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 第1章 猖狂的小三 来了。 哎呀,你不是说不在这儿吃晚饭的吗你?〃 门打开,一个染着粉色短发年轻脑袋探出来,白嫩细腻的,脸上满满的胶原蛋白,宽大的卡通t恤下是纤细苗条的身材,最吸引人的是她精致的像小明星的五官,即使顶着这非主流的粉色头发都能平添几分娇俏。 这个女孩名字叫薛珊珊。 沈沫在朋友圈和抖音上无数次见过这个女人的动态她就是南一川的出轨对象。 见到沈沫,薛珊珊脸上的笑容迅速冻住,不过只在那刹那间又恢复正常,然后就坦然无所谓的一笑,我知道你是谁,进来吧。 沈沫进屋,房子里开了中央空调冷气十足,装修高端气派, 音响正播放着轻柔的音乐。 中空的大客厅,真皮沙发配套的大理石茶几, 沈沫看一眼就知道价格不菲,她自己家的装修都没有这么好,茶几上扔着几把宝马钥匙,这肯定是南一川给买的。 冷峻而质感的褐色大理石墙面上有一组漂亮的射灯,把暖橙 色的光温柔地打在一张薛姗姗的 巨幅艺术罩上。 照片应该是之前拍的。 薛姗姗真不愧是个模特公司 出来的小网红,镜头感十足,一 头飘逸的黑色长发随风扬起,慵懒的一抬眼间风情万种。 〃哎,果汁喝吗? 你来的可真巧呢,还挺有口福的, 我正在做火龙果西柚汁,你要不要来点儿呢? 好喝又营养呢〃 薛姗姗端着果汁,斜斜靠在开放的西式厨房操作台上饮了一口,眨巴眨巴的大眼睛里带着明晃晃的试探和嘲弄。 她身边的台子上放着两杯果汁,两份已经做好的牛排,应该是准备和南一川吃的。 〃哎,大姐,你也不用看了,这儿的装修呀,都是你老公设计的。 他说,这儿才是他心目中家该有的样子。 哦,对了,他这会儿不在这儿。 不过呢,他昨儿晚上确实是在这儿睡的。 哎呀,你也别费心了,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这种戏码呢。 你呀,还是回你家去演吧,嗯〃 沈沫气急,强忍着没有开口。 〃哎呀,怎么大姐,你生气了? 哎呀,年纪大了就要承认吗? 老公不喜欢你,也不能怪别人呀,是吧? 得找找你自身的问题呢〃 沈沫怒视着她,仍然没有接话, 〃喂,你这黄脸婆好没意思啊。 怎么地吧,你说吧,你想干嘛啊?~ 沈沫没有理会她,摁下了手中的录音笔,同时掏出手机拍照,拍视频。 她要搜集证据,这房子有一半是她的,她要在离婚的时候夺回属于自己的财产,她绝不会便宜这个小三。 薛姗姗看着她坐,一点儿也不慌,反而冲着镜头嘻嘻一笑,还伸出细长的手指贴着俏脸笔微,然后才看着沈沫,笑道, 〃嗨,哎,我说,你不会以为录个音,拍个视频就能宣告房子是你的吧? 那你一大把年纪可真是白活了。 你去查查呀,房产证上写的是薛姗姗,又不是南一川呀大姐〃 她一口一个一大把年纪大姐,字字如刀,直戳沈沫的要害, 沈沫冷笑,一字一顿地回击, 〃你大学毕业才多久,有钱买这么贵的房子吗? 别跟我说你是网红,你抖音不过十来万粉丝,能挣多少钱? 百川公司怎么就欠你四百多万了? 你真当别人是傻子吗? 这房子是南一川的,也就是我沈沫的,因为我是他的合法妻子,百川公司是我们夫妻的共同财产,而你薛姗姗是南一川的小三,你俩在我们婚姻存续期间非法同居〃 沈沫举着手机扫过薛姗姗的脸,打开鞋柜,里面有南一川的鞋,拉开客厅的抽屉,里面有南一川爱抽的黄鹤楼。 她又直奔主卧,里面挂着两人亲昵的合照。 打开衣橱,里面挂了不少南一川的衣物,这些都是同居的证明。 薛姗姗趿拉着拖鞋一直跟着,这会儿端着果汁,笑盈盈大辣辣的靠在门框上,嘲弄地看着沈沫。 〃是啊~,他住在这儿,就喜欢睡这儿就爱睡这儿,怎么地吧〃 沈沫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但她无意跟这个无耻的小三争吵,转身要去楼上,薛姗姗紧跟其后,大声的嚷道, 〃喂,老大姐,你应该做的可不是跑到这儿来找什么证据。 而是赶紧离婚。 哼,南一川早就不爱你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死皮赖脸地缠着他,吊着他好意思吗?〃 〃你,你还要不要脸〃 沈沫气急,转身挥手要给对方一耳光,薛姗姗一让,啪的一下,沈沫的手打中了薛姗姗手中的玻璃杯。 杯子砸在地上,玫红色的果汁瞬间扑到了米色的大理石地面上。 薛姗姗也恼了,说话越发的咄咄逼人, 〃我说错了吗? 你也不照照亲自看看,你哪一点儿配得上南一川呀? 南一川是公司的老板,身家几千万,你呢? 你就一个中年妇女,寄生虫,不要脸的黄脸婆。 你吃他的,喝他的,用他的,现在还来阻止他寻找自己的幸福〃 〃够了,那是我们共同创办的公司〃 沈沫无法再忍,转身一把揪住薛姗姗,然后用力一推,薛姗姗措手不及,被推得踉跄后退,她的拖鞋踩在了果汁上,脚下一滑,嗤的一声,沈沫意识到糟糕的时候已经晚了。 喜欢支持一下 第2章 她杀人了 沈沫意识到糟糕的时候已经晚了。 薛姗姗仰天摔倒,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她的后脑正好磕在 了大理石茶几的边缘。 她双眼圆瞪,呻吟几声,便闭上了眼睛,不动了。 很快,一串嫣红而浓稠的鲜血自她后脑流出,沿着米色茶几往下滑落。 她死了。 沈沫整个人呆住了,音乐仍在屋子里缓缓流淌,但她脑子中一片空白。 她努力地眨眼睛,甚至掐胳膊,试图把自己摘出这场噩梦,但摘不出来了。 眼前这一幕是真的,薛姗姗死了。 这个她憎恨的第三者被她推倒后,磕在大理石茶几上,死了,死在了她的手里. 她杀人了。 沈沫只觉得自己坠入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冰窟,她全身颤抖,牙齿也打着架,脑袋里一片空白。 她做梦般的回忆今天所发生的事。 镜湖月影这个地址,沈沫费了好一番周折才找到, 南一川出轨保密措施做得很到位,这套房子它是以公司的名义购买,然后又以抵押的方式转到了薛姗姗的名下。 小区地段很不错,不远处是永宁市内最大的湖,镜湖,还有正在兴建的永宁最大的公园镜湖公园。 小区内的环境也是无可挑剔,处处惊显高道,什么来时查了这套房子近价值四百多万,她的心都在滴血,这可都是他们夫妻的共同财产呀。 这几年公司虽然挣了不少钱,但创业之初也南一川住发霉的地下室,清晨天不亮就起来塞广告单。 深夜,蟑螂爬到头发上,口袋里没钱。 两个人连着几个月的池子菜汤泡饭,沈沫只觉得有着无形的手伸进自己的胸膛,把她的心脏紧紧地揪住拧的声头。 这个她从20岁就相识并相爱的男人,每天疲惫不堪的晚归,甚至周末都没空在家陪女儿吃饭。 沈沫一直以为是他工作太忙了,她体谅他,照顾他,可没想到他竟背着她在外养了个小家 沈沫清楚,她这次面见小三,就意味着她和南一川的婚姻也走到头了。 沈沫压住心头澎湃的愤怒,找到第七座走了进去。 楼道门大开着,因为房子刚交付装修的业主较多,电梯间里绑了一层厚厚的保护壳,把头顶的摄像头都糊住了。 到达六楼,她站在六零二的门口,伸手拉开了这场噩梦的帷幕。 〃珊珊开门那,是我〃 门外响起了南一川的声音,把沈沫的思绪拉回到噩梦里,因为他出轨薛姗姗这事儿,沈沫已经有半个月没跟他说过话了。 但是此刻听到他的声音,沈沫仿佛落水的人突然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她颤抖着,哆嗦着打开门。 〃我钥匙忘了〃 南一川做梦都没想到在情人家里看到了妻子,震惊很难堪,瞬间盯死了他的舌头。 他结结巴巴地说, 〃小沫,你,你怎么在这儿……〃 但他话未说完,眼睛就越过沈沫的肩头,看到了客厅中那可怕的一幕。 南一川惊恐的瞪大眼睛,直奔入内,环顾四周,看着地上的鲜血和如鲜血一般醒目的鲜红的果汁。 他不敢相信地站在了薛姗姗尸体前,整个人都傻了。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我,我不是故意的〃 沈沫的手在剧烈的哆嗦,牙齿也在拼命打架。 〃我来,我来找她谈谈。 我正在拍视频,薛姗姗,薛姗姗,她非要跟着我,我在楼梯上,她羞辱我,我只是想推开她,让她离我远一点。 她手上有果汁,果汁撒到地上,她自己划倒的〃 她这才看到了地上的手机,原本录像的手机已经关机了,应该是推拉的时候掉下来的。 她连忙捡起来,颤抖着手去按开机键,但不知是手机坏了,还是因为她的紧张,手机没有任何的反应。 〃真的,我不是故意的她,她是自己摔倒的〃 沈沫全身筛糠一般哆嗦着手,突然才想起取过南一川的手机,颤抖着打开,在屏幕上按下了110。 她要报警,虽然她处在极度恐慌之中,虽然她知道发生的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并且朦胧地意识到这件事将会给她的生活带来怎样严重的后果。 但她从小就是一个遵纪守法,循规蹈矩的人。 她的手指伸向绿色拨出键,如果如果这一天沈沫真的报了警,那么接下来的故事可能全都改写了。 但是手指还没碰到拨出键,手机便被南一川给捂住了。 (?′?`?)*??* 第3章 找替罪羊 〃小沫,你做什么〃 南一川显然刚从震惊和惶恐中清醒过来,他瞪着她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我要报警薛姗姗她死了,死了,我我必须报警〃 〃不能〃 南一川的大手压在手机上,拼命摇头。 他的脸上毫无血色,他惶恐,紧张,害怕,但他在努力地让自己冷静。 〃小沫不能报警,你知道这是什么状况吗〃 他另一只手指着地上的薛姗姗,手指发颤,声音也在发颤。 〃你以为报了警说一声你不是故意的就好了? 傻瓜,你这是杀人杀人,你知不知道,即便我们请最好的律师,最好的结果也是给你争取当过失杀人。 也是杀人,过失也是杀人,这是要坐牢的〃 南一川平时喜欢看法制类节目,南一川的妹妹南凤鸣在一家律师事务所工作,这些法律常识全家都懂。 〃坐牢,小沫,你坐牢了,妞妞怎么办? 还有你爸妈怎么办? 小沫,你要是坐牢,我们这个家就完了彻底完了〃 沈沫愣住了,女儿妞妞是她最大的软肋。 南一川妈妈去世早,这个孩子从出生开始没有婆婆帮忙,都是沈沫一手带的。 妞妞一岁多的时候,沈沫回到公司请了保姆照顾,却导致女儿染上了重症肺炎,抢救回来后身体一直不太好。 为了女儿,沈沫基本算是退出了公司的运营,直到妞妞上中班,她才开始重新回归,同时也投资做了几个加盟店。 虽然事业也在进行,但这几年工作只是走个过场,她的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孩子身上,孩子就是她的命,如果她坐牢,女儿怎么办? 还有年老体弱的父母怎么办? 沈沫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几年前,哥哥生病去世后,她就成了家里的独生女,成了父母唯一的依靠。 如果父母知道她杀了人,哪怕是过失杀人而坐牢,不,他们会疯掉的,尤其是妈妈,她的心脏绝对撑不过这第二个巨大的打击。 〃那该怎么办〃 她忐忑的,手足无措的,毫无头绪地望着南一川,从前遇到大事,她都会这样求助南一川。 南一川比她聪明,比她能干,也比她理智。 此时,她又巴巴地看着他, 〃我再想办法,我再想〃 南一川紧紧握着妻子的手,他脸色因为惊慌而惨白,眉头紧锁。 他在试图寻找一个完美的法子,一个帮助妻子解决大麻烦的法子。 他们俩的手握住了,踢如从前,沈默没有挣扎。 变故突起的这一刻,两个人几乎是本能地抛开了出轨,抛开了背叛,抛开了小三,因为他们理智的清楚他们是夫妻,他们有个共同的家,有共同的孩子,共同资产,他们才是一体。 〃冷静,你坐下,坐下,你让我想想,小沫,先让我想想,我得想一个万全之策〃 南一川体贴地拍着沈沫的背,他让沈沫冷静,自己却慌得不行。 他拉上了所有窗帘,关掉了屋子里的音乐。 然后他像一只困兽一般在偌大的客厅里走过来,走过去,一会儿站,一会儿坐,一会儿,发愁的,害怕地盯着薛姗姗,一会儿满是懊悔的摇头皱眉咒骂自己几句。 〃南一川你他妈就是个混蛋〃 他仰头喘息,深呼吸又喘息,深呼吸。 他还不断地抓挠自己的头发。 他显然在极力强迫自己快速思考。 终于,他睁开眼睛说, 〃找人顶罪〃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只有半个小时左右,但在沈沫看来,不亚于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找人给你顶罪〃 南一川望着沈沫,眼底的金黄在逐渐沉淀,认真地说, 〃小沫,我找个人替你扛下来,找人顶罪〃 沈沫迷茫地听着这个词,这个原本离她的生活极远的词活生生地跳到眼前,让她有种陌生的不适。 南一川说是有的人缺钱, 〃他就愿意干,而我们,我们不拒绝,我们也不在乎这个钱,我们要的是家庭完整,是平安,是一家团圆〃 是吗? 他说的没错。 沈沫艰难的咽口唾沫,想快速消化这个陌生的词。 她要的是平平安安,陪着女儿长大,陪着父母老去。 但是找人顶罪,这不是找个保姆,雇个员工一样简单的事情。 找谁呢? 要怎么操作呢? 又要怎样瞒过警方呢? 〃这些统统交给我,你放心,我已经有了个大致的计划〃 南一川握起沈沫的手, 〃你先回家,回去陪妞妞,我这就送你离开这儿。 对了,我要先清除你的痕迹,帮你完全摘除出去〃 南一川说做就做,他用一块抹布把屋子里沈沫触碰过的所有物体细细擦拭了一遍,清除了她的指纹,又擦拭了她穿着皮鞋走过的大理石地面。 抹干净鞋印,还有她摁过的门铃也擦了,甚至已经被她手掌打碎的玻璃杯。 为了避免留下掌纹,南一川小心翼翼地收好了所有碎片,细心地冲洗干净,然后丢进了垃圾桶。 再接着,他删掉了沈沫的录音笔内容,打开了沈沫的手机,删了她拍摄的照片和视频视频恰好是在她转身拖拉的时候断的。 对她毫无益处。 做完这一切,南一川才带着沈沫出门,他没忘记擦掉电梯里按键上的指纹,同时,他还仔细观察了电梯里和小区内的监控。 他们很幸运,近湖月影目前入住率还很低,小区的监控系统并没有安装好,电梯里的摄像头其实只是一个摆设。 〃我会再去确认监控的事,确保万无一失〃 出了电梯,南一川小声地交代沈沫, 〃只要摄像头没有拍到你,只要我们俩一口咬定,谁也不能证明你来过这儿〃 (?′?`?)*??* 本章完喜欢支持一下 第4章 重置案发现场 南一川把沈沫送出了小区。 此时城市已经灯火通明,看着沈沫颤抖着坐进车里,发动,离去,南一川这才深呼吸,手指插进自己的头发,思索片刻,终于镇定下来,转身往七幢走,一边走一边拿出了手机。 沈沫坐在车里,窗外明晃晃的霓虹灯恍惚地铺在引擎盖上,光怪陆离的一大片状若鬼魅,晃进她的眼睛,晃进她的脑袋。 她无法平静,不管是握着方向盘的手,还是踩在油门上的那只脚,都始终止不住颤抖,凭着下意识的知觉开过一个又一个路口。 都不知道开了多久,当眼前的景色越来越陌生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开错了路。 她把车停在了路边。 她强迫自己冷静,但根本做不到。 脑袋里那几个字加粗变大,成了醒目的28号字体,悬在她眼前。 她杀了人,真的杀了人,南一川在找人替她顶罪,可是她做不到假装什么都没发生的回家,却面对女儿和父母,她真的做不到。 虽然南一川做事她放心,虽然南一川已经把她的痕迹擦掉了,但是后续呢? 有没有遗漏,会不会败露? 有没有后患的呢,会不会被发现呢? 这些问题如一只八爪章鱼牢牢地捆着她的心,并且它心底仅存的那点理智还在垂死挣扎。 这样做真的对吗? 她彷徨,害怕,纠结。 夜已经越来越沉。 终于,她调转车头,往镜湖月影开去。 刚驶到小区外,一抬头,竟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来人高个子,一头棕色的波浪卷发,干练的米色风衣,手里提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大包,走路风风火火。 那是沈沫的小姑子,南一川的妹妹南凤鸣。 南凤鸣跟沈沫同岁,在沈沫和南一川结婚前,她们俩就情同姐妹。 南凤鸣较之沈沫,事业心更强,她尚未结婚,目前在永宁一家大型律师事务所任职,同时在一家大公司兼任法律顾问。 她见识多,人脉广,人也十分精干,听说她还有入股成为事务所合伙人的可能。 因此她总是忙,很忙,忙到快30才谈对象,忙到很少有时间到沈沫家里吃饭。 可是今天她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呢? 沈沫正纳闷儿呢,南凤鸣却已经看到了她的车,快步走了过来。 她的脸比以往任何时候都严肃,扣开车窗,她就压低声音说道, 〃小沫,你怎么又过来了? 我哥不是让你回家去陪妞妞吗? 这边的事儿,我跟我哥哥会处理的呀〃 南凤鸣显然已经知道这件事了,是南一川跟她说的,这么大的事,南一川居然跟他妹妹说了,还让她过来处理,那么现在还能反悔吗? 〃事情全部安排好了,小沫,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去,我跟我哥会保护你,保护咱们这个家的。 毕竟这事归根结底也是他的错〃 南凤鸣关切地看着沈沫,她一边说话,一边已经麻利地拨出了电话。 〃哥,快看看楼道有没有人,我现在上来,还有小沫,两人一起上了楼,来到熟悉的602〃 〃小沫,不是让你回家陪孩子吗? 这边我会处理的呀〃 南一川开门也是这句话。 他已经脱掉了外套,只穿着衬衫,袖子挽得高高的,手上拿着抹布,湿漉漉的。 他显然一直在干活, 〃我都已经弄好了〃 他确实差不多弄好了,米色的大理石地面被擦得正亮,不留一丝血迹。 薛姗姗的尸体被移到了一边。为了防止再次留下血迹,南一川还周到,细心的在她脑袋下垫了一个塑料袋子, 薛姗姗粉色短发披散着,脑袋歪垂,面容平静苍白。 原来人死了和睡着并无二致。 沈沫不敢多看,目光仓皇躲开她的脸。 薛姗姗身上的衣服也换了,之前是个宽大的卡通t恤睡衣,这会儿换上了一件带亮片的连衣裙。 衣服,鞋子。 〃凤鸣,你看这双鞋子吗〃 南一川说着,拿出一双闪亮的银色高跟鞋, 抬头看着南凤鸣, 〃嗯,行〃 南凤鸣点头,见一旁的沈沫一脸错愕,她解释道, 〃要找人顶罪,完全把你择出去,最保险的方法是换个死亡现场。 也就是说,薛姗姗得在外面出事儿,在外面当然不可能穿睡衣光脚,她必须穿戴整齐,穿好鞋子。 哦,对了,还要有包,还得是值钱的包〃 说着,南凤鸣去房间找来了一只小巧的香奈儿斜挎包。 这是沈沫第一次见识到南凤鸣的厉害,也是她第一次听南凤鸣说起这场定罪的详细计划。 他们兄妹俩用极短的时间商量好了。 为了保护她,要制造一起绑架勒索中失手推倒而造成死亡的过失杀人案。 〃找人顶罪并不是随便让人过来演个戏,那绝对不行,把警方当什么了? 他们对犯罪见得太多了,一眼就会强破〃 南凤鸣说话和他做事一样干净利落, 〃找人顶罪,要从头到尾设计好从犯罪动机,目的,过程,手段,结果,整个犯罪链上所有的点一样不可缺少。 还有,我们为什么要弄绑架,是为了要换个案发现场,远离这里。 绑匪为什么要绑架她? 动机是什么? 当然得是勒索,要钱。 那么找谁?〃 勒索,当然得找南一川,因为南一川有钱绑架勒索,就得囚禁得有争执,在这个过程中,不小心推倒她,伤到后脑勺而造成死亡,这就是整个过程。 但是她看着沈沫,脸色极其严肃, 〃这里头每一个细节都要想好,一个地方都不能出错。 目前计划已经定好,等我们弄完这里,晚上要对口供,一个字都不能错。 但凡有一个细节出错,或者一句话说错,我们可能就满盘皆输。 到那个时候,不仅是你了〃 她看着沈沫,又指着南一川说道, 〃你还有我,我们三个人全部玩完,全都得蹲大牢〃 本章完 第5章 抛尸 沈沫脑子里乱糟糟的。 她看向客厅墙上那个漂亮的时钟,此刻已经是夜里10.05分,距离薛姗姗死亡已经过去三个小时。 她混沌的大脑仍旧无法平静。 南凤鸣说的对,这事儿太大了,只要一个细节出错,他们三个人全都会蹲大牢。 是她连累了他们的,他们本是无辜的。 沈沫咬着嘴唇,害怕,内疚,纠结,摇摆。 南凤鸣没有闲着,她已经打开了自己带过来的大包,取出一瓶漂白剂递给南一川。 〃快戴上手套,再擦干净的地板,砖上所有有血迹的地方,再用这个过一遍。 还有地砖缝隙里也倒上,确保不遗漏任何地方。 这东西会破坏血液中的dna成分。 警方就算用lsk荧光也没办法找到血迹的〃 南一川听话照做,顿时一屋子都弥漫开刺鼻的漂白剂气味。 〃哥,你马上把手割破〃 南凤鸣从厨房取来水果刀, 〃警方会调查这里的,一会儿会问起这块儿地方为什么要使用漂白剂? 你记住,是因为你的手破了,血流了一地才用的〃 南一川接过刀,咬着牙,在沈沫震惊的目光下,二话不说就把手指削了一块肉,然后他包扎好,麻利地擦干了地上的漂白剂,又从一旁的储藏室里抱出一床毯子。 〃不,这个毯子不能用〃 南凤鸣只看一眼,便立刻阻止。 〃这个东西上有太多的纤维会在它的体表发丛里,衣服上留下一些细小的纤维颗粒,这些都是细微的证据,到时候警方一提取,就会顺藤摸瓜查到这里。 她是在外面被绑架的,绑匪,怎么会在她家里拿毛毯给她裹上呢〃 南凤鸣从包里取出了一个塑料袋,袋子里装了一个隔纹编织袋。 那编织袋不是新买的,旧、脏,还沾有一些污渍。 〃装她的东西必须不是这个房子里的,必须是跟绑匪的身份,地点都吻合的〃 南凤鸣把编织袋递给南一川, 〃哥,你要动脑子思考,一个以绑架女人来向你勒索钱财的亡命之徒会怎么做〃 南一川点点头,思索着拉开编织袋的简易拉链, 摊开,然后他俯身抱起了地上的薛姗姗 沈沫看着眼前正忙碌的她插不上手的一幕,看着丈夫怀中那个纤细,年轻却又苍白的身体,看着她娇俏的粉色短发,她白生生的脚踝,还有那脚踝处小小的黑桃纹身。 她是破坏我家庭的无耻小三,她可恨可耻,没错,但是她也曾是一个鲜活的生命,自己有什么权利可以剥夺她的生命呢? 有什么权利可以这样找人顶罪,让她连死都不得安宁,让人如此摆布呢? 何况这番做法的结果可能是他们三个都坐牢,那个时候女儿该怎么办呢? 一阵强烈的不适汹涌地冲击着沈沫的胃,她再也受不了了。 〃停下,停下,对不起,我做不到。 我要报警,我该受什么惩罚? 我去受。 我没法继续下去,让我报警,我不能连累你们〃 她站出来,看着丈夫和无辜被卷入的小姑子。 就在这时,一阵敲门声传来, 〃晚了,人都已经来了〃 南凤鸣深深地望着沈沫,抓住了她的手。 〃小沫,我理解你的心情,你害怕,你胆子本身就小,没遇到过这种事儿。 别怕,有我们在。 还有,别说什么连累不连累的话,你是我哥的妻子,是我嫂子,我们是一家人,你不小心闯了祸,我们作为家人,我们不帮你,谁帮?〃 南凤鸣说着把沈沫往厨房方向推。 〃你去厨房回避一下,为了保险起见,为了保护你,最好不要让这个老将看到你的样子。 他是我找来的,已经了解了我们的计划。 他如果按照我说的去做,警方可能抓不到他,这样更好,如果被警方抓到,他呢,也甘愿坐牢。 为了钱,他孩子生病缺钱用〃 沈沫长叹一声,终于屈服。 她站到了厨房的冰箱后,门被打开,一个清洁工打扮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他腰身略勾,一条腿似乎行动不便,戴着帽子,沧桑的满是皱纹的脸,眼角还有一颗黑痣。 一进屋,他显然就知道自己该做什么,麻利地抱起了装着薛姗姗的那个编织袋。 南一川把那双高跟鞋放进了一个塑料袋儿,披上衣服,跟着男人出门。 两个人走到门外,清洁工把装着薛姗姗的编织袋小心地放进一只绿色的大垃圾桶里,然后盖上盖子推进了电梯。 屋子里只剩下南凤鸣和沈沫。 南凤鸣麻利的收拾后,又检查了一遍,终于带着沈沫离开。 〃走,小沫,我们去你家,今晚就要串好口供,不能拖延。 等我哥到家以后,我们就开始,这个屋子你不要再来了,那边的所有细节它都会做好〃 南一川确实做得很好。 他们把垃圾桶带到了计划中的目的地,把薛姗姗的脚底板涂抹上了一层厚厚的灰,把她的高跟鞋混着一堆垃圾扔在了目的地附近。 又把绑架屋子里的桌角涂了一点薛姗姗的血液。 即便查到这儿,她后脑的撞击也有了依据。 然后他和老蒋合力把她丢进了那口废井里。 那其实并不是废井,是这片废弃工地上的一个设备井,长年空着。 一切搞定,已经过了深夜十二点,南一川抹去自己的指纹,再次跟对方确认了第二天要做的细节,两个人这才离开工地。 他坐进车中时,雷声轰鸣,天空下起了小雨,细细的雨丝如烟如雾,在深邃的夜色中柔软无骨的漂浮,谁都没有看到,冰冷的细雨中,那趴在废井里的薛姗姗,手指突然轻轻地颤了颤。 本章完 第6章 串供 这个晚上,市中心江南府沈沫家里三个人彻夜未眠。 保姆晚饭后收拾完就回去了。 保姆是本地人,不住家,沈爸沈妈哄睡了妞妞,沈沫到家时,他们也就回老两口自己的家去了。 为了方便互相照顾而又有自己的独立空间,沈沫在隔壁小区给她的父母另买了一套二居室,空荡荡的豪华大平层里只有餐厅的灯亮着。 三个人坐在餐桌边,认真细致地对口供。 说是对口供,其实是沈沫和南一川听南凤鸣说, 南凤鸣考虑的细致周到,整件事需要几天完成,每一天怎么进行? 为什么要这样进行? 她心里全有了细密的安排。 南一川和薛姗姗的手机应该如何联系? 南一川的勒索信息是如何收到的,勒索多少金额? 南一川应该有什么反应,什么举止? 沈沫又是什么反应? 什么举止? 南一川在什么情况下报警,全程应当什么表现? 沈沫在确定被丈夫背叛同时,又知道丈夫被人勒索之时又该是什么样的反应,她都一一剖析清楚,交代清楚。 当然还有他们俩这一天里的行程万一。 我说是万一。 警方根据薛姗姗的死亡时间怀疑到你俩头上呢,那么你俩就得有今天的不在场证明,这个是不能瞎撒谎的,也找不到证人,就只能冒个险。 你们俩要相互给对方做不在场证明,所以更要串好口供,你俩一定要坚称, 今天晚上一直在一起,原准备约吃晚饭,但没吃成,坐在车里聊了很久。 至于为什么聊,谈话内容是什么,今天晚上全部要编好。 沈沫抱着双臂坐在餐椅上,机械而生硬地把小姑子的话一点点地塞进自己脑袋,逼迫自己去记牢,她的意识其实还没有完全从晚上的那场变故中清醒地走出来。 薛姗姗那张苍白的脸,薛姗姗圆瞪着没有生机的眼睛,涣散的瞳孔从薛姗姗脑后流到大理石地面上的嫣红的血。 这一幕幕如同一帧帧电影,挥之不去,顽固的横亘在她眼前,让她恍惚,走神,并有一种恍若做梦的亦真亦幻的错觉。 好像那只是一场噩梦,或是一部最新看过的惊悚电影。 小沫,你认真一点听,这不是开玩笑,这是要牢记的,一点都错不得。 南凤鸣的声音把她拉回现实。 沈沫回过神来,点点头,是的,要牢记的每一个时间点,每一句重要的话,每一个她应该有的表现,不能出错。 大错已经铸成,她必须照这个剧本走,认真地,尽职地把这出戏创完,来换取她的家庭稳定,人人平安。 虽然她的良知和理智仍然在抵触。 三个人足足谈了一夜。 安静的餐厅,艺术造型的灯把橙黄色的光圈打在三个坚挺的背脊上,仿佛给他们披上了一层厚厚的愁云。 似乎是知晓他们的满腹愁绪。 这个晚上,永宁是淅淅沥沥地下了一整夜的雨,晨光微属实 第一天所有流程细节终于一一敲定,天也晴了,窗外是一片水洗过的清朗世界。 楼下的景观池中蓄满了清水,树木郁郁葱葱,停成一排的汽车也被雨水洗得干干净净。 高档小区的园林就像一幅静谧的风景画。 这天是周五,南凤鸣和南一川自然要正常去上班,他们分别洗了澡,换了身衣服,南凤鸣跟往常一样化了精致的妆,南一川刮了胡子,两个人精神抖擞,瞬间便恢复了职场精英的模样。 今天就是正式开始了,简单吃了煎蛋,牛奶。 出门的时候,南凤鸣再次郑重叮嘱,没有预演,没有彩排,也没有重来一次的机会,直接正式上场。 我们三儿,其实是我们四个,不过老蒋那边儿你们不用操,我会搞定的。 总之,大家一定一定要按节奏走, 近湖月影, 监控的事我上午会安排人去。 再次确定,小沫,你能不能不要再这么恍惚了。 南凤鸣皱眉,很不满地看着沈沫,声音严厉,你整个人看起来完全不在状态,快打起精神来。 你当这是什么演戏吗? 这个家,还有我们三个的前途都捏在你手上呢,你能不能? 她突然停住了,因为客厅转角处,一个小姑娘穿着睡裙,睡眼惺忪的揉眼睛。 妈妈,爸爸耶,耶,姑姑,你也来了。 沈沫转身抱起了那小小的,暖暖的身体,妞妞的双手柔柔地揽住了沈沫的脖子,她的心终于逐渐坚定,南凤鸣说的没错,事已至此,开弓没有回头箭。 为了家人,为了孩子,她必须硬着头皮走下去,不能出任何的差池. 计划正式开始了。 一个上午,沈沫像往常一样照顾老小,送妞妞去幼儿园,然后按照预约带父亲去医院检查。 在医院里,当她看到因为某个一身是血的患者被推进急救室时,头天晚上的一幕又立刻从脑海里钻出来。 她拿错了父亲的单子,还不小心弄丢了医保卡。 沈母发觉了不对劲儿,小沫,你昨晚没睡,还是没睡着啊? 这眼里都有红血丝了,是不是最近太累了,还是发生什么事了啊? 哦,没事,这不妞妞要上小学了吗? 入学的事有点小麻烦,沈沫找理由搪塞了过去,自己如此冷静都不免失态,沈沫越发担心南一川那边了。 第一天几乎都是南川的表演,确切地说,整个计划里她的参与度都极少。 沈沫开始隐隐担忧。 她不停地看时间,默默计算事情的进度。 九点,南一川应该在开晨会,总结一周工作,他这个时候的表现必须是跟平时一样。 十二点,南一川估计收到那份抹掉指纹的敲诈勒索信了,这个时候他应该在办公室里表现得很焦躁不安。 他会不小心打翻了助理送来的咖啡。 几天后,助理会给警方提供这段证明。 下午一点,他一直没有去吃午餐,一个人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不停皱着眉头拨打薛姗姗的号码。 他的员工们都察觉老板的不对劲儿,但是谁都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所有人都噤若寒蝉,小心翼翼,生怕惹到他,这些员工也会在后续被警方询问。 到下午两点,南凤鸣来电话了,小沫,监控的事ok了, 你不要担心, 她比沈沫镇定多了,简短地给沈沫吃了定心丸,便如常的闲聊几句。 沈沫当着家里保姆的面按照计划约小姑子吃饭, 凤鸣啊,这个周末有没有空来我们家吃饭吧。 我让阿姨给你做醋溜肥肠。 挂了电话,沈沫知道自己该上场了。 ?(????????????)?本章完 第7章 突如其来的车祸 下午三点半,她换了衣服,像平时一样开车去了公司。 她自己加盟了一家私霸养生店,同时在百川公司挂了个闲职,有空的时候会过来看一下。 当然到达公司的时候,她没有看到南一川。 这个时间点,南一川出去了,按照计划,他会先去镜湖月影薛姗姗的家找人,去薛姗姗朋友处找人。 到处找不到人后,他才确定薛姗姗被绑架了。 一番挣扎犹豫后,他会去银行取钱! 他要交赎金救薛姗姗。 但是150万现金是一大笔钱,在没有预约的情况下,没有哪家银行会给他提取的。 因此,整个下午,甚至第二天上午,南一川都会再跑银行,他需要焦躁的,不安的,着急的从几个不同的银行提取大额现金。 这是他必须演足的戏,也是整个计划中证据链的重要部分,到时候银行员工都可以为他作证。 下午四点半,沈沫离开自己的店,去幼儿园接女儿,带孩子回家,像往常一样陪他玩耍,做游戏,看电视,和爸妈闲聊,等着吃晚饭。 时钟快到六点,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天空又下起了小雨。 南一川没有回来,按照计划,这个时间他应该如常回家才对。 他的赎金一天之内是很难凑齐的,而且勒索信上写明的交钱时间是第二天晚上,这是南凤鸣的建议。 如今市面上现金流通少,正常绑匪都会至少给出24小时的准备时间。 也就是说,这个第一天,南一川在没凑够钱的情况下,为了不惊动妻子家人,也为了不让绑匪撕票,他不敢报警,更不敢有其他动作。 晚上应该是照长时间回家的,只是回家后情绪不太对,但下班时间过了这么久,他没有回来,怎么回事? 计划出现意外了吗? 沈沫忐忑着不停地看手机,南凤鸣也没有信息发来。 想来想去,她终于还是拨出了南一川的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起来,却不是南一川的声音,而是一个陌生人。 喂,永h1688黑色宝马是你家的车吗? 南一川是你的丈夫吗? 这边出了交通事故,麻烦您马上来一趟。 事故现场在新城区新昌路,沈沫赶到的时候,现场已经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她一眼就看到了南一川的黑色宝马车被抵在一堵墙上,被挤得变了形。 挤压他的是一辆装载满满的渣土车,司机是个30岁左右的年轻男人,身材瘦弱,尖尖脸,沈沫离他五六步远,都能闻到他浑身上下散发的浓浓的鱼腥味儿。 那人正可怜巴巴地跟交警解释。 我真的没看到他的车。你们看这路灯这么昏,又下雨,真的看不清啊! 我有近视眼,真的,多少度我哪知道啊,我压根没念几年书,我还去查近视眼几度,人家不笑话死我。 这车确实不是我的,我平时都开小货车,对呀,拉海鲜啊,你们去东门海鲜市场问问就知道我, 我李三炮,我这趟是帮朋友忙,他们工地缺人,硬拉着我来的,反正歇着也是歇着,不如多赚点我们养家糊口的生活不容易啊。 哪知道就就发生这种事儿了,你说我倒霉不倒霉呀? 我有证呢,b二,你们可以查呀,这证是真的,我自己考的。 那你们看这照片就是我呀,哎呀,那时候胖,这几年辛苦瘦了。 看这儿,李三炮,我这名字很少有重名的,我反正是没见过,名字怪你们要是知道由来就明白了,一点也不怪。 哎,我出生那会儿啊,爱放屁,我爹妈说我每天至少三个响屁,后来取名,我爹说,那就叫三炮吧,三响炮 沈沫无意听这个李三炮胡扯,她环顾四周,急切地在人群中搜寻,南一川。 我不去,我说了,不用去就不用去,我不去医院, 一旁的救护车后,南一川正挣脱了两个护士的手,态度生硬,他捂着额头。 他的额头被撞破了,刚做了简单的消毒和包扎。 他站立行走的时候,脚步明显还有些摇晃,一转身看到沈沫,两个人都足足愣了好几秒。 这场恒生的车祸根本就不在他们的计划范围内,而他们的计划正进行到一半,两个人都有点慌,尤其是南一川,他不紧慌,脑袋还晕乎乎的,根本无法思考。 这种突发情况下,他们应该有什么样的表现呢? 应该说什么话,或者说该怎么做才能不给后面的计划添乱,不被人怀疑,不露出马脚呢? 本章完 第8章 随机应变 还是沈沫先反应过来,她走上前扶住了南一川, 你这么逞强干什么呀? 每次都叫你开车注意安全,注意安全,你就是不当回事,又跟一旁的护士说他工作忙,事情多,明天一早还要见客户呢,今晚还要回家加班弄合同,我们做企业的真的没办法,事情多得要命。 不过你们放心,他又不傻,他的身体自己有数的,应该就是一点皮外伤。 我们小区外就有诊所,我这就带他回去弄,就不折腾去医院了,大家都省点事。 她这么一说,局面便稳了下来,护士终于不再强迫,难以穿上救护车了。 夫妻俩紧挨着往交警那儿走,漫步的走,小心的走,每一个脚步似乎都踩在刀尖上,四目相接时,都在无声的交流,怎么办,怎么做才能尽快解决这个恒生出来的事故。 才能不影响他们接下来的计划。 李三炮这边已经交代的差不多了,正望着那辆宝马,痛苦的挠头,一脸绝望的丧气。 这起事故交警判他全责。 渣土车所属的公司一名经理还有保险公司的人也赶了过来,具体的赔偿事宜,你们跟我一起去交警大队处理吧。 这这大概要花多长时间? 是这样的,他晚上还有工作要赶的,他时间不够。 我们自己是做生意的,这两年因为疫情,我们企业压力特别大,放心不会占用太多时间的。 你们双方态度都挺好的嘛,坐下沟通就可以了。 交警的话音未落,南一川的脸色突然变了,因为他看到了另一个交警正拿着手电筒照着宝马车后座上的黑色包问他。 喂,这里面是什么? 可以打开看看吗? 南一川当然知道是什么,那里面是钱,一大包的现金。 他下午从银行取出的70万真钞。 他们三个人制定计划的时候,南富明就说得很清楚,整个计划的过程里,每个举动,每样东西都必须是真实的,都不能让人看出做戏的痕迹。 钱是真钱,来路也是正当的,给人看到也没关系,问题是这个时间点不对,人也不对,交警会不会生疑? 毕竟这年头谁会随身带这么多现金? 如果搪塞他们,会不会对后续的计划造成影响呢? 南一川本能地看向沈沫,沈沫也一时愣住,夫妻两只默契而慌乱的眼神对接,准确地落到了那交警的眼底。 对方更疑惑了,直接打开车门,拖过袋子,打开拉链。 南一川,你为什么带着这么多的现金? 我,这个,我,我是,我是用…… 南一川皱眉,拼命的思索,吞吞吐吐的干什么? 那交警越发怀疑,声音严厉起来,说呀,带这么多钱干嘛? 南一川舌头打结,脸色惨白,眼神飘忽不定,一而再地看向沈沫。 按照南凤鸣的原定计划,第二天晚上,他按照绑匪约定的时间和地点去交钱换人,看到薛姗姗的尸体时才报警一则符合逻辑。 他担心薛姗姗的安危,为了让他能活着回来,到处筹钱,就绝对不会提前报警。 二是筹钱的过程,实则也是给身为绑匪的老蒋留出足够的准备时间,让他做好每个细节的工作,这样既能保证绑架勒索案的真实性。 又能巧妙的天衣无缝的让警方延迟发现薛姗姗的尸体,逻辑上毫无破绽。 可是现在钱被交警发现了,那交警手电筒的光直射南一川的脸,厉声问道! 到底怎么回事? 沈沫无法代替他回答,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的一颗心在疯狂地下坠,绝望地闭上眼睛。 完了,计划乱了,南一川稳不住了,这么多的现金,他们俩都无法自圆其说。 如果临时编一个新的谎言,就需要靠无数更多的谎言去圆 一旦撒谎了,就如南凤鸣所说的,等警方回头查案的时候,他们一定会发现这里头所有的不对劲儿。 那个时候他们仨儿就是满盘皆输了,一切都完了。 南凤鸣错了,根本就没有什么完美的计划,他们商讨的这个找人顶罪,制造一条全新犯罪线索链的想法,一开始就太过理想化了。 生活里总是有太多的意外,看眼前一个突发车祸马上就要完全冲毁他们那个所谓的天衣无缝的计划。 他们根本就无力应付突变,还不如当时在薛姗姗的家里就直接报警,现在次数还来得及吗? 沈沫睁开眼睛,仓皇求助地看着南一川,似乎读懂了她的心思。 南一川犹豫几秒钟,迷茫慌乱的眼神突然坚定了起来。 他望着那个交警,咽口唾沫,猛地扑过去,一把把那装钱的袋子夺过来,抱在怀里。 不要动我,这个不要,不要,我有用的,我有重要的用途。 细雨漫天,飘洒在一束束车前灯中,茫然的飞舞。 包括李三炮在内的所有人都愣愣地看着南一川,南一川死死地抱着眼前的黑包,固执地站在车边。 他不让任何人靠近,瞪大眼睛,嘴里不停地念叨。 这是我的,我要用的,这是我的。 雨水很快浸湿了他额头的白纱布,熨开了鲜血,嫣红的血迹顺着他的脸颊流到了白衬衣上,这让他看起来愈发显得疯狂慌乱,变身充满犯罪的嫌疑。 沈沫愣了几秒,立刻就明白了,南一川这是随机应变,把计划整个提前了。 本章完 第9章 该怎么演这场戏呢? 不到五分钟,警车来了。 南先生,你怎么了? 这遇到什么事了吗? 两个身穿制服的队员小心地靠近南一川。 你别话啊,来来来,有话好好说,慢慢说。 慢不了。 南一川咧开嘴,踉跄几步,终于嚎哭起来,不能慢,我……找不到他 她被人绑架了。 你们,你们快去救救她! 他提前了。 沈沫望着南一川这临场发挥的逼真的表演,全然不知该如何去接。 她眼睁睁地看着南一川被带到警车上,她正愣在原地,一个年轻警员大步地走过来。 你是南一川的太太吗? 辛苦,你也跟我们走一趟吧。 沈沫木头一般的坐在警车里,一言不发。 她觉得自己像误闯了某个新地方的瞎子,四周一片漆黑,她完全不知道出口在哪儿,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而且连一个商量的人都没有给南凤鸣发信息。 但她大概在忙,一直没回。 南一川坐在另外一辆车上,他会跟警察说什么,他会做什么? 沈沫完全不清楚,她只知道车辆事故的是南一川已经安排了个助理,和李三炮一起去了交警队处理。 至于其他南一川什么都没说,也没法儿说,那她该如何配合南一川把这场即兴发挥的戏给演下去呢? 并且演完找演成功呢,她心里一点把握也没有,想来想去,还是给南凤鸣打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几次,南凤鸣终于接了,她刚和男友父母在外吃晚饭,没看手机。 喂,凤鸣,跟你说个事,一川出了点交通事故,嗯,人没什么事,就是额头擦破了皮外伤,你放心吧,不过他好像…… 沈沫看着前排两个警员,副驾驶的警员偏过头,显然在认真听沈沫斟酌着措辞。 他出轨了,我没骗你,那不是我的,怀疑他是真的出轨,他刚才亲口承认的,他在筹钱,好像那个女的被人绑架还是怎么的。总之我这边暂时可能回不去了,你要是有空就去一下我家,我爸妈和妞妞面前,你不要说实话啊,他们会瞎着急的。 把这个消息传递给了南凤鸣,沈沫稍稍放心了一点儿,南凤鸣会想办法的。 汽车进入警局,原以为会看到南一川,但是警员把他们俩分开了。 沈沫被带到一个空房间里,有沙发,还有人给她送来了咖啡。 南太太,麻烦您在这儿稍坐一下。 隔着墙壁另一边就是南一川。 沈沫能模糊地听到他的声音,他时而小声说着什么,一会儿又大声的咆哮。 他的声音惊慌,急切,痛苦,似乎在吼。 听起来他演得很逼真,沈沫听不太清,她端坐着,眼睛扫过房间顶部的摄像头。 她轻轻端起咖啡,小啜几口,让自己冷静下来,趁着这独处的时间,仔细梳理他们的原计划,以及这个晚上突然发生的一切。 一旁的桌上有副近视眼镜,镜片很厚,从沈沫的方向看过去,镜片后方的字瞬间变得模糊不清,也不知是谁的眼镜丢在这儿了,这么严重的近视,离了眼镜几乎就形同盲人了。 沈沫的哥哥就是个高度近视,不知怎么的,她突然想到那个渣土车的司机李三炮,那家伙说自己近视,但是他没有戴眼镜,可以开车吗? 开门声打断了沈沫的思考,一个约莫二十八九岁的年轻警员带着一个记录员走了进来。 他一双犀利的眼睛明亮的望着沈沫,客气而礼貌。 你好,南太太,我叫邹宇让你久等了。 我们有几个问题想跟你了解一下。 沈沫点点头,手中微微震动,手机响了,她低头一看,南凤鸣刚发来了信息。 我会想办法稳住局面,你尽量少说话, 你知道你丈夫南一川和薛姗姗的婚外情吗? 邹宇刚坐下,就生硬地抛出第一个尖锐的问题。 他身后纪录员正在关房门,屋外有队员匆匆走过,有些词句扑扑从门缝里掉落进来。 她住镜湖月影,薛姗姗家地址…… 她在本地有没有朋友? 他们定是已经确认薛姗姗失踪了,正在四处寻找。 那么这起绑架大概率是正式立案了,正式开始了。 沈沫的心在敲鼓,重重的,闷闷的撞击,每一下都是清晰的,奇怪的遁途。 南太太,你怎么了? 不舒服吗? 你能说说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你丈夫出轨的吗? 是怎么发现的? 你见过薛姗姗吗? 知道她是做什么的吗? 你有她的电话地址吗? 你给她打过电话吗? 你恨薛姗姗吗? 毕竟你跟你丈夫在永宁市创办了百川公司,短短七八年攒下了这么丰厚的家业。 听说百川都要上市了,难道不怕别人半路夺取吗? 邹宇盯着沈沫的脸,问出一连串的问题,每一个都又冷又硬,如冰雹一般砸向沈沫。 沈沫艰难的咽口唾沫,她知道自己现在已经被警方列为嫌疑人之一,这很正常,南凤鸣之前就说过,但凡涉及感情纠葛的案件,当事的几个人都会在第一时间被列入嫌疑人群,逐个排除。 沈沫是南一川的妻子,他们夫妻赤手空拳奋斗出现在的成就,过上了人人羡慕的优渥生活。 丈夫却被狐狸精缠上,作为原配,肯定是视小三为仇敌的。 按照正常的逻辑,此刻的她尚不知道薛姗姗下落,应该拍桌子带着三分愤怒,六分理直气壮,以及一分的幸灾乐祸的回对。 (对,我恨我当然恨那个狐狸精,她不要脸,她道德败坏,破坏别人的家庭,但是恨她就表示我绑架的她吗?) 我那么傻呀,我放着好日子不过了,又或者可以轻蔑地笑,(切,不就是我老公的一个小情人丢了吗? 拜托,我家的公司我拥有一大半的股权呢,我家的房子都在我名下,我从来就没把这种缠着我老公的女人当回事。 她,就是我老公的一个玩物而已。) 但是沈沫真的做不到,因为她心里清楚,薛姗姗已经死了,被她亲手推倒摔死的她还远没有那么强大的心理素质。 可以在薛姗姗死亡仅仅24小时后,坐在这里翘着二郎腿,假装对方还活着,然后对对方极尽嘲讽,谈笑风生。 不过她还没有想好如何回答,门就被人突然用力地推开,只听走廊上急匆匆的奔跑声,一个队员探头进来,激动地说,薛姗姗找到了。 (?????)?---??本章完 第10章 发现了尸体 薛姗姗找到了,是真的找到了。 有群众打电话报的警。 沈沫跟着邹宇的车来到新城区镜湖边,出事的工地上已经拉起了警戒线,围了不少,大部分都是来钓鱼的。 来的时候沈沫就听说了镜湖涨水,一个钓鱼俱乐部几十号人来这儿弄了个垂钓比赛。 有人无意中发现了薛姗姗,他们都围在了现场,所有人的目光追着各种灯的光齐齐聚集在一个设备井口。 薛姗姗,她已经被打捞了起来,苍白的身体湿漉漉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姗姗,姗姗…… 南一川从另一辆警车里冲出来,不顾一切地冲向薛姗姗。 现场有警员左右拉着他,但是根本拉不住。 南一川发疯一般的正奔向, 姗姗,姗姗,姗姗我来了。 珊珊,你们放开我。 她已经死了! 一个看起来像是案件负责人的中年男子站到南一川面前,厉声的吼道; 尸体你是不可以碰的,法医要从尸体上搜集证据,你懂不懂? 两名法医来了,他们穿着雨衣,背着沉重的检查箱,手里还有黑色的塑料裹尸袋。 姗姗,是我来迟了。 姗姗…… 南一川看起来终于接受现实。 他颓然崩溃,双膝跪在泥地里,凄厉的大哭起来。 细雨淋在南一川的头上,身上,他原本清爽利落的发型全塌了,绝望地耷拉在头顶上。 雨水和泪水混成一团,把他英挺的眉毛把他的五官都扯成了几道痛苦的曲线,在扭曲着,颤抖着。 事实上,他全身都在颤,疼痛的颤。 他紧握的双拳不断捶打自己的胸,自己的双膝。 他的眼睛带着万分不舍,万分懊悔,万分心疼的望着薛姗姗; 姗姗,姗姗,我来迟了,姗姗 围观的人都被他的痛苦感染了,纷纷私语,这男的好伤心呐 哎,我跟你说,好像听说这是个小三,还没离婚呢。 哟,那估计是跟老婆没感情,跟这个呀,是真的有感情了。 哎,你看哭的是真惨。 薛姗姗的尸体开始被装进袋子。 沈沫看着那熟悉的年轻的身体,湿淋淋地被抬起来,看着南一川,这巨大的不知道究竟是真实还是表演出来的痛苦。 听着周遭这种种议论,想到头天晚上在镜湖月影所发生的一幕幕,只觉得无形中有只手绞尽了自己填满心思的胃主。 她一阵剧烈的反胃,沈沫转身,桃一般冲出密层层的围观人群,来到圈外,哇的一声吐了。 她仰起头,大口呼吸这冷雨里夹杂着的新鲜空气。 回过头来,竟一眼看到了围观人群外有个身影正低着头疾步往外走。 他撑着垂钓俱乐部的伞,戴着俱乐部的棒球帽,背影很瘦,但是很有些眼熟。 沈沫停住了脚步,瞪大眼睛盯紧那个背影。 只见对方钻进路边一辆黑色的轿车内,摘下帽子,轿车内的自动感应灯这时亮了。 借着那灯光,沈沫看清楚了那人有着一张尖尖的脸,一双细细的三角眼,那正是撞得南一川的渣土车司机李三炮。 薛姗姗被发现后,这个案子的进程快得超过沈沫的想象。 第二天是周六下午,薛姗姗那双扔在垃圾桶的高跟鞋,以及装过薛姗姗的编织袋都被警方找到了。 到第三天周日早上,绑架薛姗姗的那间废弃的小屋也被发现了,小屋正是南一川和绑匪老蒋共同布置的。 离镜湖不远,屋中藏有捆绑过薛姗姗的绳索,还有薛姗姗的血迹和脚印。 最重要的证据就是屋内的小桌子,桌角处留有明显的撞痕和褐色的血斑,那个桌角就是计划中薛姗姗不小心撞到后脑的地方。 下午四点,南一川刚回到家就接到了电话,警方已经查到老蒋这个人了,让他过去认一认。 那起意外交通事故并没有破坏原定的计划,反而大大地推进了原计划的进程。 南凤鸣也打来电话; 小沫,你该干嘛干嘛,什么都不用管,也不用担心老蒋。 他现在是按计划躲起来了。 老蒋躲起来不敢面对,这也是一个犯罪分子东窗事发时的正常反应。 现在警方正在到处找他,明后天他就会迫于压力前来自首的,争取宽大处理。 然后老蒋入狱坐几年牢。 南一川暗中给老蒋家支付一大笔钱,让他的孩子顺利得以治病。这就是他们的计划。 放心吧,老蒋绝对不会反水的。 他这个时候反水,不仅仅拿不到钱,而且还会害了自己。 伪造证据也是违法的。 南凤鸣对老蒋信心十足。 老蒋之前在一个小货运公司搬货,为了筹钱给孩子治病,他做了两份工作,疲劳上班,搬货的时候不小心腿让货给砸伤了。 那老板当即让他卷铺盖滚蛋,恰好南凤鸣路过,据理力争,不仅让老板乖乖送他去就医,还赔了老蒋一笔钱。 因此,老蒋对南凤鸣既佩服的五体投地,又感恩戴德。 (?(?(?(?(?;;)惊呆惹本文章 第11章 是意外还是人为 老蒋,那孩子的情况我也听说了,得的一种罕见病,花钱就是一个无底洞,就凭老蒋搬货,几辈子都挣不够的,他需要我这个钱,放心,小沫这个环节是绝对不会出问题的。 南一川也这么劝慰沈沫,他已经穿戴好准备出门,又坐了回来,轻轻地抓住了沈沫的手。 餐桌边只有他们俩妞妞坐在客厅玩儿,沈父沈母开心地粘在外孙女的身边,他们老两口对这件事还一无所知。 保姆送上了炖品,沈沫低头吃着,茫然地咽着那不知什么味道的燕窝,一句话也没说。 小沫,你知道,我这几天都必须去警局的,我也必须哭,必须难过,哭是给他们看的,难过也是你不要当真。 还有我说的那些话,也是说给他们听的,都不是真的。 我对她,我对薛姗姗,其实真的只是一时冲动,一时迷失了。 我的真心,还是你,只有你。 小沫,你知道这件事之后,我一直都很后悔。 无时无刻,老婆,我知道错了,我对不起你,我亏欠了你。 你看,我已经在弥补了,不是吗? 我现在想办法努力保护你,保护这个家,这就是一种弥补。 老婆,你不要多虑,你放宽心,再相信我一次,相信我,我心里只有你。 这个案子平息了,我……我会加倍补偿你的。 他竟以为自己在吃醋,沈沫心底凄然一笑,从薛姗姗倒地的那一刻起,到现在,她睡不着,吃不下,她心里各种情绪都 有,独独没有吃醋,但她没有解释。 事情发生后,理智上她和南一川迅速地站在同一战线,但真正这样独处时,她发现自己根本没办法像从前一样跟他交流心思。 他们之间已经竖起了一堵无形的,厚实的桥。 哦,我得走了。 南一川的手机又响了,他拿过来没有接,而是调成了静音。 他的表情越发歉疚。 嗯,薛……哦,她的父母也来了。 我得去一趟,还不知道几点钟能回来。 我会给你打电话的,你在家好好休息,给你妞妞,还有你爸妈。 他站起身就往外走,不断地回头,内疚的看着沈沫, 保姆从厨房探出头来,先生,晚上在家吃吗? 不了,我有点事情你多做一点好吃的给太太。 他像往常一样抱抱女儿,又跟毫不知情的岳父母说了声,这才换上鞋子出去了。 从落地窗眼见南一川的奥迪车驶出了小区,沈沫马上开始换衣服,她也要出去,不过她要去找的人是那个渣土车司机李三炮。 从那天晚上在镜湖边看到李三炮后,这个人就始终横在沈沫心头,挥之不去。 她跟南一川的助理打听过,那天晚上处理完交通事故,大家便各自回家了。 李三炮怎么就那么巧恰好跑到镜湖边? 薛姗姗的尸体发现地点呢? 就像是谁通知了他,告诉了他准确的地点一样,而且他当时身上穿戴的是垂钓俱乐部的衣服和帽子。 这是故意掩饰自己的行踪。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他被人发现吗? 被谁呢? 警方还是南一川。 沈沫问过南一川,但南一川根本不认识李三炮,他应该没撒谎。 车祸当时南一穿的宝马被挤得变形,人都差点出事。 而且那会儿计划被突然打乱,南一川也是真的很慌,他的手机里也没有这个人。 刚刚南一川进房间换衣服的时候,沈沫看过他的手机,那一个跟这个案件完全无关的渣土车司机。为什么会准确地出现在薛姗姗的尸体发现现场呢? 那起突如其来的车祸真的仅仅是场意外吗? 沈沫没有开车,坐出租车去了东门海鲜市场。 车祸那天晚上,她听到李三炮说过他在这儿工作。 这是永宁市最大的海鲜市场,坐落在永宁大桥下。 永宁靠海,本地人都爱吃海鲜,这个市场一年四季无休,每天从天不亮就挤满了人。 这是下午五点下班时间,人最多的时候,沈沫戴着妈妈的帽子还有围巾,鼻梁上还架着一副廉价的黑框眼镜,一身休闲服,戴着口罩,挤在人群中。 老板,你看到李三炮了吗? 我找他送点货。 我啊,我是开饭店的。 她挨个摊位问,顺便还把手机里李三炮的照片亮出来,那是她从南一川助理的手机里偷过来的李三炮的驾照照片。 问到第七个摊位,终于问对了。 李三炮,别提那小子了,气死个人两天了,每天都跑过来转一趟就溜了,电话打过去,要么不接,要么说自己要睡觉。 我这边押着许多货,客户都催死了,他倒好要睡觉,说不干活就马上撩挑子,哪有这么做事儿的,这不是害人吗? 唉!没办法,我老公去送货了。 老板娘一边埋怨,一边飞快地撑着算钱,忙得恨不能生出三头六臂来。 沈沫为了让老板娘多说一点儿,不得不买了好几样海鲜。 他就是个临时工,来这里还不到一个月,刚来的时候啊,不知道嘴有多甜,一口一个大姐大哥,兄弟,我找不到工作,但是我有驾照,我对永宁大街小巷都熟悉,我给你们送货,保证让你们满意。 又说自己没地方住,我这个人心软,还给他租了一个单间儿,呐,就在大桥旁边,还带独立卫生间呢,真是一番好心喂了狗。 现在我电话都不接了。 似乎为了证明自己,老板娘当着沈沫的面拨通了电话,果然只听到单调的嘟,嘟的声音。 沈沫走出市场,朝着老板娘所说的住处走过去。 那是一片老房子,这会儿正是炊烟袅袅,热闹之时,她拎着海鲜正准备去往李三炮所住的那栋楼。 突然,桥头一个身影吸引了她的注意。 (?????)?---??本章完 第12章 跟踪 一身黑衣,瘦瘦的,戴着个棒球帽,低头往前走着。 那人正是李三炮,他在上桥。 沈沫疾步跟了上去,没一会儿就赶上了。 李三炮走得并不快,他时而几走几步,时而停下来,靠在栏杆边,似乎在看风景。 但沈沫很快就发现,他不是在看风景,他是在跟踪。 李三炮的前方不远处有个戴着帽子的灰衣服男人,男人一条腿不太方便,走路一瘸一拐的,那是老蒋。 沈沫躲在薛姗姗厨房的时候,看到过老蒋这般走路的。 李三炮在跟踪老蒋,他果然跟这个案子有关系。 他果然不是一个犯迷糊,不小心撞了南一川的渣土车司机。 沈沫的心因为这个巨大的发现而扑通狂跳,她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这个李三炮到底是什么角色。 但她脚步跟紧了,突然,李三炮跑了起来,是老蒋发现了他。 老蒋在一瘸一拐地跑,不能让李三炮抓到老蒋。 沈沫本能地狂奔上前。 老蒋跑不过,桥上的车呼啸而过,没有一辆停下来。他惶急地四处看,眼见身后有两人朝他跑来,心悸万分。 与此同时,李三炮回头看到了紧追上来的沈沫,他脸色一变,正欲提速,沈沫挥手,手中的海鲜啪的全部砸在了李三炮的脸上。 李三炮手忙脚乱地扫开脸上黏糊糊的海鲜,前方的老蒋则彻底没了主意,竟攀着桥边栏杆翻了下去。 你到底是什么人? 沈沫厉声问,上前一把抓住了李三炮,李三炮一声不吭挣脱开来,剑一般的跑远了。 桥下有人尖声大叫,沈沫趴在栏杆边一看,心凉了半截。 老蒋不知道是跳下去的还是掉下去的,躺在地上生死未知。 而让她更目瞪口呆的是,自己面前的地上躺着一张照片, 那是她刚才和李三炮拉扯的时候,从李三炮的怀里掉下来的照片,照片中,南一川一身昂贵的西服,手插口袋,对着镜头一脸自信的微笑。 沈沫仓皇地逃回了家。 当天夜里,南一川回家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告诉她这个震惊的消息。 老蒋不知怎么的离开了藏身的地方,跑到了宁江大桥,从桥上摔了下去。 警方和120第一时间赶到现场,把老蒋送到了医院。 第二天一早,南凤鸣带来了更确切,也更让他们吃惊的消息,老蒋脑部受损严重,躺在医院,目前没有醒过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我跟他们医院的主任打听的,她看过老蒋的片子,说这个醒过来的概率很低很低。 沈沫没有吭声,南一川也没有,他们仨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老蒋昏迷不醒,这个结果远比让他去顶罪坐牢更好,更稳固,因为昏迷不醒的人嘴巴才更严实,永远不会出卖他们的计划,出卖沈沫。 也就是说,这一次沈沫是真正的安全了,抓到了老蒋这个绑匪,案子很快就破获了,老蒋的租住处藏有不少打印出来的关于薛姗姗的照片,薛姗姗的朋友圈自拍,薛姗姗的红色宝马,薛姗姗所住的镜湖月影小区大门,还有薛姗姗所在的这栋楼。 老蒋还有个破旧的,皱巴巴的小本子,本子上,老蒋用不太端正的字详细地记录了薛姗姗的住址。她的生活作息时间,还有南一川的公司地址,电话,邮箱。 此外还有一段不断修改过的话,那段话正是南一川收到的那封勒索信的全文,就连老蒋那个老实巴交的妻子也间接提供了一个有力的证据。 南凤鸣打听到,妻子被带到永宁警局,第一句话就是;他、他前两天还跟我说说筹到钱了,哪知道他是要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儿啊。 动机,计划,过程还有证据都齐全了;估计不出十天,警方审核完所有证据之后,就会把这个案子报上去,然后进入到下一个流程,等到法院判决下来,这个案子就结案了。 结案就是一锤定音,到那个时候,除非有十分确凿的新证据,否则就是板上钉钉,无法翻案了。 沈沫基本上安全了,她应该高兴,应该欣慰,庆幸自己渡过一个大劫难,保住了这个家的完整,在父母和孩子都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悄无声息地化解了这么大的事。 但她一点也开心不起来,即使南一川承诺会想办法安排老蒋的孩子北上去做手术,会偷偷给他加一些金钱上的补偿,沈沫的心都无法安定,她做不到心安理得地去享受这份平安,却又没有勇气去打破它。 她偷偷去过医院,远远地看着老蒋憔悴的妻子一脸愁容地守在病房,见人就抹眼泪。 你说说他这一辈子老老实实的,如今怎么就这么糊涂啊? 我们家本来就难,女儿还在读书,儿子又生病,到处都要钱,他却干出这种事儿,怎么就能干出这种事儿呢? 沈沫没等听完,就仓皇逃开。 当然,让她心里不安的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那个渣土车司机李三炮。 李三炮的身上藏有南一川的照片,李三炮出现在薛姗姗尸体的发现现场,李三炮在永宁大桥追老蒋。,仅凭这几点,沈沫就能确定李三炮和这个案子一定有关,或者说和南一川一定有关系,那起车祸也根本就不是意外,他是故意去撞南一川的,可是为什么呢? 难道?南一川在外有仇家吗? ?\?(???)?//?加油啊,本章完 第13章 订婚宴 沈沫没有听说南一川在外有仇家! 百川企业这几年越做越大,即将上市,南一川功不可没,虽然他出轨了,但有一说一,他的工作能力是非常出色的,还有沟通本领和领导能力。,他和客户以及合作伙伴一向相处甚好,他对下属也向来大方,很多老员工对他死心塌地。 沈沫想不明白,她试探地问过南一川,南一川也是绝口否认。 老蒋跳桥事件后,沈沫去找过李三炮,但再也没有找到他。 沈沫一天天的瘦了下去,她吃不下,睡不着,也无法和南一川交流,甚至她都没办法和南一川睡在同一张床上。 南一川知趣地搬到了客卧,他内疚而诚恳地说;“小沫,我知道是我的错,我只是希望您能够淡忘掉,然后我们重新开始你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是要给他一个机会的,不然呢? 沈沫理智的清楚着,但是她仍然食不知味,夜不能寐,无数个漆黑的长夜里,她睁着眼睛,直到天明,沈母很快就发现了; "沫沫,你怎么了? 最近瘦了一大圈儿,整个人都憔悴了。 发生什么事儿了吗? 你和一川吵架了!" “小沫,你这样不行的,你要振作开心起来。在判决下来之前,你都必须像从前一样过你阔太太的生活,该吃吃,该喝喝,该买包买包,该花钱花钱,不能这么奢靡,会让人起疑的。" 南凤鸣也急了,她给沈沫送来了几瓶褪黑素。 "这是贺涛的后妈从澳洲带回来的,效果很好,你赶紧吃,让自己睡好吃好。 你自己照镜子看看你这睡眠严重不足,皮肤完全没有水分,眼袋都出来了。" 贺涛是南凤鸣的男朋友,准确地说是准未婚夫,他们的订婚喜帖都已经送到了江南府。 "哥,你每天晚上盯着小沫吃下去。" 南凤鸣交代给了南一川,忧心忡忡, “哎,小沫这个样子,整个人恍恍惚惚的,下周我订婚宴,贺涛的爸爸有个好朋友,是警局的,这要是被人怀疑上,那可就前功尽弃了。” 南凤鸣的订婚宴设在永宁最好的酒店,沈沫作为嫂子,即使心里有1万个不愿意,还是必须到的。 她精心打扮了一番精致的妆容,华伦天奴的高定礼服,吉米的鞋子,挽着身穿阿玛尼西服的南一川,和同样收拾装扮过的公公一起,一进场,就为小姑子赢足了面子。 百川的创始人,咱们永宁有名的青年企业家夫妇啊,我们小涛以后要向二位多学习啊。 贺涛的父亲满面红光,热情地抓住未来亲家公和南一川的手,自豪地哈哈大笑起来。 南凤鸣穿了一件粉色礼服,长头发盘成了公主头,一向雷厉风行的她站在高大英俊的贺涛身边,羞涩而紧张。 贺家是担得起她的紧张和难南一川的重视的。 贺涛留学回来,目前虽然只是一个互联网公司的普通经理,但他却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富二代贺家是做矿产起家的,资产雄厚,在永宁和澳洲都有生意。 订婚宴的档次规格相当高。贺涛确实如南凤鸣所说,贺涛父亲有警界的朋友也到场祝贺,还有当地的一些企业家,各个行业的老板,总之非富即贵。 “哎哟,凤鸣的性格急躁," "呵呵,我可不觉得,我觉得呀,这孩子性格好果断,刚好呀,跟我们小涛互补,小涛孩子太过简单,他呀就需要一个强内柱。" 贺家夫妇都很会说话,和公公以及南一川聊得很投缘。 沈沫坐在一边,规规矩矩地笑,规规矩矩的举杯,然后饮下杯子里不知什么味道的红酒。 大厅宽敞,布置豪华,但觥筹交错间,心事重重的他还是越来越觉得憋闷。 称到差不多时,她起身离席,借口接个电话离开了大厅。 厅外有窗,冷空气从窗户倾泻进来,他瞬间觉得胸口舒坦了一些。她提着裙摆坐在靠墙的椅子上,不断地深呼吸。 一个服务员贴心地走过来; “女士,请问需要帮您把窗户关上吗?”沈沫摇头。 没一会儿,她又过来了,手里端着一只杯子,杯身白色,插着一只白色的吸管儿。 她保持着一个星级服务员最标准的微笑,把杯子递给沈沫; "沈小姐,对吗? 有人让我把这杯果汁送给您。” 沈沫疑惑地接过杯子,脸刷的白了,杯中是艳丽的玫红色,一如那天在镜湖月影薛姗姗的家里,地板上铺满的玫红色, 服务员茫然不知,继续微笑; “他还让我转告您,这是火龙果稀柚汁,好喝又营养的。” 灯光旖旎,高朋满座,订婚宴会厅里仪式的喜气洋洋,一个服务员急匆匆地推门进入厅内,准确地来到主人席位,凑近女主人的耳边耳语一番。 那是贺涛的后妈,她脸色瞬间变了,立刻告诉了丈夫。贺家夫妇俩连忙起身。 此时南凤鸣正羞涩地和贺涛窃窃私语,一看情形就知道不对,在四下一扫,席间不见沈沫的身影,她紧张地看向南一川。 南一川几乎没有犹豫,丢下手中的酒,转身飞奔到了门外。 门外走廊尽头,两个女服务员正试图文雅友好地拉开沈沫的手; “沈小姐,您先冷静一下,有话好好说好吗?" 她们拉不开沈沫,一只手死死攥住了面前年轻男人的领带布防,另一只手握着那个白色的杯子,人因拉扯而摇晃,杯子里的果汁也被晃得惊慌四散泼洒出来。 溅到了她的脸上,她雪白的皮肤上,她裸色的礼服上,鞋子上,她也全然不顾,正瞪着眼睛,扯着脖子,迫切的,厉声的吼问,那个男人。 "你快说啊,你为什么给我这个? 谁让你送的,谁教你那句话的? 你说呀。" ?\?(???)?//?加油本章完 第14章 订婚宴毁了 沈沫风度尽失。 抓着那个男人嘶吼, "这是怎么回事儿?" 女经理踩着高跟鞋小跑过来,送果汁的小姑娘还不到20岁,脸都吓白了,慌乱的解释,"我也不知道呀。 这个女客人,沈小姐,她坐这儿啊。 然后这个男客人让我给她送了个果汁,然后沈小姐就问我是谁送的,然后男客人就过来了,但、但是他还没说话,沈小姐突然就生气了,然后就这样了。" 嘣,的一声轻响,男人的衬衫领口处一粒纽扣被沈沫扯掉了。 男人油头粉面此刻哭笑不得,举着双手像躲避瘟神一般,脑袋往后仰,不愿对视什么。 那张轻浮的面孔上写满了尴尬、无奈。 他自嘲地笑,"我真的没别的意思啊,真的就是送杯果汁,仅此而已啊。 你不喜欢就直接拒绝就好了嘛,我可是个绅士,我又不会强迫、你去打听打听我江苏伟是什么人?〃 〃我从不强迫,更不会死缠烂打。〃 〃江苏伟?〃 〃哎呀,就是那个纨绔子弟啊。〃 〃原来是这个名字。〃 仿佛一根炮仗在围观的人群中迅速炸开了,身着高档礼服的女人们,以最快的速度交流眼光,这些眼光在交流中沾染上各色复杂的韵味。 最终都沉甸甸地落在了沈沫身上。 因为在永宁,谁不知道江苏伟,他可是永宁市有名的地产商的儿子,十足的纨绔子弟,不学无术,也不干正事儿,成天就只知道泡妞,逛夜店,他的名声可实在不咋地。 南一川眉头紧皱,立刻冲上前去,半事着急又半事恼怒地拉开了沈沫。 〃小沫……〃 直到胳膊升腾,整个人被南一川用力拉开,沈沫才突然从某种固执的混沌中清醒过来。 手中的杯子趴在摔到了地上,溅出一滩鲜艳的梅红。 女服务员马上转身去找抹布。 江苏伟理顺了自己的领带,他撩撩额前略显凌乱的头发,像看神经病人一般,从上到下打量了沈沫一圈儿,这才对南一川嘻嘻一笑, 〃切、原来是你女朋友啊。 她是不是这里有点儿问题啊?〃 他手指戳着自己的脑袋,砰的一下,南一川忍无可忍,一拳头砸在了江苏伟脸上,江苏伟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他一个养尊处优的花花公子。 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气? 见南一川身材高大,一时不敢还手,但嘴上可不饶人。 〃有病吧,你俩都是从精神病院出来的嘛,妈的,你特么有病就去治啊,把她关在家里啊,放出来四处勾引男人,勾搭不成还玩儿这套,老子真特么是踩头狗屎了。〃 说完也不恋战,转身就走,还不忘记对贺家老爷子点头致意。 〃嘿,贺总啊,在这儿办喜事啊,祝贺啊。〃 一片尴尬的沉默。 贺家夫妇什么话都没说,但他们脸上笑容已经失尽了。 贺涛是茫然而疑惑地望着这一切,南凤鸣眼底则写着明显的难堪和失望。 〃啊,抱歉啊,我太太身体不太舒服,所以有点儿激动。〃 南一川顾不上许多,他脱下西服,披在沈沫肩上,紧紧地揽住了仍在瑟瑟发抖的沈沫。 〃对不住大家,我得先送她回家。〃 回到江南府,泡在温暖的浴缸里,沈沫那颗颤抖的心才稍稍平静了些,但她的眼前那杯火龙果西柚汁仍然挥之不去。 薛姗姗死的那天炸过同样的一款,当时她也是端着果汁,轻佻地问她; 〃嗨,要喝吗? 好喝又营养哦。〃 一样的果汁,一样的话,但是这个叫做江苏伟的花花公子,自己从前跟他压根就不认识,到底是怎么知道这果汁和这句话的呢? 镜湖月影,薛姗姗家里所发生的事,难道他知道,刚出浴室,南凤鸣的电话就来了。 〃小沫,是你想太多了,我刚才调了监控看过,江苏伟他就是看你一个人打扮得那么漂亮,坐在走廊里,他就是想去撩一把。 吧台那边儿刚好有火龙果,西柚,橙子,他让服务员当场榨了一杯果汁去送你的小沫,这就是个巧合,巧合,你懂吗?〃 〃这以后的生活里可能还会有各种各样的巧合,你都打算这么干吗? 跟人家硬来吵架,打架不管不顾,是什么场合?〃 南凤鸣的声音很激动,也很气愤她的订婚宴被搅黄了,当然不高兴了。 她压低了声音,冷冰冰地说;〃沈沫,我告诉你,那事儿我和哥已经帮你解决了,你兜得住也得兜着,兜不住也得兜着。 如果成天这么紧张兮兮的,我们所有人迟早要被你拖累死。〃 说完,南凤鸣啪的一声挂了电话。 〃你今天真的很冲动。〃 南一川帮沈沫调整好吹风机的高度,然后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叹口气说道; 〃小沫,你就是太紧张了,这几天一直都没有放松下来,这样的状态是不行的。〃 吹风机嗡嗡地响着。 沈沫沉默地坐着,没有说话。 她确实过于冲动了,事实上,这会儿她自己都很奇怪,自己当时为什么会那么冲动,完全不顾场合,上前就一把揪住了江苏伟的衣领,跟对方咆哮起来。 她从前从不这样的,要知道百川是她和南一川一起做起来的,她一向都是一个冷静的,理智的女人。 〃小沫,你放宽心,那事已经差不多定了,你不会有事的,有我在呢〃 南一川挪动椅子,坐得近一点儿,他的手轻轻地抓住了沈沫的手,沈沫的浴巾滑下露出光洁的肩头。 〃小沫,是我对不起你,你原谅我,好吗?再给我一次机会。〃 南一川的手试探着扶上她细长的胳膊。 房间里的空气变得燥热起来,他的声音也开始潮湿。 〃小沫,老婆,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沈沫轻轻推开了他,她起身走到床边,吞下了两颗褪黑素,又喝了一杯牛奶,钻进被窝,闭上了眼睛。 一夜噩梦连连,第二天起床,沈沫也是昏昏沉沉的。 南一川一早去上班了,顺便把妞妞送去 了幼儿园。 沈父沈母前几天就被安排出门旅游了,偌大的房子里就只有沈沫和两个保姆,她没有去公司,也没去店里,浑身无力,脑袋昏沉,什么也不想做,就这么呆坐在阳台的吊椅上。 下午,贺涛突然来了。 〃我和凤鸣去百货公司买东西,正好路过这儿,就把这个带来了。 昨晚你们走得早,这个没拿。〃 贺涛带来了他们的订婚礼盒。 第15章 疑惑 贺涛带来了他们的订婚礼盒。 沈沫问起南凤鸣,贺涛略略尴尬地笑,〃凤鸣没上来,她在车里接电话,她工作好多。〃 南凤鸣不是忙,她显然还在生沈沫的气。 沈沫不好意思地望着贺涛,自嘲地说,〃对不起,我昨晚把你们的订婚宴搞砸了。〃 〃请不要这么说,你并没有。〃 贺涛脸红了,他打小在国外生活,性子简单,〃这是江苏伟的错,他对你不够尊重,你们打他是应该的。〃 他想了想,打开手机递给沈沫,no,我还特地拍下了这段监控视频,你看看,如果你想起诉他的话,或许可以用得上。 监控视频中,江苏伟从另一个厅里出来,远远地看着沈沫,他嘴里叼着根牙签,轻挑地倚靠在吧台边,指着水果,让服务员榨成了汁,又让服务员送了过去。 当沈沫看向他的时候,他整整衣服,带着一脸殷勤的笑走了过去。 一个典型的花花公子。 真的是个巧合,是自己太过紧张了。 送走贺涛,沈沫靠在躺椅上,恍恍惚惚地梳理着这件事。 突然,她坐起身来,〃沈小姐,〃那个陌生的服务员准确地叫自己沈小姐,这是江苏伟教她的,但是江苏伟并不认识自己,怎么知道他姓沈呢? 沈沫立刻起身回房,一边换衣服一边给朋友打电话,江苏伟的资料简直不要太好查,他的跑车车牌号全是九。 他总爱去的是永宁最大的几个酒吧。 晚上八点刚过司厅酒吧外一辆红色的法拉利就停在了vrp车位上,车门打开,透在门口的几个小伙子便一拥而上。 〃哟,江爷,您来了。〃 〃江爷,今天晚上老板说有预留节目。〃 一个朋友拍拍他的肩膀,〃哎,刘凯,你这眼睛咋青了?〃 江苏伟白了对方眼,嘟囔一句,〃遇到个神经病。〃 他大步往里走,刚走到门口,一抬眼就看到了那个他最不愿意看到的神经病。 酒吧里气氛正嗨,江苏伟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他头天晚上遇到的那个神经病女人正贴近了他。 还又抓着他的衣领不撒手。 〃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要是不老老实实的回答,我现在就喊我带了记者来的,你知道他们多能写, 要是你老爸老妈明天看到这铺天盖地的报道,他们会怎么样?〃 一句话就击中了江苏伟的软肋,〃大姐,你别闹了,昨晚我回家都已经挨骂了,你到底有啥事你直说呀,还是昨晚的事吗? 特么的,昨晚我才是受害者啊。〃 江苏伟一肚子委屈,他确实不认识沈沫,头天晚上,他一开始也根本就没看到沈沫,他在参加朋友的宴会,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老是对她抛媚眼。 他被撩得心里痒痒的,去找对方要微信的时候,那女孩儿却突然给他出了个难题,〃你看那女的坐窗边穿华龙天龙的那个。她姓沈,是我的一个朋友,你如果有本事要到她的联系方式,我可以什么都听你的,不过就怕你没那个本事。〃 姚凯当时喝了点酒,晕乎乎的,被她这么一击,哪里还待得住啊, 〃友情提示,你可以请她喝杯果,火龙果西柚汁,她的最爱,好喝又营养。〃 这句话也是那女孩儿告诉他的,但江苏伟说不清对方的长相,〃年轻、漂亮,脸蛋儿,小小的眼睛,大大的,皮肤好,身材好,具体的我怎么知道,我也只见过她一面啊。 何况现在女孩子大多都长得一样,姓名、电话我还想知道她的姓名电话呢,她不是说你俩是朋友吗? 对了,是不是你俩合伙整我的呀?〃 沈沫回家的时候,双腿都在发颤,〃女孩子、年轻、漂亮,知道火龙果稀,又知除了那个人,还能有谁?〃 沫告诉了南一川,南一川一听就不高兴了,〃小沫,你明知道他已经死了,法医解剖了他爸妈,认领走了的。〃 〃这些我都是亲眼看到的,你是不是不相信我? 你不相信我没关系,你去警局问呐〃 沈沫不用问,新闻早已经出来了,薛姗姗确实已经死了,可是除了薛姗姗,她真的想不出还有谁会跟江苏伟说那样的话。 让江苏伟做这样的事。 〃你信那个花花公子的话? 江苏伟是什么人? 他成天无所事事的泡妞,他的话能信吗? 你宁愿相信他,也不相信我。〃 南一川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伤痛和恳求,〃小沫,事情过去了,我们已经全部搞定了,你翻篇儿放下,朝前走,不要再纠结了,行不行?〃 〃我们好不容易有这样的安宁生活,咱们好好珍惜,不要把它折腾没了,好吗?〃 他期待的,恳切地朝她伸出手,但沈沫没有接他的手,也没有说话。 她知道南一川说得对,但是不把这个疑惑弄清楚,她就无法安宁。 本章完 第16章 视频惊魂 沈沫第二天就去了酒店,一无所获。 那场宴会是一个网络公司举办的,为了吸引人,号召宾客们邀请朋友,所以压根就没有名单监控力也没发现来客大多都是年轻女孩子。 穿着各色漂亮的衣裙,很多还戴着帽子。 沈沫盯着监控看了大半天,也没发现一个熟悉的面孔。 她没有死心,找到举办方的地址,直接开车赶了过去。 〃啊!你要找朋友啊,我们当时没有一起留合影啊。 不过有一些现场的视频农可以找来看,看来的很多都是大美女啊,什么模特呀,网红啊,还有演员明星呢。〃 年轻的老板倒不吝啬,把所有的视频都放到一台电脑上,让沈沫看。 沈沫坐在电脑前,点开一个又一个视频,她很快就找到了江苏伟。 江苏伟坐在靠门边的位置,他果真腆着脸去接近一个穿着小黑裙的女孩儿,嬉皮笑脸的样子,那女孩儿似乎有意避开摄像机镜头朝她这边扫过来时,她就低头或者捂着嘴笑。 南凤鸣的电话就是这个时候来的。她劈头盖脸地问,〃你去酒店查监控了? 酒店老板告诉我婆婆了,我公公也知道了。 贺涛刚刚告诉了我,我找借口压下去了。 然后哥告诉我,你去查那个网络公司的宾客了, 我就想知道沈沫〃她不再叫小沫,生命也全然没有从前的亲密。 〃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你在瞎折腾,你过分紧张了,你听到没有?停手。 难道你非要害死我们所有人,你才善罢甘休吗?〃 沈沫不接话,她不认为她这是瞎折腾,是过分紧张,更不认为自己是在害他们兄妹。 事实上,如果真的有人知道当日所发生的一切,并且躲在暗处,那才是对他们三个人最大的威胁。 〃我帮你预约个信得过的心理医生吧,这几天你就去看听到没有,我带你去.…… 沫沫……〃 南凤鸣努力地克制着怒火,默默电话里依然无人回应,沈沫的手机已经顺着脸颊掉到了地上。 她呆呆地坐在电脑前,望着视频,已然脸色惨白。 那是一个游戏节目环节,镜头原本正对着台上,但摄像机大概是掉下来了,落下的瞬间正对着门边的那桌。 沈沫看清了那个坐在江苏伟身边穿着小黑裙的女孩的脸。 沈沫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家的,她把烤过来的u盘插进书房的电脑,一遍遍的看,一遍遍的放大,确认再确认,然后熬到了南一川,下班又熬到了大家吃完饭,女儿睡觉,爸妈离开,她才可以走进书房。 关上门,把那个视频丢给南一川,〃你自己看,是薛姗姗,真的是她,她还活着,是她告诉江苏伟的。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一定是她〃强忍的害怕井喷一般的涌出来,沈沫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颤抖。 她站在宽大的书桌前,腿发软,嘴唇息动,牙齿都在打架。 从前的她也算得上是一个思维清晰,冷静果断的女强人,却不知为何,她的承受能力变得极差,大约,杀人这般极端的坏事,是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完全摧毁一个人的吧。 〃她还活着?她还活着,她还活着,活着,〃沈沫,不断的重复。 她的脑子里乱成一团,完全想不通这是怎么回事,只剩下无边的惶恐。 薛姗姗活生生地坐在江苏伟身边,〃唉!小沫,你先别慌。〃 南一川一听,脸也白了,但他比沈沫镇定得多。 他扶沈沫坐下,取过她的u盘,插进电脑里,严肃地打开。他看着看着,眉头皱了起来,你说的是这个视频? 他把电脑屏幕搬过来给对面的沈沫看,可是这个视频里并没有你说的那个镜头啊,怎么可能? 沈沫起身瞪大眼睛。 那段视频拍的是舞台,然后摄像机突然掉下,掉下去的时候,屏幕是一片漆黑。她再看一遍还是漆黑。 〃不可能呀,我亲眼看到的,〃她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下午在网络公司看过一次强做镇定的拷贝,回来后又看过好几次,确实看到了薛姗姗,她就坐在江苏伟身边,但是视频里没有,难道是南一川对视频动了手脚吗? 〃我有这样的技术。〃 南一川一脸的无辜,他没有,他对电脑并不精通,他会的只是一些日常使用的基本技能,就算是他做的手脚,也绝不可能这么快。可是自己明明亲眼看到的呀。 〃人产生幻觉,很多时候都是因为心理压力太大,你思虑太重,太过紧张了。 小沫,你这样不行的,你睡不好,吃不好,你没有办法回到正常的工作中来。 你这个状态一直都是不对的,凤鸣说要带你去看看新的医生。我原本觉得她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 但是现在南一川觉得这是她的幻觉,他们觉得她的脑子出问题了。 〃我没有,我没有。〃 沈沫,烦躁地推开南一川的手,她的动作很有力,手指甲迅速在南一川的胳膊上挠出了两道血痕。 她愣住了,自己从来不这样的,她到底是怎么了? 〃小沫,小沫,你真的要放松下来。〃 南一川紧紧搂住了她,把她迁到卧室,帮她躺下,又倒出了两粒褪黑素给她,〃好好睡一觉,什么都不要想。 你要记住,我会永远站在你身边的。〃 沈沫只觉得脑子里昏昏沉沉的,混乱不堪。 她接过褪黑素,一口吞下,喝了点水,便带着纷纷扰扰的思绪躺进被窝,看着她睡下。 南一川这才起身出去。 他轻轻关上卧室的门,门刚关好,手机就响了,是一则信息,〃怎么样,我这视频改得不错吧?〃 ?(????)本章完 第17章 恶梦 沈沫夜夜都做噩梦。 那段视频的事,她没法解释,她明明在视频里亲眼看到了薛姗姗的脸,但是重新检查u盘最后那几秒钟却是一片漆黑。根本没有薛姗姗的影子。 她又到那网络公司去了一趟,但是去晚了,所有的视频都已经做了初步修理, 那段因为摄像机突然掉下来而误拍的片段早就被裁掉了。 她不甘心,偷偷拿着薛姗姗的抖音视频,又去找江苏伟,让他仔细辨认这是不是那天晚上坐他身边。 让他用果汁去撩她的女孩子。 但江苏伟含糊得很,一会儿说,〃好像是,有点像,〃 一会儿又说。 〃不对,不对,五官还是有区别的。 应该不是的。〃 被问得烦了,他干脆拒绝。 〃我哪儿能肯定这视频是美颜的? 她人是化妆的,谁知道她本来长什么样儿? 而且我总共才跟她坐了十分钟,说不到五句话,谁记得呀? 她又不是迪丽热巴,让人过目不忘。 更何况这些个网红不都长得一样吗?〃 他每天的生活重心就是泡妞,各式各样的模特网红确实早已让他眼花缭乱,有些脸盲了。 沈沫仿佛飘在黑暗的海洋,周围弥漫着浓雾。 她找不到答案,也辨不清方向,却又无法说服自己。 她真的是眼花了,想多了吗? 因为思虑过重而认错了。 〃你就是想太多,神经紧张,还一根筋跟你说了,都是你瞎想的,还不信,怎么就不听人劝呢?你以前不这样啊?〃 南凤鸣因为订婚宴的事情对沈沫有些耿耿于怀,而她约好的心理医生沈沫又不愿意去看,她对此越发的不高兴。 〃你应该好好享受生活,而不是到处找事儿。 真要找薛姗姗就去警局,搞不好它还没火化,还在法医处呢。〃 沈沫当然不敢去,也没有理由去,她鼓足勇气给那个叫做邹宇的警员打了个电话,侧面问到了薛姗姗,对方告诉她,薛姗姗的解剖程序造已结束,尸体已经被监护人领走火化了。也就是说,薛姗姗是真的死了,永远从这个世上消失了。 那自己看到的视频呢? 真的是幻觉吗? 沈沫越来越恍惚,夜夜噩梦,梦中当日在镜湖月影的那一幕时时重现。 有时候夜里醒来,一身的冷汗,起身出去喝水,也似乎看到了薛姗姗冷着脸狞笑的样子。 冰箱里的火龙果,西柚,或者保姆给妞妞煎好的牛排,都能令她心跳加速,呼吸困难。 为了不让父母发现,她偶尔振作精神去公司和店里,但整个人也是游离状态,昏昏沉沉,无法集中精力去思考。 虽然她在极力掩饰,但沈父沈母还是觉察到了异样 这天晚上,南一川加班,妞妞因为几天后要参加幼儿园的舞台剧练习好几遍后,洗澡睡觉了。 沈沫目送父母换鞋离开,自己回到卧室,刚把褪黑素倒出两粒,门被沈母推开了。 她心中一慌,手一抖,一粒胶囊滚到了床头和墙壁之间的夹缝中去了。那地方一时没法捡,沈沫只能重新再倒一粒,一口吞下,看着母亲还有站在门口的父亲,假装轻松地笑,〃爸妈,怎么了? 看妞妞刚才演的有意思吧? 过几天妞妞演出,你俩一定要去啊。〃 〃沫沫〃沈母坐到女儿身边,她没有笑,认真地望着女儿的眼睛。 沈父也走进来,坐在了椅子上。 〃我不知道你到底因为什么事情在烦恼,你始终不告诉我们,是怕我们担心对不对? 但是你这样子,我们没法儿不担心呐。 你看看,你这短短一个月不到都瘦成什么样子了。〃 沈母心疼地抚摸着女儿的胳膊。 〃沫沫,你能不能告诉我们究竟怎么了? 我们老了,大作用没有,但我们可以陪你说说话,或者可以由你撒撒气什么的,让你心情啊好受一点儿。〃 沈沫鼻子一酸,胸口强压的酸楚瞬间澎湃开来, 〃是因为公司的事吗? 你们百川正在计划上市,一川说,成功上市后可以容得大笔资金,所有合伙人资产都会翻几倍。 这些商业的东西我们也不懂,但我知道,能力越大,压力越大,回报越高,风险越高。 是不是这个事儿给你太大的压力了 毕竟百川是你和一川两个人赤手空拳做起来的,〃百川确实正在筹划上市。 南一川每天早出晚归也是忙,这个作为公司最大的一个股东,沈沫已经缺席了好几次会议了。 〃如果是因为这个,我就想告诉你,沫沫〃 神母抓着女儿的手,着急地说, 〃公司上不上市,赚多少钱都不重要的,这钱财呀,是身外之物,名誉地位也是哪怕不赚钱,全亏了都没关系,只要你好好的,你健健康康,平平安安,过得开心,比什么都强。你要知道,在我们心里啊,没有什么东西比你更重要,懂吗? 我们已经失去了一个孩子,我们现在可只有你了。〃 〃嗯,我懂,我都懂。〃 沈沫红着眼睛搂住母亲,几年前哥哥因病自杀,她就成了父母唯一的依靠。 她知于父母是最重要的父母和孩子,在她心目中又何是呢? 〃我没事,确实就是最近压力太大了,我会调节自己的。〃 她深吸一口气,为了他们,自己也必须振作,必须把那个心魔放下,朝前走。 生活还是要继续的,沈沫,努力的振作,但心中揣着这么大的事,如何轻易振作? 她的睡眠越发差了。 看了看褪黑素瓶身的说明,她改成了一天三例,但仍然是噩梦连连,夜半醒来后仍然无法入睡。 ??(??????)??本章完 第18章 黑桃纹身 五天后幼儿园的舞台剧开始了。 沈沫用心地化了妆,盖住了自己的黑眼圈,强颜欢笑地带着父母以及公公一起给妞妞当啦啦队。 南一川和南凤鸣因为工作走不开,但他们答应会尽量赶过去。 到了地方,沈沫才发现活动远比自己想象的更为隆重。 这是一个学费昂贵的幼儿园,孩子们的第一场舞台剧,幼儿园和家长都十分的重视,舞台做得相当精美,观众席设置在露天的操场上,沈沫到的时候几乎都坐满了,她不得不和父母还有公公分开坐。 虽然是晚上,但周围满是绚丽的灯,氛围感十足。 幼儿园有几台摄像机对着舞台和台下关注,有家长还自带了摄像人员,好专门给自家孩子拍照。 沈沫坐在第四排的边缘,这个位置不错,便于拍摄。 她当然也带了摄像机,准备拍下女儿这难忘的、骄傲的瞬间。 妞妞在白雪公主中扮演主角节目开始后,沈沫才发现问题, 音响离他不远,洪亮的音乐声仿佛粗重的水流从耳朵生硬地准进她的脑袋里。 她脑袋越发沉重,头开始发疼,耳膜似乎也快要被震碎了。 但转头看其他的家长,没有人觉得这音响太吵,大家都喜滋滋地看着台上的孩子们。 拍着,笑着,沈沫不想扫大家的信,从包里取出一片纸巾,揉成两个小球,塞到耳朵,这才稍稍好一点。 就在这时,主持人上台报幕,白雪公主要开始了, 〃妞妞,妞妞开始了。快点儿拍〃 坐在第三排的沈父。 沈母开心地掏出手机拍摄,还不忘提醒沈沫 沈沫调好了屏幕,扭头去找南一川,想看看南一川和南凤鸣来了没有。 她的眼睛在人群里扫过,突然眼睛准确地落在一个地方。观众席的位置是梯形的,往后扩散。 在她身后的第六排最靠边的位置,一个穿着黑色大衣,戴着黑色帽子,黑色口罩,黑色手套的女人正举着手机拍摄。 她的身材曼妙引人注目,但手机完全遮住了她的脸,而她正翘着的二郎腿却是裸着的,一览无余的。 她的左腿架在右腿上,白生生的腿正对着沈沫的眼睛,灯光下清晰可见,她的脚踝处有个小小的黑桃纹身。 沈沫对那个纹身再熟悉不过了,薛姗姗的脚踝处就有一个这样的纹身,一模一样,一个小巧而魅惑的黑桃,仿佛一块巨石,怦然投入星湖,无声地溅起阵阵巨大的,顿顿的浪花。 沈沫只觉得时间突然慢了下来,惶恐被扯成大片的白色布幔从四面八方把它围裹了起来,大脑里一片混沌,理智愁粥一样无法动弹。 被塞住的耳朵里仍然被无休止的灌进各种不堪忍受的噪音。 她艰难地呼吸,咽口唾沫,回过头,舞台上孩子的身影也变得模糊起来,根本分不清哪个是她的女儿妞妞。 她满脑子都是那个纹身,以及纹身的主人薛姗姗,只能是薛姗姗那么巧合地出现在这里,出现在她的视野中,她宁愿光着脚忍受这初冬的寒冷,也要把纹身给她沈沫看到,为什么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这到底是自己的幻觉,还是真实的场景呢? 台上响起了音乐,唱跳依旧在模糊的进行。沈沫第二次回头,再次确定了那个纹身。 那女人似乎发现她在看,低下头转身要走,沈沫恍恍惚惚,不知道怎么回事,身体突然完全不受控制地站起来,朝那个女人直冲过去。 〃到底是谁,你为什么跟着我? 你明明死了,为什么会在这里?〃 尖利的声音仿佛利刃瞬间划破现场井然有序的喧闹,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焦了过来。 舞台上的配音仍在继续,但所有小演员的动作全部停了下来。 扮演白雪公主的妞妞刚盛装出场,还没来得及说自己的台词,她不知所措地看着台下,她的妈妈发疯般地抓着一个身穿黑色大衣的阿姨尖声叫着。 〃沫沫〃 沈父沈母震惊极了,看看妞妞,又看看女儿,两个人齐齐朝沈沫奔去。 公公也愣愣地看着这一切。 〃别跑,你给我停下,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跟着我。你到底是谁?〃 沈沫抓住了那女人的大衣腰带,女人这才回头,是一个完成陌生的面孔,她睁大眼睛想看一个神经病一样,看着沈沫 〃哎,干嘛你呀,你是谁啊? 认错人了吧,你啊。〃 〃小沫,〃 南一川和南凤鸣,贺涛三人飞快地跑过来,南一川的脸色都变了,一把搂住沈沫,沈沫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那个纹身。 她拽着那个年轻女人,瞪着她, 〃纹身,纹身,纹身,你的脚腕身有纹身有,纹身。〃 〃什么乱七八糟的。? 那女人腰带被拽着走不脱,气得把两只鞋子都脱了,翘起脚给沈沫, 〃看纹身在哪儿? 什么纹身啊? 你是不是有病你啊?〃 她的双脚纤细光洁,脚踝处压根就没有任何纹身。 〃小沫,小沫,对不起,对不起,我太太认错人了。不好意思.〃 南一川用力地抠开沈沫的手,连忙跟那个女人道歉。 女人这才系好腰带,十分不爽地白了沈沫一眼,转身离开。 〃我没有看错,我没有看错,我真的看到了我,真的看到,真的,你放开我,我真的看到了,你相信我……〃 沈沫,在南一川的怀里挣扎,哆嗦,毫无理智的叫喊,〃我相信你,小沫,我相信你,小沫乖,我们走,我们离开这儿,我带你回家〃 〃妈妈〃 台上的音响终于暂停,妞妞看着台下这由她妈妈而搅的乱糟糟的一切,终于委屈地哭了出来,但她还是小跑着奔向沈沫,扑进沈沫的怀里。 〃妈妈〃 沈沫俯身搂住了女儿,就在她低头的这一刹那,她刚刚稍稍平复的大脑又整个沸腾开来。 妞妞穿的是公主裙,刚到西夏,她脚上是白色的小皮鞋,因为剧本里有光脚的片段,所以她是光着腿的,而她的腿上,脚踝的位置,赫然也有一枚纹身,一只小小的,醒目的黑桃纹身…… ??(??????)??本章完 第19章 妞妞受伤 沈沫是听到救护车的声音才真正清醒过来的。第一感觉就是痛。 她坐在草地上,南一川死死地抱着她,抱得很紧,紧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南一川在哭。 他扭头看向旁边,〃啊、妞妞,妞妞,怎么样了呀?〃 〃妞妞……〃 沈沫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就看到了妞妞孩子躺在南凤鸣的怀里一动不动。 灯光下,她蓝色的上衣上似乎有血迹。 〃妞妞……〃 沈沫发疯地叫着女儿,但是南一川不让她动,就连沈父沈母都不靠近她半步,他们的眼神里有痛苦,更有惶苦,周围所有人都退避三舍,瞪大眼睛看着地上的沈沫 她从这些反常的举动和周围人惊恐的眼神中,终于明白她刚刚伤害了妞妞, 〃我做了什么? 我对妞妞做了什么?我做了什么? 妈、妈……〃 沈沫真的快疯了。 沈母红着眼睛,心疼地看看女儿,又看看外孙女,不知该如何回答。 〃妞妞,没什么大碍,就是胳膊可能有些骨折,还有点皮外伤。 小沫,你不要着急,一切都没事的,问题是你,你平静下来,什么都好。〃 南凤鸣也心疼万分,她眼神复杂地看着沈沫,躺在她怀里的妞妞双腿白生生地露在外面,脚踝处哪里有什么黑桃纹身的影子? 沈沫当天就去了心理医生诊所,没有一刻的耽搁。 她伤害了女儿,她做梦都想不到自己会伤害女儿,她视之如命的女儿,妞妞被送去医院,父母南凤鸣和贺涛四个人陪着过去的。 没有人叫上她,都是让她回家好好休息,好好睡一觉。是她自己告诉南一川, 〃带我去看医生吧。〃 诊所很大,说是诊所,其实是一个规模不小的心理康复中心 接待他们的中年男子,是他们康复中心那面精英墙上的头号主治医生。 新文杰 〃失眠,头痛,经常出现幻觉,是吗?〃 沈沫无法回答,已经分不清那些到底是现实还是幻觉了。 那段拍下了薛姗姗的视频,还有那个女人脚踝处的黑桃纹身,甚至女儿脚踝处也有个一样的纹身。 她真的亲眼看到的,可是他们又凭空消失了。 如果真有,怎么可能凭空消失呢? 但是如果没有,为什么自己真真切切地看到了呢? 〃有幻听吗?〃 不确定。〃 医生例行给沈沫做了检查, 〃你可以在我们这儿住一段时间,进行调理和心理干预,也可以选择回家去,我们给你开点儿药。〃 〃住这吧。〃 沈沫毫不犹豫地说。 女儿被她伤到了,她内疚的无以复加。 这种情况下,她宁愿住这儿,也不愿意回家,在那空荡荡的屋子里忍受漆黑的漫漫长夜。 南一川走后,沈沫吃了药,昏昏沉沉地睡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南一川就带着沈父,沈母到医院来了。 他们仨显然都没睡好,沈母的眼睛都哭肿了,她强忍着眼泪,打开炖盅,舀汤给沈沫的时候,手都在抖。 〃沫沫,你真的不能这样下去了,不管多大的事儿,你都交给一川好不好?〃 你不要管了,行吗? 咱们有钱过有钱的日子,没钱就过,没钱的日子又不是没过,沫沫啊,你千万千万不能这样。 妈妈是真的害怕。〃 沈沫也偷偷抹眼泪,他们怎么可能不担心,不害怕呢? 几年前,哥哥自杀前,也曾住过一段时间的精神康复中心,其实那就是精神病院。 〃妞妞那边儿没事儿,就是骨折。 她是个小孩子,恢复得快,我们呢就担心你,公司的事儿你都交给一川吧。 你压力太大了,你就好好养身体,上市的事情你就别管了。〃 公司上市的事,原本沈沫也就没有管太多,都是南一川操作,她只是作为拥有最大股权的股东出席每一次的重要会议而已。 如今正是上市的关键期,可她这个样子,如何去开会呢? 〃没事,小沫等你好起来,不着急。〃 南一川给他包橘子,像从前恋爱时那样,一半一半地撕掉多余的橘落,递到她手里,他的眼神温柔,心疼又坚定。 〃你要记住,你和妞妞在我心里比什么都重要,〃 她怎么可能不着急呢? 上市这么大的事情,前期做了那么多的努力,岂能倒呢?但是自己这个样子,连女儿都伤害了,如何去协助公司上市呢? 如果开会的时候她又失控了呢? 沈沫轻轻地把橘子塞进嘴里,一股清凉甘甜瞬间浸润了她干涸的口腔。 她慢悠悠地吃着,脑子里顺理成章地生出念头,要不要如爸妈所说的,把一切都交给南一川去做?比如变更股权。 同一时间,医院里,贺涛提着早餐推开了病房的门,南凤鸣从旁边小小的陪床上醒过来,睡眼惺忪的跟他拥抱,撒娇。 〃嗯,你真好,怎么不多睡一会儿啊,这么早就送早饭来了〃 〃你陪了一个晚上啊。 我想着你更辛苦呢,就先过来,啊。 你跟妞妞,外公外婆打个电话,他们肯定也会带早餐,让他们别带了,也不要着急,可以晚点儿过来,我上午没什么事儿,我可以陪妞妞。〃 柯涛放下早餐,跟妞妞打招呼。 〃嘿,妞妞怎么样啊? 有点儿疼是不是,啊,没事儿的,过几天啊,你就又可以跳舞了。 来,我给你把床升起来。〃 南凤鸣去卫生间刷牙洗脸了,床升了起来,床上的被子便有些乱了。 贺涛掀开被子,帮妞妞清好床单,他的眼光触到了妞妞的脚踝,不由皱起了眉头。 孩子嫩嫩的脚踝处仔细看才能看到有一块小小的长方形印记微红,仿佛那里原本贴着什么,然后被人突然撕去了一般。 第20章 股权转让 沈沫独自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桌上那份股权转让协议书,只要她签了字,她名下那41%的股权就可以转到南一川名下。 南一川在百川就拥有了绝对的话语权,公司一切决定它可以一锤定音,无需经过她,这样她就可以安心地在这里养病。 没什么好担忧的,毕竟他们是合法夫妻,百川是他们的共同资产,就像沈父所说的, 〃你让出的只是决定权,公司赚了钱也是有你一半的,家里的资产呢,大多都在你的名下呀。 你俩这么多年不容易,夫妻之间要互相信任。〃 沈母也赞成这个决定。 〃你现在特殊情况,刚好百川又是上市的关键期,你先放手养好自己的身体,让一川呐,把该做的事情做好,等公司上市,再让他把股权变更回来。〃 那个负责的新医生也认为这个建议合理, 〃她现在的情绪波动太大了,需要静养。〃 对此,南一川一开始是不同意的。 〃没关系,我愿意等小沫好起来的,公司是我们俩的,他就像是我们第一个孩子。 我希望能和小沫一起,看着他成长壮大。〃 他在煎熬,在苦苦的坚持。 沈沫能看得出,这是她经过一夜的思考后,主动让他做好这份协议书送过来的。 小桌子上的闹钟响起了柔软舒缓的音乐,这是康复中心特制的减压铃声提示她此刻是上午十一点了 早上爸妈去医院陪妞妞了。 南一川去上班了。 沈沫已经在康复中心住了两个晚上了,两个昏昏沉沉甚至让她感觉有些滞重的晚上。 她的脑袋顿顿的想思考,但思维似乎被某种焦灼的液体给粘住了。动一下都困难。 唯一庆幸的是,这两个晚上她没有发作像伤害妞妞那般的自己都记不清的失控。 那么应该早点签字吧,越早签字,百川那边的事越快踏上飞腾的正轨。 钢笔静静地躺在那份协议书旁,沈沫拿起笔,打开笔帽,呆呆地望着那份协议书上该填写自己名字的一栏。 脑子里似乎有个声音, 〃写吧,没事儿的,你需要静养,这对于你是没有损失的。〃 笔尖已经落到纸上,她定定地看着那笔尖。 不行,她签不下去,她心底里是不愿意签的,是因为什么他出轨的事吗? 他是出轨了,但她失手杀了薛姗姗,南一川可是冒着坐牢的风险替她摆平了,并且他也在积极地修复他们之间的关系。 他诚恳的道歉,每天尽量抽时间陪她,不辞辛苦地帮她平复心情。 就在昨天,他还给沈父沈母存了一笔不菲的养老金,诚意满满。 那是什么让自己对他不够信任呢? 李三炮,那个撞人的司机李三炮,他身上为什么藏有南一川的照片呢? 他为什么出现在薛姗姗的尸体发现现场,又为什么在跟踪计划中的绑匪老蒋,导致老蒋从大桥上跳了下去,到现在还昏迷不醒 沈沫问南一川几次了,他始终坚持根本不认识什么李三炮 是的,就是这一点,让沈沫心中的疑惑不仅没有消除,反而迎风长大,抽出了新芽。 那就是南一川。为什么总说自己不认识李三炮,他明明应该是认识的才对,可是如果他认识李三炮呢,那车祸就是故意的了。 为什么呢? 沈沫不敢往下想,也想不了。 她一思考,脑袋越发疼痛。 她看着窗外的阳光,突然合上钢笔,把那份协议书塞到了抽屉里,然后穿了衣服,跨上自己的包就往外走,脚步都比平日慢。她这心病真的杀伤力巨大。 一个护士看到了她,惊奇地过来拦住,〃哎……沈小姐,你这是,这是要去哪儿啊? 新医生,他同意了吗〃 回自己的家,还有医生同意。 沈沫懒得辩驳,点点头,便推开那护士,穿过长长的走廊,坐电梯到达一楼。 出门打了一辆出租车回家去了。 她到达江南府的时候,新医生才刚回康复中心。 他像平时一样在办公室里换上白大褂,第一时间便去看沈沫, 刚到三楼,就听到护士翘着嘴说,〃新医生,你找沈小姐啊〃沈小姐走了,不知道去哪儿了,问她,她也没有回我,说是你同意了的啊。〃 那医生脸刷的白了,他紧锁眉头,急步离开。进入电梯的时候,便迫不及待的取出电话,小心地捂住话筒,紧张地说,"喂,她离开康复中心了。 不是我没拦,我刚不在,她去哪儿? 不知道,是不是回家了,我也不确定啊。〃 ??(??????)??本章完 第21章 被删除的邮件 江南府这个时间点。家里只有保姆在打扫卫生。 看到女主人回家,保姆短暂的惊讶后立刻给沈沫倒水,然后就跑去厨房。 她当然也知道女主人生病了,沈沫没说什么,她恍恍惚惚,茫然地看着这个属于自己的三百多平的大房子。 回家其实是她的本能决定。 但其实南一川倘若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又怎会藏在家里呢? 不过既然回来了,就找找看吧。 沈沫先是去了次卧,薛姗姗的事件发生后,南一川都睡次卧。 找了一圈儿,什么都没发现。她来到书房,这是南一川在家办公的地方,厨房里已经飘出了香味。 保姆一边炖汤,一边切了一盘水果端进来,小心翼翼的说, 〃太太,您先吃点水果〃 你中午想吃什么告诉我,我去给你做。 我这会儿啊,先给你把汤热好。 那汤是老太太昨晚上让我炖的,一会儿我就给你盛过来。啊, 哦,对了,哎哟,你瞧我这脑子,昨天啊,南总还带回来一箱子上好的苹果,我怎么就给忘了呢? 你平时就爱吃水果,我这就去给你削一个〃 保姆忙着取苹果,削苹果,苹果削到一半,厨房里那边水开了还是怎么的,她慌里慌张地丢下苹果和水果刀,跑去了厨房。 保姆是有些紧张的,她在这家干的舒心,工资高,主人夫妻俩人也好,她生怕女主人生病住院,不再需要她来干活了。 沈沫知道保姆的心思,她由着保姆忙碌,领情地捡了两粒提子塞在嘴里,无谓的嚼着。 她找到钥匙,打开了书柜,书柜下方放有不少有关公司的重要文件,蹲在地上大致翻了一下,这里头不可能有什么是和李三炮有关联的。 她站起身的时候,眼前一阵眩晕,扶着桌子站好,又翻看了公司的相册,里面也没有李三炮, 想到公司相册,她又想起来南一川的电脑里存有不少的照片。 沈沫坐在电脑前,南一川是个工作细致的人,家里的电脑也被整理得井然有序,大大小小各种活动的照片都分类保存好, 沈沫一个个点开查看,都没有看到李三炮。,保姆端来了鸡汤,又殷勤地赶回去炖燕窝。 〃太太,我还是给你炖点燕窝吧,你之前天天吃,那气色可好了。〃 沈沫点点头,努力睁开自己有些疲乏的眼睛。 快到十二点了,这个时间点在康复中心,她要吃药睡一会儿。 正查看着,突然桌面跳出了一个通知,南一川的邮箱,收到一封新邮件,沈沫自然地点开那份邮件。 南一川的邮箱是自动登陆的,她只一下就打开了,那是一份某个企业网发来的广告,沈沫随手点了个删除,想想不对,也许是南一川有用的呢。 她点开已删除,正准备恢复,就见到已删除的列表中,在这个广告的下方,躺着一个邮件署名视频。什么邮件会没有署名呢?沈沫带着疑惑,她点击打开,眉头蹙紧了。那是一个没有署名的用户,发给南一川的是一段视频,同时下方的内容中还写着, 〃搞定了。 我没听你的啊,把最后两秒钟截掉,那样太刻意了,我是把那小段直接抹黑了,毫无痕迹,她绝对发现不了,我机智吧,快夸我呀。〃 沈沫心中一动,点击下载了那个视频,然后点开, 拉到了最后几秒,她的脑袋嗡的一声,那正是南一川。 当他的面确定里面根本没有拍到薛姗姗什么的视频 〃你太紧张了,是你乱讲的。〃 他当时是这样说的,南一川,他撒谎了,南一川撒谎了,他在欺骗自己。 这个清醒的认知如一柄利剑,戳破了沈沫脑中的混乱,但她还没来得及细想,书房的门被人推开,南一川连皮鞋都没脱,径直闯了进来。 〃咦,小沫,你怎么在家呀?〃 他那一脸夸张的担忧中,惶恐在明晃晃地冒头。 沈沫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脸,怒火直出脑门 〃呵,我怎么在家? 你应该问你自己啊。你居然骗我 我带回家的u盘里,我亲眼看到她的,你却让人提前把那段视频做了手脚,你跟踪了我? 是不是?〃 她站起来,身体在控制不住的发抖。 〃你跟踪我去的网络公司,不然你们手里怎么会有那段视频? 还是你那天晚上回家之后在电脑上发现了视频? 不等我告诉你,你先让人修改了抹黑了,然后用抹黑的视频来告诉我,一切是我的幻觉。〃 〃小沫,你听我说。〃 南一川慌忙地关上了房门,伸手要搂沈沫? 〃你休想再让我听你说半个字,我终于知道了,我没有生病,我没有产生幻觉,是你,是你故意的。〃 沈沫抓起桌上的水果,朝南一川砸去。 有东西要从迷雾中冲出来。 她踉踉跄跄地期待着,又害怕着。 〃那个给你修改视频的人是谁? 是她吗? 说呀,是不是她?〃 保姆远远地站在厨房,胆战心惊地听着书房乒乒乓乓的动静,主人夫妻吵架,她当然不敢进去插嘴,但她害怕女主人病恹恹的样子,以及此刻几乎要崩溃的咆哮,都让她无法安心。 她取出手机,给沈父沈母打了个电话。刚打完电话,就听到女主人一声尖叫。 保姆正准备跑过去看看,隔着房门又听到男主人轻柔的声音, 〃嘘,嘘,嘘、……不怕没事了,小沫,没事,没事的,你平静下来,我在这里,我一直会陪着你的。〃 保姆无声地撤回厨房,夫妻俩吵架都是床头吵,床尾和,她都怀疑自己刚才那电话是不是打得有点多事了。 在厨房里提心吊胆地等了十来分钟,夫妻俩都没有出房门。 不过沈父,沈母急匆匆地赶回来了,跟在他们身后的还有南凤鸣和贺涛,以及三个陌生人。一个大约五十岁的中年男人,穿着医生的白大褂,还有一个个年轻一点的小伙子,肩上还各自扛着一个医药箱。 〃人在这儿,这儿〃 〃哎呀,快过来,快一点儿,快一点……〃 ??(??????)??,本章完 第22章 栽赃陷害 沈沫清醒过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自己的爸妈,她接过妈妈递过来的水,咕咚一大口,激动地告诉他们, 〃妈,你们来得正好,我真要给你们打电话,你们就来了。南一川那个王八蛋,他欺骗我都是假的,都是他故意说我有病,他要害我 我根本就没有生病。〃 她停住了,因为父母的表情很怪异,他们在强忍着哭泣,而且他们身后的地上,雪白的墙上有不少鲜血。怎么回事? 〃一川是一川啊,沫沫〃 沈母哭了,抓着女儿的手,心痛如巧,〃沫沫,你到底怎么了? 你为什么要拿刀子去伤害一川呢? 你还划了他那么多刀〃 她朝南一川划刀子。 沈沫吃惊地看向自己的手,没有错,她的手上沾了不少的血,那把沾了血的水果刀就躺在她的身边。 透过书房半开的门,她看到了南一川,他就坐在客厅里,贺涛和南凤鸣站在他身边。 他咬着牙伸出两只胳膊,他的白衬衣上都是血。 两个男护士正在给他包扎,其中一个说, 〃我们只能先简单给你处理一下,你还是要去医院的,伤口都这么长了。〃 南一川眉头皱紧,仍紧张地叮嘱, 〃哎呀,我不想去,我的伤不重要,你们千万千万不要吓到我老婆,她真的受不了刺激。〃 沈沫瞠目结舌,她记得自己方才气急时捏着拳头跟南一川吼,记得自己朝他砸水果,砸盘子,但是动刀子她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上次,上次,你推妞妞,你也不记得你到底怎么了。 沫沫,你从来不是这样的呀?〃 沈母死死地拉着女儿的手,沈沫,艰难的咽口唾沫。 她又失控了…… 但是不论她是否失控,她都不再相信,南一川了。 〃他是个骗子,他在骗我,是他在害我,是骗你们说我有病,我没有,爸妈,你们把我的u盘给我,在我的卧室里。 爸,你快去呀。〃 她从地上爬起来,沈父,沈母都没有动,房门大开,那个姓新的医生新文杰和另外两个男护士面无表情地走过来。 〃你们干吗? 你们出去,这是我们家,你们出去。〃 沈沫瞪着他们,她还没说完,两边的胳膊就被人抓住。 〃放开我,爸,妈,你们不要相信他们,你要相信我呀,我没有病,我没有幻觉,我没有疯,我看到的都是真的。 他在骗你们。〃 沈沫疯狂的挣扎大喊,沈母咬着嘴唇低声哭泣,不忍直视。 南一川也拖着双腿,在南凤鸣的搀扶下缓缓走过来。他快要哭了, 〃你们轻一点,对她轻一点,我老婆生着病,不要弄疼她了。〃 〃知道了,你放心吧,南先生,我先让她镇静下来。〃 新文杰抽出镇定剂,扎进沈沫的皮肤里。 康复中心,沈沫被送进了特护病房,房门上有一扇透明的窗,房内四壁都包了一层转包,防止病人撞墙受伤的。 当然,房内所有的可能伤害到患者的个人用品全都被收走了。 沈父沈母已经是第二次看到这种病房了,上一次是几年前, 〃到底为什么会这样?她到底怎么了? 为什么会伤害孩子,会伤害一川? 医生,我求求你了,救救他,我们只有她了,只有这一个孩子了。〃 沈母站在新医生的办公室,从监控屏幕上看着换了一身病号服的沈沫,迷茫地从床上坐起,哭得肝肠寸断。 南一川也在流泪,自责 〃都怪我这段时间公司事情太多了,我没有好好陪她,没有足够关心她。〃 〃其实这个也不能全怪你。〃 新文杰拿着沈沫的ct单子递给南一川和沈父, 〃沈母看你们看病人的脑部有些异常变化,〃 沈沫当然听不到外面的对话,她也完全看不到外面的场景。她坐在床上,只看着房中四周这熟悉的一切,就知道自己陷入了怎样的困境。 她光脚站起来,冲到窗边,对着外面空荡荡的走廊大喊, 〃爸,妈,你们别上南一川的当,把我带出去。 他在骗你们,他所说的都是假的,〃 很可能他身上的伤假的,是不是他自己划的,好栽赃给她们做,使她精神失常,动手伤人呢? 想到这里,沈沫更慌了,她不断地捶门,不知道喊了多久,捶了多久,捶得手都发痛的时候,门终于开了,两个男护士走了进来,一左一右钳住了沈沫。 然后那个新文杰托着托盘进来了。 〃你的药量得增加呀。 你这个病情比较严重,容易激动。〃 他的托盘上有一些吃的胶囊,还有一针镇定剂,她努力地让自己镇定下来, 〃我没有病 医生,新医生,对吧? 我真的没有病。 你让我先打个电话给我爸妈心。〃 她顿住了。 新文杰的嘴角,牵出一抹冷笑。提着那些约走近, 〃我劝你还是乖乖吃药吧。 在我这儿,你可都要听我的,因为在这里没有人能够救你。〃 他跟南一川是一伙的。 沈沫终于明白了,所有的事情都是早就设定好的,他们是网,而她是分不清方向瞎撞的飞蛾。 是的,他说的没错,在这里,没有人能够救她,也没有任何东西能够救她。 沈沫定定地看着新闻友一步步走近,她的眼睛落在了对方白大褂的口袋上,那里有一支钢笔…… 〃贺涛,你在想什么呢? 刚才差点闯红灯了。〃 贺涛开车和南凤鸣一起把南一川送往医院包扎,南凤鸣坐在后座,心疼地看着哥哥,提醒了贺涛,又叹口气, 〃哥,小沫这个样子怎么办呢? 要不要转到大医院去看看? 这真要是脑部有问题,怕是,怕是根本没办法救。〃 〃不要瞎说。〃 南一川失血有点多,苍白着脸呵斥妹妹, 〃小沫福大命大,她一定没事的。〃 到了医院,南凤鸣搀扶哥哥下车,贺涛把车开去停车库,懂厚的人。很多。斑驳的日影在贺涛的引擎盖上无声的晃荡,他抿着嘴,什么都没说。 将南府和康复中心看到的那一幕挥之不去地横在他的眼前。 和自己记忆深处某段刻骨铭心的影像重叠着,交织着。 终于,他横下心后退掉,转车头呼啸而去。 ??(??????)??本章完 第23章 困在康复中心 贺涛的车开得飞快,到达康复中心。 他停好车,直奔特护病房所在的四楼,但绿色的大铁门紧闭,但门外是护士办公室,两个女护士头碰着头,背对窗口在看短视频,旁边一个男护士也凑得静静的,一边看一边嘻嘻地说笑着。 隔着大铁门,贺涛能真切地听到里头病房里发出的奇怪声音,或凄厉,或崩溃,或是无感情无理由的怪叫。 此前和南凤鸣他们一起来的时候,只是在三楼新医生的办公室,此刻贺涛还是第一次来到四楼。 熟悉的场景,熟悉的声音,瞬间把它早已封存的记忆生生地撕开。 他苍白着脸,大步走到那办公室窗口,熟门熟路地把手伸到桌下,摸到电子开关,摁下去,那铁门瞬间开了,他大踏步地往里闯,走进去,空荡荡的长廊两边各有四个房间,屋子里那些怪声更为聒噪,有人看到他进来,隔着门上的玻璃窗兴奋地喊,有人拼命地拍打门上的玻璃窗,一如他记忆中的样子。 贺涛捏着拳头往里走,就看到了沈沫。 他站在七号门的后方,隔着玻璃盯着她。她的脸色憔悴,看起来毫无血色,整个人弱不禁风。 但她的眼睛……,那双眼睛如同冰窖里抽出的剑,生老犀利,带着戒备,警惕和审视,还似乎有些微的期待和疑惑。 〃哎,你是谁啊? 你啊。〃 三个护士小跑着过来,一把拉住了贺涛, 〃哎,你这人怎么这样? 来看病人是要登记的,你知道吗? 哪有自己开门进来的? 这里很危险,这里的病人都是有暴力行为的。〃 〃你是来看七号的。〃 那男护士警惕地望着贺涛, 〃这是新医生的病人,你预约了吗? 新医生同意了吗? 你找七号是有什么事吗?〃 〃我、我、我……〃 贺涛这才从执着的记忆中清醒过来,他摸着自己的脑袋,他从小不善于撒谎,方才冲动地赶过来的时候,并不知道自己确切的要做什么。男护士疑惑的说, 〃我想起来了,你是南一川妹妹南小姐的未婚夫吧? 我在江南府看到过你,你到这儿来做什么? 是南小姐让你过来的?〃 〃我〃 贺涛慌乱极了,正不知如何回答,手机响了,是南凤鸣的电话, 〃贺涛,你去哪儿了?怎么还没上来?〃 南一川的胳膊和腿被划伤了七八处,不过幸好都是皮外伤,有几处需要缝针,在医院处理好之后,在南一川的坚持下,没有办理住院。 贺涛开车把她送回了公司, 〃走,贺涛开去菜市场,我今天亲自下厨,给你做好吃的,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把南一川送上楼,南凤鸣坐进副驾驶就拉住了贺涛的手。 南凤鸣的厨艺相当不错,她工作忙,一年难得有机会可以下厨,只有特殊日子才会亲自动手,以往她这么说的时候,贺涛都很开心,但今天他怎么都开心不起来。 〃你有心事,怎么了?〃 南凤鸣侧过身体,双手抚住了贺涛的脸。 〃担心我哥吗?没事的,他是工作狂,但他懂得保护自己。 他的伤不重,我嫂子啊,她的病也只是暂时的,很快就好起来了,至于妞妞,你是不是挂念妞妞啊,我明天有空,我们明天就可以去看看她,没事儿的, 哎,对了,你可真细心,比我这个姑姑都细心。妞妞腿上那点儿过敏我都没看到,你却看到了。 我觉得以后你肯定会是一个好爸爸。〃 贺涛仍然不说话,南凤鸣终于小心翼翼地开口, 〃怎么了?是不是今天发生的事让你想到了一些不愉快的东西?〃 南凤鸣和贺涛交往的时候,就曾听闻贺涛母亲精神出问题的事,但贺涛从来不提,聪明如她,也从来不问。 贺涛点头承认,歉疚的望着南凤鸣, 〃嗯,是的,对不起,我现在的情绪很糟糕。 今天晚上我想回我自己那儿,可以吗?〃 贺涛回到了自己家,回国之后,他就让父亲给他单独买了这套两居室的房子单独住。 和南凤鸣恋爱以来,他们一直没有正式同居,只是会去对方的住处团聚,同时又保留有自己的个人空间。 他晚饭都没吃,洗了澡之后拎了一瓶红酒坐到落地窗边…… 从前每一次那段记忆化作噩梦漫天卷地地朝他涌过来的时候,他都只能靠酒精才能睡着。 如今,那段记忆中又混了一道犀利难挡的目光,沈沫的目光又冷又坚定又清晰,一如幼年时年,那目光刀刻一般,印在了贺涛的心头。他睁开眼也好,闭上眼也好,目光如影随形,挥之不去。 他躺回床上,那目光也始终直挺挺地刺在眼前。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是夜里几点钟,他终于再也无法忍受,爬起来,匆忙穿好衣服,再次来到康复中心。 晚上的康复中心大门紧闭,只留了一道小门,给守门的大爷塞了两百块钱,贺涛顺利地进去了。 他第二次来到了四楼,四楼静悄悄的,护士办公室里只有电视机的灯光,一个中年女人一边看电视一边织毛衣。还有一个年轻的男护士躺在角落里的小床上睡觉。 她看到贺涛正要开口,贺涛把食指放在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把手中的袋子拎起来给那个女人看,另一只手递给对方两千块钱。 〃嘘,我带点儿吃的给七号,顺便跟她单独聊几句,这麻烦你了,〃 所有的小问题都可以用钱解决,这是他爸爸教他的。 果然,那女人收了钱,扒拉了一下食物,且没有危险话不说,立刻把桌上自己的员工通行卡递给了贺涛。小声地叮嘱他, 〃哎哎,你可注意安全呐。〃 贺涛接过卡,轻轻的打开了门。 ??(??????)??本章完,感谢观看(≧?≦) 第24章 破釜沉舟 昏暗的走廊。两边的房间比白天安静了许多,只有偶尔听到一两声梦一般的哭泣。 贺涛知道他们能安静不是因为夜晚,而是因为吃了药的缘故。 他在昏暗的走廊中找到七号房,轻敲门,没有应,也透过玻璃窗往里看,沈沫似乎在床上睡着了。 小姑子的未婚夫大晚上的来看嫂子,着实怪异,也不像话。贺涛又有了片刻的犹豫,但最终还是咬咬牙打开了门。 如果她睡了,那他就把这些食物留给她自己离开。 门轻轻打开,贺涛刚踏进去,突然耳畔一阵风起,饶是他反应快,就着那股风在昏暗中用力一抓,他的手腕,还是一阵刺痛。他忍不住呻吟了一声。 〃贺涛〃 沈沫惊奇极了,握着钢笔的手,剑儿全散了,立刻从贺涛手腕上抽出笔尖。 〃哎,怎么了?没事儿吧? 可不能出事儿啊。〃 贺涛身后那中年女人站在不远处,听到了动静,警惕地问。沈沫咽口唾沫,紧张地看着贺涛。 贺涛看着她手里紧握的钢笔,再看看她冷硬的目光,这才转过头对外面的女人小声说, 〃没事儿,我不小心绊了一下,麻烦你给我几分钟,我一会儿就出来。〃 女人闻言出去了。 〃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 沈沫稍稍放下心,难以置信地看着贺涛。她从新文杰那里弄来这支钢笔后,就一直靠在墙角,等待逃出去的机会。 却万万想不到,贺涛南凤鸣的未婚夫会深夜来找她,是南凤鸣让他来的。 她如一只受伤的刺猬,充满戒备而又带有期待地看着他。 这已经是他今天来的第二趟了,他为什么来这里, 〃我也不知道。〃 贺涛擦掉手腕的血迹坐在地上。 他有些局促,也有些懊恼自己的冲动。〃我……我就是睡不着,我就是……想来看看你……,〃 〃其实你感觉我不是真病,是不是?〃 沈沫打断他的念诺,她已经死灰般的心在悄悄燃起, 〃希望你能感觉到,我是清醒的,我没有变,我是被人冤枉的。是不是?〃 贺涛不说话,他其实并不能肯定,他只是凭着某种如她所说的,凭着某种感觉。 〃那我告诉你事情,我确实没病。 我十分清醒,这是陷入了一个圈套。 他望着贺涛的眼睛,那双眼睛清澈明亮,还有些许忧郁的伤痕。 〃我不强求你能相信我,我只希望你能帮我做一件事。〃 沈沫抓起贺涛的手,在他的掌心里写下了一个名字, 〃足以……你去警局找到他,你带他来见我。〃 贺沫不太理解,茫然地看着那个名字。 〃当然,你说我被关在这儿,他肯定不会来的。但是……〃沈沫在黑暗中深呼吸,仿佛下了一个巨大的决心。 〃你告诉他一句话,镜湖月影,薛姗姗死亡一案是我做的他一定会过来。〃 贺涛第二天晚上带着邹宇来的时候,已经轻车熟路了。 楼下守门的大爷没等贺涛掏出两百块钱,已经提前给他打开了门,亲切地说, 〃去吧,去吧,哎,这是你兄弟吧。 你们俩都是来看姐姐的,你俩都这么晚才下班啊? 放心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进来,进来。〃 到了四楼,那个中年看护刘佳也已经打点好了,沈沫交代过,要贺涛提防这里的男护士。 四楼值班室里原本是有个男护士的,但刘佳早就让对方出去吃宵夜了。 〃你们呀,大概有半个小时的时间,记住你答应我的,就是聊天儿,不要出任何意外啊,也不要吵到别人,说话声音小一点儿,你们这探访啊,是违反规定的,要是被发现了,我工作可就保不住了啦。〃 她接过贺涛的钱,便尽职尽责地站在了楼梯口替他们放风。 他其实并不知道贺涛在做什么的,也不认识身着便衣的邹宇,更不认识沈沫是谁。 她肯干这件事,除了因为贺涛出手大方,还因为她在见过太多形形色色的人,面前,这两男人都挺面善,不像定能做出什么坏事的人。 贺涛用通行卡打开大门,第三次走进那幽深的走廊,七号门被轻轻推开,熟悉的声音响起, 〃沈沫,我是贺涛,我来了。〃 一直靠着墙揪心等待的沈沫一颗心这才终于落了地。 〃南太太〃 邹宇有段时间没看到沈沫了,上一次见她,她化着清雅的淡妆,气质高雅。 此刻的她,康复中心宽大的病号服几乎是挂在她瘦弱的身体上。 她的脸小了一圈儿,脸色苍白而憔悴,只有两只眼睛在昏暗中射出两束生冷又拙劣的光。 〃南太太,你说吧。〃 邹宇见贺涛坐在地上,他也坐下来。 大半夜在精神康复中心的特护病房坐在地上说话。 这大概是他从今以来最匪夷所思的一次经历了。 沈沫看着面前两个男人,尤其是邹宇,他的心头百感交集,许多复杂的情绪在翻涌,但,她没有哭,也没有浪费时间。 她沉稳地,清晰地把镜湖月影,那段早已刻在脑子里的片段对邹宇和盘托出,只能破釜沉舟,把真相说出来,这是她唯一能够自救的路。 〃我被丈夫南一川陷害,以精神问题为由把我困在这里。 而他之所以能够陷害到我,是因为我最近确实有精神压力,那就是他的前任薛姗姗是我亲手推倒的。后脑跌到大理石茶几的脚摔死的。〃 沈沫从头叙述,她几乎没有漏掉任何一个细节,从发现南一川和薛姗姗的婚外情,找到薛姗姗的抖音上门起征之后,薛姗姗意外死亡。 南一川和南凤鸣想出那个找人替罪的方案并实施。 再到李三炮从大桥坠下的老蒋,给他榨果汁的江苏伟,她说到南凤鸣的时候,贺磊涛吃惊地睁大了眼睛,脸色也变了。 沈沫没有停,她继续说到妞妞的幼儿园舞台剧,她看到的黑桃纹身,然后是康复中心的新文杰医生, 〃这个人和南一川是一伙的就是他说我精神出了严重问题。 也是他给我调整的药方, 此外,他每天都逼着我吃下很多的药。〃 她摊开掌心,掌心里躺着一把花花绿绿的药胶囊,大多完好了,药丸几乎都变形了。 〃吃药的时候,新文杰会亲自盯着我吞下去呢。 我是等他们离开后抠吐出来的。〃 屋子里,静静的,两个男人一声不吭,贺涛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他皱着眉,看起来在努力的消化有关南凤鸣的那个片段。 ??(??????)??本章完 第25章 薛姗姗真正的死因 屋子里,静静的,两个男人一声不吭,贺涛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他皱着眉,看起来在努力的消化有关南凤鸣的那个片段。 邹宇也没说话,他的脸上没有震惊,甚至都没有疑惑。 他在昏暗中静静地看着沈沫,一双漆黑的眸子犀利的仿佛要穿透她的肌肤。 那是一个刑警锐利的眼光,那眼光让沈沫有点慌,这是她唯一的机会,这是她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了。如果他们俩不信她, 〃我没有撒谎,真的,所有细节全是真实的。 你们可以去查,去问问江苏伟,去找李三炮,去查新文杰 南一川的邮箱,还有这个。这些药我每次吃了之后就会无法思考,整个人恍恍惚惚的,甚至会幻听,会失控…… 那个新文杰一定在药里做了手脚。〃 沈沫捧着手心里的药,但邹宇没有去接她手中的药。他在昏暗中开口。 〃你知道吗? 你这个故事听起来的确很真实,逻辑也很合情合理,但是这个故事当中有个致命的破绽,那就是薛姗姗的死因。 薛姗姗根本就不是你所说的后脑损伤致死,她的死因是溺毙〃 邹宇没有说谎,这是法医解剖验尸后的结果。 作为这个案子的经手人之一,他当然对这个关键点记得清清楚楚。 〃薛姗姗后脑确实有过撞击伤,但真正要了她性命的是水,她是在那个设备井里淹死的。〃 这是邹宇离开的时候说的当然还有一句。 〃所以南太太,你连她的真实死因都不清楚,为什么要找我过呢? 编这样的故事,把杀人的罪责揽到自己的头上呢? 你究竟要做什么?〃 他们都走了沈沫久久地坐在冰冷的地上,一动也不愿意动。 她万万没料到,薛姗姗的死因竟是你闭走一周后,贺涛看着她一脸灰败的样子,曾说过,也不排除这种可能,后脑撞伤后人或许会陷入假死性昏厥。 也就是说,她推倒薛姗姗的时候,薛姗姗根本就没有死,而他们谁都没发现她微弱的脉搏。 他们没有救她,而是慌乱地设计了一招瞒天过海,让老蒋把薛姗姗丢进了设备井里。 而那天晚上,永宁市又恰好下了一夜的雨,导致薛姗姗呛水无人搭救,最终溺死在设备井中。 这就是真相,但是谁会信呢? 谁会相信?一切都这么恰好,别说邹宇了,就连沈沫自己都觉得迷雾重重,不可思议。 冥冥中似乎南一川的运气极好,下雨淹死了薛姗姗,唯一知情的老蒋又被李三炮追得跳桥而受伤。 李三炮想到这个人,沈沫又燃起了希望,她翘首等着贺涛,等了两天,贺涛终于来了,他有点泄气。 〃邹宇查过这个李三炮,但是找不到人,联系不上。 我也去过你家看过,电脑里的邮箱里面并没有你所说的邮件。〃 当然没有,南一川早就删干净了,用专业的手段说不定可以复原,不过南一川肯定不会让贺涛这么做。 〃还有那个新文杰,我也帮你查过,这个人啊,可不是什么挂羊头卖狗肉的医生,他是有真本事的,发表过很多权威文章,正正经经的在这个康复中心做了八年的医生了。〃 每一个坏消息都如一块大石头重重地砸在沈沫心上。 〃还有这个药。〃 贺涛掏出袋子,沈沫让邹宇带走的那些药,邹宇没有接,他接了,并且花钱让人做了检测, 〃这些都是正常的安定情绪,帮助睡眠的药物,它有可能使人昏睡,乏力,诸如此类都是正常反应,并不会像你所说让你产生幻觉,让你失控。〃 说到最后两句的时候,他的声音都小了,那是贺涛对她的信任开始动摇的表现. 现在他是不是觉得自己太冲动了,觉得他沈沫就是脑子有病呢。 〃我还想知道,沈沫,你所说的关于凤鸣的事儿到底是真的还是你想出来的?〃 贺涛锁着眉头,一脸痛苦。 沈沫冷冷地望着贺涛,这才是他再次到这里的目的,是为了弄清楚他的未婚妻南凤鸣到底是否清白。 而不是真的相信他那些莫名的失控都是遭人陷害,被人暗地里下药,她到现在连下的是什么药都不知道。 等等…… 什么皱宇眉康复中心吃过的这些药没有问题。 更早的时候呢,南一川给他暗地里下过药吗? 肯定有,不然他不会失控的。 那是什么时候呢? 感冒药还是胃药? 不,这段时间她什么药都没吃过,不过她吃过一样东西,她的眼睛亮了。 褪黑素…… 第26章 褪黑素 江南府今天是个黄道吉日。 有人家在举办婚礼,红毯从小区大门一直铺到了娶亲的那栋楼前,门口摆着的大音响在循环播放,梦中的婚礼和今天你要嫁给我。 礼花弹弹出的各色材质漫天飞舞,随着风飞得到处都是。 贺涛坐在车里,任那些材质悠悠荡荡地落在他的车上。 他蹙着眉,满腹心事,是那瓶褪黑素胶囊有问题。 〃这些天里我没有吃过什么特殊的东西,平素在家吃的饭菜他们也都吃了,不可能独独就我一个人出问题。 你去我的房间把那瓶褪黑素拿到去做个检测。 东西在床头柜抽屉里,当然说定现在已经不在了。 南一川所有细节都考虑得如此缜密,这个关键的东西他绝不可能疏忽的,他有可能藏起来了,也有可能丢了。 你在我家找找,多找几个地方他的保险柜密码我这就告诉你,也说不定东西还在床头柜,因为我被关在这里,我完全被困住,根本就出不去,他就有可能放松警惕,没有销毁。 唉!总之,拜托你了,我只能拜托你了。〃 头天晚上贺涛离开的时候,沈沫已经看出他不打算再去康复中心了,她凄凉绝望,却又执着坚定。 〃贺涛,我请你相信我,我的对手十分强大。我现在没有其他证据,只有这一线机会,只要你信任我这一次,我一定能够给你一个真相,包括南凤鸣的〃 想到南凤鸣,贺涛的心潮越发起伏。他在国外交往过几任女友,从来也没有过结婚的打算。 回国后偶然的机会认识南凤鸣,和她相处一两个月后,他就生出了结婚的想法。 南凤鸣符合父亲的要求,也符合他心目中对妻子的期许。 她心地善良,智商,情商都高,聪明果敢,漂亮,有能力。 也许是因为从小失去了母亲,也许是因为父亲太过强势,贺涛始终认为自己的性格里是有些懦弱的。 父亲说,他需要一个强一点的伴侣,他也喜欢这样聪明能干的女孩儿。 如今他和南凤鸣已经订婚,新房布置也已经接近尾声,三个月后,他们就会正式走入婚姻的殿堂,成为一家人。 他不敢相信南凤鸣是沈沫所说的那个人。 而除了南凤鸣,这件事似乎还牵扯到了另一个人,就是他的后妈李玉婷,那个褪黑素正是后妈从澳洲带回来的。 贺涛还记得,那天吃完晚餐,他和南凤鸣正准备离开父亲家,后妈叫住了他们,她从卧室拿出一个紫色的瓶子,递给了南凤鸣, 〃凤鸣,我差点忘记了呢。呐 你前几天电话我让我带的褪黑素。 本来啊,我是要多买几瓶儿的,但我去的时候药店就剩这最后一瓶儿了,你先拿去吧,是你嫂子睡眠不好,是不是这次啊,我就是回来得太匆忙了,下次去澳洲我再给你多买一点儿,或者我让朋友给你寄过来也行。〃 贺涛踌躇了片刻,还是打开了车门。 最后一次,他在心底默默地告诉自己,再信沈沫最后一次,如果这次的结果仍然是她的凭空猜测,是她的臆想,那么不论她如何恳求,自己都不再淌进这趟浑水里了。 他要努力走出来,不再执着地纠结在童年那场噩梦中。 上楼,贺涛礼貌地敲门。 南一川,这个时候在公司,沈沫也把他家的门锁密码告诉了他,但他还是敲门。 上次来的时候,沈母在家,沈母在厨房和保姆忙碌,他才特意去南一川的书房把电脑门开了。 这一次家里只有保姆在,保姆自然认识贺涛,殷勤的拿拖鞋。 〃哎哟,是姑爷来了呀。 又带这么多水果来,快交给我吧。 姑爷,你要喝什么呀? 是茶还是咖啡呀?〃 〃我什么都不喝。〃 贺涛敷衍的点点头,直接走向房间, 〃你去忙你的好了,不用管我,我是来给妞妞拿点儿衣服的。〃 他先去妞妞房间随意拿了几件衣服,又坦荡荡地走进了沈沫的卧室,打开床头柜,一眼就看到那瓶紫色的褪黑素。 他安安静静地躺在里面,先把孩子的衣服送到医院,再把褪黑素送到朋友所在的检测中心。搞定事宜。 贺涛心事重重地回到公司上班。 南凤鸣像头一天一样发来信息分享她的工作,又叮嘱说降温了,让他晚间换个厚被子。 每次贺涛情绪低落,想要一个人独处的时候,她都没有抱怨,都是这般温柔的,善解人意的,远离他,给足他空间。 贺涛心情复杂地回复了信息,转身投入到工作中去。 下班,他收拾好,到地下车库取出车,准备回家等检测报告。 车刚出停车场,他就看到了南凤鸣,他站在路边,一看就是提前回去换了衣服,不是平日里工作时常穿的西服套裙。 而是修身的小皮衣,配了一条黑纱裙,时尚亮丽又减龄,波浪长发也挽了一个蓬蓬的丸子头。 配上精致的妆容,让贺涛眼前一亮, 〃小哥哥,能搭个便车吗?〃 车窗降下,她歪着脑袋望着贺涛,甜蜜的笑, 〃作为报酬,我可以请你吃饭哦。〃 这是他们之间的小情趣。 南凤鸣很善于用这些温柔的,有趣的方式把他从独处的空间里拉出来。 贺涛一直很感谢她的善解人意,但这一次他却没有领情。 他望着面前那张漂亮的脸,那双聪慧精明的大眼睛,脑海里却不断浮出沈沫的面孔,沈沫所说过的话,镜湖月影,薛姗姗的家里…… 〃对不起,凤鸣,我这两天实在有些……你懂的,我每次去那种地方后,就会就会…… 他蹙眉,诚恳地说,不算撒谎,因为这是事实。 ……不用解释的,涛,我懂,我都懂,你想静一静。 其实你还别说,你这个方法对我也挺有用的。 我这两天跟你一样,除了宅在家里就是上班,2.1线,感觉工作效率都高了呢。〃 南凤鸣伸手握住了贺涛的手,声音温柔的说道。 〃我等你,你先回去吧,自己照顾好自己啊,我们可以下次再约,要知道我们还有很多很多次晚饭要一起吃呢。〃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光无意地扫过贺涛的车,车前雨刮器处,有一些亮闪闪的材质躺在那里,那是婚礼常用的礼花当中的材质。 她的眼里掠过一丝惊慌和诧异,不过也只是一瞬,便迅速垂下眼皮。 再次看向贺涛时,她又恢复了温柔。 〃拜拜,晚上做个好梦哦。〃 ??(??????)??本章完 第27章 唯一的证据 晚上八点,贺涛在家中收到了检测报告。 十一点,他如约再次去了康复中心,打开七号房的门,不等沈沫开口,他就把手机啪地丢在了病床上。 〃你自己看,仔细看。〃 贺涛瞪着她,压低的声音里已经有了愤怒。 〃主要成分,氮乙酰及五甲氧基色胺。知道这是什么吗? 这就是褪黑素,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褪黑素。〃 沈沫盯着手机里的那张报告看,贺涛看着她那清瘦的身形,以及她一脸变容下那双灼烧的近乎疯狂的眼睛。不由得摇头苦笑。 〃呵呵,我真是,我怎么这么冲动,足以都不信你。 我居然一而再,再而三地跑过来听你的摆布,你根本就没有任何证据,我居然一直信我,真是太…………〃 〃这结果很好,跟我预料的一模一样。〃 沈沫丝毫不恼,不急也不慌,她冷冷地打断了贺涛的丧气, 〃躺在我床头柜里的褪黑素就是普通的褪黑素,我昨天就已经猜到这个结果了,他们已经换掉了一样的瓶子,看起来一模一样的胶囊。,褪黑素是南凤鸣给我吃的,我都能想到,他们就更能想到了这么重要的点,他们怎么会疏忽呢? 如今就算我出了这里去报警也是没有任何证据了。 贺涛,我必须告诉你,南一川,或者说他们兄妹俩比我想象的更加高明。 这招迷惘,虽然我现在还没看清,但他们做的这整件事到目前为止真的是毫无破绽。 不过他们绝对不会想到,有时候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那就是还有一粒褪黑素。 那天晚上,妈妈突然回房找她,她手一抖,那颗褪黑素滚到了床和墙壁之间的缝隙里,那颗褪黑素才是她真正吃进肚子里的。 〃贺涛,这一颗对我们来说是唯一的证据,是至关重要的。 你绝对不能让任何人发现,也绝不能让任何人取走了。〃 贺涛走出康复中心的大门时,已经过了深夜十二点。 他坐在车里,静静地回想沈沫所说的那粒褪黑素的具体位置,以及她的郑重恳求。 〃最后一次,贺涛,这是我最后一次求你。 如果如果内颗褪黑素检测也没有问题,我认了,我认命,我认栽,就当是我推倒薛姗姗,老天爷给我的惩罚。 但是,如果我说的是对的呢? 如果一切都是真的呢? 你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你停下来了,你真的能安心吗? 你往后睡得着吗?〃 如果她说的是对的,如果那粒褪黑素真的有问题,许多熟悉的面孔混乱地涌到他的面前。 南凤鸣,后妈李玉婷,还有威严的父亲。 贺涛不敢往下细想,他在黑暗中静静地沉思,摇摆了十分钟左右,终于做了决定,这才点火开车,缓缓地把车驶离了康复中心。 他的车刚离开,康复中心大楼一侧,一个身材高挑,披着一头波浪长发的女人悄无声息地走了出来。 一双精明的美目带着震惊和失望以及难以置信的惶恐,冷冷地盯着汽车远去的尾灯。 那张大床很沉,实木的,很难移动。贺涛坐在办公桌前对着电脑,脑子里在思考沈沫的卧室,要人不知鬼不觉地取走那粒褪黑素。 需要清空家里所有的人,还不能让沈父沈母参与,这是沈沫交代的,她太了解自己的父母,他们一辈子都是老实人,这个可怕的事实会吓坏他们的,而他们一旦知道些什么,精明如南一川很快就会觉察出来,不能冒这个险。 父母知道的越少,他们越安全,孩子越安全。 贺涛看了看时间,刚过上午九点,他想了想,给沈母打了个电话,沈母已经到了医院,她每天带早餐先去看妞妞。 妞妞正在吃早餐,沈父吃完了 他一般这个时候会去康复中心看看沈沫,然后回家休息个把小时再来陪妞妞。 他们都忙,沈母说了,南一川早早的就去了公司,他忙着公司上市的事,每天早出晚归,身上有伤都没法休息。 而南凤鸣正在准备开会,出门前,贺涛也给南凤鸣发了信息,也就是说,江南府沈沫家里只剩保姆,贺涛是坐出租车去的。 到了江南府,敲开门,贺涛便着急地把手中的榴莲酥递给保姆。 〃阿姨,这是新鲜出炉的,麻烦你跑一趟给妞妞送去啊。 她最爱吃这个了。哎,不,不能当。 这东西要趁热吃才好吃。 我刚买的,但我没空去医院了,我得马上回公司,只能拜托你了。 哎,对对,现在就去。 你打个出租车去吧。〃 贺涛说完就走了。 保姆自然不敢怠慢,忙不迭地套上外套,便提着盒子急匆匆下楼去打车。 眼看保姆坐上出租车离去,贺涛这才重新上楼开门,直奔主卧。 关上门,踢开床头柜,用力地推开木床,没看到胶囊。 他趴下去,低头用手电搜寻,又把床往外推开,再推开,终于,他看到了那粒淡紫色外壳的胶囊,就静静地躺在床下。 贺涛小心地把那枚胶囊丢进事先准备好的小袋子,用力地把家具恢复原位,对着梳妆台前的镜子把自己凌乱的头发梳理好。 又按照沈沫交代的打开衣柜,帮她拿了几件衣服,塞在一个包里,提在手上,这才打开了主卧的房门,准备离开。 刚出房门,他愣住了。 南凤鸣穿着拖鞋,正站在玄关处,吃惊地看着他。 四目相接,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本章完 第28章 狠毒的枕边人 贺涛的头皮都在无声的燥热,左手提着的包沉沉地拉拽着他,右手一动不动,掌心里捏着那个袋子,像藏着一枚炸弹,似乎动作稍有不对,那东西便爆了。 〃涛,你怎么在这儿啊?〃 还是南凤鸣先打破沉默,她朝他走过来。 〃啊,真是太巧了。 我刚准备开会,想起上次来的时候不小心把一个文件夹丢在这儿了,赶紧跑过来拿。你呢,〃 〃我……〃 贺涛不善于撒谎,他的舌头有点僵啊。 〃我……我刚好在附近办事,那个,我看到家里有榴莲酥,就是,就是上次我带妞妞过去买的那家店。 妞妞不是很爱吃吗? 我就买了一盒,让阿姨说给送过去,我,我……〃 他低头望着自己左手的包,南凤鸣也看向那个包。 见南凤鸣的注意力被带偏了,他的右手缓缓地塞进自己上衣口袋。 〃哦,这是小沫的衣服,你是过来帮她拿点衣服对吧? 是老太太打电话让你拿的吧?〃 她平时叫沈母为老太太,此刻她一脸的恍然大悟,又理解地说, 〃他们这些天确实太忙了,又要照顾妞妞,还要去看小沫,两个人年纪都大了,真吃不消,我哥呢,恰好这个时候忙得要飞起来,涛,咱们俩能帮忙的就尽量做点。〃 她抬起头看着贺涛,扑哧一笑,扑进他的怀里,伸手搂住贺涛。 〃你这么紧张干嘛? 你以为我会吃醋会生气啊,你都想到哪儿去了? 我才不是那么小气的女人呢。 我了解你,我也知道你的心。 哦,对了,你开车来了吗? 如果没有,我刚好有点空,我们一起去送吧。〃 贺涛坐在出租车里,车窗大开着,冷风刀一般地划过他的脸,脸颊冷到麻木,心也是南凤鸣拿走了那包衣服,她说刚好顺路,可以送到康复中心。 到这里,他还可以替她申辩这只是一个巧合,只是一个未婚妻的醋意使然. 可是口袋如何解释? 贺涛伸手摸向右边口袋,口袋里已经空空如也。 她在搂抱他的时候,她向他表达温柔和爱意的时候,她的手神不知鬼不觉地伸进了他的右边口袋,把口袋里的东西给拿走了。 也就是说,她根本不是来江南府取什么文件的,她就是跟踪他而来。 他们四目相接的时候,她其实一直都在注意他的动作,在意到他的右手伸进了口袋里。 只是她的所有算计都在沈沫的预料之中。 贺涛摊开手心,手心里那枚淡紫色的胶囊正静静地躺在透明小袋子里。 沈沫跟他说过, 〃你偷偷来康复中心这么多次,他们说不定已经有所察觉了。 不让你发现,是因为他们想弄清楚我们究竟在密谋什么。 一旦他们知道你的手里可能有重要证据,他们,他们会不惜一切代价取走的。〃 沈沫,不仅提前预料到了这一点,他还给了贺涛更高明的一招, 〃我的衣柜抽屉里,淡粉色那一盒子下方有一张南一川的照片。 是我追李三炮的时候他丢下来的。 你把那张照片也拿走,必要的时候让他们取走照片,让他们以为我们在寻找的关键证据就是那张照片。 唉,我这几天想来想去,至今都想不透李三炮和南一川之间的关系,说不定那张照片可以引着我们找到真相。〃 那张照片贺涛取出来了,他惶急地塞在右边口袋里。 他出门的时候,右手心里捏着装有那粒胶囊的小袋子。 当南凤鸣走进他时,他的右手本能地伸进那个口袋,然后空着手出来,让南凤鸣误以为他把手里的东西放进了口袋里。 其实他抽出来的时候根本不是空着手,他用手指小心夹住了那个小袋子,抽了出来。 他用视觉上的错觉骗过了南凤鸣的眼睛,当南凤鸣拥抱他的时候,他甚至都有过自责和惭愧,他竟用这样的方式对付她。 但是事实是,南凤鸣真的把手伸进了他的口袋,只不过他自己都不知道她拿走的是那张照片。 是沈沫期待他们拿走的难南一川的照片。 五个多小时后,检测结果终于出来了。 贺磊看着手机里朋友发来的检测报告,整个人如同挨了一记重锤,那重锤在他心头悬了五个多小时,摇摆了五个多小时,终于还是落下来了。 那粒褪黑素中根本没有褪黑素的成分,他的成分杂乱,有丁丙诺菲绿,暗铜绿,秉情粪奶净。 这是治疗精神疾病的镇静类药物,剂量相当高,可以使人昏沉恍惚。 除此之外,还有一种东西,曼陀罗的种子贺涛在国外生活多年,他当然知道这是什么,干燥如骨,鲜红似火时候精神恍惚,遇到刺激极易陷入癫狂,失去理智。这是一种致幻剂。 沈沫没有说错,有人在给她下毒,有人在逼发疯,有人设置了一个漫天的圈套,牢牢地把它套了进去,而这个人就是她沈沫的枕边人,还有他贺涛的枕边人。 本章完 第29章 他们的手段 贺涛焦急地等着,天黑还没下班,后妈李玉婷就给他打来了电话,让他晚上回家吃饭。 〃你爸好朋友曾叔叔一家人前几天年刚回国,难得今儿晚上在家聚会,你爸让你早点儿回来,带上凤鸣一起过来吧。阿姨啊,做了好多好吃的〃 曾叔叔其实从前是母亲的好友,贺涛打小就受到他们夫妻俩的照顾,对他们的感情颇深。 曾叔叔的儿子和他关系也一直不错,如兄弟一般。 像这样的聚会,以往他是一定会回去的,但是今天他没有心思,更别提和南凤鸣一起去了。 他迫切地等着天黑,拿着这个结果去见沈沫。 他要知道真相,所有的真相。 他找了个借口,委婉地拒绝了后母。 〃哎呀,这公司也真是的,什么项目啊,晚上还要加班儿。小涛啊,不是我说你,你干嘛非要在别人公司上班儿啊,一点儿都不自由干脆啊。辞职算了,在你爸公司做事多好呀,反正家里的公司产业迟早也得你来经手的嘛。〃 李玉婷嫁过来多年,但一直没有生下一儿半女,倒也就没有什么私心,很早就规劝贺涛回到贺家的公司,上班以后好接班,是贺涛自己不愿意,他和父亲之间有隔阂。 天黑,贺涛独自回家,随便吃了点东西,坐在窗前,膝上摊开着书,没有心思地翻着,焦灼地等着时间流逝。 为了稳住南凤鸣,他还跟她通了电话,约好明天一起吃饭。 沈沫说过,不要轻举妄动,即便拿到结果后,也不要有任何动作,更不要被任何人发现端倪。 〃仅凭那粒药不足以给他们定罪的,而且下毒害我,这也不是我想知道的全部真相,但是那里有是一个线头,一个纽扣,一个缺口,有了它,我们就可以一环一环地解开谜题。〃 她说这话的时候,脸色沉静,漆黑的眸子在昏暗中熠熠地闪烁着自信的光。 贺涛相信她了,他心底里再也不会把她当成一个疯子。 她是一个冷静,理智又聪明勇敢的女人。 终于过十点了,贺涛再也待不住,换身连帽黑外套,系上围巾,跟往常一样出门。 他跟那个看守的中年女人约好了十一点钟的,如果去早了,就在康复中心外面等好了,总胜于在家煎熬。 下楼打开楼道的门人刚走出去,就听到一声熟悉的叫喊。 〃涛〃 南凤鸣双手托着一只大大的保温盒, 看到贺涛满脸都是开心,她加快步伐,小跑着过来,突然脚下一滑,她脚一扭,啪的一声跌坐在了地上,手中的保温盒也跟着砰地掉了下来。 盒盖打开,热汤顿时撒到了南凤鸣的腿上。贺涛立刻冲了过去,汤洒的不多,大部分洒到了地上。 〃哎呀,我真笨。〃 南凤鸣皱眉咬牙,忍着痛开口却都是自责。 〃真是的,走路也会摔倒啊,啊,没事儿,不太痛的,你不用担心,就是可惜了这个汤,我下班就回家炖的,足足炖了五个小时呢,想着送过来给你一个惊喜的〃 猪肚鸡汤, 闻着这个香味,贺涛就知道,贺涛有一回和南凤鸣在外吃饭的时候,尝到一道猪肚鸡汤,夸赞好吃。 南凤鸣就记下了。 她偷偷找到那家饭店的厨师,又是送礼,又是请吃饭,让对方把这道菜的做法传授给了她。 她对他一向都是极用心的,只是贺涛给她擦拭腿上的汤汁,满脑子想的都是那粒褪黑素,以及她,拥抱他时,从他口袋里取走的照片。 〃涛,你这是要出去吗? 你的脸色不对,你还没恢复对吗? 是不是我这样不请自来,你不开心了。〃 〃对不起我……〃 我只是很想你,真的很想你,我已经习惯有你在我身边了,可能可能是我太心急了。〃 南凤鸣垂下头,汤汁撒了很多在地上。 她打开包,想找更多的纸巾去擦。 那张南一川的照片就被他无意识地翻了出来。 〃哦,这是我哥的照片,你猜怎么着? 今天我不是拿那包衣服送给我嫂子吗? 这个照片就夹在里头,我猜可能是你拿衣服的时候,照片就在那件衣服里面夹着的。 康复中心的人搜出来了,交还给了我。〃 她在解释,在试图解释她为何取走他口袋里的照片。 贺涛不愿意再听下去,现在解释已经晚了,太晚了,他根本就不知道他找的是哪粒褪黑素。 贺涛低头看表,时间不早了,沈沫还在等着他。 〃凤鸣,我今天……〃 〃啊,我知道,我知道,我马上回去。〃 贺涛刚开口,南凤鸣就识趣的加快动作,胡乱擦拭干净,站起身来。 但她没站稳,一把抓牢了贺涛,因为她的脚扭伤了,沈沫这一整天比贺涛更加揪心,她能预料到那粒褪黑素的检测结果。 但她也能预料到贺涛可能遇到的麻烦。 南家兄妹的手段,贺涛是无法对抗的。 晚饭后,她昏昏沉沉地回到自己的病房,抠吐了护士给她的药,躺在床上静静地等,熬到天黑,熬到每个房间都渐渐静下来,熬到走廊的钟发出轻柔舒缓的音乐。提示她,十点半了。 她的心越发悬起来,耳朵竖得高高的,等待那个声音现。 又等了很久,终于外面的大门被人推开,有脚步声朝她的房间走来,但是脚步声不退不止一个人。 沈沫正准备去锁门,门已经开了,两个男护士大步进来,一左一右牢牢钳住了沈沫,把她摁在了床上。 沈沫挣扎,但她如何是这两个男人的对手呢? 他们的手如铁箍一般,他们胸前淡绿色康复中心的员工通行卡一晃一晃的。 紧随着进来的是新文杰。 他托着个金属托盘,放到床头柜上,托盘中有一杯水,一些花花绿绿的药,还有两支针剂,几个小瓶药水,还有印尼以及一叠合同。 〃还没睡呢,在等贺涛是吧?〃 新文杰有条不紊地打开真迹,抽取小瓶里的药水。轻轻一笑, 〃呵,你放心,你等不到他。 你再也等不到了,因为他什么都说了〃。 第30章 逃跑 沈沫一惊,贺涛说了?沈沫,咬着牙冷冷地盯着新文杰的脸。她不敢相信,但这也正是她最担忧的。 贺涛是斗不过南家兄妹的,而贺涛和南凤鸣还是订了婚的准夫妻,他被南凤鸣识破了,攻陷了……沈沫只觉得身体如同被蛀空的牙床。麻木木的。 她想哭想喊,但只是轻轻地咽了口唾沫。 〃我知道了,我认了。 手痛,放开我吧,我又跑不掉。〃 两个男护士看向新文杰,他胸有成竹地点点头,两人松开了沈沫,其中一个从口袋里掏出车钥匙,走出了房间,他应该是去门口放风了。他们带了车钥匙,还有一堆药物。印尼和合同。 看来这个晚上他们是要她签字,交出股权,然后把她转移走了。 她的心里突然就清晰了,如果贺涛真的告诉他们了,那么他们已经形成同一战队,新文杰又何苦要大半夜的着急把她转移走呢? 贺涛没有说是他们发现了,那么他们是怎么发现的呢? 门敞开着,沈沫看向外面,监控,他们肯定是通过监控发现了,所以才来转移她。 而贺涛十有八九是被他们给困住了。 沈沫稳坐不动,看着新文杰在抽取第二瓶药。 〃新医生,我真想不通,我从来不认识你,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南一川给你多少钱了? 他给你多少,我可以给你双倍。〃 新文杰嘴角牵起一抹嘲讽的冷笑,看来不全是因为钱。 〃你不相信我吗? 我在百川是最大的股东,我的资产比南一川更多,我可以给你钱,多少钱我都有。〃 沈沫言辞诚恳,一边说一边揉着自己的双手,又牵牵衣襟衣角。 她的手在动作中悄然滑下枕头,枕头下藏着那支钢笔, 〃你呀,就别费劲了。 沈小姐,没办法,你呀,太多余了。〃 新文杰已经弄好了针剂,朝那男护士使眼色, 男护士伸出手,正欲抓住沈沫,两个男人一左一右,在沈沫面前形成一个八字。 就在这时,坐在床上那弱不禁风的沈沫突然张开双手,右手紧握的钢笔扎进那男护士的肩膀。 左手准确地抓过床头柜上的另一只针剂,扎进了邢文杰的脖子。 然后她敏捷地躺下,纤细的身体鱼一般的从床尾滑出去,同时她的手拽落了男护士胸前的通行卡。 〃特么的逮住她,她跑不掉了。〃 两个男人吃痛。 新文杰更是气得咬牙直骂,沈沫当然跑不掉,大门口还有一个守着的,但她根本没打算跑。 她冲出七号房,一边大叫,一边用通行卡扫过其他房门。 八号,六号,五号,四号,三号。…… 她把所有人从床上拉了起来。 这些病人突然受此刺激,纷纷从床上跳起来,冲出屋子,跟着沈沫大吵大叫。 一时间,整个四楼一片喧闹。 昏暗中,一群穿着病号服的人在乱蹦乱跳。 要知道,新文杰这个举动,是瞒着所有人秘密做的。他一见这种情形,彻底慌了, 〃快,快把他们弄进去,让他们安静下来,快……〃 两个男护士手忙脚乱的去抓人,昏暗中也分不清哪个是沈沫。 〃开灯啊,蠢货。〃 新文杰跑到大门外打开灯,灯光雪亮,他的双眼惶急的在病人群里搜寻一二三,四……只有七个病人,哪里还有沈沫的影子? 夜晚,附近的诊所都关了门。 贺涛搀扶着南凤鸣,要把她送去医院。 不管怎样,作为一个未婚夫,这是他必须做的,还是南凤鸣阻止了他? 〃只是一点小扭伤而已了,去医院太小题大做了吧,我可不是那种娇滴滴的姑娘,送我回家吧,家里有活血的药水和药膏,我自己处理一下,睡一觉就好了。〃 贺涛没有坚持,把她送回了她自己的住处,到了她家安顿好,南凤鸣给他贴上膏药,尽量不动声色地嘱咐她早点休息,锁好门。 从她家出来,已经过了夜里十二点,贺涛的心早已急得快要飞出嗓子。 他猛踩油门,车在安静的夜里疾驰。 他知道一定是出事了。 南凤鸣在他出门时突然上门阻拦了他。 而如今,手机拨出那个姓刘的夜间看守电话,对方又始终不接 他的车直接开到了目的地康复中心。远远的他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深夜,原本早该沉睡的康复中心灯火辉煌,许多人围在大门口,院子里停了一辆警车,还有一辆救护车,刚刚呼啸而出。 〃那个女的完全疯了,她这个样子在外面乱跑啊,是很危险的,真的应该抓起来。〃 贺涛刚走进人群,就听几个护士在惶恐地跟众人叙述晚间所发生的事。 〃谁会想到,她偷偷地藏了钢笔和针筒,还弄了一把小刀。晚上新医生是例行查房,打开门她上来就拼命,要不是新医生在,小王真的可能就没命了。〃 〃那女的当时进来啊,就是因为暴力问题,但是又会半可怜,说话的时候有时候给人感觉很清楚。所以很容易就把人给蒙蔽了。〃 〃可不是吗? 你看她白天出来治疗的时候,看起来很弱大,跟别的患者不一样。 我还曾同情过她呢,没想到她狠起来这么狠的。〃 〃其实越是这种表面可怜的,下手越狠。 新医生不是说了吗,她的脑部问题还挺大的,其实就嫁人不舍得,像她这种情况,就不应该在咱们康复中心,是应该送去精神病院。〃 精神病院四个字蜻蜓点水一般越过人群,跳进贺涛的耳处。 贺涛咬着牙,惨白着脸,一颗心在紧张的狂跳。 沈沫伤人了,她还跑掉了。 她究竟是真的跑掉了,还是被送去了精神病院呢? 这个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而最重要的问题是,他该如何找到她。 新文杰他在人群中着急地搜寻那个中年男医生的身影,跟着新文杰,是不是可以找到沈沫呢? 第31章 时间争夺战 新文杰,这个晚上一下没闲着,他一点也不眨眼看着沈沫在四楼消失。 立刻反应过来,从楼梯冲下去,刚跑到门口,就看到院中那辆商务车的灯雪亮着,沈沫就坐在那辆车里,那个瘦弱的他可以一把捏碎的女人。 竟不知什么时候夺走了车钥匙。 他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女人在黑沉沉的夜色中咬着牙灼灼地瞪着他,然后一踩油门呼啸而去。 内车是他为沈沫准备的,但是,是为了带走沈沫准备的,而不是给她独自开走的。 他只觉得心下一片冰凉,一团未知的恐惧沉沉地包围过来。 当然,他理智还在。 他颤抖着手,拨出了电话, 〃喂,出事儿了,她,她跑掉了。 对,就是刚刚,我没有想到,我也不知道她会去哪儿,估计会去医院,你闺女在医院是吧? 那边你来办好。 那这边怎么弄啊? 可以,我再借。 我会按照你说的做。 对不起,一川你一再叮嘱过我的,真的是,我真的太大意了。〃 沈沫确实第一时间直奔医院,深夜的风从车窗灌进来,冰冷刺骨,但只穿了一层病号服的沈沫只觉得自己全身上下都在燃烧。 她把油门一踩到底,连闯几个红灯,顾不上了。 新文杰一定会给南一川打电话,她必须赶在南一川或者南凤鸣之前把孩子和父母抢到手。 运气不错,康复中心离妞妞所住的医院不远,停好车,沈沫箭步钻进住院大楼,从电梯上去。 她赤着脚走出电梯,整个楼层都已经静悄悄的,护士站里一个人也没有,两三个护士坐在一间小屋子里小声闲聊。 还有一个看起来像是护士长的中年女人正在走廊尽头背对着这边打电话,声音严肃又紧张啊。 〃哦,刚刚没看手机,不好意思,什么哦,没有,目前这边一切正常我刚看过。〃 沈沫,双眼冷峻地扫着这一切。 护士站的柜台上叠着三个金属托盘,她无声地取来,抱在自己手里,然后一声不吭地进了妞妞所住的病房。 孩子早就睡了,病床旁边的陪床上,她的父亲也沉沉地睡着了。 沈沫叫醒了父亲,父亲一脸震惊,怀疑自己在做梦。 〃沫沫,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你穿这么少,你怎么了? 怎么不在康复中心休养啊?〃 〃爸,我等会儿再给你解释。 你快点穿好衣服。〃 她说着,麻利的给熟睡的女儿套上衣服, 〃你把妞妞背上,跟我走。 要快,我们时间不多,晚了就走不掉了。 快,脚步轻一点,别说话。〃 沈父二话不说,把妞妞背在背上。 父女俩走出病房,在空旷的走廊悄无声息地走向电梯。 背上的孩子察觉到了凉意,扭动身体发出梦意。 刚刚那接电话的女人猛地回头,脸色大变,笔直地冲过来阻拦。 〃哎,哎,你们……〃 沈沫不等她说完,飞一般的冲上去,挥起手里的金属托盘,啪的砸在了那女人的脑袋上。女人一阵眩晕,倒在了地上。 〃哎,好像有什么声音啊。〃 护士站里听到动静,几个小护士探出头来,却见外面一片安静,沈沫捂着女儿的嘴,拉着父亲已经钻进电梯,下楼,疾步回到车里,启动加速,一边疾驰,一边让父亲拨出了母亲的电话。她还得把母亲给弄出来。 在接下来的这场较量中,她不能给南一川留下任何一个可以制约她的筹码。 沈母电话响起的时候,南一川就站在她家的小客厅里,他是来给岳母送炖品的。 〃妈,我在店里订了一间,让人每天给你送过来,你记得按时吃哦。 他们都是炖好了送来的。 今天晚上我实在有点儿晚,打扰您休息了,因为我才刚下班……。〃 两个人四只眼睛都望着餐桌上沈母的手机。 〃喂,老头子啊,你也这么晚还没睡呀?〃 手机被接起来,沈沫就已经听出母亲的异样,家里有人。 她一手握着方向盘,眼睛从后视镜里看了看后座的父亲和女儿。 艰难的咽口唾沫让自己沉住气。 〃喂,妈,我是沈沫 你现在不要说话,南一川在你身边,是不是?你要镇定下来,不要被他发现异常。 你听我的指示,要用最快的速度一个人安全地跑出来跟我们会面。 这很紧急,很重要,不要有任何怀疑。 千万不要相信南一川的任何话,更不要让他知道你去哪儿?〃 〃什么〃 沈母紧锁着眉头,看着南一川,南一川已经从沙发上站起来,他高大的身体如一张拉满的弓。他在微笑,紧绷的微笑,箭在弦上的微笑, 〃什么呀? 默默,是你,你咋?〃 沈母眉头皱得更深,声音也压低了她躲开南一川的视线。 扣好衣服扣子,一边接电话,一边走到玄关处换上鞋子。 〃儿童乐园?现在?这大晚上的〃 沈母快步下楼,在小区外拦了一辆出租车,南一川开车紧跟上去。 出租车在市区绕了几圈儿,便朝儿童乐园的方向疾驰而去。 半个小时后,出租车停在了儿童乐园的门口。 南一川坐在车里,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出租车的车门,以及这周围的可疑人物。 但出租车车门紧闭着,一分钟,三分钟,五分钟…… 南一川,终于等不及了,把车停到出租车后,下车,拉开出租车门。出租车司机吓了一跳。 〃师傅,您是坐车吗?〃 出租车后座空无一人…… ??(??????)??本章完 第32章 暴怒的南一川 南一川,终于等不及了,把车停到出租车后,下车,拉开出租车门。出租车司机吓了一跳, 〃师傅,您是坐车吗?〃 出租车后座空无一人。这是一辆空车。 南一川一拳头砸在出租车顶,他被那个老太太骗了,那个一向他认为老实巴交,没有脑子的老太太。 同一时间,市区一栋楼里,沈父打开门,沈母紧张地进来,拍着自己的胸脯。 〃啊,我的老天呐,我转了七八趟,就怕没把尾巴甩干净,妞妞睡着啦,沫沫呢?〃 〃妈,我在这儿.〃 沈沫披上了一件厚外套,手里端着父亲给她热的牛奶。 她拉开窗帘,手里拿着一个望远镜,贴上自己的眼睛。 镜片内江南府她家所住的那栋楼尽收眼底。南一川做梦都不会想到,她此刻就站在和江南府一路相隔的对面小区内。 江南府十二楼沈沫的家中,凌晨一点多,书房,卧室,客厅的灯仍亮着,新文杰刚进门,一个马卡龙绿的花瓶就呼啦地砸向他。 他头一偏,那瓶子一头撞在了墙壁上,瞬间粉身碎骨。 〃蠢货,你个蠢货。〃 南一川面上青筋暴突,直气的发抖他捋起自己的衣袖,手臂上缝针的地方还没拆线,线头狰狞地翘着脑袋。 〃你看看,睁大你的狗眼,仔细看,我为了把它送到你手上,划伤自己做代驾,你自己看,老子划伤了自己八道伤疤。 我对我自己下的手下这么狠的手,为的是什么? 就是为了不出任何破绽。〃 他朝新文杰咆哮,新文杰瑟缩着有点谢顶的脑袋,站在玄关处,一声不敢吭。 〃我费尽了心思,从头到尾没有一丝漏洞。我已经100%控制了它。 即便这样,我把它交到你手上的时候,还一再叮嘱你,看好,好看,看好,不能出任何纰漏,不能让她有任何察觉。只要让她签了字,我们就基本上大功告成了。 结果呢?啊, 打他从你手里偷偷溜出去一次,你不知道每天晚上跟那个贺涛密谋半个多小时。 你不知道,他甚至还把那警察邹宇叫进了康复中心。你还不知道,最可恨的是你们三个人,三个大男人居然让她给跑掉了,功亏一篑,你懂不懂? 就差最后一步了,你让他她跑掉了,还让她带走了我的女儿和她爹妈。〃 南一川发红的眼睛狠狠地瞪着新文杰,想到岳父母南一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坐在沙发檐上,愤怒又不甘地扯开衣领处的扣子,就连往日他一眼就能看透的岳母,居然还学会了跟他玩花样,居然还把他给耍了。 〃她一边打电话,一边着急忙慌地下楼打出租车,让司机带着她专门捡黑漆漆的小巷子,绕在一个巷口,趁我的车还没有转弯,她飞快下了车。 关键是她给了司机一百块钱,让司机去儿童游乐园接个人,说接到人再给100。 你告诉我,她一个老实巴交的老太太,如何会这些招儿?〃 他眼角斜看行文有新文杰嘴唇紧抿,一句话不敢说, 〃这都是沈沫教她的,我去〃 南一川抄起茶几上的纸巾盒,遥控器,一股脑的砸向新文杰。 〃她仅凭一通电话就让她妈顺利甩掉了我。她一个人闯进了医院,不到五分钟,把我女儿和她爸带走了。 你的那辆商务车,十有八九明天会在郊区的河里才能找到,你现在知道她是什么角色了啊,你现在了解她的没有?嗯?〃 他站起身,咬着牙冲到新文杰面前,一巴掌扇到了新文杰的脑袋上。 〃我这是第一次说吗?啊,我一早就告诉你,她不好对付,不好对付,大意不得。 我一早就叫你谨慎,叫你提防,你呢。 你完全不听我的话,你把它当成掌心里的一只鸟,鸟,鸟,鸟。〃 他每说一句鸟,就扇新文杰一巴掌。 新文杰被打得眼冒金星,脸上颇有些怨气,但终于还是忍下了。 眼见南一川气撒出了一些,他这才小心翼翼地开口。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我这边儿已经按照你所说的把小王划了两刀子,然后报了警。 小王是我贴心的人,信得过。 然后,我有沈沫的脑部ct以及专业的鉴定报告,可以佐证她精神问题,暴力倾向,警方,警方应该会去抓她,说不定会通缉,这就给她施加压力。〃 南一川黑着脸看向窗外的黑夜。 当初创业的时候,困难重重,沈沫都能扛住,这点压力就妄想逼她自乱阵脚。 更重要的是,从明天开始,沈沫在暗处,他在明处,而他此刻根本不知道沈沫对他的整个计划究竟知道多少。也不知道她会做什么,怎么做。 〃她目前应该不会报案,我们只需要尽快找到她就行。〃 真是废话。南一川眉头紧锁。 〃她有没有什么好朋友,或许你们在本地有没有其他房子?〃 南一川喉结强忍的滚动,她绝对不会去找好朋友,她一贯谨慎,这么大的事,她绝不会轻信任何人。 房子?他们在永宁有三套房,外地也有,但是她会蠢到去住自己家的房子吗? 〃或许我们可以利用贺涛啊。〃 南一川睁开了眼,贺涛深夜去康复中心看过她几次,贺涛还来家里搜逛,帮她找东西啊。 〃贺涛,贺涛……〃 他看向落地窗外,黝黑的夜色中,周遭的高楼仅有几扇窗户亮着灯,像一匹黑缎子,被烫了几个鲜亮的洞。 贺涛说不定就是他们洞,找不到她可以从贺涛入手,沈沫不好对付,但是贺涛就简单多。 南一川站起身,拧紧眉头,在落地窗前焦躁地踱过来,踱过去,思索对策。 ”贺涛这边我会想办法,你,再不要给 我擅自逞能,再不能给我出任何纰漏,不能再让她多知道一分。 瞪着新文杰脑袋里飞速的窜。他们的 计划是天衣无缝的,从头到尾滴水不漏,而且所有人都信得过,都会保密。 沈沫绝不可能发现,老蒋?老蒋昏迷不醒,就算他醒了,他也不清楚真相啊。 还有一个家伙,南一川的,眼前浮出一个高而瘦的身影, 〃李三炮 你把那个小畜生给我送走,越远越好。你告诉他,要是他再敢在永宁出现,被沈沫盯上,我不仅收回我的钱,我一定会亲自打断他的狗腿,特么的〃 〃爸、妈你们放心,这套房子南一川不知道,谁都不知道,就连你们俩我都从来没提过〃 沈沫眼看着新文杰从江南府离开,这才慢慢放下望远镜,拉拢窗帘。 沈父沈母已经安顿好了。还诧异的四处查看。 房子不大,两个房间也是十二楼,装修简约,干干净净,生活设施齐全。 //??(??????)??本章完 第33章 李三炮 〃你们放心,这套房子南一川不知道,谁都不知道,就连你们俩我都从来没提过。〃 沈沫眼看着新文杰从江南府离开,这才放下望远镜,拉拢窗帘。 沈父沈母已经安顿好了。还诧异的四处查看。 房子不大,两个房间也是十二楼,装修简约,干干净净,生活设施齐全。 沈沫所在的地方是次卧。 〃我床上铺了干净的被子,衣柜里放了一些他的衣服和鞋子,这是他用来独处的地方。 这房子是刚赚钱那会儿买的,在哥哥名下。 哥哥去世后,她一直没有过户,也没有卖掉。 这几年来,当生意上遇到难题,家里碰到变故或者和丈夫发生矛盾的时候,她就会跑来这里,有时候待一两天,有时候待几个小时。 这是她的心灵栖息地,也是她可以面对真实自我的地方。 在外人,父母甚至南一川的眼里,她坚强能干,但她也有脆弱的时候,所有的脆弱,她都会在这片完全属于自己的小天地里完全的宣泄出来。 哥哥去世那年,她在父母面前强忍悲痛,却在这里哭得昏天黑地。 为了不让父母睹物思人,哥哥的所有遗物他也都保存在这里。 这里还是她的避风港。 安全室隔壁房间内堆满了当初创立百川时的一些重要文件和资料。 她是一个居安思危的人,当初保存这些,就是担心一旦遇到突发情况,还可以有个退路。 贺涛几乎一夜没睡,他从康复中心离开后就直奔医院。去晚了,沈沫独闯医院把孩子带走,还打晕了护士长,那么她暂时是安全的。 她在哪儿呢? 他给沈父沈母打电话,手机均已关机。贺涛回到家,躺在床上焦灼地等着她的电话,但是始终没有。 天亮了,他起床再打电话,仍旧关机,下楼开车,想想又停下来,打电话给朋友借了对方一辆别克,直接开到了康复中心。 如今想要找的沈沫就只能盯住新文杰就行了。沈沫说过,那家伙是和南一川是一伙儿的。 八点刚过,新文杰准时来打卡上班。 贺涛坐在车里,眼看着那家伙上楼,不过十来分钟,新文杰就下楼了。他坐进自己那辆雷克萨斯,把车开出了康复中心。 贺涛不远不近地跟上,眼见汽车到了市中心,开进了商场的地下停车场。 贺涛跟了进去,但进了停车场,他竟找不到新文杰的车了。 新文杰轻车熟路地从另一侧出口驶出,行了一段路,从后视镜里再也看不到那辆别克,这才放下心来,长松了一口气,轻蔑的自言自语。 〃真他妈的,就这破技术,还想跟踪?这些小孩儿,是不是在国外留学的时候脑子里都塞满了黄油啊?〃 他打开车载音乐,舒缓的钢琴曲渐渐抚平他的心潮。 红灯,他凑近后视镜看自己的脸一侧还留有淤青,那是被南一川打的。他眉头皱起,怨气顿生,忍不住咒骂起来, 〃他妈的,算起来老子还是他的长辈,居然对老子动手,开口还就骂成狗,不就是有几个臭钱吗?这个没有素质的暴发户。〃 绿灯亮了,他继续开,一直行到新城区离镜湖月影不远的地方,是一个待拆迁的老社区。 新文杰把车停在中心广场外,下车来前前后后环顾,没有尾巴,这个老式小广场一览无余。 围绕着广场是一圈老房子,一楼全是各种店面,大多卖生活用品,店门口坐着嗑瓜子的老板娘,广场上四下散着带孩子的妇人,偶尔有快递员,外卖小哥穿梭而过。 新文杰确定安全,这才往其中一栋楼走去。他不知道,在他身后不远处,一个穿着蓝色制服,身材纤细的小哥儿正冷冷地看着他的去向。 小哥的头盔下方,一双漂亮的眼睛灼灼地闪着光。新文杰钻进一栋楼中,水泥楼梯狭窄,除去脚下部位被无数的鞋子踏得发亮,两边都积满了灰尘,每个角落还堆满了纸箱,旧鞋等各种杂物,到处灰扑扑的,每扇门上都贴满了小广告。 新文杰熟门熟路地来到了三楼,沈沫不敢跟得太近,拎着一份面去了二楼。 新文杰,先是敲门,敲了半天没开,就改成了垂门。 〃开门呢,听到没有?〃 门终于打开了。 李三炮赤着上身,只穿一条短裤,眯着眼,眼睛上还糊了许多眼死 他看着新文杰,厌烦地说。 〃嗯,叫魂了你? 你大清早的,我才睡了几个小时啊〃 第34章 薛姗姗的母亲 李三炮厌烦地看着新文杰,这时卫生间的门打开马桶冲水的响声中,一个脸上带着残妆的烫发女人睡眼惺忪地走出来。 她随意地把毛衣套上身。毛衣太短,露出一大截光光的白肚皮。 〃嗨,今天晚上我还来不来?〃 她提着亮闪闪的小包,捏着手机,嘴里在问李三炮,眼睛却看着对方的手机。 〃晚上再说吧。〃 李三炮知道她的意思,从床头取过手机,给对方扫码转了钱,那女人便头也不回地穿鞋出了房子。 沈沫看着的女人远去,她小心地走进楼梯。 〃拿了那么多钱,就天天在这儿醉生梦死,喝酒找女人。〃 新文杰进屋关上门。 拿钱那么多钱是南一川给的吗? 在新昌路那起车祸中,李三炮差点没把南一川撞死,居然还给李三炮钱了。 〃你来管我的呀,怎么,你想当我爹吗? 哎,那我叫你爹好了,你养我。 哎,你给我买房子,娶媳妇儿吧。〃 〃你少跟我耍贫嘴,你还不配。 我来这里是通知你一声,今天晚上你就得离开这里。 机票我都已经给你买好了,去海南。〃 〃我不喜欢海南,海南的女人天天晒太阳不白,我喜欢白的。〃 〃你特么的别给脸不要脸。机票在这儿,晚上六点半,你收拾东西,下午四点就要到机场,要是你敢误了这班飞机,或者是你赖在永宁不走,我他妈把你腿给打断,现在马上给我穿好衣服。〃 他的眼睛停在李三炮的衣服上,突然看到李三炮丢在地上的裤子,口袋,东西散落一地,里面有张照片。他一把攥起照片,揉进自己口袋,声音有点慌。 〃你作死吧,啊,早就跟你说过,所有照片都不准留。 我警告你啊,姓李的,你已经是走狗屎运了,你差点儿要了南总的命,南总大人大量都不跟你计较,还给了你20万,要是你他妈的再这么不知好歹听话。他分分钟就能把你送进去关起来。 你不信?你怀疑他的能力和他在永宁的人脉。〃 大约五六分钟后,新文杰离开了。 他走的时候面色平静淡定,看来是完成任务了。 沈沫骑着电瓶车在旁边绕了一圈儿,又折回来,静静地候在一棵大树下,眼睛瞄着广场边那家面馆的门。 李三炮就坐在里面吃面,吃完面坐在门口剔牙晒太阳。 有小孩儿抓着气球从他身边走过,他用牙签猛地戳过去,气球炸掉,小孩儿哇哇大哭。他笑得前俯后仰。 孩子奶奶骂他,他无所谓的龇牙笑, 〃呸,老东西,你才有毛病呢。〃 一个素质低下,人品低下,和南一川完全不是一个层次的人。 一个曾经开渣土车差点撞死南一川的人,南一川不仅没有追究他的责任,还给了他20万,任其挥霍,帮他安顿在这个别人轻易找不到的地方。 就连离开还给他买好机票,南一川是有什么把柄在这个人手里吗? 李三炮曾出现在薛姗姗尸体的发现现场,李三炮还跟踪过老蒋,把老蒋吓得从大桥上跳下来。 李三炮的怀里还曾藏有南一川的照片,沈沫眯着眼睛,悄然梳理着这些事件和他们所发生的时间线。 李三炮看起来并不听新文杰的话,有的时候也不是对南一川言听计从的。 新文杰说李三炮差点要了南一川的命,说明李三炮差点撞死南一川的那起车祸是故意的。 他不是没看清南一川的宝马,他的目的就是去要命的,他为什么要南一川的命呢? 薛姗姗,他认识薛姗姗。 车祸发生的时间是薛姗姗死后的第二天晚上,那个时候,沈沫,南一川,南凤鸣三个人的计划刚定好。 藏着薛姗姗的设备井还没被人发现,除了他们仨和老蒋,没有人知道薛姗姗已经死亡,但显然李三炮知道,不然他怎么会在警方发现之前就去撞南一川呢? 一个男人怀里藏着照片,掐着时间地点去要另一个男人的命。 要么他们俩有巨大的利益冲突,要么就是有仇。 显然李三炮不可能和南一川存在利益冲突,那么就是仇了。 情仇? 太阳晒得有燥热,李三炮挽起衣袖,他叮叮当当挂了不少手链的胳膊纹着很low的纹身。 一个低俗的,邋遢的,像个小流氓样子的男人,会和薛姗姗有情感纠葛吗? 沈沫自己都无法相信。 李三炮晒了会儿太阳,没人理他,他又慢条斯理地上楼。 大约个把小时,他穿戴整齐,戴了个黑色的棒球帽,背着个背包下楼来了。 这才不到十一点,去机场显然太早了。 李三炮却并不是去机场,他拦了辆出租车直奔市郊。 出租车停在一个陌生的小区外,沈沫还从未来过这儿。 这是一个高档小区,里面除了几栋洋房外,散布着不少欧式风格的别墅。 李三炮拉低帽檐四周看看,然后准确无误地来到其中一栋别墅大门外有个极小的院子,两小片草地上栽着几棵小树,中间一条宽道通往大门,两侧还有两条弯曲的小道,在阳光下闪着淡紫色的光。 沈沫认识,那是砾石一眼看起来会发光的小石头。一些高档园林或者别墅会用它。 李三炮没有走正门前的宽道,他四下又看了一遍,便推开弯道外的小栅栏,踏着弯道直奔大门。 敲门,一个中年女人打开了门。 〃哎哟,又踩了。 我这两边特地放了栅栏,就是告诉你们,我这是刚铺的砾石,还没干透呢,怎么就不走正门呢?〃 她抬起头,看到李三炮,脸色瞬间变了。 〃哎,你怎么来了? 你怎么知道这里?〃 那女人一张被风吹干的脸,沈沫依稀在哪里见过他马上就想起来新闻上薛姗姗案子的新闻,这女人当时哭得肝肠寸断,她是薛姗姗的妈,女儿去世才几天,她就住进别墅了。 本章完 第35章 争吵 贺涛跟丢了新文杰一肚子恼火。他知道新文杰一定是发现了他,才把他甩掉。 他看了看手机,沈沫依然没有给他电话。贺涛坐在车里,一颗心左右摇摆,一时在庆幸。 〃好啊,你逃出来了,不需要我了。 哼,我乐得摘出来,一身轻松,〃 一时又烦躁。 〃哼,你逃出来了,不需要我了。 狡兔死足狗烹。哼,身心真是凉薄。 我们不是同盟吗? 怎么你一出来就完全把我给扔在一边儿了,〃 一时又担忧。 〃哎呀,我不该有这么乱七八糟的想法。 她一个女人还带着孩子,也许一个危险都说不定。〃 心太乱,无法正常工作,他索性去找南凤鸣,说不定可以从她那里得到什么线索,来到南凤鸣的事务所,走进她办公室,才发现她刚从外面回来,头发吹乱了,额头有些细汗,不知是不是说太多话了,唇上的口红有点花了。 〃哟,涛,你来啦。〃 南凤鸣招呼他坐下,让助理倒杯咖啡过来。 〃你来得真巧,我刚去一个客户那儿才回来,就看到你,真开心。〃 她在贺涛对面坐下来,习惯性地翘起脚。她的高跟鞋底沾着不少细小的沙砾,淡紫色的,亮晶晶的。 李三炮居然会来找薛姗姗的妈。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沈沫根本不会相信这样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人显然还有交集。 她戴着头盔,抱着一袋子肯德基,贴在墙壁。 一栋别墅墙边,竖着耳朵听那边动静。他们在争吵。 〃你到这里来干什么? 你到底是怎么知道我家在这里的? 谁告诉你的?〃 薛母激动,慌张又嫌恶。 〃不管谁告诉你的啊,你快点走〃 〃阿姨,叔叔呢? 叔叔在家吗?〃 〃阿姨,啊什么姨,谁是你阿姨还叔叔?谁又是你叔叔? 胡乱叫什么呀? 哎,你快点走啊,听到没有? 以后都不准来这。 你走不走,你不走,是不是我现在就给南一川打电话?〃 〃别啊,阿姨〃 李三炮一听到南一川的名字,声音更软了。 〃我走,我马上就走。 我今天晚上就坐飞机走。 我来这儿其实就是,就是想跟你们道个别,毕竟咱们咱们好歹也是〃 他在搜肠刮肚寻找合适的词。 〃也是相识一场嘛,也算缘分嘛。 差一点儿我们就就是一家人了,是吧? 所以我就想着,这这都要分别了吗? 怎么的也来说一声? 顺便也有点儿小事儿,想找你们帮个忙。 我这趟去海南要租房子,找工作什么的,到处都要钱,但是我身上……〃 他是过来要钱的,他居然是来要钱的。 沈沫皱起眉头,李三炮这样的人,胆敢明目张胆地过来要钱,凭什么呢? 差点成为一家人? 听他这画风,难不成他和薛姗姗之间真的有感情纠葛? 真是不可思议。 沈沫想起她所了解的薛姗姗,薛姗姗年轻漂亮,大学毕业在抖音,她是一个美妆小博主,有十来万粉丝,频速更新,视频里使用的化妆品几乎都是大牌。 还有她身上穿的衣服,手里提的包包全都是,南一川,连房子都给她买了,对她花钱可一点儿也不心疼,一个拿下了南一川这种大金主的小网红。 怎么可能会跟李三炮这样的男人搅和到一起呢? 会不会李三炮是她从前的男友,也不太可能一个能降住南一川,让他抛妻弃女死心塌地的女孩子,绝不是普通角色。 那么即便从前年纪小,她也很难看上李三炮这种人。 可是如若不是因为感情,沈沫就更想不通了,总不能说薛姗姗的父母也有把柄在他手里吧? 薛母显然对他没有半点勤奋,压着声音骂, 〃哼嘿滚,要钱,要钱,你还真有脸开这个口。无耻的东西,不要脸的东西,有本事就找南一川要去,去呀,跟个癞皮狗一样跑到我这来滚。〃 〃阿姨,别这样嘛,我要的也不多,就是一点儿路费,还有租房子这些,你看你手头有多少,先借我,我是借,不是要,我以后会还的。 等我在那边找到工作,我抽空回来看你,给你带点儿海南特产。〃 〃嘿,还来,你还打算来〃 薛母从门后抓到一个扫把,咬牙握在手里,做事要打。 我女儿,命都被你弄没了,你还来,你再来我,我……〃 〃你女儿她的死也不是我弄的呀,是南一川,我难过了多少天呢? 你应该找南一川,是他不要脸,家里有老婆,还来招惹……〃 第36章 小白脸 〃够了李三炮。 没说完,薛母的扫把劈头砍了下来,砍断了他的话。 "还说,你还说。 李三炮这才知道他完全讨不到好,抱着脑袋转身飞奔离去。 见他走了,薛母站在门口,煞白着脸, 喘着粗气,眼珠慌乱地转他四下看了一圈儿,见周遭无人,这才丢下扫把,哆嗦着手,从口袋里取出手机,拨出去,颤声说道。 〃喂,不好了,那个李三炮跑到我这来了。 对,要钱来了,嘴巴没遮没拦的,我也不知道他从哪里知道我的地址啊。 〃涛,你在想什么呢? 我说的话你听到了吗?〃 贺涛坐在真皮沙发椅子上,手里捧着咖啡,呆呆地望着地上出神。 南凤鸣办公室里,灰色大理石地面上有几粒小小的沙砾散落着,散发着淡紫色的光。 这是从南凤鸣的高跟鞋底掉下来的。 〃涛〃 南凤鸣蹲在他身边,她的手温柔地抚上贺涛的手,那双漂亮的大眼睛深深地凝望着贺涛。 他和她的哥哥南一川五官相似,端正而大气,目光自信稳重,让人一瞧便生出性来之感。 〃涛,你这次到底怎么了? 从前你情绪低落都不会这么久的。〃 她把脸枕在贺涛的膝盖上,像一只乖巧的,可怜的猫。 〃我能帮你做什么吗? 我真的想你早点从这种情绪中走出来,我需要你,涛,我真的很想你。〃 换作从前,贺涛的心早已软了。 他素来尊重伴侣,从来不会以自己的情绪拿捏女友。 〃涛,你,你这样是因为我嫂子的事吗?〃 南凤鸣眨着眼睛主动提及。 〃她有跟你说什么吗? 我们两个可以坦诚地告诉彼此吗? 本来她和我哥的事我不应该多嘴的。 我们是好朋友,但是好朋友更应该尊重对方的隐私。可是,可是我感觉因为我的尊重和隐瞒,你好像对我产生了不少误会。〃 正说着,办公室外突然一阵高声喧哗, 〃南凤鸣呢? 南凤鸣在哪儿?给我出来。〃 南凤鸣打开门,贺涛紧跟其后,就看到外面来了一个陌生男子,大约25,6岁,相貌生的俊雅,再加上一身的名牌儿,手腕上还套着一只名表,在人群中很是醒目。 他正咬着牙,捏着拳头,被两个保安死死拦着,也死活要靠近南凤鸣。 〃南凤鸣,南一川,躲着我,不接电话,不敢正面跟我谈。 你也躲,你也不接电话,你躲呀。 躲得了和尚躲不了庙。 我看你特么今天往哪里躲?〃 众多同事惊愕地看着南凤鸣,南凤鸣尴尬万分,脸也涨红了,冲出来推那男人。 〃你走,这是什么地方容你撒野的?保安把他请出去。〃 男人被保安拖着挣扎,竟一只手抓到了南凤鸣的长发。 〃你把沫沫还给我,她在哪儿? 你把沫沫藏哪儿了? 这么多天我都找不到她,你们为什么不让我见她?凭什么?我跟她是真感情,我们是真心相爱的。〃 南凤鸣头发被扯住,疼得直掉眼泪。贺涛见状,冲上前,挥起拳头狠狠地砸了下去。 男人鼻血涌出来,松开了手,双臂被保安架住,便腾起双脚撒泼似的乱踢,嘴里仍旧骂骂咧咧。 〃沫沫,我要沫沫,你把沫沫给我,你们兄妹俩把沫沫还给我?我们是真心相爱的,谁也拆散不了我们。〃 关上办公室的门,一向坚强的南凤鸣哭了。她瑟缩着肩膀,用手摁着自己被抓疼的头皮,从包里翻找小镜子查看,又颓丧的放下,望着贺涛,眼眶里泪光盈盈。 〃涛,你亲眼看到这么糟糕的事情,会不会,会不会对我,对我们家都没好印象了,沫沫,我嫂子,她跟这个男人的事我其实一直都知道。 我也劝过很多次,但是……但是没用,感情的事情真的是说不清楚。 我哥哥也有错,他这些年心里只有事业,成天是忙得昏天暗地的,没关心过沫沫。 虽然我还没有家庭,但我也能理解女人,女人不仅仅需要安全感,更是需要精神依靠的。 而这个男人,他是个天天想成名的模特儿,虽然在我看来,他跟沫沫在一起纯粹都是为了钱,但是可能沫沫确实从他那里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比如陪伴,比如精神上的依靠。〃 她的意思,这个男人是沈沫的情人,回国之后,贺涛并不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事,后妈聊天时经常会八卦地说起来,某某有钱人的老婆在家空虚无聊,包养了个小白脸,沫某某款婆,找小男友之类。 沈也会这么做吗? 〃涛,你不信?〃 南凤鸣扭个头见贺涛无动于衷。 〃你跟他很熟悉吗? 你了解他吗?〃 他不熟除去这几次密会,他跟沈沫之前的接触不过是饭桌上的客套交流,他不敢自诩多了解她,可是他想起她那双在昏暗中灼灼的眼睛。 那坚定的,沉稳的眼神,有着那样一双眼睛的女人,即便会爱上别人,也应该不是一个徒有其表的小白脸。 〃好了,好了,我不了解她。 没事儿了,你不要难过,跟你无关。〃 贺涛息事宁人的拥抱了一下南凤鸣,眼睛却透过百叶窗的缝隙看着外面的保安,想要弄清楚她的话是真是假,其实很容易,去找那个小白脸就行了。 〃开一辆宝马过来的,大红色、应该是刚买的,全新的车,一看呢,就是女人的车。 哎哟,你没看到他上车那样子,哎哟,张狂的很呐。 人长得好看,但是啊,满口脏话,哎哟呵,这个素质那就是一个上不了台面儿的小白脸儿啊。〃 楼下贺涛一打听,那保安连车牌号都告诉他了。 〃这种人我们就担心他闹事儿嘛。 所以车牌号要记录下来。〃 同时,这个脑子灵活又八卦的保安还提供了一个更为重要的信息? 〃那辆车前贴着两个违章停车单,都没处理,撕都懒得撕。 我看了一下地址,哎,你猜是哪儿? 何清路118号那小区一圈儿都是严查的,管得可严了。 你是不是没听懂? 就是典雅花园儿啊,那地方我熟,我去年在那儿干过保安。 那里啊,大多是别墅,一些重要的人住那儿,还有有钱的富婆儿。 哎哟,他们的钱呢,多得花不掉啊,就找一些年轻漂亮的男朋友,这些个男的开他们的车,连罚单都不肯自己交。〃 典雅花园贺涛查了下地图,这地方已经市郊,他开车直奔目的地,到了典雅花园,这地方道路停车果然严管,好不容易找到个车位停下,这才走进小区。 小区里只有几栋洋房,散布着不少欧式别墅。贺涛转了半圈儿,突然就看到其中一户人家门前两道栅栏围起来,左右两侧两条弯曲的小径铺着细细的沙砾。 正闪烁着淡紫色的光芒。 第37章 去抓李三炮 斜阳中,那栋别墅门前两条弯曲的小径散发着淡紫色的光芒。 这一幕贺涛莫名的熟悉,他分明在南凤鸣的高跟鞋底看到过类似的东西。 他心中一动,疾步上前,想要走近一些看个究竟。 人还没走到别墅门口,突然角落里钻出一个蓝衣服的外卖小哥,脚步极快,风一般地擦到他身边,伸手便直接牢牢挽住了贺涛的胳膊。 贺涛刚吃惊的转头,就听到头盔下一个熟悉的声音。 〃别说话,跟我走。〃 他按捺住自己心头的狂跳,听话的闭上嘴,跟着对方大踏步地走出了典雅花园。 两个人走出小区,戴着头盔的快递小哥松开胳膊,警惕地四下看了一圈儿,没有看到异样,这才大步向前,前方不远处停放着一辆电动车。 贺涛快步跟上,小声提醒。 〃我开车来的〃 〃不坐你的车,也不坐我的。〃 小哥说着,从电动车上取下带着外卖公司巨大logo的方形袋子,跨在肩上,站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拉开车门看着贺涛快点上来。 这当然就是沈沫 〃哎,师父去明航路。〃 两人坐进出租车后座,沈沫取下头盔, 〃我正需要找个帮手呢,你就来了。〃 贺涛惊讶地发现她变了。 她剪短的长发,但一看就是她自己动手剪的,发尾参差不齐,有的吊在耳朵上方,有的垂在耳下,跟以往的妩媚全然不同,平添了一份别样的小巧。 〃你怎么在这儿? 你住在哪儿,安全吗? 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你在这个小区做什么,是发现什么了吗? 你有没有看到一个开着大红色宝马车的男人,很年轻,长得也很好看,车牌号是……〃 贺涛无数的问题要问他。 但车刚开起来,沈沫便把头盔递到贺涛手里,然后麻利的滑下拉链,把身上这套蓝色的外卖头脱了下来。也脱掉了裤子。 她的外卖制服里面是一套黑色的瑜伽服,修身型把它纤细而玲珑的身体曲线全勾勒了出来,贺涛只觉得一颗心怦怦乱跳,喉咙也有些发干。 他别过头,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镇定又淡定,看着前方,帮她把那硕大的外卖袋子挡在前后排中间。 免得司机看见后排座的春光。 沈沫换了一身衣服,衣服就藏在她的外卖箱子里,竟是一套西服裙,里面是白衬衫,衬衫领部还有个鲜亮的小丝巾, 上也换了一双黑皮鞋,样子看起来像是一个年轻而能干的银行女职员。 〃外卖服和电动车是跟一个小哥租的,但我没有预料到这趟要去机场,所以只准备了这么一套衣服,将就着用吧。〃 沈沫扣好扣子,戴上口罩,又在鼻梁上架了一副黑框眼镜。 还别说,她这个样子,乍一看还真不太好认出来。 贺涛眼看沈沫平安无恙,精神还不错,只觉得又惊又喜,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喜,只是笑。 猛然想起那个褪黑素的检测报告,赶紧掏出手机, 〃我给你看报告,那个里头完全没有真正的褪黑素,有的是镇定药,还有很重的置换剂。〃 〃不意外,我早就猜到了〃 沈沫只是匆匆扫了一眼,她也不意外南凤鸣栽赃她的那番谎言, 〃他大概急了,急于挑拨你和我之间的信任,让我孤立无援,却没想到弄巧成拙,把你送到了典雅花园, 哦,关于典雅花园的事,还有那个开宝马车的男人,我们都放在一边,因为今天咱们有个最重要的任务。〃 沈沫取出自己的手机,为了避免被南一川发现,他给自己和父母都新换了手机号。 她把他拍下的李三炮的照片发给贺涛,并凑近贺涛的耳朵。 〃你仔细看好,记住这个人,并且要用一切手段抓住他,所有的一切可能就真相大白了。 不过我们要万分小心,因为除了我们俩,可能还有其他人要抓他,而且很可能会要了他的命。〃 李三炮这个时间刚到机场,这是他人生中第二次坐飞机,每一次都是有人花钱请的,这一点让他着实骄傲了很久。 进了机场,他嚼着口香糖,轻车熟路的去领了登机牌,然后对着四周拍照,拍视频,连着发了几条朋友圈和抖音,这才坐下来不断的两边刷,看看有没有人评论和点赞。 刷着刷着便沉迷在系统推送给他的无数个凹凸有致,扭臀摆胯的美女视频里。 突然一只机场专用的一次性纸杯挡住了他手里的视频。 他抬起头,就看到了一个年轻的机场工作的女员工,白衬衫,黑色的西服裙,脖子上还系着亮丽的丝巾。 短发戴着一副黑框眼镜,正对着他微笑,口罩内发出嗲声嗲气的柔美声音, 〃先生,请问喝水吗?〃 普普通通的装扮,但是身材极好,俯下身子的时候,浑圆而娇小的臀部微微翘着,妖娆得很。 这永宁城市不大,机场服务还挺到位的。 李三炮盯着那漂亮的曲线,接过水,把那凉白开应饮而尽。 眼见这年轻员工离开去忙了,李三炮的眼睛才回到视频上。 他刷着刷着,十来分钟后,肚子里咕咕的直叫唤。 一定是来的时候那个牛肉饼给吃坏了。 那玩意进嘴就感觉不太新鲜。 李三炮收了手机,起身赶紧去卫生间,刚起来,手都还没来得及洗呢,肚子又开始叫唤了,不得不又折回去。两次,三次,四次。 短短十几分钟里,他连着上了五次厕所,第五次出来时,腿都软了, 〃真他妈的啊。 第38章 抓住她 一定是来的时候那个牛肉饼给吃坏了。 那玩意进嘴就感觉不太新鲜。 李三炮收了手机,起身赶紧去卫生间,刚起来,手都还没来得及洗呢,肚子又开始叫唤了,不得不又折回去。两次,三次,四次。 短短十几分钟里,他连着上了五次厕所,第五次出来时,腿都软了, 〃啊,真他妈的啊。〃 他扶着卫生间的门,身后不远有个高个子男人正在系皮带。 李三炮匆忙扫一眼,吐槽道, 〃啊,他妈的还说是全国连锁店呢,买的牛肉都特么过期了,拉的老子站都站不起来。〃 他的话还没说完,身后那个戴口罩的男人突然上前,用胳膊牢牢地箍住了他的脖子,低声而严肃地说, 〃李三炮吧,〃 〃我是警察,跟我走出去的时候一声都别吭。听到没有?〃 李三炮本就腿软,一听这话,两条竹竿式的细腿几乎是被贺涛拖出去的。 从卫生间出来,贺涛改成揽,一只手死拽着李三炮的胳膊,另一只手紧紧地揽着李三炮的肩膀。 出了卫生间,李三炮的另一只胳膊也旋即被人抓紧,他回头一看,是那个身材好的女员工, 〃你,你也是个警察。〃 李三炮望着对方,脑子开始迟钝地带着朦朦胧胧的觉醒往回追溯,但沈沫不容他追溯,立刻引开他的注意力。 〃别废话,动作快点,你干的那点事,南一川已经全部都说了,我们全都知道了,你休想反抗,我们身上可是有枪的啊。〃 〃啊,南一川全都说了?〃 李三炮果然上当,一边脚步匆匆往外,一边不可思议地叫屈,他还先跟 〃你们说他,他,他怎么说的? 他、他有脸说,嘿,他跟你们怎么说的? 我,我告诉你们啊,我,我根本就没什么错,我都没有,都是,都是南一川先惹我的。 他玩了我的女人,还把她给害死了。〃 三人出了机场大门,贺涛心中一沉,他看到不远处一个熟悉的面孔,正是去南凤鸣公司闹事的那个小白脸。 小白脸可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身后还有五个年轻力壮的男子。 〃不要朝那边看,快点儿。〃 贺涛用眼神对沈沫示意着急吩咐,脚步加快,沈沫更是跨前几步,追着拦下了一辆来送客的出租车。 〃坐出租车? 李三炮皱起了眉头,环顾四周,去寻找警车的 就在这时,对面那个小白脸看到了李三炮,他睁大眼睛,六个人飞奔过来, 〃管那么多,快上车。〃 贺涛瞪眼厉声吼,但李三炮已经生了疑心。 又见对面跑来几个男人,突然挣脱贺涛,朝前飞奔,沈沫就在他的前方,但是她一个女人,哪里拦得住李三炮呢? 情急之下,他一把扯住了李三炮的背包,用尽全力拉下来 〃抓住他〃 那小白领已进前,指挥两个男人, 〃你们俩抓那个女的。〃 六个男人凶神恶煞般涌了过来,贺涛知道抵挡不住,大喊, 〃沈沫快跑,〃 他不能让沈沫。被这些人抓到。 康复中心已经发生了所谓的伤人事件,警方正在寻找她呢。 这一次如果被抓走,再送进康复中心或者精神病院,就不可能再逃得出来了。 沈沫这个名字闯进李三炮的耳中,他仓皇地回头看向那个身姿纤细的女员工,意识到自己落入了某种圈套,抓住背包的袋子,甩开腿朝前飞奔。 沈沫敌不过后面的追兵,也挡不住李三炮,可是她怎么能甘心就这样撒手呢? 她拽着背包袋,高跟鞋跑掉了。 一只一咬牙把那根散落一边的袋子在自己手臂上缠了一刀,然后整个人扑了上去,掉在了李三炮身后,双腿被拖到了地上,被沙石磨得生疼。 她用自己身体的重量在和李三炮拖拽,这沉重的力量让李三炮无法奔跑,她拉着袋子,但始终没法做到和沈沫这般拼命。 他一跺脚,丢下背包,一溜烟朝前跑去。 沈沫刚抱牢了背包,身后就有人追了上来,但对方的手还没触碰到沈沫,贺涛冲上去,一个拳头砸在男人的脸上,又一脚朝另一个男人狠踹过去。 〃快跑。〃 他从地上拎起了沈沫,搂着他飞奔。 路边一辆出租车驶过,贺涛招手,但那车怕惹麻烦,没有停。再一辆仍旧没停。 终于,第三辆车犹豫了一下,停在了沈沫前方。 〃你快走,快。〃 贺涛拽开门把沈沫塞进去,下一秒,他甩手就把车门关上。 他没有上车,而是站定在了机场门前宽阔干净的跑道上,在来来往往的车流中,他提着拳头怒视着追上来的五个男人。 有一个男人中途折了回去,招停了一辆出租车,车窗大开着,他从里面探出头来,喊,那个小白脸 〃喂,你快上来,开车追,绝不能让他们追上。〃 贺涛张开双臂,如一张网鹰一般的盯着那疾驰而来的出租车。车子往左他就往左,车子往右他也往右。 砰的一声,出租车避让不及,撞在了贺涛的腿上 第39章 谎言 南凤鸣的奥迪车停在了楼下。 她打开车门,把车内的贺涛搀扶出来, 〃你小心一点,慢点走,虽然骨头没事,但是那么大一片淤青,还有那么多擦伤,一看就知道撞得不轻的。〃 她扶着贺涛叮嘱,贺涛没有说话,两个人上了楼。 南凤鸣把他扶在沙发上坐下,帮他换鞋,给他倒水。 贺涛接过水,脸色平静,领情地抿了一口。 南凤鸣终于再也支撑不住,她望着贺涛。 〃涛,你有没有想过,今天你是运气好?要知道被车撞倒有可能腿会断的,如果断了呢? 如果,如果废了呢? 你这一生都会坐在轮椅上的。〃 贺涛仍旧不吭声,南凤鸣强忍的委屈已经染红了她的眼眶。 〃你为了救她这样的危险都不顾了性命也不顾。一辈子也不顾。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你那么信任他? 到底,到底谁才是你的未婚妻?〃 她终于哭了,从接到电话赶到医院,再把贺涛带回家,在人前,她始终保持自己冷静理智的形象,这一刻她绷不住了。 〃你跟我说你要休息,不让我打扰你。但是夜里你却偷偷地去康复中心看她 康复中心的监控都查出来了,警方找我求证的时候,我都无言以对〃 大颗大颗的眼泪从南凤鸣的脸颊滚落。她顺手扯出一张纸巾。 〃我的未婚夫半夜偷偷去看我的嫂子,这叫什么事儿? 这么多天来,我其实心里面什么都知道。〃 她低着头,泪水泉涌,瞬间浸湿了纸巾的一角。 〃你相信她的话,你觉得她可怜,她说什么你就信什么,独独不信我,她跟那个小白脸的事是我能扯出来的吗?〃 她赌气般地拿出手机,刷刷几下,翻出几张照片。 照片灯光昏暗,大约是个酒吧,沈沫还是长发,她醉眼迷离地贴着那个小白脸男人,对着镜头笑。 〃难道这样的照片我能造假?〃 她气得站起来。 〃我能摁着她的脑袋,让她跟这个男人拍照,我能逼着她出轨。 是的,我哥,我嫂子各自出轨,我哥跟那个薛姗姗,我嫂子……,我说过,成年人的婚姻感情不是一句话就能说清是非的。 我一向不过问这些,我一向尊重他们,我一直隐瞒着不说。 不告诉你无非,无非就是怕我失去你。 至于那个李三炮,你非要相信沈沫那些无谓的阴谋论其实…… 其实……〃 她咬着嘴唇,纠结几秒钟,终于叹口气。 〃其实真像是那个男的,从前是薛姗姗的男朋友,他们两个处过一段时间,薛姗姗后来跟了我哥,涛,你也是男人,你想想我哥是什么身份的人,李三炮又是什么身份? 那李三炮逢人就说我哥抢了他的女人,这要是传出去,无论是对我哥还是对百川公司都会造成很难看的负面影响的。 我哥找人打过他,让他闭嘴,还给过他钱。 但是这个人就是一个泼皮无赖,他赖上了我哥,也赖上了薛姗姗,甚至他还为了夺回薛姗姗,还开车撞过我哥。 就是我哥出事故的那天晚上,我本来跟你约吃饭的,你记得吧,他开着一辆渣土车,把我哥的宝马都给挤压得变形了。〃 贺涛抬起头来。 〃你要知道真相,这就是真相很丑陋的,无非就是一对曾经的恋人,结婚后胡搞乱搞,人后肮脏龌龊,还都向人前保持光鲜美好,然后还各怀心思,想要为自己谋取更多的利益,打倒对方。这就是沈沫所谓要追寻的真相。 我一直都知道,我伤心的不是我敬爱的哥哥和嫂子把日子过得如此难堪,而是你〃 南凤鸣长长的身影站在空荡荡的客厅中。落寞而绝望地望着贺涛。 〃你是我的未婚夫,是我深爱的男人,却信她,帮她,甚至躲着我,避着我,防着我〃 她说的动情而颓丧。贺涛眼神复杂地看着他,她越能说得如此滴水不漏, 逻辑严密,如此情真意切,她的心就越难过,因为她这个未婚妻,他曾经满心欢喜的未婚妻南凤鸣自始至终都不知道一个重要的东西。 他在沈沫床头找到的那里,褪黑素那东西就像一束光,可以扫清所有的谎言。 〃疼不疼?〃 江南府对面十二楼,沈沫坐在床上,沈母用药水给她擦拭膝盖,膝盖处揭掉了一层皮,露出了粉红色的肉。妞妞对着伤口猛吹气。 〃嗯,妈妈,妈妈,我帮你吹吹。〃 〃你这个样子,我们真的很担心。〃 沈母含着眼泪低着头。 〃你说你一个女孩子,干什么要做这么危险的事情?实在不行就报警啊。不是有那个褪黑素的证据吗?〃 〃不〃 沈沫摇头,这个时候报警,别说南一川会伙同新文杰就反咬一口,就是警方让她陈述,她也什么都陈述不了。 李三炮,新文杰,薛姗姗,还有南一川,他们之间有什么阴谋,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 她一无所知,还有追赶她的那个小白脸。 沈沫这会儿才想起来,大约两个月前,某次在酒吧一个朋友过生日,他们几个女人聚在一起,那个长相漂亮的男人冲过来和他们挨个喝酒。 还起哄拍过照片。也就是说,南一川的计划早在两个月前就已经开始部署了。1 既然如此,她更要越发小心。 面前弥漫着一层浓雾,它需要拨开这团雾,不知道还会遇到什么样的危险。 李三炮的背包已经被摊开,背包里揣着一堆乱七八糟的物件,几件衣服,标着某个酒店的须后水,剃须刀,牛肉干,手机充电器,一串钥匙,一个小钥匙,还有指甲刀等。 钥匙串上有个小小的星星扣,打开,里面是一张合照。 李三炮染着短短的黄毛,薛姗姗则是鲜艳的红褐色头发,两个年轻的脑袋抵在一起,对着镜头傻笑。 沈沫愣住了,薛姗姗还真的看上过李三炮。 照片里的确实是薛姗姗。 虽然是不同发色,虽然化着不入流的浓妆,耳朵上还挂了一排的小钉子,但那巴掌小脸,白皙的皮肤,直挺的鼻子,线条清晰的唇,一看就是薛姗姗。 沈沫亲眼见过的薛姗姗亲手推倒摔死, 或者说因她亲手推倒而摔伤最后溺闭在设备井里的薛姗姗。 薛姗姗竟真的曾和李三炮是一对恋人,是南一川从他手里抢走了薛姗姗吗? 这能解释李三炮为什么这么恨南一川, 甚至想开车撞死那一船了。 但是沈沫却无法理解南一川的举动。 第40章 敲诈勒索 沈沫亲眼见过的薛姗姗亲手推倒摔死,或者说因她亲手推倒而摔伤最后溺闭在设备井里的薛姗姗。 薛姗姗竟真的曾和李三炮是一对恋人,是南一川从他手里抢走了薛姗姗吗? 这能解释李三炮为什么这么恨南一川,甚至想开车撞死那一船了。 但是沈沫却无法理解南一川的举动。 如果是这样,车祸当时南一川完全有理由有机会把李三炮送到牢里去的,为什么要假装不认识对方呢? 因为颜面,毕竟他是一个大公司总裁,在永宁算得上是风云人物,他和一个这么low的男人抢夺一个女人。 一旦传出去,名声很不好听,他的商业对头或许会利用这个来大做文章,去嘲讽取笑他,那假装不认识不就好了吗? 他若真的坚决不认,李三炮,根本就奈何不了他的从前. 李三炮还可能以我去告诉你老婆来威胁南一川,现在他手里还剩什么牌呢? 什么都没有,他就是薛姗姗攀上高之后忙不迭丢弃的一只旧鞋子。 那为什么南一川还给了他20万呢? 还为他找房子,让新文杰给他送机票呢,甚至还派人去机场去堵他呢。 是的,那六个凶神恶煞的男人可不是去给李三炮送行的。 夜已深,沈父沈母带着妞妞去睡了,卧室没有开灯。 沈沫一个人站在窗前,静静梳理这一切。 她一寸寸地回忆机场那场混斗中那几个人的表情动作,语言。那个小白脸说的是 〃抓住他。〃 李三炮看到他们显得急慌,他们很可能原本就是去抓李三炮的,为什么一面赠送机票,一面又派人在机场外守着? 突然,一层凉意蛇一般地爬上沈沫的后背。 那是个圈套,专为李三炮设下的圈套。 南一川不是催他离开,而是根本就没打算让李三炮活着离开。 沈沫手心沁出一层冷汗,果真如此,南一川比她以为的更狠,也更着急,而他可能即将失去这唯一的一条线索了。 她抓起望远镜,看向对面的江南府。 已经快十一点了,家里还是漆黑一片。 南一川没有回家,李三炮确实慌极了,在机场,因为贺涛的阻拦,他才得以坐上出租车,比沈沫更快地离开了那个方。 到了市区,他又换了辆出租车,来到他熟悉的宁江大桥附近,躲在一个小巷子里,背包被抢。 没有身份证,他住不了酒店,没有钥匙,他回不了住处。 就算有钥匙吧,他也是万万不敢回去的。 他连出去找个面馆吃个饭都不敢,一直窝到夜幕降临,他才出来,打开手机,买了顶黑帽子遮住脑袋,又吃了碗炒面,然后来到江边,站在一排心直的桦树下,四顾无人,这才拨通电话,新文杰的医生, 〃你好。〃 刚从话筒里传过来,李三炮的火便砰的一声点着了。 〃你好?,老子他妈差点死了,你还在这里假惺惺地说,你好?假惺惺地给老子送机票,让老子去海拿,暗地里却派人弄老子,你他妈的在弄老子,你是不是当老子傻〃 他一个下午乃至这么多天积压的惶恐和愤怒全都爆了。气粗,嗓子也粗,闭嘴,什么话都不要讲。 〃别他妈再想忽悠我,你给老子听好了啊,新文杰你跟南一川打个电话,现在就打。 你告诉他,老子,老子不奉陪了,什么,他妈的协议全都去。 他妈的,老子不相信他了,老子现在就要钱,必须给,一个子儿都不能少,否则老子就去找记者,把他抢女人玩儿,女人所有不要脸的事儿全抖罗出来。〃 电话那头已经换了一个声音,冷静的,沉稳的,不带感情的,是南一川。 李三炮跟他面对面讲过三次话,虽然三次都很短,但足以让他记住那个人高大,五官端正大气,鼻梁刀刻一般挺直,最要命的是他的眼睛,李三炮每一次都不敢与那双眼睛对视超过三秒。 虽然他本应该是理直气壮的一方。 听李三炮没有说话,南一川又问了一次,你要多少? 说个数字啊啊,数字是,当然,有个数字。 李三炮眼睛不受控制的猛眨手,胡乱地抓着树干。 方才一肚子蓬勃的火仿佛被丢进了冰窟,急剧收缩,连带着嗓子眼儿都发干了。 他咽口唾沫,一咬牙, 〃嗯嗯,30万〃 那边没有吭声。 李三炮肮脏的大拇指伸进嘴里,咬着不动,心也不动,就掉在红龙眼,竖着耳朵,倒足足半分钟过去,南川一声叹息。 〃行30万〃 李三炮闭上眼睛,懊悔的无声地朝空气咒骂了一句,早知道就该多要一点儿啊。 30万对南一川算什么? 想当初为了抢走他李三炮的女朋友,他一出手就是十来万,包包首饰,衣服随便买。 但是南一川又开口了,他的声音依旧全无波澜,听不出任何情绪。 〃需要你重新签一份协议给我,同样不能走银行转账地址。〃 李三炮清醒过来,他现在一无所有,只有手中这个手机。 又是大晚上的,永宁这座城市他才来没多久,又不熟。 明天白天再约,奶奶的,你比我闲得吧,别就今晚吧,不过恐怕夜长梦多。〃 李三炮赶紧回复,他脑瓜子转了转,大晚上的跟南一川或者新文杰这样打起来,他讨不到好。 但是如果换成女人,安全系数就高得多了。他嗫诺地开口, 〃要不我去薛阿姨家典雅花园,我去她别墅拿也行。〃 〃无耻,再见。〃 〃别〃 一听,南一川咬牙切齿地说, 〃再见〃 李三炮赶紧阻拦,他自知理亏,那是南一川新的岳父母家,南一川此前就叮嘱过他,不准他找上门的。 李三炮突然想起了一个人,一个最合适不过的人选。 〃那哎,你不是有个妹妹吗? 个子高高的,波浪头发那个,你让她过来一趟,这总行吧? 她一个人来,我告诉她地址,我们一手交钱,一手签协议,这样我放心,我怕被你们揍一顿嘛。 你们也放心,我要的是钱,肯定不会对她怎么样的,你说呢,是吧? 皆大欢喜嘛。〃 第41章 算计 南凤鸣整个晚上眼睛都是红肿的。 哭了很久,对贺涛满腹的委屈和算计怨恨,但还是动手给他做了晚饭。 糖醋排骨很甜,酸菜,鱼片里放了好多的番茄,这都是贺涛的口味。 每次和贺涛一起吃饭,南凤鸣都在迁就他的口味。 餐桌的灯亮起来,菜肴摆上桌,热气袅袅升腾。 这曾经是他们最温馨,最欢乐的地方,这也是贺涛从小就向往的盼望的地方。 一个温暖的餐桌,和家人一起吃饭,一起说笑的餐桌。 〃来,你尝尝这个〃 〃哇,真好吃。〃 〃怎么样,我的手艺还不错吧?〃 〃你只是手艺不错啊,我就觉了,我眼光更不错,找到你这样的好媳妇儿。〃 〃切,谁是你媳妇儿?〃 往日的笑语犹在耳畔,但如今却是冷冷清清。 两个人对面坐着,无声的吃着,南凤鸣终究没有得到她要的答案,贺涛也什么都没说,在真相大白前,他不知道该怎么说,该说些什么。 吃完饭,南凤鸣收拾了厨房,帮贺涛放了洗澡水,又给他的伤处清理了之后,时间已经到了十点。 〃你早点睡吧,我回去了。〃 她把一杯牛奶放在贺涛的床头,转身就走了。 贺涛静静听着她出门,一咕噜坐起来,穿上衣服,把那杯牛奶倒进下水道,换上鞋子。 他得去找沈沫。 他急切地想要知道她是否安全,到了楼下,竟一眼看到了南凤鸣的车还停在原地,车启动着,车内南凤鸣正握着手机,锁着眉头,一脸凝重地说着什么。 贺涛当然听不到南凤鸣说些什么,但他能感觉到是一件相当重要的事。 南凤鸣没走,他不敢贸然离开。 藏在楼道外的石柱后,又等了几分钟,南凤鸣的车居然熄火了。 贺涛心里咯噔一下,立刻反应过来,风一般的折回楼内坐电梯,上楼进屋,不敢开灯,飞快地脱掉鞋子和衣服,把鞋子匆忙地塞进鞋柜,把衣服丢到原处,就穿着拖鞋直冲进卧室,外套是放在沙发上的,裤子是挂在衣柜里的,口袋里的,手机是放在床头柜上的。 又想起来什么,穿着袜子摸黑跑到厨房。 厨房的水槽里残留着不少白色的牛奶,是他出门之前倒进去的。 他打开水龙头,冲洗掉所有的白色痕迹,然后把杯子洗干净,倒放在一旁的杯架上。 这是他一贯的生活习惯,喝完牛奶后,不会把杯子就这么晾过夜的。 做完这个,贺涛剑一般的溜回房间,钻进被窝的那一刹,就听到咔哒一声响,外面的门开了,南凤鸣果然又上来了。 贺涛卧在被窝中,闭着眼睛,努力让自己的呼吸平稳。 〃涛,你睡了吗? 我的钥匙忘在这儿了。〃 南凤鸣说着,轻轻走进屋,打开了灯。屋内静悄悄的,一点儿声音也没有。 南凤鸣那双漂亮的大眼睛冷冷地从玄关处扫到客厅,沙发,餐桌和地上,然后缓缓地走进卧室,声音更轻了。 〃涛,你看到我的钥匙了吗?〃 贺涛在昏暗中均匀地呼吸着,一动不动。 南凤鸣站在房内,身体没有动,眼睛却再次森冷的一寸寸地掠过卧室每一个角落,衣服,手机,衣柜,床头柜上原本放置的玻璃杯没有了。 她蹑手蹑脚来到贺涛床前,帮他掖好被角,又温柔地抚摸他的脸,吻了一下他的额头。 〃好的,那你睡吧,我找到钥匙就真的回家了。〃 她起身出门,关好房门,径直来到厨房,看了一眼架的水杯,又瞄了瞄水槽,放心地松了口气,然后抓起小阳口上自己刚刚放上去的那串钥匙。自言自语地说。 〃哦,原来在这儿啊。〃 这才关上屋子的灯,走到门口,换上自己的鞋子,再蹲下身体。 换鞋的那一刹那,她突然想到了什么,无声地拉开鞋柜,长长的手指伸进那双贺涛最喜欢穿最常穿的黑色运动鞋里。 鞋内尚有余温。 贺涛穿好了衣服,从窗户里看着南凤鸣的车离开小区,这才再次下楼。 他开着那辆不起眼的别克去了南凤鸣的家。 直觉告诉他,南凤鸣这个晚上是有问题的,她折回去绝对不是找什么钥匙,而是去查看他究竟有没有睡着。 汽车停在南凤鸣的楼下,熄了火,贺涛坐在车里,无边的黑暗冷冷地从四面八方朝他围拢过来。 那杯牛奶是不是有问题? 她真的对他都可以下手了吗? 南凤鸣的奥迪停在停车位上,楼上她家的灯亮着,贺涛无声地坐着,让各种复杂的情绪淹没着他。 时间静静流逝,十点半,十一点,十一点半,十二点,终于快到十二点半,南一川穿着黑色大衣,提着一个银白色的手提小箱来到了南凤鸣楼下。 片刻后,南凤鸣下楼,她换了一身深色的运动装,接过那个手提箱,跟南一川说了几句,便坐进了自己的奥迪车。 〃你要小心啊。〃 南一川拍拍妹妹的车,挥手扬声叮嘱他们。这么高调吗? 贺涛来不及思索,南凤鸣的车驶出小区后,南一川掉头开车离开。 等她离开后,贺涛这才启动车子,跟上了南凤鸣。 第42章 一场交易 李三炮已经等得极不耐烦了,夜里气温下降了不少,他没地方可去,瑟缩着脖子候在路边。 江边的风到了夜里变得猛兽一般,仿佛带着刀子划开他皮衣的细小缝隙,钻进他的每个毛孔里。 他冻得直发抖,不停地跺着脚,不停地看手机,还一边自言自语地咒骂南一川, 〃妈的个王八羔子。 都说好了的,突然改时间,一拖再拖,拖到都大半夜了,这怎么存心是要冻死老子呀?〃 原本确实都讲好了,南一川说钱已经准备好,甚至为了让他安心别报警,还拍了照片给他,30万整整齐齐地码在一个帆布袋里。 〃我给你我妹妹的手机号,你告诉她地点,她九点半出发给你送过去. 然后你签好协议,按好指纹,咱们两不相欠〃 南一川明明说得好好的,但还没到十点,突然电话过来说临时有事耽搁了,要延时。 就这么延迟了一个小时,又一个小时,再一个小时,终于,南凤鸣的电话来了, 〃我开过来了。 你说的地方在哪儿? 我找不到。〃 李三炮一眼就看到了安静萧瑟的江滨路上,南凤鸣的奥迪车缓缓驶来,车后没有看到尾巴,即便是夜晚,他也能一览无余,这多亏他的聪明才智。 他所占的地方是江滩公园中的一座古桥,从桥上看来路,一清二楚,如果对方来者不善,他也有足够的时间撤拱。 桥下方是环形的,类似一颗巨大棒棒糖形状的花坛,这地方车是开不进来的,一旦那辆车里有帮手,那些人跑过来的时候,他可以掉头跑掉。 〃你把钱拿下来,走到花坛这儿,我在黄菊花的位置等你。〃 他吩咐南凤鸣,南凤鸣停好了车,提着手提箱,按照李三炮的指示走进环形花坛,一层一层地绕到了中心的黄菊花旁。1 李三炮就蹲在黄菊花边,看到箱子,他笑得比那黄菊花还灿烂。 〃哟。 嘿嘿,真是讲究啊。 这么漂亮的箱子,可比那破包儿有档次多了。〃 李三炮嘻嘻笑着,伸手就要去拿箱子, 〃等等,先给你看看。〃 南凤鸣没有给他打开箱子,里面整齐地码着一叠叠的钱。 〃先签个字吧,签了,这就是你的了。〃 南凤鸣扫过李三炮贪婪发光的双眼,蹲下来,从包里取出打印好的协议,把钢笔递给李三炮。 李三炮接过笔,把协议拿起来,这也看不清楚啊。 〃哎,你把手电筒打开,我得看清楚再签字,万一中了圈套呢?〃 南凤鸣二话不说,打开手机照明,光亮聚集在那份协议上。 李三炮逐字逐字地读着,一边读一边用眼角嫌睨南凤, 〃这是什么字啊?〃 他指着协议上的一个字问。 南凤鸣低头凑过去。 就在这时,李三炮突然伸出手,准确地抓住南凤鸣的头发,用力地摁着她的脑袋,朝花坛冰冷的岩石上砸了过去。 南凤鸣额头重重地砸在花坛上,眼冒金星。 与此同时,李三炮已经夺过手提箱,牢牢地抱在怀里,朝拱桥发足飞奔, 〃啊……站住〃 南凤鸣摇晃着站起来,踉跄跟在后面追她哪里追得上呀, 她甚至都快被贺涛赶上了。贺涛飞一般地跨过层层花坛,剑一般地冲了过来,朝李三炮的方向直扑过去。 南风明看到贺涛,一脸的又惊又喜, 〃涛,涛,快,你帮我追到他呀。〃 李三炮的心都快要跳出嗓子眼儿了,他情不自禁地迎风笑,他的双眼充满着胜利的喜悦,他知道自己这回赢定了这个位置,是绝佳的位置。 这是宁江的一个分支的小滩图,窄而长,壮若长剑。 从这里到对岸,仅有这座颈步型的古桥,桥对岸那辆绿色出租车就是他雇过来的,一直在等着他。 只要他跑到对岸,上了车,南一川就是长了翅膀也追不上他,因为开车绕道对岸,少说也要十五分钟。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狂笑着,怀里抱着沉甸甸的30万。 这个胜利不仅仅是得到了钱,更是洗刷了一把耻辱。 那个南一川自以为是,没想到这么蠢,这么蠢还他妈是青年企业家呢。 〃涛〃 到了桥中央,贺涛终于追上了南凤鸣。 南凤鸣意见到他,伸出手,摇晃着扑在了贺涛怀里。 她的额头流血了。 〃涛,你居然在这儿,太好了,你去追他,我,我挺好的。〃 她看起来一点也不好,摇摇晃晃,牢牢地抓着贺涛的衣袖。 〃你是不是还是关心我的涛,你心里还是有我的,对吧?〃 李三炮已经到了对岸,他扭过头,朝贺涛一声怪叫,钻进出租车里,又降下车窗,对着贺涛做了个鬼脸,然后丢下一串嘎嘎嘎猖狂的叫声。 绿色出租车呼啸而去。 那辆车后面不远处,一辆黄色的出租车却突然亮起了从黑暗中驶了出来,然后静静地候在路边。 贺涛瞬间明白了那是什么,他的心跳加速,他的脸涨红了。 他看着怀里的南凤鸣,又看向对岸的沈沫,又看看怀里的南凤鸣。 终于,他掰开南凤鸣的手,大踏步地朝对岸跑去。 南风鸣坐在地上,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 〃贺涛〃 贺涛一头钻进黄色的出租车里,驾驶座上一只纤细的手牢牢抓着方向盘,它的主人正扭过脸,漆黑的眸子如利剑一般穿过车门,灼灼地闪着光,望着不远处的南凤鸣,门砰的被贺涛关上。 〃你没事儿,你跑掉了,安全跑掉了,太好了。〃 贺涛看着这张安然无恙的白生生的小脸,满腹的兴奋瞬间泉涌一般流了出来。 这当然是沈沫,不施粉黛上身是一件略显土气的棕色姚丽绒外套,身上套着一顶五彩的针织帽,这打扮看起来可不就像是一个冬夜跑出租的主妇吗? 而且这出租车如假包换,这也是真正的出租车。 在意识到李三炮可能有危险后,沈沫便迅速从一个熟识的司机手里借来了这辆车。 南一川不在江南府,她就直奔南凤鸣的家。 沈沫的运气不错,刚到那儿没几分钟就看到了南一川,接着就看到南凤鸣开车出来,南一川在门口挥手叮嘱她。 〃你要小心啊。〃 她猜到南凤鸣可能是去见李三炮,一路远远地跟在南凤鸣和贺涛的车后面。 而当南凤鸣驶上这条狭长的江滨路时,驶向江滩公园时,她突然意识到了问题。 当初百川起步时,所有的业务几乎都是她跑永宁市区乃至郊区大大小小的街道她都了如指掌。 于是她选择了掉头,从江滩的另一边包抄过去,果然就看到了高高站在桥头的李三炮,以及桥这边那辆静静候在路边的绿色出租车。 〃快点〃 李三炮坐在那辆绿色出租车中,兴奋让他的腿抖个不停。 他抱着箱子从车窗探出头,就看到了后面不远处跟上来的黄车。 〃甩掉那辆车,我再给你加一百块。〃 他财大气粗地对司机说,司机是个中年人,本地的。 陆叔一听这话,立刻踩足油门,但那辆黄车也不弱,始终紧咬的不放,一条街下一条街,再下一条街,足足跑了七八个红绿灯,还是没有甩脱。 ??(??????)?? 第43章 逃脱 〃开快点〃 李三炮坐在那辆绿色出租车中,兴奋让他的腿抖个不停。 他抱着箱子从车窗探出头,就看到了后面不远处跟上来的黄车。 〃甩掉那辆车,我再给你加一百块。〃 他财大气粗地对司机说,司机是个中年人,本地的。 陆叔,一听这话,立刻踩足油门,但那辆黄车也不弱,始终紧咬的不放,一条街下一条街,再下一条街,足足跑了七八个红绿灯,还是没有甩脱。 〃你到底也拿出点真本事来呀,这么一辆车都甩不掉,我再给你加五十块。〃 李三炮着急了,司机不吭声,盯着后视镜里那辆车,握紧方向盘,转了一圈儿,绕到镜湖边,准备开到那片老街区中。 老街区的巷子多,有利于甩脱,湖边道路宽,又是开发区,这个时间点,路上很少有车,一绿一黄,如两条灵活的鱼,在道路上敏捷摆动。 到了一个转弯路口,绿车刚准备减速,一辆黑色奔驰突然从对面快速疾驰而来。 他绕过绿车,竟径直冲向了黄车。 沈沫反应够快,她扭动方向盘避开那辆奔驰,踩足刹车,刹车声锯齿般撕开黑夜的宁静。 她的左边是待见的荒地,右边是镜湖,不论翻到哪一边都完了。 〃小心〃 贺涛身体随着惯性而清险,伸出双臂要去挡沈沫的脑袋,沈沫咬紧牙关。 车速太快,又是转弯处,她只能踩死了刹车,然后把方向盘扭到极点。 那辆奔驰也是如此,两辆车在湖边这块空荡荡的四车道上,如同两条首尾相处的鱼绕了两圈,在马路上画出深深的几道圆环后,终于戛然而止。 没有碰撞,技术性的安全避开了车祸。 两辆车终于朝着两个相反的方向分别停住。 那辆奔驰。 沈沫再熟悉不过,这是她家的车。 她降下车窗,奔驰驾驶座的玻璃也缓缓降下来。 什么就这样看到了她的丈夫南一川。 这是她被送进康复中心后,两个人第一次见面,不过短短几天,竟有恍然隔世般的感觉,四目相接。 夜晚的冷风发疯般的在两车之间呼啸穿梭,然后顺着两个人裸露在外的皮肤,沉重的,刺骨的往身体里钻,直钻到最深的心底。 南一川笑了,嘴角牵起,像从前第一次约会,他捧着鲜花,自信满满地来到沈沫楼下那般微笑。他轻闲地把手架在车门。 〃哎,小沫,好几天没见了,你什么时候回家呀? 贺涛也在呢,妞妞呢,没给你起过来啊。〃 他像没事人一般,仿佛这些天里什么都没发生过。他好意思如此随口提起女儿什么,望着那张脸,这些天所遭受的一切带着刀子在悄无声息,一寸一寸地从胸口往上攀爬。 她轻轻地吸气,压了下去。 南一川就是故意引她发火,引她失控,好从她的质问或者咆哮中探索她究竟掌握了多少。 这场仗已经到了关键时刻,她绝不能乱了阵脚。 〃我会回家的,但是,你猜怎么着? 回家之前,我得给你准备一个大大的惊喜啊。〃 她说着,关上车窗玻璃后退,从南一川身边呼啸而去。 李三炮当然是跟丢了。 回到主路,那辆绿色出租车早已没有了踪影。 南一川突然插的这一脚,就是故意让李三炮跑的, 〃他派南凤鸣一个人前来,他能准确地守在这条路上,时机也掐得这么准,只有一个解释〃 沈沫的车在夜色中快速地移动,她仔细梳理这个晚上所发生的一切。 眼里闪烁的光在渐渐暗沉下去。 〃李三炮那儿有定位,那个蠢蛋手上抱着的箱子里一定有启动了的gps定位,那东西可以让南一川知道他躲到了哪里。 现在也只有南一川知道他在哪里了〃 李三炮兴奋地直搓手,他换了三次车,快到凌晨三点时,终于到了目的地,庆贺镇。 这是永宁下面的一个小镇,附近不远有汽车站,还有个高铁站。 当初来永宁的时候,李三炮身上没有钱,下了高铁就在这镇上晃荡。 过几天,镇上有好多户人家常年不在家,自建的二三层楼房装修得很漂亮,但都是大门紧锁。 不过所难不住李三炮,他轻松翻墙进了一户人家,撬开二楼的房门,不敢开灯,就着手机的照明灯光,迫不及待地打开了箱子,30万,一叠叠钞票在带有尘味儿的空气中散发着醉人的。 迷人的光泽。 李三炮一叠叠拿起来,放到鼻子底下猛嗅,然后哈哈大笑,又赶紧把笑声收拢起来。 他在屋主的衣柜里翻出一个背包,把这些钱全丢进背包里, 〃可惜了这么好的箱子〃 他拎着那空空的箱子,箱子很沉,做工精致,应该是可以设置密码的,因为打开的那一侧相当厚实。 李三炮扒开一道缝看了看,里面有线路板之类的东西。 〃好是好啊,就是太显眼了〃 他恋恋不舍地把箱子塞到床底下。 〃没办法带你走,老子天亮就要去坐车了,带着你啊,太招摇了点哦〃 点儿舞又翻男主人的衣服,发现对方的尺码跟自己的一样,找了一件质地不错的羽绒服,又灵机一动,脱掉了内裤和袜子,恶作剧般的塞到衣柜最里层。 换上男主人的,在掀掉床上套着的防尘罩,把主人大红色的婚被铺在床上,便搂着那背包钻进了温暖的被窝里。 第44章 如坠冰窟 被窝里很快暖和起来,但李三炮哪里睡得着,他脑子里那根兴奋的神经就像上了发条的音乐盒。根本停不下来。 他明天就离开这儿,跑得远远的。 他买进上等皮衣,再买辆豪车往酒吧门口一停,那些个女孩子眼睛都直了。 当然,最让他开心的是南一川,想到那家伙气急败坏的样子,李三炮就想笑,沙雕傻叉,还企业家呢,就这智商还跟他抢女人呢,想到女人他也气,女人就是势力现实,他们当初感情那么好,他为她打过架,而她为他打过胎,都说好结婚的了,遇到一个有钱的主,说翻脸就翻脸,这口气要出出来,等他花掉这30万,再来跟那傻叉弄一笔更大50万 对就要50万。 门外突然砰的一声响,李三炮停住幻想,竖起耳朵,没听错,又是砰的一声。 他警惕地坐起身来,望着窗外。 手机显示的是凌晨四点,正是冬日清晨最黑暗的时候。 又是砰的一声,像是重物掉到了水泥地上,像沉重的梯门上,又像是人的脚步声。 应该不可能吧。 上一次他过来,永宁在人家屋子里住几天都没被发现。 他掀开被子,把那背包背在身上,穿好鞋子,轻手轻脚地打开房门。 屋外一片昏暗,远处路口的路灯蒙蒙的光圈,如同怕冷的虫子在夜风中瑟缩着。 他走了出来。 门外是长长的走廊,左边是另一个房间,右边是宽大的露台。 他站在走廊往下看,大门外没有隔壁,房间里也没有人。 房间外通往一楼的楼梯黝黑一片,如同一个无底的深洞。 他不敢看下去,往右去露台上看了一圈儿,一只大猫突然从角落窜出来,把角落处一只养花的木架拽倒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响声。 〃切,原来是你这个小东西。〃 李三炮哑然失笑,转回头缩着脖子,跺着脚走回房内。 他在黑暗中关上门,脱掉鞋子,迫不及待地爬上床。 屋内可比外面暖和多了呀。 虽然气味不太好,屋里弥漫着它的鞋臭味儿,还有新鲜的烟草味儿。 烟草啊。 他在黑暗里睁大眼睛,全身如坠冰窟。 他最近手里不缺钱,沉浸在吸粉的快乐里,好几天都没有摸烟了。 清晨第一缕阳光跳出地平线,披上城市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时,贺涛按照沈沫给的地址,把那辆出租车开到了目的地司机老吴的家。 他来替沈沫还出租车,光明正大,堂而皇之的归还。 经过头天夜里那场争夺,沈沫和南一川之间的战斗已经从暗地里走到了台前,而他贺涛在江滩公园的桥头丢下南凤鸣坐进沈沫车里的那一刻起。 就意味着他已决绝地撕去了隐身状态,旗帜鲜明地选择了阵营。 他选择了沈沫,也就是说,他选择了和南一川兄妹俩公开对抗。 到了老吴家,叩开门进屋一眼就看到了南一川。 他一身干练的高档西服,刚修饰过的短发根根清爽,全身上下整洁干净,除了那双熬了一宿没睡的眼睛里面泛着不少血丝 一个成功的年轻的精英,连同餐桌上摆放的两条香烟礼盒和这间狭小破旧的屋子格格不入。 南一川果然会第一时间找到出租车司机,沈沫一点也没猜错 〃他现在很着急,除了不顾一切地拦住我发现李三炮和他之间的秘密。 还想用最快的速度找到我的藏身之地,把我重新弄回去。〃 〃吴师傅,车我已经停在小区门口了,你的车钥匙放在这儿了啊。〃 贺涛大大方方进屋,把钥匙递给司机老吴。 老吴50出头,是个老实的,近乎木讷的中年男人,这会儿正忙着扣外套的扣子,头发乱得像夜里孵过一窝鸟。 他老婆也站在过道里,匆忙又局促地把辫子盘起来。 南一川来的时候,他们还没起床,现在老吴连扣扣子的手都停住了,微张着嘴,茫然地看着这两个高个子年轻男人。 见老吴一脸懵,贺涛笑笑。 〃啊,你不认识我,我是帮沈小姐送车来的。 嗯,沈小姐,沈沫,我是她的朋友。〃 沈小姐的朋友,大清早的来送车,沈小姐的丈夫天刚亮就来找他打听,问的居然是沈小姐什么时候找他借的车。 沈小姐的电话号码又是多少? 丈夫不知道老婆电话,老婆借车却是一个陌生男人来还,还有他们家那么有钱,还问他借这么破的出租车? 老吴不懂有钱人的世界,完全不懂。 南一川站在原地,冷着一张脸,一句话都不解释。 〃呃,沈……沈小姐呢?〃 老吴没话找话。 〃哦,她不方便过来,让我跟你说声谢谢,因为她昨晚差点儿被狗咬了。〃 狗咬这两个字刺进南一川的耳朵,他咽了口唾沫,身体没动, 〃被狗咬了〃 老吴听不懂,老吴听不懂,却也能嗅到空气中似有似无的硝烟味儿。 〃哎哟,那,那她没伤着吧?〃 〃啊,她没伤着。 她在车里。 但是为了躲避那条恶狗,差点儿翻车了啊。 不过幸亏啊,沈小姐车技好,但是车尾到底还是被撞到了,把您的车给损坏了,对吧?南总,你当时也在场的,可以证明沈小姐不是故意的啊。 吴师傅,那这是一点儿赔偿给您的修理费,还有误工费。〃 贺涛从怀里取出两大钞票2万块,压在南一川带来的两条香烟上。 〃这这这这这,不能要,这不能要,这这这,钱太多了。 那个是旧车,也有保险的。〃 老吴白首语无伦次要把钱塞回给贺涛,头脑也越发糊涂了,遇到狗怎么就把车尾给撞了,这丈夫怎么还在吵呢? 既然在场,怎么又一大早的来他这儿找老婆呢? 〃啊,你拿着拿着吧,这是沈小姐的一点心意〃 贺涛推开门,转过脸望着南一川。 〃呃,对了,南总,李三炮呢? 你把它藏起来了,赶走了,你不会把它给弄了吧? 虽然那家伙曾经开车撞过你,但是好歹也是一条命啊,吴师傅〃 他收了笑容,严肃地看着老吴。 〃南总问你任何问题,你可都要如实回答。 南总不是普通人,你大概都不认识他吧。 啊,我告诉你,他在永宁可是响当当的人物,他是百川公司的创始人。〃 南一川终于忍无可忍,无法继续听下去,他黑着脸拂袖而去. 回到家,贺涛把情况告诉了沈沫,沈沫给了他一个手机,现在他们可以联系了。 沈沫看着信息,一颗忐忑的心总算放了下来。贺涛掐着时间去的。 这样一闹,南一川固然是气急败坏,但至少可以证明吴师傅什么都不知道,这样吴师傅就能平安。 南一川的狠,她已经领教了,她绝不能让无辜的好心帮忙的司机受到伤害。 李三炮,沈沫看着碗里的煎蛋,桌上温热的牛奶,窗外洒进来金子般的阳光。 ??(??????)?? 第45章 怀孕了? 回到家,贺涛把情况告诉了沈沫,沈沫给了他一个手机,现在他们可以联系了。 沈沫看着信息,一颗忐忑的心总算放了下来。贺涛掐着时间去的。 这样一闹,南一川固然是气急败坏,但至少可以证明吴师傅什么都不知道,这样吴师傅就能平安。 南一川的狠,她已经领教了,她绝不能让无辜的好心帮忙的司机受到伤害。 李三炮,沈沫看着碗里的煎蛋,桌上温热的牛奶,窗外洒进来金子般的阳光。 李三炮还能看到今天早晨的阳光吗? 她心里没有底。 昨天晚上甩掉南一川后,她和贺涛去了李三炮租住的房子,但已经晚了一步,屋内早就被翻得一团乱。 显然白天李三炮背着包离开后,就有人进去彻底清了一遍,他们要灭李三炮的口,还清理了李三炮的住处,这分明就是不给沈沫留下任何线索。 他们如此谨慎小心,行动迅速,考虑周全,就是因为那个邋遢的李三炮曾经和南一川是情敌。 就因为她是薛姗姗难堪的前男友吗? 不一定,还有更深的南一川不敢被任何人知道的隐情。 两个人迅速做了分工,贺涛去查那辆可疑的红色宝马,沈沫仍旧循着李三炮这条线往下走,目前是很难找到李三炮,但李三炮曾经在永宁最大的海鲜市场干过一段时间。 〃他在那儿工作过,生活过,就必定留下过痕迹,说不定会有发现。〃 沈沫给自己打气,即使再也找不到李三炮,她也必须追下去找出真相。 〃你去那边儿,一个人要注意安全,尽量白天去,如果非要晚上去,我可以陪你〃 沈沫没有吭声,但她还是分明地感受到,一股暖流在她早已冰封的心底悄然涌动。 她坐在窗前,握着手机,看着金灿灿的阳光在她苍白的手臂上跳远。 从未想到过,在遭遇这些之后,以为会单打独斗,一个人在迷雾中瞎闯的她,居然也有了一个愿意和她共进退的同盟。 一个可信任的伙伴,一个关心她的朋友。 〃我知道,你也是〃 她心头情绪波涛起伏,但一开口,声音仍是冷静的,理智的,平淡的。 〃你先休息吧,我也去睡会儿。 一夜没睡,我们要养足精神,才能应对接下来可能发一切。〃 贺涛很听话,锁上门,饱饱地睡了一觉。 这一觉睡得很踏实,没有了偷偷摸摸的忐忑和提防,他反而什么都不惧怕了。 醒来已经是下午两点,他起床给自己简单弄了份午餐,看手机,南凤鸣没有来电,只有后妈给他打了三个电话,要么是叫他回家吃饭,要么就是来劝和的。 毕竟昨天晚上的事情后,他和南凤鸣一句话都没说。 吃饱后,贺涛立刻开车去了好朋友孙浩那儿。 孙浩本职是在一家保险公司工作,是个普通职员,但他的副业可牛了。 他是个电脑高手,还是个黑客,用他的牛皮说,在虚拟网络里,就没有他搞不定的事儿,确实厉害。 贺涛把那辆红色宝马车牌儿爆给他,不到三分钟,孙浩就通过对方的车辆参保信息,把车主资料摆到了贺涛面前。 〃陶春慧,薛姗姗的母亲在女儿死后不到一个月左右的时间里,她搬进了市郊典雅花园的独栋别墅。 还购买了这么耀眼的大红色宝马,典雅花园也在陶春慧的名下,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中了彩呢。 〃哎,这是发死人的财啊。 谁叫他女儿眼力好啊,抓到一个又有钱又有良心的好情人。 人都死了,那情圣还帮她把父母安顿好。〃 孙浩一副见多不怪的样子,薛姗姗的案子媒体早已有过报道,南一川和她的那段私情,永宁人大多都知道。 〃对了,他还是你未来的大舅子吧? 怎么说呢,虽然私生活乱了点儿,但也确实是个有本事的人。〃 孙浩说着打开网页,三下5/2就黑进了南一川的个人微博。 那微博最近三年几乎都没有更新,更新最多的是十年前。 那时候的南一川很爱写文章,他写了一堆私密的日记,自己是怎样对沈沫一见钟情的,怎样因条件差而自卑不敢追求,又怎样提心吊胆地跟她表白? 微博里有不少他们的照片,年轻的沈沫清纯美貌,小鸟依人般的靠在那一川的肩头。 〃关掉吧,不看了。〃 贺涛不知为何,心里很有些不自在,仿佛在当众偷窥沈沫的隐私一般。2 不过他还是让孙浩把重设的新密码写给了他,他可以拿给沈沫看,说不定沈沫会有什么发现。 出了门已经黄昏,贺涛看看手机,沈沫没有来电,他开车回家,把茶道的信息发给沈沫,就一边吃东西,一边等着沈沫的安排 自己的手机里仍旧没有南凤鸣的任何信息,只有后妈的 她打了两个电话,看来南凤鸣是告诉了后妈什么,后妈执意要来当说客了,劝什么呢? 如今这样的局势,他已经知道南凤鸣在提防他,南凤鸣也已经知道他在怀疑她。 如此这般感情还如何演下去呢? 不如彼此冷静一段时间,等到真相大白,如果他冤枉了她,他愿意去负荆请罪。 短信响起,贺涛拿起一看,是沈沫的。 〃我现在去海鲜市场。〃 他二话不说,丢下面包,套上外套,刚拉开门,就看到对面的电梯门开。后妈急匆匆地走出来。 〃哎哟,小涛,你在家呢? 怎么也没上班呀? 电话也没接〃 〃你有什么事儿吗?〃 贺涛客气地问。 随手就把那个手机藏进了口袋,又把自己的门关上。 〃我正好有事儿要出去一趟。〃 〃哦,哎呀,是凤鸣。〃 李玉婷皱着眉头,果然 〃我们的事儿,我们会私下沟通。〃 〃啊,什么呀,哎呀,凤鸣她人在医院,她怀孕了〃 ??(??????)??本章完 第46章 真假怀孕 她居然怀孕了 南凤鸣怀孕了,这个消息太过突然,石头一般猝不及防地砸在贺涛头上。 他瞠目结舌,完全愣住,机械地被李玉婷拉着下楼,上了她的车。 〃哎呀,今天那可真是万幸哎。〃 李玉婷一边开车,一边焦灼不安地和贺涛叙述事情的经过。 〃我呀,上午为什么给你打电话呀? 因为你爸有事儿找你,他呢直接打到你公司去了给你老板,结果发现你没上班,你爸登时就生气了。 我一看,赶紧给你去电话,你又不接,我就给凤鸣打嘛。 可没想到她也不接,打到她办公室也说没上班。 我就觉着这是怎么回事啊,大白天的怎么一个个都不接电话也不上班? 我这不就着急了吗? 刚好我那会儿离凤鸣家不远,所以呀,我就直接去了她家,敲了半天的门,她才开哦,这一开门,我都吓死了。〃 李玉婷扭过头,她那张保养得极好的光泽的脸上,一双极有风情的丹凤眼,带着惊恐又带着犹疑地看着贺涛。 〃你知道吗?她当时就坐在客厅的地板上,额头破了,一脸都是血干掉了,扒在脸上,衣服上,鞋子上,地板上,沙发上到处都是血,而他自己啊,就跟不知道一样,整个人就愣愣的坐在沙发边上,一动也不动,脸色苍白,头发也乱糟糟的,一看就知道一个晚上她都没睡觉。 对了,那眼睛还是肿着的〃 她是哭了一夜吗? 贺涛眉头微微蹙起, 〃哎哟,我当时可吓得不轻,死活想把她带到医院去,她还不肯去。 幸好是去了,也幸亏是我在。〃 李玉婷,话说得快,车也开得飞快。 〃后来到了医院清洗包扎的时候,她好几次干呕,我这一看,这心里就咯噔了一下。 我就问凤鸣啊,是怎么回事? 她说不知道,可能是因为早上没吃东西,胃里不太舒服,但我就觉得这也不像啊,这有点像是……,虽然说我也没生过孩子,但起码的常识我还是懂的呀。〃 李玉婷幽幽地叹口气,贺涛虽然跟她不亲近,但也知道没有孩子是这个后母一辈子的遗憾。 〃于是啊,我就带她去了妇幼保健医院。这一检查,好家伙,真的有了。 你说你们两个啊,这说起来也都30岁了啊,怎么这么啊。 怀孕这么大的事儿你不知道,她也不知道。 又是额头受伤,又是在冰冷的地板上坐一夜,又是闹别扭,把眼睛都哭肿了,打电话还一个两个都不接。 哎呀,你们呀,叫我说你们什么好呢? 可真是的,太不成熟了〃 永宁的妇幼保健医院跟其他城市的一样,永远都是挤挤攘攘,人满为患。 天已经黑了,但医院里还有不少人。 李玉婷带着贺涛照过一个又一个大腹便便的孕妇,轻车熟路地来到了住院部七楼。 南凤鸣待在住院部的病房里,因为她检查时晕倒了,需要打点滴,还因为她的情绪很不稳定。 此刻她躺在病床上沉沉地睡着了。 〃知道自己怀孕了,本应该是很高兴的才对,但是她一听到这个消息又哭又闹的,当时就吵着要医生把孩子给拿掉。 这要是你爸知道了,他又得发火儿了〃 站在病床边,李玉婷皱着眉头,从包里取出b超单,小声说。 〃小涛呀,你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你们俩究竟怎么了? 这都快结婚了,这闹的是哪一出啊? 哎呀。〃 贺涛没有说话,他静静地望着床上的南凤鸣。 她侧卧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红肿的双目紧闭着,面色憔悴,眉心拧出了一个痛苦的小疙瘩。 波浪长发凌乱地散落在枕上,身上的深灰色运动服染着不少褐色的血迹。 她看起来真的楚楚可怜,全然没有往日的光彩照人和自信满满。 b超单子上显示的是宫内早孕七周,贺涛望着那份报告,望着那个豆子一般的带着他dna的小东西。 他的心里一片大乱,口袋里的手机在震动,有可能是沈沫? 但是贺涛没有看,他的脑子一片空白。 到怀孕了,居然怀孕了,他有了孩子。 在这个乱糟糟的关键时刻,在他刚选定了阵营要和他为敌的时候,他的孩子,他一直渴盼拥有的孩子。 很小的时候,在他的意识里,有妈妈在她的家就在。 后来妈妈离开了,他,独自一人在国外长大,渴望着交一个可以厮守终生的女友,和他一日三餐四季,和他共同养育孩子,陪着孩子嬉闹成长。 于他而言,这就是他想要的家。 和南凤鸣在一起的时候,他也曾憧憬过很多次。 〃我们以后要多生几个孩子,男女我都无所谓,你怕累,莫亏待啊。 我不怕辛苦,反正我也没有什么事业心。 对我来说,家庭比什么都重要〃 他们也确实没有避孕,他确实盼着早点当爸爸,但是不是现在,不是此刻…… 一个护士走了进来,看了一下南凤鸣的手环。 〃南凤鸣,对吧?〃 〃嗯〃 确认后动作熟练地给南凤鸣抽血。 〃哎,护士小姐不是都照过b超确定了吗,还要抽血干嘛呀?〃 李玉婷看着那护士从南凤鸣手臂上抽走那么一长管的血,一脸心疼出血 〃要去做hcg检查呀。 怀孕都要做的。〃 护士奇怪地看着才学,好奇他这个年龄怎么连这点基本常识都不懂? 贺涛看着护士出足血,把那管子放进盒子里,然后端了出去。 〃小涛,你老实告诉我,你们俩是不是吵架了呀?〃 李玉婷拉上帘子坐在床边,她精巧的敌奥包搁在床尾,两只保养的温润如玉,好看的手叠在膝盖上,推心置腹地说。 〃小涛啊,虽然我只比你大了十三岁,我也不是你亲妈,但是嫁给你爸这么多年,我一个孩子也没有生,我这心里啊,真的是早就把你当成了我自己的孩子。 小涛,我呀,是真心希望你和凤鸣能好好的,有什么事儿都是可以沟通解决的,知道吗? 如果呀,你信任我,有什么事儿可以告诉我,我们是一家人吗〃 〃我知道,您先坐,我去下卫生间,就过来。〃 他大步走出去,往卫生间的方向回过头,见病房门口没有人跟出来,他一个箭步扭转,朝着护士站直奔过去。 刚刚去病房抽血的护士正跟另一个护士热火朝天地聊着什么。 〃那个,你们这儿有热水袋吗?病人,病人脚冷,〃 他进了护士站,微笑着,和善而亲切地跟他们解释挂盐水的瓶子有多余的。 〃可以给我一个吗?〃 〃玻璃瓶子啊,这种袋子都不行,玻璃瓶子可以加热水。〃 (??????)??,本章完 第47章 南凤鸣的血液 〃玻璃瓶子啊,这种袋子都不行,玻璃瓶子可以加热水。〃 〃我怎么知道? 我小时候我妈妈就这样做过。〃 贺涛个子高,衣着和长相都不俗,再加上谈吐文雅,两个护士当即笑着去帮他找。 贺涛就这么靠在桌上,桌上的托盘中,白色的塑料盒子里,南凤鸣的血样静静地躺在那里。 贺涛的手灵敏地打开盖子,把里面的血液匀出一半儿,倒进一只空管子里,然后飞快盖好,把那只丢进了口袋。 〃谢谢啊。〃 他拿着玻璃瓶,转身就往电梯方向走。 他要把这个样本带去其他医院检查,给他信得过的人检查。 经历了褪黑素事件后,他无法信任南凤鸣以及李玉婷,他要马上离开这儿做检查,去找沈沫。 她一个人大晚上的去海鲜市场,也不知道是否安全。 电梯门打开,贺涛一抬头,就看见了他父亲威严的面孔,陪在父亲身边的还有南一川。 贺涛生平最怕的人就是他的父亲贺宗耀,从小到大,记忆里父亲对他几乎没有笑过,永远都是板着脸的,眼里的一双眼睛更是跟x光一样,把儿子所有企图暗藏的心思都看得清清楚楚。 在父亲面前,贺涛觉得自己是透明的,无所遁形的。 贺宗耀出了电梯,就撞见贺涛,不疑有他,严肃地问。 〃凤鸣怎么样了?他在哪个病房?你愣着干嘛?还不快点带我们过去。〃 贺涛无奈,只好转身带着父亲和南一川往病房走去。 南一川的身后还跟着两个一身西服的年轻小伙子,胸口佩戴着百川企业的徽章。 〃我刚开完会,事还没有办完呢,接到贺太太电话就赶紧过来了。 凤鸣到底怎么样了?〃 南一川一边走着,一边紧锁眉头,关切地问贺涛。 他的年龄只比李玉婷小十岁,因此一直以来称呼他为贺太太。 贺涛没有接话。 贺宗耀扭头瞟了一眼儿子,见他恍恍惚惚,以为他是在担忧南凤鸣,便替他回答。 〃应该没什么事,不用担心,玉婷一直在呢。 真要有什么事,她肯定早就说了。〃 这是一个双人病房,一进门,贺宗耀就皱起了眉头。 〃哎呀,怎么安排这样一个病房啊,起码弄个单间儿啊。没有最好的病房吗? 这里怎么住啊? 你怎么没有找胡主任?〃 〃哎哟,我的宗耀哎,你呀,对这个可就不懂喽〃 才学见大家进来,立刻起身,伸手挽住了贺宗耀的胳膊,笑着把所有人引进来。 南一川跟着贺涛进来,他大步走近,妹妹锁着眉头,仔细查看她的额前和身上的血迹。 贺涛则站在南凤鸣的床位,而那两个年轻人则站在门口。 〃这里啊,是妇幼保健院,全永宁的孕妇都往这儿来,我就是找了胡主任才有这么个床位的,你一个大男人都没来过这儿,根本就不知道这里的床位有多难得啊〃 李玉婷挂在贺宗耀的胳膊上,温柔地说, 〃你们是坐电梯上来的吧? 如果你们走楼梯就知道了。 七楼啊,已经是vip豪华病房了,这么大的房间才住两个人,这底下四楼,五楼,六楼,别说病房里塞满了人,连走廊上都搭了床位,很多人生了孩子就躺在走廊上,床上奶孩子,床下放盆子,陪床的老公家人就睡在地上。 贺涛看着护士出足血,把那管子放进盒子里,然后端了出去。 〃小涛,你老实告诉我,你们俩是不是吵架了呀?〃 李玉婷拉上帘子坐在床边,她精巧的敌奥包搁在床尾,两只保养的温润如玉,好看的手叠在膝盖上,推心置腹地说。 〃小涛啊,虽然我只比你大了十三岁,我也不是你亲妈,但是嫁给你爸这么多年,我一个孩子也没有生,我这心里啊,真的是早就把你当成了我自己的孩子。 小涛,我呀,是真心希望你和凤鸣能好好的,有什么事儿都是可以沟通解决的〃 第48章 南一川的解释 〃小涛啊,虽然我只比你大了十三岁,我也不是你亲妈,但是嫁给你爸这么多年,我一个孩子也没有生,我这心里啊,真的是早就把你当成了我自己的孩子。 小涛,我呀,是真心希望你和凤鸣能好好的,有什么事儿都是可以沟通解决的。〃 凤鸣悠悠醒转。南一川一把握住妹妹的手。 〃凤鸣,凤鸣,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头还疼不疼?你怎么回事啊? 昨天晚上为什么不看医生啊,也不告诉我,你现在还有了孩子,都要当妈妈的人了,一点儿都不注意,万一出了什么事情呢?〃 南凤鸣没有回答,她的眼睛偏过,南一川的肩头落在了贺涛脸上。 一见到贺涛,她眼眶里瞬间就湿润了,嘴唇也在委屈的嬉动。 屋里所有眼睛一看就全清楚这小两口吵架了,有护士进来,隔壁床的病人和家属都随护士出去做检查了。 〃为什么吵架?〃 见屋内没有外人,南一川看看贺涛,又看看南凤鸣,因为昨晚的事,他站直身体,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决心。 〃唉,我就说嘛,我早该说的。 一直以来,因为种种顾虑,我都没有说。 如今没想到,我的事让贺涛和凤鸣都受到了影响。〃 〃哥,你不要说〃 南凤鸣阻止,但眼泪已经涌出来了。 〃他要是相信我,不用我解释,他都会信的。 他要是不信了,你就是说破嘴皮也没有意义。〃 贺涛站的床尾,静静地看着南家兄妹,从知道南凤鸣怀孕起,他的心就一片纷乱,他早已无法相信他们,可是孩子,那个带有他dna的小生物,在他腹中静静生长的小生命如水草一般缠住了他的心。 口袋里手机又震动了,是沈沫, 贺涛回过神来,她会不会遇到危险?这大晚上的她一个人在外面,他得马上离开这儿,带着那管血液。 先确定孩子的事是否属实,再考虑接下来该怎么做。 〃小涛,小涛,你在想什么呢? 你爸问你话呢?〃 李玉婷扯扯贺涛的衣服。 贺涛转头,贺宗耀的脸色已经黑了。 〃你到底怎么回事儿,啊? 都马上要结婚当爸爸的人了,闹什么?〃 他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儿子。 〃成天晃晃悠悠的,工作不好好做,家不回。30岁的人,到现在,事业没事业,家庭都做不好〃 〃贺总,你先别急。〃 南一川见状,揽住了贺涛的肩膀, 〃呃,我跟贺涛解释一下,没多大的事,你放心。〃 贺涛被南一川揽着肩,来到外面的走廊,那两个穿着西服的年轻人也紧随其后。 这也叫解释? 〃贺涛,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 四个人走到走廊尽头,南一川开门见山, 〃这事情从头到尾都是我和沈沫的事,是,我是出轨的薛姗姗,但她也出轨了。 她的出轨对象藏得很严实,我到现在都没有看到其人。 她不是你以为的那么简单的贺涛,是,我是故意把她弄到精神病院去的。 我咽不下这口气,也是想夺回股权,百川这几年都是我一个人在干啊,凭什么拱手给她呢? 我知道她在弄我,我知道,她也要股权,因为她觉得百川起步的时候,她打下了半壁江山。 我告诉你,贺涛,我们之间就是这么回事,为了钱,为了利益,夫妻不像夫妻。 事实就是这样,很难看,很丑,但我妹妹却是无辜的,她是在帮我。 昨天晚上她也是帮我去给李三炮送钱,因为李三炮威胁我,要爆我的丑料,我公司正在上市,爆出来的话,我就名声扫地了。〃 贺涛静静地听着沈沫说得没错,南一川说服人的本事相当高,这一番话简直找不到破绽。 〃唉…………〃 南一川长叹一声,盯着贺涛一直插在右边口袋里的手, 〃贺涛,你知道他在哪儿? 对不对? 你跟她有联系,是不是? 你能不能告诉我她的地址? 我不想再这样捉迷藏了,让她出来跟我面对面,把这事解决掉吧,该离婚就离婚,我不想你们俩受影响。 凤鸣都怀孕了〃 有理有据。见贺涛痴痴地站着不动,南一川眼珠转了转,手直接伸向贺涛的右口袋。 就在他伸进去的这一刹那,贺涛猛地抽出右手,准确地捏住了南一川的左手臂。 南一川啊的一声惨叫,他的左手臂是他自己划伤的,缝了针才拆的线没两天被贺涛掐准地方,这么用力一捏,疼得钻心,身体都弯了下来。 贺涛一脚踹开南一川,剑一般的钻进安全出口,同时护住了左边口袋里的小管儿。 这东西和手机其实一直藏在左边口袋里,他的手之所以一直插在右边口袋,是想看看南川的目标究竟是什么。 南一川要他口袋里的东西,他们已经猜到沈沫和他有单独的电话联系南一川已经是非常迫切地要抓到沈沫了。 两个年轻人疯一般地追了上去。 南一川没有,他的叫声引来了贺宗耀,他只能忍痛站着,拦住了贺宗耀。 〃贺涛他有点情绪下楼去了没事儿了〃 六楼,五楼后面两个男人追得越来越近,贺涛钻出五楼,果然李玉婷说的没错走廊上都搭满了临时的床位,他需要灵巧的避让,才能避开这里躺着的产妇以及产妇的家属。 还有地上的袋子,盆,热水瓶。他听到身后有人说。 〃分头,我从下面堵他。〃 贺涛跌跌撞撞冲到走廊的另一头,刚钻进安全出口,一只手从旁边把他拽了过去。 下一秒,那年轻人已经追近他刚钻进去,一只热水瓶劈头朝他砸了下来。 紧接着,贺涛手里的玻璃瓶也砸向了他的脸。 〃下面有人上来了,快〃 听到自下而上的脚步声,一只纤细的手拉起贺涛。 不是沈沫又是谁? 沈沫也在这儿。 两人钻回五楼,竟直奔电梯,竟站在了电梯前等,他竟然拉着他等电梯? ?(????) 第49章 纯属巧合 贺涛傻眼了,身后那个年轻人满脸是血,他捂着额头给同伴打电话。 〃五楼电梯这儿〃 很快,另一个人也赶过来,贺涛的心急得怦怦乱跳,他看向沈沫。 〃不是吧,咱们这是自投罗网吗?〃 沈沫脸上一片平静,她面无表情地看着电梯往上升,三四五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三四个保安提着警棍冲了出来。 沈沫这才转头指着身后那两人。 〃就是他们身上有刀〃 保安冲向那两人,沈沫和贺涛这才走进电梯,并排占领。她冷眼看着那两个惊慌失措,扑打反抗的年轻人,牵动嘴角,丢下一抹冷笑。 沈沫,来妇幼保健医院纯属巧合。傍晚,她按计划去了海鲜市场,远远地候着李三炮从前帮工的那对卖海鲜的老板夫妻收摊儿。 然后在路上借故拦下他们,但如她所料,老板之前给李三炮提供的住处早已经换了人。 〃现在是我一个远房侄子在住着。 你找李三炮啊,早不知道要去哪儿了,没有联系过我们,警察也来问过。〃 当沈沫表示想去那房子看看时,老板娘不高兴了。 〃那破房子有啥好看的呀,怎么个个都要去看呢?我都带看了多少趟了〃 沈沫默默地把一沓钱递过去,老板娘瞬间就笑了,她立刻给侄子打电话,但打了几个,对方都没有接。 〃明天行不? 明天白天里头没人,我给你钥匙,你随便看看,一整天都行,就是现在可能不大行。 哎,我那侄子女朋友昨天来了,今天下午四点多,她就着急待不住,早早回去了,哎呦,你懂的,这小两口儿好久没见了,干柴烈火的,不过以前李三炮的东西早就扔了啊。〃 老板娘收了钱,生怕沈沫到时候找借口要回去,先打预防针。 〃他之前来我这儿找工作的时候啊,也没带什么东西,就是带点儿衣服鞋子。 那个家伙呀,干活不认真,人又邋遢,这才住了多久啊,就把我那房子呀糟蹋的不成样子。 走的时候啊,连说都没说,一声钥匙都没给我,我还得重新配锁去收拾的时候啊,哎哟,狗窝一样。 我当时是雇了个保洁去弄的,都打扫掉了,什么都扔了。〃 老板娘说起李三炮,瞬间就来了怨气,但也只是怨气,她对李三炮的了解并不比沈沫多多少。 〃他身上有纹身,老家好像在北方,来永宁没多久,顶多三个月吧,素质不高的肯定没读几年书。 有次签个名字,写的那个字哟跟螃蟹爬的一样。〃 看在钱的份上,她搜肠刮肚的回想。 〃女朋友,倒是天天听他吹了,说他女朋友啊,多漂亮多漂亮的,说都快结婚了,我是没见过本人的,他在我那儿干那么久,压根儿没有一个女孩子来找过他,他就给我看过照片儿,确实是一个长得很好看的女孩子,脸小小的头发弄成粉色的五官呐,很精致小网红的感觉,但谁知道是不是他的哟,人家那么漂亮,又不瞎,跟他图什么呀? 他逢人就吹,人家不信,他还跟人吵架,还动手。〃 说到动手,老板娘突然眼睛一亮,她想起了一件事, 〃她告诉我,薛姗姗死亡前半个月,李三炮曾经跟人打过一场狠架,被打得鼻青脸肿的。跟他打架的是个保安,他回去之后大骂了好几天〃 走出电梯,沈沫疾步前行,一边走一边看向贺涛。 〃你知道是哪里的保安吗? 就是这个妇幼保洁院的。〃 正是这个消息,沈沫才会赶到妇幼保健院。还没等她找到保安,就看到了李玉婷的那辆保时捷驶了进来,她才知道贺涛居然也来了这里,而南凤鸣竟在这个节骨眼上怀孕了。 不同的缘由,两个人却意外地汇聚到了同一个地方。 李三炮跟妇幼保健院的保安打架,他们为什么而打?南凤鸣恰好也因为怀孕来到这儿。这两件看起来风马牛不相及的事会不会有关联呢? 贺涛的心乱糟糟的,但他也知道此地不宜久留。住院部一楼的保安们正紧张地用对讲机互通信息。 〃我们快点儿离开这儿。南一川,我爸爸都在上面。〃 他拉起沈沫就要离开,但沈沫却又停了下来。 〃这是我公司两名员工,刚才是在追我的妹夫家里的私事,误会,误会,而纯属一场误会〃 五楼,南一川和贺宗耀正着急地和保安队长交涉。 〃我们身上哪有刀,没有真的。〃 那小伙子翻遍口袋为自己辩白。 〃那女的撒谎呢〃 〃女的,哪儿来的女的?〃 〃是的,贺先生躲着我们,然后和一个女的一起坐电梯下去的。〃 他是南一川新招来的,不认识沈沫,但另一个却是认识的。 那人摁着额头的伤口,苦着脸,小声提醒同伴。 〃哎,别那女的,女的的,她是我们老板娘〃 沈沫?这个意外的信息不亚于一块巨石迎面砸向南一川。 南一川倒吸一口凉气,拧紧的眉头上仿佛某根线突然断开,五官悉数摊开,脸庞上血管里的血液也在肉眼可见的寸寸褪去。 他的大脑在飞速运转。她来了,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是跟贺涛约好的吗? 他们约好来这里做什么呢? 是发现了什么吗? 突然,他眼里闪过一道光,都来不及跟贺宗耀解释,转身快步进了安全通道,掏出手机拨通,小声地说。 〃你之前是不是提过一次,李三炮曾经在这里打过架,是跟保安打过?哪个保安? 两个人?分别叫什么名字? 你当时处理了没有? 已经处理好了,别给我打包票,说你封嘴了。 搞定了,你们做事都会留尾巴,没有尾巴,它怎么会跑到这儿来的? 别废话,两个人名字给我,还有监控录像当时毁了没有? 他妈的,我就知道你现在办,现在来不及了。〃 南一川快步下楼。 〃那是几号? 是七号,快点给我,现在马上〃 ??(??????)??本章完 第50章 虚张声势 〃太过分了〃 沈沫大踏步地走进监控室,见一旁桌上有个咖啡杯,她抓起来猛地砸在了墙上,哗啦一声,一地碎片。 屋子里几个保安和员工瞬间目瞪口呆,看着这陌生的女人冷着一张脸发飙,一个个全懵了。 〃五楼出这么大的事,你们都不知道吗? 还四平八稳地坐在这里还不快点给我上去。齐运平请的都是些什么东西,一个个吃闲饭的呢?这种工作态度还留着。〃 齐运平是妇幼保健院的院长,这个名字其实是他们俩刚才进监控室之前在墙上看到的。 贺涛站在沈沫身后不敢动,一声都不敢吭,连气儿都不敢出,生怕鼻孔一出气就暴露了他两只虚张的声势,背后啥也没有的底气。 屋子里的人不认识沈沫,但看她的气质和气势就知道不是普通人。 也有人蠢蠢欲动,想开口问个清楚。 〃还愣着是要现在就卷铺盖滚蛋吗?我打给齐运平〃 她狠狠地拿出手机,没有人说话,所有人都如被抽掉气的球。 一个胆小的保安率先灰溜溜地出门,其他的也立刻小跑了出去。 〃还在等电梯都没长腿吗?〃 沈沫追出门,站在门口,见一群人围在电梯口,铁青着脸再次大吼。 〃还在磨蹭,要是放走的可疑人员,你们一个个全都给我滚蛋〃 那群人垂着脑袋,赶紧转身涌进楼梯间,监控室顿时只剩他们俩。 沈沫这才长吁一口气,奔向主电脑,去翻桌面上的监控录像文件夹。 她胆子真的是太大了,那群保安随时会发现有炸,会跑下来的。 贺涛在门口把着风,一颗心紧张的都要跳出嗓子眼儿了。还有南一川,他会不会追下来? 南一川走的是楼梯,刚到四楼,就看到一群保安和员工涌了上来。 〃你是谁啊? 从五楼下来的,走这里干什么?〃 〃哎,你先别走啊,先把事情说清楚〃 他只有一双手,根本推不开这伸过来的一堆手,硬是被人群簇拥回了五块。 在贺宗耀的注视下,南一川镇定的,淡定的,简单交楚,这才剑一般的直冲向一楼,直奔监控室。 他一进门就知道自己晚了一步,沈默连电脑桌面都没收拾,秘密的文件夹中只少了一个日期就是他记下的。 〃一群蠢货〃 南一川提起拳头,狠狠地砸在桌上。 窗外幽深的黑夜中,一辆轿车在路上疾驰。 沈沫笃定地握着方向盘,贺涛平静而期待地坐在副驾驶,他的两只手一边捏着个u盘,一边紧紧握着那只装有南凤鸣血液的抽血管。 今晚他就能知道答案, 开发区永宁市第六医院门诊大楼早已经下班了,一片漆黑中,四楼的化验室里却亮起了灯。 徐子昂套上白大褂,接过贺涛手中的抽血管,提取出来,动作娴熟地放入检测仪器中。 〃大概一个小时后,结果会出来的〃 他礼貌地告诉贺涛,便推开化验室的门。 隔壁空荡荡的办公室里,沈沫。正坐在电脑前。 〃小沫,咱们都多久没见了?〃 他拖过一张椅子,在沈沫身边坐了下来,声音里兴奋的余波还在。 〃我真没想到你会给我打电话〃 沈默转过头望着徐子昂。是啊,都多久了。 当年在高中,胆大的徐子昂就开始写情书追求她。 后来她和南一川恋爱后,徐子昂仍旧没有放弃,一直等到她嫁给了南一川,徐子昂才终于彻底死了心。 但,即便死心,徐子昂也还是在毕业后来到了永宁,在这家医院工作,他们从未有过私下联系,南一川也从来不知道这个曾经的情敌徐子昂就在永宁。 沈沫和他仅有的两次碰面,还是几年前的同学聚会上。 有了女儿后,她的所有精力都放在了家庭上。 〃小沫,我在媒体上看到你家的事儿了,我其实一直都在关注这个事儿了〃 徐子昂的手机里收藏了不少相关的视频和新闻,他是个天性乐观的年轻人,工作稳定无压力,休闲时间里也喜欢打游戏,玩抖音,玩b站,刷微博。 百川的官方微博上对董事长南一川的这些家事只字不提, 但很多媒体的记者却没放过南一川。 薛姗姗死亡时,南一川对着镜头红肿着眼睛,一脸憔悴,说得懊悔而羞愧。 〃对不起,这是我犯下的错误,我没有忠于我的婚姻,我伤害了我的妻子,也伤害了一个无辜的女孩子,我给公众起到了一个极不好的示范。 我一定会承担所有的责任〃 她沈沫发疯,故意伤害康复中心员工后潜逃在外时, 南一川也一度被记者堵截追问。 对着镜头,他拧着眉心,满脸都是焦灼和紧张。 〃我的妻子生病了,现在下落不明。 我真的非常非常担心她的安全。 如果大家看到她,拜托请先保护她的安全,然后联系我,我一定会重谢的话〃 真的是一个负责任的企业家,一个深情的丈夫。 〃但是我不相信他,我一直不相信这个人的〃 时隔多年,徐子昂提起南一川,仍然掩饰不住满腹的厌恶。 〃我当年第一眼看到他就不喜欢,确切地说是讨厌他,十分讨厌〃 是的,沈沫的男同学,相处得较好的男性朋友都不太喜欢南一川,可能是因为他的光芒太足了,可那时情窦初开的她,对他满心欢喜,满腹崇拜。 他是沈沫的学长,高大英俊潇洒,口才好,头脑聪明,能力强,且对她温柔似水,呵护备至。 _(:t」∠)_……本章完 第51章 检查结果 初识的南一川,在别人面前一张冷脸,公事公办,独独对沈沫温柔似水,呵护备至. 〃小沫,你不要生气,你一生气,我就没心思工作。 小沫,快来,看我给你带什么好吃的钱,我人都是你的,何况钱啊〃 这样的男生谁不爱呢?非要挑他的缺点,那就是南一川的家境比较差。 他们结婚后,她跟南一川住简陋的出租房,地下室,吃紫菜泡饭。 创立百川的第一桶金,还是沈家卖掉房子凑的钱。 接着她和南一川一起夜以继日的努力,沈沫全身心地扑在公司,像抚养孩子一般把百川一点点养大。 当年的她,为了这个男人,为了这个家,可以说是义无反顾,倾尽所有。 十年,不过短短十年时间,曾经同床共枕的爱人却对她撒下了这重重罗网。 她至今仍然没能看清,医院监控录像中,李三炮是当天下午三点钟去的,直接闯进医院,不到十分钟便被两个保安扯出来。 保安先是赶李三炮离开,李三炮不肯,他手里抓着一根细长的东西,叫嚣谩骂,冲上前去,打了保安一拳。 于是两个保安把他结结实实的胖揍了一顿儿。 徐子昂一遍遍消除杂音,仍只能听到李三炮因为打不过而胡乱的咆哮声。 〃特么的,王八蛋,不是个东西了〃 没有一句正经话,但李三炮没有报警,保安也没有李三炮骂的时候,突然接了个电话,那个电话让他眼睛一亮,一脸的戾气都瞬间消失不见,只剩下温和的笑。 笑着笑着转身就出了医院,坐车离开了。 〃我敢赌十包辣条一定是这个女的打来的电话。〃 徐子昂笑着说道,是薛姗姗? 薛姗姗知道他在医院闹事,所以给他打电话让他离开吗? 如果是寻衅闹事的,直接报警不就解决了?,他们为什么都选择了掩盖呢? 南一川对李三炮如此,薛姗姗也是。 他们究竟在掩盖什么呢? 监控视频里,两个保安的脸清晰可见,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人。 但沈沫知道,现在去找这两个人已经太晚了,南一川绝对不会让她找到的。 可是除了这两个人,她还能找谁呢? 〃嗯,这东西我感觉我认识。〃 徐子昂一直盯着李三炮手里的细长物件,那东西在打过程中掉在了地上,一个保安捡起来拍拍拿回了医院。 〃我真的认识,在哪儿见过呢?〃 徐子昂拍着脑袋在办公室里踱来踱去。 〃啊。 我想起来了,上半年一次培训会中,我见过一个女医生,嗯,妇幼保健医院的。 她弄了一条很长的假麻花辫儿接在头发上。 是她,绝对是她。 我听人说了,她一年四季都喜欢绑着这种麻花辫儿。〃 妇幼保健院的女医生沈沫紧锁着眉头,在试图重现当日场景。 李三炮去找这个医生,跟她发生十分激烈的争执,才会扯了对方的假辫子。 徐子昂已经在网上飞快的浏览他们的系统人员。 〃落玉清,他叫落玉清〃 他刚想起这个人是谁,外面的检验室里一气发出叮的一声响,报告出来了。 贺涛一直紧张地守在外面,此刻他愣愣地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那份报告。他的脸一片死寂的惨青色 〃血型对吗?〃 〃b型号〃 没错,南凤鸣正是b血行。 〃这份血液确定是新鲜采取的吗?〃 沈沫仍未死心,看着徐子昂。 〃没有可能?这是一份储存好的血样?〃 〃不太可能,你看这份血清虽然有抗凝血剂成分,但是它的分层可以看出是新鲜提取的〃 徐子昂实话实说,贺涛痛苦地闭上了眼睛,错不了的,他是亲眼看着那护士从南凤鸣手臂上踩走的血液。 〃那有没有可能是被掉包了?〃 沈沫心存最后一点希望。 贺涛沉沉地叹口气,没有这个可能的。 那个时候南一川和他父亲都在路上,南凤鸣和李玉婷都在病房,病房外就是护士站的几个护士,那护士?贺涛回忆对方的样子,那护士采集好的血样丢在桌上,就迫不及待地跟同伴闲聊,她显然绝对不是什么内鬼。 没有人掉包那么短的时间,也没有人会恰好提供b型血的血样来冒充。 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贺涛最不愿意接受的现实,南凤鸣真的怀孕了,她,有了他的孩子。 他的孩子。 贺涛食指插进头发里,万千思绪如纷乱的发丝一般在他的心头萦绕盘缠,她竟然有了他的孩子。在这样的时刻。 〃贺涛啊〃 一只纤细的手搭上他的手背,沈沫坐到了贺涛身边,他蹙着眉头,望着面前这张痛苦纠结孔,却不知该如何去安慰他。 〃检测结果一定不会错吗?,〃 贺涛抬起头,如溺水的人绝望地望着徐子昂, 〃这个结果不会错的。〃 徐子昂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但也不能欺骗他。 〃不过……〃 他低头看了b超单,又看看验血单。 〃七周,她怀孕七周吗? 那这个孕童值有点儿高诶。〃 南凤鸣的怀孕检查结果把徐子昂都看乱了, 〃这两份报告结果有冲突啊啊啊这b超单上是孕七周,但是血液检查结果不对啊,这hcg值还能勉强说得过去,但是这孕酮数值对不上,按照这孕酮值,应该是孕十五周左右了吗〃 十五周,贺涛和沈沫面面相觑,十五周,近四个月的身孕已经差不多可以看出来了,但是南凤鸣完全没有,她的腰肢仍然纤细,体态仍旧完美,说是七周还勉强可信,那到底是七周还是十五周呢? 亦或是她根本就没有怀孕? 贺涛心乱如麻,茫然地听着这一切。 沈沫理解地看着贺涛。 〃贺涛,你先别急,不管她到底是不是真怀孕,有一点已经可以肯定,这两份冲突的报告必定有一份是假的。 也就是说她伪造了证据,要么这b超单是假的,要么这份血液是假的。 当然也有可能这两者全是假的。〃 血液是假的,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造假吗? 她是如何做到的呢?贺涛简直不敢相信, 〃她可以的,虽然我现在还不知道他们究竟是如何做到的,但是他们是绝对有这个能力的。〃 经历了这么多,沈沫已经太清楚那对兄妹的实力,他们的手段十分高明,所有细节都会考虑周全,几乎找不到破绽,比如她的精神失常,比如这次南凤鸣的怀孕。 如果贺涛没有把那管血液样本带回来,而是在妇幼保健院等候检查结果,结果必定是和b超吻合的,这一点沈沫已经能够肯定,因为那个医院里某个医生一定会这样告诉贺涛。 〃孕妇一切正常,好好养胎,好好照顾她吧。〃 ??(??????)??本章完 第52章 设局 〃孕妇一切正常,好好养胎,好好照顾她吧。〃 是的,妇幼保健院有人在暗中帮助南凤鸣。 沈沫仔细查看那份b超单,格式正常,叙述有条理,图片清晰,顶上印着隶书的妇幼保健院几个大字。 底部送检的医生和检查的技师都有签名,分别叫齐宁,周小玉。 这看起来是一张再正常不过的b超单,没有专业人士的帮忙,是做不到这般全无破绽的。 同样,南凤鸣在贺涛眼皮子底下被抽走的血液样本能够完美调换,也需要某位专业人士的筛选,必须是真实妊娠状态,且必须是早孕。 只是他们定是一时之间没能找到符合条件的,恰好孕七周的且为b型血的孕妇,又心知贺涛心存怀疑,为了证明南凤鸣所孕不假,情急之中才找到一个孕十五周左右的。调换了南凤鸣的血液样本。 〃真的吗?调换血样,也就是说,她没有怀孕。 她在骗我,她为什么要骗我,说她怀孕呢? 到底想干什么? 孩子,孩子没有吗?〃 贺涛眉心拧成了个疙瘩,头发也被自己抓乱了。 〃不,这些只是我的推测,目前我并不能肯定南凤民没有怀孕。〃 沈沫同情地看着他,这个男人的冷静全被打乱了,看得出来,孩子是他的致命软肋。 〃虽然我不能肯定,但我们可以去验证一下 〃对待普通人,最有效的验证方式莫过于重新检查一次。 但南家兄妹不是普通人,对待他们最有利也是最快的验证方式应该是先截断他们的臂膀。那个躲在暗处的助理 〃找到这个内应,把他揪出来。 南一川和南凤鸣并非这个专业,只要没有了这个专业人士的帮助,他们一定会露出马脚的。〃 沈沫冷冷地说,双眼灼灼地闪着亮光,只是这个专业的内应到底是报告单上的齐宁,周小玉,还是和李三炮打过架的落玉清呢? 徐子昂找出这三个人的照片和简介。 沈沫坐在电脑前,一双冷而犀利的眼睛盯着这三个陌生的面孔,她无法仅凭照片确定是谁,也没有证据排除任何一个。几分钟后,她的眼睛先笑了。 转椅带动她的身体回旋过来,她嘴里咬着笔,望着贺涛。 〃我有个好主意,不过得你配合。〃 贺涛回到自家别墅的时候,一家人正在吃早餐,李玉婷给南凤鸣倒牛奶,一边还忙着吩咐保姆, 〃哎哟,把荔枝拿走,这是热性的水果,孕妇不易吃的。 医生都说了,还有啊,寒性的水果也不能吃。 哎哟,今后你买菜做菜的可都要长点儿心啊。〃 贺宗耀则铁青着脸坐在一边。 保姆打开门,贺涛走进来时,如果不是李玉婷拉着贺宗耀手中的碗差点就砸过去了。 〃你到底怎么回事? 凤鸣怀孕了,你马上就要当父亲的人了,你都30岁了,我……你做事一点儿都不带脑子吗?〃 碍着南凤明在场,有些话他只能忍着,比如昨天晚上儿子到底去哪儿了? 为什么跟南一川的妻子走在一起,而且还是一夜未归。 〃我…… 我是一时之间听到这个消息很震惊,我很激动,还有些、不敢相信〃 贺涛站在桌边,像往常一样带着怯懦的回答他威严的父亲又看向南凤鸣,后者的眼圈红红的,什么都不说,只是低着头,机械地吃着,一口鸡蛋,一粒核桃,一口牛奶。 〃凤鸣,对不起,〃 贺涛脸色憔悴,眼中还夹杂着不少红血丝,下巴有疲惫的胡茬在试图钻出来。 他看起来委屈歉疚,可怜。 〃我昨天确实吓到了。 确切地说,最近发生的许多事让我太乱了,〃 〃涛,不要说了。〃 南凤鸣站起身,吸吸鼻子,走近贺涛。 她的红眼圈对上贺涛的两双眼睛,各自躲在朦胧的物类背后,静悄悄地窥探彼此。 〃我了解,我也理解、真的。〃 她瘪着嘴,委屈巴巴地向贺涛伸出手, 〃涛,你有什么不用解释,我懂的,我只是希望你也能相信我。〃 〃哎哟,凤鸣这孩子真的懂事的让我看着都心疼。〃 李玉婷用亮晶晶的手指抽出纸巾,吸吸眼底的泪,感慨万分。 〃哎呀,小涛啊,不是我说你,你可得珍惜啊。 现在这么能干又这么懂事儿的姑娘,真的是再难找了呀。〃 〃我知道,我知道。〃 贺涛抓住南凤鸣的手,把她轻轻拉进自己怀里。 〃我相信你,我也会补偿你,我今天就要补偿你。 快点儿,凤鸣换鞋子,我带你去个地方。〃 他说着咧开嘴笑了,拉着南凤鸣就要出门。 南凤鸣一脸茫然,但没有扫兴,快活地换了鞋子出门,坐上了贺涛的车。 ??(??????)??文章完 第53章 送礼 内鬼贺涛的车后排座上有三束黄色百合花。还有三盒礼品, 〃这是送我的吗?〃 南凤鸣奇怪极了,贺涛送礼还是很有心的,从来不会送这些奇怪的礼物。 贺涛只是笑也不回答,开着车直奔目的地。到了妇幼保健院。 贺涛下车,怀里捧着许多鲜花,左手上吊着三盒礼品,右手拉着南凤鸣走进医院,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目。 〃你,你到底要干什么?〃 南凤鸣有点不适了。 〃我是来跟医生表示感谢的呀,等我感谢了他们,然后还有神秘礼物要送给你。〃 〃感谢,哦,现在太早了吧,哪有人这么早就来感谢医生的,我这才刚刚怀孕呢,七周,等孩子生下来再来吧。 再说,你干嘛要准备这么多? 傻瓜,太多了吧。〃 南凤鸣试图阻止,但贺涛不听。 他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到了门诊三楼,在许多目光的注视下,敲开了的秦宁诊室。 秦宁是位快退休的女医生,看到花一脸的莫名其妙,看到礼品直接拒绝。 〃不收,我们不收这些人〃 贺涛不管,直接把花和礼品丢在了诊室门口。接着他又去了b超检查室。 周小玉是个20出头的年轻姑娘,她也被花和礼品弄蒙了。 〃哎,为什么送啊? 你到底怎么回事儿? 我们是不收这个的。〃 洛玉清没有来上班。 三楼立着许多孕妇和家属,此刻都在好奇地看热闹。 突然人群中有人发现了地上的一张单子,好奇打开是个b超单,孕妇,南凤鸣孕十五周和旁人无异的b超单中。 却多了一个手写的代表男孩儿的符号。 有人发现了,小声说, 〃哟,这是男孩儿的标志呀。〃 〃这是不是在偷偷提示家属孩子的性别呀?〃 〃啊,难怪这两个人这么早就上门感谢来了呢,原来已经知道是个男孩儿了。〃 〃哎呀,真是胆大包天呐,还有敢这样操作的,难道不知道私下告知婴儿性别是违法的吗?〃 立刻有人围拢过来,有人读出了下方的名字。 〃齐宁,周小玉,落玉清〃 有人开始掏出手机进行拍摄。 半个小时后,百川企业董事长办公室南一川的电话响了,他接起来眉头拧紧。 〃我不是告诉你,让你好好休假,在那儿待着吗? 怎么休假你都休不住,每天吃了睡睡了吃的日子你也过不了吗? 无聊是不是,我陪你闲聊会儿好不好?〃 出事了,我躲不了了,有人举报我,视频都发到网上了你自己去看〃 南一川是从来不玩抖音的,他很不喜欢这个平台,一向觉得他庸俗,用户低端且不会独立思考,容易被各种谣言带着跑。 直到他打开进入同城频道,连着刷了一条又一条,才深切感受到这个平台或者准确地说是网络的可怕。 关于永宁市妇幼保健院私自鉴定胎儿性别的视频已经是铺天盖地,有的拍摄的是医院里当时的场景,贺涛抱着鲜花和礼品,在熙攘的人群中拉着南凤鸣去道谢。 有的博主在义愤填膺的评论抨击,大多数的发的是那张惹事的b超单,报告单上不仅有南凤鸣的名字,更有齐宁,周小玉,洛玉清一个不落。 他当然知道这是沈沫在背后操纵的,他也十分清楚她的目的是什么,但是……南一川脸色铁青,咬紧的牙关都锁不住,满腹的气愤,在腮上鼓出两块硬邦邦的凸起。 他气得抓起手边的咖啡杯,一扬手,狠狠地砸在了地上,碎了一地。 这才站到豪华办公室那洁净的落地窗边,俯瞰着繁忙而嘈杂的城市。 他什么都知道,却没有办法应对她这一手。 他还真是小看了那个女人。 当天傍晚,贺涛带着南凤鸣赶到派出所去接受调解的时候,就见到了落玉清。 是的,只剩洛玉清了,齐宁和周小玉的嫌疑已经洗脱了,他们俩早在医院就已自证了清白。 院方根据b超报告单查过齐宁的门诊记录,发现她根本就没给南凤鸣开过检查单,而b超单的打印时间是12点15分。 监控被调取出来后发现这个时间周小玉出去吃饭了。 监控中中午这个时间,经过b超检查室的就只有洛玉清,坐在洛玉清面前,贺涛心底对沈沫佩服万分。 妇幼保健院那三个女人究竟谁是南川的内应,扑朔迷离。 如果去医院费时费力,说不定还得不到一个准确的结果。 但她只一招,仅仅一招,半天之内不仅知道了答案,还让原本处在休假中的落玉清乖乖现身了。 洛玉清看起来50岁上下,瓜子脸,瘦,五官干净素简。 正如徐子昂所记得的,她喜欢麻花辫,她的头发不多,一寸不乱的,四六分,两臂用黑色的夹子做了一个微微拱起。 全部拢到脑后,接了一条细长的麻花辫,那辫子松松地垂在她改良式的旗袍大衣后,看起来是个恬静的,知性的,民族风的中年女医生。 她一进来就苍白着一张脸,眉头微蹙。 坐在身边的是妇幼保健院的一位领导,上司。 〃就是她,我实名举报啊胎儿性别能鉴定吗? 不能,给钱也不行,家属求看也不能,这是违法的,别欺负我不懂法。〃 上级还没开口,旁边一个三十出头的瘦高个男人高声地叫起来。 ??(??????)??本章完 第54章 对峙 贺涛当然清楚这人是谁,名义上他是举报者小吴,实际上他是沈沫花钱雇来的水军,水军的口才相当不错, 〃我是深受其害,所以我坚决举报。 我当然是个男人,我不存在被堕胎啊,但是我的姐姐妹妹都没了。 就是因为这些违法的性别鉴定,我失去了多少知情。 我身上的惨痛经历就是因为有人知法犯法做鉴定导致的。 我恨透了这种行为,每一个孩子都是生命,生命不应该因为性别而被区别对待啊〃 〃我们院从来就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这里头肯定是有误会的。〃 上司着急地抓脑袋,期待洛玉清解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这个单子是你打的吗? 这是你的病人,还是齐宁的 你给她做的检查,这个标记又是怎么回事儿?〃 〃得说清楚,该罚的罚你们俩也是啊,不能因为她帮你们做了鉴定就护着她。〃 小吴瞪着贺涛,洛玉清没有回答,他的眼睛匆匆地扫过贺涛和南凤鸣,落在了前来调解的一个老民警身上。 〃这个报告单不是我做的,我当时进去是找个东西,我是给他看过,但是单子我不会打,我也没写过这个我要是告诉性别,口头告诉不就好了,没有必要写这个标识。〃 她的声音发虚,她当然发虚。 这一整天里,贺涛全程陪伴着南凤鸣,以保护胎儿为由不让她碰手机,他们根本没有机会串好说辞,甚至他带南凤鸣来之前,南凤鸣都不知道什么事。 此刻南凤鸣坐在贺涛身边,贺涛能清晰地看到她不停地咽唾沫,不停地眨眼睛,紧张都快从她的毛孔里钻出来了。 〃哼,口头告诉我,那就说明只有这一次,写在报告单上,意义就完全不一样了。 这说明什么呢? 这说明你这是批量的,看一个做个记号,区分男孩子还是女孩子,说明你就不是第一次。 你们看吧啊,符号都写得这么顺,一看就不是第一次写了都不知道写了多少次了。〃 〃是,这不关我的事,但是我是一个富有正义感的市民啊,一个热爱永宁的网络博主,我不允许我们的城市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我尊重女性,我绝对不能接受现在这个时代还有女孩子因为性别不能见到这个世界〃 〃这真不是我打印的,你看,这上面写的是十五周。〃 洛玉清仔细地看报告单,解释的时候喉咙发干。 〃你们要知道,十五周其实是根本看不清孩子的性别的〃 〃那就更糟糕了,你都还看不清楚,居然就这么轻易下结论,这不是草菅人命吗?〃 〃我说了,这报告单不是我弄的,〃 〃不是你。那他傻呀,给你送花。〃 小吴指着贺涛,贺涛假装一脸茫然, 〃十五周吗? 我好像记得我未婚妻是七周吧,是不是啊? 凤鸣,这是怎么回事儿? 我被你们说得糊涂了,都不敢相信你们医院了。 一会儿十五周,一会儿七周,你们的报告单随便写的吗? 这也太过分了吧。〃 不会的,不会的,这是不可能的。〃 那上司一看贺涛也出来搞事,一个头两个大, 〃你们也可以重新安排一次检查,〃 〃啊,不要。〃 南凤鸣脱口而出,笑容短暂地在脸上抖了几下,她抓住了贺涛的胳膊。 〃涛,不要做了,初期做太多检查对宝宝不好的。 已经做过了,是七周,网上这些信息都是谣言,别信,涛,我有点闷,我们回去吧。〃 〃谣言哈,搞得我好像瞎举报一样。 哎,既然说是谣言,那就用结果来避谣嘛。你要这检查结果是七周,我赔礼道歉我认罚呀。 道歉说明你们怎么满意怎么来,还你们夫妇一个清白,好的吧,〃 这个结果上司自然是相当满意的,他望着南凤鸣, 〃要不重新检查一次,如果实在不想做b超,抽血也是可以的。〃 贺涛越发佩服沈沫了,她出的这个主意,对眼前这两个女人来说是一个致命的难题。 第55章 跟踪洛玉清 贺涛越发佩服沈沫了,她出的这个主意,对眼前这两个女人来说是一个致命的难题。 如果洛玉清死都不肯承认,坚决撇清关系,那么南凤鸣就得在众目睽睽之下再做一次检查,不论是b超还是抽血,在警方的介入下,她都无法作假。 而如果南凤鸣执意不做这个检查,洛玉清就一定得认下这个罪。 他们无法两头宝,必须舍弃一头。 而如果是洛玉清认罪呢,那可就值得深思了。 就像沈沫所说的。 〃这背后得藏着一个多大的阴谋,才值得洛玉清甘愿搭上自己半生的名声? 那上司恳切地看着南凤鸣, 〃就拜托你们配合一下,重新做个检查吧。重新检查了,真相大白,也平息一下舆论。 这网上舆论发酵的越来越厉害了,拜托了。〃 〃嗯,我也觉得这个方法可行啊,你说呢?〃 调解的民警也说,所有的眼睛都聚向南福明,赤白的也沉甸甸地盖在南凤鸣的脸上,用它无法推却的力量和热度,再一点点试图冲开南凤鸣的每一个毛孔。洛玉清走出院子。坐进自己车中,关上门整个人筛糠似的抖了起来。 刚才那一幕仿佛不是真切发生的,但理智告诉她都是真的。 她认了,她把所有一切责任都揽到了自己头上。 〃报告单是我伪造的,这符号也是我写的。 其实南凤鸣才只有七周,但是我写了十五周,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就一时鬼迷了心窍,想着过段时间用这个讨要一些好处。〃 被罚,被上司责骂,原本的评优被取消,而这些可能还只是一个开始,她的职业生涯会被毁掉。 洛玉清的双手扶着方向盘,微微颤抖。 她真不该搅进这趟浑水里的,她早该知道会这样,可是她还有退路吗? 她拿起手机,想打给南一川,想干脆的,硬气地告诉他, 〃我退出,我不干了〃 但手指却不敢点那个拨打键。 南一川警告过她,不准用手机给他拨打电话,犹豫片刻,她还是放下了电话,查看了一下黑漆漆的四周,没有看到尾随者,这才启动汽车,一踩油门,她没发现身后不远处一辆黑色的小车里坐着一个身材纤细的女人。 两辆车一前一后穿过一条又一条街终于,洛玉清到达了目的地典雅花园。 贺涛是从后视镜里看着洛玉清上车的,他没有停留,启动汽车,带着南凤鸣驶离了。 他知道沈沫会跟踪这个女人。沈沫说过。 洛玉清跟李三炮打过架,现在又被南一川藏起来,这场局里,她一定知道很多,而知道越多,被带到派出所之后,她就会越害怕。 一个紧张害怕的人出来之后,势必会和职场局里的其他人联系的,我跟着她就行。 你放心,我只是查线索,不会动手的。 把洛玉清调出来,你的任务就完成了。 是的,他的任务完成了。 贺涛演了一整天的五好未婚夫。 在关上车门的那一场,所有的温情,微笑,体贴都已经一扫而空。 他拢着一张脸,双唇紧闭,眼光带着疏离,带着戒备,带着难忍的愤懑,从后视镜瞟过后排座那看起来毫无异样的南凤鸣。 她靠在靠枕上,望着窗外,偶尔用手轻轻抚摸一下腹部。 如果不是沈沫一再嘱他暂时不要正面冲突,贺涛恨不得现在就拽着南凤鸣去医院老老实实地做一次检查。 看看她的身体里究竟有没有他的孩子,虽然他心中几乎已经有了答案。 〃我先把你送回去,我还有点儿事儿〃 贺涛冷冷开口,话还没说完,手机响了,是他父亲贺宗耀的口气,难得的温和, 〃怎么样事情都解决了吧,你现在在哪儿还有多久到家?我们等你俩吃饭,你曾叔叔来了〃 果然只有在妈妈生前的好友曾叔叔面前,父亲才是父亲。这些年,贺涛早已经明白了这个朴素的道理,有了继母后,就有了继父。 他的父亲生身父亲从小就跟他疏离得如同陌生人。 〃啊,小涛啊,哈哈哈〃 曾叔叔接过电话,熟悉的笑声瞬间响起。 〃车慢慢开,注意安全啊,我等你呢〃 贺涛无法拒绝了,他带着南凤鸣回到了家。 一进屋,李玉婷殷勤的搀扶南凤鸣。 〃哎呀,没事儿了吧,凤鸣,累不累呀? 赶紧洗个手吃饭吧,这孕妇呀,可饿不得啊。〃 曾文山则一把拥住贺涛,他笑声爽朗, 〃哈哈哈哈,小涛啊,这都快两个月没看到你了。哎,你工作很忙吧? 老太太可天天惦记着你啊。 今天还是你李阿姨有心把她也接过来了。〃 曾家老太太,曾文山夫妇还有他们的两个儿子儿媳全都来了。 仪式热闹,李玉婷安排的是西餐,长长的西餐桌上早已摆好了精美的餐具。 曾老太太拉着贺涛,让他坐在自己身边,她的手始终握着贺涛的手,高兴得不肯松开。 贺涛的母亲去世后,父亲贺宗耀忙着做生意,也忙着娶新妻子。 曾文山把贺涛接到了曾家。 贺涛在曾家读完了小学,后来去国外读书,也是和曾家两个孩子在同一所学校,曾老太太陪读。 那时候她逢人就说自己有三个孙子,他也确实把他当做了亲孙子。 增加对自己的好,贺涛一直铭记在心。 他陪着曾老太太聊天,回复曾叔叔一家的各种关心,但他的心却始终停留在贴身的口袋里,那里装着他和沈沫交流的手机。 他一直想看,却根本没有机会查看的手机,手机始终没有响动。 她一个人跟着洛玉清应该不会有事吧,她那么聪明的人,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贺涛的心头满是担心,他抬眼看着斜对面的南凤鸣,她一边吃东西,一边和李玉婷绘声绘色地描述洛玉清他们兄妹俩应该没发现沈沫跟在洛玉清后面吧? 洛玉清压根就没有发现后面的跟踪者,她停好了车,急晃晃地直奔典雅花园中的那栋别墅。 不出沈沫预料,她站在了薛姗姗父母的门前。 洛玉清不仅认识李三炮,还认识薛姗姗的父母。 她咚咚敲门,门开了。 薛姗姗的母亲陶春慧拉开门,见到洛玉清,脸色瞬间变了。 〃哎,你到这里来干什么?〃 她警惕地探出头,四周看了看,声音很不友好。 〃不是说过了吗? 这段时间大家都不要互相联系,你还跑到我家来〃 〃你以为我想来的?〃 洛玉清没好气,推陶春慧。 〃快让我进去,会有事儿要跟你们谈〃 〃哎,不行,不行,你快点回去吧,赶紧走,别来害我。〃 陶春会略高一点儿,体型也更壮实,他堵在门口不放行。 她身后,薛姗姗的父亲正准备过来助妻子一臂之力。 电话响了,他接起来,嗯了几声,便走到门口,拉开了陶春慧,然后一把把洛玉清拉了进去,一见那扇门关了起来,沈沫猫一般地钻了过去。 她身体贴着墙壁,顾不上墙边栽种的那丛蔷薇,屏住呼吸,耳朵竖在了窗边。 〃我今天被抓到派出所,你们知道吗? 我被人举报,被人设计了,我的评优没了,我名声毁了。 有人把我的签名弄到了一个b超报告上,一个一看就知道伪造的报告。〃 ??(??????)??本章完 第56前后围堵 洛玉清一进门,情绪就很激动,有些语无伦次。 〃我明知道那是张伪造的,痕迹那么重,可是我都没有办法反驳,更不敢追究,因为那个时间点,我一看到那个时间点我就要崩溃了。 12点15分,那是我打印报告的准确时间,你们听懂了吗? 那个时间点我确实在b超室里偷偷做了一份报告单,我就怕他们拿出来那份来,如果他们拿出那份再逼问我,我真不知道我能不能承受得住。 你们看着我干什么? 你们到底有没有听懂? 这根本就不是什么举报,这是知情人干的,对方什么都知道,知道我在做什么,可能也知道我们在干什么,知道我在帮南一川伪造这些。〃 陶春慧夫妻俩似乎也在说话,但他们声音极低,根本听不清。 洛玉清捂住嘴,快要哭了 〃我是不该提他的名字,我要闭嘴,我知道,但是我真的是……,我……我真的是要崩溃了,我就不该搅进这趟浑水里。 志强,春慧,你俩知道,我也开始没想掺和的。 志强,你表弟走了这么多年,我一直都是孤儿寡母的生活,虽然没有大富大贵,但是日子也还过得去,我就不该……不行了,我真的撑不下去了,如果所有事情败露,我完了、不要紧,我儿子………〃 这洛玉清竟是薛姗姗家的亲戚,薛姗姗父亲的表弟,那么她就是薛姗姗的表婶儿了。 她在这中间到底掺和了什么呢? 〃我说的就是我儿子,他现在在外面读书啊,你们俩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他们拿着个纸写字给我看,你们嘴巴不会说话吗?〃 薛姗姗父母在拿纸写字给洛玉清看。 沈沫心中一灵,脑袋里嗡的一声,层层凉意爬上后背。 那对夫妻知道外面有人在偷听他们知道她来了。 沈沫无声地踏出蔷薇丛,扭过头,大踏步地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她一身黑衣,挺直背脊,朝前快步走着。 夜色中,许多人家窗口飘出昏黄温暖的灯,有欢笑声丝丝缕缕的飘出,夹杂在阴冷呼嚎的夜风中,树影在路灯下疯狂摇摆。 她清晰地听到身后有急切而错乱的脚步跟来。 夜风清冷,沈沫快步绕过一栋又一栋别墅,钻到小区几栋洋房这边,另一个出口就在眼前不远,但身后的脚步始终都在 昏暗中,两个身材魁梧的男人死死地咬住了她的身影 沈沫的手心都已经出汗了,她该如何逃脱? 贺涛收到她的信息了吗? 他会来救她吗? 沈沫快步走出小区大门晚间气温下降,加上典雅花园不是热闹的市中心,这个时间点外面只有稀稀拉拉不多的行人,求救根本就没有任何把握。 沈沫贴着墙,脚步飞快,身后的两个人也加快了步伐。 小区门楼上的灯把身后那两人的影子拉得极长,投射在沈沫的前方。 沈沫咬着牙,垂下眼皮,瞟过那两个黑乎乎的,移动着的影子,脑子里飞速地想着对策。 路边一辆出租车呼啸而过,转个弯,他就到达了十字路口,远远就看到隔着一条马路,他的车就停在路边,一个陌生男人坐在车头吸着烟,火光在夜色中忽明忽暗,见到沈沫疾步走来,男人警惕地站起身,扔掉烟蒂,前后围堵了,她中圈套了。 她用一张伪造的b超报告单调出了洛玉清,南一川便将计就计让洛玉清现身,目的是为了将她沈沫引出来好抓到她。 她实在太大意了,以为只要不打草惊蛇就能全身而退。 她轻看了南一川,他一向是个极有手段的人。 沈沫再也无法镇定,她撒开腿,朝着另一个方向飞奔起来,身后两个影子也立刻跑起来。 马路对面的男人一看离沈沫远了,立刻转身跑回去,钻进一辆黑车启动,一踩油门,汽车呼啸着朝沈沫扑了过来。 沈沫发足狂奔,一只手在口袋里,急切地翻找。 口袋里除了手机,只有一个小小的电动烟花,那是她出门前女儿塞到她口袋里的。 孩子还什么都不懂,但也知道妈妈出门会有危险。 〃妈妈这个会噼里啪啦地炸开,遇到坏蛋,你可以炸他们〃 她也并不知道这东西的炸其实只是电动效果,女儿不能上幼儿园,也不能下楼,天天待在家里闷得慌。 沈父给他网购了一些新奇又安全的玩具。 黑车已经逼近,沈沫哪里跑得过轿车呀。副驾驶的车窗降下,那个陌生男人的双眼在黑暗中闪着光,凶狠的,轻蔑的,嘲弄的盯着咬牙奔跑的沈沫更近了。 沈沫故意慌乱地喊了一声,那男人狞笑着朝沈沫猛打方向盘。 就在这时,沈沫取出那个电动烟花,抠开开关,准确地扔到了汽车里。 噼里啪啦,那烟花在车内瞬间炸开,炸出绚丽的烟花来。 司机猝不及防,根本分不清这东西的真假,双手猛打,方向盘歪了,砰的一声撞到了一辆对面开过来的小车上。 又顶着那小车往后退,连带着后面一辆车也砰的一下上来,通几声,又有电瓶车倒地,有人惨叫,有人呼喊,马路上瞬间乱成一团。 ??(??????)??本章完 第57章 沈沫遇险 沈沫一秒钟也没有停留笔直地冲进了旁边的车库入口。 这是一个新建的商场,场外拉着横幅显示三天后试营业。 地下车库停了不少车很多商场试营业期间车库都是免费开放,因此附近都会有不少居民把车停在这里。 没有人,无人值守。 沈沫一动不动,她背贴着墙壁,下唇死死地咬住,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儿声音,但耳朵还是清楚地听到有脚步声进来了。 〃我看着她跑进来的,要不要我让阿华把车开过来,说不定她在这里停了一辆车的,不然为什么跑到这里〃 〃不用,她要是这里有车,就不会第一时间往另一个方向跑了〃 南一川摆摆手,他迈着稳健的步子,皮鞋一下一下踏在水泥地面上,发出咯哒的声响,每一下似乎都踩在沈沫的心上。 〃她会不会报警啊?要不我先回避一下〃 〃唉,她要报警,早警了她涉嫌伤害躲都来不及,绝对不敢报警的〃 南一川恨铁不成钢的白了新文杰一眼,他嘴里说着话,眼睛从一排排静卧的汽车中间扫过,没有看到人。 他站在偌大的停车场里,车库顶端,惨白的日光灯扑在他棱角锐利的脸上,他森冷的目光在一个个可以藏身的地方爬过。 然后停在不远处那方墙壁上。南一川缓缓走过去。 〃小沫,别躲了,出来吧啊,我们俩,我们俩从前多好啊,怎么就搞成现在这样了? 小沫,我知道你为什么来典雅花园,我知道你看着他们老夫妻俩住在这样的别墅里,你心里不痛快,对不对? 我懂,我都懂。 他们是薛姗姗的爸妈,而薛姗姗是我的呵呵呵……〃 皮鞋,一寸寸地磕搭着往前走近。 〃怎么说呢,站在你的立场,我知道,你肯定希望薛姗姗全都倒霉,毕竟是它破坏了我们的家庭,对吧? 但是她已经死了呀,小沫,你何必跟一个死人计较呢? 人死了,什么都没了,这些仇恨我求求你放下,可以吗? 我们往前走,可以吗?〃 他在颠倒黑白,他偷偷给她扣一顶执着报复第三者一家的罪名,毕竟她在南一川的操纵下,早已经精神失常。 沈沫冷冷地听着。 南一川一定在录音,有了这样的动机,他就可以明目张胆地抓她,甚至捆住她,伤害她。 〃是的,小沫,我承认那别墅是我买给她父母的,那宝马车也是我花这个钱,没有告诉你是我不对,但是我以为你应该能理解的呀。 我这样做只是因为我愧对她,啊,当然,我更愧对你。 可是我可以用余生来弥补你。 而对他的爸妈来说,他们唯一的女儿没了,什么都没了,他们这一生要活在痛苦小沫,小沫,你一向是个善良的人,你忍心在他们伤口撒盐,忍心这样伤害他们吗?〃 跟南一川成口舌之争,在沈沫的记忆中,很少有人赢。 沈沫没有说话,她手捏着从角落捡到的大扳手,脑中计算着逃脱的几率。 她可以等他们进来,挥出扳手,然后从这里跑出去,转两次弯,可以到达刚来的那个出口。 最坏的结果就是坐进交警的车里,然后被抓。 沈沫捏着扳手静静地等。 突然,一辆炫酷的摩托车从车库入口冲了下来,骑摩托车的一身黑衣,头上罩着个闪亮的头盔,摩托车发出呜呜的轰鸣,南一川和新文杰四只眼睛盯着摩托车。 摩托车在车库里耍帅地转了一圈儿,然后回到了原地,再次发出呜呜的轰鸣。 〃快点抓人〃 南一川察觉不对,朝着新文杰喊,新文杰跟着南一川飞快的奔向那面墙,但摩托车更快,他剑一般的冲了过来。 沈沫就在这时从墙后冲出来,南一川和新文杰齐齐地朝她抓来, 沈沫反应极快,瘦小的身影一矮身钻到了两个人的身后,随即抡起了手里的扳手,狠狠的朝两人背后砸了。 两人惨叫一声,迅速转身,沈沫箭步跨到了摩托车后座,南一川一脚踹向摩托车,摩托车差点摔倒,沈沫侧身把扳手朝对方砸过去,南一川避开,顺手捡起一根棍子,猛地打在了沈沫。 摩托车快速离开,南一川捡起扳手,准确的砸向摩托车的后轮,见车依旧没有停下,他狂跑几步,不甘心地握着棍子又在沈沫后腰处狠狠地戳了一下。 贺涛赶到的时候,徐子昂正在给沈沫涂药,她的脖子下方有几道狰狞的抓痕,不过严重的是在后背,后背一条醒目的长痕。 〃那家伙下手真他妈狠〃 徐子昂说起来仍然心有余悸,抬头看着贺涛, 〃贺涛,你要是不给我打电话,我要是不去,今晚沈沫真的够呛能活着回来〃 贺涛耳朵似乎聋了,他目呆呆地望着沈沫,她雪白的后背,那道猩红的伤,仿佛一根生冷的铁棒,狠狠敲在了他的心上,心头弥漫起一片浓雾一般的酸痛,他眼圈都红了。 〃我的错,我早该知道。 今晚我家的晚饭就是故意拖住我的,我该知道,对不起〃 〃哎呀,没事儿,你们不都说我是独行侠吗? 侠女闯天下,哪能不受伤啊?〃 沈沫笑笑,身上这点痛对她而言真的不算什么。她难过的是这么一闹,明天洛玉清也好,薛姗姗的父母也好,肯定都和李三炮一样不见踪影了。 南一川会把它们藏起来的,那么线索就断了。 〃你还是跟从前一样嘴硬〃 徐子昂笑着查看了一下她的腰部,腰部被戳出一个圆圆的印记。 〃嘿,你这儿有个月亮,你那个情敌腰上有个星星。 你俩呀,还真是注定的对头〃 星星? 沈沫抬起头,她只记得薛姗姗脚踝有个纹身,没注意过她肩头有什么星星 〃是真的〃 徐子昂看着她,旋即不好意思地笑了。 〃实话告诉你吧,我呀,研究过她的抖音,每一条短视频,来、我翻给你看。〃 第58章 找到线索 薛姗姗的抖音很久没有更新了。 作为曾经的情敌,沈沫当然也熟悉这个账号,当初确定南一川出轨的很多细节就是在这个账号,在薛姗姗的短视频里得到确认的。 南一川给她购买的手镯,项链,包,她出差去的城市薛姗姗刚好也在,她死后,沈沫再也没有勇气去看她的视频,徐子昂倒是真的深入研究过。 、薛姗姗死亡的、那个案子出来后,我就关注了她,当时没别的想法,就很好奇那个南一川是瞎吗? 还是傻呀,为什么会迷恋一个啥也不是的小网红? 她这个账号注册时间两年左右,不过更新频率不高,好多天才更一次,内容大同小异,基本都是秀自己,秀相貌啊,身材啊,名牌儿衣服,首饰,包包,还有优越生活啥的〃 两年,是不是她和南川的婚外情时间呢? 〃从这些视频也看得出来她已经很努力在低调了,你看她这些视频秀的名牌包都故意打了一大半儿的马赛克,欲盖弥彰,不像有些所谓的名媛,恨不得把奢侈品logo焊在脑门儿上〃 她的努力低调应该是南一川叮嘱的, 彼时南一川还是藏着掖着,生怕这段婚外情被她沈沫发现。 〃我说的星星刚好也在她的肩膀上, 哦,就是这两个视频〃 徐子昂手指飞快地推动屏幕,三下两下就找到了。 那其实也是个印记。 视频中,薛姗姗穿了一件吊带裙,更换小外套的时候,她右边肩头露出一个清晰的硬横青涩被她的白皮肤衬得很醒目。 确实是一颗星星,四角的星,最上面的角弯曲的,最下面的角比其他三个都要长出一大截。 沈沫心头一动,这看着有点儿眼熟,贺涛凑近,仔细端详。 〃这不是胎记,看起来也不像是纹身,应该不是故意弄的吧?这并不好看〃 〃哼,当然不是故意弄的〃 徐子昂笑道,翻出评论几百条评论中,有七八个人问起她肩头的星星。 薛姗姗只在其中一个层层叠叠的评论里回答了一次, 〃别提了,昨天出门撞了可真够倒霉的〃 〃巧不巧,我看到你这肩头的月亮,立刻就想到了它的星星,你俩这真是缘分吧?〃 徐子昂望着沈沫笑,他无法切身体会她所遭受的痛,只是想让她轻松一点儿。 沈沫没有笑,她紧锁着眉头,一瞬不瞬地盯着那颗星星下面一个脚老长的星星出门撞的这个形状,她记得在哪见过的。 她在迷茫的脑海里搜寻,想起来了东门海鲜市场。 她第一次去追寻李三炮的时候,在他住处附近就看到过市场后面是一片待拆的老房子,弯弯绕绕,巷道狭窄,一楼有些老式铁一窗户花架就有这种星型。 其中有两家的花架很突兀的处在拐弯处,沈沫第一次去的时候也差点被撞上,薛姗姗也去找过李三炮,去海鲜市场、李三炮的住处,她大概是跑得快,或者被人狠狠推了一把,才会撞出这么深的印记。 按照南一川和南凤鸣的说法,李三炮是薛姗姗从前的男友,从李三炮来永宁市的住处看,他被薛姗姗甩掉很久了。 既然这样,薛姗姗为什么要去找他呢? 时间,沈沫盯着薛姗姗发送那个视频的时间,视频是10月2号发的,李三炮是9月30号去的医院,跟洛玉清打了架。 而薛姗姗回答评论说昨天出门撞的,也就是说她是10月1号撞的。 李三炮头一天从医院被保安揍了一顿回去第二天薛姗姗就去了李三炮的住处,她如此心急,去那里做什么呢? 又发生了什么呢? 第二天一早不出沈沫预料,徐子昂去了一趟典雅花园日那里已经人去楼空,薛姗姗的父母连夜离开了,一同消失的洛玉清,贺涛打电话去妇幼找洛玉清人士告诉他,洛玉清请了病假。 最近都不会来上班。南一川干脆地斩断了一切线索。 他急了,也慌了。 沈沫站在窗前,透过望远镜可以清楚地看到对面的江南府,她自己的家中南一川早早地起了床。 不断地接电话,打电话。 南一川在给新文杰打电话, 〃安顿好让他们几个给我消停点儿,没有我的准许,谁都不许回永宁,给我找到她。 永宁就这么大点儿地方,她一次一次又一次跑在我们前头。 她在哪儿? 嗯,我要是知道她在哪儿,我找你啊。 你会不会动动你的猪脑子吗? 挖地三尺,要把它给我找出来。 找不到,那你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说完,他气愤地把手机砸到沙发上,扯扯脖子上的领带,叉着腰咬牙站在了阳台前。 南一川定是在全城找她。 沈沫静静地望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那面孔上明白地写着难以抑制的愤怒和急躁。 他们已经在赛跑,她这个住处迟早会被南一川发现的,她必须在被她抓到之前找出所有真相。 ??(??????)??本章完 第59章 神秘的数字 老板娘一看到沈沫。就堆起一脸笑,待又拿到一叠钞票的时候,脸都快要笑烂了。 走到巷子拐角处,她赶紧上前一步,伸出手替沈沫拦住了那颗杵在外面花架上的星星。 〃哎,小心点儿啊,妹妹,这地方窄得很,一个不小心就会撞上,我们当然不要紧,你这么细皮嫩肉的,撞一下不得了 李三炮住过的屋子,在二楼门锁换过,屋子里的一切也都换了个遍。 〃哎哟,要早知道你有事儿找他,我就会把他的东西呀留下来给你了。 其实啊,不止你找,之前有警察过来找过,还有一个中年男的也过来问过他,也不说什么事儿。 不过我也不傻,我能猜到,肯定啊,是他在外头惹事儿的。 那家伙一看就是个惹事儿精〃 沈沫在屋内转了一圈儿,心渐渐下沉,从家具到衣物,被子,已经没有一样是李三炮留下的了。 老板娘察觉到了沈沫脸上的失落,绞尽脑汁回想。 〃他刚开始来的时候啊,还挺勤快的,心情也挺好,跟我们说他来找女朋友的,女朋友在永宁,等他存够钱就跟女朋友结婚〃 沈沫耳朵听着老板娘的絮叨,眼睛仍四下搜寻,李三炮的东西是没有了,墙上有一些胡乱的涂鸦,记录着电话号码之类,但也不一定就是李三炮写的,因为笔迹不同。 〃我们那时候都觉得他吹牛不信,后来呀,他老跟人打架呀,吵架呀,做事儿又偷懒,我们就更不信他了。 其实啊,真要说他也挺可怜的,一个外乡人,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也没朋友玩儿,也没钱玩儿。 大小伙子想要一个漂亮女朋友也很正常〃 老板娘还在说,是啊,李三炮逢人就说她的漂亮女朋友,但是来到永宁,他身边的人都没有见过他的漂亮女朋友。 不过薛姗姗也确实来过这里,她究竟来做什么呢? 照理说,她来这里亲自上门,李三炮一定激动得无以复加,一定会昭告天下。 〃哎,你们瞧,我没骗你们吧,我女朋友来了,来看我了〃 沈沫心中一动,目光落在了门边的墙上,墙上挂着一本日历,原本应该放在办公桌上的那种挂画日历。 日历一共十二张,上方有夹子,旁边用线吊着一支铅笔。 过去的那个月就折叠起来,翻上去加了起来。 她走进日历,打开夹子,翻到前面,一个月,前两个月,她的眼睛亮了,真的有东西。 前面三个月的日历上,李三炮留下了不少涂鸦,圈圈点点,有的旁边记录了一些数字,大概是工资钱,九月份,也就是薛姗姗死前的一个月。 9月17号,李三炮写了个妇幼保健院,后面加了个大大的感叹号。 21号旁写着洛玉清,还有洛玉清的电话号码。 30号,这个数字被铅笔圈了一层又一层,旁边写了四个数字,1693,30号正是李三炮去妇幼打架的日子。 然后第二天薛姗姗过来找他了,但是日历上没有任何记录,那么李三炮没有见到她,否则李三炮早就嚷开了。 薛姗姗没有见到李三炮,那她来做什么呢? 找东西吗? 只能是找东西,不是吗? 所以她才那么急切地撞上了花架。 那么她在找什么东西呢? 李三炮藏起来了吗? 他又藏哪儿了呢? 〃屋子里啊,连个电视都没有,他除了看手机就是出去看人家打牌,这日历啊,也都是他乱画的,也可怜,唉! 每天下班儿就只能去对面的超市里转,晚饭都在超市里解决〃 超市?沈沫撕下那张日历,转身出门,赶到对面超市,超市在二楼,走进去就是一整排的储物柜,柜面上有一个输入密码处,闪着蓝盈盈的光,沈沫站在前面,只觉得喉咙发干,手心都出汗了。 她微颤着伸出手输入1693。 只听砰的一声轻响,一扇柜门打开了,左侧下方有扇柜门弹开了,淡蓝色的柜门,张开了一个小小的口子,沈沫咽口唾沫,一颗心几乎要飞出胸膛。 她走过去,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打开柜门。 〃哎,干嘛呢?你这是我的〃 第60章 重要的东西 超市?沈沫撕下那张日历,转身出门,赶到对面超市,超市在二楼,走进去就是一整排的储物柜,柜面上有一个输入密码处,闪着蓝盈盈的光,沈沫站在前面,只觉得喉咙发干,手心都出汗了。 她微颤着伸出手输入1693。 只听砰的一声轻响,一扇柜门打开了,左侧下方有扇柜门弹开了,淡蓝色的柜门,张开了一个小小的口子,沈沫咽口唾沫,一颗心几乎要飞出胸膛。 她走过去,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打开柜门。 〃哎,干嘛呢?你这是我的〃 旁边一个带孩子的女人推了她一把,她手里捏着一个打印着条形码的纸片。 〃看清楚了,这是我寄存的东西,确实是她寄存的〃 女人是在另一侧的屏幕上扫码后打开这个柜子的,柜子里放的是孩子的水杯和零食。 沈沫歉意的点头,站起身来。她太激动了,她根本就不能确定李三炮真的把什么东西存在超市,就算是真的,怎么可能会保管这么久呢? 可是不是这里,又会是哪里呢? 1693。 如果不是这里的密码又代表什么呢? 她不甘心,她已经只有这条线索了。 她再试了一次,又试了一次,没有一面,柜子打开,旁边一位扫地的大爷看着沈沫不停的事,停住了动作,双手搭在拖把柄上,好心提醒。 〃哎,东西忘拿了是吧?去服务台问问,我们是连锁品牌店,无论你寄存什么东西都不会丢的〃 服务台后坐着一个胖胖的中年女人,大概整日处理各种糟心的售后等杂事,心情不好地拉着脸,嘴也弯成了个拱桥般的弧形。 〃9月30号,这都多久了,现在才记得来找〃 她朝沈沫翻了个白眼,身体一动不动, 〃真当我们这是保险柜呢,没有了,超过一个月不认领,我们就扔了〃 〃不好意思啊,我住得远在乡下,家里还有孩子要照顾,实在是难得来一趟市里. 哎哟,真不是故意的,您帮帮忙行吗?〃 沈沫陪着笑脸,从柜台前去拉那女人的手,把手心里的三张钞票塞了过去。 那女人的拱桥嘴这才拉平,接过钱,口气也缓和了不少。 〃哦,我帮你找找啊,是什么东西啊,但是真的不能保证一定能找到啊。 她说着转身去背后的大柜里翻找。 〃你当时存的是什么东西〃 〃寄存的是什么东西?〃 沈沫那里知道 〃你当时存的是什么东西啊?〃 〃当时是我老公存的,我也不是特别清楚,但我知道里面有个重要的东西,是孩子的出生证〃 〃哎,你都不知道东西,我怎么帮你找啊,要不您让我进去找吧? 我不记得东西,但是还记得当时存的密码是1693〃 密码1693,我们这儿寄存东西,以前是用密码,现在都改条形码了,都改三个月了,9月30号怎么可能会给你密码呢?〃 那女人眉头拧起,突然恍然大悟,道,〃啊,我知道了〃 她马上掏出手机,一边拨打,一边跟沈沫说, 〃是小吴,肯定是他那小的工号是1693,嘴皮子活络,净做这些事儿,帮人家买打折产品啊,给人保管东西啊,总是有人找过来问1693的,等着啊,我这就让他过来〃 给人保管东西的,沈沫的心重新激动地乱跳起来,是啊,李三炮常来超市,一定早就跟这个家伙混熟了,然后让他帮忙保管东西。 也就是说,这份东西即使李三炮都知道非常重要,不能放在住处。 〃好了,小吴马上过来,你等一下啊〃 那女人挂断电话,说道。 沈沫焦急的等一双眼睛急切地四处看。 突然,她看到储物柜旁有两个年轻男人低着头,手里似乎在准备取寄存物,但是两双眼睛却准确地瞄向沈沫,这种警惕又戒备的眼神,沈沫再熟悉不过。 〃好的,好的,谢谢您啊,给您添麻烦了〃 沈沫转过脸望着那女人,又指着她背后的柜子。 〃哎呀,您瞧,真不好意思,劳您帮我翻找,这柜子里的东西都被弄乱了,真不好意思,还得劳烦您收拾〃 〃没事儿〃 那女人扭头去收拾,沈沫悄无声息地伸出手,从台面上的篮子里把两个磁扣捏在了手心。 小吴终于来了他是一个瘦长的年轻人,见人就是圆滑而热情的笑,看到沈沫,张口就是姐。 〃哎,姐,姐姐来了来了啊 9月30号,李三炮当然认识了,东西? 〃在的,在的,在在在,交通,我办的事儿十拿九稳。 我跟你说啊,姐不是我吹牛,我这个人呢,就跟保险柜一样,一样的区别就是保险柜不会说话而已呵呵呵呵〃 他领着沈沫到了仓库门口, 〃哎,姐,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啊。 哎,最多两分钟啊,我们公司规定顾客不能进去,其实不是里面有多金贵,就是乱、脏,别脏了你的漂亮衣服,鞋子啊,嘿嘿嘿〃 小吴用钥匙打开门,笑着钻了进去。 沈沫等在门口,眼角余光可以看到那两个男人已经进了超市,一个在离他几米远的货架边假装看东西。 另一个则低头弄手机,似乎在发信息。 同一时间,百川公司的会议室南一川正听着报告,手机震动,他低头看了一眼,眉头迅速拧紧了。 他手指翻飞,回了一则信息。 〃出门动手。车已等在楼下〃 〃姐找到了〃 小吴,打开门,快活地把一个塑料袋捆着的东西交给沈沫,薄薄的,似乎是一叠什么材料,白色塑料袋牢牢地系了个死结。 沈沫拉开手中的大包拉链,又转身看看,然后凑近小吴。 〃哎,你看到那边两个男的了没?他们在偷东西〃 〃不能吧,我们超市到处都有监控的〃 〃我亲眼看到的,你快通知保安再出口拦截,这可是你的机会啊,要快〃 沈沫拍拍他的肩,小吴还是有些将信将疑,但又不愿意错过这个机会,想了想,还是拿起了手机。 沈沫见他转身便抓起了袋子,背过身把东西从皮衣下方塞到自己胸口,这才拉上包的拉链,快步往外走。 那两个人果然立刻跟了上来,越跟越近,沈沫把包夹在腋下,笔直地往前走,脑袋里盘算着各种可能,超市里人不少,他们应该是不敢动手的,但出了超市就不好说了。 她在一个货架边急转弯,下一秒像突然想起什么事儿,猛地折回头,瞬间就跟后面两男人撞了个满怀。 〃哎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啊。 她迅速把磁扣丢到两个人的口袋里,往后撤了一步,环顾四周。 〃啊,啊,出口在这边啊,我搞错了,真的不好意思啊〃 她刚一转头,腋下的包突然消失了,对方直接用刀子割断了包绳,四只眼睛凌厉地望着沈沫。 沈沫不说话,撒开腿快步从出口冲了出去。 那两男人一见,也不再收着小跑跟了上去。但,刚钻出出口,报警器就发出了刺耳的叫声。 同时那小吴领着几个保安直扑了过来,身后打起架来了。 沈沫头也不回,直奔下楼。 徐子昂的丰田已经候在门外,她钻了进去 〃快、系好安全带,我看后面有辆车晃来晃去的,很可疑,我要开快车了〃 徐子昂说着一踩油门,呼啸而去。 作为一个爱车党,徐子昂的车技相当不错,三条街后,他就把那辆可疑的黑色别克给甩掉了。 别克停在原地,司机恼恨的一个拳头砸在方向盘上,下一秒胆战心惊地拿起手机,编辑信息发了出去。 百川公司的会议室里,南一川紧锁着眉头,靠在椅子上,听着公司主管的报告。 他的手机立在桌子上,在他长长的手指下翻过来,翻过去,收到信息,他点开眉头越发的拧紧。 〃她有帮手跑掉了〃 南一川咬紧牙关,愤怒在两腮清晰地拖了出来。 他点开信息下方的照片,当看到那个坐在丰田车驾驶座上男人熟悉的面孔时,他的眉头渐渐舒展开了。 工业区新明路刚刚竣工不久的综合市场还没有人,徐子昂把车开进去,贺涛从一边的仓库里跑出来,给汽车罩上了外衣。 三个人快步来到仓库。 沈沫拉开皮衣拉链,取出一直死死搂贴在胸口的塑料袋儿,打开死结,三双眼睛都紧张的,急切地聚焦在袋子里。 ??(??????)??本章完 第61 B超单 这确实是李三炮珍藏的东西,最上面是一份打印的几张纸的文件,标题为永宁的耻辱。 优秀青年企业家南一川私下包二奶,私生活混乱。 翻开文件,里面密密麻麻的字体,大意是南一川如何两面派、有家有世还去勾的年轻女孩儿,这一看就是李三炮口述别人帮他整理的文件,下方有不少实证照片,南一川带着薛姗姗在商场里买东西,过马路,薛姗姗掉在南一川的胳膊上。 薛姗姗坐在南一川的副驾驶,凑过来跟他亲吻,看样子李三炮做了不少跟踪工作,他搜集这些证据,显然是要跟南一川好好的干一场的。 下方有几张照片,赫然是洛玉清,沈沫打开竟是一张b抽单。 她刚看开头,脑袋便嗡的一声炸裂了。 从住进康复中心到逃出来时,沈沫。就已经清晰地认识到,轩姗姗死亡这整件事不是她所想的那样简单。 南一川在背后有个阴谋,这阴谋好像一张无形的网,拖着浓密的雾,她困在中间,她看不见,摸不着,也出不去。 她只是凭着本能的逃离摸索,也只是凭着本能在这团迷雾中抓住了李三炮这根细线,并由这根细线发现了种种不对劲儿。 薛姗姗死后,她的父母住进了典雅花园的别墅。 年轻漂亮的网红薛姗姗和邋遢猥琐的李三炮竟有一段过往。 李三炮和洛玉清打过架,洛玉清是薛姗姗的婶婶,却又在薛姗姗死亡后还帮南凤鸣做过假证明。 并且她还为了保住南凤鸣,认下了举报,赔上了自己后半生的职业生涯和名声。 种种不对,而这些不对,南一川一直在竭力地阻止她发现,并且在她已经发现后,他就立刻开始了清除。 李三炮再也没在永宁出现过,薛姗姗父母连夜搬走了,洛玉清请病假消失了。 沈沫知道不对劲儿,知道有问题,但是她一直都不知道到底这不对的源头在哪儿,南一川拼命掩饰的阴谋究竟是什么? 直到此刻,沈沫瞠目结舌,身体被冰冻浇筑一般,呆呆地望着那张b超单。 这是妇幼保健院的b超单,这b超单日期正是9月30号。 李三炮跑到医院,和洛玉清打架,然后被保安狠揍了一顿的那天,纸张被揉过,扯过,还撕破了一个小角。 这张报告单一定是李三炮从洛玉清的手里抢过去的。 然后洛玉清告诉了薛姗姗,因此第二天薛姗姗就去了李三炮的住所,因为走得急切,还撞上了巷口的新型花架,在自己肩头留下了倒霉的印记。 薛姗姗的目标就是为了这份报告单,而李三炮之所以和洛玉清打起来,也是因为这份报告单,因为这张b超单的内容让李三炮愤怒发疯。 失态打人,也有足够的理由让南一川抓狂的同时,还对李三炮有所忌惮。 他之所以给李三炮租房,藏了李三炮那么久,还给李三炮那么多钱,一定就是为了这个。 这是薛姗姗的b超单,送检医生是洛玉清的签名病人一栏里清楚地写着薛姗姗的名字。 b抽的结果沈沫吃惊地望着那一串文字,这个巨大的信息如一块巨石猝不及防地砸了过来。 她跌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半天说不出话来。 宫内早孕约七周薛姗姗怀孕了 她的情敌南一川的情人在死前一个月已经怀孕七周,这孩子是谁的? 沈沫,深呼吸,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静静梳理所有的时间线。 不是李三炮的,按照老板娘的说法,9月30号,李三炮已经在海鲜市场干了两三个月了。 这两三个月里,他只会到处吹牛,说他的女朋友多漂亮,但没有人见过薛姗姗,他跟薛姗姗并没有在一起。 这是南一川的孩子,薛姗姗的那些暗戳戳的秀恩爱视频,炫富视频,她穿的用的奢侈品,只有南一川才能提供她的视频,也可以证明她跟南一川在一起已经有一年左右。 南一川还给她买了房子,镜湖月影的鼎约四百多万。 南一川不傻,如果薛姗姗怀的不是她的孩子,他怎会如此大方? 这只能是他的,是不是李三炮发现了旧情人跟南一川在一起,所以追到永宁来,又看到她傍了一个有钱人,于是心生贪念,以情感纠葛想把她抢夺回去为由,跟南一川索要钱财,结果发现她完全不念一丝旧情,还怀了南一川的孩子,可他彻底再无瓜葛,因此才狂怒跟洛玉清打架,并发誓要跟南一川死磕到底呢? 〃不对、不对、不对……〃 沈沫。冰冷的双手扶着太阳穴。这个推测不对,还有很多事解释不通。 从前南一川的这段婚外情是瞒着她的,他们想要堵住李三炮的嘴情有可原。 但是现在呢,薛姗姗已经死了,那段婚外情永宁人所共知,有什么好拼命隐瞒的呢? 死……等等。 沈沫心中一凉,只觉得隐隐约约有一团巨大的惶恐,如雪球一般,正悄然地从这浓浓迷雾中一点点往外滚出。 〃把你手机给我〃 沈沫拿过徐子昂的手机,打开薛姗姗的抖音账号,颤抖着打开视频。 ??(??????)?? 第62章 可怕的猜想 从10月2号到薛姗姗死亡一个月的时间里,她只更新了五个短视频,内容大同小异,定位高档餐厅,分享贵妇美食,在家坐在镜头前开箱拆名牌包,分享自己最近入手的几款漂亮首饰。 再就是当场换衣服穿搭。 沈沫对这些不感兴趣,她点开每一个评论,看薛姗姗的回复,看有没有她所预料的信息。 薛姗姗是否有提到再次去过医院,是否有做手术没有。 沈沫喉咙已经发干,她紧握着手机,把那五个视频看了一遍又一遍,终于在其中一个分享首饰的视频中。 他清楚地看到薛姗姗身后不远处茶几上的水果盘中,一个扁平的淡梅粉色的盒子很随意地摆在水果上。 看到这枚粉色的盒子,沈沫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但方才近乎炽热的大脑也突然出奇的冷了下来。 这些天里,所有一切迷雾一般的疑惑,滚作一个凌乱的大线团一般的迷惑,突然就有了一个线头,明确的线头,她几乎可以看到自己拽着这根线头一抽到底直通真相。 南一川为什么不惜一切代价要找这个? 为什么藏着李三炮,为什么拿钱去塞李三炮的嘴? 为什么洛玉清要消失,薛姗姗父母要消失,为什么把所有与薛姗姗有关的人全都赶走? 又为什么他不惜一切代价要把她送进精神病院? 所有的疑问都聚焦在那个东西上,所有的疑问都直逼她心里那个巨大的,可怕的猜想。 她惨白着脸,颤抖着拿起贺涛的电话,拨通了邹宇的号码。 邹宇这会儿正站在海鲜市场对面的超市里,皱着眉头盯着屏幕。 屏幕中是超市的监控录像,打架的两个人已经被抓,这本是一件简单的事,不归他们刑侦管。 就像头天晚上典雅花园外的车祸一样,本是一起交通事故,也不归他们管. 但是昨晚交警询问的时候发现,那个被假烟花吓得撞车的家伙目光闪躲,说话吞吞吐吐,才让他们过来好好瞧瞧、邹宇在道路监控视频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那辆车追逐的是个年轻女人,虽然她剪了短发,一身黑衣,但邹宇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南一川的妻子沈沫。 而这会儿出现在超市监控中,前来找1693员工拿走李三炮储存的东西,差点和人打起架来的也是这个女人。 电话响起,他看了一眼号码,微微皱眉,接起来就听到电话那头的女声。 喂,邹警官吗?我是沈沫〃 刚想到曹操,曹操就到了。 邹宇吃惊地提了一口气,迅速转身出去,站到监控室外,捂着话筒。 〃沈沫,你究竟在做什么? 你知不知道你留下了不少烂摊子在这儿,康复中心的护士是被你划伤的吗? 昨天晚上你在典雅花园外面到底做了什么? 追你的两个戴口罩的人又是谁? 今天在超市追你的又是什么人? 你为什么找李三炮?〃 〃你先听我说。〃 沈沫打断他的话,她舔舔嘴唇,压着心头那个巨大的,可怕的疑问,颤声问 〃邹宇,我只问你一个问题,我请求你如实回答我 我那天晚上在康复中心,你告诉过我,你看过薛姗姗的验尸报告,对不对?〃 巨大的惶恐让她的呼吸几近停止。 〃那你告诉我,薛姗姗死的时候,有没有身孕〃 〃身怀?〃 邹宇愣了没有,完全没有。 法医绝对不可能忽略这么重大的问题。 这个案子是他经手的,所有的材料都是他整理的,那份法医报告他当然详细看过,并且因为他是副手, 解剖的时候他就在场,他是亲眼看着死者被开膛破肚的。 〃身孕?哪里来的身孕?〃 这是沈沫意料之中的答案,她木呆呆地挂了电话,不顾那边邹宇焦急地询问,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你为什么要问这个? 你人在哪儿呢?〃 沈沫跌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目光愣愣地看着薛姗姗的视频。 视频中水果盘上放着的那枚粉色的盒子,是一盒叶酸,那是为了腹中孩子健康成长才会补充的叶酸片。 也就是说,薛姗姗从来没有打掉这个孩子,薛姗姗还活着,在镜湖边设备井里溺毙的,躺在法医处,被解剖的根本就不是薛姗姗。 只有这个解释才能说得通,薛姗姗还活着,所以命案之后,薛姗姗的父母不仅没有和南一川反目成仇。 还关系密切。 哪一船给他们买别墅,买宝马? 薛姗姗的婶婶洛玉清还冒险为南凤鸣做假证明。 为了保住南凤鸣的谎言,她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工作声。 薛姗姗没有死,她可能就躲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养胎,所以南一川才会不惜一切代价要把沈沫送进精神病院。 只要沈沫因为背负杀人的心理压力而进了精神病院,这个秘密就永远不会有人知道了。 也所以南一川死死藏着李三炮,不让任何人发现,更是在她接近李三炮的时候,他赛跑式的阻挠她想尽办法阻拦贺涛去帮助她。 因为沈沫此刻才终于模糊的明白,那个邋遢的李三炮正是这团迷雾中唯一的灯光。 李三炮纠缠着要为之报复,南一川的前女友可能根本就不是薛姗姗 那天在镜湖月影,在那个装修豪华的鼎月大房子里,沈沫推倒的那个女人,被南一川和南凤鸣设计让人顶罪而带到镜湖边设备井。在设备井里,因为整夜雨水而溺毙的女人压根就是另一个人,另外一个女人。 〃怎么可能?〃 徐子昂和贺涛异口同声,就连邹宇,当贺涛给他再次拨出电话,说出沈沫的这个推断时,他的第一反应也是这句话。 〃徐姗姗父母来认尸,是我接待的。〃 邹宇无法相信,他到现在都还清楚地记得,那天薛姗姗父母,薛志强,陶春慧接到电话,坐车从镇上赶过来,风尘仆仆,满脸惶恐。 他带着他们去法医室的一路上,陶春慧的眼泪就没停, 她的眼睛早已哭住,如果不是丈夫在旁边搀扶着,她连路都走不了。 当邹宇掀开戴在薛姗姗脸上的布,薛姗姗青白色的面孔出现在老两口的眼中时,陶春慧呆呆地看着女儿,眼睛瞪大,呼吸一声短似一声,继而直接闭上眼睛晕倒在地,还是邹宇把她送到医院去的。 〃哎呀,她哪里受得了啊,她身体本来就不好,我们就这么一个闺女,白发人送黑发人哪?〃 在医院薛姗姗的父亲薛志强,一个朴实的,瘦小的衣服上,手指上还带着厚重的机油味的五金配件店小老板在妻子被送进去检查的时候。 站在门口抹泪,无比凄怆。 〃这叫我们老两口以后的日子怎么过下去啊?〃 ??(??????)?? 本章完 第63章 抽丝剥茧 这一段儿,徐子昂也亲眼见过。 那个案子在永宁传开之后,很多记者涌到了医院采访薛志强夫妇俩,两个人在镜头前哭得痛不欲生,陶春慧第二天嗓子都哭哑了。 同时被曝光的还有薛家的情况,他们在镇上经营一盘简陋的五金店,夫妻俩身体都不好,尤其是陶春慧得过重病,不到60岁的人,重一点的家务活都做不了了。 这些视频一度传得很厉害,网友们两边倒有骂他们活该的女儿,年纪轻轻给有钱人当小三儿,没有道德底线,才会被人绑架杀害。 也有同情他们的可怜,他们一把年纪了,独生女儿没有了,老两口该怎么活呢? 当然,薛姗姗父母的表现真实还是次要的,邹宇最重要的依据是薛姗姗的户口资料,她是薛志强和陶春慧唯一的女儿,独生女从小到大的生活照,读书经历,证件一应俱全,这些是无法造假的。 〃这个事真的不可能,你们不要胡思乱想了,什么证据都没有,全是胡猜,让沈沫赶紧来局里说清楚情况,她这么躲在外面瞎闹腾也不是个事〃 邹宇挂了电话,他站在超市监控室外的长廊,看着贺涛发来的照片,紧锁着眉头思索。 虽然嘴里说得坚决,但心里却已经是翻腾开来怎么可能呢? 案子都已经递交上去了,一切都是按照正常程序走的,dna鉴定也做过,鉴定结果也确实是薛姗姗。 可是这张b超单,那一盒叶酸,李三炮,还有洛玉清,沈沫的推理也不能说全无道理。 〃难不成是双胞胎?〃 贺涛小声说,这正是沈沫的推测。 双胞胎?两个女人,一个是光鲜亮丽的薛姗姗南一川的秘密情人,一个则是和邋遢小流氓李三炮谈过恋爱准备结婚的女孩儿 他们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可是薛姗姗是独生女啊, 〃而且〃 贺涛蒙了,脑子里乱乱的, 〃如果是两个人,李三炮应该是最清楚的,他怎么会跟洛玉清打起来呢? 他都看到了,b超单名字是薛姗姗,没理由为了薛姗姗去打架对不对? 而且他也去过典雅花园,他亲口说过,他差点跟薛姗姗父母成为一家人,意思是他差点儿成了薛家的女婿。 也就是说,他知道自己的对象是薛姗姗啊〃 是啊,李三炮从始至终似乎又认定女朋友是薛姗姗的矛盾说不通、乱。 沈沫坐在椅子上,旧藤椅变形了的金属感生硬地顶着的后背,背部被南一川砸过的伤一下下针一般地刺痛着她。 如果是同一个人,那薛姗姗肚子里的孩子呢? 如果是双胞胎,李三炮又怎么会认错自己的女朋友呢? 问题到底出在哪儿呢? 〃现在我们找不到李三炮,薛姗姗家里人全躲起来了,要不从南凤鸣这边入手?〃 贺涛提议他迫不及待了,也没法儿再继续和南凤鸣演下去了。 南凤鸣?沈沫摇头,现在还不是面对面的时候,仅凭推理和猜测是绝对赢不了他们兄妹俩的。 她急需证据,有力的证据足以击破兄妹俩阴谋的关键证据,足以说服邹宇的证据,但是没有什么证据都没有。 沈沫闭上眼睛,案发当日死去的人究竟是谁?如果不是薛姗姗,对方是什么人? 为什么出现在案发现场呢? 种种问题连自己都解释不清楚,如何去说服邹宇呢? 等等。 案发现场,沈沫心中一动,尘封的记忆吱呀一声启开了一道缝隙。 她沉下心屏去,脑海中乱七八糟的东西循着记忆回到了案发当日,那是她永生都难忘的日子。 正是因为那场意外,她背负了沉重的杀人压力,一度情绪失控,精神崩溃。 那场意外完全颠覆了她的生活。 她曾一度努力地把那段可怕的回忆压住,盖住,掩埋住,此刻,她拂开惶恐,跟着当日的自己,在时光流中一寸寸地倒回当日,镜湖月影那个崭新的小区,崭新的房子。 六零二深绿色的铜门门铃声响起,一个染着粉色短发的年轻脑袋探了出来,白嫩细腻的脸,卡通的宽大t恤,纤细苗条的身材,精致的五官,细腿、拖鞋,一脸无所谓的笑,那是薛姗姗吗? 就相貌来说,是的,正是沈沫在视频和南一川手机里见过的薛姗姗。 鼎月的大房子,装修气派,立体音乐在回响,音质很好。 中央空调开着,大水金灯旖旎的光洒满中空大客厅的每个角落,大理石桥面,大理石茶几,茶几上有宝马车钥匙,之前南一川给她买的车也是宝马,他似乎偏爱宝马。 〃果汁喝吗?〃 薛姗姗端着果汁,火龙果,西柚汁,它刚做好的榨汁机放在一边,尚未清洗。 开放式的西式厨房,操作台上有两杯果汁,她身边放着两份做好的牛排雪花小牛排,上面铺着一些蔬菜。 沈沫睁开了眼睛,一层突然清醒的恐惧像丝袜上一道裂痕,阴冷地从腿肚子上悄悄地往上爬。 两份食物,两杯果汁。 她当时几乎是笃定的,以为那是薛姗姗和南一川一起吃的,不是因为薛姗姗开门的第一句话就是 〃哎呀、你不是说不在这儿吃晚饭的吗?〃 南一川原本就没打算在那吃晚饭,也就是说,那两份牛排,两份果汁本就不是给南川准备的,是给屋子里的两个人。 沈沫睁大了眼睛。 ??(??????)?? 本章完 第64章 拨开迷雾 沈沫终于明白了,案发当时镜湖月影六零二室里除了她和薛姗姗,还有另外一个女人就在现场,那才是真正的薛姗姗。 当时她拿着手机要上楼去拍照取证,薛姗姗跟上来,用言辞侮辱她,还伸手阻拦她,沈沫忽地站起身 〃她就是不想让我上楼〃 因为楼上有人,这个大胆的猜想仿佛一股电流注入错综复杂的线路中,一切都被点亮。 楼上有人,楼上待着的人才是真正的薛姗姗,而南一川南凤鸣显然全都知道这一点,所以他才会让她先回家,他才会勇敢地站出来,对她说, 〃我们是一家人,小沫,你放心回去陪孩子,这得交给我,我会把你完全摘出去,我会救你〃 他什么都知道。他清除了她留下的痕迹,还清理了她的手机和录音笔。 〃我的手机还有录音笔,说不定我已经拿到了证据〃 清晨天高亮,沈沫站在窗前,拿着望远镜,透过窗帘的缝隙看着对面江南府十二楼。 南一川像往常一样早起洗漱,穿戴整齐,又坐在书房,打开电脑处理了一些事情。 厨房里,保姆在做早餐,他已经换了一个新的保姆,这个陌生的中年女人就住在江南府内, 〃一会儿还是我陪你一起去吧,我实在不放心〃 贺涛发来信息,他住在自己的小房子里,这会儿刚洗好脸,对着卫生间的镜子,镜子前摆着一对情侣牙杯,一对情侣牙刷,那是南凤鸣的东西。 从前南凤鸣偶尔会过来住宿,沈沫让他暂时不要和南凤鸣撕破脸,一切保持原样。 因此,这些东西他都没丢,但没丢并不表示他可以和以前一样能与南凤鸣亲密无间,他做不到了。 头天晚上他和沈沫,徐子昂分开后,父亲和继母都给他打了电话。 他们留南凤鸣住在贺家别墅,打电话是让他也回去照顾有孕在身的未婚妻。 他嘴里硬着,但还是跑回了自己住处。 有些话他不好意思和沈沫说,发生这么多事后,他已经没法跟南凤鸣同床共枕了。 而今天,按照沈沫原定的计划,他要看住南凤鸣。 八点南一川准时出门,贺涛则早已经到了南凤鸣的公司外,南凤鸣给他打了电话,让他过来的,他刚停好车,南凤鸣的车也到了。 〃涛,你昨晚是不是有事情忙啊,没看到你回家呢〃 南凤鸣下了车,拂开漂亮的波浪长发,望着贺涛。她的声音一如往常的温柔愉悦,仿佛这些天所有不愉快的事都不曾发生过。 她只化了淡妆,一向不怕冷的她穿了高领羊绒衫,脚上惯常穿的高跟鞋也换成了平底的,这显然都是为了保护腹中的孩子,谁都不知道到底是否真实存在的孩子。 〃昨天李姨还特地让阿姨蒸了糯米饭。 记得之前有一次我们出去玩,你不是说那里的早点糯米饭团很好吃吗? 我们早上可都吃到了阿姨做的,里面好多馅料呢。 那我特地给你带了一个,让你顺路过来拿。 你还没吃吧?来,赶紧趁热吃了〃 她从包里取出层层包裹的糯米饭团,科里接过来饭团还是暖烘烘的, 〃太好了,闻着就香〃 贺涛一脸开心,迫不及待地打开包装,猛嗅一口。 〃是吧,快吃吧〃 南凤鸣更开心,她的同事也来了,她跟贺涛挥手。 〃那我上去了啊,这几天有一个重要的案子,我今天超级忙,一早就要开会的〃 目送南凤鸣上楼去了,贺涛走到马路对面,在一家小卖部买了瓶矿泉水,然后递出两百块给那个店主。 〃看到对面那迪了吗?你帮我盯的那辆车,每隔半个小时给我发个信息,她什么时候开走,你就什么时候给我个电话,我会再给你一千块。〃 老板正在哄孩子吃饭,听到有这意外之财,饭都不喂了,连忙答应下来。 贺涛这才回到车中,把车开到两条街外的停车场,挺好下车把那饭团丢进垃圾桶,这才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江南府。 同一时间,沈沫已经收到了徐子昂的信息 〃我在康复中心确认过新文杰去参加一个会议了,不在本地。 南一川这会儿正在百川公司,我看到他刚接待一伙儿人上楼,应该是谈生意〃 三方稳定,这是回到江南府的好时机。 是的,沈沫要回自己家,在一起十年,她太了解,南一川了,南一川做事谨慎,考虑周全,对于任何可能有用的物品都不会轻易丢弃。 当日去镜湖月影,她在薛姗姗家里用来拍摄视频的手机以及那个录音笔,南一川当场删除之后,把手机还给了她,录音笔她再也没有看到,而手机,它一直使用到被送进康复中心。 这两样东西南一川绝对没有丢。 万一案件重审,这是可以证明她杀人的最有力的证据。这么有用的东西,南一川必定是妥善珍藏的。 这是逃出来后沈沫第一次回家,她坐出租车绕了一圈到江南府,贺涛已经到了。 见到沈沫,贺涛愣住了。 ??(??????)?? 本章完,欢迎各位小可爱评论 第65章 寻找证据 沈沫今天大变样了,米白色的羊绒套装,手上挎着个香奈儿经典羊皮包。 她自己在家,简短的,参差不齐的短发用褶离做了定型,涌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和脸蛋,往日不施粉黛的脸,化了明艳的妆,看不清眼睛,茶色的眼镜下是挺直又娇俏的鼻子。 还有微微翘起显得很不可一世的唇线,分明的鲜红的嘴,她看起来妥妥一个有钱有身份且不好惹的女强人 她带着贺涛头望着高高,目不斜视地进了小区,进了他家酒店市入户大堂,乘着电梯直奔十二楼。贺涛敲开门,保姆刚开口。 〃呃,请问你找……〃 贺涛就一脚踹开门,抓住那保姆的手反拧在背后。 下一秒,沈沫大踏步地走进去,关好门反锁死,和贺涛一起把保姆的双手反绑在身后。 〃哎哟,你们不要打我,我就是个打工的,我什么做都不知道呀。〃 保姆瑟缩在地上,往后退。 〃我家里还有两个小孩儿,儿子读高中,明儿还没进小学呢。你们不要伤害我,求求你们嘞〃 〃你闭嘴就好,我们本来就没打算伤害你〃 沈沫冷冷地说。 贺涛找出一个毛巾,死死塞进保姆口中。沈沫直奔书房的保险柜,她知道密码,只一下便打开保险柜,里面有不少公司的重要资料,还有一些贵重名表以及她的首饰等。 没有手机和录音笔,又打开南一川的书橱,每一层每一个抽屉逐个检查都没有。 贺涛也在找他在南一川住过的客卧里翻了个遍,床头,衣柜,抽屉也没有看到,手机收到信息, 〃奥迪车还在原处没有动〃 〃南一川这批客人正准备离开了,他就在百川楼下和这些人握手告别.他现在在接电话,好像要坐车出去。没事了,他又上去了。你们别急〃 徐子昂也在实时汇报情况。 贺涛又钻进了主卧,衣柜,抽屉,床头柜到处看了一遍,依然没有。 沈沫也已经走出书房,她紧锁着眉头,显然也是一无所获 两个人环顾这个装修轻奢漂亮的大房子,焦灼而疑惑南一川到底把这两样东西藏在了哪儿呢? 贺涛又去翻其他的房间,沈沫站在客厅,看着被翻得一片狼藉的房间,她沉下心,南一川做事滴水不漏,从镜湖月影那起意外发生一事,所有的细节他都考虑的极其周到他的每一场戏演得逼真的吓人,每一件东西也都安排得合情合理。 比如褪黑素,贺涛寻找的时候,那东西还是躺在沈沫的床头柜抽屉里,看起来就没人动过,但其实里面的胶囊全换了,每一样东西都出现在他该出现的地方。 不突兀,也不会凭空消失。 即便警方查找,南一川也有足够的理由为自己开脱,不让人产生一丝怀疑。 沈沫心中一动,她奔向客厅的电视柜,这里是录音笔最该待的地方。 打开抽屉,扒开杂物。 果然,她的手机和录音笔就这么随意地躺在抽屉里。 〃贺涛,我们走〃 她拿到东西后喊贺涛。话音未落,门外响起了急促的动静,有人来了。 地上的保姆蜷缩着身体往墙壁后靠,沈沫急步上前,果然,保姆双手反膀子身后,但她竟不知从哪儿掏出个手机拨了出去。 她这手机设置了快速拨号,拨出去的一和二分别是南一川和南凤鸣的号码,这女人压根就是南家兄妹的心腹,早就通风报信了,早知道就该狠狠心打晕这个女人。 沈沫气急,啪的一声,狠狠甩了对方一个耳光。贺涛更是气得把对方抓起来,猛地一推,那保姆脑袋撞到墙上,顿时晕了过去, 沈沫拉着贺涛站到门口,打开可视监控,门外站着三个民警,南家兄妹报警了, 〃怎么办?〃 贺涛小声说,他脸都白了。 砰砰,门外的人大声敲门,沈沫没有说话,她拉着贺涛直奔她家的另一扇门。 厨房外还有一扇专门为方便保姆进出而设置的小门,不过平时使用不多。 两个人快步绕到厨房,拉开那扇门,南凤鸣就站在门口,手中的钥匙刚插进锁孔。 〃涛〃 她惊讶地望着贺涛,目光从他的脸上落到他的手上。开门的那一刹那,贺涛的手本能地抓牢了沈沫的十指紧扣。 〃你……你们〃 南凤鸣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兴趣装?〃 沈沫冷笑一声,抓过一旁墙上悬挂的小锅,忽地朝南凤鸣砸了过去。 江南府是高端楼盘,全是大面积的平草,都是三厅两户,两部宽敞华丽的主人电梯就设置在各自的正门外。 另外一部保姆电梯位于西侧,在两户人家的侧门中间连安全出口的楼梯也是完全分开的。 此刻沈沫就站在侧门外,抓着平底小郭,二话不说就朝南凤鸣的脑袋呼了过去。 南凤鸣敏捷的后退一步,一偏脑袋,那平底锅擦着她的发梢飞过,在她脸上留下一阵劲风雷。 〃涛〃 她站定,目标准确地对着贺涛,眼神里满是失望和心痛,有盈盈的泪珠在翻滚, 〃你跟他,你们,你怎么能跟她? 我怀了你的孩子。〃 她手抚着自己的小腹,这个还不知到底是否存在的孩子,让贺涛的脚步顿了一顿, 〃涛〃 南凤鸣敏锐地觉察到他的顾虑,眼泪大颗地落了出来。 她不顾一切地冲上前,抓住了贺涛的衣襟,把他挡在自己和沈沫之间。 〃你跟他在一起了啊〃 她死死盯着贺涛的脸,努力调动自己所有的愤怒,痛苦和委屈。 〃你怎么能这样? 我才是你的未婚妻啊,涛,我正怀着你的孩子呢。 她,她是我的嫂子,嫂子,我早就跟你说过,她在外面有男人,怎么也会上她的当中她的圈套,她哄你,骗你,引诱你了,是不是?〃 一个耳光清脆地落在了南凤鸣的脸上。 〃我准你这么说的〃 贺涛咬着牙,任这几个字不受控制的从齿缝间冲出来,他裹出去的手掌在颤抖。 这是他们恋爱以来,他第一次这样对南凤鸣,而且是在他还没有确定南凤鸣到底是否怀孕的情况下。 〃你打我?〃 南凤鸣呆住了,她愣愣地看着贺涛,眼泪凄绝地落下来, 〃你为了她打我〃 沈沫忍无可忍,她不说话,只是抬起脚,高跟鞋狠狠地踹在了南凤鸣的小腿处。 她当然知道,这个女人不过是想法子拖延时间,南凤鸣猝不及防受这一踹,吃痛地蹲下身,双手这才松开贺涛的衣服。但她同时张开嘴,大声喊。 〃这里,他们在……〃 他话音未落,沈沫再次挥起平底锅,砰的一下砸在了南凤鸣的头上。 〃这是我还给你的,为了那瓶褪黑素〃 她看着额头挂着鲜血的南凤鸣,耳朵听着越来越近的喊声,这才丢下平底锅,拉着贺涛咚咚钻进电梯旁的楼梯出口。 住在江南府的大多是永宁有头有脸的人物,这些动辄几千万的豪宅当初设计的时候就完美地做到了动静分离。保护隐私。 主人电梯和保姆电梯之间隔了弯弯绕绕好几道走廊,电梯还在一楼,等不了了。 沈沫急速地跑到下一层,耳朵听到上面的喊声, 〃我走这边下去,你在那边追。 电梯来了,小六,你去一楼拦截〃 跑不掉了,如果被抓住,康复中心,那个至今还躺在医院的护工一定咬死了当时是沈沫拿刀弄伤的他,再加上新文杰出具的权威精神证明。 南一川的巧舌如簧,还有南凤鸣的专业手段,沈沫心里亮如明镜,如今手头没有任何证据的她只要被抓。就再无机会翻身了。 ??(??????)?? 本章完 第66章 得手 南一川的巧舌如簧,还有南凤鸣的专业手段,沈沫心里亮如明镜,如今手头没有任何证据的她只要被抓。就再无机会翻身了。 沈沫拿着包站在十一楼楼梯口,扒拉开包中乱七八糟的杂物顿时从楼梯纷纷掉落,擦着金属栏杆,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在这边〃这边楼梯〃 有人大喊,两个人的脚步齐齐朝保姆楼梯这边冲下去。 沈沫扔掉包,拉着贺涛绕过走廊,十楼这户人家两个月前才装修完毕,还没入住。单独的电梯门外是坐到顶部的豪华实木大柜子。 贺涛拉开门,柜子很长,他直接躺在最下方。 〃沈沫快〃 他低喊一声,飞快地拉过沈沫门关上了。外面人声嘈杂,有一个下楼去追,另外一个人警惕地绕过走廊,来到了这边电梯旁查看,皮鞋有力地敲着地面,一声声砸在沈沫和贺涛的心上。 柜子里封闭的狭小的空间里,贺涛仰面躺着,沈沫就趴在他的身上,一动也不敢动。 他的右手紧紧搂着沈沫的腰,腰肢细软,倏地在他手心注入了一种奇特的热量。 贺涛的心突然胀大了,挤得他透不过气来。 新房里有些模糊的东西,一丝丝一缕缕的往外挤,清晰地往外挤。 他们的脸离得极近,鼻尖和鼻尖只有一条游丝般的间隔,仿佛一条窄窄的红沟。 隔着沟,它能闻到她脸上化妆品淡雅的香味,而沈沫也能闻到贺涛身上陌生的温暖的气息,能看到她涨红的脸庞,她张开的瞳孔中的紧张,以及他眼底的那一抹跳跃的,不安的,抑制不住的,奇怪的嫉妒。 外面响起南凤鸣凄厉的嘶吼。 〃有贼,他们打伤了我,一定要抓到他〃 〃楼梯间没看到〃 〃我这儿也没看到。〃 找两个人,一男一女一定还在楼里每一层找,他还没说完,就听到楼下突然响起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伴随着鞭炮声的是一群人的失声尖叫。 几分钟后,一个黑丝袜配运动鞋,上身穿着件大号连帽羽绒服的年轻女孩和一个披着后睡衣。 她拉着棉拖鞋的年轻男人,一前一后随着看热闹的人群涌下楼,两个人都戴着口罩和帽子。 他们没有涌到后门,从正门出去,和呼啸的警车,救护车几乎擦肩而过。 出了门,快速坐上了门外候着的出租车。 老实巴交的司机老吴握着方向盘的手都还在颤抖。 上一次沈沫找他借车时,他完全不懂,这一次,他已经察觉到这个南太太和她先生之间发生大事了。 〃呃,沈小姐,我这鞭炮放得还及时不?〃 他回头换了个称呼,紧张地看着那个年轻女孩。 这当然就是沈沫。 她摘取口罩,拉下拉链,把贺涛的外套脱下来还给对方。 司机老吴在江南府另一扇门放鞭炮,制造混乱是沈沫来之前经过几番考量后安排的。 她了解南一川的厉害,跟他斗必须多留一手,否则一个不小心就是万劫不复。 〃嗯,挺好的,谢谢你吴师傅〃 沈沫感激地拍拍老吴的肩膀。 几年前,南一川出差,女儿夜里生病,她坐老吴的车,老吴为她闯红灯,帮她跑上跑下。 孩子病好后,她找到老吴家送钱,老吴不收,于是常给老吴家送点礼品。几年下来,彼此对对方都很信任了 〃东西拿到了,太好了〃 徐子昂接到电话,快活地捏拳欢呼。 〃我得回去了、我没请假,就跟主管说了一声迟点到。现在同事一个劲儿催我〃 他挂了电话就给同事回信息,同事五分钟前还问他大概啥时候回来。 〃徐子昂,这小子终于回来了。〃 同事看了眼信息,跟旁边的人笑着打趣, 〃等他回来,咱们好好审审他什么时候认识了那么一个漂亮的富婆啊。〃 就在半个小时前,一个保养得当的,挽着名牌包的漂亮贵妇人来找过徐子昂。 〃终于拿到了〃 贺涛看着沈沫手心里捏着的那两个东西,心头百感交集。 命案当日的视频和录音如果恢复,那么南一川和南凤鸣所谓帮忙找人替罪的真相也就真的拉开了。 他迫切地想要知道真相,他已经和南凤鸣撕破最后一层皮。 〃恢复数据?〃 贺涛的好朋友孙浩拿到手机和录音笔就笑了。 〃我跟你讲,一般人删除的时候,根本就不知道如何彻底删除,更不知道有很多东西啊是可以清松恢复的〃 他不愧是个高手,很快,录音笔里的音频就恢复了音频打开,熟悉的声音响起,沈沫呆呆地站在原处,那个可怕的,改变一切的晚上直挺挺地拉回她的眼前。 贺涛站在她身边,轻轻地拉住她的手,他的手冰凉刺骨。 同一时间,徐子昂坐进车里,刚开出一个路口,电话响了。 〃喂,你是五零七的住户吗?我是你楼下的,你家水龙头忘关了,水都流出来了,回来一趟吧〃 ??(??????)?? 本章完 第67章 另外一个薛姗姗 沈沫当初带着录音笔去见薛姗姗,原本只是想录下第三者亲口承认这段婚外情的孙浩,滤去音乐,又滤去杂音。 三个人屏住呼吸,戴上耳机,就能十分清楚地听到薛姗姗的声音了,和沈沫记忆中的一样,张狂恶毒。 〃哎我说阿,你不会以为录个音,拍个视频就能宣告房子是你的吧? 那你一大把年纪可真是白活了。 你去查查呀,房产证上写的是薛姗姗,又不是南一川呀,大姐〃 沈沫蹙眉,心中咯噔了一下,他在这里说的是薛姗姗,而不是我,当日她根本就没有察觉。 〃是啊,他住在这儿,就喜欢睡这儿就爱睡这儿,怎地吧?〃 这种无所谓的口气轻挑的,完全没有羞耻感的口气,这才像是和李三炮好过的女孩子。 〃我说错了吗?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哪一点儿配得上南一川呀。 南一川是公司的老板,身家几千万,你呢? 你就一个中年妇女,寄生虫,不要脸的黄脸婆。 你吃它的,喝它的,用它的,现在还他来,阻止他寻找自己的幸福〃 这是薛姗姗所说的最后一句话,正是这句话让沈沫忍无可忍,反手揪住,用力一推,呲溜,接着是砰的一声,薛姗姗摔倒在了地上。 就在这时,透过耳机,在一片绿空的死一般的寂静中,沈沫清楚地听到了一声小小的,急促的尖叫声。 孙浩放大了那部分频率,确实有声音,慌张短促,很快收掉。 〃哎,我来看看视频,看视频里有没有什么发现〃 孙浩搓手深吸一口气,三个人的心都因兴奋而怦怦乱跳。 视频是沈沫拍的,她当时强压着心头的愤怒,画面并不稳定,镜头扫过薛姗姗的脸,然后到达鞋柜,拉开鞋柜,里面放置着不少漂亮的名牌鞋,高跟单鞋,短靴,平底靴,还有南一川的。 接着,她几乎是气冲冲地打开了客厅抽屉,里面有南一川爱抽的黄鹤楼。 她当时只注意到了黄鹤楼,却没有留星烟河旁边有一张防疫宣传单,单子下方那粉色的logo正是妇幼保健院的。 而抽屉角落里杂物遮挡,中间能看到还躺着一瓶鱼油。 沈沫吃过这个,当初她怀孕初期,一个客户给她送了这款鱼油,说是可以给胎儿补充dha。 孩子大了,她已经忘了,没想到南一川还记得,他买给的情人,他再给他的孩子补充营养。 视频是在沈沫和薛姗姗推打的时候断的。 当然,沈沫握着手机正要去楼上继续拍照取证,薛姗姗冲上来,她回头揪住对方手机,在混乱中脱离了手,从栏杆掉到了地上。 〃这一段啊,这一段看起来手机是弧形飞过而掉下来的,他对准的点又扫过楼上,说不定能拍到东西〃 孙浩摩拳擦掌,他把那段拉回来,分解成一帧帧模糊混乱的画面,又逐个锐化。 沈沫只觉得喉咙发干,手心已经有汗,贺涛也是。 他们紧闭着唇,四只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屏幕。 终于,在孙浩操作下,有几张画面逐渐变得清晰,楼上白色的栏杆边明显有一个探出一半的身影。 虽然看不清面孔,但是那抹玫红色的上衣醒目地告诉他们,案发当时楼上确实有一个人在,一个女人,她目睹了楼下所有发生的一切,在薛姗姗倒地的刹那,在悠扬的音乐声中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尖叫,然后迅速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那才是薛姗姗,怀了身孕在妇幼保健院检查过的,需要吃叶酸,吃鱼油的薛姗姗,备受南一川宠爱,让南一川甘愿掏出四百多万买下豪宅来养着她的薛姗姗。 她当时就在楼上,是看着原配找上门来,自己又怀孕,所以不敢下来应战吗? 更何况楼下恰好有一个替身李三炮的女友,一个和薛姗姗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儿,飞扬张狂的女孩儿,她大约是因为享用着薛姗姗所给的一切。 住宽大的好房子,穿名牌衣服鞋子,吃最贵的水果和牛排。 或者说她跟薛姗姗是一对姐妹,所以才会完全地站在薛姗姗的立场上,对沈沫这个原配毫不客气的谩骂侮辱。 而在她不小心摔死后,真正的薛姗姗一直都待在楼上,南一川知道的,他什么都知道。 沈沫回想当时南一川的表现,他进屋之后,又惊讶,又震惊,又惶恐,唯独没有伤心。 他清楚地知道,死去的不是薛姗姗,而是另外一个女人。 南一川清楚地知道。死去的根本就不是薛姗姗,所以他当时才坚决的不让报警吗? 这一点沈沫一直想不通,如果南一川想要扶正薛姗姗,或者说薛姗姗想要上位,这完全是他们最好的机会啊。 报警,不论地上那个女人是否真死,沈沫都会坐牢。 她坐牢了,南一川不就可以理直气壮地离婚,然后和薛姗姗双宿双飞吗? 或是他想夺取百川的股权吗? 仅仅因为这个吗? 所以南一川兄妹俩定下计谋,用顶替的做法先瞒天过海,然后把她沈沫逼疯吗? 不对,不止这样。 沈沫想起新文杰在李三炮的租住地所骂的话, 〃你作死吧。啊,早就跟你说过,所有照片都不准留〃 李三炮留的必定是他女朋友的照片,而南一川也不准他留。 并且李三炮既然知道自己女友另有其人,又为什么会去典雅花园去找薛姗姗的父母,认他们做岳父岳母呢? 而最重要的是,那个女孩子究竟是什么人呢? 她代替薛姗姗死了,薛姗姗显然是知情的,他们如果是姐妹,薛姗姗怎会同意? 如果他们不是姐妹,为什么会这么相像呢? 为什么警方都没有察觉呢? 沈沫心头有着太多的疑问,她必须弄清楚,凭着她对南一川的了解,这里头一定还有她不知道的阴谋。 一个巨大的阴谋,大到必须要藏住薛姗姗,必须要牺牲这个不知名女孩儿的性命。 是了,当前最要紧的就是弄清楚这个女孩子到底是什么人。 贺涛不知沈沫的思考,他开心又激动,看着孙浩把照片打印出来,他捧着照片看,手都在颤。 〃沈沫,我们找到证据了,你看,你所想的,你所推测的都是真的。你真的太厉害了〃 他另一只手忘情地一把揽住了沈沫的肩。 沈沫身材纤细,贺涛高大,这么一揽,就直接把沈沫裹进了他的怀里。 孙浩吃惊地看着他俩,短暂的恍然大悟后,立刻假意地咳嗽一声,意味深长地看着贺涛。 〃嗯,好像外面那水开了,我过去看一下〃 他说着一溜烟钻了出去。 沈沫和贺涛脸都红了,贺涛不好意思地松开手,低着头,不敢抬眼看。 房间里的空气仿佛被抽空一般,沈沫,尴尬极了。 她赶紧也推门出去,拿起手机,她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徐子昂接毕竟这是他们三个人共同努力得到的重大突破。 徐子昂接到电话的时候,刚走到四楼,四楼门紧闭着,此前邻居在电话里就很着急。 〃我要出去办事儿,好不容易从物业拿到你的电话,你赶紧回家关一下水,不然这样留一整天,我家里的装修就全泡掉了……〃 ?(??????)?? 文章完 欢迎各位小可爱评论(*/?\*) 第68章 遇袭 〃我要出去办事儿,好不容易从物业拿到你的电话,你赶紧回家关一下水,不然这样留一整天,我家里的装修就全泡掉了〃 徐子昂也很纳闷儿,他出门的时候忘了关水龙头了吗? 别有可能,一个单身汉生活总是没有那么仔细。 自从一年前跟女朋友分手后,徐子昂觉得自己生活里的记性都差了,这事儿结束了,得赶紧找个对象,就像……像沈沫那样的. 徐子昂心中想着,嘴角弯出一抹怯怯的,不好意思的笑。 沈沫的电话来了,他一个机灵,好像作弊被抓一样,红着脸接起电话,一边往上走,一边听沈沫说, 〃太好了,这是重大突破呀〃 徐子昂笑,他已经走到了门口,从门缝里可以看到,确实有水往外渗。 〃哎,要死了,要死了,我家漏水了〃 他说着用肩膀夹住手机,手去掏钥匙。 〃你家漏水?〃 〃是啊,楼下的给我打电话说的,可能我忘了关水龙头了〃 徐子昂说着,把钥匙插进了钥匙孔。 〃楼下的人给你打电话,徐子昂,你先别……〃 门开了,徐子昂的动作停在耳朵里。 沈沫在电话那头急促地问 〃这种事已经发生过吗?你看到你楼下邻居本人了吗?〃 没有,这种情况以前从未发生过,他也没看到邻居,对方在电话里说过他着急出门, 〃是有什么不对吗?〃 〃我不知道〃 沈沫面色发白,眉心凝静,他说不上来哪里不对,但她了解南一川的厉害, 〃你要小心〃 徐子昂没有吭声,他低头看着门口已经漫到自己鞋底的水,无声地把电话放进口袋,扭头环顾四周,对面邻居门口有两个垃圾袋儿,一个袋子里装着拆掉的电风扇。 他走过去,握起一根短粗的杆子,然后一手捏着门把手把门打开了,屋内地板砖上全是水,耳朵能听到厨房里的水龙头在哗哗的流着。 〃哎哟,这下惨了,我这记性啊〃 他一边假装焦急地说着,一边在玄关丢下包,然后走向厨房。 还没到厨房转角处,左右两边各有一个人影直接冲了出来,四只戴着白手套的手朝徐子昂招呼过来。 徐子昂毫不犹豫地挥起了杆子,短暂的厮打,一个黑衣男冲出门口跑了,但另一个没有跑掉。 徐子昂拧过对方一只胳膊,死死摁在背后,又一脚踹过去,那人扑通一声,单膝跪在了地上。 〃哎,跟我动武,也不提前做做功课。你爷爷我业余时间除了飙车就是柔道了, 哼,哎,撞到枪眼上了吧?〃 徐子昂气喘吁吁,汗都出来了,也分不清是冷汗还是方才打斗生出来的汗。 他掏出手机,告诉那头一直在等待的沈沫。 〃哎,有两个人守在我家里,都戴着手套儿,鞋子下面还套着鞋套儿。 哎呀,看样子受过专业训练的都知道作案要不留痕迹呢〃 他嘴里说得轻松,但背后仍附着凉意。 地上掉了一个针头,针管被那人抢跑了。 刚才他但凡动作慢一点儿,弱一点儿,这两个家伙一定已经把什么东西注射进他的脖子里了。 〃说,躲在我家做什么? 谁派你来的?〃 ??(??????)?? 第69章 对弈 徐子昂一脚踢在对方屁股上,拉掉对方的口罩和帽子,是一张长得十分帅气的脸,拍了照片发给沈沫,沈沫和贺涛一眼就认出来正是那个长得跟个男模一样,开着一辆崭新的红色宝马跑到南凤鸣公司大闹,说他是沈沫情人的家伙,并且在机场外他还带着几个人去围堵李三炮。 不出所料是南一川的人,男人一开始嘴硬,徐子昂两个巴掌朝他脑袋扇下去,他还是死咬着不松口。 〃不说是吧?好〃 徐子昂抓着对方的手掏电话。 〃我现在就报警,入室抢劫伤害. 嗯,估计接下来五年你都不愁吃住了〃 〃别、别报警〃 男人这才扭头斜看着徐子昂,口气软了。 〃大哥,这不关我的事啊,我,我都是奉命行事,你懂的,就是拿点好处费讨个生活而已啊, 你要找也应该找背后主使人的人对不对?找我真没意义啊。 是南一川让我来的,他说你太管闲事了,就想给你一点颜色瞧瞧。 真的,我没有撒谎,不相信,我现在可以带你去找他〃 他想站起来,但反拧着的手让他一阵生疼,他整个人扭曲着疼疼, 〃大哥,你把手松给一点,我这手都快断了〃 徐子王看着他黑色裤子,口袋里有个带着大牌logo的钱包探了出来, 〃我先看看你小子是谁。〃 徐泽昂伸手就去拿那只钱包。 就在这时,那男人公牛一般猛地用脑袋撞向徐子昂,只把徐子昂撞倒在地,他连滚带爬地冲出门口。 〃陶小兵〃 徐子昂抢过来的大牌钱包中,就有这家伙的身份证.陶小兵。 沈沫看着徐子昂发过来的照片,薛姗姗的母亲叫做陶春慧,都是姓陶这家伙的身份证地址是永嘉县县城。 薛姗姗父母所在的镇刚好也位于永嘉县。 这男人是否跟他母亲有什么关联呢?毕竟洛玉清也是薛姗姗的亲戚。 沈沫眯起眼睛,看来她必须去一趟永嘉县了。 贺涛保存了那张照片,他的脸色凝重, 〃这个我会去查,但这不是目前最重要的事,目前最要紧的是你得换个住处。 南一川都已经找到了徐子昂的住处,你的住处还藏生吗? 我们不能抱着侥幸的心理,沈沫你和你爸妈还有孩子必须早点儿搬离。 我来想办法,我给你们找个安全的地方〃 砰的一声,水晶烟灰缸狠狠砸在了大理石地面上,溅起无数碎片。 南一川喘着粗气,愤怒让他的脸涨得通红,几乎要爆炸式的通红。 他握着手机,叉着腰,咽口唾沫,咬牙切齿道, 〃哎,你们两个人,两个人都对付不了徐子昂一个人,你到现在还在重复,你跑掉了怎么的? 我应该夸你身手敏捷,跑得快,是不是? 就你这个蠢相,你还想出道? 还想我把钱砸在你身上送你去当明星? 你所有的智商都长到你脸上去了,是不是啊? 没有一次把事情给我办好的,成天就特么知道要钱,蠢东西,你又没有什么东西被对方拿到,嗯,有没有〃 那头早已瑟瑟发抖。 〃没、没有〃 电话挂了,南一川雕塑一般站在阳台上,身体僵直如铁,一动不动地望着窗外。 〃哥,你先别着急〃 南凤鸣额头上贴了纱布,头发高高挽起,她站在哥司身边,关切又紧张地说, 〃我刚问过徐子昂没有报警,说明他确实什么证据都没拿到,而且他这样偃旗息鼓,证明他知道自己是因为什么而惹上了麻烦。 他会收敛的,不仅他沈沫,贺涛都没报警,这说明李三炮之前很可能都是诈你的,说他有对你不利的证据,其实就是为了讹钱。 呵,那个家伙,你知道的,蠢的就跟驴一样。〃 南一川却没有说话,李三炮的蠢他当然知道,但问题是李三炮在妇幼抢走的那张b超单,他到现在都还没找到。 他没找到,那东西就很有可能落到沈沫手里。 如果落到她的手里呢? 南一川拉开落地窗帘,看着窗外马路上的车流,以及对面鳞次栉比的楼房,如果那东西落到沈沫手里,那么他现在就不是落后一步了,他太了解那个女人的厉害,当初百川的很多明智决策可都是她做的。 不能再这样被动了,他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地剪掉她的两个左右臂膀,然后找到她的人。 〃你回去,贺涛那边你按照我的吩咐去做〃 南一川转身,简短的交代南凤鸣,南凤鸣听话地离开。 南一川拿起外套准备出门,电话响了,是新文杰。 〃你们以前住过的房子都找了没有?对了我还找人查过沈沫的所有卡,她爸妈的手机,银行卡全都没有在永宁,估计是那贺涛一直在给她钱花,要不就是她从银行取了大把现金在用〃 大把现金在用,南一川拧紧了眉头,沈沫曾经在什么地方藏过现金吗? ??(??????)?? 第70章 薛姗姗的老家 沈沫向来说做就做,当天下午,她就开着车去往永嘉县。 薛姗姗父母和那个叫做陶小兵的肯定不会待在老家,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她心中有个重要的疑惑要去解开,徐子昂陪她去的 〃我好歹有点儿拳脚功夫,可以保护沈沫〃 沈沫把住处地址告诉贺涛,贺涛的任务是尽快重新找个地方,把沈父,沈母和孩子安排好。 贺涛领了任务,坐到车上,一边往市区开,一边思考,思考该安排在哪儿,哪里最安全,并且什么样的方式才不会被南一川找到呢? 当然,他还有一件棘手的事要处理,和南凤鸣既然撕破了脸,就要正式解除婚约,不论他父亲如何反对,到了市区,他先开到老地方,换回了自己的车,再开到他住处楼下停车、上楼、刚打开门,一个耳光迎面扇了过来。 贺宗耀脸色铁青。 〃你还回来啊〃 这是沈沫第一次来到薛姗姗的老家,她自己都没想到,有一天她会专程前往小三的老家春潮镇。 永宁三个小时左右的车程,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志强螺丝就是薛姗姗父亲薛志强经营的一个小店铺, 各种螺丝零件,铺面当然是关着的,卷帘门紧锁,整扇门包括两边的墙以及门前的水泥地面都满是黑黑的机油。 一看就知道薛志强已经在这儿干了很多年了。 他们的家就在铺面的楼上,装修得富丽堂皇。 铺面在一楼,二楼,三楼是住宅,这镇上的店铺大多如此。 〃你们找老薛呀,他们不在了〃 隔壁邻居是修车的,也是两口子,带着两个孩子。 这会儿两个孩子在外面跳绳,女人坐在一旁嗑瓜子儿。看到沈沫和徐子昂,热心地说, 〃两口子半个多月前就收拾行李走了,说不回来了。 你看那店铺和房子正托人卖呢,哎呀,那可怜呐,独生女儿没了〃 女人当然是在新闻上看到的,薛姗姗死亡的事他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只是她还不能确定这一对年轻男女跟薛家究竟什么关系,因此闲聊的口气中规中矩。 〃老两口受不了了呗,说是要到外地去了,以后再也不回来了。 哎呀,估计呀,那是看到这个房子就难过,你说这样的事儿,那换到谁身上,谁能好受啊?〃 半个多月前,那时薛姗姗已经死了。 显然薛家夫妇俩对外宣称是因为丧女之痛无法承受,于是卖房卖铺,远走他乡了。 合情合理。 如果不是沈沫亲眼看见,怎会想到他们俩其实住进了永宁价值千万的独栋别墅,开着宝马车,过着富足自在的生活呢。 〃就这么一棵独苗,那老薛30出头儿呢,才有这么一个好闺女。 记得那个时候哈,他们夫妻两个都在省城打工,那年年回家,那老薛妈妈都要来骂春慧,说她是个不会下蛋的母鸡。 那后来春慧气的啊,两三年都不回家,生了姗姗之后才回来。 那个老薛妈一开始还不喜欢这个孙女儿呢,她要孙子,逢人就哭,说自己盼孙子呀,那盼的眼都快瞎了〃 看样子确实是独生女,沈沫认真听着。 或许薛姗姗并不是陶春慧所生的女邻居很了解薛姗姗的家世。 〃其实呢,她就是个老古董,那孙子能有孙女儿好呀,我跟您说,这个姗姗从小就是个美人配衣子,十几岁儿,老些鼻子男孩子围这块儿呢? 高中时候,隔壁镇上最有钱那家就突然能过来说亲,上大学就不用提了,一到放假,就这个朋友那个朋友得过来,那都是开好车的。 给老薛买烟买酒,那还给春慧买衣服? 哎呀买,还给那个薛老太太买补品了呢。 哎呀,可惜啊,那老太太没福,刚享受了一次孙女儿这福儿那就生病走了。 呵呵,哎,老薛和春慧嘛哈,倒是享了几年的福。 那个珊珊上大学毕业就去永宁了,一一开始还好,那后来就发财了,好吃的,好喝的,那许多名牌儿东西都往家里拿呀,开着宝马车,哎呀妈呀蛮酷的呀。 呐那房子都是珊珊拿钱回家盖的,你们哪儿来的啊? 看你们这穿着打扮,也不像是乡下的〃 与邻居说了半天,见沈沫和徐子昂都不接话,她的眼光在沈沫,脸上,身上来回清扫,猜测他们的真实身份和来此的目的。 〃是吗?我们是县城过来的,老薛从前呀,帮我做过零件,这次准备找他帮忙。 哎,没想到呀,他不干了。 她女儿这么漂亮啊,倒是挺意外的,老薛长相不咋地啊〃 她这话已经足够鼓励女邻居讲下去了。 〃哎呀们可不是吗? 我们一条街都说那老实巴交老学啊,那真是好福了,养这么个漂亮闺女〃 老实巴交,好福气这几个字,女邻居特意加重了音量,沈沫当然能听出他的意思,这些邻居大概背地里都嘲笑过薛姗姗的血统和由来。 也就是说,薛姗姗是陶春慧跟别人生的,而另外那个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子呢,又是怎么回事呢? ??(??????)?? 第71章 丁小枝 〃你可惜了了吗? 年纪轻轻人就死了。 哎呀,我要说哈女孩儿啊,还是要从小就管好,仗点儿姿色吧,那给人家有钱人当小儿的,那破坏别人婚姻这不道德吗? 迟早都是要出事儿的。 其实啊,主要是还是不能当那个网红,你们看了她那频了吧,都是秀啊,炫富呀,用人家老公钱来秀,她不出谁出事儿,这些话哈,我都在那个春慧的面前委婉的提过的。 我说,春慧呀,你家珊珊哈,要好好找个工作才好呀〃 一旦没有顾忌,女邻居的话,就像打开的水龙头一样刹不住了 不过她翻来覆去,所说的内容要么就是猜测,要么是沈沫早就知道的,并无什么用处。 毕竟薛姗姗死后,警方必定已经过来问过话了,真有什么证据,也等不到她沈沫了, 沈沫拿出了陶小斌的照片,女邻居一眼就认出来了。 〃讷,这是小兵春慧弟弟的儿子,小时候常来我们家玩儿,长得好但是念书不行,头脑也不聪明,还懒,啥手艺都不做。 去年跟着姗姗呐去的永宁,听说要做个什么男模特儿〃 丁小芝,陶小兵是薛姗姗的表弟,洛玉清是薛姗姗的婶婶。 〃都是她家亲戚呢。是不是挖下去还会挖出更多亲戚来?〃 徐子昂开着车,两个人在镇上转了一圈,没有什么收获。 他们找到一家面馆,点了两份面条,一边等一边跟老板继续打听问题,无非是薛姗姗的家庭,父母有没有另外的住处。 最后一次看到薛姗姗是什么时候? 〃哎,你们找薛姗姗啊,她已经那个了,你们不知道啊〃 一个女人突然接过徐子昂的话,她很年轻,但已经有了一个两岁左右的孩子,正在认真地给孩子喂面条。 〃你们找她干嘛?〃 女人头发凌乱,孩子在怀里哇哇叫,她的双眼却依然闪着熊熊的八卦之火。 〃她呀,在永宁啊,被一个有钱人给包养了。 哎哟,说是有人绑架杀了的,要我说,一准是人家原配雇人干的〃 谣言,果然长翅膀痒,越传越识真。 〃哼,她呀,就是太狂了,才惹出这些是非来。〃 女人直接概括,气哄哄地说。 〃大概三个月前吧,我有一次在路上看到她染着一个蓝色的头发,穿的衣服还怪怪的,一个人在西亚宾馆门前的湖边晃荡。 我还跟她打招呼呢。 我说呀,大网红,你回老家来了,你咋在这儿晃荡呢? 怎么不回家呀? 风这么大,地上有脏,可别把你那身名牌衣服给弄脏了。 哎,你们猜怎么着啊? 她竟然回头瞟了我一眼,真的是瞟,很嫌恶的瞟哎〃 时隔三个多月,女人仍然气愤哼 〃而且啊,还朝我吐了一口唾沫,这还不够,我当时抱着孩子,我气得站在原点,我心想着,这女的怎么这么猖狂啊。 没想到她看我没走,竟然掉过头来,对我竖了一个中指,然后大声叫我滚。 她竟然叫我滚啊。 哎,你们说说,我还是她的初中同学呢,我那话有问题吗? 她居然叫我滚,真是狂到天上去了〃 难怪出了这样的祸事儿,那样的打扮,那样的行事风格,不是薛姗姗,这女人不知道,但是沈沫清楚那是另一个女孩儿,李三炮的情人。 果然就连本地人,就连薛姗姗的同学都会认错,那女孩儿三个多月前居然来过镇上。 生气的女同学说,当日薛姗姗跟他她对骂之后跑回了宾馆。 〃她住宾馆,我看着她直接走进去的,到了自己老家还居然不回家住宾馆。 那个女孩子啊,谁知道她是在跟谁约会呀?〃 她不是约会、十五分钟后,沈沫和徐子昂就来到了西亚宾馆。 沈沫站在宾馆里,这家宾馆算是镇上最便宜的一家了,那女孩儿是李三炮的情人,收入水平和李三炮必定差不多,她只能担负这样的宾馆费用。 她是特意找过来的,是寻找真正的薛姗姗吗? 徐子昂掏了两百块钱,宾馆的员工热情地翻到当日的入住记录,丁小芝那个女孩儿的名字。 〃哦,这个女孩子我有印象,她打扮得很朋克,我们这儿一般见不到这样女孩子的。 嗯,她好像是来寻人的〃 〃你总算回来了你〃 贺涛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他站定一看,父亲气呼呼地站在他面前。 后母李玉婷坐在沙发上安慰南凤鸣。 南一川的额头包着纱布,眼睛已经枯肿了,贺宗耀气得手都在发抖。 〃你个小畜生,你躲呀,我看你往哪里躲? 我把你养这么大,供你读书,把你送到国外,就是让你给我丢人现眼的吧? 啊,我要是早知道你这么个不争气的东西,我就把你丢在外面,不让你回来的。 让你回来干什么? 专门丢我的脸吗?丢全家的脸〃 〃哎呀,哎呀、宗耀〃 李玉婷快步走过来,挡住贺涛,轻轻地推贺宗耀, 〃哎哟,你呀,都跟你说了,你跟小涛好好说,好好说,瞅你这脾气,他还是个孩子呢〃 〃还是个孩子,他都30岁了,你还说他是个孩子? 你就是对他太好,太纵容了,才让他做出这样无耻的事情来。〃 贺宗耀的手指越过李玉婷,指着贺涛的鼻子,压制不住的愤怒在怦怦燃烧。 贺涛盯着父亲, 〃我做什么无耻的事情了?〃 〃你……你还问我,你……你跟南一川的妻子沈沫,你未婚妻凤鸣灯孕,你跟她嫂子你,你有脸做,我都没脸说出口〃 〃这就叫无耻。〃 贺涛倔强地昂着头,他从小弯曲的目光罕见的挺直,直射进父亲眼里。 〃那你当年有妻子,却跟妻子的小姐妹偷偷好上,又算什么呢?〃 这是贺涛人生第一次和父亲吵架。 〃你当初有妻子,有孩子,却跟你妻子的朋友暗中勾结人前假装正经,背后男盗女娼。 您跟我谈无耻,我告诉你,这才叫无耻。〃 〃你……你……〃 贺宗耀要气得僵持,手指激烈的颤抖,就连李玉婷也终于架不住了,她用双手挡着贺宗耀,回过头看着贺涛,脸上又羞愧又难堪。 〃哎呀,小涛,哎,不是这样的,你那时候还小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还跟他解释?你到现在还跟他解释我,我今天打死你这个小畜生〃 贺宗耀要推开李玉婷,冲上前,手掌凌厉的挥出,但手在半空中被贺涛生生攥住。 〃我说错了吗? 我哪句话说错了?〃 贺涛瞪着父亲,他们是同样的高个子,同样魁梧的身形,甚至于同样棱角分明的五官。 〃当年我妈身体不好住医院,你在哪儿? 你跟她在卧室里,我亲眼看到的。 你把我妈送到乡下,美其名曰去疗养。 事实呢是,你可以天天跟亲人厮混,就连出差都带着她,被我妈亲自抓到,堵在酒店房间,你还死不承认,这才叫无耻。 就因为你的背叛,她才会疑神疑鬼,才会钻牛角尖儿,才会有了精神问题。 这些你全忘了吗?〃 ??(??????)?? 本章完 第72章 演不下去了 〃哎呀,小涛〃 李玉婷难堪万分,丰润细长的手指抚着额头,羞愧难当,都不敢抬头。 她的声音心虚地发着飘。 〃哎呀,不是这样的〃 〃你在这儿演什么戏?〃 贺涛目光如刀一般架到李玉婷脸上。 〃不是这样是哪样? 我妈是不是把你当做好朋友? 她从前待你如何〃 〃她………她…云姐,云姐一直待我不错的〃 〃你还知道她待你不错,帮助你,照顾你,信任你,借钱给你,还帮你找工作,你没地方住,她还带你回家〃 贺涛豁出去了,他咬着牙,这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如此毫不留情地质问这个占据了母亲位置的女人。 〃她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找了一条毒蛇回来了,你表面一口一个姐姐,还偷偷背着她勾引她的丈夫,拆散了她的家庭。 她就是被你气到的,他就是被你们这对无耻的男女气疯的〃 〃胡说八道,胡说八道,真是翻了天了,那个小畜生,这些混账话都是哪里听到的?张嘴就来,张嘴就来〃 贺宗耀要额上的青筋暴突,挣脱贺涛的手,上前就打。 〃哎呀,不要打,别打呀,宗耀,他是孩子呢,他又不了解当年的事儿,说的都是气话,你当什么真,知什么气呀, 你就随着说呀,别动手别动手啊。〃 李玉婷在中间拉架,不过她拉得颇有水平,她的话都是嚷给贺宗耀听的,但是她的双手却只拉扯着贺涛的胳膊。 〃不要吵了〃 南凤鸣见状也加入进来,她拉住了贺宗耀,未来儿媳妇儿来劝架,贺宗耀当然会给面子,虽然仍旧气呼呼,但动作当即停了。 〃你个小畜生无法无天了,都你给我听清楚,〃 〃爸〃 两个女人挡在了两个男人中间,李玉婷死死地拽着贺涛,南凤鸣挡着贺宗耀。 〃爸,大家现在都在气头上,话赶话的都带着情绪呢,不要再说了,这样能正常沟通吗? 能解决问题吗?这样只会把问题变得更加严重。〃 南凤鸣保持着她一贯的思维清晰和干练。 〃更何况在这里吵,邻居们都隔着门在听笑话。 我和涛年轻,没有资历,不在乎这些,但是爸宁在永宁可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这些话万一被这些人嚼舌根子,添油加醋地传出去,对您本人,对整个贺家,对咱们家的企业都会有影响的。〃 订婚之后,南凤鸣原本还是叫贺伯伯的,这个称呼也是最近两天才改的。 贺宗耀和李玉婷执意让她改口的,毕竟她已经怀了贺家的孩子。 〃你听听,你听听〃 贺宗耀咬牙,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儿子 〃啊,你仔细听听,凤鸣跟你同岁,从小没有你这么优越的生活条件,也没有出过国,而且她还处在被你背叛的尴尬位置。 但是她一点不乱,事事顾全大局。 你看看她,再看看你自己,你连她1%都赶不上我,怎么,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东西?〃 〃哎呀,行了,宗耀〃 李玉婷弯了丈夫一眼。 〃哎呀,你就少说几句吧,你小涛又不傻,他都懂得,他会珍惜的。〃 〃哼,是啊,多好的女孩子,多好的媳妇儿〃 贺涛冷冷地望着南凤鸣,她额头有伤,眼圈发红,仍倔强的隐忍地昂着头,要强扮着楚楚可怜的女人最是令人心疼。 就像她第一次见到南凤鸣的时候,那场活动中,她落落大方,说话做事雷厉风行,处处透着干练。 可背着人的时候,他看到了她被上司一通教训,也会脆弱的流泪。 一年,他看着眼前这张端正的,大气的脸,他和这个要强的,优秀的,善解人意的女人足足相恋了一年。 一年的时光,他亲近,真心,期待着和她组成一个家,一个温馨的,温暖的家,属于他们俩的家。 〃行了,你也别演戏了。〃 贺涛悲凉的望着南凤鸣,他也不想再演下去了,也演不下去了。 跟一个自己憎恶的,鄙视的,害怕的女人在一起,他连笑都是努力挤的,是时候断了。 〃你心里清楚,我们不合适,大家是成年人,痛快点儿吧。〃 〃你说什么? 你敢再说一句,是事儿。〃 贺宗耀意识到内容不对。不等儿子说完,直接打断。 〃反了你了,我告诉你,你什么鬼性子都别想,从明天,从现在开始,哪个班不准再上,你给我老老实实在家待着,陪你老婆下周就把结婚证给我领了,哪儿也别想去。 你胆敢离开半步,我告诉你,我一分钱都不会。〃 但他的话没说完,砰的一声,贺涛甩手关门,大踏步离去。 下楼的时候,贺涛脚步轻快,终于说出口了,终于不用再演戏了,现在他可以专心地帮助沈沫查清楚薛姗姗死亡案的真相了。 到了楼下,他没有开自己的车,而是招了一辆出租车到市中心下车,穿过商场,重新雇了一辆,又绕了一圈,确保没有跟踪,这才朝着目的地驶去。 此时车窗外天已经黑了,目的地和江南府井隔一条马路的明珠小区十二楼1206。 沈母刚把碗洗完,她擦干手上的水,透过厨房的玻璃窗略带紧张地望着楼下花坛。 老伴儿带着妞妞这会儿正在楼下玩轮滑,本来是不该出去的,沈沫交代过他们也知道凶险,这么多天里都没有出去过一次,一切生活用品都是沈沫网购送来的。 新鲜蔬菜水果也是网约送货上门,大人当然毫无怨言,只有不懂事的妞妞觉得无聊。 她此前被沈沫无意扭伤,在床上躺了好几天,出来后又只能呆在这狭小的两室一厅的房子里。 没有玩伴也不能出门,对一个小孩子来说着实无趣。 沈父心疼,吃完饭后就跟沈母商量, 〃就20分钟,十分钟,十分钟总行吧,就给宝宝透透气呀。 妞妞的头发也剪短了,衣服也换了,我也理了发,戴了眼镜,我们都戴着帽子,口罩,又是大晚上的,应该没人认出来。〃 沈母拗不过,最重要的是,她也心疼这唯一的外孙女,就是他们老两口的心肝和命呢。 〃哎呀,行吧,行吧,你们看好时间,要是察觉不对劲儿的,马上就回来〃 ??(??????)?? 第73章 无人接听的电话 已经过了十分钟了。 沈母摘掉围裙打电话给老伴儿,老伴没接。 从窗户看,两个人还在玩儿,她心里忐忑,决定下去一趟,穿上外套,戴了围巾,帽子,口罩,换上鞋,顺手从全关处抓了钥匙,拉开门,转手咔哒一声把门锁上。 刚走出两步,一摸口袋,手机忘带了,她转身回到门口,正准备开门进去取手机,就在这时,电梯门开了,两个穿着黑色夹克,牛仔裤,戴着鸭舌帽和黑色口罩的陌生小伙子从电梯里走出来。 一抬头看向沈母,1206和电梯之间隔着一条连廊,三个人本能的对视几眼, 几只眼睛交汇的那一刹那,沈母心头咯噔了一下,那是戒备的眼神,惊讶的眼神是猎人捕获猎物才有的眼神。 她身体冰冻似的僵在原地,脑袋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偏偏这个时候,手机在屋子里响了起来,是贺涛。 贺涛静静地听着手机里枯燥的嘟嘟声,眉头越发拧紧。 怎么没人接电话呢?沈母的电话无人接听。 沈沫当然不知道,这会儿她正和徐子昂一起盯着宾馆监控录像中的薛姗姗,呃,不应该说是丁小芝。 她留着略显刺目的蓝色短发,画着浓而low的烟熏妆,小儿短的皮衣掉得高高的,低腰工装裤露出一大段的雪白纤细的腰肢以及小巧的肚脐。 〃她后腰还有一个纹身,是一串拉丁纹,我也纹过,我知道那句话的意思,及时行乐。〃 那一看也确实是个及时行乐的女孩儿,每晚必买酒回房,出门时必定嘴里叼着烟。 有宾馆员工提醒她不要抽烟,她就喷对方一脸。 不抽烟的时候,她的嘴里就嚼着口香糖,见到谁都是一张懒得鸟你的臭脸。 坐在大厅的小沙发上时,直接把一条腿架在扶手上,姿势很是不雅。 路过的人用异样的眼光看她,她也完全不在乎。 这当然绝不是南一川喜欢的类型。 〃能把这段监控拷贝分给我吗?〃 沈沫又塞了几张钞票在那员工手里,对方声音打鸡血一般振奋起来。 〃好嘞,姐,马上给你考好。〃 就在这时,沈沫的手机响了,是贺涛打来的电话说 〃你妈妈的电话没人接〃 沈沫脸色瞬间变了,她给妈妈打过去电话,那边依然是单调的嘟嘟手,这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 他们都在家,手机都是24小时待机。 沈沫交代过,电话一定要随时接听,即便他们在忙着干活,妞妞也可以接呀。 挂断电话,沈沫立刻拨出了出租车司机吴师傅的电话。 吴师傅手机铃声响起,他从口袋里取出来,看了一眼屏幕,平静地喊,他的妻子。 〃曲香,小姨,电话你接一下哈。〃 他的妻子从厨房小跑着出来,湿漉漉的,双手在裤子上擦了一把,便接过手机。 南一川瞟了一眼那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小姨。 〃喂,小姨呀,哎哟,你打我手机了呀,我在烧火做饭呢,手机充电没听到,你有啥事儿啊?〃 她一边说着话,一边快步往外走,一直走出门去 〃啥子村里,要砍我的树。〃 她的声音渐渐远了, 〃吴师傅〃 南一川这才转过头,从包里取出两叠刚从银行取出来的钞票,轻轻地,慢条斯理地放在那简陋的餐桌上,然后目光温和的,诚恳地望着那憨厚的司机。 〃这是我一点儿心意,你考虑考虑我刚才说的话。 其实吧,我们夫妻俩只是有点儿小矛盾,但是矛盾吗,总归是要解决的,是吧? 如今她避而不见,无法解决,我倒是可以理解她的逃避,也理解她在生气,但是孩子是无辜的呀。 我想孩子,孩子也想爸爸,所以才来拜托你,唉,你就告诉我吧,她们娘俩到底住在哪儿?〃 那两个男人扫过电梯外两户人家的门,眼光重新聚焦到了沈母脸上。 沈母越发肯定了电梯外左右是1204和1205,显然都不是这两人的目标,他们的目标是1206,是她家,是南一川的人吗? 沈母一颗星悬在嗓子眼儿,沈沫曾经说过,这个地方并不能长久的保证安全。 南一川是何等聪明的人,他迟早会找到这个地方。 怎么办?已经不能假装邻居了,这连廊的尽头就只有她这一户,更不能假装是租户。 这些人都已经找到这里,自然南一川早已将他们老两口和妞妞的长相描述过,他们又不傻,报警,沈沫说,过不到万不得已都不要走这条路。 报警后,他们仨最多在警局待上半天。 然后呢,南一川作为女婿和妞妞的父亲,完全可以名正言顺地把他们接回去。 那个时候,沈沫想再把他们弄过来,就比登天还难了。 两个男人已经踏上连廊,朝沈母走过来。 他们脸色阴沉,其中一个一只手插进了口袋里,那里是沾了迷药的毛巾。 ??(??????)?? 本章完 第74章 他们追来了 〃你们是1206的住户,就是你们俩,〃 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沈母高声开口,说的是一口的东北话。最近在家里看电视,主角全是东北人,他们三个常学着玩儿。 两个男人一愣。 〃哎哟喂,你们不在家呢?我都敲半天门儿了,我听着里头电话在响,以为你们故意不接呢。〃 沈母卷着舌头说着,生气地用拳头再捶了一次门,拳头中就捏着钥匙。 屋子里电话确实在响,一个接着一个。 〃你们是俩人儿住啊,还是几个人儿住啊?〃 沈母见对方略略愣住,继续皱着眉头说。 〃是租住户吧?外地来的。〃 她还适时地露出一丝鄙夷的神色。 〃你们年轻,精力好,我们不行,你们这一天儿天儿一宿宿的闹腾,大半夜走来走去,跑来跑去的,这谁受得了啊? 我跟我老头子年纪大了,晚上好不容易睡着,被你吵醒,我们到是白天能补觉,但我儿媳妇儿天天要上班儿啊。 人是医生,晚上要是睡不好,白天还要做手术呢,出了事故谁负责呀?〃 噼里啪啦的一口气说完,气鼓鼓地撅着嘴,不高兴地弯了这两人一眼,提着拳头拨开两人,大踏步地走过连廊,按下了电梯。 电梯立刻打开,她走进去,依旧黑着脸按下了十一。 电梯门合上的刹那,她全身紧绷的神经悉数崩断,这才长吐一口气,抚着胸口,白着脸,颤抖着手,按下一楼,到了一楼,沈母走出电梯,双腿还在打着飘。 她疾步来到花坛,没有看到沈父和妞妞, 〃虎子〃 她低声喊,这是他们给妞妞取的假名字。 来到这里之后,他们就给妞妞剪了个男孩子的短发,也弄了个男孩子的名字,没有人应。 沈母的心越发揪起,只觉得喉咙发干,手里又没有手机,只能绕过花坛。 花坛那边是小区的一扇侧门,门口处有几家小店铺,也没有看到老伴儿。 同一时间,电梯从十二楼重新往下行,电梯中,那两个男人正对着手机里的照片皱眉, 〃虽然发型不一样,还戴了个眼镜,一口东北话。但是我还是觉得有点儿像啊〃 〃虎子〃 〃哎、哎、在呢啊〃 沈父一手提着轮滑鞋,一手抓着一身男孩儿服装的妞妞从门外跑进来,也是气喘吁吁。 〃啊、刚才啊,他不小心摔了一下,手掌破了一点儿,在外面诊所包扎了,我刚看到你的电话,我手机也摔了,哎呀,声音坏了,没有听到,虎子〃 他的话被沈母生生截断,沈母已经扭头看到了从电梯口出来的两人,她朝老伴儿使眼色, 〃有没有看到我家的小黑啊?〃 沈父瞬间领会。 〃嗯,没看到呢。〃 他丢下这句,拉着妞妞就往大门外跑。 〃虎子,快点儿,轮滑课快要迟到了〃 两个人快步飞奔,沈母也不甘落后,她从花坛这边走,故意跟两人隔开一段距离。 〃小黑,小黑……〃 她假意寻找小狗,在那两人游移的注视中,目标明确地出了大门。 门外沈父正在招出租车,但是这个时间点正是出租车交班的时候,过去几辆车都没有停,沈父沈母站得有点距离,两个人都急得直冒冷汗。 就在这时,一辆出租车鱼一般的从车流中钻了出来,停在了沈父面前。 副驾驶的车窗降下,贺涛大声喊。 〃快,快上车〃 三人齐齐地涌进车里,砰的一声关上车门,沈母的一颗心都快要跳出胸膛了。 〃贺涛,你来得太及时了,有人找到我们了〃 〃我知道,沈沫给吴师傅打了电话,吴师傅妻子说,南一川已经在他家了,她是趁着接电话的工夫溜出来,直接把车给我送来了。〃 〃哎哟,谢天谢地呀。〃 沈母全身瘫软,正在继续说,却见那两人已经从大门里冲出,直接上了一辆停放在路边的车。 〃他们追来了〃 贺涛也看到了,他踩着油门焦急万分,拿起手机拨出了邹宇的电话。 邹宇没有看到他的手机是静音状态,因为他正在听一堂生动有趣的昆虫课。 所有人员的手机都自觉调整为静音模式。 刚下课,铃声响起,邹宇迫不及待地穿过人群往讲台挤。 台前站着一个个子高高的男人,30出头,清瘦斯文,相貌俊雅,普通的都没烫过的白衫黑裤也能穿出倜傥风度来。 前排三四排座位全是女生,一个个在偷偷地给他拍照。 不过他显然完全意识不到这一点,他连头发都没梳,乱糟糟的,头发附在脑袋上,头顶还有几缕是翘着的,脑后就更别说了。 不过谁也不会讥笑他的不修边幅和邋遢。 霍深,永宁大学生物学教授,痴迷于各种虫子的昆虫学家,他还有另外一个身份,就是刑侦队的编外专家。 他有着强大的逻辑思维和推理才华,不仅邹易,就连邹宇的上司也是他的迷弟。 他曾帮助刑侦队破获过多个重要案件。 〃霍先生,你好,你还记得我不? 我是刑侦队的邹宇。〃 来到讲台前,邹宇激动地伸出手。 霍深抬起眼睛,扫过邹宇眼底的急切,一秒破案。 〃这是又遇到什么棘手的案子了?〃 永宁大学外一条街多是餐饮。 邹宇跟着霍深来到一家茶餐厅,霍深似乎是这里的常客,径直走到靠墙的位置坐下,刚落座,就有几个女生怯怯笑着,不住地朝货身张望,讨论,眼神有害羞的,有激动的,也有失望的。 确实有点失望,邹宇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眼前飞升涌大的名人,明明长得气宇轩昂,风流倜傥的,又满腹才华,偏偏不修边幅,也不解风情,听上司说这货身边,就连谈对象也不上场。 他这样的才貌,原是永宁上层社会最吃香的女婿人选。 邹宇听上司提过,局长都给他介绍过对象,但他要么因为虫子而错过约会,要么约会的时候总是跟人女孩子谈虫子。 要么就是约了几次后觉得对方漂亮精致的姑娘还不如虫子有意思。 不过虽然邹宇也觉得这家伙有些另类,但他是不敢小瞧对方的。 两个人坐下,邹宇便开门见山, 〃是这样的,霍先生,您之前一定听说过百川企业创始人的那个案子吧。 就是他情人被绑架质子的案子。〃 这个案子在永宁早已是街头巷尾的谈资,邹宇当然不可能把卷宗带出来,但他毕竟是全程参与且整理所有文件的演示。 他时隔不少时间,他都能一丝不苟地把案件细节复来。 霍深脸上全无表情,听得认真。 〃一份儿是调查结果,一份儿是自己认罪〃 他抱着双臂,并不表态。 〃你相信哪一份儿? 或者说,你相信那个女人叫什么沈沫的她说的话吗?〃 邹宇皱眉,他就是一直摇摆游椅,才会来找霍深的。 原本案子很简单,证据链完整而清晰,嫌犯老蒋作案动机明朗,也有作案时间,虽然他现在躺在医院昏迷不醒,但是他做过的一切是铁证如山,破案很快,案子也早已递交上去,进入后面的程序,这几天就要开庭审判了,一旦判定,大多就是铁板钉钉了,原本邹宇对暗中的一切细节都坚信不疑。 可是从到康复中心那晚见到沈沫之后,他的信心就开始动摇了。 〃沈沫能准确地说出她死的时候所穿的衣服鞋子,这都不稀奇,当初很多人在围观, 但是她竟然能准确地知道薛姗姗脑后的伤处,要知道薛姗姗当时是从镜湖边的设备井里打捞起来的,而她第一时间就被带回了法医处。 法医的解剖结果是根本没有公开的。 那沈沫究竟怎么知道后脑子伤的呢?〃 ??(??????)?? 本章完 第75章 沈沫的无助 〃沈沫能准确地说出她死的时候所穿的衣服鞋子,这都不稀奇,当初很多人在围观, 但是她竟然能准确地知道薛姗姗脑后的伤处,要知道薛姗姗当时是从镜湖边的设备井里打捞起来的,而她第一时间就被带回了法医处。 法医的解剖结果是根本没有公开的。 那沈沫究竟怎么知道后脑子伤的呢?〃 这还是其中一个疑点。 〃其二,沈沫清楚薛姗姗的这处致命伤,却完全不知道薛姗姗是淹死的。 直到我忍不住告诉她,她才知道,她当时的反应并不像是假的。〃 邹宇想起那个晚上,当沈沫。从他口中听说了薛姗姗的真正死因,她整个人呆愣住了,脸上的血色震惊的褪尽,但继而她又恍然大悟。 〃她提到了那天晚上大雨淹死了薛姗姗,我回去后查了气象,确实是一夜的大雨。 也就是说她他不仅对当天所有的细节都能说清楚,而且这些细节和她所说的那个版本是可以吻合上的。 还有镜湖月有薛姗姗的房子里,客厅的大理石地面上,确实如沈沫所说,茶几旁有一大片消毒剂和清洗的痕迹。 沈沫说,那是南一川为了掩盖血迹而做的,而南一川说,那是因为薛姗姗是个洁癖,平时就喜欢用消毒剂。 我们当时查过厨房里,餐厅也确实有一片片消毒剂使用过的痕迹,总之〃 邹宇苦恼地看着霍深。 〃我现在也很困惑,我不知道该信谁,不知道这夫妻俩谁的话是真的,还是俩夫妻都在演戏,为了利益互相栽赃? 我也不知道这个案子的真相究竟是老蒋绑架误伤致死,还是沈沫所说的意外推倒找人顶罪呢? 而我之所以找您,还有一个原因,这件事情里还牵扯到另外一家,贺家。〃 邹宇深深地看着对面,说到贺家霍深,抬起眼睛。 〃哪个贺家〃 〃就是、您想的那个贺家?〃 邹宇尴尬的点头, 〃带我去康复中心见沈沫的人正是贺宗耀的儿子贺涛,我可以给他打电话〃 他取出手机。 〃哎,我忘了手机还是静音呢,贺涛给我打了三个电话〃 贺涛连着打了三个电话,邹宇都没有接他。 另外一个电话持续的响,那是专门和沈沫联系的手机。 他接起来,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镇定,平静,轻松,已经稳住了局面。 〃沈沫,我已经接到你爸妈和妞妞了! 很巧,刚好早他们一步,没事,你不用担心。〃 新字刚出口,出租车尾被人猛地一撞,四个人情不自禁地惊呼一声,身体随着惯性结结实实地往前撞了一把,贺涛的手机也掉到了地上。 〃有人在追他们〃 沈沫听着电话里的嘈杂和喊叫,一向冷静的她此刻脸色煞白。 徐子昂凑过来听,果然电话里一片混乱。 〃他们又过来了〃 〃怎么办,怎么办啊。〃 沈沫喉咙发干,双腿发软。 在闹市区车都撞上了,显然追的人目的十分明确,宁可出车祸,进医院,进警察局,都绝不让贺涛顺利逃走。 贺涛只有一个人,还带着两个老人和一个孩子,沈沫恨不能伸出翅膀飞回永宁,但是这里离永宁有三个小时的车程,而且就算她在场,也无法逃脱。 她的心乱跳,喘息颤抖,短暂的摇摆了半分钟左右,便拿过徐子昂的手机,拨通了南一川的电话。 南一川此刻坐在吴师傅简陋的餐桌旁,悠闲地翘着二郎腿,一双眼睛似笑非笑地望着对面的吴师傅。 这个人还真是硬气,面对这么多现钞,居然到现在什么都没说,不过他已经不着急了。他听着电话那头微微颤抖的声音, 〃南一川,你放过他们,我们谈谈〃 〃呵呵,小沫啊,你终于来电话了,你都去哪儿了呀? 这么多天、咱们是夫妻啊,再怎么怄气也该消气了吧〃 〃你放过他们〃 沈沫吼她一秒钟都不想跟这个男人周旋了,那个手机中女儿的尖叫声不断地传来,南一川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我们谈条件,我愿意谈条件,你要什么,股权是不是?我愿意签字、我愿意放弃我的股权,整个白川统统都给你〃 沈沫的眼圈红了,百川是她和南一川白手起家做起来的,如同她的孩子,但是事业,金钱如何能跟女儿和父母的生命比? 〃妞妞,妞妞,她也是你的孩子〃 沈沫哽咽着,嘴唇息动,眼泪大颗地滚落出来。 她的一只手握成拳,牙齿死死地咬着食指骨节,留下一圈无助的,惶恐的牙印。 但南一川,脸色依旧平静。 贺涛的出租车已经被撞第五次了,车尾部两个车灯均已撞碎,一侧车门也已经凹陷。 〃收手吧,我求你了,收手吧〃 ??(??????)?? 本章完 第76章 求助曾文山 如果是当面对话,沈沫可以立刻跪下。 然而此时隔着200公里的距离,她只能在电话里放低声音,放低姿态。 〃求你了,南一川你放过他们,你要我做什么都行,我求你了,我回去,我去见你,我回家,我回康复中心,我听你的安排可以吗?我求求你,求求你放过他们〃 南一川轻轻一笑,长长的手指捏住高藏裤子上飞过来的一只蛾子,在指尖碾成粉末,轻轻一吹。 〃哎呀,真难得呀,小沫,咱们结婚这么多年,你这还是第一次求我吧?〃 他依旧慢条斯理,他根本就没打算妥协,没打算放过他们。 〃报警吧〃 徐子昂看着沈沫,身体因恐惧和害怕而弯成了一只虾,下流泪哀求也得不到南一川一句让步。他气得直咬牙。 〃报警吧,大不了现在就开干〃 砰的一声,贺涛被撞第六次。 沈父惨白着脸说。 〃报警吧,这些人是来玩儿命的〃 贺涛深呼吸,大口喘着气,从后视镜里看着沈家一家老小。 这是沈沫交托给他的重任,他必须担负起这个重任。 现在沈沫还没找到证据,如果报警,这两老一小一定还是会落到南川手里的,他绝不允许猛踩油门。 贺涛的破车在街道上连闯几个红灯,终于一头扎进了目的地。 市区幽静高档的安澜府车停在小区门口,他下来抱起妞妞,带着沈父沈母剑一般的冲进小区。 小区门口的保安他认识,跑到其中一栋别墅门口,贺涛高声拍门,门开了,他双腿一软。 〃曾叔叔,帮帮我〃 曾文山整个人惊呆了,他这个房子贺涛来过无数次,从来没有一次是这样的。 贺涛怀里抱着个孩子,拎着一对包裹严实的老夫妻跟在他身后。 他面容惊恐慌乱,大口的喘气。 〃曾叔叔,您帮帮我〃 曾文山皱紧眉头,贺涛却紧张地扭头往后看,大门口一辆出租车尚未熄火,门开着车灯,车门均有破损,而另有一辆黑车刚刚停到了出租车后。 车门打开,两个戴着黑色帽子和口罩的男人走了下来。 他们也不着急进小区,只是站在安澜府大门口,定定地看着曾家门口其中一个正拿起手机对着贺涛所在的曾家别墅拍照 保安不知情,一个保安拦着问他们进去找谁,另一个则小跑着追上贺涛 〃先生,门口那辆出租车要移走的,不能停车〃 显然那车是追着贺涛过来的,他遇到麻烦了。 曾文山回头叫儿子。 〃小航,你出来一下,去帮小涛把门口那辆出租车移走,开到修理厂去〃 儿子快步出来,听话的穿上鞋子飞奔出门,曾文山这才侧身,四个人终于齐齐地涌进温暖的房子里。 门一关上,贺涛这才放下妞妞,孩子双脚一落地,便受惊地扑到外婆怀里。 餐桌旁,曾太太和曾家老太太均已站起身。 曾太太关上电视,那咿咿呀呀的京吟唱瞬间消失,整个屋子立刻鸦雀无声。 保姆精明地嗅到了空气中不安全的气息,蹑手蹑脚地进了厨房,顺手无声地关上了厨房门。 三双眼睛吃惊地望着贺涛,以及他带来的三个奇怪的不速之客。 〃曾叔叔,秦阿姨,老太太〃 贺涛心头惶急,他想用最简洁的语言说清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但是发现根本不行,这事儿太复杂了,也太离谱了。他说不清时间也不允许他慢慢讲。 〃我需要你们的帮助〃 他着急地指着那祖孙三人,直接介绍。 〃这是沈沫的爸妈,这是沈沫的孩子,沈沫,沈沫是南一川的妻子,南一川,南一川就是南凤鸣的哥哥,〃 沈沫?听到这个名字的一瞬,曾文山便迅速看向自己的妻子和母亲,六只眼睛在无声的交流信息。 〃南凤鸣就是我的未婚妻〃 见他们茫然,贺涛更急,一边说话,一边不时地看向大门。 〃也就是说,他们是我未婚妻,哥哥的岳父母还有孩子,至于为什么在我这儿呢? 这个事情有些复杂,我以后会跟你们好好解释,但是现在没有时间。 现在我答应了沈沫,我得保护他们的安全,我不能让他们被南一川带走〃 〃小涛啊〃 曾文山打断了贺涛的话,他对沈父,沈母礼貌地点点头,道声请坐,便走过来,一把拉住贺涛,往一旁的书房走,温和地说。 〃你先跟我过来一下〃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就在这儿说吧,我哪儿也不去,我得在这儿,我必须跟他们在一起〃 贺涛一把挣脱了曾文山的手,站到了沈家三人身边,看情形,他和南凤鸣分手的事曾家也已经知道了。 〃我爸告诉你们了,是不是?还是我继母说的?〃 贺涛用小指头也能想到他们会怎样描述这件事。 面前三个人脸上复杂的表情证实了这一点, 〃是我和南凤鸣分手了,我知道你们很惊讶,因为她……她都已经怀孕了。 可是怀孕这个事也不是你们所想的那样,她的怀孕很可能就不是真的。〃 三个人越发震惊的合不拢嘴,你看我,我看你,曾太太更是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 〃这怎么可能啊〃 她和南凤鸣见过多次,南凤鸣怀孕后,整个人从头到脚,包括口味都有了显着的变化,那分明就是在孕早期啊。 〃不,你们根本不了解她,就连我,就连我到现在还没有搞清楚她的真实面目。〃 贺涛着急,现在不是细说的时候,但是曾家人显然想要听这些。 〃这些以后慢慢说,曾叔叔,你现在能不能………〃 他的话音未落,门铃响了。 急切,烦躁的门铃声击打着在场所有人的心。 紧接着就是拳头锤门的声音,伴随着的还有南一川的高声厉吼。 〃贺涛,我知道你在里面,给我出来,出来〃 他竟这么快就赶到了,这架势,不开门是不可能的。 曾文山沉默了几秒钟,打开了门。 南一川几步走进来,提起拳头劈头就朝贺涛挥去。 贺涛避开,曾文山一把攥住了南一川的胳膊,分开两个男人, 〃南先生,有话好好说〃 〃曾总,对不住啊,今天打扰到你们了,但这是我跟贺涛的私事,关于我妻子的私事〃 南一川看似客气恭敬,实则一句话就把贺涛拉下泥潭,又把曾文山挡在了外面。 私事,两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私事,难堪的婚外情纠葛,任何人都是无权干涉的。 〃我警告你,贺涛〃 被曾文山拦在中间,南一川打不到贺涛,他指着贺涛气急败坏地说道。 〃你离我老婆远一点,还有我妹妹不嫁你这种禽兽不如的东西。〃 南一川说完,这才转过脸看着岳父母。 〃爸妈,女婿到底哪里做得不对? 你们说出来好不好,你们可以批评,可以打骂女婿绝无二话,有什么事咱们回家去说吧,这是别人家,这样闹不好看〃 他又走向妞妞,语声哽咽。 〃宝贝,到爸爸这儿来,爸爸好多天没有看到你了,都是爸爸的错,爸爸太忙了,忽略了你们,跟爸爸回家好吗?〃 〃走开〃 〃你就是个畜生〃 沈父,沈母通骂,沈父更是直接一个耳光扇在了南一川脸上,南一川忍下了这一耳光,伸手去抓妞妞。 妞妞尖叫。 〃爸爸,不要抓我〃 〃跟我回家吧,我求你们了〃 屋子里瞬间乱成一团,曾家人紧锁眉头,想帮忙,却又找不到由头。 贺涛知道,再这么僵持下去,等南凤鸣赶来,自己父亲和继母赶来,一切就会变得更加无法收拾。 〃够了〃 ??(??????)?? 本章完 第77章 沈父的控诉 贺涛知道,再这么僵持下去,等南凤鸣赶来,自己父亲和继母赶来,一切就会变得更加无法收拾。 〃够了〃 贺涛大吼一声,眼圈红了,疲惫深深地垂在他的眼底。 这场早已面目全非的婚事,这段时间一直顶着的精神压力,以及此刻这陷入绝境的惶恐和无奈,潮水一般汹涌而来。 他拦在南一川面前,眼睛看着曾家人。 〃曾叔叔,秦阿姨,你们是看着我从小长大的,老太太,您照顾我那么多年,你们是了解我,我贺涛是什么样的人?〃 贺涛语声哽咽了,眼里满是恳求。 〃在我心里头,从记事儿起,我真的早已经把你们当作了我的亲人,我最亲的人,甚至生活,我……我爸……〃 是的,从母亲去世后,他就跟父亲无法亲近,遇到问题要么求助曾叔叔,要么自己解决,带着沈父沈母逃命,这般最急最害怕的时候,他脑中想到的人从来就不是父亲贺宗耀。 〃行了,你们吵归吵,别吓到了孩子〃 曾老太太突然走上前,牵住了妞妞的手。 〃哎哟,孩子的手都破了〃 曾太太在餐厅的壁橱里看了一圈儿。 〃玉英、家里的红药水儿在哪儿?〃 〃哎,不在这儿啊。〃 〃哦,二楼小客厅有〃 〃走,我带你上去擦药,这要包起来才行,擦破这么大一块,疼吧?〃 老太太牵着妞妞低头,关心地问沈父。 沈母跟着她往楼梯上走。 〃我也要去看看,放开,那是我女儿〃 南一川在贺涛和曾文山的牵制中奋力挣扎, 〃她受伤了,我这个做爸爸的怎么能不去呢?我又不动手我得保护我女儿,放手,我又不会打架〃 〃你要保护你女儿〃 沈父停下了脚步。 〃我也要保护我的女儿。 〃你,过来,我跟你好好掰扯掰扯〃 沈父说着在沙发旁坐了下来,南一川这才放心地停下挣扎。他整理一下衣服。 〃好,你说〃 他一边听着沈父的控诉,一只耳朵却全神在听楼上的动静。 〃哎哟,这是轮滑摔倒的事吧?这一块是被车门夹到的呀,疼不疼啊? 没事啊,让你外婆给你擦来,你来吧。 动作慢点,好孩子,真勇敢。〃 曾老太太在说话,妞妞啊的一声叫,沈母小声地嘀咕着,偶尔抽泣几下。 沈父铁青着脸,望着女婿。 〃南一川,我女儿当年是怎么对你的? 跟你的时候,你一无所有,连房子都是租来的。 她不怕苦,不怕累,你要创业,她全力支持我们卖掉房子给你做的第一笔资金,她跑业务,没日没夜的跟你一起干,可连年纪轻轻折腾出了胃溃疡。 我们家虽然不富有,但是我的女儿也是捧在手心里养大的,跟你吃苦耐劳,她为你倾尽所有,但是你是怎么对她的〃 老父亲捏着拳头,努力让自己的控诉听起来激动悲愤。 沈沫说过,在真相大白之前,不要让南一川知道她已经获取的信息和线索。 〃你在外头养女人,还给人家买房子?〃 沈父抽泣着,老一套,老掉牙的那一套,听腻了的那一套,南一川冷冷地盯着沈父,他且看这个老家伙还有什么新名堂? 这时门铃又响了。 ??(??????)?? 本章完 第78章 沈父母脱困 曾文山打开门,是小区的保安,那保安客气地看着曾文山。 〃你们没事儿吧?刚才门口那两个戴黑帽子的家伙鬼鬼祟祟盯着你们家,我瞧着就不对劲儿。 不过现在好了,也不知道谁报了警,那两个家伙都已经被带走了〃 南一川一听,脸色瞬间大变,箭议般的冲上二楼。 二楼朝北的小厅里,只有曾老太太站在里面,不动声色地看着南一川。 南一川推开房门,一间一间地找,每一个房间,露台,阳台都找遍了,哪里还有祖孙俩的身影? 二楼除了曾老太太,一个人影都没有。 曾老太太站得笔挺,昂着头,双手交叉垂在胸前,花白的头发下,一张温和的脸,全无表情,任由南一川挨个房间乒乒乓乓的搜查,曾文山也跟着南一川上了楼。他皱眉问母亲。 〃妈,人呢?你把人给放走了。 妈,你说你真是的,你怎么能做这种事呢?〃 他的声音里满是责怪,但背着南一川,那双眼睛里却流动着惊喜。 南一川扫遍了二楼每一个角落,又跑到三楼,一无所获。 噔噔下楼,才终于在二楼主卧旁发现了另外一个小楼梯,直通楼下老太太的房间。 这是曾文山当初装修别墅的时候特意添加的,为的是方便照顾住在楼下的老母亲,而从老太太的房间出门,便可到厨房外的另一扇门,那是保姆进出使用的小门,南一川,气的脸色铁青,冲上二楼,一把夺过曾老太太手里的手机,果然手机中录了一段音频,曾老太太带着妞妞和沈母上二楼便立刻录了一段儿。 然后把手机放在小厅播放着。她却指引着那祖孙俩从她的房间离开了。 〃这是我家的事,你怎么能?〃 南一川咬着牙,握拳的双手都在颤抖,曾文山附和,眼睛狠狠的弯,老母亲。 〃就是啊,这是人家的家事,妈,你不能掺和的,哎呀,你呀,你呀,真的是越老越糊涂了。 快说呀,你把人给弄哪儿去了呀?〃 楼上剑拔弩张,楼下也没闲着,同一时间,贺涛已经带着沈父疾步奔到了小区门口。 〃快、小夏的车应该到了,他就住在附近,早就收到我信息了。〃 曾太太跟在他们身后,小声催促她。 话还没说完,贺涛脚步停住了。 大门口站着一个高个子女人,米色的大衣松松垮垮地披在身上,长发被风吹得凌乱不堪,额角的白色纱布不失粉黛,憔悴的脸,那双带着委屈带着疑惑的眼睛,苍白的唇,无不在诉说着伤痛,南凤鸣果然来了 〃啊、凤鸣啊〃 曾太太只一两秒的犹豫,小碎步跑上前,紧紧地挽住了南凤鸣的胳膊,想要把她往家里拉。 〃你来了,哎哟,这么冷的天,你怎么穿这么少啊,小心着凉呀,你现在可是两个人,快进屋,小涛。〃 曾太太假意瞪着贺涛。 〃你也马上进来,我们今天要跟你好好谈谈,好好谈谈〃 几个字说得掷地有声,严肃郑重。 但南凤鸣双腿生根,一般曾太太根本拉不动,眼见贺涛出门,她咬牙跟着跑出去。 〃贺涛〃 一辆黑色大众停在门外,开着双闪。 贺涛拉开车门,等沈父钻进去,他立刻把车门砰的一声,关上,汽车呼啸离去。 贺涛站在了原地,他没有上车,不仅因为南凤鸣盯着那辆远去的大众的车牌和身影,还因为他已经看到了父亲贺宗耀和李玉婷正从后面一辆奔驰车上下来。 大众车的司机小五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车技不错。 〃放心,老伯,您坐稳了,不用担心〃 他开得快且稳,一边开着,一边注意地看后视镜有没有车跟踪,还留神到入摄像头,然后钻进一条没有监控的窄巷子,在巷口停了下来,沈父飞快下了车,那车钻出了巷子,绝尘而去。 〃老伯,这边〃 一个中年男人一把搀住沈父,在纵横交错的巷子里七拐八拐到了另一个出口,钻进另外一辆车里。 十来分钟后,汽车停在了一家连锁宾馆外,沈父跟着中年男人下了车,上了二楼,敲开房门,就看到了沈母那张忐忑不安的面孔。 〃这是我朋友的店,保证安全,你们先将就住一两个晚上吧,等我找到合适的地方,再把你们带过去。〃 中年男人说着,叫来服务员,让他去购买一些生活用品和食物过来,还丢下一叠钱。 〃不要推辞了,我也是恰好到曾家有事,遇上了一点小忙而已。 举手之劳嘛,曾家老太太对我是有恩的,她老人家事就是我的事。〃 沈沫接到报平安的电话,整个人如同散架一般跌坐在了宾馆门前的地上,那凶险的过程仿佛一双利爪在这漫长的时间里死死地揪着她的心。 此刻突然放开她全身心紧绷的弦齐齐锻炼,虚脱的竟连握电话的力气也没有了。 〃哦,谢天谢地。〃 一旁的徐子昂终于长吁了一口气,他蹲在沈沫身边,把自己外套脱下来给沈沫披上,又给她轻拍后背。 〃总算安全到达了,没事了,小沫,没事了,没事了,别哭、贺涛那小子还真没想到呢,平时我瞧着是个头脑简单的公子哥儿,关键时候还行。〃 〃哎〃 那个收了沈沫好处的宾馆员工一直在宾馆的玻璃门边徘徊,他一早就看到沈沫站在外面的冷风中焦急不安地打电话. 此刻见她打完电话,纤细的身体虾一般弓着坐在地上,一脸泪水,赶紧端了一杯热茶,讨好地走出来。 〃来,姐,喝点儿热茶吧,茶叶是我自己带来的,还不错,您尝尝〃 徐子昂接了茶,那小伙子仍然看着什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 本章完 第79章 室友 小伙子从沈沫的出手和气质判断出这是一个城里来的有钱人。 在这破宾馆可很少能碰到这么阔绰又这么大方的有钱人。 〃姐,我给你们留了两个好房间,刚刚特地让人又打扫了一遍。〃 沈沫点点头。 〃姐,你放心,今天晚上哪怕是不睡觉,我也会把丁小芝在这儿住的那几天监控录像全都认真看完,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线索的。〃 他再次说,沈沫仍只是点点头,眼看着两次讨好都没得到期待中的回应,小伙子有点讪讪的。 〃那你们早点进去休息啊,外面风大,有点儿冷,姐,你也不要太难过了,那姑娘,那姑娘是你亲戚吧?别急,慢慢找啊,一定会找到的。〃 他胡乱地安慰着, 〃之前她男朋友也来找过,刚才我听前台的说他也这样哭,就坐在这里,一边喝酒一边哭,哭得很伤心呢.〃 她男朋友?沈沫和徐子昂齐齐扭头,四只眼睛盯着那小伙子,不约而同地起身跑进宾馆。 〃是啊,她说自己是丁小芝的男朋友,我记得的印象很深,那个男的神经病一样的吵着闹着要找丁小芝。 找不到人,就坐在我们外面哭〃 刚刚来交班的前台小姑娘说。 〃瘦瘦的,尖尖脸,黑眼圈很深,手臂上还有纹身〃 那是李三炮。 李三炮来这里找过丁小芝, 〃他还给我们留了好几个电话呢,说是看到丁小芝联系他有好处费。〃 那姑娘说着,在抽屉里到处翻找。 〃那张纸,不知道还在不在了,都过了这么久了〃 她胡乱地翻着,终于眼睛一亮。 〃哎,没丢,幸好我们好久没有整理这个抽屉了。〃 那是一张扑克牌,上面写了四个号码。 〃他自己的电话呀,房东的电话呀,反正他当时说了这几个电话都可以联系到他。 还说了联系他就给一千块。 对了,他好像那会儿就住在我们镇上〃 〃太好了〃 徐子昂和沈沫拿着那张扑克牌,两个人走向汽车。 〃这是新的线索,要是找到李三炮的住处,说不定会有更多关于丁小芝的信息〃 〃是啊,这是好消息〃 坐进车,沈沫看看手机,父母报平安后,贺涛却一直没有来电,三个多月前,李三炮确实来过春潮镇。 一通电话,沈沫和徐子昂就问到了地点,是镇上一家佳美宾馆的地方。 李三炮所留的四个电话号码,一个是他自己的,有两个是老板和老板女儿的,还有一个则是李三炮的室友,这室友在永宁一家建筑公司干活的。 两个人曾合住一个房间,此刻人在一个北方城市,接到沈沫的电话,在一片喝酒猜拳声中,居然也很快想起了李三炮这个人。 〃哦,三炮兄弟,呃,对对对,有这么回事儿,哎呀,好久了,三个多月了吧,我去春潮镇上办事儿,刚好跟他住在一个房间,我俩挺投缘的,还结拜了兄弟了。 那啥,对,他是去找老婆的。 呃,小芝啊,对对对,是我听他打电话就是这个名字。 呃,他老婆叫小芝,他还给我看过照片儿,他俩好多照片儿,十几岁就在一起了,叫什么青梅竹马,感情好着呢。 哎呀,但是他老婆跟人跑了,跑到春潮镇去了。〃 不论男人女人,对八卦总是记忆深刻的。男人告诉沈沫。 〃哎呀,他的老婆在这个抖音上认识了一个男的,天天抱着手机跟人家聊啊,吃饭睡觉都不想了,连洗澡儿都把手机带着,这不明摆着有问题吗?问到脸上,死都不承认。 这最离谱的是,还偷偷买了车票来见网友。 他还跟我说,呃,他跟我那三炮兄弟撒谎,说是跟小姐妹约出去玩几天,结果你猜怎么着? 三炮第二天就看到小姐妹了,这才知道自己被骗了,他那个气呀,当时还打了那个小姐妹,你就说该不该打吧?啊, 我最恨这种帮忙扯谎的姐妹,什么狗屁姐妹,都是一群货色。 ??(??????)?? 本章完 第80章 表白 我最恨这种帮忙扯谎的姐妹,什么狗屁姐妹,都是一群货色。 好在这么一打三炮,终于知道她来永宁了,具体地点他当然不知道。 他又是坐高铁,又是坐客车,先是跑错了地方,跑到了这个庆河镇上呢。 你说一个大男人,为了找老婆,一路跑来跑去的,说是好几顿都没吃饭,容易吗? 啊,要我说,这样的女人不要也罢,是吧?〃 唉!这世上女人多的是一抓一大把,干嘛弄这么个不要脸的货色不放手,是不是,感情?感情能当饭吃吗?可是我劝不动啊。 哎,我那兄弟一根儿筋转不过来,死活就要,后来跑到春潮的时候,找到那个什么宾馆,叫什么西,什么西呀〃 西亚宾馆正是丁小芝入住的地方, 〃找过去的时候晚了,那女的已经退房走人了,没抓到奸人影儿都没看到。 哎哟喂,你是不知道当天晚上那兄弟哭的哟,回来整整哭了一个晚上,吵了我一夜都没睡好。 第二天早晨我有事,我就先走了,后来的事儿我就不知道了,也不知道那个情圣有没有找到人〃 到了佳美宾馆,沈沫才明白那男人为什么讥讽李三炮为情圣,这地方取名叫宾馆,其实就是一栋当地居民的自建房,稍作改造,挂了个佳美宾馆的牌子。 佳美其实是老板的独生女陈佳美。 他们招了个女婿上门,除了那三岁左右的外孙女,女儿,女婿和老两口既是老板,也是保洁,还兼职财务,采购和接待员。 这里的住宿费只有丁小芝住的那西亚宾馆的一半。 当然了,和价格匹配,房间也是极其简陋的。 李三炮住过的房间是个双人标准间,其实就是摆了两张床。 为了招揽生意,老板甚至还允许顾客拼团住宿,所以李三炮才会有了一个同住几天的室友,可以帮他共同负担低廉的房费。 住在这么廉价的地方,过着这般清贫日子的李三炮,还口口声声地把真爱挂在嘴上,确实是个情圣了。 佳美提到李三炮就来气。 〃那家伙当然记得,成天的喝酒胡闹,大晚上的吵得整栋楼都睡不着。 我女儿啊,一个晚上醒了五次,哎,我就没见过素质这么差的,口口声声说自己老婆变心了,跟人跑了,说自己都快要结婚了,又被甩了,我都要气死了。 这样的男人啊,但凡是脑子正常的女人啊,都不会跟他。 哎,不过啊,他那老婆还真不错。〃 佳美翻看她手写的登记本,丁小芝是在西亚宾馆退房两天后被执着的李三炮找到并带到了佳美宾馆的。 并且还在佳美宾馆住了两个晚上,前台还复印了丁小芝的身份证。 〃唉,那两个人跟冤家一样,没找到之前啊,那个男的哭,找到之后呢,又是哭又是闹,还打架呢。 哎,不过啊,感情也是真的好,别看白天吵架,到了晚上哎哟,那个动静啊,真的很大,一晚上好几次走廊里啊都能听到〃 她对丁小芝的印象也很深。 〃蓝头发,衣服穿得很前卫,烟熏妆,口红也是涂着奇奇怪怪的颜色,这样的打扮啊,在咱们这个小镇很少看到哦。 刚开始啊对她印象很不好的,一看就是一个脾气很怪的女孩子,再加上这种打扮啊,说实话给人的感觉啊,就是一个混夜店的那种不太好的女孩儿。〃 是偶尔的一次闲聊,让佳美改变了对丁小芝的印象。 〃是第二天早上,我女儿起得早,我就带孩子在旁边那个广场玩儿,正好看到她也坐在那儿〃 丁小芝坐在避雨淋化的木椅上,呆呆地看着那个三岁姑娘吹泡泡,然后欢快地追着泡泡满广场的跑,一边跑还一边地放声笑。 佳美看着她耳朵上挂着耳机,微笑着过来搭讪,在丁小芝身边坐下, 〃哎,你在听歌啊,有没有吵到你啊?〃 〃没啊〃 丁小芝笑笑,摘下耳机,眼睛却始终看着那小姑娘,浓妆覆盖着她的脸,看不清原本的样子,但她一双漂亮的眼睛里浮着清晰的失落和伤感。 佳美从小见多了五湖四海的旅客,准确地瞧出了她的心思。 〃怎么想家了,你家在申城,确实离我们这儿有点远,你出来爸妈肯定很挂念吧?〃 〃我没爸妈,也没家。〃 佳美一时语塞,她完全没料到这样的女孩子会没有家,没有父母? 她略略尴尬几秒,正不知该如何安慰对方,或者找借口开溜,丁小芝却突然抬起头。 〃不过我找到我的家人了〃 她说着伸出手,雪白纤细的手腕上戴了一条漂亮的手链呢。 〃这是她送我的见面礼,潘多拉的手链,粉色猫眼串珠,雪花吊坠,我看过那一款啊,佩奇要三四千块钱呢,蛮贵重的礼物了。〃 潘多拉粉色猫眼串珠,雪花,沈沫有印象,三四个月前,他有一次去公司,南一川的助理提着个潘多拉的袋子,光明正大地放在南一川的办公桌上。 南一川的解释是,那是给一个客户女儿的小礼物。 〃贺涛,你他妈还是不是人? 那是我老婆,你未来的嫂子,你跟你嫂子混在一起〃 此刻曾家别墅,一群人都聚集在客厅中,保姆已经被曾太太打发出去买东西了,余下的是曾家人和贺家人。 李玉婷陪着南凤鸣坐在沙发上,曾老太太坐在独坐。 南一川捏着拳头要打,被曾文山拦着,他正咬牙切齿地骂。 贺宗耀铁青着脸,气得发抖,李玉婷也见,赶紧息事宁人。 〃哎哟,南总啊,这话可不能乱说的,小涛啊,他也不是那种人,凤鸣都怀孕了,他都要当爸爸的人了,这中间啊,肯定都是误会,是不是啊? 小涛,你快点儿说话呀。〃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贺涛脸上,贺涛抬眼,淡淡开口。 〃误会,他没有误会啊,我确实喜欢沈沫〃 〃你喜欢沈沫,你喜欢我老婆沈沫,我去〃 南一川瞪着贺涛,眼里的火蓬蓬燃烧。 他推开曾文山,就要冲过来,曾文山拽住南一川,看着贺涛。 〃贺涛,认真说话〃 〃我很认真。〃 贺涛整理一下衣领,站得笔挺,他坦荡荡地看着南一川,沈她叮嘱过他,暂时不可透露他们的调查细节,但是并没有规定他不可以表白,他受不了藏着掖着,更受不了戴着面具在这群人面前演戏。 〃在你眼里,在你嘴里,沈沫应该是个精神失常,容易失控伤人的疯女人,对吧 他跟你们都是这么说的,是不是?〃 贺涛扫视一圈儿,曾家人认真听着,父亲气得发抖,李玉婷则两边灭火,一边拉着丈夫不让动手,一边拍着南凤鸣的后背,不让她气倒了 〃但是在我眼里,她勇敢,聪明,善良,坚强,最重要的是,她一点也不疯。 她的疯是人为的,有人给她下了药,这个人还是她身边最亲近,最信任的人,同时也是我曾经最亲近的人,南凤鸣,南小姐〃 所有目光落到了南凤鸣的脸上。 ??(??????)?? 本章完 第81章 乘胜追击 贺涛把矛头直接对准了南凤鸣的时候,虽然面色坦荡平静,但其实他心里并没有多少底,这对兄妹的厉害,他早已领教过的,如今沈沫不在身边,只有他自己。 他眼睛环视一圈,暗暗深呼吸。 沈沫告诉过他,如果迫不得已要和南家兄妹正面应对,切忌急于求成,切忌声嘶力竭,切忌情绪激动,那样会很容易被他们牵着走,很容易掉进他们的坑里,还会一个不小心暴露了沈沫暗中调查的线索和进展。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沈沫要跑在南一川前头,就不能让南一川知道太多,而他贺涛,它环视周围的人群,曾家人,父亲,他要赢取更多的支持,要给南家兄妹一记重击,还不能拖累沈沫。 南凤鸣一听就火了,忽地站起来。 〃我下药,你胡说八道什么?那是我嫂子,还是我的好朋友,我跟你说过,都是她跟我哥之间的事儿〃 〃褪黑素〃 贺涛打断了南凤鸣的义正言辞,褪黑素当天在江南府沈沫打伤南凤鸣的时候,愤怒之下曾说出了这个词,当时南凤鸣震惊无比的瞪大了双眼。 而此刻她的反应已经是再正常不过了。 〃褪黑素什么褪黑素?你说的是我送我嫂子的褪黑素吗? 贺涛,她疯,你也跟着疯啊,这样胡说八道〃 南凤鸣的气势很足,这一次她不再装弱者了,她现在又是那个聪明能干,能言善辩,思维敏捷的律师事务所合伙人了。 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南凤鸣的脸上,又从南凤鸣脸上扫到了贺涛这儿。 〃对,就是你送的褪黑素。〃 贺涛瞪大眼睛,气势更足,他必须压住对方。 〃那根本就不是褪黑素,那里头被你下了毒药,你震惊了,害怕了〃 他大踏步上前,指着南凤鸣的鼻子,语速快的不容她开口。 〃沈沫原本头脑正常,聪明能干,百川公司是她和南一川共同做起来的。 这样一个女人,刚好在吃了你送来的褪黑素后精神失常〃 〃你告诉我为什么你胡说,那个褪黑素我也在吃的,你亲眼看到过,我房间就有〃 〃你吃的根本就不一样,只有她吃的那份才有毒〃 贺涛愤怒的吼,像极了一个替恋人出头的冲动男人,他要让南凤鸣在曾家人面前露出原形,还不能让南家兄妹知道他目前握有的证据。 扮猪吃老虎,沈沫一开始就告诉过他,对待南家兄妹在现阶段只此一个法子。 〃说话要讲证据的贺涛〃 南凤鸣也高声厉吼,狠命的一拍桌子,她看起来坦荡荡,没有半点亏心证据。 〃证据?我当然有证据,你是不是以为自己做得瞒天过海,没有人知道,我告诉你,这世上没有完美的犯罪。 你下药的时候留了一个致命的漏洞,你从沈沫床头里换走的那瓶褪黑素的时候,难道没有数一下里面的粒数吗?啊〃 南凤鸣的眼珠就是这个时候,匆忙的,慌乱的扫向了南一川,这一动作极其细微,但在增加亮堂的水晶灯下,清晰无比地闯进了曾文山夫妻和曾老太太的眼里。 这是心虚和慌张的本能反应。 〃你看你哥干什么?现在想跟他串词,晚了〃 贺涛乘胜追击,直接喝退南凤鸣。涌到唇边的话。 〃你想说什么? 又开始老一套,说这是沈沫和南一川之间的情感纠纷,跟你无关,跟我无关。 既然无关,你为什么亲手给你嫂子下毒? 你想否认,你刚刚还说了褪黑素是你送给沈沫的,而这只仅仅是你的谎言之一。 第二个谎言更没有底线,你欺骗我,欺骗我家人,编造怀孕的消息。 怀孕呐,这样的弥天大谎你都敢撒。 请问南小姐,你还有什么事儿是做不出来的?〃 一屋子的人表情各异,曾家人此前已经听贺涛说过一次,并不惊讶,只是齐齐地盯着南凤鸣的脸。 贺宗耀原本气得脸色发青,听到这话,也震惊地抬眼, 〃哎哟,小涛,你昏头了吧?〃 李玉婷瞠目结舌,拉开贺宗耀,上前一步就抓住了贺涛,把他往后推。 〃你这孩子,吵架归吵架,这话怎么能乱说呢?〃 她像个焦急的,称职的女主人,母亲,未来婆婆恳切的,心疼地维护着未来儿媳妇。 〃哎呀,凤鸣这还带着身子呢,这要是气到了,可不得了。 小磊,你呀,真是太孩子气了。 回家,回家回家,宗耀赶紧带两个孩子回家吧,咱慢慢劝。〃 〃想要证明我不是乱说,很简单。〃 贺涛稳如泰山,死死地盯着南凤鸣,他等这个答案太久太久了。 〃我们去医院重新照个b超,看看到底是我在乱说,还是她在撒谎。〃 〃哎呀,小涛啊,你这样说话太伤人了〃 曾太太突然开口,责备地看着贺涛,他身边南一川一直在试图冲过来揍贺涛,但身材高大的曾文山拽着不放手。 〃凤鸣是你未婚妻,你们马上就要正式成婚了,就是有什么误会,可以平静商量的,哪能提出这样的要求呢?〃 〃哎呀,可不是吗?佩珠,你是看着小来长大的,这孩子怎么能这样啊。〃 李玉婷附和,感激地看着曾太太。 〃嗯哎,不过检查也是要做,毕竟啊,凤鸣额头受伤,又受到了惊吓。〃 曾太太话锋一转,看向南凤鸣。 〃凤鸣啊,你别理会小涛啊,明天我刚好有空,我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这样大家也放心一些啊。 小涛也去啊,他是快要当爸爸的人了,要学着照顾未来妻子〃 ??(??????)?? 本章完欢迎评论 第82章 求婚礼物 再蠢笨的人也能听出曾太太已经站到了贺涛这边了。 贺涛笑了,他望着南凤鸣,南凤鸣脸上的血色正缓缓消退。 〃好,明天一早,南小姐,我去接你〃 〃哎呀,我带凤鸣去医院检查过了,哎呀,你闹够了啊,小涛〃 〃你带去检查过〃 贺涛的目光森冷地移到了李玉婷脸上。 对于李玉婷,他一直隐忍不说的,因为没有证据,褪黑素是她交给南凤鸣的,但究竟她有没有参与,并不能确定。 没有真凭实据的猜测是不能轻易说出口的,会冲淡别人的信任。但他真的忍不住了。 〃哼,你的话又能信了〃 〃哎,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呀?小涛,我做错什么了吗? 我一直在你们中间劝和的。〃 脸色变了,她又气又委屈,眼圈迅速红了。 〃小涛,我从十九岁进了你家门儿,这么多年,你凭良心说我对你如何,我简直,我简直是在努力讨你的欢心和认可,真没想到你竟然,你竟然这样说我,〃 〃跟你李姨道个歉,你李姨一片好心,你哪能这么说?〃 曾太太再次责备贺涛,但她话还没有说完,李玉婷一咬牙,丢下这一屋子的人,悲愤地掉头就往外走。 〃玉婷〃 曾太太和贺宗耀齐齐喊她,李玉婷脚步不停,她强忍着哭,高跟鞋走得飞快。 〃你个混账东西〃 贺宗耀气得发抖,指着贺涛骂了一声,立刻跟着曾太太追出门去。 〃你们不要管我,我没脸待在这儿.〃 李玉婷已经冲出大门,曾太太伸手来拉李玉婷掩面低声抽泣,推开曾太太的手。 〃让我走。〃 突然,她的高跟鞋一扭,整个身体抽离开,砰的一声,重重摔在了地上。 李玉婷一声惨叫,屋子里所有人涌了出来。 她的脚扭伤了,眼角磕到了大理石的台阶上,白嫩的脸上顿时鲜血直流。 丁小芝在佳美宾馆只住了两个晚上,佳美说,丁小芝和孩子玩得很开心,但对他自己的事不愿意多提。 〃她这个人啊,乍一看很冷漠,脾气也不好,很不容易亲近的样子,但是人啊其实还可以的,那天早上陪我女儿玩了很久呢。 李三炮那家伙对她倒也是蛮真心的〃 李三炮起床后坐在广场边,开心地看着丁小芝和孩子嬉戏。 中午带着丁小芝去了附近一家环境不错的饭店吃了饭。 下午从街上抱了一只比人还高的毛绒大熊回来。 〃还买了个戒指,在我家楼下跟丁小芝求婚了呢〃 加美宾馆,所有人都见证了那一幕。 〃小芝,我对你的真心老天爷知道,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了,虽然我现在没什么钱,但是我以后会赚钱,我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李三炮笨拙的单膝跪地,手里捏着一枚亮闪闪的装饰戒指,饰品店里几十块钱的那种。 〃小枝收了,当天晚上,两个人是有说有笑,喝酒唱歌,夜里啊,热闹成那样,我还以为啊,他们会回去结婚呢〃 但是第二天清晨天刚亮,佳美蓬松头发,睡眼惺忪地起床,就看到丁小芝悄无声息地下楼,一手抱着那大熊公仔,一手拖着行李箱。 丁小芝是那天清晨偷偷离开的,她没有化妆,完全没有打扮的脸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十分的苍白。 但可以看得出五官十分秀气,其实是个很好看的姑娘,不知道为什么平时总把自己打扮得那么另类。 ??(??????)?? 本章完 第83章 李三炮究竟去哪了 但可以看得出五官十分秀气,其实是个很好看的姑娘,不知道为什么平时总把自己打扮得那么另类。 佳美揉着蓬乱的头发,看着丁小芝低着头蹑手蹑脚的样子,觉察到不对劲儿,小声地打了个招呼。 〃哎,这么早啊〃 丁小芝没有回答,她抱着那巨大的玩具熊,提着行李箱站到门口,等着佳美拿钥匙开了店门,玻璃门打开,丁小芝径直出门,走到门外停了停,看看自己手里的大熊,犹豫片刻,咬着牙把那东西丢到了店门外的垃圾桶边。 这是不要了吗?这可算是求婚礼物呢? 佳美奇怪,但没有追问,只是看着丁小芝拖着行李箱往前走,只走了几步,她又停了下来。 那个瘦瘦的背影在晨雾中仿佛被什么东西固定住,无法向前。 终于,几秒后,她再次转身,从垃圾桶边抱起那只大熊,快步地跑回店里。 〃你能不能帮我寄出去,等隔壁快递点上班的时候就寄〃 她恳切地望着佳美,又怯怯地直指楼上的方向。 〃不要,不要让他知道〃 这个他当然指的是李三炮。 〃举手之劳〃 佳美当然一口答应。 丁小芝飞快地写下地址,还留了一百块钱作为运费。 〃一百块其实太多了,她可能是怕如果钱不够,我不给她寄吧。〃 佳美说,当时她准备退还丁小芝一半儿,因为据她记东西的经验,这只大熊的运费绝对不超过50,但她进去柜台拿钱的时候,丁小芝一声不吭地转身跑了。 门外有车摁喇叭,佳美追出来时,就看到薄薄的晨雾中,丁小芝钻进一辆大红色的汽车里,绝尘而去,是一辆宝马永宁的牌照。 〃那车牌是不是永a?〃 沈沫问,那是薛姗姗之前的宝马车,牌号,,这是个特意挑选的号码,是个嗅足了恩爱的号码,不论是谁看一遍都会明白这个谐音三三的车主人受着怎样的恩宠? 〃嗯,我没看到车牌数字,只看到是永a永宁的牌照,哎,那天早上有雾,看不太清楚,而且那会儿我女儿又醒了,我就赶紧回去哄孩子了。〃 哄女儿起床,隔壁快递点的门开了,她依照承诺,把那只硕大的玩具熊按照丁小芝给的地址寄了出去。 直到日上三竿,佳美一家人吃完了早饭,李三炮才醒了过来。 当然,他知道丁小芝走了之后又哭又闹,还砸了不少的东西,但最终还是退了房,收拾行李,追去了永宁。 丁小芝留下的地址,佳美在手机里找到了,青川市一个距离永宁一千多公里的地方,和丁小芝身份证上地址相邻,应该是丁小芝生活的城市了。 玩具熊寄送的对象是燕燕。 沈沫记下了地址和电话号码,这是她这一趟的最大收获了。 除此之外,她还弄清楚了很多疑问。 冷风呼啸,沈沫站在路边,看着沉默在路灯下陈旧的佳美宾馆,脑子里静静梳理李三炮和丁小芝的足迹和时间线。 李三炮和丁小芝原本应该是生活在青川市的,是青梅竹马的一对。 按照李三炮的说法,丁小芝在网上无意中认识了某个男人,其实应该是个女人。 薛姗姗连着一段时间的私聊后,丁小芝决定见面,于是瞒着李三炮来到了春潮镇。 接着李三炮得知后,坐车也来到了永宁,在庆河镇下错了车,辗转来到了春潮后,丁小芝退房走了,但李三炮还是找到了丁小芝,跟她求婚。 丁小芝犹豫摇摆,最终还是选择离开。 李三炮,坐上薛姗姗的车去了永宁。 那辆宝马肯定是薛姗姗的,她的老家就在这春潮镇。 再接着,李三炮也跟去了永宁,为了生计,他去了海鲜市场,一边打工挣钱,一边到处寻找丁小芝。 〃然后他发现丁小芝和南一川在一起?〃 徐子昂皱眉。 〃这就不对了呀,跟南一川在一起的人一直是薛姗姗呀〃 〃是的〃 沈沫眉头也蹙紧了,但是李三炮口口声声说南一川抢走了他的女人,他是认错了人,分不清丁小芝和薛姗姗还是丁小芝和南一川也有关系呢? 亦或是李三炮压根就不知道薛姗姗的存在呢? 可是他又怎么会跑到薛姗姗父母家去认岳父岳母呢? 丁小芝是薛姗姗父母的另外一个孩子吗? 如果是,为什么从来就没有人知道呢? 这本是坦荡荡可以承认的事情啊。 再说了,在镜湖月影薛姗姗的家里,丁小芝和她都住在了一起了呀。 为什么没有人知道这个女孩儿的存在呢? 还有一个更为重要的问题,李三炮究竟去哪儿了呢? 那天晚上,南一川开车追逐李三炮,她拦下了南一川,然后李三炮呢? 他躲在了哪里呢? 这些天里为什么一直都没有他的消息和动静呢? 〃哎子昂,我们今晚不住春潮了,我们回永宁,现在就回〃 沈沫深吸一口气,打开车门。 〃不查了〃 〃哎,可是现在这么晚了呀,那边贺涛已经搞定了,你爸妈和妞妞安全着呢,你着急回去干吗?〃 徐子昂坐进车里,看着临时改变主意的沈沫,突然明白了。 〃你,你不会打算去青川市吧?〃 〃青川市〃 霍深接过邹宇递过来的地址, 〃对,青川,这是那个叫李三炮的男人来永宁之前的常驻地。 〃我认为这个地方有必要去一趟〃 邹宇说着,抬眼看霍深。 〃你肯定奇怪我为什么要查这个家伙吧。 那天夜里,沈沫跟我讲述了她那个版本的故事中也提到了李三炮,不过她当时的讲述中明显对李三炮知之甚少。 所有的叙述都是她的猜测推理,虽然没有证据支持她的种种说法,目前的现有证据也推翻不了这个案件。 但是我从头到尾梳理之后,发现这个李三炮确实有点可疑〃 李三炮撞伤南一川的时间点,可薛姗姗死亡的时间很近, 〃他来永宁的时间不长,在海鲜批发市场干过活儿,发生交通事故那天晚上,他所开的渣土车是另一家公司的, 李三炮该公司的一名员工混熟了,邀请他喝酒,主动揽过了这个业务。 那辆渣土车当时差点儿没把南一川,生生挤死在宝马车里。〃 而这些还不是最让邹宇生疑的点。 〃我还查到,李三炮在市区活动的范围十分的怪异,他就跟躲谁一样,出事后换了好几个地方住,住不了几天就换一个小区,他的手机消费地就全换了。 不过最近一周我都没有查到他的任何记录,没有通过啊,手机甚至没有开过机,平衡卡均没有使用过。 我在机场,高铁,车站所有的系统里也都搜过,也没有他离开永宁的记录。〃 他紧锁眉头,深深地望着霍深,后者一双深邃的眸子也抖得一沉。 他们都清楚这些信息可能意味着什么。 救护车很快到了安澜府,曾家门前乱成一团,大家把李玉婷送上了救护车,贺宗耀立刻坐了进去,曾太太没有犹豫,跟了进去。 南凤鸣也红着眼圈坐在了曾太太身边,李玉婷伤得不轻,脚踝整个都肿了,痛得她直哆嗦,眼角也破了一道口子,但凡歪个1cm,可能眼睛都保不住了。 〃玉婷,玉婷别怕,别怕呀,我在这儿呢啊〃 贺宗耀抓着李玉婷的手,慌的声音都变了,一再催促求开快点,曾太太忙着联系熟悉的医生。 她紧锁眉头,坐在贺宗耀身边的护士小心地帮李玉婷擦拭伤口,又检查她的脚踝情况。 南凤鸣收拾好李玉婷的鞋子,又细心地用包里的美容小剪刀帮李玉婷剪破了丝袜。 南一川也开车走了,走之前还指着贺涛的鼻子。 〃贺涛,这笔账我迟点跟你算,哼〃 〃走吧,小涛,我们也去医院。〃 曾文山拉着贺涛坐上自己的车,他看着贺涛苍白的脸,颇有深意的笑笑。 〃哈哈,你呀,也不用太过担心,该来的都会来的,在车上可以跟我慢慢聊。今天晚上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夜晚喽〃 ??(??????)?? 本章完 第84章 试探 一行人离开了安澜府。 偌大的别墅顿时只剩下了曾老太太和刚刚回家的保姆。 保姆关好了门,给老太太泡了杯菊花茶,便着手收拾家里。 曾老太太独自坐在沙发上,端着菊花茶,打开电视,继续听她的京剧。 屋外,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出现在了安澜府的门口,为首的中年男人略有秃顶,他正接着电话,电话那头,南一川咬着牙。 〃人是从那老太太手里丢的。 他们门外有人接应,说不定这人我也认识,一定一定要查到是谁?马上查。 我感觉沈沫今晚不在永宁,定要在她回来之前把人给我找到,听到没有?〃 男人收了手机,在保安的带领下,径直来到了小区的监控室里。 他从怀里掏出警徽,在众人眼前晃了晃。 〃我是刑侦队的新文杰,调查一个案子,需要从你们这里查看今晚的监控录像,请给予配合〃 夜风清冷,安澜府外一辆黑色轿车兜了一圈儿,又悄然驶来,停在了门外的停车位里。 汽车停稳,驾驶座上方的遮阳板打开,方形的小镜子中浮现出了南一川那张棱角分明的面孔。 他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发型和着装。 手机震动起来,它打开就收到了来自新文杰的图片和视频。 高档别墅区的监控摄像头就是清晰,把曾文山家外部情况拍得一清二楚。 贺涛抱着妞妞,带着沈家父母焦急地敲门。 曾文山把他们引进去没多久,在曾老太太的安排下,别墅另一扇门打开,曾老太太小心地探出头来,拉着妞妞和沈母贴着墙壁。 两三分钟后,一个长脸的中年男人匆匆小跑过来,带着那祖孙二人,无声无息地从另一侧门跑掉了。 新文杰还让监控室的人把那男人的脸放大了。 其实不用放大,南一川都认识蔡康,一个外地来的小建材商常在曾家出现。 永宁就这么大点地方,百川企业和曾家也有生意上的往来,生意的圈子里大家差不多都打过交道。 南一川简短地交代了新文杰,又抬手腕看手表,略一沉思,拨通了徐子昂的电话。 〃小沫,是我〃 沈沫接通手机,就听到了那个最令她心悸的声音。 〃什么事儿〃 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无波,耳朵恨不能钻进听筒去探索对方的真实。 〃没什么,就是突然有些想你了〃 南一川声音低沉下来,恍惚中似乎回到了从前。 他们恋爱的那些日子里,南一川几乎每天睡前都会给她打电话,闲聊当日的种种见闻。 末了,他在话筒那头这般低沉的,缠绵地说, 〃沫沫,我想你了〃 沈沫没有吭声,她没有弄清楚南一川这个电话的意图。 〃你在哪儿呢?〃 他又问。 他的轿厢里寂静无声,豪车就这点好,隔音功能一流。 他在这静谧中凝神听着那头的动静,没有听到导航的声音。 〃与你无关〃 〃呵呵呵呵,确实,你现在白天黑夜的都和另一个男人待在一起。〃 〃你如果没事,我就挂电话了。〃 〃别这么着急啊〃 南一川继续笑,手指推开了遮阳板,板上贴着一张他们一家三口的合照,照片中,缺牙的女儿笑得无比灿烂,他轻轻一笑 〃妞妞说,她也想你呢〃 〃什么〃 这句话让沈沫心中一沉,脱口而出。 开车的徐子昂一听声音不对,本能地踩住刹车撞过头来,一辆大货车摁着喇叭从他身边呼啸而过。 电话挂断了,什么意思? 沈沫脸色都变了,难道南一川找到妞妞了? 孩子是她致命的软肋。南一川太清楚不过。 〃子昂,你开快点〃 她喉咙发干,催促徐子昂加速,自己则静静回想刚才南川的每一句话,越想越不对。 她拨通了沈母的电话,沈父,沈母这会儿刚收拾停当躺进被窝,妞妞已经睡着了。 〃妈,我觉得不太正常。 南一川突然给我打电话,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他这个人做事从来都是有目的的。 妈,你赶紧跟爸起来,把妞妞也叫起来。 你们今晚住的地方可能不太安全〃 同一时间,南一川深吸一口气,拿起手机,拨通了新文杰的电话。 〃放心,她在车上估计正赶过来。 你按照我说的去做,多安排几个人,今晚一定不能出差错。〃 说完,他推开车门,大踏步地走进安澜府,摁响了曾家的门铃。 屋子里当然没有多余的人,曾文山夫妇带着贺涛都去医院,曾文山的小儿子把车开去了修理厂。 还没回家,保姆在收拾。 曾老太太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眯着眼睛,手掌随着音乐节奏轻拍大腿,悠哉游哉地听着京剧。 〃南总,你来了〃 见到南一川,曾老太太温和地笑,保姆礼貌地将京剧的声音调低。 〃嗯,来了〃 南一川站到曾老太太对面,他魁梧的身体牢牢地挡在了曾老太太和电视屏幕之间,开门见山道。 〃老太太,你清楚我来的目的,我知道您带大了贺涛,您把他看作自己的孙子,他说什么您都信。 但是即便是亲孙子,也不能插足别人家庭,破坏别人的婚姻,是不是更无权带走我的孩子?〃 南一川咬着牙,义正言辞。 〃就凭这个,我是可以报警的。〃 他打开手机,把那段视频调出来,啪的一下砸在茶几上。 〃这是我的家人,他在诱拐我的家人〃 贺涛扛着妞妞,带着沈父沈母敲门进来的视频,曾老太太伸手去拿茶几上的菊花茶,她看起来很是镇定,但眼角还是瞟了一眼视频。 ??(??????)?? 本章完 第85章 攻心 同一时间。 蔡康家里,蔡康洗好澡,接过老婆递过来的睡衣披在身上,一边扣扣子,一边认真地听老婆说儿子这次月考的成绩。 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蔡康接起来,话筒里传来了陌生的,刺耳的冷笑。 〃蔡康,你还能干呢? 把人藏那么是害我一通好找〃 蔡康接起来,话筒里传来了陌生的,刺耳的冷笑心里咯噔了一下,电话已经挂了,他皱紧眉头,立刻给沈父打去电话。 〃没有,现在外面没有什么动静,静悄悄的〃 沈父刚穿好衣服,他从窗帘缝隙里往外看,路灯下偶尔有车辆疾驰而过。 〃没有看到什么特别之处,但是我女儿刚也给我打了电话南一川,她说南一川的反应不对劲〃 沈父此刻越发的心慌,两个老人带着个孩子,怎么可能不害怕呢? 〃你们别紧张,我现在就过来〃 蔡康说着,立刻麻利地换了衣服,下楼开车。 这是曾老太太交给他的任务,他当然不能出差错。 他没有看到的是,他的车刚驶出小区,两辆黑色的汽车远远地跟了上来。 曾老太太的手机在响,保姆取了手机,小跑着交给老太太, 南一川发亮的眼睛盯着那个手机,但老太太只是低头看了一眼,关掉声音扔在了一边。 她手中端着菊花茶,用的是旧式的瓷杯,杯盖一下一下,清脆地刮着茶汤表面,水晶灯的光倾泻在淡黄色的茶汤上。 那茶汤平静如静,毫无波澜。 那电话分明就是蔡康打来的。 南一川冰冷的目光扫过对方平静的脸,这老家伙还真是个老狐狸啊。 〃我并不想走到这一步〃 他当做什么都没看到,继续说。 〃不到万不得已,我其实都不会报警的,因为一旦报警,我的名誉,沈沫的,贺涛的,我妹妹的,甚至贺总的,大家全都暴露在媒体的聚光灯下,他们想怎么写就怎么写,再加上不久前我出的那档子事,我的婚外恋情人被人绑架致死,我用小手指头都能想到铺天盖地的舆论会怎样杀了我。 老太太,您知道的,百川正在上市的关键期,这段时间发生这样那样的事,我的压力,我真的快扛不住了〃 南一川脸色暗淡。 曾老太太抬抬眼看了看南一川,老太太看起来并不同情他。 〃呵呵,我倒无所谓,我什么样的世面没见过,可是贺涛呢? 说良心话,我也是为了贺涛好,他是一时糊涂,他跟我的妻子这……这样的一种感情,一个是未婚男青年,一个有孩子家庭,还是她未婚妻的嫂子,您真觉得这样合适吗?〃 曾老太太的动作停住了,肯定是不合适的。 作为家长都知道,老太太此前显然并没有思考过这点。 南一川清楚自己说到点子上了。 〃贺涛这么年轻,他是贺总的独生子,未来还要接掌贺总的企业。 如果他被媒体报道出这样的丑闻来,不仅婚嫁,怕是以后的路都难走的〃 这也是事实。 〃他太过年轻气盛了,以为自己是在英雄救美。 哼,他根本就不知道成年人的生活不是简单的,非黑即白的。〃 南一川望着曾老太太略略开始迷茫的脸,她显然正在悄然被说动。 说服人这块儿,他还从来没有遇到过对手。 〃我们不能让他这么陷进去,这是害了他〃 南一川已经信心十足,一屁股坐在曾老太太对面,他今天是一定会赢的他一片赤诚的,痛苦的看着曾老太太,沙发上他的手机又开始震动。 蔡康的电话又来了。 这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夜晚,曾老太太和南一川安安静静地坐在客厅沙发闲聊的时候,外面的几个人全都乱了。 沈沫坐在徐子昂的副驾驶上,望着车前漫无边际的黑夜, 她努力说服自己静下心来好好梳理。但根本就做不到。 〃蔡康给我爸打电话了,说有人打电话威胁他了,肯定是南一川,肯定是他。 他很可能已经找到妞妞的住处了。 肯定是这样,他今晚有动作。 他刚才给我打电话的口气就很不对劲儿〃 她的心被扯得七上八下,恨不能生出翅膀,即刻就飞到永宁。 蔡康也是。 他给曾老太太打了两个电话,对方始终没有接。 沈家父母又表示曾接到过女儿的电话,女儿警惕地让他们赶紧穿好衣服,一定是有意外情况。 他忐忑不安,猛踩油门。电话里叮嘱沈父。 〃我们准备好,但是先别下楼,到的时候给你们电话,你们再下来。 千万记住大晚上的不要在外乱跑,一定要等我〃 〃好、好〃 沈父颤抖着手接电话,沈母更是万分紧张,屋子里的灯也没敢开,她摸黑给妞妞穿衣服,孩子被折腾得疲累不堪,刚睡着,如今又被拽起来,全身都在抵抗,委屈巴巴地小声哼哼。 〃其实说老实话,我打心底里就不希望贺涛好的〃 南一川紧锁着眉头,眉心里对贺涛的厌恶和憎恨满得快要溢出来。 〃我但凡只要想到我老婆,我妹妹,我……我就恨不得……〃 咬牙捏紧的拳头摆在茶几上,手背青筋暴突,坐在对面的曾老太太抬起了眼睛。 〃但是我是个成年人,我有父母,孩子,我身后还有无数的员工,我不能冲动〃 南一川深深地呼出一口气,仿佛把那些污浊的背叛,欺骗和伤害全都从肺腑里排了出去。 〃为了我自己的名声,百川的前途,也为了贺总的,曾总的,贺涛的名声,我才会选择独自回来跟您坦诚我的这番心计。 我知道您一定会懂。 就算您不为我,也请替贺涛想想人生路一步错,一生疏,贺总会接受儿子这样的事情吗?啊,贺总跟贺礼原本父子关系就一般,发生这种丑闻,贺总会让他接管公司吗? 贺总可是个相当爱面子的人,您知道的,他说不定会把贺涛赶出家门,跟他断绝父子关系。 到那个时候,贺涛还有什么? 难道他的后妈李玉婷会帮他说话?〃 老太太轻叹口气,缓缓放下了茶杯。 南一川说的一点儿也不错,她自然也是了解贺宗耀的家人都了解贺宗耀其实爱惜面子,当年妻子段云精神出题,曾文山夫妇俩在永宁到处联系医院和专家。 但贺宗耀终究觉得她的每次闹腾让他丢尽了颜面,不顾阻拦地把她送了出去。 他和贺涛打小就不太亲近,如果儿子让他丢了面子,他说不定真的会把贺涛赶出家门的。 ??(??????)?? 本章完 第86章 使诈 〃我们都是成年人,成年人做事不能仅凭感情,感情用事的终究都成不了大器。 所以贺涛该断则断,我该解决则努力解决,力求保住所有人的声誉,名誉,事业,还有未来。〃 南一川叹口气,深邃的眼眸望着曾老太太。 这句话是曾老太太年轻时常说的。 南一川,和曾文山吃饭的时候听过几次,他当然也了解,曾老太太年轻的时候就是个冷静果断的厉害角色。 曾家的事业第一桶金是她和老爷子打下来的,犹豫不决就在曾老太太的脸上摇晃,看来她已经被说服了。 〃你们不该被卷进来的,我们百川跟曾总还有业务上的往来。应该说我是他的大客户之一〃 南一川提起茶几上的热水壶,给曾老太太的茶杯续上。 水气氤氲袅袅上升。 他在这薄雾中抬起了眼。 〃如果您把它们还给我,我可以打保票,我和曾总的业务不会受到任何的影响,并且我还会提供更多的支持和帮助。 曾总的两个儿子都已经进入公司开始历练了吧?〃 他轻轻瞟过一旁的台子,上面摆放着曾家人的照片。 〃我比他们年长几岁,以后像个兄长一样帮一把也是应该的, 倘若贺涛这件事情完全化解了,贺涛以后也会成为他们的生意合作伙伴,大家抱团儿壮大、多好〃 老年人最期待的莫过于此,南一川太清楚,更何况他给出的是实在的理,老太太再怎么帮着贺涛,贺涛也终究是个外人,什么骨子里爱的就是自家的骨肉。 果然,曾老太太叹口气,脸上所有的提防悉数崩溃。 〃哎,南总,你说的也有道理〃 蔡康到达宾馆时,宾馆门外一片平静。 他把车停在门口处,下车环视了一圈,隔着一个路口,大约离宾馆50米的地方,有家ktv,楼下有手抓饼店和奶茶店仍在营业门口,有几个年轻男女嬉笑着等候,路边还有三辆出租车亮着灯在等待生意。 除此之外,暖黄色的路灯下,只有清冷的东风,间或卷起地上的落叶在灯光中漫舞回旋,没看到可疑现象,但也不排除可疑车辆。 道路两边都是停车位,这些停放的车里是否有人? 蔡康不知道,他拨出沈父电话没有应答,转身进了宾馆,二话不说就去了楼上,敲门,没有人应 〃是我〃 在敲,还是没有人应,他把耳朵贴在门上,里面全无动静。 蔡康再次拨出电话,这一回沈父接了,声音里伴着呼呼的风声。 〃我们出来了,在路边等着呢〃 蔡康赶紧下楼出了门,但马路对面并没有看到那祖孙三人冬夜的街景和他刚刚上楼前似乎并无二致。 〃喂,这是你的车?〃 一个穿着黑色大袄子的中年男人指着蔡康的车大声喊,那家伙50出头,有些秃顶,正义脸的气愤。 〃你怎么停这儿啊,这里不能停车的,马上移走。 快点,快点,快点。〃 蔡康不想生出事端,引人注意,立刻坐进车里,一边拨出沈父号码,一边发动汽车后退。 只听车后啊的一声惨叫,他心中一灵,停稳车,打开门,就看到一个男青年倒在车后地面上,抱着膝盖哇哇大跳。 〃哎呀,你撞到我了,你撞到了我的腿,我现在,我现在不能走路了〃 刚刚那个喊他把车开走的中年男人小跑着过来。 〃你怎么撞人了? 这这是我侄子,你瞎了眼吗? 倒车之前都不检查一下吗? 你还愣着,过来看看伤势啊,商量怎么解决〃 不对,蔡康心生警觉,他倒车前明明看过的后车无人,怎么突然就冒出个人来呢? 而且不说报警,却先让他过去看伤势。 他站起身,看见四个看起来互不相识的年轻人陆续地走进宾馆,直接上楼,这就更不对劲了 〃你撞人了还想跑?〃 那男人见蔡康转头,直接冲过来,揪住蔡康衣领,竟一把夺过了蔡康的手机。 果然有诈,他反手就是一拳砸在了那中年男人的脸上,然后反手夺回了手机。 就在这时,一辆一直停在不远处的出租车突然驶出来。 蔡康和这中年男人四只眼睛齐齐地看向那辆出租车,车窗玻璃近乎透明,可以看到后座的人心虚的低着脑袋。 〃他妈的。〃 中年男人吼了一声,地上躺着的男青年立刻弹起,两个人飞快地钻进一辆黑车,追着那辆出租车疾驰而去。 蔡康二话不说也立马跟上,转过一个路口,就发现他身后又来了一辆车,四辆车鱼一般的在深夜宽阔宁静的道路上穿行。 蔡康急了,他掏出电话,想找人过来帮忙,但电话还没有拨出去,突然砰的一声,车尾被人用力一撞,他的手机掉了下去,车身也不受控制的撞向了路灯柱。 〃哎,后面好些有车追着我们〃 出租车司机心里发慌,他从后视镜里看到后面的黑车紧咬着他不放。 再加上这祖孙三人方才上车时的仓促和慌张,他一下子就明白了不对劲,司机是个老实人不想惹事。 〃我停下来吧,要不你们换其他车子吧〃 〃师父,你放心好了〃 沈母深呼吸,镇定地笑笑,取出两百块放在副驾驶座上。 〃这是你的车钱,到地方我再给你300,你放心地走〃 司机斜眼看看钱,舔舔嘴唇继续往前开,但眉头依然紧锁。 〃妈,钱给了吗〃 沈母耳边,电话中,沈沫在那头凝神静听。 〃妈,你也看清后面那车的车牌号了吗? 嗯,好,那现在报警,对就现在,报警的时候按我教你的说,地点内容都不要弄错切记〃 〃好〃 沈母忐忑地拨出了报警电话。 五分钟左右,出租车停在了一个喧闹的夜市外,那辆黑车刚在后方停定,一辆警车呼啸而来。 ??(??????)?? 第87章 松口 五分钟左右,出租车停在了一个喧闹的夜市外,那辆黑车刚在后方停定,一辆警车呼啸而来。 〃你是司机吗?〃 新文杰降下车窗,就看到一个穿着制服的警员正严肃着他。 〃驾驶证,身份证看一下〃 〃我们是来吃烧烤的〃 〃是吗?〃 那警员打开门,锐利的眼睛在里面搜索寻找,突然就从碑座里取出了个东西。 〃这是什么〃 新文杰愣住了,那是个警徽,新文杰当然做梦都不会想到五分钟前,沈母按照沈沫所交的报警。 〃我看到一辆黑色的轿车在夜市这儿转悠。 一会儿停,一会儿停的老有不同的人进去出来,好像在买卖什么东西。 我把车牌号报给您,您派人看看〃 挂了电话,再按照沈沫所说的,让出租车掐着时间绕到夜市。 新文杰哪里知道这些? 他眼见警员打开车门,在他车里搜寻了一遍,正准备开口申辩,就见那个他随手放到杯座里的徽章已经到了警员的手里。 〃额这……这……〃 他双手高举,舌头打了结一般,脸色惨白,一颗心笔直地往下狂跌。 他又不傻,当然知道这个事情有多严重了。 〃这……这,不是,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你们听我解释,这……这,这是我家里小孩儿的,他……他学校里活动要用到这个,所以我……我买了个假的〃 〃是吗?〃 那警员冷冷地盯着新文杰,以及站在新文杰身后双腿抖成筛糠式的,小伙子, 〃那这个呢? 也是你孩子用的〃 它的掌心是一个透明方盒,里面是几块净有乙醚的棉布,那是他亲自准备的,用来安全带走那祖孙三人的。 新文杰面如死灰,再说不出一句话。 他前方不远,那辆出租车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被抓了,被抓了〃 沈母趴在车窗看着新文杰被扭进警车,终于长长地吁了一口气,一颗狂跳的心这才恢复了正常。 她拨通了沈沫的电话,对司机说。 〃我说了吧师傅是那辆车有问题,你不用担心我们。 我们呐,就是老实巴交的市民啊〃 〃那就好,那现在去哪呢? 阿姨,从上车到这会儿,你还没出目的地呢?〃 是啊,今晚去哪儿呢? 这也是所有人关心的问题。 蔡康出了车祸,他刚给沈父打了电话,他受了些轻伤,交警正在处理现场。 他暂时走不脱,就算能走脱也不行。 南一川的人一定在盯着蔡康,他没法做到无声无息地藏好了。 住宾馆,酒店,凭南一川的关系网和手段,很快就会被找到的。 〃妈,要不你们先等我回去?〃 沈沫也是万分着急,但她离目的地还有两个小时的车程。 沈母没有说话,等、这个字在曾家二楼,曾老太太也对他们说过。 〃我记下了你们的电话号码,你保持手机畅通,等我消息〃 〃南总,你的分析很有道理〃 曾老太太放下茶杯,坐直身体,双手交织着压在膝盖上,眉头蹙紧。 她显然在做最后的犹豫,摇摆茶几上,南一川放置的手机无声地来了信息。 一辆车撞上蔡康的,留了一个人在接受交警处理,拖住蔡康,但另一辆车联系不上,似乎新文杰被警方带走了。 南一川用眼角把那些文字扫进眼眶,波澜不惊地咽了下去,继续诚恳地看着曾老太太。 〃倘若我自私一点,由贺涛这样下去,我、贺家都会身败名裂。 我真的是为了我们双方好,不、是我们三方的共同利益〃 曾老太太深吸一口气,显然已完全被说动。 〃老太太,您是个通透聪明的人,贺涛需要您这样的理智长辈相助〃 南一川表情恳切,终于说出那句一直在舌头上打转的话, 〃我知道您对我岳父母有具体的安排,您就告诉我吧,他们在哪儿,让我见见他们,让我可以和我老婆面对面坐下来,认真解决掉这件事儿,拜托了〃 曾老太太抬头看了一眼客厅的钟,已经快到十二点了, 〃真的很晚了〃 南一川温和的,有力度的继续催促。 〃待会儿可能贺涛就要回来了〃 〃唉,昭明路〃 ??(??????)?? 本章完 第88章 老狐狸 出租车驶过昭明路。 在下一个路口拐弯,开了不到两分钟,就见到一个中年女人站在路边。 她一手拿着手机,手上穿着白色大衣,短发正是电话里和沈母叙述的样子。 沈父,沈母带着孩子下了车,那女人笑着点点头,也不说话,迅速把他们带到自己的雷克萨斯上。 〃你们放心啊,没有人跟着我的,绝对安全〃 女人发动汽车,从后视镜温和地看向后排的祖孙三人,跟他们解释, 〃曾老太太跟我妈是牌友,她对我一直非常关照,今天晚上,她先是给我打电话,让我安排一处房子,然后把你们电话号码留给了我。 本来说是这两天要的,没想到没过多久,她突然发个信息,说今晚就要让我务必马上安排,安排好就给你们打电话。 我呢,刚好呢,晚上有点儿事儿,我女儿谈了个男朋友,晚上啊,我们一起在外面吃饭的,那接到老太太的信息呢,我马上就赶了过来,幸好还算及时〃 她的车开得快而稳,不一会儿就到了目的地小区。 〃那、到了,我的先在群里啊,给老太太回个信儿,她一准儿等着呢〃 祖孙三人下了车,沈父沈母一看小区门楼,惊得下巴都差点掉了。 〃昭明路,多少号呢?〃 南一川的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曾老太太,他的心无声地往上提,这是决定成败的时刻了。 老太太双手紧张地搅着,他的手机也摆在茶几上,老年人大概是不会设置微信,那些养生的,打牌的微信群里不断有新信息出现。 老年人发的信息都是各种表情,微信抱抱图片,无聊又无趣。 〃昭明路几号是小区还是酒店?〃 南一川再次催促, 〃昭明路上建行大厦对面那片老房子中有个小巷子〃 曾老太太仿佛才想起来,眉头舒展了一些,声音也清冷了。 〃从巷子里进去,有个很小的杂货店,可能只有十个平方不到,做了店面,上面还架起来做了卧室,卖的都是一些不入流的东西,烟呐,毛巾呐,辣条啊,泡泡糖啊〃 南一川凝神听着, 〃哪个老板姓魏?对,姓魏,今年应该有七十多岁了。 他年轻的时候很风光的,20岁就在永宁最大的百货公司有好几家店铺,卖貂皮大衣,卖黄金玉器,还倒腾过古董,可有钱了。 当年进口的奔驰全国才几辆,他就有一辆〃 南一川认真地听着。 后来他彻底潦倒了,店铺卖掉了,车卖掉了,房子也卖掉了,穷到一无所有,老婆,儿子女儿全都弃他而去。 他现在是一个人住在昭明路上,无亲无故,收入低微,逢年过节的永远都是一个人〃 这跟他到底有什么关系?南一川在人这上了年纪的废话可真多呀。 〃你知道他为什么搞成现在这样吗?〃 他怎么知道?南一川强压怒火,继续忍着。 曾老太太又端起了茶杯,又跟先前一样,用杯盖轻轻地刮着茶汤表面。 瓷器清脆的碰击声混着客厅稳重的落地,就是大钟的钟摆声,一下一下的轻敲着南一川的耳膜。 〃因为他呀,发迹之后就忘了初心,他抛妻弃子,追求自己所谓的爱情〃 老太太小啜一口茶,语气始终平和。 南一川的脸色变了,这话分明是在讥讽他呀。 不过曾老太太仍旧一脸老糊涂,她絮絮叨叨, 〃这老魏曾经说过,他人生最重要的关卡是孙子五岁那年,他才50出头。 跟儿子呀,经常吵架,跟老婆就不用说了,结果这五岁的孙子把他给教育了。 有一天,他和他情人,那一帮子狐朋狗友在酒店吃饭,孙子看到爷爷了,直接过去对他说,爷爷,你再这样,以后我们所有人都不爱你了,没有爱你就没有家了〃 南一川眯缝双眼,咬牙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忍, 〃这是他一生最后悔的瞬间,如果那天回去就好了,家里人会原谅他的,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人呐,跟儿子,女儿可以吵架,但孙子的话一定要听〃 曾老太太笑笑,拉家常一般,她复又抬眼看着南一川, 〃南总,我年纪大了,如你所说,我一直把贺涛当作我的孙子,就算我儿子知道了,骂我怨我,我也得帮着孙子,毕竟在我这昏花老眼中,孙子是最诚实,最干净的〃 南一川忽地站了起来,他终于知道,自己对面这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婆简直就是个老狐狸啊。 他先是借着所谓的老魏的故事把他骂了一通,又反复以自己老糊涂为由保住曾文山,明天曾文山可以骂她再演一场戏,还不忘记以老眼昏花为借口骂他南一川不干净不实诚。 所有的话,南一川居然连反驳的缝隙都找不到,而他竟然在这里白白浪费了一个晚上。 南一川牙根咬紧,死死地箍住自己翻腾到时间的愤怒,拿起手机转身就要走。 他再也不想多看这老狐狸一眼了。 临出门,保姆却递了个袋子过来,曾老太太坐在沙发上,笑着开口, 〃南先生,我看你很欣赏我这菊花茶,这杭白菊的味道真心不错,清香甘甜,而且清火去热。 你们做生意的人性子急,可以喝点儿,这点儿你带回去尝尝〃 南一川捏紧的拳头青筋暴突,他啪地拽开大门,愤愤而去。 ??(??????)?? 本章完 第89章 回马枪 沈沫终于回城,她照着地址,轻车熟路地直奔回去,上楼敲门,沈母打开,一家人眼里洋溢着劫后余生的喜悦。 以及对曾老太太的钦佩和震惊。 这里是明珠小区,和他们先前所住的是相邻的两栋楼。 马路对面依然是沈沫曾经的家。 江南府,沈沫从前也见过曾老太太两面。 贺涛和南凤鸣订婚前,几家人就曾一起吃过饭,订婚宴上曾老太太也在,她知道曾老太太当年是个厉害角色。 曾家的事业是她和丈夫白手起家打下来的,并且和丈夫相比,她的交际能力更强出一筹,即便是退休多年的现在,在永宁仍有相当的人脉网。 贺涛的母亲段云是他儿子曾文山的同学兼好友。 贺涛曾说过,他母亲生病的那几年,曾家帮过很多忙,后来母亲去世,把她带到曾家抚养,而不是留给继母李玉婷照顾,也是曾老太太的主意, 〃有继母就有了继父〃 贺涛小时候就听曾老太太这样感慨过,不过那个时候的他听不懂这句话。 他在曾家读完小学,曾家儿子决定出国读书时,也是曾老太太说服了贺宗耀,把贺涛也带了出去。 贺涛是在曾家的庇护下长大的,直到大学毕业,又在国外工作了两三年,这才回到永宁,回到父亲贺宗耀的身边。 之前贺涛和沈沫简单提及这段历史时,沈沫就觉得这个老太太不简单而精炼的,今晚她才真正领教到了老太太的厉害。 这套房子在十五楼,编套卧室的窗户同样是正对着马路对面的江南府。 从厨房的窗户还可以看到哥哥的那套房子。 〃晚上老太太给我打第一个电话,说是要一套明珠小区的房子。 我也不知道为啥呀,我在这儿呢,是买了两套房子,幸亏啊,都没租出去,都空着呢〃 按照带沈家父母过来的中年女人的说法,曾老太太是在带沈母上楼时问清楚了,沈母从明珠小区出来之后,就立刻给她打电话,指明就要明珠小区的房子。 彼时南一川就守在曾家楼下,老太太这份沉着冷静和这般快速的反应,沈沫都甘拜下风。 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而老太太这一手,远比沈沫当初的选择更惊险,也更妙。 民主小区已经被南一川发现,一般人都不可能选择回到这里,更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到。 沈沫就完全想不到,那么南一川定然也绝不会想到 夜深人静,沈沫端着热牛奶站在厨房的窗前,目光灼灼地透过玻璃窗,定在隔壁洞的十二楼。 哥哥的屋子里灯火通明,半遮掩的窗帘之间,可以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焦躁地来回踱步。 此刻南一川就在那里,南一川已经气急了,他一拳头狠狠地砸在餐桌上,桌上盘子里沈母还没来得及放进冰箱的肉丸子惊得弹跳起来。 咕噜噜不受控制地从光滑的桌面砸落到地上。 他刚把屋子翻了个遍,屋里有四个人生活过的所有痕迹,食物,衣服,鞋子,沈沫用来窥视江南府的望远镜,直到这个时候南一川,才知道这段时间他居然一直活在那个女人的监控之下。 但他所得仅此而已。 在费尽心思,终于找到这个地方,终于开门,进来之后,南一川竟一无所获,房间里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东西,柜子里只有衣服,沈母的手机里倒是有两个号码,但沈沫肯定会快速的换掉,整个屋子里别说有价值的文件线索之类。 就连沈沫的证件都找不到,他们的证件和银行卡之类都是随身携带的吗? 或者另外还有什么隐秘的住处呢? 她是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滑不溜手的呢? 更重要的是,这些日子里所发生的一切,让南一川开始坠入迷雾。 他不清楚沈沫到底知道了些什么,查到了些什么? ??(??????)?? 本章完 第90章 青川之行 更重要的是,这些日子里所发生的一切,让南一川开始坠入迷雾。 他不清楚沈沫到底知道了些什么,查到了些什么,她走到了哪一步了,他通通不知道啊, 南一川气的头痛,这个晚上他就差一步就能掌握主权,只要他能把孩子带走,不让沈沫找到,那女人,纵有天大的本事,都一定会认输的。 可是就是差了这一步,这边毫无收益,那边还有麻烦要解决。 新文杰被带到了警局,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材,让他去查个监控,居然弄了个警徽。 虽然南一川知道新文杰会搪塞过去不会说漏嘴,但是万一刑侦队那边有人无意中知道这件事呢? 万一他们串联起来呢? 一直盯在徐子昂住处旁的家伙打来电话也是毫无收获。 〃徐子昂是步行回来的,提着一碗面条,他的车一整天都停在他家附近,真的、他就没开车出去,可能就没出去吧〃 〃废物,一群废物。〃 南一川抓起茶几上妞妞的玩具狠狠砸碎。 〃都是一群废物〃 那徐子昂已经是沈沫的臂膀,这个晚上发生这么要紧的事,沈沫全程不在,徐子昂帮她开车,显然他们是去了外地了。 他们去了哪儿呢? 找什么了? 又找到了什么?他都不知道,南一川拉开阳台窗户,大口呼吸深夜清冷的空气。 他不能冲动,他得冷静下来。 他必须抢在沈沫前头,他不能让沈沫知道的更多了。 手机就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是律师,对方刚在警局见了新文杰,这会儿正坐进自己的车。 〃他的问题不太大,我这边会想办法搞定的,不过新文杰让我转告你一件事,晚上有个青川的号码找过他,说是叫什么燕燕〃 第二天一大早,沈沫所乘坐的车就出了永宁,在高速路上飞驰了,她一个人,贺涛因为李玉婷摔伤,家里一团乱。 至于徐子昂,沈沫让他留在永宁,一来稳住南一川,二来可以帮她照顾父母孩子,她的目的地是青川李三炮和丁小芝的家乡。 他们俩都是从那儿来到永宁的。 李三炮在永宁再也没有出现过,他是回到老家了吗? 丁小芝是从青川来的永宁,她是来寻找薛姗姗的吗? 她跟薛姗姗究竟是什么关系呢? 在镜湖月影死去的那个人是丁小芝还是薛姗姗呢? 真相到底是什么呢? 为什么南一川要掩盖,要想尽办法阻止她知道这一切,还要置她于死地呢?沈沫打开手机,手机中记录了佳美宾馆老板娘记录下的地址,丁小芝把那只大熊寄送出去的地址青川市。 收件的是一个叫做燕燕的女孩儿。 太多的问题,沈沫必须去弄清楚,还必须找到实证。 同一时间,邹宇刚睁开眼睛,看到手机信息,一个机灵地从床上坐起来,立马拨通了霍深的电话。 〃霍先生,你在机场,现在吗? 你接下来要去青川,你去那边儿干什么? 李三炮,我可以查不,不,我昨天不是这个意思。〃 他有些语无伦次,薛姗姗这个案件已经提交上去,他压根就没有任何证据。 他找霍深不过是想听听对方的意见,他可没有让霍深亲自去调查呀。 要知道霍深可是局里的保护对象,要是上司知道他居然打发霍教授去查一个已经完结的案子。 那他可真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霍深确实在永宁机场,这会儿正提着行李包排队准备登机去往青川巿。 他此行的目标是李三炮。 虽然邹宇说这个案子的重点人物是南一川和沈沫这妻,霍深头天晚上大概看完了卷宗,并不否认邹宇的说法,但他对李三炮更感兴趣。 李三炮为什么开车撞南一川呢? 他来永宁的目的是什么呢? 他跟死去的薛姗姗又是什么关系呢?2 只有找到源头,才能看清真相。 身为学者,这是霍深遗像的行事风格。 〃放心吧,邹宇,我又不是三岁孩子,再说了,青川我有认识的人,你有任何信息及时提供给我就行〃 挂了电话,霍深跟随人群上了飞机,在飞机上,他望着窗外的白云,把脑海中那份卷宗再次梳理一遍。 贺家这个词像是一个小小的疙瘩,坠在卷宗当中。 霍深眯起双眼,努力把那段不愉快的回忆赶开。 青川是个繁华的二线城市,出了机场。霍深按照邹宇提供的信息,来到李三炮去永宁之前的赞助地址。 这是一排排破旧的民房,街道狭窄,电线密集,光线昏暗,住户鱼龙混杂。 房东老夫妻住一楼,楼上的全出租了,李三炮这个名字让他们想了很久, 〃哎呦,老早就搬走了,搬走啊,得有半年了〃 从前的住处早就换了人,李三炮的东西当然是什么也没剩下。妻子翻看手写的记录册,才把人和房间号给对上。 〃之前住二零二的那个小伙子,哎哟,别提他了,老是欠房租,每天晚上都很晚回来,回来的时候啊,动静还特别大 我们上了年纪,本来睡眠就不好,每天都被他吵醒,烦都烦死了,又脏,房间里也不收拾,那女朋友也不打扫,又脏又懒,成天睡到中午都不起来,夜里闹腾到两三点不睡,每天还化妆,化得跟妖怪一样,除了洗衣服我就没看过他们做家务, 我是看不惯,这要是我家儿媳妇儿,我肯定不要的,又邋遢又闹,还喜欢吵架,我是受不了、这个房租啊我宁愿不赚,也不要这样的房客。 所以半年前我跟他说不租了,赶走了〃 半年前就赶走了,霍深心头,计算时间,李三炮去永宁还没这么久,那他离开这里又去了哪儿呢? 他生活的痕迹又会在哪儿呢? 〃幸亏赶走了,走了之后啊,好几次还有人来找讨债,谁知道他在外面欠了多少债呀?年纪轻轻不学好。 哦,对了,前些天呐,还有个年轻女孩子来找他呢,说有要紧的事儿,还让我看到了,李三炮给他打了个电话,叫什么名字来着,哦,好像叫燕燕〃 沈沫下午五点到达了目的地青川市。 五点五十她已经坐在了市区最繁华的人民路喜悦茶楼二楼餐厅。 一楼是中空式旋转式透明楼梯通往二楼,沈沫就坐在栏杆边,一个一眼就能看到大门的位置上。 黑色连帽卫衣,短发黑框眼镜加上黑色口罩,在这个地方没有人会认出她。 她和燕燕约好在一楼见面的那个燕燕丁小芝的好朋友显然是深夜上班一族。 沈沫坐在车上时,就给燕燕打过几个电话,一直到下午一点多,燕燕才接,声音还是惺忪呢喃的也极不耐烦,口气不善。 直到听到沈沫提出的报酬数字,,燕燕的态度才有所好转。 肯要钱是件好事,用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沈沫要的只有真相,丁小芝竟然肯把李三炮求婚的大熊,她恋恋不舍又不忍心丢掉的大熊寄给燕燕。 说明这两个女孩子的交情不错,或许燕燕能提供重要的线索。 约好的时间是六点钟,服务员端了咖啡,沈沫才去看表,5点59分,就听到楼下的玻璃大门叮铃铃一串脆响。 有人推门进来了。 深蓝色袄子,灰色的针织帽,身上挎着一个米白色的帆布包,是燕燕在电话里自我描述的样子。 她是一个身形高大的女生,身高得有一米七五以上,偏胖,跟那纤细苗条的丁小芝是截然不同的类型。 沈沫微微有点吃惊,电话里燕燕声音娇滴滴的,没想到是这样一个魁梧的女孩子。 她站起身,正准备下楼去找对方,突然隔着宽大的玻璃门,她看到门外还有个女孩子,个子高挑,扎着高高的马尾辫,戴着口罩,一手插在口袋里,一手拿着手机,看起来是个普通的正打电话的路人。 但她的双眼隔着大门,牢牢地盯着燕燕,那绝不是随便看看或者好奇看看的眼神。 这段时间沈沫已经对这种眼神太过警惕,那是钓鱼者的眼神,狩猎者的眼神。 看来有人盯上燕燕了。 ??(??????)?? 本章完 第91章 这次该如何脱身呢? 沈沫轻轻坐下,悠闲地端起咖啡,眼角余光瞟向一楼。 燕燕在一楼寻找一圈儿,打沈沫的电话,沈沫没有接,她看起来有些生气,站在原地发了个信息后,便推开门出去了。 刚出门,那马尾辫果然就上前一步,一把拉住了燕燕,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沈沫端着咖啡,戴好口罩,蹬蹬下楼,旁若无人地推开玻璃大门。 〃城隍庙,城隍庙那家店感觉味道不正宗啊。 我虽然不是本地人,但是以前来这里的时候吃过,现在不知道哪儿能买到正宗的海棠糕了呢。 你也不知道啊,你不是本地人吗? 我瞅着你就像呢,开口就像啊,你每个话末尾都有个小尾巴,哈哈哈。〃 马尾辫的声音清脆爽朗,尤其是那笑声更加如铃铛一般。 她在和燕燕套近乎,她是南一川派来的吗? 只能是南一川了,除了他,还会有谁呢? 他竟也这么快就找到燕燕了吗? 想想也不奇怪,薛姗姗曾去佳美宾馆接走了丁小芝,南一川找那佳美宾馆的老板娘打听一下。 就知道燕燕了。所以他也派人过来了吗? 沈沫目光淡淡地扫光了女孩子的脸,小脸露出口罩的部分,白白净净,光洁的额头,浓密的黑发,一双大眼睛清澈明亮,明明是在套燕燕,但从眼神和肢体上完全看不出来南一川的身边什么时候有个这样出色的姑娘。 她怎么从来都没有见过呢? 沈沫从他们身边走过,停在隔壁烧饼店门口排队,只见那马尾辫仍旧拉着燕燕闲聊,她说话的声音清脆好听,态度又亲切自然。 燕燕虽然脸上急躁不安,想早点离开,但都不好意思直接开口,只是不停地看手机。 南一川的人找燕燕这样套近乎,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沈沫正想着,突然路边一个骑电瓶车的小伙子单独停下,不耐烦地对着燕燕高声的喊。 〃大美,大美,打你电话咋不接呢?〃 大美不是叫燕燕吗? 这是怎么回事? 沈沫抬眼,那身材魁梧的燕燕,一听脸色变了, 推开马尾辫,低着头大步流星地离开了,马尾辫耸耸肩,转身进了茶楼。 她居然不跟着燕燕,沈沫提步跟了上去,她一身黑衣,脚步又轻,远远地看着那燕燕绕过一条又一条巷子。 足足走了十几分钟,才终于钻进一个住宅小区。 沈沫不敢跟得太近,三转两转的再一抬头,那燕燕已经不见了。 这里到处都是房子,不知道它是从哪个门洞钻进去的。 沈沫抬头看着这片陌生的住宅,心头已经基本确定,那魁梧的女孩儿不是燕燕,她是替燕燕去赴约的,真正的燕燕大概就躲在这里,为什么要找替身呢? 想到南一川派来的马尾辫,沈沫就差不多明白了,打电话约燕燕出来谈事的不止他沈沫,燕燕害怕了,害怕的人是躲不住的。 沈沫略略思忖,便给燕燕的号码发了个短信。 果然,不到五分钟,附近一栋楼中五楼有扇门啪地被打开,一个烫着波浪长发,身材不错的女孩子提着包仓皇的蹬蹬下楼。 刚跑到楼下,沈沫就从一旁的角落里钻出来,直接玩死了对方的胳膊。 〃你好啊,燕燕〃 〃你是谁? 你怎么知道的?你找我干嘛?〃 这才是燕燕,沈沫电话里听到的那个声音的主人。 燕燕果然吃惊,想挣脱,但是沈沫抓得极牢,根本挣脱不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干嘛一个个的都来找我啊,他们死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什么也没有干,我可告诉你,你们想恐吓我,我,我可是会报警的。〃 原来是她收到了恐吓。 是南一川吗? 南一川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沈沫一颗心怦怦狂跳,南一川越是着急恐吓越说明她这趟来青川来找这个燕燕,方向对了。 〃放开我,你听到没有?〃 燕燕着急了,抓着手中的包就要去打沈沫。 沈沫避让开眼角,突然看到不远处的墙角闪过另一个身影,高挑的个子,头上扎着马尾辫,正是在茶座门口搭讪的姑娘。 果然她也是冲着燕燕来的。 〃快、跟我走,有人在跟踪你,快点,我不会害你的。 你要是敢自己跑,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沈沫牢牢地抓住燕燕,带着她快步往前走,她得赶紧离开这儿。 一个小卖部亮着灯,门口晾晒的簸箕还没来得及收回家。 沈沫抓过簸箕上的扁木棒,眼角再次看向马尾辫的方向。 好家伙,那女人手里居然也有根棍子,看来这场架是必须打的了。 沈沫深呼吸,两手都抓牢,在这人生地不熟的青川,所有一切都只能靠自己了。 家里的父母,孩子,她身上的冤案,她来这一趟,只能成功,不能失败,沈沫快步前行转弯 〃哼!放下她〃 马尾辫便大辣辣地站出来,手中的粗棍子一下一下地敲在自己的手心,目光冷峻的盯着沈沫。 〃你到底是什么人?〃 沈沫二话不说,一棒子挥打出去,马尾辫猝不及防,手臂上狠狠挨了一下,她咬牙操起棍子,打在了沈沫后背。 两个女人一声不吭地打了起来,沈沫一手抓着燕燕,行动迟缓得多,但也正因为有个燕燕作为盾牌,她倒避开了对方不少的棍子。 只是燕燕倒霉了,替沈沫挨了好几下,又挣不脱沈沫的手,痛得哇哇大叫, 〃啊啊,放开我,不要打了〃 沈沫先住了手,她拉开燕燕,瞪着马尾辫。 〃嘿!你还真是心狠手辣啊,她有什么错呀?你这样打她〃 〃你还真是会颠倒黑白呢、打的是你〃 马尾辫摸着手臂也毫不示弱,这女人还真是难缠啊。 这一次,沈沫该如何脱身呢? ??(??????)?? 本章完 第92章 重色轻妹 〃是他让你来的,那他就该知道把我逼急了,我会报警的〃 〃哈,报警谁不会啊?就是他让我来的,怎么的,你今天休想从我手里把人带走〃 突然马尾辫笑了,她雀跃地挥手瞧, 〃他已经来了,哎,哥在这儿〃 沈沫胆战心惊地扭过头,就看见一个陌生的高个子男人快步飞奔而来。 男人30岁上下,相貌俊朗,就是头发很凌乱。这又是谁呢? 〃你们?〃 沈沫越发心慌了,这女孩子一个人她都打不过,何况现在两个人啊。 〃燕燕必须跟我走,否则……〃 沈沫紧张地把燕燕拽到自己身后,咬牙望着这对陌生男女。 〃否则什么?哼!你连我都打不过,不信来试试。〃 〃等等〃 霍深伸手按住了妹妹手中的棍子,他一直在看着眼前陌生女人,他那双灼灼的眼睛很是眼熟。 〃哦……你是沈沫? 霍深见过沈沫的照片,邹宇给他的那份卷宗中就有一个相貌清秀的女人,但那双清亮的眼睛却告诉所有人,它不简单。 面对面看,这双眼睛,更是幽深如潭。 〃你是沈沫百川的创始人之一〃 霍深望着她,他颇有些惊讶,百川在永宁市很有名,夫妻俩从一无所有到成为行业翘楚,只用了十年不到的时间。 没想到这大名鼎鼎的创始人居然是个身材纤细的年轻女人。 她看起来很年轻,黑色的帘帽卫衣空荡荡地套在身上,乍一看像个刚进校园的大学生。 真没想到邹宇在永宁遍寻不到的人居然在青川市,她居然也在寻找这个燕燕,而且还被她找到了一个做生意驰骋商场的女人。 寻人居然也有一套。对了,还有打架。 她还会打架,是她本性如此,还是被逼成这样的呢? 应该是被逼的。 她双手紧握,手背上细细的青筋在突出,握着木棒的那只手在微微颤抖,它整个躯体像是一只刺猬,一只决定拼命的刺猬 霍深脑子里思想活动很快,一折又一折,眼睛一直盯着沈沫。 沈沫哪里会知道这些呀? 她根本就不认识霍深,也不认识这个姑娘,眼见这男人认出她来,更是心慌害怕,手中的棒子也握得更紧了。 〃是他派你们过来的是不是?〃 她咬着牙,眼睛在这两人脸上狂扫,寻找一线生机。 〃我不知道你们得了他多少好处,居然替这种人卖命。 你们了解自己的主子吗? 知道他背地里干些什么吗? 你们什么都不知道,就为了钱瞎掺和,别到时候丢了小命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男人没有吭声,女孩子不服气地叫起来。 〃哼,你说谁呢?那个他是谁?〃 不是南一川的人,沈沫无疑。霍深却点点头 〃嗯,你说的对,你带他她走吧〃 〃哥〃 女孩子惊得瞪大眼睛,但她哥的手牢牢摁着她手里的棍子。 沈沫一看机会来了,管他们到底是谁呢?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啊。 她抓着燕燕就往小区外跑去,刚好有辆出租车停在门口,两个人立刻钻进去,一溜烟地走了。 〃哥,你怎么能放她走啊? 我好不容易才找到燕燕的〃 女孩子气得一把摘了口罩,露出一张娇俏青春的脸蛋。 她狠狠弯了霍身一眼,随即两只眼睛又眯了起来。 〃啊,你不会是看人家长得好看就重色轻妹了吧?〃 〃她对我们戒备着呢,强留在这里没有用〃 霍深笑了,拉起妹妹的手, 〃走我带你看场戏去。〃 20分钟左右,沈沫拉着燕燕还是乘着刚才那辆出租车又回到了小区,两个人钻进其中一栋楼。 燕燕带着沈沫上到五楼,打开五零七的门,小小的客厅中,坐在沙发上吃薯片看电视的大美吓得立马站了起来。 〃大美,没事〃 沈沫看着这个长得魁梧但是一看就很胆小的姑娘,从口袋里掏了五百块钱。 〃呐,我跟燕燕有点私事要谈谈,要不你出去吃顿好吃的,然后再去看个电影〃 大美看着钱,看看沈沫,又看看燕燕。 燕燕软塌塌地坐在沙发上,耷拉着脑袋,一脸灰暗,但也没说什么。 大美眼看没有危险,这才收了钱,关了电视,拿起包,换了鞋子,听话的出门。 作为报酬,出门时还小心翼翼地帮忙把门带上。 〃好了,我们现在可以聊了〃 沈沫坐在了茶几上,盯着燕燕。 与此同时,这栋楼房后面另外一栋楼的五楼,正对着这个小客厅的方向,一扇没有开灯,黑漆漆的窗口处,霍深和妹妹正拿着望远镜看着五零七的客厅。 〃哥,你怎么知道她会带着燕燕回来这里啊?〃 霍当当诧异又崇拜地抬头看着她哥。 〃很简单的,你看她背着个大背包,说明她没有同伴,而且她要么刚来还没来得及找住处。 要么是她根本就没有住处,独自一个人没有落脚地。 永宁警方还在找她,她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戒备。 这种情况下,她又想要好好问话,她能把燕燕带到哪儿去? 当然只能是燕燕的住处了。〃 〃原来她是走投无路啊〃 霍当当小声的嘀咕,看着沈沫的举动,撇撇嘴, 〃当她有什么好法子逼供,原来也就是这一招,哎哟〃 沈沫拿了两沓钞票丢在了燕燕身边。 〃我跟你说过,我要的是实话,我不会伤害你,你好好说话,嗯,这些钱就都是你的了〃 ??(??????)?? 本章完,各位亲爱的宝们,有没有免费的小礼物走一波支持一下嘞 第93章 难缠的女人 沈沫看着燕燕,这女孩儿很年轻,20出头,没有化妆的脸苍白憔悴。 从她的穿着,还有这个屋子的陈设,可以看出是个不会轻易说真话的欢畅女子。 她双手不停地搅着,瞟了一眼2万块钱,脸上表情复杂,抗拒,烦躁,厌恶,害怕,犹豫,什么都有。 〃你问吧,我说就是啊,问快一点儿,我一会儿还要上班儿呢〃 燕燕徘徊了不到半分钟,抓了那叠钱,决定用瞎话蒙混过去再说, 〃你下午在接到我的电话之后,又接到了一个男人的电话,对方还提到了李三炮和丁小芝,还威胁你,告诉你有人死了,叫你闭嘴,是不是?〃 沈沫的话刚说完,燕燕就傻眼了,她的电话内容没对任何人讲过,这女人是怎么知道的呢? 南一川下午确实给燕燕打过电话,新文杰人被关在警局里,因为那枚徽章的事情暂时不能放出来。 手机又被没收了,南一川只能辗转从电信公司拿到了新文杰的通话记录,这才找出了那个来自青川的陌生号码。 他打过去的时候,做梦都没想到青川居然还有人知道这么多。 知道的太多了,太危险了,他居然一直都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太舒服了,真的是太舒服了。 〃原来你是小芝的好朋友。啊啊,你打电话找小芝是吧。 燕燕,我听说过,听说过,只是不知道你的名字。 你们好了好多年了,她到青川之前你们就认识啊〃 南一川讲话的时候嘴里在笑,后背却在流汗。 〃啊,她好久没跟你联系了,是吧? 那你当然生气,我能理解,既然是好朋友,应当跟你经常联系的。 你也认识她男朋友李三炮,啊哈,你们也认识好多年了〃 他越听越发慌,只觉得喉咙都已经发干,不得不扯开脖子处的领带。 〃我,我是谁?我是小芝的朋友啊,对,对,我就是,李三炮欠你钱,听说过是有这么回事,不过李三炮,我好久没有看到了,可能去其他地方了吧,你要找小芝啊〃 他努力镇定,仍然在笑, 〃哈哈啊,她换号码了,好像,不过这几天出去玩了,出国。 对了,你看我这记性,她前几天还让我老婆给你寄了个包呢。 我老婆开快递公司的呀,好像是个包。 我记得我老婆说过,lv当然是真的了。 为对对他认识一个有钱人,是正品,好像是国外买的,你收到包不就知道了? 那你地址给我一个,我刚好在我老婆公司,这就让她给你寄〃 直到写完详细的地址电话,南一川才稍作放松,声音迅速变了。 〃除了我,还有其他人给你打电话吗?〃 燕燕看着沈沫,所有这些她都不敢说,因为她不知道该相信谁。 那个男人刚开始说得好好的,后面突然变得极冷极可怕。 〃饶红燕,我这里是警局,李三炮和丁小芝已经死了。 我们正在调查这个案件。 你现在是杀人嫌疑犯之一,有关他们的一切信息,不准透露给任何人在原地等我们的人上门〃 他哪里遇到过这种事啊? 长这么大,他曾偷过东西,也曾卷入过打架斗殴事件,还曾和客人发生过争执,也被警方扫过黄。 但是杀人?虽然没读过多少书,但他也知道这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 再加上这个下午他突然接到了好几个电话,先是一个女人约他见面,说是丁小芝的朋友,在这个警方的电话打过之后不久,又有一个女孩子来电,说是李三炮的朋友,她又慌又乱,这才叫同居室友大美代替他去赴约探探情况。 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可是千算万算,还是被人给抓到了。 〃他用什么来威胁你的? 他跟你说,死人了,是谁死了?〃 燕燕不吭声,只是紧张地咽着唾沫。 〃你跟丁小芝是好朋友?〃 沈沫环顾四周, 〃丁小芝在这儿住过吗? 看样子好像没有,你们应该不是同事,那就是以前的好朋友,小时候一起长大的吗?〃 燕燕脸色越发苍白。 〃他是不是知道你的家人,还是知道你住的地址了?〃 沈沫一瞬不瞬地盯着燕燕,眉头皱紧了,这女孩儿脸上惊慌无比。 佳美的老板娘记录下来的地址并不是这儿,但燕燕如此害怕,说明南一川那个电话准确地掐到了这女孩儿的软肋。 与此同时,南一川正站在公司巨大的落地窗前,焦灼不安地看着自己的手机。 终于信息来了, 〃收到地址,我们这就过去〃 沈沫万万没有料到,这个燕燕竟是这样一个难缠的角色,任凭沈沫怎么逼问,始终不说。 〃你快说啊,是不是有这么个电话,你是不是留地址给他了? 是这里的地址吗?〃 沈沫吼她,燕燕死死咬着下唇不吭声。 她还在犹豫摇摆,是相信眼前这个凶巴巴的陌生女人,还是留在这里等警方呢? 可这女人看起来并不打算伤害她,而那个警方口气他又有些害怕。 〃你,你什么都不懂,你知不知道你很危险?〃 沈沫来不及解释,也解释不清。 她扫视屋里一圈儿,大概为了保护各自财产安全,避免纠纷,这三个女人居住的出租屋客厅里居然还安装了摄像头。 她心中一动。 〃你的手机能看到实时录影,是吗? 好,我就让你亲眼见见〃 沈沫钻进大美的房间? 大美是发型学校的学员,房间里有不少的头部模型和假发。 她挑了一个长发的模型,麻利地把沙发上一个松软的大玩偶穿上衣服,裤子,再把模型安上去。 关了灯,打开电视机,在电视机忽明忽暗的灯光下,那就像极了一个披着长发,侧身睡在沙发里的女人走。 沈沫拉着燕燕刚出门。就看到了三个身形高大的男人向他们这栋楼走来,他们身后还有两个男人正小声嘀咕几句,然后分头一个守在小区南门,一个走向小区北门。 路灯下这几个人的面孔全都看不清晰,每个人都戴着口罩,穿着黑色袄子,身材健壮。 为首的男人眼光更是落到了沈沫的脸上,不再离开,肯定是南一川的人。 沈沫挽着燕燕的胳膊,只觉得喉咙发干。 她猜得没错,南一川也知道了,他也开始行动了。 怎么办,沈沫扫向四周,叫嚷几声,也许会有人来救,但是进了警局,燕燕是安全了,但她可能就说不清了,也走不了了。 燕燕不明所以,整个人茫然,慌张无措。他们果然引起了那男人的注意,那家伙放慢了脚步,牢牢地充满戒备的盯着他们两个,就在这时,一串铃铛般的声音响起。 〃哎呀,你们两个动作可真慢,还磨蹭呢,快点儿吧,那边儿菜都开始上了,就等我们四个了〃 霍当当嬉笑着跑过来,一把挽住了沈沫,霍深也跟过来,兄妹俩一左一右,护法一般的带着沈沫和燕燕大摇大摆地走出门去。 〃放心,我不跟你抢人的,虽然我也在找她〃 一出门,霍深就表明立场。他看得出来,沈沫实在太过戒备了,它的状态就像一只跌进了陷阱的刺猬,惶恐紧张,这种情况下,她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的,包括邹宇。 永宁警方正到处在找她,他不想引发她更多的惶恐。 ??(??????)?? 本章完 第94章 杀身之祸 一出门,霍深就表明立场。他看得出来,沈沫实在太过戒备了,它的状态就像一只跌进了陷阱的刺猬,惶恐紧张,这种情况下,她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的,包括邹宇。 永宁警方正到处在找她,他不想引发她更多的惶恐。 〃对,我哥让给你,谁叫你长得这么漂亮呢,而且又有钱〃 霍当当坐进驾驶座,打趣地说, 〃啊,对了,沈沫,这燕燕接下来住哪儿? 你要是价格出的合适,我帮你安置,保准让你满意〃 霍当当有一辆小polo,沈沫和燕燕坐在狭小的后排座,一上车,燕燕就打开了手机监控,汽车行驶。 沈沫坐在一旁静静地等。 只见录像中电视机仍然在小声播放,光线实明实暗。 突然,门轻轻被打开,三个高大的身影鱼贯而入,铁柱一般地站在门边。 紧接着,为首的那个无声地走进沙发,缓缓拿起一旁的抱枕。 燕燕瞪大眼睛,屏住呼吸,拿着手机的手也开始颤抖了。 只见那人抓住抱枕,迅速摁住了沙发上的脑袋,同时铁塔般的身体压住了沙发上的身体,那动作干净利落,一出手就是要命的。 啪的一声,燕燕的手机吓得掉了,她全身哆嗦。 如果她真的选择了坐在家中等候警方,此刻那被抱枕闷死的就不是假人,而是她了。 〃我,我真不知道小芝惹到什么人了〃 汽车停在了江边,霍家兄妹坐在附近不远处一个茶座喝茶,只留沈沫和燕燕坐在车中。 霍当当还送来了两杯热奶茶,燕燕喝了一大口,但身体仍旧在发抖,她不敢相信, 〃那些人,那些人真的是我引来的,我…… 我就是打电话找李三炮,我去李三炮以前住的地方找过他,也打过他的电话,但是一直关机的小芝的电话很早就停机了。 我是无意中找出那个电话的,永宁的号码。 有一次,李三炮用那个号码给我打过电话,我就试着拨过去问一下李三炮,他到底去哪儿了? 他欠我的2万块钱到底什么时候还我?〃 那是新文杰的号码,沈沫记的正是燕燕播出的这个号码,让南一川知道了它的存在,才给她惹来了杀身之祸。 南一川这次是真的急了,进屋就直接动手,不给燕燕任何解释的机会,甚至都等不及确认身份,这是灭口啊。 他究竟做了怎样可怕的事,已经需要用灭口来掩盖了呢? 同一时间,南一川跌坐在办公桌前,面色惨白, 〃沙发上是个假人〃 他握着电话,呼吸急促,不敢相信。 完了,这是个圈套,这是个陷阱。 有这样的布置就很可能被拍了。 是谁干的呢? 只能是她了。 〃你们去的时候在楼下看到过两个女人,其中一个是不是瘦瘦的,身高大约在一米六五,小脸、杏脸,皮肤白〃 果然是她,她竟这么快就赶到了青川,她竟这么快就找到了燕燕,她到底是怎么找到的? 那个新文杰简直就是个废物,这么重要的一个人一直在青川市,他居然一无所知,而他还得想办法把这个废物给赶紧给弄出来。 他拨通了电话, 〃新文杰那边加快速度、对, 〃我得出一趟差、去青川〃 〃我跟小芝还有李三炮是老乡,也是初中同学〃 好半晌,燕燕终于平静了一些。 〃我们老家很穷,校舍也很破,没有几个人正经读书的,就是混〃 她是初二,和丁小芝混成了闺蜜,因为他们俩的家庭情况类似,燕燕家里有个后妈,对她各种嫌弃,明里暗里的收拾她,而丁小芝家则更糟, 〃她妈妈去世的早,家里只有爸爸,哥哥还有奶奶。 她爸是个酒鬼,长得挫,还有病,他哥简直就是她爸个模子倒出来的人,挫不说,脾气还大,从小就欺负她,奶奶和爸爸也从来不帮她。 她读完初二,她奶奶就不让她接着读了,要让她回家,让她干几年活就给哥哥做媳妇儿〃 因为丁小芝是个弃婴,被丁家捡来养的。 〃她从小就知道,村里人不说,她也知道、小芝长得很漂亮,跟那个家跟每一个人都不像,更何况她奶奶和经常念叨,我都亲耳听到过。 她说,我们辛辛苦苦把你养这么大,就是为了给丁家添子添孙的呀,不然我没养你干什么呀? 养个猪啊狗啊的还能卖钱呢〃 丁小芝不愿意,初二辍学回家的那年,她就在家偷了点钱,然后跟着李三炮跑到了青川。 〃就、就做服务员,学徒,打工挣钱像我们这种女孩子能做什么呢? 只、只要能活下去,我们什么工作都干过,她还有个李三炮。 我呢,就我一个人,原本她一直都在青川待着的,嗯,直到半年前〃 那天,丁小芝和燕燕像往常一样坐在酒吧后台休息,一边刷着抖音,一边吐槽经理。 突然,丁小芝停住了,她盯着一个抖音直播,脸色都变了燕燕凑过去,那是一个小网红,正在直播闲聊护肤,她穿金戴银,住得豪华,身后是名牌包,手上是名牌手表,素颜的脸保养得极好,一看就是人间富贵花,只是那网红的相貌跟丁小芝长得一模一样。 ??(??????)?? 本章完 第95章 重要的决定 丁小芝所看到的抖音小网红,自然就是薛姗姗。 〃当时我就说了,这会不会是你失散的亲姐妹啊? 长得实在太像了,五官脸型完全是一模一样。 哇,她一看就是很有钱哎,你赶紧去找她呀,你要发财啦。〃 丁小芝当场就生气了,她啪地关了手机,推开燕燕跑出门,还折回来,食指指着燕燕的鼻子。 〃我不会去找她的,这件事这个人不准说给任何人听,开玩笑也不行,也永远不要再提,不然我跟你没完〃 〃哎,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她当时是又害怕又激动,还有自卑〃 燕燕叹口气,翻出手机相册递给沈沫, 〃哎,要是换我呀,我也自卑我们的生活和那个女人的生活完全就是两个世界嘛〃 手机相册里有不少三个人的照片。 她和丁小芝在路边吃麻辣烫,互相帮对方用廉价的染发剂染发,画着艳俗的浓妆,对着镜头嘟嘴,在酒吧穿着应有品牌l0go的酒水服抓拍,放假时穿着批发市场的便宜服饰,坐在公园免费的草坪中啃鸭脖子,当作是郊游。 丁小芝的生活和薛姗姗被南一川包养的奢华生活比起, 确实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丁小芝说是不再提,但她渐渐变了,她总是一有空就偷偷打开抖音,把对方账号里所有的视频看了个遍,就连所有的评论也都一个不落。 〃她不让我说,但是她自己天天看,看了还又不让我说。 我让她去联系一下,问一下,她怎么都不肯,真是犟得很,哎,小芝一直是这么一个脾气,她跟李三炮在一起能处这么久啊,都是李三炮让着她的。 对了,这事儿啊,她还不让我告诉李三炮呢〃 促使丁小芝勇敢跨出一步的是那个晚上,酒吧里有客人发酒疯,借着酒意拖着丁小芝不让走,一双咸猪手更是肆无忌惮。 丁小芝忍无可忍,推开对方,对着那张油腻老脸啐了一口。 那男人一气之下,一把把她拽过来,骑坐在她身上,死死的扼住了她的脖。 如果不是女经理赶到拉开,她差一点儿就没命了。 〃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呢,还他妈跟我拿架子,也不撒泡妞,自己照照〃 〃你也是的,跟客人玩儿什么派头,没脑子吗?你到这里是干什么的? 是挣钱的、客人就是你大爷,你要么忍,要么滚回家,你爹娘怀里去。〃 客人骂她,女经理也骂她。 那晚,燕燕把丁小芝送回她和李三炮的住处,丁小芝喝了酒,似乎才想通了,给那个小网红发了私信。 〃后来他们加了微信,开始聊天儿,互相还发了照片,确实很像,但是他们生日不一样,差了四个多月呢。 不过生日这个东西啊,不做数的,小芝,她那个爸爸经常喝酒,喝到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生日乱报数字那也很正常,反正我是认定他们俩肯定是见面。 小芝也有这个想法,不过那个女孩子没有明说,她们就是闲聊,问问对方的喜好还有兴趣,喜欢什么颜色,穿什么衣服,喜欢吃什么东西啊?〃 聊了十天左右,丁小芝就突然辞职了。 〃我想,我想去一趟永宁,我想、想、想见见她〃 辞职那天,丁小芝站在酒吧后门,抓着燕燕的手,她一脸的徘徊,犹豫,怯懦中含着期待,自卑里裹着希望,她看起来已经忍了很久了。 〃我,我其实挺能理解她的,谁不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呢,尤其是小芝那样的家庭,她想知道她爸爸妈妈到底是谁,那个女孩儿到底是不是她的姐妹,他们是做什么的,为什么就单单把她给丢了,还丢在千里之外的青川〃 是燕燕送丁小芝上的动车,她也记得丁小芝去的目的地是一个叫做春潮镇的地方。 后面的事沈沫已经知道了。 丁小芝去了春潮镇,心思复杂地住进了镇上最好的宾馆,那个内心极度自卑的姑娘,生怕自己被姐妹看不起,她住最好的宾馆,染着蓝色的头发,涂着夸张的烟熏浓妆,张牙舞爪地掩饰自己的慌乱和紧张。 她坐在湖边的冷风中彷徨。 薛姗姗的同学看到她时认错人,跟她打招呼,被她不客气的竖中指辱骂。 谁都不会想到,那个时候她其实是在做人生中最重要的决定。 〃嗯,是的,她去了两天,还一直不敢跟对方说,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居然说回青川算了,不见了。 我当时都骂她了,你人都过去了,就打一个电话见一面啊,又不会掉块肉。 如果不是你姐妹,就当交个朋友呗。 如果是你的姐妹,是你的亲生父母,那你就去认啊,去问啊,去骂啊,问问他们为什么要抛弃你啊〃 两天后,丁小芝给燕燕回话了,她激动万分,语无伦次,声音极度哽咽。 〃我见到了、我,真的,我,我们俩长得真像,一模一样的。 做不了,她肯定就是我的…… 我还见到了她男朋友,她让我喊他姐夫,还给我送了礼物,一个很贵重的手链。 燕燕,我、我有姐姐了〃 然而,她的高兴没持续多久,就有了新的烦恼。关于李三炮的。 〃李三炮其实问过我好多次,问小芝是不是出轨了,是不是跟别的男人私奔了。 我答应了小芝不说的,就一直没有告诉他,没想到他也找过去了〃 燕燕对李三炮的态度也很摇摆。 〃嗯,怎么说呢,他这个人真的挺混蛋的,出轨过好几次,还打架,被关进去过,也骗过小芝的钱,但是他对小芝也是真的很好,小芝脾气坏,他都让着小芝打他,骂他,他也都受着。 小芝想吃什么多晚他都会去买。 小芝要是被人欺负了,他都可以不要命的。 小芝老家那个哥哥来过青川,要带小芝回家去结婚。 李三炮二话不说,直接冲上去,把她那个哥哥狠狠地揍了一顿,她哥这才消沉下来的。〃 可是这样的李三炮到了永宁,尤其是在薛姗姗和南一川面前,是断然拿不出手了,燕燕也明白。 〃我猜啊,小芝肯定是知道她的姐姐姐夫可能看不上李三炮,所以她就没有提过他。〃 丁小芝选择的是和李三炮彻底告别沈沫终于理清,丁小芝跟薛姗姗和南一川在春潮见面后,他还是见了李三炮,跟着李三炮去了佳美宾馆住了两个晚上。 李三炮跟她求婚,她接受了、关于她的身世,她从一开始选择不告诉李三炮时,其实就已经想好了放弃。 李三炮的存在是在提醒前面20年的人生是有多么的不堪,甚至包括燕燕。 〃再后来啊,她连电话号码都换了,新号码也没有告诉我。〃 丁小芝要彻底告别过去,推开那扇光鲜亮丽的新世界的大门。 没有人愿意披着旧日肮脏的袍子,燕燕知道的就这么多。 和丁小芝失去联系后,李三炮的号码也换了。 她坐在车里怎么也想不通,就找李三炮追讨欠钱的时候,给永宁打了一个电话,竟然就惹上了这杀身之祸。 ??(??????)?? 本章完; 第96章 李三炮现身 她坐在车里怎么也想不通,就找李三炮追讨欠钱的时候,给永宁打了一个电话,竟然就惹上了这杀身之祸。 她当然不知道,在她的眼里,这是一个普通的寻亲故事。 她的好朋友丁小芝在抖音找到了自己的姐妹,于是离开青川,到了永宁,和亲姐妹,亲父母过上了好日子。 一个和永宁市发生的人命案完全不相干的认亲故事。 望着燕燕,沈沫仍旧心有余悸,如果不是她的怀疑,如果不是她执意寻找,谁会想到这个寻亲故事和那个死亡案件是相通的呢。 是有着紧密联系的呢? 没有人会知道、燕燕照常生活,好朋友这一生不给她电话,她也不会生疑,丁小芝的家人也不会去寻找这个本就不属于他们的女儿。 如果不是李三炮跑到永宁,这个带着满腔希冀去寻亲的女孩子就像一个五彩的泡沫,跌落湖面,短暂的绚烂后便消失无踪,永远无人查问。 事实就是到现在,永宁即将开庭审判的现在都没有人知道这个女孩子的存在,没有人知道她早已经死了,死在一张至今仍旧不清晰的巨大的网里。 当然了,这当中最愚笨的就是李三炮,他跟到了永宁,他都找到了南一川,居然都对这个阴谋一无所知。 甚至那天在佳美宾馆,丁小芝去跟他做最后的告别,他都不知道。 她收了他的求婚戒指,玩偶大熊第二天一大早离开佳美宾馆,坐上了薛姗姗的车。 大熊?沈沫突然想起丁小芝决意离开之前,曾经嘱咐老板娘帮她邮寄那个大熊给燕燕。 〃嗯,我收到了,她喜欢熊,可喜欢了她以前和李三炮住的屋子里放了好多小熊那。 嗯,当时她给我发了一个信息,让我帮她保管一下,但是后来她换号码了,也不联系我。 那个大熊放在我的房间又很占地方,刚好我舅妈有一次带着女儿过来找我有事儿,她女儿看到了,然后就给要走了〃 〃那你舅妈家在哪儿?我们现在过去〃 沈沫说着,打开车门,对着不远处的霍深兄妹俩招手。 同一时间,南一川坐在机场的候机室中收到了信息, 〃查到了饶红燕有个舅舅也在青川,就住在朗水桥〃 沈沫打开车门,遥遥对着霍深兄妹俩招手,两个人便立刻起身,离开玻璃窗前的座位,飞快下楼,直奔过去。 〃看样子是问出东西来了,你瞧她那脸高兴的样子。 霍当当一边快走,一边窃喜地小声对哥哥说。 〃哎哥,你打算什么时候?〃 霍深抬手阻止了妹妹继续说下去。 他远远地看着沈沫,她表情放松,还带着些微的激动,应该是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 〃我们要去个地方,霍小姐,你能带我去吗?〃 〃当然没问题啊,青川我可太熟了〃 霍当当一屁股坐进驾驶室,启动汽车,沈沫和霍深也都坐了进去。 〃说吧,目的地是哪儿?〃 霍当当系安全带,扭过头来看着沈沫,但沈沫却没有看她,沈沫脸震惊地看着车窗。 外窗外宽阔的马路对面,一个身形瘦削,穿着一件连帽服的男人正低头疾行,偶尔还扭过头,似乎是警惕的环顾四周。 〃那个人是谁?〃 霍当当警觉地追问。 霍深也回过头,焦灼地看着沈沫。 沈沫脸色惨白,嘴唇发干,呼吸急促,瞪大的眼睛里满是惶恐和震惊。 〃李三炮,那是李三炮〃 ??(??????)?? 本章完 第97章 郎水桥 〃李三炮,那是李三炮〃 沈沫话音刚落,霍家兄妹立刻拉开车门,剑一般地冲了出去。 但下一秒,刚才还震惊的沈沫便变了张面孔,鱼一般的从后座钻到前排驾驶座,一踩油门,汽车呼啸而去。 霍家兄妹这才知道上当,霍当当跺着,气得要跳起来。 〃她,她居然敢骗我们,骗走了我的车,哥〃 霍深大口喘着气,站在街头的寒风中,看着那辆polo绝尘而去,他还真没料到沈沫居然会用这种方式甩掉他们。 霍当当气得直咬牙, 〃这简直就是恩将仇报,这女人,这女人太过分了,等我追到她,一定要好好给她点颜色瞧瞧〃 霍深紧锁眉头,她这不是恩将仇报,这女人的头脑比他所预料的更为清晰理智,她不相信他们兄妹,也知道他们压根就不信任她,她知道他们俩在监视她的,否则不会那么及时的出现带走她和燕燕。 她也知道他们在提防她的、polo车所停的位置完全在他们兄妹的视线之内,并且他们说是去喝茶,说是把车留给沈沫问话,嘴里说给足沈沫空间。 事实上,霍当当却带走了车钥匙,而最重要的是,那两个便衣、汽车停在路边,没一会儿,那两个小伙子就来了,远远地站着聊天,一直等到霍深兄妹俩坐进车里,确保沈沫不会独自逃走,这才放松警惕,走到一旁的便利店中。 原以为一切都做得悄无声息,没想到她竟什么都知道,故意着手让他们过来,待大家都以为没事的时候,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从四个人的眼皮底下溜了。 她当然也已经猜到了他霍深是什么人了。 沈沫确实早就看到了那两个便衣,也已经猜到了霍深的身份,她更知道警方不信她,再悄悄地对她布下一张网,要把她带回永宁。 她不能回去,至少绝不是现在没有找到足够有力的证据。 即便和南一川坐在警局里,她也赢不了。 她已经孤注一掷,这一趟必须是拼尽全力找到南一川的漏洞。 从后视镜看,那对兄妹和那两个便衣的身影都被远远地甩在身后。 沈沫面无表情地开着车,按照燕燕所指示的,来到了朗水桥. 朗水桥是一座有些年代感的大古桥,横在狼心河上,瞧的这头是鳞次栉比的新城桥,那边则是略显破旧的老城区。 桥头下去,狭窄的街道是条单行道,寒风萧瑟的夜里,街道两边各色店铺都亮着灯,卖衣服的,卖小吃的,做美甲的,烫头发的,卖各色小玩意儿的琳琅满目,烟火气十足。 而沿着这条街道的周围,更有许多细细的巷子,如同枝脉一般蜿蜒延伸出去,穿插在一栋栋老破居民楼下。 燕燕的舅舅家就住在其中一条小巷子中。 〃务必动作利落一点,把人带走,两个都要,但大庭广众之下,动手需有分寸,千万不要有死伤,实在不行就闹到局子里也是可以,尤其是不要伤了我太太,切记〃 南一川发出这两条信息,便关了机,他的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 他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靠在舒适的商务座上。 虽然努力的清空脑袋里的一切,但郎水桥这几个字刀刻一般横在眼前,跳动不止。 〃郎水桥〃 与此同时,霍当当终于从手机中听到了这关键的字眼。 她催促出租车司机开快点,同时也不忘记跟哥哥邀功。 〃看还是我想得周全吧,我把车丢给她的时候,就给我的行车记录仪录音了,哼,否则我们到现在就是两眼一抓瞎,哪里知道她跑哪儿去了。〃 她的车虽小,也不值钱,但她早给车里安装了最新的记录仪,录音功能一流。 〃这一次看她沈沫还往哪里跑?〃 沈沫已经把车停在了朗水桥头,她拉着燕燕来到那条热闹的街道。 晚上降温了,燕燕大概是又冻又怕,全身都在哆嗦。 沈沫在路边的小店里给她和自己各买了一件深色的棉服,又给燕燕买了双运动鞋。 换掉她脚上的高跟鞋时,燕燕没有穿袜子的腿脚已经冻得发青了。 燕燕的舅舅就是在这条街道上开店做小生意的,卖烤鸭,他家的烤鸭店关门早先此刻店门已经关了。 两个女孩子钻进狭长的巷子,沈沫拉着燕燕一路听燕燕说她舅舅家的情况,未见任何异样,偶尔有两三个住户来去,大多跟燕燕熟识。 弯弯绕绕,终于到了一栋房子前,上了三楼,家家户户的窗户中都飘出饭菜的香气。 七点多,正是一家团聚吃晚饭的时候,舅舅家也是、沈沫敲开门,就见简陋的餐桌上还摆着吃剩的饭菜。 不过早已是杯盘冰凉,一看就是早已经吃完了,可是怎么还没有收拾呢? 沈沫来不及思考,下意识地伸手把燕燕推到一边,让她隐藏在墙壁旁。 〃你找谁啊?〃 一个矮胖的中年男人望着沈沫? 他和燕燕的五官有点像,一看就是市井生意人,只是他的眼神,他的眼神很戒备,太戒备了,甚至还有些惶恐,对惶恐。 沈沫终于察觉到这个屋子里有种奇怪的安静,没有电视声,聊天声,打骂声。 客厅里没有人,餐桌上的剩菜没有收拾,男主人就站在门口,一脸的戒备。 不过那只大熊沈沫一眼就看到了一只很大的布偶熊,棕色的,很随意地塞在沙发旁的空隙里,熊的眼珠子都已经被抠掉了一只,身上也脏了,显然是小女孩儿玩腻了的。 〃你找谁?〃 第98章 围追堵截 〃你找谁?〃 舅舅再次问了一声,他的声音都有些奇怪,他抓着门框的手背上有青筋在跳动。 〃哦,查水表的〃 沈沫,压低喉咙,煞有介事地拿着手机翻看。 〃嗯,三零七对吧? 你们家不是说水表有问题吗? 什么你们是三零三,不是三零七吗? 啊,隔壁一栋是吧? 好好,那行,那行。 哎呀,对不起哈,打扰了。〃 说完,沈沫转身下楼,身后,舅舅把门轻轻地关上,下到一楼,燕燕不解地问 〃哎,你怎么不进去啊?〃 〃快点走〃 沈沫脚步加快,拉着燕燕,舅舅家里一定有人南一川比她更快一步了。 沈沫的心怦怦乱跳,但脸色依然镇定, 〃待会儿你一个人跑,千万别被他们抓住,抓住你就没命了。 你放心,你安全跑走,我会去找你的、万一〃 她咽口唾沫,环顾着陌生的城市,这黑漆漆的陌生社区,转身抓住燕燕盯着对方茫然的眼睛。 〃万一我是说,万一我受伤了,或者我出事了,你要记住去找那个霍先生,霍小姐,让他们报警,把你知道的告诉他们,让他们顺着丁小芝和李三炮往下查,记住了吗?〃 她的话音刚落,就看到了身后的巷子里钻出两个健壮的身影,已经来了。 〃走,你快走〃 沈沫推燕燕上前,她绝不能让他们追上燕燕,她如今只有这一个证人了。 燕燕小跑起来,在昏黄的路灯中,轻车熟路地带着沈沫出了巷子,运气不错,巷口刚好有一辆出租车经过。 同一时间,一间宽敞的起居室中,中央空调轻轻地吐着暖气,明黄的水晶灯柔柔地把光泽披在乳白色的轻奢家具上。 电视机在播放有趣的综艺,一只青葱水嫩的手扶着耳边的手机,轻轻地说。 〃你们已经看到人了〃 她盘膝坐在沙发上,她的另一只手正在拨弄着一只平板电脑,电脑屏幕上显示的正是朗水桥那纵横交错的复杂地形。 平板电脑前放着一盘硕大的,红艳艳的草莓,那只手取了一颗草莓,幽幽地放进嘴里,咬出一口甘甜的汁水,对着电话那头轻轻地说。 〃南先生说,不能有伤亡,没事,这不有桥吗?如果是她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呢?〃 沈沫几乎是冲出去拦住了那辆出租车,运气不错,是一辆空车。 司机刹住沈沫便拉开车门,一把把燕燕推了进去。 她正准备也挤进去时,一抬头就看到出租车后跟上了一辆黑色别克。 几乎只是刹那的犹豫,沈沫砰的一声把车门关上,出租车呼啸而去,而她站到了狭窄的路中央。 别克亮着耀眼的大灯,油门踩得嗡嗡直响,似乎要朝她冲过来。 果然是来者不善,这车就是冲着他们来的,绝不能让这辆车追上燕燕。 这一刻,沈沫一心只想着保住燕燕的安全,她见别克车要冲过来,咬牙闪身躲开。 旁边店铺是个售卖小玩意儿的,门口的筐中灯光下摆着各种大小不一的花式瓷器,还有一些漂亮的鹅卵石。 沈沫两只手抓起那圆滑冰冷的石头,就朝着别克的挡风玻璃狠砸过去。 哗啦一声,挡风玻璃碎了,车也终于停了下来,但……车门打开,车中一个男人冲下来,笔直地朝着沈沫扑了过来。 沈沫剑一般地钻进旁边的巷子里,拼命地跑,希望能借助这蜿蜒的小巷逃脱。 然而,这对她来说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完全陌生的地方。 这里巷道分叉极多,每一条巷道都是逼仄幽深,根本无处可躲。 她躲不了了,又不能回头。 要知道,身后是三个健壮如牛的男人,他们有着似曾相识的面孔。 匆忙中,沈沫沫回头看过几次,依稀可以辨认出正是傍晚去燕燕住处的那几个人。 这伙人下手干脆毒辣,一招致命的,沈沫的心在狂跳,贴身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湿透,湿哒哒的粘在后背。 她只顾救走燕燕,却没想到自己陷入了这般危险的境地,只能报警了。 沈沫飞快地奔跑,掏出手机,拨出号码,从曲折的小巷子猛冲出去。 因为不认识路,没想到曲曲折折居然又回到了那条热闹的街道上。 〃喂,我被一伙歹徒追开,我在……〃 ??(??????)?? 文章完 第99章 就地解决 因为不认识路,没想到曲曲折折居然又回到了那条热闹的街道上。 〃喂,我被一伙歹徒追开,我在……〃 电话接通,沈沫刚开口,鞋地里突然冲出来一个身影,一巴掌挥过来,沈沫本能地避开,但手中的手机被狠狠地打落在地。 这是那别克车的司机,在在街道上拦阻来了,后有追乒前有拦截,那男人铁钳般的手更是准确地伸向沈沫的胳膊。 〃抢劫了,有人抢劫,快报警〃 沈沫不顾一切地大喊起来,同时解下后背的背包,朝男人脸上狠狠的摔。 〃有人抢劫,快报警〃 背包砸在男人脸上。 为沈沫争取了宝贵的一两秒钟,她卯足力气在街道上奔跑,呼喊周围做生意的店主们一听呼喊。 纷纷站了出来。 就在这时,那男人却是一脸的哭笑不得,不紧不慢地跟在沈沫身后。 〃老婆,你别闹了,行不行,跟我回家吧。 我错了,还不行啊〃 这家伙居然用这招,她实在低估这群人的本事了。 果然,这话一喊,那些店主脸上全都变成了放松的吃瓜表情,饶有兴致地看着这对男女一前一后的奔跑。 〃哎,老婆,你别跑那么快呀〃 男人仍旧嘻嘻地笑着,手里提着沈沫砸过去的背包。 〃我错了,我跟你道歉行吗? 你等等我呀〃 看来今天是危险了。 沈沫呼吸急促,奔向郎水桥。 她的车停在桥头,实在不行就跑过桥去。 那边是新城区,有商场,到人多的地方再想对策。 老水桥桥头栏杆边正站着个魁梧男人,手机贴在耳边,他面色很是为难。 〃哎呀,可是南先生说了,今天不能伤着他呀,还是特意交代的〃 〃你可真是忠贤能干呀,陈客,也不枉我向南先生推荐你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婉转清脆. 她又捡了一只肥美的草莓,咬入口中,咽下甘甜的汁水,轻轻一笑,声音也仿似更甜了些。 〃只不过陈哥,你也想想,你跟我是亲戚,你办的这事儿还是我推荐的,你的好处费也是我帮你谈妥的。 认真说,我们俩才是同一战线的,我能害你吗?〃 男人沉默了,但眉头仍旧深锁,一脸的犹豫不决。 那只青葱水嫩的手托住脸腮,笑得天真无邪。 〃陈哥,你呀,就是太实诚了,也没有认真去听指令,他有吩咐你进窝就把那燕燕嗯、对不对? 他做事是干脆利落的,你既然替他办事,那他这次的指令你怎么就没有认真揣摩领会呢? 他之所以说不要伤害他太太,其实是有些不相信你的本事了。 你上次去燕燕住处把事情办砸了,还被人设了套儿,留了痕迹。〃 男人眉头蹙得更紧,神情紧张起来。 〃啊,是,就哎呀,那事儿,我哎我,我真没想到那女么狡猾,弄个假人儿跟沙发上,而且更没想到那破地儿居然还有摄像头。 我这真、是你帮我在南总面前说说好话呗〃 〃我当然帮你,我不帮你谁帮你啊? 谁叫我们还是亲戚呢。〃 雪白的脸蛋慵懒地压在那只水嫩的手上,她浅浅一笑,好看的浅粉色的唇微微上扬,弯出一道动人的弧度。 〃我了解他,他这个人用人啊,一向都是看本事,你第一次做砸了,这一次可不能再犯错了。〃 男人凝神听着, 〃做这样的事,最要紧的是利落,不留痕迹,不留证据,这个女人和那燕燕是一伙儿的,他们会毁了南先生的事业 现在那边只有你能阻止,这是你立功的好机会,你想安全带她走,可能吗? 那地方人那么多,她如果大喊大叫呢,你们怎么带走啊?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带走吗? 就不怕有人报警吗?查下去,连累南先生〃 〃那……那……那你说怎么办?〃 〃天时地利人和〃 她淡淡一声冷笑,目光落在平板电脑上, 〃哼、不如就地解决了。桥高水深,气温低。再说了,你又没动手,她自己闭着眼睛到处跑,摔下去的〃 她扣上平板,深吸一口气,懒懒地靠在沙发上。 〃意外,懂吗?意外,人一旦失去理智就容易生意外事故。 而这女人最大的软肋呢,就是她的女儿妞妞〃 沈沫狂奔到了桥头,跑进那辆polo才发现不妙了,汽车矮了一截,前后轮胎的气都被人给放了。 她丢下车,跑到桥上。 〃沈沫〃 一个年轻男人站在桥上,突然朝她喊。 〃停手吧,现在回去好好谈谈离婚可不可以〃 沈沫停住了脚步,这个人是早就候在桥上,专门挡住她的去路的,她身后那个司机也已经追了过来,另外还有三个分散到了桥梁头,他们是铁了心不让她走了。 她索性站定,昂着头望着这几个人,桥上偶尔有行人来往,她还就不幸了,这些人敢当众把她带走。 〃是南一川派你们过来的,哼,现在想要跟我谈了,是不是、好啊? 你打通他的电话,我跟他谈,至于你吗? 哼,你们倒是敢对我动手试试。〃 她冷哼一声,面不改色。 有行人停了脚步,悄悄地看热闹。 那男人真的拿起手机,手指在屏幕滑拉了几下,真的恭恭敬敬的把手机拿过来,只是他是亮出屏幕给沈沫看,屏幕中,一个小姑娘被人捆在了椅子上,头发凌乱,嘴上缠着胶布。 沈沫只觉得头脑一片空白,那是她的女儿妞妞, 〃师父,快点开,快点啊〃 霍深坐在出租车上,万分着急。 〃她真出事,也是她自己逞能的,谁让她不跟我们一起的〃 霍当当气呼呼地说着,眼见哥哥满脸的担忧,又心软了。 〃哥,要不我们报警吧?〃 〃不〃 霍深毫不犹豫地摇头,两个便衣已经让沈沫慌得夺车而逃,这个女人显然深知自己的处境,如果肯向警方求助,或者说如果报警能够解决,她那样理智的人早就报警了,不需要这般不惜一切代价冒着生命危险追过来的。 〃这次我们干预,如果能帮上忙,希望她能够对我多点儿信任〃 霍深小声说着,突然就见到前方朗水桥上有人高声叫喊,是女人的声音。 〃停车〃 出租车停稳,他迫不及待地冲出去,借着桥上昏黄的灯就看到了沈沫。 她看样子万分激动,理智全失,穿着一件深色的棉袄,像个疯子一样推打着身旁的人。 突然她似乎脚下打滑,身体歪在栏杆上,在一片惊呼声中,她的身体竟不受控制地掉了下去。 她落水了,霍深剑一般地冲过去,扯开外套,纵身跳了下去。 ??(??????)?? 本章完 第100章 沈沫获救 沈沫昏昏沉沉,各种真切又矛盾的触感清晰地在脑子里走马灯似的回旋。 落水的刹那,被刺骨的冰冷,迅速围拢的惊恐,在水中,身体被什么东西死死地往下拖拉的绝望。 漫天的水,漫天的老冰窖般的寒冷。 她拼着所有力气想要撕扯开自己那吸了水变得异常沉重的棉袄,忽而又是热酷热炙烤的热,心肺似乎被放在炭上灼烤,她身体的水分似乎都在蒸发,每一下呼吸都是喷着火气的疼痛。 而更要命的是,在这些恍惚中,她抓不到女儿的手。 她迷迷蒙蒙地看到她小小的身影,但却触碰不到她。 她害怕,慌张着急,张开嘴,却是发不出任何声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仿佛过了一个世纪般,沈沫才悠悠地睁开眼睛,灯光下,一个陌生的年轻男人蹲在她身边,正小心地给她手臂注射药物。 沈沫用力的挥开,掀开被子下床想跑,但双腿在剧烈地打颤, 〃呀,复活了呢,都有力气打人了,这么凶巴巴的,难怪阎王都不敢收你〃 门被推开,霍当当端着一碗汤,大眼睛咬怒地瞪了沈沫一眼,径直走到床尾,轻柔地说。 〃哥,她醒了〃 沈沫这才看到霍深就躺在床尾的地上,床板上铺了子,他整个人蜷缩在被子中。 〃我哥这两个晚上都在这儿睡着,守着你〃 霍当当把汤放到一旁的书桌上,霍深坐下来拦着她,不让她说,她一把推开哥哥的手, 〃干嘛不说啊,就要说,不说出来她什么都不知道,还以为自己多能耐呢,又不会水,干嘛往下跳啊?真是差点害了我哥〃 跳水?沈沫混沌的大脑这才记起自己在冷水桥上掉进冰冷刺骨的河中,原来是霍深救了她。 〃那河很深的,天气又冷,晚上气温只有一两度,我哥为了救你,就这么直接跳下去了〃 霍当当撅着嘴,这个世界上最值得他心疼的人就是哥哥了。 〃我们把你带回家,你就发烧了,高烧烧得快没气了,我赶紧找了我哥们儿带着药过来给你打针的专人医治,这才把你从鬼门关拉回来的〃 那陌生年轻人微微一笑,沈沫茫然,却听话地露出胳膊给对方打针。 霍深喝着汤,温和地看向沈沫, 〃哎,这都是小事,不值一提的,你别听到那夸大其词,你没事儿了就好〃 〃我夸大其词啊喂,两天两夜,它又是发烧,又是说胡话,又哭又闹的,你这两个晚上都没怎么睡,还我夸大,我想替你,你还不肯,真是胳膊肘往外拐〃 沈沫坐在床沿,冰凉的药水顺着软管正缓缓地流进她的身体里,也让她的理智悄悄苏醒。 她身上穿着陌生的棉质卡通睡衣,这自然是霍当当的,这个雅致的堆了不少布偶的房间,一定也是霍当当的。 沈沫心头涌起一阵感激,他们兄妹两救了她,在这个陌生的城市,在那个寒冷的,凶险的冬夜,在她孤身一人带着燕燕奔跑求助无门的时刻。 突然想到燕燕,沈沫再一次呼地站起。 〃燕燕〃 〃她在这儿呢〃 霍转过身, 〃她就睡在外面的客厅里,那天晚上你落水后,有人用你的手机给她发信息了,但是她很机灵,主动联系了我们〃 燕燕保住了,目前唯一的人证保住了。 沈沫松了口气,但是她落水之前,似乎还听到了什么不好的消息,仿佛看透了她的心思。 霍深微微一笑。 〃你女儿妞妞也平安无事,你发烧的时候一直在叫她的名字。 我联系了邹宇,邹宇找到了贺涛,放心,孩子,还有你爸妈全都安然无恙。 我昨天白天去了一趟李三炮和丁小芝的老家,你跟燕燕说的,让我务必循着他们的线索追寻下去〃 霍深坐在椅子上,暖橙色的光柔柔地披在他的身上。 他身姿挺拔,头发略显凌乱。 他这个人对沈沫而言是完全陌生的,但他那双眼睛,那双漆黑如潭的眼睛,却莫名的有一种奇怪的魔力,让沈沫急切的心缓缓地平静了下来。 她听话地被霍当当摁回被窝里。 〃其实结果你大概都已经猜到了,李三炮没有回老家,他的父母早就没了他行如孤儿丢了,跑了,失踪了,也没有人会找他。 丁小芝倒是还有家人,不过和李三炮差别不大,她的家人都当她死了。 去年他们推倒的老房子重新盖了,盖房子的时候把他所有的东西都烧了扔了,连张照片儿都没留下。 至于丁小芝的身世,他们家人也说不清楚。 我问了村里人,她是被人丢在国道边儿,她的父亲捡回家养的。 至于她的亲生父母和亲人,谁都不知道。〃 他的声音低沉富有磁性,不紧不慢,在空调的叹息声中娓娓道来。 沈沫静静地听着,心头有说不出的东西在暗暗涌动。 〃我知道你不敢信任我,正如我一开始也不信任你一样〃 霍深叹口气,凝神望着沈沫。 是的,她一开始根本就不信任他,他能一眼瞧出她的厉害,机智,精明,还有算计,一个典型的生意场上驰骋的能干女人。 这样的女人他见得太多了,为了利益,他们会激发出巨大的潜力,会做得比男人更狠。 可是这两天他却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她。 她在桥头呼喊着孩子的名字,失去理智的厮打,她高烧时那惶恐的求生本能,以及她那深藏的脆弱。 〃南一川、南一川我什么都不要,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他们好好的、我求求你把女儿还给我,我爸妈,他们只有我,我,我不能没有他们. 我求求你,我求求你。 求求你把他们还给我,把他们还给我〃 ??(??????)?? 本章完 第124章 他们内讧了 李玉婷表情忍辱负重,她把挨打说成是为了贺家,然后她不喊痛,不哭,不卖惨,甚至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曾太太要带她去看医生,她摇头,对着镜子轻轻擦拭了几下毫不矫情,她还真是一点儿也没变啊,顾全大局宁可委屈自己。 这么多年来,这样的一幕贺涛真的见得太多太多次了,所有人都说她好,唯独贺涛,哪怕是当年,年幼的他,每次看到她这般善良,懂事,牺牲,他都想冲上去揭开蒙在她脸上的那层面皮。 〃你放心,她的这层面皮戴不久了。 他们内讧了〃 沈沫站在窗前,看着贺涛发过来的信息,轻轻一笑,回复过去。 南家兄妹和李玉婷,包括那个一直藏在幕后到现在都杳无音讯的女人,他们都是心机深沉,深谋远虑的狠对手。 他们从前是联合起来的,凡事做得滴水不漏无比缜密。 正因此,沈沫才始终处于下风。 但是现在他们内讧了,南凤鸣这场意外更是证明了霍深的猜测,这伙人走到一起很可能和感情无关。 而是因为某个共同的利益或者同一目标,他们之间原本最可贵的,最牢固的东西是团结和信任。 如今变了,他们之间的信任开始坍塌,他们为了自保,开始拆对方的墙了。 不管李玉婷究竟是为了自保还是为了保护那个人,他们之间的关系也正是沈沫目前最想知道的,真相的曙光终于冒头了。 沈沫深吸一口气,看着窗外阳光正努力地穿透永宁城市上空那沉沉雾霾。 她低下头,快速地给贺涛发信息, 〃从现在开始盯紧李玉婷〃 狐狸受伤后必定会第一时间去寻找自己最最亲密的那个同伴 贺涛开车载着李玉婷飞驰在回家的路上,这几乎是他成年后第一次和这个继母单独坐在一辆车里。 就他们俩,他从后视镜里可以看到,李玉婷正拿着一面小镜子查看自己脸颊到脖子上的伤痕。 在医院时,曾太太执意带她去涂了药水,药水让那些伤疤看起来愈发的触目惊心。 〃哎呀,凤鸣这回呀真的是有些失去理智了〃 她放下镜子,叹口气,主动引出话题, 〃大概是知道胎儿保不住,心情激动再加上这么多的事,还有你对她的那些指控。 但是吧,就算是这样,她、她也不能这么冲动啊。 好歹好歹,她也是个30岁的成熟女性,好歹我也是她的长辈呀〃 她的画风果然已经偏转了,不再是像以前那样始终不渝地向着南凤鸣了。 〃哎,事情闹成现在这个样子,我也不好说什么了,再继续下去,对你,对她,对咱们贺家都没好处〃 她看着贺涛的后脑勺豁达地说, 〃小涛呀,你俩呀可能真的没缘分,虽说我这平时疼她,但那也是因为你的缘故呀。 你真要是分手我,我当然是支持你的,我们才是一家人。 她,她得成为你的妻子,那才是我的家人。 这一点呢,我分得很清楚,我相信你也分得清,你也知道在我这心里,贺家才是第一,不然你今天也不会主动送我回家的〃 贺涛没吭声,他当然不会说,他在医院主动提出送李玉婷回家不过是沈沫让他今天务必24小时盯紧了这个继母 〃李玉婷被打得这么狠,又和南家兄妹生了嫌隙,她一定会迫不及待地找她的同伙,而她最亲密的同伙自然就是她宁可伤害南凤鸣,或者说除掉南凤鸣也要保护的那个人〃 这个人绝不会是李玉婷偷偷见面的新文杰,新文杰早已经被发现了,而且新文自从那天晚上被贺涛发现后,这几天一直老老实实地待在家里,哪里也去不了,他成了南一川的弃子, 不声,也不闻不问。 李玉婷跟他诉苦,新文杰,不论是能力还是见识,都远在李玉婷之下。 一个强者是不会向弱者寻求庇护的。 李玉婷要找的人,沈沫所能想到的只有两个人,其中一个她目前还不能确定,完全不知对方的身份但另一个她知道是薛姗姗。 只有那个女人,那个在镜湖月影案件中应该被沈沫推倒致死的南一川的情人,从那个案件发生后就始终凭空消失的第三者,那个小网红薛姗姗。 薛姗姗当然没有死,虽然霍深说目前的证据还不能完全证明这点,但沈沫几乎是一直坚信的薛姗姗还活着,死的那个则是千里迢迢从青川来寻亲的丁小芝。 丁小芝顶着薛姗姗的名义死亡,她的尸体被解剖,她的案子也被劫,如今只等着法院宣判。 虽然直到现在,沈沫都没有半点薛姗姗的信息,虽然南一川遮得很严实,但沈沫就是知道这个女人还好好的活着。 她定是藏在了某个不为人知的地方,窥视着这事件的点滴变化。 而跟着被打的李玉婷就能找到她。 李玉婷没有直接回家,车子路过一家叫做骑士的店,但李玉婷让贺涛停在门外,她进去买些水果。 〃得送一点儿去医院给凤鸣,还有啊,家里的水果也不多了,晚点儿曾家人可能会过来吃饭多买点儿啊〃 她像个称职的女主人,一心惦记着家里的事,进了店里就认真地挑水果。 贺涛也进去看了一圈儿,这是一家规模不小的水果店档次颇高,国内国外各种水果都有,品质一看就相当不错。 每个水果上都贴着绿色的小圆片,写着品牌的英文logo,圈儿死。 (?′?`?)*??* 第158章 目的 这是一个多么可怕的秘密,步步为营,手段狠毒,不给段云留一丝余地。 贺涛惊得站立不住,整个身体倚靠在了旁边的桌子上,平日里跟着哥哥早已见多识广的霍当当也被吓到抓着贺涛的衣袖目瞪口呆。 别说他们,就连沈沫一早就有心理准备的沈沫,也在霍深的分析中吓得脸色惨白,她的双手交错在胸前,惊恐地抓紧了自己的肩膀。 她的心一片冰凉。 段云的经历和她前不久所经历的何其相似,一样先是突发意外,然后活在恐惧之中,胡思乱想,惶惶终日,接着便出现幻觉,幻听,开始自我怀疑,逐渐精神崩溃,并有攻击行为。 再然后就是被送进精神病院,打针吃药,关禁闭。 如果有人再在精神病院做手脚,那么结局就彻底注定了,哪怕是绝望的咆哮,哀求都无济于事,这滋味沈沫实在是不堪回首。 当初在康复中心,她就如同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如果不是贺涛伸出援手,她这一生可能永远都出不来。 她有人帮,她觉察到了不对劲,但是段云就没有她这么幸运了。 〃从段云的日志可以看出,他此前没有见过这个男人,但这个人从一开始就目标明确,他就是要让段云发疯,变成真疯子〃 〃并且这个人成功了。 段云的日志没过多久就断了。 他被贺宗耀带去看医生,辗转大约两个月后,贺宗耀便把他送往外地一家疗养院。 在那里,段云是个病人,不可以带电脑过去,他的日志便是那个时候彻底不再更新了,不能写日志,身边没有亲人和朋友,心头又藏着巨大的秘密,周围还全是精神病人,在这种环境下,内心稍微脆弱一点的人都会精神崩溃。 更何况那个藏在幕后的人既然已经把段云推到这一步,他又怎会善罢甘休呢? 〃他要在疗养院做手脚,简直是易如反掌,收买各把护工换药,或者故技重施,随便什么手段,段云都承受不住〃 霍深,长长地叹了口气,所以段云的病不仅没有好反而日渐加剧,最终走上了轻生这条不归路。 谁会想到真相会是这样的,计划周密,节奏清晰,行动果断,手段高明,人还藏在暗处,看不见摸不着,别说在当时,就是放到现在,只要段云不说,也根本没人产生怀疑。 而段云,幕后之人显然已经算定,以她软弱善良的性子,永远不会说出去的。 〃这人,这人到底是谁啊,这么可怕?〃 霍当当白着脸问,霍深看着妹妹, 〃这个人是谁? 回答这个问题之前,应该先思考另一个问题,他为什么这么做? 他这么做得到了什么好处? 是谁得到了好处〃 李玉婷恐惧如冰冷的蛇,缓缓爬上贺涛的后背。 母亲被送到疗养院后,李玉婷来家里看望过,她跟父亲的关系是那个时候恢复的吧? 她和父亲一定是暗地联系的,因为后来不久,她去了父亲的公司上班,成了他的助理,陪他出差应酬。 再后来,一直没有妻子陪伴的父亲和她衣衫褴褛的出现在主卧。 那天的场景是贺涛亲眼所见。 再再后来,母亲离开了人世,李玉婷和父亲走到了一起。 母亲去世仅八个月,一场盛大的婚礼之后,她嫁进了贺家,正式成为了贺太太。 一个从小失去父母,家庭贫困的外地来永宁打拼的普通女孩儿,一跃成为了阔太太。 当年父亲的生意虽然做得没有现在大,但对李玉婷来说,已经是十足的豪门,她可以从此告别出租房,告别颠沛流离,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 这就是她得到的好处,这就是他们的目的。 〃对,正是这个人的努力,你的母亲段云才会发疯,轻生、李玉婷才能顺利上位〃 霍深看着贺涛,这残酷又残忍的真相仿佛碾碎机从他的脸上滚过,他的五官都因痛苦而扭曲。 〃你一直本能的不喜欢这个继母,是因为年幼的你知道他是在取代你母亲的位置,而她在这个事件中可以逍遥法外,不被任何人怀疑就是因为她看起来一直都是置身事外。 她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秘密就是她根本就不是一个人在作案。 她有个同伙儿,一切都是他们商量好的。 她在明处,那个男人躲在暗处,她扮演一个无辜的纯良第三者。 那个男人为她的前行扫清障碍。 她最开始接触段云的那起车祸,就是他们计划的第一步〃 霍深盯着电脑屏幕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字,恍惚中似乎看到坐在电脑前敲下这些字的段云,善良如她,把那个被她撞到的漂亮姑娘带回家处理伤口的时候。 又如何会知道她一生所有的美好都将被那个姑娘亲手终结。 〃那男人是谁啊?〃 霍当当急不可耐,那男人当然不会是南一川,年龄、特征、全都对不上,二十多年前南一川,还是个孩子, 〃是薛姗姗和丁小芝的亲生父亲吗? 李玉婷的姘头?〃 霍深没有回答他还不能确定,邹宇所查到的信息显示,新文杰的兄弟已消失多年,毫无音讯,甚至从通讯可以看出,这个人都从未和新文杰联系过。 但是新家姐弟三人,新文杰和那差点成为霍深岳母的王秀梅都是后来改了姓的,他们能改姓,那么李玉婷的相好,也就是薛姗姗和丁小芝的亲生父亲也可以改姓。 可是有一点霍深没想通,就算是改了性,如果这个人还活着,为什么李玉婷达成目的嫁进贺家之后。 对方这么多年销声匿迹,没有下一步行动,不夺取贺家的财产呢? (?′?`?)*??* 本章完,喜欢支持一下呗 第162章 煎熬的李玉婷 〃咱们先别着急,先找到这个吴英,她会给我们提供更多的线索〃 霍深说道,但是邻居并不知道吴英在永宁的地址,只知道吴英的女儿,女婿在永宁开了一家很小的饭馆儿。 她是过来帮女儿带孩子的,饭馆叫什么名字邻居也不清楚,这就是大海捞针了。 〃或许我们可以冒个险〃 霍深皱眉,他有了个主意,李玉婷静静地躺在床上,但闭着的那层薄薄的眼皮里,眼珠一直不安分地动来动去,她哪里能睡得着呀? 主卧的门没有关严,虚掩着的,那是曾太太的意思。 她说,她怕李玉婷再做傻事。 〃啊,宗耀,让我好好照顾你,我这是责任重大可不敢马虎。 你们家最近出了这么多事,不能再多添事儿了啊。 这门啊,就掩着你放心睡,我给你炖点燕窝去,你醒了就能吃啊〃 她的话让李玉婷都无法反驳,李玉婷只能生硬地躺着。 曾太太一个上午都待在她家,那个令人无比厌烦的女人在她家楼上楼下走来走去,一会儿弄这,一会儿弄那的。 李玉婷足足熬了一个上午。 两个小时后她睡眼惺忪的起床,披了外套下楼陪着曾太太说了一会儿话,吃了一碗燕窝,又吃了一小碗的面条。 她用实际行动告诉曾太太和保姆,她真的已经没事了。 〃佩珠呀,你就去忙你的吧, 我呀,等宗耀回来跟他商量一下,晚点儿可能会去你家,南凤鸣的事儿,到时候还得麻烦你们俩〃 看她已经在认真计划家庭的事,曾太太这才放心地走了。 李玉婷站在二楼窗边,身体藏在窗帘里,眼看着曾太太的车消失在小区门口,立刻转身奔到主卧外的衣帽间,打开首饰盒,翻开首饰盒的夹层,就取出一个新的手机,开机,反锁了主卧的门,便带着手机钻进了卫生间。 〃喂,出事儿了〃 电话接通,李玉婷的声音慌得发抖, 〃贺涛他,他有证据,他现在在调查,他知道了点儿东西,段云……〃 〃慌什么?你亲眼看到了〃 手机那头的声音冰冷低沉,带着些微的嘶哑。 〃那倒没有〃 〃那你也信他能有什么? 过去那么多年了,别说证据了那地方方早都已经推掉重建了。 我知道的,我亲眼去看过,那地方现在是一个饭店了,当年的建筑格局,临江的那一面墙也改了什么都没了,证据得他穿越回去〃 耳朵听李玉婷没有动静,对方敏锐的嗅道, 〃不对,你当年留了尾巴没〃 〃没有,其实也哎,也没有什么〃 李玉婷有些语无伦次,她的眼前浮出一个中年女人的面孔, 〃一个疗养院的护工,你从来没有说过,为什么多少事瞒着我的,这个护工叫什么名字?家在哪儿?〃 〃哎呀,她〃 那个名字都已经到了嘴边,李玉婷却不敢吐出来,她太了解电话那头的人,知道对方会如何解决,可她真的不想也不敢再节外生枝了。 眼前的局面已经近乎失控了,这并不是她想要的结果,她想挂掉电话了。 〃哎呀,我,我还不知道,我先找找她,然后再告诉你好吗〃 〃她是目击者,她当时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了,然后呢你都知道,知道,你居然留了她的性命让她活到现在,为什么你的脑子呢〃 那声音愤怒之后,长叹一声,叹息里夹裹着生冷的嘲讽, 〃我说,你对一个护工倒是挺有情有义的,对我却狠着呢,我上次去找江边那些大石头〃 〃哎呦,你行了〃 李玉婷打断对方的话,她不想再听了,他就不该打这个电话,没有解决问题,反而徒增烦恼,关键时刻一个都靠不住。 她心里想着,咬咬牙,深吸一口气。 〃也可能是我想多了,贺涛怎么可能查到她身上去,当年贺涛才多大呀,而且都这么多年了,我给你打电话只是想着谨慎一点儿未雨绸缪,就这样吧。 啊,我先找找这个护工,有情况我马上告诉你〃 半个小时后,李玉婷已经打扮好,提着包出门,跟保姆说出去买点东西。 她没有开车,为了查看有没有人跟踪,她挎着包沿着小区外步行,足足走了两条街也没有发现身后有尾巴。 李玉婷放下心来,正准备叫辆车, 〃哎,玉婷〃 一转头李玉婷惊呆了,她竟又看到了曾太太,就在路边一家烘焙店里,正坐着吃蛋糕呢。 〃你说这也太巧了吧〃 曾太太亲昵地挽住李玉婷的胳膊,不由分说地把她拉进店里。 〃哎呀,从你家出来啊,没吃午饭嘛,我还真有点儿饿了哎。 刚好看到这家店实在诱人,就嘴馋啊,进来吃点,没想到在这里也能碰到你〃 曾太太把李玉婷摁到椅子上 〃来,你坐着,我去给你点啊,嗯,你想吃什么蛋糕我给你说啊。 他们家这个春天的约会做得很不错,哎呀,这名字好听, 哎呀,其实就是草莓慕斯尝尝〃 蛋糕确实很诱人,但李玉婷半点也不想吃,她甚至连假笑都笑不出来了,因为她看到了曾太太的手机。 虽然曾太太很慌张地马上拿走,但她还是看到了曾太太的微信,是在屏幕上显示部分内容的,她清楚地看到上面写着, 〃小涛找到一个证人,叫做吴英〃 (?′?`?)*??* 本章完喜欢点个赞支持一下 第182章 绑架 贺涛当然认识,那是贺氏企业的安保部门主管江辉,袁小灿就是江辉。 贺涛只觉得背脊一阵冰凉,倒退两步才站稳。 他回国后没在父亲的公司上班,对贺氏企业的员工不熟,但是这个江辉不要太熟悉了。 江辉负责公司的安保,也负责父亲的安全。 前些天,李玉婷闹自杀住进医院,在医院里和媒体周旋,保护老板隐私的主管之一就是江辉。 贺氏企业举办的各个联谊会,答谢宴上都少不了江辉的身影。 当初贺涛和南凤鸣的订婚宴上也有江辉,沈沫就是那次见过的。 而除了保护父亲贺宗耀的安全和维护这些活动的秩序外,江辉还会帮老板处理家庭事务。 贺涛刚回国上班时,在那家公司受人欺负,也是江辉出面搞定的。 贺涛和这个人同车不下十次,他一直客客气气地称呼对方为江叔叔,怎会想到,这个做事周到,工作认真的公司主管,竟然是袁小灿,害死他母亲的袁小灿,而这个人,这个早就取得了父亲和自己信任的主管,也是可以随时出入贺家的。 〃原来是这样,他可以自由出入我家,也就可以正大光明地和李玉婷来往,谁都不会怀疑。 到昨天下午的监控视频里,我们找不到袁小灿进我家的片段,因为他是光明正大地走进我家的,他和另一个主管一起从大门进去的。〃 袁小灿和同事一起进门,几分钟后一起离开,然后他独自中途再折返,绕过监控,从侧门进去。 霍深和沈沫叫上了邹宇,直接去公司等江辉,贺涛和霍当当则前往贺家。 贺涛一边开车,一边着急地给父亲贺宗耀打电话,可是电话没有人接,时间才早上八点多,昨晚家里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按理说他应该没那么早去公司的,虽然对父亲有1万点失望和愤恨,但贺涛心底里仍抱有最后一丝希望。 希望父亲在这样的关键时刻能站在他这边。 门打开,坐在餐边吃饭的李玉婷见到贺涛,赶紧站起来,身体本能地往后退了几步,脸色苍白,一声不吭,再不似从前般热情温和地迎接上来喊小涛了。 家里只有她和保姆,不见父亲的身影啊。 〃老总上班去了,走了大概半个小时,我给他开门的。 我看到公司的车啊,就等在小区门口〃 半个小时车应该早就到公司了,但是没有,沈沫和霍深已经到了公司里,没有看到江辉或者贺宗耀。 〃贺涛员工说他出差了,和江辉一起,还有个助理,三个人早上刚走的,贺涛,我觉得这这可能是……〃 绑架沈沫不说出这个词,贺涛也能想到了,刚好这个时间点出差,他愣愣地站在原地,震惊和恍惚让他大脑有了几秒钟的空白。 袁小灿是提前行动了吗? 他终于下手了? 他带走父亲究竟是要做什么呢? 不等贺涛走近,李玉婷就赶紧大声地说, 〃我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发誓,我今天早上起得晚了,你爸爸他起得早。 他吃完饭离开家的时候,我还没有起床,不信你可以问阿姨的〃 她拢着睡袍,面容憔悴,没有化妆,看起来确实像是刚起床不久。 保姆也小心翼翼地点头, 〃啊,嗯嗯嗯,太太确实刚起床,就十分钟左右吧〃 〃我没有必要骗你〃 李玉婷盯着贺涛愤怒的脸和捏紧的拳头,她不傻,她知道这个时候演什么都是白眼,何况贺宗耀也不在,不如老老实实的说话, 〃你爸爸如果出事,对我没有半点儿好处,他的公司业务我根本不懂,这么多年也没有参与过他的资产更不用说你知道的,他前几年就做过公证,大部分的资产都会留给你,我没有理由去害他的,他活得越久,对我才越有好处呀,我是真的不知道〃 眼见贺涛的车消失在小区门口,李玉婷站在窗前,一颗悬在嗓子眼儿的心这才稍稍停落。 她摸摸自己的脸颊,被贺涛打过的脸还未消除,可是心头有比这份屈辱和疼痛更让她烦躁抓狂的事。 她找了个借口打发保姆出去买东西,保姆刚出门,她便立刻把门反锁奔到楼上,取出藏好的电话开机,拨出去几声单调的嘟嘟声后,对方接起了电话。 〃你是疯了吗? 你早上把贺宗耀带走了,干什么? 你到底在干什么呀? 灿,我们的计划根本不是这样的,你这样乱来会出大事的〃 〃是吗? 那你告诉我计划是什么,是干掉我,让我当替死鬼吗? 你昨天晚上为什么去找我,以为我看不懂吗? 你是故意暴露我的住处给他们,就是想借刀杀人,想借他们的手把我给弄死,今后你就能快快活活的当你的阔太太了是不是?〃 李玉婷仿佛被掐住了喉咙一般,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所以你还来假惺惺问什么原因?〃 对方冷笑,转头看看后排座上沉睡的贺宗耀。 (?o?o?) 本章完 第101章 东西找到了 沈沫烧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抓着霍深的手,如落水的人抓着一根救命稻草,别人看到的是她的冷静果敢,霍深却看到了她冷静的外表下那颗脆弱的。柔软的心。 〃我不能切身体会你的感受,毕竟我没有经历你所经历的,不过我知道你的戒备,你的慌张,你的疲惫,知道你在害怕,你就像是一个落入悬崖的惊弓之鸟,但是害怕没有用沈沫。 这个案子可能比你想象的更为复杂。 你可以试着相信我,我是一个冷静的,公正的人,同时也不笨〃 〃哼,何止不笨〃 霍当当骄傲地接茬。 〃我哥哥是永宁大学的生物学教授,帮忙破获过不少案子的,沈沫你可以相信他,他一定能够帮你找到真相的。〃 沈沫转过头来,窗边的玻璃窗外是城市的万家灯火,屋内他的面前是两双诚恳的,温暖的眼睛。 沈沫只觉得自己心头的坚冰在崩塌,在融化。 她吸吸鼻子,终于卸下了所有的心防,在这个暖烘烘的屋内,对着霍家兄妹,把所有的一切和盘托出。 〃所以你执意要找丁小芝寄给燕燕的那只熊,你怀疑那只熊有可能有些线索,能够把丁小芝和薛姗姗捆绑在一起的〃 〃东西定早就被拿走了,我去看的,隔着窗户,屋里一团乱,什么箱子柜子,连厨房都被翻遍了〃 连箱子,柜子,厨房都翻遍了,熊早已经被人戳坏了, 沈沫落水的当晚,霍家兄妹一心顾着她的安危,把她带回家,第二天再去燕燕舅舅家时,早已是人去楼空了。 听邻居议论说,头天燕燕舅舅的家里突然进了一伙人,控制住了他们,然后就是一通的翻找。 后来不知怎么的,一伙人又匆匆离去。 燕燕舅舅报警后,害怕那伙人再次上门,所以带着一家老小匆匆地躲到老家去了。 民警上门了解情况,因为没有丢失财物,也没有人员伤亡,所以暂时没有立案。 沈沫坐起身来,他们不了解南一川,但是她了解南一川做事向来细节都是考虑周全的,如果是伪造进贼现场,根本不需要去翻厨房,他从来不会做这些无用功,除非。 〃他可能还没有找到东西〃 南一川确实没有找到追沈沫的那几个人,在舅舅家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南一川当天深夜就到达了青川,不死心的再次直奔舅舅家,划破了那只硕大的熊。 他在飞机上的时候,已经派人查到了丁小芝曾入住的佳美宾馆,那老板娘说,已经有个女人打听过丁小芝,并且还知道了丁小芝邮寄大熊的地址。 沈沫快他一步了,然而他还是先找到了这只大熊,可是把大熊肚子里的东西全扒了出来,也没看到任何有用的东西。 〃会不会丁小芝压根儿就没有塞什么东西呢?〃 四个人再次到达朗水桥,此时是夜晚九点,桥头的集市都在纷纷的收摊回家了。 沈沫也不能确定,她只是凭着推理和猜测,丁小芝那么谨慎寄回让燕燕保管的东西,照理说不应该只是一个玩偶,隔着窗户可以看到燕燕舅舅的屋内一片狼藉。 〃我有钥匙的,我们要不要进去找找啊?〃 燕燕小声地说。 这时,对面邻居家的门突然开了,一个中年妇人出来丢垃圾,看到燕燕对她点点头微笑。 门口处,一个小姑娘抱着个缺腿的芭比娃娃,眨巴着大眼睛看着他们。 〃那小姑娘跟我舅舅女儿是好朋友,在一个幼儿园,同班儿,经常一起玩儿〃 燕燕低头找钥匙,沈沫却转过头望着那小姑娘。 她身后干净的客厅里摆着不少的玩具,都被她拆开了。 邻居家小姑娘怯生生地看着这群陌生人,孩子妈妈也很快上楼来了。 沈沫蹲到了小姑娘面前, 〃小妹妹,你跟对门的甜甜是好朋友吗? 阿姨猜猜啊,你们常在一起玩玩具,是不是?〃 小姑娘眨着大眼睛有些防备,不敢开口 〃啊,时常一起玩,两个人一般大,我们家也是做生意的,就和对门约好轮流着照顾他们俩俩孩子是放一起带玩具也是来来去去换着玩〃 她妈妈原本也是有些戒备的,但霍当当三下两下就搞定了。 霍当当会说本地话,嘴巴甜,再加上她干净清爽的样貌,一看就让人顿生好感。沈沫看着小姑娘怀里的芭比娃娃。 〃你们是不是喜欢拆玩具玩儿啊? 有时候呀,会在玩具里发现不一样的有趣的东西,对不对? 我家也有个小姑娘呢,跟你差不多大,嗯,她叫妞妞,她也喜欢这么干。 有一次呀,她把她的娃娃给拆掉了,结果你才发现了什么,娃娃的肚子里居然还有一个小娃娃呢〃 小姑娘听得眼睛也亮了,脸上的戒备瞬间放松了许多。 〃哎对了,甜甜家里那只特别大的熊,你们有没有给那只大熊检查检查呀?〃 沈沫轻轻扶着孩子的胳膊,温柔地看着她。 〃那大熊在我家也放了好几天,他们俩拖过来拖过去,确实玩了好一阵子,也确实撕破了,还是我给缝上的〃 孩子的妈妈也蹲下来问孩子。 〃贝贝啊,你们有没有找到什么宝贝,然后偷偷藏了?这不是咱们的东西,是不能拿的〃 小姑娘抿着嘴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又看看她妈妈,终于转身跑回自己的房间。 不一会儿,她就攥着一个扁扁的小盒子跑了出来。 〃甜甜把大熊眼睛抠破了,我们在眼睛后面找到了这个〃 小姑娘怯怯地把那个小盒子递给沈沫,脸红红的。 〃嗯,里面,里面本来还有一个戒指的,嗯,我,我弄丢了,找不到了〃 粉色的金属小盒子,圆圆的,应该是装小饰品用的。 这东西乍一看就是小女孩儿的玩具,也难怪一直没有大人发现。 盒子里原本有一枚戒指,不用找沈沫都能猜到,自然是李三炮在佳美宾馆跟丁小芝求婚的那一枚。 ??(??????)?? 本章完 第102章 居然是一家人 丁小芝竟然选择了与他彻底告别,那么那枚所谓的求婚戒指以及大熊这个所谓的求婚礼物,她自然都不打算留,却又舍不得扔,于是把戒指塞进玩偶里,寄到了燕燕这里保存。 出了楼道,沈沫就打开了盒子,盒子里有两个小姑娘后来存放的几粒珠子,珠子下方是一层电的厚实的纸,一看就是丁小芝用力摁进去的,每个角都塞得严严实实的,两个小姑娘没能抠开,大约也是不想费劲的抠开,因为那张纸不太好看,是宾馆床被的米色的便签纸。 沈沫用力抠开,这是用了两张便签纸折成的一个小纸包,打开就看到丁小芝和李三炮的合照。 是一叠照片,被剪成了圆形,最上面的一张是丁小芝和李三炮的合照,照片中,丁小芝不过十七八岁,漂亮,青色单纯,没有化妆,依偎在瘦瘦的李三炮怀里,仿佛那是她唯一的靠山。 她定是不舍得扔掉,李三炮再不济也是她蛮荒生活中的白马王子,救过她,帮过她,疼爱过她。 沈沫皱着眉,一张一张地翻看,第二张也是,第三张也是,第四张翻到第五张,也是最后一张,顿住了。 这也是一张合影,是三个人,左边丁小芝怯生生地,略带害羞地看着镜头。 右边一个和丁小芝有着同样面孔的漂亮女孩儿,扬着下巴,自信地对着镜头浅笑,那是薛姗姗。 这是迄今为止沈沫找到的唯一一张丁晓芝和薛姗姗的合影。 然而,这还不是最惊讶的,沈沫呆呆地望着中间那个男人,他两只胳膊各挂着一个年轻女孩儿。 一张发福的脸对着镜头笑秃了顶的脑袋开心的高昂着,脸上满满的欣慰和喜悦。 这个男人就是化成灰,沈沫都认识。 这是新文杰康复中心的知名心理医手和南一川合谋把她当成精神病囚禁起来的那个医生。 他不只是南川的手下和同伙吗? 他跟薛姗姗和丁想芝也认识吗? 沈沫瞠目结舌,霍当当却歪着脑袋。 〃吖,哎,这背后有字〃 翻开照片,借着昏黄的路灯,背后确实有词,字迹幼稚笨拙,写得不好看,应该是丁小芝写的,只是简单的五个字。 〃我、姐姐、爸爸〃 沈沫惊呆了。 薛姗姗是丁小芝的姐姐,新文杰是他们的父亲,不过这也说得通。 沈沫在脑海中重新捋了捋整件事的经过,新文杰这么一个知名的心理医生,为南一川鞍前马后,什么事情都干了,甚至不惜触犯法律,说它仅仅是图财,始终是有些难以让人信服的。 但如果他是为自己女儿谋划,那就不一样了。 为人父母,为子女谋划深远,再争吵不过,所以新文杰其实是一开始就参与的。 那有问题的褪黑素,只有专业人员才可以动手脚,而沈沫在案发后终日的昏昏沉沉,头脑不清醒,也可能是新文杰有在背后早有动作,可是他们为什么这么做呢? 薛姗姗是他女儿,丁小芝也是,不管在镜湖月影那套房子里死去的是谁,作为亲生父亲知道自己女儿死了,当时不就该报警了吗? 让沈沫被抓去坐牢吗? 何必后面暗地里费劲地做这些呢? 他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又为什么他们要在这个案子中如此费力地瞒下丁小芝不让人知道她的存在呢? 南一川囚禁李三炮,南一川追查李三炮偷藏的b超单,南一川甚至派人追杀燕燕,他所有的做法目的都不外于此,不让任何人知道这个世上有个丁小芝。 可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这些疑问我们确实不知道,不过现在总算知道该找谁问了〃 霍深接过照片,目光灼灼地锁在新文杰那张发福的脸庞上。 新文杰出了警局的大门,阳光差点闪瞎了他的双眼,他用手掌挡住眼睛,脚步踉跄的在路边拦车,差点被车撞到,忍不住骂了句娘。 一辆出租车停在他面前,他拉开门坐进去,还没开口,副驾驶上一个面熟的年轻人扭过头对他礼貌一笑。 〃新先生,南总知道你今天出来,特地在得月楼准备了饭局,给您接接风〃 这是南一川的下属新文杰认识的,新文杰有点不好意思的说。 〃这样啊,我这被关了好些天,要不我先回家洗个澡吧〃 〃不用了,南总说了,都是自己人,您还是长辈的,洗不洗澡没关系的。 南总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见您呐。〃 年轻人笑着说,也是,自己到底是个长辈,何况这次被关,他从头到尾都咬死了,没有泄露任何秘密,也算是替南一川扛事了。 南一川不傻,这点利害关系自然看得清了。 想到这里,新文杰惬意地靠在后座,他这回可是遭了大罪了,南一川那小子是要好好地犒劳犒劳他的。 说不定还有大礼呢。他曾说过要送套房子给他的。 到了得月楼,年轻人引着他来到二楼一个私密包厢,推开门就看到了南一川,他站在窗边,手中的烟袅袅升腾。 〃一川,哎哟,可算是见到你了,我这一把老骨头差点儿交代在局里了〃 新文杰扶着腰跨进包厢,他一脚踏进去,包厢门就砰的一声关上了,新文杰感觉不妙,左右就有两个健壮的小伙子扑上来。 一个拳头就把他打得栽倒在地。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做对了? 嗯,还来邀功〃 南一川这才回头,他咬着牙,目光寒冷。 〃你他妈害惨我们了。〃 新文杰被打得趴在地上打人的这两个他认识。 是南一川雇来的,确切地说,还是他帮忙找来的。 这两个家伙以前在武术学校练过,拳头跟石头一样沉,只两拳,他就被揍得眼冒金星,耳朵嗡嗡作响,鼻子酸楚。 用手一摸,一股黏糊糊的血液糊了一手。他仓皇地爬起来 〃一川我,我在里边儿,什么都没说〃 〃蠢货、你到现在都还听不懂我在说什么〃 南一川脸色铁青,抬起脚皮鞋直接踹了过去。 新文杰略显发福的身体沙包一般倒在一旁的椅子底下。 南一川抬眼,那两个手下瞬间领会,开门出去,关好门,守在了门外。 〃你个蠢东西,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是吧?〃 南一川坐下来,喘着粗气瞪着新文杰,新文杰爬坐起来瑟缩在椅角旁,一动也不敢动。 ??(??????)?? 本章完 第103章 撒气 南一川坐下来,喘着粗气瞪着新文杰,新文杰爬坐起来瑟缩在椅角旁,一动也不敢动。 〃这件事,从一开始,我就一而再再而三地警告过,你,要按照我的吩咐,务必要在沈沫有所察觉之前把事情做好,不留任何遗漏,是不是?嗯, 我也屡次跟你说过,那沈沫不是一般的女人,她脑筋一点不比我差,要她完全入头,必须是趁着她背着杀人的巨大压力。 趁着她尚未清醒,一鼓作气摧毁她的心理防线,是不是?〃 南一川指着他。 〃我的要求也都一一地详细告诉了你,你只要照做就好。 我们就静静等待结果,等待案子宣判,一切尘埃落定,万事大吉。 可是你是怎么做事的?〃 〃我,我都是按照你所说的做的,啊〃 新文杰身上疼痛,声音都在打颤。 〃你、你让我给她弄点儿精神恍惚的药,我也弄了呀。 是是,你说不好操作,怕被她发现了,然后改成褪黑素。 我,我也是按你要求做的呀,你、你自己看到的那褪黑素我做得很很完美的,她,她吃的好好的,一切都是按照计划来的。 但是我,我是真不知道她怎么会发现褪黑素有问题的呀,这这这也怪不得我呀。 还有啊,你、你女儿幼儿园活动那天,我,我也是按照你的吩咐,找找了个身材差不多的女孩子,在、在脚踝贴贴了一个一模一样的纹身,也成功吓到她了呀。 那天、那天的事儿做得挺好的,这些事儿也都是按计划做的。 我……我也想不通她到底是从哪里发现了破绽呢? 当然了,她……她住在我那康复中心里,半夜偷见贺涛还偷跑掉的事儿,我确实疏忽了我……我是真没想到贺涛会偷摸着去见她呀。 但是、但是你们也没想到啊,这这这也不能算我一个人的错呀啊〃 他抚着自己疼痛的胸口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眼睛眨巴着瞟向南一川,声音更小了。 〃说到底是沈沫,是她太狡猾了,还有贺涛胳膊肘往外拐,居然偷偷地帮她,这、这不能全怪我的。 真要说起来,呃,贺涛,贺涛,还是你的妹夫跟你们更亲近哪〃 啪的一声,一只杯子狠狠地砸在新文杰身边,迸裂的碎片把他吓得一个哆嗦,剩下的话全部惊恐地缩回了喉咙。 〃你个蠢东西,到现在还以为是这个事,还以为只有这个事。〃 南一川气得不轻。 〃我问你那个青川的电话,那个叫饶红燕的为什么电话打到你手机上?〃 〃那个我想过了,应该是李三炮借我的手机给她打的电话,让她记住了我的电话号码。 那李三炮当时说是自己手机停机了我,我就随手……〃 啪的一声,又一个杯子擦着他的肩膀碎在身后。 〃随手?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做任何事都要考虑细节,不能留下任何线索和把柄。 你他妈的随手就把电话给李三炮打过去,都不问清楚对方是谁,不该你做的你都做了,这个电话,就是这个电话,你就给沈沫留了线索了,而我交代你做的,你偏不做,我让你扫干净丁小芝的一切痕迹,是不是? 嗯,我告诉你,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有这么个人的存在。 我让你扫认真扫,清理干净。 你清理了吗? 你居然连佳美宾馆这么重要的地方都漏了,你居然都不知道她在佳美宾馆寄过快递,而且就是寄给饶红燕。 而我到现在我都还不知道她究竟寄给饶红燕寄了什么东西,我只知道沈沫居然为了这个东西特地去了青川。 更要命的是,我不知道她到底拿到了没有〃 他的嘴角因为惊恐和愤怒而丝丝牵动。 〃我跟你说过无数次,无数次。 我一再告诉你,绝对不能让人发现有丁小芝这个人,尤其不能让沈沫发现,不然我们整个计划全玩完,我们所有人,包括你都得完蛋〃 南一川脸色铁青,指着新文杰手背上根根青筋因狂怒而暴吐。 〃而你一次次送线索给沈沫,你他妈怎么不干脆直接告诉她真相?〃 啪,又一只杯子碎在新文杰身边,新文杰哪里还敢动啊,连呼吸都不敢大声,只是不断惶恐的眨眼。 南一川仰头长长地叹了口气,这才似乎终于把所有的气都撒完了。 〃唉,好了,已经错了的,现在再说什么也没有用了。 当前最重要的问题是,丁小芝到底寄什么回去了? 你知道多少?那只熊,我看过里面什么都没有。 可是我不放心,沈沫既然不怕危险地跑到青川,肯定有原因,肯定有重要的线索。 现在那饶红燕在她手里,我这一时半会儿搞不过来,我都不知道他们在哪里,如今,我就想知道你对饶红燕了解多少,或者说你觉得饶红燕手里有什么证据? 在佳美宾馆,丁小芝能给她寄什么东西?〃 南一川的口气温和了下来,看着瑟瑟发抖的新文杰。 〃你现在仔细想想,一点点地说,一五一十的讲,任何细节都不要漏了。 在春朝的时候,你见到丁小芝,跟她说了些什么,给她送过什么吗?又做了些什么?没有〃 〃春朝〃 新文杰眨眨眼睛听话的回想。 他当然记得了,在春朝镇薛姗姗的老家,那个叫做丁小芝的姑娘跑过去提出和薛姗姗见面。 这个消息南一川第一时间告诉了他,大家都支持去见个面,看看到底是不是那个流落在外的双胞胎妹妹。 见面当天,薛姗姗回来后告诉了大家,确定是她没错。 于是第二天南一川也赶过去了,还给那姑娘送了个手链。 第三天,南一川让他也过去一趟,见见那个丁小芝,顺便带个样本回来做个dna鉴定。 新文杰去了,在饭店里见到了丁小芝,他也是一眼就认定了,还需要鉴定什么呀? 两个女孩子几乎长得一模一样,她们本身就是双胞胎嘛, 〃所以你还跟他们俩拍了照,你们仨〃 南一川脸色惨白,呆呆的望着新文杰, ??(??????)?? 本章完,喜欢点个赞 第104章 憋屈的新文杰 〃所以你还跟他们俩拍了照,你们仨〃 南一川脸色惨白,呆呆的望着新文杰, 新文杰盘坐在地上,脑袋恨不得塞到脖子里去,声音小的只有自己能够听见。 〃是的,我还告诉她,我……我就是她们的爸爸,我这……我……我也可以勉强算是〃 啪的一声,这只杯子砸在了新文杰的裆部,粉碎一片。 新文杰大气都不敢出,他觉得自己的膀胱都快无法控制了,他吓得都要尿裤子了。 南一川闭上了眼睛,他胳膊撑在桌上,修长的手指扶着已经拧成川字的眉心,一动不动。 好半晌,新文杰都快绝望的时候,他才终于睁开眼。 两道森冷的光芒如箭一般架在新文杰的双肩上,他一字一顿地说。 〃你给我听清楚了,你回家后马上跟单位请病假,然后带着你老婆孩子要多远给我滚多远,没有我的吩咐,不准踏入永宁半步,没有我的吩咐你这个蠢货,不准跟任何人联系,和任何人接触,因为沈沫已经盯上你了〃 新文杰如丧家之犬,空着肚子打车回的家,到了家,妻子赶紧领上来,吓坏了。 〃哎哟,你这是怎么回事儿? 跟人打架了? 谁打你的谁啊? 把你打成这样,这还了得?〃 新文杰不敢回应。 〃哎呀,行了行了,别啰嗦了,你把东西收拾收拾,我们要出去一趟,去外地,你跟你们公司请个假〃 〃我请假?这个时候我好好的,我请什么假呀? 这个时候请假,公司肯定也不准呀,年底啊,正是忙着呢〃 〃不批就辞职〃 新文杰怒吼了一句,一个个的都不省事,一个个的都跟他唱反调。 他是南一川的长辈,南一川敢打他,他是这个家的主子。 这些人居然也不听他的新文杰狠狠地丢下这句话,拿起衣服进了卫生间,准备洗澡。 剩下妻子站在外面,紧锁着眉头,就连原本要聊的闲话也咽了下去。 丈夫回来的前一刻,有个高个子漂亮小姑娘上门,说是推销牙刷的,把全家的牙刷都回收走了,送了一套全新的,他总该看得出哪个是给他用的吧。 去新文杰家换牙刷推销的自然就是霍当当了,霍家兄妹和沈沫刚回到永宁,霍深就让她出马了。 沈沫则回了趟家,见到了父母,孩子都安然无恙,一切安好,一颗悬着的心才终于松了下来。 听妈妈说,这些天里所有的事都是贺涛和徐子昂以及曾家老太太帮忙的。 贺涛被困在家里,不方便出门,他托朋友帮忙买了两个新手机,开了新卡,让曾老太太的朋友转交过来,还给里面转了不少钱。 徐子昂虽然也被人监视着,但他从网上下单,让人送了不少吃的过来。 曾家老太太更是细心,她让她的朋友,也就是这房子的女主人,送来了很多崭新的衣服,鞋子,棉被,枕套。 这房子原本就是精装修的,需要的东西一应俱全,因此,沈父沈母带着孩子在这里住得十分便利。 〃他们都是好人,沫沫呀,你可要好好的感谢他们呀〃 沈沫当然知道,她得尽快查清真相,才能光明正大地走在阳光下去,感激这群为她雪中送炭的好友们。 dna鉴定结果是第二天傍晚出来的,大家约定会面的地点是霍深的家,这也是沈沫第一次来。 霍深家在大学附近,两室两厅的房子,房子里最多的东西就是书,其次是各种各样的虫子,被装在一个个大小不一的瓶瓶罐罐里。 沈沫到的时候,邹宇早就来了,她刚坐下,贺涛也到了。 徐子昂没能来,因为他在值夜班,也因为南一川的人这几天眼珠子都粘在了他身上。 大家围着餐桌坐定,霍深把取暖器放到了沈沫身边,又给她端来一杯浓浓的姜茶,这才取出那几份鉴定报告,一份是新文杰的dna,用霍当当从新家取回来的牙刷做的检测。 还有两份是用霍当当头天晚上翻墙进入典雅花园取出的薛志强和陶春慧的牙刷做的检测,最后一份则是邹宇从案卷里拿来的。 薛姗姗死亡后,法医解剖尸体的同时,也检验了死者的dna和指纹,以确定身份。 新文杰,根本就不是薛姗姗或者说丁小芝的亲生父亲,但是他却是实实在在的和死者有关联。 他们的dna中有七条等位基因是相似的,也就是说,他们是有着血缘关系的亲属。 他和这对双胞胎的父亲或者母亲是血亲,而不论是薛姗姗还是丁小芝,都和薛姗姗那对在春朝生活多年的父母薛志强和陶春慧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 案发的时候,法医并没有采集那对父母的血样,但是现在有了样本对比,那对父母不过也是一对养父母,他们大约和丁小芝的父亲一样,半路上捡到了这个姑娘,把她带回家养大的, 沈沫去春朝的时候,薛家的隔壁邻居就曾说过,薛志强夫妻二人结婚久不怀孕,出去打工,几年后才终于怀上,带了个女儿回家。 也就是说,被带到春朝的薛姗姗也是被人丢弃的。 被谁丢弃的呢? 他们的亲生父母是谁呢?那对养父母是不是也是南一川一伙的呢? 他们现在躲到了哪里呢? 〃嗨,你知道这样本儿怎么来的吗?〃 霍当当刚好坐在贺涛身边,她突然扭头看着贺涛,胳膊轻轻地倒倒,她压低声音,骄傲地说。 〃是我弄来的,我昨天晚上翻墙进他家到处找来的〃 贺涛厌烦地缩回了胳膊,他从进屋来就一声不吭,但事实上,他的心里堆满了话说不尽的话。 这几天来他按照沈沫吩咐的,老老实实地待在家不跟任何人起冲突,他忍着不爽,每天去医院探望继母李玉婷,继母出院回家,他也恭敬地呆在家里,听她温柔的叙述家和万事兴的道理 他还每天见到南凤鸣,她以准儿媳的身份照顾着继母,她们婆媳说体己话,她们下厨研究好吃的做给他吃,有空的时候,她还会坐到他身边,试着跟他解释沟通,修复关系。 (?′?`?)*??* 本章完,喜欢点个赞 第105章 吃醋的贺涛 他们一家四个人其乐融融地生活在一起,这些虚伪的幸福如同变形的石头,一块儿接一块儿的压在贺涛的心上。 他想扔掉推倒,却因为种种原因,还得接着受着,捧着,他迫切地想要看到沈沫,想告诉她这些她知道,她一定懂的。 而更让他难受的是,从邹宇口中得知,沈沫在青川差点淹死,如果不是邹宇拦着,那天他就坐飞机去了清川了。 来的路上贺涛是万分激动,万分兴奋的,进屋后,看到沈沫,贺涛的心跳得更加厉害了,她瘦了一圈儿,应该是落水后的风寒还没痊愈,鼻子红红的,看着都让人心疼。 碍于其他人在,贺涛什么话都没说,可是很快,这所有的激动和兴奋如针扎过的气球伪了。 他看着霍深殷勤地给她放取暖器,给她的座位上特意放软垫,还给她准备了姜茶,那茶一看就知道熬了很久,而霍深做这一切的时候,他那个妹妹总是偷偷对他眨眼睛,做鬼脸。 他们兄妹俩当别人是瞎子吗? 这些都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贺涛发现沈沫竟和这个霍深聊得很投缘,邹宇对整件事知之甚少,只是听全程都是沈沫在说,霍深则在一旁适时地做出修补。 他的每一个补充,沈沫都投以赞赏的目光。 〃我总算知道这个大概了,这么复杂〃 过了好久,邹宇才算把这整件事消化,他紧锁着眉头, 〃那么现在有几个问题必须尽快弄清楚的死的人究竟是谁,是薛姗姗还是丁小芝,无论死去的是谁,活着的那个在哪儿,他们俩的亲生父母究竟是谁? 为什么南一川又要费劲的隐瞒? 当然还有其他问题,李三炮又在哪儿? 新文杰到底又是什么角色? 李三炮我会去找,但其他问题的答案目前怕是全系在一个人身上〃 〃新文杰〃 沈沫和霍深几乎是异口同声,确实,薛姗姗死后,他的养父母搬离了别墅,早就消失了。 就连妇幼保健院的洛玉清也请假离开了,南一川,把所有这个案子有关的人都支走了,只剩下了新文杰,这两天霍当当都在监视新文杰家。新文杰也不上班,寸步不出家门。 〃嘿嘿,你俩真有默契〃 霍当当拍掌对着哥哥笑,再次调皮地眨巴了一下眼睛。 〃这个人交给我,今晚还是我盯着他吧,他有本事就一直不出门,只要他出门,就是去见只苍蝇,我都能抓住,哼,不过我需要一个帮手的〃 说着,她一把拉起贺磊。 〃哎、就你吧〃 两个人坐进车里,车刚开到新文杰家所在的小区,霍当当就忍不住了。 〃哈哈哈哈哈哈,你在吃醋了〃 她笑成了一朵花,趴在方向盘上盯着贺涛的脸。 〃你喜欢沈沫是不是?我看出来了,你在吃我哥的醋,你一个晚上脸都是黑的,心在滴血吧〃 〃没有的事儿,我只是想弄清楚真相〃 贺涛皱眉,厌烦地别过脸去,他烦死了这个女人,肤浅八卦的女人。 〃得了吧,还不承认,这有什么害臊的,沈沫长得漂亮,又聪明又能干,别说你和我哥,我要是个男的,我肯定也喜欢。 不过呢,我瞧着她跟我哥最般配,你看到没有,我哥这个满脑子只有虫子的家伙,居然会为她做姜茶了。 那姜茶你喝了没有啊,很好喝的,超甜,齁甜。 哎呀,你没喝啊,一大损失〃 贺涛心中烦躁不堪,他真后悔在大家面前答应下来,这女人根本就是不怀好意,纯粹就是拉她过来取笑他。 他忍不住下车去透透气,可是外面又冷,没一会儿又得回到车里。 刚坐回去,霍当当又开始了。 出出进进两次,她都快忍无可忍了。 同样忍无可忍的还有新文杰他站在卧室窗前,从窗帘的缝隙中看到外面路边停放的这辆陌生的车。 车没熄火,一个戴着帽子,身材高大的男人出出进进。 〃叫我安心待在家,什么都不做,他却派人盯着我看这架势,我都不准出小区了,姓南的那个混账东西,目无尊长〃 新文杰屡屡半秃的脑袋气恨恨地说。 他略略沉思片刻,还是拨出了电话。 〃喂,我们得见一面〃 ??(??????)?? 本章完,喜欢点个赞支持一下 第106章 “神秘”的新文杰 新文杰在家待了两天,已经快憋疯了。 南一川不让他上班,也不让他出门,不准他跟任何人联系,原本说好的让他带着老婆孩子离开永宁。 却突然变卦了,至于变卦的理由,南一川像从前一样对他只字不提,他只是生硬又蛮横地告诉他。 〃老实给我在家待着,随时待命,要是我发现你乱跑,再给我生出什么事端来,我他妈要了你的命〃 这家伙对他完全没有一丝该有的恭敬,整整两天,甚至还不让他老婆出门买菜。 老婆什么都不知情,他只能找理由,每个理由老婆都不信,两天里已经吵了好几次架了,老婆更是打电话给远在大学读书的儿子以及她的娘家人。 说他新文杰,肯定是在外面有人了,搞出事情来了。 新文杰百口莫辩,只能苦苦的熬时间。 如今南一川竟然还派人盯他,在小区门口不分昼夜的盯他。 或许还不止是盯,南一川的心狠手辣,新文从前不知道,但这段时间以来,他亲身经历亲眼目睹了不少。 越往下想新文杰越发觉得后背发凉。 他左思右想,终于还是豁出去了,拨通了那个最熟悉的号码,压低声音道。 〃喂,我们得见一面,就今晚老地方〃 他必须马上见到对方,虽然他清楚这个时候实在不该见面的,但是如今只有这个人才能牵制那猖狂的南一川了。 他得保命,保自己的命,一家人的命,挂了电话,新文杰就去翻找衣服。 〃我们三个人的一致看法是,这两天新文杰应该会有所行动,他今天已经跟单位请假了,没去上班。〃 贺涛站在车外吹着冷风,手机响了,是沈沫发来的信息。 〃要么南一川又把它藏起来,不让我们找到,要么他们在酝酿什么大动作。 不管是哪一种,都得盯紧的新文杰不能让他也消失了〃 如果再消失,可能就和那无影无踪的李三炮一样,大海捞针不好找了 毕竟这个新文杰本身就颇为神秘,总一拖,同事查了两天,才终于有点眉目。 新文杰是大学毕业后从两千多公里外的家乡来到永宁的。 新文杰这个名字也是他毕业后才用的。 在大学毕业前,他既不叫新文更不姓新,而是姓富。 改名字倒不稀奇,稀奇的是谁会改掉自己的姓氏呢? 负责追查的同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有点线索, 〃他的父母在读大学期间就不在世了,原来的户口也早没了。 我求人帮忙才找出一点信息,这个人有个兄弟,有个弟弟〃 新文杰没有姐妹只有一个弟弟,那么按照dna的结果分析,这个人很可能就是薛姗姗和丁小芝的亲生父亲了。 但是之前的户籍信息没了,新文来永宁之后,不论是工作还是生活中从未有过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邹宇头天就派了一个年轻女警便衣去了康复中心询问新文杰在那家康复中心工作了不少年份。 但是所有的同事,哪怕特别相熟的同事,都不曾见过他的任何一个家人, 〃这真是奇怪了新文杰改名换姓,他弟弟这么多年是死是活都杳无音信,就跟没来过这个世界一样,那他去哪里了? 而偏偏这么一个神秘的人生下了薛姗姗和丁小芝这对双胞胎,那他又是跟谁生的? 这对双胞胎的母亲又是谁?那她也在这个案子里吗? 而且他们为什么丢弃不养,又为什么亲生的女儿死了其中一个? 这么多人反而处心积虑地去掩盖真相,他们到底在什么? 可能是我约离太少了,我真的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复杂又费解的命案〃 霍深家里原木的小餐桌袍,邹宇皱紧了眉头挠着头哭笑不得。 〃我当时就觉得这个案子有些不对劲儿,没想到细细深究下去,简直是一团迷雾〃 〃目前确实是迷雾重重〃 霍深背对着邹宇,他站在一旁的酒柜前,他的酒柜里当然没有酒,而是几只透明的玻璃米,里面养着几只稀有的蜘蛛。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蜘蛛爬行,他看似漫不经心,却围着小石头一圈儿一圈儿织了一张漂亮的网。 霍深微微眯眼,冷峻的目光穿透那层薄薄的网, 〃很多人都潜伏在雾里,我们只能看到影子,抓不到,触不到,但是他们看似分散,实则都是掉在一根线上的,那根线就是薛姗姗,而线头儿就是新文杰〃 他转过身,淡然地看着邹宇。 〃只要我们抓牢线头儿,用正确的方式扯,就能一一把它们扯出来了〃 (?′?`?)*??* 本章完 喜欢点个赞呗支持一下 第107章 南一川的诱饵 〃你是说贺涛今晚出去了〃 同一时间,南一川站在江南府宽敞的阳台上,握着手机,目光森冷地穿过窗外的夜色,落在马路对面的明珠小区那一栋栋黑黝黝的楼房上。 那里曾经是沈沫居住过,偷窥过他的地方,如今那个窝点已经被他端掉了,她只能躲,只敢躲,躲在黑暗处,不敢与他正面交锋。 〃他既然找借口溜出去,那肯定是沈沫回到永宁了〃 〃他倒还真是迫不及待〃 电话的另一端,南凤鸣坐在车中,踩着油门,深吸一口气,仿佛要用这清冷的空气盖住胸口翻腾的不爽。 〃你在吃醋?这不过是沈沫的技巧手段方法,贺涛这个人脑子简单,容易被她利用而已。 你只要一吃醋,就已经找了她的道儿了,这一点我不是跟你都已经分析过了吗? 你怎么还犯你的脑子呢? 你什么时候变成了吃醋的怨妇? 我把你培养成现在这样,你对付不了她吗? 难道你就连这么简单的问题如今都看不清了?〃 南凤鸣被骂咬住了嘴唇不吭声。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现在是关键时刻,我们更需要冷静。 你想要从他手里夺回贺涛,是吗? 可以,没问题,贺涛始终都是你的,但前提是你得冷静理智,这样才不会犯错。 我们已经不能再犯错了,你听到没有?〃 南一川毫不留情,南凤鸣小声地回答, 〃知道了,哥,是我的错,我太疏忽了,让她,让她有了空隙〃 〃当然了,这也不能完全怪你〃 听到妹妹认错,南一川的声音温和了下来。 〃原本我们的计划十分完美,无可挑剔的,原本她也已经毫无察觉地陷进去了。 原本已经成功了,我也没料到她竟比从前更厉害了。 我以为几年的家庭生活围着孩子转,她迟钝了,弱了,没想到一点不对劲都会被她发现,终于闹到了今天这样不可收拾的地步。 不过现在埋怨也没有用,打起精神来,她的那点能耐已经用得差不多了〃 南一川很快调整了状态,声音恢复了果断。 〃她从青川把饶红燕带到永宁,是要用它来做证人的,来证明有丁小芝这么个人。 目前来说对我们只有潜在的威胁,因为那个女的只知道丁小芝,并不知道更多。 沈沫手里有的不过是推测,那些推测上了法庭说破了嘴也赢不了。 不过最好还是把人弄过来,免得沈沫继续挖下去,再加上新文杰那个蠢材如果犯错的话,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我听你的,哥〃 南凤鸣也理智起来, 〃需要我做什么〃 〃沈沫既然把人带来了,就必须安顿那个女孩子。 徐子昂那边,我的人一直盯着那家伙没有离开过半步。 也就是说,沈沫目前只有贺涛这个帮手,贺涛一定会帮她安置饶红燕的。 凤鸣,你的任务就是盯紧了贺涛,找到饶红燕〃 〃放心、哥〃 南凤鸣的车驶进了市区一个停车场,她刚转进去,就看到了贺涛的车。 〃你上次交给我的东西我装在贺涛车里了,我这会儿已经找到了他的车〃 〃嗯、好,你很能干,找到贺涛,就能找出那饶红燕。 我去安排新文杰,我这两天把新文杰留下了,那家伙是蠢但是必要的时候可以用它做耳,把饶红燕勾出来〃 沈沫把这次查到的这些信息都及时告诉了贺涛,再次叮嘱道。 〃南家兄妹俩善于掩饰,手段高,但是这个新文杰就没那么聪明了,他如今是我们唯一的线头了,你们可要盯紧了他呀。 盯人是一件很辛苦的事儿,我晚点会去替你们。 对了,贺涛,我要谢谢你,我不在永宁的这几天,你帮我照顾我爸妈和孩子。 他们可敬地念叨着你的好,你所做的,我也一直记在心里〃 贺涛逐字看完,足足看了两三遍,只觉得心头一股暖流在悄然涌动,瞬间就连车中那聒噪的霍当当看起来也没那么讨厌了。 他坐回车里 〃呀,表情变了呢,瞧你那心花怒放的小样儿〃 霍当当脸贴在方向盘上,一双漂亮的大眼睛饶有兴致地盯着贺涛的脸。 〃是沈沫?嘿,她给你发消息了,也给我分享一下呗。 我好奇啊,我紧张啊,我还得替我哥找媳妇儿呢,得排除对手……〃 她的话突然停下来,脸色也瞬间变了。 (?′?`?)*??* 本章完 喜欢点个赞呗支持一下 第108章 暧昧的盯梢 她的话突然停下来,脸色也瞬间变了,贺涛寻着她的目光看出去,小区门口先后有两个行人走出来,一个是高个子年轻小伙儿,另一个则是一位胖胖的大妈, 那大妈身材相当圆,前后和左右维度看起来差不多上身一件酒红底暗花棉袄,烫了一头小卷发,子上系了围巾,捂得严严实实,贺涛奇怪地看着霍当当道。 〃那女的、这么、可疑吗?〃 霍当当白了他一眼 〃你以为那穿的跟个大号花煤气罐儿的是个女的?男人真没有眼力见,那是新文杰〃 那个花煤气罐儿确实就是新文杰,他从衣柜里翻出了岳母留下来的外套,他的岳母每年都会过来住一段时间,家里有不少岳母的衣物,新文杰选了一件花色斑斓的大外套。 配上一条大号的棉裤,再带上老婆给岳母买的小卷假发,戴上口罩,胳膊上挎一只买菜的帆布袋子,对着镜子活脱脱就是一个高大的,发福的中年女人。 为了避免被人认出来新文杰下楼之后还谨慎地从旁边一栋楼绕出去的,唯一遗憾的就是必须从正门走。 小区很小,从疫情开始,为了管理方便,只留了这一道正门。 他挽着帆布包,目不斜视,努力让自己的步伐看起来像个夜晚出门买东西的奶奶。 跟在前面一个高大年轻人的身后,沿着小区的外墙向目的地走去。 路过一家连锁蔬菜店,此刻正在打最后一波折扣,店里灯火通明,不少老头老太在挑选。 新文杰也进去转了一圈儿,警惕地查看四周,确认后面没有尾巴之后,这才出了电,又足足步行了两条街才停了下来。 他选的地方相当妙,这是一片老街,全是低矮的房子,一条条小巷纵横交错,私密性极好,别人想跟踪偷听都很难,而且就算别人跟踪了也方便躲藏逃走。 这地方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新文杰费尽心思找到的,隐秘又安全。 而这一次已经是他们第n次见面了。 在一条狭长的巷道中等了不到十分钟,果然人来了。 〃南一川那小子,他不让我上班,还不让我出家门,他到底想干什么呀? 嗯,我在派出所被关了好几天,一出来就被他打了一顿。 你知道吗? 他把我打了一顿,打得鼻青脸肿的,这这叫怎么回事儿啊啊。〃 新文杰一见到来人迫不及待地倒苦水, 〃你、你帮我说说他吧,他无法无天了都,啊我给他打电话根本不理,他给我打电话都是命令似的,从来没有商量他,我、我好歹是他的长辈,对我半点尊敬都没有〃 见对方不说话,新文杰叹口气, 〃是我知道那沈沫搞出许多意外来,现在是关键时期,我们不能乱,但是不论做什么,好歹给我一个准话儿吧,啊,好歹让我知道内情吧,我们是一家人呐,不是吗?总不能对我下手吧〃 他说着,紧张地往四周看,快到十一点了,永宁的冬夜刺骨寒冷,这个点大街上行人稀少,这片老街更是萧条冷清,巷口路灯下只有一个披头散发的年轻姑娘蹲在地上。 她一看就是喝醉了,对着树根呕了几勺,忽又放肆地哈哈大笑,笑声如同铜铃一般清脆,不过舌头很笨拙,说话声音都不清楚。 〃你,你明明说过你喜欢我的〃 旁边一个男人背对着巷子,正吃力地把女孩儿扯起来。 女孩儿全身上下都写满了烂醉,她的双腿打颤的站起,一只脚上有只小白鞋,另一只脚啥也没有,而且她双腿仅只穿一层丝袜,似乎是灰色的。 旁边男人用力的扯她时,短款外套被扯得吊到了腰部,双腿的修长和好看的缺陷瞬间一览无余。 〃不嘛,不嘛,我就要你抱我走,你坏, 你为什么不背我?你为什么不抱我?那你背我〃 女孩儿被扯起来,女孩儿仍然撒泼,用随身的小包撒娇的打那个男人,两个人拉拉扯扯,女孩儿踉踉跄跄,终于一把搂住了那男人,两个身体齐齐地撞在了墙上,伴随着几声清脆的笑声, 很快两个人就在巷口紧紧搂住女孩儿更是发出了几声销魂入骨的呻吟, 〃真是,酒疯子〃 新文杰厌恶又尴尬地低声骂了句,伸手拉起对面人的胳膊,往里走了几步。 〃我们这边来说〃 那个人的个子不高也不胖,绝对不到一米七,贺涛戴着帽子低着头眼睛从霍当当的发丛看出去,努力辨识那微弱灯光下的男人。 那是一个男人,瘦瘦的全身上下都是黑色工装靴,鸭舌帽外面还套着连帽衫的帽子遮得严严实实。 灯光在他的身后,贺涛压根就看不清那张脸,也听不到他们的声音,两个人警惕性很高,声音压得极低。 〃你看仔细点儿,他的站姿,肩膀姿势,走路姿势〃 霍当当脑袋靠着墙,双手勾着贺涛的脖子,一双眼睛饶有兴致地从贺涛的短发扫到他的侧脸,眼睛,耳朵,下巴, 〃还有看看他的样貌帅不帅?嘿嘿〃 她在笑,贺涛收回目光,本能的离霍当当远一点儿,这女人看她的眼神让她很不舒服,觉得实在是太轻佻了点儿。 〃嘿,你抱紧我啊〃 一见贺涛往后躲,霍当当瞪他。 〃不然会露馅儿的,拜托,我可是扯掉了裤子来装这酒疯子的,我这会儿可冷了呢〃 她说着,双手还真用力一勾,贺涛的身体再次贴近她,她适时地发出一声娇滴滴的声音,大着舌头笑道。 〃你说、说你喜欢我,你不是说我是你的小可爱吗?〃 南凤鸣坐进贺涛的车,她当然早已配了一把钥匙。 事实上,贺家所有的钥匙,包括贺涛个人的住处,她早已有了一套备用钥匙。 贺涛把车停在了这个停车场了,然后呢,他一定是打车去的目的地,这停车场周围都是商业大楼,晚上根本就没有人,贺涛的目的地肯定不在这儿,这个头脑简单的家伙,什么时候也学会了这种心机? 南凤鸣打开灯,在车中一点点的搜寻,没有线索,这人压根就没到过目的地,何来痕迹呢? 她找了一圈儿,一无所获,呆呆地坐在驾驶座上,车前的后视镜上还挂着她买来的挂件,挂件中是她和贺涛幸福地挨着脑袋的合影。 还记得她第一次挂上去的时候,贺涛的眼眶都红了,他抓着她的手轻吻。 〃凤鸣,以后,你就是我的家了〃 她南凤鸣的男人沈沫休想抢走,南凤鸣一沉着脸,目光落在了那宽大的液晶屏幕上,心中一动。 贺涛回到永宁不到两年,对永宁很多地方都不熟,但他出门有个习惯,总是先查一下导航。 她启动汽车点开屏幕的导航,查找记录瞬间,她嘴角牵起了一抹微笑。 (?′?`?)*??* 本章完,喜欢点个赞 第109章 抓现行 霍当当咯咯的笑,还配合得发出满意的声音。 贺涛被迫离她这么近,听着这声音,心里厌烦至极,眼睛仍紧张的盯着新文杰突然,新文杰提高了音量,他显然生气了。 〃你们不能这样的,这叫过河拆桥,我跟你说,我都是为了你,为了你们,我打头阵,枪打出头鸟你知道吧。 啊,这要是出了事儿,我是第一个,我当然要寻求保护,我要这点钱过分吗?〃 那人显然没料到新文杰会发火,站在原地慌乱的左右看 〃不好,他先跑了〃 贺涛看出不对,丢开霍当当刀剑一般的冲击巷子。 巷子中两个人齐齐地看向贺涛,他们是背光的,贺涛仍然看不清他们的脸,但那人迅速地抬起双手,捂住脸,掉头钻进另一侧的巷子里,撒开双腿就跑,新文杰者张开双臂拦住贺涛。 〃你给我站住,站住〃 贺涛回头,没有看到霍当当,霍当当早已冲进了旁边的一条巷子,她要截住那个家伙。 她所料没错,那家伙正是跑到了这个方向,霍当当撒开长腿,飞奔过去。 〃哼,我看你往哪里跑〃 她信心十足,要知道,从中学到大学,她都是班级运动会的夺冠种子选手。 眼见离对方越来越近了,突然从旁边冲出一个年轻小伙子,抬起脚就朝霍当当踹了过去,被人拦住,眼睁睁就要看着目标消失了。 霍当当急了,她躲开那小伙子,眼见旁边一户人家门口放着半桶的绿色油漆,她一把抓过来,精准地砸在那个黑衣人的身上,但是那家伙还是跑掉了。 新文杰缠住了贺涛,那半路杀出来的小伙子困住了霍当当等路人听到动静围过来,那小伙子钻进巷子跑开。 霍当当再也找不到那个家伙了,只剩下一只空桶,以及洒落一地溅了一墙的绿色油漆点。 新文杰看清是贺涛理直气壮的发火。 〃你跟着我干吗? 小心我报警抓你跟踪我,看什么看? 我就喜欢穿女人的衣服怎么了?〃 他骂了贺涛一顿,大摇大摆地离开,离开了。 〃对不起,我搞砸了〃 贺涛站在巷子里,满腹的懊恼,他给沈沫打电话,他多希望能给沈沫带来好消息。 霍深和邹毅听到也拧起了眉头,新文杰可是他们唯一的一根线,这下打草惊蛇,再有下次就难于登天了。 沈沫抓着电话,打断了贺涛的叙述。 〃你等等,你是说那个人看到你冲进去的时候,捂着脸跑了,当时他是背光的,你根本就看不到他的脸,但是他以为你能看到,所以第一时间本能地捂住自己的脸〃 她的眼睛亮了,心中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贺涛,他可能是你认识的人 你现在马上回家一趟,马上回你爸家〃 贺涛独自坐在出租车上,脑子里不断地翻腾着沈沫电话中说过的话, 〃这个人认识你,而且你也熟悉他,所以他看到你的第一眼,才本能地捂住自己的脸,不让你看见,这个人绝对不是薛姗姗。 也不是薛姗姗的父亲,那个新文杰的兄弟,因为他们俩你压根就从未见过他们,犯不着我自己的脸转身逃走就行。 你回国才多久,你的朋友圈才多少人,你的朋友中和这个案子可能有关系的又有几个,而其中有谁是身高不足一米七的?〃 她的这番话就像筛子,一层层地筛去了贺涛脑中乱纷纷的头绪。 符合这些条件的人只有两个,这两个人都在他的家中,他的未婚妻南凤鸣和继母李玉婷。 〃你动作快点,或许还能抓个现行,让对方无法抵赖〃 到了小区门口,贺涛下了车,箭一般地冲进去他家的停车位上,继母的车,父亲的车并排停在一起,不远处还停放着南凤鸣的奥迪,他们都在家。 贺涛深吸一口气,调整自己的呼吸,这才摁下了指纹锁,打开门一眼就看到了李玉婷。 李玉婷穿着她常穿的白色睡衣,毛茸茸的,只露出一小节的小腿,脚上踏拉着配套的白色绒托,头发挽了一个松松的发髻,额前戴着宽宽的白色发箍,脸上敷着面膜。 她正悠闲地在餐厅忙活,保姆做了什么炖品,她一小碗一小碗的分,见到贺涛抬起脸,脸因为敷着面膜没法笑,声音却是十分的热情的。 〃哎呀,小涛,你回来了呀,刚好我呀让阿姨炖了一点儿银耳汤,还是你曾叔叔老家亲戚捎回带回来的。 哎哟,那银耳啊,是上等的好银耳。 你看着汤汁真好,快来,快来,趁热喝一点儿,暖暖身子〃 她的样子和打扮看起来这个晚上待在家里很久了,也是从上次摔倒后,她几乎没怎么出门,应该不是她。 贺涛没有理会李玉婷,他站在玄关处,打开鞋柜,扫了一圈,没有看到工装靴,又一双双抓起李玉婷和南凤鸣的鞋子,没有,没有绿色油漆的痕迹,一点儿也没有。 门口的地毯上乃至门槛门外的大理石地面上,都毫无一点绿色油漆,白色的柜子从上到下也没有。 贺涛闷声不响,黑着脸直奔二楼那间宽大的,带有独立卫生间的次卧,那本是他的房间。 南凤鸣怀孕后,李玉婷让她住了进来,方便照顾两米的大床,李玉婷还贴心地更换了粉色的合欢被买了不少配对的玩偶。 只不过这么多天里,贺涛并没有睡在这儿,他要么睡在楼下的客房,要么回自己的住处。 (?′?`?)*??* 本章完 喜欢点个赞 第110章 原来是你 借口很好找,怕影响孕妇好好休息,卧室门推开,卫生间里果然水声哗哗。 南凤鸣在洗澡,她刚回家就洗澡,不就是要冲掉罪证吗? 贺涛推门推不开,他咬牙拧,门锁也拧不动,心一横顾不上那么多了,抬起脚狠狠地踹了过去。 门被踹开,门内的南凤鸣吓得大叫,扯过一旁的浴巾,慌乱地遮住了自己的身体。 待见到是贺涛,怒目圆睁的贺涛,更是无比的震惊。 〃啊,涛,你要干什么啊? 贺涛什么话都没说,也没兴趣多看一眼南凤鸣,她全身上下湿哒哒的水淋过它好看的五官一部分堆在它丰盈的唇上。 她密棕色的长发也随着水流贴在她凹凸有致的身体上,在瀑布般的水流中越发显得婀娜多姿。 〃涛〃 贺涛抓住她的胳膊,粗暴地把她转了一圈儿,又拂开她的头发,甚至抬起她的胳膊。 没有,没有一点儿绿色油气,她洗净了,她把自己给洗干净了,他终究还是迟了一步。 贺涛握着拳头,头也不回地出了卫生间,翻了一遍南凤鸣脱下的衣服也没有,什么都没有,卫生间里南凤鸣愠怒地喊,声音都要哭了。 〃涛,你这是怎么回事啊? 你把门都拆坏了,你疯了吗? 你,你快点帮我把门关上啊,我还在洗澡呢〃 〃哎哟哟哟,这这到底是怎么了呀?〃 李玉婷已经赶上来,为南凤鸣关好门,小心翼翼地凑近贺涛, 〃小涛啊,是出什么事儿了吗?还是你跟凤鸣又闹别扭了? 你呀,让让她算了,她现在还怀着你的孩子呢〃 〃够了〃 贺涛连日来强忍的愤怒,难堪,憎恶如同涨潮的海浪一般汹涌扑来,理智的那层薄墙终于溃然崩塌。 孩子,孩子,孩子。 李玉婷成天就把这两个字挂在嘴上,南凤鸣肚子里究竟有没有孩子,到今天贺涛都无法得知,她能找一切借口不去检查,就算有,这些天里这个问题如同一根有毒的藤蔓,每日每夜地缠着贺涛,早已缠得他不能呼吸,就算有他也绝不会再要他 但凡想到跟南凤鸣共同拥有孩子背脊都会不由自主地发凉。 要不是沈沫让他暂时不要打草惊蛇,他早已忍不住了。 而这一次,眼见线索就在眼前,他伸手就能抓住的居然还是丢了,懊恼混着怒火砰的在他胸口燃烧起来。 他推开李玉婷蹭蹭下楼,他要去南凤鸣的车里查,他一定要拿着证据砸到那个虚伪的女人脸上。 〃小涛,小涛〃 李玉婷着急地跟着跑下楼,一声声喊得诚挚而恳切。 〃哎呀,你这孩子,你慢点儿,你别生气呀,有什么话咱们好好说,你是跟我置气吗啊,那我跟你道歉呢?啊,孩子〃 她在餐厅一把抓住了贺涛的袖子, 〃小涛,你不看僧面,还得看佛面呢,你爸爸他就在书房呢,你是知道他的脾气的啊,乖,你别置气了,凤鸣做错事,我也会批评她的。 她吖现在不是个孕妇吗?咱们家不能这样儿的,这传出去你爸的名声,你的名声都不好听啊,哎呀, 〃你这么会演戏,怎么不去当个戏子?〃 贺涛咬牙,一把推开了李玉婷,李玉婷脚步踉跄,一下摔在了旁边的地上。 〃你〃 贺涛瞪着眼睛,正准备开口,突然他眼睛亮了。 李玉婷坐在地上,她是侧着身子的,她头上戴的发箍掉了,亮晶晶的灯光洒在她的头发上她的耳后沾着一块绿色,浅绿色的油漆,和霍当当泼出去的那桶油漆一模一样。他盯着李玉婷, 〃原来是你〃 他停住了脚步。 〃我是要留下来,我要跟父亲好好说道说道,他的妻子深更半夜跟另一个男人在巷子里密会〃 继母李玉婷就是在巷子里密会新文杰的那个男人。 贺涛盯着她,不到一米七,穿着男人的衣服戴着帽,脚上穿着工装大头靴,见到他的一刹那,本能的捂住脸,生怕被认出来,就是她,错不了。 〃你动作倒是真快,回家换上衣服,洗脸敷面膜,但是没有马上洗澡,真是好深的心计啊,这样既不会暴露,还显得自己从容坦荡〃 他冷笑看着李玉婷。 〃哼,可惜啊,还是有一滴油漆溅到你耳后的头发上了。 你摸摸啊,阿姨,她还没发现,你帮她看看〃 旁边的保姆不知就里扶起李玉婷,凑近看, 〃哎哟,太太,是的,你头发这里有一块东西,绿色的,我看看啊,好像是油漆啊,太太,你怎么蹭到油漆了?〃 贺涛怕保姆弄掉了那块油漆,一把抓住李玉婷的胳膊 〃走,跟我进去,我们在父亲面前好好掰扯掰扯,你自己去告诉他这块儿油漆是怎么回事吧〃 〃涛〃 他刚走一步,南凤鸣就从楼梯上急匆匆地小跑了过来,她显然是早都没洗好,就匆忙起来了,一边走一边扣上睡衣的扣子,包着头发的干发帽都没弄好,一缕头发掉了出来,水滴顺着发梢滴在她淡蓝色的丝绸睡衣上,迅速运出一块块儿椭圆的印记。 〃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她皱着眉头,风一般的冲过来,一把搂住了李玉婷。 〃你怎么能这样对待李姨,你爸爸还在家呢〃 〃哎,小涛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哎哟,大概是心情不好吧好吧,啊〃 李玉婷那只胳膊被贺涛扭得生疼,龇牙咧嘴,却一句重话也舍不得说。 〃他说呀,我这头发上有什么油漆?哎哟,你说呀,我哪儿来的油漆呀?我怎么知道头发上有没有油漆? 唉,我都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 本章完 喜欢支持嘞,各位看官点赞超过50小的马上加更(??w?)?嘿 第111章 气死人不偿命 〃油漆?这个〃 南凤鸣的动作极快,侧过头看向李玉婷的耳后,手上的湿巾跟着目光已经伸了过去贺涛拦都来不及,她的手快速擦了几下那片油漆就没了。 〃这点东西怎么找你惹你了?〃 南凤鸣娇嗔地瞪了贺涛一眼, 〃李姨傍晚有出去买过东西,指不定谁家商铺装修天花板有油漆掉下来。滴在了她的头发上。你干嘛呢? 你一点油漆而已,你这么凶巴巴的吼什么啊? 难不成你回家就是找油漆啊?为什么呀?这到底怎么回事儿,你直说不行吗? 又是踹门,又是骂人的,吓死人了〃 都一秋之河,贺涛的眼睛深深地望着南凤鸣,自从对她。双疑后,他很久没有这样直接的对视她的眼睛了。 她那双漂亮的,端庄的大眼睛里写满了坦然,她曾经是他认定的妻子,是他以为这一生会陪伴左右,帮他一起对付这虚伪继母的人,原来他们俩才是同一阵营的,一直都是 〃怎么回事?〃 贺宗耀终于打完了电话,打开书房的门,也急急地奔了过来。 〃哎呀,没事儿,没事儿。〃 李玉婷搀着南凤鸣,对丈夫温柔一笑, 〃你呀,别大惊小怪的,孩子说话声音大一点儿而已。〃 〃哼,又开始演戏了,你们真是好本事好本事啊,我甘拜下风〃 贺涛牵动嘴角笑,眼中全无笑意。 〃我今天才终于知道,你们俩压根儿就是一伙的,她弄虚作假,你帮她掩饰,你出去私会男人,她帮你销毁证据,你俩的感情真好啊,你们的目标是什么?是我们父子俩吗?〃 〃什么乱七八糟的〃 贺宗耀听得一头雾水,但贺涛这般对李玉婷极不尊重的说话态度,让他很不高兴。 贺宗耀一开口,贺涛就扫向南凤鸣,她刚扭过头,准备回答准公公的话,手中的湿巾就被贺涛夺了过去。 贺涛凑近闻了闻了湿巾, 〃哼,这根本就不是湿巾,这上面浸了洗甲水,也就是说,你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她头上粘到的是油漆。 你也已经想到了解决方式,要帮她擦掉这块罪证〃 他望着南凤鸣,这个聪明的未婚妻,他从前的枕边人比他以为的更为心思缜密。 南凤鸣没有回答,她的眼光落在贺涛的衣领,她的眉头也皱起来,贺涛里面穿着白色衬衣,衬衣的领口处赫然有一小片红色,像是女人的口红。 〃你这里是什么?你在外面有,有女人〃 〃少扯开话题,可惜呀,你擦了这个,还有其他证据。〃 贺涛看向父亲 〃爸爸,麻烦你让司机把家里另外的车全部开过来,总有一辆车上一定有绿色油漆,和她头发上的油漆一模一样至于怎么来的,我会详细给你说〃 〃开门,开门〃 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了拳头捶门的声音,贺涛打开门,下巴都差点惊掉了,门口站着霍当当,她大概是跑过来的,脸蛋红扑扑的,正喘着粗气,贺涛吃惊地睁大眼, 〃您怎么来了?〃 〃她是谁?〃 〃她是谁〃 其余三人六只眼睛齐刷刷地直刺到霍当当的脸上,尤其是南凤鸣,她第一时间看向霍当当的红唇,娇艳的活泼的桶红,和贺涛衣领上的口红颜色一模一样。 〃我是来给你送东西的〃 霍当当咧嘴一笑,右手提起,灵动的大眼睛迅速扫了一圈儿沈沫刚才在电话里说的没错,贺涛这小子压根斗不过这两女人,而他这个糊涂爹也早就被这个年轻漂亮的美妻子拿捏得死死的,面前这一幕显然已经是死局了。 〃东西?〃 四双眼睛都看向霍当当,李玉婷的脸色瞬间变了,霍当当手里提着一只黑色的袋子,袋子外有个巨大的logo,是她常买鱼胶的那家店的专用袋子。 也是她在车里用来装衣物的袋子。 〃那这个袋子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找到的〃 霍当当献宝似的笑,笑声叮当清脆。 〃贺涛,你坐车走了之后,我就在想、你这后妈,深更半夜女扮男装的跟男人私会偷情,肯定得脱掉衣服,帽子,鞋子才能回家骗老公啊,当时你就跟在后面跑,她吓都吓死了,肯定没空慢慢脱,得在车上脱,脱了之后还不能带回家,一定得在外面丢掉才行,不然她老公不就发现她的奸情了。 但是她肯定不能在那老街巷子附近丢,太冒险了,毕竟我们当时就在老街,万一我们找到了呢,不就坐实了她深夜偷汉子的奸情了? 更何况女人偷情逃走的时候啊,是最心急的,恨不得插了翅膀赶紧飞走,哪里还能耽搁时间停下来丢东西啊〃 她左一句偷汉子,右一句偷情奸情,直说的李玉婷脸都绿了,可偏偏根本插不上话。 霍当当语速快,声音脆,如同铃铛声一般,毫无空隙。 〃事实上啊,人一般都会选择在快到目的地的时候丢,这是一种人类行为习惯,因为人在自己熟悉的范围内才有可控感〃 霍当当眯着眼睛一本正经,哥哥当初教她的时候,专业术语说了一大堆,她记不住,但是这句话她记住了。 〃所以啊我就打车过来,在这附近的垃圾桶里找,我翻了好多个啊,臭死了,不过终于被我给找到了〃 她嘻嘻一笑,看向李玉婷 〃阿姨,你肯定是打发你的下手丢的吧? 哎呀,你这个手下可以辞退了,不称职。 你看你出去偷情这么重要的伪装,你让他丢,他怎么的也应该为主子着想,丢远一点吧。 可是他随手就整个丢垃圾桶了,这不是坑你吗?〃 〃你……你……〃 李玉婷气结,巧舌如簧的舌头也瞬间僵止,说不出话来。 〃你不用谢我的阿姨,我是贺涛的朋友嘛,这点小事应该做的甭客气了〃 霍当当笑着打开袋子,里面有一副黑手套,还有一双工装靴,一顶黑色的鸭舌帽。 〃呐,你看你看,这些东西全都沾上了绿油漆,当然了是外层,帽子里面嘛,肯定有你的头发,就有你的dna留下的,这手套里可能找不到你的上皮组织什么的。 哦,不过如果仔细提取,还是能找到你专用的护肤乳霜,你看多重要啊。 现在你放心吧,阿姨东西呢,我已经帮你找回来了,你偷情的事情肯定就没人知道了〃 〃你…………〃 霍当当无辜的瞪大眼睛,这才看向一旁面色阴沉滴水的贺宗耀,后知后觉地捂住嘴巴, 〃哎呀,你就是她老公啊, 哎哟~惨了,我说漏嘴了,把她偷情的事情给说出来了〃 贺涛从未见过眼前这样的继母李玉婷,李玉婷嫁到贺家成为她法律上的妈妈已经有二十多年。 (?′?`?)*??* 本章完 喜欢支持嘞,各位看官点赞超过50小的马上加更(??w?)?嘿 章112章南凤鸣中计 这漫长的二十多年里,他见多了她的温柔贤惠,大方体贴,她陪着父亲出席各种场合都应对自如。 她在公司是大家交口称赞的老板娘,在家她更是把这个家打理得井井有条,大大小小的事都是她操持,装修布,请客、人情。 父亲的衣着,父亲的脾气,父亲所有的喜好,父亲的生活习惯都牢记在心,也包括他这个继子。 她知道贺涛每个年龄段的衣服,鞋子,尺码,她记得他喜欢吃的食物,记得他的生日,他的朋友甚至都知道他不同时期喜欢的偶像。 身边的亲戚朋友都夸她是个好后妈,就连曾叔叔夫妻俩以前也常说, 〃小涛啊,你算是有福气的,你这个后妈人真不错,脾气又好〃 是的,她的脾气总是极好的,温和宽厚,爱笑,总是笑得体的,温婉的,像母亲一般的笑,贺涛还是第一次看到她如此失态。 她瞪着霍当当,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握拳的双手筛糠般的颤抖,她快要起疯了。 看李玉婷生气,贺涛心头莫名地涌起一阵痛快,也不阻拦,由着霍当当胡闹. 但贺宗耀听不下去了,他早已脸色铁青,厉声吼断了霍当当的话。 〃够了,哪里来的疯丫头,在我家里这样胡说八道〃 霍当当一脸怯怯的模样。 〃哎呀,是我错了,是我错了,叔叔, 这是叔叔吧。 哎呀,您太年轻了,我真没瞧出来您是她老公。 不然借我两个胆子,我也不敢在您面前说她偷情的事儿啊〃 〃送客〃 贺宗耀咬牙关咬紧,愤怒肉眼可见的要喷薄而出了。 〃那这个送给您吧,算是我的一点小小心意了〃 霍当当仍不怕死的咧着嘴,把手中的征物袋子小心翼翼地递给贺宗耀。 〃你,你简直太过分了〃 李玉婷手捂着胸口,半天憋出这么一句话,贺宗耀哪里会接?飞起一脚就把霍当当手中的袋子踢飞,里面的东西悉数散落到了贺家门前的小院子里。 霍当当也不气,拍拍手,仍旧一脸笑嘻嘻地说。 〃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休息了,贺涛〃 她转脸看着贺涛,双手轻轻地拉着贺涛的袖子,撒娇地嘟起红艳艳的小嘴,声音放低,娇俏中还带着三分委屈,三分心酸。 〃那我先走了〃 〃你休想,你给我站住〃 南凤鸣果然中招,她一直都死死盯着这个突然窜出来的年轻女人,她根本没有仔细去听霍当当方才所说的李玉婷的事。 她满脑子只有一个问题,这个女人跟贺涛到底是什系。 〃贺涛、她、她到底是谁?〃 未来公婆在侧,南凤鸣想极力突出自己的弱势地位和理智冷静的大家风范。 身为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她当然深知年长的成功人士喜欢什么样的儿媳,但她理智不了。 之前贺涛当众表白沈沫,她其实并没有真正的放在心上,因为她知道那是不可能的,贺家不会选择那样的儿媳妇儿。 贺涛只是一时受蛊惑,沈沫也不过是利用贺涛在搞事,她绝不会爱上她南凤鸣的男人。 可是眼前这个陌生的女孩儿就不一样了,她在贺涛领口留下了唇印,她公然在贺涛面前这样撒娇,贺涛的沉默纵容他们之间要是说没有关系,南凤鸣打死都不信。 她做梦都没想到,她嫁进贺家这条康庄大道上,居然凭空出了这么个女人。 〃你未婚妻生气了〃 霍当当仍旧委屈巴巴地嘟着嘴,还赌气的哼了一声,一跺脚,十足一个吃醋的小情人模样,丢开贺涛的袖子就往后退。 〃我真走了〃 〃不准走〃 南凤鸣哪里肯让她离开,忙不迭地冲了出来,她脚上穿的是棉拖,整个人飞快地冲向霍当当,伸手就要抓霍当当的衣领。 霍当当敏捷地转过身,同时脚尖暗中一勾, 〃啊〃 南凤鸣摔倒了。 (?′?`?)*??* 本章完 喜欢支持一下呗 第113章 先斩后奏 南凤鸣摔得不重,但是她摔倒的瞬间,胳膊被门锁划伤了,丝绸睡衣的袖子被划破,雪白的胳膊上立时留下了一道十几厘米长的血痕。 霍当当比谁都着急,一把扶起了南凤鸣。 〃我闯大祸了,我那是开玩笑的,姐姐,我跟贺涛只是认识,普通朋友。 哎呀,都怪我,我这个人平时就爱逗趣,我知道你们快结婚了的,我是说着玩儿的玩笑话。 哎呀,这下玩笑开大了,真是对不起啊〃 涛的道歉听着又诚恳又快,南凤鸣想质问都没法开口,霍当当也不等她开口。 〃贺涛,你还愣着干嘛呀,快跟你爸要车钥匙,马上送你老婆去医院啊。 她还是个孕妇呢,这要去消毒包脏一下才好的。 流血了,流血了呀,这可马虎不得呢〃 这声你老婆让南凤鸣心头的火稍稍平息了点儿,霍当当又抬头问。 〃保姆阿姨,麻烦您帮忙拿一下她的外套〃 保姆赶紧取来南凤鸣的外套,南凤鸣拒绝穿,也拒绝被霍当当搀扶,她仍旧厌烦这个女孩子。 〃你走开〃 〃啊我走开,我走开,姐姐,你别生气啊〃 霍当当真诚至极,扶着南凤鸣对着贺涛使眼色。 〃贺涛,别发愣啊,快过来啊,扶你老婆上车,带她去瞧瞧这医药费啊我来,我来出〃 贺涛一伸手,南凤鸣身体瞬间配合的软了下来,伤口在流血,确实需要去处理。 〃凤鸣、凤鸣、凤鸣〃 身后,李玉婷警惕地开口,但她张着嘴,后面的话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了。 贺宗耀正黑着脸,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口,她自己的问题都还没解决呢。 〃小涛啊,你开车慢一点儿啊〃 李玉婷扶着门框语重心长的嘱咐,这才回过头,拉着丈夫的手大口地喘着气。 〃宗耀啊、我、我胸口好痛啊、 贺涛开着父亲的奔驰,南凤鸣坐在副驾驶,心里对霍当当恨得牙痒痒,却憋得无法骂出口。 霍当当坐在后排,一个劲儿地道歉,又一个劲儿地夸她端庄大气,有涵养,素质高,有大家媳妇儿的风范。 很快就到了医院,贺涛挂了急诊,扶着南凤鸣去了住院部大楼,进了换药室,把它丢给医生,这才退出来。 他指着门外的霍当当瞪大眼睛,霍当当率先开口。 〃是不是打算骂我去你家这么大吵大闹,居然把那么重要的证据给丢在你家院子里了,还让你未婚妻摔倒了?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她到底有没有怀孕吗?她是我干的〃 她敢做敢当,指指换药室小声的说, 〃不过在你们家门口闹事,把东西丢了,是沈沫让我干的〃 确实是沈沫让她做的,她让霍当当把李玉婷那套伪装找到,务必送到贺宗耀的手上。 经历这么多之后,沈沫对贺家已经有了一些了解,如今她更知道了偷偷私会新文杰的人是李玉婷。 李玉婷和新文杰关系密切,和南凤鸣路互相袒护这个女人。 贺涛这个看起来年轻漂亮,善解人意的后妈,可能和薛姗姗的案子有着深不可测的关系,不然新文杰不会在这么着急,这么危险的状况下单单去见她。 但是这些都是沈沫的推理,就连沈沫自己都尚且不知道李玉婷在这其中究竟扮演了什么角色。 那些沾了绿油漆的衣服鞋子,可以让沈沫知道李玉婷有参与,但却无法说服贺宗耀的。 即使真的去验明帽子里的头发dna,李玉婷都会有100种借口在贺宗耀面前蒙混过关,毕竟那是他的妻子,相伴了二十多年的妻子,和贺涛相比他显然和李玉婷的感情要更好。 仅凭贺涛的一番话,他怎么可能会生疑呢? 但是以奸情咬定李玉婷就不一样了,要知道,男人不论是成功还是失败,骨子里都将妻子视为自己的私有财产。 被绿,哪怕是疑似被绿,都是他们不能容忍的,他们也一定会去求证查清真相。 沈沫算的没错,贺涛走后,贺家的大门紧闭了半小时左右,一个小伙子贺宗耀的贴身助理悄然来到门外,把院子里散落的东西都收了起来,提走了。 〃伤口不深,不需要缝合,回去后记得擦药,另外这几天不要碰生水,你老婆怀孕了是吧?那你更要注意一点〃 医生喊贺涛进来,嘱咐了几句,顺手开了药。 南凤鸣坐在椅子上,有意无意地抬高那只受伤的胳膊,把那条触目惊心的长伤痕塞到贺涛的眼中。 贺涛一声不吭,像其他称职的未婚夫一样守在南凤鸣的身边。 霍当当则动作迅速,很快就付钱取来了药水。 〃凤鸣姐姐,你疼不疼啊?凤鸣姐姐你慢着点啊,凤鸣姐姐,你饿不饿啊? 我刚刚看到对面有家一饮品店,要不要我给你买一杯热可可〃 霍当当殷勤之至,贺涛脸上也有了歉疚之意,直到此刻,南凤鸣心头的怒火才稍稍平息。 她叹口气没有责备和为难,起身跟着他们俩去坐电梯准备回家。 她是个聪明人,她和贺涛的关系原本就紧张,与其抓着他的疑点过失纠扯到底,还不如后退一步,至少今天晚上他会好好的照顾她,也会认真地听她说话的。 这对她来说是个重修旧好的绝好机会。 但南凤鸣没有料到的是,电梯到了三楼,两个人就把她搀了出来,竟径直带她到了b超室。 门敞开着,一个值班医生接过霍当当递过来的卡,面无表情地喊。 〃南凤鸣,进来吧〃 南凤鸣愣住了,霍当当竟先斩后奏,给她开了b超检查单。 〃姐姐,今天晚上都是我的错,我害你摔倒,害你受伤,你赶紧检查一下,一切安好,我才放心的〃 霍当当撅着嘴,可怜巴巴的。 贺涛更是破天荒地拉起她的手,抓得极牢平静的声音,不容拒绝。 〃我陪你进去,我问过医生了,这离上次检查有段时间刚好也该再做一次〃 傻子也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这两个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目的无非就是要她去做个b超,检查这个怀孕到底是真还是假。 南凤鸣苍白着脸,僵在原地,来自三个方向的六只眼睛连成一张无形的网,把她堵在其中。 她无法辩驳也没有理由争吵,更不能临阵脱逃,身边一个帮手都没有,怎么办呢? 南凤鸣牙齿咬着下唇,足足停了半分钟,终于下定了决她背脊挺直跟着贺涛大踏步地走了进去。 贺涛眼看着南凤鸣躺下,眼看着那仪器扶上南凤鸣的小腹,大气都不敢出。 他快要知道结果了,他终于要知道结果了。 从第一次听说南凤鸣怀孕以来,他几乎每天都活在煎熬中。 他迫切地想要知道南凤鸣到底有没有怀着他的孩子。 这个问题的答案远比南凤鸣有没有参与到南一川的阴谋中,到底帮南一川做了哪些事,更让贺涛揪心和焦灼。 而这段时间里,南凤鸣找了各种借口拒绝检查,唯一差点成功的一次还是在曾家。 可惜那次李玉婷摔伤了,差点都破了相,大家的焦点都转移到了李玉婷身上,没有谁在提南凤鸣的怀孕了的事情,虽然贺涛早就怀疑那是李玉婷故意的。 但没有证据他就始终无法斗得过那个滴水不漏的继母,他做梦都等着这一天,这一刻亲眼看到她这副漂亮的皮囊之下暗藏的真相。 贺涛从b超室里出来的时候,有如霜打的茄子霍当当使劲的描他,拿话试探他,他都一声不吭,面如死灰般疾步走在前面,下楼取车。 南凤鸣的面色却是平静无波,霍当当不知道结果,心里猫抓一般,到了地下室,识趣的说不坐贺涛的车,自己打车回家。 贺涛也不勉强坐进去,系好安全带一脚油门就把南凤鸣送回了贺家。 家里寂静无声,保姆已经睡了,楼上主卧门缝里还透着光亮,父亲和李玉婷显然还没睡,但贺涛已经无心过问这个,他面无表情地把南凤鸣送到次卧。 南凤鸣迈进去,贺涛手扶着门框进退不得,有东西石头一般的压在他的心上。 〃小涛、我知道你不信任我了,但我没想到你居然会怀疑孩子的事情……〃 (?′?`?)*??*…… 本章完 喜欢支持一下呗(???w???) 第114章 时间不对 南凤鸣迈进去,贺涛手扶着门框进退不得,有东西石头一般的压在他的心上。 〃我知道你不信任我了,但我没想到你居然会怀疑孩子的事情〃 南凤鸣一进屋,双手撑在梳妆台上,望着台上那张小小的相框,那里是她和贺涛甜蜜时的合照。 她吸吸鼻子,强忍的委屈全都涌了出来,屈辱的眼泪大颗大颗的在面颊滚落。 〃我南凤鸣在你眼里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不择手段要嫁进豪门的心机女,还是满口谎言,撒谎成性的骗子?〃 她扭过头,满脸泪水。 〃贺涛,如果你不爱我了,你可以直接告诉我呀,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方式来侮辱我?你是不是觉得我输不起? 我会跟个怨妇一样无休无止的纠缠你,你就是这么看我的吗? 我忍了那么多,一直忍,一直忍。 我以为你会清醒过来,我以为你会发现我才是那个真正爱你的人。 我以为你会认清谁对谁错,谁好谁坏。 可是我今天才知道,我等不到那一天的你的心里已经完全没有我了,不爱我才会这么羞辱我〃 她看起来痛苦至极。 贺涛呆呆的,他无话可说,能说什么呢?他亲眼看到了她腹中的孕囊,亲耳听到医生说 〃现在胚胎还小,不过看起来一切正常,过几周再来检查吧〃 她竟然真的怀孕了。 〃我们分手吧,这个孩子我一个人也可以把它养大〃 南凤鸣丢下这句话,麻利地收拾几件衣服,夺门而去,她回自己家了,居然是她提出的分手。 贺涛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开,心头那团乱麻越拧紧,堵在胸口,堵得他无法呼吸,无法思考。 不管南凤鸣怎么说,他确实不爱她了,他也仍然相信沈沫所说的,南凤鸣参与了南一川的阴谋,南凤鸣在骗他,一直在骗他,可是怀孕是真的,这个带有她dna的小生命如同无形的藤蔓缠住了贺涛。 直到手机响起,他下楼开门来到小区门口,就看到了霍当当,她提着一袋子的啤酒,见到他耸耸肩。 〃结果不妙吧,唉,这下我可就没招了,我也没这方面的经验,只能陪你喝喝闷酒了〃 经验,贺涛心中一动,他光顾着难受了,怎么忘了这一点? 他赶紧把b超单发给了沈沫。 沈沫扔在霍深家,她和邹宇正准备离开。 那张b超单展现在三个人的面前,邹宇看不懂这个,沈沫并非这个专业,仅凭自己的个人经验看,似乎是正常的,宫内早早孕孕囊大小也很清晰。 在霍深这个生物学教授的眼里也不奇怪, 〃这份报告是真实可信的,这些数据也没有不对, 人类的胚胎孕五六周的时候就是这样的,〃 〃孕五六周〃 沈沫皱起了眉头,这个时间不对。 同一时间,南凤鸣的家卧室里亮着灯,她手抓着电话,脚步匆忙地来回踱着。 〃你还怪我,当时那种情况,我能说不进去做吗?那不是明摆着做贼心虚。 你应该怪李玉婷,她为什么要发神经去见那个新文杰,明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还惹出这样的事情〃 她吼完,一屁股坐在床上,愁容满面。 〃现在怎么办啊,哥,那份报告单可以糊弄贺涛,但他肯定会给沈沫看的,如果他发现了真相,那怎么办? 我当初就说过,这个法子太蠢了,我本来不肯的,可你为了她,非要我去做〃 (?′?`?)*??* 本章完 喜欢送个小花花呗?(????) 第115章 埋下怀疑的种子 深夜的医院一片静寂, 贺涛和霍当当重新折回赶到三楼,年轻的值班医生正在埋头复习,看到他们俩回来,一头的雾水。 〃这b超单是我写的呀,孕囊大小正常有什么问题吗?〃 他不解的接过单子, 〃当时你不是陪着你妻子在现场吗?你也看到了呀〃 〃我们问的是孩子大小,根据你的检查,孩子大约几周?〃 这张单子上为什么没有写明几周呢?〃 见贺涛紧张的脸都白了,霍当当帮他问。 〃当时你妻子跟我特意说了呀,孕周不要写上说这是你们夫妻俩的意见。 说这个孕囊大小跟她真正的怀孕时间有些冲突,她说明天给她的产科医生看一下。 哎,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啊?〃 医生皱眉望着贺涛, 〃你当时不也在里面吗?哦,我忘了你提前出来了〃 贺涛确实提前出来了,在看到超声仪器上有颗真实的小生命时,他整个人如遭雷击,只觉得脑子一片眩晕般的空白. 他风一般的逃离了那个昏暗的房间,逃离了那个他不愿多看一眼的恋人。 原来具体孕周是南凤鸣特意叮嘱不让写的,她心里什么都清楚。 〃按照我们的经验,这是正常的,早早运大约五六周的大小,绝不超过七周〃 五六周,贺涛悬在嗓子眼里的那颗星一节一节地往下落。 算起来,他最后一次和南凤鸣的温存应该是在六周之前。 〃那医生这意思是不是他们俩最迟也应该在六个星期前一天晚上他们啪过一次啊〃 霍当当什么都懂,独独对怀孕时间毫无经验,一窍不通。见贺涛呆呆的不作声,她实在着急,抢着问了。 这生猛的话让那年轻医生瞠目结舌,对方推推眼镜,无比尴尬地回答。 〃呃,这个时间点,呃、是从她的最后一次经期算的,也就是说,这个你说的这个这个时间,嗯、应该是哎,严格来说是、是是、是小于六周的〃 那就更不是了,贺涛的眼睛亮了,他跟南凤鸣的最后一次,确切地说,至少距今超过九周 两个多月前,他在康复中心看到沈沫精神崩溃之后,尤其是听到沈沫说出真相后,就再也没有碰过南凤鸣了,这孩子不是他的,南凤鸣肚子里怀的孩子不是他贺涛的。 贺涛只觉得双肩上那压了许久的石头似乎被一只无形的大手轻松地拂开,身上每一个毛孔,都在自由畅快的呼吸。 他转过身,忘形的一把抱起霍当当,激动的大喊。 〃不是我的,孩子不是我的,太好了,太好了〃 从医院出来,两个人坐进车里,贺涛把车开得飞快。 深夜的永宁市区,街道上车辆稀少,一眼看去宽阔而畅通,一如贺涛此刻彻底放松的心,他终于不用再纠结痛苦,终于可以摆脱这场噩梦般纠缠的婚事。 南凤鸣主动提出了分手,是知道这真相迟早会被戳破吧,所以她先发制人跑回了自己家吗? 那她肚子里孩子的父亲究竟是谁呢? 〃酒还在这儿呢〃 霍当当提起自己买的一袋子啤酒和下酒零食, 〃今晚闷酒不用喝了,贺涛,咱们找个地方去庆祝一下〃 〃好〃 贺涛也笑了,该庆祝了,他憋得太久了。 〃对了,贺涛,你有没有注意看那医生的表情,有没有听到她说的话。 你看,她看你的眼神,恨不得啐你一口啊, 我们俩笑着跑走的时候,我听到她在后面说,我天,这男的真渣,这女的也真不要脸,哈哈哈哈,我三观都碎一地。 我笑死了,她以为我是你的情人,我要是你情人,还陪你老婆来产检啊,还推算你俩啪啪的日子啊,我,我早就揭掉你一层皮了,要不就直接没收你作案武器〃 她坐在副驾驶上,笑成一团,这女的确实有点不要脸。 贺涛转脸看霍当当,一个未婚年轻女孩子,怎么这样羞臊的话都能直接说出口呢? 不过贺涛这会儿实在是太高兴了,满心满脑的喜悦让他看着这个厚脸皮的,聒噪的女孩子,都似乎没那么讨厌了。 贺涛降下了车窗,任清凉的夜风灌进他开阔的心肺,他就是这个时候看到的那辆车,父亲的另一辆车,车牌号和贺涛开的这辆是零号黑色的商务奔驰。 此刻就停在离他家不远的路边路灯和一旁店铺门口,那明晃晃的灯光洒在车身一览无余。 贺涛踩住了刹车,缓缓驶过那辆车,车没有熄火,驾驶室里亮着顶灯。 父亲坐在副驾驶驾驶座上,也是贺涛熟悉的面孔,那是父亲最得力,最信任的助理,两个人都一脸严肃,贺宗耀更甚他的眉心拧成了川子。 〃呃,帽子,外套,鞋子上确实是油漆,绿色油漆,我拿到的时候尚未干透〃 朱理看着摆在两个人中间的黑色袋子,小声说, 〃帽子里并没有找到头发,一根儿也没有,所以无法跟太太的比对。 鞋子也不是太太的尺码,这是三九的,偏大两个码,手套里确实有股乳霜的气味。 嗯,您闻闻看,跟您带过来的这几瓶护手霜的气味儿十分相似,最重要的是这个〃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一只手套,从里面取出一小节东西,那是一小块的美甲,玫红色的,那是李玉婷最喜欢的颜色。 〃太好了〃 沈沫收到霍当当发来的照片,看着照片中贺宗耀坐在车里那阴沉的脸终于长长地松了口气,一切都如她所预料的走上了轨道,霍当当在垃圾桶里翻到李玉婷丢弃的这袋子东西时。 其实帽子里压根就没有头发,只有手套里留有一小块的玫红色的美甲。 正是那块美甲,让沈沫远在贺涛告诉他之前就断定了和新文杰偷偷见面的人是李玉婷,南凤鸣是个孕妇不会做美甲的,那块美甲放到沈沫手里没有大用处。 这种仅凭推测的证据绝对扳不到李玉婷的,给贺涛也没用,贺宗耀糊涂偏信李玉婷,贺涛想要以此说服他相信李玉婷背地里搞阴谋。 那是不可能的。 但是作为一名成功商人,贺宗耀绝对不傻,妻子涉嫌偷情,他是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的。 明天贺家就热闹了。 (?′?`?)*??* 本章完 喜欢点个赞支持一下 第116章 霍深脸红 〃今晚我们大获全胜,太开心了, 不过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沈沫放下手机再去次卧,叮嘱饶红燕几声,他们把饶红燕也带了过来,暂时让她和霍当当住在一起。 霍深忙着把热水袋插电。 〃哎呀,都说霍教授脑子里只有学业,两耳不闻窗外事可我看霍教授还是挺细心的嘛〃 邹宇一边穿外套,一边实在忍不住的谨慎开口。 〃这又是做姜汤,又是热水袋儿的细致体贴得很吗?〃 霍深只觉得脸颊的温度迅速上升,他赶紧低头解释, 〃沈小姐,她毕竟前几天生病了嘛,她、她……她、她在这个案子里边儿比较嗯,比、比较重要〃 脸在发热,舌头也似乎被冻住一般,这样的解释更容易让人产生误会了。 霍深皱眉,疾步来到窗前呼啦打开窗户,让户外的冷风灌了进来,让自己头部的温度降下来。 已经是深夜,整个小区只剩几盏零星的灯光,他没有看到一辆黑色汽车缓缓驶到了小区门口,南一川坐在车里,面无表情地盯着小区门楼上的几字, 冬夜的朝阳,花苑清冷静谧,几盏路灯悄然并立,无声地把暖黄色的灯光柔柔地铺在林荫道中这对男女身上。 〃嗯,你冷吗?〃 霍深眼看着邹宇跑开,说是先走一步去小区外取车,取车就取车呗,但那家伙离开的时候,对他怪怪地笑了一下。 那笑让霍深的心率比平时快了几分,幸好夜色深沉,沈沫看不到他的表情变化。 〃不冷,有你给我的热水袋呢〃 沈沫穿得严严实实,帽子围巾,口罩,手套落水后,她实实在在地病了一场,不敢马虎,毕竟跟南家兄妹的这场仗即将开始了。 〃哎,霍教授,你这个妹妹当当真的是太出乎意料了。 哎呀,李玉婷这根线能被我们发现,都是她的功劳。 她细心又胆大,反应快,脑子也好使,伶牙俐齿的真不错呢〃 提到霍当当霍深面色瞬间开朗了。 他们兄妹打小感情深厚,父母去世早,妹妹读高中的时候,家里就剩他们兄妹俩相依为命了。 他勤工俭学供妹妹读书的。 在霍当当那里,哥哥是世界上最聪明,最厉害的人,他眼里,妹妹当当也是无可挑剔的。 〃哼,她呀,性格有点儿野像个男孩子,之前大学毕业来永宁第一份工作在一家跆拳道馆打杂,她说要顺便练习跆拳道以后好保护我,哼,你说我一个大男人,还需要她保护吗?〃 霍深想起往事就忍俊不禁。 〃那份工作呢,她做了半年,学了不少花架势,摆起来倒是挺好看的。 那馆长还拉她去拍了不少照片儿啊。 对了,现在她那照片儿还在那家跆拳道馆的招生主页儿和户外广告牌儿上呢〃 说着说着,作为老哥的自豪感愈发的遮掩不住了。 〃后来呢,她谈恋爱了是大学同学,在青川,她呢,舍不得那边儿,又舍不得我。 我让她不要犹豫,勇敢地去奔赴爱情,是吧? 年轻人嘛,应该如此跨越千山万水去追寻所爱的人。 只可惜啊,去了还不到一个月,就发现那家伙脚踏两条船,跟她谈恋爱的时候,居然背地里还处着一个,真是白瞎了她的这趟奔赴啊。 (?′?`?)*??* 本章完 喜欢支持一下呗 第117章 南一川的愤怒 只可惜啊,去了还不到一个月,就发现那家伙脚踏两条船,跟她谈恋爱的时候,居然背地里还处着一个,真是白瞎了他的这趟奔赴啊。 她当即就分手了,不过又不好意思回来,怕我知道又是一个人在青川呆了一年,一个年轻小姑娘儿一个人在异地啊。 她干过房地产销售,做过业务员儿,做过公关。 前些天我过去找她,嘿,人家升区域店长了,西装革履人五人六的同事都叫她当姐,你是没看着啊,就她当时那个神气劲啊〃 霍深说着说着停住了,他以往话极少的今天怎么这么絮叨呢? 他轻轻瞟了眼沈沫,帽子和口罩遮住了她大半个脸,看不出她的表情,但也可以想见,她心里应该不好受了。 那天她落水发烧后,不断地说着胡话,哭喊着撕心裂肺。 她也曾全身心地为爱奔赴,为那个出轨的男人倾尽所有的十年的深情,终究是一场悔之不及的错付。 而更狠的是,那个男人还给她挖了陷阱,不惜一切代价的对她进行围剿,她的心一定是极痛的,虽然她表现得冷静,理智,淡定。 霍深皱眉,他想安慰她几句,但任何言语都显得干巴,想夸夸她在今晚这场无声的战斗中运筹帷幄,智慧过人,又觉得俗套乏味,正低头徘徊间见沈沫的鞋带散落了。 〃你等一下〃 他几乎没有犹豫地蹲下来,像从前对霍当当那样麻利地帮她系上了鞋带。 〃不用我、我自己来〃 沈沫瞬间脸红了,赶紧也蹲下身,他们俩都不知道。 小区大门斜对面停放在路边停车位中,一辆黑沉沉的里南一川正定定地看着这一幕。 南凤鸣从贺涛的导航里找到朝阳花苑这个地址时,他原本是不太抱希望的,却万万没料到竟抓了个现行。 汽车完全熄火,南一川只觉得轿厢中一片冰凉,他做梦都想不到沈沫身边除了贺涛,还有另一个男人,一个身材奇长的陌生男人。 他和沈沫并肩走来的时候,不断地聊天,即便是戴着口罩,南一川也能看出她的神采飞扬,相谈甚欢就不是认识一朝一夕的。 尤其是他蹲下身给沈沫系鞋带,两个人凑得那么近,那么近,那看起来像是抱成一团的影子,仿佛一只无形的重锤,狠狠地砸在了南一川的心上。 这个人是谁? 沈沫到底是什么时候认识这些人的? 他明明早已把沈沫身边的一切情况全都掌握的呀。 沈沫的同学,朋友,闺蜜,父母亲戚,他甚至都在她的手机里装了软件。 她这几年来所有与外界交往的信息,他都一清二楚,可是她竟在他的眼皮底下有了另一个男人。 南一川眯起眼睛,牙关紧咬,喉结滚动,努力咽下这令他难堪的,难受的,难以接受的背叛,背叛,这就是背叛。 他的老婆竟然背叛了他。 一辆汽车呼啸而来,只见那男人绅士地打开车门,沈沫坐进去,汽车迅速离去,而这个男人却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在原地,足足站了近五分钟,这才环顾四周,转身回小区,他还真是细心体贴啊。 只等到朝阳花苑外万籁俱寂,南一川才缓过这口气来。 他的手机响了,他低头看了看信息,接着把他记下的那辆车的车牌号发出去,这才深吸一口气,拨通了南凤鸣的电话。 〃贺涛又去了医院,我的人跟着他,亲眼看到的去了住院部〃 〃什么?〃 南凤鸣正靠在床上看着腿上的笔记本电脑,一听这话,弹簧般的坐起身, 〃那他不就是都知道了?我跟你说了吧,这个法子行不通的〃 〃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 南一川厉声吼道,他只觉得腹中胀满了来自四面八方的愤怒。 新文杰的愚蠢,李玉婷的自以为是,沈沫的背叛和狡猾,一向聪明能干的妹妹在变故面前的表现一塌糊涂,为什么身边这么多人没有一个有用呢? 就连贺涛那个蠢货都对付不了呢。 〃对不起,哥,是我没做好〃 南凤鸣知趣声音迅速的平缓下来。 〃我明白了,那他应该就是知道了,我知道我该怎么做。 至于那个女孩子,我、我还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但我拿了贺涛的电脑,正从贺涛的同事以及他的邮件中寻找,还有贺涛从前的手机,我也有查看他的所有信息。 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找到她的〃 南一川这才平静下来,他抬头,森冷的目光盯着朝阳花苑,一定要找到那个女的,还有这个男人。 南家兄妹忧心忡忡的时候,贺涛和霍当当正坐在公园那座五层高的灯塔上喝酒。 深夜的公园空无一人,两个人坐在栏杆边,贺涛学着霍当当的样子,把两条长腿垂在外面。 夜风轻柔地绕过来,就着冰凉的啤酒,贺涛只觉得全身的毛孔都透心的舒爽。 他对着空旷的公园高呼,从这个高度望去,远远的还能看到镜湖。 〃我自由了〃 〃为你的自由和解脱干杯〃 霍当当握着啤酒罐儿跟贺涛碰杯,酒精和喜悦暂时融化了贺涛对霍当当的讨厌。 他们喝着酒,天南海北的聊着,贺涛翻出自己从前一直用的手机给霍当当看他在国外交往过的女朋友。 霍当当还打开了跆拳道馆的网站,自豪的让贺涛看看她的身手。 两个年轻人的笑声飞扬在公园上空,直到东方露出鱼肚白贺涛这才拍拍脑袋靠在他肩上睡着的霍当当。 〃天快亮了,我得回去了,今天我家有一场仗要打〃 贺涛目光灼灼,南凤鸣一个晚上都没有睡好,她除了翻照贺涛的生活痕迹,试图找出那个女孩子的真实身份。 最担忧的还是自己的问题,这场孕事如何自圆其说呢? 这场风波能否安全平息,一切还能不能按照原计划进行呢? 她心里一点儿底都没有,看着屏幕上贺涛的照片,这个曾经无比熟悉的男人,此刻在她眼中却充满了陌生感。 她想起当初第一次从薛姗姗手里接过贺涛的生活照,他身材高大,相貌堂堂,穿着一套休闲服一只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对着镜头微笑,那双清澈的眼睛略略带有一丝忧郁还有胆怯,一看就知道是个头脑简单,心思单纯的男人。 还因为失去母亲常年和父亲不亲近而缺乏足够的安全感。 南凤鸣几乎是第一眼就中意了呢,这样的男人是最好控制的,他在寻求安全感,他在找寻心灵的依靠。 这些深谙人心人性的南凤鸣都可以轻松提供,而最重要的是这样的男人心一定是极软的,但那是从前,从前的贺涛对南凤鸣呵护备至。 自从沈沫在其中挑拨后,贺涛就彻底变了,如今又来了这么一个不要脸的年轻女孩儿。 她还陪贺涛去过医院,那定是仔细咨询过怀孕的事了。 真的知道真相了吗? 哥哥说,他定是知道了,但是南凤鸣多少还是存着希望,贺涛简单藏不住事,如果知道真相他是按捺不住的。 贺涛心软,他们在一起那一年的甜蜜过往都是真实存在过的。 直到第二天早上,南凤鸣收到贺涛的语音短信,她心中的天平愈发摇晃了。 〃我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我已经分不清对和错,分不清现实和虚幻了。 我想要的一直很简单啊,明明知道,你什么都知道,为什么就不告诉我真相〃 他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宿醉未醒,他昨晚喝酒了。 〃我不怕告诉你,我昨天夜里又去了一趟医院,当时医生给你包扎之前不是还给抽了血检验防破伤风之类的吗? 其实那是我受益的,我就是想知道你到底是不是真的怀了。 你说凤鸣哎,我们到底是回事儿,我们是怎么走到这个地步〃 (?′?`?)*??* 本章完 喜欢支持一下 第118章 釜底抽薪 贺涛头天夜里两次去医院,竟是要通过血液检查确定她是否怀孕吗? 他还没发现真正的问题吗? 该相信他吗? 贺涛是个男人,未婚男人不了解女人的孕事。 他说话的语气里也满是彷徨和伤痛,并无半点责难。 贺涛个人不会演戏的,甚至他发语音的时候,南凤鸣仔细听还能听到旁边有曾太太劝慰的声音。 〃哎,小涛啊,你看糟蹋成什么样子了,有什么话不可以好好说的啊,闹什么别扭? 哦,真是的婚期都快到了,还这么小孩子脾气,〃 那么一切还尚未被发现吗? 南凤鸣一颗星疯狂摇摆,她给南一川打电话,但是南一川没有接。 她打开笔记本扫了一圈儿,就发现贺涛下半夜用手机登录了一个qq账号,那是南凤鸣在他们确定情侣关系的那天特意注册的账号。 专门用来储存他们俩的合照,贺涛显然是一边喝酒一边翻看那些照片的终究还是心软的。 南凤鸣赶到贺家的时候,一开门就看到了曾文山和曾家的其中一个儿子。 〃凤鸣你来了,太好了,你快去劝劝小涛,一个晚上没回来,回家就醉醺醺的一直喊着你,说你要跟他分手,他爸气坏了,父子俩呀都吵起来了〃 曾老太太站在餐厅,一边叮嘱保姆做早餐,一边不安地看着书房的方向。 李玉婷站在书房门口,见到南凤鸣,她沉甸甸的眼神疑惑又复杂地投射过来,她的眼里也有红血丝,显然也没睡好。 贺涛已经被骂起来,摇摇晃晃地去卫生间洗澡。 曾太太帮忙找了一套衣服,让南凤鸣送了进去。 〃小两口嘛,吵吵架那是调剂感情,总要……你呀,你生这么大的气干嘛?你瞧着他们俩呀,很快就好了〃 曾文山把贺宗耀压到沙发上,大家都坐下来,李玉婷这才挤出女主人的笑容,让保姆把水果端上来。 气氛轻松,家中一切都安好。 南凤鸣环顾四周,餐厅柜边地上放置着一只大箱子,箱中一片大红,封面上点缀着粉色的星,那是之前她和贺涛专门去定制的结婚请柬已经送到了。 看来是自己多虑了。 南凤鸣心头紧绷的那根弦,无声的放松心头做好的准备也悄然放弃。 看样子贺涛什么都不知道,这场风波是可以惊险度过的。 她放下包,坐到了沙发上,给南一川发了个信息, 〃我没事,一切都好〃 她并不知道,此刻卫生间主贺涛穿戴一星,他盯着镜中仪表干净的自己,眼神里没有半点醉意,他深吸一口气,沉下决心,伸手迈着沉重的步伐,推门而出。 保姆的水果已经端上茶几,贺宗耀两家人正凑在一起吃水果,闲聊其乐融融。 〃大家都在这儿,正好也就省得我一个个通知了,毕竟你们是我贺涛的亲人,这件事儿,正是需要当着亲人的面开诚布公地谈〃 贺涛笔直地站在沙发前,言辞流畅,面容镇住,所有人都停止了动作。 南凤鸣的心咯噔了一下,匆忙地看向李玉婷。 李玉婷起身就去拉贺涛, 〃哎呀,小涛啊,快来坐下,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儿,跟凤鸣道个歉赔个不是,以后就不提了呗。 你俩呀都快结婚了呢,就别闹小孩子脾气了。 曾叔叔他们是顺道送点儿东西过来,让他们看你的笑话了,他们一会儿还要回去呢〃 贺涛嫌恶地挣脱她的手。 沈沫说得没错,跟李玉婷或者南凤鸣不必成口舌之争。 与其一次次的扬汤止沸,不如直接釜底抽薪。 今天他就要彻底砍断继母的臂膀。 〃南凤鸣小姐确实怀孕了,但孩子不是我的〃 贺涛高声说道,同时从口袋里取出两张b超单, 〃大家可以看看,第一张b超单是一个月前我继母带着南凤鸣小姐在妇幼保健院做的,当时说是孕七周〃 南凤鸣脑子里一片空白,愣在原地。 〃你是不是没想到我会有这个? 毕竟我当时那么震惊,失态,慌乱〃 贺涛看着她笑。 〃哼,你想不到吧,我从你房间里偷出来的。 第二张是昨天晚上我带她去医院做的,没有标明怀孕周期,但是从孕囊大小可以看出,时隔一个月后她肚子里的孩子没有变大,反而变小了〃 他举着两张b超单。 〃第二个做的时候我在现场这个赖不了〃 (?′?`?)*??* 本章完 喜欢支持一下 第119章 绝望的南凤鸣 他举着两张b超单。 〃第二个做的时候我在现场这个赖不了。 第二次是真实的,但也就证明了第一次的b超单是伪造的,她曾经假装怀孕,假装怀了我的孩子〃 〃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呀,小涛〃 〃你还来这套,第一次的b超是你带她做的,你这么着急,是不是要告诉大家那张b超单怎么来的?〃 李玉婷再次站起身,贺涛不等她说完,厉声地吼回去。 贺涛见李玉婷闭上了嘴脸色惨白,他转身等会儿再收拾她。 贺涛瞪着南凤鸣。 〃南凤鸣小姐这一次确实是真实怀孕,但也不是我的,因为这个孕周是六周的,而我已经两个月没有跟她同房了〃 〃你胡说八道〃 南凤鸣忽地站起来,拿起手机,转身就要走。 〃哎,凤鸣,别动气呀〃 曾太太眼疾手快,一把搂住了南凤鸣,又假装生气地瞪着贺涛。 〃小涛,不要瞎说〃 〃想跑了是吧?想去找办法了是吧? 可惜晚了,南凤鸣小姐我不仅知道这个,我还知道你肚子里孩子的父亲究竟是谁〃 南凤鸣这个时候才知道这压根就是个圈套。 贺涛没有宿醉,此刻站在面前的他面容清爽,举举沉稳眼神冷静他是装的。 他发的那些语音信息,呢喃的,口齿不清的信息都是为了消除她的戒备,引她过来的,而她竟毫无防备的来了。 现在她不仅走不了,连手机都拿不到。 曾太太嘴里骂贺涛,但却死死地搂着她的两只胳膊,也不知道她到底在帮谁。 南凤鸣用力挣扎,但曾文山也义愤填膺地过来,拽住了她的胳膊。 〃凤鸣你坐下来,你不要着急我们帮你收拾那个混小子。 小涛,你哪能这样胡说八道,太过分了〃 他们夫妻俩也在演戏。 〃放开我〃 南凤鸣用尽全力挥手挣脱,她咬着牙努力地让自己理直气壮,气势压人。 作为一个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什么样的世面没见过,一般人是休想用言语唬住她的。 她瞪眼,阴沉着脸,厉声吼道。 〃贺涛,你混蛋,我真没想到你为了出轨,为了毁婚居然想出这样龌龊的借口。 放开我,你的出轨对象,你爸爸和李姨亲眼所见〃 不愧是南凤鸣,她指着贺涛咬牙切齿, 〃那个大眼睛的女孩子,你跟她同进同出她都认了,你敢不承认? 把她叫过来,不是要掰扯清楚吗? 好啊,你让她也过来,当着家里所有长辈的面把该说的统统说清楚,凭什么跟我一个人对峙? 是,我是第一次对你隐瞒了。 怀孕不假,但是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心里没点数吗? 你一会儿是沈沫,一会儿是她,我受够了,今天无论如何她也得过来。 要说就大家一起说清楚,这不是我的问题,这是我们三个人的问题〃 她气喘吁吁昂着头,丝毫不欠他,真是不简单呀。 贺涛盯着那张脸,沈沫说的一点儿也没错,在南家兄妹面前耍嘴皮子,不论是理论还是吵架,没几个人能赢得了她。 这不,她轻松的就将矛头指向了霍当当,把问题的重点无声地移到了贺涛身上。 如果贺涛上道,这会儿就该着急的跟大家解释霍当当了,或者干脆把霍当当叫过来了。 无论是哪一点,都正中南凤鸣下怀,他们应该从昨晚就迫切的想要知道霍当当到底是谁了。 〃你猜怎么着?南凤鸣小姐,我早料到你会死不承认,还会偷换重点,所以我干脆帮你梳理了,尚志这个名字你应该不陌生吧?〃 他盯着南凤鸣,听到这个名字,对方的表情瞬间冻住了,这个人还是昨晚沈沫想到的。 南凤鸣对贺涛了如指掌,对沈沫也了解透彻,然而她恰恰忽略了,作为多年的朋友和嫂子,沈沫也同样了解她。 〃南凤鸣,头脑聪明,人漂亮能力又强,她一向都是非常骄傲,非常自信的,一般的男人,她根本就看不上她对男人极挑剔,从不将就,即使是着急怀孕要度过这个难关,她也绝对不能接受南一川随便给她塞个男人或者随便用谁的精子。 她的性格决定了她做不到的,宁死都不会答应他, 这个让她怀孕的男人,必须得是她认可的,她能接受的,否则即使是南一川强迫也没有用〃 而南凤鸣认可的男人,沈沫也了解 〃尚志、这个尚志是她的前男友,他是一个颇为优秀的人,也是她当时爱得最投入的一个,因为两个人个性都太强才分开的。 分开大概不到半年,他就认识了你,尚志在一家理财公司担任重要职位。 南凤鸣跟你开始的时候,他也迅速结了婚。 我半年前偶遇到他们夫妻一次,算起来,他妻子应该已经生了孩子〃 有旧情男方足够优秀,又恰好有家庭,有孩子,偷情这种事发生了,也不会轻易宣扬出去,沈沫当时就认定, 〃如果南凤鸣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借个男人怀孕来度过这一关,那么这个人就是他的最优人选〃 贺涛返声回房,快步取出一叠厚实的纸,打开上面密密麻麻的字,有用绿笔标出来的部分,只是有的纸上绿色多,有的少。 〃这是你手机这几个月的通话记录,这个我特意标出来的,一八七开头的号码你总记得吧? 不记得号码也没关系,我可以提醒你,这就是尚志的号码〃 他把这份通话记录分发给了父亲李玉婷以及曾家人的手里。 〃你们注意看时间,他们的第一自动化是南小姐上一次假装怀孕在妇幼保健院检查的那天夜里。 在此之前,至少有半年的时间内是没有联系的。 但是从那天晚上开始,两个人又开始恢复来往了。 这两个多月来,她拨过去的电话不多,但是对方打给她的不少。 你们看其中不少通话的时间是中午两点,要么就是晚上八点左右,通话时长都是不到一分钟。 为此,我特意根据这些日子查了你的行车记录仪〃 南凤鸣双腿发软,脸早已惨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贺涛笑了,沈沫对南凤鸣真的了如指掌,南凤鸣太过自信了,她大概从一开始就觉得自己是可以完全掌控贺涛的。 她从未想过贺涛会反查她。 〃你的行车记录仪很久没有更新了,这是我从行车记录仪当中找到的酒店〃 贺涛手中有一叠照片, 〃我还根据她停车的时间去酒店查过,正是她开的房,钟点房。 他们利用中午休息或者下午下班的时间温存温存之后,他离开酒店,回到事务所或者回家,尚志都会体贴的打个电话过来,我猜他是表示关心吧, 旧情人死灰复燃,尤其是他有妻子孩子。 你呢?即将嫁做他人妇,婚礼在即,往日那般深情,却注定有缘无分吧〃 贺涛盯着南凤鸣苍白的脸,冷笑道, 〃哼,所以此时不疯狂,更待何时?数数看你们这两个多月来开了多少次房,一次,两次,三次,四次〃 贺涛把手中的照片一张一张地砸在茶几上,每砸一次南凤鸣的眼皮就发出一阵细微的绝望的抽搐,她嘴唇息动,你胡说 这几个字在她唇齿间化成了浆糊,根本钻不出来。 (?′?`?)*??* 本章完 第120章 崩溃的南凤鸣 〃这个男人以为你在婚礼前对他余情未了,跟他上演最后的疯狂,却不知道啊,他只不过是你一心求孕的工具人〃 〃这这不可能吧啊,小涛,你,你是了解凤鸣的呀〃 李玉婷白着脸,小声开口。 〃哎呀那可能只是她的客户,你知道,凤鸣作为一个事务所的合伙人,客户和朋友都很多的。 而且啊,凤鸣工作压力大,这怀孕之后需要休息,其实是我让她中午去开个钟点房休息一下的〃 她说话的时候,眼睛不断地扫向贺宗耀,以往这个时候贺宗耀会立刻附和她的,可是这一次贺宗耀黑着脸,动不动,他的眼睛冷冷地盯着茶几上的照片。 〃我也料到亲爱的李姨,你会帮她开脱〃 贺涛冷峻的眼光沉甸甸地压在了李玉婷身上。 〃所以你猜怎么着?呵,我已经让人去请那个尚志尚先生了〃 贺涛当然并没有真的让人去请奸夫尚志过来。 尚志有家庭有身份,首先他就不可能听话地过来澄清偷情,就算真的被骗过来,也一定是咬死不认的。 贺涛无意探究南凤鸣偷情的具体经过,他不想听也听。 他喊来曾家人帮忙,他在微信里装脆弱,引南凤鸣毫无防备的只身过来,只有一个目的,盯死她,彻底撕毁这段婚约,彻底拔除这枚枕边的钉子,把她和继母李玉婷交缠的这股绳彻底斩断。 他的目的眼看就要达到了。 南凤鸣听到他说已经派人去请尚志,脸色惨白双腿一软,人差点从沙发上滑下来。 〃南小姐,你有两个选择,要么等尚志过来,你们当面对质,把所有的细节全都亮出来,晒在太阳底下,让所有人都听听。 让上市的公司,你的事务所,我家的公司,让我们的亲戚,朋友,同事,所有人,所有人都来看看我们贺家要娶的好儿媳妇儿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南凤鸣身体止不住地微颤了,牙齿也开始悄悄打架。 她这会儿已经知道贺涛是做得出来的,如果他真的这么做,那么不论尚志是否供认,她的名声都全毁了。 永宁只有这么大,她还怎么在她的圈子里混呢?没有人能够帮她。 李玉婷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全身绷直,白着脸紧抿嘴唇,捏紧的拳头搁在膝盖上,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却无计可施, 〃要么你就自己招人〃 贺涛趁若打铁,怒吼道, 〃你是我们贺家正经下过聘,演过亲友的未来儿媳,你享受着我们的尊重和信任,背地里却做出这样伤风败俗毫无廉耻的事儿,你这是在打我的脸,打我们整个贺家的脸〃 这句话让贺宗耀的脸色更阴沉了,李玉婷刚张嘴看看贺宗耀的脸,终究还是忍住了。 贺涛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重重地砸在茶几上。 〃这是我拟好的解除婚姻协议,在这份协议里,我已经替你遮丑了,请在各位长辈的见证下签字。 从此你跟我们贺家,跟我贺涛都再无瓜葛〃 他把协议推过去,牙关紧咬,眼睛盯着南凤鸣这番撕扯,他愤怒,他恨,他解气,却也难掩心头的那抹痛心。 他曾全心带过眼前这个女人的,他曾视她为心灵的港湾,却从没料到她会这样算计他。 南凤鸣最后的防线终于崩塌,她看着那份协议,协议旁散落整个台面上的是照片,行车记录仪的截图。 她的通话记录证据链齐全。 她是常接触案件,常上法庭的人,就她的专业目光来看这个事件中自己已经是没有一线生机了。 她败了,败得如此难堪,如此难看,曾家人都没有声响,只是默默地看着她。 这些复杂的,沉甸甸的目光如同芒刺,一遍遍地刷在南凤鸣的后背上,只把她所有的骄傲和自信都刷得支离破碎,血肉模糊,屈辱和恼恨在心头汹涌的盘旋厮杀,终于化作大颗大颗的眼泪爬上眼眶。 〃唉!凤鸣啊,你一贯聪明得很呐,这次怎么这么糊涂呢?〃 曾太太坐在南凤鸣身边,挽住了她的胳膊,语重心长地说。 〃这种用偷情去怀孕来糊弄大家这样的馊主意到底是谁想出来的啊? 这个人就是在坑你害你啊,你连这个都看不出来〃 她说着,眼神有意无意地扫向李玉婷,谁想出来的? 南凤鸣呆呆地坐着,倔强的咬牙,任眼泪绝望地从腮边坠落。 这个馊主意是那个女人想出来的,哥哥竟然什么都听那个女人的,是她振振有词地教育她。 〃凤鸣,你既然了解贺涛,既然知道孩子在贺涛心目中的位置,那你就应该知道啊,假的怀孕只是权宜之计,终究是会被揭穿的,你必须得真怀上才行啊〃 明明年纪比她南凤鸣小一大截,却总喜欢摆出嫂子的派头来,还不止一次地嘲讽她, 〃贺涛不跟你同房,那你想办法啊女追男隔层纱,何况他就是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富二代有什么难度? 难道你每天都等着他临幸你啊? 天呐,凤鸣这样的事情,你还要我来教你吗?〃 南凤鸣只要听到这个话题就无地自容。 〃如果你实在做不好,那也没办法毕竟这种事别人也没有办法代劳〃 到是她灵机一动,想到了这个主意。 〃真的不行的话,那就找个替身喽〃 而哥哥从前一直护着她的哥哥居然也觉得那个女人说的有道理,对她说, 〃要不你先委屈一下,过了这关再说,至于人,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找个你满意的男人〃 (?′?`?)*??* 本章完 第121章 搞砸了 〃凤鸣啊,到这个地步了你还替他瞒着干什么? 婚姻不保,你还有事业啊,难道你也想事业尽毁?〃 曾太太添了一把火,催促她。 南凤鸣微微张开唇,恍若跌进不见底的深渊。 她还能说什么?这样的绝境里她能说什么呢? 和盘托出,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可是不说这一关该怎么过呢? 曾文山眼见南凤鸣嘴唇发干,他起身,从旁边的餐桌上取来一杯水。 就在他起身的那一刹,李玉婷立刻坐到了南凤鸣的身边。 南凤鸣另一边是曾太太,李玉婷像曾太太一样亲密地挽住了南凤鸣的另一只胳膊,眼泪婆娑 〃凤鸣这到底是真的假的呀,啊,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你跟小涛这算怎么一回事儿啊。 我可真是一心盼着你嫁进来的呀,新房也装修好了眼见你们就要成家了,怎么就搞成了? 你前几天不是还跟我说过吗?小涛跟你好得很吗? 他还给你送了礼物,就在你楼上的卧室里啊〃 她说到楼上这个词的时候,挽着南凤鸣的那只手,手指用力地掐了一下南凤鸣的胳膊,南凤鸣何等聪明,她几乎是瞬间会意。 〃哦,是的,有的。 贺涛他前些天还送我东西的,你们不信我这就去拿〃 她擦掉眼泪,挥手挣脱左右两个女人,曾太太本想跟上去,但李玉婷自然地挽住了她,哭着说。 〃姐姐,你说我们家,我们家怎么就遇到这样的事儿了呀?〃 贺涛看着南凤鸣快速上楼,他心中是闪过一丝诧异的,他这些天里并未送什么东西给南凤鸣。 但这一丝诧异不过在他的心湖上冒了个泡泡,转瞬就消失了,因为李玉婷没有跟上去。 南凤鸣是想通知她哥吗?楼上并没有电话,她也跑不掉,楼上没有如曾家那样可以通往另一扇门的地方,她南凤鸣已经是案组上的鱼肉了。 沈沫说过,南凤鸣把事业和名声看得极处,只要咬死她出轨偷情这点, 逼她吓唬她,她阵脚一乱,哪怕李玉婷在也会露出破绽,但是沈沫也叮嘱过他。 〃千万不要让她离开你的视线〃 贺涛心中一动几步跑过去,可是已经晚了。 南凤鸣已经快速跑到楼梯顶端,突然猝不及防的她脚下一滑,整个人从楼梯上滚了下来。 贺家大乱。 贺涛做梦也没料到南凤鸣从楼上直接滚了下来,她摔得着实不轻,整个身体僵硬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惨白的脸上挂着丝丝嫣红的血迹,一双大眼睛里充满了恐惧。 〃凤鸣〃 李玉婷第一个扑了过去,但南凤鸣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张着嘴,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几声短促的痛苦的声音。 〃哎哟,快快送医院〃 曾太太一看事情不对,立刻打电话,救护车很快就来了,大家手忙脚乱的把南凤鸣抬上去。 李玉婷转身催贺涛, 〃小涛,你快点过来送凤鸣去医院哪〃 〃你叫那小畜生跟过来干什么?〃 贺宗耀没好气的口,如果南凤鸣在贺家发生了什么意外,如果南凤鸣摔得严重,那么贺家就永无宁日了。 这婚约能不能解除另说,南一川更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都是这个蠢儿子干出来的蠢事, 〃你跟我一起去〃 贺宗耀不由分说,拉上李玉婷坐了进去。 〃别担心宗耀我们也去〃 曾文山看了妻子一眼,两个人立刻坐进自己的车里,跟上了那辆救护车。 两辆车迅速离去,贺家门口又恢复了该有的安静。 贺涛站在客厅,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他搞砸了,他真的没有料到南凤鸣会用这一招摔倒,然后呢?流产吗? 让他所有的指控都站不住脚吗? 她为了自证清白流掉孩子,居然不惜用这样极端的,危险的方式,这可是从二楼直接摔下来啊。 她就没想过万一出事怎么办,万一她再也站不起来怎么办? 〃小涛呀,先别慌,镇定下来,真要出事儿你也拦不住已经发生的事儿,你现在怎么后悔都是于事无补啊〃 曾老太太疼惜地看着贺涛,帮他收拾好茶几上散落的证据。 贺家保姆早前在一家人谈事的时候,就知趣的出门买菜,这会儿见着祖孙俩,紧锁着眉头扔在交谈放下菜就又出去了。 保姆才刚到小区门口,就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一个高个子漂亮的女孩儿,扎着高马尾,走路时一脸的青春飞扬。 〃你……〃 保姆认识这张脸,这就是头天晚上和贺涛一同站在门口把南凤鸣扯摔倒的那个女孩子, 〃……你还敢来呀?〃 保姆吃惊地脱口而出,霍当当听到这句话,当场就知道不妙了,她风一般地跑到贺家,敲开门,就看到贺涛目呆呆地站在门口。 〃怎么回事儿?你搞砸了?〃 一看家中只剩贺涛,霍当当恼的一个头两个大, 〃我刚刚和沈沫在一起,她就一直着急说那两个女人都不好对付怕你出差错。 我还跟她保证说你不会呢,你还是搞砸了〃 〃我……我〃 听到沈沫一直在为自己而着急,想到沈沫知道后对自己的失望,贺涛更难受了,他站在原地,难受得说不出话来。 〃南凤鸣人呢?〃 霍当当闯进家中,见楼梯下方有几次血迹,径直冲过去。 〃她从楼梯摔下来了,孩子没了吗? 贺涛,你怎么让她走楼梯啊? 你个笨蛋〃 她突然就看到了楼梯上方竟站着一个陌生的老太太,捂住了自己的嘴,想退出去,但是显然已经晚了。 〃没事儿不用怕,你是沈沫的朋友?〃 曾老太太轻轻一笑,看着那双清澈灵动的大眼睛,对她招手。 〃你嫌小涛笨,那你过来瞧瞧这是怎么回事儿〃 她手指着的地方是最高的那两级楼梯,红色的木质楼梯最上方残留着极小片的透明液体,不注意看根本发现不了 (?′?`?)*??* 本章完 喜欢支持一下呗﹌ 第122章 南凤鸣流产了 贺涛赶到医院的时候,南凤鸣已经被推进去检查了。 〃目前还不好说,我能看到的是有些皮外伤,她额头破了胳膊腿有摔伤,其他的我也看不到,只能等检查结果出来,至于孩子的情况,目前医生也没说〃 曾太太见到贺涛,就一把抓住他,简单地告知了他情况。 〃小涛,你终于过来了〃 李玉婷也凑过来拉着贺涛,她漂亮的眼睛都已经枯肿了。 〃你爸呀,这回可真的气坏了,我从来都没看过他这个样子,我真怕,我真怕他有个什么好歹呀〃 贺宗耀坐在不远处靠墙的椅子上脸色凝重,曾文山就坐在他身边陪着。 〃小涛啊,你是一个人跑过来的吗? 老太太呢?你让她回家去了吧? 她应该没回吧? 她年纪大了,可受不得这样的惊吓呀。 你既然来了,那你就在这儿陪着你爸,等着凤鸣啊,我先回去安顿一下老太太〃 李玉婷一贯是这样贤惠周到的, 〃劳李姨一关心,曾家奶奶已经回去了〃 贺涛平静地看着这个贤惠的但他从小就排斥的继母,嘴角上扬,扯出一个恭敬的微笑。 〃还有我出来的时候保姆阿姨也已经把楼梯那块儿给打扫干净了,李姨您就不用担心了〃 他故意把担心二字拉长变粗,加重语气,任由他们一下一下地挡在了李玉婷脸上。 李玉婷心中吃惊,脸上风平浪静,但眼神却已经暴露了她的心思。 她望着贺涛,摸不清贺涛到底是否知道,又知道多少。 〃小涛〃 〃贺涛〃 李玉婷刚开口,突然身后传来一声断吼。 贺涛转身就见到南一川高大的身影疾步奔来,曾太太压根就拦不住,南一川气势汹汹地冲到了贺涛面前,挥起拳头狠狠地砸了过去,贺涛鼻子一酸,一股枪鼻的铁锈味儿迅速弥漫开来。 他知道自己今天过来会挨打,他也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这拳头真实地打在脸上时还真疼啊。 〃你个王八羔子〃 南一川气得发抖,一把推开拉架的曾太太一只手揪住了贺涛的衣领,把贺涛逼到墙角,他咬着牙恶狠狠地瞪着贺涛。 〃我告诉你,今天我妹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凤鸣是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的,小涛也没想到会这样的〃 曾太太着急,曾文山也赶过来,夫妻俩要拉开南一川 〃别拉,让他打,让他骂〃 贺涛在笑,鲜血从他鼻孔里哗啦啦地涌出来,嘴唇和下巴都糊满了,越发让他的笑容看起来诡异而惊悚。 他嘲弄地看着南一川,眼见李玉婷在一旁害怕又惊慌地拉住曾太太,他突然的抓住南一川的胳膊凑近对方的耳朵,然后他迅速地把沈沫教他的那句话轻轻地送进了南一川的耳朵。 〃你真以为南凤鸣是自己摔的? 我告诉你吧,是我那亲爱的继母在楼梯上倒了精油。 你猜她为什么这么做?〃 检查室的门被推开,李玉婷第一个冲了过去一把抓住了南凤鸣的手。 〃凤鸣,凤鸣,哎呀可怜的孩子,你怎么样了啊?〃 〃嗯〃 〃病人有轻微脑震荡,可能接下来会有一些头晕目眩或者是呕吐的反应。 除此之外呢是一些皮外伤以及软组织损伤,还好没有太大问题,但是肚子里的孩子怕是保不住了,因为病人目前已经有流血症状了〃 医生扫视周围衣着光鲜的众人,皱眉严肃地说, 〃我说你们这些家属也真是,怎么能让孕妇从楼梯上摔下来呢? 这是有生命危险的,就算她没有怀孕,从那么高的楼梯上摔下也是有巨大的安全隐患的,骨折,腰椎或者脖子折断,那都是要命的事情啊〃 〃啊是,是是、是〃 李玉婷俯身看着南凤鸣,心疼得哭, 〃是我们的错,是我们没有照顾好。 哎,哪里会想到跑那么快呀 年轻的孩子这性子急了点儿,一个不小心就踩空了。 哎呀,真是是我的错,我的错,我不该让她住楼上的呀〃 南凤鸣一动不动,身体里四面八方的疼痛让她无力开口。 南一川黑着脸,陪着护士把南凤鸣送到病房,贺家人和曾家人全都蜂拥而至,但他砰的一声把门关上, 〃全都给我滚开〃 病房里只有他们兄妹俩,还有一直抓着南凤鸣手的李玉婷。 〃哎呀,风鸣你好好的休息啊,什么都别想知道吗?〃 李玉婷轻轻拂开南凤鸣额前那遮挡了纱布的头发温和地说, 〃这意外呀,都是会有的,避免不了,就当啊是个波折,你一定会好起来的,不要担心啊,知道吗? 哎,你呀,只要努力的把身体养得好好的比什么都强啊〃 〃行了〃 南一川站在床尾,扫了一眼房门,门外的人不敢进来悻悻地站到了远处。 南一川扭过头,一双冷酷的眼睛森然地看着李玉婷, 〃这没外人,还演戏呢。 你刚才说这是一次意外?〃 南一川这话一出口,李玉婷就听出味道不对了, 〃一川呢,你,你是不是气糊涂了? 这……这就是一次意外呀〃 她的眼眶湿润,疼惜地看着病床上躺着那个紧锁着眉头双目茫然的南凤鸣。 〃唉!我知道你跟凤鸣兄妹关系好,别说是你,就是我看着也心疼。 我哪儿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儿啊〃 〃所以照你的意思说,是凤鸣运气不好了嗯〃 南一川目光越发的苍老他的面孔也更加阴老。 李玉婷一声叹息手中捏着的纸巾,伤心地捂着口鼻,眼角的余光却在南一川脸上狂扫,但那面孔上的冰雪太过厚实,她分不清对方到底是在担忧妹妹的伤势还是恼火着整件事,亦或是对其中某一点生疑了, 〃也不能说是凤鸣运气不好〃, 她抽泣压低声音咬着一口银牙,恨恨地说。 〃哎呀,都是贺涛给逼的,你是没在现场,那个家伙今天早上从头到尾都是挖陷阱,他是挖好了坑儿就等着凤鸣跳的。 凤鸣今天完全被动啊,我一直在努力帮忙,但是那么多双眼睛在,我就算心急如焚那也是也是没有办法呀。 一川,贺涛从来没这么聪明的,这都是沈沫在背后指使的。 你,你得早点儿解决那个女人呢,这也是为了凤鸣的安全着想,那女人,那女人就是要凤鸣的命啊〃 她轻而易举地把山挪到了沈沫头上。 〃哦,你一直在帮忙,那你是怎么帮忙的?〃 南一川却不上当再次把山搬过来,随着他沉甸甸的目光压到了李玉婷身上。 (?′?`?)*??* 本章完 喜欢支持一下 第123章 继母挨打了 〃我,我一开始替凤鸣解释,可是没用啊于是我就让凤鸣上楼〃 李玉婷揣摩着空气中若隐若现的危险,小心地说, 〃哎呀我本来是想着呀,凤鸣的房间里有不少贺涛的东西,有些呀是贺涛买的,能够证明他们之间感情的。 我就想吧,这个时候可以利用这些东西〃 〃所以是你让她上楼的〃 南一川冷冷地斩断了李玉婷的话,不对了越发不对了。 李玉婷闭上了嘴,一双保养的连鱼尾纹都看不到的眼睛正略带胆怯地看着南一川, 〃我问你话呢?〃 南一川大步跨上前,铁钱般的手死死攥住了李玉婷的手腕儿用力一拧,咬牙切齿地说。 〃你在楼梯上撒了精油再让她上楼,我就想知道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嗯,怎么你现在嫌凤鸣碍事了?〃 〃我,我,我不是……〃 李玉婷脸色惨白舌头打结,她全然想不到刚赶到医院的南一川到底是如何知道这个细节的,但她知道这个时候是万万不可再说假话的了。 南一川的脸阴沉滴水,他瞪大的双眼里似乎生出无形的刀子,狠狠架在李玉婷的脖子上。 李玉婷看起来快要哭了。 〃哎呀啊,那精油啊,那精油是我不小心撒的。 早上凤鸣过来的时候,我在洗脸我不小心的,我没及时处理,我也不知道那还在那儿啊。〃 她想挣脱南一川的手,但是南一川捏得更紧。 〃你不是没有及时处理,你是故意不处理,你是何等聪明的人? 贺涛演戏可以骗别人能骗过你?〃 南一川咬着牙死死的压着声音,不让外面的人听到。 〃你早就知道贺涛在挖坑,你猜到是个陷阱,你就是觉得凤鸣这步棋走错了走出问题了,你怕事情败露会连累到你所以……〃 一旁躺在病床上的南凤鸣听到南一川这话,死气沉沉的眼睛瞬间亮了。 她原是个精明人,被人一语点醒,几乎是只用几秒钟便想通了所有细节。 她心头的愤懑和气恼仿佛两柱雄厚的新鲜血液澎湃她胸膛带给她巨大的力气。 她竟无视全身疼痛一把掀开被子,扯掉了手上的针头。 〃对,是你,是这样的〃 南凤鸣压着声音,哆嗦着直扑向李玉婷 〃你知道的,曾家那么多人突然来了,你难道没感觉他们一直都是向着贺涛的? 当然是贺涛叫他们过去的,你怎么会不知道? 既然你早就看到曾家人在,你怎么会不清楚那是陷阱? 你知道的,早在我去之前,你就知道贺涛在设局,但是你不告诉我,那精油一定是你故意早早撒上去的。 因为那油在最上面的那层楼梯。 难怪我说我怎么会滑倒,你故意的。 然后你故意让我上楼,你让我在最高一阶台阶滑倒,你,你这是要弄死我,你明知道我怀孕了的,你听到医生说的了吗? 啊,我可能会摔残,摔成瘫痪甚至摔死〃 她惊恐的,激动地低声咆哮着,两只手失去理智地冲向李玉婷。 李玉婷左躲右闪,但她的手被南一川抓住怎么躲呀? 她的长发迅速被南凤鸣扯住,南凤鸣的手胡爪一般的乱抓过来。 李玉婷走出病房的时候狼狈不堪,虽然她的卷发重新梳过,虽然她低着头手掌抚着脸,但贺涛还是一眼看到这个一向善解人意的继母被人打了。 她的头发被扯乱,脸上留有掌印,脸颊靠近耳朵的地方更是欠下了好几道伤口。 脖子的血痕被她雪白的肤色映衬得十分狰狞,曾太太关心地迎上去, 〃哎哟,这是这是怎么回事啊。 哎呀,这这是被挠了,这都破相了玉婷疼吧? 这这要擦药啊,我陪你去挂个号啊啊,哎呀。〃 〃没事儿,我没事儿的,哎,这只是一点儿皮外伤,只要南一川能消气,只要南贺两家当平安无事, 我呀,我不要紧的,别说受了点儿皮外伤,就是把我打到躺下都可以的〃 (?′?`?)*??* 本章完 第125章 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李玉婷埋头认真地挑选着看起来没有什么异样。 店里人不多,贺涛跟在李玉婷后面着实有些尴尬,他自己都觉得有些突兀的让人生疑了,他可从来都没有跟这个继母这么亲近的。 他想了想来到门外,等没一会儿李玉婷就提着袋子出来了。 她买了不少水果,年轻的店员服务态度极好,帮她提了几个沉的,一直送到了车上。 贺涛接过袋子特意瞄了几眼,也没毛病,是自己家里常吃的那些,到家保姆的滋补汤炖得差不多了。 李玉婷出医院的时候,就已经打电话让保姆炖了,她亲手打了汤又安排保姆随便烧点吃的给她和贺涛。 然后打电话给贺宗耀的助手,让他把水果和炖汤都送到医院,交给曾太太。 又给曾太太打电话, 〃哎呀,你帮我呀,说说好话儿,让他们兄妹俩消消气。 这件事儿不管怎么说都是发生在我们家的,这婚约是肯定要解除了的,但是我还是希望能够平稳的解除,不想让宗耀伤神,更不能让小涛在这中间受到什么伤害〃 她被南凤鸣打了,脸上的淤伤都在,却还是一心想着贺家父子,为贺家的安危忙碌着。 贺涛都快被继母的善良感动了,按捺住心头的憎骨,坐在餐桌旁,和她一起吃午饭,听她有理有据的讲述这件事该如何化解,这场婚事该如何结束。 贺涛忍着,等到吃完饭,李玉婷还没出去,她找了个师傅过来修理楼上卫生间的门,那门还是贺涛踹坏的。 李玉婷语重心长地说。 〃啊,这要赶紧修好,不然南一川过来看到这就给他留画饼儿了。 他要是咬定你有暴力倾向呢,小涛呀,你的名声那可就糟了,我和你爸是没什么关系,我们都老了怕什么? 但是、但是你不一样啊,你还没结婚,你还有大好的前途,可不能被别人的口水给淹死了呀〃 贺涛觉得自己再跟李玉婷多待几个小时,人都要疯了。 他一心等着李玉婷快点离开家,去找她的狐狸同伴。 沈沫说过,李玉婷会在第一时间去找的,但事实上李玉婷竟然一直在家,忙了整个下午,别说出门她连手机都不看。 她自己忙来忙去,也指挥贺涛打下手把卫生间收拾好,又把房间里南凤鸣的东西整理清爽,用她的话说就是不给南一川任何找茬的机会。 贺涛忍着,熬着等着,终于下午五点,李玉婷才拿起了手机。 〃哎呀,瞅瞅我都忘了我约了鱼胶店的老板娘讲好了,那儿选一些上好的鱼胶,拿来送人的。 她给我发了好多信息我都没看到〃 她着急忙慌地换衣服,弄了一条围巾遮住伤痕,又戴了帽子,还加了一副墨镜,出门前甚至还笑着问贺涛。 〃怎么样?小涛,这样是不是就看不出我被人打过了吧?〃 她的演技可真够可以的。 贺涛忍着排斥,点点头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还行〃 目送李玉婷提包出门,这才马上通知霍当当,霍当当自告奋勇的和他一起,盯李玉婷的眼看着李玉婷的红色保时捷出了小区,贺涛远远的开车跟上。 那辆车在市区开了很久,终于停进了一家商场。 不是说去鱼胶店的吗?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贺涛激动起来,也跟着驶进商场,眼看李玉婷从车里出来,便踩着高跟鞋跟着几个顾客一起走进电梯。 贺涛看着电梯上去,电梯在一楼,二楼,三楼,四楼都停了。 他紧锁着眉头,进了另一部电梯,到了一楼出来看没有李玉婷的身影。 二楼他跑出来一看,还是没有。 (?′?`?)*??* 本章完 喜欢支持一下呗 第126章 他们一伙的吗? 他紧锁着眉头,进了另一部电梯,到了一楼出来看没有李玉婷的身影。 二楼他跑出来一看,还是没有。 正当他想折回电梯时,一只手挽住了他的胳膊,同时一声清脆的笑声钻进他的耳朵。 〃笨死了,你以为她来逛商场的〃 霍当当穿着他哥的大外套,只露出两只乌溜溜的眼睛。 她扯着贺涛快速下楼,从一楼穿出去,就看到李玉婷已经站在商场门外,招手上了一辆出租车了。 〃快〃 霍当当拉着贺涛直奔出门,上了另一辆出租车。 〃这回她跑不掉的了〃 霍当当盯着前方的车,看到贺涛严肃的脸,她忍不住掏出自己的手机,翻出相册, 〃给你瞧瞧,沈沫,今天专门给我哥做的菜〃 确实是好几样菜肴, 〃她都知道我哥的口味喜好嘞,哎呀,你不高兴了,你不会吃醋了吧?〃 霍当当笑嘻嘻地说着,她看着贺涛皱眉就开心。 两个年轻人正说话间,前面的出租车已经停了,这是一家港式茶餐厅。 李玉婷抬眼确定了招牌,又环顾四周,这才进门。 霍当当和贺涛立刻跟了进去。 霍当当刚问刚才那位穿着白色大衣的女士时,服务员就指向了二楼的一个包厢,终于被他们逮到了,两个人四目相对激动万分,小声的上楼低头经过那个包厢门口时。 本能地屏住了呼吸,这时就听到包厢里李玉婷笑着说。 〃霍教授好久没见〃 贺涛和霍当当听得真真切切,李玉婷说的是霍教授, 〃我前阵子还在新闻上看到你呢,你的论文获奖了永宁大学也为你自豪呀〃 两个人四目相接,都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 被叫做霍教授的永宁大学的,除了霍深还有谁呢? 李玉婷偷偷来见的人不是薛姗姗,而是霍深。 〃哎呀,这算起来咱们也有小半年没见了吧。 许久没看到你,我这心里头可一直挂念着呢〃 李玉婷继续说声音里都透着亲密,他们小半年没见?他们原本是认识的吗? 别说贺涛,霍当当都惊得合不拢嘴了。 她从来都没听哥哥说起过,她也不敢相信一向正直的哥哥会和这种女人有瓜葛。 〃你的气色不错,依旧这么风流倜傥,在永宁大学怕是很多异性的追逐对象吧啊、呵呵呵〃 李玉婷笑着,笑得寒意颇深,霍深烦躁的咳嗽了一声,李玉婷旋即识趣的转移话题, 〃哎呀,瞧,我这张嘴真是老了,竟瞎说一气的。 我是时隔这么久再见到霍教授,您一时太激动了,也真没想到霍教授会肯来见面〃 他们是约着见面的。 霍当当站在门侧瞬间想起今天中午哥哥确实是有不对劲的,他给沈沫打电话,让沈沫下午来家里一趟。 沈沫过来时带了几份扬州菜,是沈沫妈妈特意做的。 〃我妈妈知道你们在青川救我的事情,心里特别感激,一直就想着要好好谢谢你们。 听说你们兄妹俩老家在扬州,她临时学做了几道扬州菜,让我送过来给你们尝尝〃 〃哇,我都好多年没吃过家乡菜了〃 当时霍当当夸张的大喊,欢跳着拉饶红燕去厨房盛饭拿筷子,走的时候还不忘对霍深眨眼扮鬼脸。 但哥哥的脸色就不太正常,他坐在餐桌边,紧锁着眉头面色凝重一声不吭。 那绝不是什么难为情和害羞,那是歉疚,难过,是欲言又止,是因为他要和李玉婷出来见面吗? 他在这中间算是怎么回事呢? 门外不时有服务员经过,贺涛拉着霍当当避到了一边, 〃他肯定是有有苦衷的〃 霍当当苍白着脸,倔强的解释, 〃得了吧,还苦衷〃 贺涛白了她一眼,这兄妹两是一丘之貉呀,妹妹讨人嫌那哥哥更是了, 〃真没想到他居然跟李玉婷是旧相识,还一直装作不认识〃 他咬牙,又气又急, 〃最可恨的不是敌人,而是这种假装朋友的伪好人,内奸,内贼,不行,我得马上告诉沈沫〃 贺涛说着就取出手机,信息还没编辑好,就听到霍当当坚决地摇头。 〃不,我不信〃 她嘴里说着,整个人突然风一般的冲过去,一把推开了包厢的门。 屋子里确实坐着霍深和李玉婷,李玉婷就在霍深对面,她手中提着茶壶正给霍深倒茶,抬眼见到他俩,似乎一点儿也不意外,只是温柔的笑呀, 〃吖这么巧,小涛,你们也在这儿啊。 快来来来,我来引荐你们认识一下吧〃 而霍深看到霍当当和贺涛,惊愕的瞪大眼睛忽地站起来。 〃你们怎么都在这儿?〃 他们都在这儿,也就意味着家中只有沈沫和饶红燕。 沈沫此刻正站在霍深的书房中,霍深的家中装修简洁,几乎没有什么花哨的家具摆设了书就是各种标本,是一个潜心做研究的人。 〃其实你的预期还算不错了,虽然你老公这么坏,这么渣〃 饶红燕盘腿坐在沙发上,看着沈沫,她来到霍家后,每天不用再化浓妆,素面朝天,一张曾经憔悴的脸也恢复了些许符合年龄的朝气和红晕。 〃但是你至少有父母,有孩子,他们是无条件相信你支持你的。 你还有贺涛那样的好朋友,现在又多了霍家兄妹〃 饶红燕穿着霍当当的家居服,抱着柔软的抱枕,长叹口气。 〃哎,不像小芝,小芝是真的什么都没有,她爸,她奶奶,她哥,没有一个人爱她,只有李三炮,可是那个家伙又又保护不了她,现在啊还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你就不一样了〃 她艳羡地看着沈沫,其实从第一天见到沈沫时起,她就从心底仰望她, 〃你又这么年轻漂亮,能干,有钱,有头脑,有本事,也难怪霍教授这样的人也会信任你,帮你〃 她这无心的话,却听得沈沫心中一动。 从青川回永宁时,贺涛曾质疑过, 〃沈沫他们兄妹俩可不可靠? 你凭什么这么信任他们? 万一万一他们和姓南的一样,都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呢?〃 当时沈沫没有把这话放在心上,她是信任霍家兄妹的,因为他是永宁大学的教授,因为他是帮助警局破获了不少案件的专家 因为他是邹宇的朋友,但她确实没有思考过,霍深凭什么如此信任她,帮她呢? 对于霍深来说,她应该是嫌疑人之一, 〃别被他们骗了啊,要是他们故意取得你的信任,背地里却和南一川一个鼻孔出现,那我们可就完蛋了。 知人知面不知心,你看新文杰、洛玉清,哪一个拎出来不是正经人?结果呢? 都是南一川的棋子〃 贺涛曾不高兴地说过,霍深也有这个可能吗? 沈沫独自待在卫生间,仔细回想她下午送菜过来时,霍深明显心神不宁。 她问过他,他当时吞吞吐吐,说是工作上出了点问题。 这时手机突然响了,沈沫低头一看,是贺涛发过来的半截信息, 〃霍深和李玉〃 这是什么意思? 贺涛和霍当当这个时间应该是在跟踪李玉婷的,怎么会说霍深和李玉 沈沫索眉,不等她思考就听到门铃突然响了,这个时候会是谁呢? 她没起身,饶红燕已经悄声来到门口,透过猫眼就看到一个穿着燃气公司工作服的中年男人背着个工作包,手里还捧着个本子,不耐烦地摁着门铃, 〃有人在里头不,燃气公司的〃 〃沈姐,来抽燃气表的〃 来抄表的?这是月底倒也常见,但多日以来的逃亡经历告诉她,凡事都需要提高警惕。 〃燕燕,你等下先不要开门〃 饶红燕站在门口听话地等但门外的男人显然很不耐烦,开始用手敲门。 〃甭看了,一下子我都看到屋里头有人了。 我抄个数字就走啊,我今天还要抄好多家嘞〃 (?′?`?)*??* 本章完 喜欢支持一下 第127章 又被围堵了 霍深几乎是冲出去的,他两只手一左一右抓着霍当当和贺涛直奔下楼。 〃放开我〃 出了门贺涛懊恼的挣脱,压低声音瞪着他。 〃为什么,我们这么信任你? 你居然跟这个女人偷偷约会,见面,你俩是一伙的,你拿了南一川多少钱?〃 〃哥,你说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我会跟你们解释的,但是不是现在,现在沈沫一个人在家你们懂吗? 我是认识李玉婷,我也早知道你们贺家,但是我今天不是来跟李玉婷见面的,我、我是上当了,快走〃 霍深健步出门就给沈沫打电话,然而电话根本打不通。 〃他走了〃 楼上窗边,李玉婷眼看着霍深的车离去,她的手机贴在耳边,手机那头一个好听的年轻的声音在笑。 声音的主人坐在餐桌边,桌上盘子里堆着几只橙子和猕猴桃,都贴着绿色的小圆片,上面写着英文的logo雀儿死。 她用一只青葱水嫩的手正拨弄着另一只手机,那手机微信显示她正在和老公聊天儿,聊天记录中是她中午就发过去的信息。 〃查到了,她叫霍当当曾经在永宁一家跆拳道馆工作。 她的哥哥可就有趣了,目前在永宁大学教授生物学,而且她这个哥哥完全是我们的囊中物哦,不得不说,还是你当初有眼光,看准了这教授〃 她说着点开霍深的照片,看着这个长相不俗的儒雅男人,她漂亮的嘴角弯出一个好看的成竹在胸的微笑。 霍深一路往加及时狂奔,同时再次给沈沫拨出了电话依然打不通,沈沫的手机信号微弱,当然,这会儿她的心思根本不在手机上,压根没发现刚才还满格的信号为什么突然发生了变化。 她两只耳朵都在留意外面的动静,她叮嘱饶红燕别开门,饶红燕也听话地守在门口,但门外的燃气公司员工已经极不耐烦,他咚咚地敲门, 〃哎呀快一点儿哦,我还当是去下一下嘞〃 〃燕燕,等我来〃 沈沫刚开口就听到咔哒一声响,饶红燕实在等不及了,她本就不是一个有耐性好脾气的女孩儿。 门外的聒噪和不断的敲门声都让她无比的烦躁,她猛地拉开了门, 〃哎呀,吵死了,抄个表而已,催命鬼一样催催催……〃 她的话还没说完,舌头便僵住了。 抄表人一只工装靴迈进屋来,而他身后的楼道,另有两个身着燃气公司工作服的男子径直朝她奔来。 沈沫推出卫生间的门时,一眼就看到饶红燕躺在了地上,她一动不动显然已经被人迷晕了。 门已经被关上,站在饶红燕身边的是三个陌生男子,身材魁梧,目光炯炯,用看猎物的眼神盯着沈沫,为首的抄表男人更是开门见山一口标准的普通话。 〃沈小姐,南先生想跟你当面儿谈谈,烦请你跟我们去一趟吧〃 果然是南一川的人。 沈沫扶着卫生间的门框,大气都不敢出,只用眼角瞟向手机她开门的时候,给霍深拨去了电话,没有信号,电话自动挂了。 〃没事儿,沈小姐,睡一觉而已〃 抄表男人手里捏着快浸湿的帕子,淡定地看着沈沫, 〃只要你配合,我保证不让你受一丁点儿痛苦〃 说着,他的宫装靴默然从饶红燕身上跨过去,直奔向沈沫身后那两个男人迅速跟在了她身后,目标清晰,逃是逃不出去的,这是十二楼打就更是面谈了。 沈沫面色发白,一颗心狂跳不止,不管怎么做,她都毫无胜算。 可是如果就这么被带走,事情到这个地步,她已经发现了南一川的诸多问题,一旦她落到南一川手里,南一川绝不会放过她的。 那么这好不容易看见的一点曙光也就会彻底湮灭。 不,她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啪的一声沈沫扬手,手中的手机准确地砸在了为首男人的脸上。 男人猝不及防,没有闪躲,那手机击中他的鼻梁,掉到了地上。 〃你要这么搞,那我可能就不客气了〃 因为离得近,也因为沈沫用足了力气,这一下砸得还真不轻。 男人鼻子一阵酸楚,竟有几丝鲜血流了出来他恼恨地擦掉血,又挤动挤下鼻子,眼神越发的阴冷下来,轻蔑的,气恼地盯着沈沫,像猫盯着爪下徒劳挣扎的老鼠,同时挥手让身后两人停步。 他捏着拳头,骨节咔咔作响。 〃你俩一会儿给我做个证明啊。 是她自己要反抗的,可不是我先动手的。 (?o?o?) 本章完 喜欢支持一下 第128章 李玉婷的警告 〃你要这么搞,那我可能就不客气了〃 因为离得近,也因为沈沫用足了力气,这一下砸得还真不轻。 男人鼻子一阵酸楚,竟有几丝鲜血流了出来他恼恨地擦掉血,又挤动挤下鼻子,眼神越发的阴冷下来,轻蔑的,气恼地盯着沈沫,像猫盯着爪下徒劳挣扎的老鼠,同时挥手让身后两人停步。 他捏着拳头,骨节咔咔作响。 〃你俩一会儿给我做个证明啊。 是她自己要反抗的,可不是我先动手的。〃 沈沫在这个男人手里简直如同一只待宰羔羊,她跑从对方腋下钻出去,下一秒左手已经被反拧到背后,整个人被死死抵在了餐厅的酒柜边。 男人的膝盖弓起,石头一般地压在她的腰上。 南一川,给你多少钱?我给你双倍百川公司,我是最大的股东,我的钱不会比他少的〃 沈沫被压得无法动弹做最后的挣扎,男人冷笑咬着牙, 〃是吗?你的股份到最后会不会是你的?你就这么有把握?〃 他不是南一川随便雇来的打手,他是知情者沈沫心下一凉,利诱这一套无效了。 〃到了这个时候的你还不死心,看样子你是生性如此了永远不会见好就收,好好的路你不走,非要往死路上跑〃 沈沫的身体几乎被压扁,她这回真的没救了,这些人就是来要她命的。 男人的手捏住了她的脖子,她抬着头近乎绝望地查看四周,突然目光定在了酒柜中两个一模一样的玻璃瓶上。 那里头是霍深的宝贝,是他从南美参加一次学术会议带回来的。 沈沫和饶红燕都不敢多看一眼,但霍深却爱不释手每天吃饭之前必定要给他们先吃东西,还会陪他们说话,他更是曾经提醒过所有人。 〃不要碰到啊,我得了可不容易了。 而且他脾气不好啊,谁惹他,他就咬谁他这身能分泌毒液的。 沈沫,来不及细想,伸手抓住那玻璃瓶用力,一颗瓶盖应声而落,她敏捷地把那玻璃瓶压在了男人的手背上。 嘶的一声,男人放开了她踉跄几步靠在墙边,看着自己的手腕,脸色大变,很快身体就慢慢地软了下去。 这突然的变故让身后一个年轻人警惕起来也奔了过来,但沈沫已经拧开了另一个玻璃瓶盖,忍着惧怕,把瓶中的东西朝那年轻人身上泼了过去。 〃啊,蜘蛛〃 那年轻人吓得手脚乱挥,啊的一声,他扑通跪在了地上,僵着脖子那只蜘蛛正趴在他的脖子上咬了一口。 不过半分钟他也倒在了地上,睁着双眼一动不动。 那东西不大黑色的肢体细长身体却如火红的琥珀一般透亮,站着的那个年轻人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一幕,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敢停留啊,打开门,飞一般地逃走了。 霍深兄妹俩和贺涛赶到家,打开门,都被眼前的一幕惊呆 家里躺着两个陌生男人,沈沫抱着双膝坐在餐椅上,脸色冬白,警惕地看着地面。 地上有两只蜘蛛在缓缓爬行。 〃你们别动他有毒的〃 霍深沉着地把两只蜘蛛收进瓶中,赶紧安慰沈沫。 〃你不要害怕,他们没死这两只蜘蛛的毒液会麻痹神经,导致昏迷或者身体不能动弹,但不会致死。 我这就打急救电话,把他们交给邹宇〃 〃这俩人是谁,你认识吗?〃 霍当当已经揭开了两人的帽子,那个为首的抄表男人脸上还贴了胡子。 霍当当撕开对方的胡子,原来这个人还挺年轻的,不过30岁左右 贺涛不认识霍深却一声叹息,他见过这个人,上一次见到这个人还是半年前,那场饭局上,这个人就坐在李玉婷身边,这个人差点儿成了他的大舅子, 〃他是?〃 霍深皱眉遮掩只会让事情更复杂,虽然他真的对那段经历不堪回首沉默良久,他终于开口, 〃这是李玉婷干姐姐的儿子〃 〃就知道.〃 贺涛咬牙冲到沈沫身边,拉起沈沫, 〃我们赶紧走,你以为今天为什么有人来抓你? 是他霍深出卖你的,他跟李玉婷是旧相识他一定是拿了南一川的钱〃 沈沫难以置信地看向霍深,这眼光如同一柄刚出冰窖的剑,直戳入霍深的心底,沈沫曾那般的信任他,他该坦白的早该坦白的。 但是一旦坦白,他在她心目中的形象一定也坍塌了。 霍深闭上了眼睛,终于他深吸一口气,咬牙看着沈沫和贺涛。 〃跟我走,我告诉你们真相〃 贺涛赌气坐上霍深的车时,做梦都想不到霍深带他们前去揭开真相的地方竟是贺家,贺涛的家。 汽车到达贺家所在的小区时,除了霍深其他三人都惊诧极了。 霍当当更是挤过来,伸手去摸哥哥的额头, 〃哥,你是发烧了还是脑子坏掉了?〃 但霍深很冷静,他停好了车,带着妹妹贺涛,沈沫径直来到了贺涛的家。 这栋别墅他之前就来过一次,那一次印象深刻。 〃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贺涛纳闷儿又着急。 他家门外停着父亲的车,继母李玉婷的车,还有曾文山叔叔的车也就是说,这个时候家里人都在,如果真相对他或者沈沫不利,他可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收成。 他猜的没错,人确实都在保姆在做饭。 曾文山夫妻俩陪着贺宗耀从医院回来,正商量怎样解决南凤鸣流产的事,李玉婷在一旁忙着招待。 听到门铃声,李玉婷像往常一样来到门边,拉开门,看到门外四个人时,她当场呆住了。 李玉婷这会儿还不知道那两家伙被毒蜘蛛咬到的事情,那个侥幸逃脱的小伙子以为那两人当场被咬死了,吓跑之后就关了机,躲在女朋友处瑟瑟发抖。 他是因哥们儿之约去帮忙的,去之前,他的哥们儿袁志说得很清楚,就是一家庭矛盾。 人家老公是大企业老板,名人有钱,是他出钱,让咱们把他老婆请回去养和的,咱不用动手,也不会伤人,更不用负责任啥的,却没料到尽出了人命,这小子哪里还敢生装啊,别说打电话了他连家都不敢回了。 眼看着超过了计划时间,却一直没有收到回应,打电话也没有人接。 身在贺家的李玉婷早已经心慌了,她是压着心头巨大的惶恐不安陪在曾家夫妇和贺宗耀身边的。 但即便考虑过最坏的局面,最坏无非就是这三个人都被霍深抓到。 即便是这样,李玉婷也是不怕的,因为她清楚霍深会认出其中一人就是她干姐姐的儿子袁志差一点就是霍深的大舅子了。 只要霍深看到他就绝对不敢轻举妄动的,这一点南一川原本还有些犹豫不定,但李玉婷却一直都是成竹在胸的。 傍晚的那场短暂的约会就是她的试探,是她让干姐姐的女儿贝贝给霍深发信息邀约的。 霍深收到信息后肯去,并且准时去了,就说明他心里十分清楚这次邀约的目的是什么,知道还去了而且看到李玉婷推门进去,他也稳坐如山,这一切都证明霍深是愿意接受谈谈的。 谈什么? 当然是条件,谈警告了。 李玉婷那几句轻描淡写的问候,其实就是在警告霍深顶好不要再继续掺和这事儿,不然管得太多会吃不了兜着走的。 而霍深是多么聪明的人,他已经完全听懂了并且也接受了警告。 在茶餐厅他闷着头一言不发,拽着贺涛和他妹妹仓皇离去,就是最好的证明。 所以李玉婷说慌又不慌,只要霍深认出袁志他就一定会让袁志安全离开,并且他还不会吐露半个字。 可是她却万万没有料到,霍深居然就这么找上门来了,还带着贺涛和沈沫。 (?′?`?)*??* 本章完 喜欢支持一下 第129章 霍深的秘密 霍深面色淡然平静地走进屋内。 曾文山夫妻俩不认识霍深,都吃惊地看着他,这是一个个子高高长相儒雅俊秀的年轻人,风神俊朗,双目炯炯,一看就气质不凡。 还有站在他身边的那个青春洋溢的漂亮小姑娘以及站在他身后的沈沫。 曾文山夫妻俩对视眼,两个人面不改色,心里却都禁不住赞叹和喜悦。 贺涛身边什么时候有了一群这样出色的朋友了? 〃这位是?〃 曾文山问贺涛,贺宗耀却皱起了眉头,他见过这个年轻人一定见过,因为总嫌自己的儿子太过平庸,每次看到出色的后手他都会本能地生出怜爱,喜欢,甚至是失落,惋惜,总之记忆深刻。 而眼前这个年轻人,贺宗耀记忆更深,那是在大半年之前了。 那天晚上他原本和一个外地客户见面,但客户的航班延误了,约好的见面临时改了时间. 他让司机来接他,路上随口问起太太,司机告诉他,太太在常去的一家餐厅和朋友一起吃饭。 贺宗耀和李玉婷结婚多年,李玉婷对她十分的信任,他同样对这个妻子也是信任有加。 李玉婷为人热情大方,结交了不少朋友,平日里和一些太太们来往密切,聊些购物,化妆,旅行或者家长里短的事儿。 这些女人家的事儿贺宗耀是从来不过问的,但是那天他心血来潮让司机带他去了餐厅,去了地方才知道那一天其实是一次相亲。 李玉婷给她一位干姐姐的女儿贝贝物色了个对象。 双方第一次见面,贺宗耀当时看着那陌生的有些发福的中年女人纳闷儿妻子是什么时候认得干姐姐呢? 他竟一无所知,不仅从没见过,甚至都从没有听她提起过。 而且这女人看起来俗气得很,见到他时紧张局促,连话都说不清。 这样的女人,妻子为何会认作于姐姐呢? 还有那段时间妻子明明很忙,经常出去办事,居然有空这么热心的为干姐姐的女儿找对象? 贺宗耀的心头疑惑重重,但还是客气地点头笑笑他这个小他十几岁的妻子,不仅貌美,又善解人意,体贴聪明,在外认个干姐姐,当个媒人牵个红线,只要她开心这些都不是事儿。 他简单地扫了一圈儿,桌上除了那干姐姐,夫妻俩,还有一个三十出头的壮小伙儿,长相粗俗,叫做袁志,说是干姐姐的儿子。 另一个文文静静,面带害羞的女孩子就是主角贝贝。 而贺宗耀没忍住多看几眼的则是那个相亲对象,那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身材齐长,相貌相当俊秀,最夺目的是那双眼睛,漆黑如潭,坐在席间气定神闲,即便不开口,他的表情,他的举手投足,无不透着儒雅和稳重。 贺宗耀当时心中止不住的惊诧,这人是做什么的? 妻子是从哪里认识这样的好小伙的? 但是那天贺宗耀并没能认识霍深这个相亲对象当然就是霍深了,他甚至都没能和霍深说上一句话。 〃你回家,回家,回家〃 是李玉婷笑着撒娇着把他推出去的。 〃你在这儿可不行,你呀,太严肃了,人家这儿小姑娘,小伙子本来就害羞,你这旁边儿一坐一边儿吹胡子瞪眼睛的。 谁还敢聊天儿啊啊〃 她让司机把贺宗耀送回家去了。 贺宗耀没有留下吃饭,但他却记住了这张面孔。 后来某一天在家吃饭的时候,他问过李玉婷,相亲的那小伙子究竟是什么人? 那相亲成功了没有? 不过李玉婷都没有正面回答他,轻描淡写,甚至带点不开心的嫌弃地说, 〃哦,那个人呢? 人长得是不错对吧,但就是性格有些问题,两人处的不咋地,黄了哎以后别提了〃 一个大半年前妻子介绍相亲,黄了的小伙子突然找上门来,还带着自己的儿子贺涛,还有那个疑似和贺涛有点关系的女孩子以及南一川的妻子沈沫。 贺宗耀看不懂,但他不傻,他知道这事情不对。 〃哎呀,小涛,他,他也是你的朋友啊。 真巧,来来来来,快坐〃 李玉婷苍白着脸,热情的笑容在脸上发冷似的颤抖,她客气的招呼霍深 〃不必了,你今后不必替我掩饰,今后都不必〃 霍深站在原地,冷冷地看着李玉婷, 〃我既然来这里,就是要把所有的一切都说清楚啊〃 〃说什么呀? (?′?`?)*??* 本章完 喜欢支持一下 第130章 我信你 〃我既然来这里,就是要把所有的一切都说清楚啊〃 〃说什么呀? 哦,你是说我从前介绍你相亲的事儿对吧? 哎呀,没事儿都过去了〃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相亲的事儿〃 霍深的眉头拧紧,那堵心的一幕在喉咙里翻涌,要说的,不管多难堪迟早都要面对的,那是霍深30年的人生中唯一的污点。 不仅是污点,不仅是他无数次都想时光重来彻底改写的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往,于他而言还是一柄利剑,一柄随时能要了他前途名声的钱。 午夜梦回,他许多次从噩梦中惊醒,无声地躺在黑暗中,看着那柄剑生生地悬在头顶却又不知何时落下。 而李玉婷此前的有恃无恐,无非就是因为手持那柄利剑的人正是她李玉婷。 〃哎呀,霍教授你这说的是哪里的话呀?你到我们家来,那是我们的荣耀呀,呵呵〃 李玉婷仍在笑,她语速极快不容旁人插嘴来。 〃宗耀啊、文山,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霍深永宁大学的生物学教授,博士,高智商,高素质,高学历的三高优秀人才,在专业上可有名了呢是咱们永宁真正的名人〃 她是在委婉地提醒他名声要紧。 霍深平静地看着李玉婷,他确实爱惜自己努力打拼来的这一切但是他怎能容许一生受人牵制呢?尤其是受她的牵制。 〃我和一个女人发生了不正当的关系〃 霍深的话如同刀子,直接戳破了李玉婷的遮遮掩掩,她停住了泡茶的动作愣在原地,笑容也僵在了脸上。 霍深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那柄插在他心头的剑始终暗暗蜷在他头顶不知何时落下来的剑。 他终于自己动手把他拽出来,扔到了地上虽然这拽的过程充满了痛苦,难堪和耻辱,但他还是说了。 〃那个女人,我给她转过钱〃 也就是说,这是一场难堪的交易,因为事后他查看过自己的转账记录,自己的微信确实曾经转出了两千块钱,这绝对不是他干的,然而证据确凿, 〃并且那个场景还被李女士以及我相亲的对象袁贝贝小姐当场撞见了。 李女士,你一定还记得对吧?〃 他喊住了李玉婷,后者正背对着他,站在餐桌边,正准备去厨房,不能让她离开霍深要的就是当面把那柄剑给夺回来。 〃啊,哎呀,我哎〃 李玉婷转过头来白着脸笑道,笑得极不自然。 〃哎呀,我,我还真的不太记得呢呵呵,〃 〃那我提醒你,昆兰酒吧〃 那是霍深长去的一家颇文艺的酒吧。 他有时候会去放空脑袋,点两杯调和酒,听几支怀旧的英文曲。 那天晚上,他多点了几杯,因为他的心情不太好。 白天她和相亲对象原备被小姐摊牌了,她终于委婉的甚至有些残忍地表达了自己的拒绝。 一个熟人和贺家太太牵线的这场相亲,原本听了女孩儿的状况,他是挺愿意的,介绍人说袁家不算什么财大气粗的大户人家。 没有那么多复杂的社会关系,人口简单,一儿一女,父母淳朴孩子单纯。 最重要的是袁小姐善良聪明,性子温和,读的书多,很有才华. 他去见了,毕竟他这个年纪也该成家了。 那一次是第一次见面袁小姐看起来文静腼腆,不张扬,不势利,性子似乎确实不错。 他们互相留了联系方式之后,他约对方吃过几次饭,也看过电影喝过茶。 然而几次下来,他就发现他和这个女孩子完全无法交流。 他并非如介绍人所说的有才华,甚至可以说她很有些浅,他说的话他压根儿就听不懂。 他们的喜好,兴趣,思想认识都相差甚远,他们之间有一层不可打破的厚厚的墙,因此他委婉地表示了不合适。 然而那袁小姐一听说不合适,就开始哭闹,挽回几次三番霍深,疲累不堪,更觉得这段交往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出事的那天晚上,他和袁小姐彻底说清楚了,他本该觉得轻松的,但心情却有些沉重。 袁小姐哭得很伤心,让他觉得自己伤害了对方,正因此他多喝了几杯,喝着喝着,他就渐渐迷糊了,而他被惊醒则是因为一阵急促而杂乱的敲门声。 他睁开眼仓皇起身,发现自己衣裳不整,身边则躺着一个陌生的女孩儿,慌乱地打开门,门外就站着李玉婷和袁贝贝。 袁贝贝后来说过,是他特意发信息让她过来的,他要和她说清楚,他没想到是让她过来目睹这么不堪的一幕,确实太不堪了,霍深自己都无法接受,李玉婷和袁贝贝自然也不敢相信,他们震惊地看着屋内袁贝贝惊得合不拢嘴同时悲痛的大哭。 李玉婷则瞪大眼睛,心疼地抱住了袁贝贝,对着霍深狠狠的责备你, 〃你,你怎么能这样啊,你怎么会是这样的人呢?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霍深说完,闭上了眼睛。 他终于把这段难堪扯出来了,在他亲妹妹面前,在贺家在沈沫面前,身后是一片沉默。 妹妹会如何看他? 还有沈沫有些美好的东西尚未铸造,就即将坍塌了。 〃不,你不是这样的人,从来不是〃 沈沫突然开口,站到了霍深身边淡淡的却坚定地说, 〃我相信你〃 霍深睁开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那件事之后,他回去就抽取了自己的血液,检查有无药物成分,但是没有,他当然知道自己没有做。 他当然清楚这是个莫须有的罪名,或者说是个圈套。 但是他根本没有证据证明自己无辜,他甚至都没有证据说这是对方的手段隐秘高明,谁会信他呢? 可沈沫居然信如此无条件的信,沈沫坦荡的扫视一圈儿, 〃我相信霍深手不需要理由,霍先生的才华品行人所共知不需要我多说。 同样,这件事对霍先生的影响也不用我多讲,大家都清楚,这种事一旦传扬出去,他的事业和名誉就会毁于一旦〃 她巧妙地引开了重点, 〃他一个才华卓绝的人,还协助警方破获过不少案件。 这样的人,我们能轻信谣言传播这种谣言去坑害他吗?〃 〃那当然不能啊〃 曾太太立刻接口,曾文山拍拍胸脯。 〃你放心,我太清楚了。 这些谣言陷阱很可怕,总有人用些阴谋诡计来加害好人有才华的人。 我们懂的,这事啊,我们夫妻俩一个字都不会撤出去的〃 他表了态就看向贺宗耀,贺宗耀一直紧锁着眉头听着,此刻也是点点头。 〃唉!我贺宗耀从来就不是个嚼舌根的人〃 沈沫感激的点头,旋即看向李玉婷, 〃李女士,你呢?〃 (?′?`?)*??* 本章完 喜欢的小可爱支持一下 第131章 层层迷雾 〃现在这里所有人都不会乱传出去的〃 霍当当已经领会了沈沫的意思,立刻接口。 〃我是我哥妹妹,我当然不会说贺涛现在追求我,他是我哥未来的妹夫,也不会说〃 贺涛听得头大一脸的尴尬,但霍当当继续说,沈沫自己提出来的,她更不会说,其他三位都已经表态了, 那如果传出去被别人知道,就只能是你了〃 她狠狠地盯着李玉婷,这就是沈沫的目的,先堵死李玉婷的嘴再想办法。 李玉婷挤出一脸温和的笑, 〃我,我当然也不会说,你们瞧,事情发生这么久了,我也没说过呀〃 〃那就好〃 她冷冷地看着李玉婷。 〃其实这件事大家一听就清楚了,这明显是有人陷害霍先生,而那个人是谁我一定会查出来的〃 四个人出了门,顺利坐进车中。 霍深看向副驾驶的沈沫眼神炽热,她不仅无条件地信他,还这样帮了他。 〃看我干嘛还没到谢我的时候呢〃 沈沫淡淡一笑,旋即严肃起来。 〃不过李玉婷的嘴只能赌一时,这件事发生太久了,她手段又高明,真实的证据早已经消失了,过段时间说不定又会有照片或者转账记录什么的流出来, 到时候李玉婷完全可以说不是她干的,是当事女孩儿干的,这就比较棘手了,〃 〃这不重要〃 霍深偏过头他的眼睛亮亮的,满溢着被人信任的喜悦和激动。 〃沈沫,我真的很想知道你为什么这么信我? 这种事儿,我说破嘴皮也很难测证清白的〃 为什么这么信? 她沈沫看着霍深的面孔,如果不是霍深这件事她几乎都忘了,大半年前她也差点发生过,先是一个长得不错的男人主动撩她。 接着是个富二代花花公子企图泡她。 如果她没有拒绝或者跟对方暧昧呢,怕是也要发生类似的事情了。 沈沫山吸一口气,这整件事从头到尾也在她心底渐渐明白。 〃我算是明白了,李玉婷和南一川早在薛姗姗这个意外发生之前就已经着手布置了。 南一川是给我挖坑,而李玉婷则是盯上了你,在给你介绍对象不成之后,便给你下套,因为你一旦成为她的人无疑是他们最得力的帮手〃 车窗外夜色沉静如水,车内四个人寂寂无声尤其是霍深,直到听到沈沫这句话,直到这层冰冷的凉意席卷了全身。 理智才完全从方才的激动中挣脱出来。 他几乎是一瞬间就听懂了沈沫所说的镜湖月影薛姗姗死亡一案,只不过是这条长线上的一次意外而已。 李玉婷和南一川远在这次意外之前,他们目前知道的是大半年前就已经开始部署南一川给沈沫挖坑等着她出轨犯错。 李玉婷则是辗转托到介绍人给霍深介绍对象,相亲不成便设局推他入坑,企图掌握他,操控他。 如果今天他没有当着大家的面撕破这层遮羞布,如果他考虑到自己的名誉和前途,选择了退缩和隐瞒,那么他就完全落入了李玉婷的掌控之中。 后怕层层翻起,当初的一场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相亲,毫无不妥之处的相亲,谁会想到其实是李玉婷在找寻帮手呢? 李玉婷到底要他帮忙做什么? 南一川远在半年前就陷害枕边人沈沫,为的又是什么呢? 而最耐人寻味的是时间,李玉婷和南一川原本并没有多大瓜葛的两个人所做的事是如此同步。 这层层密密的往后终于可以窥见他们俩是同气连枝,互相依赖的。 他们看似普通亲戚,实则在互帮互助,同时行动,一定是为了某个共同的目的。 〃我一直以为他们的目的是百川的股权,因为南一川肯定是要这个的,或者说他想和薛姗姗永远在一起。 但是现在我觉得没有那么简单了〃 南一川如果只是要股权,如果想要和薛姗姗光明正大的双宿双飞。 在镜湖月影事件发生的时候,可以直接报警让沈沫被抓坐牢就行了。 而李玉婷大半年前就盯上霍深,更让沈沫确定了自己的猜疑, 〃他们俩之间一定有一个共同的不可告人的利益点涉嫌犯罪的,所以才需要你〃 是的,霍深眯着眼睛,在这层迷雾中探寻。 南一川和李玉婷的这场阴谋,原因怕是远在发生命案之前,他们早就是一条线上的蚂蚱,才会这般团结地拧成一股绳,做出这么多看起来稀松平常,实则步步为营的事。 比如贺涛和南凤鸣的恋爱,比如霍深的相亲,比如沈沫的被人搭讪,沈沫的精神问题,如果不是沈沫觉察到不对劲,如果不是贺涛动了恻隐之心去帮她。 如果不是邹宇对案件生疑,找到了他霍深,如果他不是遇到了沈沫,并且信任她,勇敢地当着她的面撕开这段不堪的话…… 〃我的妈呀,这里头稍稍有一个环节缺失,这事儿就算是板上钉钉了〃 〃是的〃 沈沫扭头看了眼车中三人,无比感慨,这件事中,但凡有一人缺失,但凡有一人迟疑,但凡他们三人对彼此的信任少那么几分不坦诚一切这所有的细节都无法对上,因为单独看他们几个人所经历的都是毫无破绽的,只有他们三个人凑到一起,才能拼凑出这些不对劲来。 〃这真是一张好大的网〃 贺涛摇头,他终于跟着霍深和沈沫的分析,稍稍看清了这件事的轮廓,然而,只是轮廓。 〃这些人真可怕〃 霍当当后怕之后,心头无名火起。 (?′?`?)*??* 本章完, 喜欢点个赞 第132章 接近真相 〃这些人真可怕〃 霍当当后怕之后,心头无名火起。 〃哎,你俩好歹还是当事人,跟他们都认识,我哥招谁惹谁了? 我哥跟她无怨无仇的,他一个最新研究工作,没空谈恋爱的好男人,压根就没得罪过他们。 哼,这个李玉婷,她怎么能这么害我哥?〃 〃因为霍先生的能力还有身份,李玉婷自然是早就知道霍先生常协助警方破案,她找上霍先生,应该就是冲着这点〃 霍生点点头他也认同,然而细思极恐的恰恰正是这一点。 为什么要找上霍深? 为什么一定是霍深呢? 他们身上有旧案吗? 还是说他们准备做新案,亦或是要霍深帮忙做什么呢? 或者是还没到时间呢? 两个人四目相对,李玉婷掌握着霍深的把柄,但直到现在都没有真正拿出来进行要挟显然是还没到时候。 那什么时候才能叫做到时候了呢? 〃我不想了,这太复杂了,我每次跟我哥想问题脑袋都会想破。 你俩想去吧,你俩有的一拼。 我现在就想知道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接下来寻找那两个被毒蜘蛛咬伤的家伙寻找更多的证据,弄清楚李玉婷的身份〃 沈沫轻轻一笑,现在他们彼此间已经彻底撕开了遮羞布,接下来当然就是要真刀真枪光明正大的和他们对着干了。 汽车在路上疾驰, 〃停,停车〃 沈沫的话还没说完,霍当当突然喊声,停 〃哥掉头〃 车刚驶出贺家小区没多远,霍深掉头过了一个红绿灯就到了。 霍当当拉开车门,箭步往回飞奔,她竟直奔贺家,她这是要干什么? 〃霍当当〃 贺涛跟着跑出来,喊都喊不住他气恼得皱眉,这女孩子真是又疯又冲动,跟沈沫的聪明冷静简直无法比。 霍当当才不听,径直的去敲贺家的门。 贺涛赶到的时候,保姆已经把门打开,一屋子的人立在原地不解地看着门口的两人。 李玉婷的脸色很不好,显然她刚跟父亲费力地解释了一番, 〃霍当当,我们先走〃 贺涛拽拽霍当当的衣袖,低声说, 〃我这个继母很会生事儿,万一闹出事情来想走都走不掉可就完蛋了〃 但霍当当根本不听,她扬着头走进去,站到了李玉婷面前。 〃李阿姨,我哥的事……〃 她一张嘴,竟眼圈红了,嘴一瘪,看起来委屈得快要哭了。 〃我哥的事就拜托你千万不要传出去啊,不然,我哥他,他的一生都毁了〃 这唱的是哪出啊?贺涛看不懂,不敢开口只是皱眉看着霍当当。 霍当当吸吸鼻子,擦掉了眼角的泪哽咽着说, 〃只要我哥好好的,你让我做什么都行的,我,我可以离开贺涛,我可以舍下这份感情,让他和她未婚妻重新和好的。 我只有我哥一个亲人的,我不能看着他出事啊〃 贺涛的眉头拧得更紧了,这女人唱戏之前能不能先给个暗示啊?他完全不知道怎么接呀, 〃哎呀,你别哭呀,你放心我说过的,我不会说出去的呀,哎哟〃 李玉婷被霍当当的泪水和周遭的目光加工,不得不走近霍当当亲昵地抚摸他的肩膀, 〃我答应你们的,那我肯定会做到你看我不一直都没讲过吗? 我也不是小孩子,这点儿轻重还是有的〃 〃那太好了,谢谢你李阿姨〃 霍当当感激的吸鼻子,顺势一把抓住了李玉婷的手,用力一握, 〃你人真好〃 突然,李玉婷吃痛的嘶了一声,缩回手。 〃哎呀,我抓疼你了吧?李阿姨,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我给你道歉了〃 霍当当无辜的擦泪又对着李玉婷一鞠躬,然后掉头就跑出去。 贺涛不明就里,也赶紧跟着跑了出去,钻进车里。 霍深扭过头,看着妹妹的泪眼婆娑笑了, 〃你个小丫头得手了〃 〃我当当出马一个顶两〃 霍当当神气地坐进后排眼见沈沫,尤其是贺涛一头的雾水,这才小心翼翼地退下手上的一枚绿翡翠戒指,她自豪地嘻嘻笑道, 〃这可是我的独家法宝〃 那戒指从手背上看精致得很,但从手心上可以看到戒指的指环上有两个小小的尖头 此刻那两个尖头上各缀着一滴鲜血,那当然是李玉婷的血。 李玉婷生活极其小心,卧室的门总是锁着的人又总呆在家。 贺涛一直想拿她的牙刷去验个dna,却始终未得手,沈沫笑了霍当当,这小妮子使诈,用这样有点下作的方式得手了。 〃你们是没看到她的脸色,哈哈哈,她一痛就知道是怎么回事,知道我在干什么但是晚了。 我握了手,然后道了个歉,转身就跑了。 哈哈哈,她的脸都快气绿了〃 〃这个方法还行〃 贺涛听到李玉婷生气,他的心头瞬间舒坦,看霍当当也没那么讨厌了。 再说了他这法子虽然不咋地,但是结果有了,不是吗? 〃保存好这点儿血迹,我们马上送去检查〃 最快明天就能知道结果,霍深把车开得飞快,他们快要接近真相了,他们很可能已经打到了李玉婷的七寸,这也意味着南一川和李玉婷的反击会更猛烈。 他们的反击无非就是攻击他,毁了他的事业和名誉。 他从后视镜里看去,后排的妹妹叽叽喳喳的和贺涛讲述她刚才的壮举。 坐在副驾驶的沈沫一脸的淡然中掩饰不了的期待和激动。 为了他们,为了真相,他什么都不怕,仿佛看穿了霍深的心思沈沫轻轻开口, 〃你也不用担心,李玉婷这会儿是自身难保的,你忘,那袁志还躺在医院呢。 我们不仅快要知道他的身份,我们还会见到他那个神秘的干姐姐呢〃 (?′?`?)*??* 本章完,喜欢点个赞 第133章 心神不宁的李玉婷 李玉婷这个晚上很抓狂。 霍深一行人公然找上门来,堵住了她的嘴又大摇大摆地离开。 她本就心头大乱,却没想到那个叫做霍当当的居然跑回来在她面前演那么一出戏,跟她道歉,握手手就这么被扎了两个孔,傻子都知道那女孩子是故意的,是来取走她的血液的目的是做什么? 她不敢往下想了而更重要的是,沈沫安然无恙地过来了,看他们那气定神闲的样子,饶红燕一定也没事,那么负责去抓人的袁治呢? 李玉婷心里一片兵荒马乱着急要出去一趟,但是曾文山夫妇还在贺宗耀又严肃得很,她根本找不到借口出门,只能耐着性子陪着他们吃饭,陪着他们讨论贺家和南凤鸣如何和平的解除婚约。 贺涛那个小畜生闯出的祸事每一次都要他们来擦屁股收拾,从小到大都是如此,而每一次,贺宗耀嘴里都发狠地说, 〃不再管了,不再管了,永远不再管了,这个儿子就是个废物,让他自生自灭去,让他受罪去〃 但是呢行动上他一直在管,终究是亲生的儿子呀。 李玉婷心里明镜一般,虽然当初贺宗耀一早就告诉过她,他绝对不会让这个儿子成为他们感情的障碍。 他也确实从来不喜欢贺涛,从李玉婷跨进这个家门开始,就常听贺宗耀吼, 〃站没个站相,坐没个坐相,半天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怎么会有你这样蠢的儿子? 儿子,做事要动脑子的,你脑子呢? 这么笨哪里像我贺宗耀的种 眼睛除了看吃的,还要看人的,有你那么多都是白瞎你这种没用的货色。 长大了就注定一事无成〃 这些年他骂这个儿子的话多的都能堆成山了。 可是李玉婷看着贺宗耀皱眉,苦苦思索和曾文山商量着用多少钱摆平这件事。 他终究还是会为这个蠢材儿子买单的一如从前, 这就是男人当初结婚时,他曾信誓旦旦地说过他贺家的家产和事业跟这个蠢材儿子无关的。 事实呢?贺家的钱已经有多少花给这个蠢材了? 如果李玉婷垂下眼睛,看向自己纤细平坦的小腹,如果她那时能为贺家生个一儿半女,那么今天所有的事情都不至于走到这个地步。 熬到晚上十点多,好不容易事情谈完了,他们暂时商定了对策明天由曾家夫妇出面去安抚南一川,取消婚约的事则南凤鸣身体养好了心情平静了再提。 毕竟百川是个大企业,和贺家曾家都有生意上的瓜葛。 说白了,南一川真要报复声势,有的是借口和实力所以这件事万万不能硬来,贺宗耀当然知道轻重。 他安排助理购买了不少贵重补品,让曾文山带去医院。 〃只要事情能和平解决,花多少钱都行〃 送曾家夫妇到了门口贺宗耀,还抓着曾文山的手不放。 〃哎,拜托你们了,我那个小畜生不懂事儿,但凤鸣这事儿真不是他的本意,这就是个意外,他没那么狠希望南一川能够看到这一点大人不及小人过,别跟他较上劲儿〃 他为了保护这个蠢儿子,还真是卑微到了极致。 李玉婷心头满溢着不爽,焦灼,烦躁,但表面上和贺宗耀保持一致,她也抓着曾太太的手,也说了一箩筐的拜托和担忧, 〃只要一川呐和凤鸣能消消气儿,就是打我一顿都行,千万别怪小涛,他还只是个孩子〃 送走他们家里就只剩下贺宗耀和保姆了,李玉婷心神不宁,偷看了几次手机,她这个手机还尚未有电话和信息进来,但是他们会着急的,一着急说不定就会打过来的。 好几次新文杰就是因为着急,直接给她这个手机打电话的。 而她的另一个手机贺宗耀在家,她怎么敢拿出来呢? 〃宗耀,累了吧,我给你放了洗澡水,你去泡个澡吧,放松放松。 哎,事情已经发生了,得慢慢解决呀。 别急,会急坏身子的。 宗耀,我昨天啊给你买了套新睡衣,你试试看呢。 我已经让阿姨洗过了,这一套呀穿着应该会更舒服〃 李玉婷跟在贺宗耀身后,殷勤的忙前忙后,但贺宗耀根本不听他面色始终阴沉,滴水钢板一般冷冰冰的,完全不给任何回应。 他不去洗澡,也不去试衣服,而是埋头工作了。 而更让李玉婷糟心的是,贺宗耀往常工作都会坐到书房避开她,但是今天他却把笔记本电脑搬到了客厅的茶几上。 就在李玉婷的眼皮底下干起活来。 李玉婷实在没辙了,她来到厨房保姆早就洗好了碗,这会儿正在热燕窝,这本来是李玉婷每天晚餐必吃的,今晚因为那些烦心的事,她还没来得及吃因此保姆重新加热了。 李玉婷接过勺子试了试味道, 〃嗯,哎,已经熟了,但是吧,这味道稍微有点儿淡,阿姨,拿点儿糖过来吧〃 保姆转身就去冰箱里找糖。 就在保姆转身的那一瞬,李玉婷从袖口抽出准备好的药粉,沉着而迅速地倒进了燕窝中。 那是她方才碾碎的安眠药。 这些年来每当遇到棘手的问题,需要夜里外出时,她都是用这种方式安全快速保险。 贺宗耀从来也没有发现,把糖搅进燕窝李玉婷再试了试,叹了口气, 〃哎,我还是没什么胃口,阿姨,你送去给贺先生喝吧,他为了小涛的事儿烦的是焦头烂额的,你让他吃,他的身体要紧〃 保姆自然什么都不知道,听话的把那盅燕窝端到了客厅的茶几上。 李玉婷假装在客厅忙活,眼角的余光一直瞟着那种燕窝,但贺宗耀始终没有动,是因为霍深的事情对他有些想法吗? 李玉婷让保姆再去催一次,自己干脆走开去洗了澡,换了身漂亮的睡衣,披着浓密的长卷发出来的时候一看,保姆已经去睡了,但那燕窝还摆在原地,一看就知道闻丝未动。 〃宗耀来趁热吃了早点儿睡〃 她再次把燕窝热了,自己坐到了贺宗耀身边温柔的,深情地用勺子舀起来要喂给丈夫吃。 从前他们有些小摩擦,小矛盾,她这般主动示好贺宗耀都会接收这橄榄枝的,但这次贺宗耀冷冷地避开了,避开了她的勺子,还有她温香软玉的身体。 〃哎呀,你呀,是因为小涛和凤鸣的事儿对我生气了吗? 哎,我也没想到呀,我都替小涛挨打了〃 李玉婷干脆挑明,委屈巴巴地看着贺宗耀她得加快节奏了。 袁志肯定出事了,她的干姐姐在外一定是急疯了。 她的性子和新文杰一样,根本沉不住气一着急就会瞎折腾的, (?′?`?)*??* 本章完 第134章 李玉婷又挨打 她的性子和新文杰一样,根本沉不住气一着急就会瞎折腾的, 〃还是因为我给那个霍教授介绍对象的事儿。 那也不是我的错呀,我这不都是好心热心,可谁想到会出这样的事儿啊〃 〃你到现在还假装无辜,你到现在还不松口,还不知道我在等什么,想什么〃 贺宗耀忽地站起来蹬蹬上楼,奔到书房,又立刻下来,把一个黑色袋子扔在了地上,袋口松散里面沾了绿油漆的衣服和手套全掉了出来。 那正是李玉婷和新文杰私会的时候,脱下扔掉却被霍当当拎回来的衣服鞋子,贺宗耀铁青着脸瞪着李玉婷, 〃我这几天一直在等着你主动找我,你主动告诉我,你跟那个叫做什么新文杰的人究竟是什么关系。 你既然死活不开口,那好,我来开这个口〃 李玉婷惊得瞪大了眼睛新文杰,贺光宗耀都已经知道这个名字了, 〃你、你查我〃 〃对,我查你了〃 贺宗耀也不避讳,搬开笔记本电脑把屏幕对准李玉婷, 〃我不查不知道,一查我整个人,整个人……〃 他气的闭上了双眼,积压了几天的愤怒一起涌上来,冲得他说不出话来。 〃你那天说贺涛那个小女朋友都是信口雌黄,你说你压根儿都不认识什么新文杰,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 好,那我问你,他为什么跟你有通电话嗯,还不止一次,最近半年里,平均每一个月都有好几次还是夜里。 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还有你的个人账户汇过两次钱给他,两次,一次10万,一次30万。 不是说不认识这个人吗? 你为什么要给他钱呢? 你来告诉我,你今天一定要给我说清楚到底是什么关系〃 同一时间,新文杰在家握着手机不断安抚那头的焦灼。 〃哎呀,你别哭啊,袁志失去联系,说不定是躲哪儿了呢。 真出事儿,警方肯定有消息啊。 我怎么不着急啊? 怎么说袁志也是我的外甥啊。 玉婷不接你的电话,也没接我的,他肯定没事儿吧,看到电话她会回的。 行了行了,你别哭了啊,要不我去一趟吧〃 他看着窗外南一川的人,这两天盯他有些松懈了。 〃我去一趟玉婷家吧,放心,我没那么傻,我会乔装的啊,呃,午夜啥的,她老公根本不知道我是谁,认不出的。〃 李玉婷从没见过贺宗耀对她发这么大的火。 她嫁给贺宗耀20年了,20年中,她得到了无数的宠爱。 贺宗耀比她大了十来岁,从一开始就把年轻貌美又聪明得体的她捧在手心,当作女儿一般的疼。 而这20年里,她自己也做得极好,她温柔体贴,善解人意,把贺宗耀照顾得无微不至就连贺宗耀生意上遇到难题,她也能巧妙地帮忙化解。 她会组局请吃饭,还会结识对方的夫人太太。 大概率上,不论什么样难缠的男人,女人在李玉婷这里都会被搞定得妥妥当当。 而在家庭中,她也做到了极致。 贺宗耀年迈的父母去世前几年身体都不好,都是她在照顾,对贺涛更是没得挑,她是贺宗耀真正意义上的贤内助,所以贺宗耀对她才会言听计从,才会温和宽厚,在钱财上也相当大度。 她拥有贺家公司的两成股份,她在永宁,在澳洲都有单独名下的房产和商铺。 她有不少的私房钱,偷偷在外做投资,贺宗耀大概知道,但也从不过问。 贺宗耀是极信任她的,家用的储蓄卡丢给她,贺宗耀的信用卡,银行卡也都给了她。 她的花销支出这么多年来,贺宗耀连看都没看过,但现在他却开始查她了。 〃你跟他偷偷见面,乔装见面那天晚上你根本不是在商场逛街,你带回家的衣服是同一天买的,我已经问过店里了,你欺骗我,在我眼皮子底下欺骗我,你那天晚上跟我所说的一切都是撒谎〃 贺宗耀嘶吼怒视李玉婷,他指着李玉婷的那根手指都因愤怒在颤抖, 〃你把我当什么了?你把我当猴子耍,当傻子糊弄我〃 〃我没有的,宗耀〃 李玉婷手里端着燕窝,一脸赤诚地看着丈夫贴上去。 〃哎呀,你听我说呀〃 但下一秒,贺宗耀突然猛地一挥手,一个耳光狠狠的甩在了李玉婷脸上,李玉婷猝不及防手中的燕窝也飞出去,哐当碎在了大理石地面上。 米白色粘稠的液体迅速流开。 他动手打她了,他居然对她动手了,这巴掌又狠又重,直打得李玉婷眼冒精星。 她呆呆地抚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贺宗耀。 20年的婚姻,再加上婚前的恩爱,他们在一起二十多年了,那个发誓说会宠她一生的男人居然打她了。 (?′?`?)*??* 本章完,喜欢点个赞 第135 狡猾的李玉婷 保姆已经听到动静,但门都不敢开,只无声地拉开门缝瞧了一眼,便关好门,蹑手蹑脚地钻回自己的被窝。 只有李玉婷养的小白猫完全不知主人的处境,气定神闲地在附近踱来踱去,还时不时撒娇地叫唤一声, 〃你到现在还不承认,证据甩到你脸上,你还想糊弄我,我贺宗耀在你眼里是个傻子吗?啊〃 贺宗耀一巴掌狠狠地拍在旁边的桌上, 〃你跟别的男人私会,你还给他转钱从你的个人账户转出去的。 转给那个新文杰,你拿着我的钱转给别的男人,那是我赚的钱,我贺家的钱〃 他气得喘粗气,果然男人的话不可信。 从前贺宗耀可是常说,我的钱不就是你的吗? 可现在呢,钱都是他的,他贺家的。 这话仿佛以柄刀刺入李玉婷的心头,换作平时她一定早哭的梨花带雨,委屈难当,好好的跟他掰扯一番她为这个枷所付出的一切。 但是这会儿她却不能哭,那个袋子里装的是自己当晚出去穿的衣服和鞋子,翻开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是贺宗耀的助理发过来的银行账单。 上面清晰地记录着最近半年的两笔交易,证据确凿, 贺宗耀耀也已经知道新文杰的名字。 他显然不只是怀疑,他可能已经调查了好几天了。 那么她今天靠卖惨,靠半可怜或者是打感情牌,都是根本赖不掉的,她得冷静。 李玉婷看着电脑屏幕上的记录,以及躺在笔记本电脑旁她自己的手机一颗星惶惶然开始摇摆。 如果贺宗耀继续往前查,如果他此时翻看她的手机,还会发现更多的转账记录,他会发现她转账的不只是新文杰,还有其他人。 那些人从前单独拎出来,贺宗耀都不会疑心,因为那些都是普通人,普通到贺宗耀压根就不会花时间去追究。 但是现在不同了,沈沫那个阴魂不散的臭女人,把很多人都扯出来了。 李三炮,落玉清,新文杰,如果贺涛一五一十地告诉他老子,那么眼前这个男人,李玉婷抬眼看着高大而魁梧的贺宗耀。 他是个生意人,生意人多精明,一旦他发现更多疑点,那个时候自己该如何糊弄过去呢? 都怪自己太大意了,在贺家待了20来年,时间太久,太久,久到让她渐渐放松了警惕,才会在最近几年里,为了省却麻烦,她直接用自己的个人账户和个人微信,支付宝进行汇款操作。 〃宗耀〃 李玉婷眼圈一红,她必须忍下这口气,这份委屈,她得在最短的时间内用最快速,有效的方式压住这件事,绝不能让影响扩大开来。 南凤鸣流产,饶红燕到现在还没抓到袁志下落不明,新文杰被监视外面的事情已经够乱了,她不能乱,一点儿都不能。 她要麻利斩断贺宗耀的一切怀疑。 李玉婷深吸一口气声音冷静, 〃你没有说错,小涛那个小女朋友也没有说错。 这套沾了油漆的衣服,鞋子是我的。 那天晚上是我在跟人偷偷私会,对方确实就叫新文杰,我也确实给他赚过钱,这半年里一共两笔共40万。 如果你往前查可能还有大大小小的数目,几百几千几万都有,都是最近四五年的,你要查就按照这个时间内查,前面没有了〃 李玉婷痛快地承认,果然贺宗耀措手不及停住了。 李玉婷站直了身体,仰着头,留着指印的脸上满是坦荡,决绝,还有悲愤。 〃我是偷偷见他,给他钱,但你,但你怎么就不问问我,他是谁,他是做什么的〃 她痛苦地吼出来,大颗眼泪就噙满了眼眶。 她咬牙悲痛地看着何宗耀, 〃他,他是一个心理医生〃 新文杰的职业自然是瞒不住的。 〃你大概从来都不知道,我这几年一直在看心理医生,四年还是五年了,哈哈哈哈,我在人前喜笑颜开,人人都夸我年轻,保养好,人好会说话,每个朋友都羡慕我命好,丈夫好,生活得好。 呵呵呵,可谁要知道我的苦〃 眼泪滚落他的脸颊。 〃我已经43了,从23年前我认识你开始,我就想着能够陪你一生一世能够给你生儿育女〃 说到生儿育女四个字的时候,她身体弯成一只受伤的虾,手揪住了自己的胸口, 〃多少次,多少次,我从梦中醒过来,望着这空荡荡的,安安静静的房间,恍惚下床去找孩子的哭声。 我明明就听到了孩子的哭声,可是我找了一圈儿才知道那就是一场梦。 我做梦都想有个孩子啊,宗耀谁知道我的这份痛苦,谁又能体会一个女人做梦都想成为母亲的期盼。 是我心底最痛的地方,可是宗耀,我不能总拿这个来让你也痛,让你也烦呢。 可我怎么消化这痛苦? 我怎么做得到? 我只能去看心理医生,我都已经看了快五年了〃 〃唉!你是说这个新文杰是你的心理医生〃 贺宗耀口气缓和了,李玉婷的身体似乎被巨大的痛苦压垮,她坐到了冰冷的地面上,上身扑在茶几上,胳膊压住了她自己的手臂,她哭着说道。 〃他就是一个心理医生而已,我是偷偷见的他,因为我不想被别人知道我这个生不了孩子的女人心理已经出现问题了〃 〃你怎么?哎,我并没有强求你生孩子呀〃 贺宗耀走近两步,脸色也软和了,他当然不强求了。 李玉婷抬着泪眼看着贺宗耀,他有儿子。 〃宗耀,可是我想啊,我想跟你有个孩子,那属于我们两个的。 我是信任这个心理医生我是借钱给他,有时候还会感激他,给他送东西。 可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他救过我的命。 如果不是他的开导,我可能,我可能……而你,而你,居然还怀疑我跟他,你,你是没见过他? 五短身材又矮又胖的,还秃顶啊。 宗耀,我会看上那种男人吗? 啊,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女人〃 〃呃,他五短身材,又矮又胖还秃顶〃 贺宗耀皱眉,他确实没见过新文杰网上找到的照片精修过看起来还行,看样子确实是自己误会了妻子。 他走近,李玉婷对她伸出手。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起来,新文杰紧张地站在贺家门口。 这是他第一次公然来到贺家永宁黄金地短独栋别墅,还带一个独立小院子以及两个车位。 李玉婷这过的简直就是天堂般的生活,也难怪他总是阻止他过来,阻止他在贺宗耀面前出现。 任谁都怕这好日子消失了吧。 但是她不能光考虑他自己吧。 论起来,袁志还是他新文杰嫡亲的外甥呢? 袁志是听李玉婷的差遣去办事的,到现在人也没回来,一点儿消息也没有她李玉婷安心睡大觉,这公平吗? 新文杰压住心头的复杂思绪,深吸了一口气,举起手摁响了门铃。 他今天特意找了一身物业的制服,上回弄了身警服被抓去关了好几天,吃了一场大亏。 这一次他谨慎多了假发套,黑框眼镜,贴了一丛花白的一字胡须,怎么看它都是一个五十来岁的物业保安。 这样的打扮,怕是李玉婷看到都不一定能认出她来,更别提贺宗耀了,贺宗耀可从来没有见过他。 贺宗耀拉开门,就见到门外站着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胖脸细长眼睛发量倒是多,厚厚的凌乱地扒在头上,配着那横胡须显得很有些邋遢。 五短身材矮矮胖胖,那身明显小了一个马的物业制服紧绷绷地捆在身上,把微突的肚腩死死勒住,也越发让胸口别着的星河物业的牌子更加显眼。 星河物业正是小区的物业公司 (?′?`?)*??* 本章完,喜欢点个赞 第136章 自作主张的新文杰 五短身材矮矮胖胖,那身明显小了一个马的物业制服紧绷绷地捆在身上,把微突的肚腩死死勒住,也越发让胸口别着的星河物业的牌子更加显眼。 星河物业正是小区的物业公司。 〃什么事啊〃 贺宗耀把着门不客气地问。 扭头看钟,都已经快深夜十二点了,不论什么事情物业都不该半夜上门来打扰新文杰,心里有点慌,声命也嘘嘘地打着颤。 〃哦,是这样的。 呃,前几天你们家有辆车在小区里停放的。 呃,因为你们家只有两个车位嘛。 呃,大概内迁车位不够停其他地方了。 嗯,然后撞到了绿化丛里的一盏灯,呃,把灯给压坏了。 呃,是一辆红色的保时捷,应该是你太太的车吧〃 他说着扭头从开门的缝隙里往里看,餐厅和客厅的水晶灯都亮着,装修和家具以及摆设无不富丽堂皇,静悄悄地透着有钱人家的奢华。 屋子太大,他这一眼都没有看到李玉婷。 李玉婷卧在沙发上,她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捂着胸口崩溃到无法站立时,没想到新文杰居然来了,听到新文杰的声音她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 那个蠢货,他竟这个时候跑到她家来了,就那么等不及吗? 那袁志真要出事也已经出事了,大半夜的杀到她家,是要让所有人都曝光吗? 〃我记得是你太太的车,你太太在家吧〃 真是自作聪明,还用这么拙劣的借口,真当贺宗耀是傻子吗? 贺宗耀一直没吭声,冷冷地盯着眼前这个有些面熟的保安。 〃呃,你太太休息了是吧? 呃,如果还没休息的话,麻烦你喊她出来给我们签个字,签个字就行。 我们拿钱维修,这是我们的工作,希望你们能体谅一下啊〃 新文杰陪着笑,踮着脚,伸长脖子,从贺宗耀的肩膀往里寻找李玉婷的身影. 就在这时,方才已经哭得全无力气的李玉婷摇晃着柔弱的身体,踉跄着来到门边。 〃贺太太,你好〃 〃滚〃 新文杰刚开口,一杯冰冷的水迎面泼了过来,紧接着砰的一声门被李玉婷关上。 她虚弱,委屈又愤怒地说, 〃真是什么样的人都来欺负我了〃 新文杰吃了个闭门羹,又被淋得一头一脸都是水,心头的火噌地燃起。 他咬着牙举着拳头,要不是顾及到所有人的安危,要不是考虑到大局,他现在就一脚踹开这扇门,恨恨地出了小区。 果然电话就来了,那头的人快哭了, 〃喂,怎么样问出来了? 没什么玉婷,他叫你滚,她什么话都没说,她也不知道我袁志在哪儿吗? 袁志,袁志是她叫去办事的啊。 她跟我打过包票的,说保证安全,保证万无一失的啊〃 对方哭得稀里哗啦,新文杰的规劝压根一个字都挤不进去。 〃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啊,独苗苗一个,他李玉婷是知道的啊,她怎么能这样对我,当初说好的有福同享有难同的,现在有难,就把我儿子一个人推到前面去吗 可是把她当做自己的亲妹妹,我什么都听她的,她让我女儿出马去跟人相亲,我女儿什么都听她的,她让我儿子去做事,我儿子儿话不说就照做,还要怎么样啊? 我可怜的儿子啊。 这大半夜的,我都不知道他在哪儿,也不知道他是死是活,如何? 他用个什么三长两短的我,我也不活了〃 (?′?`?)*??* 本章完 第137章 王秀梅 此刻袁志正躺在永宁市立医院的病房,他刚醒来不过半个小时,这会儿已经基本恢复了神智。 窗外邹宇皱着眉头, 〃这小子贼着呢,什么都不说,装傻充愣。 我查了下,他从外地才到永宁不足一年,有前科,打架斗殴撒谎敲诈,这种人就是个老油条,问是问不出来的〃 不仅问不出来还没有线索,这家伙经验丰富,身上的手机是临时的,里面只有一个无主号码,打过去还是关机状态。 他看起来和李玉婷,南一川毫无瓜葛, 〃看他那个休闲的德行,就知道是石板一块,现在我把他带走吧,大不了关上一段时间,留在这儿啊有吃有喝,他更不着急了。 我看啊,叫他父母过来,他们八成也是不会说的〃 邹宇最烦这种人了, 〃要不要先放他出去呢? 不过他出去肯定也是找地方玩儿,昏天黑地的玩儿,玩儿到我们跟踪的人累趴下为止〃 〃不〃 霍深冷冷地看着躺在床上的袁志, 〃不需要这么着急的来给李玉婷或者南一川定罪,定不了。 但今晚我们可以发现他们这群人之间的隐藏关系了〃 〃现在要做的,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等等他来〃 沈沫接上他的话,霍深扭头眼睛亮亮地看着身旁这个冷静的女人,她也猜到了, 〃新文杰是个急性子又不聪明。如果我猜的没错,紧张袁志的那个人也是一样〃 沈沫笑笑,看看时间已经快凌晨一点了, 〃李玉婷一直遮盖着真相,但我们今晚去贺家那样一番闹腾,这会儿李玉婷大概率是抽不出声了她自顾无暇,就管不了这头这头的,地鼠给点甜头就会冒出来的。〃 〃你说有人给贝贝发了抖音私信,视频里是袁志,袁志被蜘蛛咬了在市里医院〃 新文杰刚回家再次接到了电话, 〃发私信的人是贝贝的朋友吗〃 他皱眉,这个消息是真的吗? 可靠吗? 这个时候去医院合适吗? 是不是应该打个电话给南一川或者李玉婷呢? 脑子里一串的问号但李玉婷刚刚羞辱过他,而南一川?窗外南一川的人还守在小区外, 〃他们有谁把我们当真正的亲人? 一旦有危险,都把我们往前头顶好自保〃 那头的人在哭,她说的也有道理,新文杰发狠了。 〃去吧,去吧,也怕就算是陷阱,咬死不松口,他们也拿你没辙〃 他们早就改名换姓了,谁还能查出来那些个陈年往事呢? 半个小时后住院部,一个年轻女孩儿带着一个中年妇女急匆匆地来到了病房,那女孩儿正是和霍深相过亲的袁贝贝。 而那个中年妇女正是袁志和袁贝贝的妈,霍深当然知道她的名字,王秀梅。 他转过头看沈沫,沈沫笑了,李玉婷确实是个高手安排的天衣无缝,霍深见过的人,她沈沫原本根本见不到,沈沫见过的,霍深也不可能认识,他们就像是两个世界,如果没有交集,这一生都不会发现这个小秘密。 这个王秀梅矮矮胖胖,圆脸,细长的眼睛这女人跟新文杰得可真像了。 她猜对了,这什么王秀梅,这分明是新文杰的姐姐,袁志是新文杰的外甥。 这群人从头到尾都是一家子呢。 那母女俩进了袁志的病房,女人扑到病床边,小声地哭, 〃我的儿啊,我总算是找到你了,我都吓死了啊,你,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别乱说话〃 袁志相当警惕,他早就怀疑病房里安装了窃听设备。 那个邹宇跑来问他话的年轻男人绝对是个警察。 〃现在这么做〃 邹宇站在斜对面的护士站里,冷眼看着这一幕。 〃老鼠出来了,指望他们开口说出真相很难,咱们是直接逮呢?还是……〃 他话都没说完,门被人拉开沈沫剑一般地冲了过去。 〃哎〃 邹宇猝不及防来不及拉住,眼睁睁看着沈沫径直去了对面,推开了袁志的病房门。 〃别急,他自作主张〃 霍深扯住了邹宇,一双冷峻的眼微微眯起,忽又蹙眉,她到底只是一个弱女子,万一动起手来 〃不行,我也过去〃 他大步出门,又扭过头, 〃你不要过来,那个病房里的只不过是虾兵蟹将抓起来没多大用,咱们要的是找出幕后元凶,就要有耐心,按耐住,你别轻举妄动〃 邹宇哪敢反驳呀,连忙点头。 沈沫进门的时候,那一家三口眼睛齐刷刷地盯在了沈沫脸上。 王秀梅抬起肥儿圆的下巴,戒备地问, 〃你,你是谁啊? 你跑来干什么? 走错门了吧?〃 〃行了,我知道你是谁,你也知道我是谁,我们之间就别再演戏了〃 沈沫款款站到病床的另一边, 〃袁志,袁贝贝,王啊不对,应该叫你新阿姨吧,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什么新阿姨,什么天窗,什么演戏,啰里吧嗦的我,我根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王秀梅扔就逃避,她最后一句刻意说的是永宁话,不过很有些加生外地口音很明显。 〃你来永宁还没多久吧,估计不到一年〃 此时霍深推门进来,那袁贝贝看到霍深,脸色很不自然,瞬间腾一下红了,赶紧垂下了头。 〃是李玉婷让你来永宁的,对吧?〃 (?′?`?)*??* 本章完 喜欢支持一下呗 第138章 头脑单纯的一家子 沈沫目光轻轻地扫过袁贝贝,又紧盯着王秀梅,她身上的雕绒外套很值钱,腕上的玉镯子也通透,手指上的黄金戒指和翡翠戒指都有八九成新。 脖子上的大颗珍珠项链价格不俗,手上提着的名牌包也是正品,但她的皮肤粗糙,皱纹深而密,耳朵还残留着常年户外工作被冻伤的痕迹。 手指关节粗大,亮晶晶的美甲和戒指根本遮不住前面几十年的辛苦操劳。 这女人光鲜亮丽的一切,绝对都是来永宁后才有的。 〃李玉婷是突然跟你亲昵起来,把你当成家人,盛情邀请你来永宁享受好生活,给你送礼物,送钱,请你吃饭,可能还帮你老公找工作,帮你安排住处,让你一家子都迁移过来,跟她做个伴儿,对吧? 她告诉你,她年龄大了,一个人太孤单,就想着和家人离得近点儿,多主动走动,联络感情,以家人的感情最重要,对不对?〃 这女人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李玉婷说的,他自己不是说过,这些话不能告诉外人吗? 王秀梅紧闭着嘴,一声不吭,只是警惕地看着沈沫。 沈沫一眼就看穿对方的疑惑, 〃她让你不要告诉外人,对吧? 毕竟她有丈夫了,丈夫呢,还是个公司老总,被他知道太多,大家的好日子都没了。 于是她认你做了干姐姐,这样交往起来名正言顺了。 然后她看到你一双儿女,羡慕你儿女双全,尤其羡慕你有这么个温柔可人的好闺女〃 沈沫浅浅笑着看向袁贝贝,那姑娘长相清秀,长发披肩,一看就知道性子不错头脑单纯,好控制。 〃李玉婷肯定告诉你,她可喜欢你这个闺女了恨不得是自己的亲闺女。 于是,她信誓旦旦地跟你保证,要给你女儿找个好女婿〃 她转头看向霍深, 〃永宁大学的教授,智商过人,才识卓卷,相貌超群,风流倜傥。 试问世间谁能拒绝这样的佳偶呢?〃 这话让霍深脸上微微发烫,他的眼睛都不敢接受沈沫的,王秀梅则愈发紧张地盯着沈沫。 〃看到李玉婷给你女儿介绍个这么好的对象,你对这个好妹妹感激涕零了吧? 你也终于相信,这个妹妹跟你真的如她发誓所说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要带着你走向新生活了。 结果相亲黄了,霍教授跟你女儿不合适,李玉婷就开始教你女儿一哭二闹三委屈〃 毕竟李玉婷当年就是靠这些招数拿下贺宗耀的, 〃可惜霍教授不吃这一套,于是就有了你女儿当场捉奸一事。 然后李玉婷告诉你们,这样的男人品质不好,不能要,瞧对你们。 这是一个名正言顺的分手借口。 于她,她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只不过你们不懂而已〃 王秀梅和袁贝贝确实不懂,都紧锁着眉头,他们这样头脑单纯的人,李玉婷怎么可能把真相告诉他们呢? 〃相亲黄了,她好长时间没搭理你吧?新阿姨。 李玉婷说她忙事情多,直到最近一段时间才找上你儿子,她跟你是怎么说的,是不是说我和南一川夫妻俩吵架,还是说我出轨跟他闹〃 沈沫看向袁志, 〃所以他让你出面带几个人把我和饶红燕都带走,是不是还跟你承诺过 别怕、他那总在永宁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你出任何事,他都能兜着,事成或者不成,都少不了你的好处只要你守口如瓶,以后一定会让你风生水起〃 别说王秀梅了就连袁志都目瞪口呆, 〃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鬼,怎么所有的一件他这么清楚。 这些话,这些话,竟好像亲自在场听到一样〃 霍深都惊讶地看着沈沫。 他们当然不知道沈沫对南一川太了解了,而经过这几个月她也彻底了解了李玉婷,她和南一川是一样的人,工于心计,精于布局,想要操控所有人,为自己所用。 〃你们被李玉婷给骗了〃 铺垫够了,沈沫直截了当,面色一沉, 〃她哄你们来永宁是给她当棋子的,你还真以为跟你姐妹情深呢? 还有你的亲弟弟新文杰,你也不要跟我抵赖,那就是你弟弟多少年没帮过你的弟弟,现在跟你有姐弟情了,你也信? 你真以为他跟你一条心? 你先去问问他,他拿了李玉婷多少好处吧〃 王秀梅脸色已经变了, 〃你亲弟弟帮着李玉婷忽悠你们一家过来的,到现在他连真相都不告诉你,他跟谁亲? (?′?`?)*??* 本章完 喜欢支持一下 第139章 沉睡的猫 〃你们被李玉婷给骗了〃 铺垫够了,沈沫直截了当,面色一沉, 〃她哄你们来永宁是给她当棋子的,你还真以为跟你姐妹情深呢? 还有你的亲弟弟新文杰,你也不要跟我抵赖,那就是你弟弟多少年没帮过你的弟弟,现在跟你有姐弟情了,你也信? 你真以为他跟你一条心? 你先去问问他,他拿了李玉婷多少好处吧〃 王秀梅脸色已经变了, 〃你亲弟弟帮着李玉婷忽悠你们一家过来的,到现在他连真相都不告诉你,他跟谁亲? 瞧瞧你们一家子到现在还蒙在鼓里呢,你们难道就没从头到尾捋一捋,她为什么让你们来永宁,为什么要给你女儿介绍对象? 这对象为什么是霍教授,又为什么要让你儿子去霍教授家抢人? 哼,你们什么都不知道,被人耍得团团转,还在这里帮别人数钱呢〃 袁家三人面面相觑,再笨也听得出来这里头确实不对劲儿了。 〃我今天就实话告诉你吧新阿姨,其他都别说。 你儿子入室行凶对我用强证据确凿这件事没人能替他兜着,不信你可以去问李玉婷,我是南一川的妻子,也是百川公司最大的股东,你且看看,我有没有能力收拾他〃 沈沫咬牙说完,昂着头大踏步地出了病房,霍深急步跟上来。 〃哼,你这招儿妙啊,搅乱一池春水〃 〃这个王秀梅脑子完全蒙的,不过他一定会去找李玉婷和新文杰问个究竟了。 她要闹,闹的动静越大越好〃 沈沫也轻笑,她还不知道这一会儿李玉婷已经是自身难保了。 李玉婷用一杯水赶走了新文杰之后。 以为自己终于搞定了贺宗耀。事实上,贺宗耀那会儿确实被她说服了。 李玉婷嫁给他这么多年一直没有怀孕,全国各地乃至海外的医生都看过什么治疗方法,都做过什么中药,西药,补药,特效药更是吃了一箩筐。 这些贺宗耀都是清楚的。 他当然也知道,没有孩子是李玉婷多年来最大的心病。 在李玉婷凄凉的哭啼和悲痛的叙述中,他渐渐相信了他的话。 他的助理也查到,这个叫做新文杰的男人确实是个心理医生。 对方的证件照虽然精修过,但看着那粗短的脖子和大泡脸就知道本人是相当的其貌不扬了。 要相貌没有相貌,要资本没有资本。 李玉婷又不傻,不会看上那样一个男人的。 他搀扶着伤心欲绝,全身瘫软的李玉婷回到卧室,扶着她躺下,听着她在枕边嘤嘤哭泣。 虽然贺宗耀没有伸手拥抱她,虽然对她的一些做法仍然有意见,但至少出轨这个问题贺宗耀是翻过去了。 李玉婷更清楚这一点,她在贺宗耀耳边嘤嘤戏哭,哭的梨花带雨,声泪俱下,楚楚可怜。 直到贺宗耀长叹一声,拍拍她的后背, 〃哎,睡吧,都别提了〃 她知道自己终于过了这一关了。 可她做梦都没想到,她所有的努力最后败给了一只猫。 清晨天刚亮,开门声和客厅的动静吵醒了贺宗耀,是贺涛回家了。 贺涛头天晚上和霍当当一起给饶红燕重新安排了住处,沈沫和霍深在医院面对面给王秀梅煽风点火的时候。 霍当当把贺涛拉到了她哥家,跟他喝了七八罐儿的啤酒,坐在沙发上闲聊到深夜,直到贺涛躺在沙发上沉沉地睡着了。 沙发太软,贺涛睡不好,起得早。 他起来后,便按照沈沫所吩咐的,赶紧回家,要去查看一下李玉婷的状况。 霍当当一听说,立刻摩拳擦掌的一起跟过来了。 〃你那个后妈道行深着呢,你对付不了,真的必须得我上阵〃 她大言不惭,并且皮还特别的厚。 〃你爸在家,他在家就在家啊,怕什么? 以后你要追我追成功了,我跟你爸不得经常见面啊,我都不害臊,他还害臊吗? 我帮他收拾绿茶老婆,他以后一定会好好感谢我呢〃 贺涛压根就说不过她,毕竟他脸皮薄多了,他从来没见过哪个女孩子如霍当当这般不知羞耻为何物的。 两个人在厨房里找东西,做早餐的时候,保姆也赶紧起来帮忙。 贺宗耀听到动静和李玉婷一前一后穿着睡衣出来了,他一眼就看到了贺涛和霍当当两个人正挤在一起。 嬉皮笑脸地从冰箱里扒拉着东西,宛如一对小情侣。 他们大清早一起回来傻子也想得到这两个已经是什么关系了。 贺宗耀脸色铁青,南凤鸣的事情还没解决呢,这蠢小子这样肆意妄为,不是给南家送把柄吗? 〃贺涛〃 〃小涛,你回来了呀〃 李玉婷眼疾手快,一个劲地把贺宗耀往旁边推, 〃宗耀,你别生气嘛,有话慢慢说,小涛他还是个孩子〃 正是她的用力推,贺宗耀往后退,一脚踩到了地上的猫。 那只白猫,李玉婷最喜欢的猫,霍宗耀也经常逗弄的猫。 那只猫一贯特别的警醒,但此刻静静地窝在地上,一动不动。 贺宗耀踩到了它的尾巴,他居然都没睁开眼睛。 贺宗耀,奇怪极了 他蹲下身,只见那只猫像往常一样盘成一团,但它没有去自己柔软的窝里睡,却睡在了冰冷的地砖上。 这是贺宗耀从未见过的情景,李玉婷也没见过。 她站在旁边眼珠流转,突的一亮,恍然悟出了什么,赶紧上前伸手就要去抱那只猫。 〃哎哟,你看看,这小东西睡得可真沉. 我把他送回去,让他好好睡〃 但贺宗耀挡开了她的手,他轻轻抚摸那只猫,猫身体温暖,没有发烫,也不似生病的症状,只是闭着眼睛,看起来像是睡得十分的沉。 可是这只白猫平素十分的警醒贺宗耀越发的好奇,脑中有模糊的直觉在告诉他,这很不对劲。 〃哎呀,宗耀,你别管他了,这小东西啊,纯粹就是在撒娇不理你,你交给我〃 李玉婷白着脸拉贺宗耀起身, 〃宗耀现在时间还早,你快回房补个觉。 猫给我,我来弄它,平时都是我照顾的,他信任我啊〃 〃这猫,怎么了? 这是,哎呀,这是被人下药了〃 霍当当早已嗅到这边的动静,剑一般的窜了过来,蹲在了猫身边,煞有介事地说, 〃让开我来检查,我有经验,我看看啊。 这猫,这猫身上没有伤口,没有发烧,但是整个猫身软绵绵的〃 她也意识到不对了,扭头高声喊 〃阿姨,你给猫吃什么东西了?〃 保姆知道这猫是主人的宝贝,她没做过的事她可不敢担下来。 〃哎呀,我晚上睡得早,没给猫喂东西吃呢。 啊,我睡觉的时候啊,他就在客厅玩儿,那会儿十一点左右还好好的呢〃 〃晚上十一点钟还好好的,那怎么一大早就这样了?〃 你们家难道有老鼠药不成?〃 霍当当说着,突然贺宗耀忽地站起身来。 他紧锁着眉头,脸色苍白,但眼眸却异常的清亮。 他转头去看茶几旁的大理石地面。 夜里他摔碎的燕窝保姆才收拾掉。 他出来的时候,亲眼看着保姆把那碎的茶盏丢出去的 〃燕窝〃 他盯住了李玉婷。 晚上他和李玉婷争吵的时候,那只猫就在一旁踱来踱去,他在吃东西,吃的就是被他砸到地上的燕窝。 一层凉意爬上贺宗耀的背脊,他几乎是瞬间明白了一个可怕的事实,他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个陪伴自己二十多年的妻子咬着牙, 〃你在燕窝里放了什么?〃 (?′?`?)*??* 本章完 第140章 绝境 空气似乎凝滞了。 李玉婷脸色惨白,原本她可以很好解释,很好逃过的事,地上残留的燕窝早就被保姆冲到下水道了。 碎掉的碗也已经丢去了门外。 勤劳的小区清洁工这会儿肯定把垃圾整理送出去了,就算把猫抱去检查猫体内残留的成分也已经极少。 她这药是新文杰精心配置的,效果强,残留少,后遗症轻微。 第二天仅有些微的头痛而已。 正因此这么多年来,贺宗耀从未发现。 但是现在她面对的不是贺宗耀一个人,而是一群人。 〃呀,下药了,你想谋杀亲夫? 天呐,你这个女人真可怕。 你老公供你吃喝,供你花用,让你过着富太太的日子,你却想要谋杀他,你还是不是人啊?〃 〃哎呀没有,没有这回事儿的呀〃 李玉婷恨不得拿东西封住霍当当的嘴,她抓着贺宗耀, 〃没有的,宗耀,你不要听他瞎说,你听我说〃 〃哦,阿姨,我知道你为什么下药,你还是在外头有人了〃 霍当当也迅速领悟,她调转枪头,一脸居委会大妈认真规劝的模样。 沈沫早就告诉过她,对付李玉婷在没有充分证据的前提下,就死盯着她出轨,这一点没有男人可以接受。 才时这一点就足以让她彻底失去贺宗耀的信任。 霍当当一把攥住了李玉婷的胳膊,皱着眉头,语重心长,语速快的让李玉婷无法插话。 〃哎呀,阿姨,你是真糊涂。 出轨就出轨吗? 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但是外面的男人玩玩儿也就算了哪能认真呢? 哪能回家谋杀自己的丈夫呢? 你还真信情人? 那情人都是嘴上说的好听,甜言蜜语的,夸你漂亮啊,夸你聪明,夸你温存,夸你大方给钱,但那些都是靠不住的〃 如果要问李玉婷平生最憎恨的人是谁,不用说,一定是霍当当了。 她做梦都没料到这个清晨霍当当会用一只猫把她逼到了绝境。 这女孩子嘴里仿佛生了刀子,字字句句锋利的插在她颤抖的心房上。 偏偏霍当当个子又高,力气也不小,李玉婷的手被她地攥住,她怎么挣扎都甩脱不开,而霍当当的嘴更是像上了发条一般叽里呱啦的一下不停。 〃哎呀,阿姨,我瞧着你挺聪明的,做人做事八面玲珑的,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呢? 在外头养情人?我可跟你说,现在的男人都贼精,他看上你这种有夫之妇冲的是什么啊? 都是钱,你丈夫的钱〃 〃你给我走开〃 李玉婷的心在疯狂摇摆求助地看着贺宗耀,守着最后一点冷静和理智。 〃宗耀,你了解我的,我根本不是那种人我没有,你别听她……〃 〃哎呀,阿姨呀,你真是糊涂啊,你到现在还不承认啊,你这是替情人瞒着呢。 你呀,你呀,你以为这是痴情啊? 这不是痴情,这是傻。 你看,你看,这猫都成这样了,八成是迷药吧。 这是什么慢性毒药啊。 哎,你用这种下三滥的药来喂你的丈夫啊。 我的天呐,你情人让你干的,你常常干吧,你都干多少年了。 我跟你说,毒药这种东西不能随便下的,不要以为是慢性药,你老公发现不了,等发现的时候就是晚期,直接嗝屁。 万一他发现呢? 万一你某次失手,下得太重呢?〃 〃贺宗耀〃 李玉婷全身颤抖一声大吼,这个女孩子简直是个魔鬼,她无法忍了她此刻只能抓着贺宗耀了。 如果任霍当当胡诌下去,她就彻底完了她不能 〃越是这种时候,越要沉着冷静。 你别慌,别被他们这群乌合之众牵着鼻子打乱了步子,你要记住一点他们这么闹腾,那是因为他们手里没有证据。 但凡有点儿证据,沈沫早去警局去法院了〃 这个信息李玉婷这几天反复看,把这字字句句刻在心里。 是啊,她得沉着冷静,她不能乱,不能慌。 她43岁了,难不成还不如一个二十四岁的姑娘看得清楚吗? 她是要记住,不管事情怎么变,沈沫都是没有证据的,沈沫根本就不知道真相呢。 别说沈沫,就连新文杰那个蠢姐姐王秀梅他们知道的都不是全貌,不能慌,也不能怕,尤其不能被这么一个毛丫垮在贺宗耀的面前。 〃宗耀〃 李玉婷惨白着脸,漂亮的五官几乎凝上了一层冰霜,直直地看着贺宗耀, 〃你,你就忍她这样羞辱我,你认这样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野丫头。 大肆渲染,造谣我们家的私事? 如果如果这样乱七八糟地传出去,那我们还能做人吗?〃 她太了解贺宗耀了,这个男人最爱惜的就是面子,即便家里真的出了丑事,他也绝对不允许外人知道的。 从前他的发妻精神出了问题,他第一时间做的就是把她送到外地,名为静养,实则是遮丑,这是一个面子大于天的男人。 果然贺宗耀一听,脸色阴沉下来,目光沉甸甸地压在霍当当脸上。 他伸手一把抓住了霍当当的胳膊,铁钱一般孤井冷冷地说, 〃我家的私事,你没有资格管,请你出去〃 〃她怎么没有资格管?〃 贺涛向前一步,竟不顾一切地攥住了他父亲的手,霍当当收拾李玉婷。 没有人比贺涛更开心,他绝不能让霍当当离开,只要霍当当一走,李玉婷不用十分钟就能搞定他这个糊涂父亲。 20年了,这一套贺涛早已看腻了。 (?′?`?)*??* 本章完 第141章 绝望的李玉婷 〃她有资格〃 贺涛昂着头咬牙,虽然心中有些发怵,但说得理直气壮, 〃她是我女朋友,很快我就会娶她,那她就是贺家的一份子,她怎么没有资格?〃 〃你敢,你个小畜生疯了吗?蠢东西。 南凤鸣现在还躺在医院,她那边还没有解决呢〃 〃没什么好解决的,我跟她早就结束了,剩下没解决的是你的公司和南一川公司的业务往来问题、是你的生意,问题,是你的利益问题、是你的名声,你的面子问题,跟我有什么关系?〃 贺涛一口气吼出来,他早想这么好了,利益生意,名声,面子。 每一次他不论做什么事,任何事,父亲都把这些名字沉重地压在他的头上,早就受够了, 〃你给我松手〃 贺涛豁出去了,索性一把拽开贺宗耀,扯住霍当当的那只手,他推得用力了点儿。 贺宗耀后退几步,踉跄着摔坐在了沙发上。 〃小涛,你。〃 李玉婷目瞪口呆,贺涛居然敢对他父亲动手了。 如果贺宗耀都控制不住贺涛,今天这场戏该如何收场呢? 谁来控场呢? 〃放心放心啊,我不会说出去的,毕竟咱们以后都是一家人嘛〃 霍当当得了贺涛这般大力支持,乐得大眼睛都发亮了,她抓着李玉婷不撒手嬉皮笑脸,笑容都快慢到她的脖子上了 〃涛,咱们把猫抱走,带去看看这是吃了什么药送的早,或许还有救呢〃 她对贺涛眨眼睛,贺涛听话地抱起了猫,李玉婷无法阻止, 〃既然是一家人,咱们不能伤了和气的,我今天说这些话,可能李姨真生气了呢。 这样吧,我给李姨赔个罪,你帮我证明你意的清白,好不好啊?〃 贺涛没听明白茫然地看着霍当当,霍当当恨铁不成钢的白了贺涛一眼,一跺脚松开李玉婷,拉着贺涛就往二楼的主卧冲,一边冲,还一边嚷道, 〃李姨、爸爸,你们在楼下坐一会儿啊,别着急,我这就找证据证明您意的清白啊〃 霍当当所谓的证明清白,就是来李玉婷的卧室翻找证据。 两个人箭一般地冲到了二楼主卧,这是一个大套房,衣帽间,卫生间,还有一个小小的休息室几乎都是李玉婷的。 〃我们这样跑上来找证据,她会发疯的〃 贺涛抱着猫抵着门,他喘着粗气,紧张,激动,兴奋,又有些后怕。 〃你知道证据在哪儿吗? 她的证据会放在明显的地方吧? 要是找到证据还好说,今天要是找不到〃 〃找不到,我就给他们俩磕头认错〃 霍当当拿到一个袋子,就把李玉婷的那些瓶瓶罐罐的保健品一一扫到袋子里,还不忘对贺涛嘻嘻一笑, 〃反正以后我要嫁给你,你爸就是我爸,你后妈就是我后妈,我给他们磕头应当应份。 你瞧,我刚刚爸爸都叫了〃 贺涛无语了,他赶紧闭嘴在厚脸皮这个领域,它跟霍当当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 不过霍当当虽然脸皮厚,但动作极快,眨眼功夫她已经手脚麻利地把整个卧室里李玉婷所有的保健品包括护肤品都一扫而光,足足两大袋子。 然后霍当当提着袋子,贺涛抱着猫,两个人在李玉婷绝望的嚎哭中,在贺宗耀愤怒的瞪视下,齐齐冲出门,坐进车里扬长而去。 眼看着霍当当和贺涛得胜离开,大门砰的一声关上,李玉婷双腿一软整个人瘫坐在了地上。 她知道有些东西遮不住了。 他们会给那只猫做检查,他们会发现燕窝里的秘密,就会发现她所用的药物,而这还只是沈沫目前所掌握的一小部分。 此前,霍当当已经用下三滥的方式戳破了她的手指,他们拿到了她的血液样本,也就可以去验证他们的猜想。 是啊,都已经这般出手了,难道他们还猜不出那层血缘关系吗? 沈沫不依不饶地追着李三炮,沈沫找到了洛玉清,沈沫还寻到了春朝镇,找到了佳美宾馆,然后还千里迢迢地跑去了清川,她能猜不到吗? 这一切的一切,都应该怪南一川的。 那是他的枕边人,他的老婆出事那天晚上,在镜湖月影的那天晚上,他明明拍着胸脯说过, 〃你们放心,她这边我绝对搞定〃 可现实是他没能搞定他老婆,他低估了那个女人。 他的计划出现了疏忽,让那个女人抓到了漏洞。 还有新文杰那个蠢货,只知道要钱的蠢货,拿了钱连那么简单的事都能办砸了。 他们,明明是他们两个男人的疏忽,明明是他们的错,为什么到最后都是她李玉婷买单呢? 是的,都是她买单了。 李玉婷沸腾的心一寸寸的冰凉,那层关系马上就要挑破了,她该如何面对呢? 如何自圆其说的过了贺宗耀这一关呢? 南凤鸣和贺涛的事情闹成了这样,该如何收场呢? 还有没有回旋的余地呢? 如果没有,前面的努力就全白费了。 南一川肯罢休吗? 接下来又该怎么走呢? 贺涛已经如脱缰的野马,完全不受控制。 那个姓霍的女孩子,她如果真成了贺家媳妇儿,她李玉婷还有好日子过吗? 还有霍深,袁贝贝那个蠢东西手把手的教都把握不住这个男人好不容易才拿到的那点把柄,这个时候能拿出来用吗? 不能的,霍深早已表态,他已经宁可鱼死网破也不愿意妥协。 对了,还有袁志,那也是个废柴。 三个大男人去拿,两个女人都拿不住。 一整夜到现在,李玉婷都不知道他身在何方,但她能想到那个和新文杰一样愚蠢的王秀梅会怎样找她算账,一群的废物,他们捅出来的篓子却都要她李玉婷一个人承担。 (?′?`?)*??* 本章完 喜欢支持一下呗 第142章 李玉婷自杀了 〃太太呀起来吧,地上凉〃 保姆小心翼翼地把柔软的貂皮外套披在了李玉婷身上,李玉婷这才收回纷乱的思绪7环顾四周,贺宗耀已经不在家了, 〃贺总出去了,说他去公司早饭不在家吃〃 保姆谨慎,小声地说,贺宗耀也走了,他哪里是去什么公司呀? 李玉婷心头急怒,烦躁,甚至绝望崩溃。 但是她并不傻的,他早就看清楚了,贺宗耀表面上被儿子言辞打击,被儿子推倒在沙发上气得吹胡子瞪眼睛,但其实他那是在演戏,他若真心护着她会受不了贺涛那一推吗? 他明明就是在纵容霍当当上楼扫荡,纵容那个女孩子乱翻她李玉婷的东西,由着他那个蠢儿子和那个无法无天的野丫头把猫抱走把东西带走, 因为他也要看证据,他根本就不信她这个自己真心真意陪伴了二十多年的男人。 这个自己把整个青春都交付给她的男人,她穷尽了心思去关心他,体贴他,照顾他,事事为他着想的男人。 可是仅凭他儿子这样一闹腾,他就已经对她生出猜疑了。 她连贺宗耀这个最后的依靠都没有了。 〃看样子你爸今天是故意的,他对李玉婷也没那么信任了〃 霍深家, 沈沫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从那只白猫嘴边刮下残存的燕窝渣,霍深则给猫抽取了一些血液,那只白猫已经清醒过来了,正娇滴滴地叫着霍深把这些证据收集起来递给一旁的邹宇。 〃贺涛,你爸想要知道的答案最快四个小时之后就能出来了。 〃好〃 贺涛兴奋极了。 他和霍当当挤在沙发上,正挨个检查从李玉婷卧室里掳来的宝贝。 李玉婷的瓶瓶罐罐极多,除了大牌护肤品和化妆品,她还服用许多昂贵的保健品。 她在一心一意地留住青春。 〃这女人可真会保养,从头发丝儿到脚丫子都每天在护理啊。 别说,作为一个女人,我真佩服他的自律,她也保养得真好,43了吧,看着最多34〃 贺涛嗤之以鼻,当年李玉婷就是凭借一张漂亮的脸蛋毁了他的家。 他对这个自律的,完美的,温柔的继母早已是恨之入骨,把李玉婷所有的保健品都挑了几个样品霍深打包好便带去了他朋友的检测所。 霍当当,贺涛和沈沫留在家里等候消息。 这一场仗打得如此漂亮,完完全全把李玉婷逼到了绝境。 三个人的心情都相当好,一起下厨做饭时,小厨房里盛满了笑声。 〃沈沫,你是没看到李玉婷那个脸色绝了,哭也哭不出来,甩也甩不掉我,娇滴滴的挣扎挣扎都快疯了她〃 霍当当开心地学给沈沫看。 贺涛也很高兴,这一次他爸都已经站到了他这边了,那李玉婷还能蹦达得了几时呢? 只要这几份结果一出来,李玉婷从前的历史被翻开,她和薛姗姗的关系大白于天下,那她在这个事情当中所做的一切都再也掩盖不住。 贺涛等这一天已经等得太久了。 多年前的夏日,母亲把青春亮丽的李玉婷带回家来玩儿,让他喊她姐姐。 他礼貌地怯生生地说,姐姐好时。 对方眼珠流转,俯下身子,小声说, 〃小涛呀,您还是叫我阿姨吧〃 没有任何原因,年幼的贺涛从那一刻起就对这个女人生出了憎恶,只是他彼时太过年幼,他无法抵挡这个女人一步步地跨进他的家门。 而今日,他终于可以把她赶走了。 午饭刚吃完,好消息便来了。 霍深首先发过来的报告单是那只猫嘴边残留的燕窝里面检测到了安定的成分,李玉婷在燕窝里下药了,证据确凿,三个人焦灼地等着第二份。 很快,那份至关重要的dna检测报告也出来了。 〃哈,我们猜对了是那个结果〃 霍当当乐得一蹦三尺高,忘形地飞到了贺涛的背上,吊在他的脖子上。 〃贺涛,你这后妈的秘密就要全被揭开了〃 是的,全要撕开了。 贺涛激动的一颗心怦怦乱跳。 他掏出电话,他要第一时间告诉他爸,他要彻底赶走李玉婷。 电话接通了,贺涛还没开口,那边贺宗耀先说话了,他的声音低沉, 〃小涛,你继母她自杀了〃 李玉婷自杀了。 这个消息不亚于一个惊雷,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到了。 霍当当瞪大眼睛,不敢相信 〃自杀,她居然也玩儿之初干嘛? 一哭二闹三上吊,用自杀来逃避问题〃 〃她休想〃 贺涛义愤填膺,他好不容易掌握了这么多证据 绝不允许李玉婷用这种方式博取同情,逃过这一劫。 只有沈沫没有动,她静静地站在原地,短暂的震惊迅速被理智排开,李玉婷用自杀来逃避。 如果这是一个普通女人,在外头私会男人给丈夫下药被发现后选择自杀这条路,沈沫信。 但是李玉婷她和南一川是一条线上的盟友,她和南川一样运筹帷幄,计划周密,处事果断精明。 从霍深相亲那件事就可以看出,连霍深这样的人彼时都没发现任何不妥。 一个如此有手段,有头脑的女人会选择自杀。 这么笨,这么蠢且完全没有用的方式去逃避问题吗? 沈沫开车把贺涛送到医院,不论怎样,贺涛必须要去一趟呢。 霍当当没有跟上去,因为医院楼下已经有几辆媒体的车停放着了。 贺家在永宁有头有脸,贺氏夫人闹自杀绝对是个不小的新闻。 这种情况下,霍当当自然不能出现贺涛独自上楼,电梯门一开,果然一片喧闹。 大约有十家媒体正扛着摄像机,握着话筒,簇拥在病房外吵吵闹闹,嚷着要采访贺宗耀。 贺氏也来了七八个员工,正焦头烂额的跟媒体交涉, 〃麻烦你们暂时先回避可以吗?为了病人的身体着想,目前病人还没有醒过来,贺先生也是非常着急,这个时候他实在是没有办法接受采访〃 一边交涉一边把那群记者往外推, 〃这整件事我们目前无法给你们一个答复,一切都等病人醒过来,状态稳定下来。 到时我们会开一个发布会会,再邀请你们参加,也会给到你们一个满意的详情。 麻烦你们现在先行离开〃 但媒体哪里肯离开,两边人推来推去,吵得不可开交。 贺涛赶紧低着头从人群挤过去。 有员工见他来了,马上给他打掩护,一把把他拉到了那个单人病房。 门一关,耳边瞬间清静下来。 病房里,李玉婷闭着眼睛,静静地躺在床上。 她的头发凌乱,脸色惨白,嘴唇憔悴,一只苍白的手臂压在被子上,冰冷的点滴一滴一滴地流入她的体内。 她看起来真的像是病人。 (?′?`?)*??* 本章完 第143章 突变 她的头发凌乱,脸色惨白,嘴唇憔悴,一只苍白的手臂压在被子上,冰冷的点滴一滴一滴地流入她的体内。 她看起来真的像是病人。 〃唉!她一口气吞了一瓶子安眠药〃 贺宗耀站在床尾,身上的外套湿了一大片,他皱眉,冷着脸, 〃她是真的不打算活了,我从来没有见过她那个样子,她那么绝望〃 这口气分明满是怜惜,贺涛不解地看着父亲,早上还明里暗里帮着他的父亲,对李玉婷已经有了猜疑的父亲,怎么态度就突然变了呢? 而且吞安眠药? 〃家里有安眠药吗? 哪里带的安眠药?你不要听信他一面之词啊〃 贺涛知道自己父亲虽然也有工作压力,但是从来不需要安眠药助眠的。 而李玉婷的东西,他和霍当当全扫走了 〃安眠药,家里是没有,哎、那是客人的〃 卫生间的门打开,贺家保姆小心翼翼地走出来,看着贺涛小声地说, 〃客人当时手里提着医院的袋子,里面刚好有好几瓶药,太太,她、她拿起一瓶,直接倒下去,到第二瓶的时候我才看到,哎哟,我都吓死了〃 她身上的外套被水洗得湿漉漉的,发现李玉婷吞服安眠药后,是她给贺宗耀打的电话,也是她和贺宗耀一起在等待救护车的间隙里跪在地板上给李玉婷催吐的,客人? 门被推开南一川高大的身影迅速闪了进来。 保姆见状朝南一川点点头,知趣地出去了。 〃那个客人就是南一川〃 贺涛瞪大眼睛瞬间明白了,他指着南一川,瞪着贺宗耀, 〃你相信他,他跟李玉婷是一伙的,他恰好来得那么巧,恰好他还带着安眠药送给李玉婷服下去,你也信? 这根本就是一场戏,故意演给你看的。 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做吗? 他们这场苦肉计目的就是在掩饰真相〃 贺涛说完,冷冷地从怀中抽出两份报告, 〃这张是从白毛嘴边里的燕窝里查到的,里面有安定的成分她给你下药了〃 贺宗耀淡淡的接过报告,只是扫了一眼,便丢在床位。 他看着病床上的李玉婷,轻轻的疼惜地说, 〃她平时服用的保健药里就有安定的成分。 那燕窝她本来是炖给她自己吃的,唉!她这么多年一直有睡眠障碍,一直睡不好。 我知道这个呢,但我从来没有去思考过为什么〃 这算是怎么一回事?贺涛目瞪口呆,父亲对李玉婷的疼惜,一看就知道不是装出来的,他也没必要装装给南一川看吗? 他压住心头起伏的乱流,抽出第二份报告,那份dna鉴定报告, 〃您还是先看看这个再说吧〃 这就是一颗重磅炸弹,父亲看到之后就会明白一切了。 但贺涛做梦都没想到,贺宗耀接过去,把那份报告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脸上的怜惜更善,唯独没有的,就是该有的震惊。 〃薛姗姗,她真的是玉婷的亲生女儿啊、我已经知道了〃 他居然已经知道了。 贺涛不可思议地看着父亲,贺宗耀把那份报告递给了南一川,声音沉痛而难受。 〃可惜啊,我们都知道的太迟了〃 事情居然完全不是贺涛他们所预料的。早上,他和霍当当带着战利品离开后,贺宗耀去了公司。 没多久,南一川去了贺家,他刚从医院看过南凤鸣还因为最近各种烦心的事导致上火咽痛无法入睡。 所以在医院给自己开了点安眠药和去火的药。 出了医院后,南一川原本准备回家的,但心头越想越不爽,一脚油门店车开到了贺家去兴师问罪。 贺家那会儿只有李玉婷和保姆在家,保姆躲开了,李玉婷勉强招待南一川,但没说到两句话两个人就吵起来了。 〃就是在争吵的时候,我骂贺家缺德,她骂我出个狐狸精。 我想到了珊珊,她那么年轻,就因我而死。 可怜她出生的时候心肺呼吸不畅,又差点被笨拙的护士压断肋骨,我就说到这句的时候,李、喔贺太太突然就激动起来,她发疯一样地抓着我,问我姗姗姗上的胎记。 我说了,我以为她疯了,所以丢下她就走了,药袋子也忘记拿了〃 贺宗耀摇头,悲痛的一声长叹啊, 〃我都不知道她从前有过孩子,可能那个时候年少不懂事,所以我一直不懂她的抑郁,她对孩子的执着。 我到家的时候,她已经吞了药,看到我时真的是……〃 是万念俱灰当时李玉婷发疯般的要把散落在地上的药吞进去,野兽般凄厉的嘶吼, 〃怎么可能? 他们明明告诉我,我的孩子没了没了,哈哈,我到今天才知道,哈哈,等活下来了,她曾经离我那么近,那么近,我都没有抱过她 看过她,她就怎么没了〃 (?′?`?)*??* 本章完 第144章 一场戏 呵真是一出绝妙的好戏〃 沈沫和霍深几乎是异口同声,他的车停在医院外的街角,霍深刚刚赶到,三个人看着贺涛发来的信息震惊得无以复加。 李玉婷这招走得真是绝了。 沈沫微微眯起双眼,车窗外汽车行人川流不息,正午温暖的阳光星星点点披洒在车前的引擎盖上。 却溅得她满心的冰凉,又觉又险,她竟抢在贺涛前面用这样一出苦肉大戏,把那个巨大的,尘封的秘密提前甩了出来。 她就是薛姗姗的生母。 当然,那份dna报告已经证实了这一点,薛姗姗和丁小芝正是她在嫁给贺宗耀之前生下的一对双胞胎私生女。 也就是说,今年43岁的李玉婷在十九岁那年生下了那两个孩子。 贺涛说过,李玉婷跟着当时的贺太太跨进贺家大门时,她才刚刚20岁青春貌美。 谁也不会想到,那个时候的她早已是一对双胞胎女儿的妈。 她生下两个女儿,然后丢弃了他们,转身以未婚女的身份来到贺家,最终成为了贺家的女主人。 〃什么呀,她这样自曝了就够了,就完了,这一关就给她蒙混过关了〃 霍当当比谁都着急,打开车门就要下车。 〃不行,我得去告诉那贺老爷子,不能这么糊涂,信她的话那就完蛋了〃 〃你别着急〃 霍深下车,抓住妹妹,塞回车里。 〃贺宗耀信不信我不清楚,但是李玉婷要想完全蒙混过去难〃 〃对、没那么容易〃 沈沫坐在驾驶座上,深呼吸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认真梳理当前的状况。 从前和南一川并肩做事业时,她也曾面对过各种公关危机。 〃她先一步让贺宗耀知晓无非两个目的,第一洗脱下药的罪名,继续取得贺宗耀的信任,在贺家待下去。 其二,将被动变为主动,提前将自己有私生女的秘密曝光。 在媒体面前,贺宗耀不可能因为她从前的私事而跟她翻脸离婚。 对了,那些媒体十有八九是她招来的,不然谁家的媒体鼻子那么灵? 刚刚发生的事情这么快就知道了。 她从头到尾在打感情牌,用舆论稳住贺宗耀,让贺宗耀受她私生女的事,给她自己争取更多的时间所以……〃 她转头看着霍深,她的思路渐渐清晰,李玉婷的这场计划走向在她眼前也逐渐的明朗, 〃她才会咬定死了的那个是薛姗姗, 同时她也一定会否认丁小芝的存在,包括双胞胎的亲生父亲〃 〃姗姗、姗姗我的女儿呢?〃 李玉婷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发疯般的要拔掉输液针头,凄惨的嚎哭。 〃哈哈,我就看过一眼,就一眼我的孩子。 我有两个宝贝呀,那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 哈哈,他们明明告诉我孩子心肺功能不全,没了,没了呀。 我以为我的孩子真的没了,我太年轻了,太傻了,居然相信那个医生的鬼话,那个人姓武,我永远都记得他的样子。 他进口告诉我,我的孩子没了,我亲眼看着护士给他们按压. 那个姓武的说,孩子的肋骨差点儿断了。孩子不哭都不哭,他们告诉我没有救了,实在没有办法了,宗耀、宗耀〃 她抓着贺宗耀的手眼泪疯狂汹涌,憔悴的嘴唇痛苦的抽动。 〃我隐瞒了你,我以为他们两个不在这个世上,对不起,我从来都不敢告诉你,这是我心底最痛,最痛的地方,是我这一生都无法面对的过往。 对不起,对不起,我那时候太年轻、太幼稚了,是我的错,我的错,我的错呀〃 贺涛静静地看着李玉婷的表演,他不得不佩服这个女人的演技真是一流,她的凄厉嚎哭,就连贺家企业的几个工作人员都站在门口纷纷抹起了眼泪。 两个年长的经理刚把媒体全赶到楼下,这会儿也赶上来,他们是企业的老员工了,也听得红了眼圈, 〃李姨行了,先别哭了吧〃 贺涛看了一眼手机,沈沫给他发来了信息。 他抬头看着李玉婷,照着沈沫教的问, 〃既然你提到当年那个姓武的医生,你把那家医院的名称和地址给我,还有那个姓武的姓名,我帮你查明真相,讨个公道。 另外,还请告诉我,孩子们的父亲是谁,当年的事? 照这么看他有很大的责任,一定要追究。 你放心,这些都是你来贺家之前的事儿,我爸不会介意,我只会跟他一样帮助你,是不是?〃 贺涛说着看着他父亲。 贺宗耀点点头,大度地说, 〃都二十多年前的事了,我怎么会介意,只会帮助你,我们都是一家人吗?〃 〃没用了,没用了〃 李玉婷的头摇的波浪鼓一般。 〃当年那只是一个小诊所,早就不在了吗,那姓武的我都不知道他的名字。 孩子的爸爸,早在孩子出生前,他就已经、已经不在了〃 (?′?`?)*??* 本章完 第145章 往事 〃她什么都是绝口否认〃 贺涛小跑着下楼,奔到车里,坐进去,气喘吁吁,一脑门子的火。 〃那个女人太狡猾了什么都不认,医院是小诊所,什么都没有了,医生不知道名字,男人早死了〃 最可气的就是当贺涛提到丁小芝的时候, 〃你生的不是双胞胎吗?还有一个丁小芝呢?〃 当时李玉婷一听这话,两只眼睛瞪得如同铜铃发了疯一样,从病床上冲下来,一把揪住贺涛, 〃小芝,丁小芝,小芝是谁?我的另一个闺女吗? 你看到她了吗? 她在哪儿? 她还活着吗? 你把它还给我,我求求你了,小涛,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她, 我给你跪下了,小涛,我给你跪下〃 她竟真的给贺涛跪下了。 〃你们是没看到她的表演,我根本就甩不掉,也辩驳不了〃 贺涛气得脸发红他扯扯衣领,他的脖子被李玉婷给抓了两道痕。 沈沫猜对了,李玉婷不会承认丁小芝的存在,不会承认另一个女儿此刻好好的活着,更不会承认两个孩子的父亲。 虽然沈沫他们已经知道薛姗姗的生父应该是新文杰的兄弟,但是他在哪儿? 他现在姓什么,叫什么,做什么呢? 没有人知道,就连薛姗姗也没有人知道她在哪儿。 〃哼,那女人就是拖延时间对吧? 以退为进,让我们尊敬一个死胡同拿它没办法,是不是?〃 霍当当皱着眉头,气呼呼地说。 她能想到的就这么多了。 〃是的,她是在拖延时间〃 沈沫垂下头拂开心头对李玉婷那伙人的憎恶,努力不让自己的思考掺杂任何感情。 只有跳出室外,她才能看得更清,看清这整件事。 李玉婷未婚生下双胞胎,丢弃他们可以理解为她是为了进入豪门。 但是在多年后的今天,她早知道自己女儿薛姗姗的存在,可以相认,但为何不认还仍旧隐瞒呢? 薛姗姗是她的女儿,丁小芝也是啊,为什么她宁愿看小芝死去,到现在还欺骗所有人说那是薛姗姗呢? 到底是什么让她愿意牺牲一个女儿的性命呢? 〃动机〃 霍深开口,沈沫抬起双眼和霍深四目相对,两人目光触碰的一刹那,如同架起了一座无形的桥,她心中所思所想,透明般地跳跃在桥上,霍深仿佛也能看到她的。 动机。 如果不是他们紧追不舍,李玉婷和薛姗姗之间的关系根本没有人知道。 她可以继续做她的贺太太,穿金戴银和名流交往,认干姐姐,给人介绍对象,介绍对象,她给霍深介绍过,她盯上霍深,为的不就是霍深的身份吗? 一个为警方效力的生物学教授,一个可以打击犯罪的厉害角色。 当然,他说不定还可以掩盖犯罪。 两个人的眼睛亮了,李玉婷所走的每一步棋都不是白费。 她隐瞒双胞胎,她找上霍深,她宁可牺牲自己其中一个女儿。 这一切的一切都足以说明,李玉婷身上一定是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需要隐瞒,可能是犯罪。 而她的这两个女儿,不仅是她见不得光的私生女,更是她这段内情的遮羞布,一旦被人知道就全完了。 沈沫扭过头,激动地盯着贺涛, 〃贺涛,你还记得李玉婷第一次去你家的情形吗?告诉我〃 一个二十岁的姑娘跨进豪门,眼红豪门中的一切再正常不过,但一个二十岁的女人丢弃了两个亲生女儿。 转身成为豪门太太的密友,可能就不是什么嫉妒和觊觎了,那是预谋。 沈沫和霍深的一番分析,让贺涛惊出一身冷汗,他呆坐在车中,阳光透过浅茶色的玻璃,把银铃似的光贴在他的左脸颊,愈发显得苍白惶惑。 贺涛已经30岁了,母亲去世已经20年,在这20年的漫长时间里,他思念、痛苦,孤独难受。 他曾因此离家出走,更因母亲的死憎恨父亲和继母李玉婷。 但他从未想过这里头会有阴谋。 母亲段云是自杀的,她是在一次旅行中受了惊吓。 母亲的两个好友去了风景秀丽的村寨游玩,途中遭遇了抢劫,本不是什么大事,财务也没多大损失,但她回永宁后,整个人都变了,原本性格开朗的她再无笑容,整日呆坐,恍恍惚惚,自言自语。 接着没多久,她开始日夜颠倒,夜里不肯睡觉,有时候无端的哀嚎,有时候放声痛哭。 她会穿着睡衣,拿着剪刀在房间里对着虚无的空气瞎戳,也会在大半夜握着钉锤到处乱敲。 她砸坏了电脑,后来砸电视,砸窗户,砸衣橱,砸卫生间。 贺涛无数次被惊醒,吓哭了。 她见到儿子哭,又扔掉一切,扑过来把他搂在怀里放声大哭。 (?′?`?)*??* 本章完 第146章 证据 贺涛无数次被惊醒,吓哭了。 她见到儿子哭,又扔掉一切,扑过来把他搂在怀里放声大哭。 那时候贺家住的是二楼,楼上楼下的邻居不堪其扰。 彼时,父亲贺宗耀的工厂刚刚落成,生意忙得不可开交。 一开始,他几乎推掉了所有的应酬,带着母亲四处求医。 外公,母亲的好友曾文山一家都过来帮忙,但吃药治疗后母亲的病情非但没有好转反而似乎加重了。 她在医院开始伤人打架,抓伤了病友,也抓伤了自己的脸。 也就是那时,媒体知道了这件事,开始添油加醋的报道,父亲赶紧联系了外地一家疗养院花重金把母亲送了过去,只她一人。 贺涛留在永宁上学,只有在放假的时候,才能和曾家叔叔婶婶一起去看妈妈。 他每一次去,每一次都满怀希望,期待看到妈妈变成从前的样子,开朗阳光,爱说爱笑,但每一次去都只有失望,悲伤和痛心。 她的病情越来越严重,在药物和囚禁的双重作用下,变成了一个瘦削的,枯黄的,憔悴的,可怕的陌生女人。 在贺涛过完九岁生日后不久,一个深夜,她用暗藏的锤子砸开了疗养院的窗,爬上去纵身跃进湖中,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 外公受不了这个打击长病不起,两年后也随她而去。 可是这些事情和李玉婷并没有任何关系啊〃 贺涛凭着记忆梳理,母亲确实在那次旅行前就认识了李玉婷,并把李玉婷带回家玩儿。 但她跟李玉婷绝对不算什么闺蜜好友,那次旅行,她是和另外两个朋友一同去的,李玉婷根本不在场,也没资格加入。 母亲生病后,李玉婷来看望过两次,但医院治疗这类私密的事她都不可能参与。 那时候父亲和她应该都没什么关系。 父亲忙得晕头转向,哪有空去出轨啊? 确切地说,母亲生病的那漫长时间里,直到后来,贺涛才发现父亲和李玉婷有些猫腻。 母亲生病的第二年,她应聘进入了父亲的公司,给他当助理。 渐渐地他带着她出差,参加会议和各种应酬。 最让贺涛憎恨的那次是他提前回家,亲眼看到父亲和李玉婷从卧室衣衫不整地跑出来。 〃哎,你妈妈长期这个样子男人变心终究是免不了,免不了啊〃 外公知道后,长吁短叹,李玉婷甚至也跟着父亲去外地看望过母亲,但母亲根本就已经不认识她。 母亲去世前很长时间,李玉婷都在永宁工作,她完全没有犯罪的时机,所有事情发生的时候,她永不在场正因此,这20年来,贺涛厌恶李玉婷,瞧不起李玉婷,她认定她是一个卑鄙无耻的,钻空子上位的小三,却从未怀疑过母亲身上所发生的一切会和李玉婷有关。 〃一定有,否则李玉婷在掩盖什么? 她和亲生女儿不敢相认,她和南一川私下勾结,她企图把霍深拉到她的这里。 这些都是为什么?〃 〃好可怕啊〃 霍当当听得脊背发凉,一颗心又被贺涛诱食这痛苦的回忆击住,她情不自禁地抓住了贺涛的手。 〃那你妈妈身上发生的这些事儿,还有没有留下什么证据啊?〃 〃证据,证据〃 病房里李玉婷躺在病床上,看着床尾的南一川,蹙眉思索,一边轻声重复南一川的问题,一边警惕地看着门外。 门外走廊上,贺宗耀正和贺家企业的两名经理低声说着什么,无非是想办法摁下媒体的声音,还有企业的正常运转。 〃对〃 南一川面无表情地站着,他说话的时候嘴唇只开启了一条细缝,生冷的双影低沉得如同一颗颗冰冻过的石头。 从他那薄情而又冷酷的唇尖蹦出来。 〃你这样捅出来的时候,难道没有想过他们会发现问题? 难不成你以为沈沫和那霍深会跟贺涛一样,都是傻子,让你牵着鼻子走〃 他瞪着李玉婷目光如剑, 〃你当年的屁股到底擦干净了没有?嗯〃 当年的见证,贺涛手上什么都没有,那时候的他还只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 母亲发病后,父亲卖掉房子搬家,然后母亲去疗养院,母子分开。 再后来父亲和李玉婷结婚,他去了国外,家里换了大房子,又换别墅装修一新。 除了那些挥之不去如梦魇般的黑色记忆,贺涛身边再无半点母亲的东西了,时间清空了关于她的点滴,仿佛她从来没来过这世上,曾文山的手上也没有, 贺涛的电话打过去。曾文山听了足足两三分钟,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好半少,他才从震惊中清醒过来,有些语无伦次, 〃我,我只有她少年时期的一照片儿。 我们同窗也是好,她从小家境优越,一帆风顺的,大概就是这样的生活环境才造就她单纯开朗的性格。 但我怎么也不敢想象,她的死竟然………〃 曾文山短暂的吃惊后二话不说地揽下任务。 〃段云一开始在永宁所看的医生是我找的,只要医生健在我一定能找到他。 她后来所住的疗养院听说都不在了,但是我亲自去一趟,去看看究竟,你们放心我这就订机票〃 曾文山的电话刚挂掉,曾老太太的电话马上过来了。 〃小涛去你外公的房子看看〃 老太太的声音都有些激动,不似往日的沉着震惊。 〃你妈妈是个恋家的人,结婚之后啊,还是常回去看望父母,你去找外公的房子这些年,你爸爸一直没卖,里头会有不少你妈妈的东西,对了〃 她深吸气,努力让自己冷静地从尘封的往事里寻找有用的线索。 〃你外公在乡下永乐湖边还有一栋老宅那里风景不错。 你知道的,你妈妈喜欢摄影,她有好多专业的相机,她拍了好多好看的照片儿〃 提及往事,她的眼圈红了, 〃去,去找〃 她强忍着心头的澎湃, 〃和沈沫他们一起去,有个伴儿你告诉沈沫,让她放心,她的爸妈和孩,我老太婆看着,就绝不让他们掉一块花皮。 你们去找把真相找出来,还段云一个公道〃 〃走,我们先去外公家,再去永乐湖〃 贺涛收了电话,压抑着激动沈沫点点头发动轿车。 就在这时,车窗玻璃被敲响,车窗外是南一川的脸。 (?′?`?)*??* 本章完 喜欢支持一下 第147章 挑衅 南一川此刻就站在沈沫的车窗外。 看着那张熟悉的脸,车内四人均面色一沉,沈沫只犹豫几秒钟便沉着地降下了车窗。 寒风清冷冰凉地灌入车厢 〃小沫真的是你,好久没见啊〃 南一川唇角微微上扬,太阳就在他的身后,他整个人沐浴在金色的阳光下,温和的面容也染上了一层晶莹剔透。 他的眼神淡定,表情喜悦,仿佛看到的不是一直寻找的想要抓获的妻子,而是一个老朋友。 他今天穿得休闲,上身是一件深蓝的羽绒外套,仿佛有针刺到了沈沫的眼睑,这衣服还是她给南一川买的,她替他套上时的样子,他穿上时夸张地说好暖的样子历历在目。 曾经最亲密的人家人,如今已是公然的敌对。 〃我说,你胆子还真是挺大的呢〃 见沈沫并不开口,南一川双手抓着车窗环顾四周,俯下身子,脸和沈沫之间,只隔着驾驶座的那扇小窗,小声地说, 〃你现在毕竟是警方寻找的对象,要注意安全,别被抓到了,瞧瞧,你都瘦了一圈了〃 他说着就伸手去捏沈沫的下巴,沈沫本能地避开副驾驶的霍深咬牙,面色阴沉。 后座的贺涛已经捏起了拳头,怒目圆瞪,虎视眈眈地看着南一川。 〃怎么,你们不舒服,你们他妈的是不是都忘记了,这是我南一川的老婆?〃 南一川瞬间变脸,五官愤怒地被点燃,他伸出去的手捏成拳头,猛地砸在了沈沫面前的方向盘上,又伸出手指,指着贺涛, 〃你这个小畜生,我妹妹现在还躺在医院里,我们俩的账还没算呢〃 又指向霍深,目光刀一般地砍过去,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 〃你也不爽,怎么我老婆你也有份了? 呵,卑鄙无耻的东西,天底下的女人多得是,你偏偏要跟一个有夫之妇混在一起,这是你爹妈教你的。 嗯,你的家教就是他妈的这么没底线〃 霍深没吭声,贺涛已经气得要破口大骂,但沈沫伸出手止住了后排的愤怒,她仿佛没事人一般,面无表情地看着南一川。 曾是亲密夫妻南一川了解她,她看南一川也是透明的,南一川这是故意激怒他们,不过就是要引起争吵。 沈沫轻轻一笑, 〃你说完了吗? 说完了就让开吧,我们还有事呢〃 霍深领会沈沫的意思,别开脸不看南一川, 贺涛听沈沫的话,把冲到嗓子眼的问候悉数吞了下去但霍当当可受不了,她打开车门冲了出去。 车旁有对小情侣正捧着食物亲密地说笑。 霍当当一把夺过那男孩手里捧着的热奶茶,狠狠地砸在了南一川脑袋上,奶茶瓶子被砸破,热乎乎的液体瞬间从南一川的头上滑落。 顺着衣领灌进他的脖子,后背,前胸。 这还不解气,霍当当又夺过那女孩儿手里的蛋糕和糖果盒,抛向南一川。 那黏糊糊的奶油,五彩斑斓的小糖珠子全粘在了他的头发上,身上。 南一川哪里见过这么不讲武德,直接动手的野蛮女孩,身体僵在原地,难受又愤怒地握拳, 〃你,你,〃 〃你什么你啊,姓南的,这次是小小教训,给你点甜头,再这么不讲人话,下次姑奶奶可就不客气了哼〃 霍当当咬牙叉腰,一口气吼完,坐回车里,马上弯下身子,换了副面孔催促沈沫, 〃还等什么呀,快开车,快跑啊〃 汽车启动,她还不忘从车窗里探出脑袋,对那目瞪口呆石化的小情侣挥手, 〃谢谢你俩的赞助啊,祝你俩幸福美满,多子多思〃 〃南一川知道我们在做什么〃 汽车往目的地呼啸,沈沫平静的面容上已然看不出喜怒。 和南一川交战这几个月来,她早已学会了藏起自己的感情和情绪,也学会了观察,从表面观察实质。 〃他突然出现,发现我们的车,发现我们,是前来试探我们究竟掌握了多少信息,这也更加证明我们的推理是对方向是对的, 李玉婷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并且可能还留下了尾巴, 贺涛母亲的死和他有关,而且和南一川的利益也有关系。 他害怕被人知道,南一川也害怕被人知道〃 沈沫看着前方开阔的路,双目如点点星光发亮。 〃接下来,南一川一定会用尽法子阻止我们,比如利用贺涛和南凤鸣的事,比如败坏霍先生的名声事业〃 〃让他进过来看我怕不怕他们〃 贺涛咬着牙,拳头砸在后座上。 霍深什么都没说,他平静地看着前方,他那深邃的双眸沉静如水,没有慌乱和害怕,反而还有一抹喜色,对手越是紧张,越是出狠招,也就意味着真相预发的近了。 贺涛外公一家并不是永宁本地人,段云嫁给贺宗耀后,他们才跟随女儿举家迁过来的。 外公家境殷实,夫妻俩都早已逝世,给贺涛留下了三套房产和一间商铺,其中一套房子拆迁,拆迁款被贺宗耀拿去给贺涛做了理财存储。 那间商铺一直交给专人打理出租,剩下两套房子都没动,没卖没出租,保留原样。 这一套是外公生前住的最久的三楼贺涛,再熟悉不过的红木家具上压了厚厚的灰尘,如一个个笼中老人静默在屋中。 〃你爸也没那么坏嘛〃 走进屋子里霍当当跟在贺涛身后,小声地说,他保留了你外公,外婆和妈妈的东西,他心底里对你还是在意的呢。 贺涛不知可否地冷哼一声,房子之所以能够保留,是因为外公和曾家老太太。 外公临死时立下遗嘱,财产全归贺涛所有,贺宗耀不得以任何名目夺取财产 曾家老太太是见证人之一,全权负责监督。 而当时已经嫁进贺家的李玉婷外公则不允许她踏进半步。 那个痛失爱女的老人,无法挽住倾泻的狂澜只能独守心头那最后的固执。 但事实上,外公去世后没多久,李玉婷就来过这里了。 贺涛还记得,那天夜里雨下得太大,李玉婷一大早就跑过来,说是查看窗户结不结实有没有漏水。 贺太太亲自过来看护房子,又不偷不抢的,在当时谁会怀疑呢? (?′?`?)*??* 本章完 第148章 陷阱 他们在这套房子里停留了一个小时左右。 段云确实喜欢摄影,她的房间里还留有不少的摄影器材,抽屉里还存着几个硬盘,硬盘上都贴着名字标识,注明了是哪些地方的照片。 卧室的墙上,桌面上,书柜里都摆有不少好看的风景照。 她拍摄的大多是静谧美好,充满生机的场景。 她是个热爱生活的女子,除了拍照,她还会写,书柜里还保存着她大学时期的书本。 她爱写一些青春洋溢的散文和诗歌,除此之外,并无其它发现。 这里几乎没有任何与李玉婷有关的东西,就算有,也已经早被清理了。 四个人收拾了相机和照片,立刻离开,开车去往下一个地方永乐湖。 这是贺涛外公自建的一栋二层小楼,就在湖边,湖边风景美空气好。 两个老人还曾批出一块菜地种菜,但外婆病逝后那块地就荒了,外公也不再过来, 〃我妈妈倒是会经常来带我来,在这儿住上几天〃 贺涛当时太年幼,并不太记得这些都是曾老太太告诉他的, 〃她来这儿说是拍照,其实就是想念外婆了〃 贺涛说话的时间,车子已经到了目的地,四人下车,大踏步地往那栋小楼走去。 来到门前沈沫突然脸色一变,门外灰扑扑的台阶上赫然有几粒五彩的小糖珠子。 那几颗五彩的小糖珠子,几个小时前沈沫曾亲眼见到过,紧接着,霍当当也马上认出来,戒备地停住脚步。 那是她砸到南一川身上的糖珠子。 她看着那些糖珠子滚到南一川衣领里的南一川来了。 四人脸色微变,霍深更是瞬间如临大敌,他张开双臂,充满戒备地将沈沫和妹妹护在身后。 贺涛见状,跟着上前一步,站在了霍深的身侧。 几人随着霍深的眼光扫向四周,这栋本已荒废的小楼外,杂草顽强生长但有些杂草歪斜着,似乎才被人踩踏过。 而仔细看,台阶上除了五彩的小糖珠,依稀还能看到不少杂乱的鞋印,绝对不止一双鞋。 霍深紧抿着唇,一声不吭地弯下腰。 他从门外台阶下抽出一根木柴棒,回头递给沈沫。 很快,四人手中都各自握有一根木柴棒。 霍深再次无声示意沈沫和妹妹后退回车里去,然后对贺点点头,两个人紧握手中湿湿的木柴棒,悄无声息地迈步踏上台阶。 就在这时,紧闭的大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打开,四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冲出来,剑一般的飞奔出去,瞬间堵住了沈沫和霍当当后退的路。 把沈沫四个人包围了起来,紧接着,三个身穿康复中心制服的男人从屋里出来。 为首的并不是新文杰,而是一个陌生的中年人。 他双手空空扫视一圈儿,眼睛就准确地落在了沈沫身上,说话温和而又诚恳, 〃这位就是南太太吧? 哦,南太太,没事儿的,我们是在这儿等你,你不用害怕〃 〃你们可千万千万不要伤害她呀〃 南一川倚在门边他紧张地用手抓着门框。 他身上仍旧穿着那件蓝色羽绒服,衣服上还残留着奶茶的印记,他的发型也因为奶茶的泼洒有点脏乱。 整个人看起来有些邋遢,再配上他这深深的皱眉,以及看着沈沫时那满脸担忧的表情,不论谁见到,都会认为这是一个无比深情的丈夫。 南一川的身边就站着一个穿着夹克,戴着眼镜的年轻人,正举着相机拍摄下这深情的一幕。 那是个记者,沈沫一眼就认出来,也一眼就看清这压根就是一个陷阱。 〃走开,你再得上前一步,信不信姑奶奶,我一棒子打到你亲妈都不认识〃 霍当当正挥舞着木柴棒,虚张声势的警告面前那个小伙子不要靠近。 沈沫扫了一圈儿那四个下属,两个小伙子是新面孔,另外两个是大约两年前来的中年主管,这两人都有些身手,南一川去哪儿都带着呢,那么那两个小伙子一定也身手不差的。 再加上康复中心的三人,以及南一川记者一共九个人动手根本就是毫无胜算。 而且她紧张地盯着那个记者。 记者正在拍摄,康复中心的医师已经站到了离沈沫不远的正前方,仍在好言规劝。 〃南太太,你先听我说,我知道你现在的心情,我知道你害怕。 你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 对,就是这样。 不要移动深呼吸〃 这医生是完完全全把她当做精神病人了。 光线透过他的白色大褂口袋里,沈沫能够清晰地看到口袋里有针筒。 另外两个康复中心的小伙子的口袋里也有,他们是准备随时给她来针镇定剂的。 而南一川仍在深情的表白, 〃你们千万不要伤害到我的太太啊,她身体本来就不好,在外面颠沛流离了这么多天。 哦,那可是永宁大学的霍教授,你们也不要误伤他啊。 还有这位是贺家的独生子贺涛〃 好绝的陷阱。 沈沫煞白着脸看向霍深,两个人都已看清目前的处境,简直就是死胡同,南一川这是要一网打尽,如果他们四个人联手反抗,记者会拍下,那么首先可以证实沈沫的精神问题。 持武器伤人,其次,也坐实了南一川早早放出去的那些谣言。 百川公司的老板娘沈沫在外出轨,因感情问题而导致精神失常,这样不仅可以名正言顺地把沈沫带回康复中心。 而且一旦拍下证据,霍深和贺涛接下来的日子也永无安宁,媒体记者们会像苍蝇一般跟拍,来看看究竟谁才是百川老板娘的婚外情对象。 而如果他们四个不反抗撇清关系,那南一川以夫妻之间的家事和疾病为由,轻松带走沈沫,霍深兄妹和贺涛就只能干看着这一招高。 实在是高。 (?′?`?)*??* 本章完,喜欢点个赞呗 第149章 又陷险境 沈沫环顾四周,四周静悄悄的,只有清冷的东风摇曳着湖岸光秃秃的树枝,没有看到人。 这片原始荒地稀稀拉拉地盖了一些小楼,楼与楼之间距离远,且看这些小楼,一看就是偶尔来出,不是常住的,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啊。 她再次看着霍深,蹙着眉,目光里是淡定,是苍凉,是震惊, 〃不〃 霍深看懂了她的意思,摇摇头,他不会在这个时候走的, 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南一川带走。 呼的一下,霍深抬手一棒子砍在面前男人身上,然后冲向霍当当面前的家伙, 〃当当〃 他大喊出声,霍当当便立刻知晓,飞一般的直奔大门,一脚踹倒门外康复中心的小伙子手中的木棒,直奔目标那个抱着摄像机的记者。 记者吓得举着摄像机挡住脸,霍当当的木棒眼看着就要砸在摄像机上,刚刚还深情表白的南一川马上变脸。 一拳挥向了霍当当,但一个身影径直冲到了南一川怀里,沈沫死死地抱住了南一川,大声喊道, 〃你说过你不会伤害我们的,你刚刚才说过,你住手,我跟你走,你住手〃 当然,沈沫不过是嘴上这样说,他的双手抱不住南一川的身体,就干脆死死的吊在了南一川的脖子上。 南一川扯不开,又推不开她,啪的一声,那记者手中相机被霍当当打落在地。 霍当当还嫌不够,跳起来双脚踩上去。 〃哎,我的相机〃 那记者心疼的大喊,相机一看就彻底废了。 但与此同时,几只手扯住了霍当当把她拖到了外面的草地上 〃非礼了,光天化日之下有人非礼了〃 沈沫尖声大叫起来,她已经看出,这个康复中心的医生和那记者都是南一川临时找来的,他们的身份应该都是真的,毕竟这一场抓捕日后可能要成为证据的。 而且那医生是真的把她当成了病人。 既然不是南一川的人,就可以先牵制住,不让他们动手。 〃非礼呀,非礼呀,有人非礼我,放开〃 霍当当也跟着大叫。 果然,那两个康复中心的小伙子立刻撒了手, 〃小姐,你不要动手,我们也不会动手的〃 〃你说过你不伤害我们的,请你不要伤害他们〃 沈沫瘫在南一川怀里,她得努力拖延时间,虽然不一定有人来救,但下一秒,南一川拧住她的手腕暗中用力,她一个趔趄就被推倒在地。 〃哎,老婆,你怎么样?〃 南一川蹲下来关切地问,同时大声咳嗽一声。 顿时外面四个男人收到命令一般摩拳擦掌逼近霍家兄妹和贺涛。 〃老婆,你怎么样? 没事吧? 我扶你起来,你摔疼没有?〃 他的话没说完,啪的一声,沈沫本能地抓过一旁地上被霍当当踩坏的摄像机,全力的朝南一川的脑袋上砸了过去。 这一下又准又狠又快,别说南一川猝不及防,就连沈沫自己也都没加思考。 鲜血从南一川的额头顺着脸颊滚落下来,在他紧绷的面孔上画下了几道扭曲的,鲜红的,狰狞的血痕,疼痛石头一般压过来南一川不动。 一双已经发红的眼睛死死地瞪着沈沫,终于,方才堆满脸的关心,关切仿佛被风抽干,他干脆撕去伪装,站起身,砰地把门关上,屋子里便只有和沈沫了。 〃沈沫〃 外面霍深和贺涛大叫,但那四个下属把他们团团围住,他们根本没办法击退那群人,进屋去南一川咬牙拎小鸡一般的从地上抓起沈沫。 这是他们第一次打架,从恋爱到走进婚姻,从白手起家到事业有成,数不清的光阴中也遇到很多不顺心的时候。 但不论怎样,夫妻俩都从未对对方动过手。 然而一切早就颠覆了,南一川愤怒的抓着沈沫的一只手腕,把她从门口往客厅中间拖。 这屋子多年未住,客厅的米黄色地板砖上满是灰尘,已经成了灰色。 只有沈沫被拖过的地方扫出一条宽宽的,明亮的米黄。 他拖着沈沫,然后把她的身体朝茶几用力地甩过去,沈沫的脑袋和肩膀狠狠地撞在了坚硬的茶几上。 沈沫咬牙哼的没哼一声,爬起来,随手抓起茶几上的花瓶,架子上的书,茶杯,热水瓶。 她抓到什么就把什么指向南一川,南一川躲避,用胳膊一一挡住,然后趁着间隙大踏步的冲过来,只一下就把沈沫打得栽倒在地。 沈沫只觉得眼前一黑,喉咙一甜,终于再次爬起,南一川的手已经捏住了她的脖子。 〃你闹够了没有? 嗯,闹够了没有?〃 他单腿跪在地上,瞪圆了双眼,激进突出的眼球中,愤怒在砰砰燃烧。 沈沫从未见过这个样子的南一川, 〃你为什么一直逼我,为什么非要逼我对你动手?〃 他居然说是她逼的。 沈沫笑了,喉咙被捏住,发出的笑声怪异嘲讽,嘴角血也流出一条戏谑的曲线,那血沿着她小巧的下巴滴到了南一川的手上。 沈沫看着眼前这个熟悉的陌生人,毫不客气地戳开对方的伪装。 〃你是急了吧?发现自己快没有退路了,慌了,乱了,害怕了,是不是?〃 果然,她的镇定让南一川愈发的烦躁恼火, 〃我怕什么,什么退路,嗯,什么退路? 你查到了什么了? 说呀,你找到什么了,你倒是说说看,看我害不害怕〃 〃虚张声势,你还说你不怕,应该去照照镜子。 〃我告诉你,你的好日子快到头了〃 〃你够了〃 南一川皱眉,那只掐住脖子的手因为太过用力,手背青筋暴突,沈沫的脸已经涨红, 〃你知道你刚才砸伤我,我是可以以正当防卫的名义对你动手的〃 〃那你动手啊〃 沈沫渐渐无法呼吸,掐住的喉咙,让她连外面的打闹嘈杂声音都快听不见了,但她仍然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 〃除非,除非你现在杀了我,否则我沈沫绝不会半途而废的〃 这熟悉的话如一滴开水,烫在了南一川的心上。 他听着这熟悉的句子,看着眼前熟悉的面孔,熟悉的表情,沈沫的样子没怎么变,20岁的她脸圆润一点儿,也是这亮晶晶的眼睛,小巧的鼻子,倔强的眼神。 记得那天晚上从小吃店出来,月色下,她就是这样仰头看着他。 他第一次和她的父母提到了结婚,但她父母和哥哥对这门婚事都不是很中意,觉得他家条件差了点,怕沈沫嫁给他会太辛苦。 沈沫挽着他的胳膊看着他笑,眼里没有半点退意。 (?′?`?)*??* 本章完,喜欢点个赞 第150章 计划出岔子了 沈沫挽着他的胳膊看着他笑,眼里没有半点退意。 〃你放心,我沈沫可不是半途而废的人,我答应跟你在一起,就是准备一辈子都不分开的〃 还有那次百川遭遇了致命危机,他坐在办公室里,心如死灰。 专业律师和行内前辈都告诉他,赶紧申请破产,公司保不住算了,起码不至于赔死背一身的债,永不能翻身。 但沈沫没有这么做,她说,公司的启动资金还是她家卖掉房子给的. 从创业的那天起,她就在心底立下了誓言, 〃这条路不论多难,我都会倾尽全力走下去, 不就是一次危机吗?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事情是死的,人是活的〃 她推开他的双手,钻进他的怀抱里,抱着他的脑袋,深情地看着他,也是这般坚定的说, 〃我可不是个半途而废的人〃 南一川的手松开了,沈沫猛烈地咳嗽几声,终于缓过气来。 她缩身往后退,退到了墙边。 墙边有个小小的立柜,几个抽屉,柜边躺着一只螺丝刀。 沈沫早就已经看到, 〃你走,好不好,你走〃 南一川突然逼上去,抓着沈沫的肩膀,他心底某个地方就是这时候柔软起来,这到底是他曾经一心一意深爱过的女人。 他曾对天发誓要给她幸福,他曾满心是她,满脑子是她,他曾以为余生都是她。 〃小沫,你离开这里,离开永宁,你带着妞妞和你爸妈,你们去国外好不好?〃 话说出口,他自己都惊讶在这个关键的时刻,他竟如此感情用事。 〃请不要再浪费力气跟我斗了。 这个地方,这个地方什么线索都没有的,这地方都已经被我翻了多少次了,没用的〃 他使劲的摇晃沈沫,仿佛用力就可以摇醒她, 〃沈沫〃 屋外仍在打闹,听到霍深和贺涛在喊沈沫, 〃小沫,你听我一次,你们去国外,这件事,所有的事你都不要过问,放手好不好, 百川的股份,该你的还是你的,我可以给你钱,一大笔钱,我每年都可以给你汇钱,保证你在那边会过得很好,可以吗? 这样做对谁都好的,你答应我好吗? 不为了你,也为了孩子,为了你爸妈,我我,我也是骑虎难下了〃 南一川动情地看着沈沫,塞满心头层层叠叠的情绪,眼看就要翻越喉咙悉数爬出来,也正巧一阵警笛声划破了屋外的喧闹,沈沫清晰的看到南一川这难得的感情用事瞬间被斩断。 他的声音只用一两秒钟就立刻变回冷漠正常。 〃你今天走不掉了,我给过你机会的,对不起,我今天还有最后一招,就是你来的时候我已经报警了。 所以今天你要么去康复中心,要么只能去警局〃 他长叹一声,表情中有惋惜,悲凉,也有轻松。 果然这才是他,心如蛇蝎,手段高明,考虑周全的南一川,沈沫早已不对这个男人抱有希望,他越是这般失去理智,越能证明她和霍深,贺涛所有的推测和方向都是对的。 他南一川和李玉婷的遮羞布快挡不住了。 警笛声越来越近,这声音让沈沫心慌她得快点离开这儿,她不能这个时候被抓。 沈沫坐直身体,猛地抓住那枚螺丝刀,斯拉划破了南一川的左胳膊。 南一川吃痛松手,但下一秒他就夺过了螺丝刀丢开,右手又抓住了沈沫的肩头。 沈沫就地一滚,扒开那柜子的抽屉,一只只地朝南一川飞砸过去。 抽屉里零零碎碎的东西全都飞出来。 啪,门被踹开,邹宇喘着粗气站在门口看着南一川。 〃南先生,你这是干什么家暴呢?〃 他身后霍深和贺涛箭一般的冲了进来,邹宇推门而入,霍深和贺涛冲进来直奔向沈沫,霍当当更是掏出手机,咔嚓拍下了眼前这一幕。 她的衣服在打斗中被撕破,头上被人拽得披头散发,狼狈不堪,气得直咬牙。 〃光天化日,堂堂百川的总裁带人来抓老婆,关起门来家暴动私刑。 好啊,你不要脸,我帮你撕干净〃 她身后门外,南一川带来的几个下属和康复中心的员工都站在原地,却不敢动。 旁边停着一辆警车,车旁还站着一名年轻警员,正严肃地盯着他们。 计划出岔子了。 南一川一眼明了,局面可能有逆转的趋势,要不要继续抓住这个机会把沈沫带走呢? (?′?`?)*??* 本章完,喜欢支持一下 第151章 何其幸运 南一川扫过邹宇的脸,他此前早已从车牌号查到过邹宇,知道对方不过是才调用永宁刑侦队不足三年的小队员。 这样的人南一川并不怕,但得顾忌一点儿。 他短暂的思索几秒钟便微微一笑,全身方才绷紧的肌肉也旋即松了。 〃哈哈,大家不要误会啊,我跟小沫只是在吵架,我刚才确实推了她,不好意思啊,我脾气上来有点儿冲动。 夫妻吵架嘛,生起气来不都这样。你们瞧,我的额头都被她给打破了呢。 我到现在还有点儿头晕,这能去鉴定伤残吗?〃 南一川指着自己仍在流血的额头,笑着说道, 〃哈哈,算了算了,小沫,我们回家吧。 回去我跪搓衣板儿、跪榴莲、跪归键盘,你说了算〃 他的意思已经明显,这是两夫妻吵架,打架与他人无关。 南一川说着伸手就要过来,牵住沈沫, 〃你敢,你敢再碰她一下,试试、我……〃 贺涛的眼睛早已喷着火,他提着拳头就要上前去打,但他走不了,衣服下摆被沈沫死死地攥在手里,沈沫冷眼看着眼前的男人,南一川这是无论如何也要把她带走了。 要打乱她和贺涛,霍深的结盟,他看起来是说笑,实则笑里藏刀。 如果沈沫反抗,他会当着邹宇的面指控她故意伤害的。 邹宇职责在身,就得公事公办把他俩都带走。 设局时谋略过人,遇到变故沉着镇定,有头脑,有手段,反应敏捷。 当初她就是因为这些才被这个男人吸引而奋不顾身的爱上她的。 究竟是什么让它变成了现在这样呢? 〃哼,你还真是给脸都不要了,死皮赖脸的欺负女人〃 霍当当气得跳脚冲过来就要打他,霍深拦住了妹妹,南一川声在笑, 〃哎呀,霍小姐脾气这么大呢? 还是你哥哥聪明,他知道你现在要是动手,性质可就完全不同啊。 还有啊,你那些照片最好删了,我们公司有专业律师的,你胡乱发布照片,造谣诽谤,他们可能会告到你倾家荡产的哟〃 〃看样子你是一定要今天就此解决了〃 霍深挡在了三个人面前,站到了南一川的正对面,这是他第一次面对南一川,也是他第一次真切地认识这个对手。 这人的反应敏捷,镇定自若,这般强大的心理素质和应变能力,是霍深从未见过的。 这是一个可怕的对手,跟这种人耍嘴皮子,玩计谋都没有用得单刀直入。 〃是沈沫涉嫌伤害康复中心那个男护士,那个男护士一口咬定的,是她动刀子的,再加上这次伤害你都是人证,物证俱全,你想抓住这个机会,以此来前制她,然后用尽一切努力去证明她精神有问题。 让她像之前一样被关在暗无天日的精神病院里,永远也别想出来〃 霍深,直接戳破南一川的想法。 〃你的想法很好,但是你做不到〃 霍深长身玉立,昂首站在南一川面前。 他俩的个头差不多,南一川身形更加魁梧,因此看起来也显得愈发的强大。 但霍深的气势更足,他说话的声音并不大,甚至语声儒雅柔软,然而字字句句却似乎有种特殊的坚定的魔力不容置疑,一屋子的人都在认真地听着。 〃你做不到,因为我会对付你。 你有专业的律师团,我有专业的律师伙伴。 你是百川的总裁,有钱有势,我是永大的教授,警方的犯罪顾问,有才华,有能力〃 他面容平静,声音淡定, 〃你今天可以继续纠缠,然后把她带走,但是,只要你把她带走,只要你胆敢把不明药物注射进她的身体。 胆敢伤害的半分、天涯海角我会用尽我的才能去收拾你〃 他说收拾这个词的时候,云淡风轻,但南一川不由自主地眨了眨眼睛。 〃首先,我也会告你故意伤害,然后告你私闯贺家民宅。 接着我的律师会帮助沈沫夺回股权,百川休想上市。 然后我会举证收拾掉你的臂膀新文杰再是妇幼保健院的潜逃在外的洛玉清。 然后我会找到薛姗姗的养父母薛姗姗,李三炮,我会寻着所有的蛛丝马迹查清李玉婷的犯罪事实。 然后就是你的,你可以不信,但是我说出去的话就一定做得到〃 他俊朗的脸逐渐严肃,仿佛蒙上了一层光,话语也变得掷地有声。 〃这个世上,只要有人做坏事儿,就一定会留下痕迹。 我从来不信有什么罪恶能被时间磨洗掩灭〃 南一川走了他是个聪明人,没有选择在这个时候硬碰硬,走的时候,他还洒脱而好心地说, 〃好了,好了,误会,真是误会。 霍教授,你说的太严重了,我们就是个吵架而已。 既然这样那我就先走了,小沫,有你们这群朋友在身边,我也就放心工作了, 拜拜〃 他大踏步出门,带着他的那群人快速离去。 眼看南一川一行人的车子消失在道路尽头,沈沫跌坐在了地上,久久不能动弹,南一川得狠辣、霍深的仗义仿佛两股热流充盈在她纤瘦的胸膛里,交织着,冲撞着,对抗着,化作两行热泪冲上眼眶。 〃沈沫,你别哭,我也会那样做的〃 贺涛在她身边蹲下,小声说。 沈沫垂着头,心头愈发澎湃,大颗大颗的倾泪无声地砸在灰尘处,留下一个个崎岖的,清晰的坑。 她有那样歹毒的枕边人,但也有这般肝胆相照的好友,何其幸运。 邹宇没有注意沈沫,他站在小楼门口,确定南一川的车不会杀回来,这才捂着胸口长吁一口气。 〃我的天,霍教授,幸亏是你在啊,幸亏你把那个姓南的赶走了,否则今天真是不好收场了,我刚才都急死了〃 因为邹宇的到来并不合规矩,是曾家老太太给邹宇打的电话让他过来的。 〃她说上回在霍深家出了那样的事,怎么差点儿中招,她越想越担心。 我一听啊,就赶紧过来了,幸好我离得近〃 邹宇是在赶来的路上得知这地方已经有人报过警了, 〃所以我、我就找借口把他们拦下了。 如果南一川刚才咬死不放,我怕是今天也要遭殃了。 说不定啊,这会儿我们队长可能已经知道了〃 他看着沈沫,毕竟明知道沈沫涉嫌伤害康复中心男护工,却一直没有把她带走极不合规矩。 霍深知道邹宇的两难,他上前拍拍邹宇的肩膀, 〃你们队长那边儿我会跟他解释,你晚点儿给他整理出一份案件的书部汇报吧, 这个案子该到要见光的时候了〃 但见光需要证据,这栋小屋内并没有什么证据,几个人分头找了一圈儿,一无所获。 这屋子是贺涛外公所建,段云来这里住的时间并不多,屋内保存的大多是外公外婆的物件儿 一些早已泛黄的生活用品,被沈沫抽出来的几个抽屉里是贺涛外公的本子、笔,老花镜,外婆的针线盒都烂得不成样子了,一个装饰小画框也被砸碎,里面保存的几片树叶全掉了出来。 但时间过去太久了,仅有的保存完好的这两个地方,也早已被李玉婷扫过一遍又一遍,哪里还会有什么线索呀? 眼见大家满脸愁容,沈沫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 〃在找、就算把这里翻个遍,也要找到有用的证据〃 她站起身一片薄薄的叶子在刚才的打斗中粘在她的后腰处,此时正飘然落下。 贺涛看着那片独特的叶子,默的眼睛一亮,那是从小画框里掉出来的叶片之一。 〃对不起,贺涛,这是你外公的东西吗?〃 沈沫见贺涛发愣,赶紧捡起那片薄薄的叶子。 贺涛没有说话,他木呆呆地接过树叶,那是一片火红的枫叶,已经被做成了标本,叶子外封了一层薄薄的膜,枫叶中间却赫然是一幅用专业的刀具雕成的画。 (?′?`?)*??* 本章完,喜欢支持一下 第152章 红叶画 贺涛没有说话,他木呆呆地接过树叶,那是一片火红的枫叶,已经被做成了标本,叶子外封了一层薄薄的膜,枫叶中间却赫然是一幅用专业的刀具雕成的画。 画中是一个留有披肩发的妈妈,她歪着脑袋,眯着眼睛,满脸微笑。 她身边是一个快活的小男孩儿,小男孩儿在哈哈大笑,缺了两颗门牙的嘴肆意地张开着,贺涛尘封的记忆砰地被撞开, 那片树叶画仿佛一把钥匙牵着它打开了记忆沉重的大门。 那是他很小的时候,深秋、妈妈带着他去了一趟香山,香山上漫天的红叶绚丽的如同天边的晚霞,也如同妈妈那被日光晒过健康而红润的笑脸。 下山后,妈妈牵着他的手给他买。 他蹦蹦跳跳,用缺牙的嘴快活的大口撕着的棉絮一般的清甜的糖。 路边一个巧手工匠,擅长在红叶上作画,妈妈看得兴起,于是把他抱到膝盖上。 〃小涛,来跟妈妈一起画个像,属于咱们俩的小像〃 这是母亲素风珍藏的树叶,和其他好看的树叶标本一起夹在外公家的小画框里. 贺涛记得妈妈拿到手之后,爱极了这张红叶画,对着阳光告诉他, 〃快看小涛,这是妈妈和宝贝看画的好像啊〃 回家之后,她跟外公外婆炫耀,还让贺涛帮忙。 〃哎,小涛你跟妈妈一起,我们把它做成标本好不好? 这样妈妈和宝贝的头像就能永远保存了〃 不仅如此,对,不仅如此,妈妈还曾给这张画拍过照片的。 她对着阳光拍,她让贺涛拿着拍,还拍了特写。 她的拍照技术相当不错,那照片在她的镜头下变成了一张深情的文艺画。 照片里,母子俩依偎的嬉笑了头像,贺涛闭上眼睛,在他年幼时那雾一般的记忆里一步步的搜寻。 他还曾在另外的地方见过的,妈妈把这照片用在了特别的地方。 〃qq〃 贺涛的眼睛亮了, 〃我妈的qq,她喜欢写网络日志,他除了一个常用账号,还有一个私密账号,可人主页头像就是这个枫叶画,我和她、我看过,我记得〃 〃没有〃 医院里,李玉婷独自躺在病床上,手机贴着耳朵,她苍白着没有化妆的脸,焦急地对着电话那头的人低声吼道。 〃我说了没有就是没有,事情过去那么多年,什么痕迹都没有了,以前的人都死光了,谁会说谁知道? 而且那地方我都看过多少遍,不可能留有线索的, 段云的所有东西,所有东西都被清理干净了,相机哼,相机里屁都没有。 我保证、百分之一百的保证,什么? 你的人看得他们几个开车离开的时候,脸上表情不对,你觉得他们有发现? 你肯定?〃 李玉婷的脸色变了,她震惊地从病床上坐起身。 〃是什么发现?你的人跟去了吗? 没有,有警察在,那你给我打电话干什么? 你去追查呀,你、喂喂,混蛋〃 李玉婷气得把手机砸在病床上,捏紧的双拳发白地颤抖着。 她咬牙恨恨地用拳头拍打着床上的被子,牵动着手背上的针头,连同床边的点滴都被拽得摇晃起来。 病房门打开,有人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了进来。 李玉婷抬起头看着来人,咬牙切齿地说, 、南一川那个混蛋,事情都到这个时候了,他非但不团结起来,这种态度〃 但是不过是短暂的愤怒,她脸上的表情便化为了惶恐。 〃沈沫他们,他们会在那个小楼找到什么吗? 那里你不是已经清理过好几次了吗?〃 (?′?`?)*??* 本章完,喜欢点个赞呗 第153章 日志(一) 段云接触网络很早。她的家境不错,很早就拥有了一台属于自己的电脑。 她用电脑处理摄影作品,当然也用电脑写日志,只属于个人的日志。 她性格开朗,喜欢尝试新事物。 贺涛还记得外公曾自豪地告诉过他, 〃你妈妈很有才华的,大学里就发表过文章〃 几个人赶到霍深家,打开电脑贺涛登陆了段云从前常用的账号。 母亲去世后,他一直小心翼翼地保存着这个账号,这账号里的人数很多,母亲的同学,朋友,还有陌生人。 贺涛挨个寻找,很快就找到了那个头像树叶画,母亲和孩子,阳光透过缝隙洒下星星点点。 她取的是个调皮的名字,缺门牙的靓仔。 这个名字不容易被发现,李玉婷一伙应该还不知道。 贺涛的心怦怦乱跳,他赶紧登陆那个账号。 输入密码时,贺涛只试了两次就成功了是他的生日。 这个账号只有一个好友,就是段云常用的账号。 她的主页个性签名是做个苍云卧石人 贺涛的眼里泛着泪光, 〃苍云卧石,也是我妈妈给我取去贺涛的原因之一除了让我做个勇于拼搏、刚毅坚定的男子汉,这里头还藏着她的向往,她渴望做一个洒脱的,超脱尘世的人,不为金钱烦扰一生追求自己的梦想〃 这些都是外公告诉他的,贺涛对母亲的认知大多来自外公所说的点滴,因为他懂事、记事的时候,母亲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这个账号里段云写了不少日志,大多是记录贺涛成长的点滴。 博客是贺涛四岁那年开的,她把之前记录在其它地方的日志全搬了过来。 最初的一年里,满匝匝的内容,绝大多数都是贺涛小朋友第一次下水,小家伙摔跤了,30小子的人生理想,儿子的妙语连珠。 贺涛看了不到一分钟就无法继续,他起身快步离开站到窗前,唯恐慢一点儿,大家就会看到他满脸的泪水。 霍当当什么都没说悄悄走到贺涛身后,陪他站在窗边,抬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沈沫坐到了电脑前,她循着标题默默在心底计算了一下时间,然后准确地点开了一篇日志,今天撞人了, 〃驾照拿了超过两年,老公送我的车也快三个月了,算算我开的次数,两只手都能数得清。 老公总笑我胆子太小,我想哼瞧不起谁呢? 今天银行举办的这场联谊活动,我就自己开过去。 天气极好,暖风温柔,活动有趣又热闹。 小涛和我玩得很开心,回家的时候,大约是我太过放松了吧,恰好小涛坐在后排的安全座椅里,一路叽叽喳喳给我聊天。 老公给我来电话时,我拿起手机,正想着跟他分享和炫耀呢,谁知砰的一下就撞人了,有人躺在了我的车前方,当时我真的吓坏了,我的头脑一片空白,我踩着刹车的脚似乎都粘在了刹车板上撤不下来。 我的手都在发抖,我恢复意识的一刹那,想到了无数种可怕的可能。 我撞到的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小妹妹,她人真的超级好,我从未见过这般天使一样的小姑娘,她的腿都被我的车头撞破了,却咬牙站起来,一直说她没事,不用报警,也不用赔偿,反而催我快点离开,看着小涛说,别把小朋友吓到了,只能说我的运气太好,我人生第一次车祸。 竟然遇到这样一个通情达理的小姑娘并且巧的是,原来我俩刚见过面。哎,那个联谊会他也在场呢。 我们做的珐琅饰品就是涛公司的呢。 这是怎样的巧合啊,我坚持把他带回家,给他的伤口处擦了红药水,还留她吃了顿饭。 也是在这个时候,我才知道她老家跟我老家相隔不远。 爱这是出人意料的一天,连老公都说,芸芸,你这是什么运气,一场车祸撞来了这么善解人意的新朋友还是个小老乡〃 段云车祸撞到的那个年轻漂亮的小老乡,自然就是李玉婷,他们竟是这样认识的,这个让贺涛讨厌了多年的继母,这个在贺太太的位置上呆了20年的女人。 竟是一场车祸撞来的。 〃这哪里是车祸,分明就是有预谋的〃 霍当当站在沈沫身后着急地喊,贺涛也已经平静了些,跟大家一起认真地看, 〃哪有那么巧,刚好他俩都在银行的活动中出现,然后刚好段阿姨的车撞到了她。 哎、你们注意看邓阿姨提到的银行联谊活动做什么? 珐琅饰品,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吗? 你们不知道,我知道,我以前做过类似的工作,一些机构不定期开展这样的活动,是针对老客户或者是潜在的大客户的。 也就是说,当天能和段阿姨一起参加活动的人,肯定都是财力不错的,都是银行的目标客户,也是李玉婷的目标〃 她的思路都变清晰了,大家都没有说话。 沈沫扭头看向贺涛,他紧绷着的脸苍白冰冷。 谁会想到那个阳光温柔的午后,母亲开车带着他,不小心撞上了李玉婷的那一刻,就已经一脚踩进了李玉婷的陷阱,但段云显然对此毫无察觉。 〃日志可爱的小老乡昨晚,爸爸和小涛在电话里闲聊时,小涛无意中提到了我撞人的事,把他给吓的,一直追问我是否给了赔偿,是否和对方讲好了私下解决,责怪我不该把对方带到家里来涂药。 爸爸说,我应该把人带去诊所,完事后给她一点钱,打发了就行。 是个陌生人啊,你防着点儿。 他反复强调,唉!爸爸这个人啊,从前性子挺开朗的,也爱帮助别人,可自从妈妈离开后,他渐渐变了,变得胆小谨慎,尤其是对我和小涛的安全真的过分担忧了点。 生怕我被人骗,被人讹诈了。 我当然得听他的话。 上午准备带小涛去买了些水果和零食,给那个叫做李玉婷的小姑娘送去,表达我的歉意。 谁知我还没出门,她竟然过来了。 她居然自己掏腰包给小涛买了玩具,还给我送了一个她自制的发廊摆件。 我自然不肯收的,我是撞人者,怎能收下受伤者的东西? 但半小时后我开心地收下了,因为这个小老乡彻底征服了我。没有父母在自己的亲戚家寄养轮流长大自己独自一人来到永宁讨生活, 这样心酸的经历,我在她的眼底竟看不到一丝悲切和抱怨,反而满是积极和希望。 她才十九岁,还不到20岁啊。 这么年轻,却有这样的见识,胸怀,品性,真是太难得了。 段云对李玉婷的好感充溢在字里行间。接下来一个多月的日志中,时不时会提到它。 〃小婷真是一个好细心的姑娘,小涛的卡片被其他小朋友抢走了不敢说,我这个当妈的都没发现他的情绪变化,她居然看到了,及时帮他抢回来了。 他好有礼貌,每次来我家都是规规矩矩,温和谦逊,从来不乱翻,更不会乱看乱问,连家里那个一贯爱损人的保姆都夸她。 连日的阴雨那天,我随口提了句,老爸的关节炎怕是又要犯了。 每次这种时候,我都是给爸爸打电话让他注意点。 小婷却是闷声不响的给我爸送了一副手工做的护膝,我真的汗颜哎,爱我对爸爸的关心只停在嘴上,这么个小姑娘却是做任何事都是落到实处。 玉婷对我真好,我跟宗耀说,她比我小,却让我享受到了当小妹妹的快乐,知道我有胃痛的毛病帮我寻来偏方。 我心情不好,她还会开导我。 小涛跟她生气,她也丝毫不恼,笑嘻嘻地给他拼好了黑猫警长。 今天爸爸太冲动了,说那样的话被玉婷听到,她哭了。 她说做梦都想有个姐妹亲人,不求富贵帮衬,只求有人能够品尝她做好的饭菜,有人能坐他对面听他说话,家里有人生,有人闹,而不是她一个人面对静得发慌的房间。 她说,云姐,你不知道,孤独才是世上最难熬的滋味。 我听得心都软了。 可怜的姑娘,没有家人,没有朋友,孤孤单单的过了这么多年,她能有什么坏心思,她不过是迫切的想要有个家,有亲人,有陪伴,而我拥有着她所期望的一切,我却还时不时抱怨,真是不应该〃 正是因为这份怜悯,同情你没多久段云托贺宗耀帮李玉婷重新安排了个工作,是在贺宗耀一个朋友的服装公司做样衣模特。 (?′?`?)*??* 本章完,喜欢点个赞呗 第154章 日志(二) 正是因为这份怜悯,同情你没多久段云托贺宗耀帮李玉婷重新安排了个工作,是在贺宗耀一个朋友的服装公司做样衣模特。 他们的交情是在大约两个月时突然变了。 〃日志,心情糟透了,难以置信,我难以置信已经一整天了,那一幕还始终横在我的眼前,挥不走涂不掉。 宗耀说无需解释,说我如果信任他,就不会这样怀疑他,这叫什么话? 我是在怀疑吗? 我是亲眼看到,我该信任的难道不是自己的眼睛? 他们俩呆在书房,书房的门锁起来了,白天的,我敲门的时候他们俩的脸都红彤彤的,都明显的带着慌张。 她的小西装里,衬衣还有衣角没有塞进裙子里。 我亲眼所见,这还不能说明情况吗? 日志,我们吵架了,我终究还是没能忍住,我像个泼妇一样跟他大吵起来。 我受不了,我要真相,但他没有真相,他只有振振有词,说他什么都没做,说我在侮辱他,现在成了我在侮辱他,我在伤害他了,还有天理吗? 他是怎么做到这样理直气壮的? 他说自己问心无愧的时候,到底是哪里来的底气? 日志,我快失去理智了。 第四天,我不敢相信,我竟然动手砸了他的东西。 这不是我,不是那个恬淡的,开朗的段云,我成了一个哭闹的疯妇,我居然变成了我曾经最鄙视的样子。 哭着喊着,追着我的丈夫,不让她上班,不让她休息,我仿佛钻进了一个死胡同,固执的要那个答案。 你们在什么时候搞到一起的? 你们有胆做,为什么不肯承认? 你们怎么可以这样没有廉耻? 你们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有没有想过孩子? 我觉得我快要崩溃了,却仍然要在小涛和爸爸面前强颜欢笑,我说,你告诉我真相,我可以离开成全你们。 他不承认,他推开了我,他看我的眼神像是看一个陌生人。 他还说,段云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这是什么世道,居然是我让他失望失,望什么? 背叛婚姻破坏誓言的那个人,难道是我? 日志今天她来了。 第五天,她来了,我早早把小涛送去爸爸家。 我努力让自己冷静镇定,以一个理智的形象去面对这件事。 她进门后就哭,跪在我面前哭,哭得梨花带雨,委屈万分。 我真的气绝,恨不得上前去甩她几个耳光。 她委屈什么? 我是怎样对她的?我送她首饰,送她包,送他衣服鞋子。 我帮她找工作,我时常邀请她来我家做客,我尽我所能的帮她。 她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她绝口不承认,她说自己永远牢记着我对她的好,她说自己从来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真的没有,对不起我从没有。 她说她可以发誓,发毒誓,并且说为了我们夫妻和睦,家庭稳定,她愿意永远消失在我眼前。 然后她给我磕头,她的额头一下一下砸在地板上,又狠又重很快就流血了。 她坐在一边皱眉偏过脸去,我却已经不忍心了,她才不到20岁,我是不是把她想得太坏了? 我会不会真的冤枉了他们? 日志冷战,她说到做到真的走了,听说离开了她朋友公司另寻工作了。 我们家表面上恢复了平静,他忙着订单,我忙着孩子,但我们不看彼此,没有沟通。 他搬去了次卧,我知道这是冷战,冷战的滋味太过难受了,就像有座山从早到晚压在我身上,小家伙都察觉到了我的不开心,问我妈妈,你怎么不笑了啊? 我不能让他知道,也不能让爸爸知道。 爸爸一定会很着急,会担忧,说不定还会引起更大争吵,那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我想出门一趟,去散散心。 (?′?`?)*??* 本章完,喜欢支持一下 第155章 一生都不敢承认的错 沈沫全程看得不敢呼吸, 〃她因为这个才出门旅游的,哎、你们记得吗? 她当年出事的时候,就是在旅行途中〃 贺涛的电话响了,他拿起来一看,是他父亲贺宗耀, 〃你在哪儿?〃 〃我在外面,我,我在看〃 贺涛的心澎湃着。 沈沫起身看着他,对他无声的摇手示意他此时还不能说,这个时候需要稳住李玉婷。 贺涛领会声音努力地平静下来。 〃我在看一个朋友,不,我现在不想回,我不想看到她〃 〃她怎么的也是你继母,把你养这么大的臭小子〃 贺宗耀低吼了一句,挂了电话,回过头,李玉婷费力地从病床上坐起来,拉住了贺宗耀的手,她苍白的脸上还留存着强忍的委屈, 〃老公,你别为难小涛了,他讨厌我、我能理解毕竟毕竟云姐的事儿,我也是有责任的〃 夜色深沉,医院的单人病房内灯光明亮,暖气充盈,西装革履的男人双手捧着保温盒,恭敬地走进病房。 他是贺氏企业的一名主管。 因为媒体的缘故,贺宗耀不得不24小时安排人守在医院。 主管把保温盒放在了病床旁的小桌上, 〃太太,这是保姆刚刚送来的汤〃 又拢了双手,毕恭毕敬地低头对贺宗耀汇报, 〃贺总,公司那边一切正常,有个别媒体去了公司,但都被挡走了不过医院楼下还有媒体在候着,但是您放心,我不会让他们上来打扰到太太的〃 贺宗耀点点头。 〃另外,小楚刚来消息,说是公子下午去了永乐湖,南总也在。 呃,他们在那边儿打起来了,闹到惊动了警方。 我咨询了警方,事情似乎不大,但是联系不上公子,因为他不接我们的电话,所以目前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受伤〃 小楚是贺宗耀的,特别助理是贺宗耀,安排他去跟着贺涛的。 贺宗耀再次点头主管退出去,门一关上,李玉婷抬头看着床边的贺宗耀, 〃宗耀,你不要担心我,我什么都不怕的我呀只是怕,我呀是怕小涛出事儿。 小涛这个孩子从小就是个听话懂事的〃 李玉婷握着丈夫的手, 〃这么多年了,我心里知道他讨厌我,不喜欢我,但我都不怪他。 这一来,我知道他是忘不了他妈妈,一个爱妈妈的孩子当然是好孩子呀。 这二来嘛芸姐的死我,我也有责任的. 当初如果不是我云姐她就不会跟你吵架。 她不跟你吵架,就不会生气出门散心,不出门就不会发生,就不会发生那件事儿,也就没有后来的一切了,都是我,都是我害了她呀〃 她小声的,抱歉的出气肩膀在隐忍地耸动着。 贺宗耀看着面前的妻子,病号服宽松地挂在她依旧纤细的身形上,她的波浪长卷发披散着,愈发衬出那张脸的小巧和白皙,恍惚回到了二十多年前,那个活泼,天真,漂亮的面孔一次次地在他面前晃过来晃过去。 他不知从何时开始惦记她的一颦一笑,脑海中挥之不去。 终于,那天他一个人在家,她怯生生地敲门进来, 〃耀哥,你在忙呀,我没有打扰到你吧。 你帮我找的新工作我很满意,我是特意过来谢谢你的,就是工作上有些问题我想跟您请教一下〃 是他自己没忍住的,是他看着他说话时便心跳加速,是他照红着脸,喘着粗气,突然的一把拉过她,把她卷进怀里。 她惊慌的如同一只小鸟,不停地推它,惊恐地阻止他, 〃不要,耀哥,你不要这样,不要〃 是他不听阻止,激动的,兴奋地颤抖着手拥抱她,吻她,是他一时冲动,迷失在她那俏丽的姿色中。 事后他在妻子段云面前绝口不承认,怎么能够承认呢? 外人知道了该怎么看他,亲戚朋友该怎么看他。 何况一旦承认婚姻就有了难以修补的裂痕,他们夫妻关系都会急转直下,甚至无法挽救的。 他咬死着不承认,也是为了这个家,因为彼时他已经打定主意,不会再和这个女孩儿发生任何纠葛。 他只是一时失控而已。 但段云不依不饶,如果段云肯放过,那也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情了吧。 可不管怎么说,一切始终都是源自他的错,只是他这一生都不敢承认。 〃耀哥〃 李玉婷柔柔弱弱地靠在贺宗耀的肩上,呼唤着昔日的称呼。 〃唉!是我们的错,我们得承担呢。 芸姐已经不在了,小涛是他的孩子,我们得好好保护小涛的。 这这万一他…… ……行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了〃 贺宗耀终于长长叹了口气,这才接受妻子的提议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着。 〃既然打电话不肯来,那我就去找他吧〃 (?′?`?)*??* 本章完 喜欢点个赞呗 第156章 灰色 〃宗耀要好好跟他说啊不要跟他生气,知道吗? 这孩子呀,会逆反的你好好说,让他回家,这样我们才能保护他。 南一川那个人气头上可是什么事儿都做得出来的〃 眼看贺宗耀走到门口李玉婷手撑在病床上,着急地叮嘱病房门轻轻地被关上,就在关门的那一刹那,灯光下,李玉婷脸上所有的难受,殷切,担忧,着急瞬间一扫而空,整张脸变得冰冷生硬,目光更似冰窖里抽出的剑,闪着阴鸷狠绝的光。 她取出手机拨出去,声音也是冷冰冰的。 〃他终于肯去找他儿子了。 你给我听好了,你给我紧紧跟着他,一定一定要探清楚这个贺涛他到底在做什么,他们那群人究竟有没有查到什么我要第一手的信息。 我不能、我不能再信任南一川了〃 段云去旅行的地方是一个有名的古城,她是和另外两个好朋友一起去的,三个不缺钱的女人在风景优美的旅游胜地拍照、游玩,享受美食。 段云的旅程中前几天都是十分愉悦的,她更新日志的时间大多是在夜里, 〃他们俩睡着了,我在笔记本上处理完照片,一个人抱膝坐在窗前。 在异乡这静意的夜色中,思考自己的婚姻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意外是发生在旅行的第四天。 贺涛记得妈妈在一个风景绮丽的村寨游玩的时候,不小心遭遇了抢劫,这些事情他当然没有亲历,是父亲、曾家,还有那两个妈妈的好友后来告诉他呢。 据他们说当天下午,三个女人被三个当地的小混混盯上,他们一路尾随,在四周无人的地方,把他们拖到了山坡一座小房子里,封住了嘴巴,捆绑了双手,然后抢走了他们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首饰,钱包,手机。 他们是在天黑下来之后才挣脱了捆绑,撕去风口的胶布,砸破窗户呼救的。 警方根据他们提供的线索,第二天就抓住了那三个小混混。 抓到的时候小混混们都还没来得及把金首饰给卖掉,算是有惊无险。 这段过往贺涛听过很多次了,他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这件事后妈妈就渐渐地变了,段云的两个朋友也不知道,他们觉得她可能是吓到了。 因为当时三个女人是分开被困的,他们俩被绑在同一个房间,而段云则是独自被绑在另外一个房间。 〃两个人好歹有个伴儿,一个人一定是害怕极了,她胆子原本就不大,受到这样的惊吓受不住〃 每个人都这么解释,而这一切都和李玉婷无关。 李玉婷那段时间去了一家男装店做销售,曾老太太还亲眼见过、沈沫点开段云的日志,出事的是第四天,当天夜里她没有更新日志,直到第五天深夜。 确切地说,应该是第六天凌晨近两点钟的夜里,段云才更新了一篇新的日志,内容完全不是她平日的清晰流畅,通篇像是语无伦次。 〃日志一场噩梦,我该怎么做,我要怎么面对这样的事情,我应该跟谁说,我要不要说?可我怎么说得出口? 说出去之后,我的家,我的人生,包括宗耀的人生,小涛的人生可能都完了吧。 但是如果不说后续还会发生什么,我能想得到的,我怎么可以不说? 一旦不说,不就是进了他的套吗〃 他? 沈沫睁大眼睛。 段云的日志从那页起彻底变成了灰色。 她再也不记录生活中的点滴美好,他那些凌乱不堪,夹杂不清的文字里,写满了恐惧,不安和纠结。 〃回到了家里,家表面上还是家,但其实已经不是了,对吗? 我知道的,我心里知道的,可我不能说。 爸爸隐约发现了问题他问我是不是想离婚? 我想吗? 我哭笑不得,如果只是想不想离婚这么简单就好了。 宗耀跟我道歉,他蹲在我面前,他说是他的错,是他让我产生误会,是他让我心生怨恨才会出这趟门。 他说,听到我被抢劫这个消息有多害怕,他说他恨不能立刻飞过去保护我。 他说,他终于明白了,这个家不能没有我。 他说,他和小涛都需要我。 他说话的时候,我在拼命地流眼泪。 我好想扑到他的怀抱里,让他救救我。 可是,当他伸手要抱我的时候,当他的手指碰到我的皮肤,所有可怕的影像全涌到了我的眼前,宗耀被我推倒头砸在椅子上。 他走了。 我不知道他是否生气,我想留住他的,我想他能听我好好说,我想开口,但我似乎发不出声音。 小涛说我在自言自语,我真的有吗? (?′?`?)*??* 本章完,喜欢支持一下呗 第157章 噩梦 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睡不着,连着几天了怎么也睡不着,怎么办? 我好想妈妈啊。 如果她在我身边就好了〃 贺涛坐在沈沫身边,他红着眼圈盯着电脑屏幕,穿越着漫长的时间的河,看着他母亲一点一滴的走向崩溃,他的双手忍不住的颤抖。 他已经长大,有一身力气,有坚实的臂膀,却完全无法去帮他分毫。 霍当当站在贺涛身边轻轻地拍着他的肩膀,沈沫则睁大眼睛在段云这大段大段杂乱的文字中寻找那个他。 〃我弄坏了小涛的画,小涛哭了。 绘画老师震惊地看着我,像在看一个怪物。 他不知道,他们都不知道,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听到纯洁这个词,毫无缘由的爆发了。 这个词是他在我耳边说的,狰狞的说,你猜你儿子会怎么看你,他是那么纯洁的小孩,你是他纯洁的妈妈。 他就像是一只手,扼住了我的咽喉让我无法开口。 我怎么说? 宗耀,小涛,爸爸,我自己,我们都没法面对后续的。 一旦那些东西公布,我不敢想象,我面对不了,真的,我做不到〃 段云被人凌辱过。 而且对方很可能还拍下了照片,然后还用这个威胁她,不准她声张,而她为了家人选择了独自咽下。 这些文字都指向这个解释。 沈沫心疼地抓住了贺涛的手,贺涛死咬着的嘴唇泛白他脸色铁青,眼泪生疼地在眼眶里打滚,他整个人都在颤抖。 隔了二十多年,二十多年,他才知道自己母亲当年遭受的一切,仿佛有把刀生生绞进了贺涛的心脏。 他无法想象母亲那些日日夜夜在如何煎熬被人凌辱的羞耻和痛苦,被人胁迫的恐惧和无奈。 那场噩梦她挥之不去,又找不到任何人倾诉或者帮忙,她只能一个人扛着。 在当时如果照片被公布,周围的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人。 她的父亲,孩子,丈夫会因此抬不起头来。 她顾及所有人,独独忘了自己,她任自己活在那场无边的,永远都醒不过来的噩梦里。 她也考虑过报警, 〃报警吗? 我没有那个勇气,何况我早已错过了报警的时机。 我现在手上没有一点证据,甚至我都不知道他是谁?怎么报警? 难道告诉他们是一个眉毛残缺一截,眼角有刀疤的不知名陌生男人毁了我。 是啊,他毁了我,毁了我的所有。 这个恶魔为什么? 到底为什么? 我求过,哭过,我告诉过他,我愿意给钱,多少钱都可以,为什么就是不放过我?〃 段云的理智在日志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逐渐崩溃。 〃半夜,我躺在床上,不断有铁管敲打的声音。 我去隔壁叫宗耀来,他说他听不到,可是他走了,我就能再次听到。 我说的是真的,他不信铁管为什么出现在我的床底? 为什么我不明白,但这真不是我做的。 可是宗耀不信,他看我的眼神奇怪,难受,疏远深夜我看到墙上有个羞辱我的字,我亲眼看到了。 我再次拉宗耀过来,但是他还是不信,他说那里什么都没有。 他说那是我自己想象的,可是我真的看到了再也无法睡觉。 每一个黑夜,似乎有无形的魅影在我左右,那些我辨不清的东西灌进我的脑袋。 白天也开始行动了吗的电话,白天莫名响起,我接起来就听到熟悉的呼吸声,是他吗? 他找到我家了,究竟要干什么,告诉宗耀了。 他回拨过去,那是一间小店,正经的店,店主骂他是神经病,他说段云你是不是精神出问题? 我没有,我说的都是事实,我感觉真的快要疯了〃 〃这个人绝不是那三个小混混,三个本地的小混混。 就算能够从段云随身携带的钱包里看到他和儿子的照片,就算知道他有家庭,有儿子,也断然说不出这样的话来。 而最重要的是,小混混他们要的是钱,他们完全没有任何理由不要钱,却去毁了一个陌生的女人〃 〃你说的对〃 霍深大步从阳台走进来,他刚给曾文山打了个电话。 曾文山对那场变故印象十分深刻,作为段云最好的朋友,他当时比贺宗耀还心急,二话没说就坐飞机赶了过去。 他在警局见到了那三个小混混,本地人是几个不学无术,走上歪路的街溜子,他们玩世不恭,迷茫,混蛋但绝对与凶残狠毒无关。 曾文山还记得,他去警局的时候,另有一个老太太和小姑娘也在,是其中两名混混的家人。 他们不停地哭,一个说自家孙子人很乖的,肯心疼奶奶,哪知道干了这样的坏事。 一个说自己的哥哥也很好,从不让别人欺负妹妹。 警员也告诉曾文山,三个小混混被抓后又痛回表现,且对抢劫一事供认不讳。 他们跟踪捆绑三人到小屋,然后抢了东西立刻锁门离开。 〃这个案子里,从头到尾都有第四个人存在〃 霍深冷峻地看着这些信息,把它们揉和在脑中梳理。 〃这个人跟着段云去了旅行地,很有可能是这个人唆使三个小混混进行抢劫〃 他在心中默默勾勒这个人的轮廓, 〃他一定比他们大,但是不会大很多,年长几岁的大哥最容易拉近距离,并且他一定也是个该溜子或者小混混儿的角色,这样才最容易说服那三个年轻的小混混儿。 然后那三个小混混依照他所说的,把人捆到小屋,得到钱财,锁门离开之后,他进去了。 他的目标不是钱,是段云在侮辱段云,拍下照片,留下威胁之后他才离开。 而那三个小混混认罪之后没有供认他。 我认为有两个原因,其一,他们并没有看到这个人犯罪他们完全不知道段云这件事儿。 其二,这个人对三个小混混曾发出过威胁,用他们的家人,毕竟他们是本地人,根在那儿,一旦说错话自己家的奶奶呀,妹妹呀可能会遭殃。 然后事情成了,三个小混混儿被抓,这个人回到了永宁,回到了段云的身边儿〃 霍深看着贺涛, 〃你从前的家在二楼,我早研究过那个小区,你家的窗户外一楼有个平台,可以顺着爬上去,也就是说,这个人可以爬到你妈妈卧室的窗外〃 贺涛捂住了嘴,呼吸都暂停了, 〃段云深夜所听到的声音,所看到的影像,都是他故意弄的,他的目的〃 他扫视一圈儿,屋子里没有一点儿声音,所有人都惊恐地听着他的分析, 〃就是要一步步的逼疯段云〃 (?′?`?)*??* 本章完,喜欢点个赞呗 第159章 父子 难道他做这么多真的就是单纯的为了让李玉婷嫁入豪门,过上好日子,然后自己安静地走开,不打扰她的幸福吗? 不,不可能。 霍深见识过太多的罪犯这类恶毒凶残,一心谋利的歹徒,绝没有这样的温情和良知。 〃我不管那个男人是谁,我,我不管他在哪儿,不能放过他。 若我要杀了他,李玉婷这个毒妇〃 贺涛咬着牙。 一拳头狠狠砸在旁边的书柜上,瞬间手背出血了。 他嚎啕大哭,他坐在地上,霍当当抓着他的一只手在给他止血,那只手连同贺涛整个身体都在剧烈地颤抖着。 痉挛着,巨大的痛苦和愤恨几乎绞碎了他的心。 他缩在霍深家客厅的一角,身体弯成一只虾,对着空气里的虚无哭得肝肠寸断。 霍当当坐在他的身边,瘪着嘴,流着泪,陪着他, 〃让他哭吧,哭出来会好受点儿,哭出来才能重新站起来〃 沈沫长叹一声,把客厅留给贺涛,他和霍深进了厨房,厨房里很快响起了蒸煮烹炒的声音。 夜色渐渐深沉,贺涛的哭声渐渐停了。 〃贺涛,过来吃饭吧,吃饱了,咱们去找证据 霍深说得对,这个世上所有的犯罪都必定留下痕迹,他们遮盖不了的。 你看,我们不是已经发现这么多了吗? 所以你放心李玉婷逃不了,那个男人也躲不着了〃 贺涛点点头在霍当当的搀扶下站起身,他深吸一口气,正打算说几句感激的话,手机响了,还是他爸的电话? 这是这一个小时中第六个电话了。 贺宗耀的口气是难得的温和, 〃小涛啊,你是在霍教授家对吧? 啊,我在他小区楼楼下我,啊,爸爸听说你下午跟人发生了冲突,实在有些关心你,你,你就下来一趟,让爸爸看看吧〃 贺宗耀面色凝重,他降下车窗玻璃,对着外面幽深的夜色长叹一口气,他不知道,黑夜中和他的车仅隔一条马路的对面,一个黑色人影站在黑暗里。 他站得笔挺,仿佛已经融入夜色,唯有一双如刀一般阴沉的眼睛盯着贺宗耀,又射出阴质的,恨绝的光。 贺涛走出小区大门。 夜色深沉,冷风呼啸,行人稀少得很。 小区外仅有几家水果店,药店还在营业,大门对面停着一整排的车。 贺宗耀坐在车中,从后视镜看到了贺涛。 他降下车窗,伸手出去,正准备像从前一样挥挥手让他看到,然后让他奔跑过来。 但心念一动,他还是推车开门,自己下车来了。 风很大他龙颈外套站在车旁,看着贺涛一步步的走过来。 那是他的儿子,和他一样,有着高而魁梧的身形,和他一样的浓眉大眼,方正的脸,但此刻那张脸上写满了不开心 贺涛紧锁着眉头,且双眼明显的红肿, 〃你,你今天在永乐湖跟南一川动手了〃 贺宗耀主动开口,他在努力让自己紧绷严肃的脸线条柔和一点儿,声音也压低放缓。 这般友好的,和蔼的态度,是他之前从未有过的。 〃我没事儿〃 贺涛声音冰冷,他的嗓子也嘶哑了,他有事没事? 贺宗耀的眼睛还是能看到的,贺涛脸上有明显的伤痕,手背上还缠着纱布,贺宗耀伸出手, 〃你〃 手却和蹦出来的话一同僵在空气中,他早已不习惯和这个儿子亲密说话,更别提亲密接触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大约是段云生病之后,也可能是贺涛在家撞见他和李玉婷在卧室那一幕之后,或者是段云离开之后吧,贺宗耀记不清了,也没有时间和精力去梳理。 他有太多的事情要做,事业家庭,生病的妻子,年幼的孩子,两方长辈,所有的重担都压在他一个人身上, 〃不是要看看吗?现在看好了,请问我可以上去了吧〃 贺涛的声音冰冷,说完他转身就要走。 〃小涛,你不要怨恨我、爸爸有时候说话可能太直,但是我肯定是帮你的,我们一家人,而你和南家的这件事没你想得那么简单。 回家吧,我们从长计议〃 〃南一川找你了,还是你生意上遇到了问题了〃 贺涛挺直身躯,昂头忍着心头的火气。 〃那你就告诉他,这事跟你没有关系,叫他以后有事冲着我来好了〃 〃小涛〃 贺宗耀也在压着怒火,他已经是超乎寻常的客气了,对儿子这般循循善诱, 〃你已经30岁的人了,做事不要冲动,你要明白朋友都是假的,那什么沈沫,她从一开始就有自己的目的,她可能压根又是利用你。 只有我,我们是家人,还有你李姨,她也不是你想的那样,她这二十多年来对你一直都不错的。 你今天被人打这事她也很关心的〃 贺涛捏紧了拳头,强忍着他终于听懂了父亲的意图。 父亲这么费心地跑过来,并不是真的关心他,而是希望他和李玉婷暂时和解。 毕竟有那么多媒体记者盯着呢, 〃面子、哼〃 贺涛冷笑一声,清楚地听到心底最后一次希望破裂。 李玉婷闹自杀,现在还躺在医院,如果被媒体发现是贺家企业的独生子和后母之间争闹不休,如果媒体采访到贺家独子获取劲爆新闻。 那么他贺宗耀的面子就丢光了都这个时候了,他依然最爱的是他的面子和名声。 (?′?`?)*??* 本章完 喜欢支持一下呗(*/?\*) 第160章 不共戴天的仇人! 贺涛深吸一口气再次忍下。沈沫说过,现在不能打草惊蛇 〃行了〃 他咬牙挺直的背脊生冷地对着父亲。 〃我会对媒体闭嘴的,你走吧,代我谢谢你太太的关心〃 说完贺涛拔腿就要走, 〃你自己听听,这是什么话,我太太?那是你继母。 从法律上讲,她嫁进贺家的那一天起,她就是你妈〃 贺涛无法再忍,虎一般地转身,猛地挥开贺宗耀戳着他脊梁的手, 〃她是我妈?你这样说的时候我妈妈在天上看着呢,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你的良心不痛吗?〃 忍不了了,那个真相如一柄刀生生地砍在他的心上,直到此刻,他的每一声呼吸都带着剧痛。 〃我告诉你她李玉婷不是我妈,她是你的情妇,是你无耻的小三,她也是我贺涛这一生不共戴天的仇人〃 〃胡说八道〃 啪的一声,一个耳光扇在了贺涛的脸上贺宗耀气得脸色发青, 〃你都从哪里学来这些混话啊, 那沈沫告诉你的,他只是你跟你家人作对,只是你就要侮辱你的继母吗?〃 〃混蛋的那个人,是你,是你,猪油蒙了心是你,一切都是你,这个混蛋,都是你贪恋美色招惹来的祸事,是你害死了我妈,是你给了李玉婷希望是你让她发现自己有这个机率可以取代我妈、她才会对我妈下手,她会发生那样的事,我妈才会被人逼疯、逼死〃 贺涛一把推开父亲,他红着眼圈步步紧逼,不给贺宗耀开口的机会,一声声地怒吼, 〃如果你是个男人,如果你一开始拒绝了她的勾引,如果你正的直一点〃 大颗的眼泪从他眼眶纷纷滚落,他仰头望天,在漆黑的夜空中搜寻那个早已模糊的身影。 〃你但凡正派一点,我妈都不会死的〃 贺涛拖着沉重的双腿回到霍深家,进门的第一件事就是道歉, 〃对不起,我没能忍住〃 但他没想到的是,除了霍当当惊的跳起来,霍深和沈沫都并不意外,他们相视一笑四只眼睛在默契地交流着什么。 〃你们能懂?〃 〃对我当然知道你在这种情况下面对你父亲一定会忍不住,但是我还是让你下去见他,因为我有一个大胆的推理,可能沈沫心里有这个想法〃 霍深看向沈沫, 〃这步棋走得有点儿险,但险棋有时候能破僵局, 现在我们各自回去好好休息,打起精神来。 明天最快,应该是明天局面会有重大突破〃 霍深并不知道当天夜里,当沈沫回去的时候,医院李玉婷的病房,她坐在病床上,戴着耳机苍白着脸,静静地听着里面的内容。 〃这、这都是贺涛说的〃 〃当然〃 病床对面站着两条穿着黑色长裤的笔直的腿,他的声音冰冷略带嘶哑。 〃贺宗耀车中窃听器记录的还能有假?〃 贺涛这个晚上住在了霍深家的沙发上,虽然霍家兄妹和沈沫都给了他不少的安慰,但这个夜晚,他仍然无法入睡。 30岁才终于知道母亲当年发疯的真相。 这个真相如同一根铁棒插在他的心上,顿顿的,冰凉的,沉重的、他似乎都感觉不到疼痛,严格来说是感觉不到所有饥饿,寒冷以及额头发烫的温度。 他发烧了,夜里霍当当起来两次,给他喂药,给他贴退热贴,替他掖好了被子,他都毫无察觉。 他只觉得自己躺在一个滚烫的,没有出口的大缸里。 他闷、难受,拼命地想找到出口,想抓住时光长河里那只温暖的手,却怎么也抓不住。 恍惚中,他似乎穿越回到从前,看到了那个青春靓丽继母李玉婷。 第一次走进他家,睁着漂亮的大眼睛,带着惊讶和赞叹,欣赏他的家,又懵懂的礼貌地说, 〃哇,你家,你家可真好看啊,哟这是你孩子呀。 嗨,小朋友你好呀〃 他伸出手,想用力地把这个歹毒的女人扣住,想给她的手腕铐上手铐。 然而她却嘲弄地看着他,然后仰头哈哈大笑,那放肆的,猖狂的,讥讽的笑,仿佛一柄石锤,在心口的铁棒上方狠狠地往下砸,只把贺涛疼得从梦中惊醒,一身的冷汗。 贺涛当然知道,目前根本就没有证据可以惩治李玉婷,霍深说过,只有篇幅不多的日志和推理是远远不够的。 要逮住李玉婷,必须有实证铁证。 曾文山早已飞到了段云当初自杀的那家疗养院寻找线索。 那地方原是郊区,在江西的一座小岛上,风景优美,空气清新,但20年了,一切都变了。 郊区已滑到了市区,江心小岛也变成了旅游风景区,那个疗养院当然也早已不复存在,修缮,重建,装修再装修,疗养院变成茶楼,后来又变成了饭店,还做过民宿,如今又成了饭店. 20年,那地方的主人都换了好几茬儿了。 当初出事的疗养院,曾文山到处打听,没几个人知晓,更别提段云的那件事了,就连段云当初月下的地方也大变模样。 曾文山清楚地记得,段云跳下去的那扇窗是正对着江 那间房本不是她的房间,是疗养院的工作间。她不知何故深夜进入那间房,从二楼窗口一跃而下,掉入江中 20年过去,二楼临江的地方建了不少的法式铁衣小阳台,客人在阳台上吹着江风,喝咖啡,闲聊、说笑,情调十足。 楼下当初只是靠墙堆砌了一排光滑大石头的地方,如今也辟出了一圈绿草地,种了花草,栽了桂树,又沿着水线围了白色的栏杆,既漂亮又安全。 物是人非,当年的变故已随着滚滚江水逝去,连个泡沫都不曾留下。 〃你们放心,我会继续找的〃 霍家吃早餐的时候,曾文山打来电话,声音略带疲惫,但满怀信心, 〃我还是有点儿收获的,这家饭店收银的小姑娘,她爸爸在这里干了十几年。 据他爸说,前几年饭店有个同事是一个中年妇人,是从当初的疗养院看到现在的一年前啊,她就退休不干了,我拿到它,说不定能了解到什么信息〃 他手中捏着的名字叫做吴英, 〃好辛苦您了,咱们分头行动,您追踪当年的线索,我们这边儿盯紧了。 如果我估计的没错,这条蛇今天就会有所行动〃 他所说的蛇,当然指的是李玉婷。邹宇一个同学的妹妹在李玉婷所在医院当护士,她一直在暗中盯着李玉婷。 这个晚上,贺宗耀虽然和贺涛吵了一架,但他并没有去医院看过李玉婷。 霍深不能确定课贺宗耀有没有把关键内容透露给李玉婷,不过李玉婷还是一早就要求要出院,李玉婷这个晚上自然也没有睡好,她早上醒来第一件事就是立刻让人给她安排出院。 她在医院哪里还能住得安生啊? 给南一川打电话,南一川仍然不接,正气得咬牙,病房门开,曾太太提着补品进来了。 〃哎哟,玉婷啊,你这是要出院啊,这么着急出院干嘛,在这里多住两天吗? 让医生给你做个全面检查,身体要紧的,毕竟啊,咱们都不年轻了啊〃 〃用你这个女人来啰嗦〃李玉婷心中厌烦,手却一把拉住曾太太,皱着眉诉苦, 〃哎呀,我待不下去了,佩珠我这都憋坏了。 家里那么多的事儿,宗耀又那么忙,又有媒体天天守在这儿,这样的日子我都快疯了啊〃 〃那也是〃 曾太太一贯就是个没主见的女人, (?′?`?)*??* 本章完,喜欢点个赞呗 第161章 不是自杀 曾太太一贯就是个没主见的女人,一听这话就点点头, 〃嗯,还是家里最舒服的哦,我跟宗耀打个电话吧,让他就别过来了,我刚好在,我送你回去好了啊〃 李玉婷推脱不了,只得答应曾太太丢下礼品就去帮忙办理出院手续。 很快办妥后,她便开车把李玉婷送回了贺家。 回到家,贺宗耀去了公司不在家,家中保姆早已准备好一切,李玉婷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听着曾太太给贺宗耀打电话,守着的媒体已经失去兴趣,全被打发了。 贺家企业的员工也回去公司上班了,没有人盯着她,她才有机会。 但是曾太太却不肯走, 〃那个南一川架子可真大〃 电话挂掉,曾太太就坐到了李玉婷床边,吐槽, 〃哎呀,我和文山啊,约了他两次了,想跟他私下谈谈,解决小涛和南凤鸣的事 哎两次他都直接挂我电话〃 〃哼,这个女人哼,无非就是想邀功吗〃 〃刚刚给他打不接,打到他公司,说是开会今天百川有个重要客户在〃 〃南一川在忙工作,他自然是无暇顾及我这边,就算他有空,那个小畜生也不一定帮蠢东西,他这个时候往后撤,他能独善其身,哼〃 李玉婷一边喝着小米粥,一边垂着眼睛,任情绪在脑海中翻腾。 〃哎呀,小涛和凤鸣的事也不能再拖了,这种事越早解决越好,你说是不是哎 不行就只能让宗耀出去约南一川了,他总不能不给宗耀面子吧〃 曾太太还在絮叨,李玉婷烦透了,他现在没功夫跟曾太太闲聊,南凤鸣或者南一川,她只希望这个女人快点离开她的眼前。 一碗小米粥吃完,曾太太殷勤地接过碗, 〃啊,我给你送下去,你好好休息啊,你呀,什么都不要想,身体第一,那些事我跟文山会帮忙的啊〃 眼见曾太太的脚步声下楼去了,李玉婷坐在床上,焦躁不安地想着该如何打发她,一抬头,却见曾太太的手机摆在被子上,来了两条新信息。 李玉婷心中一动,拿起手机打开微信,置顶的是曾文山,曾文山刚刚给她发来了信息,那信息不亚于晴天霹雳,轰的一声在李玉婷耳边炸脸。 〃小涛告诉我,段云的死另有隐情,和李玉婷有关。 我去找小涛,小涛说他有些证据〃 脚步声上楼来,李玉婷慌忙关上手机,躺在床上。 她脸色惨白,满脑子都是那两个字,证据 〃信息我刚发过去,按照你所说的内容发的,估计李玉婷很快就会看到,如果她没看到,我就给我妻子打电话让她听到。 总之,这个饵一定会抛到她面前的〃 〃好,我等你的信息指示〃 曾文山挂掉了霍深的电话,他下了车,来到手中所记录的地址,门锁着的家中无人居住, 〃你找吴英啊〃 隔壁邻居听了曾文山的来意,说道, 〃哎呀,她从前确实是在那家疗养院里做事的,做了好多年,疗养院有人自杀的事我当然知道的,听她说的那件事出了之后,她在家呆了半年,不去上班说是害怕,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你得问她本人了啊。 她本人呐,哎呀,不在本市。 她退休给女儿带孩子去喽。 女儿家呀,呃,在永宁〃 这个吴英居然就在永宁, 〃邻居说她在疗养院工作了七八年,算起来段云进去的时候她就在,她肯定是知道段云的,而段云那事儿发生后,她休息了半年,说是害怕不敢去上班。 这不正常啊,她害怕,害怕什么? 一般人就算是胆小,也绝对不不去上班放弃工资不要的。 要知道那疗养院的工资收入相当不错,这说明什么? 说明她是了解一些情况逛的。 这个吴英就是知情者,是当时的目击者〃 曾文山喘着粗气,他心中有个巨大的,可怕的猜想几乎已经冲到了唇边,他不说霍深也已察觉。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意味着段云的自杀可能压根就不是自杀。 (?′?`?)*??* 本章完喜欢支持一下呗~ 第163章 人证 吴英两个字笔直地撞进李玉婷眼里。 她整个人愣在原地,如同被冰块浇住的塑像。 贺涛找到吴英了怎么可能呢? 这么多年了,她当初独自对付那个叫做吴英的女人,可算是费尽了心思。 她后来找到吴英的女儿女婿,也是派了人去,花了钱,花了时间的一切都掩盖得很好。 贺涛是怎么找到的呢?曾太太还站在展示柜台前絮叨着, 〃哎玉婷啊,要不要来个甜品? 哎呀,不行,你的胃呀还没恢复,现在还不能吃凉的,来个热的牛奶吧。 哎呀,热牛奶不好消化啊。 嗯,那玉婷啊,你爱喝什么呀这儿有很多热饮呢〃 她分明是故意的,她是在拖住她, 他曾文山都是贺涛的帮手,可是自己却不能名正言顺地甩了这个令人厌烦至极的女人。 李玉婷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度过这1分1秒的,他被曾太太喂着吃蛋糕吃点心糖分这么高的甜品进了她的嘴里,如同嚼蜡包里手机在震动,她只能伸手摁掉,不能接。 屋外骄阳正中她的手心全是冷汗,终于,蛋糕快吃完了, 〃怎么了玉婷,我看你脸色不太好,哎,是哪里不舒服吗? 要不要陪你去医院再看看?〃 曾太太发现了李玉婷的不对劲,她茫然又关切地看着李玉婷。 她当然知道李玉婷此刻在想什么,沈沫告诉过她,她今天的任务就是让李玉婷急人一急就会出错的。 〃啊,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回去休息一下〃 李玉婷再也忍受不了,她忽地站起身,她惨白的脸上已经挤不出一丝笑容。 匆匆告别曾太太,便大步流星地往家走。 快到小区门口,四下匆忙地看了一圈儿,立刻招了一辆出租车呼啸而去。 出租车后不远一辆黑车里,沈沫戴上墨镜,一踩油门,缓缓跟了上去,躺在档位器旁的手机上,她刚给霍深发了信息,舍以出动。 午后三点多,暖阳热烘烘地扑在城市上空。 沈沫咬着那辆出租,跟着她一路疾驰到了市郊。 市郊的青浦路周边工厂林立,许多外来者聚集在这儿生活,这里没有高大上的茶楼,商场,但理发店,服装店,小超市,饭摊比比皆是,满街全是店铺,就连从青浦路延伸出去的小巷子,也都挂满了招牌,设了小摊位,售卖各种产品,俨然是郊区最热闹的街市了。 但今天是工作日,午后这个时间点,这里毫无热闹可言,街上没几个行人,不少店铺打烊休息了,那些开着门的要么是老板在做卫生,要么老板就坐在门外的椅子上,一边晒太阳,一边嗑瓜子,跟人闲聊。 小黄炒面的招牌就挂在一条巷口,窄窄的门帘里,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正坐在一张桌前,用他粗糙油腻的手在专注地刷抖音。 看到有人站在门口,他才放下手机,抬眼一看不由得惊住了,这地方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贵妇人。 一头密棕色波浪卷发,白皙的,保养的极好的皮肤,依旧曼妙的身姿,上档次的套装,包包,高跟鞋这是一个绝对不属于青浦路的女人。 来人当然是李玉婷。 李玉婷站在面店外,用手掌挡住头顶的阳光,又慌又急,喘着粗气。 手机还在响,曾太太给他打了电话,她没接,对方又发了微信, 〃玉婷,你怎么不在家啊,我担心你呢,所以过来看看你。 你去哪儿了?去了医院吗哪家医院啊? 还是去了宗耀公司〃 那个厌烦的女人在时刻盯着她, 〃不行,不能再拖了,得快点解决,马上解决〃 电话又打进来,李玉婷干脆把手机调成了静音,塞进包里环顾四周,没有看到尾巴,整条街懒洋洋的,只有几家店门口有邋遢的男人目光锁在她的身上。 这条路变样子了,她第一次来这里,远远地看着吴英抱着小孩儿在店里帮忙时,这条路还没有这么拥挤。 自从几家新工厂进驻后,附近多了不少违建的矮房子,出租车根本就开不进来,她足足步行了七八分钟才凭着记忆找到了这家店。 小黄炒面,李玉婷是第二次面对这块油污的招牌,这么一个普普通通,毫不起眼的面馆,是她派人花了不少时间精力才找到的,除了她无人知晓。 吴英来到永宁,李玉婷是半年前才知道的。 吴英生了两个女儿,大女儿从小体弱多病,嫁人后没两年就去世了,女儿走后第三年,吴英的老伴儿也走了,小女儿高中没读完就去工厂打工,后来嫁给了外地一个姓黄的小子,这个信息李玉婷很早就知道。 (?′?`?)*??* 本章完 喜欢点个赞支持一下 第164章 是沫遇袭 吴英生了两个女儿,大女儿从小体弱多病,嫁人后没两年就去世了,女儿走后第三年,吴英的老伴儿也走了,小女儿高中没读完就去工厂打工,后来嫁给了外地一个姓黄的小子,这个信息李玉婷很早就知道。 20年前清风疗养院护工吴英的家庭,社会关系,生活的点点滴滴,李玉婷就已经摸得一清二楚,那个女人十分胆小,当年在听到李玉婷说 〃你有老公,还有两个女儿,对吧?〃 她就地一跪哭得哆嗦。 〃我,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我发誓,从此以后舌头就烂掉了,刀掐在我脖子上,我都不会说的〃 她也真的没有说过,后来,吴英的小女儿和丈夫辗转了几个地方打工,两年半之前来到了永宁,在市郊厂区开了这么一个小面店。 接着小女儿生下了孩子,忙不过来,加上吴英也退休了,于是来到了永宁给女儿带孩子。 这些信息是李玉婷半年之前派人去吴英老家找不到人,之后又暗地里打听了一圈儿才知道的,如果知道的早一点儿,是不是可以想办法把他们全赶走呢? 赶出永宁呢?其实赶走并不是最好的法子,最好的永绝后患的法子。 李玉婷十分清楚,但是20年前没敢做,20年后她更不敢做了,也不可能做了。 〃你找我丈母娘啊,她跟我老婆带小孩出去玩了〃 面馆的小老板站在门口,一脸惊讶地帮李玉婷打电话, 〃她没接,可能是没听到吧,我老婆手机又没带,要不你去找他们吧,他们一般就在前面玩那里有个小亭子〃 他客气地给李玉婷指路,他们身后的不远处,一条狭窄的小巷道口沈沫一身黑衣,背贴着桥,一颗心激动得几乎要跳出胸膛,马上就要找到吴英了。 李玉婷果然是知道吴英的下落的,一直都知道,眼见李玉婷离开面馆儿,沈沫立刻跟上。 这里的旁支路线错综复杂,李玉婷踩着高跟鞋咔哒咔哒的声音,走过几家饭摊拐进旁边的小巷,穿过巷子走了一段沙石路又进入另外一条巷子。 午后的阳光让一切似乎都变得慵懒无力小巷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人,连猫都趴在屋檐下闭着眼睛晒太阳。 沈沫提足精神,不远不近地跟在李玉婷身后,眼看她走出了巷子,站在河边往四周看,是迷路了吗? 沈沫贴着墙,不时伸出脑袋看看李玉婷 李玉婷仍站在河边,用手掌挡着阳光。 她不往前走了,十秒、30秒、40秒怎么还没有动静? 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沈沫心头刚生出这个想法,突然间一只戴着手套的手从背后伸出来。 不等沈沫反应过来那只手就迅速地捂住了沈沫的嘴巴,同时一个胳膊死死地箍住了沈沫的脖子。 对方猛地一拉,沈沫踉跄后退,整个人都在对方的掌控之中,这个人动作干脆利落,尤其是箍住她的左手臂强有力,只几秒钟,沈沫便觉察到喉咙部位的巨大压力。 日光在她眼前如绚开的花一朵接一朵,她发不出任何声音四周围静悄悄的,有人来,只有蜂摇着树木微微响动,晒太阳的猫都没有睁开眼睛。 静谧美好的午后,没有人看到这条小巷子发生的一幕。 那人把她往后拖,沈沫拽不开那只胳膊,她的手慌乱地在口袋里摸到那把刀,霍深给她用来防身的刀,然后双脚死抠着地面,整个人的重量下沉,那人不得不俯下身体,但依旧死死地箍着她把它往后拖拽。 眼前的一切越来越模糊,沈沫景握着刀,屁股和腿被人在地上拖动,她已经看不清了只能凭着感觉,凭着耳朵听到的布鞋轻微落地的声音。 她猛地抬手朝着那个身影狠狠地扎了下去。 男人一声轻呼沈沫就地一滚,手摸到地上的石头抓起来,狠狠的就朝面前模糊的黑影砸去。 〃沈沫〃 远处传来脚步声,黑影见状转身就跑霍深跑到沈沫跟前赶紧扶起她, 〃身高一米七到一米七五之间,穿黑色皮衣,帆布鞋,应该是帆布鞋,身上很干净,没有味道。 对了脚,右脚,他的右脚很可能受伤了,刀应该是扎进去了,快、快快、快找到这个人,就是李玉婷的同伙,她有同伙,还有我们马上去找吴英,要快〃 〃你不用担心当当他们去找吴英了〃 霍深拍着她的背看着她脖子上那狰狞的勒痕,一刹那间仿佛有什么东西狠狠揪住了他的心。 草一阵双头沈沫被人拖走的时候,李玉婷听到那踢踏几声响,直到沈沫被搞定了,便立刻快步钻进了另外一条巷子,转出去就看到一个一身运动服的年轻男人她朝对方点点头。 两个人一前一后穿过又一条小巷,便见到一块儿小小的寒酸的悠闲广场。 不过是一块方形空地,散布着几个健身器材,旁边还有一个小亭子,一个年轻女人正坐在亭子里,眼睛看着在健身器材上攀爬的孩子笑。 孩子身边一个头发花白的妇人弯着腰,伸着双手护着孩子子,那便是吴英了。 化成灰李玉婷也认识到吴英,她站定,朝身后的男人点点头,男人会意的大步走过去。 李玉婷深吸一口气,把要说的话在肚子里飞快的再过了一遍便扑上一脸平和的微笑跟了上去。 那男人走到广场,在一旁的健身器材上活动了几下便走向吴英,在吴英猝不及防的时候,伸手一把抱住了孩子。 〃哎呀,这孩子好可爱呀〃 〃给我放下他〃 霍当当跑得气喘吁吁,一边飞奔,一边朝那男人大吼,嘴里放着狠话,手脚也毫不客气,一脚就踹向那男人的腿,男人避开她手中握着的木棒便狠狠地扫了过去。 与此同时贺涛也赶到了,冲上来一把抢过了孩子,顺手还用胳膊肘倒向对方的脖子。 这一次,男人避开了贺涛,没能避开霍当当,霍当当的木棒笔直地砍在了他的腰部,男人低哼一声向前扑倒,爬起来嘴里骂着, 〃神经病啊〃 但他的脚步却很诚实,飞一样的跑走了, 〃你的同伙跑了,你别想跑〃 霍当当还没打过瘾,转身提着木棒直奔李玉婷。 李玉婷哪见过这样的阵势啊,她惨白着脸,眼见事态如此急转,她的呼吸似乎都要断开了。 但是不过一瞬间,她就恢复了镇定,脸上的惨白在逐渐退去,她仍旧站在原地,一动也没动,昂着头身姿曼妙。 〃她笑了,怎么了你是说我吗? 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呀? 我跑什么? 哦,对了,这么巧,你们也在这儿呢。 你们是过来做什么的呀?〃 (?′?`?)*??* 本章完 喜欢支持一下呗 第165章 她已经没有筹码了 〃你到现在还在装〃 霍当当对李玉婷的本事早已经见识过,但他这会儿没功夫陪李玉婷演戏,那小孩儿经过这番抢夺,即便被妈妈抱在怀里扔,害怕的哇哇大哭, 〃居然打小孩子的主意,你也真够黑心的,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就是想把孩子先抱走,然后以孩子来逼迫吴英快点跟你离开,至于离开之后会发生什么,就你清楚了〃 〃你说的话我根本就听不懂〃 李玉婷不动声色,皱眉,卑微的解释, 〃你是说刚才那个男的吗? 他抢了孩子,我没看到他抢啊,他不过是抱抱小孩儿,我以为他是小孩儿的亲戚呢,再说了,我跟那个人根本就不认识,你是误会我了〃 这女人真的是死的都能让她说成活的, 〃误会你,误会你什么,你跑到这种地方来不就是为了找吴英,你还打听过吴英呢?〃 〃我是问过,哎呀,小涛,我有个朋友叫吴英口天无樱花的樱怎么了? 是跟你们的朋友重名了吗? 所以你们才会误会我,小涛,我说的是真的〃 他急切地要走过来。 〃我呀,不认识她,她也肯定不认识我〃 吴英真的不认识李玉婷她憨厚的,茫然的点头, 〃我不认识啊,我一个农村来的老太太了,哪里会认识这样的女士〃 他们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吴英满脸皱纹,头发花白,以双手刻满了劳作的痕迹。 而李玉婷她的皮肤保养的水嫩白皙,头发,妆容,穿着无一不精致。 〃不可能〃 贺涛不信,他恨不得现在就撕开这继母蒙在脸上20年的假面具, 〃对,不可能〃 霍当当也不信她把那木棒扛在肩膀上,看看李玉婷,又看看吴英, 〃你是不是怕她,我告诉你,你别怕,有我在,你尽管说,这个女人她今天休想离开〃 〃小涛等等〃 霍深拉着沈沫从后面的巷子里钻出来,他站在阳光下,对李玉婷浅浅一笑, 〃既然李女士和无缘互不认识,那确实是我们误会了。 李女士,不好意思,您请便是〃 〃误会就好,没事儿,你们忙吧〃 李玉婷转身踩着高跟鞋袅挪地离去,只把霍当当和贺涛给急的。 霍当当压低声音提醒霍深 〃哥,你放她走了她可能会跑的〃 〃我知道但是没有证据之前,我们必须放她离开,而且她在有些事情无法进行〃 霍深倒不慌,眼看着李玉婷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他这才转身,目光定定地落在吴英的脸上。 〃吴英女士现在你可以说实话了〃 但吴英仍旧不说, 〃我真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 我就是在给我女儿带孩子,我一个乡下人,什么都不懂〃 她说着抱着孩子就要离开 〃你懂〃 呼声缓缓开口,他说话的声音不高但有一股特殊的魔力,拉住了吴英母女俩的脚步。 〃清风疗养院出了那件事后,你回家待了半年,足足半年没去上班,说是生病,其实你是受人威胁了,对方以你家人的性命作为威胁,警告你闭嘴,不该说的话不准吐露半个字,否则你的丈夫,你的两个女儿都有可能会遭殃〃 吴英不动, 〃你为了家人选择了守口如瓶,你做到了所以这么多年来平安无事,正因为平安无事,因此你以为事情彻底过去了〃 吴英眨眼仍旧不动。 〃威胁你的人当然不是刚才的那位女士,否则你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就认出来了,不至于要仔细盯着她辨认足足五六秒才确定她的身份〃 吴英情不自禁地转脸看向霍深,他不敢相信这个男人连她方才那细微的动作都发现了。 霍深盯着对方的眼睛, 〃你认得她那张脸只是你不敢说,因为你有女儿,现在更有了外孙女儿,你害怕他们会因此受到伤害,可是你不说,他们真的就安全了吗? 她都已经找到你女儿的面店了,你就没想过是为什么〃 〃刚才如果不是当当和贺涛,你的外孙女现在早就被人抢走了〃 吴英迟疑的咽口唾沫脸色白了, 〃你还不信,你看看看我的脖子,除了李玉婷和刚才那个男人,他们还有另外一个同伙,对方出手是直接要命的,如果不是霍深,我刚才就已经死在巷子里了〃 她雪白的脖子上残留着深紫色的淤痕,看起来触目惊心,霍当当吓得捂住了嘴。 贺涛提起了拳头眼圈都红了,沈沫盯着吴英, 〃你说呀,你在清风疗养院段云出事的那天晚上你究竟看到了什么〃 李玉婷坐在回去的出租车上,车窗半降风夹裹着暖烘烘的阳光在轿厢里横冲直撞,把她漂亮的卷发扯得乱七八糟。 她没有动整个人如同一具僵硬的木偶,茫然地靠在后座上,目光呆滞,脸容灿白。 从离开霍深那群人的视线起,李玉婷就彻底绷不住了,手中捏着的手机不停地震动,由南一川打来的李玉婷不用接起来听。 都能猜到南一川会说些什么。 〃我一再问过你,到底有没有尾巴吧,你告诉我说没有、没有结果呢?你居然留下这么大个祸害,你让我怎么收拾? 你难道就没长脑子吗? 做任何事情都要考虑周全,细节一个都不能少,我讲过多少遍吗〃 还有另外一个号码,几乎和南一川地交替打进来,他还发了个信息, 〃我脚被那女人刺伤了〃 李玉婷也能想象她在电话里会怎样发火, 〃你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的? 吴英这么重要的人,你居然瞒了20年,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你还想再害我一次吗?你想害死所有人吗?〃 李玉婷不想了但是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解释不了,更挽回不了了。 她手里已经没有筹码了,她已经无法阻止吴英那个因她一念之差而活到今天的女人。 (?′?`?)*??* 本章完 第166章 当年的真相(一) 吴英静静地看着女儿,女婿,一家三口坐进汽车,看着那司机恭恭敬敬地回复,贺涛和霍深, 〃放心,曾总交代过,我们会安排一个合适的地方保守安全,生活物品之类的也会一一安排走的〃 汽车带着那一家三口呼啸而去,吴英看着汽车消失在视线里,这才转身回到女儿女婿经营的那间狭小的面店。 她在一张桌旁坐了下来,低头沉默半晌,两只布满皱纹的手搅着搅着。终于她抬起头来,她的孩子们安全了,也就没有什么好担忧的了。 〃其实我以为那件事儿我会带到土里去的〃 她憨厚的笑笑看着霍深一行人坐到了对面,四个年轻的好看的面孔。 她扭过头面馆和后厨之间横着一块玻璃,从那块污渍斑斑的玻璃上可以看到她自己的样子。 头发花白,容颜苍老,满脸沧桑,马上就要60岁了,她真的以为那个秘密会跟着她一起老去的,她以为那件事已经彻底结束了,人们都忘了,毕竟在过去这20年漫长的时间里,她的生活风平浪静,没有人追究,人调查,也没有人因此再去找过他。 〃我知道段云我认识她,也记得她〃 吴英微微弓着背,在这个慵懒平静的午后,在这间满是油烟味的小面馆里,她悄然打开自己尘封记忆的门。 段云是她负责的病人之一,初见段云,吴英就对她印象颇佳。 段云个子高高的瘦,谈不上多么漂亮,但很有气质是一种让人瞧着就舒服的书卷气。 她不大声说话,但开口说话时声音温和,对疗养院的护工们都很有礼貌。 要知道清风疗养院的费用很高,住在那里的大多来自条件不错的家庭,不少病人有着天生的优越感,脾气急坏,就连家属也是仗着支付了高昂的费用,便对护工吆五喝六,吴英见多了指责和谩骂,但段云对她从来没有跟其他病人比起来,她出奇的干净安静。 她喜欢看书,常常抱着书坐在院子里的树下,有时候还会写点东西,或者画画山啊,水啊,树啊,还画一个小男孩儿, 〃那就是你吧?〃 吴英看着贺涛, 〃其实你小时候我也见过你的,你爸带你去过啊,不过你现在变样了长得跟你爸爸真的很像〃 贺宗耀和曾文山定期会去探望段云,吴英记得每一次段云都拉着贺宗耀的胳膊,哀求 〃宗耀,我不想待在这里,你带我回家好不好? 我想小涛,我想我爸,每天见不到他们我真的很崩溃的,你带我回去吧我会配合治疗的,我再也不会狂躁不会砸东西。 真的,我保证我一定会控制我自己的情绪,我可以做到的,你相信我〃 她对曾文山也是这样恳求, 〃文山,我不能待在这里,我没生病,真的没有,我待在这种地方才会真的生病的,求你了,你想想办法把我带回永宁好不好〃 但是谁都没法帮她,因为段云确实是生病了,虽然她不愿意承认她的病很奇怪,有时候连续两三个月都好好的,安安静静的,什么事都没有,看起来几乎和正常人没两样,但有时候她会天天发病。 吴英还记得,有段时间,段云几乎每天夜里都会尖叫,狂躁的厉害。 她说有人动过她的东西,有人从窗外想要爬到她的房间里,其实她的房间在二楼,窗户外有牢固的防护栏,哪里会有人爬进去呢? 再说了,谁会去一个精神病人的房间呢? 偷东西吗? 他们根本没有什么值钱的财物。 段云不听这些劝解,她固执己见,在房间里砸东西,叫嚷着别人听不懂的话,哭、闹还没消停一会儿又惊恐地说墙上有字,等到大家进去一看,墙上什么都没有,而这还不算严重的。 后来,段云的病情越来越重,吃的药越来越多,但人却越来越恍惚,她的样子也渐渐变了。 她不再收拾自己,不再看书画画,她甚至都不好好吃饭,说是饭里有东西,有人要害她,她瘦下去,身形如同薄纸,眼窝深陷,整日里蓬乱着头发,嘴里常念念有词,意识逐渐的模糊不清了。 有几次丈夫带着儿子来看她,她居然都没有认出来,与此同时,她也越来越危险。 有一次,段云夜里发病,吴英像往常一样去抱住她,还没碰到段云,段云的手里竟多了一把小刀,她疯狂地四处乱戳。 那一天,包括吴英在内好几个护工都被刀子划伤。 事后段云却一直哭喊着否认,不知道那柄刀是哪里来的,还有一次,一个病号老太太养的猫,白天和段云玩了一圈儿,晚上老太太就找不到猫了。 第二天早上,吴英收拾段云房间时,发现了他那可怜的小东西安静地窝在段云的床底下他的喉咙被人捏碎了。 (?′?`?)*??* 本章完 第167章 当年的真相(二) 〃不是她、不是她,她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她连流浪猫,流浪狗都不忍伤害〃 霍深呼地站起身虽然早已知道事实和结果,但每听一,都像是有刀寸寸撕割他的心脏。 〃贺涛,你先坐下〃 霍深抬手示意,霍当当拉住了贺涛的手,轻轻把他拉回座位。 〃那段时间,疗养院里是不是常有丢东西啊〃 霍深盯着吴英,他听得极认真眉头微蹙,心头对整件事的真相已经描出了大致的轮廓。 〃是啊,你怎么知道?〃 吴英惊奇地看着霍深。 清风疗养院收的多是经济条件不错的病人,里面的护工工资高,但同时管理也很严格,但那段时间院里成丢东西,不过都是一些小东西,厨房里的糕点,烧鸡,米酒,库房里的衣服鞋子,病人的小首饰,零花钱等等。 不过最严重的一次丢东西就是工具间的钥匙,因为段云出事的那天晚上,她就是从工具间的窗台跳下去的。 二楼所有的窗户都有护栏,唯独面临江面的工具间的窗户没有出事的那扇窗,空空的面朝江面。 出事的那晚是周六天,冷清风疗养院的作息有所调整,夜里病人休息的时间提早到了九点,晚上十点出头。 晚班的吴英做完了手头工作,亲手把工具间的钥匙挂到了管理室的钥匙柜中。 疗养院所有的钥匙一直都是放在一楼管理室的,管理室里有人24小时值班,跟管理室值班的同事聊了几句后,吴英上楼又挨个房间检查一圈儿,确保病人们都睡着了,他们睡前都吃了药的。 检查完毕,吴英在记录本上画了勾,认真做好记录,再去洗澡从洗澡间出来的时候整个疗养院一片静悄悄的。 她回到员工宿舍躺下,静静地等着周围的鼾声四起。 然后她掀开被子,套上黑色外套,蹑手蹑脚的出门,出门的时候,整个二楼所有的病人房间全都关着门,安安静静的。 她轻声下楼,轻车熟路地绕开管理室,从侧门走出去,院内一个人都没有,只有一弯细若眉毛的月亮挂在幽深的夜空。 吴英手里握着手电筒,但是不敢打开,只是裹紧外套戴着帽子在冷风中疾步赶到疗养院的大门边。 她在等她的丈夫,她要把自己偷偷攒下的药交给她带回去。 吴英一直从疗养院偷药这是她藏了许多年不为人知的秘密,她的大女儿患有先天性的癫痫,从孩子出生,她和丈夫就辗转看过很多医院,花了不少钱。 偶然一次,她无意中发现孩子的医药单中最贵的那种进口药,疗养院里居然就有、有三个病人需要服用,而那些药都是吴英负责分配,那些药丸每一天都要经过她的手。 她纠结了几天,还是没能压住心头的贪念,毕竟为了治疗大女儿,她和丈夫已经穷尽心力,家里连房子都没钱盖,如果可以拿到免费的药,就能大大缓解经济压力。 到出事的那个周六晚上,她已经偷了近两年的药了,从来没有人知道这个勤勤恳恳老老实实任劳任怨的护工,每个周六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会来到大门边,把药偷偷交给骑自行车赶来的丈夫。 丈夫得了药,在这江心小岛上等待一晚第二天坐最早的小船回家。 那个晚上,正是吴英和丈夫约好的日子,夜风呼嚎吴英躲在大门侧的阴影中等了几分钟,丈夫的自行车到了,她匆匆把药塞给丈夫,便关切地问起两个女儿, 〃大妹这几天怎么样,小妹乖不乖啊?〃 丈夫接过药正准备开口,突然一声沉重的扑通声在疗养院的右侧响起似乎是什么东西掉到了水里。 吴英吓得心脏几乎漏了一排她不敢和丈夫说话,挥挥手让丈夫快点离开,丈夫跨上自行车很快身影就消失在了疗养院门前的小道上。 吴英却不敢动她的身体贴着门侧的墙,整个人躲在阴影中,但借着微微的夜色,她分明看到有个人影,一个戴着帽子的,瘦而不高的身影弓着腰从右侧墙边钻出来,四下看了看便推开侧门钻了进去。 吴英不知道是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胆小的她害怕极了,耳边冷风不断地呼啸,院子里的秋千被刮得吱呀乱晃,她在这冷风中大口的喘着粗气,心脏似乎都要跳出胸膛。 终于吴英鼓足勇气从大门边小心地走出来,走向落水声传来的地方去看个究竟. 她不敢靠近建筑只敢远远地借着树荫的遮挡,她终于来到了院子的角落,一眼可以看到那面墙,吴英永生都忘不了那可怕的一幕。 疗养院雪白的墙外,二楼工具间窗户边,一个黑衣人如一只巨大的黑蜘蛛趴在窗口缓缓往下爬,她差一点就尖叫出声,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出事儿了,出事儿了〃 她头脑一片空白,牙齿不受控制地发出咔咔的声响,双腿也在打着颤,机械地带着她的身体往回走,还得是从侧门回去。 她快速走到侧门边正要进去,有人从里面冲出来,砰的一下和她撞了个满怀。 来人穿着疗养院的工作服,抬头的一刹那,四目相接,是一个陌生的年轻的女孩子,大眼睛,小巧的鼻子,小巧的嘴,眉目如画。 吴英深深地叹口气,她第一次见这张脸是出事的那晚,第二次便是刚刚,20年了她都老得不成样子了,而对方保养的真好,除了增添了成熟贵妇的魅力和韵味,模样竟都没怎么变,仍然那么好看。 那个女人自然就是李玉婷。 〃李玉婷她居然在,她不是有不在场证明吗〃 〃不在场证明是可以伪造的,对于他她和她的同伙儿来说,如果这件事儿是早有预谋,那么伪造一个证明并不难〃 霍深说着,继续看着吴英, 〃你撞到她的时候撞丢了她的钥匙,对吗?〃 〃你,你怎么知道?〃 吴英再次惊奇地看着眼前这个儒雅俊朗的年轻男人,那天晚上的事,她从来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这个男人是怎么猜到的。 那晚撞到之后,对方一低头匆忙地钻出去,吴英抬脚就看到地上的钥匙是疗养院大门的钥匙,她捡起钥匙,根本不敢交回管理室,怕自己偷药的事被发现。 她怀揣着一颗沸腾的心闪回宿舍,脱掉衣服钻进被窝,在被窝里眼睁睁瑟瑟发抖的等,等了很久,一直等到管理员的一声呼喊,她才和大家一起假装刚被惊醒,披起床趁乱把钥匙放回管理室。 一片喧闹中,她才知道是段云出事了,她听到的那一声落水,就是段云从工作间的窗户纵身跳江水之处。 所有的灯都亮了起来,许多人围拢到了水边,喊声,叫声,议论声,报警声不绝于耳,寒风呼啸中,有几个工作人员更是立刻脱掉衣服跳进水里,但是一切都太迟了,狭小的面馆里,空气死一般沉寂。 贺涛惨白着脸捏紧的双拳在轻轻颤抖,霍当当做进一步伸出双手,心疼地握住贺涛的手,沈沫惊恐地抱着双臂抬眼看向霍深。 他们已经明白大半段云的死不是自杀,不是意外,而是有人蓄意为之那是一场谋杀。 (?′?`?)*??* 本章完 喜欢支持一下 第168章 当年的真相(三) 他们已经明白大半段云的死不是自杀,不是意外,而是有人蓄意为之那是一场谋杀, 〃趴在工具间窗口的那个人正是李玉婷的同伙〃 那个人和李玉婷里应外合,出事那晚,李玉婷假扮工作人员负责偷钥匙,而他则躲在工具间里把段云推了下去,神不知鬼不觉, 〃他一直都待在疗养院,段云正常的时候他不在,段云发病的时候,就是他来了〃 这个人仿佛一个隐身人,长期在清风疗养院待着,做的是和当初在永宁所做的一样的事躲在段云的窗外,吓唬她,一步步的逼疯她。 霍深一点点地理清经过 〃段云能看到的,墙上的字儿是他从窗外故意弄的刀是他给段云的,段云床下的猫也是他捏死的,而且既然他能做到这些,给段云换几颗药易如反掌。 这样,段云的死说是自杀就顺理成章没有人会怀疑〃 因为段云精神失潮,情绪时常失控,自杀不足为奇,又无仇无怨,没有仇敌,院里也没有任何他杀的迹象。 疗养院所发生的那些丢东西的小事,没有人会把他们和这件事联系起来,还有就是吴英,她什么都没说。 霍深看着吴英,她眼圈红红的,带着深深的内疚和歉意看着贺涛。 〃而唯一的目击者,你怕惹事儿,你怕自己偷药的事儿被院里知道,怕丢了这份工作,更怕赔偿,因为你真的赔不起。 而且你还怕你丈夫受到牵连〃 所以她什么都没说,当目击者选择了沉默的那一刻,真相便被层层掩埋,注定难见天日. 贺涛心如刀绞,霍深的话轻轻柔柔的,但字字句句却像滚烫的刀子绞尽他的心脏。 他30岁了,母亲发疯乃至自杀如同一场可怕的梦魇,这么多年来始终盘桓在他的胸口,无数个深夜,母亲那恍惚的样子闯进他的噩梦,让他惊恐害怕。 正因此,他才会在康复中心对同样发疯的沈沫生出同情,才对沈沫伸出援助之手,他自己都没想到,这一身手竟彻底颠覆了自己心头最痛苦的那段回忆。 30岁活到30岁,他才知道自己的母亲是怎么死的。 她不是发疯,也不是自杀,她竟是被人害死的,而他居然蒙在鼓里这么多年,这些年中,他甚至都不愿意跟任何人提及母亲,一个发疯且自杀的母亲并不是什么荣光的事,有什么好说的? 〃哈、哈、哈〃 贺涛痛苦地捶打着墙壁,发出痛彻心扉的嘶吼,他枉为人子,他算什么儿子? 他简直是一个废物,他什么都不知道。 他被人蒙蔽了20年,20年,他跟那个害死母亲的女人在同一屋檐下生活,还恭恭敬敬地叫她李姨, 〃你为什么不说〃 大颗大颗的眼泪疯狂涌出,贺涛只觉得自己的胸膛似乎要爆炸了,如果不是霍当当拉着他,他恨不能冲上前去揍那个叫做吴英的女人。 〃你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她被人害死,你的良心呐〃 〃对不起〃 吴英羞愧地垂低了头有浑浊的液体滚落到地上,霍深没有说错,他一心只想着自保,保住工作,保住孩子,保住自己,保住丈夫。 她是唯一的目击者,却选择了闭嘴,她呆呆地站在人群里,亲眼看着段云被捞上来,看着曾文山跪在段云的尸体前嚎啕大哭,看着他一拳头砸歪了疗养院负责人的鼻梁。 然后被警方带走,看着段云的老父亲哭晕在地,被救护车送到医院。她眼睁睁地看着,心里有内疚,害怕,惶恐,徘徊,但最终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我对不起你〃 她看向贺涛,眼圈红了浑浊的眼泪夹裹着迟来的歉疚从她饱经风霜的脸颊滚落。 〃我太懦弱,太自私了,我有罪这么多年,我心里也一直受折磨呀〃 (?′?`?)*??* 本章完 第169章 真正的高手 〃贺涛,不怪你的,我知道你恨自己没能帮到你妈妈,你在恼恨你自己,不要太自责,那时候你太小了,你什么都做不了〃 沈沫轻轻拉住了贺来,她太了解贺涛此刻的感受。 〃有些东西冥冥之中是注定了的,你小时候如果知道真相,还能活着长大吗、肯定不能。 现在你安全的长大了,成年了,强大了,你去康复中心找我,帮我的时候,或许就是你妈妈的指引,她让现在的你看到了真相,因为现在的你才有能力去帮她找出凶手给她报仇〃 沈沫的话似乎有着特殊的魔力,贺涛终于安静了下来,霍深看着沈沫目光里满是赞赏。 〃沈沫说的对,不怪你也怪不得吴英〃 就算吴英当时说了也改变不了结果,首先,吴英根本不认识李玉婷,其次,段云发病的所有时间,李玉婷一定都不在场,没有当场抓住她什么都是白说。 〃最重要的,李玉婷并不是这个案子的关键人物,她可能一直都在幕后真正实施犯罪的人是趴在窗口的那个男人〃 那个人才是真正的高手,他可能远比年轻时的李玉婷厉害得多。 〃首先他精于盘算计划周密〃 段云是有钱人家的,太太直接要了她的命,他不敢,也承担不起,但他最不缺的就是时间,他用这长长的时间一步步地把她推向发疯,推向死亡,而他自己什么都不用重担。 段云在旅行时所遇到的那起事件,那个侵犯她的眉毛断了一截的男人很可能就是这个人。 对方不仅做事滴水不漏,更深谙人性,细节考虑周全,完事后还能让自己完美抽身,跟他比起来那时候的李玉婷显得稚嫩多了。 不管李玉婷是不是第一次去清风疗养院她都显然没经验,她会慌,会乱,会出岔子,她会慌张地进去偷钥匙,可无意相撞时,她竟把偷来的大门钥匙给撞丢了。 而那个男人却如一条蛇游入草丛,他所到之处,竟能做到无人知晓。 你们疗养院里丢的食物,衣服,小东西都是他偷的,疗养院在江心,周围是江水,他得住在那儿,他需要衣服穿,需要吃东西,需要钱〃 一个偷了那么多次,在疗养院一待就能待上个把月的人,居然没有一个人发现异样,没有一个人知道他的存在,这才是真正可怕的人。 〃他个子不高,也不矮,身高应该在一米七左右,不胖,偏瘦,年轻不显眼〃 霍深眯着眼睛在脑海里描摹对方的样子, 〃他的五官和肤色看起来也很普通,略显颓废,在疗养院附近活动就不会引人注意,他可能还会说几句当地话,在当地很容易就交上了几个混混儿朋友和这几个混混儿一同出现看起来更加正常。 他会开锁入室盗窃可以做到次次不被人发现不被抓说明一定是个老手或许有过案底〃 邹宇曾经查过,新文杰的兄弟薛姗姗的亲生父亲就有偷盗斗殴的案底,会是同一个人吗? 霍深大步出门去给邹宇打电话,吴英坐在位置上默默地带着歉疚的咀嚼着霍深所说的那些话,不起眼,颓废,长期待在疗养院里偷拿食物,衣服,突然,一个尘封在记忆里的画面跳了出来, 〃手,他的手〃 他的手很特别,那也是一个夜晚吴英,值班结束,肚子有点饿拐到厨,正准备找个馒头充饥,她打开灯,就见厨房后门扮掩着,门边蹲着一个人穿着疗养院后厨帮佣的套挂。 灯光亮起的那一刹那,对方跃起又迅速蹲下,大半个身体都在阴影中,看不清样貌。 〃干什么累了一天,老子都累屁了,吃点东西怎么的了〃 他用本地方言抱怨了几句, 〃别找了,这儿还有个馒头给你吧〃 他扭过头,把手里的馒头举起来。 吴英接过去后,对方便跑到后门外,站在水边,点燃了烟悠闲地吸着。 吴英知道后厨的人常以为那是个新来的。 〃他的左手手掌有一条78cm长的凸起的疤,红色的,很扎眼〃 李玉婷的手机始终在响,她挽着包站在贺家小区门口,婷婷的身姿沐浴在阳光中,却感觉不到丝毫的温暖。 她知道那些电话是在催她事情办砸了吴英这颗炸弹终于爆了。 由此所引发的一系列后续问题,她根本没想好如何应对,她只能先冷静,这些人催他有什么用? 事情已经发生了,应该做的是一起想办法呀。 〃谁找我都说我不在家〃 进门后给保姆丢下这句话李玉婷直奔楼上主卧,贺宗耀一会儿就要回家了,他还得应付贺宗耀这边丢下包,把手机关机重新藏好。 她坐到自己的梳妆台前,镜子里是一张保养的极好依旧充满魅力的脸。 凭着这张脸,这20年的勤奋,贺宗耀这一关应该能过去吧,正想着有人轻轻敲门, 〃我要睡觉,不要来烦我〃 李玉婷烦躁的吼,一转身,她愣住了 虚掩的房门被一只手推开,那只手的掌心中,赫然是一条长而扭曲的疤。 (?′?`?)*??* 本章完 第170章 神秘男人 〃你,你疯了,你……〃 李玉婷的脸色惨白,她瞪大眼睛,看着来人缓缓走进她的卧室。 〃你,哎呀〃 她仓皇站起来,奔到门边,从二楼主卧的门口可以看到楼梯口,也能听到一楼的动静。 楼下的高压锅滋滋作响,保姆正在做饭贺宗耀随时会下班回家, 〃你怎么能这个时候?这是什么时候,什么地方? 这是我家,你疯了吧,你快走快走〃 李玉婷语无伦次,上前去推对方, 〃你快点儿离开,别被别人看到〃 〃行了没人看到我,你家保姆她这会儿正睡着呢,你就放心好了,不会连累到你的贺太太〃 略带嘶哑的声音冷冰冰地从对方薄薄的唇尖钻出来,他只用一只手便推开了李玉婷,然后大辣辣的坐在了衣帽间这柔软的单人沙发椅上,他惬意地仰头,整个身体放松地躺在了椅子上。 〃啊,这椅子真舒服啊,有香,触感也好,这是哪里买来的?法国还是澳洲啊〃 他坐起身看着李玉婷像是拉家常,他的唇角上扬,他在笑但是眼神里毫无半点笑意。 〃你〃 李玉婷的脑袋里几乎空白一片。 〃好了,够了,哎呀,你快点儿走,好不好走啊,我们晚点儿老地方见行了吧〃 〃走〃 他冷哼一声突然甩开脚上的拖鞋, 〃你告诉我,我怎么走? 邹宇很快把照片发过来,新文杰的兄弟,薛姗姗的生物学父亲李玉婷从前的情人原名袁小灿,一个阳光灿烂的名字,一个看起来普通却又不普通的男人。 这是邹宇能找到的唯一的照片,多年前算起来应该还是李玉婷生下双胞胎之前,这个人因为盗窃被抓而留下的,出狱后没多久,这个人就似乎从世界上消失一般再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身份证没有使用过,银行卡也没有再动过,正因为这些邹宇一直认为他早已不在人世。 这个人很瘦,头脸都比较小,长而挺直的鼻子,薄薄的嘴唇,五官偏女性,薛姗姗和丁小芝长得像她,但他的眼神却无半点女性的温和,那双狭小的三角形的眼睛对着镜头,哪怕极力的掩饰,也隐约射出森冷的光。 沈沫,霍当当和贺涛自然没有见过这个人,他们身边也从未出现过这个面孔,吴英也不认识,她茫然地看着照片,仔细回想, 〃没有,我没见过这个人,一点儿印象也没有〃 吴英看到的不过是对方手掌中的红色疤痕,还有那天晚上趴在工具间窗外的黑影那个人就是他吗? 20年过去了,他还活着吗? 试图伤害沈沫的会不会也是他呢?如果他早已不在人世,是发生了什么吗? 〃我的脚差点儿就被戳穿了〃 男人甩掉的拖鞋是家里的米白色的毛绒拖鞋,正宗羊毛绒的,都是李玉婷亲自挑选来的,那拖鞋里沾了不少嫣红的血,刺目的很,他的白袜子上也染了半截的红。 〃我,哎呀,我知道你受伤了〃 李玉婷慌乱不堪,站在门口不停地看楼梯, 〃是那个沈沫是不是我早该告诉你的,那女人贼得很,我好几次都差点儿着了她的道儿〃 她的态度诚恳卑微, 〃是,是我的错。 早知道他跟到了清福路,早知道霍深那群人都在我,我不给你打电话就好了,要是你没去,你就不会遭这个罪了〃 男人不动不吭声,这是被她的态度感化了吗?李玉婷愈发的谦卑,她弯下腰,替男人拿过那只拖鞋,声音也更加温柔。 〃哎呀,你这样很疼的,要不去医院吧,包扎一下吧啊,你身上有没有钱呢? 我这儿有,我给你〃 她转身就要去拿钱,但是下一秒,男人快如闪电般的站起,他的手准确地掐住了李玉婷的脖子,他咬着牙,眼里射出森冷的光, 〃你用钱来打发我?你觉得我是来跟你贺太太讨钱的? 我是来问你,你为什么要留下吴英那个尾巴,为什么没有干掉她〃 这也是沈沫的疑惑, 〃他们形势如此缜密,计划得这么周全,段云的案子他们做得天衣无缝,为什么会遗漏了吴英呢? 李玉婷明明看到过吴英的重脸,他没有理由会留下她呀〃 吴英也不懂,但他确实受到过威胁。 段云出事后,她选择了闭嘴但也吓得不轻,一周后,疗养院配合调查告一段落,所有员工才能准离开。 她是第一批请假回家的,那天是下午回的坐船过了江,吴英便赶去她姨婆家,丈夫和她都要上班,两个女儿白天放在姨婆家,由姨婆帮忙照顾的, 下客车的时候,天色已是黄昏,他从车站出来,为了省钱那近2km的路程是不行的。 (?o?o?)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