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知骑士》 开篇：博派穿越 耳朵嗡嗡的一直在鸣响着，视线也开始变得恍惚，王保平佝偻着身体强忍着饥饿，蹒跚的走在广袤的荒野上，时不时脚下还传来一阵刺痛，那是因为脚上穿的运动鞋早已经破了，露出大拇哥和二拇哥这俩兄弟的那种破，只要一不留神，这二位兄弟就会拿头硬撞脚下坑洼不平的土路，给王保平将要当机的大脑带来一阵酸爽。 “马丹，这该死的破路。” 他嘴里嘟囔着，不知道这是第多少次踢到土路的硬坎上，饥饿、疲倦以及寒冷，分散了他的注意力，让他已经记不清了。 想想三天来所过的日子，真是恍如隔世。三天前的他，还是光荣的某国最大的阶层屌丝阶层中的一员，和绝大多数处在他这个阶层中的人一样，王保平过着堕落并自甘堕落着的生活。 虽然一想起将来就倍感茫然无助，虽然已近而立之年却依然孤枕难眠，虽然参加工作快小十年了还在这个城市无立锥之地，等等等等，各种凄苦的状况时刻困扰着他，但是现在就是这些凄苦的状况已然成为美好的奢望。 就在三天前那个周末的晚上，孤单寂寞冷的他难以入眠，先是受教于老牌教师苍井空先生，又研究对比了泷泽萝拉和波多野结衣的专业技能，并为新锐松本一香小姐多浪费了三抽清风纸之后，仍不能消磨年轻人那仿佛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意志，只得用手机肝着“王者农药”对付到天明，终于他打败了亢奋的自己，整个人像霜打的茄子一样，洗了把脸就往发饼的公司赶。 他只记得恍惚中自己凭着直觉前往公司的方向，就在过一条马路时，延迟的大脑让他没有注意红绿灯的黄，被一辆博派擎天柱以高科技的速度带离了自己原来的时空。 之所以认为自己现在不是身处原来的世界中，并不是因为高科技的碰撞让他这快三十岁的直男开了窍，而是源自昨天傍晚的一次意外。 那时的他和现在一样，茫然无措的走在陌生的荒野中，一伙突然从草丛里冒出来的强盗围住了他，不由分说的上来就揍，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让他害怕的不只是抢劫本身，更多的是这些强盗陌生的穿着和长相带给他的未知恐惧。 他们穿着破破烂烂的麻片，棕黑色、灰黄色的头发像荒野上灰不溜秋的枯草，脏兮兮的还打着结，那真是掐一掐虱虮噼啪作响，挠一挠头屑雪花纷飞，那感觉一年都不会洗上一次，一张张五官不正且营养不良的脸上，灰垢层叠着灰垢，模糊了其上的麻子与斑点。 这些人手里拿着带枝桠的木棒、掉了叉的草叉、豁了口的镰刀等等物件，凶神恶煞的把他围在中间，叽里呱啦的操着他听不懂的恶言恶语，推推搡搡着制住了他，然后理所当然的一般，从上到下差点将他剥了个光洁溜溜，仅仅给他留了件骚气哄哄的裤衩和那双已经破的不成样子的运动鞋。 临走的时候，还有几个意犹未尽的家伙，回过头来又冲他补了几脚，才骂骂咧咧的悻悻离去。 他在地上足足躺了一个钟头，才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不全是那些强盗揍的他狠了，而是实在是饿的没有力气，加之心里害怕，才在地上装死的趴了那么久。 这期间，他仔细回想着刚才的经历，才发觉有些不对劲，这伙强盗从体貌特征来看，都是黄色或是棕色的头发就是没有黑头发，灰色或是蓝色的眼睛也没有黑眼睛，再加上高鼻梁的鹰钩鼻，所有这些加起来明显是欧巴罗人种的特征，可是现今的世界，即使是东欧某个偏远村庄或者南非某个废弃贫民窟里的白人，也不会贫穷到身上只挂着件破烂麻片的地步。 而且这些貌似的欧巴罗人也太矮了吧，没有一个高于160cm的。那一张张露出黑烂牙齿的嘴里庞臭庞臭的，说出来的话既不是他熟悉的英语，也不是他略微熟悉的法语、拉丁语什么的。 最让他不可思议的是，被打倒在地上的时候，他看见有几个人的脚上穿的是古罗马式的草鞋，这种草鞋在现代社会可以说是已经绝迹了，除了在影视作品中偶尔出现外是不会有人穿的，而周围是陌生的荒野，绝对不是那个电影的拍摄现场。 再想想那辆迎面而来的博派大卡车，只有唯一一种情况可以合理解释他目前的这种遭遇，就是众屌丝梦寐以求的、烂俗狗血的、yy意淫的：穿越！ 想明白现在状态的此时此刻，我们的保平兄确没有像大多数穿越者那样，要么亢奋的难以自制，要么失落的无以复加,要么难平心中的遗憾，他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去酝酿这些情绪了，恍惚中他只觉视线变得越来越模糊，双腿也越来越沉重，眼前那么一黑，一个踉跄便跌倒在凹凸不平的土路上。 “马丹，真疼……。” 失去意识的前一秒他骂道。 第1章 行商车队 一阵阵带着“咯咯、吱吱”声音的颠簸，把王保平从昏沉中唤醒，睁开双眼所见，自己正躺在一辆堆满货物的木车上。他本想从车上坐起来，可是酸软的身体拒绝执行大脑的命令，并以一阵痛楚作为抗议，让他禁不住病娇的呻吟了一声。 一张甜美娇好面孔从前面探了过来，灵动的歪头看着他，并轻声温柔的说了一句: “图啊?” 图啊？什么意思？看看对方那虽有几粒浅淡的雀斑却又不失白皙精致的面孔，以及满头淡金的头发，再联想起自己此刻处境的前因后果，王保平那颗经过各种影视剧洗礼过的大脑，只是稍作一下缓冲，就差不多明白了这个单词的大致意思，应该等同于中文的“醒了”，随即忙重复的回了一句: “图，啊。” 看对方好像听懂了自己的话，姑娘就像早晨的百灵鸟一样，叽叽喳喳连比带划的说个不停，尬得王保平不禁一阵苦笑，除了开始那句“图啊”他大概理解意思，其它的他可是一句也是听不懂哇。 索性直了直脑袋，意思想坐起身来。姑娘似乎也看到了他的茫然，便停止再说，贴心的伸手过来帮忙。 她柔软的发丝垂下并划过他的脸庞，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带有薰衣草味道的少女气息，感觉着后背上那双柔软而又温暖的小手，正贴着自己向上用着力，让虚弱的王保平只觉心中一热，仿佛被抽空所有的力气一般，不由自主的向后靠了过去，搞得纤弱的姑娘不得不贴上整个身体向前支撑，才堪堪将他的身体扶住，然后又贴心的拉过一包软一些的亚麻袋子，垫在他的身后。 发扬了所有穿越者都特有的那种‘有便宜大胆占’的心理后，王保平瘫靠在车厢边垫着的亚麻袋上，回味了许久刚刚和姑娘紧贴时的那种异样的柔软感觉，好一会他才缓过神来，左右观察着自己周围现在的状况。 他现在身处在一支由三驾木头马车组成的小队伍里，除了自己以外，整个队伍一共九个人，三个人是驾车的，包含自己所在这辆车上的姑娘，穿的看上去稍微干净体面一点，其余六个人穿着邋遢的人分别跟在三驾车后，遇见坑洼难行的路况时在后面推车，应该是伙计、苦力一类的角色，其中还有一个比较壮实的人带着短剑，流里流气的透着股子蛮横劲，看样子应该是负责车队护卫的角色。 王保平的醒来很快在车队中引起了一阵不小骚动，有人还专门从前面跑过来看他的稀罕，最前面的赶车人也发现他醒了后，也回头看了看他的状况，然后拉长音高喊了一声： “斯咚……。” 这一声让整个车队都停了下来，然后他跳下前面的车走了过来，脸上笑呵呵的对王保平同样说了句： “图啊？” “图~啊~” 王保平也勉强的酝酿出微笑，颤巍巍的应了一句。 这是一位看面相大约四五十岁的中年大叔，微笑的脸上带着车队中独有的自信和亲和力，和一丝微不可察的市侩，从他稍显体面的细亚麻布衣服和梳理的很整齐的发须上看，他应该就是这个车队的头领。 似乎是看到他的状态不好，这位车队头领抬头看了看日头，大声吩咐了众人几句，车队便停止了前进，那位金发姑娘从车上拿出几个木棍和一个陶罐，就地支起了一个简易的灶火，几个伙计则是拿着柴刀到不远处打起了柴禾。 约莫有半小时的功夫，陶罐里的食物就做好了，金发姑娘捧着一个冒着热气的木碗走了过来，木碗里盛着的是一碗带着些许肉糜的糊糊粥。 那木碗的碗口已经破了好几个豁口，并且斑驳不堪，不知道受过多少人多少次唇齿的摧残，条条缝缝里藏着清晰可见的污秽，让人简直不忍直视。 但是此刻的王保平对这些却视而不见，他的眼里只有里面冒着热气的糊糊粥，看不见作为盛器的木碗，也看不见端着木碗还对他笑的非常动人的金发姑娘，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夺过姑娘手里的木碗，如狼似虎的吃了起来，嘴里还呜呜的发出恶犬护食一般的声音。 接连着吃了三大碗的糊糊粥，期间噎住、呛住了好几次，嘴里还烫出了几个燎泡，直到肚皮涨的滚圆，实在是吃不动了，王保平才觉得浑身乏力，懒洋洋的躺了回去，一阵暖流从胃袋里流向他的全身，让倦意也不知不觉中涌了上来，在正午温暖阳光的照射下，他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他是被颠簸醒的，整个车队似乎都进入了紧张的状态，就连先前那个佩带短剑的壮汉也一起加入了推车的行列，躺在车上的王保平看见后面推车的伙计正看着他，也不好意思赖在车上了。 再说，虽然不知是谁给他身上套了件又脏又旧的麻片衣服，可是夜风渐冷，再躺在车上装死不动铁定会感冒的，在这个靠生物能转化才能实现驱动的时代，他可不敢奢望会有速效感冒药这类不可能出现的事物。 想到此便支着身子出溜下了车，加入到推车的行列中来，积极的为车队贡献自己中午转化的生物能量。 不过这厮心怀不轨，蹭在那位金发姑娘身后推车，姑娘听见动静转头看了看他，露出洁白的牙齿给他一个微笑。他正想舔着脸往前凑凑，看看是不是能和姑娘互动一下，可是一声冷哼带着命令的信息阻止了他，让心中一惊收了心思，闻声望去乃是另一位驾车的青年人。 这位棕色头发的青年人此刻正恶狠狠的看着他，明显是吃了醋的，看样子这位要么是姑娘的仰慕者，要么就是心上人，更或是身份更近的人。心中暗道不好，看来是怀揣猥琐之心的自己一不小心触碰了属于别人的蛋糕。 一向很有自知之明的他清楚，眼下的自己除了身上穿的那条又脏又臭的破裤衩，以及脚上那双露着脚趾头的运动鞋以外，就是穿在外面的这身旧麻片也不知道有没有所有权，可以说是一无所有，真真是穷的只剩裤衩了。 前路渺茫，吃喝还要靠车队这些人周济，在屋檐下就要有在屋檐下的觉悟，还是低调点好，于是对那位驾车的青年尴尬的一笑，自觉的往马车后面退了退，低着头卖力的推起车来。 在一众人紧赶慢赶的努力下，车队终于在天完全黑透的时候，赶到了今天的宿头，一个充满牛粪臭味的小村落。 这是一个肮脏不堪的村落，有十来栋低矮的茅草屋组成，村里的路面坑洼不平，村民们个个面带菜色，衣着简陋、破烂、寒酸，扑面而来的一股牛粪味为主混合着尿臊味、霉味等不好味道的空气，直呛得他下意识捂住了口鼻。 在生长于现代环境的王保平眼里，这里简直是肮脏不堪至极，到处充斥着落后和愚昧气息，仿佛后世的非洲或者南美某个原始的村落。这让刚刚才摆脱掉饥饿和疲倦的他，嘴角不自觉的翘起了轻蔑的弧度，脸上还透出那种难于掩饰的优越感，带着种文明人俯视落后的骄傲与轻视。 然而他所不知道的是，他的这种姿态落入了一个人的眼里，那个车队的头领一直在偷偷的观察着他。 众人来到村里最像样的一栋房子前，这是由原木拼成的一栋二层小楼，一个村里穿得最体面的人走了过来，看样子应该是村里长老或者村长一类的人物，他伸手和车队头领握了握手，寒暄了几句，就领众人把三架木车推进后院，然后众人就跟着他进了木屋。 木屋的中间是一个火塘，火塘上面的木架上挂着一个和车队那个差不多的陶罐，里面煮着的浓粥正在咕咕地冒着泡，王保平学着别人，就近寻着一个原木结成的木墩子，和大伙一起围着火塘坐下。 众人刚刚坐定，一个拿着木勺的胖妇人和一个捧着一摞木碗的小女孩走了进来，从车队头领开始，胖妇人挨个给众人盛粥。累了一天的大家仿佛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屋里只剩下一片“嘘嘘呼呼”的喝粥声。 王保平虽然已经不再像中午那样饥不择食，开始嫌弃手中脏兮兮的木碗，但是略微犹豫了一下，他还是向来自生命本源的饥饿欲望屈服了，无视掉手中脏兮兮的木碗，无视掉不知道用什么熬成的糊糊粥。‘纯粹是为了摄入热量。’他在心里自嘲的对自己说。 很快吃完一碗糊糊粥，虽然他没有吃饱，但是看见拿着木勺的胖妇人没有再给大家盛一碗的意思，他也就没好意思再张口。屋里只有头领和村长在低声的聊着天，其余的人不是默不作声的呆坐着，就是凑着火塘烤火。 他们聊了一小会，头领就起身作别，驾轻就熟的往左边的房间走去，一众人也跟着进来，看样子这房间就是今天晚上要过夜地方了。 一进屋王保平就又条件反射的捂住了口鼻，这间屋子之前肯定栓过牛，不，是刚刚应该栓过牛，整个屋里充斥着一股子刺鼻的牛粪味，让他几欲作呕。睡觉的地方是由一排木板搭成的大通铺，上面连被褥都没有，只放了一层估计是拿来喂牛的麦草。 ‘这、这他莫是人睡的屋吗！？’王保平心中怒骂。 看着在门口捂着鼻子踌躇不前的王保平，众人一阵哄笑，气氛仿佛一下子就活跃了，有几人还嬉笑打闹起来。头领笑呵呵的走了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把着手臂把他带进了屋子，对他指了指金发姑娘刚铺好毛毡的地方，示意这就是他今晚睡觉的地方。 对比之下王保平的心里平衡了一点，暗自庆幸自己最起码受到了优待，没有像其他人那样直接睡在硌人的麦草上，而是有毛毡可以睡，这里能享受这种殊荣的也只有头领、金发姑娘和他了，于是不再犹豫，直接躺了上去。 他知道自己可能占了那个青年赶车人位置，但是自问好歹他也是来自21世纪的文明人，怎么能直接就睡在麦草上，管不了他那么许多了，直接无视掉了背后棕头发青年传来的冷哼。 很快劳累的众人便陷入沉睡，屋里面的呼噜声响成一片，吵得王保平难以入睡，也不仅是因为呼噜声吵的，更主要的是这屋里实在是太味了，混合着氨气和霉菌的气体，通过鼻腔直冲他的大脑，难受的他辗转反侧不能入眠。 一只小手轻轻的从背后推了他一下，随后塞过来一个还带着体温的手帕，转身看见金发姑娘正用另一个手帕捂着鼻子看着他，看来不止他一个人受不了这味道。 手帕放在鼻子上一嗅，带着很香的薰衣草味道，还有少女身上特有的馨香，一股带着悸动的暖意涌上了他的心头。 看着眼前美丽如花的面容，闻着手帕上浓郁的香味，王保平竟然一时忘记了自己正身处在充满牛粪味道的木屋里，忘记了脚上磨破的水泡带来的刺痛，忘记了全身上下无力的酸软，忘记了自己怎么会莫名其妙的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以及这个世界给他内心带来的惶恐与没落。 仿佛一切在这一瞬间都变的很美好，恍惚中他想了很多，想到佳人相伴事业有成，想到携子之手走向人生巅峰，甚至更离谱是这厮连生几个崽和崽儿们的名字都想好了，让他怀疑这一切包括穿越本身，都是不真实的，自己何德何能竟然得到这么好的女孩青睐，难道就是所谓的穿越者福利？他不禁有些心虚的自问。 白日梦带来的多巴胺并没有抵消身体上的疲累，在薰衣草安神效果的辅助下，我们的保平兄竟然在这充满刺鼻牛粪味的木屋里睡着了，尽管对面咫尺躺着一位带有异域风情的美丽姑娘，尽管他年轻的心在荷尔蒙的催动下，不停的涌出一阵阵躁动的能量，告诉这身体需要做些什么，可还是略带遗憾的睡着了，他实在是太累了。 美好珍贵于短暂，即使是在过了很多年以后，每当他在孤独无助寂寞空虚的时候，总会想起这段终身难忘的旖旎时光。 第2章 外语之路 第二天，王保平是在一阵喧闹中昏昏醒来的，睁眼一看通铺上已经空无一人。 屋外传来众人整理马车的声音，年轻的伙计们吵吵嚷嚷，嬉笑打闹着，一改昨晚的沉默，看来一夜的休息让他们又充满了活力。 而我们的保平兄很明显休息的不好，眼圈黑黑且四肢乏力，连说话的力气似乎都没有了，除了原本身体的虚弱，可能也和他昨晚强行压制体内的洪荒之力，从而导致了内耗过度不无关系。 整理完车队，每人又喝了一碗估计是昨晚剩下的粥，众人就匆匆上路了。 坐在马车上的王保平却不得不面对一个难题，那就是语言。 作为一个穿越者，穿越一般从途径上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所谓的魂穿，这种穿越的仁兄由于灵魂力强大，在机缘巧合的情况下，灵魂来到了一个不同的时间线、或是不同的星球、甚至是不同的位面里，然后附身于某个本地土着的身躯里（一般此土着已死或者濒死，不然容易落下精神分裂这种穿越后遗症，哈哈）。这种穿越者身体是本地土着的，一般拥有原身体主人的记忆，所以语言不成问题。 而另一种就是身穿，像我们保平兄的这种情况，穿越者带着原本的身体和记忆穿越，那语言可就是个大问题了。 一开始，百灵鸟一样的金发妹纸以为他昨天之所以不爱说话，是因为作为陌生人的腼腆，所以主动凑过来和他交流，但是很快聪明的姑娘就发现他根本不会本地语言。好在大家并不以为意，也许是没人会在意一个穷的只剩裤衩的人吧，哪怕他是那么的与众人不同。 金发姑娘却像发现新大陆一样，也不驾车了，唤过来跟车的伙计替她，径直翻到车厢里和他比划起来，试图教他说本地话。 听到动静的头领也扭过头看了看，只是意味深长的笑笑，摇了摇头，便不再过问。 姑娘热情的过来抵膝而坐，让王保平有些猝不及防，想起昨天晚上的暧昧时光，心中不禁又荡漾起来。 但是迫于目前形势，他也不敢沉溺于内心的荡漾太久，很快就恢复了清醒。毕竟身穿至此，如果不能与人沟通，肯定不能很好的适应这个世界，搞不好混成个边缘人士，被这个世界的人排挤和歧视就完蛋了，更严重的是这种障碍甚至影响到方方面面，让他能不能生存下去都是个问题，所以学好语言事关身家性命，王保平不得不重拾心情慎重起来。 一重视起来不要紧，他竟然重新激活了自己的语言天赋。记得刚上大学那会，他的英语怎么也过不了四级，后来爱慕上一个英语系的妹子，发现她总在校园里一个僻静的角落背诵单词，于是也借着背单词的名义去主动接近，在n次的不期而遇之后，居然搭讪成功，然后借着渴求进步的名义，死皮赖脸的往人家姑娘面前凑，让人家教他英语。 也许是好为人师的通病，也许是看他英语竟如此之差而心生的怜悯，姑娘居然同意帮忙。 就在这段时间，王保平的英语突飞猛进，为了在姑娘面前显摆自己的学习能力强，更为了让姑娘体会付出换来的收获喜悦，从而进一步获得姑娘的好感，他不仅用功而且用心的去学习英语，居然轻松就过了四级考试。 虽然后来人家姑娘应该是看出来他的动机不纯，主动的疏离了他，但是至此王保平打开了语言天赋，不仅轻松过了英语四级，还选修了专业六级，甚至触类旁通，为了方便勾搭外国语分院有质有量的妹纸们，还顺带学习了一些法语、拉丁语，且成绩还都不错。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女人是男人的原动力。’这句话用在王保平的身上最为贴切。 此时的王保平虽然是身在异世界，从金发妹子指着天地人、你我他开始，原有的天赋加上荷尔蒙催发的刺激因素，以及生存需要带来的压迫力，几种buff叠加在一起的他让姑娘惊奇的发现，仅仅一天时间，王保平差不多记住了她所能指向的所有名称，包括三驾马车里装的十几种商品名称，车队里除了雅米拉（姑娘的芳名）以外另外八个人的名字，还有附近所有景物的名称等等，怎么也不下百十个词汇。 这让姑娘惊诧莫名，时不时突然指向某物或者某人，让王保平回答其名称，很少犹豫很少错误的回答，让姑娘惊奇的小口圆张，最后看样子实在是忍不住了，就跑到车队头领她的父亲老约翰哪里，指着王保平叽里呱啦说了一通，老约翰听到姑娘的叙述却显得没有那么吃惊，只是很平淡的转头冲他笑了笑。 就这样，这一天我们的艾克斯过的非常充实（王保平给自己起的名字，是x的发音，延伸的意思是未知的、不可预测的，和他的现状还蛮应景的，同时这还是王保平喜欢的一部好莱坞动作大片里男主的代号，听起来也比较酷），一天之内大概学会了不下一百个词汇量，并且收获了一双闪着星星的美眸，雅米拉只要一看向他就两眼放光，美丽闪亮。 当然同时也招惹了一双充满嫉妒和仇视的眼睛，棕色头发的那个哈维，乃是头领老约翰的远房亲戚，时不时用这样的眼睛警告他，以至于我们的艾克斯不得不收起心中的暗爽，不敢对着那双闪亮的美眸太久，害怕自己陶醉和得意的表情从脸上表露出来，平白遭人嫉妒，人在屋檐下，姿态要摆足啊。 晚上同样宿在一个和昨天差不多的村庄，只是这个村庄的味道和昨天的村庄有些不同，村庄的周围种满了葡萄，空气中充斥着一股酒糟的酸臭味，这是一个会酿葡萄酒的村庄，头领老约翰用车上带来的十几袋小麦和一袋子盐，与村里人以物易物的换了十几罐的葡萄酒，然后就到村长家借宿了。 今天进村比昨天早，在忙完后稍作休息的时间里，艾克斯结合之前的观察，前后思索了一番，大概搞清楚了老约翰这一行人的身份。 这是一个行商车队，所谓行商，就是古代没有固定营业地点的流动商人，他们行走于城镇和乡村，靠低买高卖各地所需商品为生。 这种商人相比那种有固定营业场所的坐商获利可能丰厚一些，但是风餐露宿非常辛苦，而且还有很大的风险，这也是为什么有人佩带武器的原因，而且据他观察，每个马车上都在角落里放了一两杆长矛。 再想想自己前天差点被一群土匪剥成光猪的情景，还有昨天黄昏车队赶宿头的紧张氛围，王保平的心中就不由得一阵紧张，感觉自己的生命随时都会受到威胁，这里可不是一个太平的世界。 ‘如果再遇到危险怎么办，我应该搞一把武器。’他在心中暗道，数了数车上的长矛只有四杆，遇到危险的时候肯定均不到自己一杆。摸索着长矛的木杆他突然灵光一闪，想到电影阿凡达里的男主角在野外削尖木棍的那一幕，木矛也是可以用来自卫的，于是到处寻找合适的木棍，又拉来雅米拉他这个迷妹，边说边比划的让她也帮忙找。 农村的朋友们都知道，木棍这东西在乡下还真不缺，很快他们就找到了一个差不多两米的棍子，在手里掂了掂王保平还比较满意，然后让雅米拉向老约翰要来一把匕首，将其中一头削尖，又在火塘里将削尖的一头均匀的烤了烤，让表面产生一层碳化，这样可以增加尖头的硬度，还不易磨损，这是他从一个野外求生的纪录片里学到的。 有了自保的武器，王保平心里稍安，踏实的喝了一碗村长老婆盛的糊糊粥，这次里面居然放了葡萄干，还挺好喝。饭后自然也没有什么其它节目，这厮鬼精的，知道长期占有即为名义上的拥有，姑娘刚铺好毛毡他就急着抢占了位置，早早的睡下不提。 就这样，如此的旅途又过了4、5天，途中经过四个村庄，商队或拿钱购买或物物交换，让马车上的货物渐渐多了起来，为了节省马力就连驾车的姑娘也从车上下来，牵着马前行。 王保平也不好再矫情的赖在车上偷懒，只得下车步行，过坡遇坎的时候还要帮忙推车，虽然辛苦一点，但是身体状况却比刚开始好了很多，纯绿色无添加的粗茶淡饭，加上每天体力上的付出，以及可以笑傲微信榜的步数，让他现在觉得精力非常充沛，力量也相应提高不少，身体还觉得越来越健康，不像从前那样长期处在亚健康的状态，稍有劳累就腰酸背痛四肢乏力的。 语言方面的进步也很大，在雅米拉的悉心教导下，就这几天时间，他从简单的词语，到简单的短句，再到一般性的用语，都非常轻松的拿下，现在他居然能和遇到的每一个人进行简单的交流了。 这里可能有朋友要说了，作者瞎掰，一门外语哪有那么好学，当年爷们十多年都没有学好，更别说和老外交流沟通了。其实要辩证的来看这个事情，这里从两个方面略作解释： 一是区域语言的相似性。以前经常从网上看一些国外精英，包装自己说什么精通7、8门语言，怎么怎么样厉害的，这样的例子很多。 单从欧洲来讲，其实他们的语言都脱胎于拉丁语，语法、发音、语言习惯、文字结构等等相似，只要精通一国语言就很容易学会其他国语言。就像你只要会中国的某一方言，就很容易学会中国其他方言，即使不用刻意去学，什么东北话、京片子、豫语、川普都能整两句。 当然跨区域就有点难了，语法、发音、语言习惯、文字结构等这些，就有很大不同，甚至是颠覆性的不同，这种不同会形成一个很强大的认知性障碍，也可以叫做习惯性障碍，这也是为什么老外总说中文是最难学的，而我们总说外语好难学的原因。 本文设定主角身处类似欧洲的区域，主角上大学时就已经锻炼出外语“天赋”，所以不存在这种认知性障碍。 二是语言环境。就像刚才说的，很多人学了十多年的外语还是不行，其实不是你笨，没有天赋，主要你没有学以致用，更具体点是没有学以致用的环境。 课堂上40分钟的时间，去掉开小差的功夫，可能你一天的学习时间只有十几二十分钟，而且这种语言除了分数和你当下的生活没有任何实际意义上的联系，很难在大脑里产生关联突触，进而形成持久的记忆。这也是外国人不需要怎么学外语也很好，不是他比你聪明，而是你没有生在那个语言环境里的原因，同样你的中国话不用怎么学都能说的很溜。 在有就是心态了，主角面临生存压力，不学会这里的语言面临的是生存问题，求生是可以让人发挥最大能力的，心态端正，又有美人同车手把手的现场指导，其他事情基本不干，一天十几个小时的情景强化学习，一个多星期的时间还不会简单的会话，那真是愧对党和人民的栽培，愧对免费的九年义务制度，愧对大学四年国家发放的免息助学贷款了。 从这两天开始，雅米拉在中午和晚上休息的时候，用小木棍在地上教他读写，然后就惊奇的发现，她当初一天仅仅能记住几个的单词，到艾克斯这里都不是事，人家一天能记住几十个。这在雅米拉眼里看来简直不要太厉害，现在她彻底成了王保平的迷妹，整天围着王保平打转，张口闭口“艾克斯、艾克斯”的叫个不停，那崇拜的小眼神，看的他心里那叫一个满足，特别亢奋，特别激动，恨不能就近寻个高粱地、灌木丛什么的僻静地方，和姑娘聊聊人生，谈谈理想什么的。 但是，时不时一声冷哼犹如警钟刺耳，那是哈维在宣誓自己的主权，这让他不得不停下心中的瞎想，然后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蛋定”，虽然实力已经不允许他低调了，但是形势比人强啊。 通过这些天的交流，他大致知道了老约翰头领的情况，他中年丧偶，没有儿子，只有雅米拉这一个女儿，那个乡下来的远亲外甥哈维，说是过来做学徒的，其实是想过来吃绝户的，可能老约翰也是想让他继承自己的家业吧。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觊觎着雅米拉，恐怕早在心里把自己当成少东家了吧。 自己只是一个仅剩裤衩的人，虽然雅米拉看他的眼神美丽且闪亮，一靠近就不由自主的贴向他的身体，直觉告诉他雅米拉绝逼对自己有意思，可是裤衩兄就要有裤衩兄的觉悟，后世的社会经验时刻提醒着他，不可妄动非分之想，不然必有不测之祸。 “艾克斯，你是贵族老爷吗，还不过来帮忙！” 哈维用居高临下的语气对他说道。 这不，来了！心中暗道一句晦气，慢吞吞走向货车，那可是好几十斤一袋的小麦，小爷打小就没干过这么重的活计，国家早就打完脱贫攻坚了，现在已经奔向四个现代化，不兴再卖大力丸了，你丫不知道吗？ 第3章 贵族身份 “哈维！不要给艾克斯先生分配工作。”老约翰用略带责备的口气对哈维说道，然后歉意的对艾克斯笑了笑，并对雅米拉的方向努了努嘴。 艾克斯立马心领神会，感激的点了点头，看似风轻云淡的转过身和雅米拉去收拾晚间宿下的床铺了，心里早已经乐开了花：‘怎么说来着，什么叫吉人自有天相，这就是吉人自有天相啊，如今落难有贵人相助，这难道就是所谓的穿越后猪脚的光环……。’ 就在艾克斯胸中荡漾，以为自己落难遇“贵人”，带着有所依仗的得意劲走向雅米拉时，他不知道，其实自己在别人眼里却成了“贵人”，老约翰正用意味深长的目光看着他的背影。 很多时候老约翰都是用这种眼神看着他，只是深知人情世故的他掩藏的很好，就是被其他人发现，也都是以为他只是在不经意间看到艾克斯而已，包括艾克斯本人。可是众人不知道的是，老约翰那只是表面上的波澜不惊，内心里早已经是波涛汹涌了，他的心里已经有了计较，所以这些天一直在仔细观察盘算着我们的屌丝男猪脚。 从第一天见到饿晕在路边上的艾克斯开始，这个谜一样的青年就给他带来了不小的冲击,‘这位是一个贵族，不，是位大贵族！’他非常确信的在心里告诉自己。 他那稚嫩白皙的皮肤，很容易联想到那种养尊处优、不事劳作、不经风吹日晒的生活环境。修长的身体，看似比姑娘还要纤细的臂膀，肯定不是那些经常练习厮杀之术，还时不时要上阵拼命的中低层贵族，那双没有任何老茧的软嫩手掌更是说明了这一点，这双手应该是很少握剑的，甚至根本就没有握过剑，因为不需要，人家是大贵族嘛，只有那些中低阶层的贵族才是喘着粗气到战场上挥汗和血的厮杀汉，如非必要，大贵族们基本上都是不会亲自上阵厮杀的。 再有就是在当初发刚现艾克斯的时候，老约翰曾经生起把这个捡来的人卖给奴隶贩子的念头，所以下意识的掰开了他的嘴看了看牙口，他的牙齿整洁干净，根本不像那些吃粗粝食物的穷苦人，也没有像穷苦人那样因营养不良年纪轻轻就把后牙槽磨平。 这个年头很少有把牙齿保养这么好的，那是需要专门有人侍弄的，他就见识过那种年轻的侍女撅着屁股给贵族老爷清理牙齿的场景，唯有贵族也只有贵族才能把牙齿保养的这么好，所以牙齿的好坏是这时代区分贵贱的最好方法。 这些还只是单从外表特征进行的判断，更让老约翰吃惊的是艾克斯的学习能力和学识。他那高于雅米拉几倍的记单词的能力都不算什么，单凭他短时间内就能学会使用简单的斯瓦迪亚语来看，就不是一个普通人能做到的，而且很明显，在这之前他肯定就没有接触过斯瓦迪亚语，这说明他一定进行过长时间的、系统的知识学习，有很高的学习素养，是个知识渊博的人，才能有这么高的学习能力。 这年头可不是是个人都能识文断字的，很多中低等贵族都不一定认识几个大字，这时代只有大贵族和教会上层，才有进行系统学习文化的机会与实力，而次日发生的一件事情，更加的确认了老约翰之前的猜想。 第二天，他们来到了一个叫德赫瑞姆的城市，这是一座位于斯瓦迪亚王国东部的重镇，城市建于一块大大的台地上，周围是广袤的平原，盛产小麦、面包、啤酒、肉干等商品，老约翰一行来德赫瑞姆城的主要目的，就是在周围的村庄把贩卖的商品以较低的价格置换成小麦，然后拉到城里的啤酒作坊卖掉，再以较低的价格买进啤酒，贩卖到其它的城市。 和往常一样，他们将小麦拉到那个经常合作的啤酒作坊，但是在交割小麦的时候发生了冲突，啤酒作坊负责收货的一个新来的伙计故意使坏，把本来210袋的小麦数成205袋，硬生生的贪掉了5袋。 本来这种小伎俩以往的收货伙计也是有做的，算是啤酒作坊里的一个小小潜规则吧，但是基本上都只是少报个1、2袋作罢，大家也是权且当做给伙计的辛苦钱，装作没有看见。还主要因为这个时代的数学知识匮乏，上了一百个数都是很大的数目，计数都是一袋一袋的数，数漏了差个1、2袋也正常，老约翰也没有这个自信百分百正确，关键重新计数更不划算，货物的装卸已经给本地行会垄断了，再次装卸又要付不少工钱。 所以一般情况只要不是很过分,差上一袋两袋大家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可是这一次居然少报了整整5袋小麦，等于一下子把这趟的利润刮走了小半，老约翰和哈维不免有些不忿，就和收货的伙计争吵起来，毕竟是这么多天起早贪黑的辛苦钱，搁谁心里都不好过。 艾克斯自从来到这个世界，还是第一次进城，不免有些新奇，没有跟着去仓库，正在外面左顾右盼的看着新鲜，听到车队里的人和别人争吵，急忙跑上前问明究竟，搞清楚状况后他看了看小麦的堆头，然后围着小麦堆走了一圈后问老约翰道： “你之前数的是多少袋？” 数学连小学一年级水平都没有的老约翰结结巴巴的道： “应该，大概，差不多有两个一百外加十袋吧。” 什么两个一百外加十袋，这话很明显缺乏自信。 “每一袋都是整齐堆放的吗？中间有没有不整齐的，或是空心的？”艾克斯又接着转向其他在场的伙计，很明显老约翰的话让他心里也没底。 “肯定是一袋一袋挨着堆整齐的！我一直在旁边盯着的。” 哈维拍着胸脯道。 “那好，这位伙计，我现在负责任的告诉你，我们这批小麦一共是213袋，你不是算少了5袋，而是少算了8袋！” 艾克斯非常气愤的对收货的伙计道。 “你确定？真是213袋吗？老约翰可是说只有210袋的哦？如果没有213袋你怎么办？重新计数可是要付双倍装卸工钱的哦。” 那伙计语带威胁的道，艾克斯听出了他的心虚，就更加气愤了，没想到一个收货的伙计都这么黑，于是非常肯定的道： “肯定213袋！要不这样，重新计数如果是你说的205袋，哦不，哪怕是210袋，装卸费用我们付，另外我们再赔你100枚铜币以示歉意，可如果是213袋，多出来的装卸费用得由你来出，你看怎么样？” 艾克斯语带挑衅，很不耻这个伙计的作为。 “这是什么道理？我看只要超过210袋装卸费用就由我们的伙计来出，并且赔付你们200铜币以示歉意，你们看这样如何？” 说话的是从仓库里面走出来的作坊主，深知自己伙计德性的他为了挽回作坊的声誉，不得不从里面出来救场，毕竟德赫瑞姆的啤酒是很有名，可是啤酒作坊不止他们这一家，维护基本的声誉是很重要的。 “这……这……。” “住嘴！” 面红耳赤的伙计还想狡辩几句，结果被作坊主怒喝一声，狗子一样呜咽着退了下去，不敢再做声了。 “您看这样可好先生？” 作坊主转过头略做打量了艾克斯一番，就笑吟吟的客气说道。 在他看来，这位虽然穿着破旧，可是无论是从气质上还是外貌上，都让深谙世故的他一眼就能看出这位的不同一般，怎么看怎么像是故意穿成这样破烂的，却难掩他贵族的面相和气质，搞不好还是个大有来头的贵族，万一触一个他惹不起的大雷，可不是他这种小人物能消受的，想到这脸上的笑容又多了几分，甚至还带着些谄媚。 他不知道的是，我们的艾克斯王保平同学哪有什么大来头，他那由内而外的骄傲气质，是源于21世纪普及的义务教育和4年大学生活的培养，白皙端正的五官和修长挺拔的身材，同样是原来世界吃穿不愁的生活环境所带来的恩养。（想不到吧？现在平凡的你在古代会被当做大人物、贵族甚至是大贵族来看待的吆，呵呵。） “这可是你说的，我们没有这样要求哦？” 被人高看了却仍不自知的艾克斯，惯用他息事宁人的口吻回道。 “是的，是的，您看要不就不用重新点了，我相信您，直接赔您200个铜币怎么样？” 作坊主哪里知道艾克斯心里所想，还以为这是大人物的矜持，愈发的恭敬起来。 “那怎么行？还是重新清点一下吧！不然别人还以为我们占了你们作坊的便宜。” 艾克斯心说：‘怎么你不相信我，没点就赔我钱，哪不被人看成占你的便宜了，把我当无赖了，还是你在这说反话呢？’ 可是作坊主却理解为：‘完了，完了，这位“大人物”非要把尴尬摆在台面上，不会还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在后面等着我吧？’ “那个艾克斯先生，要不就按老板说的来吧。” 老约翰怕艾克斯把关系搞僵了，毕竟生意人讲究是和气生财嘛，忙过来圆场。 “这样也行？好吧。” 心里思量着老约翰的顾忌，艾克斯只好点头答应，随即又扭头对作坊主补充道： “这位老板我们可没有故意找事情，这堆小麦5袋宽7袋长高6袋，五七三十五再乘以六这是210袋，再加上上面多出的3袋是213袋整，知道不？一袋两袋就算了，可是你的伙计足足想贪墨掉我们8袋小麦，过分了!” 艾克斯显然没有“大人物”的觉悟，仍妄自解释道，他不知道的是这一语更是惊了周围所有人，在这些98%文盲，2%半文盲的人看来，能一下子说出这么一大堆货物数目的人，那是不亚于半神的智慧。 他们哪知道什么乘法口诀、除法口诀的，10以内的加减都要掰着手指头算半天，几句话就能算清这么大堆的货物，抵得上几百个铜币的装卸费哦。 他是谁？看他那言之凿凿的气势不像作伪，难道是那个领地上出来微服私访的贵族老爷？每一个在场的人心里都发出这样的疑问。其实这也难怪，这时代一般也只有贵族才有学习知识的特权和条件，这么厉害的算术更是高层的圭臬，底层哪里听过什么乘除法的口诀，国王都不清楚。 不知不觉中，已经站到艾克斯身后的老约翰，心里不再有任何的疑问了，十分肯定的认为艾克斯的身份高贵无疑了，他那黑色单眼皮的眼睛，以及黑色的头发，只有库吉特人是这种体貌特征，再加上发现他的位置是在库吉特汗国的拉那城和德赫瑞姆城之间的旷野上，更说明他极有可能是某个库吉特汗国的大贵族，甚至现在说他可能是库吉特汗国可汗的王子都有可能。 想到当初发现他时他是那么的狼狈，似乎是连外衣都没有来得及穿，很容易让人联想到那种因争夺继承权而被追杀的场面，毕竟这种事情在各国的大贵族和王子们之间是经常发生的…… 处在c位而不觉的艾克斯，看着周围人的窃窃私语，并用敬畏的眼神看着他，心中的优越感自然而然的流露出来，虽面带微笑却在心中鄙夷道：‘这有什么好稀奇的，小学数学而已，一群中世纪的文盲。’不自觉的又小人得志的挺了挺身板，这让有175cm身高的他，比起周围普遍160cm不到的众人更显的高大、伟岸了。 就这样，在众人仰望的气场中，艾克斯欣然的接过了点头哈腰的作坊主递过来的200枚铜币的钱袋，并且为了消弭这次的误会，作坊主决定以低于市场价5个铜币的价格把啤酒卖给商队，这让老约翰可高兴坏了，又从市场上租了一辆车来，多买了一车的啤酒，可以说是满载而归了。 目送商队满意的走了之后，啤酒作坊主立马差人重新清点了那堆小麦，在确认后竟是一袋不差，不多不少正好213袋小麦，当即就决定开除了那名收货的伙计，并且扣了他200个铜币工钱。 这里补充一下，本章关于数学的描述，大家不要觉得这里说的夸张，在阿拉伯数字没有传开的时候，欧洲的数学水平不值一提，底层人民的水平可能还不如文中所说的，会加减法的都很少，更别提乘除了，他们没有这概念。 有兴趣的朋友可以翻翻为数不多的资料，毕竟他们不修史，能反映情况的文物也都是碎片化的，真假还两说。 第4章 武器装备 俗话说手里有钱心不慌，虽然200枚铜币并不值多少，但是跟随着商队的这些天里，艾克斯也大概知道了铜币的价值，对于身无分文的他来说算是一笔不小的钱了，和老约翰再三确认了这袋钱100%属于自己之后，他就心思活跃了起来。考虑到自己身在乱世，为了避免再次被人扒成光猪的窘境发生，自己的人身安全才是第一要义，必须想办法武装自己，而提高自己的武力值要有装备才行，于是便对老约翰说道： “你看老约翰，我需要一些可以保护自己的武器，你能不能帮帮忙？” 老约翰先是大有深意的看了看他，然后一副了然的模样点了点头，招手叫来了众人里那个最魁梧的班达克道： “老班，你陪艾克斯先生去武器店看一看，帮忙挑选一件趁手的武器。” 班达克是一个老佣兵，在队伍里和老约翰一样，算是一个见过世面的人，据说年轻的时候做过贵族老爷的侍卫，可是在一次战役中护卫不力让贵族老爷丧了命，从此远走他乡以做佣兵为生，幸好遇见老约翰这个战友，才有了现在商队的这份工作，他才30多岁，看样子却和40岁的人差不多，这时代的人都是很显老的，像老约翰其实才40岁，但是感觉都50多岁了。老班平时不怎么爱说话，酷酷的脸上在左眉处有一道竖直的断眉刀疤，更显得生人勿近，但他对艾克斯倒是很客气，总是用先生来称呼他。 来到武器店看到一具具颇具防御力的护甲，艾克斯心头一热很想先买一件护甲，可是试遍店中所有的护甲，没有一件合适的，这些护甲普遍只适合1.60米左右的体格，艾克斯1米75的身高在这时代算是大汉的身材了，店老板说如果需要可以定制，但是需要十天的时间，而且价格要贵上一倍。 说到价格，艾克斯一问老板才吃了一惊，看似不少的200铜币对于这个时代的武器价格来说，是多么小的一笔钱，一把很普通的剑都要5-10个银币，（这里100个铜币等于一个银币）自己的钱连把剑都买不了，更别说价值20银币起步的定制护甲了。 老班是个行家，和武器店老板一番讨价还价以后，才以180枚铜币的价格谈好一把生了锈的剑，正准备付钱的时候，眼尖艾克斯看见店铺角落的熔炉边上，有一堆沾满了泥土灰尘的武器装备，脏兮兮的破烂一样胡乱堆在一起，明显不受待见。 “切，诺德海盗的垃圾！你要的话100个铜币一件随便挑。” 老板看他对那堆准备回炉的东西感兴趣，鄙夷的说道。 “诺德海盗？” 艾克斯不解的看向班达克。 “就是一帮来自北方海域的海盗。” 班达克也一脸鄙夷的表情。 “这些一定是本地领主大人剿灭海盗时的战利品，先生您对这些东西感兴趣？我们本地人很是厌恶这些该死的杂碎的，一般不使用他们样式的武器护甲，而且这些东西很脏，特别是护甲，那味道简直让人作呕，只能回收熔掉做其它东西。” 班达克看着满眼热切艾克斯，好心的劝道。 艾克斯却不管什么本地的鄙视链，他需要的是保命的家伙，自己又没有多少钱，何必装什么清高。于是走过去翻找起来，刚一靠近，就差点被一股夹杂着鱼腥味的恶臭熏了一个跟头，但是为了以后小命的安全还是闭气忍着，仔细翻找了起来。 班达克看见艾克斯坚持，只能过来帮忙找，最后在他的帮忙下，艾克斯找到了一件内衬皮革外包半袖锁甲的半身锁子甲，和一把已经砍弯了的诺德剑。这种锁子甲重量轻而且防护性不俗，内衬的一层粗皮革又增加了一些防护力，特别是防御箭弩的效果更好，还能起到保温的作用，而且诺德人比本地人身材高大，艾克斯捏着鼻子大概的比了比还很合适。那把诺德剑除了剑身弯了以外，品相还算完好，没有被砍的豁口，只是有些许卷刃。 “噗通！”班达克将两件东西像丢垃圾一样丢在老板面前开口道： “多少钱？” “200个铜币。” 老板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100个，这两件东西你回炉了也值不了几个钱。” 班达克面无表情的说道。 “150个。” “120个，不能再多了。” 班达克作势要走。 “好吧，就120个。” 老板无所谓的耸耸肩道。 “这把剑再修理一下。” 老班又踢了踢那把弯了的诺德剑。 “需要30个铜币。” “我当过十几年的佣兵，知道价钱老板，这把剑只是弯了一点，不是让你重新打一把，最多给你10个铜币。” 班达克大声嚷嚷着。 正看着武器店的铸造工具的艾克斯，突然想到了什么对老板说道： “我可以给你20个铜币，但是你必须按照我的要求修理。” “可以，不过太麻烦的话得加钱。” 武器店老板不客气的说道。 ‘这话说的真像小姐。’艾克斯在心中腹诽道。 于是艾克斯找来一个木桶装满水，然后又取来一堆火炉下烧剩下的木炭灰，以及锻造台下面的铁屑混在一起。让老板将剑烧红变软取直，迅速放入木桶里冷却，然后再烧红锻打后放入桶里冷却，往复几次后，再放入炉火中略微烧红，最后再插入木炭灰和铁屑的混合物中慢慢冷却即可。 这种看似简单的方法，并没有多浪费武器店老板什么功夫，让班达克大呼不值，他并不知道，这就是大名鼎鼎的“淬火”和“回火”了，虽然艾克斯的手法比较粗糙，并没有完全达到淬火和回火的理想效果，从剑的表面上看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但是其实硬度和韧性都已经有很大幅度的提升，很难再砍弯了。这是艾克斯在一部纪录片里看到的，估计这个时代这种技术应该还没有普及。又经过一番略微的打磨，这把诺德剑就修好了。 二人离开的时候，班达克觉得吃了亏，想到艾克斯曾经做过一把木矛，非要在那堆诺德海盗的旧武器中硬拿一个铁枪头不可，搞得艾克斯哭笑不得。 在回商队落脚旅店的路上，班达克皱着鼻子指了指铁枪头上挑着的那件锁子甲道： “先生你确定要穿这件诺德海盗的护甲，这味道可是很难除去的？听说有人穿了诺德海盗的衣服还会生病，这会有损你的身份啊。” “这都不是事儿。” 艾克斯自信满满的道，其实他早就想好了处理这件锁子甲的办法。 回到旅店后，艾克斯通过老约翰，从旅店老板那里借来一口大锅，放入些许草木灰掺入水中，把那件锁子甲清洗过后再放入大锅里，大火烧开后持续大约半个小时再取出冲洗干净，这样经过弱碱性的草木灰和滚沸的开水处理后，不仅洁净了锁子甲的污垢，杀灭了上面的细菌，还能让内衬上松松垮垮的皮革变得更加有型，穿起来更加舒适。 为了更稳妥一些，艾克斯又给了雅米拉10个铜币，让她买一些薰衣草回来，放到锅里倒入清水，再次将锁子甲放到锅里文火泡煮了一个小时，然后取出挂在炉火边慢慢烘干。 就这样过了一夜，第二天早上一件干净的半身锁子甲就大功告成了。当艾克斯穿上这件焕然一新的半身锁甲时，不仅上面的污渍腥臭味没有了，连金属的锁链也显得质感锃亮，还透着淡淡的薰衣草味道，穿在原来略显单薄的艾克斯身上，竟衬托出几分英武之气。看着满脸自得和惬意的他，众人纷纷艳羡不已，特别是班达克，他可是知道这件臭鱼抹布的本来面目，要不是时间不允许，他也想如法炮制这么一件。 这时雅米拉捧来一套细亚麻衣裤和一双牛皮靴，老约翰走过来解释对艾克斯道： “前些天行一直在荒村野地行商，买不到像样的衣服，昨天一到德赫瑞姆城，我就让裁缝店连夜赶制了这套衣服，只是商队财力有限，没钱制作面料更好的衣服，希望先生不要嫌弃。” 这话说的艾克斯还能有什么好说的，只是他虽然心中高兴的乐开了花，但面上却非常虚伪，假模假样的推辞了半天，班达克见状旁边跟着补充说这也是为了感谢他昨天给商队挽回了损失，这厮才厚着脸皮接下了。 俗话说的好，人靠衣裳马靠鞍，脱掉那件破烂潮湿的麻片，艾克斯穿上全新的衣服和靴子，套上那件半身锁甲，再背上班达克帮忙打磨好的诺德长剑，乍一看，像极了横店影视城里走马江湖的剑客，就差一顶斗笠和一领披风了。 当艾克斯穿好这身行头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引起一阵不小的轰动，众人纷纷唏嘘不已，特别是雅米拉，那眼神已经迷离陶醉了，仿佛见到久别归家的丈夫一样，贴上来帮忙整理衣服。 就这样如众星拱月一般，在众人的拥促下，艾克斯一行出了旅店，离开了德赫瑞姆城。 一时间就处于众人焦点位置上的艾克斯，表面上古井无波，内心却慌的一批，他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有明星体质，不就换了套新衣服吗，难道昨天的那件锁子甲有魅力属性加成？虽然他以21世纪文明人的姿态，从心理上俯视众人，可是毕竟他原本就是一个屌丝，突然之间貌似成了商队里的重要人物，内心怎么能不慌呢？他就怕时间久了绷不住啊好吗。 好在这种慌乱并没有持续多久，一个小插曲让他有所明悟，好像知道了原因，随即又让他陷入了苦恼的思索中。 那是商队刚出德赫瑞姆城门的时候，一支马队从城里驶出，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路上往来的行人看见驶来的马队都自动让道于路旁，马队里一个鲜衣怒马的人特别显眼，只见那人身穿酒红色的天鹅绒外衣，腰挎一把白色貂绒缠绕的弓箭，骑着一匹装具华丽的黑马，一看就是个有钱的贵族。 “城主大人好威风啊，看样子是出城去打猎吧。” 艾克斯听见旁边的有人小声的说。 “那是一个耐博，和你一样？” 指了指远去的城主一行，雅米拉贴着耳朵对艾克斯说，自从今天穿了新“装备”以后，似乎真的增加了魅力属性，以前还保持一定距离的雅米拉今天几乎和他寸步不离。 “耐博？” 这是个新单词，艾克斯不知道什么意思。 “是的，耐博，这座城都是那位耐博大人的封地。” 雅米拉肯定的点了点头。 艾克斯这才明白“耐博”一词的意思，差不多应该是贵族或者贵族的某种头衔，突然之间他就明白了，原来雅米拉把自己当成一个贵族了，怨不得从昨天起一众人表现的如此奇怪，让他受宠若惊的心虚不已，如果是大家把他成贵族，那就解释的通了。 要知道在尊卑分明的古代，人们对阶级的观念是刻在骨子里的，特别是西方中世纪，在火枪没有发明之前，贵族身份会对平民产生类似于物种相克的心理威压，就像老鼠畏惧于狸猫，百兽躲避于狮虎。不过他心中还是不很确定，便狡猾的附耳问雅米拉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都还有谁知道？” “本来只有我父亲和班叔叔知道，我也是父亲告诉我的，还让我保密，但是昨天你在啤酒作坊发威以后，大家伙都这么认为了，还在私下里议论呢，有说你来自库吉特汗国的，有说你是来自萨兰德酋长国的。” 雅米拉像一个小八卦一样，得意的对他说道。 “是吗？我可不是，不要乱说哦。” 艾克斯怕误会更深，下意识的说道。 “放心啦，昨天你和班叔叔去买武器的时候，父亲已经交代大家了，不允许对车队以外的人说起这事，昨天临时雇用的3个人也不行。” 艾克斯知道这下解释不清了，不置可否的歪头耸了耸肩，便不再做声，心里却开始打起了小算盘。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他可以说是一无所有，还差点丢掉了小命，更不要说别的穿越者标配的什么主角福利啦、金手指啦、系统加点啦、意识空间啦、兑换平台啦什么的，毛线都得。现在被人误会为是贵族，可以说是他穿越到现在得到的最大优势了。 既然是优势，那可要把握好利用好，这样才能变成有利因素。可是既然是误会，就很可能会有真相大白的一天，怎么才能不被戳破呢？他左思右想了半天，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有效的办法来，最后他只得决定暂时先抱着既不否认也不承认的态度，看看情况的发展再说。 第5章 劫匪来袭 在行往苏诺城的大道上，艾克斯佯装高深，闭目做沉思状，心里一直在暗自思量，怎么装才能更像一个贵族。 只是现在的他现在却越来越不淡定了，身上10多斤重的半身锁子甲越来越沉了，俗话说路远无轻担，本来10多斤重穿在身上也没有什么，可是就凭他那娇贵的贵族体格，一时亢奋的穿一穿还可以，久了就马力不及了，这不才不到半天就已经浑身难受的坚持不下去了，脱了吧，自己树立起来的英武贵族形象何处安放，不脱吧，身上已经开始酸痛的冒汗了，着实的难受。 艾克斯正在内心煎熬如坐针毡的时候，一股因他而起的危险却在慢慢地靠近，车队后方路旁的荒草丛里，有一双恶毒的眼睛正盯着他，充满着忿恨和怨毒。 那双眼睛的主人叫尤尼，就是昨天那个在啤酒作坊开除的伙计，他本是德赫瑞姆城的一个无赖，是个好吃懒做的无业游民，父母去世后留给他的一点家产也被他变卖干净，只混的家徒四壁，光洁溜溜，可以说是吃啥啥不剩，干啥啥不行的一个人，活生生把自己的日子过的难以维继，还染上了烂赌的毛病，要不是有一个在本地行会做头目的亲哥偶尔周济他一下，他可能早就饿死在德赫瑞姆城的街头了。 说到行会，其实在这时代就是类似本地帮会的黑社会，尤尼哥哥的马库斯就是其中一员，混得还不错的一员，其人长得三大五粗，孔武有力，而且心狠手辣，在本地也算是小有凶名的一号，很早就在行会混到了头牌的位置。 要不是看在血亲的份上，马库斯才不会管这个窝囊废弟弟的死活，可是毕竟还是自己的亲弟弟，而且弟弟混不好自己作为行会的头面人物，多少也显得脸上无光。于是他想办法把弟弟硬塞给一个啤酒作坊，作坊老板虽然也有本地靠山，但是碍于面子只得给尤尼安排了个收货的轻松活计。 本来尤尼好好干，靠着亲哥的面子，在啤酒作坊是能混的不错的，收货还有油水可捞。可是无赖本性让他怎么能安下心好好干，在搞清楚收货环节的猫腻后，他就越发的肆无忌惮了，别人贪墨个一袋两袋的货物还说得过去，他这里却翻了两翻三翻，搞的送货的商贩怨声载道，早就把报告打到作坊主那里去了，作坊主也早想把尤尼开掉，昨天艾克斯他们的事情正好是个好理由，于是顺势开了他，马库斯这边也不好再说什么。 自己的弟弟是什么德行马库斯心里最清楚，自不会去碰一鼻子灰的到作坊主那里兴师问罪，毕竟人家的靠山是他惹不起的，但是借此由头报复一个过路的行商，他还是很乐意的，听说对方有四车的啤酒和若干其它货物，是个肥羊，再加上尤尼这边添油加醋的说着自己受的委屈，这让他怎么忍心放过商队一行，遂决定干他一票，于是纠集了本地20多人的混混无赖，尾随着商队出了城，准备在僻静的地方动手。 越来越难受的艾克斯突然感觉商队的气氛有些不对，大家面露恐慌，时不时回头张望，班达克这时从一旁凑过来附耳说道： “先生，我们被盯上了！” 他刚刚说完，整个车队同时都骚动起来，这年头在野外行走十分不安全，艾克斯就领教过被人剥光猪，所以大家的警觉性都非常的高，远处有一群正加快脚步往这里赶来的人，那气势明显的来者不善。 一时间，商队炸开了锅，3个德赫瑞姆城新雇用的人工钱也不要了，撒腿跑向道旁几百米处的森林，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不跑肯定没有善果，其余原来的9个人也是两股颤颤，人心惶惶，但是他们不一样，他们都是苏诺城的人，这趟1个多月的买卖只要回到苏诺城，都会有不小的分成，如果现在跑了那是一个籽儿也拿不到的，这可是他们一家老小的活命钱，但是慌乱的气氛越来越失控，如果再不采取行动，崩溃逃窜早晚是不可避免的。 艾克斯忙看向车队的主心骨头领老约翰，却发现他正用求助的眼神看着自己，再看周围的人，大家也同样用希冀的眼神看着自己，原来在不知不觉中大家把自己这个伪贵族当成了主心骨啊！心中一阵的无语，竟然不知所措的僵住了。 “艾克斯，艾克斯！” 看见他发愣，坐在旁边的雅米拉急切的推了推他，惊的他一下子绷直了身体从车上滑了下来，脚下一软差点跌坐在地上，还好下意识的扶住车把才没有丢丑，看着手扶在上面的车把，艾克斯心中突然灵光一现，又转头看了看装满啤酒的四辆马车，真的很像四面木墙，橡木做的啤酒桶也很结实，如果把这四辆马车四周一围，就是一个简易的防御工事，经常历史贴吧灌水的他当然知道防御比对线拼杀容易。 对方虽然有20多人，自己这边连上艾克斯也就10个人，敌我双方有两倍多差距，但是如果进入车墙防守，敌人要么从车与车交界的车把上跨过来，要么从快一人高的啤酒桶上爬过来，这样敌方从一个方向攻来，商队这边最多一次面对一到两个人，这样我方就形成了局部人数上的优势，一直数学很好的贵族老爷艾克斯怎么会看不出来。唯一让人担心的是8匹拉车的驮马，只需让一个人骑着驱赶走就行了。 想到这里，又感受到众人盯在身上灼灼目光，让艾克斯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对于坐实自己的贵族身份实属难得，不可错过，于是瞬间化身装杯犯，学起了影视里某些场面，仰头哈哈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大家不要怕！这没有什么难的，谁会骑马赶马？” 趁大家处在被笑声震慑的状态中，艾克斯大声的问道。 “我、老班、哈维、雅米拉都可以的，平时我们的六匹马都是自己照顾的。” 老约翰最先反应过来应道。 “好，雅米拉你把8匹马赶到前面去，不要让匪徒抢了去。” 威胁当前艾克斯决定把心上人先支走。 “雅米拉你把马直接赶到前面的比格伦村，让老埃文找人过来帮忙！” 看见扭捏着有些不情愿的雅米拉，老约翰补充道。 “剩下的人把四辆马车围起来，这样我们就不怕他们人多了。” 时间急迫，看大家还在心里疑惑的发着迟钝，艾克斯又接着补充道： “大家不要怕，以前我用这样的方法击败了5、6倍的敌人，现在对方最多只有20多人，只比我们多一倍，没什么好担心的。” “大家行动起来啊，你们难道不相信艾克斯先生吗？只有听先生的才能保住小命哇！” 班达克一改往日少言寡语，扯着嗓门吼道。老班的凶名还是有的，这厮可是上过大战场杀过人的，他这怒目一吼众人只觉菊花一紧，立马行动起来，解缰绳的解缰绳、推车的推车，很快就把车墙准备好。 除了班达克自带的短剑以外，车上还有短剑三把长矛四杆，再加上班达克从武器店强要的诺德铁矛，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装在了艾克斯自制的那杆木矛上面，这样每个人手里都分有了武器，老班还从车里翻出了一把弩机，正在娴熟的上弦调试。 看着雅米拉驱赶着马群远去掀起的尘土，众人的心也跟着沉了下来，四围的车墙，让中间的人们无疑处于死地。可是大家也都知道自己现在的状况，一旦这批货物被抢光，家里留守的老弱妇孺以后几个月就会挨饿，甚至可能会饿死，每个人心中逐渐有了拼命的觉悟，气势反而慢慢的高涨起来。 马库斯、尤尼一行就是一群乌合之众，哪里见过这种货车组成车阵的情况，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也只是在远处逡巡片刻，便仗着人多势众，吆五喝六的围拢了上来。 “马库斯老大，我们之间没有什么过节吧，每次到德赫瑞姆城我们都是雇佣行会里的兄弟卸货，今天这是怎么了？” 老约翰看出领头的是行会里的马库斯，向他问道。 “怎么了？我弟弟认识不？” 马库斯把尤尼推到前面来接着道： “因为你们害得我弟弟丢了工作，还被扣了10枚银币，你们说该怎么办？” “马库斯老大，我们确实不知道他是你的弟弟，这是个误会啊？” 老约翰解释道。 “好，既然你说是误会那就把货留下，另外赔100枚银币作为补偿，不然今天你们谁也好不了！” 看见老约翰解释，马库斯气焰更甚，发狠的恐吓道。 “不是10枚银币吗？怎么变成100枚了？” 老约翰一听100枚银币直接急了，他一年也挣不了这么多啊。 “妈迪！你们害的老子丢了面子不需要补偿吗？” 发觉老约翰气势弱了下来，开始讨价还价了，马库斯就越来越嚣张。 “马库斯！那就是没得谈了，别以为我们怕你，前面我们已经去叫人了！” 班达克大声的帮腔。 “叫人？比格伦村的那些乡巴佬吗？哈哈哈！！” 众混混也跟着一阵哄笑，显然马库斯早已经算计好了。 “大哥别听他们废话了，直接上吧，兄弟们口都渴了，准备好好的喝上一顿啤酒呢！” 尤尼旁边嚷嚷道，其他混混听到这话也跟着附和起来，这些人紧赶慢赶也走了快一上午的路了，有些人甚至早上都没有吃东西，一心想着打破商队大家分了钱财物资后好好吃喝一顿。 马库斯本来觉得商队的车阵有些蹊跷，正在犹豫不决，但是看见喽啰们吵嚷着都要往前冲，马上有压不住的趋势，觉得军心可用便大吼一声： “兄弟们！打死这帮乡巴佬分钱喝酒哇！” 随即领着众人冲了过来。 这些人只觉得人多势众，平时街头斗殴，只要对方人少，己方一旦得势，往往只需一冲，对方就四散逃窜了，那里看得出四面合围的车阵不仅限制了他们人数上的优势，还无形中把车阵的里的人们陷入了死地，每个人已经抱着拼死的决心，准备拼命了。 “大家不要乱！” 艾克斯看见车阵里的众人乱糟糟的挤成一堆，有人甚至把长矛当棍子用，对方还没到就乱翘乱打的，想到长矛和短剑的搭配，于是大吼道： “一个拿长矛的和一个拿短剑的配合一组，各守一个缺口。老班中间策应指挥。” “好嘞先生，长矛是用捅的，你拿的不是棍子，你这个蠢货！你，你去保护长矛手的近身……。” 做过佣兵的班达克明白艾克斯长短搭配的用意，忙应和着，大声吼叫着指挥起来。 一个傻缺缺的混混被后面的人推挤着刚一跨过车把，便被一个伙计一矛桶在了腹部，痛的这厮哇哇乱叫，一把攥住长矛，另一只手拿着一把破片刀乱挥乱舞，那个伙计估计一辈子也没见过这种场景，只吓得立马松了手往后退，班达克眼疾手快，上前一把攥住长矛往前一送，直接透体，只痛的那厮嗷的一声丢掉片刀，双手死死握住长矛，想拔出来，班达克一脚踹在他的胸前，借势带出长矛，踹的他倒退一步，靠贴在了车辕上，然后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萎了下去，眼见不活了。 还有一个精瘦的混混，仗着自己手脚利索，嘴里咬着片刀，刚爬到了啤酒桶上面，便被两杆长矛一起挑了下来，众人一拥而上，捅的捅砍的砍，一起给他分了尸，只把得其他几个爬上车来的混混吓坏了，立即扭头跳下车就跑。 伤了性命，见了血，这帮乌合之众便吓得纷纷掉头逃窜，只限于街头殴斗的他们哪里见过这阵仗，听马库斯老大说对方是弱鸡，他们才以为有便宜可以占，想跟着打打秋风，像往常一样人多欺负人少，只要轻松一冲就能下场捞到好处，哪想到今天会有丢掉性命的危险，要不是马库斯兄弟俩拿着砍刀要打要杀的，估计这帮乌合之众可能就直接溃散了。 第6章 致命忍耐 吃了亏的马库斯心里非常窝火，往常欺负、勒索、甚至抢劫过往商队的事情他是没少干过，哪一个不是见了他的阵仗便纷纷跪下告饶，任由他拿捏。可是今天的情况是出乎他意料的，任他想破脑袋也想不清楚，羊是怎么变成狼的。 现在的他可以说是骑虎难下，撤下来的泼皮混混们三五个一堆的，或躺，或歪靠在一起，个个唉声叹气的懒在地上，腹中怨气丧气溢于言表，要不是兄弟俩拿着刀子要打要杀的，这些人估计都在跑回德赫瑞姆城的路上了，再让他们鼓起勇气的冲一波感觉不大现实。 可是直接就撤退吧，马库斯不仅觉得自己的丢了脸面，而且其它方面的损失更是他难以接受的。俗话说人的名树的影，以往的凶名和地位都是靠他这些年一拳一脚、一刀一枪打出来的，好不容易混到今天的局面，他这一撤不打紧，只怕会声望大跌，估计以后在德赫瑞姆城都不好混了，行会里其他势力的几个青皮可是盯着他的位置很久了，况且这次还折了两条人命，难保这几人不借机发难。 掏了掏怀里的钱袋，看来只能破财免灾了，斜眼一瞅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弟弟，顿时心中火起，恶狠狠的怒瞪他一眼，眼角挑了挑旁边的混混们。 尤尼正蹲在那里懊恼现在的局面，看到马库斯带着怒火的示意，噌的一下站了起来，露出十倍的恶相，冲着地上的众人吼道： “都给我他*的起来，怎么，这就怂了？都他*的给我起来！” 说罢冲着身边两个还赖在地上的比较瘦弱的混混一顿踢打。 见混混们站了起来，马库斯挺了挺胸，拿出十足的傲横对众人大声说道： “我马库斯在这一带混了20多年，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过路的客商那个敢不给我面子，今天他们不仅不给我面子，还打了兄弟们的脸，伤了咱们兄弟们的命，是个带卵的今天就不能放过他们。 这里是20多个银币，兄弟们拿先去分了，等这里事了，回到德赫瑞姆城每人我再给两个银币。” 这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马库斯心中滴血，两眼通红，直瞪得混混们谁也不敢吭声，一时间周围寂静的十分尴尬。 可是毕竟事关身家性命，终有一个在众人中算是比较有面的人大着胆子道： “马库斯老大，你是知道的，兄弟们平时跟着你打仗，没有不敢拼命的，可是今天不一样啊，对方的阵势很邪性，刚刚一下子就折了两个兄弟，大家都不敢再上了呀！” “是呀，是呀……” 周围人见有人起头纷纷跟着附和。 “怕什么！我心里想明白了，刚刚那次我们之所以没有成功，是因为兄弟们分的太散了，没有组织好，这次大家先把他们围起来，然后听我的号令，一起冲上去，他们人少防不住我们，只要大家冲进去就赢了，里面的东西兄弟们就可以分啦！” 马库斯大言不惭的蛊惑道。 “就是，就是，这可是个肥羊，里面的好东西可不少，兄弟们分了最少够吃个半年一年的！” 尤尼生怕不能打动众人，跟着加码附和。 折了两条人命，马库斯的话在众混混耳朵里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大的威慑了，有的人甚至只当他放屁，但当他们听到尤尼最后那句分了最少能吃个半年一年的话时，内心都开始打起了小九九。 虽然这些混混都是贪生怕死之辈，但同时也都是穷的揭不开锅的社会底层，寻思着刚才尤尼话里真假的成分，看看马库斯手里的真金白银，又看看不远处那四辆装满的马车，混混们纷纷意动，交头接耳的小声议论起来。 马库斯看到自己兄弟俩的鼓惑已经起到效果，“噌”的拔出了腰间的马刀，恶狠狠的道： “今天给我面子的兄弟有钱拿，有好东西分，不给我面子的人，就别怪我手里的刀不认他这个兄弟！” 众混混一看这情形，知道马库斯已经发了狠，这厮往日淫威很盛，在德赫瑞姆城里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如果不答应，估计今天这道坎谁也过不了啦，只得被动接受安排，自己在心里给自己打气，还是刚才那个接话的吼道： “干了！兄弟们，马库斯老大平时没少给大家好处，今天无论如何也要给他这个面子。” 众混混看有人牵头，胸中戾气也被激起，嗷嗷的跟着叫嚣起来。 马库斯看着众混混的嚣张模样，一颗悬着的心才落了下来，对众人稍作吩咐，便和尤尼两人领着这帮混混一左一右向着商队缓缓的包抄过来。 再说商队这边，刚才的厮杀虽然短暂，可是也死了人见了血，除了班达克和老约翰没有什么太大的异样以外，其他人或多或少的受到了不小的冲击，包括艾克斯。 他们有的干呕，有的抱着头蹲下不作声，有的目光死死的盯着溅在车辕上的鲜血发愣……。 艾克斯则是时不时偷瞄着那具被班达克桶穿的尸体，那是一个20多岁的年轻人，此生最大的痛苦让他死得面部扭曲，双眼的乌珠都快要突出了眼眶，看的他心里不仅害怕而且发虚。 毕竟是21世纪的大好青年，人命大过天的理念深植于心。死了的这两个人多少和他也有关系，如果不是他建议大家抵抗，直接放弃了货物和车马逃跑，可能就不会死人。 也许是看到艾克斯面露愧疚之色，老约翰走了过来，拍了拍这位21世纪的巨婴安慰道： “车里的货物直接关系到全体商队成员的生计，最少是大家三个月的收入，如果被人抢了去，有的家庭就会有人饿死，我们不得不拼命啊！” 听到老约翰的话，艾克斯的心里才好过一些。是啊，这里是古代，黑暗的中世纪，生产力水平低下，人命贱如草芥，要想生存下去不拼命是不行的。 安慰了艾克斯，老约翰抬头看了看太阳，然后取出德赫瑞姆城新买的面包，分给众人道： “快到中午了，大家先凑合的吃点，等打完这一仗，我们到比格伦村休息，让老埃文给大家做点好吃的。” 这种德赫瑞姆城产的面包外表很像哈尔滨的大列巴，但是干涩坚硬，更没有香甜的味道，只能用力撕下，放在嘴里慢慢咀嚼才咽得下，好处是管饿、不易腐坏，是过往商队和旅者必备的食物。 众人强忍着周围的血腥味，吃下些许面包，刚刚喘口气，就看见马库斯领着混混们围了过来。 这次他们没有像之前那样，迎面一窝蜂的一拥而上，而是远远散开把车队围住，从四周慢慢攻了过来，这样他们的人数优势就突显了出来，一种无形的压迫感袭来，商队这边的气氛登时又紧张起来。 看着远处引领众混混带头走在前面的马库斯，班达克的心跳不由得加快了些许，他已经许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记得第一次有这种感觉的时候，他还是一个少年，那时的他生活在罗多克王国，一个山谷中的小村落里。 他的父亲是个老兵，因腿部受伤回家当了猎户，那次是父亲带他第一次去狩猎，已经练习弓弩好几年的他，自认弩技已经很厉害了，可是父亲还是反复不停的叮嘱他: “用弩的时候要特别小心，如果你不能一箭毙命，丢失了猎物是小事，被猛兽反咬一口可能会要了你的命。” 面对父亲的唠叨他表面点头应付，心里却很不以为然，总觉得自己练了几年的弩，已经非常精通了，而且很有天赋，是村民们交口称赞的小神射手，可是当一只棕熊出现在视野里时，他却慌了神。 这是一只最少一千斤重的雄性棕熊，对于少年的他来说无异于庞然大物，一种无形的压力让他感觉喘不过气来，他甚至能听见棕熊走路时沉重的“咚、咚”声，就是这声音让他紧张的口干舌燥心跳加快，以至于棕熊还没有进入到最佳的射击位置就提前扣动了扳机。 “噌——噌。” 只听前后两次弩声响起，一声是他射出的，射中棕熊的右前肢接近躯干的位置，一声是他父亲射出的，是从左眼入脑的致命一击。 当班达克来到自己的猎物面前，正视这头趴伏在地上都快比自己高的棕熊时，心中不可遏制的涌起一股战栗心灵的恐惧。他知道受了伤的棕熊凶性比平时高出十倍不止，刚才的情况如果没有父亲的致命一击，自己一定会被这头发了疯的猛兽冲过来撕的粉碎，绝无半点逃生的可能，心中懊悔后怕不止。 所以从此以后，每当班达克需要用弩的时候，都会耐住性子，只有目标进入最佳的射击状态时，他才会扣动扳机，命中要害，达成完美的致命一击。 随着狩猎的次数越来越多，一次次的成功也让这种感悟更加深刻和熟练，他的弩技也提升了一个档次，在村里成了名副其实的神射手，后来，他甚至给这种感悟的状态起了个技能名称，叫做“致命忍耐”。 今天在马库斯他们第一次冲锋的时候，他也有用弩的机会，凭着自己的能力轻松射死两三个混混不在话下，可是他知道这样一来很可能惊了马库斯，他们很可能会凭着人数的优势，远远的把他们围住困死，再叫人回德赫瑞姆城召集更多的援兵，那么他们就必死无疑了。 他不是没想过打蛇打七寸，一箭把马库斯射死，这样这帮乌合之众十有八九会一哄而散，可是马库斯这个老江湖看到艾克斯急智下想出的车阵，心里感觉有些不对劲，狡猾的他远远的坠在众人身后督阵，并在混混们身后游移走动，贸然端出弩来射击，十有八九不会命中。 要知道弓弩并不像影视剧里的那么神奇，是个神射手只要瞄准就没跑，那是枪械的射速，弩箭的射速在一定距离上被对手发现很容易躲掉。 如果不能一击射中马库斯，很有可能让对手放弃强攻，退而采取围困的战术，在班达克看来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必死结局。 其实他还是以自己以前行军打仗的经验来判断目前的状况，他没有看见的是马库斯这帮混混根本没有携带干粮，更不知道很多人甚至早上都没有吃饭，已经没有了力气和士气，根本不可能长久的围困他们，而且这些人可以说是马库斯能召集的全部人马了。 他若是知道这些，在第一波攻击的时候就直接射击了，这样只要射死射伤两三个，就能让这帮混混知难而退，最终溃败逃散，但是他不是马库斯，也不知道他们不能长久围困，所以只能采取最稳妥的办法，出其不意的一击干掉马库斯。 马库斯这边和尤尼兄弟俩人一左一右带头缓缓围了过来，在包围圈离车阵还有10多米的时候，马库斯大吼一声： “兄弟们杀啊！” 众混混吼叫着一拥而上，杀将过来，一瞬间两边人就接驳上拼斗起来。第一波攻击的时候他们是一窝蜂的从一面攻击过来，这样他们一个人就会面对商队这边两三个人，而这次他们从四周围了上来，这样反过来商队一个人要面对他们两三个人，虽然有车阵的优势在，但是除了班达克和老约翰以外，其他人都是没有干仗经验平民，不是那种常年上阵的厮杀汉，难免心里慌张起来，畏首畏尾的逐渐露出败象。 看见此种情景，马库斯知道已经离获胜不远了，嘴角翘起，露出得逞的坏笑。 经年街头砍人斗殴的他知道，这个时候勇气是最重要的，往往只要有人大吼一声，带头猛拼猛打一阵，就能一举扭转战局从而取得胜利。 想到此这厮也不含糊，一把推开身前的一个混混，大吼一声，提刀跨过车把，向迎面的一个伙计劈了过来，可是他这一生最后一次鼓起勇气的行为也仅止于此刻定格，当他中门大开双手高举砍刀的时候，班达克迅速从车下取出早已上了弦的弓弩，对着马库斯瞄也不瞄直接扣动扳机，使出早已cd时间满格的大——“致命忍耐”，正中马库斯胸口。 “呃哇……！” 他这一生中最后一次的发声，仿佛是个禁锢时空的魔法，竟让双方所有人静止了0.5秒。 第7章 赏金猎人 任何稳定的状态都会有一个临界点，就像水低于零度就会结冰，高于100度就会沸腾，马库斯就是眼前这帮混混们的临界点。 他的状态决定着其他混混的行为，现在他死了，这些个想着打破车阵分银币，分够半年吃喝物资的混混们，由原本的心脏加速跳动，眼球充血膨胀通红，越打越亢奋，越打士气越高昂的状态，一下子统统变成心脏骤然紧缩发颤，瞳孔收缩眼神失魂，士气尽丧心情如坠冰窟的状态；由吼着叫着拼命往前冲锋，变成哭着嚎着慌忙向后奔逃。 尤尼在看见自己的兄长死去的一瞬间，同样也吓得不知所措，然而利欲熏心的他在缓过来的时候，甚至短视的想抢回马库斯身上的钱袋，但是插在马库斯身上犹自微颤的弩箭让他犹豫，也正是这刹那的犹豫让他在劫难逃，班达克怎么会放眼前过这个始作俑者，迅速的张弦放弩箭，充满恶意的抬手就是一箭，正中了他的喉咙，并止住了他还在发出的尖叫。 看见已经抱头鼠窜的混混们，班达克凭借多年的战场经验大吼一声： “杀呀！” 率先跃出马车，老约翰紧跟着也大吼一声冲了出去，其他众人在缓过因形势急速逆转而受到的冲击和震撼后，也迸发起勇气吼着冲了出去。 艾克斯也跟着众人冲了出去，本来他还在犹豫要不要跟着出去拼杀，毕竟很多事情第一步是很难迈出的，更何况是杀人，这对他这个21世纪的大好青年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考验。 但是身边一个个越过自己的伙伴仿佛产生一种无形的力场，牵引着他跟着向前，众人此起彼伏的吼叫仿佛给他施了鼓舞和力量的咒语，又仿佛划过热油上面的火把，瞬间将他点燃，点燃了他那深埋于基因里的血性，这基因经历过五千年沧桑岁月的锻打，包含了多少的拼杀和挣扎。 他只觉得自己的血液好像变得沸腾起来，全身青筋暴涨凸出，双眼怒睁通红，不由自主的跟着众人，吼着叫着冲向最近的敌人。 虽然众混混的士气一泻千里，但是拿着片刀棍棒拼杀的街头烂仗每个人或多或少都经历过几次，心理优势强于主要是平民的商队这边，他们中也不乏个别狠辣凶厉之人，那个第一个响应马库斯的混混就是其中之一。 现在马库斯和尤尼虽然死了，但是德赫瑞姆城的众混混还有将近20人，大大超过商队这边的人数，而且商队这边的人也冲出了所依仗的车阵，他觉得这是一个机会，一个让他打响名头借机上位的机会。 于是他厉声厉色的拦住从身边逃过的几个人，又呼喝住几个平时的关系好的混混，组织起了一波人反身抵抗，其他胆大的人看见了也跟着加入反身抵抗的行列。 这些混混虽然大多色厉内荏，但是平时为恶惯了，胸中都有一股不服不忿的恶气，再加上死了的几人有些还是个别人的亲朋，这更激发了混混们心中的凶性，一时间两边僵持起来，本来一边倒的溃散大有逆转的趋势。 艾克斯一把擦去就要流入眼里的鲜血，那是一个被他从后背捅死的混混流出的血，由于没有经验，他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将铁矛从尸体上拔出来，溅了满脸满身的鲜血也没有让他感到电视里那种臆想中的恶心，反而有一丝掺杂着兴奋的成就感。 这是他第一次杀人，就在他踩住对方的脊背奋力拔出矛头的时候，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从矛头传到心头，又从心头涌向全身，似兴奋又更似期待，让他想立即就端起长矛，冲向下一个目标。 这一刻，他仿佛失去了自我，这一刻，他仿佛又找到了自我，这一刻，他眼里只有猎物，这一刻，他是死神！ 和他迎面而来的，是一个反身抵抗的混混。 “howdareyou！” 死神附身的艾克斯禁不住大吼一声，好莱坞这句经典的话语让他气势大涨，他甚至感觉这一吼有如惊雷，耳边好像隐隐听到隆隆的雷鸣，甚至大地都好像因这一吼在微微的震颤，对面的混混更是吓的面露恐惧，几欲转身就走。 ‘我擦，难道我猪脚金手指终于启动了，我觉醒了？一吼之下竟恐怖如斯！’艾克斯心中不禁歪歪起来。 哎-哎，不对，对面的混混不是看自己，那恐惧的目光分明是看向自己的身后呀！这让艾克斯心中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忙扭过头往回看，只见远处大约几十骑正带着万钧之势滚滚而来，哪有什么觉醒，更没有死神附身，隆隆的雷鸣和震颤的大地正源于此。 这一定是比格伦村的救兵，因为艾克斯看见他们有的竟拿着割麦子的大镰和插草的木叉，雅米拉也在其中。 还有十几骑不一样，他们或着皮甲或着链甲，武器也是铁骨朵和木槌之类的钝器，骑的也是健马，把骑驮马的村民远远甩在身后，而且这些人还拼命抽着胯下的马儿往这里赶，那劲头有如饿虎扑食，更似淘金者发现黄金一般，透着一股子兴奋,仿佛那些德赫瑞姆城的混混在他们眼里是一枚枚闪闪发光的金币。 “嗖——” cd满了的班达克终于又一次将弩箭射了出去，那个带头反抗的混混也被这一波带走，双方僵持的临界再次被打破，混混们看见死去的带头者和汹汹而来的骑队已经完全丧胆，纷纷不再抵抗，向四下里逃窜。 商队这边看见救兵来了士气大振，纷纷大呼奋战，老兵班达克见此情景忙冲着逃散的混混们大喊： “放下武器，降者不杀！” 部分丧胆的人直接吓得跪地投降，个别仍然逃跑的很快也被赶来的骑队用手中钝器击晕擒获，战斗很快就结束了。 “切，人贩子。” 看见艾克斯疑惑的看着这些陌生的人，班达克凑过来为艾克斯解惑道。 他所说的人贩子在这个时代有一个官方的称呼“赏金猎人”，这是一群主要靠接悬赏任务为生的人。 但是各地贵族领主们发布悬赏任务哪有那么多，可是世道艰难，需要活口的赏金猎人却越来越多，于是这些人更多的时候干的是私掠人口贩卖的活计，流民、逃兵、野外落单的人、甚至是弱小的商队都是他们下手的对象，个别赏金猎人团伙更是与强盗无异，所以人们对他们的看法普遍不好，特别是行走于各地的行商们。 班达克说完就去指挥归拢众人，并将己方擒获的混混们押送到车阵里看管起来，然后众人持械围着车队，警惕的看着这帮赏金猎人。 待比格伦村的村民和雅米拉赶来时，这帮赏金猎人已经把战场打扫完毕，艾克斯甚至看见他们连死人身上的破麻片都不放过，七八个死掉的混混被他们剥的光洁溜溜，此外他们还俘虏了7个人，算是不小的收获。 脸上红扑扑还带着泪痕的雅米拉跳下驮马，欣喜不已的扑向老约翰怀里，在怀中扭过头看向的人不是这几天一直粘着的艾克斯，更不是远房表哥哈维，而是一个牵着白色骏马走来的金发青年。 这是一个面目刚毅且俊美的帅锅，只见他来到老约翰面前抚胸行了一个标准的贵族礼道： “您好！约翰大叔，我是来自诺德王国的艾雷恩，很荣幸为您效劳！” 然后上前很自然的把住老约翰的手，亲切的攀谈起来，一套行为下来如行云流水，没有丝毫初次见面的生分和牵强，一言一行只能说很骚很优雅，这让伏在老约翰怀里的雅米拉脸颊更加红晕，双眼闪着明亮的星星，比看向艾克斯更大更亮的那种星星。 艾克斯心中立马警钟大响，如临大敌，不停的默念祷告：贵人、靠山、好岳丈、金发美妞、初恋、起好名字的孩儿，不要，不要，请不要离开我哇…… 和艾克斯一样患得患失的还有那个远方表哥哈维，这厮表现的更为不堪，双眼通红的盯着和老约翰把臂言欢的艾雷恩，鼻孔还喘着粗气，好像和人家有深仇大恨一般，艾克斯从他身边经过时，还听见这厮在嘴里小声嘀咕道： “切，可恶的诺德人海盗！” 经过一番战场打扫，初哥艾克斯参加初阵的战果很快就出来了：商队这边俘虏了8人，财物20多枚银币，主要是马库斯身上的那袋钱，其他人基本没有几个铜子，赏金猎人这边也俘虏7人，剩下的就是一些片刀、铁矛、破麻片衣服若干。 一个长着满脸横肉，有着络腮虬须的大汉走到那个艾雷恩面前大声嚷嚷道： “艾雷恩老大，这位姑娘不是说所有战利品都归我们嘛？” 这话一出让气氛立马变了，本来就怀有戒备的商队这边立马紧张起来。 原来去比格伦村求援的雅米拉，恰好碰见在比格伦村休息的艾雷恩一行，在村长埃文的引荐下，雅米拉许下了所有战利品归赏金猎人的承诺，并且还说定有重谢云云，这话让夹在中间的姑娘大囧，登时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无助的看向赏金猎人的头领艾雷恩。 自诩高贵的艾雷恩怎么能忍心美人为难，看着自己煞风景的属下，眉头不由得皱起，但仍然保持风度的说道： “叫我先生，你这个蠢货，你没有看见约翰先生的手下们身上都是沾着血的吗？这是追求正义之道的你应该说的话吗？请收回你刚才的话。” 一番大话说的络腮胡子直翻白眼，然后他又带着歉意的转身对老约翰说道： “请原谅我下属的鲁莽，毕竟大家都英勇的杀敌了，关于战利品的分配，我们各占所获您看如何？” 对于这个结果老约翰当然是乐见的，他本来还在担心这些唯利是图的赏金猎人会向他们索要战利品，他甚至已经打算把自己这方的战利品都拿出来给他们，只求安抚他们，毕竟这些个人贩子没有落井下石已经不错了，这下正好去了一块心病，忙不迭的说道： “尊敬的艾雷恩先生，这、这多不好意思，您真一位心怀正义的绅士。” 听见老约翰的尊称，艾雷恩仿佛得到了莫大的满足，身形都不自觉的拔高了些许，看了一眼老约翰怀中如花般羞涩的雅米拉后，仍装着谦逊的说道： “您过奖了，我的父亲从小就教育我，作为一个贵族应当胸怀正义，我只不过践行他的嘱咐罢了。” 一句话看似说的平平淡淡，但是却又似不小心说出了自己的贵族出身，让在一边的艾克斯听了不禁在心里酸酸的骂了一句‘虚伪’。 一听赏金猎人的领头人是贵族身份，商队这边刚才紧张的气氛一下子缓和了下来，毕竟高高在上的贵族老爷们是不屑于和他们这些贱民争这些蝇头小利的。 听到他的身份后，鉴于自己身份的老约翰不免心虚，忽然想到自己队伍里也有和他同等身份的艾克斯，急忙向艾雷恩引荐： “请原谅我的疏忽，艾雷恩先生，这位是艾克斯先生，艾克斯先生这位是艾雷恩先生。” 听到老约翰话里面对艾克斯的敬称，艾雷恩忙仔细打量了一番艾克斯，本来在他眼里，商队里除了老约翰父女以外再也没有可以入他眼的，可身为准贵族的他知道，这年头身份的鸿沟具体到方方面面，其中就有称呼。 在看到对方与众不同的长相，以及比自诩高大的自己还要略高一些的身高以后，自认睿智过人，身附血统的贵族好苗子艾雷恩，立即做出了自己主观上的判断，认定对方是一个和自己身份对等的贵族，甚至是身份高于自己的贵族，毕竟自己只是一个虽有贵族血统却没有封地的次子，并不是一个名符其实的贵族。 想到这，已经混迹各国几年的艾雷恩，出于礼貌先向艾克斯行了一个标准的贵族抚胸礼，看见人家行礼，心虚的艾克斯也忙假模假式的回了他一个抚胸礼。 就这样，众人眼中的两位“贵人”第一次邂逅了，这二位一个有名无实，一个徒有其表，真是讽刺。 第8章 乡村夜话 当晚，为了答谢赏金猎人和比格伦村无私的援助，众人在比格伦村的举行了一场篝火晚会，具体由商队出钱3个银币从村里买了两只羊，并且“吝啬”的老约翰还无偿的敞开供应啤酒。 很快两只被清理干净的肥羊整在了架子上，充满食欲的火焰将它们烤出诱人的焦黄色，上面还抹了盐巴、蜂蜜和香料，让原本就很美味的羊肉飘出了更加诱人的香气。 商队成员和比格伦村的村民们个个眼冒绿光，他们平常最多吃一些放肉干粒的糊糊粥，香喷喷的烤全羊对于这些贫民来说，无异于美味珍馐，一个个狼吞虎咽的，生怕比别人少吃了一口。 赏金猎人这边看样子还好那么一些，不过也是个个满嘴流油，进度一点也不比商队村民这边的穷苦落后。 参加篝火晚会的所有人之中，只有三个人吃相显得比较斯文，和众人热火朝天的场面相比是那么的与众不同，他们分别是——我们的男猪脚，目前以贵族自居的伪贵族艾克斯；赏金猎人的头目，某个贵族的没有继承权也没有封地的小儿子艾雷恩；商队首领唯一的千金，机灵美丽的雅米拉小姐。 这三人各怀心事又故作矜持，蜜汁烤羊肉虽然美味，德赫瑞姆城的啤酒也很爽口，却也不能影响三人端着的姿态。 艾克斯的心里可以说是三人最糟糕的，本来指望在伪贵族这个光环的助力下，能够和雅米拉更近一步，从而和商队的老约翰形成深度绑定，获得一张可靠的长期饭票，以便更好的在这个黑暗陌生的中世纪生存下去。 可是艾雷恩的出现让一切变了，这个两个人现在可以说是王八瞪绿豆——对上眼了，特别是雅米拉，本来只有看自己时闪烁的小星星，此刻却无情的给了艾雷恩，而且那对小星星更大更闪亮，两腮还有羞涩的浅红相衬。 面对艾克斯质询的双眼，姑娘则是选择无视和回避，更让艾克斯此刻的心变得愈发哇凉哇凉滴。 嚼着口中已然失味的羊肉，艾克斯在心中仔细的自我检讨起来，到底自己做了什么，让美女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移情别恋，思来想去不得其法，看着姑娘亲昵的挨着那个人贩子艾雷恩，想想他们才相识这么短的时间，心中更是五味杂陈。 想着想着，突然之间又豁然明悟，是了，问题根本不是出在自己身上，是雅米拉，是她得病了，得了天真浪漫的少女们最易得的一种病——“一见钟情病”！ 原世界各种影视剧和媒体上学来的知识，让他知道每个得“一见钟情病”的人，内心都会有一个完美的爱恋形象，一旦契合这个完美形象的人一出现，就会立即诱发“一见钟情病”。 那么雅米拉心中完美的爱恋形象一定和艾雷恩达到了高度契合:一个骑着白马，满头金色长发，长的潇洒帅气，能冲阵杀敌亦能谈吐优雅、知礼风趣的贵族（哪怕是没有封地的），而且这个贵族现在对她的父亲还有搭救之恩，这多么像某个小说里的情景，无形中又加重了雅米拉那不可名状的病情。 看着雅米拉和艾雷恩郎情妾意的腻歪，艾克斯心中说不出的难受，即空落落又懊恼恼。 再想想之前的甜蜜时光，可能人家姑娘当时只是把他当做了普通贵族，曾经也可能确实动了点攀附的小心思，但是看看她现在的反应，自己分明不是她心中最理想的那个，艾雷恩才是正宫本尊。 ‘见异思迁，渣女！’艾克斯在心中暗骂一句，恨恨的一饮而尽杯中的啤酒，然后一杯接着一杯，不停的借酒消愁起来，直到周围喧嚣的声音静了下来，艾克斯才睁开迷醉的双眼，发现其他人都在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原来这时代的啤酒都是自然发酵，度数只有5-10度左右，这样的酒在原来的世界,艾克斯可以一直喝，大不了多去几次洗手间，但这时代的人经常饥一顿饱一顿的，哪能和他三餐规律、营养不缺的良好脾胃相比。 所以他们普遍酒量不高，别看这种低度啤酒，这里的人一般都是一杯上头二杯晕，三杯扶墙四杯倒的酒量，那见过豪饮十几杯的情况，纷纷被震惊在当场。 短暂的寂静后，是突然被点燃的气氛，已经微醺上头的众人也被感染了，纷纷加入畅饮的行列，互相敬起酒来。 特别是赏金猎人这边，刀口舔血的他们一般嗜酒，敬佩酒量好的人，尤其是哪个络腮胡子的罗尔夫，赏金猎人里没有人喝酒是他的对手，自持海量的他仿佛发现了宝藏，径直来艾克斯这里要和他拼酒。 要在平时，艾克斯是不会和这种凶悍的陌生人拼酒的，但是今晚不同，雅米拉的见异思迁，让他心中窝着一股莫名的火，外加上今天初阵杀敌仿佛觉醒了他的血性，借着酒劲不管不顾的直面罗尔夫的挑衅，两人拼起酒来。 两人你一杯我一杯，直喝的昏天暗地，直喝的豪气干云，直喝的差点一起斩鸡头烧黄纸，直至罗尔夫败下阵来倒地呼呼大睡，艾克斯才觉得小腹鼓胀难忍，晃晃悠悠的起身去泄洪。 一阵冷风，一个哆嗦，让迷糊的艾克斯清醒下来，开始懊恼今天的失态，不该不顾形象的豪饮，和罗尔夫这种粗汉勾肩搭背称兄道弟的，真是大大的丢了“贵族”的体面。 伪贵族的buff可以说是目前他唯一的依仗了，也是他寄生在商队吃白食的最大依凭，如果这点都没有了，断了老约翰这条线，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以后一定要注意，一定要维持好贵族的良好姿仪，他在心里暗自道。 回转到篝火前，却发现聚餐已经曲终人散了，大部分人已经喝的烂醉，清醒的几人正在把喝醉的伙伴搀扶回宿营地。 老约翰也是清醒的几个人之一，看见艾克斯回来，晃晃悠悠的走了过来，大手放在艾克斯的肩膀上轻轻的拍了拍，搂着他来到宿营地外有一定距离的一棵大树前，二人靠树坐下，一阵略显尴尬的寂静后，老约翰叹息一声道： “雅米拉的母亲很早就去世了，我只有这么一个孩子，她是我唯一的希望，您知道吗艾克斯先生？” 听到老约翰郑重其事的说出这句包涵个人情感的话，艾克斯一个激灵，忙正襟危坐，心中思讨这话里的深意。不等他回话，老约翰自顾自的接着说道： “我知道您来历不凡，不知道您今后有什么打算？能和我这个老家伙说说嘛？” 虽然他话里带着敬语，但是却很像长辈关怀晚辈的问询。 看着老约翰满是希冀和笑容的脸，艾克斯知道所谓的关键性对话来了，立马严阵以待，思维快速的运转起来，略作沉吟后答道： “近期吗，我只想安安稳稳的过上一段时间，我觉得我的算数很好，适合经商，最好能跟着商队，这样也可以长长见识，增加一些阅历。至于将来吗，那要看形势的变化，如果有机会的话再做打算。” 讨巧的艾克斯即表达了自己想继续跟着商队混的想法，又不着痕迹的给将来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既好像说了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说，不知道的还以为将来会有个王位等他继承呢。 老约翰没有分辨出艾克斯话里讨巧的成分，听了这话后笑的更灿烂了，这是他此刻最希望听到的话，心中不禁大慰，乐呵呵的拍了拍艾克斯的肩膀道： “暂时待在商队没有问题，大家伙都认可您的能力，至于将来，如果有需要我会尽力帮您的。” 听了老约翰的话艾克斯心中大定，但转念想到雅米拉和艾雷恩的郎情妾意忙道： “哪，雅米拉……” “我不喜欢赏金猎人，我们商队就被赏金猎人打劫过几次，他们就是一群到处乱窜的强盗、人贩子，我不可能让唯一的女儿嫁给一个这样的人，让她今后都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虽然艾雷恩先生拯救了商队，我会想办法报答他的，但不会牺牲自己的女儿，雅米拉还小，还不懂事。” 老约翰用肯定的语气打消了艾克斯的疑虑，让他觉得憋了一下午的抑郁之气一扫而空，那感觉就好像继承了五百万遗产，心中充满了安逸，要不是端着伪贵族的架子，这厮估计立马就含泪跪下叫岳父了。 “那是个风流坯子，当年我在帕拉文城当佣兵的时候，这种公子哥见的多了，他们没有封地，整天只想着怎么结识贵族小姐和死了丈夫的贵族寡妇，最会玩弄女孩子，雅米拉跟着他是不可能幸福的。” 不知什么时候来的班达克从树后绕出来说道，拍了拍艾克斯的肩膀就势坐在他的旁边。 “那个罗尔夫一看就是个强盗，德赫瑞姆城外的森林里就有这么一个叫罗尔夫的，不知道是不是他，我们还是小心点。” 班达克对老约翰提醒道。 “是的，我注意到了，好在这里离苏诺城不远了，吩咐大家都要多加小心，武器放在随时可以拿到的地方。” 老约翰吩咐了班达克，接着对艾克斯道： “您也不要多想，明天我们要在日落前赶到苏诺城，回去休息吧艾克斯先生，我们两个老活计再聊会。” 说完扶着有些晕乎乎的艾克斯起来，指了指营地休息的地方。 听了老约翰话的艾克斯只得站起来往营地走去，此刻的他已经飘了，只觉脚下轻快，不知是不是老约翰一番推心置腹的作用，让他感觉仿佛有股力量向上轻轻的托着自己，微醺的状态让他的步伐虽有些踉跄不稳，却晃而不倒，仿若仙人悠悠驾云，心里面也乐开了花，嘴里还不自觉的哼起了欢快的小曲。 看着乐呵呵的艾克斯走远，老约翰叹了一声气，回转坐在老伙计班达克的身边。 “决定放弃哈维了吗？” 班达克问道。 “是的，哈维那孩子人太笨，两年了，到现在连一百以内的算术都没有掌握，有的人天生就不是这块料，没法强求，唉……。” 老约翰禁不住叹气道。 “可是他毕竟是雅米拉的远房表哥，也许你应该更多一点耐心，好好教他也许他就会学好，毕竟那孩子干活挺卖力的。” 班达克安慰他道。 “没有用的，我和雅米拉都试过了，雅米拉五岁就能把一百以内的算术算的很好，他根本就不是那块料，最主要的还是他的心胸比较狭隘，和其他几个伙计关系也处的不好，让他将来带领商队人心非散了不可。” “是的，哈维不是块做头领的料，可艾克斯先生的过往很神秘，你是怎么打算的？” 班达克问道。 略做一番沉吟，老约翰接着说道： “看他的长相，我猜他是库吉特汗国的人，应该是某位大贵族失势的儿子，甚至可能是塞加可汗的儿子，好在我们的行商路线不经过库吉特，应该没有大碍，而且老领主已经时候不多了，领主府有人告诉我老领主很可能撑不过今年的冬天。” “你的老相好，那个丰乳肥臀的厨娘说的？”班达克揶揄的笑道。 捶了班达克一拳，老约翰挑了挑眉，颇为自得的道： “别说，那娘们确实浪的够劲。” 说罢俩个老伙计默契的哈哈大笑起来，笑了一阵过后，老约翰又正色道： “不过她确实帮了我不少忙，据她说，很可能将来安娜夫人掌握大权，伯兰兹少爷年龄虽然不小了，可是前段时间和侯爵大人吵架了，气得回自己封地了不愿回来。 城主府现在都听安娜夫人的，她是乌克斯豪尔城主的女儿，她们家有自己的依附商队，早就想把我们的生意抢过来了，到时候恐怕我们的日子就难熬了，将来苏诺城能不能混下去都不一定，要早做打算啊！” “是啊，应该早做打算。”班达克点头说道，随即气氛变得压抑，两人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 这时代各个诸侯割据，虽有统一国家，也是山头林立，各自为政，整个社会环境黑暗混乱，生存很不易，所有想过稳定生活的人都必须依附于有势力的人物，商人也不例外。 眼见靠山要倒，为了商队十多人的生计，以及这些人背后几十口子的老弱妇孺，老约翰不得不到处押宝，包括我们的男猪脚。 此刻的他正邪恶的看着雅米拉那宝葫芦般曲线的背影，内心想入非非，他不知道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被人寄予了厚望，重担在肩了。 第9章 苏诺等油 第二天一早，商队一行离开艾伦村，作为答谢，商队这边除了把俘获的混混以每个人一枚银币的价格贱卖给艾雷恩的赏金猎人，还额外分别赠送了两桶啤酒给艾雷恩和村长，大家一番客套后分别不提。 众人紧赶慢赶，中午都没做休息，来到苏诺城时都已近黄昏，城门即将关闭，守门卫兵丝毫不顾老约翰这个老相识的笑脸，执意要将商队一行拒之门外，不得已老约翰塞了一些铜币才肯罢休。 看着卫兵得意的表情，还没有进城艾克斯就感觉到了苏诺城里的不友好，据班达克说，这是以前从没有的情况，看来这苏诺城虽说是老约翰的老窝，但就进城的情况来看他也混得不是很好啊。 一进城一股混合着尿骚、腐臭的味道扑面而来，原世界看过的历史书里说，中世纪城镇里的人都是把屎尿直接从二楼倒在大街上的，有条件的贵妇不得不打伞出行，以防天粪淋头的尴尬。 嗅了一下这让人禁不住掩口的空气，艾克斯在心中不禁哀叹：书上说中世纪的城镇里到处屎尿横流看来是真的，古人诚不欺我啊！ 整个城镇也不大，不一会众人将车推到一间不大的二层货栈前面，虽说不大那是以艾克斯的眼光来看的，生长在现代社会的他看惯了高楼大厦，货栈相比之下确实很小，也就两三间门面房的规模，但就整个苏诺城的市容市貌来看，这应该算是数一数二的货栈了。 虽然已经天黑了，好在归家的喜悦让大家忘记了疲劳，忙活了半夜将所有货物卸下归好，才各自散去，只剩下老约翰父女、班达克、哈维、艾克斯、以及一个叫凯瑟琳的女人。 此女是商队外出行商在货栈的留守，看样子是老班的相好，这厮从一回来就在凯瑟琳身边蹭来蹭去，还时不时拍一下这女人的屁股，引得一声娇呼和众人一阵哄笑，要不是众目睽睽之下，这一路积攒的欲火估计都能让他登时狼化。 吃完凯瑟琳准备的糊糊粥晚餐，艾克斯被安排到一间还算干净的小房间就寝，虽然没有了前些天大通铺上美人在侧的待遇，但是此刻的他那还有这份风花雪月的心情，疲倦让他倒头便睡。 一觉醒来已是中午，艾克斯虽觉头脑清醒但是浑身乏力惫懒，就像久病刚愈，要不是腹中咕咕作响，他估计能赖床到晚上。 起床来到楼下，寻着一阵香气来到厨房，发现雅蜜尔和凯瑟琳正在准备午饭，老约翰和班达克在厅中的长桌上喝着啤酒，他们眉飞色舞聊兴正浓，并时时传出男人都懂的猥琐笑声，看来这二位应该是交流着昨晚的风流韵事。 看见艾克斯他们忙招手让他也过来加入，艾克斯过来坐下，两个老伙计立马正经起来，也换了话题，聊起了下午的安排，具体是老约翰去商队各个成员家发放一下这些天的辛苦钱，老班则带着艾克斯去周围几个村看看今年橄榄的生长情况。 苏诺城的特产是橄榄油，贩卖橄榄油是商队的主要营生，还有个把月橄榄果就要成熟了，在这之前商队这边要了解橄榄的生长情况，好准备相应的资金和装油罐，然后贩卖到诺德王国的萨哥斯、提哈等地。 很快午饭就端了上来，佐餐的是放了某种类似土豆的茎块和切碎肉干末的糊糊粥，主食是不算太硬的黑面包，没有左刀右叉的金属餐具，更没有开胃菜，至于后世西餐什么劳什子饭前汤饭后甜点等等，什么装点花头更是无从谈起。 看见这种食物艾克斯不禁皱了皱眉头，来到这个世界，食物是他最为诟病的，但是诟病归诟病，肚子还是要填饱的，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吃的是纯天然绿色食品，绝无任何食品添加剂和化肥农药。 饭后老约翰带着雅米拉去结算工钱，艾克斯和班达克则出城了解橄榄的生长情况。 走在青草覆盖的小径上，呼吸着清新的空气，看着两边结满果实的橄榄树，艾克斯似乎忘掉了自己身处黑暗混乱的中世纪，好像有种郊游的感觉。 之前的他生活在九九六的福报里，微薄的薪水让他休息了也只能宅家，不敢出去肆意消费，不知道多久没有这种心情愉悦的感觉了，要不是班达克时不时给他介绍橄榄的生长情况，以及某块属于某个贵族老爷的橄榄田，他都忘记了此行的目的。 小半天的郊游艾克斯两人差不多把苏诺城郊转了大半，但是随着天色渐渐变暗，班达克的脸色也越来越阴沉起来，特别是和几个路遇的熟人耳语一番后，他的脸色愈发难看起来。 艾克斯知道，肯定是那几个熟人和他说了些什么不好的消息，看他没有说也不敢多问，遂谨慎起来，加快脚步跟上班达克越来越快的回城脚步。 一到货栈，班达克就叫上已经回来多时的老约翰径直去了里屋，许久两人才阴着脸走出来，一看情形艾克斯就知道出了不好的事情，联系到今天探访橄榄油田的情况，肯定和未收购的橄榄油相关。 晚饭的时候，大家均是低头扒拉勺子，不发一言，屋里只剩下呼呼啦啦的吃饭声，情景极度压抑。 加入商队也有一段时间了，随着情况的熟悉，艾克斯知道商队一年中的收入有近半都来自贩卖橄榄油，今年橄榄的长势虽然不怎么好，但是也不太不会影响商队的收入，涨价可以弥补橄榄油的歉收，所以肯定是别的原因。 之前和班达克的聊天，艾克斯知道老约翰是苏诺城领主克拉格斯侯爵的御用商人之一，主营业务就是替伯爵专司橄榄油的买卖，看今天的气氛，莫非这个其中有什么大的变故？ 几次欲上前问明情况的艾克斯，因望见老约翰和班达克二人严肃的表情而却步，他心里清楚，目前看似大家都很尊重自己，但就整个商队而言，核心人物还是老约翰和班达克，既然他们不愿意说就有不愿意说的道理，还是静观其变吧。 第二天一早，老约翰随便吃了几口饭就匆匆出门了，也没有安排今天的事情，饭后凯瑟琳和雅米拉打扫完毕后，在一边小声的聊着天，这种女人的闺蜜话题，他实在不合适加入，再说前天的事情他还有芥蒂。 哈维则是吃完一抹嘴就出去浪了，连理都不理他，班达克独自坐在饭桌上喝着啤酒，他也不愿加入，一大早就喝酒他很不习惯，一时间艾克斯尴尬的坐在餐桌边，有点无所适从，浑身感觉不自在。 就在他为了掩饰无所适从而四处张望的时候，突然看见挂在墙上的一物，那是班达克的弩，联想到老班射杀马库斯的惊艳一击，登时让他跃跃欲试，恨不能立马拿过来试试手。 现代的智慧让他知道后排的adc比前排战士的先发优势与生存优势，遂即忍不住对班达克道： “老班，我能不能……” 顺着他的目光，班达克看见墙上的弩，立马明白他的想法，走过去取下递给他道： “想射两箭吗先生？” “当然了，你射死马库斯的那一箭太棒了，我要是有你那么厉害该多好！” 一句不着痕迹的马屁拍的班达克眉梢微挑，心情好了不少，拉着他来到货栈的后院，这里有个茅草扎的标靶，从上面的痕迹来看老班平时没少练习，怨不得能一击射杀马库斯。 挂弦装好弩箭，班达克把弩递给他道： “试一试，看看您的技艺如何。” 接过班达克递来的弩机，艾克斯心里就涌起一股跃跃欲试的冲动，这可是古代杀人的利器，不亚于现代人第一次摸到枪的感觉，有立马就射上两箭的迫切。 联想到后世路人皆知的三点一线原理，遂眯眼校准箭羽——箭尖——靶心为一线，只听“嗖”的一声，正中十五米外的红靶心。 “哇哦!” 艾克斯的惊艳一射，引的前来围观的凯瑟琳、雅米拉二女的一阵惊呼，之前她们在来后院的路上听到班达克询问过艾克斯，知道这是他第一次的处女射，没想到这么惊艳，一般人第一次射击能上靶就不错了。 再看班达克，只是微微挑了挑眉，明显认为艾克斯只是运气好罢了，拿过艾克斯手中的弩机娴熟的上了弦又递给他，意思让他再射一箭。 艾克斯知道这是班达克在考校他，心中不由的起了好胜之心，深吸一口气，三点一线重合“哚”的一声，又是射中靶心。 这下班达克的表情凝重起来，又一次上弦让艾克斯射击，如此反复射了十余次，全部上靶子，且几乎全都射中了靶心。 这下班达克不淡定起来，自己从小累死累活的练习，这个距离虽然不远，但也不能100%保证像艾克斯这样的成绩，这也忒打击人了。 旁边不时传来雅米拉二女的赞叹声，让班达克的黯然失色又增加了几分，自从艾雷恩出现后，雅米拉星光不在的双眸又出现了小星星，此刻正目光灼灼的看着艾克斯，引得他心中一阵暗爽。 还是班达克不死心的给艾克斯浇了冷水，让他站在后院最里的墙根下射击试试，这下艾克斯的好运不在了，十箭二上靶，靶心更是一次也没。 目测墙根距箭靶的距离有三十米左右，没有经验的艾克斯一时间怎么也想不明白，三点一线的铁律在三十米的距离怎么就失灵了。 只有行家班达克知道，箭矢射中的决定因素很多，他虽然没有学过简单的物理知识，不可能知道三点一线，但是家传的技艺加上刻苦的练习，让他对于射弩一道还是很有心得的。 只见他自信的拿过艾克斯手中的弩机，娴熟的上弦然后瞄准射击，一气呵成，正中靶心，然后老神在在的对艾克斯道： “弩箭射的准有很多原因，不光瞄的准就行，还有呼吸和感觉啦什么的，这需要刻苦的练习，不是随便射几下就可以掌握的，不过您已经很不错了艾克斯先生，如果您要学，我可以教您。” 看着班达克那微挑嘴角的自得表情，仔细咂磨班达克的话，艾克斯突然灵光一现。 自从加入商队以来，他一直想交好这位商队武力值的no.1，但是班达克总是对他客客气气，圆滑的保持着和他的距离，让他始终get不到班达克的点，现在知道了，班达克的点就是他的骄傲，他那高超的弩箭技艺，遂露出一副带着兴奋和不可思议的表情道： “真的吗？神射手先生！请允许我这么称呼您班达克，您刚才的那一箭真是神了，您真的愿意教我这样的绝技吗？” 听到艾克斯这略显夸张的马屁，被get到的班达克想到自己家传的土本领竟然得到贵族老爷的赏识，乐的眉毛小幅度的急抖了几下，然后装杯似得谦逊的道： “这是我的荣幸先生。” 如果现在艾克斯有系统，此刻一定会听到： “叮——，您和班达克的基情+20，当前值为80，已达到非常亲密的程度，总值100。” 二人演技拙劣，但丝毫不影响彼此的心情，一通商业互吹后，竟勾肩搭背的坐在墙根石上聊起了弩箭的射击心得起来，丝毫不顾及旁边的二女，惹的看热闹的二人一阵白眼，并在心中骂上一句：‘男人啊，少年！’ 一番推心置腹的交流后，艾克斯似有所明悟，班达克告诉他要多练习，多找感觉，而且每一架弩的特性也是不同的，要多多在练习中感受，达到人和弩机的默契等等。 艾克斯心想这不是暗合中国武侠里的人剑合一吗？这么奥妙的吗，不是说弩箭是古代最容易上手的远程武器吗？虽有疑问，但是他知道远程攻击越远越有效，是一项能在黑暗中世纪傍身的好技能。 于是非常谦虚的仔细聆听班达克的“教诲”，时不时对一些一听就懂的道理露出恍然大悟、获益匪浅的表情，这让班达克看了更加兴奋，一想到身为贵族的艾克斯竟然对自己的特长的技能感兴趣，就更加卖力的教了起来。 只一上午，纯朴的老班已经把自己知道的不知道的弩技都倾囊而授了，这让艾克斯获益匪浅，对弩的使用有了更加深刻的了解。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中午，等凯瑟琳雅米拉二女做好午饭来喊他们的时候，这二位少年才察觉肚中饥饿，只是艾克斯三十米开外的射击水平却没有多少提高，这让没有长性的他心中不免有点失落，看到他表情的班达克语重心长的对他说道： “知道吗先生？您第一次射击就这么优秀，已经是万中无一的天才了，唯一欠缺的是勤奋的练习，相信我，您以后一定会成为神射手的！” 看着班达克言之凿凿的表情，艾克斯的内心释然不少，想到自己也仅仅是摸弩一个上午，这成绩似乎确实很是不错了，遂心情好了起来。 第10章 强铸己身 吃完午饭没做休息，艾克斯就兴致勃勃的来到后院练习射击。 随着练习次数的增加和班达克手把手的言传身教，再结合自己另一个世界带来的各种知识和信息放在一起总结，他渐渐有所明悟，知道自己之所以在三十米以外就失去了准头，主要的原因是三点： 一是自己核心力量不足。记得以前网上看过一段历史文献，说神射手即使不是大力士，也是膂力过人的壮士，自己虽然练的不是弓箭，而是更为容易上手的弩箭，但是快十斤重的弩机和射击瞬间强大的反冲力，还是让他会在扣动扳机的一瞬禁不住略微抖动。所谓差之毫厘失之千里，十米二十米的距离还不显，超过三十米就失去了准头。 这个问题好解决，就是需要长时间的身体锻炼，加强体质，提高核心力量，这事急不得，他决定制定一个长期的锻炼计划，特别是针对腰臂力量方面的，这样在射击的时候才能端的稳，提高射击精度。 二是班达克这个文盲老挂在嘴边的“感觉”，想来也就是所谓的心得体会，射击是个简单的过程，但是影响它准度的因素很多。 像什么风速、射击者的呼吸频率、每架弩机的箭轨、重量等差异、非工业化手工箭杆箭头的差异、甚至射手的心态心理素质等等，不一而足。 记得以前看过一段介绍狙击手选拔的视频，里面要求狙击手不仅要有超一流的射击水平，还要求每个狙击手都要有处变不惊的强大心理素质，只有心理素质合格了，才能称之为合格的狙击手。 看来影响射击精度的因素很多，用老班的话说：急不得，多练、多想、慢慢来。这感觉只能留给时间，看以后慢慢的积累了。 三是重力因素，记得以前电视上看过关于介绍弹道轨迹的军事栏目，强如子弹炮弹的速度在地球重力的作用下，都不能直来直去，会在一定距离后形成抛物线一样的运动轨迹。 联想到一上午的射击练习，看来班达克的这架弩的直线有效射距只有二十米左右，超过二十米就要考虑重力的问题了，记得视频上说克服这种问题就是靠枪上的刻度游标，射击的时候根据相应距离抬高枪对应的游标刻度进行射击。 条件有限，艾克斯不能制作弩机的游标，冷兵器环境也没有必要，只要慢慢校准就能找到这架弩的抬高刻度，这个问题可以很快解决。 经过十几次的摸索，得到了三十米的距离需抬高弩机0.5厘米弱一点，在连续几次射中靶心以后，他再次装杯成功。 同时也惹得雅米拉、凯瑟琳二女一阵赞许的惊呼，老班虽然只是看似波澜不惊的对他点头，露出赞许的微笑，内心却波涛汹涌，虽然他知道这里面有他一份贡献，但更多的是艾克斯自己的能力和悟性。 这让他不停的在心里重复着一句话：‘不愧是艾克斯先生，不愧是贵族老爷。’甚至是以后都会因此对艾克斯保持着一份信任和尊敬，用系统流的写法就是： “叮——，班达克对您的基情+20，当前值为100，已达到非常崇敬的程度，总值100。” 艾克斯却没有过多注意到班达克内心产生的变化，精虫上脑的他只看到雅米拉双眼闪烁的小星星，那曾经消失过的眼神仿佛给了骚年无穷无尽的动力，让他弃腰酸背痛于不顾，对上弦磨破手指而忘乎，最终在日暮西山的时候，他已经达到十矢十上靶7、8中红心的骄傲成绩。 这让不懂行的雅米拉、凯瑟琳二女都惊叹不已，像粉丝见到欧巴一样，围着他抠抠摸摸，问东问西，班达克更是在心里加上啧啧：‘啧啧，不愧是艾克斯先生，啧啧，不愧是贵族老爷……’ 看到大家再次把自己众星拱月的围在中间，艾克斯内心激动不已，原来世界是屌丝的他，也只有在小学一次考全班第一的时候，达到这种境况。 那时的他被一家人围着，轮流抱抱、贴贴、亲亲，多么让人流连忘返，要不是考虑到需要端着贵族的buff，他早就不顾矜持的嘎嘎大笑了，直憋的他手心冒汗，目射异彩精芒。 晚饭做好的时候老约翰回到了货栈，雅米拉像献宝的孩子一样跑上前拉着父亲叽叽喳喳，诉说着艾克斯今天出彩的表现。 听完女儿的描述，他用希冀的目光看向艾克斯，似乎几欲上前和艾克斯唠唠，但又遂即目光黯淡下来，低头来到自己的座位上，默不作声的吃起了饭，登时气氛冷了下来，屋里唯剩下吃饭的声音。 晚饭后班达克和老约翰径直去了里屋，哈维仍是和他不粘不连，出门鬼混去了，为免尴尬，艾克斯主动要帮雅米拉二女收拾桌碗，却被凯瑟琳义正言辞的拒绝，说怎么能让您做这些。 不得已他只能打了一桶水回房间，清洗自己因一天的射击练习产生的满身臭汗。 完了只得躺到床上睡觉，没办法，这年头没有手机，也没有电视电脑，年轻人只有去酒馆赌场消遣，但他道不熟，哈维这个家里唯一的后生仔却不带他玩。 再说他也没有多少钱，回来后老约翰虽说给了他几百铜子儿，他却不愿意把钱花在这些地方，自己在这个世界孑然一身，总得有些钱傍身，说不定以后有大用。 可是现实就是现实，出去行商还好，一到晚上累的倒头就睡，现在闲下来，他的习惯性失眠就来了，虽然练习了一天弩箭，浑身酸软，特别是双臂，却怎么也睡不着。 寻思着老约翰这个话事人这两天的表现，以及老班、雅米拉等人那里得到的各种信息，让艾克斯知道商队目前面临着危机，一个很大的很难化解的危机。 这危机肯定和橄榄油相关。奈何他不是商队的核心人物，想不通个中缘由，他自知大家看似很尊重他，但还没到推心置腹的程度，自己目前还是客，顺其自然吧，他这样安慰自己。 又联想到自己来这个世界的种种经历，他时时刻刻感觉这个世界给他的压迫感，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空间排斥？怎么才能更好的在这里生存下去，成为他最紧迫的难题，让他不得不苦思冥想起来。 假装贵族的buff只能用作一时，随着时间的长久，大家一定会熟悉身边的这个贵族，习惯他进而平视他，这是不可避免的，是buff就有时效的，目前他只有故作神秘高深，和众人保持距离，才能让这个buff持久一些。 要想改变自己目前的困境，只能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才行，扭了一下发酸的肩膀，他想到今天练习弩箭的情形，知道这是自己目前突破困境的好方法。 俗话说安身立命，学好弩箭这门技艺，最起码在这个暗黑的中世纪可以起到安身的作用，增加自己的自保能力，再不济野外捕猎去，说不定也能糊口，这样看，练好弩箭也不失为一个立命的技能，他安慰自己道。遂下定决心一定要把弩箭练习好。 ‘安身的远程有放向了近战呢？万一遇到敌人近身了怎么办？’ 想到这他一咕噜翻身下了床，拿起桌上的诺曼剑，抚摸了一下，想到后世各种影视剧里舞剑大杀四方的侠客，登时有了一剑在手天下我走的豪气，不自觉的模仿着挽了个剑花，长剑却差点脱手砸到脚面，这让他不禁莞尔。 同时也清醒的知道所谓武功可能有，但绝不是影视剧里的那种神乎其神的吊威亚、叠特效，而且这东西需要师承，不是瞎练练就成了，还需要时间刻苦练习，没有十年磨一剑的决心是不可能有所成就的，如果花上十年功夫才能有所成，而且于现实还不一定有什么用，那这种时间长见效差的事情自己还去傻傻地施行，也太不符作为现代人的人设了，直接pass掉。 再看向旁边支在墙上那杆班达克帮忙制作的长矛，他突然有了灵感，他的父亲当过民兵队长，小时候他看过家里的一本叫《民兵训练手册》的书，里面有几招简单的拼刺刀的训练招式，自己在父亲的耳濡目染之下还拿着木棍比划过。 后来他这个军事发烧友在论坛上灌水的时候读了一篇帖子，才更深刻的了解了这种刺刀术，知道它的不凡之处，当年小日子就是用类似的刺刀术让八路军吃过大亏。 而且这套刺刀术简单易学，只有几招，最精华的就是一招突刺，俗话说：一招鲜，吃遍天，练好了真有杀敌保命的效果。把枪拿在手里抖了抖，觉得挺顺手，更增加了他的信心，于是决定把长矛的突刺练习加到每日的必练项目里。 放下长矛回到床上后，他又接着复盘其它能提高的项目，想来想去，只有他的擅长的语言这项，是眼下最紧迫的了，别看他目前可以和班达克他们沟通无碍，但是对方经常说一些他不懂的词语，都是他靠语境和经验牵强的来理解定义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符合原来的词意，搞不好哪天闹出笑话来。 如果不能熟练的掌握语言，特别是那些常用的俚语和俗语，自己肯定会给人始终是客的感觉，何谈融入。 另外他还不怎么会书写本地的文字，如果始终不能流利的书写本地文字，自己这十几年的学习功底岂不是浪费了？而且据他了解，书写是这世界的高级技能，只有中高贵族和部分教会高级修士才能有机会学习，是他要想跻身上流社会的必学技能。 退一万步讲，那怕真不行将来混不下去了，能当上某个大贵族的书记员也是可以的啊,总比朝不保夕的活在底层强啊！ 再有，这厮想学好本地文字最根本的驱动力，就是能够通过借学习的机会和雅米拉更多的接触，以达到不可告人的龌龊目的。 自几天前和艾雷恩相遇以后，这女孩已经和他拉开了距离，不再像以前那样动不动就贴上来，围着他像个百灵鸟一样唧唧喳喳的转了，要不是老约翰当时故意和艾雷恩保持距离，第二天就和那帮赏金猎人分道扬镳，估计再让他们黏糊几天，雅米拉非让这厮拐跑不可。 就这二人的隔阂已经产生，迎面相遇四目相对时，总显得有那么点生分，礼貌性的微笑也带着一丝丝的不自然。 在原来世界的艾克斯，也有过那么两段无疾而终的恋爱，虽然最终因为他没有钞能力而分手，但或多或少有了些经验，他还往上学了大把的攻略，自认为颇有心得，原来世界的女孩见多识广不好拿下，中世纪淳朴的女孩还不是手拿把掐。 有了这种心理上的优势，艾克斯决定心动不如行动，把每天晚饭后的那段时间拿来向雅米拉学习本地文字。所谓： 人约黄昏下， 掌灯对佳人， 并坐同握笔， 抵膝念美文， 人生何其乐， 莫过此屋人。 想着想着，这厮就不知不觉的跑了题，将刚才正儿八经罗列的计划丢到九霄云外，坠入了自己遐想的旖旎幻境里。 总之，从第二天起，艾克斯就根据自己制定的计划上午练习弩箭，下午练习长矛的突刺，中间休息的时候他还穿插了俯卧撑、蹲下起立、仰卧起坐等体能练习。 到橄榄成熟的这个把月，是商队空闲的时间，除了老约翰每天一早匆匆出门以外，大家也确实闲来无事，看他练的那么起劲，其他人也就没再干扰。在艾克斯假模假式的练习两天后，班达克也从观摩指点到下场和他一起操练起来。 有班达克的加入，艾克斯不仅弩技越来越好，在长矛的水平也提高迅速。班达克是老佣兵出身，不仅家传弩技出众，在剑和长矛上也有见地，在看到艾克斯的突刺练习后，看出里面的门道，于是找来两根木棍和他切磋比划，一番交流后，艾克斯更是学到了一些单凭练习学不到的临阵厮杀经验，对长矛的使用有了更深的理解。 而一到晚上，更是他一天中最幸福的时刻，在他表面义正言辞其实是厚着脸皮的要求下，老约翰点头允许了雅米拉正式成为他的专属文字老师，由于货栈外厅经常有闲杂人等来往，二人只得在雅米拉的闺房里学习，艾克斯巴不得这样。 在雅米拉不大的闺房里，两人难免触碰刮擦，这厮又绞尽脑汁的献媚讨好，还时不时把原来世界里学的幽默笑话说给姑娘听，淳朴的姑娘那见过这些，只逗的她白眼频飞，花枝乱颠。 再加上他那对于这个世界来说相对超强的学习理解能力，让姑娘对他由佩服变征服，师生关系迅速变了味道，二人感情从快速由回温到升温，让闺房里除了有欢快默契的学习氛围，还充斥着浓郁的荷尔蒙。 第11章 突生变故 过了几天，老约翰也知道了艾克斯、班达克在后院操练的事，这天上午他特意没有出门，在后院看了半天后略有所思，然后和班达克商量了一下，就叫来商队其他成员，以及他们家里十五岁以上的半大孩子，一共十七人，让大家在老班和艾克斯的带领下一起训练。 但是商队成员不是军队，就是军队这年头也没什么组织性纪律性，头几天热乎劲过了以后，大家来的就没有那么勤了，再加上各家都有一些其它活计确实需要人手，即使在老约翰的一再要求下，并开出中午提供一顿免费糊糊粥的条件，每天还是最多只有五到十个人过来训练。 这也不能强求，毕竟时事艰难，这时代的人每天都要拿出大部分的时间用来做糊口的事情，能来的一是看着老约翰的面子，二是奔着那中午免费的一餐。 艾克斯深知道操练的必要性，特别是上次与劫匪的遭遇后，当时如果大家训练有素的话，没有艾雷恩那帮赏金猎人，他们依凭车阵也可以自保无恙。 所以他非常重视大家的操练，甚至自掏腰包50个铜币让雅米拉去买了块肉干，只为让每天中午的糊糊粥更加诱人，来吸引大家过来训练，他甚至还结合自己肤浅的古代军事知识，利用两晚上的时间制定了一套操练方法，但还是收效甚微。 还有一个难题是训练器材，长矛好说，商队原来就有几杆，其他人用长木棍替代即可。弩却不怎么好办，去武器店一问，最差的弩都要5个银币起步，买上10把需要50个银币，这是5000个铜币的巨款，艾克斯可没有那么多钱，想想老约翰也不会出这笔钱。 好在弩机的木托班达克说他可以制作，人家祖祖辈辈是猎户，是有家传技艺的，只是他也要每天训练，能拿出的制作时间不多，而且用小刀刻出箭轨特别需要时间，估计到下次行商前能做好10把弩就不错了。 弩弦用的生牛筋倒是不贵，从屠户那里20个铜币就可以买到一条，但需涂油晾晒半个月后才可以使用，即括是金属的需要铁匠打制，这也是一笔不小的钱，还有每把弩相配的弩箭，制作更是费劲。 好在老约翰知道这些后很痛快，决定出钱购买生牛筋，机括也一并出钱让铁匠铺打制，弩箭则直接去武器店买现成的，按每把10只的配额，买了一百支，剩下的只等生牛筋晾晒完成，然后让班达克组装起来即可。 在这之前弩的训练艾克斯觉得也不能落下，他先是无私的给大家讲解三点一线的原理，然后让大家用一块重量长度相仿的木头代替弩机，瞄着三十米外院墙上的红点练习三点一线，每次端着木头瞄上半个小时，这是在一部很老的红色电影里学到的，据说也可以起到提高射击精度的效果，特别是对于没有射击经验的新手。 练了两天班达克看见艾克斯的方法，又变态的在每个木头下吊一块石头，说是他们家祖传的诀窍，可以提高射击精度，整的大家叫苦不迭，第二天人直接少来了一半。 好在上次行商的成员基本每天都来参加训练，他们见识过班达克弩箭杀人的神勇，切身知道这技艺的价值，所以非常刻苦用心。 半个月后弩弦晾晒好弩机组装完成，前期训练的效果便显现出来，经过几天的试射磨合，他们发现二十米左右射击竟然能十中红心七八次后，纷纷兴奋不已，练习弩箭瞬间成了大家喜欢的项目，那些不经常来的人也闻讯赶来参加训练，只为能练习弩箭，体会一下射中红心的喜悦。 这倒出乎艾克斯的意料之外，细想一下也就明白了，这时代娱乐匮乏，大家是把这里当成中世纪的射击俱乐部了，好在这是他乐见的，只是中午吃饭的人突增，一块肉干很快用完了，他不得不咬咬牙又给雅米拉50铜币去买。 就这样一个多月后，大家伙的训练起到了一定的效果，特别是弩箭，在寓教于乐的氛围下，大家积极性很高，射击水平有的甚至比肩艾克斯。 像哈维，这厮上次行商回来后只要货栈没事就出去鬼混，每天晚上回来都醉醺醺的，连搭理都不搭理艾克斯，后来在老约翰呵斥下不得不参加训练，在一次训练时，他看见雅米拉给艾克斯擦了擦汗，就和艾克斯较上劲了，经常叫板艾克斯要和他比试弩技，实在拗不过，艾克斯和他比试了几次，结果两人成绩居然不相上下，这让班达克兴奋不已，把哈维列为重点培育对象。 长矛的训练，虽然大家练起来感觉稀松平常，没有什么兴致，但是在反复练习刺、拨、挡这简单的几式后，艾克斯相信以后再遇敌大家肯定不会像上次那样，把长矛当成棍子来敲，至于什么阵列、配合，想都不要想，能这样就不错了，还要什么自行车。 眼见着就到了橄榄收获的时节，近段时间班达克也每天一起和老约翰出门，回来的时候很晚，据雅米拉说以前也是这样，他们现在主要跑各村谈橄榄油的收购价格。 这天艾克斯正领着四五个人训练长矛，突然外面一阵吵嚷，众人跑到货栈外厅的时候，看见满脸是血的班达克背着受了伤的老约翰跑了进来。 只见这二人均是鼻青脸肿，班达克的额头还在往外冒血，老约翰比他还惨，浑身是伤已经陷入昏迷，人事不知了，左小腿更是扭曲的不正常，显然是断了。 雅米拉见状已经不知所措，小姑娘哇的一声蹲下大哭起来，还好凯瑟琳比较冷静，吩咐众人把老约翰抬到吃饭的长桌上，摸了摸老约翰的鼻息，又全身上下检查了一番，叹了一口气道： “他这是腿断了疼晕的。” 又看见对面老班的额头还在流血，踢了一脚旁边的雅米拉让她给班达克包扎一下，随后吩咐众人按住老约翰的手脚，说要给他的小腿骨归正。 这位平时不怎么显眼，关键时刻却毫不含糊，只听“咔”的一声和老约翰痛醒的竭力一嚎，他的小腿骨复位了，同时间老约翰痛的拼命挣扎，差点把摁他的几人推翻，看来凯瑟琳很有经验，如果事先不让人摁住，他非从桌上摔下来不可。 众人一番忙活，才将老约翰二人的伤势处理完毕，艾克斯这才从班达克口中获悉这次事情的原委。 原来，这二人一早去了城外的一个叫卢伦斯的村子，和村长面谈橄榄油的收购价格，结果遇见安娜夫人的总管葛郎斯，这位葛郎斯总管当即呵斥老约翰，告诉他从此苏诺城的橄榄油生意和他没有关系了，所有城主克拉格斯候爵以及其依附贵族的领地上出产的橄榄油将不再卖给他。 班达克气不过上前和他们理论，结果二人被葛朗斯总管带来的六七人围殴，要不是二人武勇还可以，特别是班达克，他抢下一支木棍，护住受伤的老约翰，拼命挥舞才把葛朗斯众人堪堪逼退，要不然二人很可能就交代在卢伦斯了。 哈维在听完班达克说完这前因后果，直接蹦高，抓起一杆长矛，叫上五六个人要和对方拼命，结果在老约翰的呵斥下，以及围观的众人一番拦截劝阻后才作罢。 看这情形，老约翰唯恐再生出什么事端来，就叫班达克和艾克斯来到近前，当着众人的面告诉大家，商队目前由二人主持，又叮嘱众人一番，特别是哈维让他不要生事，这才昏昏睡去。 艾克斯见状，忙和凯瑟琳等人轻手轻脚的把老约翰抬到里屋，班达克则把刚才要拼命的家伙手里的武器一个一个收缴了，一并前后院所有的武器，通通锁在自己的房间里，然后劝退了围观的左邻右舍，货栈才恢复了平静。 直到深夜，老约翰才又一次痛醒过来，此时的他精神好了一些，叫来众人又是一番叮嘱。又告诉哈维不要出去鬼混，特别是晚上，并让艾克斯、班达克、哈维三人轮流在外厅值夜，防止对头使坏。 起初艾克斯表面应承心里却不以为然，认为怎么说大家也是在城里，但是他还是低估了这时代人的下线，后半夜班达克值夜的时候，居然有人过来纵火，要不是班达克准备充分，用弩射伤了两个，吓退了其他前来纵火的人，并大声叫来左邻右舍及时将火扑灭，后果简直不敢想象。 经此一事，艾克斯算是又重新认识了这个黑暗的中世纪，知道不能再用原来世界的标准去衡量这里的人和事了。 商队其他成员第二天听说后个个如临大敌，大家都知道，几十口子都要靠商队糊口，如果商队没了，有的家庭饿死人也不稀奇。于是第二天众人一番商量，决定每晚轮流派出3个人，帮助货栈值夜，艾克斯把值夜分成三班，每班两个人，这样可以互相照应。 白天的训练也没有停下，所有商队家庭的青壮自觉的都来货栈参加训练，而且大家一改往日嘻嘻哈哈，个个认真卖力，就连雅米拉和凯瑟琳也要求参加训练，班达克考虑二女的条件，要求她们主要侧重弩箭的练习，结果她们成绩都很不错，特别是雅米拉，很快达到艾克斯的水平。 如此过了几天，在艾克斯从他那匮乏的军事知识里总结的方法调教下，辅以班达克的臭骂踢打，众人出枪呼喝居然能做到协调一致，隐隐有了正规军队的威势。整个货栈白天有人训练，晚上有人值夜站岗，一派威武整肃，俨然成了一个小型的军营。 对头在纵火后，再也没有敢来货栈找茬，城防守军却来过几次，城防军官说是来问询老约翰被打以及那晚纵火的事情，却不怎么问商队这边当时的情况，一个劲的伸头往后院的训练场看，艾克斯感觉他明为问案实为打探。 班达克上前将事情经过如实相告一番，只换来城防军官的点头敷衍，说是会尽力查办，坚决不放过一个坏人，结果事情不了了之，再没有下文了。货栈门口从此却有城防守军在附近巡逻，好像生怕商队这边发生暴动似得。 过了一个多星期，眼见就要到收购橄榄油的时候，这其间班达克代替老约翰出去几次，却一单收购也没有谈成，商队众人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这天吃完晚饭老约翰实在坐不住了，叫来艾克斯、班达克商议，他现在除了腿伤以外其它伤势已经大好，精神却反而变的更差，眼袋突出，眼窝深陷，一脸的憔悴。 “外面什么情况？”他问班达克。 “唉——，周围村子的村长我都问了，他们都有收到警告，说是葛朗斯放话了，一滴油也不许卖给我们，如果那个村敢把油卖给我们，村长就不要当了，一些地多的自耕农我也一一问过了，他们也一样不愿意卖给我们，恐怕以后我们商队真就和橄榄油的生意没什么关系了。”班达克一脸沮丧的道。 “偏僻一点的依林达哈村怎么说？他们村长和我可是一起上过战场的兄弟。”老约翰还不死心。 “一样，葛朗斯他们早几个月前就告诉他了，他们预谋已久啊老伙计。” 听了这些消息老约翰仿佛是泄了气的皮球，整个人立马萎顿了，再也说不出一句话，哀声连连。 看见心定的未来岳丈如此犯难，艾克斯不免心生怜悯，再说这老岳丈对自己还是不错的，遂想上前安慰几句，可又不知从何说起。 这时老约翰猛然抬头看向自己，双眼充满希冀，就像上次遇见劫匪的时候那样，是想从他那里得到什么解决办法，可是这时的艾克斯能有什么解决办法，除了一脸的茫然还是茫然。 “艾克斯先生，您有什么解决的办法吗？”老约翰还是不死心的问了一句。 “额，这个，这个，我们除了橄榄油的生意就没有别的生意可做了吗？”把解决不了的问题，反推给提出问题的人，艾克斯习惯性的用了现代人的智慧。 “这个也不是没有，像前段时间在德赫瑞姆收小麦贩啤酒，夏天的时候去帕拉汶收亚麻，那边啤酒也不错苏诺这边很热销，还有往年去诺德王国贩卖橄榄油的时候，顺带从那边买一些盐、咸鱼、奶酪等特产回斯瓦迪亚贩卖等等，可是这些货物价值不高，利润也不大。 贩卖橄榄油的利润大概占商队全年收入的一半,如果橄榄油的生意没了，大家都要饿肚子了，唉——”老约翰边说边叹气，显然是一筹莫展了。 看见他苦恼的模样艾克斯安慰道： “您也别心急，我先了解了解情况，再好好思考一下，办法总会有的。” “嗯，我相信您会有办法的，毕竟您是……，呃，您的见识不凡，肯定能替大家想出办法的，是吧。” 最后是看向班达克说的，以期望班达克也同时认可他这不确定的想法，伤了腿的老约翰已经心虚的没有一点自信了。 “是的，艾克斯先生一定会有办法的。”班达克及时送来安慰的肯定。 听了这话艾克斯内心一阵叫苦不迭，但又不忍心拒绝，毕竟这也算是分内之事，只得内心勉强面上坚强的道： “放心好好休息吧老约翰，让我想想，会有解决办法的。” 第12章 前因后果 从老约翰屋里出来，已经是深夜了，往日这个点他早就睡了，可是今天却怎么也睡不着。 作为一个现代人的他，在原来的世界可以说是被照顾的很好，从没有担负过太大的重任，只是稍微挂心的是那点微薄的工资，他不得不数着点花，不然不到月底花光了没脸问父母要。 都快三十的人了还没有多少积蓄，至于结婚生子他更是不敢奢望，虽然被父母不停的催婚催的他一段时间压力很大，但后来就麻木了，无所谓了。这种无所谓的态度甚至蔓延到他生活的方方面面，无所谓加薪、无所谓提拔、无所谓买房、无所谓结婚……。 这世界除了父母，其他的一切都不能让他在乎，即使是他的父母也不需要他过多操心，他们是单位上班的，以后就是退休有退休金国家管着，所以他的生活可以说没有任何压力，他也安于这种没有压力的生活，以至于他都忘记了什么是担当。 可是现如今的和他原来的世界不同了，作为一个大家瞩目的伪贵族，他是应该也必须有担当的，一想到自己可以影响到商队上下几十口的生活好坏，他就难受的辗转反侧，不能入眠，苦思冥想半夜也没有想到什么解决办法，直到后半夜才乏困的睡去。 第二天，直到早饭做好雅米拉过来叫他起床吃饭这厮才醒，昏昏沉沉的用冷水洗了下脸才恢复少许清醒。 饭后没有任何头绪的他正无所适从的时候，雅米拉过来说老约翰让他过去。来到房间，看见躺在床上的老约翰一脸的倦容，很明显这位昨天晚上也没有睡好。 “老班，今天你带着大家接着训练，其他人该忙什么忙什么吧，我和艾克斯先生单独聊会。”看见跟过来的班达克等人他说道。 待众人出去以后艾克斯道： “你今天气色好多了。” “您不用安慰我，我知道自己的情况，我昨天夜里几乎没有睡，想了很久，有些事情想听听你的想法。” “你要多休息啊，商队几十口都指望着跟您混饭吃呢。”艾克斯关切的说道。 “唉……”听了这话老约翰哀叹一声接着道： “是啊，商队上下几十口要养活，眼看就到了一年中最重要的时候了，可我现在这样，哎，怎么办啊！” 这话艾克斯实在没法接，他确实没有想到什么解决的办法，接着说安慰的话又略显敷衍，屋里一下子变得安静起来。过了好一会老约翰才仿佛下定决心似得说道： “本来我是想再干个两年就不干了，让哈维那小子接替我的位置，然后让雅米拉嫁给他，可是你也看到了，他也太不成器了，一百个数都数不利索，更别说记账算数了，整天就知道出去赌博喝酒，心胸还特别狭隘。 其他老兄弟都看不惯他，雅米拉更不喜欢他，我看你今年最多20多岁，雅米拉今年十七岁，年龄正好，我看你们挺好的，你看……。” 说到这老约翰都不好意思了，这种拉郎配本就不是一个父亲该说的，他本来是想等二人火候到了，一切都水到渠成的，可是现在形势紧迫，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 艾克斯却没有在意这些，他只是听到老约翰说自己20多岁时脸一红，其实他已经29虚岁30了，说句难听一点的，哪天和老约翰喝多了叙叙年龄，都可以叫他大哥。又听到他接着说的话，顿时心花怒放，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 “我没有问题的，我很喜欢雅米拉。” 至于雅米拉年仅十七岁他也没有太多负担，中世纪人们普遍结婚很早，十三、四岁就结婚的大把，像雅米拉这么大的都有两个小孩了。 “好、好，这就好。” 听了艾克斯的话，老约翰阴郁的一下子心情好了很多，忙不迭的应承着。本来他还担心艾克斯自持身份，不肯答应，没想到出乎意料的顺利。 有了这重口头上的约定，准翁婿二人的谈话立马少了很多的隔阂和顾忌，在左盼右盼的聊了一些不痛不痒的话后，二人默契的跳过这个略显尴尬的话题，聊起了当前的紧迫形势。 刚刚得到一张稳定饭票的艾克斯只觉思路非常活跃、清晰，和老约翰上升到翁婿的关系也打消了他心里仅存的顾忌，于是向老泰山问了这几天一直让他困惑的问题： “我有一些疑惑，您不是克莱格斯侯爵大人特许的橄榄油唯一经销商吗？他要是需要取消咱们的特许资格直接通告一下不就行了，干嘛让葛朗斯总管处处为难咱们，难道不是侯爵大人的想法，而是葛朗斯总管想私吞我们贩卖橄榄油的利润，才使坏针对我们的？” 听了艾克斯的话老约翰不禁又叹了一口气，沉默思考片刻以后，向艾克斯说明了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 这事还得从上一任斯瓦迪亚国王伊斯特瑞奇说起，这位国王英年早逝，死于库吉特入侵徳赫瑞姆的保卫战中，仅留下唯一一个女儿艾索娜公主这个继承人。 当时国家处于危难关头，艾索娜公主还小主少臣疑，而且她还是个女的，在此危难关头众贵族觉得她不够强力，纷纷推荐同在徳赫瑞姆参与守城的国王的堂弟哈劳斯为国王。 这位也勇于自荐，到处拉关系许好处，并承诺等艾索娜成年以后就将王位归还于她云云，就连身为艾索娜公主的亲舅舅克莱格斯也不得不点了头，就这样哈劳斯成了国王，艾索娜公主在舅舅的庇护下生活在苏诺，被外界称为苏诺的艾索娜。 本来，按照以往的剧本，艾索娜公主估计活不到成年，会在某次坠马啦、生病不治啦、轻生跳城堡摔死啦、甚至是喝水呛死等等原因，而莫名其妙的死掉，但是这些原因都没有出现在艾索娜公主身上，因为她有一个爱她的舅舅，强力的舅舅克拉格斯侯爵。 说起克拉格斯也是来头不小，他们家是伊斯特王室的分支，而且家族成员个个勇敢善战，不仅仅有继承封地的领主，还有因功受封的实力派领主。 他们是格雷恩沃德（克拉格斯二弟）伯爵，封地为凯尔瑞丹堡、托斯德尔、艾尔贝尔，其子迪平斯伯爵，封地为温科德堡。 瑞伊斯伯爵（克拉格斯三弟），封地为圣鲁兹哥达堡、提斯泊丁，其子蒙特维尔伯爵，封地为尼美加、巴兰利。 以及克拉格斯的亲儿子伯兰兹伯爵，封地为特瓦林堡。 这一大家子控制着一城四堡以及若干村庄，加起来的地盘占了小半个斯瓦迪亚王国，实力强到在整个王国内几乎无法撼动的地步，而且看样子这位侯爵也所图非小，一直以监护人的身份把艾索娜公主留在身边，轻易不让她离开苏诺城侯爵府半步，哈劳斯国王几次以各种理由征召公主去都城帕拉汶城，都被克拉格斯侯爵以公主身体抱恙为由拒绝。 随着年龄的增长，哈劳斯越来越觉得苏诺的艾索娜公主是个巨大的隐患，同时国内其他几个大贵族也觉得日益强大的克拉格斯家族是个巨大的威胁，于是两方联合起来，并一起策划了几起针对公主和侯爵大人的暗杀行动。 虽然这种下作手段最终以失败而告终，但却造成了非常严重的恶果，让本来就风雨飘摇的斯瓦迪亚王国内部形成两股对抗势力，一股是以哈劳斯为首的国王派，一股是以克拉格斯侯爵为首的家族派。 两方大小摩擦不断，差点导致王国的二次分裂，周围的诺德王国、维吉亚王国、库吉特汗国等见状纷纷摩拳擦掌，欲借机下场瓜分斯瓦迪亚王国，在这种严峻的形势下，两方不得不暂时放下恩怨，在另一位城主乌克斯豪尔城的迪林纳德侯爵的倡议下坐到了谈判桌前。 最后双方经过一番讨价还价，还是暂时达成了媾和，条件是克拉格斯家族这边流放艾维娜公主于罗多克王国，而国王众贵族这边则保证不会再有来自斯瓦迪亚内部针对侯爵与公主的刺杀。 同时作为担保，迪林纳德侯爵则将他年轻漂亮的女儿安娜嫁给丧偶多年的老男人克拉格斯，这样才使斯瓦迪亚王国暂时的恢复了平静。 但是这种媾和的平静没持续两年，王国又开始暗潮涌动了。 先是老侯爵觉得自己又行了，竟然让安娜夫人怀了身孕，紧接着克拉格斯和伯兰兹父子俩莫名其妙的闹翻了，伯兰兹伯爵负气回了封地特瓦林堡，并发誓此生不再踏足苏诺半步。 然后是老侯爵在一次宴会上纵酒狂饮后乐过了头，竟然在安娜夫人侍女的肚皮上中了风，从此瘫痪在床且口不能言，家族内外大权顺理成章的由安娜夫人接管了。 就这样乌克斯豪尔城主迪林纳德侯爵，这个斯瓦迪亚版王允一招美人计，竟成了最大的赢家，当时安娜夫人临盆在即，整个苏诺的管理大权实际上落入了迪林纳德侯爵派来的总管葛朗斯手里。 听到这艾克斯才恍然大明白，怨不得葛朗斯总管打压商队这边，这是有前因后果的。 却说这老约翰的来历也是不凡，按理说以上这些王国政治上的风云事件和秘辛，只会在王国的高层之间流传，老约翰作为一个商人是不够层级获悉的，但是他的另一个身份提供了便利，让他成为近些年王国风云变幻的亲历者，那就是他曾是老侯爵的贴身亲卫，从克拉格斯继承爵位以后一直陪王伴驾，还曾经为侯爵挡过刀流过血，深得侯爵大人的信任，可以说是心腹中的心腹。 后来随着年岁的增大，老侯爵念及其劳苦功高，想给予其犒赏，可又因为他是平民的身份，只得给了他一笔钱，并把名下最重要的生意橄榄油的贩卖交到他手里，让他成了苏诺城出产的橄榄油唯一的特许商人，于是才有了商队的成立。 这年头物资匮乏，生产力极度低下，亩产两三百斤小麦就算高产了，苏诺城看似很大（其实也就是个城镇人口1万多人的小镇），产出并不多，而侯爵领地最大的出产就是橄榄油，一年中有近半的开销和军备费用来自橄榄油的贩卖，可以说是苏诺的经济命脉也不为过，（由此看来克拉格斯侯爵对老约翰的器重），因此谁掌握了橄榄油的生意谁就掌握了苏诺领，这就是商队目前困境的最大根源。 作为现代人的艾克斯听完老约翰的这些叙述，一下子就理明白了整件事的前因后果，以及这背后的阴谋算计，这让他顿感鸭梨山大，仿佛迪林纳德侯爵的意志像一柄达摩克利斯之剑，随时都会经由葛朗斯的手砍向他的脑袋。 以老约翰的身份先不说他同不同意倒戈投效，光葛朗斯也是不可能放过商队这边的，显然妥协肯定是无用的，但是如果一直被动等待，那只会面临是更坏的结果，一时间艾克斯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什么解决的办法，又见老约翰这大半天的讲述已显疲态，就安慰他道： “总会有解决的办法的，你先好好休息，容我想一想。” 出了老约翰的房间，艾克斯径直来到后院，每日训练也基本结束了，他终止了训练让大家解散回家，然后叫上班达克来到自己的房间。 现在他已然以少东家自居，深知“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这句至理名言，于是向老班仔细询问了商队的各方面情况，班达克也很配合的有问必答，丝毫没有质疑和迟滞，把他所知道的商队的任何信息甚至是细枝末节都如实相告，显然他和老约翰哥俩私下早已沟通好了。 通过了解，艾克斯知道商队有三条行商路线，一是苏诺到帕拉汶的亚麻、啤酒生意，二是苏诺到德赫瑞姆的小麦、肉干、啤酒生意，三是苏诺到诺德王国的提哈、萨哥斯的橄榄油、食盐、咸鱼生意。 这中间以第三条商路获利最丰，海盗出身的诺德王国众贵族亦商亦盗，这些年靠在诺德海沿岸经商发了不小的财，被其他王国贵族鄙视为海盗、粗俗、暴发户的他们，非常追捧南方贵族才能享用的橄榄油、天鹅绒、香料等奢侈品，这也使得这些东西一拉倒那里就能卖个好价钱。 随后艾克斯又向班达克了解了商队所贩卖商品的时令、特色、产地区域等信息，特别是主营的橄榄油，各方面信息了解的最为细致，通过这些信息汇总他隐隐有了自己的一些想法。 第13章 主动出击 第二天，经过一晚上的思考，艾克斯心里有了一个大概的应对方法，在吃完早餐后他径直来到老约翰的房间。 “目前来看苏诺城我们是不可能再收到橄榄油了，我听说去提哈城经过的瑞泊莱特堡产出的橄榄油占我们总收购量的三成，其领主普拉伊斯伯爵和苏诺城这边没有瓜葛，与其在苏诺城苦等，不如主动出击。 离橄榄收获完毕开始榨油不到一周了，如果我们现在出发，等赶到瑞泊莱特村正好可以收购，我们可以把瑞泊莱特村产的橄榄油全部收购了，把损失降到最低，而且我们先于葛朗斯到达诺德王国，一定能把橄榄油卖个好的价钱。” 听了艾克斯的分析，老约翰略作沉吟就明白这可能是目前的最优解了，点头认可道： “也只有如此了，那事不宜迟，你看我们什么时候能出发？” “最好这两天，而且还要做好掩护，最好不让对方知道我们是去瑞泊莱特村收橄榄油的，免得生出不必要的变故。” 听了艾克斯的提醒，老约翰深以为然，略作思考后他忽然想到一个方法，忙道： “我们可以把装橄榄油的陶罐放到空下来的啤酒木桶里，然后从东门出发，就说把上次多余的啤酒买到乌克斯豪尔城去，等出了城再绕一圈去提哈城，这样等葛朗斯收完新榨的橄榄油赶到瑞泊莱特村最少要一个星期以后了。” “我们还可以在诺德王国提前清空手里的橄榄油，把橄榄油的价格压下来，从而降低他们的利润，同时我们还可以尽量多的收购提哈城、萨哥斯城出产的商品，把价格抬上来，让他们收购不到价格较低的回程商品，不得不放空回苏诺城。”艾克斯补充道。 听了艾克斯的补充，老约翰不禁眼睛一亮，暗道自己果然没有选错人，这准女婿果真睿智，一时间心情也好了许多，一扫这几日的阴郁，面上露出欣慰的微笑。 当即老约翰让班达克把城里的桶匠叫来，偷偷在后院把空的啤酒桶改装好。艾克斯看见拆下来的桶底联想到自己玩过的一款游戏，里面有件叫穷鬼盾的装备，据说就是桶底做的，于是向桶匠问道： “这个结实吗？一个造价多少？” “当然结识了先生，听说诺德海盗没钱买盾牌就用这个，和武器店里几百铜币一面的盾牌一样好用，造价嘛，一个两哦不三个铜币。”桶匠非常自信的道。 听了他的话艾克斯立马来了兴趣，又道： “还能做的更结实吗?” “那橡木的不行，得要铁桦木来做，不过价格要贵一些，一个要5个铜币，但是物超所值，包您用个十几年不会坏掉。” “能挡住刀砍和弩箭射击吗？”艾克斯又问。 桶匠一愣，似乎知道艾克斯的想法了，自信的道： “这个您放心，铁桦木非常结实，刀剑砍到上面都只会留个小痕，就像砍到铁盾上一样会发出金属的声音。” “我需要你在边上箍一圈木头加固，里面再做个把手。”艾克斯道。 “那，那就费时间了，五个铜币恐怕……。” “我可以给你每个10铜币，不过你要做的再大一点，厚度也要增加1.5倍。” 听了这话桶匠眼睛一亮忙道： “没有问题，您要多少个？” “先做15个吧，如果好用以后我会再下单的，不过我明天就要。” 桶匠一听忙拍着胸脯道: “没问题先生，我今天晚上连夜赶出来。”一下子挣到了一星期的收入，桶匠非常高兴，忙不迭的应下了这单生意。 第二天一大早，桶匠就把15面铁华木做的桶底盾送了过来，艾克斯试了试重量和硬度都还行，又把盾放到啤酒桶上面，看上去就像给桶加了个大号的盖子，不掀开根本看不出它的用途，心里非常满意，很痛快的付了钱。 吃完早饭，班达克把商队所有青壮都集合在后院，其中还包括5个15、6岁的半大小子，一共15个人，这次除了老约翰因伤不去，雅米拉也留下来照顾的他，凯瑟琳作为厨娘则跟着商队一起出发。老约翰在艾克斯的搀扶下给大家做了一番嘱咐后，大家伙搬货的搬货，装桶的装桶，货栈一下子忙碌起来。 老约翰不放心，又把艾克斯和班达克叫到屋里交代了一番，约莫九点钟左右，四辆装满啤酒桶的大车从货栈出发了。 地头熟的班达克，见到熟悉的人就打招呼，自然而然把此次的行程“泄露”了出去。 “老班，这趟又去哪啊？这都要出油了。” “唉，别提了，不想这事了，这不，上次德赫瑞姆的啤酒便宜进的多了，得在放馊了前卖到乌克斯豪尔城去……。” 商队一行出了苏诺城东门，经过了卢伦斯村才在无人的地方转弯向北，天都黑透了才到达瑞泊莱特堡下辖的瑞泊莱特村。 班达克向村长引荐了艾克斯，说他是此次商队负责人，一番寒暄交流下来，艾克斯得知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信息，瑞泊莱特和苏诺一样，今年橄榄在开花的时候下了一场雨，导致结果少减产了最少四分之一。 好在村长是老实人，和商队也是老关系了，仍以往年235铜币一罐的价格卖给商队这边，这让艾克斯非常高兴，让人将一桶啤酒抬出来分给村里人喝，大家围着篝火边喝边跳，一时间宾主尽欢。 艾克斯作为商队新的负责人，受到了特别照顾，村里几个头面人物纷纷向他敬酒，村长更过分，竟让一个年轻的小寡妇过来给他陪酒。好在他知道轻重，再加上小寡妇虽然很有风韵，但是那张口满嘴的烂黄牙让他实在提不起兴趣来欣赏，喝了七八杯以后就推说醉了回房休息。 躺下没多久，班达克就领着众人都回到了房间，装睡的艾克斯起来一看，大家都很清醒，没有出现烂醉如泥的情况，看来大家伙心里都有数。 是夜，也不知道是不是众人的呼噜声吵的，艾克斯翻来覆去的就是睡不着，隐隐还有点不安的感觉。 不觉间有了尿意，于是他就起身出去撒尿，也许陌生地方的黑夜让他有些发憷，不自觉的抓起了放在身边的诺德剑，在经过商队停放货车的后院忽的瞟见一个黑影一闪，只惊的他汗毛炸起，一下子拔出长剑大喝道： “谁？出来！” 对方被惊的扭头一看，转身撒腿就跑，就这一扭头，艾克斯借着月光看清了来人，这是村里的一个青年，当晚围着篝火喝酒时，这厮就在场，他在暗处时不时偷瞄自己，那感觉就像狼在扑向猎物前的窥伺，现在艾克斯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感到隐隐不安了，根子就在这里。 他正在犹豫要不要追出去的时候，老班和哈维已经抄着家伙冲出屋子了，三人领头追了一会，奈何地头不熟，对方很快就消失在黑夜里，担心商队货物有失，班达克叫住众人回到了借宿的村长家。 村长一家也被惊醒，经过一番交涉，村长无奈的叹道： “唉，这个该死的乔伊，他父母死的早，是个孤儿，没有人管教，这个坏种估计是想偷车上的东西卖钱，真是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 村长一个劲的道歉，商队这边也不好发难苛责，毕竟商人讲究的是常来常往，艾克斯又不得不上前劝慰一番，良久众人才散了回屋休息。 但是艾克斯总觉得这事不简单，和班达克一合计，决定临时组个值夜的班，考虑大家赶路辛苦，就由艾克斯、班达克、哈维三人轮流值夜。 艾克斯值的是最后一班，一天中最黑暗的时刻，坐在篝火前的他总觉周围的黑暗里有悉悉索索的声音，好像有人在窥伺。情况不明，他又不好把大伙都叫醒，不得已只得拔出长剑，围着篝火练习劈砍，期望劈砍的咻咻声吓退歹人。 天亮后艾克斯和班达克又围着村长家的四周巡查了一下，猎人出身的班达克果然看出了情况，一处院墙上明显有扒扶的痕迹，班达克说很可能昨夜有人趴在这里窥视院里的货车。 这让艾克斯不禁浑身一紧，一想到昨晚值夜的时候对方还敢来窥伺，肯定不是小偷小摸这么简单，于是拉住班达克来到一处角落二人一番合计。 早饭的糊糊粥村长媳妇放了很多肉干丁，显然这是村长特意交代的，他们在以这种方式致歉。早饭后商队这边也没有像往常一样，开个简单的野集，用来和村民互换一些日常用品，交割完橄榄油的货款，商队就匆匆出发了。 一离开瑞泊莱特村，艾克斯就按计划让班达克和哈维二人扮作猎人，先商队两公里左右前面探路。 这是艾克斯参照古代行军的知识搞的，听班达克说这一带森林有好几股绿林强盗出没，这种探路真遇到绿林强盗打商队的主意是躲不掉的，但最起码可以起到一个提前预警的作用，让商队的车阵可以提前施展，再辅以众队员不错的弩技，艾克斯有信心挡住五十人以下的围攻。 果不其然，没到中午，坐在第一辆大车上的艾克斯就看见前面跑回来的班达克二人，哈维的肩膀上还中了一箭。后面6、70米处还有约30多人追赶。 不等二人跑到近前，艾克斯就让大家摆好车阵，同时让凯瑟琳和一个半大小子把拉车的驽马往瑞泊莱特方向赶。 这绿林强盗艾克斯在之前就听班达克仔细介绍过，其实他们也不是特别专业的强盗，就是一群生活在森林边沿的逃奴，之前他们都是附近领主村子里的附属农奴。 中世纪的农奴可以简单的理解为农业奴隶，没有多少人身自由，自身拥有的生产资料少的可怜，还必须依附于领地的贵族，比起奴隶社会的奴隶境遇好不了多少。 本来苏诺城附近的农奴日子过的都还可以，因为苏诺周围有大片无主的黑森林，农奴们在农闲的时候可以进入黑森林里打猎、伐木以及采集山货来补贴家用，小日子过的还都可以，可是十几年前哈劳斯国王上台后情况变了。 为了打击克莱格斯侯爵领的经济，他颁布了臭名昭着的《森林法》，法条规定王国所有无主的森林通通归国王所有，平民不得在森林里打猎伐木，违者第一次抓住削足，第二次抓住吊死。为了法条的执行，哈劳斯国王还组建了好几支骑兵队在附近森林巡逻，削足吊死了很多人。 滋润惯了的农奴们不习惯做只能土里刨食的苦哈哈，特别是那些狩猎技术很好的猎手，于是一不做二不休，逃进森林里落了草，被外界称为绿林强盗。 他们身披野兽皮缝制的皮甲，善使猎弓，人人携带既是工具又是武器的伐木斧，平时主要靠打猎、采集山货、私伐木材为生，有机可乘的时候也打劫过路商队。 他们的组织性纪律性极差，一般都是以家庭为单位，三五个一群的出没，对商队形成不了威胁，像今天这种30多人出动的情况非常少见，联想到昨天晚上的事情，艾克斯不禁心里暗想：‘难道他们是有预谋的？’ 班达克二人翻进车阵里的时候，商队这边刚刚准备停当，弩机还没有来得及上弦，艾克斯检查了一下哈维肩膀上的伤，还好入肉不深没有大碍，可也疼的这厮哼哼唧唧，直冒冷汗。 然后他又抬头看了一眼外面的绿林强盗，大叫一声不好，原来已经在五十米外的绿林强盗奔跑着已经纷纷搭弓射箭了，这突如其来的奔射让艾克斯一下子懵了，不知如何是好。好在经验丰富的班达克大喝一声： “举盾、举盾！他#的举盾!” 话刚说完箭雨即至，只听哚哚之声不绝，好在那150个铜币没有白花，几十支箭没有一支能够穿透铁华木做的盾面，只有一人不好彩，旁边的人盾举得慢了，被缝隙里滑出的箭支割伤了小腿。 一个商队伙计手快上好了弩弦，正要起身射击，却被艾克斯和班达克同时按住。 “等他们靠近了一起……” 艾克斯射字没有出口，又是一阵箭雨射来，哚哚之声后竟无一人受伤，众人嘴里不说心里纷纷侥幸，幸好有艾克斯的先见之明，给每个人配了个桶底，不然这两轮奔射，最少去掉商队一半以上的战力。 第14章 斩草除根 又是一轮箭雨过后，车阵上插满了密密麻麻的的箭支，这伙绿林强盗也已冲到近前，他们仗着人多势众丝毫没有在车阵前有所迟疑，一下子围住车阵开始往里攀爬。 “杀啊！” 班达克带头大吼一声，众人一下子从盾牌下站起，有弩的举弩就射，没弩的用枪猛刺，在这种贴脸的情况下，商队这边11架弩一下子放倒了七、八个绿林强盗，长枪又刺倒了几个在货车上站立不稳的。 一个照面损失掉三分之一的人手，绿林强盗这边一下懵掉了，纷纷掉头往回跑，刚登上车阵的更是狼狈至极，连滚带爬的扑下车，伐木斧也丢了不管，缩头捂腚的生怕再被弩箭射住。 一个壮汉应该是这群绿林强盗的头目，往后逃了20多米他反身拦住其他逃窜的同伙，吼叫着让他们用弓箭反击，可这帮人刚刚站定还没来得急抽出箭支，商队第二波弩箭就到了，噗、噗、噗又有5、6人中箭倒地，只吓的一众绿林强盗一阵上蹿下跳，又往后跑了二十多米。 站定后那壮汉看看自己的人手折了一半，只气的哇哇大叫，指天画地的发誓要将商队成员杀光。 他们现在距离车阵有五十多米，这个距离已经超出了商队弩箭的有效射程，绿林强盗只要看见弩箭射来灵活躲闪基本上都能躲掉，而这些绿林强盗个个都是猎人，射技肯定不是商队这些速成班可比的，于是他们仗着这个优势和商队展开互射。 好在艾克斯及时看清形势，让一半弩技好的负责射击，另一半则负责举盾掩护，虽然绿林强盗们射的更准，但是在车阵和盾牌的双重防护下这种优势毫无意义。 一番互射下来，反而是无遮无拦的绿林强盗又有几人中了箭，商队这边的人毫发无损，而且艾克斯、班达克、哈维三人射术还是很行的，那中箭的几人就是出自这三人之手。 特别是哈维，这厮被那个领头壮汉射伤了左肩，也不当误他用右手射击，一心想着报一箭之仇，只见他接过一个半大小子递过来的一把上了箭的弩机后隐忍不发，在那个壮汉头目抽箭搭弓的时候扣动了扳机，那壮汉也不是盖的，惊觉危险后舍了手中弓箭就往一边扑，但是已经迟了，哈维的一箭结实的射在了他的右肩上，算是一报还一报了。 倒地的壮汉顾不得疼痛，抬头看见己方只剩下七八个人还能战斗，急忙起身呼喊剩余的绿林强盗往丛林里撤退。 见此情形，商队这边不用招呼，纷纷翻过车阵进行追击。体力上站桩输出的商队这边是优于绿林强盗们的，很快又有四、五个绿林强盗被射死或是追上刺死，直至众人追到森林的边缘。 艾克斯突然想到“逢林莫入”四个字，不由得站住了脚跟，猎人出身的班达克更是知道身处自己猎场的猎人是何等的危险，忙叫住追击的众人，可仍有几个杀红眼的队员不管不顾的往里冲，特别是哈维，这厮端着一个上了箭的弩机追在最前，看架势非要把那个射伤他的壮汉弄死不可，就连班达克的喝骂都不理睬。 冷不丁“嗖”的一声，丛林里射来一支暗箭，正中哈维的前胸，直接让他仰面倒地，只吓得商队众人立马趴下躲避。 好一阵子，直到听不见森林里沙沙的脚步声，众人才举着盾把哈维抬到安全的地方。 只见他的眼神已经涣散，透体的箭支应该伤了肺部，他的每一次呼气都从嘴里涌出大量鲜血并伴随着咕噜咕噜声，仿佛是知道自己大限将至，他猛然间将眼神聚焦在旁边的艾克斯身上，一把攥住他的手，吃力的说道： “帮我……报仇，照顾好雅米……”拉字没有说完已然断气了。 这让本该充满胜利喜悦的商队，一下子变的悲怆起来，有两个和哈维相熟的小伙非要提枪给他报仇，好在班达克凭着威望制止了他们，让大家先打扫战场、包扎伤者后再作计较。 很快战场打扫完毕，除了二十多把伐木斧还值几个钱以外，其他的像土制的猎弓和强盗们身上扒下来的短袖皮甲根本不值钱，好在这些短袖皮甲虽脏，说不定还带着虱子，但总比众伙计身上的破麻片保暖多了，外面还特意缝了一层很硬的生革，有很不错的防护能力，再说这年头底层人身上基本都有虱子，商队里恐怕就艾克斯和雅米拉身上没有虱子吧。 意外收获的是居然有三个受伤的俘虏，其中一个大家都认识，就是昨天晚上那个一起喝过酒的乔伊，这厮大腿中了一箭，好在没有伤着动脉，面对带着愤怒仿佛随时会戳下来的几杆长枪，已经吓得屎尿横流了。 看见吓得失了心智的乔伊，艾克斯心生一计，捂着鼻子上前道： “唔，你看乔伊，我们是生意人，和附近的好汉们没有什么怨仇，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不怨我，不怨我啊，是半个月前森林里的罗宾老大找到我的，他告诉我说苏诺城的约翰商队再来我们村收橄榄油就去给他报信，有一笔赚钱的大买卖。” 听到这艾克斯和班达克相视了然，心中已经猜测了个大概，接着艾克斯嘴角上挑戏谑的道： “所以你是不是认为我们拉了什么值钱的货，想先验一验？” 这话让乔伊的脸上一红，怯懦的小声道： “我，我只是想反正你们的货会被罗宾老大抢，所以我就先看看……。”编不下去的乔伊把头埋的更低了。 艾克斯冷哼一声，轻蔑的一笑，接着道： “你看乔伊，还是那句话，我们是生意人，生意人讲究的是长长久久、和气生财，你们瑞泊莱特村是我们商队重要的朋友，以后我们还要从你们村购买橄榄油的，只要你回答我几个问题，让我满意今天我就做主放过你。” 一听自己还可以活命，这厮忙不迭的不住点头道： “你说，你说，只要我知道的全都告诉你，只要老爷饶我一条狗命。” 很快通过乔伊，艾克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原来这个罗宾，是近几年附近崛起的一股较大的绿林强盗，手下就是今天来的30多人，他们在一个山谷里形成一个聚落，聚落里还有一些老弱妇孺。 据说这个罗宾很厉害，连国王的小股巡逻队都敢截杀，还经常吹嘘自己和附近的某某贵族认识，艾克斯估计他却有可能和贵族勾连，很可能这厮就是一个替贵族们做一些见不得人勾当的白手套，而这个乔伊就是他们在瑞泊莱特培植的眼线，看来这个罗宾不是一般的绿林强盗，今天胜的真是非常侥幸啊。 如果罗宾不是太过自信，把商队这边当成十几人的普通商队，不知道看似平平无奇的啤酒桶底翻起来可以当盾牌用，更不知道商队这边竟然配有十多架弩机，有些人射技还很厉害。他肯定认为三轮奔射以后，商队这边的人大都被射成了刺猬，幸存的也会被伐木斧砍成碎肉的，结果一波莽下来，自己这些年的努力几乎白费了。 听了乔伊的招供后艾克斯想了很久，这条往诺德王国的商路是商队最挣钱的商路，而这里是去诺德王国的必经之路，这个罗宾是个厉害角色，据说箭术不是一般的了得，以后他肯定不敢像今天这样冒失，毫无顾忌的直接冲过来抢劫，怕就怕他躲在树林里放冷箭来射杀商队的成员，这就够商队这边喝上一壶的，估计以后这条最赚钱的商路就要断了。 现在他们能战斗的最多不超过五个人，如果现在不趁你病要你命把这个隐患拔除了，以后肯定后患无穷，于是仔细的向乔伊询问了那聚落的信息和位置。 在和班达克商量过后，艾克斯为了减少伤亡，决定今晚趁夜突袭绿林强盗的聚落，斩草除根，彻底解决罗宾这个隐患。 他让一个伙计找回凯瑟琳二人和驮马，选择一处隐秘的地方安顿好商队的马车，又把所有的绿林强盗在森林边挖了一个坑埋了。 在单独埋葬哈维的时候，艾克斯想到这起不必要的死亡是一个很好的教育机会，而且再不约束商队成员纪律，很可能就会导致今晚的夜袭行动失败，于是就把所有人叫到哈维的坟前训话： “今天哈维本不会死的，从一开始大家听从指挥配合的很好，本来已经打赢了，如果他最后听了老班的话，不往森林里去追，就不会白白丢掉性命。 我们商队是一个整体，我平时训练的时候也一直这么跟你们说，这里我再强调一下，大家任何行动都要听指挥，只有听从指挥了，才能像今天这样发挥出强大的战斗力，才能取得胜利。 以后再出现像今天这样的战斗，只要你听指挥，哪怕在战斗中死掉了，商队这边也会赡养你的妻儿老小，并发一笔抚恤金给你的家人，可如果你因为不听指挥死掉的话，商队这边是不给抚恤的，这一条是我们商队的铁律，希望大家牢牢记住。” 说完这些冠冕堂皇的话，艾克斯怕大家不响应，于是心虚的看了看旁边的班达克，老班心领神会接着道： “艾克斯先生现在是我们商队的头领，他的话就是老约翰的话，他的话就是我班达克的话，那个再不听的可别怪我手里的家伙不认识他！” 班达克的厉声厉语很好的为艾克斯站了台，他只觉心头一热，内心非常感激，其他成员想到要不是艾克斯的先见之明，可能他们今天就都交待在这里了，纷纷在心里告诉自己，要记住艾克斯讲的这一条铁律。 接着艾克斯和班达克又讲了一些晚上突袭的注意事项，然后让大家下午轮流休息，吃好喝好，养精蓄锐，为晚上的战斗做准备。 夜里，经过快两个小时的行路，商队一行人才赶到这伙绿林强盗的聚落，大家一个个灰头土脸，狼狈不堪，这一路上遇到陷阱机关无数，幸好有乔伊这个带路党，在他的带领下绕过了很多原有的陷阱机关，再加上班达克这个猎户出身的高手，排除了很多新设的陷阱机关，不然估计到天明众人也摸不到聚落，即使到了也要损失大半人马。 聚落处在一个不大的山谷里，五栋木屋依势散布其中，最里面的一个山洞有一堆篝火，时有人进出，乔伊说罗宾就住在最里面的洞里。 五栋木屋有两栋没有亮灯，估计是没有人住，或是干脆屋内的人在白天的战斗里死绝了，其它三栋木屋里有的传出女人呜呜的哭声，有的传出女人挨打的乞求与告饶声，有的则传出摔碎瓶瓶罐罐的咒骂声，乱糟糟一片，不一而足，空气里还飘散着浓郁的酒气，看来幸存的绿林强盗们正在发泄自己的无能恼怒，并把这种恼怒转移到聚落里的妇孺老弱身上。 班达克看向艾克斯，示意要不要现在冲进去，艾克斯想了想手往下按了按，让大家稍安勿躁，先歇息一下，以静观其变。 慢慢的差不多到了半夜，聚落里的声响小了一些，只剩下女人小声的哭泣，伴随着啪、啪、啪声的呻吟，以及偶尔传出的告饶声，只听的商队这边几个半大小子面红耳赤，其他糙汉子们鼻孔直喘粗气。 约么又过去了半个多小时，山谷内彻底恢复了平静，除了隐隐约约的鼾声再也听不到其它任何声音，看来强盗们已经自行榨干了所有的精力，是时候行动了。 行动前艾克斯和班达克一番商议后决定各个击破，把有人的木屋和山洞逐一清理，艾克斯先做了简单的分配，让三个半大小子持弩守在谷口，其余暂时没有清理的房间门口派持弩持枪各一人堵住，剩下的人挨个房间清理。 行动异常的顺利，绿林强盗们个个睡的像死猪一样，被轻松的抹了脖子，惊醒的老弱妇孺面对明晃晃的刀枪也噤了声，有敢乱喊的立马有人一枪捅死，很快木屋清理完毕，十多个老弱妇孺被统一关在一个房间里，留两个人看着，剩下的人向最里面的山洞发起总攻。 结果众人大失所望，没有遇到任何抵抗，山洞里只剩下躺在床上还在昏迷不醒的罗宾，和他的一对惊慌失措的妻女。 怨不得这些绿林强盗只是在来路上设置了一些陷阱，罗宾一定是因为失血过多，再加上损失惨重的双重打击，才让他急火攻心的陷入了昏迷，如果罗宾没有陷入昏迷还是清醒的，艾克斯估计他一定会带领余下聚落成员迅速转移的，那大家扑了个空岂不是后患无穷，不禁在心里大呼侥幸。 第15章 收获颇丰 罗宾所在的洞穴是一个y字形的洞中洞，外面的主洞很高很宽大，围着篝火放了一些石墩和木凳，看来是强盗议事聚会的地方，里面两个分洞一个比较干净，是罗宾居住的地方，另一个是仓库，放了一些粮食、山货、兽皮等杂物。 在罗宾睡的床下还找到一个大箱子，外覆真皮的箱体上虽然落了很多灰，显得很陈旧，但是一看就是这时代的好东西，估计只有贵族才用的起这样的箱子。班达克见状很有眼色，吩咐众人将还在昏迷的罗宾和他的妻女关押起来，剩余的其他人也赶了出去，艾克斯则是异常兴奋，边搓着手边小声念叨着： “开箱子，开箱子……” 心里想真是不白穿越一回，居然还能体会到游戏里打完boss开宝箱的乐趣，就在他的手将要触碰到箱子的一刹那，又猛然缩了回来，这是一种刻在潜意识里的自我觉悟，在原来世界里，他最爱玩的是魔兽世界这款网游，他在团队里是出了名的手黑，是公认的十次开箱九次出垃圾的公会第一黑手，万一开出来一堆废铜烂铁、破棉袄臭袜子的岂不亏死，在这个世界里他可不是一般的穷啊，于是强忍住心里的冲动，扭头示意班达克去开。 看见艾克斯的示意，班达克忙兴冲冲的过去开箱子，果然箱子里爆出了许多好装备： 两件罩衫链甲、一件条纹甲、一把精锐弯刀、一把重型半手剑、三副链甲手套、以及一包金银首饰和一袋装有约么300枚银币的钱袋，武器装备艾克斯不怎么懂行情，在班达克一番折算后，这一箱子估值最少铜币，也就是连着钱袋里的银币，这箱子里最少价值700枚银币。 两件红色的罩衫链甲是内外都衬有细亚麻的制式链甲，一般是斯瓦迪亚王国的骑兵和低级贵族的装备，之前在苏诺城艾克斯就看见城防骑兵穿的就是这种链甲。看来乔伊所言非虚，罗宾这厮真的伏击过国王的巡林骑兵队，艾克斯试了试有些小，斯瓦迪亚人的身高一般在155至170厘米之间，艾克斯175厘米的身高去穿略显小了，班达克则穿起来正好，就穿了一件。 那件条纹甲是内衬软皮外镶铆钉硬革的复合甲，表面看起来灰扑扑的平平无奇，没有那两件红色罩衫链甲耀眼，班达克却说这甲不一般，是整个大陆最强战兵，精英里的精英——诺德皇家卫士的专属着甲，这种甲每一件都做工优良，防御力不俗且不是很重，艾克斯脱下之前穿着的诺德链甲，穿上这件一试，居然重量还要轻一点，艾克斯的身高也和诺德人相仿大小正合适，穿起来整体感觉更加贴合身体，不像之前那件，一动起来就有种阻滞感，多少影响行动，这件穿在身上仿佛人都变得敏捷了，让艾克斯不禁啧啧称赞。 重型半手剑艾克斯拿起来有些吃力，班达克力量大用起来正好分给了他，艾克斯则挑了那把精锐弯刀，重量正合适，挥舞起来也很顺手，这是一把乌兹钢锻造的利器，线条流畅的弧形刀体上布满羽状花纹，一看就是不凡，听班达克说，大力的马穆鲁克骑兵可以用它一刀两断着甲的身体。 链甲手套艾克斯和老班一人一件，剩下的装备和金银细软，二人商量后决定先每个队员发10枚银币，这对于每个人都是一笔大钱，每个商队伙计一个月最多分上两个银币，这一下子相当于挣了半年的钱，其余的到城市里变卖以后充作商队资金。 二人分完赃，衣着光鲜的来到洞外，艾克斯招来众人，当场每人分了10个银币，大家欢呼雀跃士气高涨，趁着这股劲他又安排了轮流值班的人员，包括谷口两人，关押房间两人，一个班次四人，分作三班，轮流到天亮再说，同时又反复强调值班的重要性和值班的纪律。 忙完这些后，艾克斯坐在山洞篝火前的一个石墩上和班达克聊了一会，温暖的篝火一烤倦意涌上来，不知不觉靠着一块石头睡着了…… 一阵阵吵嚷伴随着几声女人高亢的尖叫，将艾克斯从沉睡中吵醒，此时已是清晨，山谷里几个商队伙计正在追逐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女人，艾克斯认识，那是罗宾的女人，看她那样子估计没少被特殊照顾，旁边的木屋里还传出限制级的男女混声，看来伙计们挺会及时行乐啊，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作为一个现代人，艾克斯虽然既想又不耻，但在中世纪这种事情都不是事儿，管的太严反而会让大家认为有违常理，进而失了人心，只能等以后慢慢教育引导吧。好在四个岗哨还在，看来昨天的训话和10个银币是起了作用的，伙计们对于纪律的底线还在，发出的命令已经能自觉执行了。 在山谷里转了一圈，没有看见班达克，听一个伙计说他一早就带着一个人出谷了，说是去接留在森林边看货车的凯瑟琳，他又周围仔细排查一番，没有发现什么安全隐患，艾克斯回到了山洞。这里有一件他昨天晚上发现的东西，一件让他感到亲切和欣喜之物，一口大铁锅，确切的说是和艾克斯原来的世界里几乎一模一样的铁锅，就是老家灶台上的那种，这是艾克斯在这里第一次见到这种炊具，平时这里的人用的都是陶制的罐罐，除了做糊糊粥还是糊糊粥，艾克斯的嘴里已经能淡出鸟来了。 刚刚在山谷里巡视，他发现散布在山谷里的几小块地里，种着卷心菜、土豆、萝卜等物，吩咐两个人去采集一些，又让两个人抬着铁锅去溪边把铁锅洗涮干净，等准备工作做好了以后，我们的艾大厨闪亮登场了，今天的菜品是他日思夜想的东北乱炖。 只见艾大厨起锅将切好的肥肉干炼油，烧热后将切好的卷心菜、土豆、萝卜放入锅中翻炒，半熟后倒水，陆续加入盐、啤酒、野香葱、山菇、肉干、山谷里原产的土鸡等物，开锅后又贴上一圈原麦制作的锅贴，等锅贴熟了以后，整个山谷里飘着一股艾克斯深深怀念，其余众人“闻所未闻”的香气，所有土着们都不禁惊奇，原来食物可以做出这么香的味道。 恰在此时好口福的班达克、凯瑟琳几人也赶了过来，闻着味连驮马都没有卸套就径自加入等着开锅的队伍里。 掀开锅盖，艾克斯用大勺撇了一点汤汁，尝了尝还行，咸淡适宜，香味醇厚，这味道让他差点流出眼泪，来到这个世界终于能吃上一顿像样的饭了，唯一遗憾的就是没有粉条，不然这顿东北乱炖就更完美了。 艾克斯给每个人盛了一碗乱炖，分上一个锅贴，整个山洞登时响起一片呼呼啦啦的咀嚼声，等他自己盛好饭还没有扒上一口，先前盛好的4、5个人已经吃完，正眼巴巴的看着他了，让他忍不住在心里暗骂：‘一群乡巴佬，没吃过东西。’ 显然直径约80厘米的大锅做的饭不够14、5个人食用，不得已艾大厨重新掂起勺，好在有凯瑟琳帮忙，估计这位也是存着偷师的心思，考虑到她是队伍里的厨娘，艾克斯也主动教她要领，毕竟现在商队需要他来带领，还顶着一个“贵族”buff，如果以后天天围着锅碗瓢盆转也太不像话了。 在凯瑟琳的帮助下，艾克斯又先后做了两大锅东北乱炖才作罢，只吃的众人个个大肚圆滚，有的靠在洞壁上都起不来了。 歇了一歇已近中午，想着谷里还有很多物资需要整理，艾克斯决定干脆今天就先休整一天，顺便搜检统计一下这次的收获。 搜检主要分为两个部分，一是对幸存的老弱妇孺进行审问，看看还有没有遗漏的私财，这年头很多人都是将值钱的金银挖坑埋在地下，这个工作班达克主动请缨，他说自己以前做过佣兵有经验，艾克斯想了想给他提了建议，让他把这些人分开一个个审问，一个问题分别问每一个人，再相互印证。二是再清理一遍山谷的各个角落，把所有能卖的物资集中起来，清点出具体数目，这项工作由艾克斯接手，这两个工作量都不小，直到下午才完成。 这一搜检还真没有白费，班达克这边威逼利诱下，从醒来的罗宾那里撬出来300银币，这钱他埋在了谷外，班达克带人押着他果然在一块石头下起出一个装满银币的陶罐。 而且通过审问罗宾，班达克还获得了一个重要情报，印证了艾克斯之前的猜想，就是这次绿林强盗的袭击果然是葛朗斯总管幕后指使的，这厮出300银币买商队所有人的命，这让艾克斯不禁为留在苏诺的雅米拉父女担心起来。 其他人的审讯也颇有收获，班达克又带人陆陆续续在谷里的房前屋后、树下石缝里找出100多银币。 艾克斯这边则又搜集出来若干毛皮和粮食以及肉干等物资，加上昨天山洞仓库里的物资，一共有毛皮22捆，粮食30袋，肉干15块，亚麻12匹，棉衬皮甲12副，其它还有一些绳索、金属工具、橄榄油罐等等若干。这些东西最值钱的是毛皮，据班达克说，诺德王国海运发达，这些个亦盗亦商的海盗们最喜欢穿毛皮做的皮甲，既能保暖隔绝海风又有不错的防护力，而且腐蚀性很强的含盐环境还会加速皮甲的损耗，所以毛皮的销量很大，每捆能卖4、5个银币。 一整天的搜检，全部折合下来，艾克斯粗略的估算了一下，又进账了近700银币，真是杀人放火金腰带，来钱还是抢劫快啊，听班达克说过，以前商队每年的利润最多500银币，这一仗下来顶上商队干上两年多了。 天黑之前艾克斯指挥大家将所有物资装车，带来的四辆货车都装不下了，好在山谷里有两辆破损的货车，看样子是这伙绿林强盗抢劫别的商队留下的，修修也能用，这两辆也差不多装满，余下的空隙艾克斯本着绝不浪费的原则，又将山谷里种的卷心菜、土豆、萝卜等作物采挖一空，通通装车带走。 至于16个俘虏的处理（包括10个幸存的老弱妇孺以及罗宾一家、外面俘虏的乔伊三人），艾克斯犯了难，通通杀掉他是下不了手，主要是作为一个现代文明人过不了心里那道坎，放掉又怕留下后患，特别是受伤的乔伊三人和罗宾这四个青壮，其中威胁最大的就是罗宾，这厮时不时偷瞄艾克斯和班达克二人，那感觉让人极不舒服，好像要把这两个商队领头人的长相牢牢刻在心里。 不得已，心里没底的艾克斯只得问计于班达克，显然班达克早有打算，把艾克斯偷偷拉倒山洞里间他不做思考就道： “那个罗宾不能留，只要他伤势好一些随时都可能暴起伤人，他那么强壮两三个人不一定制的住，万一逃出去肯定会找我们报仇的。乔伊那三个也一样，他们都是青壮，几个人聚在一起就会为非作歹。剩下的老弱妇孺威胁不大，可以押到提哈去，听说那里有奴隶贩子专门收船奴，只要是没有疫病的活口都要，而且这种船奴一上船就戴上脚铐，锁在船舱里划船到死，永不见天日，不会留下后患的。” 听了班达克那句划船到死，永不见天日的话，艾克斯不禁心中一颤，内心着实不忍，于是道： “是不是太狠了，他们毕竟都是老弱妇孺，而且他们也没有参与对我们的袭击啊。” 艾克斯的善良让班达克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好笑，不得不开导他道： “先生，他们是没有参与对我们的袭击，可是他们的亲人都死在我们手里，这种仇恨是化解不了的，老弱妇孺手里握住匕首也是可以割断喉咙的，而且他们坐享这些绿林强盗杀人越货得来的好处，就应该有被杀害，被卖为奴隶的觉悟。” 听了班达克的话想想也是，这些老弱妇孺即使没有杀过人，也变相的沾染了别人的鲜血，而且他们千不该万不该来招惹商队，如果反过来是商队被灭了，留在苏诺城商队的几十个老弱妇孺岂不也同样很惨，怪就怪他们自己命不好吧，想到这艾克斯忍不住叹了口气道： “哎……，那你看着办吧。” 这一声叹气过后，那些老弱妇孺的命运只剩下两个字——悲惨。 第16章 提哈商战 清晨，艾克斯站在山谷一处突起的巨石上，整个山谷一片忙碌，整理货物的，给驮马喂草料的，准备早饭的，给俘虏捆绑的，大家都各司其职，唯有他这个闲人在俯瞰一切。 深吸一口气，他闻到一股血腥气，那是人血的味道，班达克一早就将罗宾四人押出谷外处决了，到现在他内心还是抵触这样杀人的，心里非常别扭，虽然这也不是他第一次杀人，但是之前是被动反抗杀人，现在是主动有目的杀人，这让他感觉自己像个杀人犯，心里上还是不能接受这种做法，想想近段时间的遭遇，他再也不是那个无所事事的屌丝了，那个依附于21世纪的巨婴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就不得不改变，不得不努力，不得不依从这个世界加之于他的命运。 ‘我还是我吗？’他不禁在心里自问。 等所有人忙完手头上的事情抬头看着他时，他不得不从巨石上下来，此刻他心里想不通也好，转不过弯也罢，现在都不是最重要的了，因为有一整个商队在等着他，苏诺还有几十口老弱妇孺也在等着他，他突然明白为什么很多领袖人物都有那么一种深沉的气质，不是因为这些人多厉害、多淡然、多沧桑、多睿智，更不是天生的性格使然，而是因为他们都背负着名叫“责任”的两个字。 吃完早饭商队匆忙上路了，他们要在天黑前赶到下一个村落，这一带是绿林强盗活动猖獗的黑森林，可不止罗宾这一股绿林强盗，好在这些绿林强盗除了带着目的性以外，一般不袭击过往商队，在接下来的两天，商队再也没有遇到任何袭击，尽管如此，艾克斯还是每天照例安排了前后侦查和夜间的值夜，经过这次绿林强盗的袭击，大家对这两项安排再没有刚开始的抵触心里，这也坚定了他让这两项安排成为商队惯例的决心。 离开山谷的第三天，商队来到诺德王国的城市提哈。提哈城是一座和艾克斯印象里的中世纪城市完全不同的城市，整个城市给艾克斯两种感觉，一是简陋，二是混乱。 这是座以木头为主要材料建造的城市，不像苏诺城、德赫瑞姆城是以石头、砖块、木头混合建造的，都是很有中世纪风格的城市，提哈城更像一座大的原始社会村镇，城墙上削尖的木头就是墙垛，捆扎一起的木头搭建的望楼，以及部分木头脱落露出的夯土，无不透露出城市的粗糙与简陋，与其说这是一座城市，不如说这是一个大型的军营更为确切。进了城门往里，是一圈沿着城墙而建的城镇设施，包括酒馆、马市、城主府、铁匠铺、竞技场、赌场、武器店以及散布其间的民房等等，再往里就是设在城市中心广场上的大市场。 说它混乱，是因为整个城镇给艾克斯的感觉就像一口烧沸汤的大锅，城墙和外围的城镇设施是锅沿，这中心广场的大市场就是锅中的沸汤，来自各地商人的摊位乱七八糟的挤满了整个广场，有一身皮草的维吉亚商人，有满身羊膻味的库吉特商人，有精明市侩的罗多克商人，有穿着寒酸的斯瓦迪亚商人，甚至有来自沙漠带着高帽的萨兰德商人，他们形色各异，操着不同的语言，大声叫嚷着售卖自己的商品，仿佛怕气势上低于别的商人而被抢了顾客，吵吵嚷嚷，沸反盈天，要不是有几队高大威猛的诺德武士来回巡视，艾克斯丝毫不怀疑他们会因竞争打作一团，这和苏诺城行人稀稀拉拉的集市相比简直有天壤之别，看来还是海贸与抢劫赚钱啊，就看这些个来自各地商人的劲头就知道，他们都渴望着从这口大锅里分上一杯羹。 费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在班达克的引领下车队才来到本地合作的商行，听班达克说今天是每周一次的周五大集，平时集市没有这么多人的。商行的掌柜红光满面且肥头大耳，在绝大部分人都是瘦子的中世纪，看面相就知道掌柜的没少挣钱，商队带来的主营商品橄榄油以及缴获的毛皮，在这里都是热销品，很好卖，所以胖掌柜很是热情，和班达克这个熟人寒暄了几句就将艾克斯和班达克迎进里屋。 由于事先就和班达克合计好了，在毛皮价格的谈判上班达克拿出十二分的力气，经过反复的扯皮验货玩心机，最终交易价格定在每捆430个铜币，听班达克说以前最高只卖到415铜币每捆，算是卖了个天花板价，而轮到以往主打的橄榄油，班达克却像一个给胖掌柜带过绿帽的隔壁老王，不在有卖毛皮时讲价的那股劲头，草草的以每罐330铜币的价格交割，那感觉生怕胖掌柜反悔似得，搞的胖掌柜心里没有底，以补偿的心态给商队其它东西开了个好价钱。 出了商行，二人奸计得逞的相视一笑，以往每罐橄榄油最低也要350铜币一罐，像今年歉收，卖个400铜币一罐都有可能，这么便宜卖给本地商行，主打的就是一个拉低橄榄油的售价，让葛朗斯亏本回去，这趟橄榄油的生意即使不赚钱也没关系，反正绿林强盗山谷的缴获让商队几年的开销都不成问题。 这只是计划的第一步，紧接着二人展开第二步计划，大扫货，将提哈城出产的盐、熏鱼、奶酪、毛呢等商品通通买入，好在这次绿林强盗聚落里缴获颇丰，清空这些商品的库存没有太大压力，这样大批量的买入直接把这些商品的价格拉升了很多，这样等葛朗斯回程苏诺城的时候，想采购本地商品就要花大价钱，或者部分商品干脆就买不到，只得空车回去。 听商行的掌柜说两天后还有一批盐和熏鱼到货，艾克斯决定在提哈城滞留两天，等着收购这批货后再去萨哥斯，同时也给施行第三步计划留出空间。他先是给每个伙计发一个银币，让他们去提哈的酒馆畅饮，酒馆的啤酒3个铜币一大杯，这些钱足够他们喝的烂醉如泥，艾克斯要的就是他们喝醉，然后趁着酒兴把今年苏诺城橄榄油大丰收这个伪情报，以看似不经意的方式散播出去，这就是艾克斯的第三步计划。 货物的事情处理完，艾克斯和班达克一起来到奴隶市场，将10名老弱妇孺以每人100铜币的低价打包卖给本地有名的奴隶贩子拉蒙，这是一个鹰鼻牛眼的人，深陷的眼窝给人一种阴鸷的感觉，艾克斯从心理上膈应他，不愿和他过多交流，这厮却毫不在乎艾克斯脸上露出的嫌弃，主动贴过来道： “先生我一看您就知道您是位有实力的大人，您可能还不了解我，我可不是一般的奴隶商人，不光诺德王国还有周围王国的许多贵族都是我的客户，只要是个奴隶送到我这里都高价收购，不会像别的奴隶贩子那样，什么老年人不收，妇女儿童不收，本国贵族不收，到我这里只要是个人都能换钱。” “哦，你难道不怕奴隶逃跑以后找你的麻烦？”艾克斯反问。 “当然不会了先生，有背景的到我这里，咱会好吃好喝的招待，只要付相应的赎金即可，实在没有背景的只有请他们上船了，只要一上船绝对不会有逃跑的情况，而且这些年诺德王国海运兴盛，上船的奴隶根本不愁卖。” “上船的奴隶真的就无法逃脱了吗？我们那里就经常有逃奴。”艾克斯道。 “当然不会了先生，您不了解船上的情况，船上和陆地上不一样，诺德的海船一般是两层结构，船奴就关在底层的船舱里，只负责划桨，他们不允许上甲板，吃喝拉撒睡全在底舱里，每个人还带着脚铐，可不是一般的脚铐，而是把所有人都串起来的脚铐，所以奴隶只要上了船就不可能逃脱，不会留下任何隐患的，即使是死了直接大海里一扔，任何痕迹都不会留下，您大可放心。下次有奴隶押到我这里卖，包您价钱公道而且绝无后顾之忧。” 看拉蒙那比奸商还多一分奸邪的脸，艾克斯恨不能一拳打上去，心生了离开这里的念头，突然又想到商队的货车逐渐增多，经常在路上损坏，如果有会修车的老实工匠或可以买一两个，于是侧面问道： “现在什么样的奴隶好卖？” “除了船奴当然就数白奴了。”拉蒙道。 “白奴？” 看见一脸蒙的艾克斯二人，拉蒙解释道： “白奴就是产自维吉亚的女奴，这些维吉亚女人兼具东方人和咱们斯瓦迪亚人的优点，性格温柔内向，皮肤细腻白皙，个个水灵漂亮，而且吃苦耐劳，干活还是一把好手，现在非常受欢迎。而且维吉亚女人还有一个先天的优点哦。” “什么优点？” 一说到女人班达克立马化身猪哥问道。 看到有人感兴趣，拉蒙立马开启卖瓜模式，声量都提高了几分说道： “您是不知道，这维吉亚女人都有一个天赋能力，就是一到晚上身体就会自然发热，您想想，要是在寒冷的冬天抱着这样一个热乎乎的美女睡觉，不是要美死？嘎嘎……” 说着这厮嘎嘎的淫笑起来，只听的班达克眼睛都迷茫了，显然这位猪哥代入太深入戏了。 “咳嗯。” 看见班达克那没有出息的样子，艾克斯咳嗽一声接着道： “女人我不需要，有没有会什么手艺的奴隶，像什么铁匠、石匠、木匠啦什么的，价钱不要太贵，人老实就行。” “有啊，有啊，不过铁匠没有，这种匠人现在到处都缺，我这里刚好有一个石匠、两木匠、一个皮匠您要看看吗？”一听有这种有来有回两头都能挣钱的生意，拉蒙立马两眼放光，忙不迭的应承道，殷勤异常。 很快四个匠人都带了过来，本来艾克斯只准备买一到两个木匠的，都叫过来是混淆视听方便讲价，可是再问过这四人的过往经历和手艺以后，艾克斯决定都买过来。石匠亚提曼给他的印象最深，这是个有领导力的老实人，他会修城堡，搁现在高低也算是个身价千万起的包工头，在给一个斯瓦迪亚领主修城堡的时候，保质保量把城堡修的很好，结果这位领主做惯了不花钱的买卖，不想给他工钱，借口他贪污，不由分说将他一家三口卖为奴隶，两个木匠是被战争中的乱兵掠来贩卖的，一个会修房子一个会做马车，正式艾克斯需要的人才，皮匠也是个老实人，独自收皮货的时候被强盗绑了卖为奴隶，他从学徒做起的，会鞣皮制皮，还会做皮衣。这四人都是青壮，现在商队采购的货物增多，即使目前用不到也可以充当商队伙计。 于是在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后，艾克斯以每人5个银币的价格买下四人，其实本来就是每人10个银币艾克斯也会买的，但是他实在看不惯拉蒙那奸恶的嘴脸，使眼色让班达克配合砍价，班达克本来就认为不值，大呼自己这边一个银币卖进来，买走要翻五倍这也太暴利了，几次欲拉艾克斯要走。拉蒙一看这有来有回的生意要飞，只得咬咬牙每人5个银币卖了，反正就这他也血赚。 末了为了安石匠亚提曼的心，艾克斯还额外花了四个银币买下他的妻儿，算是给了他一个全乎的家，直感动的亚提曼热泪盈眶，发誓要为艾克斯尽心尽力为奴至死，看他那指天画地发誓的样子，再想想花的那几个银币，搞得艾克斯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出了奴隶市场，艾克斯又单独把这四人叫到一起，告诉他们好好为商队干活，干好了不仅可以解除他们的奴隶身份，还和其他伙计一样给工钱，而且他们有家人愿意接过来的，商队这边也给安排，直感动的四人磕头作揖的叫恩人，大呼老天有眼遇见贵人了，他们不知道的是，多少年以后他们会发自内心的感谢今天解救他们的贵人。 接下来的两天，一则苏诺城橄榄油大丰收的消息在整个提哈城基本上人尽皆知了，甚至随着商队传遍了整个诺德王国。此刻这事的始作俑者正和班达克等人在酒馆畅饮，这种是非之地艾克斯一般是很少光顾的，主要是因为没钱没势，在原来的世界里是这样，身船到这里也是这样，今天是他们留在提哈城的最后一晚，明天那批盐和熏鱼一到货，他们将启程去萨哥斯，几个伙计说感念他给大伙发了这么多钱，非要拉着他和班达克一起喝酒庆祝一下。哎…，不就是想让我请客吗，艾克斯心里想。不得已用一个银币买了半只烤羊，又给众人上了几轮啤酒，让众伙计们吃好喝好，将头领的大气进行到底。 第17章 酒馆行侠 众人吃喝的正酣，一阵酒馆里的异动吸引了大伙，只见几个流里流气的混混正围着一个在吧台喝酒的女孩，这女孩侧面看身材很棒，同时给人一种高傲不可侵犯的感觉，丝毫不理睬围着她的几个混混，枉自小口啜饮着自己的啤酒，可能正是因为姑娘的这种无视行为，彻底激怒了几个喝醉的混混，一个挑头的居然向姑娘伸出了咸猪手，只听“啊！”的一声嚎叫，众人只觉眼前一晃，那伸向姑娘的手的手背上已然叉上了一个勺子。 正在艾克斯犹豫要不要见义勇为的时候，旁边的角落里冲出一人，大吼一声道： “放开那个女孩！” 这人带起一阵充满酒气的风，显然是喝了酒的，只见他拿着一把用布条将剑鞘和剑身裹在一起的剑，对着那几个混混就一阵劈头盖脸的猛打，艾克斯可以肯定如果去掉剑鞘，对面5、6个混混绝对都要躺下，可是带着剑鞘的剑等同于一根棍子，混混们也不含糊，反应过来后随手抓起旁边得来的木凳桌腿，也舞的呼呼生风，反而将他和那女孩了围了起来。 眼见这一男一女就要吃亏，艾克斯不干了，在原世界他从来没有做过见义勇为的事情，主要因为一是咱们治安，好老遇不上，二是没那胆气、财气和人气，如今他强盗劫匪都杀过胆气不缺，手下十几个兄弟，在场的也有七八个，人气也不缺，再加上刚刚也没少喝酒，不知怎么得就激起了英雄血，其他什么的也不顾了，一拍桌子道： “招呼着兄弟们！” 说完带头抄起一个凳子冲了上去，商队其他人看见纷纷抄家伙上场，一下子又把混混们围了起来，双方打在一起，酒馆登时乱作一团，眼见就要发生大案要案，不知道是那个机灵鬼尖声高喊了一声： “城防军来了，快跑啊！” 那几个混混一定是有案底的惯犯，一听这喊声立马弃了手里的东西，抱着头拼了命的从众人腋下，甚至是胯下往酒馆门口蹿，眨眼功夫就消失在黑夜的小巷里，只剩下不了解情况的众人一脸懵逼，这时候酒馆老板笑呵呵的走了过来道： “各位客人不要惊慌，那几个泼皮是附近的惯犯，经常敲诈欺辱过往的生人，城里的牢房进进出出好多次了，今天喝了点酒还是死性不改，领主大人说了，再抓住他们就把他们抓去卖做船奴，所以大家不要怕，只要城防军一来，给他们个胆子也不敢闹事，大家该吃吃该喝喝，放心，放心啊。” 一听他的声音，艾克斯就判断出刚才喊城防军来了的估计就是这位，抛了一枚银币给他道： “给今天晚上所有人来上一杯。” 说完径自来到那个姑娘面前，温声道： “你没事吧小姐,需要给你包扎吗？” 这是一个脸袋白皙异常的女孩，微微上挑的眉宇间有股不输男子的英气，些许雀斑在酒馆昏暗的灯光照映下，透出一种刺透人心的野性，被原世界霸屏网络的夹子美女浸染过的艾克斯，哪里见过这种格调，不自觉暗吞了下口水，好在姑娘的性格和她的长相完全相符，丝毫没有羞怯的撑了撑有点撕裂裙摆，理了理些许凌乱的棕红色头发，没有回应艾克斯充满善意的询问，而是大方的伸出白皙的小手自我介绍道： “克雷斯。” “艾克斯。” 艾克斯见状忙伸手握住姑娘的小手，姑娘手背摸上去很软很滑，手掌艾克斯却摸到一些硬茧，这反差让艾克斯对这手的主人产生了强烈的探索欲，不自觉的把中音的声调压至低音，集中全身的磁力于咽喉道： “很荣幸认识您，美丽的姑娘，不知是否有幸请您喝上一杯？” “可以。” 这位叫克雷斯的姑娘话不多，很干脆的径自走向艾克斯的座位找座位坐下。 看见姑娘坐定，艾克斯又转向那位裹剑勇士，这人看来已经有些喝醉，晃晃悠悠的身体需要班达克扶着才能站得稳，充满血丝的双眼木讷无神，看样子很缺觉，乱糟糟的略腮胡子衬托着一张严肃到一本正经的脸，有些滑稽的是，这张正经脸的额头上鼓起一个大包，突兀的有些让人忍俊不禁，忍住内心想笑的冲动，艾克斯忙上前寒暄着，也给引入座位，又叫过一个伙计，让他替换在旅店值守看货的凯瑟琳过来给他包扎。 很快凯瑟琳过来一番包扎检查，在确认这位自称法提斯的络腮胡子无碍后，也挨着克雷斯坐下入了席。 有外人在艾克斯大方做东，让班达克帮着点菜，把酒馆能上的菜基本都上了，包括两条大烤鱼，一锅炖鸡，一个火腿拼盘，半只烤羊，以及管够的奶酪、白面包、啤酒和女人们爱喝的蜂蜜酒，酒馆老板还免费奉送了瓜果时蔬，满满的一大桌都是美食。 这年头就是结婚宴也吃不了这么丰盛的一桌，推杯换盏间气氛慢慢活跃起来，就连严肃木讷的法提斯也提起了精神，几杯啤酒过后和班达克称起了兄弟，而坐在一起的克雷斯和凯瑟琳也很对味，这两位像多年的闺蜜，边吃边聊，话题很多，显然原以为不爱说话的克雷斯只是不愿和陌生人说话，一旦熟悉了也是个能唠的。 之所以摆上这么丰盛的一桌，除了到饭点了艾克斯这个中国人出于礼貌的客套，毕竟刚刚的混战大家有一起并肩作战之谊，更主要是艾克斯有意结交这两位，特别是络腮胡子法提斯。 这位手上那把剑十分了得，如果真是去了剑鞘，那几个混混全部会被他格杀，这是上过战场的班达克的原话，其人的人品更让艾克斯看重，这年头能很难见到一个人为另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挺身而出，可以说是凤毛麟角，比濒危物种还要珍贵的那种，说他有中国人才有的侠义之心都不为过，要说他豁出命为克雷斯出头，是不是心里对姑娘有什么不纯的目的性，只不过是一个靠下半身思考的莽夫。艾克斯可以肯定不是的，就他观察，这位除了克雷斯为答谢他，给他敬酒的时候和姑娘对视过，其它时间连正眼也没看过姑娘一眼，上桌后唯一让他感兴趣的是和班达克聊一些战场上的往事。 而且通过观察艾克斯还发现，这位绝不是一般的人物，一般身手厉害的人通常都是张狂、蛮横、粗鲁之辈，即使平常能够隐藏，喝过酒以后都能体现出来，而这位却相反，说话谦逊有礼的像个牧师，这种有能力却还谦逊低调的性格，更生了艾克斯结交的心思，相信不仅是他，谁都愿意交这么一位朋友。 至于姑娘克雷斯，这年头能在家乡以外的酒馆里独自喝酒的女孩，肯定不是一般的女孩，就凭她用勺子扎穿混混手掌的惊艳一击，以及在众混混围攻下几乎毫发无损的身手，都值得艾克斯高看她一眼，而且看她和首次见面的凯瑟琳都那么聊的来，指定也不是什么心思很坏人。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大家已经很熟络了，通过班达克和法提斯的聊天，艾克斯已经对他有了进一步的了解，原来这位在军队服过役，还当上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军官，混的还不错，至于他为什么离开了军队，沦落到在这个小酒馆里买醉，法提斯却脸上一红，支支吾吾不肯细说，想是自有不足为外人道的难言之隐。艾克斯尝试着插话聊了几句，问了他一些近况，话到这他的脸色一黯，显然近况不佳，只见他叹了一口气，低着头道： “唉，眼下也没有什么营生好做，我打算在诸国游历一番，涨长见识。” 看他那脏旧的外衣和一脸的萧索，艾克斯心说，我咋就不信呢。想到现在资金充裕了，艾克斯准备把商队扩大，需要增加可靠的人手，这位侠义谦逊的法提斯不正是上好的人选吗？于是接着对他道： “我看你的身手了得，不若加入我们商队，我们也是各国行走经商，不当误你游历诸国，同时还能挣一份不错的薪水，如果将来但有好的去处，你大可放心离去，你看怎么样？” 已经和法提斯有共同话题的班达克，似乎更了解他，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我们商队大家相处的很好，伙食也很不错，我打赌在我们这你会吃上以前绝对没有吃过的美食。” 听了班达克这话，似乎让法提斯有些触动，想了想后他点头对艾克斯道： “您对克雷斯小姐的侠义之举让人敬佩，我觉得跟着您这样高尚的人应该是个很不错的选择。” 花花轿子众人抬，法提斯这满含真情实意的恭维，让达成目地的艾克斯心里面乐开了花，他拍了拍法提斯的肩膀，二人碰了一杯，然后招来旁边的活计，让他去货车上把那件不舍得卖的红色罩衫链甲拿来，亲手给法提斯穿上。别说红色罩衫链甲一穿，法提斯气质立马显得不一样了，透出一种军人特有的威严和气质，不愧是正规军队出身，二人相视一笑，坐下接着吃喝。 至于克雷斯，艾克斯也看中她的身手，虽然她是个女人，但是这年头女人和男人并没有太多差别对待，女人不仅可以和男人一样的干活，甚至还可以当领主，进入诺德王国以后，艾克斯更是看见城防军里都有女战士，可是艾克斯总觉得她让人起疑，对她有些不放心，特别是她和凯瑟琳聊了很多却从不多说自己的情况，只是说来自维吉亚一个小山村，八卦的凯瑟琳对她用尽了所有女人间聊天的话术，也没有问出她一个姑娘家大老远跑来提哈城干什么，这让艾克斯决定先不招揽她加入商队，等凯瑟琳了解清楚再说，真是不可靠的人也只能作罢，虽然她身上那股野性美很是吸引人，身材也是一级的棒，艾克斯打心里是很有些不舍的，但是中世纪生存环境恶劣，这种现状由不得他行差踏错，招人还是要以可靠最为重要。 一顿饭吃下来，花了6个多银币，相当于普通人家半年的收入，酒馆老板抹了零班达克还一直说老板黑心，饭菜太贵了，艾克斯却一点也不心疼，比起那件罩衫链甲，这点钱还不到其价值的五分之一，最主要的是招揽了一个近战武力值超过班达克的法提斯，通过一晚上的吃喝吹水，让艾克斯了解到法提斯还当过某个大贵族的剑术教习，能当剑术老师其剑术肯定不一般，这是班达克不能比的，他的最高出身也只是做过克拉格斯侯爵的亲卫。自从来到这个世界，经历过几场真刀真枪的厮杀过后，艾克斯一直都觉得自己的生命安全得不到可靠的保障，现在有这么一位剑术高手在身边，安全系数几何倍的提高，想想都让人心安，心里大呼这波超值。 当晚商队众人和法提斯、克雷斯二人一起住在旅店不提。第二天一早发生的一件事，印证了艾克斯之前的担忧，就是克雷斯的不辞而别，这还算了，关键她还拿走了20枚银币，为什么说她是拿走而不是偷走，因为人家还留了一封信。 早上起来，艾克斯就发现自己床前的小桌上有一张用匕首插着的纸。这就是克雷斯留下的信，与其说这是一封信，还不如说是一张画，显然这位克雷斯小姐是个文盲，只见这幅画上歪歪扭扭的画了一个女人的轮廓，这女人画的很简陋但神似，很明显姑娘是用了心的，画中她正从一个睡着的人枕头下拿出钱袋，钱袋后面画了很多小圆圈，一数有二十个，艾克斯随身带着的钱袋有八十多枚银币，就放在枕头下，拿出来一数果然只剩六十多枚银币了，就这艾克斯也不能把她定性为偷，因为要是偷的话人家肯定会把钱袋都拿走的，不会只拿其中二十枚银币，还费劲巴拉的画这么一张画，关键这张画还有第二部分，就是一个女性拿着钱袋递给一个男性，很明显这是还钱的画面，而且人家还约定了日期，在第一幅画上画了一轮半月和若干星晨，而第二幅画上月亮变成了满月，就是说人家约定最迟半个月将钱还回。 读懂了整张画的意思，艾克斯哭笑不得，想不到这位小娘还有这么憨直的一面，很明显姑娘拿钱是有急用的，这种急用的钱艾克斯已经不做幻想能拿回来了，谁让自己对姑娘曾经也产生过妄念，就当自己犯了桃花劫吧，他在心里自我安慰道。好在大家都还没醒，他也不准备声张，因为这种事不好解释，一男一女，女的拿了男人的钱，然后大家会有很多情景可以理解想象，他只得将信折好偷偷塞进怀里。 第18章 雪盐传说（上） 快到中午的时候，最新到货的盐和熏鱼等本地出产被艾克斯收购一空，他可以肯定等几天后葛朗斯的商队来到提哈，这些商品最少比平时贵上三至五成，这样他们回程的利润就几乎为零了。 看看日头，艾克斯决定不再停留了，带领商队离开了提哈，虽然现在出发赶不上下一个留宿的村庄，但是这一带是诺德王国的腹地，即使野外宿营也不用担心。 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上，艾克斯手里抛着几粒盐块在思考，这次与葛朗斯进行的商战，在提哈城这边主要集中在盐和熏鱼两种商品价格上，熏鱼还好说，这东西是风干的海产品，不容易变质损耗，即是食物也可以当做盐的替代品，各地价格都比较稳定，销路也不愁，就是利润空间比较小。可是盐就不同了，在没有产出的地方可以卖个高价，可是诺德是沿海国家，想在萨哥斯把盐卖个好价钱那是不可能的，这次提哈囤货本就是为了打压对手的，所以收购价格平均达到了180枚铜币一袋，如果在萨哥斯不能把每袋盐卖到220铜币以上，这趟还要贴钱，虽然刚刚发财的商队不在乎这点利润，但是在商言商，本着利益最大化的商人精神，这趟如果不能盈利那么身为商人就是耻辱的，所以一路来艾克斯一直在研究怎么能把自己的盐卖个好价钱。 其实思路差不多已经想好了，就是想办法把这批粗盐变成精盐。这时代人们对盐的获取有两种渠道，一是海边晒出来的海盐，一种是矿洞里挖掘的矿盐。这种诺德产的海盐颗粒大，甚至板结成块，色泽暗黄还掺杂有沙粒，听说吃多了还会全身浮肿产生疾病，一般都是给牲口吃，只有很穷的老百姓才吃这种盐，稍微富裕的老百姓一般用性价比高又没有危害的熏鱼替代盐的补充，贵族们则是吃来自库吉特和萨兰德产的矿盐，听说这种盐可以卖到每袋500铜币以上。 粗盐制成精盐只需要用水溶出盐分，再把盐水煮干剩下的就是纯净盐了，在经过一条水质清澈的小河时艾克斯决定不走了，就在这里煮盐了。 班达克不解现在才下午，离天黑还有近两个小时呢怎么不走了，就过来询问，艾克斯笑笑不作回答反而问他道： “这附近哪里有比较隐秘又不缺木材的地方？” “这条河不远的上游有个废弃的伐木场，不过已经荒废多年了。” 班达克随口就道。 艾克斯一听就中意这个地方，于是指挥大家把车队赶到废弃的伐木场，然后把人员分成两拨，一波搜集木材，一波打河水把粗盐在木桶里稀释成盐水，绿林强盗那里缴获的大铁锅正好拿来煮盐。 在得知艾克斯的计划后，班达克等人也很支持，指挥大家很快就把准备工作做好了，但艾克斯还是把问题想的简单了，首先就是盐水煮干需要很久，柴禾用量很大，好在附近柴禾不缺，班达克专门派两个人去收集柴禾才供给的上；其次就是煮一遍沉积的盐块还是有很多杂质，有些发黄，只得反复煮上几次才得到洁白的盐块，听说古人用豆浆可以析出盐水里的杂质，可是这里荒郊野外，去那里整豆浆；再次就是最后煮干的盐是成块状的，卖相不佳，需要打碎才能成为精盐，在这荒郊野外的只得用石头砸，可是石头碎屑又对提纯的精盐造成二次污染，只得作罢，寻觅了半天唯一坚硬又不会造成污染的就是剑把末端的配重球，于是出现了搞笑的一幕，七八个伙计一人坐在一张生皮上，双手握着剑把一上一下的砸盐块，不知道的还以为在举行什么仪式呢。用这种连锤头大都没有的配重球砸，效率可想而知，众人轮班通宵熬了一夜又外加一个白天，才堪堪做出一袋达到艾克斯要求的精盐，要想把余下的粗盐都做成精盐估计要到驴年马月了，看来什么事情动起手来都不容易，不是穿越者一拍脑袋就能制精盐烧玻璃的啊，要批量生产精盐还需要更专业的工具和合适的场地。 看着众人通红的双眼和提不起来的双臂，艾克斯只得叫停，再不叫停估计要把以往积攒的威信全耗光了，而且现在还不能宣告制盐的失败，要给自己个冠冕堂皇的台阶，想了一想他道： “可以了，可以了，大家辛苦了，熬的精盐已经满足我们的需要了，这次我们只要做出样品，然后在萨哥斯推广给那里的贵族老爷们就行了，大家抓紧吃饭休息，争取明天赶到萨哥斯城，辛苦了，辛苦了。” 众人一听终于结束了，而且一天一夜的辛苦没有白费，而是达成了目标，并得到头领的肯定，纷纷高呼庆祝，获得肯定的成就感把心底那点怨气一扫而光，纷纷收拾东西准备晚饭。 为了鼓舞士气，艾克斯还亲自下厨给大家炒了一份手撕卷心菜外加一锅东北乱炖，第一次吃这两种美食的法提斯居然一改之前的含蓄，狼吞虎咽的造了两大盆，吃不下了还巴巴的看着锅里的，嘴里咕哝着道： “美，美味啊，老班没有骗我。” 是夜废弃伐木场的宿营地里鼾声一片，一日一夜的辛苦大家已经非常劳累了，可是有个人却怎么也睡不着，就是我们的猪脚男艾克斯。 让他犯愁的地方很多，轻描淡写的台阶话和那些大老粗说说还行，可是怎么把经验推给萨哥斯的贵族们就是一个大难题；而且精盐的制作根本没有太深的技术含量，如果不能把保密工作做好，很快努力就等于白费；再有就是怎么把制盐的效率提高。如果这三点做不好，靠精盐挣大钱的计划就会白忙活一场，一时间没有头绪，想的脑袋都疼。 次日在赶往萨哥斯的路上，马车里艾克斯斜靠在的盐袋上苦思冥想，一晚上没有睡好的他眼圈发黑一脸倦色，班达克看见他的衰样于心不忍，就带头和大家伙说起了笑话，艾克斯起初没有在意，他在为用什么方式把精盐推销给萨哥斯的贵族而烦恼，脑子里正在过一些原世界经典的营销案例，什么钻石恒久远，一颗永流传；什么把鞋子卖给光脚的非洲人，什么要不要茶叶蛋和要几个茶叶蛋等等。在想到古巴雪茄为了提高香醇和魅力，必须在少女的大腿上鞣制时，班达克正在和大家伙说一个叫尼美加的小村庄的姑娘很美很白，特别是屁股什么白闪闪都出来了，正分心支着耳朵听的骨灰级色胚艾克斯，突然联想到了一个绝妙的营销方案，于是坐正身子对班达克道： “老班什么白闪闪的别瞎说，你过来我问你正事。” 班达克一听艾克斯的话，立马捂住嘴头一缩，一改往日给人狠辣老练的摸样，笑嘻嘻的跑了过来，艾克斯知道他是故意的，他在人前故作这种服从搞笑姿态，都是为了衬托自己这个面皮稍显稚嫩的新头领，心里很是感激他，见他过来一把他拉上车，拍了拍他肩膀道： “你说的那个尼美加偏僻吗？在什么地方？” “嗯，差不多吧，村子在靠近罗多克王国边界的一个山谷里，像我们商队也就是实在没有什么生意好做的时候，才去那个村子卖些东西，除了我们几乎没有其它商队光顾那里。” 班达克脱口而出。 “哦，那里的女人真的很漂亮吗？” 艾克斯接着问道。 “当然了。” 一脸坏笑的班达克在看到艾克斯一本正经的表情后，知道这是在谈正事，就不在嘻嘻哈哈，正经的道： “说多漂亮也没有，但是皮肤好是真的，特别是姑娘，个个水灵灵的，而且那村子里的人牙齿都很白，不像其他地方一张口满嘴烂黄牙，听老村长说是因为他们村都吃后山一眼泉水涌的水才这么滋润的，那泉水很甜，我喝过，喝一口泉水再嚼上一口当地的煮牛肉，那滋味绝了，啧啧。” 听了班达克的描述，艾克斯心里有了底，在中午吃完午饭的时候，他把大家叫到一起开了个会，意思只有一个：就是商队成员不允许和商队以外的人谈论精盐的事，有外人在的时候特别是在城镇里的时候也不允许谈精盐的事，违者清除出商队，扣全部工钱。搞得整个商队登时都紧张起来，不明就里的成员们一时间连话都不敢多说了，反而加快了行进速度，在天黑前就赶到了诺德王国的都城萨哥斯。 入城后商队租好入住旅店，艾克斯让法提斯、凯瑟琳和亚提曼三人管好大家，不许出去喝酒乱串，吃饭都要统一在屋里吃，然后带着班达克出去办事了。 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通过对这个世界的了解，艾克斯知道中世纪的国家可以用小国寡民来形容，整个王国总共几十万人，而且施行的还是贵族分封制，每块领地都是有主的，国王和贵族之间只要履行约定的义务，基本上国王不会干预手下贵族的领地事务，施行的是粗放式管理，统治者们平时没有那么多公务要忙，很多奇怪的趣闻都是贵族老爷们闲的慌闹出来的，不像大一统的我们，权利事务交织驳杂，想见个知府老爷都难如登天。 果然他们来到王宫外塞了五个银币给值守的卫兵队长，让他递上一封觐见的信，说是准备明天上午拜见伟大拉格纳国王，并呈上贵重的礼物，很顺利的获得了觐见的预约。随后他们又从本地珠宝商那里买了一个华丽的珠宝盒和一块一平米见方的天鹅绒。 办完这些后回到旅馆，吃完饭就直接休息了，计划已经做好只等明天，艾克斯很安心的睡了个好觉不提。 第二天，艾克斯洗漱干净后，身穿收拾整洁的条纹甲，捧着一个天鹅绒包裹的盒子，左右是穿着红色罩衫链甲的班达克和法提斯护卫，前来萨哥斯王宫觐见。 说是王宫，其实比过去稍大一点的地主大院大不了多少，建筑主体一如既往的符合诺德王国的风格，全是由木材建造的，在给卫队长又塞了五个银币后，艾克斯一行顺利的见到了赫赫有名的拉格纳国王。 这是一个发须棕黄的大汉，留着络腮的大胡子，一米八的个子壮硕异常，非常有压迫感，只见他从王座上起身走向艾克斯，边走边道： “你就是那个要进献的苏诺商人？” “是的，尊敬的国王殿下，请收下身为苏诺城克拉格斯侯爵特许商人的我对您的敬意，敝人进献的礼物将会源源不断的给您带来财富。” 捧着木盒的艾克斯谦而不卑的微微躬身，给对方行了个礼道。 “噢？” 听了艾克斯说可以给他带来财富，这位国王似乎非常感兴趣，只见他呛啷一声抽出佩戴的长剑，挑开盖在上面的天鹅绒，又接着挑开珠宝盒，动作丝滑准确，一看就是用剑高手。 “这是什么？” 看见这一盒晶莹雪白的东西，拉格纳疑惑的问道，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如雪似沙的东西。 “我尊敬的殿下，这是雪盐。” “盐？” “不殿下，盐是盐，雪盐是雪盐。” 被艾克斯这波给装到了，拉格纳直接上前一步用手指粘了一些放进嘴里，一尝之下立马鼻喷粗气，后退一步把长剑搭在艾克斯脖子上怒道： “这分明是盐，你就拿这东西献给我？” 这位还是个爆脾气，好在艾克斯早有预案，不慌不忙的道： “殿下，这不叫盐，这是非常珍贵的雪盐。” “有什么不同？你今天说不明白别想完整的走出这里。” 强势的他仿佛又看到一大笔借故罚没的银币到账。 “请容我给您详细介绍雪盐，我尊敬的国王殿下。” 看到艾克斯从容且很有底气，拉格纳选择暂时相信，他转身回到自己的王位，双手拄着长剑，下巴支在手背上，虎视眈眈的看着艾克斯，仿佛但有不对就扑过来一剑斩杀了他，看这架势艾克斯也不禁吞了下口水，强作镇定的接着道： “在斯瓦迪亚王国一个偏僻的山谷里，有这么一个村庄，村里的姑娘们个个肤白貌美，水嫩丝滑，男人们身强体壮，力大如牛，老人们个个长寿健康。这种反常引起了我们商队的注意，经过我们的一番探查，终于发现了这一切的秘密。” “什么秘密？莫非都是因为这雪盐？” 拉格纳抬起放在手背上的下巴道。 第19章 雪盐传说（下） “睿智如您，我的国王殿下，在这村子的后山有一个洞，这雪盐就产自此洞，村里人就是常吃这雪盐才会有这么大的好处，而且除了这些好处外，这雪盐还有三大功效。” 说到这艾克斯抬头看了看王座上的拉格纳，这位显然被吸引住了，只见他瞪大眼冲艾克斯点点头，示意他接着说。 “这第一大功效就是有益身体，不会生病，一般的盐一旦多吃轻则身体浮肿，重则头痛甚至中风，而这雪盐不会，这也是那村子老人长寿的原因；第二大功效就是美白牙齿，那村里的姑娘小伙个个有一口洁白的牙齿，就是因为吃了这雪盐，而且这雪盐还可以直接拿来清洁口腔，让牙齿变的洁白，口臭也会变的淡很多。” 说到这艾克斯看见拉格纳国王听了这话后，不经意的用舌头舔了舔他那口烂黄牙，还不待艾克斯接着往下说，拉格纳国王道： “怎么清洁口腔？” 艾克斯等的就是他这句话，接着道： “很简单殿下，就是用手指蘸着雪盐往牙齿上反复搓，干净后再用清水漱口即可，就像这样。” 说完艾克斯把盛雪盐的盒子放到旁边的桌子上，用手指蘸着雪盐给他示范，拉格纳也起身收了长剑走过来跟着一起做，艾克斯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有一天会给一个国王示范怎么刷牙，心里差点忍不住笑了出来。 等刷完漱好口，拉格纳国王用舌头舔了舔牙齿确实干净了许多，哈了哈口气，也没有之前那般的口臭了，不禁对艾克斯的话信了几分，回到王座后对艾克斯肯定的点了点头道： “那第三个优点呢？” “这第三个优点是用雪盐做出来的饭菜鲜美异常，不像普通的盐带着苦味，相信我殿下，您绝对没有吃过这么美味的食物。” 看见拉格纳眉毛高挑，艾克斯猜他那壮硕的身体肯定有超于常人的口腹之欲，对班达克拍了拍手让他把背着的铁锅卸下了，准备开始他的表演。 在拉格纳国王陪同下艾克斯一行来到王国的御膳房，在原世界艾克斯虽然不是厨师，但是单身久了出去吃饭又嫌太贵，为了省钱还是会做几样家常菜的。这所谓的御膳房只是戏称，可以用脏乱差来形容，他甚至听见桌子下老鼠的吱吱声，好在食材不缺，艾克斯扫了一圈食材心下已经决定做什么了。 第一道腊肉炒包菜，第二道红烧海鱼，第三道咸菜煨肉，第四道小鸡炖蘑菇，第五道野菜蛋花汤，不多不少四菜一汤，他也就这待遇了，再多了逾制，艾克斯心想。 很快高温过油和新鲜食材翻炒产生的酯化反应，让整个不大的王宫飘满了食物的香气，期间乡巴佬国王拉格纳闻着味来了两三次厨房，一直催御厨艾克斯上菜，不得已艾克斯只得把前三道做好的菜先上着，等艾克斯上最后两道菜的时候，这位已经把前三道菜扫光了，正掰着白面包蘸菜汁呢，每吃一口面包这位都会先闭眼两秒然后向上翻一下白眼，显然泛滥的多巴胺已经让他的大脑间歇性短路了，看到身为国王就这出息，艾克斯心里禁不住为他心疼一把。 吃完剩下的一菜一汤后这位国王已经不能端正坐姿了，只见他斜倚在座位上，毫无形象的打了个大响嗝，看见旁边的艾克斯，这位满脸荣光&油光，嘴角斜挑紧抿着，重重的点了点头冲艾克斯只说了一个字： “好！” 显然这位是吃的嗨了，艾克斯趁机向他道： “殿下，这雪盐做的菜您还满意吗？” “满意，满意，太法克满意了。” 拉格纳直接爆了粗口，艾克斯没时间腹诽这位国王的粗鄙，接着道： “那么殿下，您能否容我在贵国售卖这么好的珍品呢？” 听到这拉格纳国王突然把容光焕发的脸一收，恢复了之前的傲气，咄咄逼人的道： “这么好的东西，如果流传开来，应该会产生不少的利润吧？” 看来这位不像外表那样粗鲁不堪，还是很有身为国王的觉悟的，好在艾克斯早有预案，接着道： “是的，我尊敬的国王殿下，睿智如您，这雪盐我们准备卖5个银币一袋，只是目前产量有限，供给整个王国肯定都不够的，所以也不会产生多大的利润。” “这么好的东西怎么能和萨兰德盐一个价格，最少也要卖8个银币一袋。” 看来艾克斯的国王专属推介会让拉格纳很满意，他很认可雪盐的价值，只见他捋了捋油光发亮的胡须,略作沉吟道： “这雪盐你全拿到我的王国来卖，我可以授予你特许经营，只是……本王又能得到什么呢？” 说完眼睛灼灼的盯着艾克斯，艾克斯早有准备，只见他从怀中掏出两张羊皮纸，却又心虚的回头看了看门口站岗的卫兵道： “我这里有两套方案，只是……。” 说着又看了看门口，拉格纳明了他的意思挥了挥手让其他人出去。 目送其他人出了大殿，艾克斯才在桌上展开羊皮纸道： “目前我们雪盐的产量只有每周10袋，估计以后产量会提高到20袋……。” 通过艾克斯的企划方案的一大串数字，只让文盲拉格纳稀里糊涂的明白自己有两种获得好处的方式，一种是每年固定的1000银币的收益，一种是四六开的分红，目前每年大概只能分500个银币，以后产量上来可能分到1200-1300银币，而且还不一定，万一哪天矿洞的雪盐枯竭了，可能连500银币都收不到，很明显艾克斯真正给这位国王准备的是第一种方案，要是稍微懂一些数学知识的话，他肯定能看出艾克斯方案里的套路，艾克斯不仅把只占售价四成的成本的占比扩大到了六成，还让拉格纳同意在诺德王国的三个城市分别划一块地作为精盐销售的场所。 诺德王国也就成立几十年，要不是当年库吉特汗国击败斯瓦迪亚王国，让拉格纳的先祖率领诺德海盗趁虚而入，在沿海建立了诺德王国，可能他现在也只是北方大陆某个野蛮部族的头领，在他大字不识几个的头脑里哪有商业地段的概念，想想1000银币可以让自己再养100个诺德勇士级别以上的精锐，拉格纳还是觉得第一个方案划算，因为属于他的军队也才不到300人，而且这些人也只有100人多是精锐，所以他很干脆的答应了艾克斯的第一种方案。 看到目的达成，艾克斯又故弄玄虚的耍了一个小心思，只见他满脸担忧的对拉格纳国王道： “只是还有一个隐患我尊敬的国王殿下。” 已经把200银币订金揣进怀里的拉格纳自信满满的道： “你说，只要是在我的王国里，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情。” “是这样的，那个村子已经被我控制起来了，绝不可能走漏半点风声，可是就怕将来雪盐的名气传出去，难保不会让斯瓦迪亚王国获悉雪盐的产地，到时候这生意的分润可能就不属于殿下您了。” “那怎么办，先生是不是有什么解决的办法？” 自从看见艾克斯拿出那两张写满字的羊皮纸，拉格纳国王就认为艾克斯的身份不一般，自觉对他带上先生的敬称。 “方法也不难，我这边商队的成员都是可靠的，他们的家室亲眷都在我手里掌控着，您的亲卫……。”说完又回头往门外看了看。 拉格纳自信的一摆手道： “你放心，我的亲卫都是我的亲族，我一句话他们绝不可能泄露半点。” 听了拉格纳国王的保证艾克斯接着道： “同时还要我们一致对外散播一个混淆视听的假消息，嗯，就宣称雪盐是您的船队从诺德海某处神秘岛屿上发现的，您看怎么样？” “妙啊，这样斯瓦迪亚的人即使发现是你在贩卖雪盐，也只是认为你是从我这里进货购买的，不会想到追查雪盐的产地” 拉格纳得到了解决之道，兴奋的一击掌。 “睿智如您，希望我们的发财大计不会被破坏。” “先生你放心，其实不用担心刚才那两个站岗的亲卫，他们平时主要讲诺德语，斯瓦迪亚语不会说几个字，他们听不懂我们刚才说了什么的。” 艾克斯这才恍然，诺德王国几十年前才建立，拉格纳的亲卫肯定都是诺德人，在这个封建割据的中世纪，很多人一辈子差不多都生活在本乡本土，估计整个诺德王国里的诺德人能流利说斯瓦迪亚语的人也没有多少，恐怕只有贵族和商人会说吧，遂安心了不少。 拉格纳国王做事还是很讲究的，在和艾克斯谈妥了相关事宜后，他叫来了自己的书记官，让他用斯瓦迪亚语和诺德语分别书写了一份，有关雪盐的特许经营状，滴上蜂蜡又用章纹戒指盖了他专属的渡鸦纹印，并约定明天先让书记官带着他在城里选择一块地作为货栈，其它两城的用地公函也一并写好印上章纹。 忙完这些出了拉格纳的王宫，艾克斯取回放在卫队长那里的佩剑，就看见宫殿外面翘首以待的班达克二人，此时天已经擦黑，艾克斯心里高兴，直接领着他们二人去酒馆喝酒。 三人饿了快一天了，吃了一些饭几杯热啤酒下肚后，才舒缓很多。班达克一想到今天在萨哥斯王宫艾克斯惊艳的表演，就抑制不住的兴奋道： “先生您的口才真是棒极了，都快抵得上着名的游吟诗人了，什么山村里的秘密，您太会讲故事了……” 眼见班达克就要说秃噜嘴，艾克斯急忙把手指放在嘴上“嘘”声制止了他，班达克这才想起艾克斯之前关于保密的要求，脖子一缩住了口，只得把声音压低和法提斯咕咕唧唧的边喝酒边聊一些趣事来。 左右看了看，发现没有人注意到班达克刚才的话，艾克斯才放下心。他端起杯里的热啤酒一边小口啜饮着，一边打量着酒馆里的其他人。 自从上次在提哈酒馆里行侠仗义后，艾克斯知道这时代的酒馆是藏龙卧虎的地方，这里聚集着雇佣兵、奴隶贩子、旅行者、游吟诗人、赏金猎人、各地过往的行商等等形形色色的人，而这些人无不都有着过人的地方，不然也不敢在中世纪纷乱的江湖上行走，更不会有闲钱在这个物资匮乏的时代来这里喝酒消遣。 眼下刚刚拿到诺德王国雪盐的特许经营状，正是做大做强，再创辉煌的时候，急需像法提斯、班达克这样的人才，他左右寻摸，希望能发现可雇佣的英雄级人物，最终没有失望，他把目标锁定在一个背着弓箭的女人身上。 这是一个长相很一般的女人，穿着一件褶皱巴巴的皮衣，也不怎么强壮，吸引他的是这位身上背着的那把单体弓。这是一把外观乌黑发亮的单体弓，看上去极是不凡，艾克斯学习射弩的时候听班达克介绍过弓箭，知道这是一把紫杉木做的弓，这种木头做的弓应力强，需要很大的臂力才能拉开，男人用都稍显吃力，而这位的弓乌黑发亮已经盘出包浆了，可见其人射术定是了得。于是端着酒杯上前搭讪道： “你好这位小姐，能否有幸请你喝上一杯？” “走开，我不是你想找的那种人。” 这位一脸愠怒，让本来微黑的脸色更黑了，显然她是误会自己了，艾克斯也不着恼，接着温声解释道： “我想你是误会了，这位小姐，一见你的弓箭我就猜测你是个射术不凡的神射手，我是一个行商的商人，很想结识你这样的朋友。” 每一个有超凡本领的人，无不喜欢别人夸奖自己本领的高强，班达克是这位也是，听见艾克斯的夸奖，这位撅起那张有如黑妹一般丰厚的嘴唇，傲起的一昂头，显然很是受用。 看见气氛得到了缓和，艾克斯接着道： “我是来自苏诺的艾克斯，不知道能否有幸请你喝上一杯热啤酒，以示我的敬意。” 说着示意酒保过来给她上一杯热啤酒。 “我是来自小地方库鲁姆的德赛维，聊些什么呢商人先生？” 一边接过酒保递来的热啤酒，一边审视着艾克斯的德赛维慢悠悠的道。 “聊聊你自己，看你的面相我就知道你一定吃过许多苦，遭受过许多磨难，但这些都压不倒你，因为我觉得你一定是位内心坚强的女人……” 第20章 温酒招贤 艾克斯靠自己粗浅的识人术，半真半假的和这位叫德赛维的姑娘胡诌，几杯热啤酒下肚后二人的聊天氛围越来越融洽，艾克斯先是从弓箭入手，他结合了班达克教授的射击技巧以及后世相关的知识，假模假式的和德赛维交流起射术心得，说到兴起处德赛维取下身上的弓，对着酒馆墙壁上挂着的油灯唰、唰、唰连射三箭，三箭都钉住油灯上方同一处，惹得酒馆众人一阵唏嘘，艾克斯不失适宜的献上彩虹屁，在后来酒兴渐浓，二人又聊到德赛维那曲折坎坷的人生经历。 还真是被艾克斯说中了，这位确实经历坎坷曲折，她出生在一个叫库鲁姆的偏僻村庄，父亲是个懦弱无能的人，任何时候这种人的境遇都不会很好，何况残酷的中世纪，所以德赛维从小受累，跟着吃了不少苦，成年时父亲像甩鼻涕一样把她嫁给一个酒鬼，喝醉酒就会打人的酒鬼，眼见生活无望，德赛维勇敢的逃离了自己的丈夫，后来为了生活她不得不加入了一伙强盗，这期间她结实了一生的挚爱，一个叫乔治的汉子，就是这位教会了她打猎射箭，二人过了一段她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可是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他们的甜蜜遭到了其他强盗同伙的嫉妒，他们一起排挤打压这小两口，最后在一次因口角产生的斗殴中,这些强盗杀死了她的爱人，并驱赶她离开，这以后她一直在斯瓦迪亚和诺德王国交界处流浪，一边苦练弓箭伺机报仇，一边靠打猎维持生计，这次来萨哥斯就是为了售卖自己攒下的兽皮。 每一个女人都是坚强的，同时内心也有柔软的地方，德赛维可能作为独行猎人很久了，再加上今天喝了很多酒，心里的闸门打开了，今晚说过的话超过了她半年的总量，伤心动情时她露出了女人柔软的一面，呜呜的哭出声来，好在班达克在看到德赛维射出三发连珠箭的时候，明白了艾克斯的用意，及时回商队叫来唯一的女性凯瑟琳，这位身事也是坎坷，在中世纪能到处闯荡的女性无不具备这个特点，所以同病相怜的二人很快引为知己，成了无话不谈的好闺蜜。在凯瑟琳一番安慰宽解下，德赛维止住了哭泣，二人携手来到了之前的酒桌入了席。 艾克斯又适时祭出自己的法宝“钞能力”，出钱让酒保上了一些好酒好菜，几人一起吃喝。吃着可口的饭菜，喝着暖胃的热啤酒，周围人温声的安慰和善意的关怀，让孤独凄苦的德赛维内心产生了归属，当艾克斯借凯瑟琳的口向她伸出橄榄枝的时候，一切都水到渠成了，又一个英雄级的人物加入了商队的大家庭。 一番吃喝大家非常尽兴，期间低调内敛的法提斯一反常态，大包大揽的对德赛维许诺要帮他报仇，也许是酒喝的多了，艾克斯的英雄血又一次被激起，跟着法提斯的许诺，说什么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她的仇就是大家的仇，商队会为她报仇的云云，凯瑟琳、班达克也跟着表态，直感动的德赛维再一次热泪盈眶。一场酒下来，看着几个商队核心成员的人心更加凝聚，艾克斯心里很是欣慰，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他的内心总觉得空落落的，现在有这么几个赤诚相待的伙伴在身边，让他感觉前所未有的踏实。不仅是他，是个人都想身处在这么一个团队里，这不，旁边就过来这么一个人，只见他端着一杯热啤酒来到几人桌前，不好意思的道： “打扰了各位，我想请这位先生喝上一杯，不知能否有这个荣幸。” 看见递到自己面前的热啤酒，艾克斯有点莫名其妙，其他人也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这位这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冒失，脸上不由得一红，只得硬着头皮接着道： “本来是想请各位都喝上一杯的，可是我只有五个铜子儿了，所以……。” “这是我的荣幸。” 艾克斯主动和他碰了一下杯，化解当前的尴尬，又很好奇此人过来的的目的，于是温和的道：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呃，我刚刚就坐在旁边，听你们说正在招人，想过来碰碰运气。” 众人这才恍然，艾克斯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位青年，他个头不高，身材消瘦，估计二十出头，脸上还略带着一丝稚气，身穿细亚麻做的常衫，面部白净微须，眼睛明亮有神，出身家庭应该不错，只是眼圈发黑，印堂晦暗，看样子最近他应该过的很不如意。 艾克斯决定先了解一下情况再说，于是对他道： “我们是要招人，不过我们只需要有特殊能力的朋友，不知道你有什么特长呢？” “呃……，这个……。” 显然这位没有想到会有人这么问自己，再想想好像自己也确实没有特别突出的能力，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看他一时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艾克斯只得替他解围道： “你也可以介绍一下你自己。” “我叫马尼德，是来自格罗尼亚的商人，确切的说我是一个来自商人世家的商人，我的父亲，我父亲的父亲，以及祖祖辈辈都是商人。我熟知格罗尼亚出产的各种商品行情，特别是香料的，包括出产自库吉特和萨兰德的香料。” 他边说边仔细观察艾克斯的表情，发现艾克斯没有丝毫的不耐烦和厌恶时，就知道自己的方向押对了，特别是讲到自己对香料很熟悉的时候，他发现艾克斯明显很感兴趣，于是接着道： “要知道香料的行情和成色在香料交易中至关重要，掌握的好的话，几倍甚至十几倍的利润都可以赚的到，就是近一点的库吉特和萨兰德产的香料，赚上一、两倍也不是问题的。” 看他说的有些夸张，艾克斯打断他道： “既然香料生意这么挣钱，那又是什么让你来到这里的呢？” 艾克斯的话让马尼德面色一红，随即又转为愤怒，脱口就咒骂道： “都怪那些该死的库吉特杂种……” 听了他这话班达克明显就不干了，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好在艾克斯及时拦了下来。前段时间在苏诺通过每晚和雅米拉聊天，艾克斯知道自己的长相大体上符合库吉特人的外观，结合到那段时间老约翰和班达克二人反复试探他的贵族身份，以及询问他有关库吉特汗国的事情时，他隐约感觉到大家应该是把他当成一个库吉特的逃亡贵族了，好在商队往东的行商路线只到德赫瑞姆，没人去过库吉特汗国，对那里的情况也不甚了解，让他用既不承认也不否定的方法含糊过去了。所以今天班达克的反应他立马明白过来，出手拦住了班达克，很明显班达克很有“主辱臣死”的觉悟，这点让他心里感激的同时一阵暗爽，点点头微笑的拍了拍班达克的肩膀，表示自己并不在意，示意马尼德接着说。 马尼德一看自己应该是说错了话，忙住了嘴不敢再骂库吉特人了，在艾克斯的示意后，他只得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道来。 原来这位叫马尼德的格罗尼亚商人，前不久在老家倾尽所有的置办了一队货物，决心来这里闯出一片新的天地，结果水土不服，在途经库吉特汗国的时候，被当地的库吉特响马打劫了大半财货，更惨的是他雇佣的商队护卫落井下石，在两天后趁着夜晚把他剩余的财货也一并卷走了，以至他如今身无分文，才流浪到此。 当听到邻桌的艾克斯他们商队要招收成员时，这位用自己仅剩的五个铜币买了一杯热啤酒前来示好，期望着能加入商队，暂时性的找个吃饭的去处。 听了马尼德的叙述，艾克斯装作不好意思的挠了挠鼻子，又询问了他一些个人的情况和行商方面的经验见闻，这才发现这位是个人才啊，虽然武技方面没有什么特长，甚至比普通人还显不如，但是他的经商经验很丰富，毕竟是祖上的传承，而且最重要的是他还会记账。 不要小看记账这个能力，中世纪为什么采取分封制，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各个封建领主发现一旦管理的范围大到一定程度，领地就会出现混乱甚至失控，以致有的领地维护成本巨高甚至赔钱，不得已才将一些领地分封出去，自己抽取一定的税收，反而这样更省钱省事，究其原因就是绝大部分封建领主不会记账，也找不到合格的记账人才，不知道自己的领地产出是多少，开支是多少，再有下面人手脚不干净，稍微从中作梗就一塌糊涂一片混乱，从而不能形成对领地的有效控制。 国家尚且如此民间更甚，艾克斯没来商队的时候，老约翰主持下的商队是有记账的，但是那根本不是正规的记账，而是把一张张的收据集中放在一个木盒里了事，分不清出货还是入货，更搞不清库存和销售情况，可以说是一团乱麻，艾克斯发现这个情况后，在雅米拉的协助下用了好几个晚上才把账目理清楚，又用了两天盘点货栈的商品，才最终整理出商队第一个完整的账本，现在商队除了艾克斯会记账以外，就是雅米拉也只是学徒级的二把刀。 现在有这么一个会记账的人实属难得，在看过马尼德随身携带的账本后，艾克斯立马决定雇佣他。毕竟这时代不像后世，人人都能书写算账，见识过拉格纳国王书记官的他，相信马尼德的能力比那书记官只高不低。 商队增加一文一武两个人才，艾克斯心里很是高兴，否定了本来多舔一双“筷子”的想法，又让酒保上了两个菜，一时间大家放开吃喝，开心尽兴不提。 次日，为了节省时间，艾克斯决定兵分两路，法提斯、亚曼提陪着艾克斯一路，去找拉格纳国王的书记官敲定货栈的地址，剩下的人由班达克负责带领，出售一小部分采买自提哈的粗盐，和一些其它货物，以及购买一些萨哥斯出产的亚麻布、葡萄酒等商品。 见到书记官后，艾克斯偷偷送了一个装了20枚银币的钱袋给他，在看见银币后，这位书记官乐的眼都眯成了一条缝，拉格纳国王虽然是个粗人，但是凶狠残暴出名，威势很盛，他从来不敢把手伸的太长，像今天这种事情八百年也见不到一回，他一年的薪水也就才25枚银币，所以心里自是乐开了花，很配合艾克斯选地。挑了几块地后艾克斯觉得都不怎么满意，这位书记官就转换立场，主动的问艾克斯的一些要求，在得知艾克斯的一些想法后，一拍脑门，说有这么个去处正合适，于是领了几人来到一块地前。 这是临街的一块地，离中心市场也不远，有一个临街的废弃仓库，两个门脸宽，据说是当初建城时堆物料的，旁边还有两个门脸宽的空地，书记官大笔一挥也一并划给了商队，仓库后面还有很大的空地，前前后后加起来整个地块估计有苏诺城货栈的两个大。 交接好相关手续后，艾克斯邀请书记官去喝酒未果，估计他是怕留下什么口实吧，艾克斯也没作强留，客客气气的送走了他。 几人费了老半天才打开仓库的门，里面还有意外惊喜，占仓库三分之一的部分居然堆满的都是木材，估计是当初建城时剩下的，角落里还有一堆生了锈的木工工具和铁钉、门把手等建筑材料，亚曼提估算了一下，就这些东西就价值300银币以上，让艾克斯心里大呼那20银币送的超值。 和亚曼提合计一番以后，二人敲定了整个地块的规划，艾克斯决定先把仓库修整一番接着使用，旁边的空地再建一个临街的二层小楼，至于后院直接围起来，留作停放车马和临时堆货用。经过亚曼提的大略计算，仓库的木料基本够整个规划用料的七成左右，剩下的艾克斯拨出200个银币，留下亚曼提负责招募本地民工建造，并留下班达克和一个木工给他帮忙。 下午艾克斯领着亚曼提、法提斯二人又在萨哥斯城转了一圈，采购了一些建造材料和工具，一直忙活到天快黑的时候。 班达克那边经过一天的忙活，所有的商品买卖也交割完毕，六辆马车基本都已装满，看了看账目里出入商品的价格，艾克斯非常满意，看来这里面应该有马尼德不小的功劳。 晚上，艾克斯请众人在酒馆简单的吃了个饭，饭后他领着除了值守的几人外的所有人来到仓库，在新的据点给大家开了个小会，重点是交代亚曼提和班达克二人一些他新想到的事项，主要是这二人是独立出来执行任务，艾克斯很放心不下。 开完会后众人围着新的据点转了一圈，个个兴奋不已，特别是苏诺城的老兄弟，前段时间在苏诺城大家憋屈了好久，有人甚至认为商队可能随时解散，害怕就此丢掉商队这份吃饭的营生，惶惶不可终日的，现在看到商队的生意越来越壮大，众人发自内心的喜悦，一路说说笑笑的回到客栈休息，只等明天返程苏诺城不提。 第21章 再遇佳人 用了两天时间，商队一行回程来到提哈城。 入城后略作打听，艾克斯就得知葛朗斯总管的商队于两天前才离去，他们此行可以说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去，不仅橄榄油没有卖上什么好价钱，提哈城的出产商品也因缺货价钱居高不下，让他们不愿花钱购入太多，看来这趟买卖葛朗斯肯定是血亏了的，计谋得逞的艾克斯，得意的都哼起了小曲。 第二日，商队停留一日，主要是售卖一些萨哥斯采购的货物，另外拜见提哈城的城主，把拉格纳国王应许的货栈用地敲定下来。仍然是兵分两路，凯瑟琳、德赛维、马尼德三人一路，去当地商人那里贩卖从萨哥斯城带来的商品，并采买本地出产的商品；艾克斯、法提斯二人则径直去了城主府。 提哈领主伊登应该是个很有能力的领主，光看提哈繁荣的商贸就能看出来。来前艾克斯已经从拉格纳的书记官那里打听清楚，这位伊登领主是诺德皇家卫士出身，在拉格纳国王身边做了很多年亲卫，深得拉格纳信任，但这也不能说艾克斯就不做相应的公关了，他亲自奉上了100银币，并表示只要生意有起色，这位每年都能得到200银币的分红，再看到拉格纳国王开据的雪盐特许状和提哈城的用地公函后，伊登领主很痛快的答应下来，他既得实惠又得顺水人情，心里非常满意，特意嘱咐书记官，只要不过分什么都按这位艾克斯先生的要求来。 出了城主府，艾克斯不做停留，直接和书记官去选地，在塞给书记官10银币后，很顺利的拿到一块略小于萨哥斯货栈的地块，不过艾克斯也很满意，毕竟提哈城要小于萨哥斯城，而且商贸繁荣，用地相对紧张。 这块地也是临街，但稍微偏僻一点，有三个门脸宽，整体上是一块长方形的地块，相当于萨哥斯货栈的三分之二，上面原有一栋木屋，据说是属于一个诺德老兵的，只不过这位老兵孤寡一人，后来又在一次战斗中战死，这栋房子成了无主之物，一直没有人居住，现在便宜艾克斯了。 看见木屋有两个门脸宽，足够商队所有人住下，艾克斯当即决定退了旅店的房间，让剩余的伙计把货车推到后院，然后把卫生打扫干净，决定今天晚上就住这里，毕竟萨哥斯和提哈两城的公关花了很大一笔钱，艾克斯现在能省则省，而且打扫完了后这里也不差，最起码没有旅店那些烦人的跳蚤和臭虫，空气的味道更是好了很多，没有那进门就是一股冲脑门的臭脚丫子味。 本来没有什么事情当天商队就要出发回苏诺的，之所以多停留一天，是因为艾克斯打听到明天会有一批到货的盐和其它本地商品，为了多囤一些制作雪盐的粗盐，艾克斯决定多等上一天，顺便他还想去拉蒙那里逛逛，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奴隶买一些，特别是他一直心心念念的铁匠。 忙完货栈的事情后，艾克斯和法提斯来到奴隶贩子拉蒙那里，几天不见这位的模样大变，不仅脸颊消瘦，眼窝更加深陷，右臂还缠着渗血的绷带。一见面也没有了之前的殷勤，唉声叹气的，非常消沉。 艾克斯见状虽然心里幸灾乐祸，但是有求于人，强打起精神问候了几句，才得知三天前他被一个女刺客暗杀了，好在这位混迹江湖这么多年，还有一些底蕴，身边几个厉害的奴贩猎手救下了他的狗命，就这他还折了两个得力手下，据说这个女刺客非常了得，使得一手好飞刀，在甩飞刀杀了两人伤了四五人后，居然左手端着轻弩，右手持着匕首杀出重围，趁夜逃走了。这还不算，这个女刺客这几天还在城外用弩射杀他的猎奴队，搞得拉蒙现在心力憔瘁，没敢再送购买的船奴出城。 幸灾乐祸的同时，艾克斯心中一喜，现在正是压价买奴隶的好时机，于是在口头上略作安慰了这厮几句后，提出了要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奴隶。 拉蒙一听立马恢复了精神，恨不得让手下打手把库存的奴隶都拉来卖给艾克斯，这些奴隶虽然是他低价买来的，但是每天吃喝拉撒都是要钱的，如果久不出手就会有生病死掉的情况，那就亏大了，虽然艾克斯一再说自己只要几个，他还是让手下拉来了几十个奴隶供挑选。 反正现在忙完所有的事情了，艾克斯也不急，左边看看，右边问问，反复挑了很久，还真让他发现一个家在库丹城的铁匠，这是个驼背的老头，貌似已经60岁的模样，一问年纪才45岁，是出城采买铁料时被奴隶贩子抓来的。最终艾克斯以每人四个银币的价格买下了三名工匠，除了那个铁匠，另外两个分别是一个木匠一个石匠，这两个匠人都是全家被乱兵掠来贩卖的，家庭成员都在，便于控制，艾克斯以每个成年人两个银币，老人小孩一个银币的价格买下这两个匠人的家人，连在一起一共买下12人，走的时候艾克斯瞥见拉蒙的眼都是通红的，显然他的心里再滴血，但艾克斯权当没有看见，这个杀千刀的越难受他心里越开心。 回到货栈后，艾克斯照例对众奴隶一阵安抚和许诺，和之前亚提曼那批奴隶一样，这些人听说不是买他们做奴隶的，纷纷对艾克斯大呼恩人，又有之前购买的那几个奴隶现身说法，这12人安心不少，凯瑟琳适时将煮好的糊糊粥端了上来，许久没有吃过新鲜的热乎饭，众奴隶纷纷端着碗呜呜哭出声来。 末了，艾克斯还专门把那个老铁匠叫来谈话，这可是个稀有人才，在问了他原先每月的收入和家庭情况后，艾克斯告诉他只要他踏踏实实的跟自己干，可以直接取消他的奴隶身份，每月还给他发原来一样的工钱，干好了还可以涨，回头去库丹城还可以把他的家人一并接来，家里的成年人还给安排活计等等，算是让老铁匠彻底安下了心。 忙完所有事情后艾克斯已经很累了，但是现在商队人员老老少少的扩大了一倍多，大部分还都是不熟悉的生人，让他感到压力山大，总感觉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心神不宁的，不放心他又把所有老兄弟叫到后院开了个会，吩咐他们多和新人搞好关系，只有队伍壮大了，大家商队的饭碗才端的稳，大家才有钱赚，要多帮助他们，争取让他们早日融入商队等等。同时还把值夜的每班两人增加到三人，两个老人带一个新人，值夜的时候人人带剑配弩上弦，好在值夜制度已经彻底贯彻，无需艾克斯太多操心。 安排一切后，艾克斯才放心的拖着疲倦的身体上床睡觉，睡前还在心里发牢骚：头领不好当啊，尽操心了，为天下所有老板心疼一分钟。 第二天上午，交割完一批刚刚到货的本地粗盐和熏鱼等物，艾克斯一行出城返回苏诺，由于是返程大家都很开心，特别是苏诺的老弟兄，再加上这趟行商可以说是大获丰收，众人心中的喜悦溢于言表，整个队伍充满着欢声笑语。 出城行了约莫5、6里路，突然从后方奔来一骑，当她就要超过车队的时候，看见队伍里的艾克斯、凯瑟琳等人，立马拉住缰绳，马儿刚刚定住身形，这位就一头从趴着的马背上栽了下来，大家伙围上去一看不是别人，正是前不久不辞而别的克雷斯，她的后背和肋下分别有一处伤口，已经奄奄一息，对抱着他的艾克斯道： “后面还有追兵，救我！” 说完就靠在艾克斯怀里，似乎再也没有半分力气。 艾克斯心里咯噔一声，知道摊上祸事了，抬头看见后方一里处烟尘滚滚，有大队人马正在追来，不容它想，他急忙把克雷斯放到之前装啤酒的空桶里，又对那匹克雷斯骑来的马儿屁股上划了道浅口，马儿嘶叫一声，一蹄子差点踢中艾克斯，箭一般的向前绝尘而去。 同时艾克斯交代大家伙不要声张，赶紧把六辆大车围城一圈，来不及疏散老弱妇孺和马匹，对方的马队已经奔袭到前，艾克斯只得让大家把驮马赶进车阵，众人也跟着躲进车阵，不用吩咐，青壮们持枪的持枪，拿盾的拿盾，上弦的上弦，迅速武装起来。 “是猎奴队！” 实力超好的猎人德赛维小声对艾克斯道。 一听是猎奴队，商队一阵混乱，刚买的新成员很多都是被猎奴队掳掠为奴的，他们狠辣残忍的手段都见识过，脸上纷纷露出惧色。驼背老铁匠约恩，还算有胆气的，颤巍巍的走过来对艾克斯道： “先生，这些人是拉蒙那个人贩子的手下。” 艾克斯哦了一声，扫了一眼克雷斯藏身的木桶，似乎有所明悟。 这些人大约有15、6骑，个个凶神恶煞，人人提锤着甲，围着车阵策马转了一圈后，一个领头的身穿锁子铠，头戴铁盔的人驱马来到近前，抬起马鞭一指道： “哪位管事出来说话。” 艾克斯排开众人上前冷脸道： “我是，有事你说。” “我是提哈城大老板拉蒙的属下，你们有没有看见一个骑马的女人从这过。” 猎奴人一脸傲横的道。 “哦，拉蒙啊，我还刚刚从你们那里买了十几个奴隶呢，你说的女人我见了，往前面去了，马骑的飞快，我都没看见长什么样。” 艾克斯装作面色稍缓的应承道。 这位听说这队行商是老板的客人，就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其他猎奴人，在看到有一个猎奴人点头确认后，又转头看了看商队，发现这队行商的点子有些扎手，拿武器的不下二十人，攻防远近都有，而且这种车阵他从来没有见过，多年的经验让他感觉这车阵有些邪乎，遂放弃了心里刚刚打的歪主意，冲艾克斯点点头，悻悻的领队往前而去。 待他们走远众人才长舒一口气，艾克斯此刻心里非常懊悔，因为刚刚出城5、6里，他认为还比较安全，就没有及时派出前后侦查，结果人都到跟前了，自己这边人员马匹都没有疏散好，非常仓促，如果今天他们人再多一些，艾克斯估计免不了一番恶战，于是暗暗告诉自己，派遣哨探这条惯例以后一定要落实好，不然一失足就真的可能成为千古恨了。 派好以德赛维为首的前哨，和法提斯为首的后哨，艾克斯掀开克里斯藏身的啤酒桶，这位居然睡着了，看见她艾克斯心里就是一股火，把她推醒道： “你干啥了，拉蒙派这么多人追杀你？” 姑娘醒后一阵懵，显然是困极了，看见是艾克斯后脸一红，低头道： “我去刺杀他了。” “你不要命了，干这种傻事做什么？” 艾克斯只觉一个头两个大，呵斥她道。 克雷斯一听艾克斯的话倔劲也上来了，昂着头咬牙切齿的道： “他派猎奴队杀了我的父母亲人，掠走了我的妹妹！” 一听这话艾克斯顿时哑口无言，好在凯瑟琳适时过来圆场，边好言安慰她，边给她检查包扎伤口。经过凯瑟琳的宽解和询问，众人才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 原来这一切的恶因起源于拉蒙口中的“白奴”贸易，这个奴隶贩子为了把奴隶生意做的更好，捏造了“白奴”这个噱头，逢人就高调宣传，还经常派他的猎奴队专门去维吉亚的偏远农村，抓捕当地年轻漂亮的女孩，然后高价卖给周围国家的贵族和有钱人。 一年前拉蒙派猎奴队去克雷斯的家乡抓“白奴”时，克雷斯正在当地贵族城堡里做仆役，听到消息后赶到家惨案已然发生，为了解救自己被掳的妹妹，在其后的一年里她四处寻找打听，尝尽了辛酸吃尽了苦，终于在最近打听到了罪魁祸首就是奴隶贩子拉蒙，而她的妹妹已经不知被卖到那里去了，所以她决定杀掉拉蒙，为自己的妹妹报仇。 艾克斯听到这才恍然大悟，明白了为什么这妮子当初拿了自己这个“恩人”的二十银币，想是为了置办刺杀的武器和马匹啊，如果是这样的话艾克斯心里已经选择原谅了她，看见姑娘在凯瑟琳安抚下没了之前要强的外表，哭的梨花带雨，艾克斯在心里发誓，只要有机会一定作了拉蒙这个该死的东西。 第22章 山谷规划 待包扎好克雷斯安排好前后哨探，商队一行继续启程回苏诺。下午两点钟左右，前方哨探德赛维回来报告，那个猎奴队正往这边过来，艾克斯忙让众人结成车阵，妇孺老弱则赶着驮马到附近的树林深处躲避，并让人通知后面的法提斯回到商队。 约么过了一刻钟，车阵前方出现了猎奴队的身影，他们稀稀拉拉成一个很长的松散队形，士气很低个个垂头丧气，估计回到提哈城拉蒙一顿臭骂是少不了的。 还是领头的那个猎奴人，驱马来到艾克斯跟前一脸的不屑，俯下身凶狠的盯着他道: “那个姑娘确实往前面去了？你们没有把她藏匿起来？” 看他那副样子艾克斯很想一弩箭射死他，可是他也知道翻脸的后果，对方都是着甲的，即使能射死几个剩余的逃回去那就麻烦了，他还想以后靠这条商路挣到钱呢，拉蒙可不好惹，听说手下有几十号骑马着甲的猎奴人，眼下还是不要撕破脸皮的好。想到这他无视了猎奴人头领的表情，冷冷的回道： “我们又和那姑娘不相干，藏她干什么，我和拉蒙老板还有生意往来，不可能做得罪他的事情。” 听见艾克斯解释的话，这个猎奴人头领以为他怕了，就得寸进尺的道： “既然这样敢不敢让我搜搜？” 艾克斯一听就怒了，打了个手势商队一众人纷纷抬起手中的弩，整齐的瞄准猎奴队，这架势逼迫的猎奴人头领人马具惊，他不得不直起身子用轻拍安抚胯下不安的坐骑。艾克斯冷眼看着他，待他稳定好马匹才慢悠悠的道： “这车上的货物关系到我们百十口人的吃喝，外人是动不得的，就不劳你费心了。” 说完就径直回到众人身后，不再睬他。 吃了瘪的猎奴人头领恼怒异常，他骑在打着响鼻的马上，在车阵前面来回逡巡好几回，脸色铁青，恶狠狠的扫视着整个车阵，那感觉就像要扑食的恶狼。显然他知道自己这边如果强攻是讨不到好的，也不多说废话，冷哼一声带队策马离去。 待猎奴人走远，艾克斯还是不放心，毕竟对方有坐骑，来去如风，就让德赛维骑上一匹快一点的旅马，去看看他们是不是真的走了，别杀个回马枪。等德赛维回来确认没有风险后，商队这才继续前行。 晚上商队夜宿在一个叫杰尔博格的村庄，这是个处在诺德王国和斯瓦迪亚王国交界的村庄，坐落在两山的隘口旁，这样的地理位置让这里一年中有风的日子占三分之二，也催生了当地特色的经济，就是靠风力驱动的磨坊，远处的高地有四五座高大的磨坊，周围村子前来磨面的推车络绎不绝。 本来天色还早，商队还可以向前赶一段路，选择在这里留宿，就是主要为了观摩这风车的结构，他领着买来的木匠，转了几个磨坊后木匠拍胸脯表示造出来不难，艾克斯又问木匠如何把风力变成水车带动的水力磨盘呢，木匠想了想表示也没有问题，他之前是做过水车的，听了这话艾克斯这才安心回转。晚上他又通过村长花了10银币买了一个石磨盘，在货车上腾出位置装车明天拉走。 之所以搞这一出，就是为了他的大项目——雪盐生意。他这几天已经在心里合计好了秘密加工雪盐的地方，就是前面不远黑森林里的那个绿林强盗的聚落，在那个山谷里有一条小溪，可以筑坝放置水车，借助水力驱动磨盘研磨熬出来的精盐块。艾克斯都想好了，秘密生产雪盐的地方那里最好不过，那个山谷是个闭合的山谷，只要谷口一守，外人很难知晓山谷里的情况。而且山谷还处在黑森林的深处，外人很难发现，就是附近有猎人或者绿林强盗，也可以靠商队的武装驱赶走，再挖一些陷阱机关，周围村庄再散播一些这里有绿林强盗杀人吃人的恐怖信息，他认为最少可以保密个几年不成问题。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商队来到去往绿林强盗聚落的路口，观察前后无人，艾克斯才带领商队前往山谷，之前他已经派人凯瑟琳带人侦查过了，确认过山谷没有这段时间被别人鸠占鹊巢。 进入小路后，德赛维领会艾克斯的用意，主动用树枝清除商队留下的车辙印，艾克斯禁不住对她一挑大拇指，这种拾缺补遗的精神是团队最为需要的，作为头领发现就要鼓励，其他人也有样学样，把入谷的痕迹清理干净。 来到山谷后，艾克斯组织大家把山谷又重新清理一遍，既然准备把这里当做据点，就不能像以前那些绿林强盗那样，乱糟糟的到处都是腌臜之物。好在现在人手充足，近三十人上下齐努力，很快到处都是的便便消失不见了，主路上的杂草也清除干净，几个木屋角落里的垃圾脏污也清理了，天黑前整个山谷焕然一新。 晚饭是在山洞里吃的，在吃了一碗凯瑟琳做的东北乱炖后，整个山洞充满着欢声笑语，经过这段时间艾克斯手把手的教学，凯瑟琳炒菜虽说还很生疏，但这东北乱炖却学了个十成十，看大家吃的那么开心就知道，特别是那些个艾克斯买回来的新成员，想不到自己有生之年还能吃上这么可口的饭食，个别的忍不住转过身偷偷抹泪。 饭后艾克斯叫上法提斯、凯瑟琳、马尼德等人，以及几个工匠一起围着山谷转了一圈，整个山谷没有多大，最多2、30亩地，平地连10姆都不到，但是足够住下一二百人，知道这里是大家以后的居住地，众人都很上心，群策群力，规划了厨房、仓库、制皮作坊、制盐作坊、厕所、铁匠铺等等设施，并在靠近山洞的地方规划了居住区。 看这工程量，要是在城里，整个花费估计没有2000枚银币下不来，好在可以就地取材，山谷四周木材不缺，原来的绿林强盗还囤积了一些，人工费也不需要，毕竟是给自己做房子，大家一起动手即可，所以基本上不需要花钱，只是这么多的建筑要全部建好，保守估计最少要3个月以上，这些都不急可以慢慢来，而且众人还没有大规模施工的经验，艾克斯准备下次去萨哥斯把亚提曼叫来主持施工，毕竟人家的起点就是承包老板，有经验，在这之前大家可以先住着原来的房子，制盐作坊可以先粗略的搭建起来，不能用水力可以先用驮马拉磨，争取尽快出盐，这是目前的重中之重，也是大家伙吃饭的主要来路。其它的紧要设施就剩木材加工作坊和厕所了，这两个一个是为了后续施工需要，一个是因为迫切需求，必须提前先建。 敲定好这些，一行人又来到谷口，二十多米宽的谷口，艾克斯的意思想搭建一个提哈城那样的城墙，彻底封锁山谷，不过显然工程量巨大，目前不大现实，最后采用有行军经验的法提斯的办法，先挖一条深壕，底部插满尖木桩，后面再放一些伐木后剩下的树枝树杈，中间留出的大路可以放几个拒马，这样就可以简单有效的起到隔绝内外的作用，大家纷纷深以为然。 连着两天，艾克斯都留在山谷里，之所以没有立即返回苏诺，主要是为了调理内外整顿秩序，现在山谷里主要人员是苏诺城来的老兄弟，但更多的是买来的新成员，大家操着不同的口音，有的风俗习惯还不尽相同，艾克斯怕别出什么乱子，好在大家知道这里就是以后生活的地方，带着共同的目标工作，又没有现实的利益冲突，相处的还都很和谐。 看到一切工作都有序的开展了，雪盐也成功制作了五袋，艾克斯这才于第三天带着法提斯、马尼德等15名青壮赶着四辆货车返程苏诺城，剩下的人由凯瑟琳、德赛维两个女将带着，老弱妇孺主要打柴熬盐、磨盐，青壮则负责伐木、警卫。 本来需要一天半的时间才能赶到苏诺城，可是大家归心似箭，特别是苏诺城的老兄弟，这趟买卖分了平时两倍的钱，他们急切的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家里忐忑的亲人们，中午饭都没有停下吃，饿了就边走边吃点黑面包充饥，商队于当晚就赶到了苏诺城。 进城后，众人就感觉气氛不对，有人偷偷摸摸的跟在车队后面，看清楚车上装满了采购的商品后，就匆匆的跑向了城中心的方向。 艾克斯知道，商队还被葛朗斯那伙人盯着，相信很快商队这趟生意很成功的消息会传遍苏诺的大街小巷。进了货栈，艾克斯来不及和老约翰汇报这趟生意的情况，更没时间对雅米拉倾诉相思之苦，就命人关了货栈的大门，然后所有人到里屋开了个会。无他，再次告诫所有成员，不得泄露任何关于雪盐的消息，自己家里人也不可以，如果谁泄露了消息，商队不仅开除他这么简单，还要杀掉他全家。 看着一向温和的艾克斯先生这么阴冷绝决的表情，众人心中一凛，自从艾克斯来到商队，众人见识过他好多次的手段，丝毫不怀疑艾克斯这话的分量，也知道这事关系到大家生计，发愣片刻后，先明白的纷纷上前表态发誓，艾克斯又及时的给每个人多发了一个银币，告诉大家明天上午大家准时来商队集合，才放众人离去，只留下法提斯、马尼德和两个新成员。 吃完雅米拉做的晚饭，艾克斯安排法提斯、马尼德二人各带一个新成员轮班站岗，就进了里屋向老约翰汇报这次行商的情况。 从瑞泊莱特到绿林强盗袭击，又到哈维的死，引得老约翰和雅米拉一阵悲戚，安慰父女俩片刻，又接着讲到山谷突袭以及丰厚的缴获，再到提哈城的商战等等……，特别是其间说到艾克斯进宫觐见拉格纳国王的时候，这在父女二人看来几近魔幻的场景，竟让他们忘记了之前的悲伤，兴奋的惊叹不已，老约翰很欣慰又很庆幸，商队现在有艾克斯带着，以后肯定会越来越兴旺壮大，雅米拉则在心里对艾克斯又多了一些仰慕，更坚定的认为他是自己这辈子的依靠和寄托。 接着艾克斯又说了些关于雪盐生意的想法，为了保密他准备把所有商队成员的家里人秘密移居到那个山谷，苏诺城这边只留下货栈这个据点，当做分销商品转运商品的地方，派几个人留守就行。 这点汇报给老约翰后，他也丝毫没有犹豫，很干脆的就同意了。然后他又听老约翰讲述了商队走后这段时间苏诺城这边发生的事情，艾克斯这才知道父女两这段时间的艰难，原来他们走后这段时间，葛朗斯经常派人来货栈找茬，还骚扰打压商队成员的家里人，看情形非要把商队众人撵出苏诺城不可，大家伙都憋了一肚子气，敢怒不敢言。 更可气的是前几天葛朗斯的商队回来以后，这厮竟然死皮赖脸的到货栈找老约翰谈合作，还提条件说让雅米拉嫁给他这个50多岁的老头子，说什么两家人变一家人，大家一起做橄榄油的生意发财等等，让一向温柔斯文的雅米拉气得端着弩要和他拼命，临走时这厮还大言不惭的说听到消息了，艾克斯一行已经在路上让人截杀，回不来了云云，害的众人没回来这段时间，父女二人忧惧不已。 听老约翰讲到这艾克斯看了他一眼，发现他目光闪烁。很明显，如果真是商队在外被截杀了，估计老约翰最终还真有可能答应葛朗斯的这个条件，很显然他的腿残了，即使伤好了也不能像以前那样继续行商了，唯一能想的，就是给自己的女儿找一个稳定的靠山，没办法，这就是残酷的现实，艾克斯心里虽有芥蒂，但也能理解。 眼下最要紧的是搞好雪盐这个重要营生，艾克斯要在信息没有散播出去之前，把所有知情的人控制起来，这样才能更长久的享受这份生意带来的红利，不然只能为别人做了嫁衣。 老约翰很认可艾克斯的作法，并决定明天亲自动员大家，反正现在商队成员的家属在苏诺城处处受到葛朗斯手下的打压，几乎找不到其它什么活计可干，与其这样天天受人打压排挤，饥一顿饱一顿的对付日子，不如迁走，毕竟这些人属于早期的城镇底层居民，不像农村里的农民，祖祖辈辈依附在土地上，乡土观念那么重，只要有利可图，还是愿意迁徙的。 说完这些已是后半夜，出了老约翰的房间，艾克斯又和值夜的马尼德聊了几句，就回房休息了。 第23章 建设家园 翌日上午，商队成员和所有家属都集中在货栈的后院里，老约翰和艾克斯给大家做迁徙动员，说是在萨哥斯城找到了更好的营生，那里比这里好，去了给分房子，还有活计可干云云，之所以说是萨哥斯，是艾克斯和老约翰之前说好的，故意对外散播的烟雾弹，为的就是迷惑外人，隐藏山谷的所在。 好在如之前所料，家属们都同意迁徙，主要是这趟行商发了原先几倍的工钱，这是最好的说服力，再加上艾克斯大包大揽的画饼很成功，很有蛊惑力，毕竟这种饼他在原世界吃的多，有经验。 只一上午大家就收拾停当，这时代的底层人民几近赤贫，瓶瓶罐罐都带走才堪堪装满三辆货车，空的那辆车艾克斯装的是刚刚采买的橄榄油，葛朗斯商队去提哈贩卖橄榄油亏了钱，搞得现在苏诺城的橄榄油价格也失了信心，跌的很厉害，没人再阻止商队收购橄榄油，艾克斯相信等诺德王国的橄榄油库存紧张的时候，价格肯定会飞涨，索性现在资金富裕先囤起来一些。 中午四十多人在货栈吃了顿糊糊粥，饭后不做停留，携家带口的就出了苏诺城。 同时艾克斯和老约翰商议后，决定老约翰、马尼德和另外三个老人留在苏诺城货栈，一是因为老约翰的腿还没有大好，不宜乱动，需要接着养伤；二是为了把商队从诺德王国贩运过来的商品销售出去，货栈原先还有一些库存也需要处理，所以老约翰留下主持，可以借助他之前在苏诺城的老关系顺利的达成这个目的，留下有经商经验的马尼德也是为了辅助他。走之前艾克斯还和马尼德交代，让他趁现在橄榄油价格不高，不动声色的见机收购一些囤着。 还没出城，就有可疑人员借着相识的关系，主动过来和商队成员攀谈，好在这边早有准备，这些人得到想要的消息后，就偷偷没入人群报信去了，也没有出现阻拦的情况，一行人很顺利的出了城。 这些城镇自由民和流民差不多，几近赤贫，无根无属没人把他们当做领地上的属民，领主们就是想从他们身上收税也收不上来几个铜币，因为根本就没有，反而认为他们是领地的负担，空耗领地产出的粮食，巴不得他们迁徙到别处。 可是艾克斯知道有橄榄油生意这个因素在里面，丝毫不敢大意，心里总有不好的感觉，路上不停催促大家尽快赶路，晚上露营的时候四辆货车围不成容下所有人的车阵，艾克斯又让人砍来削尖的木桩，把车阵围不住的缺口封住，所有人车阵里休息。值夜的人员也安排加倍，都持着上好弦的弩机，可以说是严阵以待。 好在没有出现什么状况，众人还是在次日下午赶到了山谷于大道边的入口处，清扫干净行路痕迹，待所有人顺利进入黑深林，艾克斯还是不放心，让前来接应的德赛维领着两个人潜伏在大道边放哨预警。直到所有人又行进了一个小时进入山谷后，艾克斯悬着的一颗心才安定下来。 当晚，五十多人的老老少少，在山洞前举行了盛大的篝火晚会，三口刚买的大铁锅，煮着满满的东北乱炖，篝火上还烤着德赛维上午刚打的一整只野猪，桌案上堆着各色的时蔬水果，整个山谷都飘着食物诱人的香气，大家畅饮着啤酒，相互传递着欢声笑语，年轻的小伙和女人们围着篝火边跳边唱，稚童们在各个亲长的膝怀里来回奔忙，仿佛此时此刻这里成了大家无忧无虑的乌托邦。 艾克斯正和身旁的雅米拉你一口我一口的对饮着啤酒，突然一个匆忙跑来的身影划开了这篝火前的欢乐海洋，整个山谷一下子静了下来，那人正是值哨的德赛维，她给艾克斯带来一个众人脊背发凉的消息：一队全副武装的骑兵从暗哨前经过，往提哈城方向去了，约么20多骑。 众人这才清楚艾克斯先生的深谋远虑，如果不是他的一再催促，加快了车队的赶路速度，大家伙可能今晚就死在露营的野外了。 艾克斯也才明白，之所以先前没有遇上截杀的骑兵，是对方既想稳妥又爱惜羽毛，想在离苏诺城远的地方，趁夜色杀人灭口，不禁在心里不停的暗道侥幸。 趁着大家伙都在，艾克斯决定利用好这件事的教育意义，他站到山洞靠中间的一个大石上，扫视了众人一周，愤怒的大声道： “乡亲父老们都看见了，我们行商风餐露宿、日晒雨淋，图的就是吃口饱饭，图的就是家里老人孩子不被饿死，可是现在这点要求人家都要给我们掐了，他们是不给我们活路啊！” “是啊，是啊！”“跟他们拼了！”“干死他们！”“跟他们干，大不了不活了！”…… 下面男女老少像炸了锅一样，个个义愤填膺，艾克斯等差不多气氛高涨到最高时，按手让大家安静下来，接着大声道： “既然他们不让我们活，我们也没有什么好怕的，虽然我们现在没有他们强，但是我们也不怕，等我们经商挣了钱，买上好的武器铠甲再和他们斗！所以在我们强大之前，我们一定要守好山谷这个秘密，偷偷的挣钱壮大，一定不能把敌人引来，年轻人的每天训练不要懈怠，不然将来给你个武器你也使不好，另外岗哨值班白天黑夜都不要落下，明白吗？” 众人齐声应和“明白”，艾克斯又交代一些细节，然后让大家散了回去早点休息，本该是一场尽兴的欢宴就这样草草的败兴收场。 艾克斯又叫来法提斯、凯瑟琳等核心人员一起开会，商定各人的具体分工，开会决定让法提斯负责战斗人员的训练，德赛维负责放哨预警，凯瑟琳、雅米拉负责后勤保障和雪盐加工，头领艾克斯居中协调策应。 在旁边听大家开会的克雷斯看大家都有分工，唯独自己没有，就气鼓鼓的对艾克斯道： “那我做什么？” 艾克斯看着她缠着的绷带，没好气的笑道： “你负责保护我。” 众人一阵哄笑，散了会各自找地方休息。 克雷斯却没有当艾克斯说的话是笑话，看见他到原来罗宾的房间休息就跟了过去，在洞口的一块长石上铺张毯子打起了地铺。 半夜时分，预警的德赛维来报，说葛朗斯的骑兵队返程回苏诺了，艾克斯的一颗心才放了下来，安心踏实的睡了。 第二天的早晨，艾克斯是被尖叫声吵醒的，前来叫他起床吃饭的雅米拉看见了让她气愤的一幕，艾克斯正搂着克雷斯睡在床上。原来睡在长石上的克雷斯夜里冷的睡不着，看见艾克斯的床上暖和就直接钻了进来，她也不顾忌，就这样睡了，艾克斯也是累的很了居然也没有发现。 雅米拉掩面大哭，不管艾克斯怎么解释就是不听，这一吵一闹，让在临时充作餐厅的外洞里吃饭的众人听的真切，这下所有人都知道艾克斯做了好事，看见他出来，男人们纷纷冲他坏笑，女人们则皱眉躲避不及，搞的他端了一碗糊糊，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很是尴尬。 却是女孩克雷斯把他教育了，这姑娘穿好衣服大大咧咧的走出来，顾自盛了一碗粥，没事人一样蹲在他旁边吃了起来，好像一只不懂人事的小狗，吃的津津有味的，臊得艾克斯恨不能把脸埋进不大的木碗里。 吃完饭，艾克斯盛了一碗端给仍然趴在床上哭的雅米拉，可是姑娘的伤心怎么是一碗糊糊粥能安抚的，这时候他往日的风趣幽默没了，油嘴滑舌也没了，只傻缺缺的端着一碗糊糊粥站在旁边，重复的说着，吃点吧，吃点吧，粥凉了这样没有营养的话。 好在大家刚刚来到谷里，事情非常繁杂，有很多事情需要他来确认，很快他就被人叫了出去。 山谷里一片忙碌，大家的积极性是很高的，这时代吃好、穿好、住好三个幸福基本条件他们已经实现了俩，昨天一进谷，商队就给每个缺衣穿的人发了件旧皮袄，虽是旧了点，但是生活水平长期贴近温饱线上下起伏的他们，哪有什么新旧的审美，只要暖和就是好，所以在他们的眼里，现在离幸福只剩一条住好了，给自己建房子哪是干其它事情能比的，大家都是实心出力，没有半点懈怠藏私。 很快大家的劳动就初具成效，几天下来，空地上堆满了新伐的木材，先期规划的木材加工场和雪盐作坊已经有了雏形，只是艾克斯总觉得有什么地方遗忘了，筑坝蓄水的地方也敲定不下来，还有施工备料没有任何章法，很多东西直到用的时候才开始准备，搞的艾克斯一个头两个大，不禁想起身在萨哥斯主持修建货栈的亚曼提，事有轻重缓急，艾克斯决定把萨哥斯的工程先放一放，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去做，让亚曼提来主持整个山谷的建设。就在第三天，派人骑马去萨哥斯叫亚曼提和班达克过来，萨哥斯留一个人看着就行了。 四天后亚曼提和班达克赶到了山谷，看见已经乱糟糟的像个大工地一样的山谷不禁皱眉，然后他给艾克斯建议先停工半天，等大家一起理顺了思路再干也不迟，焦头烂额的艾克斯没有犹豫就同意了，就通知大家中午加餐，下午休息半日。 经过一下午的调查和研究，亚曼提在晚上开会时候给艾克斯呈上了整改方案。 首先之前的施工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就是用新伐的木头做建材，虽然有木工给艾克斯建议过，但是艾克斯为了赶工认为这不是什么大问题，新鲜木材建设木材加工场，搭建简易的棚屋是没有问题的，但是像磨坊和其它加工作坊就必须使用风干好木材，不然容易损坏不说，还会降低设备一大半的使用寿命。为了不影响施工进度，亚曼提建议拆除山谷原来的几栋老房子，反正那几栋房子也是要拆了重建的，居民们可以先住在外面山洞里，住不下的先搭帐篷住，好在现在是中秋，天气还不是很冷。用拆下来的老木头和原来山谷存的一些风干木头施工，这样可以持续使用一个月，等这些木头用完了，先前采伐的木头也风干的差不多了，就直接可以用了。 另外亚曼提还指出，建筑材料应当尽量就地取材，山谷不仅仅木材可以用，满谷都是的碎石块也是可以用的，可以让闲散的小朋友慢慢捡拾，用做建筑地基，这样比纯木头的地基结实还不易腐蚀，总体上可以节省物分之一的木料，多余的还可以铺设路面。 再有就是先前的施工虽有规划，但是还是不够具体，特别是没有施工图纸，什么情况都是现场比划着来，很容易出现问题，还浪费很多不必要的时间。艾克斯心说画图我是会，也很容易，可是我不知道要画的内容啊，好在亚曼提知道他的纠结，把这事大包大揽了下来。 除了这些，还有什么人员的分配安排啦，建筑备料的多少啦，水坝具体的施工方案啦等等，亚曼提统统做了相应的安排，总之亚曼提安排统筹以后，众人施工思路清晰，具体安排明了，一切变得章法有度，秩序井然，让艾克斯这个21世纪的现代人都对他佩服不已。 经过一个多月的施工，整个山谷已经初具规模了，特别是谷口，在亚曼提的建议下，用木头搭架子，伐木剩下的树枝扎起来做筋骨，再用湿泥巴填充上做墙体，居然做成了一堵防御力不错的寨墙，另外还建了左右两座哨塔，加上前面布满尖木桩的壕沟，艾克斯估计就是苏诺城派100个精锐士兵过来，也不一定攻的破。 另外先期的建筑也建的七七八八，木材加工场、铁匠铺、制皮作坊、和最重要的雪盐加工作坊都已经投入使用，亚曼提目前正组织人主要建设以家庭为单位的房屋，争取入冬前所有人都能住进新房。 上次带回来的粗盐也大部分都加工成了雪盐，足足两大车，前几日老约翰也被接到了山谷，带来的消息说苏诺那边的商品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马尼德也不动声色的囤了两车多橄榄油，艾克斯决定把这些东西贩卖到诺德王国去，顺便买回一些过冬季的粮食，现在整个山谷人口接近六十，消耗还是很大的。 另外艾克斯此次诺德之行还有一个目的，这段时间负责警戒的德赛维报告，葛朗斯那伙骑兵队经常在这条大道上出没，看样子不把商队这边消灭他是不罢休的，通过德赛维对附近环境的侦查，和这一个多月的准备，一个计划已经在艾克斯脑海里成形。 第24章 引蛇出洞 这一个多月，大家主要的时间是用来参与山谷的建设，尽管如此艾克斯还是每天拿出三分之一的时间，让班达克和法提斯组织大家训练射击弩箭和长矛突刺，虽然每天过的很辛苦也很充实，但是那支经常出现的骑兵队，让大家没有任何怨言，好在每天的伙食很好，有时还有啤酒供应，大家伙没有出现营养跟不上的情况，适应过后反而身体变得愈发强壮了。现在山谷里的人除了小朋友，人人都会射弩，个个可以持枪。 武器装备方面也提高了很多，虽然制式长剑只有不到10把，但是之前缴获的伐木斧、旧片刀还有很多，让老铁匠约恩通通改成了铁枪头，硬木杆一装，又多出20多条长矛，加上原来的现在一共有30多条长矛。改进最大的还是弩机，木匠里有个来自罗多克王国的，以前给当地军队做过军用弩，看到商队自制的弩机后非常不屑，主动对艾克斯提出可以制作射程更远精度更高的军用弩，艾克斯听了后非常高兴，还拨了两个人给他打下手，很快20把军用弩就做了出来，这种弩箭槽更长，弩臂更大，还有一个优点就是带有上弦的木把，不像原来的自制弩，需要用手直接抓住弩弦上弦，搞不好就会割伤手指，上弦的速度也快了不少，直射稳定距离30米，有效杀伤距离达到100米以上。另外，那种桶底盾牌也经过上次绿林强盗的战斗得到了大家的认可，几乎人人都备了一面，反正木材有的是，造价也不高，工艺也有所提高，边缘又增加了凸起的边圈，可以有效的阻止射中盾牌的箭矢滑走，擦中盾牌旁边的战友。 虽然商队现在没有钱给众人配上铠甲，但是现在的装备和训练也能形成不小的战力，法提斯又结合弩机和长矛的特点，组织了几次配合的演练，那阵势有点像大航海时期的西班牙方阵，在这个打仗靠骑兵带头冲锋的时代算是比较先进的了。 武器装备的提高和大家的很有成效的训练，让艾克斯底气增加很多，虽然敌人是22名着甲的骑兵，单兵战力也超过商队大部分成员，但是只要时机把握好，各种条件运用得当，艾克斯还是有信心一战的，随着各种情报信息的汇总，一个消灭这支骑兵的作战计划正在艾克斯的大脑酝酿成型。 这日，在苏诺城有一号的老兵痞班达克来到了城里，和他一起来的还有四辆拉满货物的大车的和14名商队成员，这些成员不是腰别短剑，就是手持长矛，一众人说说笑笑，开心异常。 进城时本来最多20枚铜币的入城税，今天班达克大气的抛给城门队长一个银币，然后客气的道： “多的请兄弟们喝酒了。” 城门队长看见手中的银币，开心的不行，笑呵呵的对班达克道： “班达克大哥这是发财了呀，哪天带着兄弟一起？” “得了，我这和你能比，风吹不着，雨淋不着的，我也就这两趟跑提哈、萨哥斯挣了点钱，平时哪能挣到什么钱，穷辛苦罢了，回头请你喝酒啊。” 演完就摆摆手，头也不回的进了城，听见身后啧啧的羡慕声，班达克心中暗喜，看来刚刚的演出非常成功。 很快商队挣了大钱回来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小城。 城主府，总管葛朗斯的房间，收到情报的葛朗斯再一次对汇报消息的人道： “确认商队的人都回来了？” “是的，总管大人，班达克那个老兵痞带的队，没见老约翰父女俩，估计留在萨哥斯了。” “哼，瘸了腿的狗罢了，早晚收拾他们，没有说什么时候出城？” “说是那边橄榄油的货要的紧，今天可能装了车就走。” “去盯着，只要一出城就过来汇报。” 看见盯梢的人走远，葛朗斯愤恨的一拳打在书桌上，上次往诺德王国贩卖橄榄油的生意失败，让安娜夫人把他好一顿臭骂，并告诉他如果还不能挽回局面，就撸了他这个总管，把生意重新交给别人。 这让处心积虑的他怎么不生气，为了把橄榄油生意这个肥差揽到怀里，他先是到处威胁恐吓，让人不得私自把橄榄油卖给老约翰，后来甚至不惜撕破脸皮打断了老约翰的腿，看见还是不行又自掏300枚银币，请附近有名的绿林强盗罗宾半路截杀商队一行，结果明显还是失败了，至今他也没有收到罗宾的消息，连那个瑞泊莱特村的眼线乔伊也不见了，很可能是那个该死的罗宾贪了他的钱。不得已他只得又拿出300银币，请已经暗中投靠安娜夫人的一个城防军小队长出面，带人半路截杀商队众人，结果那队长居然说追到边境的杰尔博格堡也没有发现商队一行，难不成他们飞了？肯定是那个队长路上偷懒了，追的慢了没有追上。 所以这次他决定亲自出马，跟那个城防军小队一起行动，务必把商队主力消灭干净，要知道这次他又掏了200银币给那队长，前前后后他已经为了这事花了快1000银币了，这些年他绞尽脑汁的贪墨，也才攒下1500多枚银币，眼下大半身家都砸了进去，还没有办成任何事，他的心在滴血啊，如果这次还是不能成功，估计他自杀的心都有了。 班达克一行来到货栈就匆忙卸下伪装货物的空桶，装上这段时间收购的橄榄油，锁好货栈，带上马尼德和其他留守的人员，不做任何停留就出发了。 商队一出城，这边就有人把消息送到葛朗斯这里，兴奋的这厮一击掌，急忙叫过一个得力的亲信，让他尾随盯着，并沿途做好标记引导。 这个葛朗斯的亲信也是个老兵，是安娜小姐从乌克斯豪尔城带过来的，这些年跟着葛朗斯混，今天听了葛朗斯的许诺，以为自己出头的时候到了，自是非常用心，小心翼翼的后面跟着，只等着完成任务得到提拔。 一路尾随下来，天已经渐渐的黑了，作为一个老兵，他看见前面的商队虽然行进匆忙，但是有序不乱，心里隐隐有种不安的预感，但终归小瞧了这些主要由城镇流民组成的队伍，虽然有班达克这样的狠角色，可毕竟就他一个人，‘一个人再厉害能厉害到那里去’他在心里道。 在一个转弯处，他做好标记，进入一段相对狭窄干河床一样的道路，看见路两旁越来越近的黑森林，他在心里暗道：‘真是个打伏击的好地方’。刚想到这，他发现前面的商队已经停了下来，‘这是准备露营了吗？这里还行，是个上路的好地方’他在心里幸灾乐祸。 突然他发现有些不对，商队不是应该把货车路边停靠着露营吗？怎么把四辆车横在路的中央了，正好把变窄的道路拦腰阻断，旁边些许的空隙正在被商队的成员砍树枝堵住，在他感到不妙的时候，黑暗里“嗖”的射来一支黑箭，正中微弱月光下他那发亮的额头。 “沙沙”“沙沙”倒在地上的老兵听见草丛里正走过来一人，这人走近后他看清了来人的长相，这是个女人，她那微黑的肤色和现在的夜色浑然一体，就像一个幽灵，看他没有死透冲他咧嘴笑了笑，露出两排洁白发亮的牙齿，在他眼里却好像死神杀戮前嘴里的獠牙利齿，一口吞噬了他在这个世上最后的一点意识。 德赛维见对方死透，弯腰提起他的一只腿，像拉一只自己射杀过的猎物一样，把他拉到旁边的黑森林里。 不消片刻，一队骑兵赶了过来，他们速度虽然不快，但是夜色下却略显急切，像一群野兽，时而停下观望，时而狼奔豕突，仿佛前方有他们的猎物一样，也许是因为天黑了，饿了一天的他们着急进入猎杀时刻。 在看到转弯处的标记后，领头的一人决定不再隐匿前行，只见他拔出长剑向前一指，众骑兵加足马力，向前方追赶。 城防军小队长霍克心里有一股火，斜蔑了一眼旁边马背上的葛朗斯，自从上次跟丢目标，这厮前前后后找过他好几次，虽然收了他300枚银币，可他只是小队长，把钱分给兄弟们后他自己也没有留下多少，这还不算自己请兄弟们的酒钱。每次他找过来，自己都不得不占用修沐的时间带队在这一带搜寻一次，反复几次兄弟们怨声载道，都不知道下次还能不能使得动大家了，好在今天葛朗斯做事还算周全，又给了200银币不说，还派人前面盯梢引路。现在天黑透了，霍克决定不再等了，前面那十几个商队成员也就是一个冲锋的事儿，早点解决掉不耽误回苏诺城喝上一场大酒。 突然，霍克发现前面变窄的路上有一堵灰蒙蒙的东西，比土坎高又比墙矮，不容他想明白众骑已经来到近前，霍克这才看清楚这是四辆他不可能纵马越过的货车。 “不好，掉头！” 战场上拼杀出来的他一下就明白自己中计了，可是和每个中了计的悲催一样，一旦发现中计已经为时已晚了。 “咯咯咯，咔、咔、咚、咚！” 两颗半抱粗的大树在队伍的后方先后倒下，彻底将来路封死了两次，一众男男女女从两边树林里冲到两颗大树中间，举起手中端着的弩机就射，一阵马嘶人喊，只听见噗通、噗通的倒地声，显然有人已经中了箭跌下了马，聪明的纷纷下马躲在马腹下，勇敢的几人骑马想冲进路旁的森林，可是他们提着马缰刚冲到路坡的边沿，不是被不知哪里飞来的箭矢射落，就是被树后伸出的长矛逼回。 “嗖呼，嗖呼……” 十几个点燃的火把从车阵后丢了过来，让剩下的十几骑成了黑夜里的明靶。 眼看逃跑无望，肩膀中了一箭的霍克倒也干脆，不顾肩膀上的剧痛大声叫道： “我们投降，我们投降，我是贵族，我是贵族，可以支付赎金……” 他的金字刚刚出口，就被德赛维一支暗箭射中脖颈，身为贫民的她最恨这种所谓的贵族莽夫，好像天生就认为自己的命比别人金贵，可以死而复生似得。 价值200枚银币赎金的贵族小儿子霍克，捂着脖子一脸不可置信的栽下了马，紧接着四周就响起一片弩机声。不消片刻这段路上不再有一人一马站立，幸存的人不是捂着伤口满地打滚的哀嚎，就是趴在马尸旁不敢动个分毫。 又过了片刻，哀嚎声没有了，只剩下低声哭泣和时断时续的呻吟声，车阵后的艾克斯举起火把摇了摇，从大树、车阵以及道路两边的密林里，走出20多持矛端弩的男人，女人们在射过几轮弩箭后都纷纷捂脸蹲下了，实在太惨了，她们不敢直视，能跟着过来的女人只有三个，德赛维、克雷斯和凯瑟琳。 随着二十多人的包围圈越来越小，突然从尸堆里“呜呀呀”的叫着跳出三人，他们举着的长剑还没有劈下，就被周围的长矛洞穿，见状艾克斯叫停大家的前进，对中间仍有些许蠕动的人道： “想活命的丢了手里的武器站起来投降，站不起来的躺着把双手举起来，不然格杀勿论！” 这话一说还真站起来两个，地上也有五个活着的举起了双手，其中站起来的一个大家都认识，就是可恶的葛朗斯，这厮居然毫发未伤，只见他两股颤颤浑身发抖，一近身还有一股恶臭，显然谷道失守了，惹得众人一阵嘲笑。 待大家把每个不动的尸体都用长矛挑着检查一遍后，艾克斯一挥手众人一拥而上，把活着的七人捆的捆绑的绑，然后押在一边。 腿还没有好老约翰在雅米拉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的来到葛朗斯的面前，只吓得这厮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双手绑缚的他只得以头抢地，拼命的磕头求饶，还满嘴跑火车的许诺出价： “饶了我的狗命吧约翰老兄，我也是被逼的，我可以给你1000银币哦，是2000银币，以后我再也不染指橄榄油的生意了，你就饶了我的狗命吧……” 老约翰冷眼看着蛆虫一样拱着地的葛朗斯，内心五味杂陈，曾经他也当众跪在葛朗斯的面前，求他不要做的这么绝，给自己留两成的份额，商队还有几十口老小需要养活，可是换来的确是被这狗东西打断了腿；曾经他以为这辈子都要忍下这口气，报仇无望，心灰意冷，不是为了女儿他甚至想到过自杀；曾经他的天都塌了，以为艾克斯被截杀在路上，惶惶不可终日，这狗东西还趁机威逼自己把女儿送给他。现在眼前这狗东西居然有脸求饶，他就是把整个苏诺城都许诺出来，也不能消弭自己心中的恨意！想到这，他一把推开扶着自己的雅米拉，举起拄着的木拐，一棍打在他那可憎的肥脸上，二棍打折了他的狗腿，三棍打扁他那腐败圆滚的大腹，四棍打爆他那胯下淫邪的坏卵……。 大家都知道老约翰对这厮的恨意，没人劝阻，看着他一棍一棍精准的打在不同的地方，直至葛朗斯没有了声息，直至葛朗斯被打成了一滩肉泥。 第25章 齐人之福 来到这世界之前，艾克斯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大大咧咧的人，有人说只有经历过生死，才能看清一个人是本质，经历过几次生死之战的艾克斯今天才发现，自己原来是个心细谨慎的人。 审问完几个活口以后，他现在明白了整件事的前因后果，知道这一切虽然得到安娜夫人的默许，背后也有迪林纳德侯爵的指使，但其实一直是葛朗斯这个总管出面背后使的坏，苏诺上层的其他贵族并没有把商队列为公敌。 可是现在这状况就不一定了，这二十多骑有近半是贵族的子嗣，剩下的也都是武力不凡的精英战士，整苏诺城也就200多骑兵，没了十分之一肯定会引起轰动，搞不好引起战争都是有可能的。目前能补救的办法就是封锁消息，清理干净痕迹，不给苏诺高层留下口实，至于他们相不相信那就是后话了。 想到这他立即动员大家清理战场痕迹，特别是血迹和尸体，血迹用土能盖掉的盖了，盖不掉的连土挖走，再用新土换上，人尸和马尸分开装车拉走，还有拦路的大树，人马踩踏的痕迹等等，40多人清理了一夜，直到黎明艾克斯在这段路上来回巡视了两圈，才放心的收队让众人返回山谷，只是战斗时有三匹马受惊甩掉了上面的骑兵，冲进了森林里，德赛维现在正在负责带人搜寻，找不找的到只能听天由命了。 回到山谷，艾克斯粗略的统计了这次的战果，银币有320枚，罩衫链甲15副，章纹罩衫链甲6副，无袖板甲一副，制式长剑12把，半手长剑7把，重型半手长剑3把，锅盔8顶，平顶盔10顶，尖顶盔4顶，链甲臂铠7双，皮手套若干，另外还存活下来4匹受伤的马匹。这些武器装备除了铠甲头盔以外几乎无损，正好拿来用，头盔铠甲损坏也不是很严重，老铁匠约恩说很容易修复，铠甲外面的罩衫带有所属贵族的章纹，艾克斯让皮匠把亚麻罩衫用皮革换掉也可以接着用，所以这次战果最大的不是银币，而是这些武器装备，班达克粗略的估算了一下，最少价值3000银币以上，算是收获丰厚了吧。 有了这些武器装备，商队算是一股不可小觑的武装力量了，贫穷一点的领主都不一定有商队的武装力量强，以后行的商安全系数应该可以提升不少。 看着摆在面前的这些武器装备，艾克斯踌躇满志，他恨不得立刻安排法提斯、班达克二人组织大家进行适应训练，争取早点形成战斗力。 至于本来计划的这次行商，艾克斯决定先缓一缓，躲躲风声再说，让德赛维近段时间留意下大道上来往的情况，别一出门就碰上苏诺的巡逻队，那就麻烦大了。 当晚德赛维就找回了那三匹马，其中两匹已经受伤倒毙在丛林里，一匹只是受了轻微伤，恢复后应该还可以使用，艾克斯长出一口气，算是一个隐忧排除了，接下来只能静等苏诺城的反应了。 十天后，山洞前的广场上。 手握精锐弯刀的艾克斯精赤着上身，用力劈下最后一刀，挽了个漂亮的刀花，还刀入鞘。接过克雷斯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满头的汗，又抻劲伸了个懒腰，只觉一阵舒坦，浑身精神有劲，没有半点训练后的乏累。 说来也怪，原世界的他也曾想做个运动达人，一个体态健美、充满活力的青年肯定对姑娘更有吸引力，可是每次运动后浑身酸痛难受，要好久才能恢复，典型的运动一次缓上一周，反复几次后就逐渐放气了。可是来到这里后感觉不一样了，每次运动后感觉血清素应该分泌很多，没有半点乏累酸软不说，力量还增加了很多，现在整个山谷也就法提斯掰手腕能赢他，班达克都不是他的对手了，这让他感觉非常不可思议，从小到大他可是同龄人中有名的弱鸡，看了看自己鼓胀发达的肱二头肌，都有点不敢相信了。是不是因为这里的食物没有污染，不含微塑料、添加剂、防腐剂、抗生素这些有害物质，还是另一种更加玄幻的情况，这方天地充满了所谓的“灵气”？一时间让他也想不出什么头绪。 看着手中的毛巾，他又擦了擦汗，然后将毛巾高高抛给旁边的克雷斯，小姑娘踮脚双手一伸，一把抓住他丢过来的毛巾，只是脚后跟落地时顿了一下，让她初具规模的上身颤动出优美的波纹，看见艾克斯一脸坏笑的看着她，脸一红，臊得跑开了。 这小娘皮来到山谷后开始还对他不冷不热的，听艾克斯说让她当保镖，就每天像跟屁虫一样跟在他身后，上厕所都等在外面的那种，其他什么也不干，也不管别人的非议和雅米拉的白眼，后来知道艾克斯没有将她那次偷拿20银币的事情公开，才对他有了笑脸，也听话了，让她去给凯瑟琳、雅米拉帮忙她也去了，晚上还主动帮他铺床叠被，只是还经常半夜偷家，钻进艾克斯被窝里取暖，搂着她冰凉的身体艾克斯知道她是冷的，不忍将她撵走，而且从那次被雅米拉撞见后姑娘也很自觉，每天天不亮就钻出被窝偷偷走了。艾克斯想等外面的房屋建好一定先给她安排床铺，只是天天这样贴贴实在让人难熬，于是给了她五枚银币，打发她这个生面孔去苏诺城探查情报，这不昨天刚回来，就带来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 原来虽然整个斯瓦迪亚王国不大，总共也只有4、50万人，还是有一定基本法度的。像葛朗斯这种派人截杀商队的情况是不能摆在台面上的，因为基本上所有的商队都是有贵族后台的，如果出现肆意截杀商队的情况，会招致所有贵族的反对，成为高层的公敌，是违反明规则和法律的行为，当然处在战争状态的敌国不在此例。葛朗斯虽然背后有迪林纳德侯爵的支持，也得到了安娜夫人的默许，让他接管橄榄油的生意，但是迪林纳德侯爵和安娜夫人应该不会对他直接下达截杀商队的命令，因此葛朗斯没敢对外声张，一切都是他私下里偷偷联络策划的，高层贵族们也并不知晓情况。 至于那消失的22名骑兵，也没有引起什么的波澜。前面也说过，这时代物资匮乏，不然老约翰那每年几趟橄榄油的生意，也不会成为克拉格斯侯爵的主要收入，引得多方眼红。所以很多贵族也都是资金紧张的，给手下士兵发的薪饷非常微薄，经常有士兵过不惯苦日子，仗着手中的刀枪，偷偷溜出去扮作强盗打劫敌国村庄和过往商队，抢的多了，受到其他贵族投诉了，就跑到别的地方逍遥，顺带躲避风头，等风头过了再不吭不声的跑回来，也不会被过多的指责。或者干脆抢疯了，尝到甜头了，成为到处流窜的巨寇也是有的。 这些信息是昨天克雷斯回来后，艾克斯晚上组织老约翰、法提斯、班达克、亚曼提等几个核心成员开会，讨论出来的结果，克雷斯没有看到苏诺城有对商队通缉的榜文，也没有听到有关骑兵队失踪的任何消息，先前从俘虏口中得到的信息，艾克斯一直以为安娜夫人是知道此事的，甚至怀疑就是她制定了让骑兵队消灭商队的计划，现在没有看到通缉的榜文，近段时间德赛维也没有发现大道上有军队调查此事，很明显之前他过分担忧了，此事风声应该已过，即使将来有人怀疑商队，无凭无据的也不会明面上轻易对商队出手。说到无凭无据，那幸存的六名骑兵两人第二天就伤重死了，剩下的四人昨天晚上老约翰亲自拍板，拉出去灭口埋了。 昨天晚上艾克斯还有一个意外之喜，其实应该算是喜忧参半的一件事，在他睡觉的时候，克雷斯给他一袋银币，有500枚，是她溜进葛朗斯房间偷的，除了还先前他的那20枚银币，另外姑娘还提了一个条件，就是帮她杀了拉蒙那个人渣，艾克斯有些犹豫，毕竟拉蒙势力不小，但是看到姑娘那双眼泪汪汪的眼睛，他心里一疼就答应了。 知道风声过了，整个山谷都一扫前些天的阴郁，充满了欢声笑语，艾克斯还决定让大家休息一天，今天只做了一些为明天去提哈城的准备工作，所有的粗盐都加工成了雪盐，要不是有上次十几匹死马做成的肉干，再不去诺德王国，山谷里的粮食都快见底了。 晚上，山谷里举行了一场篝火晚会，这是一场尽兴的篝火晚会，啤酒也好，葡萄酒也罢，能喝的酒基本上都喝光了，这一趟估计又得个把月的不得相见，青年男女们纷纷相互诉说着衷肠，然后带头成双成对的离场，靡靡之音很快就在整个山谷里到处回荡。 艾克斯感觉仿佛身在远古社会，整个山谷充斥着荷尔蒙的气息，像极了远古社会男女相会的欢乐谷，这氛围只要是个人都不免躁动，为了避免在人前支帐篷的糗事出现，他起身弯着腰装作喝醉了，踉踉跄跄的回屋休息去了。 躺在床上的他实在难以入睡，开始期待着深夜的到来，深夜里那个冰凉柔软的胴体也许会消弭他现在身心的燥热吧。 没过多久，黑暗里一阵香甜的酒气扑面而来，紧接着有个温热柔软的娇躯掀开被褥钻了进来，躺在了他的怀里。 所谓久旱逢甘霖之渴，干柴遇烈火之急，写进dna里的强大意志很快就完全控制了艾克斯的身体，让他像饿了半个月的熊瞎子，拼了命的亲着嗅着眼前这块美味，这个散发着淡淡薰衣草香味的躯体。女孩也仿佛是天下最珍贵耀眼的宝藏，完全臣服于强盗的贪婪，哪怕流下痛苦混合着幸福的眼泪，也不做丝毫的抵抗挣扎，因为此时此刻，她的心已经成熟，她的人变得伟大，她准备好承受身上的男人给她所带来的一切。 隔绝风雨的山洞，是二人全部的世界，交缠紧贴的躯体，是彼此的唯一，此时此刻时间已经没有了意义，不，此时此刻时间就是最大的意义，二人甘愿就这样永不休止，一起共赴时间的尽头…… 深夜，一个冻得瑟瑟发抖的娇小身躯，钻进这充满生命气息的温暖被窝，后背上的冰凉让艾克斯一下清醒，也瞬间明白自己已然犯下了错，和这美好相比微不足道的错。 在这个宽大的床上，一个食甘知味的男人被蓄谋已久的人迅速攻破防线，也许本就没有防线，这里原本就是预设的战场，一瞬间的纠结有如滔滔江水中的沙垒，阻止不了任何一朵浪花。 搂着纤弱的冰冷，男人的思绪万千，想起曾经有过的冰与热的转换，想起那双水汪汪的泪眼，想起她让人怜悯的身世，想起留在娇美躯体上的伤疤，男人的雄风一下子从心底涌起，让他誓将怀里的坚冰融化，让他誓将给她心灵的依靠，让他誓将为她报仇雪恨，让他誓将护她周全。 二人之间不仅是淳朴的璞玉之美，更是绽放的人性繁花。 从热烈浪漫到凄美婉转，从宁静甘甜再到雄壮睥睨，情绪上的空仓大过身体上的疲乏，艾克斯累了，睡的美且甘甜。 他不知道的是，这个雨润无声的夜将是一个让他成长的夜，更是一个让他成熟的夜。原世界的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巨婴，不是因为他天生的脆弱幼稚，也不是因为矫情和自私，而是因为他心中有缺憾而逃避成长。繁华欲望迷乱了身边所有的人，也迷乱了他的双眼，让他看不清甚至看不到身边的美好，更找不到作为一个男人需要守护的目标，同时他也失掉了男人应有的责任心、上进心，情愿回避一切，情愿变得幼稚，情愿做一个长不大的孩子。而在这一夜，一个男孩因遇到甘霖而死，一个男人因获得阳光而生。 同样成长的不仅是他，还有那舍弃了嫉妒的包容，两只紧握在一起的小手，无声的互相安慰，互相传递着内心的喜悦。 第26章 御用大厨 早晨，艾克斯是被雅米拉用发梢戳鼻孔痒醒的，克雷斯和往常一样早已偷偷溜出洞去，艾克斯有些心虚，也不知道昨天晚上雅米拉有没有发现什么，天色已经大亮，他也不敢和雅米拉再做嬉闹，只是一把拉她到怀里，深深地亲了一口，就翻身下了床。 山谷里八辆改装后的大车已经装上货物，经过几次实战的考验，商队众人的车阵战术已经很成熟，后来艾克斯又带着亚曼提和几个木工进行了改进，把车把做成可拆卸的，这样在组成车阵的时候车与车之间就没有了空隙，敌人想杀进来就必须先爬上车，这时候就是个小孩拿上一杆长矛都能捅死他。 艾克斯还和亚曼提还结合现在的车型，在图纸上设计了一种新型的货车，新货车比原来的粗制货车轻，承载还更多，车轴上包裹了精铁制作的轴承，再抹上橄榄油，亚曼提估计最少提速2-3成，只是现在各种建设任务繁重，只能先做紧要的施工，这种新车只能放在以后慢慢制作了。 此次出行山谷这边的核心成员只留下老约翰、亚曼提、凯瑟琳三人，其他核心成员都一起出动，加上普通伙计一共二十二人，包括雅米拉和伤势刚好的克雷斯。 之所以这么大阵容，是这段时间艾克斯通过马尼德交流后，又专门和大家开会研究决定的，主要是为了商队这次尝试着开辟山谷—提哈—萨哥斯—库劳—日瓦丁—德赫瑞姆—苏诺—山谷的行商环线，这样的行商环线可以减少线路上的重复少走冤枉路，还能以更低的价格，购买更多的沿线商品；另外顺路接老铁匠约恩在库劳的家人来山谷；再有就是经过卡拉迪亚最大的产粮区德赫瑞姆的时候，可以多收购一些粮食，拉回山谷过冬用。 两日后商队来到提哈城，进城的时候艾克斯还担心克雷斯被拉蒙的人认出来，让她和雅米拉都穿上山谷统一的棉衬皮衣，戴上帽檐大的锅盔遮挡，结果城门是有克雷斯的悬赏通缉，只是说是个女的，名字不详不说，上面的画像简直不要太搞笑，分明是一个一脸横肉，满脸麻子的女版张麻子，赏金更具讽刺性，提供线索5银币，杀死活捉20银币，克雷斯甚至觉得拉蒙是在羞辱她。就这艾克斯也不敢大意，进城后直接让她回货栈的木屋待着，不要乱串。 离上次来提哈城已经过去了很久，本地的粗盐又回落至120铜币一袋，橄榄油的价格也因库存紧张上升至480铜币一罐，艾克斯出售了一些雪盐和橄榄油，雪盐的价格定在430枚铜币一袋，比萨兰德和库吉特产的盐成色还好，价格却低了足足100多铜币，搞得这些盐几乎没了市场，连本地的粗盐也应声跌倒了100铜币一下，艾克斯又趁机低价收购了两车粗盐。 另外艾克斯还打听到了一个关于拉蒙的消息，就是拉蒙会在每年春天冰雪融化的时候，派遣他的猎奴队到维吉亚王国购买“白奴”，之所以是这个时间段，是因为初春的时候很多穷人家已经断粮，可以很低的价格买进人口，另外猫了一个冬天的维吉亚人身体此时最是虚弱，到偏僻的地方时，拉蒙的猎奴队可是一个子儿也是不愿多花的，就直接出手掳掠了。 拉蒙的私人猎奴队堪比一个贵族的私军，说他背后没有后台打死艾克斯也不相信，说不定提哈城主伊登领主就是他的后台，所以在城里直接动手是不现实的，艾克斯决定先逐步剪除他的羽翼，消灭他的猎奴队，最后再伺机干掉他，和克雷斯商量后，她也认同了艾克斯的这个想法。 商队在提哈城待了两日，就离开赶往萨哥斯城了。 进入萨哥斯城，艾克斯一行来到已经初具规模的货栈，还没开始卸货，拉格纳国王的书记官就亲自过来，说是国王殿下有请，让搞不清状况的艾克斯心里甚是忐忑。 一进王宫的大殿，就听见一阵开心的大笑，这里的主人拉格纳国王大声的笑道： “哈哈哈哈，是艾克斯先生来吗？哎呀呀，先生可是想死本王了。” 说着就亲自下了王座，来到艾克斯跟前，拍着他的肩膀亲切的寒暄起来。原来自从上次这位国王吃了艾克斯为他专门准备的雪盐宴之后，开始两天他还没有觉察什么，毕竟那次吃的太多了，让他两天都没有什么食欲，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越来越怀念艾克斯做得美味，相比较下自己厨师每天做的那些粗粝的食物，吃在嘴里就像泔水一样没有滋味，如果艾克斯再不来，他都想派人去苏诺城找人了。 搞明白后艾克斯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想想也是，这时代各种匮乏，生活异常枯燥，像拉格纳国王这样有资源、有能力、又有大权的人物，一旦发现任何让他感兴趣的，可以丰富他人生的事情，都会孜孜以求的。 知道今天是脱不了要在王宫御膳房里劳累一天，艾克斯就告诉随行的法提斯，让他通知商队这边由马尼德负责商品交易事宜，并让雅米拉和克雷斯二女过来帮忙，拉格纳也让全体厨娘听他的指挥，还对外宣称今天举行宴会，庆祝秋收的丰收节，搞的全王宫上下莫名其妙，不是前段时间举行过丰收节宴会了吗？不仅如此他还派传令兵通知附近离的近的贵族过来赴宴。 听说有大约三十多人过来吃饭，艾克斯不禁头大，但是也没办法拒绝，只得硬着头皮上了，看来拉格纳是想借这次机会标榜自己，并拉拢自己属下的贵族。中世纪封建贵族体制下，国王和大贵族为了巩固自己地位，拉拢其他贵族和下属的有效办法之一，就是召开宴会宴请这些贵族和他们的眷属，不仅如此，宴会还能起到增进整个贵族间的感情，促进内部团结和谐与决策王国大事的作用。 为了让拉格纳不仅口腹满意，心理上更满意，艾克斯不得不狠下一番功夫，除了上次的四菜一汤，又增加了红烧肘子、四喜丸子、清蒸河鱼、素炒时蔬四个菜，和一道羊肉为主的三鲜汤，并且为了增加比格，艾克斯还让心灵手巧的雅米拉、克雷斯二女用颜色鲜艳的浆果和蔬菜略作装饰，尽量体现国宴色香味俱全的标准。这些菜制作相对容易，食材结合本地出产都能凑齐，就这为了让三十多人都吃上，他每个菜都最少做了三遍，到宴会结束时他已经基本上累瘫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付出越大收获越大，宴会时拉格纳国王亲自把他介绍给前来赴宴的贵族，算是结识了很多权贵，估计会对以后的行商大有帮助，最起码宴会上有拉格纳亲自背书，就不用担心附近的贵族觊觎他的财货，暗地里派人打劫他。而且拿了好处的拉格纳国王，还借助宴会上美味的菜肴，大力的宣传雪盐的好处，让整个宴会间接成了雪盐的推荐会，艾克斯就直接预订出大约价值1000枚银币的雪盐，算是一次性完成了这个季度商队的kpi，而且相信以后对雪盐的推广也有很大帮助。 一场三方都满意的宴会，持续到深夜，艾克斯回到货栈时，已经快后半夜了，直累得他不做它想到头便睡。 第二天，睡到中午艾克斯又被书记官叫到拉格纳的王宫，说是有几个心腹贵族要今天晚上讨论一下国家大事，需要他接着做菜。 ‘没吃过瘾就是没吃过瘾呗，找什么借口啊！’艾克斯心里腹诽，但又推脱不得，只得硬着头皮开始这被迫营业的一天。 好在今晚的宴会只有10多个人，工作量小了很多，忙完后，艾克斯甚至荣获入席一起就餐的资格。 席间艾克斯算是小刀拉屁股——开了眼了，终于知道这时代所谓的商讨国事是有多么的不靠谱，一桌人十来个贵族，边嘴里嚼着饭菜边高声议论着当前的政局，丝毫没有把他这个外人当回事，更别谈什么保密意识了。 听了一会这些个大佬们的高谈阔论，艾克斯慢慢明白了他们说的主要内容，原来当前诺德王国的两个邻国维吉亚王国和斯瓦迪亚王国很可能迎来战事，这些个诺德王国的贵族借这个机会坐在一起商讨，看看是不是有什么机会可以捞。 维吉亚王国战争的原因据说是库丹城将受到库吉特汗国的报复。这个库丹城主伏尔德拉特波耶残忍弑杀，长期袭扰库吉特汗国边境，还妄图挑起两国战争，想借机把库吉特汗国边境的萨吉彻堡据为己有，结果惹毛了库吉特汗国的塞拉可汗，这位可汗利用前不久举行的秋季那达慕大会，在国内众贵族都在的情况下召开贵族决议，商讨惩罚伏尔德拉特波耶的战争，同时他估计也想伺机夺取库丹城。 斯瓦迪亚王国的战事则是由乌克斯豪尔城主迪林纳德侯爵惹出来的，这位和艾克斯还有些渊源，他的女儿就是苏诺城的安娜夫人。这位侯爵一心想垄断橄榄油生意，为此不惜派手下扮作强盗，劫掠罗多克王国往诺德王国和维吉亚王国贩卖橄榄油的商队。 听到这艾克斯才明白葛朗斯为什么非要对商队赶尽杀绝，这后面恐怕不止是安娜夫人的默许，可能还有这位迪林纳德侯爵的授意。迪林纳德侯爵这种吃独食的行为，惹恼了罗多克王国一众种靠橄榄油发家的大小贵族，在国王葛瑞福斯的召集下，全国大部分贵族都集合在维鲁加城，誓要发兵攻打迪林纳德侯爵。 这些个诺德王国的贵族祖辈上都是海盗，个个都是机会主义者，如果让他们在这种情况下什么都不做，那怎么能忍得住，他们结合自身利益，有说攻打维吉亚王国的，有说攻打斯瓦迪亚王国的，乱糟糟一片，争论不休。 艾克斯知道战情即是商情，这里面很可能会出现挣大钱的商机，就支着耳朵仔细听着，生怕漏了什么有用的信息，同时揣度这里面的个中关联。 拉格纳国王看着一众手下吵吵嚷嚷，不由得皱起了眉，他们这样吵是吵不出什么有用的结果来的，还越来越不成体统，有人已经开始人身攻击了，再这样发展成武斗都是可能的。 忽然他看见坐在角落里的艾克斯，这位正在仔细聆听的商人他一直高看一眼，不仅仅是因为他做的一手好饭菜，看他的气质和谈吐见识应该也不凡，就想听听他是不是有什么不一样的见解，于是就用手中的银杯顿了顿桌子道： “各位雅尔（诺德王国贵族的称谓，大致是头领、大人的意思），你们这样吵吵嚷嚷的也挣不出个结果来，不如听听外人的看法，艾克斯先生，不知道你对目前的局势有什么见解？” 正边听边思考的艾克斯，没想到会有自己发言的机会，一时间愣住了，搞清楚情况后忙道： “尊敬的国王殿下，很荣幸能让您高看我一眼，只是这是贵国的大事，我这个商人不好多说吧？” 听见艾克斯这明理谦逊且很有分寸的话，拉格纳国王心里对他很是赞许，大手一挥道： “无妨，无妨，我知道先生有大才，很想听听先生的看法，不知道先生有什么可以教我的。” “是啊，是啊，先生的见解一定是不凡的，可以说来听听……” 其他贵族这两天吃艾克斯做的饭吃的嗨了，纷纷为他涨势。 看情形艾克斯也不好再拒绝了，再拒绝那就是矫情不给面子，于是就结合自己刚刚想的，沉吟一下道： “既然大家这么看得起我，我就说一下自己的浅见，我认为从我诺德王国来看，当前做好两点即可，即是：宜迟不宜早，宜北不宜南。” 看了看周围不得其解的贵族，看来这波被自己装到了，于是艾克斯接着道： “这个宜迟不宜早，就是目前这些国家还没有打起来，作为邻国的我们，千万不能过早下场，就是准备也不要明面上做，不然一旦引起别人的警觉，有了提防，甚至干脆就议和不打了，那我们肯定就占不到任何便宜了，所以我们要先按兵不动，让他们放心去打，等战事糜烂，他们打的不可开交了，我们下场才能捡到便宜，相对损失也会最少，这是宜迟不宜早。 所谓宜北不宜南，说的就是我们最终下手的应该是以北方维吉亚王国为宜。首先是地理上的因素，我们与斯瓦迪亚王国有山脉和黑森林阻隔，他们强弱对我们都不会造成太大威胁，而维吉亚王国和我们边界上没有什么阻隔，一旦他们强大起来，可以很容易侵入我们的腹地。 其次罗多克王国士兵多是步兵，善于攻城，一旦我们背后牵制斯瓦迪亚王国，很可能让他们攻下乌克斯豪尔城，而我们因为山脉和森林的阻隔，不容易占领斯瓦迪亚王国地盘，反而便宜了罗多克王国。库吉特汗国却相反，他们骑兵为主，不善于攻城，即使野战打赢了估计也攻不下库丹城，而且寒冬将至，塞拉可汗如果现在发兵，一旦大雪封路，很可能将战事拖延到明年，这样持久消耗下去，不就有我们的机会了吗？ 到时候他们打的两败俱伤，我们趁机可以很轻松的占领依斯摩罗拉堡等战略要地，这样既得了实惠，又不会有太大的损失，于我国最为有利。” 第27章 暗受王命 本来拉格纳国王让艾克斯发言有两个目的，一是想通过他的发言抛砖引玉，得到一些启发，二是想用他的发言缓和宴会上剑拔弩张的气氛，说不好听的甚至只是为了活跃一下气氛而已。 可是让他想不到的是，这个商人竟有这么高的见地，不知什么是战略的他那里知道，每一个中国人可都是经过五千年文明的风雨洗礼过的后裔，随便拉一个读过历史的人对于他们来说都是战略家、军事家、谋略家级别的人物，这点绝对没有夸张。 不然怎么会出现开局一个碗的人物，竟然能够通过努力建立一个大一统王朝的情况，这在他们看来简直不敢想象，是根本不可能出现的，不然也不会把祖祖辈辈的名字都给自己缀上，特别强调什么传承和血统了。 ‘这一定是位贵族后裔，不，应该是大贵族的后裔……’席间的贵族和拉格纳国王都纷纷在心里这样认为。不知道自己这回真的装到了的艾克斯，看见大家发愣的看着自己，还以为自己的发言是不是有些惊世骇俗了，冲大家笑了笑，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刚一坐定，就迎来了一阵热烈的掌声，特别是拉格纳国王，主动站起来为他鼓掌，然后带动大家纷纷站起来为他鼓掌，搞的艾克斯也不得不随着站起来，心里甚是意外。 接下来的宴会反而是艾克斯成了宴会的主角，这些个贵族纷纷过来和他攀谈，有的就直接问他关于战事的细节方面，还有的说是昨天的雪盐定的少了再追加一些的，无不向他传递好感和拉拢之意，搞的艾克斯都有点受宠若惊了。 特别是拉格纳国王，宴会散了还醉醺醺的拉着他的手，问他一些个人情况，什么有没有结婚啦，将来有什么打算啦等等，后来甚至问他想不想出仕成为诺德王国的实封贵族。 搞得艾克斯心里甚是没底，好在他还知道自己的斤两，就说自己商队还有5、60口人需要养活，目前只想把生意做好云云，拉格纳国王听了他的拒绝也不以为意，似乎颇能理解。 末了，还亲自把他送到王宫外面，让等在外面的法提斯、班达克二人甚是意外，怀疑艾克斯是不是成了诺德王国的新贵，还是和某个贵族结成了儿女亲家，让他在二人心中又莫名的增加了新的光环。 次日，艾克斯本来准备带领商队离开萨哥斯城前往库劳城，试着开辟新的商路。可是还没出货栈的门，拉格纳国王的书记官又来请，说是有要事相商，搞得艾克斯只得把行程推后一天。 来到王宫发现这次来吃饭的只有5个贵族，却都是重量级和心腹级的诺德王国贵族，包括他认识的提哈城主伊登雅尔，还有诺德王国的另一个城主窝车则城主伊阿亚雅尔，拉格纳为艾克斯介绍寒暄一番后，他只得自告奋勇再次担任起王国御厨，没办法，现在拉格纳国王嘴叼了，开宴会只认他做的菜，搞得艾克斯都想不再做行商了，直接在萨哥斯城开个大饭店得了，包赚不赔。 宴会时，艾克斯也坐末席，其间拉格纳向新来的两个城主复述了艾克斯昨晚的见解，得到了这几位实权贵族的一致认同，可是这时代基本上没有什么保密性可言，贵族们都知道，一旦诺德王国要对维吉亚王国动手，不可能不被维吉亚王国察觉。说来想去，桌子上的菜都凉了，这几位也没有拿出个稳妥的办法来。不得已，拉格纳国王只得再次问计于艾克斯。 艾克斯也知道，一旦拉格纳国王在萨哥斯征发集合兵力，肯定会让邻国警觉，一旦失去先发优势，让这些个松散的贵族联盟再有什么作为几乎不可能，只能用计谋弥补，想了想他道： “其实也不难，我们可以明面上制造一些和斯瓦迪亚王国的矛盾，然后派遣小股部队做做样子，让维吉亚王国以为我们要和斯瓦迪亚王国打仗，集合部队是为了进攻斯瓦迪亚王国，从而放下戒备，安心对付库吉特汗国，而迫于两线压力的斯瓦迪亚王国，在发现我们没有对他们进行实质性的进攻后，肯定会主动找我们议和的，这样我们就可以将集合的兵力直接用来进攻空虚的维吉亚王国，从而达成战略的最终目的，我把这种战术称之为‘声东击西’。” 艾克斯这话还是带着私心的，老约翰、班达克等人和一众商队老伙计都是斯瓦迪亚王国的人，他的这个计谋从某种程度上把战火引到别处，避免该国面临两线作战，尽量让斯瓦迪亚王国的民众少受战火的波及。 听了艾克斯的话，拉格纳国王兴奋的一击掌，兴奋的哈哈大笑道： “此计甚妙，哈哈，好一个声东击西，就这么办。” 其他几位也对艾克斯的方案很是推崇，特别是今天刚到的两位城主，主动过来和艾克斯交流，艾克斯也有意和他们搞好关系，毕竟以后在他们的城里还有生意，大家相互说了很多恭维的话，一场宴会下来，主客尽欢，自是不提。 翌日，知道艾克斯要去库劳城开辟新商路的拉格纳国王，让书记官再次来请艾克斯。 来到王宫屏退左右，拉格纳国王拉着艾克斯的手，递给他一袋银币道： “本王知道这几日强留先生，耽误先生挣钱了，但是还是有件大事拜托先生，别人我也不放心，就是希望先生去维吉亚王国行商的时候，能够顺便打探其国内的动向，让我这边好及时应对，这是200枚银币，虽然不多权作活动经费了。” 话到这了艾克斯能不答应吗？只得拍胸脯保证道： “殿下放心，此去我一定将获得的维吉亚王国最新的动向，及时向您汇报。” 拍了拍艾克斯的肩膀，拉格纳国王又接着道： “本来我是想授予先生封地的，可是目前本国领地基本封赏完毕，实在没有多余的领地拿出来，太差的地方封给先生，是亏待了先生，另外本国还有很多贵族对先生不是很熟，贸然册封可能会有人不服，所以这次作战但凡取得胜利，本王定会为先生记上大功，让先生成为我国贵族一员。” 说完又重重用力按了按艾克斯的肩膀，直激动的艾克斯想当场纳头便拜，但又怕失了穿越众的体面，只得在心里狂吼：系统，你他瞄的终于肯发穿越者福利了！ 艾克斯知道在贵族分封制下的中世纪，获得贵族称号是很难的，更别提是有封地的贵族了，可是诺德王国是个例外，这些个刚从北方大陆的部落头人成为贵族的诺德人，没有太多的阶级观念，只要你有实力有声望，再获得他们的认可，得到贵族头衔也不是什么难事，可是要是在斯瓦迪亚王国、罗多克王国或者是受贵族制影响太深的维吉亚等国，这种跨越阶级的情况是很难的，除非你的实力强到足以影响国运。 所以拉格纳国王的话真的也好，画饼也罢，对艾克斯的吸引力还是很大的，直让他兴奋的手心都冒了汗。 离开萨哥斯城商队行了两日，来到维吉亚王国的依斯摩罗拉堡，这是座前朝时期的石堡，建在一个台地上，四周还有突出于城墙外的射台，结构紧密防御性非常高，虽然占地不大却非常关键，扼守了远处跨越库劳河的大桥，地理位置非常重要，正好从陆路将诺德王国一分为二，如果不是诺德王国水运繁荣，孤悬在外的窝车则城估计早就被维吉亚王国吞并了，所以两国围绕这座城堡争夺非常激烈，这也是之前艾克斯建议诺德王国宜北不宜南的原因，只有把这座城堡占领了，诺德王国才能有安全的纵深，才能安心进行其它战略，不然处处掣肘，很难有所作为。 城堡的守卫充足警觉性也很高，来往盘查非常仔细，艾克斯让马尼德这个熟人前去交易了一些商品，就继续绕城前行了，没敢做过多的停留，看样子维吉亚王国对这个依斯摩罗拉堡很是重视，守城的哈维尔波耶也是个不凡的人物。 两日后商队一行来到库劳城，这是座临河而建的城市，商贸繁盛，河面行驶着不少过往的船只，同时这里也是大陆上有名的冶铁中心，附近的山上出产品质很高的铁矿，这里的铁匠也拥有很高超的冶铁工艺，这也是艾克斯来这里的其中一个原因，他希望能够在这里雇佣到几个像老约恩那样的铁匠，这是他的未来计划里重要的一环。 可是他的想法还是有些天真了，真如拉蒙所说，铁匠这时代是稀缺型人才，收入待遇都很不错，一个陌生人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去招募铁匠，基本不大可能。而且当地领主还认为铁匠是重要资源，一般禁止外人招募，艾克斯带着马尼德和班达克逛了一上午，结果一无所获不说，还碰了一鼻子灰，差点被库劳城的镇长带着城防军撵出去。 还是马尼德老于世故，打着寻找老铁匠约恩的名义，还给镇长塞了几个银币，才从镇长嘴里打听到老约恩因为失踪，他的铁匠铺交不起租金关门了，他老婆带着两个半大孩子前段时间回乡下的瑞巴奇村了，众人只得去商行交易带来的货物，并采购一些急需的铁料和工具，老约恩的家人只能等明天出城再说了。 晚上，艾克斯带着班达克、马尼德和法提斯三人来到库劳城的酒馆，自从在酒馆遇到法提斯、马尼德这样厉害的人才后，艾克斯每到一地都会去酒馆逛逛，可是库劳城的酒馆让他失望了，这里的酒馆逼仄不堪，空气更是污浊，坐满了带着满身铁腥味混着汗味的铁匠，几人一杯啤酒没有喝完，就实在待不下去了，败兴而归。 不过也不是一无所获，艾克斯在酒馆里听到两个重磅消息，第一个是诺德王国和斯瓦迪亚王国将要发生战事了，起因竟是边境丢失的一头牛，以这种看似可笑的事情为由的战争，在古代却屡见不鲜，比如我们战国时代因吴楚采桑女的口角引发的吴楚之战，这只是想打仗的一个借口而已，看来诺德王国已经开始行动了；第二个是库吉特汗国的部队已经集合在艾车莫尔城了，看样子随时准备翻过边界雪山，向库丹城发起进攻，维吉亚王国不得已，已经开始全国动员了。 联想到自己这边还有到德赫瑞姆城附近收购粮食的计划，艾克斯决定明天开始要加快赶路的速度了，任何事情都是有联动效应的，一旦大规模用兵，斯瓦迪亚王国的粮价肯定会大涨的。 针对第二个消息，他找来一个商队老人，让他在城门关上前连夜骑马赶回萨哥斯城报信，相信这个消息应该最先传到拉格纳国王手里吧，也不枉他给自己的200枚银币，同时为了防止消息被截获，他在信里告诉拉格纳国王，现在可以放心攻打斯瓦迪亚王国了。针对依斯摩罗拉堡坚固的城防，他还在信里提醒拉格纳国王多多准备攻城器械，相信拉格纳国王能明白他的意思。 第二日为了节省时间，艾克斯决定兵分两路，班达克带着商队大部分人先行去维吉亚的都城日瓦丁，而自己则带着法提斯和克雷斯二人，骑马去瑞巴奇村。 瑞巴奇村不大，三人很容易通过村长找到约恩的家人，可是艾克斯低估了这时代人与人的信任，即使艾克斯拿出老约恩的护身符，母子三人也不敢跟他们走，再加上村长添油加醋的从旁阻拦，一时间僵持不下，眼见无望，幸好艾克斯带来了克雷斯，在她这个维吉亚女孩用方言沟通一番后，艾克斯又及时的祭出“钞能力”这个大招，给村长塞了10枚银币，一行人才最终成行。 后来艾克斯才知道，之所以母子三人放心的跟他们走，不是克雷斯的沟通，也不是塞给村长的那十枚银币，而是因为约恩的老婆知道，自己的酒鬼老公在奴隶贩子那里值不了10枚银币。村长出面阻拦则是因为这时代村民都是属于领主的农奴，算是半自由的私产，不能私自迁徙的，他有这个权利阻拦，后来收了钱放心的让他们走，是因为他可以上报这孤儿寡母的家庭因为没有收入全家饿死了，领主也不会过多过问，而10枚银币是他一年都挣不到的收入。 第28章 囤积居奇 商队于两日后赶到维吉亚王国的都城日瓦丁城，这里的战争气氛已经很浓了，城里城外经常看到打着各种贵族旗帜的小股部队，各种物资的价格已经开始飞涨，特别是粮食、盐、铁这类的战略物资，艾克斯带来的商品很受欢迎，以高价卖出后获利颇丰。 日瓦丁城是个类似于库劳城的城镇，只是相比较库劳城整洁了不少，没有那么多烟熏火燎的铁匠铺子，空气也清新很多，毕竟是一国之都城。 只是此刻维吉亚王国整个国家都战云密布，这种环境下任何情况都有可能发生，艾克斯无心久留，怕沾上什么不利的因果，第二天就离开了。 离开维吉亚王国境内以后，艾克斯一行又行了5日，才来到他到这个世界第一个逛过的城市德赫瑞姆城，其实出了日瓦丁城到这里最多三日，之所以多行了两日，是为了此次斯瓦迪亚王国之行的主要目的，来这里收购粮食。 他们先后辗转了德赫瑞姆城周围5、6个村子，除了收购足量的小麦以外，还顺带购买了一些肉干、羊毛、啤酒等物资。来到德赫瑞姆城的时候，已经完成了此次收购的目的，望着远处进出往来城门，艾克斯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看看，毕竟在艾伯伦村附近，他们联合艾雷恩的赏金猎人杀了不少这城里的混混，活着的也发卖给了奴隶贩子，其中一个最有名的就是那个混混头目马库斯。 班达克似乎看出了艾克斯的犹豫，走过来道： “先生，不如我们在城外找个地方先停下，让马尼德进城探探风，看看没有关于我们的悬赏，然后再进城也不迟。” “这样行吗？如果被那些人的亲朋发现怎么办？” 艾克斯还是有些疑虑，毕竟原世界治安超级的好，有着大案命案必破的原则，他现在也算是手上沾了血的人，不免心虚。 “没事的，只要没有官方通缉榜文，就说明官方没有给我们定罪，就是被认出来他们也不敢在城里为难我们的，德赫瑞姆城是个商业城镇，往来商人密集，最基本的法律秩序还是要维护的。” 艾克斯想想也是，虽然这个时代不仅消息闭塞，底层更是没有基本的人权，不过只要不得罪权贵，底层民众的死活只要不影响税收，贵族们是不在乎的。而且这个城市位置重要，从地图上看，位于卡拉迪亚大陆最中央，以后行商不可避免从这里经过，索性就看看到底有没有被通缉，如果没有那以后从这里过最起码放心一点，就让马尼德带人赶着腾出来的两辆空车进城看看先。 一个时辰左右，马尼德就派人骑着马回来，说是城里没有关于商队的任何通缉，马库斯的消失让他的地盘也被其他人瓜分了，城里没有什么有关商队不利的流言。艾克斯这才放心的让整个商队进了城。 时隔两个多月，艾克斯再次来到德赫瑞姆城，虽然最近传闻斯瓦迪亚王国要和罗多克王国开战，但是这里却很平静，没有像日瓦丁城那样战云密布，南来北往的客商很多。此时秋收刚过，本地产的小麦和新麦酿造的啤酒很是畅销，也是外地客商来此地的主要目的。 艾克斯一行来到上次那个啤酒作坊，作坊主听了伙计的汇报以后忙出来迎接，毕竟艾克斯上次给他的震撼不小，让他不得不重视，还特意嘱咐过手下醒目的伙计。 再次见到艾克斯的作坊主禁不住的吸气，只见身穿条纹甲腰跨萨兰德精锐弯刀的艾克斯，比之上次不仅身材魁梧雄壮不少，脸上的气质也更加稳重成熟，还带着一丝风霜和坚毅，如果不是上次给作坊主的印象深刻，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两个人，更坚信了他之前的想法，这是位游历在外进行打磨历练的大贵族子弟。 “哎呀呀，原来是先生来了，快快里面请。” 如果是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作坊主这么客套艾克斯很可能就被他请到里屋叙话了，他现在也算是精于世故了，知道顾及身份差异，也明白为商之道，只见他一摆手道： “不麻烦老板了，主要这次还有要紧事办，不能在这里过多停留，想到上次老板的情谊，特来见面拜访一下，就不多做打扰了。” 说罢一招手，一个伙计递过来一袋精盐，艾克斯转手送给作坊主道： “这是诺德王国新近产的好东西，名叫雪盐，用它做的饭菜味道鲜美，多吃也不会生病，而且还可以用来洁白牙齿，比萨兰德盐还便宜一些，送给你尝尝鲜。” 作坊主接过来打开一看，袋中雪盐洁白如雪，拈手一尝，盐味纯正，不含任何怪味杂质，就是库吉特盐和萨兰德盐也做不到这般品质，价格还比这些盐便宜，真真是个好东西，不禁赞叹道： “好东西啊，之前市面上都没有见过这么上等的盐，不知哪里可以买到？” 这一问正是艾克斯要的效果，也是他这次冒险也要进入德赫瑞姆城的最大原因，这里是客商交汇的地方，如果雪盐在这里打开销路，很快就会流通到整个大陆，可以更快的给商队带来更大的收入。这作坊主是这城里艾克斯唯一熟悉的人，通过上次的事情来看，这位的做事气度让人放心，后台背景肯定也是雄厚的，正式艾克斯需要的合伙人，于是顺着作坊主的话道： “呵呵，受诺德王国拉格纳殿下委托，雪盐的生意正是我们商队对外销售的，怎么，老板对这雪盐也有兴趣？” 作坊主一听，眉毛一挑，面露喜色道： “当然有了，这等好的货品肯定不愁销路的，只是……？” 艾克斯用点头微笑告诉作坊主有门，招手让马尼德和他来具体谈，然后推说还有事情要办，就告辞转身潇洒的离去。 上次在德赫瑞姆城的事情后，艾克斯私下里也仔细想过，知道很多人把他认为是高人一等的贵族，这位作坊主就是。既然是贵族，就不能事事走在前面，更不能和“低于”自己身份的人过于亲近，更不能进行对等的谈判，所以就事先和马尼德交代好，让他出面进行谈判，而自己只负责引荐和装杯，这样即抬高自己的身份获得心理上的优势，进而通过这优势可以让马尼德获得谈判上的优势，还能通过这份高深莫测让合作方忌惮，不敢轻易做出不利己方的事情来。 总的来说这次的效果艾克斯很满意，听着背后作坊主送他出门的敬词，艾克斯知道他会用带着崇敬的微笑目送自己很远，这波装的很成功，艾克斯给自己满分。 晚上德赫瑞姆城的旅馆里，艾克斯仔细听着马尼德汇报着白天谈判的结果，达成的协议艾克斯还是比较满意的，那个叫普瑞斯的作坊主对这次合作还是很有诚意的，不仅只要雪盐总销售额的两成作为利润，还答应以后只要商队来购买啤酒可以打九折，算是一场互惠互利的合作吧。 次日一早，商队就启程赶往苏诺城，这次德赫瑞姆城没有白来，不仅基本完成粮食的收购，还把余下的雪盐供货给了啤酒作坊主普瑞斯，而且低价购入的啤酒拉到苏诺城又是一大笔收入，算是满载而归吧。 一般情况商队每到一个城镇都会停留2-3日，这次回程之所以这么赶，除了之前知道维吉亚王国和斯瓦迪亚王国可能要发生的战事以外，还有一条昨天马尼德和普瑞斯谈判时得到的一个侧面消息，就是这位作坊主没有听到德赫瑞姆城任何准备出兵救援乌克斯豪尔城的消息，坊间没有，他的后台贵族那里也没有。而且据他反应，不论是德赫瑞姆城的贵族圈，还是来自库吉特汗国以及维吉亚王国等地的商人，都对高企的橄榄油价格不满，某些德赫瑞姆城的贵族甚至放话，如果乌克斯豪尔城被袭击他不会派兵响应。 看来迪林纳德侯爵吃独食的行为确实引起了众怒，不仅罗多克王国要收拾他，本国贵族也反对他，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乌克斯豪尔城有很大概率会被攻陷，这样的话战事肯定会进一步扩大，不把城市夺回来估计斯瓦迪亚王国是不会罢手的，不知道要打到什么时候。而且乌克斯豪尔城位于斯瓦迪亚王国中部，附近是整个大陆的主要粮食产区，一旦乌克斯豪尔城陷落，乱兵肯定会洗劫破坏附近产粮的村落，甚至整个王国中部的村落都不会幸免。这两个条件相加只会产生一个恶果，就是因粮价暴涨而引起的饥荒，面积大会死人的那种饥荒。 面对这种情况，艾克斯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最起码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将坏影响减轻一些，不仅仅是因为战事和饥荒带来的混乱不利于行商，还有作为一个现代文明人心中固有的道义。 思来想去，他决定趁现在身上有些钱，多囤积一些粮食，现在附近的粮食都在每袋10-15枚铜币之间，有的个别村落甚至低至每袋10枚铜币以下，这样低的价格正是入手的好时机，他可以用手头有限的资金囤积更多的粮食。 这样做看似囤积居奇，和奸商的行为没有二异，但是从出发点和最终结果上来看，却和奸商有本质上的差别，这些多余的粮食即使艾克斯现在不买，将来肯定也会有别人买了囤积起来，剩下的也会在未来的战事中被乱兵嚯嚯干净，最终在将来粮价高企的时候，饿死很多买不起粮食的穷人。可是如果艾克斯现在把这些粮食囤积起来，在粮价高到穷人不可企及的时候，不仅可以在较高的价格卖出粮食小赚一笔，还可以尽量用较低的粮价平抑市场价格，让更多的人买得起粮食，从而达到救活更多的人目的。 想到此说干就干，在又一次路过比格伦村的时候，艾克斯感念他们上次的援手，以15枚铜币的高价买下村里所有的余粮，感动的老村长埃文握着艾克斯的手，一个劲的对他说以后一定常来村里做客。 走的时候商队还从村里借了两辆木车，然后兵分两路，一路由班达克、马尼德为首总共10个人四辆货车，主要拉着粮食和德赫瑞姆城采购的啤酒往苏诺城去，然后在苏诺城附近村庄低价购买余粮，屯在城里的货栈。另一路则由艾克斯带着剩下的人和六辆货车，拉着粗盐、粮食、肉干等一路采购来的货品，直接返回山谷。 三日后，艾克斯一行回到了山谷。此时的山谷和艾克斯走时变化很大，原本乱糟糟到处堆放的木头树杈已经被清理干净，居住用的房屋也基本建设完毕，亚曼提正领着剩下的人边扫尾边铺设谷内的道路。整个山谷显得整洁有序，欣欣向荣，大家伙的脸上个个带着微笑，人人干劲十足。 艾克斯他们的归来，让山谷里从平静的一下子进入节日状态，妇女们面露喜色，聚在一起为辛苦多日的男人们张罗了一顿丰盛的晚饭；孩子们满山谷跑跑闹闹，手里拿着自己父辈买的木蜻蜓、拨浪鼓等物，到处找人炫耀着；老人们则围着几个轻狂的年轻仔，听他们夸张的说着这一路上的见闻和经历…… 晚上，艾克斯专门找老约翰说了自己的想法，老约翰也赞同他的这种屯粮的行为，而且身为本地人的他更是对艾克斯的这种作法表示感谢，更是拿出自己存的300枚银币，用做卖粮资金，艾克斯知道老约翰现在腿脚不方便了，这些钱可是他用来养老的钱，不禁在心里感叹吾道不孤，就是身在乱世也不乏古道热肠的人。 只休息了一日，艾克斯就带领商队再次上路了，眼下时局变幻，谁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既然决定心怀黎民，就不能有半点耽搁。这次他们一共带了八辆货车，有两辆是亚曼提最近刚做好的新式货车，艾克斯试了试，相比原来的老式货车性能确实提高不少。临走的时候艾克斯还特意交代亚曼提，让他近段时间把手头其它工作放一放，先建几座仓库，用作存放买来的粮食。 第29章 苏诺施粥 很快，在兵分两路的双开模式下，半个月后艾克斯收购了很多粮食，使得周围的粮价从10枚铜币一袋小麦涨到25枚铜币一袋，他手头资金已经耗的七七八八了，亚曼提新修的两座仓库也基本装满。 同时其他商队也加入了竞争行列，这些商队虽然没有战略眼光，但是有背景后台的他们最先获得战争开打的消息，迅速展开抢购粮食的行动，此时艾克斯已经无力再与他们竞争，只得拉着粮车打道回府，并通知马尼德暂停收粮的任务。 很快战争也不出意外的打响了，先前诺德王国借故边境丢失了一头牛，然后近段时间和斯瓦迪亚王国在边境上摩擦、拉扯、升温，最后到剑拔弩张的双方集结部队，似乎准备大打一场。 但是以往凶狠蛮横的诺德人这次却表现的非常克制，只是把大部队集结在萨哥斯城，始终没有敢大规模侵入斯瓦迪亚王国腹地。 紧接着，库吉特汗国的塞拉可汗把一支部队派驻在和维吉亚王国交界的萨吉彻堡，四处袭扰库丹城附近的村庄和商队，在得知诺德王国和斯瓦迪亚王国打响战事后，维吉亚国王亚罗格尔克才放心的把大军派往库丹城支援，结果这支大军被善于野战的库吉特军队伏击，在洛玛堡和库丹城之间的原野上被击溃，维吉亚实力大损，领主伏尔德拉特波耶只得率残部退守库丹城。 塞拉可汗虽然率领大军跟着包围了库丹城，但是接近初冬的天气给本就寒冷的维吉亚王国及时的下了一场大雪，使得攻城异常艰难，双方随即陷入僵持。 再接着就是最后下场的罗多克王国了，老谋深算的罗多克国王葛瑞福斯，借助自己散布在大陆各地的商队带回来的情报，知道斯瓦迪亚王国的大部队被牵制在诺德王国边境一带，且国内大多数贵族对迪林纳德侯爵吃独食的行为很不满，德赫瑞姆城和苏诺城很多贵族就对外宣称不会给迪林纳德侯爵任何支援，这让葛瑞福斯国王下定决心，迅速出兵围住乌克斯豪尔城。 好在这位迪林纳德侯爵还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招人怨恨，很早就做好城防准备，城池修的坚固异常，双方一时僵持不下，战事非常惨烈。 对于艾克斯和拉格纳国王来说，局势简直就和下棋一样，还是那种按照棋谱上一步不差来下的棋。两人经常派人书信来往，沟通对整个战事的解析。 很快斯瓦迪亚王国最先坚持不住了，他们发现诺德王国似乎并没有大规模入侵自己的意图，前期的冲突也没有给己方造成太大的损失，双方仇恨值不高，也不愿把战事扩大。 再加上乌克斯豪尔城的求援信一封接着一封，迪林纳德侯爵甚至把自己压箱底的橄榄油生意拿来做条件。于是斯瓦迪亚国王哈劳斯试着派使者向诺德王国提出停战，在提出赔付诺德王国10头耕牛的条件后，拉格纳国王居然很爽快的同意了，让拿到停战和约后的哈劳斯国王有点心虚，都不敢相信。在确认对方退兵以后，立马调转军队去支援乌克斯豪尔城，可是刚行军至半路，就收到乌克斯豪尔城陷落的消息。 此城是斯瓦迪亚王国截断南北的重镇，不容有失，哈劳斯国王只得硬着头皮围着乌克斯豪尔城摆开阵势，双方围绕着城池进行了一场旷日持久的争夺，战事异常的血腥惨烈。 四国围绕着两城，捉对厮杀，战事一直延续到年底，四方均损失惨重，附近唯一没有受到损失的就剩诺德王国了，这个王国在国王拉格纳的带领下，像饿狼一样，舔净了皮毛，磨尖了利爪，随时准备下场分食了。 随着战事的迁延，战争带来的恶果也越来越严重，离山谷比较远的库丹城艾克斯不知道怎么样，但是近处的乌克斯豪尔城附近的情况他是清楚的，听说城镇周围的诺玛、叶瑞阁等村庄已经没有人烟了，艾克斯现在就坐镇苏诺城，每天都能看见逃难过来的大批灾民。 随着灾民的增多，城里的粮价开始飞涨，这时候艾克斯也开始了行动，他先是用前期储备的粮食平抑粮价，惹的城里的其他奸商恼火不已，有人甚至扬言要烧了他的粮库，好在现在商队伙计人人身上着甲、个个手执兵器，论战力，城防军在同等数量下都不不一定是对手，货栈也白天有人站岗，夜里有人值夜，才没有发生因不正当竞争产生的意外。 这些灾民起先还有钱买粮食，有的还自带着些粮食，可是战事久拖不决，那点不多的钱也被应声而涨的粮价耗光了。灾民们没有办法，只得到处掘草根、扒树皮，眼下正处冬季，草丛枯萎，树皮干硬，这些东西所获有限，能吃的也不多，很快这些东西在附近也没有了，已经有灾民饿死了。 艾克斯只得对灾民进行施救，可是对于数不清的灾民来说，他的那些粮食无异于杯水车薪，他也不敢过度的施救，因为谁也不知道战事什么时候停止，只是在货栈外搭了个粥棚，每天免费供应灾民一碗能映出人影的稀粥，吊着他们不死罢了。 即使是这样，艾克斯的行为犹如黑夜里的明灯，吃穿不愁的贵族老爷们哪管这些灾民的死活，竟没有一个人对灾民施舍的，全城独他这一个粥棚，每天前来领粥的灾民从货栈外排到了城门口，灾民们感念他的善举，亲切的称他为“善人”先生。 起先只是灾民口口相传他的善举，然后城市里的居民也开始传颂他的善举，最后他的善举甚至传遍了整个王国，人们纷纷赞扬他的高尚，痛斥贵族和奸商的不义与无耻，酒馆里的流浪诗人甚至开始吟唱一首名为“善人先生”的诗歌。 相比之下带来的压力，城里的贵族老爷们只得极不情愿的也跟着出面施粥，那么多的贵族老爷们也只是做做样子的搭了两个粥棚，他们这是指望着艾克斯的存粮施舍完了，他们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停止这点不必要的损耗。 艾克斯没有管这么多，在存粮不多的时候，他又让马尼德、班达克带队把山谷里加工的雪盐拉到诺德王国贩卖，用赚来的利润就地收购粮食，然后将粮食拉到苏诺城接着用于赈济灾民。 任谁也想不到，就是艾克斯这个微不足道的现代人，却像拥有了命运之神的双手，靠着胸中的那份看似不起眼的悲悯，改变了周围王国的历史。 本来罗多克王国有很大的优势，他们准备充分，占据了城池，处于很有利的位置。斯瓦迪亚王国则是的重要的乌克斯豪尔城都丢失，军队仓促应战军心还不稳，周围村庄被洗劫一空，境内到处都是大批逃散的灾民。 眼见这些灾民就要变成盗匪，整个国家即将陷入水深火热的境地时，一则苏诺城正在赈济灾民的消息迅速传播，宛如波涛汹涌的灾民仿佛早到了宣泄口，争相赶往苏诺城就食，这让动荡的局势也逐渐恢复了平静，同时也让内外煎熬的哈劳斯国王稳住了形势，放心的指挥军队和罗多克王国对峙。 反观罗多克王国，随着时间的推移，原来的的优势慢慢耗光，葛瑞福斯国王本来指望着以战养战，靠洗劫村庄获得粮草，可是收获非常有限，不得已他只好派人回国征粮，只是他漏估了手下贵族们的操行，就是他的这一决定丢失了到手的胜利果实。 俗话说穷山恶水出刁民，多山的罗多克王国本就民风彪悍，这次和斯瓦迪亚王国的战争，在开战前贵族老爷们就征收了一次战争税，现在又要征收，自然引得全国平民的不满，这还不是最过分的，最过分的是各地的贵族老爷们，贪婪无度的他们恨不能对穷苦百姓敲骨吸髓，借着这次的机会，本该征一份的钱粮，有良心一点的贵族加上一倍，没有良心的就两倍三倍不止了。 一下子整个王国就民怨鼎沸了。没几天，境内各处的山窝窝里就聚集了几十股抗税不交的平民，他们端着惯用的弩机，扛着打猎用的长矛，田也不耕了，羊也不放了，纷纷化身成山贼。他们先是殴打包税官，接着抢劫送往前线的军粮，后来甚至发展到攻破贵族老爷们的乡下庄园，直闹得全国上下一片混乱，而且还出现了大小合并，逐渐壮大的趋势。 再一次撕碎国内加急送来的情报，葛瑞福斯国王扭曲的脸上异常气愤，这也难怪，任何人吃到嘴里的肉没了都难免心生忿恨，更何况以贪婪吝啬着名的他，不过精于算计早年经商起家的他还有着那份精明，这位国王知道，一旦国内动乱的消息传开，他将丢掉这次战争的所有战果，于是叫来自己的书记官道： “告诉城外的哈劳斯国王，可以接受与他们的和谈。” 城外斯瓦迪亚王国军营，一连多日心慌的哈劳斯国王今天恢复了些许心安，他上午收到一个传来的好消息，一个叫艾克斯的商人居然主动出来帮忙赈济灾民，还带动苏诺城的贵族们也一起加入赈济，他的这种行为让本来即将陷入动乱的国内环境趋于平静。 哈劳斯国王现在终于没有后顾之忧，可以一门心思的面对乌克斯豪尔城的攻略了，他本是得国不正，上位以来又长期受到克拉格斯侯爵家族的压制，好在这两年那个老家伙克拉格斯快不行了，他以为能喘口气，可现在乌克斯豪尔城又丢了。这次如果能把城夺回来，他不仅能彻底摆脱国内的质疑，还能趁机扩大势力地盘。可是如果夺不回来，国力严重受损不说，他还只得继续夹着尾巴做国王。这一仗他不得不打，而且势在必得，想到这，他招来书记官道： “拟文昭告全国，大家赞许那个什么来着？哦对艾克斯的行为，并授予他荣誉勋爵，以示嘉奖鼓励。” 目送带着他刚颁布的嘉奖令的传信兵出了大帐，哈劳斯国王的脸又恢复了阴郁，眼下罗多克王国守在城里，他的兵力和罗多克王国的兵力旗鼓相当，没有形成碾压之势，不知道这仗能打到什么时候，那个给他带来好消息的商人艾克斯，也不知道还能持续施粥多久，如果不能坚持下去，国内岂不是又要陷入动乱？ 而且再过个把月就要春播了，如果到时候还不能攻下乌克斯豪尔城，他就得解散占军队大部分的平民回去春播，然后他也不得不撤军承认失败了。‘唉，真难，我该怎么办啊！’他在心里自语道。 正在这时一名士兵前来报告，罗多克王国的使者到了……。 在冬季的最后一天，打了快三个月的罗多克王国与斯瓦迪亚王国的战争终于结束了，为了尽早结束战争，双方没有分出胜负，而是进行了媾和，具体是罗多克王国放弃对乌克斯豪尔城的占领，撤军回国，作为条件，斯瓦迪亚王国割让位于两国边境的温科德堡给罗多克王国，这座城堡先前已经被罗多克王国占领，这里只是走个法定程序上的确认，并且斯瓦迪亚王国承诺以后不再拦截罗多克王国的商队，不再试图操控橄榄油的买卖。 合约签订的很顺利，罗多克王国虽然只获得了温科德堡和其附近很小的一片领地，总算是有所收获，葛瑞福斯国王对国内也算有了交代，可以安心回国平叛了。斯瓦迪亚王国虽然失去了一点领地，但是保住了重要的战略要地和大片的领土，可以说是把损失降到了最低。 此次战争最大的赢家就数哈劳斯国王了，他不仅凭着收复乌克斯豪尔城的功绩平息了国内一众质疑，还扩大了势力范围，他借故处罚了原城主迪林纳德侯爵，将乌克斯豪尔城据为己有，仅给迪林纳德保留一座村子叶瑞阁作为属地。 另一边，诺德王国终于下场了，蓄谋已久的拉格纳国王以迅雷之势带兵围住了战略要地依斯摩罗拉堡，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一向野战不敌己方的维吉亚王国军队，在守城的时候却占尽了优势，少盾甲薄的维吉亚王国士兵凭借着城墙上垛口的掩护，居高临下，用双手斧死死的压制着多用单手斧的诺德战士，守城的贵族哈维尔波耶能力也是不凡，仅凭自身很少的兵力，顽强的一次次打退兵力十倍于己方的进攻。 最后在诺德王国付出惨重的代价后，才堪堪攻下依斯摩罗拉堡，拉格纳国王在一众贵族的反对下，不得不停止向前推进，而维吉亚王国也因为库丹城的战事，对诺德王国的占领无可奈何，双方陷入了持久的战略僵持。 第30章 奉召觐见 苏诺城，商队的货栈前，艾克斯将大锅里最后一点麦粥底子用大勺仔细刮干净，然后把这勺肉眼可见掺杂着小石子和稗子的粥盛给一对爷孙，这对爷孙目光热切的盯着这碗救命的麦粥，一点也不嫌弃，老爷子还用枯树枝一样的手指将木碗边沿的几粒麦子归拢到碗里，末了还用嘴嗦了嗦手指，然后对艾克斯憨憨的一笑，临走还对艾克斯深深的鞠了一躬，艾克斯不敢受，忙跑过去将老人家扶起，顺手递过来准备好的小半袋粮食，又惹得爷孙俩一阵点头鞠躬的。 这对爷孙艾克斯熟悉，他们挤不过其他身强力壮的灾民，总是排到最后一个领粥，商队众人见他们可怜，每每总是给他们多留一些，他们也知道感恩，吃完就过来粥棚帮忙收拾残局，一来二去大家就熟了，大家伙才知道他们不是亲爷孙，而是来自两个大家庭的最后幸存者，他们的亲人不是死于乱兵的洗劫，就是死在逃难的路上，最后老爷子看见路边孤身一人的孩子可怜，二人才相互扶持着来到苏诺城，并最终顽强的活了下来。 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艾克斯眼眶湿润了，不禁在心中感叹：战争啊！战争！你除了带来死亡、饥饿、分离、瘟疫、邪恶、恐惧等等，不好地人们不需要的东西，唯一能带来一点有用的，就是如镜子一般，照见这世间仅存的一丝真情了，也就是这一丝真情，让人们无论遇到多大的苦难，遭受多大的创伤，依然能够顽强的生存下去。 今天是最后一天施粥了，乌克斯豪尔城的战事已经结束半个多月了，艾克斯却没有像城里的贵族那样，在停战的当天就停止施粥，而是持续了半个月，因为他知道战争的创伤不是那么容易愈合的，如果停止施粥，空旷寒冷的野外，将是这些灾民最后的坟场。眼下天气已经变暖了，野外草长莺飞，新发的嫩芽和蛰伏一冬的野物，可以让灾民们不至于在返乡的路上饿死，艾克斯还把剩下不多的存粮分成一个一个小袋，分给今天每一个前来领粥的灾民返乡路上用，算是为这次长达两个月的施粥行为画上一个句号。 本来艾克斯只是用他的眼光预见了这场灾难，做了他力所能及的事情，没有想到会产生什么后果，更不会企望能得到什么回报，他的心态正应了那句话：但行好事，莫问前程。但是无论做任何事情都会产生结果，无论是好还是坏，命运总会把它送到你的面前。 帕拉汶城王宫大厅，连续快半个月的欢宴，让整个大厅里充斥着一股怪味，这味道混合着酒气、呕吐物的酸腐、以及鱼、肉的荤腥，整个大厅也里乱七八糟的，到处是倒伏的桌椅、喝空的酒瓶、打碎的碟盏、以及角落里粘着异物的丝绢。 哈劳斯国王扫视了一圈不禁皱起了眉头，旁边没有眼色的女佣扫地带起了灰尘，呛得他掏出手帕捂住了口鼻，厌恶的瞪了一眼他眼里的贱货，转身径自来到二楼书房的窗前。 接过跟着他一起过来的书记官递来的信，哈劳斯国王不禁挑了挑眉毛，信封上赫然写着我们猪脚的名字：艾克斯。 自从乌克斯豪尔城的战役结束后，回到帕拉汶城的哈劳斯国王就大摆宴席，用以拉拢国内的权贵，好坐实他鲸吞乌克斯豪尔城的事实。虽然摆脱了长期的压抑，一度让他兴奋的过了头，但是他还保持着一个王者最基本的清醒，铺天盖地的赞美恭维并没有让他忘乎所以，任君采集的醇酒美女也没有乱了他的心智，他清楚的知道，这次能取得这样的战果，有一半是因为敌人的无能，另一半是因为那个叫艾克斯商人，是这商人帮他稳定了国内的局势，至于他的作用，可以说是微乎其微，说他白捡了一座城池也不为过。 所以这些天他刻意淡化不提这件事，甚至连受封给艾克斯的荣誉勋爵也没有当面亲自授予，只是这事已经写在各个城镇的榜文上，他也不好收回。同时他还派遣密探去调查这个艾克斯，一个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人物，还产生了这么大的影响力，这是他的斯瓦迪亚王国，他不允许他的王国有这么牛逼的人物存在，更不能容忍这个人物在他的掌控以外。 看完密探送来的信，这位哈劳斯国王嘴角一挑，露出玩味的笑容。这位叫艾克斯的商人原来是属于克拉格斯侯爵御用商队的，只是迪林纳德那个蠢货想垄断橄榄油的生意，居然纵容自己派去苏诺城的总管迫害商队，打断了商队原头领的腿，这位艾克斯才接任了商队的头领，而且其人很有能力和头脑，在他的带领下商队的生意越做越大，不但没有被那个总管打压到，反而是那个总管却在前段时间莫名其妙的失踪了。 至于这次的施粥，在哈劳斯国王的眼里来看，应该是这个艾克斯为了扩大影响力不得已而为之的，好让现在苏诺城实际的掌权者安娜夫人不敢轻易再动他。而且据传，这位艾克斯身份神秘，很可能是东方某个国家逃难来的贵族，商队里的成员都尊敬的称呼他为先生。 “有趣啊，有趣，这是个有趣的人。” 哈劳斯国王转头对旁边的书记官道，面上带着仿佛捡了一大笔钱的喜悦，他确实从艾克斯那里看到了一大笔钱。眼下他吞并了迪林纳德的乌克斯豪尔城，和他这一系的贵族已成水火，包括他的女儿安娜夫人。 俗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而且艾克斯的商队是以贩卖橄榄油起家的，自己现在控制的乌克斯豪尔城也是橄榄油的重要产地，这个艾克斯正是自己需要的人才，而且还可以通过他控制苏诺城的橄榄油生意，继而削弱克拉格斯和迪林纳德这两系家族的实力，看来这个艾克斯是他非拉拢不可的重要人物了，想到这他对身边的书记官道： “传召苏诺城的商人艾克斯，哦不，是艾克斯勋爵，收到信的即日起，立即赶到帕拉汶城觐见。” 收到王命的时候，艾克斯不在苏诺城，他在山谷，正准备去诺德王国行商，贩卖这段时间山谷制作的雪盐和皮革制品，前段时间的施粥虽然让他获得了不小的声望，可也让他的老本耗去了大半，不得不多跑几趟诺德王国回回本。 顺带说一下，现在山谷有两个挣钱的产业，一个是雪盐，一个是皮革制品。这附近都是黑森林，出产兽皮，他和附近的瑞泊莱特村的村长谈好了合作，让他出面收购兽皮，积攒到一定的量。然后再由商队偷偷拉往山谷制成皮革制品，拉蒙那里买来的那个皮匠，现在在山谷炙手可热，艾克斯不仅把他的家人都接来山谷，还和老铁匠约恩一样，专门给他分了房子。 看到苏诺城的伙计专门跑过来送的王命，摸着信封蜡封上的斯瓦迪亚国王专属的狮子章纹，让艾克斯一时无所适从，难道自己现在这么吃香了吗？要见他的都是国王级的人物？没错，昨天萨哥斯城的那位拉格纳国王也把信送到苏诺城了，说是上次一别非常想念云云，希望早日在萨哥斯城和他会面。 在和老约翰、法提斯、班达克、亚曼提等几人开过会以后，众人得出的结论是艾克斯应该先去帕拉汶城觐见哈劳斯国王，毕竟他还名义上顶着一个荣誉勋爵的头衔，另外哈劳斯国王发的是诏函，比较正式和急迫，而拉格纳国王的信件是私人信件，是因两人的私下交情送来的，所以大家认为艾克斯应该先去帕拉汶城觐见。 于是艾克斯决定让班达克带着马尼德、德赛维二人率领商队前往诺德王国，同时附上一封给拉格纳国王的信，说是收到他的信时已经在前往帕拉汶城的路上了，因为收到哈劳斯国王的王命，需要处理一些公事，但凡这边事了，即刻赶往萨哥斯城觐见云云，语气非常客气，这两位那个都不是他得罪的起的。 交代好以后，艾克斯则全副武装的带着法提斯、克雷斯二人骑马赶往帕拉汶城。 三日后，艾克斯一行来到了王城帕拉汶，不用事先预约，也没有排队，来到宫门口通报以后，很快就被准许觐见，门口还有警卫扯着嗓子报号： “苏诺的善人，王国荣耀的勋爵，艾克斯大人觐见！” 听见这一声报号，艾克斯悬着的一颗心放了下来，知道这次哈劳斯国王叫他来肯定不会是坏事，于是面上愈发恭敬的走到王座前的拜谒处道： “苏诺商人艾克斯奉召前来拜见我王，祝，我王如天上的太阳，照耀温暖我们每一个臣民；贺，我王光复乌克斯豪尔城，您的丰功伟绩将载入史册，受万民敬仰！愿，我王身体健康，子嗣繁盛，我斯瓦迪亚王国国祚永续传延。” 一段拜谒词说的花团锦簇，比格盖了帽，让哈劳斯国王和站立两边的几位贵族一时听的愣了，他们一个个都是没有吃过艺术细菌的，那里听过这样宛如诗歌吟唱的拜谒词，平时再是恭敬的人来了也就一句：拜见我尊敬的国王陛下。仅此而已，这使得艾克斯的拜谒词说完，整个大厅持续了将近10秒的寂静，突然哈劳斯国王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好！好一个苏诺商人，艾克斯勋爵大人，你也不用自谦，本王前段时间不是授予你为王国的勋爵吗？” 听见哈劳斯的话艾克斯心里好笑，心道：‘看把你乐的那样，我要是把‘吾皇万岁，万万岁’整出来你不得乐晕过去。’面上却更加的谦逊了，恭声道： “不敢，不敢，我本人于国没有任何贡献，不敢受殿下的厚爱和赏赐。” “大人不用自谦，你前段时间在苏诺城的义举居功至伟，既安定了国家，又保住了前线的胜利，连本王都应该这里感谢你啊！” 一激动，哈劳斯国王说了真心话，他现在越看艾克斯越顺眼了。 “殿下严重了，替王上分忧解难，不是我们每一个臣民应尽的本分和荣幸吗？哪里来的功绩，殿下严重了。严重了。” 听了这话，憋屈了好多年的哈劳斯国王内心颤抖不已，仿佛十年扑街的老笔头碰见了一键三联，外加打赏、订阅、催更、评论的忠实读者，激动的他对站在大殿两侧的那几个贵族左看看右看看，仿佛在说：听听，听听，知道怎么做一个合格的臣子了吧，都学着点！都学着点！ 又枉自激动了一会儿后，哈劳斯国王一拍大腿道： “哈哈哈，好，艾克斯勋爵大人，你骑马赶了那么远的路，辛苦了，先下去休息，本王晚上设宴招待你，把王城的贵族们介绍给你认识认识。” 第31章 受封实领 晚上，帕拉汶城王宫大厅，金碧辉煌，酒肉飘香，宽阔的地面铺的是来自萨兰德酋长国的羔羊绒地毯，灯台上点的都是加了香料的无烟灯，桌面上摆满了这时代最能拿得出手的各色佳肴美酒。 今天的宴会规格很高，丝毫不亚于前些天哈劳斯国王摆的庆功宴，前来赴宴的王城贵族们除了白天殿上的那几位，其余的参加人员都很好奇，这位来自苏诺城的商人是何方神圣，都搞不清楚他的具体来历，只是但看这宴会的规格就让他们清楚，不管这位苏诺商人以前是个什么人，他肯定是哈劳斯国王眼前的红人，以后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也会受到重视。 整个宴会畅快热闹，大家吃得开，玩的也嗨，不像古代影视剧里那么多的规矩，大家不是来吃喝的，更不是玩乐的，而是来端着架子察言观色的，完了回去以后还要傲娇的说上一句：没吃饱。 这时代的宫廷宴会就是请客吃饭的，前来参加的客人也都是自认是同等阶层的，不是一个阶层的也不会在一个桌上吃饭，大家可以尽情的大吃大喝，互相敬酒攀谈，熟悉的还可以开一开无伤大雅的玩笑，精力外溢的年轻男女贵族，私下里偷偷摸摸，动手动脚也是常有的事。 吃饭的时候，艾克斯就被对面两个丰乳肥臀的贵妇骚扰过，她们肆无忌惮的在桌布下用脚勾挑他的大腿。大家站着互相敬酒的环节，他还被人摸过好几次屁股，关键还有一次那感觉分明就是一个男人的手，真是尴了个尬得。 更惊倒艾克斯的是，他在侍者的带领下去洗手间的时候，撞见走廊的昏暗处有一对狗男女，他们正掀着裙子上演全武行，看见艾克斯他们也仅止嗨嗨一笑，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艾克斯可是认识这二位，他们都是陪着自己的另一半来的哦。 深夜，国王哈劳斯的书房，隔着书桌，国王哈劳斯意味深长的看着对面的艾克斯，在他眼里这位应该还没有从身份的转换上适应过来，正襟危坐在对面的椅子上，丝毫不敢松懈。 哈劳斯国王之所以把他留下来，包括今天晚上的宴会，都是为了现在的谈话，看见艾克斯现在的态度他很满意，他先是问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题，什么酒品怎么样啦、菜品合不合口味啦之类的，在艾克斯一一作答后，这位也不啰嗦，直奔主题道： “勋爵大人，我听说你们橄榄油的生意做的不错？” “惭愧啊，国王殿下，今年的生意出了一点状况，您应该是知道的吧，殿下。” 来之前艾克斯和老约翰、班达克、法提斯等几位开过会，他们一致认为最起码现在哈劳斯国王不会站在迪林纳德一系这一边。 “我听说了，包括这次战争，都是那个贪婪的迪林纳德造成的，不仅让王国的国力受损，还险些丢掉王国最重要的领地，该死的，不是他们祖辈对王国的贡献巨大，真应该处死他！” 一击捶在书桌上，哈劳斯国王义愤填膺的痛斥迪林纳德，丝毫不提他借故剥夺人家领地的事。 “幸好殿下英勇神武，带兵努力奋战，在乌克斯豪尔城外打退了罗多克王国的入侵，收复了城池，殿下真是我斯瓦迪亚王国所有臣民的保护神啊。” 艾克斯符合时机的把马屁送上，希望能够平复哈劳斯国王的怒火，他古装剧看多了，知道君威浩荡，生怕这位国王携着盛怒余威，把自己烧着了。 听了艾克斯的话，哈劳斯国王愈发对他满意了，转色微笑的对他道： “这里面也有你很大的功劳啊，要不是你的贡献，本王也不可能这么轻易的取得胜利。” 看见艾克斯似乎又要说自谦的话，哈劳斯国王摆摆手接着道： “像迪林纳德这样的贵族，只知道为了自己的利益压榨剥削百姓，丝毫不顾及王国的安危，王国只有多一些像勋爵大人这样的人才才会更加兴盛啊！” “殿下言重了，再勇猛的狮群，没有狮王的带领只不过是一盘散沙而已，我们王国只有在您这位狮王英明的带领下，才能更加繁荣昌盛。其余人的贡献再大，和您相比也只是皓月旁边的星辉罢了。” 哈劳斯国王那听过这么高规格的马屁，仿佛找到了知己，只恨没有早点认识眼前这位艾克斯，激动的从座位上走了过来，双手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不知道勋爵大人愿不愿意成为本王的狮子呢？” “随时听从您的驱使，狮王殿下！” 人家都把大腿伸过来了，艾克斯必须立马抱住，死死的那种，现在他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了，只是鹦鹉学舌的说了几句影视剧里的马屁话，就要飞黄腾达了吗？本王的狮子？难道我要成为真正的贵族了？ “哈哈哈，好，好。” 哈劳斯国王拍了拍艾克斯的肩膀以示鼓励，然后回转到自己的座位，略显遗憾的叹口气道： “唉,只是前段时间王国陷入战乱，本王也没有什么好的领地封给你，眼下乌克斯豪尔城刚刚收复，花钱的地方很多，特别是需要一大笔乌克斯豪尔城的军费，本王知道你们商队主要是负责橄榄油生意的，能不能把乌克斯豪尔城的橄榄油生意负责起来，本王的要求也不高，能达到往年的上缴利润即可，你看……？” 艾克斯这才恍然大明白，原来挖好的坑在这里，看来天下真的是没有白给的好处，哪怕是空头的好处，马屁拍的再好也不行。 且不说乌克斯豪尔城刚刚经历过战乱的洗劫，没有个几年难以恢复，而且迪林纳德一系的贵族还掌握着乌克斯豪尔城附近的村子，他能不能收的上来橄榄油还是两回事呢，到时候怎么上缴利润？敢情这位国王是压力给了你他只管坐等收钱的主啊。 看见艾克斯低头沉吟，哈劳斯国王知道这事也挺难的，于是加码道： “本王知道这是个艰巨的任务，要不这样，前三年你们商队上缴往年的八、哦不七成，本王还让你成为全国的唯一的橄榄油特许商人，再授予你实封的领地，你看怎么样？” 说完就一脸热切的看着艾克斯。 艾克斯之所以低头不语，其实是在心里盘算，他从老约翰那里知道，原来商队每年需要上缴给苏诺城克拉格斯侯爵1200-1500枚银币的利润，乌克斯豪尔城的账目他不太清楚，但是估算一下最多也就1500枚银币左右，自己这边现在主要的生意不是橄榄油，而是雪盐，就是把乌克斯豪尔城橄榄油所有的利润都上缴也无妨。 听到还能受封实领这波更是赚了，相比起实封的贵族名号，这点利润他还真不在乎，毕竟有了这个名号，他就可以打起贵族身份的旗帜行商，到其它城镇行商的时候就不会受到当地税务官的勒索，盗匪一般也不敢轻易的打劫有贵族旗帜的商队，可以说好处多多。想到这他就对哈劳斯国王道： “殿下能否告知乌克斯豪尔城的橄榄油生意一年需要上缴多少利润？也不知道我们商队能否达成。” “他们往年平均上缴的利润是1500枚银币，你们商队第一年上缴1200枚银币，你看怎么样？” 哈劳斯国王语带商量，生怕艾克斯不接这烫手的山芋。 “殿下您错了，哪有什么我们的商队，只有殿下的商队，我们都是为殿下效力的人而已。” 哈劳斯国王被艾克斯的话说的一愣，明白过来后，哈哈大笑道： “哈哈哈哈，好，艾克斯伯爵果然没有让本王失望，来我们看看阁下的实封领地。” 说着走了过来，抱着艾克斯的肩膀来到地图前。 这里要交代一下这个世界的爵位制度，这里没有按西方传统的公、候、伯、子、男五等来分，只要是实封的贵族（起点是一个村庄），这里只有一种等级，只不过是领地多少而已，有点像日本的大名制，领地多的叫大大名，小的叫大名。（其实公、候、伯、子、男的分级很可能是抄袭我们的，他们本土的划分应该和日本的方式差不多） 贵族的叫法也因民族的分别有所不同，斯瓦迪亚王国叫伯爵、诺德王国叫雅儿、维吉亚王国叫波耶、库吉特汗国叫那颜、罗多克王国叫领主、萨兰德酋长国叫酋长。唯一有差别的是斯瓦迪亚王国还有侯爵和勋爵的称呼，侯爵确切的说这个不算是贵族头衔，更像是官职，类似于城主。勋爵则是一般授予有巨大贡献的平民和没有领地的贵族子弟的，可以理解为准贵族、预备贵族。所以哈劳斯国王准备封给艾克斯领地的时候，就改口叫他伯爵了。 在地图前哈劳斯国王指着一座叫塔尔博力亚的村庄道： “这座村庄位于你经常行商的诺德王国附近，你可以在这里修建一个庄园，供你的商队往来休息，村子位于山的南边，冬天比较暖和，附近还有大片的荒地可以开垦，你看怎么样？” 哈劳斯国王热切的看着他，生怕他找理由拒绝，这座村子实际上位置偏僻，土地贫瘠，附近还经常有绿林强盗出没，之前的领主是属于迪林纳德一系的，据说已经好多年没有收上来税收了。 关键还有一点，就是去年冬天的战争中，这个村子先后被诺德王国和罗多克王国洗劫过两遍，房屋烧毁，居民要么逃散要么被掠为奴，真真是荒村一座，不然怎么会便宜艾克斯这个没有任何背景的荣誉勋爵。 塔尔博力亚村，艾克斯只是略有耳闻，听说是个有名的穷地方，正如哈劳斯国王所说，那里唯一能吸引他的就是这村子的位置了。偏僻还靠近诺德王国，正好可以让他苟起来慢慢发展，最主要的是他确实需要一个实封贵族的头衔，至于领地什么的还真不是太重要。于是带着略显浮夸的兴奋对哈劳斯国王道： “感谢国王殿下的厚爱，这村子虽然偏僻一点，但是对我来说已经够好的了，我一定替殿下建设好它。” 哈劳斯国王高兴的一拍艾克斯的肩膀，一颗心算是落了地，在他看来是得了大便宜，用一个收不上税的荒村换一年1200枚银币的收入，简直不要太划算，而且这块领地还是不要钱没收别人的，等于一个子没出就把事办了，兴奋的哈劳斯国王自我感觉都良好起来了。 艾克斯看到哈劳斯国王正在兴头上，就指着地图道： “殿下您也知道，我现在压力比较大，能不能把旁边的这些无主之地也划给我。” 艾克斯所指的是塔尔博力亚村到南面黑森林的一大片无人区，这里正是绿林强盗出没的地方，对于哈劳斯国王来说没有任何意义，他就大气的一挥手道： “没有问题，只要不过黑森林的中线，中线以北都是阁下的领地。” 艾克斯听了慌忙感谢，这可是实际上把领地扩大了好几倍，这还没加上无法计算的黑森林，高兴的他又接着说了一箩筐的好话，就这样二人各取所需，愉快的结束了当晚的会面。 第二天，在帕拉汶城王宫大厅，艾克斯在王城几位贵族的见证下，跪倒在哈劳斯国王的王座前，这可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次下跪，在被王剑左右拍肩后，念过宣誓词，艾克斯就由王国的荣誉勋爵晋升为正式的贵族伯爵了。 发现见证的那几个贵族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艾克斯心里明白，这些人都以为他被哈劳斯国王忽悠了。‘你们这么认为就这么认为吧，早晚老子用事实打你们的脸。’艾克斯心道。 同时授予的还有全国橄榄油的唯一特许经营状，这个唯一特许状可是很有含金量的，艾克斯甚至看到有几个贵族面上露出了妒色，他在心里将这几个贵族鄙视了一遍，他们也就只能犯红眼病干看着了，根本没卵接那每年1500枚银币的上缴利润。 第32章 招募徕民 受封仪式后，艾克斯着急忙慌的当天就离开了帕拉汶城，连哈劳斯国王当晚为他准备的庆功宴都推掉了，让哈劳斯王国还以为这位新晋的艾克斯伯爵确实是实心用事，一大笔要上缴的利润让他不得不赶紧回去想办法了，在送他出宫门的时候，这位国王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他哪里知道，艾克斯这么迫不及待，是要尽早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大家，至于什么章纹和旗帜的登记，只能等回到领地制作好后再送到王国档案馆处登记了。 当艾克斯回到山谷将这个消息公布以后，整个山谷都沸腾了，当晚大家就举行了一场篝火晚会庆祝。 第二天经过商议以后，艾克斯决定把山谷大部分产业都移到新领地塔尔博力亚村，山谷只留下雪盐的加工作坊和一些看守的人员，像铁匠铺、制皮作坊、木材加工作坊等通通移过去，主要是雪盐加工需要保密，太多人进出难免增加暴露的风险。而且山谷本就狭小，空气不了流通，像制皮作坊这种很容易污染空气，让整个山谷臭不可闻。 当艾克斯和亚曼提来到领地塔尔博力亚村查看情况的时候，他才明白那些贵族们为什么把他当成傻子了，整个村子已经没有人烟了，也没有一间完整的房屋，保存较好的屋子也被乱兵放火烧掉了木质的屋顶。 “这样也好先生，我们可以在原址上重新规划，这些房屋都是用山上的石块建的，结实耐用，我们人少，建材直接就用原来的这些石块就足够了，木材只需到附近的黑森林砍伐就行了。”亚曼提安慰他道。 艾克斯看着这些断壁残垣，眼下也只能这样了。 一周后，塔尔博力亚村。 累了一天的众人在篝火前吃着晚饭，艾克斯此刻心里非常懊悔，他算是上了哈劳斯国王的大当了，禁不住在心里自问：‘每一个穿越众在建设自己的领地时，不都是很开心很有成就感的吗？为什么我没有感觉到？为什么我只感觉到苦和累！’ 看着对面坐在一起吃饭的雅米拉、克雷斯二位美女，他心里又一阵好笑，她们两个的脸都花了，那是清理被火烧过的房屋时蹭上的，不仅是她们俩，村子里的20多人现在个个都是大花脸，那些粘了火灰的石块太难清理了，又脏又呛人，到现在连四分之一都没有弄好，等整个村子建好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 饭后艾克斯组织大家一起开会讨论目前的状况，可是讨论来讨论去也没有个具体的解决办法，正在这时一向很少说话的德赛维举手道： “先生这一带我熟，我觉得我们可以招募人来参加村子的建设。” “招募人？哪里来的人啊？这里都是荒野没有人可以招募啊。”艾克斯反问道，只是觉得德赛维应该不会无的放矢的，就伸着脖子等她的下文。 “人在那里。”德赛维一指远处的黑森林道。艾克斯一脸疑惑，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人，树人吗？ “我反对！”已经想明白的法提斯站起了，然后接着来道： “先生那些绿林强盗是不值得相信的，他们是偷猎者、强盗、抗税的暴民，绝对不值得相信，如果我们招募他们只会带坏我们的风气。” “没有人天生就是你说的偷猎者、强盗、抗税的暴民，他们只不过是附近的村民，只不过是不满哈劳斯国王的《森林法》的受害者，本来他们的日子还算过得去，是这《森林法》让他们变得赤贫，他们才隐入森林的，这难道也是他们的错？”德赛维愤怒的吼道，一番话说得法提斯脸憋得通红，一屁股坐了下来不再说话。 艾克斯这才隐约记得听德赛维说过，她的一生挚爱也是绿林强盗出身，所以她应该很能体会这些绿林强盗的处境，于是温和的对她道： “你先消消气，我知道你说的有道理，只是法提斯说的也没错，现在这世道的平民那个过的不凄惨，如果一受不了就躲进森林里当强盗，那我怎么能保证把他们招募过来他们不会背叛我呢？”把问题还给提问题的人，艾克斯静等着德赛维的解答。 “很简单啊，先生您只要取消《森林法》对他们的迫害，他们来到您的领地定居，建了房子开垦了土地，那个傻子才愿意像野猪一样，一直生活在丛林里忍受虫叮蛇咬的。”德赛维张口就道。 “嗯，有道理，有恒产者有恒心，这也是个好办法。”艾克斯自言自语的说道，沉吟了一会他又对德赛维道： “你看这样行不行，怎么说我也是王国新晋的伯爵，我不能明面上直接取消《森林法》，他们对外也要明面上遵守《森林法》，但我可以保证，只要在我的领地上，他们不被国王的巡林队抓住我是不管的，当然，出了我的领地，他们做什么我就不知道了，也管不了啦，你看这样行吗？” “真的吗？我仁慈的大人？”德赛维不敢相信的问。 “当然了，而且我还有更好的政策给他们，他们只要来我这里定居，我可以免费分给他们土地和房屋，不过你们也看到了，这个房屋现在就是一块地皮，屋子他们还得自己盖。”艾克斯摊摊手，引得众人一阵哄笑。然后他接着道： “而且我这里还有一条政策更有吸引力，就是我这里的税收低的可怜，每块地只收十税一。” 艾克斯一说完，下面的人立马就哄的一声议论开来，这时代平民的税收最低是十税四，有的狠一点的领主十税五、税六的都有，十税一简直是把地白送给他们耕种。好一会一个商队的成员怯懦的问道： “先生，我们这些人也能享受这种优惠吗？” “你们？你们是谁？”艾克斯反问，不等他回答接着道： “你们能一样吗？你们是我的亲人，能收你们的税吗？我这里保证，只要你们跟着我一天，在我的领地上绝不会收你们的税。” 寂静，持续了10多秒的寂静，突然有个人喊了一声： “万岁！艾克斯大人万岁！” 其他人都跟着一起喊起来，甚至有几个胆大的商队小伙还想过来把艾克斯举起来抛向空中，艾克斯及时的用手制止了他们，然后按了按手让大家静下来，接着对德赛维道： “让他们过来还有个条件，就是他们要无条件的服劳役。”看大家都有些疑惑，艾克斯接着道： “什么是劳役呢？就是他们在农闲的时候，大家要一起整修领地内的道路啦，水渠啦，这些公共设施，像现在领地没有建设起来，大家还要一起动手参与建设村子，这些劳动就是劳役，明白吗？”看德赛维点点头，艾克斯接着道： “当然，还有一点，就是他们不能背叛村子，一旦他们背叛了村子，我将会收回分给他们的耕地，并把他们永远的赶出村子，明白吗？”看见德赛维点点头，艾克斯就不再说了，站在那里看着大家伙用热切的眼神看着他，似乎在等他接着往下说，10多秒后有人忍不住问道： “没了吗？” “没了，就这些，很简单。”艾克斯摊摊手，很轻松的说道。 “万岁！”“艾克斯大人万岁！……” 众人这才一起欢呼起来，刚才那几个小伙这次逮着了机会，合力把艾克斯举起来，抛向空中，一次又一次……。 很快在塔尔博力亚村附近黑森林的每一个大路口都贴着一张布告，上面盖有盘龙纹的章纹，这是艾克斯自己设计的章纹，（不要多想，他只是认为章纹是和图腾差不多的东西，既然自己是中国人，用自己民族的图腾没毛病，同时他还想通过这章纹时刻告诉自己，自己是什么人，又来自哪里。）布告上写着： 苏诺城善人，王国荣誉勋爵，塔尔博力亚领领主艾克斯伯爵特告所有自由民： 本领地因建设需要，现招募属民若干，不问男女老幼和过往，只要宣誓忠于本领主，即可免费获得土地，前两年本领主将不会收取任何税费，并免费提供生产工具和耕牛，名额有限，有特殊技能者的优先。 以上，艾克斯伯爵 之所以没有加上之前说的十税一，是因为法提斯和亚曼提一起阻止的原因，说这是有违常理的，如果布告落入其他贵族的手里艾克斯会被所有的贵族抵制，所有不能写这条，以免落下口实。 另外，艾克斯也知道这些人基本上是看不懂这个布告的，因此还让现在参加建设的所有商队成员停止工作，两个人一组，分布在黑森林附近的各个路口，逢人便拉住宣讲，在宣讲的时候，这些商队成员才把布告上没有写的优惠政策详细告知。 为了更好的达到宣传效果，他还专门让人制作了一些小块白面包、小块奶酪，作为小礼物送给每一个停下聆听宣讲的行人品尝，原世界待了快30年，这点营销手段他还是会的。 很快塔尔博力亚领招募领民的消息，就传遍了王国中部黑森林的每个角落。 第33章 领地种田 真应了那句‘但行好事，莫问前程’的名言，艾克斯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先期前来应募的领民不是那些绿林强盗，而是一群一群衣衫褴褛的流民，他们之所以过来，不是因为艾克斯提出的十税一的优惠政策，也不是什么免费提供的工具和耕牛，更不是宣讲员手里的那一小块白面包，而是因为“苏诺城善人”这个名头，没错这些人就是之前在苏诺城排队领粥的灾民。 本来这些灾民领了艾克斯发的一小袋粮食，再搭配着路上采集的嫩芽和野物，基本上都是能回到原来的家园的，只是他们中也有明白人，知道回到家园也是一穷二白，还要重新搭盖被烧掉的房屋，领主们也是不可能把应缴的赋税减免的，特别是那些本就在原来的家园没有靠山的、受到大姓排挤的散户，这些人回到家园要么饿死，要么因交不起赋税被村头押着抵给领主，最后发卖为奴隶，与其这样横竖不得好，那还不如就留在野外，在广袤的黑森林里就食，虽然生存环境恶劣，常常饥一顿饱一顿的，但是最起码饿不死人，还无拘无束挺自由的，于是这些人就由灾民的身份转变成了流民，分布在王国中部广袤的黑森林里。特别是其中一些原来就有打猎技能的人，过的还挺滋润，这其实也是历来斯瓦迪亚王国绿林强盗的主要来源。 这些人有的直接认出宣讲员就是苏诺城施粥的商队伙计，当天就跟着宣讲员回到了村子，有的则是过几天一个人两个人的在村子外徘徊，在看清楚是当初那个苏诺城施粥的大善人在领着大家建设家园的时候，第二天就扶老携幼的带着一大帮人来了。 其实这些人的想法很简单，他们不管什么十税一，不管什么优惠政策，在他们眼里最起码大善人是不会任由他们饿死的，有了这个底线在他们就安心了，其它的什么都不重要了。 再后来，真正的绿林强盗听到消息后也来了，这些人明显比那些流民强壮也更彪悍，他们少则三五个，多则十几二十个一群，艾克斯害怕他们结群闹事，不得不让德赛维、班达克、法提斯三人带着全副武装的人出面，把他们集中起来单独训话，交代规矩宣讲政策，然后再三和他们确认后才让他们加入村子。 很快不到半个月，村子已经聚集了三百多人，这时代最大的村子也超不过一百人，越来越多的人已经超过现有的承受能力，艾克斯不得已把宣讲员撤回了来，还赶忙派人把各个路口上贴着的布告也收回来，就这每天还有三五个、十来个的有人赶过来。随着人口的增长，还出现了三个比较紧迫的问题，需要他来解决。 一是卫生问题。这些前来投奔的人之前栖身在森林的各个角落，什么草窝子，树洞下，山洞里，非常混乱，这些地方环境很差，也使得他们身上都很肮脏，跺一跺脚，都往下掉虱子的那种，有的还有皮肤病。虽然他们基本上不在乎，但是见识过疫情的艾克斯可是知道威力，特别还是在这个缺医少药的时代。 于是艾克斯就让亚曼提先用石头先砌了一个公共浴池，每天新到的人先集中在一个院子里，让他们把能穿的衣服放到一个掺有石灰和草木灰的水池里洗干净，放到阳光下暴晒后再穿，同时剃干净身上的毛发，再到公共浴池里洗干净才出来。为了降低抵制情绪，艾克斯一边组织人宣传这么做的目的，告诉他们这么做是为了防止会死人的疫病，一边亲自带头剃干净自己的毛发，就连身上没有虱子的雅米拉、克雷斯等女也带头主动把自己的头发剃了，其他成员也有样学样跟着也剃了，才使得这个决定顺利的施行。这么做还产生了一个奇观，全村的人都成了光瓢，爱美的女人只得用头巾把头包起来，要是有中国人来到这里，肯定以为这里不是什么村庄，而是一座寺庙。 二是管理问题。原来山谷的时候人少，没有什么问题，可是现在人三百多了就不同了，这些人分成多个小团体，特别是后期来的绿林强盗，同为一伙的绿林强盗非常有凝聚力，而且这些绿林强盗之间也有矛盾，他们之前因争夺狩猎场产生过严重的冲突。现在山谷里时常乱糟糟的吵闹，随时有发生冲突的风险。为此艾克斯不得不组织几个核心成员开会，并结合自己的方案制定了一系列政策。 首先，艾克斯决定实行管理集中制，重大决策由核心成员讨论，然后他来拍板决定。其次，对各项事务进行了具体的分工，这样避免工作重叠、混乱、无效。 具体是亚曼提负责整个村子的规划和施工，以及领地建设的提案，被任命为执政官；老约翰雅米拉父女和凯瑟琳负责后勤、仓库的管理；班达克、法提斯负责常备卫队，常备卫队是由原来商队成员为班底，艾克斯准备把常备卫队扩充到30人，由班达克、法提斯二人负责训练和管理，同时每天安排10人执勤，负责保卫村庄附近的安全和维护村庄里的治安秩序；德赛维负责狩猎队和斥候队，人数待定，负责领地外围巡逻警戒和狩猎野兽；凯瑟琳、雅米拉负责卫生队，主要负责全体成员的卫生管理，包括不得随地大小便，有没有按时整理个人卫生等等，以及简单的疾病救治；马尼德、雅米拉负责财务和商业运营，主要管理整个领地的财务收支，规划领地出产的商品生产和销售等商业上的问题。 至于艾克斯，则当然是负责运筹帷幄、居中协调、决策拍板了。等把所有事情分配好了，艾克斯才从每天忙到晕头转向的状态中解脱出来。领主吗，就要有领主的样子，是不能事必躬亲滴。 分工划分好的当晚，艾克斯却被人堵在了被窝里，没有分到差事的克雷斯问他道： “连雅米拉姐姐都有差事，为什么我没有？” “你嘛，你的差事就是对我负责。”说完艾克斯就动手动脚的不老实起来，把姑娘气得在他肩膀上咬了好几个牙印，只是姑娘也听进去他的话了，从此以后，这个不起眼的姑娘总是时而出现在常备卫队的训练场，时而出现在狩猎队，时而出现在建筑工地……。 另外他还以家庭为单位，五十多人为一组，把所有人分成六组，（本来他是准备八组的，不要问我为什么，只是人手不够）每组自行选出组长，组长直接对艾克斯负责。目前房屋有限，每组成员统一居住在一起。艾克斯还特意把后期投奔的几股大的绿林强盗，拆分到六组里。这样整个村庄的秩序一下子好多了，大家每天都有条不紊的干着事情，纠纷冲突也基本没有了。 三是吃饭问题。艾克斯本来是没想到这个问题会出现的，结果招募领民太顺利了，严重超过了他的预期，吃饭一下子成了最紧迫的问题，人家来投奔你不就是为了吃口饱饭吗？而且既然想让人建设领地，饭总得管饱吧。 好在这些人本就生活在附近的黑森林，就是不靠村庄也能找到吃的，也饿不死。经过思考和开会协商，艾克斯针对吃饭问题进行了人员的调整，他先是进行弓弩射手的选拔，技术好的会打猎的进入狩猎队，其余进入常备卫队。进入狩猎队的有三十多人，基本上都是猎人出身，在德赛维的带领下10人为一队，进行围猎，效率反而比原来单个狩猎高出了很多倍，第一天就打到了5头野猪。另外老人孩子也不能闲着，在有经验的老人带领下在附近采集野菜野果，挖掘可食用的茎块，腿脚好的则跟着狩猎队进森林采集蘑菇坚果等山货。剩下的青壮则只能跟着亚曼提建设村庄了。 就这样有了狩猎队和采集队的贡献，再辅以村子提供的粮食和肉干、食盐等物，就保证了全体成员都能吃的饱饭了。只是原来商队成员的小伙子们嘴都养叼了，整天围着他转，问他： “先生咱们啥时候再去行商啊，兄弟们嘴都淡出个鸟来了。” 经过一个多月的建设，主要建筑已经建设完毕，亚曼提还在村子旁边的一块高地上整理出一块平地，说是准备给领主建设居住用的城堡，村子外围还预留了城墙、堑壕的位置，只是这个工程量比较大，他说可以先规划，以后慢慢建，不急，搞的艾克斯以为这位执政官大人是不是搞建设上瘾了，在我这玩即时战略游戏呢？一个村领，虽然地盘比许多堡领都大，但是你也没必要按堡领的规模来建啊！ 这时候春播也结束了，领地整体上也基本步入了正轨，艾克斯准备再次踏上行商之旅。没办法啊，现在他每年要往两个王国上缴近3000枚银币，亚历山大啊。 同时乌克斯豪尔城哈劳斯国王给他划拨了货栈，早在一个月前他就派两个商队伙计去慢慢收购橄榄油，现在那里的橄榄油也存了一些，苏诺城也存了一些，顺便一道拉了。同时山谷里的粗盐也都差不多加工成了雪盐，是时候出发了。 村口，12辆新旧不一的货车一字长蛇的排开，艾克斯在听完老约翰的交代叮嘱后，又和亚曼提聊了几句，然后对着此次行商的36人大声喊道： “生意兴隆，事事顺利！” 前来送行的村民和这36人也跟着齐声喊了三遍，然后艾克斯大手一挥，吼道： “出发！” 第34章 被人拿捏 这次行商的阵容对于以往来说，可以说是空前庞大，多达12辆的车队，外加36人的组成的车队，放眼整个大陆都应该是规模很大的商队了。 不为别的就是为了震慑某些人，特别是现在龟缩在叶瑞阁村的迪林纳德伯爵和苏诺城的安娜夫人。除了商队原有的着罩衫链甲的精锐以外，艾克斯还挑选了10多名射术一流的绿林强盗，他们皆是有家有口的可靠之人，装备艾克斯也给他们升了级，背的不是原来的猎弓，而是艾克斯让木匠专门制作的紫衫木硬弓，这种弓射程远精度高，再配上尖头的破甲箭，战力提高了好几倍，穿的是皮甲，带的是皮帽，蹬的是皮靴，每人还配了盾和短剑，可以说是比肩各国的精锐弓箭手了。 头车上还插了一面高高的大旗，是一面红底黄身的升龙竖旗，黄色的龙身类似青铜纹饰，显得古朴又大气，这是艾克斯设计的他个人专属的贵族旗帜，和之前公告上的专属盘龙章纹一起，是他贵族身份的标志，已经上报帕拉汶城王室档案馆了。就这旗帜和章纹就能衬托出艾克斯不一般的身份，看看那些个其他贵族的旗帜和章纹，不是斧头就是野猪，要么就是弓箭、渡鸦什么的，一点也没有档次，更别谈什么品位了。 行了四日，商队来到乌克斯豪尔城，城防军的长官是一个勋爵，据说是哈劳斯的心腹，还是皇室的远亲。但是这位丝毫没有什么皇亲国戚的架子，亲自出城迎接，客气的不行，他可是知道自己的斤两，别看自己是城防军的统领，自己部下的军费有一多半都要仰仗这位财神爷，能不客气吗？ 同时出城迎接的还有几位住在城里的贵族，现在艾克斯的身份不一样了，算是等同身份的自己人，据说还是眼下气势正盛的哈劳斯国王身边的红人，能不客气嘛？ 当晚的接风宴请是少不了的，推也推不掉，身为贵族，礼仪和面子都是要照顾到的，只是艾克斯在宴会上有节有度，没敢敞开了宴饮，谦逊有礼的应付了一番，就推说明天还要执行公务，早早的告辞了，临走的时候还分别给几人赠送了一匹天鹅绒外加一袋雪盐，这些礼物加起来就超过了晚宴价值的几倍，为他赢得了身后的一片赞誉。 第二天艾克斯推掉一早送来的宴请贴，没做任何停留，直接就率领商队出发了，震慑也震慑完了，装也装完了，不走难道和这些本地贵族交朋友？ 又行了两日，商队一行来到了苏诺城，只是这次和乌克斯豪尔城的反应截然相反，没有任何人前来迎接，看来这位女当家是位小家子气啊，艾克斯也不在意，毕竟在人家地盘上，更不会主动献媚的去拜访，现在他可是有全国橄榄油的特许经营状在手，可以不用顾忌太多，入城拉了两车橄榄油就出发了。 一出城他就增加了两倍的前后哨探，虽然艾克斯现在也不怕他们，但是通过近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来看，迪林纳德家族的手脚是出了名的不干净，他们不仅袭击了自己的商队，连整个罗多克王国的商队都敢袭击，还是防着点好。 也不知道是震慑起到作用了，还是对手处在低谷期，需要保持低调，商队一行在山谷拉了雪盐一直到诺德王国境内，都没有碰到任何袭击。 来到提哈城，艾克斯主动去了城主府拜会了伊登领主，艾克斯对这位伊登领主印象不错，最主要是他的经历比较励志，能从一个普通的诺德战士一步步成长为一方城主，也足见其是个不凡的人。这样的人肯定要成为朋友，艾克斯这次是专门主动过来结交的。 在送上礼物之后，二人不免一顿商业互吹，晚上伊登领主留艾克斯赴宴，他也没有推辞，毕竟他们现在是对等的身份了，留下吃饭也不算攀附。 席间两人聊了很多，貌似很投机，但是艾克斯渐渐感觉气氛有些不对，至于哪里不对，艾克斯一时也说不上来，只是觉得这位伊登雅尔对自己的雪盐生意非常上心，很仔细的询问了有关雪盐的很多信息，好在艾克斯把这个雪盐传说前前后后说了很多遍，才没有在这位城主灼灼的注视下漏了怯。 还有就是席间艾克斯为了帮克雷斯，借故讲了前两次去拉蒙那里买奴隶的事情，想从侧面了解一下这位大奴隶贩子，艾克斯相信城中有这么一股最大的非官方势力存在，这位城主对他们一定是很了解的。只是和他想的相反，伊登却说对拉蒙不是很了解，主动回避谈及有关拉蒙的消息，看他闪烁的眼神，艾克斯一点也不相信他说的话，这里面肯定有不可告人的东西，但又不好多问，就终止了这个话题。 晚宴没有进行到很晚，开始大家还很投机，但是后来双方都不愿多聊对方感兴趣的话题，所以宴会就早早的收场了。 第二天本来艾克斯是准备离开提哈城去萨哥斯城的，拉格纳国王可是连着给他送来两封信了，可是商队发生了一件事情，让他不得不在提哈城多留几天。 事情的起因是马尼德向他反应，商队被本地贩卖粗盐的商人针对了，商队去购买粗盐的时候，原来每袋100枚铜币左右的粗盐，现在价格直接翻倍，变成200多枚铜币一袋，还不能多买，只愿卖给商队最多5袋，别人来买却是价格照旧。问他们为什么这样做，店伙计说是上面老板要这样卖的，问他们老板呢？又说老板不在，看来这是铁定被针对无疑了。 而且马尼德还发现市场上出现了一种雪盐的高仿，这种盐颜色虽然不是雪盐洁白的那种，但是也差不了多少，只是味道就差很多了，没有摆脱粗盐那种发苦的口感，艾克斯知道这其实很好解决，要么用碳吸附，要么用我们老祖先的办法放豆浆析出其它成分，显然高仿品不懂，而且这种高仿品只卖300铜币一袋，比商队卖的雪盐还便宜100铜币，只是购买者寥寥，有钱人不认，穷苦人还不如直接买粗盐呢。 不用深想就知道这其中的前因后果，再联想到昨晚宴会上伊登城主的反应，说不定这位也是参与者，更甚至这事就是他策划指使的。 艾克斯现在也是有脾气的，在和同行的马尼德、班达克几人商议后，大家也觉得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本来粗盐和雪盐是两个赛道，对标的是库吉特汗国与萨兰德酋长国出产的矿盐，雪盐卖的好艾克斯这边还会增加粗盐的进货量，促进粗盐的销售。可是现在被别人把筷子伸到碗里了这还能忍，而且看情形还不止，对方是明显想把碗端着走啊。 于是艾克斯决定打一下价格战，把每袋雪盐的价格直接降到200枚铜币，让买粗盐的贫民也买的起，很快整个提哈城轰动了，出现了全城抢盐的局面，有的家庭已经把未来几年的盐都囤了，可以肯定未来最少一年，粗盐在提哈城是不太可能有多少销售的，最高兴的是外地前来买盐的商人，他们可是知道雪盐的利润，也跟着过来抢盐，搞的艾克斯只得给每个人也限量，不然这次带的几车盐就卖空了。 最后，伊登城主不得不出面了，这位脸红脖子粗的过来对艾克斯半威胁半商议的提要求，让艾克斯把雪盐的价格恢复到原来的价位，并让本地盐商当面承诺仍按之前的价格卖给商队粗盐，艾克斯虽然同意给伊登城主面子，恢复了雪盐的价格，但也不能凭他任意拿捏，就当着伊登城主的面对盐店老板很生气的道： “今天本大人给伊登城主面子，本来我的雪盐是和萨兰德、库吉特产的矿盐竞争的，和你们粗盐没有太多关系，之所以买你们的粗盐，是因为不想让卖完货的车子空着，所以才顺道把粗盐拉到维吉亚王国卖给他们喂牲口的，你们这样弄现在好了，大家都没有生意做了。” 伊登城主看艾克斯说话的口气似乎很生气，又不得不说了些好话，艾克斯才佯装作罢，而且他还使了心眼，只买了平时三分之一都不到的粗盐，说什么现在维吉亚王国正在战乱，民生凋敝，不需要太多的粗盐，所以要少进一些。 估计现在盐店老板现在肠子都悔青了吧，艾克斯有理由相信，再下次来的时候这里的粗盐价格会更低，因为他此行本来就有一个计划，就是把窝车则城的货栈建立起来，那里是一个临海的城市，也是产粗盐的，而且由于相较于提哈城偏僻一些，粗盐的价格也相对便宜一些，不是近段时间事务繁忙，艾克斯早就把这条商路开通了，毕竟只有一个粗盐的进货地很容易像现在这样被人拿捏，鸡蛋还是不要放在一个篮子里的好。 第35章 以战促和 萨哥斯城王宫大殿外，卫队长接过艾克斯递来的五枚银币，带着些献媚的笑道： “大人您真是客气，总是想着兄弟们。”现在他不敢像以前那样，对艾克斯带着高人一等的架势，现在艾克斯可是高他一等的实封伯爵，而且每次来给他的小费都超过了他一个月的俸禄，可不要客客气气的应承着。 艾克斯摆摆手道： “小意思，兄弟们站岗辛苦了，这点钱拿去喝酒。” “谢谢大人了，您稍等着，通报的人马上就来了，国王殿下这些天可是老惦记您啦。” ‘估计是惦记我做的菜吧.’艾克斯心想。 就在这时进里面传话的卫兵走了出来道： “伯爵大人，国王殿下有请！” 艾克斯冲周围的卫队长和门卫点了点头，就径自往里走，只听卫队长顿了顿嗓子高声喊道： “苏诺城善人，斯瓦迪亚王国贵族，塔尔博力亚领伯爵，艾克斯大人觐见——！” 艾克斯听了不禁莞尔，心道这些个祖辈海盗出身的诺德人，几十年前刚刚建国，如今才到二代目，就开始有模有样的学起老牌王国的礼仪来，越来越像本土的封建贵族了，怨不得这么多年国里没有精进。 刚一走进大殿，还没适应光线有些暗的大殿，艾克斯就听见一阵爽朗的大笑，拉格纳王国起身快步走向他道： “哈哈哈哈，想死本王啦，先生再不来萨哥斯，本王就要发兵去斯瓦迪亚王国把你绑来了，哎呀，可惜了，哎呀，先生怎么就成为哈劳斯那个家伙的封臣了，本王还准备在新打下来的领地上给先生分一块呢。”边说他边拍着艾克斯的肩膀，语气中无不透着惋惜。 艾克斯经历过哈劳斯国王封赏的坑后，心里哪能当真，也只是顺着他的话道： “那怎么行，领地是殿下带领众臣下拼命打下来的，我于王国没有丝毫贡献，哪能担得起这份荣耀，不敢，不敢。” “唉，先生客气了，要不是先生的计策，我们哪有这么容易打下依斯摩罗拉堡，只是没有想到攻城这么艰难，我们也没有接着扩大战果，来来，先生坐下来谈……。” 经过拉格纳国王一番唾沫横飞的自吹自擂，艾克斯大概推测出了整个战役的情况，虽然拉格纳国王为了面子，掩饰了一些指挥上的失误，和己方士兵战力上的衰退，但艾克斯还是看出来拉格纳国王已经无力再战的事实。 总的来说这次战争拉格纳国王准备的还是比较充分的，事先对斯瓦迪亚王国的佯动就不说了，单凭集结了快2000人的大军，按理说攻击两线作战的维吉亚王国，最起码库丹城是可以拿的下来的，可是没想到被只有100多人守军的依斯摩罗拉堡止住了前进的脚步，其守将哈维尔波耶准备充分，拼命守城，居然坚守了两个月，才在兵困将乏粮草耗尽的情况下被攻破了城堡。 据拉格纳国王说自己这边损失很大，死伤了100多人，众贵族因为天气冷了都不愿再战，才没有继续进攻的。艾克斯却觉得拉格纳国王在满口胡话，一个从更北的地方来的民族会比维吉亚人怕冷，诺德的斯瓦迪亚语意思就是北方人，他估计这次诺德王国最少死伤300多人，恐怕还不止，这才应该是贵族们不愿意继续进攻的原因吧。 在一个贵族分封制为主导的时代，没有利益相关，没有交情，没有直接好处，很多贵族甚至可以拒绝国王的征召，只要不过分，国王也拿这样的贵族没有办法。所以大的贵族为了拉拢底下的贵族，经常召开宴会请他们吃喝拉交情，还相互间嫁女儿，美其名曰政治联姻，都是为了加强统治力，整个国家像一个大的部落联盟，每个贵族都有自己的一摊事，都有自己的利益，独立性比较强，一旦利益受损严重，肯定都不干了，特别是诺德王国这种，本就是由原来的海盗部落成立的联盟国家。 所以艾克斯综合所有得到的信息作出的判断就是：诺德王国集合大军在依斯摩罗拉堡血战，虽然在损失惨重的代价下攻下了此堡，但是拉格纳王国却在属下极力的反对下，不得不选择撤军。 按理说撤都撤军了应该都结束了，这位拉格纳王国怎么还和自己这么喋喋不休的谈着这次战争，难道是怕自己不知道他在依斯摩罗拉堡碰了一鼻子灰吗？恐怕不是这么简单，于是就试探的道： “殿下您也不必自谦，王国十几年领土都没有扩大，您这次却攻下了一个城堡，而且还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战略要地，这是一场大胜啊。” 听了艾克斯违心的夸耀，拉格纳国王先是眼睛一亮随即又黯淡下来道： “说是这么说，可是你也知道维吉亚人是报复心很强的，他们亚罗格尔克国王曾经来信给我，让我退出依斯摩罗拉堡，还要我赔偿他们的损失，哈哈，真是可笑。我可不是怕他们的，只是你也知道，眼下领主们都在忙着春耕，万一他们打过来，只怕我们不免有些仓促啊。” “哦，这样啊。”艾克斯道，他现在算是明白了，上次的血战让拉格纳国王怂了，怕维吉亚人腾出手来找他算账，到时候只怕不但新到手的依斯摩罗拉堡没了，还会有更大的损失，于是接着道： “现在库丹城的战事怎么样了？” “听商队带来的消息说战事很惨烈，上次野战失败后，亚罗格尔克国王把全国聚拢来的军队集中在附近的洛玛堡，也不敢去支援，可是库吉特汗国不善于攻城，一时半会也攻不下库丹城，本王估计他们很快就可能撤军了。” ‘恐怕到时候你就要面对亚罗格尔克国王集中起来的大军了。’艾克斯心道。 “能不能和亚罗格尔克国王讲和呢？”艾克斯又试着问道。 “其实我当初也是只想把依斯摩罗拉堡夺了，没有其他太多的想法。” ‘你骗鬼呢？我会相信你个海盗说的话？’艾克斯心里想。 “毕竟这个城堡就像插入我国的一柄尖刀，我势在必得。夺下依斯摩罗拉堡以后我就差人送了谈判的信了，可是亚罗格尔克那个怂货还长气焰了，说什么也不同意。” 听了这话艾克斯直接无语了，有这么求和的吗？真正怂的人是你吧，你都怂的失了智啦。面上却不动声色的道： “只要维吉亚王国同意和谈就可以了吗？合约也是可以撕毁的啊。” “不会，不会，他们眼下损失惨重，一旦和我们签订了合约，亚罗格尔克国王再想把军队集中起来攻打我国，他们国内的贵族肯定也是不会同意的，最起码1、2年以内不会在发动战争了。” “这是……？”看他那么深信不疑的，艾克斯感觉这不像拉格纳国王应有的见地，于是问道。 “哦，这是提哈城主伊登雅尔的判断，其他领主们也支持他的看法。” ‘又是这个伊登雅尔，看来此人不一般啊，当时损失那么惨重，谈判是没有错的，可是直接解散部队撤军了再去谈判是什么情况，这不是给你挖坑吗？而且看情形他的建议贵族们都很支持，说明这个伊登雅尔在贵族里的声望还很高，其人恐怕所图不小啊，以后要留心这个伊登雅尔了。’艾克斯心道，又联想到提哈城繁荣的商贸，和这次雪盐生意上他动的手脚，更让艾克斯觉得此人非同小可。 “其实让维吉亚王国重新坐到谈判桌前，也没有那么难。”略作沉吟后艾克斯道。 “哦，先生有何绝妙的主意？”一听艾克斯的话，拉格纳国王劲头立马高了起来，看来他是很想和谈的。 “殿下手里的常备军队可以派出去作战的有多少？”艾克斯问道。 “本王有600常备精锐可以随时派出去作战！”拉格纳国王一脸骄傲的道，那感觉好像他拥有的不是600精锐部队，而是6万精锐部队，艾克斯心里差点笑出声。 “这很重要哦殿下。”艾克斯给他留下台阶，不相信他的萨哥斯城和新占领的依斯摩罗拉堡不需要留部队防守。 “呃，本王可以召集400精锐，再加上本王的200精锐，600精锐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为了自己国王的威仪，拉格纳使劲给自己找补。 “那就够了，其实只需要300人的精锐就行。”说着艾克斯径自走向大殿墙上的地图前。 “现在亚罗格尔克国王两次抽调国内军队，各地肯定空虚，殿下只要进攻这里就可以迫使维吉亚王国和谈。”说着艾克斯用手指着一个名叫杰尔泊的城堡道。 “这样吗？我听说库劳城的守备也没有多少，我们何不进攻库劳城？”拉格纳王国希冀的看着艾克斯道。 真是利令智昏啊！艾克斯现在真的是无语了，估计拿下库劳城就是这次拉格纳国王发动战争的最主要的目标吧。摇了摇头艾克斯道： “库劳城不行，这里离亚罗格尔克国王的大军驻地洛玛堡很近，而且非常重要，一旦库劳城受到威胁，他的大军随时可能过来支援。而杰尔泊堡离的远，亚罗格尔克国王的军队是为了库丹城集结的，是不会那么远过来支援的。” “杰尔泊堡虽说现在守备空虚，但是100人也是有的，300人恐怕攻不下吧，先生。” 听见拉格纳国王还在痴心妄想，艾克斯笑了，温声的对他道： “殿下，我们的士兵攻城比不过维吉亚人，但是我们的野战强于他们，所以不需要进攻杰尔泊堡，只需要围困住这个城堡就行，一旦城堡内粮草耗尽，亚罗格尔克国王害怕杰尔泊堡再丢了，就不得不坐下了和我们谈判，我们的目的不就达到了吗殿下？” “哈哈哈哈，好，不愧是先生，本王一定要好好谢谢你啊！”拉格纳国王心中的隐忧排除，仿佛又恢复了自信，整个大殿回荡着他响亮的笑声。 第36章 醉嗅蔷薇 艾克斯当天就决定离开萨哥斯城赶往窝车则城，并婉拒了拉格纳国王的宴请，之所以这么匆忙，一是怕再被拉格纳国王拉去做厨子，真给这厮嘴养叼了把自己扣下来就麻烦了，艾克斯感觉这事他真可能做的出来。二是既然拉格纳国王现在准备依他的计策行事，那么此行就要快，因为那个要围困的杰尔泊堡就在前往窝车则城的道路附近，如果晚了穿过交战区恐怕会遇上麻烦。 他把要售卖的货物卸到萨哥斯城已经初具规模的仓库里，留下两个可靠的伙计慢慢售卖，同时让他们留意当地出产商品，逢低一点点买入囤在仓库里，同时留意各种有用的信息，特别是有关商业和战争的。 出了萨哥斯城，商队又行了四日，终于来到商队最后一个没有到过的诺德王国城市——窝车则城，这个城市因为位置的原因，明显商业氛围没有提哈城浓厚，可是也是因为位置的原因，让这座处在半岛上的城市出产特别丰富，湿润的海洋气候让附近的村子盛产奶酪、熏鱼、苹果、蔬菜等农产品，当然也少不了艾克斯此行要购买的粗盐。 城主伊阿亚雅尔听说艾克斯一行要大量采购粗盐非常高兴，当即把镇长叫来让他去协调，每袋盐的价格不得超过80枚铜币，算是给了艾克斯这个新晋贵族很大的面子，艾克斯也投桃报李，把商队带来的商品都给他打了九折，大家算是双赢。 窝车则城许久没有来过这么有实力的商队了，伊阿亚雅尔当晚在城主府为艾克斯举行了很隆重的宴会，并把他属下的几个贵族都叫过来陪客，艾克斯算是混了个脸熟，现在估计他在诺德王国的贵族圈比斯瓦迪亚王国的贵族圈混的都熟。 当晚的宴会艾克斯一时高兴发挥超常，还获得了一个新的称号“奥丁之子”，因为当晚艾克斯喝倒了所有同席的诺德贵族。 诺德人嗜酒，以海量为傲，艾克斯开始还很拘束，可是喝多了以后就上了头，而且今天这酒他也觉得不一般，开始喝的时候有一点点泛苦，舌尖还有一点点麻，可是喝多了以后就越喝越觉得甘甜，心情也变的很开心很兴奋。 他本就是个豪爽的性子，喝多了在酒精的作用下，觉得这里的诺德贵族豪爽率真，很对他的脾气，不像斯瓦迪亚王国的贵族那样，表面道貌岸然，内心却粗俗不堪。兴致上来以后，在大家半怂恿半鼓励下，他甚至和在场的每一个贵族展开一对一的拼酒，直到喝到对方倒下为止，每一个被他打败的贵族都心服口服，说他不是凡人，是奥丁之子，继承了奥丁的神力。（奥丁是诺德人神话里的主神，也是酒神） 最终打败所有对手的艾克斯还是喝高了，被两个侍女搀扶到客房。可躺下没多久就被尿憋醒，由于他是第一次住在诺德形制的府邸，转了一圈也没有找到上厕所的地方，其实他随便找个墙根释放了也没什么，这时候大家都这样。可是艾克斯自从成了贵族以后反而做什么事都怕失了体面，特别是像今天这样来别人家做客，怎么能在主人家随地大小便呢。 正着急呢，庭院里的风一吹酒劲就上了头，站着都开始晃悠了，朦胧中看见有个房间还亮着灯，就推开门，看见里面有个姑娘正看书呢，艾克斯也不以为意，以为是个值夜的侍女，就招手让她过来扶自己上厕所，姑娘脸一红也没有拒绝，就搀着他摇摇晃晃的去找厕所。 一路上二人磨磨蹭蹭的不禁让人心生异样，艾克斯只觉得臂膀下的这个姑娘虽然身材娇小，却出奇的有劲，艾克斯故意装醉把全身重量往她身上靠，这小妮子居然能撑着二人不倒，而且她的皮肤柔软滑嫩，穿着的薄纱睡裙更让她的身材在回廊微弱的灯光下玲珑毕现，是个正常男人都不能回避这种风景，不知道是尿憋得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他的第三条腿直接不受控制的血气上涌，亢奋的在宽大的裤腿里踢起了正步，直臊的二人面红耳赤，鼻孔里喘起了粗气。 来到厕所后，姑娘本想出去，可是一松手艾克斯就往下秃噜，怕他一头栽进粪坑里把自己闷死，姑娘只得一直搀着他，看他的左手被酒精麻痹的已经丧失了90%的功能，只是一个劲的乱摸，却怎么也脱不了裤子，姑娘还贴心的把他的裤子挑开，艾克斯这才得以顺利的释放。 此时的艾克斯哪里还要脸，早就丢到爪哇国了，他用着力只想早点完事，好尽早结束二人现下的窘迫和尴尬，只是他的存货太充裕了，一时半会儿还结束不了，有力的水流冲击声直臊得姑娘把脸埋进他胳肢窝旁的胸膛里，身子还禁不住的微微颤抖。此时此刻二人的感受此生从未体会过，是既难过又难忘，是能让人记一辈子的那种异样。 完事后在回客房的路上，艾克斯还安慰自己，对方只是侍奉自己的侍女，这样的事情肯定经历过，应该不会羞愧难当吧。 可是在经过客房区的走廊时，几个临近的客房里传出来一阵阵男女合和生发之音，只害的二人一顿，差点走不动道，艾克斯知道那是今晚一起喝酒的那几个贵族休息的客房，暗道难不成侍女还有这项服务，低头看臂膀下的小侍女，只见她把小脸夸张的扭往了反方向，除了通红的耳朵不让他看见一丝的面部表情。 来到客房姑娘帮他躺下，盖好毯子貌似正准备离开，艾克斯又想到侍女服侍客人这一项，看见站在床边的姑娘还没走，鬼使神差的一把拉住她的小手，然后一下带到怀里，翻过来捂在身下。 姑娘似乎还想反抗，可是在艾克斯眼里这反抗显得那么软弱无力，怎么觉得怎么像欲拒还迎，然后一口含住姑娘发出“嘤嘤”声的小嘴，拼命的吸允起来，这一吸允仿佛吸走了姑娘所有的气力，让她无力再做任何反抗，一动不动，任由他肆意施为……。 早晨的艾克斯是被一阵敲门声叫醒的，是侍女过来通知他去大厅吃早饭的，身旁的姑娘已经不知何时离开了，艾克斯拍了拍还有些发疼的脑袋，仔细回味了一会儿昨天晚上的经历，感觉就像做了一场梦一样。起身正准备穿衣过去吃饭，却发现床单上的那一抹嫣红，突然间觉得不对劲了，至于哪里不对劲他也一时半会儿说不上来。 再看床单上的那抹梅花一样的嫣红，越看越觉得鲜艳美丽，不忍心把这么珍贵的东西遗落在这里，她应该永远属于自己才是，就走过去把床单折叠好，揣进了怀里。 艾克斯来到大厅时，这里已经有几个贵族和城主伊阿亚在坐了，大家看见他过来纷纷热切的打起招呼，昨晚畅快淋漓的痛饮已经让大家成为朋友了，艾克斯走过去和大家拍拍肩膀，碰碰拳后，找了个地方坐下。 没吃两口，忽然觉得大厅里一阵骚动，抬眼望去，只见一个穿着红色的天鹅绒衬裙的艳丽姑娘，在侍女的服侍下来到大厅，她的到来直接打乱了厅里原有的气场，整个大厅好像因为她的到来而生辉，直惊的有的糙汉子忍不住连声喊出“哇偶，哇偶”的赞叹。 伊阿亚城主看见姑娘走来，哈哈大笑的走了过去，挽住姑娘的手臂道： “哈哈哈哈，我的心肝宝贝女儿，你这是准备出嫁了吗？” 听见爸爸的揶揄，姑娘颊飞红霞，一跺脚嗔道： “爸爸！” 伊阿亚城主一摆手，不以为意，非常开心的道： “哈哈哈，宝贝女儿，你平时不是不喜欢应付我们这些糙汉子，更喜欢在后院看书吗？” “还不是你们昨天晚上吵的太厉害，说什么有个‘奥丁之子’，居然把窝车则城最能喝的几个酒缸都打败了，我来看看是个什么样了不得的人物。”姑娘说着就往餐桌这边走。 听她这么一说，对面就有的两个贵族缩头指了指艾克斯，伊阿亚城主则挽着她走向艾克斯道： “哈哈，喏、喏，就是这位，苏诺城的善人，斯瓦迪亚王国塔尔博力亚领的新任领主，年轻有为的艾克斯伯爵。”然后又一拍胸脯高傲的用掌托指着自己的女儿对艾克斯道： “艾克斯伯爵阁下，这位就是窝车则城的明珠，诺德人的盾女领袖，诺德王国的第一智女，我美丽的宝贝心肝女儿，纲德！” 艾克斯乍一看只觉此女甚是眼熟，听了伊阿亚城主的介绍，知道此女在城主心中的地位非同一般，忙上前行了个抚胸礼道： “奥丁是多么眷顾我啊，让我有幸见到他从阿斯嘉德（诺德人神话里的天国）派下人间的圣女——美丽动人的纲德小姐，您的到来明亮了我的双眼，净化了我的心灵，请收下我对您虔诚的祝福。”说着就准备上前接住姑娘伸出的小手，行一个吻手礼。 可是姑娘在他还没有接触到自己手的一瞬间，迅速的收回了手，给了他一个白眼，小声的冷哼道： “哼，油腔滑调的。” 尴尬的伊阿亚城主忙打哈哈道： “哈哈，吃饭，吃饭，早饭都凉了。” 这位纲德小姐也不做丝毫停驻，直接绕过艾克斯径自走向餐桌，她这一绕艾克斯却愣住了，一阵熟悉的蔷薇香味飘进了他的鼻子里，让艾克斯暗道不好，难道昨天晚上那个侍女是她？昨天晚上头脑昏昏的，再加上屋里灯光较暗，他还真没看清，可是这味道他记得，早上的被窝里还留有余香。 这位纲德小姐刚刚的话里还满是讨厌他的意思，却很干脆的坐在他的旁边，艾克斯想索性换一个座位吧，又怕昨天那几个酒友笑话自己，只得硬着头皮坐下吃饭。 闻着熟悉的香味，艾克斯心中一阵荡漾，进而又感觉如坐针毡，不知道该办怎么好。姑娘却好像无视他一般，眼睛无神的看着对面的墙壁，边用手撕着白面包泡在面前碗中的牛奶里边道： “我听说阁下以前是商人，大家认为商人都是唯利是图的吝啬小人，是什么让阁下在苏诺城大发善心，耗费了自己这么多的积蓄去救助灾民的？” 艾克斯一听这话就知道这是姑娘在找茬，这是准备报复我昨天晚上的无礼吗？只得呵呵的笑道： “啊呵呵，不敢苟同姑娘的看法，不可否认，绝大多数商人正如姑娘说的那样，都是唯利是图的吝啬小人，但不能说商人就是唯利是图的吝啬小人。就像宝剑，当你拿着宝剑肆意杀戮无辜，那就是邪恶的，当你拿着宝剑抵御入侵，保卫自己的亲人、家园，那就是正义的，难道我们就说宝剑是邪恶或是正义的吗？不能，关键看怎么去用，什么人去用。 再如美丽的蔷薇，你轻闻，观看都可以欣赏她的美丽，如果你非要为了自己的私心去采摘她，就会被她的尖刺扎伤流血，难道我们因为流血了就说蔷薇不美丽了吗？关键要看我们怎么去对待她，是吧？” 艾克斯可能是闻着蔷薇的香味就不自觉的引到了蔷薇上，可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纲德小姐听见流血一词似乎想到了什么，感觉艾克斯意有所指，只觉脸上一红，气哼哼的怒道： “哼，狡辩！” 然后饭也不吃了，起身头也不回，气呼呼的返回了后庭。 等她走远了伊阿亚城主才哈哈的笑道： “哈哈，了不起啊艾克斯阁下，我女儿可是智慧过人的，从来没人在辩论上把她打败，今天居然败在了你的手上，哈哈哈。” 艾克斯嘴上说着不敢不敢，背后已然大汗淋漓，心道：‘你是不知道我昨天晚上做的好事，要是知道的话，这会估计要拿剑追着我砍了！’ 吃完早饭辞了伊阿亚城主，艾克斯回到商队驻地，上午艾克斯就陪着伊阿亚城主派来的一个贵族一起去看货栈的选地。 这个贵族是昨天晚上参加宴会中的一员，叫依特斯雅尔，他和艾克斯已经很是熟络了，在他的督促下，书记官把一处有萨哥斯城货栈两个大小的空宅划给了艾克斯，这是一个富商在窝车则城置办的驻点，土地上有一栋两层的木制大屋和四周围好的院墙，只是这位富商点背，在行商的时候被盗贼袭击，身死财没，这宅子之前就一直空着了，满院长满了杂草，现在便宜艾克斯了。 平白得了这么大的产业，还不需要额外的任何投入即可使用，艾克斯自是心花怒放，拿了一袋约么有100枚银币的钱硬要塞给依特斯雅尔，只是他那里肯收，实在拗不过依特斯雅尔只得提了个要求，让艾克斯以后多多来窝车则城交易，这里面的粗盐和奶酪生意有他的一份，艾克斯当即拍胸脯对他保证，让他把这两样商品尽量生产，就是有这次交易的一倍数额他下次来也全部吃下，只高兴的这位粗汉合不拢嘴。 货栈选址的事宜完毕，艾克斯下午就交割完毕所有的商品事宜，为了第二天尽早返程，他还假借头疼，推掉了伊阿亚城主晚上的宴请，觉得过意不去，又差人给城里的每个贵族送了一匹天鹅绒、两罐橄榄油、两袋雪盐，城主伊阿亚则是送了加倍的量。 末了他还是觉得心里不踏实，又从本地最大的珠宝商人那里挑选了一个金项链，项链的吊坠是蔷薇花形状的，中间的花蕊还镶嵌了一个红宝石，然后差人送给纲德小姐。 第37章 浪大鱼贵 翌日天刚亮，艾克斯一行就离开了窝车则城，此次来到窝车则城商队可以说是收获颇丰，不仅各种商品都以较低的价格买入，还白捡了一座大屋。艾克斯觉得窝车则城是自己的福地，看来以后要多多过来，只是那个纲德小姐态度不明，不知道昨晚送的那个红宝石的金蔷薇项链她收到没有，也不知道这礼物能不能修补二人之间的关系。 约么行了10多里地，忽见商队后面追来一骑，是个背盾的女战士，艾克斯有印象，在伊阿亚城主府的后庭见过她，只因这女的一脸凶相，面颊上还有一个可怖的十字刀疤，艾克斯印象非常深刻。 只见她来到近前用质问的口气对艾克斯道： “是不是我们城主招呼不周，让阁下这么早就匆忙的离开？” “没有，没有，只因领地有人送来急信，需要我赶回去处理，这才急着回去，怕早上影响府里的人休息才不辞而别的，希望姑娘回去如实转告。”这是个艾克斯感觉惹不起的女人，他不得不和颜悦色的温声解释。 “哼，亏得我家小姐一番心意，你好自为之。”说完丢过来一个包裹，转身策马离去。 艾克斯打开包裹，里面是一封信和一包草药，拆开信封一看，一行行秀气的文字映入眼帘： ‘奸商，你昨天晚上说头痛，今天一大早就跑了，是不是在躲着我？窝车则清新的海风都不能让你多驻留片刻吗？ 昨天晚上你送的蔷薇项链我很喜欢，再过一个多月庭院里的蔷薇花就开了，很美丽，希望你来看看。 甜艾酒喝多了风一吹会头痛，让你逞能喝那么多，这包葛花你每天早晚煎服，可以缓解。 侍女们说你偷了客房的床单，你个小偷，把床单保存好，要是不见了，我杀了你。 就这样吧，迟了尼娅追不上你了。 被狗咬了一口的小奶酪’ 一封小怨妇气十足的信让艾克斯看得一个头两个大，又哭笑不得，‘只是这“被狗咬了一口的小奶酪”是什么鬼？这狗是说我吗？’艾克斯心里真是无语。 这封信让他一上午心神不宁的，只是午后前方哨探带来的消息让他不得不振作起来，暂时放下心中的儿女情长。 前方一个村落正被诺德士兵洗劫，这里是诺德王国和维吉亚王国的边界，看来拉格纳王国的军队已经开始以战促和的行动了。艾克斯只得让商队停下，在一个树林里隐蔽起来，等乱兵走了后再前进。 看见远处烧着的房舍冒出的黑火，艾克斯心里还是有些内疚的，可是反过来看，他不出主意诺德王国就不攻打维吉亚王国了吗？不会的，说不定战事陷入焦灼死的人更多，包括这次以战促和，如果两国能够达成和解，最起码能结束当前的战事，给两国人民1、2年的喘息时间。 ‘希望早点达成停战谈判吧！’艾克斯心道。 等乱兵走后，艾克斯让商队加快赶路，一直到了深夜，离开杰尔泊堡的范围了，才让大家结阵休息。 又行了三日，商队来到库劳城，这里的守军应该收到了诺德王国再次进攻的消息，城门口排起了长长的队伍，盘查非常仔细，不时还有小队斥候经过巡逻。 从中午一直排到了晚上，艾克斯一行才算进了城，这次本来几个核心成员都是反对来库劳城的，但是艾克斯还是坚持来了，主要是他想趁着维吉亚王国战乱看看能不能招募到几个铁匠，顺便买点铁料、工具什么的。 让他意外的是，这次真是赌对了，由于南北两个方向都有战争，让本地盛产的铁块和铁制工具一时没有多少外地商队敢来购买，而附近洛玛堡聚集的大军又消耗了大量库劳城的粮食，使得艾克斯商队采购的粮食、苹果蔬菜、奶酪、熏鱼等商品以平时3倍以上的价格被抢购，艾克斯要买的铁块和工具却比平时便宜一半，一反一正这次获利最少翻了4到5倍。 而且平时很难招募的铁匠也有了着落，一个铁匠铺经营不下去了，连着里面3个铁匠师傅和5个学徒一起往外发卖，一共只需要100枚银币，马尼德一番交涉后成功80枚银币拿下。艾克斯留下一个可靠的商队伙计负责铁匠铺，并留下一个铁匠师傅和两个学徒，不要求铁匠铺挣太多的钱，维持住就行，主要给他们的任务是在本地铁块和工具等出产价格低的时候买进就行。 这一趟库劳之行可以用八个字形容：物超所值，得偿所望。艾克斯以前没有概念，这次终于体会了一把发战争财感觉，真是应了那句风险越大收益越大。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收益大是不假，可是能带走才是真本事，商队还没出城，他们大赚特赚的事情就传到了库劳城城主罗德拉波耶的耳朵里。 这位罗德拉波耶最近很衰，前次在库丹城外和库吉特军队的野战，他的部队损失惨重死伤接近五分之二，这两天亚罗格尔克国王还差点因为收集粮草不利而制他的罪。 带着这么多粮食物资进城的艾克斯，一下子就进入了他的视野，眼睛通红的他像赌桌上输惨了的赌徒，急欲找补回来，艾克斯打起的升龙纹贵族旗帜也没有给他太多的震慑，这陌生的旗饰让他以为是那个不起眼的小贵族，放下了最后一点顾忌。 第二天，艾克斯一行刚出城行了不到20里，后面的斥候就过来汇报，库劳城方向有一队50人以上的队伍正疾行而来，而且没有打任何旗帜。 这附近能有50人以上的部队只有一人，那就是库劳城城主罗德拉波耶，不打旗帜很可疑啊，艾克斯几乎不用想就知道这队人的目的，心中警钟大作，左右张望下发现附近有一个仅高5、6米的小土丘，忙让所有人把货车推到土丘上，3*3辆组成的正方形车阵，正好把土丘顶部的平地差不多占满，艾克斯还让10多个骑术好的由法提斯带领，骑着商队里的旅行马在车阵附近游弋策应，剩下的人和马通通进入车阵。 刚刚布置完毕，就见后方浓烟滚滚，约么20多骑先行疾驰而来，这些骑兵皆是着甲骑兵，看见车阵的情形也没有立即进攻，而是试图消灭法提斯带领的10多骑，法提斯没有如他们的愿，围着土丘和他们转，只要他们一离的近了车阵还会用弓弩支援，绕了一圈后他们还被射落两骑，只得收队作罢，聚拢在附近虎视眈眈的盯着商队。 等后面30多人的步兵赶到后，这些人不做停留立马围住了土丘。混在骑兵队里的罗德拉波耶现在犯了难，他先前以为就凭自己20多名精锐骑兵，只要一个冲锋就可以冲垮这支商队的武装，后面跟着的轻步兵是他用来搬运商队货物的，没想到商队居然提前摆好了阵势，这反应速度很惊人，而且这阵势总感觉很不一般，看情形是块难啃的骨头啊。一时间他也不敢命令部队轻易进攻，竟在车阵前犹豫起来。 约么过了五分钟，看对面没有动静，艾克斯怕夜长梦多就扯着嗓子试探的问道： “对面是什么人？你们可知这里是罗德拉波耶的领地，打劫商队是违反法律的？” 艾克斯一说罗德拉波耶，却引得对方阵营一阵哄笑，听见这笑声艾克斯就知道坏了，对方是罗德拉波耶的部队无疑了。 见对方打自己的名头，罗德拉波耶突然心生一计，于是策马上前道： “我是库劳城城主罗德拉波耶，我收到情报说你们商队里有诺德人的奸细，现在我命令你们放下武器，接受我方检查。” 艾克斯见对方不装了，想拿威势考验自己的智商，就让班达克用弩箭射了一箭在罗德拉波耶马前，然后也亮一亮自己的名号道： “罗德拉阁下你好，很荣幸我们在这样的场合下见面，我是斯瓦迪亚王国塔尔博力亚领的领主艾克斯伯爵，我的商队里拉的都是合法商品，所有成员也都是我斯瓦迪亚王国的合法公民，没有你说的奸细。” “有没有奸细不是阁下说的算的，现在我国正与诺德王国交战，我不得不搜查一番，请阁下务必配合。” 知道这厮不肯罢休，艾克斯也不愿撕破脸，略作沉吟后只得用折中的办法道： “检查也不是不可以，只是阁下带了这么多人，气势汹汹的过来，是谁都不敢放下武器让阁下检查，我们商队也没有多大，阁下要执意检查的话派五个人来检查就足够了，另外不许携带武器，我以贵族的名义起誓，绝不干扰阁下的人员检查，一定让阁下的人员检查的彻底、仔细，你看如何罗德拉阁下？” “哼，那就是没得谈喽！给我上！反抗者杀！”罗德拉波耶看艾克斯那里啰里啰嗦的提条件，以为他胆怯了，不免轻视起来，心想一个商队的武装能有多少战力，充其量是一群拿了兵器的伙计罢了。 艾克斯一看对方是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了，那架势很像是奔着杀人灭口来的，那还有什么好说的，一挥手二十多把弓弩一起射击，三轮射击过后，这群以轻步兵为主的维吉亚士兵怎么敌得过商队训练有素的弓弩手，何况他们有的连盾牌都没，以致未触即溃，狼狈的往后奔逃。 艾克斯见状挥手停止了射击，他也不想把事情做的太绝，放任对面的维吉亚士兵屁滚尿流的逃到射程以外，地面上只留下三具尸体和两匹倒毙的马匹。 看自己的士兵这么没用，罗德拉波耶羞恼异常，策马在溃兵里用马鞭一顿抽打，末了一指马鞭对艾克斯吼道： “你这盗贼给我等着，本波耶现在就派人回城搬兵，把你们一个不留，通通杀掉！” 艾克斯现在哪里还对他客气，毫不在乎的对他道： “罗德拉阁下，你要搞清楚，是你们不分青红皂白的袭击我们，我，斯瓦迪亚王国的领主，而且我还有一个身份，那就是哈劳斯国王全国橄榄油生意的代理人，你想查抄的这批货物正是哈劳斯国王殿下的产业，如果你今天洗劫了我们商队，那就是向哈劳斯国王殿下宣战，向斯瓦迪亚王国宣战，本伯爵可以向你保证，不出半个月，斯瓦迪亚王国的大军将包围你的库劳城，好好想想其中利害吧阁下，你想让维吉亚王国陷入与三个王国的包围战吗？我相信到时候亚罗格尔克国王殿下一定会用你的人头向哈劳斯国王殿下谢罪的。” 一席话说得罗德拉波耶冷汗涔涔直下，艾克斯看他还在犹豫不决，并没有派人回城搬兵，知道已经说动他了，就拿过那张橄榄油的全国特许经营状裹在箭矢上，让人射到他的马前，然后道： “这箭上绑的是哈劳斯殿下亲手颁发给我的特许状，阁下可以验证一下上面的章纹是否属实。” 看过艾克斯射过来的特许状后，罗德拉波耶当时就后悔了，他本想着杀人灭口的来上一票，好补点之前的亏空，看着车阵附近游弋的轻骑，肯定不能如愿了。现在不仅碰了一鼻子灰不说，还惹上了这么大的霉头，前段时间亚罗格尔克国王就对自己意见很大，如果真如艾克斯所说，引起斯瓦迪亚王国对维吉亚王国的战争，那搞不好亚罗格尔克国王真会要了他的命，一时间头脑一片混乱，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艾克斯看见罗德拉波耶似乎有了悔意，也知道杀人不过头点地，凡事不可做绝，库劳城以后还是商队的重要站点，还是和平解决的好，就又道： “阁下看这样可好，阁下拦住我们商队也是出于国家安危，算是执行公务，不得已才对我们商队进行检查的，而我们现在也证实了不是诺德人的奸细，我们双方各自罢兵，就当此事没有发生过，你看如何？” 罗德拉波耶一听还可以这样，作为一个老牌的贵族，自是知道艾克斯已经给足了他面子和台阶，虽然自己这边死伤了几人，但是眼下那还顾得了这些，再不下了这台阶恐怕真的灾祸就不远了。 想到这他也不含糊，急忙滚鞍下马，解了佩剑摘了头盔，捧着那份特许状笑呵呵的一个人往车阵走来，其间两个亲卫还欲上前劝阻，也被他一人一脚踹了回去。还没到跟前就笑呵呵的道： “哎呀呀，误会啊，误会！没想到真是艾克斯伯爵大人，真是误会呀！” 艾克斯也不矫情，翻出车阵快步迎上，二人竟然像两个老友一般，在充满血腥气的阵前把臂言欢起来，直震的两厢人马愣在当场，只见罗德拉波耶像老大哥一般拍着艾克斯的肩膀道： “哎呀，阁下来到我库劳城怎么也不差人告诉我一声，怎么也得请你们好酒好肉的吃上一顿才行啊，这显得我多么失礼。” “唉，兄弟也是没有办法啊，王命在身不敢有丝毫耽误啊，整个乌克斯豪尔城的军队都等着我挣钱养活呐！”艾克斯半真半假的凡尔赛着，明着就是告诉罗德拉波耶我就是哈劳斯国王身前器重的红人。 罗德拉波耶一听哪能不明白，忙跟着附和道： “哦，也是也是，还是完成王命重要，可不能耽误了兄弟的前程，不过兄弟下次来我库劳城一定要到我的府邸做客，让我尽下地主之谊。” “一定，一定，也希望阁下这边战事结束了，抽空来我们王国做客，我一定将哈劳斯国王引荐给阁下。” 艾克斯知道这种话不宜多聊，不然非尬的几天吃不下去饭不可，就招来班达克，让他准备两匹天鹅绒、两罐橄榄油、两袋精盐送给罗德拉波耶道： “这次来的匆忙，没带什么好东西，一点心意希望哥哥不要嫌弃。” 罗德拉波耶那里肯收，但看艾克斯坚持，为了安他的心只得勉强收下，然后咬咬牙解了自己的貂皮披风亲自给艾克斯系上，又招人牵来一匹枣红的猎马，把缰绳送到艾克斯手里道： “哥哥这次公务在身，没带什么好东西，这件貂皮披风是亚罗格尔克国王所赐，是王室专用物品，今天转赠兄弟，我观兄弟英武雄壮，只是坐骑相较羸弱，这匹枣红猎马，乃是一等一的良驹，正配兄弟，希望兄弟不要嫌弃啊。” 艾克斯心说我是不是该把老约翰作了转头拜你做义父啊，还亚罗格尔克国王所赐，还一等一的良驹，你直接说是赤兔不好吗？真是给自己加戏。 二人一个是老狐狸，一个是小滑头，不免又是一番兄友弟恭，看架势要是在水浒世界里，这二人绝对会跪倒起来，非结为异性兄弟不可，直惊的两厢人马慌忙弯腰拣自己掉在地上的下巴。队伍里的德赛维更是被气笑了，不屑的小声嘟哝： “切，无耻的贵族。” 末了，二人又是一番珍重珍重，小心小心的作了别。 一回到本阵，罗德拉波耶脸色由笑脸立马变得阴沉的能拧出水来，跨上坐骑头也不回的打马离去。 看着滚滚而去的罗德拉波耶，艾克斯则轻蔑的一笑，招来德赛维耳语交代了一番，才翻回车阵。 商队众人看见罗德拉波耶的军队驾着烟尘远去以后，才高兴的欢呼起来，他们知道要不是艾克斯处理得当，今天的情形很难善了，搞不好小命都可能丢在这荒郊野外，纷纷对艾克斯投来崇敬的目光，亢奋的艾克斯雄赳赳的围着车阵巡视了两圈，才淡了心中这份暗爽。 约莫过了半小时后，德赛维骑马从库劳城方向回报，罗德拉波耶回到城里就没再出来，城里也没有整备军队的迹象，这才放心的收了车阵，向日瓦丁城出发。 众人急行赶路，艾克斯前后勤派着哨探，当夜也不休息，第二天上午就赶到了日瓦丁城。 日瓦丁城的战争氛围更是浓厚，城里进进出出的车队不停的转运着战争物资，看来两线作战的亚罗格尔克国王以为眼下已经是生死存亡之际，不惜拼死一搏了。 艾克斯的商队刚一进城，商贾们听说商队拉的有粮食等重要物资，纷纷过来哄抢。没有办法，亚罗格尔克国王给城里的商贾下了粮食物资的认购份额，达不到份额的商贾，国王殿下保不齐就要抢他们了，这使得艾克斯又一反一正得利6、7倍，几乎清空了一多半的车辆。 当晚挣的盆满钵满的艾克斯一高兴，包下了酒馆二楼所有的房间，请所有的商队成员吃席喝酒，席间大家都很高兴，纷纷过来敬他们英明的领主艾克斯酒，让他发现只要是发自内心的，哪怕是粗俗不堪的马屁也一样能让人很受用。在这种大家开心的氛围下，艾克斯差点喝多了，要不是班达克和法提斯及时劝阻，脱不了又是一场大醉。末了，这厮还不服气的对拦他喝酒的班达克用汉语霸气的道： “我怕风浪大？风浪越大鱼越贵！” 翌日，艾克斯睡到中午才醒，起来看商队众人也差不多这时才起来，看来昨天连夜的赶路大家确实是累了，索性今天放一天假，让大家好好休息休息，又给每个人发了50铜币，让他们买些零嘴吃吃，兴奋的所有成员欢呼不已，同时又交代大家，维吉亚王国正在发生战争，日瓦丁城处在多事之秋，外出切不可生事，不少于5人一波才可以结伴出去闲逛。同时还安排好留守的值班人员，才放心的和班达克、法提斯二人出了旅店闲逛。 来到大街上，艾克斯才发现此时的日瓦丁城相比较上次来时冷清了不少，大街上很难见到男人，大部分都是女人小孩，看来亚罗格尔克国王真是不惜一战了。 这次整体上逛了日瓦丁城一圈，艾克斯还是很有感触的，纵观整个日瓦丁城，不论市容市貌还是经济水平，艾克斯感觉也就老牌的王城帕拉汶可以比肩了。 看来这位亚罗格尔克国王的能力还是有的，包括军事上的能力，就看这次他聚集大军于洛玛堡，即可随时支援库丹城，也可随时支援库劳城，单就看这用兵的手法，军事战略的能力也不错。 奈何手下拉稀，像伏尔德拉特波耶之流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直接拖累了整个国家，看来一个国家之所以能兴起是受多方面原因影响的，不是有个明君出个强者就可以决定的。（我什么也没说，大家不要多想） 第38章 女人凶猛 次日商队准备出发去德赫瑞姆城，商队拉来的粮食除了路上留下自用的，已经在日瓦丁城基本售罄了，艾克斯准备在德赫瑞姆城的附近收购一些粮食。 为了不像库劳城那样造成太大影响，艾克斯把商队分成三波出城，每波次四辆货车，这样就和大多数商队的车辆差不多，不太引人注目了。然后在城外不远的地方集合后再一起出发，好在可能日瓦丁城进出的商队太多，没人太关注商队的动向，路上没再出现库劳城外那惊险的一幕，三日后，众人平安的到达德赫瑞姆城。 只是这三天沿途经过的村子收上来的粮食却很是有限，虽然这里是整个大陆最主要的产粮区，可是最近五国连番混战已经把这里的粮食虹吸干净了。不得已，艾克斯只得额外收购一些肉干、时蔬、苹果、野菜干等副食品作为补充，但是所获有限，八辆空着的货车也仅只装满了3辆。 入城后艾克斯带领商队众人先来到普瑞斯老板的啤酒作坊，在这里却得到两则好消息，算是弥补了这几天收粮的遗憾。 首先是商队供给普瑞斯的雪盐销路非常好，他利用自己原有的口碑和人脉，经过一番努力的推广，雪盐很快在德赫瑞姆城打开了市场。 本来雪盐的定价每袋就要比萨兰德盐、库吉特盐要便宜150枚铜币左右，算下来这个价格比熏鱼都划算，不仅贵族、有钱人购买雪盐，很多以前用熏鱼代替食盐摄入的平民富农也选择购买雪盐，甚至很多贫民也来购买雪盐，上次留给普瑞斯老板的库存早已经售罄了，这些天正巴巴的等商队前来送货呢。 艾克斯听了这个消息后大喜，看来有好的代理商推广就是快啊，要是靠自己，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打开销路。当即决定把商队余下的雪盐通通留给普瑞斯老板，直乐的他一个劲的对艾克斯表示感谢。 另外一则就是由于最近周围国家战乱频繁，整个社会环境应该是陷入了一定程度的萧条，这导致啤酒这种在中世纪属于娱乐性的消费产品的销量大跌。 而且据普瑞斯老板说的意思是陈年的小麦麦芽活性降低，酿出来的啤酒口感较差影响品质，所以他们作坊一般都是用当年的新麦，现在啤酒销量太低，他现在正为库存的大量的粮食发愁呢。也是有病乱投医，这个普瑞斯老板看见艾克斯商队现在的规模越来越大，知道他路子广就想问问他也没有什么销路。 艾克斯一听这不是巧了吗这不是，于是满口答应了帮他这个忙，普瑞斯老板也是个懂分寸的，告诉艾克斯每袋只收15枚铜币，这个价格相当于没挣艾克斯的钱，只是象征性的要了一些仓储费用和损耗费用，离开德赫瑞姆城的时候，艾克斯不仅所有空车装满了粮食，还把余下的粮食通通预定了，货款可以先用雪盐的货款抵充。 出了德赫瑞姆城艾克斯不打算再去乌克斯豪尔城和苏诺城，眼下这两地的橄榄油库存已经清的差不多了，艾克斯准备过两个月再去，就选择直接回塔尔博力亚村。 这趟行商，前前后后用了大概快一个月了，急着回去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走的时候村里的粮食也没有多少了，艾克斯怕出现什么状况。 当艾克斯带领着满载的12辆货车来到自己的领地时，就感觉很不一样。之前这片领地几乎没有多少人烟，路上除了偶尔能看见几个结伴打猎的绿林强盗以外，不见其他人，而艾克斯现在发现路上有很多各色的行人，他们要么是单个砍柴的樵夫，要么是过往的行人，要么是几个一群的采蘑菇的小女孩，快到村子的时候，艾克斯居然还看见了几个半大小子赶着和他们数量差不多的山羊，这么快吗？塔尔博力亚这个荒村现在都有畜牧业了？ 他正纳闷呢，一个樵夫认出了车队，急忙呼喝远处散落荒野中的人们，这些人立马放下手头的事情，欢呼着奔向车队，大家伙推的推拉的拉，车速快的让铁制的半轴都发出叽咛、叽咛的欢响，车队来到村口的时候，前前后后聚集的人群不下百十人，听见消息村里又涌出大群的村民，大家像欢迎英雄凯旋一样，把商队领进了村里。 在进入村子的时候，艾克斯发现在村子南边原先的壕沟外又多了一圈壕沟，围起来的面积相当于原来村子占地大小的三分之二，上面有的房屋地基已经成型，这什么意思？塔尔博力亚村二期？在问过前来迎接他们的老约翰、执政官亚曼提等留守人员后，艾克斯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原来在艾克斯行商的这段时间，之前的宣传还有后劲，每天几个，十几个的不停有人前来应募，到现在差不多又多了将近300人，直到最近几天才没有人过来，现在村子人口差不多快上600了，原来散居在苏诺城以北的黑森林里的人，基本上都集中在了村子里了，好在艾克斯走前定下的成例还在，执政官亚曼提在老约翰等人的帮助下，把新来的居民按之前艾克斯施行的步骤，前前后后又组建了5个居民小组，里村实在塞不下了，亚曼提不得已又规划外村。 这段时间最要紧的还是吃饭问题，艾克斯走前留下的粮食是刚刚够300人吃个把月的，现在一下子多了这么多人让他们不得不采取配给制，每天大家最多只能吃上半饱，老约翰还组织人加大采集狩猎，通过各种渠道获取食物，村外一片榆树林的树皮都被村民们扒了磨成粉吃了。 还好艾克斯现在回来了，整个村子都是一片欢欣鼓舞，看着周围村民们虽然略显消瘦，但是个个精神饱满，眼里有光，身上衣着虽破旧，但是洗的干净无异味，所有新来的村民也有样学样的剃了光头。 把商队货车上的货物规整好以后，艾克斯领着所有核心成员在村里村外又转了一圈，眼下里村的所有建筑已经基本完成百分之八十，城墙也已经开始垒建，外村虽然还只是个雏形，但是建材已经开始有条不紊的准备。人们里里外外忙碌着，手底下都有自己要做的事情，没有任何混乱和无序，让艾克斯不禁感叹人才的重要啊，要不是手底下这些人得力，他都不敢想象突然间有了这么多人是个什么局面。 最让艾克斯惊喜的是自己的住宅，在亚曼提等人的促成下，那块平地上已经建好了城堡的一层，听亚曼提说规划了三层，外围还有一圈城墙，算是个城中城了。艾克斯让亚曼提先紧着其它工程，这里能住就行，不急以后慢慢来。现在一层暂时住着老约翰、雅米拉、克雷斯、德赛维几人，还一分为二的划分了行政庭和休息区。 来到自己的城堡左右看了看，艾克斯不禁唏嘘感叹，任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会有专属的领地，还住进了专属的大别野，自问到底没有给穿越众们丢人。陪同的亚曼提等人陪着艾克斯在行政厅里转了一圈，看见他心有戚戚，就嘱咐他好好休息，然后纷纷告辞出去了。 好一会艾克斯才缓过来，这才发现身边只剩一个克雷斯跟着他，今天自从他回到村子就很奇怪，为什么另一个心上人雅米拉一直不见人影，难道又见异思迁了？就是克雷斯也是用怪异的眼神看着他，虽然有时贴着他很近，却时不时用手掐他腰上的软肉，还在二人对视的时候对他示威的亮着小拳头，现在四下无人，艾克斯正准备好好调教一下这个野丫头，却被她打掉伸过来的咸猪手，用手指指他又指指里面厨房的方向道： “你死定了，还不快去看看雅米拉姐姐！” 艾克斯这才听见里面有炒菜的声音，还能闻见一阵阵的饭菜香味，这才明白原来雅米拉正在准备自己的饭菜，就一把扯了克雷斯的小手往后面的厨房走去，克雷斯抗拒的挣了两挣没有挣脱，只得被他带着走。 路上艾克斯心里打鼓，但看克雷斯这小妞的表现肯定是有事，难道自己在窝车则的事已经事发了？是那个王八蛋乱嚼舌头，自己也没有和别人乱说啊！ 一进厨房的门，就看见雅米拉正在娴熟的翻炒着锅里的菜，看来这段时间没少练习，心下一阵温暖，就笑嘻嘻的道： “雅米，雅米我回来啦，有没有想我啊？”说着就上前把双手往雅米拉的香肩上放。 结果雅米拉头也不回，一耸抖掉他的双手，就势把炒好的菜扒进盘子里，端着两盘炒好的菜就出了厨房，克雷斯也跟着去端另外两个菜，经过他时还用手指戳了一下他的脑袋。 看来二女已经达成统一战线，这是要一致对付他了，艾克斯只得收了所有气焰，耷拉着脑袋，跟在她们屁股后面来到外面的餐厅。 闻见饭菜的香味，艾克斯也是俄了，拿起餐具就想吃面前的菜，只是这面前的两道菜把他吓住了，一道是他爱吃的蒜糜拌蛋，只是这蛋平时都是切成一牙牙的，要么捣碎伴着蒜糜也行，今天这鸡蛋却是两个整的，也不完全对，是两个明显是被人一巴掌把一边拍碎保留一半完整的鸡蛋。另一道是爆炒牛宝，同样也是两个牛宝，很有寓意啊，只是这两个牛宝不同于之前鸡蛋的手法，而是被人煮熟握在手里，用小刀一刀一刀改成碎花的，完了以后整个牛宝还聚在一起，保持了原来大概的样貌。 看清楚面前这两道菜的讲究以后，艾克斯心里一哆嗦，哪里还有半点饿意，吞了一下口水，支开话题道： “大家都吃了吗？叫老班、法提斯他们一起过来吃饭啊？”这话是对着雅米拉说的，这女人今天看样子是准备把冷酷进行到底，一撇头理都不理他，只有旁边的克雷斯阴阳怪气的对他道： “您现在身份不一样了，他们几个合计过了，以后除了公共宴会，他们不希望您和他们一起吃饭，平时要求您要自己吃饭，好保持您的神秘感和高高在上的权威。” 艾克斯哪里听不出这丫头话里的怪味，只得讪笑着道： “哎，真是见外，搞这么多条条框框干什么？你们也吃啊。”说着想把外面两个菜夹给二女吃，却被她们二人一人一盘拉了过去，然后虎视眈眈的盯着他，意思他先吃面前的菜，一时间搞的艾克斯手僵在那里，就是不敢下手，心里还暗道：‘这两个小娘不会下了毒吧！’ 两个姑娘看他不识抬举，一人叉了一个蛋放在了他的碗里，四只虎目死死的盯着他，誓不罢休的那种。无奈之下，他只得怀着一颗激动地心，用自己颤抖的手把眼前两颗碎蛋扒进嘴里，全然忘了这菜品的个中味道。 见他已然低头吃下了自己的心意，雅米拉心情好过了一些，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拍在桌子上推给他，轻哼一声撇着脸等着他的回音。 艾克斯一看桌上的信立马明白怎么回事了，忙拿过来取出观看，只见上面还是那熟悉的娟秀字体，上写道： ‘奸商，你预定的奶酪已经备货完毕，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过来取。 给你的葛花一定要按时煎服，不然甜艾酒的药性积存在体内排不出，会让你看见女人就走不动道，我不希望下次再见到你时你变成一只发情的公狗。 听说王都那边都在传你做菜非常好吃，拉格纳那个蠢汉一直念念不忘，下次来你最好表现一下，我满意了对你的生意有好处，不然，哼哼！ 一块小奶酪’ “这个小奶酪是谁？把你做的好事如实招来！”见他看完书信，泼辣的克雷斯首先发难。 “呃，嗨——！我说呐，还能是谁，不就是窝车则城主的女儿吗，主要是做贩卖奶酪生意的。”艾克斯可能是被吃下的那两颗碎蛋激励着了，无缝衔接的变身成戏精，一脸的委屈和真诚。 “骗人，你去窝车则不是主要去买粗盐的吗？和奶酪有什么关系？”机灵的克雷斯肯定不信，旁边的雅米拉也转过脸点头附和，盯着他等着答案。 “不懂了吧，还不是为了通过她的门路买到她爹地的便宜粗盐，要知道萨哥斯的奶酪也才卖50枚铜币一块，我可是花了每块80枚铜币的高价买下她手里的奶酪，才让她同意把我介绍给他老父亲认识的，为了打通他父亲的环节，我可是陪着他手下的海盗贵族喝了好几坛什么劳什子甜艾酒，头痛的我呀，好几天都没过来吆。”艾克斯言之凿凿的连自己都骗。 “那也犯不着给你嘘寒问暖的送药啊！”主审官克雷斯接着质疑道，陪审员雅米拉也跟着点头附议。 “这是嘘寒问暖吗？姐姐？你看这写的什么，什么发情的公狗，不就是提醒我别忘了订的高价奶酪到货了，乖乖拿钱去买吗？哎呀，做个生意真难哇。” 面对艾克斯能拿奥斯卡小金人的演技，这两个傻妞居然相视一笑的相信了，真应了那句‘人们只愿意相信他们愿意相信的’名言。看见艾克斯脸上还挂着表情包里的委屈和生气，二女跑过来晃着他的肩膀求原谅，雅米拉还贴心的给他按摩太阳穴，问他头还痛吗？再看到艾克斯点头确认后，按的更卖力了。 “那个城主千金长的漂亮吗？”机灵鬼克雷斯冷不丁的突然问道。 “漂亮，当然漂亮了！”艾克斯脱口而出，然后又是一个无缝衔接，用手指着自己的脸道： “就这里，有一个十字的刀疤，那个渗人哦。”艾克斯直接来了个角色转换，把那个送信的尼娅的相貌比划了出来，然后又接着道： “那个‘盾女’知道吧？” “我知道，我知道，是诺德王国选拔出来的女战士，据说个个武技超群，有的武力堪比诺德皇家卫士呐。”克雷斯主动给雅米拉科普。 “人家是‘盾女’的首领，长的比我还壮实，还老想着吃我的豆腐，要不是我一直念着你们的好，差点就着了她的道。”艾克斯一脸的委屈道，好像那天晚上被别人捂在身下的人是他一样。只骗的两个傻妞对他又是一阵嘤嘤、喔喔的开解。 艾克斯又拿出一个带薰衣草纹饰的手镯送给雅米拉，说一看见薰衣草就想起了她，羞的姑娘脸上一红。自然也少不了克雷斯的，送给她的是一个宽戒指，艾克斯告诉她带上这戒指以后，再给弩上弦就不会割伤她那滑嫩的小手，乐得小妮子雀跃蹦跳。这两件饰品是这厮在窝车则买那个蔷薇项链的时候一起买的，主要是当时心里对她们非常愧疚，咬牙买下的。 女人是善变的水，刚才还怒气满格准备随时开大的二女，这时候却围着他黏糊起来，调皮的克雷斯更是放恣，一屁股坐在他的大腿上，眼见局势就要开始失控，思君多日的小娘开始对他抠抠摸摸，动手动脚起来，这时候艾克斯突然一个机灵，他可是知道自己怀里正揣着两样可以要了他命的东西，那是一封信和一个印着梅花的床单。就装作痛苦的摸着头皱眉道： “哎呀，哎呀，痛、痛，这头怎么又痛了，许是这些天没有睡好。” “那怎么办？我让凯瑟琳给你熬点药？”雅米拉道。 “不用不用，哪有这么脆弱，我先休息一下，这样晚上才有精神。”说着就站起拍了一下小娘的屁股，雅米拉哪里不知道他的意思，羞的赏他一顿粉拳。 躺在床上装像的艾克斯发现雅米拉不舍得走，就搬个凳子在他床前守着，手还拉着他的手不放，克雷斯则时不时出现在在门口往里伸头看，急的艾克斯只得佯装发怒道： “你这样让人家怎么睡嘛，哎呀头痛头痛唉，你们都出去，出去，告诉亚曼提，让他们今天不要在楼上动工了，邦邦的敲什么敲，搞得我头痛，再敲我扣他们工钱！” 说罢把幽怨的二女推出门外。好一会，在确认二女确实是出去了，楼上的施工也停了，这厮才嘿嘿一笑，一咕噜翻身下了床，俯身拉出床下一口大箱子，就是绿林强盗罗宾那里缴获的那口，他偷偷让木匠改过，里面加装了一个暗格，掏出怀中钥匙打开，表面上是装了一些领地委任状、章纹登记书、等重要物品什么的，暗格底下的则是他这个穿越者专属的物品，打开以后赫然是一张印着朵朵梅花的洁白床单，支着耳朵听了一会，发现周围确实安全，才贱兮兮的从怀里掏出那一封信和床单。 捧在手里端详一会，又把原来的那张床单也捧着看了一会，还分别嗅了嗅，嘴里啧啧赞叹不已，那表情油腻、猥琐、咸湿、无耻、可恶。 以前他看过一则报道，说是某位贪官喜欢收集，并用收集物制作了一支毛笔，他还不能理解，甚至感觉匪夷所思，还怀疑过真假，现在看着手里的两幅杰作，他相信了，也理解了。 又端详一会他自言自语道： “这件作品叫春风二度，那么这件呢，嗯……对！就叫醉嗅蔷薇。”言罢嘎嘎嘎一阵怪笑。 又摩挲欣赏了一阵，这厮才依依不舍的将两件作品仔细的叠放整齐，连同那封信一齐放进暗格里，推进去弄好锁好，才安心的解了外套上床休息。 晚上，艾克斯和几个核心成员一齐吃了顿饭，简单的聊了聊近段时间领地上的趣事，酒也没有多喝，就推说头痛，早早的散了场，然后偷偷溜进卧室，坐等佳人来袭。 也许是甜艾酒的成分确实没有排除干净，也许是中午吃的那颗牛宝起了作用，也许他心存愧疚，也许单纯就是憋的，总之这晚艾克斯使尽浑身解数，拿出毕生所学，时而其疾如风，时而徐徐如林，时而侵略如火，时而不动如山，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一直持续到鸡叫头遍，只把个敌人打的溃败告饶，方才云收雨歇，收了神通。 第39章 现代理念 第二日，艾克斯一觉睡到快中午，才懒懒散散的起了床，想起史书上记载的‘从此君王不早朝’，不禁哂然一笑，可不是这些个君王凡尔赛，而是他们当时确实是有心无力，更别提保持君王应有的清醒和威仪了，昏君都是这么来的。 简单吃了两口面包，喝了几口雅米拉给他煎熬的葛花，艾克斯开始了作为领主的一天。他先是在内村转了一圈，马尼德陪着他暂且充当他的书记官，边走他还边和正在干活的人们打呼，时不时停下聊会，切实了解大家的想法，必要的还让马尼德记录起来，特别是遇见年龄大的老人，总是要上前嘘寒问暖一番，听听他们的建议和心声，把一个体恤民情，尊老爱幼的领主形象演的很真实。 下午逛完外村后，他还出村在领地上转了转。他先到之前村子留下的葡萄园看了看，这里的杂草已经清理干净，葡萄正抽叶拔藤，长势良好，据说以前这个村子葡萄就很有名，艾克斯决定大力发展一下，这时代平民、富农喝的酒是麦子酿的啤酒，而贵族们的专属则是葡萄酒，只要品质好，是不愁销路的，凭着自己原世界的知识积累，艾克斯有信心把品质提高，让葡萄酒成为领地的支柱产业之一。 另外艾克斯还发现一个问题，就是村子处在背山面南的斜坡上，虽然坡度很是平缓10度都不到，不影响所有耕种，可是其间散落了无数大小不一的石块，非常难以清理，也增加了开垦荒地的难度。艾克斯绞尽脑汁也没有想到行之有效的具体办法，看来短时间内是很难把石块清理干净了，只能以后慢慢来了。 晚上回到领地后，他还研究了亚曼提对整个领地的规划图，这时候他发现了亚曼提的一个重要失误，就是他虽然规划了各种领地建筑，什么铁匠铺、仓库、民居、公共厕所、公共浴室、制皮作坊、兵营等等不一而足，但是根本没有考虑人居环境和生活便捷，各种功能建筑无序的散布在领地上，估计参考成例想到哪就建到哪，可能他根本就没有考虑这些，毕竟这些是近现代才有的概念。 你比如说公共浴室为了取水方便，建在饮用水源附近，没有考虑浴室排出的污水会污染饮用水；还有铁匠铺临近居民区，没有考虑到打铁的声响会影响附近居民休息；公共厕所分布不均，有的居民不方便；制皮作坊位于居民区中间，臭不可闻等等很多问题，艾克斯让马尼德把今天发现的所有问题通通记录下来，准备今后逐条解决。 次日，艾克斯召集所有管理层开会，把前一天马尼德记录下来的问题先在会上一一念过，然后艾克斯提出了人居环境、生活便捷、环境污染三个概念，要求以后领地建设都要以这三个基本条件展开。 听见马尼德罗列出一条条的问题，亚曼提这个执政官不禁臊的脸发红，艾克斯就停止了任何对现下问题的批评，先是肯定了亚曼提和大家近段时间的努力，然后又对大家解释说，这些让他们新奇的知识是他在一本秘本上学到的，一般人是不可能知道的，大家不用苛责自己，可以慢慢研究慢慢改进云云，亚曼提的脸色才有所好转。 最后艾克斯让亚曼提负责，马尼德等人协助，根据今天开会的精神和会里讲的那三个概念，重新拟草一份规划方案，拟定好了再拿到他这里审批。 第二天一早，亚曼提通红的双眼把重新拟定好的规划方案给到了艾克斯，显然这位昨夜都没睡好，艾克斯给他倒了一杯热牛奶，让他坐下一起用早餐。 吃饭时间艾克斯拿了方案看了看，基本上还是比较满意的，看来昨天的会议亚曼提等人是听懂了的，这份方案也是用心了的，只是还有一些问题需要改进，这也不能苛责，毕竟知识的局限性摆在那里。 饭后大家聚在一起开会，艾克斯指出了方案的不足，一是分区不明确，只是单独划出了居民区，在艾克斯的修改下，除了居民区，又细分了生产区（各种生产作坊）、行政区（各个负责事项的办公地）、商业区（包含酒馆、浴室、市场消费场所等）以及散布在各个区域的公共建筑（包含公共厕所、公共垃圾池、仓库、军营等），另外艾克斯还要求每两个居民小组要有一个公共厕所，一个公共垃圾池。 第二点就是没有考虑风向的污染，领地由于背靠大山，常年刮的是东北风，艾克斯鉴于这点，把污染重的皮革作坊和预留的葡萄酒作坊规划在外村的东南角，污染轻一点铁匠铺、木工作坊等划在西南角，这样风就不会把污染的臭味刮进村子，影响大家的心情。 思路理好了整改起来也快，原有的建筑也不需要拆解，因为这年头房子基本都是一个形制，只要略微修改一下即可，有的甚至只需要改一下用途就行，很快领地建设就恢复了原有的秩序，人们原来在功能上耽误的时间大大减少，整体上提高了效率。同时居住环境的改善，大家的幸福感也提高不少。 现在艾克斯还有唯一一点头疼的，就是村外要开发的荒地上的石块。 这天下午正在村里巡视，一个背着背篓的小朋友从艾克斯身边跑过，背篓里是他从村外采集的野菜，还有一物引起了艾克斯的注意，那是一块圆形的鹅卵石，这是村里小朋友的娱乐工具，艾克斯经常见小朋友们拿着鹅卵石滚着玩。看着那背篓里的鹅卵石，一个灵感从艾克斯的大脑里蹦了出来，直兴奋的他一拍大腿。 这其实很简单，就是需要艾克斯发动自己‘钞能力’的技能，同时也是一道算术题，先期艾克斯是准备开垦荒地1000亩的，先前艾克斯估算过，差不多每平米的土地大概有3-5块石头，以五块算就是1000*666*5=块石头，乍一看333万块石头很多，但是村子现在有老人孩子大概200多人，他们每天进进出出去挖野菜，采蘑菇的，回来的时候背篓里多放个10块20块石头是没有问题的，还可以给每一个成员下达任务，每人每天最少用背篓背回20块石块，一背篓可装40块石头，也就是半背篓的量，艾克斯规定超出的部分按40块石头一铜币的价格收购。 这样居民们为了凑整得到那一铜币，最少收集1.5背篓的石块，就是60块石头，算下来÷600÷60=92.5天，也就是最多三个月就可以清理完1000亩地的石块，只需要支付最多600枚不到的银币，看似很多，其实相当于花600枚银币开垦出1000亩土地，并且这些石块是上好建筑材料，估计整个村子建好都不需要在去弄石头了。 （这里的计量单位包括亩、米、厘米、里等等并不是这是世界的单位，之所以这样用，就是方便喜欢种田的读者在心中有个清楚的概念，请大家原谅理解。） 试行一天后，效果出奇的好，随便背个几背篓到处都是的石头就能换几个铜币，这样的好事村民们哪里见过，就是参加商队，每个月也就2枚银币的工资，现在一天只要收集10背篓的石块一个月就可以获得3枚银币，哪还有这样容易的好事，就是大人下了工，还兴致勃勃的去划分的区域捡上个几趟，最闲的老人小孩，更是进进出出不停，只这一天就收集了大约13、4万块石头，艾克斯估计这样下去最多一个半月1000亩地里的石头就收集干净了。 一晃半个多月过去了，可耕种的荒地也开垦出了400多亩，全领地的人们都面带笑容，干劲十足，唯独艾克斯一人忧愁，不知道怎么了，这几天他心里总感觉有点不自在，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是不是闲得？’他在心里自语。 也确实，自从把开垦荒地的石块问题解决了以后，领地上就再没有什么需要他的事情，大家手头都有任务，都很忙，也没有闲人搭理他，就连原来贴身的克雷斯，不是被雅米拉叫去帮忙，就是被凯瑟琳要走。 现在外村、里村俨然成了一个大工地，人们已经按照他的要求找准了方向，他在旁边看着还影响人家工作，感觉站哪都多余。而且村里面还乌烟瘴气，尘土飞扬，受不住这呛，他只得天天骑着自己的枣红猎马在村外看小朋友在荒地里捡石头，顺便也把马喂了。 正闲的唉声叹气的功夫，忽见狩猎队的德赛维从远处黑森林的路口骑马来报，负责狩猎的德赛维还负责警戒，每次她带人出去狩猎的时候，总是在各个进出领地的路口布下暗哨，现在她亲自过来，说明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只见她来到跟前翻身下马道： “大人今天路口拦住一男一女两个送信的，男的我告诉他领地不让进打发走了，他的信在这里。女的说信非要亲手送给你才行，正在领地边境的路口。”说着把信递了过来。 艾克斯拆开一看，乃是库劳城城主罗德拉波耶的信，信上写到： ‘致苏诺城的善人，斯瓦迪亚王国塔尔博力亚领艾克斯伯爵阁下亲启： 见信如面，兄弟上次一别已有月余，英伟昂扬之姿犹在眼前，为兄甚是思念，很想亲自前往拜会，奈何公务缠身不得解脱。 闻听兄弟门路宽广，为兄现有一难，不知兄弟可否施以援手。乃是受我王亚罗格尔克殿下所命，限于一月内筹集军粮10万斤，此事本也不难，只是本国陷入战乱已有半年，眼下国内粮已耗尽，商路断绝，实在难以筹齐，仍有4万斤缺口，望兄弟帮助则个，贩些粮食过来，一经到货，为兄愿以原价四倍收购。 君命如山，违命必受刑累，望兄弟怜念当日情分，帮帮哥哥这回，为兄将永世不忘，子孙承袭恩情。 库劳城罗德拉波耶呈上’ 看完罗德拉波耶的来信，艾克斯晒然一笑，看来这位城主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不然也不会对只有一面之缘的他发出求救，语言之恳切，用辞之卑微，足以体现。不过这也是一个机会，即得了情分，又挣了金钱的机会，何乐不为？ 趁机还可以顺道去窝车则看看纲德小姐，总感觉和她那晚的经历可能是受甜艾酒药效的影响，晕晕乎乎、朦朦胧胧的，有种意犹未尽的遗憾，勾着他一想到纲德小姐，心里就痒痒的。 这样还能休息几天，雅米拉、克雷斯二女这段时间邪乎的厉害，这二位自从承袭了他的av秘技，这些日子进步非凡，已经从被动防御转入主动进攻了，似乎在为谁先中奖而努力比拼，再不走恐怕以后天天枸杞当饭吃也补不回来喽！ 跟着德赛维前往领地的一处路口，刚才还在想着纲德小姐的艾克斯就看见一个和她关联的人，那个十字刀疤脸尼娅，心虚的他急忙后头看了看，发现后面没有任何人才心下稍安，忙策马超过德赛维来到尼娅近前，翻身下马客气的道： “哎呀，我这边正准备去你们那里呐，还劳烦你来送信。”说着接过尼娅递过来的信拆开来看。 ‘奸商，你的奶酪早已备货完毕，你还不过来取货，是不是想我送货上门？还是真想做一个赖账的奸商？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将带着盾和剑去找你！ 雨水打湿了庭院里蔷薇花的骨朵，我的心和这花骨朵一样在风雨里摇曳。 如果再没有阳光，蔷薇花绽放后只剩下满地花瓣的凄凉……’ 没有落款，最后几个字失了之前的娟秀，显得有些歪歪扭扭，感觉好像写不下去了一样，空白的信纸上还有几朵水渍，很像什么滴落在上面，难道是眼泪？ 艾克斯突然觉得心里发堵，心里暗道：‘完了完了，怨不得这段时间总觉得心里发慌发虚，原来真是负了美人恩！我真混蛋！’ 恨不得给自己几巴掌的他，抬头看见送信的尼娅时，发现此女正用吃人的眼睛看着自己，心虚的他底下了头，嘟囔着道： “我也是没有办法，这段时间领地上来了600多流民，我得把他们安顿好才行，我今天就准备，明天带领商队出发，最迟10天左右就到。” 抬头再看尼娅，她的脸色稍缓，也不说话，又盯着艾克斯看了几秒，然后冷哼一声，转身上马离去，一如既往的干脆。 第40章 王城问计 看着尼娅走远，艾克斯才长舒一口气，然后急匆匆的骑马回了领地。 一到家他就招呼马尼德，让他通知所有的核心成员过来开会，人到齐了以后艾克斯把罗德拉波耶的信给众人传阅，大家看后意见不一，有的说上次这厮想打劫我们，我们凭什么帮助他们，有的说不会是陷阱吧，有的说也不失一次挣钱的好机会等等，最后只有老约翰和亚曼提的意见艾克斯觉得很中肯。 等大家差不多说完了，老约翰才对艾克斯道： “贵族是一个讲究交际的阶层，大人刚刚在本地获封，应该和周围的贵族多多联系，获得他们的情谊和认可才是，只有在他们中的声望高了，才能巩固自己的地位，才能在必要的时候获得外援。” “约翰老哥说的没错，贵族间的交际非常必要，如果能够获得更多贵族的友谊，对巩固领地也是有好处的，我把这称之为统治权，和声望差不多一个意思，贵族可以通过召开宴会宴请其他贵族、联姻、外交、战场上提供帮助、在其他贵族需要的时候提供帮助等等，得到统治权。 大人不要小看了统治权，如果统治权过底就会受到其他贵族的质疑，甚至是排挤，一旦犯错丢掉领地都是可能的，而统治权很高的话对贵族是很有帮助，很容易在重新划分领地的时候获得新的领地。甚至统治权高的话，当上国王都是有可能的，像罗多克王国的国王葛瑞福斯，就是因为统治权比较高被人推举出来当国王的。” 亚曼提接着老约翰的话对艾克斯说道。他是个书院气很浓的人，喜欢用学术的方式创造一些新词，这个统治权就是他的杰作，艾克斯细品一下他说的话，对他肯定的点了点头，然后道： “虽然罗德拉波耶前段时间想打劫我们，但是我们两方根本上没有利益冲突，而且他毕竟是库劳城的城主，库劳城位置重要，商业发达，是我们商队行商的一个重要节点，我觉得我们这次应该给予支援，也方便我们以后挣钱嘛，至于陷阱什么的，法提斯、德赛维你们那边的新兵训练的怎么样了？” “30名新步兵对长矛和弩的使用已经达到要求，可以担负起保卫领地在职责。”法提斯道。 “50名绿林强盗改编的弓箭手也训练完毕，他们本来都是挑选出来的精英射手，都能胜任狩猎的任务。其中20名射术超凡，可以称作神射手。”德赛维接着道。 艾克斯点点头道： “再挑10名新步兵和10名射手，加上原有的，我们这次派出56名人员行商，我相信我们这么多人配合上车阵，就是来上两倍三倍的敌人也不怕。就罗德拉波耶那军队？给他个胆子。” 说完大家哄堂大笑，然后艾克斯布置各项准备工作，让大家务必今天准备好，明天准时出发。 次日56人的商队于村外集合完毕，喊完三遍口号后，艾克斯一挥手大家出发了。 此次行商和以往不同，主打的就是一个统一，一是武器装备统一，经过这段时间的准备，皮革作坊的工匠加班加点，把所有的锁子甲都在外面覆上兼具防御和保温的皮革，上面还烫印了盘龙纹的章纹，弓箭手也统一着制式皮甲、皮帽、皮靴。二是货车统一，16辆一水的新式货车，亚曼提采用艾克斯要求的统一规格监制，所有车辆几乎一模一样，在这个时代是不可想象的。 由于使用了新式货车，商队仅用了两天就赶到了提哈城，和之前想的一样，这里的粗盐价格跌的很厉害，只卖80枚铜币一袋，商队把所有低于100枚铜币的粗盐全部吃进，直接重新拉高了这里的盐价。 交代完商品交割事宜后，艾克斯又来到大奴隶贩子拉蒙这里，是想看看从他这里能不能买到会酿制葡萄酒的工匠，结果碰了一鼻子灰，拉蒙没有了以往的热情，不冷不热的，看他的眼神都不对，艾克斯怀疑他是不是知道克雷斯的事情了，但又感觉不像。 在提哈城商队没做停留，第二天一早就离开了，本来艾克斯还想见一见城主伊登雅尔，套套近乎，结果居然被拒了，卫兵说城主生病了，不宜见客。 出了城艾克斯回头看了看提哈城，感觉这次来情况有些不对，似乎整个城都透着对他的不友好。 离开提哈城商队只行了一天半，就赶到萨哥斯城，拉格纳国王还是一如既往的热情，亲自迎到王宫门口，二人把臂聊了一会，艾克斯把话题扯到伊登城主身上，结果看见拉格纳国王立马面带不悦，艾克斯看情形就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心想难道两人有矛盾了？ 当晚，艾克斯少不了亲自下厨，给拉格纳国王做上一餐，晚宴的拉格纳王国叫的人很少，只有几个亲信贵族，这次艾克斯没有坐末席，而是被拉格纳国王请到了他左侧的第一贵宾席。 也不知道是不是见到艾克斯高兴的，拉格纳国王今天特别放得开，喝了很多酒，有亲信劝他少喝也没有用，渐渐的酒喝的多了，嘴巴也开始瓢了，时而骂骂咧咧的，听得懂的斯瓦迪亚语和听不懂的诺德语交替着往外蹦，大概意思艾克斯没整明白，但是听出来都是围绕着一个人，就是提哈城的城主伊登雅尔。 时而他又不无遗憾的拍着艾克斯的肩膀，说是很后悔，没有早点把艾克斯抢过来，让他成为自己的属下，便宜哈劳斯那老家伙了云云，虽然他喝醉了，但是艾克斯知道他说的是真话，因为他拍的真是很用力，现在已经很魁梧了的艾克斯都觉得疼了。 艾克斯也是实在人，看见拉格纳国王的真情流露，是把他当自己人了，不忍他失了君主的威仪，就一个劲的给他敬酒，敬酒词说的一套一套的，无不带着仰慕透着恭敬，只把个拉格纳这老粗乐的合不拢嘴，酒喝的自然也多了，很快醉倒，被众人合力抬到寝宫休息。 回到大厅后，艾克斯陪着几个贵族喝了几杯后，发现大家兴致都不是很高，就互相道别散了。 末了，艾克斯还是难忍心中疑惑，就拦了比较聊的来的雷耶克雅尔，问他拉格纳今晚反常的原因。 这位库林堡的领主也是拉格纳国王的铁杆亲信，也没把艾克斯当外人，就一五一十的把这事的前因后果说给了他听。 原来一切的因果都是来自这个伊登雅尔，这位原是拉格纳父亲哈克瑞姆国王收的义子，哈克瑞姆国王看他从小生的虎头虎脑甚是喜欢，让他陪伴拉格纳一起成长，二人从小便以兄弟相称。 这厮也争气，不仅头脑好使，武力和军事能力也过硬，从普通亲卫一步步混到提哈城主的位置，先前还好，拉格纳对他很是倚重，可是这些年不知道怎么了，他开始对拉格纳国王阳奉阴违起来。 就拿上次依斯摩罗拉堡的战役来说，拉格纳国王本来是想让他带头进攻的，可是他却说自己的士兵刚刚赶到体力没有恢复，带头违命，结果搞的大家从一开始积极性都不高，攻城才拖延了这么久。 这次围攻杰尔泊堡也是，拉格纳国王让他派些士兵参加，结果这厮说上次进攻依斯摩罗拉堡的战役损失惨重，士兵们不愿意出征，又给拒绝了，结果很多贵族也有样学样拒绝出兵，搞的拉格纳国王只募集了300多人，这些人如果让拉格纳一个国王去率领，传出去让人还不笑掉大牙，无奈之下，拉格纳国王只得让自己的亲信瑞马尔德雅尔率领部队进攻。 连续两次的抗命让拉格纳国王对他意见很大，但又动不得他，这厮现在很得国内贵族的支持，除掉中立的贵族，支持他的贵族比拉格纳国王还多。所以现在拉格纳国王的心情可想而知，他甚至都不一定想的明白，为什么自己引以为兄弟的人，现在却带头反对他。 读过些史书看过宫斗剧的艾克斯却知道怎么回事，无他，伴驾这么多年，自以为沾染了龙气，就看不起龙了呗。 还有就是拉格纳国王看似暴躁凶狠，其实内心淳朴宽厚，给人没有城府、大大咧咧的感觉，自是让心机重有手段的伊登雅尔看他不起。其实拉格纳国王对自己人还是很好的，看看他对艾克斯就知道了。 弄明白怎么回事的艾克斯辞了雷耶克雅尔，回到货栈休息，睡前他左思右想，明白了之前伊登雅尔之所以对自己那样的态度，是把自己看成拉格纳国王的一派了，看来自己只能站队拉格纳国王了，要想办法帮他重新巩固统治才行，毕竟艾克斯觉得这位国王还不错，是个合适的合作对象。 第二天上午，艾克斯会见了留在萨哥斯的两名伙计，听他们汇报这段时间收集的情报，这些情报大都是商业上的，有用的艾克斯让马尼德记录下来。 其中有一条信息引起了艾克斯的兴趣，说是库吉特汗国的塞拉可汗发誓一定要攻破库丹城，据传是因为库丹城里的一个维吉亚神射手一箭射杀了一位库吉特那颜，关键这位那颜是塞拉可汗的好安达，二人从小一起长大，亲如兄弟一般，也难怪塞拉可汗如此盛怒。 正思量着这条消息怎么能转化为价值，突然拉格纳国王的书记官来找，拉格纳国王召见。 艾克斯看他昨天晚上喝的这么多，想着下午在进宫找他，看来国王殿下内心很急切了。 进宫后二人一起来到拉格纳的书房，艾克斯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就问拉格纳国王有什么需要他效劳的，但凡他能做到的绝不推辞。 本来拉格纳还想拐弯抹角的隐晦一下，毕竟一国之君还是要些面子的，但是看艾克斯这么真诚，只得把他内心所想说了出来： “先生恐怕也知道，本王其实不想再战了，只是如果把依斯摩罗拉堡退还给维吉亚王国，国内的贵族们肯定是不同意的，可是不退的话，维吉亚王国也是不会同意的。本王现在是左右为难，先生能不能想想办法。” “殿下不必为此事担心，其实我此次来见殿下就是为了帮殿下解决当下困局的。” 看见拉格纳国王这么坦诚，艾克斯面带微笑的道，然后把罗德拉波耶的那封信从怀里掏出来，双手递给拉格纳国王看。 看完信件后，拉格纳国王激动的手都有些抖了，双眼冒光的对艾克斯道： “先生的意思是维吉亚王国已经弹尽粮绝了？我们是不是可以全力进攻抢占更多的领地？” “不，殿下错了，恰恰相反。”艾克斯坚决的道。 ‘欲望真是迷人眼啊，我就不应该给他看这封信！’艾克斯心道。 “为什么呐？”拉格纳不解。 “前不久我去过库劳城和日瓦丁城，亚罗格尔克国王已经不惜倾国一战了，内外交困下，他们国内贵族的意志比较统一，内部也非常团结。就像饿急了的棕熊，谁惹他就赌上一切和谁拼命，殿下愿意和这样的维吉亚王国为敌吗？” 艾克斯其实是想说就你这国内地位，能和人家为敌吗？看拉格纳国王不吭声，艾克斯接着道： “库吉特汗国的大军从去年到现在，包围库丹城已经有半年了，半年了也没有攻下库丹城，足以见亚罗格尔克国王带领的维吉亚军队抵抗的决心，而维吉亚的大军现在集中在洛玛堡，并未与库吉特主力交锋，此消彼长之下，殿下觉得打起来库吉特汗国的军队能赢吗？” “这个……，这个……。”拉格纳国王语塞。 “现在是和谈的最佳机会，亚罗格尔克国王之所以没有发动决战，就是怕我们背后出击，所以他把大军驻扎在洛玛堡，库丹城的位置对于维吉亚王国来说非常重要，一旦失守，以后整个维吉亚王国将暴露在库吉特军的铁蹄之下，所以哪怕拼着像杰尔泊堡等地丢了，亚罗格尔克国王也会发动和库吉特汗国的决战的。 到时候维吉亚人携大胜之威，反过来找殿下收复失地恐怕就不妙了，万一殿下输掉了战争，会动摇了国家的根本啊！不若趁现在库吉特军队还有一战之力，我们和维吉亚达成和谈，让他们放心的去找库吉特人拼杀，我们则保有现在成果，殿下同时还安抚了和谈派的人心，岂不最为有益？” 想了好一会，拉格纳国王又不确定的道： “如果亚罗格尔克国王不同意的话怎么办？” “任何事情在没有做成之前，都不会有绝对的结果的，但是目前的形势我们不得不去做啊，既然殿下信任我，我一定鼎力促成此事，我们只需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艾克斯不得不多说了一些增加信心的话，好让拉格纳国王安心，伊登雅尔的对立，已经让他彻底没了作为一个国王的自信。艾克斯以前在公司做过管理，非常理解拉格纳国王现在的窘境，他现在就是处在那种既让你负责任，却又不给你权利的夹板气状态。 第41章 家法伺候 窝车则城，城主府，一声叹息从趴伏在三楼窗台上的纲德小姐口中发出，自从前些天尼娅带回那个坏人将要来窝车则的消息后，她每天下午都会趴在三楼的窗台上眺望，即使夕阳发出最后一道金色的余晖，她也希望这余晖能照在他的身上，让他恍若身穿雄壮的金甲，骑着骏马来到她的身旁。 记得第一次见到他的那个晚上，她还是从侍女的口中听到前厅来了这么一个有趣的贵族，居然能将窝车则城里那几个着名的酒缸通通打败，深表怀疑的她趴在屏风后偷看，却看到一个和她此生所见的所有男人都不同的男人，或许只有书中才能有这样的男人吧。 第一眼看见他时，他正给一个贵族敬酒，这个贵族是个有名的酒赖子，能喝不假，却总是喝酒的时候耍滑头，酒品不行，但是他却不和对方做任何纠缠，只说了一句： “我先喝为敬，你随意。” 说完一饮而尽，毫不拖泥带水，直接让那个酒赖子乖乖就范，不敢再做纠缠。 说他豪放吧，却又不失谦和。有人前来敬酒，哪怕带着恶意的敬酒，他也不推不怯，勇敢应战，让来者心服口服；面对别人的称赞夸奖，他却谦逊坦诚，毫无自傲和造作，还总能以恰当合适的回赞，博得对方的好感。 说他文雅吧，却不失男人的雄壮。他总能说出花样不同且文采斐然的祝酒词，词语不仅优雅，还贴切的夸赞了对方真实的荣耀，让最厉害的游吟诗人来也不及他的水平，也让被敬酒的对象欣然接受他的敬意，豪气干云的陪他痛饮；转过头他还敢和窝车则最粗壮的臂膀叫板，在掰手腕上拼的不相上下，虽然最后以微弱的差距失败，却赢得了尊敬，仍不失男人的雄风。 这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啊，能兼具这些不应该出现在一个人身上的优点，他们后来叫他“奥丁之子”，是的，也许只有神的儿子才能配得上这么多的优点吧！ 她还记得那晚他推开自己的房门，看见惊惧的自己，他不好意思的道： “不，不好意思啊女士，我实在，实在是找不到贵府的厕所，能否劳驾带我过去啊，真是抱歉啊！” 当时的她真是又害羞又想笑，他不知道这里的客人醉酒后都是随便找个角落了事的吗？她就经常听到打扫卫生的侍女们抱怨。而他都站不稳了还不愿丢了这份坚持，用最近从罗多克传来的一本书里记载的一词形容他最为贴切，那个词叫“教养”，对，他就是那种有教养的人。 接着她又脸上一红，想到二人在屋里的那一幕。本来把他放到床上她就应该离开的，可是她却鬼使神差的不想走，怕他冻着还给他仔细盖好毯子。 她在巫医那里学习过药草知识，也看过各国流传过来的医书，知道他喝了过量的甜艾酒，那里面的成分可是会让一个男人失控发疯的，他却忍了那么久，也没有像其他人那样留下侍女，看他紧皱的眉头，一定忍的很辛苦吧，她正在想怎么办的时候，突然被他一把拉住压在了身下。 其实当时她是可以挣脱的，可是一想到这也是一种解决他难受的办法，不知怎么的，她的反抗就没了力气，特别是他一口吻住自己的时候，她的大脑里一片空白，直接放弃了所有的抵抗…… 每个女人心里都住着一个天使，需要别人的呼唤才能飞出来，别人需要千呼万唤始出来，而那时的她却张开翅膀勇敢的迎着飞向他。 “咚咚咚”，一阵上楼的声音打断她的遐想，回头看时，是她的贴身护卫尼娅，只见她面带着一丝的欣喜，点着头道： “小姐，来了。” 当晚，窝车则城主府大厅，已经很熟络的艾克斯正和城主伊阿亚雅尔以及城中众贵族推杯换盏，大家对艾克斯都很热情，不仅是上次艾克斯凭着酒量和酒品赢得了大家的尊重，还有他带来了近年来到访窝车则城的最大规模的商队。 由于地处偏僻，附近海盗猖獗，再加上最近和维吉亚王国的战争，让到访窝车则的商队规模都不大，还很少，要不是这里物产价格低廉，商队估计会更少。艾克斯的商队带来丰富的商品，像新鲜的血液一样，让整个城市充满了活力，有人甚至从半岛最西端的渔村赶过来交易。 所有附近的贵族都赶来参加宴会，对艾克斯推销他们领地产的商品，希望这些商品在被潮湿的海风吹的发霉变质前被艾克斯买走。所以酒宴上自是对他客气异常，艾克斯也不忤他们的面子，他还存着把此地当成粗盐供货地的念头，对各种敬酒来者不拒，更是收获了大家不少的好感。 一场欢宴下来，宾主尽欢，只是艾克斯这厮心里想着歹事，刻意喝酒的时候留着手，也没有像上次那样主动去找人敬酒，大家以为他上次可能是醉的狠了，也没有谁没有眼色的拼命来灌他，大家吃饱喝足，在愉悦清醒的状态下散了场。 当晚艾克斯自是留宿城主府，这次不用人扶，他门清的先去厕所方便，回来后就看见房间里坐了一人，正是这些天日思夜想的纲德小姐。 这二位虽然当面言语交流不多，却神交已久，艾克斯脱口而出叫了一声“小奶酪”，上前一步一把握住姑娘的小手，却被她别过脸推开了。 艾克斯这才发现姑娘穿的不是平常的衣服，而是那件比较正式的红色天鹅绒衬裙，只见她睁睁的看着自己，许久后道： “请问阁下怎么看待我们的关系？” “我、呃、嗯，还没有想好。”艾克斯语无伦次，就像没有交作业的小学生。 “哼！”姑娘冷哼一声，他的回答让她很不满意，好半天，待自己平复了呼吸，姑娘才高傲的抚胸道： “什么是你还没想好？我！窝车则城主伊阿亚雅尔的女儿，赫鲁斯堡领主博尔巴雅尔的亲妹妹，诺德王国的盾女首领，诺德人的第一智女，竟然还抵不过一个村姑？” “你调查我！”艾克斯一怔，心虚了。 “我调查你怎么了！不调查你我怎么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值不值得我托付终身？”说完纲德小姐已经泪眼汪汪。 “那你满意吗？是不是很失望，那我走？”艾克斯嘴犟的撇着头，不敢看纲德小姐的双眼。 “还行吧，不像我见到的那些男人一般不可救药。”她憋住嘴，虽然还是眼泪汪汪，却是含着笑，随即又转色冷声道： “你要把她撵走，我和她你只能要一个。” “不行，我认识她在先，他们家救过我的命，我不能喜新厌旧，更不能忘恩负义！”艾克斯回答的很干脆。 “你有没有忘恩负义我不知道，你肯定喜新厌旧了，不然哪天晚上也不会对我那样！” 纲德小妞也开始耍横了，她其实比谁都清楚那天是怎么回事，但凡她走快一点也不会发生什么。 “我、我没有，那天晚上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我还以为你只是个陪寝的侍女，所以……。” 纲德小姐怎么也想不到钢铁直男艾克斯当时是这样想的，关键现在还当着她的面说出来，一时间恼羞的面红耳赤，扑过来一阵捶打，一边打一边怒道： “我打死你，打死你，你把我当成什么了，竟然把我和低贱的侍女比，我打死你，打死你！” 艾克斯这才明白自己的话伤到她了，双手把住姑娘的玉臂，晃着她道： “侍女怎么了？侍女怎么了？爱是平等的，只要我们真心相爱，你就是侍女我们也能在一起！”说罢一把将姑娘揽入怀里。 听见艾克斯‘爱是平等的，只要我们真心相爱’的话，被抱在怀里的纲德小姐身子瞬间软了下来，不再挣扎反抗，扒在他的肩头呜呜的哭了起来。 不像一般的诺德贵族，她父亲伊阿亚城主年轻的时候游历过这片卡拉迪亚大陆，知道文化知识在这片大陆的作用，所以从小对子女的教育非常重视，不惜花高价从帕拉汶城给他们请了有名的家庭教师，只是大儿子博尔巴继承了诺德人传统的性格，只喜欢喝酒打架、练习武技，对文化一途非常抵触。 只有她这个小女儿，武技同样出众不说，文化知识学的也很好，人也聪慧伶俐，让伊阿亚城主对她更是疼爱有加，见她喜欢看书学习，就花大价钱给她搜罗各种书籍供她阅读学习，尽量满足她在学识上的喜好。 慢慢的随着看的书多了，这位纲德小姐眼界也开阔了、高了，开始不喜欢本地那些只知道打架斗殴，满身酒气汗臭，满脑子都是肌肉的诺德青年。她向往着能够找到真正的爱情，希望能够出现一个知识渊博的、有内涵却又不失英武的青年，带给她一场轰轰烈烈的真正的爱情。 如今艾克斯的出现，正是符合了她心目中的良配，好不容易才遇见这么一个中意的，她怎么肯让与她人。 想到这她咬咬牙，一把推开艾克斯，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抵住自己的脖子道： “我们两个你必须选择一个，一个卑贱的村姑怎么能和我比，你现在就说要我还是要那个卑贱的村姑，你要是不给我说清楚，我就死给你看。” 艾克斯哪里知道公主性子该怎么哄，看她一口一个卑贱的村姑，心下恼火，直男癌也犯了，脱口就道： “什么卑贱的村姑、卑贱的村姑的，在我眼里她和你一样，让我离开她我办不到，我还告诉你了，不是一个卑贱的村姑，而是两个卑贱的村姑，你要再这样我就走，再不来窝车则城了。” 艾克斯的那句‘两个卑贱的村姑’直接给纲德小姐造成了成吨的伤害，直气得她愣在当场，然后尖叫一声，扬起手里的匕首道： “呀！我杀了你！” 只是扬起来又不忍心真扎下来，顿在了那里，艾克斯看见匕首离开了她的脖子，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一个拿腕，卸了她的匕首，丢在床下。然后把她抱过来夹在腋下，对着她的臀部就打，边打还边骂道： “我让你寻死觅活，寻死觅活，我让你无理取闹，无理取闹，我让你不爱惜自己的生命，我让你不听话，我让你乱骂人，我让你小肚鸡肠……。” 一口气直打了几十下，直打的有些累了，才把她翻过来抱在怀里，一起坐在了床上，这位纲德小姐这时候也不哭了，只是一张脸已经成了大花脸，躲在他怀里也不敢抬头看他，时不时还小声的抽咽着。 看她梨花带雨的样子，艾克斯的心也软了，气也消了，轻轻的抚了抚她被泪水沾在脸上的头发，温声的道： “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但是你让我始乱终弃我真的做不到，是，她们是没你漂亮，没你优雅高贵，但是我也不能负了她们，你想想，我如果是这么个始乱终弃的人，即使我们在一起了，将来万一我遇见个比你漂亮，比你优雅高贵的女人，再把你抛弃了，你会怎么想，对不对？” “那我就杀了她，再杀了你，然后再去死……。”看见艾克斯高举的手掌又要重振夫纲，纲德小姐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低不可闻。 艾克斯的手也没有真的落下，而是变掌为指，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道： “你看你，又是杀啊死的，那有个做妻子的样子，以后不许你再这么乱说，不然家法伺候，听见没？” 一声如蚊蚋的“嗯”字，让她羞的小脸通红，把脸埋进艾克斯怀里，好半天不敢扭过来。过了一会她想了想，又忍不住怯懦的道： “那我也不能和平民共侍一夫啊，传出去我们整个家族都会被人当成笑话，我父亲和哥哥也是不会同意的，那怎么办？” 艾克斯看她说的真切，想想也是，这年头阶级的鸿沟有如天堑，如果真是传出去，一城之主的千金贵胄竟和村姑一个待遇，那是非常没有面子的事，在为了荣耀宁可战死的诺德贵族眼里，那简直是不可原谅的，伊阿亚父子是断不会答应的。 眼下姑娘的气也撒了，性子也使了，艾克斯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妥帖的办法，更怕再说错了什么刺激到她，就摸着她的脸安慰她道： “我也知道你的难处，可是一时半会我也想不出什么办法来，你先别着急，我回去和下属们好好商量一下，看看有没有妥帖一些的办法，好吗？” 看见纲德小姐欲言又止的样子，艾克斯哪里还给她机会，一口吻住了那张久违的红唇。 情感大师五星上将麦克阿瑟曾经说过：女性是感性的动物，如果你非要带着理性的思路和她们讲事实摆道理，只会陷入无休止的争吵。不要让她们选择，而是替她们选择，给她们结果。 好一会，气喘咻咻满脸红晕的纲德小姐勉力推开纠缠不休的艾克斯，用细如蚊蚋的声音道： “我不习惯这里，去我的房间好吗？” 第42章 被迫官宣 第二天上午，艾克斯正在货栈里听着马尼德汇报，昨天下午到现在，商队货物的售卖收购情况总体上他还是满意的，但是库丹城的战事不是他能掌控的，战况风云变幻，谁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那个最先到来，为了早日达成拉格纳国王的目的，艾克斯决定加快这边的进度，就对马尼德道： “粮食的收购要加快，告诉想要把货卖给我们的贵族和商人，最好明天下午前把货拉来，后天上午我们准时出发。” “好的，先生。” 马尼德说完正准备出去的时候，突然听见外面院子传来一阵喧闹，二人对视一眼，一起来到门外院子里。 原来是纲德小姐带着一小队人来到了货栈，这些人包括两个持盾护卫她的盾女，和几个托着托盘的侍女，托盘里放着精心制作的糕点，侍女们正把糕点分别送给院内正在忙碌的商队成员吃，看见艾克斯出来，纲德高兴的提着裙摆小跑过来道： “我做了我们这里最有名的奶酪糕点，给你尝尝。” 说着就拿了一块，送到艾克斯的嘴里，然后走过来挎着艾克斯的胳膊接着道： “城外有好大一片野生的蔷薇花开了，你陪着我去看看吧。” 艾克斯那里还能听见她说什么，他只看见满院子的商队成员都在坏笑的看着自己，个别相熟的还吹起了口哨，只觉得自己面部发紧，脸颊开始发热，嘴里含糊着糕点，无意识的回道： “嗯嗯，好，好。” 就被纲德小姐挎住胳膊带着出了货栈的大门，心里这才暗道：‘不好，一不小心就着了这心机女的道，这下全都知道了，这下咋办啊！’ 二人来到窝车则城的道路上，纲德小姐虽然还挎着艾克斯，却不再带着他往前走，而是恢复了优雅高贵的姿态。每一个走过他们面前的镇民都对他们屈膝行礼，这位小姐要么挥手回应，要么颔首致意，摆足了姿态，做足了样子，像极了艾克斯原世界里明星出街的场景。 ‘这就相当于变相的官宣啊！好你个心机女，轻轻松松的就把我拿捏了。’艾克斯心道。 此时的他面上保持着和纲德小姐一样同频的微笑，心里却叫苦不迭，本来以为昨天晚上一顿家法伺候，他就能把眼前这关先糊弄过去，等以后再想办法徐徐图之，没想到人家只一招就破了他的神功，让他昨天晚上床上床下的功夫全白费了，甜言蜜语的一箩筐好话全白哄了。他这才想到此女可是号称诺德王国第一智女，可不是白叫的。 他哪里知道，当一个女人真心爱上一个人的时候，热爱不等于无脑，纯情不等于无知，偏信不等于没有心机，任性不等于无理取闹，有脾气不等于胡搅蛮缠，全奉献不等于任由拿捏。渣男们要铭记在心，好好体会，不要错过了生命里最珍贵的人。 他们先是来到窝车则城外最着名的网红打卡地——野生蔷薇园。纲德小姐在众目睽睽之下，摘了一朵又大又漂亮的红色蔷薇花交到艾克斯手里，让他亲手为自己戴在头上，引得一众粉丝的羡慕和赞叹。 欣赏了一会满园春色后，他们仍然兴致不减，又一起携手来到海边的沙滩，在追赶嬉闹中，体会了一把浪花里的浪漫。在依偎远眺里，一起遥望海对面幸福的彼岸…… 就这样，不出一天，整个窝车则的原住民连同留在城中的各色过往人等，都知道了城主府的千金大白菜就要被艾克斯这个大肥猪给拱了。 晚上，城主府的宴会上。 今晚的宴会没了以往的喧闹和豪情，大家伙都在低头闷声吃着面前的宴席，没有人交头接耳，更没有人划拳行令，只是人们时不时借着喝酒的空档，偷瞄着最前面坐着的三位。 伊阿亚城主每扎一块牛肉放进嘴里，都看一眼旁边的艾克斯，仿佛在说你的肉我也可以这么吃。坐在他们中间的宝贝女儿却不管老爹有什么脾气，不停的往他盘子里叉着肉，并提醒他趁热吃。同时她还不忘照顾艾克斯，时不时切一块自己盘里最嫩的那块牛肉，再亲密的送到艾克斯的嘴里，直惹得伊阿亚城主一口干了杯中的老酒，然后将杯子恨恨的顿在宴会大桌之上。 艾克斯不知道是怎么吃完这一餐的，好在参加宴会的贵族没有留下看笑话的意思，吃完饭就纷纷向伊阿亚城主告辞离去。有两个和艾克斯说的来的还过来拍了拍艾克斯的肩膀，那表情分明是提醒他悠着点，最好把女婿的头低下来。 等大厅里所有人都走了，一个和纲德小姐长相九成相似的半老徐娘从后庭走了出来，纲德看见她非常高兴，叫了一声“妈妈”就蹦蹦跳跳的跑过去，挎着她来到艾克斯的近前。 艾克斯知道这位就是久闻大名的卓娅夫人，纲德的亲生母亲。诺德王国风俗是男女平等的，对妇女的约束不严，但是有一点，已婚女性一般不参加男人们的宴会，这点不像其它王国，可以很大程度上避免秽乱宫廷的事情发生，所以艾克斯这是第一次见到未来的丈母娘，哪里敢丝毫怠慢，疾步走到跟前行了个抚胸礼道： “很荣幸见到您，尊敬的卓娅夫人。” “喔，很懂礼貌嘛，没有像你说的那样轻浮粗鲁吗。” 卓娅夫人调侃自己的女儿道。 “妈妈。” 纲德屈膝往母亲的怀里躲，直惹得卓娅夫人“咯咯”一阵开心的笑，这说明她对这个女婿还是满意的。笑完还不忘走过去，踢了一脚仍坐在椅子上喝闷酒的伊阿亚城主，对他道： “怎么？城主大人不知道今天府里来客人了吗？” “你还好意思说我，看你教的好女儿，都快叫人拐跑了！” 伊阿亚城主已经略带醉意，话里含着三分的恼怒七分的抱怨。 “咯咯咯”听了他的话卓娅夫人捂嘴笑了一阵，看伊阿亚城主还是不起来，就双手晃了一下他坐的椅背。 伊阿亚城主这才站了起来，虎视眈眈的走到艾克斯面前道： “艾克斯阁下，听说你是斯瓦迪亚新晋的贵族，不知道你能出得起多少聘礼，我们家的聘礼可是要求很高的！” “呃，聘礼的话城主大人现在确实有些困难，最近领地上增加了6、700领民，花钱的地方很多，而且我现在每年还要给拉格纳国王上缴1000枚银币的雪盐利润，以及给哈劳斯国王还要上缴1500枚银币的橄榄油利润，所以大人能否通融一下，聘礼金往后推一推？” 艾克斯怕伊阿亚城主狮子大张口，只得将实情相告，让伊阿亚领主看看自己有这么多的支出，确实很困难，心里还存着吓阻他的意思，最好暂时不提什么聘礼、结婚这码事。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他的话确实吓着伊阿亚城主了，同时还有卓娅夫人，这夫妻俩对视一眼，然后面带惊喜的看向他，卓娅夫人先开口道： “你的领地现在有多少领民了？” “不到800人吧，不过还在慢慢增加，我相信今年年底可能会突破1000人，唉，没有办法领地初立，这么多人只出不进的。” 艾克斯把预期的负担夸大，却不知道他的未来老岳丈实际控制的领民也就2000多人，窝车则城看似有将近人的规模，可是人口、领地分属他这一系的大小20多个贵族，而这位准姑爷刚刚受封就快拥有1000人规模的领民，将来的成就可想而知。要是他们知道艾克斯领地上的领民每年只交十一税的话，绝对立马脱口就骂他败家子。 喘了一口粗气，伊阿亚城主疑惑的问道： “那个拉格纳国王要上缴1000枚银币，还有哈劳斯国王也要上缴1500枚银币是怎么回事？ “那是因为在下被拉格纳国王授予了雪盐独家经营的特许状，以及被哈劳斯国王授予了橄榄油独家经营的特许状，所以目前资金方面比较紧张，不知道……。” “哈哈，没问题，聘礼礼金的事情好商量，来来，艾克斯，我们聊聊你的那两张独家经营的特许状。” 伊阿亚城主哈哈一笑，把着艾克斯的胳膊，领着他来到座位前坐下，卓娅夫人还适时的给二人各倒上一杯酒润喉。 在伊阿亚城主看似真诚的一番询问下，艾克斯只得把获得这两张独家特许经营状的事情大致的说了一遍，当然肯定加了很多历尽艰苦，拼命钻营的成分在里面，同时雪盐的秘密肯定也是不能如实相告的。 并且他还反复告诉伊阿亚城主夫妻俩，目前自己刚刚获得这两张特许经营状，市场还没有打开，销量还没有提上来，很可能会亏损个一两年也不一定云云。 主打的就是让这夫妻俩知道，自己的钱都花在了打通关系上了，销路还没有铺开，现在几近赤贫，领地还有一大批领民需要养活，至于聘礼金，现在只能呵呵了。 可是他那点伎俩怎么能瞒得过老江湖的夫妻二人，人家根本不提聘礼这码事，而是一个劲的询问雪盐和橄榄油的情况，意思再明显不过，就是要准女婿带他们发财呗。 艾克斯不得已，只得把窝车则城这两种商品的代理权给了未来岳丈，算是稳住了夫妻俩这对老财迷。 得偿所愿的伊阿亚城主，彻底改变了对艾克斯的看法，一个劲的和艾克斯喝酒，卓娅夫人也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艾克斯越顺眼，又让后厨整了两个菜给这翁婿俩佐酒，一场本来剑拔弩张的审判大会，这才变成了其乐融融的家庭聚会。 第43章 盾女领袖 翌日早晨，艾克斯是在纲德小姐的闺房里醒来的。 闻闻被褥里那醉人的香气，想想昨天夜里偷偷溜进来的刺激，艾克斯真想就在这里再睡上一天，只是精明的纲德小姐早就出去给他打掩护去了，被府里的人撞见可是大大的失礼，外面商队还有一大摊子事情需要他过问，由不得他在继续偷懒。 迅速穿好衣服，在门缝里发现左右无人，这厮才正了正衣服，没事人一样走向前厅吃早饭去了。 吃完早饭，艾克斯没有在城主府过多停留，今天是商队在窝车则城的最后一天，明天他们就要启程去库劳城。听着信的商人们在货栈门口排成了队，都希望早点把自己的商品交易出去。 现在整个商队能算账的人也只有马尼德一人，如果遇见一个贵族拉来几车货物，需要给人家一一点清，再统一加在一起结算成货款，他就要用算筹掰扯大半天，效率可想而知。 没办法艾克斯只得让他主要负责收货和小额货物的结算，大额的让他开好具体票据，拿到自己这里统一计算，就这样一直忙到天快黑了才基本搞定所有账目。 这萌生了艾克斯想开一个数学扫盲班的决定，只有拥有充足的商业人才储备，才能快速的扩展自己的商业版图，不然就现在这种状况，再想扩大发展，也力有不逮，难以快速成势。 晚上城主府的宴会结束以后，伊阿亚城主竭力挽留艾克斯多待几天，估计是想让他多和自己的宝贝女儿增进一下感情，好为下一步达成深度绑定做好铺垫。 艾克斯还有要事去办那里能肯，再三推辞后看见伊阿亚城主都面带愠色了，不得已他只好将罗德拉波耶的来信拿给未来老丈人看，并告诉了他自己和拉格纳王国密议的计划，这让伊阿亚城主夫妇更加对自己未来的姑爷另眼相看了，想不到他私下里竟做得这般好大的事情，越发觉得自己的女儿有眼光，不愧为诺德人第一智女的称号。 这位盘踞于窝车则半岛的伊阿亚城主，算是整个诺德王国的第二大势力，他们家族和亲属家族以及依附贵族牢牢控制着窝车则城附近的地盘，其子博尔巴雅尔还控制着提哈城附近的赫鲁斯堡，由于地理位置的原因，他们家族的势力一直游离于王国的核心之外，算是王国内中立的一派，但并不表示他是个没有想法的贵族，就拿他支持女儿组建盾女团这个民间武装来看，他也是不安于现状的。 说到这个盾女团，这里要详细介绍一下，这个组织是几年前纲德小姐出面一力组建的。 由于诺德人刚刚脱离氏族部落时代，女人们不仅要操持家务，还要像男人一样下地干活、打渔、狩猎，甚至上阵厮杀，男人们常年在外航海经商，女人们则承担了这个国家的大部分劳作。 所以这里的风气是男女的关系比较平等，这也使得男女对立事实上的存在，夫妻一旦产生矛盾，常常上演全武行，打得赢的女人往往气跑了自己的老公，成为事实上的女光棍。打输的很可能沦为丈夫长期家暴的对象，很多不堪忍受的就自己逃离了原来的家庭，成为流浪的女光棍。 再加上这年头经常打仗，这里的男人们又以战死为荣，见面的问候语都是：祝你早日前往瓦尔哈拉（英灵圣殿）！翻译过来的意思就是：祝你早日归西。不要以为是骂人的，这句在他们这里是美好的祝福。所以诺德人打仗不怕死，相对的战死的也就比较多，进而产生的寡妇也比较多，整个诺德王国男女失衡，失去丈夫的庇护的寡妇和女光棍们，生存的何其艰辛就不用多说了。 纲德小姐正是看到了这一点，怜悯这些生存比较困难的女性，就在16岁成年拥有自己的属地后，把这些人组织起来，给她们提供庇佑，让她们在自己的属地上生活，为了防止男人们的骚扰，还成立盾女团，团里全是由武力不俗的女人组成，因她们善于使盾，打仗会结成威力不俗的盾阵而闻名，就干脆取名叫做盾女团。 盾女团的核心成员有150多人，其中不乏武力闻名全国的“盾女”，像那个尼娅就是。她们平时扶危济困，帮助妇孺，外敌入侵的时候还可以提盾上阵，保卫家园，个个实力抵得上诺德勇士的水平，是诺德王国内一股不可小觑的势力，也是伊阿亚城主屹立不倒的一大依仗。 所以伊阿亚城主非常疼爱自己的宝贝女儿，任何男人这老登都觉得配不上自己的女儿，现在看到未来女婿竟然能在王国核心圈层游刃有余，影响国家大势走向，自是发自内心的高兴，同时也激起了他那颗渐渐冷却的雄心。只见他鼓励的拍了拍艾克斯的肩膀道： “好，好，不错，你放手大胆去做，窝车则是你坚实的后盾，有什么需要的及时和我们说。” 看到未来老泰山如此深明大义，艾克斯也倍受鼓舞，对伊阿亚城主坚定的道： “我一定竭力促成此次和谈，不负国王殿下的嘱托，和城主您的期望。” 当晚，艾克斯留宿城主府，自是一番风花雪月，温柔缠绵。 第二天，直到商队的人过来催了，艾克斯才依依不舍的和纲德小姐道别，一家人对他也很重视，兴师动众的把他送到城外，才作罢返回。 出城没多久，班达克、法提斯、马尼德几人就驱马来到艾克斯身边，并驾齐驱的看着他，那意思让他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艾克斯嘿嘿一笑，不好意思的道： “哎呀，都是喝酒惹的祸，我也不想啊，稀里糊涂的就着了道，马尼德负责以后提醒我，可不能再贪杯误事了。” 看他那毫无悔改的怂样，众人为之气结，班达克实在忍不住了道: “先生，您有没有考虑过雅米拉小姐怎么办？” 在这之前，整个领地的人已经把雅米拉当做未来的主母，只是近些时候事情比较多，大家也顾不得提他们的婚事，只想着领地建设好了，再风风光光的给领主大人办个体面的婚礼。可是现在却出来个纲德小姐，这让大家伙犯了难，几个在场的核心成员一合计，就过来探探他的底，看看艾克斯现在倒地是怎么想的。 艾克斯现在能怎么想，本来他还想缓一缓，看看事态的发展再说，说不定千金贵体的纲德小姐只是一时的新鲜，过段时间感情就慢慢的淡了，这事也就过去了。 那想到这位千金也是个不省心的，不仅忠贞坚毅，还更加睿智过人，连官宣的法子都想的到，这不是把他放在火上烤吗？他现在还能有什么办法？看见班达克略带责备的看着他，只得羞愧的低头不语。 好一会，还是法提斯给他解了围，这位略作沉吟然后对其他人道； “我个人感情上还是希望大人娶雅米拉小姐为妻的，可是从领地大局上看，我觉得大人还是和纲德小姐联姻最为有利。” “法提斯你！你给我说清楚，说不清楚咱们兄弟的感情就完了！” 班达克怒不可遏，对法提斯吼道。 还好他们中间有马尼德拉着，不然保不齐就撕吧起来了。 看班达克这么愤怒，法提斯也缩了缩脖子，急忙解释道： “你别急嘛，我这么说是有原因的。首先，窝车则有粗盐，前几天我们到提哈城大家都看到了，伊登城主说不定以后会断了我们粗盐的供应，如果到时候我们再得罪了伊阿亚城主，断了所有粗盐的供应，大家都只能喝西北风了，如果联姻以后，有了这层可靠的关系，我们以后就不用担心粗盐的供应问题了。 其次，大人刚刚获封领地，在贵族阶层就没有可靠的盟友，可以说是势单力孤，现在还不显得怎么样，将来但凡遇见什么事情，肯定会受到其他贵族排挤的，如果能和伊阿亚城主的家族联姻，就等于获得一个强援，就我所了解到的消息，他们家族占据了整个诺德王国的三分之一的实力，联姻以后我相信不仅在诺德王国和斯瓦迪亚王国，就是在其它国家，也没有人再敢小觑我们领主了。 再有，你们可能都不知道，我们联姻的最大好处就是纲德小姐带来的，她是诺德王国盾女团的领袖，盾女你们都听说过，可是不知道她们到底实力如何，我知道，我以前在战场上看见过她们出手，武力没有弱于诺德勇士的，有的甚至堪比传说中诺德皇家卫士，这样的盾女纲德小姐有150人左右，将来联姻纲德小姐嫁过来，最少怎么也得带上50个盾女来我们领地，这样我们领地的武装力量可以翻上一倍。 听说纲德小姐属地上还有好几百单身的诺德女人，前段时间我们领地人口暴涨，我听亚曼提说这些人多是流民和绿林强盗，他们中间男多女少，导致我们领地男女失衡，现在感觉没什么，时间久了肯定会出乱子的，如果联姻了，到时候大人和夫人出面调和，这个问题不就轻而易举的解决了？ 老班你也不要生气，我这也是从实际情况说的，我还是那句话，我个人还是希望大人娶雅米拉小姐为妻的，可是大人现在不是一个人啊，我们领地很快就会突破1000人的，相当于两个多的堡领，大人不得不顾及很多事情啊！” 一席话说的班达克没了脾气，闭口不言了。 艾克斯也对法提斯有了重新的认识，毕竟他是出身贵族家庭的，眼光和见识自是不凡，以往只以为他的武力和军事能力出众，没想到还有政治头脑，还是小瞧了别人啊。 看见大家都不说了，艾克斯决定把这话头止住，于是开口道： “这事我也没有想清楚，我们先把手头的事情做好，大家也不要过多在讨论了，回到领地后再说，好吧。” 第44章 洛玛劝和 新式货车的使用确实加快了行商的速度，只用了两日，商队就行至依斯摩罗拉堡，这里有装满的四大车粮食等着他们，这是艾克斯和拉格纳国王密议的方案，既然决定议和就要拿出诚意，这四车粮食就是拉格纳国王的诚意。 在守城的贵族处签字确认后，商队不做丝毫停留，拉了四车粮食直接就上路了，只用了一日，众人就赶到库劳城外。 城主罗德拉波耶听到消息后，亲自出城迎接，艾克斯这次可是帮了他的大忙，如果他再筹不齐粮草，估计这个城主真的就当不成了。只见他仿佛见了救了他全家性命的恩人一样，紧握着艾克斯的双手道： “哎呀呀，还是兄弟啊，你可是帮了哥哥的大忙了啊！” 艾克斯却风轻云淡的装杯道： “哥哥言重了，本来兄弟是想多筹集点粮食，弄个10万斤8万斤的，也好帮哥哥应应急，可是您也知道眼下各地刚刚打完大仗，一时间费了几倍的心思，花了几倍的钱，也只筹集到区区六万斤。” “够了够了，比原定的还超两万斤呐，你放心超出的部分哥哥还按四倍价给你结算，绝不能让兄弟吃亏。” 罗德拉波耶边摆手边把艾克斯往城里请，他最近晦气不断，还遭到亚罗格尔克国王的刁难，这次筹集粮草他发动了所有的关系，也只筹集了6万斤，很多人甚至落井下石，理都不理他的来信，也只有艾克斯帮了他的大忙，算是救了他的命了，看见艾克斯的粮车，他的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当晚，库劳城城主府。 罗德拉波耶虽然最近财政吃紧，也尽量置办了一桌宴席，款待艾克斯一行。 看着桌上略显寒酸的酒菜，艾克斯也不以为意，只是嫌酒水太少，命人搬来几罐窝车则城带来的特产——甜艾酒。 二人推杯换盏，几轮下来就喝开了，罗德拉波耶不知道这秘制酒的厉害，多贪了几杯，很快就醉的有些情绪失控，拉着艾克斯的手诉起了苦。 原来自从上次库吉特汗国和维吉亚王国野战失败以后，亚罗格尔克国王一直找这位罗德拉波耶的茬。原因无他，当时这位最先率军赶到，立功心切的他也冲在最前，所以最先被库吉特人埋伏，让他在此役中部队损失也最甚，同时也是他的部队最先成建制溃败，从而引发连锁反应，让整个王国的大军全线崩溃。 其实这也不能全怪他，只是他首当其冲，时运不济罢了，换亚罗格尔克国王上也不一定顶的住。只是眼下内外交困，战局难以预测，如果再遇失败，贵族圈沉浮几十年的他心里很清楚，亚罗格尔克国王很可能为了转移视线把他拉出去顶缸。 眼下虽然艾克斯帮他筹到了额定的粮草，解了眼门前的困境，但是就战局发展来看他还是危机重重，凶险难测啊。 听了罗德拉波耶絮絮叨叨的说了半天，艾克斯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开心的不行，眼下他正愁着怎么能见着这位亚罗格尔克王国，好帮拉格纳国王达成和他的和解呐，这不，机会来了。 于是清了清嗓子，长嗯一声道： “嗯——，兄弟有一计，可解哥哥当前危局，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得，讲得，你我兄弟有何话讲不得，只要能救哥哥这次，你让为兄怎么都行。” 艾克斯微微一笑，要的就是他这个态度，就接着问他道： “哥哥以为此战的关键在什么地方？” 罗德拉波耶想了想道： “此战的关键是我国怎么破这两线作战的困局，眼下库吉特汗国的军队久攻不下，已有疲态，我军虽然上次损失惨重也可和他们一战，只是诺德王国一直在侵入我国边境，随时可能大举进攻，这才让亚罗格尔克国王畏首畏尾，不敢放手一搏。” 艾克斯不禁真心实意的给罗德拉波耶挑了个大拇哥，虽然这位治军可能真的不怎么滴，但是战略眼光还是有的，就接着他的话道： “哥哥果然纵观全局，眼光高远，如果这两线作战变成一线呢？” “你是说？”罗德拉波耶指了指艾克斯送粮草来的方向。 艾克斯很默契的对他点了点头。 次日，洛玛堡领主大厅外。 守门的卫兵扯着嗓子高喊道： “苏诺的善人，塔尔博力亚领领主艾克斯伯爵觐见！” 艾克斯大大方方走到觐见处，不卑不亢的施了一礼道： “见过尊敬的国王殿下。” “听说是阁下帮忙筹集了6万斤粮食，帮了我军的大忙，真是非常感谢阁下啊！” 艾克斯抬头仔细的看了看这位维吉亚国王，只见他两眼虽然有神，但是面部僵硬，眼窝深陷，明显是长期休息不好所致。随即微微一笑道： “不敢当殿下的谢，只是受人所托，帮忙中间牵线而已。” “噢，不知阁下受谁所托啊？所托何事啊？”亚罗格尔克国王明显来了兴致，身体往前倾了倾道。 “是受诺德王国拉格纳国王殿下所托，所托一句话。”艾克斯不慌不忙的道。 “什么话？请阁下告知”亚罗格尔克国王道。 “拉格纳国王殿下让我问殿下：‘是库丹城重要呐还是依斯摩罗拉堡重要呐？’”艾克斯仍是不慌不忙。 “这是什么话！”亚罗格尔克王国有些生气这不温不火的对话了，接着怒道： “这两处领土虽有大小，可是都是我王国神圣不可侵犯的领土！” 艾克斯笑了笑，然后接着道： “那么殿下认为诺德王国和库吉特汗国那个是贵国的心腹大患呐？” 艾克斯这话一出，亚罗格尔克国王沉默不说话了，艾克斯又接着来到大厅里挂着地图的位置，指着依斯摩罗拉堡道： “殿下请看，这里对贵国重要，但是对诺德王国更重要，它不仅把诺德王国切断为南北两部分，离王都萨哥斯城也只有一天的路程，无险可守的一天的路程，就像一把利剑，架在诺德王国的脖子上，而这次诺德王国所做的就是把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利剑拿开而已，这样有错吗？” 看见亚罗格尔克国王沉默不说话，艾克斯接着道： “众所周知，诺德王国靠海上贸易发家，对在陆上扩张领土没有兴趣，但不代表他们对陆上隐患没有担忧，贵国长期用一把利刃架在诺德王国的脖子上，诺德王国能视而不见吗？” “既然他们对陆上扩张没有兴趣，为什么还接着进攻我们的杰尔泊堡？”亚罗格尔克国王问道。 艾克斯听了这话微笑着道： “殿下知道进攻杰尔泊堡的军队有多少人吗？” “300多人？” “他们是怎么进攻的？是不是只是围而不打？” 看亚罗格尔克国王又陷入沉默，艾克斯接着道： “据我所知，就是附近窝车则城的伊阿亚城主都可以轻松集结1000人的大军，这么多人的大军一日就可攻下只有200守军都不到的杰尔泊堡，为什么拉格纳王国殿下没有这么做？难道不值得殿下三思吗？这难道这不是一种善意吗？ 而据我了解，库吉特汗国的塞拉可汗想的可不一样，他们这次势必要拿下库丹城的。大家都知道库吉特人抢掠成性，他们一旦拿下库丹城，就等于打开了贵国的家门，以后可以随意攻击抢掠贵国的任意领土，现在殿下还觉得这两处领土一样重要吗？” 亚罗格尔克国王又沉默了一会，然后目光灼灼的盯着艾克斯道： “本王怎么知道拉格纳国王是不是真心实意的想解决两国问题？会不会以后趁本王不备再偷袭我国领土？” 知道亚罗格尔克国王已经意动，艾克斯微笑着继续说道： “我听说诺德海里有一种叫海豹的豹子，它们只吃海里产的鱼；我还听说维吉亚森林里有一种叫棕熊的熊，它们只吃河里的鱼，那么请问殿下，海里的海豹会跑到陆地上和棕熊抢鱼吃的吗？” 看见亚罗格尔克国王又陷入沉思，艾克斯停了一会又接着道： “现在拉格纳国王送上贵国最缺的粮食还不够诚意吗？只要殿下同意两国和解，拉格纳国王只需一个传令兵，就可以解了杰尔泊堡的围困。 一旦达成和解，殿下可以安心的对付心腹大患的库吉特人，而诺德王国则可以安心的接着进行海上贸易，不用再担心以后贵国在依斯摩罗拉堡集结大军突然袭击萨哥斯王都了。对于两国来说这不是双赢的局面吗？殿下。” 艾克斯看见亚罗格尔克国王僵硬的面上露出了微笑，知道这事基本上成了，就不再多说话，静等他的回音。 好一会，亚罗格尔克国王面带笑容的道： “没有别的了吗？” “哦还有，如果贵国有需要，诺德王国可以为贵国提供粮食，只要殿下出的起合适的价钱。”艾克斯语带诙谐的答道。 听了艾克斯话，亚罗格尔克国王哈哈大笑，然后走到艾克斯面前，审视了他好一会，然后对他道： “据我所知，阁下是斯瓦迪亚王国新晋的贵族，为什么会替拉格纳国王办事？” 艾克斯嘿嘿一笑道： “殿下，我是一个商人，最需要的是能够得到像殿下这种高贵者的友谊，希望两国达成所望以后，殿下能够允许我到贵国购买商品的同时，还能顺便卖一下自己携带的商品。” 领主大厅里又响起亚罗格尔克国王一阵爽朗的笑声。 第45章 遇刺挂彩 很快，在依斯摩罗拉堡附近的一处密林外，拉格纳国王和亚罗格尔克国王会面了，这二人一个面部僵硬目光阴鸷透着股凶狠，一个撅着大嘴瞪着眼珠一脸的不服，简短几句话后火药味立马上来了，要不是旁边这么多陪臣以及艾克斯这个中间人的劝阻，但看他们的劲头，让人丝毫不怀疑他们会撸起袖子干一架。 真是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啊，他们二王表演完了，各自随行的属下才开始切入正题，谈判从中午一直谈到黄昏才结束，整个过程以艾克斯这个旁观者来看，很像古惑仔系列里两个黑帮的谈判。 双方时而嘲讽谩骂，时而吹胡子瞪眼，严重的时候还掀桌子摔碗，抽刀拔剑的，要不是眼看天黑了怕出什么意外，估计他们能吵吵一夜都搞不定谈判，那有什么所谓的国家风范，更谈不上文明，电视里演的根本不是这样的套路啊，艾克斯今天算是见到了。 最后在双方几位资历最老的贵族协商下，协议才一条一条的顺利签下，和艾克斯在洛玛堡与亚罗格尔克国王谈的差不多，诺德王国名义上占有依斯摩罗拉堡，并从杰尔泊堡撤军，维吉亚王国则要求诺德王国免费提供5万斤粮食作为赔偿，并组织商人往维吉亚王国最少贩卖20万斤粮食。 谈判结束后，艾克斯并没有跟随他们哪一位，而是在结束后就直接赶往德赫瑞姆城了，为了巴结二位国王大佬，他又认购了5万斤粮食。他得在战事结束前把粮食送到洛玛堡，让亚罗格尔克国王结结实实的领下自己这个人情。 这日商队来到德赫瑞姆城，商队货车上已经差不多快装满粮食了，在这里把作坊主普瑞斯老板仓库里的存粮拉上，艾克斯一行就可以到洛玛堡去交货了。 同时艾克斯还想通过普瑞斯老板，问问有没有人还有存粮，果然这位普瑞斯老板没有让艾克斯失望，在他的牵线搭桥下，艾克斯又接洽了几个同样开啤酒作坊的作坊主，又定下了几万斤的陈粮。 只是在接洽的啤酒作坊主走了以后，普瑞斯老板看着艾克斯似乎有话要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艾克斯觉得这位不是肤浅的人，就多问了一嘴： “普瑞斯老板，是不是还有什么要说的？” “也没什么大人，只是前段时间有几个来买雪盐的客户问起您来着，他们是萨兰德人。” “哦，可以啊普瑞斯老板，你都把生意做到萨兰德人那里了。” 艾克斯没想到雪盐的销路这么广了，心里想是时候扩大生产了。 “人们会因为自身的财产而带来困扰，大人还是留心一点。” 普瑞斯老板正色道。 “嗯，我会保护好自己的财产的。” 艾克斯粗浅的理解了普瑞斯老板的话，身份和关系在那里摆着，普瑞斯老板也没敢再多说。 当晚，德赫瑞姆城的酒馆。 近段时间比较忙，艾克斯已经很久没有来这种地方了，今天来德赫瑞姆城的任务已经完成，艾克斯带着法提斯和班达克二位来这里放松一下，同时还带着两个目的： 一是想借着喝酒的媒介，缓和法提斯和班达克的关系，二人在艾克斯娶谁为妻的事情上产生的矛盾，这老哥俩因为这事还闹上了，现在见面基本上都不说话了。 二是艾克斯希望能在这里遇见什么有用的人才，毕竟这座城处在整个大陆的中心位置，南来北往的人比较多，保不齐还真能遇见像班达克、法提斯这样英雄级别的人物。 只是今天的酒馆让艾克斯不免有些失望，人很多是不假，但是让人感觉出众的却没有，一帮碌碌庸俗的人正围着一个游吟诗人，津津有味的听他弹唱着靡靡之音的色情小曲： “维鲁加的姑娘真温柔啊 无私治愈了我受的伤 维鲁加的姑娘真漂亮啊 拉着我扛着牛来到山上的牧场 维鲁加的姑娘真天真啊 把所有的欢笑留在了整个山坡上 维鲁加的姑娘真善良啊 让我至今还忘不了那个晚上 ……” 开始艾克斯还以为这位只是个唱艳曲的游吟诗人，只是听着听着就被吸引住了，他那低沉略带沙哑和忧郁的咽喉，唱出来沁入灵魂的歌声，就像一段清晰的高品质的mv，让艾克斯仿佛亲见了他和那个牧羊女的恋情。 他的风格很像香港四大天王的张学友，让艾克斯找到了久违的感觉，恍若杜鹃啼血，只听的耳朵怀了孕，人也入了迷。 不知不觉中他的身边站了三个陌生人，他都没有察觉，一个离他最近的人低声对他道： “阿提斯酋长带给您来自天国的问候！” 听了这话艾克斯汗毛倒竖，忙往旁边一挪，只觉肋下一痛，一个匕首擦着火花，从条纹甲的腰部擦过。 自从得到这件条纹甲后，想到几次遇袭的经历，他一直坚持把这件略轻的条纹甲穿在身上，为了不引人注意，他还在外面罩了件宽大的亚麻袍子。 今天就是这件袍子救了他的命，让敌人没有判断出他身体的正确位置，使得他逃过了致命的一击，但还是觉得肋下有种湿腻的感觉，显然自己是挂彩了。 艾克斯一个跃步，窜出靠着的吧台，也躲开了三人的围攻，班达克、法提斯二人也反应了过来，一人缠住一个杀手，只是那个刺伤他的杀手却不管不顾的向他猛扑过来，手中的匕首如影相随，直抵向他的胸口，眼见艾克斯就生还无望，突然一道白练从他眼前划过，竟是那个游吟诗人一刀劈下杀手持着匕首的胳膊，艾克斯此刻也拔出了他的精锐弯刀，用尽全力一横扫，面前飞起了一只大好的头颅。 放眼望去，法提斯已经用长剑解决掉了他缠住的对手，班达克近战水平明显不及法提斯，他的对手正抱头窜向酒馆门口。 “上帝都不会原谅你这卑劣的行径！” 门口附近一个穿着长袍的人用手中木棍一下扫到这名杀手的小腿，不等他起来一脚踩掉了他手里的匕首，然后跪在这名杀手的背上把他拿住，班达克也跑过去对杀手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艾克斯这才觉得腰侧传来一阵剧痛，用手一摸一手血，忙扶着桌子坐了下来，法提斯看见他出了状况，忙跑过来扶着他。 这边的状况吸引了大家，那个拿棍子穿长袍的人和那个游吟诗人都跑过来，穿长袍的那人还掀开艾克斯那划破的袍子看了看，对他道： “伤口不深，问题不大，不过要及时清理伤口、缝合伤口。” 听他说需要缝合伤口，艾克斯禁不住脸皮都抖了起来，低头再看看腰侧肋下的伤口，有将近两寸许的伤口正汩汩的往外冒着血，可不是要缝合才行。只是又一想，这时代好像还没有多少人会缝合的医术吧，他了解过好像凯瑟琳都不会。 ‘完了，某年某月某日，代号为艾克斯的穿越者王保平卒，死于伤口感染！’ 正在胡思乱想的他，却看见那个穿长袍的人从自己的挎包里取出一个干净的布包，和一个葫芦，打开布包他从中取出针线，正熟练的穿针引线，然后打开葫芦，把里面的褐色的药水倒在针线上，过来作势就要给他缝合伤口。 艾克斯一把握住这位的伸过来的手臂道： “先生你要不先洗洗手，不然伤口会发炎的。” “不会我的药酒可以抑制发炎的，这里面含有蒲公英、黄连、板蓝根等草药，你放心。” 听他这么一说，艾克斯明白了，敢情这位是个医生，就对他道： “哪麻烦先生用药酒倒在手上，洗一洗手，这样可以大大降低伤口的发炎感染。” “哦？是这样吗？能告诉我是为什么，有什么讲究吗？” 听了他的话医生急切的问道，并用炯炯有神的眼睛看着他，认真的像个孩子。 艾克斯本想给他解释一下，可随即又很无语，先生，我这可正流着血呐好吧！一时半会儿我也解释不清啊。但又看他那认真的眼神，心下又不忍拒绝。 艾克斯瞬间也明白了，这是位对医术研究有偏执倾向的医者，往往这种人都是纯粹的人，专注的人，同时一般也都是所在领域里了不起的人，一如爱因斯坦，一如北大韦神。这是个人才啊，遂起了爱才之心，就对他道： “我可以告诉你，不过一时半会也解释不清，只要你治好我，并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教你，而且我还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跟着我学，我可以让你的医术比现在提高很多。” “真的吗？” “比真金还要真，我以我贵族的名誉起誓！” 艾克斯微笑的看着他道，并重重的点头强调，这位听了他的话竟露出孩子般的欣喜，也对他点了点头，就这么的信了。 ‘真是有一颗金子般的心啊！’艾克斯心道。 听了艾克斯的话，这位用葫芦里的药水很仔细的洗洗手，然后又给伤口上到些，一阵剧痛让艾克斯眼前一黑，好悬没晕过去，那里还敢再看他缝合伤口，只得把脸转向旁边，却正看见那个游吟诗人正笑吟吟的看着自己。 看见他艾克斯只觉非常亲切，因为他竟然是个黑发黑眼的东方面孔，还是非常英俊的那种，这位刚才惊艳的如匹练的一刀，说明其个人武力非凡，不正是艾克斯寻觅的人才吗？ 于是他握住拳头，用尽全力的忍住针线穿肉的痛苦，才堪堪做到面不改色，为了人才他也是拼了，面带轻松，微笑的对这位游吟诗人道： “非常感谢这位英雄刚才的搭救，在下铭感五内，不知英雄尊姓大名？” “英雄实不敢当，我只是个流浪的游吟诗人而已，大人不嫌弃的话叫我尼扎。” 第46章 游吟诗人 城防军很快就赶到了，然后把仅存的杀手里的活口带下去审问。 在城主府大牢，一番专业的古法严刑拷打，那名仅存的杀手很快就交代了，原来这次刺杀的幕后金主竟是远在大陆一隅的阿提斯酋长，这位劳什子阿提斯酋长艾克斯以前可是从来没有听说过，说是萨兰德酋长国的一位大贵族，任凭艾克斯想破脑袋也没整明白，自己是怎么招惹了这么个主。 后来还是马尼德的分析让艾克斯有了眉目，原来这位阿提斯酋长乃是萨兰德酋长国巴瑞耶城的城主，马尼德曾经行商去过那里，是个物产丰富的大绿洲，那里盛产矿盐、香料、椰枣、彩陶等制品。 其中最大的产业就是这矿盐，这种矿盐还有另一个称呼，就是享誉整个大陆贵族圈的玫瑰盐，其售价高达6、7枚银币每袋，据说这种盐口感细腻，味道醇厚，色泽呈现粉红色，很像粉红色玫瑰的那种颜色，故而得名玫瑰盐，据说还有医用疗效，不知道真的假的，让艾克斯感觉这位阿提斯酋长应该也是个营销高手。 很明显了，这是实打实的古代版《谁动了我的奶酪》，每袋4、5枚银币的雪盐对这位阿提斯酋长的玫瑰盐生意造成了不小的冲击，所以他经过一番调查，搞清楚个中缘由后，才决定对艾克斯痛下杀手的。 关键一点让艾克斯生气的是，这位阿提斯酋长总共只用了200枚银币来收买这三个杀手，剩下100枚还是事成之后再付的，好歹咱也是个领民快过千的领主好吧，就这点赏金，打发叫花子呐！艾克斯为之气结。 还有就是那个作坊主普瑞斯，他应该是察觉到了什么，所以才出言提醒的，只不过艾克斯确实没有这方面的阅历，没有领会到他话里的意思，这种事又不好乱说，毕竟身份差距在那摆着，艾克斯也不能过分苛责他，而且就凭他这察人的眼力劲儿，艾克斯决定以后要深交他这个朋友。 再后来，连出城巡视领地的城主克莱斯侯爵也闻讯快马赶了回来，本来这次艾克斯没想打扰克莱斯城主的，这位克莱斯侯爵德高望重，是斯瓦迪亚的闻老太师，也是斯瓦迪亚王国三侯爵中唯一一位还在掌权的侯爵，为王国牢牢控制着大陆的核心区域。 作为晚辈的艾克斯，没有什么事由的话，贸然去拜访的话很显失礼，现在没想到却因为这事不得不见上一面了。 这位克莱斯侯爵不仅德高望重，更是个通达的人，不管怎么说，艾克斯是在他的领地上被刺的，同为一国的贵族，这事可大可小，也很容易引起别人的误会，而且据他所知，这位新晋的艾克斯伯爵，还是国王哈劳斯器重的人，所以他执意要宴请艾克斯和他的商队，不得已艾克斯只得盛情难却了。 晚上城主府宴会大厅，城主克莱斯侯爵为艾克斯举行了丰盛的宴会，同座的还有克莱斯侯爵的儿子戴尔威廉伯爵，以及商队的几个核心成员和今天出手相救的那两位，那个叫尼扎的说什么也要走，艾克斯使眼色让法提斯好不容易才把他留住。 其他的商队成员也被克莱斯侯爵安排进城主府的兵营吃饭休息，连同商队的货车和驮马也拉进城主府看护起来，可以说是面面俱到，安排的明明白白。 由于艾克斯有伤在身，只浅浅的应付了几口酒，就推说要去客房休息，这时那位尼扎却不合时宜的站起来拦住他道： “大人，酒也喝了您也感谢过了，能不能放我就此离去？” 艾克斯叹了口气道： “是本伯爵有失礼的地方吗？让兄弟这么想离我而去？” “大人言重了，只是这次我从库吉特汗国赶来，乃是慕名前来拜访贵国有名的‘苏诺善人’，我对他心仪很久，觉得现在酒馆里传唱的那首《苏诺善人》粗陋不堪，不能宣扬他的美誉，我要亲自当面问询他的事迹，然后为他写上一首真正的《苏诺善人》，并将他的美名传扬整个大陆，所以不敢在此停留，请大人原谅则个。” 听了他的话众人哈哈大笑，克莱斯侯爵笑吟吟的对尼扎道： “这位小友你是否知道你口中的‘苏诺善人’叫什么名字，所居何处？” 尼扎摇摇头道： “我也是从同行那里听到善人的事迹，他也不知道善人叫甚名谁，只知道他在苏诺经商，身为一介商人，为了不相干的灾民，善人不惜倾尽所有，活人无数，想必苏诺城人人皆知善人的大名，我到苏诺城一打听便知。” 听了他的话克莱斯侯爵又是哈哈一阵大笑，然后对他道： “何必如此辛苦去寻，你要找的‘苏诺善人’不就是这位艾克斯大人吗！还不快来拜见！” 众人随着克莱斯侯爵的话又是一阵哈哈大笑，尼扎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大老远跑过来寻找的善人就在眼前，真是无巧不成书啊，这让喜欢追求诗歌意境的他一时竟然语塞。 “呃欧，呃欧。”两句后无意识的感慨后，尼扎这才反应过来，上前抚胸深深施了一礼道： “请收下我真诚的敬意，艾克斯大人，您的善举值得每一个人尊敬！” 艾克斯忙上前一步扶起他，不好意思的道： “没有，没有，我只是做了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罢了，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 “大人您错了，在这个黑暗的乱世，人人都只为了自己，强者以奴役弱者为荣，恶人以欺辱善人为乐，当权者为了一己私利，不惜发动战争，生灵涂炭，贫弱者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全家惨死于野外荒郊。 我曾经仰天大吼，问这苍天何以至此，苍天无语，给我看见的只有无边的黑暗。 在这之前我已彻底失望，心灰意冷，于是我背着心爱的冬不拉，流浪于各国，寄情于山水之间，忘情于男欢女爱，一直这样漫无目的流浪着，只期望着那一天，实在走不动了，能够死在一个无牵无挂的陌生地方。 我在听说大人在苏诺的善举后，起初还不以为意，以为又是那个沽名钓誉的人在愚弄世人，直到我听说大人在战争结束后又接着施粥半月有余，还在最后一天把剩下的余粮平分给所有灾民，只为让他们能够活着回到家乡，才相信大人这是真正的善举。 大人，您可能不知道，您的善举就如这黑夜里的一盏灯，给这黑暗的乱世带来一丝光明，虽然您可能觉得只是做了件力所能及的事情，但是这件事的意义于这漆黑的世道来说，就是一盏能够指路的明灯，是生活在黑暗里的人们能够看得见的，为数不多的光明。 所以我才专程赶过来找您，我要将您的事迹写成真正的《苏诺善人》这首诗歌，并将它在这个大陆的每一个角落里传颂，哪怕这首诗歌只能带给人们一丝生的希望或是一丝心中的温暖，我亦不虚此行了。” 一席慷慨激昂的话，直说的在场所有众人内心激荡，有人甚至热泪盈眶。 艾克斯眼睛湿润的看着眼前这位叫尼扎的游吟诗人，他知道这是位天生的善人，有人说人性本恶，不可否认，人本就是高等的动物，只不过有人遵从本性，有人追逐光明罢了。 历史上有很多这样天生的善人，一如女娲，一如普罗米修斯，一如耶稣，一如释迦摩尼，一如先秦诸子，一如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先贤，一如满门忠烈，血脉几乎尽失的教员，一如单手擎起炸药包，以血肉之躯去堵机枪眼，受烈火焚身而岿然不动的革命先烈。 他们或光耀千秋，或籍籍无名，或经天纬地，或普普通通，都用生命践行着心中的善，用心中这份善推动着历史沉重的车轮，一步一步缓慢前行。 他们又如历史天空上的繁星，在漫漫长夜的海洋里引领着人们，从原始的野蛮蒙昧一点一点航向现代的繁荣文明。 眼前这位就是天生的善人，不，从某些方面讲他是位圣人，虽然后世这样的人很多，但在这个时代，在艾克斯的眼里，他就像暗室中的明珠般耀眼，这让艾克斯怎么忍心将他错过，于是整理了一下情绪对他道： “你难道不能追随我，我们一起为这乱世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吗？” 艾克斯的话让尼扎一时愣住了，他睁睁的看着艾克斯，片刻后仿佛下了莫大的决心似得，只听“苍啷”一声，他猛地拔出自己的弯刀架到了艾克斯的肩膀上。 “住手！”“尔敢！”“我和你拼了！” 法提斯、班达克几人纷纷怒吼！暴起欲扑将过来，却被艾克斯摆手制止住，即使他是刺客，能说出刚才这番感人至深的话，就是死在他手里艾克斯认为也值了。 只见尼扎丝毫不惧身后噌噌的拔剑声，高傲的扬起头颅道： “阁下能够一直践行你心中的善吗？如果有一天，你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将灾祸带给世间的人民怎么办？” 听了他的话，艾克斯想了想，摇摇头道： “我不能保证一直践行心中的善，我是人不是神，但我可以保证尽量不变初心的去践行心中的善，如果有一天，我为了自己的私利，不惜为祸世间，就请你用手中的弯刀割下我的头颅！” 听了他的话，尼扎愣住了，脸上的高傲逐渐不见了，变的非常激动，只见他收回弯刀插在面前的地上，单膝跪下道： “请收下我做您的臣属吧，我将为您的事业贡献青春和生命，我的刀剑就是您的刀剑，您的仇敌就是我的仇敌，为正义，为苍生，为使命，跟随您的脚步，践行您的初衷！” 听了这话，班达克、法提斯、马尼德、德赛维以及给艾克斯缝合伤口的杰姆斯几人，纷纷来到了艾克斯的面前，将手中武器插在地上，单膝跪下跟着道： “请收下我做您的臣属吧，我将为您的事业贡献青春和生命，我的刀剑就是您的刀剑，您的仇敌就是我的仇敌，为正义，为苍生，为使命，跟随您的脚步，践行您的初衷！” 看跪在自己面前的众人，艾克斯难抑心中的激动，拔出自己的精锐弯刀，正准备放在几人肩上，却被克莱斯侯爵大喝一声打断道： “等等！人主当用宝剑，只有双刃的宝剑，一刃砍向敌人，一刃约束自己，才是人主应该用的武器，才可以用来行使庄严的受封仪式，各位请先行起来，我这里正好有一把宝剑，就赠予阁下，阁下还可以借用我这还算体面的大殿举行受封仪式，阁下以为如何？” 听了这话艾克斯哪能不允，就上前扶起众人，片刻后克莱斯侯爵从后殿拿出一把古朴的宝剑，只见他神情肃穆，竟双手托着，庄而重之的送到艾克斯面前，艾克斯忙双手接住。 这是一把宽刃双手剑，剑鞘是很普通的硬皮革做的，显得很陈旧，剑托、护手、握把都是普通的黄铜，上面斑驳不堪，一看就是把经历沧桑的宝剑，拉开宝剑还是把双血槽的宽刃剑，最宽处约有8cm，这是把重剑，现在少有人用这样的重剑了，剑的两面还歪歪扭扭的冲刻有字，一面是“以剑开疆”，一面是“勇卫吾土”。 当艾克斯把这八个字念出来的时候，其他人还没有什么，只有法提斯猛吸一口气，禁不住轻“哦”了一声，随即紧闭双唇，低头拼命掩饰。 全场只有克莱斯侯爵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法提斯，其他人都在专注的看着艾克斯手里的宝剑，也没太在意他这个小小的反应。 片刻后，在克莱斯侯爵和其子戴尔威廉伯爵分列两边的见证下，班达克、法提斯、马尼德、德赛维、尼扎、杰姆斯等几人，重新庄严的单膝跪在艾克斯面前一起宣誓道： “我衷心认您为主，此生绝无二心，我将为您的事业贡献青春和生命，我的刀剑就是您的刀剑，您的仇敌就是我的仇敌，为正义，为苍生，为使命，跟随您的脚步，践行您的初衷！” 艾克斯待众人齐声宣誓完，站起来将宝剑竖立握在胸前，把‘以剑开疆’面朝外，朗声道： “我艾克斯，以性命和荣誉起誓，我将永远保护你们的生命和家庭，我将永远守护你们的土地和财产，我将永远尊重你们的人格和尊严，我将永远维护你们的声誉，规劝你们的言行，践行你们的初衷，为正义，为苍生，为使命，我授予你们追随我的权力，以及你们的子子孙孙，直到永远！” 言毕，把宝剑一一放在这几位的左右两肩上，完成了整个受封仪式。 第47章 王者之剑 次日清晨，克莱斯侯爵父子亲自为艾克斯等人出城送行，父子俩骑在马上在郊外的大道上目送了很久，看见商队一行已经渐行渐远，戴尔威廉伯爵对父亲克莱斯侯爵道： “父亲，那把剑您珍藏了这么久，为什么就这么轻易的送给他了？您不能把剑传给我吗？” “怎么，你觉得可惜吗？只不过是一把陨铁剑而已，和普通的铁剑没有什么区别。” 无视儿子言语中的气愤，克莱斯侯爵淡然的说道。 “不是说……？” 戴尔威廉伯爵疑惑的问道。 “你是说那句‘遗失王剑处，必有新王出’吗？” 克莱斯侯爵转头意味深长的看着自己的儿子，片刻后接着道： “一句游吟诗人瞎编的谶语而已，我得到这把剑这么多年，也没有干成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反而因为四处受敌，活的战战兢兢地，没看见这把剑对我有任何帮助。 如果这位艾克斯伯爵真有平定天下的那个本事，那他手里的剑就是把王者之剑，如果没有，那就是把破旧的铁剑而已，不要在心里过分的计较。” 看了看天边满天的红霞，克莱斯侯爵深吸一口气，又重重的吐出，然后对儿子道： “风雨就要来了，我的儿子，守护好你的领地！” 原来克莱斯侯爵赠给艾克斯的那把古剑确实来历非凡，最早可以追溯到上一个统一大陆的帝国卡拉德帝国，是这个300多年前帝国的第一任大帝德雷克的佩剑，后来一直作为帝国的传世之剑世代在帝王手中相传，帝国分裂后又作为斯瓦迪亚王国的传世之剑。 只是在十几年前库吉特汗国入侵的时候，此剑的拥有者伊斯特瑞奇国王战死在了德赫瑞姆城的保卫战中，此剑也因此而遗失。 后来此剑被克莱斯侯爵找到，但是他并没有将此剑交给时任国王哈劳斯，因为他根本就看不上哈劳斯国王，更不耻他为了上位所做的一些行径，所以这些年，他一直私自偷偷的保管着这把王国的传世之剑。 其实最主要的还是他也存着自己的小心思，上次国王派和家族派的冲突背后，就有他这只暗手在推波助澜，他甚至派遣游吟诗人到处散播什么“遗失王剑处，必有新王出”的谶语，结果这两派迫于形势选择了媾和，始终都没有打起来，以致他苦心孤诣的计划也跟着落了空。 这些年他不是没有想过扩充势力，一展野望，可是他的军事能力还行，政务能力却很一般，封地里的农奴经常逃散，又处在四战之地，同时受到周围几个国家的压力，让他自保尚且不足，何谈扩张，随着年龄的增长，渐渐的他也息了争雄的心。 其子戴尔威廉从小被他寄予厚望，可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却还不及他年轻的时候，除了和他一样军事能力还行以外，其他更是一无是处，还有个爱赌博的毛病，性格也比较冒失。 从小这位戴尔威廉就是听父亲经常讲王剑的故事，成年后更是知道这把王剑就在父亲这里，经常问父亲要来赏玩，意思不言而喻，小时候听过的王剑和它曾经持有者的故事，已经让这位年轻的贵族把自己代入了，看见儿子把玩王剑时那炽热的目光，老于世故的克莱斯侯爵感到深深的忧虑，一直想找机会把王剑处理掉，只是心里觉得心疼可惜不舍得而已。 恰巧这回宴请艾克斯的时候，听到尼扎的慷慨激昂，以及艾克斯展现出来的雄心壮志，那场景让老侯爵想起自己年轻时的意气风发，觉得把王剑送给这位新晋的年轻领主，也不会辱没了王剑的名头，还掐了自己将来去世以后，可能给家族带来的隐患，何乐而不为哪？ 躺在货车上养伤的艾克斯，正在把玩着这把新入手的铁剑，他哪里知道克莱斯侯爵之所以赠给他这把宝剑，背后竟有这么多心思和纠结。 这把剑整体看上去形制质朴，握在手里仔细鉴赏后就会发现它大而不蠢，重而不偏，器形和谐，把玩趁手，有种浑然天成一体的感觉。也让艾克斯越看越喜欢，越玩越上头。 旁边骑在马上的法提斯，把这一幕深深的看在眼里，只觉晨辉照射到王剑平滑的宽刃上，映出彩色的光晕，恍惚间让他产生一种错觉，心中暗道：‘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王者之气？’ 于是他驱马近前，低声对艾克斯道： “大人，晨露深重，宝剑需藏，为了伤势早日恢复，您少动为宜，多注意休息啊！” “哦哦，好的好的。” 艾克斯从善如流，收了宝剑放在一边，乖乖躺好休息。 本来艾克斯受了伤，一众家臣非要他回领地休息，艾克斯却极力反对，说什么要亲自把粮草送予亚罗格尔克国王军前，让他担下这份情，好让商队以后在维吉亚王国可以更加便利的行商。 其实呐，是他怕面对老约翰和雅米拉二女，本着能拖一天是一天的鸵鸟想法而已。 骑在马背上的尼扎不知何时弹起了他的冬不拉，还是那首熟悉的《维鲁加姑娘》，没了王剑吸引注意力，昨夜因为伤口奇痒而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的艾克斯，听着听着居然在这和煦的春风里睡着了。 而那把新到手的王剑，却像一件被遗忘的玩物一样，静静的躺在一旁的羊毛毡上，随着货车的移动，它也跟着一动一动的上下起伏。 中午的时候，艾克斯是被人叫醒的，天空此时开始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而且还有越下越大的趋势，艾克斯为保粮草不被淋雨发霉，只得选择在附近的德其欧斯堡躲雨，众人紧赶慢赶，在雨下大之前终于赶到城堡前。 领主特瑞典伯爵在验过身份旗帜后，很热情的欢迎了他们，毕竟这时代城堡除了作为防御工事以外，还为过往商队提供住宿服务，这座德其欧斯堡因为离德赫瑞姆城很近，一般很少有人在这里住宿停留，其本身也只是作为德赫瑞姆城的卫城而建设的，难得遇见这么一大队人投宿，所以和艾克斯素不相识的这位特瑞典伯爵，对他这么的热情就不奇怪了。 结果这一住店还真住下了，由于这雨来的急，艾克斯赶路也比较急，不仅淋了雨，还牵动了伤口，当晚他就发起了高烧，伤口还有发红感染的迹象。 幸好有刚刚被艾克斯拐骗入伙的杰姆斯，这位赤脚医生再用柳树皮煮了一碗药水给艾克斯服下之后，艾克斯感觉好了很多。 不过这位看效果不明显，居然建议用放血给艾克斯降温，幸好艾克斯没有烧的迷糊不清，当场就制止了他这种愚蠢的作法，只让特瑞典伯爵派来的侍女用湿毛巾敷在脑门上，并告诉她如果自己睡过去了，还要她勤换着湿毛巾。 等忙活完这些，大家伙都出去了让艾克斯在屋里休息，只留了下照顾他的侍女，还有一个赖着不肯走的杰姆斯，看着他眼巴巴的看着自己，艾克斯知道不给他解释清楚，自己和他两个人都难受，于是就忍着头痛对他道： “放血是不对的，血液里有丰富的好东西对身体有利，放血能降温是一种错觉，等于把体内的好东西都排空了，身体当然就没有温度了，那和容易手脚冰凉的老人一个道理，身体失去了活力，这样病情反而会更加严重，所以以后不要再给人轻易的放血了知道吗？” 说完艾克斯躺好准备休息，可发现杰姆斯还是不肯走，还用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的脑门，这才明白过来，就指着自己脑门上的湿毛巾道： “面对疾病身体是可以自卫的，其中一个表现就是发烧，但是这样的做也有坏的一面，有的器官在持续的高温状态下会烧坏的，特别是脑袋，持续的高温会让人变傻的，所以需要用湿毛巾给脑袋降温，懂了吗？” 似懂非懂的杰姆斯，看见艾克斯没接着往下讲的意思，他这才发现生病的大人是需要休息的，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才出门而去，真让艾克斯无语了。 第二天，当杰姆斯过来给艾克斯换纱布的时候，艾克斯这才明白自己的伤口为什么会发炎，只见杰姆斯用一块灰不溜秋的纱布做药棉，艾克斯急忙制止了他，让他把所有的纱布用开水煮过烤干后再拿来使用。 现在想想当时杰姆斯给他包扎的时候，他只顾装相的和尼扎眉来眼去了，针线和杰姆斯的手虽然都消毒了，唯独没有去看包扎的纱布，真是百密一疏啊，昨天一淋雨，脏东西肯定渗到伤口里面去了，这才导致昨天的发烧。 不过现在烧也退了，伤口也趋于稳定了，看来是强壮的身体让他从杰姆斯的手底下逃过一劫，要是个身体虚弱的还真有可能说没就没了。 事后他又不得不给杰姆斯讲了一下纱布消毒的原理，并告诉他以后给伤口包扎，所有可能接触伤口的东西，都要消毒。 怨不得他行医这么多年还籍籍无名，混得到处流浪这么惨，基础原理的错误，就是知道再多药方，学会再多药理，也不可能成为高明的医生。（我没说啥啊，大家不要乱理解） 不过这也不能怨他，知识的局限性阻碍了他通往名医的道路，不过就凭他对医术的这份执着，艾克斯相信他以后肯定会成为一代名医的。 第48章 他乡异客 春雨绵绵贵如油，一连一个多星期的阴雨天让德赫瑞姆原野上新播的麦田吸饱了水分，却也让艾克斯的心情坏透了，本来他想着把这批粮草送往洛玛堡，为维吉亚的战争出一份力，和亚罗格尔克国王结一个大大的善缘，可是现在看来这个想法很可能会落空了。 要知道战场情况瞬息万变，这么多天过去了，谁知道会发生什么，而且这几天他总是感觉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唯一让他感到庆幸的是，自己第三天就不再发烧了，这几天伤口的表面也已经愈合了，虽然里面可能还没有痊愈，但不耽误骑马赶路了。 这天天终于放晴，艾克斯决定不再等了，就下令商队出发，可是出了城没有多久，他就为自己的草率后悔了，泥泞的土路让行进变得异常艰难，一天辛苦下来只赶了原来一半的路。半路上两辆货车还损坏了，好在艾克斯事先有安排，商队里有跟着的木匠，才不至于耽误太多时间。晚上休息的时候，所有的成员身上都沾满了泥土，几乎所有的人都滑倒过。 不过从这天起，赶路的情况就好起来了，连续的晴天让路面干的很快，商队又恢复了以前的速度，又用了三天，商队终于在这天中午赶到了洛玛堡。 只是他们路上赶的再辛苦也是迟了，三天前亚罗格尔克国王指挥维吉亚军队，对库吉特汗国的军队发起了决战，并在野战中打败了库吉特军队，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 原来这位亚罗格尔克国王这么长时间一直龟缩在洛玛堡，不仅仅是因为维吉亚军队在野战方面确实不是库吉特人的对手，更主要的是他在等这场雨。 每年1、2月份之间，这里都会出现连绵的阴雨，充沛的降雨让吸饱水的草甸变得像沼泽一样泥泞，大大限制了库吉特骑兵的优势，而维吉亚人的军队却没有受到多少影响。 所以这位国王选择在三天前，天刚放晴，地面最为泥泞的时候，发动了对库吉特人的总攻，结果可想而知，库吉特人直接溃败了，不仅丢了几乎全部辎重，大量的失了马匹的人员也被俘。 由此可见这位亚罗格尔克国王还是很有水平的，不仅能够隐忍，还能在关键的时候发动致命一击，更是拥有了纵观时间线全局的战略眼光，在这个时代他算是顶尖的人物了，艾克斯觉得假以时日，这位国王一定能崛起于这片大陆。 此一战，维吉亚王国光俘虏就抓了近500人，缴获物资无数，显然是不缺粮了，不过亚罗格尔克国王还是念着艾克斯调停之谊，亲自接见了他，并答应仍按现价收购他拉来的粮食。 这天下午艾克斯应邀陪同亚罗格尔克国王视察，当一行人在城门处，观看从前方刚刚抓获的几十名俘虏的时候，艾克斯听到了几句熟悉的声音，只听一个俘虏小声的道： “顺哥，眼下如何是好啊？看情形吾等定要被发卖为奴了。” “有甚可怖滴，吾等本就是老爷们的牧奴，只不过换个地方而已。” 一个比较壮实的俘虏道。 “不一样啊顺哥，我听说这些蛮夷只会把奴隶送到矿上当矿奴，这种奴隶但凡进了矿就休想活命出来，要在那不见天日的矿里挖矿至死啊。听说还有一种更甚的船奴，要在船上划船至死，死后直接弃于海里，落不得一具全尸啊！” “你切莫要聒噪，容我看看形势再说。” 那个叫顺哥的看见自己的同伴情绪有些激动，怕引起卫兵的注意，安抚他道。 听了他们的谈话，艾克斯巨震无比，因为这二人虽然囫囵的全身是泥巴，看不清他们的具体长相，但是他们说的话艾克斯听得懂，那是分明是半文言的汉语啊。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艾克斯以为是穿越到了异世界，没想到还能听到故乡的声音，一时间百感交集，激动不已，正在愣神的时候，却听见亚罗格尔克国王对身边人道： “这些库吉特的贵族甄别出来单独关押，回头好问塞加可汗要他们的赎金，剩下的这些库吉特‘唐奴’以及其他奴隶卖到矿上也不值什么钱，眼下国内粮食还不宽裕，粮价比较贵，他们卖的价钱都不一定抵得上他们浪费的粮食，明天把他们通通杀掉！” 听了这话艾克斯心中一紧，忙上前对亚罗格尔克国王道： “殿下，我的领地现在急需劳力，能否把这些人给我？” 亚罗格尔克国王一怔，笑吟吟的看着他道： “艾克斯伯爵，这可是几百张要吃饭的口，你的领地养活得起吗？” 艾克斯嘿嘿一笑道： “殿下明鉴，我也不全要，只挑一些看着顺眼的就行。” “可以，你要确保他们不要逃脱了，在我国境流窜为祸哦！” “殿下放心，我一定严加看管，把他们完完全全带到领地。” 听了艾克斯的话亚罗格尔克国王对身边的书记官道： “你去陪艾克斯伯爵挑选，剩下的今天就不要给任何吃食了，单独关押，每天早上通通处死，并把尸体挂在通往库吉特萨彻堡的道路上。” 说完对艾克斯点点头带人走了。 艾克斯在书记官的带领下来到城堡的一角，在拒马围城的隔离墙里，黑压压的坐着一大片人，约么有4、500人，虽然有很多人满脸的泥巴，但是仔细一看还是有很多亚罗格尔克国王口中的“唐奴”的，甚至艾克斯还看见有几个挽着发髻的人。 艾克斯站在隔离墙外仔细看了看，就一指刚刚那位叫顺哥的，招手让他过来，用中文问他道： “汝可是唐人？” 听了这话这位叫顺哥的明显就是一惊，仔细打量了这个身穿条纹甲，肩披貂皮披风的贵族，激动不已的道： “大人莫不是故乡人？” 艾克斯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和自己人对上话了，也是有些激动，对他点点头道： “你且仔细听好，莫要声张，亚罗格尔克国王殿下明天要把汝等通通处死，然后钉在通往库吉特的大道上……” 艾克斯话没说完这位顺哥当时就垮了，屈身就要下跪，艾克斯忙厉声打断他道： “站起！莫要声张，我已向亚罗格尔克国王殿下求情，让汝等这些故乡人成为我的属民，一会你在旁边看着但有假冒故乡人的，你且指出来，可知否？” 这位顺哥忙不迭的点头道： “大人仁慈，小人莫敢不从。” 艾克斯先是让班达克叫些商队成员全副武装的过来维持秩序，又让众人用拒马新围了一个隔离墙，然后再来到这些俘虏面前用中文道： “诸位听了，凡我唐人者速速站起！” 看很多人没有反应过来，那个叫顺哥的立马着急的补充道： “乡亲们，这位大人乃是故乡人，给大家保命来了，想活命的速速站起呀！” 这话一出，人堆里才开始有所反应，陆陆续续的站起来百十号人，艾克斯让顺哥指引着这些人到新围好的隔离墙里。 艾克斯站在旁边审视着这些人，他们一个个面黄肌瘦的，一看就是长期营养不良的结果，不禁喉头一堵，为这些流落在异乡的故乡人唏嘘不已。 突然艾克斯看见一个突兀的赤发赤须大汉也在其中，就一指他道： “不要冒充，你且出去！” 那个顺哥急忙劝阻艾克斯道： “大人且慢，好叫大人知道，这位姓刘名叫胡儿，乃是匈奴后裔，也是曾经的街坊。” 那个叫刘胡儿的嘿嘿一笑道： “嘿嘿，大人叫俺胡儿就行。” “什么胡儿胡儿的，甚也难听，既是家乡人，你就叫刘唐吧。” 这位新晋的刘唐一听喜不自胜，忙对艾克斯作了个揖道： “谢大人，谢大人赐名！” 艾克斯点点头让他过到隔离墙里去，这个刘唐身高快1.8米了，放在那里也是条大汉，看样子还很醒目，艾克斯决定要好好培养。 约么10分钟，这百十号人都进了新围好的隔离墙，艾克斯问顺哥道： “你且看看还有没有，别漏了家乡人。” 顺哥听了艾克斯的话缩了缩脖子道： “大人有是有，只是人家是那颜的那可儿（仆从），可金贵着哪，看不上咱爷们。” 听他这么一说，艾克斯来了兴趣，道： “你且指给我看，若是故乡人，死了岂不可惜。” 顺着顺哥手指的方向，艾克斯看见约么有十几人围在一堆，其中一个甚是引人瞩目，这人和艾克斯差不多一般身高，长得虎背熊腰，甚是魁梧，听顺哥说此人叫冉恭，乃是那颜手下那可儿首领，号称部族第一射雕手。 艾克斯一听心中一喜，这射雕手可不是白叫的，那可是高难度的高空快速移动靶射击，其难度绝不比后世的什么国际射手大赛低，这可是人才中的人才啊，遂招手让他过来。 只见这冉恭似乎有气，赳赳的走到艾克斯面前，不卑不亢的一抱拳道： “大人唤小人前来为何？” 艾克斯看了看他不服的样子道： “你可是唐人？为何不到这边来？” 听了这话冉恭一脸傲气的道： “好叫大人知道，卑下乃是艾车莫尔拖巨那颜帐下那可儿头领，不再是那唐人了。” “哦，那你既不是唐人那你是什么？库吉特人？” 艾克斯一听冉恭的话气笑了，他也听出艾克斯话里的讥讽，脸上一红道： “也不是，卑下只是那可儿。” “这那可儿我听闻是仆役、仆从的意思，是也不是？” 看见冉恭不再说话，艾克斯接着道： “即是仆役，也就是比奴隶高一点而已，有何可傲气的，还能有我唐人身份尊贵？我且问你是不是拖巨那颜让你率队掩护他们库吉特人撤退来着？” 冉恭脸上又是一红，不吭声了，其实是拖巨那颜带着一帮库吉特人夺了他们这些那可儿的马，并让他们留下断后，才使得他们最终被俘的，但是他仍兀自嘴硬的道： “我等为掩护拖巨那颜撤退被俘，那颜他定会拿钱来赎回我等。” 艾克斯听了呵呵一笑道： “你可知我为何要把汝等故乡人集中起来？乃是因为你们那颜根本不会支付你们的赎金，亚罗格尔克国王殿下明日就会杀了你们祭旗！我念尔等是故乡人才从亚罗格尔克国王殿下那里把尔等保下来。” 艾克斯看还是他不信就道： “尔等若是不信且随我回营，明早便见分晓。” 第49章 行路赐名 第二天，艾克斯辞了亚罗格尔克国王，离开了洛玛堡往领地赶。 这趟他也不算白来，虽然粮食没有卖个好价钱，但是低价从亚罗格尔克国王那里买了30多匹缴获的草原马。这种马性格温顺，不挑草料，耐力还足，唯一不足的地方就是比其它马身低上个5厘米左右，骑上去不够高大威猛，正好可以用来行商拉车。 临走前，艾克斯还让商队成员押着100多号唐人在城堡外停了半个多小时，观刑维吉亚士兵屠杀俘虏的场面，大家伙这才相信那个叫张顺的顺哥昨天晚上的话，他并没有诓骗大家。 看见一排排倒地仍在汩汩流血的俘虏，有的人吓的直接都哭了，艾克斯看见知道效果差不多达到了，就通知大家启程回家，并招手让那个叫张顺的过来道： “你算是本大人欣赏的，找几个可靠的，路上维持秩序，莫要出了差错，吾已经答应国王殿下，不能让你们到处流窜，若是那个跑了的，死活本大人可是不问。” 张顺一听那里还不明白艾克斯的用意，忙不迭的点头道： “大人放心，小的醒的，定不会出了差错。” 艾克斯看着他点头弯腰的模样，觉得这不是自己希望的模样，就对他道： “你且站直了说话，什么小的小的地，你们都是我高贵的华夏人，我堂堂汉家的男儿，以后跟我说话你要自称属下，我不希望听到什么小的，小人的字眼，明白吗？” 一段话说的张顺泪盈满眶，喉头发堵，强忍着哽咽对艾克斯行了一个叉手礼道： “属下醒的，定不会让大人失望！” 末了艾克斯又让他把那个冉恭叫来，冉恭到了近前对他深施一礼道： “冉恭谢过大人搭救之恩，在下的命是大人给的，在下定当以死相报！” “什么死不死的，我要你好好的活着，可信了本大人说的话？” 艾克斯玩味问他道，看他低头默不做声，又接着道： “拖巨那颜并没有把你当做本族人来看，那可儿，那可儿，是比奴隶高一级，可始终只是仆役罢了，还是做回我堂堂汉家儿郎吧！冉恭，是拖巨那颜给你起的名字吧？” 看见他点头，艾克斯又接着道： “听着就知道，什么狗屁的恭、良、顺，不就是希望你们对他们永远恭良顺吗!五胡乱华的时候有个叫冉闵的也姓冉，你知道吗？” 冉恭摇摇头一脸茫然，显然库吉特人是不会让他们中间有文化传承的，于是艾克斯接着道： “当时五种胡人侵入我华夏大地，差点将中原的汉人杀光，就是这位冉闵起身抵抗，并颁布了《杀胡令》，才保存了中原之地我汉人的血脉，你也姓冉，不能辱没了这高贵的姓氏，不要再叫什么劳什子冉恭了，从今以后你就叫冉虎吧，乃是我汉家之虎！明白吗？” 冉虎听了立马跪下行礼道： “属下谢大人赐名！” 艾克斯看他不再有之前的傲气，心中一阵暗爽，又接着沉声道： “起来吧，回去告诉所有人，名字里但凡还有什么恭良顺这类字眼的，都给我改了，不知道该叫什么的到我这里，我来赐名。” “属下领命。” 看冉虎的态度让艾克斯很是满意，就接着对他道： “回到领地的路还有些时日，和张顺一起维持好族人的秩序，莫要出了差错，下去吧。” 看见冉虎远去，艾克斯在心里叹了口气，算是去了块心病，这个冉虎武力值爆表，一旦压服不了，定会闯来祸事，看样子目前应该是稳定住了，以后回到领地后还要慢慢打磨，就这艾克斯也不能完全放心，又招来法提斯道： “这些是我以前失散的族人，他们现在还不稳定，容易出乱子，你通知岗哨值班的时候多加戒备，值班人员多加一倍，回到领地再多放兄弟们几天假。” 法提斯深深看了艾克斯一眼道： “大人，这些人新到，恐怕人心不稳，而且像刚才那位也不像个善茬，不容易控制啊，不如饭食上给少一点，这样路上安稳一些。” 听了他的话，艾克斯摇摇头笑道： “不必，你看他们有的摇摇晃晃，再吃不饱能不能赶到领地还两说呐，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先不要让他们吃的太饱，特别是那些面黄肌瘦的，等过两天再慢慢增加他们的饭量。” 看见法提斯离去，艾克斯以为总算可以松口气了，想寻个空点的货车躺下休息，毕竟他的伤还没有好利索，可是让他头疼的事情接着又来了。 原因无它，原来是冉虎回到人群里把艾克斯的起名政策宣讲了以后，这些个人纷纷过来让艾克斯赐名。 他们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他们的名字确实都是那颜老爷们起的，像什么王良，刘顺，李恭的，还有什么狗啊，犬啊，癞啊，龟啊的，有的干脆就没有名字，叫什么刘三、王二的，还有的奴下奴父母死的早，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姓氏。 总之各种情况不一而足，只让艾克斯一个头两个大，并不是名字特别难取，而是作为中国人的艾克斯知道，名字对中国人的意义，不可随便了事，更不能到了那，看见啥就轻易拿来做名字，像什么山上、松下，什么道边、野尻、肥田的都拿来用，忒也侮辱人了。 但是又一时半会儿的理不清这里面的思路，只得让这些人先回去，说是等他思考一下再给大家统一起名。 一路上他躺在货车上想了很多，从姓氏的起源到名字的意义，后来甚至想到外号的由来，和库吉特那颜给自己这些奴隶起名的用意，慢慢的就有了思路。 大家不要小看了名字的意义，有的时候好的名字可以影响人的一生，特别是心智还未成熟的时候，艾克斯就见过邻居一个小孩，小时候头脑不是很灵光，周围人都认为孩子长大没有出息，后来父母给他改名一个“勤”字，结果照样考上了985大学。 所以带着祝福的好的名字，轻则可以影响一个人上进，重则甚至改变他的命运。同样，带着恶意的名字或者外号，也能影响一个人的命运，甚至让他的人生变得消极、黯淡、无光。 艾克斯觉得自己解救了这些异乡的同胞，就是希望他们过的好，希望他们改变自己的命运，那么从这个方向出发，起名就变得很容易了。总的来说可以从两个方面入手，一个方面是这个人欠缺、缺失的方面，另一个方面是这个人的向往和希望什么。 你比如比较羸弱的人就可以叫他‘壮’，比较怯懦的人可以叫他‘勇’，比较阴郁的人可以叫他‘欢’‘乐’或者‘喜’，比较冒失的人可以叫他‘谨’，比较木讷的人可以叫他‘聪’‘慧’等等。 再比如穷怕了的就可以叫他‘富’，苦怕了的可以叫他‘丰’，想做人上人的可以叫他‘贵’，想做英雄的可以叫他‘义’，希望得到土地的可以叫他‘田’，希望家庭团结的可以叫他‘睦’等等。 有了这个思路也不能张口就来，一定要先了解情况，再做决定。于是艾克斯决定在每天赶路的饭点，就是中午和晚上的饭后休息的时候，叫上10多个人过来起名。 每个人过来也不是上来就起名，而是先打量一下来人，然后再问几句那里的人，多大了，喜欢什么，有什么想法等等，各不相同的问题，最后再根据判断给出相应的名字，如果对方不满意还可以临时改。 就这样在回到领地的5天路程里，艾克斯就把所有人的名字几乎重新都取了一遍，而且每个得到名字的人还都很满意，这让艾克斯得意的不行，都打算哪天万一混不下去了，干脆开创个斯瓦迪亚语流派，去摆摊测字起名了。 还有一个让他意想不到的结果是，这些感念他救命之恩的奴隶，自从得到他给取的名字那一刻起，心底里就认为这是莫大的荣幸，对他就有了归属感，把自己看成他的下属，和他一损俱损，一荣俱荣了。 人家是想尽各种办法拉拢人心，他这里只是出于好心，帮忙取了个名字就得到了人心。真是令功利者无不咋舌，虚荣者纷纷艳羡。 同时艾克斯还通过取名对这批故乡人有了初步的摸底，知道他们绝大多数是那颜老爷的牧奴，个个都是骑马的好手，有的为了想上位成那颜老爷的那可儿，还练习了马上功夫和射箭，更有十三名冉虎统领的那可儿，个个都是武艺弓马娴熟之辈。 另外还有三个铁匠五个皮匠，铁匠善于锻打弯刀和长矛，防具会制作鳞片甲和库吉特风格的铁盔，还可以制作马具、马蹄铁，当然也是能给马更换马蹄铁的。 皮匠则会的更多，除了会削皮制皮以外，还会制作行军皮质大帐，皮衣、皮甲、皮帽、皮靴，甚至会制作皮质马甲，其它的什么皮鼓、皮水袋、皮带、皮包等等小东西还会很多。 更更让艾克斯欣喜的是，居然还有一个会算数记账的老账房，这位老账房身穿长衫，头上留着发髻，名叫李达，乃是那几个不需要艾克斯重新起名的人中的一个，算是这些人中的文化人了，一番交流后艾克斯发现，这位用的是九章算术，而且造诣还不浅，算盘更是使的贼溜。同时在语言上也有天赋，不仅会库吉特语，就连斯瓦迪亚语和萨兰德语都能讲上两句。 一番交流后让艾克斯激动的在心中大喊：‘这波赚翻了！’想想也是，如果这些人尽是些没用的人，那些个库吉特那颜老爷们可不会养吃闲饭的。而且这些人的本领还必须是过硬的，没有过硬的本领，也不会被贵族老爷从日出的东方带到日落的西方，路上经历过各种困难和曲折都不舍得抛弃他们，没用的早在路上被抛弃或者杀掉了。 第50章 折中办法 这两天一直活蹦乱跳的艾克斯，在回到塔尔博力亚的时候突然就病发了，只说伤口疼头疼什么的，连下车都不行了，是被众人推到领主城堡门口，然后抬着进屋的。 杰姆斯检查过后，看他的伤口是挺吓人的，将近两寸长，一番仔细检查后发现伤口愈合良好，没有起脓发炎的现象，最后杰姆斯得出的结论是疼的原因可能是里面的伤口在加速愈合，头痛的原因则是可能最近压力比较大所致，如果实在缓解不了只能试试放血了。 凯瑟琳闻讯赶了过来，看了看后也说伤口愈合良好，没什么大的问题，至于头痛她就说不出什么一二三了。 总之，这二位领地上最好的医师，一个治疗方式太邪性，一个能力水平有限，让艾克斯‘不得已’病了好几天。 直到这天，这位领主大人在窝车则和纲德小姐官宣的事情充分传开了，传到雅米拉和克雷斯的耳朵里了，在二女的严厉责问下，艾克斯的病情才迅速好转。 这种快速痊愈的副作用就是雅米拉小姐得了急性回避症，一气之下搬去了山谷，克雷斯小姐则是急性失语，一整天都不会对他说一个字。 无奈之下艾克斯只得选择窝在还没完工的别墅里，生怕遇见一个熟人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可是领地的核心成员容不得他再装鸵鸟，大把的事情需要他来定夺。 特别是跟他一起回来的100多人，这些人据说是领主大人的失散族人，亚曼提和老约翰给他们安排一些事情后他们到是也干，只是安排的合不合艾克斯心意就不知道了，而且他们言语上还很难沟通，很多事情也安排不了。 不得以，当晚一众核心成员一起上门，把艾克斯堵在家里，艾克斯只得组织大家开了个小会，好在这段时间艾克斯虽然没有出去，但也不全是闲着的，关于领地建设方面考虑了很多。 首先是执政官亚曼提汇报，他和大家通报近段时间领地各项工作的进展情况：一期工程（里村）已经基本完毕，包括城墙，二期工程（外村）也已经按计划进行施工，总体进度接近一半。 最后是荒地开垦的问题，村外荒地的开垦已经完成原计划的1000亩，亚曼提的意思是在村外再开垦1000亩荒地。 这里的时候艾克斯打断了亚曼提的提议，原因是塔尔博力亚是处在山坡上的一个村子，附近的耕地有坡度，本来就不宜开垦，上面还有很多大小不一的石头需要清理，开垦难度比较大，艾克斯准备把村子附近的剩余的荒地预留成牧场，在上面放牧牛羊马匹，这样无需耗费大量的人力就可投入使用。 至于开垦耕种土地，艾克斯的意见是在山下靠近黑森林的地方地势比较平坦，上面也没有石头，容易开垦。艾克斯决定在那里一西一东各建一个100多人的村子，然后以村子为中心开垦耕地，还可以建一些防御设施，作为塔尔博力亚的外围屏障。 以后这两个村子就作为领地的粮食产地，主要种植粮食作物，而山上塔尔博力亚村附近的耕地由于缺少水源，日照也足，以后主要种植葡萄、橄榄油、药草等经济作物。 艾克斯的意见一出就获得大家的一致赞同，之前是他们格局没有打开，什么事情都围绕着塔尔博力亚村展开，把附近的各种条件限制都忽略了。 接着老约翰又汇报了领地的人口情况，在他们走了的这一个多月，领地又陆陆续续的增加了200多人，现在领地上的人口加上艾克斯这次带回来的族人，已经突破了900人了，眼见就要突破1000人大关了。 粮食问题一直是紧张的，仓库里的存粮不够支撑到小麦的收获季节，人口不变的情况下仍需采购大约5万斤，好在采集队和狩猎队运作已经非常熟练，不然还需10万斤也打不住，而且前期种植的蔬菜也可以收获了，也进一步缓解了粮食压力。 听了主要问题的汇报，艾克斯又提出让自己的族人单独组成两个居民组，由于他们语言上不通和其他组混在一起不便于管理，直接由他自己负责，并让亚曼提把靠近城堡的居民点腾出两组，让他们住，便于自己就近管理。 主要问题汇报完毕，艾克斯又听了一些零碎的问题汇报，比如那些地方水源不够用啦，那两个居民组发生冲突啦等等，艾克斯都一一作出了相应的处理。 等所有问题基本处理的差不多了，班达克终于提出了关于和窝车则城主伊阿亚雅尔联姻的问题，这个问题一经提出，坐在领主位置的艾克斯就把手支在扶手上，脑袋支在握拳的左手上，石化成一尊思考者，不敢抬头看其他任何核心成员。 他不吭声却不代表这事就能敷衍过去，相反下面展开激烈的讨论，大家分成两派，为这事吵的不可开交，一派是班达克、凯瑟琳、德赛维组成，主张艾克斯应该娶雅米拉为妻；一派是亚曼提、法提斯、马尼德组成，主张应该联姻窝车则。 双方各执一词，谁也不肯相让，最后发展成争吵，甚至人身攻击。一方骂对方忘恩负义，不顾领地团结；一方骂对方因循守旧，不考虑将来的发展。 艾克斯看见越来越不像话了，这样发展下去的话，很可能会导致内部的分裂，不得不一拳捶在桌子上，制止了争吵的双方。 其实他也不想这样，但是有些事情做也做了，发生的也发生了，不是他所能决定的，回避也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 其实他对老约翰父女是很愧疚的，毕竟没有人家这会他可能早饿死了，更没有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可就是因为现在拥有的这一切，让他又不得不权衡利弊，多方考虑，毕竟他现在不是一个人，下面有将近一千号人和他息息相关哪。 这事其实好解决，关键看老约翰父女的意见，深吸一口气，艾克斯对坐在旁边的老约翰道： “老约翰这件事我很愧对你们父女，没有你们就没有今天的我，所以今天你一句话，你让我娶雅米拉为妻，我绝无二话，我们本来就是一穷二白过来的，现在还有这么大的封地，以后就是光靠种地打猎，日子也能过的去。 所以我想听听你的意见，不管今天你说什么我都照做，毕竟我这条命都是你救的，我不能做一个忘恩负义。” 老约翰正微笑的看着艾克斯显得很轻松，只见他站了起来，一走一瘸的走到艾克斯的跟前，用手拍了拍艾克斯的肩膀道： “大人也无需自谦，我是救过大人的命，不过那也是顺手的事情，当初选择让大人带领商队，是因为我希望大人能够带领我们大家找到活路，却没想到大人能做到这种程度，所以今天大人能取得这样的成就，是靠自己的能力得来的。 我本来也没想过自己的女儿将来能够嫁给一个领主，诚然作为父亲，我是希望你和雅米拉能够走到一起，我的腿废了，这辈子只剩下最大的希望就是有一天能帮你们带带孩子。 可是我更知道现在领地看似欣欣向荣，却有很大的隐患，不仅迪林纳德和安娜夫人虎视眈眈，提哈城主伊登估计因为雪盐的事情也记恨上了我们，就连远在天边的巴瑞耶城主阿提斯酋长还派刺客刺杀你。 而且商队每年还要给哈劳斯国王上缴1500枚银币，给拉格纳国王上缴1000枚银币，一旦粗盐的供应出了问题，雪盐的生意泡了汤，我们就会陷入非常困难的境地。 我是一步一步看你带领大家走到今天这个地步的，我们刚刚过上几天好日子，我们父女不能扯大人你的后腿，更不能把整个领地的臣民都拖累了，所以我的意见是同意和窝车则城主伊阿亚联姻。” 最后几句话他是看着班达克几人说的，艾克斯等老约翰把话说完，心中既感动又难过，站起来给了他一个深深的拥抱，他这才发现，曾经非常壮硕的老约翰，现在身体已经非常羸弱了。 把老约翰扶回座位，艾克斯看着班达克几人道: “我不是个忘恩负义的人，还是那句话，没有老约翰就没有我们现在的一切，既然今天大家都聚在一起，我们大家就在一起讨论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折中的办法，不能亏待了他们。” 班达克几人看见当事人都表态了也就不再争论了，转而和其他人一起讨论折中的办法。 其实这个时代是没有一夫一妻限制的，有能力的领主有几个老婆情人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联姻的家庭一般只能有联姻对象这一个正妻，现在的话正妻肯定不能是雅米拉了。 经过一番商讨下，大家得出的结论是艾克斯必须和雅米拉诞下一个以上的儿子，而且将来一定要让一个儿子获得最少是勋爵的爵位，并给予一定的领地作为补偿。 艾克斯自是没有不允的，而且他还答应，只要是雅米拉生下的儿子，他都尽量让他们获得最少是勋爵的爵位，大家这才愉快的结束了这次会议。 第51章 一意孤行 第二天，艾克斯又单独把冉虎、刘唐、张平、李达四人叫来城堡开了个会。 艾克斯先是问了几人一些吃住的情况，和有没有其它方面的需求，又让他们说一下自己看法。 几人都是非常高兴，没想到领地的待遇这么好，不仅吃的饱，饭菜里还有荤腥，就连冉虎都说吃食比他们以前做那可儿时也不差，关键住的更好，他们以前可是住在牲口棚的，就是冉虎这些那可儿也是住的旧帐篷，根本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还能住上木石结构的房子，不仅干净卫生，还有床铺可以睡。 看见他们这么认可现在的状况，艾克斯又进一步告诉他们一些安排，就是把所有人划成两组，一组由张平负责（这个张平就是张顺，他是艾克斯第一个接触的族人，人也醒目，武力也是不俗，艾克斯就把自己的名字最后一个‘平’字赐给他做名），二组由冉虎负责。两组主要负责放牧领地现有的牲口，以及管理领地区域的牧场。 另外李达就职后勤部，跟随老约翰管理仓库，需要处理账目的时候也去帮忙马尼德，算是领地目前的专职会计师吧。刘唐则是做艾克斯的亲卫，贴身保护艾克斯。 还有就是艾克斯准备组织轻骑队，骨干就是冉虎那13名那可儿组成，队长自然由冉虎担任。艾克斯准备把轻骑队扩编为30-50之间，只是目前马匹有限，先由13名那可儿组成，以后马匹充裕了，冉虎再负责慢慢挑选。 轻骑队的主要工作就是平时负责领地的巡视、侦查，以及配合德赛维的狩猎队狩猎，行商的时候负责探路侦查。 问过几人对工作安排并无异议以后，几人又聊了一会天，其间艾克斯还嘱咐他们要多和本地人交流，尽早学会本地语言等琐碎的交代。 聊着聊着艾克斯发现冉虎、张平二人似乎有心事，看着他们几次欲言又止的样子，好像有什么事情想说可又不敢说，艾克斯就主动对他二人道： “即使自己人，你二人有什么事情，我这里没有什么不能说的，我能解决的定会帮你们做主，我解决不了的我们一起想办法。” 二人对视一眼，然后双双跪于艾克斯面前，张平道： “好叫大人知道，我二人在库吉特汗国并非孤身一人，而是有一家老小，两组人里也有很多人是这样，我等本就低人一等，如今我们在这里侍奉大人，他们今后的日子可想而知，还望大人垂怜。 而且这几日有几人正谋划逃回库吉特汗国，不是我和冉虎、刘唐三人弹压，可能有人已经犯下大错了呀！呜呜……。” 说着这个魁梧的汉子竟“呜呜”的哭了起来。 冉虎又接着道： “不是我等不感念大人的恩情，实在是难以割舍血肉亲情，像我，有一舍妹，年方14岁，早被拖巨城主的小儿子看中，不是我受拖巨那颜器重的原因，可能早就遭了那厮的毒手了，如若我再不回去，小妹定会遭那厮的毒手，请大人为小人做主啊！” 说完也低头垂泪。 艾克斯一听噌的就站了起来，怒道： “尔等既已是我的部属，就是自己家人，为甚不早说。” “前几日大人身体有恙，他们怕大人过分担忧，影响了病情所以……。” 李达替他们补充道。 “唉，这事怨我，你们家属都在什么地方？” 艾克斯把二人扶起，带几人来到大厅的地图前问道。 “我等皆是拖巨那颜的奴仆，只因这次塞加可汗出征，主要是替遭受袭扰的拖巨那颜出头，所以在溃败的时候，塞加可汗命那颜留下断后，而那颜只是率兵象征性的抵抗一阵，就带走了所有马匹逃了，只抛下我们这些仆从阻滞敌人。 我和一众那可儿的亲眷主要居住在艾车莫尔城附近的德瑞法厄班，张平他们则是主要居住在阿达库鲁姆的马奴，至于那几个工匠，则是居住在艾车莫尔城里的。” 冉虎接着艾克斯的话道。 艾克斯想了想就对他们四人道： “你四人现在就去你们的小组，问清在库吉特还有家眷的成员，家里总共还有多少人，然后速来报我，快去！卫兵，快快叫法提斯、班达克、马尼德、尼扎、杰姆斯五人过来。” 很快法提斯五人就赶了过来，艾克斯简单和他们说了情况，告诉他们自己要去解救族人，结果法提斯和班达克二人当场就不同意了，艾克斯只得对他们二人道： “莫要再劝了，此事关乎我族人的生死，他们新近才归附，我不出马他们是不会听从别人指挥的，你们放心，这次但凡有危及生命的情况，我先保命为主。 这次我带法提斯、尼扎、杰姆斯、德赛维四人，和10名骑马士兵，再从族人里挑20名骑术好的一起同行。班达克你和马尼德带领商队成员贩售领地的货物，从萨哥斯城到库劳城再到库丹城附近，然后在库丹城附近等着接应我们。 此行路途较远，我们一会就出发，你们最好下午也出发，这次就不要经过提哈城了，从领地直接去萨哥斯。” 很快冉虎四人统计回来了，有亲眷的一共有56人，亲眷人数一共有150多人，艾克斯对冉虎道： “你去集合手下那可儿，并且从有亲眷的人里面挑选骑术好的，凑够20名骑兵，我们即刻就出发。” “属下领命！” 冉虎行了一礼，赳赳离去。 很快冉虎就集合了20名骑兵，法提斯等人也集合整备完毕，艾克斯翻身上马就准备出发，却被闻讯赶来的老约翰和亚曼提拦住，二人算是领地内资格最老的人了，一个站在马前一个拉住马缰，让艾克斯前进不得。 艾克斯发不得火，只得好声好语的对二人道： “都是怨我，这些族人的亲眷很可能受到侵害，更有可能被发卖为奴，我必须走这一趟。” “大人不可啊，您现在身系领地千把号人的命运，他们都指望跟着您过上好日子呐！您这次去库吉特腹地，凶险难料，万一有所闪失，您让这1000领民怎么办？” 亚曼提拉着马缰言辞恳切的说道。 “哪有你说的这么严重，我们此去一切暗中行事，绝不明里和库吉特人起冲突，一旦遇见危险，我肯定先保命为要，你们莫要过多担心。” “大人不可啊，即使要去解救族人，也不用您亲自去啊，可以派法提斯或者班达克带队去也行啊，何必要亲自犯险啊？亚曼提说的一点都没有错，您现在可是身系整个领地的命运啊！” 老约翰看亚曼提说不动他接着道。 艾克斯哪里不知道他们说的这些道理，只是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以后，艾克斯一直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孤独感，即使后来获得了大家的认可和尊重，得到了信任与爱情，这种莫名的孤独感依然存在。 直到那天他听见张平说出家乡的话，他才明白这种“乡音无伴苦思归”的孤独是怎么来的。那是离群的雁渴望归队，那是采蜜的蜂心系回巢，那是每一个华夏游子心中永远不变的情怀。 当他听说还有许许多多的故乡人正深陷苦海，正朝不保夕，正饥寒交迫，正遭受欺辱，你让他怎么能安心的待在领地里坐等消息，那还是他吗？ 看见越来越多的人赶了过来，他们聚在老约翰的身后，隐隐有围住他的不让他走的趋势，艾克斯只得翻身下了马，来到老约翰这个老岳父面前，双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道： “请相信我！” 然后分开人群，径自来到村口最外围的一个那可儿面前，一把将他扯下马，一翻身骑了上去，然后打马出了大门，一骑绝尘的快速离去。 听着耳边呼呼的风声，闻着春天生发的草木香气，艾克斯体会了好久没有体会过的畅快，一种向往自由的畅快。（有条件的朋友此生一定要去一趟内蒙古大草原，骑马体验一下这种感觉） 一想到库吉特汗国还有很多故乡人失去自由，等着他去解救，他就夹紧马腹，催马疾行，一口气跑了20多里路以后，怕伤了马，他才停了下来，下了马牵着它来到一块草地前，让它吃草休息。 约莫半个小时，当他翻身上马准备继续赶路的时候，远处30多骑滚滚而来，为首的正是法提斯、德赛维、尼扎、冉虎等几人。 众人来到他跟前下了马，就是一阵抱怨，有说大人太冒失的，有说东西都没带全的，有说下回不兴这样了，等等不一而足，搞的艾克斯像犯了大错似得，让他哭笑不得，只得解释道： “我不这样行吗？我不这样还救人呢，明天后天也出不了村，行了行了都别抱怨了，生火整点吃的吧。” 大家哄然一笑，一群人又恢复了和谐，大家愉快的比划着交流着，就像是出来郊游一样，放马的放马，拾柴的拾柴，做饭的做饭。 众人吃完饭歇息了一会，正准备骑马出发，忽见远处又奔来一骑，近了一看，原是克雷斯那小妞。 还没待她下马，艾克斯就劈头盖脸的骂道： “你也是个不省心的，你来干什么？不知道此行的凶险啊！回去回去！” “是雅米拉姐姐让我来的，她让我保护你，还怕你外面再惹一堆风流债，让我看着你。” 克雷斯小妞的话惹来大伙一阵哄笑，让艾克斯面上发紧，却又不得不劝道： “这趟这么危险，我哪有那心思啊，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我还得派人保护你，回去回去，告诉雅米拉，我再不敢了，行了吧，听话回去！” 大家伙又是一阵哄笑，克雷斯却不管他同不同意，翻身下马，从腰里摸出三把小刀，对着远处15米开外的一棵小树，“嗖嗖嗖”三下，正中在树干的同一位置，然后一昂头傲娇的道： “哼，谁保护谁还不一定哪！” 言罢径直去盛糊糊粥吃了，众人走近一看，只见那三把小刀皆命中在同一处，且入木半刃，纷纷唏嘘不已，艾克斯也再无话可说了。 第52章 兵分两路 这一日艾车莫尔城，来了10多名骑马而来的人，这些人身穿满是灰尘的皮甲，腰挎兵刃，背负盾弩，一看就是长期在外行走的，城门登记的是乌克斯豪尔城来的马贩子，来此是为当地守军采买军用马匹的。 这些人先是在城里的马市东逛西逛的，碰见合适的，便宜的马匹就买上几匹。 后来他们逛到城里的铁匠铺，对铁匠铺出产的马刀产生了很大的兴趣，摸摸看看待了很久。 再后来他们又逛到皮匠铺，对皮匠铺售卖的各种皮具一顿挑挑拣拣，有买皮带的，有买皮毡帽的，有买小皮包的，林林总总大小玩意买了不老少。 如此反复2、3日，第四日，这些人赶着买来的30多匹马出了城，说是去拉那城看看，能不能再买点便宜马匹。 他们走了没多久，城里铁匠铺的、皮匠铺的30多人，陆陆续续的从西南两个门出了城，他们有一两个出行的，有四五个一起的，分了很多波次分别从两个门出了城，也没有引起守门士兵的注意，因为有一件吸引他们眼球的事情发生了。 就在铁匠铺、皮匠铺这些人出城没多久，城内城主府附近的草料场突然着起了大火，火势很大，一时间浓烟滚滚，大有不可控之势，骇的城主府敲起了警铃，集合城内所有人前去灭火。包括城门卫兵，满城人眼里只有那滔天的火势，没人再记得那刚刚出城的几十人。 没错这10几人就是艾克斯一行，他们化装成马贩子入城，摸清了城内需要接走的亲眷，私下里联系好，然后相约今天出城的。 为了避免城内人注意，他们不仅分批出城，艾克斯更是派了德赛维和克雷斯二位女将，把城主府附近的草料场给点了，这样城里的卫兵就是发现了什么，一时半会儿也顾不上他们。 南门外密林里的汇合处，等最后赶来的德赛维、克雷斯二女一到，一众人乔装打扮，骑上马往艾车莫尔城的西方赶去，那里有他们和冉虎约定的汇合地——德瑞法厄班村。 几天前他们在这个汇合点分了的手，他们按计划兵分两路，一路艾克斯带领，化装成进城贩马的马贩子，伺机接走城内工匠的亲眷，一路由冉虎带领，装作前线逃回来的溃兵，回到德瑞法厄班村，私下联络需要接走的亲眷，然后原地等艾克斯带队前来汇合。 一行人正往德瑞法厄班村赶，行至半路，突然前面德赛维回报说有一行6骑很是可疑，要不要回避躲起来，心细的艾克斯当然稳妥起见，大家纷纷打马进了道旁的林子。 很快6骑来到艾克斯等人隐藏的树林附近，这六人以为首的一人为尊，只见他身穿光面绸缎面料做的锦衣，坐下骑着佩戴错金马具的骏马，一看就是郊游的富家公子哥。 不过应该是7人才是，几人近了，藏在树后的艾克斯众人才看清楚，为首的那位马上还横放着一个堵住嘴双手被反绑的姑娘。 为首的那位公子哥应该是很开心，由远处来就“哈哈哈”的笑个不停，来到众人隐藏的近前时，旁边一个尖嘴猴腮的人谄媚道： “阿其那少爷，您朝思暮想的尤物现如今终于到手了，恭喜恭喜啊！嘿嘿嘿。” 那位阿其那少爷听了这话眉毛高挑，得意非凡的对那个尖嘴猴腮的人道： “塞斯黑，还是你个狗东西有主意，让我们趁这小娘皮外出放牧的时候把她绑了来，不然她还不知道要撩拨本少爷多久呢，哈哈，放心，少不了你这狗东西的好处。” 说着从怀里掏了一枚金币抛给那个塞斯黑，高兴的这厮一个劲的点头作揖的道： “谢少爷赏，谢少爷赏！” 那少爷转念又面带忧虑的道： “只是塞斯黑，现如今这冉恭也逃回来了，万一他把这事告到父亲那里我该怎么办，他可是父亲的那可儿出身，很得老家伙的信任啊。” “嗨，这有何难，少爷您回去就告诉那颜老爷，就说查出来这个冉恭背叛了，是个叛徒。您想啊，当初老爷们可都是把马匹骑走了的，他们就凭两只脚是怎么从维吉亚人的骑兵手里逃出来的，肯定是投敌了，您这样一说，那颜老爷肯定是信了的，然后我们再派兵把他一抓，嗯，不就结了？” 说罢二人又是一阵奸计得逞的奸笑，只是没有注意趴在马背上那个反绑双手的姑娘，听了他们的话，不管不顾的从行进的马背上挣了下来。 虽然姑娘落地的时候摔着了屁股，但是仍然一滚起身，拼了命的一瘸一拐的往树林里跑。 看见姑娘跌下了马，那个阿其那少爷一声兴奋的怪叫，急忙下了马，招呼大家下马一齐去追，边追还边淫笑道： “冉英小妹妹，你就这么等不及本少爷了吗？也好，本少爷就在这里把你办了，这里天做帐，林做帷，地做榻，自有一番野趣，你很会挑地方啊，嘎嘎嘎嘎。” 只是他迈着罗圈腿，像狗熊一样没追几步，最后一声“嘎”字刚出口，林中飞出一箭正中他胯下之物，乃是神射手德赛维的杰作，只痛的这厮像平底煎锅上的虾子一样，侧躺在地，双腿不停的一弹一弹的。 其他五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林中闪出的十几人，在近距离处用弓弩一个照面，通通射死。 众人一拥而上，把尸体拖的拖，马牵的牵，用树枝扫的扫，很快大道上就恢复了正常，除了还没降下的浮尘，好像这里就没出现过这几人一样，没有任何异常。 那个叫冉英的小姑娘也被克雷斯松绑带了过来，她像个受伤的小鹿一样，趴在克雷斯怀里一个劲的哭。 艾克斯只得用汉语温声的对她道： “你可是冉恭的妹妹冉英妹子吗？我是专程来救你们的家乡人啊。” 听见熟悉的乡音，小姑娘止住了哭声，抬头眼泪汪汪的看着这个同种同源的家乡人，立马明白了什么，来到艾克斯面前跪下道： “您可是哥哥口中的大人，请大人救救乡亲们吧，昨天那颜老爷派塞斯黑到村子里说，要把战争里死了男人的家奴通通发卖给人贩子呢！请大人救救他们吧！” 艾克斯看她哭的甚是可怜，忙把她扶了起来，交给克雷斯搀着，然后对她温声道： “莫慌，我这次来就是为这件事的，你且慢慢道于我听。” 原来，就在昨天那个阿其那少爷和管家塞斯黑一同来到村子，告诉现在的村长，让他过两天把村里没有男丁的奴隶家庭里的人通通集合起来，捆绑了等艾车莫尔城的奴隶贩子过来再发卖。 这些都是小姑娘在马背上听这两个坏种说的，这个阿其那少爷也一起跟过来，估计就是为了冉英这个小丫头的。还好被艾克斯等人路上遇见了，不然小丫头定遭了那畜生的毒手，想到这艾克斯气不过，又往哪个被他留了活口的阿其那身上又猛踢了几脚，方才解恨。 众人把尸体掩埋停当，下午就赶到了德瑞法厄班村外，艾克斯让冉英偷偷潜回村，叫来冉虎来到村外碰头。 很快冉虎、张平二人一起来到村外，刚一站定，冉虎就上前一步跪下给艾克斯“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原来现在是下午四点左右，冉虎还没有发现妹妹不见了，要不是艾克斯截杀了阿其那一行，估计他很难再见到自己的亲生妹妹了。 艾克斯忙上前扶起冉虎道： “都是故乡人无需这些个见外，你且说说村里情况。” 原来村里总共一百多号人，只有十多个负责监工的库吉特人，贵族们都住在艾车莫尔城里，这几天冉虎也只联络几家信得过的故乡人，他们也都愿意跟冉虎去艾克斯的领地，只是忌惮这十多个库吉特人，没敢贸然动手，再等艾克斯的汇合。 艾克斯想了想，这些人都是骑马的好手，万一走了一个回去报信，那在这草原上估计众人很难逃脱，就问冉虎道： “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让这些库吉特人都集合在一起。” 冉虎略作沉吟，然后道： “有倒是有，就是前几天我刚回来那会，对库吉特村头说要请他喝酒来着，不知道这个办法行不行。” “可以，你去多宰杀几只羊烤上，把他们都叫到你家里去，不要让他们摸着马就行，他们一齐你就叫冉英过来通知我们。” 艾克斯拍了拍冉虎的肩膀道。 冉虎一回村，就让一起回来的那可儿宰了几只羊烤上，又逐个邀请驻村的库吉特人去他家赴宴。羊还没烤熟，这些个吃才就已经到齐了，不得以冉虎只得把马奶酒拿出来，先给他们喝上，然后给冉英使个眼神，让她去通知村外的艾克斯一行。 几碗马奶酒下肚，这10几个库吉特人就喝开了，他们今天很满意冉恭现在的态度，平时这个家伙仗着是拖巨那颜的近卫那可儿，很不甩他们这些个驻村的库吉特人，但他们又不敢拿冉恭怎么样，毕竟人家可是部落第一射雕手，赫赫威名是在那里摆着的。 特别得意的就是挨着冉虎坐着的库吉特村头了，这厮撇着嘴，斜眯着眼看着冉恭在他面前弯着腰，恭敬的给他的碗里倒满马奶酒，甚是得意，心中暗想：‘许是这次被留下断后让冉恭这厮认清了自己的位置，怎么样？你就是再有本事又能怎么样，还不是我库吉特人的一条狗，说抛弃就给抛弃了？看你以后还敢嚣张。’ 只是他得意的干了冉恭这碗低头酒，放下碗时却发现帐内不知何时站了十多名端着弓弩的壮汉，他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被迎面射来的一支弩矢射死了。 第53章 昼伏夜行 入夜，德瑞法厄班村。 村子中央点起一堆巨大的篝火，篝火前是一百多各色人种的牧奴，他们有肤色微黑的萨兰德人，有附近的维吉亚人，有斯瓦迪亚人，还有和艾克斯相貌特征差不多的唐人，他们唯一的共同点就是个个面黄肌瘦。 在他们的外围，是三十多名持着弓弩刀剑的武装人员，和三十多名拿着木棍、农具的唐人。 艾克斯站在篝火的高处，旁边是他请的库吉特语翻译冉虎。只见艾克斯清了清嗓子，用这里通用的斯瓦迪亚语道： “牧奴们，压迫你们的库吉特主子已经被我们消灭了，你们现在自由了，但是你们也清楚，单凭你们个人这种自由是无法实现的，没有牧奴可以从广袤的草原上逃脱，你们只有跟着我们才能走出这片草原。 现在本大人给你们两刻钟的时间，你们迅速回到自己的窝，拿上能穿的衣服和干粮，有武器的拿上武器，其它多余的东西不要拿，然后我们连夜转移。 还有就是本大人丑话说在前头，任何敢私自逃跑的人，格杀勿论，有家人的家人一起杀掉。同时我也希望你们看清楚形势，你们的库吉特主子都死了，即使你们留下了，那颜老爷的骑兵会饶过你们吗？只有跟着我们一起逃出去才是你们唯一的生路，明白吗？ 快，赶紧行动起来，你们只有两刻钟的时间！” 下面的牧奴听完艾克斯的话，哄的一声四散开来，艾克斯叫来法提斯和冉虎，让他们把村子入口堵住，并派人在村子四周巡视，但凡有私自出村的立刻杀掉，并派人把村里所有的马匹集中起来。 没到两刻钟所有的人又都集合在篝火前，冉虎前来报告说一共有马120多匹，艾克斯想了想，告诉他让所有老弱上马，所有干粮、随身行李也上马，青壮则跟着走。 很快夜色下一条黑色的长龙在冉虎高举的火把带领下，悄悄的出了村。 艾克斯安排冉虎带领十几骑前头带路，尼扎带领十几骑后面收尾，法提斯则带领十几骑在队伍中巡视策应。 天将明未明的时候，众人终于赶到了一个计划的休息处，一个叫图尔布克的村子附近的森林里，一夜里大家赶了约有30多里的路，艾克斯让大家围成圈在一起吃点干粮后休息。 傍晚的时候，前后侦查的人回报，附近没有发现大股的敌军出现，艾克斯让所有人即刻出发。 又是一夜的行路，天亮的时候，艾克斯也没有让大家停下来休息的意思，因为这里处在无遮无拦的广袤草原上，这么大一群人原地休息的话随时可能被附近的牧民发现，然后上报给当地的贵族就麻烦了。 而且听冉虎说前面就快到此行最后一个目的地阿达库鲁姆了，艾克斯决定到村子所在的山谷再行休息。 中午的时候一行人已经赶到了谷口，等待接应的张平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在艾克斯和冉虎在德瑞法厄班汇合后，他就按计划先行赶回来这里联络了。 听张平说村子里约有一百五十多人，这里是库吉特汗国重要的马场，里面还有专职放马的库吉特人30多个，这些人弓马娴熟，不可小觑。 众人一番商议后，最后决定大家先在谷口附近的乱石丛中休息，等晚上再突袭这些库吉特人。 晚上，艾克斯一行悄悄的潜入阿达库鲁姆村，他听张平说过这里，这是个冬暖夏凉的山谷，拖巨那颜在这里修建了一个庄园，每年夏天会到这里避暑，那些库吉特人平时就住在庄园的前院。 众人包围了庄园，艾克斯又让几十名青壮在外围拿着木棍草叉等农具在外围支援，待准备停当，艾克斯一声令下，几个壮汉抬着一根粗木头，两下撞开了庄园大门，众人一拥而入。 随即，庄园里就传出惨叫连连的厮杀声，艾克斯事先有安排，让长矛手和弓弩手两两一组，组队厮杀，效率很好，约么过来一刻钟，里面厮杀声渐稀，只是还有大声的呼喝声一阵阵的，从院子里传出来。 艾克斯纳闷，正想进到庄园里看看究竟，只见一个肩膀上插着一支羽箭的商队弩兵跑出来报告道： “大人，里面还剩一个神射手被围在一间屋子里，只是这厮很厉害，已经射死我们一个兄弟，射伤四五个了！” 艾克斯一听忙往里面跑去，刚到那屋子门口，就听见“哆”的一声，只见一个举盾的弩兵从那门口倒退四五步一屁股跌在地上，盾牌上赫然插着一支没入盾牌一半的羽箭，显然是被震出来的。这位兄弟也是机敏，刚一坐地，顾不得屁股疼痛，一个驴打滚，滚到旁边的射击盲区，刚才跌坐的地方又赫然插上一支羽箭。 艾克斯不禁为刚才那个兄弟抹了一把汗，制止住其他要接着往里冲的兄弟，然后道： “不要往里冲了，点子扎手，往里丢火把，烧死他！” 里面的人显然是听懂了艾克斯的话，只听“哐啷”一声，这厮居然跃上房梁，用脚踹烂屋顶，窜到了屋顶上。 “给我射死他！” 艾克斯怒吼道。 “嗖嗖嗖，嗖嗖嗖。”一连几十支箭雨射向屋顶，却都被这厮沿着屋脊奔跑着躲掉了，他还边跑边吹着口哨，众人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只听一声马嘶，从马棚里冲出一匹白色骏马。 这马儿甚是有灵性，居然顺着这厮的奔跑的方向，率先跑到一段高墙下，只见这厮从屋顶跳上高墙，助跑几步，然后纵身一跃，居然一把抱住白色骏马的脖子，再利用惯性一个甩身，稳稳的落在马背上，一夹马腹绝尘而去。 从庄园另一面包抄的冉虎这才跑了过来，想也不想抽弓抖手就是一箭，“嗖——”的一声，只听黑暗里传出一声“呃啊！”的惨叫，却没有落马的声音，只有马蹄声越来越远。 冉虎正要上前骑马去追，却被艾克斯拦住了，点子扎手，黑灯瞎火的，艾克斯怕冉虎有什么闪失，再说谷口艾克斯还预留了五名那可儿骑兵。‘一个受伤的敌人应该跑不出去吧。’他在心里暗道。 只是心里自我安慰的话，还是让他心里觉得没底，这次突袭在有心算无备的情况下，还造成了一死一濒危，五重伤，关键这些还都是一人所为，算是艾克斯出道以来损失最为惨重的一次了，想想都有些后怕，让他忍不住问身边的冉虎道： “如果单独遇上他，你对他的胜算有几何？” “五十步以外五五开，五十步以内吾必死！” 冉虎想也不想的说道，说完垂下眼帘，一脸的丧气灰败，是了，就看刚才那人腾挪纵跃的身手，在五十步以内，魁梧壮硕的冉虎肯定不是人家的对手。 一刻钟以后，艾克斯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还是发生了，一名胳膊中箭的骑兵从谷口方向回来报信说那名高手还是逃了。 听报信的骑兵说，这厮藏在马下，谷口几人以为是惊了的马，并没有在意，等马儿跑近了他忽然从马下探出，连射两箭，射伤两人，然后冲出谷去，剩下三人正骑马追他去了。 艾克斯一听，忙让尼扎亲自带人去找回那三名骑兵，那人也不要再去追了，这种硬茬还是不要招惹的好。 同时艾克斯只得改变方案，本来他准备从谷口原路返回的，在图尔布克附近往维吉亚王国的勒拉格堡方向出境，现在看来不行了，那人大概率会逃掉，那么他从最近的据点搬来救兵最多只需一天一夜，如果再从谷口撤退的话，很可能大伙会在出谷没多久就会被追兵堵住，那时可就是在劫难逃了。 现在唯一剩下的路就是往西走了，翻过西面的雪山进入维吉亚的境内，听张平说是有一条小路可以翻过雪山，如果走这条路，那么即使库吉特人死追着不放也要两、三天以后才可能追的上自己这边，而且还会追入维吉亚境内，这样大家的风险相对会小一些。 只是有一点，这雪山终年积雪，看样子海拔不会低于三千米，不知道会不会有老弱挺不过去。 想到这，艾克斯即刻下令，搜集所有可以御寒的衣物，和一些可以御寒的物件，像马奶酒、木炭、干牛粪块，通通装在马上，准备好了以后立刻出发。 一个小时后，总共有二百三十多人跟着一起离开，约有三十多人选择了留下，这些人多以老弱居多，估计都是和库吉特人有关系的，艾克斯也不强求，更没必要对他们痛下杀手，现在既然有人逃了出去，也就不在乎暴露不暴露的了，少些人还少些累赘。 物资方面，总共收集了三百多匹马，基本保障一人一马，剩余的也基本上装满了物资，艾克斯让众人点起火把，明火执仗的往雪山下赶。 很快尼扎也带着追赶的三人回来了，三人中又有一人的马中箭，结果摔下马来，把胳膊脱臼了，吓得他们不敢再追了，眼睁睁的看着那人跑掉。 艾克斯忙吩咐杰姆斯给伤员治疗，同时心里也不免自责起来，想想这仗打的，如果再等两个小时，等库吉特人都睡熟了，再派人潜入庄园从里面把门打开，可能就不会有这么大的伤亡。 现在反思一下，艾克斯觉得是因为一直以来自己的路太顺了，才有今天的浮躁和轻视，还是不能小看这时代的任何人啊！ 第54章 链锤车阵 这趟库吉特之行到目前来说还算是顺利，虽然在阿达库鲁姆吃了个大亏，但是瑕不掩瑜，并没有出现艾克斯之前设想的那种被铺天盖地的骑兵追的无处遁逃的情景。 眼下最大的问题是怎么翻越这终年积雪的雪山，为了体现团队精神，艾克斯让除了作战人员以外，所有青壮必须认领一个老弱作为帮扶对象，让他们在路上相互照应着，如果出现因照顾疏忽导致伤亡的，定要严惩。 剩下几十人没有认领到老弱的青壮，艾克斯让他们负责抬伤员，照顾驮着物资的马匹等杂活。 在这样的措施下，才没有出现老弱掉队的情况，艾克斯还让几个带路的人员先行，让他们在平坦背风处搭上帐篷，帐篷内预先燃上篝火，烧好热水，给体力不支的老弱伤员休息取暖。 就这样在快到山顶的时候，那名濒死重伤的兄弟还是没有挺过来，同时还有一个冒失的青壮跌滑下山摔死，两个体弱的老人缺氧晕死过去，杰姆斯检查过后发现这二位老者进气没有出气多，估计也是命不久矣。 下午三点的时候众人终于翻过山脊，艾克斯站在一块巨石上，看见山下谷口处果然出现了一队蚂蚁一样的骑兵，约么有百十骑，看来敌人比想象中来的快啊。 好在山上行路不比山下，骑兵和步兵没有什么区别，艾克斯估计他们就是追上来还要最少两天时间，就通知大家加快速度，争取天黑前赶到山下。 下山的这面没有库吉特那侧陡峭，众人在天黑前终于下了山，除了路上死的四个人，再没有别的损伤，这点艾克斯还是很欣慰的，看来路上做的一些准备工作没有白费。 在临时搭建的营地里，艾克斯组织大家开了个小会，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让骨干们再接再砺，通知大家前半夜休息，后半夜赶路，等赶到前面的勒拉格堡的属地哈嫩村，就万事大吉了。 这时一向不发言的克雷斯却发表了自己的意见，原来这里她熟悉，她的家就在附近的舒乐斯村，她以前就了解这个勒拉格堡的领主奈尔格波耶，其人在两国边境混了这么久不倒，其实就是骑墙的两边下注。 其人和艾车莫尔城的拖巨那颜早有勾连，如果昨晚那个狠角色没有逃脱，他们在勒拉格堡停留休息都应该没有问题，但是现在如果他们再去那里，说不定就落进了库吉特人的口袋里，奈尔格波耶是不会阻止库吉特人从他的城堡下进出的。 所以目前最安全可靠的就是直接绕过这里，去阿斯卢姆村，然后在那里稍作休息后沿着库丹河到达库丹城，只有到了那里才可以称的上万事大吉。 听了克雷斯这话艾克斯暗自庆幸，幸好他开了这个会议，之前为了保密，不影响士气他才没有公开行进计划，连冉虎和法提斯也只知道个大概。 本来他是想借着这个会告诉大家，马上就要逃出生天了，给大家鼓鼓气的，也幸好开了这个会，不然等快到勒拉格堡再告诉大家，可能就真掉进库吉特人的口袋里了。 于是艾克斯决定采纳克雷斯的计划，让大家先休息到后半夜，再出发到阿斯卢姆村。 后半夜，岗哨叫醒了疲惫的众人，大家不得不打起精神上马前行，出发前艾克斯看了看山上，发现山顶上已经隐隐绰绰有零星的火把出现了，看来库吉特人追的很急，是不打算放过他们的。 从山下到阿斯卢姆村是一片无人的原野，路途很远，众人紧赶慢赶，终于在天黑前到达了村子，艾克斯本打算和昨天一样，前半夜先在村子休息，后半夜再赶路的，可是刚刚吃完饭还没开始休息，放哨的张平就来报告，说库吉特人追来了。 这张平是在村子旁边的一处高地上的大树上放哨的，在树上他看见库吉特人正打着火把往这边来，最多半个时辰就能赶到，慌的众人匆匆离开了阿斯卢姆村。 骑着马艾克斯还想，按理说库吉特人应该明天早上才能赶到阿斯卢姆村的，看来真让克雷斯说中了，这应该是另一路库吉特人，他们应该就在勒拉格堡附近。心中又是暗道好几次侥幸。 库吉特人被称作马背上的民族，特别擅长马上长途行军，艾克斯这边却有很多老弱病残，再加上连日来的长距离行军，没有做充分的休息，经过一夜的追赶，到清晨的时候，身后这一百多人的库吉特骑兵眼见就要追上来了。 艾克斯心急如焚，他甚至在想要不要凭手里的这六十多可堪一战的人，阻滞他们一下，掩护其他人逃往库丹城。 只是这个念头经不起推敲，随即又让他放弃了，这六十多人只有他带来的三十多人勉强可以战斗，其他三十多人都是临时组织起来的牧奴，战斗力真没多少，不拖后腿就行了。 正在这时前面哨探回报，发现一个车队出现在前方，艾克斯上前一看，心中一喜，不是接应的班达克还能是谁，忙叫人前去通知班达克，让他快速结好车阵。 等艾克斯一行来到车阵的时候，班达克的车阵已经结的七七八八了，艾克斯命马尼德带领不到两百人的老弱妇孺赶马去库丹城躲避，而自己则率领六十多骑兵，和车阵里的五十多人的弓弩兵，在此抵抗库吉特人。 看看车阵里上好弦张好弓的弓弩兵，再看看自己这六十多人的骑兵，艾克斯忽然想起了在库劳城外和罗德拉波耶对阵的那次。 那次罗德拉波耶依仗优势的骑兵追击法提斯率领的十几骑，却被法提斯带队绕着车阵跑，反而让自己不接敌的情况下让车阵里的弓弩手攻击，最终把罗德拉波耶逼的不敢攻击，那这次是不是也可以依计而行呢？ 先到这他喊来远处的法提斯对他道： “记得库劳城那次吗？” 法提斯恍然，忙道： “记得，记得。” 艾克斯接着道： “这次是否可以依旧施行？” “当然可以，而且那次我们骑术不精，不能反身射击，而现在我们的骑术上来了，没有问题，而且冉虎那可儿和牧奴们组成的骑兵他们天生就会反身射击，再加上车阵里的弓弩兵，敌人等于被两面夹击，只要他们敢靠近车阵，必败无疑。” 法提斯想也不想的脱口道。 “好，你去和张平、冉虎、刘唐他们几个好好交代一下，一会我们依此行事。” 艾克斯道。然后他又驱马来到车阵，和班达克也交代了一番。 交代完以后，艾克斯在心里仔细咂摸一下这种战法，他觉得整个战法很像一件兵器，就是杀伤力不俗的链锤，车阵为木柄，骑兵为系在木柄上的链锤，两件东西本来威力就不俗，结合一体旋转起来威力更是翻倍，所向披靡。 约么过了几分钟，库吉特人就来到了阵前，为首的库吉特那颜看见对手只有六十多人的骑兵，和四五十人左右的弓弩手，脸上就露出轻蔑的嘲笑，只是略作休息，缓了缓马力，就朝骑兵扑来。 车阵里的弓弩兵他们根本就看不上，只要消灭了骑兵，那几十个两脚羊还不是手拿把掐哦。 可是他们想错了，就是这车阵里的两脚羊要了他们的命，4*5货车组成的正方形车阵，就像一个坚固的要塞，丝毫不惧他们的攻打。 艾克斯这边看见库吉特人的骑兵攻来，也不纠缠，调转马头就开始围着车阵转圈圈，边跑还边反身射击，开始离车阵远还不显，只要库吉特人追的近了，艾克斯这边的骑兵队，就往车阵靠，迎接库吉特人的就是一阵密集的弓弩。 如此反复几次后，损失了二三十骑，库吉特人也不傻，不敢再追了，更不敢往车阵这边靠了。 可是他们不追艾克斯的骑兵队，骑兵队反过来去骚扰他们，艾克斯这边用的是紫衫木硬弓和领地特制的军用弩，射程普遍上比库吉特人用的游牧弓远，对射一阵后库吉特人又被射落五六骑。 只气的领头的那颜哇哇大叫，只得把部队再往后撤，结果就出现一个奇观，六十多人的骑兵队追着一百多人的骑兵队打，只要库吉特人炸毛了反身攻击了，艾克斯这边就往车阵这边跑。 如此又反复拉锯了几次，库吉特人又损失十几名骑兵，而艾克斯这边损失相比微不足道的，只仅仅落马了三四人，还被其他战友拉倒马背上，送到车阵里歇着。 不得已，库吉特领头的那颜只得让自己的部队退到二百米开外，远远的盯着艾克斯这边。 艾克斯知道，他们是存着等另一路骑兵的到来的心思，然后再以绝对优势的兵力压上，对己方进行致命一击。 艾克斯怎么能让他们如愿，反正现在处在地势平坦的地方，就让班达克把货车车头调正，然后几辆车并排缓慢前行。 库吉特领头的那颜为之气结，就领着自己的骑兵队猛冲过来，只是他们追到离着还有五十多米处，班达克这边已经把车头调整好，又重新组成车阵，迎接他们的又是一阵箭雨，和艾克斯骑兵队的拉锯追逐，又让他们损失了十五六骑。 直气得那个领头的那颜，抽出腰里的马刀，在那里对着空气乱砍乱叫的，做无能的狂怒状，再不敢把部队靠近车队两百米以内了。 第55章 那颜烧烤 艾克斯这边则继续让班达克往库丹城移动，冉虎及众牧奴居然还用库吉特语开启了嘲讽技能，对后面的库吉特人一阵谩骂嘲笑，有什么难听的、不恰当的比喻全用上了，他们还了解库吉特人的禁忌和缺陷，骂的非常贴切和精准。 看见以前屈膝趴伏脚前的牧奴居然敢对自己侮辱嘲讽，这些个自认高人一等的库吉特老爷们如何能忍，高喊着，咒骂着，誓要把这些个他们眼里的两脚羊用马刀砍死，用长枪捅死，用马蹄踩死，再踩成肉泥，方可解他们心头之恨。 这些库吉特人先是气得骑马在阵前来回奔驰，一番逡巡攒足了勇气过后，实在气不过的这帮库吉特人，还是一拥而上攻了过来，只是他们这回学精了，在弓弩射程的最大边缘游走射击，虽然不能对这边造成实质性的损伤，却和艾克斯这边保持若即若离的状态，目的不言而喻，就是像吸铁石一样，紧紧的黏住艾克斯一行，不让他们再往库丹城方向移动。 艾克斯一眼就看出敌人的策略，就马上叫停所有人的射击，以免过多的浪费羽箭，而是把羽箭集中供给冉虎、德赛维、班达克这种神射手，让他们敞开了进行精准射击。 冉虎这些神箭手不仅射的远，射的还准，只片刻的功夫，十多名神射手就射落敌人十五六骑，直骇的库吉特人再也不敢上前挑衅，又乖乖的退回二百米开外。 艾克斯这边看见敌人又一次的被击退，士气高涨，特别是那些牧奴们，他们平时受尽了欺辱压迫，现在看到那些不可一世的库吉特人，那些高高在上的那颜老爷，却被自己这边的人揍的灰头土脸的，无不欢欣雀跃，倍受鼓舞，纷纷呐喊高吼。 反观库吉特人这边，损兵折将的死了不下五六十人了，打又打不着，僵持着又打不过，而且还不敢现在就撤退逃跑，拖巨那颜可是给他们下了死命令的。 艾克斯看见库吉特人学乖了，就下令让班达克调转车阵，全速往库丹城行进。库吉特人现在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远远的坠在后面，不敢再上前挑衅了。 就这样一直行进至午后，忽见对面库吉特人身后的更远处浓烟滚滚，库吉特人看见后纷纷兴奋的高呼叫喊，显然他们等的援军赶来了。 艾克斯心下一沉，思考了一会儿，终于下定了决心，命令班达克把车队往不远处的河边移动。 库丹河是下游库劳河的主支流，河面宽阔，约有七八十米宽，最宽处甚至一百多米宽，河水较深，水流充沛，一年四季除了冬季以外，其它三季都可以通行船只，两岸还有很宽的滩涂地，滩涂地上淤泥石砾遍布，是非常不利于骑兵战斗的地形。 这里就是艾克斯预先选定的地方，他决心和库吉特人在此地决一死战。他让人叫张平过来，对他耳语交代一番，然后让他带上5个人，一人乘三马，快速赶往库丹城通知马尼德依计行事。 剩下的人马靠河边结成c字型的车阵，按照面向岸边的三面六辆货车，靠河一面两辆货车组成。这样组成的车阵空间就大很多，足以容下现在所有的人和马匹。 等两股库吉特人汇合一起后，艾克斯这边的车阵已经基本完成了，他正组织人员用车上带的木板在车阵外的湿地上挖掘壕沟呢，车阵里面还支起了几口锅，用干牛粪生火做起饭来。 只气得带队的几个库吉特那颜哇哇乱叫的咒骂，没办法他们一路赶来也是肚中空空，只得跟着也生火做饭，先吃饱了再说。 一个小时后，双方吃饱喝足，也休息的差不多了，就摆开阵势准备大干一场了。 库吉特人两股和一股，现在总人数有两百五六十人，将近是艾克斯这边的三倍，自认为优势在我的库吉特人决定先用轻骑兵进行试探性的攻击。 五十多名轻骑兵沿着车阵进行奔射，结果河滩地果然限制了骑兵的优势，稍一靠近轻骑兵的行进速度就慢了下来，丧失了速度优势的他们比固定的箭靶好不到那里去，一个照面就被艾克斯这边的弓弩手射落了七八骑。 不得以库吉特人只得撤回轻骑兵，休整商议了差不多半个小时，领头的几个那颜决定让所有人下马作战，他们重骑兵举盾在前，轻骑兵跟随在后，步行从三面慢慢围攻了过来。 艾克斯看见库吉特人的阵势后，让弓箭手进行抛射，攻击后面的轻骑兵，弩机手平射，攻击当面的重骑兵。这样的分工使得攻击非常有效，待到库吉特人行进到车阵之前，他们又损失了十五六人。 终于来到近前的库吉特人非常兴奋，嚎叫着冲了过来，以为只要翻过车阵就可以肆意杀戮了，殊不知这里才是他们噩梦的开始。 看上去只到他们胸口的货车确实不高，很好翻越，可是加上车前现挖的半米深都不到的壕沟，他们只能伸手往上攀爬了。 当着重甲的库吉特重骑兵，费劲巴拉的刚一露头，就被当面最少两杆长矛刺来，或是被弩箭抵近射击，正中面门，或是被刀剑砍断手指、手掌，惨嚎着跌落下去，费劲巴拉的忙活半天，就是攻不上车阵。进退维谷的库吉特人在这种困境下又坚持了十多分钟，才不得不慌忙的败退了下来。 加上撤退时被射中屁股后背的，这一次交锋库吉特人又伤亡三十多人，只气得几个库吉特那颜脑门抽筋，呜噜呜啦的难听话通通又骂了一遍。 艾克斯这边则只是死了两个，伤了三个，均是库吉特的轻骑兵用弓箭射击所致，这让艾克斯很是不满，狠狠的骂了持盾手，让他们眼睛放亮点，不要光想着杀敌，好好保护好长矛手和弓弩手才是他们最主要的工作。 转过脸这厮又笑着让他们将功赎罪，鼓动这些持盾手翻出车阵去摸尸体，捡拾遗落的箭支兵器。死掉的十几个重骑兵肯定有好货，这些人都是库吉特人的精英和贵族，身上的好东西肯定不老少。 果然只一会的功夫持盾手们就翻了回来，除了搜集到两百多支箭羽以外，还搜到很多金银的戒指、臂环、牌子、皮带扣等物，镶了宝石的弯刀也有好几把，他们也知道艾克斯刚刚确实是生气了，纷纷讨好似得献宝给艾克斯。 又过了约么半个钟，不死心的库吉特人又组织起了一波进攻，依然是重骑兵举盾在前，轻骑兵跟随在后，只是这次进攻的队伍里居然牵着将近二十匹重骑兵的护甲马。 艾克斯再一仔细观察，发现牵马的人还肩上挎着套马绳索，立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忙大声吩咐，让士兵们把所有车辆用绳索串住捆系起来，又吩咐每辆车前都要有一个用刀或者用斧子的人准备着。 果然和艾克斯判断的一样，库吉特人举盾到了车阵前十几二十几米处就不再前进，盾墙后飞出几十道套索，精准的落在几辆货车上，重装护甲马立即开始发力往后面拉。 只是他们没有想到，这些货车怎么比想象中的还重，拉了半天只是让车阵略微变形，还没等他们进一步拉开口子，就让艾克斯这边早有准备的刀斧手把绳索一一砍断，随之而来的还有射向库吉特人的一波波羽箭。 眼见拉不开车阵，有几匹马都中了弩箭倒毙了，不得以，库吉特人又丢下十几具尸体撤退了，这下对面的库吉特人彻底没了脾气，士气眼见的低落，天色也慢慢的就要黑了，他们只得暂停了进攻。 艾克斯这边在搜检完车阵外的战场后，看见敌人没有接着进攻的意思，就开始生火做饭，主食是烤马肉，是车阵外倒毙的库吉特战马，被士兵们拖了回来，在河边收拾干净后，放在火上烤的。 很快大家伙吃着烤肉，喝着酒，好不快活，个个还劲头十足的互吹着今天的战果，身上的疲乏劳累也都恢复了不少。 反观对面库吉特人，士气显而易见的低落，整个阵地无声无息的，没有任何喧闹，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凄冷。 入夜以后，艾克斯忧心忡忡的看着远处的库吉特营地，那里点着零星火堆，更多的是看不见的黑暗，时不时从黑暗中传来“哆、哆哆、哆”的声音，那是库吉特人在砍伐木头，艾克斯估计他们正在用伐来的木头做进攻用的长木板，想象一下库吉特人随时都可能扛着长木板攻过来的样子，艾克斯心里就是一阵阵焦急。 他们只需十多张长木板一搭，这边的车阵就形同虚设了，艾克斯甚至都能想象到库吉特人攻入时的惨状，他们的重骑兵都是着了重甲的，而艾克斯这边除了几个主要人员着了链甲以外，其他人最多穿的是皮甲，一旦他们突入了车阵中，自己方这里就只剩一个惨字了。 这些内心的推演让艾克斯越来越焦虑，来来回回的踱着步，时不时还回头看向身后漆黑的河面，似乎在犹豫要不要下达某种决定。 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车阵附近传来“噗噗、沙沙”的脚步声音，那是前来偷袭的库吉特人，他们没有打算等到天明，选择在这个一天中最黑暗的时候进攻，不仅可以很好的给予他们掩护，让他们少受艾克斯这边犀利的弓弩射击，同时这个时候还是人最困倦的时候，可以大大的增加他们偷袭的成功率。 对手车阵里的篝火不知何时已经熄灭了，里面黑漆漆一片，他们都到近前了还没有任何反应。 ‘看来连续的奔逃和战斗，已经让这些两脚羊确实累的虚脱了，真是一群脆弱的两脚羊，活该被我们杀掉！好好睡吧两脚羊们，爷爷这就来把你们献给长生天！’领头的库吉特那颜心道。 “嘟咚、嘟咚、嘟嘟咚”十几块长条木板同时被库吉特人搭上了车阵，领头的那个库吉特那颜扯开嗓子高喊： “杀啊！杀了这些该死的两脚羊，把他们献祭给长生天啊！” 一众库吉特重甲骑兵在几个那颜的带领下率先跳入车阵，却发现车阵里除了两具架着烧烤的马骨以外，空空荡荡的，那里还有半个人影。 正愣神时，这位带头的那颜忽然闻见一种熟悉的味道，那是只有他们这些那颜老爷们才熟悉的味道，就是他们经常食用的橄榄油味，一种不妙的感觉涌上心头，让他对还在往车阵里跳的属下喊道： “跑啊！这是陷阱！” 只是立功心切的库吉特人哪里还刹得住车，被后面的人推搡着，又跳进车阵里十几个人。 与此同时，河中央突然亮起四五个发光的火簇，“嗖嗖嗖”的一起射进车阵里。 “呼嗵——！”只一瞬间，车阵里就变成如地狱般的火海，站在边缘的库吉特人没有烧着，还拼了命的想翻出车阵，只是涂满橄榄油的货车那是这么容易爬的，滑下来一次后还不等他尝试第二次，就被窜过来的火苗追上燃成了火人。 站在河中央小船上的艾克斯，冷漠的看着车阵里的烈火地狱，这一次少说也烧死了不下五六十库吉特人，没有浪费商队剩下的那二十多罐橄榄油，也不枉他带人留下多等的这一两个小时。 原来早在后半夜，接到张平通知的马尼德就已经带人划着租来的五条小船，偷偷的过来接应了。他们偷偷的上了船，并在船尾牵着马匹，只用两趟就人马全部安全渡到对岸，然后所有人摸黑悄悄的赶往库丹城。 只有艾克斯单独带着五名神射手留下，等得就是现在点火的这一刻，看着天色他还以为库吉特人真要到天亮才来进攻，到那时他只得失望的点燃这堆篝火，烧光车阵里所有的物资，不能给库吉特人留下分毫。 没想到库吉特人最终还是没有让他失望，选择在这一天中最黑暗的时刻前来偷袭，真是老天开眼，不留恶人啊！ 第56章 库丹定损 当天晚上，库丹城的城主府。 艾克斯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对面的伏尔德拉特波耶，这位库丹城的城主在艾克斯的注视下，眼神游移不定，不敢和艾克斯对视。 这位前不久挑起维吉亚王国和库吉特汗国的战争的始作俑者，之所以对艾克斯这样心虚，还得从昨天前来求援的马尼德说起。 当时马尼德受艾克斯之命，带着老弱妇孺骑马急赶慢赶，来到库丹城找这位伏尔德拉特波耶求援，只是这位城主什么求援不求援的没有听见，满眼看见的只有那城门前的300匹品相俱佳的草原骏马，没有丝毫的犹豫，就放马尼德一行进了城。 当问明马尼德的来意和艾克斯当前所处的形势后，这位居然昧着良心以各种理由推脱，不愿发一兵一卒相救。 要知道明面上讲，前不久的维吉亚王国和库吉特汗国的大战，要不是艾克斯一力促成了维吉亚王国和诺德王国的和解，亚罗格尔克国王怎么可能腾出手来专心的对付库吉特人，库丹城可能已经被库吉特人攻下了，说艾克斯对他们全家有救命之恩也不算为过。 可是俗话说的好：图财丧良心，难过忘前恩。这个伏尔德拉特波耶看见马尼德赶进城的300匹草原骏马，竟让这位城主财迷心窍，起了落井下石的心。 他是知道库吉特人野战的厉害，认为几乎全骑兵的他们肯定会把艾克斯一行消灭干净的，即使艾克斯他们坚守住了，只要他这里不派兵支援，早晚他们也会被库吉特人消灭干净的，那到时候这些马，不就……，想想就很美，这厮竟差点口水都流出来了。 既然这样那他还能派援兵吗？援兵？这辈子都不可能派援兵的。理由嘛，不管马尼德怎么问，伏尔德拉特波耶也不屑于对他说。 就这样艾克斯一直等到昨天下午另一波库吉特人追上了，也没有等到伏尔德拉特波耶的救兵，不得已他只得派张平去通知马尼德，实行第二个计划，就是临水结阵坚守，等待马尼德租来船只，晚上从水上前来接应。 果然马尼德没有让他失望，在后半夜带着租来的五条船终于赶过来接应，这才让艾克斯众人逃出生天。 其实艾克斯在选择背河结阵坚守的时候，还有一条备用计划，就是夜里让会水的兄弟带着绳子游泳到对岸，库丹河虽然宽，但是这段河的主体宽也就七十多米，商队带来的绳子差不多就足够，不行再把衣服、麻袋、皮革通通接起来，肯定就够了，没想到后来又从库吉特人那里缴获一些套索，这下长度还富裕了。 而且马儿也是会游泳的，他本来的打算就是让不会水的兄弟们趴在马匹身上，拉着绳索一点一点过河，这样虽然还是有淹死人的风险，但也是可以让绝大部分人泅渡过河的。 这算是艾克斯又一次从死神手里逃脱，这件事也让他更加深刻的领会到一点，就是生死之事切不可假于他人之手，只有靠自己，只有自己强大了，才是在这黑暗乱世的立身之本。 宴会上艾克斯之所以这么强势的看着伏尔德拉特波耶，大有随时爆发的趋势，不仅仅是他见死不救的事实，更过分的是因为这厮居然把马尼德带进城里的马匹扣起来了，美其名曰帮忙保管。 艾克斯看着这个无耻之徒，拔剑砍了他的心都有，但是现在身在他的地盘，又不得不做隐忍，只得平复调整好情绪对他道： “伏尔德拉特阁下，我听属下说昨天赶进城里的马匹是你在帮忙照看着？” “哦哦，是的，是的，只是有个不幸的消息请您原谅，艾克斯阁下。马夫今天早上告诉我，您的马可能是因为生病了，昨天夜里死了五十多匹，真是抱歉啊。” “嘣”艾克斯把酒杯往桌子上用力一顿，一下站了起来怒吼道： “什么！伏尔德拉特阁下，你知道一匹马价值多少吗？” “真是抱歉啊，艾克斯阁下，下面人办事不利，我已经处罚了，只是可能是您的马经过长途奔袭，累的虚脱了，所以染了疾病，才死掉这么多的，真是遗憾啊！可惜了啦。” 伏尔德拉特波耶一脸无辜外带惋惜的道，脸不红，心不跳的，誓要把无耻进行到底。 艾克斯深吸一口气，又平复了一下心情，略作沉吟后接着道： “我的属下一直都待在城里，没有看见有人往城外运送马尸，五十多匹马不是小数，一定还留在阁下的马圈里。 我这里有专门医马的医生，他告诉我生病的马一定要及时治疗，不然会接着死掉更多的，而且我的马医还要检查死掉马匹的尸体，查明死马的病因，这样好及时医治，还请阁下现在带路，我们一同前往现场了解情况吧。” “这，这，就不用劳阁下亲自去了吧，让下面的人去查看就行。” 伏尔德拉特波耶还想推诿，艾克斯却不会给他任何狡辩的机会，一脸恶相的道： “那怎么行？伏尔德拉特阁下你是不知道啊，这些马是我们两百多人杀了将近三百库吉特人抢来的，每一匹都是流血流汗拼出来的。 就是前段时间结束的战争，阁下的军队也没有杀掉这么多的库吉特人吧！如果随随便便就没了这么多马匹，兄弟们的刀剑是不会答应的，库吉特人他们还嫌没有杀够呢！” 一席话说的伏尔德拉特波耶眼皮直抖，忙皮笑肉不笑的道： “哎呀呀，我想也少不了这么多，一定是马夫们粗心点数没点清楚，来人，去重新查过，再来告诉艾克斯大人，倒底死了多少匹马。” 艾克斯只当他的话是放屁，但也不好现在就亲自去马圈，就让马尼德带上尼扎、冉虎二人跟着去，并和张平耳语几句，让他带上三十人，就守在马圈外面。 重新入席不消半刻钟，伏尔德拉特波耶派出去的人就回来报告，说是又重新查了一遍，确认死掉的不是五十匹马，而是三十匹马。 艾克斯一听也不多说话，拔了剑就要往外走，伏尔德拉特波耶急忙把他拦住，又给那个报告的人一巴掌，问他到底多少匹？这人又说是二十匹，艾克斯还是不依，伏尔德拉特波耶又是一巴掌给那人，这次死掉的成了十匹。 艾克斯想了想，毕竟还在城里待着，十匹就十匹吧，就当给伏尔德拉特这厮的住宿费吧，就不再计较，重新入了席。 酒席上任凭伏尔德拉特这老东西怎么劝酒，艾克斯只是不温不火的应着，完全出于礼节，没有任何过多交流的意思，这席吃的甚是无趣。 艾克斯正犹豫要不要告辞回去，忽然闻见一阵浓郁的香风从身后传来，还没待他回头看个究竟，就听见来人咯咯笑道： “咯咯咯咯，父亲大人，有这么尊贵的客人到来您怎么不早点通知我？” “嗨嗨嗨，女儿啊，为父正准备去叫你呢，快来见过艾克斯伯爵阁下，艾克斯阁下，这是我的女儿，库丹城的骄傲，雪国第一美女——凯提亚。” 艾克斯听了不得不站起来，仔细的打量了这位号称雪国第一美女的凯提亚，说实话这称号有点言过其实了，这位凯提亚小姐最多也就是中上之姿，除了白的很也没有什么特别突出的，而且颧骨微高，嘴唇略薄，妩媚里带着刻薄，看样子也不像是什么善茬。 伸手浅握了握凯提亚小姐伸过来的小手，艾克斯并没有行吻手礼，凯提亚小姐见状只是眉毛微挑，似乎并不介意，反而坐在艾克斯旁边的位置，端起酒杯对艾克斯道： “前不久多亏阁下从中调解，让我们和诺德人达成和解，也为我们最终战胜库吉特人打下了基础，请接受我对阁下的敬意。” “本伯爵哪有起到什么了不起的作用，如果真是起到作用了，这次也就不会死掉这么多马匹。” 艾克斯意有所指的把尴尬挑在明处，直尬的伏尔德拉特波耶“嘿嘿”的一笑，低头喝酒。 “咯咯咯，大人莫要生气，回头我们一定严惩那些失职的马夫，您也是知道的，这次被围城数月之久，整个库丹城内损失惨重，马夫们干活上不用心也属正常，请大人不要见怪啊。” 听她这么说，艾克斯明面上不好再说什么，只得和她碰了一杯，心里面却腹诽道：‘那意思你们准备从我这个恩人身上找补回来呗？一家子的白眼狼。’ 这位凯提亚小姐看到艾克斯不冷不热的，似乎对她没有任何兴致，就起了好胜之心，作为一个自负的女人，自认为国色天香的她，何时受到过来自男人的冷落，她也不可能够忍下这口气。 于是她先是用各种恭维的话术劝艾克斯喝酒，让艾克斯不得不喝，后来又用激将法，以自己是个弱女子为依凭，从道德绑架的方面让艾克斯接着喝。 只是这位自持酒量过人的凯提亚小姐怎么也没想到，这次她却结实的踢到了铁板上，哪怕后来她喝一杯，艾克斯喝两杯，艾克斯也没有像其他男人那样被她灌倒，反而是最后她抗不住酒力，醉的一塌糊涂，吐的满身满地都是秽物，被一众侍女抬了下去。 宴会在这种尴尬的气氛下不得不结束了，艾克斯婉拒了伏尔德拉特波耶让他留宿城主府的建议，而是回到旅馆就寝，和这种没有原则的人还是尽量少产生交集的好，多一份粘连就多一点掉进坑里的风险。 第二天，当艾克斯一行准备带队离开的时候，伏尔德拉特这厮果然再次刷新了下线，先是一个管家摸样的家伙带着百十名全副武装的维吉亚士兵把住城门不让走，再是伏尔德拉特波耶称病拒不见客，把艾克斯一行晾在了城里。 他这一手直接把艾克斯给气笑了，就对那个管家说到底怎么样才能了结，结果这位直接拿出一本厚厚的账册，开始给艾克斯逐条念了起来。 大体是自从马尼德的人马进城后的各种开销和损耗，林林总总非常详细的记录了五十多条各种款项，像什么马蹄踩碎了城里多少块地砖，蹭落了马圈多少片墙皮，损坏了多少个石质的马槽，撞掉了多少个城门的铁钉，马匹拉的粑粑污染了多少块地面等等，种类繁多、五花八门、不一而足。 关键还有很多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的条款，像什么马儿的嘶叫吓流产了三个孕妇的赔偿，马粪的臭气熏死了两个得了哮喘病老人的赔偿，躁动的草原劣马爬了城主大人良种马的精神与肉体的赔偿，以及满身满脸都是鲜血的战士吓得小朋友失了魂的赔偿，等等等等，不下十几条这样扯淡的款项，直接把艾克斯都整不会了。 在那个总管一通计算下来，这一天的费用艾克斯要支付总计一千多枚银币，他还说是城主伏尔德拉特波耶知道他现金有限，折合成马匹，再打上个优惠的四折，总共需要给五十匹马就行了。 艾克斯冷眼看着这个总管表演完，二话不说，拔出长剑就架在这厮的脖子上，严正的告诉他，他已经严重的冒犯了自己，现在就是把他抹了脖子，伏尔德拉特波耶也不会把自己怎么样的，让他好好再想想。 汗如雨下的总管便秘一样的纠结了半天，吐出个三十匹的数目，艾克斯的长剑稍微一剌，他的脖子上立马就冒了血，吓的他忙又改口说了个二十匹。 艾克斯看了看天色，怕误了赶路的时辰，就让马尼德领人挑了二十匹驽马交给总管，这厮才让人打开城门放行。 待所有人出了城门以后，艾克斯骑在马上招手让那个总管过来，待他走过来，一把揪住他的领子，把他拉到近前道： “回去告诉你的主子伏尔德拉特波耶，库吉特人最迟明年，肯定会再次进攻库丹城的，那时候库吉特人绝对不会再犯这一次的错误，亚罗格尔克国王也救不了他。 我也可以向他保证，他绝对不会再得到斯瓦迪亚方面的一粒粮食，以及任何其它形式的帮助，到那个时候，我将睁大眼睛看着他，城破家亡！” 第57章 欢迎仪式 离了库丹城，艾克斯一行为了不再有什么意外发生，中途没有在其它任何城镇停留，只在沿途的村子进行补给后就直接往领地赶。 经过五天的时间，众人终于赶回了塔尔博力亚领，狩猎队成员远远的看见升龙纹的旗帜，就赶回领地报告了。 内村的城门前的城墙上刚刚建成的钟楼，第一次发挥了它应有的作用，里面的铁钟发出“当、当、当”节奏的声响，告诉这里的领民，他们受人尊敬的领主回来了。 当艾克斯一行来到城门外时，就被一拥而出的领民包围着，许多少女拿出准备多日的花篮，里面放的是她们采集的各色花瓣，艾克斯一行来到近前时，她们开心的把花瓣洒向一行人头上，让众人体会了一把英雄般的凯旋。 之所以有这么热烈的场面，还是源于老约翰和亚曼提等人的组织策划，以及这段时间不遗余力的宣传工作。 前段时间领民们只是知道领主大人不听众人的劝阻，轻率冒失的去库吉特救人去了，这种不管不顾的行为让很多人失望。 在这个蒙昧的中世纪，底层的人们没有机会去看书学文化，最多也就是听听民间的歌谣，口口相传一下鬼怪神话。在他们的概念里没有什么侠义、仁爱，什么扶危济困、古道热肠，什么同胞之谊、怜悯之心等等这些高尚的人文情怀。 在他们很多人眼里，这位领主丝毫没有一个领主应有的稳重和高高在上，甚至有人还私下里嘲笑他们这位领主，说他还是太年轻了，不免鲁莽轻率。 生性刻薄寡恩的甚至说艾克斯犯傻，太幼稚，遇事都不动脑子，言下之意他是个不称职的领主，甚至还没有那些个收他们十税五六的领主做的好，真是离离原上谱，好坏分不清。 当然还有很多的领民还是带着底层人一贯的处事态度，冷漠的看待这件事情，心里并没有引起太多的感触和波澜。 直到这时这老哥俩才看到这件事的严重性，为了挽回艾克斯不利的形象，这二位经过一番思考与商议，就对这件事进行了话术上的包装，然后逢人就见缝插针的宣讲，整件事在他们老哥俩的口中就变成了： 领主大人为了流落在外的领民不被变卖为奴隶，不惜千里迢迢赶到库吉特去救人，此行凶险无比，随时都可能有生命危险，可是领主大人却毫不畏惧，还是毅然决然的前往了，这是多大的勇气和仁慈啊！ 能够被这样一位领主保护庇佑，作为生活在他领地上的领民，不应该高兴吗？不应该庆贺吗？不是一件幸福荣耀的事情吗？ 领民们听了他们的话后，起初还只是笑笑，没有太大的反响，可是随着这件事讨论的深入，舆论的慢慢发酵，领民们的认识开始转变。 他们再回想一下自己之前猪狗般的生活，对比一下当前的吃、穿、住，天上地上的差别是没有，可是成倍的提高还是有的。 很快冷暖自知的领民们完全的转变了风向，他们逐渐认识到，正是他们领主在他们眼里的这种“蠢”和“傻”，才让他们摆脱了之前的苦难，才成就了他们今天的幸福生活，而这种他们眼里的“蠢”和“傻”，现在被亚曼提和老约翰两位老大人重新定义了，应该是被分别称为勇敢和仁爱的高尚情怀。 风向的转变同时带来很多让人意想不到的结果，就像现在干活的时候，偷奸耍滑的人少了，很多活计不需要管理的人员过多的指使和安排，领民们知道主动的去干，积极主动性提高了很多，知道现在的生活来之不易，刺头们惹是生非的事情也少了很多。 更有甚者，有的领民在闲暇和早晚起床休息的时候，都会在心里祷告祝福他们的领主能够健健康康，长命百岁，能够成功救下他的族人，早日平平安安的归来。 爱美的少女们还把用来熏衣服的花瓣收集起来，说是等领主大人归来的时候洒向他，希望这些花瓣能够祛除他在旅途上沾染的晦气，带给他好运和幸福。 于是乎，当艾克斯一行赶回领地的时候，才受到了这样高规格的欢迎，一时间让艾克斯众人都有点不适应了，同时也让一起回到领地的两三百族人安心了不少。 领主府前的台地上，艾克斯接过雅米拉献给他的一束鲜花，看见心爱的女人明显的清瘦了很多，肯定这段时间没少挂念自己，就忍不住把她抱在怀里，惹得台地下面的领民们一阵嘘声和口哨。 这时候亚曼提递过来一张纸条，上面写的意思是让他针对这次营救说一些鼓舞士气的话，艾克斯摸了摸鼻子，考虑了一下，看着台地下面人头攒动的人群，看样子整个领地的子民差不多都在这里了，只见他顿了顿嗓子，高声的道： “亲爱的领民们！这次我们经过千辛万苦，浴血奋战，前前后后斩杀了一两百库吉特人，终于把我失散在外的领民带回来了，让他们免受了成为奴隶的苦难，也让他们能够和你们一样，从此过上幸福快了的生活！ 我这里要郑重的告诉大家，只要你是属于我的领民，生活在我的领地上，我的剑就永远会保护你们的安全，我的盾就永远会为你们挡风遮雨，我不允许我的领民遭受欺辱，更不允许我的领民被人变卖成奴隶！ 我将带领你们从此以后衣食无忧！我将带领你们从此过上幸福的生活！ 欢呼吧，亲爱的领民们，让我们一起欢呼这次巨大的胜利！相信在我们的共同努力下，我们的日子会过的越来越红火！我们的领地会越来越兴旺！我们就是骄傲的塔尔博力亚人！” “噢！万岁！”“啊！领主大人万岁！”“哇偶！万岁！塔尔博力亚人万岁”…… 所有的领民都兴奋的喊着、吼叫着，欢呼着各种口号，台地下成了沸腾的海洋。 台地上的艾克斯和众头领们，也是满面红光的向下面欢呼的人群挥手致意，装完演完以后，艾克斯潇洒的一甩雅米拉给他披上的貂皮披风，回到自己阔别半月有余的别野。 中午的时候，艾克斯和众头领在领主府里吃了个便餐，期间亚曼提等人汇报了近段时间领地上的一些大小事件，艾克斯也给了一定相应的批复和意见。 总体上来说，领地上最近也没有什么太大的事情发生，一切都在按部就班的进行着，这点艾克斯还是很满意的，几位留守的头领也初步具备了管理者的能力，出现什么问题都能想办法去解决，而不是回避和等待，就像这次艾克斯的个人形象危机，听了他们的具体汇报，艾克斯甚是欣慰，就是后世的政工干部也不过如此罢了。 下午，艾克斯一行先是把路上牺牲士兵的遗体统一埋葬在村外，一块专门划定的陵园里，然后再对这些牺牲士兵的家庭进行了慰问，不仅慰问金抚恤金发放到位，粮食肉干也给了不少，还许诺今后五年他们的家庭不需要缴任何费用。 并告诉亚曼提，以后领地有什么惠民政策，优先考虑这些家庭，需要用工的时候，好的工作机会也要向这些家庭倾斜。 同时艾克斯还让班达克、法提斯二人定期组织军兵去他们家里帮忙干些农活，军民一家亲的传统要从此刻建立起来。 只感动的这些家庭痛哭流涕的，家里的老人一个劲的拉着艾克斯的手，不肯松开。他们哪里受过这种待遇，要知道搁在以前，他们家里有人跟领主出去打仗，死在外面的尸体都找不到，更别谈什么抚恤金慰问金和优待政策了。 这让闻讯围观的领民们纷纷都唏嘘不已，感情丰富的还跟着抹着眼泪，也让他们更深刻的体会到了头领们前段时间宣传的领主大人的仁爱，庆幸自己跟了个好领主。 过后艾克斯一行来到内村，看望安置在此的故乡人，大团圆了的家庭纷纷扶老携幼的跪倒在艾克斯的面前，痛哭流涕的口诵艾克斯的大恩，作为华夏人，知恩图报的观念已经深值于心，他们对艾克斯的感激之情是发自内心的，真挚的，搞得艾克斯也跟着流下了很多眼泪。 在他的亲自过问下，这些新晋领民的各项事宜都得到了妥善的安排，吃穿用度都没有问题，就是目前居住的环境有些狭窄，算下来他们也有三四百人了，却还挤在两个居民组。 一番合计下来，现在领地上的居民已经有将近一千三百人了，原来的划分肯定是不够住的，艾克斯和亚曼提现场重新划分，还以五十人为一个小组，把原来的三个小组合成一个大组，全领一共分成八个大组。 其中塔尔博力亚的内村三个大组，还包含行政区和商业区以及军营，外村三个大组，还包含作坊区和学校，村外的两个种植点各一个大组，专门负责种植粮食和狩猎、伐木。 目前内外村已经基本建设完毕，村外的那两个种植点也已经开始建设，艾克斯相信就凭现在的人手，最多再过一两个月就能基本上全部完工了。 第58章 王城问对 自从上次从库吉特回来以后，艾克斯又在领地里待了一个多星期，本来领地里生产的雪盐和皮革制品已经满仓了，早就可以去行商了，只是上次在库丹城附近一把大火，把商队所有的货车都烧光了，没了行商的工具，只得等亚曼提把新的货车造好再说了。 这一个多星期，艾克斯过的好不快活，先不说雅米拉、克雷斯二位已经默许了他和纲德小姐的交往，为了早日诞下领地的继承人，她们一到天黑就对他展开严厉的攻势。 白天的时候也没有什么其它的事情需要他忙，亚曼提、老约翰、马尼德、这几人已经驾轻就熟了，再加上李达、张平等人的配合，把政务方面打理的井井有条、明明白白的，无需他过多的操心。 军队方面法提斯、班达克、德赛维、冉虎、尼扎几人面面俱到，训练、巡逻、狩猎都整的有声有色的，他到现场也只有在场边观摩的份。 闲人态的艾克斯只得看见哪个管军事的头领闲了，就叫过来哪个头领，跟这位头领学习他专长的一些武技。偶尔兴致来了，还骑上他的枣红马，和冉虎、德赛维等人一起参加围猎，日子过的倒也充实快活。 这两天亚曼提的货车也差不多造好了，艾克斯准备过两天就去行一趟商，顺便看看纲德那小妮子，人家信都来了好几封了，再不去该心生怨念了。 只是这天上午他收到巡逻兵送来的王诏，哈劳斯国王让他去趟帕拉汶王城，说是有要事和他当面相商。 艾克斯这才想起来，自从接了橄榄油特许经销的活，还没给哈劳斯国王送上一笔钱哪，遂带上四百多枚银币，和法提斯、尼扎一起带上一队十二人的骑兵，赶往帕拉汶王城。 两日后，艾克斯一行顺利赶到帕拉汶王城，进入大殿艾克斯不等哈劳斯国王问起，就先一步主动献上四百枚银币的利润，并把自己肋下的伤口扒拉出来给大家看，说是因为前段时间在领地养伤，才没有及时的把利润送到殿下这里来，请殿下原谅则个云云。 在亲自确认艾克斯的伤势已无大碍了以后，回到座位上的哈劳斯国王哈哈大笑，边笑还边看着位列两边几位王城贵族，那意思好像在说：看看，本王当初的选择没有错吧！你们谁也没有这本事，在这么快的时间里把钱送到本王这里。 接着君臣二人又当着几位王城贵族的面，上演了一段主明臣贤、忠君爱国的对口相声，完了哈劳斯国王非常满意艾克斯的演技水平，挽着他的手把他送到大殿外面，让他好好下去休息，晚上还有为他准备的一场宴会。 当晚的宴会上，艾克斯成了王城贵族圈里的风云人物，大家都知道了这位新晋的贵族聚财有道，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能让橄榄油的生意实现利润，纷纷过来交好。 有几个家室衰落的贵族小姐在得知这位艾克斯伯爵没有和其他贵族联姻以后，还主动过来搭讪他。只是现在艾克斯就是有那贼心也没那贼胆，家里的那几位他都应付的吃力非常，那里还有别的心思。 再有就是这几位那长相确实难以恭维，连应付吃的水平都达不到，个个还鼻孔朝天，傲气的不行，实在是让艾克斯打不起往其他方面多想的心思。 只是出于礼貌，他又不得不面上应承着这些王城里的莺莺燕燕，强忍着她们那香薰都压不住的膻味，光上厕所的借口都找了好几次，让王城这些优雅的女士们怀疑，这位新晋的艾克斯伯爵是不是某些方面或多或少的存在一些缺陷。 好不容易才撑到宴会结束，艾克斯又被哈劳斯国王专门留下问话。 这位国王殿下先是拍了拍的他肩膀，算是对他今天表现的认可，然后调侃的对他道： “怎么，伯爵大人对王城的千金小姐们没有兴趣？要不要本王出面给你牵线介绍一下，听说你领地附近的瑞泊莱特堡的领主普拉伊斯伯爵有个妹妹，叫乔安娜的小姐，长得非常漂亮，有没有兴趣？” 艾克斯嘿嘿一笑道： “启禀殿下，我已经有心上人了。” “哦，是哪家的千金这么有眼光，看上前途无量的你了。” 哈劳斯国王明显来了兴致。 艾克斯不好意思的一笑道： “殿下，她不是我国人，乃是诺德王国窝车则城城主的女儿纲德小姐。” “哦，这位本王知道，就是被称作盾女领袖，号称诺德王国第一智女的纲德小姐吗？” 艾克斯的心仪女生显然让哈劳斯国王很意外，其实在艾克斯心里三个姑娘位置都差不多，只是他也知道这年头身份的代沟，为了维护王国的体面，他是不敢当着哈劳斯国王的面提雅米拉和克雷斯二位的。 看见哈劳斯国王八卦的等着他的下文，艾克斯不得不接着道： “其实也就是前不久刚刚确定了关系，这才借这次觐见，向殿下如实汇报的。” “嗯，你可知我为什么刚才提了那位普拉伊斯伯爵和他的妹妹乔安娜小姐？” 哈劳斯国王问道。 “在下愚钝，请国王殿下点拨。” “少跟我谦虚了，你可能也知道，本国的心腹之患只有两国，一个是罗多克王国，一个就是诺德王国，当初把你封在诺德王国的边境，就是希望你能帮本王在边境上出一份力，所以才希望你能和普拉伊斯伯爵联姻的，这样你们两家亲上加亲，离的又近，遇到入侵可以相互支援。 诺德人侵略成性，如果能安定王国北境，我们才能安心发展，本王希望你能起到一定的作用，为遏制诺德人南侵尽自己的一份力量。” 哈劳斯国王目光灼灼的看着艾克斯道。 艾克斯一听哈劳斯国王话里的意思，那分明是意有所指啊，想了想道： “殿下放心，伊阿亚城主的家族占了诺德王国三分之一的势力，拉格纳国王和我关系不错，还有生意上的交情，有我在他们二位是不会轻易对我国发动战争的，只是提哈城主伊登雅尔我就不敢给殿下保证了，毕竟不熟。” “很好，这就足够了。哎呀，阁下真是本王的一大臂助啊！” 听了艾克斯的保证，哈劳斯国王兴奋不已，只是他突然好似又想到了什么，沉吟了一会儿又对艾克斯道： “听说你的雪盐生意做的不错，能和本王说说吗？” 艾克斯一听心道传的可真快啊，如果没有人主动散播，打死他也不相信哈劳斯国王这么快就得了消息，好在之前就有计较，就装作坦然的对哈劳斯国王道： “好叫殿下知道，这雪盐是拉格纳王国殿下代理给臣下的，据说是他的船队在北海某个岛屿上发现的，开始一直打不开销路，臣下借机把此项生意揽了过来，最近才慢慢做起来的。” “哦，伯爵大人的生意做的很好啊，听说你的橄榄油生意做的同样风生水起的，本王以为你需要一两年才能有起色呐，你真让本王惊喜啊。” 艾克斯听见哈劳斯国王这话意有所指，马上就委屈的道： “殿下容禀，哪有什么风生水起的，臣下知道殿下乌克斯豪尔城的军费紧张，这才把雪盐的获利拿来填补橄榄油的亏空，乃是拆东墙补西墙，先紧着殿下这边的急用。 殿下也知道，臣下接手的塔尔博力亚村是个荒村，接连被诺德人和罗多克人洗劫一空，一个领民也没有，好不容易招了点流民一时也没有产出，还要供他们吃供他们喝的，开销实在是大啊。” “哦对了，说到流民，还有贵族告到本王这里，说你私藏他们的农奴为己用，可有此事。” 哈劳斯国王好像刚刚想起来一样，顺着艾克斯话一问，艾克斯一听心中一惊，急忙道： “回禀殿下，确有此事，只是这些农奴本就是逃散的农奴，那些个贵族养不起他们，总不能让人家饿死吧，我也是没有办法，领地上一个领民没有，才不得不招募一些来用的，请殿下能够体谅。” 哈劳斯国王听他这么一说也认为合理，就安慰他道： “这些都是小事，本王给你做主了，只是你也知道乌克斯豪尔城的军费紧张，本王还想来年找机会把罗多克占领我们的温科德堡给抢回来，军费这方面你看能不能……？” “殿下体恤啊！臣下目前也就雪盐能获点利，橄榄油的生意由安娜夫人和迪林纳德伯爵一众亲信把着，收购都难以收购上来，要想获利更是遥遥无期。 臣下想，肯定是某些人不甘心失去往日的利益，才找人在您这里告黑状，无非是想把失去的再夺回来，断了殿下的财路啊。 殿下想想，换个人揽下这份差事，能够如实上缴殿下约定的利润吗？” 艾克斯无比委屈的申诉着，他知道这个口子不能开，一旦无故往外掏钱，这种钱会越掏越多的。 听了艾克斯的话，哈劳斯国王似乎想到了什么，只见他喘着粗气，愤怒的一锤桌子道： “他们敢！你放心去做，不用想的太多，只要你实心用事，那个再敢把橄榄油私下里售卖，不交到你这里统一销售，你告诉本王，本王派巡逻队剿了他们！” 艾克斯一听，哪能让哈劳斯国王派巡逻队乱串吗？万一哪天在森林边上发现生产雪盐的山谷怎么办，于是道： “殿下也无需太多操劳此事，眼下我们的橄榄油主要销往诺德王国，拉格纳国王和我还有些交情，只要他们的橄榄油卖不到诺德王国去，早晚还是要卖给我，然后再由我这里替殿下销售出去。如果到时候还是不行，那么臣下再请殿下出马。” “好，你办事本王放心。不错，是有人我这里说了你一些什么，你也不用想太多，任何人都不可能一帆风顺的崛起，只要你忠心于本王，好好的办好差事，本王永远是你坚实的后盾。” 哈劳斯国王起身来到艾克斯的近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诚意满满的说道。 第59章 侠盗计划 第二天，艾克斯就辞了哈劳斯国王离开了王城帕拉汶，这是座让他感觉窒息的城市，每次来都不愿意多待。 在回领地的一路上，艾克斯都在反复考虑，到底是谁在背后告了他的黑状，到底是谁散播了他的不利传闻，以及这背后的个中缘由和因果。 首先，橄榄油方面，不用想，肯定是迪林纳德和他的女儿安娜夫人没跑了，其实艾克斯也没有对哈劳斯国王这方面说谎，目前橄榄油的生意也就是维持收支平衡，主要是近期各国大战，经济整体上萧条，这种奢侈品肯定就会销量下降的。 推波助澜的可能还有王城的那些个老牌贵族，这种特许的独家经营是很惹人眼红的，谁不想借机划拉过来，为了利益什么恶心的事情这些人都可能做的出来。 至于雪盐的事情则更是让他担忧，艾克斯的雪盐在斯瓦迪亚王国境内的销售非常注意，除了信得过的德赫瑞姆城的普瑞斯老板，其他一家分销商都没有发展。就是在苏诺的货栈里有零星的销售，还打着从普瑞斯老板那里进货的幌子，帕拉汶城都没有供过货，主要的市场还是在诺德王国和维吉亚王国。 之所以这样做，目的就是为了不引起哈劳斯国王等国内贵族高层的注意，毕竟他的领地、属下人马都在斯瓦迪亚王国，这里算是他在这片大陆的根了，一旦被人盯上，要想一毛不拔，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只是没想到原先估计一两年后才可能传开的这事，现在这么快就传到了哈劳斯国王耳朵里，要是没有人恶意散播打死他都不相信。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啊！现在感觉不仅是贼了，艾克斯感觉像有一头恶狼在暗中窥伺自己，而且这头恶狼时刻想着把他一口吞下吃干抹净。 说不定这只狼还不止一只，像提哈城的伊登城主，还有前段时间派人刺杀自己的阿提拉酋长，都是有可能的，只是这局到底怎么破让他很头疼，一时间也想不出个应对的办法来。 回到领地后，艾克斯第一时间通知所有头领过来领主府开会，把这次去帕拉文王城的情况和大家做了一个通报，然后艾克斯让大家一起讨论怎么应对这些阴风暗箭。 结果一场会从中午开到晚上，大家说了很多方面，讲了很多办法，但是都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现在领地越来越大了，影响力也会越来越大，就像暗室里的灯光，想不吸引人都难。 最稳妥的还是打铁还需自身硬，如果拥有强大的军备，就是有人觊觎也要掂量掂量，最后艾克斯干脆也不做多想，让负责军事的头领加强军事训练，并告诉负责政务的亚曼提等人，城防建设也要抓紧，还要保质保量，特别是山谷那边的防御，谷口的寨墙要按城墙规模来建。武器装备也要抓紧生产等等。 又做了一番布置后才散了会，但是艾克斯知道，这些措施只是隔靴搔痒，没有抓到痛处，始终也不能做到高枕无忧，只是一时间也想不到妥善的办法，只得先作罢，看情况发展再说了。 第二天，艾克斯起的很晚，昨天晚上半夜没有睡着，很不在状态，就没有去干什么，只在军营里逛了逛，看看士兵们的训练情况。 待了一会，百无聊赖的这厮正准备寻着克雷斯在哪，逮住她闹腾闹腾。 忽然被一阵喧闹吸引，放眼望去，乃是德赛维正组织众射手进行射术比试。听着传来的一声声欢呼，肯定有什么新鲜可看，于是就凑过去看看究竟。 原来是一个最多二十五岁不到的小伙正在射箭，这小伙身高和护卫在艾克斯身边的刘唐差不多，接近一米八，只是身材略显消瘦，两臂粗壮且长，垂下即膝，领地特制的紫杉硬木弓在他手里就像玩具。 只见他的射术十分了得，一连十几箭都射在八十米外的红心上，每中一次红心，就引得围观的众人一阵欢呼声，可能是觉得是炫够了，只见他深吸一口气，“噌”的又是一箭，竟然洞穿了箭靶，红心处只剩下一个拳头大小的窟窿，惹得周围人又是一阵惊呼。 艾克斯来了兴致，就招那个小伙和德赛维过来，然后对微笑着德赛维道： “什么时候你的部下有这么厉害的人物了，我怎么都不知道？” 德赛维嘿嘿一笑，露出满口白牙，特别显得质朴无辜： “好叫大人知道，这个小伙是一个多月前归附的，我也是今天组织大家比试以后才知道的。” “哦，很好嘛，以后这种比试可以经常性的搞一搞，还可以设个彩头搞些奖励什么的，具体需要多少钱你可以想好数目，找我这里来批。” 这种事情可以有效的提高领地整体军备水平，艾克斯是喜闻乐见的，就对德赛维说了自己的意见。然后他又面向那个长臂小伙道： “你叫什么名字啊？以前是做什么的？” 听见领主大人的问话，这位小伙略显青涩的一笑，却毫不怯懦，大大方方的回艾克斯的话： “禀告大人，属下以前的名字不提也罢，现在我叫罗宾汉，是这附近森林里的猎人。” 艾克斯一听差点没噎住，心说你怎么不叫绿箭侠呐，不过这名字也贴切，都是神射手嘛，就接着问道： “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呢？有什么讲究吗？” 听了艾克斯的疑问，这位满脸阳光的小伙不好意思的一笑，然后说道： “因为这一代森林近几年出了个叫罗宾的，射术非常了得，据说他还消灭过不让我们这些猎人过好日子的巡林队，我决定要做一个像他那样的男人，所以才给自己取名叫罗宾汉的。” 艾克斯一听他的话这回真的噎住了，那个罗宾不就是袭击商队没成，被他带人反杀的绿林强盗吗？‘你应该叫罗宾曼，而不是罗宾汉。’艾克斯心道。不过这都不重要了，就接着问他道： “你和这个罗宾熟悉吗？” “回大人话，我也只是听别人说的，并不认识此人。” 艾克斯这才放心的点点头，想了想接着道： “这个罗宾也不是什么好人，他不仅仅袭击巡林队，还打劫老百姓，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盗，不过这个罗宾汉是个好名字，你可以接着叫，但是不能学他滥杀无辜，知道吗？” “嗯！” 小伙听了他的话倍受鼓舞，艾克斯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鼓励，然后径自往领主府走去，边走边沉吟不语，一个灵感在他脑中闪现，他正思考这事的可行性，没走多远他站住了，转身招来德赛维对她道： “通知领地的头领到领主府开会。” 很快领地的头领们都集合在了领主府，艾克斯叫他们来开会乃是因为一个传说，就是这个罗宾汉的传说，据说这个罗宾汉是艾克斯原世界英国威尔士的一个侠盗，经常劫富济贫，除暴安良，艾克斯很喜欢这类题材的东西，还搜集资料研究过。 这位罗宾汉的版本有很多，其中有一个天马行空的传说，说这个罗宾汉其实是当地领主故意豢养的一个高手，为的是把国王从他这里征收的税赋抢回来，就让他扮作侠盗，专门抢劫国王的征税队，艾克斯觉得是不是也可以搞出这么一个罗宾汉来。 只不过他的罗宾汉不是为了抢劫他应交给哈劳斯国王的利润，而是只有一个目的，这个目的他当初在刚入住山谷的时候也实施过，只不过后来他获得领地后很多设施都搬出了山谷，而这一带的绿林强盗都归附了他，才没有继续实施的。 这个目的就是封锁，不过这次封锁的不只是山谷，还有他领地附近所有的地方，具体实施的就是让人假扮绿林强盗，然后打劫所有想经过这附近的人和商队，甚至是小股军队。 目的就是让领地附近成为外人的禁区，好让敌人窥伺不到领地上的虚实，他好安心的种田，慢慢的发展壮大。 和头领们说了自己的想法后，大家展开了热烈的讨论，有赞同的，有说不妥的，意见很难统一，但是大家一时又没有什么管用的办法，只得同意艾克斯说的先试行一段时间看看再说。 当天，艾克斯就让德赛维牵头，在所有神射手里面挑一些有家室的，可靠听话的人，组成一个秘密小队，全队一共二十人。 艾克斯让德赛维和冉虎对这些队员进行弓箭的强化训练，同时还让法提斯、尼扎专门教这些队员近战的格斗技巧，让他们个个成为武力非凡的特战精英。同时，艾克斯还让工匠专门给他们制作了特殊的武器。 很快，在艾克斯领地附近的荒野和黑森林里，出现了这么一支神秘的绿林强盗，他们肩披带帽兜的花绿色斗篷，身穿褐土色的硬皮甲，手持大号的紫衫木长弓，腰跨反曲长刀。 他们神出鬼没，脸上画有可怖的图案，专门打击靠近这一带的任何人。 像附近其他领地村子里的牧羊人，一旦靠近这片区域就会被他们抢去几只羊，如果这些村民不听劝，执意要在这里放羊，不仅羊被抢了还会被暴打一顿。伐木、打猎的人也是一样，不仅会被没收作案工具，暴打一顿也是少不了的。 还有经过这一带的商队，一旦有试图靠近的迹象就会被他们将商品洗劫一空，敢于反抗的还会被他们无情的射杀，搞得很多商队干脆不敢再从这一带走了。特别是来自苏诺城和迪林纳德属下的商队，那是只要见着即使离的远也会被打劫。 过往的旅客和来路不明的行人也被他们恐吓威胁，甚至不听话的也被他们抢光财物，然后再狠狠的暴打一顿。 再后来苏诺城的安娜夫人，联合附近的几个大小领主，派了一百多人对这支绿林强盗进行围剿，结果被这些人引到黑森林里，用冷箭和陷阱杀伤掉了几十人，不得不灰溜溜的逃回了苏诺城，从此再也不敢来进剿了。 以至于到后来，这些神秘的绿林强盗恶名远播，再没人敢轻易靠近这个地方，森林里到处是他们设置的致命陷阱，他们在许多进入黑森林的小道上还设置了恐怖的警示，一根根削尖的木矛上叉着可怕的羊头、野猪头、甚至是人头，让这一带成了远近闻名的禁区。 只是有一点，这些人从不离开这一带流窜作案，就连附近其他领地的村子也没有打劫过，你只要不试图靠近这一带，就丝毫不用担心他们。 而且附近村子里的孤寡老人和穷人家庭，还经常收到这些绿林强盗的资助，村民们都认为他们是劫富济贫的侠盗，但是同样对他们也不了解，只知道他们的头领自称罗宾汉，是位个子高高的，武艺非常厉害的汉子。 最受其害的还是这一带的领主艾克斯伯爵，据说这位伯爵现在不带五十人的士兵都不敢出他的村寨。为此他还发布了悬赏，悬赏罗宾汉的人头，赏金从一百枚银币一路飙升至三百枚银币，悬赏的通告贴满了通往领地的大小道路，甚至贴到了苏诺城、帕拉汶城、提哈城、以及乌克斯豪尔城的布告牌上。 同样发布悬赏的还有苏诺城打着克拉格斯侯爵名义的安娜夫人和迪林纳德伯爵，只不过他们的赏金却很寒酸，只有区区各一百枚银币。 就这加起来的总额就有五百枚银币了，这笔钱在这时代可是一笔巨款，引得很多赏金猎人蠢蠢欲动，很快在提哈城大奴隶贩子拉蒙的牵头下，一支由三十多人组成的赏金猎人大队前来捉拿罗宾汉。 结果同样被他们引入黑森林，杀的全军覆没，一个也没有逃出来，他们的人头还在几天后被人堆在提哈城的城门口。经过此役，再也没有赏金猎人敢过来这一带活动了。 一个多月以后，这一切的策划者艾克斯伯爵，正在领主府接见赏金额度的天花板，达到五百枚银币的天下第一大盗罗宾汉，以及他的顶头上司德赛维，再次告诫他们，让他们这么做乃是为了领地上全体领民的生计和安危，切不可杀心太重，轻易杀人，更不能滥杀无辜，残害百姓。 一番教育和交代后，这位领主又听取了他们近段时间的工作成果，对他们的工作给予了很大的肯定和认可，同时鼓励他们再接再厉，坚决守护好大家共同的家园。 第60章 和气生财 交代完德赛维、罗宾汉的第二天，艾克斯开始了他许久没有从事的老本行——行商。 自从实施他制定的侠盗计划后，他就没有敢离开领地半步，一直坐镇指挥，就怕引动天雷地火，一发不可收拾。果然很快就先有安娜夫人的苏诺讨伐军过来扫荡，后有拉蒙组织的赏金猎人的来袭。 安娜夫人的军队算是政府层面的，虽是正规部队，但是在地形熟悉，陷阱重重的黑森林，艾克斯本来是有把握把他们消灭在广袤的黑森林里的，但是作为领主，他更知道这样做的后果。 更是否定了德赛维、罗宾汉两位侠盗首领制定的灭敌计划，连致命的陷阱也撤下了很多，只是让德赛维带队牵着安娜夫人的部队在丛林里兜了几圈，射杀十几人，射伤几十人而已，让他们知难而退就算了。 而拉蒙的赏金猎人队伍艾克斯却没有丝毫的手软，不只是身份的不同，就是从个人感情出发，艾克斯也不会放过这支队伍。 不仅让德赛维二人把他们引入预设的陷阱，一波交火消灭的七七八八，还在他们撤退的路上埋伏下重兵，杀了一个干净，没有让一人逃生。 为了讨好克雷斯，还嫌不过瘾的他甚至派人趁着夜色，把这些赏金猎人的人头堆到提哈城门外，秀给拉蒙那个畜生看，算是给小妮子的仇收了点利息，高兴的小妮子一连几个晚上狠狠的教训了他，直害的他腿都软了好几天。 这段时间行商也没有停下，只是让班达克带队，总共行商了两次，虽然利润还行，但是艾克斯怕出现意外，没有让他们从提哈城经过，而是直接从领地先去萨哥斯城。 据萨哥斯城货栈驻点的人员反馈，由于雪盐的大量流入市场，现在往提哈城贸易的商队没有以前那么多了，而且艾克斯还有意让罗宾汉截断苏诺城往提哈城这条商路，估计现在提哈城比之前肯定萧条了很多，是时候和那个不老实的伊登修复修复关系了，经商嘛，讲究的是和气生财。同时也让他清醒清醒，认清到底谁才是爹。 另外一个就是纲德小姐的催促，虽然他让班达克给捎过两封信，说是最近领地不太平，绿林强盗闹的厉害，一时半会儿他也走不开云云，等过段时间忙完再去看她。 小妮子这边却难抑思念之苦，平均一周两次来信，她也不嫌信差路上辛苦，还扬言艾克斯再不去看她，就带领盾女过来帮他剿匪，骇的艾克斯不得不和她约定好出发去看她的时间。 此行艾克斯的商队可以说空前庞大，光新式货车就有二十辆，随行人员就有八十人，包括三十名骑兵，五十名步兵，就整体规模来说他敢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放眼整个大陆也没有这么大的行商队了。 三天后，艾克斯一行来到了提哈城，城主伊登雅尔的反应和以往不同，竟然亲自迎接到城外，二人一见面就握着手一阵寒暄，感觉像是相识莫逆的老友一般说了好多客套话，携手一起进了城。 一进城，艾克斯就感觉到提哈城的萧条，没有他往次来的那种喧闹了，往日人声鼎沸的中心广场上只稀稀拉拉的摆着一些摊位，看见艾克斯这么大规模的商队到来，商人们像池塘里抢食的鱼一样，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竞相推销着自己的商品。 晚上，伊登领主在城主府宴请艾克斯，席间这位伊登城主没了以往对艾克斯俯视的心态，态度客气姿态端正，不停的敬着艾克斯酒，颇有低人一等的感觉。 艾克斯是知道这位的城府，连拉格纳国王这种王家贵胄他都敢轻视，会对他低眉顺眼的？所以一直是有礼有节，揣着小心的应对着。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差不多该散场了，这位伊登城主才犹犹豫豫的提出了他的要求，像个小学生一样，那姿态任何不了解他的人都不会拒绝，非常的诚恳和谦逊。 他所求的也不多，就是希望艾克斯这边每次行商都能从他的这座提哈城经过，他保证商队在城里的交易价格合理，买卖公平。同时还希望艾克斯能维护好苏诺城到提哈城这条商路的营商环境，为此他愿意为商队在城里的交易做一些折扣上的让步。 听了他的诉求，艾克斯意味深长的看了看他，第一点还好说，没有太大问题，只是这第二点很有问题，说明这位伊登雅尔是看透了他在领地附近使用的手段，知道罗宾汉的幕后是他在运作的，就单凭这点，这位伊登雅尔就足以超过这时代的大部分人，让艾克斯不得不在心里对他更加重视。 这两点艾克斯很爽快的就答应了，至于伊登城主所说的折扣，听听就好了，他根本没做它想，他所求的就是领地周围能有个良好的经商环境，大家一起发财嘛，哪怕让渡一些利益也行。 同时他还和伊登城主吹了吹风，说什么自己的部队多么多么的能打，和哈劳斯国王的关系多么多么的硬，和拉格纳王国的关系多么多么的硬，还和窝车则那边准备联姻了，以后大家都是朋友了，一家人，一起发财等等，吧啦吧啦的说了一大堆。 无非是告诉这位有野心的城主，合作的利益大于为敌的好处，大家还是快快乐乐的一起发财为上，伊登城主怎么会听不懂他的意思，接着他的话就是一番敬酒加吹捧，二人在宾主尽欢的氛围下结束了宴会。 次日，商队的交易进行的很顺利，伊登城主还践行了自己的承诺，让艾克斯以每袋七十枚的超低价买下了所有库存的粗盐，以及每捆十五枚铜币的价格买下库存的熏鱼，还有奶酪、蔬菜、粗亚麻等商品，价格也相较于平时低上很多。 末了，伊登城主还极力挽留艾克斯，希望他多留几天，好让他尽下地主之谊，只是艾克斯心里想着纲德小姐，那里肯多待，还凡尔赛的拿出几封拉格纳国王的来信道： “兄弟也想多待几天，只是拉格纳国王已经连着来了好几封信了，我得先去应承着，咱们兄弟来日方长，以后有时间再聚。” 这只是再一次告诉伊登城主，他和拉格纳国王有多铁，后台有多硬罢了，不过也是很好的婉拒理由。 两天后的晚上，萨哥斯城王宫。 大殿里时不时传来拉格纳王国爽朗的笑声，他现在是非常开心，因为他眼里的幸运星艾克斯终于又来看他了。他现在心情可以说是很符合当下的季节——春风得意。 在他的眼里，艾克斯就是他的幸运星。艾克斯先是把他的萨哥斯城作为雪盐和橄榄油主要的分销点，吸引了很多各地客商来到他的城市，再加上前段时间罗宾汉的闹腾，断绝了苏诺城和提哈城的商路，又分流了很多本来去往提哈城客商。 现在他的城市比起以前的客流量最少增加了五六成，相应的税收更是增加了不老少。这不，艾克斯现在又把三百枚银币的雪盐利润也亲自送了来，他能不高兴吗，直乐得他合不拢嘴。 他现在真是越看艾克斯越喜欢，自打认识他以后，这位一直给他带来好处，同时心里还满是惋惜，只恨自己没有一个女儿，只恨当初没有下定决心，把艾克斯收为自己的属下，早知道力排众议，把依斯摩罗拉堡封给艾克斯好了，绝对会成为自己的一大臂助。 现在听说艾克斯和窝车则城的伊阿亚雅尔准备联姻，他也为之高兴，要知道伊阿亚那老家伙一直不鸟他和伊登两个人，现在有了艾克斯这层关系，以后伊阿亚肯定会站在他这一边的，那他以后就再也不会被伊登这厮掣肘了。 想到这他又把杯中的葡萄酒倒满，来到艾克斯的面前拍着他的肩膀道： “这次去窝车则，把日子定下来，伊阿亚雅尔是我们王国的股肱之臣，他嫁女儿就是我们举国的大事，咱们俩这关系就不用我多说了是不是，我做主了，婚礼就在我这王宫举行，我亲自给你们做证婚人，你看怎么样？” 艾克斯能不允吗？当即决定为这事要和拉格纳国王喝一个，好谢谢这位国王哥哥。 其他陪宴的一众贵族也知道艾克斯的实力，纷纷过来敬酒谈交情，身具酒豪技能的艾克斯自是如鱼得水，结交了很多特意赶过来的诺德贵族。 期间艾克斯还让随行的马尼德等人拿出领地出产的皮制铠甲进行推销，前面说过，航海的诺德人皮制铠甲的需求很大，艾克斯前段时间库吉特汗国那里解救了很多会制作皮甲的族人，利用这一优势，再加上领地附近出产兽皮，就决定把皮革制品作为领地的一大出产商品。 这次他是有备而来的，针对诺德人的身高，从165cm至175cm，制定了大中小三个尺码，设计的皮铠甲契合人体曲线，内里衬垫软皮穿着舒服，外嵌硬革防御力还不俗，而且不管什么样的身材，都能在他这里找到合身的皮铠甲，让这些不知道尺码为何物的诺德人大呼神奇。 一场宴会下来，艾克斯不仅交了朋友，还接下了价值不下两千银币的订单，真是挣了个盆满钵满。 第61章 月老行动 离了萨哥斯城，艾克斯一行又用了三日，窝车则城已经遥遥在望了。 事先得了信的纲德小姐，在尼娅几名亲卫的护卫下，出城十几里路来迎艾克斯，一看见他就扑进他的怀里，二人拥抱在一起。然后二人骑马牵着手，一直到窝车则城门外，前来迎接的伊阿亚夫妇面前。 当晚伊阿亚城主为艾克斯一行举行了隆重的宴会，参加宴会的还有艾克斯随行的商队头领，大家都知道这里是领主大人的未来老岳丈家，也都没把自己当外人，整个宴会和谐融洽。 席间尼扎还主动当起了乐师，弹奏了很多动听的曲子；法提斯则表演了一段斯瓦迪亚传统剑术，赢得大家一片喝彩；就连一向不善言语的冉虎和德赛维，也表演了一些让人精湛的射艺，像什么两发箭，三发箭，五发箭，三发连珠箭，五发连珠箭，追尾箭，拐弯箭，反身箭等等，同样赢得大家的喝彩连连。 通过这几位的表演，也让一众在席的诺德贵族们知道，他们未来的姑爷不仅是个经商了得的人才，属下更是人才济济，个个实力非凡，这位艾克斯姑爷确实是纲德小姐名至实归的良配，使得他们人人口中赞赏，面露与有荣焉。 这场欢宴一直持续到深夜，大家酒酣尽兴后，散场不提。 且说这久别胜新婚的艾克斯、纲德小两口，那是一番情深恩重，饥渴痴缠。 特别是纲德这小妮子，这么长的分离，这么久的思念，已让她对艾克斯由爱生怨。好不容易逮住了他，怎么能轻易放过，张开小口，贝齿狠咬，在艾克斯身上各处留下几十处大大小小的牙印，直痛得艾克斯哀嚎连连，仍不肯罢休停口。 一气之下，艾克斯怒生邪火，化被动为主动，起身振作，好好的和她清算了欠了这么久的感情债。 翌日，让马尼德、班达克二人主持商队的交易，交代好商队的各项事宜后，艾克斯和纲德小姐一同去往半岛南端的盾女驻地。 在赶往驻地的路上，二人开始还各自乘骑马匹，后来干脆共乘一匹，一路上腻腻歪歪，好不惬意，陪同护卫的尼娅众盾女和德赛维、刘唐二位，自动落后者小两口百米开外，给他们留足了甜蜜的空间。 这次和纲德一起来盾女驻地，艾克斯主要是看看这小妮子的婚前最大财产——将近五百的女光棍们，前面说过领地现在已经有一千二百多人了，但是男女比例严重失衡，高达四比六，特别是这次解救回来的族人，男女比例更是高达三比七（显然好女人都让库吉特人占去了，很多族人注定无后）。 为了族人的香火延续，艾克斯不的不牺牲色相，打着陪纲德小姐散心的名义，硬是拉着她来盾女的驻地实际考察。 驻地是位于半岛靠近南部的一个山谷里，周围被树林包围着，整个驻地是建立在一座废墟上的，艾克斯大略观察了一下，这里原本应该是一座有几百年历史的石质军事要塞，旁边还有一座没有倒塌的了望塔，连着一段带着垛口的高墙。 盾女们就地取材，用废墟上的石块建起了二三十座大小不一的石屋，在这个谷里过上了自给自足的桃源生活，美中不足的地方是整个村子没有一个男人和小孩，显得缺乏生气和活力。 女人们对纲德小姐的到来非常高兴，纷纷围过来问东问西，特别是那些年纪比较轻的女人，更是活跃异常，不过不是因为她们的领主，而是因为队伍里仅有的两名男性，她们的眼睛一直在他们二人身上扫来扫去，显然对黑发的艾克斯和红发的刘唐这两位异性更感兴趣。 看来违背人性的地方，总是滋生不健康的温床，那些女人看见这二人一个名花有主了，一个明显也对她们不甚感兴趣，个个表情就变得落寞起来，只是时而目露希冀的渴望，偷偷往二人身上扫来扫去。有些年龄大的干脆视二人为无物，再不看向二人，眼里只剩下无神和死寂，长期生活在这种病态封闭的生活环境，已经让她们的心理或多或少的蒙上了阴影。 艾克斯决定拯救她们，也为领地那些没有对象的光棍们着想，人类毕竟是个群体生物，生命的意义对于人类来说，也许就是相互安慰，相互依存，相互斗争，相互妥协，只有男女这两个矛盾体搭配在一起，才能让俩人相互扶持，相互挣扎着，一起在这并不长久的生命里鼓起勇气的活下去。 诺德人的社会环境在艾克斯看来本就是不健康的，男人们到处去野，到处去浪、去杀人、去抢掠，却不懂得创造和生产，理念里更没有顾家这一说法，只留下空巢的女人，独自面对一切，自然造就了她们刚毅不妥协的性格。 就是这种刚毅不妥协的性格，才使得整个族群男女对立严重，催生了这么多的女光棍，进而又使得族群里的男人们心怀忿恨，多多少少骨子里带着暴虐的性格，这可能是他们民风彪悍的由因之一。 总之是落后野蛮的社会环境，缺少文明教化的约束，才造就了这么多孤独的悲剧吧。 ‘悲剧们！你们的救星来了！本伯爵将让你们重新定义男人的概念！’艾克斯在心里yy的吼道。 一连几天，艾克斯和纲德小姐都滞留在山谷，这二人把周围能看的，能玩的，能逛的景致都去了一遍，二人做足了秀，到处都留下他们的卿卿我我的情景，包括在远处偷偷艳羡的女光棍们的心田里。 这几天也是艾克斯二人感情升温的几天，他们在一起聊诗歌、聊音乐、聊医学、聊政治、聊人生、聊哲思等等，纲德小姐这才发现，原来自己心爱的对象不仅只有外在的夸夸其谈，渊博的内在才是他外在惊艳的源泉。她对艾克斯爱意更加炽热非常了，不知不觉中已经由原来的倾慕的爱进化成仰慕的爱了。 同样有所斩获的还有赤发汉刘唐，俗话说烈女怕痴缠，反过来男人也不敌痴女，女追男窗户纸嘛。 刘唐这糙汉子自从当了艾克斯的贴身护卫，确实是一丝不苟，实心用事，为了干好这份本职工作，他还专门去请教了本族的智者李达，李达告诉他尽心尽力就行，但有一点，不可表现出好色，更不可对领主府的女人动心，不然就是其它地方做的再好也不行，必遭杀身之祸。 所以自此之后，只要在艾克斯面前，这厮任何女人都不多看一眼。这次也一样，几个年轻的女子围着他这颗裂缝的蛋莺莺燕燕，他同样也不敢多看一眼，直憋的他脸红脖子粗的。 艾克斯看见他这副德行，气得哭笑不得，叫他过来踢了两脚，附耳告诉他： “给你两天时间，最少给老子泡到一个马子，不然有你好看！” 结果这位亲卫不是盖的，第二天就给艾克斯整了俩女朋友，不愧是艾克斯的亲卫，真应了那句‘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的话。 很快女光棍村里的这两个男人，像两颗投入平静湖水里的石块，在这个平静的湖泊里掀起了阵阵的涟漪，他们两个一位唤醒了女人们对美好生活的幻想，一个勾起了她们心底最原始的欲望。 艾克斯暗中观察着这其中的变化，感觉差不多了，就在来到村子的第四天对纲德小姐道： “你有没有想过让你领地的这些女人找到自己的另一半，从此过上幸福的生活，你没有觉得她们眼里无光，活的死气沉沉吗？” “我也想过，只是她们基本上都受过男人的伤害，心里面对男人都是反感的，肯定都是不愿意的，你们男人啊，没一个好东西。” 说着这位小娘还用手戳了艾克斯的脑袋一下。 艾克斯嘿嘿一笑，不着痕迹的捏了一下小娘皮的屁股，然后指着远处一手搂着一个，在一处树荫下腻歪的刘唐道： “未必哦，你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你不是她们，怎么不知道她们愿不愿意的。” 直把个小娘皮臊的趴在艾克斯怀里又咬了他一口。 晚上，村中心的广场上，在一大堆篝火前，艾克斯对集合过来的女村民们道： “我和你们的领主纲德小姐商量过了，将给你们牵线，让你们重新找到心仪的丈夫。” 一句话让下面的人群哄的一声议论开来，但是这些女村民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久，口口相传着诺德男人们的各种坏，她们心中已经形成了固有的观念，再加上她们曾经基本上都切身遭受过男人给予的痛苦，怎么可能一句话就发生改变，一个资历老的女人道： “男人有什么好的，他们除了会喝酒打女人，什么也不会，难道我们女人就应该天生伺候他们的命，没有他们我们照样活的好好的。” “对，就是！”“可不是，男人没有好东西。”“我们不需要男人！”…… 这个女人的话引起了周围其他女人的共鸣，大家纷纷发表自己的看法。 艾克斯等大家宣泄的差不多了，才接着道： “我打个比方，如果，我是说如果，你们真的要和一个男人一起生活了，结婚了，你们希望你们的男人是个怎么样的男人？” 艾克斯的话让周围陷入安静，一时间谁也不愿意发言，看见大家都不说话了，不得以艾克斯指着刚才那个率先发言的女人道： “这位女士，你先发言。” 这女的也是率性，毫不犹豫的站起来道： “我说就我说，只要这男的不喝酒，不打我就行，当然偶尔喝点也行，我也有时候要喝的。” 她的话引起大家一阵哄笑，不过也成功的让大家打开了话匣子，有说希望男人不常年到处乱跑的，有说最好男人能帮自己干点活的，有说生孩子的时候最好能得到男人照顾的，有说干活的时候不偷懒的，有说吵架的时候能让着点自己的……等等，不一而足。 听完她们的要求，艾克斯差点笑出声来，真是不比不知道，一比下线底的让人吓一跳。 和原世界那种动辄掏空人家父母半辈子积蓄的，动辄签订奴属条约的，动辄把老公整成强奸犯的，动辄房本加名的，动辄给老公打住院的，动辄给老公戴绿帽子的，动辄让老公给别人养了半辈子孩子的等等相比，这些也算条件？就拿这些考验男人？这些都是最基本的要求好吗？ 艾克斯依然等着大家讨论了很久，看激烈程度，显然面前的众女嘴上不说，心里还是很渴望得到男人的，等所有人不说话了，甚至热切的看着这位带着阳光般微笑的领主，等着他的下文，艾克斯顿了顿嗓子道： “我这里有这样一群男人，他们会挣钱养家，会主动干农活，甚至会主动承担家务，有的还会做饭，甚至比你们女人做的还可口哦，他们不酗酒，更不会打老婆，不过前提是你们不能打他们（下面一阵哄笑），他们疼爱自己的老婆，更爱你们的孩子，顾家有担当，勤劳不懒惰，这样的老公你们要不要？” “骗人，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男人！” “就是，有这样的男人嘛？这分明是奥丁才能降下的福祉。” “领主大人不老实，我快三十了，就没见过你说的这种男人，能有一条当初我也不会离家出走。” “就是就是，地里的活是男人干的吗？让他干不得打死我。” “可不咋地，哪天能吃上男人给我做的一顿饭，老娘这辈子就值了。” …… 艾克斯还是等所有女人都牢骚完了，才又顿了顿嗓子道： “这样的男人我下个月先派过来五十名，如果满意的话你们也不要抢，我还会接着往这里派，保证你们都能嫁给一个让你们满意的老公。” 第62章 突袭海湾 来到盾女村的第五天，艾克斯回到了窝车则城，商队的货物已经销售的差不多了，需要收购的粗盐、熏鱼、奶酪等物也已经装满了货车，艾克斯准备明天就出发去库劳城了。 只是当天下午发生的一件事打乱了艾克斯的节奏，当时他正在城主府和纲德一家人唠着闲篇，忽然从外面跑来几个浑身是血的战士，这几人乃是伊阿亚城主商队的护卫，原来是海盗劫了伊阿亚城主的商队，整个商队连伙计带护卫几十人，就剩下这几个人逃了回来。 伊阿亚城主登时就跑跳如雷了，据说这是他半年来第二次被劫了，以往这些海盗都是活跃在日瓦车则城至杰尔泊堡附近的，这次伊阿亚的商队是从萨哥斯城回来的，没想到海盗活跃的范围已经接近窝车则城了，这不是要断了他的财路吗？伊阿亚城主能忍的住才怪哩。 对于这一带的海盗艾克斯还是略有耳闻的，据说日瓦车则城盛产的丝绸非常优质，艾克斯一直想开拓到日瓦车则城的商路，只是这一带海盗闹的凶，一直没有付之于实施。 说实话，艾克斯还一度怀疑伊阿亚城主就是海盗的幕后主使，目的是阻断这条商路好从中渔利，毕竟这些诺德贵族本来就是渡海而来的海盗，只是有了地盘现在定居了而已。 看伊阿亚城主的表现，艾克斯现在可以肯定这些海盗和他是没有半毛钱关系的，于是就试着问伊阿亚城主道： “城主大人，海盗离窝车则城这么近啊，您就没有想过剿灭这伙海盗吗？” “我也想啊，只是这些海盗每次分成十几、几十人一伙，分散在这一区域，他们作战勇猛，凶残异常，我派兵少了容易被他们围攻，派兵多了最多消灭他们一支，其他人就星散逃遁了，根本不能尽全功，空费粮草啊。” 伊阿亚城主无奈的说道。 艾克斯来到大厅的地图前，指着地图问伊阿亚城主道： “您是否了解他们一般都是活跃在那个区域哪？他们的据点在哪里呢？” 伊阿亚城主走到近前，在一个区域划了一圈道： “这一带是他们活跃的区域，至于据点他们还真没有，他们都是从北方大陆我的老家过来的，他们一般都是从卢瓦尔村到布鲁加堡这片海岸登陆的，这一带海岸复杂隐秘，有四五处可以停泊靠岸的海滩。” “那为什么不在这里守着他们，然后再一网打尽？” 艾克斯很不解，守株待兔不就解决了吗。 “没用的，我们在这守着最多消灭他们一小股，其他海盗得了消息会迅速转移的，还会受到他们事后的报复，所以以往我们是不去招惹他们的，大不了日瓦车则城这条商路中断了，只是没想到最近他们的活动范围居然扩大到了窝车则城，真是岂有此理！” 艾克斯这才想到诺德王国的军队里是没有骑兵的，果真如刚才所说，伊阿亚派军队即使打败了一股海盗，也是很难将他们消灭干净的，只要逃掉一两个，那么其他海盗他是不可能再逮到了。 转念又一想，自己现在不是组建了一支约八十人的骑兵队吗？其中重骑兵有三十骑，轻骑兵约五十骑，如果用骑兵是不是可以消灭这些海盗呢？就对伊阿亚城主道： “如果用骑兵哪？他们不就逃不掉了吗？” “没用的，曾经我也雇佣过一支二十多人的赏金猎人，只是海盗们的盾墙配合标枪、飞斧、弓箭，是专门克制他们的，一个照面就把他们杀的七七八八的，其余的都吓跑了。他们是轻骑兵攻打海盗是不行的，除非是人马皆着铠甲的重骑兵还差不多，只不过我们连轻骑兵都没有，那里会有什么重骑兵啊。” 伊阿亚城主略带沮丧的道。 “这一带不是也有一部分是属于维吉亚王国，他们不是也有重骑兵吗？为什么他们会放任海盗不管？” 艾克斯疑惑的问。 “呵呵，他们那也叫重骑兵，你见过连骑枪都用不好的重骑兵吗？他们那只是骑马的重甲龙骑兵而已，而且他们野战是打不过我们诺德人的，不然你以为日瓦车则城的马利加城主是等闲之辈？他也尝试过发兵剿灭海盗，可是损失惨重后，就任由海盗肆虐了。” “如果有一支三十骑的重骑兵正面进攻，三十名轻骑兵配合袭扰追击，您觉得有全歼这波海盗的希望吗？” 艾克斯尝试着问道。 听了艾克斯的话伊阿亚眼睛猛的一亮，可随即又暗了下来，这年头重骑兵可是这时代的顶尖战力，一套人马的护甲都是价格不菲的，再配齐马匹武器，一个老牌贵族即使拥有一座城市的经济实力，也最多供养的起几十骑重骑兵，更何况艾克斯还是刚刚受封的新贵族。 可是他想不到，艾克斯刚刚从库吉特人那里救回一百多合格的骑兵，（估计这事还没有传开）领地上拥有三百多匹好马，还有会制作马铠的工匠，拉起几十骑的重骑兵还是不费多少力气的，于是就对伊阿亚城主道： “正好，我这里有三十名重骑兵，只不过铠甲还没有配备齐全，眼下正在让领地上的工匠全力赶工，估计再过半个月就可以装备完毕了。” “什么？你是说你可以派出三十名重骑兵？” 伊阿亚城主不相信的问，再看到艾克斯肯定的点头后，这个老岳父兴奋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好，好，还是我女儿有眼光啊！如果女婿你真能拿出三十名重骑兵的话，我们还是有希望把这伙海盗全部消灭的。” 伊阿亚城主第一次当众叫艾克斯女婿，显然是高兴坏了，更是对艾克斯的一种认可。 于是艾克斯改变了行程，让班达克带领商队继续剩下的行商，同时法提斯、尼扎、冉虎这三名骑术厉害的头领留下，部队艾克斯则只留下十名轻骑兵，负责前期的侦查，其余的也都由班达克随商队带走。 艾克斯还派人回领地送信，让亚曼提优先生产重骑兵的防具，和能够破甲的箭支，听说诺德海盗人人穿着覆革链甲，身背木盾，普通的箭支对他们的伤害不大。 在重骑兵没有来到之前，艾克斯则是带着法提斯、尼扎、冉虎三人率领着十名轻骑兵，在卢瓦尔村到布鲁加堡这片海岸附近侦查，先后摸排了附近所有的海湾，其中两处海湾应该是海盗登陆的地方，因为这些地方艾克斯各看见了五六艘诺德海船，和看守船只的一些零星的海盗。 听同行的伊阿亚城主说，这种诺德海船满载可以装下三十多名海盗，这样算下来，如果这两波海盗是一伙的，那么这波海盗应该有最少三百人。 这个数量让伊阿亚城主直接吃了一惊，他的窝车则城常备军也就三百多人，一旦他们突袭过来，还真是个非常大的隐患，说不定窝车则城随时都有可能被这伙海盗攻破，随即他下令窝车则城进入战备状态，值守人员增加一倍。 通过艾克斯近半个月的侦查，他还发现这伙海盗一般以二十至五十人为一股，四处劫掠周围的村庄和过往商队，每伙海盗一般二至三天回来一次，把打劫的财货送到两处港湾的海船上。 针对这种情况，艾克斯思虑了很久，一个计划在他心里逐渐成型。 二十天后，艾克斯翘首以盼的三十名重骑兵和二十米轻骑兵终于赶到窝车则城了，同行的还有五十名骑马而来的领地男光棍，这是去盾女村准备结亲的，艾克斯让他们把马匹留下，步行前往盾女村，留下的马匹作为骑兵的备用马。 整备完毕后，艾克斯率领六十名轻重骑兵，伊阿亚城主率领六十名诺德精锐战士，于这天下午出发了。 在半夜的时候，他们赶到了海盗们停泊船只的第一个海湾，这里位于一个山坳里，周围地形高低不平，非常不利于骑兵战斗，所以艾克斯决定先把这个海湾的诺德海船夺回来。 伊阿亚城主率领六十名诺德精锐战士前面开路，后面跟着的是三十名下马持弓的轻骑兵，他们负责远程火力掩护。重骑兵则在远处休息，准备白天的大战。 哗哗的海浪很好的掩护了突袭的众人，看守船只的七八个海盗也是懈怠，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有人敢打劫他们这些海盗，被伊阿亚城主带领的人顺利的上了船，通通抹了脖子。 只有两个同船的海盗非常警觉，发现了这些突袭他们的人，惊慌的跳下水想去解开缆绳驾船逃跑，结果被埋伏在一边的轻骑兵乱箭射死。 整个过程非常顺利，得益于这段时间的侦查，他们不仅缴获了六艘诺德海船，还有船上装了三成满的货物，里面装的不仅有窝车则产的粗盐、奶酪等物品，还有丝绸、兽皮、肉干等日瓦车则的出产,看来还是海贸挣钱啊，艾克斯不知怎地又想起当初在提哈城见到的人声鼎沸的场景。 连夜赶路没有白忙活，算是开了个好头，这一仗收获很丰厚，伊阿亚城主让三十多名诺德精锐战士驾船回窝车则城，自己则带着剩下的人和艾克斯的骑兵一起往另外一个海湾行去。 第63章 剿灭海盗 在后半夜的时候，艾克斯率领部队来到了另一处海湾，同样的操作，同样的手法，伊阿亚城主带兵顺利的夺船杀人，只是艾克斯让他们留了两个活口。 船上的货物也和上一个海湾收获的差不多，也都是差不多装满了三成，看样子这两个海湾的海盗应该是同时间段到达的，敢情他们是来这一带进货来了。 唯一不同的是，他们在一艘海盗船上发现了十多名妙龄的维吉亚女子。分开审问两个海盗的时候后，得到的消息和艾克斯猜想的差不多，这批“货”是供给大奴隶贩子拉蒙的。 由此艾克斯想了很多，这时代的犯罪团伙一般最大规模不超过一百人，像之前灭掉的罗宾，那么大的名气，也就三十多人，原因无它就两点，一是没有统治基础，二是便于流窜作案。 这些犯罪分子是靠欲望、黑色利益等见不得光的纽带联系在一起的，这使得他们的团队不可能有太大规模，一旦规模大到一定程度就会因分赃不均，最后导致冲突，分崩离析。所以统治基础脆弱是这些犯罪团伙的先天缺陷，使得这种犯罪团伙很难扩大，一旦大到一定程度，就会闹分家，然后拆分成若干个小的团伙。 另一个就是团伙里高层的需要，既然是犯罪团伙，肯定会受到官方军队的打压，团伙太大就会出现人员混乱、转移缓慢、后勤压力大等弊病，所以这些团伙一般只有几十名精干的核心成员组成，再辅以若干外围人员。这样便于管理，更便于机动转移，好逃避官兵的追捕，使得团队在危险的环境下生存下来。 所以，这时代的团伙能做到一百人规模的，就是威震四野的枭雄寇首了，而这次的海盗规模约莫有三百多人了，那两个活口交代光这个海滩登陆的就有一百六十多人，领头的还是着条纹甲的诺德皇家卫士。再想想那些维吉亚女人，这让艾克斯很容易联想到一个人——提哈城主伊登！ 艾克斯和伊阿亚城主说了自己的想法，伊阿亚城主思考了一阵也深以为然。 本来就物产丰富的窝车则城，又有联通日瓦车则城的丝绸生意，这些年领地经营的不错，一直蒸蒸日上，可是自从伊登当上了提哈城主以后，这附近就兴起了这股剿灭不掉的海盗，要不是宝贝女儿组建了盾女团，给了他很大的臂助，他的领地可能衰弱的更加厉害了。 现在经过艾克斯一番分析，伊阿亚城主豁然开朗，只气得哇哇乱叫。 二人又接着审讯那两个海盗活口，得到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这些海盗他们是来自诺德人的老家——北方大陆的诺德人，说是这些年来他们一直是受人雇佣做海盗，雇主是一个卡拉迪亚大陆的神秘贵族，而且他们这些海盗团伙总共五大股，总数一千多人。 听了这个消息伊阿亚城主直吸冷气，看来这个伊登所图非小啊！这哪里是什么海盗团伙啊，这分明是海盗军团啊！ 这让他想起几十年前，他的父辈们就是组织了几千诺德海盗，才登上这片大陆的，最终他们趁着斯瓦迪亚王国虚弱，抢占了这片沿海的肥沃地带，继而建立了诺德王国。 这已经不是个普通的海盗抢劫事件了，而是一个动摇国家基础的政治事件，艾克斯觉得有必要通知拉格纳国王，于是决定这次剿灭行动后，当面告知拉格纳国王这个情报。 中午的时候，艾克斯率领的剿灭海盗的队伍终于等来了第一波海盗，这是一股二十多人的海盗，他们有牵着羊的，有扛着财货的，有推着小货车拉着各种抢来物资的，乱糟糟的一片，丝毫没有注意到他们即将面临的灭顶之灾。 艾克斯一行躲在海湾附近的一片密林里，之所以选择这个海湾作战，是因为这片密林便于隐藏，出了密林就是一片开阔的原野便于骑兵的作战，而且开阔的原野没有视线的阻碍，可以让海盗们隐约看见停泊在海边的海船，好放下戒备，安心的归巢。 待他们来到附近，艾克斯一声令下，首先出场的是法提斯率领的三十名重甲骑兵，他们结成密集的阵型，像一股汹涌的洪流，朝着惊慌失措的海盗们冲击而来。这些重骑兵艾克斯让工匠在马铠、马面的前方装上了厚实的铁板，丝毫不惧海盗们投掷来的标枪和飞斧，一下子就把他们冲击的七零八落，四散奔逃。 紧接着是奔袭而来的，是跟在重甲骑兵后面的三十多名诺德精锐战士，他们由伊阿亚城主亲自率领，以多打少，几个围住一个，将幸存的海盗们分割消灭。 最后上场的是冉虎率领的三十多骑轻骑兵，他们在外围游走，从背后精准的射杀还敢抵抗的海盗，并追击已经逃远的海盗。 不到一刻钟，这波海盗就被消灭的干干净净，而己方只有伊阿亚城主的一个战士受到了轻伤，几名重骑兵受到了擦伤，其他的几乎无损。 消灭这股海盗后，所有人清理完战场，回到密林休息，刚吃完午饭干粮，外围侦骑又来报告，说是又一股三十多人的海盗正往这边赶来，众人只得厉兵秣马，再次提枪上阵。 就这样，一连四天，艾克斯他们每天少则一两股，多则三四股，前前后后总共消灭了将近两百多人的海盗，俘虏的也有三十多人。 而己方这边损失较大的是伊阿亚城主的部队，死掉了十几名轻重伤了几十名，他还陆陆续续的从领地派了一百多名诺德勇士过来参加战斗，他们是负责正面接敌的伤亡在所难免。 艾克斯这边损失情况不大，重骑兵死掉两人伤了五人，皆是落马所致，要么是不要命的海盗砍断了马腿，要么就是马前失蹄，他们只是负责凿开敌阵，冲散冲溃敌军，所以伤亡相对较小。轻骑兵损失是最少的，只有两骑追击的时候摔伤。 随着连日来的战斗，战士们精力状态也下降的厉害，伤亡比例开始扩大，艾克斯和伊阿亚城主商议后，决定干完第五天后就收兵回窝车则城，这波海盗也被消灭的七七八八了，算是基本上完成了此次剿灭海盗的目的。 第五天的中午，艾克斯收到侦骑汇报，说有一股将近六十人的海盗正往这里靠近，艾克斯急忙集合部下准备战斗，并告诉大家，这是今天最后一场战斗了，打完这波大家就可以回窝车则休整了。 罗格森雅尔领着将近六十人的海盗，匆忙的赶往停泊船只的海湾，此刻这位艾德伦的领主心急如焚，几天前他接到一个海盗小头目的汇报，说他们停泊在海湾的六只船都不见了，着急忙慌的赶回海湾一看，果真一艘海船也没了。 为了保险起见，他往另一个停泊船只的海湾连着派遣了两拨人打探，可是如石沉大海，没有收到任何回信，这让他怎么能不着急，不得不亲自走上一趟了。为了稳妥，他还派人化装从陆路赶往提哈，给他的宗主伊登雅尔汇报此事。 这次他的任务可以说是比较艰巨的，担负着筹集军资和削弱窝车则的重任，所以他现在心里比较慌，窝车则方面这次不知怎么了，比较警觉，他只打劫到了一支属于窝车则的商队，周围的村落也都把人和物资转移到窝车则城里了，之前劫掠的物资连装载的船都不见了，到现在他和两手空空也没什么差别，这种情况下他都不知道回去怎么和伊登城主交差。 好在远远的他看见停泊在海边船只的桅杆，一颗心算是放了下来。‘也许停在那个海湾的船只只是临时有事，提前离开了而已。’他在心里自我安慰道，遂下令大家加快行进速度，一口气到海边再休息。 很快这支队伍离海滩越来越近，突然罗格森雅尔叫停了行进的队伍，因为常年刀口舔血的他闻见了一股味道，那是熟悉的咸腥味，是人血！他忙让海盗们取盾戒备，紧张的四下张望。 艾克斯一看就知道被对面的海盗发现了什么，不再等他们靠近，一挥手，发出了攻击命令。将近三十名重甲骑兵呼啸的冲了出去，紧接着诺德精锐战士、轻骑兵也尾随其后。 罗格森雅尔看见冲出树林的重甲骑兵后，心里暗道一声不好，忙大声呼喊： “结阵！结阵！” 海盗们听见命令，丢下肩上扛的、手里推的、怀里抱的各种物资，迅速的结成一个墙一般的盾阵，等着迎接重甲骑兵的冲击。 几天的战斗摸索，为了减少战斗的损失，重甲骑兵的冲击已经不再直接用马身、长枪犁开敌阵了，那样损失太大，而是用他们这些天缴获的标枪、飞斧，借助马匹的冲劲对准盾阵中间的地方集中抛掷，硬生生的在盾墙上凿开一个豁口，然后众骑兵一拥而上，再用马身、长枪犁开这个豁口，把整个盾阵撕裂开来。 还没等海盗们反应过来，抢先赶到三十骑轻骑兵也冲入豁口，他们边冲锋还边奔射，进一步扩大了裂口，同时还射杀了敌人。 透阵以后，重甲骑兵在远处集结骑阵，看看有没有必要再次冲锋，轻骑兵则在三十至五十米外围着这些海盗转圈，边转圈边伺机射杀敌人。 在阵破的恐慌里还没反应过来的海盗们，又被迎面一阵飞斧雨攻击，破碎了几乎当面所有的盾牌，伊阿亚城主领着五十多名诺德精锐战士杀了过来。 诺德皇家卫士出身的罗格森雅尔咆哮者，挥舞着吓人的双手巨斧，来掩饰他内心的慌张，在他身边聚拢着二十多名海盗，其他海盗要么死了，要么四散逃跑，正被轻骑兵追逐射杀。 法提斯也集合好重甲骑兵，调整好马速，准备开始再一次的死亡冲锋。 前有伊阿亚城主的诺德精锐战士，后有法提斯的重甲骑兵，罗格森雅尔已经丧胆，拼命扯着嗓子高喊： “杀啊！拼了！反正都是一死！” “罗格森！放下武器投降吧！我以奥丁的名义起誓，会给你贵族应有的待遇。” 伊阿亚城主已经认出了罗格森雅尔，不想再出现过多伤亡的他开口劝道。 这句话仿佛扎破皮球的钢针，迅速泻了罗格森的硬气，只见他无力的丢掉手里的巨斧，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丧气的耷拉着脑袋，认命了自己砧上之肉的事实。 第64章 诸神黄昏 窝车则城，城主府大厅。 一场盛大的宴会正在举行，此次剿灭海盗让窝车则城声威大振，附近的领主都赶过来恭贺庆祝，这些人艾克斯差不多都认识，很快就和众人打成一片。 俗话说女婿半个儿，何况是纲德这样的宝贝女儿，伊阿亚城主现在看艾克斯像亲儿子一样亲，始终把他拉在身边，逢人就夸艾克斯这次如何如何出力，如何如何英勇，也让艾克斯迅速在一众窝车则贵族面前得到了响亮的名头，‘奥丁之子’的外号人尽皆知。 艾克斯更给伊阿亚城主长脸，不仅为人谦逊可亲，更用过人的酒量再次征服了在场的贵族们，一场豪气干云的宴会一直持续到深夜，直至众人尽兴后才散场。 第二天上午，艾克斯和老丈人一家，以及刚刚从领地赶来的李达，在大厅里结算这次剿灭海盗的收获。 这次一共搜缴现钱二千二百枚银币，丝绸五十多匹、粗盐六十多袋、奶酪一百一十多块、熏鱼七十捆、皮革三十捆、兽皮四十捆，以及其它杂项货品若干，金银珠宝五箱，武器铠甲两百多副，俘虏还有五十多人。 最值钱的还属那十三艘海船，这种海船属于单层单桅杆的龙头船，这种船可航海也可进入内河，每艘价值八百至一千枚银币之间，十三艘比伊阿亚城主拥有的海船总数还多。 关于战利品的分配，伊阿亚城主知道这次没有艾克斯他不可能有这么大的收获，意思是三七分账，他三艾克斯七。 艾克斯却坚决不同意，他也知道老丈人这么多年受海盗祸害，日子过的很艰苦，为了稳住好这位老泰山，硬要和他五五分账，只高兴的伊阿亚城主满面红光，张口闭口好女婿的。 纲德小姐看见艾克斯这么照顾自家人，小妮子不装了，直接放飞自我，不避嫌的挎着艾克斯的胳膊不松手，还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当着众人的面和他腻歪。 至于那些最值钱的龙头船，艾克斯分得了七艘，他现在也用不着，交由纲德小姐打理，小妮子也有自己的船队，算是将来的嫁妆。 分完帐的第二天，艾克斯不顾纲德的强烈挽留，执意要返回领地，最主要他还要去趟萨哥斯城，面见拉格纳国王，汇报一下这次剿灭海盗的情况，看他那边怎么处理。 众人快马加鞭，只用了两日就赶到了萨哥斯城。 当晚王宫书房，屏退左右的拉格纳国王，仔细的倾听了艾克斯关于这次剿灭海盗的情况，艾克斯满心以为听到事情经过的拉格纳国王会勃然大怒，然后立即联合伊阿亚城主兴兵讨伐伊登城主，却没想到换来的却是拉格纳国王的一声叹息。 只见他慢慢的给艾克斯讲述了一段神话故事，当听完这段诺德人的神话故事以后，艾克斯这才明白拉格纳国王的苦衷，这个神话故事就叫做——《诸神黄昏》。 原来每隔五十多年，诺德人的故乡北方大陆，就会降下一场浩劫，那是被称为芬布尔之冬的三个漫长的严冬，这时候光之神巴德尔会死掉，天空没有了阳光，世界没有了温暖，整个大地会被厚厚的冰雪覆盖。 紧接着，就是庄稼绝收，大量牲畜饿死，人们会因为饥饿变得不再宽容、友爱、互助，而是变成丑陋、残忍、邪恶的怪物，大家手足相残、父子成仇、在混乱中相互厮杀，整个世界充满了罪恶，到处都是蔓延的瘟疫。 然后人间的灾祸会蔓延到天界，阿斯嘉德的众神在奥丁的带领下和敌神史尔特尔率领的火巨人展开决战，这让整个阿斯嘉德天界都被烈火点燃，烈火烧毁了支撑宇宙的世界之树，让失去支撑的世界坠入波涛汹涌的大海里。 最后星辰陨落，日月消失，时间不复存在，焦黑的地面沉入海底，触目所及都是巨浪滔天，整个宇宙只剩下一片死寂的沉默和永劫的黑暗。 整个《诸神黄昏》的故事宏大、悲壮、惨烈，打的乱七八糟，斗得死去活来，（这里不做过多叙述，免得有朋友说我水文，我们的口号是：坚决不水文！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去网上搜索《诸神黄昏》，去深入的研究一下）看似关系复杂的云里雾里，情节跌宕起伏的难以琢磨，似乎让人搞不清楚这个神话故事到底说了什么。 不过这些对于艾克斯来说不难，结合他在原世界学到的各种知识翻译过来就是： 每隔五十多年，处在北极圈附近的北方大陆，极夜线就会南移，让整个大陆长久的笼罩在极夜的黑暗之中，这样的现象一般最少持续三年，造成的后果就是农作物绝收，大量的牲畜饿死。 紧接着由于严重缺少食物，人们变得凶残异常，为了争夺为数不多的生存资源，人们不惜父子相争，手足相残，整个社会陷入绝望的混乱。 至于众神和火焰巨人的战斗，艾克斯认为很可能和某个充满火山的岛屿有关（冰岛），极夜里一片黑暗，强烈的火山喷发会让很远的地方看见，愚昧的人们解释不清，就认为那是众神在战斗，而且大量的火山的喷发可能也让大气层充满火山灰，继而遮挡了阳光的照射，让温度更加降低，从而加重了这一劫难。 最后冻死饿死的尸体还产生了瘟疫，到处是死绝的村落和据点，直至人死的差不多了，没人在争斗了，整个北方大陆才进入漫长的极夜。 艾克斯估计这种现象应该是周期性的，历史上发生了好多次的，艾克斯没事的时候看过这个大陆的一些史书，自从雪盐生意主要在诺德王国销售以后，他还刻意的研究过诺德人的历史，特别是和纲德小姐确定关系以后，了解的更多了，现在说他是诺德人的专家也不为过，据他了解，光有记录的诺德人入侵都有好几次。只不过以前规模不大。 最严重的就是几十年前那次，当时大陆正处在分裂虚弱期，结果诺德人那次又过来入侵，趁虚占领了现在的地盘，并站住了脚，建立了现在的诺德王国。 这同时也说明了北方大陆人类生存环境的脆弱，稍微冷一点，极夜长一点，火山多喷发一点，那里的人们就生存不下去了，对于人类来说是非常恶劣的环境，可能这也是铸就他们野蛮凶悍的原因吧。 通过拉格纳国王的话，艾克斯还了解到白眼狼伊登雅尔为什么对这位国王离心离德，以及勾连一部分国内贵族反对他的原因。 原来海贸搞的很好的伊登雅尔和故乡的北方大陆的联系比较紧密，他从萨满那里得到一个消息，这些年北方大陆越来越冷，‘诸神黄昏’大有重新降临的可能。 而且经过上次入侵卡拉迪亚大陆，当时迁移走很多居民，缓解了当地的生存压力，但是经过这几十年的繁衍生息，人口又增长了不少，当地那脆弱的生存空间再一次的承载不了现在的人口了，迫切的需要往外迁移。 领地靠近斯瓦迪亚王国腹地的伊登雅尔，见识过那里的繁荣，肯定是眼红那些富饶的领土，估计早想据为己有了，于是这几年好多次来鼓动拉格纳国王牵头发动战争，好占领更大的领地，获得更多的资源。 只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啊，自家人知自家事的拉格纳国王，很清楚诺德人军队的短板，而且老国王临终的时候还劝告过他，原野上只有步兵的诺德军队是敌不过斯瓦迪亚重骑兵的，让他不要轻易发动对其他国家的战争，依托城堡守住现有领土就好。 这是老国王用鲜血得来的教训，当初他就无知的发动过几次入侵，结果被重甲骑兵打的大败亏输，狠狠的长了记性，所以他多次教育甚至警告过自己的儿子拉格纳，如非敌国衰弱到有机可乘的地步，不要轻易的发动战争。 上次入侵维吉亚王国，其实就是因为主战派逼迫的紧了，拉格纳国王才牵头发动的，结果虽然最终得了依斯摩罗拉堡，却也损失惨重，死了很多人，大大的失了他的人望，可以说是得不偿失，要不是艾克斯的出现，帮他挽回了部分声誉，估计这位拉格纳国王的境况会更惨。 现在的情形是伊登雅尔勾结了故乡的势力，想自己单干了，估计他们本来是想先整合窝车则的伊阿亚家族的，结果没想到又被艾克斯给破坏了，看来和这个伊登雅尔的仇算是结下了。 虽然拉格纳国王嘴上没有说，但是艾克斯猜测本地很多贵族也想借这次故乡人的大迁移，联合他们，甚至是想把他们当枪使，伺机拓展更大的地盘，掘取更多的利益。 现在的这位国王很可能就只掌控着萨哥斯城附近的地盘了，越来越多的诺德贵族应该顺势倒向了主战派，势单力孤的拉格纳国王即没有脸面加入，更不能出面阻止，那样只会让他站在大部分贵族的对立面，甚至会被骂成诺德人的汉奸、叛徒。 他现在只得眼睁铮的看着伊登雅尔一天天的势大，内心甚是煎熬。 想到这艾克斯安慰他道： “殿下其实也无需过多担忧，眼下伊阿亚城主无论如何也不会加入伊登阵营的，殿下应该多多联系他，大家相互守望，必要的时候我也会从旁协助的。” 第65章 不养闲人 第二天一早，艾克斯就辞了拉格纳国王，率队返回领地。 他现在内心非常焦急，感觉伊登雅尔随时都可能对他和他的领地发起攻击，他要及时的赶回领地，在这一切未发生之前做好相应的准备。 回到领地后，艾克斯第一时间招来了近段时间负责侦查四野的罗宾汉，问他最近有没有一些可疑的事情发生，有没有可疑的人接近领地。 在得到罗宾汉否定的答复后，他的心才安下不少，可能伊登雅尔那边还没有得到具体的情况，所以没有做出相应的反应。 但是他也不能就这样掉以轻心，随即命令德赛维再从神射手里挑选十名，作为罗宾汉的成员，并让他们加强领地的巡视，但有异常，及时汇报到他这里来。 就这样又过了将近一个月，领地周围还是风平浪静的，没有任何异常，这让艾克斯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太小心了点，可能伊登雅尔就没有发现上次剿灭海盗就是他出的力。 更或是他的联想太丰富了，人家根本没有想过发动大规模的诺德海盗入侵，只是因为缺钱了，才组织雇佣那些海盗去劫掠财物的吧。 艾克斯得不到确切的情报，两眼一抹黑，心里又实在是没底，只得派德赛维化妆成女猎人，到提哈城探听情报。 这期间领地的建设已经基本完成，塔尔博力亚村下面那两个种植村落也建设完毕，艾克斯还在村落外建了围墙壕沟，两个入口还分别建了两个哨塔，这两个村落的防御能力，在这个时代的村子里算是天花板级别的了。 这段时间他也没有出去行商，而是让班达克带队出去了两趟，没有走提哈城这条线，而是直接去萨哥斯城，艾克斯还让他沿途搜集各类消息，回来后反馈的情况也没有什么对领地不利的。 很快德赛维也从提哈城返回了，出去将近半个月的她也反馈没有什么特殊情况，提哈城除了出现几起海盗模样的诺德人酗酒闹事的事件以外，风平浪静，没有军队大规模集结的现象。 艾克斯这才放下一颗悬着的心，安心的在领地搞起了建设。在他看来伊登雅尔既然能当上城主，想必也是识时务者为俊杰的人物，自己这边已经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的实力，他也未必敢轻易和自己为敌。 有了这样的心态后，艾克斯依然让德赛维加强领地周围的巡视，只是已经不把这事作为领地工作的主要目标，因为有一件让他头疼的事情，吸引了大部分的精力。 由于前段时间的赶工，领地上下集中力量办大事、出成果，领地目前的建设已经基本完成，这使得大部分领民得以闲了下来，现在又处在农闲的时期，所以村里村外到处是无所事事的人。 关键要真的是无所事事也就罢了，特别是年轻人，那个能耐住躁动的心？居然出现了好几起调戏妇女的事情，好在没有更严重的事情发生，艾克斯让头领们出面抽了那几人十几鞭子。 接着克雷斯又偷偷向他汇报，说是有人在背巷子里聚众组织赌博，而且人还不少，之前艾克斯在领地里是做过宣传的，是不允许赌博的，更何况是聚众赌博，直气得他又让军队到处去抓人。 静下心来细想，这些人应该是闲的，再让他们闲下去，估计黄赌毒、打架斗殴、偷窃强奸杀人，甚至是黑社会都可能让他们整出来，得想些办法才行啊。 这时候亚曼提的一个汇报给了他启发，原来领地的工坊区，已经建好了铁匠铺、皮匠铺、木材加工作坊、葡萄酒加工作坊、橄榄油加工作坊，像铁匠铺、皮匠铺、木材加工作坊这种已经开始营业，领地内部和领地以外的订单也接了不少，只是一时半会招收不到合格的技术工人，不能满足作坊的生产需要。 像葡萄酒作坊和橄榄油作坊这种虽然没有投入使用，但是前期也是需要工人先熟练的，等着收获的时候再想办法就迟了，领地内出现了严重的用工荒。 艾克斯本来是指望着这些领民能够向原世界里的农民工一样，自发去寻找生路，自发去做工挣钱的，显然他想简单了，就凭这些以前一辈子只靠糊糊粥配野菜过活的中世纪农民，他们怎么能憧憬到工业化的甘甜。 他们能想到的幸福生活就是能吃口饱饭，能穿好保暖的衣服，至于新旧、美丑、好烂都无关紧要，有的穿就行，至于住，他们现在能睡上床铺，能住上挡风遮雨的房屋，就觉得是天大的幸福了。 至于再让他们有什么想法和追求，那就只剩下‘富贵思淫欲，闲暇惹是非’了，这也是这段时间领地上乌烟瘴气的主要原因。 遥想当年英国，要不是穷凶极恶的贵族们开展血腥的圈地运动，就凭那些英国的农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主动的从农村走向城市，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完成工业化强国。 现在艾克斯的领地面临的也是这样的困境，必须要主动去引导这些农民才行，让他们从事到领地的生产中来，不然就凭他那让领民们都笑他“傻”的十税一，顶天了他这辈子也只能混个中世纪的小领主，四个菜都不一定能吃得上。 在集合头领们商议半天后，艾克斯牵头，大家一起群策群力，制定了一系列的相关政策。 首先艾克斯颁布了作为领主以来的第一份领主诏令，并把这份诏令贴到领地所有布告栏上，并让所有头领组织宣讲这份诏令。 诏令内容如下： 塔尔博力亚领领主、艾克斯伯爵，敬告全体领民书： 自我塔尔博力亚领成立以来，全体领民团结一心，共同奋斗，才有了今日人人有饭吃，人人有房住之局面。 然而由于领内人口增加，每日花费巨大，外有强敌环伺，军费开支暴涨，领地财政逐渐吃紧。 另有个别顽劣者，不思进取，整日做些游手好闲，惹是生非，聚众赌博，破坏公物等不法不妥之事，有失我领民风范。 现本领主特令：凡我领14-45岁之间的青壮，除务农外，必须学习一项傍身技能，领主府将于学校开设技能培训班，望领民们积极报名学习。 凡是学校学习技能毕业者，本领负责安排相应工作，并发放工资和相关待遇。 领地还将会定期举行考核，对于三次技能考核不合格者，领地将会重新安排新的技能学习，仍不合格者，本领将剥夺其领民资格，驱逐出领地。 请领民们实心用事，积极学好傍身技能，为领地发展尽一份自己的力量。 以上 塔尔博力亚领，艾克斯伯爵 紧接着艾克斯就让头领们组织各组进行宣讲，解答领民们的疑问，打消领民们的顾虑，引导领民们选择合适的技能职业。 然后由领地出面组织，让工坊现有的工匠在学校开设技能培训班，根据本作坊的用工需要，招募相应的人数来培训。 由于个人有喜恶，各工坊用工人数多少不一，就会出现有的工坊招不够甚至招不到人，和有的工坊报名人太多的情况，领地也不出面过份干预，而是利用起“钞能力”这个法宝，先定一个基本工资，大家不想干，人数招不够的工坊就加工资，直至招满为止，人数报名太多，大家抢着干的作坊就减工资，降低报名者的热情。在这种平衡下，就能保证所有工坊都能招够充足的技工。 另外，为了保证领民们能够有足够的休息和娱乐时间，艾克斯还强制规定，每天工作最多不得超过八小时，每周最少休息一天，农忙和节日的时候还要放假。 为了保证领民们的休息质量，艾克斯还在内村的商业区开设了酒馆、浴室、剧场这类休闲场所，和各类商品都有售卖的日用商店，争取让领民们塔村挣钱塔村花，一分别想带回家。 为了从思想上指引领民，让他们明白奋斗的方向，艾克斯还亲自捉刀，写了一本名叫《我的幸福生活》的舞台剧，剧本的内容大致是讲述了一个穷苦的人，来到领地后是怎么一步一步走向勤劳致富、最终娶妻生子过上幸福生活的。 剧本由着名游吟诗人尼扎负责监制排练，雅米拉、克雷斯、凯瑟琳三女负责演员的招募和培训，亚曼提、老约翰负责场地的规划和联系工坊进行道具的制作，班达克、法提斯则率领军队士兵负责支援，干些累活重活什么的。 经过半个月的努力，大家从生涩到熟练，从笑场不断到谈吐自如，虽然有时还是状况不断，但是在艾克斯亲自下场指导和鼓舞下，终于把剧本演得将就着可以看的地步，艾克斯鼓励他们要学会在战斗中不断成长，让他们及时的在这个周末的晚上，对全领地的领民免费公演。 没想到这场磕磕绊绊，状况不断的演出，却在领民中掀起了强烈的反响，让这些中世纪的穷苦们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的生活还可以这样，自己可以奋斗的地方还有很多，以至于被要求连续好多天的加演，还仍然收获好评不断。 同时艾克斯还结合领地的实际，进行一些其它方面的宣传工作，最主要的就是在领地各处人流多，显耀的地方，写上很多正能量的宣传语，像什么‘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团结友爱是每个领民的基本素质’，‘保卫领地，人人有责’，‘保护环境优美，不得随地大小便’等等。 最有名的还数内村城门外两侧高墙上的标语，上面用石灰粉写着巨大的两行字：勤劳致富要靠双手，塔尔博力亚不养闲人。 第66章 国王临检 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领地上的闲人们重新找到了新的努力方向，他们争着想要向《我的幸福生活》里的主角那样，住上独栋的大房子，天天都能有肉吃，年轻的小伙还想着向他那样能娶个漂亮的媳妇。 每天下了工以后，手里有了闲钱的领民们会约上几个好友去酒馆来上一杯，或者去浴室洗个热水澡，或是比照《我的幸福生活》里的场景，去商店给自己的家里添上几张新的桌椅，新谈了女朋友的，还会花钱买票和女朋友去剧场看下新排练的舞台剧。 这种崭新的生活方式，让大家不仅觉得新奇，又感到充实满足，还对未来充满了希望，只觉得将来的生活越来越有盼头了，干活的时候也越来越有劲头。 整个领地内的气象为之一新，充满了活力与生机。街上再也看不见那些闲散的懒汉，和经常发生的冲突了。大家在一起讨论的不是以前的赌博、艳事、鬼怪传闻，而是那个技术工种现在的工价高，剧场又排了什么新的剧，商店里又上了萨哥斯产的细亚麻布等等。 当学院派的亚曼提问起艾克斯，领地为什么会产生这么大的变化时，这位装杯惯犯高深莫测的说了一句： “生产关系决定社会风貌，这种变化你可以把它称作为文明的进步。” 随着艾克斯这一系列的政策措施的展开，整个领地的氛围活跃起来，领民们的生活成几何指数级的增长，经济也得到了长足的发展，现在领地上能拿得出手的不仅只有雪盐和皮革制品，还出产兵器、铠甲、家具等高附加值的产品，等下半年橄榄和葡萄收获的时候，还能出产橄榄油和葡萄酒。 随着第一季的小麦收获，粮食问题也得到了彻底解决，现在领民们个个红光满面，没有了之前的面黄肌瘦，但是他们还不满足，他们幻想着能够像《我的幸福生活》里的男主角那样： 喝着德赫瑞姆产的新麦啤酒，吃着本地小麦制作的白面包，蘸着乌克斯豪尔出产的蜂蜜，佐菜还有苏诺产的肉干和窝车则产的熏鱼，身上穿着的是萨哥斯细亚麻制作的衣服，脚上蹬着的是本地皮革制作的皮靴，头上戴着的是维吉亚产的貂皮帽…… 正当领地发展的蒸蒸日上，生产的各种产品畅销周围几座城市的时候，艾克斯却不知道他的经济行为，已经无意中动了别人锅中的饭菜，一支支带着阴风的暗箭，正在悄无声息地射向他。 先是有人传出他贩卖的雪盐，不是产自什么北海上一座不知名的小岛，而是就产自斯瓦迪亚王国的某个地方，瞒着偷偷售卖，让哈劳斯国王白白损失了大把的税银。 然后又有人传出他操控了橄榄油的价格，低买高卖，攫取了巨额的利润，同时也让很多地方的贵族们都吃不起橄榄油了。 接着又有人传出他是诺德王国的奸细，是拉格纳国王投进斯瓦迪亚王国的暗子，前段时间闹的比较厉害的绿林强盗就是他在背后操控的，目的是破坏斯瓦迪亚王国的经济，达到削弱王国的目的。 这些还都是靠谱的、有鼻子有眼的传闻，还有像什么他是前国王伊斯特瑞奇和一个库吉特女奴的私生子，来斯瓦迪亚就是想篡夺哈劳斯国王的王位的；像什么他手里有斯瓦迪亚王国的传世之剑，是王国传承正统的；还有什么他的最终目的是剿灭六国其他王室的，居然还传出了一句谶语，说什么‘一王出，众王陨’的，等等各种莫名其妙的传闻，不一而足。 总之这些不利的传闻散播的到处都是，充斥着整个斯瓦迪亚王国的朝野。同样这些传闻也有传到艾克斯耳朵里的，但是他却不当回事，他依仗着上次和哈劳斯国王的对话，以为自己仍然受到这位国王殿下的信任，哈劳斯国王肯定认为这是迪林纳德一系或是伊登雅尔玩的花活，应该不会被这种低级的流言蜚语所影响。 他甚至自负的认为只要及时的上缴橄榄油的额定利润就行了，其它无需想的太多。再加上本国的贵族他除了哈劳斯国王比较亲近以外，其他的贵族根本没有太多的交集，以至于他始终游离于本国的贵族圈层以外，丝毫不知道王国高级圈层里的舆情，也忘了老祖宗教育过他的那句：“众口铄金，积毁销骨”的至理名言。 他现在一心想着早点把领地发展起来，早点组建一支所向无敌的军队，早点把纲德小姐迎娶进门，早点能够稳稳的站在这块大陆的食物链顶端。 只是这天，领地侦查的德赛维突然来报，说哈劳斯国王的王旗出现在领地外围，他正率领着三百多人的军队往领地的核心区域赶来。 艾克斯一听立马慌了神，哈劳斯国王这种突然而至，很有查岗的嫌疑，吓得他赶紧集合二十多名骑兵和三十多名步兵前去迎接，双方在大道上相遇。 艾克斯行完礼还未待他开口，哈劳斯国王就道： “伯爵大人，听说你的领地最近绿林强盗闹的很凶，本王带兵前来就是看看你需不需要帮忙。” 艾克斯忙应承道： “殿下操心了，我也正准备组织力量剿灭他们呢，只是他们在这一带忽东忽西的，一时也没有找到他们确切的巢穴，不过殿下放心，一旦找到他们的巢穴，我领自行就可以把他们通通剿灭，殿下无需操心。” “哦，阁下的意思我此行多此一举喽？” 哈劳斯国王明显语气不对，艾克斯忙解释道： “不敢，不敢，只是此等小事竟然惊动了殿下，臣下甚是惶恐，一时失言，请殿下恕罪。” 艾克斯忙不迭的道歉让哈劳斯国王的心情好了许多，在艾克斯的引领下，一行人来到作为种植点的村落休息。 哈劳斯国王骑马在村里村外转了一圈，对艾克斯道： “你这村子修的不错，花了不少钱吧？” 艾克斯忙叫屈的道： “殿下说笑了，臣下哪有钱修这村子，只是这绿林强盗闹的实在是厉害，不得已，全领上下一起出工出力的才修了这个村子，木材是附近森林里砍的，石块是山坡上捡的，修好这个村子，领民们才刚刚过上几天安稳的日子。” “为什么不在塔尔博力亚村的原址修建村子，那个村子我记得是在山谷里的，不是更好防御？” 哈劳斯国王看来对艾克斯的情况还是很了解的，连一个村子的地形都了如指掌。 艾克斯听了他的问询，为难的道： “好叫殿下知道，臣下本来就是在山上的塔尔博力亚废墟上建村的，只是臣下外有巨额利润要上缴，内有大批领民要养活，不得以就在那里开了个制皮作坊。 殿下可能不知道，这制皮作坊恶臭难闻，气味在山谷里又散不开，长期在这样的环境居住的话容易染上疫病，不得以臣下才和领民们都般到这山下住的。” “哦，是吗？带我去看看。” 哈劳斯国王明显不信，一提马缰就要往塔尔博力亚村去，艾克斯只得乖乖前头带路。只是刚行至半路，一股浓浓的恶臭飘来，直呛的众人涕泪横流，就连哈劳斯国王座下的骏马都嘶叫着打着旋儿，不肯再往前行半步。随行的王室御医也过来劝道： “殿下，这种空气实在是太臭了，吸多了会伤及肺腑，对眼睛也是有害的，还是……。” 金枝玉叶的哈劳斯国王看了看已经隐隐在望的寨墙，内心也犹豫了，就招来艾克斯问道： “这里平时都是这么臭的吗？还是就今天这样？” 艾克斯知道哈劳斯国王动摇了，就上前不好意思的道： “殿下恕罪，这里一直是这么臭的，往里还更臭，臣下都是让买来的奴隶和领地里的罪犯在里面劳作的，他们十有八九还都患了肺病，您看那外面的一圈寨墙，就是防止他们逃跑才修建的，臣下也是没办法啊，实在是压力太大，才不得已做起这营生的。” 艾克斯故意把肺病二字说的很清楚，这年头肺病是近乎绝症的一种病，只要染上就等于接到了死亡通知书，过不多久就会死掉，而且这病还会通过空气传染，更让这时代的人们谈之色变。 这话算是劝住了哈劳斯国王，只见他一拉马缰，调转马头往山下走，还虚情假意的道： “亏你还担着个善人的名头，奴隶也是人啊，你也不想想办法。” 艾克斯忙应承着跟在身后往山下的村子走。 原来，听到哈劳斯国王亲自过来，艾克斯就知道他肯定是听信了传闻，特意过来一探虚实的，如果真让他进了村，知道塔尔博力亚有这么多领民，是这么繁荣的一个村镇，别说每年上缴一千二百枚银币的利润了，就是三千、五千枚银币他都敢问艾克斯要，搞不好找个理由治了艾克斯的罪，直接把领地据为己有，也不是不可能的。 当时他正发愁呢，骑马已经来到了外村，看见制皮作坊正往外拉污水，遂心生一计，让制皮作坊的人把积存的污水通通拉出来，然后泼洒在入村道路的附近，还嫌不够他又让亚曼提组织人把城里的厕所也掏了，通通洒上。 这种污水艾克斯是知道的，当初把制皮作坊放到外村的东南角，就是考虑到附近常年只刮东北风和西南风，怕风把作坊里的臭气吹到居民区才建到这里的，而且艾克斯还亲自体验过这种污水的味道，当初过来观看，差点没被熏晕过去，就让他们把产生的污水搜集起来，用桶装着，每天拉到远处一个隐秘的谷地排掉。 想不到今天哈劳斯国王的突击检查，竟让这些污水立了功，来村里的路上他还惴惴不安呢，万一哈劳斯国王不顾自己千金之躯的金贵，真捏着鼻子非要往领地核心区域硬闯，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直接翻脸？还是刺王杀驾？ 第67章 老炮点拨 山下种植点的村庄里，艾克斯预先做了布置，把村长的房屋当做自己的居所，陪着哈劳斯国王在里面坐了一会。 哈劳斯国王这次突然的不约而至，已经让君臣间失了往日的信任，但是看见这屋里的简陋，他还是于心不忍，觉得艾克斯可能确实负担太重，过的忒也艰苦了，就上前拍了拍艾克斯的肩膀道： “你这领主住的地方也太简陋了，有钱的话好好修修，余下的利润不着急，年底交上来就行。” 说完怕给艾克斯这穷酸造成负担，饭也不准备在他这里吃了，毕竟他带了步骑三百多人哪，出门就翻身上了马，临走前还不忘嘱咐艾克斯： “早点把领地上那伙匪首叫罗宾汉的绿林强盗剿了，省得别人老到我这里告你的状。” 说罢，调转马头，扬长而去。 看着哈劳斯国王走远，艾克斯才长吁了一口气，让人找来德赛维，告诉她再有打着贵族旗帜的商队靠近领地，不要打劫了，驱赶走就行。 回到领主府，艾克斯第一时间召集几个头领开会，大家一起讨论这件事情。 艾克斯觉得领地的居民人口太多了，容易树大招风，鸡蛋还是不要放在一个篮子里好，想把一部分人迁移到纲德小姐的盾女村去。 他的这个建议得到了大家的认可，这样不仅可以解决领地上的单身问题，还能变相的把人渗透到纲德小姐的这笔嫁妆里，为将来把控这笔资产做好前期准备。 很快一支三百多人的队伍从领地出发了，这支队伍由七十多人的军队和二百多领地的光棍汉组成。为了掩人耳目，这些人在艾克斯的带领下秘密行军，没有进入萨哥斯城，也绕开了所有堡垒关隘。 直到行至萨哥斯城附近的芬拉德村，村子位于库劳河的入海口附近，纲德小姐带领的船队正在河边等着，艾克斯让领民们上船从水路去盾女村，他这边则带队接着行商。 这趟他除了护送领民去盾女村以外，还有一个重要的任务，就是去日瓦车则城开辟新的商路。 又行了两日，商队一行来到库劳城，城主罗德拉波耶听着信亲自赶到城门处迎接。这位城主现在是感念艾克斯恩情的，没有艾克斯他的城主位置可能早丢了，而且艾克斯现在崛起的非常迅速，在周围几国里已经小有名气了，作为贵族圈里的老炮，他肯定愿意结交这么一位朋友的。 晚上少不得一场酒宴，看着餐桌上丰富的菜肴，显然这位城主已经渡过了之前的财政紧张，毕竟库劳城出产的铁器都是大陆上的硬通货，刚刚结束的大战肯定让参战各方的武器损耗严重，使得他这里的武器订单接到飞起。 席间酒喝到正酣处，艾克斯还虚心的向这位老炮请教了混贵族圈的要义，这位罗德拉波耶似乎知道艾克斯的情况，醉熏熏的拍着他的肩膀道： “兄弟啊，咱们之间这关系就不说啥了，你关键时候帮过哥哥，哥哥也不能坑你，听哥哥一句话，当了贵族一定要混好贵族圈，混好贵族圈其实也不难，从两个方面入手即可，其它的什么不用多想，都是浮云。 一个就是血缘，像你主要靠联姻，一旦你和某个家族联姻，就等于被这个家族集团纳入其中了，会被大家默认为这个家族的一员，有什么事也会获得这个家族的支持，当然也同时得到这个家族所有敌人的仇视。 二个就是利益，不管什么利益，哪怕是一起合作抢劫，只要大家一起从这方面分得利益，那么大家就是朋友，就是天然的盟友，一旦这种合作达成，有的时候比联姻还管用。 混贵族圈吗，就像待在一间屋子里的一群人，只有朋友多多，得到了大家的认可，才能在这屋里待得下去，不然即使你再厉害，实力再雄厚，在大家眼里就是一块肉，一盘菜，哥哥今天喝的有点多，这话兄弟明白吧？” “嗯嗯，兄弟明白，来来哥哥，兄弟敬你一杯。” 艾克斯一仰脖喝了杯中酒，来掩饰自己的尴尬，此刻他只觉背后渗出一层冷汗，罗德拉波耶分明是拿这话在点他。 在原世界没混过上层社会的他还是经验不足啊，显然是把这时代的贵族阶层想简单了，看来回到领地后要早点和纲德小姐把婚事定下来，最起码先获得一大臂助。 至于斯瓦迪亚国内吗，王城帕拉汶那里他确实没有朋友，只能多往哈劳斯国王那里走动走动了，必要的时候再让渡些利益给他，毕竟这位国王还是很欣赏自己的。 苏诺城这里只得暂时放弃，几次冲突已经让他和迪林纳德、安娜夫人一系势同水火了，矛盾已经不可调和，除非哪天克莱格斯侯爵病好了重新主政，不过想想都不可能，克拉格斯侯爵现在是生是死都未可知。 乌克斯豪尔城吗，现有的都是一些中小贵族，没有什么过硬的头面人物，上次经过的时候大家印象都不错，有机会的话还要多交流交流。 想到这艾克斯又想到上次经过乌克斯豪尔城时，拒绝城里其他贵族宴请的事，艾克斯也不知道怎么了，很不愿意结交斯瓦迪亚王国里的贵族，可能和他参加过哈劳斯国王两次宫廷宴会有关吧，参加宴会的那些贵族，给他的印象实在让他感到厌恶。 至于德赫瑞姆城的克莱斯侯爵父子，给他的印象还不错，不知道他们和作坊主普瑞斯有没有关系，不行那里雪盐的生意也让渡给他们一些。 受到罗德拉波耶的点拨，理清了需要努力的思路，艾克斯只觉得自己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不敢过多的耽误，第二天就交割完毕商品，辞别的罗德拉波耶，赶往此行的目的地日瓦车则城。 一行人用了四天的时间，来到了日瓦车则这座海滨城市。 其实说这是座海滨城市有点名不副实了，虽然城市就建在海边，但是这里的一切和海洋基本上没关系，这里既不产粗盐，也没人下海捕鱼，更没人生产熏鱼这类海产品。 造成这个结果的主要原因就是海盗的猖獗，这一带一直是海盗活跃的区域，城主马利加波耶奉行的是大陆政策，片帆也不允许领民们下海，以免都给海盗们做了嫁衣。 好在这座城市并不依赖从海洋里获利，除了盛产皮革以外，还盛产丝绸，这里的丝绸是闻名大陆的特产，用这里的丝绸制作的天鹅绒很受贵族们的喜爱，一直是畅销品。 艾克斯这次来日瓦车则正是为了这丝绸而来，无论任何时候都是有钱人的生意好做，农民辛辛苦苦忙活一年，生产出来的小麦，可以便宜到一袋十个铜币都不到，而这里生产的丝绸不管饿也不保暖，每匹却可以卖到三个银币，制作成天鹅绒每匹更是能卖到十个银币。 马尼德以前经商来过这里，对丝绸的行情比较熟悉，艾克斯让他和班达克全权负责此项交易，而他则带着尼扎和刘唐，逛起了这座城市。 这是座和库劳、日瓦丁差不多的城市，逛了两圈艾克斯就觉得没甚新意，准备回客栈休息了，这时却看见街道边的墙上刻着两个熟悉又陌生的字“前ヘ”。 这个“前”明显是个汉字，而后面的ヘ，却不是，但艾克斯却知道，全世界只有一个地方的人把汉字这么用，那就是日本。 第一个字前，后面的ヘ不知道，难不成是前面向前的意思？往这两个字前方看是一个幽深的小巷子，艾克斯看见左右没有其他人，就和尼扎刘唐往里走，看看什么究竟。 没走几十米，又看见一个“前ヘ”，艾克斯虽觉得有古怪，但是应该是走对了，又接着往前走，果然几十米后又看见一个“前ヘ”，再走几十米，在一堆杂草后的墙上面写的字变成“の下”。 “の下”，下面？往下？艾克斯和尼扎三人扒开杂草，豁然在墙根处写了“暗部に注意”，这个暗部に艾克斯不知道什么意思，但是后面的注意艾克斯却知道，这是个警示语，是注意、小心的意思。 于是让尼扎二人小心的扒开墙根下的泥土，也就约么二寸深的地方，刘唐探着了硬物，清除上面的覆土，一个箱子进入眼帘。 刘唐见状高兴的笑出声来，正要用匕首去撬开箱子，艾克斯突然想到那个注意二字，这箱子里不会有什么机关暗器吧，忙制止住他，看下左右无人，让二人把箱子抱到一块石头上，然后和刘唐三人站在箱子合页后面，让刘唐蹲着伸手从后面探到前面去撬箱子。 这样可能撬的比较费劲，但是哪怕箱子里有机关暗器，打开后也只会攻击箱子的前面，三人站在箱子后面应该不会受到攻击吧。 由于这样撬箱子比较费劲，刘唐费了半天才撬开一条小缝，只是艾克斯一直仔细听着箱子里的动静，这时突然听见一声细小的机括声，艾克斯二话不说，急忙上前扑倒刘唐尼扎二人，只听咔嘣一声，箱盖猛的弹开，从里面射出两只苦无，正中箱口对面的土墙上，刃没至柄。 等了约莫一分钟，发现箱子再没任何动静，艾克斯才从压着的二人身上起来，来到箱子正面一看，只见箱子里面还真有好东西，艾克斯用剑挑开来看，只见里面是一副日式铠甲，和一把胁差，一本丝绢包裹的古籍，一袋本地的金银币以及若干封书信和便笺。 第68章 倭寇宝藏 丝绢里包裹的是一本有些年头的古籍，艾克斯拿到手里仔细一看，上面的字他认识，是用楷书写的书名《九刀十三式》。 翻开一看，原来是一本唐刀的技击术，里面是用楷书释文的，图文结合的一本书，上面的招式简朴大气，实用易懂，丝毫不像艾克斯原世界看过的刀剑谱那样花里胡哨的，心下十分高兴，揣进怀里，准备有时间好好研究研究。 剩下的铠甲，艾克斯拿起来看了看，发现最多适合一米五左右的身材穿，不过防御身体的胴丸看样子和克雷斯的身材差不多，可以拿回去给她穿，其它部位皆是皮绳穿着的竹片，装饰的作用大于防御力，不要也罢。 至于那把胁差，短小锋利，艾克斯决定也给克雷斯那小妮子，她指定很喜欢。 再有就是那一袋钱币了，艾克斯粗略的数了下，有十五枚金币，五十五枚银币，和几十枚铜币，折合算下来，有两百多枚银币的价值，算是一笔不小的收入了，艾克斯抛给尼扎和刘唐一人一枚金币，剩下的充作领地财产。 三人得了宝藏，就没再到处乱窜了，一起回到客栈休息。艾克斯闲来无事，拆开宝箱里得来的那十几封书信，里面的书信是用日文写的，不过也不全是，因为这信件里面大约有百分之六十五左右都是汉字。 大家也都知道我们汉字的特性，我们在读一些文章的时候，即使有些字和有些句子，你不认识、不理解，但是只要放到一定内容里面去，有点文化基础的人只要联系、发散、对比甚至是猜想一下，都能大概搞懂那些不认识、不理解的内容，这就是我们汉字在全世界范围内特有的魅力，也是我们文化传承悠久绵长的铁证。 所以艾克斯经过一晚上的研读和破译，大致的了解了这个奇怪的宝箱出现在这里的缘由，以及这背后的一个秘密。 原来这是一伙倭寇流浪四海的故事，这伙倭寇的头子原来是个倭国大名，其领地被敌人攻破了以后，失了陆上立足的领土，不得已才率领自己的残部流浪四海的，他们经过一番破折坎坷，最后竟然流浪到了这片卡拉迪亚大陆。 本来他们一同逃出来的人有三百多，只是经过各种事故遇险和其他势力的攻杀，以及路上病死饿死的，此时他们只剩下几十人了，其间他们以做海盗为生，四处打劫也攒下了不少的财货，为了防止被人一锅端了，他们还将抢来的财货分别埋在提哈城和罗多克的首都杰尔喀拉城。 只是他们在这一带打劫的时候，遇见了最强劲的对手，即同行的诺德海盗，结果被身高马大的诺德海盗几乎团灭，这位“大名”在部下的掩护下仅以身免，只身一人逃到了日瓦车则城，受了伤的他自知时日无多，就把随身的财货做好记号，埋在了艾克斯发现的那个小巷子里，希望还有幸存的族人来到这里后能够发现。 可能这个倭寇头子认为这里不可能有人认识他写的文字，结果没想到最终便宜了艾克斯，真是天算不如人算啊，活该这帮倭寇人财两空。 大致破译了这些书信和记录的意思后，艾克斯还在一个信封里发现两张羊皮纸画的地图，兴奋的他一夜没有睡好觉，因为就这些书信和记录透露的那两处宝藏里的财宝，光金币就达到两千多枚，银币也有三千多枚，这还不算他们从家乡带来的金判银判（一种日本的金银货币），以及珍珠、宝石、传家宝等物。 这是一笔巨款啊！艾克斯能睡着才怪哩，他恨不能马上跑到这俩个地方起出宝藏，因为就这些书信的署名来看，主要是两个不同名字的倭寇，可能是他们留在提哈城和杰尔喀拉城的同伙，为了防止出现别的变故，还是尽早挖出宝藏为好。 于是第二天，商队交割完所有商品以后，艾克斯就决定离开日瓦车则城，本来他还打算等上两天，和日瓦车则城的城主马利加波耶见个面，一起吃个饭联络联络感情，只是这位马利加波耶不在城里，他也不准备等了，留下些礼物，下次来的时候再说吧。 一行人沿着海岸，前往下一站的窝车则城，行了一日，经过上次剿灭海盗的地方，艾克斯还特意派人在几个海湾侦查了一下，确实再没发现有海盗活动的迹象，让他安心了不少。 ‘可能是上次的损失惨重，让他们不敢再来这一带活动了吧。’艾克斯在心里自语道。 又行了两日，商队来到窝车则城，现在艾克斯来到这里就像是来到自己家里一样，自是受到了热烈的欢迎。 晚上，一场欢宴是少不了的，只是今天到场的本地贵族却没有那么多，大家喝酒喝的也很有节制，散了宴席送走宾客以后，艾克斯和岳父伊阿亚城主一家三口还坐在大厅聊了会天。 这期间伊阿亚城主突然间没头没尾的问艾克斯道： “贤婿，你对将来有没有长远的打算？能和我这老家伙说一说吗？” 说实话，这个问题艾克斯还真没考虑过，自从他来到这个世界，得势也好，失势也罢，其实都是在被动的接受这世界带来的各种因果，做出的各项举措都是被动被迫的，很少有主动去做某些事情的，要说有那也只有对于塔尔博力亚领地的建设了，于是就对老丈人伊阿亚道： “要说打算嘛，我现在只想把自己的领地建设好，我想让塔尔博力亚建成一座繁荣的城市。” “哦，很好的想法，其实要建设领地也未必塔尔博力亚不可，你觉得窝车则怎么样？” 伊阿亚城主显然没有想到艾克斯这样的回答，于是把话题转到窝车则上。 “嗯，这里很好，物产丰富，气候适宜，风景也很不错，现在海盗的隐患也去除了，相信窝车则城会越来越繁荣的。” “哦，如果你是窝车则的城主，能把它建设成什么样的城市？” 听未来女婿这么看好窝车则城，伊阿亚非常高兴，就接着问道。 “这里是块宝地，我觉得可以从三个方面入手，一是发展本地物产，可以大力发展制盐、奶酪制品、海产品加工、苹果蔬菜种植等等特产；二是发展交通海贸，可以利用窝车则的地理位置，大力发展海上贸易，让窝车则成为重要的海贸港口；三是发展旅游行业，这里风景优美，气候宜人，海边的沙滩很美，我们再发展一下本地的美食和娱乐行业，肯定能让这里成为一座闻名大陆的旅游城市的。 别的我不敢说，如果这三个产业都发展起来，我估计窝车则的人口最少会增长五倍，达到五到六万人是没有问题的。” 这还是艾克斯保守的估计，如果他真是窝车则城的城主，他敢把这里发展成一座超过十万人的大城市。 听了艾克斯的话，伊阿亚只是笑笑，显然那意思认为艾克斯有些吹牛的成分，也不早了，他决定结束今天的谈话，就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不错，我果然没有看错你，这趟先不着急回去，陪纲德多在领地逛逛，多待几天，说不定将来这里的发展还需要你来出一份力，今天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说罢，挽着卓娅夫人往后庭去了。 目送老俩口离去，小俩口立马腻歪在一起，然后偷偷溜进纲德的闺房，一夜恩爱不提。 翌日，艾克斯心系倭寇宝藏，很想现在就往回赶，可是纲德小姐不知道怎么了，死缠烂打的非要让他多留几天，还要让他陪自己去盾女村参加婚礼。 说是上次领地派来的男光棍已经有一多半找到了心仪的另一半了，有几对准备最近就要举行婚礼，纲德小姐希望能和艾克斯一起为他们见证、祝福。 艾克斯拗不过她，只得答应她陪着走上一遭，二人一路上又是一番游山玩水，连着逛了半岛上几个村子，来到盾女村已经是两天后了。 来到村子以后，一行人受到了热烈的欢迎，和上次不同，艾克斯明显的感觉到村子里的气氛活跃了许多，女人们脸上的笑容自然和煦，没有了之前的僵硬和漠然。特别是有了男朋友的，个个红光满面的，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爱情是女人最好的滋润。 头一批五十多名光棍已经都找到了女朋友，二十多对已经在盾女领袖的见证下举行了婚礼，这次艾克斯和纲德要见证祝福的是九对准备结成夫妻的情侣。 虽然艾克斯是第一次给别人见证婚礼，不过也没什么难的，说上几句祝福的话而已，很快婚礼就进行到了下一步，一场围着篝火举行的集体婚宴，聪明的女人们在一张长条桌上摆上各色冷熟的拼盘，让宾客们自行选用，旁边的篝火上还有烤的金黄的羊肉串。 艾克斯真是没想到，来到这个世界居然有一天还能吃上带烧烤的自助餐。 第69章 路遇埋伏 作为婚宴上地位最高的艾克斯，自然是大家瞩目的对象，没少受到大家的敬酒，以至于第二天都日上三竿了他还懒在床上不起。 纲德小姐可能是在自己的领地上，父母不在身边的原因吧，也不像往常那样让他注意影响，早点起床，而是陪他二人一起腻在床上。 小俩口正享受清晨甜蜜的时光，突然卧室门口一阵吵嚷打断了他们，说话的是故乡的族人，他被外面的盾女阻挡，不得进入卧室汇报，只得用汉语高声对里面喊道： “大人！大人唉！祸事了，祸事了啊！海盗攻破了塔尔博力亚，大人啊！” “什么！” 艾克斯一个激灵，翻身就下了床，连上衣都没有穿就径直打开了门，门外一个满脸都是泥血的族人正趴伏在阻挡他往里闯的盾女脚下，看见艾克斯出来，立马泣不成声的道： “大人啊！您要给我们族人，给所有领民们报仇雪恨啊！” 艾克斯一个箭步来到他的跟前，双手把他扶起来道：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走的时候不是好好的吗？哪里来的海盗？是伊登那个王八蛋派的吗？” “属下不知啊，三日前属下走的时候海盗已经攻破了外村，约翰大人让属下无论如何要找到您，大人您要想办法救救他们啊！” 艾克斯只觉脑袋嗡的一声，眼前一黑，好悬没有晕过去，忽然之间他好像明悟了什么，猛地转身冲进屋里，纲德小姐还没穿好衣服，正在系前襟的丝带，被他双手一把拉了过来对她怒吼道：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你是不是故意的？故意不让我回领地，快说，你告诉我！” 纲德小姐的在他的摇晃下，豆大的泪珠滚落下来，双手捂着脸呜呜的哭道： “我不想让你去送死，他们集合了三千多人啊，爸爸和拉格纳国王都受到了他们的胁迫和警告，不得不任命伊登为全国统帅，你回去会被他们杀掉的，留在我这里好吗？我们一起在这里过平静的生活好吗？” “你！你知不知道，塔尔博力亚有上千人，你的一句不想我送死，就要了他们的命你知道吗？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 艾克斯一把将纲德推到床上，拿了佩剑就往外走，边走边喊： “塔领的，是男人的就跟老子走，海盗攻破了我们的领地，杀了我们的亲人，为他们报仇啊！” “吼——！”只一瞬间，所有听见的男人都被点燃了，他们吼叫着去着甲、去拿武器、去牵马。 艾克斯接过刘唐递过来的马缰，回头看了看还在往这里集合过来的人们，他等不及了，一翻身上了马，用力一抖马缰，往塔尔博力亚的方向疾驰而去。 耳边呼呼的风声，身后部属的呼唤，纲德小姐哭泣的乞求，他都充耳不闻，此刻他的脑子里想的都是怎么尽快回到塔尔博力亚。 那里有他在这个世界上几乎珍视的一切：雅米拉、克雷斯、老约翰、亚曼提、凯瑟琳、老约恩、李达、张平、一百多依附于他的族人、八九百爱戴仰慕他的领民。 他深知海盗们的凶残，被他们打劫很少会留下活口，他们一张嘴就是要把别人的颅骨做成酒碗。据说在海上迷航没有食物的情况下，他们甚至会生啖奴隶身上的肉，领地的臣民要是落在他们的手里，悲惨的命运可想而知，想到这他不由得猛抽马鞭，加快骑行的速度。 只一昼夜，他已经行出萨哥斯城属的范围，眼见就要进入斯瓦迪亚王国的领地了，后面终于追上他的尼扎在马上俯身一把抓住他的马缰，拽停了马匹道： “大人！等等后面的部属吧，您现在一个人回到领地是很危险的，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啊！等兄弟们赶过来，我们再一起想办法吧！” 艾克斯高强度的行进了一天一夜，也已经恢复了理智，听见尼扎的话，他也不多做回应，翻身下了马，看见旁边有一片青草，就迈着罗圈步走了过去，直接躺在草地上，竟呼呼的睡着了。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后面有三十多骑赶了过来，隆隆的马蹄声把他从昏睡中唤醒，一站起来就觉得肚中饥饿难耐，这才发现自己没有带任何干粮，好在亲卫刘唐早有准备，递过来一块面包和一个水囊，他也不多说话，狼吞虎咽的三两口吃下半个面包，喝了半水囊的水，就直接一屁股坐在草地上休息。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见跟上来的三十多名骑兵都吃好干粮，也休息了片刻，艾克斯仍是一声不吭的起身，走向一旁正在啃食青草的马匹，然后翻身上马，接着往领地赶去。 只是他这回没有拼命催马赶路，就快赶到领地了，保持马力是很有必要的。他开始考虑有什么解决的对策，毕竟纲德说他们有将近三千人，这个人数基本上超过了大陆上每个国家能够集合人数的最大上限，平时一国要发动一场战役，也就集合一千多人参加而已。 想来想去，一时间也实在想不出什么解决的对策，让艾克斯心生急切，不自觉又猛夹马腹，加快了行进的速度。 恍惚间他只凭直觉骑马前进，满脑子都是在想应该怎么办，瞳孔都失了焦，丝毫没有注意周围有任何变化。突然间一声马嘶，他的整个人从马上飞了出去。 人在空中的他这才看清，不知何时马蹄前的道路上有一条登得笔直的绊马索，让他一个跟头翻下马去，像一块木板一样，后背朝下的拍在地上，然后又平空弹起半尺，接着往前又滑了一米多。 他只觉胸口一阵闷痛，那感觉他体验过一次，和当初穿越过来时被大卡车撞的一样痛，胸口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口中出来，他梗了梗脖子，想坐起来，只是一抬头就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加恶心，“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来，再也没有力气动弹分毫，直接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在闭眼之前，他模糊的看见道路两旁冲出许多凶神恶煞的诺德海盗，尼扎、法提斯、刘唐等人正拼了命的向他冲来，口中声嘶力竭的喊着： “保护大人——！” 在失去知觉前，他心里带着无比的懊悔，无奈的在心里对自己说： ‘还是这么冒失啊，王保平啊王保平，你一点都不长进啊，就这么样完了吗……’ 人生就像一场旅行，艾克斯觉得这趟旅行应该是在船上，他只觉自己每时每刻都在摇摇晃晃，每一阵摇晃心里就泛出一阵恶心，就和儿时一次乘船的感觉一模一样。 “哕——！”他实在是忍不住，翻身侧着吐了起来。 他这一吐不打紧，引起周围一阵骚动，还有人把他抱着扶了起来，待他缓缓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正坐在一辆小木车上，面前站着尼扎和五名汉人，扶着他的人不是刘唐还是谁，这位正眼泪汪汪的看着他，手里还拿着一块脏兮兮的布，擦拭着他嘴边残留的呕吐物。 揉了揉眼睛，拍了拍疼痛欲裂的额头，艾克斯吐了一口气，问尼扎道： “我们在什么位置？其他人呢？” “回禀大人，我们现在正赶往维鲁加附近，那里有个秘密地方，我以前养伤的时候待过，那里比较隐秘安全，不容易被人追杀，您可以在那里休养身体。” “班达克、法提斯、德赛维、冉虎他们人哪？还有骑兵队的其他兄弟哪？” 艾克斯仍不死心的问道。 尼扎面露难色，但是看见艾克斯怒目圆睁的看着他，支吾几声不得不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他。 原来那天他坠马摔晕过去以后，离他最近的刘唐和尼扎抢先跑到近前，把他保护起来。埋伏他们的诺德海盗人数有两三百人之多，班达克、法提斯几人眼看大家就要被海盗们围住，就让尼扎、刘唐带上几人护着艾克斯先走，他们剩下的殿后阻截，给他们争取逃跑的时间。 经过一番浴血厮杀，尼扎、刘唐和几个骑兵终于带着他逃了出来，而班达克、法提斯几人和剩下的骑兵队就吉凶未卜了。 艾克斯一听班达克、法提斯几人吉凶未卜，当即就要起身下车去找，可是最终还是没有犟过自己的身体，一阵胸闷恶心外加头晕，让他挣扎一阵的努力白费，还气喘吁嘘的冒了一身细汗。 “大人，您已经昏迷了将近两天一夜了，我们现在就是过去也不一定能找到他们，您还是躺下好好休息吧，等养好了身体再想办法也不迟啊。” 尼扎安慰他道，刘唐和其余几人也纷纷劝他，不得以艾克斯只得点点头，乖乖躺下休息。 重新躺下的他，随着木车前进时的摇晃还是有些恶心，再联想到刚刚起身时的反胃难受，他觉得自己应该是摔的脑震荡了。 他虽然以前没有受过这样的伤，但是在原世界上大学的时候，同寝室的一个同学就被摩托车撞过，被诊断为脑震荡，就是刚刚的症状。 这里没有仪器不能做个脑部ct什么的，也不知道自己的脑震荡是轻微的还是严重的，要是严重的话还会留下后遗症，颅内有没有淤血也不确定，要是有淤血就更麻烦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眼下即使他万般的不安，也只得乖乖躺下休息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第70章 扛牛少女 众人又行了一天，来到了一个叫培纲德的小村子，这里处于维鲁加城的附近，是一个隶属于阿哥尔隆堡的村子。 村子里住着尼扎曾经的相好，就是那首他经常唱的《维鲁加姑娘》里的那个扛牛姑娘。听尼扎说他之前曾经被仇家追杀，受了很重的伤，就是被这个姑娘背着，躲在附近山上某处隐秘的地方养伤，才最终得以幸免的。 如今再临故地，又要见到故人，有着一颗浪漫之心的尼扎却怂了，在姑娘的房子前犹豫了半天，就是不肯过去敲门，直到刘唐几个粗汉开始嘲笑他了，这厮才梗着头上前敲门。 开门的却不是姑娘，而是一个陌生的男人，男人的身后跟着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孕妇，看见孕妇后，尼扎先是脸一红，紧接着脸又变得煞白，支支吾吾的话都说不好了。 在问清他的来意以后，开始有些腼腆的孕妇也释然的松了一口气，然后高声对村子里的一栋房子喊道： “索菲亚，索菲亚，快回家来，帮姐姐去办点事情。” “好嘞，我回来了姐姐。” 一声干净清脆的回应传了过来，紧接着一个穿着浅紫色裙子的女孩像风一样的从艾克斯躺着的木车旁跑过，掀起一阵带着少女气息的清风。 原来尼扎那位相好的姑娘已经嫁做人妇了，就是那个大着肚子的孕妇，显然无法再带几人去山上躲避了，只得叫来她的妹妹索菲亚帮忙。 临走的时候，尼扎拿钱问前女友买了一些粮食和蔬菜、肉干，给了两枚银币以后，不等她找零，又硬塞给她一枚金闪闪的金币，女人坚决不收，尼扎差点急眼了，直挣得二人皆是眼泛泪花，女人这才做罢收下，真是： 曾经两相悦，再遇嫁他人，对视皆失语，赤金诉真心。 只恨时也命也，世事难料啊，这天下又有多少有情人最终成了眷属的？ 一行人出了村，沿着蜿蜒的山路行了一里多路，山势骤然陡峭，那辆在比格伦村买的木车就无法再往前行了，大家只得把艾克斯扶下车步行。 只是艾克斯脚一站地，就觉得天旋地转，两眼发黑，站都站不稳。没有办法，只得两个人架着他往山上走，可是没走几步就险象环生，狭窄的山路一个人走都不宽裕，跟何况两人架着一个病人，随时都有坠落摔死的风险。 艾克斯见这情形就不愿意再往山上去了，建议干脆在山下养伤算了，可是尼扎几人坚决不允，原来在艾克斯昏迷的时候，海盗们还派兵来追杀过他们，一番厮杀后，突出重围的十几个骑兵，最后只剩下连尼扎和刘唐在内的七人。 而且此地环境好，非常利于伤势的恢复，在此养过伤的尼扎最有发言权，当初他背后中箭，伤口发炎高烧不退，以为必死无疑的他，被索菲亚的姐姐带到山上躲避养伤，结果伤口居然很快就愈合了，最后才活了下来。 一番僵持不下，还是带路的姑娘索菲亚自告奋勇，说是要背艾克斯上山，艾克斯这怎么能允，让一个最多十六七的女孩子背自己一个堂堂男子汉，以后这脸往哪儿搁。 再说自己好歹也有一百五十多斤重，两个精壮的汉子扶着他上山都勉强，更何况是一个只有一米六左右的小姑娘，万一跌下山谷就完蛋了，这不是添乱吗？ 结果姑娘看艾克斯不同意非常生气，觉得艾克斯这是看不起她，上前推开那两个骑兵，把艾克斯往肩膀上一扛就往前走，边走还边自信满满的道： “我们家的五六头牛平时都是我扛着上山吃草的，你这才多重啊，太轻了也。” 艾克斯这才相信了她说的话，只是这被人扛着甚是狼狈，就对姑娘说还是背着好一些，他的胸部还有内伤，这样他的胸口疼，小妮子这才把他放了下来，转身背起了他，刘唐怕出现什么闪失，还用带子把艾克斯捆在小妮子身上。 又或爬或行了半个小时，一行人终于来到了位于山顶上的一片台地，这一路上艾克斯和姑娘也熟络了，就问她为什么这么厉害，这么有力量，姑娘却不以为然，只道这算什么，她七八岁的时候就可以扛着小牛犊上山了。 原来姑娘家世世代代以放牛为生，只是这山下的牧场基本上都被领主们占完了，为了谋生不得以他们家才来山顶上放牛，只是这山路太陡峭了，牛上不去，只得扛着上去，大人们扛着大牛上山，小孩就扛着刚出生的小牛犊上山，日日不辍，才练就了这一身的力气。 这时代的牛没有经过基因选种，一般成牛最多也就四五百斤，但就这也让艾克斯惊奇不已，原来尼扎歌里面唱的扛牛上山的姑娘是真的，并不是大家以为的那样，只是游吟诗人爱瞎吹，胡乱唱的。 艾克斯在原世界也看过一段挑山工的视频，里面一位五十多的妇女，居然每天挑着两百斤的商品往返十几里往山上送货，当时就让他觉得惊奇不已，再看看面前除了脸儿微红，一点都不带喘气的姑娘，让他心中彻底叹服。 看来还是生活造就人啊，有时候不逼迫逼迫自己，还真不知道人会有多大的潜力。 不过就艾克斯所了解的，人的体力还是有极限的，能扛着重四五百斤的成年牛登上山顶，真是让人觉得匪夷所思，这段山路长达两三里，异常陡峭难行，有的坡度近乎九十度，还能做到把牛扛上来的人，那也还是脱离了常人的范畴，不逊于传说中的半神了，于是就好奇的问小妮子道： “你们村子都是像你这么有力气的吗？还是只有你和你的姐姐。” “没有了，村子里其他人可没有这么大的力气，也只有我们家的人能把牛扛到山顶来放养的，听爸爸说我们家祖祖辈辈都是力气很大的人哦。” 小妮子天真无邪，丝毫没有遮掩家族秘密的意思，艾克斯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家族遗传的原因，这一家子应该是所谓的基因突变吧，才个个都有这么大的力气。 小妮子在崖边稍作休息一会后，就把艾克斯背到一个山洞里，这是一个位于峭壁下的山洞，听尼扎说，当初他就是在这里养伤的，故地重游，游吟诗人不免又是一阵唏嘘。 艾克斯的伤势还没有好，有些乏累，躺在姑娘铺的羊毛毡上很快就睡着了。 晚上，艾克斯是被糊糊粥的香气叫醒的，自他从昏迷中醒过来，由于呕吐的原因，就没有吃过什么东西，只觉得今天的糊糊粥特别的香，里面放了很多肉干丁和一些不知名的茎块，异常的美味可口，让他一连吃了两大碗。 饭后没多久，他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只是这一夜他睡的很不踏实，做了很多奇奇怪怪的梦，一会儿梦见雅米拉被人杀死，一会儿梦见克雷斯被人贩卖为奴，一会儿梦见原世界的父母，一会儿梦见自己成为阶下囚，即将被人斩首…… 天微明的时候，艾克斯被最后一个噩梦惊醒，他只觉头脑还有些疼，但是好了很多，也没有之前那么昏沉了，全身湿透，满是黏糊糊的汗液，也使得身体已经开始有些发凉，怕冻感冒的他决定不在睡了，起身活动活动，把汗晾干再说。 其他人都在熟睡，几日来的辛苦让他们累的不轻，艾克斯不忍打扰他们，就扶着洞壁起来，佝偻着往洞外走去，迎面和正往山洞里走的姑娘相遇，她正提着一个木桶，里面装的是她刚刚挤的新鲜牛奶，还正冒着热气。 看见艾克斯颤巍巍的样子，小妮子急忙把木桶放在旁边的石头上，跑过来扶住他。听他说想出去走走，小妮子丝毫不避嫌的挽着他，陪他一起走，看着她被晨曦染成金色的栗色头发，以及满含担忧关切的美丽面孔，艾克斯这才明白为什么自诩无情浪子的尼扎，会深深地爱上她的姐姐，一直对她念念不忘，此时此刻，不正如彼时彼刻吗？ 这里是山顶附近一片平坦的台地，约么有个几万平米，五六头牛正在就着晨露低头吃着青草，远处的山下炊烟渺渺，静谧安详，阡陌纵横，一眼万里。踏着柔软的草地，迎着和煦的晨光，艾克斯压抑的心情也好了许多。 把他安顿在崖边一块干净大石上，小妮子反复警告他乖乖坐着，不要乱动，自己把牛奶煮好再来扶他回去。 看她蹦蹦跳跳的跑向山洞，艾克斯感叹这世间存在的美好，要是这天下人都如这姑娘般善良那该是有多好啊，就不会有这么多残忍杀戮，这么多勾心斗角，这么多奸诈邪恶了。 很快小妮子煮好了牛奶，风一样的跑来，搀扶着他回到了山洞。 尼扎几人已经醒来，看见艾克斯已经可以被人扶着走了，都露出欣慰的笑容。 早餐是热牛奶加烤面包，吃完以后，想到昨晚的噩梦，艾克斯是各种的不放心，就吩咐尼扎带上一个族人，下山前去打探一下情报。 第71章 进补苦根 送走尼扎二人后，躺在羊毛毡上的艾克斯还是心绪不宁，实在是放不下的事情太多了，都让他心生狂躁了。 实在难以平静的他，不得已摸出怀里的技击术《九刀十三式》，仔细研读起来。 这是一本基础的唐刀技击术，唐代尚武，连大诗人李白都是剑技高手，所以这本技击术虽然只是基础，但是简单实用，特别是着重于阐述用刀的时候如何发力，让艾克斯这个门外汉不知不觉看的入迷了，只一上午就把这本技击书看完一遍。 中午的时候还是做糊糊粥来吃，只是小妮子索菲亚在山洞里做饭，艾克斯就在旁边，这才看清楚她往粥里放得是什么茎块，就忙问她道： “你之前往这粥里放的茎块就是这东西吗？” “对啊，姐姐亲自交代的哦。” 要不是小妮子用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看着艾克斯，他甚至怀疑小妮子在偷偷使坏，虽然她放的东西艾克斯在原世界基本上没有吃过，可是但凡是个有常识的中国人都认识这东西，这分明是一根分了叉的人参，让他不得不又接着问道： “为什么是你姐姐交代的呢？这东西是不能乱吃的吧。” “嘻嘻，先生是不是嫌弃它苦啊，姐姐说了，当初尼扎哥哥受伤的时候，姐姐就是给他吃了这个苦根，尼扎哥哥才恢复的那么快的，你不要小看这苦根哦，它虽然味道苦了点，但却是个好东西。 小时候我听爷爷说，有一年我们这里闹饥荒，他实在是饿的没有办法了，就挖了这苦根来吃，不仅没有被饿死，还越活越有精神了呢，从此这苦根就成了我们家的特殊食材，每当冬天缺粮的时候，我们家就来这里挖一些当做干粮，自从有了这东西我们家再也没有饿死过人呐。 不过有一点，这东西不能吃多，吃多了肚子不舒服，嘴里还容易溃疡，甚至是流鼻血呢，而且味道还不怎么样，不是没有粮食了，我们是一般不吃的，就是吃也最多只在饭菜里放一些配着吃。” 看见小妮子言之凿凿的说着她手里苦根的故事，不知道的还以为小妮子凡尔赛呢，那根已经接近拇指粗细了，少说也有几百年的年份了吧，没事拿这东西抵粮食来吃，那得多补啊，怨不得口腔溃疡还流鼻血呢。 艾克斯这才明了他们家人力气大的一个重要原因，诚然遗传因素和天天背牛上山这两种原因起到很的大作用，但是这高品质人参的及时进补也是不可或缺的，中医上说人参是补气的，长期这样大补气血，力气不大才怪呢，而且人家还是家族性的长期食用，代代相传的叠duff，正是这几种原因的相互促进，所以才成就了这怪力的一家人吧。 而且人参还有振奋精神的作用，看小妮子风风火火、开朗活泼的性子，和中世纪大多数沉闷木讷的人相比，有很大的迥异，可能也是吃了这人参的原因吧。 “先生不用担心哦，苦根对你这种受了伤的人最有效的呢。” 见她自信满满的样子，艾克斯心下好笑，可不咋滴，几百年的人参快死的人命都能吊住，何况只是他这摔伤，怨不得只一晚上他的头就没有那么痛了，这可是好东西啊，就接着问小妮子道： “这山上你说的这种苦根多吗？” “也不算多吧，这东西只生长在背阴的地方，要有经验才找的到哦，比如我。” 小妮子指着自己的鼻尖道，模样甚是可爱。 艾克斯笑了笑对她道： “你能不能帮我挖一些粗的回来，我想早点恢复伤势。” “好啊，不过太大的要靠运气，我回头试试。” 小妮子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这话让指着挖参发财的长白山老参客听见了，不得气得吐血三升，她手里胡乱切着的那根就足够普通人家吃上十多年的。 末了过意不去的艾克斯又想到了个食补的方子，就问小妮子道： “你们家的牛能卖多少钱一头？” “嗯，三枚银币吧，不过现在的牛都是没有上膘的，我们一般都是秋天才卖的，那样才能卖三枚银币的好价钱。” 艾克斯听了小妮子的话，从身上摸出五枚银币，交到她手里道： “把这五枚银币交给你的家人，让他们帮忙宰杀一头牛，我只要牛腿、牛腩、牛里脊上的肉，剩下的留给你们吃。” “哪怎么行，一头最壮的牛也卖不了五枚银币，而且牛皮、牛骨、牛下水都能卖不少钱呢，这钱太多了，要不我收您三枚银币吧？” 善良的小妮子不忍艾克斯吃亏，就要分出两枚银币还给艾克斯，艾克斯帮她把手合上道： “不用，就当你们的辛苦费了，毕竟带到山上来也很费劲的。” “那我现在就下山告诉他们去。” 小妮子风风火火的就要往山下去，看她那跳脱的性子，艾克斯就好笑，忙叫住她道： “等等，我饿了，你总得把午饭做好吧。” 一句话让小妮子羞得脸都红了。 午饭后，小妮子就匆匆下了山，艾克斯则百无聊赖的接着研习他的《九刀十三式》，刘唐则带着剩下的四个骑兵做了几个箭靶，练习起了射箭。 下午四五点钟的时候，索菲亚和一个扛着牛肉的年轻的小伙子来到了山上，小伙子名叫格力斯，是索菲亚的亲哥哥。 小伙子把去皮除下水的牛肉挂在一个搭好的木架上，用小刀熟练的把肉剔成差不多大小的块，交给索菲亚拿到另一个木架子上风干，仅仅只用了半个小时，就分割完毕，一看这位格力斯就是个中高手。 等索菲亚把晚饭做好，天还未黑，兄妹二人婉拒了艾克斯让他们留下吃饭的好意，匆忙的下山回家吃饭去了。 艾克斯、刘唐几人配着面包，美美的吃上了一顿大补的人参炖牛肉。 翌日，艾克斯是在一阵阵呼喝中被吵醒的，洞外刘唐几人正一起练习着突刺。 昨天晚上可能是吃了人参炖牛肉的原因，他实在是睡不着，就借着篝火的光亮，拿着那本《九刀十三式》仔细研究起来，逐字逐句研究的那种。 古人惜字如金，每落笔一字一句，都富含深意，这一研究下来，还真获得不少感悟，让他一直看到了深夜，要不是身体不允许，他现在真想起身拿剑比划比划。 小妮子索菲亚一大早就已经来了，从洞外伸头往里看了看，见他已经醒了，脸一红又退了出去，艾克斯这才觉得有什么不妥，起身一看，只见下身一物雄壮昂扬，高高擎起一大片毛毯，大有突破阻滞，一飞冲天之势。 这让他窘迫异常，忙屈膝坐了起来，看来大补也未必全是好事，过犹则不及，在旺血的牛肉和补气的人参双重加持下，肯定会出现这种异常，怨不得刘唐这厮他们在外面呼喝的这么有劲，敢情是有劲没地方使了。 过了好一会，期间他还想了好多糟心的事，才让小艾克斯熄了昂扬的斗志，他一支身子站了起来，直觉眼前一黑，一阵天旋地转，外加胸闷恶心，幸好他一把扶住旁边的墙壁，才堪堪站稳。 他刚刚只是觉得身体没有异样了，且浑身轻松肌肉有劲儿，胸不闷了，头也没有这么疼了，就一下起的猛了，差点没有摔倒，看来脑震荡是没有那么容易好的。 他缓了好一会，直到小妮子提着装着牛奶的桶进来时，气还没有喘匀。 看他那样子，索菲亚忙放下木桶，跑过来扶着让他坐在旁边的大石上，只是他一坐定就要站起来，非要去洞外走动走动，原世界的知识告诉他，要多活动多做有氧运动才有利于身体的恢复，不得已索菲亚只得搀着他来到洞外。 索菲亚扶着他在台地上走了一圈，身上微微出汗了他才在一块大石上坐着歇息，一圈走下来，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多了，只要不做过于猛烈的运动，脑袋就不会出现眩晕的情况，一般的轻微运动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他让小妮子去忙她自己的事情，然后招来刘唐，让他把自己的那把剑拿来，就在这里比着《九刀十三式》上面的招式，一个动作一个动作的揣摩起来。 虽然不能呼喝生风实打实用尽全力的练习，但是拿着武器一招一式的比划着，也比光看空想好上了很多，慢慢的他对这本技击术有了切实的感受，简洁质朴的招式在他一番比划摸索下，已经熟悉了个大概。 他先只是比划，然后一点点加大力度，觉得有些头晕难受再降低力度，就这样等索菲亚过来扶他去吃早饭的时候，他已经大汗淋漓了，只是他非但不觉得疲累难受，反而身上更加轻松有劲，头脑也没有之前的那种昏沉。 吃完早饭，稍作休息，艾克斯又要拿着佩剑来到洞外练习，小妮子索菲亚怕他出现什么状况，只得过来搀扶着他过去，并全程旁边陪着，这四周都是陡峭的悬崖，万一这位先生晕倒滚落下去可就麻烦了。 《九刀十三式》虽是唐刀的刀谱，但是唐刀是直身单面刃，艾克斯的宽刃佩剑练起来也没有什么不妥，反而是这种以发力为着重点的技击术，更契合艾克斯手里的这把重剑。 随着力度一点一点的加大，让他对这本技击术有了更深的感悟，呼呼舞动起来，由一开始的僵硬笨拙，慢慢变得流畅自如，时而使出劲力贯通剑身的一击，会让佩剑发出一阵铮铮的剑鸣，一招一式下已经隐隐有了威势。 直让守在旁边的小妮子索菲亚都看得痴了。 第72章 苦练战技 接着一连十多天，艾克斯和刘唐众人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在这山顶习练《九刀十三式》的技击术和弓箭。 艾克斯毫无保留的把那本《九刀十三式》传给众人，这本技击术本就是本基础的刀术，简单易学，其他人就是没有艾克斯这悟性，在他手把手的指导下，也很快上手，个个练得有模有样的。 再加上艾克斯刻意为之，让众人每天净吃些牛肉、人参的大补之物，配合着每天长时间、高强度的练习，让每个人的身体素质短时间内都有了显着的提高，气劲也增加了不少。 大家伙心里还都怀着对海盗刻骨铭心的仇恨，更是习练得废寝忘食，格外的用功尽力，只这十多天的功夫就个个都有所得，经常跃跃欲试的想找人切磋比划，甚至一起过来鼓动艾克斯，让艾克斯先放他们下山去杀些海盗，收些利息先，真是群情汹涌难抑，诗曰： ‘胸怀杀人技，心绪再难平，招招皆含恨，勤练不畏苦，身负滔天仇，夜梦啖寇肉，欲提三尺剑，挥刃斩敌遒。’ 艾克斯何尝不知道他们心中所想，他心中的仇恨只比他们多并不比他们少，只是他的身体还没有痊愈，尼扎已经下山探查，山下情况还未明了，眼下就剩这些可靠的心腹了，艾克斯不能让他们白白去送死，只得告诉他们稍安勿躁，好好打磨技艺，以后有的是机会报仇，有朝一日定让他们杀个痛快云云，一番安抚劝解才安下了众人的心。 最让艾克斯惊艳的是小妮子索菲亚，在看了艾克斯练了一天后，她也找来根木棍跟着比划，艾克斯起初看了也不以为意，见她用劲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还出手指点一二，并未过多关注。 只是索菲亚本就天生神力，这套技击术简单实用，又主要侧重发力，似乎更适合她来练习，很快就掌握了动作要领，仅用两三天的时间，她就练的呼呼生风，颇具章法气势。 而且一套旁人看来颇费气力的招式练下来，她气不喘心不跳的，很是轻松惬意，直让一众挥汗如雨的糙汉子们艳羡不已。 自认勇力过人的刘唐，很有些不服气，找了根手腕粗的木棍要和小妮子比试比试，结果只一招，就被震飞了手里的木棍，这惊艳的一击也直接吓退其他跃跃欲试的众人。 艾克斯这才发现小妮子在武力方面的潜力，遂对她更加关注了，还让她收住力量，和刘唐等人对练，结果艾克斯发现小妮子不仅力量大的出奇，对于招式的领悟也超越众人，在收住力量的情况下，众人里除了艾克斯还能和她打的有来有回的，其余人没有是她对手的，甚至艾克斯有时候让两个人一起攻击她，仍让她一一击败。 见自己一个铮铮汉子竟敌不过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妮子，众人纷纷觉得面上无光，更加刻苦卖力的练习，有的甚至天不亮，就早早的起来苦练。 也不知道是不是天天练习《九刀十三式》带来的效果，还是因为每日吃掉含有大量人参炖煮的食物，又或是这里空气新鲜环境优美的原因，在来到山顶的第五天的时候，艾克斯头晕的毛病就基本上没了，他可是清楚的记得，在原世界得了脑震荡的同学可是眩晕了将近一个月的。 思来想去，艾克斯觉得最大的原因是和他每天的进补有关系，他现在每天差不多能吃掉一斤优质的牛肉，而且和这些牛肉一起做食材的人参最少也是上百年份的，索菲亚听了他的话，抽空的时候专门去采挖了很多比大拇指还粗的人参。 在尼扎下山第十六天的时候，他终于回到了山顶上的台地，和他一起回来的还有扮作绿林强盗的罗宾汉和他的六名手下，他们一行人带来了让艾克斯内心渴望已久的情报。 原来野心家伊登雅尔这次的是行动预谋已久的，并不是只针对艾克斯一人发动的，他先是得到了诺德王国除了拉格纳国王和伊阿亚城主以外的大部分领主的支持，并且他还受到来自故乡北方大陆的一众部族贵族的支持。 这些个部族的贵族也是这次出兵的大头，他们出动了约两千人的海盗军团，加上伊登雅尔本来纠集的一千多人的部队，他们合兵一处，一共集结了三千多人的大军。 他们首先攻击的是斯瓦迪亚王国和诺德王国交界的瑞泊莱特堡，这是领主普拉伊斯伯爵的领地，首当其冲的位置让这里最先接敌，伊登雅尔仗着人数上的优势全力攻打，仅仅只用了两日便一战而下。 然后他们紧接着就进攻艾克斯的领地，只是让海盗们没有想到的是，他们在攻击艾克斯领地的时候会受到这么大的阻力。 他们先是受到德赛维率领的罗宾汉众的阻击，暗箭和森林里的陷阱让海盗们损失惨重，又受到领地组织起来的三百多兵民们的殊死抵抗，从山下种植点的村庄攻到外村，再从外村攻到内村，每处攻破的地方都让海盗们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听罗宾汉说，在内村被突破的时候，老约翰带领几十名兵民退至领主府的城堡，居高临下的射击，牵制了海盗们的进攻，亚曼提则带领约三四百名幸存的领民从密道逃进了附近的黑森林。 这个密道是亚曼提在修建内村的时候修建的，艾克斯起初并不知道，当时建筑工地需要土石，亚曼提嫌从远处挖掘浪费时间，就在领主府仓库的位置依山体挖了这么个密道，还顺便解决了工地土石的需要，艾克斯知道后他已经挖的差不多了。 艾克斯也质问过亚曼提，可是这位却说他修过好几座城堡，每座城堡都会修一条甚至是几条密道，这是每座城堡的标配，艾克斯只当他玩城建游戏上了瘾，也只一笑而过，没当回事，没想到这次却在关键的时候起了这么大的作用。 另外听罗宾汉说属于领地的三百多匹马也保存了下来，当海盗们攻到山下种植点的村落时，负责给领地放牧的几十名族人见势不妙，把大部分马匹赶走了，只遗失了几十匹。 眼下还幸存的领民约有四百多名，他们在亚曼提、德赛维、张平、李达四位头领的率领下，依托熟悉的黑森林环境，和伊登雅尔率领的海盗们打着游击，只是他们老弱病残居多，还极度缺少粮食和生活物资，处境非常艰辛，还好目前只是初夏，要是在冬季估计还会冻死不少。 另外，诺德海盗这边虽然在攻破塔尔博力亚的战斗中死掉三四百人，可是仍然还有将近三千人，被艾克斯的领民牵制了一千多人，剩下将近两千人正在全力攻打附近的苏诺城。 听说哈劳斯国王正在全国范围内调集大军，眼看一场大战开打在即。 艾克斯听了罗宾汉的汇报那里还待得住，忙张罗着下山，只是他还念着索菲亚这小妮子的武力天赋，就循循善诱的问她想不想见识一下外面的世界？ 他那里知道，随着这些天相处的日子，先是小妮子在姐姐的嘱咐下亲身照顾虚弱的艾克斯，然后二人又在一起研习了《九刀十三式》，这位姑娘眼里高大魁梧、面带忧郁的帅哥深深的吸引了她，他对自己又是那么的和蔼可亲，有别于她所认识的所有男性，是那么的富有魅力，已经让她那颗春心萌动的年轻心房里产生了不一样的情愫。 在艾克斯问询她的时候，她当即表示非常愿意，只是随即又羞涩的表示，需要经过山下父母的同意才行。 艾克斯一行只得来到山下，征询索菲亚父母的意见，起初索菲亚的父母家人是极力反对的，说什么也不同意自己养了这么大的女儿这么就跟人家走了，艾克斯好话说尽也是不行。 后来艾克斯略作思考后改变了策略，来到此世界这么久，这里的风俗民情他多多少少的知道点，男权社会的这个时代，作为女儿的命运一般都是不幸的，即使是贵族的女儿也是如此，她们都有个统一使命就是联姻，一般作为政治筹码牺牲掉。 而平民的女儿也好不到那里去，父母养女儿这么大，一是希望她帮忙操持几年家务，干点农活挣点钱，二是希望她能嫁个好人家，巩固家族在附近的地位同时，还能收到一笔不小的彩礼，不然他们养女儿干嘛滴，早晚是要嫁个别人家的赔钱货。 现在艾克斯直接让他们的女儿跟自己走，在他们眼里不是跟抢他们一笔钱一样吗？那能同意了才怪哩，艾克斯只得坐下来和声和气的和这一家子慢慢沟通，聊着闲篇。 在聊到这里嫁女儿的聘礼最多是两头牛的时候，艾克斯当即告诉姑娘的家人，其实自己是想雇佣他们的女儿为自己做事，年薪是十个银币，他们不相信的话可以先付两年的工钱，当即拿出二十枚银币交到索菲亚父亲手里。 而且艾克斯还答应，只要姑娘给他做事两年后，有合适的婚配对象还给她介绍一桩好婚事，并送上一笔丰厚的嫁妆云云。 一家人看见手里实打实的二十枚银币，那里还能不答应，笑得见牙不见眼的老父亲，还特意嘱咐自己的女儿： “女儿啊，你要好好干，（全家人都指望着你过上好日子呐）现在那里去找待遇这么好的贵族老爷，不要成天想着什么结婚不结婚的，一定要尽心尽力的伺候好艾克斯大人，能多干几年就多干几，好报答艾克斯大人的恩情。” 看着一家子突然转变的态度，艾克斯算是放了心，他相信这一家子一定希望姑娘最好一辈子都不结婚，能给自己做一辈子的事才好吧。 第73章 寻宝归来 离开索菲亚的家乡培纲德村，艾克斯一行并没有立即返回斯瓦迪亚王国，还剩下四百多的领民现在极度缺少粮食和物资，他必须想办法解决。 眼下他身上所带资金不多，他想先去罗多克王国的首都杰尔喀拉城，看看倭寇留在那里的宝藏还在不在，还在的话要起出来，顺便采买一些物资和粮食拉回黑森林。 同时他还让罗宾汉先回到其他领民那里，然后再带一些人到维鲁加城等着接应他们，他这边万一采购量比较大，可以帮着一同运回到黑森林领民那里。 一行人用了四天就来到罗多克王国的都城杰尔喀拉城，这是一座形制和苏诺城差不多的城市，主体建筑皆是木石建造，而且这里的商业氛围特别浓厚，街上人来人往如织，街道两旁还都是两层三层的小楼，足以见其富足。 附近还是着名的丝绸产地，城里主要的支柱产业是纺织业，全大陆最着名的天鹅绒就产自这里，以其柔软丝滑，光泽艳丽着称，深受全大陆所有的贵族追捧。 同时天鹅绒也是国王葛瑞福斯的重要财源，凭着这项丰厚的利润和橄榄油的相关收入，这位葛瑞福斯国王手下供养了六百多精锐士兵，其中光罗多克军士就将近一百五十人。 这些罗多克军士身着罩袍章纹链甲，头顶护面铁盔，一手持阔盾，一手持直刃军用刀或是破甲军用锤，还配有长柄的步兵兵器，个个都是身经百战的精英战士，而且他们长于战阵善于配合，结成的盾阵可以力克重骑兵，是诺德人结成的盾阵所不能比的。 艾克斯原世界是个军事发烧友，对于军阵作战很是热心，一直想观摩罗多克军士是怎么组阵作战的，只是苦无机缘。 一行人进城后散开至大街小巷，辅以艾克斯的地图，再加上那个倭寇头子自以为有信息差的日文提示，只用了半天就锁定了宝藏的具体埋藏位置。 这是一个比较背的死胡同，除了几个以此为休息场所的流浪汉以外，再没有别人，艾克斯一众人在刘唐的带领下，凶神恶煞的一恐吓，死胡同里再没有其他人，艾克斯先是把采买来的粮食连车堆在胡同口，五六辆货车一堵，外人再难来进了，里面又搭了几个帐篷，用以遮挡视线，似乎要把这里当成临时休息的场所。 前期准备工作做好，一行人开始安心的搜索起来，一番仔细的排查后，艾克斯终于在一堆烂木头的下面又找到“暗部に注意”的字样。 很快众人就挖出了一大一长两个箱子，有了上次的经验，艾克斯等人很容易就打开了箱子，同样是射出几枚苦无，和上次同样的配方，毫无新意。 打开以后，大的箱子里面还有三个小箱子，其中最小的小箱子上还镶嵌着若干宝石，打开一看，里面装的全身金币，约莫不下一千多枚。另外两个稍微大一点的箱子，一个装的全是银币，艾克斯粗略的估算了下，约莫有将近两千枚。剩下的一个装的是珠宝首饰之类的物件。 除此之外还有一套重型板件，看材质是乌兹钢做的，这种材质艾克斯见过，他之前用的精锐弯刀就是这种材质，只是灰不拉几的，缝隙里积存了很多灰尘，上面还有很多使用过的各种划痕，显得非常普通，但是艾克斯却知道这件铠甲应该是这片大陆的顶级防御铠甲了。 艾克斯又拿起来掂一掂轻重，估计全套最少有五六十斤重，而且一比尺寸，发现这套铠甲最多适合一米六左右的身高穿着，艾克斯一看远处的索菲亚不正合适吗？而且小妮子一身怪力，这身铠甲穿身上和穿件厚点的棉衣差不多一样的感觉吧。 整套乌兹钢板甲就占据了大箱子的三分之二，剩下的就是些书信和便笺，艾克斯拿起了拆开大略看了看，一时间也没有什么新的发现，只得通通收拢起来有时间再研究。 剩下那个长箱子果然和艾克斯猜想的一样，是一件兵器，而且是一把卡通形制的武器。这是一把刃宽有十五厘米，连柄带刃长约一米六，艾克斯掂了掂，全重最少有二十斤。 艾克斯记得欧洲历史上最重的剑“大皮尔剑”才重十五六斤，那宽有十五厘米的剑刃门板一样，艾克斯从克莱斯侯爵那里得来的宽刃双手剑也才八厘米宽，用起来都颇为费劲，这把十五厘米宽的大剑只有卡通动画里才出现过，现实中哪有人使得动这把大剑，所以艾克斯觉得这是把卡通形制的剑。 他转身又看了看远处的索菲亚，感觉也只有她能用得起这把重剑了，感情今天来杰尔喀拉城不是来寻宝来了，而是给索菲亚寻找装备来了，先是只有她穿的起乌兹钢铠甲，现在又是这门板宽的重剑，简直绝配啊！ 艾克斯当即让小妮子过来，把这套铠甲穿上，头盔戴上，双手巨剑拿着，扛在肩膀上，然后走两步，发出嚯哗、嚯哗的声音，那气势有如迎面走来一个百人重甲队。 艾克斯又问她感觉如何，重不重？小妮子说感觉不怎么重，就是铠甲太闷了，里面的铁锈味她受不了，艾克斯当即答应回头找最好的香薰给她熏香了，有条件的时候再给她里面换上新内衬，才让姑娘勉强答应收下这套属于她的天选武器装备。 看着摘了头盔的索菲亚，艾克斯恨不能过去抱着她的脑袋亲上几口，就她这一身装备，战场上一站不得无敌杀疯了。这一整套配上，说她是冷兵器时代的天花板战力都不为过。 艾克斯当即暗自在心里决定，以后无论如何，用尽任何代价，都要和小妮子形成深度绑定，将她永远的留在自己身边。 挖了宝藏，艾克斯一行又在杰尔喀拉城滞留了一天，除了采买了一些粮食物资以外，还买了一些武器装备，艾克斯决定回到斯瓦迪亚王国后，找机会好好和伊登雅尔掰扯掰扯。 次日，艾克斯一行离开杰尔喀拉城，用了两日和罗宾汉带来的接应人员会合在维鲁加城，在这里又滞留一日，买满十二辆货车的粮食和物资后，一行人返回斯瓦迪亚王国。 众人又用了四日，才从艾伯伦村附近秘密潜入黑森林，本来只需两日就可到达，只是这一路侦骑经常发现一股股诺德海盗的行迹，艾克斯一行不得不昼伏夜出，东躲西藏的秘密行进，好在终于安全潜入黑森林，路上没有出现什么大的岔子。 只是寻着亚曼提、李达等人率领的领民临时栖息地时，艾克斯又从他们口中得到了一个让人气愤的消息，斯瓦迪亚王国和诺德王国居然媾和了！ 原来近段时间，德赛维一直带人乔装成绿林强盗，在附近的黑森林里四处出击，骚扰突击诺德人的军队，袭杀了很多劫掠的诺德海盗，让诺德人疲于应付，取得了很不错的战果。 其中作用最大的一次作战，是一次夜间突袭，烧毁了诺德人屯放在苏诺城附近的粮草物资，让诺德人的粮草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 当初诺德人在进攻艾克斯的塔尔博力亚领的时候，耗费了很多时间，让附近的贵族都得了信，有时间把存放在村子里的粮草统统拉进了苏诺城里，以至于诺德人后来在这一带就搜刮不到足够的粮草。 再加上他们攻陷塔尔博力亚的时候，老约翰还在城将陷落的时候，下令一把火烧了领地的存粮，连上这次德赛维夜里烧掉的，诺德人现存的粮草物资就不多了。 于是伊登雅尔就趁败象未露的时候，向哈劳斯国王提出和谈，条件是割让他们已经占领的瑞泊莱特堡及其附属领地，和艾克斯的塔尔博力亚领的范围领地，作为北方大陆前来移民的诺德人的屯垦地。 除了这些以外，伊登雅尔还不忘给他带来诸多麻烦的艾克斯，专门向哈劳斯国王陈述了这次入侵的缘由，说这次之所以前来侵入斯瓦迪亚王国，就是因为这位新晋的艾克斯伯爵，他多次侵害、挑衅诺德王国的利益，所以才有他们这次大规模的入侵，伊登雅尔要求停战的一个重要条件，就是让哈劳斯国王废除艾克斯的贵族头衔，并把他驱除出斯瓦迪亚王国境内。 这次诺德王国的大举入侵，人数规模空前，只吓的斯瓦迪亚王国的贵族们个个畏缩不前，迟迟不敢集中部队过来应战，以致贻误战机损失惨重，哈劳斯国王正愁找不到战事失利的替罪羊，刚好伊登雅尔提出来，就很痛快的答应了诺德人的条件，把艾克斯推出来顶缸了。 艾克斯听到这个消息，眼前一黑，差点没气晕过去，当即就要集合部队去找伊登雅尔拼命，好在一众下属拼命拉住，才让他作罢。 一时间艾克斯‘闷声无语两行泪，十年努力付东流’，只气得头痛欲裂，大病了一场。 第74章 城外叫阵 几日来艾克斯的头痛病又犯了，时而还发起了高烧，一直呆在他的营帐里卧床不起，不想见任何人。 领地被占，头衔被剥夺，依附于他的领民没有了生存的根基变得无依无靠，至亲至爱的雅米拉、克雷斯不见踪影，尊敬的长辈、好战友老约翰、班达克、法提斯、凯瑟琳、冉虎、杰姆斯等人生死不明，这一桩桩，一件件无不像巨大的铁锤一样，时时刻刻都重击着他的心灵。 好在有小妮子索菲亚在，她无微不至的照顾着艾克斯，经常用温声细语和他说着话，每次二人对视的时候，姑娘满含担忧和关切的脸上总是露出温柔甜美的微笑，像阳光一样洒向他的心田。 以至于艾克斯每天除了头脑一片混沌烦闷、乱七八糟的瞎想以外，最想看到的就是索菲亚的那张美丽的笑脸，让人不得不感叹，即使是再强大的男人在最虚弱的时候，安慰治愈他只需要一个善良的女人。 当然，艾克斯也并不是什么都没做，自从他第一天在营帐里开始躺平的时候，就把德赛维、尼扎、刘唐、罗宾汉四人叫到跟前，让他们靠着骑兵的机动，通过远程用破甲箭射杀诺德海盗，不停的袭扰附近的诺德海盗，碰见落单的能俘虏就俘虏，艾克斯有预感，说不定抓些俘虏会有用。 同时他还把亚曼提、张平、李达三人也叫了过来，让他们维护好临时营地的秩序，还要求李达每日都要向他汇报营地物资的消耗与库存。 接着又躺平五六天，在索菲亚每天准时送饭送药，陪他聊天，帮他按摩的休养下，艾克斯的头痛差不多好清了。 他估计上次的摔的那一跤很可能让脑部有损伤，甚至有轻微的出血也不一定，以至于他来到临时营地，受到的打击后颅压升高再次头痛，这事他还真不敢轻视，万一落下什么根，留下什么症以后就麻烦了，毕竟他现在不是一个人。 这几日他开始走出营帐，时而在临时营地里巡视一下，现在幸存的领民们虽然个个面带焦虑，但是他们看见自己依附的领主大人健健康康的状态很好，还经常主动走到他们的面前，嘘寒问暖一番，纷纷心下安定不少。 眼下营地里的物资虽不充裕，但还够用一段时间，但是前路渺茫，让他不知道下一步怎么办，该前往何方，是当前他最大的苦恼。 这天下午德赛维却带给他来一个好消息，原来他们终于俘获了三个诺德人，一番严刑拷打外加隔离审问，得到一个重要的消息，提哈城里的伊登雅尔俘虏了约五十多名属于艾克斯的领民，正准备让奴隶贩子拉蒙发卖出去哪。 艾克斯当即集合头领们开会，讨论过后，艾克斯拍板决定，由他亲自率领骑兵前去解救。当晚，一支约有五十多人的精锐骑兵队，秘密出了黑森林，他们带足干粮，一人双马，借着夜色驰向提哈城。 骑兵队昼伏夜出，避开人多的要道，用了一日两夜后，艾克斯一行来到了提哈城外。 经过一番侦查，艾克斯发现从提哈城里出来往海边码头，大约有三四里远的路程，这段路程地势平坦，适合骑兵作战，艾克斯决定先从这段路开始动手。 很快一队三十多人的奴隶被戴着镣铐押送出来，押送他们的是十多个拿着皮鞭腰佩短剑的赏金猎人，艾克斯一挥手，埋伏在附近丛林里的骑兵一拥而上，顷刻间把十多个没骑马的赏金猎人射杀干净，连同押运的海盗卖主也一并干掉。 卸掉这些奴隶的枷锁后，发现其中还真有五六名领地上的领民，艾克斯放掉其他奴隶，让他们自行逃生，至于逃不逃得掉他也管不了这么多了。 那五六个领民艾克斯选择让他们留下，问过他们城里的奴隶情况以后，艾克斯让他们用缴获的武器武装自己，然后去森林里存放剩余马匹物资的地方看守营地。 据这些领民说，城里的奴隶市场大约还有好几百名掳获的奴隶，其中有约么五十多名领地上的领民，其余的都是这次海盗们从斯瓦迪亚王国劫掠的，现在正陆续往外发卖，不仅是这里，提哈城另外一个门也有奴隶被押走。 看来拉蒙的奴隶销路还很广啊，艾克斯当即派了三名骑兵去另外一个城门附近蹲守，发现有押送奴隶出城的立马来报。 就这样只一上午，艾克斯率队往返于两个城门附近，先后解救了四波奴隶，一共有一百一十多人，其中属于他的领民二十多人，另外还杀掉三十多个隶属于提哈城的赏金猎人和诺德海盗，得了信的提哈城一时间再也不敢往城外押送奴隶了。 暴跳如雷的拉蒙把手里全部四十多名猎奴贩子都派出城来，势要和艾克斯决一死战，结果没有远程这个致命短板的他们，在追着艾克斯的骑兵队跑了几圈后，被艾克斯这边的精英射手射死射伤十几人，吓得直接回了城，再也不敢出来了。 通过一个受伤落马被抓的猎奴贩子之口，艾克斯知道城中大约有四五百名斯瓦迪亚人被抓做奴隶，这些人分属于几十个诺德大小贵族，同时伊登雅尔正集结大军，随时准备出城攻击艾克斯的骑兵队呢，不过没有骑兵的他们现在不会出城，只等着夜晚再出来偷袭艾克斯一行。 艾克斯听了这则消息，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下令让骑兵队攻击所有从城里出来的诺德商队，凡是打着诺德贵族旗帜的，通通攻击，人杀掉，货物能带走的带着走，带不走的就地焚毁。打着其他国家贵族旗帜的商队，艾克斯则把他们撵回提哈城，不让他们出城。 天快黑的时候，他则带队撤离提哈城的范围，在几十里外的森林里休息，让憋了一天的伊登雅尔的部队在提哈城附近搜索了一整夜，一个马毛也没找到，不得不灰溜溜的回了城。 一连两天，艾克斯都率领骑兵依此行事，看见效果还不错，就心生一计，招来一名骑兵，对他交代了一番后，这名骑兵领命而去。 接着下来五六日，艾克斯率领的骑兵把提哈城的商路和奴隶贸易几乎断绝，除了和他熟悉的几个贵族的商队他才放行，像德赫瑞姆城的克莱斯侯爵、库劳城的罗德拉波耶、拉格纳国王、伊阿亚城主等的商队，并在放行的时候告诉他们，短时间不要再来提哈城经商了。其他贵族的商队要么被艾克斯撵回城里，要么被隔绝在城外。 期间伊登雅尔还派了一百多诺德精锐护送部分商队出城，结果被艾克斯派骑兵轮流着一路不停的放冷箭骚扰，两天后这帮人精疲力尽的时候，在夜间发动突袭，不仅放火烧了货物，还把这一百多诺德精锐杀的溃败而回，光留在路上的尸体就有四十多人，只气的伊登雅尔哇哇乱叫，再不敢派人出城了。 在阻断提哈城的第七日上午，艾克斯带着德赛维和索菲亚二女，直接来到提哈城大门外七八十米处。 这个位置即使伊登雅尔派神箭手想射杀他，艾克斯也有时间立盾防御，也不怕城中有骑兵杀出，身后百米处的森林里，其他骑兵正埋伏在那里准备随时接应。 艾克斯站定以后，看着紧闭的城门，和人影重重的城墙，等对面的敌人安排妥当一切安静下来以后，艾克斯才对着城门楼的方向大吼： “伊登——！伊登——！伊登——！你这个猪一样的蠢货，你既然惹了我，敢出来和我决一死战吗？” 寂静，死一样的寂静，几百人的城墙上竟无一人回应，看见伊登这么怂艾克斯肆意的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伊登——！你是一只乌龟吗？只能缩在城中的龟壳里，连出来都不敢了吗？你不是自称勇武过人吗？敢出来和我堂堂正正的一战吗？你这个软蛋！只会偷袭的阴险小人！” 寂静，还是死一样的寂静，艾克斯知道伊登这厮就在城墙上，此刻他一定正用恶毒的眼睛看着自己，但是艾克斯没有想到这厮居然连他的话都不回，怕接上话不得不出城和自己一战吗？还真有可能，崇尚勇敢的诺德人最看不起胆小畏缩的人，想到这，艾克斯对他的厌恶更增加了几分，轻蔑的接着道： “哈哈哈，胆小鬼伊登，你听好了，这就是你新获得的称号，既然你不敢出来一战，我就当你是个没卵的软蛋，不和你计较了，听说你城里还有三百多斯瓦迪亚俘虏，我给你两个小时的考虑时间，下午的时候乖乖把俘获的斯瓦迪亚人放出来，我就在城外接应他们，接了他们我就撤走部队，不在和你这个没卵的软蛋较劲了。 如果你不照做，那么这些人的死活我就不管了，我的部队就在你的城外不撤走了，啥时候杀完你们这些诺德海盗啥时候我们再撤走，听清楚了，这话我不说第二遍。” 艾克斯说完，城墙上不再寂静，哄的一声议论开来，很显然，艾克斯的话让还在城里的诺德贵族们十分意动，同时还产生了很大的分歧。 第75章 一生之敌 约么过了半个小时，提哈城的城门开了一条缝，一个富态的罗多克商人骑马来到艾克斯的附近，还没到近前他就翻身下马小跑着过来，对艾克斯俯身一礼道： “尊敬的艾克斯伯爵大人，我是代表城里的贵族老爷们前来给您传话的，城里的老爷们让我问问您，是不是放了现在城中的斯瓦迪亚王国的奴隶，您就会撤兵不在袭击进出的商队了？” “回去告诉城里的，我艾克斯说话算话，只要他们放了那些斯瓦迪亚人，我立马就撤兵，不再影响其他人做生意。” 艾克斯大声大气的对面前这位罗多克商人道，一脸的不屑和轻蔑，不是他变了，开始对低于自己身份的人颐指气使，而是怕自己语气不对，让传话的人误解，达不到他想要的效果。 富态的罗多克商人回去以后，前后不到两个小时，提哈城的大门突然洞开，从里面乌泱泱的涌出来四五百人。 艾克斯一看乱糟糟的一片人，怕其中有埋伏，就让两个骑兵上前警告这些人，让他们一人一排，排成一个长条队伍行进，并告诉他们，任何假冒充数的一经发现当即格杀。 这话一出，当即还真跑回城几个人，艾克斯也不让人追赶，只等这些人靠近森林的边缘。 等这些人排队走到森林边缘，艾克斯让十多个骑兵下马前去甄别，把属于自己的领民挑选出来，一共有五十多个的领民被抓，让他欣喜的是凯瑟琳居然也在这些人里。 艾克斯几位头领忙上前对凯瑟琳一阵安慰，直感动的这个上过战场的女人热泪盈眶，通过她艾克斯知道在出城之前，伊登雅尔这个坏种把十几个人放入这些奴隶队伍里，现在这里面应该还有混进来的奸细。 艾克斯当即命令几十名骑兵逐个进行排查，敢在排查的时候乱动的立马射杀，结果很快他们就排查出五六个有别于其他人的奸细，还没等这些人拿出怀里的短刃伤人，就被附近的骑兵一一射杀。 艾克斯知道应该还有奸细混在这些被解救的奴隶中，但是也不多了，估计最多几个人，他也没有时间再一点一点的仔细排查，当即命令一众人撤进森林里。 这是一片海岸附近的森林，艾克斯一行人带着这几百被解救的斯瓦迪亚人前行了十多里路，天色开始慢慢的变黑了，这时后面侦查的骑兵过来报告，伊登雅尔的部队已经出了提哈城，艾克斯只得催促警告大家，不想被重新抓住做奴隶的就加快速度。 一行人又行了几里路，前面出现一个海湾，十多艘龙头船停泊在海湾的在沙滩上，几堆烧的正旺的篝火把它们映照的非常明显，艾克斯当即命令让所有人立即跑步登船。 这些船就是五六天前艾克斯派出骑兵联络的，隶属于纲德小姐的海贸船队，其中七艘还是名义上属于他的，今天早晨他接到回报，说纲德小姐的船队已经到了，他才冒险到提哈城提条件让伊登放人的。 艾克斯本来也只是想试试，不成的话他就只得在提哈城外劫掠诺德人，然后再和伊登雅尔去交换，没想到伊登雅尔真的就同意了，他一定是想让这些解救的奴隶迟滞住艾克斯骑兵队的速度，然后他就可以趁着夜色，率兵一举把艾克斯这支骑兵队消灭掉，完了还不耽误他派兵再把这些逃散的奴隶抓回来，附近都是他的地盘，这些没吃没喝的人又能跑到那里去。 只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伊登雅尔的如意算盘打的再好，怎么也想不到艾克斯还有这一手，不仅释放掉这些好不容易才抓到手的奴隶，还碰了一鼻子灰，白白受了艾克斯一顿谩骂和羞辱，艾克斯都能想到他恼羞跳脚的场景。 纲德小姐这次是亲自带船队过来的，看见艾克斯过来就飞奔扑进他的怀里，却被艾克斯轻轻推开，他不允许自己的女人把这么重大的事情都瞒着自己，不管是什么理由，到现在他还不能释怀，只是淡淡的对她道： “好好照顾这些人，过段时间我再送些补给过去，希望你能把他们当做你的领民一样对待。” 然后转身上马，带着骑兵队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可怜纲德小姐从没有受到这样的委屈，一时间懊悔难受一起涌上心头，捂着脸蹲下“呜呜”的哭了起来。 一个多小时后，伊登雅尔领着四百多精锐诺德战士奔跑过来，却在沙滩上找不见追踪的脚印，看着沙滩上遗留的几堆篝火余烬，他还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真如艾克斯想的那样，毫无形象的在那里跳脚怒骂，指天划地的发誓定要报了此仇。 在他的心里，已经把艾克斯认定为是那种不死不休的仇人，是他命里的“一生之敌”。与此同时在远处高岗上，遥望海边火把长龙的艾克斯，轻蔑的撇嘴冷笑，他何尝不也是这么想的。 两日后，艾克斯一行回到了位于黑森林的临时营地，这次他们的行动算是大获成功，不仅解救了幸存的领民，顺便也解救了大部分被诺德海盗掠走的斯瓦迪亚人，同时还劫掠了不少急需的物资，一百多匹马的马背上都驮满了。 回到营地后的艾克斯却犯起了难，一连着几天他都没有睡好。眼下临时营地里的物资粮草还算是充裕，他又刚刚得到一笔价值不菲的宝藏，没有什么迫在眉睫的问题，只是从长远来看他却有一个最大的隐患困扰着他，那就是归属问题。 所谓无根之木必不长久，悬水浮萍随波逐流。现在斯瓦迪亚王国已经把他除名了，一众依附他的领民就如无根之木、悬水浮萍一般，是必不能长久的，所谓领民即为领地之民，没有领地的领民早晚必会星散，重新沦落成为流民，自己的领民之前不都是流民吗？这乱世里的流民很多不都是这么来的吗？ 看来自己必须要尽快拥有一块领地才行，只有拥有自己的领地，临时营地里的这些领民才能继续依附于自己，才能让自己在这个乱世中被称作一方势力，也才能让自己在这个乱世里站得住脚、走的更远。 综合分析下来，这个大陆目前有分封能力的是六大国，它们分别是：斯瓦迪亚王国，罗多克王国，诺德王国，维吉亚王国，库吉特汗国，萨兰德酋长国。 其中库吉特汗国和自己有仇，处在敌视状态，特别是艾车莫尔城的城主拖巨那颜，他的小儿子还是被自己的属下德赛维给废了的，后来还因为失血过多而死在路上。不仅如此，那次艾克斯还从他的领地上救走了将近三百族人，抢走了三百多匹马，同时一路上还杀了不少的库吉特人，那颜贵族都有好几个。 就凭以上这些，艾克斯是断不可能和库吉特汗国和解的，更不要说从他们那里获得领地了，没有丝毫的可行性。 那么萨兰德酋长国呢？一是离的太远，二是和他们的贵族圈没有交集也不熟悉，而且该国还处在沙漠地区，依附自己的领民肯定适应不了那里的气候，且不说那个什么劳什子阿提亚酋长因为雪盐的冲突，还派遣刺客刺杀过自己，所以也不可能从该国获得领地，同时艾克斯也不希望从该国获得领地，该国也就被直接否掉。 诺德王国呢？国王拉格纳是和自己关系不错，可是他说的算吗？伊阿亚城主还是自己的老丈人呢，不也没能阻止汹涌的诺德海盗攻破了自己的领地？再加上伊登雅尔这个一生之敌，以及在这次海盗入侵之战中，相互结下的民族仇恨，就是关系再好，出于团结拉格纳国王也不可能授予自己领地的，诺德王国这块也只能排除了。 老东家斯瓦迪亚王国呢？当了这么久的贵族艾克斯还是要脸的好吧，人家刚刚不打招呼的就把自己踢出局了，现在还能再过去求人家？且不说自己还和迪林纳德父女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 就是索性不要面皮了，就斯瓦迪亚王国这腐朽的贵族圈，就哈劳斯这个无利不起早的国王，艾克斯又能给他什么哪，又能跟这样的人混多久呢？哪天伊登雅尔再打过来，把那座城池一围，提个条件再把自己给开了，这不是自取其辱吗？斯瓦迪亚王国？还是洗洗睡了吧！ 剩下的就是罗多克王国和维吉亚王国了，其中艾克斯是最中意罗多克王国的，虽然和他们王国的贵族圈没有任何交集，但也基本上没有任何摩擦敌意，除了上次苏诺施粥对战局的影响，那也被动间接的影响，不能算作是正面的敌意，所以罗多克王国不失为一个好的去处，艾克斯决定先去罗多克王国走动走动，看看有没有什么机会。 最后剩下的就是维吉亚王国了，整个维吉亚王国的贵族圈和艾克斯没有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上次和伏尔德拉特波耶也确实有矛盾，但也只是艾克斯不好彩碰上个赖人，其实两方并没有根本上的利益冲突，相信他这种人就是反对自己，其他维吉亚贵族也不一定附和他。 不用说还有亚罗格尔克国王与罗德拉波耶这层关系在，怎么着这二位也是担着自己的一份情吧，艾克斯相信维吉亚王国应该是他最容易获得领地的王国，只是那里实在太冷了，现在的依附领民不一定愿意前往，而且王国也靠近好战的库吉特汗国，即使获得了领地了也不一定站的稳，所以只能作为备选的方案。 第76章 明珠暗投 有了明确的方向后，艾克斯决定前往罗多克王国一趟，虽然获得封地是非常困难的事情，但是行不行的总要试过才知道，而且他最近刚刚获得一笔巨款，关键时刻发动“钞能力”这个秘技，万一成了呢。 而且目前他在诺德王国和斯瓦迪亚王国的商路算是走不通了，这么多依附领民需要活口，急需他开辟新的商路，罗多克王国商业繁荣，说不定能找到新的商机，这也是他此行罗多克王国的重要目的之一。 临行前，不放心的艾克斯还专门把几个头领叫了过来开了个小会，特别嘱咐德赛维，让她负责好临时营地四周的安全与警戒，不要在主动招惹诺德人了，万一伊登雅尔派兵来报复，该转移的转移。 临时营地所在的黑森林目前处于被诺德人半包围的状态，北面和西面都是属于他们实控的领地，苏诺城南面还有大片的黑森林，真是不行先往那里躲避。 交待完以后，艾克斯带着二十名骑兵三十名武装步兵出发了。 由于领地被毁，没法再制作新式货车，原先的新式货车也留在了盾女村，没有拉回来，这次行商用的木车是艾克斯沿途各个地方买来的，五花八门的，质量参差不齐的，还经常损坏，行进速度最多只有新式货车的六成。到维鲁加城的一路还都是平原地带，很少难走的道路，结果众人还走了五天。 维鲁加城是罗多克王国的三座大城之一，这里物产丰富，是罗多克最重要的橄榄油产地，不仅如此，这里还出产天鹅绒、葡萄酒、皮革制品等，是罗多克最重要的经济中心和战略要地。 这里的石质城墙建造的结实高大，每隔不远还有防御用的箭塔，城里的主干道居然还用石块铺地，算是这时代少见的了，也足见其富足。和杰尔喀拉城一样，算是最接近艾克斯原世界影视里的中世纪城市了。 进了城，艾克斯让其他人去商行联系贩售商品，自己则带着刘唐、索菲亚二人前往城主府拜会，只是到城主府外一问才知道城主马特阿斯领主不在，说是应国王葛瑞福斯之约去杰尔喀拉城赴宴去了，艾克斯只得返回旅店。 现在手下人对贩售商品已经驾轻就熟了，无需艾克斯亲自过问，实在闲的无聊的他就带着刘唐、索菲亚二人来到酒馆喝酒。 维鲁加城的酒馆算是艾克斯在这世界见到的最高级的酒馆了，不仅干净卫生，环境还很不错，关键酒馆的老板还懂得分人群经营。 一楼是平民普通人消费的场所，卖的饭菜也是平常的糊糊粥、面包、肉肠之类的，酒水也是普通人常喝啤酒居多，五六条公用的长桌上，坐满了来此经商的各色人等，整个酒馆一楼乱糟糟一片，好不热闹。 二楼则不同，不仅环境更加卫生干净，老板还用矮屏风把十几张桌子分成十几个独立的隔断，还有更私密的独立包间，在这里吃饭的人都是富态的有钱人，他们穿衣体面，吃食考究，喝的也是贵族上层人专享的葡萄酒，老板甚至在这层还点上了昂贵的香薰。 艾克斯一行当然是上二楼吃饭，为了更好的观察此处的风貌，他挑了个靠里临窗的位置坐下，让店员上了几个菜品，三人开始吃喝起来。 艾克斯一坐定，就边吃边开始观察这里吃饭的人，这是他的习惯，手底下的得力干将大部分都是他在酒馆里招募来的，所以每次一到酒馆吃饭，就习惯性东瞅西看的，希望发现什么明珠暗投的埋没英雄，幸好这世界没有东北银，不然就他这不知道非礼勿视的操行，非让人耿直的汉子给俩大电炮子。 不过这次他感觉那三枚银币的饭钱白花了，整个二楼不是一些富态市侩的豪商，就是一些假模假式的本地贵族，净是些npc、路人甲的角色，没有一个能入的了他眼的人，正在他从满心期待转换成非常失望的状态，准备低头安心吃饭的时候，一个与众不同的人成功的吸引了他。 这是一位同样坐在窗户边的人，这人一身呢麻混纺的贵族服饰虽然很旧，却干净整洁，有角有楞的，应该是不穿的时候细心熨烫压叠过，留着一头短发显得整洁有型，更特色的是他的胡子，不像这里的人乱糟糟的，而是线条分明，想来是他经常收拾梳理的结果。 更特色的是他面前的吃食，能来这二楼吃饭的人哪怕就是一个人，怎么着也要点上一到两个菜来，叫上一壶葡萄酒，而这位只点了一份白面包，还要了一杯免费的清水，就这他还端正坐姿，一丝不苟且优雅的进食，好似不这样吃饭就会失了体面，好似不这样面前的白面包会溅他一身汤汁似得。 很明显，这是位落魄的贵族，同时他还应该是位有追求，有想法，心气很高的人，不然他也不会在穷得只能吃面包的情况下，还这么挑剔吃饭的环境，还这么注重仪容仪表。 已经有一定知人识人能力的艾克斯还知道，这种人一般都是有能力的人，坚持的人，自信的人，他一定在某些方面有特别突出的能力，而且这种能力突出到让他坚信自己一定会有出头之日，一定能飞黄腾达的，不然都这样了他也不愿意去一楼吃饭，在那里他可以花同样的价钱买上三四倍的面包来吃。 这不就是暗投的明珠吗？这不就是要找的人才吗？艾克斯禁不住的心中欢喜，但是已经算是资深hr的他，还是有那么一份资深hr的淡定的，只见他招手唤来服侍的店员，对他小声耳语一番后，接着也端起贵族的架子，拿起刚刚一直都闲置的刀叉，优雅的用起餐来。 不一会，店员从楼下端上来一盘酒馆里最昂贵的牛排，和一瓶产自亚伦城大前年的葡萄酒，径自来到那位只点了面包的贵族面前，在他错愕的状态下，为他指明替他做东的艾克斯伯爵的所在，二人四目相望，艾克斯还对他举杯示意，然后装作没事人一样，继续和坐在身边的索菲亚讲着无伤大雅的小笑话，直逗得姑娘掩口胡卢，颊飞红霞。 这样边吃边聊的休闲吃法，果然很自然的达到延长吃饭时间的效果，当那位心下不安的贵族吃完饭前来道谢时，艾克斯三人还在这边悠闲惬意的边吃边等着他。 “非常感谢您的款待，您的慷慨真让人印象深刻，很荣幸认识您尊敬的大人，我是来自格罗尼亚的雷萨里特。” 这位边说着边优雅的对艾克斯行了个抚胸礼，艾克斯也跟着站了起来，正了正衣服，浅浅的回了一礼后道： “这是我的荣幸，我是来自苏诺城的艾克斯。” “哦！原来您就是苏诺城着名的大善人艾克斯阁下啊！想不到能在这里和您相遇，真是非常荣幸啊！我今天真是太幸运了！” 这位雷萨里特显然对艾克斯耳闻已久，这倒让艾克斯没有想到。 “哎，什么善人不善人的，我只不过做了力所能及的事情罢了，不足以为外人道。” 艾克斯看似风轻云淡，其实内心欢喜无比，想不到自己竟然有名人效应了，眼前这位还是自己的艾草，哦不是粉丝。 “您不知道在下对您的敬佩，您在苏诺城仅仅用施粥这种看似简单的办法，就能一举扭转罗多克和斯瓦迪亚两国的战局，这种谋略，这种眼光，这种格局，让在下拍马也不能及，在下对您真是佩服之极啊！” 艾克斯这才恍然明白，原来这位雷萨里特佩服自己的点在这里啊，多少有点失望，真是应了那句‘一千个人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的名言，不过就他仅凭施粥这个小小的举措就能判断出整场战局的关键，这份纵观全局的战略眼光，艾克斯相信整个卡拉迪亚大陆也找不到几个人，这不是人才是什么？于是接着对他道： “些许手段，不足挂齿，阁下应该是格罗尼亚的贵族，怎么会想到来卡拉迪亚的？” 说着把雷萨里特引入座位，并给他斟了一杯亚伦大前年的葡萄酒。 听了艾克斯的问话，雷萨里特面上一暗，却也不回避，直接就对艾克斯道出了原委。 原来这位叫雷萨里特的格罗尼亚人，只是一个小伯爵的次子，没有任何继承权的那种，自幼饱读诗书自命不凡的他，从小就怀有远大的抱负，却在已经完成了统一，阶级固化的格罗尼亚难以施展，遂来到卡拉迪亚这片割据分裂的大陆，想靠一展所学，闯出一片天地。 只是年轻浮躁的他缺少阅历，略显幼稚了，不知道天下乌鸦一般黑的道理，仅凭个人能力你就是再强，没有自己的势力也很难闯出什么名堂的，如果再没有人赏识也只会落得个：‘负剑钻胯下，浣妇分饼食，落魄亲朋远，苟活把戟执’的下场。 艾克斯看着述说自己曾经的经历，以及他参加过的战役，和他对排兵布阵的理解，再到后来所托非人，四处碰壁的遭遇，让他越发觉得这位的雷萨里特是个怀才不遇的人才，真想直接对他说：莫要困扰了，跟我走吧，我就是你的萧何！ 第77章 天下大势 和这位格罗尼亚的雷萨里特聊了许久以后，艾克斯发现这是位卡拉迪亚的民间时政家确实懂得很多，就起了考校的意思，略微思索一下后就对他道： “阁下既然想投身这片热土，那你觉得这片卡拉迪亚大陆将来的局势会怎么发展？” 雷萨里特略作沉吟了一番，然后对艾克斯道： “我个人觉得这片大陆混乱已久，自从诺德人登陆和库吉特人西征以来，帝国分裂成五国已经有半个世纪了，作为主体民族的卡拉迪亚人却仍然怀念着往日帝国的荣光，民心思定渴望大陆能够重新统一，只是……” “只是什么？” 艾克斯好奇的问道。 “只是缺少一位雄主。” 雷萨里特不无遗憾的说道。 “何以见得，原帝国分裂成五国已经有五十多年了，各国疆域的分割都有天然屏障的，不是一个两个雄主就能办到的吧？” 艾克斯觉得雷萨里特有些孩子气，大小贵族的分封体制这么彻底，要想统一谈何容易。 显然雷萨里特不认同艾克斯的看法，只见他非常自信的对艾克斯道： “大人的看法在下不敢苟同，所谓大势所趋，只待雄主，眼下原帝国虽然分裂成五国，统治阶层有维吉亚人、库吉特人、诺德人，但是上述三个民族建立的国家除了上层部分是这些入侵民族组成的，底层民众大部分还是卡拉迪亚人，即使是上层的贵族也有原来的本土贵族，特别是维吉亚王国，有将近一半的贵族是卡拉迪亚人。 再加上这么些年，各国贵族相互联姻，大家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只要你是贵族，在各国都是能够得到承认的，经常有一国的贵族叛逃至另一国接着被重用的。 而且像斯瓦迪亚王国和罗多克王国这两国，主体民族几乎全是卡拉迪亚人，所以统一的民间基础还是很牢固的，这是大势啊。” 艾克斯觉得雷萨里特的统一想法有些一厢情愿了，就对他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噢，我不不敢苟同哦，我觉得各国之所以分裂，是因为有分裂的基础和依凭，像罗多克王国，崇山峻岭的险要就是他们的依凭；像库吉特汗国，草原上快速奔驰的骏马就是他们的依凭；像维吉亚王国，茫茫雪原上的寒冷就是他们的依凭；再像诺德王国，辽阔的海洋上的贸易就是他们的依凭。 有了这些依凭作为立国之本，再加上国内大小贵族坐享自己领地的利益，并为这些利益团结在一起，支持专属于本国的利益，这使得统一一途势必千难万难，我觉得这些困难不是出个雄主就能解决的吧？” 艾克斯的话让雷萨里特竟然一时语塞，显然他还没有想到这么深的地步，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艾克斯的问题。 看他想了半天也弄不明白，艾克斯这才释然，他这水平才是这时代顶尖人物的水平，如果他能想到更深层次的地步，那就反常近妖了。 其实统一这个问题艾克斯也是有想过的，隐约在脑海里也有些个思路和具体实施的方案，只是他是个实际主义者，就凭自己目前的状态和实力，那种情况他是想都不敢多想的，还是安安稳稳做好当下的事情最为妥帖。 随即艾克斯决定转移话题，免得钻牛角尖下去二人尴尬，就向雷萨里特问些他擅长的，有关带兵打仗方面的问题。 “如果让阁下带兵，阁下能带领多少兵呢？” 艾克斯试探性的问雷萨里特道。 显然雷萨里特对这个问题更感兴趣，只见他的面部表情从兴奋到亢奋，再从亢奋到自信满满，看他那个样子，艾克斯甚是担忧，真怕他说个什么‘我带兵多多益善’的话出来，好在雷萨里特最终没有说出让他莫名惊诧的话，只是很肯定的对艾克斯道： “我最多可以带领两千人的军队，如果给我两千士兵和相应的武器装备，我可以打败五国里任何一国的军队！” 艾克斯这才在心里嘘了一口气，他这能力才符合这时代天花板的军事能力，想想平时一两千人的仗都能被这里人称作大战役了，他要是真说个‘多多益善’的话来，艾克斯就要好好和他掰扯掰扯，盘盘他的道了，保不齐就能问出来他也是穿越过来的，不然也就忒吓人了。 “哦，阁下大才啊！只是我这里有两三百人的兵士，他们训练不行，弱于战阵，我一直想找个人训练、带领他们，只是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啊！不知阁下是否会嫌弃这只有曲曲两百多人……。” 艾克斯语不说尽，目光灼灼的看着这位连胡子都梳理的很整洁的职业军人，等着他的回应。 “我很荣幸大人，我有信心为您打造一支军纪如铁的军队。” 雷萨里特没有艾克斯想象中的纠结，显然这位四处碰壁的伯爵次子虽然不知道‘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这句名言，但是对着其中滋味是深有体会的，能一见面就把自己所有的军队交给自己管理，这不是伯乐又是什么，试问天下所有求职者又有几人能碰见自己的伯乐的，他闯荡这些年不也只今天遇见这一个吗？能不紧紧抱住大腿吗？死死的那种。 又一名人才加入自己，艾克斯当即欢喜的哈哈大笑，又让店员上了几个菜，四人接着吃喝。 席间雷萨里特很快融入角色，有着职业军人特有耿直的他很有主人翁意识，没做过多考虑就对艾克斯道： “大人此行罗多克王国恐怕不止是来此考察商业的吧，大人是不是想在此国得到重用，重新获封实领？” “喔，何以见得？” 艾克斯还是被他惊到了，自己此前可是没有透露任何这方面的信息啊。 “其实大人的事情属下也是有耳闻的，哈劳斯国王刻薄寡恩、贪欲甚重，这种人是不可跟随的，但凡遇事他只会先考虑自己，丝毫没有人君的担当，大人如今和他割裂也不失为一件幸事，不然早晚为他所害。 刚才听闻大人手下还有两百兵士，那么现在跟随在大人身边的领民应该还有六至七百人之间吧，在大人如今失了领地的情况下，这些人仍然凝聚在大人身边不散，说明大人是个爱民如子，深得民心的好领主。 眼下战事刚停，大人不在领民身边安抚他们，却大老远来这罗多克王国，想是不忍领民居无定所，成为流民吧，大人真不愧为善人之名，以大人的身家，在任何地方都可以富足安逸，再不济也是可做个大富翁，却为领民不惜辛苦奔忙，属下实在是佩服啊！” 艾克斯没想到还是小瞧了这时代的人，这位雷萨里特仅凭刚刚认识的三言两语和人尽皆知的大路消息，就能推出艾克斯现在的所行所想，真是可怕啊，忍不住对他行了个叉手礼，略显激动的道： “阁下真乃智者啊，不知阁下对我这次罗多克王国之行怎么看？” “嗯，请大人原谅，依属下看大人此行罗多克王国应该不会有什么收获。” “噢，何以见得？” 艾克斯心下难免失落，毕竟他来此世界也没有多久，不去试试他心里是没有底的。 “其实没有太多的原因，主要是因为罗多克王国是以商业立国的，当初带领民众从卡拉德帝国独立出去的那些罗多克贵族，其实主要就是一群商人或者是以商业为生的贵族组成的。 他们热衷于经商，安于享受商业利润带来的好处，却不思进取，拥有这么多的财富，却不用于扩充领土，而是花在垒高城墙的建设上，以致这么多年领地仍然维持在当初建国时候的规模。 不仅如此，但看他们的兵种构成就知道了，几乎人人配着大盾，武器装备以护甲优先，进攻武器除了攻城弩做的不错以外，其它质量都不怎么样。主动进攻的兵种几乎没有，身为卡拉迪亚人的国度，却连一支像样的骑兵部队都没有，这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而且据属下了解，国王葛瑞福斯也是个市侩狡猾之辈，像大人对领民这么好的领主，如果真在他底下做事，必会为他所欺，真正的实惠肯定落不着大人这里，我劝大人还是不要去了。” “噢，那你认为我应该去哪一国为领民们求一栖身之地呢？” 雷萨里特略作思考后对艾克斯道： “属于以为大人应该去诺德王国和维吉亚王国最为妥帖，诺德王国刚刚成立，国内贵族阶层联姻没有那么牢固，外人获得领地相对容易，只是前不久大人和诺德王国刚刚进行过战事，恩怨仇恨肯定是短时间内难以消除的，不过还得看拉格纳国王有没有这种魄力了。” ‘他肯定没有。’艾克斯在心里道，然后接着问道： “哪只剩维吉亚王国了，你觉得可能性大吗？” “属下觉得可能性是比较大的，维吉亚王国夹在诺德王国和库吉特王国之间，和两国都有不可调和的矛盾，而且近期连番被攻击，实力受损，一时间难以补充，像大人这么有实力又有能力的人，肯定会引为己用的。 而且我还听说亚罗格尔克国王还是颇有雄才大略的，眼下的时局，他一定会乐意把大人这样的实力派拉拢过去的。” 第78章 柳暗花明 听了雷萨里特的话，艾克斯当晚也想了很多，觉得雷萨里特说的确实很有道理，但他还是不死心，既然来都来了，杰尔喀拉城他还是要走一遭的。‘真不行，就当考察商业环境了’他在心里自我安慰道。 次日一行人早早启程，再次去往罗多克王国的都城杰尔喀拉城。 行了两日，众人在这天下午来到杰尔喀拉城，艾克斯不做停留，径直带了几人来到王宫外面请求拜谒，得到了的回应是葛瑞福斯国王正在处理政务，不过国王殿下邀请艾克斯伯爵参加当晚于王宫举行的晚宴。 为了给葛瑞福斯国王和一众罗多克贵族留下个好的印象，艾克斯还专门的沐浴更衣，穿了一套最体面的天鹅绒礼服，并备足了进献给葛瑞福斯国王的礼物。 晚宴是在王宫大厅举行的，说是为了迎接仲夏节的宴会。这个节日艾克斯事先有所了解，说白了其实就是天热了，青年男女贵族们也躁动了，为了防止他们在不打招呼的情况下冒失犯错，就由有某个德高望重的贵族出面，甚至是国王殿下出面，举行这种宴会，为的是让国内年轻的贵族男女们认识认识，然后在一众老资格们的审视下，达成已经既定好的贵族联姻。 艾克斯知道，这种宴会和原世界的综艺节目一样，走的都是剧本模式，自己算是个外人，可不能影响剧本走向。再给葛瑞福斯国王进献了礼物，表达一番久仰后，他又和几个主要的贵族熟悉寒暄一番，然后就隐在角落里一个人自斟自饮起来。 不是他不善于交际，而是实在是不熟悉，而且自己本来就是在别人的宴会上加塞，如果表现的太过瞩目不是什么好事。让他端着酒杯跟在别人旁边，听他们讲一些和自己毫无关系的话题，又显得他的处境太尴尬了，还是一个人安静的在一边孤芳自赏更为妥帖。 只是他也算是小有名气了，目前还没有公开上的婚配，这让他也被人当成了有缝的蛋，先后有两三个风韵犹存的寡妇主动过来找他攀谈，甚至有人直接提出来，想和他更近一步发展。 一时间他想到自己领地上那些没着没落的领民，还真想捏着鼻子就认了，只是一问这几个寡妇都已经有儿子了，还非要贴到他这里，这是想干什么？给自己的儿子找个爹吗？艾克斯可没有给人当爸爸的嗜好，辛辛苦苦给别人养孩子，自己终归是一场空吗？ ‘我虽然是大龄青年，但也是有底线的好吧！’他在心里憋屈的道。 显然，按剧本走的一众青年贵族女子，没人认识到他是块真正的宝贝，她们只顾着观察剧本里那些属于她们的男主角了，那是些个和她们一样穿着华丽丽的礼服，满嘴尽是些攀比、自傲、浮夸的既得利益者们。 直到宴会结束，整个晚上艾克斯都不知道是怎么度过的，真是可惜了这大好的时光。 第二天，他受到了葛瑞福斯国王的专门召见，看来昨天晚上的礼单让这位国王看见了。 在一番官话套话后，艾克斯表明了自己的来意，葛瑞福斯国王也不奇怪，先是猛夸了一通艾克斯各种优点，不管是有的还是没得的优点都夸奖一遍，然后又找了一大堆理由，无非是些什么狼多肉少、庙小难容之类的话，把艾克斯给拒绝了。 只是当他听到艾克斯手底下有将近一百名骑兵的时候，又颇为心动，还给艾克斯提了个折中的方案，让艾克斯和他的骑兵队先受雇于他，这样可以省下艾克斯一大笔开支，并画饼说等将来王国有了新的领地时再给他封赏也不迟。 艾克斯心说我的军队需要你来养？看不起谁呢？想白嫖就直说，多余画这饼，看来还真被雷萨里特说中了，罗多克王国还真不合适出仕，眼里只有生意的葛瑞福斯国王，为了利益的最大化，一毛不拔的事情都做得出来，还是不如早早离去吧。 于是就推说会慎重考虑他的提议，回去和下属商量商量再说，然后就告退离开了。 回到客栈后当即通知下属，收拾物品返回临时营地，连中午饭都没心情吃，就丧气的离开了杰尔喀拉城。 在回临时营地的路上，艾克斯想了很多，自己穿到这个世界，从仅剩裤衩起步，好不容易攒了这些个家底，聚拢了这么些人，让他现在就放弃还真不甘心啊，不行他都想去窝车则城给伊阿亚城主当上门女婿了，依托盾女村，虽说偏僻了点，好歹能留住些人在身边吧。 正各种不甘枉自难受的时候，忽然从临时营地来的一骑报告，说是维吉亚王国亚罗格尔克国王写信给他，艾克斯拆信一看，说是让他前往日瓦丁城一叙，虽然没说什么事情，但是艾克斯觉得应该不是什么坏事，就下令加速往回赶路。 一行人刚刚过了维鲁加城不久，又收到一封库劳城罗德拉波耶的来信，这是一封他对艾克斯表功的信，这封信上的内容也给艾克斯解了惑，让他知道了为什么亚罗格尔克国王要在日瓦丁城召见他了，信上内容如下： ‘致吾弟艾克斯伯爵亲启： 见信如面，上次一别你我兄弟已有两月余，前不久闻听兄弟惨遭伊登那厮暗算，为兄捶胸顿足，恨不能替兄弟手刃这小人，并将其视为一生之敌，欲除之而后快。 后听闻兄弟福大命大，全身无恙，为兄才心绪稍安，甚是欢喜。 哈劳斯国王有眼无珠，不识真英雄，活该他丢地失城，眼下兄弟赋闲在家，我王正需要兄弟这样的良才，为兄擅自为兄弟做了引荐，我王甚是满意兄弟的为人和能力，欲授予实领与你。 还请兄弟莫要推辞，我王亚罗格尔克殿下知人善任，是位贤君雄主，你我兄弟二人若同为一国效力，定能携手向前，共创辉煌，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兄弟才情通达，定能看出前路坦途，望兄弟早到日瓦丁王城拜谒，莫负为兄一片殷殷之情。 兄，库劳城罗德拉波耶呈上’ 看来罗德拉波耶这个朋友没有交错，虽说当初二人缘起于龃龉，但是这个暗黑的年代，在那种情况下又有多少人不会动和他一样的念头，和他比库丹城的伏尔德拉特波耶就不能算作是个人。 真是应了那句‘但行好事莫问前程’的话，不管怎么说这次的恩情是要记下的，估计这位兄弟也是打着这份算盘的，上次亚罗格尔克国王逼他筹集粮草，可能也让他认清了自己在国内势单力孤的事实，这次如果艾克斯能成功出仕维吉亚王国，那么艾克斯在国内怎么也算是他一系的强力臂助了。 而且这位兄弟所领的库劳城无论是战略位置，还是出产的战略物资，都是非常重要的，不可能不被别人觊觎，艾克斯相信早晚能把他这次的恩情还上的，估计他也是这么想的吧，左右不吃亏，何乐而不为呢？ 想到此，艾克斯的心情由阴完全转晴，命令大伙加快行进速度，早点回到临时营地，好早日去日瓦丁王城确定好领地事宜。 仅用了三日，艾克斯一行就回到了黑森林里的临时营地。 回到营地后，艾克斯没想到还有一个好消息等着他，马尼德率领一支三十人的行商队回到了这里。 原来艾克斯遭遇偷袭那日，马尼德在骑兵队最后，他还兼顾着远远落后骑兵队的二十辆新式货车，在他从货车队伍往骑兵队了解情况时，碰见前面溃逃回来的几名骑兵，听他们说前面有埋伏，而艾克斯被尼扎等人救走以后，他当机立断，返回货车队，带领货车队返回窝车则城。 前不久纲德小姐返回窝车则城，告诉他说艾克斯已经回到原领地附近的黑森林，他当即就率领货车队返回了临时营地，这一路非常不容易，他昼伏夜出，终于在前两天才回到了临时营地的。 看他平安无事，艾克斯也结了一份牵挂，拍着他的肩膀道： “你做的没错，及时的保住了领地的财产，不过作为我的属下，你要记住，以后再遇见这样的危险，财产什么的都不重要，我只要求你们保命为先，明白吗？” 只这一句话，就说的在场几人热泪盈眶，感动莫名。 当晚，艾克斯为了振奋士气，在营地里举行了一场篝火晚会，现在营地里的物资充裕了，不仅艾克斯从罗多克王国采购了足量的物资，马尼德也从窝车则采购了很多的生活物资回来，大家敞开了吃喝，一扫近段时间因家破人亡带来的阴霾。 晚会后，艾克斯召集几个头领开了个小会，并把路上招募的贤才雷萨里特引荐给众人，告诉大家，让雷萨里特顶替法提斯、班达克的位置，主抓营地里军队的管理和训练。 现在营地里有五百多人，能出来战斗的青壮有一百五十多人，艾克斯决定把这些人都训练起来，纲德小姐的盾女村也有将近三百人，有时间艾克斯也决定把他们都带到新的领地去。 第79章 散装王国 翌日，艾克斯本打算立即快马加鞭的赶往日瓦丁城，但是他觉得没必要太过积极主动了，而且维吉亚王国自从之前的大战后一直处在缺粮的状态，眼下他们一年一收的粮食还没成熟，正是缺粮的时候，艾克斯决定用二十辆新式货车贩卖些新粮过去，也算是一种变相的献礼吧。 很快艾克斯带领，马尼德、刘唐、索菲亚、尼扎四人跟随，三十名骑兵五十名步兵组成的行商队伍，押送着的二十辆新式的货车出了黑森林，浩浩荡荡的往德赫瑞姆城行去。 这一路上艾克斯穿村过寨，渐渐的让货车上拉满了当年的新粮，在路过德赫瑞姆城的时候，艾克斯还在犹豫要不要进城，忽见城中驰出一队人马，为首拼命抽打胯下坐骑的二人艾克斯认识，正是多日不见的法提斯和冉虎，以及他们身后十多名领地幸存的骑兵。 他们身后远处，慢悠悠的骑行而来的，是克莱斯侯爵父子和他们率领的一队骑兵。 众人劫后余生，想不到今天能这里再次相逢，个个激动的把臂大笑，个别敏感的还偷偷的抹着眼泪。末了，艾克斯仔细问过他们失散后的经历，才知道当时众人的情形。 原来被偷袭那日，法提斯、冉虎、班达克三人皆逃了出来，只是他们以为艾克斯要么逃往帕拉汶城了，要么逃往德赫瑞姆城了，于是就兵分两路，班达克带着十多骑，往帕拉汶城的方向去寻，法提斯、冉虎带着十多骑，往德赫瑞姆城方向去寻，让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是，艾克斯会被尼扎带往毫不相干的罗多克王国境内。 以至于时至今日才和法提斯、冉虎相汇，期间他们也听说了艾克斯被除去爵位的事，一时间没有去处的他们只得答应克莱斯侯爵的好意，暂在德赫瑞姆城栖身，等有了确切的消息，再来寻领主艾克斯。 没想到今天有巡逻兵回报，说是在城外发现艾克斯的升龙旗，于是二人就率领幸存的骑兵前来一看究竟，没想到真是艾克斯一行，直激动的法提斯、冉虎二位铮铮汉子都流下了眼泪。 一行人又上前谢过克莱斯侯爵、戴尔威廉伯爵父子，一同携手进了德赫瑞姆城。 晚上，德赫瑞姆城的大厅，做东的克莱斯侯爵宴请艾克斯以及他的一众下属，他并没有邀请附近其他贵族，鉴于艾克斯的处境，免得大家尴尬，只让自己的儿子戴尔威廉伯爵作陪。 席间克莱斯侯爵几次明里暗里告诉艾克斯，他如果实在没有地方落脚，可以率队在自己的领地爱米林村驻扎，当然爵位的头衔他这里是给不了的，他毕竟没有那个名分。 艾克斯觉得这也不失为一个去处，什么头衔不头衔的到无所谓，关键能把依附自己的领民安顿好就行，只是眼下去维吉亚王国还不知道亚罗格尔克国王到底怎么安排的，克莱斯侯爵这边又不好说死，只得说应亚罗格尔克国王所邀，前去赴宴，具体情况回来后和下属们商量以后再定。 克莱斯侯爵人老成精，怎么不知道他话里什么意思，就主动告诉了他一些自己所知的维吉亚王国的政治情况，以及在那里需要注意的各种事项，权作顺水人情了。 和艾克斯想的差不多，这维吉亚王国也是个散装的比较厉害的王国，虽然国王亚罗格尔克占据着最富庶的王城日瓦丁及其附近区域，但是国内有四座大城，每个城市的城主下面都有庞大的血缘亲族作为依凭，独立性很强，整个国家相当于四个独立的小王国组成。 本来是四足鼎立的，但是上次与库吉特汗国的大战，让库劳城的城主罗德拉波耶的亲族基本损耗殆尽，所以亚罗格尔克国王一直刁难罗德拉波耶，就是柿子捡软的捏，想找茬把罗德拉波耶的城池据为己有。 另外两城城主庞大的血缘亲族都还在，而且盘踞当地多年，对亚罗格尔克国王属于听调不听宣的一方诸侯，亚罗格尔克国王也拿他们没有办法，出了事情还要给他们擦屁股，就像上次伏尔德拉特波耶那样，惹毛了库吉特汗国，要不是亚罗格尔克国王处理的得当，差点把整个国家都给赔进去。 现在艾克斯将要去那里，很可能会被亚罗格尔克国王授予爵位实领，克莱斯侯爵给他的建议是效忠站队亚罗格尔克国王一系，联合库劳城主罗德拉波耶，和另外两个派系的贵族保持距离，这建议竟然和艾克斯之前设想的差不多。 次日，艾克斯没在德赫瑞姆城停留，辞了克莱斯侯爵父子，前往维吉亚王国的日瓦丁城。 在走之前艾克斯还专门和作坊主普瑞斯见了一面，和他聊了一下现下的情况，又从他那里得到一个重要的消息：艾车莫尔城的城主拖巨那颜可能是迁怒于上次领地被袭，小儿子丧命的事情，对库丹城外的阿斯卢姆、舒乐斯等地进行了反复洗劫。现在伏尔德拉特波耶所属的领地除了库丹城和城附近的提斯摩村附近，其它地方已经近乎白地，没有了人烟了。 听了这个消息，艾克斯觉得维吉亚王国和库吉特汗国很可能会再次爆发大战，这对于他来说也可能是个好消息，遂即命令大家加快行进速度，抓紧时间赶往日瓦丁城。 两日后，日瓦丁城王宫大厅。 亚罗格尔克国王在几位近臣的陪侍下，接见了艾克斯，正值用人之际的亚罗格尔克国王在他那张阴鸷的脸上尽量的展现出亲和的一面，温和的问询了艾克斯一些近况的客套话，然后话题一转，对艾克斯道： “本王听罗德拉波耶说阁下上次从库吉特汗国解救了许多族人回来？” “回禀殿下，确有此事，库吉特汗国的拖巨那颜奴役残害我的族人，我知道了以后就亲自带队前去营救的。” “哦，罗德拉波耶还说阁下在回来的路上，总共阻杀了三百多精锐骑兵？” 显然亚罗格尔克国王的语气说明，他对这条信息深表怀疑。 “回殿下，其实没有那么多，只有两百多一点库吉特骑兵，轻重骑兵都有，其中还有几个那颜小贵族。” 艾克斯实话实说，觉得没有必要作伪。 “噢！我所知道的消息是他们那次派遣的都是精锐骑兵，还吓得伏尔德拉特波耶那老家伙都不敢出城接敌，阁下当时带有多少军队？” 显然艾克斯的话让亚罗格尔克国王很是吃了一惊，在他看来要打败纯骑兵的库吉特人，必须要有超过骑兵几倍的军队才有可能，显然艾克斯作为一个新晋的贵族，这位国王殿下肯定不相信他会有那么多的部队。 “回殿下，当时我只有一百多人，只是我受殿下上次大败库吉特人的启发，针对骑兵的缺点，背河结阵，利用河滩上的沼泽地形，限制了他们骑兵的优势，最终才把库吉特人击退的。” 艾克斯故意借机拍了亚罗格尔克国王的马屁，其实那次和库吉特人的战斗，他还是靠老套路的车阵，才在战斗中杀了那么多库吉特人的，和这位国王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但是这么一说，好像这里面也有他的一份荣誉似得，整的这位亚罗格尔克国王龙颜大悦，一阵爽朗的哈哈大笑。 在这位国王看来，可能是当时艾克斯在河滩地把自己的部队陷入死地，然后所有战士抱着必死的决心，和库吉特人一命换一命的死战，最后让库吉特人觉得得不偿失，才不得不撤退的。他如果知道艾克斯仅凭可以忽略不计的损失，就轻松杀掉这么多库吉特人，非惊掉下巴不可。 不过就这样，以为知道了全部真相的亚罗格尔克国王还是非常认可艾克斯的实力的，满含赏识的对他点了点头，就接着对他道： “阁下的事情我听说了，哈劳斯那个酒懵子，识不得阁下这等英才，那是他的损失，不知道阁下愿不愿意出仕我维吉亚王国？” 听了这话艾克斯心中欢喜，却还装作面上不好意思的摸样，好像有难言之隐似的勉强道： “好叫殿下知道，我现在手下有几百依附的领民，需要大笔金钱来养活他们，前不久罗多克王国的葛瑞福斯殿下才和在下谈过，而且一个村子的领地恐怕无法安置他们，所以，恐怕……。” “本王这里地方不缺，足够阁下安置所有领民，来来我们看过地图先。” 亚罗格尔克国王生怕艾克斯不同意，他也知道自己的王国尽是些苦寒之地，和罗多克王国是不能比的，就上前把着艾克斯的胳膊，二人来到大厅的地图前，指着地图上的阿斯卢姆附近道： “你看这一带地貌广阔，都是上等的黑土地，适合放牧、种植小麦，足够安置得了阁下的依附领民，而且还临着库丹河，水运也是方便。” 阿斯卢姆艾克斯上次从库吉特汗国回来的时候待过，是一座临河而建的村子，只是这村子背河的东面一直到雪山下都是平坦的地势，非常利于骑兵的突袭，如果以此为据点必受其累，于是就道： “殿下，我来时路上听到一个消息，听说这一带有库吉特人的骑兵出没，这阿斯卢姆在河的东面库吉特人一侧，库吉特人只要一翻过雪山，不过一日就可以到达这里，随时都可以对这里进行突袭，以此为据点恐怕很难站住脚吧？” 第80章 重新获封 “嗯——，要不阁下看这样行不行，从舒乐斯到阿斯卢姆，再到河对岸的这片土地，只要阁下觉得地形有利，可以依托地势站住脚的地方，都可以选做领地的据点，阁下以为这样如何？” 亚罗格尔克国王说的很客气，给的条件也很优厚，这一大片领地，都抵得上最少七八个塔尔博力亚领的面积了，只是这一带寒冷异常，农作物一般一年一收，有的时候冷的早，农作物还没成熟就被大雪盖住，连一年一收都做不到，再往北就是接近极地的苔原地带，更不适合人类的生存。 但就是再恶劣的条件那也是一大片领地啊，艾克斯深知天下没有白给的东西，像上次获封塔尔博力亚领，那也是他拿每年一千五百枚银币换来的，不能说是因为自己能力强，有才华，得到了亚罗格尔克国王的赏识，人家心甘情愿的把这么一大片的领地赏给你吧，那不是开玩笑嘛，想想都不可能。 想到这他决定先试探试探亚罗格尔克国王，搞清楚他的最终目的是什么，别像上次那样被哈劳斯国王给坑了，于是就接着道： “殿下，我来是时候听说这一带库吉特人闹的很厉害，殿下即使把这片领地封给我了，恐怕我也不一定守的住吧，是不是……？” 似乎早知道忽悠不住艾克斯，亚罗格尔克国王决定坦诚相待，叹了口气对艾克斯道： “唉——，阁下也知道，经过连番大战，现在我国兵疲财困，那个伏尔德拉特波耶也是个不省事的，就是他利欲熏心，惹毛了库吉特人，才有了这么多的麻烦。 眼下库吉特人在阿斯卢姆附近活跃异常，大有站住脚长期驻扎的趋势，一旦他们在此落脚，就能从后方直接威胁库丹城，那么库丹城被攻破也只是时间问题了。 我听罗德拉波耶说，阁下有一支战力不弱于库吉特人的骑兵，能否和我说说什么情况？” 亚罗格尔克国王似乎意有所指，艾克斯也不遮遮掩掩的，就如实的相告： “回禀殿下，我确有一支百多人的骑兵队，他们大部分都是我的族人构成，他们的骑射不亚于库吉特人，而且我还给他们配备了射程更远的弓箭和破甲箭，他们身上穿的铠甲马匹装的护甲也优于库吉特人，所以才能在和库吉特人的骑兵对决中占据了上风。” 听了艾克斯的话，亚罗格尔克国王高兴的一击掌，似乎得到了满意的答复。原来上次和库吉特人的大战让伏尔德拉特波耶的儿子战死，隶属于他的阿斯卢姆、舒乐斯等地就成了无主之地。 这次库吉特人又来袭扰，亚罗格尔克国王本想让国内得力的贵族前去镇守此地，只是大家都知道这里是苦寒之地，平安的时候都不能有多少获益，更何况战乱时节，而且维吉亚的军队在平原上面对库吉特人的骑兵，就是待宰的羔羊，谁的军队也不是平白得来的，怎么肯往这里填。 后来亚罗格尔克国王还是听了罗德拉波耶的建议，才知道艾克斯有这么一支很厉害的骑兵队。艾克斯曾经帮忙从中调停和诺德王国之间战事，亚罗格尔克国王对他印象还不错的。 而且听罗德拉波耶说他还在库丹城附近歼灭了几百库吉特人，如果艾克斯真有罗德拉波耶所说的能力，那么让他为己所用，也不失为解决解决当前这个困局的办法，于是才有了今天的会面。 他知道艾克斯的顾虑，无非是前不久刚刚丢了自己的领地和爵位，怕这次再因为失地的罪责而受到处罚，白忙活一场罢了，为了安他的心，亚罗格尔克国王只得先给他吃个定心丸，就言之凿凿的对他道： “你放心，我也知道阁下的情况，这片领地如果分封给阁下，本王不要求阁下守住那个据点，只要阁下能阻止库吉特人在此站住脚根，设立据点就行，至于阁下在那里设立据点，可以临机而定，无需担心失土丢地的罪责，帮本王控制住这片地区就是大功一件！” 艾克斯听了亚罗格尔克国王的话当下心中狂喜，只是他也知道这里之前是伏尔德拉特波耶家族的领地，而且上次的事情让他也知道伏尔德拉特波耶的操行，万一自己这边搞好了，他又过来宣誓主权，那不是给人家做了嫁衣？于是就向亚罗格尔克国王提出了质疑： “殿下，我听说这里以前是伏尔德拉特波耶的领地，现在分封给我……。” “无妨，本王已经知会了伏尔德拉特波耶，本王没有追究他失地的责任就算便宜他了，现在他的亲族全都龟缩在库丹城附近，是他们自己守不住这片领地的，怨不得别人，哦，还有。” 亚罗格尔克国王回到王座上，在旁边放文书的小书柜上一通翻找，拿了几张领地委任状来，对艾克斯道： “喏，这些都是划归你领地的之前的委任状，本王已经把它们都收了回来，现在都交给你。这下总放心了吧？” 把那几张领地委任状交到艾克斯手里，亚罗格尔克国王接着道： “新的委任状在你的受封仪式后，本王亲自给你颁布，并且附上刚刚和你说的那些条款，而且本王还会发布昭告榜文，把这消息贴到所有城镇的布告栏上，这下你放心了吧？” 艾克斯还能说什么？为了稳住他亚罗格尔克国王都不惜拿自己的名誉做担保，发布告让全国人民都知道这事了，肯定不会像哈劳斯国王那样忽悠他，说收回就收回了。还磨蹭什么？纳头便拜吧！ 当即，亚罗格尔克国王当着几位王城贵族的面，对艾克斯进行了受封仪式，开据了新的领地委任状。 下午亚罗格尔克国王还让他的书记官陪着艾克斯，在王家档案馆仔细查阅了领地的相关资料，有什么疑问的书记官还给他进行了很详细的讲解，让他大概的了解了领地的近况。 这片看似很大的领地，其实那真是一块贫瘠之地啊，资源除了木头以外还真没有什么特别的出产，领民也没有多少，多以渔猎为生，渔猎为生的人多么生性就不用多说了吧，别说问他们征税了，他们不攻击自己不错了，只让艾克斯越看越摇头，越听越叹气，不知道这块已然属于自己的领地给他带来的是福还是祸了。 当晚，亚罗格尔克国王在王宫大厅为艾克斯举行了一场盛大的宴会，王都的贵族，以及附近能赶过来的贵族都来参加了，这是为了像艾克斯展现他的诚意，也向贵族们表示，艾克斯波耶是他亚罗格尔克国王的又一强力臂助。 参加宴会的还有艾克斯的下属头领，为了给宴会助兴，也为了展示自己的实力，艾克斯让几位头领表演自己拿手的绝活。 首先是法提斯一段颇具气势的传统剑技，接着是射雕手冉虎那惊艳绝伦的射艺，尼扎也不示弱，不仅弹奏演唱了几曲优美的歌谣，还表演了一段华丽的弯刀术。 最让人震惊的是索菲亚，当她把自己的门板宽剑拿出来时就引得一片惊呼，呼呼一套《九刀十三式》使完，面不改色气不喘的。那密不透风的白练让在场所有上过战场的人，都能联想到鲜血泼洒，肢体翻飞的场景，当时只听见在场众人的吸气声，好半天才有人想起来鼓掌喝彩。 艾克斯见此情形还故意设下彩头，让索菲亚和周围这些糙汉子们比试掰手腕，赢了得可获得这位新晋波耶的一枚金币，输了的必须支付给小妮子一枚银币作为报酬，结果还真有人不信邪，一连让小妮子赢了十多枚银币，才没人敢再来挑战，直接震慑了全场。 通过属下的表演，也让在场因不熟悉艾克斯进而轻视他的贵族放下了骄傲，知道这位为什么会被亚罗格尔克国王引为臂助了，那是真的有实力啊，纷纷过来和艾克斯敬酒攀交情。艾克斯也来者不拒，春风得意的他还发动自己“酒豪”的秘技，为在场的一众贵族展现了他惊人的酒量，一场豪横的畅饮下来赢得了全体贵族的敬佩。 宴会快结束的时候，艾克斯还故意借着酒醉，把上次从库吉特汗国返回时，勒拉格堡的奈尔格波耶放库吉特人进入领地的事透露给亚罗格尔克国王。 这位国王听了他的话后似乎并不吃惊，只是无奈的把这位奈尔格波耶的情况说与他听。 原来勒拉格堡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奈尔格波耶的家族盘踞在此多年，依据地形处于半独立的状态，虽然名义上臣属于维吉亚王国，但是不听调也不听宣，长期游离于王国权利圈层以外。 由于此堡地处偏僻，征剿难度实在太大，又得不偿失，亚罗格尔克国王对他无可奈何，也就随他去了，由着他这么多年来两头下注，得尽了各种好处。 艾克斯当即表示上次奈尔格波耶的通敌行为让他损失惨重云云，想要报复他，并为国王殿下夺回勒拉格堡。 亚罗格尔克王国听了这话当即就允了，只是提醒他要确保一击得手，万无一失，只要此堡还在维吉亚人手里就行，交给艾克斯手里他反而更加放心，毕竟艾克斯和库吉特汗国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此堡在艾克斯手里对于维吉亚王国而言更为有利。 至于艾克斯有没有那个本事攻的下来，那就两说了。 第81章 北风神罚 第二日，艾克斯就辞了亚罗格尔克王国，前往库丹城，这是他前往领地阿斯卢姆的前站，先到那里再说。 出发前他还派遣法提斯、尼扎各带上两名骑兵，一路法提斯返回临时营地，让他和留在临时营地的亚曼提、凯瑟琳、张平、李达、德赛维、罗宾汉等人商量好把领民转移到新领地的事情，让他们分批把老弱护送到萨哥斯城的芬德拉村的附近。 另一路尼扎到窝车则，让纲德小姐也分批把在盾女村属于自己的领民用船送到芬德拉村附近，然后汇合法提斯那一路，从水路经库劳城再到库丹城，最后到达阿斯卢姆。 这样坐船可能慢一些，但是对于老弱妇孺来说省去了长途跋涉的劳累，反而更容易到达阿斯卢姆，至于剩下的青壮可以分批步行赶过来。 交代完毕后。艾克斯让步兵押送车队慢慢前进，自己则率领三十名骑兵，先行过去侦查。 两日后他们就到达了库丹城，艾克斯连城主府都没有进，只在城里采买一些补给，正准备接着赶路，却被闻讯赶来的伏尔德拉特波耶拦住，这位和艾克斯上次闹的很不愉快，艾克斯不想理他，但是同为一国的贵族，只得上前和他象征性的打了个招呼： “城主阁下，本波耶奉亚罗格尔克国王殿下指派，前往阿斯卢姆附近镇守，请问有和贵干？” “艾克斯阁下还请冒昧等一下，既然阁下是新的阿斯卢姆领主，那么阁下的领民还请一并带走。” 说着一指一群正被士兵驱赶着的人对艾克斯道，原来由于库吉特人的屠杀和驱赶，幸存的阿斯卢姆人都来到了库丹城避难，他们一般都是老人和小孩，没有一个青壮，个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约么有五六十人。 看来伏尔德拉特波耶是把这群人当初他领地的负担了，急着找理由把他们甩出去，艾克斯也没法，法理上这些人已经是他的领民了，不能放任不管，只得让刘唐、冉虎二人再采买些粮食给这些人路上吃，然后理也不理伏尔德拉特波耶，带着这些老弱上路了。 本来他准备出库丹城沿着河的东岸往阿斯卢姆走，他们都是骑兵，遇见库吉特人也不怕，大不了打不过拍马就跑，现在多了这五六十的老弱，他只得从河的西面走，为了过河方便艾克斯还雇了两条船，方便到时候过到河对岸，同时船上还拉着一些物资。 一行人沿着河边往上游走，艾克斯招来一个稍显年轻醒目的汉子过来问话，从他那里知道了库吉特人在这一两个月里，先后两次突袭他们村子，把年轻的男女通通掠走了，吃的值钱的东西也没给他们落下，他们不得已才到库丹城逃难的。 艾克斯看了看这个自称伊戈尔的人，听他说自己才三十八岁，但是在艾克斯眼里他感觉像五十八一样，满脸的褶子不说，腰都佝偻了。 艾克斯闲来无事就和他唠上了，看他那老态龙钟的样子，就问他这里人一般能活到多大的岁数，他说一般能活过五十岁就算是长寿了，一般男的能活到四十至四十五岁，女的一般能活到四十五至四十八岁。 艾克斯很奇怪，在斯瓦迪亚的人就他了解，一般人只要成年，男的一般都能活到六十岁以上，女的一般都能活到六十五岁以上。而且他原世界还读过一篇报道，说是寒冷地区由于冷的原因，杀死了大部分的病菌，反而比温暖地区的人更加长寿，这里怎么反过来了，是不是有什么不正常的原因，就多问了伊戈尔一嘴： “你知道这里的人都是怎么死的？” 看伊戈尔好像没有明白他的意思，艾克斯又换种方式道： “你们这里人一般都是什么原因，都是什么时候死得？” 伊戈尔好像这才明白艾克斯的意思，略作沉吟后道： “我们这里的人一般都是‘猫冬’的时候死的，或者因为‘猫冬’的原因死的，一个挺强壮的人，一‘猫冬’一个冬天，就会变的虚弱不堪，说没就没了。年龄大的就是挺过来了，也得修养半年，反复几年就离死不远了。” 伊戈尔说完面露戚戚，那感觉又畏惧又悲伤又绝望，仿佛那是他不可抗拒的悲惨命运。 艾克斯很是奇怪，就接着问他道： “猫冬这么厉害吗？什么是猫冬，你们都是怎么猫冬的？” “大人您是南方来的，不知道我们猫冬也不奇怪，猫冬就是因为冬天天气冷，又缺少粮食，全家人在屋里待着，减少吃喝，基本上一天最多吃上一顿，挺着把冬天过完，这就是猫冬。” 伊戈尔想了想解释给艾克斯听。 “哦，就是没有吃的饿死的喽？” 艾克斯恍然。 “不，大人，您错了，一般是冻死的。” “嗯？你们在屋里怎么会冻死的？把火一点，多暖和，怎么会冻死的？” 艾克斯想不明白了，那要屋子做什么。 “不能点火的大人，点了火会惹怒了北风神，北风神会降下神罚，把一家人都杀死的，冬天是不能在屋里点火的！” 伊戈尔言之凿凿的道，艾克斯感觉他没有作伪，难道这世界和原世界不同，还真有所谓神只的存在？艾克斯不死心，又接着问道： “这个北风神是个很厉害的神吗？为什么点火会惹怒祂？” “大人您有所不知，每年冬天刮白毛风的时候，北风神就降临了，祂会用寒冷吸走那些不尊敬不膜拜祂的人身上的生命力，特别是那些敢于在屋里点火的人家，北风神把这种行为视作最大底部尊重，会发怒降下神罚的，北风神会在一夜之间吸走全家人的生命力。” 伊戈尔说着还非常惧怕的左右张望着，特别是望向远处的那无人的茂密森林，好像他口中的北风神就在那里偷听着，看他有没有说对自己不敬的话，搞得艾克斯也跟着脊背发凉，时不时往森林里望一望，感觉好像真的有这么一尊可怖的神只一样。 只是伊戈尔的话里他总感觉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但是一时半会儿又没有想通是什么，让他内心非常难受。不死心的他又对伊戈尔道： “你们村有因为在屋里点了火，惹怒了北风神，全家被惩罚而丢掉性命的吗？” “有啊，以前我们村每年都有那么一两家，因为捱不住寒冷就点燃了火堆，结果一家人死绝的，只是今年可能就没有那么多人了……。” 说着伊戈尔就忍不住“呜呜”的哭起来，是啊，今年村里就剩下这么多的人了，余下的不是被杀了，就是被库吉特人抓做奴隶了。艾克斯不禁心中叹气，便停止了谈话。 众人又行了两日，终于来到了艾克斯的受封领地——阿斯卢姆。天色不早了，再过一个多小时天就黑了，为了安全起见，艾克斯在河的西岸搭建了临时营地，今晚就在河这边过夜先，然后让冉虎带上几骑做船到对岸，在村子附近侦查一番。同时西岸这边艾克斯也派出刘唐带着几骑附近侦查一番。 天接近黑的时候两拨侦骑分别返回，四周没有发现库吉特人的踪迹，可疑的事情到是有，冉虎发现村子里好像有人活动的迹象，刘唐这边则在河边往西一公里的地方发现一片废墟，应该是以前军事要塞的遗迹，刘唐在盾女村待过，感觉和那里的残存城墙很像。 艾克斯招来伊戈尔一问，才知道是有这么一个被遗弃的军事要塞，不过听说那里一直闹鬼，据说村里老人们说，几十年前驻扎在那里的军队撤走以后，都过了很久，村里人晚上从那里经过还能听见鬼的嚎叫，吓得村里再没人敢往那里去了。艾克斯笑笑不以为意，决定有时间过去看看再说。 第二天，艾克斯一行分批次乘船过了河，来到阿斯卢姆村，村子还算是保存完整，库吉特人只是抓青壮，没有放火烧屋子，众人一番收拾，算是有个像样的地方住了。 艾克斯让冉虎带上十多骑在附近往纵深处侦查，让刘唐带上十多骑前去接应马尼德带领的货车队，其他人则留下清理村里村外，打柴割草，疏通井水，为后续到来的领民打好前站。 艾克斯则带着索菲亚村里村外的闲转悠，觉得甚是无聊的他突然又想到‘猫冬’一时，总觉的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就叫来伊戈尔，让他带自己去那些被北风神惩罚过的家里去看看，虽然伊戈尔满脸写着拒绝，但是面对自己的领主，他只得硬着头皮带着艾克斯一行来到一家。 这是一栋典型的趴趴屋，屋顶只比房门高上十厘米左右，推开门艾克斯必须弯着腰才能进到屋里，要不是开着门，屋里绝对会漆黑一片，连个通风的窗户都没有。 屋子中间，是一个用石块垒成的火灶，估计是烧饭取暖用的，旁边则是用石块和泥巴混合垒成的一个长方形的围子，里面放满了麦草，一看就是睡觉用的，这种床艾克斯刚穿越那会睡过，印象非常深刻。 除了这些，整间屋子里就剩下几杆破损的农具，和角落里几个应该快腐坏的木碗，再无其它东西，真真是赤贫的状态。 一股子浓重的霉味呛的鼻子痛，艾克斯一关门，整间屋子就陷入黑暗。闲的柯南病犯了的艾克斯还让伊戈尔找来火绒，在屋中的火灶上点上火，关上门以后，问伊戈尔冬天是不是这样在屋里生火的，在得到肯定的答案后，他又待了一会，然后好似无意识的问伊戈尔道： “你们天气暖和的时候也生火做饭啊，为什么没有受到北风神的惩罚？” 伊戈尔有些好笑这位贵族老爷没有常识，但也必须回答，只得憋着笑道： “天气暖和的时候，北风神没有降临啊，我们开着门也不会冻死，我的老爷，冬天就不行了，一开门北风神带着白毛风直接就进屋把人冻成冰棍了！” “哦，冻成冰棍，冻成冰棍。” 艾克斯小声嘟囔着，只觉浑身乏力，胸口发闷，脑袋也昏沉了，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突然他一下站了起来，两步走到门口，一下打开门，跑到外面对还在屋里的索菲亚、伊戈尔二人吼道： “赶快出来，我知道怎么回事了！” 第82章 猫冬之害 原来所谓北风神的惩戒就是一个简单的化学现象，即一氧化碳中毒。 这时代的人哪有什么基础的科学知识，不知道燃烧不充分的火会释放致命的一氧化碳，冬天为了保暖就把屋子弄的密不透风，结果还在屋里点火，可不就一氧化碳中毒了。 即使中毒不严重，侥幸没死也会对身体造成严重的损伤，这也是这里人短命的一个重要原因。 其实所谓‘猫冬’导致这里的人短命并不是一个两个原因决定的，而是各种原因相互影响，相互促发，相互叠加所致的。艾克斯联系伊戈尔所说的，结合自己所了解的这时代的各种实际情况，以及在原世界掌握的科学理论知识，总结出来如下四点主要的原因： 第一个原因是寒冷，据艾克斯在日瓦丁王家档案馆获得的资料显示，每年冬天这一带都会刮起所谓的白毛风，气温冷到出门就能冻死人的那种。艾克斯根据原世界里的知识判断，这其实就是一种极寒天气的快速降临。据说在刮白毛风的时候只要打开房门，寒冷会迅速把一屋子人通通冻死，以至于这里的人都把这种恐怖的现象给神话了，称之为北风之神的降临。 第二个原因是饥饿，想象一下，在极端寒冷的情况下，由于缺粮这里人每天只吃一顿饭，甚至一顿饭有的家庭都落不着，在这种高消耗，低供给的情况下，短期你可以叫减肥，长期那就叫营养不良了，会对身体造成很严重的损害，轻则身体机能严重下降，出现虚弱、贫血、未老先衰等的症状，严重的则会导致器官衰竭，甚至是浮肿病，最后生命垂危以致死亡。 第三个原因是缺少运动，诚然，在缺衣少食的情况下，少运动、少消耗、窝在草窝子里一动不动，算是一种无奈的最优选择。但是就是这种少运动的情况一冬天下去会导致很多问题，会让一个人的气血阻滞，诱发各种潜在疾病，长期还会得脉管炎，心血管疾病，大家不要以为只有富态生活才会得这类病，少运动同样会得。 四是瘟疫，冬天过后天气转暖，冻死在雪下的尸体会迅速产生瘟疫，就是所谓的换季流行病，这时候碰见一群刚刚猫冬完，个个虚弱的不成样子的人会怎么样？哪怕是个小小的流感都能杀疯了吧，这也是很多人即使挺过了冬天，天气一暖和一样会得病死的原因。 结合以上四点主要的原因，大家想象一下，当一家人在粮食缺乏的情况下进入猫冬的状态，这种情况会让他们的身体很快处在非常虚弱的状态，当极寒天气降临的时候，身处在这种寒冷、潮湿、发霉的环境里是一种多么的煎熬，又是多么的脆弱，很难抗住恶劣环境的侵袭。 有的家庭实在捱不住了生了火，就会一氧化碳中毒身亡，还不能开门透气，一开门只需几分钟室内温度就和室外温度无异，（这点南方的朋友回避，只有北方的小伙伴才能体会）同样也是个死，只不过是被冻死。 想活得久一点只能不生火在屋里苦熬，这种情况其实和冬眠的动物没什么差别，大家影视里基本上都看见过刚刚经过冬眠的动物，个个都是瘦骨嶙峋，危在旦夕的，它们要经过三个季节的猛吃猛喝，才能在冬季来临前攒下一身肥膘，然后凭借这身肥膘才可能度过又一个冬天。 这里的人在这种情况下也一样，只不过年轻的时候还好，这时候身体机能强，恢复力好，冬天过后可以快速的恢复。只是人一旦过了三十多岁以后，身体机能逐渐下降，恢复力也会越来越差，这样只要度过一个冬季，身体状况就会比上一个冬季差，真是‘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如此反复几年，身体就会垮掉，最终四十几岁左右的时候就会快速死掉，走完他们短暂的一生。 想到这里，艾克斯不禁为这里的人感叹，四十岁啊！原世界有的人还没有结婚呢，而这里的人面临的确是死亡，同样的年龄，面临的却是不同的人生大事，艾克斯都搞不清楚这两者那个更加悲惨了。 不过作为穿越者，艾克斯觉得有必要做些什么，不管怎么说自己还是这些人的领主，他们名义上是属于自己的个人财产，自己有义务把这些领民从中世纪黑暗的蒙昧中解救出来。 ‘庆幸吧！领民们！你们伟大的领主艾克斯要来解救你们了，我会让你们健康长寿，我会让你们吃饱穿暖，我会让你们愉悦幸福。我，就是你们伟大的领主——艾克斯波耶！’ 怀着刚刚破获大案要案的喜悦心情，艾克斯一路yy，风风火火的回到自己的临时住所，在长桌上一顿写写画画，用了一个上午，浪费了十多张珍贵的羊皮纸，终于画出了一张让他满意的设计稿。 只见他在这个最终稿上比了又比，看了又看，还是觉得有一些不满意的地方，让他也充分的认识到自己的不足，看来专业的事还要交给专业的人去做，自己根本不是块搞科研的料，还是等亚曼提来到这里后二人再一起好好研究研究吧，就把这张最终稿往长桌上一放不管了。 现在是这里一年中最温暖的时候，屋外的暖风吹入屋内，将这张最终稿的羊皮纸缓缓打开，上面用中文赫然写着两个字——火炕。（我这样写，不会得罪哥哥了吧？我只会心疼哥哥o(n_n)o） 只用了一个上午，五十多名村民和十多名士兵就把村里村外收拾的差不多了，在吃上一顿美美的糊糊粥后，村民们干劲十足，又去附近的荒野采集蘑菇、野果之类的食物。 艾克斯则觉得这些东西所获有限，现在既然知道怎么解决猫冬的害处，还是应该多存一些木柴为好，就让老弱妇孺去采集这些蘑菇、野果，四十岁左右的男人去砍伐木头。 他则柯南附身，侦探当上瘾了，就问起冉虎昨天下午发现村子有人待过的痕迹在那里，在冉虎的带领下，艾克斯和索菲亚二人以及伊戈尔来到一栋在村子边上的小房子前，房子后面不远处就是森林。 “这里以前有人住吗？” 艾克斯问伊戈尔。 “回老爷，这里以前确实住着一家人，以打猎为生，只是去年的时候村子遭了奴隶贩子的袭击，这家人在村子边上，全被那帮畜生掠了去，真是惨啊！唉——” 伊戈尔不无叹息的道。 “这家人没有其他幸存者了吗？” 艾克斯接着问道。 “没了，我的老爷，这家男人是村里有名的勇汉，拿着猎矛和奴隶贩子好一顿周旋，结果还是被一锤打爆了脑袋，老婆和一儿一女都被掠走了，自打那次以后这房子就一直空着，唉——。” 说完伊戈尔又是一声叹息，看似说着别人家的悲催，又好似同病相怜。 艾克斯摇摇头，没过多和伊戈尔共情，这时代底层人大都悲催，就像老约翰，曾经还是领主的御用商人，不也被人打断了腿，如今还落得个生死不明。如今这样的事他见得多了，已经麻木了。 他推开门走进这间房屋，只一眼，他就知道这房间之前是有人住的，因为太干净了，桌子擦的一尘不染，碗盆刷的干干净净，而且还有股让他感到熟悉的气息，一时也说不上来。‘这里应该住的是个女人。’他在心里暗道。 “这附近有没有什么可以躲藏的地方，像什么山洞之类的？” 艾克斯转身问伊戈尔道。 “山洞到没有，不过这家有个地窖挺隐秘的，不知道……。” “快带我去。” 艾克斯直接打断伊戈尔道。 一行人来到屋后的一个面阳的土坡前，伊戈尔指着上面伪装的枯叶道： “喏，老爷，入口就在这树叶下面。” 艾克斯上前用脚踢开上面的枯叶，然后又用脚挑开下面的树枝编的盖子，正准备往里观看，只见一道金属的反光晃了一下他的眼，只听旁边索菲亚一声尖叫： “呀，大人！。” 然后只听“叮”的一声金属的撞击声，挡在前面的索菲亚身上一抖，重重的把他扑倒在地。 二人翻过身还未起来，一个人影从地窖的洞口里窜出来，这人双手各执一柄匕首，分别抵在二人的喉咙上，然后生气的对艾克斯道： “这女的是谁？” 艾克斯定眼一瞧，不是克雷斯又是谁，高兴的也不管脖子上的匕首了，哈哈大笑着一把将小妮子搂在怀里，克雷斯气不过使劲的挣了挣，没有挣脱，直憋的脸上通红。 “哥哥！” “英子！” 一声惊呼打断了艾克斯这忘乎所以的动作，那是紧跟克雷斯从地窖里面出来的人发出的，正是冉虎失散多日的亲妹妹冉英。 兄妹二人劫后余生，没想到还会再见面，抱头痛哭起来。 “嗯，呀。” 一声娇呼从地上传来，艾克斯这才发现索菲亚还在地上没有起来，伸手把她拉了起来，又检查了一下她背上克雷斯刚才的那一击，好在她身上的乌兹钢铠甲够硬，只是被克雷斯甩出的匕首刺了个小坑，不过也足见克雷斯的手劲之大。 这次要是没有索菲亚在，艾克斯恐怕不死也得重伤，就这索菲亚并不是毫发无损，艾克斯估计她肩胛上最少青紫一块，忙让克雷斯给她检查一下。 二女来到屋子里一番检查后，克雷斯出来告诉艾克斯，没有大碍，不过索菲亚背上确实青紫了一块。 第83?章 汤泉要塞 艾克斯心下稍安，紧接着就问起克雷斯领地被攻破时的情况，以及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原来当初领地刚刚被攻破的时候，小妮子和冉虎的妹子冉英一起逃了出来，期间为了躲避拉蒙的猎奴队，她们东躲西藏的，险象环生。 后来克雷斯觉得这样也不是办法，她们两个小女子在这个乱世里漫无目的行走是非常危险的，一合计二人决定先回克雷斯的老家舒乐斯村，毕竟那里对于克雷斯来说是比较安全的环境。 就这样二人经过一番辛苦波折，终于来到了舒乐斯村，只是让她们没想到的是，舒乐斯被库吉特人占领了，他们正在抓奴隶建造据点，不得已二女才来阿斯卢姆，这里有克雷斯亲舅舅的居所，她舅舅一家也被奴隶贩子掳掠，目前房子空着，正好拿来暂住。 她们知道这附近有库吉特人，所以非常小心，只要远远的一看见骑马的，一听见马蹄声，二女就躲进房子后面的地窖里，由于地窖比较隐秘，她们躲了几次也没有被发现。 只是没想到这次听见马蹄声二女躲起来后，外面的人竟然在村子驻扎下来了，克雷斯都准备今晚他们不走，就潜进村子一把火把村子烧了，反正也没有人住，不能留给库吉特人。 还好艾克斯犯了柯南病，非要到这里看看可疑之处，不然今天晚上被克雷斯一把火点了村子，那乌龙可就闹的大了。 艾克斯又问她有没有看见过雅米拉、老约翰父女时，克雷斯脸色一暗，低头说没有看见，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情况。 艾克斯这才心下稍安的出了一口气，他问过临时营地里很多人，包括他从提哈城解救回来的人，都没有看见过雅米拉父女俩，更没有人看见他们遇害，这说明他们大概率还活着。 听完克雷斯这段时间的经历，艾克斯也和她进行了情报对账，把自己这段时间的经历也一一的讲给小妮子听，特别是索菲亚的事情，交代的非常仔细，才让小妮子破涕为笑，挎着他的胳膊紧贴着他坐了过来。 艾克斯这边安抚好克雷斯，就赶忙让冉虎过来，仔细交代了一番，让他率领十多骑去舒乐斯侦查，并警告他以安全为要，能不和库吉特人交火尽量不要和敌人交火。 同时他还把剩余的骑兵都撤出去，让他们在方圆十几里的范围巡逻，把这些地方都监控起来，但有风吹草动，及时来报。 不放心的他还派出一骑去联络刘唐，告诉他库吉特人就在附近，让他多多小心，多派侦骑注意周围侦查。 交代完这些艾克斯还是不放心，眼下大队人马还没有到，万一大批敌军来袭，他还真就没有抵抗之力，就从五十多个领民中挑了十多个堪堪能用的，让他们削木为矛，练习突刺与相互配合。 并且艾克斯还让克雷斯组织其他人制作简易的木栅栏、拒马，依照原有房屋的布局，把房子和房子之间的空隙封堵住，村子原有的出口也封堵住，只留东西两个出口进出，东面出口设置拒马，阻拦骑兵直接突入村子，西面出口就设在河边，那里有两条在库丹城租来的两条船，危急关头可以坐船逃生。 忙完这些天已经基本上黑了，联络刘唐的骑兵返回了，说是他们已经过了库丹最迟明天就能来到村子，冉虎这边却没有任何消息，周围巡逻的骑兵也回报没有发现库吉特人的踪迹。 艾克斯心下稍安，让骑兵带领那十多个拿着木矛的领民做好夜间值班，才安心的回屋休息。 第二日下午，马尼德的车队终于安全来到村子，随车队来的不仅有粮食物资，还有各类铁制工具，艾克斯让马尼德负责进一步加固村子，他则抽身和刚刚侦查回来的冉虎研究舒乐斯的敌情。 经过一天一夜的侦查，冉虎带回来的信息反应，舒乐斯现在大约有一百多库吉特人，他们并不只是拖巨那颜的部下，冉虎观察旗帜应该是塞拉可汗和其他几个那颜大贵族的精锐部下。 他们来此的目的应该和亚罗格尔克国王之前说的一样，是塞拉可汗另一种迂回的战略，眼下他们俘虏了周围约三四百人的青壮，正在舒乐斯建筑永久的堡垒，想是以此为据点，先在雪山以西站住脚跟，然后再一步一步蚕食，最终达到吞并库丹城的目的。 艾克斯顿觉的阿斯卢姆村不安全了，且不说哪一百多精锐骑兵就不是他目前所能敌的，就是这些人背后的大佬更是他不能招惹的，就是他想尽一切办法拿下舒乐斯，只会招来更多的库吉特人。 艾克斯觉得目前把据点设置在库丹河的东岸是很危险的，决定明天就过河看看西岸，以这条宽有七十多米的库丹河为屏障，再辅以自己拥有的那几艘龙首船来回警戒，应该可以保障先期的安全和发展。 而河这边的阿斯卢姆村，艾克斯决定只把这里建成一个军事据点，依靠大河撤退也方便，如有需要，也可以成为进攻的桥头堡。 次日一早，艾克斯让冉虎留在阿斯卢姆村负责警戒，他则带着克雷斯、索菲亚、刘唐三人和十多个骑兵，渡河来到西岸。 艾克斯摊开一张羊皮纸的地图，这是他从王家档案馆里抄录的，手指停留在一处叫汤泉要塞的地方，这是前天刚来的时候刘唐侦查过的地方，也就是伊戈尔口中那个闹鬼的要塞。 艾克斯从为数不多的资料了获悉，这个要塞是始建于一百五十多年前的卡拉德帝国，开始是梅迪乌斯黑暗教团领袖普利乌斯的军事据点，这个教团就是以此为据点，从维吉亚本土逐步侵入卡拉德帝国的，只是后来这个黑暗教团被帝国皇帝剿灭，帝国在此驻军，防止梅迪乌斯黑暗教团再从维吉亚本土向帝国渗透。 几十年前诺德人、库吉特人的先后入侵，导致帝国最终的瓦解，驻扎在这里的卡拉德帝国军队只得撤回继承帝国衣钵的斯瓦迪亚王国，这个要塞也就从此荒废了下来。 据说要塞里有个温泉，使得那里冬天的时候比周围气温高一些，所以当初才选择在这里建立要塞的，并以此起名为汤泉要塞。 一行人用武器拨开荒草砍开藤蔓，费了好大的劲才来到这个荒废的要塞跟前，随行的伊戈尔却怎么也不肯去往里面，说这里闹鬼几十年了，里面非常凶险云云，艾克斯无奈的摇头一笑，只得让他在外面看守马匹。 众人从半掩着的大门进入要塞里面，一圈逛下来，艾克斯禁不住拍手叫好，这个荒废的堡垒简直就是为他准备的，虽然将近三分之一的城墙都倒塌了，主体楼也坍塌了半边，箭楼也只有两座还屹立着，但只要下一番功夫修缮，仍具备使用价值。 要塞是建在一个约有二十多米高的小山丘上的，总共占地约有五六万平米，艾克斯估计这里巅峰时期最少驻扎了上千人的军队。整座要塞分为外堡、内堡两部分组成。 内堡估计是军官和高层们居住的地方，占据了整个山丘，四周用城墙围着，约有两万多平的样子，由主体楼和一个庭院组成，庭院里还有几座附属建筑，包括一个厨房餐厅一体的食堂，一座仓库，以及一座小型的军营，估计是给亲卫们居住的地方，不过这些附属楼的木制屋顶都已经腐朽坍塌了，没人居住的房子就是损毁的快啊，才几十年的光景就已经破败的不成样子。 外堡比较大，约么有四万多平的样子，一圈五米高的城墙成凹型，三面围住了内堡，宽大堡场里分布了军营、仓库、铁匠铺、马场、杂役居住区等附属建筑，同样所有的屋顶都塌了，有的房屋整片墙体都倒塌了。 那个要塞得名的温泉也在紧挨着内堡山丘下面的外堡里，四周还用院墙围着，地面还用平整的石头铺地，看来这里以前是整个要塞重要的休闲场所，艾克斯伸手试了试水温，约么有四五十度的样子，确实是泡澡休息的好去处。 艾克斯很不明白，这么好的地方即使是军队撤走以后也不应该荒废了啊，村民们住在这里不比村子里的趴趴屋好？ 直到艾克斯在外堡隐秘的一角找到了这座要塞的地牢，才有了大概的答案，原来这里不仅是一座军事要塞，后期还作为帝国的审判所，主要用于审判梅迪乌斯黑暗教团的重要囚犯。 艾克斯在一本地牢里审讯记录里看到，这里巅峰时期关押了约有近两百名梅迪乌斯黑暗教团的死硬分子，就是在这里的驻军撤走的时候，仍有三十多名梅迪乌斯黑暗教团的成员关押在这里，驻军并没有把他们释放或带走，而是心怀恶念的故意把他们遗忘在这里。 想象一下，三十多名被遗弃在地牢里的黑暗教徒，在没有任何食物的情况下被活活饿死是什么情形，为了存活他们有的啃食同伴的尸体，有的捉住偶尔经过的蛇虫鼠蚁为食，实在扛不住的就哀嚎呼救，或者念诵他们的教义里的经文自我告解。 而且地牢的主体就在内堡下的山丘里，有两个通风口就在温泉附近，艾克斯估计地牢里产生动静的时候，很可能有附近村民正在温泉里泡澡，那些梅迪乌斯黑暗教团的成员发出的哀嚎、呼救、以及念诵经文的混合声，对于来这里泡温泉、搜检拾荒的本地人来说，无疑很像恐怖的闹鬼声。 他们是知道军队早已经撤离了要塞，只是怎么还会有这些听了让人心慌的声音传出，一时间又找不到发声的人在哪里，很自然而然的就理解成是鬼怪发出的声音，于是就纷纷吓得落荒而逃，再也不敢靠近要塞半步了，从此这座环境还不错的要塞就被传闻闹鬼了。 第84章 新领建设 想明白个中缘由以后，艾克斯让众人用布捂住口鼻，把遗留在地牢里的几十具枯骨捡拾出来堆在一起，然后堆上木材烧掉。 他则带着两位美女接着逛一逛这座城堡，三人一起来到内堡那座坍塌的主体楼前，翻过瓦砾，来到剩下半截没有坍塌的主体楼里面。 三人来到一间应该是这里最高长官的办公室，这间房子保存良好，并没有破损，只是当初这里的主人应该撤离的非常匆忙，桌子、地上到处都是散落的纸张、书籍、卷轴，只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些东西基本上都腐朽了。 艾克斯像个拾荒者一样，东瞅瞅，西看看，扒拉来扒拉去，找到一些放在架子高处的羊皮纸，这些羊皮纸由于放在架子的高处，那里相对比较干燥，也让这些羊皮纸保存的相对比较完好，艾克斯准备拿回去，在没事的时候好好研究研究。 除此之外这里再无长物，艾克斯扒拉的一头一脸都是灰，不免心生抱怨，不是说遗迹里都是有财物、宝箱的吗？狗屁，游戏、小说里都是骗人的。 等艾克斯三人出了内堡，随从们已经把尸体都堆在了一起，正在拾柴焚烧，抬头看看时间还早，艾克斯决定把这周围的环境在转一转，看看还有没有什么新的发现。 一行人以要塞为半径，把周围差不多十里的范围逛了个遍，这一逛你别说还真有收获，除了发现一个废弃的采石场和一个废弃的伐木场以外，艾克斯还发现要塞周围有大约四五百亩的平地。 这些平地应该是当初驻扎在这里的帝国士兵开垦的屯田，虽然上面长满了杂草和灌木，但是一看就有别于周围高低不平的地势，里面的石砾也被捡拾干净，堆在地边做田埂，来年只要放火一烧，就是一片上好良田。 众人到天快黑的时候才返回阿斯卢姆，总的来说一天下来艾克斯还是很满意的，也让他确定了以后一段时间的工作方向。 接下来的半个多月，亚曼提、法提斯、尼扎等人分别带队从临时营地和盾女村带来了七百多人，除了几十人嫌维吉亚寒冷路远不愿意过来，以及路上三个年龄大的老人死亡以外，领地上的领民几乎无损的来到阿斯卢姆。 为了他们的安全，艾克斯让他们步行的通通走河的西岸，船上拉来的物资也通通卸在要塞到河边最近的地方，同时艾克斯还让五十几骑分成五个十人队，在一路上来回穿梭接应，总算平安的将依附的领民以这么低的损失迁徙过来，这在这个时代简直是不敢想象的事。 一同过来的还有班达克以及他率领的十多名骑兵，他在艾克斯来维吉亚没多久，就率队返回了黑森林，找到了临时营地。 艾克斯简单的和他聊了一下遇袭后的一些事情，然后就问他有没有雅米拉父女的消息，班达克也是面上一暗，说没有看见他们的下落，艾克斯当他只是心里难受，便也不再提及。 眼下领地人员基本到齐，加上盾女村原先留在那里的和上次从提哈解救回来的三四百人，艾克斯现在的领民又接近一千人的大关。艾克斯也根据这段时间和亚曼提等人制定的计划，有条不紊的开展了领地的建设。 首先需要进行的就是汤泉要塞的修复，特别是外堡的城墙，乃是重中之重，艾克斯要保证在库吉特人发现之前，让外堡达到能够防御的效果。 要塞附近的采石场、伐木场也被修缮好，重新开工启动，艾克斯还和亚曼提以及众工匠共同设计了水力车，并组织人力在河边拦水筑坝，建造了几架水力车，用于水力木材加工场和两座水力磨坊，两座磨坊分别用于加工小麦和雪盐，大大的节省了人力。 规划方面，艾克斯和亚曼提合计后，决定在汤泉要塞外再建四个定居点，其中一个临河而建，包含港口码头、捕鱼队、水力加工作坊等。两个作为农垦定居点，主要在要塞附近那些之前军屯开垦好的平地上种植农作物。剩余的一个定居点作为放牧的牧场用。 只是这四个定居点目前处于规划状态，除了河边的作坊、水车、码头在兴建以外，其余的只能等到以后实施，人力目前主要投入到要塞的维修工程上面来。 又过了半个月，整个要塞的外堡破损的城墙已经基本修复完毕，只剩一些边边角角还要接着修补，亚曼提已经开始抽出大部分人力，对外堡的堡场进行重新修建。 有了塔尔博力亚领的经验，亚曼提对外堡进行了合理的规划，除了军营、仓库、铁匠铺、马场等原有的附属建筑以外，亚曼提还照搬原领地的模式，规划了四个居民区，和一个商业区、一个功能区，商业区在温泉附近，包含百货商店、剧院、浴室、酒馆等商业建筑，功能区则在地牢附近包含医疗所、学校、治安所、技校等功能性建筑。 同时艾克斯和亚曼提为主，众多工匠一起参与，对艾克斯设计的火炕进行了改进，艾克斯毫无保留的把火炕的设计原理，以及一氧化碳的危害、热量的产生、热量的扩散方式、空气的流通等一系列的相关方面的基础知识，用亚曼提和众工匠们听的懂的方式教给他们。 在这些基础知识和设计原理的结合下，以及艾克斯这个总工程师的监督指导下，大家又设计制造出壁炉和火墙这两种附属建筑，并把这两种附属建筑加装到居民住宅、酒馆、浴室、剧院等人群聚集的主体建筑里，确保所有居民从今冬开始，彻底摆脱猫冬之害。 同时艾克斯也对管理层的工作进行了相应的调整，其中政务方面：亚曼提被任命为镇长，负责建造和整个汤泉要塞的维护事宜；班达克负责治安所，负责领地的治安和秩序的维护；李达负责后勤，管理调配所有仓库物资；张平负责马务，管理马场以及领地所有的马匹；马尼德负责商务，负责管理商队以及领地出产物的销售；凯瑟琳负责医疗所，负责医疗和护理；尼扎负责教化宣传，主要负责管理剧院，宣传领地各项政策等。 军务方面：雷萨里特被任命为副总指挥，主抓训练、作战演练、战事谋划等事宜；法提斯、尼扎负责统领重骑兵；冉虎负责统领弓骑兵；班达克负责统领步兵；德赛维、罗宾汉负责统领弓弩兵；刘唐、索菲亚负责统领亲卫；同时抽调精英组成特种作战小队，主要负责侦查、刺探情报等工作，平时由各个专长的统领负责轮流训练，艾克斯亲自负责管理，克雷斯从旁协助。 另外还有冉虎、德赛维、罗宾汉等人组成的狩猎队，负责在领地周围狩猎围捕野物。以及凯瑟琳、克雷斯、索菲亚等人组成的采集队，负责领地周围的山货、野菜、野果的采集。班达克、伊戈尔负责的捕鱼队，负责沿河网捕河鱼。这些队伍都是临时性的，用以补充领地食物来源，艾克斯相信等领地发展起来后，这些事情应该是以家庭为单位进行开展的。 很快，大部分已经有塔尔博力亚领的实操经验的众人，就将领地的工作带入了正规，虽然整个汤泉要塞里的人员进进出出的，物料堆的到处都是，看上去就是一个混乱不堪的大工地，但是在各个负责人的规划带领下，慢慢就有了秩序，所有工作按部就班、井然有序的施展开来，到处都干的有声有色的。 只是有一点还是让艾克斯头疼，就是各个头领都找他要人。没办法，摊子铺的太大什么事情都是要人来做的，出现用工荒也属正常，只是这一时半会艾克斯也不能凭空变出来人啊。 以至于他每天没事的时候，就拿着那张从日瓦丁王家档案馆临摹过来的领地地图研究，以期望在这张内容日渐丰富的地图上找到遗漏的居民点，让他能够解决眼下的用工荒。 经过艾克斯的一番思考和琢磨，他还真就在这张地图上找到了解决劳动力短缺的办法，只见他用手指指着阿斯卢姆村上方的一个村落，并用鹅毛笔圈住这个村落的地名——舒乐斯。 其实在外堡城墙修复好的时候，他就想过去攻打舒乐斯，这不仅是亚罗格尔克国王交给他的任务，也是领地面临的迫切危险，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有这么一股随时可以打到眼前的敌人在，焉能安心发展。 舒乐斯到阿斯卢姆骑马只需半日，过了河就是汤泉要塞，一点战略缓冲的空间都没有，万一哪天库吉特人一个突袭，就可能趁其不备的攻破汤泉要塞，那这里岂不是和塔尔博力亚的领地一样，又白忙活了？ 只是当时雷萨里特刚刚接手领地军队的整训，他坚决不同意立马发兵，说这样只会徒增伤亡而已，只是建议艾克斯多派侦骑，尽量掌握舒乐斯村敌人的情报和动向。 就这样又过了二十多天，外堡堡场原有的建筑差不多都修复完毕可以投入使用了，这天雷萨里特来找到艾克斯道： “大人请您和我一起检阅领地士兵的训练情况，属下以为现在时机成熟，是时候对舒乐斯村展开军事行动了。” 第85章 攻破坞堡 训练场上两百名盾、矛、弓弩配合的士兵正在展示，他们行进后退整齐，口号响亮，攻击统一，配合默契，时而组成一个两百人的大方阵，时而分散组成四个五十人的小方阵，时而又分成一名持盾手一名长矛手一名弓弩手一起组成的战斗小组。 这些持盾手是雷萨里特前段时间专门提出申请让领地工匠赶制的，和罗多克军用阔盾几乎一样，只是在中间的地方有个小豁口，是用来放置长矛的，另外持盾手和长矛手身后还各背着三支标枪，算是一种远程攻击的补充。 最后所有人重新组成一个大方阵，发出一声整齐的大吼，然后雷萨里特过来汇报说演练结束了。 艾克斯心说就这，这不就是西班牙方阵的中世纪版本吗？我们面对的可是库吉特精锐骑兵啊！于是就问雷萨里特道： “副总指挥，我们的敌人可是库吉特精锐骑兵，我们不整些骑兵策应什么的吗？纯步兵的我们是打不过纯骑兵的库吉特人的吧？” 雷萨里特却很自信的对艾克斯道： “大人，这就足够了，再说短时间之内，我们也凑不齐两百骑兵装备的护具和武器，现在的武器装备和士兵们的训练程度，足够我们拿下舒乐斯了，我的大人。您还请和诸位头领一起到作战室，我们一起了解一下这次的作战计划。” 说着径自前面带路，大家伙一起来到作战室。作战室中间的一张大桌上，放置着一个微缩版的舒乐斯村的沙盘地图，地图是艾克斯前段时间时间制作的，结合冉虎汇报的侦查情报和克雷斯口述的村子地形制作成的，雷萨里特来到沙盘前，用一根细长木棍指着沙盘上的各个路口道： “大人请看，现在整个舒乐斯有三个大路口和五个胡同口可以进出，只不过库吉特人为了守护方便，把五个相对较窄的胡同口用木栅栏封堵死了，只留下三个大路口可以通行。 这样虽然便于他们防守，可也限制了他们骑兵的优势。每个大路口我们以五十人一组的盾阵，完全可以封锁，然后逐步推进，逐个屋子清理，最后推进到他们在此修建的堡垒。 据最新情报显示，他们修建的堡垒虽然已经轮廓大致修好了，但是还不具备全方位防御的作战能力，防御的攻击设施也没有放置，只要我们最后围住堡垒，基本上就已经胜利了。” 说完雷萨里特目光灼灼的看着各位头领，那意思欢迎来找茬。 骑战经验丰富的法提斯首先提问道： “库吉特人四周有巡逻骑兵，塔楼上有放哨的弓箭手，不可能让你大模大样的把士兵派到三个大路口的吧，副总指挥？” “是的法提斯阁下，不过您忘了，战争不只是白天可以进行的。” 雷萨里特自信的道。 “哦，你是说夜袭？” 艾克斯恍然大悟道，也难怪，这时代根本就没有影视剧中那种令行禁止，行动统一的高素质部队，能进行夜间行军打仗的部队不仅要求有很强的作战素质，还要有很强的身体素质和纪律素质，这三者缺一不可，不然都不能发动夜袭。 所以这时代大多数将领都是白天行军打仗，夜晚扎营休息，不是他们不想靠夜袭致胜，而是手下部队不能，搞不好还被敌人发现反过来埋伏了，或者干脆在行进中发生混乱，甚至是一惊一乍风声鹤唳的发生营啸，自己就溃散了。 也怨不得法提斯没有想到，只是他被固有的模式限制了思考范围，艾克斯这才明白二十多天前和雷萨里特说想进击舒乐斯时，他当时不同意现在确同意的原因，因为这段时间他已经刻意的组织了四五次夜间行军训练了，看来他是有备而来啊。 当天下午，将近三百人的部队在艾克斯率领，雷萨里特指挥，法提斯、班达克、德赛维、冉虎、刘唐等一众军事头领从旁协助下，井然有序的出了要塞。 这算是要塞的全部精锐部队了，包含两百人的组合步兵，以及将近一百人的轻重骑兵，可以说要塞现在就是一座空城也不为过。 为了安全起见，艾克斯让留守的亚曼提这几天先不要外派领民出要塞劳作，全部在要塞里施工就行，并让他临时组织一百名民兵，充作卫戍部队。 部队在天近黑的时候就行进至阿斯卢姆和舒乐斯之间的一片森林，这是他们行军路线的第一站，雷萨里特指挥部队进林中休息，不许点火，不许喧闹，进食干粮。 并派最精锐的侦骑十名，由冉虎率领，前去舒乐斯外围侦查。 两个小时后冉虎率领侦骑回报：舒乐斯已经撤了外围巡逻侦骑，落了寨门，全员回到村内休息了。 雷萨里特就指挥大家整队继续前进，约么又行进了三个小时，部队来到了离舒乐斯村约有一百五十米处的一片密林。 雷萨里特让部队入林休息，进食干粮。 此时已是后半夜，部队吃完干粮稍作休息后，雷萨里特就指挥步兵按阵列息声缓慢前进，并让骑兵绕到另外两个主要出口附近，随时准备封堵敌人进出。 在离村子还有将近五十米的时候，步兵阵列还是被箭塔上的敌人哨兵发现，“嘣”的一声，一支箭射在了前排的阔盾上，紧接着箭塔上警锣大响。 众人再不迟疑，发一声吼，一起冲向五十米外的寨门。 同时雷萨里特分出两组各五十人的阵列，往另外两处大路口进行封堵，并命令轻骑兵围村绕圈奔射，射杀高处的敌人掩护步兵阵列，并阻杀零星逃跑的敌人。 箭塔上的哨兵还妄图居高临下进行阻击，被德赛维组织在一起的神射手几轮集火射击，射得像刺猬一样从高处歪栽下来。 很快三处大路口就被封堵完毕，简易的木栅栏和拒马也被重骑兵用套索拉到在一边，雷萨里特一声令下，组合步兵开始往里推进。 等三路组合步兵把三个路口彻底堵死了，库吉特人才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不甘心失败的他们组织起几十骑冲阵，妄图冲开步兵的阵列。 只是仅宽十多米的路口让当面冲来的骑兵不足十骑，马匹还被战士们丢过来的火把阻吓，能冲过来的仅有四五骑，在三四层厚的阵列和密集的长矛面前也是枉然，很快就被射死在阵前。 按照事先演练的步骤，步兵阵列每推进到一间房屋，就破门而入，派三至四个小组进屋清剿库吉特人，解救被俘维吉亚人，确认安全无误后，再接着往前推进。 整个舒乐斯村也不大，三路人马推进很快，在东方天空刚露出鱼肚白的时候，众人已经来到还未完工的堡垒前，把整个堡垒围的水泄不通。 艾克斯远远的看着这座已经初具轮廓的堡垒，这是一座库吉特式的坞堡，主体采用夯土混合木材的结构建造。优点是取材容易建造快，缺点就是在干旱的草原这种坞堡还可堪一用，因为泥土夯的再结实也不耐雨水侵蚀。 艾克斯心想这些库吉特人不知道维吉亚王国比他们草原上湿润多雨吗？这样建成的坞堡最多几年就会被雨水侵蚀的不成样子，难不成他们修筑这个坞堡本来就是用作临时性的建筑？那么库吉特人可能很快就会对维吉亚发动大规模的进攻，最多不超过两三年。 得出这个结论后，艾克斯不禁心中庆幸不已，还好今天就要把这个钉子给拔了，不然以后还真可能后患无穷啊。 艾克斯先让冉虎用库吉特语像坞堡内喊话招降，换来的却是一阵犀利的箭雨，可能是里面的那颜统领不死心，决心率领残存的几十名库吉特人抵抗到底。 这边也不废话，艾克斯让士兵们在村子里一顿搜检，找出三根比较粗的圆木，用大斧削尖一头权作撞锤，在阔盾的掩护下，抬到射口最少防御最薄弱的一段城墙下，开始破坏城墙。 刚刚夯筑的城墙此刻还没有干透，还没有达到最佳的硬度，很快就出现大块的脱落和破损，直骇的库吉特人把能派的射手都往这里派了过来。 只是雷萨里特这边早有准备，五六十名精锐射手在优质的紫衫木硬弓和仿制的罗多克军用弩的加持下，集中火力对增援之敌进行压制。 坞堡这处城墙上的射位本就很少，增援的库吉特射手在两米多宽的城墙上挤作一团，没有对下面破坏城墙的士兵造成多大伤害，反而让艾克斯这边集火射杀不少。 很快在三个撞木的一通努力下，城墙上出现了第一个裂缝，只骇的库吉特人纷纷逃离这段城墙，又经过半个小时的努力撞击，只听“呼隆”一声巨响，这段城墙一下子垮塌了一个五六米的口子。 战士们以之前演练的作战小组为单位，顺着垮塌的斜坡，吼叫着一拥而上，冲进了坞堡内，随即展开了一场血腥的屠杀。 第86章 众望腐朽 精于骑战的库吉特人离了马匹，在战斗小组缓慢却有效的推进下，慢慢被压缩到一个狭窄的角落。 三人组中的弓弩手引而不发，让持盾手推进，长矛手刺杀，但有库吉特人想引弓射击，就抢先在近距离用弩机射杀库吉特的弓箭手。 这种威慑推进的策略是艾克斯事先交代的战术思想，让库吉特人骇的龟缩在盾下，不敢轻易反抗，一点一点被四面八方围过来的阔盾压缩。 直至艾克斯让冉虎再一次劝降后，六十多名库吉特人刀枪箭盾噼里啪啦掉了一地。 艾克斯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在他眼里，这些库吉特人就是重要资源，就是马匹，就是闪闪发光的金币。 不仅如此这些库吉特人还可以当做奴隶来用，他还存着别的心思。 此战收获甚巨，金币五十多枚，银币三百多枚，铜币五千多枚，还有金牌、金银首饰、玉饰、宝石若干。 俘虏六十多名库吉特精锐骑兵，那颜小贵族三名，库吉特战马八十多匹，铠甲、马具、兵器、箭矢等无算。 粮食、奶酪、肉干、蔬菜瓜果、羊毛毡、皮革、帐篷等军需物资，用领地的三十辆货车足足拉了两趟也没有拉完。 另外还有三百三十多名维吉亚人，坞堡已经建设的差不多了，他们也已经被折磨的只剩皮包骨头了，艾克斯估计，库吉特人存着让他们最少死掉一半的打算。 现在这些人都是艾克斯实际上的领民了，他们也只能跟着艾克斯走，别无他法了，留下来他们就只剩个死。 剩下没有领民的舒乐斯，艾克斯也不准备浪费，他留下两百多人，把整个舒乐斯的房屋拆个干净，并把坞堡防御薄弱的三分之一也拆了。 获得的石块、木材、夯土全部拿来加固坞堡，他要把这个堡垒建成永久的工事。 依照艾克斯的设想，这座堡垒建成后将是一座五十米乘五十米的四方形碉堡，外包石块内填夯土的城墙厚三米五，高六米，四角带突出射朵，外堑壕沟的坚固据点。 这里将是防御库吉特人入侵的第一道防线，也是汤泉要塞的外围缓冲，有这个碉堡在，领地的安全系数将会大大的提高。 艾克斯还留下三十骑轻骑，让冉虎统领，负责舒乐斯堡垒的一切事宜。 还告诉他往东侦查的范围要广，要扩大到三十里的距离，直到两国交界的雪山脚下才行。 安排这些完毕后，艾克斯这才带着部下，浩浩荡荡的返回汤泉要塞。 回到汤泉要塞后，艾克斯一行受到了领民们的热烈欢迎，这点塔尔博力亚领的老人最有经验，不仅夹道欢迎，沿途撒花，亚曼提还让几个年轻的姑娘给艾克斯和一众头领献上花环。 最是激动的还是本地的维吉亚人，他们很多都找到了自己失散的亲人，自是对艾克斯及一众头领感恩戴德，满口赞誉之词。 当晚，领民们还在外堡堡场上举行了盛大的篝火晚会，现在这个活动已经是艾克斯领民的保留节目。 大家载歌载舞，大吃大喝，尽情欢乐。 虽然领民们来自各地，有斯瓦迪亚人，有维吉亚人，有汉人，有诺德人，他们操着不同的语言，唱着各色的小调，一场畅快的欢宴下来，大家少了生分，多了认同，甚至有些还偷偷的增加了感情。 看着和谐欢乐的领民，艾克斯甚是心满意足，让他觉得当领主的价值和意义不就在这吗？这样的活动很好，以后要多多举行才是。 有了新晋领民的加入，以及那六十多人的库吉特奴隶，让劳动力欠缺的情况改善不少，领地的建设速度加快，艾克斯有信心在冬天来临的时候，整个要塞全部完工。 很快一个月又过去了，这期间艾克斯让班达克、马尼德、法提斯三人率队进行了两次行商。 一次从水路，顺流而下，经库丹城、库劳城、萨哥斯城、窝车则城，最后再从窝车则城沿海岸线到达日瓦车则城，然后再原路返回。 沿途贩售领地出产的皮甲，皮革制品，雪盐等物，以及转卖沿途城市出产的皮革、铁料、铁制工具、亚麻、葡萄酒、奶酪、熏鱼、丝绸等物。 这一路要经过诺德人领土，虽然经停的都是关系不错的城池，但是艾克斯也没有让他们打上自己的升龙旗，以免招惹上不必要的是非。 同时到达窝车则的时候，班达克还递上艾克斯分别写给伊阿亚城主夫妇和纲德小姐的信。 给伊阿亚城主夫妇的信主要是建议和他们组成联合水运商队，这样不仅可以促进沿途商品的流通，还可以抵御海盗的打劫，增加对途经地商品的议价能力，从而更具商业竞争优势。 很有商业头脑的伊阿亚城主夫妇当即答应了这项请求，一支多达二十一艘龙头船的商队就这样组成了，其中艾克斯、伊阿亚、纲德各出七艘船。 联合商队打着伊阿亚的旗帜，只去了趟日瓦车则城，伊阿亚城主就赚到了平时几个月才能赚到的钱，高兴的他随船队寄了一封信给艾克斯的感谢信，对准女婿是一顿猛夸。 至于纲德小姐的信，一开始的内容是说自己已经原谅和理解她之前的所作所为，但是下不为例，以后重要的事情不许再瞒着他云云。 紧接着就是说一些这里不方便写的肉麻话，直撩拨的纲德小姐春心荡漾，在船队返航时候非要跟着来到了汤泉要塞不可。 随着纲德小姐一起来的，还有三十名盾女和五十多名仍然单身的女光棍。 盾女是纲德小姐怕艾克斯领地初成，防御能力不足，专门挑出来支援他的，领队的就是那个十字刀疤脸的尼娅。 女光棍嘛，大家都懂，自从艾克斯上次往盾女村派了两百多名男光棍后，他领地上的男领民现在已经在诺德女人那里已经树立了良好的口碑，甚至有愁嫁的诺德女人专门跑过来投奔盾女村，期望着艾克斯哪天再发一波男神过来。 纲德小姐的到来，让艾克斯和她二人的关系再次达到蜜月期，为了二人更加滋润，艾克斯还恬不知耻的连着几天包下了温泉的使用权，不仅他和纲德小姐一起洗白白，有的时候还叫上克雷斯。 一时间，关于领主大人艾克斯的艳闻蜚语不断，搞得主政的亚曼提和主持宣传的尼扎二位头领非常头大。 二人最后一合计，反正温泉水量够大，每天通过暗渠里排到河里的都不知道有多少，外堡的堡场还有很多空地，干脆在离内堡最近的地方给艾克斯修个专属的泡池，将来内堡修缮好了后，在修个直入内堡的楼梯，省得让领民们发现，他们的领主整天不干正事，又带着领主夫人去泡鸳鸯浴了。 另外一趟行商，是走陆路的，从汤泉要塞出发，经过库丹城、日瓦丁城、德赫瑞姆城、维鲁加城、最后到达杰尔喀拉城。 这一趟除了贩售领地出产的雪盐和皮革制品、皮甲外，主要是在沿途为领地购买些价格便宜的粮食，和肉干、苹果、卷心菜等副食品。 眼下领地没有食物产出，夏季过了大半，补种已经来不及了，除了种些生长周期短的蔬菜作为补充的副食以外，其他作物还是等明年再说吧。 顺便这趟也倒腾贩卖些商品净值高的橄榄油、丝绸、细亚麻、毛呢之类的商品。 这两趟行商皆获利不菲，特别是走水路的这趟，不仅贩运的商品量大，而且成本还巨低，特别是粮食。 陆运收购粮食，即使有新式货车的加持，路上总要吃掉损耗掉四分之一，有时候还不止，而水运则微乎其微，连十分之一都不到。 在两趟行商的巨额的利润面前，艾克斯很想也跟着出去浪一圈，但是众头领坚决不同意，甚至专门组织召开了一场大会，所有元老通通到齐，一起声讨他这不负责任的轻浮行为。 眼下领地又刚刚搞的有点声色，他又要出去冒险，万一暗中不知道哪里射来一支冷箭，众兄弟们不又白忙活了，不同意，一万个不同意。 为了留住心已经野了的艾克斯，众头领们可谓绞尽了脑汁，煞费了一番苦心。 德赛维给他打来丛林里最味美的飞龙；索菲亚为他发现了并采集了好些根胡萝卜一般粗的苦根；罗宾汉给他猎获了森林里最膘壮的雄鹿；伊戈尔给他捕获了肥美的鲑鱼；凯瑟琳专门给他挖来了宫廷里都难得吃到的松露等等。 一通操作下来，艾克斯吃得是脑满肠肥，咣咣长膘，眼睛发红，嗷嗷上火，天不黑就到处捉纲德小姐，撵克雷斯小妞。 那溢出的精力是使不完，根本使不完，顶得他没人的时候还偷偷撩拨小妮子索菲亚，让白纸一样的小姑娘一看见他就笑，就脸红心跳。 最过分还是属亚曼提镇长，这位卖身给艾克斯的头领很有做奴隶的觉悟，为了腐化他尊敬的恩人，还专门给艾克斯设计了内堡的领主府，拿着设计稿到他的面前，告诉他卧室有多宽敞，多华丽，地上铺的熊皮有多保暖，柔软的大床上能睡几个人等等。 关键这位还时不时拿着图纸征询他的意见，让艾克斯更有参与感和代入感，每天都沉溺于对未来腐朽生活的想象中，不再有精力思考那些众头领不希望他有的轻浮想法。 第87章 俘虏换民 头领们的策略见效了，一连着半个月，艾克斯恢复了本性，整天忙活的乐不思蜀，没有再提什么出去行商的事情。 只是乱世时事动荡，怎能容得他一直苟安腐朽。 这天冉虎派人来报，他们在舒乐斯附近伏击了一支三十人的库吉特队伍，他们是前往舒乐斯运送物资的，队伍里包括十多名骑兵和二十多名牧奴。 当时对方有两名骑兵比较警觉，跑掉了，另外击毙五名，俘虏六名骑兵，剩下的牧奴们没有反抗，也一并俘虏了。 在亲自审问一番押送回来的俘虏后，艾克斯进一步验证了之前的猜想，塞拉可汗确实是要以舒乐斯为前进据点，准备进攻库丹城的。 那一队押送物资的骑兵和奴隶不仅是专门运送物资的，他们得到的还有一个命令是，运送完成后直接留在舒乐斯的坞堡，协助原有坞堡防御。 和一众头领商议后，得出的结论是库吉特人最迟明年秋天就会再次发动对维吉亚的入侵。 而且这次还逃回两名库吉特骑兵，很可能会给舒乐斯要塞提前带来攻击，艾克斯急忙让罗宾汉率领三十名精锐射手前去支援，并让法提斯带领三十名骑兵在舒乐斯附近驻守，随时准备策应支援。 好在艾克斯之前的收缩型建设很见成效，舒乐斯的坞堡的城墙已经完全封口，外面的堑壕也已经挖好，艾克斯让人把建筑材料通通运到堡内，只留下一百人的领民慢慢加强细枝末节，另外一百人撤回汤泉要塞。 并且还让马尼德运送几车粮食和箭矢过去，让冉虎他们做好长期坚守的准备。 果然马尼德回来没出几天，法提斯就传回战报，说是库吉特人派了将近三百骑兵前来攻打舒乐斯的坞堡。 只是这些人不善攻坚，制作了几架简易的云梯后，就往坞堡前送人头。 向上攀爬的库吉特人虽然举着盾，却被四角突出的射朵上的弓弩手射的左支右绌，死伤惨重。 在丢掉了二十多具尸体后，库吉特人放弃了强攻，改为以优势兵力围攻。 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不是一支维吉亚人的孤军，当晚，法提斯就趁深夜袭击了他们的营地，还专门放火烧了他们的粮草物资。 第二天，这些维持不下去的库吉特人又派人过来劝降，使者对冉虎许诺了很多好处，什么封地、财宝、美女都出来了。 那冉虎能答应吗？库吉特汗国待了这么多年还不知道他们什么操行？他直接当场就严正的回绝了库吉特人，告诉他们是不可能投降的，这辈子都是不可能投降的。 并且冉虎还说了艾克斯之前授意他的话，告诉库吉特人，他这里有将近七十名库吉特精锐骑兵的俘虏，那颜贵族就有三人，如果想让他释放这些人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可以用来交换，至于用什么来交换呢，没错就是库吉特人手里唐人奴隶。 艾克斯这边还提出细致的要求，每名库吉特骑兵可以用三名三十五岁以下的青壮唐人来换，用三十五岁至五十岁的老年唐人需要五名，那颜贵族则需要二十名唐人来换，而且这些唐人不能生病、受伤、残疾，瘦弱没有精神的即使年轻也算作老年唐人。 库吉特头领没有达成劝降的目的，听到了冉虎的换人条件后，不得不率队悻悻的离去。 过了五天，这些库吉特人又回来了，同行的还有三百多被他们像羊一样驱赶的唐人牧奴。 交换是在坞堡的吊桥前进行的，为了防止库吉特人使诈，艾克斯事先交代让冉虎分批交换，每次最多不超过三人，而且为了防止混入奸细，还把张平、李达二人派给他帮忙甄别。 每次这边释放三名库吉特骑兵，对面就要释放相应的唐人牧奴，再经过这边一众汉族领民确认后，才能进行下一批次的交换。 刚刚过来的牧奴被张平、李达带人问及祖上籍贯，姓甚名谁，家中人口等相关信息，在确认无误后，才被放过吊桥，准许进入坞堡。 果然，库吉特人不老实，很快就甄别发现出十多名可疑分子，冉虎这边也不着恼，直接扣下，然后再让库吉特两名唐人换一名的换回去，并警告再有可疑分子就直接格杀处理。 就这样将近七十名库吉特俘虏换了一上午还没换完，最后还剩两名那颜贵族的时候对方居然没有奴隶了，本来看他们驱赶的人群应该是够的，看来这些库吉特人本来就存着坏，打算着派二十多名奸细混进坞堡来的。 冉虎再和张平等人合计后，决定也不在麻烦库吉特人了，让他们用四十匹好马来换，库吉特人自是不肯，双方又是一阵扯皮，最后把价格定在三十五匹骏马后，才给这场交换划上了最终的句号。 临走的时候，这些库吉特人还放下狠话，说很快就会让他们尝到报应的，换来的只是坞堡上的众人送给他们的一阵嘲笑。 获得了三百多族人外加三十五匹好马，艾克斯在汤泉要塞得了信后高兴的直拍大腿。 在确保库吉特人返回以后，法提斯把这些艾克斯的族人带回了汤泉要塞。 就这艾克斯还是不放心，让几位头领又对这些人进行一一的甄别，一番努力下，还真的甄别出五个可疑的人来。 在一番隔离审问和拷打下，这些人还真有问题，只是这些人却是真的唐人不假，他们都有至亲被库吉特人扣着，在威逼利诱下答应当了库吉特人的奸细。 艾克斯对于这些人的行为也不着恼，告诉他们不要怕，说不定他们很快就能和他们的至亲重新团圆了。 并让人把他们的姓名和被扣押的至亲家人的姓名都登记在册，只是目前得先委屈他们地牢里住上一段时间了。 地牢那里条件也不差，现在被打扫的很干净，他们的吃食也给足，穿衣也换上好的，保暖的，毕竟是自己族人，艾克斯对他们还带着改造挽救的人文关怀，希望他们有朝一日能发自内心的痛改前非，真心悔过。 在交换完俘虏以后，领地又过了一个多月的安稳日子。 现在领地已经有将近一千七百人的领民了，这个人口数都快撵得上他老丈人伊阿亚的直属领民了，人家可是老牌的诺德贵族，还是城主。 激增的人口让领地热闹非凡，也增加了各项消耗，通过张平和艾克斯的核算，领地目前的储备不足以度过即将到来的寒冬，艾克斯不得不让班达克他们再次出马，进行两趟行商。 眼下汤泉要塞的外堡已经基本修复、建设完毕，亚曼提正组织人进行内堡的修复和建设，所有城建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要塞外的据点只有河边的港口开始了建设，上面的码头已经到了收尾阶段，停靠个几十艘商船是没有问题的。 知道领地物资紧张，头领和领民们也是非常给力，为领地贡献着自己的一个力量。 驻守在舒乐斯的冉虎和罗宾汉在每天巡逻之余，把狩猎当做训练，趁着眼下秋天动物们长膘正肥，在舒乐斯附近的草甸和丛林里展开了好几次的围猎，先后猎获了野猪一百二十多头，麋鹿九十多头，梅花鹿两百多头。其它送给艾克斯和众头领尝鲜的野鸡、飞龙、雪兔等小动物还不算。 法提斯、尼扎、德赛维和留在汤泉要塞的骑兵、弓弩手也不甘示弱，也趁着天气展开围猎，收获的只比冉虎他们多不比他们少。 直累得加工肉干、兽皮的工匠们腰都直不起来了。 凯瑟琳领导的妇女们也积极出动，在骑兵队的保护下，她们散布在要塞附近的原野和森林里，采集野菜、蘑菇、可食用的茎块、野果等物，并把野菜和蘑菇晾晒成可以存放很久的干货。 艾克斯为了让大家在冬季有新鲜的东西吃，还专门在外堡建造了地窖，把领地收获的蔬菜，妇女们采挖的茎块、野果都储存了起来。 负责捕鱼的伊戈尔也获得了丰收，在渔船的加持下，他们捕鱼作业的范围扩大了，最远都快到达库丹城的附近了，每天返回时船上拉满了肥美的河鱼，最少也有上千斤重。 好在领地不缺食盐，这些鱼通通被做成了咸鱼干，现在港口附近腥气轰天，港口外面的平地上都是木头搭得晾晒架子，上面挂满了风干的咸鱼，成了一个大大的晾晒场。 其实这些采集猎获加起来的话，再加上艾克斯原先计算的储存食物，应该是可以度过这个冬天的，只是这里还有一个不确定的因素，就是琢磨不定的寒冷天气。 在没来领地之前，艾克斯就在日瓦丁的王家档案馆查到，这里的冬季一般是从十月份到来年的三月份结束的，跨越长达五个月份算是妥妥的寒带气候了。 不过这是指的一般情况，艾克斯看见档案里有过长达七个月冬季的记录，这点他还和伊戈尔确认过了的，万一自己不好彩碰上了这种长冬的年份，那么缺粮的两个月足可以饿死他大部分的领民。 艾克斯不敢赌今年是长冬季还是短冬季，也不能将就将就忍过去了，这更不是心怀侥幸的事情，那是将近一千七百人的生存大事。 所以他现在是想尽一切办法囤积食物，丝毫不敢懈怠，不图别的，图得就是华夏人那种粮满仓心不慌泰然自若，以及身为父母官的心安理得。 第88章 堡垒攻防 随着全领的民众一起努力，领地的备冬计划进行的非常顺利，现在食物、木材、保暖的衣物被褥已经基本筹措完毕。 本来艾克斯以为在冬天来临之前，领地内应该不会有什么意外和重大事情发生了，但是你永远不知道意外和明天那个先到来。 就在班达克、马尼德从水路行商返回的第二天，冉虎派骑兵疾驰来报：一支约有五六百人的部队刚刚翻过了雪山，正往舒乐斯的堡垒前进。 他们为首的打着拖巨那颜的旗帜，所辖军队步骑都有，还拉着很多物资和器械，看样子还有攻城的器械，以他们现有的速度，预计最迟两天后就可到达舒乐斯堡垒。 艾克斯听了后如临大敌，忙派遣德赛维率领三十名神射手火速赶去舒乐斯堡支援，并立即召开全员头领们参加的军事会议。 会上大家说什么的都有，有说坚守的，有说放弃舒乐斯的，还有说主动出击的，但是都没有说到艾克斯的心坎里。 敌人虽然势大，但是他又不得不前去应战，现在的他就像个赌徒一样，在心里掰算着自己手里的各种筹码。 现在领地有一百五十名轻重骑兵，其中重骑兵五十多名，但是武器装备很多都没有配齐，特别是重骑兵。 虽然重骑兵马甲基本上算是配齐了，但是武器铠甲还没有，长剑马刀都不能做到人人装备，不得已亚曼提只得让工匠用铁疙瘩装上木柄算作武器，个别甚至拿的是全木头做的木槌。 这些重骑兵单个作战肯定不行，艾克斯只得让他们结成重骑兵阵列冲锋，装备武器足的放在前面和侧面，装备武器差的位于中间，这样才能掩盖装备武器不足的缺陷。 轻骑兵一百多人装备还算整齐，他们要么马刀配弓箭，要么长枪配弓箭，但用于防御的只有一个领地产的木盾，基本没有铠甲，非常脆皮，弓骑游击或者跟着重骑兵后面冲锋还行，正面冲锋对抗的话，一个照面艾克斯估计基本上能死掉一小半。 真正装备差不多合格，训练达标的，就是雷萨里特训练的组合阵列步兵了，这样的步兵现在一共有两百多人。只是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对战中骑兵是克制步兵的。 分析完自己所属兵种的优势，和各种实际情况，艾克斯渐渐有了自己应对的方法。 可能面前诸位头领说得都有道理，甚至有的比他的策略还好，还更具优势。 只是身为领主的他，关键的时候还要拿出自己的意见，毕竟其他人可能有强过他的地方，但是他们都欠缺了一个整体的权衡，而且这个权衡必须由他也只能由他来定夺。 想到这他也不再犹豫，直接站起来道： “亚曼提、马尼德你们两位留下负责汤泉要塞的守卫，给你们留下一百组合步兵和三十个盾女，你还要组织二百名民兵协同作战，在我们没有返回汤泉要塞前，一定要守好要塞不得有误。 剩下的一百组合步兵雷萨里特带领，立即赶往舒乐斯堡垒里，并接替冉虎的工作，负责指挥堡内的战斗。 法提斯、尼扎你们二人负责指挥重骑兵，埋伏在附近的森林里，见机行事。 至于轻骑兵暂时交给尼扎带领，到了舒乐斯的时候再交给冉虎、德赛维统领，在堡垒附近对库吉特人游走袭扰，不得和库吉特人正面交锋，只负责袭扰偷袭。 亲卫队和本波耶、索菲亚、刘唐，以及凯瑟琳的卫生队，一同进入舒乐斯堡垒。 我们誓死守住堡垒，再过一个月不到，这里的天气就会变的很冷，只要坚持到那个时候，库吉特人自会退去。 大家下去准备，即刻出发！” 说着就准备往外走去，雷萨里特站起想说些什么，却被他摆手止住。 纲德小姐却挡在他的前面道： “我呢？我可是盾女领袖，不要看不起我，为什么不给我安排任务？” 艾克斯看了看她，以及站在她身后的克雷斯，双手按住她的肩膀，深吸一口气道： “你是我的女人，我需要你们守护好我的领地，万一我有什么……，你一定要照顾好我的领民，明白吗？” 说完这话，艾克斯直觉喉头发堵，好像是交代后事一样，不至于呀，根本没到那一步啊好吧。 纲德小姐却像受到了莫大鼓舞一样，上前抱住他激动的道： “我的男人，你是我的荣耀，你放心去战斗吧，我一定帮你守护好领地的。” 艾克斯这才想到诺德人的传统，他们都是以敢战勇战为荣的，甚至不畏战死，不怕牺牲的。 刚才他的举动，就等于站在了自己女人的前面，把威胁和困难通通挡下，分明是做到了诺德人眼中一个男人应有的担当和责任。 现在纲德小妞对他是爱更深，崇敬更甚，觉得艾克斯真不愧是自己的男人，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是个挂了也能进英灵殿大吃大喝的真男人。 只是知道她心里所想的艾克斯，不禁在心中直翻白眼，这个憨女人，敢情这么想让我去战斗，也不想想，战斗是这么好玩的？万一我嘎了怎么办？真是的。 激励好自己的男人，这位纲德小姐又颇具领袖风范的转身握住索菲亚的双手道： “保护好领主大人，这是我们每个臣下的最大使命！” 在看到索菲亚坚定的对她点头应允后，这女人又附耳小声对索菲亚说了什么，只见索菲亚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低头又轻轻的点了点头，很有小女人态，和刚才坚定点头时巾帼英雄般的样子有如天壤之别。 当天中午吃完午饭，将近三百人的部队就集合完毕，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先行前进的是尼扎率领的轻骑兵，艾克斯要他尽快赶到舒乐斯堡，看看需不需要掩护步兵进入堡垒。 结果艾克斯高估了这时代军队的整体素质，当晚的后半夜，他们赶到堡垒的时候，根本不见拖巨那颜部队的影子。 直到他们歇息了一天，吃饱喝足，个个倍精神了，拖巨那颜的部队才姗姗来迟，慢吞吞的在舒乐斯堡垒附近结了个营寨。 艾克斯一看，这不是机会吗，这不是？怎么能放过。 半夜时分，让冉虎率领的轻骑兵五十名，德赛维率领弓箭手三十名，悄悄来到敌人的营地附近。 先是德赛维的弓箭手急射三失火箭，射完直接就撤退，然后再由冉虎率领轻骑兵，围着他们的营寨打圈奔射。 一时间只听拖巨那颜的营地里，惨呼连连，哀嚎不断。 不过艾克斯还是低估了这些库吉特老兵的应激与作战能力，不消片刻，他们就组织起了反击，一阵阵到处漫射的箭雨从营地里射了出来，很快轻骑兵就有几骑被射落，冉虎不得不选择撤退。 只是经此一闹，整个敌营救火的救火，嚎叫的嚎叫，咋咋呼呼的咋咋呼呼，乱糟糟一片，直闹腾了大半夜才停歇。 第二日一早，艾克斯就站在舒乐斯堡内的望楼上，观察着敌人营地里的情况。 只见拖巨那颜营里的士兵个个没精打采的，却被军营里的那颜军官用皮鞭一阵打骂，从帐篷里一个个撵了出来。 他们来到一堆货车拉来的器械前，开始呯呯哐哐的组装，很快一个巨大的事物就逐渐成型，艾克斯脸上变得难看起来，那分明是架包了铁的攻城高塔。 艾克斯慌忙下了望楼，叫来堡垒里的头领过来商量对策。 到中午的时候，库吉特人的攻城高塔组装完毕，在他们慢悠悠的吃完饭后，就不慌不忙的前来进攻了，好像有了这个利器他们就势在必得了一样。 这也难怪，这架他们从东方偷师过来的攻城高塔确实是件攻坚致胜的法宝，在东方叫做井栏，只要把这东西推至城墙附近，桥板一搭，士兵们就像如履平地一样，踏着桥板攻入城墙。 这座新建成的堡垒显然没有整备拉索、拍杆之类的防御攻城的武器，更是对这架一面包了铁皮的攻城高塔，无可奈何了。 不消一刻钟，攻城高塔已经推到了一面城墙近前，城墙下是乌泱泱的举着盾牌的库吉特士兵，他们只等着攻城高塔放下桥板的那一刻。 城墙上的士兵仿佛像知道即将迎来末日一样，吵嚷嚷的来回跑动着，乱成一片，有的还徒劳的把箭矢往包铁的塔身上射，让看热闹的库吉特人个个脸上露出嘲笑。 城墙后面不知道什么已经烧着了，不时冒着黑烟，还散发着糊味，远处指挥的拖巨那颜以为敌人已经不战自乱了，只要一会上了城墙，这座堡垒顷刻就能攻下了，这让他心中甚是得意。 当攻城高塔的桥板终于搭上城墙的时候，突然从两边冲出十几个持盾手，他们用手里的阔盾死死的抵住桥板，不让敌人前进一步，以至于桥板上的人越聚越多，上面站满了库吉特人。 塔下面的库吉特人看见桥板搭上了，也顺着楼梯蜂拥而上，妄图抢上一份功劳，这让整个攻城高塔里外最少有了几十号人。 艾克斯一看时机差不多了，一挥手，十几个士兵提着冒着热气的陶罐冲上城墙，然后对着几米外的攻城高塔用力甩了过去。 只听“咣咣”一通破碎声响，包了铁皮的攻城高塔上一下子沾满了还冒着热气的黑色油污。 第89章 突入城门 “呼呼，呼呼”十几个燃烧的火把被人快速丢到攻城高塔上，塔身上附着的黑色油污犹自冒着热气，火把只要擦过就会燃起一片，只片刻功夫攻城高塔就上下燃起了熊熊大火。 包了铁的塔身虽然可以防护弩箭的射击，但是表面附着的热油顺着缝隙快速渗入到高塔里面，有的还滴落在往上攀爬的库吉特士兵身上，只烫的他们叽叽哇哇乱叫，有的甚至吃不住痛，从高处的楼梯滚了下去。 紧接着燃烧的火焰顺着油迹，烧到了塔里，里面的木头塔身、皮革、袍服、蒙皮木盾、头发等一切可燃之物，迅速的燃烧起来，整个方筒状的攻城高塔化成一座燃烧着的火炉，顷刻间这炉中就成了库吉特人的炼狱。 鬼哭狼嚎的声音，直骇的塔下的库吉特人纷纷后退，几个冲出炼狱的火人更是吓的部分库吉特人直接溃退。 桥板上的库吉特人应该都是老兵，他们倒也干脆，直接从上面跳了下去，六米高的距离最多摔断腿而已，总比烧死强，运气好的还可以毫发未伤的撤离。 就这样库吉特人用引以为傲的攻城利器——井栏，发起的第一波攻击就这样草草结束，以死伤惨重的失败告终。 艾克斯估计这波烧死烧伤、弓弩射死射伤以及后来的摔伤，总共给库吉特人造成最少五十多人的伤亡，说是损失惨重也不算为过。 原来艾克斯发现库吉特人在组装攻城高塔的时候，就知道不妙，忙召集大家商议解决办法。 雷萨里特当即就说出阻止攻城高塔的三种办法： 一是在城墙上设置抛石车攻击攻城高塔； 二是用固定在城墙上的绞盘套索拉倒攻城高塔； 三是用火油烧掉攻城高塔。 前两种需要提前设置制作，现在显然是来不及了，只是这第三种艾克斯也没有提前准备啊。 艾克斯现在只恨没有将雷萨里特早点派到舒乐斯堡来，他有这个意识，可能早就提前准备这些反制了措施了。 不像自己，虽然在原世界影视里看了不少打仗的场面，来这里也打了不少次仗，但是城池的攻防他还真真是个初哥，很多东西你不经历是没有这个意识的。 眼下能实施的只有这第三种了，只是众人一顿搜检，只在厨房里找到两小罐橄榄油，这还是厨师用于调制食物的。 也就艾克斯这个全大陆蝎子拉屎独一份的领主，对属下们是真的好，为给他们的食物里增味，才给他们配给了贵族才吃得起的橄榄油。 只是这两小罐橄榄油也不顶用啊，肯定是不能将覆盖着铁皮的攻城高塔引燃的，让艾克斯不无抱怨的道： “就这两小罐油，肯定也不够用啊！” 他这话却入了跟着来看热闹的厨师的耳朵里，这位以为领主大人没收了自己调味的橄榄油是为了制作什么大餐，听大人需要油忙举手道： “大人您要油啊，有啊，好多呢。” 众人跟他来到库房，掀开一个盖着的大缸，里面是一大缸白净如玉的凝固猪油，足足有两三百斤之多。 原来是前一阵子冉虎他们为了给领地增加食物，打了几百头的野猪，野猪身上的脂肪少，但是眼下正值上秋膘的时节，每只野猪身上也有几斤十几斤之多。 这位厨师捎带手把这些脂肪都炼成猪油，才攒了这满满的一大缸，没想到今天在关键的时候派上了大用场。 艾克斯当即大喜，让人把这些猪油拉到城墙下，支起大锅炼油。 不仅如此，为了增加附着黏性和燃烧值，艾克斯还让人把黑色的木炭磨成粉末，然后倒进锅里，搅拌炯涌。最后得到的成品是黑乎乎的粘稠液体，能挂在勺子上拉丝的那种。 这才有了十多名士兵用冒着黑烟的陶罐攻击攻城高塔的那一幕，幸好库吉特人也就这么一架攻城高塔，不然舒乐斯堡可真就悬了，因为所有的黑油都用完了。 这让艾克斯在心里不禁大呼天不亡我，要是让装备精良，作战经验丰富的库吉特人攻上城墙，后果简直不敢想象。 败退下去的库吉特人消停了一下午，没有再发动攻击，只是对面营盘里传来“嘣嘣”的敲木头声音，让艾克斯心焦，那是敌人正在制作攻城器械。 当晚，袭扰是不可少的，只是为了避免伤亡，艾克斯没让冉虎的轻骑兵出动，只让德赛维带着部下射了几轮火箭。 不过敌人显然早有防备，并没有起到什么太大的作用，纯粹是滋扰的效果而已。 翌日早上，在望楼上观看的艾克斯心里又紧张起来，三架库吉特人连夜赶制出来的蒙皮撞车被他们推了出来。 只是艾克斯随即心里又释然了，舒乐斯堡城门有吊桥，城墙前有三米多的堑壕，蒙皮撞车总要够得着城墙才行吧。 随即他又收紧心房，暗道库吉特人不会想不到这点的，肯定有应对之策，不然也不会这么费劲巴拉的做这么多的无用功。 果然艾克斯很快就看到了敌人的策略，两百多名奴隶模样的人，背负着装满沙土的袋子冒死前来填堑壕。 被城上射死射伤几人后，艾克斯忙叫停了城上的射击，原来受伤了的奴隶发出的嚎叫竟然是他熟悉的汉语。 艾克斯定眼仔细观瞧，果然背运沙袋的基本上都是黑头发的东方面孔，直气的他咬牙切齿，痛骂拖巨那颜是个阴险狡诈的小人。 艾克斯当即就请教雷萨里特，看他有没有办法能解救城下正搬运沙袋的族人。 这位副总指挥边摇头边道： “大人，除非您让阵列步兵在吊桥外结阵，然后让这些族人自己跑过来，只是这样就会在野外和敌人的骑兵硬抗，损失肯定很惨重的……，大人！你不能这样啊大人！” 他只是愣神的功夫，艾克斯就已经转过身去，下了城墙组织阵列步兵集合了。 很快一百名阵列步兵已经集合完毕，艾克斯亲自率领，这些人足够围在吊桥附近，组成一个两层厚的方阵了。 出堡垒前艾克斯还交代德赛维、罗宾汉二人，在城门处的城墙上集合好弓弩手，及时做好火力支援。 随着吊桥放下，一百多阵列步兵迅速冲出城外，在吊桥外结成一个密集的步兵阵列。 几个嗓门大的族人对前来背沙袋的同胞高声用汉语喊道： “故乡人，想活命的往这里跑，再不跑过来我们射箭啦！” 只是大家想得还是幼稚了，这些个唐人奴隶只是愣了一下神，仍然接着往回跑。 艾克斯见状，只得咬咬牙，对城墙上的弓弩手挥了挥手。 城墙上射下一阵箭雨，五六个不好彩的直接被射成了刺猬。 这时候这几个嗓门大的，包括城墙上的族人都一起用汉语对这些奴隶喊话： “听真啦，故乡人，想活命的往这里跑，再不跑过来我们射箭通通杀死你们啦！” 这才有一个想活命的人，抱着横竖不过一死的决心，半信半疑的往这边跑了过来，他果然没有受到弓弩的攻击。 这位跑近一看，果然都是黑发黑眼睛的同族人，他也是有同胞情谊的，站在阵列里对仍在背沙包的族人高喊道： “李四，王老六，这里，往这里，都是家乡人，过来能活命哇！大家快过来啊！” 榜样的力量很快就起了效果，听见呼喊的同胞把身上的沙袋往堑壕外面一丢，纷纷跟着跑了过来，很快阵列里就有了十多名族人。 艾克斯让这些人留几个嗓门大的接着喊，其他人赶紧回城堡里躲避。 见此情形，对面的拖巨那颜脸上去露出了轻蔑的冷笑，他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堡垒里的人会顾及这些个他眼里的低贱唐奴的性命。 他本来的打算是非常冷血的，根本没顾惜这两百多的唐人奴隶的性命，让他们冒死去背负沙袋填城墙下的堑壕。 哪怕这些个奴隶通通死光了，他也不会太过心疼，只要这堑壕填平了，攻破了这座堡垒，奴隶的数量不就又上来了？ 看见对面洞开的城门，他知道机不可失，一挥手一百多骑兵向阵列冲了过去。 看着汹涌而来的滚滚骑兵，艾克斯知道就凭自己这单薄的两层阵列，是根本没法阻挡全速冲击的骑兵队的，发一声喊，让大家赶紧撤往城堡里。 从吊桥外的结阵处，到城门口只有十多米的距离，就这等一百多名士兵和奴隶撤到吊桥中间的时候，一百多米外的库吉特骑兵已经冲到了近前。 只是两米多宽的吊桥实在狭窄，使得他们的马速降了下来，但也不影响骑兵的威力，两名最前面的重骑兵拉缰绳提马，让马蹄重重的踏向留在后面几排掩护的持盾手的阔盾上。 只听闷哼连连，有人当场就被震的口吐鲜血，还有两名持盾手把持不住，跌下了满是尖木桩的堑壕，被尖木桩刺个通透，眼见不活。 直骇的众人惊惧不已，纷纷推挤着往堡垒内部撤离，其间又挤掉了两名奴隶和一名士兵。 众人好不容易撤到了城门洞内，只是库吉特骑兵也尾随而至，眼见着攻入了堡垒。 在远处观战的拖巨那颜见状兴奋不已，大手一挥手，余下的两百多名骑兵猛抽胯下坐骑，用加速度往城门处快马驰来。 第90章 俘获拖巨 跟着突入城门洞的库吉特骑兵发现，虽然对面的敌人一直往里面撤退，却始终保持着不乱的盾阵阵型。 直到他们以马蹄逼迫着阵列步兵不停撤退，突出了城门洞，才发现原来里面还有一番玄机。 还未待他们反应过来，后面跟过来抢功的库吉特人拥挤推着他们向前，一下子把这个新扩充的不大空间填满。 举目望去，自己和众骑兵正身处一个十多米长宽的四方围墙内，围墙上一道对着城门的大门不知何时已经关闭了，只是这些剩余的阵列步兵撤到角落里怎么都不见了？ 仔细一寻，原来在左右两侧的墙角处，各有一个仅有一人多宽一点的小门，撤出去的持盾步兵正举盾堵住了小门，盾缝里还能看见这些步兵正对他们露出奸计得逞的坏笑。 “不好！快撤！” 看明白的库吉特骑兵大吼起来，只是这前堵后拥的哪有那么容易，现在就是调转个马头都不行。 还未待更多的人反应过来，头顶上、门洞里、身背后的箭雨纷纷落了下来，顷刻间就倒下了一片。 就这后面的骑兵还接着被挤进来十多骑，也被顷刻射成刺猬，在这个只有一百多多平米的四方空间里躺满了人马的尸体。 原来军事论坛灌过水的艾克斯也不是对舒乐斯堡垒什么也没做，他曾经看过一部关于瓮城的纪录片，针对库吉特人骑兵突防能力强的特点，在城门里也设置了一个十多米长宽的瓮城。 平时人员的进出就从瓮城两边的小门，这小门六十厘米宽，不到一米九高，骑马是不可能进入的。只有大队人马和物资需要进入堡垒的时候，才把里面的那道大门打开。 这样既不影响平时人员的进出，又防止了骑兵队突入城中的风险，算是对库吉特人恶意满满的一种特殊设计。 “快撤退，这是陷阱！”“不好了，有埋伏！”…… 门洞里的库吉特骑兵对后面的骑兵纷纷回头呐喊，只是经过层层传递，到达最外层的骑兵耳朵里时，还未待他们调转马头，后面拖巨那颜命令的第二波骑兵已经冲到了，一下堵了个结实。 城墙上的弓弩手卯足了劲头往下射击，他们根本不需要瞄准，库吉特人不大的蒙皮骑兵盾根本防不住高处射下的箭矢，不中人即中马。 一时间城墙外的库吉特骑兵人仰马翻，死伤者难以计数，大有动摇之势。 “嘟呜——！” 忽然一阵低沉悠远的牛角号吹响，堡垒里的那道大门突然大开，艾克斯亲自率领堡垒里仅有的二十多骑，冲了出来，紧紧的黏住城门洞里进退不得的库吉特骑兵。 埋伏在一边的法提斯、尼扎率领的重骑兵，以及冉虎率领的轻骑兵，在听见这进攻命令的牛角号后，纷纷上马，从隐藏的森林里冲了出来。 正在进退失据的库吉特骑兵，看见森林里冲出大队的重骑兵，浓烟滚滚的也不清楚有多少人马，只道己方被对方埋伏了，吓得惊慌失措，调转马头往远处星散逃跑。 没来得急逃走的库吉特骑兵，也是阵型松散，毫无抵抗意志，被法提斯率领的密集重骑兵阵列如刀切奶酪一般，轻松切开口子，透阵而过。 紧跟其后冉虎率领的一百多名轻骑兵又用弓箭和长枪，让口子裂开的更大，把库吉特人的骑兵彻底冲的溃散开来。 法提斯还和尼扎两人兵分两路，尼扎只率领十几骑，分兵堵住吊桥一头，就让还在吊桥和门洞里的二十多骑库吉特骑兵下马投了降。 艾克斯也不犹豫，让阵列步兵们一拥而上，把这些投降的库吉特人押到堡垒内，他则和尼扎合兵一处，继续追击逃散的库吉特人。 刚刚上马的艾克斯还没驱动马力，就看见远处浓烟滚滚处，拖巨那颜的玄天白燕旗轰然倒下，不嫌事大的冉虎还带着众那可儿一起用库吉特语高喊： “拖巨那颜被俘了，快快下马投降吧！拖巨那颜被俘了，下马投降不杀！” 别说，还真有几个吓破胆子的库吉特人，滚鞍下马，跪在地上低着头，将手里的弯刀高高举过头顶，投了降。 更多的是四下里星散逃跑，再没有成建制的敢于反身抵抗的。 不得已，法提斯和冉虎只得将部下分成十人、二十人的小队，分开追击。 冉虎则亲率二十多骑，紧跟着前面一股约十几骑的库吉特人，那里面有他的旧主人拖巨那颜，他至今仍不忘当初的夺马抛弃之恨。 众人从上午追到中午，又从中午追到黄昏，直追到雪山脚下。 艾克斯怕天黑出现意外，让传令兵沿着雪山脚下来回快马巡视，边巡视边吹响“嘟嘟，嘟嘟”两短急促的撤退号角。 冉虎还真没有让艾克斯失望，真的就把拖巨那颜给俘获了，只是他自己也不轻松，被人射伤了左臂。 据冉虎说射伤他的那个人，就是上次在阿达库鲁姆逃跑的那个人，还真应了‘不是冤家不聚头’的那句俗话啊。 在山脚下，艾克斯确认没有人再往死向前追击敌人后，就率队返回舒乐斯堡垒。 在回来的路上，艾克斯还让没有押解俘虏的骑兵左右散开，让每人间隔三十米，整个跨度达到三千米的宽度。 每隔几人还布置一个族人，让他们时不时用汉语对原野里高喊道： “家乡人，不要再回库吉特做奴隶了，跟我们会领地做个自由人吧，领主大人会分田分房给我们的。” 别说，这一路还真捡拾了三十几个逃散的汉人奴隶。 众人慢悠悠的行了一整夜，快到中午的时候才回到舒乐斯。 留守的阵列步兵和弓弩手，看见凯旋归来的他们纷纷高呼不已。 此战，不仅击溃了拖巨那颜率领的将近四百人的大军，杀死了一百四十多人，俘虏了库吉特骑兵六十多人，那颜贵族四人，包括一大三小，那个大的就是拖巨那颜。 这位拖巨那颜可是排在库吉特汗国贵族里的前三甲，是汗国举足轻重的人物，同时他还是重要城池艾车莫尔城的城主。 据说他的城池盛产香料、皮革制品、毛呢等货值高的商品，真真是个富得流油的好地方，艾克斯现在都不知道让他出什么样的赎金，才更符合他这位大人物的身份呢。 另外还解救了一百二十多人的汉人奴隶，包括艾克斯回程捡拾的，以及三十多人的其他民族的奴隶。 城外的库吉特人的营盘几乎无损，里面的物资可以说原封不动给留下了，当艾克斯第二天率队返回时，德赛维他们组织人手连一半还没搬完呢。 事后经过统计，此战缴获的大项物资有马匹将近两百匹，小麦五百多袋，肉干一百多吊，各类蔬果副食一百多筐，牧草将近一千捆，毛皮三十多捆，羊毛毡四百多卷，行军帐篷五十多顶，木头货车三十多辆。 其它小项物资种类繁杂，很难计数，像什么盐、油、奶酪、香料，炊事用具，各类酒品，军医处的草药，那颜们随身起居的各类用品等等，五花八门，不一而足。 武器装备也是大头，光各类弯刀马刀就有将近三百把，轻重骑兵长枪三百多杆，库吉特重装铠甲将近五十副，轻甲皮甲两百多副，轻重头盔两百多顶，轻重骑兵的马具一百多副，以及三百多捆总数达到三万五千多支的库吉特箭矢。 有了这些个武器装备，回头在经过领地工匠修补加固以后，短时间内艾克斯的部队是不会再缺少武器装备了。 另外还缴获了库吉特人原封不动的几箱子军费，包括从库吉特俘虏身上收集的，总共得钱有：金币五百多枚，银币两千多枚，铜币三万多枚。 其它的像什么金银首饰、名贵瓷器、玉牌珠宝、金银酒器、金银烛台、餐具等等杂项，也是难以计数。 值此一战，可以说收获巨大，艾克斯感觉自己什么也不缺也不愁了，现在妥妥的是个富家翁了。 只是此战艾克斯一方也有伤亡，其中骑兵伤亡最大，他们大多都是死在冲阵和追击的过程中，轻重骑兵总共死掉了十七名，重伤十三名；阵列步兵死掉八名，轻重伤五名；弓弩手死掉十一名，重伤六名。 虽然和库吉特人比我方的损失可谓微乎其微，只是如此大的伤亡也让艾克斯难以接受，这是自他领军以来前所未见的伤亡。 其主要原因就是士兵们的武器装备太差了，很多人根本就无甲可穿，要不是领地制盾技术成熟，基本给每个人都配了盾牌，艾克斯估计这次的伤亡会更大。 这也让他下定决心，回到领地往后的一段时间，重点的工作要从武器装备上下手，好好的提升一下自己部队将领士兵的装备质量。 而且根据他原世界学习了解到的知识，和现有的武器装备相比较，他有很多改进的想法都没有去具体实施。 又再想到那些伤亡的数据，他只觉心中有愧，近段时间净搞些男男女女、卿卿我我的风花雪月了。 ‘要是这段时间我把心思多放在正事上，这次或许会少些伤亡吧？’ 他在心中无不自责的道。 第91章 汤泉问对 两天后，整顿完舒乐斯一应事务，又仔细交代了冉虎一些关于防御方面的注意事项，艾克斯一行才打道回汤泉要塞。 领地这边，他两天前就已经把胜利的捷报传了回去，部队行至阿斯卢姆的时候，河的两岸已经站满了迎接的领民。 回到领地后，自是亚曼提等人安排的凯旋仪式的形式过场，但是又不得不走，毕竟领民们需要憧憬和安抚，士兵们需要振奋和鼓励。 好在艾克斯现在已经驾轻就熟，站在高台上对台下已经接近两千的民众侃侃而谈，在一场惊心动魄的战斗历程和一番慷慨激昂的壮志胸怀后，他以一句： “犯我领地者，伤我领民者，死！” 结束了整个演讲，仪式也在达到高潮后转入了下半场。 挥手向沸腾的领民们挥手致意后，艾克斯没做过多停留，他没有兴致在接下来的狂欢里喝得烂醉，径直回到了自己的临时居所。 看他表情不对，亚曼提等人也跟着进来，艾克斯看见跟进来一屋子的头领，笑了笑道： “我没事，你们去组织好领民，特别是晚上的篝火晚会，别出什么岔子，亚曼提留下就行了，都去忙吧。” 待众人都出去了，克雷斯端着一碗热葛根汤走了进来，她清楚自己的男人现在有一烦恼就头痛的毛病，待艾克斯喝完后她又站到他的身后，贴心的用小手帮他按摩起了太阳穴。 旁边的纲德也有样学样，直接侧坐在座椅下铺着的熊皮上，帮心上人捏起了大腿，她想许是艾克斯骑了一天多的马，乏累了才心情不好的。 这一幕直接给艾克斯整的都不好意思了，又不好意思让二女谁停下来，拒绝谁伤谁的心。 只是他现在这副尊荣实在是吓人，只见他两腿咧开，靠坐在铺了整张熊皮的大椅子上，旁边两位艳丽高贵的美女伺候着，把个上位者的姿态摆得都顶盖了帽了。 直让坐在对面的亚曼提紧张的不行，不自觉的坐直了身体，不停的咽着唾液。 他哪里知道看似对面高高在上领主大人，现在也难受的不行，背后已经渗出一层细汗了，这架势还怎么让他和下属专心的谈工作？ 好一会，他才收拾好心神，决定以领主的威势化解当前的尴尬，咳嗽一声，沉声道： “伤亡的数据统计出来了吗？” “回禀大人，此役我方共计死亡四十三人，其中七人是重伤不治后死亡的，剩下的重伤十七人，轻伤二十二人。” 亚曼提好似找到化解紧张的途径，清晰简洁的汇报了他掌握的数据。 “伤亡很重啊！” 艾克斯不无惋惜的道。 “大人，您节哀，生在乱世，能死在保卫领土，守护亲人的路上，他们死得其所的，死得荣耀，他们的家人也会为他们而骄傲的！” 艾克斯眼眸蒙雾，肃穆沉吟了一会，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亚曼提的说法，又接着道： “抚恤一定要做好，眼下领地物资宽裕了，我不希望任何阵亡英雄的家属寒心，而且抚恤不仅仅是发放物资金钱就了事了，还要暖化家属们因为失去亲人而寒冷的心，帮助他们实际解决生活中的遇到的各项困难。” 听了这话，亚曼提激动的手都有些抖了，他活了半辈子了，见过的领主贵族也不少，从没有见过艾克斯大人这样爱护领民属下胜过自己孩子的。 能跟随这位大人是多么幸运的事啊，他在心里告诉自己，一定要尽心尽力办好大人交代的事，这不仅是他的工作，更是他的荣耀。 于是慌忙摸出身上携带的记事本，把艾克斯的要求记录下来，那感觉就像小学生在记笔记。 艾克斯正陷入思考，没有注意面前满脸肃容的亚曼提，只见他接着道： “还要成立拥军办，目前工作由你和尼扎具体实施，对我直接负责。 主要工作是在逢年过节的时候，组织慰问这些牺牲伤残战士们的家庭，给他们发放慰问物资，现场了解他们的实际困难，帮助他们解决这些困难。 还要不定期组织拥军活动，比如农忙的时候组织人手帮忙干些农活，派人照顾这些家庭里没有亲人的孤独老人，发动周围群众去帮助照顾这些家庭等等。 总之，本大人要让他们过得好，过得幸福，不能让他们亲人的血白流，还要让他们得到尊重，得到荣耀。你明白吗？ 具体事宜你多想想办法，和尼扎商量着来，他的见识多广，很有想法，我相信你们一定能把这件事情做好。” “明白，请大人放心，属下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亚曼提表情认真肃穆，像极了晚辈给长辈表态的情形，只是这二人的年纪，似乎角色调换一下才更合理，才没那么滑稽。 讲完这些事情，艾克斯又陷入了一阵思考，忽然他又没头没尾的问亚曼提道： “你觉得怎么才能在战场上减少伤亡？” “呃——。” 亚曼提一时也答不上来，很明显他没有细想过这个问题，这也是艾克斯欣赏他的原因，很有学院派的气质，不了解的事情从不轻易发表意见，就鼓励的对他道： “没关系，你先想想，然后再和我说。” 听了艾克斯的话，亚曼提凝眉沉思好一会，又打开记录本，在上面一阵写写画画，琢磨好久后才对艾克斯道： “大人，我觉得应该从三个方面入手，第一个是训练方面，大人应该让部队训练经常化，这样才能在上战场时以最佳的状态应敌。” “哦，应该怎么训练呢？” 艾克斯循循善诱。 “属下以为训练应该从两个方面入手，一是战斗经验和武技的训练，可以让战斗经验丰富的老兵分享教授新兵他们的战斗经验，不必让每一个人都用鲜血和教训来积累经验，不然运气不好的人得到的就是残疾甚至是死亡，而不是经验。 同时我们还可以将一些实用的武技编纂成册，供战士们学习演练，属下觉得大人的《九刀十三式》就很不错，简洁实用，适合推广。其它的像骑兵、弓弩兵都可以做一些这样的书册。 另外一个是战阵和相互配合的演练，比如雷萨里特大人的组合阵列就很不错，长短搭配，远近搭配，防御和攻击搭配，形成的战斗力成倍的增加，还能有效的补齐缺陷，减少伤亡。 不过属下还以为我们不能只局限于步兵的战阵与配合，像骑兵和步兵，骑兵和弓弩兵都可以配合作战，组成战阵，取其长去其短，才能发挥更大的优势，从而减少伤亡。” 听完亚曼提的这段谈话后，艾克斯不再靠在椅背上，而是正襟危坐，看来他还是小瞧了这里的人，特别是像亚曼提、杰姆斯这种善于钻研，勤于思考的学院派，他们可能某些方面不是很擅长，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只要他们肯下工夫的事情，没有不精通的，不让人惊艳的。 “镇长大人，你年轻的时候是不是也当过兵？” 艾克斯意味深长的询问道。 听了他的问询，亚曼提有些不好意思的老脸一红，不好意思的道： “不敢对大人隐瞒，属下年轻的时候曾经在罗多克王国当过军士长，只是后来觉得贵族之间的战争都是不正义的，甚至是邪恶的，所以就当了逃兵。” 说着这位两鬓斑白的中年人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忽然他好像又想到了什么，对艾克斯解释道： “不过自从跟随了大人后，属下发现大人每一次用兵都是正义合理的，属下相信大人的为人，坚决拥护大人的判断……” 艾克斯摆摆手，打断他的说话道： “无妨，你做的没错，从不正义的战场上逃走是正确的，我很赞同，不过也请你相信我，我绝对不会发动不正义的战争。” “属下誓死追随大人！” 艾克斯前探身体，用手拍了拍亚曼提的肩膀，以示认可，接着道： “继续，第二个方面是什么呢？” “属下以为是作战思想，这点比较难以提高，需要有经验有口才的人教育引导，不能让战士们光顾着勇敢杀敌而罔顾自身的安危。 固然勇敢是战士的优秀品质，但是没有头脑的勇敢就是鲁莽，要树立战士们勇敢杀敌的同时最好先保存自己的观念，这样才能最大幅度降低伤亡率。” 他的这种思想在这时代已经属于超前的要上绞刑架了，士兵上了战场如果先想着保命，而不是勇敢的杀敌，那还要他们干什么？恐怕没有一个贵族会允许自己的士兵这样想吧。 他不敢保证自己的想法能够得到艾克斯的认同，就停顿下来看艾克斯的反应，却见艾克斯并无异样，而是微笑的看着他，鼓励的点头示意他继续，不禁让他心头一暖，接着道： “属下以为，战士们苦练杀敌本领的同时，还要苦练保命的技巧，树立首先保命的意识，要在杀敌的同时最大限度的保存自己。 当然也不能说一味的只讲保命苟活，战士的最大使命是取得胜利，在完成这个使命后兼顾保护自己，才是一个合格士兵具备的优秀品质。 这点很难做到，需要下大功夫磨练、学习、感悟，最好有人指引、教育、训练。” 第92章 军团计划 说实话，艾克斯把亚曼提留下来，是鉴于这次战斗伤亡过大，存着引导他的想法，想让他知道武器装备在战争中的重要作用，从而让他主动想办法在提高装备质量上多动点脑子，多下点功夫，多在资源上倾斜一些。 这也是他现在用人之术日渐炉火纯青的体现，却没想到打开了另外的一个视角，让他看到了学院派的亚曼提渊博有思想的另一面，这到是艾克斯始料未及的。 看着他言之凿凿，自信的言语中似有成例在胸，艾克斯期待的接着道： “那你认为具体应该怎么做哪？我的镇长大人。” “大人，您得空的时候应该多看看历史书啊，这些在史书上都是有成例记载的，我们可以试着成立骑士军团啊。” 这位学院派可爱的耿直一面又暴露了出来，丝毫没考虑领主大人的个人感受，让他为自己前段时间的荒淫无度又愧疚几分。 还未待艾克斯想怎么化解当前的尴尬，这位耿直的学院派像没事人一样，接着道： “要想让士兵们带着战术思想去战斗，让新兵有人教授战技和经验，就得让全体成员有集体荣誉感，相互帮助，相互守护，相互激励，成立骑士军团才是最容易，最有效的办法。 骑士军团有自己的宗旨，有成熟的战术思想，有老兵提携新兵的传统，有自己独特的训练内容。 一旦成立了骑士军团，全体成员都有了归属感和集体荣誉感，他们会自觉进行训练，会注重骑士军团的各种传承，会自主进行各项缺陷的优化提升。 历史上最着名的骑士军团之一制裁骑士团就是很好的例子，这个骑士军团最早成立于黑暗神教入侵的时期，主体是由哈伦格斯家族成员组成。 他们的宗旨就是清除异教徒，惩恶扬善，解救黎民，他们军团兴盛的时候，大陆上的各类土匪强盗都闻风丧胆，不敢太过兴风作浪。 他们的特点是勇敢顽强，嫉恶如仇，信念坚定，一往无前。 他们在抵抗黑暗教廷入侵的时候屡立战功，更是消灭了不知道多少恶名远扬的盗匪巨寇，曾经大陆上的妇孺老幼都知道他们的大名。 只是后来随着卡拉德帝国的分裂，以及哈伦格斯家族的衰落，这个骑士军团也跟着慢慢淡出了人们的视野。” 说到这亚曼提十分惋惜的叹了口气，仿佛意犹未尽，又仿佛心有不甘，看见艾克斯仍然兴趣盎然的看着他，又接着道： “所以您看大人，只要一个军团的宗旨明确，内部团结，重视荣誉，延续传承，就会大幅的提高各项作战能力，不仅仅是生存保命的能力。 所以我以为，当下我们首先应该成立一个骑士军团组织，由您亲任大团长，再根据您的意志提出一个核心的宗旨。 然后在这个宗旨下制定确立等级制度、晋升条件和荣誉级别。 只有这样我们的军队才会有灵魂，才会更有战斗力，才不会像一盘散沙一样，一旦溃散就难再凝聚。 大人成立骑士军团势在必行啊！” 亚曼提用热切的眼光看着他，等着他的回应。 艾克斯却被他的激情整的哭笑不得，且不说他原本只是想让亚曼提牵头，搞下武器装备的升级，没想到都扯到了建立骑士军团的地步，都快偏离主题了好吧。 要知道建立骑士军团可不是什么小事情，前帝国鼎盛的时候也就三大骑士团，他们分别是制裁骑士团，皇家骑士团和近卫骑士团。 拉出那一支都是可以硬抗当今一国的势力，自己如今只是一个新晋的领主，虽说单凭实力和一个弱一点的城主相比也不遑多让。 可是他知道树大招风的道理，一旦他骑士军团的旗帜树立起来，肯定会引来多方势力的注意，受到恶狼心怀叵测的觊觎。 再说他还有强大的一生之敌伊登雅尔，这位的实力影响力可是堪比国王的，另外还有迪林纳德家族一系，那也是一个庞大的势力。 而且他其实也是看过历史的，当初三大骑士军团就是牵头抗击诺德人入侵的主要力量，如果他敢打着骑士军团的名誉，不管他的初心是不是针对诺德人，诺德人都会在心里或多或少对他产生敌意。 再让伊登雅尔这个老阴杯借助自己的影响力，宣传挑动一番，把之前的仇恨再扩大扩大，说不定人家就组织诺德大军打过来了。 眼下还是低调点好，但是看着亚曼提那灼灼的目光，显然这位对组织骑士军团的事情向往已久，是带有情怀的那种，又不忍打击他的积极性，只得无奈的对他道： “这个想法很好，只是你要知道，现在我们的实力还很弱小，还够不上组建骑士军团的条件，不过你有精力的话，可以先行做些初步的计划。 比如规划规划章程，拟草一下宗旨，制定一下等级等等，也可以把领地的军队按照骑士军团的模式改革一下，按照骑士军团的模式来进行管理。 但我是有要求的，我们不得起骑士军团的名号，不得打骑士军团的旗帜，不到处宣扬骑士军团的宗旨。 如果非要整个名称的话，可以叫汤泉保卫队或者阿斯卢姆自卫军什么的，这样既有了统一的名号，又不会引人注意，我的意思你明白吧？” 亚曼提听了他的一番言论，似有明悟，但好像还是想坚持一下自己的意见，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艾克斯忙转移他的注意力，打断他道： “你刚刚不是说有三个方面可以改善吗？那第三个方面又是什么呢？我的镇长大人。” 亚曼提这才从刚才的问题里被拉了回来，似乎这第三个方面又让他找到了新的兴趣点，只见他站了起来对艾克斯道： “大人，这个第三方面就是想办法提高铠甲防护，您稍等，我给您看些好东西，您稍等啊！” 说着就兴冲冲的快步走了出去。 很快亚曼提就抱着好几卷羊皮纸走了进来，放在桌上摊开一张对艾克斯道： “大人您看，这是属下前不久在修缮内堡主楼的时候，在里面发现的好东西，这是梅迪乌斯黑暗教团板甲的设计图纸。 据说当初梅迪乌斯黑暗教团差点横扫整个卡拉迪亚大陆，就是靠着一支身穿这种板甲的精英部队。 要不是他们骑兵不行，被帝国皇帝用重型枪骑兵破了军阵，可能现在整个大陆都是梅迪乌斯黑暗教团的天下了。 试想一下，如果我们的军队有这样一支板件部队，一定会所向无敌的。 这种防护力最少可以将伤亡率降低六七成，普通士兵甚至不需要全身板甲，只需要在身上头部这样的重要部位穿戴上这种板甲，也可以起到这样的作用。 只是这种板甲制作工艺复杂，又颇为费工费料，我们的铁匠比较少，恐怕一时难以成军。” 艾克斯拿起羊皮图纸仔细看了看，其实这种板甲结构并不复杂，难就难在板材的制作，以及将板材用锤子敲打成铠甲的形状比较费劲。 他忽然想到原世界军事论坛灌水的时候，看见过一篇用水车锻造铁板和冲压铁板成型的帖子，据说这样制作的板甲成本巨低，可以大量的制作，于是就对亚曼提道： “你觉得把水车改装一下，可以用来锻造铁板吗？” “这个我还真没想过大人。” “那你先去和领地里的铁匠木匠们合计一下，看看是否可行，然后尽快给我答复。 至于铁匠不够的话，回头我给库劳城主罗德拉波耶去封信，让他帮忙想想办法，不行多花点钱从他那里买一些过来。” 艾克斯对亚曼提吩咐道。 “好的大人，我会尽快给您答复的。” 有了新的任务了，这位亚曼提镇长又恢复了他学院派的做事风格，不做过多耽误，抱着一堆图纸去找领地里的铁匠木匠去了。 看他匆匆离去的背影，艾克斯不禁好笑，心情也好了许多。 他可以肯定，亚曼提甚至不会参加今天晚上为胜利凯旋举行的篝火晚会，可能还会拉上几个相熟的工匠陪他一起研究方案，甚是无趣，也不怕别人背后骂娘。 看见没有人再进来，心情好转过来的艾克斯，原形毕露，这几天可把他憋坏了，一把抱起伏在他腿上的纲德，不正经起来…… 果然，第二天上午，亚曼提红着眼睛找了过来，身后还带着几名铁匠木匠。 在桌上摊开他们设计的图纸后，艾克斯不禁为集体智慧而感到惊叹，也小瞧了这时代的创新精神。 只见这张一尺见方的羊皮纸上，密密麻麻的画了一个复杂且庞大的机械，上面斑驳不堪，净是些涂抹擦拭的痕迹，想来是经过了反复的修改。 可是在经过他仔细的观察，和亚曼提颇为自傲的讲解指点后，艾克斯现在的心情却哭笑不得了。 原来，不知道基础物理为何物的这帮中世纪工匠和建造师，并没有艾克斯想象中的那样，跨越了认知的局限，这架看似复杂的以三个水车联合制动的锻造机器，却最终只驱动了一只锻锤。 本来一架水车就可以完成的简单设计，他们却等于把几架水车按照磨坊的模式拼接缝合在一起，才有了这么一架庞大复杂，却又原理简单，功率、效率奇低的缝合怪。 第93章 水力锻锤 于是艾克斯不得不亲自上场，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用了一个上午的时间，才整出了一个让他大致满意的效果图。 他把其中的关键部位换成了铁铸结构，又加入了齿轮和传动轴、导轨这类亚曼提他们不知道的机械零件，才堪堪画出一个只用一台水车驱动的锻锤。 直了直发酸的腰，让他不禁感叹，搞科学研究和设计制作的还真不是一般人做的来的，这一上午，他的屁股几乎就没离开下面的椅子。 只是这效果图却让亚曼提他们有些发懵，上面有的东西他们听都没有听过，更别说见过了，根本没有相关的概念，所以很难进行理解。 艾克斯又不得不给他们进行了一番讲解，把其中机械零件的作用与相关原理，仔细详实的解释清楚。 看他们还是似懂非懂的，只得让他们用实物先做一个微缩的模型出来，在制作的过程中理解学习。 得了方向的亚曼提兴冲冲的就要往外走，却被艾克斯叫住了，告诉他不允许让工匠们干得太晚，人家也是有家庭的，需要尊重人家的需求和生活。 不能以自己的标准要求别人，同时也提醒他也要注意休息，只有休息好了才能更好的工作。 而且艾克斯还要他通知厨房，这几天多给做些好吃的，给大家补一补，毕竟有的时候脑力劳动是更费体力和精力的。 工匠们的努力是关系到领地的大计，需要照顾和优待，有什么要求和需要尽管提出来，这边条件允许的话，亚曼提要尽量满足。 直感动的一众匠人激动不已，毕竟一向被权贵们认为低贱的他们，何曾受过别人的重视，更别说像领主大人这样，尊重他们和他们的劳动成果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艾克斯吩咐亚曼提的话起得作用，第二天上午，工匠们就把微缩模型给抬了过来。 艾克斯用手转动了一下，运转还很流畅，仔细观察下，他还发现了些许改动的地方，让整体设计更为合理有效了。 看来这些中世纪的工匠们不是没有创造力，而是需要激发和引导的。 看着大家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艾克斯还能不知道现在应该怎么做？当即露出无比夸张的兴奋表情，高兴的鼓掌道： “不错，不错，太好了！想不到你们这么快就做出来了，而且还改进优化了很多，真是厉害，了不起！了不起！看来你们是狠费了一番功夫啊！ 亚曼提回头给工匠们每人发五枚银币的奖励，你嘛就发二十枚银币。” 看见亚曼提想推辞拒绝，艾克斯一摆手，接着道： “这是你应得的，看你眼里的红血丝，这几天都没睡好吧？” 他的话惹来众人的一阵哄笑。 提到了奖励，艾克斯突然灵光一现，接着道： “说到奖励，亚曼提回头拟定个制度，告诉领地所有的工匠，只要有能改进效率的好办法和设计，都可以到我这里提出来。 一旦证明可行有效，我会根据这个办法和设计带来的效益，给提出的人最低十个银币的奖励，最高嘛一百个银币封顶。” 艾克斯的话让在场的工匠们兴奋的欢呼起来，他们没有想到自己的想法还有得到肯定的一天，而且这种肯定现在在领主大人这里竟然能够变现，这对他们来说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就连艾克斯本人也没有想到刚刚这句话的作用，他只是本着hr的激励想法，脱口而出的，却不知道这句话带来的效果是革命性的，直接在今后的领地发展中推动了技术的大进步。 等工匠们欢呼过后，艾克斯想了想，又对亚曼提道： “这架水力锻锤是做出来了，但还不知道能不能实际应用，你还要进行后续的测试。 具体怎么测试呢，我这里提个思路，你比如假设这架水力锻锤一天可以运行两千次，那你就找人专门转动运行它，让它转动运行十天、二十天的次数。 这样的过程才能发现这架水力锻锤到底能不能用于实际运用，才能知道哪些部件设计的不合理，哪些部件需要加固，哪些部件是多余的，哪些地方还有改进的空间等等。 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在这期间甚至在中会出现你们从未设想过的问题和意外，只有把这些问题和意外都想办法解决了，这架水力锻锤才能最终投入使用。 这样才能省掉很多不必要的麻烦，才能不会浪费大量的人力物力，你们明白吗？ 看着似乎只有亚曼提似懂非懂，其他人一脸茫然的样子，艾克斯也不以为意，让他们照着做就行了。 对于未知的情况，在摸索中进行，永远比只停留在脑子里和设计图纸上，让人进步的快，他们很快就会知道其中的道理。 果然，在这以后的三四天的时间里，测试中的水力锻锤状况不断。 不是轴承断了，就是齿轮结合的不够紧密，直接脱落了，要么就是某些部位设计的不合理，磨损的厉害，等等各种状况频出。 甚至更离谱的是由于旋转过快，竟然让水力锻锤摩擦生了火，要不是他们按照艾克斯的要求，一直有人在看着，差点就把整间房子给点了。 这些问题，亚曼提他们有的在共同努力下就解决了，有的实在解决不了，则需要艾克斯亲自到场指导参与，一番捣鼓后才得以最终解决。 好在整个水力锻锤的构造不是很复杂，艾克斯这个文科生还都能应付，要是再专业一些的问题，那艾克斯也爱莫能助了。 在第五天后，微缩模型测试完毕，艾克斯让亚曼提上马实际尺度的成品。 两天后成品制成了以后，大家又实际测试了三天。 这三天里还是出现了一些问题，比如某些局部木头材料的密度不够，导致的磨损严重，很容易出现损坏的问题，这让他们也得出了一条重要经验，关键受力的部位一定要严密选材来制作。 就这样，前后十多天的设计制作和调试，才让一个看似十分简单的水力锻锤制作完成，这还是艾克斯差不多事先就把图纸准备好的情况下。 即使这样，艾克斯觉得以后使用久了还是会有这样那样的问题出现，但是都不重要了，能够将就着用就行，以后他们会慢慢改进的。 这也让艾克斯知道了所谓技术进步，不是那么容易产生的，是需要各种条件一起促发的，甚至有的时候是需要机缘巧合的。 就像历史上英国的珍妮纺纱机，如果不是当时的纺纱机倒下了，碰巧又被那人看见了，进而促发了他的灵感，可能过上几十上百年，也不一定会有人做出来这种纺纱机。 那么就不会有紧接着的英国工业革命，更不会有日不落帝国的崛起。 现实中，人们更多的时候，都是生活在现有一切的局限里，往复来回做着无用功，如果再不尊重创新，谈何快速进步，说什么长远发展？ 当这架水力锻锤用同样的时间，在一天里不停的敲打，做出了一个铁匠一天十多倍的铁板数量，艾克斯仿佛看见了一支“哗哗”作响的铁甲雄师从身边经过，兴奋的他差点流口水。 所谓一通百通，有了这个水力锻锤的经验，艾克斯又根据现有设计为蓝本，牵头设计了水力冲压机床。 这个更快，前后只用了五天时间就设计完成了，两天就制作出了成品。 而且这个水力冲压机床效率更加恐怖，用原来的工艺，一块铁板一个铁匠，要借助各种工具，掰掰扯扯，敲敲打打，磨磨修修最少好几天。 现在呢，只需放好位置，一个冲压，就基本成型了，再反复冲压几次，拿出来去去边边角角，打磨打磨，修修细节，就算完成了。 直让在场有的铁匠惊呼自己要失业了，艾克斯不得不笑着安慰他说怎么可能，还有很多地方用得着他们，失业是永远不可能失业的。 同时艾克斯也看到这些技术的威力，为了确保这项技术不被流传出去，艾克斯还和亚曼提、班达克等头领商议制定了一系列的保密措施。 首先，是所有参与制作的工匠和他们的家属，必须要在汤泉要塞的指定区域居住，这个居住区班达克配有专门的警卫站岗执勤。 其次，由于河边码头附近的人员混杂，亚曼提组织人手用围墙把整个水力工坊封住，码头也从此有了常驻的五十人军队，还修筑了一个连着水力工坊的要塞。 最后几位头领还根据艾克斯的要求，制定了一个保密手册，并组织相关人员好好学习，让他们按照上面的要求行事，不得违反。 有了板甲的外壳，艾克斯又让亚曼提组织领地皮匠，针对外壳设计制作内部皮衬里，并要求不仅要保暖舒适，还要兼顾一定的防护力。 有了这件内外两层，软硬防护皆有的板甲在身，艾克斯相信以后士兵的伤亡率最少要降低六至七成，在辅以亚曼提说的那些软实力，应该还能降低一至两层的伤亡率。 ‘哇咔咔！这岂不是陆战无敌，那我不是可以制霸整个大陆了？’ 得意忘形的艾克斯，在他活跃的大脑里又开始yy意淫了。 第94章 父慈子孝 在艾克斯众工匠潜心研究水力锻锤的时候，周围也不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那位被俘的拖巨那颜的儿子忽古那颜就曾经遣来信使。 信使是将信送到舒乐斯堡的，被冉虎直接扣押在了那里，然后再派人将信送到汤泉要塞交给艾克斯的。 这是一封满是威胁口气的信，信里这位暂代的艾车莫尔城主忽古那颜威胁艾克斯，让他最好赶紧赔礼道歉，并释放所有关押的库吉特俘虏云云。 艾克斯淡淡一笑，真是不知所谓，就回信告诉这位忽古那颜，不要做白日梦了，该醒醒了。 他也不涨价，还是之前的条件，只不过他的老父亲拖巨那颜是个大贵族，换二十名唐人奴隶不符合他的气质，得加钱，加一倍的钱，即用四十名唐人奴隶来换才行。 在信使被放回没几天，很快忽古那颜又派了信使来送信，只不过这次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忽古那颜在信里的语气非常客气。 在信里他先说他那老混蛋的父亲不听他的劝告，非要去入侵舒乐斯，结果自取其辱，活该被俘云云。 紧接着又说其他被的俘库吉特士兵和三位那颜也是受累于拖巨那颜，他们也是不想入侵舒乐斯的，也是迫不得已的，能不能先放了他们，然后两家修好，永不相攻。 艾克斯理都不理他，连信也懒得回，直接让信使带话，告诉忽古那颜就三个字：不可能！ 结果这次信使回去后很快又过来传信，这次似乎这位忽古那颜难得人间清醒一次，开始和艾克斯谈及换俘虏的条件。 开始他问能不能少要点唐人奴隶，自己领地上目前的唐人奴隶凑不够数，就是不加上他老父亲的那份他也暂时凑不齐云云。 还说能不能先换回一部分库吉特士兵，他的老父亲可以缓一缓，毕竟这一切的后果都是他们家冒失的结果，不能连累着跟随他们家族的属下。 看他说的这么大义凛然的，艾克斯总觉得这里面肯定有什么猫腻，完全不像一般父慈子孝的父子关系，就派人招来冉虎问询，这位毕竟是拖巨那颜身边的老人，多少应该知道一些。 一问之下艾克斯还真有收获，这才大致知道了个中的缘由，原来这个拖巨那颜保养的不错，看起来像四十多岁的人，其实真实年龄已经五十有五了，在这时代真真是个高寿了。 不仅如此，他还是个黄忠、廉颇式的人物，老当益壮，去年库吉特入侵维吉亚前还娶了个十七岁的小姑娘为妾，当年还给他生了个小儿子，看情形老东西再活个十年二十年也不是问题。 这可愁怀了他的一众子嗣，大家都等着老东西挂了分他的家产呢，别到时候熬不过老东西走他头里，可就亏大了。 其中呼声最高，势力最大的就属这位忽古那颜，他是塞加可汗的近臣，领地就在王城图尔加附近的迪斯它堡，和塞加可汗关系莫逆，塞加可汗也支持他继承父亲的领地。 结果这次拖巨那颜战败，生死未卜，下落不明，这位忽古那颜就在塞加可汗的支持下，暂代了艾车莫尔的城主。 他现在估计恨不能自己的老父亲死在艾克斯这里才好呢，之前的来信其实就是一种试探，问清楚情况后反转的态度就很能说明问题。 搞清楚前因后果以后，艾克斯还能不知道怎么办，分分钟就把忽古那颜这个父亲羽翼下的孩子给拿捏了。 他先是主动给忽古那颜去信，开头就是诉苦，说了一大堆的难处，以及这次战争的损失，告诉他如果得不到补偿，就会日子过的很艰苦。 然后话头一转，就告诉忽古那颜，说是和他老父亲商量过了，真不行就放老东西回去，老东西为了回到领地，已经基本答应他的条件了云云。 结果不出所料，这次信使以超过往次的速度回了信，忽古那颜在信中很干脆的就答应了艾克斯的条件。 只是在信中对艾克斯说，唐人奴隶实在是凑不齐，现有的这些还是他从其他那颜那里花高价买来的，还差四十人，就是他老父亲的那份。 真不行他的老父亲可以先不用回了，他愿意多花四十匹好马作为补偿，算是他的老父亲暂时留在艾克斯这里的各项花销。 看了信艾克斯不禁笑了，看来这位暂代城主还是懂行的，知道艾克斯上次用一匹好马换一个唐人奴隶的价格。 也就不在和他啰嗦，就直接回信告诉他，他的老父亲毕竟是一城之主，在我这里都是好酒好肉的供着的，开销甚大，还需再补二十匹好马才能维持住他老人家的待遇，并直接告诉他五日后在舒乐斯堡垒外进行换俘仪式。 五日后，忽古那颜果然带着五六百人的队伍前来，其中三百多人是用来交换的唐奴。 和艾克斯在舒乐斯堡垒前相见，这位丝毫没有父仇子继的觉悟，反而是对艾克斯很是客气，还主动给艾克斯送了一些土特产以示友好。 艾克斯也不失礼节还回了他一些像天鹅绒、雪盐这样的实在货，双方很顺利愉快的进行了俘虏的交换。 其实这在双方看来都是己方赚到了，忽古那颜认为，就是二十名唐奴也抵不过一名库吉特骑兵，何况这里面还有训练有素的库吉特枪骑兵。 而艾克斯却恰恰相反，他认为哪怕就是一名普通的族人，也比一名库吉特骑兵的价值大。 所以这次大家双赢，没有了上次那些中间发生的不愉快，只用了一个小时就完成了交接。 只是在最后的时候，忽古那颜幽怨的看着艾克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艾克斯还能不知道他怎么想，就很肯定的对他道： “城主大人放心，你很爽快，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令尊在我这里你大可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的照顾他的。” 完了还给了他一个我懂你的表情，大家心照不宣，很客气的施礼作别，各自带队离去。 看着库吉特人徐徐行远的骑队，冉虎凑过来道： “大人，为什么要留着拖巨那个老东西在领地？” “哦，你觉得是一只老狐狸对我们的威胁大呢，还是一只半大的狼崽子对我们的威胁大？” 艾克斯意味深长的道。 “当然是老狐狸的威胁大啊，只是狼崽子是会长大的啊，属下以为不若趁这只狼崽子现在还没长大，把这只老狐狸放回去，让他们互相消耗岂不更好？” 听了冉虎的话，艾克斯笑了笑，摇头道： “你觉得现在就把这只老狐狸放回去，还能有狼崽子什么事吗？” “大人的意思是？” 冉虎似有所悟，但仍然接着问艾克斯道。 “不若等这只狼崽子成年了，到时候我们再把老狐狸放回去，岂不是会有更大的热闹看？嗯？” 说着主仆二人一阵挤眉弄眼的，然后就是一阵“嘎嘎嘎”的坏笑。 翌日，回到汤泉要塞的艾克斯，刚刚下马洗了把脸，就径直去了关押拖巨那颜的地牢里。 拖巨那颜五十五岁了，在这时代妥妥的高龄老人了，别一抑郁随时嘎了，为此艾克斯决定给老人家一些关怀和动力，加强一下他活下去的信念。 地牢里现在已经基本没有人了，上次那几个受胁迫的奸细也被改造好，已经无罪释放了，这次解救回来的族人估计就有他们的亲人。 这个老家伙在艾克斯眼里可是奇货可居的，怕他寂寞，艾克斯还专门找两个库吉特语说的很流利的族人看护他，陪他聊天，给他解闷。 只是这种老东西从未体验过的铁窗生涯，已经在短短的时间内对他造成了严重的身心摧残，焦虑和恐惧几乎让他放弃了生的意念。 本来油光锃亮的秃顶也失去了往日的光泽，眼见的起了褶皱，曾经引以为傲的梳在两边的黑色回回辫也已散开，变得枯草一样斑白。 “唉呀呀，你们这是怎么搞得，不是说让你们把老大人住的地方整干净一些吗？怎么这么味这么脏？” 疾步走过来的艾克斯人为至声先到，来到跟前劈头盖脸的对两个看守的族人就是一顿臭骂，还假模假式的踢了他们两脚，使了个眼色让他们回避。 然后十分抱歉的对拖巨那颜道： “哎呀，实在是抱歉啊，老大人，是我公务繁忙，没有照顾到您，罪过罪过啊。” “可是我的族人过来赎我了？” 拖巨那颜双手把着栏杆道，他现在是一刻钟也不想待在这里了。 “呃，呵呵，老大人啊，不是我不想放您回去啊，只是……。” 艾克斯欲言又止，十分的欠儿。 “只是什么？我可是汗国的重臣，我们家族可是汗国的梁柱，怎么这么久了还没有派人来带我回去？” “唉，老大人啊，您还是自己看吧。” 说着，艾克斯把一沓和忽古那颜的通信递给了他。 借着通风口射进来的光线，拖巨那颜越看手越抖，头上的青筋都爆起来了，艾克斯还真怕他一急火爆了血管，把自己给背过气去，忙开解他道： “大人您消消气，我也是很想把您给放回去的，可是您的好大儿给了我六十匹上好的骏马，我实在是张不开这口啊！” 听了艾克斯这话，暴怒中的拖巨那颜清醒过来，仿佛看到了希望，忙对艾克斯道： “艾克斯大人，咱们好说，我知道这次冲突是我的不对，但是我也是身不由己啊，是塞加可汗下的军令，我才不得已发兵过来的。 您看这样行不行，我出八十匹哦不是一百匹骏马，换我的自由，只要您放了我，价钱方面咱们都好说。” 第95章 凛冬将至 听了拖巨那颜的话，艾克斯不禁觉得好笑，心说： ‘你老人家都这副尊容了还乱说大话，知不知道你儿子恨不能你现在就挂掉，都一无所有了，清醒一些吧老东西。’ 可是看见他那前后判若两人的老相，心软的毛病又犯了，不忍出言伤害他，只得安慰他道： “哎呀，老大人啊，您先安稳的修养一段时间，等过了这段，我再联系忽古那颜，让他接你回去，好不好？” “哼！这个逆子啊！老夫能指望上他，他只怕希望我早点死才好吧！” 拖巨那颜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那感觉不像是在说自己的亲生儿子，而是在说和他有深仇大恨的敌人。 似乎又想到自己当前的处境，拖巨那颜又收拾心情，用自信的口气对艾克斯道： “那个逆子是指望不上的，老夫也从来没有想过指望他，只是大人可能不了解我在汗国的情况，不知道我们家族在汗国的势力。 我二弟阿速干那颜，是阿苏冈堡的领主，他的儿子提力达那颜是可汗近卫长。 我的三弟乌幕答那颜，是杜根的领主，他的儿子阿卡丹那颜，是达斯图欧的领主。 和大人说个实话，他们那一个获封实领的背后，老夫都是暗中出了大力气的，现下正是让他们还当年恩情的好时机。 大人只需替老夫传上几封信，一百匹骏马凑一凑还是有的，还请大人通融则个啊。” 说完殷切的看着艾克斯，那模样像极了晚辈等着长辈发个大红包时的表情，只是二人这年岁着实违和。 艾克斯对库吉特汗国的情况了解不多，也没有想到这位拖巨那颜竟是克拉格斯侯爵式的人物，在库吉特汗国还有这么庞大的家族体系，看来他说的那一百匹骏马的条件还是保守了的。 但是眼下刚刚答应忽古那颜的条件，不好就这么反悔，而且现在就把这老东西放了，也不符合之前的既定战略，转念一想，就对拖巨那颜道： “老大人您应该知道，让忽古那颜代替城主其实是塞加可汗的意思，您现在回去了，将置塞加可汗于何地？ 而且忽古那颜现在刚刚得了大位，肯定严加戒备，周围重兵环侍，您现在冒然回去，恐怕也不容易就拨乱反正吧？ 而且现在寒冬将至，最多十天半个月的天气就会骤然变冷，到时候您回去，天寒地冻的又有多少人会相应您的号召，起来帮您反抗忽古的不义？ 不若这样，您先在我这里将养着，我这里好吃好喝，好酒好肉管够，等来年春暖花开，过了这么久，塞加可汗王恩变得淡了，忽古那颜也松懈了，到时候您在亲提大军忽然而至，嗯！一切不就水到渠成了吗？” 艾克斯边说边用手做了个向下切的动作，老东西听到这里时眉毛一挑，嘴角一撇，面露凶恶之相，仿佛真的手刃了逆子似得，真真不愧是一对好父子。 安抚完拖巨那颜，艾克斯又专门吩咐亚曼提，让人给老东西在地牢里收拾一间干净舒适的房间，好吃好喝的招呼着，保暖也要做好，别给老东西冻死就玩球了。 宝藏老头拖巨那颜的事情权且按下不表，整个领地现在正在面临着一个巨大的考验，听伊戈尔说看气温下降的速度，今年很可能是个长冬的年份。 本来还有一个月才会降低的气温，这几天温度骤然下降，很多领民得了感冒，凯瑟琳的医疗所已经人满为患了。 最让艾克斯担心的是马尼德率领的商队，艾克斯让他这最后一趟的购粮任务本来是留有时间差的，没想到现在突然变得这么冷，还真怕他被大雪阻断了回家的道路，回不来了。 不得已，艾克斯只得就派法提斯率领一队骑兵前去接应，希望能帮助他们早点回到汤泉要塞。 为了减少更多的人被骤冷的天气冻病，艾克斯只得让亚曼提通知领民们提前烧起火炕，只是通过李达等人的计算，这样下去囤积的木材可能撑不到天气变暖的时刻。 没有办法，艾克斯只得让大家先停下部分工作，一起去野外伐木做柴。 一时间，整个领地到处都是人们拖着木头的场景，“噼噼啪啪”的劈柴声响成一片，要塞俨然成了一个大大的木材场。 同时艾克斯还让纲德、克雷斯等女将牵头，把领地所有妇孺发动起来，抓紧时间缝制冬衣。 好在各种材料不缺，特别是前段时间从库吉特人那里缴获的皮褥子、羊毛毡，还有几百顶行军帐篷，艾克斯留下几十顶品相好的，其余的全都拿去拆了，用来制作冬衣。 一番努力下来，柴垛上的木柴堆的越来越多了，库房里的冬衣数量也足够保证最少每人都能分上一件以上的冬衣了，大家通过积极的劳动获得了充实和心安，反而没有因为长冬即将降临而带来想象中的恐慌。 只是一些事情由于提前发动，过早的暴露了出来却一些隐藏的问题。 比如火炕是可以起到保温的作用，效果非常的好，只是有些房屋由于前期建造匆忙，留下了很多没有做好的缝隙，以致烧了很多木材还是不能制暖，以这样的烧法木柴肯定还是不够用的。 再比如刚刚下的一场没膝的小雪，让大家知道原来领地没有准备足够的除雪工具，听伊戈尔反应长冬时雪量最大的时候，可以覆盖整个屋顶，那么到时候就会有领民可能会被活活困死在家中。 好在严寒不会立马一下子降临，老天还给了人们试错的机会，在所有人的一番努力下，大家又赶工制作了一批除雪工具。 艾克斯还根据原世界的知识，在伊戈尔和几位工匠的参与设计下，制作了一些可以在雪上行走的雪鞋，滑雪板，雪橇等物，以备冰封的时候紧急行走、运输之用。 针对房子隔绝工作没有做好的事情，在众头领合计过后，大家决定采取集中供暖的方式来解决。 因为领地的公共建筑都是亚曼提亲自把关的，质量过硬，隔绝保温做的比较好，像酒馆、剧院、医院、学校、治安所、浴室等公共建筑，都有很完备的取暖设施。 大家决定，干脆所有领民集中住在这些公共建筑里，这样既能保证出现什么意外的情况时大家都能相互照应，又可以集中供暖省下大量的木柴。 艾克斯不放心，还让李达等人根据每天的用量进行计算，通过李达等人的粗略计算，这种做法确实可以省掉大量的木柴，而且还有富余。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气越来越冷，好在最让艾克斯担心的马尼德带领的商队返回来了，在法提斯的接应下，他们并没有太大的损失。 只是有两名跟随的商队成员，由于突然降临的寒冷天气导致重病，最终死在了半路上，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在缺医少药的这个时代，意外死亡太正常了。 好在马尼德的商队还采购了大量的粮食和啤酒，算是给恐慌严冬的领民们带来一丝安心，以及一份热啤酒的温暖。 在第一场没膝的小雪过后，又过了半个月，真正的寒冬就降临了，连着几天的降雪让雪线很快就超过了窗台，达到了齐腰的深度。 整个领地像汤泉要塞、码头、阿斯卢姆、舒乐斯堡垒都覆盖了白雪，四周万籁俱寂，屋外除了偶尔一声积雪压断树枝的声音，再无任何其它声响，仿佛在这广袤的地界上，再无任何活物，成了一片空旷的死亡之地。 唯有汤泉要塞和舒乐斯的一些建筑上的烟囱，才能感到一丝的温暖，那上面正不停的往外冒着人间的烟火。 进到这些建筑里面，你就会发现另一番天地，每个宽大的建筑里，最少聚集了几百个领民，这里暖和舒适，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惬意的微笑。 他们有的唠着闲篇，有的缝缝补补，有的悠闲的嗑着伐木时收集的松子，有的用荆条编着可以装杂物的箩筐。 还有一些人玩着领主大人发明的几种码棋，这种棋非常简单，只需在地上用木棍画几道线作为棋盘即可，一方用石子，一方用木棍即可博弈，深得领民们喜爱，仅只短短几天就传播开来。 如果你待着实在是无聊，也可以短暂的出了自己的居住点，到酒馆来上一杯暖心的热啤酒，或是去温泉里泡一泡。 虽说眼下已经进入了寒冬，但是领地发放的冬衣还是很保暖的，短暂的出行还是可以的，而且要塞里由于有温泉的原因，温度还是比外面高上许多的。 再加上四周的围墙挡住了寒风，慢慢的领民们都发现了，偶尔来到户外也是可以的，待在屋里实在憋的难受的领民，干脆穿厚一点在要塞里活动起来，觉悟高的甚至主动打扫起主干道上的积雪。 艾克斯看情况也出了屋，连续几天待在屋里也确实难受，原先本地的维吉亚人一入冬就待在屋里的情况被打破，越来越多的领民走出了屋子，来呼吸新鲜空气，来感受冬日不一样的美。 其实这里人在冬天待在屋里猫冬，不敢外出的魔咒并不是完全害怕北风神，主要还是因为缺衣少食，为了活命而被迫待在屋里的。 现在人人身上穿的暖和，肚中也有了食物，到外面严寒也能扛得住，谁也不愿意一直在屋里待着不动了。 第96章 汤泉冬校 随着大家的适应，原来在北部维吉亚人的口中可怖的、随时会降下北风神罚的凛冬，现在让人觉得也没有这么可怕了。 只是失去敬畏的无知也是可怕的，有一天就出了一个命案，原因是一个心情郁闷的人在酒馆里喝多了酒，在回居住点的路上醉倒在路边，结果第二天被发现冻成了冰棍。 一时间北风神降临的谣言又流行开来，吓得大家都不敢外出了，搞得艾克斯不得不组织头领挨个居住点去辟谣，才把这事的影响力给削弱下去。 并且领地还硬性规定，酒馆每天晚上卖给每个人的酒不得超过两杯，并且还要负责把喝醉的人送回居住点才行。 冻死人这事平息没多久，又出现了打架斗殴的事情，起因是两个年轻小伙的争风吃醋，结果维吉亚人的一帮人和斯瓦迪亚的一帮人因为一个诺德小妞打了起来，一时间酒馆一片狼藉，公物损坏严重。 最后班达克不得不召集军队镇压，才平息了整个事件，结果一直抱怨太寂寞的拖巨那颜，迎来了他的十多个狱友。 只是这件事情也让艾克斯意识到，在漫长的冬季必须要给大家找点事情做，不然还会像塔尔博力亚那样‘饱暖思淫欲，闲时惹是非’的。 最后召集头领开会一说，亚曼提直接就说按照之前的策略就行了啊，让每个精力旺盛的年轻领民都要学一到两个傍身的技术。 反正长冬据说最少五个月，现在才刚刚过去一个月不到，还有很长的时间，足够每个人学好技术了。 而且艾克斯还觉得领地有学识的人也太匮乏了，不利于技术的进步，以至于像之前搞个火炕、水力锻锤都要这么费劲，都要艾克斯把一些基础理论反复的讲解给工匠们听。 一个普及基础理论知识的想法在他的脑子里成型，反正他也是闲着没事，外面的事情有亚曼提、班达克他们负责，根本不需要他来操心。 家里面他除了对付纲德、克雷斯二女，偶尔调戏调戏索菲亚以外，就再没别的事情可做了。 在说这仨女人现在也是闲得，整天腻在一起，要么用木头武器对练武艺，要么去找凯瑟琳切磋厨艺，还受了纲德的侵害，一起喜欢上了格罗尼亚流传过来的骑士小说，克雷斯、索菲亚整天缠着纲德给她们读骑士小说听。 艾克斯反而成了局外人，一天中绝大多数时间闲得无聊，正好用来编纂这些基础课程。 经过三四天的努力，两门课程被他整理了出来。 一门是基础数学，包括加减乘除的运算，台账的记法，基本几何图形的计算。 一门是基础物理，包括力的三大定律，热量的传递，常见物质的特性，光的基础知识。 这些知识都是目前领地建设需要掌握的，也是贴合目前应用的，艾克斯决定亲自下场做老师，开启这片大陆的现代科学之门。 很快在艾克斯的一力主持下，由领地头领和所有工匠参加的，基础知识普及课开班了。 在一块碳化的木板上，他用石膏笔开始了来到这个世界上的第一堂课。 由于讲授的都是最基础的东西，面对的学生还是有一定阅历的成年人，大家反响还行，基本都能理解，特别是像亚曼提、李达这种有一定知识积累的博学之人。 这让艾克斯深受鼓舞，决心把这类课程推广下去，经过一个多星期的培训，艾克斯顺利把两门课程都教授完毕。 虽然很多人对于培训的课程还只是一知半解，不能达到应用的地步，也让艾克斯感到欣喜了，最起码说明这时代的人理解学习能力还是可以的，剩下的就是逐步练习提高了。 而且他还发现，亚曼提对物理，李达对数学都有很高的造诣，在有些方面的理解都已经超过了他所教授的内容了。 这也让他产生了讨巧的想法，决定让这两位分别负责教授物理和数学。 一周的枯燥教学已经让领主大人厌烦了，哪有和家里的美女厮混舒服，虽然也会腻烦，但好过天天给一帮大老粗讲解小学的课程有意思吧。 当他向这二位提出这个要求后，没想到他们欣然接受了这项工作，想想也理解，人都有好为人师的爱好。 特别是李达，这点体现的更甚，他非常注重为人师表，甚至把自己一向皱巴巴的衣服烫熨的非常平整，收拾整洁了才来授课。 俗话说的好，专业的事还要交给专业的人去做，而艾克斯现在还有了更深的理解，那就是专业的事更要交给想做的人去做。 原先他在黑板上费了好大的劲头，连领主的威仪都不要了，连比带画的，讲得都烦了，下面的听众除了亚曼提、李达二人，其他人还是一知半解的，好似没有多少效果。 而自从这两位兴致勃勃的老先生上岗后，情况就不一样了。 他们或用树枝做算筹，让下面的每个学生现场一根一根掰着数，要么用泥巴做方块、圆球，让每个学生自行体会力的各种作用，甚至是用炒熟的松子作为奖励，算对数目的当场拿走奖品等等。 这些个看似简单，甚至是十分搞笑的方法，却十分的直观、有效。以至于他们教学一个星期后，这些基础的课程学生们已经基本上都掌握了，唯有一些粗心的学生，可能运算的精准度还要提高。 直让艾克斯大呼神奇，这也让他有信心普及这些基础课程。 虽然这时代的人们基本上都是文盲，但是没有关系，先辈们已经有成例在，再开授一门基础语言文字课也不是什么难事。 其实官方的日常用语也就一两百个单词，在这长达接近半年的寒冬里，艾克斯有信心让他们学会上下左右、你我他、东南西北这类日常用语。 再说有这两位积极主动的优秀导师在，艾克斯觉得这都不是问题。 果然，在和他们沟通了自己的这个想法后，他们欣然接受，也非常认同。 与其让冬闲的领民们，闲出一身的毛病，惹出一堆事情来，不如想办法让他们学点有用的知识，提高一下个人的素质。 特别是那些个处在叛逆期的半大小子，吃饱喝足的他们现在觉得浑身是劲，又不能到处乱跑，可不憋的难受去找事，领地有一多半的事情都是他们惹出来的，艾克斯决定让这些人强制入学。 很快第一届汤泉扫盲班就开办了，艾克斯还为办学起了个名称，叫做“汤泉冬校”。 为了提高大家的积极性，艾克斯还许诺，凡是从汤泉冬校里顺利毕业的人，可以免除来年一年的税费，反正也没有多少，艾克斯也不指望着靠收领民的税过活。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什么事情一旦和利益相结合，你就不用怀疑人们的积极主动性。 本来只打算最多招收那一两百叛逆期的男青年，办上两个班级就了事的，结果一下子有七八百人来报名。 剩下的一千多人要么是年龄大的老人，精力确实不济了，学不了，要么是需要照看小孩的妇女，确实离不开，要么就是领地上现在还有公务要做的领民，比如喂马、做饭、头领们的帮佣、酒馆浴室里的工作人员等等。 这倒是超乎了艾克斯的想象，领地上的闲人都来了，就凭他们这想白嫖税收的劲头，艾克斯也不能放过他们。 不仅他亲自下场，就连有文化的纲德、尼扎、马尼德都被他拉来授课。 而且因为场地受限，师资力量不够，他还开设了总共五个班级，还给每位导师排了课程表，让导师们体验了一把什么是现代的轮班教学。 他甚至在一次授课正烦躁的时候，看见法提斯、班达克这二位闲混子幸灾乐祸的表情，突然灵感乍现，决定开设特长班。 整合领地头领们的特长能力后，很快特长班就开设了。他们是： 法提斯、张平主持的骑术班，主要教授骑马、养马的各项知识，和一些基础的骑兵武技。 班达克主持的弩机班，主要教授弩机的使用与维护，以及一些相关的战术。 雷萨里特的剑术、阵列班，主要教授技击剑术和简单的军阵组合。 凯瑟琳主持的医务护理班，主要教授简单的包扎、止血、急救、正骨等基础的医务护理知识。 德赛维主持的弓术侦查班，主要教授弓箭的技艺和野外侦查的技巧。 尼娅主持的盾斧技班，主要教授盾斧的战技和盾阵的战术应用。 而且艾克斯还规定了积分制，即把每科的成绩设定为不及格、及格、优秀三种成绩，只有所有科目平均达到及格的成绩，才能享受毕业的待遇，即免除一年的赋税。 以及选修制，即把文字、数学、物理三科作为主科，另外可以在其它科目里选修自己喜爱的最少两科作为选修科目。 当然选修科目是和主科一样算成绩的，有些人不擅长主科，可以多选择一些自己擅长的科目，只要获得的优秀够多，也能平均达到毕业的目的。 艾克斯还让教学有余力的头领们抽出时间，针对每个学生的成绩制定能力档案，方便以后取用。 第97章 极寒雪灾 随着汤泉冬校搞得有声有色的，领地的各项事务也变得活跃起来，人们的心思也都跟着活跃了起来，开始尝试做一些事情。 除了屋顶上暂时没有融化的积雪，人们似乎都忘了北部地区寒冬的凛冽，特别是从斯瓦迪亚过来的领民。 不知北风神为何物的他们，对极寒没有任何的概念，在火墙、壁炉、火炕一应取暖设施的加持下，他们只以为冬天也不是那么难过，寒冷也不过如此而已。 在第一场雪过后，将近两个月的时候，正在授课的艾克斯突然被闯进课堂的伊戈尔打断，只见他惶恐的对艾克斯道： “大人不好了，北风神就要降临了，您赶快通知领民们回到屋内躲避吧！” “北风神，我们不是领教过他的威力了吗？也不过如此嘛。” 艾克斯的话换来一教室人的哄笑，这段时间的安逸日子已经让他们建立了自信，以为本地人常常挂在嘴边的，所谓恐怖的北风神不过尔尔，并没有他们所说的那么可怕。 直急的伊戈尔吼叫道： “不要嘲笑北风神，会遭神罚的，大人啊！您听我一句，到外面看看吧！” 看他言之凿凿模样，艾克斯心里也有些打鼓起来，只得随他来到了外面。 只见外面的天空虽然没有完全黑下来，但是满天乌蒙蒙的，有种乌云盖顶的压迫感，让人很不舒服。 随伊戈尔来到城墙上，更北方的天边上空，居然正在越来越黑，而且还飘着一片片绵延相连的异色云彩，那不正是只有极地才有的极光吗？ “大人您看，那就是北风神乘坐的彩云，等飘到我们这里就会降下神罚，赶紧让领民们不要在待在外面了，回屋躲着去吧！ 您还要警告大家，千万不要高声喧闹，以免激怒了北风神，如果降下神罚就麻烦了。” “哦，很麻烦吗？” 覆盖原野的冰雪太晃眼，艾克斯正手搭凉棚，欣赏着远方绚丽的极光。 原世界他一直想去趟东北漠河看一看，但是听说去那里任性一趟就能花掉他半年的辛苦，心疼的之下一直没有成行。 正在欣赏美景的他，根本没有在意伊戈尔说了什么，只随便回了他一嘴。 看见艾克斯不理会自己，伊戈尔也急了，也不管什么失礼不失礼了，上前拽着艾克斯的袖子道： “大人啊，您就听我一句吧，北风神过来的话就晚了，祂的神风一吹，一个活生生的人一眨眼就会被冻成冰棍的。” 他的过激反应成功吸引了艾克斯的注意，他转过头严肃的对伊戈尔道： “是吗，真有这么恐怖吗？” “大人这是我亲见的啊，当年我父亲就是出门被冻死的啊！您就听我一句，让大家暂时先不要出屋可以吗？如果不是我说的那样，属下甘愿受到惩罚” 人命关天，伊戈尔看见艾克斯还是不相信他的话，开始着急了。 看他心急火燎的模样，不由得艾克斯信了几分，原世界新闻也报道过极寒天气的快速降临，确实会冻死人的，于是就对身边的刘唐道： “通知所有领民，暂时不得到外面来，全部回居住点待着，并告诉各位头领，保证好供暖。” 看着刘唐离去，艾克斯仍停留在城头欣赏极光，只是让他感到意外的是，北方天边的黑暗似乎正快速的往南边扩张移动，占据天空的面积越来越大了。 贴地刮来的寒风，卷着冻实的雪花，发出“叮呤，叮呤呤”的空灵声响，突然一下涌上城头，雪屑扑了他一头一脸，让他一个大哆嗦。 他感觉这一阵风仿佛穿透了外面穿着的貂皮大衣，霸道的冷意直透骨髓，让他禁不住的又是一个哆嗦，头也跟着隐隐的作痛起来。 看来直接冻死人的情况并不是危言耸听啊，刚才那一下子，要不是自己穿得厚实保暖，说不定就直接僵在这里了。后怕的他赶紧招呼众人下了城墙，回屋躲避。 没过多久，外面的天就完全的黑了，现在可是正午时分啊，刮起的风像哨子一样，尖啸渗人，仿佛一众恶鬼在屋顶上的天空厉叫咆哮，并且来来回回巡视着，随时准备搜魂夺命。 一众维吉亚本地人听见这风声，只吓得瑟瑟发抖，还对旁边不小心发出声响的斯瓦迪亚人嘘着声，好像索命的北风神真就在屋顶似得。 本来温暖惬意的屋内，温度正快速的下降，直冻的屋内的众人赶忙穿上脱下的外套，头领们不得不命人多多往火墙、壁炉、暖炕里加柴禾。 时不时传来一声冰块碎裂的声音，那是屋檐上的冰条越来越大，受不住摔在地上碎裂了。 狂风掠过时，整个屋子都仿佛在颤抖，木质的屋顶甚至因为内外温差的巨大，以致局部变形并发出“绑绑绑”的连续声响，直骇的本地维吉亚人小声道： “嘘！嘘！不要发出声响，北风神敲门来了！。” 这么一说，仿佛还真像这么回事似得，屋里一下子变得落针可闻。 尖啸的哨子风刮了三天三夜，终于在第四天来临的时候停止了。 紧接着就扑簌簌的下起了鹅毛般的大雪，丝毫没带修饰夸张的那种鹅毛。连续下了四天的大雪才停住，等艾克斯让人打开屋子的门时，积雪已经堵住了门，和屋顶齐平了。 众人费了半天劲，把积雪掏进屋里，艾克斯这屋里的众人才打通一条出去的通道。 艾克斯出了屋子，登上了屋顶往领地其它建筑望去，无一例外，所有房子都被封住了房门，地势低的房间甚至被雪埋在了下面，只留一个烟囱孤零零的冒着烟。 在原世界的都市过惯了安逸的生活，艾克斯哪见过这种景象，第一次被大自然的伟力所震撼，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跟着过来的班达克问他道： “大人，眼下怎么办？” “怎么办？哦，通知大家排查各个居住点，看看有没有冻伤的领民，有没有其它额外的损失。” 这话一出众人才有了方向，开始忙活起来。 众人一通忙活，直累了一天，干到天黑才堪堪打通所有的居民点。 好在之前的统一居住起了效果，每个居民点都存了足够的物资和木柴，没有出现冻死冻伤的事情，全体领民的情绪还算稳定。 只是张平却哭丧着脸跑了过来，往艾克斯这里一跪，不停着说着自己死罪， 一问之下，原来这些天急速降温，让马场的马匹和牲口冻死了许多，总共损失了三十多匹马和五十多只羊，以及二十多头牛。 艾克斯也只能叹口气把张平扶起来，这也不能怪他，当初建造马场的时候就没有考虑太多，为了便于通风，屋顶建的太过于高了，这样通风是保证了，但是肯定是不能保温的，就当花钱买个教训吧，只是这教训也忒大了点。 艾克斯忙叫过亚曼提，让他带人看看有没有什么能补救的办法，听伊戈尔说这种天气会反复好多次的，希望下次不会再发生这么悲催的事情了。 只是他看到领民们经过一个星期的压抑，憋在屋里担惊受怕的，似乎都是心有戚戚，情绪上都很低落。 艾克斯只得叫众头领过来，让他们逐个居住点去做一下安抚工作。他知道，低落的情绪可是会传染的。 然后他又带领一行人来到马场，看看家畜受损的情况。 望着一具具冻死的家畜堆叠在一起，这时新抬出来的一具冻死的牛，在往上堆的时候，还发出石块一样的撞击声，让艾克斯禁不住心里抽动，这可是好大一笔钱啊，就这么说没就没了。 据说冻死的牲畜有血腥味道，很不好吃，原世界都是掩埋处理的，不过这些都是急速降温冻死的，不带有病死的细菌，这里的领民更是不会嫌弃的，就给领民们食用，当给他们加餐了吧。 这时他又想到吃法，忽然想起了原世界一种比较普遍的吃法——火锅，于是让张平他们把这些个牛羊马肉切成薄片送过来。 当晚在他的临时住所里，艾克斯以身试毒，吃了一顿久违的火锅。 他先是将桌子中间锅里的汤水加热，汤水里放了盐和香料，然后将切成薄片的牛羊肉放进滚沸的锅里涮，除去里面的血腥味。 待熟透了后再放到面前的蘸碟里，蘸碟里他放了葡萄酒、盐、香料，搅拌均匀蘸料后一尝，还很香，虽然还有那么一丁点的腥味，但是总体影响不大，口感还是很不错的。 而且对于常年喝糊糊粥的领民们来说，这些不异于美味佳肴了，再辅以卷心菜片、芋头片、萝卜片一起涮，荤素搭配，都快赶上过年了。 眼下领民们因为极寒天气，士气正是低落，刚好可以借助美食振奋士气。 很快领主大人发明的这种吃法就推广开来，在每个居民点出现了中国人熟悉的一幕，一个个吊着的陶罐里，煮着切成薄片的牛羊马肉。 大家拿着碗，围坐在火堆周围，烤着火，待肉熟了后捞出来蘸料里一涮，吃得那叫一个美。 美食在前，严寒带来的低落情绪不值一提，早都被抛掷到九霄云外去了。 第98章 雪夜突袭 随着时间的推移，漫长的寒冬已经过去了大半，上次那种极寒天气也反复出现了三四次，领民们已经从初时的惊惧到泰然处之了。 无它，这么冷的天气在领地居然没有因此冻死过人，大家还过得很滋润，不仅没有被冻着饿着，还都长胖了几斤。 汤泉冬校里的学生也基本上都毕业了，亚曼提怕闲暇的领民再闹出什么幺蛾子来，不得不把他们组织起来，把领地之前囤积的皮革进行深加工，主要是给入冬前就冲压好的板甲部件制作衬里。 这些部件由胸甲、护臂、护腿、护肩、护腰五部分组成，看似简陋不堪，防护力却实打实的高，全是由冲压板材制成。 只要把这些部件往成品的链甲或是皮甲上镶嵌固定好，虽然是拼接而成的，不能覆盖全身，但是和那些被钢铁裹的密不透风的全身板甲比，防御力也差不了多少，而且灵活性还很高。 简单、高效、实用、低廉、容易维修，符合艾克斯对士兵铠甲所有要求，简直是他心目中的梦中神甲，让他非常的满意。 再配上领地特有的锅盔，防御力又提升不少，至于为什么要配这种防御不是很好的锅盔，也很简单，因为制作容易，简单一个冲压即可成型，再配上衬里、绑绳，就齐活了。 其实这种锅盔也并不全无是处，造价低廉不说，宽大的盔沿可以有效的起到防护箭矢的作用，而且这种锅盔主要是给阵列士兵装备的，在结盾阵的情况下，部分装备防御低一点也没什么大碍。 除了发动领民有偿加工以外，艾克斯还组织领民尝试进行了一次冬捕，即在一天天气晴朗的时候，带领原先的捕鱼队乘坐马拉雪橇，到库丹河里凿冰捕鱼。 没想到却大获成功，冰面下的冬鱼异常肥美，只需凿开一个不大的洞口，缺氧的鱼儿就会自动送上门来，让大家真真体验了一把瓢舀鱼的快乐。 一场冬捕足足收获了两千多斤的渔获，给乏味单调的冬季食谱，增加了新鲜的食材。 这天艾克斯正和纲德三位美女在屋里吃着火锅，锅里放的是领民们进献的新鲜河鱼，厨师们把这些河鱼切成薄片，再配上爽口的腌制野菜，艾克斯把这种吃法叫做酸菜鱼，非常受美女们的喜爱。 几人吃的正嗨，突然班达克领着一位全身裹满皮草的人走了进来，原是舒乐斯堡垒过来的信使。 一问之下才知道，几日前有一家三口人，从勒拉格堡下辖的哈嫩村逃至舒乐斯。 经冉虎审讯确认后，并非是可疑的奸细身份，而是主动逃荒的一家人。 原来由于长冬的原因，提前到来的严寒让那边田里的农作物几近绝收，眼下勒拉格堡的奈尔格波耶的存粮已经接近耗尽。 为了活命，奈尔格波耶先是下令士兵去下辖的哈嫩村抢粮，抢牲畜充饥，后来在没有粮的情况下，这些畜生竟然打算强抓活人来充饥。 这位逃跑的一家三口，男主人是勒拉格堡的一个看库房的士兵，知道奈尔格波耶的仓库空的已经能饿死老鼠了。 为了防止家人被放上餐桌，这个看库房的小兵就连夜逃回家，起出偷埋的半袋粮食，穿上所有能穿身上的衣服，全家往南方逃跑。 在路过舒乐斯附近的时候，他们看见堡垒里的烟囱冒出的白烟，为了全家人能在严寒下活命，就跑过来拍门乞活。 冉虎曾经听过艾克斯讲过勒拉格堡的重要，觉得这是一个重要的情报，就派人踩着滑雪板冒险前来报告。 而且通过审问这个士兵，冉虎还获得一个重要的情报，就是在勒拉格堡城墙的厕所附近，有个视角盲区，很容易在没人发现的情况下用绳索登上城墙，他们家的余粮就是这个士兵从这里顺下城墙偷偷拿走的。 艾克斯问清情况后，不免意动，勒拉格堡地势险要，防御坚固，仅需几十人扼守即可牢不可破，是个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险关要地。 同时由于和库吉特汗国交界，地处偏僻，也是走私马匹、香料、食盐等重要物资的通道。 而且控制这里，就等于给舒乐斯、阿斯卢姆增加了一层防护，再不用愁库吉特人大规模的侵扰这些地区了。 于是艾克斯忙让人叫来伊戈尔，反复和他确认极寒的北风神会不会再来了，虽然没有得到完全肯定的答复，但是艾克斯也决心赌上一把。 眼下已经过了年有一个月，往年再过一个月雪就融化完可以春耕了，今年是长冬，可能还要两个月雪才能融化，但是极寒天气估计不会再有了。 就是有艾克斯也愿意赌上一把，几次应对极寒天气的降临，他已经很有心得了，只要不是那种持续一个星期以上的极寒天气，做好充足的准备，在野外的行军帐篷里是应该能存活下来的。 于是召集亚曼提等人，做了三天的准备后，五十多名身穿领地新式板甲的精锐士兵出发了。 这次艾克斯亲自带队，同行的包括索菲亚、德赛维、雷萨里特、尼娅几位头领。 到舒乐斯后再带上冉虎、罗宾汉和部分士兵，这支精锐的队伍足可以击败勒拉格堡那仅有两百名不到，已经饿的直不起腰的虚弱士兵。 他们乘坐二十辆马拉雪橇，行进速度不比没雪的时候慢多少，只一天多就到达了舒乐斯堡垒。 只是舒乐斯堡垒驻守的将士们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留下镇守的冉虎、罗宾汉二位老粗显然不懂得搞气氛。 虽然土制的堡垒建筑保温性良好，大家也没有出现冻伤冻死的现象，艾克斯之前预留的粮食也足够，但是窝在屋里一个冬天了，大家伙明显的精神状态不好。 这也难不倒艾克斯，他当即让将士们从雪橇上卸下带来的好酒，以及各种新鲜的食材，给留守的将士们整了一顿领地最新流行的火锅，并许诺这次任务结束后，让他们换防回到汤泉要塞休假。 这才让留守舒乐斯堡垒的战士们欢呼不已，士气提升了许多。 他们在舒乐斯停留休整了两天，并制定了缜密的突防计划，艾克斯又再三和同行的伊戈尔确认，三天之内应该不会发生极寒天气后，众人于到达舒乐斯的第三天出发了。 一行七十多人，用了两天的时间，来到勒拉格堡下属的哈嫩村。 整个村子已经空无一人，台阶和门沿上残存了很多血迹，也说明了这里村民们最终的结果。 现在是下午，艾克斯决定夜间突袭，一众人在几座背风的空屋子里躲避风雪，等待夜晚的到来。 众人不能生火取暖，好在艾克斯给每个人都配有一个装满酒的皮囊，大家可以饮酒吃干粮取暖。 午夜时分，艾克斯等人在那个看守仓库士兵的带领下，来到了那个所谓的视觉盲区。 这里是在勒拉格堡城墙上的一处厕所旁，只是风雪已经将本来臭气熏天的腌臜物包裹掩埋起来，没有任何异味。 套马经验丰富的冉虎轻易就将事先准备好的绳梯甩上城头，虽然很高但是很敏捷的罗宾汉抢先开始往上攀爬。 七八米的城墙对于罗宾汉来说，也就是几息的功夫就窜上去了，在确认周围没有任何人的情况下，他挥手示意众人往上攀爬。 来前就听那个带路士兵说，现在勒拉格堡最多只有五处地方有人。 一处是大门的城楼里值守的士兵，约有三十几人，一处是了望塔里值守的士兵，约有二十几人，一处是在厨房里居住的仆役，约有十几个人。 再有就是主堡旁边的地牢，通常有四到五个警卫，里面关押的都是囚犯，现在估计应该都是哈嫩村幸存的村民。 剩下的就是主堡了，里面住着奈尔格波耶夫妇和他的妹妹艾瑞齐娜小姐，以及最精锐的一百多名士兵。 艾克斯吩咐众人按照计划，先兵分两路，一路突袭城门的敌人，一路突袭了望塔的敌人。 很快这两处的敌人就被艾克斯等人拿下，除了城门处遇到值守的一个小队长，他拔出长剑略作抵抗，就被尼娅脱手一个飞斧，劈开了脑壳倒地而亡，其余的基本上被杀的被杀，俘虏的俘虏，没有兴起太大的波澜。 只是城门楼值守士兵煮饭的瓦罐里，众人看见了吃剩的人类的残肢和颅骨，显然这些人是吃了人的，德赛维当即就要把这些该死官兵都杀掉，却被雷萨里特拦住。 理由是主堡还有一百多人，如果这些人发现没有活命的机会，誓死抵抗的话，对我方不利。 紧接着众人攻击地牢，只是让大家没有想到的是，地牢有一条连接着主堡的暗道，一名没有睡着的本地士兵看见事情不巧，急忙从暗道逃进主堡，并将铁门落下锁死。 一时间，主堡内警声大作，里面的士兵迅速的武装起来。 没有办法，艾克斯只得留兵看守这扇结实的铁门，并把三十多名俘虏关进地牢里，看管起来。 地牢里还有不到一百名惊恐不已的领民，这些人多是年轻的妇女和小孩。 很显然，敢于抵抗的青壮和年老的人，要么被守军杀掉了，要么被守军吃掉了，更或者两者皆有之。 第99章 兵戎相峙 将近两米高的奈尔格波耶在这时代算是顶格的高大威猛了，他的祖辈其实并不是什么贵族后裔，只不过长的高大威猛，有把子力气，在这个堡垒内任职城防小队长。 那还是前帝国时期的事情，后来帝国瓦解分裂了，奈尔格波耶的祖先直接做掉了这里的贵族长官，还让原先的书记官给自己伪造了一个什么什么血统的贵族印信，从此就占了此地，成为一方独立的小势力。 对于这么个所谓的贵族家族来说，他们哪有什么民族和信仰，这么多年来，他们家族仗着险要的地势，赚足了墙头草的好处。 库吉特人来了他们虚与委蛇，维吉亚人来了他们转身投效，虽然他们家族目前是名义上隶属于维吉亚王国，但其实就是一个占山为王的土皇帝，谁也管不住他们。 由于地处偏僻，不在战略要冲上，再加上地势险要，攻取的成本和难度非常之大，维吉亚人和库吉特人都把这里当成角落里的癞蛤蟆，眼不见为净的忽视了。 只是今天他们家族的安逸恐怕难以再续了，居然被人神不知鬼不觉的突入了堡垒内部，丧失了他们对外敌的最大依仗。 而且眼下正是奈尔格这些手下们最虚弱的时候，虽然前几天他们捕了一些哈嫩村的领民充饥，士兵们的体力恢复了许多，但还是很虚弱，也没有达到平时一半的战力。 透过门缝，借着雪光映照，奈尔格波耶看见大门外的这些士兵铠明甲亮，明显不是他先前以为的山贼盗匪之流，而是实打实的贵族正规部队。 地牢的通道那边也被一众人持盾架弩，堵的死死的，看样子今天是不准备给他留活路了。 他仔细寻摸这几年的过往，自己也没有得罪过什么大贵族啊，怎么会招惹了这么厉害的仇敌，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于是就开口对外面道： “门外是那个贵族的军队，我是维吉亚国王亚罗格尔克殿下亲封的勒拉格堡的领主奈尔格波耶，你们可知这里是维吉亚王国的圣神领土，速速退去，不要侵入我维吉亚王国的国土。” 艾克斯听了奈尔格波耶这话直想笑，都这时候了，这厮还拿维吉亚王国的招牌挡灾，明显就是心虚势弱了，也不等他说别的废话，直接回到： “奈尔格波耶，你还有脸面说自己是维吉亚王国的贵族，也罢，我就让你死的明白，我是新晋的阿斯卢姆领的领主艾克斯波耶。 奈尔格波耶，你暗通库吉特汗国，私自贩卖武器、铁料给库吉特汗国，犯下了严重的通敌罪。 还私自放库吉特大军入境强占舒乐斯，在那里建堡立寨，幸好前不久本大人带兵攻下了舒乐斯，被我俘虏的艾车莫尔城主拖巨那颜都已经交待清楚了，你这个维吉亚王国的叛徒，还犯下了该死的叛国罪。 我现在奉我王亚罗格尔克国王殿下的命令，带兵前来诛杀你这个叛逆反贼。 里面的将领士兵们听好了，我王有令，凡是放下武器投降者，既往不咎，仍可在我维吉亚王国任职吃饷，胆敢反抗者按叛国罪论处，和奈尔格波耶一样将被诛杀。” 艾克斯的话杀人诛心，他明显听见城堡里面的人有了异动，为了添一把火，他还让人从地牢里带出来几个俘虏现身说法，一起鼓动，向里面喊些什么：早点投降，投降有赏，这边不杀俘虏的话。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这个奈尔格波耶生得高大威猛，孔武有力，近段时间勒拉格堡虽是缺粮，他可是一点也没饿着，前几天开始吃人的时候，就是他带的头。 比起那些个饿的前胸贴后背，还没有恢复体力的属下，他的战力明显是恐怖的。 只见他瞪着因为吃人而变得通红的双眼，看见几个有异动的属下，果断拔出双手大剑，上前几剑砍杀，这一下杀鸡骇猴，直接熄了属下们刚刚兴起的异心。 等了半天没有动静的艾克斯，却等来了里面奈尔格波耶嘲讽的话： “艾克斯大人，您就别费口舌了，这里的将士都是世代跟随我家族的家臣，我们利益相关，是不会有人背叛的，您还是早些退了兵吧。 您看这样，也不能让将士们白忙活，我出两千枚银币算是将士们的辛苦费，阁下以为如何？” “哈哈，哈哈哈，奈尔格波耶你想的好美哦，我带了三百全副武装的大军过来，你区区两千银币就想打发了我们，不要太搞笑哦。” 艾克斯虚张声势，一方面打击里面的士气，一方面为将士们准备撞木争取时间，罗宾汉几人已经找到了一根一尺粗细的大木头，正用刀剑削尖其中一头。 听了艾克斯的话，奈尔格波耶的底气几乎丧尽，又抱着试试看的心态道： “艾克斯大人啊，我知道您想得到我的领地，眼下也不急，您看我没有子嗣，身体也不好，医生说我活不了多久。 您看我的亲妹妹年轻漂亮，我把她嫁给你，将来等我去世了，她就是这座城堡法理上的继承人，这里早晚还是属于您的，还不需要将士们流血牺牲，岂不是很好？ 而且除了刚才承诺的两千枚筹军的银币，我再拿出两千枚银币作为我妹妹的嫁妆，您看如何啊，艾克斯大人？” 艾克斯岂能不知道他的缓兵之计，语带讽刺的道： “我可没有胆子高攀你的妹妹，我怕夜里睡觉，被她当成点心给啃吃了，你还是乖乖早点投降吧！” 艾克斯的话引得一众将士哄然大笑，也直接惹恼了奈尔格波耶。 成为自封的贵族这么多年，虽然也没有改掉他粗野的本质，但是所谓贵族的脸面却给自己贴了不少，现在艾克斯把他家族吃人的事情拿来当众嘲讽，让他叔叔能忍，婶婶也不能忍，直气得他哇哇大叫，指天画地的定要和艾克斯势不两立。 实在无从宣泄，凶残的他又提大剑连杀两个胆小怯懦的属下，才堪堪维护住他行将崩溃的贵族威仪。 此时，艾克斯这边的撞木也已经削好了，一声令下，几个壮汉在阵列士兵的掩护下，抬着去撞击主堡那两米宽的木门。 撞木每撞击一次木门，雷萨里特还组织周围的众将士一起同频的高吼一声。 “吼！——”“咚！”“吼！——”“咚！”…… 在众将士的吼声加持下，仿佛那一声声的撞击声，带着神威，让整个主堡都在颤抖，体虚胆小的个别人直接被吓得尿遗了。 奈尔格波耶也吓得内心抓狂，不甘心失败的他学着外面士兵的列阵，让主堡内所有的士兵都集合在大门口，持盾牌的在前，长矛手在后攻击，弓箭手在最后远程射击。 他则站在所有人身后，双手持着大剑，恐吓属下士兵道，那个敢退到他身后的，就用他的双手剑将其斩杀。 摄于他往日的淫威，以及刚刚有人被他拿大剑斩为两段的恐怖景象，非常具有震撼和压迫力，士兵们只得战战兢兢的按要求排好，涌堵在了内堡的大门里面。 几十次的撞击后，随着“轰隆”一声巨响，十厘米厚的松木大门，被撞开了来。 事先被交代过的抬撞木的壮汉，门破时立马俯身躲避，贴背而来的就是一阵连续的箭雨。 待箭雨过后双方盾牌兵抵在一块，后面各自的长矛手不停的捅刺，再后面的弓弩手相互射击。 一时间相持不下，开始互有伤亡。 这情景艾克斯看着直皱眉头，在突袭的情况下，还打成这种烂仗，让他拿自己的士兵去换奈尔格波耶将要饿死的饿殍，十换一他都觉得亏，正犹豫要不要让士兵们先撤下了，反正大门已经破开，可以慢慢想办法。 只是这时候奈尔格波耶却发话了，原来这厮在破门之际，看清楚不远处站在c位的艾克斯了，就心生一条歹毒的计策，只是这条毒计有些冒险，让他犹豫不决。 不过眼见外面的持盾兵靠着体力上的优势，正一点点往里挤压，马上就要突破进主堡内部了，让他不再犹豫，忍不住大声吼道： “艾克斯大人！你看我们这样死斗，大家都损失惨重，为了减少士兵们不必要的伤亡，你敢按照维吉亚贵族的传统，接受我的挑战吗？” 大嗓门的他吼出这话，直接让战场上一瞬间寂静下来，艾克斯嘴角冷笑，想直接拒绝，和垂死的野兽决斗殊为不智。 只是还未等他拒绝，奈尔格波耶又接着道： “艾克斯大人，只要你我击败或者格杀对方，就算这场战争输赢已分，你赢我们勒拉格堡全体投降，任由您处罚，我赢你们全军撤退，就当这场争斗从没有发生过，你敢接受吗？艾克斯大人？” 这话直戳人心，让怕死者找到了借口，让尚武的维吉亚人充满了期待，同时双方在僵持中静止下来，也反映了前排士兵的惜命心态，没办法人性就是如此。 虽然艾克斯就是拒绝了，也只仅仅对士气有所打击，最终他还是能赢得胜利，只不过牺牲是在所难免的，也会让前面拼杀流血的将士们多少留下点阴影。 正在他犹豫用什么措辞和借口，推掉这无意义的决斗时，一声略显稚嫩的声音道： “就凭你也配做我们大人的对手，只要你能打败我，我们就承认你赢！” 第100章 二女斩酋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一直持盾守在艾克斯旁边的索菲亚。 小妮子自从上次被纲德小姐授意后，就一直对艾克斯的安全颇为上心，随时准备挡在他的前面。 再说朴实的她心里现在对艾克斯非常愧疚，她知道自家大人每年都要给他们家付一份相当于她出嫁财礼的薪资，而她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做过对大人有意义的贡献，还整天跟着大人吃好玩好，悠闲的无比惬意，啥活也不派给她干，身上的肉都长了好几斤。 眼下大人受到挑衅，她怎么能视而不见，再说她苦练《九刀十三式》，颇有心得，现在领地内已经快没有对手了，让她总是跃跃欲试，想找人较量一二。 艾克斯看见持盾挡在前面的索菲亚，心生爱怜，任他再没有本事，也不会让女人在前面替自己挡刀的，正准备呵斥他下去，却被对面的奈尔格波耶抢了先。 “好，我同意，接受你的挑战！” 身为贵族的奈尔格可是门清，这时代领主的手下是可以代替领主参加决斗的，对面只是一个一米六多一点的小土豆，就是她全身是铁也不够他的双手大剑拍的。 而且只要赢了她，名义上同样等于赢了艾克斯，一样具有决斗的法理效应，他可没有男人不打女人的荣誉感，只要能赢就行，当然要抢在艾克斯回绝前先应下。 而且这厮也悬着一颗心，如果真和艾克斯决斗，伤了他或者杀了他都不好，万一对方一恼,仗着人多势众，不认决斗的结果，他也是没有脾气，而如果赢了他的属下，双方都有台阶可以下，大概率艾克斯会顾及面子主动撤兵的。 只是艾克斯却不想同意，虽然索菲亚一身神力，外罩乌兹钢铠甲，但是真正的搏杀她还没有参加过，花架子是敌不过真经验的，她也是血肉之躯，万一有什么意外，岂不是让他后悔一辈子？ 正待他出口拒绝的时候，突然一个和他差不多高女人持盾挡在面前，对他道： “大人我来吧！” 说话的是另一位女将，纲德的盾女侍卫长尼娅。 如果是尼娅出场，艾克斯还真就安心很多，毕竟据说这位是可以打败诺德皇家卫士的盾女英雄，实力不容他小觑，正待出言让尼娅代替索菲亚的时候，对面的奈尔格波耶却说话了。 “艾克斯大人，不要说我欺负女人，就让这两个女人一起上吧！我们好早点结束这场无意义的争斗。” 原来这厮生怕艾克斯派别的手下参战，比如他旁边站着的发须皆赤的大汉刘唐，一米八几的大个，强壮的体态和他相比也不遑多让，看着就不好对付。 而在他的眼里，女人嘛，一个两个都是无所谓的，第二个上场的女人除了凶一点，看起来也是不怎么强壮的，他敢肯定在他的大剑横扫下，这二女没有一人是他的一合之敌。 既然要决斗，艾克斯让堵住主堡大门的士兵撤退回来，双方在堡场的空地上围圈划地，作为决斗的场地。 奈尔格波耶这才看清楚，艾克斯哪有他说的三百人的部队，连一百人都不到，心下不免后悔，只是既已应下决斗，轻松斩杀两个小女子立威，他还是很乐意的。 至于赢了之后嘛，“哼哼”看情况再说吧！ 只是当他看见索菲亚把盾牌交给刘唐，拔出插在旁边的门板巨剑时，顿时惊得目瞪口呆，他一直以为那件兵器是旁边大汉刘唐的，更甚至可能只是一件镇场面的样子货。 而这个一米六的小土豆，却轻松的把这柄巨剑扛在肩上走进场中，和她的巨剑相比，自己的刃宽只有十厘米不到的双手大剑，简直是小朋友的玩具。 ‘假的！里面是空的，绝对是故弄玄虚的样子货。’ 奈尔格波耶在心里暗道。 紧接着，他又看见持着盾斧上场的尼娅。 ‘传说中的盾女吗？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只是一群找不到老公的女光棍而已。’ 殊不知就是他这种对女性的轻视，最终要了他的命。 看见二女左右站好，成犄角之势，这位奈尔格波耶瞬间就想好了破敌之策。 他决定先对尼娅发动大力的一扫，将这位盾女逼退，然后借势举剑格挡住索菲亚的一劈，再对索菲亚发动他绝杀的一击，击杀索菲亚后，再回头收拾被他逼退的尼娅。 计议已定，堪称完美，奈尔格波耶开始蓄力。 只见他上前两步，用尽全身力气，横扫向举盾格挡的尼娅，一声巨响后，借着剑势，然后横剑格挡住索菲亚从上而下力劈华山的一剑。 前两式如他所愿，他心下颇为得意，就在他还未挡住索菲亚劈下的巨剑时，同时使出了他秘而不宣的必杀技，只听噌的一声，他错开手中巨剑，从剑把处分出一把匕首，直刺向索菲亚的胸前。 这就是他秘而不宣的决杀秘技，在他双手大剑的把手处，暗藏着一把尺许长的匕首，在格斗的时候只要轻轻一错机扩，就可以把暗槽中分离匕首，从双握变成双持，然后用匕首以意想不到的方式绝杀对手。 只是当他的刺向索菲亚的匕首只伸出了一半，只觉左手持大剑的手上一空，一道白色匹练突破阻滞，直晃于他的眼前。 原来索菲亚这大力的一剑竟生生劈断了他的大剑，削掉他左耳的同时，半截剑身已经深深的嵌在他的左肩里，压得他站立不住，一个趔趄单膝跪了下来。 与此同时，被他大力扫中盾牌的尼娅，并没有像他想象中的那样，被生生的逼退。 而是借助他横扫的弧形剑势，下蹲向上几乎平举盾牌，让大剑斜擦过去，卸掉大半力道之后，紧接着借势不退反进，来了一个三百六十度的旋转，在站起的同时，从盾牌下抽出藏在下面的斧头，右手看也不看的往后一个挥甩，已然将奈尔格波耶的半截脖颈剌开。 索菲亚一抖手将镶嵌在奈尔格波耶身上的巨剑抽出，生怕被鲜血溅到身上，抬脚对他当胸一踹。 这一脚势大力沉，直接把将死未死的奈尔格波耶踹的飞了起来，撞倒了他身后七八米处的几名己方士兵，才止住去势。 安静，唯剩下勒拉格堡外寒风呼啸声的安静。 虽然在皑皑白雪的映照下，让夜晚堡场的亮度近乎白昼，可是绝大多数人还是没有看清刚才那一霎那的情形，他们连高声呐喊的助威都没来得急出口，就看见奈尔格波耶那巨大的身体倒飞了出去。 站在场中最佳位置的艾克斯却把这一切都尽收眼底，刚刚在索菲亚他们上场的时候，他一直紧握自己的双手阔剑，随时准备在危急关头下场救护索菲亚。 什么荣誉不荣誉的，他怎么能容忍女人替自己挨刀，即使丢掉脸面也是在所不惜的。 只是他紧张揪着的心只持续了一瞬间，就胜负已分，然后就是倒飞而出的奈尔格波耶砸倒了对面一众敌人的士兵。 兴奋的他直接就拔出了自己的宽刃宝剑，一指天空高声大吼： “嗷——！” “嗷——！”“嗷——！”“嗷——！” 所有己方将士都跟着大吼起来。 艾克斯又将宝剑收回再刺向天空，持续这样重复着，并且每刺一下就发出一声高喊： “胜——！胜——！胜——！……” 将士们在他那因为白雪相映发出炫目光晕的大剑牵引下，也跟着发出同频的高喊： “胜——！胜——！胜——！……” 一时间，不足一百人的呐喊，整齐统一，让每一名将士的热血逐渐沸腾，喊声越来越高，竟喊出千万人的气势！ 直震的屋檐上的积雪簌簌下落，大地似乎都跟着颤栗起来。 对面这些个成天窝在勒拉格堡，只知道欺软怕硬，敲诈勒索过往商队行人的士兵，哪里见过这种震撼的威势，直骇得手中武器“呯呤嗙哴”的掉了一地。 所有人都丧气的跪下低着头，再兴不起一丝一毫的反抗之意，更有甚者，吓得趴伏于地，浑身上下打摆子一样的发着抖。 这场突袭之战，始于突然，焦灼于意外，又结束于意外。 最终艾克斯仅只以几人伤亡的代价，意外轻松的端掉了这家百年老字号的黑店。 同时收获也是巨大的，这里除了没有粮食，穷得就剩钱了。毕竟经过奈尔格波耶家族几代人的经营，让他们掠夺、积攒了大量的财富。 在众头领将奈尔格波耶的老婆和妹妹，以及二十多名近亲族人、小妾情妇隔离审问后，搜检出了惊人的巨额财富。 其中包括金币两千多枚，银币七千多枚，铜币三万多枚，其余什么金银珠宝、各类首饰、玉器珍玩、各种贵金属器皿、用具等等数不胜数。 还有金质刀剑五六把，错金镶银的铠甲七副，看来这厮的家族不仅干走私的勾当，还敢打劫过往的有钱贵族。 武器库里还有各类长短远近的武器不下千把来件，铠甲护具四五百套，其中就有前帝国的制式铠甲两百多套。 只是这些武器铠甲大多锈蚀损坏严重，上面落了一层厚厚的灰尘，看样子从来就没人打理过，着实的可惜了啦。 望着这成堆的好东西，让艾克斯不禁感叹，无知的人真的只会暴殄天物啊！ 要是自己有这么多的财富和武器装备，这么多年，可能艾车莫尔城早都被他打下来了，而这个奈尔格波耶和他的家族，只会窝在这个穷山沟子里，混得粮食都吃不上，最后被他轻易的就破家灭族了。 可惜吗？还是可笑？更或者是可恶？ 第101章 重新布局 此次收获的并不只这些财物和武器装备，同时还有很多物资，像库吉特矿盐、香料、皮革、羊毛毡、毛呢、铁料等物。 这些估计都是奈尔格波耶家族的劫掠的，或者囤积准备私贩的，只要让商队拉出去一贩卖，就都是钱。只是这些物资体积过于庞大，堆满了整整一座仓库，艾克斯决定先放在勒拉格堡的仓库里。 勒拉格堡地势险要，易守难攻，目前粮食等生存物资运送不上来，艾克斯决定暂时先让罗宾汉带领三十人在此扼守，并把随行雪橇上的生存物资，大半留下了。 等两月后春暖花开，冰雪融化了以后，再多派人来此地驻守，并输送补给物资，贩售这里库存的商品。 安顿好勒拉格堡的事务后，艾克斯带着四十多人，押送着一百七十多人的俘虏，和九十多人的妇女儿童，将近二十多名的仆役，以及二十辆装满贵重财物的马拉雪橇，返回了汤泉要塞。 为了归途的安全，以及往舒乐斯堡垒派兵换防，往勒拉格堡输送急需的生存物资，艾克斯在攻取勒拉格堡的当天，就派信使回汤泉要塞送信了。 当他们一行在到达舒乐斯堡，休整了半天的时候，班达克带领着一百三十多人的换防士兵和二十多辆装满雪橇的生存物资，来到了舒乐斯堡。 艾克斯决定让德赛维为舒乐斯堡的镇守大将，并让其中的二十人和物资雪橇一同前往勒拉格堡运送物资并留下驻守。 离了舒乐斯堡，众人又用了两天多的时间，终于回到了汤泉要塞，自然是受到了领民们恭候多时的热烈欢迎，少不了一场兴师动众的凯旋仪式。 只是这趟确实值得庆祝一番，众人前后只是用了十二天的时间，就攻下了一座坚固险阻的城堡，让《孤国春秋》里的尤特雷德知道了，不得嫉妒上一辈子。 而且这次行动的战略意义更大，让艾克斯仅限于汤泉要塞周围的实控区域，一下子扩展到维吉亚王国和库吉特汗国相邻的雪山边界。 有勒拉格堡扼守山口，加上冰雪经年不化的雪山阻隔，让库吉特骑兵大军不能再轻易的越过雪山，突入领地纵深侵扰，这使得哈嫩——舒乐斯——阿斯卢姆一线都成了安全的地带。 这扩大很多倍的纵深，让艾克斯决定对领地的布局重新进行调整，这几天他在回来的路上，坐在雪橇上一直思考着这些的问题。 本来随着领民的增加，汤泉要塞已经略显拥挤，他前段时间还和亚曼提合计着，在外堡的外面，扩建一个二堡甚至是三堡什么的，现在看来暂时没有那个必要了。 经过这些天的深思熟虑，他决定把领民们分出一部分来，让他们居住在舒乐斯和勒拉格堡属下的哈嫩村。 这些人艾克斯准备让自己的族人迁徙过去，这里地势广袤，多是牧草丰美的草甸草原，族人们大都在库吉特人的影响下，熟悉放羊牧马，正好专业对口。 同时艾克斯还存着自己的私心，想把族人们都培养成善于骑射和马上作战的骑兵，现在是乱世，优秀的机动能力强的骑兵，无疑比牢牢拴在土地上的农民更具有生存优势。 现在领地一共有两千一百多人，这次那一百五十多人的俘虏不算，其中自己的族人已经达到将近九百人。 留下其中一百多人的工匠和他们的亲属，以及一百多人，对于种地一途特别优秀的族人，剩下的六百多人都是会养牛、放羊、牧马的，艾克斯决定让他们分别迁往哈嫩两百人，舒乐斯三百人，阿斯卢姆一百人。 这些村子里的村民，艾克斯决定让他们只做两件事，放牧和骑战训练，从他们中培养出一百五十名优秀的骑兵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眼下天寒地冻，还不具备迁徙条件，艾克斯让刘唐、冉虎、张平、李达四位族人头领多多下到族人们聚集的居民小组，进行动员的思想工作，并为他们解决切实的困难问题。 同时艾克斯还承诺为他们建筑舒乐斯式的堡垒居住点，保证他们的安全，并让这次的俘虏来承担大部分的筑城劳务，减轻他们的负担。 新的居住点以舒乐斯堡为蓝本，重新进行了设计和规划，让每个居住点都包含有商店、浴室、村剧院、卫生所等附属建筑，不能让族人们迁徙后生活品质下降的太多。 通过一系列的前期准备工作，族人们基本上都能接受搬到新的居民点，只待冰雪融化，一声令下，大家开始迁徙。 说到俘虏，这次回到汤泉要塞后，艾克斯还组织了一次别开生面的公审大会，对象就是这次俘虏的勒拉格堡的士兵。 经过四五天的突击隔离审理，以及九十多幸存的哈嫩村民与十多名勒拉格堡的仆役指认，这一百七十多人基本上都定了罪。 他们分别犯下了杀人罪、吃人罪、强奸罪、欺辱妇女平民罪、抢劫罪、偷窃罪等轻重罪行。 最严重的杀人罪、吃人罪等被判处五至八年的牢狱刑罚，次一点的强奸罪、抢劫罪等被判处三至五年刑罚，轻一点的欺辱妇女平民罪、偷窃罪等被判处一至两年的刑罚。 虽然对于严重犯罪的犯人大多数没有进行死刑，但是对于十多名罪大恶极的累惯犯、重犯、团伙主犯，还是处于了绞刑。 这让那一百多名勒拉格堡被欺压的领民与杂役们无不拍手称快，任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受到的伤害和欺辱，会有沉冤昭雪的一天，纷纷感激涕零的对主席台上的领主艾克斯，以及众领地的头领大人们，哭诉叩头，拜了再拜。 这次之所以对很多重刑犯没有进行处决，其中主要的一点就是因为领地缺少劳动力，众头领们认为应该压榨他们身上的价值，用以偿还他们所犯下的罪责。 像城池的修建、公共卫生的打扫、采石场繁重辛苦的工作，都是这些罪犯悔过偿还的用武之地。 同时本着治病救人的原则，在众头领的商议下，和艾克斯的建议点拨下，大家制定了一系列针对邢犯的改造政策。 包括经常性组织这些邢犯进行教育，让他们展开批评与自我批评，让他们从心底认识到自己犯下的罪责，真心实意的忏悔。 当然还要给他们希望，首先是告诉他们只要听话，努力参加各项工作，积极响应号召，综合表现良好，就会由他们的典狱长——班达克大人，对他们进行评定，将表现优秀的刑犯上报给大法官艾克斯领主大人，核准后减刑。 并定期组织他们参观汤泉要塞领民们的优渥生活，对于表现好的邢犯还可以让他们进行体验领民们生活的一日游，从衣、食、住、行、娱乐全方位的沉浸式体验。 然后这些人回到监狱后，就会形成传播效应，通过他们切身体会的描述，让那些心灰意冷的邢犯，不再想方设法的逃跑，能够安心下来，好好积极改造，努力干活劳动，争取早日减刑，将来如何如何的滋润小日子正等在他们呢。 公审大会一直持续了两天，方才领民们意犹未尽的遗憾中结束，很多时候，人们还是喜闻乐见这些惩恶扬善、沉冤昭雪的正能量场面。 同时还产生了一个额外的效应，到让艾克斯意想不到。 就是通过这场公审大会，让原有领民里那些个有坏习惯的人，喜欢滋事破坏的人，有非分想法的人，得到了很大程度上的震慑，约束了他们为非作歹的心思，让他们安稳了许多。 一时间，领地海清河晏，夜不闭户，路不拾遗，治安为之一肃，风气和谐，混乱匿行。 同时艾克斯还让班达克牵头，成立领地第一支公安队伍，主要负责领地上的刑侦、治安、调解、秩序维护、监督舆论、居民区巡逻、管理监狱，看管刑犯等方面的工作。 成员由德高望重的领民和身有轻微残疾的老兵担任，还给他们配备了专属的武器装备和马匹，成员暂定为五十人。 驻地总部就设置在地牢附近，也方便他们看管那一百五十多名的在押邢犯。 每个村级居民点还派遣两名驻点公安，他们还可以在村民里招募四到五名辅警，协助村长维持当地秩序。 同时艾克斯还根据原世界看得那些刑侦剧，结合了解的刑法知识，给班达克好好的补习了一下，什么是作为一个合格公安的必备工作技巧，和职业道德操守。 并让文笔不错的尼扎先期协助他，二人结合艾克斯教授给他的知识，以及领地目前的现状，以及他对这份工作的认知，编纂一本公安专属的工作手册。 手册编纂完成后，艾克斯还亲自出席了发布会，当着所有公安同志们的面，告诉他们公安工作的重要性和崇高性，并让班达克和尼扎组织刚刚招募的公安同志们对工作手册进行学习。 在为期两周的学习后，考试合格的才给予上岗，并颁发公安的荣誉上岗证书，真正做到了录取条件达标，人人持证上岗的良好开端。 第102章 苔原来客 从勒拉格堡返回半个月后，汤泉要塞望楼上的值守人员来报，说库丹河对岸的阿斯卢姆发现大群的驯鹿群。 艾克斯一听登时来了兴致，忙招来尼扎、法提斯等人，准备骑着马来一场围猎，却被闻讯赶来的伊戈尔挡住了去路，只见这位气喘吁吁地双手拉着艾克斯的马缰道： “大人啊，使不得，他们不好惹，他们是雅库特人，那些驯鹿是他们放牧的牲口，不是野生的无主之物。” “哦，我的领地还有这样一群领民吗？我怎么不知道？” 艾克斯纳闷，来领地赴任前，他在日瓦丁王家档案馆里可是把能查阅的资料都看了，也没有看到关于什么雅库特人的记录啊。 “大人您有所不知，这些雅库特人是几十年前从更远的东北方迁徙来的。 听他们说他们那里这些年越来越冷了，没有更多的苔藓供给他们饲养的驯鹿觅食，才不得不从原先的栖息地迁徙到我们领地附近的，他们现在栖息在我们北方的苔原地带的。 他们每年都会在冬雪将要融化的时候，来阿斯卢姆附近的领地放牧的，然后沿着雪线，往北一路放牧过去的。 您千万不要招惹他们，他们都是厉害的神射手，之前的领主曾经打过他们驯鹿的主意，被直接射死好几个属下，吓得都不敢追究呢。” “哦？他们这么厉害吗？” 艾克斯似乎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对这些个所谓的雅库特人充满了好奇。 “是的呢，我的大人，他们甚至都不害怕北风神，您说他们厉害不？以前的老人都说他们是北风神的子嗣呢。据老人们说他们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就是在北风神降临的天气过来的。” 艾克斯看着言之凿凿的伊戈尔，不禁为他根深蒂固的愚昧感到可笑，今年冬季都快过去了，他这里还北风神长北风神短的，一点都没有战胜北风神的想法和觉悟。 “他们在村子附近放牧，不会和你们发生冲突吗？” 艾克斯很疑惑，通常战力高的族群，没有不侵袭战力低的族群的。 “不会的哦大人，他们一般很友好的，只要你不去攻击他们，他们一般不会主动攻击别人的，他们每次来村子放牧的时候，还顺便用兽皮和肉干和我们换一些盐巴和粮食，态度非常友善。” “哦，我明白了。” 艾克斯在原世界没事的时候，喜欢研究历史，他自己也总结出来一些规律，像这种战力高又很友善的族群，被他称作为闭环友善的族群。 所谓闭环友善，就是当一个族群自给自足的时候，各方面能力优于别人，又处在自己舒适圈闭环里的族群，一般都是很友善的。 他们无须外部补充，完全靠自己生态圈也能过得很好，外部族群对于他们来说只会给他们带来好处，补充有益的成分，比如盐巴、铁器、粮食，而形成不了对他们的威胁。 这使得他们对其他族群很友善，前提是你不攻击伤害他们，不损害他们核心的闭环生态，艾克斯把这种称为“闭环友善”。 很显然，这些雅库特人的族群就是属于闭环友善的族群，他们逐雪线放牧驯鹿，雪融化，雪线往北走了，他们也跟着往北走，而本地的维吉亚人则是在雪化了以后才开始播种粮食的。 和这些雅库特人的生态有交集但是不冲突，所以大家才能相安无事，不然只怕阿斯卢姆的维吉亚人早都不得善终了。 只是身为资深hr的艾克斯，刚刚听了伊戈尔说这些雅库特人射术惊人，对于这种有特长的一类人他总是心痒难耐，总想见识一番，就对伊戈尔道： “交给你一个任务，敢不敢去你们村子外面，把那些雅库特人带到汤泉要塞来？” “有什么不敢的，他们估计正找不到我们的村民着急呢，每年这个时候他们通常都会和我们换一些盐巴和粮食的。” 艾克斯让人牵来一匹马给伊戈尔，让他快去快回，自己则挽着纲德的手登上了望塔，看着阿斯卢姆方向的动静。 只半个多小时的功夫，艾克斯就看见一群人赶着约么有上千只驯鹿的驯鹿群，跨过了结冰的河面，往汤泉要塞这边赶来。 为首的一位驾着由三只驯鹿驱动的雪橇，只是他的打扮让刚喝了一口热啤酒的艾克斯直接喷了。 原来这位身穿一身红色的天鹅绒外套，头戴一顶雪貂做的白皮帽子，留着一脸的络腮胡子，而且发须皆白，最少有六七十岁往上的年龄，打扮的那叫一个骚气。 这不是圣诞老人吗？这不是？他标志性的许愿袋呢，如果有的话那就齐活了，活脱脱就是一个圣诞老人。 果然，在伊戈尔的引领下，这位熟练的驾驶着雪橇，一个漂移，将雪橇驶进汤泉要塞满是积雪的主干道上。 待他停稳，翻身下了雪橇，手里还真如艾克斯料想的，拎着个鼓鼓囊囊的袋子，他一下雪橇，就是一阵爽朗的大笑： “哈哈哈，孩子们都过来喽！” 十几个认识这位的老头子的原阿斯卢姆的小孩，闻声兴高采烈地的围了上去，嘴里叫嚷着： “尼古拉爷爷，尼古拉爷爷……。” 这位也不让孩子们白叫爷爷，从他那鼓鼓囊囊的亚麻布袋子里，往外掏出许多浆果、松子、坚果、奶酪碎块，分给围上来的孩子们。 一番忙活后，得了好处的孩子们才叽叽喳喳的四散离去，伊戈尔这才领着这位孩子们口中叫尼古拉的老头子来到艾克斯的跟前。 艾克斯在他驶入汤泉要塞的时候就下了了望塔楼，站在旁边观看了半天，观察他是怎么充当圣诞老人的。 只见这位老人步伐稳健的来到艾克斯和纲德面前，弯腰行了个标准的抚胸礼，然后道： “尊敬的领主大人，雅库特人尼古拉向您问好。” 他的通用语有很重的维吉亚口音，说得很是生硬，艾克斯忙上前双手扶着，人家这么大年龄了，他可受不起，接着对他道： “老人家，您这么老远过来辛苦了，来来，里面请。” 说着就把这个骚气的精神老头领进自己的临时居所。 一番简短的寒暄后，艾克斯问明了这位尼古拉老头子的近况，以及他到阿斯卢姆的来意。 原来也是长冬害得，今年由于是长冬，驯鹿在原来的栖息地很难找到足够的食物，以至于他们部落不得不提前将近一个月，来到阿斯卢姆，期望着能够从这里给驯鹿找到足够的食物，也想从村子里换些吃的和盐巴。 不然他们只能吃珍贵的驯鹿了，眼下正值开春，很多驯鹿已经带崽即将生育，吃了着实可惜。 而且虽然他们饲养驯鹿，但是一般不以驯鹿为食，而是用驯鹿产奶和作为交通工具来用的。 他们一般是以渔猎为生的，也采集一些森林里的浆果、蘑菇、坚果甚至是新鲜的苔藓为辅助食物，只是今年是长冬，严寒让所有的收获都大幅度的减少，才不得不提前来这里碰碰运气的。 艾克斯觉得他的话不尽不实，就看他红光满面的，气色比起本地刚刚吃饱饭的维吉亚人都好，而且还穿着一身骚气的天鹅绒外套，怎么看怎么也不像吃不上饭的人啊。就戏谑的问他道： “老人家，您这身衣服很好看啊！，哪里买的？” “哦哦，好看吧，您不知道，我这一身可是让其他部族的长老们羡慕的要死呢！ 那是去年的时候，我带领部族到费斯德那村和当地贵族交换物资，和那里的贵族老爷交换的，他说我很适合这块面料，我当时就被这种柔软明亮的面料给征服了，真是好东西啊。 回到部族就让我的老婆做了这身衣服，这东西可不便宜，我可是用最大的一块石头金和他交换的这块面料。” 尼古拉的话让旁边的刚德忍不住捂嘴轻笑，这老头子居然不知道红色的面料通常都是给女人穿得，还在哪里洋洋自得。 而艾克斯却没有注意这些，他只听见尼古拉最后说的石头金，注意力集中在那个金字上面，接着就问: “石头金？是什么东西？” “不对啊，那个贵族老爷可是说了，这种石头金可以换你们的任何东西的，大人不应该不知道吧，喏，你看就是这个好看的玩意。” 说着老头子尼古拉从怀里掏出一小块金光闪闪的东西，递给艾克斯看。 艾克斯一看他递过来的东西，眼光一凝，这分明是一小块狗头金啊，忍不住继续问道： “老人家，你这石头金哪里得来的？” “哦，远喽，差不多到了苔原的最北边了，在一个山谷里，那里每年只有两至三个月不被冰雪覆盖，早些年我还能在那里捡到大块的这种石头金。 不过这些年没有了，都被其他部族捡拾干净了，大家都知道这是好东西，拿到南边来可以换很多东西，所以像您手里的这么小的一块都捡不到了。” 尼古拉不无惋惜的道，好似颇为遗憾，早些年应该多捡拾一些这种石头金的。 “你们没有食物吃的时候，都是用这种石头金到南面换食物的吗？” 艾克斯又接着问道。 “也不是，石头金才有多少，我们一般都是用你们喜欢的白色兽皮换粮食，像这种白色的貂皮，白色的熊皮，白色的狐狸皮，还有白色的驯鹿皮。” 他用手指了指自己脑门上戴着的那顶雪貂皮帽子道，然后接着说: “你们南面的老爷们都喜欢这些白色的兽皮，一般都能换个好价钱。 往年我们部族都是在费斯德那换取粮食的，这边的阿斯卢姆产粮少的可怜，只是今年天气不好，费斯德那也没有余粮，我们只好到这里碰碰运气。 如果这里也没有粮食可换，那我们只有宰杀驯鹿了，唉，可惜了，马上就要下崽了。” 第103章 贸易伙伴 这位长得略显富态的老头子这话说得有些凡尔赛了，同时也证实了艾克斯之前的猜测，这些雅库特人确实处在优势的友善闭环里。 放着那么大一群驯鹿不吃，而是大老远跑过来买粮食，退路还很广吗，怨不得他们能在气候恶劣的更北方生存，那里的极寒环境只会比这里更冷，那上千只驯鹿群就是他们最后的自信底气。 再加上他们个个射艺超群，收获自是不少，还能猎获附加值高，非常珍稀的白化动物，这些珍贵的皮草很受贵族们喜爱，可以换很多物资，说他们生活富足可能夸张，但是达到优渥的程度肯定是有的。 想想自己领地上的那些维吉亚土着，原先一到寒冬就只能窝在家里猫冬躲避，相比之下，这些人才是这寒冷之地的主人，怨不得伊戈尔说他们是北风神的后裔呢。 “老人家，如果我说这里有足够的粮食与物资和你交换，你又能拿出什么好东西呢？” 见尼古拉希冀的看着自己，艾克斯回应他道，行商行家的他可是知道，眼前这个富态的老头子绝对可以让他大赚一笔。 “噢，呵呵，我仁慈的大人，我这里有今冬刚打的两张白熊皮，和五张雪狐皮，以及十几张雪貂皮，您看需要吗？” 艾克斯听了皱眉摇摇头，他上层路线不熟，这些珍贵的皮草在他手里估计很难销售出去。 “那您手里这种石头金呢，我这里……。” 尼古拉摸了摸自己身上的几处布袋，没有找到，就扭头对外面喊道： “谢尔米，谢尔米。” 前两句应该是人名，紧接着又叽里呱啦的说了一通艾克斯听不懂的话语。 很快一个怯生生的小伙子跑了进来，约么有十七八岁，他手里拿着一个小布袋，然后对尼古拉叫了一声称呼后，将布袋递给老头子，转身就出去了。 尼古拉对艾克斯嘿嘿一笑道： “这是我的小孙子，他不怎么会说你们的话，大人您看，我就这么多石头金了，你看能换多少粮食？” 说着将小布袋递给艾克斯。 在手里掂了掂，艾克斯觉得这一小袋大小不一的狗头金最少也有半斤重，最少价值三百枚以上的银币。 他还真不好还价，按市价来换，领地用粮都会紧张，给少了又怕伤了双方和气，毕竟这是大家第一次交易，就问老头子道： “你觉得换多少合适？” 艾克斯这踢回去的皮球让尼古拉也颇为难，只见他思考了半天才吞吞吐吐的道： “呃，往年在费斯德那最少能换二十袋小麦的，只是今年他们只愿意出十袋小麦，您给十五袋小麦吧。” 听了这话，艾克斯都凝住了眉毛，强忍住想笑的冲动，又不忍心让老头子吃亏，毕竟人家大老远跑来的。 可是在尼古拉眼里以为这位领主大人是为难了，就迫不及待的补了一句： “实在不行十三袋也可以，十袋太少了，我们也要跑大老远去找好久呢！” 显然这位心虚了，艾克斯却知道了这个处在闭环友善圈层的族群到底有多么闭塞了，他们的总体的价值体系肯定也不高，从商人的角度来说，这可是发现了一个巨大的利益点啊。 必须要把这个巨大利益点牢牢拴住才行，于是决定给他一个巨大的震撼，只见他用手掂了掂手里的小布袋，用很淡然的口气道： “嗯，这些东西我也不是很需要，不过咱们第一次交易，也不能亏了你，还是按你之前的价格交换吧，给你二十袋小麦。” 直兴奋的尼古拉一拍手，还未待他说感谢的话，艾克斯又接着补充道： “不过我有个条件，你们以后只能到我这里交易，你放心，我这里什么东西都有，价钱亏不了你的，只会比其他地方给的高。” “行啊，大人，我们还需要盐，可以的话其它像香料什么的也可以买一点，最好能卖些箭矢给我们……” 尼古拉最后的时候显然没有了底气，箭矢一般是属于禁售物品的，特别是对于他们这些来自苔原上的渔猎居民，箭矢绝对禁售的，毕竟那个领主也不希望领地上有这么一群不上税的猎人，用卖给他们的箭，狩猎领地上的猎物，他也只是尝试着问一问。 “价钱合适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不知道老人家你们有什么我需要的东西呢？” 艾克斯很淡定的道，还带着怀疑的语气。 尼古拉一听立马振奋精神，拿出年轻人才有的劲头，绘声绘色的对艾克斯道： “当然有了大人，您不喜欢白色毛皮，我这里还有往年攒下来的棕熊皮、狼皮、还有三张老虎皮，还有大批量的鹿皮、驯鹿皮、马皮、海豹皮还有……谢尔米，谢尔米……” 尼古拉又对待在外面的孙子说了些什么，不一会，那个叫谢尔米的小伙子跑了进来，随着他进来的还有俩个扛着包裹的小伙子。 三人一同把各自带的包裹放在地上打开来，展示给艾克斯看，一看之下好东西还真不少，这应该是尼古拉积攒下来的好东西。 有熊皮、虎皮、虎牙、不知名动物的长筋、虎鞭、五颜六色的石头等等，甚至还有两根独角鲸的长角，以及一块不知名黑色石头，上面有许多大小不一的八面体组合而成。 艾克斯在那一堆五颜六色的石头里扒拉一下，也没有看见什么有辉光的石头，听声音很像天然的玻璃，单看上面碰撞的白痕，说明硬度也不高，想来也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就失了兴致，回到了座位上。 看见自己以为的好东西没有引起艾克斯的兴趣，尼古拉心下不免失落，但又不甘心，就拿起地上那块黑色的石头对艾克斯道： “大人啊，您看，这可是好东西啊！” 艾克斯看了看那上面的成几何图形的结晶，心说应该是某种天然矿石，就应付他道： “哦，什么个好法？” “它可以吸住任何铁制的东西。” “哦？让我来看看。” 接过尼古拉递过来的黑色石头，艾克斯拔出自己腰里带着的匕首一试，还真是，可以很轻松的吸附在石头上面。 “怎么样，大人，我老头子没有骗你吧。” 听了他的话，艾克斯好笑的摇摇头道： “是不错，只是这块石头不值什么钱。” “怎么会啊大人，这么神奇的东西怎么会不值钱呢？” 艾克斯自信的对尼古拉道： “你是不是在一个山谷里发现的这块石头，那里不仅这一块这种石头，而是漫山遍野都是这种石头，都可以吸住你随身携带的兵器？” 被人说破的尼古拉脸上一红，不待他说别的，艾克斯接着说： “任何东西，只要一多起来，就不珍贵了，就像你的那些白色兽皮，只不过白色的动物稀少，其实它们也只不过和它们的同族颜色不一样罢了。 想象一下，漫山遍野都是这种石头，那这块石头和普通石头又有什么两样，而起这种石头也没有什么稀奇，它们只是铁……” 艾克斯说到这却愣住了，恍然醒悟，这可是块天然的磁铁矿，看结晶，含铁应该很高，眼下领地不正是需要大量铁的时候吗？ 而且就凭这老头子稀罕的程度，说明他以前没有见过这种石头，也一定不知道这块石头的作用，说不定这座磁铁矿山就在领地附近，于是一转话头道： “这应该是黑铁山附近的石头，是不是你发现它的地方离这里不远？” 以为被艾克斯说破的尼古拉不好意思的点点头道： “大人原谅，我也没有见过，去年在这北面不远的地方发现的这块石头，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呢。” “也不是一文不值的东西，如果你告诉我这块石头在什么地方捡的，只要离我的领地比较近的话还有些价值，你告诉我，我可以嗯……，拿十袋粮食奖励你。” 艾克斯看似说的风轻云淡，可有可无的样子，其实内心狂喜无比，如果离领地真的很近的话，以后再不会缺铁了。 “不远，不远，就在北面不远，您沿着附近的这条河流往上走，一天的路程就到了，就在河边附近的山谷里，很近的。” 生怕艾克斯反悔，老头子急忙对艾克斯道，其实他也是玩了个小心思，所谓一天的路程，是他用驯鹿拉雪橇上的路程，这里往北顺着河走都是没路的原始森林，雪化了徒步走的话最少也得要两天。 只是一辈子没有下过海的他，没有水运的概念，不知道还有船这种东西，只要顺着河流能到，再远一些又能何妨。 得了这条消息的艾克斯很痛快的付了十袋粮食给尼古拉。 接着艾克斯就失了和他交换东西的劲头，尼古拉带来的东西除了兽皮以外，还真没有能再入他眼的东西，于是让人招来马尼德和他谈。 并私下告诉马尼德，不要过分盘剥尼古拉，把他当做贸易伙伴来对待，要以优于其他维吉亚贵族的价码和他们交易，争取让他们部族把这里当做以后唯一的贸易据点，以吸引来更多的雅库特部族前来交易。 并且看看能不能和他们购买一些驯鹿，这种被驯化的牲畜很耐寒，生命力顽强，好养活，就是在极寒天气的野外也不会冻死。 可以用来拉雪橇，在冬天为领地运输货物，领地冰雪覆盖通常能够达到五个月，很需要这么一种代步的工具。 第104章 互惠交流 得到艾克斯授意的马尼德，在接下来的几天，可以说是超常发挥了他的经商天赋，不愧为领地公认的商务大臣。 他先是请尼古拉老头子去汤泉要塞的酒馆搓了一顿大餐，让他品尝了此生从来未品尝过的美食，其中就包括领主大人最爱的东北乱炖和牛羊肉火锅。 紧接着他又带着老头子体验了一把本地最具特色汤泉服务，在里面好好的享受了一次全方位的三温暖服务，以及汤泉浴室最新开发的，领主大人最爱的皇帝松骨。 以至于泡的骨软筋麻后，老头子问马尼德，能不能在浴场里面租个房间啥的，他想在此长住一段时间。 次日，在吃了一顿丰盛的野酸菜鱼的大餐后，马尼德还带着尼古拉去了要塞里的剧场，看了一场新热演的尼扎总导演编剧执导的，根据突袭勒拉格堡真实事件改编的舞台剧——《正义的决斗》，竟让老头子成了剧中两位女主角的忠实粉丝。 退场后老东西一个劲的问马尼德打听二位女主角的情况，最后问能不能买下两个女主演，他愿意花二十头驯鹿每人的价格购买，真不行同样的价格买一个人也行。 直搞的马尼德哭笑不得，和他解释一通后，才通过尼扎的关系，找到二位女主角，让二女陪了他一场酒宴才算作了罢。 两日的要塞体验，算是让一辈子待在友善闭环里的尼古拉老头子开了眼了，知道了人生原来还有这种别样的精彩。 当马尼德和再他谈两家商贸条件的时候，这老东西已经完全信任了他口里的好人马尼德，彻底丧失了底线和原则，没头脑没脑的全都应下了。 要不是艾克斯事先有交代，马尼德也不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黑心商人，老头子能把部族的财产都搭进去。 好在马尼德算是艾克斯身边的老人了，很能把握艾克斯的精神，最后以两方都很满意的条件完成了交易，其中还包括尼古拉部族出售一百头驯鹿给领地。 只是艾克斯事先交代的，想花钱雇佣他们族中二十名神射手的事情上，二人产生了分歧。 马尼德开出的条件是：二十名射手包吃、包住、包穿、包用，每人每年还给部族价值五枚银币的物资，作为雇佣费用。 而尼古拉却认为，领地帮他们部族白养了二十名最能吃的重要的负担，还给钱？那多伤感情？咱老人家最重感情了，不能坑了朋友。 再说这些年他们栖息地越来越冷，能狩猎的动物越来越少，生存压力也大了起来，让老头子不得不到处想办法，连大老远跑去捡石头金的法子都用上了。 现在有人愿意白白替他们部族养人，还倒给他物资，耿直的老头子还真心是不好意思。 最后两方相持不下，艾克斯不得不出面协调，在一番安抚后，还是给尼古拉开出了让他心动的条件。 即艾克斯在汤泉要塞北部地区给他们划出一片专属的栖息地，让他们在冬季原栖息地不能放牧的时候，能早点迁徙到那里放牧。 而且他们全体部族成员，从此享受等同领民的待遇，可以用优惠的价格，来领地享用各项设施的服务。特别是老头子在优惠的同时，艾克斯还授予了他打七折的待遇。 直感动的老头子热泪盈眶，拍着胸脯对艾克斯道，他们部族没有别的本事，张弓搭箭的事情还是擅长的，如果遇到什么需要，派雇佣的族人来栖息地告诉他们就行，定会举族过来帮忙的。 就这样尼古拉的部族又在汤泉要塞外驻扎了将近一个月，这一个月，他们的族人在要塞换到了充足的物资，也在附近养肥了部族的驯鹿。 随着冰雪融化，苔原终于又适合放牧了，他们也终于到了离开的时刻，亚曼提还在艾克斯的授意下，为他们组织了一场欢送篝火晚会，大家载歌载舞，欢乐到深夜。 第二天，尼古拉带着全体族人再次向艾克斯致谢，然后才依依不舍的和前来送行的领地众人道别。 他们坐上雪橇，驱赶着驯鹿群，奏着口琴，驶向了雪原的远方。 在他们鼓鼓囊囊的雪橇上，装满了粮食、雪盐、香料、铁制工具，甚至还有他们渴望已久的铁制箭矢，和锋利的刀剑，要在以前，他们几年的辛苦也不一定换得了来这些物资。 而换取这些物资的代价就是卸下了雪橇上多余的兽皮、鹿筋、虎骨、熊掌等物，而且还少二十名饭量最大的负担。 驾驭着首架雪橇，打头带路的尼古拉，时不时看看身后雪橇上满载的各种物资，心里那叫一个美滋滋。 有了雪橇上这些换来的宝贝，他们就不用在长达几个月的时间里，去各个维吉亚、库吉特人的据点来回倒腾物资，可以在栖息地专心的打渔、狩猎，相信今年一定是个丰收的年份。 有了这份安逸，他就可以多腾出时间来陪陪年轻的小老婆，说不定来年就能让她再给自己生个胖大小子。 想到这老东西还来了兴致，用低沉的萨满音，合着小老婆嘴里奏着的口琴，唱了一曲独属于雪域苔原的，悠远雄浑的歌曲。 目送尼古拉带着部族走远，艾克斯也哼着小曲和众人回转要塞，这一个多月和尼古拉的交往，领地亦是获益良多。 不仅低价收购了大量的兽皮，连珍贵的白化皮草也给尼古拉打包买断了，光这些兽皮和珍贵皮草，马尼德估算下来，最少能让领地获益两倍多。 这还不算软性的收获，其中一项软性收获，就是由尼古拉亲自带头，教授领民们怎么样在极寒的天气里生存下去的技巧，像什么用紫貂油防冻啦，洗冰水浴啦，用干苔藓封堵房屋的缝隙啦，吃驯鹿肉干增加身体火力啦等等几十条心得经验。 这些可都是人家祖祖辈辈用生命作为代价，一年年累积出来的，说千金难换也不为过，现在都无私的拿出来教授给自己的领民。 艾克斯专门让亚曼提仔细的记录在册，准备在逐一验证改进后，向全体领民们进行大力的推广。 另一项软性收获就是关于驯鹿的饲养经验，尼古拉他们也是周到，从接生到配种，再到治病和防寒保养，事无巨细，通通告知，领地的张平等人现在算是半个饲养驯鹿的专家了。 还有一项艾克斯认为是最大的软性收获，就是关于射箭的技巧，虽然领地也有德赛维、罗宾汉这样的射箭高手，也有冉虎这样草原上顶顶有名的射雕手，可是仍让大家从雅库特人那里学到了前所未有的射箭技艺。 其中一项绝技就是在任何条件下，无论天气冷热还是刮风下雨下雪，用任何的弓，射任何的箭，雅库特人都不需要适应时间，只需一掂、二看、三摸、四瞄，就能迅速上手，达到最佳的射击状态。 另外一项就是对快速移动目标的射击技巧，这和冉虎射的金雕还不一样，金雕在空中飞的虽然高和快，但是轨迹变化不大，是可以琢磨锁定的。 雅库特人用弓箭是可以射击雪貂的，这种灵物移动迅速，狡猾多变，警觉性高，目标又小，只能在很远的地方射击，一般人很难锁定目标。但仍逃不过雅库特人精湛的技艺。 以上这些技巧虽然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学习难度很高，一番交流后仍让冉虎、德赛维、罗宾汉、班达克等高手们受益匪浅，都感觉技艺又上升了一个档次。 另外像什么箭矢尾羽用什么羽毛，按照什么顺序去装，装多长的羽毛等等箭矢的制作知识，都是领地自诩箭技高手的几位头领所不具备的，尼古拉也都一并传授给了众人。 艾克斯现在只能用一句话来形容他此时的心情：尼古拉和他们部族的人很不错，能处！ 而且尼古拉还按约定留下了二十名射术高超的部族成员，这些人由他的小孙子谢米尔率领。 别看这个毛头小子一样的谢米尔，害羞腼腆，不爱说话，但是射箭狩猎那叫一个狠辣。 在艾克斯新近组织的一次，在舒乐斯附近的狩猎活动里，他带领的二十人就斩获了全部猎物的六成，而当时参加狩猎的还有冉虎、德赛维他们，以及领地最出色的四十名射手。 那真是不服不行，冉虎他们会的，谢米尔他们也会，冉虎他们不会的，谢米尔他们也还会。 通过和尼古拉率领的雅库特部族交往，让艾克斯认识到了交流的作用，他们仅仅是个只有一百多人的部族，却给领地带来了如此多的变化和提升。 让艾克斯不得不感叹，人类的进步是需要交流沟通的，即使你的生产模式再先进，你的文化水平再高级，也要放低姿态，摒弃傲慢和偏见，虚心向周边的人和事物学习、交流、沟通。 只有怀着这样的心态，才能有长足的进步，才能愈来愈强。 第105章 狂狼之灾 随着天气变暖，积雪也开始慢慢融化，苏醒的生命不惧冰冷的严寒，新生的嫩芽勇敢昂扬的突破了仍然覆盖大地的积雪。 仿佛随着严酷的冬季逐渐褪去，人间的一切正在恢复生机和温暖，领地的人民开始纷纷走出居所，开始忙碌活跃起来。 亚曼提已经开始组织工匠们修理赶制农具了，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一款最近刚刚设计成型的新式铁犁。春播在即，这款新式铁犁成了他着重关注的对象。 这是前段时间，艾克斯和他以及几位领地顶尖的工匠一起努力的结果，当然主要是艾克斯借助原世界的雏形，提出设计制作的。 他现在没事的时间就想捣鼓这些东西，身穿至此，竟没有得到任何系统和金手指的傍身，让他很不服气，觉得这方天地亏待了他，拼命想借助自身知识体系的优势找补回来，算是一种心理上的报复吧。 最近一段时间，领地各方面都还安泰，头领们也都实心用事，让他难得的闲暇起来，只得在这方面猛下功夫，希望不愧对这大好的光阴。 只是树欲静而风不止，身处这黑暗混乱的中世纪，哪有什么岁月静好，让他长久的保持安闲的舒适呢？ 这天上午他正望着一堆的稿纸，没有头绪的发着呆，身后的索菲亚正给他轻柔的按着太阳穴，满眼温柔的看着那满头乌黑的后脑勺。 “嗯”她心中一声遗憾的叹息，不经意的发出了声，心里暗道：‘大人又没有睡好，头皮屑又起来了。’ 现在两人的这种旖旎，不是小妮子学坏了，想傍大款黏糊艾克斯，然后借机上位，而是老淫虫故意pua纯情少女的后果。 自从前段时间突袭勒拉格堡，和奈尔格波耶之战，体验了真正的厮杀，小丫头对剑术似有领悟，但是苦练之下总是摸不着端倪。 艾克斯看见她每日总将双手磨破，着实心疼不忍，就告诉她，她现在剑术陷入瓶颈，不能精进，是方向错了，人力时有穷，一味用强只会适得其反，应当反其道而行之。 指出她的用力出招太生硬了，应该做一些用力时缓时轻的事情，这样才能锻炼用力的收放自如，达到境界提升的效果。 具体怎么做呢，艾克斯就又告诉她可以给自己做全身按摩，只要能把自己按的舒服了，就说明她在用力一途收放自如了，到时候境界自然而然就会提高了。 傻丫头还真的就信啊，结果当晚就在艾克斯的洗浴中心的专属房间，进行习练的时候被他拱了，小妮子现在是食甘知味，在加上职务之便，天天往艾克斯身上黏糊。 不过还别说，自从她被偷家后，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干什么事情都不再风风火火的，而是多了女性的一份温婉柔顺，人也变得漂亮更有魅力了。 神奇的是她信艾克斯的话后，在练剑的时候轻重相济，时急时缓，真得就让剑术发力更加自如丝滑，威力大增，境界也感觉提升了不少。 这让她以为这一切都是艾克斯的功劳，所以没事的时候就和艾克斯“切磋技艺”，得闲的功夫就给艾克斯按按摩，揉揉肩啥得。 此刻的她真是凝神用心，手指用力轻柔得当，顺着艾克斯颅骨的缝隙，用温暖的指肚，轻揉着他的三叉神经。 直把个艾克斯的魂魄似乎都牵引了起来，让他也不想其它了，直接闭了双眼，享受这美妙的一刻。 随着能量的积累，艾克斯舒服的忍不住发出一声呻吟，不觉性起，脑袋不停的往索菲亚怀里蹭，一时间空气升温，异样纷呈。 忍不了的艾克斯反手一把拍捏住小妮子的翘豚豚，惹得她一声娇呼，满心汹涌的爱意一下冲出了堤坝，俯身抱住他，用滚烫的脸颊和他摩挲贴贴。 正当二人就要一发不可收拾的时候，一声急促的敲门声不合时宜的打断了这伟大的进程。 “大人，不好了，有领民被狼群咬死了！” 当艾克斯气喘吁吁的跑到要塞的广场时，人群已经把中间的担架围得水泄不通，人群还有人哭哭啼啼，显然是死者的家属。 分开人群，艾克斯看见死者的全貌，身上的内脏已经被恶狼撕破了，内脏也烂了，一团乱麻似得绞缠在一起，显然是收尸的人塞进去的。 喉管被咬开，脸也啃的面目全非，胸上、胳膊上、大腿上，不下几十处撕裂的伤口，这显然是被一群狼攻击撕咬的。 害怕围观的小朋友吓着了，艾克斯高声道： “除了家属，其他人都散了吧，大人们把孩子们都带走！别吓着孩子，快点！” 艾克斯的话还是很有权威的，很快广场上就剩下死者家属和一众领地头领。 仔细问明缘由后，艾克斯才知道怎么回事。 原来，现在领地的木柴也不多了，外面没有那么冷了，亚曼提就组织人手去砍伐木柴。 一百多人散布在林场几百米的范围作业，突然就从林子里扑出来十几只狼咬死了死者。 要不是当时有上百号拿着斧子、木棍的领民赶了过去，可能被吃的一点都不剩，不仅如此，还有十几名赶过去救人的领民也被野狼咬的受了轻伤。 也幸好是大规模集体行动，据当时在场的人反应，约有四五十只野狼埋伏在周围，而且远处还有狼嚎不断，不知道有多少只狼，要是只有十几二十个人去伐木，那么这十几二十人都得完蛋。 现在是领民们人人自危，不敢再出要塞半步了。 “伊戈尔，你过来！你是本地人，不知道会有狼群吗？” 艾克斯吼道。 “大人哦，您可冤枉我了，我就是知道开春会有狼群，才让亚曼提大人组织一百多人去伐木的，可是没想到这狼群的规模这么大，这么凶残哇。” 艾克斯这才释然，也是，今年是长冬，寒冷让食物匮乏，可不让狼群更加凶残，才让它们成群结队的来人类的聚集地觅食。 眼下事情已经出了，也不能过于苛责谁，安抚家属紧要，于是他就对亚曼提道： “死者是公务外出，算是为领地牺牲的，要按照军队的烈士优待，救人受伤的领民也要给予奖赏和安抚。” 说完就上前对家属们进行一番宽慰。 接着艾克斯紧急召开会议，商量怎么应对狼灾。 会上德赛维、罗宾汉、冉虎给出的意见最多，列席的谢尔米也操着不熟的通用语给出了自己的意见。 很快具体的方案就制定出来了，也无甚复杂的，就是先由领地出动大规模的军队，让骑兵去周围去驱赶，将大群的狼群驱赶在一起。 再由步兵掩护，重骑兵封堵，轻骑兵游走射杀，弓弩兵集中射杀。 这是先期方案，后期待大批狼群被灭后，再由德赛维、冉虎、谢尔米分别带队，用猎人狩猎的技巧，对残存的狼群进行追锁，力争将残余狼群消灭干净。 先期猎杀总共分成两部分，一部分由冉虎带队去舒乐斯组织实施，那里地势平坦开阔，适合骑兵施展。 另一部分由德赛维、谢尔米组织实施，就在汤泉要塞附近开展。 计议已定，冉虎很快就带队出发了，临走前艾克斯还告诉他，让他派人去勒拉格堡通知驻守在那里的罗宾汉，如非必要，不要轻易出堡。 很快猎杀行动就出了效果，由于前段时间尼古拉带领的雅库特人传授了不少技艺，再加上领地在弓弩方面也比较重视，使得先期的围猎异常顺利。 在骑兵的驱赶下，以及将近上千武装民兵的配合下，大群的野狼被合围在一起，然后就是按步骤的一点一点缩小包围圈。 最后将四百多只恶狼，围堵在一起，如射艺比赛一般，对它们进行了一场卓有成效的猎杀。 野兽就是野兽，即使再凶残，数量再多，在人类借助工具，有组织，有配合，有计划的杀戮下，也是无力反抗的。 惊喜的是围猎还有意外惊喜，不仅杀死了这些为祸野狼，还猎获了三十多只野猪，以及五十多只野鹿，三只棕熊，算是捎带手的额外收获吧。 艾克斯现在也不管什么生态链的破坏了，毕竟领地的范围，对于整个荒野来说，还是非常狭小的，达不到破坏生物链的严重后果，他要先保证领地范围内领民的人身安全，然后再考虑其它方面的事情。 冉虎那边传回来的消息确是不怎么好，他们人手不够，狼群却不比这边少，达不到围猎的条件，只得让轻骑兵追逐射杀，只是这样所获有限，效果并不怎么好。 眼下这边狼群的主力被灭，艾克斯就让德赛维、谢尔米分别带队追索剩余的狼群，法提斯、尼扎则带领要塞这边的轻重骑兵前去支援。 怕他们人手不够，艾克斯经过思量后，还让雷萨里特带领大半的步兵、弓弩兵、以及五百民兵，随后赶去支援。 果然还是人多好办事，没过多久，舒乐斯那边就传来捷报，在足够人手的支援下，他们的围猎进行的很顺利。 他们此次在原野上一共进行了三次大规模的围猎，先后总计消灭了五百多只野狼，另外还收获七十多头野猪，一百多只野鹿、袍子、十几头棕熊，还有凶猛的豹子五只和更凶猛的老虎三只。 算是一场大获全胜吧，眼下冉虎和尼扎正带领轻骑兵对余下的狼群进行追索，法提斯、雷萨里特则带着步兵、弓弩兵、民兵拉着猎物往汤泉要塞返回。 第106章 万物竞发 到了三月份，雪也基本上化完了，库丹河水也完全解冻了，马尼德率领着商队从水路，开始了今年第一次的行商。 他们的货物主要是领地现在主打的皮革制品，皮制铠甲，兽皮制作的奢侈品和雪盐，以及刚刚从勒拉格堡来回的缴获物资。 领地上残余的狼和其它猛兽，在已经近乎在专业的狩猎队的捕杀下，差不多在领地范围内绝迹，或者干脆迁徙到更远的地方。 就这艾克斯也没有放松警惕，毕竟这里以前近乎荒野，想象一下，如果在外面劳作的几十人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森林里冲出来的上百只饿狼袭击是什么后果，可以说几乎没有生存的可能。 他这才明白这么大的地方为什么才有这么寥寥几个村子，实在是原来的村民难以和这些大自然的凶恶伟力相抗衡。 现在，采石场、伐木场、以及放牧马匹、驯鹿的领民，在劳作的时候都是成群结队的出动。 而且还要狩猎队对他们劳作的区域进行侦查，看看有没有危险动物出没的痕迹，如果有的话，就要及时发出预警，然后派出狩猎队排查清剿，以确保劳作时候的安全。 参加劳动的民兵们还随时带着长矛弓弩，也可以在必要的时候起到自卫的作用。 领民们现在已经开始清理要塞周围的耕地，整理收拾农具，准备开始今年的农耕。 至于要种植什么，头领们进行了一场论证会，经过大家结合领地的实际情况，最后决定根据不同的地块种植相应的农作物。 在阿斯卢姆原先的土地种植大豆，这里虽然是现成的土地，但是相对贫瘠，大豆是有固氮肥田的效果，这是艾克斯力排众议决定的。 在汤泉要塞新烧荒的土地上，主要用于种植大麦、黑麦，部分种植豌豆，只留两小块的地块用于种植小麦和蔬菜。 这样的选择的原因还是基于领地的实际情况，大豆、大麦、黑麦、豌豆的生长周期短，容易成熟，虽然没有小麦好吃，但是也比绝收饿肚子强吧。 而且大麦、黑麦虽然粗粝，吃起来口感不好，但是现在领地有水力磨坊，可以多磨一磨，制作面包的时候多发酵一下，也是可以食用的。而豌豆生长周期也是很短的，在还没有成熟的时候就可以采摘煮着吃，算是对青黄不接时期的一种补充。 同时留出的那一小块小麦地，就是艾克斯让亚曼提作为试验田用的，他吩咐马尼德从各地带回各种小麦种，期望从这些种子里筛选出生长周期短的小麦种，将来作为领地的推广作物。 安排好各项农事后，领地现在就剩下三个大的建设工程了，一是汤泉要塞主堡的修缮加固和部分重建，二是阿斯卢姆村的重新规划建设，三是哈嫩村的重新规划与建设。 其中阿斯卢姆作为农牧结合的村子，以农为主的村子。原来的村舍按计划推倒重建，按照新规划的村子建设。 而且亚曼提还提议建设一座大桥横跨库丹河，不仅可以联通阿斯卢姆和汤泉要塞，便于物资转运的方便，更是有利于控制勒拉格堡到这里的广大地区。 不然万一遇到突发事件，光渡船过河都要耽误半天时间，只是这个工程量确实太大，还是留着以后有余力的时候再行建设吧。 舒乐斯作为农牧结合的村子，农牧各占一半，村舍无需再建，部分居民居住在舒乐斯堡里面就行，只需在堡外修建部分民居并搭建牲畜的圈舍即可。 哈嫩则完全作为牧业的村子，不仅村舍要推倒重新建设，而且由于离库吉特汗国较近，防御设施还要比照舒乐斯来建，好在哪了处在半山坡上，建材用的石块木料也不缺。 规划好了，就开始行动了，先是冉虎率领一百多名士兵押送着一百人的邢犯，前往勒拉格堡，士兵们是换防驻守在那里的罗宾汉和守军的，邢犯则是用于修筑勒拉格堡和哈嫩新村的。 接着就是张平带领三百多族人迁徙到舒乐斯，那里有现成的地方他们可以先住下来，在慢慢建设。 至于之前规划的堡垒周围的农业和牧业居民点，大家讨论后，觉得暂时人手不够，先放一放再说。 这期间艾克斯还做了一件大事，就是释放了拖巨那颜，当然一百匹骏马是少不了的。 经过一冬天的牢狱生活，老头子不见开始那种老态，竟然还更加精神矍铄了，也是艾克斯交代的人得力，吃穿住给他置办的都是不差。 而且艾克斯也是冬天闲得，没事的时候还顺带脚走过来陪他聊聊天，主要是想通过和他的聊天侧面了解库吉特汗国的底细。 虽然老头子也知道艾克斯的用意，聊什么事都是有所保留的，可是他不知道政经分数不错的艾克斯对于他来说就是个bug的存在，一字一句，都能得出相应结论，哪怕两者看似不相连的事物，都能让艾克斯推理出大量的有用信息。 你比如拖巨说到每年艾车莫尔城的粗盐用量，艾克斯经过事后和张平的核算，就能推导出整个艾车莫尔城大概有两千五到三千匹骏马。 再比如，聊到库吉特汗国也是种植小麦的，而且用于种植小麦的牧奴主要是他们从东方大唐掠来的奴隶，原先光他的领地就有一千多人，不过现在基本上都换给艾克斯了。 艾克斯翻开库吉特汗国的地图，结合能查实的各种资料，大致推断出整个库吉特汗国的领地内，最少还有五到八千人的汉族同胞。 这也是决定提前释放拖巨那颜的原因，是希望能通过他来解救这些被奴役的族人，他先是和拖巨那颜进行了一次长谈，了解了他现在的想法，听取了他的建议。 然后按照拖巨那颜的意思，派信使往和他关系最好的二弟阿苏冈堡的领主阿速干那颜那里送信，让他想办法给拖巨那颜筹集一百匹马的赎金。 很快，阿速干那颜不愧是拖巨那颜最亲的二弟，他一人就操办了一百匹马的赎金，两方人在勒拉格堡进行了交换仪式。 分别时，艾克斯看拖巨那颜的老态，还是于心不忍，给了他一些自己的建议，其中一条就是让他先别急着发动艾车莫尔的夺权，说不定以后还会有更好的机会。 还和他约定用两个人头的价格从他这里购买一个人的唐奴，这样拖巨每贩卖一个唐奴扣除各项成本，就可以获得最少五成的利润，妥妥的暴利，算是为他反攻倒算亲儿子积蓄力量。 临走时，老头子还有点感动的握着他的手道： “好小子，老夫要是有你这么个儿子就心满意足了，这么短的时间，就把势力扩展到这里了，老夫真是后悔没有早点结识你啊！” “老大人，现在也不晚啊，以后我们两家背靠背，互为依托，您牧马放牛，我种田产粮，咱们互惠互利，共同发展啊。” 艾克斯抓紧这为数不多的时间，尽量pua拖巨那颜，以期望将来有个稳定的睦邻友好关系。 “你放心，待老夫掌权后绝对不会主动攻打你的领地的，也不敢啊，老夫不得不承认，不是你的对手，只是你恐怕还有想法吧？你不来攻打我的领地就不错喽！” “老大人那里话？我只是新晋的贵族，哪有什么根基，再说我的领民都是这边人，去草原上干嘛呀。 您也是有阅历的，还不知道我们唐人的脾性，只要有田种有饭吃，怎么会到处扩张，眼下这么大的领地，开荒还忙不过来呢，哪还有别的心思？ 我这里保证，只要您不发兵攻打我们，不越过勒拉格堡，我绝对不会对您的领地动半分心思。” 艾克斯解释道，极力从言语上安抚拖巨那颜。 “也是，你小子最起码能安生好几年，不过你可听好了，答应的唐人价格可不要给老夫打马虎。” 贩卖唐人应该是他近段时间积蓄力量的主要途径，拖巨那颜再次和艾克斯确认。 “哪还用说，我可是最讲诚信的，您老放心吧，只要把唐人运到勒拉格堡，有多少我这边要多少，您也看见了，我这边缺人啊。” “唉，也就是老夫没有适龄的女儿，要是有的话，还真想便宜你小子了，哎，老二，你们家姑娘多大了？有合适的吗？” 拖巨那颜问自己的二弟阿速干那颜道。 阿速干那颜没好气的道： “大哥，你老糊涂了，科菲不是已经定亲给阿卡丹了，玛兹才十一岁，还小着呢，你二女艾苏不是都十四了，过两年不正合适？” “对对，我二女儿艾苏过两年十六，就可以嫁人了，看你的年龄比她大不了多少，到时候老夫做主了，把她嫁给你。 我也不图别的，只要你对她好就行，另外你只要顺带履行承诺，咱们两家可要结为永久的盟好。” 艾克斯被老头子整的哭笑不得，心说两年后，谁知道时事会怎么变化，你总不能现在就让我应下吧，说不定到时候两家打起来都不一定。 但又不好明面上拒绝他，毕竟他还存着以后和他们家族结好的打算，想了想，就设置了一个语言陷阱，然后回道： “行，老大人您放心，到时候只要我们两国盟好，这门亲事我这边应下了。” 老头子听见艾克斯这话，两眼瞬间冒光，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好小子，老夫果然没有看错你，就这么定了，到时候你可不许反悔。 好好发展壮大，多留心你附近的伏尔德拉特波耶，他可不是个好东西，这些年我们两国的祸事都是这老匹夫挑起来的。” 艾克斯听了认真的对拖巨那颜点了点头，两拨人就此别过。 第107章 闲时悟道 “喝！” 艾克斯用力劈下《九刀十三式》最后一式，汗水已经打湿了身上的细亚麻衫。 这套技击术他已经是练得非常熟练了，曾几何时，他还告诉自己，在这里修炼武技纯属浪费时间，花费大成效低，而且关键时候还不一定顶用，只是现在你让他又能做啥呢？ 他也是实在闲得无聊，没法，领地的头领们都很得力，什么事情都有专人负责，他们干得有声有色，井井有条的，再插手干预显得多余。 就是吩咐下去的事情，也安排的明明白白的，让他想找茬体验一下优越感，发威批评批评人，找一下存在感的机会都没有，好像现在领地上就他一个人成了闲人。 自从汤泉冬校开设以后，纲德小姐的世界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让执教上瘾的她终于找到了自己热爱的事情。 现在领地针对五至十四岁的孩子开设了四个常设班级，人家已经跻身校长的职位，还负责文字和武技两门科目的教学，是个领地公认的大忙人。 就连克雷斯也都成了大忙人，她现在负责特战精英小队，整天神出鬼没的，有时候艾克斯都不知道她在忙啥，还经常和班达克整个什么联合行动，搞得神秘兮兮的。 剩下就只有护卫的索菲亚还整天跟在身边，可是他也不能天天光想着那啥吧，山珍海味吃多了也是会腻的，一点都没有凡尔赛。 世间事很多都是这样，求而不得愈要求之，天天面对心生乏味。原世界身为屌丝的他，没有机会体验，一直没有感觉，现在身份不一样了，有切身感触的他也终于知道了，什么是有钱有势人的烦恼。 想出去行商头吧，领们又不允，去整点发明创造吧，他又不是那块料，天天看着那堆纷乱的图纸他脑壳都疼。 这不，今天听说雷萨里特修沐，就把他拉过来陪自己练剑，听说这位以前做过剑术教习，家学技击术不错，一直想请教一下，只是大家都很忙，苦于没有机会。 把自己的佩剑毫不爱惜的往训练场的沙土地上一插，接过索菲亚递来的毛巾，他擦了把汗对雷萨里特道： “我觉得我还是用回之前的精锐弯刀好一些，这把阔剑对我来说，太重了，感觉不合适。” “不会啊大人，您力量比较大，身高体型和这把剑的长短重量也很搭配，很适合啊。” 雷萨里特在艾克斯面前从不说谎，他也不善于说谎，更没有溜须拍马的习惯。他的话一般都很中肯，艾克斯无法反驳，只是今天却有不同的意见。 “你没有发现这把剑有个巨大的缺点，作为武器，攻击别人的时候要先保护好自己，这把剑太大太重了，用起来漏洞太多，不好防守，对战的时候很容易被灵活的对手钻了空子。 我觉得还是弯刀配盾更适合我，能防能攻，还比较灵活，相比较优势更多一些。” 艾克斯说了自己的见解。 “大人，双手重剑也是有防御招式的，练好了不比弯刀配盾差。” 雷萨里特摇头反驳道。 “我知道，格挡嘛，我试过的，总是比别人慢上半拍，怎么练也没有用，太笨太重是这把剑在防御上无法突破的桎梏。” “不，大人，双手重剑是有自己特有的防御招式的，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站着不动的防御。” 雷萨里特也不多说废话，拿了一长一短两把木剑，将短一些的单手剑抛给艾克斯道： “我们来对练一下您就知道了。” 艾克斯知道双手重剑的优势，在来到场地站定后，就抢先发动攻击，一个滑步近身，挺剑就刺。 眼见就要击中目标，艾克斯甚至以为胜利在即，却见雷萨里特不慌不忙的后撤半步，然后斜着小幅度的一横剑，轻飘飘的一挡，就把艾克斯的刺剑挡住了。 艾克斯心有不甘，抬剑下劈，雷萨里特又是一个后撤半步横剑，又一次轻松的格挡住了艾克斯的单手剑。 艾克斯这时有些急了，舞了一个剑花，从下往上斜挑，雷萨里特仍然是一个撤步，把剑轻松往下一拨，再一次把剑格挡开来。 这次他没有容艾克斯再次进攻，在他招式已老的时候，稍微一用力，把抵在身前的艾克斯往前一推，然后大剑借势快速一送，直击艾克斯胸前空门，让艾克斯一个站立不稳，跌坐于地。 还在地上的艾克斯不顾胸口的闷痛，立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兴奋的一拍地面，叫了一声： “好，不愧是剑术高手。” 其实雷萨里特这种用双手大剑格挡的思想很简单，就是以空间换时间。 大剑重，腾挪的幅度大，不利于转圜，在招式上就会显得比别人总是慢上半拍，就很容易被别人钻了空子。 而雷萨里特的办法仅只是后退半步，就轻松化解了自己的劣势，还躲避了对手攻击力度最大时的锋芒，只轻轻用半式剑招，就可以挡住对手的全力一击。 然后再用这争取的半招优势，化被动为主动，以先于对手的速度进行反击，最终取得了胜利。 艾克斯觉得并不止这些，似有所悟，当即盘腿在原地坐着冥想起来，并不是他这里装叉，而是他需要静下心来整理当前纷乱的头绪，理清各中相互的关系。 片刻后，他站了起来，这一会他想明白了很多东西。 其实技击之术，并不全是靠招式、力量、敏捷取胜，有的时候策略才是制胜的最关键因素。 就像刚刚的比试，他的单手剑优点就是轻快，灵活，缺点就是短，而雷萨里特的双手重剑的优点是重和长，缺点就是变招慢。 两方对决，就是想办法克服规避掉自己的缺点，发挥自己的优点，从而取得胜利。 而不是僵化的套用什么招式、力量、速度这些固定量，以为有了这些优势就能作为凭借，从而以碾压之势取胜。 所谓力有所尽，物有所穷，任何事物都不能把所有优点都占了，只有清楚自己的长短，再采取相应的策略，才是制胜的关键。 而且并不止技击术如此，所谓大道殊同，一通百通，这种思路可以在方方面面上延伸理解。 就像两国交兵，强者未必胜，弱者也未必输，只要运用得当，都是可以找到相应的策略的。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就是这个道理。 转过头来再想想自己之前对技击术的理解，也未免过于肤浅了，其实练好技击术，不仅可以强身健体，对于心性何尝不是一种修炼。 有所感悟后，再想想刚刚和雷萨里特的对练，他用的是双手重剑，策略是规避自己攻击的锋芒，用空间换时间，靠撤退积攒优势，最终在自己优势用尽的时候发动致命一击。 破解的方法现在想来也简单，只要及时近身，出招多用虚招，瞅准他的破绽再行攻击，必可破之。 想到此，当即起身对雷萨里特道： “我们再来！” 二人也不多说话，当即战在一处。 这次艾克斯也是首先近身，但不再抢先攻击，而是用单手剑虚攻雷萨里特的剑柄处，力不用尽，粘着即退，再变换方向接着进攻，始终跟着节奏黏着雷萨里特的身形，只等他露出破绽，再发动制胜一击。 雷萨里特似乎看出了艾克斯的策略，大喝一声，急退两步，然后当胸一个横扫，才堪堪将艾克斯逼退。 二人似乎都将对方想法看透，在训练场中立着剑，挪步转着圈来。 雷萨里特看到艾克斯短短时间内就能有所明悟，对技击术的认知提高很多，心下不免钦佩，也存着考校的想法，这次抢先发动攻击。 只见他借着双手剑的势大力沉，举剑用尽全力劈来，在他想来，艾克斯应该会学着他刚刚的套路，后退一两步躲避锋芒。 只是没有想到艾克斯等得就是他这一剑，只见他不退反进，一个欺身，在他的大剑刚刚劈至一半的时候，硬生生格挡住了他的大剑。 然后借助他的力道，向左后方侧移半步，手中剑往下后方一甩，再从上往下劈来，一剑劈在雷萨里特的剑刃上，竟凭借大力，生生的将他的大剑劈的脱了手。 一时间在场众人无不震惊，侍卫长刘唐甚至拍马屁的喝道： “好！大人威武！” 雷萨里特也没有想到，艾克斯竟然对技击之术短时间内有了这么大的进步，遂收了轻视的心思，二人又战在一处。 这回艾克斯就没有那么轻松了，毕竟雷萨里特人家不仅有家学渊源，还日积月累，习练不辍，就指着这吃饭呢，差距岂是他一时的感悟就撵的上的。 这一对练就是一个多时辰，二人各有胜负，总得来说，艾克斯还是输多胜少，期间二人还互换了兵器。 刚开始，艾克斯还是不敌，但是凭借身高力大的优势，慢慢的也能和雷萨里特五五开了，二人总共拼杀了五六十个回合，方才尽兴罢了。 通过这一上午的对练和感悟，艾克斯觉得收获甚大，决定以后要多加练习，不仅可以提高剑技，还能强身悟道，增加境界。 只是这时候他才发现身上传来的阵阵痛楚，低头一看身上胳膊上竟有十几处青紫，看来还需要让亚曼提通知工匠赶制一些练习用的护具才行，人家雷萨里特刚刚一直是留着手的，不然自己的肋骨稍非被戳断几根不可。 第108章 雪原剿匪 自从上次艾克斯和雷萨里特对练，在训练场当场“突破”以后，似乎悟透了技击的要义，这些天热衷于剑技的练习。 特别是亚曼提按要求制作出外包硬革内充实棉的护具后，更是喜欢上了真人对练，后来甚至和势大力沉的索菲亚都能打的有来有回的，颇让他积累了些许信心。 这日他正和索菲亚二人带着护具对练，忽然士兵来报：马尼德带领的路上行商队遭受袭击，人员货物损失惨重，马尼德仅以身免，身受重伤的逃了回来。 上次马尼德水路行商以后，整体效果还不错，艾克斯让他趁着开春行情好，再走一趟陆路，谁知道才走没有两天，就出了这等事故。 等艾克斯赶到医疗所时，马尼德正趴在病床上让凯瑟琳给他处理背部的两处箭伤，好在他身上穿着领地出产的护身板甲，箭矢入肉不深，不然艾克斯估计他这次也凶多吉少。 看见艾克斯进来，这位二十出头的年轻商人“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当即就要翻身起来，艾克斯慌忙把他按住，让他不要乱动，趴好先包扎伤口。 经过马尼德涕泪横流的哭诉，艾克斯大致听明白了怎么回事。 原来他们一行四十多人，赶着二十辆新式货车，车上装满了皮革制品、珍品皮草、雪盐、香料等商品，走了一日多，眼见再有半日就到达库丹城了。 突然就被树林里埋伏的一百多人袭击了，这些人箭法高超，以有心算无备，几轮箭雨打得商队成员措手不及，连盾牌都没有来得及取出来，就在纷纷中箭伤残的情况下，被人贴脸围了上来。 好在行商的成员都是老人，知道马尼德这个头领的重要，拼了命的掩护他边打边撤，最后在队伍后面的侦骑赶过来把马让给他了，才让他一个人逃了回来。 “没有派前后侦骑吗？怎么一点痕迹没有发现？” “大人啊，我是您带出来的，您还不知道我吗？自是按照惯例的，前后都派了侦骑。 只是这伙强盗太狡猾了，居然借助森林里的厚厚的腐叶做掩护，侦骑也没有任何发现，等车队经过时，他们突然就站起来射击了，我们根本就没有反应时间哇，呜呜……” 马尼德哭得伤心欲绝，艾克斯也不好苛责他，确实，这种突然袭击还真不好应付，换他上也白瞎，搞不好命都能搭里头。 “知道是什么人吗？” 艾克斯问道，这一带也没有听说有上百人规模的盗匪巨寇啊。 “属下不知道啊，这条路属下带着商队来来回回也走过多少趟了，也从来没有听说沿途有什么厉害的盗匪啊。 我只知道这些人一般穿得都是皮衣皮帽，拿着蒙皮护盾，擅长射箭投掷标枪，武器是长枪、马刀和双手斧。 不过，他们有部分人穿得是制式皮甲，不像是积年老匪的摸样，倒是像在那里见过。” “那里见过？你好好想想。” “大人还您记得我们上次在库丹城吗？就是被伏尔德拉特波耶讹诈马匹的那次？” “你是说伏尔德拉特波耶……？” 艾克斯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拳头也不禁握紧。 “属下只是觉得和他们的士兵装扮有些像，也不敢确认。” 人命关天，马尼德嗫嚅着，也不敢乱说。 听了这话，艾克斯点点头道： “行，你先好好养伤，不要有太重的心思，能回来就好，再想起来什么遗漏的情况，叫人及时传递给我。” 说着就领着众头领，一同出了医疗所。 这事虽没有坐实，但是就凭伏尔德拉特波耶这德行，艾克斯感觉八九不离十。 且不说能够上了一百人的盗匪，这时代很少出现的，（前面有说过）就单凭马尼德的话，艾克斯就差不多相信了，他毕竟行商这么多年，基本的眼力见还是有的。 回到临时住所，艾克斯立马召集所有头领前来开会，并把本地通伊戈尔也一并叫了过来，问了他一些相关的情况。 据伊戈尔讲，附近确有一些猎户出身的盗匪，不过他们一般都是以打猎为生，散布在汤泉要塞到库丹城这一大片的雪原上的山洞窝子和山沟里，被外界称为雪原强盗。 他们一般每股大约有十几二十几人，偶尔也会袭击商队，但是鲜有袭击领地这么大规模商队的，而且也从来没有听说过他们的队伍规模有这么大一支的。 艾克斯心中阴冷，知道这事估计是伏尔德拉特干得没跑了，真想当即发兵过去灭了他，但是对方是大贵族，名义上自己的领地还是隶属于他的，战时还归他统筹调度，不能轻易硬来。 但是也不能就这么算了，而且不知道商队成员还有没有幸存的，如果有得话要想办法尽早前去解救才是。 当即让雷萨里特和众头领集合队伍，并把克雷斯留下来问话。 他曾经听克雷斯说过，有个远方的姨娘在库丹城工作，想让她去库丹城打探一下情报。 谁知道话一出口，克雷斯却告诉他早都准备了，原来自从去年领地成立特种作战小队以来，让她负责侦查、刺探情报这事后，她就在着手操办这事了。 当时她是和班达克合计的，觉得库丹城的伏尔德拉特波耶和领地有过冲突，离得又近，应该多多掌握他们的情况，就和她那位姨娘建立了联系。 只不过今年刚刚雪开始融化，那边的信息还没有来得及传过来，就发生了这档子事。 艾克斯点了点头，肯定了她的作法，并告诉她以后这种事情要和他报备一下，眼下事情紧急，她最好亲自去一趟，也不要单个人行动，最好有什么打个掩护。 他又把班达克叫来，三人一番合计，决定在领地新晋的成员里挑一些精干的，打着赏金猎人的名义，混入库丹城。 然后对外宣称高价收购奴隶，看看能不能把幸存的商队成员以这种方式赎买回来，克雷斯再借这个机会混入城里。 很快一支十五人的赏金猎人队伍就从阿斯卢姆的东岸出发，往库丹城方向进发了，女扮男装的克雷斯就混在其中。 军队这边，艾克斯和众头领商议后，决定以撒网式围捕，从领地附近开始，往库丹城方向推进，以防止领地周围有暗藏的雪原强盗存在。 具体方案是，以一百名轻骑散布开来，往前排查推进，一旦发现有雪原强盗的据点，就集合部队剿灭之。 不管他们有没有参与此事，先剿了再说，这年头法外之民就是原罪，任何领主都可以抓来惩罚。 如果遇见大股的雪原强盗，再吹号角集合队伍，协同配合剿灭，争取把损失降到最小。 很快，部队集合完毕，共有轻骑兵一百名，重骑兵三十五名，阵列士兵一百名，神射手五十名，包括谢米尔率领的那二十名雅库特人。 一百名轻骑兵像一张大网一样，间隔一百米的距离，散布在周围二十多里的范围。 这种拉网式的搜捕领地已经有一定的经验了，去年和拖巨那颜的战争，以及前不久在原野上对野兽的围猎，都是采取这种方式。 出了汤泉要塞行了没有十里路，就有人过来报告，说发现了一个山洞窝子里有雪原强盗的踪迹。 艾克斯想不到离领地这么近就有盗匪的存在，之前倒是没有想到。 窝在山洞里的雪原强盗，开始的时候还妄图抵抗，朝着围拢过来的阵列步兵还射了几箭，但是一看见远处蜂拥而至的大批骑兵队以后，就彻底怂了，乖乖从山洞里面走了出来，投了降。 这是一伙二十多人的聚落，男女老幼一起算上也才二十多人，其实就是野生的猎户，没有归属的那种。 山洞里也没有什么好东西除了点皮草以外，再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了，粮食都快没了，瓦罐里正煮着切碎的皮子呢。 班达克上前带人一番盘问，果然没有和袭击马尼德的事情有粘连，同时还审问出附近有两股和他们聚落差不多规模的窝点。 艾克斯一听，也不撒网式的搜捕了，当即下令前去围剿，省得浪费多余的体力，其中一个二十多人的聚落，也和第一个聚落一般乖乖投降，被通通抓了俘虏。 只是在第二伙三十多人的聚落里遇到了抵抗，他们依托山洞还想负隅顽抗，艾克斯只得射死几人以示惩戒，并威胁再不出来就放火用烟熏死他们，才让这些野惯了的刁民乖乖出来投降。 班达克带人一番审问，果然有所收获，说是附近有个将近一百五十人的聚落，是这附近所有雪原强盗最大的据点。 里面还有一个小型集市，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外面的行商过来，用手里物资置换或收购周围雪原强盗手里的皮草，是这周围十几股雪原强盗的贸易中心，他们有了收获一般都是拿到那个聚落去贩卖的。 艾克斯抬头看了看天，已是下午三四点时分，八十多名雪原强盗的俘虏也影响行动，于是让轻骑兵分出五十人把这些俘虏先押送回汤泉要塞再说。 其余人在山洞周围的山谷里结营就地休息，明天再对那伙雪原强盗发起进攻。 为求稳妥，他还派了谢米尔等人穿着雪地伪装服前去侦查了一番，确认无误后只等明天突袭。 第109章 送货上门 时机对于想成事的人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一旦错失了，虽说也不一定就是坏事，但是多少会让人心里不可避免的懊悔。 你比如艾克斯现在面临的境况，对面雪原强盗那刺猬一般粗劣的军阵，就让此刻的他，心里面多少还是有些懊悔。 起因是昨天下午他四点没到就选择了扎营，没有再进攻附近的那股最大的雪盐强盗聚落，只是这个自信的决定让他错失了时机，攻取这个最大聚落的最佳时机。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通知将领们原地扎营休息的时候，一个聚落里外出的雪原强盗漏了网，他吓得趴伏在一处雪窝子里躲过了一劫。 然后这名雪原强盗连滚带爬的跑到那个最大的聚落去报信，这个聚落的头领是个自称沃夫波耶的悍匪，他也是这附近十几个雪原强盗聚落联盟的总盟主。 沃夫波耶听了这名雪原强盗的汇报后，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跑，但是一想到自己营地里还有五十多名伏尔德拉特波耶派来的神射手，他又有了底气。 再一问对方人数，说是只有两百人左右，他的底气就更足了，当即派出信使，让他通知周围所有雪原强盗的窝点，把能打人立马都聚集他这里，有大买卖。 这些个雪原强盗一听又有买卖做，当即来了兴致，乱糟糟的聚拢了过来，没到半夜就集合了三百多人。 沃夫波耶觉得就凭这些人，再加上那五十名维吉亚神射手，对付艾克斯两百人的部队应该是没有什么大问题的。 上次的袭击轻易得手，让他觉得艾克斯领地士兵的战力也就那样，只需几轮箭雨，再加上一个冲锋，就齐活了。 真是应了‘自信使人盲目’这句俗话，突然偷袭和正面硬刚能一样吗？ 他们趁着夜色出发，赶到艾克斯的宿营地附近时，刚刚好天明。 沃夫波耶正准备让弟兄们喘口气，然后发动突袭的时候，却见艾克斯营地的士兵推开营地大门，有条不紊的排好阵势，反而准备向他们发起进攻。 原来，艾克斯营地的值夜巡逻坚持的一直都很好，沃夫波耶他们在一里外就已经被哨兵发现了，这才有了将士们从容不迫迎敌的一幕。 被敌人发现了，失去了偷袭的先机，沃夫波耶现在心里有些打鼓，毕竟这些手下都是他的身家本钱，损失太重的话他是难以接受的。 而且看见对方那从容不迫的阵势，让他总觉得有些不妥，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现在就是撤退也来不及了，对方的骑兵正在出阵集结。 看到对方似乎准备用骑兵首先冲阵，有过战阵经验的沃夫波耶忙让雪原强盗们聚拢在一起，长枪对外，结成一个刺猬阵。 于是就出现了本章开头的那一幕，艾克斯看见对方那粗劣的军阵，此时此刻的心里面是懊悔的，早知道他昨天就不下令扎营休息这么早了。 趁着天时，他完全可以在天黑之前再灭掉一两个雪原强盗的营地，也容不得他们竟然妄想到居然集合军队过来偷袭营地，自己送货上门。 现在正面对刚，虽然对面粗劣的阵势拥挤混乱成一片，让人忍不住发笑，可是那一根根伸出来的两米多的长枪可不是闹着玩的，你把骑兵往上冲肯定是损失惨重。 再和法提斯、尼扎、雷萨里特几位军事头领合计后，决定先不让骑兵冲阵，而是借助领地弓弩强劲的优势，从远处消耗一波，进行一下试探攻击。 于是已经集合在阵前的骑兵队被法提斯、尼扎、冉虎等人领着撤回阵列两边，一百名阵列士兵在前，五十名神射手在后，徐徐向前推进。 在两方相距将近一百米的时候，阵列士兵停住了脚步，立盾防御。 这里是弓弩兵的最大有效射程的边缘，凭借距离上的优势，领地方可以先消耗一波雪原强盗，打击他们的士气，再相机而定。 现在领地的神射手装备的都是紫衫木制作的硬弓，最大杀伤射程可达一百二十米。 特别是谢尔米这批雅库特人，他们之前使用的自制猎弓虽然威力也不俗，但是并不太注重射程的远近，和领地提供的紫衫木硬弓比差得远了，装备了新式弓箭的他们现在如虎添翼，精湛的射术使得威力更加放大。 五十米神射手分成两组，交替往雪原强盗刺猬阵里抛射箭矢，一时间箭如雨下，对面阵列时不时传来惨叫声。 只是突然对面阵列里也飞来一阵整齐的箭雨，直骇的指挥的雷萨里特高吼： “有有箭矢，举盾！举盾！躲避！躲避！” 还在看热闹的阵列兵忙举起手中的阔盾，神箭手们也都龟缩在盾阵下，一阵“叮叮、哆哆”声中，还伴随着己方的人员的惨叫声。 对面射来的箭雨比起我方来说，也是不弱，五公分厚的木制阔盾居然都能穿透，锋利的箭矢刺透了部分阵列兵举盾的手臂。 还有的突破缝隙，直接透体盾阵后躲避的士兵，领地这边开始出现伤亡。 本来这边的神射手是站在原地，悠然有序的轮换射击，现在只得趁着对方箭雨的空裆，出盾阵射击，射完在到盾阵下躲避，显得有些狼狈。 而且两三轮射击过后，对方似乎也发现了规律，开始不再分拨进攻，而是毫无规律的漫射，致使领地的伤亡开始增加。 艾克斯决定不能这么耗下去了，领地的士兵损失一个他都心疼，叫过冉虎交代一番后，一挥手，冉虎带着五十名轻骑兵冲出后阵。 这五十名轻骑兵是前去袭扰的，几波箭雨下来，艾克斯观察对面雪原强盗已经隐隐有混乱的趋势。 也难怪，他们都是分属各个聚落的散兵游勇，协同训练几乎为零，现在聚合在一起，能勉强结成一个刺猬阵已是不错了，要不是沃夫波耶凶名在外，亲自在阵后提刀督阵，恐怕两拨箭雨一落就星散了。 五十名骑兵虽是不多，但是隆隆的马蹄带起纷飞的残雪，汹汹而来。 对于这些个成天窝在雪原讨生活的雪原强盗来说，也是不小的震撼，而且他们还是边跑边射，没到跟前就带来了杀伤。 就像长辈高举荆条要抽打孩子一样，打得没有吓得怕，荆条还没有落下，就已经吓的迎面的雪原强盗，推搡拥挤，躲避连连，阵型依然纷乱。 而且冉虎也眼毒，专门从乱的比较厉害的左侧攻击，待对方集中射击轻骑兵的时候，冉虎又率队粘之即离，打转绕向敌人阵后，直接引得敌阵愈发混乱。 看见冉虎的轻骑兵在微损的情况下，已经绕至敌人阵后，扰乱了敌阵，艾克斯看向等在一旁的法提斯，一挥手，等待多时的三十名重骑兵冲出阵去。 紧接着一百名阵列士兵、五十名神射手也排着整齐的阵列，喊着整齐的号子往前推进。 依然乱了阵脚的雪原强盗们，看见甲胄明亮来势汹汹的重骑兵冲来，更是吓得大骇，还有人妄图顽抗，甩出手中标枪来攻击。 只是艾克斯的重骑兵是专门为冲阵设计的，不仅人穿板甲，马匹的正面的护甲和马面上还覆有微凸起的厚铁板，可以卸了标枪的力，让标枪滑向两边。 一轮标枪过后，并没有给重骑兵带来实质性的伤害，而众骑兵已经冲至近前，还以一轮标枪飞斧，直接将已经松散的敌阵凿开。 隆隆的重骑兵撕开口子，如风吹麦浪般，让雪原强盗们拼命往两侧躲避，乱作一团。 打转一圈的轻骑兵在冉虎的带领下，也冲了过来，衔尾跟进重骑兵身后，手中弓箭射不停息，直接让把部分雪原强盗打的懵了，敌阵彻底混乱。 待轻骑兵尾随重骑兵透阵以后，紧跟而来的阵列步兵，已经抵至近前，他们直接用盾牌向前整齐有节奏的猛推，每推一下还高声喊道： “降者不杀，吼！降者不杀，吼！……” 直顶当面雪原强盗们站立不稳，翻滚倒了一地，踩踏致死伤者不知凡几，为求活命的他们纷纷哭喊告饶，成片成片的跪下投降。 此时胜负已基本确定，只是匪首沃夫波耶见势不妙，在重骑兵突入阵中的时候，就率先逃跑了。 一同逃窜的还有那些剩余的维吉亚神射手，只是该着他们倒霉，昨天下午那五十名押送俘虏回汤泉要塞的轻骑兵也早早赶了过来，刚好和他们迎上，直接在雪原上散开，给他们包了圆。 到此时，这场仗已经基本结束，零星逃窜的雪原强盗，正被轻骑兵五人一波，十人一股的分兵追击。 白雪将原野上所有的阴影映的明亮，他们逃无可逃，还能去那里躲藏，摆脱不了被俘的命运。 一战下来，领地这边损失阵列步兵、弓弩兵十一人，轻重伤八人，轻骑兵损失两人，坠马摔伤五人，重骑兵死亡三人。 幸好艾克斯见机得快，如果再由着两边互射，可能伤亡更大。 雪原强盗这边伤亡也没有想象中的大，总共死掉五十多人，三十多人受伤，两百多人被俘，匪首沃夫波耶反抗，被冉虎一箭射死。 那五十名维吉亚精锐射手死掉将近一半，主要是他们逃跑时居然不投降，胆敢反抗，被法提斯、尼扎率领的重骑兵一个突突，就杀死十几人，才失了斗志，彻底投降。 第110章 与恶为邻 闻着充斥鼻孔的血腥味道，看着面前一具具排列的尸体，艾克斯的心情也坏了起来。 来到这个世界，他也努力的想通过奋斗实现自己的价值，造福、庇佑跟随自己的人，可是每次都不得不被动的面对各方带给他的伤害和挑战。 他冷冷的扫视着两百五十多名跪在面前的俘虏，用所有人都听得到的声音，对等候命令的众头领道： “每个匪窝挑出一个俘虏带路，带着军队前去受降，胆敢违抗不降者，无论男女老幼通通杀光，一个不留。 剩下的押回领地，路上但凡有妄图逃跑者，不要再麻烦去追捕了，直接射杀，路上敢喧哗闹事者，杀！通通杀！” “领命！” 众头领高声回应，然后各自散开实施。 艾克斯的话让每一个俘虏战战兢兢，他们头低着，不敢抬一下，老老实实地跟着尼扎带领的部分军队，返回汤泉要塞。 押送他们的是轻骑兵五十骑，阵列步兵五十名以及二十名神射手。 余下的军队则由雷萨里特带着，去清剿这些雪原强盗巢穴里残存的人。 到天近黑的时候，周围十几个雪原强盗窝里剩余的老弱妇孺通通被缴械投降了，除了反抗被杀了十几人以外，总共又抓获了四百多人。 同时还解救了被俘获的商队成员十七人，这些人多多少少都受着伤，不过伤势比较轻，重伤的都被雪原强盗当场杀害了。 好在艾克斯行动的比较快，这些商队幸存的人员才没有被押送到库丹城发卖，看来克雷斯那边要扑空了。 他们还解救了被雪原强盗俘获的男女五十多人，这些人都是雪原强盗准备当奴隶卖掉的，只是眼下雪原还很寒冷，艾克斯决定把他们先押回领地再说，不然放了指不定冻死在那里。 在这些匪窝里总共缴获了兽皮五十多捆，硝制好的皮革四十多捆，其余粮食、香料、粗盐、工具、丝绸等杂物若干 金银财宝也有一些，但是不多，金币只有两百多枚，银币一千一百枚，铜币五千多枚，金银首饰、贵重器皿等若干。 在押着四百多俘虏返程的时候，艾克斯还下令把这十几个洞窟窝点一把火点了，断了这些个雪原强盗立足的根基。 行至半途，就碰见亚曼提组织过来接应的三百多民兵。 部队行至后半夜，艾克斯才带队回到汤泉要塞，路上没出现大的状况，只出现两个逃跑的人，被轻骑兵追上射杀以后，再没人敢兴起什么波浪了。 现在整个汤泉要塞成了个大监狱，七百多人的俘虏一下子让要塞又人满为患，艾克斯让人把俘虏分开关押，两百多青壮通通关到地牢里去，便于管理，也绝了他们逃脱的心思。 剩下四百多老弱妇孺都撵到马场里，里面点上几堆篝火，给他们弄些干稻草了事，冻不死就行。 第二天，艾克斯还主持开了一个工作会议，主要讨论的对象就是这次的俘虏，那是有七百多名的雪原强盗及其家属。 会上艾克斯决定对这些人进行审判，具体措施比照上次对勒拉格堡俘虏的处理办法，具体由班达克牵头负责，全体头领和领民共同配合。 在领地已经初具规模的公安队伍的突击审讯下，采取隔离审讯，相互印证，检举减刑，隐瞒重判，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方针策略下，审讯逐渐取得了不错的成果。 其中最重要的成果就是搞清楚了这次袭击商队的前后脉络，随着审讯的继续，所有的事情逐渐清晰连贯起来，真相浮出了水面。 原来一切的起因还是伏尔德拉特波耶这个老混蛋，自从艾克斯去年获封后，他先是看笑话，以为艾克斯面对库吉特人的大军纯粹是来填坑的，早晚会被库吉特人吃的渣都不胜。 可等艾克斯站稳脚跟，先是夺了舒乐斯堡，击败拖巨那颜的大军，再到后来突袭占领了勒拉格堡，得了大片的领地，这老东西又眼红了。 想到这些地方以前可都是他们家族统属的，还被艾克斯搞的这么好，力量这么壮大，他的心里就不是滋味。 也不想想是他们自己守不住，现在人家搞起来了，他又嫉妒的使起坏来。 他先是写信到亚罗格尔克国王那里告状，网罗了一大堆理由，什么抢掠领民啦，私通库吉特人啦，强行越界啦等等，胡编乱造一气。 好在亚罗格尔克国王知道他的德行，还起着让两家相互牵制，互相争斗的心思。既不回应，也不偏帮，堵住耳朵就当不知道这些事。 告状未果后，伏尔德拉特波耶心里一直憋着一股火，可是未等他想起什么措施，长冬已然来临，严寒之下千里冰封，任谁也不能有所作为，只得暂且作罢。 冷酷的长冬不仅让他难以作为，也让他的领地损失惨重，好不容易挺过长冬，一番盘查下领民和牲畜被冻死好多，存粮也所剩不多。 去年和库吉特人的交战，让他还没有缓过来劲，现在的财政正处在一个捉襟见肘的状态，正当他一筹莫展的时候，他看见河面上马尼德带领的十多艘满载的单桅龙头船。 眼红病又犯了的他，心想水面上他没有办法，陆地上还能没有吗？马上就联系了他的陆地上的白手套，就是那个所谓的沃夫波耶。 只是这位沃夫波耶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说之前也觊觎过艾克斯领地上的商队，但是商队的护卫队实力太雄厚了他不敢下嘴。 为了给这厮壮胆，伏尔德拉特波耶不仅借给他五十名维吉亚神射手帮忙，还告诉他收获由原来的三七分账变成五五分账。 这才撑大了沃夫波耶的胆子，决定伏击领地的商队，早早的就在商队常走的路线上撒下大量的侦查哨，还把大部分人马移动到路线附近的据点，随时等着行动。 他们计划周密，准备充足，以有心算不备，商队的命运可想而知。 看来和这个伏尔德拉特波耶的梁子是越来越化不开了，上次被他讹诈马匹的事情艾克斯心里就有恨未消，现在又加上这档子事。 商队里不仅损失二十多条人命，还有从艾克斯第一次行商就结识的五名老弟兄，他们跟着艾克斯从苏诺到塔尔博力亚，再到如今的汤泉要塞，辛辛苦苦还没过几天的好日子人就没了。 你让他怎么能不恨，当即就派遣一支一百人的轻骑兵，兵分两路前去报复。 一路从阿斯卢姆一侧的河东岸，沿河而下，袭击伏尔德拉特控制的下的最大村子提斯莫，烧毁他的村子，杀死他的牲口，掠走他全部的村民。 一路从汤泉要塞一侧，连夜赶到库丹城外，趁着夜色往库丹城里射火箭，艾克斯要火烧库丹城。 当晚，库丹城外，冉虎率领的五十多人埋伏在城外密林，当进入深夜的时候，一众人趁黑摸到城墙附近，散布开在三分之一长度的城墙范围。 他们每人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五支火箭，然后点燃急速五连射，在守军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重新撤入密林。 库丹城主体建筑的屋顶一半都是带木头的，冉虎的部队每人射向城内五支的火箭，很快就在城里燃起了大小七八处火情，整个城内顿时一片混乱闹腾。 与此同时，法提斯率领的五十骑，堵了提斯莫村所有的出入口，然后挨家挨户往外撵村民。 把村民集中起来后，问明哪些是和伏尔德拉特波耶有亲属关系的，直接绑了起来，然后驱赶村民和牲口往回赶。 等押送村民的队伍约么走了回程一半路的时候，留下的几名骑兵才点燃提斯莫所有的房舍，连牲口棚都不放过，村里村外燃起了熊熊大火。 在第二天早上，当惊恐不安的库丹城里人打开城门的时候，发现正对城门的空地上，一百多雪原强盗和维吉亚神射手的头颅，整整齐齐的堆叠在一起。 最上面放着的头颅，赫然就是那个附近有名的雪原强盗匪首——沃夫波耶的脑袋。 艾克斯现在也不怕和伏尔德拉特波耶结下死仇，与恶为邻，你不仅要时刻防备着，还要睚眦必报，有仇必还，不然必为所欺。 另外一个成果就是经过五天的努力，所有雪原强盗都得到了相应的处罚，其中判处绞刑的有二十多人，判处五至十年的重刑犯有一百多人，判处三至五的一般刑犯两百五十多人，判处一至两年的轻刑犯两百多人。 领地还组织领民开了一场规模空前的审判大会，商队死者的家属，解救的俘虏，被抢掠为人妻的妇女，通通站出来指认、痛斥这些丧心病狂的禽兽，宣泄他们心中的忿恨和不满，愤怒的人群当场就用石块砸死了七八个判处绞刑的死刑犯。 剩下的还有一百多人，是确实没有什么罪孽的小孩和妇女，连着那些雪原强盗掠来五十多名俘虏，这些人艾克斯把他们打散到各个居民小组。 对于那些解救俘虏的态度艾克斯也是去留随意，只不过回家的路费领地是不给出的，救了他们一命，不问他们要赎金就不错了，不过他们要是真的想要回家的话，可以在领地工坊里应募务工，自己攒钱回家也行。 眼下领地正要兴建新的村舍，需要大量的劳工，这些犯人正好拿来劳动抵罪，建筑工地上、采矿场、伐木场都是他们的好去处。 而且这些场地原来的工人也是在的，他们拿着丰厚的工资，吃食也是好过他们几倍，从侧面也让这些劳教改造人员看到，成为领民后的优渥生活。 先期勒拉格堡的刑犯也是他们的好榜样，有几个仅犯小罪的刑犯已经因为表现被提前释放了，这些人得闲的时候，还让班达克找来给在押的刑犯做教育宣讲。 刑犯们的吃食虽然不怎么好，但是管饱，穿衣破旧但是管暖，这让很多刑犯觉得，比自己当雪原强盗那会过的还要强，那要是刑满释放，成为正式领民，日子得多美。 刑犯的增加，让看管难度也增加了，为了班达克维稳工作好开展，艾克斯还多拨给他三十名民兵作为辅助警力。同时通知各处驻军，让他们帮助管理看押劳动改造的刑犯。 上下一番努力下，这些个初时狂傲不逊，时而躁动的刑犯，也逐渐安稳下来了，就是有个别有逃跑心思的人也因为无望，暂时熄了逃跑的心思。 第111章 低头求饶 伏尔德拉特波耶醉眼朦胧的看着下面一众亲族，吵吵嚷嚷的他们让他异常烦躁，他现在心里既丧气又有怒气。 丧气的是自己的领民被掠，领地城池被烧，却不敢发兵应敌，据他了解艾克斯波耶的军队不仅装备优良，训练也有素，自己五百多名部下都拉出去也不一定是人家的对手。 怒气的是下面这帮子已经喝的东倒西歪的亲族们惹的，原本他们是他最大依仗，如今却成了他最大的拖累，现在还心里没数的把他架在火上烤。 开春过后，领地物资在长冬里消耗一空，要钱没钱，要吃得也快没了吃的，就是这些个几杯马尿下去不知道东西南北的醉汉跑过来告诉他，说是艾克斯领地富裕，可以去打劫他。 艾克斯富不富裕他不知道？那一艘艘满载的货船，那一辆辆穿梭的大车他看不见？可是自从去年讹诈艾克斯三十匹马后，他就知道这是个不好惹的主。 但是架不住一众族人的苦苦相劝，他本就是一匹狼，不仅有狼的邪恶，也有狼的凶狠，你让一块肥肉在他眼前晃来晃去的，饿极了就是知道有毒，他也敢咬上一口。 何况他也是有准备的，自己并没有亲自出手，而是让自己的白手套沃夫波耶出面的。 沃夫波耶也没有让他失望，事情倒是办得很利索，当晚装满二十车的货物就拉进了他的库丹城。 所以他并没有立即召回派出去的五十名维吉亚神射手，看这次这么顺利，收获这么丰厚，他还存着让沃夫波耶再干几票的心思。 只是艾克斯他不讲武德，第二天就发兵把名义上是雪原强盗，实际上暗中受他控制的雪原强盗剿了个干净。 这年头贵族要发兵，不怎么得也要把手下贵族将领都叫过来，摆上几场大席喝上几天。 在席间把有情绪的都安排明白了，让不情愿的都过意不去后，再留出几天让大家伙都醒醒酒、整理整理装备什么的，前前后后耽误个十天八天的才能出发。 就凭这点他就知道自己不是艾克斯的对手，只是还未等他整顿好军备，做好防御的时候，艾克斯疾风暴雨般的报复就来了。 不仅烧了他的村子，抢了他的村民和牲口，还一把火烧了他半个库丹城。 只吓得他赶紧闭了城门，招来城里所有有实力的亲族前来喝酒，其实就是给他壮胆。 只是这些个不省心的东西，不仅拿不出像样的应对策略，都这时候了，还纷纷鼓动他发兵去报复，他真想问问这些个只知道欺男霸女的废物，这么去报复，有多余的粮食吗？付得起军饷吗？直气得他恨不能抽出佩剑砍杀几个方才解恨。 一直坐在近旁察言观色的凯提亚小姐知道自己要说两句了，她是知道自己父亲的，虽说有一定的隐忍肚量，但是一旦突破了他的极限，也是会提剑砍人的。 想了想后她宽慰自己的父亲道： “父亲不用为艾克斯那个商人动怒，他也就只会偷偷放火的下流手段，其它的也不能把我们怎么样。” 听出女儿话里意有所指，伏尔德拉特波耶立马来了精神。 “怎么说我亲爱的女儿，他这可是打上门了，你没看见城门口那一百多颗人头吗？” “父亲，您不要忘了，他可不是敌国的贵族，他可是我国一个没有根基的新晋贵族。即使他现在有攻城略地的狂妄，您觉得整个王国这么大，能容忍他这么做吗？” “你是说……，可那家伙前不久可是私自强占了勒拉格堡啊，还有什么他不敢的。” 伏尔德拉特波耶明显底气不足，艾克斯展现出来的实力让他怕了。 “父亲，奈尔格波耶家什么情况您还不知道吗？也就是个大号一点的山大王，亚罗格尔克国王殿下早就对他不满了，艾克斯敢这么做说不定就是国王殿下的授意。” “那我们应该怎么做，亚罗格尔克国王可是对我也很不满啊……？” 伏尔德拉特波耶向坐在旁边的女儿方向俯着身子，声音越说越小。 “您可以放下身段，主动写信给国王殿下，向他乞求帮助，并把艾克斯的实力夸大一些，说他随时可能攻破库丹城，相信国王殿下会做出相应的判断的。” 听了女儿的话，老东西不禁脸上一红，他强硬了一辈子，作为三大城主之一的他，是三人中最反对亚罗格尔克国王的。 原来现国王亚罗格尔克的父亲是前国王的兄弟，前国王没有正式的子嗣，只有和一个女仆生的私生子，就是维迪姆王子。 后来前国王去世后，亚罗格尔克的父亲就借口维迪姆王子还小，自封摄政王，摄政维吉亚王国。 再后来老摄政王也死了，亚罗格尔克也不装了，就对外宣称维迪姆王子是私生子，不具备继承王位的法统，只有自己才是王位最正统的继承人，自己加冕自己，当上了维吉亚王国的国王。 所以维吉亚国内很多贵族以此为借口，对亚罗格尔克国王不满，就包括身为三城主的伏尔德拉特波耶。 他一直是前国王的私生子维迪姆王子的坚定拥护者，这么多年来一直明里暗里和亚罗格尔克国王唱着反调，还幻想着能有个拥立之功，像亚罗格尔克父亲那样整个摄政王当当。 只是亚罗格尔克国王知道自己得国不正，也有隐忍的胸怀和战略眼光，一直对他采取的是安抚的策略，更是助长了他的嚣张气焰。 再加上三城主同气连枝，隐隐相互支持，暗中通气，一起对抗中央，现在库劳城的罗德拉波耶经过上次的战败，已经向亚罗格尔克服软了，自己也要步他的后尘吗？ 只是要强也好，面子也罢，哪有存续之事重要，他们家族盘踞库丹城这么多年，这么一大家子人，要是在他手上说没就没了，心中不甘且不说，怎么面对列祖列宗。 当即听了女儿的话，回转到后庭，给亚罗格尔克国王写了一封求救信，言语之恳切，用词之卑微，直让这位国王殿下看了信件之后，高兴的哈哈大笑，乐得直拍大腿。 眼下三城主他搞定了一个，再搞定伏尔德拉特波耶，剩下的日瓦车则城城主马利加波耶还能兴起什么风浪。 自己兴盛维吉亚王国的梦想有望啊，当即就给艾克斯写了一封信，并点齐三百人马，前去给伏尔德拉特波耶助阵。 艾克斯这些天报复完伏尔德拉特波耶后，一直在领地忙于安置俘虏的事情，没有过多去关注库丹城的动向。 据探子说，这些天库丹城城门紧闭，连商旅都断绝了，看样子伏尔德拉特波耶也知道怎么回事，严阵以待的防备着他。 这两天刚刚把俘虏们安排的差不多，得闲的他又开始策划起来，看看怎么能接着收拾伏尔德拉特波耶一番，抱着逼迫着他求饶的目地去的。 至于攻破他的库丹城，强占他领地的事情，艾克斯还真没敢想，且不说他在维吉亚王国根基浅，只是个新晋的贵族。 前不久他还夺取了勒拉格堡，眼下还不知道怎么跟亚罗格尔克国王说呢。虽然之前亚罗格尔克国王对他有口头上的许诺，可那也只仅仅停留在口头上，算不算数还不是人家一句话的事情。 再说人家伏尔德拉特波耶也不是白给的，上次和沃夫波耶的战斗，那五十名维吉亚神射手给他的印象特别深刻。 他们都是不逊于领地神射手的战力，如果领地神射手没有装备的优势，除去领地出产的前半身板甲和锅盔，领地的神射手还真不一定能消耗过这些神射手。 听说他们都是从附近的猎人中层层选拔出来的，个个都经过严格的训练，除了上次消灭俘虏的那五十人，伏尔德拉特波耶还有一百多这样的神射手。 这还不算他其他的部队，据说库丹城可以拉出来不下一千人的部队，光隶属于伏尔德拉特波耶的就有五百多人。 所以艾克斯现在的目的没有别的，就是要教训教训伏尔德拉特波耶，让他认识到自己惹了不该惹得人，以后再也不敢觊觎自己，如果真是惹恼了他，他带兵过来对决，艾克斯也是不怕。 正在他苦思冥想的时候，忽然探子来报，说亚罗格尔克国王的信使到了。 …… 两日后，库丹城前，三支泾渭分明的队伍鼎立着摆开阵势。 他们是西北面的，艾克斯带领的两百人的部队，东南面的，伏尔德拉特波耶带领的库丹城的三百人的部队，以及西南面的，王旗招展的亚罗格尔克国王的三百国王近卫部队。 最先到来的亚罗格尔克国王也不进库丹城，而是摆好营盘，扎好王帐，安坐于王帐前高高的王座上，等着自己的两位封臣前来觐见。 城门前那一百多颗人头摆放的小型京官，伏尔德拉特波耶也没有让人撤去，上面落满了啄食的渡鸦，正“嘎、嘎”的叫个不停，像极了一张生动的状纸。 第112章 御前和解 艾克斯来前的路上想了一路的应对之词，也没有想好怎么和亚罗格尔克国王说他强占勒拉格堡的事实。 虽然之前二人有过口头上的承诺，可是那可是实打实的领地，人家国王殿下是法统上有所有权的，不认他也没有办法。 但是既然已经来了，就别墨迹了，换上亚曼提让工匠给他量身定做的板甲，这件板甲外罩呢麻混纺的贵族礼服。 整件铠甲显得艾克斯英武不凡，而且还看不出里面有件纯钢铁护身甲，防御力更是不俗，比起之前的条纹甲也重不了多少。 他首先来到亚罗格尔克面前，为表尊敬，也为了放低姿态，屈膝给亚罗格尔克国王一个半跪礼，并道： “参见我王殿下，愿您身体健康，国运昌盛！” 这时代除了分封的时候，需要下跪，平时没有强调跪礼，特别是贵族觐见国王，最多也是个抚胸礼，艾克斯给他行了个跪礼，除了献媚表姿态，告诉众人自己是他亲封的贵族，同时还起到暗示的作用：‘你看我这都跪了，勒拉格堡的事情……’ 一看他这架势，亚罗格尔克国王高兴的不行，忙哈哈大笑道： “哈哈哈，艾克斯波耶，快快请起，来人赐座。” 这时看见艾克斯觐见国王了，伏尔德拉特波耶也走了过来，只是他看见艾克斯的屈膝礼，直接愣住了。 要搁在平时，他见着亚罗格尔克国王也就是点头意思一下，可是今天他是存着告状的目的，眼见艾克斯姿态放的这么低，这不是占了先机吗？ 只是让他给亚罗格尔克下跪，他还真抹不开这老脸，不过不跪吧，万一国王偏帮艾克斯，那他就白演这一出了。 他又想起来前女儿凯提亚告诉他的话：‘您只要把姿态放得低低的，让亚罗格尔克国王殿下看到臣服的姿态，为了王国的稳定，殿下一定会答应从中调停的。’ 想到这他也不矫情，红着脸也给亚罗格尔克国王行了屈膝礼道： “参加我王殿下，您在百忙之中还不辞劳苦，亲自过来主持公道，臣下不胜感激！” 伏尔德拉特的下跪让亚罗格尔克国王根本没有想到，他只一愣神，就哈哈大笑的上前去扶伏尔德拉特，并道： “哈哈哈，唉，老大人快快请起，来人，快快赐座。” 把伏尔德拉特扶上座位，还拍了拍他的胳膊，以示安心。 亚罗格尔克国王回转到王座上，内心无比的欢欣，眼下三城主算是认服了两个，就连这个伏尔德拉特波耶都低头了，看王国以后谁还敢对他不敬。 刚坐定，他就问艾克斯道： “艾克斯波耶，听说你前段时间袭击了提斯莫，掠走了全部的牲口领民，还放火烧了库丹城，有没有这事啊？” “回禀殿下，确有此事，只是事出有因，伏尔德拉特波耶派人袭击了我的商队，杀了我的人在先，属下不得不做出反击。” 亚罗格尔克国王吃了一惊，他本以为就凭着艾克斯的圆滑，应该死不承认这事，然后他在两方和和稀泥，这事就糊弄过去了，怎么着，这是想把事闹大？ 但又不得不把这戏接着往下演，只得接着问伏尔德拉特波耶道： “老大人，艾克斯波耶说的可有其事？” 伏尔德拉特波耶的反应，就很有贵族应有的特色，直接否决道： “殿下！冤枉啊，老夫可从来没有做过什么袭击商队的事情，我们家族传承这么多年，贵族最基本的体面还是有的。” 亚罗格尔克国王玩味的看着伏尔德拉特波耶在那里表演，‘心说我还不知道你，我咋就不信呢。’ 艾克斯听了他这么说，也不多废话，直接从随侍的刘唐手里拿出一沓羊皮纸，交给亚罗格尔克国王道： “殿下请看，这些都是本波耶俘虏的雪原强盗和隶属于伏尔德拉特波耶士兵的认罪书，上面交代的清清楚楚，还按了手印的。” 亚罗格尔克国王不禁挑了挑眉，看来艾克斯准备的还很充分啊，现在各国已经基本不再走这种司法程序了，他只记得在史料上看过，前帝国才这么做，于是拿过来仔细端瞧。 ‘果然，艾克斯是个能人啊。’亚罗格尔克心道，只见张张认罪书上都记录明确，事实罗列清晰，就连某时某刻的时间都有标注，看来是有备而来啊。 这些认罪书让他这调停人没法多说，只得递给伏尔德拉特波耶，看看他怎么说。 伏尔德拉特波耶只是草草的看了几张认罪书就大声呼道： “殿下，冤枉啊！这些个雪原强盗作恶多端，多次受到老夫派兵追剿，被抓获后肯定都是到处攀咬的。 这几个弓箭手也是，他们之前因为盗窃等罪名，受到了我的处罚，就集体叛逃至那个匪首沃夫那里去了，肯定对老夫怀恨在心，这些都是他们为了私愤乱作的诬告之词。 请殿下辨明是非，为老夫做主，还老夫一个清白啊！” 没有理会伏尔德拉特波耶那种无赖式的叫屈，亚罗格尔克国王沉吟着，权衡起利弊来。 他此次可不是为了主持公道来的，本就是打着和稀泥的想法，为的是好更加明确他的法统，增加他的统治权的，于是就转头对艾克斯道： “艾克斯波耶，你看老大人也说了，这是诬告，他们家族的名号在王国可是响当当的，不会做这些见不得光的事情，你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艾克斯听着亚罗格尔克国王的话不对，火立马就压不住了，正要起身争辩。 却见这位国王殿下坏笑的用手指了指他，并在伏尔德拉特波耶看不到的角度对他眨了一下眼，只得又把话生生咽了下去，不再做声了。 看见艾克斯顺了自己的意思，亚罗格尔克国王心中十分满意，用好像突然想起来的口气道： “哦对了，听说艾克斯大人前不久铲除了叛国的奈尔格波耶，真是大功一件啊，看看本王给你带了什么？” 随即招手，从侍从手里接过一张羊皮纸，上面书写的是早已盖好章纹的委任状，然后很轻松写意的交到艾克斯手里道： “本王说话算话，从今往后，你就是勒拉格堡及其附属领地的领主了。” 言罢，还拍了拍艾克斯的肩膀，以示恩宠，然后接着道： “你看，艾克斯波耶，既然伏尔德拉特波耶是被冤枉的，你也不能不有所表示吧，我看这样吧，老大人劳苦功高，为王国出过大力，现在损失这么大你就赔偿他，嗯，五百枚银币修房子吧。 另外提斯莫的领民也给送还回来，再拿出一百枚银币作为安家费吧，你看这样可好，艾克斯大人？” 艾克斯听了这话那还能不应，他都抱着勒拉格堡被收回去的最坏打算了，毕竟以后还是要在维吉亚王国混呢，国王的面子肯定要给的。 而且不仅要给，还要大给，要让伏尔德拉特波耶知道知道，国王到底是向着谁的，于是接着亚罗格尔克国王的话道： “国王殿下，公正明断，属下敢不从命。” 听了艾克斯的话亚罗格尔克国王高兴的哈哈大笑，还未等他爽完，艾克斯又接着道： “殿下，前不久勒拉格堡一战属下还有斩获，除了犒赏将士们的，还有一千枚银币的赃款，这里献于殿下，充作国库用度。” 亚罗格尔克国王一听，更是高兴，笑哈哈的，连说了好几个“好”字，完了转身对伏尔德拉特波耶道： “老大人，艾克斯大人实心用事，精忠体国，知道这些是是非非都是误会，也愿意对你做出相应的赔偿，你可要大度一点，怎么说啊？” 伏尔德拉特波耶嘴里喏喏，似乎很不情愿的道： “既然殿下都这么说了，殿下英明决断，老夫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亚罗格尔克国王看见一向在他面前傲气的伏尔德拉特也低了头，自是心里暗爽的不行，忍不住又哈哈大笑起来，末了又对伏尔德拉特波耶道： “老大人以后可要好好管束好自己的部下，哪些不听话的，即使是贵族，也可以报到我这里来，审判后该杀的杀，该罚的罚，本王给你做主。 另外本王也不希望再有打劫商队的事情发生了，维护领地安全的事情老大人也要多操点心。 王国东北这片国土，就拜托二位大人了，你们要好好合作，帮本王守好这片国土。 我还听说塞加可汗对老大人的库丹城还是不死心，老大人可要清楚时局，分清轻重缓急，早早做好准备才是。” 伏尔德拉特波耶还能说什么，只有唯唯诺诺的应承着。 就这样，一场事关维吉亚王国东北局势的矛盾暂时化解了，收获最大的亚罗格尔克国王非常高兴，当即决定就在这王帐举行宴会，款待他口中的两位肱骨之臣。 宴会散后，亚罗格尔克国王还单独召见了艾克斯，又是对他好言安抚一番，意思无非是你好好干，你是我的人，有什么事我会罩着你，之类的意思。 同时还认真的告诉艾克斯，情报显示，塞加可汗确实是准备再次发动对维吉亚的进攻，让他多多在军备上下功夫，在未来的战争中好为国出力。 艾克斯自是满口的忠贞之词，极尽的对亚罗格尔克国王表着忠心。 一场君臣会面，在双方都满足愉悦的气氛下散了场。 第113章 发现密室 这次亚罗格尔克国王主持的和解，看似艾克斯吃亏了，其实艾克斯心里是很满足这次和解成果的。 其中最主要的收获是勒拉格堡的确权，这座堡垒虽然偏远贫瘠，但是也是好大一片领地，这年头获得领地难如登天，同时也足可见亚罗格尔克国王胸怀气度，要是哈劳斯还指不定什么结果呢。 而且亚罗格尔克国王看似两不相帮，甚至帮伏尔德拉特波耶要了赔偿，但是他其实等于明里告诉了伏尔德拉特波耶，自己是支持艾克斯的。 这就够了，还要啥自行车，估计以后很长一段时间，这位库丹城主会老实许多，领地也可以借助这段时间安心发展。 政治吗，不就是在一次次矛盾冲突中寻求平衡吗？过分计较得失只会扰乱了心性。 不过这也不代表这次的事情就这么算了，他在心里暗暗对自己道：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伏尔德拉特老东西，咱们骑驴看账本——走着瞧！’ 艾克斯一行刚刚回到领地，就被亚曼提神秘兮兮的拉到一边，再确认左右无人之后对他道： “大人，有大发现，我在重建主堡的时候发现一个密室，貌似是属于黑暗神教的，您跟我来看看。” 艾克斯随着亚曼提来到了主堡的建筑工地，这里现在正热闹非凡的进行施工，只是在原主人卧室附近的位置却没人在干活，亚曼提清了场，并派了五个族人的亲卫在这里警戒。 这些亲卫都是艾克斯的族人，亚曼提知道这些人是领主大人最信任的人，所以让他们值守在外面。 二人来到那间原主人的卧室，这里艾克斯在第一次来汤泉要塞的时候来过，就在那间最高长官的办公室旁边。 只是里面除了一张塌了的大床和几个腐朽的柜子以外，再无其它什么东西，艾克斯也没有太过留意。 这次发现密室的地方，在那张大床背后的墙体里，里面有一个人多宽的夹层，有楼梯通向地下约十几米处的密室。 墙面是完全封死的，外面是看不出来后面的夹层的，除非你心细如丝，用尺子量一下室内室外的长短差距，才可能发现其中的端倪。 这次就是因为需要重新加固这面墙壁，才在施工的时候才发现这个夹层的。 亚曼提举着火把前面先行，二人顺着狭长的楼道，来到这间位于地下十几米处的密室，楼梯上厚厚的积尘说明这里被封锁了很久，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 这是一间约有七八十平米的密室，四周空空旷旷的，除了中间的一张圆桌和五张椅子外，没有任何其它东西。 艾克斯用火把照亮圆桌细瞧，发现桌面上刻着一个大大的倒五芒星，这是黑暗教团特有的标志，五个星芒对应着五张椅子，显然这里是黑暗教团首脑们开会的地方。 周围转了一圈也无甚收获，不过艾克斯觉得黑暗教团费劲巴拉的整这么个密室，应该不只是作为开会的场所吧，指不定还藏有什么珍玩秘宝之类的好东西。 于是和亚曼提两人在整个不大的房间里寻摸起来。一路沿着四周的墙壁敲敲、踩踩、拍拍、听听，期望着能发现什么空音的夹层，或者暗藏的机关什么的。 半天后，墙壁、地面几乎被二人摸了个遍，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 除了正对五芒星主位的那面墙上，在石壁上有一整块石板，上面刻有一幅浮雕的图案。 图案上面是一个威严神俊人，手里捧着一个闪着五芒星的珠子，悬浮在空中，似乎有种从天而降的感觉。 周围还刻有一些像云非云的饰物，这种形状艾克斯印象深刻，乃是去年冬天他亲眼所见，正是极光漂浮在空中的模样。 “这刻的莫不是黑暗神降临的情景吧？” 亚曼提凑上来看了会儿道，他阅历丰富，看过一些关于黑暗神教的书籍。 此时二人的火把已尽燃没，只得先回到地面再说。 二人来到艾克斯的临时住所，亚曼提顺便拿出一些残破的羊皮纸走了进来，往艾克斯的书桌上一放道： “这是我近段时间在清理主堡的时候搜集的，是之前驻军留下来的，这些是还能观看的，很多已经腐朽看不清了。” 艾克斯这才想起来，他第一次来汤泉要塞的时候也搜集的一些保存完好的羊皮纸卷轴，忙在一堆箱子里一番扒腾，才找了出来。 二人把这些羊皮纸摊开来，仔细比照阅读，好在这时候人的书写量有限，上面残存的各种记录信息总共才不到五万字。 要不是有很多不清楚的地方，错别字、生僻字也很多，加起来也不够艾克斯两个小时的阅读量。 到天黑的时候，二人已经差不多把这些残卷上记录的内容了解清楚，一番推敲揣测之下，还真有重大发现，原来这里面还真的就有猫腻，这事还得从原帝国打败普利乌斯领导的黑暗讨伐军时说起。 据说这位黑暗教皇在三万讨伐军被帝国的大军消灭以后，帝国大军到处搜捕残存的黑暗讨伐军，抓获了大量的俘虏，只是这位教皇人却消失了。 帝国军队对俘虏们严刑拷打也没有任何关于教皇的消息，不过他们也并不是一无所获，还从叛徒口中得到一个重要的情报。 大致应该是黑暗教团的长老们在大军行将崩溃的时候，把教团这些年在帝国传教搜刮的大量金银财宝转移了，至于转移到哪里了，谁也不知道。 于是负责追捕的指挥官奉帝国皇帝的命令，沿着搜集到的线索，一路追查这批财宝，直到追查到这座汤泉要塞，线索就断了。 为了尽快查到这批财宝的下落，皇帝下令把各处抓获的教团头目通通押送到要塞看管，让这里的指挥官带人日夜不停的审问，并把要塞各处翻了个底掉，连地皮都挖地三尺，也没有发现这批财宝的下落。 艾克斯估计是皇帝觉得这里离维吉亚人的本土很近，就让带队的指挥官带领驻军在这里长期驻扎，起到监视黑暗神教的作用，才没舍得拆了这座要塞，也使得夹层里的密室直到今天才被发现。 第114章 别有洞天 核对完所有信息推断出大致的情况后，二人兴奋不已，吃完晚饭以后，觉也不去睡了，再次来到密室搜索。 同时来的还有一起吃晚饭时得了信的纲德、索菲亚二女，现在整个密室放置了两个照明用的火架，上面的木材熊熊燃烧着，还有十多个点燃的烛台，再加上四人手里端着的烛台，整个七八十平米的空间被照的灯火通明。 亚曼提还细心的给每个人找了一把砌地板用的小木槌，一时间整个密室都是“咚咚”的敲击声，只是四人忙活了一个多小时，所有的地方几乎都敲了个遍，也没有找到任何空鼓的声音和机关的痕迹。 不过艾克斯却有了不一样的发现，他仔细观察浮雕上黑暗神手中捧着的珠子发出的五芒星图案，和圆桌上对应的五芒星图案，发现两个五芒星的方向正好相反，会不会是有什么蹊跷。 于是他低头往桌子底下观瞧，果然在支撑桌板的石墩和地面接触的地方，有一条细微的缝隙。 艾克斯伏在圆桌上试着旋转约有十厘米厚的桌板，只听见桌面下传来带动铁链的声音，心中一喜，知道有门，忙高声喊道： “找到了，大家快过来帮忙！” 众人闻听忙赶了过来，一起转动桌板，在转动两圈以后，正对着的那块浮雕开始向上拉起，大家又旋转了三圈后，浮雕离地两米多以后，只听“咯噔”一声，就固定不动了。 四人走近一看，发现浮雕后面果然有一个一米多一点宽的通道。 而且制作浮雕的石板厚达二十公分，整个怕不下两三千多斤，说不定还不止，地面和左右两边，还有严丝合缝的卡槽，怨不得这里反复敲打多次，也听不出空鼓的声音。 结合这石板的厚度，艾克斯觉得设计这石门的人一定也是个制作机关的高手，里面铁链上一定配有好几组动定结合的滑轮，不然就凭四人的力量，即使有一身神力的索菲亚在，也轻易旋转不开这么重的石门。 纲德兴奋的正想往里一探究竟，却被艾克斯叫住了，光这入口的大门就这么兴师动众的，谁能保证这通道里没有什么要命的机关陷阱？ 四人找来两杆长枪，和一面领地最近研究制作出来的覆铁橹盾，艾克斯让索菲亚前面持着六十厘米宽的覆铁橹盾前面开路，他和纲德持着长枪往前面的地面、墙壁不停的桶刺敲打。 就这样一点点的往前挪动，一直用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才走过了这段一百多米的通道，直累的三人满头满脸的大汗。 出了通道，里面豁然开阔，是一个天然的洞窟，约么有一个篮球场大小，而且里面也并不是黑漆漆的一片，还有夜晚的月光照了进来。 原来这里已是要塞后面的小山深处，那里有一处高度为五六十米的垂直崖壁，崖壁上开凿了几个大小不一的孔洞，月光就是从这些孔洞里照进来的。 夜晚这里都是有光线的，艾克斯估计白天这里的能见度应该不需要掌灯，就足够明亮了，让人不得不赞叹，设计这里的匠人用心之巧妙。 而且在最里面还有一个冒着热气的水池，有二十多平米见方，艾克斯把手伸进去一试，和要塞外面的温泉差不多一个温度，想来应该是同属于一个地脉的温泉。 不仅如此，这里面还有依地势凿制的台阶、石床、石椅、石凳、石桌，这些用具上面还覆盖有皮草和桌布，只不过已经腐朽的面目全非，看不清原来的样子。 角落的石壁前，还有几个放满了各类书籍的木质书架，和两个红木制作的衣柜。 书籍倒还能看，都是用羊皮纸经过防腐制作的，但是字迹已经变得不清晰了，用力翻看的话还有抖碎书页的可能。 艾克斯吩咐亚曼提，让他回头翻看一下，如果有价值的找人誊录下来，说不定将来会有用。 红木衣柜里面挂满了各式各样的丝绸、天鹅绒、皮草制作的名贵衣物。 只是那些名贵的衣物，纲德二女随便一抖，就散开破碎了，除了几件名贵的皮草以外，连外形都不能维持，就是那些皮草，也掉毛的掉毛，龟裂的龟裂，也是没有用处了。 不过也不是一无所获，纲德在衣柜里居然还发现一个宝盒，打开一看，里面装满了各式名贵的珠宝首饰，直乐的两个女人惊叫连连。 看她们那么没出息的样子，艾克斯直撇嘴，女人啊，永远都是这么肤浅。 只不过二女并没有高兴太久，因为她们很快就发现，宝盒里的戒指明显尺寸不对，都是属于男人的用品，其中一个章纹戒指上赫然是五芒星的章纹纹饰。 而且项链里面还有一个明显是仪式佩戴的项链，十厘米宽的金质吊牌上，刻着倒五芒星的纹饰，五个角上还镶嵌着五颗鸽子蛋大小的宝石，而且是很纯的红、黄、绿、蓝、黑五色的宝石，整体上显得异常的珍贵大气。 “这应该是那位失踪教皇的遗物吧，据说教皇传承的其中一件信物就是这个五色星芒项链。” 亚曼提仔细端瞧这个项链吊牌后道。 只是这传承信物和章纹戒指都在这里，那这位教皇去了哪里？ 几人在洞里又是一番搜检，也没有找到相关的线索，除了在角落里又找见几罐子装着腐坏食物的陶罐，和几把锈蚀的不能用的武器，和一把不知是什么材质制作的乌黑的匕首外，再无任何发现。 纵观整个山洞，显得古朴大气，石阶台地错落有致，温泉浴池氤氲缭绕，像有了仙气一般，而且这温泉还像新风系统一样，给整个山洞的环境带来恒温舒适的效果，让这里简直是一处西幻版的洞天福地，禁不住让艾克斯啧啧称奇。 只是这位梅迪乌斯黑暗教团的教皇普利乌斯的失踪，给这个山洞带来一丝难以描述的诡异，让人觉得这个山洞里似乎有一种不可名状的力场存在，不敢一个人在这里久待。 第115章 科研军事 在接下来的好多天里，艾克斯和几人又对这个密室洞窟进行了反复的搜查，可是再没有任何发现。 艾克斯只得作罢，并让亚曼提对外封锁消息，好在当初发现夹层的时候，施工的领民看见下面黑咕隆咚的很害怕，就上报给了亚曼提，并没有下到密室里。大家现在只知道在主堡发现了一个夹层，连里面有多大也不知道。 这里面是梅迪乌斯黑暗教团的秘密据点，还是教皇普利乌斯隐匿过的地方，他的信物、章纹戒指都在，很容易引起各方的猜想，传出去会给领地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亚曼提知识渊博，阅历丰富，也是知道这洞窟密室里有各种历史纠葛，为了更好的封锁消息，就亲自主持了这间主人房的修缮，参与施工的都是领地最可靠的人员，并且严禁任何人到下面去。 很快修缮一新的主人房就完工了，亚曼提还真兑现了当初和艾克斯的承诺，房间里放置了一张三米多宽的柔软大床。 夹层的地方也被很好的隐藏起来，里面不仅装了一个结实的带锁铁门，外面还做了一排厚重的衣柜遮挡住，衣柜里面亚曼提亲自设计了暗格，只有打开暗格后才能接着打开铁门进入密室。 可以说是层层遮掩设置，如果不是事先知道，很难发现里面的密室洞窟，而且相关的经手人亚曼提还都仔细审核交代过保密的。 马尼德的伤势还未痊愈，艾克斯只得让班达克暂时代替他陆上行商走一趟，主要是领地增加了七八百雪原强盗那里掠来的人口，粮食出现了紧张。 还有提斯莫的五十多人也被强行扣下，虽然依照约定给伏尔德拉特波耶还回去了将近一百人，但是艾克斯还是强行挑选了五十多人留下，就说当初就只有这些村民，他可不管伏尔德拉特波耶愿不愿意。 现在新的领地也确权了，周围的矛盾也缓和了，人手也充足了，整个领地都投入到轰轰烈烈的大建设中，一派繁忙的景象。 同时艾克斯还对内外堡进行了重新规划，在内堡增加了一个设计研究院，一个军事研究院。 设计研究院在外人看来，主要是对他这个天马行空的领主服务的，因为他时常脑洞大开，时不时就蹦出来一些让亚曼提、李达等领地高级知识分子和众匠人头疼的想法。 其实这也是这时代人的认知局限，在他们眼里奇思妙想的各种要求和方案，在艾克斯的原世界都是普遍存在的过时产物，是他根据这时代现实的认知和生产力水平仔细斟酌后，才提出实施的。 设立研究院是非常必要的，可以让领地的最高大脑们有个集中研究办公的地方，里面主要包含一个机械研究室，一个材料研究室，一个小型的全品类制作作坊，一个文件资料库。 在这里可以完成全部的设计制作过程，不需要参与的人一会跑到工坊，一会跑到艾克斯的办公室，一会跑到施工现场。 所有的设计从想法到落地，都可以在这个设计研究院一条龙的走完整个流程，大大方便了所有参与人员，提高了整体效率，其产生的综合促进效应更是难以估量。 艾克斯还贴心的在里面设置了一个休闲餐吧，作为研究院人员吃饭休息的场所，有专门的厨师提供丰盛的餐饮和休闲糕点。 不要小看这个休闲餐吧，很多难题和思路上的阻塞，都是大家伙在这里休闲聊天的时候解决的，亚曼提甚至把这里称为创意的圣殿。 他们休息的时候，在这里喝着热牛奶、茶（一种艾克斯和纲德共同开发的，类似于茶叶的混合替代饮料），吃着奶酪、蛋糕、牛肉干、水果等小食，心情愉悦，奇思妙想迸发，相互交流争论着相关的课题，很容易碰撞出意想不到的火花，明悟出创新的成果。 同时这种优待也是艾克斯的一种姿态，他不仅给到研究院工作的人员发放高于原先几倍的薪资，还通过这种优待让领地所有的匠人和头脑灵光的人，都以进入研究院工作为追求和荣耀。 艾克斯相信通过这种正向的引导，以及汤泉院校人才的持续培育，会促进科学技术的快速发展，让进步的文明之光，带给治下的领民们更多的温暖。 如果说技术研究院是艾克斯主持，亚曼提带领实施的，那么军事研究院就是雷萨里特主持的，一众雄心勃勃的将领们的天下。 这座研究院包括一个军械研究室，一个作战指挥室，一个兵种演练场，一个沙盘推演室和一个军事资料室。 其中军械研究室顾名思义，主要是研究军械装备的，还负责对领地生产的各式装备进行评估，指出优缺点，提出改进建议。像之前索菲亚持的那种橹盾，就是军械研究室的产品。 作战指挥室是用来进行战时指挥作战的，同时还是制定作战计划，进行战争应对策略，分析当前军事形势的地方，那个势力和敌人上升到在这里被讨论，那他的好日子差不多就要到头了。 兵种演练场是军事研究院占地最大的一块，有一个五千平的小型演练场，主要是根据领地兵种和周围势力兵种进行战场模拟演练，找出需要改进克服的问题。 并针对作战指挥使提出的要求进行实操，比如作战指挥室提出的对库吉特骑兵的作战演练，还有针对诺德盾阵步兵的演练，这些都是领地潜在敌人，将士们可以在演练中找到克制敌方兵种的办法。 沙盘推演室是根据艾克斯提出的沙盘概念，进行模拟攻防的研究室，这里有领地的堡垒的模型，以及敌对势力的模型，甚至是周边结触的地形、村庄、堡垒、城镇的微缩模型。 将士们经常在这里模拟攻克某座城堡、在什么地形上怎么行军、布阵、接敌等等，当一条条他们自认为可以稳操胜券的推演成立后，这些军队的管理者兴奋的摩拳擦掌，经常性的到艾克斯这里进言献计，搞得艾克斯不胜其烦，使得这里实际上成了领地发动战争的策源地。 军事资料室就是存放各类军事情报资料的地方，以及领地能搜集到的各种军事史料，战役描述，军事书籍，各地兵种武备特色的记录等资料，是将士们学习军事知识，制定作战计划参阅资料的好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