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上的疤》 第1章 遇见像极去世妻子女人 她是个有味道的女人,白白的皮肤,整齐的牙齿,会说话的眼睛,身材适中,属于穿什么都好看的那种。她的丈夫是个比较木讷的船员,长的黑且粗糙,夫妻二人有一个像极了丈夫的女儿,只有眼睛长得像她,这样才不至于以后砸手里。丈夫一年有一个月休假在家,其他时间都在船上,她在一家商场的品牌男装店里做导购,方便照顾女儿,上的是插班,清闲但工资不高,日子就这样不紧不慢的过着,安静平淡,丈夫在家的一个月不见她有多兴奋,不在家的11个月也不见她有多落寞,如果,不是那天她给小云代个晚班,如果,不是她的强迫症又犯了,她不去捡那个男人头上的一个羽毛,又如果,她不在男人回过头来时对他羞涩的笑笑,又或者她没有那隐约的酒窝,那么…那么就不会有现在的抵死纠缠,爱本无罪,任何年龄,任何人,任何身份,爱都是一件美好的事情。 可能是他的个子太高,她给他捡头上羽毛的时候还是轻撞了他一下,他转过身,她不好意思的笑笑,示了一下手上的羽毛,男人没说话,只是凑近看她戴的胸牌,“你叫爱国,呵呵,女人叫这个名字…”,她立即捂住胸牌,有点羞怒的红了脸,气氛有点尴尬,“谢谢你!”他指了指她手上的羽毛说,“过两天有个会议,帮我找两件适合我的衣服吧”,男人的声音很好听,标准的京腔,她又多看了他一眼,方脸,无肉,嘴唇薄,不出意外是个性情凉薄的男人 。 “哦,好的,好的”,她估摸着男人的身材给挑了一套正装,帮他整理衣服的时候,他说“有领带吗?”,“有的,我给你配一条”,于是她拿来领带,递给他,他没接,只是看着她没有说话,那意思是要她帮忙打领带,虽然她心里有一百二十个不愿意,想想,为了这个月的业绩,忍了,一并忍了他一直盯着自己的目光。好在,他话不多。说实话,这男人的身材还是不错的,整套搭下来,正式而不刻板,儒雅又有气质。 “买单吧!”除了一开始对爱国名字的调侃,此男人的话不多,话目的性也还行,除了盯人的目光,今天这一单做的还算轻松。 “感谢您的光临!”利落的把他穿来的衣服包好递给他。“也谢谢你”他看着她,停顿了一下,“你跟我去世的爱人很像”,声音很轻,空气都能感觉到他对去世妻子的思念,“很温暖,和一样的笑…”她怔在那,不知道用什么语言,又或者是不是应该安慰他,他接过衣服,转过身,摆摆手,说了句“对不起”,走了。 好半天,女人都没回过神来,不知是为男人眼里的哀伤,还是为刚刚一直心里对他的腹诽…… 以致于后来的好多天里,只要看到那一排领带,就会想起他忧伤的眼神、标准的京腔、凉薄的嘴唇,还有淡淡的烟草味道…… 她抿抿嘴,不要想了,毕竟这些都是跟自己不搭嘎的。 “丸子,快点,你要迟到了”,每天,匆忙把女儿送入学校,去市场买菜,回家做好,告诉75岁的婆婆中午如何微波炉加热,婆婆有点健忘,有时候还得写下热的时间贴在玻璃盒上,嘱咐婆婆关水关火,再留10分钟骑车去商场上班,上午10点上班,下午4点下班,4点一刻准时等在丸子的学校门口。今天,她接到丸子,准备去苏宁给婆婆买个光头做广告的洗脚盆,可能是天渐渐凉了,来买洗脚盆的人还真不少,她在一旁听着导购解说使用方法,心里已经想好给婆婆买哪一款,蓦然的感觉有人在看自己,她看上去,那天晚班接待的客人又是以那种眼神盯着自己,一身黑衣,个字又高,站那都觉得有点突兀,更别说他一直盯着自己了。“您也来买盆啊?”她笑着问,脸却莫名的红了,男人点点头,看向丸子,“你女儿?”,“是的,丸子,快叫叔叔”,“叔叔好,叔叔你好酷啊”丸子自来熟,这点跟赵爱国的温婉腼腆一点都不像,“谢书记,可以了”,正说话时,一个30左右的男同志拧着一个桶匆忙过来,示一下手提的桶,恭敬对男人说,男人跟爱国话别转身,想想又回来,“赵爱国,把你手机给我”,说着拿起女人手上的手机,快速的输了一串号码,打出去,“这是我的号码,希望……”,他看着怔在那的赵爱国,顿了一下,没说完后面的话,走了,那个提着桶的同志,机灵的对着赵爱国笑着躬了一下腰,小跑着跟了出去,“赵爱国女士…”丸子的小手没大没小在她脸上划啦,“哦,你好”她对着卖桶的导购,全然不管丸子一脸的人小鬼大,“帮我把这个,开个票”,带着堆头不小的桶和丸子到家,天已擦黑,闷着头把老小两个吃洗安排好,再辅导辅导丸子的作业。 夜,已经很深了,很累,却是睡不着,脑海里全是他拿过自己手机输入号码的样子,一种莫明的情愫在心底漫开,吓得她一个激灵,更是清醒,披一件衣服下床,看窗外,星星点点,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样子,想想,给船上的丈夫打了个电话,从丈夫睡意朦胧的声音来看,他应该睡了有一会了,一般情况爱国不会这么迟给他打电话,今天不知道怎么了,神使鬼差的,“怎么啦?爱国,我妈和丸子有什么事吗?”,“没有,只是…”,开个头,却不知道说什么,“哦,你什么时候回来?”,“快了,就这事啊,唔,不早了,睡吧”,“哦,你早点睡吧…”,挂了,却还是睡意全无,打开今天的已拨电话,犹豫着要不要把他电话存下来,隐约觉得有些不安,不存吧,还是不要有什么交集的好……… 也许是睡得不好,这段时间来,爱国上班总觉得头晕,没劲,心里发慌,再加上换季,店里又忙,忙的有点力不从心,一不小心从仓库梯子上摔了下来,店长说:“你去医院查查吧,你脸太白,一点血色都没有”。“等几天我家孙明亮回来再去。”爱国无所谓的笑着说,“哈哈,也许,你家孙明亮回来,就好了,你这是缺,爱,不是病”店长眼睛眨巴眨巴打趣爱国,“你最色!”爱国笑道,爱国是个喜欢笑却又笑的羞涩的女人,跟她快40的年纪一点都不像,属于那种男人女人大人孩子都觉得无害的那种吧,再加上她比较勤快,在店里也比较有人缘。 今天接丸子买了点水果,开门就听到婆婆和人聊天的笑声,还有一股好香的鸡汤味,“爸爸,爸爸”丸子鞋都没脱就扑过去了,“小孙,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也没打电话”长时间的没见,她觉得孙明亮又黑了许多,心里一疼,“我去买点菜”爱国放下水果,准备转身,“亮亮都买了,鸡都炖上了”婆婆开心的说,爱国心里暖暖的,看了孙明亮一眼,进了厨房,孙明亮跟了进来,手也抚上爱国的腰,“怎么提前回来了?”,“你打电话,正好事情也结束的差不多了”,太久没见,孙明亮看爱国的目光炙热,爱国低着头笑,男人贴着腰的手热,“我炒点菜,一会就好,你陪妈说说话去”,“嗯”,她低着头切孙明亮洗好的菜,不知怎的,又想起那凉薄的嘴唇,不知道那天要了自己的号码想干什么,猛然间心里一惊,差点切着手,难不成你心里还想期盼什么,赶忙收回心思。 打开煨鸡汤的瓦罐,里面煨软的板栗香味浓稠,心又软软的,孙明亮知道自己喜欢吃鸡汤里煨软的板栗,而丸子不喜欢,所以只有男人在家,煨鸡汤才有煨板栗,都是他放进去的,男人木讷,就算恋爱期间,也没什么甜言蜜语,求婚时也只是说,“爱国,我觉得你好,我们结婚吧!”但是他就能在某一件小事上让你感动,听着客厅里孩子老人快乐的声音,她真想让男人不要再去船上,就在本市,可是一想到房贷和欠的给婆婆看病的外债,只能把这种想法放心里。 叫起的闹铃响了,惊觉这夜睡的真沉,枕边的男人还在酣睡,昨夜贪吃的家伙,让她虽睡的沉还是觉得好累,摸摸额头,微微还有点发热,转身摸摸他黑黝的脸,昨夜激情时他说“爱国,你最好”,就为这句话,为着这个全身心给全家老小在外打拼的男人,暗下决心,努力,再努力做个好女人! 下地身子都发飘,再一次轻笑摸了一下男人的脸,都怪他。昨夜疯了似的一回又一回,总没够。 婆婆已经烧好开水,她麻利的包好馄饨,拿出炖锅里的卤蛋热上,叫丸子起床,等她弯腰拿洗衣机里的衣服时,觉得天地都在转,然后就站不起来了,本是不当回事,说等男人回来去医院,没想到还真是等他回来就去了医院。 “鉴于你爱人的血相,我建议你们再做一个骨髓组织分析比较好”当内科医生拿着爱国的血常规化验报告,对孙明国说时,爱国心里咯噔了一下,自己不会是白血病吧? 等待结果的日子,一天比一个世纪还漫长,工作,生活还在继续,只是觉得哪哪都不在状态,好在有孙明亮在家,家务、老人、孩子都不用爱国去管,一个星期后,骨穿检查结果出来了,急性非淋巴细胞白血病早期,“好在是早期,只要积极治疗,治愈是很有希望的,首先得先化疗缓解……”爱国不是爱哭的人,她转过身默默的在站她旁边抚着她肩的孙明亮衣服擦了眼泪,面对医生还是一脸的泪。 不管你多么不相信厄运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事实总是能把你的不相信扼杀,不管你平时有多不怕死,那是因为你不相信死会真降临到你头上,而且在不应该降临的时间,所以才会把自己标榜的视死如归!命运就是如此,接受也罢不接受也罢,它,他,她就是来了,任你是哭天抢地的接受,还是默默忍受的接受,你都得把收下来……… 接受医生的建议,第一个疗程的化疗下来,爱国总体还算好,没有出现反复的发烧,也不像其他病人经常呕吐,只是非常虚弱,医生说化疗只是缓解,治愈的最佳方案是移植,在往下的日子最最救命的是找到同型的造血干细胞捐献者还有做手术的钱,父母已老,哥哥病退在家,娘家不能指望,甚至不想跟他们说自己的病,家里的钱第一次检查和治疗除去医保,自己付的部分都已经用的所剩无几,现在自己不能上班,孙明亮也得辞了工作回来重找工作好照顾家,唯一能变现的就是现在这套房子,还欠着贷款,也不好卖,就是找到匹配的造血干细胞,也无钱可治呵!不能想,一想就想问自己要不要活下去,给自己的借口是自己才36,还年轻,丸子还小,可是,往下的路可如何走下去? 孙明亮把老娘送到姐姐家,将房子在网上、中介都作了登记,急卖!每天忙里忙外,抽空去找工作,上网给爱国搜食谱,变着样给她做吃的,一直独立的爱国变得依赖孙明亮起来,还变得爱哭。 爱国每天看看电视、手机、微信,一直忙碌,真停下来真的好难受还寂寞,微信里一个叫车在彼岸的人一直加爱国,接受,按爱国以往的性格,不认识的人是一概不接受的,对方回一个笑脸,没欲望回,随那吧!拿起丸子的相册,从出生到现已,丸子已经有几本相册,看着丸子可爱的笑脸,不知道自己还能陪她多长时间,一边翻一边哭,想起丸子调皮时挨的打,自己那时为什么不能脾气好点,为什么要打孩子,真恨自己…“来电话啦,爱接不接”电话响起,这是丸子给设的彩铃,拿起电话,不认识的号码,不接,挂掉,电话继续响,继续不接,你响吧!“叮”微信又来了,“赵爱国,为什么不接我电话,是不是我打扰到你?”,“你是?怎么知道我名字?”,微信刚回过去,电话响,滑开,“你没存我电话吧?”对方的声音就传来,标准浑厚的京腔,原来是他,“哦,我不知道是您,对不起…”赵爱国吸了一下鼻子,调整好状态,“请问有什么事吗?”鼻音还是很重,“你怎么了?”,“没怎么,如果您没什么事,我挂了……”不知道自己病之前,在他要去自己电话号码的那么些天里,还隐约期待,但现在好像一切与自己无关,“等下,我…”对方声音低下来,男人声音好听,有时也是种魔力,爱国没挂电话,继续听,“我知道你有家庭,我这样,你肯定有不好的想法,这么多天,我一直劝自己,不要去惹你,但是…我,”,爱国没有说话,“你在听吗?”,“就因为我长的像你去世的爱人?你不要忘了,她死了”,爱国突然的生气起来,也许觉得是自己治病无望,迁怒他人,又或者是自从知道自己像他死去的老婆起,就没有顺的事,从梯子上摔下来的一语成谶,到确诊白血病,难道这是对自己当时他霸道拿走自己电话号码存下心猿意马的惩罚,“对不起,打扰你了,再见”,对方低了声音,叹了口气,挂了! 放下电话,赵爱国一直怔坐那反省自己,自己现在脾气越来越坏了,好端端的干嘛要迁怒他人。 自从生病以来,丸子学会了自己上学,放学自己回家,进门就会问,妈妈,今天好多了吧!得到肯定的答复后,进房间做作业,多可爱的孩子啊,为了孩子,也不能消沉下去了。 有这种想法后,爱国不再一直呆在家里,有时出去走走,晒晒太阳,买点菜,让孙明亮回来有现成的饭吃,一天天的爱国的精神好了一些,孙明亮却一天比一天憔悴,他找了一份开车的工作,工资不及原来的三分之一,一家三口,还得给爱国治病,房子有2个人来看过,没有后续消息,前2天去姐姐家借了3万,就这3万根本不经花的,着急催人憔悴,但他跟爱国说,钱准备好了因为有人要买房子了,就等匹配的造血细胞了,医院也正在帮着联系,事实的艰难他都自己一个人扛了下来,他决定晚上再接一份活,他印了几盒名片,帮人代驾,有时刚睡下,一个电话来了,立即骑车赶过去,一段时间下来,累的他坐着都能睡着,爱国心疼他,也无可奈何。 还是漫长的等待,房子没卖出去,匹配的造血干细胞更是没有消息,爱国的第二次化疗时间又到了,孙明亮的姐姐在他上班时来替一下他,他一下班就立即赶到医院,帮爱国打水洗漱,给她送饭,爱国看着他这么累只能偷偷的哭。孙明亮那么木讷的人竟然还给她讲故事、讲笑话,虽然病了,爱国心里却很温暖,很温暖,迎着孙明亮的笑也很温暖。 “别担心,很快一切都会好起来!”孙明亮抚着她的手,看着她若有所思的暖人笑意,轻轻安慰道,“嗯!你也要注意休息,看你眼里都有血丝了。”赵爱国心疼地说。 “你好,赵爱国” 两个人都沉浸在各自的心事里,那个标准的京腔什么时候进来都不知道,进来后的他怔看着爱国勉强的笑脸,有点恍惚,赵爱国愣住了,孙明亮疑惑的看向赵爱国,“您怎么到这来了?”,“我去你们店里,她们跟我说你病了,好点了吧?”,“啊,谢谢,您那么忙…”,“你们先聊,我去打点水”,孙明亮拧起水瓶去水房,心里有点别扭,这男人太有气场,不知道他怎么认识自己老婆的,一进病房,眼里就只有爱国,这是所有男人都不能容忍的事情,打好水,那男人还没出来,他在水房门口的凳子上坐了下来,心里一直嘀咕着他们是怎么认识的,发展到哪一步了,一种带着辱感的疑心由心底升起,霎那间,所有的疲惫、委屈像山一样奔他压来,他觉得肩膀都抬不起来,他坐了很久,等他再到病房时,男人已经走了,“你去哪了?”爱国问,他没有回答,放水瓶时发现床头桌柜上有个信封,他打开信封,10张1000面值的超市卡,内附一张小卡,苍劲的字体:早日康复!去超市买你想吃的东西,你现在需要营养!“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放下的,小孙,你生气啦?…”赵爱国看孙明亮的脸色不对,小心翼翼的问道,“知道吗,这是一万块钱”孙明亮敲敲手里的信封,面无表情的对爱国说,“我会还给他,这不能收”,“难道你不是收的心安理得?”孙明亮刻薄起来,“你…对这事,我解释,你可能不信,但我和他真没什么,你要信我!”爱国看着憔悴的丈夫,心里非常难过,虽然确实没什么,但换位一下,孙明亮误会也情有可原,想想自己曾对他有过的好感,心生愧疚,不觉地伸手去拉住丈夫。 “我希望你是能让我相信的吧!”孙明亮不想再探究这个话题,轻轻推下赵爱国拉住自己胳膊的的手,心里却越来越不舒服,任由爱国在他身上期待相信的眼神,装没看见,默默的帮爱国收拾好,出去了,留下爱国一人在病房,想起刚才的见面,惴惴不安。 她和孙明亮的结合,当时纯属年纪大了,要结婚了然后就结婚了,要说彼此间有多轰烈的爱情,至少自己没感觉到,只是当时觉得彼此适合,再加上爱国妈妈看中孙明亮收入不错,人也憨厚,当初自己还是在意孙明亮的长相的,可是母亲说,长相又不能当饭吃,就一直催促他们把事办了,等结婚那天,看着酒店里那么多来祝贺的亲友,爱国才有点发蒙,自己真的结婚了,就和身边这个黑的发黝、个子不高的男人。 墨者说:“当你不知道谁爱你,只需看看谁为你付出最多。因为付出是爱情最好的表达。当你不知道谁最爱你,只需看看谁为你改变的最多。因为改变自己,比付出更难。金钱也好时间也好温柔也好,许多可以拿出去的东西,都没有自我珍贵。所以,用改变自己来迎合你的人,是爱到了深处。”想想孙明亮那么老实木呐的男人,这么多年,为这个家长年在船上,过得多辛苦,现在为了自己的病,一人打两份工,为了能多挣一份钱,连睡觉的时间都想挤出来挣钱,刚才为逗自己开心,那么蹩脚的笑话,他还坚持着把讲完。 孙明亮是爱自己,爱这个家,是爱到深处的,无论如何也不能因为自己的自私而让他受到伤害。 近半个月的化疗快要结束了,医生对一筹莫展的孙明亮说:“化疗缓解只是暂时的,治愈还是得靠移植!”“医生,钱我们在筹”,“除了钱,还要有配型相合的细胞啊,现在白血病患者特别多,而志愿者却在减少,你再看看亲属里可有匹配的,让他们尽快来医院”医生无可奈何地摇头,孙明亮回病房的脚步异常沉重,看着爱国讨好自己的眼神,更加痛苦,现在不是探究她和他的关系的时候,也不想再提这个话题,眼下救爱国命的两项关键,一项都没消息啊! 从医院回家里,休息了时日,爱国觉得恢复很多,超市卡一直是她的心病,于是她拨通他的电话,“您好,我是赵爱国”她小心翼翼,生怕说错话拂了人家的好意,“我知道,我有存你的姓名,你好些了吧?”,“嗯,好多了,谢谢您去医院看我,非常感谢,但是卡我不能收,我,我想知道您在哪,我给您送去…”,“这是你第一次给我打电话,刚才我非常欣喜,现在想来,欣喜的过早”他顿了一下,“好,出来一下,我们见面说,一会我有个会,我让小李去接你,你在家等着,不要下楼,到楼下他会给你打电话。”,还没等爱国说话,他就挂了,到我家接我?他怎么知道我住哪?不管了,把卡还他不要再有来往就行了,每接触一次都能感觉不安一次,不能和他有任何交集,不能对不起孙明亮,哪怕是精神上的都不能。 半小时后,电话响了,爱国披一件衣服拿上卡下楼,她准备直接让小李把卡带给他就好,不要见面,对方的眼神和味道都像是磁场,不能靠近,靠近就是吸引。 一下楼,就看到那天苏宁看到的那位30左右的男同志,他小跑着到黑色奥迪车的右边拉开车门,“谢书记让我来接您!”,“谢谢,我不去了,您帮我把这个带给他就行了。”,她递上信封,往后退了一步,“对不起,谢书记让我务必接到您!”,“真的不用了,我很感谢他对我的关心,谢谢!”,爱国转身就进入楼道,不想再在这里多呆,那道开着的车门像一个旋风口,仿佛分分钟都能把自己吸着坐上去,有另一个声音告诉自己,不可以! 刚爬到3楼,电话就响了,是他,滑开“你下楼,让小李带你去半岛,你必须跟我谈一次,不然我一会去你家,你自己看着办。”还是不让爱国说一句就挂了,这人太霸道了!爱国在楼道愣了好一会儿,于是,她给了自己一个理由,当面交给他更礼貌一些,去吧! 到半岛,小李把卡交给她,推开一个包厢的门,道:“您在这等下,谢书记一会过来!”,“等一下,谢书记是……”,赵爱国本来想问谢书记是哪个单位的,想想,以后再也不要有什么交集,不问也罢。 谢楠华轻推开虚掩的门,看见她静坐在半岛柔和的灯光里,这是一家田园风格的咖啡厅,包厢里白色漆花的桌椅,桌布和窗帘都是碎花装饰,她静静地凝视着窗外,仿若周遭都与之无关,她的手轻轻地握着面前的玻璃杯,黑柔的长发衬映得她的脸清丽剔透,带着一些病后的苍白,清亮专注的眼神,如秋水般墨黑色的瞳孔,显得气质更加沉静温婉。他朝她走过去,仿佛如心灵感应搬,她扭过头来看。见到是他,拘谨地站起来,心里严重不安,一个声音告诉自己,你这样做有失妥当,想想,来都来了,卡还回去,就没什么事了,于是,她微微展开嘴角,迎向他。他看起来有些疲倦,严肃的闭着他的薄唇,更显的有男人味,“谢书记,您好!”赵爱国竭力压下涌上心头的紧张,学着小李的称呼跟他招呼,谢楠华轻点一下头,看着这样的她,这样笑着露出隐约酒窝的赵爱国,有些恍惚,又为她称呼自己谢书记,心生一丝不快. 他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今天,他穿着白衬衫还打着领带,应该是直接从单位赶过来的,“饿不饿?先点点吃的”说完就准备叫服务生,“不用,不用,我一会还得回去做饭,我来主要是……”,爱国站了起来,如果不是出于礼貌,她想把卡往他手上一递就逃,“你放心,我不会吃了你,虽然你觉得我,很陌生,但是在我心里,你却像是我时时刻刻都想要去亲近的亲人,不仅仅是因为你像我去世的妻子.”,他的声音很轻很慢,顿了一下,也不看爱国,低头慢慢往杯子里倒水,赵爱国怔站在他的面前,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定了定,她弯腰把卡往他面前推了过去,站直了身子,他抬头,静静地看着她,仿佛看穿她的所有,她低头,轻语:“谢谢您,我非常感激,像我这样的,能让您有那样的感觉,我除了感激,无以为报,卡,我放这儿,谢谢您!”爱国说完就准备出去,他立即站起来,快一步挡在爱国面前,差点跟爱国撞上,他很高,爱国看他需要微微仰视,很近的距离,爱国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道,他突然拥住爱国,爱国挣扎,越挣扎他拥的更紧,“别怕,我不会伤害你”他在她耳边说,热气让爱国酥软,爱国不再挣扎,一个声音告诉自己:“就当我死前上天对我的眷顾,就让这个自己有好感的如此优秀的男人抱自己一下,感受一下最后的温暖吧”,爱国垂着手,不拒绝也不回应,任由他抱着,“我爱人17年前,因为意外摔倒,没及时送医,在家里一尸两命”爱国一怔,怪不得他看自己的眼神总是带着忧伤,能对自己妻子这么长情的男人,应该也是不多见的,况且是在这样的年代,从他的车和小李对他的态度,身份地位应该也好,不会缺女人,更有甚上赶子上的女人,她对他的好感又近了一点,双手不自觉回应的拥了他一下,“那时,我在县里任职,一次建桥乡发大水,晚上9点多,大坝决堤,我接到电话,只跟我快到预产期的妻子说一句,早点睡,就去了现场,等我第二天到家,满屋子血腥,我妻儿都在血泊里,从她摔倒的地方,到客厅电话旁,都是血,最终她没能拨出电话…”他的声音很低,让爱国心生疼惜,如此优秀的男人,上天也会让他这么痛苦,她轻拍他背部,算是安慰,实在想不出什么言语来安慰他,“那天下着大雨,我完全可以安排别人去,但是我为了政绩,表现,我就那么丢下大肚便便的她,去了,也算上天对我的惩罚,从那以后,过去这么多年,别人介绍的,主动找上我的女人,很多,也不乏有漂亮的,但是,我病了。”,他在她脖子上深吸一口气,爱国一颤,难道他也跟自己一样,病得很重? 他就把脸埋在她她脖子里沉缅很久,再次低语“无法说出口的病,哪怕再漂亮的女人在我面前脱光光,我也无法****”爱国怔住了,尴尬极了,挣扎着想推开他,“你别怕,别说你病了,就算你好好的,我也不会对你用强,直到那天你给我打领带,我发现了自己的变化,很龌龊对不对,是的,很龌龊,但是我很兴奋,很惊喜,我不是ed,你让我知道我不是,现在我更确定,我不是~~”,对方的声音越来越轻,气息越来越热,爱国突然感觉一个东西抵住自己,她怔红了脸,“我求你,快放开我!”,又急又羞,他不再紧贴她,轻抚她的肩,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我知道你有家庭,我很想、但不能打扰你,你现在遇到事了,你一定要让我帮你,知道吗?我有能力能帮助到你……”,“来电话啦,爱接不接”爱国一惊,拿出电话,脑袋嗡的一下,是孙明亮打来的,这才惊醒自己这是在干嘛! “爱国,你去哪了?”“哦,哦,我马上回来”,“对不起,我爱人,我得回去了”愧疚之心,让爱国很慌张,拉了门就要出去,“等下!”他把卡放她包里,“多买点好吃的,我那还有,算你帮我用掉它。”,不容分说的把她推出去,不知道为什么,爱国没再推辞,可能是她不想再进去一番纠缠! 送走赵爱国,他拿出一支烟默默的抽,这个女人,身上跟系领带那次一样,带着手洗衣服后太阳晒干的肥皂味,干净,温暖,柔弱的让你忍不住要去保护,脑海里全是她脖颈和身上的味道,可是,她有家,有孩子,有保护她的人,想拥有,却不能,自己现在能做的只能是帮她把命续上。 自从他去医院之后,跟医院院长和主治医师都谈过爱国的病,院方说移植越早做越好,第一次缓解后移植是最佳治愈期,但是错过了,当时患者没钱,加上没找到匹配的配型,现在因为他的介入,院方准备从国外请专家来给爱国做移植,相匹配的干细胞也已经找到。但是他从侧面了解到,爱国丈夫打2份工,还在卖房,如果自己这样贸然的就让赵爱国去做手术,她丈夫肯定不能接受,得找她爱人谈一谈了,不然,从她爱人上次看自己的眼神,帮她会给她带来麻烦,对她的病也没好处,但是以什么立场、如何跟他爱人谈,却是个问题。 爱国匆忙赶到家,已经快接近一点,孙明亮正坐饭桌上呼噜呼噜的吃面条,从结婚到现在,爱国最看不惯他的吃相,大快朵颐、吸溜喝汤,吃一餐饭,整个饭桌就他一个人的声音,爱国甚至有点鄙夷他这种吃相,开始还稍作提醒,后来渐渐也就习惯了,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包括她和孙明亮的婚姻。 “回来啦,去哪了?吃了吗?”孙明亮盯着爱国问,“我,我,我去还卡…”本是一件正常的事情,不知是卡没还掉,又来个拥抱事件,让爱国心虚,还是迟归,被询问,让赵爱国讲话结巴起来,“还啦?”,“还,还了…”爱国答完,手竟然不由自主的捏紧包,孙明亮了然的看了一眼爱国,没说话,脸沉了下去,低头继续喝面汤。 “你光吃面条啊,我给你拍个黄瓜,煎俩鸡蛋去”爱国放下包,转身去厨房,等她端了黄瓜出来,就看到自己包里的口红、纸巾、钱包、还有那个装卡的信封,赫然躺在餐桌上,孙明亮冷冷地看着自己的妻子,“小孙,你,你听我解释,我,我…”,“你不用解释,从他一进病房看你的眼神,我就知道你这卡收的心安理得,你当我傻子有意思吗?你这样骗我,有意思吗?你,你,狼心狗肺…”孙明亮红着双眼瞪着爱国叫,爱国眼泪喷涌而出,“真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什么事也没有…”,“没有?你今晚别开灯站阳台看看,没什么事,哼,他三天两头的站楼底下,看着我们家,没什么事,骗鬼去吧!”,爱国瞪大眼睛,他经常来自家楼下,这是多久的事了,自己怎么一点都不知道,“你在我心里,一直冰清玉洁,我把你当娘娘似的供着,只要我在家,什么事都依着你,你竟然背着我干这种事,生病了还不消停的往外跑,说明你骨子里就是贱!”当这个贱字出口,二人皆一怔,赵爱国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我说没有,你不信,好,以后我就贱给你看!”,说完一抹眼泪,转身回房间,“你敢,…” 他追过去,迎面而来的是“砰”地关上的门,气的踢房门一脚,拿起钥匙上班去了,房内的爱国在门背后站了很久,听着他出门的声音,内心无比的内疚,虽然很生气他的言语,如若不是自己的行为,他也不会有那么激烈的言语,况且自己今天的行为确实不对,如果换作是他这样,自己也会愤怒,况且他为自己为这个家已经竭尽全力了,自己真不应该像中午那样放任自己,站久了,真的好累,觉得身上都冒冷汗,躺会儿吧,到接丸子时买点孙明亮爱吃猪蹄做给他吃,好久没给他做了,每次吃到自己做的猪蹄,他都笑的特别憨,希望晚上回来,看到香喷喷的猪蹄他不再生气。 晚上做好饭,到点孙爱国还没回来,“妈妈,猪蹄太香了,我能不能先吃一块?”丸子搂住爱国的腰问,“饿了吧?打个电话给爸爸,看他到哪了,妈妈允许你先吃一块。”说着宠溺的刮了一下丸子的鼻子,“好哎!”丸子跳着出了厨房,爱国看着锅里小火煮的汤陷入沉思,他今天不会不回来吃晚饭吧,按说他早该回来了,他回来一定要跟他解释清楚,自己很爱这个家,不会出、也没出过他想的那种事,以后再也不会与他见面,“妈妈,爸爸说一会就到,我跟他说,再迟回来我就把猪蹄吃完。”丸子做着鬼脸对爱国叫,爱国笑了,“去摆碗筷,妈妈把汤做好就来。”关闭炉火,她给孙明亮洗了个酒杯,酒杯很久都没用过了,自从自己生病以来,他再也没喝过酒,以前都会好上一小口的他,因为要晚上代驾,一直没再喝,今天晚上让他休息,有事也不去。想到这里,心里铺满温柔的情绪,“爸爸,快洗手,快洗手,我饿了”丸子急切的声音从客厅传来,看来小东西饿坏了,她端着汤出去,温柔地对上孙明亮的眼睛,孙明亮迅速别开脸去去了洗手间,等他出来看到桌上的一大盆猪蹄和酒,叹了一口气,“你又不吃,买这么多干嘛,浪费钱,你自己买点有营养的才对”,“你爱吃啊……”她一句话未说完,快速躲入厨房,决堤的泪水滑落下来,自己的病让这个原本还可以的小家快陷入绝境,连给丈夫买个猪蹄都要节省,自己还在那想什么风花雪月,“别哭,老婆”孙明亮进来拥住爱国,用粗糙的大手抹去她的泪水,“中午是我冲动了,你还病着呢,以前不管发生过什么,我不再去追究,以后我们只想着好好的把你病治好,好好过日子,行吗?”爱国把头埋在他怀里,哽咽地说:“我以后不会跟他见面,以前我们什么都没发生,你一定要相信我”,他深呼一口气,“如果你真的觉得他好,非他不能过,我成全你,我不逼你,但是你如果骗我,不能原谅”,“不会,不会,肯定不会”爱国拼命的摇头,“好,我们出去吃饭吧,你把他电话和卡给我,我明天去还给他.” “嗯!” 晚饭后,还是孙明亮抢着把碗洗了,爱国帮丸子辅导完作业回房,看到咪点小酒的孙明亮看自己的眼神,温柔地对他笑道,“我去洗澡!”,等她躺在他身边,他呼出的气都是烫的,想想自己很久没跟他嘿咻了,她温柔的对着他的耳朵说,“你想了吧?”, 他抚摸着她的背不说话,“是不是?”她轻咬他的脖子,挠他痒痒“还不承认,看你不承认!”,孙明亮猛然翻过身把她压在身下,对着她的脸喷着酒气,爱国今天并不反感,笑盈盈地看着他,“你变坏了,如果你不生病多好!”说着叹口气从她身上下来,把她拥在怀里,轻轻地说,“等你病好了,你得好好服侍服侍我,知道吗!”,爱国使劲地点头,眼泪止不住又流了下来,“说实话小孙,我并不是爱哭的人,但是自从知道自己是这个病以后,像被噩梦吓倒一样,内心惊恐,难过极了,我对未来无望,又舍不得死,我知道你好辛苦,我们房子也没人定,不然不会还有人来看房,你宽我心而已。”爱国抽泣,“爱国,困难总会过去的,现在主要是国家在调控房产,大部分人都在观望,我相信总会等到刚性需求的人的,也许明天就有人来买我们的房子了。”爱国点点头,她知道丈夫是在给自己画饼,那么自己也一定要把这个饼吃的津津有味,最好还能细嚼慢咽,才不辜负他的情意,才能不让死亡的悲观情绪渲染他人。睡吧,希望明天太阳升起时,活下去的可能也能随太阳升起,带着太阳的光辉朝自己奔来! 第二天,孙明亮拨通爱国给的谢楠华的电话,“你好,我是赵爱国的爱人!”他特意说是赵爱国的爱人,丈夫是一张纸束缚两人在一起的一个称呼,不一定就是心甘情愿要守在一起的人,而爱人则不同,爱人是不论有没有那张纸,都心甘情愿想要在一起的人,“嗯,你好!”他正准备找他,没想到他倒主动找自己了,“你在哪,我想把你给爱国的卡还给你!”,“哦,这样,你到政务新区附近的那个咖啡馆等我,我正好有事找你。”,想想他又加了一句,“我们谈谈赵爱国的后续治疗,我让小李把具体地址发你手机上。”,孙明亮本来想着,去什么咖啡馆,我把卡给你,从此永不再见,但一听说爱国的后续治疗,立即想要去听听有什么办法。 他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咖啡馆,对方已经坐在那出神,深邃的目光藏在袅袅的烟气中,不知所踪,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你好,我是孙爱国爱人!”,对方点点头,示意孙明亮在他对面坐下来,孙明亮有点不自在,本来想见面刻薄几句的,但现在在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宛若黑夜中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一腔喷之欲出的气焰慢慢熄了下来。于是,他略略调整好自己的语气:“感谢你去医院看爱国,但这么重的礼,我们不能收”说完,他把信封推到他面前,“这不是给你的,是给爱国买营养品的。”一想到自己喜欢的女人,嫁的却是眼前这个粗糙的男人,就他还在自己面前清高,言语就不冷静起来,“我老婆的营养品,我自己会买,不用你操心、”这么优秀的男人,自己是女人、不,是傻女人也知道怎么选择,一种不安从脚底往上冲,冲的手都有点抖,脾气又高涨了起来,根本就忘了来谈爱国后续治疗的事。 他呼的一下站起来,准备走人,“等一下!”他也意识到自己的语气不对,他再不堪他也是那女人的丈夫,自己没有立场这么高高在上,“听我把话讲完再走不迟,赵爱国的病,我想医生已经对你说过,不能再拖了,况且你们已经错过了第一次缓解后的移植,治愈率已经低了百分之二十………”,孙明亮没听他说完,就重重的坐了下来,“给我一支烟。”他点着烟,深深的吸了一口,吐出烟圈,迷茫的看着这个有点阴的男人,是的,在他心里,这个男人应该是个很有心机的家伙。“现在,我已经帮赵爱国找到配型,钱的问题,你更不用担心、”他看着孙明亮,慢悠悠说出孙明亮这么长日子,做梦、甚至想用肾去换的给爱国治病的两个关键条件,而这个男人就像说“今天天气不错!” 的语气慢悠悠就说了出来,他到底是干什么的?他跟赵爱国到底到发展到哪一步了?真像爱国辩解的那样,什么都没发生,辩解,她绝对是在辩解,不可能,哪个男人会这样无私,无条件的去帮助一个重病的女人? “你,为什么要帮赵爱国?”他艰难的问,“你们之间到哪步了?算了,你不用回答我。”孙明亮摆摆手,他选择相信赵爱国,或者说他选择逃避,“我干什么的,不重要,我叫谢楠华,赵爱国连我的全名都不知道,你说我们之间到了什么地步?”孙明亮心里稍稍敞亮起来,同时另一个疑惑升的更高,“你问我为什么要帮她,因为”他深吸一口烟说“她长的以及音容笑貌性格都像极了我十几年前去世的妻子,在我心里她跟我家人一样,我第一次看到她时,我就想,如果她单身,我一定追求她做我的妻子,她若有家,并且幸福,我就默默守护,如果不幸福,我一样选择去追求,现在,她病了,这病对任何一个普通家庭来说,都是一个灾难,所幸的是我还有能力帮到她,叫你来,不是斗嘴的,我们商量一下,让她尽快入院。”谢楠华说完这些,却暗暗在心里问自己,真的能做到默默守护吗?如果是这样,为什么做梦都想拥有她,只要在本市,多晚都会到她家楼下看看,如果说一开始只是想利用她证明自己没病,但现在肯定不是,证明过,自己更想她。如果最初的喜欢,是因为她像芷汀,现在自己非常清楚,爱国是爱国,芷汀是芷汀,芷汀是过去,而爱国是现在,芷汀是心上的伤,时间已经让她成为一个疤,按压会疼,不按压,就是一个疤。爱国是一个疾,每天隐痛,却无药可医…… 尽快让爱国入院,是自己最最迫切想法,但是,他们真的是这么单纯吗?他又吸了一支烟,盘算着如何回答他,才能让自己不失尊严,爱国二次化疗后,精神不好,她的一头秀发也开始掉,再不移植,好细胞也快灭的差不多。谢楠华往后靠向椅背,打量着这个在自己面前沉默的爱国的丈夫,想想,欠身掐灭烟,站起来决定性地说:“我呆会还有点事,你回去跟爱国把这件事说一下,我们争取下星期一入院。”,孙明亮也跟着站起来,抬头看着谢楠华郑重地说,“好,你的情我记心里了,只要能报答,我,我”,他我了半天,心里知道自己无力报答,于是说:“钱,我房子一卖,立即还给你。”,谢楠华摆摆手,“这些以后再说!” 孙明亮跟单位请假,直接回家,他像做梦似的,一直不相信这是真的。 他推开房门,赵爱国正在捡枕头上的头发,知道他回来,头都没抬一下,“这样掉下去,我会成秃子的!”,赵爱国的声音很低,像是诉说,又像是在喃喃自语,“别担心,等不化疗后会再长出来的,医生不跟你说了吗!”他把她拉到阳台,“别一直呆在房间,会觉得压抑,出来看看太阳,我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赵爱国疑惑的看向孙明亮,“我今天去还卡,谢楠华说,你可以移植了,钱和配型都解决了,你有救了!”,孙明亮一口气说完,然后扶着像梦游状态的爱国的双肩,生怕她没听懂,又加一句,“你有救了!”,“他叫谢楠华?”爱国的声音还是像做梦,第一句,第二句,“那我可能不会死了?”然后眼泪就大颗大颗的往下掉,“是的,我们星期一就去医院,先住下来,到时会有国外的医生帮你做手术。”,他拥住自己的妻子,她真的不知道他的全名呵,那个谢楠华真的是这个家的救星啊! 晚上,爱国把吃下去的面条在沙发边全吐了,还喷了一些在沙发上,那种要死的感觉又向她袭来,“你到房间去吧,我来收拾,没事的,洗洗就好。”孙明亮想扶她进去,“不用扶的,你弄沙发吧!”她想透口气,于是她去了阳台,小区里万家灯火,星星点点,月光似乎更远,也更冷些,自己会活下去吗?手术肯定会成功的吧?那个人、那个即将给自己新生命的男人,今晚会来么?孙明亮说经常看到他在自己楼下,而自己一次也没勇气出来证实过,夜色渐晚,真凉!他今天应该不会来了,在她转身的一刹那,那个人,双手插口袋,沿着路牙,踩着月光,踽踽独行,朝自己家楼下走来,她揉了揉眼睛,是他,她赶忙躲入阳台柱子后面,他,在离她家不远的对面停下来,掏出烟,点上,吸一口,看向自家的阳台,烟火一明一暗,他,看起来是那么寂寞,一种心疼从心底发出,人就从柱子后面走向阳台,他看见她了,往前紧走有几步,正好一辆电动车过来,他又退回路牙,眼睛一直看着爱国的方向,定格,她,努力地抬起头来,泪水还是在一瞬间悄无声息地滑落了下来。 都说选择的过程是痛苦的,一旦做出了选择后就会感觉到轻松。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在想他和不能想他之间苦苦徘徊。一看到孙明亮对自己的付出,再看到可爱的丸子在怀里撒娇,就下定决心,不要去想,不会再见!可是为什么选择过后的心还是那么凝重伤感?她抹去眼泪,狠心转身,不看不烦不疼。 “爱国!”孙明亮看到进来的她说,“我以为你在房间呢,阳台多凉!沙发套我放洗衣机了,我去接个活,呆会你和丸子先睡。”,“等下。”爱国到房间拿件厚外套递给孙明亮,“晚上凉,等你送完人回来会更冷。”“嗯,早点睡。”孙明亮接过外套,出去了!她推开丸子的房门,看看正在认真写作业的丸子的背影,轻轻合上门,回到自己的房间,“来电话啦,爱接不接--”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震动声音齐响,她拿起电话,是他的号码,她犹豫的接通了电话,对方没有说话,“喂!”她轻喂了一声,“是我!”他说,“我知道。”她答,“谢谢你,救我”,“我愿意!”他答,爱国心里一暖,一种异样情愫流传全身,“刚才,你哭了?”他的声音带着疼惜,“别哭,一切有我,别担心。”温暖从电话那头慢慢的包围过来,耳畔传来他的声音,有点低哑的,却带着说不出魅惑,每个字从他的薄唇中吐出,听在爱国的耳中,都仿佛下着大雪的十二月倚窗而坐,独自品尝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袅袅的咖啡香弥漫着,温热的液体体贴的从口中划入喉咙,整个人都暖和起来,“嗯”一瞬间理智瓦解,思念在心底漫延,语调也开始低柔轻缓。“这两天要多吃营养的东西,注意保暖,不能感冒。”低哑的声音继续传来,“嗯!”她温柔地答,然后好一会的沉默,两个人都舍不得放下电话,“唉!”他突然深叹一口气,“挂吧,不然,我会忍不住上去找你,再见!”,他挂了电话,爱国慢慢放下电话,坐在床边发呆,自己这是爱了吧?为什么偏偏是这种不被世人接受的爱,还要带着这么深深的内疚,放任自己下去绝对不可以,刚才可能是自己太感激他为自己所做的事,才会嗯啊的暧昧。她提醒自己,下次再聊天,一定要让自己的语气阳光磊落些,刚才是真的放任自己了! 在这个充满爱与被爱、伤害与被伤害的世界里,生命对我们是吝啬的,因为它总是让我们失望;可是,生命又是这么慷慨,总会在失望之后给予我们拯救。对于许多像爱国一样的“小白”来说,爱国是幸运的,她遇到了谢楠华,除了给她一个生的希望,还给了她从未有过的感情世界,虽然她一直在纠结,内疚,但那一份想念和被想念是痛苦,也是快乐! 爱国再次入院了,跟前两次的茫然绝望不同,这次是庆幸、忐忑、大大的希望,庆幸自己在那么多等待者之前做手术,忐忑手术成功与否,大大的希望是因为自己的手术是国外医生来做。 进舱后首先要进行一个大的化疗,把白细胞达到接近零,将体内原本的造血系统全部摧毁。 谢楠华亲自到医院确认捐赠者意愿,这时候如果捐髓者反悔,将导致赵爱国陷入生死绝境,此时,他不放心小李、医院或者任何一个人,他一定要亲自确认,医院血液科也是如临大敌,虽然不是第一次请外国专家来做这类手术,但是谢书记亲自来确认每一个细节,紧张气氛可想而知,上到院长下到科室,每个人都在祈祷,祈祷这次手术一定要成功,那个女人一定是谢书记非常重要的人,这手术不能有任何闪失。 经过一个下午的手术,赵爱国顺利进入无菌层留室护理治疗近2个半月,医生根据她血小板回升及各项指标的恢复情况,告诉他们,手术顺利,恢复的非常好,可以出院了,3个月至半年来复查一次。 在这两个半月的住院时间里,谢楠华只要不出差都会去医院,跟医生询问爱国的恢复情况,都会在爱国的无菌室外隔着玻璃看她,他来从不用对讲机跟她说话,只是隔着玻璃默默地看着她,她也默默地看着他,一种暖暖的激流在彼此间传递,那种眼神,彼此间都懂,深情款款,款款深情!孙明亮若撞到他们这种对望,都会转身离开,那种不安越来越强烈,气愤也油然而生!但是一个病着,情绪尤为重要的病人,一个是救自己老婆一命的恩人,如何去计较?只是憋在心里的气越来越膨胀,现在医生说可以出院了,他比谁都积极,他以最快的速度把丈母娘接到自己家,跟她一起把家里打扫干净,再以最快的速度把爱国接回了家。他想只要离开医院,他们再见面就不会这么容易了!不论他心里多感激谢楠华,感情的唯一性,让他无法接受他俩的默默传情。 爱国回到家,他又开始接晚上的活,一天都不敢耽误,他心里盘算着再降低一点价格把房子赶紧的卖掉,还谢楠华钱,还有后面爱国的排异,是一笔大钱。他现在没有心思想别的,满脑子都是钱钱。 可是,把爱国接到家的第二天下午,孙明亮还没下班,谢楠华就上门来了,爱国的妈妈开门一看到女儿的救命恩人来了,非常热情把谢楠华迎了进来,一边对着房间的女儿喊:“爱国,你的救命恩人来了,快进来,干嘛还带这么多东西!”爱国在床上听了一惊,他怎么到家来了? 在医院的时候,这老太太就发现这男人对自己女儿不一般,传统思想让她感激又有点反感谢楠国,“阿姨,您不用叫她,让她躺着,我自己进去。”,老太太一听这男人要进女儿的房间,立即往前一拦,“对不起啊,这个,这个,医生说她还不能接触………”,“妈,你让谢书记在客厅坐,再泡点茶,我一会出来。”爱国在房间打断她妈,“对,对,对,坐,快坐,我去泡茶”,又对着房间喊:“爱国,你慢慢起来啊!” 房间里的爱国,慢慢起来,整个人都发飘,她走到镜子前,看看自己苍白的像鬼一样的脸,抹了点口红,这样看起来应该精神些,想想又擦了,挑一件自认为好看一点的外套披上,准备出去时,她妈进来了,“小心点,来扶着妈走。”,又对着爱国低语道:“爱国,你是结过婚的人,别忘了出嫁那天妈妈说过的话,女人名节最重要,感激归感激,错事不能做…”,“妈,你在说什么呢……”爱国打断她妈。 客厅里的谢楠华,打量着爱国的家,简单的装修,整体呈米白色,米白的地板,配白色的白墙,白门,浅蓝的沙发,纯木色的餐桌,每个角落都干干净净,就如爱国人一样,让人觉得舒服自然。 第2章 默默守护,能做到吗? “谢书记,您来啦!”爱国在他旁边的单沙发上坐下来,“嗯,今天感觉还好吧?”谢楠华问,“还行!”,可能是医院那么多天的默默相望,让彼此心中了然,现在坐一起,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气氛有点暧昧的尴尬。 老太太在餐桌上一边摘菜,一边看看他俩,一边打量谢楠华,男人气质不错,个子也高,穿着也得体,从他帮爱国这事来看,能力应该也很好,一般女人不容易拒绝,自己得把女儿看好了,不能出什么妖蛾子,这家,经不起折腾。 旁边一老太太看着,更不好说话,于是,谢楠华站起来,拿出一张卡递给爱国,“我知道你家的情况,你这刚出院,后续用钱的地方多,这卡,放你这,没密码,别省,知道吗?”谢楠华轻声地说。“我真的不能要您的钱了,我,我”爱国也站起来,双手往外推递过来的卡,谢楠华背着老太太的视线,握住爱国的手,把卡放入她的手心,合上!老太太看不下去他们的拉扯,搬了菜筐去了厨房,内心倒希望爱国收下他的卡,她的女婿孙明亮太累了,家里需要钱。大不了以后一道还,解决眼下的困难,才是最最重要的。 “谢书记,您这样,我,我,无以为报!” 爱国低下头,谢楠华轻搂一下爱国,“以后叫我楠华,我先走了,你不要有负担,我不图你报………” 爱国在谢楠华走后,拿着他给的卡,坐在沙发上发呆,这卡拿在手里总觉得有点烫手,“到床上躺着去,别想了!”她妈叹口气去了厨房。 下班点,孙明亮回来了,丸子从房间窜出来,看到餐桌上外婆刚做好的鸡腿,伸手就要拿,“馋猫,洗手去。”孙明亮笑着拍了一下丸子的脑袋,“噢!”丸子一缩头,快速去洗手,“今天可好点?”孙明亮看着爱国问,“还好!”也许是心虚,爱国不敢看他的眼睛,“站着干嘛,坐下来,吃饭了”爱国妈从厨房出来招呼着他们,“妈,还有什么事,我来做,您也累一天了”孙明亮准备去厨房,“都做好了,吃饭吧,吃完,你能睡就睡会,防止晚上有活。”,爱国妈推着女婿坐下,今天老太太也有点心虚。爱国坐在桌旁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孙明亮谢楠华来送卡的事,“外婆,鸡腿真好吃,比我妈做的还好吃。”爱国看着满嘴是油的丸子笑,丸子立即改口:“我妈做的也好吃,味道不一样”,“蔬菜也要吃点,你看你胖的。”孙明亮也笑,“知道,知道,我这是婴儿肥,我吃蔬菜就是了,下次不要拿我胖说事、”,爱国妈哈哈笑,一边往孙明亮碗里夹菜,一边说:“小孩胖点没事,爱国小来也胖、”,“妈,我自己来,你也多吃点。”,孙明亮把夹到自己碗里菜拨一些给爱国,“爸爸心里只有妈妈,以前是,现在更是。”丸子抗议地说,孙明亮呵呵地给丸子夹青菜,丸子就故意拿眼睛蹬她爸爸,爱国摸摸丸子的头,心里的幸福往上涌,现在自己家这个小港,风平浪静,母亲慈祥,丈夫温柔疼惜,孩子调皮可爱,稳稳的温情,稳稳的安宁。自己一定要好好的,不能再因为自己打破这种安宁,爱国心里暗暗决定,不告诉孙明亮谢楠华送卡的事,有机会还是把卡还他,不再见他。虽然,这种决心在心里面下了一万遍!虽然,一见面这种决心就瓦解! “今天谁来的?”晚饭后,孙明亮看到沙发边的东西问,“哦,今天谢书记来了!”爱国尽量装着平静,孙明亮把东西归置归置,没有说话,爱国赶忙到丸子房间,貌似要给丸子辅导作业,怕被孙明亮看出自己心底的不安。 睡觉的时候,孙明亮突然说了一句:“他以后不会经常来吧!”似是问爱国,却是结论! “应该不会,再说他那么忙。”想想她又转移话题,“我们要尽快把房子卖了,把钱还他。”她自顾地说着,想把自己和谢楠华撇清。孙明亮还是没有说话,爱国知道,这件事又堵他心了,于是也不再说话,她怕言多必失,她怕孙明亮难过……… 虽然一次又一次的要求自己不要再想他,可是安静的时候,睡觉的时候,不自觉的就会去想他,想他的温暖有力的声音,想他在医院看着自己的眼神,想他拥着自己时的感觉,想他的对自己的帮助,有时会因为一首歌的歌词想到他而想哭。她知道自己这是错的,却还是心心念念! 谢楠华坐在书房里抽烟,他脑海里在整理,他知道爱国在自己心里的份量,这份量不亚于当年芷汀在自己心里的份量。爱国不同,爱国有家、有丈夫,以自己的身份,绝对不可以去逾越,那么帮到今天,算是结束了,这么些日子的接触,算是对自己的一个交待吧!爱,不一定要拥有,就把这一份想念放心里吧!也许,只有放下,心才不会痛! 可是,他扭不过自己的心,还是会去爱国家楼下去,哪怕只是偶尔在窗口看一下爱国的背影,然后默默离去。 小李每次都在小区外车里等着,他知道老大的一切心思,和他对那个女人的心意,特别是那女人生病以来,老大把能代她做的一切都做了,他就不明白,那个女人有什么好,病歪歪不说,还有家庭,这些年,别人介绍的或主动贴上老大的任何一个女人都不比她差,省里刘老的女儿刘胜男,等老大等了快8年了,大好的青春,都耗在等他的光阴里,骄傲的她,只有对他才放下所有的骄傲,可无论她如何暗示,甚至直白,他都不为所动,外人看来,他们是门当户对的一对,刘老虽然一直耿耿于怀他和自己女儿的年龄差距,可女儿喜欢,只能由她,现在老大突然来这出,刘老肯定会觉得没面子,毕竟老大是刘老一手栽培的,他真是费解,却又无法过问,只能在车上等着,希望老大哪天能自己开窍,直接娶了刘胜男,也或者老大能金石为开,这女人能投入老大怀抱,不然,这漫长的守望何时才是个头,自己跟着老大这么多年也没见他带哪个女人开过房,哪怕亲密点的女友都没有,除了一直死掐着的刘胜男,对一个男人来讲够寂寞的了!这次难得对一个女人动了真情,还是个有主的,唉! 终于有人要买他们的房子了,孙明亮即不舍又轻松,这个三居室买来装好,住进来不过三年,加上爱国爱干净又勤快,家里跟新的区别不大,这次来买的主也是看中这点,算算还掉按揭,他们还能净得120万,跟新房主办完手续,约定好1个月后搬,然后新主付尾款! 马上就能还谢楠华的钱了,他心里轻松了好多,他在爱国她妈妈的小区租了个房子,虽然是旧房,原主也干净,总体还算满意,余下的钱,他存入银行,作为爱国以后的排异治疗,应该没问题。 一个月后,爱国全家出,把房子交给它新的主人,谢楠华到楼下两次都没看到爱国,连背影都没见到,直到又一次到爱国家楼下看到新主人一家在阳台,才开始慌了,他颤抖着打开手机,心里一直祈祷,她一定不要停机或者关机,……… 还好,响几声后,电话通了,“你们房子卖了?”,他定了定声音问,“哦,是的,谢书记,我们搬我妈这边了,我们准备这两天稳定下来跟您联系,把钱还给您。”爱国一口气说完,“好!”他声音低下来,只说一个字,挂了,爱国心里莫明的难受起来,也不知道哪不对劲。想想,她给谢楠华发了一个微信,“对不起,没及时跟您说,主要是搬家一直忙!”,她发出去,对方一直没回。 从这以后,谢楠华没再去看爱国,他从那天爱国嘴里的那几个“我们”那受了些刺激,是啊,她有心疼她的人,自己是个多余的人,何必增加别人的烦恼,不去也罢,可是心底的忧伤却时时留在脸上,心情也越来越糟。 时间过得特别快,爱国出院后的第一个复查结果也出来了,一切都好,医生说后面可以一年复查一次了,经历过由死转生的过程体验到生的可贵的爱国,此时心里更加感激谢楠华,那次谢楠华没回的微信一直哽在爱国的心里,她把她治疗时谢楠华垫的钱一起打到他后来给的那张卡里,打算让孙明亮给谢楠华送去。她不敢去见他,她知道只要一见他,自己的决心就会瓦解。对他对自己都是一种折磨,对家更是一种不负责任。 “这卡他什么时候给你的?”孙明亮拿着爱国递过来的卡看着爱国的脸,阴沉沉地问,“是,是”爱国没想到这层,只是想这卡里面的钱我没动,我跟他也什么都没有,现在物归原主,是正常的,没想到孙明亮这样的口吻一问,她有点慌了,努力地使自己镇静,说,“是来我们家那次,他给我的。”“哪次?我不在家,他来了多少次?”孙明亮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你不要误会。”爱国拉他的手,“编,继续编”孙明亮甩开她的手,尖刻起来,“你不相信我也没办法,你今天去把钱还给人家,至于你的怀疑,我以后慢慢跟你解释。”爱国不想孙明亮再在这件事上大动肝火,当时自己没告诉他确实有错,“解释个屁,你自己去还!”他把卡往爱国胸前一扔,“我看,把你捉奸在床,你还会这么冷静的解释,你戏演得真好,这么多年,我怎么就没看出来。”说完,气呼呼的走了,关门的动静把门背后的挂袋都震了下来。 本来心里的内疚被这关门声一震,脾气也上来了,我送就我送,她从通讯录里找到谢楠华的电话,拨了过去,响了很多声也没接,正当她准备挂断的时候,电话通了,“喂,你好!”还是标准的京腔,只是声音听起来好像没睡醒似有气无力,抬头看钟,一点二十,才惊觉自己是冒昧了,这个点是好多人睡午觉的时间,“啊,谢书记,对不起,这个点打您电话,在睡午觉吧,我等等再打…”,“哪有那么多对不起,你在哪?”,对方打断她,“我在家里,我,我想把卡还给您,还有我治病的……”,“唉!”对方只是唉了一声,有十几秒的停顿,“这样,你送我家来吧,我有点不舒服,在家休息。”爱国听说他不舒服赶忙问,“您怎么啦?”,“没什么,来了再说吧,我把地址发你手机上,小李今天有事,就不去接你了,自己打的来没问题吧?”谢楠华的声音听起来有点不耐烦,“可以,一会见。” 爱国听说他不舒服,先到楼下小超市买了些吃的和水果提着,普园,那是个高档小区,等她登完记到谢楠华家的时候己经快2点了,一个阿姨开的门,她打量了一下爱国说:“谢书记在房间,你进去吧!”,爱国愣了一下,“阿姨你先回去吧!”谢楠华的声音从房间传来,“噢好!”,阿姨对爱国笑笑,拿着包出去,带上了大门。 爱国转身看着关上的大门,莫名的发慌起来,站在客厅犹豫着要不要进去房间,心口像打鼓似的砰砰直跳,有点惶惶不安,下一秒,她又责备自己,想什么呢,人家病了,于是她放下东西,径直进入房间,谢楠华躺床上,脸色苍白,看到爱国,眉头一皱,剧烈地咳嗽起来,爱国快走过去,扶他坐起来,“把那咳嗽水递给我。”谢楠华指指床头桌上,他喝一口爱国递过来的咳嗽药,指指床,“你坐!”爱国依言靠他脚边坐下来,谢楠华看她防着似的离自己那么远,脸色一阴,“谢书记,我今天来,”爱国屁股刚着床沿,立即打开包拿出卡,“把卡还给您,我们房子卖出去了,您代垫的医药费我也打卡上了,谢……”,“那么急?是不是急着要跟我撇清关系?”爱国华还没说完,谢楠华立即打断她,带着气说,“你现在是不是特别觉得如释重负?”,爱国看着他,不知道他为什么就生气了,“不是的,谢书记,您永远是我们的恩人,我们无以为报,可是这钱,我们”,“不用说了,卡你放桌上,你可以走了!”谢楠华粗暴的打断她,爱国眼泪哗的流了下来,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两个男人都对自己这么恶劣。她胡乱擦一把眼泪,站起来把卡放桌子上,“您好好养病,我下次再来看您。”,转身就要离开,她刚一抬腿,谢楠华就从床上跳下来从背后抱住了她,“不许走!”他紧紧地抱住她,爱国怔住了,心快跳出心房,“爱国”他在她耳边叫,呼出的热气滚烫,胳膊手都是烫的,“您在发烧?”她转过身,手抚上他的额头,他拿下她的手握在手里,“没事,吃过药了”,爱国挣扎,他一使劲又把爱国拥入怀里,“你怕我?你要一直叫我谢书记?要一直在我面前我们我们?你非得要跟我分的清清楚楚?为什么你能那么冷静?”,爱国没有说话,她没有立场,也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话回答,所以只能沉默,“我明白了!”他松开手,“你回去吧,身体还要好好调养,祝你们永远幸福!”,“谢书记!”爱国上前一步,“走!”谢楠华喝出声,不再看她……… 第3章 你是我最美的救赎 爱国泪流满面,拿起包冲出房间,等她冲到大街上才发现今天的心情真是伤感,貌似自己不愿意去伤害任何一个,却两个都伤害的彻底,到底哪错了,可能就错在自己那颗不安份的心吧! 她擦干眼泪,不去想了,去接丸子放学,只有看到自己心爱的丸子,心情才能平复,“妈妈”丸子奔向等在门口的爱国,拉着爱国的手,拿脑袋在爱国胳膊上蹭,爱国宠溺的揉揉丸子的头发,,“妈妈带你去外婆家吃饭”,“好哎,妈妈,我早就想吃外婆做的鸡腿了!”丸子开心的说。 孙明亮下班回到家,家里冷冷清清,爱国和丸子都不在,他往沙发上一躺,等爱国和丸子吃完饭回来,他还在沙发上躺着没挪窝,爱国突然地就心疼了,“爸爸,你在家啊!怎么不开灯啊?”丸子走过去摸摸他的眉毛,孙明亮拍了拍丸子“爸爸累了,躺会儿!去做作业”,“哦!”丸子到她自己的房间去了,“你还没吃吧?”爱国走到他旁边的沙发坐下来问,孙明亮没理她,爱国站起来,到厨房下了一碗面条,煎了两个荷包蛋,并在鸡蛋没盛起来之前,喷了些酱油,熟悉的香味立即从厨房窜了出来,这是孙明亮最爱吃的酱油鸡蛋,等爱国端到他面前的时候,他真的饿了,“起来,吃吧!”爱国温柔地说,“别像孩子似的赌气!”,孙明亮没动,爱国拉了他起来,“快吃,一会儿凉了,我去收衣服!”爱国去了阳台,听到孙明亮呼噜呼噜吸面条声传出来,她抱着衣服靠着阳台看着小区的万家灯火,沉思…… 做不到是你自己的事,午夜梦回,你爱怎么回味就怎么回味,但人前人后,我要你装出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你可以的,咱们都可以,人都是这般活下来的。即使是守着自己这平淡的婚姻,白头到老,也要坚持,因为这婚姻是自己的,不要绝望! 也许,就算,当时光荏苒,当年华不再,当最初的激情回归平淡,恍然发觉,最稳妥的感情不是海誓山盟,不是千回百转,而是彼此间相濡以沫,结伴,直至终老,也是现在的这个样子吧!只是少了个激情的过程罢了! 只是夜深人静的时候,苦闷涌上心来,谢楠华喝斥、讨厌自己的样子涌入脑海,总觉得自己欠他什么,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她轻轻起来,拿起手机到书房。“在吗?”她给谢楠华发了个微信,等了很久,对方没回,“今天,对不起,惹你生气了”,想想,把这句删了,没发,既然他没回,应该不在,失望的回房,曾几何时,他总在这样的夜里,影响着爱国的睡眠和情绪。 一直到第二天的夜深人静,他还是没回,“在吗?”她又发了一条,还是等了很久,还是没回,也许他不看微信吧,第三天,她用短信问了一遍“在吗?”,照样是没回,谢楠华的突然冷落搅得赵爱国寝食难安,在她原来的想法里,他对自己不应该是这种态度才对,可她惹了自己又突然不理自己了,让她越发觉得心有不甘,在一段时间内甚至忘了自己有家、有丈夫,完全沉浸在他到底什么时候会回自己短信这件事里。 “如果这个家真的留不住你,你可以走,不用每天这么偷偷摸摸。”当爱国再次轻轻起床准备去书房时,孙明亮冷冷地说,“哦,你没睡啊,我睡不着,去看会书。”爱国解释说,“不要总把我当傻瓜。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说完翻过身,背对着赵爱国,她躺下去,这才惊觉,自己这是在干什么?不回就不回就是了,自己这每天像神经似的去试探、去求证,有意思吗!不必了! 从上次为还卡,孙明亮发火到现在,孙明亮一直没再和爱国多话,每天默默的吃饭,睡觉,上班,晚上也不再出去接活,日子过得很机械,除了可爱的丸子在家的时间,家里有点生气,其他时间静的让人觉得难捱,爱国再次复查时问医生可不可以上班,在家待的快生霉了,再说光靠孙明亮现在的工资,日子也过得紧巴。当医生说不太累的活可以时,她立即打电话给小云,问原来的工作可不可以继续,小云说:“插班已经有人上了,不过旁边正好招人,两班倒,不知道你行不行?”,爱国立即说:“你帮我跟他们说行!”,丸子大了,下半年就上初中了,孙明亮正常白班,可以接丸子,不用自己再接送,两班倒,完全可以,而且男装业绩高,工资相对也高,“不过,爱国姐,你身体真的可以了吗?”,“嗯,医生说不太累的活可以的,都一年多了”,“那太好了,我又经常能看到你了,爱国姐”小云欢呼。 爱国面试后录取,这次上班跟以往的任何一次上班不同,所以她非常兴奋,她去给自己买了几件衣服,还买了很多菜,准备晚上一家人庆祝一下。孙明亮下班回来面对满满一桌子好吃的,只是埋头吃,还是像往常一样一声不吭,“妈妈,今天是什么日子啊,这么多好吃的?”丸子开心的问,“妈妈明天上班喽!”,孙明亮听了这话,只是抬头看了一眼爱国,继续吃饭不说话,“真的吗?妈妈,你身体能行吗?”,“医生都说行啦!”爱国看了看孙明亮,他还是那样埋着头吃,不说话! “去上班,如果太累就回来!”晚上睡觉的时候,孙明亮走到正在铺床的爱国背后轻轻地说,这是这么长日子以来,孙明亮第一次主动跟她说话,她保持着弯腰铺床的姿势没动,眼泪却掉了下来,“嗯”她不敢抬头,“要不,你还是别去了,明天开始,晚上活我继续接,你不用担心钱的事。”,爱国转身坐在床上把脸贴在孙明亮的肚子上,无声的流泪,默默摇头。 爱国上班了,重新接受一个新品牌,即使她是老的服装销售人员,还是得重新接受新品牌的产品培训,从企业文化到新品知识,到陈列,爱国学的格外认真,生活像从今天才刚刚开始似的认真,等她培训结束到店铺,就像一个在工作了n多年的员工似的,跟她搭班的是一个27岁的泼辣姑娘,李勤,工作能力一流,初看爱国,心里打鼓,这么柔弱的女人,跟自己搭班,别拖了自己的后腿,事实爱国如此,最开心的莫过于她了,她俩一静一动,销售方式截然不同,销售额也经常是班组第一。 有了工作的动力,爱国的生活变的鲜活起来,人也渐渐开朗一点,温柔的笑脸总是挂在脸上。家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温馨。虽然,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她的心里还会是激流暗涌,至少外表风平浪静。 这天,她蹲在地上擦模特地台,孙明亮打来电话,她立即接通,今天孙明亮去学校问丸子初中就读学校的问题,他们现在是无房户,没有固定住所,户口还挂在原先的派出所,前两天接丸子,同学家长问丸子户籍上哪所中学,她才开始慌了。多方打听得知,租借他人房屋或暂住在亲属家的,必须凭当地派出所和街道的证明,由当地教育行政部门根据租借或暂住房屋实际居住地学校的学额情况,酌情安排相对就近的学校入学。 “结果怎么样?还有名额吗?”她急切的问,“学校说招满了,我们太迟了”孙明亮闷闷地说,声音充满无奈,“那怎么办?有其它办法吗?都怪我,如果不是我,房子不卖,我们那是学区房,丸子就直接上一中了。”爱国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她太内疚了,房子卖了因为自己,拖这么迟也是因为自己,如果不是自己的魂不守舍,也不会把丸子上学的事给耽误了。 一双男人的脚印入眼帘,完蛋,屋漏偏逢连阴雨么,这双脚一定是商场企管部“娘娘腔”的,刚才情急,忘了去试衣间接电话,逮到又是50,她急忙站起来,“对不起!”起得急差点摔倒,一双强有力的手扶住了她,一股淡淡的烟草味道传来鼻端,“你经常说对不起,你没有对不起别人!”标准的京腔,她抬起头,看向他的脸,瞬间湿了眼眶,猛地推开他,径直去了试衣间,泪水淌下的瞬间,她抬起头,擦掉,哭什么,不就是不搭理自己吗,不搭理就不搭理。 她走出试衣间,微笑着迎向还站在原地的谢楠华,“谢书记,您今天需要些什么?”她公式的问,她的搭档李勤也从仓库出来,热情的对谢楠华说,“谢书记,您好久没来了,我们刚到的新款,要不要试试?”其实她并不认识谢楠华,但她就有这种自来熟的能力,跟爱华的慢热不同,爱国跟客人的交流是润物细无声式的,而李勤,她短短几分钟跟客人就像认识八百年似的,谢楠华没有说话,朝李勤点点头,眼睛还是看着赵爱国,爱国脸却红了,李勤一看,立即了然的离开,“丸子上学的事,别担心。”谢楠华看着她轻声地说,“你不是不理我吗?干嘛还管我的事。”爱国心中一暖,表面不满也随口而出,似乎还有娇嗔的味道,“我还有事,先走,事情搞好通知你。”谢楠华笑笑,轻抚了一下她的胳膊,走了出去,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在商场璨动的人群里,越走越远,清晰至不见,心中叹息:你就是我最美的救赎。 “哎,哎”李勤拿手在她眼前划拉,“不对劲哈!我仿佛闻到某种味道”她打趣, “别乱讲,做事了”爱国红着脸躲开,一种甜蜜在心里偷偷的蔓延。 晚上,谢楠华在家看新闻,就听到门外有人踢门,“谢楠华,开门!”一听这声音,他脑袋都大,他赶忙打电话给小李,“小李,你赶快来我家,姑奶奶在外面踢门,听声音又喝大了,赶快来把她搞走”,挂了电话,他慢慢到门背后,“砰”又是一脚,吓的他往后一退,“谢楠华,你开门!”门外刘胜男的声音超大,“胜男,你又喝酒了,赶快回去,现我这就我一个人,你进来不方便、”,“不方便?你是不是藏了女人在家不方便?你开门,让我看看长什么样,我也好死心……”,接着又是一脚,“别胡闹啊,赶快回去!”,想想,这丫头在门外这么闹真不是个事,邻居出来影响不好,他琢磨着小李一会就会来,还是把门开了,门一开,刘胜男就扑他怀里,死不撒手,他只好把她拖沙发上,一个不稳直接压她身上了,他猛一使劲,挣开她的手,站起来,大声对着她说,“刘胜男,你给我坐好,不然以后你就别再见我!”刘胜男愣住了,从认识他开始,这是他第一次对她发这么大火,他一直把她当孩子哄着,虽然自己经常借着酒劲来闹,他也都好脾气的跟小李把她哄回去,今天看来风水不对,“那你亲我一下,我就走”她撒娇,“你快30了,你知道吗?还闹,你跟我这么大年纪的人闹,你准备闹到什么时候?”,“你娶了我,我就不闹了!”谢楠华被她弄到气结,“我跟你爸一辈,你胡闹要有个度”,“你一直嫌我小,8年前你嫌,现在还嫌,你知道别人今天怎么说我么,她们说我是老处女,嫁不出去了,呜呜……”刘胜男伤心地哭了起来,“胜男,你,唉,我们真的不适合”谢楠华最见不得女人哭,况且还大晚上的,孤男寡女,“可是,这么多年,我只喜欢你一个人,我到底哪不好?呜呜”,“你很好,年轻美丽,好的男孩子多的是,你不要在我这耗,我,我有喜欢的人了”谢楠华说完这话,自己也吃了一惊,脑海里浮现出赵爱国微笑的样子,“好,我知道了!”刘胜男怔住,站起来,径直走向站在门口的小李,冷静地“谢谢你送我一下” 刘胜男的腰挺得很直,直得有点僵,到停车场,就那样僵直的站在车前,他终于跟自己说有喜欢的人了,那么这么多年的一厢情愿,也该结束了,“上车吧!”小李开车门手挡着叫她,“好!”异常乖顺,“我不甘心,为什么这么多年,今天才对我说,他有喜欢的人了,为什么不早说”她坐进车里,喃喃自语,“老大认识她……”小李话一出口,恨不得把自己舌头给割了,“真有女人?你也认识?你见过?漂亮吗?她在哪?你带我去”,她上前拉小李的胳膊,“别,别别拉,开车呢!”小李一个头两个大,“你带我去!”刘胜男坚持,“姑奶奶,我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以前知道,但后来她搬家了”,小李心里恨死谢楠华,每次都让自己来收拾这个姑奶奶,“你骗我,连你也骗我,她根本就不存在是不是?”,“哦,是,是,我们骗你呢!”小李现在没别的想法,只要能把她哄到政府家属大院,算任务完成!这工作真不是好干的。“送我回家!”刘胜男像突然清醒过来,冷静的让人不确定! 当爱国把谢楠华帮丸子找学校的事告诉孙明亮时,孙明亮死死地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就进了房间,爱国知道他又生气了,这事真的不好解释,解释太多,她也累了,清者自清吧! 婚姻是需要两个人去经营的,当两个人都都不去经营不去交流,那么只能加速它的灭亡。 从这以后,孙明亮好多天都不跟爱国说话,丸子学校的事,他也不再过问,每天很早 去上班,很晚才回来,仿佛爱国就不存在,爱国本来跟他话就不多,这样一来,两个人就像陌生人,各自忙碌,对方的一点瑕疵都能放大多少倍去计较,比如孙明亮的呼噜声,就成了他们分房睡的□□。 女人若带着情绪睡觉,总是睡不眠的,男人相对大条很多,当爱国再次被孙明亮的呼噜声吵醒,她觉得自己忍不下去了,于是,她从柜子里拿一条薄被去了书房,这房子的原主人是个爱书之人,把储物间那几个平方利用起来做的书房,除了一张舒服的沙发,其他啥也放不进去了,好在沙发够大,爱国睡觉倒也舒服。 可能是白天累了,爱国从到小书房来睡,睡眠出奇的好,以至于孙明亮什么时候进来的都不知道,睡得梦也酣,梦到仓库架子上的衣服都倒下来压自己身上了,怎么也推不动,于是大叫李勤,可是声音都喊不出来,惊醒,满身酒气的孙明亮正压在身上褪自己的裤子,看爱国醒了,速度更快,“小孙,别这样”爱国挣扎着哀求,孙明亮不理她,继续他想做的事,爱国死命挣扎,“啪!”孙明亮甩了她一耳光,“别这样?你想为哪位守洁,别忘了,你是我老婆,你本就应该睡我床上”爱国被这一耳光打蒙了,刚结婚那段时间也挨过打,这一巴掌并不陌生,爱国不再挣扎,嘴里的血腥提醒自己,不再坚持,哀莫大于心死,孙明亮结束后翻下身就去洗澡,爱国瞪着眼睛保持着被□□的姿势躺在沙发上,很久! 到底要不要这段婚姻,是她一直问自己的问题,离婚后丸子怎么办,还有妈妈,她为自己够操心了。 婚姻不是儿戏,小时候过家家说算了就算了,说散了就散了,只是游戏一场。离婚,它要面对的是一大堆亲情、利益、习惯要去割舍,每一割都彻骨疼痛。 人生如戏,在自己的这场戏里,你心里要演哪个角色和事实你演哪个角色不是按剧本来的,它总是随环境变化而变化,有的演绎一部完美剧情,有始有终!有的演绎的却是曲折波澜,无终而疾。 再睡下去是不可能了,洗个澡回来,小书房的空气越来越压抑,心口堵的快透不过气来,看下时间,10点多了,出去走走。 6月的晚上并不太热,微风吹到脸上倒也舒适,街上三两的情侣还在拼命腻歪不想回去,大排挡龙虾生意火热,喧闹的城市让她觉得脑袋疼,于是她选择一条相对安静的马路一边走一边回忆。 回忆是一壶茶,一壶用情感的弗水冲切的溶茶:翻滚、起伏,然后冷却、沉静,像起起落落、欣喜狂悲的人生终归于“万物看开,得矢随缘”的平淡。 一直对着车窗外思考问题的谢楠华,突然发现前面那个踽踽独行的女人特别像赵爱国,这么晚,她一个人在马路上干嘛?他让小李放慢速度,靠近,确实是她,她走的很慢,满身忧伤,孤独安静,她就沉浸在自己的忧伤里,看不到周遭的环境变化,连有车靠近都不知道。 “赵爱国!”她抬起头,看着这个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一直忍着的泪水滑落下来,“出什么事了?”谢楠华心,痛了,这个女人,孤独的站在街角,脸上有伤,泪水未消,拼命对自己挤笑,“你到底怎么了?”他再一句问, “没什么,出来走走”潜意识里,她不希望他知道自己被孙明亮打了,“跟我走,你这一人在马路上多危险”他把她拉到车上,带到自己家里。 她默默的坐在沙发上,像一个雕塑,谢楠华给她倒了一杯牛奶,“喝点甜的,然后告诉我怎么回事!”她一口气喝光,看着坐在旁边的他,挣扎和思念,都怕他听见,如何遮掩,谢楠华拥她入怀,爱国又闻到淡淡的烟草味道,她贪婪这种味道,“告诉我,怎么回事,谁打你了么?”他轻轻地问,爱国摇头,“有事一定要告诉我,知道吗,有我在…”爱国的吻堵住了他后半句话,未尽的语声淹没在满是情意的吻里面。微冷的舌滑入口中,谢楠华贪婪地攫取着属于她的气息,用力地探索过每一个角落。这一瞬间的悸动,使彼此忘记了周围的一切,抵死缠绵! “我出差才回来,去洗一下,去房间等我”闻着她身上好闻的沐浴过的味道,突然他想起来,她身体不好,自己才出差回来,不是很卫生,于是在她耳边轻轻呢喃地说,“嗯!”爱国轻应。等他了去卫生间,她才蓦然从□□里清醒过来,客厅很静,静的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去房间,享受一个美好的夜晚?她问自己。赶快回去,趁着还未迷失的彻底,另一个她在警告自己。虽然他太美好,让自己头晕!她选择了后者。 第4章 我想要你 “来电话啦,爱接不接”谢楠华的电话,接通,“你在哪?”对方喘息地问,“出租车上,对不起!”爱国越发觉得自己做的过了,谢楠华沉默了一会儿,声音温柔似水,“没事,我冲动了,你走了是好事,况且你身体不好,不适宜……”,他顿了一下,“注意安全,到家给我个信息,挂了”,“嗯!”她答。 爱国到家,回到她的小书房,一样是睡不着,于是她给他发个微信,“我到家了,还有对不起!”,“好,别再对不起了,怪我,不应该那时候洗澡。”然后附一个坏笑的表情,没想到那么严肃的人还有这一面,爱国笑了,一会儿又来一条,“下次给我,好不好?”爱国看着手机,不知道怎么回,“嗯!”爱国羞涩,“不早了,快睡,跟你开玩笑呢!”对方答。“嗯”在微信里,这个嗯比呵呵暖人、暧昧多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孙明亮凑到正在做早餐的爱国面前,弱弱地说:“爱国,昨晚,我喝多了,对不起!”,爱国没理他,继续煎鸡蛋,“我以后不喝酒了,原谅我这一次!”他看爱国不说话,继续道歉道,“你先出去,别沾一身油味。”爱国把他轰出厨房,边下面条边发呆,日子真要这么过么?都说哪怕再恩爱的夫妻,一生中也有不下于100次想要离婚的念头,这么几天自己动这念头有多少次了!唉! “妈妈,你今天早班吧?放学接我去看奶奶,我想她了。”丸子边吃鸡蛋边说,丸子一说,爱国才想起来,好久没去看婆婆了,自己嫁过来她一直把自己当女儿来待,早些年丸子小,孙明亮又不在家,她就一直在自己床头给自己暖脚,那时老太太的记性还好,有时还给自己讲故事。自从自己生病把她送去姑姐家,就没去看过几回,真是忘恩负义。 “好嘞,丸子想奶奶啦,妈妈也想了,我们去看她。快吃,我送你去学校,顺便给奶奶买点绿豆糕,她最爱吃了。”爱国边吃边催丸子,孙明亮在旁边看着爱国,这个女人,安静温柔,漂亮大方,顾家,对老人也好,当初能跟自己,纯属自己把丈母娘哄的好,自己应该好好地守住她,不能再犯浑了,“到时我们一起去,我去学校门口接你俩。”,爱国还没说话,丸子就抢着道:“好的爸爸,你不能迟到哦!”,“知道!”他抚了一下她的头,笑着说。丸子朝着爱国挤眼,爱国笑笑,敏感的孩子应该是发现了大人间的不对劲,努力地两边讨好。 再见婆婆,爱国越发觉得她苍老,还邋遢,头发油的都粘一起了,得有多难受。姑姐一直埋怨她的丢三拉四,婆婆见了爱国一直拉着她的手,到哪都跟着,像个孩子,生怕爱国走了不带着她,搞得爱国背过去红了几次眼睛。 婆婆年轻时特别能干,妈妈强则孩子弱,姑姐就几乎不怎么会做家务,一直是她爱人做,老太太在这时间长了,难免会牢骚,老太太的健忘虽然越来越严重,但眼色还是懂的,她希望能跟爱国回去。 晚饭后,姑姐跟孙明亮说:“现在爱国稳定了,你们真的得把妈接回去了,前两天你姐夫发火了,你知道我…”,“姐,我们今天来就带妈回去。”爱国抢在孙明亮前面回了姑姐,她舍不得心疼婆婆现在这种样子,孙明亮感激的看着爱国,心中更是叹:不能把这么好的女人弄丢了。 老太太回来,爱国带她去澡堂洗个澡,她们洗完回来,已经10点多了,孙明亮已经把小书房的书架移到客厅,沙发放到底,倒也算一个不错的小房间,老太太住了虽不及原来房间宽敞,还是挺舒服的。 爱国只能回到自己的房间,孙明亮因为昨晚的事心存内疚,一直在看爱国的眼色做事,她也知道孙明亮的小心翼翼,但是她就是不想跟他说话,她坐在桌子边看书,想等他睡着了再睡,“爱国!”他走过来,抚着爱国的肩膀,轻声叫一声,爱国立即坐直身体一动不动,“昨晚对不起,以后这种事不会发生,我以后再也不会跟你赌气,也不会再疑神疑鬼,原谅我一次,你是个好女人,我好担心、好怕我会失去你。”,说完他轻轻地摸摸爱国昨晚被打的脸,眼圈微红,轻声问:“还疼吗?”,一种心疼和内疚在爱国心里蔓延,他并不是疑神疑鬼,昨晚自己确实出轨了,虽然,没到那一步。她脸贴着他的手身子往他怀里靠了过去,“你先睡,我再看会书”,孙明亮紧拥了一下自己的妻子说,“好,你也赶紧来睡,累一天了!”“嗯!” 夜,很深了,孙明亮的呼噜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响起来,还带着此起彼伏调调。爱国无奈的叹口气,不知从何时开始,这世界变得越来越小,小得只装得下自己,不愿告诉别人自己的心情,也不想了解别人太多,就这样宁可让自己孤独,也让别人寂寞,心在莫名地悸动,有些酸涩的痛感,望尽天涯深处,是看不透的苍茫,似乎在苍茫的时空里如幽灵一般飘荡,有些失落,有些茫然,还有一些说不出的无奈和牵挂。无奈于现在的日子,牵挂不该牵挂的人…… 已经下午两点半了,点终于盘对了,上午有点忙,等到盘点时怎么都不对,爱国是个认真的人,不想把事留到下个班,等她从仓库出来,就看到小李站在不远处对自己笑,心中砰然一跳,她用眼睛找寻了一下,但凡小李在,他应该也在,可是没有找到他的影子,她也对着小李笑了一下,也许小李是来购物的吧!可等她换完衣服出来,小李还在,她朝他走去,小李迎上来笑道,“谢书记在楼下等你!”他果然来了,骤然,她听到自己心中花开的声音,欣喜、酸涩,她也没多问,随小李去了地下车库。 谢楠华站在车边,一身黑衣,脸色微红,貌似喝过酒,乌黑艰深的眼眸,泛沉迷人的光华,就那么看着她,带着几分不羁。 爱国在他面前站定,仰脸看着他,故作镇定自若,浅笑道,“谢书记,您找我?”,“上车!”爱国话刚问完,他脸上立即一道黑线,推了赵爱国上车后,他对小李吩咐一句:“去普园!”,然后闭上眼睛,就没再说话。 谢楠华的奥迪一路慢行,谁也没发现后面还跟了一辆车,刘胜男,她从地下车库看到谢楠华,女人的直觉让她觉得哪不对劲,一直不动声色的在旁边等着,果然等到了,一个女人,一个一点都不出众,平淡无奇的女人被小李领了下来,是他喜欢的女人?肯定不是,也许是他新请的阿姨,也不像,阿姨他不会亲自来接,好奇让她跟了上来,本应上班的点,他们竟然去普园,直觉又让她有点不安。 谢楠华一路无话,电梯里,他发现爱国在偷看自己,抿了抿薄唇,一出电梯,他立即揽住爱国的脖子,一只手拿钥匙开门,进门就把爱国抵在门后,爱国被吓到了,却感觉自己身子变软,看着那张靠得很近的脸,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酒气,感受到了他的呼吸。她没有动弹,任由他炽热的唇紧紧压迫,他舌头缓缓的渡了过来撬开了牙齿,触舔着爱国的唇舌,辗转反侧,“刚才你叫我什么?”看着酥软在自己怀里的爱国,他惩罚的咬她,“嗯!”爱国□□,“不准嗯!说,你叫我什么?”他咬她耳朵,耳朵一直是爱国的弱点,电流冲过心房,她想挣扎,身体却迎上去,着魔般对着谢楠华的耳边轻喃:“楠华,谢楠华!”,谢楠华疯狂起来,拦腰抱起爱国,“你这个坏东西,因为你我快疯了。”爱国双手搂住他的脖子,任由他把自己放在大床上,伏上来,“我想要你!”他喘息着,爱国羞涩地用手抵着他,想要挣扎着起来,这个时候、听到他说“我想要你”的时候,她突然地有点怕了,“给我!爱国,”他的声音更加的温柔,在耳边带着□□、蛊惑,赵爱国彻底的瘫软,“咚咚,咚咚”有人敲门,爱国惊醒般,推推他,他极不情愿的放开她,帮她把刚刚褪上去的t恤拉下来,拉过毯子盖上,轻抚她的脸,温存道:“你在床上等我,我去看看”。 猫眼里看到刘胜男,谢楠华头皮都发麻,这个奶奶,真会挑点,他轻手轻脚的往后退,想假装不在家,“咚咚”敲门声继续,每一声都像拿锤子在锤谢楠华的胸口,“谢楠华,开门,我知道你在家!装也没用。”当看到小李下来,而谢楠华和那女人没下来,她的不安越发厉害,“为什么不开门?”爱国从房间出来轻轻地问,“嘘!”谢楠华对爱国做一个噤声的手势,“开门,谢楠华,我踢门了啊!”门外继续叫嚣,“胜男,你干嘛?回去,我喝多了,想睡会儿!”谢楠华努力镇定一定,对她说,“你开门,不敢开是吧?是不是想背着我干什么坏事?”门外的声音更加激烈,爱国脸挂了下来,从门口捡起自己的包,对着谢楠华冷冷地说“你开门,我要回去。”“不管发生什么事,我后面会跟你解释,但现在你不准走,到沙发上坐着去!不然你到哪我到哪。”谢楠华知道爱国误会了,不威胁不行。 “藏着谁呢,不开门。”门一开,刘胜男就冲进来,直奔谢楠华的房间,像个急于捉奸的妒妇,转身看见好好坐在沙发上的爱国,一个急刹,看着谢楠华,尴尬的指了指爱国,“新来的阿姨?”,“胜男,你坐,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女人,赵爱国。”谢楠华在爱国身边坐下来,淡淡的说,爱国惊讶地看着谢楠华这样介绍自己,谢爱国镇定的继续介绍“爱国,这是我的老首长刘老的女儿,刘胜男,我看着她长大的!”刘胜男瘫坐在赵爱国对面的沙发上,看着眼前的女人,平淡无奇,一件普通的兰t恤就着一条兰的发白的旧仔裤,脸上无任何妆容,除了一双鹿眼,盈盈有光,还有那淡定的模样,就跟一个阿姨没什么两样,“她多大?”,“胜男,不要没礼貌”谢楠华低沉着声音,像数落一个孩子,“我38岁!”爱国了然的笑看着对面这个女孩,这个像被抢了糖的漂亮的大眼睛女孩,“你不嫌她年纪小啊,你50了吧?你不嫌她小,为什么嫌我小?”她无礼的指着爱国大笑着问谢楠华,在泪水快要落下的瞬间,夺门而出, 爱国看着谢楠华,谢楠华无可奈何的对她摇摇头,“你招了人家小姑娘,又不想负责任吧?”爱国撒娇打趣他,心里暖暖的,对每一个女人来说,男人在情敌面前承认自己是她的女人,而否定情敌,都是一件暖心悸动的事,“我想对你负责,可是今天又得泡汤了。”他把爱国压在沙发上喘息,“半小时后,我得去机场”,他吻上爱国的耳垂,他发现了爱国的弱点,“不要!”爱国□□,“做我女人好不好?”他低问,爱国看着他,鹿眼里雾气迷蒙,没有说话。 “唉!我去洗个脸。”,他站起来快速的去了卫生间,爱国直起身子,打量着谢楠华的客厅,客厅很大,不管是家具的选择,颜色的搭配都是很完美的,现代、简约,无不体现主人的审美不一般。 洗完脸出来的谢楠华又恢复他一惯的冷静和严肃,“我送你回去!”他轻拥了爱国一下,“真想把你带去!”又宠溺的捏了一下她的脸,爱国低下头,还是没有说话,一切都像是在梦里,也许只有在梦里才会有这么激荡人心的感情和爱恋,可是一出电梯,一切都打回原形,自己不属于这里,这里只是短暂的偷欢和慰籍,她何尝不想做了他的女人去。 她刚到家,微信就来了“在你包的外侧口袋有一张你们商场的卡,自己去买点衣服,我一个星期以后回来,等我!”, 被那样一个毫不起眼的女人把男人抢了去,这是骄傲的刘胜男怎么也不愿意相信的事情,这么多年,谢楠华没有任何女人,她一直以为他是为了等自己长大,可是越长大,他离自己越远,十几岁的时候,自己可以跟他撒娇、跟他腻歪,可以把口红偷抹他脸上,自从20岁那年跟他表白,他们之间好像就有了一层隔阂,他不再昵称她男男,再叫她都是胜男,再靠近他,跟他腻歪,他都会躲,自己不服输的性格却总是去惹他,他一定是烦自己了。 特别是近来,他对自己的态度越来越不客气,真后悔不该经常酒后去骚扰他,就怪车娜娜给出的馊主意,她说老男人就这调调,只有酒后把生米煮成熟饭,后面才能水到渠成,现在好吧,他今天差点跟别人水到渠成了。 “这是我女人”这句话就像是把刀,直生生就插在刘胜男的胸口上,疼的她眼泪往肚子里咽,“老男人喜欢那口,在你眼里是土,在老男人眼里是优雅绝俗。”车娜娜对着喝的泪眼朦胧的刘胜男大放厥词,“你就不该把毛给染黄了,看看你那眼线,越画越深,搞得像不良青年似的,擦擦,擦擦,哎哟喂,都花了,别哭啊!奶奶,你别哭啊!”骄傲的刘胜男,决堤的泪水再也忍不住,顺着脸颊就往下淌,手再一抹,脸就花了,脑海里交叠出现两个人,笑都很内敛的、严肃稳重成熟的谢楠华,安静土气的赵爱国,“她叫赵爱国,名字都土的掉渣,他竟然喜欢那样一个女人,就因为她比我年纪大?你说,是不是不公平?”,“别喝啦,你倒下,我可搞不动你,那女人干啥的,那么大年纪,还没结婚?”车娜娜扔一只虾到嘴里问,“哪知道,第一次见,在尚品座停车场,谢楠华接的她。”,刘胜男回忆,“土的掉渣的一个女人,他竟然要她不要我,你让不达标帮我查查她干嘛的。”,“没问题,你只要给个背影,不达标就能把他人肉出来。” 第5章 你始终在我心里 几日后,“不达标”传来的消息:赵爱国,男装品牌导购,38,已婚,育有一女。 如果被一个各方面都比自己优秀的女人抢了男人,倒也无可厚非,毕竟不如人,刘胜男不能接受的是,谢楠华竟然找结过婚还有孩子的女人,太伤自尊了!他俩要是成了,自己以后脸还往哪搁。 “娜娜,你让不达标给我查查,那女人的男人是干嘛的,她跟谢楠华的事,他也不管吗,还是根本就不知道!”车娜娜知道刘胜男的不甘心,“男男,那女人没离婚的,你不能乱来哈,会炸锅的,到时老男人找你麻烦,你不好收拾!”“我就是希望他们炸锅,不炸锅,我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刘胜男恨恨地说,“你…”娜娜想说,你跟他困难重重,他们炸锅了,也是困难重重,有代沟呢,话一出口又忍住了,她现在一根筋,还是不刺激她好。猛地,她想到赵爱国有丈夫孩子,心生一计,拉了拉瘫在桌上的刘胜男,半天没见她动,想想,还是等她酒醒了再说吧! 丸子放假了,暑假时间长,孙明亮单位组织出去旅游,短途,孙明亮就做主把赵爱国和丸子的名给报了,“爸爸,你太伟大了,我们都多久没出去玩了,太幸福了,妈妈是吧,太幸福啦!”,丸子一听她爸爸说完,就蹦了起来。赵爱国是个爱静的人,本来想说不去的,但看到丸子那么兴奋,也就罢了。 丸子说太幸福啦!幸福吗?这问题太矫情又缺乏意义,不快乐又能怎么样呢。子女不添乱,夫妻都在上班挣钱,不就是大多数人眼里的“岁月静好,现世安稳”了吗?那些收拾碗筷时没来由的怅惘,独自逛街时袭上来的寒意,甚至失眠到凌晨三点的懊丧,都是人生毫无益处的副产品,它们只该成群结队地侵袭诗人的笔尖,平凡人需要的,是不假思索的浅尝辄止的快乐。 电话响,滑开,“在哪?”谢楠华的电话,“你回来啦?”赵爱国问,“嗯,刚到家,你在哪?”谢楠华的声音有点疲惫,“我在家,给我婆婆做点葱油饼,她说想吃!”,“我也想吃,我到现在还没吃午饭呢。”他的声音低下来,爱国没敢接茬,“给我送点,好吗?”他低问,“嗯,你等会,我再贴一锅。”爱国麻利地贴了一张饼,用饭盒装好,打的送到普园,到他家门口,正准备敲门,就被他拉了进去,紧紧地抱在怀里,“想我没有?”他喘息着问,“嗯!”爱国羞涩地答,他把头埋在她的脖子里,贪婪地闻她身上的味道,“好痒!”爱国后退,同时递上饭盒,羞怯地笑道:“快吃,饿了吧?”,“我想吃你!”他放下饭盒,无赖地拉她,一改平时在爱国心里严肃稳重的模样,变的邪肆不羁,“别,你先吃东西!”爱国后退,轻声的说,“那吃完了可以对吗?”他邪肆到底的缠,“我给你拿点水。”爱国扭身去了厨房,没有回他。 “味道真好,没想到我女人还有这手艺!” 谢楠华略带夸张地赞,“谁是你女人”爱国娇嗔,“你,赵爱国……”他从身后搂住她,嘴唇在她耳边轻轻摩挲,一寸一点,徐徐缓缓,热烈延展,爱国闭上眼睛,享受着这种荡人心魄的感觉,心底的酸软盖过一切理智,“我要你!”这三个字,被他带着磁性的热气喷在她耳边,顿时,她浑身无力,就瘫软了下来,转过身挂在他的肩上。那一刻她觉得如春藤绕树,小鸟依人,她再也不想理会别的事,而且在那一瞬间把一切全部遗忘……… 不知过了多久,赵爱国闷哼了一声,一阵酥酥麻麻的颤栗瞬间袭遍全身。“好吗?”谢楠华抚摸着爱国光滑的脊背轻轻地问,“嗯”爱国往他怀里缩了缩,虽然已婚那么多年,但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床弟之事的美好,却是这一次,冷气打的太低,爱国又往他怀里拱了拱,“别动,不然,你今天别想回去了…”他低吟一句,爱国立即红了脸,幸福的相拥,时间总觉得是那么短暂,激情退去,一室旖旎,却不得不分开,“我得走了,我答应早点去我妈那接丸子的”,“好,我送你!”他看她还穿着原来的衣服便问,“怎么没买衣服?”,“我有衣服穿!”爱国边系腰带边说,“有也要买,那是我给的,我不知道你的尺寸,这次在珠海比较匆忙,什么都没给你买!”他又拉了爱国在怀里,抵着她的耳朵说:“要不,我陪你去买!”,爱国岔开话题道:“真的不用!出差顺利吗?” “嗯,虽然中间曲折,但还是拿下了,这次招商引资,对我和我市来说,都是一次转折!”他顿了一下,把她搂在怀里,低吻她额头,“是你,让我全身充满希望和力量” 送她回去的一路,他都没松开她的手,他看着她上了楼,给她发了条信息:“眼睛还没离开,心就开始思念了,记得想我!”然后笑着上车。 孙明亮正在单位门口满头大汗的往车上装沙发,快递把一个装着类似广告的信封送到他手上,“孙明亮吧,麻烦签收一下!”,孙明亮掂了掂信封,看名字是自己的,这谁给自己寄东西?打开,第一张赵爱国进入一个类似高档小区的楼道,依续谢楠华送她出来,还有几张谢楠华手搭在赵爱国肩上的,低吻她额头的,爱国看着他脉脉含情笑的,她从来没这么对自己笑过,孙明亮觉得有一颗炸弹在心里炸了,脑袋一片空白,任凭之前多少怀疑,毕竟没有亲眼看见,都选择了自欺欺人的相信。巨大的愤怒,让他的手都抖,脸色发白,肩膀负累的往下沉,这就是自己一心呵护的女人,称作老婆的女人,往后该怎么办? 他拖着沉重的脚步爬上5楼的称作家的租来的房子里,妈妈在她的房间还没出来,赵爱国在厨房做饭,只有丸子在看电视,他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万念俱灰。 “爸爸,累了吧,我来给你捏捏”丸子跳上沙发,软软的小手就伸上孙明亮的肩膀,一股暖流穿过冰冷的心底,他转过头没有说话,看着这个跟自己一个模样刻出来的女儿,这个黑黑的壮汉,红了眼眶,他转回头去,假装很开心,夸张的说:“我女儿真是爸爸上辈子的情人啊,心疼爸爸不说,按摩的手艺更是一级棒!”,“爸爸,你还能不要这么夸张!”丸子开心的大笑。“亮亮放学啦!饿了吧,妈给你拿吃的”他的妈妈从房间出来,看到孙明亮又折回去,颤巍巍的拿了几块饼干出来,递他手上,饼干铁硬,一看就过期很久了。老太太的痴呆越来越严重,记忆又倒回了他儿子上学的那些年,这两年一直忙着给赵爱国治病,把老娘直接扔大姐那,不管不顾,最忙时,差点就把她给忘了,可老太太忘了时间,忘了吃饭,却总也没忘了自己这个儿子,孙明亮泪水终于没忍住,掉了下来,他偷偷擦掉,生怕给一老一小看到,“吃饭了!”赵爱国已经麻利的把饭菜摆上桌,然后把老太太的拉去洗手,孙明亮安静的在饭桌上坐着吃饭,看看这个家,现在,暂时,是完整的。 下午,初看照片的那一百种报复发泄的在心中翻腾的念头,看到这些,渐渐收起,最终他选择了沉默,静观其变。任凭彻骨的恨,在血液里分裂。 睡一个床上,他不能容忍赵爱国碰他,一想到谢楠华亲她和她对他笑的照片,就会联想到两具纠缠的裸体,一个是赵爱国,一个是谢楠华,他比吞了死苍蝇还难受,他不知道把照片发给自己的人是谁,是何用意,但这叠照片彻底把他的生活打乱了,曾经百般疼爱的妻子,用最不能容忍的背叛报答了自己,而他此时竟然选择静观其变,他鄙视自己,又曾恨赵爱国,这两种情绪折磨的他万念俱灰,觉得工作,家务,生活对自己来说,都没有任何意义。 赵爱国感觉到他的变化,她在心里揣测,但又不好直接问,再说他们夫妻关系,一直是淡淡的,有了跟谢楠华实质性的关系后,她心比较虚,主动承担了家里所有的事情,对孙明亮相对比之前热情很多,但孙明亮一直躲着她,能不回家尽量不回家,他又迷上了喝酒,喝完回家倒头就睡,冷气再低,他也不跟爱国用一床薄被,给他盖上,他也蹬掉,赵爱国不知道症结在哪里,心却隐约不安! 谢楠华再打电话,赵爱国忍着不接,她隐约感觉孙明亮嫌弃躲避自己,定是跟谢楠华有关,才惊觉自己这段时间,真正是太放任自己了,和他一起刺激、快乐,自己一直在享受这种激情和快乐,把孙明亮忘了,也忘了自己的身份,忘了自己是有夫之妇,害怕和内疚占据了爱国的心。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电话没带么?”几次不接后,谢楠华的短信发了过来,她没回,之后每过10分钟他都打一次,赵爱国握着手机接与不接,都觉得烫手,他知道这个点自己快下班了,于是她拔出电板,不听不烦不想,接下午班的同事一来,交接好之后,她在本商场给孙明亮买了一套衣服,用谢楠华给的卡付款时,莫名地为没接谢楠华的电话内疚起来,一声叹息。又到负一楼的超市买了些菜,给孙明亮买了一瓶古井5年,他曾对自己说,再努力几年,能每晚喝上点古井5年,应该就算小康了。 到家,用家里电话给孙明亮打了个电话,温柔地对他说:“小孙,你晚上早点回来吃饭,我做了你爱吃的菜,还给你买了酒。”孙明亮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晚饭时,他也是吃饭喝酒不说话,爱国把他爱吃的菜夹给他,他只是看着菜,不看她,饭后直接洗澡去房间,不再帮爱国收拾,更别说洗碗,不过,这个状态已经很长时间了,“妈妈,你跟爸爸吵架啦?”丸子到厨房偷偷问爱国,饭桌上她感觉到爸爸的低气压,早就想问了,“没有,爸爸可能累了,你去洗澡,把奶奶带进去一道洗。”“哦!” 爱国收拾好厨房去房间,把给孙明亮买的衣服拿了出来,对半躺在床上看电视的孙明亮说,“小孙,我给你买了衣服,来试试,商场发的福利券买的”,她心虚的解释,“不用,我有衣服!”孙明亮不看她,继续看着电视,闷闷地答,“下来,我都买了”爱国去拉他,声音里带一点撒娇的味道,他无可耐何的站那,任爱国帮他套上t恤,穿裤子时却不配合,站那一动不动,面无表情,“你怎么啦?”爱国把裤子放床上,帮他理了理t恤问,他还是没说话,一动不动,面无表情,爱国轻轻把脸贴在他胸口,他往后退一步,她双手紧抱住他,不让他再退,“小孙,你有什么事,别放心里,说出来,我们一起解决!”,孙明亮垂着手,沉默,等了一会儿,“手放开!”他冷冷地拿开赵爱国的手,继续回到床上,拿出一支烟,点上,眼睛看着天花板问,“你有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爱国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如何回答,隐约感觉肯定与自己跟谢楠华的事有关,“没有,哪有什么事?你怎么啦?”,爱国慌张的想搪塞过去,“起来,把裤子试下大小,可以不用调换的话,我一会洗了。”孙明亮快速的脱掉上衣,扔地上,冷冷地说“既然你无话可说,就不用跟我说话,等你想说了,再跟我说!” 爱国看着愤怒的都不愿意看自己一眼的孙明亮,泪水夺眶而出,她捂着嘴转身去了卫生间,他知道了,怎么办?要不要承认了,求得他的原谅?不能,书上说,这种事,除了被捉奸在床,否则,决不能承认,直接告诉他真像比让他猜,婚姻灭亡的更快。真的不要这个家么?现在,却没那么大的勇气! 因为今天上下午班,爱国上午在家里把两餐的菜做好,家里好久没打扫了,她把不要的东西扔掉一些,等她扔一趟垃圾上来,家里的电话响了,接通,是对班的闻姐,“爱国,你今天能不能早点来接班,我妈外地过来,我想去接一下。”,“可以,我洗个脸就过来”爱国答应道,“你电话怎么一直不在服务区,打你电话怎么都打不通,只好打你家电话了,李勤给的,她得送儿子,没法早来,谢谢你啦!”听她一说,她才想起来,从昨天下午到现在自己一直没开机,打开手机,手机上有37个未接电话,8条短信,其中33个电话,8条短信都来自谢楠华,“看到信息给我回个电话!”,“你没带手机吗?”,“为什么不接电话?”………最后一条是早上的,“我一夜没睡好,一直在揣测,你是手机丢了,还是出什么事了,或者是你不想再理我了,但不管怎么样,你都应该给我一个回话,好让我不要再胡思乱想,我等你的回话。”她握着电话,在客厅发呆,到底要不要给他回个电话,回了又说什么,说孙明亮知道了?这段感情,何去何从,心下无法定夺,想想,还是不回的好,虽然,他,就像个巨大的磁场,每天都会吸引自己百千遍。洗个脸,嘱咐丸子中午给婆婆热饭,就直接去接班了。 谢楠华一上午都很忙,一直在办公室,跟分管这次招商项目的相关领导讨论这次相目的相关问题,刚一结束,小李就冲了进来,打开手机,给谢楠华看了一篇帖子,标题:“男子疑似被某□□第三者插足,醉酒后夜宿街头”后面附一张爱国丈夫孙明亮闭着眼睛靠在路灯柱上的照片,一张自己手搭在赵爱国肩膀上的照片,只是自己上半身被打了马赛克,谢楠华没有继续下翻,强行镇定的对小李说:“你现在第一时间找人把贴删了!然后让曹俊叫人跟着点孙明亮,看他都跟谁接触,下午上班点去商场,看赵爱国可在,在的话,把她带到普园”,“书记,刚来之前,我已经联系过人□□,但是,现在我们在明处,他们在暗,您再跟赵爱国接触,势必会被抓到把柄,我感觉此事不像是孙明亮在操作。您看,……”,小李欲言又止,谢楠华权衡了一会儿,朝小李摆摆手,“你先下去,容我想想”,小李出去后,他站起来走到沙发坐下来,点燃一支烟,赵爱国一直不接电话,恐怕也跟此事有关。 谢楠华工作上一直给人的是雷厉风行光明磊落的形象,可遇到这事,再加上中间还夹着一个有婚姻存在的赵爱国,这事可大可小,暂时孙明亮还没闹,一旦闹起来,让自己身败名裂都有可能,何况自己现在在这个位置上,这事变得让他棘手起来,现在发帖的幕后也是抓的这个把柄。 之后的很多个日子,他都强忍住去找找赵爱国的欲望。夜深人静时一遍一遍地问自己,就这样放弃刚刚尝到的幸福?回答是,不能,舍不得!放弃权利地位、这么多年的打拼?回答一样是,不能,舍不得。让爱国离婚,跟自己!她会答应吗?他不敢肯定。孙明亮会答应么?不可能! 他烟越抽越凶,睡眠越来越差,整个不在正常状态,再加上招商引资来的项目正逐一进行,心事工作都重的谢楠华,脾气也越来越大,小李就成了那个被殃及到池鱼,小李也明白老大这次是动真情。 看着困扰不堪的谢楠华,小李做池鱼也做怕了,他找来曹俊商量怎么解决,曹俊脑子活,能从一个小包工头发展到今天的房地产大腕,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当然这其中谢楠华的帮助必不可少,“老大怎么就看中那么个有夫之妇,跟刘胜男比,一个天一个地。关键她还是人家的老婆…”,“你就别说那么多了,说什么都没用,感情这东西,没法讲道理,老大那么聪明的人栽进去了,等着我们搭救呢!”,小李打断他,“非她不可?”曹俊问,“你这段日子是没看到老大,看到了,你就不会这么问了,唉!不说那些,我们合计合计。”曹俊沉思片刻,点了点头:“等消息吧,老大的事,胜过一切!” 孙明亮越来越颓废,每天下班都会去菜市场那家小饭馆去喝酒,小饭馆的老板娘是个四川女人,矮矮胖胖,皮肤很白,一笑眼睛都眯在一起,给人感觉特喜庆,跟谁都能自来熟,她自己带一厨师一伙计,三个人撑一个小饭店,生意不好不坏,收入够营运够生活。孙明亮经常来,渐渐跟老板娘熟了,有时候会边喝边和老板娘聊两句,基本也是老板娘说他听,知道了她叫赵凤来,跟赵爱国一姓,她一个人带一对双胞胎儿子,原来这店是她和厨师丈夫一起开的,后来她丈夫受不了这不好不坏的生意,还有一个家的负累,跟一个女人走了,她一个人带两个孩子,留下来重请个厨师,也坚持了下来,小饭店不大,楼下能摆6张桌子一个收银台,楼上3个包间,她母子三住一间,好在两孩子经常被他们本市的奶奶带回去,偶尔才会来,这样,她也能凑合着把日子过周全,还每天笑眯眯的,乐观快乐,仿佛在别人眼里的她的窘境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她看孙明亮喝酒越来越凶,喝多了就坐凳子上发呆,等到打烊,他结账,歪歪倒倒的离开,她知道他有心事,可是他的性格跟自己不同,自己有事说出来,心里就顺畅了,这么长时间来,他除了默默喝酒,从不说自己工作或家里的事,只知道他有一个女儿,其他一无所知。 她在又一次孙明亮来猛喝酒的时候,终于忍不住了,她从厨房给他端来一个菜,对着猛喝酒的孙明亮说:“来,我陪你喝!”,孙明亮抬起朦胧的双眼看了看她,点点头,并给赵来凤满上了酒杯,她一口干了,吃口菜,“酒是个好东西,可是喝多了呢,就会伤身体,大哥,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要不跟我聊聊!”孙明亮看了看她,没有说话,一口喝干杯子里的酒,闷声说:“买单!”,赵凤来拿着杯子,极其尴尬,一直以来,他话虽不多,倒也客客气气,不像是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人,这样一来,倒好像自己有什么目的似的多管闲事,她对他尴尬的笑笑,收过钱,也不好再说什么,道一声慢走,目送他出门。他走后,她心里像卡了一根鹅毛似的,缕了半天才把缕顺,好在她一直心宽,忙忙碌碌中这事也就过去了。 只是从这以后好多天,他都没再来店里喝酒,她很后悔自己当时的多管闲事。 这天,赵凤来正在忙,一个穿着一身黑衣的微胖的男人来要了一个包厢,一个人点了一桌子菜,赵凤来给他送水时,他拿出孙明亮的照片,问她,“这人是不是经常来你这喝酒?”,“是的,但有好多天他都没来了,怎么啦?”赵凤来警觉的问。“我就明人不说暗话了,我跟他老婆好上了,这哥们死活不离,我找你帮我个忙”说完他从包里拿出2捆现金,往桌上一放,“你帮我把他俩给拆散了,这两万就是你的!”,赵凤来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男人,“当然,他老婆很漂亮,想让他离婚,可能得用点特殊的方法,以你以前洗头房的工作经历,你肯定知道这方法……”,桌上两捆现金和他对自己了如指掌的恐惧,压下去她涌上心头的火气,她不说话,盯着他,“如果将来你们假戏成真,我送你们一套房子,两居室”男人边吃边说,看都不看她,仿佛吃定她肯定答应,“客人,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慢慢吃,我楼下还忙,失陪”,她挤着笑眼,就要往门外走去,“慢着,你不希望你的双胞胎儿子知道你的过去吧?”,赵凤来怔在门口, “钱,我留这,你考虑一下,不用跟我联系,你做到哪一步,我都知道!”他擦擦嘴站起来,看着一脸愤怒和畏怯的赵凤来说:“你不用恐惧,只要你配合,我们就是合作关系,对你有益无害。” 谢楠华无数次的拨打赵爱国的电话,她一直是关机,在不知道是谁在暗处拍的照片的情况下,又不能贸然的去找她,谢楠华的心越来愈焦虑,他不知道赵爱国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又挨了打,一想到这,他就想到那晚她一个人在街上游荡的样子,心底深处的抽疼让他经常差点忍不住就去找他,可那些照片总是在他要去找她的刹那从脑海里蹦出来,不能去,在情况不明的情况下,不能去,不知道对方拍照片的目的是什么,不能让自己的私欲害了她跟自己。 “谢书记,找到发帖的人了,顺藤摸瓜也找到拍照的和幕后主使……”小李拿着一份资料对正在办公室看文件的谢楠华欲言又止,“对方是谁?”谢楠华抬起头,往前探出身体问,“刘胜男”小李无可奈何地说,谢楠华猛地把身子靠向椅背,面无表情,“好,你现出去!”,“好的,书记!” 小李出去后他坐在椅子上沉思,怪不得自己的照片被打上马赛克,看来这疯奶奶,还有点分寸,只要不是竞争对手的行为,一切都还好办。 于是,趁着中午的点,他一人打的去了赵爱国的商场,他快被她不接电话折磨疯了,扑了个空,爱国休息,也罢,先找刘胜男谈谈。 “胜男,你晚上有空吗?”他给刘胜男打了个电话,“有,有,怎么啦?”刘胜男知道“不达标”被带走后,就知道谢楠华肯定是知道发帖的事是自己干的了,谢楠华发火的样子她领教过,有点害怕,说话都有点结巴。因为照片的事,谢楠华和赵爱国一直没再见面,她以为赵爱国只不过是他玩玩的对象,人家毕竟有丈夫,自己才是良配,她暗暗高兴了好一阵子,还准备过两天爸爸生日时,求爸爸和大哥把她俩的事,正式的提一提,只要爸爸同意,这事也就八九不离十了,可是现在听谢楠华的口气,事情可能不那么简单,“有就好,下班我让小李去接你”,“什么事?”她忐忑不安地问,“到了你就知道了!” 晚上,刘胜男到谢楠华家时,谢楠华家饭桌上一桌子菜已经摆好,谢楠华坐桌边抽烟,看到刘胜男平静地说:“男男,来,坐下来吃饭。饿了吧?”一声“男男”仿佛又回到从前,差点让刘胜男掉下泪来,她梗了梗脖子,小心的坐下来,不知道对方什么意思,妈妈说,但凡搞政治的,肚子里的弯弯绕绕常人根本看不懂,既然事情败露,只能小心翼翼地装乖,才是上策。 “先喝点汤!”他盛碗汤递她面前,“谢谢!” 她小口地喝着,不敢看他,“看来,你也知道自己错了,那这件事,我就不再多说。”,“对不起”刘胜男低着头小声地说,暗自窃喜,他今天没有发火。“吃完今天这顿饭,以后我们不要再单独见面了。”谢楠华慢慢喝汤,平静的说,刘胜男抬起头,泪水盈眶地看着他,“就算全世界的女人都死光,我对你都不会有男女之情”谢楠华不看她,继续慢慢地喝汤,继续平静地说,“你对我的执念也该醒醒了,你我不是年龄的问题,这么多年,你看过我跟过哪个女人?如果我正常,正常的生理需要应该有吧!但我没有,你就跟了我,也是害了你,你是成年人了,我说的你应该懂!”,“不可能!你骗我!”刘胜男再也忍不住泪水喷涌而出,“不会有哪个男人会拿自己这事开玩笑,我还是那句话,找个好人适合自己的就嫁了吧!你也不小了!”说完他把刘胜男最爱吃的松鼠鳜鱼拨她碗里,“多吃点,特意给你做的!”,“你骗我,我不相信,你肯定是骗我!我知道,你骗我!你…你跟我,没…没试过,你怎么…怎么就知道不行……”到底是大姑娘,别看她平时如何独立洒脱,遇到这种问题,还是结结巴巴,谢楠华不语,不紧不慢地喝汤,“那,那…你和那女人……”,“和她行!”他快速抬头接腔,刘胜男面无表情地慢慢站起来,拿起包,往门外走去,谢楠华也不拦她,继续喝汤。 丸子开学了,把学费交了,新书领回来,班级确定好,赵爱国才定下心来,心里对谢楠华的感激和思念又日渐清晰起来,她打开电话,看着无数他来的电话he信息,泪水滑落下来,她抹了一把泪水,给他发了一条短信,“丸子报上名了,万分感谢您!不要再给我打电话,发信息,我不值得你这样,我很好,也祝您一切好,永远好!”,很快,对方就打了电话来,“你终于肯跟我联系了”他悲伤的声音传来,“对不起!”爱国轻声回答,“是我让你难做了,我答应你,不再见你打扰你,只要你好好的就好!”他沉重的声音让人听了只想哭,“我很好,谢谢”爱国抽泣,“别哭,有事就给我打电话,任何时候,我24小时开机,就算不联系不见面,你永远都在我心里,是我最亲最爱的女人,不说了,说多了只会惹你哭。我也难受,你先挂了!”,“嗯!”挂了电话,赵爱国把脸埋在被子里无声恸哭。 夜凉如水,转眼又是秋天了,赵爱国靠在窗台看向窗外,本是收获的季节,自己却如此悲伤失落,孙明亮一天比一天回来的迟,有时候还彻夜不归,就算回来也是醉眼朦胧倒头就睡,每到夜晚,她都问自己,守着这个婚姻,还有没有意义,放弃深爱想要守护一个完整的家的愿望,能不能继续下去。 不管男人还是女人,只要你发疯似的想一个人,那日子过的注定索然无味,但是精彩绝伦也好,索然无味也罢,日子都得继续下去,每天上班下班,吃饭睡觉,重复的事情反复做,没有一点新意。那么,就这样过吧!丸子大了就好了,爱国想,也就不再纠结孙明亮到底什么时候回来,什么时候走,什么时候又不回来。 彼此都当对方不存在,孙明亮是本是个沉默的人,经过这次事件后就更沉默了。可爱的丸子也仿佛突然就长大了似的,话也越来越少,不再唧唧喳喳,整个家都死气沉沉! 难得的晚上,孙明亮准点回来了,爱国特意又加了两个菜,所以今天晚饭吃的稍迟了些,丸子上了饭桌一声不吭,孙明亮讨好的给她夹块鱼肉,她又嫌弃的拨了出来,老太太抓起来就送到嘴里,“妈,你小心刺”爱国担心的看着看太太,她又看看丸子,“丸子怎么啦?今天鱼不好吃吗?”,“没什么,就是不想吃。”丸子答到,“那吃点鸡蛋”孙明亮准备再夹,丸子立即捂住碗,盯着孙明亮,不说话,“那,那,你自己夹!”孙明亮尴尬的缩回筷子,“丸子,你不可以这样,不礼貌,就算不想吃,态度也要好点,他是爸爸”爱国温柔的教育丸子。丸子看着爱国,沉默着不说话,泪水在眼眶打转,她放下碗,“我吃饱了,去做作业” 去了房间,“这孩子怎么啦?”爱国疑惑的看向孙明亮,“哪知道,吃饭吧!”孙明亮躲避着爱国的眼神,给他老娘盛了一碗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