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豪的闷凄》 楔子 东京文京区樱园 樱园有着人造庭园,园中的小山、流水及其它景观,全都依照自然的风貌所建。它的外围有着高约四公尺的围墙,让人很难从外面一窥究竟。其主屋自明治末年就已兴建,使用的建材皆属上乘之物。 而樱园的主人是稻川敏一郎,也是叱咤政商两界,拥有数十兆资产的东正集团老总裁。 这是个天气晴朗、万里无云的午后,而在主屋的小厅里,六十二岁,终生未娶的稻川敏一郎,正和他的养子稻川真吾商量着他的终身大事。 三十岁的稻川真吾是东大毕业的高材生,精通多国语言,虽是商场后进,却有着非常亮眼的表现及成绩。 私底下放浪不羁的他,在商场打滚时,表现出不属于他这年龄的成熟及稳健;他行事决策说一不二,却不至于霸道蛮横,谨守所谓商界伦理的他,获得不少商界前辈们的赞誉。 而事实上,样貌俊伟的他,亦是名门淑媛暗地里仰慕着、崇拜着的白马王子。 “就是这个女孩。”敏一郎将照片递给了正襟危坐的真吾。 “她是”看着照片中一头俏丽短发,身穿休闲衫的年轻女孩,他十分疑惑。 敏一郎点起了烟抽着“她叫九鬼悠,是九鬼平三的独生女。” “九鬼平三?”真吾微怔“就是最近传出财务危机的九鬼建设?” 敏一郎点头“没错,就是他。” 真吾皱皱眉头,再看看照片里一副还没长大、古灵精怪的九鬼悠。“父亲让我看他女儿的照片是为了” “我要你跟她结婚。”他打断了真吾的话。 真吾瞪着眼睛,一脸惊讶。“结婚” 不会吧?他才三十岁,父亲竟要他步入婚姻? “父亲,您说过不干涉我的婚事的。” 敏一郎吐出烟圈,不疾不徐地道:“我是答应过你。” “那现在” “现在不是干涉你的婚事,而是恳求你接受我的无理要求。”敏一郎说。 “什么”他一怔。 敏一郎直视着他,语气严肃而认真地“九鬼平三找过我,并希望我能协助他解决财务危机,我答应他了,不过我的条件是,他必须把女儿嫁到稻川家。” “我不明白。”真吾一肚子的疑问。 “你知道我为什么终生未娶吗?”他问。 他点头“我很小的时候听奶奶说过,您是因为初恋情人而终生未娶。” “其实不是什么初恋情人,我跟她从来没有相恋过”他眼眸有些迷蒙,似乎在回想着什么“我年轻时暗恋着一个名叫阪美的女孩,但在我还来不及向她示爱时,她已经嫁给了我学弟。” “噢”真吾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觉得他养父真是个“痴情奇男子”居然为了一棵树而放弃了整片森林。 敏一郎轻叹一声“九鬼悠是阪美的女儿。”他说。 真吾陡地一震,眼珠子差点从眼眶里掉出来。“什么她” “九鬼平三就是我学弟,他娶了阪美。”说着,他无意识地睇着真吾手里的照片“小悠简直是阪美的翻版,你知道吗?” 说到这儿,真吾已经大略知道父亲为何要他娶九鬼悠了。 “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是未能让阪美冠我稻川家的姓,这个心愿,我要你替我完成。”敏一郎口吻坚定。 替他完成心愿?那干脆他自己去娶九鬼悠好了。他的森林里多的是长得又好、又高、又茂盛的“大树”为什么要为了这棵营养不良的“小树”而让其它的树枯萎?这对他来说实在是太残忍了! “真吾,”敏一郎锐利的眼睛看出了他的不愿“我从没要求你什么,这唯一的恳求,你不能答应我吗?” “父亲”他眉心瞬间打了十几个结。 “我老了,来日无多,这是我唯一的心愿。”虽说是恳求,但他言语之间却是坚决而不容拒绝地“我要小悠入稻川家的籍,冠稻川家的姓。” “好吧!”当养育栽培自己的父亲说出“恳求”这样的字眼,他纵有再多的不甘不愿,也只能闷闷的接受。 见他点头答应,敏一郎的脸上才有了笑容。 “太好了,那我就马上回复九鬼平三。” “嗯。”真吾有点无奈。“如果没事,我回公司了。” “唔。”敏一郎点头。 真吾起身,整整笔挺的西装长裤,捞起挂在一旁的西装外套,他旋身欲离开。 “对了,真吾。”敏一郎叫住了他。 “是。”他转身,恭敬地问道。 敏一郎眼底有一丝不被察觉的狡猾“既然你已经答应跟小悠结婚,那么你外面的那些花花草草,也该有个解决了吧?” “咦?”他一震,心里突然有一种遭到监控的感觉。 敏一郎撇唇一笑“那两个叫藤田跟水野的女明星、女主播竹田、公司里的秘书课之花吉冈、伊藤家的女儿,还有那些parttime性质的女朋友,通通不能再联络。” 听见敏一郎一一叫出他女朋友们的姓氏,真吾当场瞠目结舌。 “既然要结婚,就不能对不起另外一半,在结婚以前,我希望你解决掉你复杂的男女关系。”敏一郎以命令式的口吻说。 真吾愣了好一会儿,不知该说什么。 倒不是觉得舍不得那票女友,而是,他为什么要为一个他连见都没见过的女孩牺牲那么多? “都明白了吧?”见他沉默,敏一郎不放心的又问。 “明白了。”他无奈地一笑“父亲,您真是神通广大。” 敏一郎笑着,一脸的老谋深算“当然,姜是老的辣。” 第一章 小悠懒懒地趴在床上翻阅着杂志“呵”张大嘴巴,她打了呵欠。 床头的闹钟指着十一点,该是自己睡美容觉的时候了。 “先去上个厕所。”她爬下床,轻手轻脚地开门走了出去。 罢到楼梯口,她就听见父亲讲电话的声音 “我知道了,我会跟小悠说的。”九鬼平三压低着声音说。 听见父亲提到自己,她忍不住拉长耳朵偷听。 “是的,我还没告诉她,我怕她会不高兴。噢,不是,不是嫌弃,小悠能嫁进稻川家,是她的福气,我知道学长你一定会很疼爱她的。” 其实当他向稻川敏一郎求援时,敏一郎对他提出这样的条件,着实让他非常震惊。 稻川家家世显赫,事业庞大,虽说他的养子并非己出,但也是稻川家的唯一继承人。照理说,他应该为养子选择一位门当户对的名门淑媛当媳妇,为什么却要求他将女儿嫁进稻川家呢? “学长,嫁给东正集团总裁,我还真怕小悠她让你失望。” 他绝不是那种不顾女儿幸福,只顾自身事业的自私父亲,一开始他真的非常犹豫挣扎,但后来看见稻川真吾的照片,再听敏一郎提及他的种种,他深深的觉得这也许是个不错的决定。 稻川真吾,东大毕业,精通中文、英语及法文,就连意大利语及西班牙语也略懂皮毛,身高一百八十五公分,面貌英挺俊伟,又是个商业奇才,不提东正集团的资产,光是他个人的财产就有数千亿。 在他名下有五栋房子,还有近十辆的顶级名车,最近又刚接任集团总裁之职,像他这样的对象,小悠就是找八辈子都找不到。 “她现在应该睡了,我明天会跟她说的,学长,你放心”为了小悠的幸福,当然也为了九鬼家的事业,他决定将小悠嫁给稻川真吾“我一定会让小悠嫁进稻川家的。” 尽管瞌睡虫在体内作祟,小悠还是被父亲的一席话给惊醒了。 “什么?嫁进稻川家”她简直难以相信,她的终身大事就这么被决定了? 前阵子家里的财务危机让他们几乎宣布破产,但后来父亲却说找到了方法解决,已经度过难关,难道度过难关的代价就是把她嫁出去? “怎么都没人通知我?”她心里怏怏不乐。 东正集团的稻川?她如果没记错,那家伙应该已经六十好几了吧? 忖着,她马上跑回房间,翻开了她前几天看见的财经杂志,里面详尽的介绍着东正集团的崛起,及总裁稻川敏一郎的丰功伟业。 “啥米?”看见杂志中那张稻川敏一郎的照片,她差点吐血身亡。 虽说以一个六十二岁的欧吉?此担肥党さ猛λy模梢韵爰昵崾保Ω靡彩歉龇缌魅宋铩5偎6彩歉雠芳0。习质窃诜6裁瓷窬尤还砻孕那系叵氚阉薷饫霞一铼?br>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她脑袋一片空白,怎么也无法相信疼爱她的父亲,会为了挽救事业,而毁了她一生幸福。 最可怕的是,她发现她根本没有反对的权利及机会,因为他们似乎已经秘密协商好,就等着把她嫁进稻川家。 “老天,我才不要”光是想着要嫁给那个欧吉桑,甚至要跟他同床共眠,她就鸡皮疙瘩掉满地。 爸爸怎么能草草决定她的人生呢?他是故意把她嫁给那种棺材都进了三分之二的老男人,希望她将来能多分一点家产吗? “老爸,原来你这么没天良!”她喃喃自语地“不,我不是任人宰杀的羊”说着,她毅然站起,决定逃家。 她绝不嫁给稻川那个欧吉桑,就算九鬼家的事业会因此一蹶不振,她也不要牺牲自己。 马上地,她抓起手机,打了一通电话给她非常要好的朋友 “友和,我要去住你家,现在。”她鸭霸的说。 。 “小姐,你有没有搞错?”三浦友和光着上身,穿着短裤,悻悻然地站在他公寓的门口。 提着大包行李,小悠大剌剌地掠过他,进到屋里。 她皱皱鼻子,灵敏地嗅出屋里有不属于他的香水味。“你带女人回来,对不对?” “你真是狗鼻子,这样都让你闻出来!”友和不甘不愿地说。 “干嘛这么委屈?”她搁下行李“好朋友有难,你怎么能不伸出援手?” 友和无奈地一叹,自认倒霉地说:“算我衰!” “喂,”小悠在沙发上坐下“我会在你这里住一阵子,明白吗?” 他斜睇着她“不明白。”开玩笑,他为什么要收留她啊?她待在这里,他怎么带女朋友回来过夜? “我告诉你,我逃家了。”她淡淡地说。 “咦?”他一震“拜托,你逃什么家?” 真是够了,人家是家庭不温暖才逃家,她在家里倍受宠爱,而且都二十三岁的人了,还跟小表学什么逃家? 小悠一脸可怜“你不知道啦,我老爸要把我嫁出去。” “嘿,”他一笑,幸灾乐祸地“你老爸肯定受不了你了。” “才不是!”她皱皱眉头。 “要不就是你爸准备续弦,嫌你在家碍手碍脚。”他说。 “去你的,”她白了他一眼“我老爸只爱我死去的老妈。” “爱归爱,人老了还是需要伴的。”他说得一脸认真。 她心头微震。人老了还是需要伴?那个稻川敏一郎就是因为需要伴,才开出要她嫁进稻川家的条件吗? “你别瞎猜了”她有气无力地。 见平时精力旺盛像是过动儿的她,居然也会有意志消沉的时候,他好奇又疑惑。“那到底是什么事?” “我老爸要我嫁给稻川敏一郎。”她说。 “稻川敏一郎?”他怔了怔,旋即想起他是哪号人物。“东正集团的老板”已经是上班族的他,当然听过这号人物。 “没错。”她哭丧着脸“我偷听到我爸在跟他通电话,好象他们还是学长跟学弟的关系。” “啊啦啦”他怪叫起来“他很有钱耶!” “我知道。”她续说:“前阵子我家里出现财务危机,是他帮我爸度过难关的。” 友和沉吟了一下“你爸为了报恩,所以就打算把你嫁给他?” “不是打算,他们已经决定好了。”她说。 听完她的话,他怔愣了几秒钟。 “我懂了,你就是因为不想嫁给稻川敏一郎而逃家?” “废话,谁要嫁那种快进棺材的欧吉桑啊?”她瞪了他一眼。 “你真是笨,”友和故意叹气“就是快进棺材才好啊,不用多久,你就可以变成有钱的年轻寡妇了。” “谢了,我才不希罕那些钱。”她轻哼一记“光是想到我要把第一次给那种欧吉桑,我就全身起鸡皮疙瘩。” 他微愣“对喔,我都忘了你还是处女呢!” “你知道就好。” “那简单嘛,你就先终结掉自己的处女生涯啊!”他提了个馊主意。 她不领情地瞪他一眼“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有马子就上?第一次一定要找到理想对象,才能送出的。” 友和以小指挖挖耳朵“你太要求完美了啦,本来我是可以帮忙的,不过本少爷的小弟弟见了你从没抬过头,所以” “去死啦!”她羞恼地狠狠给了他一拳“敢吃我豆腐” 无辜挨了一记猛拳的友和,一脸可怜地道:“你就是这样,我才提不起兴趣。” “你想死?”她作势又要打他。 “小姐饶命”其实就是因为他们太熟、太好,他才敢对她开那种玩笑。当然,他也知道她不会真的生气。 “我累了。”她伸了个懒腰,提起行李就往他房间走。 “喂,你干嘛?”见状,他很紧张。 “睡觉啊。”她理所当然地道。 他一怔“你睡房间,那我睡哪里?” 他咧嘴笑笑“客厅。” “啥米?”料不到自己“引狼入室”还被“鸠占鹊巢”他懊恼极了。 “ㄟ,你那是什么态度?”她板起脸,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你不晓得要以客为尊吗?”话罢,她转身进房,毫不留情地关上了房门。 虽然气,友和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霸占自己的床。 “去你的以客为尊,我又不是开饭店的”他满腹委屈及懊恼的嘀咕着,但最后还是无奈地在沙发上躺下。 。 =港区东正集团大楼= 坐在那张特别订做、无比舒适的浅米色真皮沙发上,真吾正拿着手机一一向他的女朋友们“告别” “是的,我们不能再见面了。” 这是最后一通电话,打完了这通电话,他所有的“树”都死了。 电话那头,女主播竹田传来惊讶的声音。“为什么?我做错了什么吗?” “你很好,也没做错什么,不过我要结婚了。”他说。 “结婚?”竹田难以相信。 “是的,”他轻叹“是家父决定的,我无法拒绝,所以,这是我最后一次跟你联络。” 竹田沉默了好一会儿“不能偷偷的见面?” “恐怕不行。”他不加思索地“家父神通广大,他不会允许我结了婚还到处鬼混。” “这”竹田依依不舍地。 “竹田,跟你交往的这段日子,我非常愉快,希望这能成为你我共同的回忆。”他有点应付地说。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这么毅然决然地跟所有女朋友分手,他想,大概是他对她们的感情,还没深刻到让他难舍难分的地步。 “是吗?”竹田幽幽地道“既然这样,我祝你幸福” “谢谢。”他说“再见。” 币断了电话,他也同时将她的号码自手机电话簿里取消。 “唉”他一瘫,松了口气。 这是第一次他手机电话簿里没有女人的电话号码,想想,他的牺牲可真是大。不过,父亲对他恩重如山,他没理由不报恩,尤其那还是他老人家的唯一心愿。 九鬼悠?不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女孩?照片中的她还相当年轻,感觉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女孩,有点稚嫩、有点娇气,虽然还不是太成熟,但也算是个小美女。说起来,他也不是太委屈,娶个鬼灵精怎么说也比无聊的千金小姐来得有趣。 正想着,他的手机响了,拿起一看,是他父亲稻川敏一郎。 “父亲,有什么事吗?”他说。 “真吾,”电话那头,敏一郎的语气有点凝重“她逃家了。” 他一时反应不过来“谁?” “小悠。”敏一郎说“她两天前逃家了。” “她逃家?”这下可好了,他要娶的还是个翘家女 “是啊,”敏一郎无奈地一叹“平三说小悠偷听到我跟他的谈话,所以逃家了。” “她不想嫁?” “我想是的,”敏一郎似乎非常失望“我想她并不想嫁给你。” 听到这儿,真吾已经几乎想摔电话。 可恶,居然有女人在他还没拒绝她时,就已经先落跑了?这真是严重打击到他的自尊。 “真吾,我看这件婚事可能无法”他初时还以为对于这桩婚事反弹最大的会是真吾,却没想到会弄得小悠离家出走。唉,真是罪过。 “我会娶她的。”真吾冲口而出“我会找到她,把她拉进礼堂。” 他知道自己是一时冲动,但那一刻,他是真的想把她娶回家。 “真吾?”对于他的坚持,敏一郎大吃一惊。 “这是父亲您的心愿,不是吗?” 这两天,他冒着被追杀的危险为她“慧剑斩情丝”而她竟然落跑?她把他稻川真吾当什么? 这一瞬,把小悠娶进稻川家已经不再是敏一郎的心愿,而是他这一阶段的人生目标。 “父亲放心,要在东京找个人也不是太难。”他近乎咬牙切齿地说“我绝对会让她冠上我稻川家的姓。” 币了电话,他神情凝重而冷肃的看着桌上她的照片。 “九鬼悠,我会让你变成稻川悠的。” 第二章 经过多方调查及九鬼平提供的资料,真吾查到了她极有可能藏匿在一位名叫三浦的朋友家中。 来到三浦的公寓楼下,他停了车,打开车窗观察着。 早上十点,三浦的阳台上出现了一个纤细窈窕的身影。 真吾抓起车上的望远镜一看,发现那是个正在晒内衣裤的年轻女孩,而她就是照片上的九鬼悠。现在的她头发比较长,但还是那一副俏皮的模样。 确定她真的在此,真吾马上下了车,大步向公寓前进。 上了三楼,来到写着“三浦友和”门牌的屋前,他怔了一下。 “三浦友和?男的?”他有些纳闷。 不过很快地,他想到这有可能只是女性独居者的自保方法。为了自身安全,她们有时会在门牌上写男性的名字,或者在阳台晒男性内裤,以吓阻闯空门或意图侵犯的恶徒。 他按下了门钤。 不一会儿,有人来应门。 “请问找谁?”小悠问。 “有大件包裹,请签收。”他说。 小悠并没有怀疑,因为老家在青森的友和,常会收到他母亲寄来的土产。 她打开门,只见门外站着一位高大英俊的男人。他穿着西装,头发一丝不苟,非常体面。 这男人是个送包裹的?真不可思议! 他有一张端正帅气的脸,饱满光洁的额头、浓密的眉毛、锐利而神秘的眼睛、直挺的鼻梁、丰润得让人想亲一口的唇 不知怎地,她突然心跳加速,胸口窜升上一种不知名的惊喜。 他简直像是服装杂志里走出来的国际名模,哪里像是个快递小子?再说,哪一个送快递的会穿着一身昂贵的西装? “你就是九鬼悠吧?”看着眼前这有着一张美丽脸孔,身形纤细娇柔的女孩,他的心竞狂悸起来。 弯弯的眉毛、两颗像养在深?锏恼渲榘愕难劬Α18蓖π闫谋恰4绻嘲憔вn磕鄣拇狡掌械乃量砂模蝗缦衷谡獍阌小罢媸蹈小薄?br> 她直直地注视着他,一点都不回避他正望着她的视线。 那一刻,他下了一个决心他一定要娶她。 见他盯着自己瞧,她隐约觉得不对劲“我是,你”“我是来带你回去的人。”他说。 “咦?”她一怔。 她还没回过神来,他已经一手抓住了她就要往外走。 “ㄟ?什么?你是谁啊?”带她回家?难道他是她老爸或稻川家派来的侦探? “你做什么?”她急着想甩脱他,但他却紧紧地抓着她。“你是稻川家派来的?” 真吾挑挑眉头,似笑非笑地睇着她。“是又怎样?” “你放开。”确定他是稻川家派来的“爪牙”她气愤地道:“你回去告诉那个欧吉桑,我才不嫁他呢!” “你说谁是欧吉桑?”简直不可原谅,她不只落跑,还说他是欧吉桑,他是哪里像欧吉桑了? “就是稻川那老家伙!”她气呼呼地瞪着他。 哼,要是稻川敏一郎是个像他一样的年轻帅哥,她或许不会逃家,可惜,他只是稻川家的爪牙。 “你”真吾气得想“巴”她一下“谁是欧吉桑,我不过才大你七岁,你就说我是欧吉桑,我都没嫌你乳臭未乾呢!” “你说什么?”听见他说自己乳臭末乾,她气极败坏地道:“我二十三岁了,才不是什么乳臭未乾呢!” 话罢,她猛地一震 “慢着,”她困惑的、怀疑地望着他“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你乳臭未乾。” “不,是前一句。” 他想了一下“我说我只大了你七岁,不是欧吉桑”他说。 小悠眨眨她的大眼睛,仔细地回想、拼凑了一会儿,终于理出头绪。 “你是说,你才是要跟我结婚的人?”她惊疑地道。 “对,我就是稻川真吾。”他说。 “稻川真吾?”她完全糊涂了,她要嫁的人不是稻川敏一郎吗? “你干嘛那么吃惊?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他皱起眉心,斜睨了她一眼。 小悠木然地道:“奇怪,我要嫁的不是东正集团的总裁吗?” 他挑挑眉心,轻哼一声。“我就是。”说着,他突然将脸欺近了她。 “啥?”她难以置信地望着他。他的靠近让她的心倏地狂跳。 不会吧?她刚刚才在想,如果他是稻川敏一郎,她也许就会嫁给他,结果他就说他是要跟她结婚的那个人! “我是稻川敏一郎的儿子,东正集团的新任总裁,即将要跟你结婚的稻川真吾。”说着,他怱地掐住了她的下巴,狡猾一笑“听清楚了吗?我未来的老婆。” 迎上他如火炬般明亮的锐利双眸,她不禁心慌意乱。 他是个超完美的男人,以他的外貌再配上东正集团总裁及稻川家继承人这两个头衔,他简直是只有在梦中才会出现的超级理想对象,而他竟是那个要跟她结婚的男人? 天啊! 惊觉自己眼底可能已出现少女漫画中才有的星星,她连忙咽下口水,换上一脸冷静而矜持的模样。 “虽然你不愿意嫁给我,我也娶你娶得很勉强,但为了双方家长好,我们还是乖乖结婚吧!”他撇唇一笑。 啥米?娶她娶得很勉强?亏她刚才还有一点点想嫁给他。 “既然勉强,那就不要娶我啊!”她气愤地瞪着他。 “那可不行,我已经答应我父亲了。” 其实在刚才见到她的那一际,娶她已不再是勉强的事。 不说她长得是不是够漂亮、够吸引他,光是她那古灵精怪、一副胡搅蛮缠、很难搞定的模样,就够教他动心。跟这样的老婆在一起,恐怕一辈子都会不得安宁,噢,不,是不会无聊吧!所以,他决定娶她。 “不嫁!”虽然她觉得他要命的好看、要命的吸引她,但她怎么可能嫁给一个勉强娶她的男人呢? 他气定神闲,慢条斯理地道:“这可由不得你。” “为什么?”她很不服气“我想嫁给谁是我的自由。” “你爸爸跟我父亲已经协议好了,而且还请律师公证了。”他故意吓她,其实这件事从头到尾都只有私下进行。 “啥”公证?这种事还可以请律师公证的喔? “你别不信。”他一脸笃定“要是你没嫁给我,你爸爸形同毁约,到时他不只倾家荡产,还得吃上官司坐牢。” 他讲得跟真的一样,她也开始认真了。 见她一脸发愁,他趁势又说:“我可不在乎你爸爸坐牢,不过你在不在乎,我就不知道了。”说完,他转身就要走。 “喂!”她叫住他“你说的都是真的?” “当然。”他点头。 “那我没有拒绝的机会罗?”她闷闷不乐地。 见她一副世界末日似的表情,他有点懊恼。 嫁给他真有那么勉强?他为她烧光了“森林”她有什么好不满意的? “别一脸不甘愿,你不想嫁给我,我还不想娶你呢!要不是为了完成父亲的心愿,我”他没有说下去“你走不走?” 听见他说娶她是为了他父亲,她好受伤。结婚这种事应该是以两人相爱为前提的,不是吗? 如果他说他有一点点喜欢她而娶她,她或许还不会觉得那么挫折,可是他却是那么不情不愿。尽管他是个超理想的结婚对象,但她现在却一点都不想嫁给他。 但不嫁给他,她爸爸就得去坐牢了,怎么办?稻川家有钱有势,一定有办法把她老爸恶整一番的。 不行,她不能那么不孝,这家伙都能为了他父亲而勉强娶她了,她为什么不能为了她老爸而勉强嫁给他呢?反正既然要勉强,那就大家一起勉强吧!这样她没吃亏,而他也占不了便宜。 “喂,你想通了没?”见她发呆,他轻拍了她一下。 她抬起眼帘,有点幽怨地睇着他“走就走,别碰我啦!”说着,她掠过他,大步地向前走去。 。 在稻川敏一郎的坚持下,真吾跟小悠在几天后办了一场超级豪华的世纪婚礼。这种速战速决的作法,着实让所有人吃惊。 小悠觉得敏一郎也就是她的公公真的很怪。他第一次见到她时,眼里居然泛着热泪,一副感动的模样,激动的程度远超过她那嫁女儿的老爸。 婚礼当天,精心布置的户外大型会场上聚集了许多政商名流,衣香鬓影、觥筹交错,场面真是豪华又气派。 “九鬼小姐,你要不要先上洗手间?”帮她化妆的小姐问着“等一下典礼就要进行,可能会很久。” “我现在尿不出来。”她用辞不加修饰。 化妆师有点吃惊。毕竟办婚礼的是赫赫有名的稻川家,娶的媳妇应该也不是一般人,怎么出口却是这么直接鲁莽? 她乾笑着“很多人都会紧张得想上洗手问” “有什么好紧张的?”她淡淡地道“我才不期待呢。” “呃”化妆师不知说什么好,讷讷地道:“那十五分钟后,我来带你。” “唔。”她依然面无表情。 化妆师见她一脸不悦,连忙走了出去。 看着镜中妆扮得像个公主的自己,她心里还是有点不踏实。 真的嫁给他吗?他又不喜欢她!但是,她为什么不跑呢? 如果她真的抵死不想嫁,她应该拉着老爸去逃亡,不让稻川家的人找到才对这么说来,她好像也不是真的那么不想嫁给他啰? 倏地,他英挺的面容出现在她脑海中 “混蛋,我才不是真的想嫁给你呢!”说着,她对着镜中的自己扮了个鬼脸。 “嘿!”突然,他的脸孔出现在镜中“你在自言自语什么?” 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进到了新娘休息室。 她白了他一眼,冷淡地道:“关你什么事?” “我是关心你耶。”见她一脸冷漠,他故意跟她抬杠“谁教你是我老婆!” “谁是你老婆?”她回头瞪着他“我们还没成为正式夫妻。” 他挑了挑眉头“你倒是提醒了我,得派几个彪形大汉守在门外以防你落跑才是。” 她蹙起眉心“干嘛找彪形大汉?” “像你这种野猫般的女孩,一般人哪挡得住你?” “讨厌,你出去啦!我不想看见你。” “是吗?”他撇唇一笑“那你可惨了,因为你以后得对着我一辈子。” “你!”她怒视着他,手里已紧抓着桌面上的木梳。 见情势不对,他赶紧鸣金收兵。“我出去了,结婚前,我是不该见你的。”说罢,他开门走了出去。 瞪着门板,她嘟着小嘴。什么结婚前不该见她,干嘛?怕发生不幸啊?如果真发生什么不幸,不是正顺他意? “迷信!” 。 婚礼上,神父正引导他们念誓言,而小悠只是兀自生着闷气,根本不在乎他说了些什么。 她一辈子等的就是找个心爱的男人结婚,然后把第一次非?寺7浅2嗟胤钕赘上衷冢尤辉诙潭碳柑炷冢捅槐破燃薷桓龈静话踔寥75煤苊闱康哪腥耍。?br> 要不是为了她可能会吃上毁婚官司的老爸,她绝对会逃到天涯海角,死都不让稻川真吾这可恶的男人找到。 他勉强的娶她也就算了,还三不五时的喜欢捉弄她、跟她抬杠、惹她生气天啊,她都还没嫁给他,他就等不及的要折磨她,那以后她的日子还怎么过得下去啊? “稻川真吾,你愿意娶九鬼悠为妻,不论她如何胡搞蛮缠、阴阳怪气,你都会与她共度一生吗?”突然,她听见神父这么问。 顿时,会场响起一阵笑声。 小悠抬起头来,发现那神父正跟她身边的稻川真吾交换着眼色。 看来,这神父肯定是他找来的冒牌货,目的就是为了让她难堪。 真吾抿唇一笑,促狭地睇了她一眼,接着笑容一敛,神情认真而严肃地望着她。“我愿意。” 迎上他诚挚而深情的眼眸,她的心陡地一震。 虽然前一分钟,她还恨不得把他踢进十八层地狱里去,但这当下,他的一句“我愿意”却教她心跳加速,胸口发烫。 是真的吗?他这么说的时候:心里是认真的这么想吗? “九鬼悠,你愿意嫁稻川真吾为妻,不论他是贫是富,或病或老吗?她心里认定是冒牌货的神父如是问她。 她怔了一下,突然困惑起来。 她愿意吗?她真的想跟这个男人共度一生吗? 眼前这个穿着白西装的男人是那么的出色体面,他的眉眼迷惑着她、他的声音牵引着她、他的一举一动都吸引着她的目光,她是为了这个而跟他结婚的吧? 但他呢?他是不是因为她长得够美、够可爱而娶她呢? 答案好像是否定的耶!他娶她纯粹是为了应付他父亲 “九鬼悠?”神父见她发呆,又问。 而此时,会场中观礼的所有人正疑惑地把目光集中在她身上。 环顾四周,怱地,她慌了。 “我”她是为什么站在这里呢? “请大家安静,给她时间想一下。”神父体贴地说。 小悠抬眼望着神父,而他给了她一记温暖的笑容。“慢慢来,时间还早。” 真吾微微地蹙起眉头,睇着她。“快说你愿意。”他压低声音。 “神父说让我想。”她也压低声音回应。 “别让我在神父面前骂脏话。”他懊恼地看着她。 懊死,他都已经很真心的说“我愿意”了,她还想怎样? “九鬼悠!” 他盯着她,眉毛紧纠着,看起来好似很生气,但他的眼底却带着一丝恳求。 眼尾一瞥,她睇见她老爸正一脸紧张的望着她。咬咬唇,她把心一横,,我愿意。” 神父松了一口气,而观礼人士也纷纷露出笑脸。 “那么我现在在神的面前,宣布你们成为一对夫妻,希望你们能互相扶持,共度一生,请新郎、新娘交换戒指。” 神父说完,男女傧相各端出一个红丝绒圆盘,上面就躺着婚戒。 真吾取饼婚戒,迫不及待地抓起她的手,将白金婚成套进她的无名指。 “嘿,你终于是我老婆了。”他的脸上露出了安心的、满意的笑容。 小悠瞪着眼睛看着他,心里气恼着她竞还来不及弯屈手指,就让他给完全套住了。 于是,她也拿起婚戒,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戒指套进他修长的无名指。 “嘿”她挑挑眉,得意的笑了。 在场的人都没有瞧出这一对新人之间,是如何的剑拔弩张,唯一知情的只有上帝。 见他们总算戴上戒指,神父如释重负地轻叹了一口气。 “阿门。”他说。 第三章 酒会在万里无云的晴空下进行着,而小悠也在婚礼筹备公司的人员协助下,换掉了那袭昂贵又华丽的古董婚纱。 到了露天酒会,她远远地就看见刚成为她老公的稻川真吾,正与一名身穿粉红色小礼服的女子说话。那女子身材傲人,举手投足间散发着一种成熟女人的诱人魅力。 因为他们婚结得很勉强,所以她应该不会在意他跟什么女人说话,甚至是鬼混。但不知怎地,在那一瞬间,她竟介意了。 “我不是在吃醋吧?”她惊觉。 “这怎么可能?我不喜欢他,他也没爱我,应该”她很认真的思索起来。 “新娘子”突然,她的身边多出了一个人她的死党三浦友和。 友和上下打量着她“哇,你今天真是漂亮。” 她白了他一眼,眼睛又不自觉地瞄向正跟女人聊得起劲的稻川真吾。 友和一眼就看见了身穿白色西装的新郎“那位就是你多金的老公?很帅耶!”他衷心地觉得真吾是个出色的男人。 “哼。”她轻哼一声,一脸的不高兴。 “喂,你是不是气我到现在才赶来?”因为刚从北海道出差回来而赶不上婚礼进行的他,忙着向脸上罩着乌云的她赔罪。“我不是故意错过你的婚礼的。” “我才不是气那个呢。”她噘着小嘴“这种乱七八糟的婚礼,不参加也罢。” 友和挑挑眉头,一脸狐疑地睇着她。 “唷,干嘛像吃了炸葯一样,今天是你结婚耶!”说着,他又看了看了远处和女人谈笑中的真吾。敏锐的他马上嗅出了一丝不寻常,怪笑着“喔,原来你是在吃醋啊!”“什么?”她像是被抓到小辫子般惊慌失措“谁吃醋了?” “你老公跟性感女子聊得起劲,你就吃味生气?”说着,他一脸的幸灾乐祸。 “想死啊?讨厌”她娇悍地捶了他一下,根本顾不得自己的新娘身分。 当然,她这一捶又引来了周围的人一阵侧目议论。 “ㄟ,你是新娘,小心点。”友和好心的提醒着她。 再怎么说,稻川家也是有头有脸的家族,跟他们来往的非富即贵,她这个媳妇要是出了什么糗,有损门风的话,可就不太好了。 比起他的谨言慎行,小悠可一点都不在乎。 “怕什么?反正这场婚礼已经闹了够多的笑话了。”她一哼,偷偷地又瞄了稻川真吾一眼。 “咦?”听她这么说,他感到好奇“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小悠挑挑眉,沉吟了一下,才把刚才在神父证婚时所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听完,友和抱着肚子笑了起来。“我的天啊哈哈太爆笑了” “你还想挨打吗?”见他笑得人仰马翻,一点都不同情惨遭欺侮的她,她恼得又打了他一下。 “喂,这还真是只有你才会闹的笑话耶。”顾不得可能再遭毒手,他难以忍受的笑着。 “三浦友和,你真是欠扁”她瞪着他,很想发火,但看他笑得那么乐,也忍不住被他逗笑了。 笑够了,友和搭着她的肩“好啦,好啦,不闹你,我们去吃东西吧!” “也好,我饿得可以吞下一头牛”她说。 “放心,稻川家这么有钱,以后你一顿要吞十头牛都没问题。”他玩笑似的说。 而就在他们搭着肩一起离开的同时,真吾正一脸寒霜地冷睇着他们 。 不请自来参加婚礼的竹田,似笑非笑地睇了真吾一眼。 “你的新娘子还真有趣。”看出他已一肚子火,她故意火上添油。 “她好年轻,成年了吧?”她笑问。 “二十三,早是个大人了。”他微愠地道。 睇出他极为不满妻子与其他男人笑闹,她又说:“二十三还很年轻,正是爱玩的时候。” 他没有搭腔,只是神情懊恼地瞟了他们一眼。 “那应该是她的好朋友吧?看起来也好年轻。”说着,她轻叹一声“唉呀,年轻真好,看他们玩得多乐。” 真吾将视线栘回,话锋一转“你吃不吃东西?”他拒绝讨论他的老婆。 其实他心里说有多不爽就有多不爽,那个小妮子跟其他男人说起话来动手动脚,活泼俏皮得不得了,可为什么对着他时,不是张牙舞爪,就是横眉竖眼? 他是她老公耶,她在婚宴上跟其他男人打打闹闹的,是不是存心要他难看? 好呀!她才刚进门就急着气死他,看他以后怎么治她! “好呀。”竹田妩媚一笑,挽着他的手朝屋里走去。 偌大的厅里,不少人正在享用各式餐点并聊天,而真吾一眼就看见站在长桌旁,正考虑着要吃什么东西的小悠。 “老婆,”他跟竹田相偕走过去“你的朋友呢?” 一转身看见竹田挽着他的手,她心里不知怎地就冒火。“去尿尿。”她故意说得很粗鲁。 依理,他应该跟竹田保持距离,但也许是为了气她,或是平衡一下自己的妒嫉心,他并没有挣开竹田的手。 竹田泰然自若地望着她“你好,我是” “我知道你是谁。”她打断了竹田“知名女主播竹田。” “原来你认识我?”竹田故意装出一副惊喜的模样。 看她装模作样的,小悠不觉心火狂燃,但她还是非常有风度地道:“当然,竹田小姐相当出名。” 其实她根本不需要给这女人好脸色看,因为一个好女人绝不会在新娘的面前挽着人家老公的手。 不过她不能生气、不能一脸不爽,不然铁定乐了稻川真吾,让他以为她在吃醋。 但她是真的在吃醋吗? 也许是下意识地不想输给竹田,她勾起一抹娇媚的笑,可爱的小动作不断。 “亲爱的,好好招待你的朋友”说着,她伸手轻轻地在他面颊上抚摩了一下。 她才不是吃醋,她她只是非常不爽。 不过她发现跟他斗法的唯一方法不是生气,而是不在意、装大方。 看见他浓眉微纠,一脸讶异又懊恼的表情,她在心里暗自欢快。 炳!看谁先气死。忖着,她轻点下巴“先失陪了。”说完,她端着盘子,旋身而去。 他以为她会口出恶言,不然至少也会露出不满的表情。但,她没有。 “真吾?”瞥见他一脸恼火,她意外地发现这个他所谓“父亲决定的新娘”还真能影响他的情绪。 她以为稻川真吾是个游戏人间、风流不羁的情场浪子,但这一刻,她发觉他竟被套住了。当然,他肯定不自觉 “你的脸色很难看”比起他对新娘的在意,他那么乾脆的跟她分手就更教她难以释怀了。 “什么?”他回过神来。 她斜睨了他一眼,意有所指地道:“你的新娘子可真不简单。” “什么意思?”他微怔。 她挑挑眉,挽紧了他的手“从她看见别的女人挽着自己老公的手,居然能面不改色,就知道她不是普通人物。” 他不自觉地纠起浓眉,冷肃地睇着她。 “她若不是根本不在乎你,就是她根本是个不得了的玩家。” 玩家?这个字眼钻进他脑?铮盟砩系叵肫鸶谱此魄酌艿哪昵崮凶印?br> 他感到体内有一把火正窜烧着,而一向脑控制情绪的他竟掌控不了 “好了,”他突然冷冷地抓开了她的手“你可以放开了。”说着,他转身走了出去。 他是个绅士,不管怎么玩,对女性,他的态度一直是非常温柔及客气的,但这是第一次,他对紧粘着他的竹田觉得厌烦。 他猜想,大概是因为她正巧都说了一些他不爱听、不想听的话吧。 。 婚礼结束后,小悠被礼车送到了世田谷的稻川宅。 这是一栋位于高级住宅区里的南欧乡村风格别墅,它高两层楼,格局四方、环境清幽,楼前有一片正方形的草地。进入雕花的大铁门,有一条不短的步道通往内门的石阶,沿着石阶就进入镶着玻璃、陈设温馨简单,铺着旧式崁木地板的客厅。 小悠不得不说,这栋房子给她一种家的感觉。没有太多不必要的装饰更没有一般豪宅那种华丽得不切实际的装潢及摆设,它就像是一个家,一个你下了班会想赶紧回去的家。 “哇”她像个公主般在偌大的客厅里旋转着身子,一时之间竟忘了她已经出嫁了。 尽管在婚礼上跟他斗法斗得一肚子火气,但当她瘫进那张枣红色的古董沙发里时,所有的事情都被她抛在脑后。 “少夫人”突然,一个低沉嘶哑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啊!”她吓了一跳,猛地从沙发上跳起来。 在她后面站着一名老妇,头上剩不了几根头发,却梳得一丝不苟,身上还穿着灰色的和服及白色围裙。 天啊,要不是屋里灯火通亮,她还真以为自己见了鬼! “我是阿影,是来服侍少夫人的。” 阿影是在稻川家待了大半辈子的佣人,年纪跟真吾的奶奶差不多,不过她活得比真吾的奶奶久。 稻川家曾给了她一大笔钱,希望她回家养老。但她却说对稻川家比较有感情,宁可到死都留在稻川家。 “服服侍?”阿弥陀佛,她怎么可以让一个足以当她祖母的老妇服侍? “不用了?”她乾笑着婉拒“我有手有脚,能跑能跳,不用您服侍。” 阿影似乎有点讶异,但旋即又说:“你是少夫人,我服侍你是应该的,有事尽管吩咐我,我就住在隔壁的房子。” “隔壁?”她一怔。 “就是这栋房子的隔壁。”阿影说。 为了满足阿影想服侍稻川家一辈子的心,真吾在隔壁买下房子,让阿影随时可以过来。 “噢”她讷讷地看着一副忠仆模样的阿影“谢谢您了,老奶奶,我想我应该没什么事可以吩咐您。”真是惨,这么老了还在当佣人。 不过话说回来,稻川家可真残忍,居然雇用这么年老的妇人帮佣? 阿影微皱着眉,好奇地打量着眼前这个年轻女孩。 她果然像极了她母亲阪美,难怪敏一郎无论如何都想把她娶进门当媳妇。 她看起来不似阪美那般温顺娴雅,不过倒是有一颗像阪美般善良的心。 “既然没事,那我回去了。”阿影说。 “是,您慢走。”小悠恭敬地朝她一欠身,还送她到门口。 临去前,阿影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回头。“少夫人” “呃”小悠咧嘴笑笑“如果不介意的话,您可不可以不要叫我少夫人?” “那我叫你什么?”阿影问。 “叫我小悠就行了。”她说。 阿影皱皱眉“那多没规矩。”她的思想相当古板。 “不会,不会,一点都不会。”叫她少夫人,她有点承受不起。 “对了,老奶奶,您刚才要说什么?”她话锋一转。 阿影想了一下,然后笑了。 不知怎地,小悠觉得她笑得有几分暧昧。 “小悠少夫人,”她压低声音“你要赶紧帮真吾少爷生个白白胖胖、健健康康的孩子喔。” “ㄟ?”她一震。 “怎么?”阿影疑惑地盯着她“你该不会还不知道怎么生孩子吧?” “您”小悠有几秒钟的失神“您是说” “我说”阿影踮着脚,将嘴巴凑近了她耳边“你知道怎样做才会生孩子吧?” “我知道。”她怔住,如遭电殛般地杵着。 阿影放心的一笑“那就好,记得做完后倒立几分钟,那样比较容易成功。”话罢,她旋身离去。 望着她的背影,小悠发现自己脸上的笑容僵了。 下一分钟,她回过神来,开始发觉事态严重。 生孩子?做完倒立?喔,老天,阿影是叫她要跟稻川真吾做ài吧? 对喔,她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了!? “喔,mygod!”她光顾着跟他斗法,让他难看,居然就忘了她今晚要跟他同床共枕倏地,她头皮一阵发麻。 就在她发愁、不知所措的同时,真吾已经被友人送了回来 。 “春宵一刻值千金,慢慢享受。”真吾的友人们丢下了这句话就离去了。 将西装外套拎在手上的真吾背过身,露出了一记高深的笑意“你在这里等我?” 她常觉得男人穿白西装会给人一种很蠢的感觉,但奇怪的是,他穿白西装竞也这般潇潇有型。 上帝是不是太不公平了?怎么会有人长得这么完美,又这么聪明,然后又有个有钱的爹? 慢着,她怎么还有时间在这儿想这些事? “谁谁等你?”她故作冷漠状。 “不然你在干嘛?”他上下打量着她,发现她还穿着晚宴服。 “我送老奶奶出来。”她说。 “老奶奶?”他微怔,旋即想起她说的是谁。“你说阿影婆婆?” “没错。”她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旋身就朝屋里走。 必上大铁门,真吾踩着有点轻飘飘的步伐尾随着小悠走入屋里。 他没醉,只是被朋友们灌了些酒,有点微醺。 小悠快步地走进她的新家,满脑子还想着刚才阿影说的那些话。突然,大门砰地一声关上,她吓了一大跳。 见她反应那么大,真吾蹙起眉头“你干嘛那种反应?” “我”迎上他的目光,她脑?锔殖鏊穆闾逑胂裢肌?br> 老天爷,她已经嫁给这个男人了呀!他他能合法地占有她的身体耶! “你怪怪的!”他皱着眉,斜睇了她一眼,迳自走向厨房。 他从冰箱里拿出矿泉水,仰头就灌。 “喂,我”她跟了过去,看见他仰头喝水的模样。 她从不知道男人喝水可以喝得那么性感,看见水咽进他喉咙时,他的喉结微微的鼓动,她不知为何地脸颊发烫。 他拿开矿泉水瓶,以手背抹去唇角的水“什么事?”他转头注视着她。 面对着他,她竞心慌。 “我的房间在哪里?”她稳住心神,面无表情地问。 “你的房间?”他撇撇唇片,似笑非笑地睇着她“你是说我们的房间吧?” “我们的房间?”老天,她又开始头皮发麻。 觑见她眼底的一丝惊惶不安,他心里有点在意。 她在不安什么?是因为这是他们成为夫妻后,同床共枕的第一夜?还是,她根本不想跟他同床共枕? 不知怎地,她在婚宴上跟她的男性友人笑闹的情景,又映在他脑海中。 “怎么?你不知道结了婚就要同睡一张床?”他挑挑眉,故意笑得有点暧昧。 她的心在狂跳,但表面上,却假装镇定而冷淡。 “很多夫妻分床睡,甚至分房睡的也有。”她说。 他微微蹙起浓眉,沉吟了一下。“我不管别人是怎样,在我家,夫妻不能分房分床。” “谁规定的?”她抗议着。 他一笑,慢条斯理地将矿泉水放回冰箱,走向她。“我!”说罢,他抓着她的手就往楼梯走。 “喂,你”她被动地让他拉着:心却是止不住的震颤着。 真的要跟他做那档子事? 当然,他们是夫妻,她没理由拒绝,可是,他们对彼此的了解都还不够,而且他根本不爱她啊! “慢着,我们”在进房前,她抵死不前进“我们根本不了解对方。” 他回头睇着她“了解?以前的人结婚当天才见面,不也相守一辈子?” “可是” 对他而言,她是什么呢?一个父亲决定,而他不得不接受的新娘?既然他接受得那么勉强,又怎么可能对她有性趣,甚至让她为稻川家传宗接代? “别可是,你是我合法妻子,必须履行夫妻义务。”他说。 “义务?”她蹙眉“你指什么?” 他撇唇一笑“你说呢?”话落,他猛地将她拉进了布置得非常温馨浪漫的新房。 这是所有女人梦想中的新房,但在新房中做的不外乎就那件事,而她不想跟这个勉强娶她的男人做。 “你先洗澡,还是我先?”他关上房门,像是要防止她夺门而出一样。 “ㄟ?”她全身神经又紧绷起来。 “还是,我们一起洗?”他使坏地一笑“我想那是让我们了解彼此的好方法。” 迎上他带了点邪气的眼神,她不由得心慌“你少不正经了!” “我平时很正经,不过他伸出手,怱地将她捞进了怀中“在我们的新房里,不需要那么拘谨。” 当自己的身体一贴紧他的胸口,她陡地一震。 “你做什么?”为了不让自己看起来惊慌失措,她冷着一张脸睇着他,没有推拒。 真吾直视她的脸庞,而她那张面无表情的脸真是恼人。 他多希望看见她惊羞的表情,甚至她推拒、抗议都没关系,就是不要这样面无表情,奸像根本不在意他。 “你是我的妻子。”他浓眉一拧,低头欲吻她。 她本能地别开脸,他的吻落到她耳朵上。 她以为他亲不到她的嘴就会放弃,但他没有。他的唇轻贴着她的耳朵,温柔得敦她心慌。 只是一个落在耳朵上面的轻吻,却激起了她心里澎湃的浪花。她的心疯狂地跳动着、她的胸口发烫、思绪紊乱她竟沉迷在他的唇温下。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了。”他低声地说,像是要再一次地确认他们的夫妻关系,也像是在提醒着她她是属于他的。 他的唇舌卷起了她柔软而又敏感的耳垂,彷若在品尝着最甜蜜的甜点般。 她的身体深处窜起一阵不知名的震颤,接着,她感到晕眩,像是要跌进无底深渊里似的。 这是怎么一回事?她觉得懊恼困惑,更感到无助旁徨。 她不该对他有什么感觉,因为她嫁得莫名其妙、逼不得已,而他也娶得不甘不愿、万分为难。 “小悠”他的手搂住了她的腰,感受着她美妙的身体曲线。 一开始他是抱着开玩笑,甚至是报复的心态,只因为她的冷淡及无所谓。但当他触及她的肌肤,他的心竞激动起来 他的手不自觉地栘到她身前,轻缓地往上游栘,他感觉她轻颤了一下“小悠,你好美” “呃?”他的一句话让她猛地回神。 而就在同时,她惊觉到他的手正放置在她的胸脯上。脸儿一红、耳根一热,她反射动作地推开了他。 “小悠?”他注视着她,那眼神专注又幽深。 那一瞬间,她觉得他好像是爱她的。 不,这是错觉,要不得的错觉。 想起他是奉父命娶她、想起他在婚宴上跟竹田的亲密互动、想起她与他之间形同买卖的婚姻关系,她的心突然抽痛起来。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觉得难过、觉得不安,因为不知道,她将那矛盾挣扎转化为愤懑。 他根本不把她当一回事吧?不然他就不会当着她的面,跟竹田亲亲热热的挽着手 “我要洗澡。”她冷肃着脸,淡淡地说。 真吾有点懊恼、有点讷闷地看着她。 他不懂,前一分钟,她好像还挺喜欢他的亲吻及抚摩,为何后一分钟,她却是一副无动于衷、不为所动的淡漠神情? 她是害羞?还是她的心根本容不下他? 看着她迳自步进浴室,他忽然感觉沮丧、迷惑、懊恼 第四章 坐在浴室里,小悠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呆。 她不爱他,他也不爱她,照理说,她应该不会对他的抚摩及亲吻有任何的反应,但为何她刚才有那么一刻还是沉陷在他的亲吻与抚摩之下呢? 这太奇怪了。她对他的反应是纯粹感官及肉体上的吸引,还是她其实不太讨厌他? “呃,好难!”她胡乱地抓着头发,一脸茫惑。 “算了,不要想了。”她扭开那镀金的水笼头,任水哗啦啦地流进浴池里,也让水声暂时的打断她紊乱的思绪。 水满了,她脱掉身上的衣裙,然后神经兮兮地四下环顾。 应该不会有人在自己家里装针孔摄影机吧? 掩着胸部,她飞快地跳进泡泡浴池里。“唉”她舒服地喟叹着。 说真的,这样的生活实在享受,唯一让她觉得遗憾的是,她是在这种混乱的、一点都不唯美浪漫的情况下跟他结婚。 他没什么不好,富有、有前途、长相又帅到不行,如果没猜错,他的床上功夫一定也不赖。 一切是这么的完美,但为何他们不是两情相悦? “他跟竹田一定不是普通的朋友关系吧?”想起穿着粉红色小礼服,打扮得比新娘还喜气的竹田,她不觉有些吃味。 直觉告诉她,他跟竹田肯定关系暧昧。 “王八蛋!”她低声咒骂着。 她才不跟他同床呢!他想摸她、亲她,哼!作梦! 可是,她怎么逃呢?他就在外面等着她,只要她一出去,他就会像剥橘子一样的剥光她,然后啊,她不敢再想下去了。 “小悠?”门外传来他的声音。“你怎么洗那么久?” “我在泡澡。”她冷淡地说,但一边却紧张地将身体完全沉入水里。 她想他是不至于破门而入,但她还是下意识地防范着。 “泡太久,皮肤会皱的。”他开玩笑地道。 她没有回应,只是轻哼了一声。 门外的他没再说话,她感觉他似乎已走开。他没有催她,她有点讶异。 不过也不奇怪,反正他不爱她,就算新婚之夜没跑回本垒,应该也不至于觉得懊丧或失望吧! 低头,她觑见了自己大小适中、柔软高耸的胸部,怱地想到刚才他的手曾停留在上面,不知为何,她的胸口又一阵发烫 “笨蛋,”她轻敲了自己的脑袋“我在胡思乱想什么?” 。 躺在床上,真吾不知第几次看着手表。 一个钟头了,她难道想泡到全身脱皮才肯出来吗? 开什么玩笑?谁新婚夜还得挂号慢慢等? 一开始,他娶她是娶得有点为难。但在看到她的那一刻,他心里有一种不曾有过的悸动。当时,他便决定把她娶回家。 好啦,现在人是娶回来了,可是还不算是他的。 “我看你根本是存心想躲在里面吧?”他几乎快捺不住性子。 不晓得她在想什么?明明已经答应嫁给他了,难道就没有那种心理准备吗?想也知道结了婚就要做那档子事,她到底在逃避什么? 倏地,他脑海中出现了两种声音。 “她是处女,所以她怕。” “她早已不是处女,所以她心虚。” 其实他一点都不在乎她是不是“原装”嫁进稻川家,现在都二十一世纪了,谁还在乎那个?他在意的是她的心里怎么想。 就算她一开始嫁得不甘愿也没关系,只要她愿意接受他们已经结婚的事实,然后试着跟他培养感情,他甚至可以等她做好准备再奔回本垒。 可是现在他担心的是,她愿意接受这个婚姻、愿意跟他一起努力吗? 不由自主地,他脑海中浮现那不知名男子的身影。 不,她是稻川真吾的妻子,他们在神面前已经立了誓,谁都不能从他身边将他的妻子抢走。 “小悠?”他起身走到浴室门口“你到底出不出来?” 浴室里没有声音,甚至连水声都没有。 “小悠?”他轻敲门板。 好一会儿,里面还是静悄悄地,没有动静。 “泡昏了?”他忽然惊觉。 这很有可能,报纸上经常可以看见有人泡澡泡到晕厥过去的新闻。忖着,他暗觉不妙,飞快地取来钥匙,打开了浴室的门。 “小悠”进到雾蒙蒙的浴室里,只见充满泡泡的圆形按摩浴池里躺着一具美丽的女性胴体泡澡泡到睡着的小悠。 他走近,悄声地在浴池边坐下。 她胸部以下全浸在泡泡里,露出水面的半个胸脯是那么的白嫩光滑。 不自觉地,他体内燃烧起一把火,温温的、不强烈,却有持续加温的态势。 她低着头,发出了细微的鼾声,睡得跟个孩子般安心香甜。 忙了一天,想必她是累了。 “还好这是控温浴池,不然你一定会感冒”他喃喃地说着。 他脱掉上衣以免弄湿衣服,将手采入浴池里,当他触及她水下的柔软肌肤时,不觉又是一阵心动。 一将她抱出水面,他的视线就被她那玲珑有致的美丽躯体吸引。他该拿浴巾将她包住的,但那一瞬,他竞有种舍不得用浴巾包住她的念头。 两人的肌肤贴近,如奔马般的热浪袭击着他的身心,他的心口发烫,他的身体像要烧起来似的。 “该死,怎么会”他不曾有过这么强烈想拥有一个女人的感觉。下意识地,他将她紧紧的抱在怀中。 饼去他的女友无数,但从没有任何人让他如此想霸占,而她竟激起他心里强烈的占有欲。为免自己失去控制,他飞快地抽下浴巾,覆住她美丽的裸裎娇躯,迅速地往外走去。 当他将她放置在床上,她喃喃呓语着“不不要,我不要讨厌”翻了个身,她抓着被子一卷又昏昏沉沉的睡去。 听见她的梦话,他蹙眉苦笑。 她连睡觉都说不要,嫁给他,她是真的非常不甘心吧? “你几时才能接受我?”他轻轻地抚摩着她粉嫩的脸颊“我可不是勉强娶你的。” 他欺近,在她粉颊上一吻,低声地:“让我照顾你一辈子吧,小悠” 。 “让我照顾你一辈子吧,小悠” 幽幽的声音微弱却又不问断地传进她耳里,她感觉自己在作梦,很不真实,但非常幸福。彷佛躺在七彩的棉花糖上,尽情的翻滚、尽情的品尝那梦境的甜美。 “嗯”她懒懒地扭动身躯,习惯性地抱住手边可以抓到的任何东西。 半梦半醒之间,她隐约感觉到自己的手抓住了什么,温温的、坚硬又带着弹性。 “咦?”她倏地睁开眼睛,一时回不过神来。 她慢慢的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而薄薄的丝被下是她赤裸的身体。 “不不会吧?” 下意识地,她捏捏手里抓到的东西,赫然发现那是他的手臂。 她回过神来,惊觉到她与他都躺在床上,而且是赤裸裸地。她的胸部就贴在他身上,而她也可以感觉到他温热的体温及肌肤。 肌肤相亲让她忆及昨晚他的隔衣抚摩,而同时,她体内也燃起了一把不知名的火。 “天啊,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她怎么会跟他脱光光的躺在床上?她昨天不是躲在浴室里死不出来吗? 正当她偷偷摸摸的想跟他保持距离,沉睡的他突然睁开了眼睛。 他睇着因惊吓而面无表情的她,一语不发。 须臾,他的眼皮微微阖上,然后再微微的张开,那迷蒙的幽深眸子直直地注视着她,眨也不眨。 那一瞬,小悠发现自己竞心悸得厉害。他的眼神好迷人、好深沉、好诱惑、好好性感。 不自觉地,她吞了吞口水。 “几点了?”刚睡醒的他,声音比平时更为沙哑低沉。 她心上一震,力持镇定地道:“我怎么知道?”她拨弄头发,故作若无其事状,迳自拉着薄被想逃开。 突然,他伸出强劲的手抓住了她,并将她扯回怀中。 “你做什么?”她的心脏几乎快从嘴巴里跳出来,但她还是强忍着,装出一副不惊不慌的样子。 “做什么?”他微微蹙起浓眉“让我想想” 一早起床的他,有种说不出的佣懒及性感。 她冷着一张脸,神情淡漠地睇着他。 他低垂着眼帘,幽幽地凝视着她。“做我们该做却没做的事。”说罢,他一手托住她的后脑勺,骤地低头吻住了她。 初次的嘴唇接触带给她一种惊愕的、新奇的感觉,他的唇片软硬适中,挤压在她唇上时并不会让她觉得不舒服。 “唔”她皱起了眉,一种不知名的浪热正袭击着她。 渐渐地,她知道那浪热是她的渴望。 问题是,她怎么会觉得渴望呢?对于这个男人,她应该是抗拒的、排斥的、不会有感觉的才对! 他的吻充满了热情及渴望,像是一把熊熊火炬般燃烧着她,她无力地瘫软在他的臂弯里,被动地接受着他的掠取。 “你是我的。”他在她耳边再一次地宣示他的权利。 她想反抗他,但当她一开口,他的舌却进入了她口中。 她知道自己对他的撩拨有感觉,但她不想让他发现。她僵着表情,不出声也不动作。像个木头娃娃般放松着身体及四肢,不碰触他、不反抗他,好像不管他对她做了什么,都不会影响她似的。 等不到她确切的回应,真吾略感懊丧。于是,他进一步地确认着她的反应。 初次被如此对待跟碰触,小悠不觉绷紧了全身的神经。但固执又顽强的她,怎么也不愿意作出一点点的反应。她拳头握紧,决心咬牙撑过。 真吾原本充满着期待及渴求的高亢心情,在她的冷淡回应下,渐渐地转化成一种征服的欲望。 为什么她没有任何回应?他不懂。 既然她没有闪躲、没有抵抗,为什么对他的撩拨却毫无反应?是他技不如人?还是她 小悠当然不是没反应,不管是他的吻、他的手指、他的温度、他的心跳都让她的心狂跳不已,甚至她为此而觉得羞惭,但,她是个不折不扣的顽强分子。 他多希望她给他一个明确的回应,即使只是一记细微的、几乎听不见的娇吟。 她憋得很难过,很想叫出声,或是有什么动作。她身体深处有一种渴望被她强势地压抑着,但它不断想突破防线,狂放的、放肆地从她嘴里、身体某处爆发出来 不过,她当然没让自己前功尽弃。 老天爷,快让这一切结束吧!她在心里大声呐喊着。 她多希望他因为挫折而罢手,再继续下去,她真的要“破功”了。 正当她以为自己会因为他纯熟又煽惑的爱抚而发出声音之际,老天爷似乎听见了她的求救 “你在想什么?”突然,他将手抽离,并放开了她的身体。 他眼底有恼火,还有一丝受挫。“你刚才在想什么?” 睇见他眼中的愠火,她有一种胜利的快感。但那快感瞬间即逝,代之而起的竟是莫名的失落。 “你是只对我没反应,还是对谁都一样?”他浓眉深纠着。 她迎上了他的目光,若无其事地将发丝拨在耳后。“你呢?你是对谁都有反应,还是只对我?” “小悠。”他懊恼地攫住她的手,两只眼睛像着火似的盯着她。 她望着他,一脸无所谓地道:“你不爱我。” “什么?”他一怔,露出了困惑的神情。 “我是你父亲用钱买来的,不是吗?”她睇着他说。 真吾陡地一震。买?她是这么认为的吗? “原来你一直这么想。”他眉心一拧,冷笑着。 “难道不是?”她抓起薄被掩住自己的身体,淡淡地道:“什么条件?什么契约?你们凭什么以资金协助交换我的终生幸福?” 他沉默了一下,神情愈显阴沉。“没有条件,也没有契约。” “咦?”他说什么?他那天不是告诉她,她老爸跟他父亲私下交换条件,而且还请律师公证吗? “我父亲并没有跟你爸爸订定契约,他们只有口头上的商量。”他说。 “那为什么你”她十分震惊。 “我骗你的。”他坦言“当你逃家的消息传到我父亲耳里时,他已经放弃了他的心愿,是我坚持把你找回来的。” “心愿?”她一怔,骤然想起他上次也说了什么“要不是为了我父亲的心愿”这样的话。 娶她是为了圆他父亲的愿望?他父亲为什么想要她做稻川家的媳妇? “我父亲跟你爸爸是旧识,他年轻时曾深深恋慕着一个女孩,但后来那女孩嫁给了他的学弟,也就是你爸爸。” “你是说,你父亲暗恋我妈妈?”她难以置信地望着他。 他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我父亲为了你母亲而终生未娶。” 终生未娶?她疑惑地睇着他。 他读出了她眼底的迷惑“我是养子。”说罢,他翻身下床,身上只穿了条贴身的内裤,展露出他的完美体格。 她望着他的身影,有一瞬的失神。 “我父亲十分遗憾没能让你妈妈随稻川家的姓,所以希望我娶你。”他因为懊恼生气而显得面无表情“因为你长得像你妈妈。” 原来在她速战速决的婚姻背后,竞有这么一段。她想,就连她老爸也不知道这件事吧? “你为什么要答应?”她抬起眼帘注视着他“既然你父亲已经准备放弃,为什么你要娶我?” 他明明可以不用娶她,而这场勉强的婚姻也可以不存在,但为什么他却在当时坚持要娶她? 他微顿,沉默地望着她。 他从不曾如此受挫过,而为了掩饰自己唯一一次的无能为力,他选择了攻击。 “没为什么,我孝顺。”他冷笑一记“我父亲养育栽培我,我总要报答他,不是吗?” 她眉心微拧,脸上的表情变得奇怪。 他的答案明明在她的预料之中,但为什么当他亲口说出时,她竞觉得心痛? “所以说,你不爱我,连一点点喜欢都没有?”她强忍着痛心的表情,挤出了一记无所谓的微笑。 他凝视着她,没有回答。 “那太好了,”她其实难过死了,却还是装出一脸不在乎的样子“我也不喜欢你。” 听见她一脸淡漠的说着这些话,真吾的心突然一阵抽痛。 这是他第一次因为女人而受伤,而这个女人是他刚过门的新婚妻子。 这就是她对他的撩拨毫无反应的原因吧! 他想过要慢慢让她接受他,慢慢培养他们之间的感情,但他怎么也没想到,她这么快的就浇熄了他满腔的热情。 背过身,他沉默地走进了浴室,砰地关上了门。 看着他的背影,她没有逃过一劫的欢快,却反而感到心情沉重。 她重挫了他,但是,她雀跃不起来。 “为什么呢?”眼睑一垂,她喃喃地道。 第五章 真吾跟小悠没有去新婚旅行,即使他早就为了讨她欢心,在伊豆半岛的深山里,包下了一问拥有秘汤的老旅馆。 也不奇怪,新婚第一天,两人就闹得脸色惨绿,当然也没心情搞什么浪漫了。 婚后的第二天,真吾便销假上班,引起了公司内部的诸多揣测,不过看他一脸“呕”谁也不敢多问,即使是他的亲信幕僚。 而待在家里的小悠也好不到哪里去!想起他是为了报答养父才答应娶她,她心里就有说不出的难过。 她以为自己根本不在乎他,但意外地,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都牵动着她的情绪起伏。 她是喜欢他的吧?不然当她看见他跟竹田亲亲热热的时候,为什么要生气?当他说他是为了报答父亲而娶她时,她为什么感到心痛?当他亲吻她、抚摩她时,她为什么有那种沉沦的感觉? “唉”她往沙发里一瘫,仰头一叹,十分懊恼。 “小悠少夫人” 当她睁开眼睛,只见阿影已站在她后面,低头看着正仰头长叹的她,她吓了一跳。 这个婆婆简直跟幽灵没两样。她皱皱眉心,赶紧坐正。 “小悠少夫人。”阿影绕到她前面,笑容有点诡异“做了吧?” “ㄟ?”她一怔。 阿影低声地道:“我是说,你跟真吾少爷做了吧?” 小悠震惊地微张着嘴巴,一时说不出话来。 见她不说话,阿影又问:“你有没有照我的话去做?” “做什么?”她有点茫然。 “倒立呀。”阿影说。 倒立?她还“倒头栽”咧!她跟他什么都没做,倒立干嘛? “我们没做什么。”她说。 阿影微怔“你们没做是什么意思?” “就是没做嘛!”她皱着眉头,有点为难。 “为什么?”阿影一急,什么礼数都抛到脑后,她焦急地抓起小悠的手“真吾少爷有问题?” 问题?她直觉阿影指的是性功能障碍。“没,他很正常,什么问题都没有。” 一早起来就像发情的公狗般抓着她,她可以肯定他绝没有任何障碍。 “那”是谁有问题呢?忖着,阿影狐疑地盯着小悠。 “阿影奶奶,别那样看我,我好得很。”她可以确定自己没问题,因为她有“反应” “那到底是”一心企盼着小悠脑旗快为稻川家传宗接代的阿影很坚张。 “呃”她沉吟了一下“他不喜欢我,所以我们什么都没做。” 阿影怔了怔,疑惑地、难以置信地望着她“真吾少爷不喜欢你?” 她点点头“对,他说他娶我纯粹是为了报答他父亲。”不知怎地,说到这个,她竞觉怅然。 “怎么可能?”阿影摇摇头,十分不解。 在真吾从她朋友家将她拎回来的那一天晚上,他还告诉她说,他找到了一个有趣的、可脑粕以在一起一辈子也不会腻的女孩呀! 真吾当时的神情及语气都非常认真笃定,她可以判定他说的都是真心话。 那样的他,怎么可能跟小悠说什么“他不喜欢她”的鬼话呢? “小悠少夫人,”她望着小悠“你是不是说了什么,或做了什么惹他生气?” “阿影奶奶,我跟他的婚姻形同买卖,而且他可能还诈婚。”她不甘心地控诉着。 “诈婚?你在说什么?”阿影真有点迷糊了。 “没错。”她气愤地道“他骗我说,他父亲跟我老爸有协议,如果我不嫁给他,我老爸可能要坐牢。” 阿影听了,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这么好骗?” 她羞红着脸,不服气地道:“我孝顺啊,我我一时不察。” “那你怎么不跑?”阿影注视着她,眼神幽深得彷似能穿透人心“既然他是骗你的,而你们又没有发生关系,你就干脆跑嘛!” 知道真吾编出那样的谎话骗她结婚,她就不难想像他是多么真心的想娶小悠为妻。 不过说也奇怪,那个游戏人间、玩世不恭的小子,怎么会对一个初见面的女孩如此用心用情? 经阿影提醒,小悠也觉有理。不过,他们已经结了婚,她要是跑掉,岂不是换她要吃上官司? “小悠少夫人,”见小悠神情茫惑而苦恼,阿影试探着问她“你喜欢真吾少爷吗?” 小悠先涨红着脸,迟疑了几秒钟,这才娇羞地道:“谁喜欢他啊!”就在她急急忙忙澄清的同时,吃过的盐巴比她吃过的饭还多的阿影,已经瞧出了她的真正心情。 她自信她那双眼睛从没看错过什么,她知道,这满嘴抱怨的女孩其实对真吾是有好感的。女孩子脸皮薄,当然是死都不会承认。为免她恼羞成怒,阿影并没有当场戳破她。 “像他那种在婚宴上还跟那个竹田卿卿我我的男人,我怎么可能会爱上他啊?”提起那件事,她仍觉忿忿不平、十分吃味。 “他跟竹田已经结束了。”阿影笑叹着。 “结束了?”那就是说他们之前真的有什么啰? “您又没亲眼看见,怎么知道他们结束了?” “真吾少爷决定跟你结婚的同时,就已经跟他所有的女朋友断绝来往了。” “所有的女朋友?”小悠脸色骤变“您是说,他有很多女朋友?” “哪个男人年轻时不是那样的?”阿影倒是习以为常,一脸的若无其事“只要他结婚后对你忠心,你管他婚前多风流放浪。” “话不能那么说啊,他”不知为何,她觉得自己在阿影奶奶面前很能畅所欲言,虽然她们才刚认识两天。 “小悠少夫人,”阿影突然打断了她,兴味一笑“你又不喜欢他,怎么还计较那些?” 迎上她的眼睛,小悠才赫然发现自己掉进了她设下的陷阱里! 完了,中计了。她一脸尴尬,不知所措。 睇见她脸上一阵青一阵白,阿影几乎要笑出声来。她终于知道为什么真吾说,跟小悠在一起,一辈子也不会无聊了。 她拍拍小悠的手背“我这身老骨头再活个三、五年应该没问题,我一定会等到你们两个生下宝宝的。”说罢,她旋身走了出去。 目送着她,小悠陷入了无边无境的茫惑里。 苞他生小宝宝?这可能吗? 。 趴在床上,她无聊地翻着杂志。“女人与权力?”看见这个标题,她的精神一振。 “他让你舒服,他就取得了权力”她喃喃地念着“但若是你在他箭在弦上之际拒绝了他,那权力就归你!?” 她歪着头,忖了一下。 这意思是说,女人可以诱惑、勾引男人,然后又不给他尝到甜头,对吧?这样就能由女方掌控所谓的权力吗? “好像挺好玩的。”她跟稻川真吾一天到晚斗法,不是装冷酷就是张开舞爪,而且最后都落得自己落寞难欢。 也许,她该换方法跟他斗。 不要生气、不要恶斗、不要给脸色、不要顽抗:而是迎向他、顺服他、讨好他,让他觉得好爱好爱她、觉得亏欠她。然后当他想对她示爱,甚至已经渐渐爱上她之后,她再来个相应不理、抵死不从。 “哈哈!”她忍不住大笑两声“妙计,妙计!”虽然攻略还没启用,她已经开始自得其乐起来。 “你干嘛?”正当她陶醉在自己的春秋大梦时,房门口传来真吾不悦的声音。 当了几天的新婚夫妻,他们非但没有度蜜月,还过着无性生活。 有夫妻之名,无夫妻之实也就罢了,她连一点点妻子该做的事都做不到,例如,到门口迎接他。 “每天回来都看见你瘫在床上,偶尔也下来迎接我一下行吗?” “不”不要告诉我该怎么做,我只做我想做的。这是她原本想回敬他的话,但话到嘴边,却教她给硬生生地吞了下去。 她决定不再跟他斗气,从今天开始,她要做个好妻子。 忖着,她搁下了杂志,乖乖地下床来“对不起,我没发现时间已经晚了。”说着,她接手他早已拎在手上的西装外套。 真吾一怔,将西装外套交给了她,然后直看着行径诡异的她。 这太奇怪了,她非但没有顶嘴,甚至连一点不悦、不驯的表情都没有。 而最不可思议的是,她还帮他挂西装外套!? “冰箱里好像还有牛排,我去煎,你要几分熟?”瞧见他惊奇的表情,她暗自得意。 突然问,她发现当他的乖巧妻子,比跟他作对要来得有趣多了。 “ㄟ”在她翩翩经过他身边的同时,他拉住了她,一脸疑惑地望着她。 她眨眨眼睛,佯装天真无辜的模样。“什么?”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以他大大的手掌轻覆住她光洁的额头。他皱皱眉“你没发烧?” 她心头一震。当他温暖又厚实的掌心覆在她额头上时,一种不曾有过的温暖,侵袭着她固执而又倔强的心灵,她觉得心里有某一部分融化了 猛回神,她警觉到戏必须演下去,而她的计画也不能因而中断。 “我当然没发烧。”她微笑着将他的手拿开。 真吾眉心紧锁“如果没发烧,你为什么这样乖?” “我只是觉得我该尽好妻子的本分。”她说。 “怪了,”他狐疑地睇着她,好像她有什么不想让人发现的阴谋似的“今天早上我出门时,你还没有想通呢!” 她眨眨天真的大眼睛“我听了阿影奶奶的话,决定做一个乖巧又温驯的妻子。” “噢?”不是他多疑,而是他实在很难相信,打从相遇起就没给过他好脸色的她,竟会一夕之间改变。 看他一副“你在搞什么鬼”的怀疑表情,她镇定地道:“阿影奶奶说得对,我们已经结婚了,每天板着脸过日子也不是办法。” 真吾没有搭腔,只是斜着眼瞄着她,一脸“你一定在搞鬼”的表情。 “别说了,”她泰然自若地继续演戏“你一定饿了,我下去煎牛排。”说着,她掠过他,走出了房间。 望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房门口,他喃喃自语:“她该不会在牛排里下葯,让我狂泻三天吧?” 他越想越不对劲,于是决定下去全程监督 。 厨房里,小悠正穿起围裙,准备做她的贤妻良母。 她把牛排从冰箱里取出,再将平底煎锅搁在炉子上,然后拎着那块牛排就往平底锅里摆 见状,真吾差点没吐血。“喂!”他冲上来。 “你不用帮忙,去等着。”小悠摆出她招牌的天真无邪笑容。 “谁帮忙?”他皱着眉,睇她一眼“我只是看不下去。”说着,他将那块牛排取出。 “做什么?”她一脸纳闷。 “油。”他笑叹一记“要先放油。”天啊,她连基本常识都没有,还当什么贤妻良母呢! “是吗?”她眨眨眼睛,继续装可爱,但心里已经开始嘀咕了。 她乖乖地将油倒进锅里,开火。“你去坐着,一会儿就好。” 真吾有点不放心看着她“你真的行?”对于她欠缺基本常识的厨艺,他实在不敢恭维。 “安啦。”说着,她抢过他捏在手上的牛排就往锅里丢。 这一丢,锅里的油啪啪啪地四处飞溅 “啊!”她不知道会这样,吓得哇哇大叫。 真吾下意识地抱住她,将她护在怀里,然后眼明手快地抓起锅盖一盖,再关火。 “我不是故意的,我”小悠有点不知所措。 她是真的慌了,因为她不晓得那油居然会那么地不听使唤,她更不晓得的是,他竟然在第一时间保护了她。 他眉心紧蹙地盯着她,神情严肃。 她以为他可能会训她一顿,或是嘲弄她的厨艺,所以她已经有了“挨骂但不还口”的心理准备。 “没喷到吧?”突然,他轻捧起她的脸,紧张的检视着。 迎上他关注的目光,她的心咚咚作响。 他是真的紧张她吧?如果不是,他眼底为何充满着关心、充满着没有照顾好她的歉疚?骤地,她的心一紧。 “你吓傻啦?”他微蹙着眉,温柔地笑了“没事,没事” 他用在女人身上的温柔,大多数时候是应付、是为了场面,或为了某种,雄性的目的”虽不至于不真心,但绝不是像现在这般毫无所求。 不能否认地,他有点震惊。 “你去坐着吧!”他摸摸她的头“我煎给你吃。” 小悠怔愣地望着他,有点回不过神。 不,不该是这样的。她的目的是引他掉进自己设下的陷阱,可现在怎么焕她觉得怦然心跳? 他的温柔让她几乎忘了,他娶她只是为了报答稻川敏一郎的养育栽培之思。 甚至,在跟她结婚时,他还跟其他女人有着藕断丝连的暧昧关系。 九鬼悠,别被他骗了,这种男人一定很擅于摆弄女人的情绪。 她陡地一震,回过了神。 “你真好。”她对着他眨动她的无邪眼睛,一派天真可爱。 他心头一震,又有种受惊吓的感觉。 不是她的笑容难看,或是可怕,而是这真的不像是她的个性。 今天的她,可爱天真又无邪得救他好想马上把她吃下去。 虽然不知道她葫芦里在卖什么葯,但他喜欢她这种暧瞹昧昧、忸忸怩怩的娇态,很够味。 “你饿吗?”他问。 她微顿,摇摇头。下午阿影奶奶才带了一堆饼乾及糕点过来跟她喝下午茶,撑得她肚皮都快爆了。 他一笑“那别煎了。” “咦?”她一怔。“你不饿?”难道他也跟谁一起吃吃喝喝了一下午? 倏地,她脑海中出现丰满又成熟艳丽的竹田,不觉地竟感到吃味。 “我饿,非常饿”他说着,两只眼睛眨也不眨地注视着她。 他的眼睛像火炬般镇住了她的目光,她感觉到他眼底有种奇异的光芒,带着炽热、带着肆狂,也带着侵略。 当她反应过来之际,他已经一把搂住了她的纤腰,将她带向了自己。 低下头,他的额头顶着她的,而他的目光笔直地射进她眼底深处。“我饿得可以吃掉你。” 他带着暗示的话语让她心头再度一紧,她觉得自己全身上下的寒毛都竖起来了,不是思心反胃,而是心动得颤抖。 “不”当她想躲开,他已经攫住了她的唇。 她陡地一震,两只眼睛瞪得奇大。 他的吻温柔而细腻,使她忘了如何反应,只能木然地任由他吮吻着她的唇,挑逗着她。 如此拥抱着她,真吾完全地感受着她美妙的胴体曲线,他的身体里满溢着对她的渴望及期待, 她一震“呃?” 她是怎么了?她的计画、她的最终目标呢?她怎么忘了这么重要的事? 她不能让他得到她的身体,她的目的是诱惑他,再让他吃瘪啊! “别这样”忖着,她轻推开他,故作娇态“不要” “为什么?”他不放开她,两片渴望的唇直向她耳际迎去。 她觉得痒,强忍着笑“不要嘛!” 真吾微皱起浓眉,困惑地望着她。“我以为你已经决定当我的妻子了。” 小悠微顿。什么妻子不妻子的,他是想说“我以为我已经可以上你了”吧? 他娶她的目的是为了报恩,而想跟她发生关系的理由大抵是“花了钱,总得有点好处”或是“天生的兽性”所致。 “我”以她过去的习惯,一定会为了这个跟他鲁半天。 但现在的她不能那么做,她要懂得以柔克刚,四两拨千金。 “人家害羞”她别过头,一副娇羞模样。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能装出这副死德性,真是太有天分了。 她娇羞忸怩的模样在他眼底是那么的可爱诱人。 “为什么害羞?”他隐约觉得她的改变是因为在策画着什么。 既然她满脑子馊主意,他当然要捧捧人场。再怎么说,她也是他的老婆嘛! “为什么?”她微怔,想起古装剧里有点愚蠢的台辞,然后不假思索地说出“太亮了嘛。” 她当然察觉到这说辞太过愚笨,但说出口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一样难收回。 “是吗?”他挑挑眉毛,笑睇着她。 迎上他深沉的、难以捉摸的炽热目光,她不觉咽了咽口水。 “那我们去一个暗暗的地方。”说着,他怱地将她拦腰抱起。 “咦?”她陡地一震。那ㄟ按呢? 第六章 事情不该是这样进行的,这一切根本不在她的计画之中。 这是“自作孽,不可活”吗?她觉得好像掉进了自己挖的坑洞中 进到了他们卧室那间设备豪华、宽敞舒适的浴室里,真吾将忐忑不安的小悠放下,然后关上了门。 “喂,你”适应不了光线的骤变,她形同盲人般。“你做什么?” 隐隐地,她听见了窸窸你的细微声响。 “你干嘛?不要恶作剧!”真是自掘坟墓,什么太亮嘛?她怎么会说出那种蠢话?还以为能摆他一道,现在却让自己成了落难小狈! “喂,你不要闹喔,我我会生气的!”她是真的急了,因为她真的什么都看不见,有点像是随时准备让人宰杀的羔羊。 她试着移动脚步,却分不清方向,也摸不着任何可供作指标的东西。 “该死,没事搞这样大的浴室干嘛?”她暗暗咒骂着。 “你在哪里?”她声调里透露着不安及惶惑“我警告你,别别闹了喔!”一时心急“警告”性的用辞又出现。 突然,她脚下不知绊到了什么,整个人重心不稳地向前倒去 就在她以为自己可能会摔成塌鼻子或肉饼脸时,一双大手接住了她。 “我在这里。” 当她摸到他时,她赫然发现他是赤裸的,上半身是,而下半身她根本没有勇气去确认。 突然,她想起刚才窸窸你的是什么声音了,原来他在脱衣服。 果然是野兽。她忖着,但心口也难以控制的狂跳着。 他的体格超赞,她上次是看过的,而摸起来更是棒。 “这里够暗了吧?”他低沉而性感的嗓音唤回了她飘远的灵魂。 她一怔,觉察到自己的失常及失神。“呃”事情不该如此,她绝不能让他得手。 “别这样,好奇怪”她推了推他的胸膛,装出娇羞害怕,却又不敢激烈抗拒的样子。 她发现当她的态度越忸怩、越暧昧,他就变得更激动、更懊恼、更不知所措。而这就是她的目的。 “有什么奇怪的?”他不管她的抗拒,迳自摸索着她的钮扣“我们是夫妻。” “不,”她本能地抓住她的手“人家不要” “你还是第一次?”他低声地问。 第一次,她当然是第一次,只不过,能让他知道吗? 要是他知道她是第一次,一定迫不及待想得到她的初夜,然后成为那个拥有“权力”的男人。 才不,他们之间的“权力”是她的。 “当然不是”她说,声线软软的。 听见她的否认,他其实应该不会有什么特别的感觉,毕竟他不是个八股守旧的人,再说,不是处男的他,凭什么要求对方是处女。 然而,他竞莫名的觉得懊恼。不是气恼她不再是处女,而是疯狂地护嫉着那个拥有过她的男人。 他没回应,她有点惊讶。 他生气?他在乎她不是处女?如果他真在乎,那表示什么呢?她在他心里有位置,还是他只是懊恼他稻川家所付出的,竞换不回一个处女? 她不该觉得介意,但意外地她往心里搁了。 “你生气?”她怯怯地问,但这次不是作戏。 黑暗中,他没有回答任何问题,只是沉默了一会儿。 生气?他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觉。他唯一清楚的是,这一刻,他只想完完全全地拥有她。 他猛地抱紧了她,狠狠地吻上了她的唇,带着侵略及霸气。 “唔!”料不到他有此一举,加上伸手不见五指,小悠打心底惶恐起来。 她本能地推拒着他,却怎么也分不开他们之间紧密的距离。 她的身体发烫、她的心跳加速、她的心绪紊乱,她不再像她自己,也忘却了她的诡计。 当他的大手猛地自她衣服下摆探入,她陡地一震。 “别这样,我怕”为了贯彻自己的计画,她继续扮无辜、装温驯。 她的软软拒绝让他的情绪更是高涨。 怕什么?不是她起的头吗?是她那暧暧昧昧的娇态惹得他欲火高涨,是她那欲拒还迎的肢体动作诱惑着他 “不要这样。”她压抑着想狠狠推开他的冲动,生怕一露出本性,她的诡计就泡汤了。 “我要。”他低哑的声音在她耳边燃烧着。 她的心一悸,身子不听使唤地颤抖起来。“别” “别什么?”他的声线低沉得让她心惊“你已经是我的了。” 他不喜欢她拒绝他,尤其是在他从她口中确认她曾经属于别的男人之后。如果她曾接受了其他男人,何以不能接受已经是她丈夫的他? 像是为了封堵住她的拒绝似的,他强悍的唇狠狠地、重重地吻着她颤悸的唇。 什么“你已经是我的”?她最讨厌他说这句话。 如果他说“我喜欢你”甚或是“我爱你”她或许会感动得对他献身也说不定。但,他老是像在宣示领土权似的,实在让她无法接受。 她想狠狠地推开他,但此刻,杂志上的那一行字又钻进了她脑里 你在他箭在弦上的时候拒绝了他,那你就拥有了权力。 对,她要报复他、惩罚他,她绝不让用钱买了她的稻川家及他得意,即使稻川家坚持娶她为媳的理由很痴情、很动人。 忖着,她停止了所有的抗拒,柔顺温驯得像只被驯服的小母豹 。 他的唇片轻含着她的唇,似是啮咬,又似吮吻般的撩拨着她。她隐隐觉得被他吮含着的地方一阵酥麻。 好舒服她一震,惊觉到自己竟有那样的感觉。 懊死!她暗咒着自己,然后又软软地推拒着他。 “不要” 他对她的拒绝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动作更加的坚持强势。 那强劲的手臂、温暖的胸膛,还有那狂热的激吻让她无法思考,只能以本能及仅剩的一点点理性回应着他。 对他,她绝不是没有反应的。她知道自己的身体好像也渴望着他。 但不行,想到他娶她娶得如此不甘不愿,又跟其他女人牵扯不清,她就难过得不想把自己交给他。 “不”好胜又倔强的她决意要扳回一城,她一定要教他因为箭在弦上却不能发射而懊恼无力。 可是,什么时候是她坚决拒绝他的好时机呢?所谓的箭在弦上,又该是什么时候? 现在?还是,要再等一下? “小悠”明明感觉到事有蹊跷,真吾还是无法自拔地想拥有她。 避她想什么、管她计画着什么,反正她是他的妻子,而他疯狂地想得到他的妻子。 “悠”他的唇片紧贴着她的耳际“你喜欢我吗?” “咦?”她一怔。他好像从来没有问过这个问题。 他吮吻着她发烫的耳垂,急切地想知道答案。“有没有一点点喜欢我?” 他知道她嫁得勉强、嫁得不甘心,而且她一直不喜欢他。但现在她对他究竟有没有一点点的喜欢? 他不在意她嫁得多不甘不愿、不在意她跟其他男人的过去,他在乎的是,她往后能不能真的爱上他,并跟他一辈子。 “有吗?”他又问。 其实这段婚姻,他是理亏的。明知她不想嫁,而父亲也已经因为她的逃家而打消要他娶她进门的念头,但,他却霸道且近乎不择手段地将她娶进门。 一开始当然有点赌气,但很快地,他就发现她在他心里占了一个不易发觉却异常重要的位置。 可她呢?她有没有因为事已成定局,而对他有一点点的喜欢? “呃,我”面对他突如其来的问题,小悠有点苦恼困惑。 要说喜欢他,她为什么会处心积虑地想跟他作对?但要是不喜欢他,倔强而叛逆的她又怎会在他的威胁下嫁给他,甚至对他的吻及抚摩有感觉? 她是喜欢他的,只是分量是多少,她不太确定。 “回答我。”突地,他捏住她的下巴,两只眼睛直望进她眼底。 一切都是黑暗的,但他的眼睛却出奇的明亮,像两团火球似的在她眼一刚。 她陡地一震:心跳漏了一拍。“我” “一点点都没有?”他如火炬般的双眸紧盯着她的眼睛,像是不容许她多考虑一秒钟似的。 他的目光让她心里惊颤、惶惑、不安。 她该让他知道她喜欢他吗?如果她的回答是肯定的,岂不是乐歪了他? 但若她的答案是否定的,那这场“权力争夺战”还打不打得下去啊? 思量一番,她决定给他一个?饬娇傻拇鸢浮?br> “我不知道一点点是多少耶。”她娇羞地说。 她娇滴滴的声音传进他耳里,刺激着他男性的神经。 今天的她不知怎地娇媚得让他心慌意乱、心荡神驰。她一边有意无意、若有似无地引诱着他,一边又娇娇羞羞的拒绝着。 他只能说,她逗得他心痒难耐,不管她是存心,还是无意。 他的唇自她耳际滑栘,吻上了她的颈项,沿着锁骨往下,再往下 “这样喜不喜欢?”他炽热的气息熨烫着她的肌肤。 她全身兴起一阵颤栗,接着,一股火热自脚底冲上了她的头顶。 “啊”她在完全不脑控制的情况下发出低吟。 她的声音让他确定了她的反应,也暗暗欢快着自己有诱惑她且开发她的能力。 “悠,你喜欢吗?”他的低沉嗓音持续地在她耳边燃烧“有没有一点点的喜欢我?” “嗯?”她努力地想冷静下来,但他的抚触、唇温及声音已经烧得她全身沸腾。 等不及她的回答,真吾已经迫不及待地想更深入的拥有她。 “不”难耐激情的她凭着仅存的理智抗拒着他,她背过身想逃离,却让他自身后扣住。“不要了” 他想要拥有她,完完全全地拥有她。 “别说不要,我知道”他的声音带着种沉沉的喘息,很诱人、很性感。 不,再这样下去,恐怕她贞操不保了。 “不要。”她声音微弱“不要了,行吗?” “不行。”他嗓音低哑地拒绝了她。 “什么?”她皱了皱眉头。不行?他是说,今天非做不可? 就在她忖着的同时,她感觉到被一根东西抵着,倏地背脊一僵 如果男人的那东西是箭,而女人的是靶心,那么她想,现在应该就是所谓的箭在弦上了吧? “惨了!”她在心里暗叫不妙。再不马上跟他分开,她真会被他吃了。 “不要,不要。”尽管前一秒钟,她还舒服得快死掉,当下她也要果断地推开他。 靶受到她明显的回应,他怎么也不愿相信此刻的她,会真心的想拒绝他。 她一定在玩什么把戏,他直觉地认为她根本是“假仙” 她骗不了他的,因为她确实有生理上的回应。 “悠”已经亢奋到不行的他,只想在她身上留下属于自己的记号。 尽管还是没有经验的处女,但活到二十三岁,她也没笨到不晓得男女之间的性事。 她知道现在的他就像点着了的火把,没给他一盆水是浇不熄的。 但是,水在哪里? 怱地,她灵光一闪。男人最怕眼泪,不是吗? 当然,这一刻,她是绝对挤不出什么眼泪的,不过假哭自粕以吧? 事不宜迟,她低着头,可怜兮兮地抽泣起来 。 “小悠?”见她突然哭了起来,他慌得停下所有的动作。 他将她的身体转了过来“你怎么了?” 怕被他发现自己只是在装哭,她赶紧低下了头“对不起,我” “你为什么哭?”刚才还一副十分享受、陶醉的模样,怎么一转眼就哭起来了? “我我不行”她抖了抖肩膀,抽泣着“我” “不行?”他微顿。 不行是什么意思?她的反应都已经那么明显,怎么还不行? 忽然,他敏感的想起她是不是在这激情时分,想起了某一个人? “该死!”他自知不该有此联想,但对那不知名的男人护嫉万分的他,却无法避免的这么揣测着。 如果她真是在这个时候想起某个人,那也不是她的错,而是他不够好。 如果他够好,她就不会有多余的心思去想起某个人。 “小悠,”他十分懊丧“我该怎么做?” 虽然看不见他的表情,但她听得出他声音里的情绪。 是的,他觉得懊恼、觉得沮丧、觉得无力、觉得无可奈何。而这就是她的目的。 她成功了,但不知为何,她没有自己想像中的欣喜若狂。 “要怎么做,你才能接受我?”他问。 这会儿,刚才挤不出来的眼泪突然绷出来了。 他的声音让她原该窃喜、原该幸灾乐祸的心一阵抽紧。这是怎么回事? “小悠,”他捧起她的脸,触及她刚刚落下的眼泪“我该怎么做?” “我”她说不出话来,只觉得心慌得厉害。 他好认真,认真得让她感到心虚。 “对不起。”她真心地说。 “别说对不起,我想知道为什么。”他轻抚着她的脸颊。 “我想是是”她该说什么?难道要说一切都是她在假仙,而目的就是搞得他欲火高涨,却死都不给他。 “是什么?”他追问。 本来她是可以继续装无辜、扮天真的给他一个模糊、暧昧的回答。但也许是他实在太认真了,教她无法再装疯卖傻、装傻装笨, “小悠?”他等不及地摇了摇她的肩膀。 “我想”她给了一个很诚恳、很完美、很不伤人,而且保证他不会追根究底的答案“我们还不够认识、了解对方。” 他微怔,沉默了。 见他果然没打破砂锅问到底,她暗暗庆幸着此招奏效。 “你想,我们还没了解彼此就踏进礼堂,而现在又要在跟你那个,我我不行,做不来。”她说。 获知她不行是因为这个原因,而不是某个人时,他方才已经荡到谷底的心情又开朗起来。 “是因为这个?”他问。 她没有马上回答,因为她必须谨慎的确定她所说出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不会让局面生变。 等不及她的回覆,他已经兴奋地抱住了她。“那好,我会让你更认识了解我。” “咦?”她一怔。 就在她还搞不清楚状况的时候,他已经打开浴室门,飞快地走了出去。 忙着在浴室里将衣裙穿整齐的她,隐隐只听见他打电话给秘书的声音“是的,明天起我要请假,回来的日期不确定没错,帮我把伊豆的松原山宿租下来,就这样。” “请假?伊豆?”小悠歪着脑袋,喃喃地道“这次又要玩什么?” 第七章 当被直升机“空运”到目的地后,小悠才知道她已经被真吾带到了伊豆。 这就是他说的了解?要互相了解为什么要大老远的跑到伊豆来?她真是越来越弄不懂他这个大少爷了。 到了绿林蓊郁及大小瀑布分布的天城山,再步行约莫一小时,他们走上了只容一人通过的小径。 虽然山中天气凉爽,但已习惯都市生活的小悠早就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尽管行李全在真吾身上,她仍忍不住的嘀咕起来“好累,我不走了。”说着,她往小径边的石头上一坐。 “ㄟ”见状,他火速地拉起她“快起来。” “干嘛?”她白他一眼。 他一笑,示意要她看清楚“你坐在地藏王菩萨的头上了。” 她一震,连忙回头,定睛一看,她发现刚才自己一屁股坐下的竟是块缠着红布,略似人形的石头地藏。 “啊啊啊”她连声惊叫“我会不会有报应?” 睇着她那惊急的、可爱的模样,他笑了。“地藏王菩萨那么仁慈,不会跟你计较的。” “真的?” “真的。”他点头,眼底净是爱怜“如果真会有报应,我会请他报应在我头上的。” 望着他认真的脸,她一怔。 他是说他愿意替她承担报应? 不管他是真心,还是哄骗,这一刻的她真是感动莫名。 “再坚持一下,快到了。”说着,他指着前方。 她往前方看去,只见小径两旁绿草轻摇,大树夹道,什么鬼玩意儿都看不见。 长叹一声,她抱怨着:“不要,我真的走不动了。” “我背你。”他望着她,想也不想地道。 “ㄟ?”她一怔。背她? “来。”他背着她蹲了下来。 看着他宽大结实的背,她的心怦怦直跳。“不要吧!” “没关系,你是我老婆,我背你也是应该。” 这些话真窝心,但她怎好这样就跳到他背上去?还是矜持一下。 “不好,被看见了难为情。”说真的,她是想马上跳上去巴着不放,因为她两腿已经酸痛得厉害。 “难为情?”他转头蹙眉一笑“你以为这里会有什么人看见?” 她脸上明明就一副“很想被背”的表情,嘴巴却还找了一堆理由拒绝。 “还是不要比较好”她皱着眉心,有点不乾不脆。 “上来吧!”他露出了温柔的笑容。 不自觉地,她伸出手去搭住了他的肩,而他也顺势地背起了她。 背着她,提着行李,他依然健步如飞地步行在小径上。阳光穿过树顶的茂密枝叶射在小径上,也射在他宽大的背上。 看着豆大的汗珠自他额头冒出、滑落,而他的背也几乎全湿,她心里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暖。 结婚那么多天,她从来不觉得自己是这个男人的妻子。但这一刻,她却惊觉到这个事实。 她为什么要跟他唱反调?为什么处处跟他作对?她明明已经在礼堂上说了“我愿意”心里为何还有这么多的不甘、不满? 除了在婚宴上跟竹田亲亲热热之外,他好像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罪状。 严格说来,他的好处应该比缺点来得多。他年轻多金、他英俊出色、他前途无量、他他让她很舒服。 舒服?惨了,她已经输掉权力了吗? “再一会儿就到了。”他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噢。”她回神“你很累喔?” “不会。”他回头,露出了平时难得一见的孩子气笑容“你亲我一下就不会。” 她脸上刷地一红“你说什么?” “ㄟ,”他笑意一敛,神情正经地“现在有没有一点点喜欢我了?” 她顿了顿,沉吟着。“呃”她脸上明明已写着“我已经非常非常喜欢你”但还是死不松口。 “喂,你知不知道你其实挺闷騒的?”他突然问。 听见他说自己闷騒,她马上鼓起了脸颊。“什么?” “不过你闷騒得很可爱。”他说着,又强调了一次,像是怕她没听见似的。“非常可爱的闷騒” 算你会说话。她在心里咕哝着。 “到了”说着的同时,他停下脚步“就是这里。” 越过他的肩头,她看见眼前有一栋看来非常古老的建筑物。 那是一栋木造的和式老房子,有着一种古朴而幽远的氛围。从外观看来,它有两层楼,而屋外还有小木桥及流水。 “哇,”她跳下他的背“好像川端康成伊豆舞娘书里的场景。” 他挑挑眉头,一脸“原来你也看书”的戏谑表情。 意识到他瞧不起的目光,她本能地反击。 “干嘛?只有你会看书啊?”说着,她大步地往前跑去,穿过小木桥。 冲到门前,她对着静悄悄的大门叫着:“有没有人在家?” 门上头有块木匾写着“松原山宿”可见是间民宿。 “没人耶。”她皱着眉,很纳闷。 “当然没人。”他一笑,伸手推开了门,大刺剌地走了进去。 “喂,我们不要随便进别人家。”她在门外探头采脑地叫嚷着。 他回头“现在是我的。”他说。 “什么意思?”她一怔。 “我包下来了。”他唇角一掀,笑得有几分调皮“本来我是想乾脆买下来的,不过主人说这是他们的祖屋,卖不得。” 小悠怔愣了好一会儿,小跑步地踱了进来“你说包下来是什么意思?” “就是这段时间不会有人来打搅我们。”说着,他突然欺近了她,盯着她羞悸的脸蛋看“你不是说我们了解得不够?现在我们有的是时间互相了解。” “咦?”了解干嘛大老远到这种深山里? 见她一脸茫然,他轻拍了拍她的脸颊“我们现在先做什么?” 她呆住。先做什么?在这种鬼地方还能干嘛?什么人都没有,就只有她跟他 睇见他闪着异采的眸子,她警觉起来。 这家伙一定存心不良,故意带她到这种地方来,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他想做什么。不过,他这样费尽心思倒是挺教她感动的。 再说,刚才他那么无怨无悔、任劳任怨的背她上来,实在让她好窝心。 不知怎地,她好像不那么担心他会对她做什么了。 “悠?小悠?”见她发怔,他一手在她眼前挥动。 “啊?”她猛地回神,神情有点羞涩不安。 “想什么?”他斜觑了她一眼,眼神暧昧“脸都红了,一定在想什么不正经的事吧?” 她羞恼地道:“你才不正经呢!我只是在想,我们要吃什么?”话锋一转,她紧盯着他问。 “你只想到吃的?”真是教人失望,亏他那么费心的带她来这儿,她居然只想着她的肚子? “民以食为天,很重要。”她理直气壮地说。 看着她,他轻叹一记。“主人会送上来,要不我们也可以到溪边抓鱼,摘摘野菜。” “自给自足?”她惊讶地道。真想不到这个有钱公子居然会干这种事? “没错。”说着,他提着行李,迳自走上楼去。“上来。” “噢。”她讷讷地尾随着他:心里开始七上八下 。 打开房门,入目的是一间宽敞的和室,外面还有一个露台,可以看见屋舍附近的风景。 她冲到露台上,看着屋外一片翠绿。“嗯”她用力的呼吸着那甜甜的空气“好棒!” 突然,两只手臂往她前面一环,将她轻轻的抱住。“这是我们的房间。”他说。 她一震,全身窜起一股火热。 她并不是讨厌他亲近她,而是每当他接近她,她的脑子就会想起一堆乱七八糟的事,而且都是一些很杀风景的事。 例如,他在娶她前是个花花公子、他跟竹田的亲热举动、竹田那耀武扬威的眼神,还有他娶她娶得很勉强 虽然他现在好像很认真的在拉近两人的距离,甚至花费心思地带她到伊豆来度假,但一想起那些事,她就忍不住在心里犯起嘀咕。 如果他们的一开始不是那样的,她一定会不顾一切地爱上他,付出一切。 “悠,”他的唇轻靠着她的耳际“我会让你更了解我的。” “唔”她沉吟片刻,幽幽地道:“要是一开始不是那样子就好了。” “什么意思?”他微微地蹙起眉心。 “我是说,如果我们是在正常的情况下认识,然后结婚,就不会有那么多的问题了。”说着,她转过身来面对着他“我嫁了一个我不了解的男人,而你也娶了一个你不了解的女人,我想,我们心里对彼此都有很多的疑问。” “你气稻川家逼你结婚?” “一开始是”她不知道自己今天何以这么坦率地说出自己的心情,也许是环境影响了她的心境,也可能是他的温柔软化了她。 “噢?”一开始是,那就表示现在不是啰? 她别过头,望着远处。“其实想想,我也没多委屈吃亏,爸爸的公司得救了,而我也算嫁得风光,没什么好抱怨。” “那我呢?”他怱地端过她的脸,深情而专注地凝望着她“对于我,你又有什么看法?” 他一眼望进她内心深处,像是一颗石子掉进池中般在她心底掀起涟漪,一种微妙的感觉在她身体里流窜着,麻麻的、痒痒的,说不出是什么。 “我还是让你觉得讨厌?” “不,不是!”她冲口而出,在看见他眼底充满期待时,又感到后悔。 “我是说” “什么?”他直视着她,那目光灼热得像要烧毁她。 因为答不出来,她消极地逃避他的问题。“不要问我,我也不知道”四两拨干金加上答非所问,她最行了。 “你又来了!”他端住她的脸,凝望着她“你就不能好好的回答我的问题吗?” 迎上他炽热的目光,她的心扑通扑通地直跳。 “我我很认真啊。”她傻笑着。 “少来。”他不买她的帐“你喜不喜欢我?” “太直接了,我”不知该怎么回答,她干脆打起马虎眼。 “小悠。”突然,他双手捧住了她不断摇来晃去的脸。 她一怔,木然地望着他。 沉默了一下,他的手轻轻地抚摩着她羞红的脸庞“喜欢我摸你吗?” 他低沉又富磁性的声音像催眠曲似的传进她耳中,教她一下子恍惚起来。 “我亲你”他低头在她微颤的唇上一吻“你喜欢吗?” 她喉间乾涩,说不出话来,只是一脸茫然的、不知所措的看着他。 喜欢,她当然喜欢,他的手心、他的唇她喜欢他的一切,但,她心里有太多太多的疑虑及不安,她无法完全敞开心胸的接受他。 “不行。”她的思绪纷乱得让她无法思考,于是本能地,她推拒了他。 她的一句“不行”又教真吾无端的郁闷起来。 他不是个喜欢胡思乱想的人,通常有疑问时,他也会尽快的找出答案,但面对她,他有说不出的小心及犹豫。 有些事,他不敢多问,只怕会毁了她对他的那么一点点的好感。 “你需要时间?”他问。 她抬起眼睑,犹豫了一下。 “嗯。”是的,她需要时间,而她想他也是。 “要我怎么配合?”他是真心的想配合她的步伐,以得到她的信任及接纳。 他的神情是诚挚的、他的声音是严肃而认真的,她感觉得到他的真心,但她心里充满疑虑。 她现在到底该怎么做?继续玩她的权力争夺游戏?还是敞开胸怀,试着去了解他、接受他? “你是认真的吗?”她注视着他,担心一闪神就错过了他眼底的任何一个想法。 “我看起来不够认真?”他反问她,表情是严肃地。 她摇摇头“不,你很认真。” “说吧,你有什么想法?”他两手交缠胸前,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我我觉得一切都太快了”她神情略显不安,睇着他时的眼神像个谨言慎行、担心说错话的小女孩。 “太快?”他微微地皱起眉头,但很快地,他明白她所指为何。“你是说做ài?” 他直接的言辞教她有点难以招架,她尴尬地蹙起秀眉,沉默了一会儿。 他沉思片刻“我懂你的意思,你需要时间?没有办法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跟我亲热?” “唔。”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她只好猛点头。 真吾层心紧锁,又是一阵沉默。 不晓得她之前跟她男友花了多少时间才发生关系? 想起这个,他不觉又有点闷。 不过闷虽闷,他愿意配合她、尊重她,只要她肯给他们一个相爱相处的机会。 “我们分房睡。”突然,他提出分房的建议。 “咦?”她一怔。 分房?她没听错吧?他这个性欲旺盛,点火就着的猛男居然说要分房?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你看起来有点失望的样子。”他睇着她,语带戏谑。 她倏地羞红了脸,嘟嚷着:“谁失望了?” 觑着她因害羞而发烫泛红的脸蛋,他温柔一笑。“好了,我到隔壁房吧!”话罢,他提起自己的行李走了出去。 到门前,他停下脚步。望着她,促狭地道:“你真的有点闷騒。” “讨厌!”她白了他一眼,羞赧地啐着:“不准再说我闷騒。” 他露出贝齿,朗朗一笑,然后背身而去。 。 翌日,真吾带着她到处去玩,虽然累,但是她觉得很愉快、很尽兴。 远离东京的他,有着一种孩子般的调皮及促狭,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诚恳及真挚,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温暖,一点点的侵入她心里,逐步地摧毁了她对他的不信任及猜疑。 当然,竹田的身影并没有完全的自她脑海中消失,但她却有一股想重新了解他、接受他的冲动。 阿影奶奶不也说了,男人都有过去,更何况是个出色的男人。 “唉呀,你嫁都嫁了,就别再ㄍ1ㄥ了。”看着镜子中苦恼的自己,她说。 “ㄟ,话不能那么说。”镜中那个横眉竖眼的她说“他在你面前大大方方的拉着其他女人,分明是不把你放在眼里。” “别那么计较嘛!”蹙着眉的她又说“你看,他放下工作,那么费心的带你来伊豆,足以证明他的真心,不是吗?” “你真没个性!”镜中转换了一个表情“人家哄哄你,你就当真了,笨!” “不是那样啦,他也不错啊。” “别忘了他娶你娶得很勉强。” “也许他现在已经慢慢的喜欢上我了啊。” “哈哈,笨女人。” “那那他尊重我,跟我分房睡,而且答应不碰我又怎么说?” “他只是在放长线钓大鱼,瞧,你现在不是被他骗得七荤八素了?” “你干嘛说得那么难听。” “怎么,你打算跟他上床了吗?” “我又没那么说,只是只是觉得他好像还不错。” “别傻了,得不到的东西最珍贵,稻川家花了不少钱才娶你进门,他当然要想办法捞点本回来,你以为他喜欢你?” “也许啊”说着,她下意识地往自己的胸部瞄。 “哼哼你呀,没人家丰满,思想没人家成熟,在床上的表现也差劲透了,他不喜欢竹田,喜欢你?” “小有小的好嘛!”她委屈地自我安慰着“人家小得很可爱啊。” “你别天真了,他” “奸啦,你别说了,我已经决定” “喂!”突然,真吾的声音在门口传来,打断了她的自言自语。 她霍地站起,回头。“什什么事?” 真吾纳闷地瞅着她“你在自言自语什么?好诡异。” “没什么。”她乾笑两声“我是独生女,有时候会自言自语。” “是噢,”他挑挑眉,不以为然“我是独生子,不过我没有这种怪毛病。”说着,他一手勾着她的脖子“吃饭吧!” 第八章 凌晨五点,东方刚露出鱼肚白,睡在边间的真吾就听见楼下有声音,而且很像是敲门声。 “这么早就送饭来?”他起身套上外褂,步履轻悄而迅速地下楼。 打开门,门外站了一个女人。 “惊喜!”她夸张的叫着。 真吾怔了一下,醒了。 “你?”竹田就站在他眼前,但,为什么她会在这里? “你的秘书说你在这儿,所以我就来了。”她像是会读心术似的。 他浓眉一纠。他秘书说的?可恶,看他回去不炒她鱿鱼才怪。 “你来做什么?” “陪你玩。”她眨眨眼睛,故作天真。 “你胡闹什么?”他板起脸来,一脸愠恼“不是说好分手了?” “我没说要复合啊。”她狡猾地一笑。“再说,我风尘仆仆地来这儿,你干嘛那么凶?” 知道他为了跟小悠那黄毛丫头结婚而甩了众多女友后,她就一直介意着。尤其是婚礼那天看见他吃醋的表情,她就更无法释怀。 那丫头有哪一点好?为什么他那么在乎她的喜怒哀乐? 当初不是说是为了报答养父之恩而勉强娶她,怎么现在又那么费心的在增进感情? “竹田,我带小悠一起来的。”他说, “我知道,”她撇唇一笑“我不会打搅你们。”说着,她要进入屋里。 她知道就算他要结婚,对象也不会是她,而她也从来没打过当少奶奶的如意算盘,再说他的心像脱缰野马一样,就算她这样的老手,也不见得有驾驭他的能力。 但她就是恼极了他对小悠的态度。 她的自信心已经严重受挫,不闹他个几回怎能平复心情? 真吾手臂一横,挡住了她。“我不希望小悠误会。”他坚持要她离开。 “你们之间的信任如此薄弱?”她睇着他,冷然一笑。 这句话让真吾一时哑然。 是的,他跟小悠之间的感情基础是薄弱的,正因为是如此的脆弱,更需要他用心去维护。 “你们还在培养感情?”她视破他心中想法“她是稻川家强娶进门的,而且还有那么要好的男性友人,我不认为她会想跟你培养感情。” “这是我跟她的事。”他说。 “听你这么说,似乎你们还没开始。”她露出一记高深的笑容“她还是处女吗?” 真吾脸上一沉,眼神转而阴惊。“竹田,别惹毛我。” 迎上他骇人的目光,竹田有些畏惧。因为她从没见过他那样的眼神及表情。 她可以确定,他是极尽所能地要保护着他跟妻子的感情及婚姻。 “你喜欢上她了?”她直视着他“你说是勉强娶她的。” “她已经是我妻子了。”他说,神情严肃。 “是责任吗?”她柳眉微蹙“你对她是责任吗?” “你想听我说什么?”他两道浓眉一扬“她是我妻子,我喜欢她,对她有责任,这样你满意了?” 听到这些话清清楚楚地从他口中吐出,竹田已然确定了他对小悠的感情。不过她不甘心,她大老远的跑来,绝不能就这样回去。 桨都已经在她手里,她不往池子里搅他个几下怎说得过去? “恭喜。”她一笑,故作不在意“看来你对这婚事非常满意。” 见她不似有敌意,也不像有企图,他略略卸除了戒备。“谢谢,我们进行的还算顺利。” “是吗?”她眼中闪过异采“我想亲自跟她道贺一下。”说着,她掠过他,飞快地往楼梯走。. 不料她有此一举,真吾几乎防范不及。 “竹田!”他急忙伸出手,在她踏上楼梯的同时拉住了她。 但就在他制止她的时候,楼梯转角处传来细微的声音 。 半梦半醒问,隐约听见楼下有说话声,小悠第一个念头就是民宿主人送饭来了。 本来她是不睡到日上三竿不起床的,不过不知为何,突然心血来潮 她翻身起床,打了个哆嗦。“好冷”山里的温度本来就低,更何况她刚从被窝里爬出来。 披上外套,她轻手轻脚地开门,下楼。 “竹田!”突然,她听见直吾这么喊着。 她一怔,还有点回不过神来,直到竹田那张深植在她脑海中的脸庞出现在眼前。 楼梯口,真吾与竹田正拉拉扯扯着。 一见到她,真吾神情惊愕,一副被捉奸在床的紧张模样,反倒是竹田却露出了若无其事、蛮不在乎的笑脸。 “你醒了?”竹田笑着。 有几秒钟,小悠的脑袋是空白的。 “我来玩,欢迎吗?”竹田一脸自若,好似她正大光明一般。 “欢迎。”突然,小悠听见这样的话从自己嘴里吐出。 她不想输,不想露出委屈的、不知所措的表情,尤其是在竹田面前。 她的视线掠过竹田,转移到真吾身上。“好好招呼你的朋友。”她撇唇一笑。 “小悠?”对于她反常的镇定,真吾是惊讶的。 她应该生气的,不是吗?她无动于衷是因为她够有风度、有修养、有肚量,还是她根本不在乎他? 她抿唇微笑,一副不痛不痒的模样。“我去睡回笼觉,你们自便。”说完,她转身踱回楼上。 “小悠?”他一怔。 不,她怎么能这么对他?看见自己的老公跟其他女人拉扯,她连问都不问一声,她把他当什么?她心里有没有他的存在? 他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在他觉得她已经渐渐接受他的时候,她冷漠的态度再一次击垮了他的信心及一切努力。 不准,我不准你这么对我。他在心里如此呐喊着,然后拔腿就往楼上冲。 “真吾!”竹田拉住他“她根本不在乎你,你”“竹田。”他猛地回头,目光冷冽阴惊得像是要杀人似的。“我对女人不是没脾气,别挑战我的极限。” 竹田陡地一震,一股寒意自她背脊窜起 她怔怔地松开了手,心生畏惧地望着他。 这个男人不再是过去她所认识的那个稻川真吾了 。 必上了门,小悠才惊觉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她不甘心地抹去,怎么也无法接受自己为他流泪的事实。“为他流泪?不值!” 难怪他提议要分房,原来他是打算金屋藏娇。 这招可厉害,一边跟她培养感情,一边跟竹田偷偷摸摸,风流快活! 她笨,她活该被骗,她她居然相信他的真心及诚意,动了想更了解他的念头。 是的,她现在已经完完全全地了解他,知道他是那种玩两手策略的烂人! “小悠,你开门。”门外传来他的声音。 她抹去眼泪,强忍住哽咽地道:“我要睡觉。” “我们谈谈。”他说。 “谈什么?”她气得全身发抖。 “我们谈谈竹田的事。” “干嘛谈她?她来玩,你就好好招呼她啊。”她说得大方。 “你不生气?” “我生什么气?”她强忍住眼泪“你们爱怎么玩,那是你们的自由。” “你说什么?”听见她这么说,他更是觉得懊恼。 她有没有把他放在心里?他是她的丈夫,丈夫跟别的女人怎么玩,她都不在意?她说什么鬼话? “我不想管你的事。”她言不由衷地说。 其实她在意极了,一颗心就像是被人狠狠的践踏着一般。 他带她来伊豆玩,说什么重新开始、重新了解,但却趁着大清晨偷偷把竹田接进屋里来!? 白天跟她谈完“纯情”晚上进了房间就打算搞“奸情”吗? “你不在乎?”他语气愠恼地“你怎么可以不在乎?” 从他语气中,她可以感觉得到他正为了她的无动于衷而感到懊恼沮丧。 “听说你结婚前就爱搞三捻四,我无所谓,反正我们又不是因为相爱而结婚,你继续玩你的,我不会介意的。”她故意说得无关痛痒。 “其实你不用那么大费周章的跟我培养什么感情,建立什么夫妻关系,我们结婚是为了你父亲,是不是有名有实,我想他不会在意。”说着,她自己都觉得心酸起来,毕竟这不是她的真心话。 她已经被他打动了,但他却在这个时候,狠心的捅她一刀! “这是你的心里话?”他沉声问。 “是啊,你放心,这里的事情,我一个字都不会说出去。”她故意笑出声音激他。 门外沉默了一下,突然门板砰地一声响起那是他敲门的声音。 “开门,我要跟你说清楚。”他命令似的说。 “说什么?我说得还不够清楚?”她声线提高,反问他。 “你把我当什么!?我是你丈夫!”他近乎吼叫地。 “是,名义上的丈夫。”她说。 “稻川悠!”他沉声叫她。 “我姓九鬼。”原来打算无动于衷、事不关己的应付他、激怒他,却没想到说久了,她的脾气也来了。 “你是稻川家的人。” “我还没入你家的籍呢!”她都还没签名盖章呢! 忽然,她脑中闪过一个念头 是喔,她还没入他家的籍,干嘛乖乖的当他的妻子?说起来,她还是她,只是陪他办了一场欺骗世人的婚礼罢了。 “你开门!”他又喝道。 这回,小悠没有回应他,而是打开了门。 “你!”她突然打开门,他反倒吃了一惊。 “我先说!”她打断了他“我还是九鬼悠,也没入你家的籍,所以你不能命令我,我也不能约束你,我们谁都不必对对方履行那些愚蠢的义务。” “我们结了婚,办了婚礼,还同床共枕,你说我们没关系?”他火大了。 “反正我们是做做样子,目的是安慰你父亲。”她一脸蛮不在意。 “你是在做样子,我可不是!”他浓眉纠起,气极败坏地说“再说,如果你真要做样子,看见我带其他女人来,也该意思意思生气一下吧?” 闻言,她秀眉一扬。“你带她来,我不生气。” “我没带她来!”他说。 “你刚才说你带她来!” “我是比喻,打比方” “别硬拗了。”她冷然一笑“她天没亮,就大老远到这里来,不是你计画的是什么?” “什”她丰富的想像力教他哭笑不得。 “你不必狡辩,反正我都说了没关系。”说着,她返回屋里想收拾行李。 “你做什么?”见她拿出行李袋,他马上趋前。 “你看不出来吗?”她冷睇了他一眼“我回去,祝你们二人世界快乐无比。” 这会儿,真吾可真是恼了。 他一把抓住她正在塞衣服的手“别惹毛我。” 迎上他盛怒的、愠恼的眼睛,她心底一颤。 沉住气,她神情无畏地望着他“干嘛?我是被吓大的!” 她扬起下巴瞪着他,满脸写着不驯。 “好,”他眉丘隆起,神情阴鸶而吓人的“我倒要看看你有多胆大。” 在她还没弄懂他的意思之际,他猛地将她捞进怀中,狠狠地吻住了她的唇。 “唔!”他突如其来的掠夺动作敦她惊吓得瞪大眼睛。 他霸气的吻着她,带着种报复的、侵略的、疯狂的意味。 “唔,不”她被他吻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就在她使尽全力在两人之间争取到一点点空隙的同时,他的大手突然地罩住了她的胸部,揉弄起来。 她感觉到他这此时的抚摩并不同于以往的渴望及温柔,反而是在惩罚她。 “不要!”她并不痛,但她的心被撕毁了。 不知是哪来的力气,她用力推开了他。 “去捏她的!她的奶子比较大!”因为气疯了,她口不择言地。 他陡地,错愕地望着她,因为她的“神力”也因为她毫不修饰的用辞。 两人就那么对望了几秒钟,但感觉上却漫长得像是几年。 “你真的那么想?”他眉问堆叠起数道皱纹,声线低哑地道:“你希望我像婚前一样胡搞?” “我无所谓啊。”她咬着唇,不让受伤的、委屈的眼泪掉下。 “你说谎!”他沉声一暍,猛地端住了她的脸。 “你只是在说气话,不是吗?”他炽热的目光穿透了她的眼底“眼睛不会骗人,你的眼神告诉我,你愿意接受我,试着跟我相处。” 她扯起唇角,笑得冷漠却挣扎“你想太多了” “那你告诉我,”他抓住她的肩膀“当我吻你、摸你的时候,你为什么有回应?如果你不在乎,如果你对我全无感觉,为什么会” “我敏感!”她打断了他,大胆地道:“我欲火焚身,太久没跟男人做,行吗?” 她这番话在他心里掀起大浪,也踩中了他最介意、最敏感的那颗地雷。 “你是说,当我们亲热时,你脑子里想的不是我?”他眉眼一沉,隐隐透露出一股骇人的气息。 “对!”她负气地道。 他彷佛遭到电殛般的一震,然后用一种难以置信的、受伤的眼神凝视着她。 他像在生气,又不纯然是生气,在他眼底窜燃着一把火,夹杂着各种千回百转的情绪。 刹那间,她有种歉疚的感觉,像是她做错了什么似的。 但她做错了什么吗?是他先伤了她、是他背叛了他们之间刚要建立起来的互信及感情。 “你说真的?”久久,真吾哑声问道。 “是。”尽管挣扎、尽管矛盾,她还是毫不犹豫的选择刺激他、激怒他。彷佛只有那样,才能使她的心情梢梢平复。 他沉默,而他的沉默让四周的空气变得稀薄、变得冰冷、变得骇人。 她本能地想逃出这样的氛围,也逃出他的视线范围 于是,她迅速地想把她的衣物塞进行李中。 “你做什么?”突然,他的声音彷若一把利刃般划开了空气。 “回东京。”她说。 他的手猛地伸了过来,像掐着小鸡似的攫住她的手腕。 她胸口一紧:心脏一缩“啊?”抬起眼,她对上了他如猛禽般犀利的目光。 “我答应让你回去了吗?”他冷冷地说。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他的身体已经朝她压了下来 。 “别忘了你是稻川家花钱买的。”受了伤的野兽最为凶狠,因为它已经将生存视为最终目标。现在的他,就是这样的。为了掩饰自己的伤口,他不计任何后果的绝情、残酷,即使那不是他所愿。 “你”她震惊地望着他。 他终于亲口说出来了,他一直是这么看她的。她是稻川家花钱“买”的,所以不管如何,他都必须在她身上得到所谓的“回镇” 她的、心好痛,好痛 “这是我应得的,不是吗?”他冷酷的眼底透露出一丝不被发现的感伤。 癌身,他重重地吻住了她。 “唔!”她奋力地挣扎,一副不肯就范的悍然模样。 他攫住她挥舞着的双手,近乎粗暴地强吻她。 他以为这次的伊豆之旅能拉近他俩的距离,而他也几乎确定了她对他的好感与日俱增。但为什么现在却 他心里有说不出的懊恼及痛苦,可她不知道,而向来心高气傲的他也说不出口。 看见他那凶恶的眼神,她有一种在劫难逃的感觉。 她的胸腔被压迫着,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真吾”突然,门口传来竹田的声音。 真吾与小悠同时地看向门口,她的脸上净是惊羞及惶恐,但他却是一脸的冷漠及火恼。 撞见这一幕,竹田倒是一点都不慌张。“我来的不是时候?” “我叫你走。”他沉声。 听见他用那种口气对竹田说话,小悠心里一震。她心里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但说不上来。 “我本来是要走了,不过”她一笑,眼底有一丝狡怪“你猜我遇到谁?” 此时,竹田身后出现了一张熟悉脸孔。 “友和!?”看见好友竟出现在这里、这个时刻,小悠十分震惊。 觉到房里异常的气氛,友和尴尬地道:“嘿嘿,抱歉打搅了” 他的出现令小悠震惊,却令真吾炉火中烧。 他为什么会在这儿?是谁要他来的? 下意识地,他盯住了小悠 小悠推开了他,警觉地整整衣服。 竹田一脸等着看好戏的表情“我在外面遇见他,他说他跟朋友爬山迷路了,我觉得他好面熟,果然,他是小悠小姐的好朋友呢。” 她刻意地强调了“奸朋友”三个字,存心刺激真吾心底的某根神经。 “友和,怎么”这世界上真有这么凑巧的事? 听见“友和”这个名字,真吾记忆里的某一部分突然地觉醒 友和?三浦友和,这不是小悠逃家时投靠的朋友吗? 他记得他发现小悠时,她正在阳台上晾内衣裤,当时他以为她投靠的是女性朋友,而“三浦友和”这个男性的名字只为了居家安全。 原来他错了,三浦友和确有其人,而且她当时就住在这男人家里。 他们熟到她可以在他家阳台上晾内衣裤,那表示什么呢? 片片段段的记忆像电影画面一般在他脑海中掠过,终于,他明白了,他明白她为什么在婚礼上跟这个男人那般亲密。 他恍然大悟,而在恍然大悟后,紧接着而来的是炉火及愤怒。 “你是三浦友和?”他沉声问道。 友和微怔,有点忐忑不安地道:“是,我就是” 确定他就是三浦友和后,真吾觉得自己总算弄懂了一切。 难怪她对他怱冷怱热,根本不在乎他忠不忠心、爱不爱她,原来,她根本不想爱他! “你想的就是他?”他缓缓地将视线栘转到小悠身上。“我们亲热时,你想的就是他?” 听见他这样的指控及臆测,她应该解释、应该反驳,但她没有。 “你不在乎我跟别的女人纠缠不清,其实是因为你也想跟他暗渡陈仓吧?”他唇角勾起一抹痛苦的冷笑。 暗渡陈仓?友和在一旁听得“雾煞煞”他什么时候跟小悠渡什么仓啊?他们可是清白的。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儿遇上这么复杂的情况,小悠、她老公,还有那个跟她老公挺亲热的女主播,他们在这儿搞什么? “呃,稻川先生”他想解释,但真吾狠狠瞪了他一眼,教他不由自主地收声。 被护火焚烧着的真吾哪有心情听他老婆的情人说什么,他现在只想把那个男人撕成一万片。“你跟他在婚宴上那么不在乎地手挽着手,我早该知道你们” “我跟友和亲热?”小悠猛回神,夸张的怪叫起来“谁比较亲热?是你跟她吧?” 她实在不想吃醋,也不想在他跟竹田面前表露出她的在意,但,她憋不住。 想起婚礼当天,竹田穿得粉红又喜气,还大大方方的挽着他的手在她面前耀武扬威,她就一肚子火。 “我都没说你了,你好意思说我?”她指着他质问。 “你又如何?”他冷哼一记,笑得懊恼又无奈“你不也跟他拉拉扯扯的?别说你跟他没什么。” “你!”她气极了。 真是恶人先告状,她还没说他是乱搞男女关系的大烂人,他就急着暗指她是勾搭男人的騒包。 “你逃家时就住在他那里,不是吗?”他愤懑地觑了友和一眼“你们可真是好朋友。” 她听得出来他咬牙切齿的说“好朋友”是什么意思,但她不想解释。 “呃,稻川先生,你误会了,我”眼看一场风暴就要开始,友和急忙想说清楚,讲明白。 “友和,什么都不用说!”小悠负气地打断了他。 好呀,他要这么指控她,说她跟友和之间不清不楚,那她就承认吧! “是,我跟友和是很亲热。”她直视着他,一脸的无所谓“这样不正好,你混你的,我玩我的,大家互不千涉。” “你说什么!?”真吾简直无法相信她会这么说,她把他们的婚姻关系看成什么?玩笑还是游戏? “我说得不够清楚?”气极败坏的她根本顾不了她的话会造成什么样可怕的后果,只想尽她所能的激怒他“我说我已经很勉强地嫁给你了,但是我不会让你摆布我的心、我的身体!” 闻言,一旁始终沉默不语,等着看戏的竹田意识到一件事,那就是这对夫妻到目前为止还是有名无实。 这可不简单,真吾那么喜欢她,居然还没对她下手。由此看来,她在他心里的分量真的不轻。 “小悠,你胡说什么?”友和听得出她存心激怒稻川真吾,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 “友和,你不用怕,迟早要让他知道。”看见真吾那张盛怒的脸,她越想刺激他。 她想,他感到愤怒不是因为爱她,而是因为她让他难堪、下不了台。 “小悠,你真是”友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他看得出稻川真吾很努力的在忍耐,他的眼底冒出火花来,而小悠却还不知死活,拚了命的激他。 最要不得的是,她居然狠心拖他下水!懊死,他可是无辜的。 “我告诉你,”小悠彷佛是战场上杀到眼红的士兵般,一而再,再而三的刺戳着他已经淌血的心房“是我叫友和来的,是我要他来救我的,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不想跟你做ài,不想生稻川家的孩子!” 真吾浓眉一扬,幽深的眸底闪过一抹肃杀,而那阴鸶且凶悍的眼神中夹带着一丝丝悲愤。 他倏地扬起手来,像是忍无可忍,想给她一耳光 第九章 “稻川先生,不要”友和见状,冲口而出,而始终抱着看戏心态的竹田也猛然一震。 小悠瞪着眼睛望着他那只几乎要挥过来的手:心脏有一秒钟的静止。 真吾的手并没有真的打在她脸上,而是像慢动作似的停在半空,然后放下。 “你真伤人!”他声线里透露着沉痛。 睇见他眼底的悲哀,小悠只觉得心一紧。那一瞬间,她有种奇怪的感觉她错了吗? 他沮丧怅然的眼神及表情,敦她感到歉疚莫名。 “你爱他?”他指着友和,蹙眉苦笑“即使你跟我结婚,心里还是只想着他?” 她一怔,哑然。 “稻川先生,不”眼见事情越来越大条,友和已经按捺不住。 “你住口!”真吾沉声一暍,眼中射出骇人的锐光“这是我跟我妻子的事。” 友和傻眼,闷闷地将想说的话吞了下去。 “好啊。我成全你,你自由了。”话落,他旋身走了出去。 在他经过竹田身边时,他冷冷地瞅了她一眼。“高局兴了?” 竹田到这儿来,无非就是为了搞破坏,而他也真的很担心她的出现让小悠有所误会。但现在,他知道自己是多虑了,因为小悠也找了三浦友和来。 小悠怔愣了好久,才像大梦初醒般。“他刚才说什么?” 友和抓抓后脑“我想他的意思是,他要跟你离婚。” 听到离婚这字眼,小悠又呆了。 他要还她自由,她应该高兴,甚至要买两串鞭炮来庆祝。但不知怎地,她高兴不起来。 竹田冷眼欣赏着这场好戏落幕,脸上梢梢露出一抹满意的笑。 “真好看。”她丢下一句,旋身离开。 小悠没弄懂她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更不知道真吾离开前对竹田说的那句话又如何解释,她只觉得一切都诡异极了。 不过她没有多想,因为她脑袋里还停留着真吾刚才的神情及声音。 他为什么那么说?好像错都在她似的。 “什么嘛?”她咕哝着:“又不是我的错”说着,她警觉到脸颊上热热的。 下意识地,她伸手去摸,这才发觉到那竟是眼泪! “小悠?”见她掉泪,友和很惊讶。 她飞快地抹去,强自镇定地道:“干嘛?” 友和望着她,沉默了好一会儿。 终于,他无奈的笑叹一记“死鸭子嘴硬!” “你说什么?”她啐道。 “明明爱人家,干嘛说那么伤人的谎话?”他用手指戳戳她的额头“而且你太不顾朋友道义了,居然拉我下水。” 她拍开他的手,闷不吭气。 “你想死,我还要活呢!”他语意促狭地“我多怕他扁我,你知道吗?” “安啦,有钱人都爱面子,他不会做出冲动的事,坏了他的名声。”她故作不经心地说。 “我告诉你,”突然,他抓住她的肩膀,一脸严肃认真地道:“他爱你。” 她一怔,羞红着脸“你发神经?你没看到他带我来度蜜月,还偷偷带了竹田来?” “相信我的感觉。”他一笑,十分笃定。 她蹙起眉心,纳闷地瞪着他看。 她不想相信他的感觉,但意外地,她竞在意起他所说的话 。 在天城山跟真吾分开后,小悠跟着友和回到东京,但随即发现,真吾并没有回来。 “小悠少奶奶,真吾少爷呢?”一心盼着他们能在天城山培养出爱情结晶的阿影,在见到她独自回来后,马上追着她问。 小悠支吾难言,不知如何向阿影说明“天城山之变” 老太太的思想比较保守传统,一定无法理解他们怎么会把事情搞成这样。 但端看她神情有异“老姜阿影”还是嗅出了一丝不寻常 “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她问。 “呃”小悠碍口难言“说起来话长,还是” “ㄟ,”阿影神情一凝“我的寿命还够听完你的解释,你说。” 她知道阿影性格顽强,只要是想知道的就不能不弄清楚。 思索片刻,她硬着头皮,决定说了。 “我们离婚了。” 阿影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望着她。“你说什么?” “离婚,他跟我离婚。” “你”一时之间,阿影实在无法接受“你们不是去度蜜月,我还以为你们会” “他才不是带我去度蜜月。”提起这个,她不自觉地感到心酸愤怒。 “竹田也去了。” “怎么会?”真吾不知道多期待这次的旅行,怎么可能带竹田去? “是真的。”她声调有点急,也气。“他趁我睡觉时接她进来的。” “啊?”这事,阿影是绝对不相信的。“不可能的。” “什么不可能?我亲眼撞见的。”对于阿影的否定,她颇有微辞。“阿影奶奶当然偏袒他了。” 阿影皱眉一叹“不是我偏袒少爷,而是我知道他不会那么做。” “您又知道?”她噘起了嘴,一脸不满。 “他非常喜欢你,为了跟你结婚,甚至在两天内跟所有女朋友分手。”阿影将她所知尽吐“我不知道竹田是怎么出现在那里,但我确定的是,绝不会是少爷带去的。” 听见阿影奶奶这番话,她的心有点动摇。 他真的喜欢她?如果是,那竹田的事又怎么说?她心里有好多疑问,而这些疑问互相矛盾、纠结、缠绕,让她怎么也理不清。 如果说,她感觉不到他对她的好,那是骗人的。但是,竹田的事真的让她很伤心、很失望。 包气的是,他还诬赖她跟友和有一腿,把他们说得跟什么奸夫淫妇一样。 他凭什么那么误会她?好啊,既然他是那么看她的,那她就如他的意啊! 只是,明明有这种想法的她,为何还会感到莫名难过呢? “小悠少奶奶,”阿影轻叹一声“少爷虽不是我生的,但好歹我也看着他长大,他玩归玩,绝不会那么不知分寸。” 她垂着眼帘,若有所思,郁郁寡欢。“算了,怎样都好,反正他已经要跟我离婚。” “胡闹,你们才刚结婚。”阿影有点生气了。 这两个年轻人明明互有爱意,却搞成这样,她实在看不过去。 “是他提的。”她说,语气有点哀怨。 到现在,她还有点难以置信。他怎么可以提分手、说离婚?他怎么可以那样乾脆? 怱地,鼻子一酸,眼眶一热,她忍不住流下泪来。 她慌了,因为她发现,为了这件事而几度落泪的她,是真的爱上了他。 “小悠少奶奶?”见她掉泪,阿影急忙安慰:“别哭,少爷不是真心要离婚的!” 她猛摇晃着脑袋,更是难过。 在友和面前,她ㄍ一ㄥ,因为她怕他笑;但在阿影面前,她放心,因为她感觉自己像个跟奶奶撒娇的小孙女。 “你听话,一切等少爷回来再说,这之中一定有误会。”阿影说。 小悠说不出话,只是一迳地点头。 总归一句,不管离是不离,也都要等他回来才能面对面的谈。 。 两天了,真吾始终没有出现在世田谷的家里,就连公司那边也失去了他的消息。 “我一直联络不到稻川先生。”他的秘书如是说。 “他没来过。”稻川敏一郎这么回答。 “稻川先生没住在这边。”他其他几问房子的管家口径一致。 那他去哪了? 那天他是第一个离开松原山宿的,而且对于当地的地形,他比任何人都熟悉,没道理天下第一、第二路痴的她跟友和已经回到东京,而他却还在山里迷路啊! 假如他没回东京,也不在山里,那他在哪里?那么大一个人,怎可能凭空消失? “啊,不会是在”此时,她想起竹田。 她想,也许他会在竹田那边,虽然她并不希望自己在她那边发现真吾的影踪。 她心里其实是相当矛盾的,她想找到他,却又不想在竹田家找到他,若非这已经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她绝不会上竹田家去找老公。 因为她光是想到竹田那耀武扬威的模样,她就气得牙痒痒。 但第三天早上,她还是硬着头皮来到竹田家门口。 “稀客。”见到她,竹田挑挑眉,似笑非笑地。“有何贵干?” “我我是”她一时说不出口。 懊怎么开口呢?难道要问她“你有没有把我老公藏起来”? “怎么?你来跟我摊牌?还是想兴师问罪?”竹田没想到小悠会来找她,她第一个反应就是身为妻子身分的小悠,肯定是来跟她吵架的。 因为,她可不认为这位小悠小姐像她自己所讲的那么厌憎真吾。 “我”小悠支五口着“我找他。” “嗯?”竹田微怔“谁?” “他,稻川真吾,我先生。”她觉得竹田在跟她打马虎眼,不觉有点愠恼。 “你先生?”竹田再次挑动眉头,嗤地一笑“真好,你可以理直气壮的称真吾为先生,不过,你找错地方了。” “咦?”她一怔。 竹田耸肩一叹“他没来过,也从没来过。” “什么意思?” “我们交往时,他就不曾在我家跟我约会,现在更不可能出现在我家。” 说着,她双手抱胸,往门边一靠“你是装笨,还是天生少根筋?你看不出来吗?我跟他根本已经没有关系了。” “什么?”小悠皱皱眉头“你是说” “他为了跟你结婚,已经跟我分手了。”说着,她有点哀怨地“那家伙可真是无情,一开始说是为了父命,结果,他根本是爱上了你。” “他爱我?”虽然大家都这么告诉她,不过从竹田口中说出,着实教她大吃一惊。 竹田点头“我就是气他这点,我成熟美丽又有事业及名气,说真的,我很不服气。”说着,她凝神盯着小悠“我哪里不如你?” 小悠一语不发地望着她,没有躲开她逼人的目光。 四目交接片刻,竹田沉沉的叹了一口气,无奈一笑。“但是没办法,他就是喜欢你。” “竹田小姐” “告诉你吧!那天是我向他秘书打听消息,才知道他在天城山,我故意制造那样的误会,就是为了一解心中怨气。”事到如今,竹田已没什么好隐瞒。 “你说真的?”她半信半疑地望着竹田。 那么说来,那天真吾临走前对竹田说“高兴了”指的就是这个?原来他一直都知道竹田想报复他,却什么都没说。 她一笑“我还有骗你的必要吗?我的仇已经报了。”话落,她警觉到一件事“怎么?他不见了吗?不然你为什么来我家找他。” “他没回来。”他不在这里,她心里固然欣慰,但同时,她更加忧心起来。 “噢?”竹田沉吟了一下“他大学时代爬了几年山,应该不至于迷路或发生意外,除非” “除非什么?”她急问。 竹田一脸神秘地“除非他不回来了。” “什么意思?”什么叫不回来了? “我是说”见她一脸忧仲,竹田又动了捉弄人的念头“也许他会因为你跟那个三浦先生的事而一时想不开,然后” “然后什么!?:”小悠忍不住惊叫起来。 见她如此惶恐,竹田笑了。“放心啦,他不像那种会寻死的人。” “寻死?”小悠马上哭丧着脸。 虽然他常常让她生气、伤心,可是她从没想过要他死。 “你回家吧!或许过几天,他就会出现了。”竹田笑说。 见竹田一副事不关己的轻松模样,小悠心里真有点闷。 但,竹田事不关己也是应该,因为她才是稻川真吾的老婆啊! 。 从竹田那里回来后,小悠是想过要再等几天的。不过一想起竹田那些有点可怕的话,她就按捺不住想马上见到他的冲动。 她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般急于想见他一面,更从来不知道他在她心里有着这样的分量及位置。 不,也许她一直都知道,只是倔强的不愿承认,不肯面对。 终于,她决定亲自到天城山去找他,尽管她根本就是个天字第一号路痴。 当天,带了简单的行囊,她动身前往天城山 。。 回到天城山,她不断向人打听着真吾的下落,但住在山上的人及一些游客都表示他们并没遇见过她形容的那个男人。 第一天,没有任何斩获,于是她住进了一家旅馆,决定明天一早再前往他们曾投宿过的松原山宿。 这一晚,她几乎无法阖眼,因为她脑子子跳跃着不同的画面,而那些画面里只有他。 结婚以来,她老是在跟他作对,不然就是计画着怎么搞疯他,从没认真的试着去了解他。 现在她想了解他,他却不晓得跑到哪里去了。她不觉难过地流下眼泪。 第二天一早天未亮,旅馆楼下就一阵騒动。 小悠因为一直处于半梦半醒状态,所以很快地就被惊醒了。 打开门,她向旅馆的女中打听。“发生什么事?” “有人在附近的山涧发现一具男尸,听说好像是自杀的,”女中说着。 “自杀?”她心底那根敏感而脆弱的神经马上被挑动“你知道是什么样子吗?” 女中摇摇头“唉呀,我怎么敢去看?” 小悠没有多想,抓着外套就冲了出去。 不要是他,不要!她不断在心里呐喊。 第一次,她感到这么惶恐害怕,甚至觉得孤独无依,在前往发现地点的路上,她数度以为自己会晕厥过去。 她不知道是什么力量在支持着自己,只是加紧脚步,脑袋一片空白地跟着要去一探究竟的其他人走。 山涧旁围着一些人,而警察也刚赶到。警方围起封锁线,不让任何人接近现场。 小悠木然地钻进人群中,只看见一具被白布覆盖的尸体。 看得出来,那是一个高大的男人 不会不会的 她觉得自己的心脏几乎要停止跳动,但同时,她已不自觉地想冲过封锁线。 “小姐,别过来。”警方拦阻了她。 “不,让我过去看看。”她神情恍惚,声音微弱“我正在找我先生,我只是想确定” 她未说完,那警察已经拉起封锁线“你去看看吧,不过样子很难看,你要有心理准备。” 她没有说话,只是如行尸走肉般的走向了那具尸体。 “她要认尸。”那警察说。 另一名警察怔了怔,看着她说:“尸体泡水,浮肿得很厉害,不是太好看,你”“我要看。”她坚定地道。 警察点头,帮她拉开了白布。 她以为她会闭上眼睛,什么都不敢确定。但意外地,她勇敢得睁大了眼,只想好好的看清他。 忽地,一股气一直往上升,压迫得她的心脏无法跳动,也教她几乎不能呼吸,看了那尸体一眼后,那股气才骤地往下消退,而此时,她疲惫的身体也一瘫 “小姐。”那警察扶住了她,而另一名警察则飞快地盖回白布“是你先生吗?” 好一会儿,她说不出话来,只是不停地喘。 不是他,不是他,就算再浮肿变形的厉害,她也知道那不是他,那只是一个身形相似的男人罢了。 “不,不是我先生。”她虚弱地说。 “是吗?”警察也为她高兴“你还能定吗?要不要我们找人送你回去?” “不用,我可以走”她站起来,向警察道谢后便旋身离去。 既然不是他,她就还有找到他的机会。所以,她不能浪费时间,她要回旅馆去收拾行囊,趁早上山去。 第十章 凭着记忆及地图,她循着他曾带她走过的路,来到了到松原山宿的入口。 她不知道自己哪来的毅力及勇气,其实她好累好累,也好怕好怕,但她还是不顾一切地往前走。 她想见到他,然后告诉他,她不想离婚,就算他有好多好多纠缠不清的女朋友,她也不想。 她还要告诉他,她跟友和只是死党,根本不是她负气时所承认的那样。 她总是不肯妥协,不肯面对自己的真正感情。但只要让她找到他,她什么都答应,什么都坦白。 沿着小径,她一步步地往山上走,尽管她的脚已经?鄣眉负跏ブ酢?br> 视线一瞥,她看见那天她不小心一屁股坐下的石头地藏。想起那天他说要替她受报应的事,不觉热泪盈眶。 她缓缓地走过去,蹲下身来伸手抚摩着那石头地藏。“地藏爷爷,他在哪里?” 擦着眼泪,她语带哽咽地道:“如果您有灵,让我找到他。”说着,她忍不住地又掉下眼泪。 她既疲倦又无助,在这山里,她越是感觉到自己的无力及不济事。 也许是累得精神无法集中,也或许是她只顾着跟石头地藏祈求,一点都注意到周遭的情况。 “别又坐上去,小心有报应。”一记浑厚低沉的声音传来。 听见这熟悉的声音,小悠怔了一下。 她木然地望着石头地藏,露出了困惑的神情。“是地藏爷爷您在说话吗?” 不,她想自己一定是累极了,才会出现幻听。 “我一定是太累了,所以” “你在自言自语什么?这个习惯要改。”突然,那声音变得很近,就像在她耳边。 她转头一看,眼前站了一个高大的身影,有两条修长的腿。视线再往上一移,一张粗犷而又俊伟的脸庞映入她眼帘。 他两鬓、下巴冒出了胡子,一副山野樵夫的模样。但那双锐利而强悍的眼睛,完全没有改变。 是他,真的是他!她是不是在作梦? “怎么会?”她下意识地再看看石头地藏“不是真的吧?” 正准备下山离开,返回东京的真吾,怎么也想不到会在下山的途中看见她。 说真的,他也以为自己在作梦。 他已经放她自由,她现在不是应该跟她的情人回到东京,过快乐日子了吗? “你怎么在这里?” “真的是你吗?”她站起来,但脚步显得有点踉呛“我不是在作梦?” 见她神情?郏挪讲晃龋械阊纫臁乱馐兜兀焓秩シ鲎?br> 当她触及他,马上抓紧他的手不放,像在确定着什么。“真的是你,真的是你,我我终于找到你了!” 她的反应及举动让他更觉疑惑“你”不等他说话,她已迫不及待地想将自己这两天来的无助及压力尽情宣泄。“有个人自杀死了,在旅馆附近的山涧,我以为是你,可是不是你,我我好伯是你,所以我” “我?自杀?”他蹙眉一笑“你怎么会以为我会自杀?” “你不见了,大家都找不到你,我去找竹田小姐,她说你可能想不开,我” “我想不开?”他哭笑不得地“我是想开了。” “是吗?”他想开了?是什么意思?他还要跟她离婚吗? 不,她不要离婚,她不要离开他! 心里一急,她越是觉得全身无力。身子一瘫软,她跌进了他怀里。 “小悠?”他抱住她,疑惑也担心地问道:“你怎么了?” “我好累,我找了你好久好久,晚上也睡不着,我” “你在找我?”奇怪了,她找他做什么? “你一直没回东京,我怕你出事!”她哑着嗓子“如果你出事,一定是我害的!” 他沉吟了一下,心想她应该是为了安心才会担心。也就是说,她有罪恶感。 只是罪恶感吗?她来找他,没有一点点感情吗?想着,他心里有点怅然。 “我没事,只是想一个人静静地思考。”他说。 她眼里盈满泪水,语意埋怨“干嘛躲起来想?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吗?我” “我不会自杀的。”他说。 “谁知道?”两天来的焦虑、不安、自责在此时全数崩解,她忍不住地生起他的气来,即使她已经决定在见到他时,要坦白的说出自己的心情。 “你太过分了。”她失去力气的身体里饱蓄着气愤的情绪“你怎么可以那样吓我?我是真的怕啊!为了确定不是你,我还去看那泡得浮肿的尸体,你你怎么可以这样!?” 他静静地看着她,研判着她心里的想法。 她既生气又焦虑,为什么?这样的焦急愤怒之中,难道真的不带一丝感情? 不,即使是那样,他也已经决定了。那就是他不会放开她,因为她是他稻川真吾的妻子。 尽管她心里有别人,尽管她只想跟那个人在一起,他也不放弃。他会用尽他一切的努力,让她知道他比任何人都更爱她,更能给她幸福。 “我不是故意躲起来。”他凝视着她“我在想事情。” “什么事情得躲起来想?”她猜想,他一定在想跟她离婚的事。 “很多事。”他说。 “是吗?”她眼眶泛着泪光“都想好了?决定了?” 他点头“想得很清楚,我正打算回东京告诉你我的决定。” 她眉心紧蹙,唇片颤抖,一脸忧心惶惑地望着他。 不要说离婚的事,我不要听!她在心里呐喊着。 “关于我们的婚姻,我” “我不要!”未等他说完,她已经放声哭叫。 他一震“小悠?” 她扑进他怀里,可怜兮兮地哭喊着:“我不要听!我不要离婚!” 他满心困惑地。她不要离婚?离婚不是顺了她的心吗?怎么 “我不是要跟你离婚。”他说。 她怔怔地抬起泪湿的眼,迷惘地凝望着他“不是?” 他一笑“我想了很久,本来我是决定成全你跟他,但是后来我反悔了。”他深情而又坚定地注视着她“你是我的妻子,我决定不把你让给任何人,就算你会恨我,我也会用我所有的生命改变你的想法。” 她眨眨眼睛,很茫然“你不跟我离婚?” “嗯。”他点头“很抱歉,我说话不算话,但是,我爱你。” 迎上他深情的眸子,她的脑袋突然一片空白。 “我承认在跟你结婚之前,我确实有跟竹田及其他女xing交往,但决定跟你结婚之后,我跟她们结束了关系。” “我知道。”她喃喃地道“阿影奶奶告诉我了。” “是吗?”他蹙眉一笑,续道:“我喜欢你,在第一眼看见你时就喜欢上你,所以我不是勉强跟你结婚的。” “我”她想说“我也是”但他打断了她。 “你先听我说。”他以手指轻覆住她的唇“我跟竹田早就结束了,婚礼那天,我真的不知道她会出现,而我也没有带她到松原山宿,是她自己跑来的。” 她拿开他的手“我知道,她想报复你。” 他微怔“你知道?” “是她告诉我的。”她望着他“我知道你跟她之间所有的事。” “我保证结婚后就没再跟任何女人有过关系。” “怎样都好,只要你不跟我离婚就行。” 他一愣,挑挑眉头苦笑着“我以为你希望跟我离婚。是不是回去后,我父亲给了你什么压力?” 她摇摇头“是我不想跟你离婚。” 他心里有一丝丝的欢快,但也疑惑“为什么?” “因为”她伸出双臂勾住他的脖子,迎上了自己的唇“我爱你。” 话落,她吻上了他 。 她的举动敦他意外,却也惊喜。 他难以置信又半信半疑地望着她“你说什么?你爱我?”说着,他一脸“你又在搞什么鬼”的表情。 她用力地点点头“嗯。”“可是,”他皱着眉心“你也喜欢他,不是吗?” “是啊,”她毫不犹豫地道“我喜欢友和。” “如果你喜欢他,又怎么喜欢我?”他撇撇唇角,苦笑着。 “我喜欢他,因为他是我的好朋友。”她望着他,脸上带着羞色“但,我爱你。” 他眉心隆起,一脸百思不得其解的困惑神情。“我迷糊了,你是说” “我跟友和是单纯的好朋友,不是什么情侣关系。”她说“我们打打闹闹很平常,不是有什么瞹昧关系,而且我逃家住他那里时,他也把床让给我睡,我们很清白。” “可是那天你”“我生气啊。”她微噘起了嘴“看见竹田小姐跟你在楼下拉扯,而你又随便指控我,我一气之下,就故意承认。” 他歪歪脑袋“那他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他迷路。”她不加思索地“那家伙跟朋友来登山,结果走失了,很巧是吧?” “这理由很烂喔。”他不是不信她,只是想逗她。 听见她说“我爱你”这句话,他已经顾不了她是不是跟三浦有什么关系了。 他的质疑让她心急。“是真的!我还是处女,我可以发誓!”说着,她抬起手,当真要对天发誓。 见她认真了,他连忙阻止她。“逗你的,我相信。” 她一顿,眼神迷惘而无助。 “真的,我相信你的话。”他温柔笑叹着“再说,就算你跟他是那种关系,我也不在乎,因为我已经决定不管如何都要教你爱上我了。” 知道他是逗自己的,她放心地笑了。“我已经爱上你了。” 听见她再一次的表明心意,他心里所有的疑惑都解开了。 失踪三天,他只是想远离她,然后彻底地想清楚下一步,却没想到反而会有这样的意外收获。 “看来我待在山里三天,很值得。”他撇唇一笑。 “可是我讨厌你这样。”她秀眉一拧,略带责怪地瞪着他“以后不准躲起来吓我。” 睇着她娇羞而又气恼的表情,他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因为那表示,她是真的在意他。 “不会有以后了,”他将她揽进怀中,下巴温柔地摩挲着她的发“我再也不离开你。” “嗯。”她将脸埋进他胸口,不发一语。 真吾喟叹一记。这一切有点不真实,但,的确是真的。 “你这么紧张我,我很意外,也很高兴。”他说。 “人就是要等失去了才知道珍惜。”她回应他的话。 他一怔,然后笑了起来“干嘛说得好像我已经死了一样。” 他的胸口震动得让她将脸离开,抬头,以前所未有的温驯眼神凝视着他。“你没死,而且就在我身边。” 他深情微笑“我会永远在你身边。”话落,他低下头,轻吻上她微微歙动着的唇瓣。 四唇贴紧,她本能地回应着他,而他的吻也越来越显得热情而激烈。 突然,她意识到他们就站在石头地藏前面 推开他,她羞赧地道:“我们在地藏爷爷面前。” “没关系,请他见证我们的爱情。”他一笑。 她抿唇,甜美一笑。“我们回家吧!”她说。 “回什么家?”他的神情高深莫测“我们继续度蜜月。” “咦?”她一怔。 “走。”他拉着她“回松原山宿去,这次要住到高兴为止。”说着,他便拉着她往前走。 她赖住“不要。” “为什么?”他疑惑。 看见他那疑惑而不安的表情,她存心逗他,以报他“蓄意失踪”之仇。 “我不要。” “小悠?”他神情忧急地望着她。 瞅着他那忧虑的表情,她忍不住笑了。“我走不动,你背我。” 见她只是撒娇,他放心一笑。“那有什么问题?”说着,他背身蹲着。 小悠靠过去,搭着他宽大厚实的肩膀:心里洋溢着幸福的感觉 一回到松原山宿,真吾就迫不及待地在玄关处拥吻她。 他下巴冒出的胡须扎得她好痒,她轻推开他的脸“不要。” 他端住她的脸,炯亮的两只眼睛直盯住她。“今天不许再说不要。”语罢,他深深地吻上了她。 他炽热的唇挤压着她柔软而又羞怯的唇片,像要向她索取结婚以来所有她欠他的温存般。 一记记深情又缠绵的吻,吻出了这阵子以来,一直压抑隐藏在两人心底的情感。 他疯狂地渴望着她,而她也是。 误会冰释,他们终于能诚实地面对自己,也接纳彼此的情感。 他抱起她,往楼上的房间走去。 放下她,他烫人的唇又贴近,缠绵地纠缠着她,挑起了她刻意压制的欲望。 “唔”不知道是不是太累,她觉得自己有点昏昏沉沉地,但就是因为昏昏沉沉,她越是觉得他的吻好舒服。 只是亲吻无法满足他对她的想望,他知道自己要的更多。 “我爱你,悠”伴随着他低沉而性感的声音,他的手自她衣服下摆探进她的衣内。 “嗯”她眼儿迷蒙,发出若有似无的低吟,十分撩人。 他不该急躁,但他禁不住地躁狂着。解开她的衣服,他俯身亲吻着她细嫩的胸口。 她慵懒地躺着,两眼迷离地望着他,看起来既诱人又性感。但其实,她只是又累又困,虽然她是很想满足他的索求。 他吻住了她不断呢喃的嘴,手沿着她的腰际滑落,潜进了她绑带的休闲裤里 在他热情的爱抚之下,她觉得全身火热热的十分舒服。但她实在太累了,累得无法回应他的探索。 “小悠,”他介入她两腿之间“我要你。” “嗯”她皱眉咕哝着“不要。” “别说不要。”他有点恼。 “我好累,想睡觉。”她含糊地说着,然后推开了他,翻身侧躺。 “喂,”他傻眼,简直无法相信明明有反应的她,如何能说睡就睡“喂?有没有人在家?”他将唇贴近她的耳边。 “别吵嘛!”她伸手推开他。 “我现在要。”他霸道地道。 她睁开迷蒙的双眼望着他“你乖,晚上我会满足你的。”语毕,她阖眼沉沉入睡。 真吾眼睁睁地看着她倒头睡去,懊恼不已。 什么“晚上再满足你”?说得那么瞹昧煽情,却又在他“箭在弦上”的时候翻身睡去,分明是故意的。 “你又在吊我胃口!”他自言自语,懊恼地说“奸啊,晚上就晚上,我今天一定不让你睡觉。” “早发现你闷騒,还好你闷騒得可爱,不跟你计较”说着,他看着身边呼呼大睡的她“回东京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入籍,以后你就没藉口说你不必履行义务” 他浑然不觉,其实他跟小悠有相同的毛病 自言自语。 尾声 一个月后世田谷稻川宅 一场激情火热的欢爱结束后,小悠马上跳下了床,在墙边倒立起来。 “ㄟ,你做什么?”真吾坐在床沿,一脸莫名地望着行为怪异的她。 “倒立啊。”因为倒立着,她说话有点困难“阿影奶奶教的。” 他皱皱眉“她教你什么怪招啊?” “她说这样容易受孕。”她一脸认真的说。 “你急着生孩子吗?”他还想过二人世界呢,生什么孩子? “阿影奶奶急啊。”她不加思索地道“她说敏一郎爸爸也急。” “我不急,我才三十。”他蹙眉一笑,只觉得她单纯的可爱。 看她倒立得满脸通红,他一叹“你快下来,小心脑充血。”说着,他突然想起 “喂,”他跳下床,走到她旁边“那你刚才不就骗我?” 她挑挑眉“ㄟ?我骗你什么?”她装糊涂。 识破她的诡计,他没生气,只是觉得有点好笑。“你说你今天是安全期。” 她挤眉弄眼地装无辜“谁叫你每次都避孕。” “真是够了!”他轻啐一记,将她从墙上抓下来。 “你想干嘛?”她涨红着脸,喘着。 望着她已经红通通的脸,他啼笑皆非地道:“你想脑部充血、昏厥、摔成脑震荡或是笨蛋吗?” “我想赶紧怀孕,免得阿影奶奶天天问我你们进行得如何?有没有每天做?这种教人脸红的问题。”她学着阿影。 听她模仿着阿影的语气及声调,他忍不住笑了。“学得真像。” “真的!?”她竟得意起来。 睇着她,他无限爱怜地一笑。“傻瓜”说着,他抱起了她,将她放回床上。 癌身在她之上,他亲吻着她。“要怀孕还不容易。” “嗯?”她很疑惑地。 他眼底闪过一丝狡光“拚命做就对了。”话落,他重新吻上了她。 很快地,她明白他的意思。“你还行?” 他浓眉一纠“你怀疑?” “有点”她调皮一笑。 他眉间蹙起,神情认真而严肃,突然,翻身抱住了她,激情地抚摩着她、揉弄着她。 “接招。”他说。 她笑着推拒,但不一会儿,原本笑闹着的两人就缠绵起来。 他已经顺利地把她从九鬼悠变成了稻川悠,他想再不用多久,他们之间就会多出一个“稻川某某某” 嗯,以他的实力,应该不会让大家失望才对。 全书完 编注:别忘了,我爱大富豪还有“富豪的楣妻”、“富豪的笨妻”、“富豪的呆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