤翎夙不答应，她也不会强求。
    “可。”
    在凤翎夙看来，这是她头一次冲自己服软，既然主动向自己开口了，那就不能不应。
    “你想要几个什么样的人？”凤翎夙问。
    “能干活儿，话不多，不打嘴巴乱说的人。”
    “好。”
    对于自己身上的秘密，早晚有一天会让更多的人发现，所以在那之前她倒不如跟凤翎夙搞好关系，到时候让对方替自己打掩护。
    凤翎夙没在这长座，只呆了一会儿就走了，白栀瑶也不知道他是来做什么的，只是后来听云香说是她让孩子们去找的凤翎夙，没想到他竟然真的会来。
    一整天下来，白栀瑶都在忙，虽说有云香帮忙可还是将她累得不行。
    白栀瑶摊在自己的床上，连饭都不想吃。
    她让云香叫来秋梅，将自己的打算给她说了，秋梅想都没想就答应了，然后说：“您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他们父子俩的。”
    “好，那就麻烦你了。”
    秋梅出去以后，白栀瑶趴在自己床上睡了过去。
    一觉睡到后半夜，她慢悠悠的坐起来发呆，脑子里都是拿汉子的病情。在脑子里一遍遍的演示着要如何下刀如何操作，直到累得睡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白栀瑶来到病房给孩子们做检查，然后按着病情继续配药挂水。
    等她准备完，江暮暮便来了，还给白栀瑶带了好些布料、首饰。
    看着满满的两大箱子东西，白栀瑶苦笑：“暮暮，你带这么多东西过来，我这里也没地方放呀。而且...我给这些人看病，也赚不来几个钱，这些要是算入股的话，你肯定是要赔钱的。”
    “无妨，反正我家大业大，不怕。”
    “你不怕，我怕呀！”
    白栀瑶不喜欢欠人情，所以面对钱柒柒跟江暮暮对她的好，她有些不适应。
    想到这，她觉得自己确实该想点法子帮这俩人做点事了。
    “对了暮暮，我这确实有个法子赚钱，不过要等过段日子，我现在忙不开。过段日子我去找你跟柒柒，将法子告诉你们，你们再决定。”
    “行。”
    二人说着来到诊室，白栀瑶关了门，问她最近的情况。
    然后又取样，取样的时候看她好转了许多，问：“最近如何？”
    江暮暮羞涩一笑，说：“舒服多了！也没那股子难闻的异味了。阿瑶你这药可真管用，对了，我一个远方表姐，身子也不是很利落，我这个药可以给她用吗？”
    白栀瑶摇头，说：“每个人的身体情况不同，用药也不同，你还是带她来我这检查检查，不要盲目用药，以免造成二次伤害。”
    “好，那我明日带她来，行吗？”
    白栀瑶点头，“行。”
    江暮暮看她同意，又红着脸问：“那个，阿瑶...我什么时候可以和将军同房呀，另外大概多久可以怀上孩子？”
    “我建议还是等你好了再说，不过现在也好的差不多了，要是非要做那事，也要注意一下别交叉感染。一会儿我给你拿点东西，你给你家将军用上。另外，你的身子是没有问题的，如果这个病好了，好好调理一番应该很快。不过...”白栀瑶迟疑了一番，道：“什么时候可以怀上，能不能怀上，其实主要是看男人。”
    “啊？”江暮暮脸色一白，“你的意思是，我没问题，有问题的可能是我家将军？”
    “...也不全是这个意思，就像生男生女由男性决定一样，他精、子的质量决定你能不能怀孕，也决定你能不能有一个基因优异的强壮宝宝。”
    对于白栀瑶的话，江暮暮有点不明白，她似懂非懂的点头。
    “这个你们先努力着，要是再过半年怀不上，你就带你家将军来我这检查。”
    “...也要像我那样检查吗？”
    白栀瑶一顿，道：“除去他某处的发育问题，如果外观看上去没什么毛病的话，就不用。我另有法子检查。”
    她突然想到，这个世界到底是男女有别，若是男性问题的话她确实是不好出手解决，所以...她得招收学徒了？
    听白栀瑶这么说，江暮暮就放心了，她拍拍胸脯，说：“你放心，我家将军绝对没问题！”
    白栀瑶被她逗笑了，又给她拿了些药还有一些叶酸、钙片等等保健品让她去吃。
    对于白栀瑶给的这些奇奇怪怪的瓶瓶罐罐，江暮暮都没觉得有什么，她信任白栀瑶，所以也不会和别人说。
    送走江暮暮后，白栀瑶将那汉子叫过来，给他的伤口做了个简单的清创处理，通知他后天会给他手术。另外会有人帮着他看儿子，让他不要担心。
    汉子对白栀瑶感激涕零，一个大男人竟在她面前抹泪。
    看他这么激动，白栀瑶也将最坏的结果告诉他了，就是——截肢。

 第69章 命蛊在现

    “截、截肢...就是把腿砍掉的意思吗？”
    白栀瑶点头，“就是这个意思，所以，哪怕是为了你儿子好，也不要再这样耽误下去了。不然以后你少了一条腿，你儿子还那么小，你怎么将他养大呢？”
    汉子想着自己儿子的小脸，那可怜的模样，最终没忍住在白栀瑶面前呜呜地哭了起来。
    白栀瑶并没有制止他，她从诊室里出来坐在门口的台阶上，静静地等待汉子做决定。
    成年人的生活，没有容易的。
    她能理解这个男人的想法，所以她并不会嘲笑他。
    汉子哭了好一会儿才来到白栀瑶面前，对她说：“我听您的话，我治！”
    见他答应，白栀瑶起身带他来到屋内拿出一份协议放到他面前，“这是术前协议，里面的内容大致上是此次手术有风险，最坏的结果就是截肢，我会尽量保住你的腿。另外后期的恢复还有你的实际情况会影响到你腿后期能否和正常人无异。有些意外随时都会到来，所以我要提前跟你说清楚，另外术后恢复你也一定要按照我说的去做。”
    汉子认识的字不多，他大致上看了看，按了手印。
    “我没事，我就是怕给您添麻烦，到时候还要找人看着我跟我儿子...”汉子说道这，有些难为情，“另外，我想问问，大概要多少银子啊？”
    “嗯？”
    “我没太多银子，我怕我给不起您...要不这样，我给您干活儿！我能干，可以抵债！”
    看着他精壮的体魄，白栀瑶倒是觉得不错，可这人到底如何还不好说，她也不会贸然将人留下。于是她先拒绝了，“你有多少就给多少吧，我也不在乎。”
    她现在倒是不缺钱，所以不在乎钱多钱少，可如果让他不给，只怕他自己心里会过不去。
    “行，行。”
    “那你去准备准备，到时候我会让云香去通知你。”
    “好。”
    等汉子走后，白栀瑶长出一口气，她还从没一个人做过这样耗时又耗力的手术。
    白栀瑶叹口气进屋打开空间进去，将手术会用到的东西全部准备好，以免到时候乱套。
    等到做手术那天，白栀瑶对云香说当日谢客，不管谁来都不要来打扰自己。
    “将这个去换上。”
    白栀瑶将手术服递给汉子，为了避免尴尬她将裤子的裤腿减掉了一半。
    汉子换完手术服后略微显得有些不自在，说：“大夫，这裤子坏了。”
    白栀瑶瞥了一眼，“故意的，不然怎么给你处理腿？难不成要让你光屁股？”
    白栀瑶清冷的目光和冷冽的语气让汉子显得十分不自在，他小声说了声知道了然后说：“您以后叫我顺子就行。”
    “好吧，顺子哥，我现在要给你进行麻醉，就是给你用麻沸散，不然一会儿你扛不住乱动会打扰到我。”
    “行。”
    白栀瑶拿出麻醉针注射到顺子体内，他好奇地问：“不是喝的啊？”
    白栀瑶点点头，“这种效果更好一些。”
    为了不让顺子知道自己的秘密，她只好让顺子躺在手术床上给他做了全麻，让人昏睡过去。
    来到手术室她开始给顺子的腿消毒等一系列准备工作，等准备工作做好之后，她操起手术刀深呼吸：“我要开始了。”
    刀子稳、准地划开顺子的皮肉，露出受伤的腿骨......
    清除腐肉、挑出渣渣、接骨等等一系列操作，让白栀瑶直感有些体力不支，高度紧张的情绪让她汗都来不及擦。
    她确实行医多年无一失败案例，但是如今只靠她自己，难免会紧张。
    从穿越过来到现在她从没像今日这样一站好几个时辰，双腿都有些发抖，握着手术刀的手也微微做颤抖。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白栀瑶只觉得自己已经坚持不住了，可顺子的伤口还没缝合...就在她觉得自己要坚持不住的时候，听到了命蛊熟悉的声音：“主人，我来帮您。”
    话闭，一道白光晃过刺得白栀瑶睁不开双眼，等她再次睁眼的时候，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朝她走了过来，脸上带着盈盈笑意：“主人，您去歇息吧，我来帮您！”
    “命...蛊？”
    白栀瑶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下一秒男人来到她面前从她手里接过针线动作娴熟的操作起来。
    白栀瑶退到一旁，看着他熟练的手法心中欣慰。
    终于有人能够帮帮她了。
    帮？
    这个想法形成，白栀瑶心中一颤，有些不敢相信。
    什么时候，她这么矫情了？
    她踉跄地走到一旁拉过椅子坐下，看着命蛊在帮顺子缝合，心里不禁有几分安心。
    放松下来后，她觉得十分疲倦，眼皮子在打架都要睁不开了。
    就在她要睡着的时候，听到命蛊的声音，“好了，手术成功，石膏我也打上了。”
    她勉强睁开双眼，只见命蛊跨着两条长腿向她走过来，来到她面前笑着对她说：“主人，好久不见。”
    久吗？
    不久吧？
    可...又非常漫长。
    “命蛊...”她伸出手去抚摸命蛊的脸，随后捏一捏、扯一扯，“你怎么...不是扑棱蛾子了？”
    命蛊任由她捏着自己，解释，“我可以化形呀，这还要感谢凤翎夙，要不是他将我打得那么重也不会激发我潜在的能力让我化形。不过..此次化形有些着急，我还需要休息一段时间才行。”
    “着急...是因为我吗？”
    命蛊一怔，淡淡地笑了：“没有的事，是我想见主人了。”
    看着命蛊的笑脸，白栀瑶低下头，跟他说了声对不起。
    命蛊没说什么，只是帮着她将顺子推了出去，“这段时间我不在，主人要照顾好自己，等时间到了我就会出现。”
    “行，我知道了。”白栀瑶说着，让他给自己拿了一瓶葡萄糖灌了进去打算好好休息一番，“下次出现的时候你穿条裤子，要是没有的话我给你买几条放在空间里也行。你这样光溜溜的出来，影响不大好。”

 第70章 带着小宝宝来了

    命蛊低头看了看自己光溜溜的下半身，笑得像个阳光大男孩，“好。不过...我还以为主人见我第一面会问我‘你怎么是只公的’呢。我下次会注意的。”
    “那就好。”
    见手术顺利，顺子的情况也挺好，白栀瑶便觉得自己像条虫，软了下来。
    “我送你回房休息？”
    “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你那样，怎么送我回去？”
    “也是。”命蛊挠挠头，“那我就先回去了。”
    “好。”
    见命蛊消失在原地，白栀瑶强撑着过去打开门，喊了守在门口的云香过来看着顺子，她要去眯一会儿。
    白栀瑶直接在诊室的东室躺下休息，在她身子沾到床的那一刹，便昏睡了过去。
    直到云香喊她，她才晕乎乎地醒过来，揉揉眼睛，“怎么了？”
    “大姐，顺子大哥的药水快没了。”
    “哦，好。”白栀瑶摇摇晃晃地起来，抬手给了自己两巴掌让自己清醒过来，走去给顺子换药。
    她刚过来，就见顺子早已醒来多时，便开口问他：“哪里有不舒服吗？”
    顺子摇头，“没有，就是腿...好像动着有点费劲，弯不了。”
    “正常，我给你打了石膏，固定接上的腿，你自然是动不了的。等时间到了我会给你拆石膏，这几天你要好好在床上躺着，要干什么到时候直接告诉秋梅就行，我会让她来照看你。”
    “那、那我大概什么时候可以下地？”
    顺子面色有些尴尬，他要是不能动的话，那上茅厕岂不是也不能去？
    看他尴尬的模样，白栀瑶就猜到了他在想什么，对他说：“这几天你要是想如厕也只能在床上，我会给你准备好相应的东西，要等一段日子才好下床。”
    “啊？”
    顺子一下垮了脸，“这、这不是很方便。”
    白栀瑶冷眼看过去，“尴尬？等你到时候腿断了再也好不了了就不尴尬了？人家都是当了娘的人，在意看你？”
    白栀瑶说得这样直接，让顺子闹了一个大红脸，低着头不敢吱声。
    他心里想，这白小姐看上去就是个未出阁的姑娘，怎得说起话来这样厉害？
    这日后要是谁娶了她，岂不是要被管得死死的？
    白栀瑶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于是说：“你想上茅厕的时候就跟秋梅说，我到时候会再找几个男人过来帮忙，会让他们帮你，不会让秋梅伺候你。”
    就算是顺子同意，人家秋梅也未必会同意呀！
    “那行...那就麻烦您了！”顺子感激地说：“那我儿子...咋整？”
    “你儿子秋梅会照顾着，我会让他跟我这的孩子睡在一起，你不用担心。与其担心那些个有的没的不如好好想想怎么样才能将腿给养好。我费心费力将你的断腿接上，你可不要不争气。”
    白栀瑶的话虽说有些难听，可顺子不是个不领情的人，他心里十分清楚白栀瑶这完全是在为他好，当即就用力点头。
    “您放心，我一定听您的话好好养腿，争取早些将腿养好！”
    听他这么说，白栀瑶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意，说：“那就好。”
    将顺子这安顿好，她让秋梅过来照看着顺子，她家丫头现在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跟孩子们一起玩就行，也不用一直照看着。顺子的儿子目前还没好，还是要上点心，不过病房里的病人家属也都可以帮忙照看。
    三日后，钱柒柒带着她女儿上门找到白栀瑶，说是孩子好像身子不舒服夜间会一直哭闹。
    白栀瑶给小婴儿简单地坐了个检查发现身体没什么问题，便对钱柒柒说：“孩子近日是不是吓到了？”
    钱柒柒想了想，说：“前两天乳母带她出去透风，回来之后就这样了。”
    “我给她检查过身体，没发现有什么异样，所以可能是吓到了。最近你自己带着孩子睡，睡觉的时候拉进他的手就行。孩子还小，对外面的新鲜事物接受能力不是很强，所以尽量让她有一个安静的空间休息，不要闹出大动静。”
    “真的没事吗？”钱柒柒看着怀里熟睡的孩子很是担忧。
    “嗯，放心吧。不过...”白栀瑶想到了一点，“如果她经常在夜间同一个时间哭闹，可能是疝气，你将她这样拖起来抱就会好很多。孩子还小，身体没发育好，多少会这样。”
    白栀瑶边说边将小宝从钱柒柒怀中接过来给她演示要怎么去抱，等她学会之后把孩子还给她，又说：“我建议你还是自己带孩子比较好，孩子小，需要母亲。”
    听到这，钱柒柒露出为难的神色，“我也是想自己带的，可是侯爷说那样我会很累，所以就给找了乳母带孩子。”
    白栀瑶听了，没说什么，这毕竟是人家的家事她不好开口说什么。
    “那你如果有时间的话，就多带带孩子，这样她跟你也会亲一些。小孩子有奶便是娘，谁带得多了就会粘着谁跟谁亲。”
    “真的吗？”
    钱柒柒担忧，“行，那今日回去以后我就自己带着她！”
    她才是小宝贝的娘亲呀，不可能让她的小宝贝跟别的女人亲近！
    突然，她想到自己早就吃了回奶药，现在根本没有奶水，该怎么养孩子？
    刹那间，她一张小脸垮了下去，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怎么了？”
    看她要哭，白栀瑶还以为她哪里不舒服。
    钱柒柒猛地摇头，说：“我、我可能带不了她！”
    “嗯？”
    “我...我早就吃了回奶药了。”
    钱柒柒看白栀瑶面色平静，哭出了声儿：“怎么办？阿瑶，怎么办...我带不了她，她跟我就会不亲了！”
    钱柒柒抱着孩子坐在她面前，小声抽泣，那梨花带雨的模样让白栀瑶忍不住心疼。
    思来想去，她对钱柒柒说：“你如果不嫌麻烦的话，我可以给你奶粉，你用奶粉喂养。但是那样会更累，两个小时喂养一次，我怕你受不住。”
    “奶粉？是什么？”
    白栀瑶看她好奇，带着她来到闺房，将小宝喝的奶粉打开给她看，“就是这个小宝就在喝，加水冲服，和母乳的效果一样都可以喂养孩子。”
    “真的吗？”
    钱柒柒听了她这话，双眼都在放光，随后可怜兮兮地看着她：“阿瑶，我想要这个！”
    白栀瑶并不是吝啬的人，但是她更担心钱柒柒的身体，“你要想好，奶粉的话你每隔一个时辰就要起来给孩子喂一次奶...你，行吗？”

 第71章 危机

    “好阿瑶，你就给我吧，我真的可以！”
    钱柒柒抓着白栀瑶的袖子，可怜兮兮地说：“我不想女儿和我生分，我想自己带她！”
    白栀瑶并没有马上答应她，而是让她回家跟宁国侯商议之后再来找她。
    她给小宝吃的奶粉是她们医院自主研发的，所以她的药房里会有，而且之前她获得了一次补货的机会，如果不够她可以跟命蛊协商说补货。但是喝奶粉的孩子比较累人，她怕钱柒柒坚持不下来，而且这东西不好外人知道，一旦选择用奶粉喂养就只能钱柒柒自己喂养，最多就是让她的贴身丫鬟跟宁国侯知晓实情。
    钱柒柒看自己撒娇也没用了，便开始使用苦肉计，“阿瑶，你也不想以后孩子长大了跟我不亲，对吧？”
    “你说，我拼了命将她给生下来，若不是遇见你怕是我这条小命都搭进去了...她日后要是跟我不亲近，我这心里该多难受呀！”
    “我就是想让孩子跟我亲近一些，哪怕我累一些都不要紧的呀！”
    看着钱柒柒在这碎碎念，白栀瑶都被逗笑了，问：“行行行，那我给你带回去一些，你先给孩子吃一顿看看有没有不良反应，好吧？”
    “好~”
    白栀瑶无奈地将一罐奶粉给她包起来，“这个水温要掌握的，用三十五到四十五度的温水冲服，不能过烫，太烫就没什么营养也会把孩子口腔烫坏。”
    “那要怎么注意温度？”
    白栀瑶拿给她一个温度计，“这个可以测量水温，就是这里的这个刻度，”她边说边展示给钱柒柒看，等钱柒柒明白，又说：“这个水的话...你只能让下人温着，注意炭火的量。”
    她原本想说这样会很累人，因为要时刻注意温度，但是想想...这个社会，下人没什么人权。哪怕她说了也无法改变钱柒柒根深蒂固的思想，她也不会心疼下人如何，所以就闭嘴了。
    看钱柒柒明白了，她又拿小宝的备用奶瓶给她，“这里也是有刻度的，目前如果她饭量不大的话到这——三十这里就够吃，如果不够的话可以适当加一些。这个奶粉桶里有勺子，一平勺奶粉加入三十的水，两平勺就加入六十的水以此类推，明白吗？”
    “明白。”
    钱柒柒看着奶瓶上面的奶嘴形状，不禁羞红了脸，小声问：“这怎么...和那里一样呀。”
    “嗯？”
    白栀瑶看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奶瓶，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因为要模拟母乳给孩子喂奶呀！”
    钱柒柒小声地‘哦’了一声，看着白栀瑶打包好放在那儿她说：“阿瑶，侯爷最近说有些身子不适，你有时间的话能不能给侯爷看看？”
    “嗯？你们不是有府医吗？”
    “我不信他们...”钱柒柒说道这，神色黯淡下去，“其实，府里的任何人，除了侯爷我都不信。”
    钱柒柒说到这儿，抱着孩子的手又紧了紧，似乎很紧张。
    白栀瑶过去安慰着她，“柒柒，跟我来。”
    说着她打开空间，带着钱柒柒进去，将空间关闭后问她：“柒柒，这里很安全，你是不是有什么难处？”
    白栀瑶的关心让钱柒柒心中一暖，便开始吐苦水，“世人都羡慕侯爷，与皇上是异姓兄弟做了异姓侯，可是他们不懂有一句话叫做‘伴君如伴虎’。这些年来边塞安宁，朝中许多人不满侯爷，说王爷始终是个外人，久而久之就连皇上对王爷似乎都有了猜忌。前两日，宫里送来两名女子，说是皇上特意从江南寻来赏赐侯爷的。我们心里都清楚皇上这是什么意思，我虽心有不满，却也不能害侯爷，便也劝着让侯爷收下二人。可侯爷他说...此生只会有我一人，便转手将那二人打发了出去。这事很快传到宫里，侯爷被叫进宫里，他回来以后脸色不是很好，我也没敢多问。”
    “我知道，哪怕地问了侯爷也会跟我说没事，从那日之后，侯爷身子便有些不适。”钱柒柒说着，泪珠夺眶而出，“府中的大夫看了，说没什么大事，许是这几日天气炎热所致。可这两日侯爷的气色翌日比一日差了。阿瑶，你能不能帮我给侯爷瞧瞧？”
    “成，那你改日带他过来，我给他看看是什么情况。”
    “谢谢你，阿瑶。”
    钱柒柒拉住她的手，下意识握紧，“会不会给你添麻烦？”
    “不会，你放心吧，我会给他做个全身检查的。”
    白栀瑶说着，又去准备给孩子们的药，想着那些孩子瘦弱的模样，她又取了些钙片出来。
    就在她打包的时候，钱柒柒开口，“阿瑶，你说的全身检查是要带侯爷进来吗？”
    “嗯。”
    白栀瑶忙活着手里的东西，头也没抬就应下了。
    听到这个答案，钱柒柒一愣，随后低下头，暗自擦了擦眼泪，“阿瑶，谢谢你。”
    她知道这里是属于她跟白栀瑶的秘密，也知道，若是被旁人知晓怕是要出人命的。
    要么，他们会将白栀瑶当做妖怪杀死，要么就会将她抓起来为己用。
    她肯冒险帮自己，这份恩情她要如何回报？
    “谢谢你，阿瑶。”
    钱柒柒的声音轻得跟蚊子一样，却还是被白栀瑶听了进去，她将东西准备好，说：“有什么好谢的，我相信你，自然也相信宁国侯的为人。不过，你还是提前跟你家侯爷提个醒，免得到时候他接受不了。”
    “好，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白栀瑶将钱柒柒送出去，随后过去看顺子，看他情况不错也就稍微放心了。
    当夜，云香做了好几道菜来给白栀瑶补身子，说是她最近都很辛苦，孩子们也很懂事让白栀瑶多吃一些。
    “大姐，以后我长大了，我也想跟你学医，然后、然后治病救人！”
    甜妞儿不好意思地朝白栀瑶笑着，一张小脸上满是对白栀瑶的喜爱。
    “你若是要学，从明天开始我教你们认字，一些关于医学上的知识也简单地给你说上一说。”

 第72章 凤翎夙送人来了

    “真的吗？”
    甜妞儿略微有些兴奋，狠狠地点头，“大姐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学的！”
    看着家里的孩子，虽然他们都很懂事，可白栀瑶还是会担心他们。
    他们会长大，自己不可能养他们一辈子，所以还是要尽自己所能教会他们一些生存的技巧。
    她从小御蛊，长大后学医，两者之间白栀瑶更喜欢让孩子们学医，她不想这些孩子像她小时候一样有个悲惨的同年。
    晚饭过后，门外传来一阵阵敲门声，云香过去打开门一看，是千羽。
    他身后还带着几个人，说：“我家主子让我给白姐姐送几个人来。”
    听说是凤翎夙的安排，云香点点头让他们进来，对白栀瑶说：“大姐，千羽带了人来，说是国师大人让带来的。”
    说着，几人进了院子，来到白栀瑶面前行礼，“请姑娘赐名。”
    白栀瑶静静地打量着眼前几人，看他们如此恭敬对待自己，又叫自己赐名，便知晓他们是在表忠心。
    思来想去，她说：“你们都叫什么？”
    “奴婢墨晚、墨情。”
    “奴才墨江、墨云、墨风、墨蓝。”
    嚯，好家伙。
    白栀瑶看他么自报家门，点头，“赐名就不必了，你们从前的名字就很好，继续用着吧。”
    随后她从袖子里掏出来一个小瓷瓶，将瓷瓶打开倒出来六枚小巧的丹药，让六人吞服。
    六人并没有问是什么，直接当着她的面吃了下去。
    白栀瑶打量着他们吞咽的动作，最后对千羽说：“将那个墨情带回去吧，其他人我留下。”
    墨情一听白栀瑶让千羽将她带回去，立马慌了神，“白小姐，奴婢做错了什么吗？”
    白栀瑶笑笑，抬眸盯着她，一字一句的说：“你觉得我是傻子吗？”
    千羽原本还想替墨情说句话，可他听白栀瑶的语气，便知白栀瑶动怒了。
    他是了解白栀瑶为人的，对人算是友好，尤其是对没有招惹过她的人，所以她不可能无缘无故就对第一次见面的墨情发脾气，一定是墨情做了什么让白栀瑶不悦的事。
    会是什么事呢？
    千羽仔细回忆了一番，从方才几人进门到吞药，好像都...不对，一定是吞药的环节出了问题！
    千羽的目光瞬间冷了下来，他盯着墨情，在她身上扫视一圈，最后沉默了。
    墨情目光微微有些闪躲，“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您让我吞药我也吞了，您还有什么不满的吗？”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沉默了，千羽的脸色更是难堪。
    白栀瑶笑笑，点了一杯茶，缓缓说道：“千羽，一般来说...你们国师府的奴才顶撞主子，会怎么样？”
    “白小姐！”墨蓝突然上前跪在白栀瑶面前，“墨情她年纪小不懂事，还请您不要和她一般计较。”
    “墨蓝你干嘛呀！”墨情咬咬牙，对上白栀瑶的视线，“白小姐若是觉得我不合适，您大可以不让我留在您身边，将我赶回国师府便是。好歹我也是国师府的人，就算发落，也需要国师大人发落。”
    “墨情！”
    墨蓝呵斥了她一声，她气不过，‘哼’的一声别过头。
    看着这样不服气的墨情，白栀瑶也没恼，只是看了看千羽，“行了，人都带回去吧。回去告诉凤翎夙，我这庙小，容不下他送来的大佛。”
    说完又掏出来一个黑色的小瓷瓶，倒了六枚药丸出来，“把这个吃了，就可以解了你们身上的毒，治完就回国师府去吧。”
    话闭，她静静地等着几人吃解药回去。
    几人都没有动作，他们坚定的看着白栀瑶，似乎是在表达自己要留下的决心。
    墨情除外。
    过了许久，秋风拂过，白栀瑶觉得有些凉意。
    见这几人还不动，她问：“你们不吃，是想留下来跟着我吗？”
    “是！”
    “好，那你们就留下来。”说完，白栀瑶起身将解药收回，对千羽说：“这五人留下，将这个墨情带回去吧。管他凤翎夙是要杀还是发卖，都不要来烦我。”
    “...好。”
    千羽黑着脸答应，墨情却在为可以回府沾沾自喜，“千羽，既然白小姐不喜欢我，那你就带我回去吧。”
    “蠢货。”
    千羽冷哼一声，“你不用回去，爱去哪儿去哪儿。”
    “你什么意思？”墨情叫到，“我是国师府的人，你不让我回去？”
    千羽真觉得自己脾气好，不然早就将墨情抹脖子了！
    “从你们出来的那一刻，就是白姐姐的人了，她可以决定你们的生死。既然你不愿意待在她这，她也不勉强你，那你就爱去哪儿去哪儿。总之，国师府不会再留你了。”
    千羽说完，朝白栀瑶点头，“白姐姐，我先回去了。”
    白栀瑶看了他一眼，说：“将这个东西给我拖走，别留在我眼前，我觉得碍眼。另外，你回去告诉凤翎夙，以后这样傻了吧唧的东西趁早撵走，别等哪天给他卖了。”
    “...好。”
    面对白栀瑶毫不留情的话，墨情气的牙根痒痒，正准备上前跟白栀瑶一决高下的时候，被千羽一个手切打晕。
    千羽拖着她的脚往外拖走，墨蓝想去阻拦，被一旁的墨晚拦住。
    墨晚朝他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多管闲事。
    墨蓝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千羽将墨情拖走却一点法子都没有。
    “好了，既然你们打算留下，那我就跟你说说我这里的规矩。”白栀瑶望着这几人，“一、我不喜欢叛徒，如果让我发现你们之间又谁背叛我，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二、我这儿人多，我不需要你们将我当做主子，但是...”她故意拖长声音，“既然你们来了我这，那就要跟我的人好好相处。”
    “三、我这里的东西，你们所听所见所闻，皆不可向外人透露半个字。凤翎夙的为人你们清楚，一旦你们透露出去，我会比他更残忍。”
    “四，我给你们吃的是毒药，每个月我都会给你们相应的解药。若是超过一月不服用你们必定会七窍流血而亡。”
    “五，我会教你们一些简单的东西，你们若是不会，就要说不会，决不能不懂装懂。明白了吗？”
    “明白！”
    五人听了白栀瑶的话，背后纷纷感到一丝寒意，他们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只觉得比他们国师还可怕。

 第73章 乖，看书!

    因为人来得突然，一时间并没有他们住的地方，白栀瑶只好将他们安排在空着的那间病房，墨晚跟她和云香将就一晚。
    夜半，白栀瑶在想着明日给宁国侯看诊的事，有些睡不着。
    若是真的瞧出来宁国侯有什么问题，她该怎么告诉钱柒柒？
    如果说，是宁国侯本身的问题还好说，万一要是什么慢性中毒之类的，那又该怎么处理？
    虽说宁国侯跟皇上是异性兄弟，战功赫赫，可如今太平盛世间，他位高权重、手握重兵，总会让人忌惮。
    尤其是皇上这种东西，用人的时候你就是个宝贝，一旦不用你了，他就要猜忌你是不是会夺他皇位了。
    万一真的查出来宁国侯慢性中毒，那他要何如应对？
    白栀瑶倒是不担心宁国侯王莽，可她担心钱柒柒跟孩子。
    “唉~”
    这是今晚白栀瑶第无数次叹气了，她呆坐在床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
    另一旁，云香跟墨晚躺在床上数着她的叹气声，互相看了一眼，都露出无奈的神情。
    “大姐...”云香最终开口问，“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小姐是因为墨情的事，还不高兴吗？”墨晚问。
    听她们问自己，白栀瑶又叹了口气。
    “不是因为墨情，是因为别的事。就...总觉得不知道要如何处理。”
    “什么事？”
    若是只有云香一人，她还会说一说，有个墨晚在，还真不好说。
    “没什么，都睡吧。”
    说完，白栀瑶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最终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白栀瑶去给孩子们检查身体，几个大一些的孩子已经好多了，基本上不会反复发烧。几个小一些的体格比较弱，偶尔还会烧，不过不高。
    看着自己的孩子一天天好起来，他们做爹娘的心里十分高兴，一直对白栀瑶道谢个不停。
    白栀瑶笑着说不用，等再巩固一天，那些不严重的就可以回去了。
    凤翎夙送来的这五人一大早就起来在院子里等白栀瑶过来吩咐他们做事了，白栀瑶第一件事便是教他们认识常用的医用拉丁文字，以后让他们帮忙拿药会方便许多。几人看着白栀瑶交给他们的一打手写书籍，有些发蒙。
    看着表情懵逼的几人，白栀瑶说：“上面的东西，我需要你们用最快的时间记住、记牢，刻在你们心里，决不能出错。给你们一周的时间，这一周内你们什么都不用做，就给我背这些东西。背会了来找我，背不会就回去，我不养废物。”
    白栀瑶面色清冷，言语间处处透着丝丝寒意，几人紧忙答应，随后全身心投入。
    吃过早饭，钱柒柒便带着宁国侯王莽来了，她让云香守在门外表示谁来都不见，随后带着王莽和钱柒柒进入房间锁好门。
    为了保险起见，白栀瑶问钱柒柒：“柒柒，你有将事情的原委告诉宁国侯吗？”
    钱柒柒坚定地望着她，点头，“嗯，阿瑶你放心，我与侯爷说好了，不管他看到什么都不过问，更不许用这些东西威胁、难为你。”
    “好。”
    其实白栀瑶也不怕王莽威胁自己，她会在王莽对她造成威胁之前，对他下手。
    让他神不知鬼不觉地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白栀瑶打开空间，只见宁国侯双眼瞪得溜圆，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
    天知道王莽现在心里多么震撼！
    虽然他钱柒柒告诉过他，可他还是不敢相信，这竟然是真的。
    来到空间内，他看着一旁的药田还有几所小房子，呆呆说道：“说这里是世外桃源也不为过。”
    “那是，阿瑶这，什么都有！”
    白栀瑶只是笑了笑，“侯爷，虽然柒柒和您说过了，可我还是要提醒您——您在这里看到的一切，经历的一切，都不要告诉任何人。”
    白栀瑶冷冽的目光映射到王莽身上，让他不禁顿住脚步。
    他看着白栀瑶，许久之后才点头。
    钱柒柒在一旁帮着白栀瑶说话，丝毫没注意到此时的王莽手心发凉，已经渗出薄汗。
    来到诊室，白栀瑶让钱柒柒带着孩子去外面玩一会儿，告诉她外面的瓜果可以随便吃。
    等钱柒柒走了以后，白栀瑶开口，“侯爷，您是聪明人，所以我就不必多费口舌了。柒柒告诉我，您从拒绝那两名美人之后进宫，回来之后便开始身子不适。所以，是皇上给你下毒了吗？”
    王莽身子一僵，注视白栀瑶许久，最后冷下脸来，“放肆，非议圣上乃是死罪。”
    白栀瑶见他不承认，或者说不知情，耸耸肩表示无所谓。
    她看王莽的气色还不错，只是眼下乌青，嘴唇有些发暗，所以她才怀疑王莽是中毒。
    这种毒不致命，只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要人性命。
    她还是给王莽抽血化验，随后给他拍了张片子。
    等结果出来后，血液报告表示一切正常没有中毒，身体也无恙。
    就在白栀瑶将结果告诉王莽的时候，王莽咳了一声，让白栀瑶瞬间变脸。
    她立马起身来到王莽面前一把拉住王莽的手腕将手覆了上去感受，虽然被王莽下一秒推开，可她还是感知到了。
    不明所以的王莽冲白栀瑶怒吼：“你做什么？”
    在外面带娃的钱柒柒听到自家男人这声怒吼，立马跑进来，“出什么事了？”
    她看白栀瑶神色轻松，反而是自家侯爷黑着脸，过去小声问：“侯爷，怎么了？”
    王莽知道钱柒柒的性子，她在意白栀瑶这个朋友，所以他并没有和她说白栀瑶突然上前来‘摸他手’这件事。只说了一句‘没什么’。
    见王莽如此，白栀瑶笑了，说：“放心吧柒柒，侯爷的身体一切正常，没有中毒。”
    “真的吗？”听到王莽一切正常，钱柒柒很高兴，“那真是太好了。”
    王莽心中也松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可能最近只是累了，便将钱柒柒揽入怀中，冷眼看了一眼白栀瑶，随后对钱柒柒温柔地笑了，“我就说了我没事，现在你放心了？”
    “嗯，放心了！”
    看二人如此，白栀瑶笑着浇了一盆冷水，“他确实没中毒，可他中了蛊。”

 第74章 恭喜你没中毒，中蛊了

    “什么？”
    二人不敢相信，错愕地看着白栀瑶。
    钱柒柒自然明白中蛊是什么意思，她抱着孩子的双手微微颤抖，“蛊...是什么蛊？”
    “无稽之谈！”王莽根本不信白栀瑶，只觉得她说话很是荒谬，再加上这里的东西，简直就是妖言惑众！
    “柒柒，我们走，休要跟这厮纠缠！”
    王莽住着钱柒柒的手往外走，被钱柒柒甩开了手，他不敢相信地看向钱柒柒，“柒柒？”
    钱柒柒看了他一眼，随后来到白栀瑶身旁，问。“阿瑶，你怎知侯爷是中了蛊？”
    她并没有打算瞒着钱柒柒，说：“我懂蛊。”
    她只说了自己懂蛊，并没有承认自己会御蛊，免得惹麻烦。
    “呵，”王莽冷笑，看着白栀瑶的目光充满鄙夷，“你一闺中女子，怎可能会懂蛊？柒柒信你，可本侯不信！休要仗着柒柒对你的信任，便蛊惑人心！”
    “哦...”白栀瑶表现得很无所谓，“我若是想蛊惑人心，也不会蛊惑你啊。”
    “放肆！你方才还来抓本候的手，不就是想勾引本候？”
    “什么.....”
    钱柒柒没想到，自己没在屋里的时候还发生了这种事。
    她不敢相信地看向白栀瑶，双唇都在颤抖，“阿瑶......”
    看到钱柒柒这副模样，白栀瑶打心底里泛起一丝寒意，她冷着脸，不屑道：“王莽，你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你确实位高权重，可在我眼里，就连凤翎夙都屁都不是，你以为你能值几分？”
    凤翎夙，屁都不是？
    王莽不知，她竟然还认识凤翎夙？
    钱柒柒此刻脑子里有些混乱，她跟自己的思想做了一番斗争后，低着头道：“我信阿瑶。”
    听到这，白栀瑶的神色缓和了些，她过去拍拍钱柒柒的肩膀，让她坐下：“你放心，我对别人的东西一向都没什么兴趣。而且...”她的目光黯淡了下去，说出了一个事实，“我已经有男人了。”
    “什么？”
    钱柒柒惊讶得差点将怀里的孩子掉地上，“阿阿阿、阿瑶，你......”
    尽管白栀瑶不想承认，可凤翎夙确实是她第一个男人，而且...她们苗疆圣女，这一生都只能有一个男人。
    哪怕白栀瑶不承认凤翎夙，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没什么，”她整理了一番自己的情绪，说：“我方才之所以碰你的手，是因为你咳的时候，口中那股子气味。”
    “什么？”
    “你口中的气味，带着一股尸体的恶臭。”
    “不可能，本侯每日都会漱口。”
    “你不懂蛊，当然闻不出来。那属于一种蛊的特殊气味儿，是食尸蛊。这种蛊除了可以吃尸体以外，对活人也有作用。那就是吸食活人的精气神，以此作为养分使自己壮大。直至将人吸干为止，才会破肚而生。它是幼虫的时候，及其微笑，不经意间就可以从口、鼻、耳进入体内，而且被寄生的宿主不会有任何感知。”
    “破肚...而生......”
    钱柒柒害怕地往王莽身上靠了靠，“侯爷......”
    “你怎么会这么清楚？”
    王莽搂紧钱柒柒，看着白栀瑶的目光也露出杀意。
    “我是大夫，师承鬼医，自然会懂得这些东西。”
    听到鬼医二字，王莽眼底的杀意少了一分，可还是心存怀疑。
    几人说话间，白栀瑶已经取出了手术刀拿着一支培养皿来到王莽身前，“伸手出来，我将你体内的蛊引出来。不然等它大了，你不足以给它提供养分后，它会转移到其他人身上。首当人选便是柒柒跟孩子。”
    听到事关自己夫人跟孩子，王莽立马伸手。
    白栀瑶将他的手指抵在培养皿上面，划开一个小口子，任凭鲜血滴入。
    随即反手掏出来一只小米粒大小的食尸蛊放在他的伤口上，让其进入。
    “方才我放进去的就是食尸蛊，我的蛊会将对方的那只打出来。眼下有两条路，一，让我的蛊将对方的蛊杀死，但是在蛊虫死亡的同时，对方的御蛊师会立马感知到，你们要想好应对之策。二，我将对方的蛊炼化，为我所用，继续留在你体内，不再食用你的精气以免打草惊蛇。至于怎么选...你们自己决定。”
    王莽将其中的利害关系想了个遍，将这两个决定的结果在脑海里演示了很多遍，最后他问：“若继续留在我体内，会危害到柒柒和孩子吗？”
    若此事是皇上派人做的，那蛊虫死亡后皇上便立马会知晓，对他...只会有更险恶的招数！
    他自然是身正不怕影子斜，可自古伴君如伴虎，君心难测。
    他怎样都不要紧，可他不能让自己的妻女因此遭难。
    “我会让它为我所用不会伤害到柒柒和孩子，若有必要，你可以自己养着它。蛊虫和主人之间的关系很微妙，一旦认主，非外力外，不会噬主。不过...你若是让它留在体内，就必须给它供给，不然它也是会死的。”
    “要如何做？”
    “用你的血液滋养，它食用得不多，所以你每月只需要吃一些补血的东西即可。”
    “侯爷......”
    钱柒柒担忧的看着王莽，心中有说不出的滋味儿，对白栀瑶更是感激。
    望着娇气担忧的面庞，王莽做了决定，“我要养它。”
    见他回答，白栀瑶缓缓闭上双眸，跟自己的蛊虫沟通：“崽崽，吞噬它。”
    王莽体内，小米粒大小的蛊虫找到了食尸蛊，面对比自己大了数倍的食尸蛊，它并未胆怯。
    反而来到对方身旁，缓缓张开小小的嘴巴，紧接着，一秒变大一口将食尸蛊吞入体内。
    随后‘呕’的一声又将对方吐了出来，完成任务之后它又顺着王莽手上的口子爬了出来，回到白栀瑶手上。
    对方的食尸蛊在白栀瑶蛊虫体内发生了质的变化，此刻已完全被白栀瑶所支配。白栀瑶给了王莽一颗药丸，让他服用后可以清楚地感受到食尸蛊的存在。

 第75章 黑心肝的人不配她救

    王莽看着白色的小药丸，心一沉，拿过来吞服了下去。
    紧接着身子传来一阵刺痛，过了大约几秒的时间，那刺痛感又迅速消失。
    紧接着，他似乎能感受到自己体内有什么东西爬过的痕迹，似乎能感受到有什么东西在自己体内。
    “我只能保证它现在对你们无害，但是你与它只见能否沟通，就要看你们之间的磨合了。”
    白栀瑶说着，带着二人出了空间，准备送客。
    对于白栀瑶的身份，王莽心中起疑，对于他方才的所见所闻，说出去都不会有人会相信！
    他打量了一番白栀瑶，拉着钱柒柒离去。
    望着他们一家三口离去的身影，白栀瑶并没多说什么。
    她能帮的已经帮了，至于他们之后会如何，就要看王莽如何应对了。
    她一直觉得，王莽能当上异姓王，且这么久，绝不是个平庸之辈，更不是个傻子。
    如今已有妻女，他更会想尽法子护住自己妻女。
    所以，他定会想尽法子应对此事。
    原以为今日会没什么事，结果没过多久便有人哭喊着上门，阵势相当浩大，将她这小院子都快挤满了人。
    “神医，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啊！”
    “求求你救救我女儿！”
    院子里挤满了人，全是一些穷苦人家带着孩子来看诊的。
    “这是怎么回事？”
    白栀瑶站在诊室的台阶上望去，都望不到头。
    “神医，我们听说了，你能治好孩子的病！我家孩子一直发热，一直都不见好，求求您救救我家孩子吧！”
    “我家的也是！听说你能治来福家的儿子，能不能也给我家孩子看看？”
    正巧来福媳妇从屋里出来，走到白栀瑶面前，略微有些不好意思，“昨晚的回家给孩子拿换洗的衣裳，有邻居问我孩子咋样，我说你已经给看得好的差不多了。所以这就给传开了...白小姐，真是不好意思啊...我没想到会这样。”
    “没事。”
    白栀瑶并未怪她，只是有些担心自己药房里的药能不能够，一时间也不确定这些孩子是否都是病毒性感冒，万一是别的病呢？
    “云香！”
    白栀瑶扯开嗓门喊了一声，又将墨晚等人喊了出来，让他们前去观察，组织人排队，让那些年纪较小、且严重的孩子优先上前排队。她则回到房内准备采血、还有皮试的东西，准备好之后分发给云香跟墨晚，让云香教墨晚如何使用，先给孩子们都采血交给白栀瑶去化验，然后去做皮试，以防一些药物过敏。
    她先给孩子们做了基础的检查，有几个孩子扁桃体发炎引起的，有几个则不是感冒是热疹，还有几个十二三岁的姑娘蒙着面。
    病人没几个，来的家长将整个院子都快站满了，看着黑压压的人群，白栀瑶觉得有些窒息。
    “我会尽我所能救治你们的孩子，所以你们每家的孩子只要留下一个大人就好了，其他无关紧要的人都家去，别在这碍事！”
    “若是有什么事，我会让人去通知你们，不要都挤在这了。”
    她让墨蓝他们将多余的人都撵出去，然后让他们在院子里放上长条板凳让他们坐下来等，给孩子们一个个看病。
    有几个病毒性感冒的，白栀瑶拿到验血和皮试结果后立马给吃退烧药、挂水，并且通知前些日子来着看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的人回家去，将病房空出来。
    等她把其他的孩子看完，已经到了中午，白栀瑶换上一次性医用手套去给那几名蒙着面的少女检查。
    她来到她们面前解开面纱，脸上和赫然盯着满脸疱疹。
    几名少女目光有些闪躲，他们的父母也似乎并不想让白栀瑶靠太近，立马将她拉开跟女孩们保持一定距离，好像怕白栀瑶瞧出来什么一样。
    白栀望了一眼便能确认那就是水痘，说：“一会儿我给你们开药，将孩子带回去擦洗就好了。水痘不是什么大病，但是具有传染性，一般出过水痘的人是不会再出的，所以你们要照顾他们的话就要让家里出过水痘的人去照顾。且她们日常用具都要和旁人分开以免传染。”
    “不、不是大病......”
    几位家长互相看了看对方，有些心虚。
    “嗯，我去拿药，你们在这不要乱走，等我回来。”
    在听到他们的回答后，白栀瑶回到诊室内开药，又给他们带了一些消毒粉。
    等她出来，就看到其中有一名少女在其母亲的陪同下来到院子里，正巧薛之言在带着小宝他们玩耍。
    那少女竟用她的手去摸小宝的脸，她娘还拉着其他几个孩子，夸他们长得好看。
    “你们在做什么！？”
    白栀瑶吼了一嗓子抬腿跑过去将那对母女推到一旁，怒道：“我不是告诉过你们不要出来、不要和别人接触吗！”
    “我、我就是带着我女儿上茅厕，看着几个孩子可爱才碰一碰，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凶什么凶！”
    那妇人非但不觉得她有错，还抬头挺胸指责白栀瑶将她们母女二人推倒。
    “薛之言，带着孩子们回房，不要出来！”
    薛之言看白栀瑶神色如此紧张，立马点头带着孩子们回到房内，关紧房门。
    “你女儿什么情况你心里不清楚吗？我方才已经告诉过你了，水痘是会传染的，不要出来。哪怕你带你女儿上茅厕，上完就不能乖乖地回屋里去吗？为什么非要去摸我家孩子们？”
    少女听白栀瑶如此严声戾呵，吓得哭了起来，“呜呜，我就是想摸她，我就是想摸她！”
    “你吼什么吼，我女儿怎么了？传染又怎么了？我就是要传染给他们，你要是治不好我女儿，他们就一起死！”
    几人的争执的声音引来其他病人观望，曾经受过白栀瑶诊治还未好的孩子爹、娘听了，都出来替白栀瑶说话。
    “你怎得那么恶毒啊？自己家孩子得了传染病，还要害别人家孩子？”
    “就是，黑心肝的东西，呸！白小姐不要给这种人看病！人家好心不怕传染救你们，你们还要害人家，真是不知羞耻！”

 第76章 买买买

    “她要是治不好我，就证明她没用！那她的孩子就活该跟我一起死！”
    少女望向白栀瑶，满眼恶毒的目光，配上她满脸水痘，就像是一只从深渊爬上来的蟾蜍。
    “滚！”
    对于这种人，白栀瑶根本就不会出手去救治，敢害她的家人，她不禽兽杀了她就已经是仁慈了。
    “墨蓝，将这对黑心肝的母女给我赶出去，她们若是反抗，给我打死！”
    白栀瑶一字一句咬牙说出这句话，将母女二人吓得一个激灵。
    “你们敢！你是大夫，就是要看病救人，你敢不救我女儿，我、我就跟你没完！”
    白栀瑶冷着脸，转身去给其他得了水痘的人发药，“像你们这种黑心肝的东西，根本就不配救，找个犄角旮旯自己死了算了。”
    说完她一挥手，让墨蓝将人带下去，任凭那队母女哭喊也无济于事。
    到了外面，墨蓝抽出腰间的短匕指着那对母女，“马上滚，不然...让你们有命来，没命走。”
    母女二人见状，连忙拔腿就跑，边跑嘴里便嚷嚷着：“你们给我等着！”
    白栀瑶来到屋内，将手里的药重重地摔放在桌子上，脸上怒意蔓延。
    她竟然让人在眼皮子底下动了自己的人！
    “白、白小姐...我们、我们没有出去，没害你的家人。”
    “是啊...我们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所以您不要因为那母女二人就不管我们的孩子了。”
    听着几人祈求的语气，白栀瑶深呼吸几下，挤出来一丝笑意，说：“你们放心，我这个人向来不喜欢连坐。”
    她将手里的药分成了四份，“每家一份，粉色的这个瓶子用来给孩子涂抹在脸上，每日三次，这是口服的，每日两次。另外饮食需要清淡些，要忌口。辛辣、荤腥都不能碰。大概一周左右的时间就会好，一会儿，让这几个孩子跟我走，我给她们先打一针。”
    “打一针？”
    几人都有些听不懂白栀瑶在说什么，白栀瑶也没做多的解释，就说了句‘对孩子好’。
    几人听了对孩子好，立马答应，“好好，只要对孩子好，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嗯。”白栀瑶点头，喊上四个小女孩，“跟我走吧，不要怕。脸上的水痘也不要抓挠，破了会留疤的。”
    小女孩都爱美，听了会留疤，便紧紧握拳，“姐姐您放心，就算是痒死，我们也不会抓！”
    白栀瑶笑了，带着几人来到诊室给她们都打了一针抗生素，便让他们回家了。
    一直忙到下午，等人走了以后她将家里的孩子们都喊了过来，分别给接种了水痘疫苗。
    “这几天你们互相监督，若是瞧见谁身上出了方才那女孩脸上那种痘痘，就要及时来找我，知道了吗？”
    “知道了！”
    孩子们异口同声。
    下午的时候，白栀瑶让几个男人在家里打扫卫生、消毒，她带着云香跟墨晚带着小宝上街了。
    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竟带着一个孩子上街，顿时引来不少人观望，可听说她跟宁国侯府有关系的时候，也没人敢当着她的面说什么，只敢在背后指指点点。
    而白栀瑶向来是个豁达的人，对于那些没摆在她眼前的议论，她全当不知道。
    嘴长在别人身上，别人说什么跟自己都没关系。
    “大姐，您要去哪儿呀？”
    云香跟着白栀瑶走了一大圈，也不知道她想干什么，便开口询问，“是要买什么吗？”
    白栀瑶摇头，这一路上一直在心中盘算着，如今凤翎夙又送来了五个人，她的小院子根本就不够住，怎么办？
    思来想去，也为了家里孩子们的安全，她最终觉得直接买个两进的宅院。这边的两处院子的房间就改成病房，也好接纳更多的病人。
    白栀瑶没见紧锁，过了好一阵儿，对云香说：“走，去伢行。”
    “啊？”
    “小姐是要买下人还是买什么？”
    “买宅子，要大一些的。墨晚，你知道哪儿有好一些的宅子吗？”
    如今白栀瑶根本不差钱，生活质量自然也可以提上去。买个好一点的院子，她住着也舒适。
    “又要买宅子呀？”
    云香很是吃惊，却也没多说什么。
    墨晚想了想，道：“我倒是有一熟悉的伢行掌柜，他那应该有好一些的宅子，不如我带小姐去看看？”
    “走。”
    墨晚带着白栀瑶等人一路向城南出发，最终停留在一处名叫【听风阁】的地方，墨晚对着门童说道：“我要见你们掌柜的。”
    门童见到墨晚，微微行礼，“原来是墨晚姑娘，您几位请进，我这就去禀报我家掌柜的。”
    几人进来，屋中的陈设十分古朴，原本以为会十分杂乱，没想到里面的东西摆放的井井有条。
    有不少客人在
    “嘶——”
    苏瑶后脑勺传来一阵剧痛，痛得她龇牙咧嘴，脑海里一阵阵往事缩影浮现，她才明白自己是穿越了。
    穿到了一个历史上并不存在的国家——允朝，江南的一个小山村里，名叫苏家村。
    如其名，村里姓苏的占了一大半，她爹家里兄弟三人他排行老二，还有两个妹妹。
    原主就是被苏家老大苏大郎家的儿子狗娃故意推到她爹的棺材上磕死的。
    就在她回想的空档，听到一旁吵了起来，扭头一看是她那个平日里温温婉婉说话都不敢大声的娘，在为了她在跟她那个泼妇奶奶吴氏大声对峙。
    只见江梅香歇斯底里的冲吴氏喊着：“我知道你偏心，却从未想过你这么大个年纪人事不分！若非我女儿命大她今日就随二郎去了，我不过是要几文钱去给她看看，你竟嫌浪费，还骂我女儿是赔钱货？”
    这倒是让白栀瑶对她刮目相看，她印象里的江梅香从来都是柔柔弱弱的模样。苏二郎有个杂货铺子，每次进货、卖货都是苏二郎一人，从不让江梅香沾手。
    苏瑶曾经问过，苏二郎只是憨厚的笑笑说她娘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怎么可以因为嫁给了他就干这种粗活儿？
    想到这儿，苏瑶不禁疑惑。
    若是真如苏二郎所说，她娘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又怎么会嫁给一个山村里的穷小子？这其中，又有什么隐秘？
    。

 第77章 得讲价

    听白栀瑶说完，白直都愣了。
    好家伙，这么多人。
    白直嘴角抽了抽，立马换上一副笑脸，将三人引进内堂。
    “姑娘随我来，”他将三人引进内堂雅间，吩咐下人拿来一打厚厚的图纸摆放在白栀瑶面前，“这些宅院在金陵都是数一数二的，您看您相中了哪一处，我带您去看看。”
    白栀瑶将图纸拿过来翻看，还给了云香和墨晚一些，“你们俩也瞧瞧，若是瞧上了哪个告诉我。”
    云香跟墨晚点头，翻看起来。
    白栀瑶也翻看着，然后注意到图纸下方写了价格。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他一连翻了好几张纸，上面的价格都足以让他死心。
    基本上都在一千两以上！
    天哪，这么贵！
    她现在拢共所有家底加一起估计也才不到两千两，这要是买完房子再添置点家具，她不就穷死了？
    白直见白栀瑶的脸色略微有些差，还以为这些宅子他都不满意。
    思来想去，想到了一处宅邸，道：“几位稍等一会儿，我那儿还有一处宅子，我想应该能入得了您的眼。”
    等白直出去拿图纸的时候，白栀瑶立马扭头跟云香和墨晚说：“我所有的家底也不到两千两，一会儿你们俩挑的时候都悠着点儿。要是所有的银子都花完了，咱们就得吃西北风。”
    云香很懂事地点头。
    倒是墨晚，觉得有些好笑。
    只是单纯地觉得好笑，不是贬义词。
    那天，凤翎夙下命令让他们几人过来给白栀瑶做手下的时候，她还觉得有些奇怪。
    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能入得了她家国师大人的眼。
    起先，见到白栀瑶第一面的时候，她觉得眼前人不过是个花瓶，真不知国师大人看上了她哪里。
    可当她救治那些孩子的时候，她瞬间明白，眼前人是个妙人。
    她不会因为那些人没钱就将人拒之门外，也会为了自己的家人出头，虽然在这里的日子不久，确实墨晚他们觉得最开心的。
    “小姐放心，到时候若是真的贵了，咱们就跟他讲价。”
    “还能讲价？”
    白栀瑶双眼一亮，随后又垮了下去，“我讲价...不行。”
    云香也看了看墨晚，“我可能也不是很行。”
    看着二人可怜兮兮的模样，墨晚硬着头皮将这讲价的事揽在了自己身上，“你们放心，我来！”
    反正她来的时候凤翎夙跟她说了，若是有什么用钱的地方尽管用，他会让人来结算的。
    三人正小声碎碎念的时候，白直拿着一个木匣走了进来，“这儿可是我这里的镇店之宝。”
    听到‘镇店之宝’，白栀瑶心里咯噔一下，想：那不得贵死？
    白直看白栀瑶脸色更加难看，便问：“这位白小姐，您是不舒服吗？”
    白栀瑶尴尬一笑，摇头，顺便看上了墨晚。
    墨晚点头，对白直说：“咱们先看看是什么样的宅子吧。”
    白直点头，将木匣打开，一张泛黄的地契和一张图纸便呈现在白栀瑶面前，“这是【苏宅】，位于国师府后门，前主人是苏烟。她——”
    白直刚要继续说什么，便被墨晚打断了话语，墨晚冷眼看着他，微微怒，“白直，你这是什么意思？拿一个妓子的宅院给我家小姐作甚？”
    “妓子？”
    云香听了，不由联想到坊间对白栀瑶的传闻，怒道：“你这人，也太过分了些。我们好好的来买宅子，你为何这般羞辱人？”
    白栀瑶倒是没怎么生气，她看白直一脸‘我冤枉’的模样，问他：“掌柜的这是什么意思？一个妓子的院子，也能成为你的镇店之宝，莫不是这宅子藏有什么玄机？”
    她瞬间想到了那些个乱七八糟的玩具什么的，心中恶寒。
    从方才他直接叫自己白小姐的时候，白栀瑶就明白他一定是对自己有所耳闻的。
    可这人看上去也算是个正人君子的模样，这间铺子的装饰，也能透露出主人的脾气秉性，所以她不觉得白直会对她无礼。
    “你们误会了，我绝不是那个意思！”
    白直焦急地看着一脸淡然的白栀瑶，忙解释，“我是看您一直都没看上，就想您应该是喜欢更加雅致的。而且，苏烟虽说是妓子，却从来只卖艺不卖身，最后也是被良人赎了身明媒正娶进门做了正室夫人的。她这宅院也是干干净净，她自己置办的。”
    “一个妓子的钱，哪儿会干干净净......”
    云香小声嘟囔了一句，惹得白直黑脸。
    “云香，不可乱说。”
    白栀瑶说完，对白直道了歉，“抱歉白掌柜，我家妹子年纪小不懂事。”随后又对云香说，“人都说笑贫不笑娼，人家苏姑娘凭着自己的本事赚钱，何来不干净一说？”
    而且，卖艺不卖身通常都是艺伎，可不是下贱的妓子。
    她对这一行也了解过，想做艺伎可不容易。
    首先，诗词歌赋、琴棋书画、舞、乐，都要会。能像苏烟这种，有本事买这样大宅邸的人，那定是这方面要精通，或者更为出众。
    还能被人赎身带走娶为正妻，那就表明这个苏烟确实是个可怜的好姑娘。
    白直听了白栀瑶的话，面色缓和了些，继续为她介绍，“白小姐放心，我之所以称这是我这里的镇店之宝，那这宅子必然是非凡之物。。这宅子是苏烟亲自设计的，里面的一花一草一木也都是精心培育的，这宅邸，配得上一个‘雅’字。而且，这间宅邸占地较大，屋舍也多，绝对够你家姐、弟、妹每人一间。不过，至于是否会选这宅邸，全凭白小姐的意愿，我不会强求。”
    白栀瑶看着手里的图纸，仔细数了数，屋舍一共二十余处，形成一个‘回’字，确实够多。
    她又瞥了右下角的金额，瞬间头大。
    三千两！
    呜哇，她钱不够！
    她向墨晚投去求助的目光，说：“墨晚，我觉得这宅邸甚好...就是，要三千两。”
    墨晚见她喜欢，当即将图纸接了过去，随后将白直叫到了外面，说要好好商量商量。

 第78章 巧妙机关

    二人出去之后，云香小声问白栀瑶为什么要喜欢这间宅邸，那可是妓子住过的。
    “云香，”白栀瑶语重心长的给她解释，“人生来平等，而且，不是她生来就愿意做妓子，就像你生来就没想过自己会被卖到白家做下人，对吧？”
    听白栀瑶这么说，云香羞愧的低下头。
    “况且，这间宅邸确实够大，够咱们住。既然他能成为人家的镇店之宝，必然有人家的道理。我也只是让墨晚去谈谈价格，一会儿让白掌柜带咱们去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宅子能让人家这么喜爱，还单独存放。”
    说实话，光从设计图上看，她确实喜欢这个布局。被包围起来，能让她觉得有安全感。
    *
    墨晚拉着白直出去，走到一旁拐角处，说：“白掌柜，一会儿你就说这宅邸便宜些给我们，要一千两。”
    “什么？一千两？”
    “你喊什么！”墨晚锤了他一拳，示意他小点声，“剩下的你去国师府，国师大人会补给你的。”
    听到这话，白直心里想骂人。
    让他去国师府要账，他敢骂？
    敢吗？
    真是狗听了都想骂人！
    他看着墨晚，欲言又止。
    最后想到其中的利害关系，给了自己一巴掌，“我就是欠，我干嘛非把这处宅子拿出来？赔了夫人又折兵！”
    看白直这模样，墨晚被逗笑了，“你放心吧，这钱国师府不会差你的。”
    白直恶狠狠的看了她一眼，“你个小没良心的，就知道坑我！让我去国师府要钱，这不是明摆着找死？你这么有诚意怎么不去把钱拿给我？”
    “也行，那我晚点回去，把银子给你送来。”
    墨晚想，到底是给白小姐买东西，既然国师说了可以回去拿银子，那她干嘛不拿？
    “真的？”白直狐疑。
    “当然，国师让我来跟着白小姐的时候就说了，若是有用钱的地方一定不能亏着白小姐了。”
    白直不禁打量起来墨晚，见她说道白栀瑶那么高兴，又想到凤翎夙对白栀瑶的这个态度，难免有些好奇。
    “我见那白小姐怀里还抱了个孩子，莫不是...你家国师惹下的风流债？前段日子白家的事闹得沸沸扬扬的，莫不是那个姘头是你家国师？”
    “去你的！”墨晚白了他一眼，道：“那孩子叫小宝，是我家小姐从一人贩子手上救下来，包括她家里的弟弟妹妹们，也都是她救下来无家可归的孤儿。你看，我家小姐这样心善，你还不将那宅子便宜些卖给她？”
    听墨晚夸着白栀瑶还想让自己降价，感到十分无语。
    “最少要两千七八两，剩下的就当是我一番心意给那些孩子们。那宅邸我到现在都找人打理着呢，每年光养护就要花上个一百两银子，可不能亏太多了。”
    她也知道白直这人，向来不错亏本买卖，但是也从不说假话。既然他说了每年要花上那么多银子打理，必然就是真的，所以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那你一会儿进去，就告诉我家小姐，只要一千两，其余的我会补给你。”
    “好。”
    二人说定了，笑着回到房内，墨晚朝白栀瑶点头。
    白栀瑶见了心中大喜，就听白直说：“方才墨晚姑娘颇费口舌，我也知道白小姐的想法，也明白您的苦心。思来想去，决定退一步收您一千两。剩下的，就算是我给孩子们添些东西了。”
    “孩子们？”白栀瑶疑惑的看向墨晚。
    墨晚上前，说：“小姐恕罪，方才我和白掌柜说了小姐心善，救济了不少孩童养在家中，还免费为那些穷人看病，所以手中并没有太多银钱，就想让他便宜些。白掌柜也是性情中人，所以就退了一步，给了咱们一个低价。”
    她，心善？
    听着墨晚跟别人这样夸自己，她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多谢白掌柜的好意，我代孩子们谢谢您。”白栀瑶点点头，随后问：“不知白掌柜可否有空带我们去看看宅邸？”
    “好，我去让人备马车，几位稍等片刻。”
    等白直出去以后，墨晚来到白栀瑶面前请罪，说自己擅作主张说了那些话，还希望她不要生气。
    谁知，白栀瑶根本不生气，反而夸赞起来墨晚。
    “我干嘛要生气？你几句话就帮我省下来了两千两银子哎！我谢谢你还来不及！”
    墨晚见白栀瑶真心高兴，也跟着笑了起来。
    她挺喜欢白栀瑶的，在她这，她不用称自己是‘奴婢’，让她头一次觉得自己和别人是平等的存在。
    没过一会儿，有下人过来领着三人下去上了白直准备好的马车。
    一进马车，白栀瑶便被吸引了，宽敞的马车里还放了一张小桌子，上面烹了热茶还有一些小点心。
    这是马车？
    这分明就是一架会移动的小厅！
    “略备差点，几位慢用。”
    三人道了谢，都尝了几口。
    一路上，白直还在为他们介绍这间宅邸，还说若是白栀瑶真的要，他会让人将门匾换掉，就当是贺礼。
    到了地方，几人从马车上下来，看着宽敞的门口，不禁都露出喜爱的神色。
    棕色的木门上拴了一对狮子铜锁，白直命人打开门带她们进去，刚进门，入眼的便是刻着四君子的影壁。两旁过道处种了两排莲花，示意出淤泥而不染。
    进去，是一条幽静竹林小路，路过竹林则是一池莲花池，里面还养了各色的锦鲤。
    池子旁边是一间三间的竹屋，冬暖夏凉。
    再往前便是‘口’字型一排屋舍，有一条小路通着，两旁都种满了各色花草。
    穿过小路，则是外间的大‘口’字型屋舍，接壤着草地。
    白栀瑶以为这就没了，谁料白直为其引路，穿过大‘口’字型，来到一处桃林。
    “这桃林是苏烟亲手栽种，里面则是一处巧妙的机关。”说着他来到一颗桃树面前，蹲在根处用手抚摸着。
    只听‘咔嚓’一声，几颗桃树迅速移动，露出一处暗门。
    白直指着暗门说道：“这处暗门直通城外的十里亭，机关便是这棵桃树。”

 第79章 墨晚的想法

    三人对视一眼，随后让白直领着她们下去。
    几人也只是站在门口并没有深入，周围就是普通的暗道，稍微宽阔一些而已。
    因常年不见阳光，十分阴暗潮湿，时不时会有虫蚁爬过。
    这里，白栀瑶很喜欢，适合她的蛊虫生长。
    “白掌柜，这条密道除了你和苏烟之外，还有其他人知晓吗？”
    白栀瑶看向白直，发问。
    白直笑着说：“当初修建这条密道的工匠们也知晓，不过白小姐不用担心。当初修建这条密道的时候，工匠们是苏烟从全国各地网罗来的，修建好密道之后，便将工匠们都遣散了。当时，部分工匠都是上了些年纪的，如今还是否在世，都无人知晓。所以…您大可不必担心。”
    “这样…”白栀瑶思索一番，笑着对白直说：“既然如此，那我们便回去将契约给签了吧。之后让莫晚带着去落户。”
    “好，那咱们便回去。”
    几人回到【听风阁】交了银子拿了房契、地契后，白直又说：“若是白小姐着急的话，今晚就可以搬进去。这间宅子我一直都有让人洒扫，很是干净，可以直接入住。”
    听说可以直接入住，白栀瑶更是开心。
    她对白直道了谢，领着二人回去了。
    回到家中，白栀瑶并没有很快通知孩子们要搬家，反而在筹算着，是将现在用的被褥都搬过去，还是重新值班。
    若是这里的房间都改成病房，那她搭好的炕也要扒掉重新换成床。
    孩子们现在用的被褥就可以当成医用被褥留下。
    思来想去，白栀瑶又看了看手中剩下的银子，心一横，喊来云香：“云香，你带着墨云、墨风、墨江、墨蓝他们四个，去置办新的被褥来，直接送去咱们的新宅。将东西都放在莲花池畔的那间屋子里，置办好之后再回来。”
    “好，我这就去。”云香说完转身出去叫人，带着四人便去了。
    他们如果不住在这里的话，那这边就要留人下来值班。不然，万一有个什么情况，不好处理。
    但是，让谁来值班呢？
    在医院的时候还有部分医生跟护士值班，可她眼下就只有她一个人可用。其他人就算是在这儿也没用，因为他们连最基本的医学知识都不具备，根本无法应对突发情况。
    “小姐？”墨晚看她连连叹气，“您怎么了？是有哪里不开心的吗？”
    白栀瑶苦涩摇头，道：“无事...我只是在想，若我们搬走了，那留在这儿的病人该怎么办呢？若是留人看管的话，你们并不懂医术，就只能我留下。那样...我会累死的吧？”
    墨晚神色讪讪，想了想，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瞬间，墨晚很是心疼白栀瑶。
    明明也才二八年华，却要管着这么一大家子的人，里里外外都要她来拿主意。
    好在家里的孩子们懂事，知道她辛苦，都不会来闹她，也会尽力帮忙做一些他们能做的事。
    “其实，我觉得小姐不该留那些病人在这过夜。”
    “嗯？”
    白栀瑶抬头看向墨晚，又听她说：“首先，小姐待嫁闺中，尽管是出于好心救治他们，可若是被有心之人利用加以传出，也会影响小姐的清誉。其次，万一他们起了什么歹心，小姐自己带着一群孩童，要如何应对？我这几日也稍微观察了一番，他们挂的那个针也不是天天挂着，完全可以让他们挂完针再回去便是。要真有那个不好回去的病人再说，但是也需要他们自家出人看管，免得出了什么事都要算到咱们头上。”
    墨晚说的她不是没想过，当初只是觉得这些孩子都比较严重，来来回回也很麻烦，所以才让他们住下了。至于顺子，那是个意外，毕竟自家不想出诊。
    “你说得对，我不该这样。”
    她个人精力有限，将什么事都揽到自家身上的话会很累，而且也未必是件好事。
    虽说她不怕别人想害她，可防人之心不可无，她不应该拿着自家这么一大家子人去冒险。
    “就依你说的办吧，明日你去通知他们。顺子跟他儿子就等到顺子能下地了再说，不然他们父子俩回去八成就得饿死。”
    “是。”
    将事情都安排好，白栀瑶今日总算是心情舒畅，美美地睡了一觉。
    第二日等她起来给那些孩子去挂水的时候，一进门就见屋里收拾得干干净净，他们的行李也都打包好了。
    “白小姐，那我们等孩子挂完针就回去了。”
    “这段日子给您添麻烦了。”
    几位家长上前来道谢，白栀瑶这才知道墨晚早早的就跟他们说清楚了，点头说：“嗯，你们放心吧，孩子们的情况都很好。我会给你们开了药带回去，每日你们带着孩子来我这挂针就行，挂完就可以回去。”
    “好，谢谢您！”
    “多亏了您，不然我的孩子还真不知会有什么结果。”
    几个做娘的到底是心软，看着逐渐好起来的孩子，悄悄抹泪。
    若不是白栀瑶，他们的孩子怕是早就......
    “为医者，治病救人是本职。”
    白栀瑶只说了这么一句话，给孩子们挂完针便回到诊室给他们配药。
    正当她配好准备打包的时候，听到外面传来江暮暮的声音，“阿瑶！”
    闻声，白栀瑶抬头，就见一身紫衣脸上带笑的江暮暮疾步走来，身旁还有一白衣女子。
    那女子柳眉细腰，头戴金簪，脸上带着白色面纱看不清容貌。
    可那露在外面的眼睛，让人一瞧便心旷神怡，觉得应当是个美人儿。
    “阿瑶，这是我上次跟你说的，我的远房表姐——周云曦。”说完，她拉着周云曦的手，给她介绍白栀瑶，“表姐，这是我经常跟你提起的阿瑶，我身上的病就是她给看好的。”
    周云曦松开江暮暮的手微微福身，道：“云曦见过阿瑶妹妹。”
    妹妹？
    白栀瑶有些不适，但念在对方是江暮暮的表姐地份上也没有发作，朝她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谁知，她这一举动被周云曦身旁的婢女瞧见，直接开口呵斥白栀瑶：“大胆！我家姑娘与你说话，你怎可这般敷衍了事？”

 第80章 说她侮辱

    “嗯？”
    白栀瑶侧眼看了一眼小婢女，生得倒是不错，可惜了这张嘴。
    真想给她缝上。
    “笙笙！”
    周云曦蹙眉，呵斥了一声，随后笑着向白栀瑶，“瑶。我这婢女年幼，不懂事。你莫要跟她一般计较。”
    江暮暮也露出满脸歉意的神色，“对不起阿瑶，你别恼。”
    听江暮暮竟然给眼前人道歉，周云曦不禁蹙眉，觉得她有些丢脸。
    不过是个医女，也值得道歉？
    “无碍，你放心，我没生气。”白栀瑶拍拍江暮暮的手，看向周云曦，“周小姐放心，我自然不会跟个下人计较。不过...这种狗仗人势的下人，还是早点发卖了的好，免得日后给周小姐添麻烦。”
    周云曦方才只是说她婢女不懂事，言语间也没有一丝歉意，所以白栀瑶有些不喜。
    若不是看在江暮暮的面子上，她早就让她们滚蛋了。
    周云曦自然听得出来白栀瑶话里有话，当下看了一眼自己的婢女，柔声道：“笙笙，给白小姐道歉。”
    “小姐！”笙笙气得跺跺脚，最后无可奈何地走向白栀瑶，“白小姐，对不起。”
    “别，我受不起。”
    白栀瑶没有理会，径直坐到凳子上，指着对面的凳子，“周小姐请坐，我先了解一下你的病情。”
    提到病情，周云曦面纱下的小脸爬上一抹红晕，她幽怨地看向江暮暮，想让她替自己解围。
    谁料，江暮暮对她这扭捏的态度也十分看不惯，“表姐，你有病就要跟阿瑶说，看我作甚？我又不能给你治病。”
    周云曦被江暮暮噎得说不出一句话来，只好脸色难看地坐到了白栀瑶对面。
    白栀瑶注意到江暮暮一脸不爽，笑着说：“为了保护病人的隐私，闲杂人等离开这里。暮暮，你让你和她的婢女去外面等吧。”
    江暮暮的婢女十分懂事，立马退了出去，谁料那笙笙却说：“既然是保护隐私，那为何江小姐不出去？”
    这话一出，江暮暮黑了脸，就连周云曦都被气得手在发抖。
    她耍出自己的镯子砸向笙笙，“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跟我表面相提并论？”
    笙笙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说了些什么，立马跪在江暮暮面前磕头道歉。
    江暮暮嫌晦气往后退了一步，“出去！”
    “是是，奴婢这就出去！”
    笙笙连滚带爬的从地上站起来跑了出去，将门带上。
    周云曦见江暮暮脸色极差，立马说：“妹妹，你莫要跟她一个下贱的婢女一般见识。都怪我平日里纵容她惯了，让她无法无天。”
    这话说的，若是江暮暮选择计较，那不就是跟笙笙一样下贱？
    江暮暮隐忍一笑，心中十分后悔带她来找白栀瑶看病，白白浪费白栀瑶时间。
    “好了，”白栀瑶开口打破僵局，问：“周小姐可是下体不适？”
    周云曦没想到她会说得这么直白，有些恼怒，却也只能点头承认。
    “可有过房事？”
    白栀瑶一边问一边做记录。
    “你！你太过分了！”周云曦直接站了起来，气得脸通红，“你、你竟然侮辱我！”
    “......”
    ““阿瑶，我表姐还是个姑娘，所以不可能会有房事。”
    江暮暮也显得略微有些尴尬，上前跟白栀瑶解释。
    白栀瑶‘哦’了一声，对周云曦说：“周小姐不必动怒，这些都是必问的内容，不然，我怎么来判断周小姐是什么原因得病？”
    说完，她拿出一副一次性医用手套戴上然后消毒，拿了试管跟棉签出来，“周小姐，去里面躺下，将裤子脱了，我给你取样检查。”
    此话一出，周云曦显得更加恼怒，气得她提起裙子就要走，江暮暮只好言语上劝阻着，“表姐，这都是正常的检查，你不要恼怒。大家都是女子，怕什么呢？”
    虽说她第一次检查的时候也是这种情绪吧，但是跟白栀瑶相处久了她就会发现，她从来只对事不对人。虽然言语上有时候会比较露骨，可她也确实对病人负责。
    “难不成，妹妹你上次也是这般被她羞辱的？”
    周云曦表现得十分抗拒，看江暮暮一直安慰她，她便将话题引到江暮暮身上去。
    白栀瑶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语气有些生冷，“这并不是羞辱，只是常规的检查而已。你不让我看，我怎么知道你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如何给你对症下药？”
    “狡辩！”周云曦说着，嘤嘤地哭了起来，“你、你一个女子，不好好待在闺中，竟要抛头露面给人看病？你能会看什么？竟然还想让我褪下衣裙检查，你这不是侮辱，是什么？妹妹，我不看了，我不看了！呜呜，我要回家，回家告诉姨母，你竟然带我来此处羞辱我！”
    江暮暮还想跟她解释几句，谁料人推开门就跑了出去。
    白栀瑶一脸无语的表情，将东西都放回去，“还好，只是浪费一副手套。”
    江暮暮着实觉得有些尴尬，她先跟白栀瑶道了歉，随后追了出去。
    白栀瑶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耸耸肩。
    她能够理解周云曦会觉得羞耻，可是她那么抗拒，是为了什么？
    妇科病，一般来说没有经历过房事的姑娘患病的几率比较小，也不会很严重。
    虽说检查这种事有些羞耻吧，可也不是不能理解的吧？
    白栀瑶摇摇头，觉得有些无奈。
    她觉得，必要的妇科知识是需要普及的，可是实行起来怕是很难。
    正当她无聊的空档，感知到了同生蛊的存在，她一抬头便瞧见凤翎夙进来了。
    他来到白栀瑶面前，毫不客气的给自己倒茶，“听闻你买了苏烟的那处宅邸？”
    对于他会知道这件事白栀瑶一点也不惊讶，点点头算是承认了。
    “怎么不搬过去？”
    “我这还有病人，等将病人安置好了，就过去。”
    “我方才瞧见镇远将军夫人追着一哭哭啼啼的女子跑了出去，所谓何事？”
    白栀瑶手中正在整理病历的小手一顿，抬头望过去：“你怎么那么八卦？”

 第81章 上门找茬

    “嗯？”
    凤翎夙剑眉微挑，侧眼望过去，“你是在说本座八卦？”
    这段日子下来，白栀瑶觉得自己也算是摸透了凤翎夙的脾气，跟狗一样，又臭又硬。
    还是个顺毛驴，只能顺着不能逆，不过...她才不怕他呢！
    她将手里的东西放下，叹了口气，“有关病人隐私，我不便多说。”
    即使周云曦那般对她，她还是不会透露有关周云曦的病情给任何人。
    见她不肯说，凤翎夙也没难为她，只是悠悠说道：“江暮暮的那位表姐，先前住在崇州，数月前才赶来金陵。在崇州的时候，与多个男子颇为交好，有时彻夜长谈...”说到这，凤翎夙不再继续说下去，撑着下巴直勾勾地望着她，故意说道：“夜色撩人，不如...我们也学学他们，彻夜长谈一番？”
    白栀瑶身子一僵，正在写字的手抖了一下，笔迹被拉出去老长。
    周云曦...彻夜长谈？
    她似乎明白为什么她不愿意自己给她检查了。
    忽然，她想到那日二人的放纵，她不禁心绪有些乱。
    凤翎夙也瞧出来了，她此刻有些不安，尽管表面努力维持平静，可内心深处怕是早已掀起波澜。
    对于那晚的事，白栀瑶并没有一哭二闹三上吊，大家都是成年人，犯了错就要承担后果，所以她并没说什么让凤翎夙负责之类的话，只是希望二人就此打住不要再影响对方。
    过了许久，白栀瑶红唇轻启，说了‘没兴趣’三字。
    随后低头整理着病历，不再搭理凤翎夙。
    凤翎夙唇角勾勒出一个弧度，在这坐了一小会儿之后离开。
    等凤翎夙走后，白栀瑶长出了一口气。
    呼——
    一整晚，白栀瑶都没怎么睡好。
    断断续续做了个几个梦，都是跟凤翎夙有关的，还都是一些带点颜色的梦。
    第二天一大早，她盯着眼下乌青，无奈地坐在床上。
    云香跟墨晚收拾好之后，过来叫她起床，谁知一进来就见她裹着被子缩在床上，两眼空洞地望着前方，就跟丢了魂儿一样。
    “大姐？？”
    “白小姐？”
    二人异口同声，将白栀瑶的思绪拉回现实。
    白栀瑶强挤出来一抹微笑，“我这就起。”
    话音刚落，外面便传来叫骂声，白栀瑶定睛一望，“云香，去外面看看，我随后就到。”
    “好。”
    “小姐，我跟云香一起去。”
    墨晚怕云香受欺负，在得到白栀瑶同意之后，追了出去。
    白栀瑶立马起身穿衣简单的洗漱一番出去，来到诊所就见周云曦双眼通红，身旁还有一华贵妇人，身后则是跟了一群家丁。
    看着架势，猜也能猜到这肯定是来找她兴师问罪的。
    她在此处唯一的亲人八成就是她的姨母，江暮暮的娘亲了。
    她不紧不慢上前，“诸位一大早这样，气势汹汹地来到我这，是有什么事吗？”
    见对方来者不善，家丁手里还带着‘凶器’，白栀瑶便明白人家肯定是来拆台的。
    果然，白栀瑶说完这话，周云曦便娇滴滴地说：“姨母，就是这位白小姐！表妹说带我来看身子，没想到她却张口便侮辱我...我、我还怎么活呀？”
    韩若云仔细的打量起眼前人，一身轻纱白衣，脸上未施粉黛看起来有些憔悴，却依然动人。
    “听闻是你治好了我家暮暮的身子？”
    韩若云开口，语气平淡，丝毫没有多余的感情。
    她一双精明的眸子打量着白栀瑶，见对方不卑不亢，眼里也多了几分赞赏。
    “我家暮暮举荐你来给阿云看诊，那就是对你医术的肯定。你为何要出言侮辱的娘家女？”
    听完这话，白栀瑶看了一眼周云曦，挺直了腰板，“那日暮暮也在，我是否有出言侮辱了周小姐，她清楚。”
    韩若云听了，不禁皱起眉头，似乎不满意这个答案。
    周云曦嘤嘤上前，拿帕子擦着眼角，“你、你那日说出那种话来，不就是在辱我吗？我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你竟然、竟然想对我做那种事......”
    说到这，周云曦又嘤嘤地哭了起来，惹得白栀瑶一顿不爽。
    她能理解周云曦保守的思想，可是带着这么多人来她这里，是要做什么？
    她觉得自己名声要紧，她就不要名声了？
    白栀瑶欲要发作，就听到门口处传来江暮暮的声音，“娘！您这是在做什么呀！”
    人群闪开，江暮暮提着裙子一路小跑过来，身后还跟着她夫君镇远大将军韩洛。
    夫妻二人上前，江暮暮递给白栀瑶一个抱歉的眼神，随后问向她娘，“娘，那日阿瑶只是在按着正常的流程给表姐做检查而已，并没有什么越矩的地方，倒是表姐一个劲儿的推脱着，恼羞成怒跑了回去而已。阿瑶并没有对她做什么，您这样——”她说着指了指韩若云身后的家丁，“您这是在做什么呀！”
    “夫人，莫要动怒。”韩洛心疼地看着自家小娇妻，
    “暮暮，你怎么跟为娘说话呢？”韩若云微怒，她没想到自己女儿会为了一个外人来此质问自己！
    “暮暮，你别惹姨母动怒，姨母是看我受了委屈，所以才来此想为我讨个公道。”
    见状，江暮暮想再说什么，被白栀瑶打断，“暮暮，不必多说。”说着便下了逐客令，“我这还很忙，劳烦诸位回吧。”
    “回什么回？今日你不给我一个说法，就别怪我不客气！”韩若云怒了，说话也刻薄了起来。
    若是换成常人，白栀瑶早就打上去了，怎么可能让她站在这冲自己叫嚣？
    “娘！您别闹了！”江暮暮也急了，“阿瑶她有恩于我，您这样为了周云曦出头，那您有没有想过，您这么做只会让女儿我难堪？”
    那日，还好是她在场。
    若是她不在，还不知会被周云曦说成什么样子！
    “夫人，你别恼，当心身子。”
    韩洛说完，江暮暮脸色开始泛白，她捂着肚子逐渐靠到韩洛身上，“夫、夫君，我疼。”
    “白小姐！”
    韩洛喊了一声白栀瑶，白栀瑶见江暮暮脸色不对，立马上前给她诊脉，神色一亮，“将军将暮暮抱到诊室去！”
    “好！”
    韩洛说着将江暮暮抱起来跟着白栀瑶来到诊室，放在了西室的病床上，由白栀瑶给她检查。
    “将军，我要给暮暮做个检查，劳烦您将那些个无关人等撵出去，别在这儿碍眼！”

 第82章 江暮暮有孕

    “嗯。”
    韩洛看着娇气脸色刷白，不由地将怒火蔓延到周云曦身上。韩若云是他的岳母，他不能如何，但是周若曦...他恨不得杀了她！
    周云曦望到韩洛那凶狠的目光，忍不住一哆嗦缩到韩若云身后，“姨母...妹夫这眼神，好凶...阿云害怕。”
    “韩洛，你这是做什么？”韩若云护住周云曦，问：“暮暮怎么回事？可是哪里不舒服？”
    韩洛目光阴沉，冷冷说道：“我们出去说吧。”
    “我为什么要出去？”韩若云惊了，“方才她说的是无关人等，我可是暮暮的亲娘，我难道不能守在这儿吗？”
    “为了病人隐私，我看诊一概只留病人独自在诊室，其余的人...韩将军，麻烦了。”
    白栀瑶发话，韩洛便做了个‘请’的动作，韩云若见状，怒不可遏。
    哪怕自己是韩洛的岳母，她也会忌惮韩洛，面对这样的哑巴亏她不吃也得吃！
    韩洛带着韩若云跟周云曦出去后，白栀瑶去锁了门，将空间打开，“暮暮，还能走吗？”
    “嗯，”江暮暮艰难点头，被白栀瑶扶着进了空间躺上病床，“阿瑶，对不起...我没想到我母亲会这般糊涂。”
    “不必多说，你眼下不能动怒，尽量放松心情，否则对胎儿不利。”
    说着她让江暮暮掀开衣角露出白净的肚皮给她做着b超观察然后又给她做了阴超观察孩子现在的情况，她眼前的屏幕上逐渐显现江暮暮子宫内的情况，“可以看到孕囊，胎心目前尚不可见，应该是月份还小的原因...暮暮，你上次月事什么时候来的？”
    “......”
    “暮暮？”
    江暮暮迟迟未曾回话，白栀瑶扭头，见到江暮暮惊讶的楞在原地，眼圈红了起来，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暮暮，哪里不舒服吗？”
    “阿、阿瑶...”江暮暮声音略微有些颤抖，“你的意思是，我、我有了身孕？”
    “是啊，你看——”白栀瑶说着将屏幕扭到江暮暮眼前，指给她看，“这是孕囊，也就是你的孩子所在之处。现在月份较小，等大一些便能听到胎心，所以我才问你月事是什么时候来的，好推算你的预产期是什么时候。还要给你建档，然后你每个月都要来我这里检查一次，以便观察胎儿的发育情况。”
    江暮暮顺着她的指引，看着那个模糊的小东西，心里虽然觉得震撼，又十分好奇，“他、我怎么跟我们长得不一样？”
    “...这、”白栀瑶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跟江暮暮解释这其中的原由，想了想，就说：“因为他还小呀，要慢慢长大，随着月份大了，他会慢慢长成人形。”
    江暮暮还沉浸在做母亲的喜悦之中，忽然，放声大哭：“呜呜、我还以为我这辈子都做不了娘亲了！我从前看了那么多的大夫都没用，呜呜，阿瑶，我高兴！”
    她一边哭一边笑的模样让白栀瑶觉得哭笑不得。
    “这是好事，你哭什么？可不能哭了，孩子在你肚子里会感受到你的情绪的，你要再哭，怕他出来就是个小哭包。”
    “啊？那我不哭了！”江暮暮胡乱德擦着脸颊上的泪水，“不哭了不哭了。”
    “从今天开始，你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不能过于激动，对孩子不好。目前看是动了胎气需要好好养，平日里无事的话就四处走走，利于生产。”
    “好，我记住了！”
    白栀瑶笑了笑，将她扶着出了空间，给她开始准备叶酸、维生素、钙片等等营养品，然后找了一张纸，写上吃法。
    随后又翻出来一份病历本，写上江暮暮的名字，开始写着产检记录，又将那张b超单子钉上去。
    她跟江暮暮问了月事的时间，推测出目前应该只有六周左右，那预产期就是在来年的7月左右。
    将东西都准备好，她拿了一个透明的文件袋子把产检的单子放进去交给江暮暮，“下次来的时候就带上这个，这里面的保健品要按时吃，不能偷懒。”
    说完，她过去打开门，对韩洛说：“暮暮没事，她要见你。”
    “多谢！”
    韩洛说着往里面跑去，被江暮暮一把抱住，听到江暮暮说她自己怀孕了的时候，韩洛整个人一怔，随后爽朗大笑。
    韩云若听到屋内传来笑声，立马问白栀瑶：“我女儿她怎么了？”
    见她这么担心江暮暮，白栀瑶对她的成见也放下了一些，说：“暮暮方才只是动了胎气，目前并无大碍，日后需要好生歇息...”说着看向周云曦，“没事少给她添堵就行。”
    “有、有孕！？”韩云若听到自己女儿有了身孕，立刻换上笑脸，含泪往里面走，还险些摔倒。
    她女儿成亲三年了，肚子一直没动静，受到不知多少白眼，如今有了身孕，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暮暮！”
    韩若云进去后，留下周云曦尴尬地站在门前，白栀瑶冷冽的目光让她不禁往后退了两步。
    见状，白栀瑶冷笑，转身进去没有搭理她。
    “娘，我能有孕，多亏了阿瑶！若不是她给我看，我怎会这么容易就有孕？”
    江暮暮拉着自己娘亲的手，说着白栀瑶的好话，“您今日真是太莽撞了，怎么能这么对阿瑶呢？您这是怎么了？平日里您连府里的下人犯了错都不忍责怪，为何今日会这般？”
    韩云若听了女儿的话，想了想，确实是自己莽撞了。
    她略带歉意地看向白栀瑶，然后说：“阿云跟我说...说她、白小姐她，要对她验明正身。这对女儿家来说就是天大的侮辱，我怎能忍呢？她住在咱们府上，若是受了人侮辱坏了名声，那我怎么向她娘交代？”
    “娘，那您也该来问问我才是！阿瑶真的没有侮辱她的意思，那就是正常的检查！”
    “这...白小姐，是我错怪你了。”
    “您不必如此，”她回头见周云曦没进来，上前一步，轻声说道，“我做事，对得起良心，既然她觉得我是侮辱她，那日后我不会给她看的，还是让她去找其他大夫吧。”

 第83章 挤兑周云曦

    “这...”韩云若还想替周云曦求个情，当即被江暮暮打断了，见江暮暮脸色不好，便不再说这回事，只是笑着拍拍江暮暮的手，说：“我知道了，我会让她去寻别的大夫。”
    周云曦一怔，呆愣愣地站在原地，她没想过会是现在这个局面。
    她原以为韩若云会来替她出头，谁成想，竟然被江暮暮一个怀孕的消息给挡下了！
    不是说她不能生吗！
    怎么偏偏就在这个时候怀孕？
    周云曦握紧双拳，心中十分不满，却还是露出笑意缓缓走上前，“真是恭喜妹妹了。”
    江暮暮一家都沉浸在喜悦之中，对于周云曦的恭喜也是笑着回应。
    江暮暮看了她一眼，随后笑着对她娘说：“这都多亏了阿瑶，是她治好了我的病，我才能这么快有孕。而且，阿瑶还给我拿了好些药，巩固身子的，都是珍贵的药，她从来没跟我收过银子。娘，有些时候，不能光听别人嘴上说什么就是什么，您也要用自己的眼睛看才能知道。”
    韩若云听完女儿这番话，心中也是有所想法。
    确实，她女儿的病看了那么多大夫都没好，却被白栀瑶看好了。
    虽说她检查的法子有些让人不适，也确实是个好法子，能治好病，而且也没有别人知道过程。
    思虑一番，韩若云面露愧疚之色，“白小姐，方才一事确实是我思虑不周给你造成了麻烦，回头我会让人送来谢礼与你赔不是。”
    若换了旁人，白栀瑶根本不会理，可这人是江暮暮的亲娘，就算再怎样她也要给两分薄面。
    更何况她也是受人蛊惑。
    “您客气了，每位大夫都有自己那一套看病的手段，我主修妇科，就是专门给女人看病，所以才能接触到平日里那些个男大夫不能接触到的东西。您不知情，又听了旁人的话，生气是应该的。”
    白栀瑶笑笑，又忘了一眼周云曦。
    周云曦见白栀瑶看自己，目光有些闪躲，来到江暮暮身旁将话题岔开，“妹妹，真是要恭喜你了。成亲这么多年，妹夫应该想孩子想很久了，这下你们终于如常所愿了，真是好福气。”说到这，眉间一拧，苦笑一声，“不像我，到现在都没能寻得良人。”
    其实，她此次来金陵就是想借着江暮暮认识更多官宦子弟，给自己寻一门好亲事。
    可她看来看去，也就自己这表妹夫韩洛看着顺眼。
    她抬头，朝韩洛微微笑着，“表妹日后身子娇气了，妹夫你可不能嫌弃。”
    她这话，让江暮暮有些反感，看她那做作的模样，令人作呕。
    韩若云也觉得她这话说得不中听，脸色冷了下来，“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姨母、我、我没别的意思，我听闻有孕了的女娘都娇气，怕到时候妹夫会不适应，所以想提前告知......”
    “人家有孕的女娘如何，你怎么知道？”白栀瑶挑眉笑着问，“每个月体质不同，经历也不同，周小姐这么懂，莫不是试过？”
    “你、你胡说什么！”
    周云曦被气得红了脸，“你怎么能这么侮辱人？”
    “侮辱？”白栀瑶跟着冷了脸，“侮辱你怎么了？哼，你方才‘不经意’说话的时候，怎么就没觉得别人会觉得难过？”
    周云曦听了准备反驳，却被白栀瑶告知这是她的地盘，没事就离开，别在这碍事。
    周云曦又羞又气，忙上韩若云身旁哭泣，说她没别的意思。
    到底是自家娘家的孩子，虽说方才话语有些不合适，却也没犯什么大错，也不忍心她哭得这么伤心，“起来吧，日后说话要注意些，又不是小孩子了。”
    “是，阿云知道了。”
    周云曦吸吸鼻子，可怜巴巴地看向江暮暮，“表妹，对不起。”
    “没事。”
    江暮暮虽然膈应，但也不好撕破脸。
    “好了，既然没事暮暮就回府去，好好养身子吧。另外我给你开的那些东西，记得吃。若是没了，就派人来我这儿拿。”
    “好，阿瑶，谢谢你。”江暮暮抚摸着自己的小腹，望着自己夫君二人一起感激地望着白栀瑶，“若不是你...我、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阿瑶，日后若是有什么事，你尽管来找我，但凡我能帮你的，我一定会帮你！”
    白栀瑶点点头，笑着将几人送走，然后将今日需要的药品取出，准备一会儿给过来扎针。
    半个时辰后，病人陆陆续续地过来，白栀瑶挨个给他们检查，随后扎针。
    他们今日来的时候，还给白栀瑶带了一些蔬菜和鸡蛋，说是没什么好东西，只能拿这些东西感激她。
    这次为他们治病，白栀瑶只收了每人二十个铜板。她心里很清楚，自己给他们用的这些药远远超过这十个铜板的价值，但都是一群老百姓，之前看病就花了不少银两，她若是再多要，怕他们连日子都过不下去了、
    他们心里也清楚，白栀瑶用的这些药绝对要不少银子，却只收了他们二十个铜板，对他们来说那就是天大的恩惠。
    于是，个个心里都对白栀瑶充满了感激，但凡有人说白栀瑶一句不好，他们都能去拼命。
    看着他们送来的蔬菜和鸡蛋，白栀瑶没有拒绝，都收下了，并且吩咐墨晚将这些东西都送到新家去。
    墨晚回来后，告诉她说白直已经把新的门匾给他们挂上了，就是按白栀瑶之前跟他说的，叫听雨轩。
    起初白栀瑶也想叫白宅来着，但是想想不是很好听，而且她也不想让旁人知晓那是她家，就干脆叫了听雨轩。
    “我等这边结束就回去，下午不再接诊，咱们晚上庆祝一下。你让墨蓝他们去买一些菜回来，鱼、肉也买一些，银子去云香那儿拿。”
    “好，我这就去。”
    “白小姐下午就不在这儿了吗？”
    “嗯，是的。孩子们好得差不多了，所以每日挂一次针就好了。下午我有些事不在这里，明日起每天早上巳时这里会准时开门，若是你们有事可以在巳时之后到这儿来。”

 第84章 定时炸弹1

    众人听完纷纷点头，表示知道了。
    一上午也没来其他的病人，白栀瑶让墨晚他们带着孩子们先回去收拾着，她坐在诊室内，等时间到了给他们拔完针自己就回去。
    可她坐在这思来想去，觉得都该邀请自己的朋友们过来暖房，给宅子天天人气。
    于是，她拿出来一块木板，在上面写道：休息两日，于二十一早上继续看诊。
    病人家长见她写了牌子，纷纷问她：“那我们明日还要来吗？”
    “来，明天早上我依旧会过来给你们挂针，和今日一样，挂完我就回去。”
    “那就麻烦您了。”
    “是啊，麻烦您了。”
    白栀瑶摇头，表示没什么。
    等拔完针，白栀瑶将诊室的门上了锁，把院子检查一遍没发现什么问题，便回去了。
    她回到听雨轩，刚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的欢声笑语，也跟着笑了起来。
    看来，他们都很喜欢这里。
    欲要推门进去，却发现门从里面锁了。
    白栀瑶非但没有生气，还笑了起来。
    看来，他们是将她的话听进去了。是她说的，不管她在不在家，都要将门锁上，以防万一有坏人进来。
    ‘扣扣’
    她抬手扣了几声门，没一会儿便听到云香的声音，“谁呀？”
    “是我。”
    白栀瑶笑着回答。
    云香将门打开，脸上的笑意不断，“大姐，你回来啦？”
    “嗯。”
    白栀瑶进门后，云香将门锁好，“孩子们都高兴坏了，我们已经参观完这间院子啦，等你回来给我们分房间。”
    “好。”
    白栀瑶早有打算，她自己是喜欢池畔的那间屋子，自然也会自己住。
    “姐姐~”
    “白姐姐~”
    孩子们见她回来，纷纷向她跑来，将她围了起来，叽叽喳喳的。
    “姐姐，我们很喜欢这里！”
    “姐姐，这里真好看！”
    如今，被她带回来的这些孩子个个脸色红润，和刚回来的时候的模样大不相同。
    他们脸上洋溢的笑容，是白栀瑶曾经最渴望的东西——天真。
    “喜欢就好，”她说着抬头，正巧碰上薛之言那心事重重的目光。薛之言见她正望着自己，立马低下头，不敢看她。她并没有在意，反而对孩子们说：“一会儿，都去选各自的房间。女孩子在内院，男孩子们住去外院。”
    内院是八间屋子，外院是十二间，完全够住。为了安全起见，她让墨江、墨云两个身手好的分别住在孩子们的两边，内院则是墨蓝、墨风住在两边，保护孩子们的安全。
    另外，她打算将后面的桃林改成自己蛊毒的栖息地，那间密道正好隐藏。
    “大姐，今日我们买了不少菜回来，你要不要去看看？”
    “嗯？”
    正在白栀瑶想事情的时候，听到了云香的话，点头，“嗯，好，我们去看看。”
    然后对墨晚说：“墨晚，你带着孩子们去选房间。女孩住内院，男孩住外面，不能有间隔，两边的话...外院由墨江、墨云守着，内院有墨蓝、墨风守着。”
    “好，我们这就去。”
    墨晚说着招呼着孩子们去选自己的房间，然后从池畔的屋子将新的被褥搬到了自己屋内。
    云香带着白栀瑶走向厨房，道：“咱们今儿可是买了许多菜得，现在天气凉快了，够咱们吃上两三天。另外我看了，这儿还有一口井，井水能用，省得出去打水吃了。”
    到厨房后，白栀瑶一进门就看到了对面的灶台，还有两边的架子上分别放了碗筷跟蔬菜等物品。
    厨房够大，也干净，云香很喜欢。
    “我很喜欢这个厨房！以后，可以做更多好吃的点心给大家吃了。”
    云香围着灶台转来转去，一副欣喜的模样。
    “你喜欢就好。”
    白栀瑶看着各样的青菜，突然想吃火锅。
    她记得，这个时代是没有火锅这种东西的，所以心里有了点子。
    “云香，晚上你看着安排吧，一会儿我要出去一趟。”
    “啊？行。”
    跟云香交代完，白栀瑶转身回屋扒拉出来纸笔，画了张草图去了铁匠铺子。
    她跟铁匠再三交代，说了自己要急用，而且多给了三倍的钱，对方才答应在明天中午之前交货。
    交代好铁匠，白栀瑶回家收拾着自己的床铺。
    好在家具都是现成的，而且有人经常打扫，正好方便他们拎包入住。
    她打开内室的窗户便能瞧见外面池子里的莲花，景色十分怡人，但是她又担心夏季的时候蚊子多。
    出了内室，外面是堂屋，中间有一处凹陷，是冬季用来放燎炉的。另一边是一间偏房，比较小，只放了一张软塌。
    将东西都收拾好之后，她在软塌上躺了一会儿，觉得硌得慌，便起身来到堂屋的凳子前坐下，拿出纸笔开始写着火锅的食材。
    另外还打算给软塌放上一张厚厚的垫子！
    将食材写好，再三确认觉得没问题，她出去交给了云香。
    她的房间离着孩子们住的地方有一段距离，等她过来的时候正看见云香跟墨晚带着几个大点的女娃娃在洗衣服，墨江他们在教男孩子劈柴，一副和谐的画面。
    唯独角落里的薛之言，跟这些孩子显得格格不入，他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就连他妹妹叫他，他都没反应。
    白栀瑶想起前两天那件事，不禁蹙眉。
    薛之言和其他的孩子不同，他身上背负着家中仇恨，若他无法放下，那就是一枚定时炸弹。
    而她，从来不会留一枚炸弹在自己身边。
    “薛之言，你跟我来一下。”
    她开口叫着薛之言，对方还是在走神。云香见状让诺诺去叫，结果诺诺刚伸手去碰他，他抬手就将诺诺给推倒了。
    诺诺猝不及防地摔在地上，手心被石子卡破了，痛得哇哇大哭。
    薛之言看着哭泣的诺诺下意识往后一躲，想道歉，可看着他哭闹的模样，又觉得有些烦。
    “你不要哭了。”
    墨江把诺诺抱起来查看，扭头对白栀瑶说：“破了皮，不过没什么大碍。”
    “云香，带诺诺跟我到我房里处理伤口，薛之言你也过来。”

 第85章 定时炸弹2

    云香过去从墨江怀里将诺诺接过来，抱着跟上白栀瑶，又回头看了一眼站在原地的薛之言，“还不快过来？”
    薛之言见白栀瑶面色不善，咬咬牙跟了上去。
    四人来到房内，白栀瑶先给诺诺清理了手上的伤口，让云香将她带了出去，随后便坐在凳子上一动不动的望着薛之言。
    深邃的眼眸望着神色略微有些慌张的薛之言，随后以撑起自己的下巴，不经意的动作使她看起来有些妩媚。
    她仰起头，嘴角微微上扬，“薛之言，你是不是觉得我不敢动你，嗯？”
    突然响起来带着寒意的话让薛之言一颤，他抿抿嘴，“我不是故意推诺诺的，如果你觉得我这个举动让你不高兴，我可以跟诺诺道歉。”
    这话，将白栀瑶给气笑了。
    “呵，什么叫你可以给诺诺道歉？本来，不就应该给她道歉吗？”
    白栀瑶豁然起身，来到薛之言面前，冷声说道：“我不管你心里有什么想法，你从前是谁，有什么样的仇恨。只要在我这儿一天，就将那些个东西给我忘得干干净净！你若是敢在我这做了什么让那些孩子陷入危险的事情，我就把你妹妹发卖了！”
    她向来是个睚眦必报的人，那些孩子对她来说是心底最后那么一丝美好，所以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他们。
    若是薛之言做了什么会让那些孩子受到伤害的事，她也一定会用同样的手段让他也尝尝痛苦的滋味儿。
    “不要！”薛之言听她要卖了自己妹妹，‘扑通’一声跪在她面前，“求你，不要伤害我妹妹！我、我一定听你的话，求求你不要伤害我妹妹！”
    薛之言一下又一下地磕在木质地板上，很快额头磕红，却一刻也不敢停下。
    “我会不会伤害谁，取决于别人会不会伤害我。”
    她拎住薛之言的后脖领子，将他抬起来望着自己，“薛之言，我不是那些个心地善良的小姑娘，你也不要觉得我会因为你的求饶就心软。你若真的忘不了你的家仇，那就带着你妹妹从我这儿离开，你该报仇就报仇，我绝不会拦你。只是，别连累我和那些无辜的孩子们。”
    说罢，她将薛之言扔了出去，薛之言在地上滚了两圈才停下，呆愣地望着白栀瑶，始终说不出话来。
    “去吧，日后做什么事之前都想清楚些，在你没那个能力之前，就不要痴心妄想，只会害了你周围那些无辜的人。”
    说完，她将门关上，只留下薛之言愣在原地。
    不久，窗外传来淅沥沥的雨声，白栀瑶从窗子望去，雨滴滴打在莲叶上迸溅出水花儿。
    池子里的鱼儿时不时地跳出水面，掉在莲叶上再落入水中，将莲叶撞破。
    渐渐地，空中的雨似丝线般垂下，天空中划过道道闪电，伴随着震耳的雷声。
    “看样子...是要下暴雨了。”
    她轻声呢喃，思绪也跟着飘远。
    不觉间，她又想起了小时候，一次出去执行任务失败，被罚跪在雨里一夜......
    “主人！”
    突然一声‘主人’将她的思绪拉回现实，扭头一瞧，正是化成人形的命蛊。
    他手里拿着一盘提子来到白栀瑶面前，“我感受到主人的情绪不好，所以出来看看。”说着将手里的提子端到她面前，“快尝尝，甜得很。”
    白栀瑶听他的话摘了一颗放入口中，甜滋滋的。
    “很好吃。”
    说完，白栀瑶愣住了。
    她缓缓抬头，看着命蛊那双卡姿兰大眼，“你消失的这些天，该不会是一直都在吃吃喝喝吧？”
    “啊？”
    被戳破实情的命蛊显得有些尴尬，他尬笑了两声紧着扯开话题，“啊哈哈...主人你可别瞎说！”
    他灰溜溜的跑去堂屋坐到凳子上将提子放到桌子上，“哎，主人，小宝呢？”
    白栀瑶跟出来，双眼眯了眯，“小宝在云香他们那儿。”
    她来到命蛊身前仔细地打量着命蛊——一头乌黑的短发，白皙的肌肤，水汪汪酷似小奶狗的大眼睛....嗯，养眼。
    命蛊只觉得背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却不敢回头，他怕回头瞧见上面可怕的东西。
    “咳，”他清了清嗓子，打算岔开话题，“主人，您不是说很喜欢小宝，想收她做义女吗？那怎么还让云香带？你不怕她长大之后跟你不亲啊？”
    “不亲？”
    白栀瑶想到那日，钱柒柒哭着求自己的模样，就是担心孩子会跟她不亲......
    会吗？
    命蛊迟迟没听到白栀瑶的答复，好奇的扭头看悄咪咪地看她，只见她眉间紧蹙，似乎是在想些什么。
    “主人？”
    命蛊试探性的叫了一声，就见白栀瑶猛得抬头，将他吓了一跳，说：“你说得对，我应该自己养小宝才是。”
    她倒是没想过自己嫁人生子，总觉得自己这种人根本就不会得到该有的幸福。
    她转身就要出去将小宝接过来，被命蛊拦下了。
    命蛊拉着她的手，道：“主人，现在外面下着大雨，不好把小宝带过来。万一回来的路上淋了雨，该感冒了。”
    听着命蛊的劝告，白栀瑶顿住脚步，点头说‘是’。
    小宝那孩子命苦，不能让她再受了风寒。
    “唔...”白栀瑶发出一声闷哼，被命蛊拉着坐到凳子上，“对了命蛊，我过两日打算宴客吃火锅，你那有没有什么底料啥的？”
    “有，你下一个成就解锁的话就是奖励一箱子韭菜花跟花生酱。”
    “......”
    “你这都是一些什么破奖励？”
    命蛊嘴角上扬，“你都需要，不是吗？”
    白栀瑶无奈摇头，“那我要做些什么？”
    命蛊想了想，说：“需要主人完成【一夜好梦】的成就。也就是说，现在开始，什么都不要想了，就准备晚上做个好梦好好睡一觉吧~”
    “这么简单？”
    白栀瑶被命蛊拉起来推向内室，她总觉得命蛊是不是有什么阴谋，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就让她拿到东西呢？
    可命蛊此时一脸无辜的模样，又让她觉得他没说谎。
    命蛊将白栀瑶推到床边让她坐下自己给她脱掉鞋子，“好了，好好歇息吧。”
    望着命蛊拿真诚的模样，她只好点头，“我知道了。”
    这些日子她确实是有些累了，在病人这块，基本上都是她亲力亲为。忙起来还好，这一停下来，就觉得整个人都十分疲倦。

 第86章 诊所被抢

    白栀瑶躺在床上，想着自己从第一天到这个世界到现在为止的收获，不禁扬起了嘴角。
    日子算是越来越好，也收获了两个好朋友，算是好事吧？
    想到这儿，不禁又想到了凤翎夙。
    “晦气！”
    她怒骂一声，气呼呼地给自己盖上被子睡了过去。
    屋外，薛之言依旧跪在大雨中，任凭雨水洗刷着他的身子，目光也逐渐变得冰冷。
    他看着紧闭的房门，咬咬牙：“我一定会为我爹娘复仇的，不管是谁，都不能阻止我！”
    他一直跪在白栀瑶门前，冰冷的雨水打在身上，也使他的心冰冷起来。
    *
    第二天一大早，白栀瑶起来后被云香告知说是薛之言在雨里跪了一夜，病了。
    白栀瑶眸子闪了闪，冷冷说道：“告诉他，下次想死的话就找根绳子滚出去将自己吊死就成，别在这儿碍眼。”
    云香心里一惊，随后乖乖点头，“我知道了。”
    她从未见过她家小姐动这么大的气，昨日她走后二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我去给你端早饭。”
    等云香走后，白栀瑶去找了墨江，将墨江带到后院的桃林里。
    “小姐，是有什么事需要我去做吗？”
    这两天她也观察了，墨江比其他人年长，自然也稳重许多。
    “墨江，既然凤翎夙将你们送给我，那你们就是我的人了，我的话自然是要听的吧？”
    “是。”
    墨江微微低头，眼里闪过一丝异样，“从我们离开国师府的那一刻起，我们的命就是小姐的。”
    “很好，”白栀瑶很满意墨江这个回答，笑着来到他身边，低语，“这个后院就交给你来负责，切记，不许薛之言兄妹靠近。”
    墨江微微侧目，很快又低下头，“是。”
    “还有，给我盯住薛之言，若是发现他有什么异常的举动...你清楚该怎么处理。”
    白栀瑶目光微冷，让墨江心底泛起一丝凉意，立马点头说‘是’。
    二人说完，离开了桃林。
    白栀瑶让云香去外面给薛之言抓了两副治疗伤寒的药，并让墨江帮忙照顾，她则回到诊所准备给那些还没好的孩子挂完最后一针水，也顺便看看秋梅母女跟顺子父子四人。
    她提了些果脯和糖果来到诊所，一进去就看到秋梅坐在院子里哭，开口问：“秋梅，怎么了？”
    秋梅见是白栀瑶来了，立马起身向她跑过来，“白小姐，大事不好了！”
    一股不好是预感涌上白栀瑶心头，“怎么了？”
    秋梅哭着来到她面前，说：“今早起来，我想给顺子父子做点吃的，结果刚进来就看见您诊室的门被人打开了。我进去一看，里面的东西被翻得乱七八糟，您放在桌上的一些用的东西也都不见了。药柜子也都空了，一定是遭了贼了！”
    “你们人没事吧？”
    白栀瑶说着往诊室内走，到门口时看了一眼门锁，确实是被人撬开的，屋里的东西散落一地，柜子也倒了。
    她放在桌子上的体温计和听诊器等一系列基本用具已经不见了，应当是昨夜被人偷走了。
    “小姐...对不起，是我没看好家。”
    “这不怪你。”
    白栀瑶扭头望向秋梅，继续说：“放心，我没在这儿放什么贵重的东西。”她走到桌案前打开钱匣子，里面的碎银子一分没少，所以她肯定对方绝不是为了劫财。
    她仔细想了想，自己救人，收费又低，肯定会动了谁的面包。
    可现在她的名声并不高，来的也都是病友之间耳闻相传的人，唯一一个可能做这件事的人就是前两天要跟自己合作被拒的王琰了。
    “秋梅，没事，银子没少，放心吧。”
    她把碎银子放进荷包，对秋梅说，“我会解决这件事的。”
    刚说完，便有人上门，见到眼前这幅场景立马发声，“白大夫，这是怎么了？”
    “昨夜诊所遭了贼。”
    “什么？”
    接二连三上门的病人听说她这遭了贼，纷纷义愤填膺地骂道：“哪个黑心肝的王八蛋，竟然来这里偷东西！”
    “白大夫，你们人没事吧？”
    “是啊是啊，人没事吧？”
    面对突如其来的关心，白栀瑶一怔，随后笑着说没事。
    她给几个孩子看了看，已经好了很多，就没再给扎针，给他们开了些药让带回去吃。
    “秋梅，麻烦你把这收拾一下，过两天我会请一些看家护院的人过来这边，放心吧。今晚我会让墨蓝、墨风过来这边守着，你跟孩子也安心睡。”
    “哎，好。”
    秋梅看白栀瑶这么淡定，也跟着放心了。
    可难题来了，如果这件事是王琰做的，那就表明王琰已经盯上她了。
    日后势必会出现更多的人盯上她，若只是同行还好，就怕有其他别有用心的人。
    为了避免麻烦，日后她还是要将自己只给女人、孩子看病的名气打出去，免得被人恶意中伤。
    不过也没什么损失，就是丢了几瓶消炎药，一根体温计和听诊器。
    其余的药她都是每日现拿，所以那些人基本上就等于扑了个空。
    这儿这么大的院子，确实要有人来守着，可她自己去找人又怕找的人有二心，所以她又想到了凤翎夙。
    不知为何，自己总是会在出事后的第一时间想到他。
    既然他出资了诊所，那跟他要几个人也不算什么，对吧？
    白栀瑶这样在心里问自己，然后转身去了国师府。
    刚到门口，门房便前来告知说是凤翎夙入宫了，不在府上，也不知何时会归来。欲要请她进去坐，被白栀瑶拒绝了。
    她回到家中，告知墨蓝和墨风这件事，二人收拾了一番便带着包袱去诊所了。
    晚饭吃得比较清淡，白栀瑶吃完和云香说了小宝的问题，云香表示都可以，就是怕她会吃不消。
    事后白栀瑶好好想了想这个问题，觉得云香说得对。
    自己不日后可能经常忙，没什么时间管小宝，若是晚上也休息不好，那白日就容易出错。
    她手上握着的是病人的健康、安全，她不能赌。

 第87章 宴客1

    翌日中午，白栀瑶去拿了自己定的两口鸳鸯锅来，总体还算是满意，就是锅底有点厚。
    做的是可以自带炭火的那种，吃的时候将烧红的炭火放进去，便可以一直加温。
    白栀瑶将时间定在了晚上，下午的时候钱柒柒夫妇便到了，还特意带了两名粗使的丫鬟过来打下手，说是他们都来白吃了，总不能连活儿都不干。
    “没想到，苏烟的宅子会落到你的手里。”
    王莽坐在亭子里，望了一圈周围的景色，从宅邸到花草树木，眼里都透露着喜欢。
    “你认识苏烟？”
    白栀瑶心中犯疑，王莽怎么会认识苏烟呢？
    王莽点头，稍后又摇了摇头，让在场几人深感疑惑。
    就在钱柒柒要发飙的时候，他宠溺地揉了揉钱柒柒的头，道：“我听说过苏烟，但并没什么交情。苏烟当时可谓是红极一时的艺伎，赚得盆满钵满，听说这宅邸花了她大部分银两，引得无数人遐想。今日一见，倒是别有一番风景。”
    听完此话，白栀瑶不禁好奇，那苏烟到底是什么人。
    一个当红艺伎，能买下这宅邸还能让人给她赎身，成为良籍，不简单。
    “这宅子应当也不便宜吧？”
    自从白栀瑶将王莽体内的蛊易主之后，王莽对白栀瑶的态度也好了几分，偶尔也会说上两句话。
    说到钱这个问题，白栀瑶的心瞬间滴血，一张娇艳的小脸上写满了‘痛苦’。
    “你们给我的银子，我基本上都投入进去了。”
    她趴在桌子上直锤桌板板，“我原本以为，诊所这边的房子住着也没事。后来想想，日后若是病人多了，来来往往的也不方便，也有安全隐患。所以就想着换个大点，稍微好一点的宅邸，给孩子们更好的生活。可是没想到会这么贵，花了我整整一千两！！”
    看白栀瑶挠桌面的模样，钱柒柒心疼了，凑到她面前抱着她的肩膀，“阿瑶不哭，我那还有私房钱，明儿拿来给你。”
    白栀瑶心里一阵感动，随后摇着脑袋：“不用，你自己留着，我还有其他的法子赚钱。”
    二人的对话十分平常，却让王莽起疑。
    他深知苏烟这宅子，远远不止一千两银子。白栀瑶方才说她花了一千两就买下来，根本不可能，这其中定然有什么问题。
    “大姐，江小姐与其夫君来了。”
    云香引着人进入亭子，又退下去洗菜。
    “暮暮，快来。”
    钱柒柒笑着招手，江暮暮满脸喜悦的迎上来坐在二人身边，“听说今儿有好吃的，一会儿我可要多吃点！”
    自从得知自己有身孕以来，江暮暮胃口打好，吃什么都香喷喷的，食量也比之前大了不少。
    韩洛跟王莽互相打了招呼，便坐在亭子上的长凳上闲聊。
    韩洛见自己夫人跟白栀瑶和钱柒柒聊得甚欢，看着也高兴，“自从得知暮暮有孕之后，我娘笑得天天都合不拢嘴，说是得了空一定要登门感谢。”
    听韩洛提到这个，江暮暮马上点头，“我婆母这几日日日在佛堂，说要给孩子求个平安。估计等她礼佛后便会来你这儿了，她现在，可是非常感激你。”
    白栀瑶表示没什么，“对了暮暮，你还是要控制自己的饮食，若是吃得多了，就要出去消化消化，不然到时候孩子过大不好生产。而且也不利于产后恢复，甜的东西要少吃，寒性的东西也少吃，等孕中的时候可以稍微多吃两口。”
    “啊？”江暮暮并不知道这其中还有这么多道道，只好乖巧地点头，“那我可要管住自己的嘴了。”
    钱柒柒听了笑着说：“若是不好生，阿瑶你给她做那个手术不就行了？”
    “手术？”
    韩洛听了也来了兴趣，“白小姐，你会手术？”
    他曾听过关于‘手术’这一词，还是听一说书人诉说的，将这一行为说得神乎其神，什么剖腹产子、断臂续接等等。剖腹产子他是没兴趣的，可那断臂续接，他十分在意。他军中有不少将士因征战残肢断臂，就算捡回来断肢，他们也无济于事。
    曾经试过强行缝合上去，没几天便开始流脓发臭，为了保命只好又砍断。
    “我就是阿瑶帮我剖腹产子的，你们不知道，阿瑶可厉害了。”
    说完，她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了什么，担心的望着白栀瑶，见对方没不高兴，才放下心来。
    “阿瑶...对不起......”
    “没事，”白栀瑶笑了，“暮暮也知晓。你们是我最亲的朋友，早晚是要知道我的秘密的。只要别让除了你们之外的人知道就好，我怕麻烦。”
    王莽自然也知道她说的是什么，点头说道：“白小姐放心，此事我夫妇二人会守口如瓶的。”
    看几人打哑谜，韩洛有些不解，但是王莽都应了，他也跟着说：“白小姐放心，我和暮暮也不会乱说什么。”
    他虽不知道王莽夫妇说得是什么，但是她给江暮暮开得那些药他找人看过，都说是没见过的。起初他也怀疑，可慢慢的见江暮暮的气色越来越好，他也慢慢放心了。
    对于钱柒柒的这个疑问，白栀瑶给了答复，“是可以剖腹产子，但是一般可以顺产的我都不会给她剖，条件太差，容易感染。而且事后护理也毕竟麻烦，还会留下疤痕，一般的姑娘也不会喜欢自己身上有疤痕，所以不建议。”
    钱柒柒倒是无所谓，拿去桌上的提子吃起来，“哇，好甜呀，这是什么？看着不像葡萄。”
    “是提子，等你们回去的时候，给你们带回去一些。”
    她也觉得好吃，所以特意跟命蛊要了一些，作为回礼给他们。
    “白小姐，那除了剖腹产子之外，你还会其他的手术吗？”韩洛跃跃欲试的模样让白栀瑶一眼便看透了他的心思。
    “若是断肢续接，要看具体的情况。断裂的程度以及时间，还有很多具体的情况才能定，是否具备续接的标准。”
    听了她的话，王莽跟韩洛互相看了一眼，心中十分高兴。

 第88章 宴客 2

    “如此，我军中有一些人，想让你看一下，不知是否方便？若是不便的话，你可以教给军医，让军医给他们——”
    “韩将军，”白栀瑶开口打断他的话，委婉地笑了，“恕我直言，就算我愿意告诉你军中的军医，他也做不到断肢续接。首先，他没办法具体的观察到伤者的伤情，也不知道要怎么处理。其次，他没有相应的手术器具，其中，也无法缝合血管等肉眼无法看见的东西，所以说...基本等于不可能。”
    这番话，将韩洛心中的火焰瞬间熄灭，他俊眉紧锁，随后叹了口气，“多谢。”
    几人的这番话，全被一旁带孩子们玩耍的薛之言听了进去，他望了望白栀瑶，心底有了自己的打算。
    几人在一处闲聊，直至傍晚时分，白栀瑶去厨房将火锅底料放好，亲自端到凉亭内。
    云香和钱柒柒带来的婢女纷纷往桌面上端菜，各色青菜以及片好的薄肉片，还有白栀瑶跟命蛊要的韭菜花。
    “这叫火锅，等会水开了，将你们自己喜欢吃的菜都给扔进去煮，熟了之后再蘸上蘸料，就可以吃啦。这些分别是猪肉跟牛羊肉，如果你们没什么忌口的就可以都放进去一起涮。”说着她指了指左边的格子，“这里是麻辣的，另一边的骨汤地，都是云香一大早熬的骨汤，都放心吃。”
    “这东西，好新鲜呀，我都没见过！”
    钱柒柒好奇地打量着锅子，指着锅子中间的小烟囱问，“阿瑶，这是你做的吗？”
    “图纸是我画的，找的铁匠打的。你若是喜欢，明儿我找铁匠做了给你送去。”
    “我也要我也要！”
    江暮暮举手，已经吃了一片猪肉的她，一副满足的表情，“这个骨汤好的鲜味好浓郁，我喜欢！”
    看她这副馋猫的模样，将蘸料推过去，“可以蘸着这个吃，不过少吃，你要少吃些盐。我去看看孩子们那边，你们先吃。”
    见到这新奇的东西，王莽跟韩洛也没跟白栀瑶客气，纷纷动筷。
    白栀瑶来到孩子们这桌，让云香和墨晚他们盯着点，“锅子里面是炭火，很烫，切记不能碰到。云香，就麻烦你跟墨晚，把每样都涮一些夹出来放到碟子里给孩子们分着吃。”
    “放心吧小姐，我会的。”
    “大姐放心，我会看好他们。”
    “好。”
    白栀瑶回到桌前坐下，看几人大快朵颐，笑了，“原本还怕你们吃不习惯，没想到你们能接受，真是太好了。”
    “这火锅倒是方便，可吃起来有点热，若是在冬季，估计就舒服多了。”
    王莽今日胃口也是好，一个人炫了一叠羊肉，好在白栀瑶备得多，不然都被他自己吃完了。
    “确实，冬季吃火锅很舒服。”钱柒柒跟着点头。
    “嗯，”白栀瑶赞同他们的说法，“之前我跟你们说想做点生意，其实就是这个。我想开一家火锅店，专门做火锅，你们觉得如何？”
    几人一顿，随后看向白栀瑶，各自想了想，也说了各自的顾虑。
    “这确实是好，也新奇，可若是夏季的话，怕是没什么客人。”
    “是呀，夏季较热，应当不会有人愿意吃这个。”
    “火锅虽好，可是天天吃也受不了呀！”
    江暮暮这话倒是提醒了白栀瑶，这儿的人和她的世界不同，火锅再好也不可能天天吃顿顿吃。
    她想了想，说：“你们说的有道理，我再想想。”
    饭桌上，几人边吃边聊，白栀瑶也将诊所遭贼一事告诉了他们。钱柒柒和江暮暮首先为她抱不平，王莽跟韩洛听了问她要不要帮忙，被白栀瑶拒绝了。
    “我已经让人去找了护院来，我这儿有墨晚他们，那边的话就安排几个身手好的护院就成了。那些人并非要图财，所以必然也不是什么高手。”
    “不图财，那他们图什么？”
    白栀瑶垂目，道：“他们应当是想找我用的药和其他的一些器具，不过我并没有将药放在诊所的习惯，所以他们也没能带走什么，只带走了我的一支体温计跟一个听诊器。”
    “你的意思，是同行？”王莽问。
    “嗯，”白栀瑶点头，“我心里有个人选，但是不确定，再加上没丢什么贵重东西，也暂时没打算追究。他们拿了那两样东西也未必会用，就算会用，只要他们一用便知那夜是谁。”
    “你如何肯定那就是你的？万一他们不承认，说是从他人手中买来的呢？”
    白栀瑶自信的扬起嘴角，对韩洛说：“因为那两样东西，没人能造得出来、”
    “那你又是哪里得来的？”韩洛继续问。
    “...我的师傅交给我的，至于我的师傅是谁，韩将军就不必再问了。师傅他老人家并不想旁人知晓他的身份。”
    “夫君！这是阿瑶的私事，你就不要再问了。”江暮暮拉了拉韩洛的衣袖，示意他吃菜，“你多吃些，下次再吃还不知是何时呢。”
    韩洛点点头，没有再继续追问，但对白栀瑶又多了一分防备之心。
    “那，阿瑶你就这么认了？”
    “忍？当然不忍，柒柒放心，我有法子对付他们。”白栀瑶眼里闪过一丝寒意，瞬间被王莽跟韩洛捕捉到，二人互相看了一眼，谁也没说什么。
    看她胸有成竹的模样，钱柒柒也放心了，“好吧，那你要多加小心。”
    “嗯，放心。那两样东西我还有备用的，所以也不怕他们拿走，就算他们拿走，会不会用还是一回事。只是我在想，到底是谁泄露出去的呢？”白栀瑶说着又夹了一口菠菜吃下，继续说道，“我与那葆春堂的掌柜还有大夫有过不愉快，所以我一开始怀疑是他们。但是，又有些不通......”
    “哪里不通？肯定是他们心存怨恨，想要报复你才那么做的！”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那么巧，我一走，他们就对我下黑手？没有人会闲的天天盯着一个根本不知道对方实力如何的人，不是吗？”

 第89章 嚣张

    “你的意思是，有内奸？”
    韩洛放下木筷，“可查出来是谁了？”
    “没有，”白栀瑶继续吃着，然后说，“不过，八成也不会露出马脚了。”
    “为何？”
    “眼下我那的病人基本痊愈，我已经让他们回家了，他们也没什么机会注意到我的一举一动。另外，我已经宣布，只为女人跟孩子看诊，所以也不会触及到其他医馆大部分利益。到时候若是谁还一直找麻烦，那谁就是幕后指使。他以为了解我，所以就不会善罢甘休。”
    白栀瑶说到这儿，似乎想起了什么好玩的事，目光有些懒散，一口接一口地吃着火锅。
    几人听了她这话，都默不作声，刹那间，只剩下食物的咀嚼声。
    这时，一旁传来争执的声音，几人回过头一看——
    诺诺加了一片肉卷，薛之宁也夹住了。
    薛之宁嘟起嘴扯着肉卷，说：“这是最后一片了，我要吃！”
    诺诺委屈地看着她，“你已经吃了好多了，我都没吃几片......”
    “我不管，我就要吃！哥哥，我要吃！”
    薛之言看着诺诺另一只裹着纱布的手，陷入沉思，随后对薛之宁说：“阿宁，咱们不吃了，好不好？”
    “为什么？我想要！”
    薛之言见妹妹这般执拗，一时间有些无奈，只好对她说：“那肉不新鲜了，不好吃，给诺诺吃吧。哥哥这儿还有别的，你看看你想吃什么？”
    他说着将自己面前的碟子移到薛之宁面前，让她挑选。
    可薛之宁也是上来了脾气，就非要诺诺夹到的肉片，看诺诺不肯给，她竟对诺诺说：“你要是不给，我让我哥打你！”
    此话一出，让在座的所有人都颇为震惊，更是将诺诺直接吓哭。
    “阿宁，不要乱说话！”
    薛之言假意训斥，让她松筷子，她却硬拉了一半肉过来要去涮。
    奈何她身形较小，锅子放得太靠中间，还够不着，便开始气得跺脚，边跺脚边拍桌面，将桌面拍得‘啪啪’直响。
    “阿宁！”
    薛之言厉声呵斥，伸手夺过她手中的筷子，“谁教你这般无理取闹的？像什么样子？”
    “哥哥、你、你凶我！”
    阿宁说完，狠狠地瞪了一眼诺诺，哇哇大哭着跑开了。
    薛之言略微显得有些尴尬，“我去看看阿宁。”
    等薛之言离开后，王莽说道：“白小姐，这兄妹二人还挺厉害。”
    江暮暮也忍不住开口，“怎么这么不懂事？”
    诺诺还以为江暮暮这话是在说她，害怕地放下筷子，可怜巴巴地看向他们这边，“对不起...是诺诺不好。”
    “诺诺你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你没做错什么，不用道歉。”
    白栀瑶朝诺诺招手让她过来，诺诺边走边哭来到白栀瑶身边，“姐姐，我、我不是故意要跟她抢的...我、我是真的想吃一口。”
    诺诺一张小脸上满是泪痕，忍不住抽泣，“对不起。”
    “我没有怪你，诺诺。”白栀瑶揉着她的小脑袋瓜，柔声安慰，“那肉是你先夹的吗？”
    “是，是我先夹到的。”诺诺点头，“平时，阿宁什么都要跟我们抢，可是我不想把肉片再让给她了。”
    “经常跟你们抢？”白栀瑶闻言，抬头看向云香，云香也是一脸疑惑的摇头，对她说：“从没听孩子们提起过。”
    甜妞儿忽然开口，道：“薛之言比我们大，我们不敢惹他，所以从前就会处处让着阿宁。阿宁也经常会跟他们抢东西......”
    “那你们为什么不说？”
    “白姐姐平日里很忙了，为了这个家操劳着。云想姐姐也要照顾我们，我们都不忍心再给姐姐们添麻烦，所以才不说。”
    “是的，姐姐们很忙了。”
    孩子们乖巧地点头，表示事情就是这样。
    听完孩子们的话，白栀瑶的神色愈发难看，她拍拍诺诺的肩膀，将自己涮好的肉卷夹到碟子里递给诺诺，“乖孩子，去吃。等明日姐姐再给你们做，嗯？”
    看着端到眼前的肉卷，诺诺连忙摇头拒绝，“这是姐姐的，诺诺不要。”
    看着如此懂事的诺诺，钱柒柒看不下去了，问江暮暮和韩洛，“这肉咱们留一点给柒柒，其余的给孩子们吃吧，行吗？”
    韩洛表示没问题，江暮暮忙说她也不吃了，都给孩子们。
    她一个大人，怎么能跟一群孩子抢食？
    “等你们回去，将锅子一并带回去，想吃了就吃。”白栀瑶笑着将肉都端到孩子们的桌子上，“吃肉可以，但是也要多吃蔬菜，知道吗？”
    “知道啦！”
    “知道了白姐姐！”
    “谢谢姐姐！”
    “那个薛之言，看起来似乎跟这些小孩子不一样。”
    白栀瑶重新坐回位置上，就听韩洛这么问。
    白栀瑶想到了薛之言的身世，再加上今日种种，不觉地对他产生了一丝厌恶。
    她最讨厌的就是看不清现状和居心叵测的人。
    “过些时日我会给他们兄妹一笔银子，让他们离开。”白栀瑶说着，吃了一颗提子，“我向来不起来事多的人，他年纪也大了，再留在我这里确实不合适。”
    “阿瑶说得对，他比你貌似也小不了几岁。一个外男，留在这始终不像那么回事，而且就冲他方才维护他妹妹那个模样，但凡他有能耐了，翅膀硬了，对你来说都会是个麻烦。保不齐他动什么恻隐之心，想将你的一切占为己有呢？”
    钱柒柒从没想过，自己说的这句话在未来的某一天会应验。
    “柒柒这话说得对，那小子一瞧便不是个会安安稳稳的人。他那个眼神，像极了狼崽子，养不熟的模样。你还是尽早将他打发了出去的好，省得麻烦。”
    “嗯，这件事我会考虑的。你们放心吧。”
    白栀瑶暗自沉思一会儿，看他们都吃好了，就让钱柒柒带来的婢女将东西撤下去，换上了她从命那要的一些小零食。
    留她们稍微坐了一会儿，便给他们打包了提子、零食，还有锅子，送他们回去了。

 第90章 夜访

    入夜，白栀瑶一直在想有关薛之言兄妹二人的问题，有些想不明白。
    就在她走神的时候，一抹红色的身影映入眼帘，她抬头，瞧见那人似乎有些不高兴。
    眼下，她更不高兴。
    “国师大人还真是自由自在的，到别人家里都来去自如，不用打招呼。”
    听着白栀瑶不悦的语气，凤翎夙挑眉，心道：她花着我银子买的房子，还不许我来，这是什么道理？
    不过，却没说出口。
    他坐到一旁的椅子上，问：“今日你们吃的那个什么火锅，为何不叫本座？”
    “嗯？”
    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凤翎夙会为了这样一个小到微乎其微的问题，来找她。
    她不敢相信。
    “你...该不会是为了这个，特意跑过来一趟的吧？”
    “不行吗？”
    他妖孽的脸庞上写满了：我不高兴。
    “好歹本座也帮了你不少，你倒好，吃独食？”
    “...我请了那么多人一起吃的，怎么能叫吃独食呢？”
    “可你没请本座！”
    凤翎夙越说越生气，脸色也跟着越发的阴冷，“白栀瑶，本座也要吃。”
    她从没想过，凤翎夙会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仔细一看，才发现他面颊微红，可能是喝酒了。
    “你、喝酒了？”
    “嗯。”
    回答得十分诚实。
    “好吧。”白栀瑶嘴上无奈地应道，心里却告诉自己不要跟醉鬼一般见识，然后告诉他，“没法子请你吃了，柒柒跟暮暮走的时候，连锅子一起端走了。”
    “嗯...嗯？”
    凤翎夙的表情看上去有点好笑，他似乎不明白，为什么吃个饭，连锅都端走。
    就在他要开口的时候，听到外面传来一男子的声音，目光瞬间冷了下来。
    “白小姐，今日晚饭的事，对不起，是阿宁过了。”
    门外，薛之言来道歉了。
    白栀瑶给了凤翎夙一个眼神，示意他不要说话，前去外面开门，“你若是觉得机内你妹妹的行为过了，就该带着她去跟诺诺道歉，而不是来我这儿。你妹妹欺负的又不是我，你跟我道歉有什么用？”
    薛之言一愣，显然没明白她会这么说。
    “天色已晚，回去吧。”
    白栀瑶说着关门，门关上的一刹那，薛之言瞧见里面有一个红色身影，透过窗户纸瞧见一个高大的人影站在白栀瑶面前，二人似乎在说着些什么。
    他神不知鬼不觉的向前走了两步，听到一男子声音，心中十分震撼。
    白栀瑶，深夜与男子私会？
    想到这儿，他不知为何，竟然鬼使神差般走到白栀瑶门前再次敲响了门，“白小姐......”
    “有事？”
    “...没事，我回去了。”
    见门口的人影消失，白栀瑶总算舒展开眉宇，叹气。
    “叹气作甚？他也是你捡回来的？”
    “嗯，”白栀瑶点头，然后坐到一旁的软塌上，“先前我将他们带回来的时候，薛之谦看起来还算是个稳重的。可是渐渐，自从你上次揭露他的身世之后，他就像疯魔了一般，也不知是想做什么，做事不知轻重就算了。今日吃饭的时候，听说他妹妹仗着他，肆意欺负其他的孩子。我方才就在想，他是不是真的仗着自己年长其他孩子，就欺负他们。”
    “你可知他爹娘为何死？”
    “嗯？你之前不是说，被连累？”
    “那只是其一，”凤翎夙直接过来，躺在她身旁，望着屋顶，“狼子野心。”
    凤翎夙只说了这么四个字，白栀瑶却能明白，瞬间对薛之言兄妹二人的好感度降低到负数。
    “他从一开始小心翼翼、唯唯诺诺，到如今肆意妄为，似乎已经藏不住他那颗野心了。之前他还想利用我出头，小小年纪便如此坏心思，真不知长大以后会成什么样子。”
    白栀瑶自顾自的说着，丝毫没注意到凤翎夙的神色变化。
    他侧过头来望着白栀瑶，异瞳好似星辰般明亮，最终扬起嘴角，“小小年纪，语气却那么老道。”
    白栀瑶颇感诧异，却也没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她才对凤翎夙说：“国师大人，不早了，我也要休息了。”
    “嗯，你睡。”
    “你不走？”
    她低头看着躺在自己身旁的无赖，恨不得给他俩耳刮子！
    “本座累了，歇一会儿。”
    说完，他不再管白栀瑶，直接闭目养神。
    他紧闭双眸，纤长的睫毛如羽翼般落在眼睑处，胸膛随着均匀的呼吸声一起一伏，似一副优美画卷。
    白栀瑶并不是个矫情的人，既然凤翎夙想霸占着软塌，那她就大方点让给他。
    她回到卧室内关上房门，索性和衣而眠。
    凤翎夙不走，她也不会脱掉外衣。
    白栀瑶走后，凤翎夙立马睁开了双眼，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眼中，才缓缓坐起来。
    他也不明白今夜自己究竟为何来，只听说她宴客，没有邀请自己的时候，一股怒气直击天灵盖，恨不得立马过来找她问个究竟。
    他那时刚踏出府门，又气急败坏的回去了。
    头一次，有那种生气的感觉。
    他不知道是为什么，所以来找白栀瑶，想寻求一个答案，可来了之后也没找到他想要的答案。
    他坐了一会儿，就立开了。
    凤翎夙走后，白栀瑶也睁开了紧闭的双眼，眸子闪过一丝异样。
    她沉思许久，还是将自己的猜测压入心底。
    *
    翌日。
    白栀瑶昏昏沉沉的起来，才发现昨夜凤翎夙来的时候自己忘了跟他说让他派几个能靠得住的人给自己开诊所。
    她拍了两下脸，嘴里念叨着：“误事啊误事啊！”
    稍微坐了一会儿才去洗漱，等洗漱好之后她赶去诊所，让墨风回府和凤翎夙说一声这件事，然后开始规划，等护院的人来了住哪儿。
    她的想法是两间院子各住两到三人，具体看凤翎夙那边给几个人。
    给顺子换完药之后，她拉着秋梅坐在院子里闲聊，没一会儿，墨风带着六个壮汉进来了。
    墨风将人领到她面前，“小姐，国师大人派了人来。”

 第91章 走

    “见过白小姐！”
    几人说话中气十足，面色黝黑，手上均有老茧，浑身散发出杀气，一看就知道是久经沙场的人。
    凤翎夙竟然会让这样的人来给她看院子？
    白栀瑶是很满意，但是...会不会大材小用？
    “看你们的样子怕是跟了凤翎夙时间不短了吧？”
    白栀瑶故意试探问道，“我这不如凤翎夙那，怕是连工钱都没几个，你们当真愿意？”
    “从今日起，我们兄弟几个就是小姐的人了。只要管饭就行！”
    六个汉子说着，咧开嘴朝白栀瑶一笑，看上去和方才阴沉着脸的时候完全不同。
    他们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白栀瑶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好答应。
    “这边有两间院子，每间院子住三人，具体怎么安排看你们自己。这儿还有位病人，平日里也需要你们照拂一二。他的儿子也在这，多家留意，别让孩子受伤。”白栀瑶说着，将秋梅带到几人面前，“这是秋梅，负责诊所的用度。你们有什么需要都可以让她帮忙采办，平日里她负责做饭。”
    “好嘞，您放心吧，我们哥儿几个一定会将这看得好好的！”
    白栀瑶会心一笑，将墨风叫到一旁，“既然他们来了，你们就回去。另外，多加注意薛之言兄妹。”
    “是。”
    白栀瑶将事情安排妥当，在街上随便逛逛买了些点心便回了家里，刚进家门，就听到里面在吵闹。
    “出什么事了？”
    云香无奈地摇摇头，说：“早上起来孩子们洗漱，诺诺自己打了水，突然尿急便去方便，回来的时候就让薛之宁给用了。我跟墨晚忙着给孩子们洗衣服不知道这事，然后诺诺也没说其它的，就是问阿宁一句为什么不去自己打水要用她打的。结果阿宁就将那盆水直接泼到了诺诺身上，指着诺诺鼻子臭骂......”说到这，云香不禁停住了嘴。
    “骂什么？”
    云香抿抿嘴，叹气，“也不知她哪儿学来的大小姐气派，竟然骂诺诺是个没爹娘的野孩子，还说...说她就配给自己打洗脸水，丫鬟命。”
    白栀瑶顿住脚步，蹙眉望着云香，“当真？”
    “嗯，墨江他们都听见了。”
    “呵！”
    白栀瑶嗤笑一声，疾步向院子里走去，留下轻飘飘一句话，“她倒是威风。”
    来到内院，就见薛之言站在那，一双黑眸等着诺诺，而薛之宁则站在他面前继续数落着诺诺。
    小小年纪，却一副刻薄的模样，也不知是随了谁。
    薛之言黑着脸，看诺诺的眼神也颇为凶悍，可他注意到白栀瑶来了之后，立马换了一副脸，过去拉着薛之宁，语重心长道：“阿宁，不能这么说诺诺。”
    薛之宁倒是不在乎，哪怕白栀瑶来了，她也不怕。
    “要是我爹娘还在，我一定买你去给我做丫鬟，哼！”
    这话，算是将白栀瑶给惹毛了。
    只听白栀瑶说：“要是你爹娘还在，你跟你哥也绝对不会活着。”
    她上前替诺诺擦干了眼泪，冷眼看着薛之言兄妹二人，“我当初带你们所有人回来的时候就说过，不会留下事多的人。你若是想做小姐梦，那就离开我这。云香，去给薛之言兄妹收拾东西，今日便让他们离开。”
    她可不是什么圣母，敢在她面前嚣张，她一定会把那股子嚣张的气焰给掐灭！
    “白小姐！”
    薛之言没想到，白栀瑶竟会赶他们兄妹二人走！
    他深知，离了白栀瑶，他们兄妹二人怕是饭都吃不上，而曾经那些人遇见就一定会将他们抓回去继续让他们去偷去抢，做一个人人喊打的乞丐小贼！
    他绝对不能离开这！
    说着，他瞬间跪在白栀瑶面前，拼了命磕头，“白小姐，看在我妹妹年幼的份儿上，您不要跟她一般见识！她就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所以才会乱说话！我保证，以后绝对管好她不让她乱说话！我发誓！白小姐我发誓我一定会好好管她！”
    薛之言‘咚咚’地将头砸在地上，砸得地板震动，似乎像不要命一样，求着白栀瑶。
    可这一举动并没有让白栀瑶同情他，反而觉得反感。
    这样疯魔的举动，不是一次了，白栀瑶深知人性黑暗的道理。
    薛之言能如此低声下气，只是因为他没有本事反抗，但凡他有能力了，就一定会反咬自己一口。
    “哥哥，呜呜，哥哥！”
    薛之宁看她哥哥这样，吓得哭出声来。
    若是寻常时候，她可能会上前安慰两句，可今日不知是怎得，她只觉得心烦。
    烦得很！
    “云香，还愣着做什么？去收拾东西。”
    “啊？大姐...要不——”
    云香想替薛之言兄妹二人求情，被墨晚打断了话，墨晚拉拉她的袖子，“我跟你一起去收拾。”
    “可是——”
    “快走。”
    墨晚将云香拉走，路上跟她说了几句，云香回头看看薛之言，摇摇头，去给他们兄妹二人收拾包袱了。
    薛之言见此方法无用，趴在地上不肯起来，眼里满是恨意。
    “白小姐，”他咬牙开口，“你明知道，将我们兄妹耳热赶出去，我们根本毫无活路，你真要这么做？”
    墨江原本以为，他就是小孩子心性加上年纪较大，所以才会欺负其他孩子。可这句话，彻底刷新了墨江对薛之言的看法。
    “怎么，你这是在怪我？”
    薛之言咬咬牙，“没有。”
    白栀瑶嗤笑一声，“几人没有，还问什么？”
    她垂眼，看着他不服气的模样，低声说道：“薛之言，当初是我救了你们，但我没义务养你们。我完全可以当时撒手不管，可念在你们年幼，所以我才养着你们。我养你是情分，不养是本分。你年纪也不小了，再继续留在这儿并不合适，而且你们兄妹二人心性太高，我也养不起。你若是觉得离了我这活不下去，大可再去找那人贩子，没人拦着你们。”
    她最烦的就是有人在她眼皮子底下搞事情，恰好薛之言兄妹俩将她讨厌的事都做了。

 第92章 闲逛

    薛之言并未反驳白栀瑶，他低着头，谁也看不清他是什么表情。
    “主人，这小子浑身散发着黑化的气息，要不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我们做掉他吧！”
    脑海里传来命蛊的声音，让白栀瑶一阵无语。
    她用意念与其交流：我又不是反派，怎么能随意杀人呢？
    命蛊小声嘟囔：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不管你了！
    等云香将兄妹二人的行李收拾好，放在了薛之言面前，白栀瑶掏出来十两银子放在包袱上面，“走吧，趁着天还没黑，就去租个小院子，带着你妹妹好好过日子，不要再想那些有的没的，不切实际的东西了。”
    她深知薛之言的想法，给他爹娘、族人复仇。
    若是从前，她还能欣赏一番这个孩子，能深知家仇。
    可自从凤翎夙和她说完那些话之后，她就愈发不喜了。并不是她完全信任凤翎夙的话，而是这件事对凤翎夙来说根本微不足道，所以他没必要撒谎。
    若是按凤翎夙那么说的话，薛家之所以被抄家，绝非只有他们反对新帝登基那么简单。
    而他一直执着于过去，愈发地疯魔，就足以证明，他也并非表面看起来那般天真、良善。
    光从他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做派来看，绝非善类。
    薛之言表现得极为平静，声音略微有些低沉，却没有抬头。
    他说：“若你肯帮我，借用你背后的势力，又怎么会是不切实际？”
    原来，在这等着她呢。
    白栀瑶缓缓走上前，居高临下地望着他，“我凭什么要为了你将自己折进去？你我非亲非故，我为何要卖命帮你？薛之言，我养了你们兄妹二人这么久，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不要不识好歹。”
    如今也算是撕破脸，所以也没必要怕伤害到谁了，“东西都给你们带过来了，走吧。”
    薛之言缓缓抬头，白皙的额头已经泛红，渗出丝丝血丝。一双漆黑的眸子染上恨意，他望向白栀瑶，竟说了一句‘莫欺少年穷’。
    白栀瑶觉得十分好笑，也没说什么，只是让墨江送他们出去。
    薛之言兄妹走后，白栀瑶对在场的孩子说：“你们都记住，我不喜欢有人闹事。若之后你们谁还跟薛之言兄妹一样心存二人，欺负自家人的，我也会让你们离开。我不是什么好人，所以没什么道德。”
    孩子们唯唯诺诺地望向她，最后纷纷诉说自家绝不会做那样的人。
    见他们那纯真的眸子忽闪忽闪地，白栀瑶笑着让他们去玩儿了。
    下午，钱柒柒送来了书信，内容是邀请她秋猎。
    下月初三，宫里秋猎，她可以带人去，所以想带她去玩一玩。原本白栀瑶打算拒绝，可是转头一想，自己日后还是要往上爬的，这次可能也是个机会，多认识一些贵人，也方便她以后生活。
    她让云香帮着送了口信儿，回来之后让她拿着自己拟办的采购单子去安排冬日里需要的东西。
    下月初三，天气已凉，她要带上厚一些的衣裳。
    入夜，白栀瑶刚洗完澡换上衣裳，凤翎夙便不请自来。
    他悠哉游哉地坐到凳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悠悠说道：“我以为，你会杀了那小子。”
    “......”
    白栀瑶很是无语，他怎么跟命蛊一样？
    “杀人犯法，而且，没必要伤他们性命。”
    白栀瑶坐到他对面，问：“你不会专程来这跟我说这个吧？”
    “是又如何？”
    凤翎夙那双异瞳微微转动，不经意间流露出感兴趣的目光，“下月秋猎，要不要去？”
    白栀瑶有些惊讶，他竟然会邀请自己去秋猎？
    思来想去，直接拒绝，“抱歉，我有约了。”
    “嗯？”凤翎夙有些不悦，懒散地望向她，“谁？”
    “一个朋友。”
    “谁？”
    “这是我的私事，与你无关。”白栀瑶不愿将钱柒柒出卖，故而找了个借口，“你肩膀上的伤也该好得差不多了吧？若是好了，我将同生蛊引出来，省得日后麻烦。”
    凤翎夙眸子一紧，“没好。”
    说罢，起身甩手离去，看模样好像是生气了。
    望着他的背影，白栀瑶有些不理解。
    他为什么生气呢？
    第二日，白栀瑶像往常一样去往诊所，坐了一天也没来一个病人。无聊的她只好上街去转转，看看其他地方的行情。
    来到街上，她瞧见不远处有人搭了台子，看样子是要猜灯谜。两旁都是小贩，卖着各种各样的东西。
    “这位小姐，快来瞧瞧，刚到的玉簪呢！”
    “这位小姐，来看看荷包？正经的双面绣呢！”
    白栀瑶笑着拒绝了，不禁在心中好奇：双面绣之所以称奇就是因为两面相同，做成荷包了，不就只剩下一面了，还有什么用？
    至于玉簪，她更不喜欢了，养蛊还差不多。
    “哎，快带人去葆春堂瞧瞧，这样烧下去，怕是要烧傻了啊！快去让那儿的大夫瞧瞧烧多少了！”
    一旁焦急的话语传到她耳朵里，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让葆春堂的大夫瞧瞧烧多少了......
    以现在人的医术，根本不可能知道烧多少度，所以...那日去她诊所打结的人还真跟王琰有关。
    一下子，她也来了兴趣。
    随着那人来到葆春堂，果然瞧见之前去的那位李大夫在拿着她的体温计给人量体温，那模样，还颇为好笑。
    她站在人群后面，看着他量体温，最后只觉得十分厌恶。
    为医者，竟做起偷盗一事，丢人！
    更主要的是，她的东西哎，这些人狗眼看人低的家伙不配用！
    正想着如何将体温计毁坏，就进一伙计过来对他说王大夫也要用，所以命他来取。
    李大夫虽有万般不愿，却还是笑着答应了，并且再而三地告诉他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能弄坏了。
    伙计点头答应，拿出来一个锦盒，让李大夫将体温计装进去封好盒子，小心翼翼地捧着离开。李大夫在他身后，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样。

 第93章 相约出游

    白栀瑶嘴脸勾起一抹神秘的笑意，弯腰在地上捡起一枚小石子，暗自运气，弹了出来，直中那伙计的后腿关节处，只听他“哎呀”一声，摔在地上。
    那支小小的体温计，从锦盒里掉出来，碎了一地。
    “啊——！！”
    只见；李大夫尖叫着冲上来，看着地上的碎片手足无措。
    “不是叫你小心点！”
    “对不起、对不起！”
    伙计爬起来，连连道歉，却依旧无法平息李大夫的怒火。
    叫骂声逐渐引得众多人观看，随着人群越来越密集，白栀瑶抽身而去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她回到家中，安静地做了一条咸鱼，拉着云香跟墨晚坐在桃林里闲聊，将今日之事和她们说了。
    “该！她们偷东西还有理了！”
    云香手里做着孩子们冬季的棉衣，啐了一口。
    墨晚被她这一举动逗笑了，将裁剪好的布料放在一旁，说：“看你气的，当心针别将衣服给戳烂了。”
    被打趣的云香面色微红，小声说：“是他们不对呀！偷了咱们的东西，现在没了，不就是活该吗？”
    白栀瑶笑笑，看云香面前堆得跟小山一样高的布料，有些愧疚。
    家中大大小小一切事物都是由云香操持着，自己却没给过她一分钱。她也不曾抱怨，将一切都打理得很好，对她也非常上心。
    仔细一想，心里不由得产生一丝丝愧疚感。
    想了想，家里的银子还有，便对云香说：“云香，明日你去找个会针线的婆子来，帮你一起负责家中所有人的衣物。也省得都让你自己做，累。”
    “啊？不累的大姐，现在离冬季还早，能做完。家里的银子就省着点用，我可以的。”
    “哪里还早？下个月就十一月了，眼下早晚都开始变凉，万一突然变天，你衣服还没做完，岂不是要将人给冻死？”
    “那行，那我明日去问问。”
    “小姐，”墨晚有些担忧，“那葆春堂偷的那个什么体温计碎了，那他们会不会再去诊所里偷盗？我们需不需要加派人手看管？”
    白栀瑶往自己口中丢了一枚花生粒，“正常来说肯定会，我从凤翎夙那借了人来看管院子，所以你们放心。这次，他们绝不会那么轻易地从诊所里带什么东西出去。只是，他们这次拿不到东西，只怕会想其他的法子。所以也要小心之后来看病的病人，保不齐会偷偷将东西顺走给他们。”
    “你这么一说，倒也是。他们肯定是从其他病人口中得知小姐如何给旁人量体温的，所以才将会闯进来将东西偷走。”
    “我觉得，他们当时想偷的肯定不止这个体温计，肯定特想偷药来着。”说到这，云香才想起来，好像并未听说少了药，便问，“大姐，似乎没听你说起少了药，是他们没偷吗？不会真为了一支体温计吧？”
    “当然不可能是为了区区一支体温计了。”白栀瑶摇头，“他们不是没想偷药，是根本没得偷。我在诊所里放的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药物之类的贵重东西我是不会放在那儿过夜的。”
    听了白栀瑶这话，云香不禁感叹她家小姐就是聪明。
    “那，日后大姐每日都要去诊所里坐诊半天吗？”
    白栀瑶想了想，道：“再看，若是人不多的话就不去了，等来人了让他们来通知我就好了。”
    靠救人吃饭这条路行不通的呀，她还得想法子找点别的路子，不然怕是要饿死。
    她又想起那日吃的火锅，还有钱柒柒他们的意见，觉得也不是很好，还需要改进。
    但是，民以食为天，要想赚钱还是得从衣食住行这些根本的东西上出发才行。
    到底要做些什么好呢？
    思来想去，都没想到什么好的点子。
    “哎~”
    她仰面叹气，随后小腹传来隐隐坠痛，她心道不好，怕是大姨妈要来了。
    于是，一路小跑回房间拿出上次命蛊给的姨妈巾用上，结果一连用了三天都没来。
    她的亲戚每次来的时间都不规律，所以也没特意在意，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算。
    就在她觉得无语的时候，墨江只身前来，道：“小姐，宁国侯府派小厮送来了书信。”说着递给白栀瑶一封信，“小厮还在等着小姐回话。”
    白栀瑶接过信打开，入眼的是一行娟秀的字体，上面写着：阿瑶，方才宫里传了消息，秋猎的日子改了，改成十二月初。我和暮暮约了两日后去灵川县游玩，不知你是否有意同去？
    “灵川县...云香，灵川县是哪里？”
    云香摇头，“我也不知道。”
    遭了，二人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主儿，还真不知道这灵川是何处。
    就在她犯难的时候，墨江开口，“是在巫山的南边，听说是个风景秀丽之处。离我们这大概八百里左右，马车的话大概要...”墨江算了算，说：“大概最快要四天，一般都要六七天左右。”
    “这样啊，多谢。”
    白栀瑶想了想，自己来这里这么久好像都没出去过，更没见过外面的世界。所以说，这次可能也是个不错的机会吧？
    “墨江，你告诉宁国侯府的小厮，就说我去。”
    “是。”
    对于白栀瑶的道谢，墨江倒是有些受宠若惊。
    他原以为这会是个嚣张跋扈的主儿，可谁知她却异常地好说话。
    墨江走后，云香便问：“大姐你去陵川的话，我跟你一起去吧，顺便路上也好照顾你。”
    “不用，你们都留下，我自己去就好了，正好也散散心。”
    “可是——”
    云香有些担心白栀瑶，想再争取争取，被墨晚打断了话语。
    墨晚说：“既然是小姐自己想去，那就去吧。您放心，我跟云香会守好家里的。”
    “这才对嘛~云香，你不可能跟我一辈子，对不对？而且，我也不是小孩子，我可以照顾好自己。”
    “可我就想跟着大姐你一辈子呀！”
    白栀瑶这话可给云香吓坏了，她以为，白栀瑶不想要她了。
    一下子，急得哭了出来，“大姐你别撵我走，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第94章 这可能就是母爱吧?

    “嗯？”白栀瑶跟墨晚互相望了一眼，随后二人都笑了，她说：“我什么时候说要赶你走了？”
    “方才你说...不会让我跟你一辈子，我......”
    云香满脸委屈，一双大眼睛通红，像极了一只受伤的小鹿。
    “噗，”白栀瑶笑出了声儿，“我的意思是，你日后肯定是要嫁人的，所以不可能跟我一辈子，并不是要撵你走的意思！”
    “啊？”
    云香恍然大悟，随后又有些不好意思，“我、我才不嫁人呢，我会一辈子跟着大姐。”
    “别看你现在这么说，若是真遇到自己喜欢的人，怕是你一刻都不想跟我待在一起，恨不得立马就飞到人家身边去呢！”
    白栀瑶打趣着云香，将她逗了一个大红脸。
    三人说笑着，天空中突然划过一道闪电，见状，忙收拾了东西送到杂物房里。
    三人前脚刚进去，后脚便下起了大雨，好不惊险！
    “好险好险，幸好咱们跑得快，不然这些布料都得淋湿了不可！”
    云香说着将布料分类，剪好的放到一起，没剪的放到一旁的架子上省得返潮。
    这杂物间，也是白栀瑶新想出来的，想着家里人多，平日里一些杂物或者不合时节的衣服，就都挪到了这里。这儿原本也是薛之言的房间，他走后就成了杂物间。
    “可不是？这要是都淋湿了，可就麻烦了！”
    墨晚帮云香收拾完，来到门前跟白栀瑶一起望着外面的滂沱大雨，“这可能是今年最后一场雨了吧？再过些日子，要下估么着就是要下雪了。”
    “可不是？这场雨过后，怕是要冷了。我得抓紧时间去找个婆子，帮着做衣裳了。”
    这话倒是提醒了白栀瑶，她忙对云香说：“多找几个，反正就做完这批衣服就行。尽快将衣服做好，然后挑个好天气晒一晒收起来，留着过冬。另外，墨晚，你要是有路子的话就帮着多采购一些木炭回来，咱们这孩子多，冬日里怕是要用的炭火就多。先采购着，到时候根据入冬后的天气来决定具体要用多少。木炭放到柴房，要是地方不够大就再靠墙搭上一间棚子来存放。”
    “是，小姐放心，我一定办好。”
    “嗯。”白栀瑶点头，拿过一旁的雨伞，“你们也去休息吧，我回去收拾收拾包袱。”
    “好。”
    “大姐慢走。”
    望着白栀瑶离去的背影，云香便开始担心起来。
    “墨晚，你说...大姐这次自己去，会不会不习惯呀？我不在她身边”帮忙，她会不会累着自己？
    “你呀，不要乱想、乱操心了。小姐是个有主意的，她不会让自己受苦、吃亏的。”
    “也是......”
    白栀瑶回到房里，收拾了两套换洗的衣物后，将命蛊叫了出来：“近日你都没让我去完成什么成就了，怎么，这么闲吗？”
    命蛊此时已经变成了蝴蝶的形态，煽动着翅膀说道：“主人已经完成了呀，【愉快出游】，你答应的那一瞬间就已经完成了。稍后会把奖励给你送来。”
    “什么？这么轻松？”白栀瑶都有些不敢相信，命蛊居然会这么好心。
    “那是！奖励是内衣、裤五套，蚕丝睡衣一件。”
    “......”
    白栀瑶突然觉得，这个系统更像是一个生活系统。送得都是些什么玩意？
    上次是姨妈巾，这次又是内衣内裤，下次它送什么？围脖、丝巾？
    搞笑！
    不过，她没发火儿，因为需要。
    “那就先放你那儿吧，我这次去灵川，自己去，也带不了多少东西。”
    “可以，保管一天一两银子。”
    “...你怎么不去抢？再说，你要银子做什么？”
    命蛊摇摇头，“凡事都有规矩，我不能私自帮主人你保管——哎呦！主人，呜呜，为什么打我？”
    白栀瑶收回手，冷笑，“你还要银子吗？”
    “呜呜、不要了，不要了！”命蛊哭着消失在白栀瑶面前。
    一眨眼便到了约定的日子，钱柒柒很贴心地赶着马车来她家接她同乘。她进马车一瞧，江暮暮也在。
    于是，她、钱柒柒、江暮暮一辆马车，王莽跟韩洛一辆马车，一共有十名随从，看模样也都是练家子。钱柒柒跟江暮暮每人带了三名婢女伺候着，婢女们单独一辆小马车，其余人均骑马。
    “哇，这段日子我都快闷死了！”
    江暮暮如今还不是很显怀，她伸了个懒腰，道：“我婆母恨不得我每日都躺在床上什么也不干！这次能出来，也是我跟将军偷跑出来的！”
    “啊？”钱柒柒之前不知道，有些担心，“那你们会不会挨骂？”
    “放心吧！”江暮暮拿起一个苹果啃起来，“你放心，不会挨骂的。反正到时候有将军跟她解释，怕什么？”
    “你家将军就是挡箭牌，是吧？”
    “那可不？”
    三人相视而笑，随后江暮暮开始逗弄着钱柒柒的女儿，“我听闻你家孩子叫王曦月？小名是不是叫月月？”
    “嗯，是呢。”
    钱柒柒满脸慈爱的望着怀里的女儿，眼下有些许乌青，“阿瑶，上次听了你的话之后，我就一直在自己带她。果然，真的跟我亲了很多，基本上每日都要粘着我才行。”
    她话语里透着疲惫，目光也不似从前那般明亮，似乎随时都会睡过去一样。
    看她这样，白栀瑶将月月抱到自己怀里，说：“这样确实是好，可代价也是极大的，就是你的健康。每日缺觉，时间久了会累坏的。好了，月月我给你看着，你赶紧睡觉。”
    好在这马车够宽敞，哪怕坐了她们三个，还有很大一处空位，足够钱柒柒躺下睡觉。
    在府里，她总是跟旁人说无事，她可以。可到了白栀瑶面前，她就像是只泄了气的皮球，整个人都软了下来，也不再坚持自己带孩子。
    “那好，那我睡一会儿。阿瑶，月月就麻烦你了。”她说着，将马车后方的坐等打开，从里面拿出来一个枕头跟被子，躺着睡下了。
    几乎是躺下就睡着的速度，不一会儿竟打起了鼾声。

 第95章 自热火锅

    听着钱柒柒微弱的鼾声，江暮暮是又心疼又觉得好笑，“瞧她，累成这个样子了。”
    说着，江暮暮将她身上的毯子给她往上盖了盖，替她整理了额前调皮的发丝。
    “自己照顾孩子就是这么累的，可她还是愿意。”
    白栀瑶抱着熟睡的月月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坐着，只一会，手臂就麻了，她只好将一只手臂搭放在小桌子上踩舒服一些。
    “看柒柒这么累，我都怕了。”
    江暮暮看着累得打瞌睡的钱柒柒直摇头，摸着自己的小肚子，“她以后也会这么累人吗？”
    白栀瑶虽然没做过母亲，但有一些基础的常识，想了想，对她说：“孩子个体不同，有的会好带有的会不好带，但是夜间喂奶是必然的。你如果觉得自己不适应，完全可以交给乳母。”
    “不不，我也要自己带。你看，月月跟柒柒多亲？”
    “嗯，也是。”
    小月月也就是极其依赖钱柒柒的，若不是她睡熟了，白栀瑶怕是也抱不了她。
    马车一路上摇摇晃晃，傍晚时分才出了金陵来到渭水境内，找了一处林子安札。
    因官路手续繁琐，所以几人并没有走官路，而是走小路一路南下。
    随从们将帐篷安札在小溪旁，方便取水，然后将马车卸了，带着马去觅食、休息。
    钱柒柒的贴身丫鬟蓉儿将垫子铺在一处平整的空地上，随后将他们带的干粮跟果脯拿了出来，让钱柒柒一行人食用。
    看着干巴巴的干粮，江暮暮有些犯愁，一点食欲也没有。
    原来，渭水偏僻，整个渭水也只有两处驿站，若要住进去，还需要大量繁琐的手续，所以他们不得已才在野外露营。
    见江暮暮下不去口，韩洛说：“你们在这儿，我去附近看看有没有什么野鸡、野兔，有的话咱们做烤肉吃。”
    听到可能会有肉吃，江暮暮的眼睛都跟着亮了起来，开始对韩洛撒娇：“夫君，你一定要努力呀！我跟孩子能不能吃上肉，就靠你了！”
    不知是否是因为怀孕的缘故，江暮暮变得十分娇气。从前那个遇事果断的女子也变得娇里娇气，让韩洛更加怜惜。
    “好，为夫很快就回来。王兄，就劳烦你看顾她们了。”
    “嗯，”王莽点头，“韩兄放心。”
    韩洛走后，白栀瑶看着江暮暮馋巴巴的表情，笑了，“你也就现在吃一吃，若是害喜害的厉害，吃也吃不好。对了，我上次给你的叶酸，记得按时吃，有助于缓解孕吐的情况。”
    “你放心，我一直都按时吃着的。”
    几人坐在一起闲聊了几句，没一会儿韩洛两手空空回来了，“不知为何，这林子里别说是野鸡野兔了，就连老鼠都见不着一只。”
    韩洛觉得甚为奇怪，就算是野味稀少，也不见的毛都不见一只。
    听他说完，江暮暮垮下了小脸，无奈地往口中塞着干巴巴的干粮，刚吃两口，就噎住了。
    韩洛见状紧着给她拿了一杯温水，让她顺了下去。
    江暮暮卡的眼泪都出来了，忍不住抹泪。
    见状，白栀瑶很是无奈，暗中联系命蛊：“命蛊，有什么快速食用的吃的吗？”
    很快，命蛊就回她：“主人，我是医疗系统哎，我不是淘宝。你外面那块地里不是有水果?”
    "你不说我都给忘了！"
    白栀瑶忽然起身，拉上钱柒柒，“我们去方便一下！”
    说着将钱柒柒拉进树林里，“我的空间里有水果，你帮我放风，我进去拿一些出来。”
    钱柒柒这才明白她的意思，朝她点头，然后将蓉儿支走。
    白栀瑶打开空间进去，摘了几个桃子，还有两串葡萄，仔细一瞧竟然还有土豆跟红薯。她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种过这些东西，莫名地就多了出来。眼看自己拿不了这么多东西，就想着进去找个容器，结果刚到门口就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
    香香辣辣的，好像是火锅的味道！
    她推开门进去，就见幻化成人形穿的西装革履的命蛊坐在她的桌子上吃着自热火锅，刚把宽粉放入口中，就被白栀瑶抓获。
    他抿着嘴，不知道该如何处置眼下的情况，是吃呢，还是不吃呢？
    最终，他吞了一半进去，咧开嘴朝白栀瑶一笑：“啊，主人。”
    白栀瑶扯扯嘴角，缓缓走向他，“伙食不错啊。”
    “嗯...来点？”
    “行啊......”
    五分钟后，白栀瑶端着一箱子自热火锅和一些水果出了空间，只留下已经变回蝴蝶的命蛊瘫软在床上，大眼睛咔吧咔吧流泪。口中还一直喊着：“最、最毒妇人心啊！”
    守在一旁的钱柒柒见白栀瑶打开空间出来，手里还抱着一个箱子，立马上前从她手中接过水果抱着，“你这是从哪里弄来这么些东西？”
    “我刚刚在床底下发现的。”
    虽然跟钱柒柒很熟，可白栀瑶并没有打算告诉她有关命蛊的消息，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这样啊。”
    钱柒柒并没有怀疑，帮白栀瑶带上东西回去，王莽等人瞧见她二人回来，手里还带着一大堆东西，有些疑惑。随后王莽跟江暮暮就想到了白栀瑶的那个神奇空间，心想一定是从那里拿出来的。
    韩洛看到她们拿来了这么多东西，开口问：“你们是从哪里弄来这么多东西的？”
    二人十分有默契地撒了个离谱到家的大谎，“捡的。”
    韩洛一怔，面色有些难看，显然并不满意这个答案。
    他还想再说什么，被江暮暮拉住了，“阿瑶说捡的就是捡的。”
    韩洛不明白，这明显就是说瞎话，为何他夫人却十分相信？
    “总之，这些东西都是能吃的，至于哪里来的你就不要问了，我有我的路子。总归，不会害你们就是。”
    面对略显神秘的白栀瑶，韩洛心中又多留了几分心眼。
    他曾派人去查过白栀瑶，查到的却是跟眼前的白栀瑶大不相同的答案。
    他派去探查的人，说的是：白栀瑶胸无大志、平庸无能......

 第96章 劝她嫁人

    白栀瑶将箱子放下，从里面挑了不辣的番茄口味递给江暮暮，然后将辣和不辣的分开放，“这边是辣的，这边是不辣的。”
    “柒柒，你让人打一桶水来，然后像我这样将它拆开。”白栀瑶边说边给他们示范，将外包装拆开，将里面的料理包拿出来放进盒子里。又将发热包拆开放进去舀了一勺水倒入注水线，“这儿有一条注水线，倒到和她一般齐就行了。然后将料理包的盒子放上去，盖上盖子。”
    三人照着白栀瑶的方式将自热火锅组装好，规规矩矩地放在自己面前。
    “稍微等上一会儿，就可以吃了。”
    几人好奇地问着白栀瑶，“这是什么？”
    “自热火锅，就是之前在我家里吃的那个火锅。这个是简易包装，方便出行带着。”
    她说完，就听到里面‘咕噜咕噜’地在冒泡，开口提醒他们，“不要碰到盒子，温度过高，小心烫伤。”
    一直到里面不再沸腾，白栀瑶才将盖子打开查看，见都好了就告知他们可以吃了。
    韩洛和王莽贴心地给自家夫人打开盖子，闻到一股香气，江暮暮顿时来了食欲，可尝到口中，又道：“似乎没有再阿瑶家吃得好吃。”
    “嗯，确实味道差了些。”
    “那是自然，在家里吃的东西新鲜，这些又不是先做的，肯定味道是差了些。但是相比那些干巴巴的干粮，这个可能更好入口。”
    “说的也是。”
    江暮暮虽不是很喜欢，但总好过让她吃那些干巴巴的东西要强许多。
    热乎乎的火锅下肚，几人瞬间觉得浑身都暖了起来。吃完饭后，他们闲聊了一会儿，各自回了各自的帐篷内休息。
    白栀瑶独自坐在钱柒柒为她准备的小帐篷里，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听着外面的虫鸣，心里却十分不安稳。
    周围是空无一人的林子，这让她没有安全感，精神时刻紧绷着，似乎是怕突然有敌人窜出。
    “主人，您睡吧，我来守夜。”
    命蛊出现在她眼前，手里还拿着一个小板凳坐到门口，“快睡吧，休息不好可不行。若是有什么风吹草动我会第一时间叫醒你的。”
    命蛊脸上带着纯真的笑意，修长且白皙的大手一个劲儿忽闪，让她快点入睡。
    有了命蛊守在门口，白栀瑶心里也安稳了下来，她说：“那我睡一会儿，要是有什么动静，一定要告诉我。”
    “嗯嗯，放心吧，我一定会告诉主人您的。”
    命蛊虽然不说，心里却十分清楚。
    就是因为感应到了她的不安，他才会以人形出现在她面前，只为了告诉她，不管何时何地，自己永远是她最结实的后盾。
    随着命蛊的到来，白栀瑶也渐渐睡去。
    命蛊坐在门口，直到听到白栀瑶平稳的呼吸声才转过头来望着她，眼里满是慈爱。
    他看着白栀瑶长大，一路走来的艰辛他再清楚不过了，所以他才会给白栀瑶一次重生的机会，哪怕这个机会代价无比大，他也愿意。
    来到白栀瑶床边，命蛊坐在她身旁低头望着她，白皙的脸颊上染了一抹桃色，脸颊上细小的绒毛看得一清二楚，直到望见那紧蹙的眉间，才轻飘飘地叹了一口气。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缓缓替白栀瑶抚平眉间，反复揉搓着她的眉间，直至秀气的眉毛平稳下来才罢休。
    这夜，一夜无梦。
    第二天一大早，白栀瑶醒来之后命蛊才离开，透过帐篷映射进来的光便知已经天亮了，外面也传来窸窸窣窣收帐篷的声音。
    她起身出了帐篷，见钱柒柒他们正在河边洗漱，便回到帐篷里拿出自己的洗漱用具开始洗漱。
    洗漱好之后，几人简单地吃了一些干粮便起程上路。
    因着有江暮暮这个孕妇在，所以马车走得比平时慢了些，到灵川的时间也要加长。
    好在一路上三个女人说说笑笑，才没让路途变得无聊，在第三天的时候，一行人进了衡州地界。因着他们是从小路来到衡州的，所以要转到官路的话还需要走一段小路，可就是这么一段不足五百米的小路，让王莽跟韩洛都异常警备。
    闻言，此路段时常有山匪出没，所以他们格外小心。
    但凡有风吹草动，便会停下马车进行警戒。三番五次的停车，让白栀瑶她们也察觉到了异常，钱柒柒掀开帘子问着车夫，“出什么事了吗？怎么走走停停？”
    车夫说：“回夫人的话，此路段山匪容易出没，所以咱们走得小心了些。”
    “山匪......”
    钱柒柒不由地抱进怀里的孩子，担忧地缩回马车将这一消息告诉了白栀瑶跟江暮暮。
    江暮暮也是瞬间担忧起来，护住小腹，“不会真的有山匪吧？”
    见二人如此慌张，白栀瑶劝慰道：“你们不用怕，宁国侯跟韩将军不是带了不少人？再说，以他二人的身手，区区几名山匪能算得了什么呢？”
    “是的，宁国侯那么厉害，就算有山匪也没事！我家夫君也厉害，一定会将他们打跑的！”
    两个女人开始互相吹捧对方夫婿，这大型凡尔赛现场，让白栀瑶很无辜。
    她，没夫婿可吹！
    “你们俩够了啊，少在我面前互相吹捧对方夫婿，我听了难受！”
    白栀瑶故作生气的模样，扁扁嘴。
    二人清楚她是开玩笑，于是笑着说：“阿瑶你也老大不小了，是时候找个好郎婿好好过日子了。”
    这话一出，白栀瑶不禁想到了自己和凤翎夙的那晚，随后立马将这个想法赶出了脑海，说：“就我这样，声名狼藉，整个金陵城都晓得我是个新婚前夜偷人的浪荡货，谁会娶我？”
    “阿瑶...你不是那样的人。”钱柒柒心痛说道，“你是我见过，最好的女子。”
    “就是，阿瑶，旁人不知道你的好，可我们知道。你要是不介意，我就介绍我族里的男子给你，他们谁敢说你不好，我就让我爹将他们赶出家族！”
    江暮暮信誓旦旦的模样，让白栀瑶笑出了声儿。

 第97章 遇险1

    “你还是不要祸害你族里的子弟了，我自己什么情况我自己心里清楚。”
    白栀瑶刚说完这话，外面突然响起一声‘有山匪！’，脸色大变。
    “二位夫人、白小姐，你们在马车里躲好，莫要出来！”
    车夫在外面大吼一声，拔出腰间佩刀与突然冲出来的山匪交手。
    “怎么会？”
    钱柒柒神色慌张，抱紧了怀里的孩子，还想从窗子探头出去。刚掀开帘子，一把长刀向她飞来，吓得她叫出声儿，白直接紧忙拉着她趴下。
    ‘嘭’的一声，长刀插进马车，一个露出锋利的刀尖在白栀瑶三人面前，只听到外面王莽和韩洛各喊了一声夫人，怕会引来更多山匪的注意，白栀瑶并没有让二人出声儿，倒是月月被这一声巨响吓得哇哇直哭。
    钱柒柒紧忙安慰着月月，可月月还是哭闹不止。
    这时，听到外面有人喊了一声：“他们在马车里！”
    白栀瑶直道不好，想打开空间，可此刻若打开空间，怕是会暴露自己的秘密。
    外面不断传来武器的碰撞声，声音离马车很近，看样子是韩洛跟王莽过来了。白栀瑶让他们趴着，自己则掀开帘子一角朝外面看了过去。
    外面的山匪出招迅速，手法毒辣，虽说单打独斗不如王莽跟韩洛，可他们人数众多，一时间也能牵制住二人。
    看着这些人的伸手，白栀瑶心中起疑：这个年头，山匪都这么厉害了吗？
    可下一秒，她便将这个想法打消了。
    她注意到，那些‘山匪’的兵器，和王莽他们带来的护卫手里用的武器质量差不多，甚至比他们的还要好上一些。
    有几名护卫的长刀被敌人砍断，已经命陨。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们要下车。待在马车里目标太大了，柒柒抱好孩子，暮暮跟着柒柒，我们走！。”
    白栀瑶率先跳出去，见双方的人正在激战且势均力敌，转身拔出插进马车里的长刀，将钱柒柒跟江暮暮护在身后，躲着敌人往林子里走。
    她只要将钱柒柒和江暮暮安稳的带出去就行了，至于王莽跟韩洛，就算他们不赢，自然也有法子脱身。
    这些人看上去穿得破破烂烂像是山匪，可他们出手的招式和狠辣程度，绝非是一般的山匪。毕竟，能跟两个武艺高强的人做对手，怎么可能是个寻常山匪？
    这次，怕是他们出游的消息走漏出去，被有心之人知晓，所以借着此处山匪出没的幌子来暗杀他们。
    “保护夫人！”
    就在白栀瑶以为她们可以趁着混战无人注意，悄咪咪地带着钱柒柒母女跟江暮暮逃到林子里的时候，不知道哪个蠢货突然高声大喊了这么一句。
    一扭头，就见宁国侯府的一名护卫朝他们冲过来，看似是要过来保护她们，可眼里那份杀意，让白栀瑶一眼便看穿了他也寓意。
    “柒柒、暮暮，转过头去！”
    她大喊一声，抬脚向前跨去，就在那人的长刀快砍刀她时，一个转身躲开对方的攻击，左右一换手，将长刀换到左手上抬手就抹了那人脖子，“王莽、韩洛，有内奸！”
    二人会意，逐渐向自家夫人这边靠拢，可奈何对方人数众多，却不断有人涌出，似乎是要和他们打一场消耗战一样。
    一时间，王莽跟韩洛被敌人围住，靠不过来。
    “王莽！过来开路，我们进林子！”
    白栀瑶喊着，指了指自己的手腕，王莽立马会意，叫着韩洛往这边突围。
    若是一开始白直接将钱柒柒他们带进空间，一定会引起对方怀疑。
    对方在暗他们在明，谁还知道在暗处是否还有别的眼睛盯着他们？
    万一对方见他们突然消失，全方面排查都没找到人，事情会更糟糕。
    她现在思绪也有些混乱，有无数个想法在她脑海中闪过。对于敌人的设想，更是有无数个可能性。
    “命蛊，其他地方是否还有敌人？”
    她联系到命蛊，可命蛊接下来的话让她背后冷汗都冒了出来。
    命蛊说：“主人，你们已经被包围了，三缺一。唯一那个出口还是一处悬崖，也就是你们右手边，敌人最少的那边。”
    白栀瑶侧头望去，果然如命蛊所说，她右手边的敌人最少，也最为松散。
    王莽跟韩洛也被逼着向那边褪去。
    “从那边突围的可能性最大，可往前走大概千余米，便是万丈悬崖。”
    白栀瑶一边与不断上前的人厮杀，一边思考，最终问命蛊：“命蛊，若是我们都跳下悬崖的那一刻，我打开空间，你是否可以让我们安全进去？”
    显然，命蛊没想到白栀瑶会这么问。
    思索了两秒，肯定答道：“可以！但是你们是从上方掉落，那个大肚婆...行吗？”
    “不行也得行！”
    既然敌人有意将他们往那边驱赶，那八成就是想逼他们坠崖，造成不慎坠崖的假象。
    既然如此，那就如他们的意！
    “柒柒、暮暮，上！”
    二人已被吓得六神无主，听到白栀瑶的喊声虽然害怕，也照做了。
    白栀瑶踹开一名‘山匪’，跨坐上马车驾着马车往王莽跟韩洛那边追赶。
    她这一举动，似乎是正合幕后黑手的意，那些假冒的‘山匪’只是假意要砍杀，却没一个追上来的。
    这下，更是让白栀瑶对方才的猜测加以确认。
    她一边驾马一边阻挠那些假意砍上来的‘山匪’，很快便来到王莽跟韩洛的身旁，朝他们大喊：“上车！”
    说完她猛地退到马车里将位置给二人让出来，二人瞧准时机杀出一条路来跃到车上。
    二人不断击飞冲上来的‘山匪’，一边驾马逃走，至于他们带来的那些护卫和婢女，几乎都已经战死。
    几人很快便顺利地逃出重围，身后的‘山匪’假意追堵，却一直不靠近，就在他们身后紧追不舍。
    “听我说！”
    白栀瑶从里面露头，“我们再往前面走就是断崖，你们将马车的速度降低下来，否则会因为惯性导致勒不住马直接掉进悬崖！”
    “什么？”
    二人瞬间变色，很快，韩洛又冷声问道：“你怎么会知道？”

 第98章 遇险 2

    气氛瞬间到达零点，不过白栀瑶也没生气。她知道，这种事要是换了她，她也会起疑。
    于是，说道：“我会御蛊。我的蛊虫告诉我的。眼下我有法子脱身，不过有点冒险。你们进去保护柒柒跟暮暮，用里面的被子将她们裹起来，以防受伤。至于你们...皮糙肉厚的，就给她们当一下肉垫！进去！”
    说完她将韩洛扯了进去，韩洛也是一惊。
    一个小姑娘，怎么力气这么大？
    韩洛要出去说什么，被江暮暮抱住了，“夫君！我怕！”
    看着受到惊吓的娇妻，他也只能哄着媳妇了。
    韩洛不在，白栀瑶就不再藏着掖着了，“侯爷，一会坠崖的瞬间我开启空间，但是会从上方掉落。若是我们在马车里会更容易碰撞挤压，所以一会到崖边我们下马车，假意跳崖。你进去跟他们解释一下，你们只管护住自己的媳妇就好！”
    “驾！”
    白栀瑶猛地大喝一声，实则并没有用力抽打马匹，反而将速度缓缓下降。
    王莽进入车内拿过一旁的被子将钱柒柒和孩子裹得严严实实，随后让韩洛照做，顺便跟他说明了简单的情况：“前方是断崖，一会儿我们会停下马车，等他们逼上前来的时候，我们一齐跳崖。”
    “王莽，你疯了？跳崖？”
    韩洛怎么也不敢相信王莽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大不了我们回去拼一把，只要给柒柒和暮暮杀一条生路出来......”
    他说完这话，钱柒柒怒了，“那阿瑶呢？你就没想过阿瑶吗？”
    “我何须想她？她又想过我们？她若是想过我们，她就不会说出让我们跳崖的这种话来！这些‘山匪’一看便知不是普通的匪徒，更像是训练有素的杀手。谁知这些杀手是不是来杀她的呢？”
    韩洛眼神里带着狠戾，虽说白栀瑶帮过他夫人，可若今日遇到杀手一事因她而起，他也绝对不会放过白栀瑶！
    “夫君，既然阿瑶这么说，她就一定有法子救我们的！”
    江暮暮拉进他的手，整个人栽进他怀里，害怕地忍不住颤抖，眼泪一直往外面流。
    方才韩洛那些话白栀瑶都听见了，她目光微垂，心里有种凉意。
    她是个很爱记仇的人，她跟江暮暮感情不错，她会帮江暮暮一些。但冲韩洛那句话，她绝不会再帮韩洛。
    “主人，赶快勒马，马上就要到崖边了！”
    脑海里传来命蛊的催促声，白栀瑶提醒他们在马车里坐好，勒马。
    尽管先前已经减速，可还是蹿出去十几米，险些坠崖。
    “下马车！”
    白栀瑶率先下马车，随后王莽一家、韩洛一家。
    ‘山匪’很快便将他们围堵，为首的人盯着他们，嘴角带着笑意。
    “怎么不跑了？没路了？”
    “哈哈，王莽、韩洛，你们出来受死！我就放了你们的妻女...那是谁？”
    他们蒙着面，见到白栀瑶一愣，“你是什么人？”
    白栀瑶有些无语，方才自己还跟他们的人厮杀，这么快就将她给忘了？
    “我就是个路人甲，你们要不做个好人，放了我？”
    看着白栀瑶娇艳的脸蛋，一行人起了坏心，道：“啧啧，模样倒是不错，不如陪陪哥儿几个，不必跟他们一起送死强？”
    话闭，一行人再次向白栀瑶他们逼近。
    钱柒柒跟江暮暮吓得缩在自己夫婿怀里，唯独白栀瑶独自站在一处。她并没有怕，因为命蛊一直在跟她交流，她只看了一眼韩洛，说了一句：“到底是谁引来了这些贼人，韩将军这下心里有数了吧？”
    韩洛目光一沉，没说什么。
    他们被逼着一路退后，没几步便到了断崖边，几颗小石子不幸被踢了下去，很快便没了踪迹。
    白栀瑶望了一眼断崖，下面一片白茫茫的，什么也看不清。
    她忘了一眼王莽夫妇，悄声问：“准备好了吗？”
    钱柒柒下意识地抱紧自己的孩子，抽泣着点头，王莽与其交换了一个眼神，将钱柒柒跟孩子抱紧。虽不喜韩洛，可她还是看在江暮暮的面子上给了他一个口令，见他应答后便走到二人中间，望着那些贼人，悲苦说道：“哎，咱们不能同年同日生，便只能同年同日死了！我们就是死，也绝不会让自己落入你们手中！跳！”
    随着她一声令下，几人一同跃下，白栀瑶之所以站在王莽跟韩洛中间就是为了方便抓住他们免得有人率先掉落错过进入空间的机会。
    在他们坠崖后，那些贼人忙追了上来，看着他们消失在白茫茫的雾气里，露出了胜利的笑意。
    没入雾中的那一刹那，命蛊打开了空间，几人一同掉落进去。
    王莽和韩洛将妻子、女儿抱在怀中，将自己作为肉垫的姿势下坠。
    在下坠的那一刹，钱柒柒忙喊了句：“夫君，别忘了阿瑶！”
    得到自己夫人命令，王莽一个发力将白栀瑶也护在怀中坠落，很快便掉到一团软绵绵的东西上面，几人被弹了几下平稳地趴在地上。
    白栀瑶被方才王莽的举动吓了一跳，抬头一瞧，是几张海绵垫！
    这时，脑海里传来命蛊的声音：看在他们还记得保护主人的前提下，就免去他们摔成肉饼的痛苦了！
    “柒柒、如何？”
    “夫人，可还好？”
    钱柒柒惊吓过度，躺在他怀里上气不接下气，看着怀里无事的女儿，笑了起来，“我没事，夫君呢？”说完看向白栀瑶，“阿瑶呢？有没有事？”
    这是白栀瑶头一次，感受到真正的温暖。
    这一刻，她明白，钱柒柒是真的将她当做朋友。
    她眼眶泛红，“我没事，方才多谢宁国侯了。”
    王莽摇摇头，抱拳答谢，“方才多有冒犯，还望白小姐见谅。这次，还是要多感激你。若是你没和我们一同前来，怕是我们今日谁都难逃一死！”
    他深知，今日这些人是冲着他跟韩洛来的，白栀瑶完全是被牵连了。
    她摇了摇头，道：“那些人一看就是有备而来，兴许早就盯上我们了，却一直到衡州再动手，就是料定了我们求助无援。这件事...不一般。”

 第99章 韩洛的异常

    “暂时我们很安全，大家都起来吧。”
    白栀瑶过去扶着钱柒柒起来，准备带着众人进去休息，怎料叫了几声韩洛，都不见他动。
    “韩将军？”
    白栀瑶又叫了一声。
    韩洛看着周围的场景，不禁呆在原地，他望着周围陌生的一切，觉得十分不真实。
    “这里，是什么地方？”
    他口中呢喃，又望向王莽夫妇跟自己妻子，看他们神色自然的模样，又问：“你们来过？”
    “嗯。”
    王莽点点头。
    韩洛哑言，所以，就只有他不知道？
    几人面色讪讪，江暮暮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让他跟着白栀瑶往里面走。
    推开门，就瞧见身穿白色休闲服的命蛊坐在里面，直勾勾地看着白栀瑶。这也是他跟白栀瑶沟通好的，就由他来假冒白栀瑶口中的‘鬼医’。
    白栀瑶进门先叫了一声‘师傅’，将身后几人惊呆了。
    王莽夫妇和江暮暮都知晓她的师傅是鬼医，可韩洛对此一无所有。他看着眼前穿着怪异的男人，表露出敌意。
    白栀瑶倒是表现得很平静，过去恭恭敬敬地过去喊了一声‘师傅’。
    命蛊点头，随后起身往外走，“为师还有些事要处理，要出去一段时间，这段日子你在这儿好好钻研医术，不要到处跑，给为师添麻烦。”
    “是。”
    白栀瑶恭敬的模样让其他人也更加确信这位就是‘鬼医’，命蛊路过王莽夫妇身旁的时候，特意对他夫妻二人说：“这段日子，我这徒儿麻烦你们照拂了。”
    “并非是白小姐照拂我们夫妻二人，”王莽拱手上前，“多亏了白小姐，我夫人才能得救，我女儿才能顺利畜生。若是要谢，也理应我夫妻二人谢白小姐才是。今日，怕白小姐也是受我牵连才会落得如此险境。”
    说话间，王莽也露出歉意，就连声音都有些不自然了。
    钱柒柒也是一脸愧疚地望着命蛊，“是我们连累了阿瑶。”
    这话一出，韩洛便反问：“你们怎知就是你们连累了她呢？”
    闻声，王莽抬头望过去，眸子里有些不悦：“那些人的身手，你难道当真一点都瞧不出来吗？”
    王莽的声音逐渐变冷，目光也变得阴寒，那如狼王般的眸子给人一股子压迫感。
    到底是久经沙场的人，一旦动怒便会给周围的人一种压迫感。
    江暮暮见到王莽这眼神，不禁打了个冷战往韩洛怀里钻了钻，头也埋进自家夫君怀里。
    韩洛见他如此，也是不悦，刚要开口，就被命蛊打断。
    命蛊伸手拍了拍王莽的肩膀，道：“阿瑶没白交你们这个朋友。行了，你们暂且就安心在这儿待着吧。”说着，命蛊给了白栀瑶一个眼神，示意她跟自己出去。
    白栀瑶会意，让王莽夫妇随意休息，顺便提醒韩洛不要乱碰这里的东西。
    一共四个人，白栀瑶唯独提醒了他，让他有些不爽。
    来到外面，命蛊带着她挖土豆跟红薯，边摘边说：“我觉得那韩洛靠不住，你也小心着他点。”
    “嗯，你放心，我知道了。对了，你真要离开？”
    命蛊正在挖土豆的手一顿，扭头看向她：“你傻不傻？这儿就是我啊，我能去哪儿？不过是敷衍他们而已，”
    白栀瑶没回话，嘴角扬了扬。
    挖完红薯和土豆，她回到屋里，命蛊则原地消失。
    “没什么吃的，我们就吃这个凑合凑合吧。”
    看着白栀瑶手里的土豆跟红薯，几人都没说别的，乖乖跟她到外面。
    白栀瑶捡了一些掉落的树枝跟树叶过来，又找了几根木头，让王莽帮着生火。生好火之后她将土豆跟红薯都扔了进去用柴火卖上，时不时地用木棍扒拉扒拉，看看熟没熟。
    这时，被钱柒柒抱在怀里的月月突然哭得很大声，任凭钱柒柒怎么哄都无济于事。
    在钱柒柒急得快哭出来的时候，白栀瑶带着他们夫妇二人进了屋给小月月做了个检查。检查结果一切正常，所以应当是刚刚那么一出将小月月给吓着了。
    小月月哭了好一会儿才安静下来，却时不时地会惊醒那么几次，或者在睡梦中乱挣扎，看得钱柒柒直掉眼泪。
    等小月月稍微睡熟之后，他们才出去，这时候红薯跟土豆也烤好了。
    白栀瑶找来五个盘子跟筷子还有刀叉过来帮她们将土豆跟红薯切开将里面的瓤子掏出来，在土豆上面撒了些盐和胡椒粉。看着面前简易的饭菜，两家贵人肯定是觉得难以下咽，只有白栀瑶吃得津津有味。
    “你们若是觉得吃不惯，那边地里有水果，自己去摘就行。”
    白栀瑶想了想，又回屋找命蛊要了一袋蒜蓉辣酱，蘸着辣酱吃土豆。
    钱柒柒看她吃得很香，忍不住跟她要了一点，“阿瑶，这是什么？闻起来好像还不错。”
    一股独有的蒜香扑鼻而来，钱柒柒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给王莽闻：“香不香？”
    “嗯，香。”
    “要吃的话就自己挤。”白栀瑶说着将袋子扔给王莽。
    说实话，她对钱柒柒夫妇的好感要比江暮暮夫妇多，也不能这么说。是对王莽的顺眼程度比韩洛多，毕竟韩洛那趾高气扬的模样让她有些不爽。不过，也没办法，她如今的身份确实比不过他们。他们看不上自己也情有可原。
    “嗯！好吃哎！”
    钱柒柒眼里闪光，“这个真的好吃！”
    说完，她又向白栀瑶要了两个土豆，自己学着白栀瑶的样子切开掏瓤子，蘸着蒜蓉辣酱吃。
    王莽倒是没觉得多好吃，只是觉得这味道比较特殊，能接受。在这个没用食物的时候，有的吃就不错了，他是不会挑剔什么的。毕竟，他在外征战的时候没粮食吃，草跟树皮都啃过，有什么是他不能接受的呢？
    江暮暮看他们二人吃得这么香，也想尝尝看，刚说出口就被韩洛拒绝了。
    他说：“你方才刚受了惊吓，眼下吃东西更要注意。就算你不担心自己，也要想想肚子里的孩子。”
    看着冷脸的韩洛，江暮暮只觉得心里一阵委屈，扁扁嘴没多说什么。
    白栀瑶看了一眼，也没吱声。
    王莽夫妇也全当没听见，方才韩洛那几句怀疑白栀瑶的话，让钱柒柒觉得心里很不舒服，所以也有些不待见他。

 第100章 引起不满

    王莽也觉得韩洛有些小题大做了，不过就是一口吃的而已。怕不是觉得对江暮暮不好，而是这东西是白栀瑶的，他不想碰？
    一时间，王莽觉得韩洛有些小人心思了。
    最终，王莽开口打破了平静，“方才那伙儿人根本就不是普通的山匪，他们训练有素，出手毒辣，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杀王莽，而是步步为营将我们逼到断崖处。估计，也是想造成我们坠崖的假象。”他说着，不禁抬手摩挲起自己的下巴，“幕后主使到底是谁呢？我们出游的消息并没有多少人知晓，我府里也只有管家知道。可管家是跟着我出生入死的人，不可能会将这个消息透露出去......”
    其实王莽心里已经有了人选，但奈何今日在场的人较多，且韩洛也不知道皇上对他下蛊一事，所以并没有将自己的想法说出后。
    倒是韩洛，听王莽这么说心里有些不爽了，“你怎知你府里的管家不会泄密？”
    看着处处说话带刺的韩洛，王莽的脸色也沉了下来，他冷声说道：“韩洛，有些话你想清楚再说。你怎知就是我府里的人，而不是你府里的？”
    眼下的情况，是钱柒柒跟江暮暮没预料到的，她们怎么也不会想到，平日里看起来和谐的夫君们会在此时发生争执。
    见王莽发火，韩洛也意识到了自己方才的语气有些不对，便开口道歉：“抱歉，王兄，方才是我失言了。”
    自己这是怎么了？
    方才听了王莽的话心里就窜出来一股子火儿，忍不住要发火的样子。
    面对韩洛的失常，白栀瑶只是淡淡地瞧了一眼，没有多说。
    她觉得，这世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数。命如何，就如何，她并不想过多掺和别人的生命，破坏结局。
    看韩洛道歉，王莽的脸色也缓和了一些，“没事。眼下，王莽还是要想想，到底是何人会对我们下手？此人一定熟知衡州的地形，所以才会这么安排。”
    听到这，韩洛忍不住又说道：“白小姐的师傅不也是熟知地形？而且，此处如此古怪，你们都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吗？恰好她跟我们在一起，恰好我们又被她所救。而且这一切，她的师傅应当是都知情的，所以...”韩洛眼里展现出杀意，“白小姐，不如让你的师傅出来，与我们对峙如何？”
    面对韩洛的质疑，白栀瑶也跟着冷了脸，若是常人，她肯定会说一句‘你也配’？可眼前这人是她朋友的男人，她不能这么说，只好忍下怒意，对他说：“韩将军，我师傅若是想害你们，随随便便给你们下点毒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你们毒死，何必要弯弯绕绕，找人截杀你们，然后再救你们？”
    说着，白栀瑶起身，满眼不屑，“不要说我师傅了，就算是我，要致你们于死地，都轻而易举。你们慢慢讨论，我累了，要去睡一会儿。”
    “阿瑶......”
    江暮暮叫了白栀瑶一声，想替韩洛跟她道歉，可看着自己夫君紧蹙的眉间，又将话给憋了回去，只是笑着对白栀瑶说：“那，阿瑶你好好休息。”
    虽然白栀瑶知道，江暮暮应当会维护韩洛，因为那是她的夫君，是要跟她过一辈子的人。可江暮暮此举，也还是让她心中有一丢丢的难过，相对，她对江暮暮也不可能再像以前那么上心。
    她懂得一个道理，那就是若她十分真心换不回五分，她就绝不会再对此人用十分真心，只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望着白栀瑶略微有些落寞的身影，钱柒柒一阵心疼。
    她知道，白栀瑶跟她在没有遇到王莽前一样，所以她更能体会白栀瑶的心情。
    “夫君，我也有些累了，咱们也进去休息吧。”
    钱柒柒抱着孩子起身，看了看江暮暮，问王莽。
    王莽一怔，道：“夫人进去歇息吧，我是男子，不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的？又不让你脱光了睡觉，阿瑶会给你安排的，走！”
    起身，钱柒柒是想跟白栀瑶和王莽单独商议那些山匪的事。从韩洛方才的态度她就瞧出来了，韩洛不会真心带白栀瑶，所以她也不会在韩洛面前说过多的事。
    更主要的一点就是，韩洛是当朝大将军，和她夫君一样是武将，更是皇上的亲信。
    万一这件事真是皇上一手策划的暗杀，那么韩洛...能撇开干系吗？
    王莽见妇人生气，立马乖乖起身跟着她离去。
    待王莽夫妻二人走后，韩洛不悦说道：“传闻宁国侯杀伐果断，却不想是这么一个怕妇人的软蛋。”
    江暮暮咬着下唇，盯着韩洛不屑的模样，心中有股说不出的滋味儿。
    她的夫君，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夫君，你是怎么了？为何对阿瑶态度那么差？她也算是我们的恩人，若是没有她，我也不可能这么轻松的怀上孩子。你...你方才的态度，都不像平时的你了。”
    江暮暮无奈摇头，满脸苦涩。
    进到屋内，钱柒柒看到白栀瑶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发呆。
    看着她略微有些落寞的神色，钱柒柒缓缓走过去，对她说：“阿瑶，今日之事，你莫要往心里去。韩洛可能是太担心暮暮了，所以才会说那样的话。不过，他也确实太过分了些！”钱柒柒冷哼一声，“若他不是暮暮的郎婿，我早就上前给他一巴掌，让他清醒清醒了！”
    原本有些情绪低落的白栀瑶，被她这话给逗笑了。
    她长叹一口气，对她说：“眼下我们不方便出去，我个人觉得，我们应该失踪上一段日子，才能让对方觉得我们已经‘死了’。然后再出去，那时，应当会比较安全，你们觉得呢？”
    王莽很赞同白栀瑶这个提议，“你说的对，我也正有此意，所以想进来跟你商量一番。”
    “好，那我们就先住上一段日子，总归在这儿是绝对安全，也不愁吃喝。”

 第101章 奇装异服

    “呵呵，”王莽见她这么‘乐观’，笑了出来，“既然如此，那就多有叨扰了。”
    “那倒不会，”白栀瑶说着起身，带着王莽他们来到屏风后面，看着之前扩展出来的区域，说，“这有浴缸，一会儿月月醒了，柒柒你带她先洗个澡，然后准备睡一觉。”
    刚刚经历那么凶险的一幕，钱柒柒身上的衣裙也都脏了，见白栀瑶这么提议，果断答应。
    白栀瑶过去，一边放水一边说，“这儿有两张床，我们三人就挤一挤。至于宁国侯...就麻烦您跟韩洛在屏风的另一边打地铺了。”
    她将水温调好，走到一旁的柜子旁打开柜子，从里面取出一张防潮垫跟两张毛毯递给王莽。这些东西的所在之处都是命蛊告诉她的，因为她前阵子治病救人也不图回报，所以解锁了新的成就，里面就是这些东西。
    王莽见手里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便问要如何操作，白栀瑶给一想，就直接给他铺上了。
    水放得差不多的时候，小月月醒了，钱柒柒给她喂了奶，就跟她一起泡澡。
    她很好奇白栀瑶空间的一切，却也不多问，她知道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她不该窥探别人的秘密。
    其实，关于这个浴室可以出来温水的原理，她也不知道。反正...就是能放出来，她也没问过命蛊。
    等钱柒柒洗完澡，问题也来了。
    他们逃命的时候，将包袱都落在马车里了，眼下根本就没有可以换洗的衣物！
    “阿瑶...”她尴尬地看向白栀瑶，白栀瑶也是有些懵，因为她自己的换洗衣服也丢了。
    只好用意念跟命蛊交流，命蛊说可以借给他们每人几套换洗的衣服，但是前提是白栀瑶要饿两天的肚子。看着暴露在空气之中的钱柒柒母女，她一咬牙，答应了。
    【恭喜主人达成‘舍己为人’成就，奖励随心物品，请到衣柜内拿取。】
    白栀瑶过去打开衣柜，果然在里面发现了不少衣物，男女装都有，包括内衣内裤，还有孩子的换洗衣物。
    【你知道柒柒跟暮暮是什么尺寸？】
    【主人，这种事我瞧上一眼就知道了。】
    “......”
    白栀瑶一顿无语。
    她拿了一套白色娃娃领的长款、长袖睡裙跟一套白色系内衣、裤出来给钱柒柒，“我这儿有我之前的衣服，都是没穿过的，你先穿。”然后又去拿了婴儿的连体衣过来，将小月月从钱柒柒怀里抱过去擦干穿衣服。
    钱柒柒看着眼前的‘奇装异服’有些不知所措，“阿瑶、这、这是什么呀......”
    白栀瑶侧目，瞧见她红着脸指着内衣、裤问，便给她解释：“大概就等于你穿的肚兜和亵裤。我来帮你。”
    说完将小月月往床里面放一放，过去帮钱柒柒穿衣服。整个过程钱柒柒都红着脸，穿完之后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胸部，问：“阿瑶！它它它、它怎么......大了？”
    白栀瑶一脸正经地给她解释其中的原理解释完之后，钱柒柒开始羡慕了，“那以后，能不能帮我也买一些？”

 第102章 马脚1

    看着钱柒柒羞涩的模样，白栀瑶点点头，“行，等日后我买到了，让人给你送过去。”
    “谢谢阿瑶~”钱柒柒说完，抱起月月往外走，“阿瑶你洗澡吧，我带着孩子在外面给你守着。”
    “好。”
    待钱柒柒过去后，白栀瑶给自己挑了一套长衣长裤，看上去显得有些庄重些。
    换好水之后白栀瑶将自己浸泡在水中，缓缓吐气，小水泡‘咕噜咕噜’地往外冒。
    她想着整件事的经过，可能是因为韩洛对她的态度太差劲，所以将怀疑的目标也放到了韩洛身上。
    自己跟他并没有什么交集，还帮过江暮暮，所以他不至于派出那么多杀手来杀她。
    如果目标不是她的话，那就是王莽夫妇了。
    不知道为何，一个阴谋论的假象在白栀瑶脑海里形成了。
    她简单地冲洗一番擦干换上睡衣，换上新的洗澡水，拿了新的衣物，通知王莽去洗澡。王莽道了谢，她来到钱柒柒身旁贴耳告诉她说：“里面我准备了睡衣和贴身衣物，是我师傅的。你进去告诉他怎么穿吧，再告诉他那些洗发水、沐浴露该怎么用。”
    “好，我这就去。”
    二人过去后，白栀瑶拿出纸笔来将自己的想法画成了一张关系网，
    等王莽出来后，白栀瑶让他们过来一起罗列自己的猜想，看看是否能不能从中查出是谁想要杀他们。
    “哇呜~”
    二人刚过来，小月月打了个哈欠，一双大眼睛滴溜溜地转了几圈吧唧两下嘴。
    “月月好像困了，要不我带她先去睡？”
    “行，坐。”
    白栀瑶递给王莽一支圆珠笔，将自己写的关系网递给他，“我方才整理了一下，你看看，不懂的话就问我。”
    她这些是用簪花小楷写的，应该不存在不认识这么一说。
    王莽见她写得一手好字，不禁对她又多了一份钦佩。他仔细地看着白栀瑶梳理的关系网，用手里的笔圈出他所认同的，然后再一旁又补充着自己的想法。
    头一次用圆珠笔，王莽觉得十分新奇，“白小姐，这笔...也是出自您师傅之手吗？”
    “嗯？”
    白栀瑶盯着他手里的笔，丝毫不心虚地点头，“是的。”
    不管是什么，她都会说是她师傅发明的，这样就直接省去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她看着王莽写的总结，跟自己的几乎差不多，唯一的出入就是，王莽标注了韩洛是皇上的心腹之一。
    自从上次王莽中蛊一事之后，他对皇上也不似从前那般，留了一分心眼。
    对于皇上那些信任的人，自然也多了几分提防。
    看着二人所想部分不谋而合，白栀瑶笑着将东西收起来，点燃酒精灯烧了个干净，“看来侯爷跟我想的一样，既然这样，那我们这段日子也要小心些了。”
    王莽同意白栀瑶的说法，突然想到了什么，蹙起眉，“你这空间一事......”
    “无妨，”白栀瑶显得毫不在乎，“不妨再告诉侯爷一件事，其实...我除了治病救人之外，还会下毒下蛊。我们出去之后，我会抹除他跟暮暮有关在这里的这段记忆，所以无需担忧我的空间会暴露。”
    王莽没想到她会说得这么痛快，面对这份信任，他拱手说道：“白小姐放心，这件事我和柒柒都会烂在肚子里，不会告诉任何人。”
    “我信你们。”
    白栀瑶微微一笑，正巧赶上钱柒柒过来，她白皙的肌肤裸露在外，引诱得王莽想要犯罪。
    “这样穿着确实好看，但是...韩洛一会儿也要进来的。”
    钱柒柒面色一惊，无助地望向白栀瑶。
    白栀瑶笑了笑，找了根自己同样的睡衣裤递给她，“是我考虑不周，还是换上这个吧，跟我一样的。”
    “那我去换一下。”
    钱柒柒去换衣服的空档，白栀瑶往外面望去，见韩洛夫妻二人依偎在一起，似乎没有想进来的样子。
    “要去叫一声吗？”
    王莽知晓，韩洛那般待白栀瑶，她肯定不会亲自去叫他的，所以开口想替白栀瑶解围。
    “不必，他们若是想进就进，不想进就不进，我也不强迫他们。”
    人家到底是夫妻一体，她这个外人根本不可能比得过韩洛。
    收回视线，她想起来命蛊之前放了许多吃的在她这，边去一旁的柜子里翻找，找出来几包速溶咖啡还有一些速食的食物。她高兴地将它们拿出来，又找了一张防潮垫铺上坐上去，喊了王莽进来。
    在这边，更方便看着孩子，白栀瑶怕小月月乱滚会掉下床。
    “这些都是我...师傅藏的食物，咱们今天也开开荤。把外包装撕开就能吃，我去冲咖啡！”
    她来到外面烧水，与韩洛夫妇对视了一眼，江暮暮虽面露歉意，却也没说什么。
    她立马会意，也没多说什么等着水烧好灌在壶里带进去给王莽和钱柒柒泡咖啡。
    见她这副态度，韩洛更加不悦，“她在你面前可没那么殷勤。”
    江暮暮眉间一锁，目光微微闪烁，“夫君，不要这么说。”
    “若她真待你好，就不会让你在外面坐这么久。”
    “可是......”
    “夫人，没有什么可是。此次让你无端遇险，本就是他们的错。”
    韩洛抱紧江暮暮，眼底划过一丝杀意。
    他以为无人知晓，却不知他方才的举动完全被命蛊收在眼底。
    “来来来，试试。”
    她将泡好的咖啡分别递给二人，然后拿起一旁的牛肉干撕开包装袋啃了起来。
    “主人！！你不要都吃掉啊喂！那是我的！”
    命蛊的声音有些欲哭无泪地出现在白栀瑶的脑海中，甚至都能想象出来命蛊哇哇大哭的模样，让白栀瑶觉得好笑。
    “多吃点，别客气，反正咱们会在这呆上一段日子。”
    话落，传来韩洛的声音，“你们还想在这儿呆上多久？当务之急不是应该赶快回去，彻查此事吗？”
    王莽跟白栀瑶同时望过去，和江暮暮目光聚焦的那一刹，她低下了头。

 第103章 马脚2

    王莽跟白栀瑶心里都清楚，此刻谁最急着回去，谁就跟幕后凶手有关。
    因为只有凶手，才会急着知晓他们到底是不是真的死了，而王莽跟白栀瑶的意思是，他们就在这儿待着，待上一两个月再回去。
    到时候那边肯定会认为他们已经死透了，便会掉以轻心，所以回去也会更加安全。
    “宁国侯，出了这样大的事，难不成你当真不想追究？”
    韩洛上前逼问着王莽，只听王莽无奈地叹了口气，表情真诚的说：“韩兄，并非是我不想彻查此事，而是如今我们要如何回去？”
    “她怎么将我们带进来，就怎么送我们回去！”
    面对韩洛理所应当的回答，白栀瑶心底冷笑，“我是有法子将你们带进来，可我最多就只能将你们送到岸上了。此刻回去，你们就不怕对方守在岸边等你们上去送死？”
    “就是，那伙人一定还会守上几日，就是怕我们还有一线生机！”
    钱柒柒也对韩洛有些不满，可她这般维护白栀瑶，也让江暮暮在心底泛起一丝不满。
    江暮暮说：“你们怎么就这么肯定？既然他们敢将我们往此处赶，那他们就一定知晓这儿就是万丈山崖。也必然会知晓，我们只要掉落就绝无生还的可能。”
    “凡是无绝对，你还是不要这么肯定的好。”
    白栀瑶脸色也冷了起来，“若是你们想离开，我也可以送你们离开。但是离开之后，生死与我们无关。”
    江暮暮没想到，白栀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果然，和她夫君说的一样。不管她再怎么对白栀瑶好，她对自己始终不如待钱柒柒好。
    “放肆！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配跟本将军这么说话？”
    韩洛没想到，白栀瑶一介商贾之女，竟敢当众忤逆自己！
    她真是活腻了！
    这话使得王莽夫妇不满，怕韩洛会对白栀瑶出手，王莽上前一步挡在白栀瑶身前，冷声道：“韩将军，之前若是没有白小姐，你我怕早就葬身崖底了，怎么可能还会让你活生生地站在这里逞将军威风？”
    “哼，”韩洛嗤笑，“怎么，宁国侯这么护着她，难不成是瞧上她了？”
    “韩洛！”王莽戾呵一声。
    钱柒柒也看不过去了，挤上前去，“韩洛你有没有良心啊？暮暮如今能顺利有孕，全都是靠着阿瑶。也是阿瑶救得我们，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就算是我夫君看上阿瑶了又如何？只要阿瑶愿意，我自愿意和她平起平坐！”
    “夫人！”王莽十分无奈。
    没想到，这话却引来了韩洛的嘲讽，“呵，她不过给暮暮开了一些不入流的药物，怎么就断然是她救了暮暮？先前我就怀疑，怎奈暮暮对她十分信任，我也不好说什么。既然今日大家把话都说开了，那我也明确告诉你们！对于这个女人，我韩洛，不信任！”
    整个房间充斥着韩洛的吼声，众人都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钱柒柒开口了，“你信不信任无所谓，我信她就好了。”
    “哼，你不过是得了她的好处，还真的以为跟她是患难之交了？”
    “韩洛。”
    白栀瑶压低了声音，冷冷的叫了他的名字，体内的怒气瞬间暴涨，“你要是想死，我成全你。”
    既然都撕破脸，那就没必要再顾忌谁的颜面，她不可能看着钱柒柒受委屈。
    她这话一出，让在场的人都颇为震撼，他们从未想过白栀瑶会说出这样可怕的话来。
    而王莽跟韩洛可以轻易体会到来自白栀瑶身上的杀意，甚至让他们二人都觉得有些...惧意。
    “阿、阿瑶。”钱柒柒磕磕巴巴的叫着她。
    “哇呜！”
    突然，小月月传来的哭喊声让白栀瑶清醒过来，她意识到方才自己有些过了，定是自己将小月月吓哭了，连忙收敛起杀意，“我没事，柒柒你先去哄小月月。”
    钱柒柒点头，忙过去哄着自己女儿，可任凭她怎么哄，小月月哭声越来越大。
    “我们出去说，别吓到孩子。”
    白栀瑶领着几人到了室外，好一会儿，小月月的哭声才消失。
    等小月月平静下来，她开口，“既然你们想离开，我就送你们离开。”
    说完，她走到二人身旁，“你们手拉手站到一起，一会儿我会开启传送门，你们出去便是。只是，外面是什么情况都与我们无关，你们自己解决。能解决就解决，解决不了就去死。”
    冰冷的话语让江暮暮浑身泛凉，她不明白，白栀瑶为什么要对他们夫妻二人恶意这么大？
    难道就仅仅是因为自己夫君说了她那么两句，还是因为她夫君说了钱柒柒？
    听白栀瑶真打算送他们出去，韩洛又变卦了。
    他很清楚外面一定有人把守，他们此刻上去，不仅完不成皇上的任务，还会让他夫妻二人陷入危险之中。
    王莽他们躲在这里，外面的人就无法伤他们。不过...韩洛将目光落在白栀瑶身上，冷笑。
    就算王莽知道此次暗杀跟他有关又如何？他奉得皇上的命，难不成他王莽还想造反不成？
    王莽虽无所畏惧，可白栀瑶不同，她家里还有许多她在意的人。
    若是他回京，将白栀瑶这个空间的消息告诉皇上，再用白栀瑶家人做要挟...他就不信白栀瑶不会就范。
    “好啊，送我们出去。”
    看着韩洛肯定的模样，白栀瑶心底也有了猜测，便故意说道：“既然决定要走，也不急于一时。休息一晚再走吧，暮暮的今日也受到了惊吓，也要好好休息一番。”
    韩洛怀疑的看着白栀瑶口中说着‘不必’，他怕白栀瑶会使坏，因为她身上的秘密太多了。尤其是她那个鬼医师傅，传闻更是玄乎其玄。
    就在韩洛拒绝的时候，江暮暮突然昏了过去，见状，白栀瑶赶紧让韩洛将她抱到屋里做检查。
    检查结果就是惊吓过度，需要休息。韩洛无奈，只好答应在这休息几天再带着江暮暮回去。

 第104章 他承认了1

    替江暮暮检查完，几人各怀心思坐在一起，神色都带着些许冷漠、
    等江暮暮醒过来，韩洛紧忙来到她身旁握住她的双手满脸关怀，“夫人，你可还有哪里不适？”
    江暮暮微微一笑，摇头，轻声安慰：“夫君别怕，我觉好多了，没事了。”
    见到二人这副郎情妾意的模样，钱柒柒扁扁嘴，开口，“若不是你在这，恰好又有阿瑶，出了事也无人能及时替你查看。”
    “你这是盼着我夫人出事吗？”
    韩洛的气压瞬间降低，眼里透着杀意望向钱柒柒，吓得钱柒柒一个激灵缩到王莽怀里。
    王莽也怒了，挡在钱柒柒身前与韩洛对峙，“我夫人不过是关心她，你莫要曲解她的意思。”
    眼见二者之间火花炸裂，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在下一秒为了自己的夫人动手。
    见着架势，白栀瑶淡淡说道：“你们要想打架出去打，不要在这里。省得打坏的我东西。”
    果然，这话一出，王莽收敛了一些。韩洛却给了他一个冷哼，“若是暮暮有什么损失，我不会放过你。”
    如今的白栀瑶在感受到温情之后，为人处世也多了几分人性。否则，就冲韩洛这话，她早就将韩洛宰了。
    “夫君...不要这么说话。”
    江暮暮拉拉韩洛的手，悄悄地看了一眼白栀瑶，抿着嘴。
    突然，白栀瑶笑出了声儿，她想到了一件好玩的事。
    看着白栀瑶突然发笑，在场几人有些不明所以。
    “你笑什么？”
    “笑你。”
    白栀瑶直言，她向韩洛走过去，“你若是不想知道你做的那些事被暮暮知晓，就让柒柒留在这陪着她，你跟我还有宁国侯出去谈谈。”
    其实她也是在炸韩洛，若此事跟他有关，他的反应一定会有异。
    果然，韩洛先是一顿，目光闪烁一番，随后问她：“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由此，白栀瑶更加确信韩洛他是知道些什么的，不然他不会是这样回答，而是当场就会怒怼回他。
    江暮暮手足无措的看着二人，丝毫不知二人在打什么哑谜，可隐约间也能知道她夫君似乎是有什么事在瞒着他。
    “既然你也不怕暮暮知晓，那我们就在这儿说吧。今日我们遇刺一事......”白栀瑶故意将话语说得很慢，就是想看看韩洛是什么反应。果然，在白栀瑶还要继续往下说的时候，韩洛猛然起身，黑着脸对她说：“我们出去说。”
    “夫君？”
    韩洛调整了一下情绪，笑着看江暮暮，“夫人，我们有些事出去谈一谈，你在这儿等我回来。”
    江暮暮满目愁容，心底发慌，却也还是答应了。
    “柒柒，你留下照顾她吧。”
    说完，三人向外走去，直到觉得屋内听不见他们谈话才停住脚步。
    白栀瑶瞬间变脸，一个回旋踢踹向韩洛胸膛，韩洛一个没注意，结结实实的挨了这脚。
    ‘嘭’的一声倒在地上，他迅速起身想出手对付白栀瑶，被王莽拦下，只好怒道：“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白栀瑶也不再是那副温柔的模样，冷着脸来到他面前，‘呵’了一声，“你还有脸问我们什么意思？这次的暗杀，幕后主使你是不是知晓是谁？”
    “哼，你有什么证据说我知晓？”
    韩洛拍拍身上的土，没有承认。
    “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坐上这个将军之位的。”
    白栀瑶的话语间满是嘲讽，“你说跟你没关系，可在眼下这种情况，就只有你一人在叫嚣着要回去。外面是什么局面，你难道不清楚吗？”
    “是个人，有点脑子都能知道现在上去等待你的会是什么？你真的以为，他们事先知晓这是万丈悬崖，就不会派人看守了吗？”
    韩洛以为白栀瑶就是个胸大无脑的女人，没想到她竟然想得这样周全。
    “你之所以要回去，我猜是想急着回去给人家送信，说我们没死，对吗？”
    “哼，嘴巴在你身上，任凭你诬陷。”
    “诬陷？呵呵...宁国侯，劳烦您告诉这个蠢货，我们为什么会这么‘诬陷’他！”
    真是蠢得无药可救，让他蠢死算了。
    “除了方才白小姐说的那点之外，你最大的马脚就在于...你太过于自负。其实我们也仅仅只是有些怀疑，可你方才那些话，却让我们肯定。你一定跟这件事有关。”王莽淡定地说道，“白小姐之所以说你蠢，就是因为你真的选择跟我们一同来了。”
    “什么？”
    韩洛到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什么地方露了马脚出来。
    “你就没想过，万一真的出事，那就是我们一起死。当然这个我们也包括江暮暮跟你未出世的孩子。”白栀瑶缓缓说道，“那些人假扮山匪，只单单全靠着宁国侯过去，只因你与他在一起，所以要共同御敌。而王莽这边，也只有我跟柒柒受到的攻击较多...所以，你知道我们为什么怀疑你了？”
    “……”
    面对韩洛的不解释，白栀瑶又问：“若我不会武，怕是早就跟柒柒被杀死了。你见我会武，便没有反水，想看我们下一步怎么发展。你也没有想到我会拉着你们跳崖，当你得知我有信心获救之时，就想要看看我用什么法子脱身，所以才会跟我们一起跳崖。我这话，说得没错吧？”
    韩洛神色微变，白栀瑶又说：“韩洛，我真佩服你，连自己夫人也可以算计。”
    “你胡说什么？”
    韩洛情绪有些激动，“我从未想过让我夫人涉险！”
    “可你还是利用她，让她跟柒柒提起灵川，再由柒柒开口邀约！”
    王莽双手握拳，瞬间暴怒，抬手朝韩洛冲过去揪住韩洛的领子，“你可以帮他杀我，可你不该让我妻女涉险！”
    “他不仅仅是让你妻女涉险，还将他自己的妻子孩子都给算计了进去！让我猜猜，对方给了你什么好处。是给你加官进爵啊，还是封地犒赏，嗯？”

 第105章 他承认了2

    白栀瑶盯着韩洛的一举一动，似乎想找出来什么破绽，可想来想去，一个能让自己怀孕的妻子涉险的男人，怕是也没什么可在乎的东西。
    眼下，韩洛也不会承认是他参与了暗杀，不过也无所谓，因为白栀瑶已经证实了自己心中的猜测。如果她想知道结果，只要控制韩洛就会知道，眼下，还是要看王莽想怎么解决。
    韩洛并没有跟王莽动手，反而带着复杂的眼神看着他，过了许久才开开，“王莽，你信她的话？”
    王莽：“......”
    “我与你同朝为官，也曾同生共死过，你宁可信一个名声败坏之人说的话，都不愿意信我，是吗？”
    “她救过我妻女的命，我信她。”
    “哈哈哈——”
    韩洛突然大笑，抬手打掉王莽的手，“我真不知道，就你这样的人，怎么坐上今日这个位置的？”
    他笑得有些诡异，又有些凄凉，“我承认，此事我知晓，我可以向你们以死谢罪，但是麻烦你们帮我照顾好暮暮，她是无辜的。”
    “这里的人，谁不无辜？”
    对韩洛的这个说辞，她有些不屑，他只知道江暮暮无辜。她不无辜吗？钱柒柒不无辜吗？小月月不无辜吗？
    “呵，能怪得了谁？要怪，就怪他王莽不识抬举！如今的太平盛世，最忌讳的就是像他跟我这样，满口忠义，又手握重权的人。若换做常人，定然知道如何打消天家疑虑，可偏偏他王莽就是个油盐不进的！甚至将天家赏赐的人都给折了回去，这样不听话的人，谁会留着？”
    “你知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日日夜夜都在盼着你去死！”
    “王莽，你那一套你所认为的对错，终究是害了你！”
    听完韩洛这席话，王莽并没有露出难过的神情，反而那双眸子更加明亮起来。
    “我只坚持本我，无论他怎么想，我都没想过要反他。他若不满，大可削去我的官职，我带妻女归隐田野。可他却用这种法子，是想...逼我反吗？”
    最后一句，白栀瑶是没想到的。
    她看着王莽挺拔的身姿，终于能明白什么叫做‘英勇’。
    她并不相信韩洛有什么苦衷，就算有也跟她没关系，可眼下，留着他还有大用。
    从种种迹象看来，如今的皇上并非明君，万一日后再作妖，她在宫里有个内应也是好的。
    所以，她打算将韩洛当做容器，用他养蛊。
    “韩将军，您凭什么觉得，那人会放过你们呢？”白栀瑶好奇地问：“倘若宁国侯夫妇真的掉崖惨死，作为当事者之一的你们，凭什么觉得自己可以置身事外？宁国侯为了西陵抛头颅撒热血才换来如今的身份。可最终那人还是疑心他，甚至要置他于死地。你怎知，宁国侯夫妇今日的结果，不会成为你们夫妻日后的结果？”
    “我们为什么要在这儿待上一段日子再回去，你就没想过吗？”
    韩洛目光一颤，“为什么？”
    “一、可以让暗杀我们的人觉得我们已经死了，重心就不会在我们身上。二、我们消失这一个多月的时间，完全可以成我们身上没有重伤的借口。我们到时候可以说，其实下面一点点的位置有一个凸出来的平地，我们就是掉在了那上面，所以活了下来。但是也受了轻伤，只能等养好身体之后再想法子上来。你觉得这两个理由如何？”
    韩洛从没想过，白栀瑶看起来年纪不大，做事却这般缜密。
    这两个确实都是好的借口，到时候他们只要稍作伪装便可平安回到金陵，到时候若再想对他们出手，就不是件易事。
    “看你不说话，应当也觉得我说的是个好借口。那么，你现在可以想想，到时候那位知晓你跟我们在一起这么久都没能送我们上西天之后，还会信任你吗？他对你是不是也会起疑，也会...像今日暗杀我们这般，去暗杀你？”白栀瑶负手而立，‘啧啧’两声，“不过到时候你们可就不会像今日这般好运气，有我救你们了。”
    说到这儿，韩洛不得不承认确实是拖了白栀瑶的福，才会‘脱险’。
    看着白栀瑶，韩洛觉得她就像是个巨大谜团，艺术超群不说，还有这种能力。若是能为他所用...哪怕他最后输了，也有好的退路。
    注意到韩洛的目光一直停留在白栀瑶身上，王莽往前一步挡住他的目光，“既然你承认此事与你有关，那么...眼下你是什么意思？”
    王莽虽是草莽出身，却不是个傻子，他很清楚自己的处境，所以才没在这里跟韩洛拼个你死我活。
    “等我和你一同回去的时候，就是你沦为肉中刺的那天，所以，你是要与我同盟，还是要一意孤行？”
    “一意孤行又如何，与你结盟又如何？”韩洛问。
    “结盟你或许还有活路，大家共同为自己谋一条生路。一意孤行的话，你就只能去死了。到时候我们会说，你见义勇为，为保护我们而死。你觉得到那个时候，他会不会为难你的家人？”白栀瑶假笑起来，“人生在世，不单单只是为了自己而活，就算你不在意暮暮，你也要想想你那年迈的母亲，不是吗？”
    “呵，”韩洛侧目，“你倒是真敢说。难不成，你们还打算反了不成？”
    王莽目光一沉，“我只想我妻女平安。”
    相对王莽话语间的意有所指，白栀瑶的话语就简单多了，反正在这儿说的话就只有他们知晓。
    她说：“若天道不公，我便掀了它，打造一个太平盛世。”
    她对造反当皇上没兴趣，可不代表她不能扶持一个皇帝上位。
    王莽被这话震撼住了，他呆呆地重复着白栀瑶的这句话：“若天道不公......”
    就连韩洛都没想到，一个看起来娇滴滴的小姑娘，竟会说出这般让人热血沸腾的话来。
    “所以，韩洛，你的意思呢？”
    此刻的白栀瑶，红唇皓齿，眉眼如星，让人见了便深深陷入她那温柔的陷阱。

 第106章 要么合作，要么死

    韩洛双眸微眯，似乎在权衡着什么，他的目光在白栀瑶跟王莽之间流连，最后笑道：“跟你们合作，我有什么好处？”
    王莽眉宇间露出不悦之色，刚要开口，就听白栀瑶说道：“没什么好处，只不过不会死在这儿而已。”
    王莽表示赞同，说道：“韩洛，你现在已是我们案板上的鱼肉，你有什么资格来跟我们谈条件？就算你回去告诉皇上我有异心，也摆脱不了你暗中帮我的嫌疑。”
    韩洛根本没想到二人会这么快就将自己识破，单单从他们的说辞，韩洛也很难明白他们是怎么发现自己有问题的。
    他并不清楚，害他的终究是他的自负。
    或许是他骨子里也不认同皇上的做法，让他堂堂镇远大将军来做这种下作事，他怎能甘心去做？
    “你应当清楚你现在的处境可谓是腹背受敌，就算你们的皇上嘴上不说什么，你觉得他心里还会信任你吗？就连为他打下江山的兄弟他都能狠心杀害，你凭什么觉得他不会杀你呢？”
    “依他多疑的性子，怕是早就怀疑上你了，不然也不会冒险派你来执行这次的暗杀任务。”王莽说着走到他面前，盯着他，“而你，不管是否能杀了我，他都不会将对你的疑心打消。一旦我死了，能接管我手中兵权的大将理应是你，你以为到了那个时候，他会怎么对付你？不管你表现得如何衷心，他都不会将你视作自己人。”
    韩洛心中明白，王莽说的是实话。他也知道皇上并不会信任他，一旦他们一同回去，那他必然会被抛弃，成为一颗弃子。
    这时，白栀瑶不断地用话语蛊惑着韩洛，“想想你的娘亲，你的妻子还有你未出世的孩子，忍心让他们为了你丧命吗？一旦宁国侯回去了，你的主子会怎么对你？他对你将不再信任，会更加疑心你，甚至想...你跟宁国侯是否暗中勾结，是否已经串通好了，要一起造反。”
    “我没想过要造反！”韩洛大声争辩着。
    “本侯也从未想过造反！”王莽跟他喊道，“可最终不还是这个结果吗？西陵的兵力有二分之一在凤翎夙手中，其余的分别握在你我二人手中，他此时无法对凤翎夙下手，所以将我们当做目标。其中他觉得我对他的威胁较大，所以要借你的手来除掉我。一是因为你我的夫人是好友，而你与我同朝为官，同为武将有一定的交情，我不会对你过多的防备！”
    说到这，王莽嗤笑一声，“他会先杀了我将兵权收回去然后再想法子对付你将你手中的兵权也一并收回去，最后！他会用这一半的兵力去与凤翎夙抗衡！他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对付凤翎夙，而你我，就是他路上的垫脚石！”
    听完王莽的叙述，白栀瑶打心里觉得，王莽其实还挺有脑子的。
    韩洛整个人愣在原地，他仔细地想了想，王莽说得也有道理。
    “这儿就只有我们，总之，你一句话，是要与我结盟自保，还是要继续为他卖命？”
    “要如何结盟自保？”
    说到这个，王莽其实也没想好要如何自保，他摇摇头，“暂时还不清楚，我们会在这儿待上一段日子，总之...慢慢想吧。”
    “呵，”韩洛冷笑，“慢慢想？你要想到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想到，什么时候再走。”
    看他算是妥协，白栀瑶也觉得乏累了，转身向屋子走去，“我们是坠崖，一个多月能回去就是快的。哪怕待上个半年几年，也是有可能的，毕竟...伤筋动骨一百天。你们若想到时候说自己命大，掉落在凸出来的石壁上获救，那必然也会有些伤。拖一拖，就可以说是伤得太重，修养的时间久了些。”
    “若到那时再回，怕是我们回去，手里的兵权也早就拱手让人了。”
    “不是更好吗？”
    白栀瑶顿住脚步，转头看向他二人，“兵权不在你们手中，你们还可以清闲些。”
    “你懂什么？我花了多少年才坐上今天这个位置，你竟然想让我拱手让人？”韩洛对白栀瑶这个想法十分鄙夷，“妇人之见。”
    白栀瑶没生气，并没打算跟他一般见识，转身离去。
    倒是王莽，将白栀瑶的话放进了心里，仔细地衡量起来。
    回到屋内，白栀瑶瞧见钱柒柒抱着睡着的小月月坐在门口，沉着脸，看上去很不高兴。
    她走过去，“怎么在这儿？”
    “阿瑶？”
    钱柒柒见她回来了，面露愁色，往屋里看了看，拉着白栀瑶出去了。
    走到药铺旁边，钱柒柒觉得在这儿说话江暮暮听不见了，才开口，“方才她问我身上穿的衣裳是哪儿来的，我跟她说了是你的，我洗了澡没换洗衣裳就穿了你的。她竟然一脸妒忌的表情看着我，说你对我可真好。还说她也给了你恁些个东西，也没见你主动给过她什么。”
    钱柒柒说到这儿，将自己气得呼哧呼哧的，“你说，她怎会有这样的想法？你给她那些个药，哪样不是好的？她竟说你没给过她什么！真是气死我了！我懒得跟她说，所以就抱着月月坐在外面等你们。”
    看她气呼呼的模样，白栀瑶拍着她的肩膀示意她不要生气，“好了，你不要生气了，省得将自己给气坏了。不过她说的也是实话，我确实没给过她什么。”
    “你怎么能这么想呢？你给她的那些药，哪个不是宝贝？”
    “好了，你不那么想我，就好了。”
    今日实在是发生太多事了，对于江暮暮，非必要的情况她不会与其交恶。毕竟她帮过自己许多，对于会为自己打抱不平的钱柒柒，白栀瑶只会对她更好。
    “好了柒柒，今日发生的事太多了，我确实挺累的，我们去休息吧。”
    想到白栀瑶护着自己与那些‘山匪’决斗的模样，钱柒柒心疼了，她抬手摸摸白栀瑶软嫩的脸颊，“阿瑶，今天辛苦你了。”
    她不知该说些什么感谢白栀瑶的话出来，只觉得自己不管说再多感谢的话，都不能表达她对白栀瑶的感激。

 第107章 有些不满

    回到屋中的时候，韩洛跟王莽也已经回来了，钱柒柒立马跑到王莽面前窝进他怀里，“夫君。”
    “嗯。”
    王莽微微点头，抚摸着她乌黑的秀发，柔声安慰着，“不要怕，已经都过去了。今日夫人累坏了，好好歇息吧。方才我与韩将军和白小姐已经商议过了，这段日子王莽就先住在这里，过段日子再回去。”
    “好。”
    正在白栀瑶准备告诉韩洛他们的睡觉安排的时候，脑海里传来命蛊的声音：【主人，我在一旁开辟了一间屋子出来，你让韩洛夫妇过去住，我会盯着他们。以免深夜他趁你们熟睡之时反水对你们动手。】
    命蛊的这个决定十分好，白栀瑶也不禁连连赞叹起来，她说：“韩将军，你带上暮暮跟我来吧，我带你们去休息。”
    王莽跟钱柒柒都疑惑地望向白栀瑶，方才他们已经说好了如何安排，眼下这是又要带韩洛他们去哪儿？
    虽然疑惑，二人却并没有吱声。
    “去哪儿？”韩洛问。
    白栀瑶没好气地看他一眼，“外面有房子给你们住，这就这么大，怎么可能住得下这么多人？而且暮暮现在孕期，要有好的睡眠，我们这么多人住在一起，肯定会有磕碰的声音，只会影响她休息。”
    白栀瑶的话在理，韩洛也没再反驳，他过去将江暮暮抱出来，跟着白栀瑶出去。
    按着命蛊说得来到屋子的后面，有意见较小的房间，进去一瞧，里面有一张双人床，和一张桌椅，看上去有些捡漏，但好在安静。
    “这儿相对来说也比较安静，能让暮暮好好休息。我那边的话有很多仪器会发生声响，会影响她的睡眠质量。”
    白栀瑶说完，见江暮暮并没有再说些什么，转身离去。
    回到她自己的小房子，钱柒柒忍不住好奇地问道：“阿瑶，为什么要让他们去别的地方住呢？”
    “他们住在这儿怕是有许多不便，暮暮如今有了身孕更需要好好的休息，你看我这儿这么多东西，肯定会妨碍到她的。”
    白栀瑶并没有多说什么，她觉得如今江暮暮还没有摆明立场，他们也不知江暮暮是否知道此次暗杀一事，所以对她暂且不会妄加揣测。虽说韩洛同意与他们结盟，可到底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王莽自然是明白白栀瑶的意思，对钱柒柒说了几句题外话，就催促着他们赶快去休息。
    入夜，韩洛一直在想着王莽跟白栀瑶的话，想来想去，愈发睡不着了。
    而江暮暮，也想着钱柒柒身上的睡衣，心中有些不满。
    “夫君，你说我对阿瑶不好吗？”
    “嗯？为什么这么问？”
    江暮暮往韩洛怀里钻了钻，说：“方才你应当瞧见了柒柒身上穿的衣裳，跟阿瑶身上穿的一样。柒柒说的是她洗了澡，没有衣服，所以阿瑶给她穿了自己的衣服。可，阿瑶并没有叫我们去洗澡，也没有给我们备下新衣服。”
    她这么一说，韩洛也想到，王莽身上穿的衣裳跟往日里也不同，只是在那种情况下他并没多想。
    “同样是朋友，我对阿瑶也不错的呀，为什么...她什么都先想着柒柒，不想着我呢？”
    以往，韩洛对她跟钱柒柒之间的事并不过问，也不会作评价。可眼下，既然王莽已经知晓他参与了此次暗杀，那么对他就不会向从前那般。可王莽不同，他向来不会隐瞒自己夫人什么。所以他的夫人自然也会对自己的夫人有些看法。
    感受着怀里的人情绪有些不稳，韩洛想到了什么，说：“钱柒柒曾是贱籍，做的是艺伎，她懂得笼络人心的法子必然是比你多的，所以能讨白栀瑶欢心也是正常的，你不用太往心里去。”
    “夫君！”江暮暮敲了敲他的胸膛，小声责怪，“你不能这么说柒柒，她的过去并不是她想的。哎，不想了...我有些乏了，夫君，我睡了。”
    “好。”
    韩洛眼里闪过一丝狠意，心里忍不住笑江暮暮，从前也不是这样的性子，怎得有了个身孕就变得矫情起来了？
    *
    第二天一大早，白栀瑶拿了两条看上去还算保守的裙子出来跟钱柒柒分别换上，也给王莽找了一套休闲服。
    三人蹲在门口的菜地里齐刷牙，王莽夫妇一边刷牙一边赞叹这牙刷不错，很柔软。
    “你们要是喜欢，到时候带走就好了。”
    “好，那我们就不和你客气了。”
    洗漱好之后，白栀瑶来到菜地里摘菜，摘了几样小青菜，凑合炒了炒，闷了一锅小土豆当主食。
    等她做好，韩洛夫妇才从屋里出来，身上穿的还是昨日那套衣裳。
    看着白栀瑶三人都换上了‘奇装异服’，江暮暮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过来吃饭吧，这儿也没什么好东西，就凑合着吃吧。”
    白栀瑶将王莽用竹棍削好的筷子分给众人，就不客气地跟王莽夫妇吃了起来。
    韩洛也不在意，拉着江暮暮坐到他们身边，瞟了一眼，“怎么连点荤腥儿都没有？”
    “......”
    “这儿能有什么荤腥？有的吃就不错了。”
    韩洛正要发作，江暮暮拉拉他的袖子暗暗摇头，也跟着吃了起来。
    她现在十分后悔，当初若是将带来的干粮一起带来就好了，总好过在这啃这些菜叶子强。
    不过韩洛的话也提醒了白栀瑶，他们在这儿可能要生活上一段日子，确实只吃菜也不是个好的选择。等稍微晚一些，她看看能不能跟命蛊换些肉。
    吃了没几口，白栀瑶感到胃部不适，捂着嘴巴跑到一旁将吃下去的东西都吐了出来。这才想到，她先前答应了命蛊交换东西，要饿肚子的。
    悲催了！
    “阿瑶？你没事吧？”
    钱柒柒放下筷子抱着月月来到她身边替她拍着后背，“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钱柒柒满眼担忧，生怕她身子不适。
    这时，坐在原地的江暮暮也感到胃部不适，捂着下巴跑了过来，在白栀瑶身边吐了起来。
    刹那间，所有人的目光都定格在了白栀瑶身上。

 第108章 打算联手

    “没事...”她没想到会这样，看来这顿饭她是吃不上了。“柒柒，我有些不舒服，你们先吃，我去歇一会儿。”
    她笑着拍了拍钱柒柒的手示意她不要担心，准神朝屋中走去，她怕再呆在这，自己的肚子会十分抗议！
    望着白栀瑶离去的背影，钱柒柒面露担忧之色，叹了口气，回去继续吃饭。
    “如何？”王莽关心地问。
    钱柒柒担忧地说道：“阿瑶说没什么事只是有一点不舒服，她去休息了。我们留一些吃的给她吧，省得她一会儿饿肚子。”
    “好。”
    钱柒柒点头，随后用白栀瑶的碗给她装了一些吃的放在一边，江暮暮有些不悦，“柒柒，你可是越来越关心阿瑶了。”
    听着江暮暮微微带着敌意的话语，钱柒柒只是淡淡地说：“我们现在能好好地活着，多亏了她，她如今身子不适，我关心她一下不也是应该的吗？”
    从前跟江暮暮相处，她觉得这人是个性子直爽的，怎么现在也变得这么小肚鸡肠，斤斤计较？
    明明是两个不同的人，却处处都要跟阿瑶比较，有什么意思？
    几人的气氛明显有些尴尬，后面干脆各自埋头吃饭，都不再言语。
    回到屋里的白栀瑶趴萎靡地趴在办公桌上抚摸着自己的小肚子，欲哭无泪。
    呜呜，饿！
    就在她难过的时候，一份红烧排骨自热米饭出现在她面前，抬头一望，就见命蛊面露慈爱笑意望着她，“趁没人，快吃吧。”
    白栀瑶一喜，随后又蔫儿了。
    “说好的不吃，你现在给我这个不是要害我吗？”
    “我给你吃的，没事。”
    “真的？”白栀瑶狐疑地望着他，见他点头，立马像个小孩子一样笑了出来，“那我就不客气啦！”
    白栀瑶端起饭盒往嘴里扒拉，觉得异常的香。
    “呜呜，这个排骨好好吃啊！”
    看她吃得高兴，命蛊柔声说道：“你觉得江暮暮有孕之后变得矫情，可你看看自己现在这副样子，哪儿还有从前那冷冰冰的模样？不也像个小女孩一样？”
    白栀瑶停下筷子，表情复杂地望着命蛊，“是真的吗？”
    命蛊点头，“不过这样也很好，至少你现在可以做自己。”
    简单的对话，却让白栀瑶深思不已。
    吃完饭，命蛊将餐盒收走消失在她眼前，她却一直在想命蛊说的那些话。
    最终扬起嘴角叹气，或许，这就是她吧。
    “阿瑶，”就在白栀瑶发呆的时候，钱柒柒端着给她留的饭菜进来，放在她面前，“阿瑶，吃一些吧，别把自己给饿坏了。”
    刚吃完一盒自热米饭的白栀瑶此时哪儿还吃得下去？连连摆手，“不了不了，柒柒，我真的吃不下。”
    见她拒绝，钱柒柒也没硬要她吃，只是跟她说一会儿饿了的话再吃。
    面对钱柒柒的关心，白栀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自己方才还偷偷吃了独食！
    江暮暮夫妇并没有过来跟他们聚在一起，而是回了自己的屋子，回到屋子后，江暮暮红着眼圈儿看向韩洛，“夫君，是我太矫情了吗？为什么我总觉得柒柒也没有像以前那样对我好了呢？”
    看着娇气委屈巴巴的模样，韩洛只好将心里的烦心事抛到脑后上前去安慰，“不要多想了，就算她们待你不如从前，你还有我。”
    “可是，可是明明是我跟柒柒认识在先，没有阿瑶之前我跟她也是无话不说的好姐妹。但是在阿瑶出现之后，柒柒对我似乎就不如从前了。”
    韩洛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先前她还在怪白栀瑶对钱柒柒比对自己好，现在又怪钱柒柒有了白栀瑶之后对她不如从前。先前那个过段的江暮暮早就不知道去哪儿了，眼下，这个小肚鸡肠的女人，韩洛觉得有些无奈。
    他并未理睬江暮暮而是躺上床闭目养神，江暮暮看他不理自己，心里觉得更加委屈。上前不依不饶地让他起来安慰自己，可任凭她怎么推搡，韩洛都不为所动。
    另一边，白栀瑶三人实在觉得无趣，就在外面闲逛。
    白栀瑶带着他们认识自己药铺里的草药，又带着他们挖土豆和红薯，说要做点小吃来尝尝。
    将挖好的土豆跟红薯洗净去皮，切成薄片，然后放进油锅里炸透捞出。土豆片撒了些盐和孜然粉，很受王莽夫妇喜爱。
    看着妻女的笑颜，王莽觉得，就这样隐居也不错。
    可，他不能停在现在。
    他必须要回去面对发生的一切，必须要改变现状，不能让人牵着自己的鼻子走。
    就算他妥协，说想隐居，皇上也不会让他如愿。他会表面推辞最后艰难答应，等他们一出金陵，就会派人来杀他们。
    “白小姐，”王莽突然开口，真诚地望着白栀瑶，“在下想请求您一件事。”
    面对王莽这般带着祈求的语气，白栀瑶明白这件事定然非同寻常。她停下手里的话儿，“您请说。”
    王莽踌躇一番开口：“此次回金陵，想必我的处境也不会太好，此事你们也都清楚。就算我说我无二心、无反意，皇上也不会认同，更不会相信。所以...我能走的路就只有一条，只有扶持一位明君，天下才得以太平，我们一家才得以活命。但是这条路万分凶险，我不知道结局会如何，我知道你有神通，我也不会问这到底是何处来源。我只想请求你，若我败了，请你护佑我妻女平安。给她们找一处世外桃源，让他们隐居安全度过一生。”
    “夫君......”
    钱柒柒听了这话，瞬间哭了起来，她疯狂地摇头，“我们是一家人，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我不要离开你，月月也不要离开你。”
    王莽并未多说，只是安慰着钱柒柒不要哭，别吓到孩子。
    他的目光却一直停留在白栀瑶身上，直到见白栀瑶点头，才笑了出来，“好了不哭了，看看白小姐为你做了这么多吃食，赶紧吃。”
    “你放心吧，我会保护柒柒和小月月的。”
    其实，她也可以让王莽夫妇一直留在她的空间内生活，但这并不是个好的选择。
    她并没有只手遮天的本事，也清楚王莽心中的担忧，只要他活着，皇上活着，钱柒柒母女就不会平安。
    或许，这是他唯一能为钱柒柒母女做的最好的打算。
    她和王莽夫妇一起落难，必然也会成为皇上的眼中钉，所以她要考虑的不仅仅是钱柒柒母女，更还有她家中的那些家眷。想到家人，就不由地想到了凤翎夙。
    王莽先前说，皇上之所以想对他跟韩洛下手完全是为了对付凤翎夙，若是王莽跟韩洛倒下了，那么下一个遭殃的就是凤翎夙。
    想到这，白栀瑶开口，“侯爷，你就没想过和凤翎夙联手吗？”

 第109章 惊吓、还是惊喜1

    她这话，让王莽夫妇都愣住了，思虑再三，王莽开口道：“不是没想过，是根本就不可能。凤翎夙那人极为自负，他根本不屑与我联手，况且...现在的局势来看，哪怕是收了我跟韩洛手里的兵权，皇上几年内也不会对凤翎夙动手。王莽手里的军队跟凤翎夙手里的军队根本无法睥睨。”
    看王莽脸上的难色，白栀瑶就明白这事的难度极大，但是...如今她也深陷漩涡之中，就必须想出法子一起对抗。
    “凤翎夙那边交给我...侯爷你只要说愿意与否。若他不愿，王莽再从长计议，凡事都要试试才知道结果。”
    他之前也有所耳闻，白栀瑶跟凤翎夙有些纠葛，甚至她身边也有凤翎夙安排的下属保护她。
    但是王莽一直觉得，凤翎夙对她就是新鲜感，毕竟凤翎夙那样的人，根本就不会爱谁。他也曾想让钱柒柒提醒过白栀瑶，但是又觉得饿不死很好，就没提过这事。
    “阿瑶...”钱柒柒有些担心，“凤翎夙确实手握重权，可在皇上没表明立场的前提，他不会跟皇上闹崩，更不会帮我们。你不要为了我们以身犯险，凤翎夙那人，吃人不吐骨头的。”
    “噗！”白栀瑶被她这小可怜的表情给逗笑了，她不知道凤翎夙究竟做了些什么，让钱柒柒这么怕他。
    “你别笑呀阿瑶！我说的都是真的！”
    见白栀瑶笑自己钱柒柒急了，连忙戳着王莽让他出口给自己作证，王莽立马按着自己夫人的意思说：“你久居闺阁可能并不了解凤翎夙的为人，此人心思缜密为人凉薄、手段毒辣，就连诏狱的人见了他都得打颤。他曾经审了一名要犯，那犯人是出了名的嘴硬，结果到凤翎夙手里没撑过一个时辰就吐口了。你可知，凤翎夙是用了什么法子？”
    白栀瑶微微蹙眉，“什么法子？”
    他事先抓了那犯人的一家老小，当着他的面，将他们的手指一节一节地斩断，然后烹了，喂给那个人吃。
    听到这，白栀瑶脑海里似乎有了那个画面，瞬间觉得胃部不适，干呕了两声跑出去，将吃掉的东西全都吐了。
    “哎呀，阿瑶本来就不舒服，你跟她说这个作甚？”
    钱柒柒气得拍了一下王莽，将小月月交给他抱着，出去安慰白栀瑶。
    “阿瑶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该让他跟你说这个的。”
    看白栀瑶吐得稀里哗啦，她心里十分自责。
    等吐完，白栀瑶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到一旁的泉眼漱口后回到屋里，对王莽说：“不管如何，我们的目的是好好的活下去，凤翎夙那我会去试探试探他的意思，到时候我们再做决断。”
    见白栀瑶坚持，王莽只好点点头说‘好’。
    接下来的日子，几人没事就在外面遛弯，然后钻研一下吃的东西。一晃过了一个多月，他们也决定上岸了。
    “明日一早我们就回去，吃完饭大家就早点休息吧。”
    “终于可以回去了，这些天天天吃土豆，我都快成土豆了。”
    江暮暮的肚子越发显怀，她拍着自己的肚子，有些不高兴。
    白栀瑶等人并没接话，只是默默吃饭。吃完后，白栀瑶跟钱柒柒负责到泉眼出洗碗，王莽带着小月月回屋休息。
    就在白栀瑶蹲下洗碗的时候，觉得自己这一个月间好像胖了许多，小腹上都有些赘肉了。
    钱柒柒也注意到了她肚子上的肉肉，笑着打趣道：“阿瑶你现在可真是富态！”
    白栀瑶被气笑了，撩起水泼过去，“你就知道打趣我！”
    钱柒柒被泼了一下立马投降，突然想到明日自己的小日子就要来了，便说：“阿瑶，你上次给我的那个、那个叫卫生棉的东西，还有吗？有的话给我一些，我的小日子要到了。”
    “有啊，我一会儿就去给你...拿......”
    说到这儿，她双眸逐渐放大，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
    “阿、阿瑶？”
    钱柒柒还以为她中邪了，忙过去贴了贴她的额头，“你怎么了？别吓我！”
    谁知白栀瑶猛地放下手中的碗筷向屋中跑去，跑进药房里翻找一通。
    钱柒柒跟她进来，看着满屋子不认识的小盒子，甚是新奇。
    看白栀瑶惊慌地翻找着东西，她忙过去问：“阿瑶你怎么了？要找什么？我帮你找吗？”
    面对钱柒柒的关心，白栀瑶没有理会，只是在寻找着什么，知道她找到后，跟钱柒柒说了声‘对不起’跑了出去。
    “阿瑶？”
    钱柒柒在后面追着，见她拐了个弯进了一间小房子，焦急地拍门：“阿瑶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没事！”
    白栀瑶喊了一声，坐在马桶上看着手中的验孕棒，心里有些发毛。
    她将包装袋撕开取出里面的试纸按照说明书操作，等待结果的时候，心中竟然有些忐忑。
    她的亲戚一直不是很规律，这段日子也是吃不好睡不好，她觉得推迟也没什么。可刚刚钱柒柒那番话却提醒了她，她最近时常呕吐，有时候又犯困，再加上亲戚一直没来，这才让她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儿！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直到上面显示出两道杠的时候，她整个人都傻了。
    小小的试纸上那两条红色的杠杠刺激着她的神经，她不可置信地将试纸拿起来，咬紧牙关。
    “主人...我不知道这个时候是该恭喜您还是该说一句您真不幸。”
    命蛊化身蝴蝶出现在她眼前盯着那张试纸，问了她一个问题，“要留下吗？”
    留下吗？
    白栀瑶一直想着这个问题，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命蛊。
    她的童年十分不幸，甚至她根本没感受到母爱，所以...她会是个好母亲吗？
    “我不知道。”
    她回答了大多数面对这种突发状况，所有女孩子都会回答的答案。
    “为什么不知道呢？留，或者不留。选一个答案就好。”

 第110章 惊吓、还是惊喜2

    命蛊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盯着听完，让她透过自己的双眼看见她的倒影。
    “它现在还只是个小生命而已，如果主人觉得自己带不好它，可以现在放弃。”
    命蛊这话看似风轻云淡，是将选择权交给她，可它说的每个字都似千斤重。
    “我...”白栀瑶透过命蛊的双眼，能看见自己此刻是什么模样，一张小脸苦兮兮的表情，看上去有点可怜。
    “阿瑶？”
    门外传来钱柒柒的呼唤声，白栀瑶想起了小月月，那可爱软萌的模样，让人瞧了就十分喜爱。
    自己的孩子，能像小月月那样可爱吗？
    “主人，其实，你也可以尝试着做一个好母亲。并不是所有人天生就可以将自己代入母亲这个角色，至少它有这个权利到世上来看看这个世界。”
    命蛊说完，催促着她出去，说钱柒柒现在很担心她。
    她内心十分复杂，一是她不知道自己是否可以做一个好的母亲，二是这个孩子出生注定会没有父亲，她也并不打算跟凤翎夙在一起，所以这孩子长大后可能要承受旁人的风言风语。三...她怕自己养不出好孩子，她只会养蛊，孩子还真不会养。
    “阿瑶？”
    就在钱柒柒第三次呼唤听到时候，她打开了门，从里面出来，对钱柒柒道了谢，“谢谢你，柒柒。”
    看白栀瑶脸色苍白，钱柒柒还是很担心，“我看你脸色不好，我扶你回去休息吧。”
    “不用，我...”她望着钱柒柒担忧的目光，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说起这件事。
    对于自己的事，钱柒柒从不多问，只是无条件地信任她，对她好。
    这样一个善解人意的人，她会不会得知自己有了小崽崽之后，对自己另有看法？
    “我...”白栀瑶一时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我们先回去吧。”
    “好。”
    二人回到屋内，白栀瑶平复了一下心情，告诉王莽：“晚饭的时候我给韩洛和暮暮的晚饭里下了虫卵，半夜时分便会催化，到时候我会控制幼虫在他们体内，设置‘关卡’，将有关我空间的这段记忆给锁死。”
    “那蛊虫会不会对暮暮肚子里的胎儿有害？”
    虽说江暮暮现在变得有些不可理喻，但毕竟是钱柒柒的多年好友，她还是会有些担心。
    “不会，暮暮到底也算是我的朋友，那你放心吧，我不会害她。”
    说完，三人齐齐点头，王莽还是有些担忧，会不会出什么差错。白栀瑶告诉他，一般来说不会出差错，除非这二人受刺激非常大，不过也不排除其他意外。
    “那我们还是要多加小心，万一韩洛想起什么为自保将你的秘密全盘托出，皇上必然会抓你去核实。你要多加小心才是。”
    “我知道，你们放心吧，回去之后我会准备着尽快离开金陵。到时候...”她看向钱柒柒，“柒柒要不要跟我一起走？”
    钱柒柒一愣，随后看向王莽，“不管将来发生什么，我都要与夫君在一起。若是阿瑶准备走了，麻烦你带上小月月吧。若事成，王莽夫妻一同去找你们，若是...败了，就劳烦你帮我好好照顾小月月，不要告诉她，她的爹娘因何而死。”
    钱柒柒凄美一笑，拉住王莽的手，“侯爷，我心意已决，你不必多言。”
    王莽心中十分为难，他知道自己夫人的脾气，她做了决定的事，不管发生什么都不会改变。眼下也只能答应，等到时再想法子让白栀瑶带她一同离去便是。
    “好，就依夫人的。”
    “那我们早些休息吧，明日一早咱们就回去。”
    夫妻二人说完，准备睡觉，却发现白栀瑶在一旁，手里捏着一根小纸条发呆。
    “阿瑶？”
    钱柒柒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你没事吧阿瑶？”
    “嗯？”
    白栀瑶回过神来，尴尬地笑着说‘没事’。
    “真的没事吗？从刚才开始，你就有些不对劲。”
    看王莽夫妇都在担心自己，她深呼吸一口气将东西放在他们面前，指着上面的两道杠说：“我有了身孕。”
    “嗯...嗯？”
    王莽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住，眼睛都瞪直了。
    钱柒柒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直到白栀瑶又苦笑着说了那句‘我有身孕了’才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看着白栀瑶有些无措的目光，钱柒柒深呼吸一口气，说：“一开始是有些累的，你多加休息，回去后诊所就先不要去了吧？刚开始那三个月挺重要的，等到后面会好一些。等回去后，我从府上给你派过去个婆子照顾你。你那的丫头年纪轻轻的怕是也照顾不好你。”
    看着善解人意的妻子，王莽也跟着点头，“就依柒柒吧，给你送去两个有经验的婆子照顾着，我们也安心一些。”
    二人并没有露出嫌弃的表情，也没有追问她孩子的父亲是谁，反而是关心她的身体，这让白栀瑶心中一暖。
    想了想，说：“这孩子父亲你们都认识，凤翎夙。”
    “什么？”
    这下，二人是真的无法淡定了。
    “传言凤翎夙不近女色......”
    “嗯，是个意外。所以，我也没想着告诉他。”白栀瑶表明了自己的心态，说：“我准备留下这个孩子，但是跟凤翎夙无关，我一人，也可以将这孩子养大成人。”
    他们都知道凤翎夙的为人，所以也不会劝着白栀瑶去找凤翎夙负责。
    王莽这时候才明白，白栀瑶之前说她去和凤翎夙谈是什么意思。二人有这层关系在，或许...可以谈也说不定、
    “谢谢你们。”
    白栀瑶起身朝二人微微点头，随后抚摸起自己的小腹，“也麻烦你们替我保密，这件事，暂时我不想让旁人知晓。”
    二人一同点头，肯定说道：“你放心，我们不会告诉旁人。日后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尽管开口，只要我们夫妻二人可以做到的，一定会替你做到。”
    “好，若我真的有需要你们帮忙的，一定会和你们开口。多谢......”

 第111章 归家

    入夜，白栀瑶跟钱柒柒躺在一起，二人手拉手，说着女儿家的悄悄话，时不时地传出几句笑语。
    第二日，趁着韩洛夫妇还没起，白栀瑶打开空间将众人送到断崖边，等待韩洛夫妇醒来。
    看着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几人开始犯愁，他们要如何回到金陵呢？
    最终，王莽的意思是他们一同走去官路，到了官路上若是运气就还能遇到来往的马车，搭一程到临近的镇子上歇息一阵然后再雇佣马车回金陵。
    正当三人商议万，韩洛夫妇便醒了。
    他们疑惑地望着眼前的三人，只记得好像是坠崖了，然后...然后就有什么东西想不起来了。一阵头痛，让夫妇二人面部有些扭曲。
    白栀瑶开口说道：“不要乱想，你们二人坠崖的时候伤到了脑袋，忘记一些事是正常的。”
    “坠崖...孩子！”
    江暮暮紧张地捧住自己的小腹，白栀瑶说：“孩子没事，趁你们昏迷的功夫我们商量了一下，准备前往管道上，看能不能遇到商队之类的，让人家搭载一程。既然醒了，那我们就上路吧。”
    听着白栀瑶的解释，韩洛心中起疑，但就是怎么也想不起来，只好作罢。
    “从这儿到官道路程遥远，要靠走的话得走上两三个时辰。柒柒有孕在身，走不了那么远的路，王兄，不如我们去，让女眷在此等候？”
    “不可，”王莽拒绝，“我们之前被山匪突袭难保他们不会再次出现，留她们三个女眷在此处等待实在是太过于危险了。”
    韩洛见王莽并没有怀疑的架势，心里也安稳了些，看着身旁虚弱的妻子，不忍说道：“柒柒不能受累。”
    对于韩洛的这种坚持，众人并未发话，僵持了一会儿，王莽说：“时间不早了，若是要去，我们要抓紧时间动身。再晚下去，我怕生有变故。不如韩兄你陪着夫人在此等候，我们去找找看，若是找到，就喊他们来接你们。”
    “不行，”江暮暮开口，“万一你们不想来接我们怎么办？”
    谁都没想到江暮暮会说这样的话，三人互相看了看，也有些不悦，王莽说道：“那你就跟我们一起走。”
    说完，不再理会江暮暮，将孩子从钱柒柒手里接过去抱着，带着钱柒柒跟白栀瑶离开。
    见三人离开，江暮暮又急了，焦急地看向韩洛。
    韩洛柔声安抚她，将她抱起跟上王莽三人的脚步。
    走了约么一刻钟的时间，王莽听到一阵马蹄声，立刻带着众人找物体掩蔽起来。待到一会儿，一辆马车从不远处驶来，白栀瑶望过去，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墨风、墨蓝？”
    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家的护卫会出现在这儿，看他们焦急的模样，好像是在找上门。
    难道，是在找自己吗？
    “你认识？”王莽问。
    “嗯，”白栀瑶点头，“是我家的护卫。”
    王莽明白，这人铁定是凤翎夙安排过来的，便说：“王莽先看看吧。”
    “嗯，也好。”
    虽说墨风跟墨蓝是凤翎夙给她的护卫，可她并不确定，二人来此是来找她，还是跟那些人一伙儿的。
    听到二人的对话后，江暮暮只将那句‘是我家的护卫’听了进去，立马开口：“阿瑶，你快些喊他们过来呀！让他们将我们带回去呀！”
    这话引得白栀瑶有些反感，蹙起眉尖看了她一眼，听到墨风那声‘谁’之后，无奈地站了出来，“是我。”
    见到白栀瑶，墨风大惊，又露出喜色，立马赶着马车过来，“小姐！”
    见墨风这般高兴，白栀瑶一颗悬着的心也跟着放下了，示意王莽跟钱柒柒出来。
    很快墨风便来到白栀瑶面前，见到王莽几人后一脸惊讶，随后挨个行礼。
    “见过宁国侯、韩将军。”
    王莽点点头，让二人免礼，随后问：“金陵现在的局势如何？”
    二人一怔，随后思索一番，说：“传言您跟韩将军两家纷纷遇害，苦寻一月无果，已经准备给您二人办丧事了。”
    王莽心中冷笑，他这个兄弟，倒挺会玩的。
    “你们怎么会来这儿？”
    看王莽露出诡异的笑容，白栀瑶问墨风跟墨蓝。
    二人看了她一眼，说：“小姐是跟着宁国侯夫人一同来的，若是他们出事，那小姐怕也会受到...殃及。所以，从消息传出的那天开始，我跟墨蓝就过来了，每日都来这儿转转。这样，家里能看顾得过来，也能有时间来找小姐。”
    听完墨风的话，白栀瑶心中一暖，随后问：“我不在的这些日子，家里可还好？”
    “还好，不过...您父亲来过两次，说您已经不在了，宅子就是他的，给我们三天时间让我们搬走，不然他就命人将我们撵走。三日后就是最后一天的时限。”
    “什么？”想到白陆那副丑恶的嘴脸，白栀瑶不禁骂道：“他更不要脸！我们回去！”
    墨风他们赶来的马车不如先前的大，里面容纳他们五人显得十分拥挤，一路上摇摇晃晃的，江暮暮吐了几次，白栀瑶忍了再忍，最后也没忍住吐了两次。
    一路上，江暮暮不断地抱怨这马车太小，几人听烦了，到官路后白栀瑶让墨蓝他们驾着马车到附近的镇子上找了驿馆歇脚。休息的同时，让墨蓝帮江暮暮找了一辆新的马车来，让江暮暮夫妇乘坐。
    白栀瑶借口说自己家中有急事处理，休息一会儿便重新起程，王莽夫妇也急着回去，所以跟白栀瑶一同离去。
    路上，白栀瑶难受地坐在马车里，从空间里拿了些吃的出来给王莽夫妇填饱肚子。她自己则挑了许多酸梅子来压压胃口，省的总觉得恶心。
    终于在两日后到达金陵，进城时，发现有不少士兵在城门口严查，墨蓝说这是在查宁国侯。说是，皇上不信宁国侯会这样死去，便派人守在这，日日期望宁国侯出现。只要宁国侯出现，便让人将其带入皇宫。

 第112章 入宫

    见此情况，白栀瑶问王莽：“你们要不要躲一下？”
    “不必，”王莽摇头，“既然这么大张旗鼓的，我若是出现，进了宫，他也不会拿我怎样。白小姐，就劳烦你带柒柒母女回去，在你那先歇下，事后我会去接她回来，可以吗？”
    “可以。”
    “不，夫君，我要跟你一同去！”
    钱柒柒担心地拉住王莽的手，生怕王莽去了就回不来了。
    “放心吧，既然皇上这般行事，那我也高调出现，让金陵百姓都知晓的活着归来，皇上就不会拿我怎么样。他这般，八成也是怕我侥幸存活，传我过去问问是否知道这一切是他所作所为而已。”
    “柒柒，你放心吧，就算皇上再恨透了侯爷，都不会在此时对侯爷下手的。相反，他还会命人好生看顾侯爷。”
    “正如白小姐所说，所以，放心吧夫人，我不会有事的。”王莽拍拍钱柒柒的手，让她安心。
    看着毫发无损的王莽，白栀瑶有了个想法，她说：“侯爷，若你是这副模样进宫，怕是会引起怀疑。毕竟，掉下山崖这种谎话需要一个事实来应验。我这有一种秘药，服用后会让你产生气血亏空的脉象，造成重伤出愈的假象。”
    她说着拿出来一个小瓷瓶递给王莽，“一会儿你将它服下，起初全身会有些痛，不过一会儿就会好。”
    “好，多谢。”王莽接过白栀瑶递过来的瓷瓶，打开后将药丸服下，随即全身一阵剧痛，‘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吓得钱柒柒紧忙上前扶住他，害怕地看向白栀瑶。
    “放心，不会有事的。”
    王莽喘了几口气，拍着钱柒柒的手，说：“放心吧，我没事。”
    白栀瑶拿出帕子将王莽吐出来的鲜血清理干净，马车停下了。外面传来墨风的声音，“小姐，到城门口了。”
    “嗯。”
    白栀瑶应声，王莽冲二人点头，随后出了马车。
    王莽出去后，引起阵阵喧哗，随后一阵吵闹声。
    瘦成的将士瞧见王莽后纷纷行礼，随后派人前往皇宫将这个好消息禀报皇上，对王莽说：“侯爷无事真是天大的好事，皇上吩咐，见到侯爷后请侯爷先入宫。”
    “嗯。”
    王莽应了一声，转身来到马车前，朝里面说：“夫人，我先进攻，稍后再去接你。”
    钱柒柒十分担忧，声音也有些颤抖，‘嗯’了一声，随后又说：“我等你回来。”
    之后将士还想查看马车，被王莽呵斥住，说马车里是她夫人与好友，并无他人。将士们见他发怒，也不敢强行阻拦，只好放其进城。望着逐渐走远的马车，王莽脸上的柔情也逐渐消失，变得虚弱起来。
    守城的将士们一瞧，便知王莽身子有恙，立马派人抬来了轿子接王莽入宫。
    墨风、墨蓝一路赶着马车回家，到家后通知墨晚出来迎接白栀瑶。
    白栀瑶走进院子，就瞧见云香跟墨晚红着眼睛过来，孩子们也是略带更咽：“姐姐，你回来了！”
    得知王莽夫妇受山匪截杀遇害的消息后，云香跟墨晚的心都要碎了，她们立马让墨风跟墨蓝去寻。过了一个多月，都没消息，她们还以为白栀瑶真的已经不在人世了。
    好在，她如今是真真切切地站在二人面前！
    “大姐！”
    云香高兴地擦着眼泪，“不能哭不能哭，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说着让墨晚去拿艾草来点上让白栀瑶跟钱柒柒跨过去，去去晦气。
    等做完这一切，白栀瑶带着钱柒柒到了自己的房间让她歇息，可钱柒柒心中始终担心着王莽，怎么也不肯闭眼。
    无奈之下，白栀瑶只好说：“放心吧，侯爷体内有蛊虫，我能够感应到那蛊虫生命力旺盛，所以侯爷没事。这两天忙着赶路，你也没休息好，一会儿我让云香备水，你洗个澡，再吃点东西好好睡上一觉。兴许等你醒了，侯爷就回来了。”
    “真的吗？”
    钱柒柒望向白栀瑶，美眸含泪，看上去我见犹怜。
    “真的。”
    白栀瑶说完，云香进来问她想吃些什么，白栀瑶想了想，只说了一句：“大鱼大肉。”
    云香见白栀瑶清瘦了许多，一阵心疼，“那就做红烧肘子吧！”
    肘子......
    想到肘子的软糯口感，白栀瑶不禁咽了咽口水，“成。”
    “那我这就去！”
    “等下，让墨晚帮忙烧些开水吧，让柒柒洗个热水澡。”
    “哎，我这就去。”
    趁着墨晚烧水的空档，白栀瑶来到孩子们住的地方看了看小宝。此刻的小宝正被哥哥姐姐们逗得‘咯咯’大笑，红润的脸蛋看上去像苹果一般，比刚开始的时候大了不少，看上去更健康了。
    “白姐姐来啦！”甜妞儿喊了一声，其他孩子也乖巧地叫着。
    小宝顺着声音扭头过来，看到白栀瑶，裂开嘴一笑，露出几颗白白的小牙齿。
    白栀瑶挨个跟孩子们打了招呼，过去将小宝抱了起来，贴贴她的脸蛋。
    “咿咿呀呀~”
    小宝现在应该快九个月了，也开始咿咿呀呀的学着说话，小手放在白栀瑶脸上拍了两下，然后又‘咯咯’的笑出了声儿。
    小宝能长大，其实全靠云香照拂，她根本没帮上什么忙。看着孩子可爱的面庞，她突然想起自己腹中的孩子，也会这么可爱吗？
    “白姐姐，你不在的这段日子里，家里来了个很凶很凶的人，说要让我们滚出去。”
    诺诺小心翼翼的说出这句话，看样子确实是被吓到了。
    白栀瑶立马想到了墨风说的话，眼里闪过一丝冷漠，随后笑着对诺诺说：“没事，放心吧诺诺，这是我们的家，我们哪儿也不去。”
    “好哎！”
    “你们玩吧，我带小宝去看看小月月。”
    “好~”
    “白姐姐慢走~”
    白栀瑶抱着小宝回到房里的时候小月月正在睡觉，钱柒柒看到软萌的小宝，立马将她抱过去揉搓起来，一边捏着小宝的脸蛋一边夸她可爱。小宝被钱柒柒抱着，也不挣扎，反而很享受。
    “这孩子变化真大！”钱柒柒也算是露出了笑颜。
    “嗯呐，她能长这么大多亏了云香。”
    “也多亏你将她解救。”
    说到这儿，钱柒柒不由的叹气：“也不知道侯爷此时怎样了，皇上有没有为难他？”
    “放心吧，眼下这个时候皇上是不会难为他的。不仅不会难为他，还会对他多加赏赐。”白栀瑶朝钱柒柒眨眼微笑，“此事一出，皇上必然会先试探侯爷是否对那些山匪起疑，侯爷必然会装作不知，然后请求皇上下旨派兵剿匪。事情到这儿，他哪怕心中有疑惑，也不得不将这件事到此为止。侯爷被山匪所伤，皇上与侯爷兄弟情深，当然要表示一番，不然会引起旁人话柄”
    “所以啊，”等会侯爷回来的时候，可能还会带上不少赏赐。

 第113章 王莽归来

    听白栀瑶这番解释，钱柒柒心里虽然还是没底，却也舒服些了。
    不一会儿，墨晚将热水送了过来，白栀瑶催着钱柒柒去洗澡，她拿了一套自己没穿过的衣服给她穿。
    白栀瑶在房内一边逗着小宝一边看着小月月，钱柒柒洗完澡出来，云香便过来通知她可以吃饭了，问她是出去吃还是在这儿吃。
    “要在这儿吃，还是一起出去吃？”
    许久未见孩子们，白栀瑶倒是想念他们的声音，但钱柒柒在，她怕钱柒柒会觉得吵闹，便询问她的意思。
    钱柒柒看了眼一直扭动着小身子的女儿，就知道她快醒了，于是说：“月月要醒了，咱们出去吃吧。”
    话音刚落，小月月便睁开了大眼睛看到她们，眉眼一弯，笑了笑。
    “我的乖女儿~”
    见到女儿的笑脸，钱柒柒觉得所有的忧愁都不见了，她笑成一朵花，走向小月月将她抱起来亲了又亲。小月月也很配合地将脸蛋放到她嘴边，还流了点口水。
    白栀瑶笑出了声儿，“那我们就出去吃吧。”
    云香点头，上前将小宝从白栀瑶手中接过去，说：“我来带小宝，大姐和宁国侯夫人先去吃饭。”
    “那好，我先去吃，吃完换你。”
    “不不，我跟墨晚换一换就行，我做了许多大姐爱吃的菜，一会儿可要多吃点。”
    虽说眼下云香叫着白栀瑶大姐，可她骨子里还是觉得白栀瑶是主子，很多时候自然就将自己代入奴仆的角色。这点也是白栀瑶不喜的，可想她十来年都是这样过来的，一下子也无法改变，也就没说什么。
    云香将他们带入厨房，说：“现在天儿冷了，就不去池子里吃了，在这儿暖和。”
    饭菜依旧分为两桌，明显就是白栀瑶跟钱柒柒一桌，他们跟孩子们一桌。
    “夫人，”墨晚上前，“将小小姐交给我带吧，您好好吃饭。”
    “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钱柒柒的肚子也是好些日子没进油水了，见云香做了满满一桌子香喷喷的饭菜，也有些馋了。
    她将月月交给墨晚，与钱柒柒坐到一起，看着满桌子的美食，心底里又泛起一丝失落之意。
    “也不知夫君现在如何了。”
    白栀瑶长叹一口气，安慰着她，“快吃吧，兴许你刚吃完，侯爷就回来了呢。”
    白栀瑶刚说完，就听到王莽爽朗的笑意，“白小姐还真是料事如神，不过，王某似乎是来早了。”
    抬头望去，王莽健步如飞向她走来，身后跟着墨江。
    墨江上前，道：“小姐，宁国侯到了。”
    白栀瑶能看出来墨江脸上的尴尬，笑着摆摆手，“没事，你去吧。一会儿等他们吃完，让他们去换你吃饭。”
    见白栀瑶没有怪罪，墨江才安心退下。
    原是白栀瑶这院子太大，若没人在门口守着，他们根本不知有人来。于是在门口搭建了一间小茅草房，由家里四个男人轮番值守。
    “夫君！”
    钱柒柒惊呼一声，也顾不得一旁是否有人，眼中含泪奔向王莽，一头扎进他怀里，带着哭腔儿，“呜呜，夫君！”
    王莽心中一软，紧紧的抱着钱柒柒，低垂的眼里满是柔情，就连声音都跟着带上一股子暖意，“嗯，我回来了。”
    “太好了！”钱柒柒哭着抬头，仔细地将他打量个遍，看他完好无损，心也安了下来，“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嗯，无事。”
    见二人如此，白栀瑶心中也替他们高兴，不禁打趣道：“你二人若是再站在那儿，这饭都要凉了。”
    钱柒柒一囧，小脸埋红着埋进王莽怀里，娇滴滴地说：“呜呜，阿瑶笑话我。”
    王莽被娇妻逗笑了，他拍拍娇妻的肩头，“好了，为夫也饿了。”
    钱柒柒这才想起来，这段日子她夫君也没吃上什么好东西，紧忙拉着他入座，气鼓鼓地看着白栀瑶，“哼，都给她吃掉！”
    “好啊，你们尽管吃便是，吃完我让云香再准备。”
    她跟王莽对视一眼，二人谁也没在此刻提起有关皇上的事。
    云香这顿菜做的肉食偏多，什么东坡肉、红烧肉、红烧鱼、还有小炒肉之类的，让几个一个多月没吃过肉的人十分眼馋。几人也没顾及形象狼吞虎咽地吃着，不一会儿就将满满一桌子饭菜席卷而光，满足的打了个饱嗝儿。
    三人看着对方满足的模样，分别哈哈大笑起来。
    唯有云香跟墨晚，瞧着白栀瑶这副狼吞虎咽的模样，心疼坏了。
    吃完饭，王莽将自己的腰牌给了墨江，让他回宁国侯府找管家，让管家派了两个婆子过来。婆子们一来，钱柒柒就对她们一番严厉教说，并说这里的事不允许她们对外透露，否则就将她们的家人给发卖了。
    婆子们一听，都紧忙应声表忠心。
    白栀瑶让云香将婆子领下去，云香心里十分高兴。
    先前白栀瑶让她花钱去找两个婆子来，她有些舍不得，眼下得了不要钱的，能不高兴吗？
    小宝跟小月月分别也被云香跟墨晚带下去照顾了，待云香他们走后，白栀瑶将房门关上，问王莽：“如何？”
    王莽会意，冷笑道：“我到宫里，他第一句话便问我是否知晓暗杀我的人是何人。我答不就是些普通的山匪吗？此事是我思虑不周，没想到会有山匪敢对我下手，便没有带多少人，是我自己是疏忽。然后，他像是松了一口气的表情，对我一顿安慰。还说会派人去剿匪，给我一个交代。”
    “我对他表露感激道了谢，说自己虽捡回一条命却也伤得十分严重，他立马找了太医来为了诊脉。多亏了白小姐的药，整个太医院的太医都来了，却无一人发现。均说我伤情极重，借此，我故意说将兵权交出，想好好养病。他满眼都是高兴，”说到这，王莽不禁露出鄙夷的神色，又道：“他说让我好生歇息，待我身子好了之后，便会将兵权再交予我。说我是他的左膀右臂，一定要好起来。”
    “我推脱一番，最后说等自己能恢复再说，这他才肯让我离去。”

 第114章 第一次产检

    说完，王莽耸肩，“如今看到他那副模样，我都觉得恶心。”
    “他的疑心并不会因为你说的这些话而改变，所以这些日子，你只能装作一个病人，每日在家躺着歇息了。”白栀瑶笑道，“我想，过两日你回京的消息传开，会有不少人上门拜访。我建议你不要拒绝，挑一些皇上的耳目见了，让他们瞧瞧你‘虚弱’的模样。另外，那些与你交好的，你在他们面前自然是要装弱。将你这些日子所受的‘苦’一一说给他们听，还要时不时的‘不经意’间透露出那群山匪的厉害之处，让他们起疑，再信服你。”
    白栀瑶这番话倒是提点了王莽，他点头示意自己明白，又对白栀瑶表示了感谢。
    “我去的时候...国师也在。”王莽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这事，“他听我说完这些，并没有什么表情，反而让我好生歇息。我想他应当是知晓你与我们在一起的，却没有揭穿我，不知是为何。另外皇上也跟我问起了你，我只说你与我夫人是挚友，此次也是受了我们连累。”说到这儿，王莽不禁提醒白栀瑶，“以皇上的性子，怕是会去查你...你自己也要小心。”
    白栀瑶目光一转，点头：“你放心，我会多加小心的。他就算是查，也不会查出什么，多半就算我会医术。这样一来，你们失踪这一个月的时间，身上的伤痊愈了一些也有个好的说辞。”
    “嗯。”
    钱柒柒露出担忧的神色，“会不会对阿瑶不利？”
    “不会。”
    白栀瑶为了让钱柒柒安心，抢先王莽一步开口，王莽会意，也跟着说了不会。
    见气氛有些闷，白栀瑶对钱柒柒说：“晚上就在我这儿吃吧，我给你们做烧烤吃。”
    “烧烤？”
    钱柒柒对吃的还是颇感兴趣的，一下子就被白栀瑶说的‘烧烤’给吸引了。
    “嗯，就是一种放在火上烤的东西，有没有兴趣？”
    “好！”
    “天色还早，不若你们先回去休息，我准备好之后晚上叫你们过来？”
    在外一个人，宁国侯府想必也乱成一锅粥了，王莽确实要回去整顿。便应下了白栀瑶的邀请，说他们晚些再来。
    白栀瑶送二人出去，接了小月月，送二人到门口，看着他们离去。然后转身喊来云香，让她去准备晚上的吃食。
    白栀瑶给云香写了清单，云香看了眼，说：“这个时候羊肉怕是不怎么新鲜，要不咱们换一样？”
    白栀瑶一怔，想到对于他们来说过了早的东西都属于不新鲜，就没在意，索性大方地说：“那就去买头羊回来杀了吧。”
    “啊？一整头羊啊？”
    “嗯，快些去吧~回来我还要腌制，晚上带你们吃好吃的！”
    看着白栀瑶高兴的模样，云香跟墨晚对视了一眼，又问：“牛肉怕是也不怎么新鲜，那咱们要买一头牛回来吗？”
    白栀瑶语塞，然后说：“不用，你看着买一些回来就行了。”
    “好。”
    出了屋，云香跟墨晚小声说：“大姐这次出去一趟，回来之后整个人都变了。”
    “我看小姐回来之后，人变得更活泼了，不像从前总是喜欢板着个脸。”
    二人没想到，白栀瑶将她们的对话都听了进去，她坐在铜镜前看着自己，不禁开口：“我真的变了吗？”
    她深呼吸一口气，看着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打开空间进去。
    她坐在桌前给自己填写了一本产检册子，在写自己名字的时候，她的手忍不住微微颤动。
    “我来帮你写吗？”
    命蛊出现在她眼前，将她手中的笔拿过去，替她在册子上写下她的名字。
    白栀瑶推算了一下日子，应该快两个月了。
    她不由地苦笑：“我没想过，会给自己做产检。”
    命蛊笑笑，将她扶上台子，将仪器交给她，随后消失在她眼前。
    她掀开衣裳露出自己光滑的肚皮，随后按着顺序给自己做b超，过程有些累，她要扒着脑袋去看屏幕，最后是命蛊出现拿了面镜子给她让她从镜子里看孩子的情况。
    看着那块小小的阴影，白栀瑶心里传来一股暖意。
    一阵操作下来，将她累得一身香汗，她坐到一旁等着报告单出来，心里还是有些忐忑的。
    不知是否已经将自己代入了母亲的角色，她很担心自己的孩子是否会健康。
    命蛊也察觉到了她的焦虑，过来安慰她，“放心吧，这个孩子疼你，会没事的。”
    “可是...我从小尝遍百毒，我的身子就像是一个大染缸，怎么可能会孕育出一个健康的孩子呢？”
    说到这儿，她眼眶不禁有些湿润，童年的阴影也被无限放大，她甚至幻想到自己的孩子刚出生就已经夭折了。
    恐惧瞬间袭满全身，白栀瑶忍不住颤抖起来，命蛊见她情况不对，立马带她出了空间。
    “主人，主人！”
    命蛊伸手拍打着白栀瑶冰冷的脸蛋，捧起她的脸颊让她看着自己，正视着她的双眸，一字一句的说：“主人，从前的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如今的你，身子健康，一切都正常！你之所以可以接触蛊毒，是因为我！我是你和它们的媒介，所以...并不会对这个孩子造成什么影响！”
    “是吗？”
    白栀瑶泛白的双唇微微颤抖，大口大口地喘息着，看上去十分劳累。
    “是！所以，不要担心，我会照顾好你们！”
    命蛊眼里满是疼惜，她拉着白栀瑶的手放在自己胸口，让她感受自己心脏的跳动，柔声说道：“我会守护你，会一直守护你，直到有人能替我守护你为止。我也会好好守护这个孩子，所以in放心，她一定会没事的！”
    手心传来的热度让白栀瑶清醒过来，她看命蛊满脸焦急，不由地开口道歉：“抱歉，我让你担心了。”
    她将手缩回去，瘫软在床上，虚弱的目光看向命蛊，随后道了谢。
    看着白栀瑶的脸色逐渐好起来，命蛊才安心，“这段日子我会密切关注你的身体情况，所以不用担心什么，你只管吃吃喝喝就是，其余的有我。”

 第115章 想吃烧烤了

    命蛊温柔的声音让白栀瑶逐渐冷静，看着命蛊明亮的双眼，她蜷缩在床上，很是疲倦。
    看着满脸疲倦的白栀瑶，命蛊给她端了一杯温水，“喝一些，然后休息一会儿，我去给你准备烧烤用的调料。”
    “好。”
    白栀瑶发现，命蛊越来越像一个‘小叮当’了，似乎他什么都有，却不知道他这些东西从哪儿而来。
    喝过温水，白栀瑶趴在床上闭目养神，等待云香将东西买回来。
    期间，她想过无数种可能性，都是关于孩子的。可最终，全被她否定。
    她的孩子如何，完全取决于她，跟任何人都无关。
    半个时辰后，外面传来云香的声音：“大姐，我们把东西都买回来啦！”
    听着云香欢快的声音，白栀瑶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似乎方才的事不曾发生。
    她下床出去，见云香满脸笑颜，“大姐！我们买回来了半只羊！”
    “嗯？半只？”
    “是啊！”云香笑着领她去厨房，“我们今天到墟市的时候，正好有位大叔在杀羊，说是要自家吃。我就问了问，没想到人家真卖了一半给我！还有牛肉，我买得比较少，因为不是很新鲜。至于蔬菜，现在天冷了，没有什么绿叶菜，就买了些白菜、土豆、辣椒。”
    白栀瑶一想也是，已经入秋了，绿叶菜确实是少。
    原本想一边火锅一边烧烤，眼下，就打消了火锅的念头。
    来到厨房，看着云香买回来的食材，白栀瑶脸上也多了几分笑意，此时，命蛊对她说让她回房里那腌料。
    白栀瑶让云香将牛羊肉都改刀成小块，她回屋拿了腌料过来，放了葱姜去腥后加入腌料。将其余的青菜都洗净切好备用，又开始调起酱汁。
    看白栀瑶熟练地做着一切，云香有些疑惑，她是什么时候会做这些的？
    “好了，让它们腌制一段时间就好了。”白栀瑶说完，想到还缺竹签，正好后院有竹子，喊来墨蓝去砍竹子削竹签儿。
    安排好一切，她觉得有些乏累，回到房内准备休息。
    她换上了一件真丝的吊带睡裙，躺在床上开始数绵羊，直至自己困意袭来，意识有些模糊。
    恍惚间，好像有谁进来，坐在她床边，还伸出手来摸着她的发丝。
    “看你这模样，也不像是有事的。”
    直到熟悉的声音响在耳边，她才猛地睁开双眼，见到凤翎夙眉宇间带着忧愁坐在她床前。
    “你、你怎么在这儿？”
    白栀瑶吓了一跳，猛地坐起来，警惕地看着他。
    心中十分恼怒，自己竟然没察觉到他的出现！
    凤翎夙见她神色微怒，忍不住笑了，随后笑容又僵在脸上。
    白栀瑶白皙的肌肤裸露在空中，吊带睡衣松松垮垮地搭在身上，一根带子非常调皮地滑落，衬着她无辜的表情，看上去十分诱人。
    他的喉结滚动一番，瞧见白栀瑶那丰满之处，眼里闪过一丝情欲。
    白栀瑶注意到他神情不对，低头瞧见自己此刻的穿着之后，立马盖上被子，“你身为国师，总是这样闯入未出阁女子的闺房，不觉得有点不妥吗？”
    凤翎夙很快调整好情绪，挑眉，“是有些不妥，可那又如何？”
    面对凤翎夙这种不要脸的言论，白栀瑶似乎是已经习惯了且不想跟他讲话。
    想到那日遇险一事，便开口问他：“宁国侯一家遇险一事，你都听说了吧？”
    凤翎夙面色平淡，点头，“听说了，山匪袭击，掉落山崖。啧，宁国侯是越发的不中用了。”
    他眼眸深邃，完全看不出他此刻的想法，只见他坐到一旁把玩着手中发梢，似乎是在等白栀瑶继续说些什么。
    “这儿也没别人，你也不用在这儿左顾右它。你当真觉得宁国侯夫妻遇袭一事，只是普通的山匪做的？”白栀瑶说着下床，挑起挂在一旁的外衣披上坐到凤翎夙面前，看他惊讶的神色，继续说：“宁国侯所带的护卫并非是普通家丁，都是训练有素的将士。你真以为他们会打不赢山匪？还有那些‘山匪’的武器，可不比军中的武器差。‘山匪’怎么可能会有那样好的武器？”
    “宁国侯入宫之时，本座也在场。宁国侯自己承认，是他技不如人，输给了那些‘山匪’。此刻你又与本座说，那些人不是普通的‘山匪’，寓意何为？”
    看白栀瑶处处为宁国侯说话，他有些不悦。
    听了他这话，白栀瑶笑了，双眼微眯，一副慵懒的模样，“我可没说，那些不是‘山匪’，我只是说普通的‘山匪’怎么可能会有那样好的武器。可国师大人立马就说，他们不是‘山匪’。难道，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不成？”
    凤翎夙异瞳闪过一丝异色，随后望向窗外，直接承认：“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说着，他站起身负手走到窗边，“白栀瑶，你以为你很聪明吗？”
    “什么？”
    “呵，”凤翎夙突然冷笑，转身过来盯着她，眼里带着寒意，“宁国侯一事，几乎是满朝皆知，却无一人肯为他说话。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这是因为他们心里都清楚，是皇上，想让他死。而你，非要趟一趟这趟浑水，是觉得自己聪明过人，能够将旁人玩弄于掌中吗？”
    面对凤翎夙的嘲讽，白栀瑶也跟着怒了，她站起来冲凤翎夙喊道：“你以为我愿意吗？我不过是想找个地方散散心，想清静清静而已！谁知路上却遇到这种事，凤翎夙，你不是我，你不知道我当时是什么感受！他们的刀都要指着我脖子了，难道我就该任人宰割，不还手吗？”
    看她一脸怒气，凤翎夙似乎意识到自己忽略了她的感受，可她此刻就像只满身是刺的刺猬，让他有些不爽。
    他故意说道：“在你没那个本事让旁人对你卑躬屈膝的时候，你就要承受被人宰割的命运。你与王莽他们站在一起，那就代表你要跟西陵最尊贵的那个人站在对立面，你可想好后果了？”

 第116章 留他吃饭

    “那又如何？”
    过了许久，白栀瑶垂下目光，说了这样一句话。
    “我只遵从我本心，只遵从我认为的正道。若天道不公，那我就毁了它！”
    白栀瑶清冷的眸子里带着坚毅的目光，她望着凤翎夙，深知此人与自己并非一路人，即使他是自己孩子的父亲，她也不会与他为伍。
    凤翎夙见过各种各样的人，却从未见过像白栀瑶这样大胆的女子。
    初遇，他觉得眼前人是个伶俐的，再加上会御蛊，就觉得有点用。
    可这段日子相处下来，他觉得自己对眼前人的了解太少了，少到微乎其微。
    他知道她会御蛊，身手也了得，还会医术。可他忘了，白栀瑶终究是个女子，面对那样的情况下，应该会很怕吧？
    她今日的举动也验证了凤翎夙的想法，凤翎夙犹豫几分，最终还是心软了下来。
    “今日这些话，你与我说说就算了，莫要对旁人说了去。”
    白栀瑶并没理他，给自己倒了杯水，随后下逐客令，“一会儿我还要接待客人，国师大人若无事，就离开吧。”
    “接待王莽他们？”
    凤翎夙不明白，那王莽夫妇有什么好的，她怎么就这么喜欢他们？
    “他们来做什么？”
    “我们大难不死，总要庆祝庆祝去去晦气不是？我请他们来吃烤串儿。”
    “烤串？”
    凤翎夙有些疑惑，“那是什么？”
    “就是将一些东西串起来烤了吃。”
    白栀瑶懒得跟他解释什么，直接起身送客，“我腌制的肉要好了，我要去处理肉了，还请国师大人移步。”
    白栀瑶动作幅度不大，身上披着的衣裳微微晃动，优美的曲线若隐若现。
    凤翎夙见状，提醒她：“你这裙子倒是少见，好看是好看，却不要穿在外人面前。”
    白栀瑶顿了顿，然后说：“你就是个外人，没事赶紧走，别在这儿浪费我时间！”
    既然凤翎夙不会跟她站在统一战线上，那就滚远点，省得碍眼！
    见白栀瑶对自己是这副态度，凤翎夙也不悦，但是想到一会儿王莽会来，便说：“既然宁国侯一会儿到来，那本座就暂且留下，与其一叙。”
    听他这个理由，白栀瑶一顿无语，她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人。
    二人四目相对，各自都带着一股子怨气，僵持之下，白栀瑶感到胃里一股子酸水往上冒，顿时‘呕’了一声跑出去，蹲在桥边哗啦啦地吐了起来。
    白栀瑶有些紧张，她怕凤翎夙会瞧出来什么，小心翼翼地侧眼望过去，见对方站在原地没有过来，也小小的松了一口气。
    将胃里的东西都吐空，她瘫坐着，大口喘息。
    “大姐？”
    云香过来想告诉她竹签子削好了，正好瞧见她瘫坐在地上虚弱的模样，三步并两步跑到她面前将她扶起来，“大姐你怎么了？”
    看云香着急的模样，白栀瑶挥手，说自己没事。
    云香转眼，就瞧见了凤翎夙，一愣，随后立马给他跪下：“奴婢见过国师大人！”
    虽然她跟白栀瑶以姐妹相称，可在凤翎夙面前她依然是个下人，哪儿敢在他面前站着？
    凤翎夙并未发话，反倒是直勾勾地看着白栀瑶，似乎是想让她替云香求情。
    白栀瑶十分清楚，在这场较量中只能是她低头，不然云香就要一直跪下去，所以，她走向凤翎夙，“不是要留在这儿吃饭？你不让云香起来，谁去准备吃的？”
    见白栀瑶脸色微白，也对自己服软，凤翎夙挥手示意云香起来，随后来到白栀瑶身旁，贴着她耳边，轻声说道：“莫要做那些无用之功。”
    白栀瑶目光清冷，瞥了他一眼，转身，“忘了告诉国师大人，今晚上吃的东西需要自己动手。待会儿宁国侯到了，也得自己动手，才能吃得上。所以...国师大人要不先回去，等我们吃完您再回来？”
    “不必，本座吃你的那份即可。”
    白栀瑶‘哼’了一声，“云香，我们走。”
    云香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凤翎夙，说了句‘奴婢告退’跟上白栀瑶小步跑开，待走远之后，她拉住白栀瑶的衣袖，“大姐，国师大人什么时候来的？他来做什么？没对你怎么样吧？”
    “没有。”
    白栀瑶跟云香来到厨房，看到摆放整齐的竹签子，大概有个百十来根。
    “墨蓝说要是不够的话，他再去削。”
    家里人多，虽然孩子们吃不了多少，但还是怕不够。
    “让墨蓝再削点吧，就说辛苦他了，晚上让他多吃点。”
    白栀瑶说完，看了看外面的太阳，已有些倾斜，便往墨风将炭火先温着。
    “云香，你去宁国侯府，通知宁国侯一声，就说国师在我这儿，让他们提前来。”
    既然凤翎夙肯留下，那就说明他们有谈的可能性，至于能谈成什么样，谈到什么样，那就只能随缘了。
    云香点头，随后去往宁国侯府。
    没一会儿的功夫，王莽夫妇赶来，三人在厨房碰了面，王莽便去见了凤翎夙。
    白栀瑶带着钱柒柒去了桃林，准备看看墨风将台子搭得如何。钱柒柒则担心着王莽，怕他和凤翎夙闹僵，会吃亏。
    到桃林后，墨风已经用青石砖搭好了雏型，炭火放进去预热，见白栀瑶过来马上让她查看。
    虽然捡漏了些，但是并不妨碍用。白栀瑶夸奖墨风一番，让他去厨房将腌制好的肉和签子还有切好的蔬菜都拿过来。
    “阿瑶，我有些担心侯爷。”
    钱柒柒看白栀瑶神态自若，不禁开口，“不会出事吧？”
    这个问题白栀瑶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会或者不会，完全取决于凤翎夙的想法。
    可他一向是个善变的人，谁知道他会如何？
    看着钱柒柒忧心的模样，白栀瑶也只好说一些宽慰她的话，随后让她帮自己串串儿，来吸引她的注意力。
    “把肥瘦相间的肉串到一起，或者全瘦也行。看你喜欢吃什么就串些什么上去。”
    白栀瑶给她演示着怎么把肉串到签字上，钱柒柒觉得新奇，很快便全身心投入串串上面，忘了王莽。

 第117章 交涉

    白栀瑶房内，王莽跟凤翎夙坐在一处，气氛略显得有些尴尬。
    王莽轻撇了凤翎夙一眼，见对方神色愉悦，心中纠结一番，开口：“前段日子本候遇袭，圣上对此多加关心，真是让本候有些受宠若惊。”
    他原本想试探试探凤翎夙的想法，谁知凤翎夙却说：“少打马虎眼，有什么事宁国侯尽管直说，莫要耽误本座吃白小姐做的烤串儿。”
    王莽没想到，凤翎夙会说出这种话来，以他对凤翎夙的了解，他根本不屑理会自己这件事才对。凤翎夙可能有更大的把握让自己脱身，如果他们联手，虽说把握更大，但同时危险也更大。
    虽然皇上对凤翎夙更加忌惮，可此刻凤翎夙并没有表露反意，若是跟自己联手，被皇上察觉，那么他的处境会更糟。
    此刻，王莽不知凤翎夙是什么意思。
    万一自己说了什么，他反手将自己说的告诉皇上，那自己岂不是自己将自己给葬送了？
    自己都已经将话说得这么明显了，他还没有接话，那是不是表示他并不想跟自己合作？
    凤翎夙看王莽不说话，侧眼望向他，只见他眉头紧锁，一副拉不出屎来的表情，有些嫌弃。
    “侯爷跟韩将军一同去的，怎得没一同归来？本座听闻韩将军的夫人有孕，不知在此次刺杀中是否无恙？”
    他怎么会开口关心韩洛的妻子？
    王莽虽心中疑惑，脸上却没露出破绽，道：“韩夫人吉人自有天相，无事。”
    听完这话，凤翎夙嘴角上扬，也不知其是什么意思。
    “白小姐都与我说了，侯爷想与我合作。”凤翎夙说着，捏起杯子望向王莽，“不知侯爷想与本座怎么合作？”
    凤翎夙一脸玩味的表情，让王莽不知该不该信他此时说的话。
    凤翎夙也瞧出来了王莽的犹豫，便说：“白小姐和本座说了侯爷的难处，也说了本座目前的处境。所以本座才会留下，想问问侯爷到底要如何跟本座合作。”
    听完凤翎夙这些话，王莽心里有些飘忽不定，他不确定自己是否可以相信凤翎夙此人。但眼下似乎没有比跟凤翎夙合作之外更好的法子了，毕竟敌人的敌人才是朋友。
    王莽想了想，开口：“我一草莽，能与皇上皆为异性兄弟，实在是祖坟冒青烟的荣幸。可眼下，皇上似乎并不信任我这个异性兄弟。王莽虽一介莽夫，却也分得清山匪跟禁卫的区别。此次出游，遭此劫难，实属意想不到。”王莽说到这儿，苦笑一声，“我为他打下江山，送他坐上皇位，没想到这才刚刚太平几年，他便想将我置于死地！”
    “其实，他想对付我，也都是为了你。将我和韩洛手中的兵权收上去，他才有能力跟你对抗。”
    “和本座对抗？”凤翎夙打断他的话，“和本座对抗什么呢？本座忠心一片，又不乐于朝政，他有什么好忌惮我的？”
    此话一出，王莽竟有些不知要说什么了。
    就在二人僵持的时候，外面闪过一缕黑影，凤翎夙抬头望去，那人进来身着黑衣，面巾遮住半张脸，半跪在凤翎夙面前，“主子，宫里派人来了。”
    “嗯？”
    “皇上让人秘密接白小姐入宫，似乎是想证实那是与宁国侯一家是否遇险。”
    王莽心里‘咯噔’一下，到底是连累了白栀瑶。
    凤翎夙目光微转，问：“多久到？”
    黑衣人道：“半个时辰左右。”
    “知道了。”
    凤翎夙说完，那人便消失在他们眼前。
    王莽思索一番，起身欲将此事告知白栀瑶，被凤翎夙拦住：“宁国侯这是要去哪儿？”
    “自然是去告知白小姐，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你对她倒是上心。”
    王莽奇怪的看着凤翎夙，不知道他此话何意，总觉得有点酸不溜丢的。
    “白小姐是王某一家的救命恩人，亦是王某夫人的挚友，此事因王某而起，自然不能让白小姐受到牵连。”
    “那你打算怎么办？”
    凤翎夙起身，负手而立，盯着王莽，“不是说要去通知她？你还站在这儿做什么？”
    说罢，他只身离去，留下王莽一人在此处。
    凤翎夙来到外面，看着白栀瑶这优美的景色，却也觉得心中烦躁，脚下的步子也大了起来。
    来到桃林，见白栀瑶低头浅笑，跟钱柒柒说说笑笑，心里一紧。
    白栀瑶的模样确实称得上角色，就连他见了也不得不说会动心，更何况宫里那个色胚？
    “白栀瑶！”
    他疾步过去，将一脸惊愕的白栀瑶从地上拎起来，刚要开口，就被钱柒柒制止。
    钱柒柒瞪大了眼睛，对凤翎夙说：“你怎么能这么对阿瑶？她现在可禁不起你折腾，快些松手！”
    凤翎夙挑眉，下一秒他的手就被钱柒柒打落，且被钱柒柒嫌弃的看了两眼，“一点都不懂得体贴阿瑶！”
    嗯？
    他为什么要体贴白栀瑶？
    凤翎夙不明白，刚要发作，就听到身后传来王莽的声音，“白小姐，皇上派人来寻你入宫，怕是为了前些日子你与我们一同出游一事。”
    呵呵，很好。
    他们夫妻俩，一个比一个好！
    凤翎夙露出隐忍的神色，目光冷冽的看着二人。
    感受到凤翎夙散发出来的寒意，钱柒柒打了个激灵，害怕的看了他一眼，随后躲到白栀瑶身后，小声说：“阿瑶身子较弱，你不能这样凶她。”
    “我什么时候凶她了？”
    凤翎夙无语。
    “你方才的语气挺差的。”钱柒柒小声说道。
    “......”
    王莽这才意识到，白栀瑶在凤翎夙心中有多重要。若是不在意，他根本就不会理会，自家夫人方才那么跟他说话，他也早就翻脸了！
    “眼下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而是皇上召白小姐入宫，定然不会轻易放她出来，所以——”
    “所以，你现在去梳洗，将自己打扮得越丑越好。”
    “嗯？”白栀瑶疑惑地看向凤翎夙，“我为何要将自己扮丑？不过是入宫而已，为何要打扮？”

 第118章 带她入宫

    “白小姐，按国师的话去做吧，他也是为你好。”
    王莽自然了解皇上的品性，更明白凤翎夙这样做的意义，完全是为了保护白栀瑶。
    谁料，凤翎夙却闹起了别扭，“谁说本座为她好？”
    对于凤翎夙这种傲娇的性格，王莽深有体会，并没搭理，给白栀瑶解释说：“皇上从前便重女色，以白小姐的容貌，怕是很容易就进了他的眼。所以国师方才那番话，纯粹地为了你好。”
    这话白栀瑶能明白，无非就是皇上好色，他们怕皇上看上她对她图谋不轨，所以让她伪装。
    可，凤翎夙他别扭个什么劲儿？
    “多谢。”
    白栀瑶跟王莽道了谢，跟钱柒柒说了一声，让云香跟墨晚带她回屋里服侍她洗漱。
    一进屋，白栀瑶就对二人说：“尽你们所能，能将我画多丑就多丑，千万不要手下留情。”
    二人方才在场，也明白其中的严重性，便点头答应开始在白栀瑶脸上忙活着。
    一刻钟后，白栀瑶看着铜镜里的自己，蹙眉，“你俩确定这样叫丑？”
    不过就是给自己换了个发型，脸又擦得白了些，反而让她看起来有种柔弱美。
    白栀瑶无奈，只好自己动手，将脸蛋画上大红色的腮红，嘴唇也涂成大红色，眼影配了蓝色，还给自己画上了一些小雀斑。看着铜镜里长相十分奇特的自己，她又动手给自己添了一颗媒婆痣，让她看起来还有那么一捏捏猥琐。
    墨晚跟云香见了，都不禁感叹白栀瑶好手法，竟能将一个美人画成这般丑陋的模样。
    “大姐，你好厉害啊！”
    “是呀小姐，我要是不知道是你，都不敢认。”
    看她们一副嫌弃的表情，白栀瑶就知道自己成功了，起身找了一件蓝色的衣裳换上，随后去往桃林。
    白栀瑶一到桃林，凤翎夙见到她现在的模样，差点将手里的被子给捏碎。
    太！丑！了！
    王莽也没想到，白栀瑶对自己下手会这么狠，谁家姑娘愿意自己丑成这样？
    “阿、阿瑶？”
    钱柒柒都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一脸痴笑，看起来憨憨傻傻的人是白栀瑶。
    “如何？”白栀瑶问他们。
    几人同时点头表示，她很成功。
    “哎，”白栀瑶坐下叹气，“原本说吃烤串，这下好了，吃不上了。”
    她此次进宫不知会发生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安全脱身。许多未知数存在，她也有几分担忧，于是说：“柒柒，你跟侯爷就在此处。万一有什么意外，我这儿有条密道，麻烦你们带着孩子们一起离开。我会想法子送消息给你们，你们一定要第一时间带着孩子们离开，找个无人的地方，隐姓埋名生活。”
    说完，吩咐云香，“家中我放银子的地方你知道，一会儿就去将东西收拾好，一旦有什么问题，立马走，不要等我。”
    “大姐......”云香担忧地望着白栀瑶，看她坚定的眼神后，只好点头答应。
    白栀瑶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凤翎夙在。她跟凤翎夙有同生蛊作为媒介，若是她出了什么事凤翎夙会感应到，到时候就可以让凤翎夙通知他们离开。
    她走到凤翎夙身前，对他说：“若是我有什么事，你会有所感应，到时候麻烦你告诉他们一声。你可以随他们一同从密道里走，再独自回国师府即可。”
    面的白栀瑶的好心提醒，凤翎夙并不买账，“你主管去便是，若是有什么事，本座会想法子救你。毕竟你我之间有同生蛊，你若是死了，本座也活不成。”
    白栀瑶没答话，墨江很快便来传话，说皇上派来的宫人已经到门口了。
    无奈，白栀瑶告别几人，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出去迎接。
    到了门口，见着领头太监，白栀瑶‘嘿嘿’一笑，“见过这位大人！”
    领头的王公公看到白栀瑶的那一瞬间，差点吐了，他从没见过这么丑的人！
    王公公勉强一笑，翘起兰花指，“杂家可不是什么大人，杂家是皇上身边的人，听闻前些日子白小姐与宁国侯夫妇一同出去游玩遇险，有些事想跟白小姐确认一下。所以，还请白小姐跟杂家走上一趟。”
    白栀瑶听完，装作欣喜的模样，“我可以见到皇上啦？”
    王公公略显尴尬地点头。
    白栀瑶摆出一副花痴的模样，“太好了，见皇上，见皇上！！”
    王公公见状，嫌弃我挥手，示意身后的侍卫将白栀瑶拖上马车，带走。
    马车上，白栀瑶立马恢复正常的神色，联系命蛊。
    “一会儿进宫，你想法子去侦察一下宫中的情况，最好将宫中布防图搞到手。”
    “好的主人，我会做好，放心。你也小心应对，若是有什么意外发生，我会出手带您离开，所以不用怕，一切有我！”
    “好。”
    白栀瑶浅笑，有命蛊这番话，觉得心里暖暖的。
    一路上，马车颠簸，白栀瑶好几次差点忍不住吐在马车上，每次都是到最后关头进入空间内呕吐，然后再出来回到马车上。来来回回五六次之后，外面传来王公公的声音，告诉白栀瑶已经到了，白栀瑶立马换上一副花痴的模样下车。
    “哇！这就是皇宫吗？真好看！”
    白栀瑶虽然没进过宫，但是依然知晓宫中该有什么，眼前的地方分明就是一处别院。
    狗皇帝打的好算盘！
    王公公看着白栀瑶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不禁讥笑一声，“就这儿，哪儿比得上皇宫？白小姐进去吧，皇上在里面等着呢，可千万别让皇上久等了。跟杂家走吧！”
    说完，示意一旁守在门口的人开门，他带领白栀瑶进去。
    穿过影壁，路过花园，王公公带着白栀瑶来到一间院外，“你就在这儿等着吧，杂家进去通秉一声儿。”
    白栀瑶并没有理会他，反而左看看右看看，一副好奇的模样。
    看白栀瑶如此没见过世面，王公公心中更加鄙夷。
    这样的人，也配跟宁国侯夫人做挚友？
    不过，他想到宁国侯夫人曾经是做什么的，也就释然了。
    毕竟，野鸡就是野鸡，就算嫁给凤凰，也不可能变成凤凰。

 第119章 设计

    王公公走后，白栀瑶继续装作憨厚的模样四处打量，看着一旁的花，过去摘了一朵又一朵，都往自己头上放，似乎是想打扮打扮。
    不远处，一明黄色的身影瞧见这一幕，眼里闪过一丝狠意。
    “哼，这样的女子，怎会跟宁国侯夫人交好？传言是她救了宁国侯夫人，你们瞧，就她这模样，怎么可能会医术？”
    他口中这么说，心中却不这么认为，他不觉得王莽会让自己的夫人跟一个傻子做好友。
    他看白栀瑶将花摘下来戴在自己头上故意做出一副娇媚的模样，便觉得有些倒胃口。白栀瑶也察觉到了有人在盯着自己，所以才故意做出这些恶心的动作来，想试探对方。
    “皇上，不若臣去询问？”
    半个时辰过去，白栀瑶也表现得不耐烦，开始跺脚，打花叶子来泄愤。
    “嗯，去吧。”
    江寒盯了白栀瑶半个时辰，仔细地观察着她，依旧没看出什么来，这才是让他起疑的地方。
    一个能让他看不出来任何破绽的女人，不更值得让人怀疑吗？
    林山离开江寒之前还不忘嘱咐身旁的人保护好江寒，他来到白栀瑶面前，皮笑肉不笑，“白小姐。”
    白栀瑶故作惊吓的模样，瞪了他一眼，“你说鬼吗？走路怎么没声音？你是皇上吗？”
    林山露出阴桀的笑意，“在下这猪狗的模样，怎么可能是皇上？在下是东厂的，此次来见白小姐，是想跟白小姐询问一些事。”
    白栀瑶目光一闪，随后嘟起嘴，“什么呀，你不是皇上啊！亏我还好好打扮一番呢！”露出失望的表情，不高兴地说：“哼，你要问什么，直接问，问完我就要回家吃饭呢！”
    林山也没生气，反而笑着问白栀瑶晚上吃什么。
    白栀瑶说吃好吃的，林山问她吃什么好吃的。
    白栀瑶明白，此人绝非好糊弄，所以她说：“吃肉啊，我妹妹今天买了半头羊回家，当然要吃羊肉了。”
    “那在下就问快些，争取让白小姐能回去吃饭。不过，这也得白小姐肯配合在下才是。”
    白栀瑶在这话里听到了威胁的意思，却也还装着什么都不懂，问他：“你要问什么？快点问，别耽误我回去吃饭。”
    林山笑了笑，“前些日子白小姐与宁国侯夫妇、韩洛大将军一家出去游玩，不知是要去何处？”
    “去陵川啊，不过没去成，路上我们遇到了山匪。”说着，不经意间露出害怕的神色，“你是不知道啊，那些人可凶了！杀了好多人...要不是宁国侯跟韩将军护着我们，我们可能也死了。”
    一边说，一边抹泪，将眼影都揉花了，两眼犹如泥泞般，看上去略微有些吓人。
    “哦？可我听闻，你们并没事。宁国侯说是有人救了你们，不知白小姐可还记得那人的模样？”
    白栀瑶知晓林山在炸自己，装作急了的模样，“他瞎说！明明就是我们掉下山崖正好有一块地方凸出来，将我们接住，我们才捡回一条狗命，哪儿来的人救我们？”
    “哦？是吗？”
    林山打量着白栀瑶，看她的样子似乎是不像在说谎，但是韩洛回来之后就略微显得有些奇怪，问他关于当时的情形，他只说记不清。
    “可不是吗？哎，”白栀瑶叹了口气，“你是不知道，那韩将军掉下去的时候，为了保护他的夫人，给他夫人做肉垫子，结果二人不小心脑袋摔倒了石头上，整整昏迷了小半个月！之后醒了，时好时坏，我们上来之后，他俩都不记得是咋上来的了！真可怜，好好的大将军就要变成一个傻子了！”
    林山微微笑起来，没说什么。
    关于韩洛这部分，白栀瑶的话跟王莽说的差距不大，可也不能保证不是他们事先串好口供。
    “哦，既然这么凶险，白小姐想必也受了重伤吧。我这倒是有上好的大夫，让他给白小姐瞧一瞧，如何？”
    “啊？不用了，我找过大夫了。”
    白栀瑶刚拒绝，林山立马喊人去找大夫，并对她说不要急，多看看是有好处的，万一外面的大夫瞧不好怎么办？
    看他这模样，是定然要给她看的，于是她开始运蛊，将自己的筋脉打乱，吞噬气血。
    这法子虽然危险，但此时她必须这么做，不然他们都会有危险。
    就是...要苦了她肚子里的孩子了。
    很快，一身着黑袍的男人出现在他们面前，他脸上画着奇异的符文，看样子应该是个巫师。
    “这位是萨仁师傅，我认识的最厉害的巫医。就由他来为白小姐诊治一番吧。”
    “白小姐。”萨仁微微点头，示意她将手伸出来。
    白栀瑶拒绝，道：“我还未出阁，怎么可能让你一个男人摸手？真不要脸！”
    突然被骂，萨仁微怒，冷哼一声，“你也不看看自己长什么模样，就长成你这副模样，哪个男人会看上你？”说完，又‘好心’说：“我这有一法子，倒是可以让白小姐变得好看些，不知白小姐是否有兴趣？”
    对于一个奇丑的人来说，能变美，是她梦寐以求的事。林山曾派人去暗中调查过白栀瑶，不过也都是问得白家人，在白家人眼里根本就没白栀瑶这么个人，所以说的都是她奇丑无比，所以林山才没怀疑白栀瑶的面貌。
    白栀瑶只好装作期待的模样，问萨满。“你真有让我变美的办法？快说快说！是什么办法？”
    见白栀瑶上钩，萨满从怀里掏出一颗紫色的丹药递给她，“将此丹药吃了，不日后便会变美。”
    萨梅阴桀一笑，眼里带着毒光。
    白栀瑶说了句‘真的吗’，想都没想从他手中将药丸拿过来塞进嘴里服下，不一会儿，开始痛苦地挣扎，“啊！我的头，我的头好痛啊！救命，好痛啊！”
    她倒在地上忍不住打滚儿，仅仅半刻钟的时间，白栀瑶就停止了挣扎，瘫软在地上。
    萨满过去用脚踢了踢她，不重，却正好踢在她小腹上，骂道：“这个蠢货！”

 第120章 惑心丹

    小腹传来丝丝痛感，白栀瑶内心慌乱，只能祈求孩子不要有事。
    她虽然不知道萨满这药丸叫什么，但是光从气味来分辨，也知道是什么成分。自古巫蛊是一家，白栀瑶擅蛊，又是圣女，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这些人的手段？
    不过是些控制心神的毒药，对她来说根本不值一提，方才一幕不过是配他演戏罢了。
    林山见白栀瑶这般，忙问萨仁，“巫医，她这是怎么了？你方才给她吃的是什么？”
    “是惑心丹，我历时七年，耗费心血炼制而成。哼，用在这种人身上，还真是浪费！”说完，他带着怒气又狠狠地踢了白栀瑶一脚。
    腹部传来钻心的痛，白栀瑶此刻想直接杀了这萨仁！可是为了钱柒柒他们，她不能冲动！
    “巫医为皇上如此尽心尽力，皇上必然不会亏待了巫医。事后我会向皇上禀报，给巫医送上一份大礼。”
    见林山如此恭敬，萨仁立马换上笑脸，“为皇上效力是我的本分，眼下，咱们就来看看这丑女是否有隐瞒吧！”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来一枚刻满梵文的摇铃，“这叫惑心铃，只要轻轻摇一摇，便能让她乖乖听话。”
    说完，他摇晃起手中的铃铛，“起！”
    白栀瑶跟着他的指令，摇摇晃晃地从地上坐起来，两眼无神地望着萨仁。
    “叮铃”
    又是两声摇铃声，萨仁问：“你与宁国侯一家出游时，到底发生了什么，速速说来！”
    白栀瑶缓缓开口，声音略微有些僵硬，“出游，遇到劫匪，宁国侯奋力抵抗，我们被逼得走投无路，最后跳崖。”
    林山与萨仁对视了一眼，林山问：“巫医，你这药，百分百管用吗？会不会出现什么差错？”
    面对林山的怀疑，萨仁露出不满，“林厂公这是在怀疑在下吗？林厂公若是怀疑，大可自己查，何必又叫在下过来？”
    “在下并无这个意思。”
    林山嘴角始终挂着笑意，眼睛眯起来，一副笑面虎的模样，让人猜不出他心中在想什么。
    “哼！”
    萨仁冷哼一声，“林厂公已经得到你想要的答案了，那在下告退。”
    说完，萨仁头也不回扭头就走。
    林山看着目光呆滞的白栀瑶，还是不信白栀瑶所说的话。
    林山回到江寒身边，将此事讲给他听，江寒听完也是不信，说道：“这样蠢笨的人，能救得了宁国侯夫人？趁着药效还在，去问她，她是怎么救的人。”
    “是。”
    林山得令，来到白栀瑶面前，“当初你是如何救的宁国侯夫人？”
    白栀瑶答道：“我养过狗，给狗接生过。”
    “...宁国侯夫人可是剖腹产子，你是如何缝合伤口的？”
    “用针缝的，我也不知道，反正她就活下来了。”
    说到这儿，再配上白栀瑶痴傻的模样，林山也没了再审下去的兴致。
    叫了王公公俩，派人将白栀瑶送回去。白栀瑶坐上轿子，目光瞬间清醒。她捂着阵阵发痛的小腹，无力地靠在一旁大口大口地呼吸，轿子阵阵颠簸，使她十分难受。
    命蛊察觉到她的异常，现身询问她的情况。
    白栀瑶此刻额间渗出汗珠，艰难开口，“那畜生踢了我好几脚，我现在小腹很痛。一会儿到家后，我要做个检查，若是孩子无事，我就饶他一条狗命。若是孩子有什么意外，我一定杀了他！”
    “放心，一定会没事的，我先去准备，到家后你来。”
    “好。”
    白栀瑶双手捧着小腹，时不时擦一擦额间的汗珠，她心里头一次祈祷，祈祷孩子无事。
    也不知过了多久，白栀瑶才感觉轿子停下，白栀瑶一咬牙，忍住同意，脸上装出痴呆的模样。
    “来人将你家小姐带回去吧。”
    王公公尖锐的嗓音传到耳朵里，白栀瑶觉得十分刺耳。
    “小姐？”
    帘子被掀开，一缕阳光进来，让白栀瑶感受到一丝丝暖意。
    墨晚焦急地望着白栀瑶，见她目光呆滞，立马扭头问：“我家小姐这是怎么了？”
    王公公冷眼瞧着，‘哼’了一声，说：“见到龙颜，高兴的。将人领回去吧，杂家还要回宫呢。”
    墨晚深知问不出什么，只好扶着白栀瑶下轿。
    白栀瑶踉踉跄跄地向家里走去，直到门关上的那一刹，瞬间瘫软在地。
    墨晚惊呼，被白栀瑶制止，她脸色惨白，汗珠从额间滑落，“墨晚、小心、隔墙有耳。”
    她的声音极小，瘫坐在地上的一瞬间，感觉有什么一股温热的液体流出体内，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国师他们......”
    “国师他们还在，在小姐房内等您归来！”
    墨晚话音刚落，就瞧见凤翎夙他们向这儿走来。
    凤翎夙见白栀瑶这副模样，心里一紧，大步向这儿走来，走到白栀瑶面前，一把将她从地上抱起来，向她房中走去。
    跟来的宁国侯夫妇见白栀瑶如此，也跟着紧张起来，钱柒柒更是急哭了，“阿瑶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属下不知，小姐回来的时候就这样了。那死太监说是小姐见到皇上高兴坏了......”
    凤翎夙抱着白栀瑶向前走，感觉手心传来温热，他低头一瞧，自己手上有血迹，问：“你家小姐来了葵水，去准备给她沐浴。”
    “啊？”墨晚一愣，随后想到，白栀瑶的小日子好像是半月后才对。
    钱柒柒一听，瞬间脸色惨白，她双唇微颤，立马跑到白栀瑶面前，“阿瑶！叫你师傅！叫你师傅！”
    王莽也知白栀瑶有孕一事，方才听凤翎夙那么说，就更加肯定，她怕是要小产。
    凤翎夙不明白钱柒柒为何这般紧张，就听白栀瑶说：“先、先回房间。”
    王莽听了马上拉开钱柒柒，让凤翎夙速速带她回房间，且让墨晚她们守在门外，谁都不许来打搅。
    凤翎夙带着白栀瑶等人进屋，钱柒柒刚将门关上，空间大门瞬间打开，一身白色西装的命蛊冷着脸从里面走来，径直来到凤翎夙面前，“将她给我！”

 第121章 初次见面

    “你说谁？”
    凤翎夙见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要自己将白栀瑶交给他，抱着白栀瑶的双手逐渐收紧，浑身散发着杀意。
    她在这里，还藏了一个男人！
    命蛊可以感受到凤翎夙身上散发的杀意，见白栀瑶脸色越来越难看他也管得了太多，上前就要从凤翎夙手里抢人。
    这时，钱柒柒大声喊道：“这是阿瑶师傅，鬼医！你快些将阿瑶交给他！”
    此白栀瑶出血越来越多，都已经滴落在地上，见状，命蛊跟王莽直接上前，一个制服凤翎夙，另一个抢人。
    凤翎夙还没反应过来，命蛊就将他手里将白栀瑶抢走，带她去检查。
    见白栀瑶被带走，凤翎夙怒了，一掌打开王莽便要去追白栀瑶。命蛊看他过来，露出烦人的表情，手一挥，将三人赶出了空间内。
    看着白栀瑶空荡荡的房间，三人先是一怔，随后凤翎夙便对王莽出手。
    王莽迅速闪躲，立即出手回应凤翎夙，钱柒柒抱着孩子在一旁，不敢上前。
    二人打斗的同时，不慎将白栀瑶房内许多摆件全部打碎，直到钱柒柒说：“那是阿瑶最喜欢的摆件，你们竟然将它打碎了！”
    凤翎夙看着碎成渣的东西，停手了。
    他沉着脸来到钱柒柒面前，道：“方才那人你认识？”
    钱柒柒害怕地往后退缩，王莽立即上前挡在她身旁，“有什么事你冲我来，莫要对我夫人动手！”
    “滚！”
    凤翎夙怒斥，“别以为本座不敢杀你！”
    “哼，你大可试试！”
    话闭，二人立马要动手，屋内传来白栀瑶虚弱的怒吼：“你们要是敢再打碎我屋里的东西，我掐死你们！”
    愤怒的声音里带着颤抖，似乎费了好大力气才喊出了这句话。
    几人呆住，看着满屋子的碎片，有些愧疚，安静地坐到一旁。
    “那男人你们认识？”
    过了许久，凤翎夙低声问。
    王莽看了看自己夫人，见夫人点头，便说：“见过，我们坠崖那次，就是白小姐师傅救的我们。”
    “师傅，那么年轻，你们也信？”凤翎夙冷笑一声，眼中带着鄙夷，“你们的脑子是怎么长的，这种鬼话你们也信。”
    “为何不信？”王莽正色道：“这种事，没有什么理由撒谎，再者，这是白小姐自己的私事，我们这些外人，就不必多问。”
    “眼下，是要阿瑶平安。”
    钱柒柒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地上的血液上，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心里祈祷着白栀瑶不要出事。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外面传来雷声，紧接着小雨‘哗啦啦’地下起来，砸在外面的地板上，有些刺耳。
    “阿瑶还没消息，会不会出事了？”
    钱柒柒第无数次问王莽这个问题，王莽都只是安慰着她说不会有事。
    三人坐在这，每个人心里都有各自的想法，一直坐到深夜，空间再次出现，命蛊抱着脸色苍白的白栀瑶出来，迎上凤翎夙满是杀意的目光，说：“她没事，你们找人来给她擦洗身子吧。”
    “鬼医，阿瑶真的无事？那、那......”
    钱柒柒来到命蛊面前，想问孩子是否也无事，命蛊会意，点头，“虽然危险，但好在是保住了。”
    说着，他将白栀瑶放到床上，眼里满是狠意，“那人反复踢踹她的小腹，险些害死她们。我要让他付出代价！”
    命蛊深知自己不可出手，否则会受到惩罚，可这口气，他咽不下！
    “什么...”钱柒柒来到白栀瑶面前，拉着她的手，小声哭泣，“怎么会这样？”
    王莽来到命蛊面前，问：“鬼医口中那人，可是皇上？”
    “不是，”命蛊答道，“他们并没有带小白去见皇上，或者说是没有见到。反而找了一个巫医来试探她，给她喂了丹药控制其心神，想从她口中得到有价值的消息。”
    “那、那白小姐她......”
    “无碍。”
    命蛊知道他想说什么，便说：“幸好回来的及时，否则，就是我也没法子。”
    此次的凶险，命蛊仅用一句话带过，王莽得知后深感愧疚。
    “是我害了白小姐。”
    看他如此自责，命蛊说道：“她拿你们当朋友，自然会护着你们。也并非是你的错，她既然要伫立在这世俗之中，自然会遇到这种事。只是此次她元气消耗过大，要好一阵子才会恢复。我不能时常守着小白，她就拜托你们照拂了。”
    “您放心！”钱柒柒擦干眼泪，看着命蛊说道：“一会儿我便让侯爷将我的被褥拿来，从今天开始我来照顾阿瑶！”
    看着钱柒柒明明担心的要哭出来，却强忍着眼泪的模样，命蛊笑了，“好。每日该给她吃药的时候我会出现，其余的时候就拜托你照拂她了。”
    “您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阿瑶！”说完，钱柒柒看向王莽，“侯爷，一会儿您回府后，让人将我的被褥送过来吧，再派几个下人过来。”
    “好，”王莽点头，“我这就回去操办。”
    几人说着，完全忽略了站在一旁的凤翎夙，直到他开口说道：“她怎么会伤得这么重？”
    命蛊回头，见凤翎夙对自己充满了敌意，说：“这世上有许多事，是无法预知的，就算是她，也不是不会受伤。若是她不吃那惑心丹，对方就会察觉。于她而言，惑心丹不过是入门的丹药，可此时她身子与从前不同，所以会有一定影响。再者，服用惑心丹的同时她要装作被对方控制的模样，不管对方对她做什么都不能反抗，所以才会受了对方好几脚。”
    凤翎夙的目光落在白栀瑶花猫一样的脸上，见她眉间紧锁，忍不住握拳。
    命蛊并没打算将白栀瑶有孕一事告诉凤翎夙，他想让凤翎夙自己察觉，想看他到时候会是什么表情。
    “哦，对了，小白如今不是一人了，日后吃的方面也要注意。”他好意‘提醒’。
    凤翎夙并没有注意命蛊这话，来到白栀瑶面前，虽然心疼，却依旧嫌弃地说：“让人先给她洗洗这张脸吧，看着总让人觉得倒胃口，”

 第122章 秘密

    “倒胃口可以不看，没人让你看。”
    到底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命蛊容忍不了凤翎夙这般诋毁白栀瑶。
    凤翎夙头一次感受到被人家回怼的滋味，往常都是他在回怼别人，这下，他也尝到了被人怼的滋味。
    被忤逆的感觉油然而生，暗中运气，便要对命蛊出手。
    “我想洗一洗。”
    白栀瑶方才迷迷糊糊也听到了，缓缓睁开双眼，道：“确实挺脏的，衣裳也要换一换。”
    “好，我这就让人去安排！”
    钱柒柒说着打开房门，见到墨晚守在门口，立马说：“墨晚，你家小姐要洗一洗，你去烧些水来，再炖上母鸡汤，给她做些清淡的吃食过来！”
    “是，我这就去！”
    墨晚一路小跑，路上碰到云香，喊她去烧饭，自己去烧水。
    “如此，那我回府安排一番，夫人留下照顾白小姐吧。”
    王莽自然是舍不得妻女的，但是白栀瑶是被他们一家牵连，所以他们必须要对白栀瑶负责。
    王莽走后，命蛊走到白栀瑶面前，“小白，你放心，都平安。”
    命蛊温柔的声音让白栀瑶十分安心，在看到凤翎夙的那一刹那，眼里闪过一丝不明情欲。
    “乖乖地，等时间到了我会再来给你扎针。”
    “好。”
    命蛊笑着消失在白栀瑶面前，临走时特意看了一眼凤翎夙。
    “你怎么还在这儿。”白栀瑶虚弱地问了一声，随后看向钱柒柒，浅笑，“柒柒，麻烦你了。”
    钱柒柒一阵摇头，“才不会麻烦我！”
    她来到白栀瑶身边，道歉，“对不起阿瑶，都是我们害了你。若不是我们，你也不会受到这样的伤害。”
    她深知孩子对母亲来说意味着什么，如果因此，白栀瑶失去了孩子，那她真的是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白栀瑶看出了她的愧疚，便道：“你不用多想，如今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而且，你跟侯爷依然要小心些，他们不会因为我的那番话就相信。而且韩洛他们那，我怕会出什么意外，所以，我们一定要小心。”
    “我知道了，你放心，我知道的！”
    白栀瑶欣慰地笑了笑，随后望向凤翎夙，“不知道国师大人，此刻的意思呢？”
    在治疗的时候，命蛊跟她说了很多，她此刻只想知道凤翎夙是什么选择，若是与他们联手，那他们就是朋友。若是选择各自的路，那她就要做两手准备......
    白栀瑶此刻十分虚弱，就连说话听起来都是有气无力的，凤翎夙见了，心底有一丝动容。
    “你是本座的人，本座向来护短。”
    钱柒柒大惊，不敢作声盯着凤翎夙，她在凤翎夙眼里看出怜惜。可她并不确定，凤翎夙这份怜惜之意，能占几分。
    此刻是白栀瑶极为虚弱，得到凤翎夙这样的回答之后她闭上了眼，“油嘴滑舌。”
    凤翎夙扬起嘴角，说：“谁对你动的手？”
    “一个叫做萨仁的巫医，是东厂厂公林山找来的。而且，我相信那个皇上也在暗处盯着我。”
    听完，凤翎夙不语，似乎是在想着什么。
    这时，门外响起墨晚的声音墨晚的声音，“钱夫人，水已经好了。”
    “快端进来吧。”钱柒柒看了眼凤翎夙，见对方根本就没有离开是意思，只好出去安排墨晚进来放水。
    待水放好之后，凤翎夙依然站在这里，白栀瑶无奈地看了他一眼，“你还不走！”
    凤翎夙看了眼浴桶里冒着热气的水，漫不经心道：“又不是没看过。”
    这等虎狼之词一出，钱柒柒都不由地红了脸颊，若不是要帮白栀瑶擦洗身子，她早就跑掉了！
    白栀瑶深知凤翎夙不要脸的功夫，可为了孩子不被他发现，只好怒道：“你要是不走，我就让我师傅带我去洗！”
    师傅？
    凤翎夙想起命蛊那帅气的脸庞，当即叫道：“你死了这条心！哼，本座还有事，先去处理，事后再来看你。”
    说完，凤翎夙直接走人，留下略显尴尬的钱柒柒。
    “咳，阿瑶，我就给你擦一擦？”
    “好，麻烦你了柒柒。你将孩子交给墨晚吧，她能照顾好。”
    钱柒柒点头，叫来墨晚替自己抱孩子，她则打水先给白栀瑶洗了脸，随后解开她的衣裳给她擦洗身子。当看到她的小腹时，上面青紫让她心颤，“这个畜生，肯定不得好死！”
    她抬手小心翼翼地触碰着白栀瑶的肚子，用温热的毛巾简单给她擦了擦身子，换上了身干净的衣裳。
    看着换下来的衣裳，白栀瑶冷声，“墨晚，一会儿将这身衣裳拿去烧掉。”
    “是。”
    替白栀瑶收拾好，云香已经做好了粥端来，还有一小碗鸡汤。
    “大姐，快些趁热吃。”
    云香说着，到床边来喂白栀瑶。
    白栀瑶原本没什么胃口，可是想想肚子里的孩子，只好强撑着坐起来吃了几口，又逼着自己将鸡汤喝完。
    之后，开始安排家中的事。
    “这段时间我可能要好好休息，家里就靠你跟墨晚撑着了。另外，嘱咐家里的人不要出去乱走，让墨风他们注意，是否有人监视我们。”
    “放心吧大姐，我们会照顾好家里的。这段日子你好好歇息。”
    “嗯。我有些累，先睡一会儿，一会儿帮着柒柒将东西搬进来，另外，墨晚留在房里吧。晚上若是有什么，就帮一下柒柒的忙。”
    “是。”
    墨晚方才瞧见了白栀瑶隆起的小腹，虽心中有疑，却也未曾表露出来。
    等云香走后，白栀瑶问墨晚，“墨晚，你是不是有什么想问我？”
    墨晚摇摇头，然后又点点头。
    看墨晚那表情，白栀瑶就明白她在想些什么，于是说：“我确实是有了身孕，也确实是你们国师的。不过此事，莫要对任何人提起。我和你们国师，不是一条路上的人，既然你跟了我，我希望你能为我想想。”
    墨晚心中大惊，很快就恢复的寻常表情，立马点头：“小姐放心，我知道怎么办。”

 第123章 钱柒柒的法子

    “那就好。”白栀瑶笑道，“这段日子就辛苦你了。”
    “小姐这是说的哪里的话？”墨晚看她这副虚弱的模样，不由得担心，“小姐，您现下觉得身子如何？”
    白栀瑶朝她笑笑，没讲话。
    钱柒柒看到她疲倦的模样，对墨晚说：“让她好好休息一会儿吧，我们先出去。”
    钱柒柒怕小月月会吵到白栀瑶休息，所以将小月月带到外面，让墨晚搬来了凳子，就坐在门口。
    “墨晚，”钱柒柒想了想，还是叫了墨晚，“阿瑶有孕一事，还是不要节外生枝。她应当有自己的打算，我们只要在背后支持她就是了。”
    她也知道墨晚是凤翎夙的人，所以才出言提醒墨晚。
    “阿瑶带你们也算是不错的，希望你们也别让她寒了心。”
    墨晚眸子一闪，随后笑道：“钱夫人放心，自从我们来到小姐身边，就是小姐的人了。一切，均已小姐为主。”
    这话，钱柒柒爱听，她欣慰地点点头。
    二人说完，就见到云香慌慌张张地向这边跑来，一直到二人眼前，气喘吁吁地说：“不好了，钱夫人，我家老爷带着人来了！”
    “你家老爷？”
    “是，”云香慌张地说：“我家大姐的父亲，白陆。先前他不知从哪儿得到的消息，得知大姐买了这处院子。大姐失踪的时候他就来过，说大姐是他的女儿，这院子自然就是他的。他让我们滚出去，说会来收宅子。他、他来了。”
    云香被吓得已经有些手足无措，说话也有点无语伦次，可见白陆给她带来的恐惧有多大。
    “你小声些，小姐刚刚歇下，别将她吵醒了。”
    到底是白栀瑶的父亲，钱柒柒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想了想，问：“你家小姐对你家老爷是何态度？”
    云香一愣，说：“大姐...很讨厌老爷。”
    “那你家小姐一般会怎么做？”
    怎么做？
    云香认真想想了想这个问题，随后说：“...会让我们将老爷撵出去，绝对不会把宅子给他。”
    “你瞧，你不是知道该怎么做吗？”钱柒柒笑了，“阿瑶敢这么做，必然是有她的道理。我想，她早就跟你们家老爷划清界限了吧？”
    “是，大姐跟老爷早就断得干干净净了。”
    “既然如此，你还有什么可为难的呢？加上墨风他们几个，将人打出去不就行了？当然，你们先要好好与他讲道理，他若是乖乖离去，自然是不能动手打人的。倘若他蛮不讲理，就没必要客气了。”
    “是。”
    云香点头，然后又问：“我这就去处理！”
    有钱柒柒在，云香的底气也足了一些，她将墨风、墨蓝都叫到一起，将钱柒柒的话说给他们听，然后说：“大概的意思就是这样，咱们先去看看情况，若是白家老爷肯就此作罢，那咱们也跟人家好好说话。若是他执意要抢咱们的宅子，那咱们也不必手下留情。”
    “成啊，他要是不听劝，到时候小爷打得他满地找牙！”墨蓝挥舞着拳头，笑着说道。
    相比墨蓝的活跃，墨风就沉稳许多，他点头，“那我们去看看。”
    三人说完来到门口，隔着门都听到了白陆的叫骂声。
    “早就告诫过你妈让你们赶快滚出去，怎么还不滚？”
    “真要让我将你们扫地出门不成？”
    “你——”
    白陆刚要让人去砸门，就见云香从里面将门打开，面色有些发怵。
    骨子里，她还是会怕白陆的。
    她深呼吸一口气，给自己壮壮胆出去，“白老爷。”
    见云香没给自己行礼，白陆冷哼一声，“你这贱婢，见到老爷我也不行礼？”
    云香心里一颤，双腿都忍不住打颤。
    墨风在一旁注意到她这一举动，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臂，对白陆说道：“哪儿来的疯子，胆敢到我家府上狗叫？”
    被骂作是‘狗’的白陆，一下子炸了，他瞪着墨风，恨不得将他瞪出个窟窿出来。
    “放肆！谁给你的胆子敢这么跟我说话？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我是白栀瑶那个小贱人的爹！你不过是她养得吓人，你敢这么跟我说话？信不信我将你给发卖了去？”说完，冷哼一声，“来人，去把这群下贱的东西给老爷我撵出来！”
    他早就听说过苏烟的宅子，没想到会被自己那个不孝女买到手，还真是让人诧异。
    这宅子价值不菲，既然他那个不孝女可以买到手，就证明她有钱。
    哼哼，等自己接受这宅子后，一定要去她房里好好翻一番，看有没有什么金银财宝留下。
    “是！”
    白陆带来的家丁听到白陆的命令，立马往宅子里面闯，口中还大言不惭让墨风三人滚开。
    “白老爷，这宅子是我家大姐一人置办，与你无关。先前你说是因我大姐不在，要代为保管。如今我家大姐已经回来了，就不需要您来报官。所以，请回吧！”
    “白栀瑶还活着？”
    白陆心里惊讶，随后目光一转，“你这下贱的东西，白栀瑶竟然跟你结拜姐妹？真是丢我们白家的脸！哼，这个丢脸的东西，不配住在这里！来人，给我闯进去！”
    家丁们听了白陆的话，直接冲上前去，将云香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墨风、墨蓝见无法与其沟通，只好让云香进去将门关上，省得一会儿血溅她一身。
    云香关紧大门，听着外面不断传来的惨叫声，身子忍不住发抖。
    对面人多势众，她很担心墨风、墨蓝会受伤。可她自己一点武功也不会，出去就只能给二人添乱，所以只能在这瞎担心。
    大概一盏茶的功夫过去，外面的惨叫声逐渐变成小声呻吟，云香心都跟着提到了嗓子眼。
    “云香，开门吧。”
    外面传来墨风的声音，听着对方似乎没事，云香这才敢小心翼翼地将门打开，眼里噙满泪水，“墨风。”
    墨风看到云香双眼通红，带着泪珠，一怔，随后笨拙地安慰着，“我们没事，你不要哭。”

 第124章 醒了

    云香点头，目光穿过二人，瞧见白陆带来的家丁都躺在外面街上哀嚎，白陆也被吓傻了一样站在原地，不知道做什么。
    看着二人赢了，且毫发无损，云香放心地松了口气，对二人笑了起来。
    白陆见自己带来的人都被对方打倒在地，怒斥白栀瑶不孝，说要去告她。
    看着如此不讲理的白陆，云香，咬咬牙，说：“你去啊！大姐早就跟你断绝了父女关系，就算你去告，也告不赢！当初你根本就不管她死活，将她从家中撵出来任她受尽白眼和委屈！如今她日子好过了，你就想来空手套白狼，哪儿有那么好的事情？怎么什么好事都让你占了？我家大姐说了！她要是见到你，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云香头一次这么硬气，从前在白家做婢女的时候，她受了白陆多少委屈？
    如今，可算是硬气一次，对白陆吼出了这些话。
    啊，爽！
    看云香这样对自己，白陆气得说不出话来，看着她身边站着两名壮汉，也不敢贸然上前。
    “你、你们给我等着！”
    白陆怒吼一声，转身离去，结果正撞上前来给钱柒柒送被褥和日常用品的王莽。
    白陆一眼就认出了王莽，立马下跪行礼：“草民白陆，见过宁国侯！”
    王莽急着见钱柒柒，看都没看白陆一眼，上前问云香：“夫人如何？”
    云香恭敬回答道：“钱夫人很好，在跟墨晚一起守着我大姐呢。”
    “嗯。”
    王莽点头，指着后面的东西说：“我给夫人带了些东西来，就麻烦云香姑娘将东西收拾进去。”
    “侯爷放心，我会安排好。”
    “嗯，多谢。”王莽说完，直接进去找自己夫人，丝毫没管后面还跪着白陆。
    “墨风、墨蓝，帮我将这些东西都搬进去吧。”
    云香说着走向马车，跟墨风他们一齐动手将马车上的东西往下搬。
    白陆见状，忙爬起来，问云香：“你们怎么会认识宁国侯？”
    云香只看了他一眼，开始往下搬东西，说：“大姐跟宁国侯夫人是好友。”
    说完，不再理会白陆，陆陆续续地将王莽带来的东西搬进去，专门清扫了一间房间给钱柒柒用。
    云香将钱柒柒的被褥搬进白栀瑶的房间，顺便看了眼还在熟睡的白栀瑶，不由地有些担心。
    “看大姐的样子，还要睡一会儿，我将夫人的被褥都铺好了，另外还给小小姐安排了一张小床。”说完，看向墨晚，“我也将你的被褥安排好了，就放在软塌上。”
    墨晚笑着对云香道谢，“这两日咱俩去街上一趟，扯些精细的白布回来，给大家做几床新的棉被吧。”
    “好，马上入冬了，是要多备上几床被子了。”
    钱柒柒听了，说：“那也帮我做几床吧。”
    “好。”云香双开答应，“就是，夫人别嫌我们活计不好就是了。”
    钱柒柒知道云香谦虚了，便朝王莽看了一眼，王莽会意，从怀里掏出来两张一百两的银票递过去，“这段日子，我夫人与女儿就麻烦你们了。这些银票你们拿着，用于日常开销。”
    “使不得使不得，”云香紧忙拒绝，“夫人是照顾我家大姐，本就是我们过意不去了，怎么还能收您的银票？大姐若是知晓，定是要责怪我们的！”
    “是啊，这银票我们不能收的。”墨晚也跟着拒绝。
    王莽可不会管二人说什么，直接将银票塞进了云香手中，“你家大姐要是知道，肯定会乐开了花。拿着，别让本候对你们发脾气。”
    二人还要拒绝，钱柒柒便说：“拿着吧，日后我在这儿，要吃的东西肯定费钱。总不能让你们出银子吧？快些拿着，买些好的料子回来，我可娇贵着呢。”
    二人相视一眼，只好将银票收下。
    ‘轰隆隆’
    几人正说这话，空中响了几道雷声，见状，几人紧着进屋。
    进屋不久，大雨哗啦啦地下了起来。
    白栀瑶也被这雨声吵醒，缓缓睁开双眼，见到一屋子人，轻声道：“你们不会一直守在这吧？”
    听到白栀瑶的声音，几人忙围过来，“阿瑶，你醒了？”
    白栀瑶点点头，看着钱柒柒担忧的目光，道：“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白栀瑶越是这么说，钱柒柒越是担心。
    “你就是太要强了！明明伤得很重，却总是说没事。我们是你的朋友、是你的家人，你可以依靠我们，不需要那么坚强。”说着，钱柒柒来到白栀瑶身边，握住她的手，“我知道，从前的日子你过得不如意，可之后有我们陪你，你会过得越来越好啊！”
    钱柒柒这番话触及到白栀瑶脆弱的内心，她看着面前这些人认真的表情，有些心虚。
    她承认他们是朋友是家人，却不承认自己可以百分百信任他们。
    “我知道了。”
    半晌，白栀瑶小声说了这句话。
    “这才乖！”
    钱柒柒摸了摸她的头，问：“饿不饿？渴不渴？”
    “嗯，有点渴。”
    “我去烧水！”
    云香说完，扭头跑了出去。
    王莽上前，道：“方才我听闻，那萨仁巫师死了。”
    “什么？”
    “凤翎夙派人做的。”
    白栀瑶目光闪烁，随后说了句‘我知道了’。
    看白栀瑶似乎有些不领情，王莽说：“他这么做是为了你。”
    “可他这么做，也是将我们推入深渊。萨仁才刚对我出手，没一会儿就死了，谁会觉得这是巧合？我肯定是第一个被怀疑的对象，其次就是你。他虽说是为我报仇，可他做得太明目张胆了，不是好事。”
    确实，刚对她下手不久，萨仁就死了。
    她肯定是第一个被怀疑的对象，林山跟皇上肯定觉得此事跟她有关，到时候一定会从她查起。到时候若是查到她跟宁国侯府的关系不一般，怕是会更加麻烦。
    “话是这么说，但是...八成也查不到你。”王莽说，“因为，是萨仁自己作死，将手伸到了凤翎夙手上。虽说是凤翎夙设局让萨仁对他出手的，可他确确实实是对凤翎夙下手了。又‘恰巧’被凤翎夙发现，杀了。”

 第125章 烤串

    “他是如何对凤翎夙出手的？”
    过了许久，白栀瑶开口问道。
    王莽略微有些尴尬，随后说：“萨仁说...凤翎夙长得像个娘儿们，说想让凤翎夙给他暖床。”
    此话一出，白栀瑶脑海里立马出现了一个场景......
    凤翎夙身着薄衫，躺在床上，然后...萨仁推门而入，朝他走过去口中留着口水喊了一声‘美人儿’。
    ‘呕’
    好恶心！
    白栀瑶猛地干呕几声，摆摆手，“不行，这场面太过香艳，不宜想象。”
    钱柒柒也是一脸便秘的表情，“那个什么萨仁怎么那么恶心？”
    “然后，凤翎夙便将萨仁抓了起来，一点点将他折磨致死。皇上知晓，也没说什么，或者说没敢说什么。”
    “折磨致死？”
    “嗯，听说是给萨仁喂了不少春药，然后将他绑起来，找了一群花柳巷的女人在他面前搔首弄姿，活生生给他憋死的。”
    钱柒柒听了有些不好意思，白栀瑶却蹙起了眉。
    杀人不过头点地，凤翎夙却要如此折磨人，还真是可怕。
    “何以见得这是为了我？或许就是那萨仁运气不好吧。”
    王莽看向白栀瑶，见她如此，也不再说些什么。
    “大姐。”
    云香进来，说：“钱夫人的东西都已经安排好了。另外...白老爷来过，已经被我们打跑了。”
    听说白陆被打跑了，白栀瑶露出欣慰的表情，朝着云香竖起了大拇指。
    “不错，做得很好。”
    看白栀瑶夸自己，云香才露出喜色，‘嘿嘿’一笑。
    “你看，我就说吧，你家大姐知道了，肯定也会让你们那么做的。”钱柒柒说完，看向白栀瑶，“你是不知道啊，这小妮子方才还害怕得紧，不知道该怎么办。我说你平时怎么对那白陆，此时就怎么办。她还有些犹豫。”
    云香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云香，这也是你的家。日后我不在，若是有人来家里闹事，你铁定是要将那人撵出去的，对吧？”
    “是。”
    “所以，你不用怕白陆。我们已经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了，所以你更不用怕他。一个外人擅闯你家门，你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不会有人怪你。”
    白栀瑶一番话，暖了云香的心，她用力的点点头说知道该怎么做了。
    白栀瑶也躺乏了，从床上坐起来，问云香，“先前的那些羊肉什么的，都收起来了吧？”
    “是，收起来了。”
    “你让墨风将东西搬到亭子里，再找几块青砖搭好烤炉，咱们晚点去吃烤串，不然就浪费了。”
    “不行，阿瑶你身子还虚着呢，不能乱动。”钱柒柒立马拒绝。
    白栀瑶拍拍她的手，说：“我没事了，一直躺着也不是个事。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放心吧，若是有什么不适，我会跟你说的。那些肉已经腌过了，如果不吃，肯定会坏。又不能烧来吃。”
    看白栀瑶坚持，钱柒柒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嘱咐说让她多穿一些。
    “先前给大姐做了几件秋装，不如先穿上？”
    “好。”想到自己的身体，白栀瑶点头答应，确实要好好保暖，以免感冒生病麻烦。
    云香说完出去，到储物间拿来做好的衣裳帮白栀瑶换上，随后扶着她来到亭中。
    墨风很快用青砖搭好了一个长方形，在里面放上炭火预热，还特意弄了一盆炭火放在白栀瑶脚边给她取暖。
    白栀瑶试探性地将手伸过去，感受着炭火带来的温暖，不禁扬起了嘴角。
    “真暖和。”
    “大姐，这要怎么弄？”
    云香看着满满的一桌签字，好奇地问。
    白栀瑶缓缓起身，来到青砖搭的架子旁，将里面的炭火扒拉扒拉，让其旺盛起来。随后将肉串放上去烤着，“就这样，让他们均匀受热，然后等烤熟就可以吃了。那边的小碟子里是蘸料，可以撒上一些你们喜欢吃的。”
    “这样......”
    云香他们似乎听懂了，墨风就充当烧烤师傅烤串，孩子们好奇地蹲在他身边，看着他手中的肉串被烤熟，散发出阵阵香气。
    墨风将烤熟的肉串放到盘子里，让王莽他们先吃，然后继续烤起来。
    看烤得差不多了，白栀瑶突然说：“墨蓝，你去国师府，请国师大人来吃。”
    墨蓝一怔，随后立马应声说‘是’。
    墨蓝走后，钱柒柒夫妇互相望了一眼之后，钱柒柒拿着肉串给白栀瑶，“来来，尝尝。”
    白栀瑶笑着拿过来，小口小口地吃起来，“嗯，味道不错。”
    “哇，好好吃！”
    “嗯~真的好吃！”
    孩子们吃得津津有味，每个人手中都捏着五六串，大口大口的吃着，还不忘给烤串的墨风喂上几口。
    大家吃了好一会儿，也没见墨蓝回来，还以为凤翎夙不会来了，结果就在雨越下越大的时候，凤翎夙只身来到此处。
    看到他们其乐融融的景象，十分不悦。
    他不明白，白栀瑶为什么能跟王莽一家相处得这么愉快，看她脸色微白，看上去还有些不舒服的模样，心中有些不适。
    他来到亭子里，闻到香味，便说：“你们倒是有闲情逸致。”
    白栀瑶抬头，见他脸上不好，以为是因为萨仁，便说：“若是想吃就来吃点，不想吃就算了。”
    见白栀瑶对自己不冷不热的，凤翎夙心中更不爽了。
    他直接到她面前，从她手里抢过烤串吃着，“你倒是会享受。嗯，味道还不错。”
    人们见了，不知道他是在夸羊肉串，还是在夸别的什么。
    “面膜风，给国师烤些新鲜的。”
    “是。”
    墨风只觉得亚历山大，低头苦干。
    几人心知肚明一样，却都没说穿对方，凤翎夙也算是同意跟王莽联手了，对此，王莽对他也亲近了几分。二人自然而然的就说道了一起，对此，白栀瑶也觉得算是一件好事。亭外细雨绵绵，池子里不断有鱼儿挑出水面，撞击着莲叶。
    看着这些活泼的鱼儿，白栀瑶说：“墨风，明日你将池子里的鱼都换一换，这些锦鲤就不用养了，多养些能吃的吧。”

 第126章 准备坐诊

    看着那些十分活泼的锦鲤，墨风默默地说了声‘是’。
    几人听了，也默默地闭嘴，就没听过这么让人无语的话。
    雨越下越大，孩子们吃完之后，云香跟墨江和墨蓝带着孩子们分别回到自己的房内，墨风留下继续烤串儿。
    这时，凤翎夙突然说：“怎么不叫你师傅过来吃？你这个徒弟做的，太没孝心了。”
    白栀瑶一怔，随后说：“我师傅不喜欢吃这个，而且他很忙。”
    白栀瑶神色平静，不像是撒谎的模样，便不再说什么。
    他跟王莽说是小酌几杯，结果却喝得酩酊大醉，路都走不动了。
    看着外面的大雨，也不好再让二人回府歇息，无奈之下收拾出来两间空房给他们临时居住。
    钱柒柒不放心王莽，所以白栀瑶让她晚上陪着王莽，自己若是有什么事会喊人的，让她不用担心。
    将王莽他们安顿好后，白栀瑶回到房里，打开空间进去挂水，特意给命蛊带了一些烤串。
    命蛊看到烤串，笑着说：“算你还有良心。”
    命蛊给白栀瑶做了基本的检查之后，给她挂上药，自己就去吃烤串儿了。
    吃的时候，命蛊问她：“你就真不打算告诉凤翎夙，你有了他孩子这件事？”
    白栀瑶一顿，随后看向命蛊，“嗯。”
    “你一个人带孩子会很辛苦。”
    “嗯，等我好些了，确实是要想法子赚银子了，不然以后孩子都养不起。”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命蛊放下烤串，来到她身旁，继续说：“我的意思是，你可以让凤翎夙跟你一起分担这些辛苦。”
    “你怎么知道，他就想跟我分担这些呢？他现在对我，不过是觉得我好玩，有意思而已。一旦他知道我有了他的孩子，你知道他会怎么对付我？或者说，你知道他会有什么选择吗？再者，如今的局势，我跟他在一起只会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眼下的情况，凤翎夙是个大麻烦。”
    白栀瑶无疑是个十分清醒的人，她的遭遇和经历时刻提醒着她不能倚靠任何人。她能靠着的就只有自己，所以，她不会将自己的希望托付在凤翎夙身上。
    见白栀瑶暂时听不进去，便不再劝说。
    等白栀瑶挂完水，便回到房内准备休息，突然察觉到身后有人，一扭头，就见到凤翎夙站在自己身后，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你...有事？”
    原本‘醉醺醺’的凤翎夙此刻目光十分清醒，他来到白栀瑶面前，左右打量着她，随后问：“还痛吗？”
    “...不痛了。”
    白栀瑶说完，疲倦地坐到床上，“时候不早了国师大人，我也累了，想休息。”
    “嗯。”
    凤翎夙说着来到她床前，“你睡，我一会儿也回去休息。”
    “......”
    白栀瑶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十分无奈。
    最后，想了想，说：“既然打算联手，那么接下来的事，你怎么看？”
    “走一步算一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对于这句屁话，白栀瑶给了他一个白眼，惹得他哈哈大笑。
    白栀瑶叹了口气，上床躺下了，“走的时候帮忙把门带上。”
    凤翎夙盯着白栀瑶，直到听到她熟睡的呼吸声，才走到她床边，带着幽怨的声音，“你何时才能对本座敞开心扉？”
    他伸手摸了摸白栀瑶的发丝，随后离去。
    凤翎夙离去后，白栀瑶缓缓睁开双眼，露出一股不明的情欲。
    翌日，王莽和凤翎夙都上朝离开，钱柒柒带着孩子过来陪白栀瑶。
    二人闲聊了几句，就听墨风进来禀报，说是薛之言兄妹在门口晕倒了。
    白栀瑶闻言，问：“怎么回事？”
    墨风说：“那兄妹二人离开后，一直沿街乞讨，后被这一片的乞丐挤兑，许久才能要到一顿饭。”
    “将人带远点，给他们放上点吃的。”
    对于心思不纯的兄妹二人，白栀瑶不会心软，她也明白，就算自己心软，二人也不会有感激之心。
    墨风应声，随后出去处理这件事。
    没过多久，墨风回来，说：“薛之言醒了，看着小姐上次给他的食物一直哭，然后跪在门口，说是要请求小姐原谅。”
    “不必理他。”
    白栀瑶冷声说，“你再拿十两银子给他，告诉他，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应该学会自力更生。”
    “是。”
    过了许久，墨风过来说，薛之言兄妹被人带走了，看样子应该是伢行的人。
    白栀瑶不语，随后对他说：“墨风，以后这种小事就不用来告诉我了，这段日子，我也挺累的。”
    “是。”
    墨风走后，白栀瑶叹了口气。
    钱柒柒说道：“那兄妹俩也真是的，在这儿的时候非要弄什么幺蛾子。走了呢，又想起来这儿得好想回来。这世上哪儿有那么好的事，都让他们给沾上？”
    “他们若是有这点觉悟，就不会做出那样的事了。”
    二人笑笑，随后开始说着些别的话题。
    “这段日子我不在，诊所里有人去吗？”忽然，白栀瑶问墨晚。
    墨晚点头，说：“有许多人慕名而来，不过小姐不在，我们都推辞了。”
    “这样...明日你去诊所挂上牌子，就说三日后我出诊。”
    “可是，小姐的身体......”
    “无妨，每日只坐诊半天，过时不候。”
    “你就听她的吧。”
    钱柒柒看劝不住白栀瑶，就让墨晚去安排，“她的脾气你还不知道吗？只要是她认准了的事，不管怎样她都会去做的。所以，你与其在这儿劝她不要去做，倒不如想想，等她坐诊回来如何给她补身子。”
    “知我者，柒柒也。”
    “我呸！”钱柒柒笑骂道，“是你这臭脾气改不了！不然，我才不会让你去呢！”
    白栀瑶也被钱柒柒逗笑了，只好说：“嗯~我知道啦~我会好好地听你们的话，按时回来休息，行吗？
    “这样还差不多！”钱柒柒哼了一声，随后说：“这几个月你一定要小心，不能累着，过后，我也不管你这么紧。”

 第127章 突发事件

    中午时分，王莽来到这儿，听白栀瑶说要去回去坐诊，立马劝她不要去。
    “皇上已经派人将那小院子监视起来了，也在调查你，应该很快就会知晓，那日你欺骗他的事。方才下朝回来的路上，我与国师也商量过此事，我们都一致认为，你不适合在抛头露面。那边我们会派人处理，你这也要注意些才是。另外，北方雪灾，很是严重，已经有难民暴乱。皇上派我前去镇压，不日便起程。”
    “怎会？难民暴乱，为何让你前去？怎么想也该是户部去呀！”
    秦蓁蓁急了，有着前段日子的刺杀，她更不放心王莽独自出行了。
    王莽安慰着她，“难民暴乱，光靠户部根本治理不了。”
    “此行，皇上是故意的吧？”白栀瑶看了他一眼，“这种事怎么想都轮不到你，他让你去，铁定是打定了主意。做得好，也不会夸奖你，做得不好，就会治你的罪。”
    王莽一怔，听完白栀瑶的话，随后又笑了笑，没说什么。
    “皇上怎么这么坏！兵权他不是已经收回了吗？为何还要这样针对你？而且明明就知晓你重伤在家休养，还要你去，他这分明就是想把你往死里逼！”
    钱柒柒这会，不糊涂了。
    就连钱柒柒都能看得明白的事，王莽又怎会不知？
    “他这么做，只是为了让众人知晓，我已不是那个重兵在握的大将军，而是一个闲散之人。也为了让其他人看清现实，不要走错了阵营。”
    “什么时候出发？”
    “三日后。”
    “夫君，我随你同去！”
    “不可，你要留下照顾白小姐，此行北上，风雪极大，你不宜去。”
    其实王莽是怕自己会出什么意外，到时候连累妻女。
    “不，我不怕风雪，我只愿与夫君一起。”
    钱柒柒哭着扑到王莽的怀里，抓紧他的衣襟，“我想和夫君在一起，不管多么艰难，我也要跟夫君在一起！”
    钱柒柒心中也有预感，若自己这次和王莽分开，怕是这辈子都不会再相遇了。
    “可你不是说，要留下照顾白小姐吗？你若是跟我去了，怎么照顾白小姐呢？”
    “我跟你们一同去。”
    白栀瑶思索再三，决定跟他们一起去。
    王莽疑惑地看向白栀瑶，只听她说：“皇上此番让你去赈灾，我想有多方面的原因。一方面是想告诉众人，你如今的身体不宜再掌握军权。二...或许也是想看你会如何选择。毕竟，若是此番治理灾情有功，他让你留在那边当个一官半职你也不好推脱不是？所以，他或许是想看你会如何选择。到时候你手里无权，又在远方，他若是想对你下手，自然会很容易。一个外省官员，暴毙在外，也不会有谁过于在意。”
    王莽点头，“或许，正如白小姐所说。”
    “所以，你怎么看？”
    王莽想了想，说：“我也是这么想，所以，就打算走一步看一步。我远离朝堂，有些事做起来也就更方便了。”
    白栀瑶会意，也没明说此事，便说，“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一同去吧。到时候，我们的胜算也大一些，就算没大的胜算，自保也不是问题。此去何处？”
    “云山，在西陵的北部，虽说冬季寒冷，却也是个好地方，至少一年四季分明。”王莽边说边笑，“如果说，让我选择，我更喜欢那儿。就算柒柒怕冷，我怕她住不惯。”
    “我可以住得惯！只要你和孩子在，我住哪儿都习惯。”钱柒柒紧紧地贴在王莽怀里，忍不住抽泣。
    白栀瑶笑了，说：“只要有你在，柒柒在哪儿都行。眼下，既然决定要去云山了，你就要做好万全准备。这一路上，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到了云山之后的住处，安排好了吗？”
    “嗯，皇上安排了当地的官衙给我居住。这一路上有朝廷的人护送，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我自己也会暗中派人护送，一路上有赈灾的粮食，只怕也不会安静。”
    “如此大张旗鼓，只怕到时候不知会出现多少拨匪贼。一定要派人保护好粮草，不然到时候你人没事，粮草出了事，还是会被问罪。”
    “确实，”王莽点头，“我会在其中安插自己的人手。”
    “光是人手还不够。”
    凤翎夙从远处走来，说：“此次赈灾，皇上不会让你安全到达地。就算你侥幸没事，粮草也会出事，到时候他就有正当的理由问罪你。”说着，来到王莽面前，“此次你若想安然无恙，就要自己做足了准备才行。”
    说完，看向白栀瑶，“你也要去？”
    白栀瑶点头，“如今我跟宁国侯府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他们在哪儿我在哪儿，这算是最安全的选择。”
    “可你与本座也是一根绳儿上的蚂蚱，为何就不肯留下来与本座在一起？”
    面对凤翎夙的质问，白栀瑶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回答他。
    见白栀瑶不说话，凤翎夙不再问这个问题，反而问王莽，“你作何打算？”
    “嗯？”王莽一愣，随后说：“皇上已经下旨，三日后我会随着赈灾粮草北行。一会儿回府，我会命人安排好一切所需。”
    凤翎夙听了，挑眉，“就这样？”
    “暗中我也会派自己的人跟随，以免出现意外。”
    “然后？”
    “...没了。”
    凤翎夙都被气笑了，他坐下，死死地盯着王莽，“本座看你是真没脑子！你以为单单如此就够了？本座怎会与你这样的人合作？还真是本座猪油蒙了心！”
    王莽不知凤翎夙为何动怒，他觉得这样已经足够了。
    见气氛有些尴尬，白栀瑶开口道：“侯爷，我觉得...你这样安排固然是好，可还在要有另外一套安排，以免出意外。”
    “哦？什么安排？”
    白栀瑶看了眼凤翎夙，“粮草固然重要，若是柒柒跟孩子也去，她们才是最重要的。而你此行前去，不管赈灾如何，回来的几率都不大了。所以，明面上能带的东西，都要带上。毕竟，到云山之后要重新开始，什么都需要打点。”

 第128章 准备

    白栀瑶这话提醒了王莽，确实如此，不管此次赈灾如何，皇上几乎都不会让他再回金陵了。
    若是要留在云山，那么一切都要从心开始，他最需要的就是钱财。
    不管是生活还是培养自己的势力，都需要银子来支撑，所以白栀瑶这番话，是对的。
    “你们有什么更好的想法吗？”
    王莽是个粗人，对于一些细节上的东西他确实不擅长，只好问着白栀瑶跟凤翎夙。
    “如他所说，你能暗中带走的全部带走，派另一对人马，今晚就出发，扮作商队，北上。不要太显眼，兵分几路前行，到云山后，先找地方落脚，再分别置办宅院安家。粮草这方面，也由你安排不是？皇上肯定会派人暗中劫持，若是粮草出了问题，你会先被治罪，然后再去赈灾。所以，你觉得该如何安排这粮草？”
    凤翎夙说着，望向王莽，只听王莽说：“我暗中将粮草调换？”
    “你可真有本事。”凤翎夙嗤笑，“你若是有这个本事，还至于沦落于此？”
    王莽有些尴尬，虽然凤翎夙嘴毒，可他说的都是事实，他得承认。
    “劫粮。”
    白栀瑶口中吐出这两个字，将王莽夫妇吓了一跳。
    “劫粮？”王莽不敢相信地重复了一遍。
    白栀瑶点头，“对，你自己派人去劫粮，肯定会事半功倍，也更容易得手。皇上派人与你同去赈灾，他们心中肯定有数自己要如何做。到时候你就派人，在快到的时候将粮食劫走，分散开运进城。那些人八成会以为是皇上派去的人，根本就不会多加抵抗，所以到时候...侯爷应该晓得该怎么做了吧？”
    “到时候，我在顺势派兵剿匪，一举两得。”
    “是，到时候，你便会成为云山百姓心中的大英雄，从而对你赈灾一事更加顺利。”
    “得民心者，得天下。”
    凤翎夙这句‘得民心者，得天下’，让王莽一震，他忙说：“我从未有过如此想法。”
    “不管你有没有，你都是要反的，反了之后必然有人要坐上那个位置。”凤翎夙盯着他，异瞳里满是不屑。
    “可我从未想过自己坐那个位置。”王莽冷哼一声，“我不过是为了自保，若是此行北上，留在云山可以安稳一生，我也不会反。”
    “你做梦。”
    凤翎夙冷笑一声，起身，“从你和本座说那些话开始，不管你反还是不反，你都没有退路。以皇上多疑的性格，只有死人才能让他信服。”
    “我...没想过做皇上。”
    “可你只能选择那个位置，不然你反什么？嗯？闹得民不聊生，最后一国无主，任凭他人欺辱？”
    “不是还有你？”
    “本座从不屑那个位置。”凤翎夙说着，看了眼白栀瑶，又道：“于本座而言，皇位根本不重要。所以只能是你。”
    看二人僵持，白栀瑶开口打圆场，“好了，就不要争吵那些未来的事了。眼下，侯爷，你要计划着如何安全抵达云山。如何保证粮草安全抵达，以及，如何确保皇上拨给你的粮草就是够用的。云山雪灾多久了，有多少人遇难，如今是什么情形，你都了解吗？”
    王莽心里一颤，道：“我也是今日才知晓，从云山到这儿，八百里加急跑了三天。云山一共三个镇子，每个镇上，村落大概共有二十余座......”
    王莽先前从未想过这些，现在说出来，他自己都惊讶了。
    加起来有几万人。
    “云山雪灾从半月前就开始了，那边一直压着不报，如今已是民愤，实在压不下去了才上报的。二十余座村落，一座村落在册的是四百余户，大概要两万五千余人。就凭借皇上给你那几百担粮食，根本撑不了多久。”
    白栀瑶下意识抬头望向凤翎夙，这种事他居然知道得这么清楚？
    “而且，云山现在所缺，除了粮食之外，还缺取暖的柴火、棉被、棉衣等等，可皇上只给你准备了粮草。到那儿后你要如何应对相应的问题？有人冻死，可以埋了，有人冻伤呢？如何医治，谁来医治？”
    王莽下意识地看向白栀瑶，被凤翎夙啐了一句：“你是可以让她出手，可到时候上报，你要如何说？药，哪儿来的？”
    这番话让王莽陷入沉思，他确实没有考虑过这么多，心底也有些发慌。
    “所以，眼下，这三天内你要做的，是除了粮草外，还要安排更多东西。方才本座所说的，你都要考虑到，至于带多少，看你自己。而这些东西，你也不能明面上带着，不然就是在给自己找麻烦。”
    “多谢国师。”
    王莽恍然大悟，“我这就回府去安排。”
    看他如此，凤翎夙说：“药这块，本座给你安排。”
    “...多谢。”
    王莽实在没想到，凤翎夙会这么好说话。
    凤翎夙来到白栀瑶面前，道：“本座再云山有处宅邸，不比苏烟这宅子差。你去了，就去住那儿，晚些本座会让千羽将图纸送来，千羽会与你同去。你若是不接受，那就不要去。”
    听着凤翎夙坚定的语气，白栀瑶没有说别的，点头答应，“多谢国师。”
    她不得不承认，凤翎夙在某些方面确实靠谱。
    像凤翎夙心思这样重的人，办事她放心。
    忽然，白栀瑶想到了什么，“国师大人，我有一事相求。”
    “哦？”听白栀瑶说有事求他，让他来了兴趣，“何事？”
    “我的蛊虫怕冷，云山此行，我不便带它们。我希望国师大人可以帮我给它们寻个去处。”白栀瑶刚说完，就听到命蛊传来声音，“主人，不用担心，我会将它们收入空间内。”
    听到命蛊这么说，白栀瑶立马又说：“哦，不用了，我有别的安排。另外，希望国师大人多帮忙准备一些布料和棉花，运到云山。”
    “哼，你想用本座的银子去帮王莽夫妇？打得主意可好。”
    “也不是强求，国师大人若觉得为难，可以不应。”

 第129章 决定离开

    “本座有什么好处？”凤翎夙侧目，“没好处的事，本座从不做。”
    “你想要的什么好处？”
    听白栀瑶问他，他嘴角勾了勾，“还没想好，等想好了，本座自会向你索取，你只管应下就是。”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说好了。到时你让人将东西送到我住的地方...能放得下吗？”
    凤翎夙看她起疑，道：“本座不止那一处宅院。”
    “那就好。”白栀瑶说着换了个姿势坐，“侯爷，那你回府之后就安排好这事，切记不要出了纰漏。”
    王莽点头，“我晓得。”说完感激地看向凤翎夙，“多谢。”
    凤翎夙点头，“你若三日后出发，让她们一同去的话，就要让她们先行。以免旁人起疑，到时多生事端。明天一早，本座会派人来接你们，本座派人护送你们到云山。”
    王莽没想到凤翎夙会主动开口护送他妻女离开，当下感激道：“多谢。”
    回头一想，或许是因为白栀瑶，自己也是借了白栀瑶的光了。
    “那我立马回去安排。”王莽说着，要离去，钱柒柒不舍地看着他。
    王莽朝钱柒柒笑笑，让她好好照顾自己，到时候去云山汇合。
    王莽走后，白栀瑶又开始犯愁，凤翎夙见她面露愁色，便道：“你不用担心这里的人，本座会为他们寻一处住所妥善安排。这些人你也不能带着，不然只会成为累赘。”
    这话在理，白栀瑶也明白。
    若是这些孩子跟自己一起去，万一出了什么事，那他们就会成为自己的软肋。到时候万一无路可退，她怕自己也保护不了那么多人。
    “如此，多谢国师。”
    白栀瑶不是相信凤翎夙，只是在这个节骨眼，她只能靠着凤翎夙。
    “你会安排他们去哪儿？”她还是有些不放心。
    “会安排他们去我的一处暗庄，明日起程的话七日后到，在一处世外桃源。那儿易守难攻，多条出路可逃命，是个完美的避难所。”凤翎夙看出来她的担忧，便如实相告：“早在多年前我便谋划了这些，以便有朝一日方便脱身。但是，本座不甘就如此隐退。”
    凤翎夙无疑是有野心的，但是他这个人向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他从没想过做那个位置，可皇上并不这么认同。
    在皇上看来，凤翎夙就是他掌权最大的障碍，他觉得根本就不该有国师存在。
    白栀瑶神色微变，心中叹了口气。
    坐到凤翎夙这个位置上，若是没那个手段，怕是凤翎夙也早就覆灭了吧。
    “不管如何，多谢你。”
    终于，白栀瑶还是对凤翎夙说出了感谢的话。
    二人明日一别，日后怕是很难再见了。
    她不由地摸上小腹，似乎是让肚子里的孩子跟凤翎夙告别。
    钱柒柒注意到白栀瑶这一举动，心里有些酸涩，她不知道该如何。
    白栀瑶是她好友，她不忍心看白栀瑶一人带着孩子受累。凤翎夙此番这么帮他们，她心里也感激。可二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呢？
    “本座回去安排，你也处理一下身边事。”
    凤翎夙说完冒雨离去，留下白栀瑶望着他的背影。
    “阿瑶，真的不打算告诉他吗？”
    白栀瑶垂下目光，看着自己的已微微隆起的小腹，轻声道：“我与凤翎夙并没有感情，有的或许只是谁也不服谁，互相斗气，想让对方臣服罢了。”
    “可是——”
    “好了，柒柒。我们也准备一下吧，明日要离开这，我还是有些舍不得的。”她说完，喊来墨晚，让她去将家里的人都叫过来，说自己有事宣布。
    不一会儿，墨晚将家里所有人带到白栀瑶面前。
    他们不知出了何事，见白栀瑶认真的模样，个个精神紧绷起来。
    “今日叫你们来，是有事要跟你们说。”白栀瑶笑着开口，“明日，会有人带你们去往别处生活。到了那边，要听他们的话，好好过日子。”
    “姐姐，你是不要我们了吗？”
    “姐姐不要我们了吗？”
    孩子们听了她这话，都以为她不要他们了，纷纷哭起来。
    孩子们的哭声，引得共鸣，小宝跟小月月也大声哭起来，一时间整个房间满是孩子的哭声。
    白栀瑶无法将所有事都告诉孩子们，但是又觉得，他们有权知道一些事。
    思来想去，便说：“姐姐不是不要你们，而是送你们去一个更安全的地方。如今姐姐得罪了人，姐姐要离开这儿。可姐姐放心不下你们，所以托人将你们带去更安全的地方生活。等姐姐这边安全了，自然会派人去接你们过来团聚。”
    孩子们虽小，可在市井上流连多年，自然明白白栀瑶的意思。
    “这个人，暂时是姐姐惹不起的。所以姐姐也没法子，只能在保证大家安全的前提下，和大家分开。”
    “另外，云香，你也跟着他们一起去。”
    “什么？”云香大惊，随后连连摇头，“不，大姐，我跟你一起！”
    “不行。”白栀瑶正色，“你必须跟他们一起，只有你在，我才能放心。你、墨风、墨蓝、墨江，明日全都要转移。到时候国师会派人来安排你们，墨江你们本就是凤翎夙的人，想必到时候会遇到熟人。我希望你们可以保护好这些孩子们，他们都是些苦命的孩子，自幼没了爹娘，吃了不少苦。他们也都很懂事，能够自己做一些事，所以也不会完全是累赘。”
    “小姐放心，属下会照拂好他们。”
    “小姐放心！”
    三人坚定地回答白栀瑶，让白栀瑶笑了起来。
    “另外，墨晚和墨云跟着我。明日我们就起程，明日一早，国师会派人来接应你们，你们从密道离去。好了，我要说的就是这些，你们各自回去收拾自己的东西。”
    “姐姐，您真的还会来找我们吗？”妞妞看白栀瑶虚弱的模样，心中十分担心，她怕白栀瑶会丢下他们。
    “姐姐，想姐姐。”诺诺也过去抱住白栀瑶的腿，眼泪一颗接着一颗掉下来。

 第130章 遣散

    见到这一幕，白栀瑶心里有些伤感，伸手摸着诺诺的头，“姐姐一定会去找你们的，放心吧。倒是你们，姐姐不在的日子里，也要乖乖听话，不能淘气。要学会自己的事情自己做，知道了吗？”
    “知道了！”
    孩子们更咽着，望着白栀瑶。
    “好了，”白栀瑶叹气，“快去收拾吧。墨晚，一会儿你去联系白直，将这宅子卖了。银子给云香他们带上。”
    “是。”
    “好了，都去忙吧。”
    墨风点头，将孩子们都带了下去，留下云香在这。
    云香抱着小宝，眼里含泪，“大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突然之间就让大家全都离去？前两天不还说要重新坐诊的吗？”
    云香一直跟在白栀瑶身边，此时白栀瑶也不愿再瞒着她，便将所有的事全盘托出，告诉了她。
    知道事情真相后的云香惊恐地望着白栀瑶，随后连连摇头，“不行，大姐你要跟我们一起走！你不能一个人离去呀！”
    看云香焦急的模样，白栀瑶劝慰几句，都不见效，只好严声呵斥，“云香！”
    被白栀瑶一喊，云香愣住了，也冷静了下来。
    “云香，你从小就跟着我，我信你。所以你带着这些孩子，我最放心。”
    白栀瑶坚定地望着云香，让云香深感压力。
    “云香，”钱柒柒在一旁开口，“阿瑶能信的人很少，你是一个，或许也是唯一一个。所以，你应该知道要怎么做。”
    说了这么多，白栀瑶也觉得很乏累，无力地点头，“云香，正如柒柒所说，我无人可信。所以，将孩子们交给你，我最放心。”
    “大姐...”云香抽泣两声，随后擦干眼泪，“大姐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孩子们的，一定不会让他们受委屈。大姐、大姐到了云山之后，能给我来信吗？等大姐彻底安全了，一定要来接我们啊！”
    “一定会的。你们是我的家人，我一定会去找你们的。”
    说到这儿，云香也不再说别的，转身离去收拾东西。
    云香走后，白栀瑶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钱柒柒知道她舍不得，便劝着她，“你不要唉声叹气，当心肚子里的孩子出生后也唉声叹气。我知道你舍不得他们，可眼下，都是没法子的事。我们自身难保，他们又是你的软肋，万一皇上知晓你骗他，定然会在暗中对你不利。他们跟着你，也只会被你牵连。”
    “你说的我都明白，只是相处了这么久，难免会有些不舍。”
    白栀瑶又长叹一声，“看来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是啊......”
    二人心中各有所想，一下午都闷闷不乐。
    傍晚时分，墨晚拿着卖宅子的银子回来，一共三千两，交给了云香两千两，剩下的她打算到了云山用。不能身边一点银子不带，到时候白栀瑶吃喝都是问题。
    孩子们也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好了，左右是一些衣物，其余的东西都不带。
    凤翎夙也派千羽过来，通知她将一切已经安排好了，白栀瑶告诉了千羽密道所通之处，让凤翎夙安排了人马接应。
    白栀瑶一夜未眠，第二天清晨，她早早地起来，送孩子们进入密道离去。
    孩子们一步三回头地看她，眼里满是不舍。
    白栀瑶也跟着湿润了眼眶，她强笑着说：“快去吧，别让人家等急了。姐姐一定会去找你们的，放心吧！”
    孩子们点头，擦干脸上的泪水，给了她一个甜甜的微笑。
    最后，墨江帮忙抱着小宝，云香看着孩子，墨蓝和墨风用小独轮车推着他们的包裹，消失在密道之中。
    很快，千羽也来了，将她和钱柒柒接到马车上，顺利出城。
    “白姐姐，你放心吧，一路上我护送你们，绝不会让你们出事。”
    千羽依旧嬉皮笑脸，让钱柒柒觉得有些不靠谱。
    “就他自己送我们去云山，真的没事吗？”钱柒柒看看四周，除了千羽之外没见到一个人影，心里十分担心。
    虽说千羽的身手不错，可他一人，难免也会犯难。
    凤翎夙当真会让千羽一人送他们去云山？
    “放心吧姐姐们，国师大人才不会只让我一人护送你们。他派了暗卫跟随，足足千余人呢。”
    千羽目光一敛，不知凤翎夙为何会派这么多暗卫追随他们，这可是他三分之一的暗卫啊！
    听到这儿，马车里的二人都露出不可思议的目光。
    一路上风平浪静，钱柒柒问白栀瑶，是不是无人知晓他们出城。
    白栀瑶表示自己也不知。
    其实，路上倒是遇到几次匪徒，只是被暗卫们给处理了而已。
    七天后，随着越来越靠近云山，天气也越来越冷了。马儿在路上的时间也逐渐缩短，一路上只能走官路，找客栈歇息。
    期间，千羽换了几匹马，又给她们备上了棉被在马车里，生怕二人冻死。
    终于，在半月后，她们平安抵达云山。
    一进云山，白栀瑶便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
    她放眼望去，一片白茫茫，见不到一点额外的景色。
    “国师大人安排的宅邸在城中，一会儿我们进去的时候，二位姐姐还是要下马车才行。”千羽说笑着说，“到时候让马车自己进去，不然，那些难民看到咱们怕是会一窝蜂地扑上来。怕伤到二位姐姐。”
    钱柒柒心中有些怕，下意识抱紧了怀里的孩子。
    “好。”白栀瑶应声。
    约莫走了小半天，千羽让她们下马车。
    一下马车，冷风迎面而来，吹得白栀瑶不禁一哆嗦。
    钱柒柒将月月往怀里裹了裹，“怎得这样冷？”
    “没法子，云山向来如此，只是今年风雪更大。驾！”千羽说完，一拍马屁股，让马车独自进去。
    三人路过城门口，无一人驻守，马车进去后许久，他们听到骚乱的声音，随后是马儿的惨叫声。
    钱柒柒吓得一抖，往白栀瑶身旁靠去。
    “咱们得走点捷径。”说完，他吹了个口哨，‘蹭蹭蹭’落地几名黑衣人，“将姐姐们的包袱带上。”
    然后转头对秦蓁蓁说：“钱夫人，一会儿，要冒犯您了。咱们的飞檐走壁，所以，得有人抱着您走。当然，如果您自己能行，也可以自己上。”

 第131章 到了云山

    “我怎么可能会飞檐走壁？”钱柒柒没好气地说道，“要抱就快点，冷死了！”
    钱柒柒站在雪地里，两腿打颤。
    跟白栀瑶在一起久了，她也变得不拘小节起来，眼下，她很清楚，自己不该矫情。
    “千羽，你带柒柒跟孩子，让其他人带我吧。”
    白栀瑶说着，走向一旁的人，那人见白栀瑶靠近连忙后退，似乎是在担心什么。
    见他这模样，白栀瑶道：“我是鬼吗？我能吃了你？”
    那人尴尬地摇头，不敢抬头看她。
    “就这样安排吧，天儿也怪冷的。到了之后还要去生火呢，墨晚跟墨云应该明日才能到。”千羽说着给那黑衣人一个眼神，随后抱起钱柒柒跟小月月，垫脚跃上屋顶，几下便消失在白栀瑶眼前。
    那黑衣人看看白栀瑶，只好说一声‘得罪了’，抱起白栀瑶跟了上去。
    冷冽的北风刮在白栀瑶脸上，刺得她生疼，索性将头埋进那人心口，以抵抗风雪带来的冲击。
    等她落地时，已经在凤翎夙安排的宅院内了。
    “阿瑶！”
    就在她觉得周围的景色有些眼熟时，钱柒柒叫了她一声，“这里，跟你家好像啊。”
    苏烟的宅子？
    白栀瑶望去，结构几乎一模一样，她如今就在主屋的位置，一旁也是池子，可惜已经冻成冰了。
    “这...为什么跟苏烟的宅子一样？”白栀瑶看向千羽，只见千羽搓着双手，道：“白姐姐，咱们能先进屋说话吗？我都要冻死了！”
    “是啊阿瑶，我也好冷啊。”钱柒柒脸都被冻红了。
    “好，进屋。”
    白栀瑶领着钱柒柒进屋，千羽吩咐带白栀瑶过来的那人去生火，他去将白栀瑶她们的包袱都拿了进来，“姐姐们自己收拾吧？”
    “多谢。”钱柒柒抱着小月月缩在塌上，忍不住发抖。
    虽然进了屋子，可屋里没有生火，依旧很冷。
    千羽‘嘿嘿’一笑，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一床被子给钱柒柒披上，“钱姐姐盖上，别着凉了。”
    钱柒柒感激地看着千羽，将自己跟孩子裹成一个球团在那里。
    “千羽，”白栀瑶叫他，“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这里跟苏烟的宅子那么像？”
    千羽微微一笑，“苏烟的宅院精美，国师大人也十分喜爱，所以在此建了一处一模一样的宅邸。就连密道也一样哦！”
    这话，白栀瑶并不信，“若是凤翎夙喜欢，他直接买下苏烟的宅邸不就好了？为什么还大张旗鼓地在这儿建一座一模一样的宅邸呢？”
    “因为，国师他只是喜欢，又不喜欢住。不止是这里，还有其他地方，也是一模一样建造的。”千羽略微有些无奈地说道，“不过，比起苏烟的宅院，国师大人的宅邸多了几处机关。”
    “机关？什么机关，在哪儿？”白栀瑶追问。
    “哈哈，白姐姐不用担心，我说的这个机关是人形机关。也就是有人把守，所以白姐姐在这里，可以安心，不用担心会被谁在睡梦中杀掉。”
    这话说得钱柒柒一颤，“你说的好恐怖啊！”
    “有什么恐怖的？”千羽摊手，“你们来的时候也瞧见了，守城的将士都不见了。马儿进去不久后就传来惨叫，八成是被人给杀了分食了。就这样的局势下，他们若是知晓这儿有两个细皮嫩肉的女人还有食物在，你们觉得他们会怎么样？当然是闯进来将你们抓走逼问食物啦，要是找不到食物，肯定就是把你们两个当食物啦！”
    “千羽！”
    看着钱柒柒害怕得要哭出来的模样，白栀瑶让千羽住嘴了，“你去看看，什么时候能把火生上，另外再弄点吃的来。我们现在又冷又饿。”
    白栀瑶话音刚落，便有人端着火盆进来，对千羽说：“火道在烧了，估摸着一会儿就热起来了。”
    “行，知道了。弄点吃的来吧，都要饿死了。弄完你们也去休息，轮班值守便是。”
    “是。”
    看千羽井井有序的吩咐着，白栀瑶笑了：“你吩咐起人来也是条条是道。”
    千羽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将话题岔开，“国师在这儿设有火道，一会儿就能烧热，到时候将这火盆端出去，省得将你们呛着。”
    “火道？”
    “嗯，埋设在这地板下面，”千羽说着敲敲地板，“就，用火烧，就会暖起来。至于为什么会这样，我也不知道。是国师大人找了师傅设计的。”
    白栀瑶一听，这不就是地暖吗？
    凤翎夙倒是会享受。
    “哎呀，月月尿漏了。”
    白栀瑶起身，到一旁翻找着之前给钱柒柒的纸尿裤，拿出来递给她，“等一会儿再换吧。屋里现在还冷，别给冻坏了。”
    “行。”
    钱柒柒笑着看自己的女儿，见她露出不高兴的模样，安慰着：“月月乖乖，一会儿屋子里暖和了，娘给你换。”
    小月月不高兴地扭扭身子，随后嘟囔着嘴，模样很是可爱。
    大概半刻钟后，地板逐渐传来热度，不一会儿，屋里暖烘烘的。
    “柒柒，你抱着月月先过来，我把床铺铺好，给她换尿片。”
    “好。”
    钱柒柒从床上下来站到一旁，转眼想到白栀瑶有了身孕，立马将孩子交给千羽抱着，“不行不行，你可不能动，我自己来铺。”说完，将被褥从白栀瑶手中接过来，铺得整整齐齐，还顺便将另一边也铺好了。
    收拾完，她将小月月接过去，开始换尿布。
    见状，千羽忙说去看看吃得好了没，溜之大吉了。
    千羽走后，钱柒柒不禁感叹，“这国师倒是会享受，看这儿，真舒服。”
    屋里的温度偏高，让白栀瑶觉得有些闷，她过去将窗户打开了一个缝儿，让空气流通进来。
    “好是好，就是太干了，让人觉得胸闷。”
    望着窗外的雪景，她也笑了。
    她喜欢雪，很喜欢。
    见白栀瑶真心笑着，钱柒柒说：“这样冷的天，吃火锅最好了。”
    话刚出，露出失落的模样，“也不知道夫君如何了。”

 第132章 一样的宅邸

    “放心吧，会没事的。”白栀瑶笑道，“侯爷比我们晚几天出发，就算路上耽搁，很快也会赶到的。毕竟，这儿还有这么多难民等着他救命。”
    白栀瑶目光垂了下去，慢慢说：“等侯爷将此事处理完，怕是只能留在这儿了。”她望向钱柒柒，“到时候，你们若是在府衙内住不惯，就到这儿住吧。跟我也做个伴儿。”
    “好，等侯爷到了，事情解决了，我们就过来陪你。”
    “好。”
    二人商量好，钱柒柒给小月月换了尿片，千羽端着吃的来了。
    “快快，给你们熬了些粥，弄了点咸菜，先凑合吃点。等墨晚来了再给你们做好吃的，我们这些大男人只能做这些东西了。”
    他将粥放到桌子上，催促着白栀瑶她们过来吃。
    “眼下在这儿，有的吃就不错了。”白栀瑶走过来，看着一叠叠咸菜，也觉得了，“许久未吃过咸菜了，现在一看，倒挺有食欲的。”
    “哈哈，我也许久没吃过咸菜了。呀，这些咸菜看着真有食欲。”
    钱柒柒向来懂事，眼下什么局面她十分明白，虽说只有白粥咸菜，她也满足。
    相比外面那些什么都没有的难民，她这已经是很好了。
    “这是什么咸菜呀？”
    钱柒柒好奇地问。
    “是萝卜，还有青菜腌制而成的，具体是啥，我也不是很清楚。”
    千羽说着，端起碗，慢慢的吮吸了一口，“嗯，味道还是不错的。”
    “嗯，这味道真不错。”说着，她弄了一些米汤，喂给小月月，“啊~”
    小月月听不懂，睁着大眼睛看着她，似乎并不懂她在做什么。
    “月月还小，不用这么急着给她吃我们吃的食物，她有奶喝就好了。”
    “好吧~”钱柒柒故作叹气，“哎呀，这么好吃的粥，可惜我女儿吃不到咯！娘亲都吃掉，啊呜~”
    看着钱柒柒可爱的模样，白栀瑶笑了出来，千羽也说：“哎，钱姐姐真是位好娘亲。”
    “少来，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在骂我！”钱柒柒笑了。
    “哈哈，哪有？”千羽笑了，“你们要是喜欢吃这小菜，我让他们想法子再多弄一些。”
    “嗯？你去哪儿弄？”
    “这咸菜是上个月备的，专门让人从金陵带来的，你们要是喜欢吃，我命人再多送一些过来。眼下马上入冬，这儿天气冷，东西存放的时间也久。”
    “那行，要是方便的话，你就派人拿些过来吧。”
    白栀瑶倒是很喜欢吃这个小菜，吃了几口下去很有食欲。
    钱柒柒看白栀瑶吃得开心，也十分欣慰。
    三人吃完饭，千羽退了出去，让她们好好歇息。
    “我就守在门外，你们有事喊我。”
    “不行，外面那么冷的天，你在外面守着，不是要被冻死？”白栀瑶拒绝道，“这儿你不用担心，去休息吧，有事的话我会去找你。你看看你要睡哪间房？”
    千羽思索一番，点头，“嗯，行。那我就睡你们隔壁，最近的那间。有什么事，你们在门外喊一声就行。”
    “好。”
    白栀瑶点头，看着千羽出去后，将门关上。
    “唉~”
    千羽走后，钱柒柒伸了个懒腰，解了外衣抱着小月月躺到床上，“啊，这几天赶路，真的是要累死我了！”
    她抱着月月在床上滚了一圈儿，“我都不知道我有多久没睡好觉了，呜呜，真的好累呀！”
    “呜呜，这被子也太香甜了吧！”
    “呜呜，好软的被子，我好喜欢~”
    看钱柒柒在撒娇，白栀瑶也笑了，“那你就休息一会儿，我也有些累了，去休息。”
    说完，她走到另一旁，褪下外衣，钻进被子里。
    这一路赶路，确实让她也十分乏累。
    她躺在床上，想着这几日来所发生的一切，觉得很是心累。
    或许是月份逐渐大了起来，她觉得有些不适，每日看着自己的小腹，都有一种不明的感觉存在。
    她伸手抚摸着小腹，不由地笑了。
    原来，自己也会有这么一天。
    这是自己的孩子呀！
    “主人。”
    这时，脑海里传来命蛊的声音，“此处雪灾极为严重，不少人饿死、冻死。你在此处要小心些，小心难民暴乱对你发起攻击。”
    “嗯...”白栀瑶想了想，问，“为何还会有人被冻死？”
    命蛊沉默了一会儿，说：“因为...没有吃的，他们将棉花都掏出来，煮了吃。从而导致，御寒的衣物不足，然后...人们除了被饿死，还被冻死了。”
    “......”
    一时间，白栀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是好。
    “王莽的军队还有多久到？”
    “看着架势，估计还要三五天左右。途中他派人装作劫匪，劫走了自己所押运的粮草，又派人假意去寻找，浪费了些时间。”
    “...眼下，云山的局势如何？”
    “不妙。”
    命蛊简简单单的两个字，让白栀瑶心里一寒。
    “主人在心疼他们吗？”
    白栀瑶愣了，想了想，承认了。
    自从有了孩子之后，她也变得心软了起来。
    “明明可以早些上报，求得支援，却偏偏要拖到这样的时候。害死了多少无辜的生命？”
    命蛊沉默了，随后又说：“谁知道呢？人心总是贪婪的，有人想借此机会大捞一笔，也有人想借此机会做出一番业绩吧？所以才会无下限地拖着，他们以为自己可以管理好，谁知，难民暴乱了。”
    “天灾人祸，都聚集到了一起，难怪会引发暴乱。”
    “云山的天气太冷了，我要休眠一阵子，蛊虫们也都休眠了，我们不在的日子里，主人也要保护好自己。”
    “好，你们也照顾好自己。”
    白栀瑶明白低温对于他们来说，算是致命的威胁。她有一般的蛊虫需要冬眠，就连命蛊也无法长时间抵御低温带来的伤害。
    命蛊的声音消失在脑海，白栀瑶叹了口气。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无法入眠，直到自己实在撑不下去，才睡了过去。
    深夜，二人被外面传来的阵阵凄惨的哭喊声惊醒，惨烈的喊叫声响彻整个宅邸，钱柒柒听了十分害怕，忙跑到白栀瑶床上跟她依偎在一起。

 第133章 事态

    “这是...什么声音？”
    钱柒柒警惕地地望着四周，将小月月紧紧地抱在怀中。
    白栀瑶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她不要怕，她将被子被钱柒柒裹上，自己下去查看。
    走到门前，透过窗纸发现有一人站在门口，她警惕起来，轻微将门开了个小缝，就见千羽站在风雪中闭目养神。
    他身上落了不少雪花儿，大风将他发丝吹得凌乱，随意飞舞在空中。
    嚎叫声伴随着阴风阵阵，让白栀瑶也觉得有些发麻。
    “千羽，你站在这儿做什么？快进来。”
    千羽被白栀瑶吵醒，咧开嘴笑了出来，“外面那么吵，我怕你们害怕，所以来门口站岗。”
    “快进来！”
    白栀瑶将他拉进来，发现他的手都冻僵了，却依然保持着握剑的姿势。
    “嗐，白姐姐，我到底是个男人啊！白天还好，晚上，真不便出现在你们房中。”
    “行了，赶紧滚进来。”
    这时，坐在里面钱柒柒也说道：“你赶紧进来吧，天儿这么冷。”
    其实，钱柒柒是觉得千羽在房内会安心一些，而且这又没外人，对她来说千羽就还是个孩子，所以稍微注意些就好了。
    “既然你们这么说，那我就不推脱了。”千羽说着进来，进来后，搓着自己略微红肿的双手，“哇，还是屋里暖和！”
    他直接坐到地板上将双手都按在地板上取暖，“外面那些声音你们也听到了？几乎每晚如此。”
    “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白栀瑶给他倒了杯热茶，“快来喝一点，缓缓。”
    “我若是不发现你，你还真打算在外面站一夜不成？”
    千羽接过热茶道谢，“是有这个打算的。外面声音那么大，你们肯定会害怕。”
    外面呼啸的北风伴随着阵阵哀嚎，让人听了毛骨悚然。
    “外面...怎么回事？”
    “是啊，这声音真让人害怕，让我觉得...仿佛是人间炼狱。”
    钱柒柒穿戴好来到他们面前，坐下。
    千羽眸子闪了闪，随后闷声说道：“这场大雪带来的灾难，可不就是将此处造成了炼狱？外面那些哭嚎声，可能是谁家孩子、丈夫又冻死了，也可能是谁家的孩子、娘亲被抓走去吃了。”说到这儿，千羽叹了口气，“不日侯爷便会到此，就算平息了这场灾难又如何？紧接着面临的就是那些食人的人，该如何处置。可以说他们是为了活命，不得不这么做。可一开始，我听闻他们最先是从树皮、草根、棉花等等，再到牲畜，牲畜吃完了便开始食用那些死去的人。其实，也能理解，毕竟人死了，也是一堆肉。可后来，他们便不再食那些死去的人，反而是抓活人，像对待牲畜那般，宰杀，分食。”
    “什么？怎么会？”
    钱柒柒十分害怕，可她还是不理解，“为何要吃活人啊？”
    “不管在什么情况下，总会有强者和弱者。”
    千羽只说了这样一句话，就不再做任何解释，也是怕会吓到钱柒柒。
    白栀瑶倒是明白，但是也无法苟同。
    若说他们食人是被迫，那么宰杀那些活人，就是心里的病态。
    这样的人，哪怕眼下灾难过去，也不能保证他们日后就不会再这么做。
    所以，千羽才会说，暂难之后的事才是难事。
    你若斩杀他们，会落下不仁的名声。
    明明是朝廷的问题造成了如今的局面，他们那些可以说自己是被迫无奈，到时候大多数人想必都会帮那些人说话。
    吃过人的，怕也是在大多数，实在是不好处置。
    可若是不处置，只怕后面还会发生在这种事，到时候就是无法挽回的悲剧。
    这还真是个难题。
    “那、他们为什么不再白天杀人？”钱柒柒问。
    千羽一愣，随后说：“谁也不想在众人面前做那个十恶不赦之人，哪怕这是心知肚明的事。所以，夜晚就成了他们最好的保护伞，其余的人也可以装作不知道，就当这是牲畜，分上一口。”
    千羽说完，三人都沉默了。
    过了许久，外面的声音逐渐消失，白栀瑶也实在是困倦，对千羽说：“没事了，回去睡吧，不要站在外面了。那么冷的天，要将人冻坏的。”
    “好，我知道了。白姐姐和钱姐姐也早些歇息吧，一会儿天亮了，咱们还是吃粥吧。这里囤积的粮食不是很多，过两日侯爷的粮草到了之后，国师给咱们备的粮食也会到。”
    “好。”
    千羽笑笑出去，将门给带上了。
    “早些睡吧柒柒，有千羽他们在，不会有事的。”
    “嗯，好。阿瑶也早些休息吧。”
    钱柒柒将小月月抱回自己的床上，看着白栀瑶疲倦的模样心中有些不好意思。
    身体疲倦的白栀瑶躺到床上，没多一会儿就睡了过去，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才起来。
    “柒柒？”
    她醒来，见钱柒柒不在屋中，推开门，便看到她从外面出来，还抱着小月月，二人的脸颊都冻得通红。
    “这么冷的天，你去做什么了？”
    “屋里尿片没有了，我去找千羽问了咱们的行李都放在何处，找了些来。”
    她笑着去给小月月换尿片，“饿不饿？我喊千羽给你把粥端过来？”
    “我自己去就好了。若是没得用了，你直接喊我就好了。”
    “我看你难得睡得香甜，所以没吵你。”
    白栀瑶没说什么，刚要出去，就听到了千羽的声音，“白姐姐醒了吧？”
    “嗯，醒了。”
    千羽端着粥和咸菜进来正巧见白栀瑶醒了，招呼她，“快来吃快来吃，再热下去都要糊锅了。”
    “你们吃了吗？”白栀瑶问。
    “早吃了，就差你了，快吃吧。”
    “好，多谢。”
    白栀瑶坐下，端起碗来，刚要吃，胃里一阵翻滚，‘呕’的一声跑出去呕吐起来。
    “白姐姐这是怎么了？不喜欢吃？”千羽疑惑地看着白栀瑶。
    钱柒柒紧接着将小月月的尿片换好，将她交给千羽抱着，自己出去查看。
    “如何？”

 第134章 被发现

    白栀瑶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一大早胃里也没什么东西，吐了半天清水，白栀瑶觉得胃里一阵灼烧感。
    钱柒柒扶着白栀瑶回去，给她从小炉子上面倒了一杯热茶，“暖暖胃吧。”
    白栀瑶抿了一小口，吞咽下去的时候嗓子火辣辣的痛，不由得蹙眉。
    “怎样？”
    “没事。”
    白栀瑶说着，重新坐回去准备吃饭。
    一口热粥下肚，嗓子还是很痛。
    “白姐姐这是病了吗？”千羽问。
    白栀瑶眸子一闪，说：“没有，可能水土不服。”
    “哦。”
    吃完饭，千羽将碗筷收下去，又来陪着二人。
    白栀瑶透过窗户缝，看着外面的雪景，问：“今日的雪是不是比昨日又厚了些？”
    “嗯，厚了约三寸。”
    “这样下去，岂不是用不了多久，院子就会被积雪堆满了？”钱柒柒问。
    “等风小一些，我会让人扫雪的，只是雪还是要堆积在院子里，不能扔出去。不然，被那些难民知晓咱们在这，麻烦。”
    突然，白栀瑶想到了什么，问：“那你们每日生火做饭，炊烟不会被他们发现吗？”
    “基本上不会，咱们的宅子离城里还远着呢。只是在城内，相对来说也是比较偏远了。云山城很大，大概能抵三个金陵城，但是人烟稀少，所以就算是做饭，也不会被人轻易发现。”
    “如此...最好。”
    几人在房内闲聊，打发时间，直到外面风雪停了，才出屋。
    “眼下应该会停上一阵，白姐姐跟钱姐姐要实在觉得闷，可以在外面走上一会儿。”
    二人对视一眼，点点头，“那就出去看看吧。”
    千羽替她们拿来斗篷披上，随后便到了院子里。
    看着相同结构的院子，白栀瑶嘴角微微上扬。
    这一细节被千羽瞧见，便能肯定，她是真的喜欢苏烟那个宅邸。
    “云山这样冷，池子里的水怕是冻到底了吧？”白栀瑶问。
    “嗯，八成是。”
    四周银白色一片，毫无绿意，看久了眼睛有些不适。
    围着宅邸走了一大圈儿，几人身上也出了一层薄汗。
    钱柒柒看着自己在雪中印下的脚印，十分欢喜，“我长这么大，头一次见这么大的雪。阿瑶你看，那么深的脚印！”
    “我也是头一次见这么大的雪。”
    寒风吹在脸上，虽说有些冷，却让她无比庆幸。
    不觉间，几人来到了大门口，同样也有一间小木屋。
    “跟白姐姐家里一样，这儿用来守门。”
    钱柒柒看了，心中不禁对凤翎夙高看一眼。
    苏烟原本的宅邸，可没这些东西。看来他是想让白栀瑶住得习惯，特意让人安排的。
    可，是什么时候安排的呢？
    “呼~这儿真的好冷啊。”钱柒柒将小月月裹紧，然后又笑道：“但是真的好漂亮啊！我——”
    钱柒柒话还没说完，便被千羽捂住了嘴巴，千羽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警惕的看向门口。
    千羽给了二人一个眼神，让她们进入小木屋里，正好见到一人要往外走。
    “嘘——”
    千羽将窗子抵开一个小缝，听着外面的动静。
    只听门口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随后接二连三的砸门声，“有人吗？出来！给我出来！”
    几人瞬间警惕起来，不做声。
    “你耳朵坏了吧？这间宅院怎么可能有人？”
    “我刚听见了！里面有人说话，还是女人！”
    “女人？”对方似乎有些兴奋。
    “可不，声音还怪好听！”
    这几人说话，中气十足，光听声音也不像饿了很久的样子。
    “这些人，八成就是你口中所说的强者吧？”白栀瑶轻声问道。
    千羽点头，“看样子应该是，只是，他们怎么会靠近这里？”
    “是不是看到咱们升起的炊烟......”
    钱柒柒话音刚落，对方大力砸门，将小月月吓得哇哇大哭起来，一下暴露了他们的位置。
    “还有孩子？开门！给老子开门！”
    外面的人听了，立即兴奋起来，“妈的，刚出生的更好吃！”
    此话一出，吓得钱柒柒一个踉跄，险些哭出声。
    她紧着哄小月月，可外面的人声音越发的大，将孩子吓得哇哇直哭。
    “既然暴露了，也没必要再躲着藏着了。”千羽眼底闪过一丝狠意，“钱姐姐，白姐姐你们先回屋里去吧，这儿交给我们了。”说完，扭头对看门那人说，“吩咐下去，召集暗卫，御敌。”
    “千羽，不可杀戮。”白栀瑶阻拦道，“宁国侯很快便会到，若此时杀人，大可能会引起民愤。”
    “那要如何？”
    白栀瑶想了想，问：“我们现在的粮食还有多少？”
    “米面一起，约莫有一担左右。”
    “国师派人护送的粮食大概多久到？”
    “一日后。”
    “我们留下一些粮食，其余的拿出去，赈灾。”
    白栀瑶也不想，但是眼下，这是唯一可以平息战事的法子。可她说完，千羽沉默了。
    “怎么了？”
    “白姐姐，这一百斤多粮食，最多也只能撑住一天，还要算上别处的粮食。只够我们一天。”
    “嗯？我们怎么可能吃掉那么多粮食？”白栀瑶不解。
    千羽有点尴尬，‘嘿嘿’两声，“国师这次派来保护你的人，有千余人......”
    “什么？”
    白栀瑶石化了，就连钱柒柒都震惊了，凤翎夙竟然会派这么多人来保护白栀瑶！
    “除了这里，其余的地方还有粮食吗？”
    “有。”
    “加在一起，如果我们省一些，最多能节约多少粮食出来？”
    “如果其余人每天只吃一顿饭，大概最多也就可以节约出60斤左右。”
    “云山还有多少人？”
    “附近的约莫还有三四百人。”
    白栀瑶抿起嘴，这些粮食根本就不够。
    外面捶门声越来越大，忽然，传来利器的砍砸声。
    “把这破门给老子劈了！”
    “千羽，阻止他们。柒柒，我们回屋。”
    “好。”
    钱柒柒被方才那些话吓到了，紧紧地抱着小月月，生怕对方会闯进来将她的孩子抢走。好在，从千羽口中得知凤翎夙派了千余人来保护白栀瑶，她也稍微安心一些。

 第135章 制服

    望着白栀瑶跟钱柒柒离去，千羽脸上的笑意消失，随即换上一副阴狠的模样，“去，将外面那些闹事的，都给我绑起来。”
    “是！”
    原本此处只有千羽跟另一人，可声音一出，确实数人的声音。
    就在木门被砍碎之前，千羽带着人将门打开，吓了对方一跳。
    对方见千羽他们身上穿着暖和的冬衣，一下子眼睛都红了。
    “兄弟们，看这些人一个个油光水滑的，一定有吃的！”为首的男人眼里露出贪婪的目光，“将他们给我抓住！让他们把粮食都交出来，不交，就宰了他们！”
    “上！”
    “上啊！把粮食交出来！”
    一群人冲向千羽他们，千羽冷笑一声，挥手。
    一群人从暗处出来，直接将对方扑倒拿剑指着他们，“来啊，跟老子动一下手试试？”
    千羽冷笑几声，“不是很凶的吗？怎么不凶了？”
    千羽一脚将他踹到一旁，“孙贼，你吓到我家姐姐们了！”
    听到千羽说‘姐姐们’，那人眼里一亮，似乎起了贼心。
    紧接着，被千羽一顿毒打，“都这种下场了，还起贼心？”
    几人被打一通，千羽问他：“说，昨夜是不是你们在杀人分食，闹得那么大动静？”
    那人并不害怕，咧开嘴露着沾着血的牙齿，“是！怎么，怕了？怕了就赶紧将老子放了，不然，老子迟早弄死你！”
    看他这模样，千羽就知道此人必然不好收服，就算宁国侯将赈灾完成，这人也不会就此收手。
    日后，就怕他还会偷摸着做下吃人的勾当。
    “将他们都关起来，莫要关在此处，多生事端。”千羽冷声说道。
    “是。”
    得令之后，暗卫将这些人嘴巴全部堵上，带走了。
    “去看看，将咱们粮食整理一番带过来，带六十斤过来。”说着，千羽叹气，“这两天就委屈兄弟们，事后，我会向国师禀报，给兄弟们嘉奖一番！”
    “哈哈，行呢，反正咱们咋这儿也不做什么。你这粮食也是想拿出来赈灾的吧？咱们少吃一两顿没事，这里的人少吃...哎，就会丧命。”
    “千羽你放心，这点是非，咱们兄弟还是能分得清的。”
    “就是，我们又不是那个不讲理的人。一会儿就给你送来！”
    看着自己兄弟们这么讲义气，千羽心中十分感激，“行，谢了。”
    “一会儿你们进城，将难民召集起来，晚上我们回去施粥。另外，派人回去禀报国师，白姐姐似乎身子不大爽利，问他要不要找大夫过来给她瞧瞧？”
    “行，这就派人去安排。”
    嘱咐完，千羽转身回到屋里，见到白栀瑶跟钱柒柒坐在一旁，脸色不好。
    “二位姐姐，怎么了？怎么愁眉苦脸的模样？”
    见千羽进来，钱柒柒忙问，“千羽，那些人走了吗？他们会不会再来？我们在这，会不会有危险？”
    “你在担心这个啊？”千羽干笑两声，“放心吧，没事的。我已经将他们控制起来了，等宁国侯到了再做处置。”
    “呼，”钱柒柒长出一口气，“这样，太好了。”
    “钱姐姐放心吧，我办事，牢靠得很呢。”他坐到二人身边，“我做事，你放心。”
    钱柒柒看千羽这般，被逗笑了，“你啊！”
    千羽‘嘿嘿’一笑，对白栀瑶说：“白姐姐，一会儿他们会将六十斤粮食带来。我让他们去将难民聚集到一处，晚上我们去施粥。米的话大概有六十斤左右，面能有个二三十斤。”
    “好。”
    这点米面虽然做不了，什么，至少能够让他们好过一些。
    “粥熬得薄一些，面的话就做成面糊糊吧。争取每人都能分上一碗。”
    白栀瑶知道自己的这个想法不是很好，可是没法子。若是将粥做得稠了，那估计根本不够几个人吃，眼下就只能让她们喝上一口，暖暖胃。
    “成，就按白姐姐你说的这么办。”
    “嗯，一会儿，布施的时候我跟你一起去。咱们必须师出有名，就要打着宁国侯的旗号做这些事，要让百姓们对宁国侯先留下一个好印象，不至于到时候心中会排斥他不配合。”白栀瑶说着，看向钱柒柒，“柒柒，那你到时候就留在家里。外面寒冷，此行也怕会有差错，所以你跟月月就留在家中。”
    “不，我跟你一起去！”
    “柒柒，外面太冷了，孩子会受不了的。”
    “可是、我害怕。”
    钱柒柒确实是害怕，在这个人不生地不熟的地方，还处处都是危险，她怎么能不害怕呢？
    看着她害怕的神色，白栀瑶也意识到自己的这个决定似乎很是不妥。
    她想了想，说：“到时候你就待在空间里吧。”
    “好。”
    千羽疑惑的看向二人，“白姐姐，空间是什么？”
    “没什么。”白栀瑶道。
    看白栀瑶不想让千羽知晓，钱柒柒也不多嘴，只是心也跟着安了起来。
    “千羽，你去准备吧，让大家多穿一些。”白栀瑶说着，突然想到之前让凤翎夙一起送来的布匹跟棉花，“之前让国师带来的布匹和棉花，到了吗？”
    千羽摇头，“要跟国师大人后面的粮草一起到，不过，跟我们到了一些，不多。”
    “大概多少？”
    千羽想了想，说：“嗯...布匹大概有二十来匹棉布，棉花大概一百来斤吧。当初国师以为你要做冬衣，所以临时就让我们多带了些过来。眼下已经都秘密送进来了，白姐姐，你要做什么？”
    白栀瑶晕死，她做衣裳，用得着这么多布料？
    “你将棉花和布料都收拾出来一些备用，到时候我会另做安排。好了，现在，你去安排布施的事情吧。”
    “好，我这就去。”
    千羽说完，离开了这里。
    见千羽走后，钱柒柒问：“阿瑶，你是打算给他们做棉被用吗？”
    白栀瑶点头，“到时候灾后重建很重要，我们先将东西准备出来，等侯爷来后与他商量再做打算。这些东西肯定都是能用得上的。”

 第136章 布施

    “如此...”钱柒柒有些担心，“可是，这些东西都是国师大人给你的，你这样拿出来赈灾，还算到我家侯爷头上，会不会不好？”
    “嗯？”
    “国师大人要是知道，一准得气死。”
    钱柒柒似乎想到了，凤翎夙知道这个消息之后，脸色有多难看。
    甚至可以想到，凤翎夙知道这个消息之后，拎着长剑找他家侯爷算账的场景，不由得一哆嗦。
    “你怎么了？”
    白栀瑶看她哆嗦，立马问。
    “没事没事。”钱柒柒连忙摇头，表示自己没事，略微有些尴尬地问白栀瑶，“阿瑶，要不，就算了吧？我怕国师大人知道了，会不高兴。毕竟这些东西是他给你的，你拿来赈灾，还算到我夫君头上，我想他肯定会很不高兴的。”
    白栀瑶不以为然，道：“既然他将东西给了我，就是我的。既然东西是我的，那就该由我支配。放心吧柒柒，他不会不高兴的。”
    钱柒柒畏畏缩缩地问，“你怎么确定他不会生气呢？”
    “他既然选择与侯爷联手，就没有生气的道理。这些东西虽说是他出的，可也算是他帮了侯爷不是？帮了侯爷就是帮了他自己，所以，他有什么好生气的？”
    听着白栀瑶的理论，钱柒柒尬笑两声，没敢说话。
    没一会儿，千羽过来告诉白栀瑶，说他们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白栀瑶表示自己知道，让他在外面等自己，随后打开空间让钱柒柒带着孩子进去。
    钱柒柒刚进去，就发现白栀瑶空间内的桃子、葡萄、苹果和梨子结满了果实，“阿瑶，你这的果子都快熟透了吧？”
    白栀瑶往里一看，果然，一个个挂在那儿，似乎随时都会掉下来的感觉。
    因此，白栀瑶又想到了什么。
    她也可以将这些果实，给难民吃，先垫垫肚子啊！
    “嗯，你要是想吃就去摘来吃了吧。我先去了。”
    说完，她关上空间，心里一直想着这件事。
    但是，这么多果实，她自己摘要摘上许久。若是找人帮忙，就会暴露她空间的事。
    可是，凭空出现这么多果子，也会让人起疑。
    所以，她想，还是等宁国侯王莽到了之后再商议此事。
    到了外面，与千羽碰面后，千羽带着她出去。
    出了门，面前路上的雪都被铲得干干净净，白栀瑶心中一暖，“千羽，替我谢谢那些暗卫。”
    千羽一愣，随后笑了，“好，我知道了。”
    二人走了半个多时辰，才到城内中心难民的聚集地，看着蜷缩在一起的难民，白栀瑶无奈地叹气。
    她上前一步，道：“你们不必害怕，不必恐慌！赈灾粮不日便到，我们是皇上派来赈灾官员的下属，前来观察云山的灾情！我们来的人少，只带了一小部分粮食，今日拿出来先给大家分食！一会儿，大家拿着碗来此处，每人打上一碗米汤先喝！”
    白栀瑶说着，给千羽一个眼神，让他们去安排。
    千羽点头，走到一旁，让暗卫将火点燃，“没有水，将雪掺进去，再放米。”
    难民们看着这一动作，眼里都带着光，看千羽他们将米拿出来，不少人蜂拥而至想将米抢走，好在隐藏在一旁的暗卫现身将他们制服。
    此刻，难民们像是饿狼一般，个个要冲上前来抢米，无奈之下，白栀瑶喊道：“米就这么多，你们若是乖乖听话，每人都能分上一碗薄粥！若是不听话，那就去打，打死一个少一个，最后活下来的，我们也不会给你们吃的！”
    白栀瑶的声音逐渐被风声掩盖，那些难民依旧疯了一般想上来抢夺，只有一少部分老弱妇孺待在原地，不敢动。
    “千羽，将那些想要闹事抢米的，都给我绑起来，让他们在一旁看着！看着别人是怎么得到吃食的！”
    白栀瑶能理解他们眼下的行为，却也感到一丝丝愤怒。
    因为那些人上前争抢的时候，不小心引发了踩踏，不少小孩被他们踩在脚下。
    哪怕孩子们发出惨叫，他们依然不为所动。
    饥饿使他们已经失去了理智，甚至可以随意残害生命。
    她真怕，这些人，即时灾难过去，也依然保持现在的这种本性。
    很快，千羽便将那些闹事的给绑了起来，让他们堆在一起，看着。
    很快，粥和面糊糊都烧好了，香气飘出去，让人们伸着脖子过来闻。
    “吃的！给我们吃的！”
    “吃的！”
    “不是说赈灾，为什么不给我们吃的？你们就是想饿死我们！”
    这样的言论随即扩散开来，那些人就跟疯了一样，眼睛都红了。
    “千羽，给他们掌嘴，让他们好好给我清醒清醒。”
    白栀瑶并不是什么心善的主儿，面对这种人都要疯了的情况，她只能先让这些人冷静下来再说。否则，对他们十分不利。
    “好的，白姐姐。”
    千羽说完，给了自己兄弟们一个眼神，对方会意，随后每人抽了几个嘴巴子。
    他们瞬间怕了，不敢在多嘴，只能眼巴巴的望着锅子。
    看他们怕了，白栀瑶才说道：“抱歉，并非有意要那么对待你们。你们受灾严重，许多日没有吃食，我可以理解你们的心情。但是眼下咱们粮食有限，你们若是都抢走了，那让其他人怎么办？饿死么？所以，在粮食有限的情况下，我只能保证让每个人都能喝上一碗米汤！以确保你们可以撑过今日，等待援军到来！”
    “现在，老弱妇孺上前来，排好队！”
    “到那些碗面前排队，会有人给你们发碗，每人再过来领米汤！谁若闹事，当场就地正法！”
    白栀瑶连喊了几声，有些缺氧，见他们乖乖听话，便退到一旁，看他们领吃食。
    千羽凑到白栀瑶身边，笑着说：“哇，白姐姐，我还从没见过你这样一面，可真有将帅风范！你看看那些人，屁都不敢放了！”
    “你少贫嘴，不日宁国侯进城，我怕会引起骚乱，等他们吃完，你问他们现在都住在哪里，咱们也要给他们规划一番。”

 第137章 是男人，就上来

    “凭什么让她们先吃！一群没用的女人跟一群都要死了的老不死的，哪有外面这些男人金贵？”
    不知是谁，在人群中不满地喊道，引起一些人共鸣。
    那些妇孺听见男人们的喊声，吓得都不敢动。
    见状，白栀瑶怒了，“这些没用的女人？这话是谁说的，给我站出来！”
    她吼了一声，却无一人敢上前，让她不禁讥笑起来，“怎么，方才还说自家是个男人，现在就要做缩头乌龟了吗？”
    “嘁，你不就是仗着人多，才敢这么跟我们说话吗？”
    “就是，你一个女人，要是没这些男人保护，铁定不知道被多少人睡了！”
    不知是谁，不怕死的说了这样一句话，引得千羽暴怒，“来人！将这个杂碎给我揪出来，乱棍打死！”
    “是！”
    暗卫得令，便去寻人，被白栀瑶制止。
    白栀瑶望着人群，笑了，“你们这话，是对我不满？觉得我是个女人，就不如你们是吗？你们要是个男人，自己站出来，我不让他们动手，你们自己出来跟我过招。若是我输了，这里的米都给你们。若是你们输了，老老实实地听我安排。”
    见没人敢出来，白栀瑶看向千羽，“千羽，让人都退下。”
    “白姐姐......”
    “无事，你让人退下便是。”
    看着白栀瑶坚定的目光，千羽挥手，让人退了下来。
    白栀瑶只身上前，道：“他们退下了，怎么，你们还打算当缩头乌龟不肯出来吗？”
    “出就出来！”
    这时，一样貌丑陋的男人从人群里站起来，他走向白栀瑶，眼里带着贪婪的目光，“说的就是你！老子要是赢了你，不光要那些米，还要你！老子要让你服侍老子，让老子快活个够！”
    他猥琐的目光打量着白栀瑶，似乎地想透过她身上的衣裳，将她看个干净。
    “呵，好啊。”白栀瑶冷笑，“你要是输了，就要向这里的女人跟老人还有孩子，道歉。”
    “嘁，你先赢过老子再说！啊——”
    他大喊着，朝白栀瑶冲过去，就在他拳头快碰到白栀瑶的时候，白栀瑶瞬间抬腿，一个回旋踹在他胸口上将他踹出去老远。她右手一甩，不屑地望着人群，“谁还不服，上来！”
    她就是，要让这些人心服口服，打心眼里服气！
    见男人倒下，又有几个男人朝着白栀瑶冲过来，他们也不在乎一起上会不会被人骂作不耻，他们只想将白栀瑶打倒，得到那些吃的，还有白栀瑶。
    她绝美的容貌此刻成了她最致命的威胁，那些人为了心中的贪婪，已经顾不得什么，只想着赢。
    有人还拿起了一旁的棍子，有人还抄起了铁棍，一齐向白栀瑶打过来。
    站在白栀瑶身后的千羽十分担心，对方这么多人会让白栀瑶受伤，白栀瑶见对方如此疯魔，也是担心了起来。
    她担心自己会动胎气，伤到肚子里的孩子。
    看他们如此，似乎是要致自己于死地，她也不打算手软，暗中调出毒粉捏在手中。
    就在他们要打到她的时候，她几个华丽的转身瞬间避开他们的攻击，将毒粉迎面撒在他们脸上，顷刻间这些人觉得浑身无力，几下便被白栀瑶制服了
    她此次用的毒粉不致命，只会让他们瞬间浑身瘫软，半刻钟后便会好转。
    见众人倒地，千羽的心也安稳了下来，他来到白栀瑶身边，看着众人说道：“怎么，此刻，愿赌服输？哼，一群顶天立地的男人，却容不下一群老弱妇孺？他们本身就是弱者，你们作为男人，不保护他们，却反过来迫害他们，真是不知羞！”
    千羽的话，他们根本听不进去多少，也有几人听了进去，可饥饿面前，脸面又能算得上什么呢？
    白栀瑶隐约觉得小腹阵痛，似乎是方才动作过大，拉扯到了。
    她脸色微白，“千羽，扶我过去。”
    千羽也注意到了她脸色不好，立马将她扶到棚子里，让人端来火盆和椅子。
    “白姐姐，你怎么了？没事吧？”
    白栀瑶摇头，“没事，只是有些肚子疼。不碍事的，一会儿就好。”
    “不如你先回去？”
    “不用，你去告诉他们，是宁国侯派我们先来，探查情况，不日宁国侯便会赶到，赈灾。去吧，给他们吃的。”
    “好。”
    千羽说着，一抬手，“大家都不用怕，都去领饭吃！此次宁国侯被委派前来赈灾，我们是先行队，先来查探情况，不日宁国侯的赈灾粮便会到，到时候大家都能吃得饱，穿得暖！”
    一听赈灾粮，难民眼里都有了希望的光。
    这时，有人颤巍巍地问：“真的吗？真的会有赈灾粮到吗？”
    白栀瑶望去，是一身形消瘦的妇人，怀里面还抱着一个婴儿。
    “是，最晚两日后，赈灾粮必到！”千羽肯定地说，随后过去将她拉过来，“这位姐姐，先来吃点东西吧！”
    千羽触碰到那妇人的时候，她吓得一激灵，随后放声大哭，“呜呜...你们要是能早点来，我家老大就不会饿死了！呜呜，官爷，求求你，我不吃，你能不能给我家孩子多点米汤？呜呜，他出生两天了，我没奶，孩子饿得已经没力气哭了！”
    “什么？”
    白栀瑶听闻，立马上前查看，见小孩子脸色发青，呼吸微弱，立马说：“千羽，带她跟孩子回府，安排在外间。”
    说完，看向一旁的暗卫，“你们将稀饭分发完之后，找几处稍微完好的房子，将这些老弱妇孺安排进去，再给他们生上火取暖。”
    “是。”
    “千羽，快，带着她们母子，我们回府。”
    白栀瑶一会儿也不敢耽搁，毕竟是一条性命。
    而且还是一条，在此乱世能够存活下来的性命，当真不易。
    路上，千羽问妇人，“这些日子都没有任何食物，你是怎么生存下来，还将孩子生下来的呢？”
    千羽的提问让妇人眼神略显慌乱，随后低下头不语。

 第138章 可怜的妇人

    千羽见她如此，便怀疑她也是靠着食人肉存活下来的，当即停住脚步，示意白栀瑶要让她说清楚，才肯救治。
    女人见他们停下脚步，立马给他们跪下了，“求求你们了，救救我的孩子吧！”
    “救你的孩子也可以，你将话说清楚。在这个人吃人的时候，你是怎么存活下来的，且还将孩子生了下来，没被他们吃掉？”
    千羽一字一句地说着，目光逐渐冷漠起来，她盯着夫人的一举一动，似乎只要妇人有一丁点可疑的迹象，就会出手杀了她一般。
    妇人看着怀里可怜的孩子，最终痛苦地闭上双眼，“我没有吃人...我、我是五天前才被他们在家中发现，抓住的。我和我家夫君藏在家中地窖里，所以才没被他们发现。”女人说着，已经泣不成声，怀里的孩子也发出微弱的哭声，“五天前，我夫君见我快生了，想着出去看看能不能找到好心的稳婆帮忙，到时候拿吃的换也成，却没想到被他们抓住，呜呜，他们杀了我夫君，抢了家里所有的食物！呜呜呜...我、我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只能委身于王贤，用身子换点吃的度日。”
    夫人说完，跪坐在地上放声大哭。
    她凄惨的哭声伴随着呼啸的北风，听起来十分渗人。
    “王贤又是何人，为何敢如此行事？”
    千羽说：“就是今日被我们抓起来那些人的头头。”
    一听王贤被抓了，妇人连忙爬到千羽跟前，给他磕头，“求求你，求求你杀了他！杀了那个恶鬼！他、他吃了我夫君，还吃了好多人！求你杀了他！”
    提起王贤，妇人的面部变得有些扭曲，足以见得她有多恨那人。
    “你放心，宁国侯到后，定会将那人正法，给大家一个交代。”白栀瑶说完，让千羽带上妇人，向府里走去。
    千羽将自己的披风解下，披到妇人身上，“姐姐，你穿。”
    妇人听到这声‘姐姐’，眼泪又跟着流了出来，“呜呜...王贤那个畜生，将我娘家妹妹给糟蹋死了。她也是你这样，叫我姐姐...就连她死了，那畜生都没放过她，还将她给烹煮吃了！”
    妇人说得咬牙切齿，身子也忍不住发抖。
    听完白栀瑶心也沉了下去，“云山的官员，还真是会做事！”
    “没法子，他们以为他们可以解决，谁知会酿成今日这般局面？”
    千羽也无奈，将二人带回去后，白栀瑶将她直接带到了自己的屋子，“千羽，你去烧些热水来，再在外间，给她们母子腾出来一间屋子，让她们住下。”
    千羽有些迟疑，似乎是对这人还是带着怀疑的态度。
    “你派人多加照拂她们母子便是，等宁国侯到了，会安排她们住处，到时候让她们过去便是。”
    “好。”
    千羽走后，白栀瑶看向四周，大声问：“附近的暗卫，出来几个，我有事让你们去做。”
    话音刚落，几名黑衣人出现在她眼前，单膝跪地，“白小姐，您吩咐。”
    “你们带着这位夫人在外间寻一处屋子住下，”说完，对那妇人说，“将孩子给我，你先下去歇息。”
    听白栀瑶要她的孩子，她抱紧孩子后退，“我、我跟孩子一起。”
    “你在这儿，只会影响我给孩子医治，所以还请你离开。我让人给你备下了屋子歇息，你去洗个澡，我拿身我的衣裳给你。你这样，身上都是泥巴，对孩子也不好。”白栀瑶说着，从柜子里取出来一套衣服交给妇人，“去吧，我不会伤害你的孩子的。我若是想伤害你们，就不会费事将你们带到我家里来了。”
    尽管白栀瑶这么说，妇人还是无法相信，她看透了人性，她生怕自己离开孩子，孩子会被白栀瑶吃掉。
    白栀瑶也能明白她的顾虑，说道：“我这儿有吃的，所以我不吃人。而且，我若是想吃掉你的孩子，早就可以动手，根本不用将你们带回来。这孩子极其虚弱，我要专心给他治疗，否则，他可能很快便会死去。决定权在你，我不会强求你。如果你想让我出手医治他，就将孩子交给我。如果你不想管他死活，大可带着孩子离去。”
    “快做决定吧，别让我的人陪你们母子受冻。”
    天空中逐渐飘起雪花儿，风也跟着刮了起来。
    妇人看着奄奄一息的孩子，心一横，只能赌一把。
    她将孩子交给白栀瑶，随后跪在她面前，重重地磕头，“这位贵人，求您，救救他。”
    白栀瑶将她扶起来，道：“我会尽力。好了，带她下去，给她备水沐浴，再给她准备些稀饭。”
    “是。”那暗卫侧身，示意妇人跟他走。
    妇人一步三回头，直到被暗卫带出去，白栀瑶才肯带孩子进屋。
    一进屋，她打开空间，瞧见钱柒柒抱着月月坐在一旁玩耍，立马喊道：“柒柒，来帮忙！”
    钱柒柒见她怀里好像抱了一个孩子，立马起来，“出什么事了？”
    “这孩子出生两日没有进食，眼下身体十分虚弱，你帮我进去放水，我给孩子做检查。”
    “好！”
    钱柒柒看到孩子的小脸都有些青紫，十分心疼，她立马抱起月月进屋，放水。
    白栀瑶打开裹着孩子的薄被，发现孩子身上已经生了冻疮，身上还带着血，脐带也没处理好。
    她心疼地给孩子拍了个片子检查，好在孩子是足月出生，器官都发育完好，只是环境过于恶劣造成孩子体虚。
    “阿瑶，水放好了！”
    钱柒柒放好水过来，看到孩子身上的冻疮，眼泪都下来了，“天哪，这孩子身上，怎么这样？”
    白栀瑶摇头，将孩子抱过去放到床上，“柒柒，你帮我看着他，我去药房看看有没有他能喝的奶粉。”
    眼下孩子一切正常，就是饿得有点久，需要进食。
    “好，你去，我看着她。”
    白栀瑶来到药房，她记得医院里是有专门给婴儿食用的奶粉的，找了一通才找到，又找来一个新的奶瓶，急忙回去。

 第139章 收留母子二人

    回到诊室，她用一旁的水壶烧水，将奶粉放在桌面上。
    看着墙上多出来的空调，她随手找到遥控器打开、
    不一会儿，暖风缓缓而出，房间也渐渐暖了起来。
    钱柒柒看着眼前不断往外吹风的东西，很是好奇，问：“阿瑶，这是什么呀？怎么还能吹暖风？”
    “这是空调，夏天可以制冷，冬天可以取暖。”
    她边说边用温水擦拭着婴儿的身体，把上面的污渍清理干净，又给他肚脐重新消毒。
    听到一旁的水烧好了，她对钱柒柒说：“柒柒，帮忙把水弄凉，冲十毫升奶。”
    “哎，好。”钱柒柒说着来到桌边，“有碗吗？我将水倒一倒，很快就会凉下来。”
    正当白栀瑶思索之时，脑海里传来命蛊的声音：“抽屉里有杯子。”
    “抽屉里有杯子。”白栀瑶告诉钱柒柒后，问命蛊：“不是说要休眠一段日子，怎么这么快就苏醒了？”
    “放心不下你。”
    说罢，人形的命蛊推门而入，走到抱着孩子的钱柒柒身旁，柔声说道：“我来吧，你带孩子去休息。”
    “阿瑶师傅？”
    钱柒柒一怔，随后上前行礼，“柒柒见过阿瑶师傅。”
    “不用这般。”命蛊抬手示意她起身，随后很快将水倒凉了些，拿出温度计测量温度，见水温正好四十三度，倒进奶瓶，拿到白栀瑶面前。
    “孩子情况还好，让他暖一暖，缓过来就好了”命蛊打量了一下小婴儿，“也就是他命大，能遇到你。这样恶劣的天气，若是再拖上个一两天，他一准死。”
    白栀瑶只是无奈地摇头，随后等孩子手脚暖上来之后，给他喂奶。
    兴许是饿了很久，小家伙一开始不知道怎么吃，等尝到味儿之后，猛地吮吸起来，还呛了好几口奶。
    看着奶浪费了些，几人也没恼，反而又给他冲了些。
    等小婴儿吃饱后，安稳地睡了过去。
    “瞧他，睡得多香？”
    见婴儿无事，白栀瑶心里松了一口气，“好了，我带他出去找他娘了，师傅你也好好歇息吧。”
    “好。”命蛊应声答道。
    “阿瑶师傅再见。”
    钱柒柒想行礼，被白栀瑶拦住，带了出去。到外面的时候，见树上果子结得正好，便摘了些水果，准备解馋。
    “阿瑶，明日记得过来一趟，为师给你产检。”
    白栀瑶心中算了算，好像没到日子，但看命蛊眼神坚定，想他应该是有事，就点头答应了。
    几人出了空间，白栀瑶准备将孩子送给他母亲，结果一开门，就见到那妇人在门口，冻得直哆嗦。
    “不是叫你去休息？你在这儿守着做什么？”白栀瑶一惊，忙让她进来，“快进来！这样冷的天，你还敢在门口等着？真是不要命了你！”
    妇人被白栀瑶拉进屋内，同时让陪她一起守在门口的暗卫也离去休息。
    “这位小姐，我的孩子他如何？可无恙？”
    妇人双眼通红，应当是哭了许久。
    她一脸焦急的看着白栀瑶，丝毫没注意到一旁的钱柒柒。
    白栀瑶看她换了身干净衣裳，头似乎也洗过了，才肯将孩子交给她，“孩子没事，很好。只是饿得久了些，又受了冻。我给他喂了些奶，现下已经睡了。”她说着将怀里的婴儿交给妇人，“你看看吧。”
    “我的孩子！”
    妇人看到孩子红润的小脸，瞬间哭了出来。
    她将孩子紧紧的抱在怀里，用脸颊去蹭孩子的脸，最终喃喃，“我可怜的孩子，是娘对不住你！呜呜！”
    说着，她立马跪到白栀瑶面前，给她磕头，“谢谢小姐，谢谢小姐！”
    她‘咚咚咚’的磕在地上，白栀瑶听着都觉得疼，连忙让她起来。
    随后拉过钱柒柒，“你要谢就谢我的好姐妹吧，是她帮忙喂养了你的孩子。”
    为了不让自己暴露，白栀瑶准备告诉妇人是钱柒柒奶了她的孩子。
    听白栀瑶这么说，她才意识到屋里还有别人，立即又给钱柒柒跪了下去，“”
    跟白栀瑶在一起呆久了，钱柒柒也更在意‘人权’这个东西了。见同为母亲的女人为了孩子这样跪在自己面前，钱柒柒也不忍心，将她拉起来，道：“快些起来，你我都是做娘的人，怎么可能忍心看这孩子活活饿死？”钱柒柒也明白了白栀瑶的意思，便说：“正巧我女儿也没断奶，所以我才能给这孩子一口奶喝。”
    妇人感激地看这二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看这孩子的睡颜，她小声哭泣，“孩子他爹，你看到了吗？咱们的孩儿没事！”
    听着女人的话，白栀瑶跟钱柒柒都沉默了。
    他们看着女儿喜极而泣的模样，不禁感叹世道不公，让这对有情人阴阳相隔。
    “这几天你先住我这儿吧，孩子太小了，需要好好呵护。等宁国侯来，赈灾一事解决后，会另为你们安排住所。到时候再搬过去吧。”
    白栀瑶说完，那妇人连忙道谢，若不是白栀瑶出手阻拦及时，她又跪下了。
    看着女人瘦弱的模样，问：“这两天你也好好歇息，还在月子里呢。虽说我这没人伺候你，你要自己照顾孩子，但是至少不会让你们母子挨饿受冻。这些日子身上还不干净，我给你拿些东西垫着。”说完，走到衣柜前，打开柜门在里面翻找，找出来十几包夜用的卫生棉，拿到女人面前告诉她如何使用。
    确保女人学会之后，她说：“不用省，血多了就换掉，我会让人告诉你茅厕在哪儿。”
    见如此私密性的物品被白栀瑶拿着展示，女人红着脸点头。
    “这儿可能没多余的被子给你，但是我这有布料跟棉花。你自己做两床被褥跟棉衣，会吗？”
    听着白栀瑶的话，妇人连连点头，有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那我，可以给我儿子也做两套衣裳吗？”妇人小心翼翼的看着白栀瑶，生怕对方拒绝，还说：“我给你给你干活儿！我会绣活儿，还会做饭！”

 第140章 救济二人

    白栀瑶笑了，“你不用如此，我救你们不是为了让你们给我当牛做马的。”
    她这话，说的妇人脸又红了起来，犹豫再三，她一咬牙，小声说：“我、我还可以...陪、陪你的手下。只求你让我儿子有暖和的衣裳穿！”
    这话一出，让白栀瑶跟钱柒柒都愣住了。
    他们看着妇人隐忍的模样，双眼噙着泪水，表情很是绝望。
    到底是多么绝望，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啊？
    二人对视一眼，白栀瑶缓缓说道：“不需要，你可以给自己做衣裳，也可以给你儿子做衣裳。我不需要你回报我什么，若是你真的想回报，那就记住我对你的好，日后不要反咬我一口就是了。我这人，最讨厌的就是背叛。”
    妇人不敢相信白栀瑶的话，就这样救了他们母子，还不求回报！
    这、这是仙女吧？
    看着妇人诧异的眼神，白栀瑶说：“你不用觉得奇怪，这位是前来赈灾官员——宁国侯的夫人，我们之所以先到，就是为了暗中考察如今云山的民情。因为侯爷怕上报的消息和实际情况不符，更怕有人刻意隐瞒灾情。所以才会让他的夫人跟我先他一步到这儿查看。所以，我们救你，不需要任何回报。不禁救你，一会儿我还要去外面整顿其余的难民，先给他们安排个遮风挡雪的地方让他们夜晚不再挨冻。”
    “赈灾官员的夫人...”妇人看向钱柒柒随后立马带上感激的目光，“夫人的夫君是个好官，是个好官！那些、那些残害无辜生命的人，您一定不能放过他们！”
    说到这儿，她又想起了那些罪人，眼里闪过一丝恨意。
    钱柒柒先前也听说了一些，所以能明白她为何这般，道：“你放心，此事我会和侯爷如事禀明，自然也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好、好。”
    “好了，你先回房休息吧，稍后我会让人将布料和棉花给你送过去。”白栀瑶说着，到门外喊来千羽，让千羽带她回去休息，又对她说，“你回去，先好好睡一觉。等你休息好了，我给你检查身体。”
    听到‘检查身体’四字，夫人一哆嗦，眼里满是害怕。
    白栀瑶明白她想到了什么，道：“你放心，我是大夫。因为你还在做月子，又经历了太多，所以给你做个常规的身体检查，是为了让你恢复更好。作为大夫，对于病人的一切事情都会守口如瓶，所以，你放心吧。”
    她还是不敢相信白栀瑶，可一想到万一自己身体不好，死了，自己的孩子就没人管。
    想到这儿，她一咬牙，“行，我、我真的太累了。我去睡一觉，就好。”
    看她随时都可能睡过去的模样，白栀瑶紧忙让千羽将她带下去。
    “千羽，一会儿你拿些布料跟棉花给她，让她把棉花用布料裹一下，先凑合盖。等她休息好了，再让她自己做被褥吧。”
    “好嘞。”千羽充分发挥他阳光、平易近人的一面，“这位姐姐，咱们走吧，去好好休息休息。”
    “好。”
    妇人抱着孩子，头重脚轻的跟着千羽离去。
    等妇人走后，二人将门关上，休息了一会儿。
    等千羽回来，白栀瑶准备再次出门，去解决难民居住的问题。眼下他们住得地方，基本上破烂不堪，她得安排一下。
    “柒柒，眼下这里是安全的，又有那对母子在，我就不放你进空间了。奶粉我去拿出来，一会儿就麻烦你看家了。”
    白栀瑶说着将奶粉拿出来放进内室，跟钱柒柒又聊了聊两句，出去找千羽，一起出门。
    “白姐姐，我看那妇人似乎是累坏了。到房内，她就抱着孩子躺到床上睡了，我还没走出屋，就听到了她的鼾声。”千羽叹了口气，“我拿了我的被子给她，晚上我去跟兄弟们挤一挤。”
    白栀瑶点头，“委屈你了。”
    “这有啥？”
    千羽说着，看向前方，眼底尽是白茫茫一片。
    “白姐姐，你们打算怎么处置那个王贤一等人？”千羽问。
    “不知道，”白栀瑶说道：“这要看宁国侯打算如何处置，他才是赈灾官员。”
    “若是他不打算处置呢？”
    “应该不可能，这样的人留下就是祸害。今日你也瞧见了，就他们那个德行，能是什么好人？再者，他们同类相食一事，所有人都知晓。他们得罪了多少人？又吃了多少人的亲人？你觉得，那些人会放过他们吗？”
    “不会。”
    “所以说，宁国侯一定会处置他们，必须处置。由此，可以收获一波民心。”
    “确实。”
    二人一路聊着，很快到了布施的地点，千羽过去询问情况如何，得知正好够大家简单的喝上一碗热乎的米汤。
    白栀瑶听完，率先到暗卫面前道了歉，“抱歉，要让你们饿肚子了。”
    暗卫们听了十分震惊，连连说没事，都是为了百姓们着想。
    “事后，我会和你们国师说的。”说完，她看着蜷缩在一起的百姓，道：“抱歉，大家。”
    看到白栀瑶道歉，老百姓们都露出不解的目光。
    她继续说：“我们是宁国侯派来查看实情的，所带粮草不多。眼下，已是将我们自己的粮食都拿出来给大家分食，也只能让大家喝上一口米汤。赈灾粮最晚两日后到，眼下，我们会跟大家一起饿肚子！眼下，我需要有人告诉我，谁知道哪里的房屋可以容纳多人避难？你们不可能在这风雪中继续度日！”
    严寒，云山的房屋几乎都被拆了，木头被难民取暖所用，能躲避的房屋寥寥无几。
    突然，有人举起了手，“我知道，客栈！客栈，是官老爷开的，我们不敢拆！”
    说完，立马有人应声，还给白栀瑶指着，“就那！最高的那儿！”
    白栀瑶顺势望过去——
    果然，在众多被毁坏的房屋中，只有那家客栈是完好无损的。兴许就因为是官员的产业，他们再怎样也不敢动，怕到时候会被包袱，才能让它留下来吧？
    “千羽，让他们分成三波。男人一波、女人、孩子一波，老人一波。向那边的客栈，出发！”

 第141章 入住客栈

    “可是，那是官老爷家的产业，我们去了，官老爷要是知道了，肯定不会放过我们的！”
    “是啊，我们可不敢去！”
    “等那官老爷回来，定不会放过我们的！”
    听着难民们的声音，白栀瑶总算明白，为何那座客栈会毫发无损，心中对他们口中的那位官老爷更是有了一丝兴趣。
    “千羽，先前云山的父母官是谁？”白栀瑶问。
    “一个无名小辈，仗着云山天高皇帝远，便在此处称王称霸。”千羽摊手，表示很无奈。
    对于老百姓来说，自然是怕官的。
    白栀瑶想了想，上前一步，“赈灾官员很快便到，我受宁国侯所托先行一步来此，就是为了体察民情。不日宁国侯到了，也依然会让你们住进去！谁不想冻死，跟我们走。谁想死，就在这儿等死，没人拦着你们！千羽，我们走！”
    白栀瑶此话一出，百姓们纷纷交头接耳。
    他们不想死，可也怕到时候会被怪罪。
    看着白栀瑶的身影远去，最终，带着孩子的那些妇人率先起身，咬牙说道：“反正那狗官还不知道能不能回来，她给我饭吃，我跟她走！我不想我家孩子熬了那么久，没被吃掉，却要被冻死！”
    “就是！她给我吃的，我跟她去！”
    见有人踏出那一步，随即便有更多人追随。
    大多都是方才先吃饭的老弱妇孺，既然白栀瑶肯让他们先吃，多少对白栀瑶还是有点信任的。
    很快，他们来到客栈，推开门进去，里面已经落了一层的灰。
    白栀瑶见有人跟着来，很是欣慰。
    她观察了一番，这间客栈很大，一楼的面积大概有两百多平，出去还有个小院子，柴房、厨房，应有尽有。
    “都进来了？”白栀瑶看着面前黑压压的人群，见没人吱声，就让千羽将门关上。
    虽说屋内也冷，可至少没有冷风侵蚀，难民脸上也好过了些。
    “千羽，你派人去看，这客栈里有多少间房。大房间多少间，小房间多少间，里面可用的被褥共计有多少。”
    “好。”千羽应声，给了身边人一个眼神，那人领会，点头上楼去盘查。
    很快，那人便下来，说道：“回白小姐，上面一共五层，每层大约十个房间。每个房间内都有被褥，只是这么久没有晒过，可能会返潮。”
    白栀瑶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每层如果有十间房的话，就有五十间左右。这儿的难民拢共三百八十余人，男人占多数，女人少数，且其中大约有六七十的老人。
    “你们这，女人跟孩子有多少人，谁知道？”白栀瑶发问。
    过了一会儿，有个女人站了出来，小声回答：“女人大概还有一百来人，孩子大大小小一起还有五十人左右。”
    看女人身上破破烂烂的，白栀瑶问：“确定吗？”
    女低着头，“大概是这么多...他们，每天都会统计人数......”
    白栀瑶听懂了什么，立即说道：“我要安排你们住下，所以，男人先都出去，等女人跟孩子还有老人们的房间安排好了，会立即安排你们。”
    她此话一出，又引起男人们的不忿，个个上前问着凭什么，被暗卫拦住。
    “就因为你们是男人，是强者，就该保护这些弱者！”白栀瑶冷眼望过去，看着这群不争气的东西，道：“一个男人，在危难时刻，要保护自己的家人、国家！在没有家人的前提下，就是要保护弱者！你们呢？一个个斤斤计较，都不如女人！”
    白栀瑶大声呵斥着他们，并没能让他们心里产生愧疚。
    见他们不动，白栀瑶大声说道：“千羽，撵人！”
    千羽上前一步，笑嘻嘻地说：“各位，咱们都主动一点？别让兄弟们为难啊！”
    有人见千羽这么听白栀瑶的话，嘲讽道：“你们也是一群男人，却在这听这个女人瞎说，真是丢人。”
    还没等千羽发话，白栀瑶回怼道：“你们也是一群男人，刚刚还要吃我这个女人带来的粮食。丢不丢人？”
    几人被白栀瑶怼得哑口无言，在暗卫的注视下，只好灰溜溜地出去。
    男人们出去之后，只留下了女人、孩子、还有老人。
    “从二楼开始，你们每十人结伴，选择一间房。有孩子的跟有孩子的，带上自己的孩子一起住。没孩子的跟没孩子的一起，老人家就随意，只要一个房间凑够十人就行了。”
    白栀瑶说完，见他们不敢动，又说：“你们不用害怕，出了什么事，由我来负责。房间内都有被子，但是不多，也可能有点潮。到时候生火烤一烤...你们谁会针线活，会做被褥的，吱一声。”
    她说完，不断有妇人们伸手，其中也有年轻的小姑娘。
    见大多数人都会，她点头，“很好，将你们安顿好之后，我会派人给你们送来棉花跟布料，你们自己做被褥跟衣裳。做完自己的，也要帮其他人做衣裳，明白了吗?”
    难民们听着白栀瑶的话，好像是在做梦一样，他们不仅有了住处，还能有棉被跟新衣服穿？
    刹那间，屋内响起阵阵哭声。
    看他们掩面而泣，白栀瑶能明白是何原因，并没有多说什么。
    只是转头看向千羽跟一旁的暗卫，“此处并没有多少柴火，你们能想法子找到木材吗？”
    原本想说让他们帮忙找木炭的，但是想想有点不可能。
    “离这儿不远的地方有座山，山上有树，只是不知道树还有没有了。毕竟这儿闹灾这么久，只怕他们将树也砍得差不多了。”
    白栀瑶陷入沉思，随后说了句‘算了’，让女人带着孩子还有老人们都去找房间住下。
    大概过了一刻钟左右，所有人都找到了自己的房间，这才将外面那群冻着的男人放进来。
    将他们放进来的那一刹，白栀瑶听到许多人怨声载道甚至是骂骂咧咧。她迅速将嘴巴不干净的那些人扫了一遍，见他们脸上带着怒意，似乎随时都会对她出手一样。

 第142章 教人

    见众人不满，白栀瑶也懒得废话，直接说：“二楼三楼四楼都住满了，五六的房间随你们住，多人一间。”
    有人听完，露出不满，刚要开口，一旁的暗卫‘唰’的一声，抽出佩剑，使那人快速闭上了嘴。
    将人们安排好，白栀瑶对千羽说：“千羽，你派人在此处留守。”
    白栀瑶担心这些男人会图谋不轨，住得舒服了，就想着搞事情。
    “白姐姐放心，我会派人守在这里的。”千羽自然是明白白栀瑶什么意思的，这里的这些男人，怕是都烂到骨子里了。
    安排好这里的一切，白栀瑶回到府上，让千羽将他们带来的棉花跟布料运到客栈，让那些女人着手做棉被跟新衣。
    回到家里，白栀瑶洗了个热水澡，换上新衣裳，坐在屋里发愁。
    虽说住进了客栈可以挡风挡雪，但是屋内还是会寒冷无比，怎么办呢？
    就在她发愁的时候，脑海里传来命蛊的声音：主人，恭喜主人完成【救灾】、【领导者】成就，奖励暖宝宝、麦片、牛奶若干。
    白栀瑶瞬间眼前一亮，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喊道：“多少！”
    这突然喊出声，将钱柒柒吓了一跳，“阿瑶，你怎么了？”
    见将钱柒柒吓到了，白栀瑶立马道歉，然后笑着说没事。
    命蛊傲娇的哼了一声，说：“金味麦片一百五十大袋，暖宝宝共计一千帖，牛奶四百袋。正好可以解你眼前的难题。”
    白栀瑶差点笑出声，随后道了谢，拉着钱柒柒进空间。
    一进去，就见到原本空旷的地面上摆满了物资，“真是天助我也，有了这些东西，难民们可以支撑到侯爷到这儿。”
    “这是...什么呀？”钱柒柒十分震撼的看着眼前的东西。
    “物资，吃的。”
    白栀瑶说完，顿住了。
    这么多东西，要是靠她搬，那得搬到什么时候去？
    要是让暗卫帮忙，岂不是将她的秘密曝光？
    思虑再三，白栀瑶将千羽单独叫进屋内，打算辛苦一下千羽。
    千羽见到白栀瑶开启空间的那一刹，人都傻掉了，他根本想不到，这世上竟会有如此神奇之事。
    千羽足足待在原地小半个时辰，才回过神来，看着白栀瑶。
    “白姐姐...这是......”
    “这是我师傅鬼医传承予我的特殊能力，你家国师知晓，所以，也别多问。”
    说着，将千羽带进空间内，指着地上的物资，“这是我师傅为难民筹集到的食物，需要麻烦你，将它们都搬运出去。”
    原本，听到她师傅筹集了食物，千羽还是很高兴的。
    可他听到白栀瑶后半句话，人傻了。
    “这么多，都让我自己搬？就是把我累死，我也搬不完啊！！”
    千羽石化了。
    “白姐姐，不带这样的。”
    千羽刚刚还沉浸在白栀瑶有这样一个好师傅的消息之中，下一秒便让他当场崩溃。
    看着千羽难为情的模样，白栀瑶似乎也想到了什么。
    这么多东西，带着包装送过去肯定会让人起疑，想来想去，她想到了木桶。
    她可以将东西倒进木桶里，去给难民挨个分发，这个，疑惑还能小一些。
    “千羽，你去多找几个木桶来，再让客栈那边把他们那儿所能用的大容器都找出来洗刷干净，快去。”
    看白栀瑶这么心急，千羽点头，立马出去叫人准备。
    很快，暗卫们带来十个洗刷干净的木桶，其中三个，白栀瑶将其擦干，找了精细的白棉布铺进去。
    “千羽，把桶子提进来，我们将东西倒进桶子里，你送过去。”
    “行。”
    说着，白栀瑶上前将所有牛奶箱子全都拆开，露出里面的袋子。她进屋里找了把两把剪刀，分给了千羽一把，给他演示，“就这样剪开，倒进去就行了。”
    千羽会意，二人立马开始干活儿。
    钱柒柒抱着孩子，站在一旁干着急，她带着小月月，什么也帮不了。
    很快，牛乳装满了七筒，麦片装了三桶。
    千羽将这十桶东西拎出空间，白栀瑶瞬间将其关闭，喊来外面的暗卫将东西送到客栈，自己也跟着去了。
    到客栈后，白栀瑶叫暗卫将客栈里的碗筷全部拿出来，让妇人们清洗干净。叫人将牛奶烧温重新装桶端进来，还烧好了开水。
    “大家都不用抢，每人都有份。一层一层来，拿了碗到这边打牛奶跟麦片。麦片打好到一旁去兑水冲开食用。”
    白栀瑶不紧不慢的说着，那些看到食物的男人们眼里带着贪婪，若不是暗卫在他们不敢轻举妄动，怕此刻早就冲上来哄抢了。
    妇人们看着吃的，也是一阵欣喜，对白栀瑶也更加信任。
    有她在，她们可以吃上东西，还有优先权！
    按着白栀瑶的吩咐，一层一层的来拿吃的，每人都分上了一口。
    最后，剩下了一些牛乳，白栀瑶说留给孩子跟老人，也没人有异议。
    看他们吃完，白栀瑶也准备离去，就在他们吃完的那一刹，白栀瑶听到了完成成就的提示，奖励是压缩饼干。她打算回去，让千羽发给暗卫们，总不能让他们舍己为人，真的饿死。
    就在白栀瑶要走的时候，听到有人叫她。
    是几个女人，她们看着白栀瑶，认真的道了谢。
    白栀瑶笑笑，说：“棉花和棉布都已经到了，针线的话派人去搜罗了，等找来，你们就可以开始做新被、新衣了。别忘了，你们自己的做完，也要帮别人做。”说完，她看向楼上所有人，大声道：“云山天灾，所剩之人寥寥无几！你们有幸能活下来，是你们幸运！以后的日子里，大家更要相互扶持，才能好好的生活下去！等来年，耕地重新分配，男耕女织，分工明确，大家都要学会互相帮助才行！”
    “不要以为你们是男人就了不起，一些活计，只有女人可以做！女人确实比你们弱小，很多时候要靠着你们，可你们没了女人，也什么都不是！”
    “所以，从今往后，我希望你们能够懂得互帮互助，共存才是道理！”

 第143章 墨晚来了

    白栀瑶深知这些话劝不住那些野心勃勃的男人，但是，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谁敢欺负人，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她目光迅速冷了下来，“你们不用不服气，有我在，谁敢作奸犯科，欺辱妇人，伤害老人跟孩子...全都拖出去，杀了。”
    远在云山，真是天高皇帝远，这些人对皇上来说根本不值一提。不然云山的官员也不敢看着他们死，都不作为。
    若不是想借机‘发配’宁国侯，皇上怕也并不会管他们的死活，不然，也不会将涉事的官员调回去，却没听到责罚的消息。
    听到白栀瑶这样说，那些看她不顺眼的男人们更加不满，也不乏有良心的男人，在思考自己。
    吃完，白栀瑶让人烧了水，安排妇人们帮忙洗碗，借此也是向那些男人证明，没有他们这些女人一样可以照顾好自己。
    另一方面也是让他们心里舒服些，部分活计让女人们做了，也是在告诉他们分工明确做事。
    等他们事情做完，白栀瑶又取了一些感冒药出来分给那些感冒的人吃下，才放心离去。
    回到家里，她已觉得身心疲倦，洗了个澡，便歇下了。
    一直睡到晚上，千羽端来饭菜，她才起来。
    吃过饭菜后，千羽说：“暗卫来报，明日午时左右宁国侯便会到达。墨晚跟墨云明日一早会跟国师大人送来的粮草一同到达。”
    “这么快？”
    千羽笑笑，“不快了，若不是大雪，路不好走，怕早就到了。”
    无疑，听到这个消息最开心的莫过于钱柒柒了。她双眼弯成月牙状，对怀里的小月月说：“月月，明日午时，你爹爹就到了。”
    小月月也不知是听懂了还是怎的，‘咯咯’一声，笑了出来，将几人给逗笑了。
    这时，白栀瑶突然想到，凤翎夙派了那么多暗卫过来，自己都没见到几个。这院子也绝对藏匿不下那么多人，便问：“千羽，你说凤翎夙派来了千余名暗卫过来，他们都住在何处？这宅子怕是住不下那么多人吧？”
    千羽抬头，似乎有些为难，许久才说：“确实，他们分散藏匿在城中各处，每天会轮班值守于此处。”
    “...那岂不是，他们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是。”
    白栀瑶刹那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钱柒柒听了，也深感难过，“那他们岂不是每天都要受冻？”
    “嗯，”千羽点头，“不过，比起训练，他们更喜欢在这儿。好歹白姐姐也不是多事的人，跟着白姐姐他们也觉得高兴。”
    高兴？高兴什么？
    本他们还有吃的，眼下，他们不仅要受冻，还要挨饿。
    都是她，没想周到。
    千羽见白栀瑶露出难过的神色，笑着安慰她，“白姐姐你不用露出这样的表情，他们其实心里还是高兴的。虽说每日都要受冻一次，但是好歹，他们在这逍遥自在，也安全。他们说，他们在这儿，虽然冷了点，但是敢一觉睡到天亮了。”
    千羽说出这话来安慰白栀瑶，可白栀瑶并未觉得这话值得欣慰。
    “云山的人也没剩下多少，周围的村落也不知还有多少人存活下来。城中的房屋许多都是无主之物了，等赈灾结束，我会请求宁国侯，将一部分无主之屋，分给他们居住。到时候，大家一同重建云山！”
    “和...暗卫一起？”
    “是，从今日起，他们不再是躲藏在黑暗中的影子。既然他们选择跟着我来到云山，那么，他们将是云山的一份子。”
    “白姐姐......”
    “怎么了？”
    “没事！”
    千羽摇头，随后说：“我会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他们的。”
    白栀瑶笑笑，又跟千羽他们聊了聊，问：“带回来的那个妇人如何？”
    “还好，她很感激白姐姐和钱姐姐。”
    “是啊，你不在的时候，我去看过她两次，每次去都要对我行大礼，弄得我挺尴尬的。”钱柒柒无奈地说道：“不过，我每次去，她都在给孩子做衣裳期间我把孩子带过来喂了两次奶，小家伙精气神挺好的。”
    “那就好。”
    三人又聊了一阵，见白栀瑶露出疲倦之色，千羽便退出去让二人休息了。
    第二天一大早，白栀瑶便闻到熟悉的饭香味儿。她睁开眼，从床上坐起来，呆坐着。
    这时，有人开门进来，似乎还端着饭菜。
    猪肉大葱包、凉拌黄瓜丝......
    “墨晚？”
    她喊了一声。
    很快对方回应，“是我，小姐。我到了，已经给您做好饭菜了，您快起来吃。”
    接着，又听到钱柒柒没睡醒的声音，“是墨晚啊，你到了啊！”
    “是呢，钱夫人。”
    虽说偶尔换换口味吃点咸菜不错，可一连吃了几天咸菜，她也有点受不住了。
    她紧忙起床换上衣服，看着桌子上满满一桌子饭菜，她心中无比感激墨晚。
    “终于可以吃上可口的饭菜啦！”
    白栀瑶露出满足的神色，洗漱好之后坐到饭桌前，高兴地尝了一口包子，“嗯~~好吃～”
    看白栀瑶吃得着急，墨晚心里一阵痛心。
    “真是的，明知您要来，也不事先将这儿给准备好了。”
    听着墨晚的抱怨，白栀瑶笑着安慰她，“也不是他们的错，我原想着将这儿事先打点一下，到时候省得麻烦。将米面拿去给难民吃了。”
    墨晚知道她心好，便没说她什么。
    钱柒柒也带着小月月坐了过来，看着满桌子的饭菜，也是欣喜，“这么多好吃的！”
    “墨晚，你们此次前来，带了多少粮食？够吃吗？”
    墨晚点头，道：“小姐放心，粮食绝对够用。粮食到一半的时候，会派人通知侯爷运粮过来。”
    “如此甚好。”
    白栀瑶心中叹气，看来她还是要尽快想法子赚银子，不能一直靠着凤翎夙，不然，成什么了？
    “墨晚，千羽呢？怎么不见他过来吃饭？”
    “千羽去将东西入库了，要晚些来。小姐先吃吧，这儿天冷，一会儿该凉了。”
    “没事，”白栀瑶摇头，“云香他们如今在何处？可还好？”
    “小姐放心，他们如今都在国师大人的保护之下，日子过得也舒心，也不会有人欺负他们。”墨晚答道。
    听墨晚说他们没事，白栀瑶也算是放心了，又想起救得那妇人，便对墨晚说：“墨晚，你去拿碗筷来，拿两个包子，盛半碗粥，给我收留的那妇人送去。”
    “是。”

 第144章 王莽到

    “好。”白栀瑶应声，吃了起来，可还没吃几口，便派出去呕吐起来。
    钱柒柒见状，忙过去帮她轻拍后背，想让她好受一些。
    “没事吧阿瑶？”
    白栀瑶胃里翻滚，十分难受，只顾得上呕吐，没机会说话。
    “早上就吃肉包，还是太腻了，明天还是让墨晚准备些清淡的东西给你吃吧。”
    吐完后，白栀瑶喘了两声，摆摆手，“没事，是我嘴馋了。吃了那么些天的咸菜，总得让我开个荤吧？”
    墨晚见她这般，也是心疼，“那明日我做些别的来吃吧？这肉包确实是太油了。”
    白栀瑶笑了笑，“行。”
    说完，他们扶白栀瑶进屋，墨晚才去给那妇人送吃的。
    等她回来的时候，千羽已经在这儿了，对她说：“白姐姐，国师大人带了还带了山羊来，说是给你喝羊奶。说是云山寒冷，让白姐姐多喝些羊奶，补身子。”
    钱柒柒笑了，“人人都说国师大人心狠手辣，却没成想也是个心细的人啊。挺会关心人的。”
    白栀瑶有些不自在，没接话。
    倒是千羽，拍着胸脯说道：“那些人，都是作奸犯科的，我家大人从不对好人下手。他们根本就不了解我家大人，只是一味地听信外面那些谣言，久而久之，我家大人就被传成了一个活阎王。”
    “真的吗？”钱柒柒问。
    墨晚也跟着点头，说：“确实。”
    其实她不想发话的，可千羽一直在桌子下面对她做小动作，没法子，只能违心承认。
    “如此说来，那国师大人岂不是很冤？”
    “对啊对啊，我家国师大人平日里也是做尽好事，可他们只记得我家大人凶狠的一面，却不曾记得我家大人好的一面。哎，伤人哦！”
    墨晚看千羽在那儿胡扯，不敢吱声儿。
    “好了，你不要臭屁了，赶紧吃吧。”白栀瑶催促道，“中午宁国侯的赈灾队伍会到，有安排他们住哪儿吗？”
    闻言，千羽不再嬉皮笑脸，“住官衙，在城内，离客栈大约两百米。”
    “派人去打扫了吗？”
    “没有，”千羽正色道：“若我们去打扫，必然会引起旁人的怀疑。随宁国侯一起来的人，定有皇上的眼线，所以我们不好贸然行动。等宁国侯到后，我也要易容，才能待在你身边，以防旁人发现。”
    “你不回金陵吗？”白栀瑶问他。
    “暂时不回，等这边的事情安稳下来之后我再回去。”
    吃完早饭，几人静待宁国侯到来。
    一直到午时，钱柒柒心里都十分紧张，她反复照着铜镜，查看自己的模样。
    白栀瑶他们在一旁看着，说：“柒柒，你不要再看，你已经够美了。”
    “不行，我一定要以最好的面貌出现在侯爷面前！”
    三人无奈，只好任她继续照着，反复拨弄自己的头发。
    “扣扣”
    门外传来敲门声，“白小姐，宁国侯的队伍进城了。”
    “好，我知道了。”
    钱柒柒眼里一喜，随后就要出去，被千羽拦住。
    “钱姐姐，你现在还不能去。”
    “为何？”钱柒柒不解。
    千羽说：“你们此行来云山，算是秘密。若宁国侯一进城，那你就出现，那么皇上安插在他身旁的人立刻就会写信回金陵，说他有异心。家属都带在身边了，肯定是要反的。到那时，宁国侯一切都会显得十分被动。”
    钱柒柒并非是愚笨之人，千羽这么一说，她立马明白了。
    将那颗期待见宁国侯的心压了下来，“好，我知道了。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出现？”
    “等云山一事结束，那些官员回京复命。宁国侯多半是会被留在云山，到时候你再出现，就算那些官员想借你参宁国侯，也没什么用了。因为到那时候，宁国侯基本上可以确定是要留在云山了，所以将你带来也是无可厚非一事。不过，钱姐姐放心，虽说白天你不能见侯爷，可晚上，侯爷一定会来陪你的。所以...”他顿了顿，“所以，要另外安排房间给你了，一会儿，你去外面看看，看上了哪间？”
    钱柒柒一愣，随后红了脸，点头，“那我一会儿去看看吧。”
    见她如此，几人都心领神会。
    “那我用出现吗？”白栀瑶问。
    “当然，白姐姐必须要出现，毕竟前两天一直是你在处理云山的事，不是吗？”
    “那......”
    千羽耸肩，道：“因为皇上本就怀疑你跟宁国侯是一伙儿的，所以你出现也是合情合理。”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去见宁国侯吧，将事情交代一下，他也好处理。”白栀瑶说着起身，准备跟千羽过去。
    “白姐姐，让墨晚陪你去吧，我易容用的人皮面具还要几天才能好。我留下帮钱姐姐选房子，然后给他搬过去。”
    “好。”
    白栀瑶点头，带上墨晚跟几个暗卫会前往客栈。
    等他们到的时候，外面已驻扎好了军队，她还没上前，就被人给拦下了。
    “来者何人？”
    “白栀瑶，前来求见宁国侯。”
    那人上下打量了一番，随后说：“在此等候，我前去禀报！”
    白栀瑶跟墨晚在外等了一会儿，王莽亲自出来迎接她，“白小姐。”
    白栀瑶点头，“见过侯爷。”
    “不必多礼！”王莽点头说道：“走吧，王莽进去。”
    “好。”
    随着王莽的脚步往里面走，王莽开口道谢，“多谢白小姐。”
    “嗯？我以为你会先问我柒柒和月月如何了。”
    “哈哈，”王莽爽朗一笑，道：“她们母女二人跟着你，我放心。我也知道，你定然会好好待他们。云山难民一事，确实是感激你了。我还以为我来的时候还会是烂摊子一堆，没想到你已经替我安排好了。”
    “我也是闲来无事，所以才插手的。侯爷没嫌我多事便好。”
    “怎会？”
    “侯爷，云山雪灾极重，附近的房屋也皆损坏。而且已经发生了人吃人的现象，前两日，我抓获了一名头头，便是带头吃人的那人。一会儿我让人将他们带过来交给侯爷。”

 第145章 局势

    “这些事我都听说了，此事我一定会严加处理，白小姐放心。”
    王莽将白栀瑶请进去，发现楼上的走廊上站满了人，他们见到白栀瑶的时候，脸上都露出喜悦之色。
    一进来，王莽便对难民们说：“从前是本侯不再，让大家受苦了。如今本侯来了，定会让大家安安稳稳地渡过难关！”他并未说跟皇上有关的话，字里行间都透露着对难民的关怀。
    村民见状，纷纷高喊宁国侯的威名，王莽脸上也露出浅笑。
    这位杀伐果敢的侯爷脸上此刻满是慈祥的笑容，让白栀瑶看了有点不适。
    “眼下粮草都已安排妥当，今天大家只管吃好喝好，好好睡上一觉。本侯已命人去烧制热水，到时候大家好好洗个热水澡。明日一早，大家一起灾后重建，重建新家园！”
    “好！”
    “重建新家园！”
    “重建家园！！”
    难民的呐喊声响彻整间客栈，白栀瑶抬头，见到一些男人脸上多少带着不屑，她就明白，这些男人是在云山这段没人管的日子里，做土皇帝做习惯了，便不想让人来管着他们了。
    王莽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些人的神情，他眼底闪过一丝狠意，却并没有发作。
    眼下，他需要民心，便要想法子让这些人信服、甚至是臣服他。
    “侯爷，皇上说让咱们好生安抚难民，此行云山，皇上也是让咱们带了最好的粮草来给难民。”
    王莽身后，一宦官‘小声’提醒’王莽，谦卑的模样让人见了都忍不住让人夸上一句。
    可就是这么小声提醒的一句，将王莽的功劳全部抹除，都换上了‘皇上的意思’。
    王莽低头看了一眼他，笑道：“此行确实是皇上的意思，可本候是此行的主导者，如何解决灾情，是本候分内的事，就不需要公公多言。”
    孙公公见王莽一脸笑意，心中大寒。
    他后悔了，就不该跟王莽一同过来。
    早就听闻王莽有反意，自己却偏偏要随他而来。
    原先看他在朝中那听话的模样，以为他是真无那心，就想着跟来可以混点功绩出来。可从方才看来，此人当真是人面兽心啊！
    孙公公是个聪明人，见王莽这么说，也不敢跟他硬碰硬，便笑道：“侯爷说的是，杂家明白了。”
    王莽冷哼一声，随后对在客栈中的难民说道：“今日大家就好生歇息，明日本候会来安排灾后重建一事。本候会在原云山县衙内落脚，若谁有事，大可去那儿寻本候。”
    说完，他命令一队人马留下，带着其余人前往云山县衙。
    出了客栈，白栀瑶告诉了王莽自己如今的落脚之处，让他有什么事可以去那儿找自己。
    “那几人前些日子到我家里闹事，被我叫人给绑了。既然你来了，我晚些让人给你送去，具体要如何处置，看你。”说完，白栀瑶又补了一句，“柒柒和孩子被他们吓得不轻。”
    果然，听到这句话之后，王莽脸上方才那风轻云淡的神色立马消失，换上一股子狠戾。
    “柒柒跟孩子现下如何？”
    “眼下还好，吃喝不愁，可夜间小月月总是会哭泣，应该是吓到了。”
    “我知道了。”
    王莽说完，与白栀瑶道了别，前往云山县衙。
    白栀瑶在风雪中，站了许久，直至王莽的军队消失在她眼中。
    墨晚见白栀瑶依旧不动，便开口提醒，“小姐，这儿风雪太大了，咱们回吧。”
    “墨晚，你说，王莽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墨晚来到白栀瑶身边，将她身上的斗篷拢了拢，“我不知道，只要他不触及到小姐的利益，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子都与我无关。”
    “此番宁国侯到此，我发觉他有些不一样了。此番，远离金陵，不受皇上管控，就怕他真的有异心。”
    墨晚不解，看着她，道：“可，之所以让宁国侯来此，不全都在小姐和国师的计划之中吗？宁国侯判，也是计划好的。”
    白栀瑶一怔，随后看向墨晚，道：“原本是想，云山离得远，就算皇上发难，也有应对的法子。可如今看来，宁国侯似乎是真的想反了。哎，走吧。”
    白栀瑶现在很矛盾，当初以为王莽可能会反，故而才想让他将计就计，来到此处。
    而皇上若不想杀他，首选就会让他留在此处，不再回京。
    至于日后的安排，谁也不清楚，都是打算走一步算一步的。
    可如今，她方才瞧王莽那模样，似乎想是割据一方为王的架势。
    云山天灾已久，又有人祸，百姓们每日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好不容易王莽来了，但凡他真的为民做那么一丁点的实事，云山的百姓都会记他一辈子的好。
    如此收服人心的好机会，王莽不会不把握。
    可看他方才的行事，似乎是想在云山，占山为王的架势了。
    他不知这些日子王莽发生了什么，但是她总觉得这不是个好的开始。
    “小姐，您想什么呢？”
    “我在想啊，有些东西，改变还是要变的。就像这天一样，随时都会变。”
    墨晚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说道：“可有的东西，也是会不变的。若是一定会改变，只要不触及到小姐，那就随它去变好了。”
    这话，提醒了白栀瑶，她也恰好就这么一问，“若是触及到我了呢？”
    “那要看是什么事啊。若是无关紧要，或者对小姐好的事，那就随它去。若是会伤害到小姐，那咱们就躲得远远的。若是躲不掉，那就在这件事成功之前，将它扼杀在摇篮里，让它无法成长到会伤害到小姐的地步。”
    听完墨晚的话，白栀瑶浅笑一番，“你倒是看得透彻。”
    墨晚笑了，“没有什么透彻不透彻的，小姐就是我的天，只要我的天不塌，其余人的死活，根本与我无关。”
    墨晚一脸认真，缓缓说道：“小姐是我见过，最善解人意的人。同样，也是带给我们欢乐的人，让我们真正的”
    回到了，我们是一个人，我们有人的自尊。

 第146章 袒露心声

    正如墨晚所说，跟了白栀瑶之后，他们四人才知道什么是活着。
    原本凤翎夙让他们来守护白栀瑶的时候，他们心中多多少少都有些不愿意，毕竟他们可是凤翎夙亲手教导出来的暗卫，怎么能随随便便的来看护一个女人？
    可到了才发现，白栀瑶跟别人不一样。
    相处下来，他们更是清楚自己跟了白栀瑶，在她这儿几人才充分的意识到，他们是人，他们也是有自尊的。
    随着相处，他们发现白栀瑶这人，外冷内热，心底里十分善良。
    跟白栀瑶相处久了，他们才会感觉到‘家’这个词，初遇，见到她收养了那么多的孩子时，几人心中都是震撼。
    原以为他是作秀，想趁机博取凤翎夙的好看，可时间久了，他们发现，白栀瑶对这些孩子是真的好。
    同样，对他们也是很好，吃喝都在一起，拉近了他们之间的距离感。
    一路上，墨晚都在回忆着跟白栀瑶在一起的日子，她也不知从何时起，自己很喜欢这个小姐。
    到家后，钱柒柒见她刚踏进内院，就抱着孩子跑了出来，“阿瑶，你可见到侯爷了？他如何？”
    见钱柒柒满脸欢喜，白栀瑶挤出一丝笑意，“侯爷很好，眼下去了县衙内落脚，我想他收拾好住处，今晚就会来看你。”
    看着眼前人天真的模样，白栀瑶不敢想以后她会变成什么模样。
    若王莽与她不是一路人，她可以远离。
    可钱柒柒呢？
    若有朝一日王莽当真为帝，那他与钱柒柒还会如此恩爱吗？
    “阿瑶？”
    钱柒柒与白栀瑶说了好几句话，都不见白栀瑶搭理她。
    看她目光呆滞，还以为是她哪里不舒服，“不舒服吗？”
    她拉拉白栀瑶的手，“呀，怎么这样凉？快些进屋，别冻坏了身子！”
    说完，她拉着白栀瑶往屋里走。
    白栀瑶见钱柒柒着急的模样，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
    墨晚见她这般魂不守舍，只得在心中无奈叹息。
    千羽也察觉到白栀瑶有些不对劲，见她们走了，来到墨晚身旁，“是出什么事了吗？怎得魂不守舍的？”
    墨晚看了一眼千羽，将他拉到一旁，小声说：“倒是没什么，可能是见到了宁国侯，有了些想法吧。”
    “嗯？什么意思？”
    “你是没瞧见，今日的宁国侯，好生威风。云山的难民见了他，眼里都放光，仿佛他就是云山的希望一样。”
    “那是自然，他前来云山赈灾，可不就是云山的希望？”千羽说着，笑道：“白姐姐莫非是酸了？”
    “呸，瞎说什么呢？”
    墨晚没好气地拍了他一下，随后叹气，“今日的宁国侯，与从前不同了。”
    “哪里不同？”
    “他眼里，满是侵略的目光。”想起王莽那个眼神，墨晚不禁蹙眉，“若说从前的宁国后续，在知晓皇上有意对他下手的时候，他会百般谋划，让皇上相信他。可如今，他似乎已然不在乎了。那架势，有股要占山为王的感觉。这事，你也提醒下主子，让他早做打算。万一王莽真有异心，夺得天下，我怕他会对小姐跟主子下手。”
    说到这，千羽的脸色跟着沉了下来，“我知道了，此事我会和主子说明，明日就派人回去。”
    “嗯，你派人回去的时候，找个合适的理由，以免宁国侯起疑将你的人给拦下。”
    墨晚原本想说‘别将你的人给拦截抹杀了’，可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
    万一，宁国侯不是他们想的这样呢？
    “嗯，我明白。”
    千羽跟墨晚在一起的时间还是挺久的，对墨晚的性格也十分了解，她方才那话不是她心里想的，肯定是有所顾忌。
    他不会戳穿墨晚，但自己会小心行事。
    “行了，我去照顾小姐了。”
    墨晚说着跟千羽分开，来到屋内，“小姐，天色不早了，我去准备晚上的膳食，小姐想吃些什么？”
    “家里有什么？”
    “我们来的时候，带了些鱼干过来，不如给小姐熬汤？”
    “鱼干啊...”白栀瑶不是很喜欢，但是眼下也找不到新鲜的鱼，所以还是点头，“那再做几道清口的小菜吧。”
    “好。”
    墨晚说完，转身离去。
    屋里瞬间就又剩下了白栀瑶跟钱柒柒，她跟钱柒柒说了王莽的近况，钱柒柒很是高兴。
    她抱着小月月，“晚上咱们就能见到爹爹了！”
    小月月并不懂她在说什么，大眼睛转了两圈，打了个哈欠。
    钱柒柒被女儿这一举动给逗笑了，“你这个小淘气。”
    见钱柒柒这么开心，白栀瑶突然意识到，自己马上三个月了，肚子怕是要藏不住了。
    “柒柒，那对母子如何？”
    “她这几日都在忙活着给孩子做衣裳，看样子是个文静的。可...这两天我发现，她好像身体不适。”
    “怎么说？”
    钱柒柒摇头，一脸困惑，“不知道，就感觉怪怪的，走路也很奇怪。身上也有一股子怪味儿，就跟、就跟之前暮暮身上的味道差不多。”
    白栀瑶明白了，那人可能是得了妇科病。
    “嗯，你先陪孩子，我过去看看。”白栀瑶说着起身，出去。
    找到那妇人所在之处，敲门进去，那妇人对她万分感激。
    道了谢，然后规规矩矩的坐在一旁，腼腆的笑着。
    白栀瑶闻到一股子异味儿，便开口问：“你这两日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
    此话一出，那妇人先是一怔，随后一脸惊恐，又带着羞愧，“没、没有。”
    她能理解这个女人，被人欺负，还患上妇科病，当然难以启齿。
    可，这又不是她的错，怎么能怪她呢？
    思虑再三，白栀瑶站起来，掀开自己的斗篷，露出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你看，我有了身孕，可我并不喜欢这孩子的父亲。”
    那妇人一惊，不知道说些什么
    她瞪大了双眼，看着白栀瑶的小腹。
    “你的遭遇，并不能否定你。我是大夫，我能够观察得出来一些东西，所以你不用跟我说谎。还有，我会帮你，但是也要你如实告知，我才能帮你。”

 第147章 不该停留在过去

    白栀瑶也不急，就坐在一旁看着她哭。
    等她哭够了，抽泣地看向白栀瑶，“可、可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我、我这破败的身子，也只能给我的孩子抹黑、丢人！”
    “你为什么要这么觉得？”白栀瑶挑眉，虽然说，她知道时代不同思想观念不同，但是她真的看不惯女性自己贬低自己。
    “那件事又不是你自愿的，你也是受害者，为什么却要觉得是你自己的错？”
    “你总不能以后出门，不小心被狗咬了一口，还反过来怪自己不小心出现在狗的眼睛里吧？”
    “你才是那个被伤害的人，为什么要这样看待自己呢？”
    一连串的发问，让女人不知所措，并不知道该如何应答。
    她看着白栀瑶，见她脸上满是自信的表情，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件事过去了，我知道对你来说可能很难真正的过去，但是...如果你想跟孩子日后的日子变好，那么这件事就必须要过去。”她说着，站起来，来到妇人面前，“不管发生什么事，你只需要记得，你是受害者，那一切并非是你所愿，你是迫于无奈，就好了。”
    说着，她抬手，抚摸上女人的脸颊，“时间会掩盖伤痛，但是，时间无法改变事实。所以，你要做的是你需要接受这个事实。”
    “接受...事实......”
    “是啊，接受事实。”
    “可、可是怎么能接受呢？我、我...呜呜呜......”
    说着，她又哭了起来。
    白栀瑶并没有表现得无奈或者是不高兴，她就静静地待在这个妇人身旁，听着她哭泣。
    或许是苦累了，也或许是被迫承认了这个事实，妇人哭了许久，停止了哭泣。
    她双眼通红的看着白栀瑶，问：“真的，能过去吗？”
    “有什么不能过去的呢？”白栀瑶反问，继续说道，“人这一辈子，总是要往前看的，不可能一直停留在原地踏步，对吧？”
    “我知道你一时间可能无法接受，但是，时间总会治愈伤痛。如果觉得撑不下去了，就回头看看。看看你的孩子，还有你珍惜的那些人。如果你找不到活下去的意义，那就看看他们，将他们当做你活下去的意义。”
    “人生在世，谁没个污点呢？你说是吧？”
    说完，她脸上带笑，抚上小腹，“你看我，我曾经也定过亲，结果大婚当日被府里的姨娘陷害，落难。后面的路真的是一步一个脚印，后来...一场意外，我有了她。我也曾经犹豫过，迷茫过，但是当我抬起头，望向天的时候，我就明白了。”说道这儿，她转头看向妇人，眼里满是光芒，“我发现，我只是我，只是个普通人。我只是想活下去，带着我的孩子好好的活下去。”
    “好好活下去的前提，是我懂得自尊、自爱。我不会因为自己的身世、遭遇，自怨自艾。相反，我要感谢那些伤害过我的人，是他们教会了我这世间的人心险恶。”
    说到这儿，她也不再多说，问妇人：“你叫什么？”
    妇人呆呆答道：“娟娘。”
    “我叫白栀瑶。”
    说完，她起身，“我去给你开一些药，会让墨晚给你送过来，到时候你自己记得用。如何使用我也会让墨晚告诉你，切记，一定要用。”
    “好。”
    “那我走了。”
    看着白栀瑶离去的背影，娟娘许久都没能从她方才那番话里面走出来。
    想到自己那段耻辱的日子，她死得心都有！
    可是想想自己尚在襁褓的儿子，她又舍不得死。
    她怕自己死了，儿子无依无靠，用不了多久就会跟她在地下团聚。
    白栀瑶那番话对她来说不算完全不用，至少她现在觉得，白栀瑶的话似乎也是有道理的。
    *
    回到房内，墨晚已经将饭菜都给做好了，四人用过饭之后，白栀瑶感到一阵乏累，便让几人离去，她准备歇息。
    刚躺下，就听到命蛊在叫她，“主人，进来，我给你做产检。”
    白栀瑶睡得昏昏沉沉的，从床上爬起来打开空间进去，就见到命蛊站在对面迎接自己。
    看他困倦的模样，命蛊直接上前将她拦腰抱起，抱进了手术室。
    将她放到病床上，打开电脑，准备给她进行产检。
    白栀瑶躺在病床上，任凭命蛊拿着仪器在她肚子上滚来滚去，等命蛊想叫她起来称体重测血压的时候，发现她已经睡了过去。
    瞧着白栀瑶的睡颜，命蛊无奈的摇头。
    命蛊将白栀瑶带出空间安稳的放在床上，看着她熟睡的脸庞，嘴角缓缓上扬。
    “我的主人，如今你也能够在外面像这样安稳的睡去了。我真的是很欣慰。”
    从前，白栀瑶根本不会在外面睡得这样安稳，她时刻会紧张，精神永远紧绷着。
    可以说，她从没睡过这样安稳的觉。
    见即使没有自己的陪伴，白栀瑶依然可以安稳入睡，命蛊便放心了。
    有凤翎夙安排的人在，她可以安稳入睡，那就证明她对凤翎夙足够的依赖和信任。
    见如此，命蛊也觉得自己赌对了。
    他笑着回到空间内，将白栀瑶的产检记录填好，把b超单子打印出来放进产检手册里存放好。
    下午，他背上背篓就出发了，秦蓁蓁打算跟他一起，被拒绝了。
    他说：“我一人去，万一遇到什么事我可以应付得来，你跟我一起的话怕是不好应对。”
    秦蓁蓁想，也是这个道理。
    自己不会武，身材还魁梧，万一遇到什么事真的不好脱身，还会连累萧煜横。
    看着萧煜横离去，秦蓁蓁则继续带着萧小小去捡柴火捡树叶，留着冬天过冬。
    捡柴火的时候，她看着一旁的树木，有了个想法。
    马上就要冬天了，靠着这些木柴确实可言过冬，但是不是很方便。这儿虽然没有煤，但是...她可以烧炭啊！
    想到这儿，秦蓁蓁不由地笑出声。
    萧小小看着娘亲傻笑，问：“娘，您笑什么呀？”
    “没什么，走，咱们回家拿斧头去！”说着，带萧小小回家。
    “娘，拿斧头做什么呀？”
    “砍树，烧炭！”

 第148章 讨论

    “墨晚，墨晚？”
    她喊了两声墨晚，发现外面天已经黑了，屋里又没点蜡烛，心里有些担忧。
    或许是刚刚那个梦吓到了，她心里有些慌乱。
    “小姐，我在。”
    随着一道亮光，白栀瑶瞧见了守在一旁的墨晚，道：“怎么不点蜡烛？”
    “见小姐睡得香甜，怕蜡烛刺眼，将你弄醒。”
    墨晚说着，到外间将蜡烛都点上，然后又过来问白栀瑶，“小姐是饿了吗？”
    听墨晚问，她似乎是有些饿了，“有什么吃的吗？”
    “先前给小姐炖了些参汤，我去拿来。小姐想想想吃什么，我去做一些也行。”
    白栀瑶想了想，又想到了那个梦，心里一慌，说：“都这么晚了，不用再做了。你将之前炖的汤端给我就行了。”
    “好，我马上回来。”
    墨晚说着出门，结果真遇到迎面而来的千羽，千羽问：“白姐姐醒了？”
    “嗯，醒了。我去给小姐端参汤，你陪一下？”说完，凑近千羽身边，说：“小姐她好像是做噩梦了，精神不太好，你陪她说说话。”
    千羽会意，点头，“嗯，我知道了，你去吧。”
    说着他进屋，换上一副笑脸，“白姐姐~”
    白栀瑶看到千羽笑着进来，也跟着笑了起来，“怎么这么高兴，有什么喜事吗？”
    “没有，不过是见了白姐姐，高兴~”
    白栀瑶被他逗笑了，说：“就你会说话。坐那儿吧，你陪我说说话。”
    说着，她叹了口气，问千羽，“千羽，如果，你在自己梦中梦到了一个不是很想见的人，该怎么办？”
    千羽见她面露愁容，瞬间猜到了那人一定是他家国师。
    从她认识白栀瑶到现在，白栀瑶只有在说起跟他家国师有关的事，才会露出这样疲倦的神色。
    他想了想，道：“那要看是什么事了。”
    “嗯？”听着千羽奇特的说辞，问：“怎么说？”
    千羽耸肩，“要看这人对我来说有什么意义啊，如果是仇人，那我一定会想法子去杀了他。如果是喜欢的人，那我也会努力找时间去接近她、保护她，然后循序渐进，将她变成我的人。”
    这番言论，将白栀瑶给逗笑了，她‘噗呲’一声，说道：“你小小年纪，都在想些什么东西？”
    千羽看白栀瑶笑了，说：“你看，不管我想的是什么东西，都是能将白姐姐逗笑的东西，不是吗？”
    见千羽是想法子逗自己笑，白栀瑶嘴角上扬，“谢谢你，千羽。”
    这个看起来明明比自己还要小一些的少年，行事作风却极为老练。白栀瑶清楚，这一定是受尽折磨，才养成的性子。
    对于千羽，她并没有询问过多关于他的事，只是对这小孩的印象不错，所以也不介意与其交好。
    “对了，宁国侯有来看过他夫人吗？”白栀瑶问。
    千羽摇头，说：“宁国侯一进官衙，命人收拾了住所后，将粮草安放好，又派人严加管理。随后又回到了客栈，亲自给难民们分发粮食，随后又停留了好一阵儿，听着难民跟他诉苦。我方才从那儿回来，我回来之前那些难民还在跟他诉苦，说完雪灾一事又开始说一些琐事。全程，宁国侯都没有半点不耐烦的模样。”千羽说着，竖起了大拇指。
    听完千羽的话，白栀瑶陷入了沉思。
    “这件事有告诉柒柒吗？”
    千羽摇头，说：“宁国侯没有派人来通知。”
    白栀瑶一顿，随后望向千羽，“什么话都没派人来通传？”
    “是的，没有。”
    白栀瑶脸色沉了下去，屋内的气氛也随即改变，千羽看白栀瑶冷着脸，道：“要我去告诉钱姐姐一声吗？”
    “...宁国侯，很忙吗？”
    秦蓁蓁心中一颤，不知道钱柒柒等了多久。
    “应该吧。他一路上听说都没有好好休息，一到云山就安排粮草十一，如今又陪着难民。应该很忙。”
    “柒柒这些日子一直盼星星盼月亮地盼着他到来，就算他在忙，自己抽不开身，也该派人来跟柒柒说一声儿。哪怕是报个平安呢？”
    见白栀瑶不高兴，千羽说：“要不我去跟钱姐姐说一声儿？”
    “不用，”白栀瑶说着，想了想，“你派人去找宁国侯，问他是什么意思。他要实在抽不开身，我们就代劳告诉柒柒一声。若是抽得开身，就不必多言，等他自己上门来找柒柒便是。”
    “好。”
    千羽话音刚落，墨晚带着参汤进来了，说：“这是国师大人特意让我带来的千年人参，说是给小姐补补身子。我将参汤跟鸽子一同炖的，还放了虫草花儿，小姐尝尝，看合不合你胃口？”
    “凤翎夙让你带来的？”
    白栀瑶盯着墨晚带进来的碗，不禁蹙起眉。
    凤翎夙让墨晚带这么多东西过来做什么？
    难不成，是他知道了些什么？
    下意识的抓紧被子，她心里有些慌张。
    墨晚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为什么白栀瑶如此紧张？
    千羽见了，忙说：“白姐姐放心，国师大人只是关心白姐姐而已。”
    白栀瑶这才发现自己失态了，看了一眼千羽，朝墨晚伸手，“给我吧。”
    “好。”
    墨晚将参汤递过去，说：“原本不想给小姐炖鸽子的，可一时间这儿也找不到什么新鲜的东西，就给小姐炖了鸽子。”
    白栀瑶一愣，问：“是信鸽儿？”
    “不是，是我带来的欧通鸽子。”
    白栀瑶点头，尝了几口，确实很鲜。
    “味道很好，”白栀瑶说着，看向墨晚，“去给柒柒送一些吧。”
    听她这么说，墨晚笑了，“早就知道小姐会这么说，我一早炖好的时候就给钱夫人送去了一份。这份是留给您的，一直在灶上温着，就等您醒来喝呢。”
    “多谢。”
    白栀瑶道了谢，将参汤喝完，胃里暖暖的。
    她祈求自己现在不要吐，让汤在胃里多呆一会儿。
    墨晚将碗筷收下去，过来陪白栀瑶坐着说话。
    白栀瑶想了许久，问二人，“如今的局势，你们觉得如何？”
    二人对视一眼，问：“白姐姐说的是什么？”
    “小姐指的是什么局势？”

 第149章 想法

    “对宁国侯而言，云山此行，你们觉得如何？”她问着，见二人似乎有所犹豫，便开口道：“你们尽管说，不用多想。”
    “既然这样，那我也就说了。”千羽说：“此行云山，说是赈灾，实际上与流放无异。朝中局势瞬息万变，宁国侯兵权已经交出，可那些人是宁国侯一手戴起来的兵，除了宁国侯，很难再找到能镇得住他们的人了。所以，皇上还是有所不满，而且...拒我猜测，皇上并不打算放过宁国侯。赈灾路上，宁国侯也是遭遇多次截杀。”
    看千羽说完，墨晚又补充道：“依我看，皇上对云山的百姓也并不是那么重视。我听闻那些人专门奔着粮草去的，他们只想到粮草出了问题会治罪宁国侯，却没想到云山的百姓该如何。若不是宁国侯拼死护住粮草，这些粮草怕还没到云山，就已经被歹人祸祸了。若真无这些粮草，云山的百姓肯定撑不过这个冬季，都要饿死、冻死在这个冬季了。”
    墨晚到底是女孩子，多少是有些同情心泛滥的。
    不过她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所以，白栀瑶也点头表示赞同她的话语。
    “不过，”千羽顿了顿，又说：“宁国侯到云山的那一刻，仿佛就变了一个人一样。他将所有中心都放在了云山的难民身上，原本，以他对夫人的宠爱，我们都以为他会先去看钱姐姐，却没成想到现在都没见她。甚至连个口信儿都没让人传给她。”
    说到这儿，千羽笑了起来，“看他那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云山霸主，在体贴自己的子民呢。”
    此话一出，白栀瑶跟墨晚都沉默了。
    最后，还是白栀瑶开口，“或许就是呢？”
    三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白栀瑶继续说道：“千羽方才i也说了，宁国侯明面上是被派来赈灾，实际上就是被流放此处的。若是赈灾不曾成功，皇上有借口，让他一辈子留在云山这个穷乡僻壤。若是成功，皇上也可以让他留下，做云山的父母官。既然是父母官，那云山的百姓，可不就是他的子民？”
    “白姐姐说的是，是我格局小了。”千羽笑了笑。
    白栀瑶又说：“可他这样子，却是心存其他想法一般。先前我们计划着，是怕皇上会对宁国侯一家痛下杀手，所以我才会找你家国师，与其联手。因为伴君如伴虎，保不齐哪天皇上不高兴了，就派兵来云山，随便给他安排一个罪名都能将他捉拿。也完全都是为了自保，所以才会这么做。可宁国侯现在的做法，让我觉得他就是想反，就是想趁机笼络人心，在云山起家。”
    说到这儿，白栀瑶望向二人，缓缓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违背了当初我的初衷，也害了你家国师。”
    她叹了一口气，她不知道王莽此刻是什么想法，可若真如她所想，那她跟凤翎夙都要另寻它路。就不能再信任王莽，毕竟，一个有了帝王心的人是不会存在友情和信用的，他随时都可以翻脸不认人。
    凤翎夙毕竟是自己肚子里孩子的父亲，她不能看着他死。
    “这些话，我这么说，你们都明白了吧？”
    二人看着她，过了许久才点头，“明白。”
    “白姐姐放心，我已安排人回京。其中足以补充此处粮草唯有回去，且兵分五路前行。宁国侯虽说也有暗卫，可他的眼线不及咱们国师府，自然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如此，甚好。”
    不是她不相信宁国侯，而是她这个人向来小心惯了，但凡有一点点的风吹草动，她都会为自己未来铺路。
    “小姐，”外面传来墨云的声音，“宁国侯到了。”
    三人同时望过去，“我知道了。是来此处，还是去了其夫人那儿？”
    “去了钱夫人那里。”
    “嗯，好，我知道了。”
    墨晚点头，“算他还有点良心。”
    白栀瑶笑了起来，对千羽说：“时间不早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见她脸上带着疲倦的神色，千羽立马告退。
    千羽走后，白栀瑶将自己的那个梦境告诉了墨晚，随后瘫坐在床上，“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做那样一个梦，墨晚，其实...我挺怕的。”
    墨晚看着白栀瑶在那儿苦笑，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她也是女人，自然明白白栀瑶如今的处境。若是被旁人发现，铁定会将她抓起来浸猪笼！
    “小姐，您不用怕。不管日后发生什么事，墨晚都会陪在小姐身边。”
    听墨晚这么说，白栀瑶笑了，“傻墨晚，我怕的并不是你想的那个，而是...我怕他凤翎夙如果知晓我跟他有一个孩子，他会跟我抢孩子。”说完，她仰起头，不让自己的泪水掉出来，“我从小一个人，这个孩子对我来说可以说是我的全部，甚至是我的命根子。如果凤翎夙会将她抢走，我想那个时候我会疯掉的吧？”
    其实她很清楚，如果在这个世界来算，她根本赢不了凤翎夙。
    自己无法回到自己的时代，最多只能躲进空间内，可她不能带着孩子一辈子都躲在空间里啊！
    想到这儿，她心中莫名很烦躁。
    墨晚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安慰她，看她难过的神情，墨晚也觉得十分难过。
    许久，墨晚才开口，“小姐就没有想过，嫁给国师大人吗？那样，你们是一家人，不就不存在抢孩子这件事了吗？”
    嫁人？
    她从没想过嫁人。
    更何况，嫁的那人还是凤翎夙？
    “没有。”她果断回答，“我没想过嫁人。至少...到现在为止，没想过。”
    见她这么说，墨晚不再劝她跟凤翎夙在一起，而是对她说：“小姐，不管你做什么选择，墨晚都会支持小姐。”
    听着墨晚的话，白栀瑶笑得高兴，随后又觉得有些困。
    看看外面的天，她对墨晚说：“墨晚，时间不早了，咱们也休息吧，我觉得很累。”
    不知是月份渐渐大了，还是方才那个梦作怪，她现在真的觉得十分疲倦。
    见她如何，她上前扶着她躺下，等她睡着，才到另一边去睡。

 第150章 墨云

    翌日，白栀瑶很早便醒来，她起来坐到靠窗的软塌上，将窗户开了一个小缝儿，从里面打量着外面的雪景。
    外面淅沥沥飘着雪花儿，没有昨日那般大，但是却十分耐看。
    “小姐，喝杯热羊奶暖暖身子。”
    墨晚将热好的羊奶端进来，递给她，笑着说：“今天风停了，外面也不是很冷，小姐要出去走走吗？”
    “嗯，好。”
    白栀瑶也是突然来了兴致，从软塌上下来，穿上墨晚为她做的厚厚的羊皮靴，跟着墨晚出去。
    出门，就看到了守在门口的墨云，他双手微红，还有些肿胀，看样子的冻了。
    印象里，墨云不善言语，为人也清冷，不爱扎堆儿，总是一人在一处待着，可做事十分稳健。
    看着墨云冻红了的手，白栀瑶微微蹙眉，问：“手怎么了？”
    墨云抬眼看了一眼白栀瑶，随后立刻低下头，闷声说道：“没什么。”
    “他啊！”墨晚看墨云这个闷葫芦就生气，说：“就是个木头！跟他说了多少次了，都不停！让他回屋歇着就行了，周围都有暗卫守着呢，可他就是要站在门口守着。身上没一处好地方，都冻伤了！”
    “是墨晚说的这样吗？”
    墨云低着头，过了许久才发出一个‘嗯’的字音。
    白栀瑶笑了，说：“你不用守在我门口，就像墨晚说的，有那么多暗卫呢，你怕什么？不会有人能伤害得了我的，所以放心去休息吧。”
    墨云依旧低着头，说：“国师大人让我来保护你。”
    “...可保护我的人够多了，你无需这般。”
    “我要保护你。”
    见墨云这般执拗，白栀瑶也不再说些什么，只是告诉他说：“我知道你会保护我，我也相信你。”
    能从白栀瑶口中说出‘相信’儿子，委实是不容易的。
    听到白栀瑶说信任自己，墨云略微有些惊讶，他缓缓抬头，说：“我会保护小姐。”
    看着墨云这认真又偏执的模样，白栀瑶笑了出声儿。
    墨晚也是被他这执拗的性子气地摇头，“你啊！就是个呆子！”
    被墨晚骂作‘呆子’的墨云丝毫不在意，就呆愣愣地站在原地。
    白栀瑶看着他冻伤的手，喊了墨晚回屋，随后进入空间找了些治疗冻伤的药出来，出去递给墨云，“这支药膏一日三次，抹在你的伤口上，注意保暖，很快就会好。”
    墨云看着包装怪异的药膏，接了过来，跟白栀瑶道谢，“多谢小姐。”
    “还有，就是...你不用一直守在这，平日里有墨晚陪我，几乎寸步不离，暗处又有安慰在我不会有事的。如今整个云山，没有能对我造成威胁的人存在，所以你放心吧。”
    墨云低下了头，不语，用无声来表示抗议。
    白栀瑶见状，也是气笑了，说：“既然如此，那我命令你回去休息，一直到你身上的伤势好了之后，再来保护我。不然，我现在就写信给凤翎夙，让他召你回去，就不用跟着我了。一个连我的话都不听的人，我不需要。”
    听到白栀瑶放狠话，墨云才肯答应。
    他看了一眼白栀瑶，随后转身，捏着她给的药膏回去了。
    墨云走后，白栀瑶问墨晚，“他一直都这么执拗的吗？”
    “是啊。”墨晚点头，“我们四个是从小被国师大人带回去的，从小我们不管是训练还是衣食住行，都在一起。我们四个的性格都不同，墨云的话，就一直是个闷葫芦。原本以为他长大后就会好，可谁知，越长大，性子越闷。还越来越执拗！但凡是国师大人给他安排的任务，他必然会一丁半点都不差地去做，所以墨蓝不是很喜欢墨云。”
    白栀瑶点点头，笑了笑，“执拗的人，执拗起来是真的很让人害怕。”
    “就是啊！”
    说完，二人在院子里三步，踩在松软的雪上，留下一串脚印。
    “对了，千羽去做什么了？一大早的没见他上门。”
    “千羽说他有些事要去处理，一大早就出去了。对了，小姐饿了吗？再陪小姐转两圈儿，我就去准备早饭。”
    “方才喝了一碗羊奶，倒不是很饿。我们再转转吧，然后你去准备早饭。”说着，想到了钱柒柒，问：“昨夜宁国侯在此留宿了吗？”
    “是啊，还叫了好几次水。”
    白栀瑶脚步一顿，问：“是使唤你，还是使唤他自己的人？”
    “他自己的人。”
    “那就行。”
    宁国侯身边是有随从跟暗卫的，他的随从都是他的心腹，自然会跟着他来此。若是他使唤自己的人，那就由他去了，若是使唤她的人，那她铁定不会干的。
    墨晚照顾她就已经很辛苦了。不能让她再去伺候别人。
    “昨夜，小姐之前救得那妇人，孩子一直在哭闹，兴许是饿了。墨云来说过两次，我没找到之前钱夫人给月月喝的那种奶粉，就弄了些羊奶给那孩子喝。”
    白栀瑶眸子一亮，点点头。
    看样子昨夜钱柒柒是高兴坏了，没给那孩子喝奶，也忘了将奶粉交给墨晚报官。
    也不能怪，人家都说小别胜新婚，钱柒柒跟王莽这也算是小别了吧？
    二人腻歪，也算情理之中的事，所以白栀瑶斌没有说些什么。
    大约走了半个多时辰，白栀瑶觉得累了，才染墨晚送她回屋。
    送白栀瑶回到屋内，墨晚前去做饭，正赶上千羽回来。
    千羽手里带着两包东西，高兴得走了过来，“表姐姐，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
    说着，将手里的油纸包放在她米秦爱情鸟的桌子上，露出里面烤的外焦里嫩的兔腿儿，“我今日一大早就进了山，发现只有外围一些树木被砍伐过，其余的树木没人动。所以咱们可以将树木砍伐，然后做柴火过冬。意外之下，发现了这只小兔子。你快吃，看看合不合胃口？”
    看着兔腿儿，白栀瑶不禁咽了咽口水，随后道谢，拿着兔腿吃了起来。
    一口下去，兔肉软嫩多汁，十分鲜美。
    白栀瑶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神情，看的千羽一阵高兴，“白姐姐喜欢就行。”
    这肉的味道确实不错，也不肥腻，吃起来正好。
    “谢谢千羽。”
    她话音刚落，就听到外面传来钱柒柒的声音，说：“呀，这么香，阿瑶你偷吃什么呢？”
    闻声，千羽目光里闪过一丝不快，转瞬即逝，却被白栀瑶捕捉到了。
    白栀瑶朝他摇摇头，千羽笑了笑，换上笑脸，“偶然间得了一只野兔子，我就给烤了。带回来一只兔腿给白姐姐吃。”
    “噗。”钱柒柒进来，满面春光，她笑了，“你个小馋猫，就给你白姐姐带回来一只兔腿啊？”
    千羽笑笑，没说什么。
    他看向宁国侯，点头。
    宁国侯回礼后，又望向白栀瑶，道：“云山一事，多谢白小姐出手相助，我才能这么快收服云山百姓的民心。”
    对于这种客套话，白栀瑶并没有多说别的，她微微点头，随后说：“我也没做什么，能够收服云山百姓的民心，全靠宁国侯你自己有手段。”
    “还是要靠你先前对云山百姓的救助，我完全是借了你的光。”
    这点，王莽不得不承认，自己就是借了白栀瑶的光，才能这么快收服云山百姓的民心。
    见二人一直客套，钱柒柒上前，说：“你俩客气什么呢？是做不是做？反正咱们如今是一体的，不管谁做这事，有益的都是咱们几个，不是吗？”
    钱柒柒天真的说着，千羽只是抬眼看了她一眼。白栀瑶笑笑，没说什么。王莽看向她，也露出笑意。

 第151章 办法

    钱柒柒天真，他们都不愿让她知晓残酷的事实。
    “白小姐，对于云山往后，你有何看法？”王莽从未做过赈灾一事，对流程也不是很清楚，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从何处入手此事，只好多问问了。
    先前白栀瑶所作所为，在他看来很是不错，于是就打算问问他。
    白栀瑶见王莽问自己，想了想，发表自己的见解。
    “眼下粮草不缺，但却不是长久之计。云山靠北，冬季较长，侯爷眼下手中的粮草，可以称过几个月？”
    王莽想了想，说：“若只是城中这些人，称过这个冬季应当没问题。”
    白栀瑶抬头，道：“可云山并不止城中这些人啊。云山下面还有村落，村落中的情况我不清楚，你知道吗？”
    这一问，可把王莽给问住了。
    他想了想，说：“昨日我已经派人去下面的村落查看情况了，暂时还没人回来禀报。应当是受灾的村落较多...朝中的折子上，也并没有说明云山下面村落的情况，只用了一句‘情况不妙’来表达。”
    “既然是这样，就等侯爷的人回来之后再说吧。如果村落受灾也严重，那侯爷现在手里的粮草根本撑不过这个冬季。柴火还好说，云山连山，可以砍树。可粮食要如何处理？”说着，她问宁国侯，“此番侯爷到云山，一路上怕是也不太平吧？”
    “是，确实有别有用心之人。”
    “所以说，后面粮食的补给，也铁定会出问题。这就是一个大难题了，侯爷准备如何应对？”
    王莽摇摇头，“说实话，本侯还不清楚。”
    “那此番户部是否有拨款？”
    王莽点头，“拨款倒是不少，可云山颗粒无收，哪儿去买？”
    “据我所知，只有云山受灾。云山紧邻之域可没事。侯爷大可派人去周围的地方采购粮食，反正银子在你手里，怎么花也是看你。”
    听了白栀瑶的话，王莽无奈地笑了，说：“白小姐有所不知。虽说银子是在我手中，可我却无权使用。我出来的时候，关于这银子的事，皇上可是再三地嘱咐我，大概就是让我好好看管这些银子，怎么来的，怎么带回去。”
    白栀瑶挑眉，不禁打趣道：“皇上可是打了一个好算盘。”
    几人都笑了，过了许久，白栀瑶说：“你们军中不是有句话？叫做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既然你在外面，那么皇上在金陵跟你所说的话，就可以忽略不计的，对吧？”
    王莽一愣，想了想，没有回答。
    “既然他派侯爷来赈灾，也给了银子。粮草不够用，肯定要用银子的啊。从这儿到金陵来来回回要一个多月，日子太久了。可若去紧邻的地方采购粮食，来回最晚也就半月。这期间，怎样来划算，侯爷是知道的。所以，侯爷也是没办法的呀，为了黎民百姓的生命，侯爷只能‘抗命’了。但是你做这件事的前提是，要让所有百姓知道，你外甥为了他们不得不抗命才行。”
    听完白栀瑶的话，王莽觉得她说得很有道理。
    “白小姐这话，本侯会好好考虑的。”
    说完，墨晚来了，身后跟着暗卫，几人手上都端着饭菜。
    “小姐，可以吃饭了。”
    因着是凤翎夙的人，他们见到王莽只需颔首即可，无需行大礼。
    见墨晚摆放了一桌子的饭菜，钱柒柒高兴地过去看着，“哇，这么丰盛。”随后看向掰指头他们，“你们快过来吃饭吧，那些事等吃完了再说！”
    王莽看着娇妻天真可爱的模样，立马过去陪她坐下吃饭。
    白栀瑶跟千羽也上前落座，白栀瑶让墨晚去喊墨云，墨晚说：“不用喊他，方才我做好的时候墨云已经盛了一些端走了。”
    “既然这样，那你就快坐下吃的。”
    “好。”
    墨晚坐下，给白栀瑶说：“因着是早上，就没做那些太腻的饭菜。小姐凑合吃两口，等中午了，我再做得丰盛些。”
    白栀瑶被他逗笑了，说：“外面那些难民都没得吃呢，我这有吃有喝的，怎么还能挑剔？你不用担心我，这些饭菜都已经很好了，我心里有数。”
    墨晚笑笑，“我是怕小姐吃不惯。”
    白栀瑶摇头，表示没有的事。
    随后，她开始吃起来，不断地夸赞着墨晚的手艺。
    “墨晚做饭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
    “是啊，”钱柒柒也夸着墨晚，“墨晚做的饭菜是越来越香了，我跟着阿瑶，都快吃胖了！”
    被夸赞的墨晚有些不好意思了，“你们就不要取笑我了，我自己几斤几两我还是清楚的。”

 第152章 王莽的异常

    吃过饭，王莽跟白栀瑶还有千羽聊了一会儿，决定派人进山，砍一些树木回来。
    三人简单地规划一番，决定重建云山。
    首先是房屋的修补，眼下难民们能够住在客栈，暂时是不缺居住的地方，但始终不是长久之计。
    云山的房屋，王莽也去查看过，几乎全部被毁无一幸免，只剩了的少量房屋框架还完好。
    那几处房子离白栀瑶所居住的地方较近，因白栀瑶这边的住所有人守护，所以才幸免于难。
    “我们眼下急需木材，毕竟云山现在处于寒冬季节，若是想靠着泥土重盖根本不可能。”王莽说着，有些犯愁，“昨日我跟我的人商量，该如何解决此事，想来想去，都觉得没什么法子。”
    “光靠木头，肯定是不行的，虽然说树有的是，却没人能将他们制成木板。”
    “是啊，所以说，若是要重建，最快也要开春之后，雪化了，暖和了才行。”
    “也不是不可，反正那客栈暂时也不会使用。到时候侯爷只管上报这个消息，将客栈征用来便是。”
    “暂时，也只能如此了。”
    说完，王莽起身准备离去，去跟难民说一下这个消息。
    就在他要走的时候，被白栀瑶叫住了，白栀瑶说：“侯爷，如今云山的居民为数不多，我想将我附近的宅邸都买下来，给那些追随我而来的人居住。不知是否可行？”
    王莽停下脚步，看着白栀瑶，又看向千羽，笑道：“自然，若他们肯留下，成为云山的一份子，那是最好不过了。”
    王莽很清楚白栀瑶跟凤翎夙的关系，也很清楚追随她而来的都是凤翎夙亲自调教出来的暗卫，实力非同寻常。
    若这些人可以加入他的麾下，绝对会让他的实力大增。
    白栀瑶看向他，笑着说：“侯爷误会了，我并不是让他们成为云山的一份子，而是暂住。他们是凤翎夙给我的人，也只属于我，不会为任何人卖命。”
    她将话说得很清楚，自然那些人愿意跟着她，她绝不会让那些人心寒。
    听白栀瑶这么说，王莽有些不悦，却也没表露什么。
    他说得略微有些委婉，道：“若不是云山的百姓，居住在这儿，怕时间久了也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千羽脸色微变，看向白栀瑶，想说什么被墨晚拉住。
    “侯爷说的是。”白栀瑶点头，“那明日我会带着我的人离开云山。”
    对于知人知面不知心这话，她是再清楚不过的了。
    却没想到王莽此人如此不上道，这还没成就大业呢，就想着跟她立威，还当真是个莽夫。
    王莽深知，若是自己手中没了白栀瑶这个筹码，凤翎夙根本不会帮自己。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会让白栀瑶留下。
    于是，王莽笑了起来，“你看，本侯不过是跟白小姐讲个玩笑罢了，白小姐怎么还不高兴了？”
    白栀瑶对上他的双眼，盯了他许久，随后笑笑不语。
    仅仅是这个举动，让王莽深感压力。
    钱柒柒见二人似乎有些不愉快，便上前来打圆场，“夫君，阿瑶近日身子虚弱，你莫要和她争执。”
    此话一出，白栀瑶微微蹙眉。
    她看向钱柒柒，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是在说她无理取闹？
    她打量了一下钱柒柒，见她一脸担忧的模样，似乎并不像有意说出这样的话。
    可能只是在担心她而已，可这话让她听着，多少心里有些不适。
    “宁国侯，”白栀瑶喊了他一声尊称，“我之所以选择帮你是因为柒柒，这场争斗对我而言毫无意义。既然我诚心帮你，你也不该算计我。凤翎夙给我的那些人确实各个是好的，但是却不会为你所用。我这人，最讨厌的就是有人利用我。”
    说罢，她做了个‘请’的手势，“墨晚，送客。”
    墨晚应声上前，将二人请离了白栀瑶的房间。
    钱柒柒不知为何白栀瑶突然生气，她追着想要跟白栀瑶说几句话啊，被墨晚拦下了，“钱夫人，我家小姐今日应当是不想再说些别的东西，您还是回去歇息吧。外面风大，千万别着凉了。”
    “可是......”
    钱柒柒还想上前，被王莽拉住了。
    王莽笑着对她说，“好了，咱们先走吧，白小姐可能心情不是很好。”
    说着，拉着钱柒柒离去。
    离去的路上，钱柒柒一个劲儿的敲打着王莽的手臂，“都是你！你干嘛那么跟阿瑶说话！让她生气了吧？”
    “是是是，都是为夫的错！”
    看着二人的背影，千羽跟墨晚回了屋子。
    “这王莽，也太不要脸了。”千羽骂道。
    “没想到，他竟然想将国师大人派来保护小姐的人收入囊中，还真是、真是不知道该说他什么了。”
    白栀瑶也冷哼了一声，“原本以为王莽算半个老实人，谁知，一旦有了机会，也会变得如此不堪。”
    王莽方才，是触及到了白栀瑶的底线。
    她最讨厌别人惦记她的东西。
    “那我们再继续呆在这儿，便不是很安全了。一旦宁国侯大事所成，那咱们就会成为他手中对付国师大人的利器。”千羽说着，看向白栀瑶，“白姐姐，此事，我是一定要上报给国师大人的。他既然有这个心，保不齐他会做出什么损伤国师大人的事。”
    “好。”
    白栀瑶并没有阻拦，她觉得这事确实是该告诉凤翎夙。
    凤翎夙与她而言虽说没什么特殊的感情，但是毕竟凤翎夙也算是她的‘金主’，也是她肚子里孩子的爹。
    于情于理，凤翎夙帮了她那么多，她不能让凤翎夙出事。
    而且，她确实是不爽王莽的这个举动。
    将算盘打到她头上，呵呵......
    见白栀瑶冷笑，千羽跟墨晚就知道，白栀瑶是真的生气了。
    “小姐，那咱们还要继续呆在这儿吗？”墨晚有些担心，“既然宁国侯的意思那么明确，会不会对咱们不利？”
    “可能会，但是我有法子应对，放心吧。”
    先前她留在王莽身上的蛊虫，虽然切了联系，却也不是没法子控制。
    若是王莽当真要对她下手，她也不会手下留情。
    只是...钱柒柒，该如何？
    那是她第一个朋友，若是她跟王莽闹掰了，那钱柒柒会如何选择呢？
    想到这儿，她感到一阵头疼。
    看白栀瑶有些不适，墨晚了立马上前，让她不要多想了。
    说话间，传来一阵敲门声，“白小姐，是本候。”
    “宁国侯？”
    墨晚和千羽对视一眼，等着白栀瑶发话。
    “墨晚，去开门。”
    “是。”
    墨晚走到门前将门打开，看着站在门前的王莽，微微欠身，“侯爷可有事？”
    王莽看着墨晚，说：“自然是有事。”
    说着，掠过墨晚进来，让墨晚将门关上。
    “方才一事，是本侯鲁莽了，白小姐莫怪。”
    看着王莽谦卑的模样，白栀瑶也跟他打着哈哈，“侯爷这是在说什么？我并没有怪罪侯爷的意思，只是跟侯爷实话实说。”
    王莽能听得出来，白栀瑶确实是不爽的。
    于是又说：“是本候的错，本候不该那么说。本候方才是意思白小姐可能也没明白，本候是想说，那些人既然跟着白小姐，且无处去。不如就留在云山，眼下云山重建也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既然他们想留下，本候也想他们可以为云山的百姓出一份力。”
    “侯爷，此事不必多说。”白栀瑶摇头，“你也清楚，他们是暗卫。什么是暗卫？注定是见不得光的，一旦他们的容貌暴露在世人眼前，等待他们的可能是死亡。他们跟了我，我就要对他们负责。云山重建需要人手我清楚，但是绝不能是他们出面。若是真缺，不如请旨回去，让皇上加派人手过来。”

 第153章 永和村

    听着白栀瑶油盐不进的话语，王莽这次并没有表露的生气，笑着说他明白了。
    “柒柒天性善良，我希望不要因为我们今日的不愉快，白小姐跟她疏远了。”
    “我跟柒柒是朋友，不论何时，发生什么，只要她不背叛我，我绝不负她。”
    说完，白栀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道：“侯爷，我与国师之所以助你，完全是因为我们觉得你可能是一位好的领导者。我们对那个位置并没有什么兴趣，也而不希望成为谁人的垫脚石。”
    王莽目光闪了闪，最后点头离去。
    看着王莽离去，墨晚问：“小姐，你说...宁国侯他真的是明白了吗？”
    白栀瑶目光微冷，道：“不管他是否明白，我说的话都已经够明白了。”说到这儿，她对千羽说：“宁国侯应该也会提防你了，若是派人回去报信儿，多加小心。”
    “白姐姐放心，我会安排。”
    “好。”
    说完，白栀瑶想到之前给那妇人采样送检的标本结果应该出来了，她跟千羽他们说了一声，便来到空间内。
    拿到检验结果后她看了看，没什么大毛病，就是有些炎症跟糜烂。
    她去药房内拿了相关的药，出去找那妇人。
    刚到门口，就听到孩子在哭，她出声儿安慰着：“乖，不哭了，一会儿开饭了娘多给你吃点米汤！乖！”
    听到这，白栀瑶看向墨晚。
    墨晚说：“宁国侯在这儿，她就没好意思去打搅钱夫人。”
    “糊涂！”
    白栀瑶说了一声，推门进去，就看见妇人错愕的神色，双眼通红。
    “怎么不去给孩子喝奶？”
    妇人神色略显尴尬，说：“不、不能一直麻烦人家...我想着多给他喂点米汤，也能行......”
    “他身子本就弱，再吃不上奶，你是想给他收尸吗？”说着，让云香将孩子接过去，找钱柒柒喂奶。
    她则留下，将带来的药物交给妇人，并且告诉了她使用方法。
    看妇人精神头不错，便说：“要出去走走吗？”
    妇人一颤，似乎是在害怕什么。
    “你放心，不是撵你出去。不过，赈灾的官员已到，你若是想跟其他难民一同居住，我跟他说一声，也可以安排你过去。”
    妇人立马害怕地摇头，带着祈求的目光看着白栀瑶，“可不可以，将我留下？我、我可以给你干活儿！”
    看着痛苦的妇人，白栀瑶并没有立刻答应，反而说：“干活儿就不必了，你的孩子还小，你也做不了什么。”
    “我——”
    “好了，你不用说了。我不会撵你出去，前提是，你不做什么对我有害的事。”
    “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忘恩负义的！我发誓，我若是敢做那些伤害你的事，天打雷劈！”
    看她当真了，白栀瑶轻笑，“好了，既然这样，就陪我出去走走吧。”
    “好......”
    “那以后我就叫你娟娘了。”
    “行。”
    “娟娘，你是云山本地人吗？”
    “是。”
    “那云山，你应该熟悉吧？”
    “嗯。”
    看她语气有些生硬，白栀瑶说：“你不用如此拘谨，我这人一向随意惯了，你不用这么紧张。我刚来云山，并不熟悉。我是想问你，附近村落的情况，你知道吗？”
    “知道一些...”娟娘想了想，说：“起初，受灾的是几个村落，当时云山的父母官并没有在意，还下令派人将他们拦截在村内，不许出来。最后，受灾的村子越来越多了，他们干脆就将所有出村的路堵住，让其自生自灭......再后来，那些看守的人也走了。后面就不知道了。”
    听到这儿，白栀瑶蹙起眉，“还真是个畜生。”
    “他们根本不拿我们当人看...我夫家...是做布匹生意的。我夫君当时觉得情势不对，便想带我离去。可他们步不让走，没法子，我夫君才开始挖了地窖，储存了许多粮食。但是......”她没继续说下去了，双眼通红随时都会哭出来一样。
    白栀瑶伸手拍拍她的肩膀，说：“你若是想跟着我，我会保你跟孩子无恙。”
    娟娘一愣，随后立马给白栀瑶跪下了，“多、多谢！”
    白栀瑶将她扶起来，问：“娟娘，你知道离云山镇最近的村子是哪个村吗？距离云山镇多远？”
    娟娘想了想，说：“距离云山镇最近的，便是靠西的永和村。距离这儿大概就半刻钟的时间。”
    “有多少户人家？”
    “大概五百多户，也是大村了。”
    白栀瑶听了瞬间心动。
    若是她可以将永和村收入自己囊中，那么那些暗卫不就有地方居住了？
    离自己也近，若是出了什么事，很快便能赶到。
    但是，王莽自然也会知晓那个村落，究竟要怎么办，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村落变成自己的呢？
    “娟娘，你认识去永和村的路吗？”
    “认识。”
    “好，麻烦你带我去一趟，我有些事要处理。”
    说完，她去喊来千羽，将这个消息跟他说了一通，随后让千羽带着自己跟娟娘前往永和村，顺便还带了些粮食。

 第154章 永和村的人还活着

    白栀瑶带着娟娘坐在马车上，心中一直担忧着自己的儿子，时不时的朝马车后方望过去。
    白栀瑶看出来她的担心，说：“不必担忧，墨晚回照顾好你儿子的。先前我家里也有一个小的，都是墨晚跟另一个小姑娘在带。她们会带得很好。”
    被戳穿心思的娟娘，有些尴尬，她望着白栀瑶笑了笑。
    她悄悄地打量着白栀瑶，根本看不出对方是什么底细。
    一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小姑娘，怎会有这么多人追随？
    一路上，都没有半个人影，听着娟娘的指挥，很快便到了她口中的永和村。
    刚到村口，几人便傻眼了。
    整个村口都被荆棘包裹住，还被木棍封锁，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墙。
    “这就是当初，那些官老人让人封住的。”娟娘来到白栀瑶身旁，低着头，“也不知，里面究竟还有多少活人。”
    “此处都已经无人看守了，他们就不会破开出来吗？”
    “出来又能怎样呢？还不一样是挨饿？”娟娘看向白栀瑶，道：“而且，那些人下了死命令，谁若敢擅自出逃，是要灭九族的。有这样一道命令在，谁敢出逃呢？”
    “他们还真敢说！”千羽眼底闪过一丝狠意，“这是要将人往死路上逼！”
    “他们根本就不在乎我们这些老百姓的死活，往年，我们每人还要交粮税，去了上交的，也就勉强填饱肚子。甚至，人口多的，还要饿肚子。”
    听完娟娘的话，白栀瑶跟千羽都哑口无言。
    他们，从没体会过这样的紫日。
    即便白栀瑶在白府的时候，待遇虽然差，却也能吃得饱穿得暖。
    “千羽，让人将此处破个洞，进去看看...还有没有活人。”
    说吃那句‘有没有活人’的时候，白栀瑶心中一颤，全身发麻。
    “是。”
    千羽应声后，二十余名暗卫现身，从马车底下抽出斧头，齐刷刷向永和村走去，随后举起斧头砍向荆棘。
    砍了小半个时辰，才砍出一个一人能经过的洞口。
    “走。”
    白栀瑶说着就要进去，被千羽拦下。
    千羽派人先去查看一番，以免里面有什么骇人的场面将白栀瑶吓到。
    看着人进去，千羽说：“我们先在外面等一等吧，以免里面有什么吓人的东西吓到你们。”
    千羽这话是什么意思，二人都心里清楚。
    他们双目注视着里面，直至暗卫的身影出现在眼前，他们朝白栀瑶走来，说：“小姐，里面的村民还活着。”
    说完，便有一些人，从房子里面走出来。
    他们一个个面黄肌瘦，瘦骨嶙峋，走路都有点打颤。
    他们害怕得向白栀瑶望过来，眼里都是濒临死亡的阴鸷。
    “千羽！，将车上的粮食卸下来，其他人随我来救人！”说罢，她只身进入，走到难民身前询问：“你们除了饿肚子是否还有其他疾病？村里一共多少人，还活着的有多少人？”
    难民们看白栀瑶一身光鲜亮丽心底里有些愤恨，将她当成了谁家有钱的小姐。
    看他们不说话，白栀瑶又问，“这里谁是主事的？还活着没？我们是来给你们送粮食的！”
    她并没有说是被王莽派来赈灾的，她一直都觉得，别人不仁她就该不义，王莽能算计她一次，她也该算计王莽一次，这才公平。
    “你们...真是来救我们的吗？”
    ‘赈灾’二字对他们来说好比做梦一般，这么久以来他们靠着藏匿的粮食撑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
    “是！所以，告诉我，活着的还有多少人？”
    说话间，越来越多的房屋门被打开，里面出现得都是面黄肌瘦的人。
    几个孩童，小得跟蚂蚱似的，看着就让人心疼。
    很快，千羽带着人将带来的粮食搬运进来，询问白栀瑶怎么办。
    白栀瑶见他们不肯相信，直接扯开装着米面的袋子，说：“谁家有锅？还有没有柴？”
    看到她带来的大米，难民们眼里放光，纷纷向她走来。
    原本以为他们要抢，暗卫们纷纷上前准备阻拦。谁知，他们集体朝着白栀瑶跪下，边磕头边哭：“多谢女菩萨！多谢女菩萨！”
    就冲这一点，白栀瑶对他们的印象要比云山镇上的人好得多。
    “都起来！”白栀瑶让暗卫退下，问：“锅有吗？柴有吗？”
    “有！有！”一位年轻人站起来，说：“我们村、我们村啥也没了，就柴火多！锅子家家都有！”
    “既然这样，那你们赶紧回家，拿容器来，跟你们分米！”
    “好！好！”
    “我们这就去！”
    “家里还有男人的，回去生火，女人过来拿米，分工做，能让你们更快吃上饭。”
    说完，千羽看向身旁的暗卫，做了个动作，准备让他们分米。
    不一会儿，大家都带着容器过来，有装米的口袋、也有碗、盆。
    “每户两碗，不能多。”
    “是，小姐。”
    难民们并没有像云山镇上的人那般蛮不讲理，白栀瑶说给多少他们都没有疑问，对他们来说，有吃的已经很好了。
    来得人都分到了两碗米，看他们高兴得回去，白栀瑶说：“还有人没来领米吗？你们村子就只有你们这些人了吗？”
    她放眼望去，眼前估么也就两百多人左右，跟娟娘说的五百多户人家可差的多了。
    有个小媳妇看白栀瑶肯给他们吃的，便小声说道：“大部分人都饿死了，我们把他们埋在了后山。还有、还有一些老人...”说着，她小声更咽起来，“他们说、他们上年纪了，老了，没用了。活着也是浪费粮食，所以、所以...上了年纪的人们为了保住我们，一齐进山赴死了......”
    她说完，一旁取米的妇人也都跟着哭了起来。
    刹那间，哭声响彻这片天地。
    听了这些话的白栀瑶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她心中，十分佩服这些慷慨的老人，为了下一代，他们甘愿牺牲自己。
    不觉间，她的眼眶有些湿润，抬手抹去眼眶的泪水，说：“他们都是好样的。并不是不给你们吃的，而是你们饿太久，一次吃太多容易伤身体。等你们吃完，再来领，之后我会让人给你们送一些米面过来。”
    她说着，听到了命蛊的提示音：恭喜主人完成【慷慨解囊】成就，奖励是牛乳和速冻鸡腿。
    白栀瑶还真没想到，这个系统空间的奖励这么随意。
    你说它随意吧？
    它恰好又是自己需要的东西。
    他们跟着一位小妇人去往她家中，进门就听她男人说水烧好了。
    小妇人笑着进去，将手里的米交给男人，说：“这两位姐姐还有这位小兄弟跟我回来，想了解一下咱们村子里的情况。”
    汉子听了，立马去将家里的板凳擦擦让白栀瑶她们坐下。
    千羽快白栀瑶一步上前，将自己的披风解下放到凳子上，说：“白姐姐坐着，别冻着。”
    “不用，天冷，快穿上。”
    说着，白栀瑶才注意到，这二人身上并没有穿棉衣，便问：“怎么不穿棉衣？”
    二人一愣，随后有些窘迫，说：“往年的棉衣都旧了，已经脏得不能穿了。有些是穿破了......”
    听完，她四周环视一圈，家中点着炭火，倒也暖和。
    “你们这儿，还有储备炭火？”
    “都是自己烧的，我们这挨着山，山上树多，我们就砍了自己烧。”
    “倒是有本事。”
    白栀瑶笑笑，随后问：“能不能给我说说你们村里现在的情况？”

 第155章 打算留下来

    男人点头，说：“我姓张，叫张勇。我家媳妇叫何翠，永和如今人数一百七十二人，男人一百零五人，女人五十人，孩子仅剩十七人...”说到这儿，他眼底闪过一丝不忍，又继续说：“村里的里正走的时候让我继任，所以村里的情况我都知道一些。我们有一个大的地窖，里面存放了一些粮食，才让我们坚持到现在。如今也已经见底了，若是今日没能得到贵人您的救助，怕我们全村的人也撑不了多久了。”
    初步得知永和村的情况后，白栀瑶又问：“那你们村原本有多少户？现在剩下多少户？”
    “原本五百零二户，如今...只剩下一百七十二户了。村里年过五旬以上的人...全都不在了。”
    张勇说到这儿，眼睛也跟着红了起来。
    听到这儿，白栀瑶也明白了，没再继续说。
    二人聊了些别的，随后白栀瑶说：“你们先吃饭吧，吃完饭我有件事想跟你们商量。”
    张勇微微惊讶，问：“贵人您说，先不急。”说着又跟自己媳妇说，“你先去吃，凉了对胃不好。”
    何翠想说不用，被张勇阻止，“你去吃，给我留点就行。我跟恩人有事商量。”
    何翠看张勇坚持，只好点头，舀了一些米汤准备到一旁去吃。
    张勇看见了，跟白栀瑶说了声‘恩人您等我一下’，立马过去从锅里弄了些干的放进何翠的碗里，“你吃那点汤汤水水，哪儿吃得饱？快去吧！”
    何翠脸红了，点头进屋去吃。
    回到白栀瑶面前，说：“贵人，您有什么事，直说便是。但凡我们能做的，都会为您做。”
    “你不用那么紧张，”白栀瑶笑了，“我是金陵人，这次过来，一为赈灾，二为清闲，带了些家眷，没地方住。若是您愿意，我想让我家里人住到您村里来，那些无人居住的房屋，给他们住，我会给你们相应的粮食，您觉得如何？”
    听完她的话，张勇松了一口气，道：“原来是这事。可那些房子...基本上算是都死过人。若是贵人家眷不介意的话，没问题！晚些我会和村民说一些，他们也不会介意的。不知贵人要多少间房子住？”
    白栀瑶看向千羽，千羽说：“我兄弟们一共一千零一人，有五十一人是住在白姐姐家中看护她，每日一换。所以...您这剩下三百三十的房子，能都给我们吗？”
    “啊、这。”
    张勇傻眼了，他没想到白栀瑶的‘家眷’会有这么多的人。
    “这、贵人您家里有那么多人吗？”
    “呃...这、亲戚有点多。”白栀瑶略微有些尴尬的笑笑。
    张勇想了想，说：“成！贵人您尽管让他们来，来了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那好，这几日我安排一下，过后会让我家弟弟带他们过来。”
    “哎！好！”
    “天色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之后会让人将米给你们分完。”
    “多谢贵人！”
    白栀瑶笑笑，跟着千羽他们离去。
    上了马车，白栀瑶的心情都跟着好了起来。
    娟娘看着她，问她笑什么，白栀瑶说：“可以将我带来的人安排好，当然开心。”
    “我原以为，跟那人是合作的关系，他会将我的人安排好，可他的意思，是要将我的人吃并。真是要笑死了，他不会是以为，没了他帮忙，我什么事都做不成吧？”
    白栀瑶笑着摇头，随后问娟娘，“以后你如何打算？”
    娟娘想了想，说：“如果小姐不介意的话，我想跟着小姐。”
    “我有什么可以介意的呢？”白栀瑶说完，靠在马车上，“你们能愿意跟着我，对我来说，也算是好事。”
    说着，她问正在驾车的千羽，“家中的布匹跟棉花还有吗？”
    “有。”
    “一会儿，你来送粮食的时候，问一下永和村的妇女，能不能帮咱们做被褥。如果可以的话，将布匹和棉花分给她们一些，让她们帮忙给下面的人做新的被褥。每三人一间，具体的到时候我过去再看。”
    “好。”
    千羽应着，心中盘算起来。
    永和村的妇女仅有五十人，若是全部人一起做的话，每人一天大概可以做一床半被褥。若是他兄弟们，每人两床的话，要做...一千九百床。那得做将近一个半月...还真是个大工程。
    几人回家，墨晚出来迎接，将娟娘的儿子也带了出来交给他。
    “这孩子真乖巧，吃饱了就睡，睡醒了就吃。一点也不磨人。”
    听有人夸奖自己的儿子，娟娘特别高兴，笑着跟墨晚道了谢，道：“他就是这样，我带着也省心。”

 第156章 正确的解决方法

    千羽去库房看了看，大部分布料跟棉花都送到了客栈，剩下的根本不够给他们做那么多床被子。
    回到白栀瑶房内，将这个消息告诉了白栀瑶。
    白栀瑶道：“一会儿，你去找宁国侯。他应该也带了物资，让他还回来。”
    千羽一怔，“还回来？”
    “不然？”白栀瑶挑眉，“那些东西本就是你家国师赠与我的，用来咱们家私用的。起初我愿意帮他，是看在大家都是盟友的面子上，可他竟然转手想算计我，那就不能怪我无情了。总不能什么好名声都让他占了，还什么都不出吧？”
    看着白栀瑶如此情形，千羽都不禁佩服。
    “那钱夫人那儿......”千羽看了她一眼，没有再说下去。
    白栀瑶想了想，说：“你无需担忧，她若是觉得不高兴，我也没法子。”
    若是钱柒柒真因为这个跟自己闹脾气，那她就真不配做自己的朋友。
    一点是非观念都没有的人，她也不屑再理会。
    “我明白了，这就去。”
    “嗯。”
    千羽走后，白栀瑶问坐在一旁的娟娘，“你会不会觉得我市侩？”
    娟娘摇头，说：“那些东西是你给他们先用的，也是用的自己的家底。而你口中的那位侯爷不同，他带来的东西本就该是给难民发放的，如今还你之前垫用的东西也是人之常情。”
    在娟娘看来，这十分正常，若是那位钱夫人因为这个跟白小姐生分了，那实属是不应该。
    见娟娘如此善解人意，白栀瑶笑了笑。
    自从与王莽相见后，钱柒柒也没怎么到自己这儿来了，不知她是与自己生分了，还是怎样。
    正想着，钱柒柒抱着小月月进来了，她见娟娘在此处，眸子有些暗淡。
    “阿瑶。”
    白栀瑶抬头，见她面色不好，问：“怎么，哪里不舒服吗？”
    “不是。”
    墨晚给钱柒柒倒了杯热茶，等她坐下后，听她说：“我觉得侯爷变了。”
    白栀瑶眼眸一转，笑着说：“你想多了吧？”
    “没有，”她说着，眼神复杂地盯着白栀瑶，“他变得让我觉得不认识了。那日他来，竟和我说，让我帮着说服你，将国师大人派来保护你的那些暗卫交出去，由他掌管。”
    果然，她说完这话，白栀瑶目光沉了下去，很是不满。
    钱柒柒心里一颤，说：“我没应他，他便不高兴。”
    白栀瑶看着钱柒柒，似乎是想看出来什么。
    她深知，钱柒柒虽然善良，却并不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少女。
    能将一国侯爷绑在自己手中，她定是有些手段的。
    所以，白栀瑶不知她此番来找自己说这些是她真的觉得王莽过分，还是假意试探。
    “柒柒，你不要多想，这件事我已经跟宁国侯说得很明白了。这些人是我的，我不会将他们交给任何人，若是有必要，我会带着他们离开云山，找一个世外桃源隐居。”
    她有的是法子安顿好这些人，并不需要倚靠王莽。
    就算她养活不了他们，最后的结果也是让他们回去跟随凤翎夙，绝不会让他们跟着一个小人。
    “阿瑶，你要离开？”钱柒柒慌了，立马上前拉住她的手，说：“阿瑶，你不要走好不好？你要是走了，这里就剩下我一人了！”
    她是打心眼儿里喜欢白栀瑶的，再加上她能够帮助自己跟王莽，所以对她也是更加在意。
    她心里也十分清楚，如果不是因为白栀瑶跟他们在一起，凤翎夙是绝对不会帮他们的。
    所以，白栀瑶对她来说是挚友，同时也是一个非常好的筹码。
    钱柒柒紧张的神色，让白栀瑶心中叹气，到底是自己第一个朋友，多少还是不愿意伤害她的。
    前提是，她不会伤害自己。
    “阿瑶，你放心吧，我不会让侯爷将你身边的人带走的。”
    钱柒柒坚定的望着白栀瑶，却看到白栀瑶一笑，随后说道：“柒柒，你不要弄错了。是我，不会将人交给他，而不是他不要。”
    钱柒柒一怔，随后后背发麻。
    白栀瑶笑得甜美，却让她觉得浑身发冷。
    “你也不要多想，”看钱柒柒脸色惨白，还以为是自己吓到了她，便说，“若是真的此处无我容身之所，我必然会离开的。将你安全送到此处，远离金陵和朝堂，你们必然会是安全的。日后就跟他在此，造福一方百姓，也是一件美事。”
    “可、可我在此处一人都不认识，你若是再走了，叫我该怎么办？”
    钱柒柒说着，眼眶一红，眼泪便掉落下来，“阿瑶，你不要走好不好？”
    白栀瑶无奈，“我又不是现在走，你哭什么呢？好了，将眼泪擦擦，别让人家看了笑话。”
    闻言，娟娘很识趣地将头转向一旁，省得瞧见钱柒柒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
    很快，千羽便回来了，脸色不是很好，对白栀瑶说：“白姐姐，已经将东西都带回来了。”
    “嗯，怎么，他给你气受了？”
    钱柒柒看千羽脸色有点差，也问：“千羽，你怎么了？”
    千羽笑笑，说了句‘没什么’。
    白栀瑶知道千羽不想说，也就没再追问，便说，“你将东西都送过去吧，再派人去将那边的屋子给收拾出来。”
    “是。”
    千羽说着要出去，被白栀瑶叫住了，“等下。”
    白栀瑶说着，起身到内室将门关上，进入空间。
    一进去就看到外面摆放的牛奶，想到之前命家提醒她的奖励。
    她进去找了些消毒粉，想着自己搬出去，又想到自己的身子，便将千羽还有墨晚喊了进来帮忙。
    墨晚跟千羽刚进去，就被一旁的桃树给吸引了，白栀瑶见二人似乎真的馋了，就让他们去吃点，“等晚上，再过来吃。”
    二人‘嘿嘿’一笑，过去摘了桃子就着泉水就洗了吃，“哇！好甜！”
    墨晚双眼带光，“小姐，这真好吃！”
    “白姐姐！这桃子真甜！”
    看二人吃得高兴，白栀瑶也没阻拦，过去拆了一箱牛奶，拿了两包递过去给他们，“喝点。”
    二人好奇地接过去，学着白栀瑶咬开，尝了一口，“哇，这是牛乳？”
    “嗯。”
    白栀瑶想，自己的月份越来越大，眼下云山也没什么好吃的，要不就留一些牛奶来喝。
    等千羽跟云香吃完，白栀瑶让他们将消毒粉搬出空间，说是等收拾完房子去消毒。
    搬完消毒粉，几人出了空间，千羽出去喊来暗卫将消毒粉都搬到马车上一同送去永和村。
    钱柒柒看着一箱箱的消毒粉，便知白栀瑶一定是进空间内取的。
    想到她平时帮了自己那么多，又想到眼下自己夫君这般行事，心中十分难过。
    千羽带着东西走后，白栀瑶也有些乏累，准备休息一会儿。
    墨晚伺候她更衣，随后将钱柒柒跟娟娘送了回去，二人走后，白栀瑶带着墨晚又进了空间。
    原本是困倦的，可送走钱柒柒他们后，她又神奇地不想睡了。
    拉着墨晚来到空间，在屋里一顿翻找，找出来许多自热火锅，各种口味。
    白栀瑶咽了咽口水，让墨晚选几盒，她打算大开杀戒！
    墨晚按着白栀瑶的吩咐拆开，然后白栀瑶灌水，盖盖子，就等着熟。
    不一会儿，盒子里传来‘咕嘟咕嘟’的声音，白栀瑶露出了笑颜，“再等等，咱们就可以吃了！”
    墨晚好奇地看着自热火锅，问：“小姐，这是什么呀？”
    墨晚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看着各种仪器，也不敢碰，怕碰坏了。

 第157章 王莽的想法

    很快，等不冒气后，白栀瑶将盖子打开，看着里面的速食食材，也忍不住流口水。
    “墨晚，快吃快吃。”
    白栀瑶拿着筷子开始吃起来，先从番茄汤再到菌菇然后再到麻辣，都吃了个遍。
    看她吃得有点杂，墨晚一时间也不知道她怀的是男是女。
    “人家都说酸儿辣女，小姐你现在酸的吃，辣的也吃，难不成是两个？”
    白栀瑶被她逗笑了，说：“你这是哪里听来的呀？别瞎想了，是一个，至于是男是女，还要过段日子才知道。”
    她们医院是不允许告诉父母胎儿性别的，可她现在给自己检查，根本无所谓。
    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都没事，她都会爱他们。
    墨晚看白栀瑶面露慈爱之色，想问要不要告诉凤翎夙，又怕她不高兴，把话憋回去了。
    二人吃完，白栀瑶邀请墨晚跟她一起泡了个热水澡，随后又带着她去采摘水果，说明日给永和村的村民带一些去。
    她空间内的果树，成熟期非常快，所以也不怕会没她吃的。
    采完水果，她还带着墨晚去了药房，拿了些钙片出来，说要给永和村的村民补一补身体。
    等将东西准备齐全，二人便回到了房中休息。
    白栀瑶一觉睡到了傍晚，正好赶上千羽刚刚回来。
    千羽进来后关好门，说：“宁国侯来了，直接去找了钱夫人。”
    “嗯。”白栀瑶点头，然后带千羽跟墨晚进空间，将牛奶搬了不少出来，她自己也留了十箱子。搬完牛奶，墨晚跟千羽累得一身的汗，白栀瑶给他们放水让他们轮流洗澡。
    千羽洗完后出来，整个人都显得格外精神。
    他忍不住问白栀瑶，“白姐姐，你这个空间真神奇，我都没见过那些东西！还可以自动放热水，真好！”
    “是吧？我也很喜欢。”
    看着满满一屋子的牛奶，她让千羽趁着天黑喊来暗卫装车，明日一早她一起跟着送过去。
    搬运完，白栀瑶问千羽，“今日宁国侯与你说什么了？让你脸色那么难看？”
    千羽向来是个圆滑的人，不会轻易给谁撂脸色，今日也是她头一次见千羽这般。
    说道这个，千羽脸色有些不好，道：“他问我，这是我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我说，不管谁的意思，事就是这么一个事。之后他便叫人将东西清点给我，那些东西跟咱们的比可差远的。他的意思是，云山重建需要大量的人力和物力，这么多东西你留着也没用，不如就让他用。”
    “我跟他说了不行，咱们的人也得用。他又对我说，让我跟你商量商量，把咱们的人交给他掌管。说是你也想让那些暗卫在云山安家，既然如此就要统一管理才好。”
    千羽说到这儿，脸色更难看了，“当初求国师大人帮忙的时候，他可不是这副脸色！如今忙帮完了，他就准备卸磨杀驴？”
    白栀瑶不屑地笑笑，说：“他这么做，是因为我在这儿。他觉得凤翎夙会在意我，所以将我掌控了，便觉得凤翎夙会乖乖就范。可他算盘打错了，凤翎夙不会为了我向他妥协。一旦我同意将暗卫交给他掌管，那就表面，我带头效忠于他。那不是明摆着给凤翎夙难堪，让他俯首称臣吗？”说着，她把玩起手中的杯子，微微动怒，“他这算盘打的，我坐在家里都听见了。”
    “小姐，莫要动怒，当心身子。”
    墨晚看她生气，连忙劝着。
    “白姐姐，你也别气。等明日我便让人带信给国师大人，将你送去别处安置。”
    “不用，至少现在不用。”白栀瑶抬手拒绝，说：“我留在这儿可以更好的清楚王莽的一举一动，同时也可以作为一个震慑，让他不敢对凤翎夙有异心。你放心，我有自保的能力，不用什么都去给凤翎夙添麻烦。”
    眼下王莽并没有跟他们撕破脸，她也不好做什么。
    若是王莽真的要跟她站在对立面，她也无所谓。只要王莽不触及到她的利益、人，她就不会出手对付王莽。
    对她这个苗疆圣女来说，杀死王莽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只是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愿意做那样的事情。
    “好了，天色不早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白栀瑶半瞌着眼，对千羽说：“我今日也乏累了，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许是孕期的缘故，她最近越来越觉得累了，有时候睡觉也觉得很累。
    千羽看她困得眼睛都快睁不开，立马点头，“那我先回去了，白姐姐你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