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天之骄子都想强上我[np男主11位]》 一毛贼竟是泼妇(剧情+H) “说吧,你到底是什么人?”修长的手指把玩着剑柄,司言向后懒散的一靠,斜睨着梁曼挑了挑眉。 梁曼气的要抓狂了,这个神经病莫名其妙的偷偷潜入她的屋子,被她发现后非说她偷了什么秘宝。两人争执了几句,就因为梁曼气不过要丢凳子砸人,这个男的竟然二话不说就把她点穴定住了。 “老娘都说了几遍了,我没听说过什么璇玑城,我也不知道什么秘宝,我就是个过路的,你耳朵塞驴毛听不懂人话啊?” 真不想和这种无知又愚蠢的武林街溜子浪费口舌,背把破剑穿身白衣服真把自己当西门吹雪了,“赶紧给老娘解开!你个小偷还敢这么嚣张?信不信我马上报警告你私闯民宅? 真不知道是从哪跑出来这么粗俗无理的泼妇。 司言脸上一冷,不悦地皱起眉毛。虽然听不懂她在胡言乱语什么,但是也知道她说的不是什么好话。不过司言自持身份,懒得与她口舌相争。 刚刚在争执中,司言将梁曼的斗笠和面具打落,才发现这个行踪诡异浑身裹满黑布的怪人竟然是个年轻女人,因此才手下留情只点了穴。 她的包裹已经搜过了,并没有任何异常,但是从她身上散发出的越来越浓郁的香味却提示,她绝对没有被冤枉。因为这种浓腻奇异的味道,不会在中原流通,只产自一些神秘的绝域异方,例如与世隔绝的璇玑城。 传闻璇玑城拥有盈千累万的奇珍异宝,其中几样不仅可以使人长生不老,更能消除祸端平定江湖,谁要是拥有了这些秘宝,便能一统江湖纵横天下。 但是璇玑城到底在哪,却并没人知道,因为据说它是一座隐藏在海面上的缥缈鬼城,只有过路的船只曾经在暴风雨中窥得它的些许踪迹。 司言本人对这种传说半信半疑,但是一直以来,确实有不少中原人跃跃欲试想要出海寻找飘忽不定的璇玑城,可惜的是从来没有听说谁真的找到过。 不过不久之前,江湖上传来璇玑城秘宝被盗,散落中原的传闻,并有传言泽阳县一代曾有人目击到秘宝踪迹。 在三年前,少阳派前任宗主司景与太初峰掌门云凌,联手破除无相魔教万人祭修炼长生丹阴谋。此役正派死伤无数损失惨重,不仅使得司景武功全废退出武林,太初峰掌门也闭关三年不再下山。此次秘宝现身,江湖中必定又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而司言此次下山,正是为了此事而来。 少年骄矜自傲,自小便以叔叔司景为人生目标,满怀壮志。身为少阳派年轻一代中的翘楚,不仅长身玉立相貌堂堂,一手华灵剑更是使得出神入化登峰造极,深受各武林前辈褒奖。 三年前的惨案,因为他年纪尚小并未参与,从而侥幸逃过一劫。此次下山虽说只是历练,但派中的掌门宗主都对他给予了殷切厚望,他自己更是对寻回秘宝势在必得。 他与几位师弟们一起,在泽阳县蹲守几日,终于蹲到行踪诡异打扮奇特的梁曼。为了不打草惊蛇,便计划由司言半夜潜入她住下的客栈寻找蛛丝马迹,没成想这么晚了梁曼根本没睡,因此两人一言不合大打出手。 可是这个女人却一口咬定自己与璇玑城无关,司言已试探出她身上并无内力,因此合理怀疑她有一个武功高强的同党。算算他进屋来时间也不短了,司言打算一会简单给她搜身后再守株待兔,静待同党现身。 找死啊你?不准碰我!我身上有剧毒!你敢动我一下就死定了死定了!” 这个女人真的太吵了,司言一边抬手扫上梁曼脖颈处的哑穴,一边皱着眉头想。连续骂骂咧咧了好几盏茶的功夫,声音还这么洪亮有力惊天动地,搞不好还真会什么他没见过的独门功法。 不过还好,谨慎如他早有准备,进门前就叮嘱了师弟为他把风照看,因此任凭梁曼又摔又打大吵大嚷了许久也不会引得任何人来。 但是当触碰到她的那一瞬间,他的手指却感受到一种莫名的灼烧感。 司言自是不信碰一下就会死的这种奇毒,但是指尖传来的火热却引得自己一阵莫名战栗,这种感觉有些刺痛又有些酸麻,一圈一圈的隐隐有扩散的趋势,实在让人难以忽略。 梁曼被点了哑穴,屋子里便安静下来,只剩下蜡烛噼里啪啦的细碎声音。 司言暗道不妙,这个女人行为诡异来路不明,难不成她身上真的有毒? 少侠年轻气盛,自诩是武艺超群冠绝一时,根本没把梁曼这种不知道从哪个山沟沟里出来的粗莽丫头放在眼里。可是突然感受到身体的异样,司言不由得开始慌了神,脑子里乱了章法,握剑的掌心也开始逐渐变得汗涔涔。 顶着梁曼瞪得想要杀人的眼神,司言虽然开始有些犹疑但还是不能退缩,只得硬着头皮将剑柄对上梁曼胸口,轻轻戳了下去。 确实是绵软的,她并没有藏东西。司言不敢抬头,缓慢咽了下口水。 剑柄将衣领拨开,漏出白色的亵衣和一小段锁骨,随着呼吸在缓缓起伏。烛火在领口处打下一块小块阴影,白皙的肌肤若隐若现。 两个人真的离得太近了,此时浓腻的异香填满了他鼻腔的所有空气,香的让他快要喘不过气。 剑柄缓缓向下滑动,司言莫名的开始跟随剑柄在脑海中勾勒出形状。 他虽自小修习武艺,不曾接近女色,但是也曾跟随前辈和师兄们抓捕过流窜的采花贼。司言还记得,那两个人赤裸着在月光下像蛇一样纠缠在一起的身影,虽然司言从未把此事放在心上,但是今天,这个场景莫名的在心中泛起了涟漪。 呼吸慢慢的开始粗重起来,司言感觉一阵晕眩。甜香渐渐将他包围。 他开始忍不住幻想,这衣服下的春光。 想象中,衣服一层一层的被拨开,露出肤如凝脂的双峰。白肉微微颤抖,一滴香汗滴落,从锁骨慢慢滑落,停在峰间欲说还休,他终是忍不住低头去衔,沉醉其间。 门外突然传来了几下有规律的敲门声,司言猛地从遐思中惊醒。这是他和师弟们定好的暗号,恐怕是屋内久久没有动静,已经引得师弟们担心。 匆匆为梁曼解穴后,司言转过身扶住桌子急促喘息,手掌抚上胸口平定自己狂乱的心跳。几息后才哑声道:“…今日在下多有得罪,既然姑娘与璇玑城无关,那在下就不叨扰了。姑娘早点休息。” 说罢稳住心神,对着门外朗声道:“无事,放心。”听到门外脚步声走远,司言定了定神,提剑快步离开。 梁曼气急败坏的一边掩好衣服一边破口大骂:“你有毛病啊!你这是耍流氓你知道吗?你这种不要脸的禽兽在古代应该刺字游街浸猪笼的!!!” 司言闷头假装听不见,快走几步刚要推门时,背后传来一阵劲风,司言微微一个闪身,茶杯砸到木门上又反弹至地面,啪啦摔了个七零八落。 司言转过身来,却看到梁曼正颤巍巍地举起木凳。看到司言停住,梁曼警觉的将凳子放下,质问道:“死变态你怎么还不滚?你再不走我喊人了!“ 看着司言不动,梁曼立刻深吸一口气,叉起腰卯足了劲大声喊到:“救命啊!快来人啊!这有个淫贼……” 司言一惊,猛地飞身扑上去,心虚的一把堵住梁曼的嘴,原本强撑的镇定终于绷不住了,咬牙切齿的说:“你胡言乱语些什么?”也不知道师弟有没有走远,万一听见了梁曼的胡说八道,他这个一身正气的师兄该把脸往哪搁。 梁曼猛不丁被他撞了一个趔趄,两人不由得双双摔倒在床上,木榻不堪重负的发出吱嘎一声。 此时在昏黄晦涩的烛光下,梁曼的双瞳明澈清莹,似一剪秋水波光粼粼,因为被捂住了嘴,脸颊染上了淡淡娇羞红晕,在烛火的照映下显得面若桃李,粉面含春。 司言的鼻尖里还不断嗅到绵延不绝的浓腻香味,而从手心里传来的属于梁曼嘴唇的湿润,让司言心慌的更加厉害了。 司言愈发紧张了,他隐隐察觉到自己好像又做错了什么。慢慢将手拿开,还没来得及说话,脸上立刻被结结实实挨了两个巴掌。 司言迅速狼狈地摁住了拳打脚踢的梁曼,趁她再次大喊前慌忙又点住了穴道,这才长叹一口气。梁曼再次被点住了哑穴和僵穴,不能动也不能说话,这下可终于老实了。 司言舔舔嘴唇,支起胳膊,看着梁曼想解释一番,却又不由自主地被吸引了。 此时在司言眼中,梁曼媚眼如丝顾盼生姿,一双美目似嗔似怒盛满了盈盈秋水,端的是楚楚动人我见犹怜,让他更加耳热心跳目眩神迷。 两人四目相对,一时万籁俱寂,四下无声,唯有他的心跳声一下一下重重的敲击下去,急促的快要冲破脑袋。 越来越香了,香的快要透不过气了。他急促的喘息,到处都是她身上的香甜味,浓郁的快要把他吃掉了。 脑海里禁不住浮现起刚刚滑嫩双峰的遐思,司言一时心神恍惚,脑子里已经乱成一片。 慢慢的,他已经不记得自己在哪,也不记得自己是谁,他感觉自己已经陷入了一张香甜的巨网,无论他怎么挣扎反抗都插翅难飞。 什么都不记得了,他听不见也看不见了,他只能看见她柔情似水的眼睛,铺天盖地浓郁的甜香将他吞噬了,吃光了。 他终于忍不住低下头,缓缓吻住她的唇。 轻尝朱唇,他愈发心荡神迷。她的唇尝起是甜甜的,细细品起来有股子水果一般清甜的滋味,让他忍不住含住柔嫩的唇瓣,反复辗转吮吸。 他翘起舌尖撬开她的牙缝,捞起她的舌头用力舔舐,舌头与舌头反复摩擦碰撞,卷起又放下,好像要把整个舌头都吃进肚里。 手指慢慢划过她的锁骨,他轻轻的舔舐,并在她的脖子上留下牙印。双手粗鲁的拉开她的衣领,果然里面的景色如他刚才幻想的一般香艳。 一双白晃晃的嫩乳被他掏了出来轻轻揉弄,两颗红粒被玩得凸起,他忍不住用牙咬住,又含住细细吮吸。 他痴迷的反复舔弄,直到莹润的双乳被掐出了片片红痕,乳头也被咬的充血膨胀,可怜又无助的颤悠悠立住。 舌头顺着腰肢一路往下滑,一直来到腿间。 可是女人的亵裤过于繁琐,被欲望逼昏头脑的他怎么解也解不开,干脆一掌厉风挥下,亵裤就变成一堆破布。司言捞起纤纤双腿搭在自己肩上,对着烛火露出她的下体凑近了仔细端详他从未见过的靡丽景致。 一团莹润的粉肉微微鼓起分开,中间的缝隙中吐出一点艳红色的小舌。缝隙后端有一处低低的凹陷,穴口处正含着一汪清泉胆怯的悠动。 他忍不住伏下头去忘情的衔住。舌头一寸一寸的破开缝隙,一下一下的舀动洞口。阴蒂变得战栗通红,他使力吸住阴蒂,卷住不动。过不几时,几注蜜浆从穴口涌出,他埋下去仔细舔净。 这时他已经感觉自己下体肿胀的有些发痛了,他掀开自己的衣袍,将阳具解放出来,对准了梁曼的下体轻轻磨蹭。虽然隐约猜到了如何行事,但是因为没有经验,司言始终不得其法,只能难耐的在穴口胡乱戳弄。 龟头分泌出粘液,和梁曼腿间的爱液交织在一起,让她的穴口变得更泥泞潮湿。茎头斜斜刺进了一点穴口,司言感觉自己好像找到了入口,舒爽的低喘一声,直起腰试探的插入。 刚进去的时候,茎头被洞口紧紧箍住了完全不能动弹,司言慢慢回退,又屏住气徐徐挺进,终于整个阳具都被细嫩的花穴全部密密包裹。只可怜梁曼口不能言神不能动,被痛的飙出泪花,而司言却爽快的长舒一口气。 司言缓了片刻,便无师自通狠厉的抓紧梁曼双乳大力操弄起来。穴肉幼嫩温暖,阳具被吃的惬意快活,每次使力插入卵蛋打在交合处都溅起片片水声。 阳具深入花径,快感逐渐攀升,司言呼吸逐渐急促。因为初次交战,几个回合下来司言便感觉自己快要承受不住。 这样尽全力插干了几下,一阵电流从脊椎直升头顶。司言死死直插穴底,闷哼一声,一阵战栗升起,股股浓稠黏滑的初精尽数射进阴道深处。 司言深深叹了口气,肉棒慢慢退出穴口,带出丝缕浓精,其中还夹杂着一点殷红。 二君子也会偷香(剧情+H) 司言躺在床上大口喘气,呆了半晌,理智突然回归了大脑。看着床上的一片狼藉,司言轰得脑子乱成一片。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仓皇失措的爬下床,解开了梁曼身上的穴道后,司言小声说:”我…我去叫水。” 慌乱的裹好衣服打开门,角落里望风的师弟紧张的上前。 “师兄!你没事吧?怎么样,事情还顺利吗?” 司言此时还没有从刚才激烈的情事中抽离出来,脑子还有点发懵,原地愣了老半天才反应过来:“…啊?我没事我没事。嗯,没事,没事。” 看来师弟并没有发现异常。 司言强装镇定,心虚地正正衣领,挺直身形扮作云淡风轻状:“告诉师弟们别担心,嗯…此人身手不凡,我与他切磋了几招,发现他与璇玑城并无瓜葛。我们两人相见恨晚,呃…交谈甚欢,不知不觉就忘了时辰了。这样,今天你们都先回去休息吧,此事我们以后再议。” 在少阳派年轻弟子中司言素有威望,况且严气正性的司言做事一向妥帖周全,师弟不疑有他,一边答应着一边打着哈欠走远。 心虚的打发走师弟,司言叫完水走回屋内站定。忽明忽暗的烛光下,床帐半掩半遮,坐在床榻上的人正在缓缓穿上衣服。 即使看不清楚,他也能想象到那是怎样的撩人春光。毕竟刚才他刚亲自一寸一寸的用唇丈量过她全身,每一寸肌肤他都了如指掌。 司言脸上又渐渐发烫,手足无措的不敢向前。他也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明明原本只打算给她搜身后就离开,却不知道从哪一步开始事情逐渐失控…… 即使是自诩天纵奇才的翩翩少侠,平常再怎么意气风发不可一世也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事,真是一步错步步错,平日里的名门之后正人君子今日却变成了偷香窃玉的淫贼,真是让司言无地自容。 可是如今事已既成,再如何后悔也于事无补,作为男人他必须正面面对。司言思索再三,心下便有了想法。 司言上前一步单膝跪下,低头沉声道:”在下司言,青州司氏族长司丰之子,现泽阳县令司景之侄。在下今年十八,未及弱冠,因常年潜修,不曾许亲。不知姑娘芳名?年岁几何,家住何方?“ 司景?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床上的梁曼微微顿住。 司景就是她来到这个异世后遇到的唯一一个真正的好人,若不是司景把她从土匪窝里救出,她恐怕早就没命了。她没有想到,这个强奸犯竟然是司景的侄子。 这个司景就是三年前被无相魔教害的武功全废的前少阳派宗主,自他退出武林之后,因为忧国爱民心系天下,便转身投入官场,如今已是泽阳县县令,官居七品。 司言见梁曼没有回答,急切的仰脸说道:”如若姑娘不嫌弃,在下即日就可返乡告知家父上门提亲,我们马上成婚!你放心,三书六礼三媒六聘绝不会缺你分毫!司某言出既遂,敢作敢当,绝对不会让你受任何委屈…“ 话未说完,一个竹枕凌空飞来,梁曼一边气急败坏地扔着枕头一边破口大骂道:“无耻淫贼!真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畜生!强奸犯还妄图和被害人结婚?你以为这样就不犯法了吗?我告诉你,我要报官,报官!明天一早我就去官府!我要让你身败名裂,让所有人都看清你禽兽不如的真面目!” 司言半跪着脑门被打了个正着,一个踉跄差点歪倒。从小天之骄子的他哪里受到过这种折辱,不由得一时怒上心头。 猛地站起正待发作,却见梁曼头发散乱香肩半漏,明明叉着腰怒目圆睁,但脖子红印未消,脸上点点泪痕犹在,一派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风情,不由得心中一跳,鞭炮点上了火又变成哑炮,脾气一下子又软了下去, 司言呆立着沉默良久,最后只得无力的说:“…姑娘教训的是,司某既已铸成大错,理应自取其咎。在下明日便随姑娘一同去禀明官府,一切但听姑娘处置。” 梁曼猛地一噎,没想到他认错的这么爽快,想骂的话都被堵住了。报官她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如今她这种体质,到哪都是躲着人走,当然不敢去官府再生事端。 满肚子怨气无处发泄,她只好愤愤的又开始摔打东西。左看右看床上已经没什么好丢的,梁曼撩起被子就抬脚下床,没成想步子太大扯到下身痛处,脚一软就要摔倒。 司言眼疾手快,长手一揽将她抱到床边坐下,捧起她的脚踝慌张的问:”脚扭了吗?没事吧,这里疼不疼?”边说边凑近了玉足左看右看,抬眼却一个不小心瞥见了裙底风光,身体一僵,耳朵霎时变得通红,脑子又回忆起刚才的香艳春情。 梁曼恼羞成怒气的大叫:“滚啊,有病啊你!关你什么事,你给我撒开!”她攒足了劲脚底猛踹,但是却又怎么都挣脱不开。梁曼急的支起身子,狠狠一拳捶打司言胸膛,司言闷哼一声,却把她手包住一动不动。 梁曼边骂边挣扎,累的气喘吁吁,司言却纹丝不动。梁曼抬头一看,他正面红耳赤,直勾勾的盯着她。梁曼顿觉不妙,脑中警铃大作,停顿片刻趁其不备抽身便跑,司言却起身一个箭步抓住她的胳膊,顺势一扯将她带入怀中。 小二将水桶放下,敲了敲门喊到:“客官,热水来啦!”屋内烛火晃动,却无人回应。小二等了等,把耳朵贴近门,隐约听到有人呜咽啜泣的声音。小二试探性的又敲了敲门:“客官,你要的热水?…” 过了片刻,屋内才传来一道沙哑的声音:“…先放门口吧。” 小二挠挠头下楼,最近江湖不太平,这几个客官都神神秘秘的,大半夜的不睡觉不知道又在搞什么名堂。 此时屋内正是一片风光旖旎。 梁曼头被摁进枕头里,只能偶尔透露出几丝破碎的呻吟和咒骂。双手被发带束住缚于身后挣扎不脱,臀部被迫高高拱起,胸前一对白嫩奶子随着身体的冲撞不断摇晃。 而司言在她身后,咬着牙掐住她的腰正在奋力侵犯蜜穴。整个花穴已经被操的烂熟黏湿,穴肉肿胀外翻,每次阳具插入都迫切的使力收缩含住,阳具抽出又不舍得松开。深处的淫液顺着两个人交合处流出,淋湿了一片被褥。 屋子里充斥着梁曼的呜咽和囊袋不停拍打到臀肉上激起的阵阵水声。 司言皱着眉一个突进,梁曼呻吟逐渐高昂,花穴拼命收缩,一股股浪潮从下身传来,淫液不断涌出又被迫挤出穴口,慢慢顺着白洁的大腿流下。 司言起身换了个姿势,将梁曼翻正坐起,把她大腿分开放于自己两侧。此时梁曼拼命挣扎,但奈何手被缚住动弹不得,而她的肉缝也已经对准阳具,任凭她怎么后退都无济于事。司言躺在身下,握住她的腰肢缓缓向下用力,梁曼却死命用膝盖抵住床不愿坐下。 司言掐住她的大腿向两边一拉,梁曼本就被干的身体酸软,一个撑不住一下子坐到了底,蜜壶被迫一口气吃尽肉棒,又痛的她仰头叫出声,司言却舒服的连连喟叹。 司言深吸一口气,慢慢向上耸动胯骨。梁曼被顶的咬不住嘴唇,忍不住连声叫骂:“…淫贼,你…你个不要脸的畜生,就你这样的还自称什么名门正派正人君子,你们门派就教的你这些?…啊…你奸淫妇女!我一定……啊,我要告诉你叔叔!” 司言被骂的满心羞愧,根本没有话来反驳,心下虽知道自己不对,但身为天之骄子的自尊心却又听不得这些辱骂,只能涨红了脸咬牙向上顶弄,一手掐紧梁曼的腰一手握住颤悠的乳球,越是被骂就越是用力顶,直顶的梁曼抽噎连连骂不成句,叫骂变成了叫床,声声切切的娇吟让人不知道她是在骂人还是在发浪。 因为这个姿势实在插的太深,梁曼几下就有点受不住了,坐着坐着就向前倒去,呜咽道:“嗯…不行,放开我…你个畜生!你…别…不行了!混蛋,放开…别弄了,要不行了…”司言却强硬地将她支起,逼迫她在阴茎上坐直,又用手去反复抠弄揉搓前面涨红的阴蒂。 梁曼根本承受不住敏感处这样的强烈刺激,忍不住颤抖着抽泣连连求饶,话语被快感折磨的根本不成句。司言看出她已承受不住,却仍然狠心地报复,继续边顶边玩弄着阴蒂。一波又一波的快感让梁曼脑袋发晕,情不自禁的把骚穴收缩夹紧鸡巴。 两处的快感让浪潮一波波升高,终于随着一阵战栗,梁曼脑中一片空白,忍不住拱起背夹紧大腿,被迫就这样插在陌生男人的阳具上迎来人生中的第一次高潮。 花穴一阵一阵紧锁,直箍地司言也舒爽的喊出声。一大股淫液再次涌出,更是把交合处沾染的一塌糊涂。 梁曼力竭的歪下,双颊潮红星目半遮,沉浸在高潮的余韵中一动不动,即使双手束住的发带被解开也没有反应。司言却不打算放过她,兀自顶弄着,大刀阔斧的一下子尽到花径深处,梁曼轻哼一声,阳具渐渐逼近宫颈,引得嫩穴又是一阵颤抖。 少侠本就是年轻力壮血气方刚,自小习武又是每日晨兢夕厉修习武义从不偷懒耍滑,与普通人相比那就是精力远远超于常人。活了不到二十年都在埋头练武,这下子初尝情事品到了甜头,便就一发不可收拾,食髓知味欲罢不能。 空修的一身绝世武艺,满肚子豪情壮志侠肝义胆都忘到狗肚子里去了,现在只顾得红着眼闷头翻来覆去的往死里玩弄淫穴。 两人就这样胡天胡地的干了不知多久,直至窗外天色渐晓,梁曼终于是撑不住,两眼一翻彻底昏死过去。 当司言醒来时,窗外日头西斜,天色已经不早了。 屋里一片狼藉,桌椅东倒西歪,锦袍内衫乱七八糟的在地上堆迭着。床上更是凌乱不堪,被褥上片片透明水痕还隐约未干。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甜香与情事夹杂的味道。 脑子里乱哄哄的,司言坐起来愣了许久。 屋里只剩他一人,看来她已经走了,司言失落地想。 穿好衣服走至门口,却见铜镜中的自己脸上写着歪歪扭扭的四个红色大字:无耻淫贼,因为“淫”字写的太大,“贼”的地方不够了,下半边就写在了脖子上。司言愣怔着想,她的字迹可真难看,也不知道在客栈里从哪弄来的笔。 擦了半天,脸上终于只剩淡淡红痕。司言松了口气,正正发冠,呆呆的盯着镜子看了许久,又把衣领拉高遮住后颈的抓痕。 刚走下楼,小二却追来陪笑到:“客官不好意思,咱屋子里打碎了两套茶盏,呃…还有几套被褥需要清洗……” 司言脸上微微发窘,但是面上还是云淡风轻,泰然自若的掏出锭银子来。小二接过银子眼睛一亮,立刻眉开眼笑道:“多谢少侠,多谢少侠!少侠真乃伟丈夫……”司言还是年纪小,听不得几句耳朵根就已通红,紧忙拂袖快步离开。 夕天霁晚气,轻霞澄暮阴。已近傍晚,远处人家升起淡淡几痕炊烟,街上的行人三三两两,商贩们纷纷收摊返家。原本热闹的街道此时冷清极了。 司言站在街道中央,心中渐渐怊怅若失。 他竟还不知道她的名字。 少年心事剑相知。今朝此为别,何处还相遇。 三异世再度重逢 梁曼又累又困,奈何腿间疼痛根本走不快。强撑着走到天黑便随便找了个客栈倒头就睡。这一睡便是整整一天,等醒来时,肚子已经饿的一抽一抽。 叫了几个菜狼吞虎咽了一番,梁曼拍拍肚子舒服的叹了口气。虽然这儿的饭菜口味真不咋地,但是饿极的时候也没什么好挑剔的。 来到这个不存在历史中的世界已经快一个月了,也不知道原来的世界里家人都怎么样了。爸妈会不会为她担心的吃不下饭?学校里会不会因为她的失踪乱成一锅粥?据说失踪超过四年就注销户口了,她要是过了四年才找到办法回家,岂不就是黑户了。 梁曼坐在窗边发了会呆。 她这一个月的遭遇比她二十年来的生活精彩的多的多,可谓是峰回路转跌宕起伏才出匪窝又进狼穴,说来说去中心只围绕着两个字:倒霉! 梁曼原本是个普通大学生,平常没啥毛病,就是脾气有点急,说话容易和人呛起来,但是对朋友总是体贴可靠。朋友们都知道,她虽然看起来是个大嗓门,但实际上是个仗义执言是非分明的热心肠。 原本那天她要回学校取点资料,过马路时却和路人起了争执。那个人低头撞到人也不知道道歉,带着耳机扶着眼镜讷讷的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说来这也怪她自己,梁曼看着他期期艾艾的样子就觉得火大,非拉着对方要讨个说法,这时一辆轿车突然直冲而来将两人撞倒。再待睁开眼,两人已经双双身处古代土匪窝里了。 刚醒来时,梁曼还以为是整蛊节目,正犯懵,却见到那个眼镜小哥立刻被面容凶悍的彪形大汉拖下去不见人影。梁曼刚察觉到不对劲想跑,几个浑身臭烘烘的土匪眼睛放光的就要把她摁倒。梁曼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打小乐观积极的她头一次体会到什么是绝望。本来都想直接咬舌自尽了,要不还得说是天无绝人之路,她正好又碰到官府上山剿匪,因而才得以脱险。 谢过了热心肠的县令司景,梁曼松了口气以为安全了。原打算在山上待几天四处找找不知道跑哪去的眼镜小哥,顺便找找穿越和回家的线索,却又倒霉的撞上偷跑回来的土匪余党。 梁曼和土匪缠斗一番,暂时脱身后拼命地往山下跑,溪边正好有一辆马车停下歇脚,梁曼眼看无路可逃,慌不择路的躲进马车里,没成想马车主人正端坐着闭眼小憩,听到动静和梁曼来了个大眼对小眼。 梁曼使出浑身解数,声泪俱下的讲述自己的倒霉经过,希望寻求马车主人庇护,谁知那人竟然毫不犹豫的把她一脚踹下马车扬长而去。眼睁睁的看着马车离开,追杀的土匪已经近在咫尺,梁曼只得把心一横跳入水中。 再次醒来后,自己已经被一名美艳女子所救。女子自称姓花,居无定所四处漂泊。正巧今日路过此地,捞起了昏迷不醒的梁曼。 通过几日的相处下来,梁曼发现这名美艳女子举止轻浮言语露骨(老嘲笑她胸小屁股不翘身材不好),梁曼心下早已怀疑她恐怕是风月之人。不过她心知古代女人地位低下,生存不易,所以嘴上从未多说什么。 待身体大好,梁曼谢过女子就打算离开,女子却称梁曼已身中蛊毒,从此不能再踏出房门一步。 这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别说是现代的各种未解之谜了,在这个异世界里,竟然也存在了许多突破梁曼想象的奇闻轶事。 要不说人倒霉起来喝凉水都塞牙呢,原来梁曼不知何时不知何故被寄生了一种奇异的蛊虫,此种蛊虫以吸食男子精血为生,不断地吸引男子与宿主交合,但并不会伤害宿主本人,还会让宿主身体散发出阵阵异香。。 若是功力深厚之人倒还能稍稍抵抗,但是触碰到宿主肌肤的普通男子,便会立刻对宿主产生强烈欲念。三天内若没有与之交合就会吐血暴毙而亡,但一旦交合后就不会再受到蛊虫影响。还好的是触碰到毛发皮屑倒不会有问题,但是若是肌肤接触,碰的越多发作越快。 唯一的好处是中了此蛊虫不会再来月事,也不用担心会怀孕。 梁曼原本压根不信这么扯淡的说法,心想挺漂亮一小姐姐可惜脑子不太好。但是直到亲眼见到了之前追杀她的土匪余党的尸体,梁曼的世界观崩塌了。 这什么蛊虫啊,根本一点就不科学好吗?虽然穿越就已经很不科学了,但是这种蛊虫也太过离谱了吧?梁曼气的抓狂,恨不得挥刀杀光全天下的男人,但最后也不得不半信半疑的把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 虽然女子劝告她不要出门,但是梁曼却不能就这样等着坐以待毙。就是现在外面天上下刀子!下蛇雨!她也要想办法回家!这破地方根本不是人呆的!再在这呆几天,她绝对会被这个乱七八糟的世界气疯的! 就此告别了救命恩人,梁曼正打算去山脚下的小镇里再找找眼睛小哥,却又又又倒霉的碰到了前来查案的司言…… 一想起司言梁曼就握紧拳头气的咬牙切齿,那一晚上的事她实在是不愿回忆。 虽然这事不能全怪他,但是要不是他发神经潜进她屋子里,最后怎么会变成那样?喊了几遍说自己有毒让他别碰别碰,非不信。直到现在她下身还一直胀痛。 想着想着梁曼又有些羞恼,如果她是在现代遇到这种事,怎么会就这样放过他?指定要拿着剑一刀一刀地把他那个玩意剁下来喂狗!要不是因为她现在体质特殊不想再惹麻烦,她绝不会就这么轻饶了他,算这傻缺命大! 说到司言梁曼又不得不想起了他叔叔司景——一个暖心热情温柔体贴的超级大帅哥。此时一点点粉红泡泡忍不住从她心底冒出来。 她承认,自己确实是对司景有那么一些些小小心动,毕竟无论是谁也很难抵抗住,危难之中从天而降救自己于水火中的帅哥吧。 更何况他不仅帅还温文尔雅体贴入微,无论是现代还是异世,她都从没见过这种清风朗月阳煦山立的谦谦君子,梁曼的这一颗小小的少女芳心真的很难不爱上。 但是她却这样稀里糊涂的和他的侄子搅和到了一起…… 梁曼神色逐渐黯淡。 说到底还是都怪这个乱七八糟的世界,梁曼越想越气,一掌拍在桌子上。不知道为什么会穿越,也不知道怎么再穿回去,现在还要想办法解开蛊毒,乱七八糟全都堆在一起,根本一点头绪也没有,真是好烦好烦好烦! 梁曼叹了口气,如果实在找不到那个眼镜男就算了,之前司景留给她的银两也不多了,不行她就先自己找穿越的方法先回家再说。反正她是绝对不想在这里多呆一天了。 而且她都倒霉这么多次了,老天总不能光抓着她一个人摧残,她也该来点好运气了吧? 梁曼手上戴着自制手套,头戴斗笠面纱,在街头溜溜达达。 今天也不知道是什么日子,街上到处张灯结彩欢天喜地。买卖声,吆喝声络绎不绝,端的是一副喜气洋洋的繁华景象。 开头是她想左了,之前为了低调她穿了一身黑,这样确实太可疑太显眼了。她这次去买了身白衣白纱穿上,这样穿她看起来就像是江湖世家某个教派的弟子,至少看起来是个正派角色了。 为了以防万一,她又在脸上手上画满红点,这样要是遇到意外不小心打翻了斗笠,别人也会以为她得了什么传染病而对她敬而远之。 正逛着,却见一家书店门口格外热闹。原本看见人堆她应该躲着走的,但是却瞥见墙上贴的告示: 有奖竞答:新店开业,店主出题,答出者,奖十金。 一看到重金她来了兴致。眼下她挺缺钱,也不敢抛头露面和人接触,正愁找不到赚钱的办法,这下机会不就来了!更何况封建朝代的问题再怎么难,能难得倒寒窗苦读数年的现代大学生? 梁曼躲在角落默默观察,几个时辰过去了,不少人跃跃欲试的进去答题,但是每个人都垂头丧气的摇头离开,看来这个谜题确实不简单。 待到傍晚人群散去,梁曼趁着没人终于鼓足勇气走进店内。 一个白胡子老头正坐在桌前拨算盘,梁曼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抱拳说道:“打搅了老先生,我看到墙外贴的重金猜谜的告示,特来一试…” 老头头也不抬,将手往桌子上的白纸一指,梁曼道过谢后拿起白纸展开,只见上面几个大字:什么是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嘿!正瞌睡着,这枕头不就来了。梁曼无语地叹口气,好好好,可算是找到人了。 抓起一旁的毛笔刷刷几笔,潇洒地递给拨算盘的老头。老头没想到她答的这么快,诧异的接过来一看,眯起眼睛一看,虽然字丑的出奇,但是内容却对上了。 老头眼睛一亮,立刻站了起来:“恭喜恭喜!可真是后生可畏啊,老朽连这个谜面都看不懂,这一天下来,阁下是唯一个答出来。稍等,我这就去请老板来。” 梁曼拱手道:“那就有劳了。” 无聊的在店里随便转转,发现这儿地方虽然不大,但处处精致考究,一个书店却整的丹楹刻桷雕梁画栋的。梁曼边看边羡慕,这才来古代了多久,这人竟然混的这么好了,一对比更显得她倒霉透了。 书架最显眼处摆着一本书,上书几个大字《乔子晋诗集》,梁曼拿起来翻了翻,发现里面的诗她都没听说过。 此时却听到有人惊喜地大喊:“同学,终于找到你了!”来人正是那天和她一同穿越的眼镜小哥。 这人一见到梁曼就激动的哽咽起了,说不过两句就差点嚎啕大哭,这和之前梁曼遇到他时木讷的说不出话的样子倒是大相径庭。 待他冷静下来,两人交谈一番才得知,小哥名叫乔子晋,是隔壁院校硕士工科在读。那天他被绑走遇到山寨剿匪时,他便趁乱跑下山。因为身无分文穿着怪异,差点被当成乞丐赶出城去。 乔子晋没东西吃没地儿睡,又担心走远了找不到梁曼,差点就要走投无路了,正巧看到一家店内正招账房先生。凭借着现代先进的专业知识,老板很快就被乔子晋折服,并把刚开的新书店交给他来打理。 虽然两人在现代相遇时稍微有些不愉快,但是穿越的遭遇让两人不得不绑到了一起,成为了真正的老乡,因此乔子晋也一直在尽心尽力的寻找梁曼。 乔子晋不好意思的笑着挠挠头说:“要不是眼镜丢了,我还真想在这一直呆下去。”他身形高瘦,气质温润如玉,穿上长衫确实是一个清秀俊朗的儒生模样。 梁曼心里翻了个白眼,她这几天吃尽了苦头,这哥们可好,来古代实现人生价值来了。 她拿起书架上的诗集晃了晃:“不错呀小哥,你这确实混的挺好,都在古代出书了。我开头还以为你是剽窃的李白杜甫,没想到真是你自己写的。不过真没看出来,原来你还是个文艺男。” 乔子晋难为情地说:“嗨,你少取笑我了。这都是我以前青春期的时候瞎写的。自从高中以来,都多少年没碰过笔了。我也是没有想到,竟然在古代能把自己写的这些酸诗出书,也算是完成我年少时的梦想了。”乔子晋叹了口气,正色道:“也别说我了,你这几天过的怎么样?” 梁曼一五一十的把自己的遭遇讲给乔子晋,只略过了一些难堪的部分。因为担心有些尴尬,梁曼无伤大雅的在蛊毒的地方撒了个小谎。 她叹了口气,“虽然这个蛊毒不会对我自己产生影响,但是我碰到的人三天后必定吐血暴毙,无药可救。现在不仅是要想办法回家,我还要想办法解除蛊毒,毕竟也不知道现代医学能不能治。” 乔子晋听了也是大吃一惊:“竟然还有这么邪门的东西?看来现代电视剧还是拍保守了,我说天儿这么热,你怎么还裹的严严实实的,也不怕起痱子。” 乔子晋想了又想,猛地一拍大腿,“今晚上我们老板要庆祝新店开业大摆筵席,趁这个机会我把你引荐给他。这个刘老板是本地富绅,人脉很广,之前我就拜托他帮我打探一些奇闻异事来寻找穿越的线索,这下也让他帮你打听打听蛊虫的解法。” 梁曼一边点头答应一边腹诽,哥们你融入得真快,这才几天就一口一个老板了。你导师知道你对封建社会臣服得这么快吗? 四麻脸大闹宴席 刚一进刘府,梁曼再次被封建资本主义的奢靡生活震惊了。 这处雕栏玉砌玉阶彤庭,那处金色琉璃汉白玉台,抬眼又是檀木为梁金顶石壁。且说单单一个瓦片,就用了金红碧三色雕铸,只墙角的一盏宫灯,也是用金玉嵌着夜明珠打造的。 桂殿嶔岑对玉楼,绣柱璇题粉壁映。簇簇楼台悬日月,盈盈花草烂云烟。 腐败,真是太腐败了,梁曼看花眼了。原来这就是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感觉吗? 路上乔子晋告诉她,这个刘煜城出生于豪门巨室,自小锦衣玉食衣食无忧。可惜天有不测风云,在他八岁那年,家族被仇家暗算灭了满门,唯有他一个小孩逃过一劫。待他长大后,便施展出惊人的经商天赋,不过二十出头就积得万贯家财,生活比之从前更加奢靡挥霍,很快就成为青州富甲一方的巨贾。 真不愧是富豪的孩子,梁曼暗自感叹,基因里自带赚钱buff,身无分文白手起家,简直是古代版的爽文大男主。 走至中庭,梁曼发现现在明明是夏天,树枝上却开满了点点红梅,晶莹剔透娇柔艳丽。一问旁边的侍女才知道,这些竟然都是用红宝石雕琢成花,挨个镶嵌在树上的。 梁曼眼睛都看直了,心想还是有钱人会玩,宝石多的放不下了,竟然都摆在树上看。 相比较第一次来的梁曼,乔子晋显得淡定很多。 乔子晋边走边对梁曼讲道:“这个刘老板不仅有钱,而且非常大方,只和我聊了几句就给我拨了不少银子开店。而且他为人也很和气,你一点也不用担心他不好相处。不过只一点,他好像有些洁癖。这个你要稍微注意,千万别碰他的东西。” 旁边引路的侍女接过话头讲到:“我们老爷确实喜洁,平常一天要沐浴至少三遍起,衣服每顿饭后都要丢了再换一身。吃穿住行相关的私人东西被外人碰过就立刻丢掉不要。府内光负责擦拭灶台的清洁妇就有六位。不过二位不用担心,只要不碰老爷的私人物品,老爷是不会刁难人的。” 梁曼心想,好嘛,我就知道节能减排节约水资源和我这等屁民根本没有关系。看看这个姓刘的,他这光一天就得糟蹋多少好东西。他这种过度洁癖明显就是一种强迫症,属于精神疾病了。要是搁现代妥妥的就要吃药治疗,不过在古代对这种毛病恐怕就没招了。 说话间已至膳厅,桌上摆满的各种山珍海味梁曼更是见都没见过,看的梁曼两眼直放光。本想坐下就吃,又碍于情面不好意思,因为乔子晋还正和其他客人打招呼呢。 这哥们是真融入到古代生活里了。 左等右等半天,乔子晋终于坐下了,此时却进来一位貌美侍女对众人道:“老爷今日突感身体不适,诸位请不必再等。今日庆祝乔先生新店开张,老爷请各位一定吃好喝好。”说罢对着众人微微一福身后飘然离去。 众宾客窃窃私语,乔子晋失落的摇摇头小声念叨:“怎么突然就身体不适了?”梁曼却不管这么些,看着没人注意赶紧大快朵颐起来。 来这里这么些日子,这是她吃的最好的一次,看来之前是她小瞧古人了,不是古人的饭菜口味不好,而是穷人的饭菜口味不好。 一阵风残云卷,梁曼满意地拍拍肚子,却听到席间一阵骚动。乔子晋站起身来眼睛一亮:“刘老板来了。” 梁曼抬头一看,一年轻男子被众侍女们簇拥而来,说是簇拥但也不准确,因为男子与侍女之间也还隔着至少两三臂距离,也多亏了这个膳厅地场够大,让这么一帮浩浩荡荡的也能站的开。 这男子看起来不过二十五六,身形修长,长相俊美清冽。眸色冷寂,脸色虽白皙,却有些过于苍白,眉眼中还隐约透露出一丝恹恹。虽是夏日,却身穿月白素面银丝长袍,一副怕冷的模样。 梁曼僵住了,这张脸化成灰她也认得,他便是那日在开山寨下一脚把她踢出马车的商人! 联想起这些天的种种遭遇,梁曼顿时怒火中烧,禁不住拍案而起,遥指着刘煜城骂道:“是你,卑鄙小人!”说罢便要冲上前打人。 众人的目光顿时都向她望来,乔子晋慌忙拦住愤怒的梁曼,不解的问:“这是怎么回事?梁同学,刘老板,你们见过?” 梁曼边跳边推开乔子晋着急地大喊:“就是他,就是他!你忘了我和你说的,那天我被追杀,躲进他车里,他一脚给我踹出来了!见死不救也就罢了,他还落井下石!乔子晋,你快给我撒开!今天我必须报他一脚之仇!” 看着刘煜城神情冷漠地皱眉不说话,梁曼干脆把头上带的斗笠一掀,露出画满红点的脸来:“是我!小白脸,认出来了吗?我告诉你,你今天完蛋了,老娘非要打的你妈都认不出来!” 众宾客看到梁曼布满红点的脸都开始骚动起来,有些躲在角落窃窃私语,有些就赶紧捂住口鼻往外走。乔子晋慌得满头大汗,一边赶紧捡起斗笠给梁曼带上,一边小声哄道:“梁同学,先别激动别激动。这是人家的地盘,咱才俩人,实在打不过呀。” 刚才那位貌美侍女上前说道:“这位姑娘,既然你已身患麻疹,我看还是少抛头露面为妙,免得传染给旁人。乔先生,我家老爷欣赏你的才能,才放心的将新店交给你打理。没想到你就是这么回报我家老爷的,今天您这一出,清荷以为,实在是有些恩将仇报了。” 梁曼气的大叫:“什么恩将仇报,是你家老爷见死不救!看我被追杀,不愿意帮我直接开口拒绝就是了,为什么还要一脚把我踹下去?我差点就死了就死了!你知道吗?” 这时刘煜城才施施然抬抬眉毛,一副终于想起来的模样,淡淡开口道:“原来是你。” “没错,就是我。怎么,现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梁曼咬牙怒目道。 刘煜城却不看她,只微微对乔子晋颔首道:“今日先生新店开业旗开得胜,刘某在这就先恭喜先生了。不过刘某不得不奉劝先生一句,少和一些行为疯癫的人来往,以免传染了疯病。”刘煜城顿了顿,接着说到,“我那日踹她,也是看她言行粗鲁,举止疯癫,看起来不像正常人。不过今日之事,刘某就当没发生过,希望乔先生不要辜负鄙人的一番好意。失陪了。” 梁曼暴跳如雷,指着他的背影大声道:“你说谁疯癫?你再给我说一遍试试?小白脸,信不信老娘一拳把你的狗脑子打开花?你给我回来,滚回来!” 走出膳厅,梁曼气鼓鼓的独自闷头在前。 乔子晋一边快步追上一边安慰道:“别生气啦,小梁同学。干嘛跟一帮不开化的野蛮人计较呢?生气伤的是自己身体呀。再说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咱们有的是时间和他斗。” 梁曼气的转头说道:“都怪你,干嘛拦着我!你要是不拦我直接一脚给他踹倒了!你还跟我说他人很好,他人好个屁,他对你好那是对你有利可图!” 乔子晋无奈的点头应到:“好吧,怪我怪我。你别生气了,刚才他们不是人多嘛,而且我本来不是还想着让他帮咱们找找穿越的线索嘛。” 梁曼一时语塞,想了想又气冲冲道:“我不想再见到他!我不用他帮忙,我自己想办法,我就是一辈子回不去了也不用他!你自己呆在这给他当狗腿子吧,明天,明天我就走,我不搁这破儿地呆了!” 乔子晋思索片刻,叹了口气:“好吧,既然你要走,那我也走。”说着一拍手心,作下定主意状,“你先回去收拾行李,我现在就去和他请辞,一会咱们客栈碰头。” 梁曼原本挺生气的,听乔子晋答应的这么快,又有点不好意思。看着乔子晋已经走远,梁曼也慢慢冷静下来,心下生出几丝懊恼。 今天确实是她又冲动了。 她早就知道自己这个暴脾气常常误事,可是就是改不掉。本来两人人生地不熟的,好不容易乔子晋运气好抱上了个大腿,还没等着怎么着,就被她今天这么给搅黄了。 刘煜城一个地头蛇,他们两个没权没势的普通人,就算是现代来的高材生,目前也是根本斗不过的。更何况刘煜城实际上也没做什么,梁曼明白,像他这种唯利是图的商人,明哲保身冷眼旁观很符合他的为人,梁曼最多也只能怪他踹了她一脚。 但是刚才在宴席上对面人多势众梁曼还非要挑衅对方,要是搁别的伙伴身上早就和她割席了,可乔子晋不仅一点也不生气,还一直安慰她。明明他之前还一副很感谢刘煜城认可的样子,一听她说要走,竟然二话不说就去辞职了。 梁曼心里生出一丝暖意。这哥们人真不错,虽说看起来呆呆地好像不善言辞的样子,但实际上是真的够贴心,够仗义。 不过刚才她一时上头口不择言对着他说了好多难听的话,一会碰头了还是给他好好道个歉吧。 慢慢走着,梁曼左转右转,又来到中庭那一颗梅花树下。眼见四下无人,梁曼不由得生起了一丝歪心思。 这刘煜城见死不救还踹了她一脚,偷偷拿几个宝石当补偿不过分吧?更何况他这么有钱,就是拿几个对他来说也无足轻重,更何况这树上少几个梅花也看不出来。 没错,就这么办!想着想着就说服了自己,梁曼打定主意,撸起袖子就往树上爬。 因为小时候有过爬树的经历,梁曼凭着经验三下两下就爬到了树顶,兴奋的开始抠起宝石梅花。 乖乖,这下发了!梁曼一边往怀里塞一边高兴地咧开嘴,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成色这么好的宝石,无论是留在这里还是带回家,这要是倒手一卖,得挣多少钱啊! 多拿点,一会再分给乔子晋一半。 正塞的起劲,却听见树下传来幽幽的声音:“你在干什么。“ 梁曼吓了一跳,脚下一滑,赶紧一手塞紧胸口的宝石一手抓牢树干,可还是一个不稳掉了下去。 还好这棵树不算高,梁曼爬起来拍拍屁股抬头一看,来人一身月白长衫,面色清冷,竟是那个狗财主刘煜城! 想起刚才膳厅的事,梁曼本想发火,但是转念一想到自己刚刚在人家家里偷东西,顿时有点心虚起来。 梁曼心里不停提醒自己,这是他欠她的医药费,嗯,不要怕不要怕。 将胸口掖紧了,梁曼强装镇定说:“呃…我看今晚月明星稀,特地爬到枝头来赏月。“ 刘煜城抬头看看浓云密布的夜空,挑了挑眉问道:“哦?原来如此,那你可看清了今晚月色如何?” “嗯…甚美,甚美。”梁曼抱胸点点头,一副煞有介事的模样。 刘煜城翻了个白眼,冷哼一声转身走开。 梁曼本来心虚,但是看他一副懒得计较的模样又开始火大。虽然她是偷东西了不对,但是那日他害得她这么惨,她都没再跟他计较,她今日不过是拿了两块宝石,她有什么好怕的。 眼睛一转,梁曼突然计上心来。 梁曼快走两步,从一侧上前对刘煜城拱手,诚恳地道:“今日之事是我鲁莽了,我给你赔个不是。希望刘老爷大人不计小人过,别跟小女子计较。” 刘煜城抬眼懒懒看向梁曼,上下扫了她一眼转身便走。 “哎!你别走啊,”梁曼急忙一溜小跑追上,边跑边喊,“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刘煜城快走几步还是被她追上,冷脸上写满了不胜其烦,最后还是停下来皱着眉抱胸问道:“你错哪了?” “我错就错在…”梁曼慢慢靠近,深吸一口气说道,“我错就错在,今天没直接上去给你一巴掌!”说着梁曼猛地跳上前狠狠扇了刘煜城一掌,然后转身撒丫子就跑。 梁曼一边狂笑一边跑。太爽了太爽了!虽然没有缓解一脚之仇,但是偷了他宝石又扇了他一巴掌,简直是太爽了! 想到刘煜城被扇的时候那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梁曼整个人都浑身舒畅,心里舒服多了。有钱了不起啊,不是说我疯癫吗?被疯子扇巴掌的感觉不错吧!让你嘴贱,以为自己身份高贵了不起吗? 一口气跑出刘府好远,梁曼才停下来扶着墙大口喘气。 但是也真不知道乔子晋上哪去找人辞职了,人儿刘煜城根本都不在屋里呢。对了,她扇了他一巴掌,刘煜城不会找乔子晋事吧。 想到这,梁曼有点担心,但转念又想,看他俩那样子好像还挺惺惺相惜的,乔子晋这么大个男人刘煜城拿他应该没法怎么着。要是他真的被刘煜城刁难了,那就再分他点宝石补偿补偿好啦,就当她赔罪啦。 想着想着,梁曼又忍不住掏出怀里的宝石欣赏起来。 这可是梁曼来到这个世界里唯一得到的宝贝啊,瞧瞧这成色,瞧瞧这大小!人家穿越都是在什么世家皇族有钱有势,要不就又得珍宝又得秘籍想啥来啥,不像她,来了就一直在逃命,整天灰头土脸的饭都经常吃不饱,这下子拿了宝石可算是苦尽甘来了。 摸着宝石心里正美,手掌却感到一丝疼痛。梁曼定睛一看,原来右手手套已经被划几个窟窿,掌心隐隐往外冒血。刚才又是偷东西又是跑路的,她竟然没有察觉到手套什么时候破了。 梁曼脑中顿时一个晴天霹雳。 这下完蛋了。 五跑路反遭绑架(含部分鞭打情节) 东方泛白,晨曦微露,天终于蒙蒙亮起。 梁曼这个时候真的是又累又困,腿已经酸的抬不起来,眼睛也快要睁不开了。 要是搁以前,让她不眠不休走这么长时间的路,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但是自从来到了这里,几乎隔三差五就要逃命,她的身体竟然就适应了这么高强度的运动。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倒霉,怎么会有人穿越过来每天都在逃跑的啊? 发现手套破损后,梁曼就赶紧包好了手掌,回客栈收拾行李跑路了。虽然不确定到底手掌有没有碰到刘煜城,但是尽快躲得远远的总是好的。她已经给乔子晋留下纸条相约在隔壁柳安县见面,希望这个呆货看到纸条后麻溜的赶紧走。 她也顾不上刘煜城会不会什么三日吐血暴毙了,本来就是他先对她见死不救的,反过来梁曼是绝不可能发善心为他献身的。而且既然他有钱又人脉多,那就自己想办法解毒吧,没错,她就是要自私!打死她也不愿意和那种男人滚床单! 再说了,他那种封建社会的土地主死了就死了,指不定那么老些钱都是靠怎么坑蒙拐骗压榨劳动人民得来的。真要是死了,那就当是为民除害了,她才没有义务救他。 现在要紧的是赶紧跑的远远的,以免他发病了察觉到有问题,怀疑到她头上来。 梁曼坚定地握紧包袱。 现在她拥有了一堆红宝石,只要离开这个地方,不管是回现代还是留在这,美好的生活都已经近在咫尺了,呜呼,想想都好开心! 一直走到日上三竿,梁曼确实是有些撑不住了。眼见前面路边有一家铺子升起炊烟,梁曼决定去吃点东西歇歇脚。 馄饨一上桌,梁曼也顾不得热,抓起木勺子来一口一个就吞,烫的她直吐舌头。 又困又累的时候,一碗热腾腾的馄饨真的能很好的抚平劳累的心。馄饨皮薄馅大,一点肥猪肉再配上新鲜野菜,尝起来是又香又鲜,汤里再放一把小葱,吃起来真是巴适得很。这一顿虽然不是什么山珍海味,但是是胜在食材新鲜,吃来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梁曼埋头吃得正香,余光里却看到一女子飘然而至,径直来到自己桌前坐下。梁曼抬头一看,正是昨日的刘府侍女。 女子一身鹅黄素纱,简单梳一个丫鬟髻,腰间挂着银白软鞭,长相柔美,此刻正不动声色地看着梁曼。 梁曼心知不妙顿时慌乱起来。正慢慢放下碗筷,却听女子开口道:“梁姑娘可吃好了?我们老爷有要事请您去府上一叙。”梁曼没理她,右手握紧了包袱,余光左右乱瞟,却瞥见远处也站着几名黄衣婢女。 梁曼心下一凉,背后慢慢冒出冷汗。怎么这么快,才一晚上就追上来了,她们怕不是都会轻功吧?这下真完了,小姐姐看起来这么如花似玉,不知道一会要是动起手来能不能温柔一点。 见梁曼迟迟不应,清荷站起身催促道:“梁姑娘,请吧,莫让老爷等急了。”边说边摆了个邀请的手势。 梁曼知道已无路可逃,鼓足勇气把心一横,一扭头就往远处人堆里跑去,哪知才跑了两步,就感觉后颈被重重一击,不由得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哗的一声,梁曼被水呛醒了。 缓缓睁开眼睛,自己已身处一间昏暗潮湿的屋子,墙面上隐约挂着一些刀锯斧钺的刑具,烛火一跳一跳地打在上面,更显得阴森恐怖。再抬头一看,却见自己胳膊已被高高挂起,鞋子尖堪堪只能碰到地面。 手腕被勒的有些胀得发麻,肩膀关节处痛的快要断了一样,梁曼使劲挣了一下,绳子绑的很紧,根本没用,她只能努力踮起脚尖,好舒缓一下肩膀的压力。 几名侍女从阴影处走出,其中一位侍女微微福身说道:“梁姑娘,今日多有得罪,还请原谅。老爷昨夜宴席后突然心神恍惚身体不适,不到半夜就起了高烧迟迟不退,早上起来还吐了口血。大夫看过之后说不知道是中了什么毒。昨日宴席姑娘你脸上全是红点,也不知是染了什么病,老爷也说后来你打了他一掌。思来想去,恐怕也只有姑娘你与此事有关。眼看老爷危在旦夕,姐妹几人只好请姑娘过府一叙。奴婢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举,还希望姑娘千万不要怪罪。” 说罢便抽出腰间软鞭来,啪地轻轻一甩,对着梁曼朗声道:“老爷早年树敌颇多,常有几个不识天高地厚的来府里送死。清荷相信梁姑娘可能也是一时财迷心窍,昏了头才做出这种事来。不过姑娘放心,只要姑娘乖乖交出解药,你家主子给的刘府必定双倍奉上。还望姑娘快点交代,免受皮肉之苦。” 梁曼这种吃软不吃硬的脾气哪里受到了这种威胁,哪怕肩膀已经疼的要死但还是强撑着开口骂道:“我呸!你们刘府根本就是黑社会!光天化日大街上竟然就敢随便把人绑了,还自己建了个牢房严刑逼供,这种作风可想而知你们家老爷的钱都是怎么来的!你们这帮狗腿子还助纣为虐,真让人恶心!” 梁曼越说越气,脑子里脑补出一万字打击黑恶势力保护人民安全的标语,一时间气血上头咬牙说道:“我就实话告诉你!我这个毒压根就没有解药。你们还是赶紧收拾收拾,定个棺材吧!这天这么热,定晚了,你们老爷就要发臭长蛆了!“ 话刚说完梁曼就有些后悔了,但还是梗着脖子不愿低头,她平生最恨的就是恃强凌弱仗势欺人,面对这种黑恶势力她是绝对不会妥协的,有本事就打死她!就算打死她她也不会和刘煜城滚床单的!她死了还能带走刘煜城这个为害一方的黑势力源头,想想这也不算亏,就当她替天行道为民除害了! 还别说,虽然一切都是梁曼脑补的,但是事实情况和她想象的还真相差不多。 “你!”清荷被气的发抖,用鞭子指着梁曼怒道,“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心肠竟然如此歹毒。我本来想着只要你愿意交代,我就在老爷面前为你求情,如今我也没必要废话了。不过你我同为女子,我不伤你!来人,上水!” 一旁的几位侍女就把梁曼放了下来,梁曼还未来得及活动活动痛极的肩膀,就被拖至一旁,脑袋朝下哗啦的被摁进水盆里。 梁曼口鼻被呛满了水,但是怎么扭头挣扎也挣不脱,水被吸进鼻子内呛地直扑腾,气管内酸痛至极。 眼看着就要窒息,梁曼被哗啦一把拉了出来。梁曼吐出水大口大口吸气,还不待她喘足,脑袋又被摁进水里。 如此反复几次,梁曼很快就被折磨的快没了半条命。 婢女们停了下来,梁曼半阖着眼趴在地上奄奄一息,不知又是哪个婢女问了一句:“解药到底在哪?” 梁曼趴着没吱声,缓了一会翻过身来,朝领头的使尽全力地“呸”,把嘴里的水全吐在那人绣花鞋上。 清荷果然被激怒了,冷笑着拿起鞭子来:“好一个硬骨头!本来看在乔先生的面子上想饶你一些皮肉之苦,不过既然你不领情,那现在咱就看看,到底是你的骨头硬还是我的鞭子硬。”说罢,劈手一抽,鞭子破空呼啸而至,梁曼的衣衫立刻破了道口子,又逐渐地变成一道血印子。 梁曼蹙眉痛叫,但是嘴上还是含糊地说道:“打呀,使劲打!看看我和你们老爷哪个死得快!” 婢女一听更加气愤,手下也不再留情,鞭鞭使出全力。梁曼一个细皮嫩肉的小姑娘,虽然这几天吃了不少苦,但是也遭受不了这种罪,三鞭下去就痛的受不住,强撑了片刻还是昏死了过去。 此时屋内到处都是刺鼻的血腥味,其中还夹杂了一种诡异的甜香,两种气味交织在一起,令人闻了有些作呕。 见梁曼已经不省人事,清荷才停下把沾满血迹的鞭子一扔。身后几位婢女看着血迹斑斑的梁曼不由得有些发抖。 清荷一起身,却见刘煜城不知何时站在身后,眼神晦涩直勾勾地盯着梁曼。 他的高烧还未退去,苍白的脸庞带着一些不正常的红晕,眉宇间没有任何表情。即使生病也是一身白袍纤尘不染,头顶高高束起的白玉冠更衬得这幅皮囊萧然尘外冷清俊逸。身处阴暗逼仄的刑房里,也俨然一副清逸出尘的神人模样,浑身充斥着拒人千里之外的气质。 清荷连忙上前想搀扶,但又想到自己还未净手,又把手收了回去低头福身道:“老爷您怎么来了。大夫叮嘱过让您不要下床走动,您现在可好点了没?” 刘煜城却是不理,直直盯着梁曼看了许久。过了一会才慢慢问道:“…招了没有,她又是哪家派来的。” 清荷摇摇头,说道:“奴婢无能,这女子嘴硬的很,并未问出什么。”清荷想了想,又说,“恐怕那个乔子晋也与此事有关,要不要把他也……” “不急,”刘煜城摇摇头,走上前说,“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昨夜那人前来请辞,我看他未必知道什么。把鞭子给我。” 清荷从地上捡起鞭子,又从怀里掏出手绢包住鞭子一头,低头双手奉上。。 刘煜城皱了皱眉,有些嫌恶的接过说:“好了,你们先下去吧。” 清荷担忧的想说些什么,但还是与其他几位侍女应了一声,福身离开。 *晚上再更一章,肉肉马上就来! 六刑房再行云雨(H) 此时的梁曼真是可怜极了,白衣破破烂烂衣不蔽体,身上也是伤痕累累血迹斑斑,手腕处早已被勒出红痕,头向一边歪着看不清脸,也不知是死是活。 这也的亏才打了几鞭,清荷也不过是一介女流,并非专攻使鞭的练家子,要是专业的再多打几下,梁曼恐怕真要至此香消玉殒了。 刘煜城素来喜洁,明明心里很是嫌恶,但是看着她如今凄惨的模样,心中却禁不住的一阵悸动,清俊的双眼中发出奇异的神色。 刘煜城忍不住轻轻一挥鞭,梁曼却是动也不动,好像真是昏死了过去。 点点鲜血又慢慢从梁曼衣服下缓缓涌出,沾染了白衣。此时屋内香气越发浓郁,竟渐渐盖过了血液的味道。刘煜城被香气环绕,馧馞的快要感觉喘不过气,脑袋开始发昏,身体深处涌出的兴奋越来越按耐不住。 本来就中毒发了一夜高烧,也不知哪来的力气让刘煜城强撑着又挥了几鞭子,终于是撑不住了。 此时刘煜城已是累得气喘吁吁,他头晕眼花,几乎看不清任何东西,眼睛里看到的只有那苍白的女体与猩红的血痕。 那白色与红色逐渐放大,慢慢占据了他视野中的一切,两种颜色对比鲜明,妖冶邪艳勾人心魄,让人神魂颠倒,美的挪不开眼。 他的心脏重重地敲打,响的快要冲出胸膛,让他无法呼吸。 慢慢的,刘煜城俯下身靠近。脑海中残存的理智不停地阻止说太脏了离远点,但是心中却有一道奇异的声音告诉自己: 她就是他要找的解药。 他缓缓伸出手,轻轻触碰梁曼伤口沾上一抹鲜血,放入口中闭眼品尝。 鲜血入嘴,并不是苦涩的铁锈味,细细品来,竟然有一丝淡淡甘甜。像是某种奇特的香料,回味带着些醇美,馥郁的他脑子一片空白。 太香了。他真的受不住了。 刘煜城呼吸逐渐急促起来。 情难自已,鬼使神差,他终于轻轻伸出舌头,舔上她脆弱的脖颈。 她的皮肤细嫩柔滑,像是他最爱的玉兰,娇嫩可人,引得舌头反复流连。 手指轻轻扯开破烂的衣衫,一双软肉流了出来,粉嫩的乳尖颤颤地晃动,明明主人已经不省人事,可是尖尖儿却精神的很,鼓鼓的凸住不动等待男人爱抚。 男人用手掌包住奶子,手指使力深陷玉乳中,又把乳头夹在指缝中来回捻磨。不过乳头一会就变得更硬挺了,变成了充血的艳红色。刘煜城低头大口含住另一个,舌尖抵着奶头不放,没过一会也变成了娇艳的嫩红。 剩下的衣物被刘煜城一一除去,腰腹上的血痕被他摁的又渗出点点鲜血,刘煜城也耐心的舔舐干净。就这样一路向下尝着直至耻骨。 趴着实在很累人,刘煜城不耐的站起身,将梁曼打横抱起至石台上。 刘煜城将她双腿架起随便推至一旁,又俯下身叼起乳尖用牙齿细细咬弄,大手顺势抚上她的下体,粗粝的指头分开阴唇胡乱的摸索,一会就渐渐捣鼓出水声。梁曼冷不丁皱着眉轻哼一声,刘煜城抬头一看,她却仍是闭着眼没醒。 刘煜城站起身后退一步,扒开大腿对着嫩穴半跪下来仔细端详。可惜刑房内烛光昏暗,一松指头两瓣粉肉又马上阖紧,除了探出头的艳红阴蒂,实在是看不出别的什么。刘煜城左右瞧看了老半天,终是不耐的又把阴唇拨开,这才隐约看见在后方露出的一点水润的小凹穴。 他用指头抵住微微一压,小穴果然含住,紧密的吸住指头。 刘煜城贴近女穴,伸出舌头来轻舔吮吸,不过几时,便感觉穴口的淫水涌出的更多了,他心里觉得有趣极了。 梁曼又哼了一声,闭着眼微微支起腿挣扎,被刘煜城大手一把摁住,虽然动弹不得却还是扭着腰想要挣脱。 刘煜城正闷头吃的兴起,却被梁曼扭得扫了兴,不耐地起身擦去嘴角的淫液掐住她的腰喝道:“别动!” 他一停梁曼倒是又不动了,但是花穴还是蠕动着又吐出一缕津液,沾湿了刘煜城的下袍。 刘煜城见衣服脏了眉头皱的更紧了,低着头怎么擦又擦不掉,最后耐心用尽干脆利落的把下袍撕开。此时昂扬的阳具凸在亵裤上蠢蠢欲动。刘煜城却还是弯下身去吃奶。阳具隔着薄薄一层布料与梁曼腿间相磨,磨的几下龟头就渗出了液体透出亵裤,也磨得刘煜城眼睛发红粗喘不止。 刘煜城犹豫片刻,抵不过欲火上头,还是忍着洁癖褪下亵裤把鸡巴对准两瓣粉肉中间黏糊的缝隙去磨。 然而如此往复磨了几回,却还是杯水车薪难解心中之火,纾缓不去的欲望更加逼得他失去理智。刘煜城按耐不住了,最后还是扶住胀大的有些疼痛的阴茎对准湿哒哒的嫩穴噗呲一插到底。 立时一道电流从脊椎直冲天灵盖,他快慰的仰头长叹。 也不顾梁曼细微的挣扎,刘煜城长手一揽架起她的双腿,大开大合畅快的操干起来。 此时昏暗的刑房内香气铺天盖地,香的让人丢了脑子。原本的倨傲不可一世的男人早已没了往日清冷矜傲的样子,像只被欲望逼疯的野狗,没天没地的只知道咬着牙狠命操屄。 尽力一插到底,又全力拔出,刘煜城清俊的脸上写满了欲望,满心满眼都是使力操屄。他根本就不在乎小穴根本承受不住肉棒这样粗鲁的对待,不过几下就被操的艳肉外翻一塌糊涂,小小的一点被撑成了洞,如胶似漆地绞着粗长的鸡巴吃力的吞吐。 白嫩的奶子被撞的来回晃,看得他眼花,他就低头狠狠咬住,边吃边干。 梁曼下身被蛮力贯穿痛的清醒过来,微微睁开眼朦朦胧胧的看见身上伏着一个男人。梁曼抬手想要把他推开,可是肩膀痛的根本抬不起来,只能微微勾动指头抓住腰上的大手,却怎么也扒不开,只能被迫承受野蛮的插干。 男人的囊带啪啪的撞,好像要把卵蛋也一并怼到屄里,插的梁曼忍不住痛叫。梁曼扯着沙哑的嗓子呜咽道:“…滚,滚开。啊…快放开我…”刘煜城却置之不理,反而俯下身含住柔软的唇瓣捞出舌头厮磨,胯骨仍然使着蛮力耸动,不一会就把梁曼的下体撞的一片通红, 从骚穴发散一直红到大腿根。 通红的阴蒂也被撞得越发精神,硌的男人忍不住反手摸下去去随意的捻弄。 他手上粗糙的茧子来回胡乱的拨弄小红豆,梁曼渐渐咬不住嘴唇,羞耻的娇吟出声。浪潮一波波涌来,带的下面吃鸡巴的骚屄也舒服的直缩,夹得刘煜城又舒服的闷哼。阳具又隐隐胀大,狠力朝深处进攻,噗呲噗呲的好像要凿进子宫里。 插干的频率一直不曾减速,梁曼很快就被肏地眼角含泪失去焦距,红艳艳的小嘴半张着,哪怕嘴角的涎液流了出来也根本顾不上合。 越肏越深越干越狠,胀大的阴茎逐渐的逼近子宫,引得花径一阵痉挛。前面的阴蒂被玩弄,后面的阴穴被鸡巴狠插,不过一会,女人的呻吟就开始逐渐高昂,又突然像断了的弦一样戛然而止。梁曼大脑一片空白,就这样挺起身子颤抖着缩紧屁股,一抽一抽的夹着鸡巴高潮了。 被插得黏腻软烂的骚穴迫不及待的抽搐着从阳具边缘涌出大股淫液。刘煜城粗喘一声,根本受不住被屄这么死命地夹,也忍不住闷哼着掐住梁曼屁股,挺起腰死死抵住梁曼的下体。鸡巴抽动着,喷出一股一股精液,深深地射入梁曼子宫。 梁曼还没缓过神来,感受到小腹内大股涌入的液体被烫的一个哆嗦,小屄自动死咬住正在射精的鸡巴,淫荡的一下一下蠕动着把精液全都吃进花径深处,一点不留。 刘煜城醒来时,艳阳高悬,已是正午,这是他十多年以来第一次睡过头,第一次没有在卯时按时起床。 满院的蝉鸣吵的让人心烦意乱,闹得他脑袋一阵阵抽痛。不过脑子虽痛,但是身上却一改昨天的疲惫虚弱,莫名的畅快爽利。 他有点想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皱着眉揉揉太阳穴,起身拉开了床帷。阳光立时扫进床角,映在一只瘦削白皙的脚踝上。 梁曼埋着头伏在一旁寸丝不挂,纤细的蝴蝶骨上遍布了惊心动魄的吻痕和牙印,一直延伸到腰下的被子深处。 这些全都拜他所赐。 刘煜城脑子轰的炸开。 他昨晚不仅在牢房里和这个疯婆娘行事,后来还把她抱到露天温池里一直没完没了地媾和到天亮,简直是荒淫无耻恶心至极! 感受到自己身上的黏腻,闻着女人身上散发的异香,刘煜城肚子里顿时翻江倒海,一股酸味涌上喉咙,刘煜城被自己昨天的所作所为恶心的差点吐了出来。 天下怎么会有这么荒诞的事! 待缓过劲来,一股怒气便直上心头。 刘煜城毫不犹豫的挥手掐住梁曼的脖子,后牙因为愤怒咬的咯咯作响,指节都用力的有些发白,只要再稍稍使劲,便可轻而易举的把这个来路不明的疯婆子掐死。 可是手下的女体任他怎么掐都毫无反应,只有微微的起伏证明她还没有死。 昨夜的种种细节突然浮上了刘煜城心头,他慢慢松开,纤白的脖颈立刻留下五道通红的指痕,他又旋即再次缓缓握住。 她的脖子很细很白,他的一手就能握住。昨晚上他也曾掐住她的脖子,把她摁在池壁上一下一下粗鲁地贯穿,但她只是无力地半睁着微微发红的双眼求饶一样地望着他,盈盈含泪咬着下唇不发一声,敞着大腿瑟缩着任他施为。 刘煜城坐在床上怔愣了许久,最后还是松开了手。 待刘煜城仔细梳洗完毕,照例先去了祠堂。 清荷轻轻福身,递上三炷香小声问道:“老爷,您身子现在怎么样了?要不要吃点东西” 刘煜城垂眼跪在蒲团上,默默在心里念了些什么,过了一会才接过线香:“无事。” 清荷不敢再打扰,退到一旁默默看着刘煜城磕头上香。待刘煜城起身,清荷便端来清水,绞了帕子让他擦手。 刘煜城掸掸袍子接过帕子,清荷低眉问道:“昨天那个女人…老爷要怎么处置?” 男人却是一顿,没有出声。 清荷道:“也不过一个孤女,奴婢找人去处理了?” 刘煜城没有搭腔,只是慢慢的擦手。 清荷捏不准他的意思,也低着头不再说话,只是看着刘煜城细致的擦拭着每根指头。 早年间刘煜城为了不择手段的赚钱,很是吃了不少苦,什么脏活累活黑活都干过,所以他的一双手非常粗糙,手背硬的像树皮,掌心和指腹不仅处处都是老茧,隐隐的还带有一些暗沉的伤疤,看起来根本不像是一个身处高位之人养尊处优的手。 这些老茧记录的,就是他这些年起家的经历了。年纪轻轻就富甲一方,他自然不是一个良善之辈。他被追杀过,也杀过人,这都很正常。本来商场就如战场,一子不慎满盘皆输,你若不杀人,人自会来杀你。 他确实干了不少缺德事。这又怎样呢?这个世道本来就是如此,人吃人,我吃你。没钱没势的都是善良的人,唯有心狠才能拿得稳富贵。 可是今天,这双手却心软了。 这是为什么? 过了好久清荷才听那人慢慢说道, “先留着。” 七重伤被困刘府 梁曼感觉自己浑身暖洋洋的,就像回到了娘胎一样,四肢百骸都舒服极了。 她梦见自己在天上翱翔,想飞高就飞高想飞低就飞低,悠闲自在相当惬意。一群鸟儿从身旁飞过,一根根羽毛在阳光的折射下显得晶莹剔透,梁曼定睛一瞧,发现竟然都是各色奇异的宝石雕铸的。她赶忙飞过去想抓一个仔细瞧瞧,却看见司景出现在她面前,拦住她和颜悦色地说:“姑娘,出门在外注意安全,千万不要轻信别人。”说罢手一挥,鸟群却变成烟雾散去。 梁曼羞涩地低头道谢,一抬头,司景又变成了司言,揪住她衣领子厉声质问道:“秘宝是不是在你这里,给我拿来!”梁曼吓得赶紧挣脱飞走,没想到司言紧追不舍,在身后大喊:“蟊贼,拿命来!” 梁曼心里慌极了,但是怎么飞也甩不掉他。此时乔子晋在地上对着她挥着手大喊:“梁同学,快来这里!我找到穿越回去的方法了!” 梁曼一听,高兴地落在地上。乔子晋指着地上的一个马桶圈郑重其事地说:“快钻进去,钻进去就回家了。”说罢自己先身子一缩钻了进去,梁曼忙低头跟上。 在里面爬了许久,梁曼终于看到了一丝光亮。梁曼心里万分激动,循着光亮一头扎出去,却见刘煜城正拿着鞭子,阴沉着脸看着她说:“我倒要看看是你的骨头硬还是我的鞭子硬。” 梁曼大叫一声,身体猛地极速下坠,睁开眼睛。 清竹正跪在床前为她上药,听见梁曼突然大叫,手一抖药撒了一半。 见梁曼一脸懵逼地瞪着自己,清竹忙说道:“姑娘你醒了?这是上好的金疮药,只要每日敷足了两个时辰,绝对不会留下疤痕的。” 梁曼躺在床上过了好久才回忆起发生的一切。这才感觉自己身上到处都痛的不行,尝试着抬起胳膊,但是关节处好像脱臼了一样,酸痛的根本抬不起来。 梁曼痛得呲牙咧嘴,努力支起脑袋问道:“干嘛,你们刘府的人精分吗?这又是玩得哪一出?” 清竹边为她绑上绷带边低头说:“怪奴婢几个不知轻重,害的姑娘重伤。还望姑娘恕罪。” 梁曼记得这姑娘是昨日众侍女中的一位。看着她态度的转变,梁曼慢慢回想起昨夜半梦半醒间发生的一切,心下便有了几分猜测。 恐怕是因为昨晚刘煜城蛊毒发作趁着她昏迷将她奸污,这几个小丫头以为自己和她们主子有了一腿身份不一样了,就腆着脸上来大献殷勤想要将功赎罪。 梁曼冷笑道:“怎么,看来你家老爷是已经痊愈了吧?得了,你可千万别想多了,你们老爷对我来说就像疯狗一样,我看见就想踢一脚。你起开,我用不着你伺候!” 说着,梁曼就忍痛坐起,掀开被子就要走,脚刚沾地,便浑身一软倒了下去,清竹惊慌地赶紧扶住梁曼喊到:“姑娘你没事吧?快躺下,快躺下,你身上的伤口又崩开了!” 梁曼痛的脑袋发昏,嘴上还是不依不饶道:“装什么装,我这一身不就是拜你们所赐!你们这帮黑社会,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吗?起开,让我走!“ 此时,刘煜城踏步进来。他身披玉白暗绣锦衣,长发用发带简单束起,发尾微微湿润,看起来是又刚刚沐浴过。 屋内两人正在争执,看到刘煜城来了,清竹连忙退到一边,低头福身道:”老爷,梁姑娘一直吵着要走……“ 刘煜城站定看着她皱眉不语。梁曼见他现在一脸清冷淡漠,便联想到昨夜半梦半醒间看到他抱着她痴缠索吻的狂热模样,心下顿觉一阵反胃。 虽然确实是她不小心让他中了蛊毒,但是他们这种大街上绑架人口拖回家刑讯逼供,不把平民当人看的作风还是让她厌恶至极。梁曼忍不住开口讥讽道:”刘老爷不是病的快要死了吗,看来这下又是好利索了。怎么,把我都害成这样了还不算完?接下来还要干什么,割我腰子挖眼角膜吗?“ 刘煜城不予与她争辩,淡淡开口道:“昨日她们几个不问青红皂白将你绑来拷问,是我们刘府不对。但这也不代表就能洗脱你下毒的嫌疑。不过刘某既已大好,便不想再追究到底是谁下的毒。既然梁姑娘是被在下害的重伤,那就呆在府内养好伤再离开吧。” 说着,又转头对着清竹微抬下巴道:“清竹,你来伺候她养伤吧,这几日就辛苦你了。”清竹福身答应。 梁曼看着这主仆二人一唱一和,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我不稀罕!不用你们在这里给我假惺惺,你说什么留我养伤,不就是怕我出去后告官吗?我告诉你,没用!乔子晋找不到我,肯定会想办法救我的!只要我一出去,你们这些邪恶行径通通都会大白于天下的!” 刘煜城却摇摇头,不咸不淡的说:“梁姑娘可真是天真,官商一家没听说过吗?在下可是青州首富,泽阳县这几个芝麻大点小官有哪一个敢动我的?至于乔子晋,”刘煜城顿了顿,轻蔑地一笑,“恐怕要让姑娘失望了,前夜乔子晋前来想要请辞,但是被我说动又回去打理店铺了,他还谢谢鄙人能够不计前嫌的重用他。我今早已经派人通知他,留你在我府上小住几天,他还反过来赞叹我宽容大度呢。” 梁曼一愣,虽心下清楚刘煜城肯定在挑拨离间,但又不禁地怀疑,那个呆子不会真的就这么不管她了吧? 思索片刻,梁曼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肯定是你!你不舍得放乔子晋辞职,故意绑架我威胁乔子晋给你干活!我呸!你太恶毒了,周扒皮,你个黑心资本家!你等着,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你会自取灭亡的!” 刘煜城嗤笑一声,嘲弄道:“好呀,那在下可是拭目以待了。” 梁曼看着刘煜城的背影,恨不得扑上去猛咬一口,又可惜身上疼痛,刚坐起想把瓷枕砸过去,扯到伤口痛的又躺了下去。 清竹连忙上前边为她清理伤口边安抚道:“姑娘莫气,老爷留姑娘在府上养伤也是一番好意。” 梁曼气绝:“好意?你可真会说话。你怎么不说我被伤成这样也是你们一番好意呢?” 清竹沉默片刻,突然撩起裙摆跪下,双手伏地磕头道:“昨夜是姐妹几个一时冲动,打得姑娘重伤,姑娘莫气。待姑娘伤好后,清竹愿代姐妹们一并受姑娘处置,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要姑娘消气。” 梁曼见她下跪,吓了一跳,心里明白这女子是真心道歉,连忙坐直了想扶,但是又扯到了伤口疼的呲牙道:“得了得了,你快起来。你一个侍女,主子让你做什么你也没办法,我怎么能怪到你头上,再说你也根本没做什么。行了,还让我一个病号下去扶你吗?你快起来吧,我最怕别人求我了。” 清竹站起身来,低着头仍是一脸愧疚。 梁曼看她嗫嚅的样子就头疼:“好了好了,别说了,你要是觉得对不起我,就别动不动就下跪的,这不是折我寿吗?快给我再上上药吧,我快疼死了。” 既来之则安之,虽然恨的咬牙切齿,但是如今的梁曼也没有什么办法去和刘煜城抗争,只能勉强住了下来走一步看一步。 从此梁曼难得的过上了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贵族生活。 每日睁眼,清竹就扶她坐起为她细细洗漱。一到饭点,清竹就会端来一桌花样繁多的病号餐,一口一口喂给梁曼享用。 最开始梁曼还对清竹心有芥蒂,但是慢慢就被清竹的耐心体贴给折服了。 梁曼发现,清竹确实是没什么坏心思。虽然是那日众多侍女中的一个,却对她每日耐心照料没有丝毫怨言。 两人年龄相仿,又都是没有多少心眼的人,最开始的时候清竹还对梁曼比较拘谨,但是很快就被她大大咧咧的性子所折服,两人就这样说说笑笑的打成一片了。 虽说刘府的生活很舒服,但是就是有些小规矩太讨厌了。 梁曼一个病号,明明都伤成这样了,还被要求每日沐浴。梁曼非常抗拒,她又不是刘府的人,为什么要遵守刘府的规矩?但是架不住清竹一再要求,最后还是不得不妥协了。 刚开始梁曼还不能碰水,就由清竹拿个水盆,一点一点为她擦拭。后来伤口渐渐结痂,就被要求必须日日沐浴。 前几天梁曼还非常害羞,毕竟被一位美貌的同龄女性这么伺候还是很可耻的。但是作为一个经常泡澡搓澡的北方人,梁曼很快就适应了,有时还能一边被洗一边和清竹唠嗑:“哎小姐姐,你们老爷天天洗这么多遍澡,那负责伺候他搓澡的岂不是最累的活?他工资一定是最高的吧?” 清竹一边为她擦背一边说:“老爷是不允许任何人近身的,他所有穿衣沐浴束发的事,都是自己做的。府内的下人里也没有男子,因为老爷嫌脏。我们平日里大部分时间只干一些打扫屋子的事,每次打扫前后,也必须分别沐浴。我之前是负责为老爷打扫书房的,偶尔也为老爷处理一些事情,和清荷几个姐姐一起算是月钱最高的了。” 梁曼恍然大悟:“哦!忘了他有重度洁癖了。真是神经,自己洁癖也就罢了,还逼的所有人都要天天洗好几次澡,这不纯纯变态吗?” 清竹不语,过了一会才小声说到:“其实老爷人挺好的,虽然有些怪癖,但是府内上下我们这些姐妹们几乎都曾受过他的恩惠,要不是有老爷,我们几个现在不知道过得会有多惨呢。” 梁曼对此嗤之以鼻。 刘煜城之所以帮她们,那肯定是有利所图。就像乔子晋,说什么刘老板平易近人又大方,纯属放屁!还不都是他施点小恩小惠笼络人心,让他们乖乖给他干活罢了。 随着时间逐渐推移,梁曼伤口好转起来,已经能够下地被搀扶着慢慢走路了,可是整日被关在屋子里,乔子晋却一直音讯全无。 梁曼担心他受自己连累也被刘煜城迫害,便旁敲侧击拜托清竹打听,可清竹也只打听到乔先生一切安好。一切安好怎么会不想办法来见她呢?梁曼实在是有些坐不住了。 八只身寻找暗道 梁曼养病的这些日子里,很少再见到刘煜城,偶尔在府里打了个照面,他也是面无表情目不斜视。梁曼也扭过头乐的不跟他说话,省得心里添堵。 这日深夜,梁曼因为晚上嘴馋吃多了西瓜被尿憋醒了,她看躺在外榻上的清竹睡的正香,便独自一瘸一拐地去院子里放水,走到院子却发现厢房竟然还亮着灯,心里有些奇怪。 放水回来,清竹被吵醒了,赶忙下床来搀扶梁曼埋怨道:“姑娘起夜怎么不叫我?小心又把伤口崩开了。” 梁曼摆手道:“没事没事,上个厕所而已,我又不会掉坑里。哎对了,那个屋怎么还亮灯啊,我还以为这个院子里就咱两个人呢。” 清竹回答道:“那应该是老爷还在看账本吧。老爷很辛苦的,经常一直忙到深夜才休息,早上天刚亮又起,所以姑娘不知道他在。姑娘住的屋子原本是老爷住的,自那晚起,老爷便搬到那间厢房了…” 梁曼恍然大悟:“哦,原来是嫌我那天把他屋子弄脏了,所以干脆换个地方住。我说这个屋子怎么规格这么高,装修这么好,我还以为是刘煜城良心发现优待俘虏呢。” 说完抬眼发现清竹低头有些脸红,心下顿时明白她可能还是怀疑她和刘煜城之间的关系。 毕竟古代女子清白为重,除了青楼楚馆里的那些女史妓子,这个世界里哪个女人会在被男人奸污后像她这样的若无其事满不在乎? 梁曼有些尴尬,旋即强作镇定道:“呃…其实那天晚上不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我和你们老爷,其实没什么,呃…” 到底该怎么说呢?也不能告诉她蛊虫的事…… 梁曼正绞尽脑汁地想怎么和她解释,清竹却当即开口打断道:“奴婢都知道!梁姑娘当时已经不省人事了,是老爷他…”清竹停顿了一瞬,又正色道:“这件事是老爷不对,不过姑娘放心,我们老爷绝对不是那种薄情寡义之人。姑娘若是不嫌弃,不如就留在刘府,清竹也愿意伺候姑娘一辈子!” 清竹你三观挺正的但是脑补的有点过了…… 梁曼大惊失色,连连摆手拒绝道:“不不不!不必,我不用他负责!我知道不是他的错,我不怪他!要不是我手贱先打了他,他也不会中毒…呃,总之就是我们是不可能的!我也不可能留在这!” 梁曼解释来解释去,但是看着清竹还是一脸认真的模样,梁曼头痛的无奈说道:“好了!今天的话题到此为止,我们以后谁也不要再说了。我困了,现在我要休息了,你也快去睡吧,晚安!” 清竹点头答应,搀扶着梁曼躺下后,才回外榻上和衣睡去。 梁曼呆呆地望着头上的纱幔想:刘煜城到底为什么不让她走呢,他不是一直都很嫌弃她吗? 她才不信他是真心想为她养伤,他这种人怎么可能会对没有利用价值的人发善心。 难道……真的是因为那天的一夜春宵才把她留在府上?不不不,不可能不可能。他那么有钱,什么样漂亮的姑娘没见过,就因为那一晚上就会对她情根深种?他这样一个鼻子长在眼睛上的纨绔子弟,一看见她就甩着臭脸翻白眼,绝对不会看得上她这样的小白菜。 嗯,肯定还是因为想用她来拿捏乔子晋。 没错,事实就是这样,商人以利为重嘛!乔子晋这种高材生创造出的价值,肯定是远远超过每天养着她花的那点三瓜两枣的。 如果这样想的话那么乔子晋应该是不会有事的,不仅没事说不定还会被刘煜城好好伺候着,生怕他跑路不干了。恐怕刘煜城还派人把他们两个都分别看的牢牢地,生怕他们俩互相通风报信。 梁曼忍不住胡思乱想了一下:刘煜城狞笑着挥着皮鞭,对乔子晋说:“哇哈哈哈,你滴,老老实实给我干活地噶活,休想辞职!不然滴话,”刘煜城用手在脖子上比划一下,“不然的话,梁曼就要死啦死啦滴!” 乔子晋一脸泪奔,娇弱的哭成小白花:“NO!不要~只要别伤害梁曼,你让我怎么样我都心甘情愿!我愿意~为你打工~一辈子~” 没错没错,事实一定就是这样! 终于想通了问题,梁曼叹口气。 但是不管刘煜城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留她养伤,她也实在不愿意在这个大宅子里耽误时间了。 梁曼时刻还记得自己要回家的愿望,她决不能在这个地方空耗上个把个月。不管刘煜城究竟是因为要用她来拿捏乔子晋还是什么其他的原因,她都顾不上了。待她能动弹了,就要尽快想办法离开这里。 山不就我我去就山,乔子晋没办法来找她,那她就想办法逃出去找乔子晋! 过了几日,梁曼伤口稍有起色,便整日吵嚷着要外出转转。 明面上梁曼是留在府上养伤,但是实际上大家心里清楚的很,她就是被软禁了,谁也不会随便放她出府。因此梁曼最多只能呆在这个院子里转悠转悠,再远的地方就去不了了。 清竹拗不过她的死缠烂打,跑去跟刘煜城请示后,说可以带梁曼在府内逛逛,但还是不允许出大门。 梁曼各种耍泼打滚,可惜清竹就是不松口,一口咬定了老爷不许姑娘出府。没辙,梁曼只好恶狠狠得一边小声咒骂一边在庭院里乱转。 因为那日宴请时和乔子晋一起把大部分地方逛过了,所以梁曼对这里早已没有了最开始的新鲜感,独自怄气快步走在前头。 清竹追得气喘吁吁,还要边跑边安慰梁曼:“姑娘别气了,老爷也是为了姑娘身体着想。等姑娘痊愈了,清竹一定陪姑娘出门逛遍泽阳县!” 梁曼不理她,独自闷头一直走,走到一道垂花门前突然停住。清竹一个急刹差点撞上,吓得她赶紧揉揉鼻子。 梁曼突然转过身叉着腰,对清竹说:“你们这儿有后门吗?” 清竹想了想,摇摇头说:“奴婢未曾听说。” 梁曼立刻提高声量道:“那你老跟着我干嘛?没有后门,你们这墙又这么高,我难道能飞出去不成?干什么我走到哪你跟到哪啊?” 清竹委屈的低下头,结结巴巴地解释道:“呃…我这不是担心姑娘安全吗,姑娘才刚能下地,老爷说了,让清竹寸步不离地跟着姑娘。” 梁曼气结,用手指抵着她的脑袋质问:“一天到晚老爷老爷的。你们老爷说的话是圣旨吗?再说我有什么不安全的?除了你们老爷,还有谁会在这个府里迫害我?与其寸步不离地跟着我,你还不如寸步不离地跟着你家老爷!只要你把他看住了,我才是最安全的!” 清竹想了半天也没想出话来反驳,努力低头思考着对策。 梁曼看她的态度已经有所松动,赶紧趁着机会又加把火:“你呀,天天伺候我也很辛苦,今天呢,你就趁这个机会好好去休息休息放个假,和自己府内的其他姐妹聊聊天玩一玩。你们这个宅子建的这么漂亮,我就想自己一个人安静的好好逛逛。放心好了,我心里有数。今天呀,你就放我自己走一走,”说着,梁曼举起右手赌咒发誓道,“我保证,要是我今天偷偷背着清竹跑了,我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清竹一听赶紧捂住她的嘴:“啊呸呸呸,姑娘胡说什么呢!我知道我知道,姑娘不就是想自己逛逛嘛,清竹答应你就是了,姑娘往后可切莫再说什么死啊活啊的,太不吉利了。” 梁曼立刻高兴地跳起来,一把抱住清竹撒娇道:“美女你真好,我爱死你了!你等着,等姐们以后发达了,第一时间回来给你赎身!” 清竹无奈地点点头:“行了姑娘,你快去吧。不过别玩昏了头忘了时辰,酉时我在屋里等你用饭啊。” 梁曼立刻拍着胸脯点头答应。 看着清竹离开,梁曼开心极了。 嘿嘿,虽然她发誓保证今天不偷偷跑,但是可没保证说明日后日大后日不会偷偷跑。她早就发现了,刘煜城府内奴仆成群,可主子却只有一个。这么多的屋子,他自己根本不可能住的过来,只有清竹这么单纯的才会相信刘府内没有后门。府内肯定会有一些屋子——比如牢房——有特殊的用处,只要她细心寻找,肯定就能找到一些逃出去的漏洞。 但是刘府真的太大了,梁曼穿过一个个长廊,走到腿都酸了也没有找到任何可疑的地方。慢慢的她心里有点泄气了。 梁曼跳起来比划比划墙头,嗯,墙头确实很高,除非她学会轻功否则八成是爬不上去。 梁曼转了几圈又比量了一下院中参差的大树,嗯,树虽然能爬,但是离墙头太远了,爬上去也没办法跳到墙头上。 又蹦又跳了老半天,梁曼累得靠在墙边直喘气,因为躺了这么多天,突然运动量这么大对她来说实在是有点吃不消,身上的伤口也有点隐隐作痛。 真的没有办法了?不可能不可能,像刘煜城这种为富不仁的土地主,绝不可能不给自己留条后路的。之前清荷也说过他树敌无数,为了以防万一,他肯定会偷偷建个密室暗道之类的留着逃命。 如果院子里没有密道,那么他会不会把密道设置在离他更近的地方? 自己现在住的是他之前的卧室,可以确定卧室里没有机关,那么机关还有可能会建在哪儿呢? 难道…是他的书房? 梁曼眼睛一亮,对呀,要是卧室没有机关的话,全府上下刘煜城呆的最久的地方那一定就是书房了!出了事,把重要的文件往怀里一揣,打开暗道就跑,这样才符合一个无恶不作资本家的作风。 没错!梁曼立刻调转方向,朝着刘煜城的书房走去。 九暗访书房被抓 躲在角落里,梁曼静静地听着书房里的动静。 今天她的运气很好,刘煜城已经出去了,书房里只有婢女在打扫。 等几个婢女嬉笑着走出书房,梁曼眼见四下无人,便偷偷溜了进去。 虽然刘府内处处装修的奢华阔气,但是刘煜城的书房确实可以称得上简朴许多。 屋内左右摆着几把禅椅,中央是一张古朴简单的书桌,桌上各类笔墨纸砚一应俱全,桌后书架上各种账本书籍也陈列整洁。 墙上挂着几幅画作书法,因为梁曼也不是什么擅长舞文弄墨的人,所以也看不出有什么门道。屋内飘散着淡淡花香,梁曼掀开一侧的帘幕一看,原来里面还有一个很大的空间。 里间密密麻麻摆满了书架。而角落的小几上插着几朵娇嫩玉兰,花瓣上还滚着几滴露珠轻轻摇晃,放在朴素的书房里显得古朴可爱。真不知道这个时节里她们从哪里搞来的玉兰花。 这个书房看起来普普通通,就和寻常人家的一样,看不出来有任何特殊之处。 梁曼粗略把屋子里的摆设扫过后,决定先从墙下手。 把墙上的挂画挨个掀开,梁曼趴在墙上一个砖缝一个砖缝的摸过去。好吧,pass,墙上没有暗门。 墙上没有,那就是在书架上,梁曼又开始翻找起书架来。电视剧里的机关大多数是掰一下架子上的哪个摆件或者书,暗道门就当啷一下打开了。可是里间的书架实在有点多,梁曼翻的有些不耐烦,心里不由得怀疑起自己的猜测:会不会刘煜城压根就没有建什么暗道? 找了老半天越来越不耐烦,梁曼泄气地走到书桌前坐下,累的大口喘气。这小白脸,整这么多书干嘛,根本找都找不完,害的老娘腰酸背痛的。 正歇着,突然门外传来说话和脚步声,糟了,小白脸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梁曼听着声音越来越近,左看右看无处躲藏,干脆把心一横,一矮身躲到桌子底下,心里不停祈祷。 此时刘煜城正巧推门而入,一脸络腮胡的丁道涵跟在他身后恭维道:“刘老板可真是个爽快人,好!就这么说定了,丁某先在这谢过刘老板好意了!现在只希望那个姓司的别再来捣乱。” 刘煜城淡淡笑到:“丁大人客气了,这也不过是在下一点小小心意。丁大人本就是咱们几个县的父母官,刘某得来的一切不都还全依仗着您嘛。至于司大人那边,您放心好了,我会派人留意着的。” 两人说笑间走至书房内,刘煜城来到书桌前坐下,从怀里掏出写满文字的几张纸,刚一伸手拿起一旁的印章,身体却是一顿。 丁道涵忙探头问道:“怎么了,刘老板,可是哪里不妥?”猛地一拍大腿,恍然大悟道:“哎呀,我忘了刘老板有洁癖了。可是丁某离得太近了,汗味熏到刘老板了?”丁道涵边说边后退几步,左右抬起自己衣袖抽动鼻子仔细嗅闻。 刘煜城稍停片刻,含笑到:“无妨。”说着,往白纸上摁下印章递给丁道涵站起身:“如此便可以了,丁大人小心拿好了,要是让旁人捡到可就坏了事了。” 丁道涵接过,捣头如蒜:“丁某明白,丁某明白。” “既然如此,那丁大人慢走。在下还有些家事要处理,就不送您了。”刘煜城起身走至门口,对外喊到:“清荷!”婢女小步跑来,福身道:“奴婢在。”刘煜城对着丁道涵微微点头说道:“代我送丁大人回府。”清荷点头道:“是。丁大人,这边请。” 丁道涵抱拳道:“那刘老板先忙,在下就不打搅了。改日还请刘老板赏光,来我府上喝酒。” “一定一定!丁大人慢走。” 待看着丁道涵走远,刘煜城收起脸上笑意,冷着脸转过身,走到书桌前敲了敲道:“出来。” 梁曼刺溜一下钻出书桌,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讪笑道:“这么巧啊刘老爷,又见面了。你看这个世界有时候它真的就是很小,我这刚进来啥也没干就碰到你了,要不还得说是咱俩有缘呢…” 刘煜城不听她胡言乱语,径直对着门外说:“来人,去把清竹找来。”说完又转头对着梁曼说道:“趁这个时间,梁姑娘还是赶紧编一个好听的借口,以免一会要连累清竹受罚。” 梁曼心里早就把清竹当成好朋友了,她一听知道自己又惹事了,心里不免开始慌乱起来,连忙大声喊到:“我刚才什么也没听到。真的!我刚才其实已经睡着了,一点也没看到你们在做什么!而且最主要的是我压根就不知道那个丁大人是干啥的。我就是实在是无聊闲得发慌在府里随便逛逛,走到这看见你这屋子里有好多书,所以想进来借几本看看。我是把清竹打晕了偷偷溜出来的,她什么都不知道,真的!你别为难她!” 刘煜城却根本不理她,自顾自地坐下翻看账本。 梁曼看见他冷漠的态度心里更急,忍不住又提高声量:“我说真的!你听到没有,真的是我自己溜进来的。而且我刚溜进来就撞见你了,清竹这个时候恐怕还在四处找我呢!我跟你说话呢,喂?你别装听不到!”梁曼越说越急,一掌把刘煜城手中的账本拍下,趴过书桌支着身子,瞪着刘煜城吼道:“老娘跟你说话呢,别给我装聋作哑!” 梁曼猛地趴过来,刘煜城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忘了躲开。两个人一下子离得很近,近的可以看清对方的眼睫毛。梁曼这时才发现,刘煜城竟然长了一双含情桃花眼,明明眼神清冷没有表情,却还是隐隐透露出一丝温柔之意,看起来一点也不像他平时表现出的那么冰冷淡漠,好像马上就要就把她吸进去找不着北了。 刘煜城却怔愣的望着她,抽动着鼻子嗅到了那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气,引得埋藏在脑海深处关于那一天的记忆慢慢浮现,喉咙缓缓动了动。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互看了许久,梁曼才发现自己行为有些不妥,尴尬的站直身体小声嘀咕道:“…我在跟你说话呢,你这人可真没礼貌。” 要不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梁曼早就上手去揍了。可惜她现在干什么都会连累到别人,搞得自己束手束脚的啥也做不成。 刘煜城根本不搭理她,冷哼一声,和上账本站起身。刚要走出书房,清竹此时提着裙子一路小跑至书房前,看到两人这个架势,立刻撩起裙摆双膝跪地磕头道:“都怪清竹一时疏忽,害得梁姑娘冲撞了老爷。清竹办事不力,请老爷责罚!” 梁曼赶紧上前扶她道:“你干嘛下跪?快起来!明明是我趁你不注意偷跑出来的,要怪也是要怪我自己,跟你没有关系。快起来,起来呀!” 梁曼怎么拉清竹也仍是跪地不起,梁曼气的直跺脚,又跑去刘煜城面前求情道:“你快让她起来吧!明明是我自己偷跑进来的,和她又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罚她啊?”说着说着激动地想拉住刘煜城胳膊,刚伸出手又想起来他洁癖,赶忙放下胳膊,拍着自己胸脯说:“我保证我不会把今天听到的乱说出去。我保证!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刘煜城懒得和她废话,抬脚迈出书房道:“清竹去牢房领罚。” 梁曼气的跳脚:“领罚?你又要打人!你们这帮子黑社会,我看谁敢!今天我就在这不走了,我看你们谁敢动清竹一下!” 清竹跪着抬起头拉住梁曼说:“姑娘,没事。只不过是打手心而已,清竹不打紧的。姑娘快别生气了,你身子才刚好呢。” 梁曼不服气,就是抱着清竹不放,可任是梁曼又吵又闹了许久,刘府众人也无人搭理她,最后清竹也还是被拉下去了。 到了晚上,梁曼气得想要绝食抗议,没想到刘煜城干脆换了个婢女伺候她。无论梁曼怎么询问威胁清竹的下落,这个新来的叫清月的婢女都是低着头一问三不知:“奴婢才刚来,奴婢不清楚,姑娘别为难我了。” 梁曼还想要在府里逛逛,清月就跟在身后不停地劝阻道:“姑娘身子还没好,还是别走太远了。”梁曼一直走,清月就一直说,一直说的梁曼头都大了。 一直这么被跟着,梁曼也没法偷偷找清竹的下落,最后还是气恨恨地回屋去。 好不容易等到了上床休息,清月又一直站在她床头盯着她睡觉。梁曼都被盯得身上发毛了,让她去休息也不休息,说一定要等梁曼睡着了再去。 梁曼在床上闭着眼睛感受到清月直勾勾的视线,翻来覆去实在是睡不着,气的掀起被子一口气跑到院子里,哐哐哐狂拍刘煜城的屋子大喊到:“刘煜城,你给我出来!” 身后的清月赶紧跟来阻止,梁曼不管她的阻拦,仍旧扯着嗓子大喊:“刘煜城,你灯还亮着呢!我知道你没睡,你快给我出来!” 过了一会,屋内穿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刘煜城披着云丝披风出来,长发松松挽起,俊脸冷成一片,皱着眉头不耐道:“大半夜的你又要干嘛?” 梁曼一个箭步上前,刚想伸手抓住刘煜城领口,又硬生生改成握拳问道:“清竹哪去了?你把清竹还给我!” 身后的清月赶紧撩起裙摆下跪低头说道:“梁姑娘一直吵着要找清竹姐姐,奴婢实在拦不住…” 刘煜城漫不经心道:“清竹关去面壁了,你不用在这里闹。你越闹她关得越久。” 梁曼一听更生气了:“面壁?为什么要面壁,她都挨打了还不够吗?而且我不是都说了吗这不是她的错…” 刘煜城打断她的话,不咸不淡道:“看来梁姑娘还是摆不清自己位置。如今你身在我府上,我为刀俎你为鱼肉,我想让谁受罚谁就要受罚。你要是不信,大可继续在这闹下去。闹的我不耐烦了心情不好了,我就让你一辈子见不到她。” 梁曼气到发抖,指着刘煜城鼻子“你”了老半天也说不出话来。此时清月也跪在地上拉拉梁曼小声说到:“姑娘,我们回去吧,别惹得老爷不开心,更连累了清竹姐姐。” 刘煜城见她已无话可说,冷哼一声转身回房,啪的一声关上房门。 梁曼呆站着老半天,终于被清月拉回房休息。 梁曼躺在床上想了好久。 今天这口气她是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前仇旧恨加起来,梁曼恨的想要一口一口把刘煜城生吞活剥了。可是如今身在他的地盘上,她没权没势实在是没有能力。原本想着赶紧等着伤好了想办法走人也就罢了,却现在连好不容易交来的朋友清竹都被他弄走,真的是欺人太甚! 想着想着,梁曼心下慢慢生出一个主意来。 若是旁人也就罢了,但是他刘煜城的缺点岂不是人尽皆知吗?比别的东西梁曼她可能比不过,但是比厚脸皮她一个现代人可是完胜保守的古代人的。 梁曼心里一阵冷笑。 不让我闹?好啊,那咱们走着瞧,就看看谁能恶心的过谁吧。 *上新书榜啦!开心!庆祝一下,晚上八点再来一章! 十厚脸大闹刘府(上) 一大早起床后,刘煜城的眼皮就一直在跳,心里就怀疑今天绝对要发生什么倒霉事。毕竟上次他这么眼皮跳,就是碰到了梁曼跳上自己的马车。 早晨沐浴完,又简单用过饭后,他照例先去祠堂坐了一会。之后就去各大店铺巡视。 自从把乔子晋收入麾下后,各个商铺钱庄的进账都翻了好几番。不得不说,乔子晋确实是一个难得的经商天才,他提出的想法总是让人耳目一新拍案叫绝。 这日,各店铺主管挨个上前汇报近日进项,乔子晋照例又站到最后,等众人都呈报完散去后也不走。 刘煜城心里清楚他要说什么,低头翻阅账本只当不知。 果然,乔子晋上前来抱拳问道:“老爷,最近有梁曼的消息了吗?” 刘煜城看着他这副担心的模样心里莫名有些不舒服,但脸上还是故作沉吟道:“已派人打探到青州以北了,听说有人看到了梁姑娘的踪迹,相信很快她就会有消息了。乔先生放心,以梁姑娘这种脾气,走到哪都不会吃亏的。” 乔子晋叹口气道:“唉,怎么能不担心,她这个脾气,我还真怕她惹到麻烦。那天给我留了个字条说去柳安县,但是左等右等也没等到人,不知道到底是跑到哪去了。哎对了,”乔子晋突然想起,紧张地看着刘煜城问道,“她当时还在纸条上说,呃…失手打了老爷。刘老爷这几日身体可好?没发生什么异常吧?” 刘煜城眼皮又是一跳,假装镇定道:“我?我身体好得很,这几天一直吃得好睡得香,没有任何问题。” 乔子晋松了口气,小声念叨:“那就好那就好,我也看老爷这几日来面色红润容光焕发,果然什么蛊虫都是无稽之谈…” 刘煜城没听清他嘀咕什么,思索了半天还是忍不住问道:“乔先生,我看你和梁姑娘两人关系匪浅,你们二位是…?” “哦,刘老板别误会。”乔子晋抱拳道,“我们两个同是老乡,两个人离家在外都不容易,因此互相扶持互相帮助罢了。” “原来如此。”刘煜城恍然大悟。他假装看了看窗外,找了个借口:“时辰也不早了,刘某还有事要处理,就先失陪了。” 乔子晋立刻应到:“老爷您先忙,在下不打扰了。” 刘煜城点头离开。 待刘煜城回府后,他按照惯例先是沐浴,沐浴过后去用午膳。 因为他的过度洁癖,所以胃口一直不太好。刘煜城简单吃了几样,就让侍女撤下去了。 漱过口净完手后,刘煜城问道:“梁曼今天干什么了?” 清荷上前福身说道:“梁姑娘今日巳时才起,吃过饭后就没有出门了。” 刘煜城一挑眉:“今天竟然这么老实,实在不像她的风格。”思忖了片刻,又说道:“过两日要是没什么事,就把清竹从店铺叫回来吧。省得她天天闹腾,吵的我头疼。” 清荷应道:“奴婢明白。不过清竹这丫头也真是不设防,才几日就和外人这么热切了。” 刘煜城摆摆手,漫不经心道:“无所谓,就梁曼那个脑子也翻不出什么浪花,好了,你先下去吧。” 清荷福身离开。 刘煜城简单的又沐浴了一遍,换了身衣服就打算去书房。一路上眼皮越发跳的起劲,刘煜城心中也越发不安。 还未走到书房,老远的就看到梁曼坐在台阶上。刘煜城脚下一顿,立刻转身就走。 梁曼看见刘煜城,当即跳起来高兴地招手道:“老爷你来啦!我等你好久了!” 刘煜城假装没听见,悄悄加快了脚步。 梁曼赶紧追上来,一把揽住刘煜城胳膊,接着整个人都贴了上来,掐细了嗓子故作娇媚地说:“老爷跑什么呀?怎么看见我就走,我有那么可怕吗?” 看到梁曼整个人都靠在了刘煜城身上,身后的清月还有几个婢女都吓呆了。 刘煜城整个人都僵住了,胸膛剧烈起伏,站在原地定了老半天才咬牙切齿道:“…你给我放开!离我远点!” 梁曼一听,不仅不放,反而贴的更紧了:“老爷可是害羞了?这有什么好害羞的,你忘了,那天晚上,你是怎么对我的…,”说着,梁曼踮起脚暧昧地朝他耳朵吹气,“老爷那样雄壮威武,梁曼根本夜夜都忘不掉…” 原本两人都不约而同的绝口不提此事,表面上都装作什么没有发生过。现下梁曼突然故意提起,直接搞得在场知情的所有人都尴尬极了。 刘煜城整个脸都红透了,浑身都在气的发抖,气急败坏地大声呵斥道:“快把她给我拉走!” 几个婢女红着脸,赶紧上前来拉走梁曼,梁曼一边被拉着走远,还一边跳起来大喊到:“老爷你打算什么时候娶我过门呀?梁曼的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可以伺候老爷了。老爷我今天还没有换过衣服洗过澡,老爷一定不会嫌弃我吧…” 看着刘煜城一边走一边铁青着脸使劲擦脸的背影,梁曼开心地捧腹大笑。果然人只要脸皮够厚,就无所畏惧! 其实她自己刚开始掐着嗓子喊的时候还是有点害羞的,但是刘煜城那副吃了苍蝇似的黑脸给了她极大的鼓舞,她就越演越来劲了。不过这招确实效果不错,至少刘煜城表面看起来确实是被恶心的不行。 好!这一回合,大获全胜! 不过气愤的是,吃过了晚膳,梁曼刚想出门就被拦住了。 “为什么不让我出去?” “老爷吩咐过了,他在府内时不许姑娘出门。” “为什么他在府里就不许我出门?”梁曼叉着腰生气的说,“他不就是心虚,怕碰到我吗?” “老爷的用意奴婢也不清楚。”清月低头福身道。 梁曼气的直跺脚。她在屋里转了两圈,又想出一个损招。好,不让我出门我就不出门,我等着让你自己来找我。 梁曼忍住心里的火,趁清月不备哗啦打开所有的门窗,一屁股坐在门口,拍着大腿深吸一口气,卯足了劲哭天抢地道:“哎哟,没天理啦!睡了我就拍拍屁股跑了,果然有钱人的心就是够狠啊!啪啪啪的时候抱着人家说小甜甜爱你一万年,提上裤子就嫌我脏让我离远点!男人啊,就是善变,尤其是有钱男人,嘴里一点实话都没有。可怜我一个姑娘家的,白白的丢了贞操,以后可怎么活呀…” 清月手足无措又惊又羞,长这么大也没见过这种场面,根本不知道该先关门窗还是先捂上梁曼恬不知耻的嘴。 梁曼看着隐隐有几个人在院子口探头探脑的,心知有效果,又加了把劲,走到窗前对外面大声喊到:“刘煜城,你不是东西!你骗去了我的身子,还不想负责任!姐妹们都听清楚了,你们老爷是个负心汉,他趁我晕倒了把我强奸,还不想对我负责任…” 待事情传到刘煜城耳中的时候,刘煜城还在书房里埋头研究朝廷上对于走商的新规。 这时清荷轻轻敲了敲门,刘煜城不悦地问道:“何事?” 清荷在门外踌躇了一会,吞吞吐吐地答道:“老爷,快来看看吧,梁姑娘出事了。” 刘煜城皱了皱眉,一想到今天她在书房前闹的那一场就心有余悸:“她又闹什么了。你们都拦住她,别让她出来了。” 清荷顿了顿,小声说:“梁姑娘没有出来。但是她一直在屋子里大吵大闹…” “她吵什么了?”刘煜城头也不抬地翻了一页问道。 “梁姑娘她,梁姑娘说,她被老爷…呃,梁姑娘说她是未来的刘府主母,让大家谁也不准动她…” 十一厚脸大闹刘府(中) 等刘煜城赶到,院子里三层外三层都围满了看八卦的婢女们。 一看到刘煜城阴沉地想要杀人的脸,大家都赶紧默不作声低着头作鸟兽状四散逃开。 刘煜城跨进屋里,梁曼正捂着脸哭的悲悲切切,清月看见刘煜城进屋来立刻上前福身道:“老爷,梁姑娘她…” “你们全都出去。”刘煜城阴沉着俊脸摆手。 “是。”眼见情况不对,几个婢女赶紧退下,还贴心地关好了门。 梁曼余光见到刘煜城来了,立刻假装哭的更大声了:“哎哟,负心汉呐,没天理呀,我可真是命苦啊…”边哭边趴到墙上撞墙,一副悲痛欲绝寻死觅活的模样。 要不是没有办法了,她怎么会把那种事拿出来到处说,不过现在看着刘煜城脸这么臭效果应该不错,没有枉费她厚着脸皮到处装疯卖傻。 “哭够了没有?别演了,你到底怎么样才能消停?”刘煜城咬牙切齿地道。 梁曼立刻收起一脸悲戚,抹干眼泪笑嘻嘻地说:“刘老板真是爽快人,咱也明人不说暗话,我伤也好的差不多了,你打算什么时候放我走?” 刘煜城冷着脸道:“该让你走的时候就让你走了。你要是想说这个的话就继续在这使劲哭吧。” 梁曼撇撇嘴嘟囔道:“切,我就知道。那你打算什么时候把清竹还给我?” 刘煜城道:“清竹被我派去学习打理店铺,再过几天就回来了,这个你不用心急。” “那你还说她在面壁,我就知道你在骗我!那好吧,第二件事,我整天呆在府里实在是无聊透了,我能不能去你书房里看书?”看刘煜城紧缩眉头有些迟疑,梁曼立刻举双手保证道:“我绝对不会把书弄脏!我也绝对不会乱翻你的文件!” 刘煜城思索片刻道:“可以。但是必须得在我在的时候你才能进书房。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许私自去。” 梁曼翻了个白眼小声道:“真小气,好像我还会偷你东西似的。” 刘煜城不理她的抱怨,板着脸问道:“还有别的事吗?” “还有还有!”梁曼赶紧说,“最后一件事,我想见乔子晋!” “不行!”刘煜城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为什么!”梁曼装不下去了,倏地上前一步尖声叫到,“我就想和他报个平安都不行吗?我不会劝他辞职的,你干嘛这么小心眼啊!” 刘煜城停顿片刻道:“我会帮你报平安的。但是你别想见他。” “凭什么啊?”梁曼暴跳如雷道,“你到底想把我关到什么时候啊?乔子晋要是在你这工作一辈子,那我也要在这呆一辈子吗?” 刘煜城沉默半晌,许久后才慢慢开口道:“我说过了,到了你该走的时候,我就会让你走的。” “那到底什么是该走的时候?啊?你说啊?你别走,小白脸,你给我滚回来!快给我说清楚了!” 虽然昨天晚上不欢而散,但是隔日梁曼仍然压住了火气准时来到书房。 这不是因为她脾气变好了,而是因为她实在是想回家了。 要是搁以前的她,这口气她是咽不下去的,就是再怎么不济也得跟他折腾折腾让他再使劲难受难受。 但是经过这几个月的遭遇,梁曼已经变得冷静很多了,在刘府里她的一举一动都和清竹绑住了,所以她只能把脾气忍住,硬着头皮和他虚与委蛇,想办法赶紧找路子离开刘府,和乔子晋碰头。 至于为什么她突然要求去书房,其实是那日钻书桌底下的时候,她就发现了一点机关的端倪,但是碍于刘煜城一直在场,她没办法仔细查看验证,所以她就想了这么个借口。 至于刘煜城说不让她独自呆在书房,这可没关系,她可有的是办法把他支走。 书房里刘煜城正低头看书,清荷正泡茶。茶叶是上好的龙井,热水一激满屋茶香,好闻极了。 见梁曼进来,刘煜城也不抬头。清荷上前为她也沏上一盏茶。 梁曼虽然因为之前被清荷鞭打心有芥蒂,但此时小不忍则乱大谋,面上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接过茶杯,清荷福身退下。 梁曼猛吸了一口立刻被烫到了,“嘶”的一声,忍不住瞪大眼睛一边吐舌头一边用手扇气。刘煜城听到声音,翻书的手微微一顿,仍是无动于衷。 梁曼拼命扇了好久舌头,心里感觉略微有点丢脸。偷偷瞅了一眼专心致志的刘煜城,梁曼掀开帘幕走到里间,装模作样地拿起书架上的书来。 胡乱翻看了几页,梁曼发现这个时代的书排版都很密。可能是为了节约纸张的缘故,横横竖竖紧紧挨着还没有标点,字体又特别的小。看了一会梁曼就感觉头晕眼花的看不下去了。 硬着头皮又看了一会,梁曼实在是晕的看不下去。听着外面一点动静也没有,梁曼拿着书佯装出入神的样子,一边看一边慢慢踱步到外间。 余光偷瞄了一眼,刘煜城此时正在对着账本写着什么。 梁曼又来回在屋里转了两圈,见刘煜城还是没有反应,终于还是沉不住气,装作自言自语道: “唉,这都写的些啥呀,这种人都能出书,真是浪费纸。” 刘煜城没有反应。 “要我说,这都什么时代了,还写这种老掉牙的故事,看着让人心里真膈应。” 还是没有反应。 “哎呀,我说你这字画挺好的呀,瞧瞧,这画的竹子是竹子水是水的。让我看看是谁画的…辛丑孟秋刘明邑…刘明邑,你们家还有人叫刘明邑吗?” 刘煜城终于从账本里抬起脑袋,沉着脸问:“再吵你就给我出去。” 梁曼眨眨眼睛说:“刘老爷你误会了!我是看你在这儿辛苦这么久,怕你累着了,想让你歇一会…”梁曼想了一会故作姿态道,“其实吧,小女子还真有一个不情之请。清竹之前和我说,东街麦香楼家的桃花酥特别好吃,我来泽阳县这么久了,也一直没有机会去尝一尝…” “来人!去买桃花酥。” “哎呀,谢谢刘老板,谢谢刘老板!刘老板可真是大方呀,这下小女子可有口福了。” 没一会,热气腾腾的桃花酥就买回来了。梁曼搓搓手刚想去拿,刘煜城却头也不抬指了指门外道:“出去吃。” 梁曼只好悻悻地跟着清荷走了出去。 三口两口吃完了桃花酥,梁曼也顾不上细细品味,简单抹抹嘴又嬉皮笑脸地回到书房大声说道:“真不愧是老字号啊,就是好吃,可真是谢谢刘老爷了!” 看刘煜城没有反应,梁曼慢慢走过去,突然一个疾步来到刘煜城身边,手抓向他衣服惊讶地说:“天呐,你这怎么有个虫子?” 刘煜城反应迅速,侧身一躲闪过她的手,抬头怒目道:“你净过手没?” 梁曼一看计谋被发现了,忙故作懊恼道:“忘了忘了,哎呀我这狗脑子。我这就去洗手。但是你这屋子里真的有虫子,真的,老大一个…” 被清荷拖下去洗完手又回到书房,刘煜城明显开始戒备起来了,无论梁曼几次想办法靠近,刘煜城都巧妙的躲开了。 眼看着太阳渐渐西斜,时间不早了,梁曼干脆心一横,闭上眼尖叫一声猛地扑倒到刘煜城身上,假装害怕地嘤嘤娇声道:“虫子,虫子!虫子飞到人家身上了啦!哥哥快点保护人家,人家快要被吓坏了!” 听见没有动静,梁曼慢慢睁开眼,刘煜城原本清逸的脸整个都扭曲了,脸上的青筋一阵阵跳动,瞪着她气的说不出话来。 梁曼连忙从他身上爬起来,眨着眼睛噘着嘴满脸写着天真无辜纯情善良低眉顺眼烂漫可人:“对不起呀哥哥,刚才真的有虫子飞到人家身上的啦,人家一时好怕怕,没忍住才,才扑到哥哥的怀里了啦,哥哥这么帅,一定不会生人家的气吧?还好人家刚才有洗过手了呢。哎呀糟糕,今早上人家好像没有洗澡澡噢,哥哥现在要不要去换身衣服呀?” 刘煜城把书一摔,终于还是黑着脸走了。 梁曼赶紧钻到书桌底下研究起来。 那日她就发现了,书桌下有一处砖缝明显比其他的地方大了一点,她当时就怀疑这里很有问题。 趴在地上仔细敲了敲,声音比较空洞,果然里面还有空间。 梁曼尝试着用手抠了一下,砖头有点沉,不是很好抠动。 梁曼卯足了劲死命一摁,没想到砖头真的被摁了进去,一个黝黑深邃的洞口出现在了面前。她鼓足了勇气,小心地顺着台阶走了下去。 暗道里很深,也没有光照,梁曼刚下去就摔了个跟头。爬起来往前走了几步,很快梁曼就摸到了墙。梁曼又小心的顺着墙摸了摸四周,发现确实没路了。 这就没了?就这么短? 不可能不可能,肯定还有机关她没找到。 可是没有灯光,她什么也看不见,在黑暗里凭着感觉摸索了许久也是一无所获。 眼看着时间已经过了许久,怕刘煜城发现,梁曼只能无功而返。 刚关上暗道门,刘煜城就回来了。看着梁曼浑身灰头土脸的样子,刘煜城眯起眼睛狐疑的问:“你干什么了?怎么身上这么脏?” “啊?我…”梁曼低头看看身上,才发现刚才在暗道里摔的那一跤蹭的身上全是灰。梁曼连忙扯了个谎:“我刚才在这摔了一跤。哎呀不是我说,你这个书房地也忒脏了。这个屋平时都是谁打扫的?真是的,这也太敷衍了,要是把老爷衣服又给弄脏了怎么办,我强烈建议给她扣工资!” 刘煜城直接打断道:“清荷,带她下去沐浴。” “啊?不用了吧,我才刚洗了手,我回屋换个衣服还不行吗?帅哥你这也太严格了吧?我是干皮,我不能和你一样天天洗太多遍,要不会变成敏感肌的,清荷,清荷,你别拉我,我自己会走。哎哎,别拉别拉…鞋,鞋!鞋掉了,我的鞋!姓刘的,把鞋给我丢过来!别给我装死,我知道你听见了!…” 十二厚脸大闹刘府(下) 洗完澡已经到了用晚饭的时候,用过晚膳,梁曼刚想要再去书房,却被清月拦住了。 “梁姑娘,老爷吩咐了。以后您要想去书房,必须提前沐浴更衣过才行。” “我知道他嫌弃我,可是我吃饭前才刚!刚!刚!刚!刚洗过澡了啊?”梁曼柳眉倒竖叉着腰吼道。 “老爷是这么吩咐的,清月也没有办法。” 谁家好人天天洗这么多回澡啊?再怎么厚的皮肤也得给洗秃噜皮了。梁曼被气到七窍生烟:“他神经病啊?我刚才都已经洗过了还想怎样?自己心理有问题,还害的别人跟着遭罪!” 无论梁曼怎么跺脚怎么骂,清月还是低着头重复的说:“您要想去书房,得先去沐浴才行。” 梁曼没有办法,只好气冲冲地说:“洗就洗!你去,给我准备水去!” 待清月一溜小跑提来了水桶,梁曼却又突然改变了主意:“我不想在这儿洗了。这天这么热,我身上也挺累的,我要去泡泡澡解解乏。”说着就抬脚往外走去。 清月连忙阻拦道:“不行呀,姑娘!那个池子是老爷自己使的,他不许外人泡的!” “他说不许外人泡,难道我是外人吗?你来了这么久,还不知道我们俩什么关系吗?”梁曼指指自己鼻子,理直气壮地说,“他又没指名道姓的说过不许我用,那我就泡一泡怎么了?再说了,他那个破池子有什么好稀罕的,那天晚上…那天晚上我早就泡过了好不好!” 清月联想到府里这些天的传闻,迟疑了半天,一时竟然找不到借口来阻止。 看着清月无话可说,梁曼得意的哼着歌绕过她,溜溜达达地走了出去。 池子位于屋后一处假山中央,四周用竹林围起,在月光下云雾缭绕,看起来如梦似幻。 也不知道刘煜城是从哪个山上引来的泉水,气泡咕噜噜的从水面上升起,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矿物质的味道。 慢慢走入温泉中,梁曼舒服的叹了口气对清月道:“你去,帮我拿身换洗衣服来。” 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要不说古来今往多少人都喜欢泡温泉呢,一踏进来浑身的疲惫都没有了。全身都舒服的不想起来,暖洋洋的好像整个人都要融化了。梁曼惬意地慢慢沉进水里,只留下个鼻孔浮在水面上。 正闭眼享受呢,却听见啪嗒啪嗒的脚步声。 梁曼以为是明月来了,一头钻出水面,却撞见了正脱了一半衣服的刘煜城。 月光下的男人长身玉立,衣袍半敞露出部分冷白的皮肤,宽肩窄臀线条流畅,瘦而不柴张弛有度。虽然平常看起来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纨绔子弟,脱光了却像个常年干活的劳工一样孔武有力。 不得不说,刘煜城这幅身材可真是顶好,不过就是此时他的脸色有点不好。 刘煜城僵住了,转过身去手忙脚乱地穿上衣服气急败坏吼道:“谁许你来这的!” 梁曼看着衣服底下若隐若现的修长身体忍不住吹了个口哨,靠在池边色眯眯地说:“哇塞帅哥,身材不错呀。” 这时清月抱着衣服喘着气赶到,看着这副场景赶紧跪下低头道:“老爷,梁姑娘非要来这,怪奴婢没拦住…” 刘煜城甩着袖子冷脸道:“把她拉出来,找人去换水。” 梁曼立刻不满地提高声量:“你装什么呀,我早来这泡过了好吗?那天晚上你抱着我在这干了什么你都忘了吗?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了,真是敢做不敢当…” 刘煜城羞恼地转过身打断梁曼呵斥道:“你到底想干什么?我说过了,能答应的我已经答应过你了,你再怎么闹也没用!你非整天缠着我干什么?” 梁曼一时被问住了,心想我总不能直接告诉你我是想故意恶心你再顺便打探打探书房的地道吧。 梁曼转转眼睛,挠头想了半天,终于郑重其事地说:“嗯…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爱上你了!没错,就是这样!” 梁曼肯定地点点头,含情脉脉地遥遥深情注视着他:“我最近才发现,原来你竟然是这~么的迷人!这~么的帅!人家的芳心现在一整个都被你迷的神魂颠倒,一看到你人家就心跳加速小鹿乱撞情难自已欲罢不能~ ”梁曼又低下头故作娇羞道:“人家每天都想你想的吃不下饭睡不好觉,所以就一直故意制造机会接近你,我知道我这样很不矜持,但是谁让我就是喜欢你捏~”越说梁曼越来劲,在水池里扭着腰掐细嗓子做出西子捧心深情状,“我知道你不喜欢人家,不过没关系,我会一直默默等你的。只要你还在,我就一直站在这里,等你回头~我的心,只有你oh没有他~这辈子~我要非你不嫁~” 没等梁曼唱完,刘煜城就气急败坏摔着袖子走了,衣领都没顾得上拉好。因为走的太快衣角被竹子勾住,刘煜城拽了几下拽不动,干脆利落的一把把竹枝折断,就这样衣衫不整地手里插了根竹子跌跌撞撞地走了,右脚一崴还差点载到坑里摔个狗吃屎。可想而知他有多生气。 这招果然好使! 梁曼看着刘煜城再次吃瘪的身影,终于忍不住肆无忌惮地捂住肚子大笑起来,笑的岔了气差点滑倒在水池里。 刘煜城可能是被梁曼恶心怕了,而梁曼也有点被自己恶心到了,总之从这天开始,两人终于相安无事了几日。 最近梁曼终于迎来了一件好消息和一件坏消息。 好消息是,清竹终于回来了!梁曼终于有人说话解闷了!她终于不用天天守着闷葫芦清月无聊了! 两人高兴的又抱又跳,清竹兴奋地跟梁曼分享她这几日的见闻。看得出来清竹是真的很喜欢出府学习,说起这几天的事来眼睛亮闪闪的,整个人都眉飞色舞。 原来那日她被带下去打了手心后,原本应该要再关几天小黑屋的,不知怎么刘煜城良心发现,竟然破天荒地派她出去商铺里学习。 分享完了自己的一切,清竹又问起了梁曼,梁曼想了想她这几天干的事,支支吾吾了半天实在是不好意思说出来。虽然当时是走投无路才厚着脸皮各种装疯卖傻,但是让她当着好姐妹再认认真真重复一遍,她实在是抹不开脸。最后还是清竹善解人意地岔开了话题没再为难她。 但是坏消息是,梁曼趁着刘煜城不在,找了几次机会钻进暗道里仔细研究过了。她发现这暗道里面机关众多非常错综复杂,并不能简单判断出到底怎么走才能通往府外。 梁曼严重怀疑这个地道应该有一份地图,不然按照这个暗道的复杂程度,刘煜城不可能能自己记得到底怎么走。 可是她在书房又寻找了很久,关于暗道地图并没有任何踪迹。梁曼怀疑是那天自己有可能打草惊蛇了,刘煜城恐怕已经将地图藏了起来。 府内上下眼看着也没有什么适合藏地图的地方,梁曼猜测地图很有可能就藏在刘煜城现在睡的厢房里。 但是想进入刘煜城的厢房,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因为刘煜城几乎不允许任何人动自己的私人物品,因此他的屋子一直都是自己打扫的。他不在的时候就会锁上门,府内上下除了他自己没有人能够进去。 梁曼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办法来混入刘煜城的屋子里,毕竟他太洁癖了。一旦她想套近乎靠近厢房,刘煜城就会马上警惕起来,根本不留一点余地。 正在梁曼苦恼的时候,这个机会终于来了。 十三好意不计前嫌(上) 这些天来泽阳县内处处人心惶惶,这是因为青州的几个县城内突然爆发了疫病,有不少人中了招。 据说得了这病的人会突然高烧不退,浑身乏力,咳嗽不止。一旦屋子里有一人得病,那家里人很快也会相继感染,无一幸免。虽然朝廷立刻派人来封锁了疫区,但因为泽阳县隔壁的柳安县也爆发了疫病,一时间里,泽阳县内流言四起人人自危。 有的人说柳安县短短几天就已经死了上千人了,烧尸体的烟都把整个柳安县的天空给熏黑了。有的人说这个病根本没办法预防,只要有一个人得了,哪怕是离了两条街的陌生人也会莫名其妙被传染。 原本这件事与刘煜城没有任何关系,但是他钱庄里的一位老账房先生却突然告病回家。刘煜城最开始也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这几日却传来消息,这位赵老先生突然在家暴毙了。一问才知道,这个赵老先生去世前曾经因为要账在柳安县呆过几日。 刘煜城得知此事心里凉了半截,因为赵老先生暴毙前就是来到他这里跟他告病的。 果不其然,没过几天,刘煜城就发起了高烧。 刘府上下立刻乱成了一锅粥。虽然平日里大家都感念刘煜城的恩惠对其忠心耿耿,但是因为有赵老先生暴毙在前,不少侍女们心里都犯起了嘀咕。短短几日,就有不少侍女半夜相携偷偷逃离刘府。清荷清竹几位侍女知道此事,心里着急也无能为力,因为现在府里唯一的主子倒下了,她们这些做下人的根本没有办法做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府里的姑娘们越来越少。 不仅是府里,府外刘煜城的商铺钱庄也是乱作一团。有几位看不起刘煜城,嫌弃他年纪小的主管早就眼热刘家财产很久了。奈何平日里刘煜城做事雷厉风行一丝不苟,一直苦于没有机会下手,这次听说刘煜城感染了疫病,都纷纷开始撺掇大家散伙各干各的。还好有几个忠心耿耿的老主管出面调和,这才堪堪维持住表面上的平静。 但是大家都知道,要是刘煜城这次起不来了,那刘府可就真的完了。毕竟他家除了他自己已经没有任何血脉亲缘了,他自己一是未曾纳过一房半妾,二也没有留下任何子嗣。若是他死了,那可真是便宜了一帮子底下的人。 此时梁曼还对这些一无所知。要是她知道这几天府里已经跑了不少侍女,恐怕她早就想办法跟着一起跑了。 这些日子,梁曼因为之前四处找不到密道地图,正整日窝在床上思索怎么才能潜进刘煜城屋子。 梁曼正一边吃着零嘴一边犯愁,却发现清竹好像有什么心事,不仅总是唉声叹气的,还时不时的向窗外望望,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梁曼忍不住问道:“怎么了清竹,发生什么事了?“ 清竹犹豫再三,终于还是没忍住和她讲了刘煜城病倒的事。末了还叹气说到:“这下可真是不妙啊,老爷都病成这样了,还一直不允许任何人进屋伺候他。昨日老爷还能下地来自己开门拿药,今天听说直到现在过了晌午屋里也没有任何动静。姐妹们都着急的不行,但是一是怕贸然进屋触怒了老爷,二又怕进去屋子里被染上疫病。现在几个姐妹正在互相交代后事呢。” 梁曼听完眼睛一亮,一个打滚从床上跃起:“我去!让我去屋里看看他怎么样!”她正愁找不到方法混进刘煜城屋子里找地图,这下子机会不就来了! 清竹连忙摇头道:“不行呀姑娘,这个疫病可厉害了,你都不知道死了多少人了!据说整个青州各大医馆的大夫都快被请光了,到现在也没有人从疫区里被放出来。” “不不不,没事,你放心,我心里有数的。”刚刚通过仔细询问刘煜城的症状,梁曼已经知道了这种疫病恐怕就是一种传染性极高的流感。古代人医疗水平不够,卫生条件也不好,所以根本不知道怎么消毒怎么预防。而她一个身经百战的现代人,早已对这种飞沫传染的疾病了如指掌,最最重要的是,她每年都会去打流感疫苗,所以古代小小的流感,对她来说根本不足挂齿。 至于说柳安县死伤惨重,很有可能是因为封锁消息了后导致众人以讹传讹,毕竟谁也没有亲眼见到。而那位暴毙的赵老先生,据说已经将近八十了,这么大的年纪,在古代因为流感去世也不算太冤。 梁曼对着清竹拍着胸脯再三保证道:“我没事的,我们老家就经常流行这种病。而且我自己曾经也得过这种病,我知道怎么处理。”虽然清竹担心梁曼也染上疫病百般劝阻,但是此时刘煜城生死未卜,因此最后清竹还是叹了口气道:“那我去和其他几位姐妹商量商量。” 清荷其他几位侍女们都知道梁曼在府中大闹了几次,也听清月说了那夜梁曼在温泉池大胆求爱刘煜城的事,心下都非常明了两人关系不一般。 当听到清竹说梁曼自告奋勇地要去照顾刘煜城时,除了清竹被蒙在鼓里,其他的婢女们都不禁感叹起来:好一个痴情女子,竟然愿意为了老爷连命都不要了,真真是情深义重生死不渝。一时几人都被感动到了,所以应允了梁曼的请求。 梁曼得到了首肯,立刻指挥起众人采购一些高度白酒,又让清竹烧足开水备着,自己则找了几块纱布剪裁合适泡入开水和白酒内。 待一切都准备妥当,梁曼戴好自制口罩和手套,拿着准备好的东西推开了屋门。 刘煜城这屋子的摆设非常简单,一套桌椅一个柜子一个屏风一盏油灯,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品。 屋子里静悄悄的,一点动静也没有。梁曼放下东西,绕过屏风一看,刘煜城正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平时刘煜城迎来送往交际应酬的时候都是一副言笑晏晏春风拂面的样子,对待下属时是一副不怒自威不苟言笑的样子,看见梁曼又是一副爱答不理目空一切的样子,而像现在他这样虚弱不堪的样子,梁曼还真是没见过。 他的发丝被汗水打湿沾染到了脸颊上,清俊的脸上布满不正常的潮红。刘煜城的双目紧紧闭起,面色痛苦不已,呼吸听起来些许急促,时不时的还发出些许梦呓。看上去真的是脆弱极了。 反正他也看不见,这个时候也顾不上他洁不洁癖的了,梁曼轻轻推了他一把,大声喊到:“刘煜城,刘煜城?你还好吗?”眼见他没有任何反应,梁曼摸了下头发现他额头滚烫,才知道他现在恐怕已是发烧的太高神志不清了。 梁曼连忙取来一团纱布,在白酒中沾过后在他额头上仔细擦拭。擦过了额头,又解开衣领,为他擦拭腋下和手心。 梁曼为他擦着,心里忍不住想,自己救他干嘛,再坚持几天说不定等他病死了,她就可以直接出府了。可是见他如今这样可怜,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忍。 也可能是这些天的相处让梁曼的恨意慢慢淡去了,毕竟除了最开始的几次,刘煜城这几天也没怎么再为难过她。 最后梁曼还是不得不感叹一句,自己可真是个大善人,不计前嫌的这样伺候他,希望他最后可别真就死了,浪费了她的一番好意。 梁曼她这个人就是这样,虽然非常讨厌刘煜城,但是要是亲眼见到他死在自己面前的话又会不忍心。要是看不见也就罢了,但是如今看到他这样凄惨,自己又有能力可以救他,心中的责任感和使命感就忍不住开始爆棚,触发了喜欢照顾弱者的本能。 擦完了身上,梁曼就把沾湿的纱布敷在刘煜城额头,又去取来了汤药。这时梁曼心里才开始犯了难,刘煜城昏迷不醒,她该怎么给他喂药? 梁曼忍不住想起了一些电视剧里,男主嘴对嘴喂女主药的桥段,禁不住打了个寒战。 噫,太恶心了太恶心了。 梁曼想了想,一手使劲掐住了刘煜城下巴,逼迫他不得不张开了嘴;另一手便拿起木勺来将汤药往里灌去。 可是也许是因为汤药的味道实在是不怎么样,昏迷中的刘煜城刚被灌了一勺药就抗拒的皱着眉别过了脑袋。 梁曼灌了几次刘煜城都极不配合,搞的她也渐渐来了火气,硬是摁着他下巴使劲撬开嘴往里倒。刘煜城虽然昏迷着也被呛得努力挣扎。一碗汤药倒了半天,竟多数洒在了刘煜城的脸上衣服上,只喝进去小部分。 梁曼才不管这么多,反正她是尽心尽力了,刘煜城自己不愿意配合她也确实没办法。 灌完药梁曼擦了擦手,又在屋子里四处撒了些白酒。 这时屋外清竹敲门道:“姑娘,怎么样了?老爷没事吧?” 梁曼应了一声,开门道:“性命没有大碍,他就是发烧了,我给他擦了白酒,估计一会退了烧就好了。药我也给他喝了,你们放心好了。” 清荷道:“那太好了,真是多亏了有梁姑娘在。梁姑娘快下去歇息吧,剩下的我们来就好。” 梁曼迟疑了一下,一想到自己正事还没干,赶忙又说:“不用不用,我不累,还是我来看着他吧。看他一直好不了,我也挺担心的。再说我既然都沾手了,就我来就行,你们也都对这个病没有经验,省得被传染了。” 清竹刚想劝阻,清荷赶紧扯了她一下抢先说:“既然如此,那就有劳梁姑娘了。梁姑娘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清荷几个都全听姑娘吩咐。” 梁曼点点头,叮嘱她们也戴好口罩。 待梁曼回屋,清竹不解的问道:“姐姐刚才为何拦我?梁姑娘也不是府里的下人,不应当让她去照顾老爷的,万一她被传染了怎么办?” 她叹了口气道:“唉,你不懂!如此一个誓死不渝的痴情女子,我们倒不如就成全了她的一片心意。老爷有这样一位情深意笃的红颜知己,也真是不枉此生了。” 梁曼可没听见几人对她的误会,此刻她正忙着在屋里翻找地图呢。刚才光顾着伺候刘煜城了,根本都忘了找地图一事。 因为屋子里摆设非常简洁,梁曼很快就翻找完了。虽然并没有地图的踪影,梁曼也不气馁,挨个的细细撬起了砖缝,想要寻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当刘煜城朦朦胧胧的睁开眼时,就看到梁曼撅着屁股拱在地板上,埋着头不知道在干嘛。 刘煜城反应了一会,脑袋的剧痛实在是让他有点无法思考。愣了半天终于想要开口说话时,才发现嗓子肿胀疼痛的异常难受,刚一张开嘴就禁不住坐起咳嗽了起来。 梁曼正抠砖缝抠的入神,一听到动静吓了一跳,马上爬起来捂住胸口道:“妈呀吓死我了。哎,你醒啦?怎么样,现在感觉好点没?”边说边拿起水杯走了过去。 刘煜城咳嗽的越发激烈,连连冲梁曼摆手。梁曼也不知道他摆手是什么意思,看着刘煜城一副咳嗽的快要喘不过气的模样,赶紧上前拍扶他的后背为他顺气。 刘煜城闷头咳了老半天终于止住了咳,别过头拒绝了梁曼递来的杯子,嘶哑着嗓子挥手说:“出去。” 梁曼顿时火冒三丈,把杯子重重一放,叉起腰柳眉倒竖地呵斥道:“白眼狼!都这个时候了还敢嫌弃我!我告诉你,要不是我心肠好不计前嫌的进来伺候你,你今天就是在这里病死了也没人知道!” 刘煜城不理她,躺下身子将头扭了过去,固执的哑着嗓子说:“出去,我不用你。” 梁曼上前一步使劲推了他一把,恶声恶气的说:“不用我你还能用谁?除了我,你以为还有别人敢进来吗?” 刘煜城面朝着里面不说话了,过了一会才瓮声瓮气嘟囔道:“…得了会死人的。” 梁曼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你也知道会死人!可是我都已经进来了能怎么办?连累了我一个不够,还要连累别人吗?” 刘煜城又不说话了,好半天也再没了动静。梁曼等了一会,慢慢走上前一看,他双目紧闭一动不动,不知道是又睡着了,还是被她气的不想理她了。 *好孩子千万不要学梁曼!! 十四好意不计前嫌(中) 到了晚上,清竹敲门送来了药和两份饭菜。 梁曼忙活了大半下午,饿的端起饭菜就大快朵颐。吃饱喝足后,梁曼舒服的拍拍肚皮,打了个饱嗝。 今天花了一下午时间,趁着刘煜城没有动静,她把这间屋子所有的砖缝墙缝都扣了个遍,但还是一无所获。梁曼左思右想了半天,整件屋子也就剩床上她没有搜过了。 看着昏睡的刘煜城,梁曼蹑手蹑脚地摸了过去。 先轻轻的简单摁了遍床尾,嗯,并没有异物。梁曼又慢慢的摸索着往上,一直摸到床头时,正对上了刘煜城深沉的眼睛。 梁曼一愣,立刻挤出笑脸故作惊喜道:“呀,你醒啦!快快快,快来吃饭。吃完了咱好吃药。”说着,梁曼就起身端来了饭菜。 看着饭菜被端来,因为浑身难受没有食欲,刘煜城又闭上眼,偏过头去嘶哑地嘟囔道:“拿走,我不吃。” 梁曼耐着性子哄道:“吃吧吃吧!吃完了好得快,你不吃饭怎么能好呢?来来来,姐姐喂你,乖城城,张嘴来,啊——” 刘煜城扭着脸把嘴闭的死死的,死活不愿意张嘴。 梁曼可不惯他毛病,刘煜城不愿意张嘴,就使劲拿勺子怼着嘴唇往他牙缝里塞。但是因为实在塞不进去,刘煜城就被抹了一脸大米粥。 刘煜城本来就难受没有力气,一直忍着洁癖没有发作,这下气的一把掀开她,擦着脸哑着嗓子怒目道:“你干什么?我说了我不吃!” 梁曼也来气了,把饭碗砰的一放,站起来提高嗓门吼道:“不吃饭你怎么好!你干什么搞这种死样子!” 刘煜城一时被她的大嗓门震住了,愣了一会梗着脑袋不服气地回道:“我好不好关你什么事,我死了也和你无关,你给我出去!” 梁曼怒火中烧,一把揪住刘煜城衣领子破口大骂道:“你要是不想活了早说啊!早说我就不进来管你了!你自己死了不要紧,你别连累我被传染了!” 梁曼越说越气,喋喋不休的怒骂了许久,最后干脆直接转过身气呼呼地往外走去,“就你这样还青州首富呢?多大的人了,得个小病还一副要死要活的,你知道你死了的后果吗?你对得起你手下那么多的人吗?你对得起我的照顾吗?好,不想活了是吧?没问题,我现在就让清竹给你定棺材去!” 刚走到门口推开门,身后传来一道嘶哑地声音:“等等。” 梁曼站着不动。 过了一会,刘煜城才低声地说:“把粥给我。” 梁曼冷哼一声,和上门没好气的走过来,板着脸把粥拿给了刘煜城。 看着刘煜城慢慢的喝完了粥,梁曼又把药拿来。刘煜城喝了一口,皱紧了眉头停了下来,梁曼冷着脸不耐烦道:“干嘛?嫌苦啊?你以为你还是小孩吗?”犹豫了一下,梁曼还是从怀里掏出之前塞的一块饴糖递过去:“喏。” 刘煜城盯着饴糖眉毛皱的快要能掐死苍蝇了。他心里纠结了半天,终于还是紧缩眉头接过来填进嘴里。 待刘煜城喝完了药,梁曼便把碗筷简单收拾了一下准备送出去。这时刘煜城却把她叫住了:“你去让清荷烧水,我要沐浴。” 梁曼无语的说:“大哥,你都这样了还要洗澡啊?疯了吧,洁癖也有个限度好吗?你这样要是洗澡,病情肯定会更严重的。你还是先老实躺好吧,等你好了想怎么洗就怎么洗,一天洗八遍也没人管你。” 刘煜城却是坐着不动,扯着嘶哑的嗓子喊到:“清荷,清荷!” 梁曼没好气地说:“喊爹喊爷爷也没用!说了不行就是不行,我告诉你,现在刘府我说了算,我让她们都去休息了。你就是喊破嗓子,也别想有人来搭理你!” 等了一会,门外果然没有动静。刘煜城气急地一把掀开被子,抬脚就下了地往外走去。梁曼一个箭步上去拦住:“刘煜城,你要上哪?”刘煜城伸手想要推开她,奈何身上发软没有力气,一个站不稳倒在梁曼身上。 梁曼根本抬不动他,被压的差点趴下。抬头一看,刘煜城正恨恨地瞪着她,梁曼也不甘示弱,扬起下巴死命瞪了回去。互相瞪了老半天,终于是梁曼败下阵来,一边扶着他一边骂骂咧咧地把他拉回床上。她算是发现了,这个人平常一副傲慢骄矜淡漠清冷的样子,生病的时候就是个不讲道理的小孩,不仅一点不听人话还要人一遍遍的哄他。 怪不得他生病不让人伺候呢,让别人看到他现在这个样子,那可真是颜面无存斯文扫地。 梁曼终于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好吧,城城大少爷!让你洗让你洗!” 喊来清荷几个在屋里为他倒好了水,又为他升好了几个暖炉,刘煜城终于满意了。但是脸上还是装作一副冷淡的模样:“你们都出去。” 几个侍女福身退下,梁曼刚想走,脑袋一转想到了地图,就又停下了脚步。 刘煜城正袖手站着准备沐浴,看见梁曼不动,皱了皱眉:“你也出去。” 梁曼停了停没动。 “我不能出去。” “为什么不能?出去。” 梁曼一脸无辜:“不行,万一你晕倒在水里怎么办,我得看着你。” 刘煜城一忍再忍再再忍,终于还是没忍住发火了:“我不用你看着!你给我出去!” 梁曼也梗着脑袋回:“我不能出去,你刚才都站不稳摔倒了!你要是不同意我在这那就别洗了!”缓了缓,梁曼又尽量控制住脾气平静地说:“没事,我把屏风搬过去给你挡着,我就在屏风后面等着,你洗好了就叫我。你放心,我绝对不偷看。” 刘煜城气的嘴都在发抖,咬着牙瞪了梁曼好久,梁曼就是站着不动,无辜乖巧的回视他。 最后刘煜城还是没有办法,恨恨地一摔袖子走进屏风里。 梁曼一边转过脸一边故意大声嘀咕道:“好像谁稀罕看似的,真有意思,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再说了,下午的时候我已经给全身上下都擦遍了。说实在的,根本没有什么好看的,就你那个东西,拿在我跟前翻跟头转着圈左右甩我都不稀得看。啧啧,那么大点东西有什么好藏的。” 说着说着就听见屏风里“咕咚”一声,梁曼立刻转过身提高嗓门问道:“刘煜城,你没事吧?你要是不出声我可就冲进去了!” 屏风里传来声音: “滚!” “好嘞哥!” 梁曼趁着刘煜城沐浴,赶紧开始搜起了他的床铺。 为了防止刘煜城起疑心,梁曼手上一边翻找床铺嘴上一边也不停:“大少爷,你可慢着点洗,要是觉得不舒服了赶紧告诉我。你能够到后背吗?用不用我给你搓搓背?我跟你说,我搓背可厉害了,那家伙一搓澡巾下去,那灰呀是扑啦啦的往下落,和下雨似的…真可惜你们这时候好像还没发明搓澡巾呢,要不是我不想在这长呆,我指定搞几个创造小发明,赚个盆满钵满的再回去…” 屏风后面根本没有回应,只有偶尔几下水声证明刘煜城还没有晕倒。 梁曼根本不在意刘煜城有没有听,因为她终于在床褥底下找到了地图! 按捺下激动,梁曼简单打开匆匆看了两眼。这个密道确实错综复杂机关重重,一时半会她还真的记不下来,看来为了防止引起刘煜城怀疑,她还得找个机会把它誊写下来再放回去。 这时梁曼听到屏风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梁曼立刻高声问道:“你洗好了吗?”边问边赶紧把地图揣进怀里。 等了一会,屏风里传来低低的声音:“你去衣柜里给我拿一身换洗衣服来。” 梁曼应了一声,走到衣柜前一拉,顿时被亮瞎了眼。 只见衣柜里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左左右右满满当当的,全是各种各样的白色衣服!无论是长衣长衫,短衣单褂大氅亵服,所有的款式全都是各色的白! 虽然下午刚刚翻过衣柜,但是当时屋里毕竟暗也没点灯,她摸着黑偷偷钻进去找也没有仔细看,现在才发现竟然全都是白衣服! 刘煜城可真不愧是洁癖的人啊。梁曼啧啧称奇,一边翻找一边问道:“你要穿哪一套呀?没有要求我就随便拿了。” 梁曼抱着衣服走过来,屏风后修长的手指伸出接过。过了一会,刘煜城缓缓从屏风后走出来,终于恢复了他平时淡漠倨傲的样子。 刘煜城不看她,唤来了人收拾屋子,然后背过身对梁曼冷声道:“你回去吧,这里不需要你了。” 梁曼刚想答应,又想到回去有清竹在不方便偷偷抄地图,便迟疑了一会说:“我不太放心你,我还是在这看着你吧。再说了,你晚上要是发病了怎么办?没事,你睡你的,我可以睡椅子上或者打地铺,你不用管我。” 刘煜城以为她又在故意气他,刚想发怒,转过头又看到梁曼望着他一脸认真的模样,不由得愣住了。 两个人对视了半天,终于还是刘煜城败下阵来,转过脸羞恼地说:“你愿意留就留吧,我不管你!”说着就掀开被子,背对着梁曼躺下。 梁曼才不管刘煜城心里怎么想,只借口说自己要看书解闷,去问清竹要了碳笔和纸,还有几本书来打掩护。眼看着刘煜城好像睡熟了没有动静,就偷偷誊抄起了地图。 屋子里一时安静极了,只有纸张轻轻翻动的细碎声音。 “你到底为什么要进来照顾我?” 梁曼正对着油灯仔细看地图呢,听到声音以为刘煜城发现了,赶紧把东西哗啦哗啦收起来,手上边慌乱的收拾嘴上边随口应道:“当然因为我关心你呀。”等收完了抬头一看,才发现刘煜城面对着墙壁,根本没有转过来看她,这才松了口气。 “你为什么关心我?” 梁曼被问住了,那当然是为了进来偷地图啊,不然能因为什么!不过这个实话她当然不能说。 眼睛转了转想了半天,梁曼才胡乱地回答:“呃…肯定是因为我喜欢你啊!我不都说过了吗,不然还能因为什么?我都愿意冒着被传染的风险来照顾你,还不够证明我的心意吗?” 说完梁曼赶紧竖着耳朵等他质疑,可惜过了许久刘煜城也没有再出声。 看来他真的睡了。 十五好意不计前嫌(下)(百珠加更) 到了早上,梁曼被敲门声叫醒了。她从椅子上站起身不顾形象地费力伸了个懒腰,一抬头就看到刘煜城躺在床上目光幽深的盯着自己,也不知道盯了多久。 梁曼被他看得有点发毛,感觉有点莫名心虚。她尴尬地收回懒腰,朝他笑了笑道:“早啊,你今天感觉怎么样?” 刘煜城从嗓子眼里“嗯”了一声,含糊地说:“好多了。” 敲门声越发急促,梁曼赶紧去开门,清竹正端着药和饭菜站在门口一脸焦急,看到梁曼出来才松了口气道:“你一直不开门我还以为你也出事了,吓死我了!” 梁曼嘿嘿一笑,接过饭菜和药道:“没事没事,我就是睡过头了。” 清竹担忧地说:“姑娘不会是为了老爷一夜没睡吧?姑娘不行就先回去好好休息,老爷这里还有我们几个呢,要不然你身体肯定吃不消的!” 梁曼一想到自己还没有誊抄完地图,便拒绝道:“哎呀不用不用,我没事!我心里有数你放心好了。你要是实在担心我,你就去麦香楼给我多买点桃花酥,我就上次吃了一回,可馋好久了。” 清竹无奈的点头答应。几人又交谈了一下刘煜城的病情,梁曼才返回屋内。 刘煜城已经下床自己洗漱完毕,正在整理床铺,看到梁曼拿着饭菜和药进来也没有出声。 梁曼看到刘煜城站在地上连忙问道:“你怎么这就下来了?快,去床上躺好,该吃饭了。”刘煜城却指指身后的水盆道:“不必管我,你先去洗漱。” 梁曼应了一声走过去一看,才发现刘煜城竟然贴心的为她换好了清水又放上了毛巾,心里不仅有点受宠若惊,有点纳闷刘煜城怎么突然就变了性子。不过她这个人本来就大大咧咧的,疑惑了一瞬就抛到脑后,对于刘煜城态度的转变根本没有往心里去。 简单洗漱过后,刘煜城已将几道精致小菜和参粥一一在桌上摆好。两人一同坐在了桌子上开始准备吃饭,梁曼喝了口粥刚想说话,刘煜城却打断说:“食不言寝不语,吃完了再说。这几个菜你先吃,别被我传染了。” 这人不仅突然这么体贴,还变得不洁癖了? 梁曼一时又有点懵,不知道他葫芦里埋得什么药。不过转念一想,他不洁癖了也好,剩的她干什么都得考虑他的心情。 待两人吃完后,梁曼给刘煜城端来了药,刘煜城喝了一口,抬头望向她。 梁曼眨眨眼睛,耸了耸肩道:“别看我,没有了,我就一块。”刘煜城仍是不动。两个人僵持了一会,梁曼终于坚持不住叹了口气,从怀里又掏出一块饴糖:“好吧好吧,真的是最后一块了,你要再想吃就差人去买去。” 刘煜城不理她,直接接过糖塞进嘴里。 喝完药收拾了屋里,梁曼扶刘煜城上床休息,自己在桌子上打开了书,想等一会刘煜城睡着了继续抄地图。 可是过了一段时间,梁曼突然就感觉有点怪怪的,猛地回头一看,刘煜城正侧躺在床上支着头,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她,一看见她回头,刘煜城就赶紧把身子背了过去。 梁曼心里感觉有点莫名其妙,想了想把地图藏起来打开了书,看着看着又是一个猛回头,刘煜城果然还在盯着她,看见她回头,又赶紧把身子扭过去。 梁曼换了个位置再次拿起书,过了一会还是放下了,只因为余光看到刘煜城还是一直在床上盯着她。 梁曼受不了了,干脆把书一合,直接走过去戳了一下被发现就背过身去的刘煜城:“你干嘛老看着我啊?今天从早上起来,你就一直怪怪的,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 刘煜城却是把脸埋在枕头里,纹丝不动一声不吭。梁曼等了一会,忍不住把他脸掰过来一看,却见他紧闭双眼,冷俊的脸上布满红晕,伸手一探额头,果然滚烫。 梁曼皱紧眉头说:“怎么又烧起来了?叫你昨晚上非要洗澡!”边说边取来了纱布,在白酒中沾过后就往刘煜城额头上擦,刘煜城立刻睁开眼睛别过头慌忙地说:“这什么啊?拿走!” 梁曼不客气地摁住他的脑袋说:“别动,擦一擦就退烧了!” 刘煜城皱着鼻子满脸嫌弃,偏过头躲着纱布嘟囔道:“什么玩意,难闻死了!“ 有些人生病的时候就容易变得脆弱敏感,更加想要得到别人的关注。也许是因为年少的经历太过惨烈,虽然刘煜城平时总是一副八风不动稳如泰山的样子,但是生病的时候就会暴露本性,变得像个小孩似的又幼稚又傻气智商直线降低。所以他生病从来不让任何人近身照顾。 梁曼细细的给他擦好了额头,又低头拽出他的手心来擦拭:“这个沾了白酒,是为了给你消毒降温的。我是发现了,你怎么一发烧就变了个人似的——好了,另一个给我。”刘煜城乖乖地伸出了另一只手。嗅着鼻子里的属于梁曼的香气,他目光灼灼地望着她,眼底里带着一丝不被人察觉的缱绻柔情。 擦完了手,梁曼又解起了刘煜城的扣子,这下刘煜城可不干了,一下子涨红了脸一把握住自己衣领磕磕巴巴地说:“不不…不行!我,我现在还没准备好…” 梁曼疑惑地说:“什么没准备好?快点,把衣服解开,我给你擦擦嘎叽窝。” 刘煜城松了口气,摸摸鼻子讪讪地说:“这个就不用了,还是我自己来吧。” 梁曼也不和他坚持,转身背对他道:“好了告诉我啊。” 待收拾完毕,梁曼嘱咐刘煜城赶紧闭眼休息,然后又坐在桌前装模作样打开了书。因为昨晚上熬夜誊抄,看着密密麻麻的小字,梁曼不由得打了个哈欠,头慢慢一点一点地打起了盹。“砰”的一声,书被梁曼挤到了地上,梁曼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刘煜城坐起身道:“你要是困了就回屋去好好休息,我已经没事了。” 梁曼爬起来摆摆手:“没事没事!我就打个盹,你不用管我,我不困。”说着说着又打一个哈欠,梁曼连忙捡起书摊开,支着头假装看起来,但是过了一会又开始头一点一点的,最后干脆趴在桌上睡了起来。 等醒来后,梁曼发现自己竟然躺在刘煜城的床上,而刘煜城正站在窗前,望着外面发呆。 梁曼吓得一脸惊恐,赶紧摸摸胸口发现地图还在,这才松了口气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说:“我怎么跑你床上来了?是不是我睡着了打呼噜太吵了你受不了?你看看,说是帮清竹来照顾你,结果却让你一个病号站着我躺着——你现在怎么样了,还发烧吗?” 刘煜城却背着身道:“无妨,我已经没事了。你累了就多睡会。我本来也躺的够久了。” 梁曼却不理他,直接过去把手往他额头上一放,刘煜城下意识地想躲开,却又屏住气没有动弹,垂下眼盯着梁曼。 梁曼摸了摸他的额头,又把手放在自己额头上试了试,疑惑地自言自语道:“好像是退烧了吧?” 想了想,梁曼又踮起脚,扶住刘煜城的头把自己的额头贴了上去。刘煜城整个人都僵住了,怔怔望着梁曼近在咫尺的眼睛。过了一会他才咽了下口水,慢慢地小声问:“…怎么样?” 梁曼放开刘煜城道:“嗯…应该还是有点发烧。你快去床上再躺会吧。” 刘煜城应了一声,慢吞吞地走了过去。 这一天下来两人倒是相安无事。 梁曼用了一下午时间将地图誊抄好,又趁着晚间刘煜城沐浴时,将地图放回原位。梁曼心里的石头可算是落了地,终于大功告成了。 她原也可以施恩望报求刘煜城把他放走,但是梁曼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清楚他八成是不会同意的。所以她最后还是决定靠自己想办法出府。 虽然刘煜城之前曾经和梁曼有着各种摩擦,还把她拷打的遍体鳞伤,但是她还是忍住了没有在这个他最脆弱的时候落井下石,毕竟她才不是这种趁火打劫的人。对着一个病人,她有再多的不满也不会针对他的,她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想回家罢了。 等刘煜城沐浴完毕上床躺下,梁曼便对他说:“今晚上我就先回去休息了,我看我一直在这儿你干什么也都挺不方便的。再说你也都退烧了,基本不需要我了。你也不要像个小孩似的,好好休息好好吃饭,赶紧好起来。” 刘煜城一怔,坐起说:“…哦,那你回去好好休息吧。这几天也是辛苦你了。” 梁曼收拾收拾桌上的东西,想了想,又摸出几件递给刘煜城道:“这是我跟清竹要来的蜜饯,给你喝药的时候吃;这是一个铃铛,你需要人的时候就摇一摇,门外一直有人候着,听到了动静就进来。”梁曼顿了顿,感觉自己有点啰嗦,但还是忍不住负责任地认真道,“既然生病了就别在乎别人干不干净的,先等病好了再说。” 刘煜城一一接过并不吱声,过了一会才闷声闷气地小声说:“…那明天呢?” “明天?”梁曼挠挠头,发现刘煜城正握着蜜饯和摇铃望着她,眼巴巴地好像一只想要被人领养的小狗,“明天早上她们会给你送饭的。哦,明早你想吃什么,我这就去跟清竹说。” 却见刘煜城愣了一下,慢慢垂下头。过了一会转过身去低低的说:“不必了,你快去歇息吧。” 梁曼应了一声,收拾好东西便准备走。打开门时她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却看见刘煜城已经面对墙壁躺下一动不动,好像已经睡着了。 *晚上还有一章 十六玩笑骗取真心 梁曼誊抄好地图后便一直暗地里偷偷准备越狱的物品和包袱,不多时,便又过了几日。 青州各个县城的疫病也渐渐控制住了,情况果然如梁曼所料,这次疫病并没有造成太多的死伤,之前的传言都是以讹传讹。大家也都松了一口气,日子逐渐开始恢复往日的平静。 听清竹说,刘煜城这几日已经痊愈了,现在每日忙着整顿他病重时留下的烂摊子,因此梁曼很少在府里见到他。每次碰面刘煜城也恢复成之前对她爱答不理拒人千里的样子。梁曼虽然觉得这人忽冷忽热的有点神经病,但是念到自己马上就要从这走了,所以也就没有放在心上,不跟他一般计较。 直到这天,却发生了一件转折的事。 天气开始渐渐转凉了,这一日,梁曼迎来了在这个世界的第一场秋雨。 凉叶萧萧散雨声,虚堂淅淅掩霜清。淅淅沥沥,反反复复,雨声响了一夜了。梁曼突然从梦中醒来,看看窗外的雨声渐渐稀疏,便蹑手蹑脚的绕过清竹,拿了伞准备出去放水。 刚走出门,只见有人一身白衣,直直地站在庭院中淋雨。 梁曼吓了一跳,以为是哪来的贼。刚想喊人却发现这人正是刘煜城。 梁曼没敢动弹,远远的隔着雨幕问道:“你在这干嘛?怎么不打伞啊,你生病不是才好吗?” 刘煜城却只是一眨不眨的望着她,直到梁曼拿着伞走近,却又转身走开。 梁曼感觉他好像有点不对劲,忍不住提着裙子紧跑几步喊到:“我跟你说话呢你没听见啊,这么晚了你上哪去?”跑着跑着脚下踩中石子一滑,“啪叽”一下在水里摔了个屁股墩。 梁曼摔的眼冒金星,躺在泥巴里半天没缓过神来。刚支起胳膊,旁边伸出一只大手揽住腰将她扶起,淡淡的酒气混杂着泥土的腥气钻进她鼻尖。 梁曼道过谢,站起身来擦擦脸上的泥巴,刘煜城仍不作声,一手将伞递过就转身要走。 梁曼连忙喊住他:“你是不是喝醉了?” 刘煜城脚步略微停了停,旋即又继续迈步。 梁曼看他不搭理自己感觉有点莫名其妙,忍不住嘟囔道:“你这个人真奇怪,一会好一会坏的,对人一点礼貌也没有…” 刘煜城却突然停住了,过了一会,梁曼才透过雨声听见他低低的问:“你那天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梁曼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努力想了半天还是没有头绪:“啥啊?你说的是哪天啊,我说的话可太多了,大哥你能不能给点提示?” 刘煜城却并不回答,只是停了一停,又渐渐抬步消失在雨幕中。 梁曼突然想起了什么,呆站着怔怔望着他的背影,不知怎的突然品出了一丝落寞的味道。 他好像真的很难过。 她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好像酸酸涩涩的,就像有个小棍,在一下一下的戳自己的心窝子。 她心中隐隐有了一点朦胧的感觉,她好像猜到了他问的是什么,却又不敢就这样确定,因为她二十年来的生命中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她有点明白,但是也不太明白。 这是第一次,她感觉自己的谎言好像真真切切的伤害到了别人,但是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做。 这一次,她好像真的说错话了。 滴滴霏霏的秋雨仍在沙沙的下,渐渐地把刘煜城的背影描绘成一副浅淡的看不清的水墨画。她不敢也不愿再去深想,催眠自己只把这一晚的秋雨当做一场梦,醒来便把这晚发生的一切忘却了。 祠堂里静悄悄的,一排排香烛忽明忽灭,显得屋内十分幽深清寂。 砖石的地面又硬又凉,刘煜城已经在祠堂里跪了许久。 这个祠堂是他买下这块地皮后第一个建起的,供桌上所有的牌位也都是他花了几天时间亲自一笔一划用刻刀制成的。 只有他一人,因为下学后贪玩没回家逃过了一劫。而整整七十八个,上至老人奴仆下至孩童婢子,他所有的家人,就都在这里了。 没有墓地也没有衣冠冢,因为所有的一切,所有的痕迹全部被一场大火消失殆尽。只有这里黑漆漆的七十八个牌位,每日空洞洞的望着他,提醒着他,他还不能停下,他还不能怠懈,他身上背着血海深仇未报,他不能忘。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卸下这场噩梦,可是这场大火始终纠缠在他的梦境中,每当他闭上眼,那冲天的火光就要将他吞噬殆尽,他好像看见了火中的娘亲,一边哭嚎着一边向他伸手。尖叫着被火光湮灭。但是无论他怎么奔跑,却怎么也够不到她。最后只能看到一个个亲人的冤魂从火光中升起,一遍又一遍的在他耳边叮嘱:报仇,你要报仇! 整夜整夜的,他都会从这噩梦中惊醒,醒来后便会来到祠堂,寻求一丝慰藉。 他常常跪在牌位前,想起了自己曾经在阿爹阿娘怀中是那么幸福的大笑,想起了大伯家那个古灵精怪的小侄子牵着他的手歪头喊他小叔叔,自己曾经也有过天真烂漫无忧无虑的童年,自己也有父母和家人关心爱护,自己也能任性撒娇。可是这一切都随着大火变成一个泡影,渐渐的远去了。 窗户被狂风冲开了一个缝隙,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几只蜡烛噗的一下险些被风吹灭。雨点噼里啪啦的扫进了屋内,不一会就在地砖上积成一小滩水迹,好像一切都是在指责他的不诚心。 是的,他不诚心。 因为今天他虽跪在祠堂,却没有真心祭拜,反而满心满眼想的是一个女人的身影。 刘煜城本来就不是良善之辈,自他长大之后,他就明白了善良无用的道理。 在那一天后,他本该直截了当的把她掐死,却一时鬼迷心窍没舍得下死手。 这是为什么? 乔子晋拜托他来帮忙寻找梁曼,明明梁曼就在他府上,他却鬼使神差的隐瞒了下来。 这又是为什么? 这些问题的原因刘煜城早也想了很久。可能是因为确实是想用她拿捏乔子晋吧,深层次的里面还有一点别的原因,刘煜城内心隐隐约约感觉到了,却一直不愿意再深想。 不敢再深想,因为他怕问心有愧。 可是有些事情,不是逃避能解决的。那一点点微不足道的,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就是这样慢慢潜移默化。一点点,又一点点,等他真正察觉的时候,早就根深蒂固,万劫不复。 当病重的他对视着她真诚炙热的眼睛,他才知道了所有事情的答案。 没错,一切都是因为,他心动了。 一直唯利是图的他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愿意救他,就像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不忍心杀了她。 但是他知道的是,当她一次又一次地说出那些话的时候,他真的相信了。他不仅相信了,他还万分欢喜了。 心里清楚她多半只是在说玩笑话,他却信了。 比玩笑更可笑的是他竟然信了这个玩笑。还被骗的自己动了心。 明明理智告诉他她说的是假的,但是心底却怀着一丝希望。不断的挣扎不断的折磨拷问自己,万一她说的是真的呢?万一她真的没在骗自己呢?要不然她为什么愿意冒着那么大的风险照顾自己呢? 辗转反侧,却又不敢面对。只敢远远地看着她,却不敢看着她的眼睛亲口问她是真是假。 可是他却知道,自己不能,也不该。 他就不过是一个从没吃过糖的小孩,好不容易尝到了一点点甜头,就好吃的不想再放手,想死命巴着卖糖的人不放了。可是他知道,那个卖糖的只不过是看他可怜施舍了一点微不足道的善意罢了。他清楚明白的很,若是他一直缠的人家烦了倦了,人家就会把他狠踢一脚,马上自己又会被踹回沟里去了。 哪怕那件事已经过了这么久,但是现在他还是没有任何勇气去爱一个人。 他不敢。 他有血海深仇,不配风花雪月。一点的心动,就该让它被埋在心底。 到此为止吧,他站起来,默默地做了一个决定。 最好的结局,就是没有结局。 这一场梦,该醒了。 十七离府再遇波折 ji z ai 2 .co m 一场秋雨过后,落叶满地飘零,萧瑟的秋风渐起,空气中弥漫着清冷的味道。天气真的开始慢慢变冷了。 梁曼已经兴奋地一晚上没有睡了。昨夜清荷来到屋内突然告诉她,她明天就可以离开刘府了! 刚开始梁曼还有点不敢置信,再叁和清荷确认后,便高兴地抱住清竹在屋子里转圈圈。没有想到,她还没有实施自己的越狱计划,刘煜城竟然就大发慈悲的打算放她走人了!也许是因为她在他病重的时候救了他把他感动到了吧。总之不管到底是为啥,梁曼她终于要恢复自由了! 清竹又是高兴又是感伤,两个人拉着手说了一夜的悄悄话。梁曼对她许诺,自己有机会一定还会回来看望她的,清竹也抹抹眼泪郑重地答应。 天刚亮起,清竹就赶紧出门去为她准备送行的饭菜。 梁曼简单收拾了下行李,她在这里呆了许久,基本上也没有什么自己的东西。眼看着时间还早,她就打算全身沐浴一下仔细洗去全身的晦气。眼见着洗完了澡,左等右等也不见清竹回来,梁曼也顾不上擦头,去门口等待清竹回来。更多免费好文尽在:po we nxu e16.co m 一阵一阵的秋风吹的她有点头痛。站着站着,突然天空一声惊雷,丝丝雨点又开始淅淅沥沥下了起来。 梁曼心里有点着急,这么久了还不回来,不会又出了什么问题吧? 又等了一会,清竹拎着一堆各种样式的盒子回来了,身后还跟着清荷,再后面还有一排人,每个人手里都拎着各色食盒。 清荷举起手中的食盒晃一晃,笑吟吟地说:“今日梁姑娘要走,虽然老爷身体不适不能前来,但是特意叮嘱了奴婢几个要好好为姑娘送别,以感谢姑娘的救命之恩。清荷想了想也不知道梁姑娘爱吃什么,这不,就和清竹几个,把全城酒楼的特色招牌菜都打包了回来,今天啊,就让梁曼姑娘全都尝个遍,这样也算不白来一趟泽阳县!” 清荷说完又从背后掏出一个大口袋,刚掀开一个口子,在场的众人都被里面亮晶晶的东西闪瞎了眼。 清荷对梁曼笑道:“这些是给姑娘准备的路上的一些盘缠。听说姑娘喜欢咱院里的梅花宝石,老爷还特意命清荷去收集了一些各种宝石相关的小玩意。咱们刘府除了这些俗物实在是没有什么别的能拿得出手了,这一点小小心意,不足挂齿,就当做给姑娘的赔礼,姑娘可千万不要推辞。” 梁曼看的眼睛都直了,当场立刻就和清荷冰释前嫌了。以后谁也别提抽鞭子的事了,今天梁曼正式宣布,她们已经成为异父异母的亲姐妹了! 一桌琳琅满目的美食看的梁曼眼花缭乱,让她实在是有些垂涎欲滴。梁曼刚想拿起筷子大快朵颐,想了想,还是端起杯子倒了一杯酒,站起身举杯对众人道:“感谢大家今天的盛情款待,在刘府的这些日子里,虽然刚开始的时候有些不愉快,但是梁曼也确实承蒙大家照顾了。梁曼今天一别,也不知何时还能与大家相见。废话不多说,梁曼先干叁杯!”说罢仰头一饮而尽。 连喝叁杯梁曼感觉略微有些胃胀,晃晃脑袋又打算再倒一杯时,却被眼眶红红的清竹拦住了:“姑娘路上一定注意安全啊!你这一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相见,清竹敬你一杯,姑娘可千万不要忘了我!”说着清竹就抢过酒杯一饮而尽。 清荷赶紧打圆场道:“好啦好啦,你们两个赶紧坐下来吃吧,再不吃菜可就凉了。”说着就往梁曼碗里挑了个猪蹄,“梁姑娘快来尝尝这个水晶猪蹄,这可是盛阳楼招牌菜,本地一绝呀。” 梁曼嘿嘿一笑,捧着猪蹄道:“那我可不客气啦,别说,我还真馋这一口好久了。” 梁曼一边吃几人一边给她添菜,没一会碗里就堆成个小山。 真不愧是酒楼招牌菜,梁曼一尝确实是唇齿生香好吃的不得了。吃了猪蹄,又吃烤鸭,吃过烤鸭,碗里又被添上了了粉蒸肉、红烧肉、把子肉。梁曼此时只恨自己为什么只有一张嘴,满桌子的美味佳肴她愣是吃了老半天还有好多道菜没吃上。 吃了一会她感觉肚子有点顶的不舒服,本想停下,但是看着清竹期盼的眼神,又不好意思说。勉强又吃了几口,就感觉肚子翻江倒海的越来越难受了。 梁曼站起身来,勉强走了两步,突然忍不住弯下腰哇哇大吐了起来。众人都是吓了一跳,赶紧围上前来为她拍背。 原来梁曼之前反反复复地一直被折腾,身体就没好利索。这次兴奋的一夜未睡早起脑袋又被冷风一激,再加上空着肚子一连喝了叁杯酒,又吃了一肚子油腻的肉食,这下子身子可不是吃不消了。 吐完之后梁曼感觉胃里稍微舒服了一些,刚支起身子接过清竹递来的水杯,突然眼前一黑,撅了过去。 刘煜城赶到时,屋子里已是乱成一团。梁曼躺在床上昏迷不醒,清竹正站在床边掉眼泪。看到刘煜城来了,立刻哽咽着福身道:“老爷,你快看看梁姑娘,她这是怎么了?” 刘煜城把伞丢到一边,顾不上还在滴水的头发,叁步并五步紧走到床边。看着梁曼紧闭双眼,面色苍白,心下不由一紧。 刘煜城伸手探了探梁曼的额头,又慢慢推了梁曼一下,小声喊到:“梁曼,梁曼?”梁曼却突然不耐烦的哼唧了一声,翻过身去。 刘煜城这才放下心来,松了口气道:“没事,看来就是睡着了。”清竹恍然道:“我知道了!看来是因为昨夜姑娘太兴奋了一晚上没睡的缘故。” 刘煜城看着地上被收拾过的脏物痕迹皱眉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清荷在身后答道:“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刚刚梁姑娘还有说有笑的,吃着吃着突然就开始呕吐,吐完就晕倒了。已经差人去请大夫了,下雨天道上泥泞不好走,恐怕还要等一会。” 刘煜城刮着眉毛喃喃道:“好好的怎么会吐…”想着想着,却突然被心中的一个猜想击中了。 刘煜城扶了扶额头,呆坐许久。 他慢慢问道:“清竹,梁曼来府上也有月余了,她可曾来过月事?” 众人一听,皆是一震。 清竹也愣住了:“不曾,难道姑娘她…但是,但是奴婢有叁天不在府上,我,我这就去问问清月!” “不必了,”刘煜城坐在床边,握住梁曼的手慢慢轻声道,“去差人告诉大夫不必来了。清竹,你去城西润灵堂找孙大夫开几味保胎和补气血的药来。记得换身衣服,别让旁人认出是刘府的人来。” 沉默片刻,刘煜城又道:“你们几个都记住了,谁也不许把此事告诉她。” 清竹点点头慌乱的领命走了。 清荷这时上前一步问道:“老爷,你打算怎么办?清荷以为,不如就趁这个机会把梁姑娘留在府上。前些天里梁姑娘怎么舍命照顾老爷的,大家都看在眼里。而且要是太老爷和太夫人还在的话,知道刘家后继有人了,一定会非常欣慰的。” 刘煜城望着睡熟的梁曼出了神,默然了良久才慢慢道:“差人挑个好日子,准备一下婚事吧。” *我也想要宝石 女主能不能分我一块(伸手) 十八假君子真赖皮(上) 梁曼一觉睡到了大下午,起来的时候感觉浑身舒畅得劲极了。 伸了个懒腰,一个鲤鱼打挺下了床,清竹端着什么东西走进来说:“姑娘你醒啦,快快正好,来喝了这碗药,还热乎呢。” 梁曼疑惑的问:“这什么药啊?我为啥要喝药?”说着接过来一闻,皱起鼻子说:“妈呀,好难闻。我才不喝。” 清竹赶紧劝道:“喝了吧姑娘,这是补药。你早上又是吐又是晕的,可能是…应该是感染了风寒,喝了药能舒服一些。” 梁曼不以为意的摆摆手道:“风寒而已,用不着,我现在感觉自己已经没事了。对了,现在什么时辰了?时间好像不早了,我得赶紧走了。”说着,就弯腰收拾起了行李,对着清竹郑重道:“我可真的要走啦,你要好好照顾好自己啊清竹,以后有机会我还来找你玩!” 清竹慌忙拦住她:“不行,你不能走!呃…我的意思是,今天太晚了,姑娘还是等过几天再走吧…” 梁曼拍拍清竹肩膀道:“我知道清竹你舍不得我,但是我必须得走了。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你放心,我们以后肯定还有机会见面的!” 清竹一下子没拦住,眼看着梁曼就要走出去,情急之下,清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声嚷到:“姑娘,你不能走啊!” 梁曼吓了一跳,赶紧将她一把拉起来嗔怪道:“你这是干嘛呀!快起来清竹,有话你好好说,干嘛下跪啊!” 清竹支支吾吾地正找不到借口,门外却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你不能走。” 梁曼抬眼一望,刘煜城正推门而入。 梁曼叉起腰,心里微微有些不悦:“为什么我又不能走了?不是你昨天让清荷跟我说的让我走吗?你这个人怎么出尔反尔言而无信啊?” 刘煜城却是不答,拿过了桌上的汤药转身对她道:“把药喝了。” 梁曼瞪着他昂着脑袋一字一顿说:“不!喝!” 刘煜城低下头舀了一勺仔细尝了尝,又转头对她说:“我替你尝了,不苦,快喝了。” 梁曼顿时一阵无名火起,一把将他的拿着勺子的手打落:“你神经病啊,我都说了我不喝!不管苦不苦我都不喝!我到底什么时候能走,你说话啊!回答我!” 刘煜城顿了顿,把瓷碗递过去道:“你先喝了。喝了我再告诉你。” 梁曼忿忿地瞅了瞅刘煜城又瞅了瞅药,气鼓鼓地接过碗去一饮而尽,然后“啪”的一下放在桌上恶狠狠地瞪着他说:“我喝完了!现在我能走了吗?” 刘煜城望着她,又垂下眼背过身道:“你不能走。我出尔反尔不想让你走了。没有为什么,我就是不想放你走。” 梁曼一下子气炸毛了,她一脚踹到刘煜城腿上吼道:“你敢耍我?凭什么不让我走了!你有病啊,你难道要关我一辈子吗?” 越说越气,梁曼一一拿起桌子上的东西全部砸到刘煜城身上,边砸边骂道,“你凭什么关我,凭什么!神经病,我真的受够你了!” 刘煜城背着身任她砸着,一声不吭。 清竹赶紧上前来劝阻道:“姑娘,姑娘!别气了!气极了伤身体啊!”梁曼打的上头,根本不理她。 骂着骂着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梁曼想起过往种种越想越恨,一时不由得眼都红了。气血上头,梁曼竟然一下子冲去角落里,一把抓起一个蓝釉束口陶瓶朝着刘煜城后背厉声怒喝道:“早知道我就不该救你!你这种人就该死了得了!” 刘煜城此时却正巧转过身,“哐啷”一声,花瓶重重的砸在刘煜城脑门,又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几行鲜血刷的从刘煜城额头上流了下来。 梁曼和清竹一下子都呆住了,清竹反应过来赶紧一边大声喊人一边上前急切地问道:“老爷!你没事吧?” 刘煜城晃动了几下身体,扶住桌子站稳,低声道:“…无妨。你快去把地上的碎片扫了,免得扎了脚。”说着在原地站着缓了一会,又过来拉住呆住的梁曼,绕过碎片把她拉到床上坐下道:“你先好好休息,我去处理一下。” 梁曼此时已经恢复了理智,心里虽然有些为自己刚才的冲动后悔,但脸上还是摆着一副强硬的样子撇着脸含糊地说:“…对不起,你没事吧?” 刘煜城却低头冲她微微一笑道:“我没事,只要你出气了就好。”说着把她扶上了床,掖掖被子转身离开了。 梁曼坐在床上脑子一片混乱,却是怎么想也想不明白该怎么办才好了。 来到这个地方这么多天过去了,不知道爸妈他们都还好吗?到现在不仅一点穿越的线索没有,还一直被困在这个地方出不去。乔子晋的消息一点也没有,不知道现在是死是活。刘煜城也不知道究竟是因为了什么突然又出尔反尔。 怎么会有自己这么差劲的穿越者啊?堂堂一个现代人,屡次被古代人欺负的渣都不剩,却没有一点办法。自己可真是没用,白费了上了这么多年学,到最后还是到处被人牵着鼻子走。 越想越沮丧,梁曼打心底觉得自己没用极了,趴在床上慢慢地眼眶都有点湿润了。 真的好想回家啊。能不能让我睡着了一睁眼,发现这一切都是一场梦啊。 说到底,梁曼脾气再怎么急也不过是个二十岁的小姑娘,来到这个地方后又多次遭受了各种侮辱和折磨。人前装着若无其事也不过是强撑着,这下可终于绷不住了。 清竹扫着扫着地看着梁曼趴着不动了,偷偷上前一瞧,竟然发现梁曼在默默流眼泪,心下顿时慌了神。和梁曼相处这么些日子,哪怕是她被拷打的时候都不会服软流眼泪,没想到今天竟然…… 想到这里,清竹心里越发的愧疚了。梁曼是把自己真心的当做好姐妹,自己却和别人一起瞒着她,关住她不让她走…… 清竹呆立了半响手足无措,最后还是掩上了门,悄悄出去了。 到了晚间,梁曼正坐在桌前发呆,门突然被打开,刘煜城头上缠着绷带走了进来。 梁曼赶紧把脸扭到一边不看他,刘煜城却自然的在她旁边坐下,自顾自的掏出账本看了起来。 紧接着一帮人扛着一堆书架箱子进来,清荷进来指挥着众人把东西放下。 梁曼顿时坐不住了,惊慌地问:“你们这是要干嘛?”说着又一把拍向桌子,站起来看向刘煜城怒道,“刘煜城,你又要干什么?” 刘煜城抬头看了她一眼,又低头继续看着账本不慌不忙道:“我要看账本。” 清荷福了福身:“这些都是老爷平日里工作用的东西,暂时先放在梁姑娘这里。好了,现在大家都出去吧。”说着拉着一旁低头不吱声的清竹也走了出去。 梁曼哑然,呆立了片刻深吸口气说:“刘煜城,你看账本可以回你自己的屋子,为什么跑到我这里来看?你到底想干嘛?” 刘煜城却不抬头,低着头看着账本道:“我怕你想跑,特地来看住你。” “你!”梁曼气结,一拳就想锤上去,但是看着刘煜城头上的绷带又有些迟疑,想了想最后还是放下手,气呼呼地转过脑袋坐下。 过了一会梁曼闷声问道:“你头还好吗?” 刘煜城手上一停,抬头浅笑道:“我没事,你放心好了,皮外伤而已。” 梁曼顿了顿,终于还是转过来看着他小声说:“对不起,我今天冲动了。”想了想,梁曼又补充道,“但是你不该一直关着我。” 刘煜城愣住了,过了一会才哑然失笑道:“我怎么会怪你呢?我对你做了这么多过分的事,还没有跟你道过歉呢。那这样好了,”刘煜城突然一把握住梁曼的手,认真地看着梁曼,眼里的缱绻浓地快要溢出来,“梁曼,对不起,我为我所做的伤害你的一切向你道歉,你能原谅我吗?我知道我做的还远远不够让你原谅,但是请你相信我,给我一个机会让我慢慢补偿你好吗?” 梁曼看不懂他眼睛里的东西,只是皱着眉把手抽了回来说:“干嘛啊你,抽风啊?你这个人怎么一会好一会坏的?我当然可以原谅你,只要你让我走,放我去见乔子晋。” 刘煜城却僵住了,慢慢低下头小声道:“别的怎样都好,唯独这个,我做不到。” “不行你废什么话,”梁曼翻了个白眼站起来走开,“不行就别在这假惺惺的了,我不接受你的道歉!” 刘煜城原地呆立了半晌,眼底里全是苦涩。 眼看着到了就寝的时间,梁曼在屋里转了一圈又一圈,可是刘煜城还是看着账本聚精会神,没有丝毫要走的意思。梁曼忍不住出声提醒道:“时间不早了,我要睡觉了。” 刘煜城这才如梦初醒一般抬起头道;“哦,好的。”说着把本子一收,推开门走了出去。 梁曼舒了一口气,开始准备洗漱。 刚刚洗漱完毕换好衣服,门却又突然被打开,刘煜城披散着头发,穿着一身素白寝衣走来,手里还端着一碗药。 梁曼吓了一跳,骂道:“你怎么还来?清竹呢?” 刘煜城面不改色道:“我让清竹走了。来,你该喝药了。” 梁曼气急:“我不喝!我说了我不喝!我没病为什么要喝药!你给我出去,快,出去!” 刘煜城却动也不动,坚持道:“快喝吧,这是补药。今天你身子太虚了才会晕倒,喝了对你没有坏处。乖,听话。” 梁曼最讨厌这一副哄小孩的口气了,心里又是一阵火起:“我不喝!出去,你给我出去!”说着就上前来推他。 刘煜城纹丝未动,还是举着碗一遍遍重复道:“快喝了吧,听话。” 梁曼上前一巴掌把药打翻,指着刘煜城鼻子吼道:“你听不懂人话啊,我让你出去!” 刘煜城看着洒了一地的汤药,幽幽地叹了口气说:“我就知道会这样。”转身便走。 少时刘煜城又换了身衣服进来,手里还是拿了一个瓷碗得意道:“还好我让人多煮了一碗。” 梁曼暴怒:“你给我滚!我不喝!你把清竹叫回来!” 刘煜城拿起药来喝了一口,竟然就一把掐住梁曼的下巴要吻过来。梁曼悚然一惊,瞪大了眼睛抵住刘煜城的脑袋竭力扑腾,一个不小心就抓住了他的伤处。眼见得绷带渐渐透出来淡淡血色,梁曼不由得慢慢松了劲,嘴唇也被刘煜城趁机撬开,被迫把药水咽了下去。 两人鼻尖相抵,呼吸交缠,药水也被慢慢渡完,刘煜城却忍不住抱得更紧,捉住梁曼舌头厮磨纠缠,品尝她嘴里的淡淡的药味。过了好一会才恋恋不舍的放开她,闻着她身上甜腻的香气眼神灼灼地盯着她:“剩下的药是自己喝,还是我帮你?” 梁曼看着刘煜城头上的绷带气的不做声,憋屈得自己接过碗来一饮而尽。 好不容易折腾完喝完了药,刘煜城又一把把梁曼抱上了床。梁曼原想挣扎,但是看着他头上的伤口又不敢使劲,只能涨红了脸咬牙恨声道:“你到底是在抽什么风?你快滚出去!” 刘煜城知道了她在顾忌什么,就马上顺杆爬坡捂住脑袋装腔作势:“哎呀,不行,我有点头晕,我现在得赶紧休息休息。好了,时辰不早了,你也别闹了,赶紧躺好吧。”说着竟然就自顾自地在她身边躺下,还给他自己拉上了被子盖好。 梁曼坐在一旁看见刘煜城好整以暇的闭上眼躺好,心里实在是摸不透刘煜城到底是怎么突然神经错乱了。本来他要还是那样刻薄傲慢讨人厌也就罢了,突然变得这么装傻充愣胡搅蛮缠,梁曼还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梁曼哪里知道,刘煜城这种商场老油条,本来就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对待各种人都可以谈笑风生游刃有余。他现在是捏准了梁曼吃软不吃硬的暴脾气,就像之前梁曼捏准了他洁癖故意恶心他一个道理。 刘煜城只要硬是厚着脸皮耍赖,梁曼就有劲没处使,一个铁拳打在棉花上,只能自己生闷气。 此时梁曼脑子就被火气顶得一阵一阵的发晕,快要急火攻心气倒了。 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梁曼最后还是一脚踹在了刘煜城身上:“你有毛病啊?干嘛又跑我床上睡觉?你给我出去!听到没有,快滚!” 刘煜城纹丝未动,闭着眼睛道:“哎呀难受难受,我头好痛啊。你声音也太大了,能不能小点声,吵的我头疼。” 梁曼顿时炸了:“嫌吵你滚出去啊?干嘛跑我这躺着?” 刘煜城卷起被子转过身道:“那好吧,我不嫌吵了。你骂吧,请。” 梁曼被气的张口结舌,刷的一下站起身跨过刘煜城道:“好,你愿意在这睡就在这呆着吧,随你的便。” 没成想走了一步脚踝就被拉住,没站稳一个天旋地转地又倒在了刘煜城怀里。刘煜城叹了口气坐起揽着她道:“好了,快睡吧,别闹了。”说着又把她搂在怀里拉回床上躺好。 梁曼被整个环抱住,手脚都被摁的死死的,怎么扭动也挣脱不了。只能恼羞成怒地对着刘煜城耳朵疯狂破口大骂。 任是她把这辈子听过的所有最恶毒的脏话都翻来覆去骂完了,刘煜城也都假装充耳不闻,只是死死的搂着她紧闭着眼装睡。过了一会就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气的梁曼干瞪眼。 梁曼闹腾了老半天累的直喘粗气,瞪着熟睡的刘煜城,竟然是一点办法也没有。慢慢的睡意袭来,梁曼最后还是就这样依偎在刘煜城怀里昏昏睡去了。 十九假君子真赖皮(中) 早上醒来,一扫前几日的阴雨连绵,今天是难得的艳阳高照。 阳光穿过纱幔洒在床榻上,梁曼呆看着天花板,脑袋还有点昏昏然。 清竹端着盘子走了进来小声道:“夫人你起了吗?我要把帘子拉开啦?” 梁曼慢吞吞地应了一声,突然觉得哪里不对,一个骨碌翻身坐起,掀开帘子质问道:“不对,你刚才叫我什么?” 清竹呆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嗫喏道:“呃…夫人…” “为什么喊我夫人!不许喊我夫人!” 清竹被吓住了,连忙点头道:“好好好,我不喊我不喊。姑娘你快来洗漱吃饭吧。” 此时清荷却又推门进来道:“夫人起了吗?药已经煎好了。” 梁曼气的原地抓狂道:“不许叫我夫人!你们都一起发什么疯?我跟刘煜城一点关系也没有!还有,都说了多少遍了!我不喝药!” 清竹与清荷对视一眼,清竹低下了头,清荷忙上前笑吟吟道:“好的姑娘。姑娘快别生气了,赶紧洗漱来吃饭吧,一会饭菜就要凉了。” 梁曼怒冲冲道:“我不吃!刘煜城呢?他在哪,让他滚过来见我!我要跟他把事都掰扯明白了!” 正说着,刘煜城穿着一身飘逸的青白暗纹长袍,迈着长腿不疾不徐的走来。 看着梁曼这个架势,刘煜城便对清竹清荷几个说:“好了,东西放下。你们先出去吧。”清竹清荷一一福身退下。 梁曼上前一步冷笑道:“你来的正好!我正要找你好好聊聊。来,今天我们就把话都说清楚了。” 刘煜城慢条斯理撩起衣袍在桌前坐下,看着梁曼含笑道:“没问题,梁姑娘但说无妨,在下洗耳恭听。” 梁曼咬了咬牙,忍住了动手的欲望:“那好,第一条,你昨晚为什么非要跑到我的屋子里来睡觉?” 刘煜城想了想,拿起桌子上的茶杯抿了口神色自若地答道:“那是因为我怕你跑了。清竹跟你关系那么好,我对你不放心,所以亲自来看住你。而且那本来也是我住的屋子。” 梁曼深吸了口气,忍住火气道:“好!就算你为了防止我跑了,洁癖也突然好了非要和一个陌生人同床共枕。那第二条,为什么一大早起来大家都开始喊我夫人?” 刘煜城眨眨眼睛:“哦?还有这种事?那看来是她们几个婢女都误会了什么。梁姑娘放心,我这就跟她们讲清楚了。怎么能这么乱喊人,夫人夫人的都把人喊老了。” 梁曼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道:“就算是她们都误会了,那你告诉我,你究竟为什么出尔反尔非不放我走?为什么非要我喝药?我不喝为什么还要那样……那样喂我!你不恶心吗!”梁曼喘了口气,继续说,“还有不要再跟我说怕我出去了教唆乔子晋辞职!这么久了我连他的一点消息都没有了!都不知道他现在究竟是死是活!” 刘煜城一脸无辜地说:“给你喝的是补药,都是对你身体好的。给你那样喂药还不是因为你不喝,在下也实在是没办法呀。至于为什么不放你走…那自然还是为了防止你带着刘府秘密泄露出去呀,不然还能因为有什么?” 刘煜城眼睛转了又转,故作恍然大悟合掌道:“哎呀,我懂了!怪不得梁姑娘今天发火来闹了这么一出,原来梁姑娘是以为在下对你情根深种一往情深,故意关着你不让你走,想要强取豪夺趁火打劫,强娶梁姑娘为妻?”说着说着,刘煜城又摇了摇头,面露遗憾道,“哎呀,梁姑娘,那你可真是误会在下了!” 梁曼脸涨得通红,指着刘煜城鼻子抖了半天:“你…!刘煜城,你真不要脸!” 刘煜城耸耸肩,郑重道:“这怎么是不要脸呢?这些不都是和梁姑娘学的?姑娘忘了,你当初是怎么为了故意气我,又是抱我又是搂我还趴在我耳边对我说了些什么调情的话?”刘煜城摇摇头叹气道:“刘某可是不及梁姑娘分毫孟浪。不过也多亏了梁姑娘每天投怀送抱,在下的洁癖现在已经好多了。” “再说了,就算是刘某对梁姑娘一见倾心,梁姑娘应该高兴才对,不是吗?”刘煜城起身背过身去道,“梁姑娘不是亲口说过,如何如何对刘某用情至深,如何如何对刘某非卿不嫁?怎么,难道梁姑娘全都不记得了吗?” 梁曼被质问的哑口无言,一肚子的火气硬生生的熄灭了。 她没想到,一失足成千古恨,原本是她费尽心机恶心刘煜城,没想到到头来有一天被恶心的是自己。她原本以为比脸皮厚自己绝对是一骑绝尘,今日一见自己却是甘拜下风,自愧不如。 输了,她彻底输了。她怎么也没想到,刘煜城竟然能做到这种地步,原本的洁癖说好就好,原本的傲慢无礼说变成二皮脸就变成二皮脸,她现在真的是一点招也没了。 梁曼呆立半天,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秋景堪题,红叶满山溪,松径偏宜,黄菊绕东篱。秋日的阳光温暖轻柔,照的人浑身舒爽惬意。满园的红叶配上几点黄菊,花影扶疏香雪似海,一副美不胜收的明艳景象。 吃过饭后,梁曼为了躲刘煜城,便借口尿遁溜去了院中。 可是刚刚走过一个拐角,便见到刘煜城站在树下。 梁曼无语道:“是不是我上哪去你都要跟着?你这么闲吗?” 刘煜城笑道:“非也非也,在下只是关心姑娘。” “关心什么?怕我会不会掉坑里吗?” “哪的话,姑娘就算掉坑里了也不打紧,咱们府上水可多的是,捞上来洗洗也无妨。” 梁曼气结:“真没想到青州首富刘煜城竟然是这种油嘴滑舌的人!表面上看起来好像人模狗样的,实际上是个虚伪做作的伪君子!” “过奖过奖,在下这是被姑娘打怕了,费尽心思才琢磨透了怎么和姑娘说话才不容易挨揍。” 梁曼翻了个白眼,无心与他纠缠,提步便向庭院中走去。哪知走到哪,刘煜城便跟到哪,梁曼要是一回头,刘煜城便转过头去佯装欣赏风景状,一往前走,刘煜城就快步跟上。这一情景,倒和他得了疫病发烧时如出一辙。 梁曼也不理,就是在院子里四处乱逛,赌气的想,我倒要看看你能跟到什么时候。 府中来往的婢女们一时都不清楚两人在闹得哪一出,有几个好事的躲在角落里看着两人的古怪行径窃窃私语。 梁曼一路走一路逛,竟然不知不觉来到了一间古怪的屋子前,这间屋子四四方方,只这单独一幢立在院中,它的四周都挂满了黑色的帷幔,看起来实在神秘极了。之前梁曼想要寻找密道时也曾路过这里,但奈何一直房门紧锁无法进入。不过今天这个屋子却破天荒的没有上锁,眇眇忽忽的仿佛在等着她进来。 梁曼顿了一顿,回头望一眼刘煜城,见他没有出声阻止,她还是没有忍住好奇心,推门而入。 一进门,一股阴冷的感觉扑面而来。桌上一列列深色的牌位黑洞洞的望着她,像是数不清的黑色人影。每个牌位前都点着一支香烛,影影绰绰的在墙上投下昏黄的光。 原来这是一座祠堂。 梁曼从来没见过古代的祠堂,一时竟被这种肃穆的气氛镇住了,心底有些许发凉,忍不住退了一步。 刘煜城慢慢走进来道:“别怕,这是我们家的祠堂。” “天呐,怎么…怎么这么多?”梁曼被惊到了,一时把跟他的恩怨纠葛全都抛在了脑后,吃惊地看着他。 刘煜城没有回答,过了一会才轻声道:“刘氏七十八口冤死的亡魂都在这里了。” 梁曼想起来了他的身世,望着他没有出声。 “可笑的是,我出生的时候算命的说我短寿活不过二八,府上的下人们背地里都嘲笑我是短命鬼。娘亲抱着我求遍了各大寺庙道馆,为我求来各种平安符平安扣。没成想最后,竟然只有短命鬼一个人活了下来。” 梁曼看着刘煜城,他的脸被隐没在阴影中看不清表情,只有低哑的声音透露出一点他的情绪。 “为什么会这样?” 刘煜城沉默许久,低语道:“命就是这样,你又有什么办法呢?” “我以前总以为,只有我赚到了足够多的钱,就有办法报仇。可是一个普通人,怎么可能和天斗呢?” “不过说不定明天短命鬼就死了,到时候就能下去和他们团聚了。这样其实也挺好的,我也就不用整天想着怎么报仇了。” 刘煜城站在阴影中,一动不动。 梁曼看着阴影里的刘煜城,第一次感觉到他很可怜。一点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把她的心口堵得异常酸涩。她心里泛出一点冲动,让她想要张口安慰他。可是话堵在嘴边却怎么也出不来。 沉默良久,最后她还是上前点了叁炷香插进香炉里,然后转身离开了。 刘煜城却没有跟上,反而撩开袍子笔直地跪在蒲团前,望着牌位嘴里轻轻地不知道在念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