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他她》 第1章 醒来 “栩意,你知道一年之中,出来旅游的人,有多少人失踪吗?”沈臣玦看着栩意,意味不明的这样说了一句。 “什么?”栩意不确定似的反问,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你这是什么意思。 栩意愤怒着,惊恐着,不安着,防备着,坐着的身体也往后挪了挪,试图拉开距离。 她看着面前的男人,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思绪也回到了几天前。 ————— 栩意从床上幽幽转醒,望着天花板的装饰,又左右看了看,才知道这应该是得救了。 她最后的记忆是在回城的大巴车上。 自己和好朋友苏鹿在这里玩了三天,觉得玩的差不多了决定回城赶晚上的飞机回庆城。 可是大巴车在路上遇到了一处山坡有小小的滑坡,路面堆积了许多石头和泥土形成的一个小土堆,一车人都顾着路上的风景,有的则三两朋友聚一起谈天说地,谁都没有看路。 而司机的性格又如这个地方一样,热情奔放,一直在和乘客交谈搭话,没注意到前方的路况,等意识到情况不对都已经晚了。 曲县的路不是很好走,加上早晚温差大在地面形成了露水造成地面湿滑,就这一颠簸又遇上石头,车子发生侧翻,滚到了一个小山丘下面。 侧翻的那一刻,满车的尖叫和哭声充斥着整个车子,她和苏鹿心里也很害怕和紧张,俩人有默契的把手紧紧握在一起,给彼此力量。苏鹿还苦笑的开玩笑的说:“我们运气不会这么好吧。” 然后车子落地,她不记得哪里受伤了,只觉得有哪里疼,可是又动不了,接着她就晕了过去,这就是她之前最后的记忆,其他的她都不知道。 怎么来的这里,谁救了她,她的好朋友苏鹿在哪儿,获救了吗?现在怎么样,她一概不知。 应该不会有事吧。 她们坐在一起,她都能被救,她肯定也可以,栩意这样想着。 努力的挣扎着想从床上坐起来,可是全身都使不上劲,她不放弃的就这样反复试了几次后,她终于不得不老实接受这个现实了。 茫然的躺在床上,有片刻失神。 获救后的喜悦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后知后觉的,她不知道现在在什么地方,救她的人是什么样的,会不会害她,等等。 未知的一切让她不敢放松自己的警惕。 门口忽然传来了轻微的响动,在这安静的空旷的房间里异常明显。 栩意全身紧绷着,防备的看着门口。 房间里的灯开的不是很亮,比较暖色调。门口的位置有点黑。 依稀可见的是一个高大的男人,板寸头,脸隐匿在黑暗里看不真切。 随着人越来越近,栩意看见男人上身一件黑色冲锋衣,一拉到底。眉眼深邃,下面一条同色系裤子,不知是身高的原因还是本身的气场,强大到让人想忽略都忽略不了。 面对如此有侵略性的男人,栩意的危险意识逐渐增大,被子下的手紧紧攥着床单,呼吸都开始乱了。 进来的男人语气平和,没有丝毫意外她会醒:“你醒了。” 语气里好像有一点可惜和懊恼。 沈臣玦可惜的是什么。 他可惜的是知道今天她会醒,他一直在她身边等着。好让她醒来第一个看到的、第一时间看到的都是他。 可是他又想她睡了几天,醒来肯定会饿,于是他就想就离开一小会儿,应该不会那么巧吧, 可是偏生就那么巧,他就离开了一小会儿,她就醒了。 沈臣玦把手上的碗放在了小桌上,柔声道:“肚子饿了吧,我给你端了点粥。” 男人身高的压迫感和沈臣玦与生俱来的气场让栩意害怕不已。但在看到他那张出色的脸、同时在听到他温柔带着磁性的声音时,她的俱意骤减,被子下的手也渐渐松开。 栩意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看脸的时代。 这样出色的男人,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好的。 而且从他举手投足间不经意露出的姿态与气质就让栩意明白,他们是不同世界的人。 有的人生来就透的高贵,是先天养成与从小耳濡目染的,从内而外散发出来的。外人模仿不来。 他自己都那么出色,不可能对她有什么坏心思吧。 她给他定义着。 栩意看着他问道:“是你救了我吗?” “对,是我救了你。”沈臣玦不谦虚道,目光落在手上,而手慢慢搅动着小桌上的粥。 “谢谢你救了我,”栩意赶紧道谢,想到了她的好朋友,紧张的询问:“只有我一个人吗?你有没有看到我的朋友,跟我坐在一起的那个女孩。” 沈臣玦语气都透着诚挚的歉意:“抱歉,我没有看到你朋友,我路过的时候只看到你一个人在那儿。”沈臣玦依旧温柔,努力回忆着。 “怎么会。”栩意不信,那么大一车人:“那车上其他人呢?” 沈臣玦好似不明白她说的话一样,停下手里的动作,疑惑的看着床上的女孩:“有其他人吗?我以为你是一个人然后不小心遇上了滑坡。” “不是。”栩意否认,解释缘由,“我是来这旅游的,路上车子不小心侧翻了,我们一车有28个人。” “这样啊。”沈臣玦思考了一会儿又问:“你坐的窗户的位置是吗?” 栩意点点头,不明所以的看着沈臣玦,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 “那你肯定是被车子甩出来了,所以我才没在附近看到其他人。”沈臣玦认真的分析给她听。 “别想这些了,你的朋友肯定也被救了,你现在得担心你自己。”沈臣玦眼神示意她:“你的脚骨折了,头也受了伤,得好好休养。” 栩意听到他说脚骨折,她试着悄悄动了动,还是感觉没什么力气,脚也动不了。想摸一下头,手伸到一半依旧软弱无力的落下。 沈臣玦把一切看在眼里,不动声色的出声安慰,“你的脚骨折打了石膏,头也磕着了缠了绷带,这样在床上躺着没吃东西又没活动,没力气很正常。” 栩意从小身体很好,感冒咳嗽都很少,这样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没经历过,听着他的解释,觉得很有道理。也没细想。 “谢谢你救了我。”栩意真诚的道谢。 沈臣玦莫名的说了一句:“应该的。”然后接着说:“粥凉了,我扶你起来吃点东西吧,这样恢复的快一点。” 听到那句应该的,栩意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她的想法是可能他觉得顺手救一个人是应该做的,所以他才这样说。 “谢谢。”栩意想快点好起来,没拒绝沈臣玦的提议,这里只有他一个人,她现在也确实需要帮助。 沈臣玦起身,在床头垫了两个枕头,然后隔着被子公主抱的姿势把她抱了起来。 陌生的男性气息铺面而来,栩意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她不好意思的脸颊微微泛红,为了掩饰这份尴尬,她介绍着自己:“我叫栩意,栩栩如生的栩,好意的意。” 在庆城,她一说她的姓,别人都会误会是‘许’,所以她才介绍的这么仔细。 让她靠好后,沈臣玦耐心的调整着位置,好让她舒服一点,最后还体贴的给她掖了掖被子。 对栩意的自我介绍沈臣玦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我叫沈臣玦,臣子的臣,金玦玉戒的玦。”弄好之后,沈臣玦端起碗,低声礼貌的询问:“需要我喂你吗?” 栩意不甘心,手指微动。感觉还是不太灵活,泄气一般。眉眼低垂,不好意思的开口,“可能…需要。” 第2章 不见踪影的朋友 低下头,栩意才看见自己被子外面露出来的衣服不是她出车祸时所穿的那件,“我的衣服…” “是我二姐给你换的。”沈臣玦脱口而出。舀了一勺粥,细心的在碗边刮掉多余的部分,一边往栩意嘴边递,一边说道:“我看你的衣服弄脏了,而且还有血迹,就换掉了。” 最后这句的时候,他故意言语未明,没说清楚谁换的。 就算没有脏也是得换掉的。以前的东西他一件都不想让她留下,最好丢个干净。沈臣玦心里想着。 而且,他怎么可能让别人看她的身子,她是属于他沈臣玦的,任何人不得窥见。 栩意不知沈臣玦心里所想,乖乖的张开嘴巴,吃着喂到嘴边的粥。 粥味道香浓,入口即化,软糯适中。里面加了点切碎的青菜和肉沫,盐的份量掌握的刚刚好,有点咸咸的味道,又不会太咸口。 也许是饿极了,平时她不爱喝粥,也不是个讲究的人,却觉得今天这粥比任何一次的都好吃,吃到最后还有些意犹未尽,想再来一碗。 沈臣玦收拾着碗,极其自然的拿了张湿纸巾替她擦擦嘴,“医生说了刚醒不能吃太多东西,得慢慢来。” 栩意不清楚的是,如果只是昏迷一天,那是不需要这么讲究的,如果是睡了三天以上那每次就得少量的吃东西,不能一次吃得太多,太急。否则身体会接受不了。 “好,我知道了。”她没怀疑。 “那我先把碗拿出去,你先自己呆会儿可以吗?” 栩意没理由拒绝。 虽然他喂自己吃饭,给自己擦嘴都是经过自己同意的,其它动作也没有丝毫逾距的地方,但是她还是觉得呆在一起有点尴尬,还莫名的有点不舒服,说不出是哪里,就是第一直觉。 还有一点,她从刚刚坐起来开始就觉得身上有哪里有点疼,醒来没发现可是能是因为平躺着没触动到那个地方。 她也说不明白,想着可能是脚骨折的地方疼也不一定。这样想着她也没放在心上。 沈臣玦离开后,栩意躺在床上百无聊赖,顺着沈臣玦离开的方向开始打量起了这间房间。 头顶的圆形包顶到屋内的摆设还有充满地方特色的毛毡,她很确定她还在曲县,就是不知道在哪片区域。离翻车的地方远不远。 她想着待会儿得问沈臣玦,好像是叫沈臣玦吧,要个手机联系一下苏鹿,醒来找不到得多着急。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得救了。 这样想着,栩意觉着自己的眼皮越来越重,眼前的景色模糊不清。她不懂,明明刚刚才醒怎么又想睡觉了。来不及细想,她已经控制不住,睡了过去。 她不知道,她要找的人现在已经在机场准备上飞机回庆城了。 三天前。 苏鹿从医院醒来 ,没有第一时间看到栩意,她起初没在意。 那么多人受伤,不可能刚刚好两人是一个病房,她只是以为栩意伤的比较重,没能来找她。 她看着自己的受伤的脚和手,无比庆幸脚没伤的很严重还好能走,于是她问了给她做检查的护士,护士说人太多不记得,让她自己找。 护士又说这一层楼都是她们一起回城出车祸的人后,她挨个找了个遍,都没找到栩意。 同行的先醒过来的人也说没有看到栩意,有的则说现场太混乱了,没注意。 苏鹿不甘心,所有人都在,怎么唯独独独少了栩意。 她转头去了护士站。 “你好,车祸的所有人都在这里吗?有没有遗漏了。”会不会是送去了其它楼层,没记录或是忘记了。 “所有的都在这里,那天送来的人都是一个楼层 ,我们点过人数。”护士长翻开本子,浏览了一遍。 “那我朋友怎么不在,会不会是送错了。”一时疏忽也不是不可能。 护士长知道这些人是来这里旅游的,因为司机的粗心大意出了车祸,医院和局里很重视,院长派人打过招呼,局里更是派人来慰问,还承诺报销他们所有人的费用,补偿就更不用说了,就怕事情闹大,产生负面新闻,影响她们这里旅游业的经济发展。 “你朋友叫什么名字,我用电脑帮你查一下。”护士长知轻重,没有推脱,左右查一下又不耽误事。 苏鹿说道,“栩意,栩栩如生的栩,意思的意。” 护士长输入名字,提示没有,连同名同姓的人都没有,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她又输了一次:“医院没有这个人。” “怎么可能,我们在车上是坐一起的。”苏鹿急了。没道理她都在医院,栩意不在。 “可是真的没有。”护士长还怕她不信,又把名字输入一次,把电脑转过去给她看。 这下苏鹿真真急了,忽然想起护士长说的话:“你刚刚说进来的时候你们点了人数,那时你们点的多少人。” “27个人。”因为特殊性,她们每个人都记得很清楚。 “不对呀,我们一车28个人,怎么会是27个人。” “你也看到了,我们确实只接收了27个人了。”证据摆在面前,她没理由乱说。 “那会不会是送到其它医院去了。”苏鹿想到了另一个可能。 护士长马上否认道:“不可能,那天只有我们一家医院去了,因为我们医院离的比较近。” “xx一会儿会过来了解情况,你可以问一下他们,还有你们的东西在xx那里保管着,你可以问他们要。” ………… 唯一的希望被打破,坚强的苏鹿这个时候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眼眶泛红。 “那、有没有…死亡…的人”苏鹿最后挣扎着,用尽力气说出最不可能的一个猜想,眼泪也在话说完的瞬间掉了下来。 “这起车祸没有死亡的人员。”受的伤基本都是外伤居多,重伤都没有一个。 “那我朋友为什么不在,我们是坐在一起的。”苏鹿崩溃大哭,无力的叫嚣着。 …… “会不会是她醒了先走了,你要不打电话联系一下她吧。” 苏鹿知道不可能,她们是最好的朋友,她怎么可能一声不吭的招呼都不打就走了。她不信。 第3章 目的 经他一提醒,苏鹿才想起自己的随身物品在xx手里,她向xx说了属于自己的东西的特征有哪些物品,又试着说了一下栩意的东西的特征,等拿到手,才发现她说的属于栩意的东西都还在。 “我朋友的东西都在这里,她怎么可能自己走。”手机也在。 现在都是便捷支付,她没带手机怎么离开,想想都不可能。 “那你要报案吗?”队长陈昱试探的问。 苏鹿失魂落魄的抬头,重复:“报案?”好似不理解他说的话一样。 “对,报案。”队长陈昱肯定的说:“你可以报失踪,立案了,我们可以去车祸附近帮你找一找,但是也不确定能不能找到,我们只能尽力而为。” “好,我报。”苏鹿没有其他办法,只能选择报案。 xx问了一些情况,记录好后,又让她填了一些表格,临走前公式化的安慰了一下她就离开了。 曲县的昼夜温差特别大,出了医院的xx都拢了拢衣服。 陈昱摸出荷包里的烟,挨个发了一支,最后嘴里衔了一根:“我去那边抽支烟。” 另外两人没跟过去,各自站着,互相点着烟,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无关痛痒的话。 他们的队长可不一样,找了一个空旷没人地方,掏出手机打起了电话。 ……… 沈臣玦的家在京都,一个非常繁华的城市,是所有人挤破脑袋都想去的地方。 他在家排行老五,前面都是姐姐。就他一个儿子,在家受宠的地位可想而知。 因为家庭的关系,…你他都占全了。他生来就是天之骄子,一直顺风顺水到现在34岁。 与其他……不一样的是,他洁身自好,不乱来。唯一令他父母不满意的就是34岁都没一个女朋友,甚至身边也没有女人,这让他父母操碎了心。 母亲不服气,去找人算了一卦,人只道缘分没到,不用急。这缘分到了人自然就来了。 这次来曲县,一个是为了给沈母的妈妈也就是沈臣玦的外婆祝寿、回来看望一下二老,一个是顺带回来旅游多玩几天。 沈母的爸爸退休了。 老人家退休了也闲不住,现在在牧区自己经营这一片牧场。她妈妈也跟一块跑来跑去,精神气特别好。 沈臣玦能一块来,还是他的妈妈生拉硬拽的让他来休整一段时间,用他外婆的生日、老人家想见他之类的话把他弄过来的。 在京都,看他整天沉浸在工作里,每天都在重复那些同样的事情,回家又不回老宅,自己一个人闷在他自己家,身边又没人陪,感觉人都没有活力,死气沉沉的,才动了想着带他一起出来看看的念头。 没想到,这出来一趟还出来对了。 那天突然听说他抱个女孩子回来,大家都很好奇,更多的是开心。 他们家根基深厚,现在已经不需要牺牲孩子联姻来巩固自己的地位,只要家世清白,孩子喜欢就可以,他们都能接受。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从小听话懂事的孩子这次闷声干大事,憋着坏。 许是从小没露出来的叛逆与执着都在这儿等着呢。 所谓厚积薄发,不过如此。 ——— 老人家有了在意的事情,没得到答案,盯梢是不可避免的。 这不,沈臣玦从栩意帐篷里出来放个碗的功夫,就有人在另一个做饭的帐篷里等他。 其实也算是—守株待兔吧。 掀开帘子,就听见有人叫:“五儿,妈叫你过去说说话。”说话的是沈臣玦的二姐,沈娟。 他二姐拿过沈臣玦手里的碗,让他快走。 “有那么急嘛。”话虽这样问,人还是往他妈妈住的帐篷方向走去。 能不急嘛,他二姐无奈的摇摇头。 人带回来三天了,除了才回来那天她弟抱着见了个人影,后面谁都还没见过。 大家都知道沈臣玦有洁癖,没人敢私自进他帐篷里看。大家都等着呢,结果一等就是好几天,后来还是看到医生才知道人病了。 这不今天傍晚的时候听沈臣玦让人准备粥,所以大家都逮着他呢,这么藏着掖着的像什么样。 沈母的帐篷离的近,不出一分钟沈臣玦就到了。 骨节分明的手撩开门帘:“妈,您找我。” 然后看到屋里大家坐的位置,莞尔一笑。 他妈妈在主位中间的位置,他大姐和三姐在他妈妈旁边的位置。 还剩了两个空位,一个是他后面进来的二姐的,另一个肯定就是他的了。 他闲庭信步的走过去坐下,慵懒的靠在靠垫上,言笑晏晏的开口:“这是怎么着,准备、三司会审。” 沈臣玦看着他妈妈,毫不避讳,好像迟早知道会有这么一遭。 “说说,怎么回事。”沈母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出口。 不用挑明大家都明白问的什么。 她生的儿子她能不了解吗? 从小到大他的性子她看了三十几年能不清楚吗? 如果等他主动告诉你原尾那是万万是不可能的。 他得让你着急,让你沉不住气了,你求着问他。 沈臣玦倒不着急,看着剩下的位置,悠闲自在的,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人还没到齐呢,等会儿。” 第4章 初露端倪的占有欲 话刚落,他二姐进来了。 沈臣玦还打趣的说:“二姐快来坐,就等你了,位置都给你留着,审我呢。” 这话一出,屋里其他人默默的互相看了一眼,知道今天这事儿会有一个答案。 房间里的谈话声也早就从沈臣玦进屋开始都噤声了,他几个姐姐都竖着耳朵想听听这里头的事,生怕一个不小心错过了关键,以后惹着这个犯事六亲不认的混账。 左右人齐了,沈臣玦也不打算墨迹了。 他就是要等人齐了才说,大家都好知道他的媳妇儿怎么来的。 不该动的,不该说的,不该管的最好都别做。在亲的人也是如此。 沈臣玦等的就是这么个机会,没打算藏,认真、严谨的口吻,直接道: “妈,就是您看到的这样,那是您儿媳妇,不管您认不认都是这么一个,所以我劝您还是最好得认,就算不满意这个媳妇儿您私底下的小动作也别有,话我是撂这儿,谁要是把人给我弄走了,那大家都甭想过安生日子,到时候别怪我也闹得他家日子过不下去。” 栩意是他看中的,谁想阻止都不可以。今天这话是说给所有人听的。 人是他沈臣玦自己选的,好不好得他自己说了算,别人看不看得上他管不着,只要小心点别犯他手里。 沈臣玦话是说的糙了点,不了解他的人可能听听也就过了,可沈母他们听得分明啊,这话里的认真成分,他们怎么会听不出来。 “怎么着,威胁上人呢还。”沈母气笑了。人正脸还没见着呢,他儿子直接下最后通牒。 她并不意外沈臣玦会直接承认。 人是他儿子亲自带回来的,他肯定有所图。 见义勇为这样的事儿,他儿子会做,但是他只是‘见’,做就是他交给别做了。 他的任何事情都跟洁癖不能共处。 那天她是没亲自看到,但是她听沈娟说沈臣玦把人抱在怀里,后来又放到了自己的屋里开始,她就知道如果沈臣玦不是在意的话他也不会带回来,更不会放自己房间。 她儿子的洁癖,一个大家庭里有目共睹。 每天回家第一件事情就是先去洗澡换衣服,在老宅他的房间不准任何人进,如果要进得先消毒。后来他搬出去一个人住,他的家他们很少去。 这次来曲县,水资源不是很方便,他没办法天天洗澡,但是消毒这件事情他可从不落下。 由此可见,他儿子还是有几分认真的,就是不知道认真的程度和底线在哪儿。 但是该问的,该知道的还得问明白。 “五儿,那你们怎么认识的,认识多久了,这回来几天了怎么也没见着人出来啊。”沈母把心底的疑惑问出口。 在京都的时候可没听说他跟哪个女孩子走的近。 这一来曲县,怎么就闷声不响的把人都带回来了。 “怎么认识的您甭管,只要记得我只要她就行,别把人给我弄跑了。”过程并不重要,结果才是最重要的。 “你这警钟都敲了,谁敢动。”沈母气急败坏:“再说我是那种恶婆婆吗?”她担心的另有其事:“你这冷不丁带个人回来,底细摸清楚了吗?” 虽说他们家现在没什么可害怕的,但是还是怕有心人利用。 “妈,您觉得您儿子有这么蠢吗!”沈臣玦笑了,他是这么容易被算计的人吗。 他来曲县每天去的地方都是临时决定的,开到哪里算哪里 后面还有一个保镖。 就算是有心人安排,哪能这么巧的能被他看上。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真有这么巧,他也不怕。 他认栽的同时还得感谢无心插柳的人,但是这个可能性几乎为零。 有他儿子这句话,沈母放心了。 “行,那妈也不问了。”她相信自己的儿子,心里有了底:“这人你打算怎么办。” 他儿子的性子,他不算计别人就不错了,还能等别人算计? 她就是怕儿子一时糊涂,想提个醒。 沈臣玦早就计划好了,该办的事都打好了招呼:“那我得拜托您,您得翻书帮我挑个好日子,最好就是最近,……” 在曲县,能让他叫……,是谁不言而喻。 他们都认识,那可是这里的…… 话一出口,屋里其他三人的脸色都不约而同的发生了变化,看着沈臣玦的眼神也透着不可置信。 任谁听了都会感叹一句?这也太急了点吧! 沈母到底是年纪在那儿,处变不惊,心里虽惊讶,面上不显:“干嘛这么急呀,这么仓促人姑娘能同意呀,回京都办婚礼的时候办证多好。” 户口什么的都在京都,这么几天都等不了的在曲县就要领证?最重要的是人还没见着呢。 再说,女生不都想要一场浪漫盛大的婚礼吗? 沈母不动声色的观察着沈臣玦的一举一动,心里有一个大胆的想法,这里面肯定有什么她们不知道的猫腻。 沈臣玦眉毛轻皱,思蹙了一瞬。 有些话本来是不想说的,看着屋里头没有外人,都是自己的姐姐们,索性干脆说出来好让所有人知道他所谋划的事情有多不容易。 大家也好帮他先隐瞒一二,平静的过了这几天,让她好好把伤养好,后面的事就好办多了。 到时候事已然成定局,栩意再闹也无可奈何。 沈臣玦无可讳言,说出自己的担忧:“不早点扯证我怕夜长梦多。”早点绑在一起才好,还有新的身份证也得快点办好。 ……… 沈臣玦说的风轻云淡,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就好像做的是件很平常的事情一样。 殊不知这话的威力让见多识广,经历过大风大浪的沈母都有点招架不住。 结合沈臣玦的话,他人又在这儿,加上人姑娘刚醒不可能这么快又睡着,而他混不吝的儿子能这么肯定的说她又睡着了是为什么。 …… 沈母越听越心惊,忍不住问道:“五啊,你这是要干什么。”这是她家五能干出来的事吗,她不敢相信。 从小到大,循规蹈矩不说,有时候犯浑也是事出有因,出格的事一只手都能数过来。 一石激起千层浪。 姐姐们也不敢插话,刚才听归听,没觉得能有多离谱。 弟弟带回来个姑娘,他们都高兴呢,觉得弟弟开窍了,这顶多谈恋爱然后结婚。这一下子跳过过程走齐全,愣是让大家始料未及。 看来这想不认真都不行。 大家都不约而同的把手里的东西连忙放下了,直愣愣的坐着,齐齐望向沈臣玦这个人,好像要把他盯个窟窿似的,同时还要注意着沈妈妈的情绪。 迄今为止,他们家在家事上还没出过这么大的事情,特别是小五。姐姐们拿不准他妈妈什么态度,万一情绪过于激动,气出病了那可怎么办。 沈臣玦可不管,他要的人,怎么都得留下。 他斩钉截铁的说:“我想把她留在身边,不惜……。” 他不需要过程,只要结果满意就够了。 他从来没有过这么强大的渴望得到过一种东西。 沈母克制不住心里的震惊,心里也拿不定主意。 “这…这…你是非她不可吗?”沈母不信。一直不近女色的人怎么突然跟变了个人似的。 回忆起那天,沈臣玦现在说起来还心有余悸:“那天我不知道她的名字,后来在知道她离开了的那一刻起,我确定我非她不可。” 那时候连她的名字也不知道,也没有照片,他从来没有那么着急过,那种抓不住的感觉让人窒息似的喘不过气。 第5章 黑白 一想到万千世界,茫茫人海,他在没找到人之前的各种不确定因素,他就后悔。 后悔在没见到人后的第一面,明知道她对自己不同,却毫无动作。 后来追她的路上,偶遇她们的车子侧翻发生车祸,他思绪万千,几乎是一瞬间他就做好了决定。 既然她有自己的家人要顾,那就消除这个隐患好了,他好像见不得她在乎别人,想想也不行。 而且回去她还有其他朋友,家人,不知道那边会不会有她喜欢的人,那边的一切他都没有参与过,如果让她回去,他没有胜算,他不敢赌。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只依赖他一个人,制造她失踪的假像,让她的家人们先放弃。 这一系列计划就这样轻而易举的出现在他脑海里。 等他抱着人离开医院,坐上了自己的车子,听着发动机轰鸣的声音,看着副驾驶近在咫尺的人儿,他才骇然。 就这么短短的时间,他对她的占有欲就如此强烈而可怕。 后来,医生说栩意有轻微脑震荡,不宜太过刺激,情绪也不宜激动。 于是他才想着让她安安静静的休养几天,能拖一时就拖一时,手段他有的是。 “你可想好了,你爸那儿你要怎么说,他能同意你这么干?”虽然她们家有能力处理好这些事,但是还是要考虑沈父难不难做。 …… “妈,您以为这么几天了,爸没听见风声。”沈臣玦反问,狡猾如他。他妈妈怎么都糊涂了。 …… 经他这么一提醒,沈母才觉得自已已经被气糊涂了,刚刚还不上不下的心瞬间落回了原地。 她怎么早没想到问一下沈父,害得她这几天心里一直装着这事,浑身不得劲。 想想也是,这曲县的事对于沈父来说根本就没有秘密。 不说沈母的父亲………也已然退休,但该有的声望和人脉还是有的。 …… “行,既然这样那我也不问了,你亲自给你爸打个电话,说说你的计划。”沈母把自己的手机给沈臣玦。 她得听一下具体内容,不然在姑娘面前会坏事。 沈臣玦没推脱,修长的手指接过手机。 沈长军有两个号码,一个是工作号是秘书在管理,一个是私人号码,是他爸自己贴身放身上的,这个时间也不知道他爸下班了没有。 他没犹豫,拨了私人号码,开了免提。 运气好的不行,刚接通就有人接了。 沈臣玦不等他爸开口,就喊道:“爸,您得帮我。” 目的明确,没有其余的寒暄。 商场上他沈臣玦有一席之地,xx还是得他爸爸好使。 也不能说是什么帮助,就一句话的事儿。 那些人看在他爸的面上,和自己多年商场上的积累与他沈家老五的名声,底下的人该办的都会办妥,但是有他爸亲自交代,那就更加不一样了。 沈长军看着显示着属于沈母的手机号码,听着传来的却是沈臣玦的声音,毫不意外,没接话,也没问什么事,调侃着。 “哟,我们家小五也有求人的时候。” 在京都家里的书房里,沈长军坐在椅子上,停下了手里的工作,手捏了捏鼻翼,放松的靠在椅背上。 沈长军说起他家儿子就有气。 想当初把他狠心把沈臣玦弄到部队去,沈臣玦不甘心,然后他跟自己讲条件说干到哪个位置就不能管他,得让他自己选择以后的事业。 沈长军想都没想,一口应下。 部队哪有那么容易,那份苦不是谁都能吃的。他一个养尊处优从小被捧在手心里的少爷,能有多大能耐。 …… 哪成想,沈臣玦一直不服输,凭自己的本事一路高升,整个xx都看好他,觉得他是个好苗 ……… 可是他那气死人的儿子说不干就不干,最后还拿他的话咽他。 得,他愿赌服…… 进去锻炼了几年也不错了,于是出来后,他没管他任由他出去一个人单干开各种公司。 也不愧是他儿子,刚开始没用他的人脉自己打拼,然后逐渐一个人走到今天的位置。 他沈长军不服不行,看他们一个院的孩子,同样的起点,有的人过的一塌糊涂,私生活混乱,要不就是借由父母的名声胡作非为,要不就是在父母的保护圈里安逸的过活。 有成就的很少,安于一隅的很多。 “您不帮也得帮,人我已经带回来了,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闹得太难看也不好,您掂量着办。” 这时候了,沈臣玦依旧不服软,完全没有求人办事该有的态度。 他知道他爸只是逮着机会笑话他一下,最后还是得答应。 他们一家人为他的终身大事操碎了心,一度还以为他喜欢男人,那也就算了。 他们还找他谈心,说现在思想开放,他们也很开明,让他有喜欢的人不管男人还是女人都带回来过过眼,只要家世清白他们都同意,说就是想有一个知冷暖的人陪在他身边。 更有甚者,后来她妈妈不知道听谁说的,说他那什么地方有病,还给他找了一个医生,让他不要讳疾忌医,有病就治,说他们会让人做好保密工作,坚决不外泄。 当时他想不明白,不就是三十多岁没找人吗,怎么就衍生出这么多问题,他没觉得自已不正常。 直到现在他才明白,那是没遇到对的人。 人对了,他的心跳动的频率都不一样。 只要人一出现,他的视线目光,都是随着她转动的。 看着她,他整个人都是泛着暖意的, 而且遇到栩意时,他更加明白,自己没什么地方不正常,反而是太正常了,他都要控制不住自己了。 人他现在是想动,但是栩意现在病着,他现在不敢高估自己的自制力,怕到时候折腾狠了更严重,人病了回京都也不方便。 再加上这里各方面条件有限,如果不出意外或者栩意想通了,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安分、老实、听话的留在自己身边,陪着自己不做无谓的反抗,他想他会等看个好日子回京都在动人。 第6章 差别 沈长军捏着手机,好一会儿没说话。 三天前听到风声,他就已经有了心里准备。 之所以没有阻止沈臣玦,是他想看看儿子经过社会的沉淀,现在能做到哪一步,或者说他对人姑娘的态度在哪里。 当然,姑娘他让人调查过,一切都很好,就是有个订了婚的未婚夫,不过他的思想很开放,这不会影响他对人本身的看法。 “你不先调查她一下吗?她的生活环境和朋友,是哪里的人,有没有男朋友之类的。”沈长军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沈臣玦,如果打算长远发展,这些因素得考虑进去。 “我不在乎那些。”他压根就没想调查,这些都是很简单就能做到的,但是他不想。 “她以前什么样,生活在哪儿,父母在不在,有没有男朋友甚至有没有结婚,我都不想知道,不想了解。” 电话那头的沈长军和这边的一屋子人都震惊于他说出口的话。 什么叫父母在不在,什么叫有没有结婚都不想知道。 如果人家已经结婚了,他现在干的是个什么事儿。 宁拆十座庙,不悔一桩婚,难道没有听过吗? 沈臣玦什么时候有这么炸裂的三观。 “如果去追溯以前,我丝毫没有胜算。”那是他们相遇之前的事情,他插不进去,融不进去,也不能强行让栩意忘记。 所以他只能让她被迫抛弃那段日子的人和事,让她一心一意留下,留在自己身边。 话已至此,沈长军已经明白沈臣玦的决心,不再说话。 他哭笑不得的抚额,天人交战。 他的儿子啊,一直都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短暂的沉默里,听筒里是滋滋的电流声。 好像是两个人的拉锯战,看谁能赢得最后的胜利。 终于,沈长军有了动作。 在椅子上。 挺直脊背,声音洪亮。认真、严肃、庄重的。 “沈臣玦。” 沈长军用xx点名的方式,字正腔圆的叫着沈臣玦的全名。 本能的,下意识的,沈臣玦放宽声音,声音洪亮而又清晰的答道。 “到。” 与声音同时的动作,背部挺直,昂首挺胸。 虽然也是坐着,但较于刚刚的坐姿,现在双腿明显更加规矩的放着。 反应极快,毫不犹豫的。就差敬礼了,在xx呆了几年的习惯,深深刻在了脑海里。 这是父子俩独属于自己的默契。 屋子里的沈母和姐姐们都被这突然其来的举动和突然放大的声音给吓了一跳。 “你给我想好了,这事一旦定下来,就不能反悔,你得从一而终的对人姑娘负责,如果做不到趁早就把人给我送回去。” 这是他作为父亲的最后忠告,同时微薄的希望他儿子能回头是岸,或者用正常一点的方式,不要这么偏激。 他也是父母,他也有女儿。如果有人这样对他的女儿,他怎么着也得找人拼命。 当然他自己的儿子他清楚的知道阻止不了,就算他不同意,他还有很多方式来完成这件事。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降低对姑娘的伤害,或者是对她父母的伤害。 “我用我自己起誓,绝不辜负。”沉稳而有力。庄重的誓言一般,好像是对着栩意说的一样。 不用思考,没有犹豫,他自己就是最好的保证。 “记住你今天说过的话,不然我扒了你的皮。”沈长军恶狠狠的说着,不要怀疑他的决心。 人家姑娘好好的生活着,被他儿子强行的把人留在身边。如果再被抛弃,经这么一遭,谁会好过。 他的儿子是儿子,别人的孩子也是孩子。 他心疼别人的孩子,也心疼自己的。 沈臣玦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想要的人,就在刚刚,他还纠结过,是不遗余力的阻止两败俱伤,还是帮他把人留住。 后来还是沈臣玦赢了,他还是心疼自己的孩子多一点。 他做个好父亲,对的起自家的孩子,但是就得对不起别人的孩子。他想他是自私了。 以后,他们一家人也会对姑娘加倍的好,视如己出,像对自己的女儿一样。 当然如果沈臣玦能一直不变心的对人好,他没有意见。但是如果对人不好,同样的他这儿子的本事再好那也得受上他一顿惩罚。 是给自己的交代也是给人家的。 “谢谢爸,替您以后的孙子谢谢您。”沈臣玦说的毫不心虚。事答应了,该让老头高兴一下了,虽然还没影儿。 可是他没想到,以后这事是他求着栩意,腆着脸死乞白赖的得来的。 关于沈臣玦画的大饼,沈长军不敢信。 他心里诽谤道,还孙子呢。 以前他是盼着沈臣玦能结婚。现在他有生之年能看到沈臣玦的孩子出生就烧高香了,哪能还要求是男是女。他可没那重男轻女的思想。 就这啊要求都还高了,人姑娘能跟他好生过日子他都得高兴。 沈长军问过沈臣玦的保镖,知道这几天他儿子夜夜跟人睡在一起,至于里面什么情况他不得而知。 不过按照沈臣玦拿捏人的手段,这当爷爷应该也不远了吧。 还别说,八字都没一撇但是听着就是莫名的让人高兴。 总之有盼头比没希望好。 “别高兴的太早,你以后的路任重道远。”别怪当爸的打击他,现在得瑟,最大的麻烦还没解决呢。 人姑娘还不知道他的算计呢,知道了,指不定得怎么闹呢。 这小子在部队学的本事和计谋,他一下子都用在了这姑娘身上。 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这就不劳您操心了,我心里有数。”得不到心,得到人也是好的。再不行,就弄个孩子,有孩子心就栓牢了,人想跑也有了牵挂不是。 慢慢来,他们有的是时间。 “那你计划怎么做。”他相信沈臣玦已经有计划了。知道了他才好安排后续。 …… “行,我会让人办好的,你也别太过分了。”这是要让人彻底跟以前毫无关系啊。 “我知道,新的名字到时候我发给你。”他还没想好要不要保留现在的姓。 “你这性子以后有人会收拾你。”他等着看呢,然后不耐烦道:“你妈在边上呢吧,把手机给你妈妈。” 沈臣玦看了眼手机的通话时长,听话的交出手机。 最后急不可耐的告别。 “妈,您跟爸慢慢聊,我先回屋了。” 出来这么久,栩意睡着了吧! 他要回去看看栩意盖好被子没有,还有她现在使不上劲,靠着睡肯定不舒服的吧,可别再感冒了。 沈母听着手机里的话,应付不了他这个糟心的儿子。 看都不看沈臣玦,冲他挥挥手,让他自己赶快离开。 走了两步,沈臣玦突然记起什么。 “对了,您记得帮我翻翻书,看个好日子。” 他不是迷信,平时工作项目合同什么的,他从不信这些,都是什么时候有时间,他就什么时候办。 但是这次事关栩意,他们共同的未来。 老一辈的人不都相信说好的日子能长久吗,这回他不得不信一次。 人本来就来得不光明,以前那是缘分没到不怪谁。 现在人送到了他眼前,他再不抓住,那就不能怪缘分。 总之天时地利,他总得占一头,还得占的准准的,让人甩不掉,挣不脱。 婚嫁是件大事,他很看重。 尊重传统、延续传统,有时候历史也是有一定道理的。 临出门前,他看到边上坐着的姐姐们,话锋一转,沈臣玦眼里露出算计的精光。 “大姐二姐三姐,你们的礼物得好好准备着,太差我可不依,还有你们通知一下四姐,今天的话也让她知道,别让她坏我的事儿。”他可不想临了出任何差池。 几个姐姐们望着沈臣玦快步离去的背影,相视一笑。 这哪里是让她们准备见面礼,他可不是差那份钱的人。 这分明就是让她们通知四妹,让她知道内情,别动其他心思。她们只需要认下这个弟妹就行了,其它的事,手别伸的太长。 这混球的事,就算不说她们家也没人敢插手。 第7章 占有欲 临近十月的牧区,夜风微凉。风吹动了衣角。 风起,思念长。 此刻我在想你。 回到自己帐篷里的沈臣玦,眼神炙热的望着床上已经睡着的人。 简单的洗漱过后,换了身衣服再喷了消毒液后,他才靠近栩意。 温柔的把靠着床头睡着的她抱到了床中央,摆好位置后,他才挨着栩意睡下。 身体靠得极近,死死的把人抱在怀里,脸埋在栩意的颈部,迷恋的轻轻蹭着,贪婪的呼吸着属于栩意身上独有的味道。 啊!快疯了。 感觉怎么样都闻不够。 已经让她睡了三天了,明天不能在给她吃太大药量的药了,医生说吃多了对身体不好。 今天晚上是没想给她吃的,可是她在床上躺着的这三天,输了营养液、输了治疗伤口的药,这么多液体进入身体,为了让她排尿正常,给她插了三天的导尿管。取的时候医生说刚开始会有点明显的痛感,身体恢复了机能就不会痛了。 所以为了不让她这么快发现端倪,他无奈的又给她吃了一次药。 明天就不能这么肆意的抱她了,沈臣玦可惜的想。 明天早上他还得在栩意醒来前离开房间呢,怎么办。完全不想离开。 他想一直抱着她,跟她一起醒来,然后看着她在他床上醒来的所有模样。 光想想都觉得很奇妙,是他从来没体验过的感觉。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栩意有意识且清醒下的状态才有意义。 接着,沈臣玦做了每天临睡前都会做的事情。 他起身,吻上了栩意的唇。 软软的,香香的。 用手轻轻捏住栩意的双颊,……… 手也开始不受大脑控制的从衣摆下伸进去,这摸摸,那捏捏,像个好奇的小孩儿,怎么会每一处都柔软的不可思议。 他控制着力道,怕留下痕迹。 最后他把手放到了栩意的腰上,犹豫不决。好想把所有的都做完啊! 理智和欲望在拉扯。 终于,他清醒了。还是等回到京都吧,这里条件太差了。 好像也不能在亲下去了,他要控制不住了。 分开的时候,……… 沈臣玦用舌头卷过,然后顺势把头埋在栩意的胸前,急促的喘息着,平复着刚才要冲出枷锁的欲望。 唔,栩意的……都是甜的怎么办。 他的洁癖好像在栩意这里失效了,对着她,他什么都能接受而且他只会想要的更多。 沈臣玦开始埋怨起来,他们遇见的太迟了,怎么没有早点遇见呢。 给栩意整理好衣服,调好闹钟,沈臣玦才把人紧紧抱在怀里,放任自己睡去。 ———— 他自己倒软香在怀,睡得香甜。 不知道他离开后,沈母和他姐姐们在听了他那翻不知作何感想的话后,又是怎样一副情景。 沈母在接了沈长军的电话后,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沈长军的话在理。 沈臣玦是自己的孩子,他都把话说的这么认死理了,为了不让孩子做出其他不可挽回的事,他们一家就只能助纣为虐。 既然把人留下,他们得对人好,不能让她受其他委屈,至少他们一家人得在外面护着她。对内对外的态度得明确,把她明明白白的放在圈子里保护。 “刚才的话都听到了?”沈母认命的看向沈家几个姐姐们。 大姐和二姐同时点点头,想不听都难。 三姐则不知道在想什么,没点头。 “以后,那姑娘就是我们沈家老五沈臣玦的媳妇儿,你们要视如己出。我们不管她以前出身的好坏,现在从这刻起她只是我们家媳妇,我们沈家承认了的媳妇儿,明白了吗?” 出身的好与坏是大家不能选择的,门当户对也不能用在她身上。这事是他们一家人输理在先,以后不能拿来比较,也不能嫌弃人出身不好,配不上沈臣玦。 “你呢,三儿,听到了吗?”沈母看着沈三,沈琳。 前面两个女儿,都没三妹有主意。主要是三妹年纪比他们小,又因为年代的关系,从思想上就不一样,又敢说。 至于四妹,那也不是个不省心的主。 “妈,您也是当妈的人,您不也有女儿吗?怎么能帮着小五这么干。”光是听沈臣玦说的时候她就觉得疯狂。 她弟在的时候,她不敢多说什么。 就怕以后万一发生什么事,他以为是自己做的,来找她麻烦。人走了她还是想说出自己的意见,虽然没用。 “道理我都懂,可是你弟你还不了解吗?从小到大他认定的事,哪件不是一条道走到黑。还是说你想看他一个人过回以前的日子孤独终老。”这人一旦遇见,如果不能成,要过回以前的日子恐怕得闹翻天。 她的心病一直都是小儿子婚姻的问题。 大女儿和二女儿跟沈臣玦的年龄差距有点大,前面两个女儿的孩子都结婚了,甚至还有了外孙,他这个儿子却一直单着。她怎么可能不着急呢。 他想要的人她怎么都得帮忙。 “可是那孩子…” 沈琳还想再说什么,被沈母打断。 “我知道,所以以后你们多帮着劝劝,女人嘛,不都想找个家庭条件好的,工作好的,会疼人的男人吗。你弟这条件可都不差。”不是她帮儿子说话,这些条件他儿子毋庸置疑。 “与其抱不平,还不如放在实际行动上。” 她相信,人心是会被融化的,而后又叹了口气,无奈道:“加倍对她好吧。”这话是对女儿们说的,也是对自己说的。 “又不是所有姑娘都稀罕我们这种家庭。”沈琳丢下这句话,起身想离开。 她们家的家庭是哪里都好,金钱,地位,权势,这些对外人触手不可及的,在她们家都能轻而易举的得到,可是相应的,生活的也很累。 说话,做事,一举一动,一刻都马虎不得。 “你在这里说说就行了,可别犯糊涂,你弟那个人狠起来可是不分亲疏的。”沈母冲沈琳吼道,这也是对所有人的一种警告。 “我不傻。”沈琳气呼呼的回答了一句。 她能干的了什么,她的人脉比起混迹商圈的沈臣玦还是有差别的。 “你们外公外婆那儿,可不要露出马脚。”幸好她爸妈去其它牧区了,要不然闹起来这日子可没法过。 她爸是个倔强的人,也死脑筋。让他知道内情那可不得了。 “行了行了,都休息去吧。”毕竟年龄在那儿,经历这么一遭跌宕起伏的心境,沈母也露出疲惫。 “老大老二回去也帮忙看看日子,到时候选出来一起再让老五自己挑一挑。” 大的两个各方面都是最稳重的,让她们一起挑她放心。 “好。”老大老二齐声附和。 老二沈娟忽然开口:“那老四那儿,谁去说。” “我亲自说吧,你们回去休息。”老四也不是省油灯,她要特别嘱咐两句。让她安分点,别整幺蛾子。 大家齐齐散去,心情各不相同。 第8章 无利不起早 第二天,晨曦微露,床上早早不见沈臣玦的身影。 殊不知凌晨四点钟他就起来了。现在这会儿床上另一侧已经没了温度,跟没人睡过一样。 沈臣玦掐着时间,估莫着栩意醒了后才端着早餐去找栩意。 他温和有礼貌的在门外出声询问,征得栩意的同意后才进去。 沈臣玦在门外的时候,栩意刚从洗手间回来。 许是昨晚喝粥的缘故,栩意是被尿意叫醒的。 在梦里她一直在找洗手间,不知怎么的就是醒不来,一直混混沌沌的。 好在终于醒了,不然她怕自己尿床那就丢人了。 去洗手间她也没费什么劲,床边体贴的放着拐杖。怕她找不到洗手间,房间还贴心的贴上了指路牌。 这样体贴周到的照顾,栩意感觉很暖心。 没有在陌生环境里的窘迫和不安。 “起来了?”沈臣玦端着早餐,走向栩意。望着眼前的人,眼神晦暗不明。 现在他看到的栩意:呼吸微乱的坐在床边,单薄的衣服,白皙的锁骨,脸颊泛红,害羞里夹杂着不知所措的表情,两手紧张的交叠在一起。 沈臣玦藏匿起此刻自己不该有的情绪,把早餐放在离床不远处的塌上的餐桌上,拿起床头的黑色长款棉服。 “怎么穿得这么少,感冒了怎么办。”说话的同时,一手拿着衣服,一手穿过栩意的后背,拉开棉服,披在了她身上:“这里早晚温差很大的。”。 凌冽的气息包围着栩意,听着沈臣玦的话,觉得他语气莫名的亲昵和温柔,又因他这么近距离的接触,红了脸。 栩意拉着棉服两边,怕它掉下去。 “我刚刚起来的急,没顾得上。”她急忙解释。想到刚刚去的地方,脸上更加红润了。 起床的时候光顾着想上厕所,连脚上打着石膏都忘了,还是脚落地的瞬间觉得不对才记起自己是个伤员。 先前被栩意吸引了注意,现在沈臣玦的目光才落到一旁的拐杖上。 和自己离开后摆放的位置完全不同。 此刻拐杖歪歪斜斜的靠在床边,结合他在门外听到噼噼啪啪的声音,这一切都昭示着使用者刚刚有多慌乱。 他扶起拐杖,把它放到床头固定拐杖的位置,然后体贴的询问:“拐杖好用吗?高度合不合适,要不要再调一下。” 栩意的目光随着沈臣玦一起移动,看着他捡起拐杖,也看到他那双堪比手模的手。 她收回视线:“不用,刚刚好。” 跟她的身高刚刚吻合,一点都不费劲。 沈臣玦放好东西,回到了栩意身边。 “把衣服穿好,然后吃早餐,不然一会儿该凉了。”说话的同时,他帮栩意扶着衣服,一手拉开袖子,示意她把手穿过去。 栩意不太自然的愣住了。 看着这种平时伺候小孩穿衣服的动作,觉得对于他们的关系来说好像有点过于亲密了。 但是抬头看到沈臣玦大大方方的表情,又觉得是不是自己多虑了。 联想到昨天沈臣玦也是这样细心体贴、没有逾距的照顾,栩意想或许他是看自己不方便才这样的呢。 这样想着,栩意顺从的把手伸进去,穿好后,跟着沈臣玦换到另外一只。 做好一切后,栩意微微探起身子,想去拿刚刚沈臣玦才放好的拐杖。 “我扶你吧,就这么几步路,拿来拿去的麻烦。”沈臣玦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却想的是,分开几个小时了,他都还没摸到人呢,有点想念了。 说完,沈臣玦直接扶上了栩意的胳膊。 栩意要拒绝的话卡在了喉咙,不上不下。 这拒绝也不是,不拒绝也不是。 拒绝显得她矫情,不拒绝心里又怪怪的。 再说她现在寄人篱下,这人还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如果有什么企图早就行动了,哪里还有这么些事儿。 栩意妥协了,就着沈臣玦的手,慢慢的试着站起来,尽量让自己把重心和力量不放到他身上去,减少接触面积。 刚站好,栩意就发现他们身高的差距不是一般大,以前躺着还没什么感觉,现在俩人都站着,身高的差距愈发明显。 栩意估计着沈臣玦至少有180,而她才159,不过她的身高在南方已经很好了。 这样想着,却见沈臣玦走到了栩意前方,跟栩意面对面。 栩意不明所以的看着他,这时扶着栩意胳膊的手也被他抬起,放在了他的肩膀上。 只见对面比她高出不少的人低下了头,弯下了腰,俯着身子。 “你先扶着我肩膀,我帮你把拉链拉好。别乱动啊,等会儿摔了。”沈臣玦不给她拒绝的机会,直接提醒。 “不用麻烦了,我不冷。”栩意想也不想的拒绝了。这动作好像太亲密了。 刚才因为是坐着而衣服又是长款的关系,她没打算拉拉链,也是真的觉得不冷才没拉。 她拒绝的话说的毫无意义,眼睁睁看着沈臣玦半蹲下身子帮自己拉好拉链。 然后才扶着栩意走向餐桌,全程好像也没有过超出界限之外的举动。 栩意的视线落在了餐桌上。 今天的早餐是热牛奶、面包,和鸡蛋,还有几个蒸饺,和一碗温热的麦片。 “你看看喜欢吃什么,挑你喜欢的吃。” 他不知道栩意的口味,大姐做好了他每样都端了一份。 看着这一桌种类繁多的食物,栩意还真觉得饿了,昨晚喝的粥本就容易消化,现在她觉得肚子空空如也。 栩意伸手端了碗麦片,:“我吃这个就可以了。” 尽管很饿,她也只选了一样。 一个是因为她平时食量就小,就算饿极了也只吃得了那么多。 二是她挑食,其实说是挑食也不准确,只能说她不喜欢吃的东西很多。 她是两个极端的人。就比如她这个人的性格一样。懦弱又固执。 对于吃得,不挑的时候她吃的了稀饭就咸菜,挑食的时候她能在一桌子食物里选出一大堆不喜欢吃的来。 比如桌上的鸡蛋。 她其实是吃鸡蛋的,尤其喜欢蛋黄,但是她不喜欢吃蛋白,所以在外面吃饭的时候,她宁愿不吃。 沈臣玦见她挑好后,皱着眉,忍不住询问:“你就吃这么点?” 沈臣玦不信,有点担忧。 “这碗足够了,我平时吃的不多。”她不是客气。 “在吃两个蒸饺吧,我大姐自己包的。” 沈臣玦把饺子推过去,看到栩意摇摇头,又拿起一旁的鸡蛋:“鸡蛋也可以,自己家里的土鸡蛋。” 栩意略带歉意的说:“谢谢你的好意,可是我真的只吃得下这么多。” “你受着伤呢,没营养伤口愈合的慢。”沈臣玦想到一个理由,拿起牛奶,放在栩意面前:“把牛奶喝了,你那个没什么营养。”带着强势的口吻。 栩意没有听出沈臣玦语气里的强势,兀自想了想,觉得沈臣玦说的有道理。 她现在正是需要营养的时候,头上的伤不要紧,但是脚上的伤会影响自己的行动,到时一个人离开去找苏鹿汇合也不太方便。 鸡蛋她还是忍受不了独自吃下蛋白。 面食,除了她自己城市庆城的面条她爱吃外,其它面食她是不太喜欢。 而且她不习惯在外面吃东西剩下。特别是在人家家里,这显得不尊重别人。 栩意犹豫了一下,望着牛奶若有所思。 沈臣玦好像看出他的顾虑,主动开口道: “喝多少算多少,这里最不缺的就是牛奶。”不吃饱怎么行,营养跟不上伤也好的慢。 他外公的牧场里挤牛奶洒地上的牛奶都不只这一杯。 “这一杯太多了,麦片吃完,牛奶我喝不完,浪费不太好。这样我先把麦片吃完,然后把牛奶倒在碗里喝。” 栩意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这样杯子里的牛奶就是干净的,不会造成浪费。 “好。”沈臣玦没办法。好不容易劝她多吃点,他可不想功亏一篑。 他其实想说,你喝不完我喝,不会浪费。但是这么明目张胆的举动,他怕吓着她。 商讨结束,栩意小口的尝了一口麦片,温度刚好,甜度也适中。 对面的沈臣玦见她开始吃了,自己则随便的从她选剩的东西里拿了盘饺子,也开始吃起来。 一边吃一边不动声色的观察着栩意。 而栩意,因为在陌生人面前一时找不到话题,在这尴尬的气氛里,只能埋头专心对付碗里的麦片。 她吃东西很快,不一会儿,碗就见了底。 然后倒了半碗牛奶在碗里,抿了一口。 没有腥味,奶味醇香浓厚。 感觉跟外面买的盒装的牛奶还是有差别的,栩意这样想着。 许是怕她喝不惯纯牛奶,里面应该是放了蜂蜜,味道甜甜的,但不会像白糖的那种甜的齁人的甜度。 第9章 共进早餐 栩意小口的喝着牛奶,努力找话题:“里面是加了蜂蜜吗?” “对。”大姐做早餐的时候,他在旁边看来着,说怕她喝不惯纯牛奶,:“怎么样,好喝吗?” “很好喝,感觉跟外面卖的奶还是不一样。” “哦?”沈臣玦不信,顺势端过牛奶,“看来我也得尝尝。”刚好,他可以借此来喝掉那半杯栩意留下的牛奶。 以前的沈臣玦从来不在意食物的味道,他只要能吃就行,口腹欲不重。 现在他觉得牛奶也能品出不一样的味道。 喝掉最后一口牛奶,栩意想到了一个重要的事情。 她看着沈臣玦,眼里充满希冀,试探的叫着他的名字。 “沈、沈臣玦。” 带着不确定和对陌生名字的不熟悉,她记得昨天他好像是说的这个名字。 沈臣玦不明所以的抬头看着栩意,不知道她叫自己干什么,对上她欲言又止的眼神,示意她继续。 对面的栩意观察着沈臣玦的反应,在得到他肯定的眼神后,栩意继续说道: “我可不可以借一下你的手机给我朋友打个电话联系一下,两天了无音讯,我怕她找不到我会着急。”本来她们就是出了车祸,再找不到人,想想都有多着急。 而栩意为什么会说是两天? 前天下午上大巴车离开,后来出了车祸,那天一晚上人肯定昏迷着。 加上昨天她醒过来觉得人没其它问题还很清醒,头上的伤也感觉不到特别痛,说明她伤的不是很重不可能一下子昏迷几天,所以她下意识的觉得她只睡了一天,加出车祸的那一个晚上。 沈臣玦从不觉得他的名字有多好听,但是从栩意嘴里念出来,前轻后重、尾音带着转音,好像一把钩子,让他莫名的兴奋和激动,就好像黑白的世界有了色彩。 沈臣玦嘴角微扬:“可以,手机没设置密码。”毫不迟疑的,摸出包里的手机递给栩意:“不过你也知道这个地方的信号不太好。” 栩意满怀希望的接过手机,没在意他话里隐藏的含义,迫不及待的点亮手机。 映入眼帘的是年月日,这不需要她特别注意,可是她还是看了一眼,确定日期跟她想的一样。 今天六号,她出车祸那天是四号下午,距离车祸到今天只间隔了一天。 还好没有太久,不然苏鹿找不到她得急死。 栩意这样庆幸着,然后输入号码。 第一遍拨出去手机没接通,她又试了第二遍,仍然如此。 栩意这才后知后觉的去看信号格的地方。 怎么会一格信号都没有,她懊恼着。 似不甘心的,她拿着手机举起,从左到右的移动手机,努力找着信号,让人失望的是,一点变化也没有。 沈臣玦漠然的看着栩意这一系列动作,视线落在她因不甘心、气呼呼而无意撅起的嘴巴上。想起了昨天某个地方的味道。 他明知故问道:“怎么了。” “这里信号怎么这么差。”栩意埋怨。 几次尝试过后,她不得不把手机还给沈臣玦,人家的东西不能长时间的占用的。 沈臣玦听着栩意好像撒娇的抱怨,但笑不语,接过手机,随手放在了桌面上。 手机不能用,她还有其它办法:“这里离我出车祸的地方远不远。”如果近的话她出去找苏鹿就行了。 “有点远,没有交通工具就只能骑马了。” “沈臣玦,那你有车吧。”栩意开心一笑。 他能把她带回来,肯定有车呀,不然这么远的路怎么回来的。 “不巧,我的车借给朋友开出去了。”她的小心思,他怎么会看不透。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啊,或者这里有其他人有车吗?”她一点也不想被困在这里,苏鹿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沈臣玦遗憾的说道:“很抱歉,恐怕要让你失望了。”这附近找不出一辆车“不过马倒是有。”他无意提及。 “可是我不会。”栩意怅然,看着自己打石膏的脚,失落至极:“而且我这个样子怎么骑。” “别担心了,你朋友肯定没事。”沈臣玦见不得她难过,难过的原因还是因为别人:“你把你朋友的号码给我,我去有信号的地方帮你联系。” “真的吗?”栩意不可置信,看到了希望:“在哪里,我可以一起去吗?”她没有怀疑。 能离开就这么高兴吗?沈臣玦不悦。 他的目光扫过她的头和脚,温润如玉的声音变得不易察觉的烦躁:“你这个样子最好呆在房间里休息,弄严重了你哪儿也不能去了。”我可是要带你回京都的,别想离开我。 意识到他语气的转变,栩意所有的好情绪偃息旗鼓。 是啊,自己行动不变,一起去是个累赘,他好意救自己,又无微不至的关心,能主动帮忙就很好了,她不应该强人所难的。 想通这些,栩意没有理由责怪沈臣玦语气不好,她依旧如常的,只是言语里带着疏离的客气:“那麻烦你帮我联系我朋友,我朋友叫苏鹿,麻烦你告诉她,如果她伤的不重或者方便的话让她来接我,或者帮我找个车,如果她伤的重就告诉她我很好,等我脚好点了再出去找她汇合。” 几乎是话一出口,沈臣玦就知道之前辛苦伪装的温柔和善都失去了作用。 他也不知道怎么一下子没能控制得住自己的情绪。 “栩意。” 他恢复温柔,声音放得很轻。 这是他第一次在栩意清醒的时候叫她的名字,也是第一次哄人。 语气谴锩,好像叫了很多遍一样。 栩意莫名,抬头看去,对上他她看不懂得眼神。 沈臣玦继续解释缘由:“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让你好好休息,这一来一回的折腾,你受不了。”他没有嫌弃她是个麻烦。相反,他很乐意带她一起去,只有他们两个人。 所有的亲密的接触,对于他来说都很需要,但前提是这一切没有谎言的话。 听着他的解释,弄得栩意还不知所措起来:“我明白你的意思,我没怪你。” 一个萍水相逢的人能做到这样就已经很好了,哪能去要求其它。 不能再讨论下去了,沈臣玦知道。 “我们不说这个了,你先去洗漱,一会儿太阳出来了带你去晒晒太阳。” 再找借口不让她出门,她会怀疑的。 “好。”栩意应下。外面什么样她也想看看。 帮栩意把拐杖拿过来,等她杵好拐杖站好后沈臣玦才收拾着桌上的碗筷离开。 第10章 伪装 相较于之前的慌乱,这次栩意就要从容的多了。 没有陌生人的突然来袭,栩意安心的在洗手间整理自己。 ———— 另一边的沈臣玦出了门,脸色就变的沉郁,一脸不悦的端着碗筷去了厨房。 做饭的帐篷和吃饭的饭厅是一体的,所以大家都在。 沈母看着夺门而入的人,背着光她没看到他脸色:“小五,怎么样,还吃的惯吗?” 沈母同样的在吃早餐,餐桌前还围着他的姐姐们。 意味不明的话,但大家都心知肚明,问的是谁。 沈臣玦看着屋子里一桌子的人,脸上的郁色没有减退, 沈臣玦没有看任何人,也没有向往常一样打招呼问候,径直把东西往桌上一搁。 “怎么了?”人到跟前,沈母才发现他儿子脸色不对。 她的姐姐们也很好奇,一大早到底是怎么了,惹着这个霸王。 “没事。”他收敛好情绪,“等会儿栩意会出来,你们陪陪她,我之后可能要离开一会儿。” 奇了! 沈母观察着自己儿子。 这是他第一次生气没有在肇事者面前当面发泄出来,而是出来自己消化。 沈母怎么也想不到,他儿子是自己惹自己生气,能找谁发泄火气。 “姑娘、叫栩意?”沈母柔声细语。 “嗯。” “妈,姐,把你们的手机给我。”该做的工作还是得做到位,经过自己的手他放心些。 “怎么了。”话是这样问,沈母还是拿出了手机,给沈臣玦。 其他人带着手机的都拿了出来,放在了沈臣玦那边。 他一边操作,一边交代。 “我把日期改了,一会儿你们别说漏嘴,还有车子别让人开到附近,别被栩意发现就行。”一个谎言需要很多的谎言来圆满。 “手机信号我屏蔽了,你们有事打电话离远点。” 几个人面面相觑,不敢相信沈臣玦做到如此地步。 “小五,你这不是办法,瞒不了多久的。”沈三开口了,坦诚一点不好吗?难道非要这么做? “多瞒一天就少一天的麻烦。”他又换了一个手机:“对她的伤也有好处。” 时间太急,栩意该办的东西还没办下来,顾着她的伤,他尽量让栩意晚几天发现真相。 “大姐,三姐,你们的呢?”最后一个手机设置完,沈臣玦看着沈三,和沈家大姐。 “我起来的早,没有随身带手机的习惯,”她生物钟醒了后,看了一下时间就起来做早餐了,哪里还能记住带手机。 沈家大姐解释完,沈臣玦又向沈三。 沈琳无奈,“我也没带。”谁知道他一早要整这一出。 “回去记得改,不然别拿出来。”撂下这么一句,人又出去了。 栩意帐篷前,沈臣玦刚靠近门口,就听见里面的人有了开门的动静。 草原上风大,除了门,还有一道为了防风而厚厚的门帘,因为拐杖的原因,栩意不是太方便,沈臣玦伸手体贴的为栩意挡住。 “谢谢。”见有人为自己挡住门帘,栩意马上道谢。 “现在外面还有点冷,要不等会儿再出来吧。”沈臣玦注意着自己说话的语气,放低声音。 “在床上躺久了,想出来活动活动,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她不能一直窝在房间里。 还有个原因她没说出口,醒了之后还不知道外面的环境是什么,她呆得地方是哪里,所以她要出来看看,了解一下。 “如果觉得冷,我一会儿在回来。”她不会委屈自己。 “好。”沈臣玦应下。 栩意走在前头,沈臣玦在后头跟着。 栩意现在的身体不太适合走太远,她走了几步随便找了个地方就地站着,遥遥的望着远方。 曲县的早晨温度不高,但是太阳却早早的露面了。 太阳出了地平线,金黄色的霞光洒满大地,与一望无垠的青青草原形成一幅美丽的画卷。 “真美!。”望着如此美景,栩意感叹:“来这里这么多天,光顾着玩了,没发现这里早上的景色这么美丽。” 跟苏鹿旅游这几天,她们去的都是比较有特色或者比较出名的地方景点,玩得累不说,还没玩出什么名堂,还不如这普通的日出来得好看。 “是很美。”沈臣玦目不转睛的看着斜前方的人附和:“现在发现也不迟。” 好像他一样,现在才遇到她。不过能遇到就是好的。 —— 沈母出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一个场景。 栩意站在前面,看着远处的美景,她儿子在栩意斜后方,一脸爱意的看着栩意。 “小五。”沈母朝着俩人叫出了声。 她也不想打扰的,可是草原早上的风裹着湿气,容易感冒。 沈臣玦回头看着他的妈妈,有被打扰的不满:“妈,您怎么出来了。” 听见声音,栩意跟着沈臣玦一起回头。 沈臣玦介绍道:“这是我妈妈。” 栩意微微点头,礼貌的打招呼:“阿姨好。”声音软糯。 “你醒了,感觉好点了吗?”沈母一脸微笑,关切的询问。 “好多了,谢谢阿姨关心。” “那就好,外面风大,别在外面站着了,进屋吧。”说完,嗔怪的看了眼他儿子。 沈母在心里叹气,不知道疼人,看着就着急。 沈臣玦装做没看见,低头问栩意:“要进去了吗?” “好。”栩意没有坚持。 站着不动,风一吹,还感觉有丝丝凉意了。 她刚刚观察了一下周围,觉得她之前的猜想应该没错,她多半还是在曲县。 同样的草原,同样的地貌。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离她出车祸的地方远。 沈母在原地等着栩意和沈臣玦。 栩意拄着拐杖走的慢,沈臣玦就在旁边等着,她走一步,沈臣玦就走一步,一直保持着平行。 栩意不熟悉拐杖,专心的对付着,没注意到沈臣玦的举动。 见俩人靠近,沈母走到栩意旁边想伸手扶她。 动作刚起,沈臣玦声音就出来了:“妈,您先进去吧。”莫名的,他的人不想别人碰,是妈妈也不行。 人在这,沈母不好说什么,没有理会他,意味不明的看了他一眼。 房间里,沈母热情的招呼栩意坐下,吩咐沈臣玦叫他去厨房让姐姐们准备点点心,沈臣玦不愿意也没表现出来,听话的转身离开。 还没聊两句,沈臣玦就回来了,后面跟着他姐姐们。 看这情形,栩意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局促不安。 沈母安抚道:“坐着吧,没事。”然后小声的贴在栩意耳朵旁道:“那些都是沈臣玦的姐姐,别紧张。以后想吃什么,尽管找她们。” 她们说话的间隙,人已经各自找位置坐好了,都看着沈母说悄悄话。 沈臣玦皱眉看着贴在栩意身边的沈母,心里的占有欲又开始作祟。 好想卸下伪装,这样他不用憋屈的隐忍不发。 那边沈母一结束对话,这边沈臣玦就迫不及待的开口道。 “栩意,这是我大姐,二姐和三姐。”沈臣玦一一介绍,把注意力往这边吸引。 “姐姐们好。”栩意微笑着打招呼。感觉这模式好像有点不对劲,具体是哪里她还没想到。 沈三开口了:“小意是哪儿人啊。” “我是庆城的。”栩意毫不扭捏,大大方方的回答。 “南方人呀,怪不得。”二姐接话了:“不像我们北方人,骨架大,看着壮,还是南方人好,骨架小,娇小玲珑的,人也漂亮。” “北方的也很好,身高比我们那边的人都高,很让人羡慕。”这点她说的实话。 “听说你们那边没下过雪是真的吗?”大姐也插话了。 “反正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她们庆城,除了高海拔的山上,平常的地方都很难见到雪。 大姐感叹:“那敢情好啊,不像我们京都,一开始下雪就冷的人要命,出门都不方便。” “我还想去看看呢,我都跟朋友约好了,十一月去看雪。”这辈子总得看场真的雪和去一趟首都。刚好这两条京都占,所以她跟苏鹿商量好了,要去一次。 后来的栩意,现在有多期待在首都看到雪,以后就会有多讨厌雪。 就像下雪天在雪地里呆久了,得了雪盲症一样,看不清,见不着,困在原地,出不来。 第11章 发现秘密 在和谐的气氛中,时间一点点流逝,沈臣玦没理由一直留下不走。。 他自己答应的事,就算是假的,也得把功夫面儿做足。 依依不舍的告别后,他也没走的太远,找了个偏僻的土丘,打算呆上一个小时再回去。 房间里,大家的问题一个接一个,聊天内容很广,不涉及隐私,栩意没有丝毫的不适。 相反,这种进退有度的聊天方式令人舒适愉悦。 后来不知是谁问了一句:“小意现在多大?” 年龄对栩意来说,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她大方开口:“24。” 然后,栩意在心里打好腹稿,准备好了接下来可能被提及的问题。 但是这一切都没有发生,甚至连刚刚的年龄的问题都好似是一个错觉。 她心里惊讶。 平时长辈谈话里的三件套不都是读书就是问成绩,毕业就问工作、工资。然后问年龄、有对象吗、结婚否、打算什么时候生孩子。 这样的她还是第一次遇见,心里的好感度又提升了一点。 她想也许是因为他们身处的圈子不一样,而她们只是萍水相逢,这些他们不感兴趣。 恰恰相反的,栩意不知道他们的想法。 他们想的是那些问题他们问了也无济于事,关于以前没必要提及,以前的一切也跟现在已经完全分割。 ————— 日子就这样不温不火的过去了三天。 在这三天里栩意知道了许多关于沈臣玦一家人的信息。 比如,他们是京都人。 他们这次来这里的目的是给沈阿姨的妈妈过生日来了,就是她现在住的地方的牧场主人,据说好像有70岁了。 比如,沈臣玦的姐姐虽然很多,但是他的大姐和二姐都是沈臣玦的爸爸收养的,都是跟过沈爸的部下的孩子,因为救灾而牺牲留下的孩子。这点是她很钦佩的。 再比如,从他们的谈吐,从他们生活中的各种细节中,她无形中知道了他们家在京都好像很富裕,富裕的程度她不得而知,因为她没接触过类似的人,但至少应该是她比较难以想象的地步吧。 而且每个人举手投足之间的动作,气度、修养都让人不容忽视。 最重要的是他们一家人对自己很照顾,很温柔贴心,没有因为自身的优越而看不起她。 带着这些光环,栩意觉得她很幸运,遇到了好人。对他们一家人的好感也变多,最多的还是信任,当然还有对沈臣玦的信任。 她相信,在这么优秀的家庭里出来的人,包括他自己都这么优秀的人,应该不会是坏人,至少不会明目张胆的坏,对于她这种低到尘埃里、透明的人。 换个说法就是,在京都上流社会这么个花花世界的大染缸里,看惯了各种不同的美女甚至明星,他应该不屑于她们这种底层生活的人才对。 回过头,栩意才发现自己错的离谱。 她的信任、她的高看、她的逐渐放松的警惕,和滤镜都喂了狗。 是什么时候发现不对的呢。 与往常一样,她早早起床,吃完早餐和他的姐姐们一起闲聊,而他沈臣玦在吃完早餐后离开了,说有什么事情要下午才能回来,这些都是在这三天里很平常的事情,她没太在意。 后来,她看见姐姐们都在忙,她一个行动不便的人帮不上什么忙,人又闲的无聊,于是便打算四处走走。 虽说都是草原,但是这几天她还没有认真逛过,一直都在她们住的房间周边行动,没出去过。 于是,她兴奋的,想去远点的地方看看。 当看到有其他人的时候,栩意意外了,她还不知道这牧场有除了她和沈臣玦一家人之外的其他人在。 他们那时候在放羊,讨论着关于羊的她听不懂的话题。 忽然,不知怎么的,话题变了,她被其中一句吸引了。 她听着那蹩脚的普通话。 其中一个问:“你家狗仔听说生了,还生了三只,得有三四天了吧。” 另一个人反驳道:“何止三四天,你记错了吧,我记得是8号生的,今天都13号嘞。” 她认真的听着。 13号,距离今天都5天了,她心里掰着手指头算着。 起先,她并没有太在意。回去的路上,她忽然察觉出了不对。 明明她只昏迷了一天,醒过来后在这里呆了也才三天。 她那天看到沈臣玦手机显示的日期是七号,这样算来今天应该是10号才对,怎么可能会是13号。 那一刻,她震惊的同时,心里的恐惧和不敢置信溢出心间。连她拿着拐杖的手都颤抖了起来,拐杖都差点掉到了地上。 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她想不明白。 图什么,她们也没有害自己。 怀着那一丝侥幸,她强迫自己冷静。 忧心忡忡的回到了住的地方,看到了对自己温柔的姐姐们,还有沈母脸上慈爱的毫不虚假的关爱。 她不知道该相信谁,但是她知道谎言始终是谎言,总有会被揭穿的那一刻。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她找借口问大姐借了手机,大姐没有犹豫的给她了,连带密码一起,然后兀自去做其它事情去了。 她观察过,大姐和二姐相对于三姐要朴实忠厚的多,两者之间,大姐更甚。 栩意也毫不意外大姐会借手机给她,因为在这三天里,沈臣玦会有意无意的让其他几个人给她手机联系朋友,但都因为没有信号而放弃。 那时她以为是真的好意,现在想想,可能就是想彻底打消她的顾虑和怀疑吧。 鼓起勇气,她输入密码。 日期、信号,一如既往的与之前没有一丝变化,不用说的,电话肯定也拨不出去。 她动作极快的点了其它软件,然后又点开了设置,不出意外的,她看到了她想看到的。 做完这一切,栩意一切如常的把手机还给了沈家大姐。 之后,吃饭,聊天她都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 只是吃饭的时候变得拘束,聊天也没有以往热络。 这是沈三发现的。 饭后,栩意回到了属于自己的房间,绷紧一天的神精得到了片刻的放松。 她不知道沈臣玦干什么去了,她们吃饭的时候他还没回来。 幸好他没回来,她还没想好怎么在不揭穿这个事实的同时让沈臣玦放自己离开。 栩意不知道的是,这一切是她天真了。 费了这么大劲留下的人,怎么可能轻易的让人离开。 第12章 黑化 思考着一切可能性的栩意在房间的塌上准备说辞。 她想,无论如何,明天一定要离开。 这样想着,房门从外面被人敲响。 栩意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请进。” 她不知道,自己的声音有微微颤抖。 沈臣玦踱步而来,依旧温文尔雅,文质彬彬。 里面,栩意坐着,他站着。 “听妈说你晚饭没怎么吃,给你热了杯牛奶。”话里透着似有似无的亲密。 “谢谢你,先放那儿吧,我现在不饿。”她眼神闪躲,没有看他。 她现在哪还有心思吃东西,她满心满眼的想离开。 对于他送牛奶的举动,她也没有意外。往常的每一天晚上,他都会送一杯热好的牛奶过来。 沈臣玦听闻后,在桌上放下了牛奶,之后没有动作,又没有说话,一直看着不知道在看何方的栩意。 从沈臣玦进来起,栩意就没把目光停留在沈臣玦身上,她不敢看。想不通这人怎么会表里不一呢。 “沈臣玦,我在这里打扰的够久了…”栩意踌躇着,终于开口。 这一次,她鼓足勇气抬头看着沈臣玦,眼神坚定。 看向他的一瞬间,沈臣玦面露笑容,微笑着: “先把牛奶喝了再说吧,一会儿冷了。” 说话时,他又端起牛奶,递给了栩意。 有什么东西顺着白色漩涡一路往下,以极快的速度消失不见。 栩意的目光一直在沈臣玦的身上,没有注意到他手上有什么动作,跟往常一样的,她接过他递过来的牛奶,毫无防备的一口气喝完了。 沈臣玦满意的看着喝得一滴不剩的空杯子,提醒栩意:“你刚才想说什么?” 他一直居高不下的看着她,好像是要看看她能说出什么话。 “我在这里留的太久了,不好意思在打扰下去,而且我觉得我的脚好的差不多了,头也…”她把想了无数次的话,说了出来。 意思明显,是她呆够了不想麻烦了,才想离开,不是其他原因,更不是发现他做的小动作。 现在还不是撕开他真面目的时候。她能给他留体面。不揭穿就不会难堪,她是不是就能离开。 “栩意,你知道一年之中,出来旅游的人,有多少人失踪吗?”沈臣玦看着栩意,意味不明的这样说了一句。 “什么?”栩意不确定似的反问,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你这是什么意思。” 栩意愤怒着,惊恐着,不安着,防备着,坐着的身体也往后挪了挪,试图拉开距离。 “就字面意思啊。”沈臣玦笑笑,没有因为她试图拉开距离的动作而动怒,好笑的看着她自欺欺人:“你听清楚了的。” 话就这么挑破,她不知道他的目的,她就剩恐惧。 栩意的脑海里有许多种可能,难道他是人贩子还是贩卖器官的人,他要对自己做什么,越想她越害怕,害怕的开始颤抖。 沈臣玦看出她眼里的恐惧,知道她可能想岔了。 “意意,你想哪里去了。” 如果他是坏人,会让她醒过来?会费心的做这一切?还请医生给她医腿? “我趁你睡着了动手不是更好,干嘛让你醒过来。” 道理虽然是这样,栩意却不敢轻易相信,她哪儿知道他会不会有什么怪癖。 “我是爱你,才把你留下的。”他说出了心底的话,目光灼灼。 “爱我?”栩意重复着,看着沈臣玦,看清了他眼里的迷恋、喜爱、和狂热。 栩意松了口气,没有把他说的爱当的太真。但是不是她想的那样就好。 既然说‘爱她’,那她就可以谈判了吧,她努力让自己冷静,寻找突破口。 “沈臣玦,你这样的天之骄子应该不屑跟我这样的人有交集才是,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提醒着他们之间的差距,提醒着他及时回头,她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 “我怎么不能。”他反问,由站转坐,贴着栩意,在塌边坐下,目不转睛的看着她:“难道我不是人吗?人都有七情六欲,我也不例外,你想说服我,那么这个话题没有开始的必要。”眼里是烫人的温度。 以前那是他没遇见,所以清心寡欲,现在他得不择手段抓进手里。 “不管怎么说,我明天都要离开,这是我的自由。”栩意压下心底的不安,坚定的说出自己的决心。 既然劝不了,那就不劝。聊不下去,那就不聊。 目前他说的爱,能有多爱,她不知道。 但是留在这充满未知的危险中,她天天提心吊胆,恐怕会疯。 “哦?”沈臣玦回答的漫不经心,一只手想去摸栩意的脸,平静的开口:“恐怕你走不了。” 栩意看着他伸过来的手,愈发后退一步,“你能困我多久沈臣玦,别忘了我朋友在外面等我,她见不到人,你觉得她会怎么做?” 她抓住最后一丝希望,想让他迷途知返。 “栩意,你真的很天真。”收回落空的手,沈臣玦嗤笑,无情的揭穿这个事实。 栩意不解的看着他,脑海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你是亲耳听到还是亲耳看到了。”栩意眼里的不解被沈臣玦看出,他好心的给她解疑答惑,打破她渺茫的希望。 “不是你…”栩意脱口而出。 苏鹿回复的信息他给她看过啊。然后想通什么似的,她惊慌失措而又肯定的说:“所以你给我看的那些都是假的,你根本就没有帮我联系苏鹿。” 她掐着自己的手心,强迫自己镇定。 她不傻,怎么会想不明白他的话,此时此刻,一切都捅破了,他没必要再说谎。 栩意看着沈臣玦,一字一顿,生怕错过他的表情:“你说你联系上了苏鹿,你还说她在外面等我养好脚一起走,让我不要急的话,都是骗我的。” 她陈述着他转达的话,和在他手机上看到的话。 “对。”沈臣玦无情的打消了她的希望。 栩意惊恐又不甘心的问:“所以,这是我在这里的第几天。” 虽然早就猜到了,但还是不死心的想亲耳听一次。 “你不是知道了吗?”就是她知道了,他今晚才没打算隐瞒,他早就装够了。 “我要听你亲自说。”她坚持。 “7天,今天是第七天。”刚好,他需要办的东西也办完了,而今天又是个极好的日子。 话一出口,栩意从下午知道真相后压抑着的情绪猛然爆发。 “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栩意大声质问。 “你也没问我啊,况且是你自己以为你只昏迷了一天的。”沈臣玦理所应当的答道。 “那你为什么不及时纠正。”就算她错了,她不知道天日,他也应该告诉她的。 “我也想,可是既然歪打正着,那还不如将错就错。” 他的本意也是让她不知今夕何夕,好让她安分呆几天,谁知道她主动提及日期,还是他想的那样。 甚至他都没有刻意引导她去借自己手机,就这样顺理成章的完成了一切。 栩意明白他话的意思。 就算她不错,他沈臣玦也会让她以为那只是一天,他早就算计好了的。 栩意红了眼眶,情绪崩溃,失望着,愤怒的咆哮道:“沈臣玦,亏我那么信任你,还一心觉得你是个好人。” 说完,栩意脱力般的,屈膝把自己抱紧,脸埋进臂弯。 七天,能发生很多事情。 她的朋友、父母找不到她会着急成什么样,她不敢相象。 “对你,我不会是个好人。”他坦白承认这个事实,言之凿凿的说:“但是你要相信我不会做出其他伤害你的事。”这是他唯一能保证。 栩意哪里听的进去。 “沈臣玦,你让我走好不好,我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你让我走可以吗?我爸妈没有我的消息会急疯的。”栩意苦苦哀求,拉着沈臣玦的衣角,脸上泪水悄然而至。 沈臣玦望着面前泪流满面的女人,伸手替她擦掉眼泪,:“你走了我怎么办。” 栩意只有一个啊。 她已经知道了他的所作所为 这次让她走了,她以后肯定会躲起来的。 “为什么。”栩意哭声不减,问出了从下午知道真相后就一直没有想通的事情,她哭诉着质问道:“为什么这么对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救她,温柔贴心的照顾她,没有伤害她一丝一毫,她想不通他做这一切的目的是什么,难道真的是他所说的‘爱’。 “我说过的,我爱你,栩意。”直接的,热烈的,他毫不吝啬自己表白。 栩意眼眶含泪,大脑停止思考了一般,不可思议的看着说出这话的男人,觉得是不是自己听错了,或者是幻听。 他的爱,这么容易的吗?一面之缘。 在这之前,她对他说出口的‘爱’压根没当真,只觉得最多是喜欢,或者好感。 “我没必要骗你。”事到如此,他没有理由再遮掩自己的感情。 “你难道不是认错人了吗?我们以前没见过,我没去过京都。”如果见过,这么出色的男人,她不会没印象。而她除了曲县也没去过京都。 “你没见过我,我见过你。”沈臣玦说:“那些都不重要,你只要清楚,我不会伤害你就够了,我会爱你,疼你。” 爱她,疼她,不会伤害她? 栩意咬牙切齿的怒吼:“那你现在算什么。” 打着爱的名义,不让她联系朋友,不让她离开,不是伤害吗?什么狗屁逻辑。 “我只是想留住你。”不这样,她早就走了,哪里还有人。 她回去了自己熟悉的城市,怎么可能记得住他。万一她还有个感情稳定的男友,或者她结婚了,那他做什么都更加被动。 还不如就这样让她留下,帮她斩断一切。 第13章 下药 留住? 他能留住什么。 她是在中xx,她不可能就这样平白无故的不见踪影。 她的父母、朋友不会就这样让她不明不白的没有任何消息。 想通这一点,栩意两手擦掉眼泪:“沈臣玦,你留不住我。”他们不可能放弃她,这是她的底气:“现在是xxxx。” 沈臣玦非常佩服栩意自我安慰的心,但又不得不打击她:“xxxx也有x以外的世界。” 他不会给她留任何希望,早点让她明白自己的处境,她才好死心。 “我不信。”她努力说服自己。电影电视里的场景她不想承认。 说完这句,她不安的换了一个姿势,觉得自己的身体有点不对劲。 说起这个,沈臣玦想起了今天之所以会让她发现秘密,是因为自己离开去办重要的事情了,否则再瞒几天不在话下。 不信? 她会让她信。 她的希望,他要亲手摧毁。 他掏出外套荷包里的东西,爱惜般的放在了塌上的桌子上。 “你看看。” 栩意哭的眼眶模糊,远远望去,只看到一个小小的本子,好像是红色的壳子。 她往前挪动一步,拿起桌上类似本子的东西,疑惑的看着那红的刺眼的本子上烫人的三个字。 结婚证。 栩意不明白,这结婚证有什么好看的,跟她有关系吗? “打开看看。”沈臣玦好心提醒。 栩意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听话的打开了。 她望着里面的内容,一一看去。 结婚证。 结婚申请,符合《xxxx婚姻法》规定,予以登记,特发此证。 下面一个婚姻专用章。 栩意又翻开了下一页。 持证人:沈臣玦。 旁边是一张照片的位置,再往下是登记日期, 结婚证字号。 最后是结婚人的详细信息,那一栏有沈臣玦,还有一个名字叫沈栩意。 栩意是谁她知道,但是沈栩意是谁,她不知道,也不敢想。 最后她又重复的去看了照片那一栏,那里什么都没有。 栩意暗自松了口气,可是有人偏偏不如她的意。 “照片可以以后在补。”用p的照片,其实也可,但是他不想这样。干脆等她心稳了再补上。 “那儿还有一本,你再看看。” 栩意手在微微颤抖,沈臣玦看不过去,一手拿起本子,一手强硬的把她的手拉过,握在手中,不容拒绝的把本子放在她手里。 栩意挣脱开沈臣玦握着的手,把手收回,还没翻开第一页,里面就有东西因为重力的关系落了下来。 栩意下意识的去接,没接住,东西落到了她身上。 她捡起来,看了一眼,脑子里的弦,瞬间断裂。 不甘心的栩意惶恐的翻开另一本没有看过的结婚证,眼泪汹涌澎湃。 她拿着身份证和属于沈栩意的结婚证,一个数字一个数字的对着上面的身份证号码,越往后看,眼泪流的越汹,完全不受控制。最后她的目光停留在了身份证照片上。 她觉得自己肯定是眼花了,里面的字她都认识,但是字的意思她怎么不明白呢? 还有,她不是有身份证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是新的。 而且怎么会、怎么会是沈…栩意呢? 刚刚看到一样的名字姓不一样,她都能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那只是同名的人了。但是身份证上的照片,却实实在在的告诉她,那就是她自己。 她有了新的身份证,她的名字多了一个姓取代了她原来的。而她的名字,怎么会出现在结婚证上呢。 这就是沈臣玦说的法之外吗? 她虽然分辨不出身份证和结婚证的真假,但是她不得不相信沈臣玦的本事,他不会弄本假的来糊弄她。 随着她的情绪越来越激动,栩意身体里的燥意越发明显,不过她没有多想只觉得是自己伤心过度而导致的。 但是一旁的沈臣玦一直都在注意栩意的身体变化。 他看的分明,栩意的脸在慢慢变的红,鬓角的绒毛被细小的汗水浸湿。 他知道,这是药效在起作用了。 栩意悲从中来,心中的怒火遏制不住,拿起手中的东西,往沈臣玦身上扔。 “沈臣玦,我恨你。”这是她能想到的,最狠的话。 没有控制力道的,她也不在乎扔到哪儿,只想着发泄,想控诉这些不争的事实。 他剥夺她的自由,剥夺她的姓名,强迫她留下。 栩意恶狠狠的看着沈臣玦,直到沈臣玦的脸上冒出血珠,栩意才发现她扔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飞到了他脸上,尖锐的菱角把他的脸蹭破了皮。 栩意害怕了,退到塌最里面,直到退无可退,腿上的石膏都阻挡不了她的速度。 刚刚全凭一腔怒火支配大脑,在动手无意伤了他后,她的惧意开始显现。 这样的人从小到大没被人伤害过,心气又高,被人伤了面,又下了面子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虽然他一直温柔无害,但是保不准他会打人。 被误伤的沈臣玦毫不在意,食指随手擦了一下,望着害怕退缩的栩意,柔声安慰:“意意,别怕,我不会伤害你。”他伸出手,想牵她过来,称呼也变的亲密。 她的脾气,她的一切,他都照单全收,他的女人给她的一切他都接受。 “我…我知道了。”栩意强忍不适,他现在说什么,她都不会反驳:“我…我…我想睡觉了,你先出去可以吗?有事明天在说。” 身体的痒xx,让她说不出完整的话, 她不知道,她断断续续说出的话在沈臣玦耳朵里都是动人的音乐。 “这是我的房间,我能去哪儿。”沈臣玦说道。 “那…那我去外面。”话是这样说,栩意靠着墙却没动。 不是她不想动,是她动不了。 她感觉浑身软绵绵的,心里一团火,小腹酸软,不安的情绪扩大。 “意意,你忘了我们现在是夫妻吗,夫妻得睡在一起的。” 塌不是很宽敞,沈臣玦手长脚长,只是一步,他就在栩意身边了。 沈臣玦靠的极近,快碰到栩意的脸了。 “我特意让人看了日子的,今天是宜嫁娶的好日子,新婚之夜,我们不能辜负。” 说着,他伸出双手,把栩意拢进怀里,一个公主抱,转身下塌,往床的方向走去。 时间越长,栩意身上的xx越大,力气渐渐被剥夺,她无助的看着自己被沈臣玦抱上床,连细微的挣扎都做不到。 甚至沈臣玦在她耳朵说话的时候,她还无意识的想往他身上凑,想贴近他。 “你给我…吃了什么。”栩意无力的问出口。 她不会无缘无故变成这样,唯一的解释就是那杯牛奶。 温柔的把人放在床上,沈臣玦脱掉栩意的外套,给她盖好被子,然后起身开始脱自己的衣服:“xx的药。” 他是想等回京都的,可是谁让他的意意提前发现了。 既然都发现了,那么在这个特殊又有纪念意义的日子里,他们得把该做的都做完。 如果不是怕她挣扎间二次伤害到腿,他是不想用药的。但是又想到这是他们的第一次,应该有一个比较美好又难忘的夜晚,所以再三考虑下,他还是用了点药。 不过药不伤身。 栩意眼睁睁的看着沈臣玦脱自己的衣服什么也做不了,然后给她盖好被子。她不觉得他是大发慈悲想停止这一切。 “那你这算什么,…”后面的话,她说不出口。 沈臣玦不赞同栩意的话,摇摇头。“你错了意意。”他已经脱完了衣服,俯身在栩意身上,爱怜的吻了吻她的耳朵,看着她:“我们是合法夫妻,你有义务履行夫妻义务。”说完又转而亲她漏在外面的xxx。 栩意被这一个个细碎的吻刺激的浑身一颤,药效加上沈臣玦呼出的气息打在她身上,让她更加为之颤栗。 第14章 强迫 她的理智在瓦解。 这种任人鱼肉的无力感让她不得不妥协。 最后,栩意望着…在她身上不停点火的男人说。 “我不是第一次。”这个意思就有很多了。 说明她交过男朋友,有可能还不止一个,也可以理解为她私生活混乱。 身上的人没有丝毫停顿,罔若未闻,继续着,手也开始…着衣摆…进去,不规矩起来。 栩意不甘心,难道就这样认命,她不放弃的孤注一掷。 最后,她呼吸紊乱的说了这样一句话。 “我结婚了,沈臣玦。” ‘我结婚了’跟‘我结过婚’,这完全是两个意思,她不信他懂。 他可以不在乎第一次,但是结了婚的人呢,他也能不在乎吗? 感受到身上的人停了动作,她内心燃起了希望,用尽最后一丝理智,继续说着:“这是重婚,而你是破坏婚姻的第三者,你想想,你这样的人怎么能有这样的污点。” 他们家应该也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话几乎是刚说完,沈臣玦发狠似的咬在栩意的肩膀上,直到嘴里有血腥味,他才放开。 破开皮肉的疼痛和刺激让栩意不适应。 意识到这一点,栩意咬紧嘴唇,不让自己有开口的机会。 沈臣玦双手撑在栩意两侧,……… “我不在乎。”他认真的说道。 那是以前的事,他无能为力,他要的是以后。 如果他在乎第一次,他就不会那么莽撞的带她回来,更不会不调查她的过往就不管不顾的把人困在身边。 “沈栩意,”沈臣玦叫着她的新名字,缓缓开口:“我不会甘心当第三者,你以前是什么样、结没结婚,跟现在没关系。” 当第三者有什么好的,要当就要当合法的。 栩意听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 他在提醒她。 她现在是沈栩意,她的新的身份证上也是沈栩意,她的身份证号码也是全新的。 栩意跟沈栩意现在是完完全全不同的两个人。他们唯一相同的联系就是名同姓不同。 栩意闭上眼睛,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眼泪顺着眼角落下。 沈臣玦吻着她的眼泪,含在嘴里,亲吻着她的耳朵到脖子到锁……………他故意的吸吮着他刚刚咬伤的伤口。 …....疼痛让她不得不开口。 最后,……… ………,她一时难以适应。 沈臣玦则是从来没体会过,这是一种全新的体验…… 事是第一次,但是他身边的朋友多,荤的也不乏其人。偶尔他也能听到一些。 如果……了,栩意可能会觉得他不行。 “宝宝,老婆,……”在她耳边响起。 栩意没力气去反驳他的称呼。 后来,越来越强的药效让栩意崩溃,情…战胜了理智,她不得不沉沦于此。 之后的……,沈臣玦都………直到她受不了发出声音。 如此反复,她身上留下了不少痕迹。 ……栩意本能的觉得危险,她清醒过来,慌张的…着他的身体,声音带着哭腔:“沈臣玦,……,……。” 这方面她不是第一次,知道该怎么避免。 沈臣玦捞过她推拒的手,压在头顶两侧,分开她的手指,十指紧扣,用力捏紧。 她听到他边吻边说:“意意,这是我们的第一次,我想好好感受你,老婆。” 沈臣玦……,脸埋在栩意脖颈处,………,享受着遇望带来的余韵, 栩意再次绝望的流下泪水。 “别哭了老婆。” 有感应似的,沈臣玦抬头,放开一只手抹掉她脸上的眼泪:“有了就生下来,如果一次就中了,说明你早该是我的,我们早该遇见,这是老天爷的意思。” 他又吻着她,紧紧的把她禁锢在身下。 他巴不得早点有个孩子绑住她,让她有牵挂,离不得走不得。 事已至此,再多的话已经没什么用处,栩意彻底闭嘴不说话,小心翼翼的呼吸着,等着身上的人平复。 这次……,药效过半,她累的不成样子。……他总该放过她了吧。 没想到,等了一会儿,…… 虽然他的重量没有完全放在她身上,但是一直这个姿势对于她来说还是觉得有点重,压得她呼吸都不顺畅了。 “现在……?”栩意平静的开口,没有先前的歇斯底里,也没有开始那样被侵犯的愤怒。 她动动身体,…… 就像栩意自己说的,她不是第一次,不是未经人事的小女生,尽管是被迫,但她还是享受到了。 更何况事情已经发生,她还能拿他怎么样。 而且她不得不承认,他们现在的关系做这样的事情—合理且合法。 几乎是栩意动作的同时,沈臣玦…… “嗯…”带着尾音,百转千回。 他无奈的叫着她:“老婆……。” 声音又一次变了调。 栩意再次感到不妙。 ……… “你怎么可能…”栩意不信。 年龄和地位摆在那儿,他不可能是第一次。 沈臣玦用大拇指有一下无一下的摩擦着栩意的脸,“怎么不可能,我可是好人。” 他洁身自好,或许只是为了遇到她。 他的洁癖也为她退避三舍。 对于他的说辞,栩意此刻是信的。 回想着刚刚,她就觉得奇怪,他给人的感觉像个初出茅庐的小孩一样,在这一刻终于有了解释。 至于他说的好人,她不敢苟同。 “怎么了,……的不好?”栩意的一点小情绪他都能立刻察觉:“还是刚刚…不舒服。” 这事儿他是第一回没有什么经验,但栩意不是。她有过,所以她可能会有比较,会觉得他有没做好的地方。 尽管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但是这么直白,栩意也不禁红了脸。 “没有。”栩意偏过头,没有看他。 虽不得章法,但是在药效和他的其他手段的加持下,嗯…她还是、舒服的。 第15章 接不住爱意 ………沈栩意已经累的睡着了。 ………心满意足的沉沉睡去。 他想,原来是这种感觉啊。 和喜欢的人睡在一起,温香软玉,他都不舍得分开了。 ——— 第二天日上三竿,栩意才幽幽转醒。 她是被渴醒的。 动了动身体,她想起来喝水。可是她动不了,一动,身后的人收的更紧,她这才看清她的处境。 两人………,她被人从后面抱着,头枕着一只手,沈臣玦的另一只手则压在她身上,像一把锁一样,她一动,两只手随之收紧。 ……她受伤的腿下垫了一个枕头。 肌肤的紧密相贴和极度亲密的姿势让她不自在起来,昨晚发生的一切又重回大脑。 他的温柔是装的,他欺骗了自己,然后把她困在了这儿。 ……… 这每一件事情,都让她恐慌,害怕。 未来是什么样的,她不敢去想象,难道真的就这样妥协吗? 栩意躺在床上,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连身后的人什么时候醒了都不知道。 直到,沈臣玦的…在背后作乱,她才回过神。 栩意再次挣扎起身,想摆脱束缚。 “能放开吗?”她没了以前的好脸色。 “老婆。”沈臣玦又落下一吻,趴在她耳边,用染着情欲的声音说:“……” 他难得早上起得晚,谁知道她一直乱动,她醒来的第一时间他就醒了,想跟她多多温存的。 他想看着栩意在他怀里醒来的,这样的场景,在她昏睡的时候,他几乎天天都在期盼着。 栩意脸一红,不予理会:“我想喝水,能先放开吗?” 清醒的时候她还接受不了这么亲密的接触。 “老婆,我去给你倒。”说完,他在栩意背上落下一个吻,xx着身体一个翻身,下了床。就这样大喇喇的xxx的在栩意面前行走。 这会儿太阳虽然已经出来了,但是不穿还是会觉得有点凉意的,沈臣玦像是感觉不到一样。 栩意不好意思的偏过头不去看他,等他把水端过来。 屋内安置了饮水机,一分钟不到,沈臣玦就端过来了,依旧是那个赤裸的样子。 余光里,栩意看到他过来,想起身,又想到自己被子下面没有穿衣服,于是,她扯高被子把胸前的春光围在里面,背后也努力遮住。 她忍着身体的疼痛和因为动作过大拉扯到昨晚沈臣玦咬在肩膀的伤口的疼痛,做完这一切,只余下两只手臂在外面。 “你先试试看,水温合不合适。”沈臣玦端过一杯水,递给栩意。 …… 接过水的栩意尽量忽略沈臣玦没穿衣服的身体,但是他就在自己面前,很难不看见他。 依稀可见的是,…让她慌了神。 喝了大半杯,她把水杯还给他,眼神飘忽,不敢看他。 “你能先把衣服穿上吗?”她不想关心他,但是也不想再来一次,清醒着她不太能接受。 沈臣玦接过水杯,看了一眼xx地方:“吓到你了?我虽然很想……但是考虑到你的身体,我还是能忍住。”他可不想逼得太急。然后转身去拿衣服。 这样的话,栩意不想搭理。她在床上找着自己的衣服。 左右没看见后,栩意问道:“我的衣服呢?” 沈臣玦的行李箱在房间里,就在行李箱旁,他随意的拿了一件短t恤,穿了一条休闲的西裤。 “昨晚的不能再穿了,我给你拿新的。”他给她准备了衣服的。 听到他这样说,栩意没有在找,老老实实的在床上等他。 见他过来时,他手里还拿了瓶医用碘伏。 “你肩膀上的伤得处理一下。”沈臣玦把衣服放在床上,目光落在她的肩膀上。 谁让她昨晚故意说话惹他生气的,他才没控制住。 他打开瓶盖,抽出棉签。 “我自己来。”栩意欲伸手拿过沈臣玦手里的东西。 伤是谁弄的她暂且不说,她可不想再让沈臣玦触碰自己。虽然再亲密的事情都做了,但是他们还是算陌生人的程度。 “别动。”沈臣玦轻松的制住她的手,举起棉签涂抹:“你自己不好弄,老实坐着,或者你精力好的话我们再来一次也可以。”他是求之不得。 栩意老实了,任由沈臣玦给她处理。后来依旧拗不过沈臣玦的执着,他还给她穿了衣服。 眼看着衣服穿好,栩意考虑了很久的话说出了口。 她坐在床上,望着给她穿袜子蹲着的男人。 “沈臣玦,我们谈谈,可以吗?”眼泪不能解决问题,她知道。所以她早上醒来没有大吵大闹,没有哭诉。 沈臣玦亲昵的叫着,“老婆,你想说什么。”他很习惯这么叫她。 穿好后,他索性坐在床边,等她开口,想看看她能说出什么来,不过无非都是那些话:认识的时间太短、不了解、进展太快云云。 栩意看着眼前的人,第一次这么认真的看着他。 “沈臣玦,虽然我不知道你从哪里认识的我,怎么认识的我,但是你说你爱我,我真的不敢相信。” 不是她妄自菲薄,她这种底层生活的人在他们眼里完全不够看,最多只能是一时兴起的消遣。 栩意继续分析着: “也许你可能是有一点点喜欢我,也可能是一点点好感,这些都是因为你所处的环境,你见过了大家闺秀,见过了名门贵女,所以初见到我的一些举动、行为会觉得很特别,那一瞬间的不一样或者说是类似于心动的感觉,可能会让你误会是爱。” 不然,她想不明白,沈臣玦的爱意从哪里来。 从他昨天的话中,她推断很有可能是在曲县见过她的。 而在曲县她一直都是跟苏鹿在一起的。苏鹿的颜值可是公认的美女那一挂的。 而她虽然不丑,长得也还行吧,是比较温和的那一类型,但是比起苏鹿还是差了点。 她不信沈臣玦会看不上苏鹿那种一眼就让人惊艳的美女,转而看上她这个相对于比较平凡的人。 唯一的理解就是她做的某一件事情刚好他看见,而产生了兴趣。 第16章 惩罚 沈臣玦目不转睛的看着栩意,看着她一张一合喋喋不休的唇,有种想咬一口的冲动,甚至刚才一直都没有消失的欲望更加强烈。 为了她的身体,他强忍着,见她停下,他示意栩意继续说。 “现在你觉得你是爱我,做出这么难以挽回的局面,等你以后新鲜感一过,觉得不爱了,你又会怎么做呢?” 她自己的名声暂且不提,他自己的呢,他可不是一般人。 “所以,你是觉得没安全感、没保障,怕我变心,对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不要曲解我的意思。我只是希望你能认真考虑一下后果,如果你想通了,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栩意有点无语,她是这个意思吗。 她希望他不要那么冲动,如果可以,现在回到原状也行,她不会计较昨晚的一切,甚至可以马上就走。 沈臣玦明白了栩意的用意,控制不住心里的烦躁:“说来说去,你就是想离开。” 注意到栩意头上的绷带有点松动,沈臣玦伸手想替她整理一下,谁知刚一靠近,却被栩意偏头躲开了。 沈臣玦望着自己落空的手,眉头轻皱,面露不悦,依然不放弃的再次把手靠近她头的地方伸去。 “头上的绷带有点松,我帮你看看。” 原来如此。 她看见他抬手,不想跟他有亲密的动作就下意识的动了,生怕他又做出什么。 这次,栩意主动的把头往沈臣玦手的位置凑了过来。 让她万万没到的是,才靠近,沈臣玦极快的用在额头位置的那只手伸到她脑后控制住她的头,把她往他那个方向带,然后就看到沈臣玦的吻落了下来,于此同时一手捏住她的脸,强迫她张嘴。 带着狠意和惩罚似的,他用力的吸吮着她的嘴,舌头进入口腔扫过里面每一寸地方,强迫她回应着。 栩意反映过来时,他的舌头已经在嘴里攻城略池,想闭上嘴巴,可是沈臣玦的手捏住了她的脸,让她动弹不得。 她用双手推他,沈臣玦扶住头的手就更加用力,吻的也更狠,脸颊都被吸的凹陷。 这样一来二去,栩意的嘴巴都感觉到了麻木,呼吸被剥夺的要窒息,令她快要喘不过气。 终于,沈臣玦像发现似的,大发善心的放开了栩意,但是后脑勺的手依旧没有移开,只是明显的放松了力道。 栩意被迫的和沈臣玦对视,移不开分毫。 沈臣玦的眼里染着浓烈的q欲,目光幽深,像饿狠了的鹰,强烈的占有欲吞噬着栩意、束缚着栩意,让她恐慌,她顾不得嘴巴和脸颊的疼痛,想离开他手的桎梏。 “没有第三次,知道吗?”刚刚擦药第一次,这是第二次:“下次再躲开,我可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 他的另一只手滑过栩意微肿的唇,抚摸着栩意脸上被捏起印记的红痕。然后寻到栩意的手,握着她带着凉意的手,…… ………可是沈臣玦不让,他一直保持着这个动作,不让她离开。 以前他可以不去计较栩意的刻意躲避,那时他们之间关系没挑破,但是现在不行了。 现在他们是正儿八经的夫妻,她得习惯他的亲密、他的照顾,他对她的一切举动。 “至于你刚刚所说的事情,你更不用担心,你所期盼的那天不会到来的,万一真的发生了,你也应该很高兴才对,因为你可以分走我的财产当个小富婆。” 他任由自己的目光落在栩意脸上,不遮不掩。 偏执,阴郁,疯狂,热烈如火的爱意倾泻而出,眼里只有她,把她融化其中。 “看清楚了吗,这才是我的真面目,这、才是、我对你的爱的真实面目。”沈臣玦彻底放逐自己,让她看清楚自己的爱。让她做好接受他的爱的准备。 他之前装的太真的了,又没有体会过爱一个人的滋味,连他自己都觉得他的爱就是那样的。 不过在听到她试图说服他离开的时候,在她躲避他手触碰的时候,他的感情一下爆发,以最大的限度发散出来。 “现在,你还觉得你说的事情会有发生的那一天吗?”他不放过栩意脸上的任何表情,认真观察。 ……脸上是没有压抑的情欲。 “沈臣玦,你爱我什么。”栩意被吓着了,哭腔渐起,呢喃出声。头又不能动弹,看着沈臣玦的脸上因为情动的q潮愈发浓烈。 他怎么能这样。 “嗯…老婆…嗯。”沈臣玦难耐的呻吟着,想要更多。 ……… 经过昨晚的温暖,这么隔靴搔痒,实在难受。 沈臣玦语不成调:“也许…你就是…嗯…你吧。”在他眼里没有特殊没有特别,就只是因为她是她,他才会爱。 “我就是我?”栩意不理解,尽量去忽略……,可是眼里是沈臣玦爱欲狂潮的脸。 不知过了多久。 久到她以为沈臣玦不会回答,久到她的手开始泛酸。 眸然间,沈臣玦一直没有离开栩意的头的手再次发力,让她靠近。 他急切的吻着,呼吸急促,手捏的栩意生疼。 边吻,边说:“老婆,老婆,嗯……” …………… “好了,老婆,别再想了可以吗?”一次欲望的发泄,他的怒意减退。 他又恢复了温柔的模样………整理起栩意额头的绷带。 想到他的手刚刚做过的事,中间尽管还有她的手在,但是栩意也觉得膈应。 只是,栩意不敢再躲开,任由他动作。 为了不跟沈臣玦对视,她的目光往下,不经意的看到了他裤子的情况。 ……………… 栩意手足无措的挪开眼,把目光放平,落在沈臣玦脖子上,他的脖子也在泛着没有退却的潮红。 前狼后虎,她歇了再次移动的心思。 “沈臣玦,那我们可不可以按照正常的程序走。”微弱的请求,这是她想到的最后的稻草。 “正常程序?”沈臣玦思蹙着,手里的动作不停:“先认识,接触,确定恋爱关系,在再谈恋爱,订婚,结婚吗?”这是他能想到的,理解的意思。 “嗯。”栩意小声应答。 谈恋爱吗? 它们的前提是什么? 沈臣玦理解了。 “合则聚,不合则散吗?” 沈臣玦不怒反笑,叫着她的新名字,叫着有他姓的,他赋予的名字。 “沈栩意,刚才的教训没够吗?”他刻意的提起:“是不是要真枪实弹的弄一回,你才老实。”如果她希望,他是没有意见。 “我要那些虚妄的形式做什么,结果才是最重要的,我不管你是先婚后爱也好,婚后不爱也好,你都得留在我身边,不能离开,当然,也不爱别人。” “你以前有喜欢的人我管不着,但是你以后得忘了他,万一哪次我们俩个人在床上做,你叫出其他男人的名字,那后果,你承担不起,知道吗?”现在他能大度的接受她不爱,以后他可说不定会越来越贪心。 她可以不爱他,但是不能爱别人。 沈臣玦低下头,残忍的在她耳边柔声说:“我会弄死他的,知道吗? 第17章 暂时妥协 栩意听着他残酷无情的话,忘了动作。 她是怎么会在见到他出色的外表的第一眼就给他带上滤镜,以为他会是翩翩公子,温柔无害的救命恩人的。 看来,老话说的没错,看人不能光看外表的。 沈臣玦才不管栩意作何反应,有什么想法,他先警告她别犯错而已。 眼见再呆下去,午饭都要错过了,沈臣玦把愣在床上的栩意抱起,往洗手间走去。 栩意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沈臣玦,你干什么,放我下来。” “你洗脸刷牙,我收拾裤子,然后出去吃饭,你还不饿吗?”昨晚她可是没吃饱的,就是自己给的那杯牛奶。而且昨晚的体力消耗也不小,他不信她不饿。 “我自己会走,你放我下来。”栩意呵斥着。 “老实点,嗯?”沈臣玦言语警告。 栩意不在挣扎,让他抱着。 洗手间里,沈臣玦把凳子给栩意挪过来,让她坐着,然后给她挤好牙膏,接好水,放到她手里。 等她开始动作,沈臣玦才开始整理自己。 他毫不避讳的脱掉裤子,任他自由落地,然后捡起裤子放在一边,用湿巾擦着自己,没有热水,最后用冷水清洗那处。 栩意背对着沈臣玦,但是镜子可以看见他的一切动作,她敢怒不敢言,认真刷自己的牙。 栩意听到沈臣玦说: “今天我约了医生,你的绷带和石膏应该能拆掉了。” 栩意刷牙的手一顿,速度放慢,心思百转千回。 医生是怎么来的,开车还是骑马?他会、帮助自己吗? 愣神间,沈臣玦早已整理好,拿起牙刷三两下就刷完了,还用冷水洗了脸。 做完这一切,他在一旁看着栩意刷牙,耐心的等着。 栩意惊讶他刷牙的速度,见他立在一旁,没去穿裤子,瞬间明白他是在等自己,于是她加快了动作。 “慢点,我等你。”是他快了。 刷完牙,她准备洗脸,被沈臣玦制止。 “去外面用热水洗,这水太凉了。”他自己人糙没关系,他老婆可不行。 栩意以为的外面是房间外面,可是见到沈臣玦在饮水机里接热水时她还是觉得奢侈。 来旅游时,她就听旅店老板说过,草原上的民宿一切都好,就是有一点,那就是水不太方便。 有的会有热水,有的呢就是限量供应,但是都不会太好。没有镇上方便。于是她和苏鹿才决定不住她们一直期盼的帐篷,而住离草原远一点旅店。 栩意不自在的享受着沈臣玦的服务,终于熬到了出房间的时间。 重见的绿色和阳光照耀土地的味道,让她莫名松了一口气。 临近中午,厨房里,该在的人都在。 栩意缩在沈臣玦怀里,思绪万千的低着头。 直到在位置坐下,她才抬头,看着面前洁白无瑕的餐具,瞥见沈臣玦在她旁边坐下,然后听着沈母的声音。 “老大、老二,快把东西端上来。”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起来,她一直让人热着饭菜。 “小意啊,你先吃着,凉了告诉阿姨,阿姨再让她们热。或者你想吃什么,告诉我,我让她们重做。” 沈母话说完这才看着沈臣玦,看到他脸上破皮的地方,又看到他满面春风、一脸饕殄的模样,结合两人起来的又晚,昨晚似有似无的声音,他就知道他儿子没干好事。 脸上怎么回事,不言而喻,被打也是活该。不过他满不在乎的样子倒是难得一见。 栩意没有搭腔,以往出于礼貌无论如何她都会回答一两句的。 如今,栩意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沈母,乃至他们一家人。 她不傻。 她不信,她们不知道沈臣玦的所做所为,不然她们不会帮他隐瞒日子,处处帮他说话。 还有意无意的让她了解他们一家的情况,她最初只以为她们是没有富人的架子,才会平易近人,与她谈天说地。 现在才知道,她们都是蛇鼠一窝,狼狈为奸。 没有得到回答的沈母没有生气,眼神从栩意的身上移开,看着沈臣玦。 沈臣玦没有功夫去管她妈妈。 照常的,沈臣玦把牛奶顺过来,放到栩意手边:“先垫垫肚子。” 栩意看到如丝绸般的牛奶随着惯性在杯壁晃荡,起起伏伏的动作,让她想起了昨晚她喝的那杯加了料的牛奶,甚至是以往她喝的由沈臣玦端的所有牛奶,是不是都加了东西? 栩意没有去端牛奶,也没有说话。 随着牛奶的静止,她看着沈臣玦,言之凿凿的置噱:“你觉得我敢喝吗?”她的意思不言而喻。 聪明如沈臣玦,他怎么会不明白,一个眼神他就知道,他的老婆想起了昨晚,或许不止昨晚,从而对他有了戒心。 所有的都已挑破,他怎么还会做其它手脚。 沈臣玦宠溺的笑了,端起牛奶,喝了一口,然后就着自己嘴唇与杯子触碰的地方递到栩意嘴边。 栩意愤愤不平的自己接过牛奶,喝了起来。 如果可以她真想把牛奶泼到他头上,可是她不敢。 教训一次就够了,她不想再体会。 期间,菜陆续上桌。 这几天的菜色改变了不少,除了本地盛产的牛肉和羊肉外,多了猪肉和其它肉类。 以前她不吃牛羊肉,但寄人篱下又不好意思说,于是她只能简单的吃点其它菜。 这个还是得感谢沈臣玦的细心才发现了她的忌口,才让她得以吃到其它肉类,没有过得过于痛苦。 现在桌上大多都是她爱吃的,还都是以庆城的做法来做的,这对于饿了一天的人来说,早就食欲大开。 她也不想亏待自己的肚子,放下牛奶,准备开始专心吃饭。 吃饱了她才有力气,她才能想办法。 没有招呼其他人,栩意独自一人动着筷子,自顾自的吃着,没去管人到没到齐,也丝毫不在意其他人的看法。 别人的眼光、礼貌和修养她现在不需要。 最好是看不上她的小家子气和没礼貌,觉得她配不上才好。 这样使小性子的栩意,沈臣玦乐意至极。 知道她生气,愤怒,情绪无处发泄,他由着她。 斗气可以,生气也行,别拿身体开玩笑就行。 沈臣玦随她去,还体贴的给她递了碗米饭,栩意也心安理得的接受。 沈臣玦一直看着栩意,眼神宠溺。 看她剩在一旁的牛奶,在这几天的相处了解中,知道她不会再喝,于是他也毫不嫌弃,不避讳的拿过来喝起来。 眼神一直落在栩意身上,看到她喜欢吃的菜,还给她移到手边,好让她更方便。 看她速度慢下来,他才开始动筷。 这一系列举动,在沈母眼里,在他姐姐眼里,犹如惊雷。 他们不知道原来有洁癖的沈臣玦也会喝栩意剩下的牛奶,还喝的有滋有味。 桌上的菜栩意没有用公筷他也吃的津津有味。 栩意的脾气,故意触动他发怒的小性子他也包容无限。 其他三人愈发明白,沈臣玦是实实在在的被栩意拿下了。 以后沈臣玦的喜怒哀乐,都跟栩意挂着钩。 哦,不对!现在应该是沈栩意才对。 第18章 孤立无援 沈母的欲言又止,对上沈臣玦犀利的眼神,她忍住了。 见此,饭桌上,没人再说话。 他们俩吃着,其它三人看着,没人打扰沈臣玦此刻的好心情。 可惜,天不遂人愿。沈母的手机响了起来。 安静的空间里,吓得除沈臣玦以外的人一个激灵。 突然响起的手机,让栩意有片刻失神,不过她很快又恢复了如常,继续吃着碗里没吃完的饭。 她都快忘了有手机这种东西。 她也明白,不是这里信号差、没信号。是沈臣玦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屏蔽了。 现在,所有事情真相大白的第二天,他不需要再藏着掖着了。 他不怕被栩意发现这不是秘密的秘密,但是老婆被吓了一跳,沈臣玦眉头皱起,看着他的妈妈。 她妈妈也被突然其来的铃声吓的不轻,看了来电显示,把手机给了沈臣玦。 沈臣玦一看,这个名字,找他的。他的手机留在房间没带出来。 他也没立刻接,按了静音,也没挂断放在一边。 等栩意吃完,沈臣玦也刚好放下了筷子,自然的递给栩意一张纸,然后喝完最后一口牛奶。 “我出去打个电话,你坐着等我一会儿。”手摸了摸栩意的头发。 栩意没理,等他识趣的自己离开。 沈臣玦见状,也不恼,亲吻了一下栩意头顶的头发,自己离开了。 栩意在众人的注视下,强忍自己,瞥见他离开时,留下的沈母的手机,思绪陷入沉思。 直到沈臣玦的人影消失不见,她才回神看着屋内剩下的人。 她们不会帮她,她知道。 但是,她至少能给父母报个平安吧。她这样想着。 她把目光移向沈母,眼里满是哀求:“阿姨,您能送我走吗?不然让我自己离开也可以。” 只要能离开,她会自己想办法回庆城。 “小意,对不起。”沈母愧疚的道歉。知道她说的走是想离开这里回庆城。 如果没有沈臣玦提前的警告,如果没有提前知晓真相,作为母亲的角色,她可能会让她离开。 但是她作为沈臣玦的母亲,在亲眼见了沈臣玦对栩意的在乎和不同后,她不能做这些事。 会被拒绝,栩意早就猜到了,借由这事她也想试探一下大家的反应,接着她才好提出下一个请求。 “阿姨,那我能用您的手机打个电话吗?”电话就在她旁边,她触手可及。 她也可以不询问拿过来就打,可是密码她不知道的。就算知道她能不能打出去也不一定。 “小意啊,不是阿姨不同意,实在是小五的脾气…你也知道他…”沈母怜爱的看着栩意,她何尝不想让她如愿。 “阿姨您放心,我不会报警,我只是想打个电话给我爸爸妈妈,想让她们知道我平安。”面对她的拒绝,这样的猜想是栩意最大的善意。 “小五会安排好的,你别担心,日子稳定下来他会让你打电话的。”沈母为难。但也只能这样安慰栩意。 “阿姨,您怎么能这样呢?您也是当妈妈的人,您也有孩子。”栩意无助的哭了。 家不能回,电话也不能打,她想报个平安都不行。 “我只是想打个电话回家而已,我求您了,我都七天没有音讯,我爸爸妈妈…他们得有多担心…。” 她不信沈母体会不到那种心情,她只能借此来让她共情,让她可怜自己。 当然,她也是真情流露。她也是真的怕父母担心她。 沈母看着栩意哭的伤心欲绝,她自己的眼泪都包不住。 她不忍心看,于是移开了眼。 栩意看到沈母逃避似的移开眼,目光又望着一直没说话的沈家老大和老二。 “大姐,二姐…”栩意乞求的望着她们,目光充满了期待。 大姐二姐也一脸为难,不知如何是好。 私心是想帮的 ,但是碍于自己弟弟的警告和弟弟的幸福,连他爸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事,他们自然是不敢轻举妄动的。 栩意的失望从来没有这么强烈过。 这一大家人这么多,母亲管不住儿子,姐姐也管不住弟弟,不帮忙劝就算了还助纣为虐的当同伙。 难道有钱人的世界都这么不讲理吗?是非观呢?他们的底线呢? “如果是你们自己的孩子遇到这样的事,你们也能袖手旁观吗?你们难道不希望有人能帮她一把吗?”栩意越哭越汹,声泪俱下。 她知道大姐二姐家的孩子比她大不了几岁,她想触动他们,让她们有同理心:“我只打个电话就可以了,我不想让我爸妈担心。” 栩意抹着脸上止不住的泪水,看着无动于衷的众人,默默的低下了头,抱怨着,哽咽着。 她都不敢想象,苏鹿回去应该怎么告诉她爸爸妈妈因为她一次旅游,而不见了的事实,他们能不能受的了这个打击。 他们会报警吗,会找她吗?警察能找到她吗?爸爸妈妈会因为这件事情受到什么样的影响。 都已经过去七天了,他们会有多绝望。 栩意不敢细想,一想起,那种无能为力的无力感,充斥着她的全身,让她特别无助和迷茫。 沈母看着哭得不能自已的栩意,心疼的同时又觉得愧疚无比。当父母的,怎么能不理解栩意此刻的心境。 沈母用京都人叫女儿的方式,叫着栩意:“妞妞啊,别哭了,你嫁进我家,阿姨也把你当自己的女儿,阿姨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沈母走到栩意身边坐下,把她抱在怀里。 而后看到她因为低头而露出的脖子和后背那一块,顿了顿,然后温柔的拍着她的背,轻声安慰: “妞妞啊,不是阿姨不帮你,是我那个儿子啊,别看三十好几了,恋爱没谈过,女人也没有过,也一直没个喜欢的人。我想啊没喜欢的人就算了,他自己不找,我给他找个伴陪陪他,不求能结婚,能陪在他身边就行,没感情嘛以后可以慢慢培养,结果他看见人,生气的那半年都没回过家。我啊以为他就这样一辈子孤苦伶仃的过完就算了,哪成想遇到了你。” 这才是沈母帮他儿子最重要的原因。她承认在这件事情上她是自私了。 “当初他把你抱回来,我高兴坏了。后来我也不知道他会这么做,知道的时候都已经晚了,他什么都安排好了。我想啊,为了沈臣玦,我也自私一回。他还怕我是个恶婆婆,早早的就给我们一家人警告,让我们别搞小动作。他的手段我们家里人没能比的了,六亲不认也不为过,闹腾起来谁都接不住。” 沈母叹息,她的小儿子谁都不怕,从小到大就这样,她当母亲的也束手无策。 “可是您不能为了您的儿子,让我承受这些。”栩意不赞同她的话。 沈母的话里话外都在说着他儿子对她的特殊和不同,仿佛恩赐一般。 她的儿子三十好几没有女人,她能心疼他,能为他做一切事情,哪怕不合规矩不合法。 那么她栩意呢? 遇到沈臣玦难道就活该倒霉吗?她难道就要为沈臣玦的不懂爱,他的莫名其妙的占有欲而买单吗? 就因为沈臣玦的看上,对她无缘无故的爱意,让她来承受不属于自己的一切。 每一件事都应承的那句老话:人都是自私的。 自私也不分种类。 沈母哑口无言,没有再说什么,自顾的一下一下的轻柔的拍着栩意的背,就像是妈妈一样。 老大和老二也走过来齐齐安慰栩意,给她做心理工作。 离的近了,她们自然也看到了刚刚沈母看到的景色。 栩意的薄外套有点大,正常的直着身体是能遮住脖子的。 里面一件露锁骨的打底是圆领,这一低头一趴着,能清晰的看到锁骨至背脊部的吻痕,而且还不止一处。 那是一整片,青青紫紫的,深浅不一。 她们为弟弟终于开荤而高兴,但是也为栩意心疼。 —— 在沈母以母亲的角色来处理这件事情的对比下,栩意想到自己妈妈,也更思念自己的父母。 她的父母也希望自己女儿能平安,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幸运的遇到好人啊。 他们连她平安活着都不能知道,该有多绝望。 第19章 想家 沈臣玦打完电话后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他的老婆哭着被他妈妈抱在怀里,拍着背,他的大姐和二姐在旁边安慰着。 栩意怎么哭了? 她怎么在妈妈的怀里。栩意身上有他妈妈的味道了,他不喜欢栩意的身上有其他人的味道。 里面发生了什么,沈臣玦不得而知,他快步走向栩意:“妈,你们跟她说什么了?”他离开的时候都还好好的,出去不过才十来分钟,怎么就哭了。 沈母看着儿子一脸心疼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眼神哀怨、责怪。 对着儿子,她什么也说不得。 儿子知道心疼人,却不顾人的意愿把人留下。 沈臣玦把栩意抱离沈母的怀抱,自己坐着,然后让她坐在自己身上。 他让人靠在自己肩膀,轻声细语的问:“怎么了,老婆,受委屈了?” 自己则用眼神询问着他妈妈和姐姐。 他大姐给他指了指桌上的手机,又无声的说了句‘想家’。 沈臣玦懂了。他没有在安慰栩意,转而抱着她起身:“我们回房间了,等会儿医生来了您让他等一等。” 听到要回房间,栩意也顾不上哭,对着沈臣玦一阵吼,身体也在挣扎:“沈臣玦,我想在外面呆会儿,不想回房间。”房间里呆着太窒息了。 只有沈臣玦一个人,她不想面对他,不想被他束缚在房间里。 “我们等会儿在出来。”沈臣玦没有发火,接着凑到栩意耳边小声说:“你再动下去,等会儿就出不来了。” 栩意心里恨呀,气势汹汹的看着沈臣玦,凭什么?凭什么她连这点自由都没有。 她不服气,心里的怒气无处发泄,眼神落在沈臣玦修长的脖子上。 她攀上沈臣玦的肩,把他脖子往下一压,一口咬了上去。 让她咬出血,栩意是干不出来的。她放开的时候只留下一个牙印。 “牙疼吗?要不要再来一口?”沈臣玦戏谑的笑了笑。 留下她的印记好像还不错,咬深点就好了。 屋里,老二对老大感叹道:“还是老三聪明,知道情况不对,昨晚连夜去了含谷。” “那可不,人精儿一样。”老大无奈的附和,开始收拾桌上的碗筷。 她三妹就是猜到会有这种让人左右为难的场面,才落荒而逃的躲清静去了。 但躲不是长久之计,已经成为了一家人,迟早都要面对。 老二看着沈母,手上动作依旧:“妈,您看您儿子以后有得受了。” 人是被逼无奈留下来的,还突然跟陌生人的人结了婚,还要跟一大家陌生的人相处,这不闹腾怎么可能。 “该他活该受着,过了三十几年无欲无求的日子,这该还了。” 既然他选择这么做了,那就应该能想到这么做的后果。 ——— 房间里,沈臣玦把栩意放到塌上,他紧挨着坐在一起。 栩意抱着自己的腿,蜷缩在一起。 “怎么,想家了?”沈臣玦看着她低下头的头顶。 “我说是,你会让我回去吗?”栩意声音闷闷的,头也没抬。 “不会。”沈臣玦想也不想,冲口而出:“老婆,你怎么忘了你现在跟我才是一家人,我们是在一个户口本上的。”他就是要时时提醒着她,她已经属于沈臣玦。 “难道没有我爸妈会有我吗?”栩意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我只是想打个电话回家,让爸爸妈妈知道我平安。” “然后呢?”沈臣玦说出她心中所想:“让你爸妈xx到处找你吗?” xx他才不怕。怕的是给了栩意希望,让她的心迟迟安定不下来。 “如果我可以说服我爸爸妈妈,让他们不xx呢。” “你自己信吗?”反正他是不信的,除非他们不爱自己的孩子。 “你打电话回去只会让他们更加担心你,你想想,你给了他们希望,让他们知道你还活着,然后不停的找你却找不到,在不断的失望中内耗自己的信心,恶性循环的担心你寻找你,每天吃不好睡不着,你想让他们这样吗?” 栩意的心有多心软他是知道的,这样细致的分析,他不相信栩意不明白他所想表达的内容。 栩意没有在意沈臣玦说的‘还活着’是什么意思,她的心思全都在思考沈臣玦的话的意思。 没错! 她一旦打电话回去,爸爸妈妈肯定会更担心啊,可是现在呢?难道就不担心了吗? “你知道那为什么还要这么做?现在这种情况他们难道不担心吗?”生死不明,消息全无,有什么区别。 “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我会处理好的。前提是你好好的在我身边。” 他会一劳永逸的解决这件事情,痛苦一次比一直痛苦好多了。 一开始就没希望就不会一直沉浸在痛苦里。 “沈臣玦,我不相信你。”栩意不觉得他会有什么好办法。 “你信不信那是你的事。”为了不相干的人,他不需要那种东西:“你只要记得,有我在的地方才是家,我在哪儿家在哪儿。” “你越在意除了我以外的人,我越不高兴。”沈臣玦说的云淡风轻,可是表情却不是如此。 “沈臣玦,你是个疯子。”清醒的疯子比任何人都可怕。 “对你是有一点疯。”他的疯也只对她,以前他可从不这样。 栩意不想理他,心情低落,恢复自己抱着自己的姿势,无助的像个小孩。 “老婆,你得早点习惯。”习惯他越来越疯和直线上升的占有欲。 栩意心里是抗拒的,对沈臣玦说的话和他的自然转变的亲昵感和他所谓‘老婆的称呼’,不明白他的带入感为什么那么强,短短一天,他就能老婆长老婆短的叫着。 她昨晚就提出了抗议,但是无效。还被他借口惩罚,至于现在她也只能由着他叫。 “别不高兴了,一会儿医生看过之后,没什么问题我带你去骑马,你不是一直想骑马吗?”为了哄她高兴,他愿意教她,也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 这也是第二次遇见她时,她没有做成的事情。 “你怎么知道我想骑马?”栩意诧异的看着他,目光如炬,观察着沈臣玦的表情。 她不记得跟别人说过骑马这件事情,也没表露的很想骑马,唯一的一次是她和苏鹿遇到了一个马场,但是被拒绝了,为此她遗憾很久,在马场外也逗留了很久才离开。 “所以,你是在那次遇到我的。”她很肯定,也只有那一次,但是她有一个疑问:“那你也看见苏鹿了,对吧!” 沈臣玦自然知道她说的是谁,送她回庆城的警察说过这个人的名字:“你那个朋友吗?怎么了?” “你不觉得她很漂亮吗?”栩意不信,盯着沈臣玦的脸,不想放过任何表情。 “那又怎么样。”她漂不漂亮关他何事,沈臣玦不解。 “她那么漂亮的人你不喜欢,为什么会看上我。”在惊艳的苏鹿面前,她完全没有胜算才对。 沈臣玦瞬间明白了栩意话里的意思。 “我承认她是很漂亮,是一眼就能让人记住的那一类型,但是沈栩意,对一个人的感觉和爱一个人的前提不是看她漂不漂亮。”沈臣玦和她对视着,“她也许很漂亮,但是对我来说只能是漂亮,看一看也就过了。但是对你那种感觉是不一样的。” 沈臣玦双手捧起栩意的脸,目光灼热,闪着炙热的星光:“你不知道,我遇见过你们三次,我每次都是被你吸引而非她。就像电视上的明星,同一个人,有的人喜欢有的人不喜欢而有的人喜欢的很疯狂是一样的道理。” “在我眼里,我只看得到你,你就是我眼里最漂亮的人。”说完,亲啄了一下她的嘴唇。 第20章 初遇 躲不掉,栩意只能接受他的亲吻,她还记得今天早上的事情,忍耐着不去推开沈臣玦。 想到他说的见过她三次,她完全没有印象。她怎么可能一次都没有见过他呢! 沈臣玦说的三次,也确实是三次。 那只是他单方面的见过栩意而已,栩意没有看到他,也不能说没看到,是她跟朋友玩得太开心,完全没注意到自己。 第一次,是在曲县一个着名的景点,这里是来旅游的人必备打卡的拜佛圣地。 栩意跟她朋友一起跪在蒲团上,当时跟她一排的还有其他游客,而他和表弟展格在第二排也是最后一排上。 他没跪,也没燃香,因为他不信奉这个,他是单纯陪表弟来的。 表弟展格也没跪,因为他车祸后伤了腿,坐在轮椅上,不方便。但是他燃了香。 沈臣玦不知道在这里跪着的人都是求什么都的,与其祈求这种心里安慰,还不如努力的实现愿望不好吗? “我希望摆脱困境,父母平安,赚钱多多。” 他的下方传来一个女孩的祷告的声音,她说出了自己的愿望。 下意识的,他朝着发出声音的地方看去。 黑色的齐肩头发,上半身是一件黑色polo短体恤,下身一条紧身牛仔裤,一双白色板鞋,显得青春活力。 “你怎么说出来了,他们都说说出来就不灵验了。”她旁边的那个女生凑到刚说话的女生耳边小声说。 “人那么多,佛祖怎么记得住,我怕他不知道哪个是我的愿望,所以大点声告诉他,容易被记住。”她说的煞有介事。 “你啊!”另一个女生笑着无奈的摇头。 这样一翻对话,他听了没什么感觉,觉得这另辟蹊径的做法有点哗众取宠了。 这样容易让人记住她的与众不同吧。 很快,他们就迎来了第二次见面,是在他一个朋友的马场。 他许久没有来曲县,以前的朋友知道他来后,硬要他来聚一聚。 想到展格的腿,他拒绝了朋友,但是人亲自来接他,他不得不去。而展格也说想去看一看自由奔腾的骏马,他们就去了。 到达马场,有人正在辽阔的草原骑马。 他们被请到旁边的阴凉处坐着喝水聊天。 时有时无的喧闹和夹着女孩的声音传过来。 沈臣玦听着声音有点熟悉,拨开帘子往外看了一眼。 只一个背影,他就认出了那个女孩,是在寺庙里的那个。 他不禁怀疑,真有那么巧么,连着遇见了两次。 还是说她是故意的,借此来勾引他。 不能怪他会如此想,因为这种事情在京都层出不穷。 “她们来了多久了。”沈臣玦放下帘子,问他朋友。 “谁?”他朋友不解,不知道他问的是谁。 “就那边那两个女孩。”每次她们都是一起的。 他朋友撩起帘子往那边看了一眼,恍然大悟:“她们啊!来了好一阵了。”,惊讶着沈臣玦怎么会这么问:“怎么认识的人吗?” 他的印象里沈臣玦不是个会关心这种问题的人,还是女生。 “不认识。”沈臣玦兴趣缺缺,没有任何反常,看着远方疾驰的骏马。 “她们想进去骑马,但是你也知道我这里的规矩,所以她们一直在外面看。” 他的马场要提前预约,没人的时候还是会接待散客游客,但是遇到全是女生在没有经验又没人陪同的情况下,他不会放人进去。 一是,他得知这两人完全没有经验,进去出了事他这个马场还不够赔。 二是,他经营了多年的马场,知道有些女生会专门去高端的马场吸引男人注意力,从而达到自己的目的。 第三次见面,相对来说就简单的多了。 那是一个傍晚。 曲县这种小县城的广场夜晚没什么人,加上夜晚寒冷,人更是寥寥无几。 他的表弟在广场上坐着改造的轮椅翩翩起舞,他去旁边安静的地方接听电话。 回来第一眼他就看到了栩意,在一众人群里,她穿着厚厚的外套,和她朋友坐在椅子上看着展格跳舞。 他的心也许就是在那个时候变得不一样了,也有可能是每一次见面。 她没有说话,而他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她,还不自觉得坐到了她后面的椅子上,和她背靠背。 最后,一舞结束,听她最热烈的鼓掌,听她和朋友说着她自己的见解,然后拆下自己外套的帽子,把自己身上所有的现金装在帽子里,小跑着把东西放到了展格的面前,最后匆匆离开。 每次都是不一样的她,每个又都是她。 他没有在怀疑她是故意而为之,他甚至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心慌的隐隐作痛。 他不明白,不敢去想。 送展格去机场的路上,他一直在思考,为什么? 为什么每次遇到她,他心态都是不同的。 后来,展格看他好像心不在焉的,主动找他说话。 “五哥,在想什么呢?”展格抚摸着自己的残破不堪腿,望着倒退的风景。 心思却是在他跳舞时给他钱的匆匆离开的女孩的背影身上。 “我遇见她三次。”沈臣玦意味不明的说了这样一句话。 “几次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自己的感觉。”展格没有细问,他自顾自的说着,手在起水雾的车窗玻璃上乱画着。 “想要就去抓住,喜欢就留下,不要让自己留有遗憾,遗憾发生时什么都弥补不了。”就像他的腿,再也没有办法站起来,再也不能站到舞台上跳舞。 他就只敢在这种没人认识他的地方,在没人了解过他辉煌的舞蹈生涯的地方,如残存的蝼蚁,躲在黑暗里舞蹈。 展格的话,没有针对谁,只是有感而发的。 他不知道沈臣玦说的是人还是什么,是男还是女。 他对自己的生活都索然无味,何况是关心他那个事事都顺遂的沈五表哥。 只是后来,他没想到自己随口说出的话,被他表哥听了进去。 因为这句话,他失去了让他爱而不得的女人,他争不过,寻不得,只能看着。 他的遗憾从以前失去的双腿变成了对她的爱不得。 他为此后悔非常。 第21章 相处 医生来为栩意拆了纱布,敲掉了脚上的石膏。 她想让医生带她出去的期望落了空。 医生跟沈臣玦很熟悉,沈臣玦叫他王叔。 她还知道了她的头是真的伤口深,但是她的脚没有想象那么严重,至少不用夸张到要打石膏的地步。 她清楚的明白,这是沈臣玦的手段,让自己以为脚伤的重,暂时不能离开,而他就有正大光明的理由让她走不了。 一切都被他算计的刚好,如果不是她突然听见别人的谈话,恐怕她会一直毫无察觉,在这里心安理得的住下去。 伤口无恙,栩意终于能洗澡了。 洗澡的水不知道沈臣玦是怎么弄来的,她不关心。 躲进厕所,栩意反锁住门,又拿里面的东西挡在门口,她才放松下来。 温热的水冲刷着一直紧绷的身体,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舒适。 思绪也愈渐清晰,她思考着对策。 无论如何,她都得想办法离开,如果不能离开也要想办法通知家人朋友。 就这样肯定是走不了的,她得假装妥协,以后找到机会再走。 硬碰硬,她只会自损。 有了对策,她心安不少。 洗好澡,在沈臣玦的催促下,她匆匆穿好衣服打开门,任由沈臣玦给自己洗头。 晚上,他们同睡一床,亲密不可少,但是沈臣玦没有在做什么更过分的事情,就这样相安无事的过了两天。 那天,牧场莫名的热闹,来了几个小朋友和牧民。 沈母很开心的招呼着他们,与他们热络的聊天,沈臣玦十指紧扣的拉着她,向他们介绍着自己。 怎么介绍的她听不懂,他们说的是家乡话,但是从他们投来的好奇的目光来看,应该不是她喜欢的那种。 栩意没有礼貌的跟那些人打招呼,没有在大家面前给沈臣玦应有的面子。 他不应该奢望自己能和颜悦色的对他的朋友和家人。 如果是陌生人,说不定她还会礼貌的微笑打招呼。 沈臣玦强迫她留下,就得接受她的脾气,这是她无声的反抗,她能做的就是这些。 她的挫败是,沈臣玦不生气,不管怎么样,他都能好脾气的对她。 后来沈臣玦接了一个电话,他把栩意拉进房间,温柔的说:“我要出去一趟,晚上回来,你有没有想吃的,我给你带。” “我想跟你一起去可以吗?”这是她唯一的想法。出去转转,看看她到底在哪儿。 “那可不行,老婆。”沈臣玦拒绝的干脆,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乖乖在家等我。” 栩意没有任何意外,她就没指望着他同意。 她只是随口一说,心里想着万一他同意了呢?她总得试一试。 沈臣玦在交待好沈母和大姐二姐照顾好她后,开着车离开了牧区。 其实哪里是照顾她,是让她们看好她才对。 沈臣玦的短暂离开,没他时时刻刻的在身边看着,栩意心情都好了不少。 无所事事的在客厅坐着听他们用家乡话聊天,外面传来孩子嬉笑打闹的声音。 大姐和二姐一起走过来:“小意,这里呆着无聊,我们出去吧,” 栩意正有此意,点点头跟着她们一起离开。 路上只听大姐说:“小意啊,你别误会,大舅舅他们从小就没出过牧区,不会说普通话,我们都听不太懂他们说话。”想到里面的场景,她觉得得解释一下。 “是啊,我们有时一年都见不到一次,妈妈太激动了,忘了你听不懂。”二姐顺着话附和。 不是看到栩意在才说家乡话的,更不是在讨论栩意。 “嗯?”栩意一时没懂她的意思,后来才慢半拍的反应过来她话的意思,摇摇头,淡然一笑的说:“没事,我不在意。” 如果她跟沈臣玦不是这种强迫的关系,或许她会在意。 她会猜测是不是在说她什么,她们怕她听见才用家乡话。 但都不是,她不会介意,懒得去想 更不会去徒增烦恼。 大姐见她满不在意的样子,也知道她是真的不在乎,想再说些什么的,被老二扯扯衣服一个眼神打断,止住了后面要说的话。 栩意不在意,再说什么都是徒劳,说的多,她还会厌烦。 遇到这种事情,任谁都不会好脾气他们能理解的。 现在他们一家奢望的就是对栩意的好能让她放下心房,接受沈臣玦。 ——— 栩意沉默的往前走。 因为沈臣玦的关系,尽管她对她们的态度不好,但是她们还是细心的考虑到了她的心情,怕她误会,解释着缘由。 栩意脚步不停的说了一句,没有称呼姓名:“谢谢。” 谢谢她们的贴心,谢谢她们考虑的如此周到。 此时已临近傍晚,大姐二姐去了厨房准备晚上要吃的东西,她本来说好了要去帮忙的。 但是进去后,她们这也不让她碰那也不让她摸的,她又不好在旁边干看着,所以就一个人出来了。 离帐篷不远处,栩意枯坐在草地上,抬头望着天上的星星点点,陷入自己的沉思中。 突然,她被不远处的孩子的玩闹声吸引了。 栩意闻声望去。 他们几人把其中一个较大的孩子围在中间,脑袋凑在一起,兴奋的讨论着什么。 不过,特色的地方语言她听不懂。 不经意的,其中一个孩子回头看到了她。 栩意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那个孩子仓皇的低下头好像在跟其他人说着什么,不过栩意没在意,又抬头望着暗下天际的夜色。 忽然,她的手臂被一左一右的挽住,栩意不明所以,看着那两个挽住她的孩子。 “周。”较大一点的小女孩用不标准的普通话说着,怕栩意听不懂又重复了一次:“周。” 栩意明白了她们的用意,跟着他们站起来,被人牵着往那群孩子走去。 走近一看,栩意才发现被围在中间的那个较大的孩子手里拿着一个手机,看样子像是在打游戏。 离他们还有几步的距离,拉着她的孩子对着坐在地上的孩子大声的说句了什么家乡话,接着大家齐齐转过身来,手机也放下了,有的甚至还站了起来。 “姐姐” “姐姐” “杰杰” “杰杰好漂亮。” 大家异口同声的叫着栩意,有的发音标准,有的完全听不太懂。 热情天真的模样,栩意不忍心冷脸相对:“你们好啊!”她开心的打着招呼。 “姐姐可以跟我们一起玩吗?”较大的那个孩子用标准的普通话问。 栩意惊讶不已:“你会说普通话?” 刚刚那几个孩子都不太会,她以为大家都是一个程度。 他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在县里读初中,老师会特别教我们。”然后炫耀似的:“弟弟妹妹的也是我教的。” 栩意竖起大拇指:“那你很厉害。” “杰杰坐下。”有一个孩子让出了能清楚的看手机屏幕的位置,拉着栩意让她坐下。 “谢谢。”栩意真诚道谢,盘腿坐下眼睛看着大点孩子的手机,好奇的问:“你们在玩儿什么。” “消除游戏,姐姐要玩儿吗?” 栩意不确定:“我…可以吗?” 她很久都没有碰过手机,也不知道沈妈妈有没有跟这群孩子交待过什么。 那个孩子递过手机:“当然可以。” 摸着手机冰冷的外壳,栩意有种不真实感。 他们打的是一款比较出圈的消除游戏,兴许是玩得时间不久,不熟练,才到八十几关。 “我们玩到这关过不了,姐姐能帮我们吗?” “我要试一下才知道哦,不一定能过。”栩意不敢说大话,游戏她也一窍不通。 比较幸运的是,栩意玩一次就通过了,大家都很高兴,欢呼着,眼神崇拜。 “姐姐好厉害。” “我们玩了几次都没过。” …… 第22章 电话 欢呼声、赞扬声此起彼伏。 被孩子们的热情和真诚感染,栩意露出了来这里后的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 准备饭菜的大姐和二姐听到这么热闹的声音,也从窗户望了出来。 见到栩意跟舅舅姑妈他们带来的孩子们打成一片,她们也由衷的高兴。 栩意来这里后,前面几天不提,自从知道留下的真相,她还没笑得这么开心过。 和孩子相处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一次游戏,大家的距离就此拉近,陌生感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有两个完全不敢说话的孩子胆子也变得大起来。 “杰杰是哪里人,跟偶们这里的人完全不一样。”说话的是小姑娘,大概八岁左右:“很漂亮。” 小姑娘一脸羡慕。为什么姐姐脸上没有红红的痕迹,长的也不太一样。 “你也很漂亮啊。”栩意摸摸孩子的头:“每个地方的环境和气候不同,所以有时候会有差异很正常哦。我还羡慕你们会骑马呢!” 马背上飒爽英姿,自由奔腾的劲儿,是她梦寐以求的,可惜她不会骑。 “鸽鸽会,鸽鸽可厉害了,让鸽鸽教你。”她指着最大的那个孩子。 另一个孩子抢着说:“姐姐我也会,我也可以教你。” “我也会。” “好啊!”栩意笑吟吟的,看着大家毛遂自荐。 大家一边聊天一边打游戏,好不热闹。 当栩意再一次拿到手机,心里的想法蠢蠢欲动。 她心不在焉的玩着游戏:“阿察,你上学能带手机吗?”阿察是他的名字的简称。 “可以啊!只要上课的时候不带到教室就行。”阿察老实回答,没有任何隐瞒。 阿察的回答,栩意确定了两个事。 第一,手机是阿察的,不是他爸爸妈妈借给他的。 第二他父母不会管他的手机。 也就是说她打完电话,对方可以通过手机定位找到她,也可以打电话过来不被阿察父母知道。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他的父母没有告诉这些孩子们她留下的原因。 想来也是,他们怎么可能贸然的告诉孩子们,说不定今天来的舅舅他们也不一定知道。 如果是这样,这通电话就有了意义。 栩意耗完最后一点精力打完最后一局游戏,试探的问:“阿察,我能借一下你的手机打个电话吗?” 短暂的相处,栩意知道阿察不会拒绝,但说不紧张是假的,她握紧手机的手还是出卖了她。 “可以。”阿察欣然同意了。 栩意明显的松了口气,小孩子没有那么多心计。 栩意迫不及待的起身,“谢谢阿察,我去那边打。” 阿察能听得懂普通话,她不得不避开他。 栩意走到不远处的帐篷后面,回头望了一下距离,觉得应该听不到才停下。 她背对着大家,故意把背影露在外面,好让大姐二姐看见她,拿手机的手和半边身子利用帐篷遮住。 屋里的人看见了只会以为她们是在做游戏。 短短距离,栩意思考的很周全,她告诉自己必须抓住这次来之不易的机会。 急切的打开手机,栩意按出记忆里的号码,按了一半她又快速的消除,换了另一个号码。 她第一个是想打给爸爸的,后来又想到这个电话打出去不知道会面临什么,如沈臣玦说的一样,她也怕爸爸妈妈失望,所以她打了苏鹿的。 “嘟…嘟…” 栩意焦急的等待着。手心里沁出了汗水。 直到手机里响起机械毫无感情的女声,栩意才失落的挂断。 “不着急,要冷静。”栩意在心里安慰自己。 又回到拨号界面,在一连紧张的失误下按错了几个数字后,她稳定心神,终于输对了号码。 “嘟…嘟…” 栩意心急如焚,害怕这个电话也没有人接,到时候她该怎么办。 来之不易的机会难道就要这样错过吗?老天给了她希望要这样残忍的打破吗? “喂,您好!”对面有礼貌的问好声响起。 熟悉的声音,让栩意喜极而泣。 “程优,是我。”栩意努力忍住眼泪。 “小意?”程优激动的站起身,带倒了凳子,不可思议的反问:“小意,真的是小意吗?” “是我。”栩意忍着眼泪的声音沙哑,干涩。 程优找了个没人的地方:“你在哪儿,为什么苏鹿一个人回来,还说你失踪了?” 苏鹿回来那天他也在。 作为栩意的男朋友,他在几天没有栩意消息后,联系了苏鹿。 才从她那里知道她们一行人发生了车祸,而栩意莫名其妙的不见踪影。 警察送苏鹿回来那天,跟她回来的警察说是失踪。 “程优,情况有点复杂,一时半会说不清楚。”对着她曾经的男朋友,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出这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被人一见钟情,还被结婚,估计没几个人能信。 栩意看了看时间,心里焦急道:“我借的别人的手机,你现在先听我说。”她加快语速:“你把手机录音打开。” 担忧不已程优不在多问,按照栩意的指示打开手机录音。 “我车祸后被人救了,救我的人叫沈臣玦。”栩意往身后看了一眼,大家都在忙自己的事情:“我现在在一个牧区,但是我不知道这里的名字,我很安全,你拿着这个录音去报警。还有,我有消息的事先别告诉我爸妈。” “为什么不告诉叔叔阿姨,他们知道了肯定很高兴,叔叔阿姨很担心你。”他也很担心。 “你们来接我的时候在告诉他们吧,我想给他们一个惊喜。”栩意随口编了一个借口,语气说不出的失落。 如果能找到她的话,确实是个惊喜,如果找不到那就是惊吓了。 她也很想告诉爸爸妈妈,想让他们高兴高兴,但是没有把握之前,她不敢。 大起大落的心情起伏,会让他们承受不了的。她又不在身边,到时候生病了没人照顾怎么办。 思及此时,栩意的眼泪不自觉的流了出来。 时间紧迫,程优明白,电话里不是追根究底的时候,他不在追问。 “好,我会经常去看叔叔阿姨的。”想到栩意一个人在外面,他深深自责:“对不起小意,我该陪你一起去旅游的。” “程优,不怪你。”本来她就是跟苏鹿约好两个人出来的:“我不能消失的太久,我得挂了。” 耽搁太久会被人怀疑的,何况沈臣玦说不准也快回来了,她不能打草惊蛇。 “好,你好好照顾自己,我等会就去警局。”他一边说,一边拿着车钥匙开始出门。 栩意慌张的挂掉手机,删除了通话记录,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让自己平静下来。 第23章 希望和怒火 庆城的程优,没有闲着,他也如说的那般立马就去了警局。 车上,他联系了苏鹿。 苏鹿听说后,也立刻开车赶过去跟程优在警察局碰面。 二十分钟后,他们拿着录音从警局立案出来,还觉得刚刚的一切恍然如梦。 找了十来天的人,突然有了消息,他们的心情不言而喻。 马路边,程优靠在车旁,点了一支烟。 在知道栩意失踪后,他的烟瘾越来越大。 “你先回去吧,我一会儿就走。” “程优,你能把栩意打给你的号码发给我吗?”她不想坐以待毙,她也可以找人查查电话的来源地。 “可以。”他不得不提醒:“小意说她是借别人的手机打的,你别乱打。” 程优一手夹着烟,一手掏出手机翻找。 情况紧急,那边的情况栩意没有说的很清楚,他只能小心为上。 告诉苏鹿也是因为苏鹿是栩意最好的朋友,多一个人多一点办法。 “我知道。”录音她也听了,知道栩意不方便。 苏鹿按下电话号码,才输入前面几个数字,后面就显示了出来。 苏鹿翻看着手机上的未接来电:“程优,是这个吗?” 程优视线落到电话号码上:“就是这个,曲县的。”他还特意记下了这个电话。 苏鹿抢过他的手机,对比着。 两个手机,一样的号码,她手机上显示的时间还要比程优早一些。 所以,栩意先打给了她,她没接到再打给了程优。 事实摆在眼前,苏鹿自责不已,哭着说。 “小意先给我打了电话,我没接到。都怪我,都怪我。” 栩意那时候不知道有多难过,她都不敢想象。 栩意把希望寄托在她身上,可是她没接到,万一程优也没接到的话,那可怎么办。 苏鹿后怕不已。如果她早一点接到就好了,她就可以早一点报警了。 程优冷眼看着苏鹿,没有安慰和劝解。 失踪的是他的未婚妻,她们一起去旅游,只回来苏鹿一个人,他的心情可想而知,对苏鹿的态度也不会很好。 对于栩意先打给谁后打给谁的举动不置可否。 他不是不在意,只是现在的情况容不得他去在意。 现在他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解决。 “苏鹿,你先冷静点,现在我们得回去好好休息,明天警察会通知我们协助调查,做笔录,你回去好好想想,你们旅游的时候有没有遇到什么特别的人。” 栩意的失踪不可能是一时起意。 …… 他们来来回回了好多次,每次警察都以成年人已具备完全的民事行为能力可自由选择离家出走为由,拒绝受理。 这次能立案成功,幸亏有栩意这通电话和录音,不然警察又不会受理。 他原本想等工作告一段落去曲县找栩意的,没想到她的电话先来。 抬头望去,路灯下的飞蛾在空中挣扎着飞舞。 天空突然阴沉下来,路边的树木也开始随风摇摆。 飞蛾在途中奋力奔向它心中的光亮,却被呼啸而来的狂风吹散。 不出一刻,暴雨倾盆。 吹散了一切痕迹,抹掉了飞蛾付出生命的努力。 希望悄无声息的泯灭。 ———— 曲县。 浓浓夜色中,满天繁星和车灯做点缀。 沈臣玦心情颇好的坐在车里,摆弄着手上的鲜花,旁边放着一个包装精致的蛋糕。 这是他第一次买花,也是第一次送人花,不知道他的老婆会不会喜欢。 还有蛋糕,也是助理推荐买的,跟他订制的东西一起空运过来的。 “嘟…嘟”,手机的振动打断了他的思绪。 沈臣玦好像怕把花压坏似的,舍不得放下。 一只手小心翼翼的把花抱在怀里,眼睛没从花上离开一寸,脸上含着笑。 另一只手拿起电话,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没有署名,打的还是他的私人号码。 沈臣玦接通后,没有说话,静静的等着对方开口。 “沈五你好,”出口的声音带着谄媚讨好,“我是………。”有低声下气之感。 “……你好。”沈臣玦客气的问好,不冷不热的说道:“找我有事吗?” 能找到他的私人号码,本事也是不小的。 自从来曲县后,找他示好的人络绎不绝。 要不就是送礼,要不就是请客吃饭,其中的寓意大家都心知肚明。 但是沈臣玦都一一拒绝了,他不会见他们,也不会答应他们的任何请求。 不管是想搭上他……也好,还是想跟他谈合作也好,他都不予理睬。 他相信有实力和能力才是硬道理,其他的都是白搭。 “不好意思,冒昧打扰到你。”刘x语气不变,露出卑微的姿态:“今天庆城那边打电话过来说,有人xx找栩意。” 沈臣玦皱眉,语气不悦:“这件事情不是已经解决了吗。” 早在两天前那边就说处理好了,栩意的父母也安抚好了。 “是解决了,但是刚刚有人拿着电话录音去……了,……,问您接下来该怎么办。” “电话录音?”沈臣玦抱着花的手骤然收紧,思考着所有可能性。 “是我们这边打过去的。”刘…主动解释。 显然,这激怒沈臣玦,他把花随意丢到座椅上,手扯松领带:“电话是谁的名字。” 他倒要看看,栩意的本事。 他妈妈和姐姐的电话被他限制拨打庆城的号码是不可能打出去的,还能有谁。 “阿察。”刘x早就调查好了,做足了准备。 “呵。”沈臣玦轻笑。 是他疏忽了,今天舅舅他们一家人给了栩意可乘之机。 他没看出来,就这么一会儿,他的老婆就跟那群小孩打成了一片。 “把号码注销,然后告诉那边这个号码很久没人用,在让技术部门黑进那个人的手机,把录音删除,其它的不用我教你了吧。” xx是吗? xx他是不怕的,就是不希望有人三天两头的来打扰他,他想做的就是永绝后患。 他的老婆看来还是不死心,还没学会安分。 “好,我明白了。” 他压抑着怒气:“……的人是男是女。”沈臣玦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心里似一把火在烧。 他的手在荷包里某件物品的包装上不断收紧,棱角分明的包装死死贴着手心。 疼痛让他清醒。 让他知道栩意对别的男人念念不忘,他会疯的。 “一男一女。”刘x人精一样,庆幸自己问了当时的情况。 “这个号码打出去过两次电话,第一次是苏鹿的,通了没人接,第二次才打的这个叫程优的人。” 第一个打的肯定是心里很信任依赖的人。 没有第一时间找那个男人,这个认知让沈臣玦心里好受许多。 他的女人心里不能有别的男人,女人也不行。 他要把他们全都清除出去。 还想回去,她做梦。 他既然已经尝到了爱情的滋味,怎么能让人离开。 留不住,绑也得绑了留下。 第24章 希望破灭 空旷的草原上,寂静如画,在夜色的掩埋下,周围的一切都化为虚无。 只剩下零星灯火和独一无二的月光。 栩意和大家一起围坐在草地上,中间燃起了一盆炭火,上面炖煮着火锅用的鲜美的高汤,旁边还放着许多好吃的零嘴。 沈母和年长一点长辈则坐在桌上看着他们玩闹。 大家在这暖意融融的氛围下,小孩子们唱着他们自己喜欢的歌曲,带着栩意做着学校玩过的游戏。 在连输了几次游戏后,栩意愿赌服输的跟小朋友学起了曲县特有的歌曲。 磕磕跘跘的唱着,小孩们一致鼓掌打着节拍。 沈臣玦回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栩意高兴的唱着特色歌曲,遇到不会的地方,小孩们轻声和着提醒,和谐的画面让人不忍心打破。 栩意如此的好心情,沈臣玦不禁想这是为什么。 是真的开心,还是因为打了电话,以为有人会来救她而高兴? 沈臣玦远远的看着,心想,给她最后一点开心吧。 等一下,他会亲自打碎她以为的美梦。 一曲还未结束,有人已经发现了远处的他。 孩子们挥手打着招呼,回来的是谁栩意了然,一点也没有回头的意思,依旧唱着。 身后灼热的视线让栩意坐立难安,她不敢回头看他,怕自己露出端倪。 她不知道,她的端倪早就被发现了。 最后一个字落下,远处的沈臣玦也快步走了过来。 他隐忍着怒火,让人看不出异样,一言不发的抱起栩意。 “沈臣玦,你干什么,快放开,那么多人呢。”突然的失重感让栩意尖叫出声,不用想都知道是谁在作怪。 除了他,也没人会这样恣意妄为。 沈臣玦聪耳未闻,没有逗留的离开了此地,回了房间。 只余下沈母在后面叫喊。 “小五,快开饭了。” 回答她的只有呼啸的北风,和舅舅们打趣的言语。 车上的保镖兼司机默默的把沈臣玦精心准备的花和蛋糕提下来。 花放到了桌上,蛋糕放到了厨房的冰箱里。 做完这一切,他又隐匿于黑暗,消失在大众眼里。 房间里,沈臣玦生气归生气,还是很温柔的把人放在了床上。 “你发什么疯,”栩意从床上坐起来,“快要吃饭了。” 她靠近床边想下床,那人就靠过来堵着,她又换个地方,那人也跟着移动。 栩意干脆放弃了,没有在动作。 头顶上一动不动的阴影笼罩在栩意身上,她看着床上的倒影,那人没有离开的意思。 僵持了许久,栩意终于想起抬头,眼里的惊艳和疑惑一闪而过。 她还没见过沈臣玦西装革履的样子,平时都是休闲装加身,今天是有什么重要的场合吗? 眼前的人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唯一不足的就是领带有点点松动。 但不得不承认,体型好,穿什么都别有一番风味。 无论是休闲装还是西装,沈臣玦都驾驭的非常好。 沈臣玦注视着栩意,探究的眼神从她脸上一寸寸扫过:“怎么,舍得抬头了。”这话说的别有深意。 栩意是不想看他,还是不敢看他,那就不得而知了。 他也没错过栩意眼里的惊艳。 今天的穿着本就是为她而穿的,能让栩意满意,他乐意之至。 如果她喜欢这个样子的他,他经常穿也是可以的。 可是,栩意毁了这他想带给她的美好。 栩意受不了沈臣玦落到自己脸上的眼神,她心虚的移开眼。 “我…我肚子饿了,可以出去吃饭了吗?”栩意破天荒的放软了态度,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她不想去猜测沈臣玦的心思,明明上午离开的时候心情都很好,晚上回来不知道又发什么疯。 想到那通电话,还有这突然转变的态度,栩意不得不联系到一起。 但是仅凭猜测,栩意不敢自乱阵脚。 她在心里安慰自己,不可能的。 距她打电话才一个小时左右,沈臣玦不可能这么快就知道了,而且他也没有明显的怒气,说不定是在外面发生了什么才这样的。 “老婆,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沈臣玦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 “没有。”,栩意不安更甚,故作镇定,打算绕开沈臣玦,“我出去吃饭了,等会阿姨他们懒得等。” 刚起身,沈臣玦一只手就把栩意按住,动弹不得,然后把住她不盈一握的腰。 “老婆,你没有话说,那我来说。” 沈臣玦抬起另一只手,用指背轻轻摩挲着栩意的脸。 “不是打电话让那个男人来救你吗,你不说,我怎么放你离开。”神情温柔,说出的话却让栩意不寒而栗。 栩意忘了躲开沈臣玦的手,不可思议的看着他,惊愕不已。 “你知道了。”栩意认命的说道,她心里的不安成真了。 心里对沈臣玦的认知又上升了一个高度。 或许他不只是有钱…… 离她打电话才过去多久,他就能知道。 而且程优报警的地方是庆城,不是他熟悉的曲县和京都。 ……… 都说……遍地都是惹不起的人,传言还真不假。 她栩意何德何能,能让这样的男人看上。 “那个男人从……出来不到十分钟我就知道了。”沈臣玦继续着动作,几近残忍的说出真相。 他凑到栩意耳边,近似呢喃的说道:“……亲自给我打的电话。” 说完,顺势含住了栩意的耳垂。 舔舐,吸吮,啃咬。 最后这一句,像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一样,让栩意僵在了原地。 脚底寒气丛生,害怕也随之而来,从而让她忽略了沈臣玦的动作 栩意两手互相掐着,止住自己想要颤抖的手。 刚刚的猜测都显得保守了。 连……都亲自出马,他到底……是怎样的存在。 她栩意到底是幸还是不幸,怎么偏偏遇上了他。 “怎么,还想着走吗?”沈臣玦停止了亲吻,脸上泛着潮红。 一手抬起栩意的头,让她的眼睛里只有自己。 沈臣玦眼神温柔,说出的话却狠戾无比。 “你别做无谓的挣扎,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你以前的……已经失效了,现在你只是沈栩意,没有我你连曲县都出不去。” 他现在之所以还能这么平静,是因为她第一个想要求助的人不是那个男人,而是她最好的朋友。 他浸淫社会三十几年,看得出她跟那个男人肯定是出了问题。 不管是丈夫还是男朋友的身份。 真如她所说的结了婚,感情深厚的话,她的电话肯定会第一时间打给那个男人,而不是那个叫苏鹿的女人。 “认命吧,老婆。”沈臣玦轻声细语,如情人间的呢喃。 第25章 吼吼 认命? 要认命吗? 以后的日子那么长,栩意不想这样绑在一个陌生人身旁。 她摇着头,摆脱不了沈臣玦手的束缚,嚎啕大哭,“沈臣玦,这对我不公平,我不想这样,我只是想回去,有什么错。” 公平? 这世界哪有什么公平而言。 弱肉强食,优胜劣汰。 看着栩意仍然一副不死心的样子,沈臣玦早就憋着的满腔怒火喷薄而出。 早知道他之前就不该好言好语,隐忍不发。 他怒吼道:“那你想怎么样,回到那个男人身边吗?” 他不会允许的,那个男人算什么。 他们只不过是比他早认识几年,他会把那个男人的存在抹掉,让栩意只记得他沈臣玦。 不对。 他们的感情有多好他不了解的,万一栩意‘爱’那个人呢! 这个认知让沈臣玦本能的害怕。 单手解开西装的纽扣,烦躁不安的扯掉本就摇摇欲坠的领带,嘴里振振有词: “你现在是我沈臣玦的老婆,你不能想别人。” 然后拿起领带,缚住栩意交叠在一起的手。 察觉沈臣玦的意图,栩意惊恐万分。 她一边反抗,一边质问:“沈臣玦,你要做什么。” 沈臣玦轻而易举就用一只手捏住了栩意的两个手腕,细心的缠好,还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当然是夫妻才能做的事。” “你别挣扎了,别逼我向上次那样对你下药,还有,手磨破皮了会痛的。” 想到上次的情形,她吃了药变得不像自己的样子,栩意不敢再动弹。 “沈臣玦,你冷静一点好吗?” 他是心理有问题吗?前后差别也太大了吧,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理由。 她不知道,沈臣玦的脾气是因为她才这样的。 时好时坏,他的喜怒哀乐都被她牵动着。 “我冷静了的,是你不听话。” 他接到电话的那一刻是愤怒的,但是得知那个男人不是她的第一选择他的怒火又被浇灭不少。 回来又看到栩意开心的样子,他想这通电话让她调剂一下生活也可,左右走不了。 可是想到她开心的原因有可能是因为她以为可以离开了,离开他的身边,他的脾气一下子又上来了。 好言相劝她不听,那就承受怒火吧。 眼看逃不掉,栩意没有办法,只能接受。 或者她持续挣扎,继续吃点苦头。 又或者、享受其中。 她的三观虽然不允许她接受,但是事实摆在眼前。 还好沈臣玦人长得帅,身材也是出奇的好,有钱有颜,还被迫合法。 嗯…亏不亏的,她也不知道。 ……… “你敢想他,我就让人弄死他。”沈臣玦语气森寒如冰。 来不及思考…… 手腕的束缚早在之前那次就被人解开,她自暴自弃的,死死掐住他的背,在他身上留下痕迹。 她痛,他就得跟着痛。 不知过了多久,云雨初歇,栩意累的不成样子,昏昏欲睡。 蒙朦胧间,感觉有什么东西套在不知道她的哪个手指上。 然后有人握住她的手,把什么东西放在她的拇指和食指之间、捏住,再然后,她就睡了过去。 后来,半夜的时候,她被沈臣玦叫醒,怕她饿着,迷迷糊糊的他给她喂了一杯牛奶。 在她又一次沉沉睡去的时候,沈臣玦用右手牵起栩意的左手,十指紧扣。 拿出手机,对着两人交叠在一起的手,和明显的戒指的位置,照了一张图片。 戒指紧紧挨在一起,十指紧握,就这一简单的动作。 ……… 距离上次好像有三天了,这几天他一直憋着,一是怕栩意伤着没恢复完全,二是想让她慢慢接受自己。 就这样,在栩意睡着之后,……… 栩意…半醒半睡。 终于,在曲县的天快蒙蒙亮时,她终于能安稳的睡一个好觉了。 ———— 京都。 在一处改装过的豪华平层别墅内。 一个坐着轮椅的男人在客厅百无聊赖的静坐着。 他眼神空洞,毫无活力和生机,好像任何事情都吸引不了他的注意力般。 沈长清从卧室出来,手里拿着一顶黑色的类似棉服帽子的东西出来。 “小格,这是你哪件衣服的帽子,还要不要,还有这钱怎么丢在帽子里。” 那个一直坐着的男人,这才有了感觉似的,看清他妈妈手里的东西,他心急的滑动着轮椅走过去。 “妈妈,别随便动我的东西可以吗?”展格拿回他妈妈手里的东西,放在膝盖上,滑动着轮椅离开。 “怎么了?这是谁给你的,宝贝成这样。”沈长清状似无意的问及,心里对儿子细微的变化很高兴。 出事儿后,他的情绪一直都处于不温不火的状态,这一点小小的情绪波动都能让她高兴好久。 她的儿子展格,从小就喜欢跳舞对跳舞有着与生俱来的天份。 为此,从接触舞蹈开始,他就一直是别人口中的天才舞蹈家,家里的奖杯也是专用的一间屋子来摆放的 可是噩梦总是来的这样猝不及防。 去年,一场车祸,让她儿子失去了跳舞的机会,他就像被抽走生命一般,没有了心劲,整天坐着发呆。 这是这么久以来,他情绪最大波动的一次了。 “妈妈,您也累了一天了,回去休息吧。” 沈长清忍住眼泪,对着儿子的背影轻轻叹气。 儿子心里的苦楚她能明白的,可是她终究放心不下他。 沈长清来到儿子身边蹲下:“小格,要不搬回家去住吧,妈妈好照顾你。” 展格错开身子,眼睛看向远方:“妈,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你回去吧。” 每次都是一样的话,沈长清无可奈何。 她起身,一边解着围裙,一边叮嘱: “冰箱里的菜应该可以吃两天,你拿出来放微波炉里热一下就可以了,等你吃完了妈妈在过来。” “我知道了,妈。”展格语气平淡冷漠。 沈长清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才道“那妈妈走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展格几不可闻的“嗯”了一声。 门外,沈长清靠着墙壁情绪猛然爆发,她压抑着哭声怕被儿子听见。 她急忙的离开,小跑着出去。 在没人的地方,她用力的大哭。 不明白这么残忍的事情为什么会发生在展格身上。 曾经恣意的少年,变成现如今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她做母亲的什么都不能为展格做。 房间里,展格抚平被捏皱的钱币,把帽子整理好,再把钱放进去。 他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个帽子,不由的想到了她的主人。 青春活力、有趣又烂好心。 不过她是第一个为他这残缺的舞蹈鼓掌的人,也是第一个打赏他钱的人。 他看着自己被薄毯遮住的腿。 如此不是这副样子,他肯定会找到她的。 现在的他又有什么资格。 第26章 泡沫 庆城。 经过一夜的暴风骤雨,所有的植物都好像新生一样。 它们争相恐后的朝着太阳奔去,雨水被蒸发,毫无痕迹。 xx门口,有人早早的等在那儿。 昨晚回家后,苏鹿一晚上睡不着,噼里啪啦的雨滴顺着屋檐落下。 滴答滴答,好像滴进她的心里,她坐在沙发上,焦急的等待着天明。 天刚蒙蒙亮,暴雨恰好也渐渐停下,苏鹿迫不及待的开着车去了警局。 反正在家也睡不着,她想着干脆去xx门口等着。 里面有人值班,但是没进去,她就在xx外找了个地方坐下,这一坐就是两个小时。 等到上班时间,苏鹿在门口碰到了匆匆赶来的程优。 程优脸上也是一脸倦容,胡子也没整理,衣服也是昨天那套,看得出来,他也特别着急。 大家的心情都不是很好,简单的打了招呼就不约而同的进入大厅等候。 昨天来的时候大家都在,也听到接待他们的警察说会打电话通知,所以他们耐心的坐着,等待那通让他们坐笔录的电话。 时间一点点过去,他们从上午等到下午,眼看着就要到下班时间了,他们终于坐不住了。 他们走到咨询台,程优率先开口道:“你好,请问什么时候轮到我们做笔录。” “接到电话通知了吗?”警员面无表情,翻看着手中的接警单。 “没有,可是昨天你们的人让我们今天来的,现在都快下班了。”苏鹿着急补充,怕他不明白。 “现在还有一会儿,要么你们在等一下,要么就回去等通知。”说完,他离开了工位。 没办法,他们回到等待区,希望接下来的时间里能轮到他们。 可是天都黑了,上班的人又换了一批都没有动静,他们垂头丧气的准备各自离开。 停车场。 苏鹿拿出手机看着昨天那个栩意打过来的号码,犹豫不决了好久。 她想,等那边有人接后,她就模仿人工客服的声音,或者装作打错了电话。 万一运气好,能幸运的套出地址或者其它的东西也是不错的,至少比坐以待毙强。 苏鹿在脑海里复盘着专业的应对话术,紧张的按下了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请稍候再拨…” 苏鹿听着里面的声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怎么会是空号呢? 她不信的又打了一次,结果还是一样。 苏鹿慌了。 她慌张的跑到程优车旁,惊慌失措的拍打着他的车窗。 程优刚摇下玻璃,就见苏鹿举起自己的手机。 程优一看就知道是昨天那个电话,他气愤不已,责备道:“都叫你不要随便乱打…” 然后就听到苏鹿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空号。” 程优一时有点懵了,他又问了一次:“你说什么?” “空号,是空号。”苏鹿怕他不明白:“昨天栩意打来的电话是空号。”说完,她捏紧手机止不住的嚎啕大哭。 程优不信:“怎么可能。” 他慌张的拿出手,用自己的手机拨号。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一遍,两遍,程优不甘心的重复着。 忽然他想到什么,心急的推开车门,顾不得关上车门就往警局里面跑 。 各种可能从他脑海里闪过。 昨天都能打通的电话,今天就变成了空号,是不是栩意打电话被发现了,所以才… 他不敢想。 程优的动作惊醒了苏鹿,她也快速的跟在程优身后跑进去。 一进门,在昨天那个位置上,他们看到了昨天那个接待他们的警察。 程优顾不得是在警局,秩序也变得不重要了。 他推开前面等待的人,揪着警员的衣服:“栩意打电话被发现了,那个电话今天打不通了,你们快想想办法。” 被推开的人看见他们怎么着急,也没有生气,退到一边,等他们先处理。 苏鹿满脑子都是不好的画面,哭着哀求:“我朋友有危险,你们快去找好不好。” “你们先冷静一下。”警员并不惊慌,也没发火。 他捏着程优的手,强迫他放开自己的衣服。 程优后知后觉,不情愿的放开。 如果不是这些警察效率低,栩意也不会至今下落不明。 警员没有因为他无理的举动而生气,他整理好衣服,慢悠悠的开口:“昨天我们就查了那个号码,显示的是空号,而且很久没有人用过。” 最后那句,他特意加重了语气,看着面前这一男一女,好让他们听明白。 很久没有用过,那昨天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幻觉不成。 “不可能。”程优咬牙切齿的说:“昨天是你接待的我们。我有录音的,昨天你也听到了,怎么可能很久没有人用过。” 一定是他们不想承认自己的失职,所以才找的借口。 他掏出手机,想证明自己。 翻开录音,可是里面怎么会什么都没有。 他的录音呢?明明昨天还在呀! 苏鹿发现了异样,不安道:“怎么了。” 程优没有心思回答。 警员不出所料的看着程优:“录音呢?” 程优一动不动,跟手机较劲,他点开又退出去。 死机了吧。 手机怎么这会儿不行呢?这破手机,如果不是现在要用它,他迟早得把它摔的粉碎。 苏鹿轻声叫着:“程优。”翻个录音怎么会这么久。 操作几次后,程优终于死心,他失魂落魄的看着苏鹿:“录音…录音…没有了。” 没有了,什么叫没有了。 苏鹿一把夺过手机,翻看着。 “别找了,录音不见了。”他不得不承认这个让人匪夷所思的事实。 没有了都不准确,是不见了。 莫名其妙的不见了,好像从不存在过一样。 程优开始怀疑。 难道他接到的电话是幻觉,录音也是幻觉吗? 昨天的事记忆犹新,苏鹿不认:“警官,昨天你在也听了录音,那是真的,你们这里不是还有监控吗?你可以查的。” 他们不可能所有人都是幻觉吧,明明那是真真切切发生过的事情。 拿不出录音,警察也没发火,他耐心的解释: “我知道你们心急,也听说你们来了很多次,但是一个具备民事行为能力的正常人离家出走是很正常的事情,你们又没有确切的证据能证明她遇到危险或是被拐卖,也许你们朋友一时想出去散心也是有可能的,我们不可能每个离家出走的人都去找,你们明白吗?” “昨天的录音就是证据,你当时在现场。”苏鹿声音陡然变大,她不信会莫名其妙的消失不见。 xx没办法,带他们去了监控室。 事实摆在眼前,苏鹿和程优在xx的劝说下,不得已离开了xx。 xx的话和xx的监控,有那么一瞬间让他们真的以为那是他们太想念栩意了,才产生的幻觉。 什么电话、什么录音都是他们凭空捏造出来的。 同时他们也明白,xx可以撒谎,监控也可以作假,但是他们两个人不可能同时听见一样的录音内容。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问题出在哪里。 分别后,苏鹿准备去看栩意的爸爸妈妈。 她听到栩意说的,先别告诉叔叔阿姨,她当时没有细想。 现在想来,也许栩意是猜到了什么,才不让告诉叔叔阿姨的,她怕他们失望。 那栩意说的她过的很好会是真的吗? 她希望是真的。 第27章 戒指 栩意是在下午醒来的。 昨晚被折腾的实在太晚,又付出了体力,尽管肚子早就饿了,但是她就是不愿意醒来。 沈臣玦良心过意不去,中午见叫不醒她,又给她投喂了一杯牛奶后任由她睡去。 太阳的余光洋洋洒洒的照进来,栩意抬手遮了一下刺眼的阳光,粗心的她还没察觉手上多了一个东西。 床边等着的沈臣玦第一时间凑了过来,脸上温柔的能溺死人:“饿坏了吧,老婆。” 栩意看见罪魁祸首一脸春风得意的样子,就仿佛昨天的一切没发生过一样。 她心里窝着火,无处发泄。 昨天好不容易借了电话,结果就这样被发现,她所有的希望一下子破灭。 再者,经过昨天的事情和对沈臣玦的权利的了解,她不知道以后有没有勇气再次逃跑。 更确切地说是她怕了他的权利和手段。 她斗不过,更不想害了庆城的朋友和她的爸爸妈妈。 栩意出神地躺着,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的沈臣玦。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 栩意回过神,“没有。” 她坐起身。 身上干爽不粘腻,衣服也已经穿好,就是感觉身下某个部位有点凉凉的,回忆起沈臣玦貌似说给她上药来着。 沈臣玦端来一碟蛋糕:“吃块蛋糕先垫垫肚子,大姐已经在准备晚餐了。” 他体贴的挖了一勺,递到了栩意的嘴边。 栩意乖巧的张嘴,没有问蛋糕的来源。 她没有矫情的拒绝沈臣玦有意的亲密举动,相反她坦然的接受。 吵闹不能影响沈臣玦什么,还会触动他的脾气一发不可收拾。 再说,她也是真的饿了。 到手的东西,不吃白不吃。 栩意嚼着嘴里的蛋糕,伸手打算从沈臣玦手里接过盘子。 太阳的余光刚好从缝隙里钻进来,落到了栩意的手上。 栩意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好刺眼,她下意识的想抬手遮档,却被手上多出的东西给吸引了。 她把手缩回来,望着无名指上严丝合缝的戒指。 原来是这个东西在晃她的眼睛呢! 所以昨天他就是特意去拿戒指才离开的,为此他还穿上了正式的西装。 “喜欢吗?”沈臣玦伸出右手,放到了栩意面前,跟她的手并排着:“这是我们的婚戒,只此一份。” 沈臣玦手上就是一圈素戒,简洁大方。 他找人设计了好几款才选中这个,就是怕她不喜欢。 他也想让栩意自己挑的,又想到她现在心没安定下来,一定会找借口想方设法拖延,肯定不会愿意带更别说挑戒指了。 所以他就结合设计师的理念自己挑了一款。 “有点太大了,不是很习惯。”栩意忍住想拔下它的冲动,盯着上面硕大的钻石:“而且我怕弄丢。” 看得出一定价值不菲,这带在手上,她怕万一丢了怎么办。 沈臣玦看穿她的心思,不拆穿。 栩意哪里是什么怕弄丢,她不想戴才是真的,不过那可不行。 除了结婚证,婚戒是外人能一眼就知道栩意是结了婚的标志。 他要套牢她,让人不敢惦记。 “老婆,那你可得好好爱护,这是我们的结婚戒指,我很珍惜的,丢了的后果,你一定不想看到。” 沈臣玦有意无意的提醒,更似威胁。 不得不说,沈臣玦的威胁奏了效,栩意不在纠结它的大小,想取下来的心思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老老实实的吃着沈臣玦喂她的蛋糕,末了还喝了半杯牛奶。 剩下的她喝不完,自然被沈臣玦一口干了。 等她洗漱完出门,已经是一个小时后了。 新鲜的空气和阳光的暖意让栩意一下子放松下来,草原的空地上大家围在一起晒着太阳聊天,好不惬意。 沈臣玦心情颇好的牵着栩意的手往那边走去。 栩意环顾四周,没有发现昨天那群孩子的踪迹,连他舅舅们也不在了。 “找阿察吗?”沈臣玦看着栩意左顾右盼的张望,知道她找谁:“他们已经回去了。” “下次你再这样,可没那么好过。” 防是防不了的,任何疏漏都可能让栩意钻空子,既然如此,那么他就只能在源头上解决这个问题。 栩意听懂了他的言下之意,再发生类似的事,他不会轻易地放过她。 不管是她还是帮助她的人,亦或者是庆城她的朋友和父母。 栩意不傻,经过昨天的事,她不可能再拿鸡蛋去碰石头。 既然报警是死路,以后她就算要做也不能用同样的方法了。 她掩饰好自己的心思,佯装从容:“我不会再有妄想。” 在权利面前,她所做的一切不过都是蜉蜮撼大树,可笑不自量。 “老婆,你能想通,那再好不过。”沈臣玦欣慰的笑笑,停下吻了吻她的额头。 话是这样说,他也没全信,该防的还是得防,不然老婆跑了他去哪里找人。 栩意推了推他,看着不远处一堆的人:“沈臣玦,下次有人的时候能不能注意一下。” “我亲我老婆怕什么。”他想粘着她怎么了,他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栩意是他的:“你得早点习惯我对你的亲昵。” 栩意的味道他怎么都闻不够,他在想,回京都要不要把栩意随身带着。 他去公司放栩意一个人在家,他怎么想也不安心,搁身边他能时时看到人,想跑也跑不了。 —— 不远处跟自家女儿们聊天的沈母看到栩意过来了,人还没到跟前,她就开始招呼人。 “小意来啦,快来坐。”她一脸慈爱,热情的拉开自己旁边的椅子,好让她方便坐下。 栩意礼貌的叫了声阿姨,道了声谢,顺势坐下。 除去沈母是沈臣玦的妈妈外,她还是一个长辈,如果她要做戏就要完整的不露痕迹。 总的来说他们对她还是很照顾的,她看得出来,不是那种虚情假意的关怀,是真心实意的,所以她决定乖巧一点,但是叫‘妈妈’还是叫不出口。 叫一声阿姨,沈母也是满意的,她笑得合不拢嘴,昨晚上的担心一扫而光。 大姐二姐这几天都清楚的看到栩意的态度,听到这声规规矩矩的阿姨,倒是有点惊讶。 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会让栩意的态度有了这么大的转变。 今早上才到的三姐和四姐不明白其中的含义,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心里也隐隐约约有了自己猜想。 前几天三姐是因为自责不能帮助栩意才去的含谷,之所以回来是沈母也就是她外婆的生日马上就到了,她必须得回来陪老人家过完寿辰。 四姐也是为了给老人家祝寿,带着儿子赶在生日前提前过来陪陪她,也是想来看看她家弟弟抢来的媳妇。 在家的时候她爸爸就说了沈臣玦的‘伟大壮举’,也警告了她们不要做不该做的事。 她起初还不相信沈小五能干出这强取豪夺的事情,更不相信从小断情绝爱的沈五能喜欢一个人到这种地步。 今天一见,她算是涨见识了。 第28章 认命 老婆坐好后,沈臣玦才挨着旁边坐下,他拉着栩意的手放到自己腿上,轻轻把玩着,像是什么有趣的玩具,面儿上才开始介绍栩意没见过的新面孔。 沈臣玦下颌一扬,朝着沈三的方向:“三姐你见过的。”然后又看向另一边:“那是四姐。” 沈臣玦目光一转,不怀好意的笑了笑:“你们俩,谁叫你们动我东西的。” 他目光阴柔,盯着对面吃得不亦乐乎的人,那是他特意给栩意买的。 他刚才的注意力都在栩意身上,没看那两个吃东西的人,不知道他们吃的是他的东西。 被点名的两个人被沈臣玦盯的后背一凉,规规矩矩的放下勺子,不敢在吃,支支吾吾的:“五舅舅,我们不知道是你买的。” “对啊舅舅,刘阿姨收拾冰箱拿出来我看到以为没人吃…” 他们从小最怕舅舅了。 舅舅的东西不能动,舅舅的房间也不能进,舅舅这个人更惹不得,这是他们从小就得到的教训。 沈臣玦生气道:“那是我给你们舅妈买的。”他不想听。 在他这里错就是错,什么理由都没用。 “小五,是我的错。”沈母主动揽过,:“我看到刘姨收拾冰箱忘了提醒她蛋糕是你的,回头我让人再买个过来。” 他儿子的尾巴,摸不得。 沈四是个人精,看这情形,对着自己儿子和侄女使了个眼色:“快叫舅妈,舅舅买给舅妈的,舅妈同意就行。” 安童和简书还沉浸在沈臣玦的阴影下,才恍然醒悟过来,对着栩意就是一通喊叫: “舅妈好。” “舅妈好。” 角色的忽然转变,被突然点到名的栩意还一脸懵,没明白怎么就上升到舅妈了。 这也跟她没关系吧,蛋糕怎么来的她都不知道,而且她们的年纪应该跟自己差不多大。 一声声舅妈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栩意小脸一红,不好意思道:“那个…没关系,反正我也吃不完。” 舅妈松口,安童和简书开心的齐声道谢:“谢谢舅妈。” 沈臣玦满意的笑了,也不打算追究了,他的怒气轻易的被这一声声“舅妈”给抚平。 栩意和沈臣玦是一体的这个认知让沈臣玦莫名兴奋。 小的两个一点就通,偷偷看着栩意,对形势看的明白,以后惹着五舅舅找舅妈就行。 ———— 厨房门前,刘姨抱着一束花走来:“沈姐,这厨房的花还要不要。” 大家被声音吸引,纷纷看着刘姨,没人说话。 只有昨天在场的几个人知道那花是沈臣玦买的,但是不知道昨晚出了什么事,沈臣玦花和蛋糕留在车里就出来了,后来还是保镖宽子拿出来的。 剩下不知道的人有了刚才的事,也不敢说话,大家纷纷看着。 “扔了吧。”沈臣玦看着花淡淡的开口。 昨晚生气被他粗暴的扔在车里,花都不新鲜了,有的花还弄烂了,留着也碍眼,回京都再送就是了。 “好。”刘姨应了一声,抱着就跑了。 看着那束花,栩意好像明白了什么,她看着沈臣玦。 “那花也是给我买的吗?”如果不是昨天的意外,那花可能会逃脱那么快就被丢掉的命运。 花是,蛋糕也是,还有他昨天突然的西装,是为了给她结婚戒指,所以才弄的那么正式。 “是。”沈臣玦直视着栩意的眼睛:“花和蛋糕都是特意给你买的,可惜你昨天惹我生气了。”听起来还有点委屈的样子。 他当时被怒火冲昏了头脑,顾不上娇艳欲滴的鲜花,满心满眼都是栩意想走的画面。 说不遗憾是假的,这是他第一次送花,也是第一次为了讨好女生而买蛋糕,没想到被破坏的个彻底。 旧事重提,栩意不想面对。 自己的失败和无能为力重新席卷而来,戴戒指的手被束缚,就好像此刻的她,被圈在原地,动弹不得。 她什么都不能做,只能被迫接受。 看似不重要的插曲,在每个人心里都留下了不一样的涟漪。 但这也不影响沈四看不惯沈臣玦。 她跟沈三一样,不是很赞同沈臣玦使卑鄙的手段留下栩意的做法。 也不是担心沈臣玦会对人家不好,只是纯粹不赞同他的极端的手段。 倒是栩意这个人她一见如故,第一眼就意外的喜欢。 她看人还是准的,知晓这姑娘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眼神清澈没心机,是个好姑娘,还活的通透,就是遇上了沈臣玦这个混不吝,便宜他了。 接下来的日子,倒过的简单,毫无波澜。 栩意没有刻意的在闹脾气,她乖巧温顺,恢复了做人应有的礼貌和教养。 但是骨子里的客气和疏离还是存在的,她尽量让自己忽略沈臣玦对自己所做的事,尽量习惯在沈家被众人照顾的日子。 同时她也说服自己习惯沈臣玦对自己无时无刻的亲昵,和沈臣玦随时随地都牵着她的手的举动。 每个人都看得出栩意的变化,对她态度忽然的转变也很欣喜。 要说栩意就这样认命是不可能的,她想的长远。 一味地闹下去大家都难堪,他们只会对她更加警惕和防备。 栩意冷静的想过了,那些事是沈臣玦主导的、他是一切的策划者、也是受益者。 沈家的人虽然是他的帮凶,那是对他的束手无策,同时她们跟沈臣玦是一家人的身份让她们只能顺从他,让她们要站到沈臣玦的立场替他考虑。 当然,她也不会对她们太热情、过于交心。 她不指望感同身受,只是看在她们对她是真心实意好的份上没有迁怒她们而已。 在这几天的相处中,栩意知道了他们给外婆过完寿后就会回京都。 在这又没交通工具、语言又不通、地方又闭塞的曲县她没办法,回到京都呢?回京都的路上呢? 出了这里,她总有办法。 京都是繁华大都市,有各种可能性,沈臣玦总不会一直看着她,他肯定会有疏漏的时候。 没机会她就等。 一个月不行就两个月,两个月不行就半年、一年。 她可以等,她等得起。 谋而后动,蓄势待发,心怀希望。 第29章 风波前奏 临近生日,另一个牧区的外婆和外公也在生日的前两天回到了这里。 第一次见沈臣玦的外公外婆的时候,她也没有像上次见他舅舅的时候的抗拒和无礼。 沈臣玦介绍完,她也礼貌的叫了声外公外婆。 不要误会,这不是栩意认同沈臣玦的身份,而是出于对老人的尊重一个尊称。 平时遇到老年人她都是婆婆、爷爷的叫,这其实是同一个道理,她能做到。 慈眉善目的两个老人见到她眼前一亮,他外婆听见她的一声‘外婆’还眼含热泪的握住她的手。 外婆轻轻的拍着栩意的手,喃喃道:“我们小五终于遇到了良人,我这个生日过的有意义喽。” 栩意朝着外婆微微一笑,没有揭穿沈臣玦做的好事。 她不确定沈臣玦的外婆和外公能否做到公私分明,能否帮她这个外人,所以她不能冒险,她选择不说。 …… 在这期间,总有络绎不绝的人来看望外婆,他们有的短暂停留,有的则会用过饭后离开。 特色各异的人来来往往,栩意亳无异常,敬业的扮演着沈臣玦的老婆,做好这个角色。 她依旧不敢有任何其它心思,怕引起怀疑从而让自己所做的努力白费,她要耐心的等待回京都的时候。 让她无奈的是,沈臣玦三姐家的孩子安童和四姐家的孩子简书,不知是因为同龄的关系还是其它的原因,他们特别的喜欢找她玩。 除了沈臣玦在她身边的时候他们两个不来找她外,其余时间只要一有机会,他们就来缠着她。 有的人自然是不满的。 属于他的老婆他的女人,身边老是有人围着,这个事实让他不喜欢。 为此,沈臣玦还耳提命面的警告过他的侄子侄女,让他们离她远点,可是那两个总能找着机会接近她。 后来沈臣玦想着有人陪陪她也好,让她开心点就不会想回家了不是,只要不过分,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她们去。 ——— 寿辰前一天,沈臣玦的助理谢郁打来了电话。 那时大家在吃中餐,气氛融洽,好不热闹。 沈臣玦接通后没有说话,他开的免提,自顾自的帮栩意布菜,大家见沈臣玦要接电话也没有人在交谈。 空气突然变的安静。 沈臣玦微不可见的皱着眉头,有发火的征兆。 “沈总。”,隔着电话,谢郁都知道他老板等他开口等得不耐烦。 他赶在沈臣玦发火前一秒小心翼翼的说:“德国的里克知道您在草原为老人家过生日,他非要去看看。” “给他在京都安排游玩的地方,我们全权负责。”沈臣玦面无表情的安排,语气不善。 这点小事都要打电话,他的助理是摆设吗? 谢郁顶着压力,无奈的说:“人家听不进去,这儿他已经在半空中了。”他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克里的助理在他们上飞机前一秒告诉他,他们在那边机场等他,他现在苦哈哈的在机场等下一趟飞机,希望赶过去不会太迟。 他哪能想到德国人都学会先斩后奏这一招了,他也很苦恼。 “谢郁。”沈臣玦气笑了,语气依旧温和:“你能不能靠点谱,年终奖不想要了是吧!” 他的助理什么时候会犯这种低级错误了,让客户脱离视线就算了,还追到他面前来了。 如果是遇到他们公司的竞争对手,这个客户早就被人撬走了。 谢郁知道这次是他失误了,默默承受沈臣玦的怒火。 跟他那么久,他清楚的知道沈臣玦越是平静越生气,这是他多年的经验。 他也很佩服国外的代表,他们不按常理出牌就算了,对中国的每一个地方都有莫名的好奇和向往。 他在京都都安排好了,克里也答应的好好的,谁知道他偷偷跑了。 “后续的事我不希望再出现类似的纰漏。” 沈臣玦给栩意剥着虾壳,不紧不慢的提醒。 再犯错误那就迟早滚蛋,这个位置有的是人想坐。 “明白,沈总。” 说完,谢郁利落的挂了电话。 他没有因为沈臣玦的责备而不满或怀恨在心。 第一,这确实是由他工作的失误造成的。 第二,沈臣玦平时对他很好,工作能力和为人都让人心服口服,没有任何偏颇。 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老板的公正公平是他们公司最大的特点。 ——— 栩意在吃了三个虾后,她没有再动沈臣玦剥的虾。 白灼她实在不喜。 但是如果可以加点辣椒炒的话,她可以吃下一整盘。 沈臣玦剥虾的动作极快,剥的还完整,这接电话几句话的功夫他就剥了十来个了。 栩意想提醒沈臣玦不再剥的,可是想到他在打电话,遂而放弃,哪成想会有这么多。 全程注视着栩意的沈臣玦见她不再吃后停下了剥虾的动作。 他拿着湿纸巾擦拭着手指,柔声问栩意:“不吃了吗?” 栩意点点头,“吃不下,太多了。”阿姨不似大姐和二姐,会照顾她的喜好放辣椒。 这次煮饭的是上次三姐和四姐来的时候带来的京都煮饭的刘姨,加上这边请的两个阿姨,总共三个。 人多起来,口味自然都不一样,都说众口难调嘛。 虽然姐姐们给阿姨打过招呼,但是阿姨们也一旦忙起来,会忘也是很正常的,她们也不可能每个人的口味都照顾到,都是做一些比较大众的菜品。 栩意这样说后,沈臣玦这才开始默默的拿着筷子夹起盘子里自己剥好的虾仁吃起来。 栩意饭量小,他接个电话的功夫,栩意就吃完了一碗米饭。 当他看见栩意放下了筷子,碗里的米饭也吃完了后,关心的问道,“吃饱了吗?要不要再帮你盛点米饭。” “不用了,我吃的很饱。”她的饭量本就不大,加上菜,一顿饭有个七八分饱就可以了。 “真的?”沈臣玦按照栩意以前的饭量大概估计了一下:“你今天吃的比较少,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还是菜不合胃口?” 饭量不可能无缘无故减少的,眼看要回京都了,他最怕栩意生病。 “都没有,你别瞎猜了。”想不到他会那么仔细,栩意急忙阻止他,怕他再说下去她就老实交待了,她着急道:“我真的吃饱了。” 说出来让阿姨不好做,何况这是她栩意自己口味的问题,并不是饭菜不好吃。 “行行行…我不说。”他还不了解栩意嘛,怕给人添麻烦。 看来他老婆的菜得专门安排,可不能让她饿着肚子。 人本来就瘦,他晚上都不敢太用力。 回京都也得找个会做庆城特色菜的阿姨,但是他又不太想让陌生人进他家,打扰属于他们的二人世界。 唔,干脆还是他回去自已学得了,交给别人他也不放心。 主位的老人家一直注意着沈臣玦他们小两口的动静。 看到他那外孙这么会照顾人,她也就放心了,她就怕呀沈臣玦不会疼人,外孙媳妇跑了。 第30章 风波1 下午两点左右克里到了曲县,随行的除了他自己的助理,还有谢郁。 值得高兴的日子里,外婆这个主角和其它人自然是很热烈的欢迎这个远道而来的朋友。他们早早就准备好了地方特色的茶水来招待克里。 到达目的地,克里就迫不及待的下车想更直观的感受草原的风景,他朝着沈臣玦的方向走去。 操着不太普通的普通话:“沈,曲县这里的风景真的是太好了。” 沈臣玦笔挺的站着,衣诀飘飘,毫不谦虚:“我们中国地大物博,每个地方的风景都各有特色。” “已经有所见闻。”克里心服口服。 就他所见,京都和曲县的差别都够他惊叹了。 京都在古都和现代化国际城市的双重标签的碰撞下,特色建筑和新时代的发展让人眼前一亮,它的繁华和古建筑更是各有特色。 如今到达曲县又是另一种不同的感受。 广袤无垠的草原上,牛羊漫步,独属于它的宁静与和谐让人远离喧嚣,让人只想沉醉其中。 沈臣玦和克里并不陌生,他们已经合作过几次,但克里却是第一次出京都以为的城市。 他对中国非常的好奇,又刚好听闻沈臣玦去给他外婆过寿辰,听说是在草原,所以他才动了心思,二话不说的就赶过来了。 果不其然,这里的景色没有让人失望。 沈臣玦领着克里去了特意准备的会客的帐篷里。 克里对他所见的一切都有着非比寻常的好奇,一直不停的问问题。 好在沈臣玦有所准备,请了一个比较了解的人来解读克里的这些问题。 另一边,没有沈臣玦黏在身边,栩意闲得无所事事。 她转悠了几圈后才发现,随着外婆生日在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 有的事是她身为沈五媳妇该做的但是被她找理由拒绝了的。有的事情则是她觉得自己的身份不适合,再有就是她自己也不想帮忙做显得比较亲密的事。 栩意虽然打算先妥协隐忍不发,但是她依旧还没有把自己归纳到沈家人核心的圈子里。 这样挑挑拣拣一翻后,她本来是想帮忙择菜的,奈何刘姨他们不让她干活,而且还把她追了出去,她只得作罢。 恰巧安童和简书听自己妈妈说了他五舅舅在招待外国来的客人,这下他们又肆无忌惮的来找栩意玩了。 三人坐在一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从自己喜欢的偶像到自己城市的独特风景。 安童视线不经意的望着窗外的某一处,眼里闪着兴奋的光芒。 “五舅妈,你会骑马吗?”安童问。 “不会。”栩意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老实回答。 对于外地人来说,这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 安童点点头,表示知道了,随后她又偏着头问她弟弟道:“简书,你呢,有没有学会。” 她记得简书前段时间有学过,至于学没学会那就不得而知了。 “没呢,哪有那么容易。”简书丧气道,这是一天两天就能学会的事情吗?又不是每个人都有五舅舅的天赋。 “你没学会那可怪不得我。” 安童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么一句,牵起栩意就起了身,给他留了一句话:“你自己在家一个人玩儿吧,我带舅妈出去兜风去了。” 然后栩意在还没搞清楚状况的情况下被安童拐走了。 剩下简书气急败坏的在后面叫喊:“安童,你还是我姐吗?,多带我一个怎么了。” 安童对此置之不理,潇洒的挥挥手。 “安童,我们、是去…去骑马吗?” 栩意被安童牵着,她踉跄的跟在安童身后,不确定的问着。 “对,舅妈你别告诉我你不想试试。”她可是听四姨说过,五舅妈一直想骑马来着。 “我从来没骑过。” 栩意以为是教她骑马,想到上次被马场老板拒绝,她零基础教她的人应该会很辛苦,同样的她也不想麻烦别人,毕竟这不是一定要做的事。 “要不你带简书去吧,他学过,有底子你…” “他倒会不会的还麻烦。”让他自己骑一匹又不放心,不带他他又不会,还不如留他在家。 栩意没接触过骑马这件事,对安童说的‘倒会不会的还麻烦’不甚理解。 加上她又确实想体验一下,于是她没再提出疑问,跟着安童走。 在她印象里,她不记得这周围哪里有马。 当她实实在在的看到前方的马时,惊叹道:“这马是什么时候牵来的。” 这距离也不远啊,她怎么就没发现呢?。 “舅妈,你先在这里等一下。”安童阻止了栩意再靠近的动作。 “昨天来的表叔他们骑来的,后来他们喝醉了,这个自然就留下来了。” 安童一边说着,一边从侧前方小心翼翼的靠近马匹,给它闻了闻自己的手,然后抚摸着马匹的毛发,熟悉了一会儿后,她才招呼栩意靠过去。 “先摸摸她…” 栩意屏着呼吸,小心翼翼的站在马前,照着安童说的指令一步一步的动作,心里既激动又害怕。 一切做完后,安童一个翻身上马,那利落又帅气的姿势,栩意羡慕不已。 但是她也知道这不是一朝一夕能练出来的功夫。 栩意站在原地看着安童骑着马溜了一圈回来后下了马。 “舅妈,手给我”,安童站在栩意旁边:“我扶着你,你先上去。” “我上吗?”栩意不敢相信自己的听到的,怀疑着,紧张的问道:“我不会。” 贸然上去,她得摔死吧。 “怪我。”安童一脸懊恼,不好意思的说:“是我没说清楚,我带着你骑马,你坐前面,我坐后面。” 这次她应该说明白了。 理论她是不行,让她教她是做不到的。 但是带人一起骑,她还比较在行。 带人那不需要技术,只要她控制的好,栩意再配合一下就可以了。 安童这样一说,栩意彻底明白了。 这样还比较快,省略了中间的过程,她可以直接体验。 简单粗暴的方式,她喜欢。 栩意手快过脑子,多巴胺和肾上腺素的分泌让她迅速做了选择。 开始栩意还有点紧张,后面她慢慢的享受在马背上与众不同的速度和激情,释放着积压在心里已久的情绪。 她短暂的忘记了自己的处境,恣意张扬的策马奔腾。 第31章 风波2 房间里,克里的热情依旧不减,遇到一个问题非要探究个彻底才肯罢休。 沈臣玦小时候没怎么在曲县呆过,有的东西不是很了解,但在本地人的解说下结合他自己的见闻,加上他学得快,总能快速的举一反三,跟克里也谈得很融洽。 又一个问题结束,谢郁给在坐的几位添茶。 克里作为外国人,对曲县特有的茶文化也是好奇非常,这跟他在京都喝的茶完全不一样。 那个是直接加热水冲泡,当然喝茶讲究的自然不用说有多复杂。 而这个要加本地的牛奶煮沸,再经过其它步骤变成特色的带有咸香味道的茶饮。 克里喝了一口茶,品味着嘴里的余香:“沈,这太有意思了。”这个味道他喜欢的紧。 沈臣玦浅酌啜饮,平淡而客套的说:“喜欢就好。” 沈臣玦抬手喝茶的时候,克里看到了他手上的戒指。 “沈,你什么时候带上戒指了?”克里疑惑不解。 还是在无名指上的位置,戴到那个地方代表着什么意思大家都知道,那可是婚戒。 “最近。”沈臣玦看着自己手上的戒指,冁然而笑。 “你什么时候结婚的?”他怎么没听到风声。 沈臣玦不是连女人都没有吗,什么时候速度这么快结婚了,在京都也没人提及呀,他结婚不是应该人尽皆知吗? 沈臣玦笑意不减,看着好奇的克里:“有几天了。”他能好心情的解释,是因为提到了栩意。 原来看到戒指都能联想到栩意,那她看到戒指会不会也想到他呢?好像有很久没见到了。 沈臣玦看了看腕上的手表,歉意道:“不好意思,我得去看看我老婆了。” 快有一个小时没看到栩意了,他总觉得差点什么。 克里刚好提及,他就顺势而下,好有理由去找栩意。 结婚后,除了去拿戒指那次,他还没有离开栩意超过半个小时过。没有她在身边,他还不习惯了。 克里没有被丢下而生气。 看到沈臣玦提到他自己老婆的样子,就知道他有多紧张老婆,还这么急切的离开,就一会儿没见,是有多想念。 婚里婚外简直就是两个人。 ——— 沈臣玦一路大步流星,他不知道栩意在哪个帐篷,就去了最近的帐篷问。 他没进去,就在门口掀开帘子:“外婆,妈,有没有看到我老婆?” “小意应该在你姐姐那儿吧,刚刚…”沈母抬头,门口哪里还有他儿子的身影,她无奈的笑笑。 外婆见状,心里乐开了花:“这小子,现在总算体会到了情爱的滋味,看他急得,一刻都等不了。”她也是打心里高兴。 沈臣玦接着又去了姐姐的房间,几个姐姐都在,失望的是里面没有栩意的身影。 他又去了厨房,刘姨说栩意来过,她想来帮忙,但是后来被她请出去了。 连找了几个房间都没人后,沈臣玦的心有些发紧,不好的念头拔地而起。 她会不会趁着人多,他没注意悄悄逃跑了。 随即他又否定了这个想法。 不可能的,她一个人要离开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栩意不会开车,她走不了。 而且那天他说的明白,栩意不会不自量力的在铤而走险。 后来他又想起姐姐那两个大孩子,他们喜欢找栩意一起玩,肯定跟他们在一起呢。 沈臣玦脚步如飞,边走边在外面开始喊叫:“老婆,快出来了。” 接着,又怕栩意跟他们玩的太开心,不舍得分开:“安童,简书让我老婆…” 可是当他打开门进去,里面只有简书一个人,他带着耳机在打游戏。 沈臣玦环视了一圈一眼就能看完的房间,老婆不在这个认知让他怒气丛生。 他粗暴的拿掉简书头上的耳机,脸色阴沉,生气的问:“你舅妈呢?” 他就不该纵容他们找栩意。 被打扰的简书想发火的一瞬间在看到沈臣玦后,偃息旗鼓。 “舅妈跟姐姐在一起。”简书言语委屈。 沈臣玦听后没动,冷冷睨了一眼简书。 简书后知后觉的明白了沈臣玦的意思。 在他舅舅越发不善的目光中,简书快速的说道:“姐姐带舅妈骑马去了。” 骑马。 安童带栩意骑马去了。 沈臣玦骇然失色,怒喝道:“胡闹。” 他脸色骤变,拔腿就走,他有多慌乱,只有他自己知道。 安童的技术有几斤几两他是一清二楚的。 她那急性子的脾气,有那个耐心教栩意骑马? 就算她耐心教,这一不小心是会受伤的。 赫然间,沈臣玦脑子里有各种栩意遇到危险的画面。 这附近有马吗?沈臣玦快速思考着。 她们骑马,只能是骑昨天表哥骑来而没有骑回去的马。 他拔腿就往栓马的地方跑去,就这么小小的距离,他都没有耐心。 待他还没走近,就看清了远处的景色。 什么都没有。 马和人,哪里有人在。 简书被他舅舅吓的知道可能闯祸了,匆忙的去房间找救兵。 大家出来,刚好看到沈臣玦踱步而来。 “阿宽。”他大声叫着保镖的名字。 这个保镖随时都在周围观察着附近的情况,她们去哪儿了他是最有可能知道的。 可是心急的沈臣玦没有想到,如果阿宽在,怎么可能让安童教栩意骑马。 他是给阿宽打过招呼的。 他不在栩意身边的时候,他要关注栩意的一举一动,危险的事情要及时阻止,遇到危险他要立马施救。 总之,他不想看到栩意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这是沈臣玦给阿宽的命令。 沈母看到如此失控的儿子说:“阿宽去南边拿东西去了。” 沈臣玦才恍然醒悟。 对啊,他被气的失了神志。 阿宽接谢郁他们回来后,他让阿宽去南边拿外婆的东西去了。 思及此时,沈臣玦的心越发焦急。 他眼神凝视着前方,目光微沉,双拳紧握,手臂上青筋暴起。 这种不在控制范围内的东西,真让人讨厌。 沈臣玦喊来谢郁,交待了几句后,面露不善的看着简书。 简书学过骑马他是知道的,本来是想让他来教的,但他嫌麻烦就给他找了一个老师。 “你为什么没去。”他厉声道。 他们不都是一起玩吗,没道理不带他。 “姐不让我去,他说我倒会不会的麻烦。”他都还没弄懂呢,为什么姐姐带不会的舅妈去,留他在家。 第32章 风波试探 说话时,谢郁急匆匆的快步跑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个手机。 沈臣玦拿着电话,快速的拨通了一个号码。 安童要教栩意肯定不会去很远的地方,最多都是在这一牧区了。 而现在这里没人,目光所及之处更是毫无动静,那么就只有那一个可能了。 “阿西是我,有没有看到有人骑马经过你的牧区。”如果没猜错,安童是带着栩意骑马的:“两个女人。” “有,过了好一会儿了。”阿西道。 心里的猜测得到肯定,沈臣玦拿着电话,示意谢郁跟他走。 “她们往哪个方向去了。”沈臣玦悬着的心又提了起来。 安童毛毛躁躁的,她带着栩意共骑一匹马比他知道安童教栩意骑马还惊慌。 奔腾的马背上,危险随时都有可能发生,发生了更是不可逆转的。 安童的技术先不论,就是栩意空白一张纸,有时一个不经意的动作都会惹怒马匹,把人甩下来。 安童倒有能力自保,可是她老婆怎么办,她毫无经验。 沈臣玦越想越怕,心急如焚,恨不得立马飞过去。 “看那样子是牧区的镇上。” 话音一落,沈臣玦利落的挂了电话。 引擎声轰鸣而出。 ——— 在镇上玩得不亦乐乎的两人,完全忘记了时间,更不记得他们走的时候没有跟任何人说过,殊不知有人担心的快要疯了。 一时的自由栩意更是得意忘形。 望着人来人往的街道,虽然是陌生的面孔和语言,但这让栩意终于有还活着的感觉。 在牧区和沈臣玦身边呆了快小半个月了,天天都是同样的面孔,她都快憋坏了。 遥想当时在牧区跑了两圈后,安童开始不安分,听到她还没出过外祖父的牧区,她提议说要带她去镇上看看。 栩意忘了安童说要带她来镇上时,她还忐忑不安的询问:“就这样走吗?要不要去给你舅舅说一声。” 安童一副心中有数的样子,自信的说:“舅舅谈工作的时候没有几个小时是出不来的,别担心,我们趁舅舅出来前回来就好了。” 她不知道,他舅舅现在心上有了牵挂,平时去哪儿都要牵着、一会儿没见他就要问行踪的人,怎么可能还会坐得住。 栩意跟在安童身边随意的逛着,她东张西望的打着周围的环境。 安童提议的时候,她虽然嘴上拒绝,但是心里还是有隐隐的期待的。 能来镇上是她盼了好久的事情。 就算走不了,她也想来看看有没有机会,哪怕机会渺茫,她也想要来看看。 同时,她也想试探一下沈臣玦,看下他的反应如何。 就是这一次的试探,栩意后来后悔莫及。 她也明白了,越是试探,沈臣玦越发不安。 对她的看管的程度越严,生怕她一个不吭声就消失不见,去哪儿都要带着她。回京都更是上班都要带她一起去的程度。 镇上出现陌生的面孔,大家都很好奇的多看了两眼。 不是他们这个地方没有外地人,而是这里离景区说远不远,近又不是太近,景区旁边开辟了一个地方专门卖东西,大家都会去那里买。 有的导游良心发现会带来这里买东西,但来的人大多都是成群结队的,很少有落单的人。 现在临近傍晚,又是两个漂亮小姑娘。 就算大家没有什么坏心思,但频繁打量的目光还是让栩意感觉不适。 这时,旁边店里一个高高大大的男人接着电话靠了过来。 陌生的地方栩意随时都注意着周围的动静,他一靠过来,栩意拉了拉安童,安童随着栩意看去。 “你干什么。”安童看着那人,把栩意揽在身后,脱口而出:“xxx是我外祖父。” 防人之心不可无,安童从小就明白,她搬出了外祖父的名字。 外祖父以前是这里的镇长,后来退休了才开始专心经营牧场的,他的威望还是在的。 只见那个男人微微一怔,露出一个善意的容容,听着手机里的话,在她们身上打量着。 随后他看着栩意,递出了手机:“你就是栩意吧,沈臣玦找你。” 栩意听到沈臣玦的名字半信半疑,不知道该不该接。 只见那个男人打了免提,而听筒里的人又听见了这边的对话,稍加思考就知道是什么情况。 “沈栩意,是我。”沈臣玦急切的叫着栩意的名字,压抑着怒气,又怕吓到她,温柔的说。 栩意接过电话,忽略了沈臣玦语气的慌张,叫着沈臣玦的名字,还是有点不敢相信,眼中满是愕然。 “沈臣玦?” 她现在是惊弓之鸟,因为之前被沈臣玦用手机骗了之后,手机之类的电子产品她不是很相信。 “是我,沈臣玦。” 听到真的是沈臣玦,栩意惊讶不已,她看着安童,安童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摇摇头。 栩意突然明白了沈臣玦打来电话的用意:“我…”,他是怕她跑了吧,后来看到身边的人,她话锋一转:“我没有想走。” 她原话是想说‘我没有偷偷跑掉。’的,但是安童是不知情的,她不想再让别人知道了。 没听到对面的回答,栩意又重复了一次。 “沈臣玦,我没有想走。” “有没有受伤。” 这次两人同时开口,目的却是不尽相同。 栩意听到沈臣玦的关心,心里某个地方微微一颤。 他只是打来关心她的吗?不是怕她跑了? 还是他那天说的是事实,他笃定她跑不了所以不担心。 是了,肯定是这样。 沈臣玦轻轻开口,“把电话给安童。” “好。”栩意回答,心里千回百转。 安童从栩意手里接过电话,规矩的叫了声:“五舅舅。”她还没意识到自己惹怒了她舅舅。 沈臣玦语气微沉,命令道:“把免提关掉。” 随之而来的是来自她舅舅的怒吼:“安童,你胆子大也得有个限度,你还敢带你舅妈骑那么远的马出去,回来我再收拾你。” 安童这才意识到,她闯祸了,她惹着沈小五了。 他的怒火,属于沈小五的怒火,他不再是沈臣玦,不再是她舅舅。 安童很久没有见他舅舅那么生气过,那是仅凭声音就能听出来的强烈的怒火。 安童不敢顶嘴,耐心的听沈臣玦训话,然后按照指示又打开免提,把手机给了他的主人。 “农,麻烦你把他们送回来,我在路上接应。” 他现在开车到镇上时间太久,他等不及想要见栩意了。 而且一来一回,耽搁的时间太长。 第33章 回来了 坐上车,一帧帧绿色从眼前滑过,夜色逐渐暗下来,刺眼的车灯忽明忽暗,从车窗照进来。 栩意兀自想着事情。 她们远离牧区到镇上,沈臣玦的一个电话都会有人找到她们,还恭恭敬敬的把手机给她们,然后毫无怨言的开车送她们回家,这到底是什么权利的游戏。 衣袖被轻轻一扯,栩意回过神。 “舅妈,你得帮我求情。”安童可怜巴巴的说着,想到她舅舅不近人情的样子,心里直发怵。 “好了,别担心,你是你舅舅的亲侄女,他能把你怎么样。” 栩意不以为然,他们是嫡亲的亲戚呀,沈臣玦不至于动真格的吧。 而且她不觉得她和他侄女比起来她更重要一些。 “你是不知道舅舅那个人。”安童吐槽着。 不管是谁惹着他,他都不会手下留情。 她记得上次表哥不知道怎么惹着他了,舅舅拉黑了他所有联系方式,不仅如此,连他们一大家人都跟着遭殃。 后来还是外婆在中间调和了很久才得以安宁。 早知道舅妈分量那么重,她就不贪玩了,只希望舅妈能让舅舅放过她。 轰轰… 汽车的轰鸣声由远至近,前照灯和示廓灯的亮度照亮了整个车后座。 旁边急促的刹车声让栩意乍然一惊。 随后她们坐的车子也一个急刹的停了下来。 栩意惊恐的透过安童旁边的车窗看着与她们车子并排的那辆车。 疯了吧,隔的那么近,万一没刹住车怎么办。 栩意还没从惊恐中回过神,就见那辆车的车门被打开,下来一个高大的男人。然后他两步走到距离他最近的车门外,亳不温柔的车门被猛的拉开。 安童面如土色,看着门边脸色阴沉的沈臣玦,嗫喏道:“舅舅。” “下来。”沈臣玦勃然大怒,大声呵斥。 “舅舅,我…”她想说,她没让舅妈受伤。可不可以轻点骂。 沈臣玦不耐烦道:“别让我说第二遍。” 栩意也被吓着了,她没想到沈臣玦真的会对安童那么凶。 “沈臣玦,你别吓着…”栩意忍不住开口替她说话,她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沈臣玦一个凌厉的眼神看过去,栩意乖乖闭嘴。 她就知道,她说话没用。 看着沈臣玦怒不可揭的样子,安童不得不听话的下车,笔直的站着一动也不敢动。 “我又没让舅妈受伤。”安童小声嘀咕着。 “你现在是没让你舅妈受伤。”沈臣玦愤怒道:“万一在马上发生什么意外,你能顾得了你自己就不错了,你还能顾得别人?”还不知悔改,还要顶嘴。 沈臣玦顷刻怒意更甚。 栩意看到安童下车后,她立刻挪到车边,准备下车。 她可不想被沈臣玦吼,他生气的样子太可怕了。 他到底是因为她们偷偷骑马而生气,还是因为她们悄悄离开而生气,还是因为他以为她逃跑而生气? 栩意刚坐到车边,身体突然腾空。 她下意识的搂住了沈臣玦的脖颈,就听他凌冽的声音响起。 “谢郁,你送他们回去。” 意思再明显不过。 谢郁开一个车送安童和农回家,栩意则和沈臣玦坐一个车。 ——— 沈臣玦一言不发的把栩意放到副驾驶,体贴温柔的给她系好安全带。 车子开出去大约有20分钟,车里都没人说话。 栩意不动声色的观察着车外的情况。 除了有一小段距离安童的车跟着他们外,后来不知道是变了方向还是怎么回事,他们的车不见踪影。 漆黑的夜晚,清冷的月光被车灯称托的黯然失色。 蓦然,车子停了下来。 “到了吗?”栩意透过车窗看着窗外,手摸到安全扣的位置,准备解开安全带。 心里疑惑着,今天牧区怎么没有灯亮起来。 感觉手被什么冰冷的东西抓住,栩意转眸看着沈臣玦:“怎么了?” 沈臣玦紧紧握着栩意准备打开安全带的手,从缝隙挤进去,十指紧扣,一字一顿,语气认真。 “老婆,我今天很生气。” 当时的心情,他真的难以形容。 从最初怀着期待的想见她,到找不到她,再得知安童教她骑马不见踪影,再到她们共同骑马悄悄离开去了镇上。 他的心忽上忽下,就像踩着钢丝,一个不小心就跌落的粉身碎骨。 他最初怕她骑马受伤,后来知道她去了镇上后怕她悄悄逃跑,亦或者是找个地方偷偷躲起来让他找不到。 她悄悄逃跑他倒还不怕,因为他知道她走不了。 其余两者,他哪一个都受不了。 在听到栩意说‘我没想走’的时候,他心里的怒火被浇灭了一大半。 不管这是真心还是假意,不管这是骗他也好,还是她知道走不了而故意说的也好,他不得不承认,那句话是真的取悦到他了。 栩意面露疑惑,不明白他生气的点是什么,而后想到什么 再次强调道:“我都说了我没想跑,而且我也跑不了。” 她身无分文,又没有身份证,她能走到哪里去,何况她连最基本的警局都不能去。 想走,简直是天方夜谭。 “老婆 ,我既怕你跑。”他加重语气,手上的力量也在收紧在,目光灼热的凝视着栩意,声音暗哑。 “但是更怕你在马上出意外。” 说不怕她跑那是假的,他怎么可能不怕呢。 如果其它还好,就是骑马不确定因素太多了,这里的马不似专业的马场有人训练过,一个不小心就会发生意外。 栩意心里一颤,他是在担心她出意外吗?所以才会那么生气? 因为马? 她当时没考虑那么多,就想着终于能出去了,她兴奋得忘了可能会有危险,也是她大意了。 栩意无意的一撇,被沈臣玦眼里饱含深情的爱意给看得心慌,她偏过头,心虚的不敢看他。 他知道她跑不了还是会怕吗? “老婆,你为什么不看我。”沈臣玦语气温柔,却听得栩意后背发凉。 她回过头,微微一笑,与他面对面,试图转移话题:“沈臣玦,我困了。” 言下之意,可以下车了吗?她想睡觉了,他不信沈臣玦听不懂。 “老婆,我说让你看着我。”沈臣玦不接招,语气不悦,眼神阴翳。 只听静谧的车子里,‘咔哒’一声。 接着沈臣玦一个跨步,跃过了驾驶室来到了副驾驶,同时第二声‘咔哒’响起。 栩意大惊失色的望着本该在驾驶室里的人:“你干什么。” 沈臣玦人本来就高大,加上车里空间小,两个人挤在副驾驶里,瞬间显得拥挤。 沈臣玦单膝跪在副驾驶里,一手掐着栩意的腰不让她乱动。 他嘴角上扬,似笑非笑,一手抬起栩意的下颌道:“不是不看我吗?现在舍得看我了?” 空间变小,沈臣玦说话的气息喷洒在栩意脸上,他们彼此的呼吸声交错在一起,气氛瞬间变得暧昧。 第34章 戒那个指 意识到在这样下去,肯定会发生什么,栩意心慌出声:“我们下车吧。” “下车、去哪儿?”沈臣玦直视着栩意,眼里情欲之火骤现。 她就那么不想跟他呆在一起吗?还是不想跟他亲密。 他们都已经是夫妻了,还有什么做不得的。 栩意环顾四周,终于察觉出了不对劲。 怪不得周围没有一丝灯光,还静谧的可怕,原来他们还没有回到牧区。 愣神间,沈臣玦柔软的唇已经缚上她的唇,开始攻城略池。 而沈臣玦由开始的单膝跪地变成了双膝,就好像一个虔诚的信徒,在向他的神卑微的索吻。 栩意说不了话,着急的用手推着沈臣玦。 这可是在外面,还是在xx,万一一会儿有人怎么办。 沈臣玦轻易的就捉住栩意推拒的双手,一只手就能轻松的捏住两只手腕。 “别害怕,不会有人过来的。”他怎么会让人窥视他的老婆呢。 栩意这才看清沈臣玦是跪下的动作,她心里震惊不已。 他居然跪着和她接x,他怎么会呢? 他的爱意难道不是一时兴起吗? 直到沈臣玦再次缚上她的唇,栩意都没想明白。 ……… …… 栩意不出所料的睡着了,身上盖着他的衣服。 宽大的衣服都遮不住栩意身上的星星点点。 沈臣玦紧紧的把人揽在怀里,就迫切的想做些什么来证明栩意是真的回来了。 …… 他的怒火被点燃,他允许自己失控,他允许自己的喜怒哀乐被栩意操控。 其实,他早就看穿了栩意的想法,她不就是想试探一下到底能不能走而已。 她如愿的去了镇上,还不是心甘情愿的回来了。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这话可一点也不假。 ——— 栩意第二天是被暖洋洋的阳光叫醒的,是真的有温度的阳光,从大大的落地窗照到了床上。 她睡眼惺忪的看着属于钢筋水泥的房子和房间里比较常见的装饰布局,有点要怀疑这是不是她做的一场梦。 沈臣玦怎么没带她回牧区呢。 难道之前发生的事情真的是幻觉吗? 现在梦醒了,她离开牧区,回来了。 栩意失神的沉浸在自己美好的幻想里,她期盼的事情被沈臣玦的到来打断。 “老婆,你醒了。” 渐近的脚步声和沈臣玦的叫声让她她清醒,栩意环顾四周,后知后觉的发现这里真的不是他们住了半个月的帐篷,而是现代化建筑。 栩意看清沈臣玦后,她明白她的奢望落了空,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还正在发生。 只不过是从牧区到了这里。 “这里是…哪里?”栩意忍着身体的xx起身:“嘶。” 但就这一个动作都让她疼的龇牙咧嘴。 沈臣玦放下餐盘,快步走过去扶住栩意,让她靠着床头。 “让你偷偷跟着安童骑马,现在知道疼了吧。”没有专业的人指导,这就是骑马的后遗症。 栩意下意识反驳,想到昨晚车上的事情:“难道不是你…” 她脸色酡红,后面的话,她害羞的说不出口,沈臣玦应该明白。 “好好好,怪我。”沈臣玦宠溺一笑,无奈的说道。 他会这么没人性嘛,就是顾忌到她骑马今天早上会疼,昨晚他才没有xx。 这口怒气他憋着没发泄完呢,回京都有她好受的。 “这是哪儿啊。”栩意随意的问。 看这装修,里面好像样样俱全,不似牧场。 “含谷,这也是我们家的房子。”他抱起栩意:“去洗漱吧,吃了咱们得回去了,外婆可等着我们呢。” 老人家说一定等他们回去再开席,怎么劝都不听。 昨晚时间太晚了,他们停车的地方刚好离这里近一点,而且想到栩意骑了马要想洗澡的话这里比牧场方便,他索性就带栩意来这里休息。 栩意看着洗手间的热水器和自来水管:“我可以洗澡吗?” 牧场的水没有这里方便,她是真的不习惯,如果让她一直住牧场,她会崩溃吧。 快速的洗了个澡后,洗手间里的栩意看着自己大腿内侧的擦伤。 夏季裤子薄,又因为骑马动作的不规范,擦伤的面积很大,怪不得她觉得火辣辣的疼。 还以为是沈臣玦弄的,看来她误会他了。 听到洗手间的水声停了,沈臣玦敲着门:“老婆,洗好了吗?” “洗好了。”栩意加快手上的动作,嘴里答应着。 “把门打开,我给你擦点药。”沈臣玦柔声道。 得知她去骑马的时候,他就知道她会为此受伤,所以他早有准备,让人连夜送来,昨晚回来后他给她x了一次。 “给我我自己擦吧。”栩意穿好衣服,站在门口。 她不能毫无芥蒂的面对沈臣玦,还让他在大白天面对面的在如此隐私的地方近距离接触,虽然是为了擦药,她还是过不了心里那关。 那些亲密的事情,她想的是能避则避,能免则免。 而夫妻之间的事,她想拒绝也没那么个能力。 不管是力量上的差距还是现实的打击。 只要沈臣玦想他就能做到,她再抗拒挣扎,都是徒劳无功,还会惹怒沈臣玦,伤了自己。 她是成年人,男欢女爱的事情,她就当找男模吧,这样想她还能得到些心里安慰。 不然一直在自我自责中,她肯定会崩溃的,到时人还没跑掉她自己就先抑郁了。 她可要要好好的努力的活下去,回到庆城,她的爸爸妈妈和朋友还等着她呢。 想到远在庆城爸爸妈妈,栩意的心又变得沉重和悲伤。 栩意的任何情绪变化都逃不过沈臣玦的眼睛。 他低下头,满眼温柔:“怎么了?”是不想让他给她擦药吗。 沈臣玦把她打横抱起,往沙发走去:“你身上我哪里没有看过,嗯?” 随后把栩意放到沙发上,沈臣玦做到她对面,一只手抬起栩意的脸颊,他目光灼灼的看着栩意的眼睛:“我们是要过一辈子的,你要慢慢习惯我。” 他的左手本能的找着栩意的左手,十指交握的瞬间,他发现本该在无名指上的东西不在了。 沈臣玦看着栩意空荡荡的手,狞笑道“沈小意,你的戒指呢。” 沈小意,是他独有的叫法。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沈臣玦生气的时候不在叫栩意沈栩意,而是叫沈小意。 他留着栩意的姓是因为他遇到栩意的时候,她就是栩意。 而现在,他想让她慢慢抛下自己以前的一切,他不想在每一叫她名字的时候都提醒着她。 沈小意,由此而来。 第35章 回京都了 “在洗手间…” 栩意双目澄澈,鼓起勇气跟沈臣玦对视,以此来证明自己是真的忘记,而不是不想戴。 她想解释一翻缘由的,可话还没说完,沈臣玦就气势汹汹的冲进洗手间。 栩意看着自己还有戒指印记的无名指。 才戴了几天而已,这个痕迹就像烙印在上面似的,消失不了。 她也不记得自己是故意的还是真的忘记了。 栩意望着拿戒指出来的沈臣玦,看着他生气的脸。 “洗澡的时候带着不方便,我就取下来了,结果忘戴了。” 不管他信不信,她还是要说的。 沈臣玦没心思去猜测她是不是真的忘记,他的眼底盛满愤怒,瞳孔骤然一缩。 “如果我下次再发现你取下来,那就由我来给你洗澡。” 她不是觉得戴着洗澡不方便吗,那他来给她洗不就好了吗,他是乐意至极。 沈臣玦给栩意把戒指戴好,然后他的左手固执的和栩意左手交缠,两人戒指的菱角互相陷入彼此的手心。 沈臣玦越是用力,手心的地方越是疼。 好像在提醒着栩意,不要犯类似的错误,如果有下次,只会更加的疼。 对于沈臣玦的话,栩意不敢反驳。 她相信如果自己再取下来,他是真的会说到做到,她不敢赌。 本来她自己独处的时间就少,如果连洗澡都由他代劳,那可真是24小时都跟沈臣玦绑在一起了。 最后,拗不过沈臣玦,还是由他亲自上的药。 栩意脸红的能滴血,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看。 一起吃过早餐,收拾好后,沈臣玦带着她出了门。 车就停在门口,车窗大开,栩意注意到坐垫什么的都换了新的,昨晚丢弃的计生用品也收拾干净了。 想到沈臣玦,他还是有好的地方,在某些事情上还是尊重她的。 除了第一次外,后面几次他都做了措施,没有胡来,这让栩意安心不少。 离开住了一晚的含谷,他们紧赶慢赶的回了牧场。 来参加寿辰的,都是些她见过的熟面孔。 大家围在桌子上,应该是等他们回来上菜。 “舅妈,你怎么了。”一见到他们回来,安童就凑到栩意身边。 舅妈不是没受伤吗?怎么要舅舅抱。 沈臣玦看都懒得看她,没好气道:“自己回去坐着,以后别来找你舅妈玩。” 他现在不会再让安童接近栩意,更别提找她玩了。 安童神色黯然,无助的看向栩意。 “别听你舅舅的,不怪你。”昨晚的事也不能全怪安童:“回去吃饭吧。” 如果不是她自己想骑马,谁能让她上去。 沈臣玦如此较真的劲,再讨论下去,安童指不定就要哭了,到底还是她连累了安童。 栩意不想在提这件事,为了安抚沈臣玦,她主动牵上了沈臣玦桌下的手。 沈臣玦立马就反握住,十指紧扣,享受般的感受着栩意戒指的形状在他手上搁着痛感。 这是沈臣玦最喜欢的牵手方式,借此来证明他们的关系亲密,彼此的心连接在一起。 所谓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他们的位置,任何时候沈臣玦都喜欢坐在她的左手边,他说这样好随时随地牵着她的手,不让她跑掉。 ——— 随着寿辰的结束,大家都各自离开。 沈臣玦也告诉栩意,他们会在第二天离开曲县,回京都。 他还说如果喜欢这里,以后可以再来。还说如果她觉得牧场不方便,他们就住含谷那边。 要说喜欢,栩意是不可能喜欢上这个地方的。 这个地方是她的起点,也是她的终点。 属于栩意的终点,属于沈栩意的起点。 可是她想要的是属于栩意的生活,不是沈栩意的。 或许是老天给她开的一个玩笑,她想。 ——— 时间转瞬即逝,就这样到了离开的时候。 一直到了机场的贵宾候机室,栩意都没找到机会离开,连一个人落单的机会都没有。 栩意心不在焉的四处张望,心里烦躁不安,不知不觉站起了身。 人还没站直,她的手就被人拉住。 “去哪儿?”沈臣玦眉头轻佻,精准的握住了栩意的手。 栩意慌慌张张的,胡乱说了一句:“我想去洗手间。” 她其实是无意识的站起来的,因为心里的不甘。 沈臣玦放下手里的杂志,站起身:“我陪你去。” 栩意为难的看着他。沈家的人都在这里,他这一句话,大家都在看他们。 “小五,我陪小意去吧。”三姐说。 沈臣玦没有回答,只是看着栩意。 “不用了三姐,你坐着休息吧,还是让沈臣玦陪我去吧。” 相处了这么久,她知道沈臣玦说出口的话不会改变。 去洗手间的话是胡诌的,但一起去就一起去吧,做做样子,不能让他看出自己有其它心思。 进厕所后,沈臣玦的谨慎程度让栩意大吃一惊。 贵宾室的洗手间就在走廊上,总共不超过十步,这么近他都要亦步亦趋的跟来。 在他眼皮子底下,她能长翅膀飞了不成。 况且她还无意的知道了他的保镖阿宽一直都在暗处跟着他。 —— 他们坐的专机回的京都。 京都,这对栩意来说完全是一个陌生的城市。 半个月前,她还跟苏鹿规划着等京都下雪了,她们一起来玩的,没想到她倒先来了。 就这样身无分文,无依无靠的被沈臣玦带来了京都。 她不禁会想,难道以后她就只能依靠沈臣玦了吗? 她会不会有重返庆城的那一天。 苏鹿来这里旅游的时候,她会不会幸运的遇见她。 栩意跟着沈臣玦从陌生的机场到陌生的城市,最后转站陌生的、属于沈臣玦的家的地方。 沈臣玦手不离栩意,一直牵着她,打开门,站在门口的玄关处,低沉的声音响起。 “老婆,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了。”所以,别在有妄想了,别在想离开。 栩意如梦似幻,看着眼前的一切,眼里噙着泪水,好似龙潭虎穴,不敢往前挪动一步。 她不想接受这既定的事实。 这不是她的家,她的家明明在庆城啊。 以前她还能自欺欺人的说服自己,说到京都再找机会离开。 可是她真的能找到机会吗? 这里可是京都,沈臣玦土生土长的地方。 这是他权利的起源之地,她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就昭示着沈臣玦只手遮天的权利。 她踌躇的站着。 面前陌生的环境,陌生的城市,还有未知的都让她紧张、恐慌、害怕、无助。 几乎所有的情绪在这一瞬间紧紧包裹着她。 是不是不进去就还有退路? “我…”栩意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眼角悄悄留下的泪水述说着她的不愿。 “老婆。”沈臣玦低下头,轻轻擦掉栩意眼角的泪水,警告道:“我不喜欢你哭。” “这是最后一次。” “沈栩意。” 为不相干的人和事哭,他都不会允许。 以前的人事物,都给他统统忘掉,她只属于他沈臣玦。是他沈臣玦的女人。 她的喜怒哀乐应该是对着他才对。 家,他可以给她一个更好的。 爱、物质、金钱。 他会努力让她忘却从前。 她也可以触景生情,但不能一直沉浸在回忆里。 要怀念就偷偷的,不要让他发现,不然他会分不清她是想念父母,还是对她以前那个男人念念不忘。 这会让他失控,发疯。 听着她的新名字,栩意收敛好情绪,强颜欢笑。 沈栩意。 这是来自沈臣玦的提醒。 告诉她,认清现实,别做无谓的挣扎和抵抗。 她已经来到了属于他的地盘,还能怎么样。 沈臣玦不喜欢她想起家,想起以前的事。他的警告和提醒也是他最后的底线,她都明白的。 栩意的眼里暗淡无光,嘴角努力扬起一个弧度:“好。” 第36章 京都的家 屋子里,沈臣玦拉着栩意参观,给她介绍每个房间的位置。 沈臣玦带着栩意走到最后一个房间门前,推开门。 “这是卧室。”也是唯一的卧室。 他以前都是一个人住,就把两间卧室改了,只留了一间。 开门的瞬间,栩意被眼前大片的红色惊呆了。 床单被罩都是非常喜庆的红色,还有各种寓意结婚好彩头的东西,喜字更是不用说,连地上都用玫瑰花瓣铺上了一层。 “喜欢吗,我们结婚的太仓促,我想着回来给你补上。” 结婚都是用红色来布置婚房的,在曲县的时候,他没来得及准备,而且那也不是他们的家。 洞房花烛夜也是想回京都的,可是一切都被栩意提前知道真相而打乱。 栩意的抗拒让他不得不在那么简单的地方跟她结合,而且过程还并不美好。 回来的时候他就计划好了,要重新来过,所有该有的仪式他都会补上。 求婚和婚礼,也都会有。 在京都,又是新的起点和开始。 不好的记忆就让它留在曲县,被掩埋、被遗忘。 栩意看着眼前的男人,真的有点搞不懂。 不顾她意愿强娶的是他,细心考虑到要有仪式感的也是他。 为了给她婚戒,准备蛋糕和鲜花。现在又重新为她布置红色的婚房。 如果是在双方自愿的情况下结婚,那么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让人感动的。 但现实却相反,她想感动却感动不起来,她只会觉得窒息。 强迫她留下来,还妄图想感动她,给她正常结婚应有的程序。 可是最简单的谈恋爱的程序他都做不到,要这些虚妄的形式有什么用。 “喜欢。”简单的两个字,栩意用尽全力。 明明一切始作俑者是他,她还不能有脾气,做不到拒绝。 除了接受,还是接受,别无他法。 参观完了家里,栩意就去洗澡了。 风尘仆仆的回来,又是汽车又是飞机的,还有不好的情绪积压,她感觉到了满满的疲惫。 外面的沈臣玦在另一个洗手间洗澡出来接到了他妈妈打来的电话。 “五阿,吃饭了吗?” 机场分开的时候,她儿子固执的要带栩意回自己家,让他一起回老宅就是不肯。 “没,刚洗澡出来。”沈臣玦擦着头发,站在外面听着栩意在洗手间的动静。 听到没有异常,他又离开去了厨房。 “那要不要叫刘姨过去,家里还炖了汤给你带过去。”他人糙饿着不重要,儿媳妇不能饿着。 “妈,您知道我不喜欢家里有外人。”以前一个人也是,除了固定的打扫卫生的人,他不喜欢别人来他家。 而且他还明文规定,卧室不能随便进,固定的打扫也是进去出来之后要消毒。 “那小意呢?”他们才认识多久,他就打破了规矩。 “意意不一样,她是我女人。”自己的人怎么可能相同。 爱人和父母,亲朋和好友在他这儿也是有区别的。 “你呀。”沈母无奈:“你爸叫你哪天带栩意回老宅。”沈长军也想见见能让沈臣玦改变的女人。 “我知道。”人是肯定要带回去的。 栩意也该让圈子里的那些人认识认识,不然到时候得罪到他女人,那就不能怪他不给面子。 “行,那早点休息吧。” 沈母挂了电话,瞥见一旁看报纸的沈长军,不由的揶揄道。 “你忙成那样,还能抽出时间见小五媳妇?” 平时不是这个会就是什么出差呀慰问呀,她一个月有时候也见不到几次,提前预约也不行。 “再忙,儿子的媳妇总要见一面。”沈长军放下报纸,“不然人姑娘心里该有想法了。” 他们都从曲县回来了,他再不露面,她会以为这个做爸爸的对她不满意,产生不必要的误会就不好了。 “你哟,什么时候考虑的这么周到了。”沈母忍不住打趣,看不出一大老爷们还有细心的时候,对女儿都没有那么上心过。 “自己做的孽哦。”沈长军长叹一声。 答应过会对栩意好,像对女儿一样的,他肯定得说到做到。 他是把自己放到栩意父亲的位置上了,换位思考,给她体面和尊重。 人姑娘孤身一人来到这里,不能让她觉得他这个父亲不喜欢她。 沈母斜睨了他一眼,嗤笑道:“你还知道。” 当初答应的那么痛快,她还以为沈长军不愧疚呢。 沈长军是想到儿子就头疼,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能为一个人有这么大变化。 “你儿子那脾气,他主意大着呢,你阻止他试试,屋顶都得给你掀了。”他做老子的都没办法。 再者他能阻止的了一时,不能一阻止一辈子,还不如让他如愿,安安稳稳过日子。 “好了不说了,你到时候问问小五具体时间,我抽点时间出来,你也好好准备准备。还有在外人面前你得帮小五媳妇撑撑场面,得顾着自己人,态度要明确。” 第一次来人生地不熟的,难免会被圈子里人欺负,只有他们一家人够重视,就没人能看轻她,没人能欺负得了她。 “我知道,小意我本来就挺喜欢的,这不用你教我都知道得向着媳妇儿。”相处了半个月,她早就把栩意当成女儿看了。 “看来你儿子眼光很好啊。”这么快就收服了沈母。 具他所知,连他女儿们都挺喜欢小五媳妇儿的。 ——— 那边,栩意出来的时候,她是在厨房里找到沈臣玦的。 高高大大的男人挽着袖子,在灶台上煮东西。 栩意实在没看出来,沈臣玦这样的人会煮东西,虽然味道是差了点,但还是能吃。 因为坐车的关系,栩意胃口不是很好,一碗面条,只吃了一小半。 剩下的,沈臣玦就着她那个碗两下就解决完了。 躺在满是红色的床上,栩意就知道今天晚上躲不过。 应该是看到沈臣玦布置了那么一间寓意非凡的卧室时,她就知道会有这么一遭。 洗澡和吃饭的时候她故意用最慢的速度,可显然拖延时间是没用的,该来的还是会来,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后来,她只看到沈臣玦眼角泛红,用染着xx的声音在她耳边柔声说: “老婆……。” 说完,栩意就像漂浮上的小船,起起伏伏,找不到方向,对沈臣玦的话的含义浑然不知。 直到华灯初上,被翻来覆去的不知道xx了几次后,她意识渐渐模糊,最xx过去的前一秒,她才明白那句话里的深意。 第37章 发烧 第二天早上,沈臣玦是被栩意身上滚烫的温度给热醒的。 他的作息一向都很规律,平时都是固定的六点就自然醒。 但昨晚在婚房的气氛烘托下,他实在是没忍住,也没想忍着,就随心所欲的闹的太晚了,后来栩意都睡着了他还在乐此不彼的……才睡。 …………… 怀里是自己心爱的人和xx的满足,这才导致他的警觉性差了,没有第一时间发现栩意的异样。 意识到旁边的人不对劲,沈臣玦赶紧起来。 看到栩意面色潮红,嘴唇干燥而发白,他着急的用手探了一下她的额头,骇然失色。 栩意,发烧了。 什么时候的事,烧了多久了。 沈臣玦心慌意乱,顾不得自己赤裸的身体,翻身下床找昨晚随意丢弃的手机。 他拨打着电话,又回到床边。 沈臣玦弯腰惊慌的呼喊道:“老婆,老婆。” 睡着的人双眉紧锁,没有任何反映。 这时电话被接通,那边一个温润的女声响起:“小五?” 这个时间,沈三不明白沈臣玦怎么会打电话给她。 沈臣玦焦急出声:“三姐,帮我找个姐夫院里可靠一点的医生。” 他的姐夫是xxx的副院长。 找医生? 沈三心里‘咯噔’一声,暗叫不好。 这是、闹起来了? 她有不好的想法略过。 沈臣玦如此费劲心思得到的女人,栩意本就对他没什么好感,再一打的话日子就更不用过了。 她弟弟脾气和耐性虽然差点,但从曲县栩意跟他相处的情形来看,他疼她都来不及,应该不会动手打她,但是她也不敢保证。 想到这儿,沈三慌张的脱口而出:“严不严重。”,又想到她弟弟:“你怎么样。” 她就知道栩意的温顺乖巧是装的,闹起来是迟早点的事。 哪个女人会心甘情愿的跟着毫无感情、还x了她的男人。 如果是遇到她,她不天天闹得鸡飞狗跳才怪了。 沈臣玦一听她姐姐的口气就知道她想歪了,无语道:“三姐,你想哪里去了,是小意发烧了。” 沈三松了一口气,“那就好,我还以为你们…” 她还以为他们动手了,不是就好。 “家里有温度计吗?”沈三问。 沈臣玦没好气道:“没有。” 他一个糙人,从小身强体壮的,怎么会准备那种东西。 “三姐,你快点,我摸着很烫。”沈臣玦的耐心告罄,他已经等不及了。 没选择去医院是因为他觉得医院不干净,一来一回折腾的到时候栩意又不舒服。 沈三一急,也是忘了她弟弟的尿性,也不再自讨没趣的问他有没有退烧药了。 “你现在先给小意做物理降温,我马上给你联系。”家里没药,这是最快也是最有效的办法。 把热气散出去,烧才退的下来。 “方法。” 沈臣玦简单明了,打开免提把手机放到床上,捡起地上的裤子套在身上。 “用温热水给小意擦拭一下额头、腋窝、脖子、手心这种散热快的地方,或者泡个热水澡,泡澡时间不宜过长,控制在10分钟以内,如果能喝点水就更好。” “要女医生。”他的女人不能让别的男人碰。 沈臣玦冷冷的丢下这句话,没有在管电话那头的人。 他健步如飞的去了浴室,放好热水调好水温,才抱着栩意去泡澡。 一切做完后,他又嘴对嘴的喂了点水给栩意,然后才慢条斯理的开始x衣服。 二十分钟后,沈臣玦眉头轻挑,冷眼看着他三姐带来的医生,不悦写在了脸上。 第一个年龄在那儿,整整齐齐的白大褂就不说了,后面跟着的穿的是什么,这哪里是个医生。 自家弟弟的性子,他三姐一瞧就知道沈臣玦不高兴了。 沈三客气的说:“吴主任,您先进去看看我弟妹。” 陈医生沉浸在见到沈臣玦的喜悦里,没有听到沈三的说的弟妹两个字,心思也不在这上面。 沈三话虽是跟吴主任说的,却也是故意说给沈臣玦听的。 提醒他栩意还在床上躺着呢,不管怎么样要先让医生进去看看。 吴主任虽是女人,知道的东西也是不少的。 他们医院里的人都知道安副院的夫人出身高干家庭,平时保密工作做的好,他们只知道她父亲的官很大,她家里唯一的弟弟更是京圈里混不吝的存在。 今天一见她就知道面前这人准是安副院的舅子,她得罪不起的人。 想明白了这点,谁说话管用、应该听谁的话,她心下了然。 吴主任恭敬的看着卧室门口眼神冷冽站着的男人,等候指示。 显然,沈臣玦听进去了,他侧身一让。 吴主任见状,陪着笑麻溜的进去了。 沈三看着门口另一个医生,给沈臣玦介绍:“这是你姐夫医院的陈医生。” 沈臣玦吝啬的一个眼神都没有给那个陈医生。 他略有深意的看了他姐一眼,没有接话,去了栩意身边。 旁边的陈医生看到沈臣玦走了,心里有点失落,不过她没表现出来。沈三自然是没发现。 “陈医生,麻烦您把白大褂穿上,我弟弟他有洁癖。”沈三好意提醒。想进去就要遵守她弟的规则。 吴主任带来的人,说她是院长的女儿,想跟她来学习一下,她不好拒绝就带她一起来了。 她没有给她弟弟明说这是院长的女儿也是给陈医生面子。 沈臣玦可不管什么院长不院长的,不按照他的规矩来,谁来都没用。 不过,这一身穿着有点暴露的样子,连她都会以为陈医生别有居心,更别说他弟弟这个敏感的人了。 —— 为了能跟沈臣玦近距离接触,陈医生没有选择,穿好白大褂跟着沈三进了卧室。 卧室里的东西都还没有来得及收拾,入目还是一片鲜艳的红色。 陈医生不动声色的打着房间里的装饰,看这情形就知道这是布置的婚房。 她心里惊讶。 没听说沈臣玦有女朋友啊,怎么会睡在婚房里。 那床上睡着的女人,就是他老婆吧。 他结婚怎会没有风声传出来呢? 陈医生收拾好自己的情绪,站在床边,看着床上的女人。 女人睡在大红色的床单里,只露出了一个脑袋,因为发烧的缘故小脸绯红。 眉清目秀,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看的出来是个很漂亮的女人。 ——— 沈臣玦一脸温柔的把温度计放进栩意的腋窝下,用手握紧她肩膀和胳膊的位置,不让温度计掉下来。 吴主任问了沈臣玦一些日常情况,想找出栩意发烧的原因。 但很明显的,一切都在正常不过,没有特别的事,也没有感冒的症状,就是睡着睡着突然发烧了。 没找到原因,吴主任只有等温度计的结果出来再看情况了。 时间一到,吴主任接过沈臣玦手里的温度计看了一眼,眉头皱起:“什么时候开始发烧的?” 沈臣玦给栩意掖了掖被子:“不知道。” 他昨晚兴奋过度,压根没注意到异常。 “温度有点高。”,吴主任掰开栩意的眼睛检查了一下:“看样子烧了很久了,有点脱水的症状。” “我先给她打一针退烧针,然后给她输点液体,补充一下水分。” 吴主任快速的给出了治疗方案。 人烧的昏迷不醒,靠喝水来补充是不可能的了,只有输液才能快速恢复体力。 “好,麻烦您了。”沈臣玦客气的道谢。 第38章 输液 要打针,手臂肯定要露出来的。 沈臣玦解开栩意身上衣服的一角,露出了一个肩膀,她身上的痕迹让在场的人都老脸一红。 脖子以下,到处都是吻痕,隐隐约约还能看到胸口的位置也有不少深深浅浅的痕迹。 吴主任是老医生了,看到栩意身上的斑斑点点,心里有了一个隐隐约约的猜想,发烧的原因或许找着了。 她打完针,想证实一下心里的猜测,手刚一有动作,就被沈臣玦发现。 沈臣玦眼疾手快的按住被子,寒声道:“干什么。” 针都打了,干什么还要掀开被子。 凌厉的一个眼神,让吴主任手一抖,悻悻的缩了回来。 为了不让人看到她害怕,她干咳了一下,来掩饰这份尴尬。 “那个…昨天你们同房的时候,有什么异常情况吗?”不让看,她也只能厚着老脸问了。 话一出口,沈三也明白了吴主任问这话的意思,她眼神复杂的看着自家弟弟。 沈臣玦回想了一下,好像有一次栩意说疼来着,他当时以为是太用力了她受不住,所以没太在意。 最后一次的时候,她是做着做着就睡着了,好像就是那次后,栩意没有再醒过来,翻身都没有过。 他以为她是体力消耗的太大,闹得晚,累的睡着了,没想到是晕过去 沈臣玦懊恼不已,想捶死自己的心都有。 大家一看沈臣玦的样子,都心知肚明了,原因真的在这儿。 找到症结所在,那就好办多了,吴主任也松了一口气。 知道沈臣玦不想让别人看他老婆的身体,她就让沈臣玦查看后告诉她,有哪些症状,是否出血等等。 多次确认后,吴主任得出了结论,给了诊断。 “最近不能再同房,以后也要注意。”吴主任说的隐晦,就差说要节制这几个字了。 沈臣玦除了愧疚,没有不好意思的感觉,相反他很坦然。 老婆是他的,他最爱的人,没控制好,很正常,下次他一定会注意。 旁边的沈三倒是替他臊慌,同时还心疼栩意。 哪有人把老婆做到发烧的,还真是憋久了,死劲折腾,都不知道心疼。 ——— 吴主任给栩意输好液体,就回了医院,为了怕后面有什么突发情况发生,陈医生倒是被留了下来,她的专业也刚好是妇科。 卧室里只留下沈臣玦守着,陈医生被沈三很客气的请去了客厅喝茶。 安顿好陈医生,沈三没打算陪她坐着。 “陈医生,麻烦你自己坐一会儿,我去给小意熬点粥。”想到小意的身体,要好好养着才行。 在曲县出了车祸断断续续的好了没几天,回来又发烧,再好的身体都不禁折腾。 “姐姐,你去吧。”陈医生甜甜一笑,讨好道,有意想跟沈三拉近关系。 “姐姐?”沈三蹙眉,这个称呼让人心里不适,她们还没熟到那种地步。 “你还是叫我安太太吧。”她看着陈医生瞬间不高兴的侧脸,心里了然。 小姑娘的心思昭然若揭,想的什么她大概也明白了。 跟着吴主任来哪里是来学习的,是想来勾引沈臣玦才是真的,还想跟她打好关系,还真是错的离谱了。 别说现在有了栩意,放以前她也是最看不上使小手段的人。 所有的野心和不安分都写在了脸上,太急功近利。 不管是真的喜欢沈臣玦也好,还是想进他们家门有所求也好,都是不可能的事。 “我一直想有个姐姐,觉得你很亲切,所以冒昧了,不好意思。”陈医生楚楚可怜,以退为进,似乎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但到底是装出来的,脸上做作的表情,让沈三看了个透。 “是挺冒昧的。”沈三冷笑,没有接招,也没有反过去安慰她,直言道: “我只有小意一个妹妹,你这样一叫我妹妹不高兴了我们一大家人都没好日子过,你也是知道的,里面那个男人脾气不太好。” 她可没夸大其词,小意不高兴,他弟不知道得疯成什么样。 沈臣玦本来就没有桃花绯闻的,这么一叫,很难不让人想歪,到时候问题出在她这儿,她沈三有嘴都说不清。 这种不必要的误会能避则避。 意思也够明显,说明了他们一家人是承认了栩意的。 她的态度也明确,听得明白就歇了心思,安分守己,做好本质工作,听不明白那就只能作死了。 话点到为止,多说无益。 沈三没在理会陈医生,径直去了厨房。 厨房除了昨晚的面条,空空如也。 得,她还得自己买。 还好附近的超市她有电话,缺的叫人送来就行了。 做好这一切,她又去了卧室,把卧室里的玫瑰花瓣,杂七杂八的装饰给收拾了,全程没有再给陈医生说一句话,就好像她是空气一样。 外面的陈医生可没闲着,她坐在那儿,东张西望的打量着沈臣玦的家。 这一片的房子,是有钱都买不到的存在。 能住在这里的人,代表着富还有权。 沈臣玦的自身的条件再加上这些神秘的背景,让他更加迷人。 三十五岁,没有女朋友,没有混乱的私生活,权钱都有,是京都女人梦寐以求的理想中的男人。 这样的男人什么时候有老婆了,什么时候认识的也没有一点风声,她还有机会吗? 可是刚刚沈臣玦的态度和沈姐姐的话都明确的告诉她,不可能。 ———— 两个小时后,栩意的烧退了,人也醒了过来。 “老婆,你终于醒了。”沈臣玦握着栩意的手,惊喜道。 栩意看着沈臣玦担忧的脸,茫然道,“我怎么了?” 她只记得昨晚做的晕了过去,然后什么都不知道了。 “你发烧了。”沈臣玦眉眼柔和,凝视着她终于正常的脸,用手轻轻蹭着:“现在还难受吗?” 栩意因为发烧,声音沙哑:“好多了。” 怪不得她觉得脑袋晕乎乎的,睡着了也不踏实,醒也醒不过来。 察觉到她有想起身的动作,沈臣玦按住她:“你还在输液呢,想要什么我帮你。” 栩意这才注意到手上的吊瓶:“我想喝水。” 温水就在旁边,沈三早有准备。 就着沈臣玦的手,栩意足足喝了一杯水才罢休。 这时,沈三熬好了粥,往卧室里去。 “小五,粥好了,你先吃点吧。”一早上忙下来,他肯定也没有吃。 走近一看:“小意你醒了呀,饿不饿,我去给你拿粥。” “二姐,我想一会儿在吃。”连二姐也惊动了,她就发个烧而已。 “好。”反正都在灶上温着:“哟,液体输完了。”然后沈三朝外面喊了一句: “陈医生,麻烦你来取一下针。” 栩意才发现,外面还有一个人,不说她还不知道呢。 因为躺着的关系,栩意看不真切,只能看到那是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长的应该也不错。 陈医生听到叫喊,心里有些小雀跃,她提着药箱兴匆匆的过去,还没靠近房间的一半,就听沈臣玦说: “东西给我,我自己来取。” 不想让别人进他的卧室,不想让人触摸栩意的手,女人也不行。 沈三心领神会,接过陈医生手里的医药箱,没错过她脸上一闪而过的失落。 第39章 他和她 沈臣玦和沈三的注意力都在栩意身上,陈医生才敢明目张胆的往里看。 她羡慕那个女人能得到沈臣玦的爱和独一无二的偏爱。 被这么优秀的男人放在手心里呵护是什么感觉,她不敢想象。 后来,直到被客气的送出门,她都没再见过沈臣玦。 而沈臣玦更是没有出过卧室的房门,他一直守在栩意身边,不曾离开半寸。 ——— 从沈臣玦家离开的陈医生回了医院,她直接去了她爸的办公室。 她也没敲门,就这么推门而入。 “来我这儿不敲门的就只有你了。”陈院长一脸宠溺的看着他女儿:“今天上午怎么没来?” 陈医生亲热的挽着她爸爸的手腕,撒娇道:“我早上来的时候恰巧碰见了吴主任,她说要出诊,我就跟她一起去了。” 接着她兴致勃勃的,眼含春光的说:“爸,你不知道我见着谁了,你想都不敢想。” 一想到沈臣玦,陈医生的心好像有小鹿在乱撞。 “谁呀,让你笑得这么开心。”陈院长揶揄道:“喜欢的人吗?” “沈臣玦。”陈医生脸上发烫,没有反驳,害羞的低下头。 “沈臣玦?”是他想的那个沈臣玦吗。 “就是那个,沈五,沈臣玦。”京圈的人都知道的存在,她摸摸发热的脸颊,在凳子上坐下。 “既然你喜欢,那叫安副院牵牵线?”只要女儿喜欢,他拉下老脸也得去求一次。 沈臣玦是他小舅子,找他介绍一下应该是没问题的。 “人家已经结婚了。”陈医生一脸沮丧,趴在她爸的办公桌上,失望道:“今天就是去给他老婆看病的。” 当他老婆应该很幸福吧,陈医生暗暗的想。 “结婚了?你没看错?”外边一点风声都没有,安副院也没提过呀,也没听他说喝喜酒。 “怎么可能看错,安副院的夫人亲口承认的。”陈医生兴趣缺缺,想到早上她看见的一切,那不是老婆是什么。 栩意身上被疼爱过的痕迹,还有沈臣玦的重视,他姐姐的维护,都做不了假。 外人都知道沈臣玦不近女色,这如果不是真爱,怎么会做到那一步。 “既然结婚了那你就别在想了。”结婚了,他也没办法,他安慰道:“世上好男人多的是,咱们在找一个。” “我知道的。”她只是想想而已。 “沈家我们惹不起,你别有其它心思啊。”陈院长不得不警告他女儿。 能得到沈家人的认可,那就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儿了,招惹不得。 他还想安安稳稳在这个位置上退休呢。 安副院的人脉关系只要他想坐上这个位置是轻轻松松的事,但是他想一步一步来,所以这个位置才落到了他陈平头上。 他是感谢他的。 他们那些家庭,不需要这些徒有虚名的身份,而他却需要用来镀金。 陈医生听话的点点头,手撑着脸,心绪翻飞。 就算她想做些什么也得沈臣玦接招才行。 今天他就没正眼看过她呢,一心都在他老婆身上。 她也不差阿,沈臣玦怎么就看不上她呢。 她是嫉妒的,也是不甘的,但是她什么都做不了。 ——— 另一边的私人别墅里,沈长清依旧在固定的时间里去看她儿子展格。 做饭打扫,她事事都亲力亲为,就是想让儿子感受温暖,重振旗鼓,开心生活。 跟平时一样,她只要一来,他就去露天阳台,在轮椅上一坐就是一整天。 沈长清走过去,蹲在地上,小心翼翼的问:“小格,要不要下去走走。” 他肯定又是几天没出过门,自从受伤后,他出门的次数寥寥无几。 展格收回视线,语气平淡:“我这个样子,还是不去了吧。” 他眼神空洞,眼里没有一丝光亮。 说完,他转动着轮椅,往客厅走去。 他想,出不出门对他来说有什么意义吗? 不都是一样坐在轮椅上吗? 出去了还全靠别人帮忙,还要接受别人的指指点点,还不如在家自在。 儿子的拒绝,沈长清毫不意外。 忽然,她瞥见沙发上的平板,沈长清一时失神。 而后目光看到沙发缝隙里露出来一个黑色的一块布料的边角样的东西。 她不知道那是什么,也没在意。 展格现在不喜欢别人乱动他的东西,她一触碰到他不愿意让人发现的东西他就会让人离开。 所以这次沈长清没去问,也没有去收拾。 她的视线又落到平板上,又看了看不远处的展格。 车祸后,关于他的报道层出不穷。 无非都是可惜他从一个跳舞天才跌下神坛,感叹命运对他的残忍和不公。 赐给他跳舞的能力,却在一下子又收回,甚至连正常的行走都要靠轮椅来完成,这巨大的落差,谁能接受的了。 所以从那以后,他不爱看手机和任何电子产品,家里的电视都被他砸了的。 想到昨天某网站昙花一现的视频,她知道展格可能已经看到了。 沈长清问:“昨天的视频,你看到了?” 视频一出,在网上很火。 她也看了完整的视频,即使跳舞的人带着面具,她第一眼就知道那是她儿子,这一发现让她激动的热泪盈眶。 底下的评论她也看了。 有说好的、有说不好的,她都挨个看了个大概。 说他跳的好的,说他这个样子了还出跳舞的,还有就是猜测他是不是舞蹈第一的展格的,反正就是各种舆论。 然后她迅速找人撤了下来,就怕负面的评论被他看到。 那些不好的评论她看了都会难过,更别说是当事人了。他好不容易建立起的信心,在看到那些,他怎么受得了。 展格沉默不语。 昨天大火的视频,是他在曲县跳舞的视频,不知道被谁拍下来了,发到了网上。 不知道是出于同情还是真的觉得他跳的好,传播的速度很快,就这样莫名其妙的火起来了。 以前一起跳舞的同事认出了他,来问那究竟是不是他。 展格已经不记得当时为什么会一时兴起去跳那么一段舞,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 现在回想起来,记忆最深的就是有个女孩子给了他最实在最直白的鼓励,说实话他有被温暖到。 想到她匆匆离去的背影,展格唇角不自觉的扬起一个小小的幅度,但是很快又恢复了正常,快到沈长清都来不及发现。 昨天视频里最末,也有她的影子,不过看不清脸,他看了几次都没看清。 为什么感觉有点小小的遗憾呢! “小格,你跳的很好。”沈长清鼓励道。 有勇气在跳那就是最好的证明。 “妈,我累了。”展格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好不好他自己心里有数。 每每聊到这个,展格都会逃避,展妈沈长清也没办法。 她轻叹一口气,心里苦涩。 “那我先走了,网上的视频我已经处理好了。” 车祸后他不喜欢出现在网络上,不想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她当妈妈的能理解,所以每次有关于展格的她都会及时的处理掉。 展妈打开门,穿好鞋子,在门口犹豫了一会儿开口道:“如果你想跳舞…” 展格知道他妈妈想说什么,他不高兴的打断,声音冷淡:“妈,您该走了。” 话落,他面无表情的滑动着轮椅去了卧室。 沈长清压抑着自己即将崩溃的情绪,快速的关上门,逃跑似的离开了。 第40章 家人 车上,沈长清的眼泪终于决堤。 在这静谧又封闭的没有外人的空间里,她放下了所有在儿子面前伪装的坚强,趴在方向盘上,肆意的痛哭。 好像在泣述着儿子对她冷漠的态度,又像是在述说着老天的不公平。 电话响起,沈长清止住哭声,一个深呼吸,又恢复了以往。 尽管无人可见,她还是带着微笑,亲切的叫了一声:“小霓。” 展霓,是她的大女儿。 “妈。”展霓叹息道:“您是不是又哭了。”沙哑带着哭腔的声音,很明显又是哭过。 展霓无奈又没办法。 妈妈每次去弟弟那里回来后都会哭,尽管如此,她每次都还会雷打不动的再去,如此反复。 “没有。”沈长清不想承认。 她女儿总是无情的拆穿她,好像她能透过电话看见一样。 展霓在那边翻了一个白眼,无语道:“妈,您听听你这声音,您自己信吗?” 声音早就把她出卖了,她还嘴硬。 沈长清下意识为展格开脱,辩驳道:“你别怪你弟弟,他心情不好。” 他对自己的冷淡,只是想找人发泄情绪,或许也是在怪她。 怪她硬把他不完美的留下来。 沈长清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让她们姐弟关系不好,产生隔阂。 她们姐弟,是除了她,在世界上彼此最亲的人了。 “妈,那也是我弟弟。”展霓悲伤道。 她怎么会责怪展格,她能理解的,只是妈妈不应该承受这些。 弟弟的遭遇,她这个做姐姐的也很难过,可他对妈妈的态度着实让人难受。 遥想当年,他们一家的关系也是亲密无间的。 可自从展格发生车祸后,她们事事都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注意,就触动到他心里的伤,让他难过。 后来,展格一个人搬了出去,任他们如何劝说都无济于事,怕他一个人想不开,她妈妈经常过去看望他。 “昨天的视频,是他吗?”展霓也被安利了那个视频,她的直觉告诉她应该是她弟弟。 “是他。”沈长清脸上泪痕已干,露出欣慰的笑:“他跳的很好。” 也很有勇气,他能跨出那一步就已经足够让她满足了。 她虽然不是专业的人,但是从小就看展格跳舞,最基本的还是了解的,从他的力量和动作来看,他没有忘记舞蹈,或者说是没有放弃。。 “嗯。”展霓嗯了一声,泪眼婆娑。 她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 她的弟弟堕落了一整年,这是最鲜活的一次。 她不关心他跳的好不好,只要他有勇气站在人们面前,她都由衷的替他高兴。 “小霓,小格会越来越好的。”沈长清安慰着女儿,像是说给她听,也像是说给自己听。 “你爸爸在天上保护着他呢!” 对呀! 他爸爸不会这么早就带他走的,那是他最骄傲的儿子。 他会越来越好,不会再想不开的。 “对。”展霓唇角绽开一个笑容:“还有樊礼呢.” 不能把他忘了呀,他们都是一家人。 “不行。”身材沈三长清严词拒绝,好像真有那么一回事儿一样,假装生气:“樊礼得保护小宝呢。” 她的乖孙女也需要人保护呀。 “好,一人保护一个总行了吧。”展霓破涕而笑,妥协道。 结束电话,每个人的心都很沉重。 沈长清想到了她们家的孩子命是真的苦。 他们爸爸是缉毒警察,陪在孩子身边的时间很少,孩子们也没怎么享受过父爱,后来他爸爸就牺牲了。 老大展霓长大后不顾劝阻又找了个警察,还是摆脱不了同样的命运,留下一个孩子,又走了。 眼看着展格没走他父亲的老路,她还安心不少,没成想又遇到了车祸,差点带走了他,是她苦苦哀求展格活下去。 是她让展格拖着残缺的身体为她而活。 沈长清苦笑。 她们家的人是越来越少了,大哥家人越来越多了。 她大哥沈长军除了收养的两个女儿,还有三个孩子。 三个孩子都各有各的家庭,幸福美满,现在连老五也有老婆了,不像她们家,现在只剩下四个人。 如果当初她听妈妈的劝告,是不结果会不一样呢? ———— 栩意白天退烧后,晚上又开始发烧了。 沈臣玦有了第一次的经验,第二次他熟练的找出温度计,给栩意量体温。 还好温度不是很高,他怕自己看的不准确,又找来电子体温枪,结果都差不多后,沈臣玦才给她吃退烧药。 又联系了吴主任,问了一些情况,让她第二天再来一趟。 然后给栩意搽完药他才拥着栩意睡觉。 这晚,他沈臣玦警觉了很多,栩意一个小小的动翻身都能惊醒他。 他每醒一次,都会探探栩意的额头,就怕自己像昨晚那样没及时发现,让她受苦难受。 第二天,医生像上班一样准时的八点就来敲门了。 那时候,栩意正在饭厅吃早餐,沈臣玦则在洗手间洗她换下来的内裤。 昨晚的药经过一个晚上的时间凝固在上面,她觉得不舒服,所以换了下来。 刚想动手洗就被沈臣玦看到了,他强硬的把栩意抱出来吃早餐,他自己去洗。 他想做的事,栩意每次都只能妥协。 愣神间,门铃持续响起。 开了门,栩意一眼就认出了这是昨天那个她没看清楚的陈医生。 她客气的把人请了进来。 这时沈臣玦刚好洗完出来,看到屋内陌生的女人,眉眼冷了几分,不悦写在了脸上。 他记得是让吴主任来的,他还特意说过。 陈医生跟在栩意身后进了屋,眼睛到处找着沈臣玦的存在,视线刚好触及到沈臣玦的方向,她匆匆看了一眼,面红耳赤的低下头。 “吴主任有事,所以就让我来了。”她紧张的捏着医药箱,拇指在把手上摩挲。 栩意没看到身后人春意浓浓的样子,也不知道昨天的情况,只是人都在这儿了,不可能让人回去吧。 栩意看着沈臣玦生气的脸,没管他。 “没事,别紧张。”栩意让陈医生坐下,“吃早餐了吗?” “我…”,陈医生用余光偷偷看了看沈臣玦,见他离开了才松了口气。 “我吃过了,谢谢。”陈医生这才抬头,看着眼前的女主人。 没有刻意的打扮,身上的穿着也很随意,给人一种家的感觉,很舒服。 “我也吃好了,现在开始吧。” 栩意在沙发上坐下,等陈医生问诊。 一系列检查后,陈医生建议再输一次消炎的药。栩意不懂,乖乖的听从医生的安排。 沈臣玦也不是很了解女人的问题,耐心听完陈医生的解释后,他没反驳,只是抱着栩意去了卧室。 “门口消毒,进来。” 沈臣玦声音森冷,不带任何感情。 第41章 谁的机会 陈医生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是默许了让她进去。 她急忙的到门口的位置找到消毒液,全身都喷洒了一遍,直到外面的白大褂都泛着明显的湿意她才罢手。 刚刚无意的一瞥,栩意看着给她扎针的陈医生,若有所思。 陈医生今天的出现,应该是她想的那样吧。 毕竟昨天她可是听到沈臣玦说了让吴主任来的,那么今天来的是这个陈医生,其中的原因她好像知道了。 那她能利用起来吗? 液体不多,都是小量的,不到两个小时就输完了。 沈臣玦拿过药箱里的棉签,准备给栩意拔针。 这时他的电话有节奏的响起。 这个号码是私人号码,只有家人才知道,沈臣玦看了一眼液体瓶,一分钟应该可以接完电话。 沈臣玦接起电话,喊了一声:“姑姑。” “小五,姑姑有点事儿想问你,你现在方便吗?” 她知道沈臣玦在曲县结婚了跟他老婆住一起。现在这个时间说早不早的,也不知道打扰他没有。 “嗯,你说吧。”沈臣玦没在意,看着液体。 “就是在曲县的时候,你一直都跟小格在一起吗?”如果是这样,那展格在曲县遇到的人,沈臣玦可能会知道。 “嗯,怎么了。”沈臣玦手放在液体开关的位置,做好准备,等他姑姑的下文。 沈长清回忆着视频里看到的内容。 “那小格跳舞的时候,最后跳完那阵有个姑娘给他放钱了,你看见了吗?” 沈臣玦在他姑姑说到姑娘的时候,他看了一眼栩意,不知道她怎么会忽然提起这个。 “你去接电话吧,让陈医生给我取。” 栩意以为他有不好让她听见的话,善解人意的替他开口。 心里想的却是不支走沈臣玦,她怎么跟陈医生说话呢,她正愁找不到机会呢。 沈臣玦思考了一瞬,点点头,捏着电话出去了。 路过陈医生的时候,他面无表情的说:“你进去。” 脚步都没停下,径直离开了。 陈医生看到沈臣玦出来,脸上的雀跃毫不掩饰。 她欣喜的看着他,下意识的坐直身体,露出笑容,准备用最好的姿态见沈臣玦。 她把这归为他们第一次单独相处的时间。 然而沈臣玦看都没看她一眼,冷漠的离开了。 陈医生的目光一直跟随着沈臣玦离开的方向,眼里满是失望。 她知道这是不对的,可是见到他,她就控制不住自己。 直到背影消失不见,她才收拾好情绪,匆忙起身往卧室里去。 殊不知,她的一切变化都被栩意看在了眼里。 她心里有一个模糊的计划在成型。 “陈医生,又要麻烦你了。” 栩意笑吟吟的看着进来的陈医生,眼睛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她。 长的很美,是一眼就能让人记住的类型,跟她好朋友苏鹿有的一比。 嗯,身材也好。 看这一举一动,一频一笑,好似训练过似的勾人的很,她一个女人也喜欢这样的人。 而且昨天三姐应该是怕她误会沈臣玦,给她说了陈医生来这里的原因。 说她爸爸是该医院的院长,吴主任拒绝不得,所以只好让她一起来了。 家世好、人漂亮、学历也不一般。 唔,这样的人跟沈臣玦倒是很般配。 不过沈臣玦怎么会不喜欢呢?看都不看一眼? 栩意看着低着头给她取针的女人,说出的话犹如惊雷。 “你喜欢他吧。” 栩意模棱两可的问了一句,没说出沈臣玦的名字。一直注意着陈医生的表情。 “谁?”陈医生惊讶的看了栩意一眼,明白她说的是沈臣玦后,她惊慌失措。 她有那么明显吗? 然后在接触到栩意审视的眼神后,她目光躲躲闪闪,慌张的移开了眼。 “我没有。”她矢口否认,欲盖弥彰的,脸上有被拆穿的窘迫。 在正主的老婆面前被点破,她难堪的无地自容。 她不知道栩意的目的是什么,但是觊觎别人的老公,是她不对。 陈医生的反应,栩意笑了。 她名字都没有说出来,陈医生就慌了,还说不喜欢沈臣玦。 发现她的不对劲后,陈医生的一举一动栩意都默默看着呢,她露出的马脚太多了,栩意想不注意都难。 没看到沈臣玦的时候,陈医生一直默默的寻找着,看到他出现了又不敢看,欲拒还迎,想看又怕,脸上娇羞的样子,她看了都心生欢喜。 如果不是知道沈臣玦的德行,她都要误会沈臣玦是不是跟陈医生有什么旧情了。 可惜看这情形,恐怕是襄王有意,神女无情了。 那她为什么不帮她一把呢。 她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接触到其它人,但是这个机会却是最近的,她不想放弃。 万一她成了,沈臣玦尝过其他女人的滋味后,觉得她也不过如此,那是不是她就可以功成身退的离开了。 栩意压下心里的激动,同时紧张的用力捏着被单。 她善解人意的接着又道:“沈臣玦那么优秀,你喜欢他也很正常。” 陈医生不可置信的看着栩意说出沈臣玦的名字。 一切无所遁形,她甚至忘了隐藏自己的情绪了。 有其它女人觊觎她的老公,她为什么不生气,还一脸笑容。 那笑容还透着说不出的古怪。 栩意仰头看着陈医生,眼亮如星粲然一笑,平静的说:“我可以帮你。” 然后她如愿的看到了陈医生愣在原地。 栩意知道自己的话有多离谱。对于他们来说,沈臣玦是个香馍馍,谁都想要,可是她偏偏是不想要的那个。 当然,她也看到了陈医生眼里眸光陡然亮起的希望。 这是动摇了吧,栩意心里有了考量。 陈医生疑惑不解的看着栩意,好像在看她说的是真的还是在试探她。 栩意没有解释,她不露声色的看了一眼门口,然后快速的说道: “机会只有一次,我给你时间考虑,到时候我会给你打电话,如果你想抓住这个机会,来的时候就给我带一样东西,如果你不愿意,不来就可以了。” 陈医生还沉静在震惊之中,几乎是下意识的马上就开口,“什么…东西。” 栩意让陈医生低下头,在她耳边说了一句什么。 陈医生瞳孔骤然收紧,眼里满是愕然。 她看不懂眼前这个女人。 她是真的舍得那么优秀的男人吗?她真的愿意拱手让人吗? 这个男人代表的绝对的财富和权利,她都不在乎吗? 该说的已经说完了,栩意松了口气。 瞥见沈臣玦回来的身影,被子底下没输液的手松开了一直紧握的床单。 她没有异样,面不改色笑盈盈的开口道:“谢谢陈医生,还让你跑一趟。” 这时,沈臣玦也已走近,他接过栩意手里的棉签丢掉,把她的手体贴的放进薄被里盖好。 忽然多出来的人,让陈医生蓦然回过神,她低下头慌乱的收拾起东西:“不客气。” 噼里啪啦的响声让沈臣玦的脸陡然沉了下来,他眉心蹙了蹙,空气都变的冷冽。 等人离开卧室后,沈臣玦看着栩意说道:“老婆,以后别让陌生人进来了,我不喜欢。” 如果不是栩意,他不会让那个女人进来。 可是也是因为那个女人,他才选择听栩意的话,让她留下。 如果当时他驳了栩意的面子,让陈医生就这样走了,鬼知道陈医生回去以后会怎么传话。 到时候会说栩意不受宠,会说他不给栩意面子,不重视她。 京都的人,风声变向很快的,一点小事都能引发巨大的联想。 所以他选择让人留下,索性不过最后一次。 他这样做,是让陈医生明白,也是想让其它人明白,她能留下来是因为栩意帮她说话。并不是她的医术或者是她院长爸爸,更不是她装的有多楚楚动人。 昨天他三姐还怕他不懂,隐晦的给他提醒来着。 他觉得好笑。 他是什么人,怎么会不明白。 他是不会给他们有机会的错觉。 毕竟他好不容易得到爱的人,那些个女人在他眼里,恍若无物。 栩意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 不就是告诉她这最后一次而已,但她还是装作不懂,无意的说: “可是陈医生很好啊,人漂亮又温柔,我很喜欢她。” 你呢,你会喜欢她吗?栩意心里暗暗的想。 沈臣玦没接话,看着她无辜的眼神,心里想她可真是天真。 她觉得人好,人家想的却是别的。 不过没关系,今天会是她们最后一次见面。 以后他会让栩意见不到她,对栩意以后的人际关系她也要严格把关才行。 后来,他才惊觉自己看走了眼,栩意哪里是不明白,只是戏演的好而已,连他也骗过了。 尽管知道她说的只是普通的喜欢,沈臣玦也不高兴,他冷声道:“不能喜欢她。” 女人也不行,任何人都不行。 沈臣玦目光深邃,瞳孔微沉,语气霸道偏执:“你是我的,得喜欢我。” 然后,他用力吻了一下她的唇,手指交缠进她的手,十指相扣。 等栩意快要呼吸不过来的时候,沈臣玦才好心的放开她。 他靠在栩意肩膀上,声音透着几分沙哑。 “刚刚是我姑姑打来的电话,她问我表弟的事儿。” 沈臣玦不想跟栩意之间有什么误会,所以他主动解释。 “我好像跟你提过,那次轮椅上跳舞的人就是我姑姑的儿子。” “有人把那个视频发到了网上,姑姑的意思是不想让人知道那是他。” 他话也只说了一半,说的是想让栩意知道的那一半。也是以后遇见了不会露馅的说法。 他不想让栩意知道的是,她无意的举动给了展格鼓励,或者是偏居一隅的情愫。 听他姑姑的意思,好像展格还保留着栩意给她的帽子和钱,还放在了床边的抽屉里,时不时拿出来看。 他猜不透展格的心思,也不敢让栩意知道,更不能让姑姑知道那个女孩就是他沈臣玦的老婆。 一切的变数,他都要扼杀在摇篮里,不让它有任何生根发芽的机会。 栩意听的心不在焉,她根本不在意他们说的什么,也不在意他们谈话的内容是否跟她有关。 她从始至终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回去。 不管时间需要多长,她都想回去。 第42章 抉择 离开卧室的陈医生耳尖的听到了沈臣玦说出的那句话,屈辱感油然而生。 她心里难受的无以复加,死死攥住医药箱,手指发白。 沈臣玦对其它人还真是无情,难道他只看得到栩意一个人吗? 他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他怎么会对栩意这么重视。 他那句话是说给她听的吧。 这次离开,没人送。 陈医生一路到家,脑海里一直重复着沈臣玦最后的话和栩意的话。 脑海里有两个小人在拔河。 她拍拍自己的脸,试图让自己清醒,可是栩意的话诱惑太大了,她不得不心动。 可是她爸爸的话又适时的跳出来,让她举棋不定。 她到底该不该把握这个机会,该不该相信栩意呢。 栩意是真的想帮她,还是试探她。 还是想给她一个下马威,给自己在京都立威。 她真的不介意吗? 陈医生绞尽脑汁都想不明白栩意这么做的用意。 ——— 展格的别墅里,他一个人在家反复的翻看着那个视频。 他每次都会看到最后,看到那个鲜活的女孩子。 看到她像一阵风一样,欢快的跑过来放下东西,然后一溜烟的跑掉。 他甚至来不及看清她的样子,来不及说一声谢谢。 又一次看完视频,展格放下了平板, 拿过沙发旁边摆放整齐的帽子,放到腿上,细细的抚摸着。 每一寸每一地方。 这两天,那个视频成了他的慰籍。 他翻看了无数次,他都不明白自己是不甘心舞蹈,还是不甘心看不清脸的那个人。 展格发呆的时候,沈长清牵着小宝提着展霓买的水果来了他家。 “舅舅。”小宝一进屋,就朝她舅舅的方向飞奔而去。 展格拿起沙发上的毯子,盖到了腿上,连带着把那顶帽子也一起遮住。 “小宝来了。”他摸摸小宝的头,温柔的笑了笑。 “舅舅你看,这是我画的画。”小宝献宝似的拿出画,一幅求表扬的样子。 “画的真好,真棒。”展格竖起一个大拇指。 沈长清放好东西从厨房出来,看到展格带着笑容的脸,心里酸涩不已。 只有小宝才能让他一展笑容了。 沈长清走过去,端着一盘葡萄:“小宝昨天晚上画好就吵着要拿过来给你看,你姐说你睡了她才没闹,结果今天还记着,非要吵着来。” 她无奈的说完,招呼小宝从他舅舅旁边过来。 沈长清的眼睛状似无意的落到了展格的腿上。 进屋的时候,她看到展格腿上有东西,她还没来得及看清,然后就被他用毯子遮住了。 看那颜色,她觉得应该是那顶帽子。 昨天她就是在看视频的时候无意间发现了帽子的秘密。 原来那是一个女生给的,展格一直把东西留了下来,还时不时拿出来看。 这几次她来,都会发现帽子的位置不一样,刚开始还没发现什么异常,她只以为是哪件衣服上的。 没想到,还有这层关系。 所以昨天她才问了沈臣玦,关于那个女孩有没有印象,在曲县有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发生。 今天小宝会来,也是她无意引导的。 她就是想看看,是不是她想的那样。 如果真那么在意,那她可以让大哥帮他找着那个姑娘。 心地善良的女生,总归不会差到哪里去。 “姐姐最近还好吗?”展格看着小宝,关切的问道。 “还不是老样子。”沈长清叹了口气:“上次你舅舅说给她介绍一个人,她不肯,现在连你舅舅的电话都不接了。” 她大哥介绍的人她自然是放心的,她也劝过展霓了,她就是不肯去。 让她先见见面先当朋友认识一下她都不肯答应。 展格道:“别把姐姐逼得太紧,她想通了自然就会接受。” 姐姐那时候跟姐夫的感情那么要好,怎么可能说忘记就忘记,况且这中间还有一个孩子呢。 “小格,那你呢?”沈长清目不转睛的看着展格。 你什么时候能想通?什么时候能对家人敞开心扉。 “妈,我有点累,先回房间了。”展格回避了这个话题,找了一个借口离开。 沈长清欲言又止的望着儿子离开的背影,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想说,那个视频里的女孩,如果你喜欢我帮你找到她好不好。 可是她不敢提。 展格现在的脾气她摸不透。 贸然提及,她怕儿子生气。 毕竟上次她动了他的帽子之后,他每次都会藏起来。 他的秘密不想让人发现,那她、就暂时不提好了。 万一像他说的,有想通的那天呢。 沈长清看着独自玩得很开心的小宝,她端起葡萄走了过去。 “小宝,把这个葡萄给舅舅端进去好不好。” 小宝的好意,展格不会拒绝的,他当舅舅的也是真心心疼这个孩子的。 他所有的脾气不会对着小宝发出来。 ———— 来京都的第一天被沈臣玦折腾的发烧后,栩意被勒令在家躺了两天, 期间,沈母和其余三个姐姐们听说她病了,都打电话来问过情况,沈臣玦都统统拒绝了来看望的请求,没让他们来打扰。 在家躺着的第三天,她期盼已久的例假终于来临了。 她盘算着日子也该是这几天的,总归没让人失望。 沈臣玦家没住过女人,他也没接触过女人,这些东西他家应该不会备的有。 暗理说,她应该早做好准备的,可是她没有。 在意识到一阵暖流划过的时候,栩意才慢吞吞的去了厕所查看。 果然。 栩意打开厕所门,留了一个缝隙。 “沈臣玦,你过来一下。” 她不是不怕害臊,只是她在这段日子里脸皮早被沈臣玦磨厚了。 再者,她也是故意让沈臣玦知道的,他知道还不算,还要亲眼看见她来例假才作数。 “怎么了,老婆。” 听到呼喊,以为出了什么事儿,沈臣玦急急忙忙的跑过来。 “我那个来了,家里有姨妈巾吗?”栩意羞红着脸,喃喃细语。 这个局面她在心里预设了很多次了,但是现实里,她还是有点不好意思。 “什么?”沈臣玦狐疑道。 他怎么听不明白。 不过栩意说的‘我们家’,他是听明白的。 就这么一句,他的心情,明显好了很多。 “就是、那个,我列假来了。”栩意硬着头皮,面红耳赤:“家里有卫生巾吗?” “?”,他没听说过,满脸问号。 栩意有点急了,东西流出,脸上红的能滴血。 书本上明明学过呀,她还要说几次。 当过兵的沈臣玦对血有独特的敏锐感,他在空气里闻到了血的味道。 他人高马大,一眼就看见了栩意流出的血。 沈臣玦快步走过去,颤声道:“老婆,你怎么流血了,我马上打电话。” 他的心脏猛地收紧,手指轻轻颤抖,露出了他的恐惧。 栩意不想成为第一个来大姨妈而去医院的人。 她眼疾手快的抓住沈臣玦颤抖的手,犹豫了一瞬,开口道:“我没事,你别紧张,这是很正常的现象,是每个女人每个月都会经历的。” “真的?”沈臣玦似信非信,反手捏紧栩意的手。 如果她身体有问题,那天医生来的时候就应该会查出来。 “不信你可以上网查一下。”栩意只能这样说了。 听完栩意的解释,还有在她再三的保证下,沈臣玦还是放心不下,上网查询了相关资料。 得到一致答案后,他才罢休。 第43章 小心机 “老婆,你去床上躺着,我现在去给你买。”他一个大男人,怎么会有这种东西,还好超市离这不远。 “那个有很多种类的。”让他分门别类的买回来,她不是很相信。 她有自己习惯的牌子,习惯的长度,买错了她用得难受不说,还会弄得到处都是。 “沈臣玦,我可不可以一起去?”栩意眼神微微亮起,期待的看着他。 “我想顺便买点日用品,可以吗?”也是变相提醒他,她来几天了,自己私人物品该添置的东西一样都没有。 就比如卫生巾这种东西。 沈臣玦眉眼都藏着疑惑:“那你现在…怎么办?”没有东西,她怎么弄。 有了这个突发事件,沈臣玦想不同意都不行。 衣服那些在他们还没回来的时候,他是给她准备好了的,还有一些最基本的他能想到的东西。 但是女人真正需要些什么他还不是很清楚,有的也是他一个男人考虑不到的。 想想已经回来几天了,他也确实没想起来带栩意去挑选她需要的日用品。 见沈臣玦答应后,她满心欢喜。 能短暂的出去看一看他们住在哪里,在哪个位置也好,当然生活必需品也是真的需要买。 为了不耽误时间,栩意让沈臣玦出去给她找床单等会儿好换,也是为了让他出去外面她好整理自己。 栩意整理好自己出来的时候看到沈臣玦已经换好了床单了,手里拿着一件薄开衫在等她。 一路上,栩意都在四处张望,像个好奇宝宝一样。 她唯一的感受就是他们住的小区,里里外外都透着贵气。 里面住的人,看着也是非富即贵的那种。 小区的超市都不叫超市了,人家是会员制的,只有会员才可以进的。 里面的东西非常多,应有尽有,都是比较高端的品牌,大部分还都是进口的,还有的她见都没见过,名字更说不上。 里面的服务非常好,遂一进超市门口,就有工作人员过来打招呼问好,然后推着购物车全程在后面跟着。 训练有素的工作人员很是敬业,又很守规矩。 不随意开口,也不随便插话,眼睛都不乱看。 当你在哪个位置稍微一停留或者多看一眼,你有需要的时候他才开始介绍、推荐。 栩意被这个阵仗吓了一大跳,越发觉得老祖宗那句‘有钱能使鬼推磨’是真实存在的。 沈臣玦带着她往里面逛,在工作人员的介绍下,他选了心仪的红糖和热水袋之类的有助于大姨妈期间暖和有用的东西。 看着购物车里逐渐增多的东西,栩意知道他是有认真看科普视频的,不然不会了解这些。 当然,体会了一把与众不同服务的栩意,被这个服务深深折服。 但是尴尬的事情随之而来。 跟着他们的是个男工作人员,想到接下来她要买的东西,栩意有点为难。 在陌生男人面前买如此私密的东西,她还是有所顾虑的。 还好,沈臣玦发现了她的情绪,体贴的叫工作人员在另一个区域等着他们。 栩意这才放松下来。 沈臣玦牵着栩意,在那排东西面前站定。 栩意看着琳琅满目的姨妈巾,牌子不是世人所熟悉的那几种,她没听过,但是价格贵的离谱。 也许是自己考虑的时候太长了,沈臣玦说:“很难选吗?要不要叫工作人员来介绍一下。” 栩意可不想享受这个服务,本来有沈臣玦在这儿她都够为难的了,再叫陌生男人过来,她哪儿会买的下去。 没有自己常用的牌子,栩意随便选了一款,日用夜用各自拿了几包,打算储备着。 没有这个东西的滋味她可不想多体验几次。 这次是为了让沈臣玦真实的看到她列假来了不方便,才没提前告诉他要准备东西,以后这种事是不会在发生了。 选好后,沈臣玦又带她去了其它区域。 他们路过水果区,各种奇特又稀少的水果在这里很常见,数量也很多。 栩意看着那些水果,眼眸里闪过一丝精光,心里的小九九在转动。 她眼神短暂的停留,都被细心的沈臣玦发现。 他一直牵着栩意不曾放开,看着栩意:“有想吃的吗?” 栩意犹豫了一会儿,还没想好,跟着他们的工作人员就开始介绍了。 “今天的水果都是才空运到店的,品质都是等级的,喜欢的话可以送货到家。” 就这样,栩意在众多水果中选了一种:“买山竹吧。” “只要这一种吗?”这两天家里的水果都是三姐准备的,他也不知道栩意爱吃哪种。 “吃完了再买吧。”以后的事儿,谁说的准呢。 这些水果份量不多,但都是整箱卖的,那个价格她看着挺吓人的,反正不是她的消费水平,还挺肉疼的。 工作人员闻言,拿了一箱山竹放进购物车。 沈臣玦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牵着栩意,望向那些颜色各异的水果:“在拿一箱车厘子。” 他记得姐姐家的孩子都很喜欢车厘子,好像安童说过现在她们年轻人都喜欢这种水果。 对于沈臣玦的决定,栩意没有说话,她以为沈臣玦喜欢吃。 从超市回家后,栩意马不停蹄的抱着自己的东西去了洗手间。 出来后,他们买的水果已经被超市的人送上来,沈臣玦洗好后分类装在了盘子里。 栩意专心的对付着山竹,有人剥皮伺候,一不留神就被她吃了一大半。 毫不意外的,栩意半夜是被肚子疼醒的。 她难耐的忍着自己,心里暗自后悔,没想到山竹的后劲这么大,疼的她死去活来。 早知道就少吃几个了,有一点效果就好了,玩那么大,有点受不住。 栩意告诉自己,下次不能再这么傻了。 也不知道这次计划能不能成功,万一失败,苦也受了,期望的效果还没达成,那就得不偿失了。 夜里疼的难受,连带着她的呼吸都乱了。 自从上次发烧事件后,沈臣玦惊醒的很。 察觉到栩意的异样,他立刻醒来。 在栩意的再三保证下,他才打消了半夜三更请医生的念头。 沈臣玦起来冲了杯红糖水,给她贴上暖宫贴,从身后拥着栩意,把手掌放到她肚子上,等她睡着了,他才敢闭眼。 第44章 一报还一报 终于捱过了难熬的夜晚,栩意痛苦不堪。 早上起床,脸色煞白毫无血色。 在喝了沈臣玦冲的红糖水后,她的脸才慢慢有一点点红润。 这次,不管栩意怎么说,沈臣玦都要请医生来一趟。 他不知道,这正是栩意想要的结果。 “可以请陈医生来吗?”栩意声音带着倦意,央求道。 沈臣玦想也不想,冷漠的拒绝:“我不喜欢她。” 有没有医术先不提,光是那些个心思就让人不喜。 别有用心的人,他不能再让栩意接触,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始料未及的事情。 栩意着急的拉住沈臣玦的衣服。 “上次那个…就是陈医生。”栩意说的面红耳赤,低着头,:“这次来个例假就请医生,传出去会被人笑话死的,我不想再让陌生人知道。” 这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借口了。 上次被做晕过去请了医生她已经够丢脸了,现在因为例假这事儿她又请医生,传出去真的让人笑话。 栩意的意思,沈臣玦自然明白。 看着她害羞的模样,他心生欢喜,爱怜的摸摸栩意的头,笑语嫣然的说道: “我老婆,谁敢说什么。” 他沈臣玦的事,谁敢说三道四。 栩意是不知道他在京都的名声,编排他,那是嫌活够了。 而且那些能来这里的医生都是签过保密协议的,外人最多能知道他们来这里,关于病人的事,他们是不敢透漏一星半点。 “就算他们嘴上不说,那心里指不定怎么想呢?”栩意看似平静,绞尽脑汁的想着借口。 “而且我自己还是觉得挺别扭的,就那个陈医生,我看着挺好的,她是我来京都认识的第一个人。”她嘟着小嘴,假装委屈的娇嗔道。 温柔攻势,沈臣玦很是受用,他心情大好。 “你真这么喜欢那个医生。” 老婆会对着他撒娇使美人计了,不得了。 不管有意还是无意的对他都有用至极。 栩意没好气的轻睨了他一眼,明知故问。 “那行吧,依你。”沈臣玦言笑晏晏道:“不过仅此一次,知道吗?” 他的老婆怎么可以对其他人喜欢呢? 看在老婆这么可爱的份上,这次就算了,下次他可不会那么好说话了。 还有,手机上说,大姨妈期间要保持心情愉快,尽量少生气。 “好,我知道了。”一次就一次,栩意点点头。 今天过后是什么情况还不知道呢,她需要这次机会。 不成功便成仁。 沈臣玦打完电话,栩意悬着的心终于落下。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她只需静静等着,适时的推波助澜就可以了。 陈医生来的很快,好像随时准备好的错觉一样。 这次不用说,陈医生规矩的穿好白大褂,在门口消好毒才敢进去。 栩意看着陈医生脸上明显要比前一次更加精致的妆容,就知道她有精心打扮过。 虽然她有把握陈医生会抓住这么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但是她也怕她回去之后想着想着不敢来。 也是。 像沈臣玦这样高不可攀,又难以接近的男人,突然有一个送上门的机会,任何对他有心思的女人都不会轻易放过。 介于沈臣玦对卧室的洁癖程度,栩意让陈医生在客厅给她看病。 陈医生问了一些经期的问题,栩意一一老实的回答。 “陈医生,这水果很新鲜,你尝尝。”栩意推过那盘山竹。 “谢谢。”陈医生想到接下来有可能会发生的事,紧张不已。 “沈臣玦,我想喝牛奶,能帮我倒一杯吗?” “好。”沈臣玦宠溺的看着栩意。 栩意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对他提要求,他欣喜若狂。 这是想通了要行使自己的权利了吗? 沈臣玦离开后,栩意快速的拿过陈医生带来的东西,在她耳边给她交代了几句,就让人去了洗手间。 沈臣玦热好牛奶出来,只看到栩意一个人。 栩意主动解释道:“我不小心把山竹弄到陈医生身上去了,她去洗手间清洗了。” 她眼中闪过不易察觉的慌乱,手心里冒着汗水。 沈臣玦才不关心其它人,他把牛奶递给栩意,示意她趁热喝。 栩意接过来咕哝咕哝的喝了几口,剩下三分之一的量。 “我想吃山竹。” 沈臣玦秒懂。 认命的拿起一个山竹,低头看了一下纹路,两个手指握着山竹,顺着纹路轻轻一捏。 山竹立马就破了壳变成了两半,露出里面白色饱满的果肉。 这时,栩意把手里的牛奶递到沈臣玦嘴边:“我喝不下了。” 她喝剩的牛奶,一直都是沈臣玦解决的。 这还是头一次,栩意喂沈臣玦。 正是这个原因,沈臣玦二话不说,没有防备的就着栩意的手一口喝得精光。 栩意顺势拿着杯子起身:“我去把杯子洗了再出来吃。” 预料之中的,沈臣玦立马叫住了栩意:“我来洗,你自己坐着吃。” 然后,他夺过栩意手里的杯子,把山竹塞给了她 。 ——— 沈臣玦洗完出来,刚好跟洗手间出来的陈医生撞个正着。 沈臣玦冷眼看着陈医生的那一身装扮,忍着暴戾的情绪,视线在客厅找着栩意。 客厅没人,瞥见卧室门关着,沈臣玦目不斜视的略过陈医生,径直往卧室的方向走去。 “你可以滚了。”沈臣玦狞声道。 这样的女人,他再让她来一次那是他蠢。 “沈臣玦,我喜欢你。” 陈医生没有被他的话吓到,反而小跑过去,从后面想抱着沈臣玦的腰。 沈臣玦的警觉让他有听到脚步声,但他没想到那个女人会过来抱他,就这他还是被抱了一个猝不及防。 粗暴的扯掉她的手,把人一推,整个人戾气丛生,阴鸷的开口。 “谁给你的胆。”发疯跑到他家来了,他愤怒的想杀人,他凤目阴冷锐利,宛如修罗:“最后说一次,滚出去。” 陈医生被推的一个踉跄,她稳住重心,站直身体……。 “沈臣玦,你不动心吗?” 她眼含春光,极尽诱惑。 她不是没有想过会被拒绝,但是这样的男人她可不想错过。 凭什么里面那个女人可以她不行,她自诩并不比她差。 她不服气。 所以,她想试试。 看着不知死活的女人,沈臣玦被气的血气上涌,双眼通红。 他立刻察觉到了身体的不对劲,嘴角闪过一抹冷笑,表情瞬间扭曲。 吃了什么他无比清楚,再结合栩意的一系列异常,他嗤笑一声。 还真是好样的。 老婆自己给自己带绿帽子,亲自把女人送到他床上。 这样体贴的老婆,还真是不好找。 “沈臣玦,我不要名分,只要能跟着你就行。” 在家的这几天她早就想明白了,先不管什么名分,能在一起就是好的。 见沈臣玦没有动作,陈医生一鼓作气,想再次贴近,说出的话更是让人讶然。 “你这样的男人,怎么会只有一个女人呢,你甘心吗?” 是啊,在这个圈子里的男人,有权有势的哪个不是在外头养小的。 在正经的人偿到了滋味,那还不是家常便饭。 “所以呢?”沈臣玦宛如看着死物一般作死的女人,毫无波澜的开口。 想到老婆做的一切,他所有的躁动都被一盆冷水兜头浇醒。 栩意这样做的意思很明显了,不是吗? 但是她想的太简单了,他沈臣玦不是这样的人。 “我还是xxx,你xx我好不好。” 陈医生压下心里的激动,上前一步…… “我不会闹,也不要名分,只要你有需要,我会听话的随叫随到,你想怎么样都行。” 如此xx的话,陈医生自己说完都被吓了一跳。 不过她很快就镇定下来,机会只有一次,她只要表明态度,她不信沈臣玦不心动。 男人都是经不起诱惑的,何况她自己还是有点本钱的。 上次栩意身上的xx她虽然没看见但是也知道应该很多。 由此可见沈臣玦的xx非常的重,说不定会有一些不为人知的其他xx。 “我啊…”沈臣玦阴恻恻的开口,不怀好意的笑着:“就是脾气太好了,所以才让你们如此大胆。” 他眼睛猩红,看得人头皮发麻,透着一股怨毒。 “什么。”陈医生捏紧拳头,来掩饰自己内心的不安。 她都x成这样了,他怎么可能还忍得住,这跟她预想的不一样。 那药的烈性,不可能没反应。 陈医生鼓足勇气,视线落在沈臣玦身上…,不放弃道:“你老婆不方便,我可以帮你。” 她真的是碾碎了自己的尊严,卑微的求着沈臣玦。 她就是要告诉他沈臣玦,是她老婆允许了的,他老婆是这一切的策划者。 这样的齐人之福,别人求还求不来的。 “不知悔改。”沈臣玦带着嘲讽的笑,目光阴沉冷寂。 随即,开门声响起。 陈医生想去捡衣服已经来不及了,藏起来也是徒劳。 她只能慌乱的用手遮住x的…位,脸色发白,惊恐的看着门口的方向。 接下来的事情,沈臣玦不关心,他也没心思去想。 现在、该他处理家务事了。 他大步走到卧室门前,用力的拍着门:“开门。” 在xx呆过的沈臣玦侧耳听着里面的动静。 很好。 不动是吧。 “沈小意,开门。”沈臣玦咬牙切齿,加大力度,愤怒的开口:“我数到三,你再不开门就别怪我不客气。” 一扇门可拦不住他。 “一” “二” “三” ‘轰’的一声,门应声倒下。 栩意坐在床边,看着破败不堪倒在地上的门,身子猛的一震。 眼睛对上沈臣玦快要溢出眼眶的欲望,害怕不已。 明明药效已经显现,为什么会变这样。 陈医生呢? 那么大一个美人都不能让他犯错吗? 望着逐渐逼近的男人,栩意一边往床后退,防备的用手抱住自己,一边惊恐的说:“沈臣玦,你别乱来,我身子不方便。” 他是知道的,她的例假还没好。 他亲眼所见。 第45章 自食恶果 “你既然知道,那还作死。”沈臣玦怒目而视,愤然道。 联合外人给他xx,这是老婆该做的事吗? “我…你…”栩意哑然,她怎么好意思开口。 就是因为知道她才xx的,想让他去睡别的女人。 她早就想好了,陈医生在京都还是有点关系的。 到时她得手了,拿着视频证据以此来要挟沈臣玦给她名分,他肯定会放她离开的。 他们这样的人不是重名声吗? 沈臣玦站在一尺外,没有再靠近。 相反,他开始x身上的衣服。栩意见了,心里惊慌失措。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做点什么,人就去了洗手间。 接着,浴室响起哗哗地水声。 栩意胆颤心惊的在外面听着水声,不知道结果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也想过趁现在跑,可是她知道肯定跑不了。 栩意破罐子破摔的坐着,清楚的明白暴风雨即将来临。 越是平静,有的人越是可怖,这是她暗自琢磨的经验。 仅仅只有两分钟,浴室水声结束。 伴随而来的是沈臣玦不疾不徐的脚步声。 。 “接着说吧,怎么不说了。”沈臣玦扔掉擦头发的毛巾,站在床边,…着居高临下的看着栩意。 如此平静的语气,让栩意怀疑他是不是真的吃药了。 可是那药却是她亲自放进去的,又是她亲自喂到沈臣玦嘴边,看着他喝完的。 栩意不可置信的抬头,目光触及到沈臣玦…,大惊失色。 她无措的低下头,……,她真的会以为沈臣玦对药免疫。 沈臣玦跟随着栩意的目光,知晓她看………,看着如鹌鹑一般胆小的女人,好笑的说道:“怎么,现在知道怕了。” 早干什么去了。 栩意哆哆嗦嗦的开口:“你实在……,可以去找其它女人,我不…” 介意,两个字还未说出口,沈臣玦就暴怒开口。 “沈小意,你他妈找死是吧。” 他一个跨步上前,…… “你是我老婆,你让我去找别的女人。”沈臣玦气急了,咬着牙。 猜到事情原委是一回事,现在亲口听到她说出来又是一回事。 刚刚他不动她,是因为他被别的女人碰过,他嫌脏。 别人的一点味道他都忍受不得,更不希望沾染到栩意身上。 所以他耐着性子,……,先去清洗自己。 谁成想,她再一次,亲手把他推给别的女人。 越想,沈臣玦越气。 他低下头,发泄似的一口咬到栩意的脖子上。 “…沈臣玦,快放开。”栩意用手推着沈臣玦,身上的人没有松口的迹象,她改推为打。 “疼…”,栩意眼里蓄着泪水,声音哽咽,手上力度不减。 沈臣玦捉住栩意的双手,固定到头顶,好似要喝她的血一般,嘴上是真的用了狠劲。 不让她疼一下,她下次还会不知死活的再犯。 敢给他找女人,还联合别人给他下药。 “现在知道疼了?那就给我闭嘴。”随即,不在给她开口的机会,…… 栩意…不方便,他是舍不得动,但是…… 栩意深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她没想到这个药效如此……。 最后,……… 不知几次过后,沈臣玦终于……恢复如初。 他……,在她颈窝贪婪的闻着属于栩意的味道,手环在她的腰腹处,轻轻摩擦。 “老婆,你下次在做这种蠢事,我不会再顾及你的身体,知道了吗?” 他已经破天荒的为她破例了好多次了。 不给点厉害瞧瞧,她栩意还真以为他那么好算计。 早在尝到牛奶的那一刻,他就察觉到牛奶的味道不对劲,只是还没细想是什么。 索性想到栩意也出不去,他就顺水推舟的喝了,也想看看她到底想干什么。 没想到,她还有这个能耐早计划这一出,还在短短时间就能说服别人帮她。 他还真是小瞧她了。 栩意脖子被咬的地方已经干涸结痂,随着汗水的浸透,有点发疼。 ……,火辣辣的疼。 她害怕的看着……,下次都不敢再犯。 他顾着她的身体,……,其它的他是一个没落下,甚至手段比以往更变态。 她现在的样子,不用看都知道是如何的惨不忍睹。 ……,………没几块……。 现在的栩意已然是惊弓之鸟,沈臣玦的一个小动作她都慌的不行。 “…,求你,我…。”栩意轻哭出声,窝在沈臣玦怀里。 脸亲昵的贴在他身上,泪眼朦脓的看着他的侧脸。 “别哭了,不……”沈臣玦擦掉栩意的眼泪,……:“我只是想抱你去洗洗。” 闻言,栩意的心彻底落下。 姨妈期间她本就没什么精神,又经历了那么些事儿,她是一点都不想动。 栩意任由沈臣玦抱着她去洗手间洗澡,又给她贴好姨妈巾,伺候她穿好衣服。 最后,抱着她离开了这间房子。 第46章 扯平了? 去哪里对栩意来说都已无所谓,她安静的靠在沈臣玦怀里。 眼看着离那间才住了不到一周的房子越来越远,而后又来到了另一处房子内。 同一栋楼,楼层不一样。 里面的装修和布局跟以前那处大庭相径。 区别在于这里明显是闲置的,没有烟火和人气,东西倒是一应俱全。 打扫的很干净,一进来就能住人。 栩意被放到沙发上,柔弱无骨的靠着沙发后背上,看着沈臣玦一来一回的从那边提着医药箱回来。 “医生等会儿就到,脖子我先给你简单处理一下。”被她气得这么一闹,差点忘了正事儿了。 栩意换了个姿势,偏着头,露出被沈臣玦咬伤的地方,心里愤愤不平。 上次他好像也是咬她肩膀来着,那里才刚脱痂,这次又咬她脖子。 她都有点怀疑沈臣玦是不是属狗的了,逮哪儿咬哪儿,就喜欢乱咬人。 “在心里骂我呢?”沈臣玦瞅着栩意哀怨的眼神,心里指不定怎么骂他呢。 他拿着棉签,浸入碘伏,在伤口处涂抹。 “嘶…轻点。” 栩意被冷的一激灵,伤口被触碰的疼,让她倒吸一口气。 “很疼吗?”沈臣玦心疼的问道,手上放轻了力度。 当时他被惹急了没控制好力道,失控了,下了狠手。 “你试试。”栩意没好气的回怼。 他咬人什么力度他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那一嘴,如果不是她死劲打他,就差点把她送走了。 “那你说说我失控是为什么。”沈臣玦好整以暇的看着栩意,等她一个答案。 伤口有点大,创可贴贴上都遮不住。 沈臣玦贴了两块,不甚满意,还是医生来了再看一看吧。 栩意不想提这茬,索性闭上眼睛假装睡觉。 一提就提醒着她,她的计划失败了,还被刻骨铭心的收拾了一顿,让她不敢再造次。 “你不说,那听我说。”沈臣玦整理好药箱子放到一边,温柔的看着栩意假寐的侧脸。 他伸出右手,把她左手紧握在手里,戒指相抵。 “你对我下药,我不生气。”沈臣玦缓缓说道:“因为、那是我该受的。” 上次他为了把她留下,迫不得已给栩意下药,这次他也体验了一把药效发作的滋味,就权当还她在曲县的经历了。 可是他从不后悔那样做,如果再来一次,他还是会做同样的选择。 “我们扯平了,可以吗?”沈臣玦温柔谴锩的说。 他同样给她下药,这次她给他下,两两相抵,扯平了。 栩意没想到他会这样说,翛然睁开眼。 她有一个大胆的猜想,沈臣玦是不是早就知道牛奶有问题。 然后就为了让她可以原谅他以前的下药行为,在明知有问题的时候还是选择喝下去。 栩意轻声开口,目不转睛的注视着沈臣玦,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表情。 “你知道牛奶有问题,是吗?” 沈臣玦爱意绵绵,同样看着栩意,诚实的点点头。 “我是知道。”这没什么好隐瞒的:“但是我不知道你放了什么。” 牛奶入口的第一时间他就知道牛奶有问题,但是他还没神通广大到知道是什么药。 那也是他对栩意太相信了,没有防备,也没有清查她接触的人,同样的也没想到她会说服别人给她带药。 同样的坑他不会踩两次,这次也是给他提了醒了。 栩意完全不能理解沈臣玦的做法,她用疯了一样的眼神看着沈臣玦,怒目而视:“你疯了吗?” 他不知道她放了什么药,还敢喝下去,是真的觉得她不会害他吗,还是想以此来扯平他曾经对她下药的事儿。 他的用意是什么,他的目的是什么。 细想下去,栩意觉得毛骨悚然。 他还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不过也是真的疯子。 清醒的疯子比真正的疯子更可怕。 “我说过,我对你是真的没有理智的疯子。”沈臣玦言笑晏晏,无比认真。 “就算你亲手给我喝的是毒药,我都会毫不犹豫的喝下去。” 栩意被他眼里的认真吓了一跳,心惊胆寒不可自已。 得到她的原谅就那么重要吗? 可是他做的只对于她的坏事已经够多了,也不差这一件吧。 栩意心情很复杂。 她觉得不是世界太疯狂了,就是沈臣玦太疯了,她到底是遇上了怎样一个人。 他这样的人怎么就变成所谓的恋爱脑了,以前的雷厉风行和理智都跑到哪里去了。 现在的疯狂都还不够的,不久后的栩意才真正体会到沈臣玦对她的疯是多么的不可理喻。 那完全是不要命的那种。 当然,他不会伤害栩意,只会伤害他自己。 ——— 正当栩意陷在这种莫名的情绪里不可自拔的时候,沈臣玦的手机响了。 他三姐的声音清晰的从手机里传出来。 “我们在门外,怎么不开门?” 沈三和沈母还有医生站在门外敲了许久的门里面都没动静,她不得不打电话找人。 因为沈臣玦的洁癖,他们不会在他不在家的时候来,所以他家的秘密他们都没有。 “我们在4楼这儿。” 这栋房子一楼一户,当初因为这片的管理和私密性做的好,所以他留了两套。 也幸亏他留了两套,不然还得兴师动众的去别的地方。 这次的医生还是托他三姐找的,他明说了不要那个医院的医生,找年级大一点的,可靠的。 关于那方面的医生,资历和经验还是最重要的。 “怎么去那边了。”沈三想不通,住的好好的,怎么换地方了。 不过她的疑惑没被解答,沈臣玦兀自挂了电话。 “我现在不疼了,让三姐他们回去吧。” 她的初衷是让陈医生来,好实施她的计划。 现在计划落空,她身体疼痛的原因她知道。 过了这几天,只要她注意饮食,下个月是不会在疼的。 “这次不疼,下次呢。”昨晚栩意那个状态,他不认为她是装的。 沈臣玦生气道:“好好呆着。”身体是不能开玩笑的。 如果那能假装,那只能说栩意演技好。 可是他不敢赌。 每个月都有一次的事儿,他不知道以前她疼不疼,但是以后他不允许这样的事儿发生。 栩意被吼的不敢说话。 每个人的情况都不同,她不怕被医生发现原因,她有信心。 沈臣玦在手机上操作开了门,调好室内温度,给栩意拿了一个薄毯。 第47章 医生到来 他们来的很快,见到人的时候,沈臣玦怎么也没想到他妈妈也跟着来了。 “妈,您怎么也来了?”沈臣玦看着她三姐,不明白这老人家怎么知道了。 又看到跟在后面的另一个人,“曾姨?” 曾姨已经退休了好久了,好多年没出过诊。 在京都,她在这方面的造诣是数一数二的。 “我怎么就不能来了,我又不是来看你的。”她是来看她儿媳妇的。 “我好不容易才请你曾姨出山,你礼貌点。”沈母斜睨了沈臣玦一眼,意思很明白,自己脾气收敛点。 沈母进屋后,看到了栩意,关切的问:“小意,好点了吗,还疼不疼?” 同为女人,经期里的那些事儿她是深有体会。 说着,把手上的保温桶放在了桌上,对着栩意又道:“这是我让家里的阿姨炖的汤,补气血的。” 说着用手指了指栩意脖子的地方:“这里怎么了?” “没事儿,阿姨,不小心蹭破了皮。”栩意掩耳盗铃般用手捂住,想到脖子就隐隐作痛。 曾姨听着栩意叫沈母阿姨,有点不理解,不是说已经领了结婚证吗,怎么还是叫阿姨。 不过疑惑归疑惑,她面上不显,靠着沙发边坐下。 拿出背包里的脉诊放好,示意栩意把手放上去。 栩意被这个正式的样子吓了一跳,她心虚的打量着眼前这位医生,害怕自己做的小动作被发现。 她紧张的捏紧薄被,给自己一个慰籍。 同时在心里安慰自己,不要太过焦虑,不一定会被发现的,这边什么都没有。 曾姨的看诊,望闻问切,一个不落。 问了一些关于经期的时间、周期、经量、有没有吃过避孕药之类,等等问题。 栩意都老实的回答,没有隐瞒,对于提到的药品她更是矢口否决。 沈臣玦看得她那么严,几乎是时时刻刻都在,她怎么可能会接触到避孕药。 就是那天让陈医生带药,她一门心思的在盘算着每一步,都没能想到让她带避孕药来。 那东西的副作用太大了,她不想用在自己身上。 至于怀孕的可能她心里有一杆秤在,她知晓意外不会发生,所以她才在第一次坦诚相待的事后不着急。 不过她不会告诉别人,也许那会是她最后的砝码。 避孕药那显眼的三个字,没被沈臣玦考虑到的东西此刻提醒了他。 他若有所思的看着栩意,想看出她有没有撒谎。 他那天就离开了那么一会儿,就让栩意专了空子。 看来私下他还得查查看,陈医生到底给栩意带了些什么药品来。 那个药到底有没有他要看证据。 曾姨得出结果的时候,让栩意松了口气。 她就说应该不容易被发现的。 “没什么大问题,以后注意点就是,尽量少食生冷的食物,少碰凉水就可以了,好了再调理一下。” “曾姨,那麻烦你了。”沈臣玦压下心里的烦郁,担忧的心落下。 “不麻烦,你呀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就我跟你妈妈的关系,我也把你当半个儿子的。”曾姨整理好自己想东西,写起了药方。 “你没有第一时间想到我,我可是生气了,你呢以后有事直接找我就是了,别等你妈妈开口。” 她是退休了,但是好友的儿子她还是会出诊的。 “行,曾姨,有您这句话就够了。”沈臣玦也不客气。 他原本想的是先让医生看,解决了眼前的事儿,以后再找曾姨好好看一下,慢慢调养调养的。 既然她妈妈把人请来了,他还客气什么。 “喝喜酒的时候可别忘了我。”曾姨打趣道。 如果不是他妈妈说 她还不知道沈小五都偷偷结婚了。 她初听闻还觉得是不是假的,今天这一看,怎么可能是假的哦。 只是有没有其他内情她只能猜测,再结合栩意叫的阿姨,可能没那么简单。 “肯定不会忘了您的。”该请的他都会请,他是巴不得全京都的人都知道,栩意是他老婆。 这样以后她在京都,没人能欺负得了她,更没人能打她的主意。 这时,沈三从那边屋子里把冰箱里的东西给拿了过来。 栩意惊慌失措的看着三姐的好心,心里突突的跳着。 沈三是想看冰箱里有些什么,好待客的,结果这边冰箱什么都没有。 想着重新出去买还不如把那边的东西拿过来用,反正放着也是放着。 沈三非常贴心的,把水果给装盘端了出来。 曾姨看着面前的两盘水果,眉头微皱:“哟,这是山竹吧。” “曾姨,您老可真厉害。”沈三说道。 “沈三,你就少拿我寻开心了。”她人是老了,水果还是认识几个的。 就她自己家那些女儿,孙子的,总喜欢吃这个,说都说不听。 曾姨扶了扶眼镜:“这是小五媳妇在吃吧?” 据她了解,沈臣玦是极少会吃这些的,那就只能是她他媳妇儿了。 “嗯,她喜欢的很。”说起他媳妇儿,沈臣玦脸上带着笑意 。 可不是喜欢吗,买一箱回来就吃了一大半了。 “喏,肚子疼的原因找到了。”曾姨头往那一点,果不其然的说:“经期可不能吃这种凉性的食物,吃了肚子痛是必然的。” 以前都没痛过突然疼起来,肯定是有原因的,只是看发没发现,生活和饮食有没有注意。 沈臣玦听后,看着栩意,眸光中充满了探究之意。 这是意外的巧合,还是故意而为之,那就不得而知了。 他不希望栩意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栩意不敢抬头,更不敢看沈臣玦,她怕自己不经意的眸光中露出端倪。 没想到这个曾姨这么厉害,山竹是凉性的她都知道,她还以为会没人了解呢。 她自己还是偶然有一次经期吃了它痛的死去活来才知道的,没想到翻船了。 “行了,不知道是很正常的。”曾姨写好了药方,递给沈臣玦:“这是药方,拿回来吃两天就好了。” “谢谢曾姨。”沈臣玦小心收好,交给了三姐。 “那我就不打扰了。”她背好背包,看着沈母:“麻烦妹妹送我一趟。” “好。”沈母笑着站起身,迎了上去。 她的好姐姐是不喜欢麻烦人的,突然开口提这样的要求,是有话要说吧。 送走曾姨,空气中有一瞬间的安静。 沈臣玦凝神注视着栩意,看透一切的样子,想让她给一个解释。 不管栩意怎么闹他都无所谓,但是用身体来做赌,他不想看到。 目光的灼热让栩意一直低着头,东张西望的没有目标,以此来掩饰自己的心虚。 沈三拿着碗出来,感受到了空气里的低气压。 眼看着栩意如鹌鹑一样手足无措的这抠抠那儿摸摸的不敢抬头,还有他弟弟那副要吃人的凛冽的目光。 她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那边屋内的残像,让她心一惊。 她弟弟是有多久没发过那么大的脾气了,这是惹急了吧。 很难想象,是什么事情让他如此失控。 第48章 沈母责问 沈三见这两个人像赌气一般,谁都不肯先低头,也不说话,就这样僵持着。 她弟弟的狗脾气她是清楚的,以前谁惹急了他,他一个转身就走了,哪里还会等人解释。 现在他的脾气在栩意面前收敛了很多。 恰巧栩意也是个倔脾气,就这样窝在沙发上,好像累极了一样躺着。 片刻功夫,沈三已经看不下去了。 以前在沈家,因为父亲官职的关系,她就不喜欢这种一板一眼严肃的氛围。 “小意饿了没有,我给你乘碗汤。”沈三挨着栩意坐下,瞪了一眼沈臣玦。 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的,眼神这么凶。 “谢谢姐姐,我不饿。”栩意靠着沙发,没什么精神。 大姨妈期间本就没什么胃口,再被沈臣玦那一弄一惊的,她吃的下才怪。 脖子也还痛着,她现在只想闭上眼睛好好休息。 “不饿也要喝点,你看你脸色太差了。”看着精神也不是很好。 特殊时期,同为女人她特别理解。 说着,沈三看着沈臣玦,指使道:“小五,去把汤倒出来。” 她给了台阶,就看沈臣玦下不下。 这段感情本来就是沈臣玦强求来的,人家栩意不低头可以,倒是看沈臣玦能不能受得了。 沈臣玦气归气,还是心疼栩意。 不管她是不是知道山竹的作用,总归都已经吃了,伤害已经造成。 疼也受了,下次她总不敢再这样。 乘汤的间隙,沈母回来了。 她怒目如火地瞪了眼沈臣玦,然后朝栩意走去。 坐下后,她心疼的看着躺在沙发上的栩意,沉吟道:“小意,你告诉阿姨,沈臣玦是不是欺负你了。” 栩意诧异的抬头看着沈母,心里情绪翻涌。 短暂的相处,沈母叫沈臣玦一般都是沈小五或者小五,极少有全名的叫。 只有生气的时候才会叫沈臣玦,就像沈臣玦叫沈小意一样。 沈母看着栩意怔怔的不说话,以为她是怕沈臣玦。 “别怕,阿姨为你做主,实在不行就跟我回老宅住。” 在儿子家她看不见管不了,那就把人带回去,人多他爸也在家,他总要有所忌惮。 “妈,您别捣乱行不行。”沈臣玦恼怒的看着他妈妈:“我自己的媳妇还没捂热,您就想拐回家,您想干嘛。” 他才结婚几天,就想让他两地分居。 他跟栩意是不能分开的,那会要了他的命。 还有,谁说他欺负人了。 明明是栩意欺负他,算计他。 “我干嘛。”沈母彻底发火了,恨声道:“我想问问你,你想干嘛?” 曾姐让她出去送她,她什么都说了。 不爱惜自己老婆的身体,只顾自己高兴,她怎么就有这种儿子。 还不如以前没结婚的时候,除了没有私生活外,其它方面浑是浑,但是有眼睛看。 今天这件事情上,她同为女人是不能原谅的。 伤害有多大,她是比谁都清楚。 沈臣玦不怒反笑。 他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能让他妈妈这么生气。 他端着汤,闲庭信步的走过去。 “妈,那您说说我干什么了。” 到底是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能让他温文尔雅的妈妈都大动肝火。 沈母没好气道:“你自己心里清楚,你闭嘴,我没问你。” 然后如变脸一般,温柔的对着栩意说:“小意你说,他是不是欺负你了。” 再次被点名,栩意从他们一来一往的对话中回过神,眼神复杂的看着眼前的沈母。 她眼里的关怀是真的,她想为她做主的举动也是真心的。 久违的来自于母亲这个角色的关怀,让她又想起了她自己的妈妈。 栩意心底五味杂陈,红了眼眶。 她也在一瞬间明白了沈母所说的‘欺负’是什么意思。 “阿姨,他没有欺负我。”栩意不想被这种情绪左右,她努力控制住自己的眼泪。 如果要说欺负,除了他气急了对她又咬又啃过分一点外,还是她欺负沈臣玦吧。 毕竟下药是她做得,是她利用沈臣玦的信任做下的。 “真的?”沈母不信,反问道:“那你脖子怎么回事儿,还有你身上的痕迹。” 前几天的痕迹应该早就消失了,还有脖子。 曾姐那么一说,她才注意到栩意动脖子的时候动作不敢太大。 “那个…”栩意支支吾吾的,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说她给沈臣玦下药,她自食恶果吗? 还是下药给沈臣玦送女人,惹怒了他。 “别怕,他不爱惜你,阿姨帮你出气。” 现在打是打不过,但是做一做其它的还是可以。 “阿姨,真的没有。”栩意脸色羞红,百口莫辩。 “妈,曾姨给您说什么了。”只有这个解释了。 出去送曾姨一趟回来就变了一个人,他还能不明白吗。 沈臣玦走进,轻声叫道:“老婆,起来喝汤了。” “你曾姨是关心小意,怕你不懂,让她身体受伤。”这几天都忍不了是怎么回事,那以前不是都能过去吗。 还好曾姐眼尖发现了,不然她还不知道原因。 就因为这事儿,三天两头的请医生,早那么担心就应该节制。 “那还不如当面说出来的好。”搞得他里外不是人,还没嘴解释。 “您放心,您儿子没那么禽兽。”沈臣玦舀了一汤匙汤,小心的吹了吹才给栩意喝。 “我自己的媳妇,我还能不心疼吗?” 如果不是栩意给他下药,他哪能这时候不管不顾的折腾她,就算没有做到最后一步,她也累的够呛。 不过也亏他自制力大,没有做到最后,不然后果更严重。 “知道心疼就好,就怕你一时糊涂。”那可是好不容易讨来的媳妇。 “我如果糊涂那就不只是在这儿了。” 如果不是考虑到栩意特殊时期,他那个状态能折腾得她三天下不了床。 起初沈三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不知道他们打的什么哑迷。 直到栩意说要自己喝汤,想接过碗的时候露出手腕和手的位置她才明白。 手腕和手背的吻痕很明显,看着心惊。 沈三无言以对,责怪的看着沈臣玦。 这是什么特殊癖好,难怪她妈妈会发火。 还有栩意,怪不得她毫无精神的躺着。 “你们也别再胡乱猜了,我告诉你们也无妨。”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儿。 让他们做好准备来承受他接下来的会做的事儿也好。 陈医生那边他该处理还是得处理,不然下次类似的事情再犯他可受不了。 栩意心慌的扯了扯沈臣玦的衣袖,湿漉漉的眼睛看着沈臣玦,不想让他说出来。 下药这事儿是她理亏,他的家人肯定会偏帮沈臣玦的,她们又会怎么想她呢。 沈母和沈三对视一眼,明白这里面可能有什么内情了,她们静静的等着下文。 “老婆,总得让妈他们知道事情的原委不是,不然我都成禽兽了。”沈臣玦似笑非笑的看着栩意微红的脸。 后续的事情动作会很大,他不想善了。 难免会有人会求到他妈妈和姐姐这里,所以他早早告诉他们他的态度,后面免得来烦他。 “三姐去了那边,看到屋里的景象了?”沈臣玦漫不经心的口气,说不出是什么心情。 想到她看到的画面,沈三还以为被打劫了呢。 但是这一片,也不至于会发生这样的事儿。 沈臣玦没等沈三说话又继续道:“小意给我下药,把我推给别的女人。” 他说的简单,沈三和沈母膛目结舌,听出了别样的味道。 栩意下的什么药不言而喻,从她身上的痕迹就应该看出来。 接踵而来的问题。 她的药是哪里来的。 她初来这里,在这儿没有认识的人,找的女人又是谁。 还有,会不会是被人蛊惑了。 这些问题,她们看得多了,想的自然多,也全面。 第49章 要不要打疫苗 沈三仔细地回忆着那边屋子里的一切,想找出些蛛丝马迹,还有栩意这几天能接触到的女人。 “是陈医生?”沈三想起了她看到的医药箱。 她记得那天陈医生来的时候就是提得那种。 今天初见她还觉得眼熟,现在倒是想起来了。 如果是陈医生,她不觉得奇怪。 那个女人的野心和目的一目了然也不为过。 沈臣玦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喂栩意喝完最后一口汤,然后拿着碗去了厨房。 沈母前几天没来,不知道陈医生是谁,疑惑的看着沈三。 沈三没有回答,朝她摇摇头后示意她看栩意。 后面的话,大家都默契的没在说了。 后面要怎么处理,那些不是栩意该考虑的问题。 她到底是被怂恿的还是主动找的人,他们都不在乎。 他们在乎的是那个人这样做了,就是事实。 在京都这个圈里的人,只要有了不该有的心思,一旦犯错,那就是原罪。 沈母看出栩意心情的低落,洞察一切的眼神,安慰道:“好了,既然事儿已经过去了,就别提了。” 栩意错愕的抬起头看着沈母,忘了脖子的疼痛,脱口而出:“阿姨,您不怪我吗?” 她不责怪她吗? 她对她的儿子下药,伤害了他的身体,她都能原谅吗? “小意阿,阿姨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你有你的初衷我不怪你。”沈母语重心长道。 她会这样做无非就是想离开,情有可原。 比起沈臣玦对栩意做的事情,那可真是九牛一毛。 沈三看出栩意的犹豫,帮腔道: “是啊,小意,我妈是真的心疼你呢。” 她妈妈很少有急眼的时候,特别是对着沈小五。 以往都是她妈妈被沈臣玦拿捏的份,就比如她妈妈给沈臣玦找女人。 沈臣玦愣是半年不回家,让她妈妈低头再低头,从此再也不敢动心思。 今儿这一出,沈臣玦倒是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除了动动陈医生,栩意他是不敢妄动了,至少他不敢如对待沈母一样,半年不理人。 别说半年,依她看,半天都是不行的。 “好了不说了,翻篇了。”再说下去,越扯越远了。 “哟,小意你这脖子…”沈母大惊失色的一叫。 栩意赶紧摸上伤口的地方。 原来她一抬头一动间,贴的创可贴掉了,露出狰狞的干涸的伤口。 “这简直是胡闹。”沈母看清了伤口。 在栩意脖子的位置,不是沈臣玦咬的还能有谁。 脖子那么多血管,哪能这样乱来。 “沈臣玦,你看看你干的是些什么事儿。”沈母痛心疾首。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一直不结婚是有家暴倾向呢。 沈三被她妈妈的叫喊声吸引了过来,也看到了栩意脖子上的咬痕。 栩意想藏也藏不住了,索性摆烂。 咬人的又不是她,干嘛见不得人。 沈臣玦还以为出来什么事儿,赶紧走出来,在触及到栩意脖子上暴露的伤口,瞬间明白了他妈妈的愤怒从何而来。 “妈,我有分寸。” 他在部队里呆过,也是真的受过实打实的训练,出任务也是有对真人的抓捕,伤亡也是常有的。 所以他知道哪里的血管碰不得,更知道哪里的伤是看着唬人,其实并没有想象严重。 沈母对他的话置之不理。 分寸二字在她看来已经没有效用了。 从遇到栩意开始,他的分寸半分都没有出现过。 “三儿阿,你看看医药箱,有没有纱布。”用创可贴怎么行,伤口也不是这么处理的。 “我找过了没有。”沈臣玦对着步履不停的三姐,看她手忙脚乱的翻着自己先前提过来的医药箱。 “我想让医生来处理的。”沈臣玦没头没尾的说了这么一句。 沈三明白了。 他弟弟让找妇科医生,是想一起处理这个伤口。 结果她想着她妈妈的好朋友是这方面的专家,就让妈妈拜托的曾姨。 然后她妈妈听说了才跟着一起来的。 明白归明白,沈三依旧没放弃,她边找边问:“浴室的柜子里还有个医药箱你看了吗?” 什么事儿她都要自己看一次才放心,用事实说话。 沈臣玦不知道还有一个,迅速的转身去了那边。 “你慢点。”三姐无奈的好笑道。 沈臣玦回来的很快。 在对于跟栩意的亲密接触这一块,他的占有欲突显。 沈臣玦把他妈妈客气的请到一旁,亲手给栩意清理伤口。 有长辈在,栩意忍着疼,没有哼出声。 “这个要不要让医生来打一针疫苗阿。”沈母很认真的看着栩意的伤口,平静道。 破皮了,还流了血,是打什么针来着。 栩意忍着疼好久,终于在听到沈母这句话后破防了。 “噗…” 意识到自己笑出声,栩意立刻抿着小嘴。 说着无心,听者有意。 沈三听后,也莞尔一笑。 他弟弟又不是狗,还打什么疫苗。 “想笑就笑,别憋坏了。”沈臣玦对着栩意宠溺一笑,眼神温柔。 他妈妈的意思是怕感染,谁知道他老婆想歪了。 又不是只有狗咬了才打疫苗的。 不过能让她老婆笑得那么开心,当一回狗也值了。 沈母听到沈臣玦的话,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说的话引人误会了。 她好笑的看着沈臣玦。 他不但不恼,还高兴的很。 这个欠虐的熊样。 “小五,一会儿我去抓药的时候顺便问问医生,如果需要打针我在给你打电话。” “不用麻烦了阿姨,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上次被咬肩膀她也没事儿。 人的细菌和病毒应该没有动物的多。 “那可不行,问一下我才放心。”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反正顺便的事儿。 “那好吧。” 栩意不在执着于此,淡然一笑,等着沈臣玦贴好胶带。 眼看时间差不多了,沈母注视着栩意:“小意你好好休息,我和你姐姐就先走了,等会药抓好了我让人熬好了送过来。” 让人送来沈臣玦这里熬她始终放心不下。 “小意有什么想吃的吗?我回去让人做。” 庆城的人和京都的人的口味是有差异的。 一南一北,风俗也不大一样。 看来她要找人了解一下这个问题了,哪些个节日准备什么吃食。 不能怠慢栩意,得让她有在家的感觉,有归属感。 就像刚刚,栩意不让沈臣玦说被下药的事儿是怕有人怪罪她,她看得分明。 总归是没有安全感。 第50章 几种药 送走沈母和姐姐,栩意在沙发上一会儿就睡着了。 沈臣玦把人抱进卧室,温柔的放到床上,好让她睡得舒服一点。 栩意无意识的拱拱被子,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眼睛都不带睁开一下,又继续睡着。 这副慵懒的样子,在沈臣玦看来,是在心尖上了。 他爱恋的吻吻栩意的额头,转身出了卧室。 现在,老婆睡了,他要开始算账了。 陈医生是阿宽弄出去的,该怎么处理他是知道的。 沈臣玦拨通电话,里面的人恭敬的叫了一声:“沈总。” “怎么样?”他瞳孔微沉,晦涩不明。 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打开电脑处理公司需要他亲自过目的文件。 “办好了。”阿宽脸上面色冷漠,没有露出丝毫同情。 在沈臣玦身边这么些年,他是看惯了前赴后继的莺莺燕燕不断作死,其中还包括了各种合作伙伴送的女人。 当然,每个人的下场都不径相同,不过就是合作泡汤,且没有再合作的机会。 这样一次、两次。 后来,就再也没有人敢挑战权威,更没有人会不要命的去触碰沈臣玦的逆鳞。 中间消停了那么多年,这次又一次发生这样的事儿,且还是在正主面前,可见沈臣玦有多恼怒。 “辛苦你了。”沈臣玦又想到药的事儿,又道:“你还在医院吗?” “在。” “电话别挂,然后去问一下那个女人,给栩意带了些什么药,最好自己亲自证实一下。”沈臣玦若有所思。 那样的女人嘴里有多少话是真的不得而知,但难免不会骗人。 兔子急了都还咬人呢,更何况是人。 “好。” 阿宽把电话拿在手里,原路返回了院长办公室,里面的人还在哭泣,隔得老远都能听见。 办公室的门一如他离开的时候,没有关。 阿宽没打算敲门,直接走了进去。 陈院长在办公室焦急的走来走去,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挽回一下。 电话他是打了,但有没有效果他不知道。 恰好转身见到去而复返的人,他迫不及待的走过去,完全没有了当院长时那高高在上,威风凛凛的优越感。 他佝偻着身子,讨好的问道:“宽哥,是不是沈总改了主意了。” 陈院长见到来人,颇有喜极而泣的感觉,思想也有点想当然了。 自从阿宽黑着脸带着她女儿来办公室说让他们离开京都后,他慌乱的不行。 然后趁阿宽离开,他立马给沈臣玦的三姐夫打了电话,让他求一下情,不然帮他约一下人也是可以的。 没想到电话才过去5分钟不到,人就来了。 然后他没等阿宽说话,自傲的说:“我就说沈总不看生面也得看佛面不是,我才给他姐夫说了,您就回来了。” 阿宽嘲讽的一笑,鄙视了他一眼,道:“恐怕要让陈院长失望了。” 他故意叫他陈院长来膈应他。 这种人没有丝毫悔改之心,还觉得自己面子挺大,谁都要巴结他似的。 陈院长暗暗自喜,高兴过了头,没看到他脸上的嘲讽。 听他话的意思后知后觉的品出不一样来,惴惴不安,惊慌道:“什么、意思。” 难道不是他想的那样吗,那他回来是什么意思。 “我是来找您女儿的。”阿宽看着趴在桌子上的陈医生,嗤笑道。 就凭三言两语的,沈臣玦还会给他姐夫面子吗,想得有点多了吧。 就是他姐夫也不会去触这个霉头,自讨苦吃帮外人。 再说沈臣玦,那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沈小五阿,在京都横着走都没人敢说的存在。 惹着他,谁求情都没用。 还有,他是不了解沈臣玦这个人,有人求情,那后果只会更严重。 “我女儿?”陈院长重复着呢喃,又一个大胆的想法冒出。 他看似比先前更开心了,,脸上笑容灿烂,忘乎所以的对着坐在一旁哭泣的女儿说道:“女儿别哭了,快过来,沈臣玦来接你了。” 肯定是沈臣玦后悔了,才让阿宽回来的。 不是他夸自己的女儿,有颜值有文化,年级又比他小,姿态放得又低,又听话,还是白送上门的。 这种好事,哪个男人能不心动。 结了婚又怎样,越是高位上的男人,越是不会安分。 大家小家的,在京都稀疏平常。 他肯定是在老婆面前想保持形象,所以故意那样的。 这不私下又反悔了。 以后他女儿攀上了沈臣玦,那他想要什么那不是易如反掌吗? 陈院长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腰都挺直了,脸更是笑起了褶子。 丝毫不记得前不久他才警告过他女儿的话。 沈臣玦惹不得,更惹不起。 他更是没想到的是,如果沈臣玦要乱来,为何没结婚之前洁身自好,偏偏要等到结婚后呢。 再放眼京都那么多比他女儿更漂亮更年轻有材的人,他凭什么会看上他女儿。 阿宽望着丑态百出的陈院长,默默在心里为他悲哀。 有野心是好事,但是野心太大了,心装不下,再自以为是,那就不是好事了。 陈医生一直趴在办公桌上哭,知道有人进来了,但是不知道是阿宽回来了,更没听他们说些什么。 被她父亲骤然一叫,又听到说‘沈臣玦来接她了’,她急切的不明所以的抬起头,甚至忘了哭泣。 眼泪要落不落的挂在脸上,谁看了都得心软说一声好。 可是阿宽是谁。 他是早年跟沈臣玦在…呆过的人。 后来因为受伤被迫退伍后,才被沈臣玦放到身边的。 在沈臣玦身边这么多年,他早就看惯了各种人的丑陋嘴脸。 那些人的想法,他心里也门儿清。 以为会有高人一等的机会,做事也没有下线。 还好,沈臣玦不是这样的人,不然他也不会一直跟在他身边。 阿宽没有反驳陈院长的话,也没有任何情绪,他凉薄的开口:“陈小姐,你今天带的药都有什么。” 他没有再叫陈医生,因为他知道,她的医生之路是到头了的。 “药吗?”陈医生还没回过神,眼神呆滞,心理情绪不明。 半晌道:“就只有那一种,没有其它的。” 那个还是她偷偷在网上代购的,她不敢让熟人知道。 “真的只有那一种吗?”阿宽眸光一沉,眼神凌厉:“你知道说假话的后果吧,我不想听假话。” “真的就只有一种,栩意没有让带其它的药。”陈医生以为自己很聪明,搬出了栩意。 明晃晃的告诉别人,是栩意让她带的药,是她的主意,与她无关。 “如果你不信,可以查的,我有购买记录。” 陈医生见阿宽不信,她拿出自己的手机,翻到购买记录,给他看。 阿宽看过后,没有说话,默默记下了她的账户和个人信息。 这上面确实只有一种。就是不知道别的渠道还有没有,他要亲自去证实才行。 有了确切答案,沈臣玦利落的挂了电话。 他发了一条信息给阿宽,然后进了卧室。 第51章 迁怒 阿宽看着短信,能想象得到那边的沈臣玦此刻有多恼火。 陈医生这是把一切过错都推给栩意了。 所以这是不能忍了。 明白了短信的意思,他放好手机,对着父女二人,语无波澜,冷峻道:“沈总希望你们今天天黑之前离开京都。” “离开?”怎么会离开,不是来接他女儿的吗? “那我女儿怎么办。”陈院长不死心,抓住这最后一根稻草。 还是说沈臣玦当着他老婆的面故意发那么大的火,好让他女儿离开,是想把她养在外地? “你懂什么叫‘你们’吗?”阿宽耐心告罄,如看白痴一般看着陈院长,好意提醒。 都什么时候了,他还心存幻想。 “你不是…”陈院长看着阿宽阴森的脸,一句话哽在喉咙。 阿宽哪能不明白他未说完的话,他好笑的注视着陈院长:“我从头到尾没说过是来接你女儿的。” 是他脑补的太严重了,也是他太想攀龙附凤了。 陈院长瞬间脸色煞白,一旁的陈医生期待的眼神熄灭,更是绝望的低着头,不得不接受现实。 那可是沈小五阿,说一不二的沈小五。 他怎么可能会做出那等不入流的事情,如果他真的是那样的人,她也不会这么爱慕他吧。 陈院长磕磕跘跘道:“不是说给我们两天时间吗,怎么会…”之前明明说的两天内离开的。 “是你自己话太多了。”自作孽不可活。 “我…”他什么时候话多了。 难道是刚刚,他说的话被沈臣玦听到了吗。 可是… 有什么被忽略的细节吗? 刚才阿宽一直拿着手机,手机亮着。 还有,他问完他女儿,短信的声音才响起的。 所以,他们一直在通话中,他说的话他听得一清二楚。 “能不能让我给沈总说说话。”他不甘心,祈求道。 总有什么能打动沈臣玦的吧。 为了能留在京都,他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 “对不起,沈总很忙。”他有时间也不会接他的电话,那人正在气头上呢。 沈臣玦也不是什么人的电话都接的。 目的达到,阿宽也不打算久呆,跟他们废话太多了,他办事的效率也会变低。 “话我带到了,你们自己掂量着办。”其余的,他没必要做什么。 如果他们没有在规定的时间离开,会有人来亲自送他们的,只不过方式方法可能会相对粗鲁一点。 “真的不能帮我打个电话吗?”陈院长看着转身离去的阿宽,做着最后的努力:“这件事不全是我女儿的错…” 对啊,凭什么是他和女儿来承担。 陈医生见他父亲还不死心,甚至开始胡言乱语了,她慌乱的走到她爸爸面前,拉住他的袖子,想阻止他。 “爸,你别说了。”陈医生焦急的说着,有点难以启齿的味道。 不管是谁的错,她都做下了。 再者说不管栩意的目的是什么,她是看出了她有不轨的心思,才为她出谋划策的。 最重要的是,她是真的有那个想法的,这怪不得别人。 “我今天必须说。”陈医生推开他女儿: “如果不是沈臣玦的老婆蛊惑我的女儿,她不会这么糊涂,为什么要把过错算到我们头上。” 她的女儿,他还不了解吗? 而且他女儿已经把前因后果都说了,就因为他老婆在中间挑唆,她才会犯错。 难道沈臣玦有x,他们就应该低头,还要抛弃这里的一切离开吗? 他奋斗了那么多年,努力了那久才坐到这个位置,一夕之间就要化为乌有,他不心甘。 “呵。”阿宽意味深长的看着他们父女,不屑一顾的说:“你还觉得很无辜吗?” 这是死不悔改了。 “是谁滥用职权的让本来该吴主任去看诊的换成了她。”阿宽名字都不想说了,下颌朝着陈医生的方向一抬,意有所指。 他又有多正派,还不是抱有幻想的。不然就不会用院长的身份来施压让女儿顶替吴主任。 “还有,如果不是你女儿动了不该有的心思,怎么会被轻易蛊惑。” 这才是最重要的一点,不是吗? 总是她表现的太明显,被栩意发现了,她顺水推舟做了这个局。 最后一块遮羞布被揭穿,父女俩人脸色同时变色。 在这件事情里本来就没有绝对的对错的。只是这事儿触及到了沈臣玦的逆鳞了。 陈院长挫败的后退几步,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无力的揉搓着头发,喃喃自语:“都是我的错。” 是他的纵容害了自己,更害了女儿。 如果他在第二次女儿想去的时候就极力的阻止或强硬的不准她去,后续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了。 明明她第一次回来说起的时候他都还在警告她的,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又鬼迷心窍的同意了。 用阿宽说的话来说就是,他也下意识的希望女儿能吸引住沈臣玦。 他想,万一呢? 万一他们会是那个幸运的人呢。 那可是沈臣玦阿。 万分之一的可能,让那份喜悦冲昏了他的头脑,忘了考虑失败的风险和后果。 那后果对上沈臣玦,他们承担不起。 “爸,对不起,你别自责了,都怪我。”陈医生拽住她爸爸拍打脑袋的手,心疼的开口。 怪谁都没有理由,是她先动的心。 如果她没有二心,任由栩意的话再如何动人她都不会上钩的。 可是她太过自信了。 早知今日,和必当初呢。 现在为时晚已。 阿宽没心思看这父慈子孝的场景,悄悄的离开了。 他还要去查证陈医生的话有没有水分。 如果她到现在都还在隐瞒,后果只会更严重。 当然,对于陈院长这种在高位呆惯的人,再严重也不过如此了。 反正他的院长的位置是不保的,被遣出京都,外地的其他医院敢不敢聘用他那还得另说。 他的女儿的错误,医生肯定是当不成了,只能去那种私人医院或小诊所。 至于为什么牵连到她父亲,沈臣玦的意思很明显。 既然当着院长要滥用职权,那你就别当了,从那个位置上下来,看你以后还怎么用职位压人。 眦睚必报,锱铢必较。 这就是沈臣玦。 第52章 三姐夫 xx医院的院长不明就里的突然连夜离开,在医院还没掀起什么风浪,就被告知新院长上任了。 大家都在猜测到底陈院长是得罪了什么人,才让他这么快就离开。 甚至他离开到新院长上任,事情不足一个小时就决定好了。 也有的人说是副院长杜伽魏,也就是沈三的老公坐够了副院长的职位,想更上一层楼了,才把陈院长弄下去的。 也有人说杜伽魏的背景根本不需要做什么小动作,何况那个位置以前就是他让出来的,以后早晚也会是他的。 反正众说纷纭,各有各的想法。 再怎么样,他们讨论归讨论,对着新上任的院长是毕恭毕敬。 人家的实力不说,背景也是过硬,惹不起。 不管谁当院长,他们的利益和工作没受影响就行。 外人不知道,杜伽魏本人被通知当院长也是懵得一匹。 他本就无心那些职位,只想安安心心的当个医生。 为此他还第一时间给老婆沈三打了电话。 那时,沈三陪沈母去抓了药回老宅熬药,药自然是交给了家里的阿姨看管,她陪妈妈在一旁聊今天的事儿。 才起了个开头,她的电话就响起来了。 “伽魏,怎么了?”沈三看着来电显示,诧异的叫了一声。 她的老公,在工作时间是很少打电话的。 他工作的特殊性,和频繁做手术的原因,连她有时候想找人也找不到。 这主动来电话的次数,一双手都数的过来。 “那个今天怎么回事儿,小五怎么让人来告诉我说让我当院长。”他自己都还没搞明白,怎么就成院长了。 以前那个陈院长不是当的好好的吗,突然要换都没有一点风声。 “小五让你当院长?”沈三也怕自己听岔了,重复了一句。 她看了眼妈妈,她妈妈摇摇头表示也不知情。 沈三立马想到今天发生的事儿。 那个陈医生不就是陈院长的女儿吗,沈臣玦这是把人从院长的位置弄下来了。 “嗯。”杜伽魏不适应的坐在院长办公室里,侧耳细听的问道:“你知道怎么回事吗?给我透个底。” 他的小舅子是从来不会无缘无故的干涉这种事情的,突然来这么一下,他还莫名的有点后怕。 他们家谁人不知道沈臣玦的脾气,就怕不小心惹着他。 “告诉你也无妨。”都是一家人,没什么不能说的。 而且沈臣玦如果要杀鸡儆猴,那么这件事儿,外界也会知道。 沈三斟酌着用词,开口道:“估计就是陈院长的女儿陈医生今天去小五家做了不好的事,把他惹急了,所以才会被换。” 更详细的内容她还是回家再说吧。 看沈臣玦想让人知道的部分是什么,她再细说也无妨。 “妇产科那个陈医生?”前院长的女儿,杜伽魏对她有点印象。 人长的还挺漂亮的,又是高材生,爸爸还是医院院长,在医院捧着她的人很多。 这样一说,杜伽魏瞬间明白了。 无非就是以色诱人,除了这个还能有什么。 不过他小舅子不是结婚了吗? 他老婆说是用不光明的手段强来的,这一闹那可不是容易引起误会吗。 有这样的下场那可不亏。 沈三轻声“嗯”了一声。 “那弟妹…”杜伽魏欲言又止。 他猜,应该闹得挺厉害的吧。 他没想到,他只猜对了一半。 陈医生的以色诱人是真的,但是是栩意授意的。 所以到底是谁闹还真说不准。 “行了。”其他的沈三也不好多说:“小五让你当院长你就当吧。”早晚的事儿。 她也老早就想杜伽魏换一个岗位了,不然天天都在手术台上,人见不到不说,她还担心他累死在手术室里。 沈臣玦的事儿有的话不适合在电话里说,杜伽魏知道。 “你知道我不想当。”他挺无奈的。 比起跟人打交道,他还是比较喜欢手术,单纯的多。 以前他自己的父母和沈三的爸爸都想让他更进一步,可是他还是更喜欢手术台的感觉,所以他屡次三番的拒绝了。 “那没办法,小五应该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如果你不想当,那就自己去找小五说。”沈三再次搬出沈臣玦,有威逼利诱之嫌了。 她还是有私心的。 不是说要让杜伽魏当多大的x,他当不当xx她都无所谓。 只是单纯的想让他分点时间给家人,还有他自己的健康也很重要。 小五把他推到这个位置上,她再找沈臣玦说说,工作的时间和力度应该比在手术室里的少。 “我…”杜伽魏提了一口气,陡然释放,气馁道:“还是算了吧,当院长就当院长。” 他明明比沈臣玦大,还是他姐夫,可是他的气场比起沈臣玦就是弱。 手段也没有他高明,说服人的本事也没有沈臣玦厉害。 已经在这个位置上坐着了,他不同意,不代表他杜家父母不同意,到时候一说,头疼的可是他。 沈三了解自己的老公,听他口气就知道他妥协了。 “怎么着,给你升级了,你还委屈了。”她笑嘻嘻的打趣道。 “哼。”杜伽魏故作生气:“你就高兴吧,我挂了。” 别以为他不知道他老婆想的什么,她就是知道他不敢找沈臣玦,才这样说。 老婆想让他多留点时间给家人他都知道。 他想的是现在还有精力,能多帮些人就帮,以后干不动了他自然会回归家庭。 沈三被挂电话并没有生气,反而还笑呵呵的。 她得去感谢她弟弟了,解决了她一直攻破不了的难题。 沈母一直在旁边,他们说的内容她听得一清二楚。 “看把你高兴的。”沈母由衷的笑着说,他这个三女婿简直是一股清流。 出身没的说,就是对权利那些没什么兴趣,就只想当医生,当个好医生。 就她知道的,老沈和杜家的人劝说过好几次,都没用,都是挂个闲职。 “还是小五厉害。”能让杜伽魏老老实实答应。 “妈,你是不知道他的身体,再这样下去都快垮了。”这才是沈三最苦恼的事情。 沈三高兴的不是杜伽魏当院长,而是他终于能闲下来,好好休息。 医院手术总是抢着上,哪里有地震有危险需要医生他也第一报名,丝毫不顾及身体能不能吃的消,一个劲儿的蛮干。 “他啊是该退居一线了。”沈母叹息道。 以前她也替她女儿担忧,这下好了,问题迎刃而解。 “妈,话说回来,今天这事儿你真的不怪小意吗?”沈三试探着问她妈妈。 她妈妈是最宝贝沈臣玦的,也是拿他最没有办法的人。 沈臣玦被下药,她妈妈是真的不生气还是当时不好发作,她看不透。 “我怪谁也怪不到小意头上。”沈母叹息的无奈道:“只能说小五自作自受。” 人也是她答应留下来的,会发生什么都是该的。 难道只允许她儿子搞小动作,人家姑娘不能反击吗? 小意能做到那是她的本事,她能隐忍不发到现在那也是本事。 如果是遇到有人这样对她强娶豪夺,依她的脾气,她得天天闹得人饭都吃不下。 闻言,沈三心放下了。 小意在京都本来就孤苦无依的,她这个姐姐是想做些什么又做不得,只能干看着,干着急。 有沈母在还好点,她总归是沈臣玦的妈妈,有她照顾和庇护沈臣玦还是要顾忌几分的。 “你啊就别试探了。”沈母看着沈三,洞察一切的眼神。 她还不知道她三儿是什么人嘛,她是最不喜欢以权压人的人了,更别说小五做的这事儿。 她当初是最先提出质疑和反对的,眼看什么都做不了她还躲到含谷去了。 “我说了把小意当女儿的,那还能有假。”这是她的保证。 家里家外她会当栩意的靠山,不会让她受委屈。 外人也休想欺负她儿媳妇。 第53章 日常生活的窒息 闲聊间,药也煎好了,沈三亲自送到了沈臣玦家。 她没打算进屋,就在门口,递给了沈臣玦。 “不进来坐坐?” 沈臣玦站在门内,接过三姐手里的保温桶。 “我就不进去了。”进去也没有她能做的事儿,接着交待道:“药还是热的,你趁热给小意喝点。” 为她弟弟她快操碎了心,要变成老妈子了。 “另一个保温桶里有吃的,要先吃的东西垫垫肚子再喝药。” “知道了。”沈臣玦心不在焉的答应,眼睛再一次看了看卧室的方向:“妈打过电话了。” 他姐拿着一出门他妈妈就打电话吩咐过了,还在电话里重复的说了好几次,就怕他记不住似的。 临了,沈三才想起此行的目的。 “那个伽魏的事儿谢谢你。”沈三不善言辞,能说出这么一句也是好的。 她是不用来这一趟的,交给阿姨就行了,但是她想亲自过来道个谢。 出身这种家庭,她不会溜须拍马屁,也不会恭维人,也特别讨厌以上两点,所以道谢也是干巴巴的。 大家都说她和杜伽魏配的还挺好的。 两人都是直来直去,不会有意巴结人,对谁好都是真心实意,从不作假。 虽然他弟弟在栩意这件事情上做的跟她意见有悖,但是在杜伽魏这事儿他是上心了的。 平时别看沈臣玦冷冰冰的,什么都不过问,有的事他是心里门儿清。 就拿这件事情来说,他把陈院长弄下来后可以不管的,不用多此一举的再指派人。 “你是我姐,这就见外了。”姐姐的烦恼他看的分明,刚好有这个机会,就一并促成。 “那我就先走了,有需要我的地方打电话。”再不走,她弟弟该恼了。 就这么几分钟的时间,他看卧室的方向都看了好几次了。 沈臣玦回卧室的时候,栩意已经醒了。 初醒的时候,见到陌生的室内摆设,让栩意有一瞬间的恍惚,她有点记不清这是什么地方了。 半晌她才记起,他们已经换房子了。 明明她的药下成了,奈何沈臣玦定力太好了。 如花美玉般的女人站在他面前他都能忍住,这着实让人佩服。 栩意叹息,她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魔力,能让人一见钟情到这种地步。 “醒了。”沈臣玦端着吃的和药进了卧室:“起来吃点饭,再把药喝了。” “那个药能不喝吗?我已经不疼了。”栩意看着那碗黑黢黢的药,为难不已,小脸皱成一团。 中药的味道,隔着老远都能闻着味。 沈臣玦一端进来,她就有点受不了了。 “不喝下次再肚子疼怎么办。”沈臣玦语气坚硬,不容置噱。 然后话锋一转,审视般注视着栩意:“还是说你知道吃了山竹会肚子疼?” “我怎么会知道。”栩意眼神闪烁不定,心底一阵发虚,故作镇定喃喃道:“谁知道会那么倒霉。” “不知道最好。”沈臣玦意有所指,不打算再探究这件事情的真相,现在她说什么他都信不过。 “但是不管怎么样,药还是要喝。”如果疼就治病,如果不疼就预防。 毕竟这是每个月都会有的事儿,他不希望栩意每个月都受难。 他也不管她是不是知道,他都不希望有下次。 伤害身体的事情,他不会允许。 巧合如果太巧,难以让人信服。 说是意外那也说服不了他,还不如就此翻篇。 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只会让他更加谨慎的对栩意做的每一件事。 他还要找医生全面的了解一下特殊时期的饮食禁忌,以免再次发生这样的事情。 栩意吃了半碗小米粥,喝了点不知道什么炖的汤,就吃不下了。 然后在沈臣玦的监督下,栩意不情愿的喝了满满一碗药汁。 沈臣玦目不转睛的盯着栩意喝完,看着她眉头紧皱而痛苦的脸,好心的变出一颗糖果,撕开包装纸,喂到了她嘴里。 尝到了甜味,栩意眸光一亮,痛苦马上被取代,连眼角都含着笑。 见心上人变脸的如此之快,沈臣玦嘴角略弯,意味不明的说: “知道药苦不好喝,就要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 栩意回答也不是,不回答也不是,她沉默着装没听到,细细的品尝糖果的味道。 心里诽谤道,他不说她也知道要爱惜身体。 像这次,偷鸡不成,蚀把米。 身体受了罪,苦还自己吃,结果也没改变,得不偿失。 —— 经过这件事,栩意好像在家呆了足足一周有余。 具体时间她也没仔细算过,只记得姨妈走了后,沈臣玦都勒令她还在家呆两天。 这段时间,沈臣玦天天都陪着栩意。 沈臣玦有时候要处理工作,栩意就自己找找乐子。 奇怪的是,沈臣玦去书房工作他也要带着栩意一起去。 栩意没办法,只能跟着去。 电子产品不能碰,她只有翻翻书房的书。 找到自己感兴趣或者喜欢的,就看看书。 有一次她找了本书,想着要坐很久不舒服,就想去客厅的沙发上看,结果都被沈臣玦拉着不准去。 为此他重新买了一个懒人沙发在书房,安置在他旁边,就为了让她陪着他工作,在他视线之类。 沈臣玦的书大多都很深奥,不是她那个水平能看懂的,一整个书柜她能看的寥寥无几,就这样淘了两天书她就腻了。 后来他就弄了许多已经审核好但是还没上映的电影回来给她看。 有时候她看沈臣玦开视频会议,不想让人看见她或者悄无声息的往旁边挪一小步,他就会生气的说:“老婆你去哪儿,见不得人吗?” 或者是她看着电影,他要开视频会议,她体贴的想去外面继续看都会被他制止。 沈臣玦宁愿让她在一旁看,也不在乎会不会影响他。 他都不在乎会不会受影响,栩意更不会在乎。 起初栩意还会说:“你工作那么忙,去公司吧,我自己在家也可以的。” 她有手有脚,做饭什么的都会,就来个大姨妈又不是什么大的问题,她是可以的。 沈臣玦不知道怎么想的,煞有介事的说:“你身体不舒服,我哪能让你一个人在家。” 栩意…… 后来沈臣玦又说道:“如果我当老板的天天都需要去公司守着,那还要他们干什么。” 对于沈臣玦莫名的执念,这样几次三番后,栩意也认命了,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在家大约一周的时间里,除了前两天送药的阿姨来过外,沈母和姐姐们都被沈臣玦拒绝探望。 在电话里沈臣玦就明确的说他不想被打扰,栩意需要多休息这样的话,拒人千里之外。 阿姨来也是把药送到门口,都没能进屋,后来更过分的是,沈臣玦还自己熬药了,买的日常用品也是老宅买了一并送到门口。 栩意偷偷的想,坐牢也不过如此了吧。 第54章 囚? 十月末,十一月初,京都已经泛着凉意了。 窒息的生活也终于在一天清晨宣告结束。 那是她大姨妈结束的第三天早晨,天还没亮,栩意就被沈臣玦弄醒。 睡意朦胧之际,反抗的效果,微乎其微。 当然,清醒的时候也不见得有效果。 算算日子,栩意也知道沈臣玦憋得久了。 他是有认真听曾姨的话的。 曾姨说怕没好干净,让他经期结束两天后再同房。 两天他还真就两天,多一天、多一个早晨也不行。 结束后,已经是上午九点多了。 栩意早已没了力气,沈臣玦给她洗了个澡,喂她吃了点东西,然后亲了亲她的额头。 声音带着满足的饕餮,他柔声细语的说:“我要去公司一趟,下午我会早点回来接你,我们要去老宅。” 他爸早就催他赶紧把人带回去看看,这次是再也推脱不得。 谁都没料到一回来就发生了这么多事儿,然后一直在跟医生打交道,他是想带人回去都没辙。 后来他是想让她多养养,就推到了现在。 昨晚他爸说再不回去,后天他要出差慰问,不一定多久才能回来。 得,这样一说,沈臣玦就知道,那今天是必须要回去了。 栩意瞌睡正浓,听不分明,随意的咕哝了一声:“嗯。” 沈臣玦好笑的看着栩意不管不顾的陷入被窝,他都有点不想去公司了,不做什么在家陪着她也心满意足。 不过,她的体力太差了,就这么一会儿就累得不行,他都不敢太用力,又想着下午要回去他更不敢太过火。 怕吵醒栩意,沈臣玦轻手轻脚的离开。 外面走廊里,沈臣玦跟阿宽吩咐了什么后才走。 也许是潜意识里希望沈臣玦离开,栩意刚才分明困得不行,然而在他走后没有一个小时就醒了过来,还新鲜的很。 这是回京都将近20天后的第一次,她一个人在家。 没有沈臣玦,栩意觉得空气都变得不同,连房间都不一样。 在那之前真的用寸步不离来形容都不带夸张的。 虽然同样是被困在家里,但这短暂的不算自由的自由,栩意都无比珍惜。 短短半天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栩意就发现了差别。 有沈臣玦在家,她只能强迫自己找其他事来分散注意力,避免单独相处的尴尬来打发时间,好让自己尽量忽略自己的处境,来习惯他的存在。 现在他离开了,她也就没必要在做那些表面功夫。 这一空闲下来,无所事事的时间里,栩意觉得时间都慢下来了。 回想起上一次出门还是去小区超市的时候,栩意真的不敢相信已经过去那么久她都没有出去过。 反复挣扎了许久,栩意决定自己出门看看。 没想到门一打开,一个高大的身影就拦住了她的去路。 沈臣玦身边的阿宽栩意是见过两次的,也就是这两次,让栩意认出了门口的男人。 那不是阿宽又是谁。 阿宽拦住门,目不斜视的对着栩意冷冷道:“沈总说你不能出去。” 他本来是跟在沈臣玦身边的,今天把他留下来是看着栩意的。 栩意看着凶神恶煞的阿宽,心里发怵。 沈臣玦还真是小心,居然让人看着她。 栩意硬着头皮抬起头,身高上的差距让她只能仰视阿宽,她眼神清澈而明朗。 “阿宽?” 栩意试探的叫了一声,确定没有叫错后,她鼓足勇气:“我就去楼下转转都不可以吗?” 她又不是去很远的地方,还能跑了不成。 “不可以。”阿宽依旧冷漠,按照沈臣玦的嘱咐回答。 说话间,他飞快的移开跟栩意对视的目光,健康的小麦色的耳朵泛着有点不易察觉的绯红。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阿宽不露痕迹的退开了一小步,摸出手机拨通了沈臣玦的电话。 各种女人都见过的他,居然在跟栩意的对视中感到了不自在。 也许是栩意眼里的真诚和那无意间露出的南方女生特有的娇声让他一下子失了神。 她是第一个叫他名字的女人。 以往那些人没机会见他不说,有的见了他还看不起他。 明明那些女人的心思龌蹉的比他还不如,却自视甚高。 像这样没有偏见和傲慢、对着他没有目的的女生栩意是头一个,他甚至还在她眼里看到了畏惧。 他不懂她的畏惧所为何来。 电话拨通,阿宽就把手机递到了栩意面前,示意她拿着。 他知道沈臣玦会很快就接他的电话,而且还知道原因。 栩意不明所以的看向手机,直到电话被那边接起,她看清了上面的名字才懂了阿宽的意思。 他这是让她自己跟沈臣玦说。 那边沈臣玦正在开会。 静谧的空间里,突然响起的铃声惊动了办公室所有的人。 大家东张西望的想看看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人进会议室不关手机,还在大老板面前被发现。 众所周知,沈总的脾气不太好。 他们在心里默默祷告,希望怒火不要殃及池鱼才好。 然后所有人惊慌失措的翻出手机查看是不是自己粗心大意没关。 动作快的或者没带手机的已经放下心来坐等看好戏,还左顾右盼的想找出到底谁才是罪魁祸首,也做好了承受责骂的准备。 然而,想象中的滔天怒火并没有发生。 接着大家被突然放大的铃声所吸引,他们不约而同的朝声音发源地望去,只见主位上的人已经一脸温柔带着笑的接通了电话。 他抬起右手食指,轻压在嘴边,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示意大家安静。 “醒了?”应该睡饱了吧。 栩意电话刚放到耳边,里面就传来一个清润的男声。 跟她把电话放到耳边的时间刚刚吻合,好像算准了电话这边是她一样。 栩意轻轻“嗯”了一声,情绪不高。 沈臣玦人走了她以为能脱离掌控,结果他无处不在。 “吃过饭了吗?”沈臣玦毫不在意,轻言浅笑。 “已经吃过了。”栩意声音闷闷的。 眼角的余光无意的瞥见阿宽避嫌一样自觉的往旁边走了几步。 栩意跳开了视线,心里好笑。 这人规矩的无可挑剔,保持距离不说还主动不听不闻。 想到中午饭,她能不吃吗? 沈臣玦走的时候把中午的饭给她准备好了的,不吃能行吗? 就算她不饿,也要动动筷子。 “药呢,喝了没有。” 今天的药是最后一天了,想到栩意喝药费力的那个样子,他心思一动,想逗她一下。 “不能趁我不在家就偷偷倒掉。”沈臣玦半真半假道。 “我喝了。”栩意大惊失色,声音不自觉的放大,虚张声势地以此来掩饰自己的心虚。 如果不是她天天都在家,她会怀疑沈臣玦在家是不是偷偷安了监控器。 第55章 新婚快乐 药她是喝了的。 只不过是倒了一半多,喝了一点。 药她早就不想喝了,奈何在沈臣玦天天的监视下和威压下,又为了不让他发现秘密,她才不得不喝。 痛经的毛病她以前没有,是这次吃了山竹才引起的。 本来她是想控制量的,又怕没有效果,就多吃了几个,才导致她痛的如此严重。 “是吗。”沈臣玦声音略沉,逗弄的心思全然消失。 一个月的时间,他已经足够了解栩意了。 不听话的小东西,他一走就不老实,还妄想骗他,他是那么好骗的吗。 “那个沈臣玦,我想出去逛逛,可以吗?”栩意慌张的切换了话题。 再说下去,她非得不打自招不可。 “不行。”沈臣玦眸光幽深,说出口的话让人听不出异样。 会有这通电话就是因为他交代了阿宽不让栩意出去而来的。 他早就猜出了栩意会有想出去的想法。 他不在身边,还是让她老老实实呆在家的好。 “我就去楼下逛逛也不行吗?”栩意不敢相信,耐心解释。 她以为沈臣玦误会她是想去小区外面才不让她出去的。 “乖,在家等我。” 沈臣玦柔声安抚,看了眼手表,又道:“我大概还有半个小时就能回来,如果你想逛,等我回来再陪你。” 上次超市的教训他还印象深刻。 如果放她一个人出门,会发生什么变故,他不得而知,也赶不及到她身边。 “如果你不放心可以让阿宽跟着我一起去。”有人跟着她,他总能放心吧。 左右阿宽就是沈臣玦安排在她身边监视她的。 “那也不行。”沈臣玦语气变的强硬。 他还没大度到让另一个男人陪她,就算那个男人是他的人也不允许。 让阿宽守着,是因为他是一个很有分寸感的人,在家他是不会随便塌踏入房间的,所以他很放心。 “沈臣玦。”栩意愤怒的喊着他的名字,挫败感油然而生。 为什么连她一个小小的请求都不答应,关的太久她都快忘了房子到超市的位置在哪儿了。 来京都快一个月了,她什么都不了解。 住的地方叫什么,在哪儿了她都不知道,完全是一片空白,好像她是凭空出现一般。 “我在。”沈臣玦好像察觉不到栩意在生气一样,笑吟吟的答应。 对着这样的沈臣玦,栩意无能为力,她捏着手机不说话,就这样对峙着。 “我知道你想出门。”栩意在生气,沈臣玦了然。 回京都后就出来过一次,其余的时间不是在床上躺着,就是窝在家养身体,想出去很正常。 “等我回来我会带你出去的。”沈臣玦保证道,想到自己临走时说的话:“你忘了我们要去老宅吗?” 老宅吗? 栩意不记得了。 她当时困得不行,睡得迷迷糊糊。 沈臣玦在她耳边是说了老宅什么的,可是她没太在意,也听得不仔细。 “可以不去吗?”栩意想也不想,就赶紧拒绝,她忘了刚才是谁一直想出门的。 老宅应该有很多人吧。 是要见他的亲戚朋友吗,她不想认识太多他的家人。 即是不想,也是不愿。 “已经跟爸爸约好了。” 他爸爸的工作很忙,想见都不一定能见到,今天发话了再不回去见一面,怎么都说不过去。 沈臣玦决定好的事,不会轻易更改,栩意纵然是百般不愿也没办法, 她沮丧的挂断电话,阿宽已经来到她旁边。 把手机交给阿宽后,栩意又不甘的回到了属于她的笼子里,静静等着主人回来给她放风,短暂的自由都让她窒息的喘不过气。 他在家,他要时时能看到她,她没自由。他离开了还有人代替他看着她、监视她。 她只能在家自由的活动,别的地方都是妄想。 可是这才一个月。 以后会有多少个月她只能呆在家里,哪里都去不了,或者只有等沈臣玦回来带她一起出去。 难道她要一直被困在这一片小方地里吗? 会议室里,大家都非常好奇的看着大老板,他什么时候变的这么温柔了。 还有他们注意到沈臣玦的左手无名指带着戒指,这是在一个月前都没有的东西。 所以沈总之前一个多月没来公司,把公司交给谢郁管,原来是去结婚去了吗。 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能让单身三十几年的大魔王这么快就心甘情愿的结婚。 “沈总结婚了吗?”有不怕死的员工已经问出来了。 沈臣玦清冷的看着说话的人,不理解他为什么会知道,然后看到大家的视线都聚集在他无名指那儿。 他也顺着看过去,眉开眼笑的说,:“对,我结婚了。” “恭喜沈总。” 有一个人大胆的说着,然后发现沈臣玦没有生气,随后更多的人都开始说出祝福的话。 “祝沈总新婚快乐。” “祝沈总新婚快乐,百年好合。” “早生贵子。” …… 祝福声此起彼伏,听得沈臣玦身心舒畅,眼角眉梢都扬着笑。 跟栩意‘百年好合’,这是他的愿望,其次才是‘早生贵子’。 “谢郁,给在座的每个人发一个红包。”沈臣玦侧着身:“走我私人账户。” 看沈总高兴的模样,金额应该是不会少的,大家听了,兴高采烈的道谢, “谢谢沈总。” 然后又是齐声的“祝沈总新婚快乐,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声音震耳欲聋。 祝福的话,谁都喜欢听,自大如沈臣玦也不例外。 他们的婚姻是怎么来的他最清楚,所以这样的话他更需要,算是一种自欺欺人的慰籍也好。 “两个。”沈臣玦言笑晏晏,照单全收。 “沈总,新婚快乐。”谢郁脑袋转得快,立马脱口而出。 说句祝福的话就有红包,怎么少得了他谢郁,这钱不比工作来得轻松吗? “你小子,自己发。”沈臣玦好笑的看着他:“我先走了,剩下的交给你,会议结果给我就行。” 然后没等谢郁回答,他就快步离开位置。 他不知道,他一离开位置,公司的群里就炸开了锅。 在他到私人电梯的一小段距离里,就有许多闻风而来的人,在外面等着送祝福。 直到坐上电梯,沈臣玦脸上的笑就没落下来过,一句“送祝福的人都有红包,大家去找谢郁。”更是让人欢喜。 第56章 什么是习惯 沈臣玦迫不及待的回了家,在走廊上交代着阿宽在他走后要做的事情,而后兴冲冲的站在门外。 想到什么的他,抬手按秘密的手一顿,改换了按门铃。 看到自己傻里傻气的样子,沈臣玦苦笑。 他现在也是有家室的人了,会有一盏温暖的灯是为他而亮的。 家里再也不是冷清清的,里面会有人在家里等他。 就一墙之隔,没有一分钟的时候,沈臣玦等得有点急切。 他快要没有耐心的想再次按响门铃的时候,门终于打开了。 她以为会有客人上门,没想到却是主人。 栩意惊讶的望着门外的沈臣玦。不明白他回来为什么不自己开门。 “我想试试家里有人的感觉。”沈臣玦对上栩意疑惑的眼神,悠悠开口。 感觉很不错,他又一次想,为什么没有早一点遇到栩意呢。 栩意一副他神经病的样子看了他一眼,想转身离开时,却被沈臣玦一把抱起。 同时,他斥责的声音中带着怒火在耳边响起:“怎么鞋子也不穿。” 现在京都的天气已经开始转凉,她又不喜欢穿袜子,赤脚踩在地板上怎么能行。 沈对于臣玦突如其来的动作,栩意现在已经没有了刚开始的慌乱,她只是略微一顿,很快又恢复平静。 “还不是为了给你开门。”栩意没有好脸色,一脸不耐烦。 “我以为有客人来了,结果没想到是你。” 她想的简单,不能让客人久等,所以她来不及穿鞋就跑了过去,结果现在还怪她不穿鞋。 栩意嘟着嘴,面露不悦。 “是是是,老婆,我的错。”看着栩意露出的女儿家的娇态,沈臣玦心情颇好,认输了。 他把人放到沙发上,半蹲着把拖鞋给栩意穿上。 “下次别走那么急,万一摔着了怎么办。”他可不想看到这样的情况发生:“不管谁敲门,你都可以让他等。”包括他自己。 他沈臣玦的名字,在京都可是横着走的,他老婆也应该有这个殊荣。 不过他没告诉栩意的是,他这个地方是不会有客人上门的。 第一是这一片安保严,门禁严,无关紧要的人不会放进来。 而外头除了周围比较熟识的亲人和较好的朋友外,没人知道他住这儿。 第二是家里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不喜欢别人进他家,更不会让人随意来往。 就是他妈妈和姐姐也一般是不会来的,只有这次他带栩意回来了之后,她们才来过几次。 第三是门外有阿宽在,没有他的授意,任何人都不能越过阿宽打扰栩意,这是他下的死命令。 他怕栩意跑,更怕有人故意把她带走。 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他没有未卜先知的本领,所以他只有防患于未然。 等栩意身体恢复,他把最近的工作处理好,他会把栩意随时带着,包括出差也会带着一起去。 要随时随地能看得到她,他才有安全感,不然他的心一直是悬而不绝的。 “知道了。”栩意看着给她穿鞋的人,呐呐道。 沈臣玦的人际关系,她没有心思了解,既然他这么说,她照做就是了。 反正她又不打算一辈子呆在这里,得罪谁,不得罪谁,她管不了太多。 “那你先自己呆会儿,我去洗个澡,然后我们就出发。”他就着蹲着的姿势,仰头看着栩意。 “好。”栩意平静的没什么表情。 栩意心里明白,他看似是在询问自己的意思,其实他早已做好了决定,她没有说不的权利。 栩意无事可做,静静的坐在沙发上发呆,等着沈臣玦。 她没什么好准备的,她也不打算准备什么,连衣服都还是刚刚那一身。 那还是早先以为能出去才换的衣服,她不打算再换了。 沈臣玦洗澡的动作很快,出来时他只在重点部位围了一张浴巾。 而栩意早已在他出来前就装模作样的拿起茶几上的书看着,那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没能吸引她回头看。 现在不像刚来那会儿,以前她听到有动静就会下意识的看过去。 那样的结果就是每次她都看到沈臣玦洗澡出来都是赤裸着身体的。 只有偶尔他会遮挡一下,不过次数寥寥无几。 “老婆,你书拿倒了。”沈臣玦玩味的看着栩意。 她不想看他,他偏要她看。 栩意慌乱地把书倒过来,定睛一看,才发现被骗了。 书哪里有反。 她气呼呼的把书扔到茶几上,眼睛落到别处,尽量忽略边上带着湿气的人。 “老婆。”沈臣玦挡在栩意面前,阻挡了她落到别处的视线,让她不得不看着他。 他心里苦涩蔓延,目光咄咄逼人:“已经一个月了,你还没习惯我吗?” 他们是夫妻,这样不是很正常吗,她为什么避而不见。 再亲密的事他们都做过了,这个又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沈臣玦。”栩意怒火中烧,强忍着不适,瞪着眼,看着面前半赤裸的人,恨声道:“你是不是有毛病。”还是有暴露癖。 栩意搞不懂,他为什么非要她看着他,这有什么好看的。 她也明白,如果她不如他的意,这件事情只会越放越大,到时候没完没了的,又要被他折腾。 为了不受苦,她学会了妥协。 得到了想要的效果,沈臣玦立马变得温柔:“这就对了,干嘛要惹我生气。” 栩意生气的样子都让他心动不已,他压下躁动的欲望,凝神看着栩意。 她故意不看他,他才会这么生气的。 因为有好多次他出现动静她都会看过来,后来也许是发现是他,她才故意看别的地方。 他不允许栩意这样忽略他。 他想有正常夫妻间该有的亲密和日常。 经过这样一闹,栩意以为沈臣玦会对她有其它动作。 结果让她惊喜的事,他就这么放过了她。 最后,在他的强求下,她在外面加了一件跟沈臣玦同款的情侣款秋季薄风衣。 其它的就是她在家什么样,就是什么样,他也没要求她化妆什么的,也没刻意装扮。 栩意自然也乐得轻松,她也不想为了沈臣玦变得自己不像自己。 玄关处,栩意坐在脚凳上任由沈臣玦给她穿袜子穿鞋。 她也已经习惯沈臣玦一手包办她的起居生活,只要沈臣玦在家,他会帮她做这些事情。 “沈臣玦,你不怕我给你丢脸吗?”栩意探究的看着沈臣玦,佯装随意的问。 她是小城市,小家庭出来的人,豪门里的规矩她不懂。 今天是见他的爸爸,那应该还有其它人吧。 他的家人不用想都有很多。 他的姐姐就四个了,加上姐夫,和其它亲戚,她不敢想象那个场面会有多恐怖。 高门大户的宴会那一套她是做不来的,让她学也是四不像,再者她也不想学。 她凭什么要为了取悦沈臣玦的家人而去学大家闺秀的做派,又不是她让沈臣玦一定要带她去的。 她只能保证该有的礼貌、礼节和规矩,再高级的她做不来。 当然,如果看不上那是最好的。 潜意识里她是不希望去认识更多的人,这不利于她以后的逃跑或离开。 认识的人越多,特别是他们这个阶层的人,她以后被发现的机会就越大,离开的难度就越大。 “想什么呢?”沈臣玦系好一个漂亮的蝴蝶结,仰着头,眼里闪着奇异的光:“你是我老婆,我怎么会怕你丢我的脸。” 他看中的人,容不得别人说半句不好。 “你放心,我爸爸很好的,他不会为难你。” 他爸爸也是知情者,怎么会让栩意难堪呢。 给栩意难堪,就是打他的脸,他爸爸不会这么做。 栩意没在意沈臣玦的话,她以为沈臣玦只是在安慰她而已。 她怎么会想到真的就只有沈臣玦的爸爸在,没有其它人。 第57章 回老宅了 太久没出过门的栩意好奇的扒着车窗,看着窗外独属于京都的景色。 京都的地势平坦,不像庆城,到处都是山,高低不平的,建筑也是因地而建。 一楼有可能是十楼,十楼也有可能是一楼,对她这个方向感不强的人来说简直就是灾难。 而京都,应该好找的多。 专心看着外面的栩意没注意到驾驶位上的沈臣玦晦暗不明的眼神, 栩意紧紧扒着窗户的样子,就像一只小鸟一样,给他随时都会飞走的错觉。 而且栩意显然忘了车上还有他在,她没有考虑到他,还忽略的严重。 沈臣玦心慌的想抓住什么。 “过来。”沈臣玦眼神阴冷,命令道。 有眼力见的栩意很快就规矩的坐在位置上,目视前方。 沈臣玦单手操控着方向盘,右手腾出来牵过她的手放在中央扶手盒上,紧扣着。 “沈臣玦,这样很危险。”栩意动动手,柔声提醒,她还想多活几年。 对于这一危险的举动,栩意不信他不懂。 “知道危险,就不要乱动。”沈臣玦冷声警告。 他不打算放开,还有越握越紧的趋势。 行,不乱动就不乱动。 栩意正襟危坐的坐在副驾驶,看着前方匆匆掠过的风景。 遇到有字的路牌她就不动声色的多看两眼或者在心里默念几遍,隐隐拿出读书时她背书的架势。 能不能有解脱的一天虽然还未知,但是有备无患,她喜欢打有准备的仗。 注意力都在窗外,栩意没有估算到大概用了多少时间才到目的地。 她只记得,他们一路从住的地方到繁华的她叫不出地名的京都某地,再到某一片xxx的看起来年代有点久远的别墅群前。 门口有xx,外面还有人在…,…着东西。 那些人的神情和状态还有站的姿势,跟外面普通的保安明显不一样。 他们前面有两辆车,一辆车在做检查,拿着安检机在扫描。 另一辆车在后面等候。 栩意看见第一辆车通过的很快,扫描完就进去了。 轮到他们前面那一辆的时候,速度明显就慢了很多。 扫描完,还检查身份证、细细盘问情况,然后安保人员还打电话跟里面确认,总之一系列操作。 因为隔得有点远,所以她只能随风听见了一部分,也不太真切。 她只觉得能在里面住的人一定很精贵。 就是不知道沈臣玦的家人是否也这样精贵。 还是、或许、会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 也许是速度太慢,沈臣玦的耐心明显告罄。 他烦躁的摁了两下喇叭,把栩意都吓了一跳。 她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后怕的看着门口的安保人员,沈臣玦他是真不怕被请出去吗? 只见,检查那辆车的安保人员忽然被里面的人叫了进去,然后那人跑出来,把前面那辆正在接受检查的车,指挥着往旁边移动。 栩意不明所以的看着,直到他们的车子开进了小区她才缓过神来。 她好像明白了一件事情。 原来,他们的车子是不用被检查的。 而且,他们还会给他…,给他让路,让他先进。 所以,他刚刚等着是心情好?还是怎样。 栩意没心思猜测,因为他们的车已经停了。 从挡风玻璃望去,门口站着的是栩意在曲县见过的刘姨。 她一见他们的车子就高兴的往里面喊了句:“沈五回来了。” 栩意心里‘咯噔’一下,这里面怕不是有很多人在等着他们了吧。 她不确定能招架得了这样的局面。 手终于被放开。 栩意活动了一下快要僵硬的手,手心里浸出粘腻的汗水。 沈臣玦下车后过来给她打开门,侧着身子右手又伸到了栩意面前。 栩意无可奈何的把刚活动完的手递了过去。 沈臣玦指缝嵌入,十指相扣的牵着栩意出来。 门口处,刘姨已经不在了,换成了沈母。 她拢了拢身上的披肩,笑眯眯的看着手牵手的俩人,喜笑颜开道:“小意,你可回来了。” 而后,又望着栩意红润的脸,满意道:看来小五把你照顾的很好,那我就放心了,你不知道,我想见你一面还真是困难。” 那次陪曾姨去过后,她就一次也没见过栩意了。 他儿子每次都不准她们去看望栩意,拿着药去,人家也明说的把药放门口,人不能进。 她儿子说到做到的性子,她从不怀疑。 为了栩意的健康,沈母死缠烂打的让纠缠沈臣玦发了几张栩意的动态近照,她才打消了要去看望的念头。 她就说没有谁家的儿媳妇像他们家一样,被藏得死死的,捂着见也不让见。 要见只让看个视频照片的,也是头一回。 栩意不明白沈母说的意思,她疑惑的看着她。 她不是天天都在家吗,怎么会见一面都困难。 而且沈母和姐姐她们不都是有各自的工作和事情才没来看她的吗?沈臣玦是这样说的啊。 “妈。”沈臣玦声音加重,不想让她继续说下去。 沈母了然,白了沈臣玦一眼。 不就是不想让栩意知道他不让她见人嘛。 沈臣玦牵着栩意跟在沈母身后,除了他们轻微的脚步声,里面安静如鸡,没有传出一点声音,外面也没有人走动。 栩意正觉得奇怪,就听沈臣玦淡淡的开口:“爸还没回来吗?” “你爸呀,都坐上车了又被拉回去开会了。”沈母轻声叹息,赶紧解释,又看了眼墙边的大摆钟:“这会儿应该要到了。” 沈长军被拉回去开会的时候打了电话,他说尽量快点结束,算算时间应该也快到了吧。 这边话刚落,门口就传来汽车停车的声音,然后是急促的脚步声。 接着,一道浑厚有力的声音伴随着调侃响起:“哟,我还回来晚了。” 里面的人没在动作,站在原地,等着沈长军。 倒是栩意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小小的惊了一下,沈臣玦牵着栩意的手一直没有放开,他摩擦着栩意的手背,以示安抚。 “吓着了。”沈臣玦凑到栩意耳边,小声的问着。 栩意摇摇头,表示没有。 被吓到还不至于,就是不太习惯突然出现的声音。 沈母眼尖的发现了这一点。 “老沈,你小点声,人还没到声音就先到,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回来似的。”沈母忍不住埋怨,脸上却是带着笑走了过去。 平时在家就声音大,怎么说都听不进去,她是深受其害。 你说工作的时候声音大点能在气势上赢得胜利,回家了得收敛一点不是,他们又不是他的下属。 第58章 了不起的人物 “我这不是习惯了吗?”沈长军把公文包挂在门口的架子上,不好意思的笑笑。 他的工作使然,不大点声下面的人镇不住,这样一来二去就养成了习惯。 “你不怕把小意吓着了。”沈母好笑的看着他,提醒道。 他那个声音,能把人吓死。 那张脸还像刷了一层浆糊似的一整天都崩着,不怒自威的样子,让人对他敬而远之。 这时沈臣玦牵着栩意走了过来,叫了一声:“爸。” 栩意也恭敬的跟着叫了一声:“叔叔好。” 虽然她是被迫来这里见大家长的,但是对人起码的尊重她还是得有。 随后她跟着看去,这人看着很面熟,就是一时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栩意左思右想,他在京都她在庆城,怎么会觉得面熟,可是那张面孔她是真的见过。 被沈臣玦结婚证上的媳妇叫‘叔叔’,沈长军没有生气。 他听沈母说过,她叫她也是阿姨。 看来她内心还是不认同这段强迫的婚姻的。 “这就是小意吧。”沈长军看向栩意,笑呵呵的说道:“实在是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沈长军尽量让自已看起来温和一点。 栩意听着这威严肃穆的声音,也让她觉得耳熟。 “没有的叔叔,我们也才刚到。”栩意客气的回答,一面又偷偷的打量着对面的男人。 她并没有把沈长军随口说的话放在心上,这么大的面子她可不敢随意应承。 栩意已经快到想起的边缘,可是名字到嘴边就差那么一点点。 不甘心的栩意又一次偷偷摸摸的看着沈长军。 “怎么,我脸上有东西?”沈长军摸摸自己的脸,看面向沈母。 他工作养成的习惯,对各处投来的目光很是敏感,自然也没错过栩意偷偷打量的眼神。 像个小兔子一样,想看又不敢看的。 她所有的疑惑他都看在眼里,他不想吓着栩意,所以他不打算说自己是谁。 看情形,沈臣玦也没说过。 偷看被抓包,栩意懊恼的红着脸,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沈臣玦看着害羞的某人,心里柔软的不成样子。 栩意想干什么他知道,不就是看着他爸xx嘛,又想不起是谁。 回京都后他有想过告诉栩意的,可是后来左思右想,他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如果栩意是一个爱慕虚荣的女人他一下子告诉她,可能她还会死心塌地的跟着他,可是他知道她不是。 从以前的对话里他也能听出来栩意一直不理解他为什么会喜欢上她觉得平凡的自己。 甚至觉得他属于高高在上的那一类,也一直把他和她划分为两个世界不应该有交集的人。 他也是怕吓着她,让她产生更加抗拒的心理,所以他隐瞒了下来。 能瞒多久得看栩意什么时候想起来。 现在跟以前不同了。 他们已经在一起生活了一段时间,她再不能接受她也没办法。 如此和谐的氛围,沈母打心底高兴,她眉开眼笑的说道: “好了,咱们进去再说,在这站着像什么样。” 媳妇第一次上门,哪有在门口就聊起来的。 大家一前一后的进了客厅,沈长军坐到了沙发的主位,沈母则招呼刘姨端出早就为栩意准备好的小吃和奶茶。 栩意还在暗自琢磨在哪里见过沈爸的,余光瞥见沈长军坐着的样子。 电光火石之间,她终于想起了他的名字。 “你是沈长军。”栩意激动的看着沈长军,非常肯定的语气。 她激动的是自己想了那么久终于想起了他的名字。 至于于他所带代表的…她还没反应过来。 听到自己的名字,沈长军一愣。 对于栩意直呼其名的表现,他并没有生气。 他知道她没有恶意以及不尊重他的想法。 “认出来了?”沈长军不疑有他,和蔼可亲的样子。 “你真的是那个沈长军吗?”栩意不敢置信的又问了一次。 她虽然不爱看…,但是她爸爸爱看。 平时家里的电视也都是她爸爸在看,每天的xx他爸更是比吃饭都准时。 所以她也能认识一两个……上经常出现的……。 “完了,被你认出来了,真的是那个沈长军。”沈长军开怀大笑,他好久没那么高兴过了。 他看着栩意因为认出他而高兴的脸,还调侃的问道:“你看我跟…的哪个更年轻。” 他们家的女儿,没有哪一个对着他露出过女儿家的娇态。 前面两个收养的暂且不提,后面两个对他也是规规矩矩的,从来不对着他撒娇。 看着栩意活泼热情的样子,他才有女儿的那种感觉。 “当然是真人更年轻。”栩意脱口而出,眼神看不出虚假和恭维之意。 她也是真的这么想的。 xx里才会出现的…突然活生生的出现在面前,栩意还沉浸在惊喜之中。 沈臣玦看着栩意高兴的脸,唇角轻扬。 还真像个小孩子一样,为这一点点小事就高兴成这样了。 “这话我爱听。”沈长军哈哈大笑。 真假不论,他都喜欢听好听的。 栩意看着主位上笑得开怀又平易近人的男人,完全跟……那个不苟言笑的人联系不到一起。 这就是沈臣玦的爸爸吗? 他的…和沈臣玦比起来,孰轻孰重呢。 他知道他儿子所做的一切吗? 栩意心不在焉的思考着,脑里的线一团乱麻,连沈臣玦跟她说话她都走神了。 “老婆,想什么呢。” 沈臣玦目光深邃,把玩着她的手,兴致勃勃的看着一脸神游在外的栩意。 “没什么。”栩意惶然失措的回过神,假装平静。 沈臣玦若有所思的看了眼栩意,把桌上温度适中的奶茶插好吸管,然后递到了栩意嘴边。 沈臣玦的意思栩意立马秒懂,她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嚼着吸到嘴里的珍珠。 扣扣弹弹的,有嚼劲的很。 “小意,好喝吗?”沈母问道:“这是二姐最拿手的甜品,里面的珍珠是自己搓的,她说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喝这个,还说什么要有仪式感,弄了个机器把奶茶装里面包装起来。” 她是不懂现在的年轻人了,做好了用杯子来喝不是一样的吗,为什么还要密封好用吸管来喝。 栩意诧异的看着沈臣玦手里拿着的奶茶。 她还奇怪为什么会有奶茶这种格格不入的东西出现呢,原来是二姐自己做的。 不过沈母不说,她倒忘了今天不是见沈臣玦的家人吗,怎么就只有他们几个人呢。 “二姐呢。”提都提到了,她也只好顺嘴问一句。 “今天啊就只有我们,简单的吃个便饭,没叫她们过来。”沈母语重心长道。 栩意第一次来,见父母才是最重要的的,其它的人倒是其次。 当然,她栩意是见过了,还算是比较熟悉的。 今天主要的是介绍沈臣玦的爸爸给栩意认识,其它的家庭成员栩意差不多都见过了,就是几个姐夫还没见过了。 他们家的人本来就多,如果一下子聚集在一起,还是挺吓人的,她怕栩意应付不过来。 再加上她还不知道沈长军的身份,就想着先让栩意适应一下,过两天再把大家聚集在一起。 就这样考虑后,她就没叫那几个回来。 第59章 机会 听见沈母这样说,栩意心安不少。 她本来就不想认识太多他家的人,这刻在见到沈臣玦的爸爸后,她这个想法更加强烈。 他的爸爸已经让她措手不及了,在见其他人,她会更抗拒。 沈母见栩意明显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就知道今天的安排是对了。 初来乍到,得让栩意慢慢接受。 反正已经结婚了,以后再见其它人也是一样的。 沈臣玦默默的观察着一切。 他爸爸现在看起来是很喜欢栩意的,不过他也不敢大意的。 而栩意呢,看似是接受了他爸爸的身份,心里怎么想的他还摸不准。 不管如何,栩意已经跟他绑在一起了,她不接受也要试着接受。 她是跟他生活在一起,又不是跟他爸,他爸爸的身份和他无关。 沈臣玦心里打着算盘,听着他爸爸跟栩意套近乎,偶尔他会搭一下话。 沈母也在旁边帮衬着缓和气氛,倒是没出现什么尴尬的局面。 忽然,沈臣玦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拿出来一看,谢郁的名字赫然在列。 沈臣玦皱着眉,流露出细小的不满。 谢郁是知道他今天带栩意回老宅的,没重要的事是不会打电话的。 思及此时,沈臣玦按了接通。 “展格上次的视频又被人发到了网上。”谢郁苦恼的说道,不明白为什么总有人盯着他。 沈臣玦知道谢郁说的是上次在曲县的视频,他看了一眼旁边的栩意,对着大家说道:“我出去接个电话。” 如果不是有问题,视频上线后他自己撤了就是了,何必打电话给他。 能让谢郁做不了决定的,沈臣玦一时想不出来是什么原因。 栩意望着沈臣玦离开的身影,思绪渐起。 从认识到现在,他向来是百无禁忌的。 这是他第二次回避自己接电话,她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 上次他也是避开她,结果被她钻了空子。 这次,他又这样,不过没关系,她不在乎。 眼下她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栩意犹豫再三终于鼓足勇气,对着沈长军说了一个大胆的请求。 她说:“叔叔,我能跟你单独谈谈吗?” “想跟我谈什么。”沈长军看着栩意,仍带着笑,毫不意外她的话,仿佛早料到一般。 沈母瞪了沈长军一眼,想让他闭嘴,有事儿等沈臣玦回来再说,哪知这人不听话。 栩意扛着压力毫不怯场的跟主位上的男人对视着,她没有开口接话,其实心里却是紧张不已。 机会只有一次,她不勇敢的试一下 怎么会知道结果。 “行。”见到了栩意的勇敢果断,沈长军一口应下,站起了身:“跟我去书房吧。” 他给了沈母一个放心的眼神,等着栩意。 “这…老沈阿。”沈母不知所措的看着这两个人,劝谁都不合适。 小意的倔强她是见识过的,她家老头子也是非比寻常。 他答应肯定有他的理由,儿子的心思他是知道的,应该不会做让沈臣玦为难的事。 栩意想说什么她不好猜测,就是她心里突突的直跳。 “谢谢叔叔。”见他同意后,栩意莞尔一笑。 沈长军的书房就在楼下,俩人一前一后的走了进去。 路上栩意目不斜视的跟在后面,没有任何好奇心去打量屋里的一切。 她认真的在心里组织着一会儿要说的话,了。 想着沈长军会不会知道这件事情,如果是这样,那要放她离开又有几分的可能。 “小意,随便坐。”书房里沈长军在柜子旁站定,端出一套泡茶的工具。 栩意真的是随便选了一个位置坐下,她没跟大佬接触过,规矩什么的她不懂,所以她也不故作姿态。 沈长军端着茶具,在离栩意不远的位置坐下。移过方桌开始烧水准备泡茶。 “小意会泡茶吗?”沈长军依次摆好茶具,随口一问。 “不会。”栩意看着沈长军摆出各种各样的东西,老实回答。 桌上的东西她都认不全,而且她身边的人都是很平凡的人,没有人会有那个闲情雅致去品茶泡茶。 在她们的认知里,这是有钱人的消遣和休闲方式,就像学骑马一样。 她老爸平时在家泡茶都是把直接把茶业往杯子里一怼,倒上开水就可以了。 当然不会就是不会,她不觉得丢脸。 打肿脸,充胖子,才让人丢脸。 “你看,我就喜欢你这个真实的样子。”沈长军发自内心的夸奖,眼里都是赞赏。 如果是其他人,讨好他是一定的,万不可能这样轻易错过机会。 就算不会泡茶,也会做一些其它事情来加分。 不像栩意,不会就大方承认,毫不做作,也不做其它的。 “这也不是我真实的样子。”栩意摇摇头,苦涩一笑。 她现在被困在沈臣玦的一方小天地里,拘束了自己的心性。 什么都不能做,只能接受、接受。 她还不能有自己的脾气,当然除了沈臣玦允许的脾气外,她就像一个木偶,任他安排好一切。 她的衣食住行都是沈臣玦操办的,衣服有时候都是他替她穿的。 “呵呵,你只是心没定下来。”沈长军意有所指。 他悠闲的加入茶叶,倒出开水,开始温杯烫盏。 沈臣玦两口子大大小小的事,他听沈母回来说过,事无巨细。 栩意开始闹过了没什么效果,现在知道找人帮忙了,只是后果她知道吗? 如果她想通了没有二心的留在小五身边,就算是她要天上的星星,沈臣玦也会想办法摘下来放到他手里。 依栩意的聪明和睿智,把沈臣玦拿捏在手里,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最重要的是,沈臣玦心甘情愿被她拿捏。 “沈叔叔,”栩意郑重其事的叫了一声,拐弯抹角的说话太累了,她还是喜欢爽快一点。 “我只想知道您能不能让我离开。”她太累了。 见不到朋友见不到父母,每天只有沈臣玦一个人,在陌生的城市她孤立无援,想寻求慰籍都不行。 而且他的偏执和占有欲,让她窒息。 所以她不想放弃任何一个机会。 就算面对的是沈长军这样的谈判场的常胜将军,她也只有努力克服恐惧,来跟他对垒。 第60章 谈话 “你是小五的媳妇儿,我为什么要让你离开。”沈长军反问。 他难道不帮儿子去帮儿媳妇吗? “您应该知道我和沈臣玦结婚的全过程,我不是自愿的。”她从沈长军刚刚的话里已经听出来了,他也是知情者。 让她心安定下来,不就是让她认命,好好跟沈臣玦过嘛,她听出了沈长军的言外之意。 “所以呢。”沈长军又把问题抛给了栩意。 她不是自愿的,可是她已经留下来了。 “您应该也不想沈臣玦一辈子都吵吵闹闹的过日子,还随时都要提防着被我算计。”栩意直言不讳的表明态度。 说是威胁也可以。 如果她真的没有退路了,呆不下去了,她可能会天天作也不一定。 等他耐心耗完,他可能还会亲自送她离开。 “像前几天那样吗?”沈长军心平气和的说了前不久才发生的事。 栩意眼神坚定,目光灼灼,无声胜有声。 心里却奇怪,沈臣玦是他唯一的儿子,她给他下药,他不生气吗? 她可不管会不会伤害沈臣玦的身体,只要达到目的就可以了。 “那你知道帮你的陈医生是什么下场吗?”他不得不打破栩意的天真,让她看明白他儿子并不是什么所谓的好人。 也不对,他儿子的好,都是对着栩意的。 上次沈母给他找女人他是什么太态度,这次换成栩意他又是什么,简直一目目了然。 沈臣玦的特殊都给了栩意了。 “什么。”栩意不太明白沈长军的话,她能有什么下场。 她了解过的,陈医生的父亲是军区医院的院长阿,在京都应该也很吃香的吧,沈臣玦要动她应该也要考虑一下的。 “沈臣玦没告诉过你吗?”看样子她是不知道了。 如果栩意知道,按照她的秉性怎么可能还会这有这样的心思。 “没有。” 她是想问的,但是想到陈医生的家庭条件,同在京都,她不觉得沈臣玦会下死手,最多予以警告。 “托陈医生的福,陈医生的爸爸也被连累,还被连夜赶出了京都。” 他儿子动作之快,他都是后来才知晓的。 就这事儿,连个求情的人都不敢有。 “陈医生的爸爸不是院长吗?”栩意瞪大眼睛,怔怔道,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被送出京都的话,那院长的职位应该也是不保的了,那陈医生还能当得了医生吗,她不敢想。 “院长又怎样。”沈长军说的风轻云淡,手上的动作如初,他儿子怎么会怕区区一个院长。 连他自己妈妈的面子都不给的人,外人能在他那里讨着什么好处。 “您为什么不阻止他呢,那不是陈医生的错。”想到无辜的人被牵连,栩意内疚不已。 作为沈臣玦的爸爸,他怎么能看着沈臣玦不分青红皂白的祸害别人。 他不是父母官吗。 “你怎么知道我没劝说。”他是来不及劝说就了事儿了。 “沈臣玦是对你撒不了气,就把气出在了别人身上。”沈长军一边说,一边泡茶。 也是那个陈医生活该,动了杂心,才会被栩意轻易煽动。 如果陈医生本本分分的没有非分之想,事情也不会发生。 他告诉栩意的意思就是让她看清楚自己的重要性,她再找别人帮忙,依旧会连累别人给她的错误埋单。 眼看劝说不了,栩意急红了眼,如果沈长军都不能帮她,那就没人有那个能力帮她了。 “沈叔叔,您就让我走吧,我家里也有父母,他们只有我一个女儿,没有我的消息他们一定急死了。”那些事情,栩意也不想管了,也管不了。 一个多月了,她不能在呆下去。 “您也是父亲,您也有女儿,当父母的失去孩子这是件无比痛苦的事情,您换位思考一下可以吗。” “道理我都明白,但是这件事情,你得好好跟沈臣玦说。”沈长军说出了关键。 沈臣玦愿不愿意让栩意回去看父母,得看栩意的表现,他做不了儿子的主。 他也知道栩意的父母只有她一个孩子,所以他尽量去弥补儿子犯下的错,让栩意父母可以安享晚年。 当然,他现在不会告诉栩意。 她知道了肯定会闹着想知道她父母的其它消息。到时候她的心思更不会在沈臣玦身上。 说他心狠也好,没同理心也好,沈臣玦是他儿子,他要为他考虑。 “我想不明白,您为什么会同意,我身无长物,又不出众,以前还品德有缺,这些您都不在乎吗?”栩意开始慌不择言。 所以他应该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就算她乱驺也没有人发现。 他们又不了解她,就这么草率的同意了,放得下心吗? “品德有缺?”沈长军泡茶的手一顿,诧异的重复了一遍。 然后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栩意又说道: “您随便在京都给他选一个女人都比我优秀,我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为难我,你别看沈臣玦现在对我好,他觉得对我是爱情,那是他新鲜劲没过,以后呢,他以后腻了厌烦了,对我弃如敝履的时候,对他的名声又好得了哪里去。” 在京都,名声对栩意来说不重要,对沈臣玦和沈长军他们来说是重要的。 反正她离了京都是要回庆城的,这里的流言蜚语怎么也到不了庆城那样的小城市。 身处高位,又是大众人物,负面新闻的产生会对他们有所影响她还看得明白。 沈长军看着栩意,给了她一杯刚泡好茶。 他放到栩意面前:“喝杯茶暖和一下吧。” 然后又接着说道:“首先我相信沈臣玦的眼光。” 他儿子的眼光他还是信得过的,不是什么人都能入得了他的眼。 “其次我得道歉,作为父亲和这个位置上的警慎,我调查过你。” 儿子突然反常的带回来一个女孩子,他肯定会担心,调查是在所难免的。 品德有缺,不存在的。 沈长军心疼的说:“女孩子还是爱惜自己一点,诋毁自己的话,还是不要说。”女孩子的名声是很重要的: “还有,不要轻易看轻自己,你很优秀的。” 不是有好的家庭才算优秀,也不是高学历高工作才能赢的别人的尊重和另眼相看。 栩意看清了沈长军眼里的愧疚和心疼。 第61章 谈话2 她挫败的低下头,一股难以言说的情绪涌上心头。 是啊,他怎么会不调查她的底细就同意儿子随意的跟一个来历不明的人结婚,而且还结的那么急。 所以这才是高门大户的正常操作,她所有的一切都已被他查的一清二楚。 忽然,栩意想到了什么,她眼里闪着希望的光芒:“那您应该知道我已经快要结婚了。” 在庆城,她有未婚夫的,她做什么都是理所当然。 莫名的,沈长军听懂了栩意的意思。 他不赞同栩意的说法,也不会因为这种人之常情而对栩意有偏见。 “那是很正常的生理需求,我不是迂腐不化的老年人。”沈长军郑重其事的说。 正常的恋爱关系中,做什么都没有错。 “那我身体有问题,不能生孩子呢,您也不在乎吗?”栩意言之凿凿,这是她最后的砝码了:“沈臣玦以后都不会有孩子您能接受吗?” 她不管沈长军会不会信,这是一个现实的问题,以后迟早会面对。 高门大户的人最在乎后代了,他们应该也不会例外。 他调查她,最多查她的生平事迹之类,应该不会这个也查吧。 听到栩意的话,沈长军是有点惊讶的,不过他释然一笑,浅啜了一口茶。 “现在是新时代了,有没有孩子这个已经不重要了。” 沈长军满不在乎的说道:“我是很开明的人,不会对孩子有要求的,沈臣玦都能接受,我这个隔辈人自然也能,我先是沈臣玦的父亲,你明白吗?” 栩意说的话不论真假他都不会改变态度的,就算是真的,只要沈臣玦不在乎,他自然不会在乎。 没有孩子他可能会觉得有一点可惜,但是他有四个女儿,也会有外孙的,孙子和外孙他一样喜爱。 他哪能因为栩意的三言两语就那么轻易的改变想法。 他是沈臣玦的爸爸,他要考虑的是沈臣玦的喜好和态度。 既然是沈臣玦喜欢的,只要人品没有其它的问题,无论家世门第,他都能接受。 有没有孩子也不在他考虑的范围。 “至于你说的沈臣玦对你是一时兴起,我不是很赞同。”如果真是那样,他不会做到这步。 他儿子要是真想玩儿,早就玩了,怎么会等到三十几岁才开始。 再者,他如果一时兴起,就不会找他帮衬,也不会对着栩意着急的做的那么决绝。 沈长军看着栩意面前那杯没有喝过的已经冷掉的茶,拿过来倒掉又给了添了一杯新的。 “你想不想知道沈臣玦对你在乎到哪种程度。”沈长军意味深长的说了这么一句,让栩意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她看着沈长军贴心的给她换了杯热茶,眼里带着疑惑,丧气的摇摇头。 她需要的不是这个,她需要的帮助是离开这里,离开沈臣玦身边,回到父母身边去。 她说那些话不是想让沈长军证明什么,只是想让他考虑后果,考虑始乱终弃对他家带来的弊端。 不过也是她狭隘了,就算他对她始乱终弃被外人发现,对他们怎么可能会有影响。 …… 更何况是沈长军也同意的情况下,而且他还调查过她。 所以她说什么他都不会信,他只会信自己的判断。 她拙劣的谎言,他一眼就揭穿,刚刚还善意的提醒她不要乱说话,要爱护自己。 “你放心,你进了我们家的门,大家都会真心实意的对你,不会对你有任何二心和偏见,这是我的承诺也是我作为长辈的保证。” 如沈母说的,栩意是个很好的孩子,谁见了她都会喜欢上她,哪还会舍得对她不好。 怪不得那几个女儿回来个个都说栩意的好话,所以他才会那么着急的让沈臣玦带回来看看。 看看到底是不是真的,没想到还真是有魔力。 到底是沈臣玦看上的人,眼光不错,配沈臣玦绰绰有余。 没有得到满意的结果,栩意眼里的光熄灭了。 她垂头丧气的端起那杯热茶,一口就喝完了。 她是不喜欢喝茶,但沈长军对她说的那几句话值得被她尊重。 沈长军看着栩意喝完茶水的举动,心理赞赏不已。 她的礼貌和尊重是刻在骨子里的。 她的善恶恩怨也是分明的,她不会刻意区别对待。 就算沈臣玦强迫她留下,她对着沈臣玦的家人还是礼貌又尊重,没有无辜迁怒,和冷眼相待。 以前在曲县那是没想明白,现在她想透了,不会再钻牛角尖了。 他也想过,如果不答应栩意的请求她以后肯定会想尽办法在做其它事情的,还不如他应下来,打消她想再离开的念头。 ——— 书房外,沈臣玦已经接好电话回来了,看到他妈妈一个人坐在沙发上,他疑惑不解。 “小意呢。”沈臣玦左顾右盼的找着。 沈母看着儿子急切的模样,压下嘴边要说出口的话,转而道:“跟你爸进书房了。” 本来他们才过几天安生日子,这样,他就不会知道是栩意主动要求的。 刚才紧张,让她一个下慌了神。 后来她冷静一想,栩意想说的无非就是那些,以前她也跟她说过,但是老沈不是她。 老沈的阅历和工作经验,他劝说和开导人的本事那是一顶一的好。 这么一想她才放下心,栩意跟沈长军谈谈也是好事。 “进去多久了。”听她妈妈这么一说,沈臣玦紧紧的望着书房的方向。 “你急什么。”沈母好笑的看着儿子,语重心长道:“让你爸跟小意说说话有好处。” 沈臣玦也是秒懂。 他爸那个位置不是那么好坐的。 他也不得不承认,有些方面他爸是真的很厉害。 坐了大概十分钟左右,有些人就坐不住了,他不顾他妈的劝阻,执意要去书房把人带出来。 他在接电话的时候就已经进去了,什么话要说这么久,他等不及要见栩意。 看不到人,他就是心里不得劲。 “聊什么呢,还没聊完。”沈臣玦门都没敲,就这样推门而入。 他眼神找到栩意的位置,直接走了过去。 “你还有没有规矩,门都不会敲了?”沈长军头都没抬,缓缓说道。 不用看,他就知道是谁。 在老宅,敢不敲门就进书房的,除了沈小五还有谁。 不过他有规矩的时候是真的让人挑不出错来,没规矩的时候让人恨的牙痒痒。 沈长军看着他儿子心急的那个样子,眼里闪着算计的精光,不过一瞬,他又隐藏了起来。 第62章 家宴风波 沈臣玦没理他爸,蹲下甚身子看着栩意微红的眼眶,“跟我爸聊什么呢,怎么还哭了。” 栩意眼神闪烁不定,垂下眼眸,不敢看沈臣玦。 被忽略的感觉很不好受。 沈臣玦轻轻抬起栩意的脸,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的眼睛,神情严肃:“怎么,我爸说你了?” “没有。”栩意轻声道。 她不敢让沈臣玦知道他们的谈话内容,强装镇定的把目光移到了沈臣玦脸上:“叔叔很好,没有说我。” 依她对沈臣玦的了解,如果她不这样做,沈臣玦不会相信。 而且,沈长军还真没有说她什么,就是她自己被他说的话感动到了。 “真没有?”沈臣玦目光灼热,想看出她说的是真是假。 ‘咳咳’。 沈长军假咳出声,他儿子可真混蛋。 他还在呢,就问人姑娘他说她没有。 就算有,人在这儿,她敢说吗? 一声假咳,让栩意想起了他爸爸还在书房里, 栩意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得红润,推着沈臣玦,娇嗔道:“真没有。” 栩意的变化,取悦了沈臣玦。 沈臣玦这才放下手,想去牵栩意的手。 沈长军看着他那个硬要牵着人手的儿子,视线在他们十指紧握的手上滑过。 刚才的一切他看在眼里。 栩意不想牵,他硬拉着不让动,直到牵上为止他才罢休。 沈长军嘲讽道:“你爸有那么不尽人情吗?” 还以为他是他呢。 小姑娘家家的,他才舍不得骂人呢。 该骂的是他沈臣玦才对。 这时,沈母来了书房:“这是干什么呢,快出去吃饭了。” 然后她看到沈长军面前的茶具,呵呵一笑:“哟,沈长军,你还摆上茶具了,弄的懂吗?” 沈长军会不会,她清楚的很,平时那么忙,有空鼓捣那个才怪。 “我说你给我留点面子行不行。”沈长军老脸一红,开始收拾茶具。 他刚才还唬栩意呢,这下好了,被揭老底了。 “自家人面前,还要什么面子。”沈母反驳道。 栩意一听,无声的笑了笑。 叔叔原来也是半吊子,不过她不会,自然也看不出来。 “小意,出去吃饭吧,别管你叔叔,让他自己收拾。” 自己要显摆,还拿出来唬人,那就自己收拾吧。 话虽是这么说,但是在饭桌上,大家还是要等着沈长军的。 前后也不过几分钟的事情,刘姨摆好桌,沈长军也刚好出来了。 桌上的菜不多,但都是家常菜,而且庆城特色居多。 栩意看着桌上的菜,感动不已。 沈母考虑的周到,处处都为她着想,饭菜也是按照她的口味来的,能加辣椒的菜都加了辣椒。 想到她因为经期在家休养的时候,沈母顿顿按时送饭。 里面除了补汤,还有她爱吃的庆城菜。 沈臣玦不挑食,口腹欲不重,他什么都能接受,沈母带给他的就是比较大众的。 后来这样吃了一天,沈臣玦就打电话给沈母,说以后他的饭菜不用单独做了,他要跟栩意吃一样的,份量多一点就可以了。 他的理由是,各吃各的,显得生分,没道理两口子,吃两锅饭。 栩意劝说不听,就懒得劝。 她也不是心疼沈臣玦。 就是觉得口味这个东西,跟地域和自身从小养成的习惯很重要。 沈臣玦没必要为了迎合她的口味而跟着她一起吃自己不习惯的东西。 后来,沈臣玦也觉得送饭麻烦,他自己在厨房用电话请人教,摸索了一天。 她看不下去,进去指导了一番后,沈臣玦终于学会了做饭。 她知道以前沈臣玦是能做熟的,现在他是做的好吃。 其实她早就告诉过沈臣玦,不用他学。 她没那么矫情,自己会做饭 她可以自已下厨。 沈臣玦又不让她出门,她在家闲得没事,自己下厨还可以打发时间。 谁知道沈臣玦不同意,她也没办法。 他愿意辛苦,那是他的事儿。 ——— 一顿只有四个人的家宴,栩意吃的轻松,也很满意。 她饭量小,很快就放了筷子。 眼尖的沈母去厨房端了水果出来。 他们吃饭的时候,沈母没让刘姨留下,所以才由沈母亲自动手。 栩意小口的吃着水果,听着沈母和沈长军拌嘴。 原来沈长军有糖尿病,甜的东西他不能吃,刚刚他想偷吃水果被沈母发现了,沈母很生气。 而在xxx一向严肃稳重的沈长军也会有被抓包的窘迫。 栩意没想到,他们这样的家庭,家里的日常原来都是一样的,没什么不同。 这样亲切的画面,栩意仿佛看到了爸爸妈妈,她掩下心里的失落,不让人发现异常。 正当他们拌嘴的时候,沈母看着客厅进门的方向,突然说:“老沈,你还要出去吗?他们怎么来了。” 可是也不对呀。 他就算要出去,他们一般都是在外面等的,很少会进屋的。 而且今天还多了一个人,是怎么回事。 “找我有事。”沈长军看着进来的人,坐直身体,瞬间变的严肃,他平静的说道。 栩意和沈臣玦是背对着门口的,他们看不见。 栩意则一直秉承着非礼勿视,非礼勿听的原则。 她没有好奇的去看。 沈臣玦更是漠不关心,只要不是跟栩意有关,他都不在乎。 听脚步声,他就知道是他爸的人…,有什么好看的。 随着他们的靠近,沈臣玦在xx的经验使他警觉起来。 他们找他爸爸,怎么听着往他这儿来了。 而且他们走的位置也不对劲,好像包围着他一样。 “怎么,是冲着我来的吗?”沈臣玦调笑着。 在自己家,他不觉得会有什么儿,就这么疏忽了一瞬。 他想回头看时,人已经站到他身后,他们一左一右的把沈臣玦的手控制住。 “老沈。”沈母见状,脸色一变,疑惑的看着沈长军。 沈长军没理会沈母,他坐在主位上,定定的看着沈臣玦。 “这是什么意思。”沈臣玦对上他爸,手动了动,连称呼也不要了,漫不经心的问。 只有他知道,他一动,握着他手的人,力度就开始变大。 他用余光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控制住他手的人。 是他爸的……不错。 可是旁边还有一个人是谁,他站在旁边干什么。 第63章 家宴风波2 他们动作很快,又准,加上沈臣玦没有防备,所以动静不大。 栩意是听到沈臣玦说的话才发现他被人控制住了。 正当她疑惑的时候,主位上的沈长军开口了。 他看着栩意,淡漠又无情的说道:“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 沈臣玦看到他爸把目光移到栩意那儿,就知道坏了。 开口的话更是让他脑中警铃大响,他赶紧打断沈长军,身子扭动,怒吼一声:“你想干什么,你闭嘴。” 他奋力挣扎着,想逃脱钳制,可是他越挣扎,抓住他的人就越紧。 沈长军没理会他儿子,接着又说:“看到你旁边那个人了吗?他是xx最会隐藏的人,只要你能出的了这个大门,他就是你的人,他会不遗余力的带你离开。” 沈臣玦越听越不对味,怎么要送栩意离开。 他爸不是答应过他吗,他们当初可是说好了的,现在突然反水了是怎么回事。 沈臣玦表情阴冷,也不愧是沈长军。 先假装答应他,让他放下戒心,然后等他回来,再自己送上门让他抓住。 可真是好计谋。 要让栩意离开,他最听不得这样的话。 他目光骇人,眉目阴沉,愤怒的咆哮道:“沈长军,你敢在背后搞我。” 沈臣玦脸上因为激动和愤怒,青筋暴起。 当过x的他,自然知道xx的人有多大本事。 只要他不想让人找到,就可以一直隐藏着。 他虽然也当过x,但对上这样的精英,沈臣玦不确定自己能在几天内找到人,或者还能不能找到人。 他也万万没想到,他爸把人请出来只为对付他。 沈臣玦冷笑,还真是看得起他阿。 难怪他爸那么着急的叫他带栩意回来,原来是在这儿等着他呢。 “沈臣玦,你这个混账东西。” 沈长军听他儿子爸爸也不叫了,气愤的拍着桌子,桌上的碗筷也跟着抖了抖。 敢对他直呼其名,他怒目而视,咬牙切齿道:“我是你老子。” “什么老子。”沈臣玦开始浑起来了,他现在什么都听不进去,理智在崩溃边缘,:“快让他们给老子滚。” “老沈阿,你快让他们把儿子放开,有话好好说。”沈母有被吓到,但是很快又恢复,她着急道。 她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也不明白栩意跟他说了什么,让沈长军改变了主意。 但是儿子的疯样,她看得心惊。 栩意直愣愣的看着沈长军,品着他的话,忘记了动作。 她回想起书房里沈长军的那句‘你想不想知道沈臣玦对你有多在乎。’ 难道是因为这个,沈长军才这样做的吗? 可是不至于啊。 如果真是那样,他没必要把事情弄得这么大,还把那些人叫来。 除非…栩意不敢妄加猜测。 她疑惑的望着他,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 沈长军看出了栩意的不解,知道她的顾虑,他再次开口:“机会只有一次,留下或者离开,我说话算话。” 他特意加重了后面几个字的语气,栩意能不能明白,就看她自己的造化。 栩意在那一瞬间,听出了沈长军的话外之意。 他帮她离开这一次,能不能抓住机会,就看她自己了。 如果她能离开,那么他刚才说的话就是真的。 悟出了言外之意的栩意惊喜不已。 她看了看身旁那个一直没有开口说过话的厉害人物,然后又不确定的看着沈长军。 沈长军默许的样子,让栩意更加坚定自己的猜想。 沈臣玦看着栩意,心里不安,他故作镇定,其实心里慌得不行:“老婆,你别糊涂,他可是我爸。” 他爸怎么可能会帮她呢,他想让她认清现实,别被骗了。 栩意看了眼沈臣玦。 他一双眼充满戾气,表情阴森,嘴角勾出一个怪异的笑。 栩意马上移开了眼,她眼睑下垂,心里马上就做出了决定。 她要离开。 这是她的初衷,从不曾变过。 到大门而已,她可以的。 不说沈臣玦被两个人扣着,这儿到门口不过才十几步的距离,她怎么都能出去。 大家都在等栩意做决定,沈臣玦也不例外。 她的每一动作,每一个表情,都让沈臣玦紧张和不安。 好像有感应一般,栩意做好决定抬起头,沈臣玦声音沙哑,面如土色的说道:“老婆不要。” 他心底狠狠一痛。 栩意的决定他怎么会不知道呢。 她一直都那些急切的想离开,她从来没有想留下过。 “沈叔叔。”栩意眼神坚定,才叫出声就被打断。 沈臣玦恶狠狠的说:“老婆,你敢。” 到现在他还在威胁栩意。 栩意最怕他发火了,她不敢的,他在心里这样想着。 可是这次栩意却没有如他的愿,她看都没看沈臣玦,继续说道:“沈叔叔,谢谢您。” 机会就在眼前,她不想错过。 她还有人帮忙,不是吗? 栩意微微抬脚,还没迈出第一步,沈臣玦就心慌意乱。 他咬牙切齿,怒目可狰的说道:“沈栩意,你敢走一步试试。” 她是沈栩意,她姓沈。 她冠的是他的姓,她想去哪儿。 栩意现在一门心思想走,哪里还管沈臣玦。 见栩意如此决绝,沈臣玦开始感到害怕和恐慌。 “老婆,不可以。”沈臣玦嘶哑着开口,声音都软了几度。 瞥见栩意开始走后,他开始挣扎,手上开始蓄力。 他眼睛猩红着,这次不在威胁,近乎哀求,而又诱哄似的:“小意,不要这样对我。 “求求你了,我没你不行的。” 她这一走,又有帮手。 他到时候去哪里找人。 就算他本事再大,也需要时间的。 想到这,他呼吸都觉得疼痛。 脑袋里有个声音一直在叫嚣着:不可以,不能让她就这样走了。 她是他的呀。 他们结婚了的,有结婚证。 还有,栩意现在叫沈栩意阿,她不能离开的。 栩意越走越远,一刻都不停留,身后跟着那个帮她的人。 “小意…”沈母看不下去,想替儿子求情,刚出口就被沈长军一个眼神制止了。 栩意从来没有觉得十几步的距离有这么慢长过,她看着越来越近的大门,心里吐出一口浊气。 心里感叹,她终于要离开了。 她也尽量忽略后面逐渐变大的动静和打斗的声音。 有椅子被翻倒在地的声音,还是碗掉到地上摔的稀碎的声音。 乒乒乓乓,如烟花一般,传入栩意耳朵。 其中好像还夹杂着沈臣玦若有似无的闷哼声。 沈臣玦用尽了全力,专心对付着左右两个人。 还好他出了部队也有经常锻炼,以前学的也深深刻在了脑子里。 对付两个人是没有问题的,可是时间上他要把握好才行。 他没忘沈长军的话,出了门口就让她离开。 所以他要时不时看一眼栩意走到哪儿了,他一分心,就被人反攻。 那些人可不会看在他是沈长军儿子的份上手下留情。 他们是得了命令的,任务就是钳制住沈臣玦。 近了。 越来越近了。 六… 五… 第64章 抓住你了 就在这时,处于上风的沈臣玦没有在还手,也没朝栩意的方向追去。 他快速的在桌上顺了一只筷子。 忽然,在一阵尖叫声中,让栩意停下了脚步。 她听到沈母惊吓的说:“小五,你要干什么。” “小五。” “小五,你别乱来。” 一声高过一声的叫喊,让栩意心慌意乱。 她握紧拳头,不想受到她们的影响。 她看了眼门口,就差四步了。 她要自由了。 她就要能回家了。 家里有爸爸妈妈。 “小五。”沈母声嘶力竭的哭出声,:“小五阿,你的手…老沈,快让他们走吧,你赶快叫医生过来。” 沈母见那两个警卫员还在沈臣玦一左一右的位置上,她着急又惊慌:“你让他们别到,再动我今天跟你拼命。” 这下,身后巨大的动静让栩意下意识的停下脚步,往后面看了过去。 她告诉自己,只看一眼。 管他沈臣玦怎么样,只看一眼,她就立马离开。 那是他爸爸,他不会让人真下重手打他的。 可是眼前的一切,把栩意吓得魂飞魄散。 她看到如注如瀑的血从桌沿滴落,在地上汇聚成一摊刺眼的红色。 而那些血的源头,正是沈臣玦。 是他的手掌。 手掌上,还插着一根筷子。 “沈臣玦,你这是干什么。”栩意心惊胆颤的颤声道。 他这是干什么,苦肉计吗? 可是那些血是真的,她甚至还能闻到空气中隐隐的血腥味。 沈臣玦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栩意回头。 他算过了。 就算能摆脱这两个人的钳制,追他也肯定是追不上的。 他要做的就是让她回头。 不择手段,不计后果的让她回头。 只要她回头。 只要她回头看他一眼,他就有把握让她留下来。 如愿的看到栩意回头的瞬间,沈臣玦如释重负的笑了。 不过他可没得意忘形,这还只是成功了一半。 他掩下眼里的阴戾,眼睛微微亮起,眼角温柔:“老婆,回来。” 他抬起还在流血的左手,上面的筷子还插着,就好像插在了栩意心里一样。 他故意把那只手暴露在栩意面前。 好让她心软,让她怜悯自己,可怜自己。 这样恐怖如斯的画面,栩意仍不为所动,她眼神坚定的摇摇头。 她非常清楚自己要什么。 如果回去,她就没有机会了。 望着如此决绝的栩意,沈臣玦不怒反笑。 他目光生冷,泛着寒光。 而后表情一沉,右手不知道又从哪里拿出了一只筷子。 他目光灼灼的盯着栩意,眼里藏着摄人心魄的精光。 “你还是要走,是吗?”沈臣玦笑的恶劣又病态。 他好像感觉不到疼痛,微微侧着身子。 身体笔直,又把左手放到了桌上,右手漫不经心的拿着筷子在把玩。 那只筷子在沈臣玦手间,如花飞舞,在每个手指间转来转去,好像那是一个好玩的玩具一样。 更新像是一把锯子,在栩意心上来回拉扯。 好像是终于玩够了,他停下动作,握在手里。 隔得远,栩意没看到沈臣玦握着筷子的手在轻颤,在发抖。 只有他知道,他是用了多大的毅力来让自己看着无常。 其实他也在恐惧,也在害怕。 他怕这样都不能打动栩意。 他怕栩意的心坚如磐石。 栩意看懂了沈臣玦的用意,她瞳孔骤然一缩,惊惶失措的大叫,“沈臣玦,你别这样。” 他不知道疼吗,他怎么能伤害自己的身体。 她想跑过去制止她,可是才跨出一步,她就踉跄的开始往后退。 这肯定是沈臣玦的苦肉计。 她不能上当,不能心软。 栩意狠狠咬着自己的嘴唇,试图让自己清醒,让自己转过身体。 可是,她看着沈臣玦开始缓缓抬起手。 这一切如同慢动作一般,让她的心也跟着揪起。 她做不到视若无睹的离开。 可是怎么办。 她也不想就这样回去。 栩意不甘心,她犹豫不决,甚至急出了眼泪。 “叔叔,阿姨…”栩意声音哽咽,急得直跺脚。 她求助似的看着沈长军和沈母,希望他们能帮忙制止沈臣玦继续做傻事。 沈母被吓得在沈长军怀里哭泣。 儿子不听她的,她什么都做不了。 “老沈…老沈。”沈母不停的叫着沈长军。 她祈求的看着沈长军,想让他收回命令,更想让他把那个送栩意离开的人叫回来。 可是沈长军面上若无其事,他看着儿子疯狂又病态的举动。 眼里的痛苦一闪而逝,快得让人来不及发现。 他饱含深意的眼睛就这样凝神注视着栩意。 沈母也在一瞬间明白,要阻止儿子,他们应该求栩意阿。 栩意才是关键人物,她才有权利叫停。 只要她一句话。 沈母也含着泪水,眼巴巴的望着栩意。 就在这样的对视中,栩意节节败退。 “沈臣玦,你别逼我。”她泪眼婆娑,大喊出口。 沈臣玦置若罔闻,没有丝毫停顿。 栩意透过朦胧的泪光,她看到沈臣玦的手越抬越高,随时都有可能落下。 而已经插进去的那支筷子,周围的血已经开始成深红色。 “你为什么要逼我。”栩意眼睑下垂,泪水跟着滑落,她喃喃自语:“我不走了还不行吗?” “老婆,你说什么。”沈臣玦压下心中惊喜,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脑袋一偏,狞笑着又问了一遍。 “我没听清楚。” 他其实听见了的,可他就是这么可恶,想让栩意再说一次。 他怕是梦,是他自己产生的幻觉。 栩意头低着,想要擦掉眼泪,可是眼泪不听话的落到了手背上。 灼热的温度烫得她心一惊,她用力擦拭着,可是越擦越多。 “我说我不走了。”栩意哭的撕心裂肺,咬着牙,怒吼道:“你满意了吗,你这个疯子。” 他不是疯子是什么。 就为了不让她走,想出这种近乎自残的方式。 栩意浑身像卸了力一般,僵硬在原地,动弹不得。 她错过了。 她亲自放弃了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 她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沈长军一个眼神,那三个人悄无声息的开始撤离。 沈臣玦丢下右手的筷子,步履从容的向栩意走去,血稀稀拉拉的滴了一路。 满意。 怎么会不满意呢。 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以后看她还敢不敢走。 她今天要是敢离开,他就要让她内疚一辈子、自责一辈子、痛苦一辈子。 让她一辈子都记住他,忘不了他。 他要给她留下最深刻的印象。 “老婆。”沈臣玦右手牵起栩意的左手,像小孩子一般,得意洋洋的说道:“我抓住你了。” 他不会再让她跑掉。 他要牢牢抓住她。 他,赌赢了。 离得近了,栩意不敢去看沈臣玦的手。 这么多的血,还有筷子插在上面,她没见过这种场面,后知后觉的害怕。 第65章 没有你,我会死 沈臣玦牵着栩意,他们沿着血迹一路往回走。 栩意看着血迹,视线落到他们紧握的手上,不禁开口问道:“沈臣玦,这值得吗?” 值得吗? 伤害自己为代价,让她心软,就为了留住她。 难道一定要做的这么极端和疯狂吗。 “只要能留住你,就值得。”沈臣玦受伤的那只手一直垂着,好像感觉不到痛意一般。 他面不改色,平静道:“你看。” 他摇摇他们握在一起的手,告诉她:这就是结果。 这点伤算什么,他不这样做,她早就走了。 他就算准了她心地善良,心软,不忍心看着他伤害自己。 所以,他赌对了。 “你真的疯了。”栩意愤恨道。 也是气自己不争气,被他的苦肉计、被自己的心软,害得到手的机会被自己就这么放弃。 明明还差几步,她就自由了。 “是啊,你说的对,我疯了。”他自己都承认:“只为你疯的疯子。” 沈臣玦笑意加深:“我说过,没有你,我会死的。” 他可不是说说而已。 尝到了甜头在失去,那种痛苦,真的不好受。 沈臣玦说的风轻云淡,栩意是听的心惊肉跳。 她清楚的知道沈臣玦不是在危言耸听,他是真的能做出这样的事。 他是在警告她,提醒她。 再有下次,他只会更疯狂。 如果她狠得下心、不内疚,那么她是无所谓。 可是,如果她依然这么优柔寡断,那么她一辈子也走不掉。 —— 事情得到控制,沈母挣脱了沈长军的怀抱,她踉跄着小跑到沈臣玦旁边,看着他的手心疼不已。 沈臣玦还牵着栩意的手,越过沙发,没停下脚步,栩意也不知道他的目地是哪儿。 “小五,你去哪儿啊,快去医院吧。”沈母担心他走路的时候扯到伤口,加重病情。 也不知道筷子有没有伤到神经和骨头。 见他没停下的打算,沈母亦步亦趋的跟在沈臣玦身边,想伸手扶他。 又想到了他不喜欢别人触碰后作罢。 她只能干看着,心急如焚的什么也做不了。 沈臣玦仿佛没看到他妈妈一样,冷漠的从她身边走过。 栩意看到沈母泣不成声的样子,出声提醒着他:“沈臣玦,阿姨…” 话还没说完,栩意对上沈臣玦阴森的脸,她识相的闭上了嘴巴。 她不明白,又是哪里惹到他了,让他又开始生气。 明明刚刚他还在跟她笑着说话,转眼又变了一个样子。 没帮到沈母,栩意愧疚的看着沈母。 沈母强颜欢笑的摇摇头,示意她没关系。 她儿子在气头上,脾气不好是一定的。 他肯定在怀疑这件事有没有她参与其中,她是被沈长军连累的。 她怒目而视的看着沈长军,有点秋后算账的意思。 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弄这一出,还见了血。 还好老太太不在家,不然非得吓出人命不可。 沈臣玦瞥见栩意还在看他妈妈,他勃然大怒,手上用力狠劲,疼得栩意“嘶”地一声。 然后就听沈臣玦气急败坏的喊:“沈小意,看路。”地上满地都是陶瓷碎屑。 刚刚在打斗的时候,他是奔着自损八百也要伤敌一千的态度去的。 不打个你死我活的,他爸的警卫员是不会轻易放弃。 如果让他眼睁睁看着栩意从他面前离开,而他什么都做不了的话,那还不如让他死了算了。 所以,他下手也有点不管不顾。 后来打红了眼,他随手抓到什么东西或者手边有什么东西都是他的武器和工具。 刚刚如果不是他想利用栩意心软来留下她的话,他的筷子是在别人身上出现的。 满地的东西,也都是他砸的。 有的还砸到了他爸喜欢的物件上面,碎掉是百分之百的。 所以碎屑满地都是,一不留神,划到脚那可不太好。 而他刚刚气的是栩意的态度。 她能对他妈妈那几滴眼泪都那么心软,对着他却心狠到这种地步。 他那么求她,那么伤害自己,她都还在犹豫不决,还在想着走。 他可以肯定的说,如果不是看到他第二根筷子,她肯定会毫不留情的走掉。 凭什么。 凭什么她的可怜,爱恋和善良不是对着他。 栩意被沈臣玦牵着到了客厅角落的立柜旁,旁边的小桌上放着一个档案袋。 “老婆。”几乎是一瞬间,栩意就明白了沈臣玦的目的。 她用另一只没被束缚的手拿起文件袋,隔着纸袋,她摸着到里面的东西感觉像是一个小本子。 栩意以为拿了就可以了离开了,没想到沈臣玦若有所思的看着她手里的纸袋清冷的开口。 “帮我打开。” 谁知话刚落,就传来沈长军愤怒的怒吼:“你老子都还信不过吗?” “谁敢信。”沈臣玦嗤笑。 就是他太信沈长军,没有防备,所以才会被他爸算计,差点失去了栩意。 沈长军闻言,理亏的没有反驳,还成功的收到他老婆的白眼。 栩意一只手被沈臣玦牵着,只有一只手她打不开文件袋。 “沈臣玦,你能先放开一下吗?”这样,她怎么能打开。 沈臣玦放开手,快速的拿过来。 他没那份耐心解开抽绳,把档案袋一角放在嘴边,粗鲁的用牙齿咬住一角,轻而易举的就撕开了一个大口子。 然后他把档案袋用下巴夹住,取出了里面的东西,随后下巴一抬,袋子任由它自由落地。 这一切没有丝毫停顿,一气呵成。 栩意很好奇,是什么东西让他如此急切。 等见到了,她才发现是户口簿。 栩意见他如此在乎那个户口簿,连受着伤都不忘拿走它,心里是好奇的。 可是受上次结婚证的影响,她心里有了阴影。 她怕这是跟她有关的东西。 她不知道还好,可以给自己留点念想。 沈臣玦单手翻开,迅速的浏览,又看第二张。 看完后,他满意的放进自己风衣的口袋里,再次牵上了栩意的手。 “回家。”如果不是要拿这个,他早就带栩意走了。 沈长军听他这口气,是还没打算看他的手,他爸差点没被气死。 “你这个混账东西,快滚去医院。”沈长军厉声道。 伤了那么久,血都凝固了,再不去把筷子拔出来,万一受到二次伤害怎么办。 沈臣玦没理沈长军,目不斜视的带着栩意直奔大门。 “小陈在外面,让他送你去。”他一只手,开车他是开不了的。 “你的人,我可不敢让他送。”他们刚刚还打架呢。 谁知道这是不是又是他爸的计谋。 他受着伤又带着栩意,打不过的。 “这事儿过不去了是吧。”沈长军也恼了。 “是。”沈臣玦脱口而出:“您也听过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句话。” 谨慎点,总归有好处。 第66章 尘埃落定 后来,沈长军还是拗不过沈臣玦,放弃了让小陈送的想法。 沈臣玦在屋外一个电话,就有人速度极快的来给他们开车。 车才开出去了不到十分钟,沈臣玦的电话就响个不停。 他摸出来看了一眼,果断的摁断铃声,随意丢在了座椅旁边。 栩意看沈臣玦一直都不接,大致就猜到了是谁。 多半是沈长军。 铃声是关了听不见,但是屏幕上来电显示一直亮着。 透过黑漆漆的车窗玻璃反射出来,栩意是想忽略都不行。 就这样,手机持续响了五分钟,栩意实在看不下去了。 “接一下吧,万一有事儿呢。”栩意无奈的看着沈臣玦。 那是他爸爸,他再大的错,都不应该如此无视他。 万一家里有其它事,那岂不是错过了。 也不得不说,他们父子俩也是倔,一个不接,一个就一直打,真不知道是在赌气还是在干什么。 “不接。”简短的两个字,让栩意彻底词穷,不知道说什么好。 正当她想着如何劝说的时候,司机的电话响起来了。 只听司机受宠若惊的喊了一声:“沈首长,您好。” 她听不见他们说了什么,但是听到到司机支支吾吾的,她就知道司机也怕沈臣玦发火,不敢乱说话。 “麻烦您把电话给我来接吧。”栩意客气而又温柔。 他们的家事,迁怒到无辜的人就不太好。 沈长军如此坚持不懈的打电话,肯定有他的理由。 “好。”司机如释重负的回答,赶紧把车子停在路边,把手机递过来后才重新启动车子。 栩意接过来正准备说话,就被沈臣玦抢了过去。 “说。”沈臣玦毫无感情。 他不会给栩意和他爸单独说话的机会,风险太大了。 多来几次,他命都没了。 “去总医院。”沈长军听见儿子的声音,说出这通电话的目的:“你白叔在那儿等你。” 让他儿子重视是不可能的。 如果不是怕吓到栩意,他可能会当时就拔出来,随便一裹就了事。 在部队,儿子受得伤比这个严重的多,一般的伤都是随便看看就行了。 就听了这一句,沈臣玦就迫不及待的挂断,气得那头的沈长军头疼。 “真是个混账东西。”沈长军气的拍桌子。 谁家儿子像他一样,不服管教。 说不得,骂不得。 为了栩意,他跟他发这么大的火,还自残,真是出息。 人没走成不说,他儿子还记恨上了。 “也不看看是谁的种。”沈母冷嘲热讽,在他对面坐下。 她对刚刚的事儿还耿耿于怀呢。 本来一家人好好的,他沈长军这么一弄,儿子又得多久都不回家。 “我那为的是谁。”他今天不这样做,栩意早晚还得走。 他是没想到沈臣玦会用这么极端的方式来留人。 不过也好,栩意在见识了沈臣玦的疯狂后,以后应该不会再有走的心思了。 他答应栩意,也是想要一劳永逸的解决这个问题。 当然,如果栩意能狠心离开,他肯定会遵守承诺让人送她离开。 可是栩意对着沈臣玦心软了。 “你这叫帮吗?你看你儿子那手。”想起沈臣玦的手,她心就直打颤。 伤的那么重,如果影响以后的生活怎么办。 “谁知道他会那么疯。”沈长军也很意外,这是他没料到的。 他没想到儿子对栩意爱得这么深、这么偏执。 沈长军看到沈母又开始伤怀,说出自己的想法。 “你还不了解你儿子吗?他能那么傻,那伤他心里有数。”这也是他后来才想通的。 沈臣玦在部队呆了那么多年,身体的部位构造他清楚的很。 他也知道怎么下手才能避开重要部位。 连他都知道手上的伤只要不伤到血管神经和骨头,一般都是没大问题的。 当时那个情景,他当时也被吓了一跳,后来冷静一想,他儿子做事从来不会吃亏。 将计就计,沈臣玦玩得比谁都溜。 论算计人心,他也比谁都精明。 这不,得愿以偿的把人留了下来,以后也不敢再提走的事儿。 这个局里,也不知道是谁利用了谁。 沈母也是一点就透。 “你是说,苦肉计。”她惊讶的捂着嘴,不敢相信他儿子有一天也会这么做。 他那个儿子什么时候也学会用这些手段来留人了。 可是这苦肉计的代价也太大了点吧。 他不心疼自己的身体,有没有想过做父母的会是什么心情。 “所以说你儿子狠。”沈长军长叹一声。 他是看出来了,遇到栩意开始,沈臣玦就一直变得狠心。 对栩意狠,对自己更狠。 同样的事儿,他不敢对栩意做。 栩意有个头疼脑热的,他都心疼的不行,怎么敢伤害她。 所以他就在自己身上下功夫。 以此来博得同情,让栩意心疼他,甚至是心软和内疚。 沈母怒怼道:“是我一个人的儿子吗?” 听到儿子没大事,她放心了。 为了留下栩意,他真是不折手段的利用机会。 她都有点说不清是以前的沈臣玦好,还是现在的沈臣玦好。 遇到栩意到底是对还错,是沈臣玦的幸运还是不幸。 不过她相信因果循环,总有道理。 ——— 去完医院回家,已经是半夜了。 虽然医院里一路绿灯,但是检查、清洗伤口,这一系列流程出来,还是挺费时间的。 栩意困的不行,打起精神终于捱到了回家。 刚坐下想休息会儿,就看到沈臣玦摸出荷包里的户口本,妥帖的放在客厅的角柜上,然后才开始脱衣服。 这是沈臣玦的习惯。 他外出回来是一定要洗澡的,不管时间早晚,他都不会改变。 今天见了血又去了医院,他不洗肯定是过不去的。 想到他手上的伤,虽然是沈臣玦自己弄的,但始其原因是为了她。 栩意出于内疚,她主动过去帮他脱衣服。 外面的风衣他自己可以,里面套头的,他一只手不太方便脱下来。 栩意过去帮他拉住衣袖,脱下了风衣:“白叔说手不能沾水。” 她想起医生的嘱托,怕他忘记。 沈臣玦望着主动的栩意,心里开心不已。 他才不管栩意是出于什么原因来帮他的。 只要她乐意亲近自己,愿意靠近他,少排斥他,他都能高兴几天。 沈臣玦嘴角上扬,眼里有一闪而过的精光。 “不沾水怕是不行,我一只手不方便。” 栩意听出了他的话中话,无非就是洗澡不方便嘛,她懂。 不过栩意装作不懂的样子,没接话。 她挽着他的衣角, 沈臣玦配合默契的弯下腰, 把里面的打底衫脱了下来。 栩意看着沈臣玦完美的上半身,脸色微红。 随后她注意到他身上红一块,青一块的,有的还瘀血了。 不用说都知道是在老宅打架弄的。 俩个人打他一个,身上怎么可能没有伤。 “身上有伤怎么不说。”栩意看着那些伤有片刻失神。 她是注意力在他手上去了,忘了他打架的时候可能会伤到身体。 “这点小伤,不碍事。”沈臣玦低头看了一眼,没把这伤放在眼里。 以前再严重的伤他都受过,这个简直不足挂齿。 “该让医生看看的,万一伤到骨头怎么办。”栩意说的认真,伤到骨头外面又看不见。 “老婆,你是在担心我吗?”沈臣玦目不转睛的盯着栩意,问的小心翼翼。 他的呼吸都跟着放轻,生怕听漏什么。 如果不是担心他,干嘛要多此一问。 以前栩意可是不在乎的。 “你现在、是我唯一的依靠。”栩意直视着沈臣玦的眼睛,没有退缩。 她现在依附着沈臣玦生活啊。 今天那么难得的机会她都因为不忍沈臣玦伤害自己,而放弃了。 现在她是想走又走不了,不认清这个现实不行啊。 她一直都是一个很会审时度势的人。 回来的路上她认真想过了,她只有依靠沈臣玦,尽量接受沈臣玦,为自己争取一些自由。 她可不想一直被困在房间里,哪里都去不了。 就算能跟沈臣玦一起出去她也是可以的。 只要不被关在家里就行。 栩意奢望的想。 也许,她乖巧懂事,听从沈臣玦的安排,他会觉得她没意思而放她走呢。 第67章 关于 今天的夜晚格外漫长。 栩意如是想。 回想刚刚。 她最后还是迫于无奈的跟沈臣玦一起洗了澡。 她怕沈臣玦又用苦肉计来折磨她。 她被整怕了。 老宅的时候她隔得远看不真切,所以真实面目她还有想象的余地,还能自欺欺人。 可是在医院真切的看着沈臣玦血淋淋的已经红肿的手,还有筷子贯穿整个手掌的可怕模样,她当时被吓得立马手脚冰凉。 甚至沈臣玦不用麻药拔筷子都不害怕,都不喊疼,连表情都不曾变过时。 而她在一旁害怕的瑟瑟发抖,连话都说不完整。 今天老宅发生的一切虽然说是起因是她,但是沈臣玦急切之下自伤的手段,她是后怕不已。 所以,她尽量满足他不太过分的要求。 洗澡而已。 以前,沈臣玦经常给她洗。 虽然是在她不醒人事的情况下。 而今换了角色。 想到他受着伤的手和身上的大大小小的皮外伤,她还是能正常的看待给他洗澡这件事情。 当然在她再三强调下,他吃够豆腐后,没在浴室做其它事情。 不过,没能在浴室做到的事情,他回卧室也是捞够了本。 栩意刚开始还担心他的伤来着,后来她开始担心自己了。 看着在身上忙碌的男人,她就知道今晚不太好过。 毕竟在老宅,他就憋着一口气没撒出来。 后来看着是没什么,但是他心里始终攒着,就等着爆发。 沈臣玦不给她苦头吃,就不是沈臣玦。 白天有什么不愉快的事,或者她惹他生气了。 晚上,他就最喜欢在床上折腾她。 这是她在一个多月的相处中,深谙的道理。 ——— 心满意足后,栩意已经睡着了。 沈臣玦却还没有睡。 他先去客厅角柜拿了放在上面的户口本,随后进了书房。 他珍惜的把户口本放在了书房的保险柜里,里面赫然还躺着两本鲜艳的结婚证和栩意的身份证。 做完这一切后,他又打开电脑,查看今天他们离开家后他交代给阿宽办的事。 也是最近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让沈臣玦眸然醒悟了。 既然在家里都能发生意外,那么为了避免陈医生的事情再发生,所以他让人来家里安了监控。 他要掌握栩意的一举一动,不让她在有算计他的机会。 今天在老宅,他也是玩鹰反被鹰啄了眼,被自己的爸爸摆了一道。 他不管栩意和他爸说了什么,或他们之间做了什么交易。 他爸休想把人从他身边弄走,栩意也休想离开他一分一毫。 以后,他更是要时时刻刻把栩意带在身边,寸步不离。 不然,再发生今天这样的事,他就是后悔也没有用。 沈臣玦在电脑上查看了监控的位置和他说的一置后,他又把手机连接了监控。 调试好一切,他又打了个电话给谢郁。 谢郁处理网上的视频才睡下不久。 深更半夜突然接到沈臣玦的电话,让他惶恐不安。 在他的记忆中,老板还从来没这么晚找过他。 “沈总。” 谢郁从床上坐起,睡眼惺忪的脸在叫出‘沈总’两个字时,一秒变得严肃。 老板的电话,多晚他都得接,还要认真对待。 “事情怎么样了。” 沈臣玦从书房的窗户眺望着如墨一般浓重的夜色。 “热搜已经用另一个娱乐新闻压了下来,网上的视频也处理干净了。”谢郁摸到床边的眼镜,单手带上。 “录音原持有者找到了吗?”沈臣玦淡漠的开口。 “找到了。”顺着ip地址很容易查到,“是给您还是销毁。” 晚上,沈臣玦是不喜欢被人打扰的,以前是,现在有了老婆更是。 所以谢郁找到的第一时间没有询问沈臣玦录音的处理方式,他是想等着第二天上班的,没想到沈臣玦已经等不及了。 “销毁吧。”沈臣玦望着远处,眸光幽深,表情晦暗不明。 “网上的删干净,不要留痕迹,各大网站也警告一下,我不想在见到这个视频第三次。”说完,他面色阴冷的利落的挂断了电话。 那头的谢郁不明白沈臣玦的怒意从何而来。 他还以为是沈臣玦为了维护他表弟展格而生气呢。 其实不是的。 沈臣玦对展格好是因为他是他亲表弟,同时又对他的遭遇深感遗憾。 小时候他们年龄差距不大,是很好的朋友。 随着逐渐长大,有了各自的事业后,他们见面的时间虽然少,可关系还是一如既往。 后来展格出了车祸,他们才渐渐疏离,变得没那么亲近。 倒也不是沈臣玦的原因,是展格封闭了自己,不愿意出来和大家走动。 他连对自己妈妈的态度都疏离又客气,更别提他们了。 当然,让沈臣玦气恼的不是视频又出现。 而是这次的录音跟栩意有关。 她是里面没有露脸的女主角。 他沈臣玦跟栩意每次都是因为这个视频,就发生不好的事情。 第一次,是他姑姑因为这个视频,打电话问他对里面给展格钱的女孩有没有印象。 而他不想让栩意听见亦或者是她姑姑知晓,所以他下意识的避着她接的,结果被栩意从背后捅了刀子。 第二次,就在刚刚,在老宅。 谢郁告诉他这个视频又出现了,那时候他还不以为然。 事情过去那么久,他姑姑肯定不会再记得那个与众不同的女孩,到时候再撤下来就是了。 可谢郁严肃的告诉他,这次比上次多了一个录音。 就是因为那个录音,视频的热度居高不下,而且颇受大众喜爱和追捧,转发次数也暴增。 他当时就有不好的预感,也突然忆起了某一段话。 可是他仔细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景,觉得是自己多想了。 那时并不可能有人会录下来。 毕竟那是临时起意,也是两个人之间随便的闲聊,没有人会未卜先知。 可当他打开视频看到用录音当旁白的时候,他差点没把手机给砸了。 尽管知道录音说的是什么,他还是耐着性子看完了。 视频和录音配合的很好,被剪辑得也很巧妙。 妥妥一个残疾颓废的舞蹈天才和热情少女的救赎感。 而且还有人眼尖的扒出了那个声音和给钱的女孩是同一个人。 录音里的内容,是他坐在栩意身后的时候,她看着跳舞的展格,说出的一段话。 当时听完后,他的心都跟着一颤,觉得栩意真的是清醒且矛盾,勇敢又心软。 他这个外人都能打动,更别提展格了。 救赎文学吗? 他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光是外人把他们联系到一起,他就难以忍受,更别提把栩意打上展格的标签了。 尽管他们并不认识,也并没有关系,可是他就是听不得。 所以这次,他要处理的更干净,不会让它再有复燃的机会。 他老婆旁边的位置必然是他。 与栩意挂钩的也必然只能是他。 第68章 想法 清冷的月色洒满大地,大地摆脱了黑夜的笼罩。 天明时分,月亮又悄悄的藏了起来,把这一切交给了微露的晨曦,万物苏醒,新的一天已经来临。 然而,有的人却一夜无眠。 视频的又一次出现,给了展格很大的冲击。 无关跳舞的他,是里面的录音吸引了他。 腿受伤后,他没有上网的习惯,也好像对任何事情都失去了兴趣一般,像具行尸走肉的活着。 每天发生了什么他也不关心,只呆在房间里,静静的坐着,偶尔会在他妈妈的监督下出一趟门。 他会知道视频,是因为上次看了朋友转发给他的这条视频有了记录,软件这次主动推送给了他。 看到同样的视频内容,展格点开的时候还很诧异。 他记得他妈妈上次处理过这条视频,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又被人翻了出来。 内容一样,他不打算看的。 因为他已经看过无数次了,里面的一草一物,甚至那个女孩出现的时间,他都已经非常熟悉的知道是在几分几秒了。 可是他正准备关掉的时候,视频的声音不在是单一的音乐,同时还伴着恬静温和的女声。 展格听着那道女声,看着自己的舞蹈视频,莫名的被吸引,被触动,他的心猛地为之一振。 原来,她对自己的一生有不同的见解。 她说这是新的起点,也是旧的结束。 她说这是生命的另一种体验,也是让他换一个活法。 有什么东西在他脑海里闪过,他目不转睛的看着视频,听着里面的每一句话,理解着里面的每一个词。 如此反复,直到天明。 令他惊讶的是,他发现了这个女声是那个给她钱的女生。 展格把她们的声音和身形在脑海里试图融合在一起。 结果他发现非常的和谐。 他也肯定,这一定就是她的本来面目。 一个有趣、清醒且矛盾的人。 他第一次主动搜索着视频,在网上找关于这视频里的一切,评论区他也翻了个遍,一无所获。 最后,他连自己找的什么都不知道。 后来,视频消失了。 展格起初是以为自己的网络出了问题,他刷新了很多次,结果还是这样。 他想起,可能是妈妈怕他难过,所以找人撤下来了。 不过还好,他庆幸自己以前手机设置的观看视频自动缓存到手机。 所以就算撤消了,他自己还有一份。 展格莫名的窃喜,无端的高兴。 在这视频的伴随下,就在客厅里,他从白天坐到晚上。 又在月光的照耀下独自听着声音到天明。 他沉醉其中不知归路,眼里的光芒无所隐藏。 下定决心的那一刻,展格第一次觉得车祸后的生活有了一点小小的期望。 他很急切的寻找着自己的手机,想把自己的决定告诉妈妈。 他需要妈妈的帮助。 他的勇气可以存留多久他不知道,所以他让自己没有反悔的机会。 可是电话响起的那一刻,展格愣住了。 他听着自己手机里的铃声,又听到他妈妈的来电铃声好像在门外响起。 空旷寂静的早晨,这声音尤其明显。 也许是怕被他发现,铃声响起之后,外面的人又慢慢的远离了门口的位置,铃声变的忽远忽近。 他怔怔的看着门口的方向,心底五味杂陈。 她,在外面呆了一晚上是吗? 是怕他想不开、担心才来守着的吧。 展格把腿上的平板丢在了茶几上,手机放在腿上,用力的划动着轮椅。 “小格,怎么了。”展妈步履匆匆的走到过道里,惊慌失措的接起了电话,声音倒听着无异。 昨天视频出现的突然,她没第一时间发现。 后来还是流量太好了她才知道的。 只是视频传播的太过迅速,转发的人又多,她来不及撤销。 还好谢郁帮她把事情解决了,不然她没那么快就处理好。 视频展格肯定是看到了,但是她不敢打电话问他的情况,更不敢关心他的心情好坏。 所以她悄悄来门口等着,好第二天一早就进去看看他。 最重要的是,她怕儿子出事。 离近点,她才来得及。 展格没有回答,他滑着轮椅去了门口的方向。 “小格。”听到电话里的人没有回答,展妈心慌意乱:“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是出事了吗?他来告别吗?展妈害怕。 她撑起酸胀又麻木的腿,从过道走了出来。 恰好,门开了。 四目相对的一瞬间,展妈揉腰的手一顿,她心虚的看着展格。 她知道儿子非常反感这样的方式,他心里有负担,会觉得是在监视他。 “我在家闲着没事,今天就来得早了。”展妈直起腰,放下手,解释道。 “妈。”展格郑重其事的叫了一声,心里酸涩:“您来了怎么不进来。” “我怕打扰你休息。”展妈局促不安的回答。 意图太明显,展妈更怕他生气,下次不让她来。 平时,只要她多说点什么,他都很抵触。 “进来吧。”展格没有揭穿她妈妈的谎言,滑着轮椅进了屋:“您下次别在这样了,我不会做傻事的。” 这是他第一次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展妈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错愕的看着儿子的背影,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强忍着才没有掉下来。 跟着儿子进了屋,展妈才发现房间里有什么一直在说话。 直到走近,她才发现儿子的平板在客厅的茶几上一直在播放着那个视频。 后知后觉的,她突然明白了展格可能也是一夜没睡吧。 他是在客厅里呆了一晚上吗,就因为那条视频。 不然他不会知道她就在门外。 “妈。”展格的声音轻轻传了过来。 “您能、帮帮我吗?。”他看着茶几上自动循环播放的视频,无比认真。 “帮你?”展妈似懂非懂的看着展格,没听懂他的意思。 是她想的那样吗? “我想找到她。”做这个决定,他用了一晚上:“妈,您能帮我吗?” 展格放在腿上的手,用力拽紧,紧张的看着他妈妈。 展妈不可置信的看着展格,耳边回荡着视频里温和的女声。 第69章 决定 这是儿子车祸后,第一次有想要的东西,也是第一次找她帮忙。 她心情复杂,但是她很快就回过神。 这是好事。 展格愿意跨出这一步,值得高兴。 “小格,妈妈帮你找。”展妈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 眼睛又瞥见沙发上的那个她见过一次的帽子。 这个帽子跟展格的衣服都不成套,颜色也不搭配。 视频她虽然看完了,但是她关注的都是展格。 不知道这个帽子的来历,也没有去像广大网友一样去分析,更没有去看底下的评论,帽子的来历她自然不明。 不过这一刻,她好像明白了什么。 “这个帽子…”展妈看着展格身后沙发上的帽子,欲言又止。 她不知道问出来,会不会冒犯到展格。 她还记得上次她试图问的时候,被儿子打断,然后客气的请出了门。 后来她再也没有见过这个帽子。 都是展格藏起来的时候不小心露出了一角,她才知道展格一直放在身边,没有丢掉。 “她们是属于同一个人的。”展格眉眼不经意的露出温柔的笑意。 他知道她妈妈想问什么,没有在打算隐瞒。 帽子以前是他的心理安慰,唯一的慰籍。 现在,声音是他想见她的桥梁和勇气。 声音和帽子,都是她的。 他很幸运。 这也是他想见见她的原因。 “妈妈一定会帮你找到的。”展妈望着儿子久违的笑容,心里的乌云散去,坚定的保证。 如果她的能力不够,她就去找哥哥帮忙。 总之,展格的心愿她会努力的替他实现。 如此有爱心的女孩子,人一定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既然展格想见,她会想办法把人找到,让她们见一面。 展格见过之后喜欢的话,如果还想更进一步。 她也会劝说那个女孩子接受展格,让她陪伴在儿子身边。 她家儿子除了不能走路,其它的挑不出毛病。 儿子出车祸后,她想都不敢想这样的事。 如今,儿子主动提出,她会尽做母亲的最大的全力来让他满足。 “妈,你悄悄的找,找到她后,先不要惊动她。”展格语气卑微:“我想先悄悄的看看她。” 那样美好的一个人,他怕自己的模样吓到她。 他也只是想见一见真人而已,没有想过其它的,也是不敢想。 “小格,相信妈妈,她不会嫌弃你的。”儿子的想法,她懂。 不就是觉得她有自己的生活,他这个样子不敢打扰嘛,她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那个女孩如果嫌弃就不会做这些事情,她的同情心会是她的软肋。 当然,她不会允许有人嫌弃她的儿子。 为了儿子,她什么都可以做。 钱,她有的是。 帮儿子找个伴,说不定他会敞开心扉也不一定。 以前她怎么没想到呢。 不过,现在也不迟。 “妈,我希望您能听我的,不要自作主张,我想自己做决定。”他的妈妈他还不了解吗? 他得早点提醒妈妈,不让她做错事。 万一,弄巧成拙,被那个女生讨厌,他又该怎么办。 到那时,他就是想做普通朋友都做不了。 他这个样子有什么资格让她只属于自己。 他不希望让她为难。 喜欢一朵花,不一定要摘下来握在手里。 “好。”展妈一口答应,没有再多说什么。 消息毕竟是她先知道,到时候怎么做,还不是她决定。 她可以先让儿子偷偷见一次,如果他喜欢,她就悄悄安排好,不让儿子知道。 从展格家离开后,展妈心情显而易见的变得开朗。 他的儿子有了盼头,他就会不遗余力的想活下去。 她也就不用天天这么提心吊胆的了。 她们家的人不能再少了。 ——— 天气正好,万里无云,五彩斑斓的阳光透过云层洒满大地,挤满房间。 微风吹拂。 朵朵白云跟着变幻形状,缝隙里的色彩随着移动,而屋里的人在轮椅上翩翩起舞。 外面的树叶好像感受到屋里人的情绪一样,也奋力的随风迎合。 展格把视频音量开到最大,听着里面被剪辑成独白的录音,开始跳起了舞。 跳的和那天一模一样,不差分毫。 录音也和那天的情景完全融合。 曲县。 县城广场。 栩意和苏鹿去过马场回来后,草草的吃过晚饭,准备在广场的椅子上休息一下,然后在回旅馆。 入住旅馆的时候,老板好心的告诉她们。 天黑之后不要随便在外面走动,也不要在外面逗留太久,不太安全,她们时刻谨记在心。 毕竟她们是两个女孩子,谨慎点有好处的。 想到明天一早要坐车离开这里,她们打算今晚早点休息。 于是晚上她们晚饭吃的比以前稍微早一点。 吃完后路过广场,在广场中央选了一个比较中间的位置坐下,想等着天一擦黑就回旅店。 栩意百无聊赖的坐着,手上回着信息跟苏鹿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快看。”苏鹿用胳膊肘碰了碰栩意:“那边有人在跳舞。” “哪儿呢?” 栩意关掉手机,顺手放进外套口袋里,抬头朝苏鹿说的地方看去。 一个戴着面具,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在跳舞。 栩意看不懂舞蹈,但是她能感受到他的一招一式,他的全力以赴。 努力生活的人,都值得被尊重。 栩意如是想。 “身上有现金吗?”栩意目不转睛的望着跳舞的人,同样的用胳膊肘捅捅苏鹿。 “好像、还有点。”苏鹿心里算着自己带出来的现金:“怎么了。” “有多少,都给我。”栩意听着不熟悉的音乐,心里有点着急。 因为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跳完,早点准备好她才能及时的作为鼓励给出去。 苏鹿摸出荷包里的钱,摊在手心:“还有三百多了。” 她们出门都没带钱包,怕被偷。 所以出来玩她们只带几百放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 那样就算手机被偷了,她们还有现金可以用。 栩意数了数自己的,她的也不多:“我还有两百。” 她把零钱放进兜里,又去拿苏鹿手里的:“你那三百整的给我。” 第70章 录音 “你这是要干嘛。”苏鹿不懂栩意要干什么,而后恍然大悟道:“你不会是要给他吧。” ‘他’,苏鹿指的是在跳舞的那个男人。 “对呀。”栩意不以为意,整理好钱,认真的看着舞蹈:“算我借你的,一会儿微你。” 献爱心,她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啊。 这是她自己想给的,得她自己买单,她分的清。 “你什么意思啊。”苏鹿有点生气,给了她一个大白眼:“我是在乎那几百块钱的人吗?” 她们是最好的朋友,她怎么可能斤斤计较。 “美女不应该瞪白眼哦。”栩意不置可否,笑着调侃道。 “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美给谁看。”苏鹿毫不在意,还故意又翻了一个白眼。 她可没想找个这边的男朋友回去。 “我就是不懂,刚刚那个小孩你为什么不给。”苏鹿不解。 她刚刚想问的也是这个,钱不钱的,在她们之间无所谓。 之前她们坐下才五分钟左右,就有一个小孩穿着破烂不堪的来找她们要钱。 苏鹿手里那时买了瓶水,手里还剩了十几块,全都给了出去,栩意则一分都没给。 她还奇怪呢,栩意什么时候变了。 同样是献爱心,为什么给这个人又不给小孩呢。 “因为他比较可怜啊。”跳舞的那个人隔得远听不见,栩意直言不讳,脱口而出。 “他哪里可怜了。”苏鹿看着广场上跳舞的人,没看出来可怜之处。 衣着光鲜,轮椅价格也不菲,还有,坐着轮椅也显得气质不凡。 哦,当然。 除了腿有残疾,坐着轮椅外,其它的她是真没看出来。 “我知道他可能不缺这点钱。”栩意看着那个人,徐徐的说着。 “他可能还有国家的照顾,有低保、有各种国家补贴、可是家境也很好。” “刚刚那个小孩你知道我为什么不给吗?”栩意偏着头。 “他那么小,没有尝过得到又失去的痛苦,他还有许多机会,他可以用他小孩的优势来获取下一个人的可怜,来达到他的目的。” 栩意把目光转向跳舞的人。 “可是他却不行,他是一个成年人,受伤后有多少压力和痛苦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有父母要为父母考虑,如果有孩子有妻子要为妻子孩子考虑,他不能软弱,不能露怯,甚至在支持不下去的时候都不能自主的选择自己的生命。” “他现在有勇气出现在大众的视野,能勇敢的迈出这一步,对于他来说,真的非常不容易。光是外面异样的眼光就足够让人把自己打倒,更别说在经历过正常人的生活后,突然不能在站起来,以一切为零的起点,甚至是起点都越不过的负数。” 栩意才叹一声,又缓缓道: “也许,老天可能是觉得他以前的生活体验完了,现在又给了他另一个体验卡,一个人两种人生,起点也是终点,终点也是起点。就要看自己怎么选择了,如果利用的好,那又是一个新的篇章,如果一蹶不振,那人生也就止步不前了。” “反正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尊重每一个认真努力生活的人,尊重每一个选择,尊重每一份为了生活的工作,不要轻易评判,不要轻易指责,毕竟世上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 苏鹿听得云里雾里,她不知道栩意哪里来那么多非比寻常的感受,她只相信眼睛。 “你看看人家是为了生活而工作吗?”苏鹿示意栩意看那边。 人家即没有二维码又没有放东西在旁边装钱,人家说不定就是体验生活来的。 “还有,你怎么知道他不是从小就这样的。” 要说这是后天的,她怎么就看不出来呢。 “要用心看的。”栩意一富神秘的样子,没打算说出来。 说了苏鹿这个粗心大意的人也不会明白。 “不管他是什么目的,我还是会按照我自己的方式给他鼓励。” 也许她的鼓励微不足道,可是她都想试一试。 话落,那边的舞蹈也跳完了。 栩意时刻关注着那边的动静,在最后一个动作落下的时候,她用力的鼓着掌。 有了第一个人鼓掌,第二个,第三个,大家都被带动了情绪,观看的人都自觉得开始鼓掌。 掌声雷动而轰鸣。 此情此景,栩意高兴不已。 跳得好不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站在那里的勇气。 至于钱放在哪里,她想到了办法。 栩意干脆利落的拉开棉服的帽子拉链,把帽子拿在手里,快速的向男人的位置跑去。 她把帽子放到地上,把钱往帽子里面一搁,嘴里说着:“你很棒,加油。” 然后,栩意迅速的跑开了 她之所以能看出来,是因为如果是先天的,他的动作会很熟练,而且跳舞的话不会是一时兴起,应该从小就会练习,对轮椅的掌控也会熟悉无比。 显然,他的动作有的地方显得很吃力,有的时候轮椅也控制的不恰当。 不过,手上的姿势和跳舞的那个范儿很标准。 还有他跳舞时,散发出来的自信让她明白,这腿,是后天形成的。 而这场意外,让他失去的也许是另一个他自己。 但是他非常勇敢。 当时的展格还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坐在轮椅上跳完了一支跟以前想比,不算舞的舞。 第一给他掌声的人,他在面具下看见了,不过看得不真切。 后来越来越多的掌声,让他不知所措。 他愣愣的看着周围的人群,享受着久违的注目礼。 而后,一个娇小的黑色身影快速的跑过来,弯下腰放下了什么。 他听见她说:“你很棒,加油。” 她背着光,脸看不清,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 只是声音温柔清澈,活泼可爱。 直到周围的人散去,负责照顾他的人出来把地上的东西捡起来,为难的看着他。 他知道老一辈的人看京剧或舞台剧的时候,觉得台上的人表演的好,就会打赏钱或者东西之类的给表演者。 这不是羞辱,相反还是表示最大的肯定,舞台上最高的荣光。 展格鬼使神差的接过钱和帽子,望着她离去的方向。 所以,她也是给他的肯定吗? 以这种他不一定会懂的方式。 那晚,他的心情复杂。 离开的车上,他依稀记得沈臣玦表哥说见到一个人三次,他问他该怎么办。 后来他兴趣缺缺的跟表哥说了遗憾这个话题。 接着当天晚上他就因为身体的原因回了京都。 带回去的,还有他不愿意丢掉的帽子和钱。 还有一份被值得肯定的回忆。 还有、不知明的情愫。 客厅里。 展格打开音乐,配合着剪辑成旁白的话,开始舞蹈。 多年的舞蹈经验,展格踩着点跳完,与视频里当初的节奏一模一样,结束动作也刚好同步。 随着他舞蹈的结束,旁白也跟着结束。 展格靠在轮椅上喘着气,心里砰砰的跳动不停。 那声音,好像就在现场、就在他身边一样。 怎么办。 他有点迫不及待的想见到她了。 可是他这个样子,她会喜欢吗? 第71章 受伤后的日常生活 沈臣玦受伤后,他借此机会在家休息。 他赖着栩意,用自己的伤,来博得同情,让栩意亲近自己,拉近他们之间的关系。 他厚颜无耻的让栩意给他穿衣服,洗头,洗澡,刮胡子,享受着以前从来没有过的待遇。 栩意知道他是故意借题发挥,但是没办法拒绝。 在见识过他对自己都心狠手辣之后,栩意相信如果她不依着他,他可能会再次伤害自己也不一定。 所以,她每次都依着他。 栩意也不得不承认,沈臣玦是真的对她很好。 就算她伤成那个样子,他还不想让她做饭。 甚至饭菜还想迎合她的口味。 这次栩意没有依着他,她强硬的把他赶出了厨房,按照伤员的忌口来安排每一顿。 她做得尽量清淡有营养,好让他早些恢复,以此来结束那些她对着沈臣玦做的亲密无间的事情。 栩意知道有的习惯一旦养成是很可怕的事情,她不想让自己变成那个样子。 她没忘记自己的初心。 她要回家的初心。 就这样在家休养了三天,沈臣玦终于有了要去公司的意向。 栩意心情颇好的准备好早餐。 想着他去公司了,她在家可以自由呼吸一会儿了。 可是她把这一切想得太过简单了点。 经过沈长军那一算计,沈臣玦怎么可能不随时堤防着。 栩意早上吃的简单,也不要求很饱,所以她吃的很快。 “老婆,碗我来洗。” 沈臣玦喝完最后一口粥,对着同样放下碗的栩意说:“你先去换衣服。” “换衣服?换什么衣服。”栩意不解的看着沈臣玦。 “我在家穿这个就可以了。”她在家又出不了门,换了也没人看。 现在的栩意很自觉,她也不要求出门了。 “我要去公司,你跟我一起去。”沈臣玦直接通知,没有商量的余地。 就算有监控,他也不放心把她一个人放在家里。 他要真切实意的能触摸到人,看到人在身边才安心。 “我…”栩意欲言又止的看着沈臣玦,不太情愿的答应下来:“好。” 他去公司上班,她能做什么。 他是不放心的要让她亦步亦趋的跟着他吗? 沈臣玦是这点自由都不能给她了吗。 栩意的好心情瞬间被破坏,不过她不敢表现的太明显。 “碗还是我来洗吧。”她看着沈臣玦还缠着纱布的手:“你那只手还不能沾水。” 昨天医生来家里换药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的。 说现在京都的天气马上要降温了,天气冷了伤口不容易愈合。 让他们一定要注意伤口的清洁度,不要感染。 毕竟伤口贯穿了整个手心,深度有那么深。 如果里面的伤口被感染融合的不好,产生了腐肉化脓的话,到时候会被割掉,然后在医伤口就很麻烦。 “我这儿还有一只手呢。”沈臣玦扬扬没受伤的那只手,笑意明显:“你别担心,我有分寸。” “倒是你,天气凉了,你要少碰冷水。”沈臣玦说的认真又严肃。 有关栩意的身体,沈臣玦是很用心的记在了心里。 如果不是他受伤,再加上栩意又不让他碰那些东西,他怎么舍得让栩意做这些事。 家务事,他来就好了。 他的女人,是用来宠的,只管享受,不是用来做事的。 栩意听明白了沈臣玦的意思,他是怕她经期又肚子疼。 “我可以用热水洗。”又不是只能放得出凉水。 栩意无奈的看着沈臣玦,说出这个事实。 热水洗又不会影响身体。 再说,现在离月经期还早着呢,没有必要那么早就开始预防。 而且她没有痛经的毛病。 上次是为了让陈医生来一趟,也为了效果逼真,她才故意吃山竹让自己疼的。 说到痛经,她又想起了沈爸爸对她说的陈医生的事情。 前几天因为沈臣玦自残的举动给了她巨大的冲击,导致她一直提心吊胆的,忘记问沈臣玦可不可以放过陈医生。 陈医生是因为她,才被赶出京都的。 她有责任,而陈医生不应该有那样的下场。 她是被她挑唆的。 如果不是她主动,不是她允许,陈医生应该也不会那么大胆的犯错。 那时候她太想离开了,不太了解沈臣玦的脾性。 当时她自己的处境也让她不想圣母的考虑那些问题。 所以她利用了陈医生。 没有愧疚没有想到后果的利用了她。 现在,她一事无成,依旧被困在这里,她不想看着无辜的人因为自己被牵连。 也许,她的求情来得有点晚。 但是她想试一试。 “老婆。”沈臣玦沉吟道:“你非得跟我犟是吧。” 栩意被沈臣玦喊的回过神。 “我说的那是事实。”她趋于淫威,对于沈臣玦的质疑,只敢小声呢喃。 “说什么呢,大点声。”沈臣玦似笑非笑的看着对面的人。 现在都敢顶嘴了。 “没什么。”栩意迎上沈臣玦的目光。 想到陈医生的事,她在犹豫着怎么开口。 栩意脸上藏不住事儿,沈臣玦一眼就看出她有话想说。 “怎么了?”沈臣玦疑惑的看着栩意。 不明白她有什么事儿对着他那么难以开口。 他们的关系不是已经比以前更亲近了吗? “那个…”栩意支支吾吾的开口道:“陈医生…” 她边说,边观察着沈臣玦的表情。 察觉不妙,声音越来越小。 “老婆,如果我是你我不会再说这么愚蠢的话题。”他没好气的警告道。 沈臣玦听到‘陈’这个字,就知道栩意想说什么。 他也不意外栩意会知道。 至于是谁告诉她的,他心里跟明镜似的。 除了沈长军还能有谁。 栩意接触过、见过的的人他都知道,也都在她身边。 只有那天在老宅,她见他爸爸的时候,他不在,没听见他们说了什么外,其他的他都了解。 听这口气,栩意就知道不能说,也不能问,更别提求情了。 她认命的闭嘴,准备起身回卧室换衣服。 “老婆,你不要觉得内疚。”沈臣玦温柔的说着,然后看着想离开的人,命令一般:“看着我。” 他拉住栩意的手,用拇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她的手背。 栩意不得不听沈臣玦的,她抬头和沈臣玦对视着,看着他眼里的那个自己。 然后听他一字一句道: “那是她自己的问题,她有那个心思才会被你说动,你懂吗?” 她起了不该有的心思,这才是原罪。 那个人犯错是迟早的事情。 栩意只是把陈医生的想法,付诸了行动,把陈医生的野心提前了而已,她不需要愧疚。 他没告诉栩意的是,如果不是她,那个陈医生的下场只会更惨。 栩意还变相的保护了她。 陈医生应该要感激她的。 不过,他不想告诉她,也想再提起这个话题。 一提起那个,他就会想到他的老婆把他推给别人。 事情虽然已经过去那么久,他的怒火还是会抑制不住的爆涨。 所以,还是不提的好。 第72章 日常2 “我明白了。”栩意顺从的点点头。 懂! 栩意怎么可能不懂。 那天沈长军已经给她说过了,‘动了心思就不可原谅。’这样的话。 她考虑不到他们那么全面,也不明白他们的担忧。 他们这样的家庭,复杂的程度和要考虑的东西,是她这种市井小民不能体会的。 她应该也体会不了。 “好了,去换衣服吧。”沈臣玦放开她的手,开始收拾桌上的碗筷。 得了命令的栩意一刻不停的去了卧室。 直到外面的人彻底看不见,她才放松下来,她才敢露出自己真实的情绪。 栩意无力的靠在衣橱门上,为自己以后的生活担忧。 沈臣玦是真的要事事都带着她吗? 以前不能出门就算了,至少他去工作后,她还有自己的时间和空间。 她能自己在家自由的安排,还能有片刻的放松。 现在他是去公司都要带着她了,那以后呢。 难道她只能跟在他身边才能出去吗? 还是说她二十四小时都要跟沈臣玦绑在一起。 她什么时候才能有自己的时间和空间。 栩意长叹一口气。 这样的情绪不能被沈臣玦发现的,发现了他会生气。 栩意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准备换衣服。 衣橱里各种风格的衣服都有,她没有刻意的挑选,随意拿了一套她自己觉得比较舒适的衣服换上。 刚换好,沈臣玦就进来了。 栩意听见他的声音假装整理衣服,没有回头。 “老婆,帮我选。”沈臣玦声音温柔谴锩。 他站在栩意身后,受伤的手垂着。 另一只手环过她的腰从后面抱着她。 手臂的长度刚好把她圈进怀里,同时自然的把下巴放到栩意的肩上。 因为身高差的关系,沈臣玦还要弯下腰来将就。 可是他没有觉得不舒服,反而还很享受。 这样亲昵的动作,在这一段时间里沈臣玦已经做了很多次了,栩意早已习以为常。 但是奈何栩意控制不住身体的反应,还是僵硬了一秒。 “你这样我怎么选。”栩意无奈的说着。 她不自在的动了动,把手放到沈臣玦环住她腰的手臂上 试图让他放开。 “那…这样呢。”让他放手是不可能的。 沈臣玦就这样从后面抱着栩意往前开始移动,栩意自然被迫的跟着往前走了两步。 待站稳后,他侧头亲吻了一下栩意的脖子,声音暗哑:“现在选吧。” 他的呼吸喷洒在脖子上,栩意产生了逃离的冲动,不过她忍住了。 她一旦抗拒,沈臣玦是不会放过她的。 栩意放松自己,拉开另一半衣橱,小声询问:“西装可以吗?” 她不知道沈臣玦今天的安排是什么。 他只在早上起床的时候说了一句‘今天要去公司’。 栩意记得他有次去公司穿的不是西装,所以她不知道应该要怎么选择。 “只要是老婆选的都可以。”沈臣玦吸着栩意身上的味道,喃喃细语。 他无所谓,穿什么都可以。 他不挑剔。 闻言,栩意不在纠结。 既然他都不在意场合,那么她也不会再去自寻烦恼。 意识到身后的人自刚刚开始,某个地方明显的变化,栩意快速的选了一套比较休闲的西装。 然后不用沈臣玦说,栩意自觉的就知道要给他换上。 他就是仗着自己受伤,才让栩意伺候自己。 沈臣玦想要的效果就是这样的。 他希望他们能像平常夫妻那样相处,相互帮助彼此做这些事情。 尽管这样的事情几乎天天都做,但是栩意依旧全程红着脸。 全部穿好后,栩意整理好他的西装外套,边翻衣领边说着。 “沈臣玦,领带我是真不会选。” 她爸不穿西装,她以前的男朋友也不是很爱西装。 唯一的两套都是跟西装配套好的领带,不用她操心。 “同色系就可以。”沈臣玦满意的低着头,眼神温柔的看着在他身上忙碌的女人。 栩意不明白他为什么非要那么执着于她的手选出来的东西。 她认命的转身选了一个同色系的领带,在他的指导下,打好了了迄今为止第一个领带。 最后,沈臣玦把栩意自穿的外套换成了跟他西装同色系的外套。 栩意知道他是想模仿情侣装,才这样搭配的,她也只能由着他。 —— 沈臣玦的公司她是第一次去,也是第三次跟着沈臣玦出门。 第一次就不用提,他们去的小区,那段距离也不叫出门。 第二次是跟沈臣玦去老宅,今天是第三次。 沈臣玦的手不方便,去公司的路上是阿宽开的车。 沈臣玦一直牵着她的手,也不让她看外面。 她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看见一座特别的建筑。 远远的她就听见沈臣玦在她耳边,指着那座建筑说:“老婆,那一整栋都是我的,以后它属于你的。” 他的一切,都是属于栩意的。 他会把一切,用双手都捧到她面前。 心甘情愿,甘之如饴的。 到了目的地,他们从地下停车场的直达电梯上了顶楼。 让栩意庆幸的是,还好是直达电梯,路上没有其他人看见她。 她还不想暴露在大众视野,让大家猜测和评论她的来历和身份。 她还是那个想法,越少人认识她越好。 沈臣玦所在的楼层,没有其他人,安静的只听得见彼此的呼吸声。 栩意如在家里一般,听话的坐在沈臣玦旁边看书,陪着他工作。 她也习惯了这样的相处模式。 她想的是总比强迫她做亲密的事儿强多了。 第73章 醒悟 沈臣玦的书晦涩难懂,栩意没有想弄明白意思。 她只是单纯的读上面的字,以此来打发无聊的时间。 正当她入神间,被沈臣玦的电话铃声打断。 栩意很快就回过神,没有在意。 上次在曲县因为手机的事情,有了不好的回忆。 所以沈臣玦的手机,她是不会去碰、也不会去看、更不会去好奇,在家也是如此。 “老婆,帮我接一下。”沈臣玦拿着笔看着认真看书的栩意。 他有点介意,栩意那么久都没有理他,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他。 手机就在桌上,离他不过半臂距离。 栩意不是很理解他的做法。 就算他有只手受伤了,可是还有只手阿。 明明他只要放下笔就可以接了,他还要叫她。 以前他不是不喜欢她接触手机吗,现在又是在干什么呢。 试探她吗? 栩意压下心里的疑问,把手机拿过来放到他们两臂间的位置上,看着上面的来电显示,接通了电话。 那边很快就传来了声音。 “小五,小意在家吗?”沈四清丽的声音响起:“家里怎么没人开门。” 好似是为了呼应她的话一样,里面又传来了门铃声。 听到沈四找她,栩意诧异不已,不过她没说话。 “你去我家做什么。”沈臣玦不悦的开口。 他四姐什么时候忘了他的规矩了。 他不喜欢别人去他家里的。 “你不是去公司了吗,小意一个人在家无聊,我想找她出去逛逛。” 她事先打电话问了谢郁的,知道沈臣玦去了公司。 如果她先打电话问沈臣玦,沈臣玦一定不会同意,所以她才先到门口等着,准备先斩后奏。 “你回去吧,她不在家。”沈臣玦面无表情,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看在她是他姐姐的份上,才好心告诉她实话。 不然他会让她一直在外面等着。 他就不明白了,为什么她们一个个的都来盯着他媳妇儿。 她们是没事干吗?那以前她们是怎么过的。 还想带人出去,她想多了吧。 那边的沈四看着挂断的电话气的要死。 她们几个做姐姐的永远都被沈臣玦压一头。 沈四不甘心的又打了过去,她才不信栩意不在家。 “沈四。”沈臣玦再一次接通电话,直呼其名的怒吼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这次他没有开免提,直接拿起手机接起来。 沈四不在意他的称呼,直接说出自己怀疑:“我不信小意不在家。” 他是不想让栩意出去才这样说的吧。 以前发生的事她看得分明,她弟弟应该是不会让栩意一个人单独出去的,所以她不是很相信。 那她总不会跟其它姐姐出去了吧,她们也没说啊,而且沈臣玦不是会这么轻易妥协的人。 “在公司。”沈臣玦没好气道。 他的老婆,还要被人追着问在哪儿,真是好笑。 难不成还想从他这儿抢人不成。 “真的?”沈四不太相信。 刚刚谢郁可没说栩意也在公司。 沈臣玦气的有想摔掉手机的冲动,他把手机放到栩意耳边,示意她说话。 “四姐。”栩意对着电话乖巧的叫了一声。 栩意叫完,沈臣玦收回了手,他对着手里的人说道:“听到了吗,沈四。” 沈臣玦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的。 现在她总该信了吧。 “不是沈臣玦,你真把人带去公司了。”听到声音的沈四不得不信。 带去公司,她没意见,也轮不到她有意见。 可是沈臣玦连去公司都带着栩意一起,他不觉得有问题吗? “怎么,有意见。”沈臣玦看了一眼就在旁边的栩意,心情好的不打算跟他四姐计较。 他要随时能看的到人,有什么问题吗? “沈臣玦,栩意不是你的私人物品,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她有自己的思想和情绪,你这样随时带着她,她会很反感的,你得让她有自己的空间和时间,适当的给她自由。” 同样身为女人,她最能体会其中的感受。 还更别提他弟弟得到人的手段不光明,他们本就没什么感情基础而言,他在把人看的死死的,效果只会适得其反。 一天二十四小时都见到同一个人,谁不崩溃,谁不窒息。 “你懂什么。”她就是他的私人物品。 她就是心里眼里都只能有他。 “你别挂。”沈四知道他弟弟的脾气,快速的说:“那我问你,栩意现在在干什么。” “看书。”沈臣玦实话说,并不觉得什么问题。 她一直都是这样。 他工作她就在旁边看书,他已经习惯了她陪伴在身边。 “沈小五。”沈四抚着额头无语的说道:“你觉得你办公室那些书,她能看得懂吗?” 倒不是她贬低栩意,看不起她。 实在是沈臣玦的书跟她们不是一个层次的,能看懂的人亦是廖廖无已,有的就连谢郁也不懂一二,更何况是栩意。 听着沈四的话,沈臣玦这才惊觉自己在这方面没有考虑周全。 见不到人的恐慌让他只想着把她带在身边。 想时时都能见到她、看到她。 来公司后,看着栩意一如既往的对他的书那么有兴趣,那么认真,他就以为她喜欢。 原来,是他忽略了。 沈臣玦挂掉电话,怔怔的看着依旧在看书的栩意,心里难受不已。 他还以为他们的关系在最近的相处中更进了一步,关系有所好转。 结果栩意连不喜欢他的书都没对他说出来。 难道他就那么不讲理吗?让她简单的要求都不敢提。 想到在家时,栩意也是这样抱着他的书在看。 他不禁想,是不是她一直都不喜欢,就是没有说出来而已。 沈臣玦生气的伸手把栩意的书拿开,往垃圾桶里一扔。 “怎么了。”栩意蹙着眉,看着被沈臣玦扔进垃圾桶里的书。 她抬头不解的看着沈臣玦,不明白他的怒气从何而来。 他不是在跟四姐打电话吗,书又怎么惹着他了。 她只听到了沈臣玦说‘看书’两个字,其它的她可没仔细听。 她不关心也不好奇。 因为他们不管说的什么,沈臣玦只要想告诉她,自然会说,她没必要去分神听。 栩意的一个眼神,沈臣玦的怒火就偃息旗鼓。 看着没有脾气的栩意,他无力的叹一口气。 “不喜欢为什么不说。” 沈臣玦抬起没受伤的那只手,温柔的摩挲着栩意的侧脸。 原来是因为这个!栩意明白了。 她了无波澜的注视着沈臣玦,心里好笑。 说。 她能怎么说。 她不喜欢跟着他,不喜欢这里,不喜欢他安排她的一切,更不喜欢在他身边,她想回去,回庆城。 她说过的,反抗过的,她换来的是什么,他不知道吗? 既然说出来没用,她又何必再自讨苦吃。 反正都是打发时间,做什么都无所谓。 第74章 一念 “可以说出来吗?”栩意意有所指道。 她神情恍惚的看着有些许内疚的沈臣玦。 他这样一意孤行的人也会有这种情绪吗。 “这个可以说。”沈臣玦听懂了栩意的言外之意,补充道:“我不喜欢听的不可以。” 栩意对他有什么要求是可以说的,他乐见其成。 但是说那些要离开的话,他可不想听,更听不得。 “好,我知道了。”栩意点点头,表情平淡。 看吧,他还是那个样子。 她真正不喜欢的都已经妥协了,在这点小事儿上委屈点也无所谓的。 书,是栩意用来伪装自己不去跟他相处的利器,眼看被揭穿,她也没有在看书。 她借口去了一趟卫生间,回来的时候沈臣玦已经在低头处理工作。 栩意见他没注意,又被办公室里的各种摆件给吸引了。 她大着胆子朝感兴趣的摆件走过去,好奇的这摸摸那碰碰。 她怕给他碰坏了,都是一触即放。 栩意眼眸一转,看见落地窗的架子上有一盆好像含羞草的植物。 她不确定的伸出一个手指戳了戳,叶子马上蜷缩在了一起。 栩意脸上泛着笑,还真的是含羞草。 她乐此不疲的逗弄了一次又一次,全然忘记了沈臣玦的存在。 察觉到人没往他身边来,沈臣玦是生气的。 但是看到栩意如此淘气的一面,他又没了脾气。 到底是他把人逼得太紧了,让她敢怒不敢言的。 他招呼着栩意过来,大方的给了她一台电脑供她使用。 许久没摸电脑的栩意有些生疏的打开电脑,大脑一片空白。 她能用电脑干什么,登录以前的账号吗? 可是她知道她不能。 栩意不敢挑战权威,她随意的选了一部电影来看。 她心不在焉的看着电脑上跳动的画面,没有看进去内容。 沈臣玦能放心的给她,一定是有万全准备的。 栩意放到桌下的手捏紧拳头,告诉自己一定要忍住,一定要有耐心。 等时间久一点,等沈臣玦完全对她放下戒心,她找到机会一定要离开,也一定会离开,谁也不能阻止她。 栩意一部电影才看了个开头,沈四就从家里追到了公司。 然后沈四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来说服沈臣玦,同意四姐带着她一起出去。 栩意听见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受宠若惊的看着沈臣玦,笑容明媚。 她终于能出去了,这次不是跟沈臣玦一起。 她第一次感受到了出门前的快乐。 可是她的快乐没有持续多久就被沈臣玦无情的打断。 他同意让她出去是有要求的。 他让阿宽跟着她一起出去,说的好听是保护她,其实说白了就是监视她。 她一个平民百姓,又刚来京都,认识她的人都没几个,有什么需要保护的。 他就是怕她跑了,让人看着她。 栩意在两者之间快速的选择了后者。 她宁愿身后跟个尾巴的出去,也不想面对沈臣玦跟他同处一室。 她想要自由的呼吸外面的空气,没有沈臣玦在身边的空气。 哪怕一分一秒。 沈臣玦同意后,栩意浑身上下都透着高兴,她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没想到被沈臣玦一眼看出。 临走时,他拉着她的手,似笑非笑的俯身在她耳边轻声说:“离开我很高兴吗?别让我找不到你,后果很严重。” 栩意的笑容立刻僵在脸上,她有那么明显吗。 可是就不能让她高兴一下吗? 她愤恨的看着沈臣玦,不明白这个人为何一定要如此大煞风景。 不用他提醒,她栩意也不会在没有万全的准备下逃跑。 她有自知之明。 沈臣玦如愿的看到了栩意脸上的愤怒,他心情颇好,恶劣的笑了笑。 既然离开他让她那么高兴,那他就要给她浇一盆水,让她体验一下他的心情。 他不高兴,栩意也别想高兴。 —— 跟着沈四和阿宽坐着车离开沈臣玦的公司后,栩意才真正的松了一口气。 她怕沈臣玦又临时反悔,怕这一切又被他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轻易收回。 所以她一直提心吊胆,脚步飞快,就怕走不了。 没有沈臣玦在身边,栩意在外面逛的很自在,让她一度以为自己是来京都旅游的,而不是被迫的成为了这个城市的一份子的。 自栩意离开后,沈臣玦是觉得哪儿哪儿都不对劲。 平时习惯了一抬头就能看到人,如今一抬头就空荡荡的,他心里说不出的烦躁。 沈臣玦心烦意乱的再次看了眼手表,全然不顾谢郁还在旁边汇报着工作。 栩意已经离开他一个多小时了,他已经快没有耐心了。 这应该是他允许栩意跟他离开的时间最大的极限。 他、要去找人了。 凭什么他在这里想人想的发疯,栩意却在外面玩的忘乎所以。 甚至在知道可以离开他的那一瞬间,她就高兴的差点立马就要走。 “说完了吗?”沈臣玦急不可耐的签完最后一份文件,准备离开。 “工作上的说完了。”谢郁看着手里的文件,确定没有遗漏的。 “嗯?”沈臣玦疑惑的抬头,那就是有私事了。 他不知道谢郁有什么私事给他说。 除了跟栩意有关的事情,他不记得吩咐过其它的。 “今天你姑姑打电话找我问上次视频的事儿。” 沈臣玦听闻,眉头一皱,脸色阴沉的注视着谢郁,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她说想找到那个录音里的女孩。”谢郁顶着沈臣玦冰冷的目光,艰难的咽了咽口水,努力的把话补充完整:“问我可不可以帮忙。” 谢郁心里奇怪。 以前说起展格的时候,沈臣玦可没脾气。 如今这是怎么了,一提起脸色就难堪的吓人。 “姑姑怎么想起来找人了。” 视频最火的时候姑姑都没想找人,现在风头都过了,她是要干什么。 “好像是展格想见一见那个人。”谢郁回忆着展妈的话,如实陈述着:“你姑姑托人找了两天,线索突然断了,她没办法这才找到了我。” 因为展格的事儿,沈臣玦全权交给了他。 平时网络上有什么关于展格的新闻也都是他在处理。 就算是展妈找沈臣玦帮忙,最后实施的也是他,所以展妈直接找他帮忙是很正常的。 他后面代表的是沈臣玦。 沈臣玦的关系找一个人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儿。 第75章 秘密与尊重 这样一说,沈臣玦明白了。 她姑姑是想让他帮忙找人,至于展格的目的,他心里大致有了猜测。 总归是对人有了想法,才会大张旗鼓的找人。 可是他姑姑这次所托非人,注定要失望了。 如果姑姑找他爸爸,说不定还会得到一个满意的答复。 落他手里,他是不会让她如愿的。 谁让他们找的是他老婆呢。 就算是亲兄弟,他也不会让人知道这是同一个人。 麻烦能免责免。 沈臣玦手上把玩着价值不菲的钢笔,看着办公桌对面的谢郁,似笑非笑的说道: “谢郁,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闻言,谢郁心里顿时警铃大作。 他一脸抗拒的摇了摇头:“沈总,我不想知道。” 沈臣玦的秘密,他不太想知道,太危险了。 少知道一点,对自己有好处。 “怕什么,又不会要你命。”沈臣玦把钢笔往桌上一掷,闷声低笑。 谢郁听着钢笔落桌的声音,脊背一凉,连心都跟着颤了颤。 越是这样,他越不想听。 可是老板没发话,他动不得。 “姑姑要找的人、就是我老婆。” 沈臣玦风轻云淡的说出口,还怕谢郁听不明白似的,又换了一种说法:“她们是同一个人。” 哦豁! 谢郁知道完了。 他终于明白,沈臣玦为什么每次听见展格那个视频消息的时候都会生气了。 原来,原因在这里。 他还不知道他们三个人在曲县还有这种联系。 谢郁庆幸自己今天没有一时口快答应展妈,不然以那些人找人的速度,他后悔都来不及。 帮别的男人找沈总的老婆,光想想都够他死一万次了。 “呵。”沈臣玦皮笑肉不笑道:“我先走了。” 谢郁苦笑的目送沈臣玦离开,回想着他那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他就心里直打怵。 这下,他要想办法阻止展妈找到人,同时还要不动声色的打消展妈找人的念头。 谢郁郁闷的抚额,他这样的小角色,里外不是人。 当然,作为沈臣玦的助理,他还要处理好。 —— 那边,沈四带着人逛的累了,又刚好临近中午,就去了一家私房菜馆,里面的特色主打的就是栩意的家乡菜。 因为是会员制,而且每天限定了桌数,所以里面人不多,只有零星的几桌。 栩意看着颇有庆城特色的装修和桌椅倍感亲切,连带着心情都越来越好了。 她们在侍者的带领下落座,服务员有礼貌的问:“简太太,请问你们有几位?” 沈四能吃辣,也喜欢吃辣,她是这里的常客,店里的人都认识她。 “现在还不确定,你先按照六个人的量安排就可以了。” 她叫了大姐她们的就是不知道她们来不来。 “好的,请稍等。” 侍者说完,给他们上好茶水就离开了。 服务员一走,栩意才发现阿宽还在她后面像个木头似的站着,敬业的很。 她以为他是想等服务员走了才坐下, 没想到他好像没那个打算。 “阿宽,别站着,过来坐下。”栩意仰头看着阿宽。 他虽然是她的保镖,但他也是个人。 她们都坐着在吃饭,难道让阿宽在旁边站着看吗? 就因为他是保镖,他不能上桌吗? 好像有点不公平。 栩意不知道沈家的规矩,但是在她这儿,就没有等级高低之分。 她做不到区别对待,也不会觉得他低人一等。 突然的邀请,阿宽愣住了,眼中一闪而过的愕然。 他是跟沈臣玦一起退伍的,在那之后就一直在沈臣玦身边当保镖,直至今日。 他们从来没有同桌吃过饭,当然也不是沈臣玦看不起他。 只是他跟沈臣玦的时候都是隐藏在暗处,从来不出现在大众视野。 吃饭都是就地解决或者随便吃点,这样的邀请还是第一次。 “不用了,我在旁边随便吃点就行了。”阿宽神情很快恢复淡漠。 他目不斜视的站在栩意身后,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这是他自当兵起就养成的习惯。 来到一个地方先熟悉环境,了解周围的情况,掌握简单的布局,这样意外发生时他才能及时想到对策。 “你不用这样看着我,现在吃饭呢,我不会跑的。”栩意说的直接。 沈臣玦不就是跟他这样交代的吗,她知道的。 阿宽面色复杂的看着栩意。 她既然知道他跟着她的目的是为了监视她,那她对自己的态度还那么客气呢。 她不是应该生气吗,她不是应该对他发火吗。 沈四把一切看在眼里。 栩意的直爽和洒脱真是应承着她是庆城人。 她了解栩意的想法,也知道阿宽的顾虑。 “好了,阿宽,既然小意让你坐下,那就坐吧,我们没那么多规矩。”沈四也是个非常随和的人,她也讨厌阶级化。 只是阿宽是沈臣玦给栩意的,栩意不说,她不好开口。 当然,她认识阿宽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她知道阿宽是个非常守规矩的人。 他知晓规矩,也懂规矩。 除了栩意要同意,同桌的人也要同意他才会坐下。 主人不在意,其他人在不在意也很重要。 阿宽看了眼说话的沈四,沉思了一秒:“谢谢。” 随即,他隔了栩意一个位置的地方坐下。 身为男人,他知道、更懂得如何避嫌。 他也替栩意考虑过。 如果他不坐下,一直站在栩意身后,那引起的瞩目会很多。 他是经过沈臣玦的同意而曝光在众人下的,他可以不在乎。 但通过这段时间的了解,他知道栩意不是一个招摇的人,也不喜欢成为别人的焦点,那样的场景应该不是她想看到的。 栩意能尊重他,他也可以尊重她。 反正他的目的是不让栩意逃跑,只要她在他的视线范围内就可以了。 等菜的间隙,沈三和沈二一前一后的来了。 看到桌上的阿宽,她们没有任何不满,也没有任何歧视和漠视。 她们也笑着跟他打着招呼,问了一些阿宽的近况,随后才说到沈大回老宅看沈母了,今天不会来。 第76章 人呢 “姐,菜齐了你们先吃。”栩意站起身:“我去一下洗手间。” 到店的时候她喝了好几杯水,实在是忍不住。 其他几个人听后没有太大的反应,还在说着话,聊着天。 倒是旁边的阿宽在栩意站起来时,他也反应迅速的跟着起了身。 “没事,我们等你。”沈三笑吟吟的说道:“小五也快到了。” 多等几分钟,又不碍事。 如果她弟弟来看到她们吃饭不等栩意,那可不会有好脸色。 栩意笑笑。 反正她话已至此,既然她们愿意等,她也不好在说什么。 “阿宽,你坐着吧,我一会就回来,你不用跟着我。” 栩意看着跟着她的阿宽,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 一来一回的跟着,太麻烦,她也不自在。 她说了不会跑,就不会跑的,她不会为难阿宽。 上次陈医生的事也是给了栩意一个教训的,她不敢在轻易连累别人。 阿宽没有反驳也没有应下,他目不转睛的盯着栩意,脸上没有任何变化。 他固执的神色让栩意明白,那是他的工作,阿宽不会听她的。 栩意只有作罢,任由他跟着。 最后一个菜上来时,沈臣玦到了。 他在服务员的带领下看到了他们的桌子。 他第一时间搜寻着栩意的踪迹,在看到所有人都在,只有栩意和阿宽不在时,他紧锁眉头,脸色不悦。 沈臣玦几步就到了桌子旁,放下手里的奶茶,看着沈四冷声问道:“我老婆呢。” 人是跟着沈四出来的,他自然要问她。 不是说都在这里吃饭吗,怎么不见人影。 沈臣玦在意栩意的程度,让一向活泼的沈四都不敢开玩笑。 “去洗手间了。”沈四正色道:“阿宽跟着呢。” 阿宽的实力有目共睹,有阿宽在,人不会丢的。 闻言,沈臣玦没在多说什么,挨着栩意的位置坐下,体贴的把奶茶的吸管给她插好,静静的等她出来。 前后不过才坐了3分钟,沈臣玦就坐不住了。 “进去多久了。”沈臣玦看了眼手表,问着他姐姐。 其他姐姐也说不准。 沈三回忆了一下道:“哟,给你发信息的时候吧。” 几点进去的她没看时间,只记得刚刚给沈臣玦发信息问他到没到的时候。 沈臣玦摸出手机,翻着信息的时间:五分钟前。 他又看了眼现在的时间。 这家店他来的次数不多,但是厕所的大概位置他还是知道的,沈臣玦在心里计算着要花多少时间。 而且这种地方的厕所是不存在排队等候。 五分钟加上他已经坐了一会儿的时间,栩意应该已经足够了,不会到现在还没回来。 沈臣玦脸色一变,心里始终放心不下。 沈三也看了看时间,察觉到去的时间是有点久了,她也面露凝色。 不过她不觉得栩意会这么莽撞的逃跑,那不是她的风格。 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沈三、沈二、沈四面面相觑。 疑惑间,沈臣玦已经站起了身。 “小五,你干什么去。”沈四看着脸色阴沉的沈臣玦,心里大喊不妙。 事还没弄清楚呢,他就开始发火了,等会遭殃的可不止她们。 沈臣玦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沈四,眼神锐利。 他四姐非要带她出来,还信誓旦旦的说要给他看好人的,她就是这样看的吗? 人不见了不说,可能连人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他三两步就到了洗手间,在外面看到了守在外面的阿宽。 阿宽听力极好,沈臣玦一靠近他就听出来了。 他看着门口的人,恭敬的叫了声:“沈总。” “还没出来吗?” 沈臣玦看着洗手间出口的方向,面色不虞,语气也不太好。 “没有。”阿宽的目光也在女厕所出口的方向。 “你一直在这儿?”沈臣玦质问。 阿宽神色凝重的点点头。 他是一直都在这儿站着的。 里面离女厕所门口太近了,他不好靠太近。 这时,男厕所有人出来,沈臣玦眸然一顿。 他们所处的位置是整个洗手间的走廊,男厕所和女厕所的方向和位置是不同的,但是都是共用一个走廊的。 时间有点太久。沈臣玦已经没有耐心了。 他抬脚想往女厕所的方向走去,被赶来的沈四拦住了去路,她安抚道:“你先别急,我进去看看。” 人是她带出来的,她有责任。 沈臣玦没有说话,脸色一直绷着,恼火的盯着出口。 看来让栩意出来是一个错误的决定,他就不该心软。 如果她敢逃跑,他绝不会放过她。 他会把她寸步不离的带着,把她困在身边。 机会给了她,是她自己不珍惜的,怪不得他,他不会在信她。 沈四进去后,很快就出来了。 她面色凝重,看着沈臣玦怒目可狰的脸,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她看错人了,栩意不在。 她弟弟不知道会发多大的火。 沈臣玦看着独自一人出来的沈四,阴沉着脸嗤笑一声。 他愤怒的把旁边的垃圾桶踹倒在地,滔天的怒火全然发泄在这一脚上,把垃圾桶踹的变成了形。 你看,这就是你要硬带人出来的后果。 什么自由,什么空间,都特么的是放屁。 她会安分守己的呆在自己身边才怪。 栩意就是一直都没有歇过想离开他的心思,现在好不容易出来,她怎么可能不抓住机会。 他就看看,她能跑去哪儿啊。 她什么都没有,又能跑多远。 她想玩,他就陪她玩玩。 这次,他会慢慢瓦解她的心里防线,让她不敢再起念头。 跑是吗? 离开他是吗? 一想到这儿,沈臣玦就觉得呼吸不过来,窒息感铺面而来。 他摸到自己领带结顶端的地方,左右一扯,任由它松松垮垮的在自己脖子上。 这时,听到声音的负责人闻讯而来。 沈臣玦的大名他们是知道的,人来过几次他们也都认识。 “你们洗手间有几个出口。”沈臣玦看着来人,森森的开口。 阿宽一直在这里,栩意出来他不可能看不见。 就算她伪装的再好,都会被阿宽一眼识破,他相信阿宽的实力,这也是他用他的理由。 这样,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两个。”负责人惶惶不安,看着沈臣玦越来越阴郁的脸:“那个出口在洗手间最末的位置,里面有一道墙遮挡,两道出口的设计是一样的。” 沈臣玦听完,面露凝色的看着沈四,他姐姐都没看到吗? 沈四心里一惊。 她刚才进去看见门全都开着,就没往里面去,所以没注意到还有一个出口。 人不在这儿,沈臣玦不想留下,他转身离开,阿宽快速跟上。 沈四见状也追了上去,她瞥了一眼负责人,负责人有眼色的跟上。 “通什么地方。”沈四厉声问道。 “旁边的小厅。”负责人擦擦冷汗。 他还不知道怎么惹着了沈家的人呢。 外面的二姐和三姐见到沈臣玦阴冷的脸出来,后面只见阿宽,没有栩意,纷纷脸色一变。 这代表着什么,她们心里门清。 刚才的动静她们也听见了,没往这方面想。 两人目光一碰。 看来,这饭是吃不成了。 第77章 虚惊 “姑娘,前边就是你们那桌了。”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响起在拐角响起。 “太麻烦您了,我自己过去就可以了。”栩意声音温柔,摸摸头不好意思的笑笑。 她从厕所出来,就找不到路了,结果一看,不是她原来进去的那个地方,她走错了出口。 “不麻烦,刚刚吃的太饱,走路消消食。”女人依旧跟着,笑吟吟道:“我自己以前也老是走错,后来还重回厕所从那个门出来才找到路。” 说话间,她们已经从拐角出来,栩意偏着头,在跟人说话,没看到沈臣玦他们正神色晦暗不明的望着她。 沈四见人回来,心里落下一口气。 “小意,你怎么从那边回来了。”她急忙走过去。 栩意听见声音才发现人,她抬头望去。 沈臣玦已经到了,只是大家为什么都站着,而且沈臣玦阴沉着脸,怎么还不太高兴的样子。 栩意看到了他身后的阿宽,瞬间明白了什么。 他们是觉得她跑了吧。 这是来找她了? 还真是草木皆兵。 栩意苦笑。 她这次可没想过跑。为什么都不信任她呢。 “我走错了出口,迷路了。”栩意歉意的说出原因。 这里的装修风格很容易让人迷糊,她在那边转了几圈。 沈四反应很快,从后面站上前来。 “是旁边这位太太送你回来的吧。”她看着栩意旁边的女人:“真是太感谢了,还麻烦你送她回来。” “举手之劳,不用那么客气。”女人也笑意连连。 她看着前面那一群站着的人,艳羡的说道: “姑娘,那是你男朋友吧。”她在廊里见过:“你跟你男朋感情真好,你去上厕所他都一直在外面等,你看,你没回来,他急的都出来找人了,年轻真好。” 她自顾的说着,没注意到其它人尴尬的脸。 而她越说,沈臣玦的脸色就越来越难看。 看见人回来的那一刻他的怒火已经消失了一半,谁知道这该死的女人还火上浇油。 她说的是谁,他知道。 尽管知道没可能发生什么,可是他听着怎么那么不是滋味呢。 看来让阿宽跟着栩意还真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这位妹妹可别乱说。”沈二出来打圆场了:“我家姑娘已经结婚了。” 她年纪比他们都大,圆滑世故,是交际的一把好手,她知道如何说才能不得罪人,又能澄清关系。 今天不说明白,以后传出去指不定得变成什么样。 毕竟谁也不敢保证这里面没人认出他们来。 “哦?”女人这才惊觉自己说错了话,大方承认道:“真是不好意思,是我见眼拙了,请大家见谅。” 她刚刚看到那个男人是跟她一起进去的。 然后栩意进去上厕所后,那个男人一直在外面等,她以为是男女朋友的关系。 中年女人这才重新开始打量那群人,也注意到了那个男人是一直站在为首的男人后面的。 为首的男人一副上位者的姿态,风姿卓越,而刚刚那个男人恭敬的站在后面。 如此,她明白了。 为首的男人才是面前这个女孩的男朋友。 不对,是老公。 大厅突然的热闹,让来吃饭的几桌人都很好奇。 大家八卦的心都是一样的,有好事的更是在那看着事情的发展。 也有人眼尖的认出了沈家的几个姐姐,少数有幸见过沈臣玦的也把他认了出来。 不过此情此景,没人敢议论。 气氛降至冰点,栩意感受到了沈臣玦的不悦和怒火。 她再次给帮助她的人道了谢,然后主动走到沈臣玦身边挨着他与他并排站好。 沈臣玦被栩意的小举动给取悦到了。 他紧紧握住栩意的手,十指紧扣。 温度紧贴的那一刻,他的理智被拉回,脾气有些许松动。 他的老婆、飞回来了。 沈臣玦牵着栩意回了他们的桌子,留下几个姐姐与那个女人寒暄交际。 她们回来时,菜又重新换过。 沈臣玦带来的奶茶也凉了,被无情的丢掉。 栩意可惜的看着那杯奶茶,寡淡无味的喝着白开水。 吃饭时,沈臣玦习惯性的先服务栩意,给她布菜,吃鱼的时候为她挑刺。 察觉她要喝水了总能第一时间知晓她的需求,给她递上。 阿宽知晓自己的失职,在他们落坐后去了暗处。 沈臣玦来了,他就不需要再呆在栩意身边了,而且刚才还有了那样的误会。 沈臣玦不计较还好,如果认真起来,他的日子可不好过。 瞥见阿宽走了,栩意是想留下他的,但是沈四眼疾手快的打断了她未说出口的话,同时给她使了个眼神。 栩意心领神会,也想到了刚才的误会,识趣的闭嘴。 她再说话,以沈臣玦的脾气和占有欲,可能会害了阿宽。 伺候栩意吃饱后,沈臣玦离开了一会儿。 他去了前台。 负责人讨好的到他面前,恭维着:“沈总,您有什么吩咐直接叫一声就行了,哪儿能让您亲自跑一趟。” 刚才的事,他还刚刚理出头绪,这人又来了。 “把店里的监控给我看看。”沈臣玦点了点桌面。 他有事儿要确认。 “好的,我这就给您调出来。” 负责人赶紧让人调,生怕晚了一分,又惹他不高兴。 工作人员很快就弄好了,他把电脑转向沈臣玦:“这是整个店里的监控。” 监控探查的区域不一样,沈臣玦在主页面浏览了一下,选了几个。 前后不过5分钟,他挨个看完,最后拿着瓶矿泉水满意的离开。 在距离桌子死角不远的地方,他漫不经心的把矿泉水尽数浇在了左手上,然后还礼貌的把瓶子捏了放在了墙边的垃圾桶里。 接着他把自己的右手伸向了那只还在滴着水的、裹着纱布的左手上。 做完这一切,他才不疾不徐的回到桌子旁。 沈二最是心细,最先发现的也是她。 “小五,你手怎么了。”沈臣玦的手一直垂着,她看的不真切。 “哦?没事。”沈臣玦故作疑惑,把手抬起无所谓的说:“刚刚不小心被人撞了一下,把水打翻了。” 他这一说,刚才还在讨论接下来带栩意去哪儿的人都静了下来,大家神色各异。 沈臣玦会让人近身,她们可不信。 再说哪有那么凑巧,刚好浇到受伤的手上,还隐隐可以看得出有红色的血迹渗出。 被人撞了一下,可不会那么严重,沈臣玦的反应也没有弱到那种程度。 沈三和沈四一副看透一切的表情,有些不太理解沈臣玦的做法。 这人又没走,他做这么一出是想干嘛。 不过很快,她们就明白了。 第78章 装可怜? 沈臣玦把那只手放到栩意的面前,目光灼灼的看着她,搞得她想装看不见都不行。 栩意看着打湿的手,懊恼不已。 前天换药的时候,医生说手恢复得挺好的,她心里还高兴来着。 庆幸自己终于可以摆脱为沈臣玦穿衣洗澡的日子了。 这下,手恐怕又得再恢复几天才能结痂了。 就好像是故意跟她作对似的,你越想他好,他越好不了了。 吃完饭,因为沈臣玦手的原因,原本和沈四她们约好的栩意,只能放弃来之不易的出去玩的机会,跟着沈臣玦去医院重新换过药。 不是她关心沈臣玦,是她想让沈臣玦的手快些好起来,这样她才能摆脱日常的亲密行为,回归正常生活。 穿衣服还好,就是洗澡换衣服什么的,她实在是有点难为情。 换完药,栩意以为他们会回家的,没想到沈臣玦带着她又去书店逛了一圈。 她选了一些她自己喜欢的书,喜滋滋的抱回了家。 沈臣玦没给她配手机,好像也不打算给她用。 家里的电视她也不喜欢看,现在书就是她的精神粮食,是她唯一的寄托。 ——— 饭店分开后,沈家那几个姐姐也没心情去逛街了。 她们瞧见时间还早,索性全都一起回了老宅。 沈母一看几个女儿都回来了,诧异不已。 沈四不是从沈臣玦手里把栩意带出去逛街了吗。 这中午还约剩下那几个吃午饭来着,老四给老大打电话,她就在旁边呢,这怎么那么快就散了。 “怎么小意没跟着你们回来。” 沈母坐在沙发上,朝那几人身后看去,没见着栩意的人影。 “您儿子舍得让我们带回来?”沈四说的阴阳怪气的,打趣道:“半天就是他的极限。” “不对,还没有半天呢,顶多就三个小时,还加上吃饭。”沈四气愤的补充。 她们出门得晚,没逛多久就到饭点了,本想吃完饭再接着逛,谁知道沈臣玦小题大做的,再来了个苦肉计。 人被他带走了,她们想争取一把都不行。 就是可怜了栩意,天天被沈臣玦带在身边,想自己出个门都不行。 “小五的手,怎么样了。” 那天沈臣玦回去后,就一直拒绝跟他们联系。 就连沈臣玦的伤势如何,都还是沈长军去问的医生。 “妈,您放心,死不了。”沈三接话了。 她本来就对沈臣玦的做法有意见,说话自然也不好听。 她看沈臣玦还能在接着作。 苦肉计用的溜。 他那个手,现在是他可以利用的工具了。 那天的事儿,沈母是事无巨细的都告诉了这几个,包括沈臣玦的伤。 大家震惊的同时,对着沈臣玦是又恨又觉得活该,谁让他跟栩意没有感情基础呢。 活该他卑微如狗,草木皆兵。 她们对栩意则是同情和可怜。 沈臣玦是一个非常专一又专情又疼自己老婆的男人。 就是哪儿哪儿都好,就是对栩意太偏执了,占有欲也太强。 她们是劝不了也帮不上,眼看着栩意入了火坑出不来。 “能不能好好说话。”沈母瞪了眼沈三:“小五是你弟弟。” “弟弟又怎么了,就他做的那事儿,我还不想认他呢。”她是无奈,没办法。 如果可以,她是第一个同意栩意离开的人。 “行了,这话在这儿说说就行了。”沈母让她适可而止。 那天的事儿,沈臣玦的偏激,她还心有余悸。 “既然大家都回来了,那你们商量着约个时间,把自家那几个都叫回来,把栩意正式介绍给大家认识认识。” 那天栩意只见了他们两老,其它人有的见过一次有的还没见过呢。 这传出去,有人会说他们家不重视栩意不看重她,栩意更会叫人看轻的。 “您安排就好,我们都能调节时间。” 大家都是这个意思,让沈母决定时间。 “那小五那儿,谁去说。”沈母看着四个女儿。 “您是他妈妈,当然是您自己说。”沈三笑道。 老宅才发生那个事,她们谁敢接这个活儿。 “他现在连我的电话都不接,我怎么说。”沈母抱怨。 那天的事儿她又不知情,完全是被沈长军连累的。 沈臣玦就是这么尿性,连她也记恨上了。 “反正这事儿交给你们了。”沈母才不管她们谁去说,直接拍板决定。 后来,她们给沈母说了今天发生的事。 沈臣玦草木皆兵的样子让大家都不赞同,不过大家只能背着他聊一下,当面还是不敢说的 ——— 那边,栩意和沈臣玦回家时,天色尚早。 沈臣玦雷打不动的,外出回来要洗澡,这事儿自然又落到栩意的头上。 ……… 出来时,是沈臣玦抱着她出来的,她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挣扎。 沈臣玦把她放进柔软的被褥里,赤裸着去外面给她端了杯水进来。 栩意二话不说,一口气喝了个精光,甚至最后还有点意犹未尽。 还没缓过神,沈臣玦又跟着进了被窝。 栩意瑟瑟发抖的往床边靠,想跟他保持点距离,以免再次擦枪走火。 可是哪有那么容易,沈臣玦就是用一只手也能把她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栩意睡过去前心里想着,他这是把白天的事儿,全部都发泄在她身上了吧。 那怪她吗,是他自己太疑神疑鬼了,他自己吓自己呀。 沈臣玦望着栩意因为事儿后而潮红的脸,心满意足的笑了笑。 还好她今天没想走,不然,他又得失控。 监控他看了,在确定她是真的迷路后而不是借口逃跑时,他已经不生气了。 但是在找不到人的那一瞬间,他暴戾的有想杀人的冲动。 还好栩意回来了,还好她没走。 哦,对了。 还有阿宽。 他还真不应该放一个男人在栩意身边,这真是太危险了。 跟在她身后保护她都能被别人误会,她是真不让人省心。 栩意有那个本事让人喜欢上她,他一点也不敢大意。 男保镖不行,那就找个女保镖。 女保镖用着还方便一点。 栩意去洗手间她还能跟着一起去,今天这样的乌龙就不会再发生了。 不过,还是尽量让栩意跟着他好了。 她一离开,他心里就没底,老是想着她会跑,干脆还是留在身边吧。 这样想着,沈臣玦在栩意脸上轻轻一吻,离开了卧室。 他得准备点吃的,一会儿栩意醒来好吃。 第79章 邀请再次回老宅 栩意不喜欢喝粥,沈臣玦也放弃了熬粥的想法, 他闷了点米饭,在灶上炖了点排骨汤,还热了杯牛奶在保温锅里。 时间还早,他想去床上陪栩意躺躺。 唔,就离开了一会儿,有些想她的味道了呢。 他三两步出了厨房,路过客厅时,手机一直响个不停。 刚刚跟栩意第二次时,就有电话打进来,栩意还提醒他来着,不过他没管。还借此惩罚了栩意的不专心。 沈臣玦看着来电。 “四姐,有事儿吗?”他们中午才见过。 “爸妈说这周末让你带小意回老宅,我们一大家人聚聚。” 这周末,是她们商量的日子,大家都同意。 宜早不宜迟。 在拖下去,外面都该说闲话了。 “沈长军叫的?”沈臣玦嘲讽道:“我可不敢回去。” 那天的教训深入骨髓。 一想到栩意毫不犹豫的想离开他,他就痛的不能自已。 那滋味,他可不想再体会第二次。 谁知道这次回去会不会又有陷阱等着他,他不敢在以身试法。 “你怎么叫的呢,那是你爸。”沈四无语。 也只有她弟弟敢以下犯上,直呼其名了。 “那是你爸,不是我爸。”沈臣玦混不吝的说道:“我爸会这样算计我吗?” 他好不容易得来的媳妇,他要给弄走,这是当爸会做的事吗,当初他可是拍板同意的。 “你想想爸为什么会这么做,他不是帮你吗?”爸爸的做法她是懂的。 爸爸把机会和选择权交给了栩意,是她心软没把握住。 而刚好沈臣玦留下栩意的方式又太偏激了,所以以后栩意想要离开就会先考虑后果,想想沈臣玦当初做的事。 不是谁的内心都强大到,可以眼睁睁看着一个活生生的人,在自己面前自残而不动容的。 “我不需要。”沈臣玦厉声道。 人他自有办法留住。 当时事情发生的时候他没考虑那么多,他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不能让人走出去。 走了,栩意就不会回来了。 后来去医院的路上他理智回归,冷静了一点,他好像想通了他爸的意思,不过他不敢赌他爸的真心。 他知道他爸那天也是动了真格的,走和留就在栩意的一念之间,更是两个极端。 如果栩意狠下心走了,他爸也是真的会帮助她,让她走。 这样的机会,他不想要。 万一超出预期,他无能为力。 就算能找到人,他也是需要花时间的,他是一刻也不想分开。 “那带小意回去这事是没的商量了?”沈四不想在跟他讨论已经过去的事。 那事有好有坏,身份立场不同,考虑的也不一样。 沈臣玦沉默以对,意思不言而喻。 “小五,那你有没有想过,你们回来那么久了,再加上发生了那么些大大小小的事儿,外面的人都知道你带了个媳妇回来,可是我们大家都还没正式见过,甚至你姐夫他们都还没看到过人,你觉得外人会怎么想。” 在她们这样的家庭里,各种猜测层出不穷,得到大家庭的认同也是非常重要的。 “我沈臣玦的媳妇不需要别人认可。”他冷傲道。 栩意是跟他过日子,又不是跟那些人。 “你是不在意,可是我们要让栩意在京都体面的生活,你懂吗?”她在那个圈子里见过太多列子了。 在以往为数不多的相处中,沈四是真的把栩意当妹妹来对待的。 换了别人她不一定会这么用心的劝解。 处于沈家的光环下,光是沈臣玦的宠爱还不够。 属于沈臣玦这个身份的宠爱和偏爱只是一部分。 他还有一个身份—沈长军的儿子,沈家的沈小五。 光是……,就标志了他们家庭的与众不同。 当然,不管哪个圈子里的人都是一个德行:你受宠,有人撑腰,他们就捧着你,讨好你,更不敢在背后对你搞小动作。 可是如果你不受宠,那些人合起伙儿来挤兑你都是轻的,有的还一起打压人,见面冷嘲热讽的,还事事都想高你一等,那下作手段就不用提了。 再说栩意。 她以后在京都不是生活一天两天,也不一年半年。 她跟沈臣玦结婚了,她的家在京都,以后她总会接触到许多形形色色的人。 那些人对栩意的态度取决于他们沈家人对栩意的态度。 他们沈家的人重视她,那些人才会高看她,捧着她,尊重她。 在外面遇上任何事情大家才会礼让三分,这份殊荣,跟着她总会有好处。 他们自己人知道沈臣玦对栩意的在意程度还不算,要外人知道才算。 不然栩意出去,任何一个人都能在她面前跳腾。 那时,她受委屈不说,还过的憋屈,更想离开也说不定。 事关栩意,沈臣玦都能听进去,道理他都懂得。 他沉吟片刻:“见面可以,地方我定。” 他选的地方,自然都是安排他的人,他不会给别人可乘之机。 “你这样和不见有什么区别。”沈四无奈的解释:“谁家见儿媳妇是在外面的,难道我们沈家老宅容不下那么多人吗?” “你还去外边订地方,就算你整的排场在大,你前脚刚定后脚就有人说闲话,别人知晓了只会说我们不喜欢小意,是爸爸妈妈看不上栩意不同意你们在一起,才老宅的门都不让她进。” 她是女人,考虑的全面,知道怎么样才是对栩意最好的。 她们知道栩意有没有受委屈,跟外人知道的她有没有受委屈那完全是两个概念。 “你确定你想听到那样的话吗?”她弟那么护短:“不过,小意可能是不会在意的。” 那天在老宅栩意就差点走了,她如果在意名利,她就不会想离开。 相反她是巴不得外人说她不好,怎么会在乎那些流言蜚语。 沈臣玦听了没有反驳。 他姐分析的很对,说的也很有道理。 他光想着以…压人,没想以理服人,以事实说话。 是他想的浅薄了。 他沈小五的名声在京都是无人敢惹,可是栩意的名字对大家来说是陌生的。 他对栩意的在乎和重视那些人就算能听到风声也不一定会信。 他们认他沈臣玦可不一定会认栩意。 他可以把她带在身边一辈子、护她一辈子,但人总有眨眼的时候。 万一也有万分之一的几率。 “回去可以,但是我要带人。”沈臣玦神色严峻。 他要做万全的准备,同一个坑他不能跳两次。 沈四明白沈臣玦说的‘带人’是什么意思。 他要带的不只是栩意,而是要带保镖,可能还不只带一个。 “你疯了,那可是老宅。” 沈四只觉得不可思议,老宅的规矩他又不是不懂。 他弟真是不同凡响,敢叫板他爸了。 …… 他以为人人都是他沈小五,畅通无阻,刷脸就可以了吗。 那些人进去还是会被限制,规定活动范围。 “其它的你不用管,你只管把我的话告诉他。”沈臣玦瞳孔微沉。 那个‘他’是谁,不言而喻。 如果他不同意,他也有其他法子让栩意在京都风风光光的,又不是非得去老宅才可以。 回老宅只是一种形式,得到他爸………和沈家的认可才是目的。 …… 这不过是最简单粗暴的方式而已。 他之所以带人的目的,是为警告他爸,让他别在乱动手脚。 不然他不会带栩意回老宅,他一个人自然也不会踏足一步。 “行,我会如实转告的。”沈四没办法,她只能应下。 那些不是她考虑的问题,她只是告诉沈臣玦爸爸妈妈的想法而已。 话她也会给他带到,爸会怎么决定她无从知道。 毕竟,爸爸对沈臣玦的底线是一宽在宽,一低再低。 就比如沈臣玦跨过恋爱的过程直接拉着栩意结婚一样。 且看这俩爷子,谁更胜一筹吧。 第80章 再次回老宅 回老宅的后续自然是沈长军妥协了。 他当时听了沈四的转告也是哭笑不得。 他默认了沈臣玦的行为,同意他带保镖回来。 就算是沈长军再三保证,沈臣玦也不在信任他,还不如就全了他的心思,让他放心。 看来,他是一次不守信,就要被自己儿子防备一辈子。 那次的事儿,是他想顺着栩意的心思让她如愿,不然以后她还想找他帮忙。 他给了栩意机会,她自己没把握住,那她以后就不会在找他帮忙了,一了百了。 这件事情上,如果他们家的人不帮忙,栩意以后就算是顺利逃走了,她是一天都藏不了就会被沈臣玦找到。 当然,他们家的人对上沈小五,没人愿意在老虎头上拔毛。 他们俩老是非常希望沈臣玦找媳妇儿的,而栩意也是个好姑娘,他们是非常喜欢的。 所以他们不会在做什么分开栩意和沈臣玦的事儿。 他倒希望他们好好的。 还自私的希望栩意能放下芥蒂跟沈臣玦好好过日子。 至于栩意想见父母的愿望,等时间久了,他会试着劝说沈臣玦,让他们团聚。 时间如白驹过隙,流逝的飞快。 很快就到了周末。 沈臣玦没有提前告诉栩意要去老宅,只在早上起床的时候提了一嘴。 栩意当时愣了一瞬,不明白在发生了上次的事情后,沈臣玦为什么还愿意带她回去。 她以为那件事情后,他们应当不会在回去了,她也应该不会有见那些人的机会。 她记得当时的情景是这么样的。 那时她才刚醒,沈臣玦就缠着她做运动,情到浓时,他又发疯似的咬她的肩膀,直到栩意破碎的呻吟溢出,他才发泄出来。 沈臣玦趴在栩意身上,声音带着情欲的沙哑,谴锩的不成样子。 他说:“等会儿我们要去老宅。” 栩意愣了一下,听了没表态,她又没有说不的权利,他安排就行了。 不过, 他为什么又要带她回去,上次不是已经见过他爸爸妈妈了吗。 后来沈臣玦给她解疑了。 他依然趴在栩意身上,故意把全部重量都放到了她身上,让她体验他的重量,压得她快喘不过气。 他说:“该是你给我名分的时候了。” 沈臣玦给的名分不算,他要让京都圈子里的人都知晓栩意是他的女人。 栩意一惊。 他是要带她见沈家其它人了吗? 还是说会有沈家以外的人,他不怕又发生类似的事情吗? 毕竟听他的口气,这次的人比上次,只会多不会少。 也难怪。 她就说沈臣玦今早奇怪的很,弄她的时候明显脾气不太好似的,疯了一样,原来不是她的错觉。 他不想带她回去又必须带她回去走一遭,到底是为什么呢。 栩意想不透。 废脑子的事儿,她也懒得去考虑。 他们收拾好上了车,往老宅的方向去。 等到了老宅唯一的那条路时,栩意明显的发现了有另一辆车在后面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跟着他们的车。 不过她看沈臣玦淡定的样子,就知道他是知情的。 不然依阿宽的警惕性,他早就告诉沈臣玦了。 一路揣着疑惑,栩意看着那辆车跟着他们进了老宅,然后跟他们同时下了车。 一共有四个人,全身黑色,身材高大威武,目光坚定而锐利,有股肃杀的气势。 他们在车前排成一队恭敬的站着,没有人乱看,也没有人好奇这里是什么地方。 沈臣玦看了那些人一眼,牵着栩意往那四个人面前一站。 他凉薄的声音响起:“今天你们的任务,就是她,看清了吗?” “除了我跟着她一起出这个大门外,其他的人,你们一律不能让人把她带出来一步。” 栩意听了,膛目结舌。 他这是带着保镖来的。 沈臣玦这是怕沈长军故技重施吗?他想得有点多吧。 上次是她主动找到沈长军的,而沈长军顺水推舟而已,他也说了只会帮她一次。 她不敢奢望沈长军会不考虑他儿子的感受来再次做局帮助她。 她对别人没那么重要,她自己知道。 只有跟在沈臣玦的身旁,她才有价值,他们对她才会那好,她都知道。 沈臣玦说完,牵着栩意进了屋,留下阿宽在外面给他们安排具体的位置。 阿宽一直负责沈臣玦的安全问题,他经常跟着沈臣玦回老宅,这里的情况阿宽摸得很透。 屋里,姐姐们都到了,大姐和二姐在门口看到他们的身影,热情的围了过来,引着他们在沙发上坐下。 沈臣玦依旧不放手。死死的握着栩意,挨着她坐下。 人那么多,栩意试图挣脱他的手,让他放开,可是霸道如沈臣玦,怎么可能如她的愿。 栩意挣不开,只能让他牵着。 “小五,手好的怎么样了。” 沈母坐在沙发上,看着两人的小动作和交握的手已经见怪不怪了。 一个不情愿,一个又固执。 他儿子无论什么时候都跟栩意牵着,说是宣示主权也罢,生怕别人不知道小意是他的人一样。 用年轻人说的话就是霸道总裁型。 “快好了。”沈臣玦头都没抬。 他慵懒的靠着沙发,好似不满意栩意刚才的挣扎,故意把她的手放到了他腿上,百无聊赖的玩着她的手指。 这个捏一下,那个摸一下的,好不快乐。 栩意越想躲,越不想让人看到,沈臣玦就越是要摆到明面上来,让你下次不敢忤逆他。 “小意,我这个儿子辛苦你了。”儿子的狗脾气,她最清楚。 从曲县到京都,她都看在眼里。 不管栩意是不是真心,她都感谢她。 这话栩意不知道该如何接,她礼貌的笑笑。 “等一下还有小五的姑姑要来,你还没见过。”他们沈家那边就是沈长军和小姑子两兄妹。 那些旁支的没多重要,见不见的无所谓。 “你们家那些人呢,怎么还没到。”沈母不悦的看着那几个女儿。 栩意都到了,他们还没来,让人有想法可不好。 “那些大老粗,一个个的,怕栩意看着别扭,我让他们在外面先等一下再进来来,有那些男人在影响我们说话。”沈二说道。 那些男人又没什么共同话题,看着堵得慌。 “孩子们下午才回来。”人一下子太多不习惯,小辈的就安排在下午了。 而且有的孩子说话口无遮拦的,不小心得罪了栩意,到时候弄的尴尬不说,就沈臣玦那护短的脾气,一个转身就带着人走了,她们可请不回来。 “这样也好。”沈母满意一笑。 今天就是让大家混个熟脸。 聚在一起让外面的知晓他们家沈臣玦有媳妇了,回家过了明路,得到了大家的认同。 人太多聚一起,栩意一次也认不全,还拘束,慢慢来是最好的。 第81章 妞妞 栩意跟她们没什么可聊的,大多数都是坐在那听她们说,其它的她偶尔笑笑掩饰一下就过了。 为什么会没话题? 因为她没认识沈臣玦之前的事儿,她们决口不提也不问,就好像是什么洪水猛兽似的。 而那之后的事儿他们都是知道的,也没什么可问的,在加上沈臣玦一直在边上,所以能聊的话题很少。 这样的气氛还好没持续的太久,就在她们谈笑间,由远及近的传来一个小孩子欢快又甜甜的叫声, “舅姥姥,舅姥姥,妞妞回来了。” 带着稚气的声音随着她的身影一下子跑进来,钻进了沈母的怀抱。 “妞妞来了。”沈母喜笑颜开的把孩子抱起来,放到自己的腿上。 “舅姥姥,妞妞好想你。”妞妞抱着沈母,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香香的一个吻,沈母被逗得更高兴了。 她学着孩子的童言童语,夹着声音:“真的呀,舅姥姥也好想妞妞。” 妞妞很开心,依偎在沈母怀里,看着沙发上的其它人,开始一一打招呼。 轮到栩意时,她不假思索的开口:“姐姐好。” 栩意听着这一称呼有点小小的惊讶,不过她又很快反应过来,温柔的笑了笑放低声音:“你好呀,小朋友。” 她没想到会被叫姐姐。 沈臣玦一听这个称呼,脸色不太好的看着妞妞。 妞妞这么叫,他和栩意又差了一个辈分。 在场的其它人都抿嘴浅笑,不敢笑出声。 见状,沈四眼中闪着狡黠的光芒,幸灾乐祸的开口:“小五,童言无忌阿,别生气。” 话又不是她说的,是妞妞说的,沈臣玦能怎么样,总不能打小孩子一顿。 沈四笑得最欢,但是沈臣玦一个看似不经意的眼神,让她识趣的闭嘴。 反观妞妞,她虽小,但是也会察言观色。 对人的情绪很敏感,她也细心的发现了沈臣玦的不悦。 小孩子不经事儿,她有点害怕的把头埋在沈母怀里,可是压不住她对那个大姐姐的好奇。 她没见过这个姐姐,而且姐姐不像她妈妈和姑姑们那样。 她也说不出来到底是哪里不同,就是觉得有差别。 妞妞不知道那是南方人和北方人的区别。 她滴溜溜的眨着大眼睛,悄悄的抬起头想看又怕看的样子,惹得沈母笑意连连。 沈母看着妞妞:“妞妞,那不是姐姐哦,得叫舅妈。” 妞妞不懂‘舅妈’的意思,她不解的看着沈母,又看了看栩意,不是很能明白她的话。 “那个姐姐是小五舅舅家的哦,他们结婚了,现在是一家人,所以要叫舅妈。” 孩子太小,给她说‘老婆’她也不会懂,沈母就尽量挑妞妞能听懂的话给她解释。 妞妞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在沈母的引导下叫了声:“舅妈。” 沈臣玦这才满意。 他看着妈妈怀里的妞妞,若有所思的开口道:“妞妞想要玩具吗?” “想。”妞妞兴奋的点头,完全忘记了刚刚沈臣玦对她凶神恶煞的样子了。 小孩子天生对玩具就没有抵抗力,她也不例外。 “那多叫几声舅舅舅妈。”沈臣玦诱哄道。 听到有玩具,妞妞立马就开始喊,连续不断的喊了五六声。 随着她语速的加快,最后都磕磕跘跘了才停下。 “好了,想好要什么玩具,我让舅妈给你买。”沈臣玦打着栩意的名义,贿赂小孩子。 “舅舅,我可以要两个吗?”妞妞伸出她不太灵活的小短手,努力比了个‘2’。 “那得问你舅妈!我们家舅妈做主,你让舅妈同意就可以。” “舅妈,我可以买两个玩具吗?”妞妞天真又可爱的望着栩意,马上开始改变目标。 栩意没有类似的经验,她不知道沈臣玦是真想买两个玩具还是用她来推脱的。 她不是觉得沈臣玦舍不得给妞妞买两个玩具,是深知每个家庭的教育方式不一样,在这种家庭里她不知道该不该拒绝。 栩意求助似的看着沈臣玦,却见那人似笑非笑的回望着她,好像是非要她用‘舅妈’这个身份来证明什么似的。 两难境地之下,栩意看着妞妞渴望的小脸,她也不想去思考家庭教育的问题了。 “可以。”栩意有点窘迫,她不忍心拒绝这么可爱的孩子。 看到妞妞,她又想起了她在庆城教的那群小孩子,她们差不多一般大,也不知道那些孩子怎么样了。 她的突然离开,对她教的小孩子也有一定影响的。 “谢谢舅妈,谢谢舅妈。”能得到两个玩具,妞妞高兴的从沈母身上跳了下来。 “妞妞,玩具答应你了,下次可不能再叫错。”这是沈臣玦的条件和目的。 沈臣玦的东西从来没有白拿的,想要得到他的东西那可是有要求的。 就是为了让妞妞记住栩意是她舅妈而非姐姐,他利诱的非常精准。 都说了无奸不商,这话体现的淋漓尽致。 “妞妞一定不会在叫错了。”她信誓旦旦的保证。 有玩具给她加深印象,她没那么容易忘记。 “大嫂,妞妞又闹你了吧。” 这时展妈从门口推着展格进来了,她在外边就听见了自家外孙女的嬉笑声。 哥哥家的人都非常喜欢妞妞,每次回来都有点不知所云。 “没呢,她回来家里还热闹点。”沈母看着来人。 “我还不了解她?”展妈显然不信,她把展格的轮椅安顿好,看着妞妞:“妞妞,你是不是又闹舅姥姥了。” “我才没有。”妞妞跑到展妈身边。 在熟悉的人面前,她说话也变得随意。 “五舅妈要给我买玩具。”妞妞得意的说道:“还是两个。” “哦?那你有没有谢谢五舅妈呀。”展妈说道。 “我谢过了。”妞妞站到展格身边,小声的说:“舅舅,你想要什么玩具,我可以分你一个哦。” 她记得妈妈和姥姥说过,要对舅舅好。 所以,她有两个玩具,分一个给舅舅,舅舅肯定会很开心。 “舅舅长大了不喜欢玩具了。”展格好笑的看着侄女:“妞妞留着自己玩。” 展格知道她是在用自己的方式想逗他开心呢。 舅舅不喜欢玩具,妞妞立马有了办法。 她看着栩意的方向:“五舅妈,我可以不要玩具买其它的东西吗?” 反正东西她还没有想好要什么,那应该可以变的吧。 这下,原本打算安静呆着的栩意引起了注意,大家都把焦点放到了她身上。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栩意觉得她的手似乎被越握越紧。 她难耐的动了一下,刚想说话,就被沈臣玦抢了话头。 “可以,想好了告诉舅舅。”沈臣玦不在固执的要求妞妞叫栩意。 他突然放开了栩意的手起身,去拿茶几上的水果,恰巧把栩意挡住,隔绝了来自某一方向的视线。 落座的时候,他没有在坐到栩意的左边,而是换到了右边。 妞妞得到满意的答案,一蹦一跳的出去大院里找其他小朋友玩了。 第82章 遇见 妞妞离开后,沈母才想起介绍展和展格,她看着展妈道: “小意,那是小五的姑姑。”说完她又看着旁边的展格:“那是姑姑的孩子,叫展格,小格还有个姐姐应该要下午才会来。” 展格腿不方便,展妈才会带着他一起来的,不然都是跟男同胞一起了。 展妈跟着沈母的介绍看向栩意。 沈臣玦坐得很靠前,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的挡住了栩意一半的身子,让展妈那个方向的人看不太实在。 中间隔了一段距离,再加上沈臣玦,展妈不好过分的打量,她冲栩意说了声“你好”,就收回了视线。 栩意也回了一声‘你好’,也是没看清楚人。 展格淡漠的点点头,对此本来是没什么兴趣的。 但是他听着这个声音莫名的觉得熟悉,又一时想不起来。 他向声音的主人望去,却只能看到他表哥沈臣玦,关于那个女生的容貌他是一点也看不清楚。 想到这是第一次见面,他不好一直盯着人看,于是他默默移开了眼。 表哥的老婆,他见都没见过,怎么可能会觉得熟悉。 一定是他听了那个录音的结果,搞得他现在听谁的声音都像她了。 距离那个录音已经过去好几天了,也不知道他妈妈有她的消息了没,找到人了吗? 他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人呢。 那个她还记得、他吗? 想到此处,展格莫名的又向刚刚那个声音的方向看去,可还是看不见人。 客厅全是女眷,展格坐了一会儿后,就自己找借口去了别处。 只有沈臣玦,他依旧陪在栩意身边,没有半点不好意思和不耐烦。 在曲县,沈家的三个姐姐都跟栩意相处了一段时间。 沈四虽然后来,但是该知道的还是知道,大家对栩意的基本情况和脾性都了解,也没有什么其它好聊的。 转眼到了准备午饭的时间。 家里虽然请了阿姨,但是大家还是喜欢自己做点小事边做边聊天,所以会做饭的人都自发去了厨房帮忙。 沈臣玦则带着人去了他在老宅的房间。 上次来发生了意外,他没来得及带栩意参观,这次时间充裕,他打算带她看看。 里面的装修跟他们现在住的地方差不太多,看着就没有太多人情味。 沈臣玦还拿出了相册给栩意看,给她讲解每张照片的由来。 栩意没什么兴趣,插科打诨的看完就想下楼。 她又不喜欢他,不想了解他的过去。 属于沈臣玦的房间都带有他自己的侵略性,她想去外面透透气。 他们上楼到下楼不过半个小时,客厅里有三个姐姐都已经从厨房出来了,只有沈二是从另一个方向过来的。 “怎么样?”沈三看着过来的沈二。 沈二无奈的摇摇头:“妞妞不让我进去。” “那我去试试。”沈四说着,往那个方向走去。 “怎么了。”沈臣玦随口一问。 他牵着栩意从楼梯口下来,在楼梯上能很清晰的听到他们的说话内容。 “妞妞跟隔壁的孩子玩,闹矛盾跑回来了。”沈二看着沈四离开的方向说道:“正在小屋里面哭呢。” 原来是小孩子之间的矛盾,沈臣玦不甚在意,他牵着栩意在最近的位置坐下。 “怎么样,还是不见?”沈二看着沈四回来的如此快,就知道了结果。 沈四无声的点点头,心疼写在脸上。 妞妞的爸爸去世的早,心思敏感,遇到问题容易走进死胡同。 但她也懂事,喜欢逗人开心,这么难过不想见人的情况,可能就是提到她爸爸了。 “要不,我去试试吧。”栩意侧身。 她没告诉过沈家人,她学的专业是学前教育,对小孩子比较了解。 “好啊。”沈二一口应下,想着妞妞对栩意的态度:“妞妞挺喜欢你的,说不定会听你的。” 二姐同意了还不算。 栩意轻抬眼皮,眸光流转,看向身边的男人。 她要征求沈臣玦的意见。他不放手,栩意无法去。 沈臣玦看出了栩意眼里的跃跃欲试,不想打消她的积极性,可他也没那么容易放人。 “我在外面等你。”他站起身带着栩意往小屋去。 显而易见的,这就是他能妥协的最后答案。 栩意很少对他提什么要求,他再不同意,以后她只怕更加不会主动要求什么。 他跟她一起去,他在外面等着,他还不信能跟上次那样。 今天他可是做了万全的准备,什么意外都不怕。 他可不在乎姐姐们对他怎么看。 是觉得他草木皆兵也好,离不开栩意也好,他都照单全收。 别人怎么看他不重要,人在才是最重要的。 栩意没想到在这么多人的情况下,沈臣玦依旧会不放心。 她只是去见一个小孩子,他都还要一起去,还真是小题大做了。 可是她如果真想去看看妞妞,她就不能跟他对着干。 门外,沈臣玦信守诺言的在门口停下。 栩意准备推门进屋时,他忽然凑近她的耳边小声说了什么才把人放开。 栩意听后脸色怔愕,又马上恢复神情,她轻轻扣门。 “妞妞,我可以进来吗?”她温柔的问着。 “你是谁。”妞妞哭声哽咽。 今天是妞妞和栩意第一次见面,又在伤心中,一时没想起这个声音是属于谁的。 “我是…”栩意一顿,不知道该怎么介绍自己:“我是…五舅妈。” 她还从来没有亲口承认过自己的身份。 不管是在曲县见过的安童和简书面前,还是在众人面前。 安童简书见她的次数不多,他们不知道内情。 栩意没法对他们冷眼相待,所以对他们的称呼她也从来没有正面回应过,就简单礼貌的微笑,算是打招呼。 现在,她却要用这个身份进去安慰小孩子。 她可以不闻不管,但是想到她教的那些小孩子,又在看到妞妞后,她还是放心不下。 沈臣玦的问题,关小孩子什么事情。 妞妞这么可爱,她也很喜欢。 “五舅妈?”妞妞想起来了。 那个凶凶的五舅舅家的五舅妈,长的漂亮又温柔、还答应给她买两个玩具的五舅妈。 “对。”栩意温声细语:“我可以进来吗?” “可以。”妞妞还在抽泣。 第83章 遇见2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栩意才进去。 妞妞坐在矮凳上擦着眼泪。 “妞妞,怎么了。”栩意走近,在她身边蹲下。 “我不小心摔了一跤。”妞妞眼神闪躲。 五舅妈不知道她没有爸爸,她不想告诉五舅妈。 “真的吗?”栩意假装疑惑,看着妞妞认真的说道:“不能骗五舅妈哦,五舅妈可是有火眼金睛的。” 小孩子藏不住事儿,她一下子就心虚起来,悲伤的低下头,不敢和栩意对视。 “妞妞,有什么事可以跟舅妈讲,舅妈帮你。”栩意爱怜的抚摸着她的头继续道。 “…” 妞妞看着栩意,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两条泪痕明显。 “舅妈不会嫌弃你,更不会告诉别人。”栩意看出妞妞有松动的迹象,她伸出右手,做了一个拉钩的手势,小拇指动了动。 “我会为你保守秘密的。” “真的吗?”妞妞抽咽,小心翼翼的看着栩意。 “当然。”栩意保证。 她把右手又往妞妞面前递了几分。 小孩子注重仪式感,这是她们的天性。 妞妞把手做成拉勾的手势,跟栩意拉勾盖章。 做完这一切,妞妞没有立即开口说出哭的原因。 栩意也没有催促她,静静的蹲在一旁,等着妞妞主动说话。 小孩子也是需要做准备工作的, 她们考虑的又不一样,我们应耐心等待。 妞妞想了一会儿。 “我跟隔壁的小朋友玩,他笑我没有爸爸,我说爸爸当英雄去了,他不相信。”妞妞边说,还一边气呼呼的激动的比划。 “我就跟他吵起来了,他还不是坐在轮椅上,我不服气就说他了,最后…” 妞妞捏着衣角紧张的看着栩意。 她也许是知道做的不对,愧疚的没有说完。 栩意大概也能猜到俩个小朋友之间说了什么话。 小孩子说话有时候会更伤人,他们不会把情绪转化,想到什么说什么,无所顾忌,伤人的程度可想而知。 “妞妞,那你没有爸爸伤心吗?”栩意握住妞妞手足无措的手,轻轻抚摸。 “伤心。”妞妞停顿了一下又道:“也不伤心。” 伤心的是没有了爸爸,不伤心是爸爸当了大英雄。 妈妈说过,爸爸的心愿是当警察,爸爸从不曾后悔,她不怪爸爸。 栩意心疼的看着妞妞:“那妞妞知道爸爸去哪儿了吗?” “知道。”妞妞眼睛闪着懵懂的光。 爸爸去了很远的地方,她再也见不到他了。 “爸爸不在,妞妞听见别人的话伤心是应该的。”栩意把妞妞揽进怀里:“就像你说的,爸爸去当英雄了,他是最厉害最值得我们敬佩的人,但是妞妞的爸爸也没有完全丢下妞妞哦。” “真的吗?”妞妞不可置信的抬头看着栩意。 爸爸明明不在,怎么可能会没有丢下她呢。 她都不记得有多久没见过爸爸了,爸爸的样子她也都快要忘记了。 “当然。”栩意道:“你看,你遇到危险是不是会有人主动帮忙,在学校遇到困难是不是有老师为你解决问题?” “现实中有很多我们忽略了的事情妞妞都能很幸运的渡过,这每一件事情,都是妞妞爸爸当英雄的表现,因为妞妞爸爸是英雄,所以他化作很多不同的英雄来守护在妞妞身边,不同的人、不同的的身份、保护妞妞,看着妞妞。” “至于你的朋友相不相信那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自己相信就可以了呀。就比如你告诉朋友说我今天可以买两个玩具,你的朋友不相信难道这事就不是真的吗,他不信就不是事实吗?” 妞妞止住眼泪摇摇头,明白了栩意的意思。 别人的话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怎么想。 爸爸在她心里是英雄就够了,只要她坚定信念,别人怎么说那都无所谓。 “关于你的朋友,你可能需要给他道歉哦。” “我不。”妞妞很倔强,她偏过头,撅着嘴:“他也说我了。” 凭什么要她道歉,是他先说的。 “妞妞,他坐轮椅不是他愿意的,我们不应该嘲笑他,如果让他选择,他一定会想跟我们一样,明白吗?”栩意时刻关注着妞妞的表情,注意她的情绪。 妞妞听了栩意的话没有表态,依然昂着头,不说话。 “那舅妈这样说吧。”栩意没有生气妞妞的态度,转而说道:“你展格舅舅坐轮椅你会说他吗?” 她不知道妞妞平时叫展格怎么叫的,只能统一而论把名字加上。 “不会。”妞妞回答的很快,一脸骄傲:“舅舅很厉害,他拿过许多奖,以前是最棒的舞蹈家,他现在只是累了想休息。” “那就对了呀,既然你自己的舅舅你都知道他是累了才坐轮椅,那为什么你的朋友坐轮椅你要说他坏话呢?他跟我们不一样本来就已经很伤心了,你在这样说他他只会更难过。” “妞妞有没有想过,你的朋友他坐着轮椅,某些方面来说也不一定是坏事哦。”栩意神秘的说道。 妞妞果真被吸引,她转过头,注视着栩意,想看看她能说什么。 有脚不是更好吗? 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自由自在的,多好啊!轮椅始终不方便的。 “我们平时走路都是用脚走的对吧。” 栩意看到妞妞点点头,接着又道:“那你想想你的朋友用轮椅来代步,他是不是不会累,如果我们要走很远的地方他的行动方式会不会比我们更加轻松呢。事情都有两个面,有好有坏。你也说了,爸爸是英雄,那有人遇到困难你是不是应该伸出双手帮助他呢,就像妞妞爸爸帮助别人一样。” “五舅妈,我好像明白了。”妞妞主动说道,她羞愧不安。 她应该像爱护舅舅一样爱护朋友,要帮助他,鼓励他。 就像朋友说她爸爸一样,她听了会生气会难过。 相反的,她去说朋友,他同样也会难过和伤心。 “我就知道妞妞最聪明了。”栩意竖起大拇指,给她一个大大的赞。 能知道自己错了就是最好的褒奖。 道理也许她不一定能马上就懂,但是孩子是需要鼓励的,能明白其中之一就已经很棒了。 “谢谢五舅妈。”妞妞从凳子上下来,站起身:“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她要给朋友道歉,让他原谅自己的口不择言。 妞妞想通了道理,即刻就飞奔到门边,夺门而出。 第84章 正面遇 栩意感概万千的看着妞妞离开,不禁感叹。 小孩子真好,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 真想回到小时候,无忧无虑的。 妞妞走了,栩意也打算出去了。 她从小凳上起来的时候,看到刚刚妞妞坐的凳子后面有一个东西,那应该是妞妞掉的。 小屋是没有监控的,她观察过,被人发现的几率不大。 栩意左右看了一下,在发现门口没人后,她立马把它捡起来,不假思索的装进了自己荷包里。 妞妞先她一步离开,她再不跟着出去,等会沈臣玦就会来找她了吧。她不能一个人在这里面呆的太久。 只是妞妞都出去了,沈臣玦破天荒的没有马上就进来,也真是奇怪。 栩意压下心里的疑惑,往外走去。 一脚跨出门口的时候,她刚好与屋外的人四目相对。 栩意神色慌乱,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荷包的位置。 第一反应是她刚刚在地上捡的东西会不会被他看到。 随后又觉得是自己多想了,如果他去了门口,轮椅的声音她不可能没听到。 而且她就是捡个东西,也没做什么。 就算他看到了,她也可以随便找个借口然后再把它拿出来还给妞妞也是一样的。 想通这点,栩意不在紧张,她认真的打量面前的人。 “你好。”栩意惊讶的看着轮椅上的人,正色道。 他就是展格吗? 刚刚在客厅没看清他的容貌,现在她才发现展格长的很好看。 好看且不阴柔。 都说跳某些舞种的人会觉得娘,但是在展格身上看不到。 就是可惜了。 所以上次在曲县跳舞的也是他了,他那时虽然带着面具,不过栩意轻易就认出来了。 轮椅的特征很明显,当时沈臣玦也同样在现场。 后来陈医生那次沈臣玦也提过这事儿,不过她当时没在意。 现在想想,他应该说的就是展格了。 “你好。”展格面露异色,想着栩意刚刚安慰妞妞的话:“刚刚你说…” 栩意马上就明白了展格的意思,刚刚的话他可能全都听到了。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用你来当例子的。”栩意羞愧不已,尴尬的说。 她没想到说别人的悄悄话会被正主听到。 自己的伤心事被人提及,多多少少会有点介意也是应该的。 展格生气或质问她,她都能接受在,这是她唯一的解释。 可是沈臣玦不是在这儿等着吗,怎么展格会到门口来了。 “没关系。”展格看着面前的女孩。 妞妞是他亲姐姐的孩子,她帮忙劝解,他怎么可能会怪她。 如果不是她,他还不知道该怎么劝说妞妞呢。 只是她的声线跟那个她好像,身形也很像。 应该不会有那么巧的事情吧。 “我们见过吗?”展格心里这样想着,鬼使神差的问出了口。 栩意一愣,想到沈臣玦上次说的话:“没有。” 沈臣玦说过,他表弟不想别人讨论他的不一样。 在曲县的事儿他也不想被别人知道,刚刚已经被逮到一次,所以栩意决定不提,隐瞒他们其实见过的事实。 就在这时,走廊里回响着急切的脚步声,听声音好像是往这边走的。 廖廖几步,栩意就看到了沈臣玦出现在视野里。 相对而站的两人让沈臣玦瞳孔微沉。 他跟展格点点头算是打招呼,同时他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展格轮椅停放的位置朝向。 看他停的方向,展格应该是从外面那个方向来的小屋。 应该是听说妞妞哭了想来安慰她的,可是被栩意抢先了。 就是不知道他来了多久,跟栩意又聊了些什么。 不过看展格神色无异常的样子,栩意应该是没有说他们见过的事。 毕竟为了以防万一,他给栩意说过,展格有禁忌,不能提他在曲县跳舞的事。 刚才他之所以会离开,是姐姐叫他有事儿,他怕说话影响到里面的人,就去了旁边,而他刚好被墙壁挡住了。 他没想到展格会从外面的走廊进来,他在和姐姐说话才没发现,不然哪有他们独处的机会。 “老婆,姐姐在找你。”沈臣玦走到栩意面前,挡在了栩意和展格中间。 同时他的手总是第一时间去找栩意的手,然后牢牢牵住。 “哦!”栩意随口答道。 他的姐姐找她会有什么事,沈臣玦的占有欲只怕是他不想让她跟展格独处才是。 “展格,那我们就先过去了。”沈臣玦边说边拉着栩意,径直从他身边走过。 不管展格找人的目的是为什么,他都不可能让他找到。 有时候,情敌只在一瞬间,他不想自找麻烦。 展格呆在原地,看着栩意有些熟悉的背影。 可能吗? 沈臣玦带栩意来到客厅,找了个位置坐下。 沈母和那几个姐姐还有姑姑都已经坐好,应该是在等她了。 栩意心里疑惑。 这个样子,还真是有什么事找她吗? 她想不出来。 主角来了,又跟栩意相处了将近两个多月的时间,沈母也不说那些场面话。 “我先来吧。”沈母笑吟吟的看着大家,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东西:“小意,这是我准备的见面礼。” 在曲县的时候,时间仓促她没准备,也没机会准备。 上次沈臣玦带栩意回老宅,她还没来得及拿出来就发生了那事儿,之后她手忙脚乱的哪还有心思拿出来。 沈母拿的是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外面没有图案和任何字,看着高档极了,栩意看不出来里面装的是什么。 收还是不收。 她求助似的看着沈臣玦,希望他能做些什么。 是要收下还是拒绝,她都只有听从沈臣玦的,她身不由己。 沈臣玦抬眸看了眼盒子,顺势接过来放在了一边。 这东西早该给栩意了。 这种形式的东西他是不在意,有没有、给不给,都改变不了栩意是他媳妇的事实。 不过属于他媳妇的,还是该拿出来。放到属于它的人身边。 那是他奶奶传给他妈妈的,只给沈家媳妇的。 里面是一套上等的翡翠,价值不菲,不知道他们之前传了几代。 总之他从记事起就知道了那个盒子的存在。 后来随着他年龄的增大,他奶奶还老是在他面前说“他还不找媳妇,那个盒子都传不下去了。” 总之年代久远。 栩意现在还没有把心放那个盒子身上。 他家的东西,意思他懂就好,不用说的太明白。 解释太多,她心里有负担不说,就算她不想要,沈臣玦也不会由她。 大家长送完,沈家大姐和二姐又跟着送出准备好的礼物。 大同小异的,都是珠宝和首饰,都是整套的,还有些其它东西,栩意没有一一过目,都是沈臣玦收下的。 总类繁多,她记不住,也懒得记。 那些东西对她来说不实用,她也没那个爱好,只能放着。 第85章 底气 沈家大姐和二姐送完,轮到了三姐。 三姐看着栩意,掏出了一个本子。 “小意,我这个人心思不细,不如大姐二姐会选首饰,想不到送什么,只想到了这个,这个简单直接,又不用费事。”沈三忽略了沈臣玦,把东西递给了栩意。 沈臣玦看出了是什么,想接过来,却被沈三用本子拍了一下手,示意让他拿开,那不是给他的。 沈三知轻重,那一下并不疼。 这样的日子,沈臣玦没有生气,索性收回手,慵懒的靠在沙发上。 有伤的那只手虚虚的揽在了栩意的腰上,想看看他的姐姐们到底想干什么。 钱他有,但谁会嫌多。 那是她们给栩意的礼物,他岂能驳了栩意的面子,让她下不来台。 栩意不明白沈三的用图,她干嘛执意要让她拿着。 她视线往本子上面看去。 那是—房产证。 她疑惑的看着沈三,不明白她怎么会送房子给她,而且还不只一套。 就算是送给她,有沈臣玦在,她也住不了。 他是不会允许她一个人住的。 “拿着。”沈三见栩意没接,又往她那边再递了几分。 “这一个房子一个店面,都是给你傍身用的。” “那家店面你也不用操心,我请了专业的人给你打理,卡也给你办好了,在里面夹着,以后你跟小五吵架了或者小五欺负你了,你不用压着脾气,也不用担心离了他没地方去、没钱花。你想走就走,你就去这儿。” 沈三指了指房产证:“这是你的名字,我都办好了,一应俱全,哪天我带你去认认门,熟悉熟悉路。” 同为女人,她自己的家世好不说,也知道栩意一个女人在异国他乡的不易。 初来乍到,没有亲朋好友,没房子工作,跟人吵架了都没地方去,她都深知其苦。 虽然现在有沈臣玦宠着,谁能保证以后呢。 所以她才想到了送房子。 栩意以后有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不用历来顺受的受她弟弟气。 她也不怕吵架吵红了眼,想离开又怕自己离开了沈臣玦没地方住和没收入的窘迫的处境。 虽说那是她亲弟弟,但是该准备的还是得准备,她的真理就是‘自己有才是王道’。 她不能阻止弟弟对栩意做的事儿,但房子和钱是她给栩意的底气。 什么都不如真金白银来得实在。 也可以说是她做姐姐的觉得亏欠才准备的这些也行。 “哟,巧了。”沈三才说完,沈四又笑着接话,她拿出自己准备的礼物。 “我跟三姐撞了。我这一套小居室的房子,还有一个书店,证件也是都办好了的。”她把东西塞给栩意,放进她怀里。 “我跟三是一个意思,以后你别怕小五,咱们女人也有女人的骨气,他欺负你,你走就是,咱们现在也是有房子的人,完全不怕他。” 她们说完,栩意只觉得心里暖暖的,她感激的看着沈三和沈四。 她们哪里是不知道送什么才送的房子,这明显的是深思熟虑的结果。 她们是在帮她。 让她随时有栖息的地方,让她有保障的过日子。 可是有沈臣玦在,她恐怕用不上这些,给她也浪费了。 而且京都的房价,她不敢想象,何况还有在营业的店面。 这其中的良苦用心,她能明白。 “我和你三姐都没有小五的家底大,你可别看不起这些小东西。”沈四看到了栩意眼里的犹豫,逗趣道。 “我…”栩意看着怀里的一本本房产证,感触良多。 她真不知道说什么好。 三姐和四姐虽然是沈臣玦的家人,对她的遭遇也可以说是视而不见也好,无能为力也好。 但有些事情真的有为她考虑过,栩意是发自内心的感谢她们。 让她感受到了来自家人的贴心和温暖。 设身处地和感同身受这几个字,真的很难。 “其它的都不用多说,我们是一家人。”沈三说道。 不管是什么原因,从沈臣玦带栩意回来之后,她就把她当成了一家人。 “怎么,你们是嫌我日子过的太好?”沈臣玦看不下去了。 他轻轻皱眉,流露出细微的不满。 他跟栩意好好的,她们硬是盼着他们吵架不是。 还想让栩意离家出走,离开他身边自己一个人住。 简直就是异想天开。 “你不懂。”沈四白了沈臣玦一眼:“这是送给栩意的,又不是给你的,你对她好,这个永远也不会用上,你对她不好才会有用处。” 男人永远也理解不了女人的心情,有备无患比什么都重要。 “小意,以后我不在是你的婆姐,你把我当成你的娘家人,这些东西是姐姐给你的嫁妆,是陪嫁,它是属于你自己的。” 沈四才不管她弟弟听了会怎么想,她只是想让栩意能有安全感,让她觉得背后有人。 “还有我还有我。”沈三紧随其后:“我也是娘家人,小五,以后你可要小心点,娘家人从来都不是好惹的,我们是栩意坚强的后盾。” 她们对上沈臣玦的能力虽然有限,但是尽微薄之力还是可以。 沈母和大姐二姐一脸赞同,含着笑为她们的用心鼓励。 不得不承认,老三和老四虽然平时是大条了点,但这件事情上确实考虑的比较周全。 话已至此,再多的语言都显得苍白。 “谢谢。”栩意用力握紧房产证的边缘,诚恳道谢。 她以为今天的见面只是走个过场,哪成想她们是真的用心准备了见面礼,还搞得这样郑重。 她被这份礼物弄的有点破防,真的是久违的温暖。 她们送完,沈臣玦的姑姑也送了礼物。 姑姑除了首饰还包了一个厚厚的红包。 同时,还感谢她开解了妞妞,想让栩意教授一下哄孩子的办法。 平时她们对妞妞是束手无策的,只有等她自己消化完哭完了,她才愿意出来见人。 这是第一次她听人的话,还能理解,并且离开时高高兴兴的。 听说后来还出去和那个小朋友道歉了,两人又玩在了一块儿,她真的非常感谢。 栩意随口说了自己学的专业就是这个,对孩子的心理比较了解,她只是物尽其用了而已。 沈家姑姑刚刚就听得云里雾里。 想到哥哥他们都同意的婚事,那栩意的人肯定是没有问题,她以为栩意是跟沈四她们玩得比较好,她们才会说那些话给栩意撑腰。 姑姑自然也不知道栩意被留下来的真正原因。 她为了感谢栩意,也是对她能力的一种肯定,她说要给栩意介绍一份对口的工作,待遇那自然是没得话说的。 栩意礼貌的笑了笑,没有接话,同时察觉到腰上的手骤然收紧。 沈臣玦不在靠着沙发,他坐直身体,手还是在栩意的腰上,没有挪动半分。 “姑姑,我们才结婚。”沈臣玦眼神微妙,他温柔的看着栩意的侧脸,说的隐晦。 才结婚,他不想让栩意离开他去工作。 要让栩意工作,他自己会给栩意介绍,何须别人来横插一脚。 “是姑姑糊涂。”展妈恍然大悟:“新婚正是恩爱的时候。” 她怎么忘了沈臣玦的本事,工作哪里需要她操心。 就算栩意不工作,沈臣玦也可以养她好几辈子不说。 关键还要考虑沈臣玦让不让栩意出去工作的问题。 她是想到妞妞一时太激动了,话题又刚好在这儿,就顺便说了,考虑的太浅。 第86章 饭桌 栩意工作的事提及的突然又被沈臣玦轻易揭过。 他的态度她也早有所料。 沈臣玦姑姑无意提到这事儿,栩意也是想知道他的态度的。 当事实摆在眼前,栩意还是有点难过。 礼物送完,也快到了吃饭的时间。 沈母发话让自己的女婿们可以回来了。 不一会儿,大家鱼贯而入。 现下是吃饭的时间,大家都被招呼着去了饭厅。 姐夫们站在自己老婆身边,沈臣玦牵着栩意给她介绍人。 他们或多或少都在自己老婆手机上看到过栩意,并听她们提过,好奇是没有了。 于是,‘姐夫’们打量的很礼貌,没有让栩意感觉到任何不适,当然也有沈臣玦在旁边的原因。 沈臣玦介绍的时候,栩意没有随沈臣玦叫‘姐夫’,而是统一的‘你好’带过。 叫沈臣玦的姐姐为‘姐姐’,那是她们的年龄本就比她大,按理说尊称应该叫姐姐,而‘姐夫’又不一样了。 她‘姐夫’一喊,就是把自己摆到了沈臣玦的身边,跟他绑在了一起,等于变相承认了她自己的身份。 垂死挣扎也好,口头上的斗气也好,她做不到就是做不到。 她连沈臣玦的妈妈都是叫的阿姨,何况是他的姐夫。 姐夫她是叫不出口的,哥哥又显得很怪异。 栩意想不出怎么称呼,为了不失礼貌,只能微笑、点头、你好。 她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的。 还好那些‘姐夫’没有像姐姐们一直在家,只在短时间里出现,不然她更不知道怎么应付。 大家互相简单的认识过后,准备依次落座。 一张长方形桌子,足够容纳下这一大家人。 妞妞刚一进门,就眼疾手快的抢了栩意旁边的位置,她想挨着五舅妈坐。 栩意觉得没所谓,她好笑的看着妞妞,满眼欢喜。 沈臣玦就不乐意,他不允许别人跟他抢老婆。 可是哪有不挨着人的。 最后,沈臣玦还是让妞妞坐在了那个位置上。 前提是不能老缠着栩意,不能老是找她说话。 妞妞同意了。 她还悄悄的趁沈臣玦不注意,把好朋友给她的糖果分给了栩意。 栩意高兴的像个小孩子一样,小心翼翼的把糖果放进荷包里。 然后偷偷瞄了一下沈臣玦,发现沈臣玦没有注意到她们。 她以为沈臣玦没发现他们的小动作,殊不知她和妞妞做的一切互动,沈臣玦都看在眼里。 他不出声,只是不想搅了她的兴致。 他也清楚,栩意很久没有这样高兴过了。 沈臣玦余光落在栩意身上,眼神宠溺的看着栩意。 小孩子的一个糖果,她都高兴的飞起来,还真是好哄。 既然妞妞能哄她开心,那他就当看不见吧。 期间,菜纷纷上齐,除了栩意面前的菜不一样,其他人的都是京都最传统最经典的招待儿媳妇该有的菜色。 正当大家准备动筷时,沈长军好像掐着点似的回来了。 他一踏入饭厅,原本和谐而又热闹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安静又拘束。 那些男人们心里对栩意的评价又不自觉的高了几分。 他们都没想到一年到头那么忙的沈长军会抽时间回来一趟,就为了吃一顿饭。 他是给足了沈臣玦媳妇的面子,也是告诉别人,他重视栩意,他认同的人。 与他们不同的是,沈长军一回来,沈臣玦崩直脊背,不动声色的观察着他爸的一举一动,生怕上次的事情重演。 这次他有备而来,倒是不怕沈长军耍阴招,只是不得不防。 如果他爸说话不算话,那他就有理由拒绝再带栩意回来。 每次回来,或者有其他人在,她们都喜欢找栩意说话,现在还多了一个妞妞。 栩意被吸引不说还老是忽略他。 她对着妞妞笑的次数都比对着他笑的次数多。 他郁闷至极。 在家二人世界多好,就只有他和栩意。 回来白白浪费了他跟栩意独处的时间。 沈长军坐下后,没管在座的其他人,他先给栩意打了招呼。 “小意,不好意思,又麻烦你跑一趟。”他特意放低了声音,看着栩意和蔼可亲道。 “您既然知道麻烦还让我们来。”沈臣玦混不吝的开口怼。 在他爸那吃过亏,他现在还没消气,‘爸’都懒得叫。 他可不想说那些场面话,如果不是为了栩意,他是真不想来。 沈长军不想跟他吵,狠狠瞪了他一眼,又马上恢复温柔的转头看着栩意。 “小意,你看这些菜合不合胃口,有想吃的也可以直接告诉你阿姨,让她安排。”沈长军带着笑意:“如果不好意思说,你跟小五说也是一样的。” 沈长军知道栩意心里现在还不愿叫妈妈,也没故意说‘妈妈’来提醒她强迫她。 既然她想叫阿姨那就叫阿姨,一个称呼而已,不重要的。 “谢谢叔叔,这些我都很喜欢。”栩意看着面前特意做的几道菜,努力扬起标准的微笑。 她和他们饮食习惯不一样,菜也跟他们不一样。 这次也是,菜都是按照她的喜好来的。 他们没有觉得会麻烦,而硬让她融入他们的家庭习惯和饮食文化。 这些细节,她是能感受到的。 但是,接受还是好难。 她的伪装不知道能撑到什么时候会破裂。 “喜欢就好。” 沈长军微微颌首收回视线,然后看着栩意旁边的妞妞。 他逗了孩子几句,才开始吃饭。 有沈长军在,除了碗筷偶尔碰到一起的声音,气氛莫名的变得寂静。 他规定的餐桌文化,只要他一出现,饭桌上不能聊工作上的事,只有家事可以聊。 诺大的一桌人,男人们的话题都止住,安静的吃着饭。 女人们偶尔一两句家长里短的话,都结束的快。 主要是沈长军长期上位者的气势压迫感,让她们倍感压力。 沈臣玦虽然不怕,但是他没话可聊,专心伺候栩意,给她布菜,盛汤,照顾的无微不至。 其他几个姐姐看了都好不羡慕。 连他姑姑看了都开始打趣:“小五结婚了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都知道疼人了。” 沈臣玦挑眉不置可否。 如果以前有人告诉他说以后他会对一个女人照顾至此他是不信的。 只有经历过了才会懂。 他只有对她极致的好,让她以后无法被别人的好轻易打动,他才能在她心里留下痕迹。 只有展格无意看到了栩意和沈臣玦的相处方式觉得有种说不出的怪异,他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第87章 眦睚必报 沈长军吃饭的动作很快,三两下就吃好了。 他的时间紧迫,抽午饭的时间回来的,吃完马上就得走。 临走时,他说晚上不回来了,但是老太太晚点应该会到家。 他们家老太太全年跟她那帮好友游玩全国,这次回来不知道会住多久。 随着沈长军的离开,一顿饭结束。 工作忙的有事儿的,都去工作了,没事儿的在家几个聚在一起闲聊,互相交流工作上的问题,后来不知是谁提议打麻将。 反正也无聊,大家都同意。 四个姐姐,有一个主动退出,让栩意来玩。 栩意不会,让她们自己玩的开心就好。 四姐却不想放过她,提出让沈臣玦在旁边教她,沈臣玦居然出乎意料的同意了。 栩意压根就不想来,她让沈臣玦自己跟他姐姐打,他说:“我一个男的跟三个女生打,不太好。” 没办法,栩意被逼上梁山。 其实她在庆城的时候学过简单的玩法,麻将也都是认识的,玩就只会点皮毛,打的不精。 由于一年也玩不到两次,她自然生疏的不行。 沈臣玦应该是经常玩的,连她这个门外汉都看出了门道。 有他在旁边指导,栩意就没输过。 不说把把都赢,就几乎她除了赢之外没怎么出过钱。 两个小时下来,闹的最凶让栩意来玩的沈四就不想玩了。 她们还心照不宣的想给栩意放水的,结果她们三个都输给了栩意。 但就属沈三和沈四输的最多,战况简直不忍直视。 沈四记得沈臣玦以前虽然打牌,但是她们姐三个都不知道沈臣玦的牌技有这么好。 每把好像都能看到她们手里的牌似的,次次都被他猜准要糊的牌,他精准避开还不算,还算计人打出他想要的牌。 沈四贵有自知之明,再这么打下去,她知道她非得破产不可。 她就想不通了,她也没惹着沈臣玦啊,怎么今天就一直怼着她和沈三打。 沈四想叫停,对上沈臣玦似笑非笑的脸。 他虽然人是对着沈四的,从其它人的方向看,他的眼睛却是看着栩意的。 沈四骤然明白了。 她说的还不作数,得栩意点头同意才行。 栩意如果想玩儿,她们三儿就得一陪到底。 原来她们都是陪栩意消遣的工具人。 沈三细想了一下,她也没怎么着啊,今天之前也没见过栩意。 唯一的就是刚刚给栩意送了房子,电光火石之间,沈三好像明白了。 沈臣玦应该是在报复她和沈四,不然怎么就她和沈四输呢,原因在这里。 她暗想,沈臣玦真不是东西,眦睚必报的性子像谁啊。 还好栩意本就不喜欢麻将,她也坐的不耐烦了,想结束这场娱乐。 就这样,麻将解散。 栩意坐的久了想活动一下,被沈臣玦带去了后院散步。 十一月中旬的京都,秋风凉爽,树叶被吹得七零八落。 京都的天气和庆城真的是两个极端,栩意突然觉得她真的不适应这样的气候转变。 她没在京都呆过,但是按照现在的天气温度推测,十一月末就应该会穿上棉袄了,甚至会下雪。 她在家没怎么出过门,出门也是从电梯直达车库,公司和家里都有暖气,没去外面切身感受过,这一出来就有明显的差别。 后院还没逛完,家里就差人来寻他们了,说老太太回来了,让他们赶紧回去。 老太太的面子,沈臣玦还是要给的,他带着栩意回了屋。 在家的人都在老太太身边。 给老太太问好的,问老太太身体情况的,都问的差不多了,见他们回来让开了中间的位置。 “奶奶。”沈臣玦远远的就喊了一句,然后牵着人往中间一站。 “小五回来了。”老太太笑眯眯的回应,看着牵着手的两人:“这就是小意吧。” “奶奶您好。”栩意客气而疏离。 她的称呼也是非常公式化的,毫无感情。 就好像在路上遇到的老人,礼貌的打招呼。 旁边的人习以为常,脸色各异的在老太太和栩意身上来回转动。 沈老太太没到家之前,沈母就说过不要让老人家知道沈臣玦结婚的前因后果。 可是栩意淡漠的称呼,有心人很难看不出来。 “好好好。”沈老太太高兴的连回了三个好。 大龄剩男的孙子终于结婚了,老太太开心的不得了,她哪还有心思注意这些细节。 “长的真好看。”老太太非常满意的夸奖道:“小五眼光真不错。” 以她看人的眼光,估计人品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她老早就听说了小五带女朋友回家,还闪婚了。 想提前回来的,可是距离太远她怕太劳累在路上出问题。 到时候她耽搁在路上见不到人不说,还会耽误沈臣玦办婚礼。 沈臣玦结婚是头等大事,也是她一直心心念念的,不能因为她耽搁了孙子的进度。 这么一考虑,她还是耐着性子跟随大部队,按照以前的速度回来的。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共同生活了几十年,沈母相当了解老太太。 怕她着急,给她发了几张照片让沈老太太提前看看人,以满足她的好奇心。 今天见到真人前后一对比,跟照片上一样的好看,没有照骗。 “小五,小意,来…”老太太边说边去拿身旁的拐棍。 沈母和展妈发现老太太的动作,主动过去一左一右的掺扶着。 她们扶着老太太起身站稳后,都退到了一边。 老人家身体还算硬朗,永远有股不服输的劲儿,一直扶着她会生气的。 “你们俩随我进房间。”老太太脸上挂着和蔼的微笑。 沈臣玦不知道奶奶的目的,但还是听话的跟在她后面。 奶奶的消息闭塞,不会特别关注这些,他爸也不会让消息传到她耳朵里去。 家里应该也没有人会告诉奶奶,他跟栩意结婚的隐情,所以找他们是另有其事了。 为了老人家的安全和方便,奶奶住的一楼。 第88章 奶奶 老人的房间布置的简朴实用。 一张床,两个床头矮柜,双人沙发,还有一张书桌配了根凳子。 整体简洁大方,看着舒适。 老太太走在前面,到了沙发转过身,沈臣玦正在关门。 “小五,你去书桌抽屉里把那个文件袋拿过来。” 老太太在沙发上坐下,看着栩意,拍了拍旁边的空位,和蔼可亲道:“小意,来这儿坐。” 栩意的手还被牵着,她还没有表现的为难,沈臣玦看着只能坐下两个人的沙发,紧皱眉头。 “奶奶,您的沙发太小,我老婆坐了我坐哪儿。”他好似开玩笑一般说着,“我要跟我老婆坐在一起。” 沈臣玦没有直白的说自己有洁癖,不喜欢栩意身上沾染上别人的味道,奶奶不一定能理解他的行为。 以前他的洁癖只是对自己有要求,现在他的洁癖是对栩意。 “就这么一会儿都不行吗?”奶奶眯着眼,笑着揶揄。 瞥见沈臣玦牵着栩意的手没有一刻松开过。 孙子他们感情好,她倒乐见其成,坐哪都一样,随他们。 沈臣玦牵着栩意去了书桌,单手打开抽屉。 他准备拿起面上那个,才发现原来有两个,叠在一起的。 “奶奶,14还是15。”他看了一下文件袋上的字。 只标了数字,没有其它内容,他也猜不出是什么。 “东西都是一样的,你们看你喜欢哪个数字。”她很公平的。 东西一样,价值一样。 “老婆,你喜欢哪个。”沈臣玦无所谓。 他歪着头看着栩意,想听听她的意见。 抽屉这种比较私密的地方,栩意下意识的想避嫌。 尽管这是沈老太太同意的,她也没跟着沈臣玦去看。 她始终是个外人,这一点她没忘记。 栩意一直在看书桌上的花纹,听到沈臣玦叫她,她才顺着他的手看去。 “你随便选一个吧。”栩意匆匆一瞥,很快就移开了视线。 她又专注于桌上的花纹。 反正与她无关,哪个都可以。 沈臣玦才不会容易那么打发。 他的食指在文件夹上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 一动不动的注视着栩意,好像不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不会罢休般。 栩意立马察觉到异样。 她重新抬头,果然对上沈臣玦灼热的目光,无奈的叹息一声道:“那就14吧。” 她也是随便选的,没有什么特殊的含义。 她只是觉得僵持着不大好看。 沈臣玦既然希望她来选,那就如他的意,不过一句话的事儿。 得到答案的沈臣玦听话的拿了那个14的文件袋,一路牵着栩意到老太太跟前。 书桌离沙发对于沈臣玦来说只有一臂多的距离。 他把东西给了老太太后,顺手把书桌那放着的靠椅给提了过来,放到了栩意身旁,示意她坐下,而他则借力坐在了沙发的边缘扶手上,刚好紧挨着栩意。 小俩口的动作,老太太看在眼里,孙子的转变,她很欣喜。 老太太拿着文件袋复而又递给了栩意,喜笑颜开道:“小意,拿着。” 栩意惊诧的看着沈奶奶。 今天怎么都在给她东西,难道就为了莫须有的见面礼吗? 不是她吐槽,既然要有那么多规矩,那正该有的怎么一点也不遵守。 “呵呵,这个是专门给你的。”奶奶又道:“小五可挨不着边。” 意思很明显,东西是给栩意的,不是给沈臣玦的。 见此,栩意只好接过。 不管是什么,拿回去跟今天的东西放在一起就行了。 她坐的是凳子,没地方放文件袋,正想放到自己腿上,就听老太太说道。 “这是一座四合院,里面有地址和钥匙。”奶奶嘴里念念有词,解释道: “我回来的匆忙,来不及办其它手续,剩下的东西我会让人办好,到时候再拿给你。” 闻言,栩意放东西的手一颤。 四合院。 京都的四合院那价值可是不可估量的,她突然觉得手犹如千金重。 这么贵重,跟沈三她们的房子又是不同的概念了。 “奶奶,这个我不能收。”栩意拿在手里不知所措。 她欲言又止的看着老太太,胡乱想了一个理由。 “三姐和四姐已经送了房子了,您这个实在是太贵重了。” 她不知道老太太是不是知道沈臣玦对她做的事。 有前车之鉴,她现在是即不敢问,又不敢说。 说出来惹着沈臣玦生气,到时候受苦的又是她自己,又怕说出来会是同样的结果,引得她失望难过。 再者老太太能不能承受的了也是一个问题。 如果承受不了,她冒冒然的说出,那后果不堪设想。 她可以不考虑这些,但是她也不想因为自己而出事,也不想欠人太多。 总之不管怎样,不能辜负老人家的一片心意。 “怎么不能收。”老太太嗔怪道:“她们是他们的,这是奶奶送给你的,是奶奶的心意,我人老了你看不起是不是,你不收奶奶可是会生气的。” 沈奶奶这样一说,栩意拿着东西,犹豫不决。 她思考着该如何委婉的拒绝,然后又听沈奶奶如唠家常般说道。 “听长军说你的爸爸妈妈不放心你嫁这么远的地方,还是咱们沈小五在岳父岳母面前再三保证才同意的,我可想不出来沈臣玦低声下气的什么样儿。”大概情况她是问过沈长军的。 人品什么的她不担心,毕竟是沈臣玦看上眼的,肯定不会差到哪里去。 家庭她也不在乎。 一是那是小辈的事情,她没权利插手。 二是他们家以前家庭也不好,如果不是沈爷爷的功劳他们也会跟寻常家庭一样平凡。 所以家世门第,在他们家一直都是忽略不计的。 他们看中的是人品,当然还要沈臣玦喜欢。 “嗯?”栩意闻言,错愕的看着沈奶奶。 奶奶说的是她吗? 听这意思,沈奶奶是不知道内情了。 他们还为此编了个理由来糊弄奶奶,所以… 她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一直被人握住的手突然被人用力收紧。 “老婆。”沈臣玦亲昵的叫着栩意,给她顺了顺头发,开玩笑道: “被奶奶送的礼物吓着了吗?奶奶年纪大了,身体不太好,你在拒绝可是会伤她的心。” 他的话意有所指,还说的明目张胆。 往轻了说就是把人气病,往重了说那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 栩意的脾性,她会怎么选,他是非常了解的。 倒不是他贪图这个房子,只是以前他听奶奶提过一嘴。 刚刚奶奶一说四合院他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以前奶奶有次生病住院,找他说话的时候说‘怕活不到他结婚的时候,她和爷爷留下的四合院不能亲手交到孙媳妇手里’。 奶奶还说,这本来是可以给他妈妈,但是他妈妈想着反正都是一家人,早晚都会传给沈臣玦的媳妇,就索性让奶奶直接交给沈臣玦以后的媳妇儿。 那时候爷爷还在,大家都同意这个想法,就这样留在了沈奶奶手里。 沈臣玦似威胁的话让栩意心里的小火苗瞬间熄灭。 他说的也是她自己顾虑的因素。 一条命她担不起。 如果真的因为她,那她更会被束缚。 沈臣玦的话,老太太没多想。 见栩意收下,她放心了。 老太太长叹一声:“你的终身大事现在是解决了,现在就只有小格了。” 想到她的外孙,她心里感伤。 外孙本来有自己感兴趣的工作,生活的肆意,但是一场车祸让他失去一切萎靡不振。 她是难过的同时又庆幸展格保住了一条命。 东西她还是要早点把它给展格的,她怕自己看不到那一天。 到时展格他自己想怎么处理都是他的事情,她不会干涉和过问。 奶奶的话,沈臣玦知道了还有一个信封应该是另一套房子,那是给展格的。他和展格一人一套。 沈臣玦不想奶奶在栩意面前提展格,岔开了话题。 他们又聊了一会儿沈奶奶在路上发生的趣事,才一起出去。 第89章 出差 傍晚,沈家的一大家子差不多都已经回来齐了。 安童和简书她在曲县就已经见过,还一起犯过错,是一个坑里的人,相对来说是比较熟的。 他们俩个一回来就跑到了栩意身边,给她说回来的是哪些人,他们的工作是什么之类的。 栩意听得头疼。 她很想告诉安童和简书,她不是很想知道那些,又不想让她们的好心被无情的拒绝。 那么多句话中,有一句她是听明白了的。 今天晚上回来的人里,除了沈臣玦姑姑的女儿和她是同辈外,其它的都是比她小一辈的人。 最重要的是,那些人虽然辈分是小,年龄却是跟她差不多的。 大家非常拘束的被沈母带过来,打个照面,认个熟脸,最后由他们自我介绍。 他们介绍完,轮到沈臣玦介绍栩意就是一句话带过。 “这是你们五舅妈。”沈臣玦说的严肃,看着跟栩意差不多大的同龄人们:“皮的后果,问问他们。” 说完,他漫不经心的用头点点栩意边上的安童和简书,他们是最好的例子。 那俩人闻言,脸色一变,迅速离开了栩意身边,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五舅舅罚他们是从来不会手软的,他们还是小心为妙。 之后的晚餐非常顺利,没出任何事情。 热闹的家宴,终于在八点的时候准时结束。 栩意煎熬了一天的心,在迈出沈家老宅那一刻得到释放。 沈臣玦安排的保镖跟随他们一路到了家后才离开,那些个礼物被阿宽搬回了家里堆到了茶几上。 她想着她也不打算用这些东西,随便沈臣玦放到哪里。 后来,沈臣玦偏偏让她自己处理。 沈臣玦的书房她不知道有没有地方放,她不想踏足。 栩意干脆把它们都搬到了储物间的柜子里。 后来的人都或多或少的带了礼物,栩意也没打算拆开来看,一起抱进储物间,跑了好几趟她才拿完。 离开柜子的时候,沈家姑姑拿的红包被栩意不小心碰到了地上,露出了里面红彤彤的百元大钞。 她低头看着那一堆东西,神情恍惚。 她蹲下身把钱收进红包里,重新放到柜子上。 这次放的时候,她把红包用东西遮了一下,跟那些东西混在了一起。 怕自己忘记位置,栩意多站了一会儿。 直到沈臣玦叫她,她才慌张的走出去。 接下来的日子,依旧如常。 沈臣玦并没有因为栩意的温顺和乖巧而让她一个人自由出入。 沈臣玦还是带着她去公司,有出差的时候同样带着她一起去。 沈家的人约她,他也不放心。 偶尔一次同意他也会让人跟着她。 这次不知道为什么,跟着她的不在是阿宽,而是换了一个女保镖。 这人不苟言笑,也从来不跟她说话,除了跟着她,那一张脸永远都是面无表情的样子。 最让她崩溃的是,她去洗手间她也会在厕所门口安静的等候。 保镖现在只听沈臣玦的,她是一点没办法。 一次两次的,栩意也不太爱独自出去赴沈家人的约, 跟沈臣玦一起至少去洗手间的时候还有片刻的放松,换了个油盐不进的保镖,她现在不如呆在沈臣玦身边。 就在栩意以为日子会这样一直毫不松懈过下去的时候,机会不知不觉来临。 那天沈臣玦开完会心情不是特别好的出来,整个人肉眼可见的烦躁,后来他很早就带她回了家。 家里,他面色阴沉的去厨房做饭,让她先去洗澡。 栩意秉承着不该问的别问,工作上的事她问了也没用的原则,乖乖的听从沈臣玦的安排。 她实在想不出有什么事情会难倒沈臣玦,这也是第一次她看见沈臣玦如此。 他不是远筹帷幄的上位者吗?怎么也会有被难住的时候。 也是那天晚上,栩意在某些地方吃尽了苦头。 她不明白,又不是她惹的,干嘛在她身上撒气。 她又不是出气筒。 第二天,沈臣玦醒的很早,或许是根本没睡,他又一次把栩意叫醒。 栩意意识朦胧,听到沈臣玦说今天要去出差。 出差而已,栩意没在意。 跟沈臣玦一起出差又不是没去过,她都习以为常的。 只是以前出差,如果时间太早,沈臣玦都是不会叫醒她的。 而是任由她睡着,默默给她穿好衣服,抱着她出门,有时候栩意醒来就已经在车子上了。 她也渐渐习惯了这种从另一个地方醒来的方式。 栩意意慢慢渐回笼。 沈臣玦今天这是怎么了,干嘛如此反常。 还是他终于腻了她了,觉得她不贴心,不能替他分担工作上的事,而恼怒厌烦了吗? 如果是这样,那她可就求之不得。 她装的越听话越乖巧,他迟早都会失去兴趣。 他这样的人征服欲是肯定有的,平淡且索然无味他会觉得没劲。 栩意心里有点小雀跃,不过沈臣玦不说她也不能乱猜测其中的原因。 期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栩意认命的睁开眼,对上沈臣玦眉头紧皱的脸。 “是要起床了吗?”栩意试探的问道。 现在就走的话,她要起床洗漱了。 “没有。”沈臣玦温柔的抚摸着栩意的头顶,轻声道:“把你弄醒了吗?对不起,你再睡会儿。” “不是…要出差吗?”他自己说的阿。 还是真如她想的那样,腻了不想带她去了吗? “是我要出差。”沈臣玦在栩意额头亲了一下,低声道:“这次不带你去,你在家好好休息。” 栩意猜对了一半。 原因她管不着,但是她也高兴。 沈臣玦一个人去,那她自己在家就自由了。 她已经很久没有一个人独处过了。 当然如果能出门那就更好,但是依他现在的心情,她还是决定不提。 得寸进尺还是不要得好。 弄不好他突然反悔带她一起去的话,她得不偿失。 “老婆,你不问问为什么吗?”沈臣玦见栩意毫不在意的样子,心里不是滋味。 她是真的一点也不关心不在乎,为什么不带她一起去。 她甚至可能心里还在高兴,不用跟他呆在一起。 第90章 条件 “为什么。”栩意顺着他的话,淡然的问出口。 她不懂,沈臣玦为什么一定要揪着不放。 原因是什么重要吗? 沈臣玦已经决定的事情,她能左右的了吗? 她从来都没有选择的权利。 沈臣玦看着栩意嘴不从心的样子,怒气丛生。 他发疯似的吻上她的唇。 直到栩意喘不过气,才放开。 他用额头抵着栩意的额头,眼里带着危险的光,声音沙哑,透着浓浓的xx。 “知道我要去哪儿出差吗?”他抛出诱饵。 既然他不开心,那栩意也别想好过。 栩意忍住出口成章的话,在心里诽谤。 明知故问。 她又没有读心术,他去哪里出差,她怎么可能知道。 他开会的时候她又没进去听,反正他去哪儿出差跟她无关。 他带她一起去,她就跟着。 他不让她去,她既不会闹也不会问,反正由他安排。 今天沈臣玦既然决定不带她去,她更是乐见其成。 问就问吧,为了短暂的分离,她能自由的呼吸。 她向来、能屈能伸。 “去哪儿。”栩意遵从沈臣玦的意思,问出了口。 他不就是想让她问吗? 她问就是了,又不少块肉。 栩意不情不愿的样子,沈臣玦看在眼里。 他心里窝着火。 他就等着。 等着他说出目的地,看栩意一会还有没有那么淡定。 “我要去、庆城。”沈臣玦慢悠悠的开口,恶劣如斯。 他如愿的看到栩意的脸变了颜色。 不是不在乎吗? 他纠结了一晚上要不要带她一起去,他刚刚就想看看她的态度。 哪怕她随口问一句,而不是他追着要答案。 可是他很失望。 栩意一点也不关心。 既然不痛快,那大家一起难受。 “什么?”栩意看着沈臣玦,惊讶的呢喃。 她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说他要去庆城出差吗? 今天? 从曲县回来至今,没有一个人在她面前提过‘庆城’这个城市,突然提及让她都感到陌生了。 那可是她生活了二十几年的城市,如今她却赏赐般,要从别人嘴里听到关于它的名字。 “老婆,你没听错。”沈臣玦接触到栩意的视线,一字一顿。 “我要去庆城。” “真的吗?”栩意心底一颤,眉眼都带着笑意。 她似乎忘了,刚刚沈臣玦才说过不带她去的。 她高兴的自动的忘记了刚才的一切。 “嗯。”沈臣玦声音低沉,专注的看着栩意。 听到她的城市都那么开心吗? 她想到了什么? 是想回家,还是其它的? 栩意高兴了一瞬,突然想到沈臣玦说过不带她去的。 因为去的地方是庆城,所以才一开始就不想带她吗? “能带我一起去吗?”栩意双眼清澈灵动,带着小心翼翼的哀求。 不论去庆城哪里,她就是回去其中一个地方看看都好。 那是她的家乡阿。 她很怀念。 “不能。”沈臣玦残忍的拒绝。 他有想过带她一起去的,但是他怕。 那是她的城市,她从小生活的地方。 她的熟悉程度比他多很多,一个不留神,她就会跑不见。 他不想承担这种风险,所以他选择把栩意留在京都。 听了沈臣玦的回答,栩意急了。 她就奇怪,他为什么这次出差不带她,原来是因为这个。 她焦急的起身,坐了起来,看着沈臣玦急切的说着。 “我保证不会跑,你就带我一起去,好不好。”栩意眼睛微红,声音前所未有的温柔。 他是担心这个吧。 “老婆,你拿什么保证。”沈臣玦不信。 她自己都能说出原因,他怎么可能会信这些莫须有的保证。 有的话只能管一时,不能管一世。 说不定,她一下飞机就会变。 “我…我…”栩意急的说不出话,好像她说出来就能去似的。 可是她忘了沈臣玦从头到尾都没答应过,是她先入为主。 “我发誓行不行。”栩意不知道沈臣玦什么时候出发,她怕晚了来不及:“如果我跑了就…” 她确实没什么可保证,只能想到这个。 她甚至急的哭了出来。 栩意话还没说完,就被沈臣玦以唇封口。 他不希望栩意说出那些伤害自己的话。 不管那些话会不会应验,他都不想听,更听不得。 栩意不能出意外,更不能离开他。 …… 一吻结束,栩意脸色通红。 “真想去吗?”沈臣玦摩挲着栩意的脸,意味不明的问道。 “嗯。”栩意不假思索的点点头。 她当然想回去。 而不是去。 一想到那个词,她都激动不已。 回到了那个城市,她再作打算。 假如什么都做不了,她也想回去看看。 一草一木,一砖一瓦。 “那要看你表现。”沈臣玦似笑非笑的看着栩意。 “什么、表现。”栩意不明白,对上沈臣玦的眼睛。 她表现的还不好吗? 回京都以来,她一直都很听话的。 除了老宅那次,她至今都没想过跑,就是想过她也知道自己跑不掉,按兵不动的。 她什么都没表露出来。 她很温顺啊。 听之任之,毫无怨言。 “我以后,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不单独行动,可以吗?”这是她最后的自由。 反正他也不喜欢她跟除他以外的人呆在一起,那她就按照他的心意来。 只要这次能回去,她豁出去了。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谁知道回去又是什么光景,机会不是一直都有的,她一定要把握住。 “这个对我没有意义。”沈臣玦略显遗憾的说道。 栩意的自由,如果不是他开口同意,她能去哪儿。 那些人,他们能来找她吗? 他们能到栩意面前现身吗? “那…是什么。”栩意懊恼垂下眼眸,实在想不出来了。 沈臣玦说的对,她本来就是没有自由的。 她的一切全凭沈臣玦一句话而已。 “你说呢。”沈臣玦目光炙热,在栩意耳边谴锩缠绵低声叫道:“老婆。” 炙热的呼吸喷洒在耳边,栩意不适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赤裸裸的暗示,栩意想装作听不懂都不行。 他的意思,真的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 “那个…不是要走吗?”他不想说要出差吗?怎么还有空。 “12点的飞机,现在时间还早。”沈臣玦好笑的看着栩意。 有贼心没贼胆的样子,真是可人。 “可以回来再…”栩意为难的说不出口。 回来也可以啊。 如果她没跑的话。 承诺她可以先放这。 “不行。”沈臣玦不会轻易被蛊惑,他相信糖要吃到嘴里才算:“一码归一码。” 栩意眸光瞬间暗淡了几分。 这是没的商量了。 可是,这个要怎么表现。 栩意不懂。 但是,为了能回去庆城,她别无选择。 “那…要、怎么、做。”栩意红着脸,声音细如蚊蝇。 这一刻,她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摆,睫毛也如扇尾在颤抖。 “老婆。”沈臣玦扯唇一笑,不怀好意道:“你、主动。” 他倒要看看,栩意能做到哪一步。 第91章 短暂的和谐 栩意心里天人交战。 她不甘心。 可是她又不想放过这次机会。 这是能离家最近的一次。 明明,她是有机会一起去的。 她真的能做到眼睁睁看着沈臣玦从她身边一个人离开去庆城吗? 她的去留,全凭沈臣玦一句话。 她好像,也没什么选择的余地。 栩意好像一下子就想通了。 她给自己一个信念。 她能跑掉,这就是最后一次。 沈臣玦在一旁,没有催促栩意,等她自己决定。 看到栩意有靠近自己的动作,他就知道栩意心里的决定。 意料之中,他不奇怪。 可是怎么办,对栩意,他从来就不是个好人。 栩意的主动真的很磨人。 他任由栩意不自知的在他身上扇风点火。 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反正她的笨拙和僵硬,让沈臣玦有点后悔。 还好他的自制力很强。 …… 圆满结束时,栩意浑身酸软,身体好似有千斤重。 可是,她还是强硬的打起精神。 “可以走了吗?”栩意窝在沈臣玦怀里,目光湛湛,声音暗哑。 “嗯。” 沈臣玦没有正面回应,只一个音节,栩意就立即想起身。 “你休息吧,我帮你。”沈臣玦按住栩意,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后背。 他知道她累极了,应该没有力气在做其它的了。 可是她的归心似箭,他看着怎么那么不顺眼呢! 就那么迫切吗? 她这样只会提醒着沈臣玦,她是因为想回家才主动做这一切的。 她的主动从来都不是因为他。 所以,也别怪他。 沈臣玦的提议,栩意没有拒绝,她也没理由拒绝。 她现在真的很累,是那种从里到外的累。 她想着早点整理好可以早点去机场。 所以,沈臣玦给她穿衣服时,她从来没有这么配合过。 收拾好后,沈臣玦抱着栩意去了客厅沙发,而他去厨房准备吃的。 直到沈臣玦完全进到厨房,她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去了洗手间。 刷牙洗脸,她刚刚已经在沈臣玦的帮助下做完了。 现在,她要做的是其它的事情。 还好,京都这时候的天气已经变冷,衣服都是穿的棉袄。 不然就庆城的天气,真的很容易被人发现。 栩意不敢在洗手间久呆。 沈臣玦一会儿没见到人,他肯定会找过来。 果不其然,栩意从洗手间出来,沈臣玦已经往这边来了。 他一把抱起栩意。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栩意去的是待客的洗手间的方向。 明明在里面的时候,所有的他都帮栩意弄好了的。 “没有。”栩意急忙反驳,解释道:“就是突然想上厕所。” 沈臣玦对她的身体很重视,如果她露出一点点不适,他铁定不会让她一起去。 “真的?”沈臣玦观察着栩意的脸,发现没有异常后,仍不放心道:“如果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 “知道了,我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的。”栩意眼波盈盈的微笑,抿着小嘴娇嗔道:“你真的好像一个管家婆。” 管家婆。 栩意难得有这样的好心情跟他开这种玩笑。 沈臣玦若有所思的看着眉开眼笑的栩意。 她是真的一点也不打算藏着自己想去庆城的心思。 她的自信是哪里来的,都不再确认一下吗? 他也不急,再享受一下栩意对他的亲昵。 她知道后会怎样呢! 他如果太期待是不是不正常。 吃完饭,沈臣玦去洗碗。 栩意主动的把鞋换好,站在玄关处等沈臣玦。 她是真的一刻也等不了了。 如果不是不能表现的太心急,她可能会提议只喝牛奶就可以出发。 栩意耐心的等着沈臣玦,他应该很快的。 沈臣玦从厨房出来,转身去了卧室。 出来时,他手里提着一个小小的行李箱,里面装着他早先准备好的衣物。 这是他去庆城,要换洗的衣裳。 自己带的,比过去买要好的多。 最主要的是,买的新衣服上面没有栩意的味道,他不习惯。 直到坐上车,栩意才放下心来。 她暗暗松了一口气。 她是真的要回去了,以后…那就以后再说吧。 栩意沉浸在即将要回家的喜悦中。 她以为可以去庆城,所以她没有如往常一样看着窗外一晃而逝的风景。 她在脑海里绘画着自己城市的地图。 真希望沈臣玦要去的地方,是她所熟悉的。 这样她想跑那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栩意终于舍得抬头了。 她瞥了一眼窗外的景色,又迅速的收回视线。 他们住的地方离机场有多远她不知道,看了也是白看。 现在的她不在渴望着窗外的指示牌和路牌了,她不用在把那些深深刻在脑海里,怕以后找不着路了。 过了一个又一个红绿灯,沈臣玦依旧稳如泰山的玩着栩意的手指。 他等着栩意自己发现。 他的老婆,从来都不笨。 他也不相信栩意会那么安分。 心灵感应似的,在这个十字路口的时候,栩意转头看了一眼外面。 第92章 被欺骗的愤怒 就是这一眼,栩意久久没有回神。 她微侧着身,一只手用力的抠着车窗边沿。 看了大概十分钟左右,她凝望着玩她手指的男人。 “我们不是去机场吗?”这条路显然不对。 路标路牌没有一个指示是机场的。 沿路特色的建筑和她记忆中熟悉的路牌重合,看着倒像是去老宅的路。 “先去老宅一趟。”沈臣玦回答的漫不经心。 “一会儿来不及怎么办。”老宅的地界有点偏,一来一回,不是挺远的吗? 再说,这么急着去老宅干什么。 有什么事儿不能等出差回来再去吗? “不会。”沈臣玦说的肯定:“我算过时间的。” 如果误机了,他坐下一班或者全程绿灯就可以了,再不济就让谢郁编个理由让机场的人等着吧。 “沈臣玦,你要回老宅那我先去机场等你可以吗?”栩意商量的语气问道。 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她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老婆。”沈臣玦坐直身体,波澜不惊的说道:“我是送你去老宅,你不去怎么可以。” “你这是什么意思。”栩意勃然大怒,声音变得尖锐。 是她想的那样吗?他反悔了。 沈臣玦玩栩意的手没有用劲,栩意一个激动,就挣脱了。 他不是说带她一起去庆城的吗?怎么变成了去老宅了。 “我去出差这两天,你先在老宅住着,我回来再去接你回家。”沈臣玦说的理直气壮。 在他脸上看不到骗人的羞愧之色。 倒是栩意把手收回之后,他觉得空落落的。 “沈臣玦。”栩意愤恨看着沈臣玦,咬牙切齿的说道:“你自己说的,要带我一起去庆城。” “我只说过要去庆城出差。”他什么时候答应她了:“你想想,我从头到尾说过要带你一起去庆城的话吗?” 他不提醒,栩意还忘了。 “是你说的,如果我表现好的话…”这会儿,栩意完全没有理智。 她才不管羞不羞的,想到什么说什么,口无遮拦。 只是她说到一半,余光看到了正在开车的阿宽,瞬间察觉到这是在车上,有第三个人在场,她未说完的话又咽了下去。 栩意双颊通红,目光咄咄逼人的看着沈臣玦。 她未说完的话他不会不懂。 “嗯,我是说过。”沈臣玦大方承认,他好整以暇的跟栩意对视,看着她通红的脸:“但是好不好由我说了算。” 什么屁话。 这完全是借口。 她做都做了,现在才告诉她不算数吗? 他如果不想带她去,那干嘛还要说那些是似而非的话来误导她。 她难道是什么没脾气的人吗? “沈臣玦,你怎么不去死。”栩意彻底被激怒。 她下意识的挪了位置,紧贴着车窗,想离他远一点。 这是她第一次对着沈臣玦说这么恶毒的话。 什么教养乖顺,她现在不想要了。 不就是看她好拿捏,才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骗她,逗弄她吗? “老婆,我有你,怎么舍得去死。”沈臣玦没有生气,他逼近栩意,想挨着她。 他受不了栩意的疏离和不愿靠近,那会让他没有安全感。 他也料到栩意得知真相后会生气。 但是如此有生气的栩意,是沈臣玦没有料到与看见过的。 今天以前,栩意一直都没什么脾气,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不会有自己的意见和建议。 虽然生活中没有吵吵闹闹的,过的惬意,但他总觉得缺点什么。 今天才知道,原来是栩意故意隐藏了自己。 她也不是逆来顺受的人。 如果不是今天惹急了她,她恐怕还会一直纯良无害的装下去。 他想看到这样鲜活的栩意。 “你乖乖听话去老宅住着等我,我会尽快提前结束工作,早点回来陪你。”他继续靠近,只有半臂的距离。 他伸手想把栩意抱着。 “我不需要。”栩意挥动着手臂,不让他靠近:“你以为我会想你吗?” 她不需要他陪,他回不来更好。 “可是我会想你。”沈臣玦坐了过去。 这次距离为零,栩意没有退路,她始终贴着车门。 “你给我滚,离我远点。”沈臣玦身上的味道席卷而来,栩意手脚并用,开始反抗。 所有的情绪在这一刻爆发。 以前的,现在的。 “我不想看到你。” 她眼泪摇摇欲坠,随着声音的哽咽,悄悄滑落。 手脚依旧没停, 忽然,“啪”的一声,响彻整个车厢。 栩意自己都被吓着了,她停下了挥舞的手,恐惧的看着对面的男人。 沈臣玦的嘴角处红了,还有指甲的印记,连裤子和外套都有轻微的脚印。 她、干了什么。 就是这个空挡,沈臣玦一把抓住了栩意的双手手腕,用一只手捏住。 另一只手把她的腿按住,然后把自己的腿压了上去。 做完这些,他手上一个用力,把栩意拉近。 俩人的脸面对着面,靠的极近,彼此的呼吸交错。 沈臣玦生气的咬紧后槽牙,目光灼灼的看着栩意,沉声道:“哭什么,嗯?” 他抬手温柔的擦掉栩意的眼泪,不疾不徐的。 “打了我一下解气了吗?我看你现在这么有力气,那我们就来重复一遍家里的事情。” 沈臣玦想到什么,又不怀好意的贴近栩意的耳朵:“正好今天晚上我不能抱着你睡,现在时间充裕刚好可以补上。” “你踏马混蛋。”栩意眼中着喷火,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沈臣玦,怒视道:“放开我。” 她两只手腕动了动,示意他松手。 刚刚不小心打到沈臣玦的愧疚消失殆尽,只剩下愤怒。 动手干不过沈臣玦,只有在嘴上过过嘴瘾。 她以前也是真傻,干什么要委曲求全的闷声不吭。 该骂骂,该吵吵,该闹闹,多痛快。 忍着脾气,她都快以为自己一直就是这样的脾气了。 谁都有脾气的,只是看是在什么人面前。 “动什么,等会儿伤到你。”沈臣玦察觉到栩意手腕的动作,制止出声。 他手上松了力道,却没有放开。 栩意盲目的挣扎,以她的体质,手腕非红不可。 而且她手腕上没什么肉,骨头相磨还会破皮。 刚刚生气的时候他的手劲有多大他心里清楚,又怕栩意不小心伤着她自己,所以他不敢松懈。 伤他是小事,栩意受伤他可是会心疼的。 栩意生气的偏开头,不想去看他,对他的话也充耳不闻。 沈臣玦不喜欢栩意逃避自己。 他空闲的那只手来到她的腰上,一只手臂轻松的就把她的腰环住,把她困了在方寸之间。 “你干什么。”栩意不依,又开始骂:“你滚开,别碰我。” 她看见他手的动作,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她在位置上动来动去。 “你在动信不信我…”面对不安分的栩意,沈臣玦眼里闪着危险的精光。 他凑到栩意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完了后面的话。 栩意听后脸色一变。 力量的悬殊和沈臣玦的威胁让栩意败下阵来。 她轻而易举就被沈臣玦带到了他的腿上。 之后,还好没有其他动作,栩意松了一口气。 栩意偏着头看着窗外,以此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第93章 安全感 沈臣玦见栩意仍不愿意看他,无奈的扳过她的头,固定住。 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的脸,不想错过她脸上任何表情。 “你自己说说,你想跟我一起去的目的难道不是想借此跑吗?” 沈臣玦不想跟她绕圈子了,直接戳破她的谎言。 都回到庆城了,她不可能没有想法。 那样拙劣的借口,她能骗过她自己吗? 这也是他一开始没打算带着她的原因。 说白了,他就是不相信栩意的话,不相信她到了庆城能不心动。 如果是其它城市他会跟以前一样,毫不犹豫的带她一起去,可是这次偏偏是她以前生活的地方。 他怎么可能不怕。 以前,他是一见不到栩意的人都会焦躁不安。 现在他宁可承受这短暂的分离,也要把她留在京都。 至少回来时他还可以第一时间见到人。 相反,如果栩意在庆城跑了,他后悔都没用。 在明知道她有可能会跑的情况下,他还自大的带着人去,那是傻瓜才会做的事情。 他不会做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人。 工作上的自大他有信心,在栩意的事上,他不敢赌。 被说中心事,栩意眼神闪躲。 她泄气一般,放松了自己紧绷的身体。 奈何头又动不了,她被迫看着沈臣玦,眼神没有聚焦在某一处。 既然他已经知道,那她再掩饰还有什么用。 她再多的借口,他都不会相信。 她无话可说。 沈臣玦没放过栩意的一举一动,她放松的身体,就是最好的证明。 “还闹吗?”他松开了栩意的头。 栩意没有表态,但是她安静了下来。 “如果你让我有安全感,我不会不带你去。”沈臣玦说的卑微,好像错的是她。 他要的安全感也不是栩意的听话和顺从,是她生活中的态度,对他的态度。 是不是真心,真的很容易分辨。 别看她平时安分,没有任何想跑的迹象。 但他却一直在栩意会跑的认知里存活。 所以,他一会儿没见着人就会不安,会恐慌。 这就是他一直随时随地带她在身边的原因。 “沈臣玦。”栩意奇怪的看着沈臣玦,故意曲解他的意思:“你寸步不离的跟着我,怎么会没有安全感。” 她不懂。 她身边的保镖不是他的安全感所在吗? 而且,他做的事,让她很难一心一意,没有二心。 所以他要的安全感,她可能永远也给不了。 “老婆,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沈臣玦感叹,拿她没办法。 不过,人在就好,也不能一下要求太多。 他不奢望她同等的感情。 时间,有的是。 栩意不想继续那个话题。 “我不想去老宅。”栩意郁郁寡欢的开口,说出自己的要求:“我可以自己在家。” 既然去不了庆城,那其它的她可以自己选择吧。 “我不放心你一个人。”沈臣玦说的冠冕堂皇。 她在气头上,他猜不出她在家会干些什么。 这是他选择不带她去的第一时间就考虑到的。 虽然家里安了监控,但是还是有死角的。 而她现在这样的生气,他更不会同意她一个在家。 而且,老宅的安保,他比较放心。 老宅人也多,想走没那么容易。 她还有人说说话,解解闷,气消的快,事儿不会闷在心里。 “你是不放心,还是怕我跑。”栩意毫不留情的拆穿他的谎言。 什么不放心。 她不会那么傻,以伤害自己为代价来作为筹码。 既然已经撕破脸皮了,她也没必要一直顺着他的话,像以前一样按照他的意思过活。 “我就想自己一个人呆着,如果你不放心,你可以让保镖进屋看着我。”栩意前所未有的强硬。 她加重了后面几个字,反正那是他惯用的手段。 只要让她能一个人,怎么样都可以,她无限妥协还不可以吗? 保镖和老宅,她宁愿选择前者。 保镖除了不跟她说话之外,如空气一般存在感极低,她可以当她不存在就好了。 就好像和沈臣玦在家,她忽略他的存在一样,和保镖说不定还能更自在。 老宅那些人,她不喜欢老宅,不喜欢跟他的家人打交道。 他走了,凭什么还要让她继续面对他的家人。 她不想。 栩意破罐破摔的态度让沈臣玦不悦。 以前她是及其反对他让人跟着她的。 后来因为换了女保镖,亦步亦趋的跟着她,她都闹了一回,更别提让人进屋时时刻刻看着她。 “沈小意。”沈臣玦平静如初的叫着她的专属别名。 栩意知道,这是他最后的警告。 他不想在跟她费口舌了,再说下去他是真的会生气。 “你不是喜欢妞妞吗?我让妞妞回去陪你玩儿。”沈臣玦低声哄着栩意。 上次她跟妞妞玩得那么开心,他可是一直记得的。 他还吃妞妞的醋呢。 后来回家在栩意身上讨了好处他才罢休。 一锤定音。 栩意见没有挽回的余地,失落的垂下头。 她即使再不甘心也没有办法。 耳侧的头发好似能感知她的情绪一般,顺着滑落,替她遮挡住别人的窥探。 栩意的无力感没人能懂。 她的吵闹,他不接招。 她失手打了他,他也没脾气。 只有闹得狠了,她说要离开这种他不爱听,触及他底线的话,他才生气的用言语来威胁她。 或者,在某些地方以武力镇压她。 栩意的安静,沈臣玦没去打扰。 他松开了她的手腕,顺势看了一下被握住的地方。 发现只是微红后,他静静的把她抱在怀里,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老婆,我本来可以不告诉你我要去的地方,但是我怕你胡思乱想。”沈臣玦不疾不徐的开口:“我想让你对我有安全感,对我信赖,我也不想骗你。” 这是他的初衷。 谎言说多了,信任就会越来越少。 他们的关系没有感情基础,本就如履薄冰。 他不想提前透支信任度。 不管栩意对他有没有感情,他会始终如一的对她,该给她的安全感也不会少。 早上他说不带她的时候,她最初的疑惑和后来的雀跃他是看在眼里的。 他怕她胡思乱想,不想骗她他所要去的城市是真的。 看栩意想通某一点的兴奋,他承认他也有故意的成分在里面。 她的不在意让他想报复,想让她一起疼。 所以他骗她,让她误会他会带她。 她情绪的大起大落他有责任。 后来,他们谁都没有说话。 只有沈臣玦感觉到了肩膀的湿润和栩意在耳边微不可闻的低泣声。 沈臣玦知道,他再多的安慰都不如让她自己消化。 这期间,他们在车里的各种拉扯,阿宽都视若无睹。 他专心的开着车,丝毫不受影响。 他的职责和敬业精神,他发挥的淋漓尽致。 第94章 舍不得 栩意情绪一直不高,到了老宅,也是沈臣玦抱着栩意下的车。 他把人抱进自己在老宅的房间,把人放进被窝,给她调好室内温度。 最后,用温水给她擦拭了一下脸上的泪痕。 “老婆,你好好休息一会儿,不会有人来打扰你。”沈臣玦吻了吻她的额头,替她掖好被子。 昨晚想到今天要分开,他不太开心闹得有点晚,让栩意睡得迟了。 今天早上他又把栩意叫醒的早,她的过度运动和情绪的波动,她会累是肯定的。 沈臣玦看着不哭不闹安静躺在床上的栩意,他抬手看了看表。 “现在离午饭还有一个多小时,如果你饿了就起来吃了再继续睡,如果不饿就睡醒了再吃,我会让厨房准备好你喜欢吃的菜,你饿了随时都可以下去吃。” 栩意对沈臣玦的贴心安排没有吝啬一个眼神。 她闭着眼假寐,侧过身,用后背对着沈臣玦。 “我知道你对我有气,等我回来你还没消气,你在接着撒。” 沈臣玦没有强迫她转过身面对自己。 她才平静下来,物极必反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身体是自己,我希望你别拿自己的身体跟我闹。”沈臣玦视线落到她的侧脸上,缓缓说道。 这是他以前对她最放心的地方,但是现在他拿不准。 “你在老宅把自己弄病,大家都不会有好日子过。” 这是他的警告和威胁。 这样,她做事会顾虑一二。 以她的聪明,在老宅沈爸沈妈他怪罪不了,那其他人可就不好说了。 “我知道了。”栩意闷声闷气的开口,冷漠依旧:“饿了我自己会下去的。” 沈臣玦的威胁起了作用,她不得不回应。 就像上次她跟沈三一起出去吃饭,她因为去厕所走错了方向而让沈臣玦找不人到一样。 最后受罚的不是她栩意,而是阿宽。 为此阿宽还被换了。 “好,那我不说话打扰你了,你自己睡吧。”一句简单的回应,沈臣玦都高兴不已:“我再看你五分钟就出去。” 后来沈臣玦当真没有说话,静静的坐着。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沈臣玦连呼吸都刻意放轻了。 不过,她管不着。 她又没要求他在这里陪着,他这是做给谁看。 打一巴掌在给一个甜枣,她难道就会记得他的好吗? 栩意闭着眼睛,在心里诽谤。 背后炙热的视线让她睡卧难安,她保持着一个姿势,僵硬着一动不动。 为什么他还不出去。 栩意感叹,这五分钟真的尤其漫长。 也许是真的累了,栩意假寐着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沈臣玦听到她均匀的呼吸,知道她是真的睡着了。 他拿出手机,拍了一张她的睡颜照。 离开前他轻轻靠近栩意,在她脸颊上一触即分,最后恋恋不舍的离开了房间。 他也是不想跟栩意分开的。 只是这个项目国家推行的,也是一早就谈好的。 跨省合作的项目,每个城市都有代表人,接洽的地址是随机在这些城市里选的,他也是昨天才知道是庆城。 他不光代表京都,还代表着沈小五这层身份,他不露脸说不过去。 门外,沈母一早就在二楼的楼梯口等着了。 “安抚好了?”沈母走过去,小声的说着话,把手里的毛巾递给沈臣玦:“擦擦身上的脚印。” 他们回来的时候,她虽然只是匆匆一瞥,但是她看到栩意那样子明显是哭过的。 再看他儿子,脸上红一块,手掌的印子虽然只有一半,但指甲划的红痕明眼人一眼就看得出来是怎么回事。 沈臣玦看了一眼沈母手里的毛巾,没接。 “我一会儿换了就行。”他甚至没有低头看一眼衣服的情况,回答的也毫不在意。 他的衣服在车上。 老宅也是有衣服的,他很久没穿过,更没有属于栩意的味道 所以他才没换。 “你真的不带小意去吗?”沈母表情复杂。 小意知道不能去肯定闹得很凶。 沈臣玦昨晚打电话回来说栩意要回来住一晚,她还不信呢。 她儿子什么德性她不知道吗? 出差都要带着老婆一起去的人,他怎么可能会让栩意离开他身边,独自回老宅住。 她不放心,怕儿子做对不起栩意的事儿。 结果询问下才知道,沈臣玦要去庆城出差。 他不敢冒险带着人一起去,才把人放到老宅。 沈臣玦信步踱下楼梯。 “那还有假?”他人都带回来了。 “要不叫你爸多派几个人给你?”沈母想替栩意争取一下。 栩意想回去看看也是人之常情,多派点人跟着,栩意能走掉的机会就不大。 不是一举两得到的事儿吗? “我自己没人?”沈臣玦好笑。 他如果要带栩意一起去,他不会用自己的人吗?干嘛要他爸的人。 他是压根就不想带她去。 她去了更会触景生情,收不了心。 沈母无声的叹息。 说到这个份上,沈母就知道是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妈,她睡了,别让人去打扰她。”沈臣玦走完最后一阶,站在那整理了一下衣裳:“午饭也别叫她,等她醒了再吃。” “好。”沈妈一口应下。 儿子不说她也不会让人影响栩意休息。 “我老婆就交给您了,门卫那儿我会亲自打招呼。”他没松口,人不能放出去:“您在家也要帮我时时留意人的去向。” “知道啦。”沈母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觉得他有点小题大做了。 左右才去一天,既然他放心不下,干嘛不带着人一起去。 现在还没走就开始操心了。 再说老宅哪里是那么容易想走就走的。 人不见了一个电话,门卫是不会让人走的。 送完沈臣玦,沈母去了厨房。 回忆着儿子给她说的栩意的日常习惯和作息。 栩意的忌口和喜欢的菜儿子也一并说了。 她得让人提前准备好,以便栩意醒来就可以吃上饭。 哦!还有甜品。 心情不好的人吃甜点会好的快。 她记得栩意喜欢喝沈二做的奶茶。 第95章 陪伴 沈臣玦走的时候交代过的,所以过了饭点沈母也没让人去叫。 直到下午妞妞都过来了,沈母见栩意还没下楼,就有点着急了。 算算沈臣玦走的时候的时间到现在都已经过去快四个小时了,栩意按道理也该饿了。 沈母琢磨着是不是老宅她不熟悉,她不好意思下楼,才没下来的。 她去叫她吧,又怕她还在睡,她把人叫醒了影响她休息。 正当她左右为难的时候沈臣玦打来了电话。 得知栩意现在都还没起来吃饭,沈臣玦有点担心她的身体。 他发话让妞妞去叫栩意起床。 妞妞最喜欢漂亮的五舅妈了,她欢呼着一蹦一跳的上楼。 沈母追不上妞妞,只能在后面慢慢悠悠的走。 “五舅妈,五舅妈,起床了。”妞妞在门外拍着门,嘴里还不停:“太阳都晒屁屁了。” “妞妞都放学了哦。” “今天我在学校很听话,老师奖励了糖果,我知道要来见五舅妈都没舍得吃哦。” “我连最好的朋友都没给。” 妞妞在门外念念叨叨的说个不停。 许是心情不好的原因,栩意这一觉睡的天昏暗地的,睡得也沉。 外面吵闹的声音让她从床上悠悠转醒。 栩意愣愣的看着并不熟悉的天花板和房间装饰。 一时不知今夕何夕,身处何地。 过了半晌,直到妞妞奶声奶气的声音再次响起,栩意才醒悟般的回过神。 沈臣玦去出差了。 还是去庆城出差。 他没带她一起去。 他怕她跑了,还把她送到了老宅。 栩意痛苦的抚额。 她连想自己一个人呆在家里的权利都没有。 “五舅妈,你是不是不喜欢妞妞了。”妞妞在门外低着头,手里捏着糖果。 听声音,情绪没有之前高涨,说话的声音也很低。 “妞妞是不是很吵,闹着您了。”妞妞情绪低落,眼眶湿润,忍着哭腔:“那我先下去了。” “妞妞。”栩意慌乱的从床上坐起来叫住妞妞。 然后来不及穿外套,快步走到门口。 小孩子是最敏感的,心思也单纯。 妞妞怀着热忱的心来找她,她却闭门不见。 不但会影响小孩子的积极性,和让她丧失勇于尝试的勇气,还可能给妞妞的心里留下创伤。 她不会在主动,只会越来越自我怀疑,更不与别人亲近。 门外的妞妞听到栩意的声音,眼睛都亮了,她紧张的站在了原地。 门从里面打开。 “舅妈没有讨厌妞妞。” 她努力让自己忘掉之前的不愉快,尽量看起来开心一点。 栩意笑吟吟的蹲下身,跟妞妞平视:“舅妈太累了,睡得有点沉,没听到妞妞的声音。” 栩意抬手温柔的摸了摸妞妞的头:“妞妞不要生舅妈的气哦。” “妞妞不会生舅妈的生气。”妞妞像个小大人一样,把糖果递给栩意:“这是老师的奖励,给舅妈吃,舅妈吃了就不会累了。” 她累了,想哭的时候,看到老师给的糖果就精神的不得了,舅妈肯定也是。 栩意被妞妞童真的安慰给逗笑。 小孩子相信,糖果是有魔力的。 因为它是甜的,会掩盖所有的苦楚,让人变得快乐。 “那谢谢妞妞了。”栩意接过糖果,为妞妞的给她的安慰真诚道谢。 这一刻栩意也想相信糖果的魔力。 她当着妞妞的面,仔细的剥开糖纸,把糖放进嘴里。 清甜的水果糖瞬间在嘴里融化,充斥着整个口腔。 “哇!真的不累了。”栩意夸张的说道:“你看,能量加满。” 她捏紧拳头,把小臂往上弯曲,做了一个大力士的动作。 “太好了太好了。”妞妞鼓掌开心的欢呼。 “妞妞。” 沈母适时的从后面站到了妞妞旁边,出声提醒道:“小意,别光顾着和妞妞说话,先把衣服穿上,别感冒了。” 沈臣玦走的时候特意把人拜托给了她,嘱咐她把人照顾好。 刚刚妞妞叫门她没有插手。 而栩意出来跟妞妞一直在互动,看她们气氛那么融洽,她不好打断,忍到了现在。 “谢谢阿姨。”栩意淡淡淡看了沈母一眼,疏离的道谢。 “妞妞要进来等舅妈吗?”对着妞妞,栩意又换了一副面孔:“舅妈要换衣服了。” 她热情的邀请妞妞进屋,她不想把小孩子拒之门外,反正都是来找她的。 “五舅舅不喜欢别人进他的房间,我在外面等就可以了。”妞妞赶紧拒绝。 她记得五舅舅的房间不能进。 别看妞妞年纪小,她也懂的在谁面前撒娇有用,谁面前不能放肆。 “好吧,舅妈会很快的。”栩意尊重妞妞的决定,不想勉强她。 沈臣玦的禁忌连小孩子都记在心间,是有多恐怖。 —— 另一边,展妈把妞妞送到了沈家老宅后,开车去了超市买了些食材后去了展格的家。 上次老宅一聚,他们母子也有好几天没见过了。 电话倒是通过几次,每次展格都是问录音的进展,甚至拒绝她上门看望。 今天妞妞放学不在家,她想趁这个机会去看看儿子的情况。 “叮咚” 展格在家清理衣柜的衣服,听到门铃声,他把手里的衣服放到床上去开门。 “妈,您怎么来了。”他看着门外的展妈,语气少有的平和。 展格最近心情很好,展妈的不请自来他都没有生气。 他滑动着轮椅从门口离开,给他妈妈让路。 “好几天没过来了,想来看看你。”展妈在玄关处换好鞋子,提着东西进门。 她意外的看着展格熟练的滑动着轮椅的背影,惊讶他居然没有气恼她的突然造访。 展妈提着东西进了厨房,分门别类的把东西放好归类。 “妞妞呢?”展格看着在厨房忙碌的妈妈。 妞妞现在应该是放学时间,怎么没追着一起来。 今天也不是周末,姐姐没空带孩子才是。 听到展格主动的发问,展妈一时不适应,怔怔的愣住。 “妞妞去老宅了。” 展妈快速回过神,在厨房隔空回答。 “今天你表哥特意打电话来说让妞妞回去老宅陪小意,我看妞妞也很喜欢栩意,就送她过去了。” 妞妞很少这样喜欢一个人。 她今天接妞妞放学的时候给孩子一说,妞妞高兴的跳起来。 一直问她是不是真的,有没有骗她之类的。 连老师发的糖果她都要留着给栩意吃。 她们的合拍,展妈很欣喜。 妞妞的朋友太少了,那些小孩子知道她没有爸爸经常嘲笑她。 她没有办法开解妞妞,妞妞也很抵触这个话题,她只能跟老师沟通,让老师来做工作。 可是效果微乎其微。 上次妞妞在老宅被栩意开解一次,她明显好转很多。 人变的开朗不说,在学校有人说她同样的话,她也没有那么悲观,还学会反怼了。 有这么好的舅妈,她非常愿意让妞妞过去玩。 第96章 希望 展妈一说起栩意,展格就想到了那天在老宅见到的那个人。 她是真的很会安慰人,就连她在小屋跟妞妞说的话,他听了都有被打动到。 他第一听见有人说‘坐轮椅代替走路也是一种幸事’。 这样的理由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编这种话来骗小孩子。 不过他后来想想也是。 现在有的人还特意买电动轮椅来代步呢,他这样出去也不算是特别的少数人了。 换个角度想,他这样除了不能站立和跑,其它的都不影响。 走路他有轮椅可以代替,而且现在很多地方都是无障碍场所,他自由进出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最重要的是,如栩意所说,不会累。 人走路还会累,想休息呢。 他就完全不存在这样的问题。 就是他的舞蹈他不能再捡起来了,不过另一她说的不错。 在轮椅上又是一个新的开始,全新的体验。 现在科技那么发达,他想跳舞也可以利用人工智能来帮助自己。 辛苦一点也没关系,从头再来就是了。 思维不同,想法不一样。 想通了,自然心情就不会被困扰。 展格不自觉的笑了笑,想到另一个女生。 等他找到录音的女生,他一定要让她们见一面。 她们一定很合的来,会有很多话题,很多奇怪、有趣的言论。 到时他在一旁听,应该不会觉得无聊。 她们都是同样的有趣的灵魂,同样的会魔法。 展格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想着出了神。 展妈东西已经放好,洗好水果,端着走了出来。 “小格,你沙发上的衣服是要洗的吗?”展妈指了指展格凌乱的沙发。 那些衣服他有很久都没有穿过了。 她左右的张望了一下,好像卧室的床上也堆满了衣服。 甚至以前的练功服和表演服都被摆了出来。 “我在整理衣服。”展格面不改色的说着。 他其实是在选衣服。 受伤一年多,,他都没出过几次门,衣服也都是随便穿。 那天从老宅回来后,突发奇想的,他就想把过时的,不好看的衣服淘汰掉。 那些,他不想要了。 等她妈妈找到人,他要以全新的面貌与她相见。 提前选好见面的衣服是他现在做的事情。 “妈,您有空,陪我去买几身衣服可以吗?”他选了好几套,感觉都不太满意。 以前的衣服因为腿的原因,他穿不了了。 后来的大多都是黑色的衣服,死气沉沉的,感觉没生命力。 他妈妈也是女人,女人跟女人的眼光应该会一致吧。 “姐姐有空也可以。”展格急忙补充。 不然,他还是让姐姐陪他一起去选也行。 那个女孩应该很年轻,看样子也很有朝气的感觉。 她喜欢的风格类型可能跟他姐姐更靠近一点。 他想给她留个好印象。 “好。”展妈背对着展格,眼眶泛红。 儿子有多久没主动提出这些外在的要求了,他们一起逛街的情形她也记不清是什么样子了。 她压抑住自己内心的激动,悄悄的擦掉眼泪,不让展格看出自己的异常。 “周末吧,周末你姐姐也有空,我们陪你一起去选。”展妈故作轻快的回答。 她为了掩饰自己的异样,开始动手收拾着衣服。 “小格,这些衣服怎么处理。”展妈无声的做了一个深呼吸,边收拾边问。 “捐了吧。”展格若有所思的看着妈妈的背影,没有拆穿她。 他以前真的让妈妈感动辛苦吧。 姐夫的去世,她要照顾妞妞和姐姐。 他受伤还要顾着他,为他奔波操劳。 而他有时候脾气不好,说出的话不好听,对妈妈态度也很坏。 他没有考虑到妈妈的心情。 他只一味的冲亲近的人发泄自己以后不能走路和跳舞的痛苦。 责怪妈妈曾经不理解自己的苦楚而哀求他一次次活下去。 他好像忽略了她作为一个妈妈,对儿子发生变故的时候,也是脆弱痛苦和无助的。 她也需要人安慰,需要人理解,需要人给她力量。 他好像、真的做错了。 “好。”展妈手上不停。 “妈,里面的衣服也帮我一起收拾了吧。”展格愧疚,继续说道。 受伤后,卧室里的舞蹈服是他的禁忌。 提不得,碰不得。 展妈听了后,沉吟片刻,低着头:“嗯。”了一声 她知道如果她开口,那肯定会哭出来。 她不想当着儿子的面哭,她要坚强。 封闭自己太久的展格不知道怎么宽慰妈妈。 空气突然安静。 只有展妈收拾东西的声音。 偶尔她会问一句某件衣服的去留,而展格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 “妈,人找到了吗?”都快一周了吧。 “还没有。”展妈想着谢郁的话:“前几天有点线索的后来发现不是那个人,谢郁说找不到人的可能性很大。” 她见过一个跟她很相像的女孩,但是那个女孩没有去过曲县。 以谢郁的能力,一周都没有消息,她也知道代表着什么。 她想过自己找一个可靠的人来代替,可是哪有那么容易。 她只片面的知道跳舞那段的内容,其它的她什么也不知道。 如果她贸然的带一个假的带回来,展格一问就会露馅。 到时候对他的影响更大。 “哦。”展格沉思着。 只要有那个人真实存在,不可能没有线索。 谢郁是他表哥的人,他的能力,怎么可能会找不到呢。 展格茫然的看着展妈。 到底是妈妈在说谎,还是谢郁在骗人。 他不愿意怀疑妈妈。 可是,谢郁、为什么呢? 他没有理由的。 谢郁跟了表哥很多年,他不会去做背叛表哥的事。 何况找的人又跟谢郁没有关系,他不至于会欺骗他。 展格不明白。 到底是哪里出了出问题。 “小格,妈妈会帮你找到人的”展妈注意到了展格的沉默。 “谢郁那我在看看情况,如果实在找不到人,我就去找你舅舅帮忙。” 她开口,沈长军一定不会推辞。 找人又不是什么违反犯纪的事情,他的人脉应该会很容易。 沈长军也很喜欢展格,肯定会帮他。 “好。”展格话里透出浓浓的失望。 他做好了一切准备来与她见面,可是现在却告诉他有可能找不到人。 第97章 不见了 远在庆城的沈臣玦在忙碌了半天后,终于在休息的空隙忍不住想起了栩意。 她在干什么,晚饭有没有好好吃,还在生他的气吗? 如果不算声音的话,他有六七个小时没见到人呢。 好想她啊。 之前那次打电话,栩意还没起床。 后来他算好时间又打了一次,栩意正在吃饭。 为了不影响栩意的心情,他没让她接电话。 就只让他妈妈把手机放在一旁,他能听见栩意说话的声音就行了。 现在,随着时间的流逝,深入骨髓的思念让他更加想念栩意了。 他想跟她说话。 想听她有活力的声音。 他突然有点后悔,刚刚为什么不让她接电话。 哪怕是生气的,骂他的不好听的话也可以,只要能听到,他都满足。 这样想着,沈臣玦再次拨通了沈母的电话。 看着窗外灯火阑珊的城市。 高楼大厦,里面一盏灯,一间屋。 沈臣玦有了家的概念。 他想,回去还是该给栩意配个手机,想她了可以随时打电话,找她也方便一点。 她有了手机,这样她是不是就不会那么无聊了。 不会老想着撇下他一个人出去。 至于手机的功能,他可以限制通话,只接不打 。 半晌。 “妈,我老婆呢。”沈臣玦皱着眉看着接通的电话。 他妈妈在忙什么呢,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 “小意阿。”沈母捏着电话,:“小意在跟妞妞玩呢。” “妈,把电话给她。”沈臣玦莞尔一笑。 还真是个孩子,跟妞妞都能玩到一起。 看来他把妞妞找来,还找对了。 “小意跟妞妞在房间里玩的正开心呢,我不好去打扰。”沈母不假思索道。 在沈臣玦看不到的这边,她眼里划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她真的很开心?”沈臣玦往玻璃落地窗上一靠。 声音慵懒随意,听不出喜怒。 离了他,她是自由自在的鸟儿。 她是不想他,可他却想她的紧。 就好像她手里有一根绳子,拽着他一样。 这样看来,他沈臣玦才是被束缚的那个人。 沈母被沈臣玦的意味不明吓了一跳,然后反应极快的说道:“妈还骗你不成。” 她手握成拳头,汗水布满掌心。 她在心里暗暗祈祷,在事情还没有更糟前,能安然无恙最好。 “行,那我一会儿在打。”想到上午离开时的不愉快,她从来没有过的脾气。 既然她玩得开心,那他再纵容一回,不去扫她的兴。 以后他还是要把人带着,想念的滋味太痛苦了。 沈母看着挂断的电话,松了一口气。 她心砰砰直跳,满脸焦虑。 这一次算是有惊无险的遮掩了过去。 下一次,她用什么理由来搪塞儿子。 以沈臣玦的警觉,可能瞒不了多久就会露馅。 —— 沈臣玦回到电脑旁,开始处理工作。 他是没有栩意在身边就睡不着,今晚他更是不打算睡的。 他要加班把重要的工作处理好,后续的可以交给谢郁,明天他才能早点回去见栩意。 第二杯咖啡喝完,沈臣玦已经处理了一大半。 这段时间,他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到工作上,但是效果甚微。 他还是忍不住想栩意。 他告诉自己,忍不住,那就不忍了。 想老婆又不犯法,他干嘛要为难自己。 他已经让她自由飞翔了那么久,也该够了吧。 这样想着,他又拿出手机。 老宅里。 沈母一脸焦急,坐在沙发上头痛的抚着额头看着手机。 这次不是普通的电话,而是视频电话。 沈母为难的不知所措,她知道逃不过,也不可能不接。 不接,沈臣玦发现的更快。 她接了还能争取一下时间,如果运气像上次那样好,他可能又轻易被说动。 她也拿不准,只能试试。 于是她强装镇定的没去接视频,而是选择了语音。 “妈。” 沈臣玦不满的看着语音通话,直接的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我要看栩意。” 声音解不了他的相思之苦,现在他想见人。 想到他想立刻飞回去,也非常后悔不带她。 如果不是明天就能回去,时间太紧怕累着栩意,他想安排人连夜把她送过来的。 “她们还在玩呢。”沈母看着沙发上睡得香甜的妞妞。 “还在玩?”沈臣玦不置可否。 栩意今天兴致真好。 在家时,她可是每天准时上床睡觉的人。 他有时工作没忙完,让她多陪一下都不行。 现在倒好,有精神陪妞妞了。 他过的还真不如妞妞,待遇也没她好。 “那您转接视频,我看着栩意就行,不用她接。”沈臣玦再次让步。 她喜欢妞妞,那就让他们多玩一会儿。 对着他,栩意总是有所收敛。 他也想看栩意发自内心高兴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他可以静静的看着,不打扰她,让她的声音陪自己。 沈臣玦自嘲一笑,什么时候他的要求变得这么低了,听个声音就能满足。 “那个…”沈母为难的不知道怎么办好,无奈的说出了早已准备好的借口。 “妞妞今晚在这儿住,栩意在给她洗澡。” 沈母的意思,洗澡,开视频肯定不行。 虽然只是一个孩子,影响也不好。 “那您就语音,把手机给她。”沈臣玦生气了。 洗澡又不是只有栩意一个人可以做。 一天不见,她接电话的时间总要腾给他吧。 而且他不喜欢老婆碰他以外的人,小孩也不行。 他自己的老婆被别人霸占,他见不到人不说,还看都不让看,话也不让说。 “不…不方便吧。”沈母支支吾吾的。 频繁的张望着门口的方向,只祈祷他们快点回来。 闻言,沈臣玦眉头紧皱。 他放下手上的笔,望着窗外的霓虹,若有所思。 他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他妈妈今晚不对劲。 几次三番的阻止他跟栩意通话。 视频不行,语音她也推脱。 一次可以说是巧合,两次就明显的有点刻意了。 是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吗? “妈。”沈臣玦郑重其事的叫了一声。 他捏着手机,从酒店的办公桌走到窗边。 “我老婆,人呢。”沈臣玦脸色阴冷,状咬牙切齿的质问。 第98章 不见了2 他忽然感觉呼吸不畅。 抬手粗暴的松着领带。任它松松垮垮的挂在脖颈上。 他才不管电话那边是谁。 想到栩意可能不在老宅,他只觉得像没穿衣服一样没安全感。 身体里也如有一只猛兽,叫嚣着想要破体而出。 他的老婆,怎么能不在家。 家里那么多人,都是干什么吃的。 他推开窗户,任由冷风吹到他身上。 胸前的领带随着风恣意张扬的起起落落。 好像他此刻的心。 好像栩意。 沈臣玦屏着呼吸等他妈妈给个说法。 栩意是跟姐姐一起出去了,还没回来吗? 还是出去独自跑了。 或是出去跟上次那样迷路了,找不到地方。 他不知道。 他猜不到。 “就是…”沈母考虑着该怎么说。 沈臣玦不想再听沈母编理由,打断她的话。 “我想听实话。”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怒气。 他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虽然栩意对不能来庆城很生气,但是她在得知不能来的那一刻闹过之后也是认命了的。 明明他走的时候好好的把栩意放到了房间,她情绪也很稳定。 下午他还听见她和妞妞在讲话,她们一大一小,有问有答好不热闹的。 沈母见瞒不住,只能全盘托出。 “就是小意和妞妞在玩躲猫猫的时候不小心听见了你大姐夫说的话,小意生气了,就跑出去了,我们跟着追出去没看到人,门卫也说没见到人出去过。” 她说的语无伦次。 事情发生的时候,她没在现场,具体情况她也不知道。 别人的转述有没有故意包庇谁她不敢肯定,只能说个大概。 “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沈臣玦厉声道。 不可能是刚才。 他尽量让自己冷静,回想了一下细节。 “我第二次打电话的时候,人是不是就不见了。”沈臣玦说的笃定。 第二次栩意就没接电话。 是他大意了。 如果他坚持让栩意接电话,现在可能都找到人了。 “是。”沈母见隐瞒不了,只能承认。 “妈。”沈臣玦痛心疾首的说:“那么早就发生的事儿,您为什么不告诉我。” “现在都过去五个小时了。” 沈臣玦无处发泄,生气的踹了一脚桌子。 只听啪的一声,桌子承受不住如此大的力道,应声而断。 人不见了早点告诉他阿,他好安排人一起找人阿,也不用白白浪费那么多时间。 现在有时间差,他做什么都要慢一步。 沈母心惊的听着那边的动静。 “我想着在老宅这段应该跑不远的,我出去没见到人就让他们都出去找了。” “我以为应该能在你打电话来之前把人找到回来。”沈母自责道。 天也黑了,这时候又冷,栩意饭也没有吃,又是一个女孩子家,地方又不熟悉。 想到这些,沈母现在也是坐立难安。 她也没想到就这么一会儿,人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人才回来不到一天,就在她眼皮子底下不见了,而且还是受了委屈走的。 这让沈臣玦知道了,他不闹得家里鸡犬不宁才怪。 “结果呢。”人就在老宅都能不见,还找不到,沈臣玦讽刺一笑:“走的时候我可是亲自把人交给您了!” “你姐夫…”沈母着急的想替大女婿说两句话。 都怪酒那个东西,害人不浅。 “我不管是谁,谁给我惹的祸,让他好好在老宅呆着等我回去,识相的最好哪儿也别去,更别想着躲开。”沈臣玦急红了眼,恶狠狠的说。 姐夫又怎样,他爸他都不怕。 谁让栩意不开心,他就让谁不开心。 他沈臣玦的老婆,他沈小五的女人,是谁都能说的吗? “既然大家都不想过安生日子,那就甭过。” 沈臣玦利落的挂断电话,没心思在听沈母的话。 他愤怒不已,额头上更是因为怒气暴起了青筋。 老宅的安保,都会把人丢了,还真的是可笑。 人在老宅不见的,更是在他妈妈眼下不见的,这是不争的事实。 现在最重要的是找人。 他人远在庆城,阿宽他又带走了。 当时想到栩意是呆在老宅,他过于自信的让另一个保镖离开了,没让人在暗处跟着她。 沈臣玦现在才体会到了力不从心的感觉。 还有,栩意为什么会生气。 他的姐夫说了什么。 这些他要搞清楚。 沈臣玦没有犹豫,他立马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被接起来的很快。 看样子,电话那边的人应该也知道了今天发生的事情。 那么他应该也安排了人在找了。 “爸,我要老宅的监控。”沈臣玦语气坚定强硬。 不管对面的人是谁,没有商量的余地。 他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不妥,也不管对面的人听了有什么想法。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沈长军诧异不已。 他还真是小瞧了沈臣玦,这么私密的事儿,他都知道了。 老宅有监控的事儿,他连沈母都没告诉,这混小子是怎么知道的,又是何时知道的。 既然沈臣玦说出来,那就是有把握的。 他知道了,他这个做老子的再否认也没用。 他不给,他儿子也有其它办法拿到。 “很早。”沈臣玦不想多说。 那是在浪费他找栩意的时间。 如果栩意是在老宅,她的安全不用考虑。 可是如果她侥幸出去了呢。 她有没有危险不好说,他能不能快速的找到人还是个问题。 意外和天意是不可抗拒的外在因素。 还有,她是有准备的藏起来的还是突发奇想。 在这之前,他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 简短的对话结束,沈臣玦也没闲着。 他极快的联系了谢郁,让他找飞机。 他要回去。 他等不到明天。 如果非要让他呆在这儿,他会疯的。 今天他已然露面,事儿也跟家里的人有关,庆城后面的工作就交给他爸兜底。 安排好一切,他死死的握住手机,等待他爸的视频。 手太用力的缘故,指骨泛白,手上青筋必现。 两分钟,他收到了老宅所有摄像头的实时监控视频。 每个视角,每个角度。 他想着沈母的话,和下午电话的时间,推算着事情发生的大概时间点。 很快,沈臣玦找到了相应的视频。 他加快了视频播放的速度。 第99章 原因 栩意起的晚,也如他安排的那样是妞妞上楼去把人叫醒的。 起来后她们从三楼下来一起到饭厅吃饭,然后一起去了后院。 傍晚,天黑了她们才从外面回屋里,刚好和姐姐们一家打了个照面。 这些都没什么特殊的。 沈臣玦又往后倒了一点,来到她们在玩躲猫猫的时间段。 刚开始都挺愉快的,她们玩的不亦乐乎。 一大一小之间的氛围让其它家里人都艳羡。 沈母在旁边高兴的看着妞妞和栩意,想让她们休息一下,好准备吃饭。 可妞妞玩的正开心呢,哪会听她的。 后来还是栩意给妞妞沟通过后,她才同意结束游戏。 但前提是还要再玩最后一次。 栩意看菜还没有上桌,这个游戏也花不了多少时间,就同意了。 她背过身,捂着眼睛站在原地开始数数。 妞妞高兴的找地方藏起来。 最后一次,妞妞想玩久一点,不想被那么快找到。 她猫着腰,踮着脚,藏了好几个地方都不满意,最后在沈母的注视下,又心急的重新换了一个地方。 不多时,栩意的数字也要接近尾声。 沈母宠溺的望着妞妞离去的方向。 那个孩子很久都没有这么开心过了,今天是玩的尽兴了,一直都欢声笑语的没停过,这还多亏了栩意。 她也明显感觉到,这次妞妞一回来,又有栩意在,老宅不在冷冷清清的,热闹很多。 “小意,也就是你肯陪妞妞玩。” 沈母转过头,面带笑容的看着栩意,眼里藏不住的感谢。 栩意对妞妞的喜欢,她看着不像假的。 还肯花时间陪小孩子玩这些幼稚的游戏,那更是了不得。 就是妞妞的外婆,沈长军的妹妹也做不到那么长时间的陪伴。 她就更别提了,虽然喜欢小孩子,但是人老了体力跟不上,简单的玩一下还可以,时间久了就不行。 “我闲着也没事。”栩意不自在的跟沈母对话,自嘲的说道:“妞妞才是陪我打发时间。” 谁陪谁还不一定,她还应该要感谢妞妞呢。 正是因为妞妞的到来,她才没有觉得不自在。 沈妈不会不知道沈臣玦把妞妞叫过来的用意。 她在这个家又没事儿做,出去又肯定是不会被允许的。 一半可能是怕她回来无聊,一半则是怕她因为上午的事不开心,才把妞妞接过来的嘛。 沈臣玦就是看准了她不会对小孩子冷眼相待,从而利用他自己的侄女。 沈母闻言,像听不懂栩意的言外之意般,温柔的笑了笑。 “我去叫奶奶吃饭,你去找妞妞吧。” 她下巴微扬,朝着妞妞离开的方向点了点,给栩意一个暗示。 栩意淡漠的点点头,准备去找妞妞。 那个方向,她大概知道了妞妞的位置了。 客厅旁边最右角的地方还有一个会客厅,这是她这次回来在妞妞的带领下才发现的。 那时候,妞妞拉着她,献宝似的给她介绍她的秘密基地。 她说,她最喜欢会客厅门口靠墙的那个立柜。 她还说她以前回老宅跟隔壁的好朋友闹矛盾,生气了就喜欢往里面藏,大家都找不到。 栩意在路上假装找了找,小声的叫着妞妞的名字。 待要走到会客厅外面的时候,她没有在喊,悄悄的往那边靠近。 会客厅有人在说话,隐隐约约有声音传出来,听不真切。 随着距离的拉近,声音变得清晰。 栩意走到立柜前,立柜所处的位置离会客厅的门只有一米不到的距离。 她没有偷听别人谈话的习惯,可是那些话就这么直直的传到她的耳朵里,她想装作听不到都不行。 起初她一愣,后来她讽刺的笑了笑。 栩意轻轻的打开了立柜的门,同时把右手放到嘴边,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妞妞才说了一个字就看到栩意的手势,她赶紧用手把嘴巴捂住,睁着好奇的大眼睛看着栩意。 栩意神秘的在她耳边轻声道:“别出声,我们在玩一次,你舅姥姥就不会发现。” 听到还可以玩,妞妞眼睛闪着兴奋的光,连忙点头,还为栩意的提议点了个赞。 栩意小心翼翼的把她拉出来,给她整理了一下衣服,摸着她的头,小声的对着她说。 “去外面藏,五舅妈一会儿来找你。” 妞妞不疑有他,轻手轻脚的离开了这里,只剩下栩意情绪不明的站在原地。 那些话,在她耳朵里徘徊,声音清晰响亮。 “小五的身份地位,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栩意那样的,现在随便哪个学校不是一抓一大把,更年轻漂亮学历高的还不是他沈臣玦勾勾手指头的事儿,就他傻,还在一根树上吊死。”大姐夫轻蔑的说着。 “大哥,喝醉了就别说话,好好休息。”沈四的老公杜伽魏见姐夫开始说胡话,出声提醒他。 大姐的老公他们后面的几个都统一叫的大哥,二姐的就是二哥,依次类推。 这样叫不拗口,好称呼。 大哥的德性,一喝酒那张嘴就管不住。 今天不知道在哪里喝了回来,现在发酒疯了。 酒状怂人胆。 他看是一点也没错。 “大哥,伽魏说的对,小五要是知道你说他坏话,回头扒了你的皮。”沈二的老公也在一旁劝说。 沈臣玦有多宝贝栩意他听沈二提过。 一不小心,又会是一场风波。 “他又不在,怎么可能知道。”大姐夫不以为意。 他可是听沈大说了的,沈臣玦去庆城出差了。 天高皇帝远,他还能有顺风耳吗? 再说栩意,她跟妞妞玩呢,不可能到这全是男人的地方。 沈母在乎着呢,他们一到老宅,就让他们来了会客厅。 说没事别出去瞎晃,影响栩意和妞妞玩。 “我说你们别不爱听,就问你们这是不是事实。” 大姐夫嗤笑一声,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什么不妥。 “以前小五不找女人那是不知其中滋味,现在他开婚了,有其它的需求不是很正常嘛,你看外面那些他这年纪,有钱又有权的哪个不是左拥右抱的,趁着年轻该玩就玩。” 大姐夫侃侃而谈,越说越起劲,越来越口无遮拦。 他只顾着一时嘴嗨,说话不过脑,没想想后果。 “不过按我说啊,沈臣玦就算现在在外面养一两个三啊四啊的,她都不敢说话。” “她现在过惯了这么安逸的日子,肯定不想过回以前的日子,不是都说简入奢容易,由奢入俭难嘛,她闹还要顾及一下自己的份量,一不小心把身份给闹丢了,什么都没有。” “你说说小五这么精明一个人在这事儿上怎么犯糊涂呢。” 旁边的两个人心惊的听着他一番骇人的言论,几次想开口阻止他,都被大姐夫抢了话头,完全找不到插话的地方。 他们脸色难看的看着大姐夫。 “我就搞不明白他那么急着结婚干什么,看上了弄回养着就是,以后遇到更喜欢的,给钱打发了不是更好,现在倒好,他直接把证一领,以后要离婚,我看难,栩意让他大出血还好,说不定还死乞白赖的不想离呢,不过……” “大哥,栩…”眼见越说越离谱,杜伽魏放大声音厉声道,欲言又止。 他听沈四说过栩意的为人,想替栩意反驳一两句。 又怕产生蝴蝶效应,大哥听了说出更难以想象的话。 “大哥,适可而止。”沈二老公也出声了。 他们见他越说越过分,听不下去了,纷纷开口。 这些话要让沈臣玦知道,他们在场的都没好日子过。 沈臣玦眦睚必报的性子,杜伽魏后背发凉。 他起身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出去叫大姐进来把他弄走。 就在这时。 ‘砰’的一声,一个东西砸在他们面前的地板上。 东西碎了满地。 第100章 栩意发火了 屋里的三个大男人被这一突如其来的声音和凭空而来的东西吓了一跳。 他们还没反应过来,寂静的房间里传来了一个女人愤怒的声音。 “按岁数,我应该叫你一声叔叔。” 栩意怒目可狰的看着乱说话的男人,平铺直叙的说出这个事实。 她从现在开始划清界线,有意的说明。 他的年纪,在正常的人际交往中,她应该叫一声‘叔叔’。 “你该庆幸我看在你比我年龄大的份上,没把东西扔你脸上。”栩意恶狠狠的,阴冷着脸。 她浑身竖起了刺,开始自我保护。 “我是怎么跟沈臣玦结婚的,你不知道吗?那是我自已愿意的吗?难道是我不想离开,是我死乞白赖的求着沈臣玦把我留下来的吗?” 栩意讽刺看着面前脸色铁青的男人,质问出声。 他才见过她几次,就对着她定义,打上他以为的莫须有的标签。 还是他觉得沈臣玦是什么香馍馍吗?谁都会喜欢。 “你们都是知情者,是你们管不了他,帮着他助纣为孽,帮着他知法犯法,我才是受害者。” 以为她不敢说是吗? 沈臣玦她干不过,那是事实。 其它人,她不怕得罪。 她不喜欢沈臣玦,所以她不用卑微的讨好他的家人来刷印象分。 既然她的好言相对让他有这样的误会,那就打破这份平静。 她要戳破他们故意忽略的事实,她要提醒他这看似风平浪静的日子,是她一直在忍耐。 是她闹过、跑过之后的无能为力在让她忍耐。 她按兵不动,并不代表她就此认命,不代表她会心甘情愿的呆下去。 “你随便怎么说他都行,你想给他找女人,我比谁都乐意,我甚至还可以马上把位置让出来,马上离开京都,离开你们这个十分值得骄傲的破地方。” “但是你不是我,你没有切身体会我的经历,你凭什么要恶意揣摩我的想法和感受。” 他才见过她几次,就对着她定义,打上他以外的莫须有的标签。 还是说就因为他有钱,他背靠着大树,就能对自己说的话不用负责任吗? 女人怎么了,女人就能随便玩弄吗? 为什么他要说的那么轻浮。 尊重,对有钱人来说就那么难吗? 可是这些富人难看的嘴脸,是她一早在知道沈臣玦身份的时候就预料到的。 她以为沈臣玦的家庭会不一样,会是那个特殊,可是她错了。 也许,他们只是迫于沈臣玦的淫威不敢当着他的面说,也不敢在沈臣玦在的时候露出其它不尊重的举动。 但是沈臣玦一走,他就原型毕露,藏不住自己恶心人的想法。 “我生活的城市是没有你们这里大,我的家庭也没有你们这些人好,但并不代表我喜欢现在这样的生活。” “我跟你是什么关系,我承认过你的身份吗?你听我叫过你一声‘姐夫’吗?你听过我叫阿姨‘妈妈’吗?你是哪里来的自信认为我会舍不得你这所谓的一切。” 是他们刻意忽略了她的疏离和态度。 她从一开始就没有把自己当做沈家的人,她也从一开就做好了随时会离开的准备。 她以前的生活也许在他们眼里是‘简’,但是在她眼里是‘奢’。 奢和简,是由自己身处的位置和环境来决定的,而不是他嘴里的那样, “你既然觉得好,那我真诚的希望您的孩子能跟我有同样的经历和遭遇,到时候看您会不会有同样的感概,会不会置身事外的说风凉话。” 栩意强忍的泪水在转身的那一刻落下。 她挺直脊背,昂首挺胸的从他们面前离开。 软弱是留给自己的,她不想让他们看轻。 离了会客厅,在走廊的时候,她才抬手擦掉眼泪。 手碰到脸上冰冷的触感让她立马有了想法。 她轻轻把东西拿下来,随手放到了门口立柜上青花瓷摆件的空位置上。 那个青花瓷,被她一气之下拿去砸人了。 便宜他了。 真该往他脸上砸,管它什么后果。 她也明白,世上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只有自己亲身体验过才知道。 此时的栩意,就像一个被吹的气球,突然破了一个洞。 她所有的委屈,所有的不甘都在这里找到人发泄的出口。 他说沈臣玦,她没有意见。 他说他该怎么生活,该有多少女人,她也没意见。 她不在乎。 可是他把矛头指向她栩意就是不行。 婚不是她想结的,也不是她自己想留在京都的。 她在沈臣玦那受的已经够多了,她凭什么还要受他家人的诽谤和编排。 特别是他在知道一切事情真相的前提下,还能说出那种话,简直就是恶心人。 本来她在立柜旁找到妞妞的时候他说沈臣玦,她不打算出面的,可是后来越来越过分。 她忍无可忍。 她把妞妞支开,不想让小孩子听到如此难听的话,不想让她看到大人们的争吵。 小孩子就该无忧无虑。 大人的事,她不需要知道。 —— 短短的路程,栩意脑海中有一万个想法。 她努力让自己恢复正常,疾步往外面走去。 来到客厅,她想到什么后,一个转身,突然看到从另一角落出来的刘阿姨。 栩意一愣,慌张的握紧拳头,强装镇定的说道:“阿姨,你知道妞妞藏到哪里去了吗?” 刘阿姨微笑着摇摇头, 她是从楼上下来的自然不知道。 “那我再去找找。”栩意紧张的转身离开,去了小屋的方向。 栩意也是看到她来出现的位置,推测了一下她可能会去的地方,没想到她蒙对了。 如果刘阿姨说看到过,栩意也准备了另一个说辞:“那我先去藏起来,麻烦刘阿姨让妞妞一会儿来找我。” 这不是假话。 老宅的人都知道她跟妞妞在玩游戏,她们不会怀疑,看到她也不会疑心。 在家的姐姐也都对她放松了警惕,她们都各自做自己的事儿去了。 沈臣玦又远在庆城。 现在是她最好的机会。 如果不成,她也有借口。 没道理她受了委屈和侮辱还要留在这里让他们看轻。 她想试一试。 万一,她成功了呢。 老天爷没道理一直站到沈臣玦那方,它总会眷顾她一回。 她也只需要这一回。 第101章 算 好像听到了她的祈求似的,栩意一路畅通的出了老宅的大门都没有被人发现。 栩意回头望着越来越远的大门,一刻也不敢松懈的加快速度。 老宅的大门因为妞妞的原因,所以大门没有关,一直敞开着,好让妞妞进出方便。 今天在妞妞这个导游的带领下,她在老宅这附近逛了逛,大概知道了老宅这里的布局。 她一个拐弯,换了一个方向,尽量不让自己出现在监控范围里。 监控都是在房屋周围,有的是路与路之间,但那都是有一定距离的。 而房子与房子之间距离稍远,中间的空地有很多用于观赏的树,还有许多绿化,枝繁叶茂,又是天黑,能挡住不少东西。 她相信,有监控就有死角。 栩意快步往树林那边走去,摸了摸里面衣服荷包里今天出门前她去厕所悄悄装进衣服的钱。 那是她知道能去庆城后,以防万一装进包里的。 当时她想的是,不管能不能跑掉,就算她没身份证,有钱在身上也会好办很多。 那些钱还是沈臣玦的姑姑给她的红包里拿出来的。 还有一百多块是那天在老宅,妞妞在小屋不小心掉的。 她当时想到沈臣玦家里没有现金,于是她不假思索的就把钱装进了自己包里。 也是那天,她才有了这个想法。 她要为自己打算,她要未雨绸缪。 沈臣玦家里没有现金,她平时在家也没机会接触钱。 于是有这个想法开始,她就趁沈臣玦在书房工作的时候,把红包里一部分钱拿出来偷偷藏进了洗手间。 卧室的洗手间和客厅的洗手间,她都放了。 之后,她每天出门前都会把钱带在身上,回家的时候又把钱藏进洗手间里。 她很感谢京都的天气,也庆幸自己的谨慎,两个洗手间都有放,不然,她现在什么都没有。 栩意随便找了一个地方,闪身钻进绿化带的树林里。 天黑她也看不出方向,就这样随意的又往另一个岔路走。 她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把里子那一面翻出来,外面那一面穿在了里面。 然后,她用树枝把头发挽了起来。 又走了一定距离后,她环顾一下四周,决定找个地方把自己藏起来,等过了风声再出去。 现在,沈家的人有没有发现她的失踪还不一定,她一直在路上走太显眼了,监控一眼就能看到不说,路上的人看到她也会怀疑。 栩意左顾右盼的找最佳位置,突然,她看见前面一户的大门是打开的,里面有人在走动。 怕引起其它人的怀疑,她没有躲开,大着胆子往那边走去。 就在擦肩而过时。 “阿姨,你是妞妞的五舅妈吧。” 被突然叫住,栩意慌了神。 她侧头看着说话的人,发现是个孩子后,松了一口气。 “对啊。”栩意考虑后,最终承认。 栩意看到了他的轮椅,知道了他是妞妞经常提起的那个好朋友。 她不承认,这个孩子会去向妞妞求证也说不定。 “我在跟妞妞玩捉迷藏。”栩意说了一个比较让人信服的理由。 小孩子都喜欢的游戏,也容易理解游戏的规则。 这是她的暗示。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的,到了妞妞朋友这儿。 “真的吗?”小孩子高兴不已,随后又难过的说:“可是我现在要出去,不能跟你们一起玩。” “出去?”栩意眼神微妙:“现在吗?” 她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嗯。”小孩子失落的看着栩意:“我回来可以跟你们一起玩吗?” 妞妞的五舅妈他也很喜欢。 妞妞说她的五舅妈跟他们任何人都不一样的时候,他还不信。 人嘛,能有什么不一样。 不都是一个嘴巴两个眼睛嘛。 今天,妞妞偷偷给他看了照片,还炫耀她的五舅妈对她很好。 他印象深刻,所以刚刚他一眼就认出来了。 “可以。”栩意说出了自己的要求:“但是我想送妞妞一份礼物,你可以带我一起出去吗?” 她正愁怎么出去呢,这简直是上天送给她的机会。 “好。”小孩子同意了。 他还跟栩意拉勾说要保密,给妞妞一个惊喜。 于是,他自己选了一辆车,还先拿车钥匙方便栩意藏进去,不被人发现。 栩意蹲在漆黑的后座空隙里,把自己隐藏在座位后面。 这下,南方人的优势显现。 一切顺利的出乎意料,让栩意不敢相信。 ———— 老宅。 栩意离开后五分钟左右都没有人发现她走了。 谁都没在意,谁也没有特别去注意她。 准备吃饭时,沈大端着醒酒汤和沈四去了会客厅,叫男人们出来吃饭。 会客厅门口的立柜上明显的空位让两个人都一脸疑惑。 她们没听到妞妞说打碎东西啊。 随后,她们在里面看见了满地碎片。 “这个,你们也不扫扫。” 沈四看着三个人高马大的男人。 站的站,坐的坐,表情说不出的怪异。 这也太懒了吧,不怕伤了脚。 “我一会儿扫,出去吃饭吧。”沈大把醒酒汤给她老公。 “那个,外面没发生什么事情吗?”杜伽魏看着一脸平静的沈四,不由的问出口。 栩意发了那么大的火,没道理不说。 沈四的脾气,她听了也不会如此平静。 “怎么,见不得老宅太安宁?”沈四白了他一眼,打趣道。 “没有。”杜伽魏欲言又止,还是没有问出口。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栩意都没说,他不好开口。 而且他说了,对于大哥来说又有告状之嫌。 三个男人各怀心事的跟在她们后面,一前一后的出去。 “我就说她不敢吧。”大哥一脸得意,沾沾自喜的在后面小声念叨。 后面两个人听得分明,不想理他,脚步走的飞快。 饭厅里,奶奶已经在主位坐下。 该到的人已经都在了,大家这才发现不对。 “小意呢,怎么不见人。” 沈老太太环视了一圈,没有看到栩意的身影。 最后,她把目光落到沈母身上。 沈母一直都在家,她的孙女们是晚上才到的。 “刚刚还在跟妞妞在玩捉迷藏呢。”沈母诧异。 妞妞这次藏那么好吗,栩意现在都还没找到人。 “妞妞不是在里面吗,你们出来的时候没看到人吗?”她是看着妞妞藏的。 “妈,里面没人,妞妞也不在。”沈四说道。 两个大活人,她们不可能看不到。 “那…”沈母不信,正打算自己去看看。 这时。 “舅姥姥,你们吃饭为什么不叫我。”妞妞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五舅妈,这次你输了哦,你没有找到我。” 妞妞挤到前面,坐到凳子上,得意洋洋。 她终于赢了五舅妈一次。 第102章 打 沈母才品出不对来。 “妞妞,你不是藏在会客厅里面吗?”怎么从外面出来了。 “是啊,五舅妈找到我了,说还可以在玩一次。” 妞妞看着站着的人,里面没有她想找的人,她好奇的问道“五舅妈呢。” 会客厅。 沈四看着旁边的杜伽魏。 刚才他们几男人都在里面。 “你说说,发生了什么事情。”沈四挑着眉看着自家老公。 他刚才在里面的那句话也问的莫名其妙。 杜伽魏神色不明的看了一眼大姐夫,又看了看老太太。 他好像记得沈四提醒过他,老太太不知道内情的,不能说漏嘴。 就这一眼,沈四了然。 里面发生了什么她们不知道的事儿,而且事情还不能让奶奶知道。 她给了沈母一个眼神,把其它那几个都叫出了客厅,去了书房。 身后是沈老太太老态龙钟的声音。 “什么事啊,我这个老婆子不能一起听吗?快去叫栩意吃饭了,等会儿凉了不好吃。” 接着是沈母安抚奶奶的声音。 沈四走在最后,大手一挥,轻轻关上门,隔绝了一切声音。 “现在说吧。”沈四往房门一靠,睨瞥着那几个男人。 沈大也看着自己老公。 那几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如何开口。 最后,杜伽魏出于愧疚,说出了刚刚发生的事情。 他没有隐瞒,用很客观的态度来述说这件事情的始末。 他忽然明白,原来外面的风平浪静不是栩意隐忍着不说。 是她压根就没打算说出来,更没想利用沈臣玦对她的偏爱来讨回刚刚所受的一切委屈和侮辱。 她连众人的面儿都没见,或许她是瞒着大家,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她用自己的行动来证明她的话。她是真的不屑于沈家的一切。 杜伽魏话刚说完,只听“啪”的一声。 离大姐夫最近的大姐在听完那些话后,气愤的直接给了她男人一巴掌。 她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眼里失望至极。 “你是怎么说出那些话的,你的脑子呢!” 她爸沈长军是最见不得家里人有这些龌蹉的想法的,更别说做了。 他们家谁都不敢在外面乱来,而他还明目张胆的在家里讨论。 “你也是有女儿的人。”沈大愤恨的说。 背地里说别人坏话,诋毁一个女生,还想教唆沈臣玦在外面找其他女人。 这是他一个大男人该做的吗?这是一个身为人父该说的话吗? “我不是喝醉了吗?”大姐夫还不知悔改,把一切推到酒上,试图狡辩。 酒是他的理由。 好像喝醉了,就不用承担事情的后果一样。 “你们别小提大作,说不定…”大姐夫摸着火辣辣的脸,继续道。 “哗啦”,的水声。 沈四‘啪’的放下手里的水杯,面露凶光:“现在酒醒了吗?” “刚才我就想打你了。我们沈家的人,是最没资格这样说栩意的人。” 她们都是参与者,是沈臣玦的帮凶,谁都脱不了干系。 栩意的不甘和怒火是对着他们一家人的,也是他们该承受的。 可是他却在背后说风凉话。 “我去小五房间看看,你们赶紧去其它房间找。” 沈四意味深长的看着大姐夫:“找不到人,谁都没好日子过。” 比起不能进沈臣玦房间的禁忌,栩意的失踪更是头等大事。 沈臣玦在乎栩意的那个样子,她不敢想象,沈臣玦知道后会是怎样的疯狂。 就这样分头找遍老宅所有地方后,大家都一无所获。 他们后知后觉的开始去老宅外面找,那时时间已经过去二十分钟。 沈臣玦看着超过二十分钟甚至更久的时间差,恨不得冲回去杀人。 家里人发现的太晚。 里面的人在事情发生后又没有及时的跟外面的人说。 这一耽搁,等他们发现人不见了已经晚了。 他记得最初他把栩意带回去的时候就说过。 栩意是他的人,谁有什么想法也好,不满意也好,早点绝交以后别来往。 他呢,居然敢趁着他离开的时候,在背后嚼舌根。 喝酒了是吗?。 喝酒了就能乱说话吗? 现在都敢对他的生活指手画脚,对着他捧在手心里的女人说三道四。 他是太久没发火,谁都敢骑他头上去了是吧。 沈臣玦再也等不得。 他要马上回去。 欺负他老婆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他老婆呢,她会跑到哪里去。 是不是在哪里偷偷的哭呢。 沈臣玦自责不已,他狠狠煽了自己一巴掌。 都怪他,让她受委屈了。 当晚,沈臣玦就回了京都。 下飞机时已经是半夜了,他马不停蹄的去了老宅。 环视一周,该在的人都在,除了他老婆栩意。 这是没找到人了。 还真是可笑。 那么多人在家,居然都让人在眼皮子底下受委屈,还跑了。 忽然,沈臣玦眼尖的看到了藏在大姐身后的大姐夫。 他慢条斯理的朝着他走过去。 脱掉外面的西装外套随手一扔,优雅的挽起袖子,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 大姐夫意识到不妙,换了一个又一个地方,以为能躲过这个劫难。 他求助似的看着沈大,沈大置之不理。 他又看向沈母,希望沈母能帮他求情。 在场的人如果有权利管沈臣玦而他不会迁怒的,那就只有沈母了。 可是沈母对他也很失望,没有替他说话。 这样你追我躲。 最后,沈臣玦失去了耐性,一个箭步冲到他大姐夫面前,抓着人二话不说就把他按到地上一顿乱揍。 他是下了狠手,没有收敛手上的力道。 地上躺着的人,也不敢还手,就这样让他打。 其它几个女人都没有拦着,让沈臣玦发泄。 她们几个女人都不赞同大姐夫的话。 哪有男人可以三妻四妾的,他这样是犯了所有女人的大忌。 她们不给一个态度,那家里的男人以后不得翻天吗? 沈大看着被揍的嗷嗷直叫的老公,虽然有点心疼,但是她也清楚的知道她老公这次是真太过分了。是他该受的。 她还知道,如果不让沈臣玦出出气,她老公以后的日子更不好过。 眼看打的差不多了,才有人去帮忙。 沈臣玦以前当过兵,身手了得,好几个人才把他拉开。 “以后有我的地方,给我滚远点。”沈臣玦眼神淬冰的看着地上的人:“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然后,他挣脱众人,去会客厅的柜子上拿栩意留下来的戒指。 沈臣玦把戒指紧紧握在手心,好像握着栩意的手一样。 这晚,除了沈母,大家都在老宅熬着,沈臣玦不发话,没有人敢离开。 第103章 继续找 天色渐明,出去找的人还没传回消息。 而老宅整个小区都安排了人地毯式的搜索。 他不信,在没人带领的情况下,她能出去的了。 可是,他低估了栩意的能耐和想跑的决心。 在地毯式搜索无果后,沈臣玦神色阴骛冷冽,额上青筋跳动。 他把玩着属于栩意的那枚婚戒,嘴角勾起冷笑。 他对栩意起初的担心和内疚已经变成了愤怒。 他们的戒指,她可以随意丢弃。 受委屈了她第一个想法也是摘掉戒指。 栩意把戒指留下。 她根本就没想带走。 她是想用这种方式来抹掉他存在的痕迹吗? 她以为这样就能斩断他们之间的联系了吗? 她以为这样就能改变她栩意是他沈臣玦老婆的事实了吗? 不能! 她的一切都是属于他沈臣玦的。 她的姓,她的身份,现在都跟他有关。 他们是一个户口簿上的人。 没人能改变这个既定的事实。 此刻他才恍然大悟。 她就是故意把自己藏起来的,还是有准备的把自己藏起来的。 她不想让他找到,不然他不会到现在都找不到人。 栩意太天真了。 出了小区又能怎样。 她也不想想,她没有身份证,没有钱,她能去哪儿。 她的能耐,她又能藏多久。 沈臣玦嗤笑。 受委屈了就打电话给他啊,他给她撑腰给她做主啊。 她为什么不依赖他,就想着离开。 看来,她从来就没有歇过想跑的心思。 她说的会试着接受他也是假的。 她平时的冷淡、疏远,他心甘情愿的承受。 她的不吵不闹,她的乖巧懂事,她的妥协,他都以为是她心境的一种改变。 结果,都踏马是骗人的。 或许那是为了让他放松戒心,才故意做给他看的。 她伪装的太好,没有过分的亲热,疏离和冷漠也恰到好处。 所以,他妈妈才大意了。 沈臣玦似乎忘了,栩意受的所有委屈都是因为他。 因为他,她才受到他姐夫无端的猜想和轻视。 他才是罪魁祸首啊。 栩意一夜不见踪影,这超出了沈臣玦的预期。 他耐心全无,直接打给了他在警察局的好朋友,让他出动警察帮忙找人。 耽搁的每一分每一秒,都会让栩意离他越来越远。 同时他让人把老宅小区的监控给调出来。 他倒要看看,是谁把栩意带出去的。 那个帮助她的人是男是女。 如果是一个男人,他为什么会帮栩意,他的目的是什么。 她又是什么时候背着他,在老宅认识了除了他以外的人。 他发誓,这次找到栩意,他不会在相信她的任何话。 他会把她关起来,藏起来。 只有他能看,只有他能见。 —— 沈臣玦找人的动静在这片闹得很大。 很多不明所以的人打电话问沈母,沈母没有说是儿媳妇不见了,只说是丢了很重要的东西。 倒是沈臣玦的姑姑来接妞妞的时候,被沈家的一干人等严肃的神情和疲惫的神态给吓到。 特别是沈臣玦。 他的情绪和状态一眼就能看出不对劲。 还有大侄女婿那鼻青脸肿,唯唯诺诺的模样,着实让她心里惴惴不安。 她怕是她哥哥的事业上出了什么问题,又怕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虽然她能力小不能帮上什么忙,但是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 于是在她再三追问下,沈母挑挑拣拣的说出了整个事情。 展妈惊讶的同时,怎么都不能相信她那个冷淡又寡情的侄子会做出一见钟情、强取豪夺的事情来。 可是也由不得她不信。 沈臣玦没带栩意回来前,她还真没听说沈臣玦认识了哪个女孩子,更没有听说他跟哪个女孩子谈恋爱,就连绯闻都没有过。 就是她去曲县看到栩意的存在后都疑惑过,但是她不好刨根问底。 望着大嫂焦头烂额的样子,展妈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事的是非对错她不好站队,她安慰了沈母一会儿,又去看望了一下她妈妈沈老太太。 老太太至今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也铭记沈母的话,不敢说漏嘴。 她妈妈年纪大了,又是老古董的那一套,听了那更得乱套。 沈老太太想留女儿吃完饭再走,但是展妈想到现如今的情形,实在不适合久待 ,就找了个借口带着妞妞离开了老宅。 离开后,她和妞妞去了儿子展格家。 前一天,她答应展格陪他去买衣服,今天刚好有时间,也顺便可以带妞妞去逛逛。 她们到的时候,展格刚结束跟别人的通话。 他疑惑的看着他妈妈身后不太高兴的妞妞,不知道她是怎么了。 不是说妞妞昨天去老宅陪表哥媳妇要今天晚上才回来吗,怎么今天上午就回来了。 “妞妞,告诉舅舅,怎么不高兴呢?”展格跟着妞妞来到茶几旁,把茶几下新买的玩具拿到了上面。 妞妞在地板上坐下,双手撑着脸,撅着嘴,情绪低落。 “五舅妈骗人,说好今天也要陪我玩的,结果人都没有见到。” 妞妞对桌上的新玩具视而不见。 她不明白,难道五舅妈不喜欢她了吗? “舅舅,五舅妈是不是讨厌妞妞了。” 昨天晚上就没见到人,捉迷藏输了都没出现。 她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在她的认知里事实就是这样。 展格听完妞妞的叙述,一知半解的看着展妈。 “妞妞这么可爱,五舅妈怎么会讨厌你呢?”展格怜爱的摸了摸妞妞的头,安慰道:“五舅妈肯定是有事情耽搁了才没有陪妞妞的。” 在为数不多的一次见面中,他的直觉告诉他,栩意不是说话不算话的人。 她在小屋对妞妞说的话,他是听到过的,栩意毫不作假的关爱,应该不会骗一个小孩子。 只是什么叫‘人都没有见到’,都在老宅,她怎么会见不到人? 展格狐疑的看着展妈,不知道是妞妞的表达有误还是事实真如她所说。 展妈接收到展格的视线,点点头,没有解释其它的。 孩子在场,有些话不能说。 第104章 原来 展格压下心里的困惑,心不在焉的陪着妞妞玩刚拆开的玩具。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老是想到那个思维奇特的女孩儿,还有老宅见过一面的栩意。 他始终不信她会对妞妞避而不见。 面对舅舅的又一次走神,妞妞生气的拆穿。 展格抱歉的看着妞妞,若有似无的询问妞妞老宅的情况。 他也不知道自己想得到什么答案,就不知不觉的问出了口。 几番下来,他得出一个结论。 栩意从昨天晚上她们最后一次游戏时就没看到人,妞妞不知道其中的原因。 等她一觉醒来,五舅舅回来了,其他姨姨和姨夫也都在老宅。 展格再问,妞妞也说不清楚,她只说舅姥姥和其它人的心情都不是很好,而且五舅舅还发了好大的火。 表哥提前回来了,展格首先想到的是栩意和沈臣玦可能是吵架了,他表哥放下工作回来哄人的。 不然,他想到其它原因。 就这样,展格没有再问。 他陪着妞妞玩了好几个游戏,终于在妞妞脸上看到了笑容。 妞妞被哄高兴了,胃口也开,中午高高兴兴的吃完饭,倒头就睡。 展妈把妞妞抱进房间,这才和展格说了昨天发生的事情。 “昨天晚上你表哥媳妇跑了。”展妈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 如果不是大嫂说,她还不信。 沈臣玦的身份地位,有人舍得抛下不要,她是真的佩服。 栩意跟沈臣玦相处了那么几个月的时间,能不心动,毫不犹豫的离开,也是真的厉害。 “跑了?”展格不解的看着妈妈。 什么叫跑了。 是他理解的那个意思吗,跟表哥吵架跑了? 可是也不至于吧。 那天老宅,他看到表哥一直把栩意牵着,寸步不离的带在身边,吃饭也讨好似的服务着。 那一整天,栩意基本没有落过单,就连妞妞黏着栩意,他表哥都容不下。 表哥眼里的爱意浓烈的连他这个外人都看出来了,他怎么舍得跟她吵架,惹她生气。 “我也是今天才听你舅妈说栩意不是自愿和你表哥结婚的。”她再提起也是觉得不可思议。 她怎么也没想到沈臣玦会做的那么决绝。 这话展格就更困惑了,什么叫不是自愿的。 他想不出来,理解有限。 “栩意是你表哥在曲县认识的。”展妈缓缓说道。 展格皱着眉,听到曲县两个字,心里一颤,脑海里有什么一闪而过,快到他来不及抓住。 她去过曲县吗? 她是什么时候去的? 他们怎么认识的? 他表哥的人材和身份地位栩意怎么会不愿意呢。 他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接下来的话,让他更缓不过神。 “小意去曲县旅游的时候,你表哥对她一见钟情看上人家了,他就用了手段把人带回来。” “昨晚你大姐夫背着栩意说话不中听,被栩意听见了,听说发了好大一通火,跟大姐夫吵了一架,最后趁着大家不注意悄悄跑了。” “老宅现在都乱成一团了,你是没看到你大姐夫被打的那个样子,你表哥完全不顾念亲情,下了狠手。” “听说昨晚找了一夜都没找到,你表哥现在都还在发疯似的找人。”展妈一脸不可思议。 栩意也真是厉害,能让沈臣玦找不到人。 估计她可能谋划了不是一天两天了,心里有这个想法的时间也不会短。 她佩服栩意的理智和勇气。 “你去曲县那几天,你表哥不是一直跟你在一起吗,你没见过栩意?”展妈无意的提了一句。 她记得大嫂说的日子大概就是展格在曲县的那几天。 沈臣玦都见过栩意,没道理展格没见过栩意。 “你说他们是在曲县认识的?”展格觉得自己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信息。 “对呀,你舅妈亲口说。”这个节骨眼她大嫂应该不会骗她。 细心一下,沈臣玦在京都的时候身边就没有女人,是去曲县之后才突然听说结婚了。 “那…栩意…”展格脑子如线一般一团乱麻。 有什么答案在他脑海里形成,可是他缺少一根把它们串起来的线。 他突然记起了他要回京都的那一天。 他在那个广场突发奇想的跳完舞,沈臣玦送他去机场的路上。 车里,表哥说他遇见了一个人三次,而他当时心不在焉的想着‘那个背影’对表哥说了什么具体的他不记得了。 他只记得‘什么感觉最重要,喜欢就抓住’,后来他就回京都了。 他不知道表哥听了之后有什么想法后来又做了什么。 再后来不久,他就听说五表哥结婚了。 他当时还奇怪来着,不过他没兴趣也没在意。 只是,栩意在曲县的时间跟‘那个她’真的好巧。 她们会是同一个人吗? 展格被自己大胆的想法一惊。 那次在老宅,栩意安慰妞妞的方式同样特殊,想法又与众不同。 更重要的是她们的声音真的很像。 当时他初听到声音的时候真的以为是她,后来看到栩意后,他才打消了那个念头。 他觉得不可能会有那么巧的事情。 可是,真的不会有那样的巧合吗? 同样去过曲县,同样的时间段,还有相似的声音。 还有什么呢?展格一时想不起来。 他焦躁不已,一脸痛苦。 证据,他需要证据。 突然,他看到了桌上的平板。 他急切的把平板放到自己腿上,快速的滑动着轮椅去了卧室。 他要求证。 视频说不定会给他答案。 展妈奇怪的看着展格的举动,在后面心急的叫他,生怕他哪里不舒服。 展格把自己关进了卧室,打开了那个他在曲县跳舞的视频。 里面的内容他早已烂熟于心,每一帧每一段有什么人,有几个人出现他都知道。 他直接划到栩意出现的那个时间,最后他又看了一下他跳完舞,他表哥出来的方向。 原来…如此。 展格茅塞顿开。 他们见过。 表哥、栩意、和他,他们三个人的交集。 他们三个人都是在同一时间认识的。 表哥说遇见了栩意三次,那他们也遇见了三次,只是他没在意,没发现而已。 展格苦笑。 他要找的人原来一直都在身边。 在他表哥身边。 也难怪。 他妈妈让谢郁帮他找人的时候,谢郁用了一周的时间都没找到。 这就是原因吧。 栩意就是那个她。 她们是同一个人。 所以,沈臣玦不想让他知道,谢郁才会说找不到人, 还让谢郁劝他放弃。 他就说谢郁用着沈臣玦的资源和人脉,怎么可能连个如此普通的人都找不到,还让他放弃。 不是谢郁不尽力,也不是谢郁有私心。 是他表哥早已知晓一切,他在背后超控着。 现在想想,他终于知道栩意和沈臣玦的相处方式为什么那么奇怪了。 一个热情似火,一个始终冷淡如水。 栩意在被迫接受沈臣玦给她的一切,她不敢反抗。 或许她反抗过,但是没用,所以她无奈妥协。 可是,沈臣玦真自私。 他为什么不让自己知道栩意就是她呢! 她们是同一个人,有什么不行的呢 展格想不明白。 第105章 知道 展格在房间里呆了很久,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就这么坐着。 他妈妈见展格很久没有出来,怕发生什么事,担心的敲响了房门。 “小格,你怎么了?”展妈小心翼翼站在门口。 儿子好不容易才从车祸的阴影里出来有了今天的变化,她真的不想在看到儿子变回以前那个对什么事都没兴趣的人。 展格没有开门,在里面说了一句“妈,我没事”。 他习惯性的摸着那个黑色的帽子,不知不觉的想到了上午那个电话。 那个电话是他一个朋友打的,他叫林与桉。 他说今天早上去店里的时候,门口预留的24小时不打烊的地方,有个女生在桌子上趴着睡了一个晚上,他打电话来问他可不可以收留她。 他对这些不在意,也没管过这些琐事,当时就让他自己看看办。 展格若有所思。 同样是女生。 晚上没回家。 既然有第一次巧合,那会不会有第二次。 她们都可以是同一个人。 那‘她们’又会不会是同一个人呢? 展格手比脑子快,他才有这样的想法,手已经拨出了电话。 “哥?”那头的林与桉惊讶的接着电话。 自从展格帮他买下这个店后,他从来没有打过电话,今天主动打过来还是第一次。 “你早上说的那个女生…你把她留下了吗?”展格紧张的捏着帽子。 他在期待什么他自己都不知道。 林与桉小心的捂着电话,去了一个安静的地方。 “哥,你不是说让我看着办吗?”林与桉错愕,声音很小,怕被人听到似的。 展格知道他可能误会了,也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他把人留下了。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展格想了想:“我只是想知道你留下的那个人,她叫什么名字?” “哥,我没问。”林与桉不好意思的扒拉着头发。 能一夜未归还不挑地方就睡的人,肯定是遇到了难处,他也是苦过的人,不想为难别人。 等到她想说的时候她自然会说,她不想说他也不会问。 “那你把店里的监控给我看一下。”店里安了监控他是知道的,展格迫切的想确认一下到底是不是她。 “好。”林与桉虽然疑惑,却没有推辞。 店虽然是他在管,但展格是老板,他有权力。 他当初主动提出安监控也是方便展格可以随时了解店里的情况。 林与桉把店里的监控链接分享给了展格。 店是小两层,装修老旧,里面打理的很整洁干净,展格一眼就在监控里看到了栩意的身影。 熟悉又模糊的轮廓瞬间跟那个她融合。 展格暗自松了一口气。 是庆幸找到了人,还是庆幸她在自己的店里,他没有细究。 他微不可查的露出了笑容,连他自己都没发觉。 他想,他要出去一趟。 他要去见一见她。他要听她亲口承认才算数。 展格叫司机在楼下等着,然后换了一身比较满意的衣服,把那顶帽子和钱一起装进了包里。 外面展妈看到展格收拾妥当的样子,嫣然一笑。 “你这么快就准备好了?妞妞还要一会儿才醒。”她以为展格是要去逛街。 展格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妈,我现在有事要出去一趟,衣服就不去买了。”他一边说,一边走,自己都不知道的心急。 “小格,要不要妈妈陪你一起去。”展妈看着急不可耐的儿子。 “不用,我已经叫了刘叔。”他不想让妈妈知道这件事情。 妈妈一知道栩意的下落,肯定会告诉表哥。 展格态度坚决,展妈没有勉强。 他到楼下的时候,刘叔已经到了。 刘叔是展格车祸后,她妈妈给他找的人,也是他爸以前手底下退休的人。 刘叔习惯性的坐在车里,等展格自己慢慢上车,哪想到展格这次居然主动要刘叔帮忙。 在刘叔的帮助下,展格很快坐进了车里。 他说了一个地址,安静的坐着,腿上放着那个包。 到达目的地附近,展格提前下了车。 他没让刘叔跟着,自己一个人去了店里。 那是一家书店。 在所有高楼大厦的衬托下遗世独立。 店其实是林与桉的,是他妈妈留下的遗物。 林与桉的家以前也挺富裕的,只是后来他妈妈意外去世,他的爸爸又沉迷赌博。 家底掏空后欠了债又没钱还,于是他打起了店的主意。 那时他刚出车祸,在医院浑浑噩噩的躺着,意志消沉。 遇见林与桉的那天,他看到林与桉被打的浑身是伤奄奄一息的躺在医院里,出口的话却不是关心自己的伤势,而是问有没有人要需要肾,他说他需要钱。 医生当场就拒绝了他,还警告他如果在乱说话就把他赶出去。 展格当时坐在轮椅上,看到林与桉在医生走后,不顾自己的伤势,一把扯掉了手上的输液器,满眼的绝望。 那种绝望是想以死来解脱的自己的无助和心如死灰。 他当时心一惊,鬼使神差的叫住了他。 他想,他自己是出了车祸得知以后不能在走路、不能再跳舞才想死。 他林与桉一个身体健康的人有什么过不去的坎,会绝望的想死呢。 就这样,他给了林与桉钱,林与桉固执的把店卖给他。 他本来就没想要他的店,之后依旧交给了林与桉打理,请他在店里工作。 他只是纯粹的想帮他一把,想让他有希望,有活下去的动力。 来到店里,展格没有出声。 他不动声色的在店内找着栩意的存在。 这个店他是第一次进来,不太熟悉里面的摆设,一不小心,他的轮椅碰到了书架子,有几本书掉到了地上,发出了声响。 林与桉在二楼教栩意整理书,听到声音从二楼下来,正好看到了展格想捡地上的书。 “哥,你怎么来了。”林与桉惊喜不已,快步下了楼梯:“哥,我来捡,你别动。” 栩意在林与桉身后,林与桉下楼后她也看到了门口的人。 她脸色苍白,惊恐的看着展格,往后踉跄的退了一步。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第106章 第一个找到的人 林与桉摆放着手里的书,这才想起了有另一个人。 “这就是我说的老板。” 他察觉到栩意的不安,以为她是怕展格不让她留下,安抚道:“你放心他人很好,不会赶你走的。” 栩意紧张不安的捏着衣角,苦涩的笑了笑,已经没有最初见展格的惶恐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随便找的一个地方,居然是展格的地盘。 他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又是怎么知道她在这里的。 这是巧合吗? 也太巧了点。 展格在这里,那沈臣玦会不会在下一秒出现在这里。 难道,她真的跑不掉吗? 可是,她真的不想回去。 没有自由,没有朋友,没有亲人,如同一座牢笼,把她紧紧困住。 “林与桉,谢谢你,我还是找其它地方吧。”栩意没跟展格打招呼,从楼梯上下来站到了一边。 沈家的人,不管知不知道她留下的内情,她都不想再见到。 她站的地方离门口很近,方便她随时可以离开。 看到展格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必须得换地方,而且还得马上就走。 不过她还是要谢谢林与桉的好心,他不问理由的收留她,还把自己的早餐给她吃。 这个地方,她本来也没打算久呆,最多不过明天,她还是会离开。 现在,只是提前而已。 至于展格,她不奢求展格会帮她保守秘密,他现在能让她离开她都会感恩戴德。 林与桉想劝劝栩意的,话未出口,却听展格开口了。 “你现在能去哪儿。”展格平静的说出了这个事实。 他情绪不明的看着栩意身上宽大老旧明显不合身的衣服。 表哥的手段,她能躲一个晚上都已经是极限了,现在出去恐怕是自投罗网。 林与桉听了展格的话,不明就里的在他们两个人身上来回打量。 突然觉得气氛怎么怪怪的。 这是、认识的吗? 想到老板今天的异常,他恍然大悟。 怪不得,老板会亲自来一趟,还莫名其妙的问他名字。 林与桉自动脑补了一万种你追我跑到的追妻剧情。 他非常有眼力见,识趣的把地方交给了他们两个人,自己默默的出去了。 栩意不想理会展格,只想立刻离开。 “你留下吧,我不会告诉表哥的。”展格看出了栩意的想法。 他来找她的目的不是要把她的藏身之所告诉表哥。 栩意奇怪的看了展格一眼,不明白他的意思。 他会帮她吗? 他肯帮她吗? 为什么要帮她。 他难道不是跟沈臣玦一起来的吗? 想到这点,栩意才后知后觉的看着店外面。 外面一切正常,没有沈臣玦的身影,也没有类似来找她的人。 栩意这才松了一口气。 只要不是现在来抓她就好办的多。 展格一个行动不便的人,她还是有办法摆脱的。 之后的事,听天由命吧。 她能骗沈臣玦一个晚上,她还能不能再骗第二次。 她想好了,城里到处都是监控她藏不了几天,等她有足够吃的东西,她就去山上呆几天。 几天不行就一个月,沈臣玦找不到她,总会把她忘记。 她还不信,从认识到现在才短短不到四个月的时间,沈臣玦对她所谓的‘爱’能一直保持不变。 “你、不记得我了吗?”展格看着栩意,有点受伤。 她不信他,或者说她不记得他了。 可是她怎么不记得他了呢! 不应该呀。 他坐轮椅那么明显的特征。 对了! 面具。 那次在曲县,他带了面具。 所以,她才没认出他来。 情有可原。 还好,今天出门他带在了身上。 展格摸出包里的面具,把它覆在脸上,仰着头。 面具下的眼睛,带着想被栩意认出的渴望。 栩意看着展格的一举一动,大概知道了展格什么意思了。 他是告诉她,他们见过吧。 可是她不觉得有什么特别的。 他跳的舞,在那个广场上的所有人都是看到了的。 “记起了吗?”展格问的小心翼翼。 他希望被记得。 “我记得。”栩意语气平淡:“你跳舞的时候我就在边上。” 还有她的朋友苏鹿,还有许许多多的人。 展格还来不及高兴,听闻她的后半句,落寞的低下头。 他恍然明白。 他记了几个月的事情,对她而言可能就是随手的善意。 她的善意可以给很多人,他不是唯一的那个。 可她却是他唯一的那个善意。 展格表情忧郁,好像回到了最开始没有栩意那段话陪伴的时候。 为什么呢? 他用力的捏紧腿上的包,不甘心的在心里反问。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 他不带任何希望的把包里的东西拿出来。 看到它有轻微变形后,他认真的抚平帽子上的褶皱,把它还原成一个帽子的最初的形状。 “这个你还留着?”栩意看着展格手上的东西,惊叹道。 如果没记错的话,那个帽子应该是她羽绒服外套上的吧。 “你记得。”展格欣喜。 她记得帽子给了他。 所以,她其实一早就认出了他。 那为什么在老宅的时候,她没说呢。 “嗯,我还以为你早就把帽子丢了呢!”栩意始料未及。 衣服上的帽子不似外出帽可以单独戴,她没想到展格还把帽子好好保留着。 “那你还记得你跟你朋友说的话吗?”展格耳朵微红。 “那个,我随便乱说的,如果有冒犯到你,我在这里道歉。 ”栩意不好意思,抱歉的看着展格。 她说了些什么她记不太清了,先道歉是最好的办法。 “不过,你怎么知道。”她幡然醒悟。 她说的时候,展格在跳舞啊,他不可能听到才是。 栩意的一切表情都说明了她不知道网上的事情。 也是,表哥既然一早就知道她们是同一个人,怎么可能会让栩意知道视频的事情。 他还在奇怪,视频第二次被翻出来的时候,网上很快就看不到关于这件事的相关话题了。 他一直以为是他妈妈,原来也是他表哥的手笔。 展格拿出了手机,播放了那一段在网上很火的视频。 网上的视频被他表哥处理了,但是他事先保存了一份。 栩意不好意思的听着自己当时随口而说的话,没想到被人录下来剪到了展格跳舞的视频里。 “我、一直在找你。” 展格看着栩意,眉眼柔和。 栩意眼里满是愕然。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展格。 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找她。 难道就因为她说的那些话吗? “…”栩意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谢谢你,栩意。”这是展格第一次叫出栩意的名字。 谢谢你,把我当成一个正常的成年人,而不是一个残疾人。 他记得他妈妈在他车祸后,老是喜欢蹲在他旁边跟他讲话。 她以为是在照顾他,其实是从来没有把他当成正常人。 他现在也能理解妈妈的用心,只是她用错了方法。 第107章 展格的好意 栩意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展格意外地发现了她的藏身之地,又知道了她说的那些话,好像特意来找她求证。 她记不记,有那么重要吗? 不过她现在有挺重要的事。 “那个,我现在挺缺钱的。”栩意为难道:“你可不可以…” 她看着展格腿上帽子露出来的红色,支支吾吾的,觉得怪不好意思的。 她给出去的钱再要回来,好像有点不太好。 不过展格应该不会在乎那几百块钱吧。 她昨天带出来的钱,用来雇人穿她的衣服在京都乱窜,现在所剩无几。 “这个你已经给我了怎么可以要回去。”展格把钱收到包里,连同帽子一起,好像是什么宝贝似的。 这是证明栩意存在的证据,他不能给,也是他们唯一的交集。 “你需要多少钱,我转给你。”展格作势就打开了手机。 出门在外,栩意用钱的地方很多,他可以多她给一点,或者他可以把卡给她。 栩意无语的看着展格:“我没有手机。” 她以前的手机沈臣玦拿走后就没有还给她。 后来到了京都,不知道什么原因他又没有给她配手机。她连电子产品都很少碰。 还好没有手机,不然他定位一下子就找到她了,她就是有手机也不敢用。 展格忘了栩意是跑出来的,没考虑到这一点。 他慌张的摸了摸衣服,发现走的急,身上除了手机什么都没有。 “你要多少,我让林与桉给你。”他身上也没现金。 “就我给你的那几百就好。”栩意不贪心。 无亲无故的,她没理由多要他的钱。 他也是和沈家有关的人,撇清关系为好。 “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展格犹豫再三的问出口。 他清楚的知道她不可能一直呆在这儿。 她是一个非常有计划的人。 “不一定。”栩意留了个心眼。 她没忘记,他也是沈家的人,身上留着沈家的血,而她只是一个外人。 他是说不会告诉沈臣玦,但是万一呢,谁敢保证。 栩意是似而非的话让展格心里咯噔一下,她好像并不相信他。 难道就因为他是沈家的人吗? “栩意,你可以试着相信我。”展格异常认真。 他表明自己的态度。 “我不相信你们沈家的任何人。”栩意直言不讳的看着展格。 她凭什么要相信展格。 她跟他又没什么交集。 他除了是沈臣玦的表弟,对她而言是陌生人。 当初,她就是太相信沈臣玦了,才有今天这个局面。 “你可以试着相信我一次,我会帮你。” “如果我要告诉表哥,我今天就已经说了。” 展格看到栩意表情有所松动,继续道。 “表哥现在在到处找你,你一出去就会被发现,你就呆在这里,暂时先别出去,他们知道这是我的店不会进来找的。”展格把事情分析的透彻。 表哥的人不是吃素的,她出去还更容易被发现。 “你来这之前的痕迹,我会想办法帮你抹掉。”他那点能力还是有的。 “你就安心的呆在这里,过几天,我会安排车把你送走。”其它交通工具她走不了。 飞机火车沈臣玦肯定安排了人守着,想走那是天方夜谭。 “真的?”栩意半信半疑。 为什么。 他为什么要帮她。 沈臣玦不是他哥哥吗? “栩意,我只是想用我自己的方式感谢你。”展格见栩意不信,只好换了一个说词。 他明白,在经历了不好的事情后,她不会轻易相信别人。 “我收下你的好意,我希望你也收下我的。” 不得不说,栩意被展格说动了。 她需要帮助。 如果没有人帮她,她不知道能躲多久。 她到现在还没有被找到,无非就是他们发现的晚,不信她能出小区,也是这个时间差给了她机会。 昨天她雇人的迷惑行为也不知道能管多久,可是等沈臣玦回过味来,她就在劫难逃了。 “那…谢谢你。”栩意决定先应下来。 如果他真的能帮她,那是再好不过。 “你需要什么可以叫林与桉帮你买。”展格有些遗憾。 他这个样子,实在是不方便。 他的频繁外出也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毕竟他从车祸后就极少外出。 “好。”栩意点点头。 展格细心的安排好了栩意的衣食住行,嘱咐林与桉照顾好栩意,这才离开。 回去的路上,他心事重重,情绪不明。 —— 虽然有了展格的承诺,但栩意还是不敢完全相信他,包括林与桉在内。 晚上,她把白天看到的折叠床安在了二楼的的过道上,可人却没有睡在那上面。 在经历了沈臣玦的事情后,她学会了对任何人任何事都防备一线,留有余地。 晚上,她也不敢睡的太死。 门和窗户她也用东西抵住,这样有人开门进来会发出声响,她就能马上知道。 提心吊胆的过了两天,见没人找来后,栩意终于相信了展格的话。 也是那天后,他们都没有在见过面。 栩意没问过,就安心的等展格给她消息。 虽然不能出门,栩意也非常满意这样的日子。 这跟沈臣玦在一起的时候不同,这里她更自在。 她是自在了,沈家的人过的就是如履薄冰。 特别是大姐夫。 从栩意不见了后,他在家的日子就不好过。 被小舅子白白打了一顿不说,他自己媳妇和女儿都不待见他。 在老宅,他也是人嫌狗憎。 沈臣玦在两天找不到人后,怒意到达顶点,他找人的动作也越发大起来。 他不信,没人帮她。 如果没人帮她,她根本不可能藏两天。 就是她失踪的那天所做的那些小儿科的东西,他后来都一一识破了的。 天网也把她的一举一动都拍的清晰无比。 他当时被气笑了。 她是看警匪片看的太多,以为那些会有用是吗? 那些拙略的手段,京都这些身经百战的警察,哪个不是一眼就看穿。 他跟着那些线索,轻易的找出了栩意留下的破绽,后来线索突然断了,他愣是一时没找到人。 就冲这,他更是要把京都都翻一个遍才罢休。 他还就不信了。 他老婆会飞了不成。 同时,他还让人去了庆城,栩意的父母和她朋友那边他都派了人监视。 他们的一举一动,每一个电话,他都要掌握在手中。 他老婆想走,无非也是放不下他们。 他就看着,她能不能见到人。 她就是到了家门口,他都有办法不让她进去。 放不下,是吗? 他到时会帮她放下。 想跟他撇清关系是吗? 这次,他会让她乖乖的留在他身边,不敢有二心。 第108章 疯 那是沈臣玦在几天找不到人后,不想在藏着掖着了。 也没有在用沈母当初的借口说什么重要的东西不见了之类的话。 他直接放出话说,他沈臣玦的媳妇跑了。 谁敢出手帮她藏起来,他不会善罢甘休的。 这话一出,京都翻了个天。 毕竟沈臣玦已经结婚的事,没有大肆宣扬过,所以很多人都不知道。 他这么一说,所有人都知道他结婚了,而且他老婆还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跑路了。 大家唏嘘不已。 旁敲侧击的想打听是哪家的人,长什么样。 沈臣玦没让照片流传出去,只有他手底下帮忙找人的那些人才见过照片。 他那样说,是想让他的人出去找人的时候,大家能积极配合,有不明人员的及时报告。 沈臣玦的找人的动作,和沈家人的反常,终于让沈老太太发现了不对劲。 外面的风言风语即使家里人有心隐瞒,也逐渐传到了老太太耳朵里。 她随便找一个身边熟悉的人一问,别人都会说出原因。 老太太心一惊,气得头痛。 她赶紧叫来了沈母,沈母这时候不敢说假话,也不敢老实交代,她聪明的把沈长军叫了回来。 老太太心急的等着自己儿子,瞥见沈长军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就开始厉声质问。 “你来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老太太一脸严肃。 “妈,您让我说什么。”沈长军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还想装傻。 电话里,沈母已经给他说了老太太可能知道的事情,让他做好心里准备。 “你还跟我装。”老太太生气的瞪着沈长军。 “小五媳妇,怎么回事。” “就那么回事呗。”沈长军喝了口茶,打着哈哈。 她妈妈是知道沈臣玦的老婆跑了,不一定知道其它的原因。 “就是小俩口吵架,小意生气了,就悄悄跑了。”外面传的沸沸扬扬的事。 “沈长军,你信吗?”两口子吵架能让沈臣玦这么找人吗? 她是不敢信。 “你还想骗我到什么时候。”老太太是一万个不信的:“要让我亲自去问其它人吗?” 她是看出来了,沈家的人,可能都知道。 迫于无奈,沈长军不得不老实交代他儿子沈臣玦做下的好事。 “简直是胡闹。”老太太听完,生气的拍着桌子。 “你们一个个的,这都是干的什么事儿。”老太太怒目而视的看着沈长军。 “小五呢,快叫小五给我回来。” 还学会强娶豪夺了,他还真是敢做。 “妈,小五现在谁都叫不动。”沈长军走到老太太身边,替她顺了顺背:“小五的脾气,您还不了解吗,人一天找不到,他一天都不会停歇。” 他儿子的疯狂,他是有所体会的。 “那你就让他这么一直不管不顾的找下去。”老太太不可置信。 他怎么不管管。 人家有心藏起来,他要去哪里找。 在的时候没把心留住,现在人走了,他这是做给谁看。 “妈,他现在失了理智,我去管,他又会怀疑是我做的。”沈长军叹了一口气。 他又说了第一次叫栩意回来,沈臣玦为了留下栩意而做的疯狂的事。 还一并说了他们之间那些大大小小的事情。 老太太没想到这里面还有其他事,他都有点不认识沈臣玦了。 “小五就那么爱那丫头吗?” “您说呢?”何止爱,那是要把命都搭里头才罢休:“他们回老宅的情形,您也看到过。” 沈臣玦对栩意的态度,那还能有假吗? “你能想办法先找到小意吗,我用这张老脸,跟她聊聊,如果她不愿意回来,我想办法让她走。” “妈,您是太小看沈臣玦了。”事情发生后,他儿子首先来问了他。 他手底下的那些人,他不信任的或多或少都让人看着呢。 “唉,苦了那丫头了。”老太太不由感叹:“她一个女孩子,能跑到哪里去。” 都是遇到了他们一家人才会有如此的遭遇。 “妈,您别担心,栩意那么聪明,肯定不会有事的。”能从老宅这地界离开,不管有没有人帮忙,都不会太傻。 沈臣玦也不会放任她一直在外面。 他找人的手段只会越来越强。 他忍受不了栩意离开他很久。 “你女婿,你也该好好管管。”自己家的人,都能说出这些话。 她听了都想打他,更别说栩意这个当事人。 “我知道。”不用他出手,沈臣玦就已经把人收拾的找不着北了。 —— 也正如沈长军所说,沈臣玦已经没了耐性。 他那天得知栩意不在老宅范围内后,直接回了他和栩意的家。 他让警察没日没夜的找,他自己也在翻看路边的监控视频。 他甚至几天都没有合过眼了。 刚开始那一天,他翻出行李箱栩意穿过的睡衣抱在怀里睡觉。 熟悉的味道让他很快就睡了过去,可梦里栩意决绝离开他的背影,让他被吓出一身冷汗。 他下意识的去抱身边的人,却扑了个空。 他这才惊觉,栩意跑了,他到现在都还没有她的消息。 栩意离开的日子一天多过一天。 她留下的睡衣也没有了她的味道,就连空气里熟悉的味道都在渐渐消散。 沈臣玦越发恐惧,他不敢睡。 他在衣柜里拿出栩意穿过的每一件衣服,找寻着栩意的踪迹和残存的味道。 可是,终究是望梅止渴。 他越来越想念栩意,越来越不想睡,不敢睡。 他连吃饭都失去了兴趣。 后来,他干脆驻扎到了警察局里。 他陪着警察找人,陪着他们熬夜。 那些警察可以轮换,可他没有,他一直不停的在找。 他双眼熬的通红,眼眶充血,眼白布满血丝,人也瘦了一圈,明显的憔悴。 沈臣玦的姐姐也来劝过几回,都没用。 她们只能让更多的人去找,让更多的人去打听。 老太太也听说了沈臣玦的鬼样子,气的躺在床上。 展妈带着展格去老宅看过外婆几次,展格一直都没有说出栩意的下落。 眼看已经过去了三天,他开始着手安排栩意离开的事情。 第109章 高兴的太快 离开沈臣玦身边的第四天,栩意很高兴。 她高兴的不是在这书店苟了四天,她高兴的是今天晚上终于可以走了。 在等了展格那么久之后,栩意都有点灰心了,她很想自己离开。 可是早上林与桉来店里的时候,他默默的把自己的电话给了她。 后来展格给她打了个电话,她接的。 他说,今天晚上,会有车子来接她离开,问她想好了没有。 展格的意思,栩意秒懂。 他是问她舍得吗? 真的要离开吗? 栩意当时嘲讽了一句:“如果是你 ,你想留下吗?” 就算沈臣玦再有钱,再有权,那又怎么样。 那不是她想要的,她不会想回去。 他们开始的方式就不对,她怎么可能会想留下。 也就是她那次太傻,心太软,见识浅薄,被沈臣玦自残的行为给吓到。 不然,她早就可能离开了京都。 现在这次机会是她好不容易得来的,老天爷都站在了她这边,她怎么会放过。 她不会心软,亦不会回去的。 她要过回以前的日子,没有认识沈臣玦以前的日子。 那才是她该有的生活。 有朋友,有家人,有工作,自由自在。 平凡却又满足。 —— 知道了今天的行程安排,栩意一扫之前阴霾的情绪,好心情的把书店打扫了一遍。 这是她走之前,唯一能为林与桉做的。 如果不是林与桉好心收留,她不会有机会遇到展格,展格更不会帮她。 一切因果,自有循环。 就像她不知道沈臣玦当初会用卑鄙的手段留下她是因为展格无意间说的那番话一样。 展格帮她,一部分是因为自责,一部分是因为她是栩意。 她是当初那个给予他第一份鼓励的人。 他想帮她。 展格在家里收拾了几件衣服,带了足够的现金。 他要随着接栩意的车子一起离开。 他想这么做,就做了。 他来不及思考自己这么做的原因。 他只知道,他要把她平安送到庆城。 只有他在车上,那些在高速路口盘查的人才会让他们不接受检查的离开。 就像书店一样。 最近,许是他表哥一直找不到人的缘故,他现在不在一味的追求监控证据,他开始让人逐户逐店的找。 来的是警察局的人,说是调查人口。 有外来的,新面孔的,叫不出名字的,都要登记在册。 那几天不是没有人来店里找过。 是他故意在书店露面,说那是他的店,而他也一直让栩意呆在二楼阁楼里,没人知道她的存在。 那些警局的人有些是认识他的,他们知道他和沈臣玦的关系。 所以,他们只简单的问了两句,连门都没进就离开了。 随着栩意失踪的时间越久,盘查的就发勤。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后面他们再来查的时候,更是直接跳过了他的书店。 这就是展格想要的效果。 天色越来越暗,栩意的心也跟着咚咚咚的跳个不停。 她前所未有的紧张和慌乱。 她在心里安慰自己,还有几个小时就可以走了,别自己吓自己。 那几天都平安无事的过了,没道理要走了还被找到吧。 这样想着,栩意努力放松自己,争取把手上未做完的事弄完。 栩意用干毛巾擦着书架上的灰尘,林与桉在下面抱着书,把书一本一本递给她。 “你别弄了,休息一会儿吧。”林与桉无奈的看着栩意。 他们都认识几天了,他还不知道面前这个女人的名字。 他们平时交谈的时间也很少,她总是在二楼默默的找着事做。 只有天黑了,没人进店的时候才会偶尔下来看一看,下来的时候都是带口罩,低着头,从不正眼看过路的行人。 “你累了就去休息吧,我这儿马上就好了。”栩意背对着林与桉,手上动作不停。 让她干等着天黑不做事,她还觉得时间过的慢了。 也不知道是紧张的缘故还是怎么,她总觉得不安。 所以她想干点什么来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力。 林与桉不累,他的本意是想让栩意停下来休息,听她这么说,没有离开,依旧给她打下手。 “你这么勤快,老板知道了会把我开除的吧。”林与桉不由的揶揄。 他看店的时候就很清闲,也很佛系。 每月固定时间打扫,有时候不想做就不做。 都是按照他以前的风格习惯来做事,展格从来不会管他。 应该是他从来没有把这家店放在心上。 “你都说了他人好,怎么可能会开除你。”栩意知道他是在开玩笑。 这几天她听林与桉说过他自己的过往,也知道了这家店原来的主人是他。 是展格的帮助让他有新生命,有工作,让他保留了妈妈的留下的唯一遗物。 所以,展格是一个好人。 至少现在对林与桉来说是好人。 对她来说,现在还不能轻易下定论。 林与桉闻言呵呵一笑,非常同意栩意的话。 展格人、是挺好的。 帮他还债,还让他在继续守在这里,有了工作,又可以打理妈妈的店。 林与桉是侧着站的,说话间,他无意的瞥见了门口有客人进来。 “你好,想看书随便挑,外面可林以坐。”林与桉脱口而出着平时招呼客人的话术。 一边说,一边看着来人。 林与桉惊讶于他的衣着打扮和身上散发出的凌厉的气质。 他的书店从他妈妈开始,已经经营了10年了,依旧不改变的是来他这里看书的多过买书的人。 他定位的人群不一样,来看书的人可以是每个阶层的人。 无论什么工总,只要想看书喜欢书的,他都欢迎,这也是他妈妈开这个店的初衷。 这是第一次,他看到这类的人进店。 他脸色阴冷充满戾气,眸光骇人死寂。 他没有说话,却莫名让人呼吸不畅。 林与桉看着踱步而来的人,慵懒散漫,带着逼人的气势。 “您好。”林与桉警惕的看着沈臣玦,站直身体,正视道:“请问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 沈臣玦好像看不到林与桉的存在一样,眼神没有任何起伏。 “林与桉,把剩下那两本书给我。”栩意还没察觉到异常。 明明是很正常的话,沈臣玦听了,眼底的愤怒骤然显现,表情瞬间扭曲。 栩意什么时候这么温柔的对他说过话。 她从来都是冷漠的,毫无感情的。 这个男人凭什么? 林与桉想拿书的手伸到半空中被沈臣玦的眼神吓到。 男人看着你时,那眼神如毒蛇般让人毛骨悚然。 他僵在原地,一时忘了动作。 突然的死寂和林与桉的沉默让栩意敏感的察觉到了不对劲。 她心里突的一跳,不祥的预感席卷全身。 栩意手指轻颤,放在架子上的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摆,脑袋一片空白。 她呆愣在原地,缓缓把手放下,捏紧衣服的下摆,半晌才转过身,惊恐的看着对面的男人。 她的侥幸破灭,她的幻想碎了一地。 真的是他。 沈臣玦。 这个她噩梦开始的男人,找到她了。 沈臣玦冷眼看着栩意的动作,似笑非笑的,一字一顿的说道:“她、才能帮我。” 终于发现他了吗? 他的、老婆。 闻言,林与桉下意识的上前呈保护的姿势把栩意挡在身后。 “我是这里的老板,有事跟我说。” 他意思很简单。 他是这里的老板,他的权利最大,找麻烦或者要钱,找他就可以了。 第110章 发疯 老板? 沈臣玦嗤笑。 他的女人,天皇老子来了都得给他让路。 “你最好让开。”沈臣玦怒目而视,看着不知死活的男人。 这家店的过去和现在,他以为他没调查过吗? 谁是老板,他心里清楚。 他算是个什么东西,敢到他面前来叫板。 “老婆,玩够了,该回家了。”沈臣玦看着栩意。 他给她机会。 听到沈臣玦的称呼,林与桉是惊讶的。 他以为栩意跟他老板展格有什么感情纠葛。 却没想到眼前这个面露不善的男人会是栩意的老公。 可是他也眼尖的看到了栩意听到他说回家的时候,她害怕的样子。 林与桉了然。 如果眼前的男人没有问题,她不会离家出走,更不会露出害怕的神情。 林与桉望着前面脚步不停的人,虽然有被震慑到,但他还是坚定的站在栩意身前,甚至还挪了一步,把栩意更加严实的挡在后面。 林与桉的这一动作彻底的惹怒了沈臣玦。 他一个箭步来到林与桉面前,在林与桉都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的时候,一把把他按到了就近收银台的桌面上。 “你以为你是谁。”沈臣玦恶狠狠的说道。 沈臣玦动作很快。 快到林与桉都来不及反抗,就被压着后颈趴在桌面上,脸颊被压的变形,死死的贴着桌子,双手被反剪在背后。 手上的力道让林与桉这个成年人动弹不得,还有种要窒息的感觉。 “沈臣玦,你要干什么。”栩意拉着沈臣玦,想让他放手。 她看到林与桉的脸都憋得通红。 刚刚‘砰’的一声,林与桉就在桌子上了,她都看不过眼。 沈臣玦的身手,她是见识过的。 他跟他爸爸身边的人打架都是站上风的人,那几个人都不能打过他,更遑论林与桉这个没有经验的人。 还有刚刚那一下,她听着都心惊肉跳。 “你说我要干什么。”沈臣玦看着栩意为了别人着急的样子,手上更加用力。 她是在担心其他男人吗? 他在他面前,她看不到吗? 她才认识这个人几天。 “他把我老婆藏起来,我不该动手吗?”沈臣玦语气深寒,咬牙切齿的看着栩意。 让他找了那么几天,谁给他的胆。 沈臣玦手劲越来越狠,林与桉吃痛的闷哼一声,脸色肉眼可见的变红。 “沈臣玦,快放手,这不关他的事。”栩意着急的扳着沈臣玦的手。 林与桉看着很痛苦,眼睛都充血了。 是她自己跑的,也是她自己藏起来的,跟外人无关。 如果不是她自己愿意,谁能强迫她吗? “不关他的事?”沈臣玦讽刺的看着栩意,冷笑:“那关谁的事,展格吗?” 他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背着他有交集的。 展格又是为什么会帮她。 他就说凭栩意一个人,怎么可能躲得了几天不露马脚。 原来是有展格帮她。 “是我自己跑的,不跟任何人有关。”栩意摇摇头,主动解释:“我到这里也是巧合。” 这些她是不是说慌,他一查就知道。 也本来就是事实。 “可以把他放开了吗?” “老婆,如你所愿。”沈臣玦松开了手。 他把人一放开,林与桉就在旁边弯腰驼背的咳了起来。 栩意想给他倒一杯水都在看到沈臣玦警告的眼神后及时止住。 她不能再惹沈臣玦生气,不能在连累林与桉。 “老婆,现在可以回家了吗?”沈臣玦看着栩意,端详着眼前的人儿。 他有四天没见到人了。 她不知道他有多想她。 对于沈臣玦的话,栩意沉默的对上他视线。 她可以说不吗? 她能说不吗? 如果她说不,他可以放她离开,那她肯定会说。 可是她不能。 她已经害的林与桉受伤了。 如果她再反抗,那后果她不敢想象。 栩意的无声,沈臣玦知道了她的选择。 沈臣玦迈开步子,想去牵栩意的手。 余光中却看到林与桉又有想过来的动作。 他阴鹜着脸,面色不悦。 栩意时刻关注着沈臣玦,怕他发疯伤害林与桉。所以林与桉想过来的举动栩意也看到了。 他主动握上沈臣玦的手。 “林与桉,我没事,他不会伤害我。”栩意赶在林与桉过来前说道。 他是想过来保护她吧。 他们的短暂相处,他却能这么用心的保护她,她很感动。 她遇到的不全是坏人,终于有了一个好人。 栩意的主动,沈臣玦很满意。 他无意的看了一眼林与桉,眸光黯淡了几分。 “老婆,你穿的什么。”沈臣玦眼底盛满愤怒。 她身上的,跟那个男人身上的衣服怎么一样。 颜色、款式,没有哪一点不同。 而且栩意身上的也是男款。 他非常不喜欢。 别人一看,还以为穿的情侣装呢。 他不允许。 “你,转过去。”沈臣玦傲慢的吩咐林与桉。 这里到车上这几分钟,他都不能忍受。 这一看就不是她买的。 她怎么能穿别的男人的衣服。 “沈臣玦,这是新的,只是款式一样而已。”他想的什么她不知道吗? 她也不会去穿别的男人穿过的衣服。 “脱了,看着碍眼。”没穿过那又怎么样,他不喜欢。 栩意没办法,在林与桉转过身后,沈臣玦就亲手把那件外套给脱了,然后他把他自己的外套给她穿上,把她捂得严严实实。 第111章 回去 被沈臣玦牵着出了书店,栩意才知道他是跟着一大群警察来的,警车也开了好几辆停在那儿。 他们出了书店大门,有一个警察就走了上来。 “小五,车上有衣服,要不要给你拿一件。”男人看着沈臣玦身上单薄的衣服。 现在的京都,已经很冷了,他们都穿了两三件。 沈臣玦的外套脱给了栩意,他里面只有一件打底的羊毛衫。 “不用。”沈臣玦冷漠着脸拒绝。 他不会穿别人的衣服。 那个警察跟沈臣玦很要好,他没有被拒绝的尴尬。 “那人找到了,我们就先撤了。” 沈臣玦的倔脾气,他决定不在多说废话。 他们的目的是找人,现在留下也没用了,剩下的,那是他们两口子的事儿。 “嗯,你的车给我。”他这几天出行都是跟他们一起的,没有单独开车。 那人听了没有一丝犹豫,二话不说的直接把钥匙给了他,末了还不放心。 “你这个状态,要不要我送你。”沈臣玦的样子,他看着有点担心。 他偶尔一天还睡了几个小时,沈臣玦是几天都没正儿八经的睡过觉,能撑到现在也是靠一股劲硬撑。 沈臣玦没理他,拿过钥匙,不在选择牵手了,抱着栩意大步流星的就往车边走去。 太慢了,他等不及要跟栩意回他们的家。 他们自己的家,只有他们两个人。 栩意望着那一排车子,顺着视线看过去,看到林与桉被人带了出来,书店的门被一个穿着制服的男人关上。 上了锁,贴了封条。 周围没有一个人围观,也没有人扎堆讨论。 他们都知道,京都的闲事,八卦和热闹,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讨论的。 因为一个很普通的人,就可能是一个大佬,一不小心就惹祸上身。 管住自己的嘴巴,在京都才是生存的王道。 栩意看着林与桉落寞的背影,他在门口站了一会最后无奈的离开。 她很抱歉,如果不是因为她,店不会被关。 那是林与桉的所有寄托,是她妈妈留下的唯一东西。 栩意欲言又止的想说些什么的,可触及到沈臣玦冷厉的眼神后,识趣的闭上了嘴。 回神后,她已经在车上了。 原来,是一辆警车。 栩意想她还真出息,都开始坐警车了。 沈臣玦把栩意放到副驾驶,给她系好安全带,临了想到什么,把车门关上后又去了其它车旁。 那些警察正在上车。 沈臣玦随口叫住了一个离他最近的警察,给他小声的说了句什么。 然后那个警察呆愣了一下,似乎是在思考什么。 不过他很快就恢复正常,在身上摸索着把不知道什么东西给了沈臣玦。 沈臣玦背对着栩意,她看不到他们拿的什么,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 栩意无所谓的移开眼。 她都已经被找到了,还能有比这更坏的结果吗? 应该、没有吧。 她紧张不安的握着安全带,以寻求慰籍。 她看的出沈臣玦这次很生气。 被她伤了面子,又丢了脸。 还让他找了那么久。 他那个阵仗,知道这事的人应该不少。 这次的事,他不会轻易罢休的吧。 他会怎么做。 以他的脾气,他会不会对林与桉动手,还是只是给个警告。 他的店能保住吗,还能不能再开。 她很想知道沈臣玦的处理方式。 可话又说回来,那家店是展格的,沈臣玦应该会看在他是他表弟的份上,不会难为他才对。 可是她真的不解,只差临门一脚,她就能离开了,为什么老天给了她希望又收回呢! 这是耍着她玩吗? 难道她一辈子就只能跟沈臣玦绑在一起吗? 车上。 沈臣玦一言不发,安静的空间里,栩意觉得瘆得慌。 “沈臣玦…”栩意想说点什么。 “现在,别说话。”沈臣玦语气不善,阴着脸说道:“我不想听。” 他咬紧腮帮,从侧面看能看到他颤抖的下颌,还有额头上鼓起的青筋。 栩意想说什么。 为那个男人求情吗? 他不想从她的嘴里听到别的男人的名字。 他用力的握着方向盘,专注的看着前方。 密闭的空间里,不属于栩意的味道充斥着他的鼻腔。 她身上沾染了别人的味道,不在纯粹,不在是他所熟悉的。 她离开了他四天。 他的精神在瓦解,理智在一点点消融。 他怕自己现在看到栩意的脸,会失控,会忍不住。 他在极力的压制自己。 因为警车的关系,他们一路畅通无阻。 车遂一停,栩意才解开安全带的扣,沈臣玦就小跑到了栩意这边,开门把她抱起,疾步往家里去。 ——— 沈臣玦忍着脾气,一言不发的把栩意带回了家。 到家后他把栩意的外套扒了扔到了地上,然后又把人抱了起来。 “沈臣玦,你要干什么。”突然的失重,让栩意惊慌。 她看着又把她抱起的人。 都在家里了,又抱着她干什么。 沈臣玦罔若未闻,步履不停的把人抱着。 栩意不知道他想干嘛,心里没底。 “沈臣玦,你冷静一点。”她看着沈臣玦冒出胡渣的侧脸。 这个方向,他能去哪儿。 难道还有什么密室不成。 电视里各种不好的画面闪现在栩意脑海里。 “沈小意,我已经够冷静了。”沈臣玦气急败坏的狞声道。 如果他不冷静,那个男人可能已经被抓走了,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就让他离开。 他也知道,是他姐夫嘴欠在先,不能怪栩意。 他姐夫是罪魁祸首,刚好栩意借这个事情离开,而后面发生的一切都是栩意临时抱佛脚才有的。 就是清楚的知道这个原因,他才没有过分的责怪她逃跑,不然他会把她关起来。 他给栩意的定性是,她受了委屈气不过,才离家出走的。如果没有姐夫的话,她就是有想法也没那么果决。 至于展格和那个男人,他是一点也不想容忍。 表弟又怎样,他不管存了什么心思,以后他休想在见栩意一次。 “老婆,家里没有你的味道,我身上也没有你的味道。”沈臣玦暗哑着声音,好似带着脆弱的哭腔,他看着怀里的人控诉。 她不在四天,他天天都靠着栩意留下的衣服来想念她,来证明她曾经的存在。 后来味道渐渐消失变淡,他失去了意义,变的恐慌,开始安排更多的人找她。 栩意没有理会他,眼睛放到了别处。 在她眼里,沈臣玦就是个不正常的变态和疯子。 他这次去出差,不打算带着她,他就把她晚上穿过的睡衣装进了行李箱。 美其名曰,没有她的味道他睡不着,有她的味道,他才能睡。人不能带,他就带东西。 栩意当时就觉得他肯定是有什么问题,正常人怎么会抱着衣服睡。 他不觉得诡异吗? 第112章 病 来到洗手间栩意好像能明白沈臣玦的意思。 “沈臣玦,你出去,我自己洗。”他是受不了她身上有其它味道吧。 他的洁癖又犯了。 沈臣玦没有回答,直接把栩意放到了花洒下,他也一同站了过去。 随后,花洒里冰冷的水从栩意头顶浇下来,她冻的打了一个寒颤。 “沈臣玦,你有病吧。”栩意抱紧自己,怒视着眼前的人。 花洒里的水前面是冷的他不知道吗? 京都的天这时候把冷水浇身上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他想生病他自己淋着就好了,干嘛拉着她一起。 沈臣玦面无表情,好像感觉不到冷似的,甚至开始脱身上唯一的那件衣服。 栩意不想跟他一起发疯,转身就想离开。 谁知道沈臣玦一把把她捞回去,按到了墙上。 “放开。”栩意努力挣扎,大声怒吼:“我叫你放开。” 可是她怎么能赢的过沈臣玦。 还让沈臣玦一把捏住手腕拉到了头顶上固定住。 这个任人宰割的样子,栩意心灰意冷。 而后更令她绝望的是,沈臣玦解开了自己的皮但,把她顾定在了花洒的支架上。 他脱掉最后一层遮羞布,随后,粗鲁的把她的衣服撕碎。 没有任何准………… …………… “沈臣玦,疼阿。”栩意小脸皱成一团。 刚刚的冷才被热水缓和,疼痛又再度袭来。 “老婆,清醒了吗?” 淅沥沥的水声伴着沈臣玦沙哑的不成样子的声音落到栩意耳边。 他痴迷的望着眼前因为他而痛苦的女人。 清醒的知道自己已经回到他身边了吗? 还想着要离开他、还想着要跑吗? “感受到了吗?”沈臣玦难耐的吻着栩意的脖颈。 他们彼此沾染着对方的味道。 只有这样他才有栩意回来的现实感。 他才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她的存在。 她是他沈臣玦的所有物啊。 她怎么可以离开。 没有栩意,他的人生就没有意义。 没有栩意,他就不完整了呀。 …… 第二天下午,栩意才慢慢清醒。 她第一感觉是脑袋昏昏沉沉的,喉咙也干的发疼。 她想,肯定是昨天的冷水,让她有了感冒的症状。 她轻轻一动,身上哪儿哪儿都疼,是真的像被车压过的那种疼痛。 栩意忍着疼痛想起来喝杯水,却发现自己的手上有什么冰冰凉凉的东西把她套住,东西的另一边,是沈臣玦。 栩意回头一看,原来是个手铐。 把她和沈臣玦铐在了一起。 戒指也重新回到了她的手上。 这就是昨天他找警察拿的东西吧。 “沈臣玦,你把手铐解开,我想喝水。”栩意轻声叫到道。 回答她的是沈臣玦均匀的呼吸声。 “沈臣玦。”栩意又叫了一声。 “沈臣玦,你醒醒。” 见人叫不醒,栩意察觉到了奇怪。 沈臣玦是很有自律的一个人,不管他头天睡的有多晚,第二天他都是准时起床的人。 像今天这种情况,几乎是没有的事情。 “沈臣玦。”栩意用手推推他。 触手的滚烫,让她发现了不对劲。 她把手放到了沈臣玦的额头上,温度高的惊人,再看他的脸,泛着不正常的红色。 “沈臣玦,你发烧了。”栩意凑到他耳边,轻声问道:“手铐钥匙你放哪儿了。” 没有钥匙,她就只能在床上,哪儿都去不了。 而且沈臣玦这个样子,不知道烧了多久,再不采取措施,后果不堪设想。 她也想不管,可是如果他出了什么事儿,遭殃的还是她。 栩意叫了足足五分钟,人一直不醒。 她急了。 这可怎么办。 她的手和沈臣玦的手被铐在了一起,她下不床,也没有手机,想找人帮忙都不行。 栩意把沈臣玦的头挪开,看他枕头下有没有钥匙。 可是什么都没有。 突然,她看见了卧室门口她昨天穿的那件外套。 那是沈臣玦的。 里面有没有钥匙她不知道,手机是肯定会有的吧。 只要她拿到手机,就能打电话找人来帮忙了。 栩意高兴不已。 猛的起身,忘了手腕的东西。 她被一个拉扯,又跌回了原地,手腕也被扯的生疼。 栩意眼眶立刻有了泪水,她生气的踹了沈臣玦一脚:“让你死了算了。” 又不是她自己铐的。 他们被铐在一起,她不想办法,谁知道沈臣玦多久会醒。 万一他醒不了,那她怎么办。 栩意愤恨的坐起来,顾不的未着寸缕的身体,用劲全身的力气把沈臣玦往床边移动。 她力气不够大,只能一点点挪。 先移动头,在移脚。 手上又有阻碍,她一会又被扯一下,一会又被拉住。 除了疼,手腕还被磨破了皮。 昨天结痂的地方又开始渗血。 经过半个小时的努力,她就这样一寸一寸的,把沈臣玦挪下了床,察觉到距离差不多了,她让他坐到地上背靠在床边,躺着。 她迫不及待的摸着沈臣玦的荷包,还好,里面有手机。 他的手机没设置密码,栩意一打开,看到上面几十通未接电话。 她选了一个最近的号码打了过去。 电话很快就被接起。 “小五?”沈四惊奇的发出感叹。 他们一家人打了那么多电话,他没有一个接的。 “四姐,是我。”栩意无奈的叫了一句。 “小意,你还好吗?”他们一家人打电话就想知道栩意的情况。 可是无论怎么打,电话就是没人接。 “四姐,现在听完我说。”栩意缓缓道。 “沈臣玦发烧了,他到现在都没醒,你可能需要请一个医生过来。” 栩意瞥了一眼手上大号的手链。 “过来时还要找沈臣玦警察局的朋友要一把手铐钥匙。” 沈四不敢耽搁,她一挂电话,就开始联系医生和他的朋友。 求助完成,栩意的心终于落地。 她这才感觉身上凉飕飕的。 从高处往低处挪她可以,让她从低处再到高处,她是没有再把沈臣玦弄回去的力气。 她把床上的被子拉下来,盖住他们赤裸的身体。 栩意想,还好京都有地暖,不然他们得冻死在家也不一定。 第113章 话 栩意蜷缩着腿,把下巴放到自己的膝盖上。 她想象不出沈臣玦这样铁打的人怎么也会发烧感冒。 他疼痛都不怕的人,居然被发烧打倒了。 也是他活该,要去淋冷水。 栩意百无聊赖的拨弄着手铐。 她可真长本事了。 警车坐过了,手铐也带过了。 她没犯法,还把这些都体验了个遍。 说出去,谁会信。 栩意嘴角轻轻下垂,脸上是失落的神情。 她做了那么多准备工作,就这么被沈臣玦找到了啊。 她不甘心。 她努力了那么久,隐藏了足足四天,就差一点点。 当时她听见沈臣玦的大姐夫说那些话时,生气的真的没考虑太多,就想为自己辩解。 话说了之后有什么后果和他们以后对她的态度她都不在乎,她就是气不过。 凭什么他们有钱人就用高高在上的姿态,不分对错的来任意指责和诋毁她。 她不是卑微的求爱者,就算她是,她也不需要把自己放的那么低,她不廉价。 最重要的是 他是知情的,他知道她是被迫的,可是他还能这样说,她不理解。 后来,她吵过后,想趁着生气,发一通脾气,出老宅,回到沈臣玦的那个家去。 她想自己一个人在家,不是跟他们接触。 也是后来,栩意出去看到客厅没人,她才决定将计就计,趁这个机会悄悄离开。 沈母对她还是没有沈臣玦那么防备的,她观察过。 而且越是戒备森严的地方,他们越自大,容易盲目自信。 她本是想在老宅找个地方躲起来,再找机会离开,谁想到她顺利的突然。 跟着妞妞朋友离开老宅地界后,她随手打了一辆车,让司机随便开了一圈,又在不知名的地方下。 又找了一个跟她身材差不多的阿姨把她的衣服买了过来。 她这样来回买了好几个人的衣服,最后她出钱聘了一个人让她把她从家里穿出来的衣服穿着逛一圈。 她把身上的钱花的差不多了,才打车到了离老宅比较近的一个地段,然后步行每一条街道,尽量找老旧的街道,避开监控。 最后实在走不动了,她才选择了那个24小时书店。 她的想法是,沈家的人找到妞妞的朋友肯定会知道她下车的地方,所以她故意往远的地方走。 蒙蔽她们,最后又回到他们眼皮下,他们肯定想不到。 没有身份证,旅馆她去不了。 她想简单的休息一晚第二天就离开,又换地方。 可是她遇到了林与桉,他收留了她。 还恰好碰到了展格,他帮助她隐匿,不然她可能会一直换地方,一直胆颤心惊的躲藏。 说起林与桉,也不知道林与桉怎么样了。 他的书店今天又开了吗?昨天的事对他有没有影响。 还有展格,他知道沈臣玦昨天把她带走了吗?他有没有去找她履行承诺。 沈臣玦有没有对展格做什么。 栩意挫败的叹了一口气。 手无意间落到了手机上,触摸到了屏幕,让它亮了起来。 刺眼的亮光,让她有一瞬恍惚。 栩意看着上面的年月日,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三个多月了。 她的爸爸妈妈怎么了,现在还在找她吗?他们是不是很难过。 栩意偏头看着不醒人事的沈臣玦。 他的手机就在她手上。 他的手机应该能打通所有电话吧。 栩意按开拨号键盘,把记忆里的电话号码输了进去。 她打通,可以不说话,她的爸爸妈妈就不会知道是她,不会知道她活着而到处漫无目的找她。 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有没有接受她已经失踪不见了的事实。 最后一个数字输完,完整的电话形成。 栩意按了拨号键。 电话还在连接中, 想到什么,她又惊慌的连忙挂断。 沈臣玦昔日的话回荡在她耳边。 ‘老婆,你越在意什么,我越想摧毁。’ ‘你对他们的在意,我嫉妒的想把你更加严实的藏起来。’ ‘以后别让妞妞离你太近,我不喜欢。’ ‘我不喜欢你对除我以为的人好。’ ‘你的眼里心里,都只能是我。’ 沈臣玦会发现吗? 他发现了怎么办。 万一,他知道她打了电话,生气了,他会怎么做。 这次的事都还没过去,再惹着他,他还会更疯的吧。 他的独占欲,可怕的吓人。 栩意慌张的把通话记录删除,把手机放到旁边。 她用那只活动的手把自己的腿抱住,无助的用额头抵着膝盖。 眼泪在黑暗里摇摇欲坠。 这时,电话响起。 栩意泪眼朦脓的拿过手机,看着上面的名字。 情绪低落的她按了接通,还没说话,那边先开口了。 “小意,我们到门口了。”沈四身后跟着两个人:“密码是多少。” 她们家的人都不知道沈臣玦家的密码。 栩意说了一个串数字,然后道。 “姐,你先把钥匙拿进来,让他们在外面等一等。”栩意羞愧难当。 她现在的情况,不能让其它男人看到。 “好。”沈四沉吟道。 挂了电话,栩意又看了看沈臣玦身上的被子,安全遮住后,她用另一床又把自己遮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两人手铐的手。 ‘叮咚’一声,门被打开。 “小意,我可以进来了吗?”沈四在卧室门外又问了一遍。 栩意有要求的事,那肯定是有理由的,她怕看到不该看的,栩意尴尬。所以多问一遍,好些。 “可以。” 得到同意,沈四才开门进去。 她被屋里的景象惊呆了。 远处,衣柜大开,里面的衣服都散落在地上。 近处,沈臣玦和栩意在床头的地板上坐着,身子用被子遮住,手上相连的地方在被子外面。 沈四心一惊,大概知晓了。 她快步走到栩意那,给她打开了手铐。 “我出去等你,你收拾好了栽叫我。”沈四是过来人,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 栩意裸露在外的手也表明了她没穿衣服。 “谢谢。”栩意感激的看着沈四。 第114章 无 她匆忙的穿好衣服,让沈四进来,还把其它人请了进来,接下来把沈臣玦弄上床就是他们的事情了。 她眼不见为净的把空间留给了他们,想等他们把人抬上床。 可是他们却叫她给沈臣玦穿好衣服再抬。 栩意奇怪的看着他们:“你们都是男人,有什么不能看的吗?” 干嘛非要她穿,那是她一定要做的事情吗?要穿他们不会吗? “小五不喜欢别人碰他。”那个警察为难的说道。 他们是多年的朋友,沈臣玦穿着衣服的时候都很龟毛,没穿衣服更是碰不得。 这么多年,只有栩意是特殊的。 “他现在昏迷着,你不说,我不说,他怎么可能知道。”栩意态度坚决。 她才不管沈臣玦的姐姐听了有什么想法,她就是不想做这件事。 沈臣玦清醒的时候威胁她她不能拒绝就算了,现在他不醒人事她还不能自主选择吗? 她怕沈臣玦,可不怕其他人。 他们是不是傻,他人都没醒,干什么要遵守沈臣玦的规则,真有那么怕他吗? 他们拗不过栩意,最后沈四也冲那两人点点头。 他们合伙把沈臣玦抬上床,由沈臣玦那个朋友帮他穿衣服。 他不帮沈臣玦穿,就是另一个人穿。另一个人又跟沈臣玦不熟,他是不敢动他的。 为了避免尴尬,栩意主动出去外面等,沈四也跟着一起出去了。 她回到房间的时候,沈臣玦已经输上退烧的液体了。 医生给的诊断是,冷水和过度疲劳引起的发烧。 沈臣玦这几天的动作圈子里的人都有所耳闻, 他不眠不休的熬夜,饮食和睡眠的不规律导致身体异常疲惫,身体各个机能下降,突然的放松和洗冷水的刺激诱始他发烧陷入昏迷。 医生心惊胆战的说完,还要注意看栩意的脸色,生怕自己的话不小心得罪沈臣玦的老婆。 沈臣玦老婆不见了,他有多疯狂他们是有目共睹的。 栩意漫不经心的听着,看到医生谨言慎行的样子觉得好笑。 沈臣玦生病跟她又没关系,是他自己不爱惜自己,就算是因为她,也是他自己太不拿自己的身体当一回事而造成的。 她不会因为这件事情跟她有关而责怪说实话的医生。 医生说完小心翼翼的看着栩意,想看她还有没有其他什么想问的,等着她的下一步指示。 栩意一开始没发现。 那医生不知所措的站在那儿,发现栩意压根没看他,他又看了看沈四。 沈四给了医生一个眼神,让他自己问栩意。 沈臣玦现在有老婆,她不能越权,也没发言权,沈臣玦的事得由栩意做主。 栩意后知后觉的发现大家都在看她。 她自己也不舒服,随意的点点头:“我知道了。”表示了解了。 这些事情没必要事无巨细的跟她交代,她又不是医生。 治疗方法的疗效和作用什么的她不懂,他们看着办就好了,何必提醒她她现在是沈臣玦的老婆。 他们给沈臣玦弄好后,那个朋友拿着他的东西先走了,就剩下了医生在客厅等他醒来。 栩意抱着衣服去了洗手间,沈四在房间帮忙照顾。 昨天一晚上的劳动出了汗,睡过去后她没有洗,觉得有点难受。 栩意进去不到十分钟,沈臣玦就醒了。 他惊慌的叫着栩意的名字,从床上坐了起来,输液的那只手也跟着在动,好像感觉不到疼痛。 他环顾四周,着急的找栩意。 昨天,他找到人的,还把人带回来了 。 那几天他急着找人,靠着咖啡度日,就是知道他身体到了极限,怕晕过去,他临睡前把人铐住了。 可是现在手铐不在,人也不在。 “小意在洗手间。”沈四看到沈臣玦一醒来就在找人,跟他说了栩意的去处。 沈臣玦松了口气,他还以为人又跑了。 再来一次,他会疯的连他自己都不认识的。 “你快躺下,小心手。”沈四看他毫不在意,手也随意放,针头被压的液体都没有往下滴了。 “你还在发烧呢,我让医生进来看看。” 沈四说完,把医生叫了进来。 “现在几点了。”沈臣玦疲惫的用手揉了揉太阳穴。 他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只记得跟栩意最后一次做完就睡过去了。 有手铐在,他睡过去之后,栩意是怎么把人叫来的 “五点了。”沈四道。 “你们……” 沈臣玦话还未说完,就听洗手间传来“嘭”的声响,有什么落地的声音。 沈臣玦立刻把手上的输液器一把扯掉,顾不得还在流血,就冲进了洗手间。 花洒还在流水,栩意在地上睡着。 他快速的把一旁挂着的浴巾取下来,把栩意裹住。 “老婆。”沈臣玦颤抖的叫出声:“老婆,你怎么了。” “小五,怎么了。”沈四跟在后面,没有一路进去,隔着一段距离问。 “出去。”沈臣玦咆哮了一句:“去外面等着。” 医生是男人,他姐姐也不能看。 栩意洗澡的时候晕倒了,还没穿衣服。 浴巾有些地方也遮不住,他不想让人看到栩意这个样子。 沈臣玦把人放到床上,擦干栩意身上的水,给她穿上睡衣才让人进来。 医生想去探栩意的额头,被沈臣玦阻止。 没办法,医生给了一根温度计,考了体温,确认栩意跟沈臣玦一样,发烧了。 沈臣玦让医生先给她退烧,然后又联系了一个女医生来给栩意看看。 沈臣玦这才发现栩意手腕上破皮严重,沾水伤口还红肿了。 他记得昨晚在厕所那次,他很快就把皮带解开了的,应该不至于会弄成这样。 沈四好心的给他弟弟解了疑惑。 她说了来时,她看到的情况。 沈臣玦那么重一个男人,又有手铐的限制,她不敢想象,栩意是废了多么大的力气,才把人弄到床下的。 沈臣玦听后,少有的自责。 他没想到自己会发烧,不省人事,连累栩意跟着一起受罪。 第115章 劝 虽然他很气恼栩意悄悄离开,但是他没想让她受伤,更没有想过要伤害她来做惩罚。 他伤害自己都不舍得伤栩意一分一毫。 沈臣玦让医生把工具和消毒水给他,他自己给栩意包扎手腕。 他小心翼翼的用棉签给栩意消毒,察觉到栩意睡着了的眉头微皱,他放轻了手里的动作 。 还怕她疼,还像哄小孩子一样,一边擦一边轻轻吹气。 “五儿,你有没有想过,跟小意重新开始。”沈四看着沈臣玦心疼的样子,忍不住开口。 既然那么爱她,那为什么不试着换一个方法,让她心甘情愿的留下来。 偏激只会让人越来越想反抗,她嘴上不说,心里也是有怨言的。 “重新开始?”沈臣玦嗤笑,头都没抬:“怎么重新开始,是让我们把婚离了重新开始吗?” 他握着栩意的手,一圈一圈的缠着绷带。 他们开始就是结婚,要重新再来那就只有把婚离了。 可是要让他们离婚,他是宁愿死也不愿意。 要死,他们也要死在一起的。 他不需要重新开始,他要人就足够了。 现在这样也挺好的,以后无非就是多找几个人看着她罢了,离了婚他真的什么都没有。 要谈感情,那岂是一朝一夕能有的。 万一离婚了,重新开始她也没爱上他呢,那到时候他怎么办。 他难道眼睁睁看着栩意另嫁他人吗?那时他会疯的吧! 他可能会比现在还疯狂也说不定。 他都已经把坏事做尽了,再重来她也不会对他有好印象,也同样不会接受他。 那他何必多此一举,还给栩意机会自由,让她离开自己。 “小五,你们开始的方式就不对。” 她当初就不赞同沈臣玦这样做的,喜欢人家努力追求不好吗?为什么要这么决绝。 栩意一次逃走不成,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她有这个想法,就不会安分。 “你可以好好跟栩意谈谈,她想要什么,你能做出什么让步,只有你们达成共识,栩意才会试着接受你,跟你好好过下去。” 她这个做姐姐的,也是希望沈臣玦身边有一个贴心的人的。 可是人一开始就是他强娶的,是栩意反抗无果后才被迫留下来的。 上次他爸给的机会是这样,这次也是这样。 也正是因为她对沈臣玦没有感情,她有机会离开的时候才会走的那么干脆。 贪图钱财的人或许还好办一点,可栩意不乎这些。 “四姐,你别管。”沈臣玦不想听。 任何劝他们分开的话,他都听不得。 感情在培养就好了,他会花更多的时间陪她的,让她习惯她的身边有自己,这样她就不会想离开了。 他除了不让她离开外,其它的他自认为比所有男人都做的好。 见沈臣玦不听劝,沈四无声的轻叹。 同时她心里也清楚沈臣玦的顾虑。 如果要谈感情,那沈臣玦真的可能会输。 因为他的开始就已经注定要输。 沈四看着床上呼吸均匀的栩意,瞥见沈臣玦手背上的针孔还在有血滴出来,也记起了他也是个病号。 “小五,你还发着烧呢,先躺着让医生给你把液输完。”沈四说完把医生招了过来。 他自己拔了针,没有按压,血一直断断续续的冒出来,手背都淤青了。 他是只顾栩意,不顾自己,他忘了自己都还病着呢。 “我没事。”沈臣玦根本不在意,随口答道:“一会儿吃点药就好了。 他的一切都是掌握在栩意手里的,只要有栩意在,他什么病都会不药而愈。 栩意高兴他就高兴。栩意难过,他心情也不会好。 沈四本就不抱任何希望。 沈臣玦的主意一向都大,工作、生活家里没人管得了他。 现在唯一管得了他的,能让他听话的人,现在都躺着了。 眼看劝不动,沈四也没办法,只能随他去。 栩意倒下了,有沈臣玦在,也就没她什么事了。 她知道照顾栩意的事儿,沈臣玦是不会假手于人的。 与其在这儿碍眼,她识趣的去了厨房,给他们俩准备吃点的。 他们一天没吃东西,再好的身体也会垮掉。 —— 再说展格,他准备好了一切,正准备出门,就被沈臣玦的人给拦到了家里。 他想通知栩意,可是林与桉说,栩意早就被他表哥带走了,店也被他给关了。 表哥的动作,快的他来不及反应。 展格很后悔,他想如果他早一天带栩意走那就好了。 栩意就不会被带走,她也许能回到庆城也不一定。 也不知道栩意被表哥带回去后,怎么样了。 表哥会不会为难她。 彼时,沈四和医生已经离开了沈臣玦家。 栩意还在床上睡着,没有醒。 接到展格的电话,沈臣玦没有丝毫意外。 他离了卧室,把门反锁好后,拿着手机去了书房。 这个电话,他可以不接,但是有些话,他必须说清楚。 “表哥,栩意怎么样了。”电话一接通,展格就迫不及待的问出了口。 他熟稔的叫出了栩意的名字,像认识多年的朋友。 他好像忘了,他跟栩意也只是才认识而已。 以前的见面,栩意的身份是沈臣玦的老婆,他没有跟她单独说过话,见面也是点头之交。 书店那次,是他认出栩意的第一次见面。是他自以为有曲县的交集,栩意会对他特殊的熟悉感。 “你叫她什么。”沈臣玦厉声道。 听见展格的称呼,他低沉的声音中蕴含着极度危险的压迫力。 栩意是他叫的吗? 他们是什么关系,他怎么能直呼其名。 展格以为跟栩意很熟吗? “展格,我是你表哥,按辈分,你该叫她嫂子。”沈臣玦冷漠的提醒。 不管多亲的人,遇上栩意的事,他都不会留情面。 展格既然不记得,那他就亲自提醒他,栩意不是他能叫的。 他看在他是弟弟的份上不动他,他就能明目张胆的打电话问吗? “可是她不愿意。”展格立刻说出事实。 她愿意就不会跑了,他更不会在书店遇见栩意。 “所以呢?”沈臣玦阴鹜的一笑:“你想干什么。” 栩意愿不愿意,跟他有什么关系,他代表的什么人。 “展格,你逾越了。”沈臣玦语气森冷。 他的话里带着一股威严和不容置疑的警示。 “沈臣玦,你不能这么自私。”展格不在叫表哥。 他怎么能只顾自己的一己思欲,而强迫栩意。 第116章 自私的话题 “我自私?”沈臣玦眼中闪着一丝冷光,讽刺道:“那你帮栩意藏起来是什么。” 那不是自私吗? 明明知道他在找人,不说就算了,还帮她隐藏踪迹,那存的是什么心思。 “你知道你藏的人,是我老婆吗?”沈臣玦缓缓道。 他不介意多提醒他几遍。 展格不是没见过栩意,他应该知道栩意对他沈臣玦有多重要。 “那你呢?”展格哑声道:“你明明知道我在找她,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她们是同一个人。” 告诉他就那么难吗? 真是可笑,他妈妈还傻傻的去找谢郁帮忙。 自私吗? 谁不自私。 “我告诉你,然后呢?”沈臣玦意味不明的反问道。 知道是同一个人,他要干什么。 栩意是她老婆的事实会改变吗? 不会。 相反,展格还会时时刻刻注意栩意,会对她特别关注,会对她有不一样的想法,会对她另眼相看。 他不知道,他只会把栩意当成表哥的老婆,会永远跟她保持距离。 不会对栩意有不该有的想法,这些是他考虑的事情。 沈臣玦说的话,展格沉默了。 知道了,然后呢? 他现在想做什么,他在不平什么。 他难道不是想见那个她一面吗? 他现在见到人了,他应该满足了呀。 当初,他拜托妈妈找人的想法,也只是想见她一面不是吗? 所以,他现在得偿所愿了。 他应该、知足。 “展格,她现在是我老婆,你没有资格。”沈臣玦一字一句:“她永远只会是你嫂子。” 他什么心思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不会放开栩意。 “你最错的就是不该让她跟其他男人单独相处,还把她交给一个陌生的男人。” 那个男人,以前是那家店的老板,对店里的熟悉程度,那是不容置疑的,可栩意晚上还睡在店里。 他当时知道后,真的怕了。 也幸好没出什么事情,不然,他会杀人。 “林与桉不会乱来。”展格破口而出。 他是为自己的疏忽辩解,还是为林与桉辩解,他自己都不清楚。 林与桉的人品他是信的过的,不然他不会把栩意交给林与桉照顾。 只是,他现在想起来,当时未免也太信任林与桉了。 苦过的人,有时候抓住机会,也是会变坏的。 电话那头的话沈臣玦没有理会,他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该说的已经说完了,剩下的,他不想听。 展格会怎么样,他也不想知道。 没有栩意的事儿,他们会是最亲的人,他也会像以前一样对待他。 但是现在,他做不到,他自认还没大度到那个地步。 能把他老婆藏起来的人,不管什么原因,都不可原谅。 如果是外人,他早就出手了。 像大姐夫那样,都还是轻的。 展格不同。 姑父去世后,姑姑对展格很重视,他又是他弟弟,展格还腿脚不便。 他对展格出手,他可能会去另外半条命。 所以,他虽然不追究展格当时那么做的想法,但是他不会在让展格见栩意。 回到卧室,栩意还没醒。 沈臣玦把药吃了后,又重新上床拥着栩意。 经过这次的分离,他更加想念栩意身上的味道和她的温度。 ——— 展格被挂了电话,呆呆的坐在客厅,下意识的想摩挲帽子。 他手一抓落了空,这才想起昨天收拾东西把帽子装进了行李箱,还没拿出来。 突如其来的落差,让他神色恍惚。 他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要干什么,他想不起来。 他只觉得心里不舒服,还空落落的。 展格静坐了半天,连他妈妈进来,他都没反应。 “小格,你不是说要去外面旅游吗?怎么没走?”展妈惊讶的看着还在家里的儿子。 前一天他突然说要去外地旅游,有一段时间不在家,让她别担心。 她当时不放心,想跟着一起去,还是展格的姐姐劝了她,她才放手让他自己一个人。 今天她想着儿子走了,她来收拾一下屋子,谁知道要走的人还在家。 “不走了。”展格眼神没有焦距,语气奄奄。 “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展妈走到他面前,在他旁边蹲下。 展格看着他妈妈的动作,又想到了栩意。 她跟他说话就从来不会蹲着,她不会特殊看待他的不同。 为什么。 为什么她人这么好,会遇到他表哥呢。 那个人,为什么不会是自己呢! 他明明也是跟表哥一起遇见的她啊! 他也会对她好的,他也会… 展格心底一颤。 他想了什么,他怎么能这样呢? 她是表哥的人,是他—嫂子。 他不该这样。 展格瞳孔里翻涌着痛苦,他垂下眼眸,滑动着轮椅,绕过他妈妈去了别处,背对着展妈。 “我没事,您先回去吧。”他又恢复了找人之前的冷漠。 这才是他。 没有希望的他。 “小格…”展妈惊慌失措的站起来,颤声道。 她的儿子怎么又变回去了,昨天不都是还好好的吗? “您回去吧。”展格不为所动,头都没回。 展妈想到这几天,展格经常问她他表哥找人的情况。 于是,她以为展格只是心情不好,固执的想说给他听。 “你五表哥的老婆找到了,他现在…” “我让您回去。”展格手捏在空荡荡的裤腿上,咬牙切齿的说着。 展妈被展格狠戾的语气吓到,她不敢再说话刺激他。 “以后,人不用在找了。”展格冷冷道。 他妈妈还不知道呢。 他不说,以后她还会去找沈臣玦。 展妈欲言又止的看着展格的背影,眼里痛苦不堪。 展格到底怎么了。 他昨天都还高兴的跟她说要出去,叮嘱她好好照顾自己,今天怎么一切又回到原点了,而且她怎么觉得好像比以前更冷情了。 带着这些疑问,展妈离开了展格家。 现在问,不是好时机,她要给展格时间。 第117章 醒来的谈话 栩意那一针退烧药下去,药效发挥,烧退了,她就醒了。 让她难受的是,在背后死死抱住她的人。 她烧的昏迷的时候就迷迷糊糊的感受到了不舒服。 沈臣玦抱着她喘不过气,再加上沈臣玦自己也在发烧,他的体温贴上来,热的栩意不舒服。 只要她轻轻的动一下,后面的人就把她收的更紧。 后来实在烧的无力,她恍惚的没精神又醒不过来,动的力气都没有了,索性就让他抱着。 好在出了汗,她烧退了,才慢慢清醒。 退了烧的栩意渴的厉害,她撑着上身,轻手轻脚的想把沈臣玦搭在她腰上的手拿开。 可是才碰上沈臣玦的手,他就醒了。 他是惊醒的,嘴里还在叫着:“老婆别走。” 沈臣玦睁开眼发现人还在身边,他明显松了口气,紧绷的身体也跟着放松。 “老婆,你感觉怎么样。”沈臣玦起身,用手探了探栩意的额头。 刚刚栩意在厕所晕倒可是把他吓坏了,他抱着栩意出来的时候手都在抖。 还好只是发烧引起的昏迷,没有大碍,不然他不能原谅自己的粗暴。 栩意心情不好,不想理他,没回答他的话。 她挣扎着想从沈臣玦怀里出来,不太温柔的推开了他放到她额头的手,一脸冷漠。 她本来有机会可以逃出这个牢笼的,就差临门一脚了,沈臣玦为什么逮着她不放呢! “去哪儿。”沈臣玦瞳孔微沉,语气不悦。 两人之间刚有缝隙,他就一把把人捞回来,禁锢在自己胸前,像要把人揉进骨血般用力。 “我想喝水的自由都没有吗?”栩意依旧冷漠,讽刺的说道。 她忍着腰上的疼痛,轻抬眼皮,嗓音干哑冷静。 发烧身体脱水,她现在急切的需要补水。 “老婆你躺着,我去帮你倒。”栩意的冷漠不影响沈臣玦的热情。 他在栩意的脸上轻啄一下,轻声哄着。 栩意被突袭,一时没反应过来。 她生气的看着沈臣玦,对上他脸的那一刻,眼底有一丝异样,而后她飞快的移开了视线。 “只喝水吗?肚子饿不饿,要不要我把饭端进来。”沈臣玦顺势跪坐在床上,声音温柔。 栩意对他冷言冷语的样子,他也不生气。 她能对着他发脾气,那都是好的。 就怕她什么事都一副无所谓的表情,那才是他该担心的。 沈臣玦讨好似的语气,栩意不想理会。 他这是干什么,如果真关心她,他昨晚就不会那么做。 虽然冷水浇下来的时候他用身体挡住了,但是一点冷水也够她受的。 京都现在的天有多冷,他一个从小在京都长大的人会不知道吗? 冷水浸透衣服钻进身体里,他一个大男人都受不了,何况她一个女人。 现在她病了,沈臣玦才觉得心疼,开始后悔了吗? 他是怎么做到疯的时候不管不顾极致的疯,正常的时候,如一个温柔无害的谦谦君子的。 栩意半靠着床头,无动于衷,想晾着他,让他知难而退。 可是沈臣玦很固执,没等到她的答案,他就一直保持跪坐的姿势,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空荡的房间里,只剩他们的呼吸声。 彼此交织的呼吸让栩意不太自在,她眼睫微颤,想到了昨晚不好的事情,于是她不自觉的放低了呼吸。 沈臣玦像察觉到似的,无声的笑了笑。 “老婆,我腿软了。”沈臣玦说的委屈不已,可人却还是那个姿势没动。 一个人唱独角戏,他感觉不到栩意的存在。 他一定要得到栩意的回应,他需要栩意对他的反应。 说完,他碰了碰栩意露在外面的手。 察觉到有一丝冰冷,他把栩意只盖到腰间的被子拉高,认真的给她盖好。 栩意余光看到沈臣玦眼里难掩的偏执和眷恋,心里像压了一块沉重的石头。 “我现在不饿。”栩意无奈的叹气。 她不说一个结果,他是不会离开的。 某些时候,他真的无药可救,固执的要命。 “好,那我先去给你拿水。”沈臣玦看着栩意包着纱布的手腕,压下心里的欲望,声音沙哑。 他现在单是看着栩意,都会失控的地步了。 怎么办! 经过这次失去,他对栩意的占有欲越来越强烈了。 栩意没发现沈臣玦的异样,直到他离开,她才去看沈臣玦。 她躺在床上心情复杂的看着他的背影。 她刚刚明显看到可能是没休息好的原因,沈臣玦眼里还有未消失的血丝。 他的脸色也没有高烧时的潮红,转而变的苍白的可怕,还有脸上的疲态和胡渣也较于昨天更明显。 他自己都还没恢复,干嘛还要打起精神来照顾她呢。 他这样,不会累吗? 以前她是想着委曲求全来打消沈臣玦的戒心,可是这次这么一闹,她又没走成,沈臣玦肯定不会在相信她平时的表现,所以她现在也不用委屈自己了。 不开心就说出来,不喜欢沈臣玦做的事她也可以直言表达。 听不听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不想自己消化沈臣玦强迫给她的一切。 她要有正常的情绪,不在事事顺从了。 也许她最后还是会迫于沈臣玦的威胁而妥协,但起码她表达过自己的不满,让他知道自己不满就行了。 沈臣玦端着温热的水进来,直接喂到栩意嘴边。 她喝了一大半,剩下的被沈臣玦一饮而尽,栩意对他捡剩的举动早已见怪不怪。 沈臣玦放下杯子,坐到了栩意床边,手摩挲着她的侧脸。 “老婆,这次是我疏忽,让你受委屈了。”沈臣玦内疚的看着栩意。 他自己都没想到,他的老婆会被自己家的人背刺。 如果不是这一次,他还不知道那些人对他娶媳妇这事儿有这么大的意见。 “沈臣玦,如果你对我觉得愧疚,那就应该让我离开,如果你做不到,那就别说这些,还有你别希望我会原谅他。”栩意皱着眉,微微偏头,想躲开沈臣玦的亲密。 这是她对这件事情的态度,她不想管弯抹角的。 沈臣玦如果要帮他姐夫说话,那他可能会失望,她不会原谅他的。 沈家人平时对她的看法和态度她是无所谓,可是这种恶心人的想法既然被她知道了,她就不会有好脸色。 “我怎么会让你原谅他。”沈臣玦眼里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失落,他闭口不提栩意前面说的那些话。 他跟栩意朝夕相处了这么久,他对她在乎的程度她还不知道吗? 他怎么可能因为那是他姐夫他所谓的家人,而让栩意忍气吞声的原谅谁。 他自己都不舍得给栩意委屈受,怎么会让别人骑到他头上指手画脚。 那些人远没有栩意重要。 那些人是可以舍弃的,而栩意是他的必需品。 “你放心,我们以后不会再见无关的人。”他不会再让类似的事情发生。 不重要的人,以后还是不见了。 老宅,他也不会再带栩意回去。 好像每次回去,都会发生不好的事情。 谁知道下一次,又是什么,他不想冒险。 第118章 老太太的办法 沈臣玦的态度,让栩意有些诧异。 她认真的看着沈臣玦,努力分辨他话里的真假。 不见那些沈家的人,她是喜闻乐见的。 她本就不喜欢接触沈臣玦身边太多的人。 经过这次的事儿,她更是不想应付都不想。 “老婆,我们两个才是一家人,我们是一体的。”他一直都是这个想法。 老婆是最重要的,任何人都比不了。 栩意不想承认他的话,没有回答。 “以后,戒指不能随便摘下来。” 他当时看到孤零零的戒指,就好像看到他自己被抛弃一般。 她的不留恋,让他难过。 他潜意识的以为,只要戒指还在栩意手上,栩意就不会离开,她就会回到他身边。 “沈臣玦,你这是何必呢?”栩意抬起那只有戒指的手:“这个留不住我。” 沈臣玦的想法,她知道的。 这是属于他的标记。 可是带上又怎么样,能证明什么呢? 证明她是沈臣玦的人嘛,还是证明她已经结婚了。 这个虚妄的形式,只要她心里不承认,那就只是摆设,是她手上的一个装饰品。 “怎么会留不住呢。”沈臣玦自大的说道:“你看你现在不是还在吗?” 他握着栩意的左手,与她十指紧紧缠绕在一起。 “老婆,别逼我对你更狠,你绝对不会想看到。”沈臣玦目光瞬间转暗,让人不寒而栗。 有他留不住的人吗? 不可能。 是他的,他就是死也要留住。 关于留下和离开的话题,在他们之间永远都是一个死循环。 一个想走,一个威胁着人留下。 他现在已经有发火的症状了,栩意势单力薄,不想跟他废话。 她说的都是沈臣玦不想听的,多说多错,一会儿把他惹急了,她更没好果子吃。 晚上,栩意吃了饭,早早就睡下了。 沈臣玦躺在边上,把人抱在怀里,不敢睡。 栩意这次逃走,是真的把沈臣玦吓到了,他打记事起,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 他也明白栩意对他无情,她可以随时抛下他离开。 他白天放的狠话虽然让栩意一时妥协,但是时间久了,她知道他不会伤害她,她肯定更肆无忌惮。 在他的认知里,让他伤害栩意的身体来威胁她,他做不到。 伤害她一次,她虽然会被吓到而妥协,但是有些伤害她会记一辈子。 她会怕他。 他不想栩意怕她。 他想栩意爱他。 如果不爱,也不应该怕他。 ——— 沈臣玦找到人的那一晚,沈家的人都知道了这个消息。 也不是谁特别去说的,是沈臣玦的动静太大,突然消停下来,大家都能猜个一二。 只有人找到了,沈臣玦才会收手。 沈老太太自从知道他们的事儿后,每天时刻都关注着找人的动向。 知道找到人了她还不放心,遣沈母给沈长军打个电话,让他问问警局的人是不是真的。 沈母不敢耽搁,立马开始行动。 得到确切答案的时候,她的负罪感终于减少。 儿子对她有意见,这回是怎样都弥补不了的。 她没照顾好栩意,是她失职。 让栩意在家里受那些流言蜚语,是她管教不严。 人找到第二天,她是想上门去看看栩意的。 谁知道沈四在那儿,说沈臣玦他们俩病了,沈臣玦现在没空见人,让她回去。 沈母没办法,只能回去。 老太太眼巴巴的看着沈母败兴而归,电话也被拒接,她觉得有必要亲自跑一趟。 他自认她家孙子对她这个老婆子还是有几分尊重的。 她说的话,他可能会听一两句。 那是栩意被找回的第三天了,老太太午饭过后,瞒着所有人,一个人去了沈臣玦家里。 不出她所料的,沈臣玦没有把她拒之门外。 只是她进去之后,沈臣玦没让她见栩意。 沈臣玦把奶奶请进屋,给她倒了杯热水。 “奶奶要过来,怎么不事先打个电话。”他选了一个离卧室最近的位置。 “我提前打电话你会让我来吗?”沈老太太笑容慈祥。 她怎么不知沈臣玦的把戏。 他妈妈不就是这样的吗? 提前打电话,沈臣玦在电话里就找借口拒绝了,她哪还有机会上门。 栩意那天过后,感冒一直没见好,他不想让人来打扰他们。 他妈妈来看望,他也知道她会说什么。 事情已经过去,他不想有人反复提及。 沈臣玦脸上都在说着不会,看着他奶奶的眼神都变的古怪。 既然奶奶知道他的想法还过来,那是有什么话要说吧。 “小意呢,睡了吗?”老太太看着卧室的方向,门关着,她不知道栩意的情况。 “您有话就直说吧。”在他这里,没什么是栩意不能听的。 他们之间没有秘密。 孙子都这样说了,她再多嘴,叫栩意听了,她恐怕以为她这个做奶奶的在说她坏话了。 “你跟栩意结婚的事儿我听说了。”老太太认真而又严肃的说道:“是真的吗?” “是真的。”沈臣玦不想撒谎。 他知道奶奶问的是什么意思。 无非就是他强迫栩意跟他结婚罢了。 奶奶既然已经知道了,他在欺骗也没用。 “要是你爷爷还在,非打你一顿不可。”沈老太太恶狠狠的看着沈臣玦,怒视道。 他爷爷那时候的脾气,沈长军都不敢犯一丁点错。 工作家庭,他要是敢乱来,沈老爷子下手是不会手软的。 可惜人走的早,不然… 唉! “小五,你现在是什么想法,难道你要天天守着小意吗,还是像以前一样,把她随时带着?” 沈臣玦这次把人留老宅的原因她也大概知道,只是那终究不是长久的办法。 一个人的心留不住,那会过的很辛苦。 “奶奶,您别管。”沈臣玦有些许不耐烦。 他跟栩意怎么样,那是他的事,他要把人带着,那也是他的事。 如果要劝他们分开,他是不可能听的。 “我不管,我不管你你就有办法了?”老太太疑惑道。 他的办法,能有什么用。 他们在一起那么长时间了,一点进展也没有,栩意还想离开。他还没意识到做法不对。 一味的逼迫,只会把人越推越远。 “你啊,生意做的那么大,经商的头脑是一点也没用到这上面。” 老太太沉吟道。 “你时时刻刻把小意带在身边,难道就不会有眨眼的时候吗,你这次能把人找回来,那下次呢。” “你有没有想过,让栩意心甘情愿的留下来,你开始的时候没有为自己留后路,路走到一半你得低头,你得让小意满意,这首先你得许给小意一些好处,这个好处要她认可,比如她的要求是什么,她想要什么,你要用你的条件跟她交换,让她觉得这样做值得。” “小五你懂吗?” 沈老太太语重心长的给他说了那么多希望沈臣玦能听懂。 他不在执拗,那就好办的多。 “可是,她只想离开,她只想回去。”沈臣玦思考良久,才说出这么一句。 栩意就是想回庆城,她一点也不想留下。 他要用什么来给她交换,他不知道该怎么做。 反正离开他是万万不可能的。 第119章 劝解? 沈臣玦罕见的失魂落魄,沈老太太看在眼里。 他这个孙子这一辈子顺风顺水惯了,背着沈小五的名字在京都霸道的没人敢惹,栩意是他踢到的第一个铁板。 爱而不得,是他这一路上最大的挫折,也是最伤人的那种。 先爱的人,最卑微,这句话一直不假。 再高高在上的人,遇到爱,那都是低着头,捧着心,等着那个人爱上。 没爱上的时候,看他一眼都能独自高兴的好几天。 “你呀自己好好想想,该怎么做。”沈老太太叹着气。 她说的再多,沈臣玦想不明白也没办法,那些事儿要他自己琢磨。 “我去看看小意。” 老太太留下这句话,也没去看陷入沉思的沈臣玦,她直接往卧室走去。 听说栩意病了几天,她来都来了,肯定要进去看一看的。 就是没生病,今天她来的主要目的也是来看看她的。 —— 这次自从被沈臣玦找回来,栩意就感冒的很厉害。 刚开始只是轻微的症状,后来越来越严重,发烧反复,咳嗽也一直都不见好。 医生在沈臣玦的怒火下,一天要来看好几次。 沈臣玦每天看着栩意那么痛苦的咳嗽,束手无策,焦急的情绪无处发泄,就光找医生的茬,弄的医生都不敢上门。 后来沈臣玦一气之下,又换了一个医生。 这个医生来看过之后也是一样,栩意还是咳嗽,沈臣玦脸色一天比一天难看。 栩意以为自己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他才那么暴躁。 后来医生说就是普通的感冒,加上现在京都的天气变凉,空气干燥,她不适应,所以才久久不好。 栩意了然。 庆城的气候比这边暖和,就算是冬天也不至于像京都一样冷。 前两个月京都没降温,她又没感冒,所以她没什么反应。 那天被沈臣玦凉水一激,诱发感冒,地暖和空气的干燥,让她迟来的水土不服。 栩意被气笑了。 所以沈臣玦不高兴,就是这个原因。 水土不服。 沈臣玦最不喜欢这类词语了。 栩意忍不住幻想,那她如果一直好不了,沈臣玦是不是就能让她回庆城了。 不过咳嗽的她是真的很难受,晚上也睡不好觉,她感觉快废了。 眼见沈臣玦脾气越来越大,栩意也不忍心无辜的医生被天天骂。 她好说歹说的才让沈臣玦打消让医生在来的念头。 感冒都有个过程嘛,医生也没有灵丹妙药让她立马好起来,他再怎么生气也没用。 就因为咳嗽,栩意天天在家睡着。没咳的时候她就抓紧时间睡一会儿,不然精神更不好。 沈老太太进来的时候,栩意又咳嗽起来。 “怎么还咳嗽的那么厉害,要不要再换一个医生看看。”老太太看着栩意咳嗽的那么痛苦,心疼的说道。 她急切的往栩意那边走,想为她拍拍背。 人老了,步子缓慢。 老太太还没到地方,外面的沈臣玦听到栩意的咳嗽声,小跑着进来已经到栩意身边了。 沈老太太见孙子着急的样子,没去添乱,自己找了一个位置坐下。 沈臣玦轻轻的替栩意拍着背,眉头紧绷,面色不虞。 栩意每咳一声,他的心就跟着颤一下。 那些医生不知道是干什么吃的,连个普通的感冒咳嗽都治不好,还说什么水土不服。 如果那医生不是栩意没见过,他都要怀疑他们串通好了的。 栩意咳了两分钟终于停了下来,旁边的沈臣玦立马默契的就递上了温水。 栩意接过小口的喝着。 “老婆,感觉怎么样。”沈臣玦蹲下身子,仰着头,担心的看着栩意。 老婆的脸都咳红了,他什么都做不了。 如果他能代替栩意生病就好了。 都怪他,那天被怒火冲昏了头脑,想洗掉栩意身上属于别人的味道。 冷水浇到他身上的时候他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是冷水,他再想去遮挡已经来不及了,栩意都已经被淋到了。 “我没事。”栩意轻抿了一口水,声音很轻。 这点咳嗽,她这几天都快习惯了。 她微微侧身把手伸直,想把杯子放到床头柜上。 就是这么细小的动作都被沈臣玦发现,他马上接过,替栩意放好。 对于沈臣玦的体贴和细心,栩意没有说什么。 如果可以,沈臣玦是想要把她照顾的什么都不会才好。 就这病了的几天,他连吃饭都不让她自己动手,还好她发火之后,他没有坚持。 不然,他只会越来越过分。 那口气缓和过来,栩意才觉得顺畅。 “您怎么来了。”她抬头看着屋里的沈老太太。 这几天除了医生,她还没见过其他人,沈老太太是第一个人。 她也没有称呼她奶奶。 想必沈家的人都已经知道她跟沈臣玦的姐夫发生了什么,他们不应该奢望她现在还对他们和颜悦色。 她现在不需要再装了,所以连带着称呼都变了。 至于奶奶现在知不知道她跟沈臣玦结婚的原因,她不想去猜测。 她知道也好,不知道也好,那是沈家人该操心的,与她无关。 “我听说你不太舒服,来看看你。”沈老太太笑的温柔,满目慈爱。 栩意对她的叫法,她心知肚明,也没有生气。 以前她没发现,现在才想到栩意以前叫她奶奶的时候也是平静如水,没有感情的。 她那时只顾着替沈臣玦高兴,没有去想那些细节。 现在才发现,栩意的不愿意早已经有迹可循。 “谢谢。”栩意唇角轻扬。 不管她是谁的家人,老人家有这个心,她都应该说一声感谢。 “小五,你去工作吧,我陪小意说说话。”沈老太太眼神微妙的看向栩意边上的沈臣玦。 她希望沈臣玦能懂她的用心。 “好。”沈臣玦眼神犹豫,却没有拒绝。 他虽然不知道奶奶会对栩意说什么,但是他了解奶奶。 奶奶生气归生气,也特别疼他。 她不会轻易对栩意承诺什么。 同时他也需要奶奶当说客。 “老婆,我先出去了,你不舒服就叫我。”沈臣玦不放心,贴着栩意温柔的嘱咐。 栩意点点头,眼神平淡,若有所思的看着他的脸。 她很奇怪沈臣玦的态度。 他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会舍得让她跟别人独处一室了。 曾经他是连孩子都容忍不了的人,现在的他让人猜不透。 她也很好奇,沈老太太把沈臣玦支出去,会跟她说什么。 她会是来劝和的吗? 第120章 劝解 栩意猜不透,也懒得去猜。 反正她是不可能会原谅沈臣玦的姐夫的。 就算她对沈臣玦无感,不在乎他家人的评价,可是他的那些话是真的带着恶意的。 她既然听到了,怎么若无其事。 不管他们谁来找她,她都不会妥协,他们凭什么要她去原谅伤害她的人。 沈老太太看着沈臣玦出去后,收回视线。 她步履蹒跚的走近栩意,在她床边坐下。 “小意,我们老沈家对不起你。”沈老太太慈祥的声音带着郑重的歉意。 她知道了不可能装不知道,这句道歉是他们沈家欠栩意。 如果当初她早一点知道,她就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现在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她在做什么都不能弥补。 栩意倒还好,她能随时抽身离开,可是沈臣玦却陷的深。 沈臣玦对栩意偏执的态度,她听沈长军两口子说过了。 如果她贸然做下什么事,对沈臣玦会有怎样的影响也是她要考虑的。 沈老太太突然其来的道歉让栩意困惑不已。 她认真的观察着老太太的表情,心里有一个想法。 “您…知道了?”栩意也不确定。 最近发生的事,应该不用她一个隔了两辈儿的老太太来道歉。 所以,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她是知道沈臣玦对她做的事儿了。 她也是来劝她跟沈臣玦好好过日子的吗? “嗯。”沈老太太轻轻颌首:“奶奶知道了。” 她伸出布满皱纹的手,怜爱的抚摸着栩意的头顶。 她没把栩意当成孙媳妇,她是把自己当成栩意的亲奶奶,来安抚她。 栩意听见沈老太太的话,没什么意外。 他们这次的事好像闹得人尽皆知,想不知道都难。 她肯定是发现了什么端倪,沈家的人才把事情告诉了她。 只是她不明白,沈老太太做这一出是干什么。 栩意还在思考老太太的目的,就听她这样说着。 “小意想爸爸妈妈了吧。”老太太心疼的望着栩意,混浊的眼睛里有毫不掩饰的疼惜。 栩意突然离家,没个心理准备,怎么可能不想。 本来人遇到事儿,最容易想家人,心也比平时脆弱。 如果是她自愿的还好,可是偏偏相反。 她们家的孩子在她这个年纪,还天天在父母家转悠呢。 这样背井离乡的,连个电话都不能打回家,她一想到就替栩意委屈。 她现在人老了,不中用,能让栩意离开一时,却帮不了她一辈子,要是老爷子还在,他的人脉或许还能帮帮栩意。 如今她就只能左右劝劝,让沈臣玦想明白其中的利弊,自己主动改变。 栩意听着沈老太太在耳边如清风拂过的关心,眼眶顿时就湿了。 她感受着如自己奶奶般的爱抚,伤心的低着头。 终于有人提到她的爸爸妈妈了。 那些人,他们沈家的人,都不敢提在他面前提。 她就只能在心里默默的想,还不能让沈臣玦看出来。 她真的好想跟谁光明正大的说她想爸妈妈了,可是她身边除了沈臣玦,就没有其他人,她每天面对的也只有沈臣玦。 “想。”栩意声音颤抖,眼泪如断线的风筝,争相恐后的掉下来。 她怎么可能不想。 她每天做梦都在想爸爸妈妈。 她梦到她回家了。 她记得有一天晚上,她梦到爸爸妈看不清样子的脸,她尖叫着醒了过来,那时她哭了好久。 沈臣玦当时很生气,威胁她,让她不准再提。 从那以后,她做梦都小心翼翼的。 为了不把他们忘记,她只有在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想着他们的样子,想把他们刻在脑海里。 她很久没见过爸爸妈妈了,她怕自己时间久了,就不记得他们的样子了,她不想忘记。 “对不起孩子,让你受委屈了。”沈老太太喉咙哽咽着。 栩意何尝不是像她自己的孙女一样招人疼爱。 “我劝过小五了,他应该会听奶奶的话,等他想通了,他会让你联系爸爸妈妈的。” 她说的话,也不全是安慰栩意。 栩意的想要的一直都是这个,沈臣玦想让她留下来,就必须让步,她相信沈臣玦能想明白。 一时的欢愉有什么可高兴的,要永远的才能长久。 “真的吗?”栩意泪水还在脸上挂着,不可思议的看着沈老太太。 沈臣玦真的会让她联系家里吗? 有那么简单吗? “相信奶奶,如果他不让你联系,你就来找奶奶,奶奶帮你打电话。” 她打电话,他还能管的了不成。 不过,沈臣玦应该能听明白她说的意思。 他的真心已然不能换真心,那就用其它的来挽回自己犯的错误。 等价交换,他玩的很好的。 栩意始终不敢相信老太太的话。 她一直认为那是沈老太太说出来安慰她的。 老太太肯定是不想自己在有偷偷离开的心思,让沈臣玦变的失控。 所以她才故意那么说,让她揣着希望跟沈臣玦不吵不闹的过下去。 他是什么样的人,她在清楚不过了。 沈臣玦怎么可能因为沈老太太的三言两语就那么听话,让她联系家人。 他可是连他爸爸妈妈都没说动的人。 沈老太太知道栩意不会轻易相信,她给了栩意一个时间。 她说现在离过年还有两个月的时间,如果那时候沈臣玦依旧没有让她联系家人,她会亲自打电话通知她的爸爸妈妈。 栩意心情复杂。 老太太是第一个如此直白的说要帮助她的人。 她说的是不是真的,都会在两个月后揭晓。 老太太能做到,她肯定高兴。 她不能做到,她只是多了一次失望而已。 后来老太太问了一些她以前在庆城的事儿,栩意很开心的说给老太太听。 门外,沈臣玦一直没离开。 他默默的站在那儿,听着栩意的声音。 听着她委屈的哭。 听着她跟自己奶奶高兴的聊起以前的事,那些他没参与过的事。 沈臣玦摸着自己的心,从门缝里看着那个笑容灿烂的女人。 她以前的生活好像很精彩啊! 他怎么办。 她光是说说,他都嫉妒的发狂。 如果让她联系家人,那她的心里更没有他沈臣玦的位置了吧。 第121章 小秘密 沈臣玦心里不痛快了。 他不痛快,栩意也别想好过。 他给了她们足够的时间,现在他老婆应该看看他了。 沈臣玦眼色一冷,转身去了厨房。 栩意是不会想到他的。 任他们分开多久,她都不会想他。 她只会希望他别出现。 他要的也不多的,栩意能像对普通朋友那样对他,他就很满足了。 沈臣玦回来时,手里端着东西,他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而入。 “老婆,我给你炖了梨水,先喝一口润润嗓子。”他笑意嫣然,把那些不开心的情绪藏的很好。 如果他表现的太明显,栩意会知道他在外面偷听,他不想她知道。 栩意看见他一出现,脸色一僵,眼神躲躲闪闪,也没了继续跟沈老太太说话的心思, 沈臣玦不让她提起以前的事,刚刚也不知道他听见了没有。 都怪她,想到以前的事,有点高兴过了头,忘了沈臣玦还在家里,他随时都能进来。 “先放着吧,我一会儿在喝。”栩意在沈臣玦脸上快速的一扫而过下,不敢看他。 她低着头,紧张的捏着手。 她知道自己眼眶肯定很红,沈臣玦看见了会起疑的。 沈老太太对她说的话,他应该不知道。 她们后来的聊天,关于她在庆城的故事,他也不会想听。 如果他问起来,她实话实说,又要惹着他。 她撒谎,沈臣玦也能一眼看出来。 哪种结果他都会生气,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能避则避吧。 过几天安稳日子,想想以后该怎么办才是正事。 “好。”沈臣玦面色不改,把东西放到旁边:“那凉了在喝。” 栩意的小动作,他也由着。 既然她不想让他发现,那他就如她的意。 只要她不一直沉浸在悲伤的情绪中,他还是能纵容她一回。 沈老太太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他们的一来一回。 沈臣玦的心思,她看的分明。 她呆的时间有点长,孙子着急了,找了个借口进来看栩意,实际是来催促她的。 老太太看到沈臣玦端进来的炖梨,想到了什么。 “小意啊,要不要奶奶给你找个中医来看看吧。”沈老太太缓缓的说道。 她觉得可行,西医不行就换一种,一直咳下去不是办法。 栩意难受不说,她看沈臣玦也心疼的要命。 “奶奶,不用了,我今天已经好多了。”栩意连忙拒绝。 中医的药更难喝,她今天真感觉的比前几天好太多了,就是咳嗽还断断续续的没好。 通过刚刚和沈老太太的聊天中,栩意感觉到了来自奶奶的亲近。 这个称呼无关其它,就只是一个老人对她单纯的关心,所以她的称呼也跟着变了。 “是怕喝药吧。”栩意如此强烈的反应,沈老太太哭笑不得。 她想到了一个原因。 现在的年轻人都不想喝中药的汤汤水水,觉得西药省事,可是有时候中药的效果还更好。 “我看你这样咳嗽也不是个事儿,人太辛苦了。”沈老太太担忧道。 栩意一咳嗽起来,感觉五脏六腑都要跟着咳出来,止都止不住,她看着都痛苦。 这药苦不想喝,那去医院对症下药呢。 “要不去医院看看,抽个血,做个全面检查。”老太太提议:“咳嗽了那久,对肺的影响太大了。” 医生上门,仪器没有医院那么全面,去医院看看放心点。 听到去医院,栩意脸色苍白,她急切的说道: “奶奶,我真没事了…” “咳……” 她太急,一口气在喉咙岔了气,引的她又开始咳嗽。 “老婆,你别急。”沈臣玦眉心蹙了蹙,伸出手给她顺气。 奶奶干嘛吓她。 刚把她弄哭就算了,现在还吓她。 栩意上次经期的时候喝中药,她就费不完的劲,如果不是他连威胁带恐吓,她都不会喝。 后来他去公司留她一个人在家里,她就偷偷的把药倒了,栩意还以为他不知道。 他是又好笑又生气,拿她没有一点没办法。 这回感冒拖了这么久,他问过医生,两个医生都说没什么大问题,不用特意去医院跑一趟,他才没带栩意去。 沈老太太看着栩意咳的脸颊通红,心里不太好受。 她没想到一句话就让她这么激动。 她也是心急,想栩意快点好起来。 沈臣玦耐心的抚着栩意的背,终于看她缓和过来,他的心也跟着落下。 “把这个喝了。” 沈臣玦语气坚决,不给栩意拒绝的机会。 他端过梨水,一勺一勺的喂给她 梨子是医生说的方子,里面加了止咳润肺的药。 她再不好,那些个医生也别在医院呆了。 感受到沈臣玦的怒意,栩意张着嘴,皱着脸,乖乖的把梨水咽下去。 里面加了药,味道怪怪的,她打着干呕,终于把水喝完。 栩意每喝一次就呕一次,沈臣玦的心就跟着疼一次。 栩意喝药太痛苦了。 看来他以后得更加注意,不能让她生病。 她生病,他心里不好受,栩意还受痛苦。 因为她的咳嗽,医院的话题终于跳过,栩意不自觉的松了一口气。 医院她去不得,全面检查她也不能做。 做了她的秘密就会被发现,她还不想把它暴露。 那是她唯一的筹码,她仅剩的保全自己的护身符。 她庆幸那时候自己的一时冲动,不然她避之不及的东西来了之后,她想走更加走不了。 沈老太太在自己孙子不满的眼神下,终于想起应该要走了。 临走时,她让沈臣玦去客厅拿她刚才来时带来的东西。 沈臣玦三步并作两步,很快就拿着东西回来。 沈老太太接过东西:“小意,这是上次在老宅给你的那个房子的手续,已经办好了,现在交给你。” 她拉起栩意的手,不容分说的把东西放进她手里。 “有时间,奶奶带你去看看。”栩意应该不知道这在哪里。 沈臣玦也只去过一次,他知道有这么个地方。 也知道那是奶奶和去世的爷爷给沈家的媳妇和外孙媳妇准备的避风港。 “下次受委屈了,别在乱跑,京都虽然治安好,但还是有坏人。” 沈老太太的话,如和煦的春分,温暖着栩意的心。 “以后,不高兴了来找奶奶,或者去这里,这个地方只要你一句话,小五都进不去。” 她是过来人,对栩意的处境很理解。 两口子哪有不闹矛盾的,有时候一句话,就会急眼。 情投意合、爱的死去活来的两个人都会吵架,还别说他们这个情况。 就算沈臣玦对栩意在好再宠她,他也会有被惹生气的时候,到时候一个脾气上来,栩意没地方去。 她要给栩意一个保障,她不想见沈臣玦的时候,可以让她躲起来。 当然,为了她的孙子,她也是有私心的。 把地方告诉栩意,这样她离开的时候就不会乱跑。 沈臣玦也不会担心的满世界去找她,他知道栩意的去处至少会更安心。 沈四他们给的房子,那最多只能住人,要想拦住沈臣玦,那是不可能的。 栩意不可思议的看着沈老太太。 这个老太太说的话又一次震惊了她。 她能让沈臣玦见不到,那会是什么房子。 真的有这样的地方存在吗?她想都不敢想。 如果是真的,她能立马就去吗? 沈老太太交代完一切,知道该走了。 她再不走,沈臣玦都要赶人了。 她一次不识趣,下次再想上门,那就难喽。 第122章 房子的价值 沈臣玦送走奶奶,回来看到栩意拆开了文件袋。 他老婆低着头,拿着里面的那本房产证看的非常认真。 沈臣玦沉下脸来,眼色冷戾。 她想的什么他不知道吗? “看的这么认真,你以为我会让你去?”沈臣玦表情扭曲。 他生气的把栩意手上的东西拿了过来,随手一扔,眼里闪过一丝若有似无的凉意。 栩意在看上面的地址,以为他看不出来吗? 她的心思,藏都藏不住,全都写在了脸上。 她不但想记住地址,她还想现在就去。 还真以为是他奶奶给的东西他就不能没收是吧。 奶奶的一片好意,他不能辜负,拿她没办法。 可是栩意是他老婆,他不让她走,她能怎么样。 他已经被吓过一次,体会到了失去栩意的痛苦,他怎么会允许有二次。 “沈臣玦,那是奶奶给我的。”栩意仰着头,生气的看着他。 他凭什么不让她看,她看看又怎么了。 她就是好奇,这个地方在哪儿。 这是她第一次,接受沈家的人送给她的东西,也是第一次承认。 沈臣玦看到栩意生气了,怕她急的又咳嗽。 “别急,我知道是给你的,我又没想要。”他放低了声音,变得柔和。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沈臣玦在床边坐下,挨得栩意很近。 他顺手把东西给她拿过来,翻开摆到她腿上。 她要看,那就看吧。 能不能去,还不是他做主。 沈臣玦现在不敢对着栩意发脾气,怕她气急了加重病情。 所以,他好言好语的跟她说话。 “老婆,我只是想提醒你,有的念头不该动,最好收一收。”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栩意。 他温柔的把栩意的手握住,把它放到了那个翻开的房产证上。 然后,语气同样温柔,还带着笑。 “你在偷偷离开,把我丢下,信不信我把你带到山上去关起来。” 沈臣玦每说一句,就往前靠近栩意一分。 他的鼻子都快碰上了栩意的鼻子。 沈臣玦的话让栩意毛骨悚然,她看着近在咫尺的人,身体微微向后倾。 他怎么能用漫不经心的语气来说这么可怕的话。 他是怎么做到一边对她温柔,一边又威胁她的。 他是有分裂症吧。 吓她很好玩吗? 她才有的念头,就被他轻飘飘的一句话浇灭。 栩意不敢在去看房产证。 某些时候她还是怕沈臣玦的,他不会只是说说而已。 他想做,他就能做到。 是她,不敢赌,亦赌不起。 “我只是、好奇。”栩意声音迟疑,与他错开脸。 他们现在的距离太近了。激怒沈臣玦没什么好事情。 现在在沈臣玦的看管下,如果她想去看看地方认认路,也要沈臣玦同意才行。 “是吗?”沈臣玦喉结翻滚,小声低喃。 他缓缓的凑近栩意的脸。 栩意背后是床头,她看着逐渐逼近的人,退无可退。 “下次再别躲了。”沈臣玦在栩意脸上一触即放:“我说过,你躲我我会生气。” “你现在病着,我有分寸,我不会做什么的,我只是不喜欢你避开我的亲密。” 他就只是跟她靠的近点她都要避开,他很难过。 栩意不敢动,她也动不了,她呆愣在那,等着沈臣玦说完。 “你既然好奇,那我下次带你去看。”她很好奇是吗?那他亲自带她去。 奶奶带她去,他不放心。 现在沈家任何一个人他都放心不下。 他是不会让栩意一个人出门的。 想离开他,门都没有。 那个地方,他迟早要安排人手进去。 不过,她知不知道拥有那个房子是什么概念。 沈臣玦看着房产证,意味深长的叫着栩意。 “老婆,你现在的身价可比我还高。” 她知道了,还会好奇的想去看吗? 他沈臣玦,沈家人给的东西,她不是不爱要嘛。 那天拿回来的她都全放进了储物间,连她妈妈给媳妇的镯子她都收起来了。 说起东西,沈臣玦哂笑。 他把人找回来还没来得及清理那些东西呢。 这次栩意能顺利藏起来,他姑姑给的红包真的是立了一大功。 他得找个时间,把那些东西收起来,不该留的他是一样也不能留。 他不能再给栩意机会了。 “什么意思。”栩意才从沈臣玦的话里回过味。 比他身价都高是什么概念。 沈臣玦已经是她认识的人里身价最高的了。 就拥有了奶奶给的那个房子比他身价还高,栩意想像不出来那是什么样的房子。 “就是以后我破产了,你卖掉那个房子可以重新给我开一个一模一样的公司。”沈臣玦挑眉,面色从容。 这样说,她能理解的了了吧。 栩意听后,突然觉得手上的东西像烫手山芋一样。 沈臣玦的公司她去过,他的公司的规模和涉及的领域有多广她也大概知道。 她现在只觉得这份礼物承受不起。 她以为只是一所不普通的,私密性极好的房子。 她觉得的不普通是她平时接触不了的不普通,是沈家人层面的普通。 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么的惊世骇俗。 “吓着了。”沈臣玦扯着嘴角一笑,眸中带着说不出的意味。 他们家给的贵重的东西,她是不要的。 他现在这么说,她还会要吗?还会想去看看吗? 栩意那点胆子,他只要稍微使一点手段,把房子的价值给她一讲,她就不会好奇的想去。 不去也好,他少了一份顾虑,栩意不会藏进去他找不到。 “就是一个四合院而已。”沈臣玦说的波澜不惊,满意的看着栩意的表情。 京都的四合院,外界应该都听过的。 所以价值,应该不用他多说。 栩意想去的念想彻底死心,她何德何能要的起这个,奶奶看错了人吧。 她就这么把东西过户到名下,不怕她乱来吗? “你应该早点告诉我。”栩意双肩一垮,无力的说着。 早点告诉她这个这么贵重,她就不会被奶奶说的条件打动,她更不会轻易的收下。 刚刚她还理直气壮的对沈臣玦说这是奶奶给她的,现在她是想重来都不行,自己打脸了。 “告诉你也没用。”沈臣玦玩味的睨了一眼,眸光微转:“你是我老婆,你不要也得要。” 他沈臣玦的媳妇应得的。 他不让她去是一回事,该她的东西又是一回事。 就算她知道了不要,奶奶也会把户头上到她头上,完全不需要经过她同意。 第123章 眼泪 栩意看着房产证不知道怎么办,她从来没有这么纠结过。 她不想拿着。 如果随便放一个地方,她弄丢了,应该会很麻烦的。 而且,丢了她就是工作几辈子都赔不起。 “沈臣玦,你帮…我…收着吧。”栩意看着沈臣玦,清澈灵动的双眸微动。 这么迫切的希望他没收她的东西还是第一次。 让他保管,最合适。 他们家的东西,理应交给他。 万一她哪天顺利回家,奶奶也不用麻烦的找她归还。 还有她和沈臣玦,他们以后若是发生什么变故,她也不用出面在他面前晃悠。 沈臣玦不知道栩意的想法。 他只以为栩意是怕收下他沈家这么贵重的礼物,她在有意识的划清界线。 他不想跟栩意分的那么清明,所以他自然不会同意。 “老婆,那是奶奶给你的。”沈臣玦抬眸,直勾勾的看着她,忽地笑了。 “你要自己保管。” 他就是要栩意跟他沾上关系。 她还真跟小孩子一个样儿。 不知道的时候,好奇的想一探究竟。知道的时候不想要了,就主动甩给他。 他偏偏现在一反常态,想栩意自己收着。 收了他的东西,就是他家的人。 栩意的性子,大概率不会想去看看地方了,他也比较心安。 栩意觉得沈臣玦一定是故意。 他在报复她刚刚忤逆他的事情。 不就是多看了几眼吗,早知道那么金贵,她一开始就不应该打开。 “我没地方。”栩意眼巴巴的望着沈臣玦。 反正这里是他的地盘,放哪里也都是一样的,她又没有什么隐私可言,那还不如直接给他,由他保管。 “我也没地方。”沈臣玦不疾不徐的说道。 跟他有关的东西就那么烫手吗? 她拿着随便放家里哪都可以,干嘛一定要那么死心眼,固执的要交到他手上。 她就是懒得敷衍他,懒的动心思。 “你就放进你书房的保险柜里就可以了呀。”栩意听了他的话立马反驳。 他怎么可能没地方,她明明看见他书房里有保险柜的。 那么值钱的东西,放在那里面,不过分吧。 “呵呵。”沈臣玦轻笑,食指在房产证上轻点了一下:“这个可没资格进我的保险柜。” 钱财对他来说不值一提的。 他的保险柜,装的是栩意的身份证和他与栩意的户口簿,那才是对他最重要的东西。 栩意一时无语。 既然他自己都说这套房子的价值堪比他的公司,那为什么还没有资格。 他的要求是什么,难道他那里面还有比这个更贵重的东西吗? 沈臣玦不想在在这个问题上浪费时间。 “好了,起来活动一下。” 他抬手摸了摸栩意的头发:“我准备晚饭,想吃什么。” “先说好,医生说辣的不能吃,油腻的也不行。”沈臣玦义正言辞的提醒着栩意。 这是医生嘱咐的,不然她一会又要闹脾气。 这两天因为她感冒,他都准备的清淡。 今天中午他看栩意又吃的不多,想到这几天她都吃的太少了,想让她多吃一点,增加点营养有抵抗力,病好的快。 他当时也不知道是哪一句惹着她了,栩意筷子一撂,彻底爆发,闹着说菜没味道,跟他大吵大闹的。 说他困着她就算了,连她喜欢的菜都不让她吃。她说在她们那边都是以毒攻毒的,你不懂。 沈臣玦才恍然大悟,他还一直以为她是感冒了没胃口才吃的少的,没想到是菜太清淡了。 他想着为了她赶紧好起来,完全是按照医生的医嘱来做的,没想到她以此找事。 后来,他无奈给了栩意一点辣椒酱,她才又多吃了点。 本来她就咳嗽,今天晚上,无论栩意再怎么闹他是不能在给她了。 栩意的心思没在吃上面,她一心的考虑着怎么才能让沈臣玦答应。 她忽然瞥见沈臣玦要起身,她伸出手快速的拉住他的手臂。 “我…我…”栩意为难的看着腿上的东西,吞吞吐吐的。 “我们…”栩意灵光一闪,小声而又含糊不清的说道:“我们…是一家人,东西、给谁保管都是一样的。” 这是她想的唯一理由,她只能想到这个。 合理的,沈臣玦又爱听的。 他不是一直想听这样的话吗?他听了应该会同意。 栩意口齿不清的话,沈臣玦听得分明。 她第一次这么说。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栩意,有一瞬间的失神。 他那惊喜又明亮的目光里带着缠绵的爱意,眼角眉梢都透露着无尽的喜悦。 他知道栩意是哄他的。 他知道她是故意这样说,好让他来帮她收着。 栩意懂得怎样拿捏他,她知道怎么让他对她俯首称臣。 只要她想,只要她肯花一点心思,他会被她拿捏的死死的。 就算是谎言是哄骗,他都不会有任何怨言,相反,他甘之如饴。 “老婆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沈臣玦双目灼灼的看着栩意,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沙哑和颤抖。 “你在说一遍。” 他的沙哑是哭声涌上喉咙被硬逼下去的结果,他的颤抖是因为紧张。 栩意第一次对着他说他们是一家人。 他想再听一次。 就算是有目地的,他也想听。 这一次不一样的,这次是栩意自己主动说的。 栩意情绪莫名的看着面前的男人,觉得他的声音好像有点不对劲,可是又说不出是怎么回事。 “我们…”栩意犹豫不决的开口:“是一家人,谁保管都一样。” 话开了头,后面的就容易多了。 栩意想,一句话而已,又不能证明什么,只要目的达到,就行了。 她好似感觉到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掉到了她手背上。 栩意随手擦了一下,不甚在意的微红着脸去看沈臣玦。 却发现他眼眶红了,眼角溢出晶莹的泪珠,脸颊上还有湿润的痕迹。 栩意这才惊觉,原来刚刚掉到她手上的是沈臣玦的眼泪。 她突然觉得手上有被烫伤的灼热感。 沈臣玦怎么哭了。 难道就因为她的那句‘我们是一家人’吗? 他…有那么感性吗? 栩意难以想象。 他一个大男人,还是个傲骨临风的男人,怎么就那么轻易的在她面前哭呢。 他属于男人的骄傲呢? 沈臣玦没想到他就因为栩意一句似是而非的话而流泪。 得到栩意的肯定就那么高兴吗?沈臣玦想。 就这样听到,他就不自觉的想流泪了。 “好。”沈臣玦对自己脸上的泪全然不在意,他笑吟吟道:“我帮你收着。” 他不觉得丢脸,那是幸福的眼泪。 栩意神色不明的看着沈臣玦。 脸上的泪还未干,嘴角挂着笑,栩意觉得说不出的怪异。 她不禁想,她有了解过沈臣玦吗?他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她见过他强势霸道,偏执又病态的样子,见过他温柔细心又脆弱的样子。 哪一种才是他,或者那都是他? 第124章 大姐夫又被打 沈老太太悄悄去看栩意还是被家里人知道了。 沈长军好不容易提前回来陪陪老太太,得知老太太出去了。 他没听说老太太最近有什么安排,打电话一问才知道,她是去看栩意了。 他和沈母一说,俩人在家等着沈老太太回来说说情况。 他们一大家子人,只有老太太成功上门。 其他的不是在电话里被拒绝,就是到了沈臣玦家门口都被阿宽请了回去。 像沈臣玦大姐夫不请自来,到门口连沈臣玦的面儿都没见到,就被阿宽以非常粗鲁的方式架出去了。 他还给保安室打了招呼,以后他再来,不能放进来。 大姐夫是去请罪的,他再不去,家都回不了了。 事情发生后他被暴打一顿不说,在家被老婆女儿嫌,到老宅被那姐儿几个嫌。 没找到栩意之前,他不敢在沈臣玦面前露面,怕触他霉头,又惹着他。 找到之后,他第一时间让沈大问情况,大家一概不知。 后来他找了沈臣玦好几次,约了好几次,统统被拒。 他到老宅堵人,可沈臣玦根本就不回来,后来他才听说栩意病了,沈臣玦天天守着,是谁都不会见。 这样一来,他的罪过又多了一条。 虽然生病跟他没关系,但他是罪魁祸首,如果没有他说错了话,栩意就不会一气之下跑掉更不会在回来之后病倒。 在这些因素的加持下,他在家和老宅的地位也一天比一天低,连妞妞都知道他是欺负五舅妈的坏人。 他现在深刻体会到了人憎狗嫌这四个字的含义。 如果有后悔药,就是打死他都不敢在乱说。 就这事儿发生后,他发誓要把酒戒了,再不戒,他以后是尸骨无存。 再来一次,他可能会被赶出家门了。不过现在好像也没什么区别。 他和沈臣玦合作的项目被沈臣玦单方面叫停,他天天在公司加班熬夜想办法。 最直接的办法就是找沈臣玦,他人都见不到。 以公司的名义,他也不能让沈臣玦露面。 所以,他又回了老宅,想让爸爸帮忙周旋一下。 大姐夫不敢一个人回老宅,他聪明的叫上了沈大,还提了许多东西回来。 “爸,您今天回来的挺早。”大姐夫跟在大姐后面,讨好谄媚道。 “爸,妈,奶奶。”大姐跟着打招呼。 大姐夫眼疾手快走上前来,把东西放到了桌子上。 “这是国外的客户送的水果,带回来给大家尝尝。” 大姐夫小心翼翼的说着,末了他又把另外两盒推到前面。 “这是给小五的,听说小五媳妇喜欢吃这个,您得空帮我给他,别说是我给的。” 他这么一说,沈长军怎么不明白。 这哪里是公司客户送的,这分明就是他特意买来送给栩意的。 他找借口给他们带回来,是想让他们把东西转交给栩意。 沈长军剜了他一眼,幽深的目光落到他身上,很快又看向自己的女儿。 “老大回来了,自己找坐。”沈长军和颜悦色,完全没有对女婿的威严和冷淡。 女婿犯了错,跟女儿无关。 “爸,您别管我,我知道。”沈大轻言细语的说着,挨着沈母坐下。 她也没去管她老公,让他在边上站着。 沈母问了一些大女儿和她外孙女的近况,她又和奶奶交谈了一会儿。 大姐夫站不住了,没人理他,又没人给他想办法。 他今天可是带着目的来的,成不了,他就等着破产。 他看准了没人说话的时候,把一早打好的腹稿说了出来。 “爸,小五把我们合作的好好的项目给停了,您帮我说说。”他是什么办法都用尽了,都没见到人。 “没饭吃了吗?”沈长军看着他,意味深长的问了一句。 “啊…有。”大姐夫呆愣一息,不明白爸爸的话是什么意思。 他怎么会没有饭吃。 “既然能吃的上饭就行。”沈长军暗含深意的说着。 他还以为穷的没饭吃了。 “爸,您是不知道,那个项目一中断,要亏很多钱的。”大姐夫一脸愁容。 那可是钱,不是白纸。 他不明白沈臣玦干什么要跟钱过不去。 “你别不知足。”沈长军厉色道:“你自己嘴欠,还想小五对你网开一面吗?” “我告诉你,你得幸亏那天被打了一顿,要不然,你现在吃土了。” 沈长军失望的看着大姐夫,气他现在还拎不清。 他儿子那个脾气,不让他沿街乞讨就不错了,还想着小五让他赚钱。 “你那点起钱,你还心疼了,你不让小五出了这口恶气,你看你以后的日子好过不好过。” “他现在没空理你,晾着你,你还要上赶着找存在感,给五儿送东西,让他知道了,以后你老宅都回不了。” 他这个大女婿怎么想不明白了。 “不是爸,小五媳妇……” “哎呦…” 人不是找回来了吗,他也愿意上门道歉。 他以为被打一顿事儿就结束了,没想到更严重的在后面呢。 他那句话还没说完,就被沈老太太从后面打了一拐杖。 大姐夫摸着后背,疼的叫唤。 “栩意是没名字吗?”沈老太太气愤的瞪着大姐夫。 她稳稳的的一棍子下去,气息有点不太稳。 “小五媳妇小五媳妇,那我叫你沈妤女婿你听着好听吗?” 她刚刚就想打他了,她是忍了又忍。 栩意又不是沈臣玦的附属品,她有名有姓的,加了个称呼不行吗。 她自己也是女人,也都是从女儿媳妇婆婆过来的,她最讨厌别人不尊重她。 “东西拿着回去,我看着你头疼。”沈老太太现在不想看见他。 “老大留下吃完饭再走。”孙女婿她见不得,孙女是可以见。 一人犯错,罪不及全家。 各论各的。 “爸。”大姐夫委屈巴巴的看着沈长军,有苦说不出。 他就说句话都被奶奶打,还要被赶出去,饭也没的吃。 “行了,奶奶让你回去,你就回去吧。”老太太发话了,还能怎么着,他也要听。 “你先回去等着,别轻举妄动,别去惹小五,我有合适的项目再给你介绍。” 等沈臣玦消气了,他会看着办的,但不是现在。 他那个混账儿子是自己老子都不放过的人,怎么可能对外人心软。 沈小五不让他吃够苦头,起到杀一儆百的作用,他不会罢手。 有了沈长军的话,大姐夫终于放心的离开了老宅。 他的公司那么多人,一倒闭那些人都会失业。 他文化低,不懂沈长军话里的深意,也不懂沈臣玦的计谋,他只知道爸爸不会害他,他照做就是了。 第125章 事件前 大姐夫想要给栩意的水果最后还是没有送出去。 不管是以谁的名义,老宅送的东西,全都被沈臣玦拦在了外面。 没有特殊的,没有例外的,他一个都不留。 最近值得表扬的事,沈臣玦没有再让人把那些东西扔进垃圾桶里,而是原路返回,给送了回去。 原因无他,是栩意咳嗽的次数一天比一天少,每次咳嗽的时间也变短了,连带着他的脾气都变好了许多。 他的一日阴晴表,全靠栩意身体的舒适度和她对沈臣玦的态度。 自从奶奶来看过栩意之后,有了奶奶的保证,栩意心情变的好起来,病也好的快了。 栩意是感冒快好了,肚子又不舒服起来。 她算了一下时间,经期快到了。 看样子,这个月要提前了。 为了避免尴尬 她提前告诉了沈臣玦,让他给自己准备东西。 她知道沈臣玦现在不会让她出去,她自己也有自知之明,在感冒没好完全之前,她也不会要求出门。 咳嗽的滋味太难受了,咳的肚子都疼的一抽一抽的,她实在是受不了。 有想拖着感冒不好,让沈臣玦误以为水土不服的念头就这样被栩意打消。 做错事的又不是她,为什么她要让自己受苦,她决定等到过年。 过年的时候看奶奶能不能兑现承诺,或者沈臣玦在这段时间会不会有改变想法的时候。 就还有两个月的时间,她能等的。 她这么几个月都熬过来了,还差这两个月吗? 让她没想到的是,沈臣玦的改变会来的如此的快。 他的改变又让栩意刷新了对沈臣玦的看法。 她想或许沈臣玦是真的、爱她? —— 栩意感冒好了之后,沈臣玦要去公司上班了,之前出差庆城的工作被栩意逃走给打断后,他一直没心情过问后面的事情。 虽然他给了谢郁管理公司的权力,但谢郁代表不了他,有些事情还是需要他出面。 要去公司,就意味着要和栩意分开。 有了感冒的事情在前,沈臣玦决定不再像以前一样,带着栩意一起上下班。 京都的空气不好,一出门有霾和冷空气,她才好利索,出去万一又给复发了,那就是得不偿失。 他虽然不想跟栩意分开,但是他想多让栩意在家养养。 等她多呆一段时间,适应了京都的天气和气候,他在带她出去。 他白天去上班要离开栩意,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家,思考再三,他决定把老宅一直用的阿姨给叫到家里。 老宅的阿姨有好几个,又是常用的,又因着他爸沈长军工作的不同,那些人底细都查的很清楚,他用起来安心也放心。 当然,他跟阿姨说的很清楚,来了他沈臣玦家,自然要听他沈臣玦的。 如果人在他这里工作,她要听老宅那边的话那就别怪他不客气。 还有就是他们的卧室不能进。 他也给栩意警告过,阿姨是来照顾她的。 如果她敢闹脾气不出卧室,不吃饭之类的,那就是阿姨照顾不周,是阿姨失职,他让栩意想想阿姨的处境。 沈臣玦安排好了的,他不在家的午饭和寻常事交给阿姨做,由阿姨陪着栩意,监督栩意,尽量让栩意不碰凉水,监督她有规律的吃饭。 如果他有时间,中午也会回来陪栩意吃饭,吃完饭他在去上班,如果不能回来,阿姨就陪到晚上再走。 除了阿姨外,外面还是有负责保护栩意的人,只有她想出去或者独自行动的时候,那个人才会出现,平时,他是不准人出来的 ,更不能逾矩的去家里。 那天如往常一样,沈臣玦一早就去公司了。 因为下午有一个重要的会议,他中午没回来吃午饭,他在公司简单吃了一点就让大家开会了。 他现在是离不得栩意,睡觉是,吃饭也是。 没有栩意的陪伴,他真的做什么事情都觉得没意思,提不起劲。 还有就是特别想栩意,他一会儿看不到人就觉得浑身不舒服,心慌,烦躁。 他会想栩意现在在干什么,在做什么,就是静不下心。 他也不想时刻窥探栩意,让她没有隐私,可是他忍不住。 所以家里的监控他从跨出门口开始,就一直开着,上班的时候也没关过。 家里栩意在哪个位置,他就看哪个位置,一直都在他视线之内。 比如今天开会,他也是把手机放到了桌子上。 会议室里,大家伉伉而谈,沈臣玦一边听底下人的汇报,一面看家里栩意的情况。 他看到她吃过午饭了,胃口还特别好,用了一大碗。 他想,这个阿姨做的庆城菜要把他都给比下去了,栩意好像很喜欢她做的菜。 栩意有个习惯,午饭过后会去厕所,这是他从一开始就知道的。 厕所没有监控,沈臣玦看到栩意进去后就没有再关注手机。 他看了一下时间,估算着栩意平时的时间,想着她会几点出来。 栩意不在,沈臣玦就把目光放到了正在汇报工作的人身上 。 与看栩意的时候不同,此时的他眼眸深沉,目光幽深,压迫感十足。 那个人被沈臣玦这么阴郁的盯着,说话声音都变得微弱,颤颤巍巍的说不连贯。 好像刚到五分钟,沈臣玦就低下了头把目光放到了手机上。 视频里,栩意恰好从厕所出来,见到人沈臣玦嘴角勾起一丝微笑。 那个人见沈臣玦没有再看他,松了一口气,说话也恢复正常。 被老板盯着,真的压力很大,特别是沈臣玦这样气场大的老板。 他生怕说错一句话,或者是哪个方案的点子没做的好有错误,那将是雷霆的怒火。 沈臣玦目光追随着栩意,一直跟着她去了卧室,他知道栩意现在要睡午觉了。 她每天中午都会小睡一会儿,他因此也养成了习惯。 沈臣玦目光灼灼的看着手机,好像要把它看穿一样。 他好想回家抱着栩意,跟她一起睡。 沈臣玦有点后悔,今天中午没回家陪栩意吃饭,他该抽空回去一趟的。 他今天有六个小时没见到人,没有摸到有温度的栩意,他非常想她。 想把她紧紧抱在怀里,感受她的体温,感受她在身边的呼吸。 鲜活的有生命力的人什么都不做,就静静坐在他身边,他都很满足。 第126章 事件中 栩意睡了,视频里是静止的画面。 就算如此,沈臣玦还是舍不得关掉。 他把视频缩小,切换了到主页,家里所有的监控视角都出现在桌面上。 他不经意的一撇瞥,看到了刘姨从厕所出来,情绪不明的站在厕所不远的地方,低着头思考着什么。 不过他没在意。 除了栩意的事,其他的都影响不了他,也跟他无关。 他只要知道栩意的情况,知道阿姨把她照顾的好就可以了。 沈臣玦又把视频调到卧室,栩意已经换了一个睡姿。 她还不知道梦到了什么,睡容恬静带着满足的笑。 沈臣玦在这头看着,笑意加深,心里暖暖的。 他想家里有人真好。 也幸好,他没有错过栩意。 如果当时他没有用强硬的手段,可能他和栩意都没有现在的家,栩意也不会独属于他。 直到现在,他想起来都不后悔。 栩意在他们自己的家,他回家就能见到人。 这种美好,是没人能懂的。 他不需要别人能懂,他自己明白就好。 沈臣玦正看的入神,突如其来的电话把他的视频中断。 他阴沉着脸,皱着眉头看着电话号码,疑惑闪过心头,不过他没有迟疑的很快接起,还示意那些人继续。 自从知道沈臣玦结了婚以后,公司的人都习惯了沈臣玦的反常。 只有跟老板娘有关的,老板才会及时的接,会议室的人都对此见怪不怪了。 “小五。”阿姨语调犹豫,声音放的很轻,完全不是正常的说话声音:“那个刘姨有件事儿,想跟你说说。” 阿姨在沈家呆了有二十年之久,是看着沈臣玦长大的,她岁数也跟沈母一样大,沈母让她随着自己叫沈臣玦小五。 “刘姨你说吧,我听着。”沈臣玦声音平淡。 他敏感的察觉到刘姨说话方式的异常,他切换到监控后台,看到刘姨是在厨房打的电话。 她还把厨房门给关上了,手还虚捂着嘴。 沈臣玦只看了一眼,很快又把电话放到耳边。 刘姨从老宅到家里来了两天,栩意没说她有什么不好,也对她没什么意见。 而栩意他一直看着,没发现什么不对,沈臣玦猜不透刘姨会跟他说什么。 “就是…”刘姨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思蹙一瞬道:“小意不是这两天来大姨妈了吗?我发现…有点不对劲。” 本来这事儿跟她没关系的,可是沈臣玦是她看着长大的,她跟沈母也很要好,又觉得发现问题她不说有点对不起他。 沈臣玦是她的老板,她的任务是照顾栩意,所以她的身体她也应该关心一二。 而且这件事儿可大可小。她说不说都得罪人。 不说,万一是真的,沈臣玦那她不好交代。 说了,栩意以后可能对她有意见,不太愿意看到她,或者防备她也不一定。 反正里外都不是人。 两相比较下,沈臣玦才是她不能得罪的人,所以她决定要对不起栩意。 “哪里不对。”沈臣玦双眸微微一沉,脸上凝重。 事关栩意,他都很认真严肃。 他就怕因为自己的疏忽而让栩意生病。 栩意每次来的日子他是知道的,他会提前做好准备,备好热水袋和暖宫茶那些物品。 他有了栩意才知道,女生会有那几天,为此他还担心过栩意的身体,后来他咨询过医生,问过具体事宜,还了解了注意事项。 所以他有意识的不让栩意碰凉水或者少碰,在日子前几天他更是不让她碰。 这几天正是栩意来大姨妈的日子,他没觉得什么不对。 唯一不一样的,就是比上个月提前了两天。 他记得医生说过,日子的提前和推迟都是可以的,难道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吗? “昨天我换厕所垃圾的时候不小心把垃圾桶打翻了,看到垃圾桶里丢了很多卫生巾。” “今天我又特别注意了一下,觉得小意那个量比正常人多,我记得我女儿小月子的时候才有那么多的量。”她真的是无意发现的。 刘姨也不知道该怎么跟沈臣玦形容,她就只好打这个比喻。 她女儿怀孕的时候不知道有了,那段时间工作又忙就不小心掉了。 她请假去照顾了一个月,沈母是知道,就是不知道她有没有跟沈臣玦提起过。 会议室说话的声音和刘姨的声音一起涌入耳朵,沈臣玦脑袋嗡嗡响。 他听到了什么? ‘小月子’? 沈臣玦不确定自己听到的,他怀疑自己听岔了。 ‘小月子’是什么他知道。 他有了栩意后,他妈妈怕他不知道,跟他科普过。 说过‘小月子’伤身,让他平时多注意栩意的身体,别不管不顾的胡来。 后来他几乎每次都会做好准备措施,他是想等栩意心甘情愿孕育他们的孩子才… 可是栩意怎么可能会出现‘小月子’这一说法。 他每天都陪在她身边,她的日常生活起居都是他一手包办的,她每天有什么不同和异常他比谁都清楚。 如果栩意怀孕了,她不可能没有反应,他更不可能没发现。 沈臣玦肌肉紧绷,脸色阴郁。 他一个抬手,让大家安静下来,然后疾步向会议室外面走去。 “刘姨,请您再说一遍。”沈臣玦语调决然。 不是他不信自己或者栩意。 是他知道刘姨在他们家呆了大半辈子,她的人品和性格,还有他们家的特殊性。 她不可能乱说,更不会因为看不惯或不喜欢栩意而没有证据的瞎编。 她一定是有什么怀疑或依据才这样说的,不然她不可能给他打这个电话。 刘姨又说了一遍她的发现和怀疑。 最后她趁着沈臣玦没挂电话,快速的说道: “每个人身体素质不一样,怀孕的反应也会不同,没发现很正常。” “小五,刘姨告诉你是希望你能关心小意,如果是真的,她应该也会很难过。” 她不是爱管闲事的人,只是身不由己。 栩意的事,她也知道。 她想就算栩意再狠心,她对自己的孩子应该还是会有感情的吧。 栩意没不痛又没反常,也许孩子还在也说不定。 只是无论孩子还在不在,当妈的人还没享受到喜悦就知道它已经离开了,真的会非常难受。 她女儿也花了很久的时间才走出来,她除了自责就是自责,怪自己为什么不小心。 “我知道了刘姨,谢谢你。”沈臣玦从电梯直达车库,神色不明。 他挂了电话,把隐在暗处的阿宽给唤了出来。 第127章 事件中1 他现在需要阿宽,他感觉自己的状态不太对。 以前在沈臣玦没有危险的情况下,阿宽是不主动露面的,沈臣玦也极少让他出来。 像今天这样还是第一次,当然除了跟着栩意的时候。 阿宽悄无声息的从暗处出来,到车前的时候,沈臣玦已经坐在了车里的副驾驶上。 阿宽瞬间明白了沈臣玦的用意,他没有多问的上了驾驶室,还未发动车子。就听沈臣玦冷漠道:“十分钟,回家。” 他猜也是,能让沈臣玦抛弃工作,不带谢郁的,那就只有栩意了。 栩意才能让冷静自持的沈臣玦失控。 这回果然不出他所料,还是跟栩意有关。 沈臣玦让他专业的人出来当司机还真是少见。 在他记忆中,好像只有一次,今天是第二次吧。 一次是曲县。 沈臣玦从镇里回来,满心欢喜的给栩意带了戒指和鲜花,回来途中得知栩意偷偷打电话回家让人报警。 那次是他从来没有看过的沈臣玦,他是愤怒生气到了极点,极力忍耐自己以至于开不了车。 不过这次他想不到会是什么事情又让沈臣玦连车也开不了。 毕竟栩意才回来不久,不会这么鲁莽的又逃跑,沈臣玦也不会在留给她逃跑的机会。 他知道栩意就算是在家里,外面也有人在守着她,而且守着她的可能还不只一个人。 那现在又是为了什么? 沈臣玦的车有备案,可以畅通无阻的在京都通行。 阿宽屏气凌神的开着车,尽量缩短时间。 沈臣玦在车上一直在看手机,后来他又打了一个电话。 车到目的地还没停稳,沈臣玦就慌着下车,他一路小跑着回家。 家里刘姨还在。 他默默的让阿姨离开,自己去了洗手间。 他不会听信阿姨的一面之词,要知道阿姨有没有撒谎,很简单。 刘姨说的,他会亲自去确认。 他要眼见为实。 两分钟后,沈臣玦出来。 他眼里翻涌着痛苦和心疼,还有深深的自责。 他怎么能没发现呢? 沈臣玦掩下一切,悄悄的去了卧室。 床上,栩意睡的正香,他不忍心打扰,便静静的坐在床边,握住栩意的手看着她睡。 不知道是不是心里的错觉,他眸然觉得栩意好像越来越瘦了,脸也没有以前红润。 他到底是怎么照顾栩意的,沈臣玦悲伤的蜷缩着身体,低着头,把脸埋进了栩意的手心。 “你怎么回来了。” 栩意睡意朦胧的看着沈臣玦毛茸茸的头顶,被他压住的手不自觉的动了动。 他这是在干什么呢,弄的她的手痒痒的。 他不是说要开会要晚上才能回来吗,怎么现在回来了。 “对不起,把你弄醒了。”沈臣玦抬头,目光在栩意肚子上一扫而过,随后一脸歉意的看着她。 他也不知道是为什么道的歉。 “要不要再睡一会儿。”他轻声道。 “不想睡了。”栩意想把手抽回来:“再睡晚上就睡不着了。” 她现在每天也没事情做,除了吃就是睡。 不过,沈臣玦情绪好像有点不对劲啊。 沈臣玦不放手,栩意也就放弃了。 她肚子不舒服,跟他吵闹自己会更难受。 “那我帮你穿衣服,我们去一趟医院好不好。”沈臣玦低眉顺眼的哄着,声音温柔。 具体情况医生也说不准,她说最好带着人去医院检查一下。 “我咳嗽不是已经好了吗?干嘛还要去医院。”栩意心一惊,没有注意到沈臣玦的态度,她决然道:“我不去。” 他前两天才说怕带她出去又复发,今天怎么主动提出要带她去医院。 明明咳嗽最严重的那几天他都没有动这个念头,今天这是怎么了。 去医院,她心虚,谁知道会做些什么检查。 栩意的拒绝,沈臣玦早已料到。 “老婆,我不会害你。”他眼神柔情似水,声音又软了几度。 他不能太凶。 他时刻注意着自己的态度,栩意现在不能过于激动,对她身体不好。 “我知道你不会害我。”这点栩意也很认同。 沈臣玦平时真的把她照顾的很好。 “可是我没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今天我还多吃了半碗饭。”栩意想以此来说服沈臣玦。 除了大姨妈来这几天不舒服,其它的,她能吃能睡的,哪里会有问题。 “你不是肚子不舒服吗?我想带你去看看。”沈臣玦语重心长道。 他隔着被子把手轻轻放在栩意的肚子上。 “每个女生都是这样的,我这个是小毛病,这几天过了就好了。”就来个大姨妈,怎么也没夸张到要去医院的地步。 何况每个人的情况都有所不同。 “我上个月不也是这样吗?我现在已经不痛经了。”她上个月的情况,沈臣玦是知道的呀。 她以为沈臣玦是觉得她又痛经才想带她去医院。 那次她是吃多了山竹,痛经的厉害,后来吃了吴姨开的调理经期的药,她这个月正常了很多,也不怎么痛了。 “老婆。”沈臣玦谴锩的叫了一声,他在思考着怎么说。 “你的量有点不对,还是去医院看看。”她自己的量她应该更清楚,他一个男人不太懂。 “我已经约好了医生,我们直接去就可以了,很快的。”医院那地方,他也不想多呆。 如果不是必须,他不会想去。 栩意莫名其妙的看了沈臣玦一眼,不理解他为什么会关注到那些。 他什么时候开始关注的,上个月他可没那么仔细。 “我那个一直都是这样的,上个月也是。”栩意淡然的说道。 她这半年都是这么过来的,她也去找过医生,医生说没问题。 她上个月的时候也同样多,沈臣玦怎么没这么大反应。 他是发现了什么吗? 可是不可能的,她又没去做过检查,沈臣玦怎么可能发现。 “我不太放心,我们还是去医院吧。”沈臣玦很坚持。 吴姨说过有很多种情况,不能一概而论,去医院是最好的选择。 栩意的身体他看的比什么都重要,孩子倒是其次。 他想栩意生孩子那只是想绑住她的一种手段。 说完,他把栩意和着被子抱了起来,让她坐着。 给她穿好外套后,他开始动手给她穿袜子。 栩意正想说什么的,目光在沈臣玦身上停留了片刻,神色复杂的望着沈臣玦的脸。 她发现沈臣玦套个袜子都套了几次才穿进去,心下惊讶不已。 她的这些事,一直都是沈臣玦来替她做的,他可以说是很熟练了。 今天是怎么回事,她坐着又没动,他怎么会穿不上呢? 第128章 事件中2 栩意默默的思考着沈臣玦的话。 他真的不对劲。 不是生气或者愤怒的那种,是小心翼翼的带着讨好,还有愧疚自责吗。 他这些情绪的来源是哪里,他难道良心发现? 可是良心发现也不应该是带她去什么劳资医院。 她回想着沈臣玦的话。 他说她的量不对劲,他怎么可能知道女生的量怎么样才是正常的。 他在心细也不会细成这样。 栩意好像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是刘姨告诉他的吧。 量多。 所以,他以为她是什么。 怀孕吗? 那怎么可能。 “沈臣玦。”栩意凝视着沈臣玦紧绷的侧脸。 冷眼的看着沈臣玦手忙脚乱的样子,眸中划过一丝恍然。 “你不会以为、我怀孕了吧。”栩意说的风轻云淡。 他是以为她怀孕了,自己不知道,然后流了吧。 所以他才那么着急,让她去医院。 他是想看孩子还在不在吗? 还是… 可是,如果是那样,沈臣玦不会这么平静。 他难道不会想她是不是故意装不知道,故意流掉的吗? 他怎么可能不发火,不质问她,还低声下气的让她去医院。 他到底是什么想法。 栩意玩味的语气,让沈臣玦不适。 她真的不在乎是吗?如果真的有过一个孩子她会不会在乎,会不会伤心。 她为什么说的那么平静。 沈臣玦身形一僵,脸色苍白,他告诉自己不能生气。 栩意本来就不爱他,他怎么能奢望栩意对他们的孩子有爱。 他咬紧后槽牙,忍着怒火,给栩意穿好袜子,最后弯腰去拿地上的鞋子。 “沈臣玦,你先停一下。”栩意看着沈臣玦忍耐到了极限的样子。 有些话必须要说清楚。 她知道他可能误会了。 或许他是觉得她怀孕了,后来在不知道的情况下没有了,所以他才没有生气,露出类似愧疚自责的神情。 他是觉得没有照顾好她吗?还是惋惜掉了一个孩子。 她可以来借此做文章吗?当然可以。 可是她不想,也不能用一条生命开玩笑。 她有没有怀孕她自己清楚。 她虽然很恨沈臣玦对她做的事,但是没有发生过的事情,她不想以此来薄的他的愧疚。 还有就是她不能去医院。 沈臣玦没有听栩意的,他不想听栩意说话。 他从床上起来,蹲在地板上,固执的要给她穿着鞋子。 “沈臣玦。”栩意赶紧坐到床边拉住他的手:“你先听我说完,然后再决定要不要去医院,好吗?” 她用最温柔最温柔的语气,对沈臣玦说话。 现在的沈臣玦,你越反抗他越不会听。 相反,你好好跟他说,他还会听,这是她总结出来的经验。 有些事情,他吃软不吃硬。 沈臣玦看着交缠在一起的手,没有继续动作,他抬眸,想看栩意能说出什么话来。 他想,不管栩意说什么,他都要带她去医院。 栩意见停下来,知道他是给她机会让她说。 “你好好…想想,我们最近那个的时间,间隔今天才多久。”栩意羞红着脸:“还有,不是有那个吗,我有没有怀孕的可能,你应该比谁都清楚。” 她说完,好整以暇的看了一眼沈臣玦。 他们最近的一次就是她被沈臣玦找回来之后。这么短的时间,她怎么可能会怀孕。 要说万一怀上,那有没有其他可能。 以前的时候或者之后。 “如果我怀孕了,那应该可能不是你的。”栩意戏谑道。 她还不知道自己这句话说的有点过火了。 栩意有点想笑。 沈臣玦怎么那么糊涂,他都不思考吗? 怀孕是有过程的,短时间里怎么可能。 “沈小意,你再说一遍。”沈臣玦红着眼怒吼,头因为愤怒而微微发颤。 他一只手还捏着鞋子,好像要把它捏碎似的,太用力的抖动。 他还来不及思考栩意前面说的话,就听到了什么‘孩子不可能是他的’那些话。 他一整个疯掉,大脑停止了思考。 他只有一个念想。 什么叫不是他的。 怎么可能不是他的。 她只有他,不是吗? 她有没有别人,他最清楚了。 他天天看着她呢,她天天在他身边呢,怎么可能会有其他人。 不对。 她离开了四天。那四天他不在她身边的。 她离开后做了什么。 沈臣玦越想越生气,他想掐死眼前这个女人。 她离开那几天,他调查过,与她有交集的,跟她来往时间最长的就是那两个人。 会是谁? 是他表弟展格,还是那个叫林与桉的。 他们怎么敢的。 他的女人,他们也敢动。 还有栩意,她怎么能把他忘记,去找别的男人,还让别的男人碰她。 “我说……”她哪里有说错吗? 让他多思考没说错呀。 要有那么多血流,那得是怀孕多久才可以,她虽然不知道,但是也知道怀孕要三十天才能查出来。 “栩意,你他妈闭嘴。”沈臣玦龇牙裂目的恨声道。 她是栩意。 她从来都不是沈栩意。 沈栩意是他强加给她的,她随时都可以变成别人的栩意,不是独属于他的栩意。 沈臣玦无处发泄的愤怒只能发泄在手里的鞋子和离他最近的床头柜上。 鞋子被他扔的老远,柜子被一脚踢的裂开了口。 栩意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让她说她就说。 她是存心想气死他吗?还是嫌那两个人活的太久。 栩意瞠目结舌又害怕的看着沈臣玦不知道哪里来的怒火。 她哪句不如他的意了吗? 还是她没怀孕,他不高兴。他有什么资格来要求她生,她同意了吗? 他凭什么对她大吼大叫。 第129章 事件中3 “沈臣玦,我看你他妈才是有病。”栩意怒目而视道:“我说我没怀孕你发火干什么,你想要孩子就找别人生,我…”不介意。 后面的话,栩意在沈臣玦近乎威胁和凶神恶煞的眼神下把它咽回去了。 她又不是没感情的动物,难道任由他发脾气,任由他骂吗? 她听不得那种话,有什么好好说不行吗,非要带脏话才能说出来? 她是一个你敬我一尺我还你一丈的人。 你讲道理,她就能讲道理,反之,她也可以无理。 栩意气的不是别的,她气的是她好心给沈臣玦解释清楚他的误会,他却骂人。 孩子,孩子有那么重要吗? 她是不会想跟他生的,他做梦。 生了孩子她更走不了。 栩意吼过之后觉得肚子疼,胆子也被那一眼吓的怂了,规规矩矩的。 她气不过,不想看到沈臣玦,想离开。 可是她的鞋子被沈臣玦丢了一只,她也懒得去找,就这样穿着袜子踩到了地毯上。 才刚落地,她就被沈臣玦发现。 沈臣玦生气归生气,但只要栩意在身边,他的心思全都在她那。 注意到栩意没穿鞋,他把她抱起又放回了床上,给她盖好脚。 “别不穿鞋,你现在什么情况不知道吗?”沈臣玦眉头一皱,栩意现在还在生理期。 地上虽然铺了地毯,可是远没有鞋子的小空间保暖。 还有他刚刚踢坏的柜子,谁知道会不有碎屑,地毯上又看不到,万一刺到脚也够他心疼的。 “我知道,就怕你不知道。”栩意冷嘲热讽,斜睨了他一眼 。 她说的缓慢,就怕他听不明白。 时间没到的时候,他一直谨记在心,现在正是经期他还要骂她,到底是谁不知道? 也不知道他哪来的自信,偏说她怀孕了。 她真的会谢! “老婆,对不起,我不该冲你吼,你别生气了,都是我不对。”沈臣玦为自己的失控道歉。 低声下气的样子,会让认识他的人觉得沈臣玦一定是被夺舍了。 栩意一句玩笑话就把他弄的失去理智,他也没想到自己当时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现在想起来,她说的有道理。 他每次都会特别注意。 唯二的两次,一次太晚一次太早都不可能是现在这个时间怀孕。 他当时完全被栩意最后那句话刺激的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忽略了前面的,没有想太多。 至于孩子,他想过。 但是他想的是让栩意能心甘情愿的为他生孩子。 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用孩子来束缚她,更不会让孩子来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分走栩意对他本就没有的爱。 他想独占栩意,不想中间隔着别人,就是流着他同样血脉的孩子也不可以。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也不是他想要一个孩子或者他要孩子来传宗接代。 而是他需要孩子把栩意留在身边,才会不顾栩意自愿的让她生,那对他来说只是一种手段。 沈臣玦蹲在栩意床边,仰视她:“我没有想要孩子。” 这个误会他要说清楚。 他什么时候说要孩子了,他从头到尾都没提过孩子。 他要让栩意明白,他在意的不是这个。 他沈臣玦对栩意的爱,为她所做的一切好的坏的,把她留在身边,也不是为了让她生一个孩子。 他不贪心,只想要栩意一点点爱。 他也贪心,想要栩意的爱。 “那你这是干什么。”栩意示意他看被他踢坏的柜子。 那不是他发火的证据吗,还能有假总不成,总不会是她弄的吧。 “是你说孩子不是我的。”沈臣玦悲楚道。 想极力证明栩意在身边的他把右手五指分开,扣进栩意的左手。 十指相连,她能不能感受他的心跳。 沈臣玦紧紧握住,交换身体的温度。 他当时只听得见这句。 他可以不要孩子,也可以没有孩子。 但是栩意孩子的父亲也不能是别人。 闻言,栩意长长叹息了一声。 所以,他是完全没有听到她前面的话吗?。 “沈臣玦,在你心里我是那样的人吗?”栩意探究的看着沈臣玦的眼睛。 她虽然跟沈臣玦是被迫的,但是她也不会为了报复他,而去作贱自己。 那是对她自己的不尊重,她不想被别人看轻。 “我没有怀疑你,我是不相信我自己。”他没有栩意的爱,她可以跟任何人。 如果她执意,他没有办法。 他舍不得动栩意,他只能搞死那些男人,拿那些肖想她的男人出气。 栩意不想跟他扯那些情爱,太深奥了。 人心也不会一层不变,这点她深意体会。 当时爱的时候,死去活来什么都能说,可是有目地的时候,算计你也是真的不遗余力。 她身体的秘密也是这个原因而来。 所以有因就有果,她当时的因,给了她现在的果,给了她一道自我保护的屏障。 有好有坏,她都体验到了。 不管怎么样,抛开感情,栩意还是想跟沈臣玦说清楚。 “沈臣玦,你听好,我没有怀孕。”栩意一字一顿:“你自己好好想想,我们最近的时候离现在只有几天,怀孕没那么快。” “我们以前的时候,你不也做了…工作吗?”栩意脸涨的通红。 这样说,他能明白了吧,他不会在想带她去医院了吧。 那个的时候,她阻止不了沈臣玦,她就要求他做措施。 只有在曲县第一次的时候,和那天被沈臣玦抓回来的时候没有外,其他时间,他们都有措施的。 尽管她知道自己不会怀孕,但是她也会要求沈臣玦。 还好沈臣玦平时都依她,没有过分要求,不然他早会发现异常。 沈臣玦听完栩意的话,局促的看着她。 他刚刚看到栩意生气的发火的时候,就开始反思了,再结合医生说的,他已经想通了。 都怪他糊涂,自乱了阵脚。 “老婆,对不起。”沈臣玦脸上写满了愧疚:“我被你的话刺激的失去了理智。” “我发誓,这种事不会再有下次,再有下次你就狠狠打我。”沈臣玦作势还做了一个发誓的手势。 这辈子打过他的,除了栩意,那真是没有。 他当时情绪本来就不好,咋一听见那句话就本能的失控。 他对任何靠近栩意的人都不能容忍,何况那句堪比原子弹的话。 他虽然对栩意的某些事情脾气暴躁,但是对自己犯的错误也从来不会狡辩。 错就是错,给自己老婆认错,不丢人。 她老婆能给他解释,能告诉他,没有就这样让他误会下去来做些什么,他已经很开心了。 栩意无语的白了他一眼。 沈臣玦一个眼神就吓的她动弹不得,还打他。 她就是跟他吵架骂他,她都只能说一些沈臣玦对她底线之内的话。 像什么离开他、让他找别的女人那些,他只会越来越凶。 倒是她骂沈臣玦让他去死、让他滚远点,他还挺乐呵的。 不过,他认错倒还挺快。 就是他知道她没怀孕的态度也让她惊讶。 他竟然没有觉得遗憾和失望不甘。 她又要不认识沈臣玦了。 每发生一件事情,她就会有新的发现。 这回沈臣玦的所做所为,又给了栩意一个全新的认识。 她看到的沈臣玦,他平时表现出来对她的爱和在乎,或许就是他对她的本来面目。 他的保质期,会有多久,栩意想不到。 沈臣玦把栩意安抚好,又敏锐的看到床上她刚坐的地方有一点血渍,他又去看了她的裤子。 果然。 他知道那是她刚刚激动而弄上的,上个月也有一回。 他当时不了解没在意,今天来看,她是激动或者有身体剧烈运动有大动作的时候流出来兜不住,这也是量多的原因导致的。 他把人抱去浴室,想给她清洗,却被栩意拒绝,怕她又生气,他就由着她。 有一点,他是勒令栩意别动的,那就是换下来的内裤。 栩意习惯的换下来马上就手洗,他了解后都让她留着,这些小事他来做就好了。 沈臣玦出去熟练的把床单换好,又顺便换了被罩,又把柜子残骸清理了出去。 弄好后,栩意刚好出来。 他给她放了一个朋友新剪辑的还未上映的电影,最后把床单放进了洗衣机。 洗衣机的转动声让在厨房热牛奶的沈臣玦一阵失神。 虽然他了解甚少,但是他还是觉得栩意的量有点过于多。 他前前后后犹豫了很多次,把吴姨今天给他说的话又翻来覆去的想了好几遍,想到最后牛奶都沸腾的溢出了奶锅。 关于栩意的问题,他还是放心不下。 都说因人而异,不弄明白他终究觉得不踏实。 他把热的太过的牛奶倒出来放到一边,又重新热了一杯。 他算着时间关火,一面又给吴姨去了一个电话,耐心的请教他所有的疑惑和不懂的地方。 出来后,沈臣玦的脸色不是太好,有着浓浓的担忧。 他端着重新热好的,温度适中的牛奶去了卧室。 “老婆。”沈臣玦把牛奶放到桌上:“你的情况、我刚刚问过吴姨了,她说最好还是去医院看一下。” 伴随他说话的声音的,还有电影里的打斗声。 他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栩意。 除了正常的量多,吴姨明确的说还会有其它的原因造成。 那些原因的利弊,围绕的各种方面他都问的很清楚。 那些原因无论哪一种,都不是他想看到的。 既然他发现了问题,那就早点去解决,有预防总比没预防要强。 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世界上没有后悔药。 栩意看着电影,没有理他。 她想借着电影的声音来忽略他说的话,这样他就不能说她故意忽视他了。 只能说她太过专心电影,没有听见他说话。 想是这样想,栩意心里却是极度不安。 她极力证明自己没有怀孕的目的就是为了不去医院,没想到他还不死心。 到底是为什么,有什么好执着的,她本人都不在意。 沈臣玦静静的等栩意回答,可是栩意的目光都在电脑上,没有给他半点反应。 沈臣玦也不生气,他动手把电影暂停,把它拿开,自己坐到了栩意对面。 “嗯?怎么关了?”栩意看着沈臣玦,明知故问。 “那我去趟洗手间。” 栩意见他要坐下,想找借口离开。 沈臣玦洞察人的能力非同寻常,面对面的对峙,她的任何小情绪和心机都逃不过沈臣玦的眼睛。 只要他发现不对有了怀疑,他就不会放过她。 她知道沈臣玦会说什么,无非就是说服她去医院。 可是她有不能去的理由,能逃就逃吧。 或许因为她几次三番对这个话题的回避冷淡,他觉得碰了钉子,就放弃了也不一定。 “老婆。” 沈臣玦把要起身的栩意拉住,把她固定让她动弹不得,然后扳过她的身子,让她看着自己。 “你先放开,一会儿又弄裤子上了。”这个借口,屡试不爽。 “弄脏了我洗。”沈臣玦脱口而出,直接断了栩意的后路。 现在都不说,越拖越久,她不重视,他不可能由着她胡闹。 把他逼急了,别怪他把人硬带去。 “我知道你可能觉得没什么,但是我会害怕。” 沈臣玦把自己的软弱的一面给展现了出来。 他不了解的领域,他真的前所未有的恐惧,特别对方是栩意,他更加害怕。 栩意诧异的看着沈臣玦。 害怕吗?沈臣玦害怕的? 是她? 栩意听了心口猛的一滞。 她本来打算沉默以对的,可沈臣玦担忧的表情不像假的。 他真的好像比她自己还在乎她的健康。 “沈臣玦,你别太担心,我一直都是这样,我以前看过医生,医生说是正常的。” 她确实半年前才去看过,没有撒谎。 沈臣玦是怕自己有什么病吗会死吗? “真的?”沈臣玦似信非信,他目不转睛的看着栩意,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表情。 “我很早就说过了,我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栩意一直拎得很清。 身体是她自己的,她身体如果有其它问题,她骗沈臣玦是在害她自己,她还想留着好身体回家呢。 “既然这样,那我们可以去复查一下,多检查一次没有坏处对吧。” 沈臣玦几乎没有犹豫,不论栩意怎么说,他的目的只有一个。 他不好问的太仔细栩意是什么时候去看的,怕她以为他不信她。 可从他们相遇到今天也好几个月了,间隔总不会太短。 庆城的医生医术先不论,去复查也不影响什么。 他不亲自过一下手,心里不踏实。 吴姨的妇科可是在京都数一数二的,有多少人不远万里的想来找她调理,有很多病症她也是经验老手。 来家里看诊没有医院的仪器,有些情况不好下定论,现在是科技时代,还是需要科学仪器的准确性来辅助。 第130章 事件尾 相信科学,也是他信奉的真理。 栩意没想到沈臣玦会那么坚持,他真的超乎想象的对她的健康有种莫名的执着。 “沈臣玦。”栩意轻声叫着他的名字。 话落。 “怎么了?”沈臣玦立马就有了回应。 栩意思蹙了一瞬。 “我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她认真又严肃的看着沈臣玦。 她心里有了考量。 他要带她去医院,她只有给他一个她不想去的理由。 “什么事?” 突然认真的栩意让沈臣玦有点紧张,他用力的握着栩意的手臂,又怕她疼只能松开一些。 他在这一刻有很多种想法。 她想说什么? 她想告诉他什么? 关于哪方面的? 沈臣玦快速转动着大脑,心里有一个念头拔地而起。 “我…”栩意支支吾吾的,低着头,长长的睫毛遮住了她眼里的心虚。 “我不能有自己的孩子。”栩意这话说的模棱两可。 她在心里暗暗想,起码跟你在一起的时候不能有。 做人留一线。 她没有笃定的说她不能怀孕,谎话说多了有时候会应验的。 她也不知道以后的日子是什么样,能不能离开。 她也不确定她离开了沈臣玦后会遇到什么人,会不会跟其他人组成家庭。 别说她经历了这些事情不想结婚,就是她万一能回去,大家听说了她的遭遇,正常人应该都不能接受曾经下落不明的她吧。 还好现在有些地方可以人工受孕,她以后要是想有个人陪伴当个单亲妈妈的权利还是有的。 栩意酝酿了很久,想让自己看起来很难受伤心的样子,又说了一句。 “所以,我不想去医院。” 半真半假,她才能骗过沈臣玦。 她这样说的目的,就是想告诉沈臣玦,她因为这个,才一直拒绝去医院。 她希望善解人意的沈臣玦能理解她的心情,放她一马,不要再去触碰她的伤心事。 不会、有自己的、孩子? 沈臣玦在心里重复着这句话。 他眼里有着别人看不懂的光。 同时,他紧张的心瞬间放松。 他还以为会是什么了不得的问题,原来就是这个吗? 只要不是威胁栩意身体的,他都不怕。 不过,她这么说,是不是意味着只要他们一直在一起,他们之间就不会有第三个人的存在。 她的爱,就算是没有给他,也不会给别人,她不会被分享。他只要人的要求不过分吧。 有这一认知,沈臣玦内心沾沾自喜,面上却没露出异色。 “老婆,没关系啊!我要的又不是孩子。”沈臣玦安慰着她,说的云淡风轻。 他真没觉得孩子能比过栩意。 他要孩子干什么,他娶栩意又不是为了生孩子。 他只要栩意,没有孩子还更好。 只是如果以后栩意还是想跑,到时他要用什么来绑住栩意。 既然不能有孩子,那他还有没有其他办法来让她不得不留下。 沈臣玦思蹙着,他要好好思考一下,想一个万全之策,让栩意有不能离开他的理由。 沈臣玦没有犹豫的回答让栩意暗觉不妙。 她说出原因不是想听他表达爱意的,她的目的不在于此啊! “可是你不觉得没有孩子很遗憾吗?”栩意眼里闪着精光,稍纵一逝:“如果你想,可以…” 她聪明的没有说完,欲言又止的看着沈臣玦。 刚刚吵架时她说出来,沈臣玦就生气的不行,她不能把话说全,让他自己想。 她把线埋下,让他以后想要孩子了,会想起她说的话。 她说出原因也是为了提前告诉沈臣玦,她不会生。 如果他想要孩子,或者他沈家想要孩子,那她无能为力,他们可以早点放过她。 她把知情权交给他们,要怎么做,就不关她的事了。 栩意一开口,沈臣玦就知道她会说什么。 没有孩子怎么会有遗憾呢?他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能跟栩意白头到老。 她老是让他找别人。 她怎么就不信,他不会在乎她能不能生孩子呢。 可是她又不爱他,应该不会在乎他对她的态度。 就算不在乎,他也要说。 “老婆,我要认真的告诉你…”沈臣玦目光炙热:“我要的是你,只是你,有没有孩子对我来说不重要。” 他先喜欢的栩意又不是先喜欢的孩子。 是因为有栩意他才会允许孩子的出现,如果不是栩意,那么孩子也没必要存在。 在他这里不是母凭子贵,而是子凭母贵。 “你真的…不介意吗?”栩意看着沈臣玦,默然半晌,心里有小小的失落。 为什么总是跟她想象的不一样呢。 他现在能言之凿凿的这样说,是没想过以后吧,他的家庭会允许他不要孩子吗? 要不然她找个机会把这个事情无意的透露给沈臣玦的妈妈。她看手机电视上的豪门婆婆都是很在意子嗣的。 栩意懊恼着,想着各种对策。 事情越来越糟。 沈臣玦的态度完全不是她要的。 “老婆,你别低估我对你的爱。”沈臣玦不知栩意心中所想。 他的爱还不够明显吗? “我都说了,我是没有你会死的程度。”这不是他随口说说的话。 说到死,沈臣玦忽然想起什么。 他的心‘咻’的一紧,害怕的情绪又涌了上来。 这是比知道栩意不经意流产了更害怕的情绪。 “老婆。”沈臣玦嘴角轻颤,心里紧张不已。 他的大拇指无助的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着栩意的手臂。 “你去检查的时候医生说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吗?”他关心的是这个。 从知道栩意流产的时候他关心的也是栩意的身体,现在亦是。 他想知道,是后天形成的还是先天的,是病变还是怎么回事,有没有危险,会不会威胁栩意的生命健康。 想到这些问题,沈臣玦落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他也不愿意提起栩意的伤心事,可是他不得不问,也不能不问。 事关栩意的身体,他比栩意还紧张。他们才结婚几个月。 没有孩子这个生物他是高兴的,可是造成的原因呢。 “那个…”栩意没有了解过这方面的知识,她一时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专业术语我也不会说,那时我的情绪也不太好,就没记住具体原因,总之医生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这样的,那个量多也是这个原因。”栩意含糊其辞的想应付过去。 撒一个谎就要用无数的谎言去掩盖。 多说多错,她拿捏不好分寸,也不知道吴姨跟他讲过哪些。 如果他们撞了,那她当场就会被识破,沈臣玦更加不会轻易放过她。 而且她的理由不专业,沈臣玦随便找一个医生都能拆穿她的谎言。 沈臣玦听后,并没有马上说话,他在强迫自己冷静的思考着什么。 半晌。 “老婆,既然你不清楚,那我们再去医院确定一下。”沈臣玦还是想带她去医院。 不记得病名怎么可以,那后续的治疗呢! 就算不是病,是个其它什么,那也不能马虎大意。 “沈臣玦真的没有必要。”栩意无力道。 怎么绕了绕的又回到了原位。 她越想避开,越躲不掉。 “医生当时说的很清楚,没有什么大问题我不想再去求证,那真的很痛苦,我不想一直回忆。”栩意开始示弱。 一个女人被告知不能当妈妈,那是一件非常残忍的事情,她希望沈臣玦能跟她共情。 也希望自己软弱的一面能让沈臣玦心软。 “老婆。”沈臣玦满脸苦涩。 他怎么可能不明白栩意的意图,他说过,他对栩意没有办法拒绝的,只要她肯花心思。 他不想栩意难过,可是他该怎么办。 就这样硬带她去,她能不能配合还说不定,难道真的要逼他把栩意敲晕带去吗? 沈臣玦举棋不定。他跟栩意对视着,在她悲伤的眼神下败下阵来。 他沉默寡言的给栩意把电影继续放好,若无其事的陪她看了一会儿。 最后实在是难受,他把那被凉了的妞牛奶端出来,又独自去了厨房。 厨房里,他再一次拨通了吴姨的电话。 出来后,他脸色阴冷,似是有了决定。 “老婆,你必须跟我去医院。”沈臣玦态度强硬。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栩意,电脑里声音依旧。 他不在管栩意同不同意,他直接告诉栩意他的决定。 他在有了要带她去医院的想法开始,就不应该征求栩意的同意,他早就该这么做了。 既然他好说不行,那就强逼。 反正他在栩意心里都是一个坏人,多这一次也没差。 他要知道结果,而不是毫无用处的话。 “沈臣玦,你到底是想知道我不会生孩子的原因,还是想知道我有没有在生孩子的可能。” 栩意也不像刚刚那样装了,她自己关掉电影。 她就是故意的,她故意激怒沈臣玦。 他的执着,她有理由怀疑。 她希望听到不一样的答案。 “老婆,随便你怎么想。”此刻,沈臣玦不在乎栩意的看法。 只要目的达到,以后他会亲自证明他这么做的原因。 “你是选择现在去,还是等过了日子再去。”沈臣玦给了两个选择。 反正她别想逃避。 趁着他还能好好说话的时候,自己选一个满意的时间,她如果在犟,那个别怪他现在把人带走。 “沈臣玦,你一定要逼我吗?”意识到沈臣玦没有再谈判的余地,栩意面色冷淡。 她又恢复了冷漠的样子。 “不是我逼你,是你在逼我 。”沈臣玦咬牙切齿道。 让他每天提心吊胆的活着,那还不如给个痛苦。 如果栩意是生病导致的,他好早点让医生干预,早点想办法。 如果是其它不影响栩意身体健康的原因,他乐得其所。 总之,他可以不在乎栩意能不能生孩子,可他在乎栩意的健康问题。 “老婆,我只想请你再去看一次,让我安心。”沈臣玦看着栩意,眼里带着淡淡的落寞和悲凉。 他的要求就这么简单,为什么栩意不能满足他。 “遇上你我才明白,就算我再有权,再有钱,我也没有能力主宰你的生死,你明白吗?” “我怕你死,怕你比我先死。” “我求你了,好不好。” “我只要知道对你的身体没有危害就可以了。” 沈臣玦站在床边,上位者躬着腰,低着头,捧着栩意的脸,言语卑微,近似祈求。 栩意神色复杂的看着沈臣玦,被他捧住的脸被迫的跟他对视。 他从头到尾只在乎她身体健康的态度,说不动容,那是不可能的。 可是太容易被感动那不是有一件好事情。 他们的关系不适合。 左右沈臣玦已经决定好了,她好像没办法在躲避。 栩意沉默着。 去了医院,她不配合他还有什么办法,总不能在大庭广众下跟她大吵大闹吧。 忽然。 “老婆,这样好不好。”沈臣玦想起了他奶奶的话。 “你乖乖的去医院,配合医生,我让你打电话回家好不好,如果你表现好,我也可以让你回家看看。” 同价交换。 栩意不是一直想回家吗? 他就用她想要的,来交换她的自愿 。 她的健康,比那些重要。 沈臣玦的话,让栩意难以置信。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一直想回家的愿望会来的这样的简单,都跟她自己有关。 用她自己的健康换取回家的机会。 他可以用这个来取得她的同意。 而他也知道她没有办法拒绝,一定会同意的。 “你说的是真的吗?”栩意惊诧道。 他能信吗? 他会不会骗她。 “老婆,我对天发誓,如果我骗你不得好死。”沈臣玦才不怕,他对自己从不心慈手软。 最后,也正如沈臣玦意愿的那样,栩意同意了。 但是她说要等经期过了之后再去医院,沈臣玦同意了。 第131章 医院体检 栩意经期已经过半,他问了吴姨,她说按照她的经验来看,情况不是很紧急,再多等两天也是可以的,好了之后有些检查更方便。 有了吴姨的话,沈臣玦才放心了一半。 回想起来,如果他当时不用这个方法,栩意不会那么轻易同意。 他在那短短的时间里想了很多,考虑了很多种可能性。 他可以用手段把栩意带到医院,可是后面的事情她不配合那是没办法完成的。 她没什么问题还好,万一有什么问题,需要吃药或者其它的,她的合作尤为重要。 而且栩意自己自愿,远比他强迫来的强。 她自己身体上的原因有什么症状,他说不清楚也不了解,只有她毫无保留的说出来,医生才能做出最准确的诊断。 所以他当时就想到了沈老太太的话。 承诺栩意一定的好处,给她想要的条件交换,让她心甘情愿的去医院。 他知道她一直以来最大的愿望就是回家,其次就是想联系她的爸爸妈妈,那他就用这个跟她谈条件,让她拒绝不得,不能拒绝。 他当时想到这个办法的时候,完全就没考虑她会拒绝这么诱人的条件,因为他要做的就是百分之百。 沈臣玦那天下午回来过后就没有再去过公司,他一直在家陪着栩意。 公司有需要他做决定的事和合同,他就让阿宽放到门口,他固定时间去拿,需要他主持的会议他就视频连线。 就这样,他天天晚上都被自己的噩梦给吓醒,醒来第一时间就去摸身边的人。 有温度还不算,他还要叫醒栩意,让她回答。 栩意睡的正香,眸然被叫醒,在沈臣玦的引导下回答“我在。” 栩意第一天晚上被叫醒了两次,她还没意识到那是沈臣玦过度紧张出现了问题。 直到第二天晚上栩意又被叫醒。 她经期脾气本来就不好,被闹的生气了,一气之下想自己去沙发睡。 沈臣玦怎么可能同意,他不停的道歉,再三保证不会这样,栩意才又睡下去。 她入睡的很快,凌晨四点时想起来上厕所,她发现沈臣玦好像一直没睡,就在那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她才惊觉不对。 他以前没有半夜把她叫醒的习惯,她记得好像就是那天晚上开始吧。 栩意不能设身处地的感受沈臣玦的感受,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说他自作自受好像不太地道,毕竟他是为了自己。 栩意索性不去管他,只留给了他一句‘早点休息’。 日子越来越临近,栩意也担忧。 去医院的事是一方面,沈臣玦对她的承诺又是一回事。 她怕沈臣玦发现真相后,不允许她打电话回家。 两个人都提心吊胆的,终于栩意的大姨妈好了。 第二天,沈臣玦早早的就起来准备早餐,后来都弄好了才想起吴姨说早上要空腹去医院。 栩意不能吃,沈臣玦也不想吃,那些早餐被他收进了冰箱。 沈臣玦把栩意裹的很严实,帽子口罩围巾一样不落。 栩意无语的看着自己的穿着打扮,本来人就矮,现在更是胖的像熊一样。 想当初她在庆城,这个时候的温度哪用的着穿成这样。 还是家乡好,京都对她来说只适合旅游。 栩意不太灵活的跟着沈臣玦上车,发现开车的是阿宽。 她和沈臣玦出门都是由沈臣玦开的车,他不喜欢他们中间有其它人存在。 喔,除了那天沈臣玦去庆城出差,他送栩意去老宅是阿宽开的,那天她匆匆见过一面外,她还真是很久都没见过他了。 她还尴尬的想起那天他和沈臣玦在车上很不愉快,阿宽是全程的见证者。 栩意全程被沈臣玦牵着,他头一回没有找话题跟她聊天,只是紧握住栩意的手可以看的出沈臣玦比当事人还紧张。 到了医院,栩意才发现这是一家私密性很高的私人医院。 除了他们,看不到其它人的存在,好像是只接待了他们两个人。 在护士的带领下,沈臣玦把她带到了其中一间办公室。 里面,吴姨穿着医生的白大褂,带着眼镜,笑吟吟的看着他们。 “小意来了,快过坐。”吴姨说话亲和。 “谢谢吴阿姨。”栩意温柔一笑。 医院开着暖气,栩意动一动就感觉到了热,她随手把帽子拿了下来,还想把围巾揭了。 “老婆,怎么了。”沈臣玦的目光一直在栩意身上,她的一举一动,他都知道。 “热吗?”他皱着眉接过栩意手里的东西。 她感冒才好利索,带她出来他都胆颤心惊的。 “嗯。”栩意轻声道。 她以前穿薄的习惯了,咋然这么厚,她动了就爱出汗,不及时脱掉,就会感冒。 吴姨已经习惯了他们的相处模式,静静的等着他们。 见栩意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吴姨又开口道:“小意,今天做个全面的检查,就跟体检一样,很简单。” “全面的检查?”栩意疑惑的看着吴姨,一脸抗拒。 吴姨不是妇产科的医生吗?怎么还要 做体检。 她以为只做这方面的就可以了。 “对。来都来了,就一起做了。”这也是沈臣玦要求的。 他放心不下栩意的身体,说什么都要一起做。 栩意心一惊。 全面检查。 那她可就在劫难逃,她所有的侥幸没有了。 “那个,不可以就只检查那方面的吗?”栩意试图商量着。 她是大姨妈有问题,不能‘怀孕’,干嘛要检查所有的项目,她最怕抽血了,抽血化验还会发现其它问题的。 “老婆。”沈臣玦见状,意味深长的叫住了栩意。 她是忘了他的话了吧。 好好配合,才能打电话回家。 “吴姨,我老婆有点怕害怕,您别管她,该做什么您说就是了。” 沈臣玦这样说了,栩意没有再说话,她坐着听从吴姨的安排,体检的该做的检查一个不差 。 最后,她又回到了吴姨的办公室,开始那方面的一些日常生活的询问。 沈臣玦寸步不离的,让栩意烦恼更甚。 她想跟吴姨单独说说话的,都没有机会。 栩意刚坐定,护士端着热水进来。 第132章 因 “小五,你先出去等吧,我们女生之间聊聊天。”吴姨好像看出了栩意的心思。 她是过来人,她除了是沈臣玦妈妈的好友外,同时也是一个医生,她有权利替病人保护隐私。 她更是深知夫妻之间在这事上还是有不想让对方知道的秘密。 只要不是什么违背道德的事,她也可以保密。 还有栩意自己说的,她不会有自己的孩子这件事,她在沈臣玦面前讨论,栩意或多或少会觉得难堪。 更进一步的问题,有沈臣玦在场,栩意不说实话,不利于她做出准确的判断。 女人的事情,跟生活是息息相关的,每一件不起眼的小事,都有可能是原因。 栩意听到吴姨的话,感谢的看了她一眼,眼底带着希冀。 如果她不会怀孕的事儿是真的,她不介意沈臣玦在现场,她巴不得他听到诊断后失望而归。 可这事儿是她骗他的,她不知道沈臣玦知道后会有什么反应,他会不会收回她回家的承诺。 “吴姨,您忘了我们是两口子,有什么不能听的。”沈臣玦神色不明,他抬起和栩意相握的手,口吻冷峻。 “您介意,当我不存在就好了。”沈臣玦浅笑。 他这个‘您’却没有带多少尊敬的意思。 他打电话问过那么多次情况,吴姨事无巨细的跟他介绍过,现在当着面还有什么不能听的。 他就是来寻找答案的,干什么还要回避。 栩意的事,他有哪些是听不得吗?他不亲耳听着不放心啊! 毕竟,栩意的本事不容小觑,很多人见了都很喜欢她。 以前她连给她看病医生都能串通,还把妞妞和她朋友都收的服服帖帖的,吴姨也只是一个于他而言的外人,他不能完全信任。 “你啊。”吴姨笑着无奈的摇摇头:“吴姨的话都不听了?” 她知道沈臣玦的脾气,只要不惹着他,不触碰他的底线,人心是不坏的。 就是有时说话不太好听,他跟他妈妈都是这样,遑论她这个外人。 也只有跟栩意说话,他才收敛,他才能吃到鳖。 吴姨瞥了沈臣玦一眼,嗔怪道:“这么点时间都舍不得分开,吴姨会害你媳妇不成?” 他未免把人看的太紧了吧,她作为沈臣玦的长辈,怎么会没有分寸。 她也是一个看透世间百态的人,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她也是知道的。 上次栩意跑了的事,京都圈里的人差不多都人尽皆知,具体情况沈臣玦也没想瞒着,都知道是他姐夫嘴臭把人得罪跑了,他回来把人结结实实的打了一顿,然后日夜不停的出动警察找了四天才把人找回来。 后续的事儿,大家都知道。 沈臣玦的姐夫人被打的惨不说,公司也被沈臣玦打压的死死的,大家都看的分明,他连自己的姐夫都不会手下留情,外人谁敢在搞小动作。 就算沈臣玦现在有求于她,她是栩意的医生,她也没有那么大能耐能让沈臣玦另眼相待。 沈臣玦听着吴姨的话,暗含深意的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旁边坐立不安的栩意。 他终究决定相信吴姨,没有再坚持,起身去了外面。 吴姨那句‘我会害你媳妇不成’,是摆明了她的态度。 她把栩意当成的是他沈臣玦的媳妇来接待的,其次才是医患的身份。 沈臣玦离开后,栩意整个眼睛都亮了,她完全没有想到沈臣玦会同意出去等。 吴姨看着栩意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的做法是对的,栩意不想让沈臣玦在里面陪同。 从栩意来到房间抗拒体检,抗拒全面检查开始,她就默默的怀疑她是有不想让沈臣玦知道的事儿。 她不明白是什么,可是经验使然,她会联想很多种可能性。 栩意自己说的不会怀孕,是真是假,她的量多,又是什么原因,她说自己以前也是这样,是多久以前。 她只片面的听沈臣玦问过她关于这方面的情况,一知半解的也拿不准。 还是要问问当事人,具体情况才好做判断。 吴姨先是问了一些年龄体重常规的问题,跟栩意聊了一会儿其它比较轻松的话题,最后才问到经期期间的事儿。 还问了她以前的检查是什么时候做的,检查的哪方面,她都要问清楚,还要掌握医院有没有纰漏诊断错误的地方。 关于经期的,栩意都一一回答,没有隐瞒。 经期能有什么不同的,无非就是痛经、量的多少和周期的差别。 这些沈臣玦都知道个大概,那天也跟吴姨说过。 问及检查,栩意支支吾吾的说不完整,面对专业的医生她怎么可能骗的过。 她只有翻来覆去两句话,‘我不记得了’,‘我不知道’。 吴姨见栩意的反应,心里明镜似的。 一个女人在知道自己不会生孩子后,不可能不记住自己的病症,而且她也不可能不去其它医院复诊。 她难道不好奇病因、她不会想去网上查找相关资料吗?这样她怎么记不住。 所以她有理由怀疑,栩意的不会怀孕的事儿极有可能是假的,她可能是骗沈臣玦的。 其中的原因她猜不到。 但是作为医生,光靠表情猜测患者是肯定不行的,没有科学依据,她也不敢百分之百确定。 万一不是这样,以后栩意真的不能生孩子,那她几十年的口碑尽毁不说,跟沈臣玦和他妈妈也不好交代。 刚刚做的都是体检的常规检查,这方面的要对症下药。 她想着先问清楚情况,根据以前她确诊的检查项目来好知道要做哪些。 栩意不说实话,吴姨也没办法,她就只能让栩意做其它关于这方面的检查。 有关的每项都做,她再看结果筛查诊断,这样是麻烦一些,可是准确性高。 沈臣玦要知道原因,她不可能因为栩意的话什么都不做。 吴姨每开一张单子,就会解释一下那张单子上内容,它所对应的检查是什么。 栩意一听那些七七八八的检查,心里慌乱。 这么多做下来,她不被发现才怪。 事情的起因本来就是一个普通的量多,没想到发展到这个地步,栩意想死的心都有。 如果回到那天,她肯定不会那么冲动的告诉沈臣玦。就应该按他最初的说法‘量多’来医院检查,也许不会被发现也说不定。 栩意静静的听着吴姨的话,心里想着各种可能。 她不说,检查出来被沈臣玦知道,他会说她不配合吧。 他们最先讲的就是要配合,她才可以打电话回家,乖乖配合医生治疗她还可以回去看看。 “吴姨。”栩意心里有了决定,她声音沉重。 桌下的手不停的绞着,紧张不已。 她也怕吴姨听了她的话会有异样的眼光。 “嗯?”吴姨手上开着单子,眼含微笑的抬头看了栩意一眼。 不明白她突然叫她干什么。 “我以前…”栩意闭着眼鼓足勇气后,睁开眼睛的瞬间,哀叹道:“打过避孕针。” 说出来栩意心里的大石头也落地,她如释重负,也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自己主动说出来和被检查出来的后果她已经在脑海里临摹了数十遍。 从答应沈臣玦来医院后,她就在思考着这个问题,她在说与不说之间徘徊不定。 侥幸她是不敢奢望,但查出来的后果她承担不起。 好不容易沈臣玦才同意让她打电话回家,她应该珍惜机会。 药已经在她体内,就算沈臣玦知道事情真相,要想解除也要等到一定时间的,起码短时间内她是不会怀孕,她还可以苟一段时间。 以后,她也不知道以后怎么办。 可是她能打电话回家,能告诉爸爸她还活着,能给他们一个希望。 对了,沈臣玦还说可以让她回家看看的,她不能犹豫,不能放过沈臣玦亲自给她的机会。 吴姨打好单子,正在签字。 栩意的话传到她耳朵,她笔尖停顿,诧异的神情一晃而过。 她想了很多。 最庆幸的还是栩意作为一个女人,是完整的,她能有当妈妈的权利。 当然,有这个功能,但是不一定要生孩子,这是女人自己的权利。 最后她才想到。 栩意跟沈臣玦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她打针是在前还是在后。 如果是在那之前,她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在那之后,沈臣玦怎么又会同意。 吴姨掩下心中的想法,抬头的一瞬,专业的素养让她没有表现出什么特别。 就好像她是一个毫不认识栩意的医生,听她述说着原因。 “那些检查也没必要做,我大姨妈量多…也是这个原因。”栩意缓缓道。 说完,她低着头,悲伤的看着手上的结婚戒指。 她想,她完了。 沈臣玦知道后,他会不会强迫她生孩子,会不会用这个方法把她套牢。 他嘴上虽然说她能不能生孩子不重要,但是他知道事情不是这样后,他还是会有其他想法吧。 她保护自己的最后一层屏障没有了。 她该、怎么办。 她难道要困在沈臣玦这一方天地里吗? 吴姨听到她后面一句,就知道那应该是在沈臣玦之前的事了。 不然沈臣玦不会不知道原因还以为栩意是流产了,现在更不会紧张的带她来检查。 所以,栩意没有告诉沈臣玦她打了避孕针。 她是不敢告诉沈臣玦还是怕告诉他。 她以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让她舍得这么做。 避孕针有利有弊,毕竟也是药物,会伤害身体,对女人终究是不太友好。 栩意说的在那之前,她应该还没结婚。 她遇见沈臣玦以前的事她无从得知,她…怎么了? 吴姨心疼的看着栩意。 她是医生是一个女人,她有许多不好的念头。 “以前,大概是多久,还…记得吗?”她悲悯的看着低着头的栩意,替她难过。 她不知道,栩意不是为自己打了针而难过,她是为自己的以后而难过。 “六月一号。”栩意深吸了一口气,抬头对上了吴姨的视线。 栩意看不懂她眼里莫名的神情。 “从那之后就量多是吗?”吴姨尽量保持平静的问道。 “嗯。” 栩意神色恍惚:“打了之后的第一个月就这样,后来我去问过医生,医生说是打针引起的身体激素紊乱导致的。” 这就是那一针的危害,后遗症。 所以,她才笃定的说她不是流产。 不然,她一定会被吓死。 “那我在给你开几个相关的检查。”吴姨想了一会儿道:“要不要我帮你瞒着小五。” 栩意既然不想说,肯定有她的理由。 “您能瞒的住吗?”栩意无所谓一笑,没报太大希望。 吴姨是沈妈妈的好朋友,她怎么可能帮她。 她就是想帮,现在能帮一时,时间久了他还是会发现问题,她眼下又用什么理由来说服沈臣玦。 如果沈臣玦知道吴姨帮她,那吴姨的下场会是什么,她可没忘记以前陈医生的遭遇。 “不试试怎么知道。”吴姨粲然一笑。:“别担心。” 她是医生,沈臣玦是门外汉,只要不太离谱,应该可以吧。 “嗯?”栩意诧异的看着吴姨,不太明白她的意思。 她还没来得及想她的意思,就听吴姨叫着沈臣玦了。 “小五,进来吧。”吴姨朝着门口喊了一句,她相信沈臣玦能听到。 他那么看重栩意,应该不会走远,就是不知道他会不会偷听。 “吴姨,怎么样。”沈臣玦推门而入,焦急的问道。 “怎么,你那么心急,是怕沈家以后绝后吗?”吴姨似真似假的调侃。 如果沈臣玦真是这样的男人,她会觉得她看错了人。他这几次的表现完全不像是会在乎后代的人。 果然。 “吴姨,沈家的后又不是靠我一个人。”沈臣玦不在紧张。 他听着吴姨开玩笑话,就知道应该是没有什么大问题了。 至少他关心的栩意的身体健康问题是没问题了,其它的他才不在乎。 沈家的后更与他无关。 沈臣玦走到栩意身边坐下,把她的手牢牢牵起。 “我在乎的是我老婆的身体。”沈臣玦目光灼灼,注视着旁边的人。 人都没有要后有什么用。 他从不藏着掖着对栩意的关心,是什么就是什么,他不屑撒谎。 第133章 果 “这样就再好不过。”吴姨模棱两可的回了一句,没有再说。 不管结果是什么,他期盼的也好,渴望的也罢,身体肯定是最重要的。 她要好好考虑考虑,要不要告诉沈臣玦事情真相。 知道了具体情况,有些检查就没必要再做。 吴姨把刚刚签完的单子选了几张拿出来,留了几个针对性的检查。 “你拿着单子,带小意去把这几个检查做了。” 她把单子递给沈臣玦:“做了回来那些结果应该就出来了。” 常规的体检,结果出来的快,她这里的,时间相对要长一点,不过他们院的机器还是比外边的医院相对快一点。 “好,谢谢吴姨。”沈臣玦接过,这次依言道谢。 知道栩意的身体不会有大问题,他的心情都变好了,态度自然没的说。 他把栩意早前取下的帽子和围巾贴心给她恢复原状,最后一手牵着栩意一手拿着单子出去了。 吴姨看着两人的背影 。 沈臣玦强势霸道,他起码会照顾栩意,会随时的关注她的状态,连他走路都是跟随着栩意的快慢来的。 虽然不知道栩意以前有过什么经历,但是她遇到沈臣玦,应该、也许会是对的吧。 栩意的检查很快就做完了,他们回到办公室,常规的检查结果显示一切正常,没有其它问题。 最后只有后面的几项还没出来,页面显示只有十分钟。 高级私人医院的能力和工作效率就是好,结果出的快,沈臣玦很满意。 他在吴姨那得到他最关心的结果,就带着栩意坐上了回家的车。 从检查结果出来到回家,栩意一直都忐忑不安。 公布结果的时候,她和沈臣玦都在,吴姨只说的是药物引起的,以后慢慢调理就有可能再生育。 栩意不知道沈臣玦信没信,反正他当时问了好几个问题,还有后续的调理,其它的看不出什么异常。 唯一的不同就是,沈臣玦问了好次、跟吴姨反复确定了好几次,她的情况会不会危及生命,会不会影响健康。 面对沈臣玦一遍又一遍的询问,吴姨当时没有生气,不厌其烦的解释了一次又一次。 倒是知道她能怀孕时,他轻飘飘的一带而过毫不在乎,没有表现出一点激动和喜悦的神情。 好像就跟他说的一样,他不在乎她能不能生孩子,只要她身体健康。 让栩意不安心的,沈臣玦不是一个好糊弄的人,他会这么轻易的相信吴姨的话吗? 如果沈臣玦怀疑那应该会回去医院问清楚。 可是他们从医院出来后,沈臣玦没有离开过她身边一步,他也没有接打任何电话。 而且,他知道结果了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平静,他应该会斥责她骗了他吧。 栩意的心悬而未决,一路上心不在焉的,望着沈臣玦有好几次走神。 回到家,沈臣玦把栩意沾着湿意的外套脱下来,找了件烘衣机里烘得温热的外套给她穿上。 然后把人安置到沙发上,不经意的摸了摸她的脚,把沙发的毯子给她盖好。 他再次从厕所出来时,手里端了一个盆子。 沈臣玦把盆子放到栩意脚边,抬手把左手上的戒指取了下来放到茶几上,然后蹲在地上去捞栩意的脚。 栩意不明所以的看着他取下戒指,心里觉得不可思议。 他从来没有取下来过,还强迫她不能取,那他现在是想干什么。 栩意还沉浸在自己的思想里,就看到蹲在地上给她脱袜子的男人。 “你这是干什么?”她吃惊道,下意识的动了一下。 “老婆,你脚冰,给你泡一下脚。” 沈臣玦把栩意缩回去的脚一拉,放到自己腿上:“你别乱动,等会儿水凉了。” 栩意的脚有点冰凉,要泡泡热水才能回暖的快。 屋里的地暖没那么快能让栩意热和起来。 京都的劣势就是屋内外温差太大,所以感冒也容易,这个方法很有效果,身体暖的快。 “沈臣玦,我自己来吧。”栩意双眸微动,不太好意思。 她直起身想去脱自己的另一只袜子。 沈臣玦做的每一件事都让她不能心安理得的接受。 他对她很坏,强迫她,困住她,还自私的不让她回家,甚至不让她联系家人。 可是,他又对她很好。 他的坏让她恨。 他的好正在通过他自己的方式慢慢渗透她的生活。 日常生活中他对她差点,她还自在些。 她可以借口吵可以闹,可以发泄一下心里的不甘怒火。 偏偏他这样事无巨细的,她真的很为难,她还没有到要人伺候到这样的地步。 “别动,我来。”沈臣玦用手臂把她的手挡住:“我的手已经脏了。” 他的意思,不是栩意的脚脏,是他碰了袜子,有了细菌,不能再让栩意也弄脏。 栩意以为脱了袜子就完事了,没想到沈臣玦还伸手把盆里的热水浇到她脚上,让她这样适应水的温度。 栩意看看他骨节分明的手,跟热水接触的地方有了红色。 她心口一滞。 “你别这样,我自己慢慢洗就可以了。” 她又不是小孩子,泡脚还是会的,不至于一下就全放下去。 她想躲,可是脚上有水,乱动的话会滴的到处都是。 “万一烫到脚怎么办。”沈臣玦用力握住她的脚腕,不给她乱动的机会。 他故意放的烫一点,让她多泡一下,驱驱寒。 沈臣玦一下又一下的浇着水,他的手好像感觉不到烫似的。 感觉栩意的脚温度来的慢,他开始用手来回的揉捏,活动她的血管。 这样反复几次后,栩意的脚终于热和了,水的温度也刚好合适,他把栩意的脚轻轻的放下去,让它泡着。 “你去洗手吧。”栩意神色不明的看了一眼他已经绯红的双手,又飞快的移开眼。 她没忘记沈臣玦有洁癖。他这样一会儿不知道要洗几遍手。 他总是这样,他就不能先想想吗? 她是成年人,不需要他这样的照顾。 “我给你把脚擦了再去洗。”沈臣玦微愣,嘴角轻轻勾起,无所谓道。 老婆是在关心他吗? 她以前可从来不会这样,她总是懒得管他,也不会跟他说什么好话。 栩意没在管他,心情复杂。 内心煎熬的她不自在极了,她把脚拿了出来。 “就凉了吗?” 沈臣玦皱着眉,又把手放进了栩意泡脚的水里,试着水温。 “老婆,要不要我再加点热水,再多烫一会儿。” 也不知道泡的时间够不够,吴姨可说过,手脚冰凉会影响气血,大姨妈痛经的问题也跟这个有关。 “不用了,感觉身体都出汗了。”她不想在让沈臣玦伺候她。 “好。” 第134章 是不是他欺负你了 沈臣玦给栩意擦着脚,再给她穿上干净的袜子,把鞋子妥帖的套上,才端着水去了洗手间。 沈臣玦出来时,栩意不知道是过了多久。 她没手机,家里也没时间,她只记得坐了很久。 她呆愣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坐着,思绪飞的老远。 “老婆,帮我把戒指带上。” 沈臣玦在栩意旁边坐下,左手拿过茶几上的戒指,递到了她面前。 栩意回过神,看着面前的手。 刚刚被烫成红色的手已经变回了正常的颜色,也许是洗手的次数太多的原因,手发白,指尖和指腹处已经起皱了。 “老婆。”沈臣玦声音低沉。 见她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的手没有动,他开口提醒。 “嗯?”栩意抬头看着沈臣玦,随口应到。 “帮我把戒指带上。”他强硬的拉过栩意的手,把戒指放进了她的手心里。 “我…”栩意低头看着手心里的戒指,支支吾吾的。 她不敢动。 她给他带上,那代表什么呢? 沈臣玦之前是怎么带到手上的她不知道,她没问过。 反正是在曲县那晚,她一觉醒来,她的手上,沈臣玦的手上都有了戒指。 她的毋庸置疑,肯定是沈臣玦亲手带的。 今天沈臣玦把他取下,她是跑不掉的吧。 沈臣玦没有催促她,也没有说话。 他静静的等着栩意亲自给他带上,等她认清现实。 他第一次带上时,知道栩意不会愿意,他趁栩意睡着时握着她的手,给自己带上的。 时至今日,他从来没有取下过,也只是刚刚他不想他们的婚戒被弄脏,才取了下来。 他想,他可让栩意亲手给他带上。 别的夫妻,婚戒都是互相带的,他还没体验过呢,他也想。 “老婆,你忘记了吗?”沈臣玦一字一顿,瞥见栩意握着戒指迟迟下不了决心。 “要配合我。”他眼神微妙,意味深长的说道。 沈臣玦的左手伸到栩意面前,右手握住她拿戒指的手,开始向无名指靠近。 那天他说过的,想打电话回家,要记得配合医生。 现在,他也可以用到这里。 他已经知道该如何让栩意心甘情愿的妥协了。 不是他话语的威胁、压迫或者耍狠,是她同意并不会拒绝的方式。 闻言,栩意还有什么可拒绝的,她完全拒绝不了。 只是,他同样的话难道要用无数次吗? 期限是多久,他让她打电话的时间是哪天。 栩意被握住的手在要到无名指的时候被沈臣玦放开,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手指有点发颤。 对了好几次,都没戴上。 栩意控制不了自己,没办法,她握住沈臣玦的手,终于套了上去。 沈臣玦嘴角勾起得意的笑。 他左右摆弄着带着戒指的手,满意的不行。 他怎么觉得栩意戴的比他自己戴的要好看的多呢? 戒指不是一样的吗?怎么感觉完全不一样。 栩意看着就因为这点小事而高兴的沈臣玦,心头涌上一股不知名的情绪。 他的要求有时候真的很低,也很容易满足。 只是…他的那句话还有其它暗示吗? 栩意想到沈臣玦的话,她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他,她打过针的事情。 她现在实在是看不透沈臣玦。 她不知道吴姨是否告诉了他,或者他已经知道只是在等她自己主动说出来。 又或者,吴姨是现在没说,那沈臣玦他以后会不会发现。 她自诩没有沈臣玦聪明,也知道针的药效一过,根本瞒不了多少时间。 万一,沈臣玦哪次不小心,她不知道,那岂不是自讨苦吃,到时她怎么自圆其说。 有了的情况下,沈臣玦恐怕不会同意她打掉。 如果,她现在自己坦白,好好的跟沈臣玦说说,他以后应该不会强迫她生孩子吧。 他不是说可以不要孩子吗? 栩意头一次这么明目张胆的看着沈臣玦出神。 久到沈臣玦都察觉到了不对劲。 “老婆,怎么了。”他笑容不减:“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 “没有。”栩意目光闪烁,垂下眼睑。 在栩意低下头的时候,她没发现一道幽深的目光落到了她身上。 沈臣玦心里涌起酸酸麻麻的痛,他的老婆,还好现在是他的。 “沈臣玦。”栩意声音干净温柔,尾音上扬。 带着她特有的南方的吴侬软语,沈臣玦最喜欢听的就是栩意叫他的名字。 “我在呢。”沈臣玦温柔的回应,眼里的情绪不复出现。 “我…”栩意仍然低着头。 “我…”她嗫喏着。 “我之前,打过避孕针。”话落,栩意抬头,瞥向一边,不敢去看沈臣玦。 他会生气吧。 会气她瞒着他。 会气她冷眼旁观的看着他,以为自己身体有问题时,着急求医的不言不语。 甚至他还低声下气的求着她,用回家的条件和她交换去医院。 他会怪她吧! 怪她看着他像傻子一样心急,还是把承诺收回。 还有呢? 还有什么? 他会怎么想她。 他会不会失望? 他会不会把她放了,放她自由,让她回家。 “是不是他欺负你了。”沈臣玦声音清冷,脸色阴郁。 他的心好像被针扎了一下,心疼的不行。 他看着栩意难过的侧脸,手握成拳,压抑着自己心里通天的怒火。 好似察觉自己的声音过于凶狠生冷,怕在她不好的情绪上火上浇油,他又放低了语调。 “你告诉我,我帮你报复回去。”他轻声温柔,近似呢喃。 只要栩意说是,他非得亲自去弄死他不可,让栩意自己动手,他怕脏了她的眼,还怕她心软。 栩意现在背后靠的可是他沈小五,敢欺负他的女人,就算是认识他之前的事,他也不会允许。 栩意那么好,他打不得,骂不得,娇养在手心里,生怕她凉了病了。 那个男人他怎么敢的。 他要帮栩意报仇。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可不是什么君子,对别人,他从来都是小人。 还好栩意遇到了他。 不对,栩意遇上他好像也不是什么好事。 不过他是真的爱栩意,真的想对她好,想把心掏出来给她。 如果可以,命给她他都不会犹豫分毫。 第135章 回忆往事 ‘是不是他欺负你了’。 栩意听着沈臣玦的话,错愕的看着他,以至于她忽略了沈臣玦的异常。 如果他没有提前知道,按照他的性格和脾气怎么可能那么平静,甚至超出常人的冷静。 栩意现在心情很乱,她来不及多想。沈臣玦的反应,是出乎她的意料的。 她没想到,沈臣玦的第一反应会是别人欺负她 。 他好像又刷新了栩意对他的认知。 只是,沈臣玦嘴里说的‘他’是谁,栩意一时不明白。 她愣愣的思考着,想着前后两句,好半晌,才醒悟过来。 他说的‘他’,是在说程优吧。 所以,他是以为程优欺负她,她才会去打针的吗? 他就没想其它的吗? 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怎么到她这里,他的心,就变成了赤城的红色。 栩意不敢相信。 可是,好像也不得不信。 他可是、沈臣玦啊! “没有。”栩意摇摇头,这才敢正视沈臣玦:“他没有欺负我。” 没有说谁欺负谁一说,当初,是她自愿的。 “真的?”沈臣玦不信。 他想在栩意脸上找出说谎的证据。 如果‘他’没有欺负栩意,那她怎么会去打针。 他不知道药物对身体有影响吗? 他不是栩意的未婚夫吗?他怎么可以。 他还算是男人吗? 就算他没有欺负人,那他也应该阻止栩意的。 “嗯。”栩意鼻音出声,怅然若失道:“我怎么可能让自己吃亏。” 她这么做就是不让自己吃哑巴亏的。 但是现在想想,好像无论哪种都是‘亏’。 “栩意。”沈臣玦叫着她以前的名字,不是沈栩意。 他哀伤的叹气道:“你对我也能这么宽容就好了。” 他哑然失笑,栩意这个傻子。 药物在自己身体里,这不是吃亏是什么,还说没受欺负。 不管是什么原因,那个男人没有作为就是欺负人。 栩意不会到现在都还在替他说话吧。 她…是又想起那个男人了吗? 那个男人有那么好吗?她可以原谅他。 为什么,他做错了事,栩意不能原谅他一次。 只要原谅他以前的不择手段,那他们的开始也是很美好的。 他和那个男人公平竞争,在一样的起点上,栩意还会对他有偏见吗? 他也需要同等的机会,他也想要同等的机会。 让栩意抛下对他的偏见,认真的跟他相处,他有信心,能让她爱上他。 不会爱上,至少也能相敬如宾的过日子也好啊,他的要求真的不高的。 栩意听懂了沈臣玦的话。 她无声无息的看着神似落寞的沈臣玦。 他也需要别人的原谅吗? 他不是一意孤行惯了吗? 他对她的强迫既成事实,还想奢求她的原谅和爱。 可是,原谅,谈何容易。 爱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沈臣玦连让她回家都做不到,还想谈其它的。 只是,她这一交代,也看不出沈臣玦是不是早就知道,她也没有勇气问。 如果不知道,那她就是自投罗网,如果知道,沈臣玦的所作所为让她的想法和心境又不一样。 猜测人心真的太累了,她不想猜来猜去的。反正已经说了,她也不想管。 栩意眸光微转动,凝神注视着沈臣玦,顿了片刻。 “我不是对他宽容。”她声音转低。 她这么做是有她自己的原因的,跟程优无关。 也不能说无关,是起因是他,她没让人知道。 想到这儿,栩意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的精光,随后,她又不动声色的收敛好。 “沈臣玦,如果你知道我这么做的原因,你就不会说我对他宽容了。” 她不是以男人为本的女人,也不是恋爱脑,她怎么可能因为男人的需求而去伤害自己的身体。 她这么做的原因,现在想起来是懦弱的表现,放到现在,她不会再这么冲动。 “我可以知道吗?” 沈臣玦问的小心翼翼,手足无措的转动着无名指上的戒指。 他是想知道,又怕知道。 他想知道栩意有没有受欺负,又怕知道她爱过那个男人,或许现在也爱? 他会疯的。 他都没有得到的爱,她怎么可以给别人呢? “嗯?”栩意故作为难的思蹙着:“可以啊。” 她正有此意,沈臣玦的好奇省了她很多事。 沈臣玦不问,她也会说的。 她要用以前的经历来让沈臣玦心软。 让他对她心疼。 这是她在沈臣玦以她回家的条件来交换去体检后,她总结出的经验。 他在乎她的身体,所以她现在学会了利用沈臣玦对她怜爱来达到目的。 她想试一试自己的猜测。 “你应该知道我以前有一个男朋友吧,还是订婚了要结婚的那种。” 沈臣玦刚刚能那么说,肯定是知道的。 他不可能没有调查过她,就算他没调查过,他爸爸也会调查清楚。 栩意没再去看沈臣玦,她眼睛随意的落到一个地方,自顾自的说着。 “我跟他是大学时的校友,刚好在一个学校读书,又是同一个城市,偶然一次机会认识后,我们就走的很近。” “大学毕业我们都选择回到了自己共同的城市,那段时间毕业后我们一直都有联系,我后来工作了他也帮了我很多,工作上不顺心的事他也常常开导我,后来我发现了那份工作的乐趣,事业步上正轨。” “我很感激他,我们越来越好,双方父母都知道彼此的存在,我们也到了年龄,就这样我们也很顺理成章的在一起了。” “交往,订婚,同居,水到渠成。” 在沈臣玦面前说起以前的感情,栩意不敢去看他的脸色,她尽量让自己忽略身后人的森冷目光。 “订婚后,我们的感情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就是很平常的日子,工作,约会,一起吃饭,一起回家。” “有一天,他妈妈来家里看他,我故意提前买了蛋糕回家,想给他们一个惊喜,你知道当时我听见了什么吗?” 栩意声音渐渐低落,神情悲伤。 “他妈妈一直让我们早点结婚,我们都觉得还早,就一直拖着,她妈妈说是不是我不想结,是想要反悔还是想耽误他程…他,还有彩礼什么的说了一大堆。他开始还会反驳几句,他会为我讲话,为我辩白。” 栩意刚才差点脱口而出程优的名字的,后来想到不妥又打住。 她目光黯淡,接着继续说着。 “后来,他妈妈直接说让我意外怀孕,说的那些方法我听着心惊,她说我怀孕了到时候我不想结婚都得结婚。” “这些我都可以不在意的,可是明明当初就是我们俩个商量好的晚点结婚,晚点生孩子的,可怕的是他没有反对。” “他当时的表情、他的一切反应都暗示着他赞同他妈妈的说法,他的表情我真的…真的…形容不出来你知道吗?我害怕了,我就悄悄离开了 ” “这段感情虽然不热烈,但是我很珍惜的,我的爸爸妈妈也很喜欢他,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我们要结婚,我没有勇气去吵去闹,我也没有勇气去面对外面的风言风语,我也不想突然哪天被算计,所以我偷偷去打了针。” “我想着打针可能没什么影响,后面还会恢复,我也想给他机会,看我们能不能走到最后。” 栩意到现在都还记得她每次回家都是怎样偷偷摸摸的检查避孕药有没有被破坏,他有没有按照他妈妈的方法来对付她。 她也在等程优自己说出来,他想提前结婚,或者他想要孩子这件事情。 栩意清楚的明白,这是她心里的一个结,如果不说出来解决,她不会贸然结婚,她要的是程优的态度。 栩意陷入了当时的回忆,记忆涌出,痛苦更甚。 “你知道我当时是做了多大的决心才去打针的吗?当时医院的人知道我没有结婚又没有生孩子,他们的眼光,我到现在都还记得,我只是想保护好自己有什么错。” “我……我真的…打针后的第一个月,月经比平时多的吓人,当时我真的很无助,我不敢告诉爸爸妈妈,也不敢告诉他,我……我…” 栩意断断续续的讲述了打针的由来,还有当时的心境。 其实医院给了栩意两种方法,一个是打针,一个是避孕环。 她没有选择后者的原因是,避孕环对身体的副作用更大,有移位的风险。 而且安置避孕环的前后期都要休息一定的时间,她怕引起怀疑。 打针就没有这些顾虑,药效过了,她又恢复如初,没人会知道,所以基于各种因素的考虑下,她选择了打针。 栩意越说越哭,越哭越伤心。 她哭的哽咽,上气不接下气。 说到最后,她无助的抱住自己的膝盖,蜷着腿,想给自己安慰。 她真的觉得当初好傻,为什么不勇敢一点出来对峙,为什么要让自己受这一份罪。 第一个月她大姨妈来时量多的无助,没人能理解。 她去医院说出想打针时,那些人异样的眼光也是她所害怕的。 可是比起那个,她更怕程优的算计,还有和程优撕破脸皮后亲戚朋友们的议论。 那估计是她从小到大做的最冲动的一件事。 现在来说,也是对的一件事。 所以事情都有两面性,好和坏,说不准的。 在沈臣玦身边,她还庆幸自己当时打了针,不然现在她可能已经怀孕了也说不定。 她说出这件事情,也是想告诉沈臣玦,她不想被不明不白的算计。 有什么事,有什么需求可以说出来一起商量,不能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孩子不是一件物品,生下来是要负责的,在感情出现问题,在双方没有准备好的情况下,一个小生命的到来会起连锁反应的。 “老婆,现在都过去了。” 沈臣玦试图唤醒陷入悲伤情绪里的栩意。 他看着哭的不能自已的栩意,就这她的姿势把她紧紧抱进怀里,让她靠着自己。 他轻抚她的背,轻声温柔的哄着。 “老婆,忘了他,我会对你好的。” “哭吧,这件事只能哭最后一次,以后可不能想到他在哭。” 栩意提一次,她就要记起他一次 ,他沈臣玦没那么大方听她嘴里提起别的男人。 左右他现在已经知道了原因,以后他不会犯同样的错误。 天知道他听栩意讲述的时候,有多害怕,他心里的不安就如心电图般起伏不定。 还好她没有说她爱那个男人。 他们的订婚也源于合适,不是因为栩意爱他。 可是那个男人怎么能不珍惜她呢?还吓着他的姑娘! 栩意当时多害怕,她去打针的时候会有多害怕,她受人白眼的时候会有多害怕。 都怪那个男人,让栩意受苦。 栩意靠在沈臣玦怀里,伤心的哭着。 那时的委屈在现在发泄了出来。 哭到最后,栩意像小孩子一样打着哭嗝,止都不住。 或许她刚开始悲伤的情绪是做戏,她也以为自己能很坦然的说出。 可是后来,她是真的很伤心。 她虽然没有爱上程优,可她一心一意的对待着他,也是真的想要跟他结婚过日子,好好一起生活。 她投入了真情实感,就差爱。 “老婆,你放心,我不会用同样的方式对你的,我不会算计你。”沈臣玦把下巴轻轻搁在栩意的头顶。 他在心里默默的补充一句:只要你不想着跑,我不会用孩子绑住你的,那是你最后的底线,也是我最后给你的机会。 现在栩意情绪不稳定,他不敢说出来,怕再刺激到她。 她是担心同样的事情发生,才没有告诉他打过针吧。 他比栩意还更不想要孩子,所以他每次都很注意,他还学会了算安全期。 他没想到栩意有这样不好的经历,还好他还没做什么。 也许,他还可以去结扎,这样她就不用担心了吧,那时,她会不会对他有一点好感,他能不能加一分。 第136章 沈臣玦的决定 沈臣玦静静的抱着栩意,让她肆意的哭泣。 他说的只有这一次也是真的,他等她哭完。 哭完这件事情就告一段落,哭完她就不能再想了。 伤心的事他会让栩意忘记,有阴影的他就清除。 沈臣玦手上有节奏的轻抚着栩意的背,嘴上有一句没一句的柔声安慰着她,让她放松,分散她的注意力。 时间转了一圈又一圈,他明显感觉到了栩意紧绷的身体有所缓和,她的哭声也变小了很多。 沈臣玦手上动作不停,微垂下眼眸,瞥了一眼怀里的人。 她睫毛上还沾着泪珠,眼睛好像欲闭不闭的。 这是发泄完哭累了,要睡着了吗? 沈臣玦无奈的笑了笑。 栩意今天确实受累了,他们在医院呆了快整整一天。 谁让他不惊吓,担惊受怕了那么多天,今天天一亮他就把栩意叫醒去了医院。 全身体检的项目有好多仪器上的检查要她亲自完成,他只有陪在身边。 检查室也分很多楼层,虽然有电梯代步,但楼上楼下的来回跑运动量也非常的大,抽血也抽了好几次血。 栩意本来就瘦,血抽完她当时脸都白了,把他吓得有种不想检查的冲动。不过为了健康,他还是没有心软。 有了这次教训,体检是每年必不可少的,往后照顾栩意的同时,他还要带她定时做体检。 栩意是他老婆,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 以前他管不了,现在他要随时掌握栩意的身体健康情况,任何方面的他都要知道。他不想再被吓死。 沈臣玦像哄小孩子一样,哄着栩意,栩意当真快睡着了。 她现在完全放空,不去想以前,不去想以后,就这样安静的靠着,时不时抽咽。 精神放松,她眼皮开始打架,临睡着前,她突然想起了什么。 “沈臣玦,你别怪吴姨,她不是故意瞒着你的。”栩意闭着眼睛,小声的咕哝着。 不管沈臣玦是不是已经知道,她都要说点什么。 万一吴姨没告诉他,她现在说了,不是明摆着告诉沈臣玦吴姨帮她瞒着吗? 她不想吴姨被牵连想。吴姨、也许是个好人吧。 就冲吴姨听到她说打过针时,她的第一反应是心疼和怜爱。 她眼里没有露出鄙夷和轻视的目光,她就是栩意名义上认知的好人。 毕竟现在这个社会,只看表面的人太多了。 大家就光凭一句片面的话、一件不明就理、道听途说的事,好像都以为自己是什么上帝视角一样,随意的对人猜测和评价,甚至带着恶意的抨击。 她知道也许吴姨这份心疼,是因为她是沈臣玦媳妇的关系,但不管怎么样吴姨想帮她主动隐瞒的举动,她感激不尽。 沈臣玦只听见了什么吴姨,没有听得分明,左右他不太在意,他就没回答,也没想问清楚。 “吴姨是好人,你别怪她。” 没听到回答,栩意眉头一皱,强撑着最后的睡意喃喃道。 沈臣玦大概知晓了栩意的意思。 隐瞒的事,栩意是怕他对吴姨出手吧。 “睡吧,我不会怪吴姨的。” 栩意还真是操不完的心,她自己都伤心的不能自已了,还想着为别人求情。 他怎么会怪吴姨,如果不是她提前告诉了他,他现在的怒火都已经能燎原了,怎么可能跟栩意这么平静的说话。 更不可能听到栩意说出这事情的经过,了解她内心受过伤的一面。 栩意耳朵在沈臣玦胸前,感受着他胸腔的震动,酥酥麻麻的,还有他心脏有节奏的跳动频率,就像催眠一样。 她放下心,睡了过去。 沈臣玦感受到怀里的人呼吸平稳,握着他腰侧的手也松开了力道,他知道人睡着了。 不过栩意刚睡着,他还是怕惊扰了栩意的休息,他又抱着人一动不动的坐了半个小时,等人彻底深睡,他才抱着人起身往卧室去。 他小心翼翼的把栩意放进被窝,眸然听到栩意又抽咽了一下。 他嘴角上扬,无声的笑了笑,赶紧又拍着安抚。 沈臣玦看着栩意白净又可爱的模样,这才意识到他们之间好像差了整整十岁。 他现在这个样子怎么那么像在照顾孩子呢。 十岁,是几个代沟来着,他好像跟不上时代了? 不管差几岁,栩意都是他老婆,她可不能嫌弃他。 栩意睡着后,沈臣玦才悄悄离开去了浴室。 他回来没洗澡,现在他要先清洗一下,然后再问一下吴姨关于避孕针的情况和副作用。 早前的电话他还没来的及问,栩意就出来了,他一直找不到机会。 沈臣玦任由花洒里的那截凉水打湿他的身体。 他随手擦了一下脸上水,回想着医院里,吴姨告诉他们结果的时候,他当时就发现了不对,只是他没有说出来。 是吴姨小瞧了他,他最近在这方面的了解,不说百分百,百分之七十是有的。 后来在离开医院时,栩意说要去厕所,他趁着这个间隙打了吴姨的电话。 吴姨既然没有当着栩意的面说,那肯定是不想让她知道,沈臣玦有时候也很细心。 吴姨接到他的电话,开口说的第一句就是:“小五,我就知道你会打电话过来。” 她这样说,沈臣玦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吴姨确实没说实话,至少关于栩意的病情她有所隐瞒,就是不知道是什么。 也正因如此,他的心不可抑制的紧张,他怕听见不好的消息。 “吴姨。”沈臣玦眸色一暗,声音轻轻发颤:“她…到底怎么了。” 沈臣玦不敢说出可以证明栩意身份的一切称呼,他恐惧的只能用‘她’来代替。 好像这样叫,他们电话里讨论的主人公就不是她一样。 吴姨听出了异常,眼里有这边看不到的诧异。 她没想到不可一世的沈臣玦会紧张成这样。 “小五,栩意身体很好,你先别自己吓自己。”吴姨重复着她一早就跟沈臣玦说过的事实。 她知道沈臣玦最害怕的是什么,是她吓到他了。 “那…”既然身体好,那吴姨怎么像是在等他电话一样。 她明明就知道他会打电话,那一定是有什么事情,还是栩意在场时不能说的事,他想不出来。 “首先,栩意的身体很健康,这点请你放心,吴姨不会骗你。”吴姨再次保证。 “其次,我要说的是栩意能不能生育的事情,她…。” 她答应过栩意要保密的。 可是她后来考虑了很久,决定还是要告诉沈臣玦。 栩意打针这件事情,其中缘由是什么她不好问,她就怕栩意遇见了不好的事情。 所以,她想告诉沈臣玦让他有个心理准备,让他平时开导一下栩意。 如果她能自己敞开心扉的说出来,那肯定是好的,如果不想说那也是需要关怀的。 她仔细观察了一下沈臣玦,发现他不是那种只看片面的人。 而且让她瞒,也没有什么效果,这不,他们前脚刚出办公室,后脚沈臣玦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吴姨未说完的话被沈臣玦打断。 “吴姨,只要栩意身体健康,其它的我不关心。”沈臣玦语调决然,无所谓道。 他很早就说明了自己的态度,孩子是其次的,他就怕栩意有其它问题。 “小五,你别急,先听我说完,听完了,你再决定要不要了解后面的事。” 吴姨顿了顿。 “小意说她以前打过避孕针,她的量多也是因为这个问题。” “避孕针?”沈臣玦冷声诧异。 那是什么他怎么会不知道。 他虽然以前没有过女人,但是他身边的朋友是有女人的,他们的话题不全是素的,也有荤的。 所以他脑子里首先想的是栩意被以前那个男人骗了,他要帮栩意弄他。 “她自己说的?”沈臣玦看着洗手间的方向,往外走了几步。 他站的显眼,栩意从厕所出来一眼就能看到他,他也可以随时看栩意有没有出来。 栩意还瞒的挺深,他那么追问她都不说,怪不得不想来医院呢,是怕检查出来吧。 她的笃定也是这样来的,他就说她怎么能那么确定的说没怀,还说自己身体有问题,却说不出医生的诊断结果,病名称呼。 那些他暂且放下不管。 不过,她打针的原因呢? 他可没忘记他爸爸调查过栩意的生平,知道她以前有一个未婚夫的。 她跟那个男人不是相爱吗? 他们既然订婚了,那怎么可能还会去打针,而那个男人怎么会让栩意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栩意现在说出来恐怕还是因为他当时那句话吧,怕不能回家,怕他收回承诺。 难怪那时候陈医生的事情,她只让陈医生带了那个药,没让她带避孕药,原来栩意不是不担心,是她还有一道保护。 “嗯,她自己说的。”吴姨几不可闻的点点头。 她以为最多只是病情的隐瞒,她没想到栩意还有这个经历,更没想到她会自己说出来。 如果栩意不说,那光靠做检查的话还是要费一翻功夫的。 “那她…有说是什么原因吗?”沈臣玦忍着内心的潮涌。 他想知道他的姑娘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会去打针。 “她没有说。”吴姨想着当时的情况。 “我看她当时情绪好像不是很好,也没有多问。” 栩意委屈的样子马上出现在了沈臣玦脑海里,他心痛不已。 只是,她跟医生交代,怕被查出来无所遁形,那…他呢? “她没让您瞒着我吗?”沈臣玦不信栩意会想让他知道。 就这样让他以为栩意不能生育她还乐意些吧。 从他误会栩意流产时,她都没主动说出来,她还信誓旦旦的说自己不能生孩子,让他找别人,还好他只在乎栩意的人。 不然,又让她利用了一次。 如果不是他担心栩意的身体,执意的让她来做检查,她可能会瞒他一辈子。 好像也瞒不了他一辈子,那个药好像是有时效的,药效一过,就没用了。 那时她会怎么做。 瞒着他偷偷吃避孕药吗?还是怎么样。她应该不会想生他们的孩子。 “小意很了解你,她知道我瞒不了,也没求我帮她隐瞒。”吴姨笑吟吟的:“我看她情绪不好,说帮她试试。” “你啊,回去也装作不知道。” “她一个女孩子,能做出这个决定还是有不好的回忆的,你别逼她太急。” “她想说出来的时候,自然会说的。” 她以前又没有结过婚,又没生过孩子,去打针总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不管是她自愿还是被迫,那都是一次伤害,能做这样的决定,也是了不得。 “谢谢吴姨,我知道。”沈臣玦喉咙干涩,声音沙哑。 吴姨的提醒,他也考虑到了。 他怎么会去问栩意。 他没有那个勇气。 他怕栩意是爱那个男人的,她怕她是为了那个男人而打针的。 也许她爱他,宁愿为他做一切。 可是怎么办,他又怕栩意是被那个男人欺负了。 哪种情况他都怕。 所以,他不敢问出口。 栩意不想他知道,那他就不知道。 栩意怕他不让她回家,所以愿意配合医生,都还是不敢告诉他。 她的不敢是,不怕他知道打过针,他对她有什么不好的看法。 她怕的是,他知道她身体健康,用孩子绑住她。 她在回家和坦白之间,选择了回家,她宁愿暴露这个秘密也要回家。 所以他想留住栩意的唯一办法就是用她的爸爸妈妈来让她妥协是吗? 沈臣玦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复杂,他不知道该怎么做。 他在脑海里想着各种可能性,忽然他看到了厕所门口有阴影在晃动,他立马挂了电话,收了手机。 一直到栩意睡下,他都掩饰的很好,不敢露出一丝一毫的异样。 沈臣玦洗澡很快,他出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给吴姨打电话,他也不管人家有没有时间,睡没睡。 拨通电话的同时,他还打开了电脑,在网上查询关于避孕针的问题。 他一边听吴姨的讲解,一边问出自己不明白、感到疑惑的地方。 事无巨细,他问的仔细,听得认真,就怕遗漏了什么。 心里的大石头落下,沈臣玦才敢回卧室睡觉。 看着栩意熟睡的容颜,沈臣玦心满满足。 那个男人还真是不知好歹,催错过了栩意这么好的人。 已经订婚了好好等着不行吗,还想用龌蹉的手段来让栩意跟他把婚结了。 也幸好他犯了错,让栩意心灰意冷,出来散心,不然他还遇不到呢。 既然栩意不想被孩子套住,又对这件事情有了阴影,他也不想有孩子和他分享栩意,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 他有了一个好办法。 让栩意离开他一个人回家,他是做不到的。 要让栩意回家,也不是不可以。 她想回,那就回,他也可以一起去见见岳父岳母,去露个面。 顺便让他们知道他和栩意已经结婚了,老人家应该不会拆散女儿的婚姻。 栩意那么看重父母,他只要把栩意的爸爸妈妈笼络好,还怕栩意不跟着他吗? 沈臣玦心里有了想法,不在迷茫,他抱着栩意沉沉睡去。 第137章 电话打通 第二天,栩意是被饿醒的,她一动,沈臣玦也跟着醒了。 由于前一天晚上哭的太久太凶,她眼睛红肿的厉害,睁开眼都觉得紧绷感的疼。 他打水给栩意热敷了眼睛,才准备去做早餐,大家都默契的没提昨天的事儿。 倒是栩意还记着昨天沈臣玦安慰她时说的话,看到沈臣玦要走,她轻轻拉住了他的袖子。 他说今天让她打电话回家的,虽然她睡的迷糊,但听得分明,记得也清楚。 “怎么了,舍不得我?”沈臣玦挑眉看着他们相连的袖子,调侃道。 就过了一个晚上,栩意怎么变的这么主动。 他可不认为栩意的心会转变的这么快。 “你…”栩意随他看去,立马把手拿开,支支吾吾的:“你昨天不是说…要让我打电话…回家吗?” 她都毫无保留的配合医生了,他不能说话不算数吧。 他不会以为她当时睡着了,没听到吧。 “老婆,我记得。”突然放开的手让沈臣玦有点小小的失落:“但是得先吃饭,你昨天晚上就没吃,还不饿吗?” 昨天晚上回来被耽搁了,她又没心情光顾着哭,后来更是哭累了直接睡了。 就在刚刚,他好像还听到了栩意肚子咕咕叫的声音。 “那…那好。”栩意抑制不住的高兴,嘴角微微上扬,赶紧起床。 “我先洗漱。”她坐在床边。 盼了那么久的事情,终于被允许,栩意说不出的高兴。 她把衣服随手一套,手忙脚乱的穿鞋子,还差点被绊倒。她乐呵呵不好意思的一笑。 “老婆,别急。”沈臣玦伸手扶了一下栩意,眉头微皱:“你这么早,爸爸妈妈也没起床吧。” 他从现在开始习惯,随着栩意叫素未蒙面的爸爸妈妈为爸爸妈妈。 他也是在告诉栩意,他会让他们知道他的存在。 栩意想抛下他,是不可能的。 他给栩意拉好衣服,又给她穿上袜子,做好保暖的工作。 “你不小心点,弄伤自己,看我让不让你打电话。”沈臣玦威胁着,顺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他所做的一切都在提醒着栩意,她太心急了,完全不顾自己,他不喜欢。 在他心里,谁都不如栩意重要,如果她为了别人不小心弄伤了自己,那也没必要。 “对不起,我下次一定会注意。”栩意下意识的摸了摸刚被刮过的鼻子,不好意思道。 她只是太想爸爸妈妈了,顾不了那么多。 如果昨天晚上不是情绪起伏太大睡着了,她一定等不及今天。 那可是她心心念念的爸爸妈妈,生她养她的父母。 “老婆,不用跟我说对不起。”沈臣玦脸上浮起哀戚之色。 他们是夫妻,不用那么客气。他只是想感受栩意,要先保重自己。 “你受伤我看着心疼,知道吗?”栩意是没有这种感觉的,她又不爱他。 只有他,在时时刻刻的记挂着栩意。 “我肚子饿了,快去做饭吧。”栩意对上沈臣玦灼热的目光,不自在的移开眼。 她不想听沈臣玦述说爱意。 他的爱太沉重,压的她喘不过气。 随时随地,每时每刻,毫不收敛。 她说的饿也是真的,同时她想赶快吃完早餐趁着沈臣玦开口了好打电话。 夜长梦多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谁知道沈臣玦会不会突然又改变主意,不让她打电话。 “行,我去做饭,你别着急慢一点。”沈臣玦无奈的看着栩意,拿她没办法。 他只在乎栩意有错吗,还是他的爱有那么见不得人? 她老是避而不谈,岔开话题。 “嗯,我会小心的。”栩意点点头。 心里诽谤,她又不是什么瓷器,没那么脆弱。 在沈臣玦看不到的地方,栩意还是加快了速度。 自私如沈臣玦,他是不会明白她想爸爸妈妈的心情。 他们有好几个月都没有她的消息了,不知道他们过怎么样。 想来,应该也不会太好。 她是他们唯一的女儿,又是风华正茂的年纪,开开心心出去旅游却莫名其妙的失踪,谁会好过,谁能接受。 想到这,栩意不自觉的加快速度洗脸刷牙。 她弄好出去的时候,沈臣玦已经做好早餐。 栩意很自觉的坐过去,礼貌的问沈臣玦:“沈臣玦,我现在可以吃了吗?” 彼时,沈臣玦正在洗手。 他每次做好饭之后,都会把手洗好几遍。 他说有油烟味,受不了。 栩意每次对此都嗤之以鼻。 她说她自己做饭,是沈臣玦不同意的,他现在洗手是给谁看。 他的洁癖,难道真的分人? “饿了就先吃,不用等我。”凉了他可以吃,栩意不行。 “老婆,牛奶要喝完。”沈臣玦洗完手又喷上消毒水,慢慢踱步而来。 栩意这次很听话,把牛奶一饮而尽,接着又吃了一块面包,吃完她安安静静的坐在原位等着沈臣玦。 沈臣玦吃饭一直都是优雅的,吃的快却又没有狼吞虎咽的视觉感,栩意很佩服。 等他收拾好厨房的一切,栩意在沙发上眼巴巴的看着闲庭信步的沈臣玦。 她紧张的捏了捏身侧的衣服,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太心急。 她太在乎别人,也是沈臣玦的大忌。 栩意手拽着衣服放了又捏,眼睛一直随着沈臣玦的身影来回转动。 她以为他终于可以过来坐下,谁知道他又转身去了书房。 栩意眼底闪过一丝失望,她犹豫着要不要叫住沈臣玦,好心提醒他是不是忘了什么。 她不敢表现的太心急,她想这或许是沈臣玦给她的警告吧。 警告她刚刚在喝牛奶的时候喝的太急,不小心呛了一口,她虽然忍了又忍,但还是没忍住,被沈臣玦用眼神警告。 栩意内心及其煎熬,她无声的计算着时间。 终于,她听见了沈臣玦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栩意状似随意的一瞥,看到沈臣玦手上好像拿了一个东西。 “老婆,别不开心了,我说话算话,这个给你。”沙发下陷,沈臣玦挨着坐了下来。 他知道栩意心急,他也不忍心让她难过,就是想让她多看看他。 早上起来她就想着别人,一直都心不在焉的,他看着不爽。 栩意跟着抬头接过,不敢置信的看着沈臣玦。 只见沈臣玦点点头:“给你的,以后,你想打就打。” 他没有错过栩意眼里惊喜又兴奋的目光。 他不会在阻止栩意联系家人,但是,也仅限家人。 其他人的,她就是想打也打不通。 栩意把手机拿到手上的那一刻,她真觉得像做梦一样。 “我真的…”栩意眼含泪光,不确定的问道:“可以吗?” 他不会在限制她了吗,她真的可以想打就打吗? “对不起,老婆,你别哭啊。”沈臣玦慌张的安慰着栩意。 “以前是我不对,我的做法太偏激了,以后我会改的,一会儿我亲自给爸爸妈妈道歉。”沈臣玦脸皮厚,叫的顺口。 他改变了策略,要见岳父岳母,不改不行啊。 栩意的软肋,他要拿在手中。 他们知晓他的存在,是重中之重。 他让栩意联系家人,就是打的这个主意。 只要他曝光在栩意的爸爸妈妈面前,他们已经结婚的事实让二老知道,栩意就没那么容易想摆脱他。 他要收服两个老年人的心,应该还是绰绰有余的吧。 栩意太激动,没注意听沈臣玦的话外音。 她忍住眼泪,把目光放到了手机上。 第一眼,她以为是沈臣玦的手机,可是仔细一看,她手里这个颜色明显有区别,其它的外观倒都是一样的。 栩意按亮了手机,锁屏是她和沈臣玦的合照。 应该是沈臣玦偷偷照的。 照片上的她是睡着了的,沈臣玦与她面对着面,他睁着眼含情脉脉的在看她。 “密码是我的生日。” 这是现在的年轻人的习惯吧,用对方的生日来当手机密码。 栩意没特意记过沈臣玦的生日,她没有了下一步动作。 沈臣玦没有生气,他说了一串数字,栩意跟着按,手机解锁成功。 屏保也是大同小异的,栩意完全不知道沈臣玦什么时候照的那些照片,他晚上都不睡觉的吗? “老婆,密码可要记住。”沈臣玦意味深长道。 栩意怎会不知他说的意思。 他是想说让她记住他的生日。他还真是卑鄙。 他把密码设置成他都生日,她想不记住都难,就是不知道她悄悄改了他会不会发现。 栩意能记住好几个电话号码。 那是她为了防止手机丢失 好联系人而特意背下来的,没想到还是有好处的。 她熟练的按上了妈妈的号码,前几位才一输进去,手机里的名字就自动跳出来。 那是她妈妈的号码,已经存在了手机上。 栩意不奇怪沈臣玦会知道的如此清楚。 他想知道的事,有人会告诉他。 他是怕她不记得吗?所以贴心的给她准备好? 他不是应该巴不得她记不住,就不打了吗? 近在咫尺,栩意手指在拨号的地方胆怯的停了。 她心里紧张,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父母。 她开始胡思乱想,他们现在在干什么,会不会出去了没带手机等等。 她预想了一遍又一遍。 “老婆,不想打吗?”沈臣玦故意激她。 不想打那可不行,那会扰乱他的计划。 “我想。”栩意怕沈臣玦把手机收回,赶紧收进怀里,手上按通。 她想放到耳边,被沈臣玦一句“手机有辐射,开免提吧。”,打断。 现在的栩意,开什么都好,她的心在等着接电话的人上。 听着手机里的最古老的‘嘟嘟’声,栩意心里期待的同时,又紧张的要命。 —— “喂,你好!”那边,栩妈妈轻柔又显得疲惫的声音透过手机传了过。 她说的不是普通话,地道的庆城话。 栩意听着熟悉又久违的声音,瞬间眼眶就湿了。 “妈妈,是我。”栩意沙哑着声音。 她这几个月用惯了普通话,后来想到什么,又用方言急忙补充道:“栩意。” 说普通话的她太陌生,妈妈不一定能听出来。 “栩意?”栩妈妈诧异道,有点不敢信,她反问:“真的是栩意?” 惊喜来的太突然,栩妈妈始终不敢信。 不管真假她听到女儿的名字,眼泪涌了上来。 她听着是很像女儿的声音,可是警察来家里说过,栩意失踪了,生死不明,他们等了好几个月都没消息,警察说多半没有希望。 她想信,又怕是幻觉。这几个月,她信心都已经用光了。 “妈妈,我真的是栩意。”栩意在也绷不住,小声的啜泣:“是幺妹。” 她是家里的独女,在家的时候,妈妈爸爸总是叫她幺妹儿的,那是他们那里的叫法。 她极力的想证明自己是栩意,让妈妈相信。 栩意的方言,让沈臣玦没有安全感。 他听不懂庆城话,他觉得被排除在外,这种感觉很难受,他不喜欢。 他把栩意的一只手强硬的分开十指紧扣。 “真的是幺妹儿啊!哎呦…我的天。”栩妈妈哭的更明显。 “老栩…老栩,快点来,电话里有个人说她是幺妹儿,你快来。” 栩意听着电话那边的动静,心痛的不能呼吸。 妈妈到现在都还不敢确认,她是有多害怕是假的。 慌乱的脚步声停了下来,电话里安静了。 “爸爸,我是栩意,我是幺妹儿。”栩意哭着喊道。 她知道对面的人是爸爸,她能听出他和妈妈的脚步声。 “幺妹儿,你真的是幺妹儿。”栩爸爸捏着手机激动的大喊。 确实是女儿的声音,他不会听错。 他女儿还在呢。 “幺妹儿,你还活着,你还活着,真的太好了。”栩爸爸喜极而泣。 “那些警察都说你死…呸呸呸,我就说不可能,我的姑娘又没做过坏事,怎么可能嘛。” 他做梦都没想到,平凡的一天,会接到女儿的电话。 栩意听着爸爸的话,错愕一瞬,很快又反应过来。 “嗯,爸爸,我还活着。” 他们以为她不在了是吗? 她失踪都还没到规定的时间,最多只是失踪,怎么可能不在了。 不用说,栩意都知道这可能是沈臣玦在中间捣鬼。 只有他有这个本事了。 第138章 隐瞒关系 “幺妹儿你在哪儿,为什么警察都找不到你。”栩爸爸心急如焚,心里紧张的问道:“你把地址告诉爸爸,爸爸妈妈过去接你。” 栩爸爸把手机免提打开,放到桌上,示意栩妈妈拿着纸和笔过来。 他也怕这是昙花一现的梦。 那些警察都找不到人的地方,他还不信了,他要亲自过去接人,不惜一切代价。 “爸爸妈妈我没事儿,您先别急。”栩意听着爸爸焦急的声音,心里也急。 她哭着出声,手机越拿越近,脸都要挨着手机了,好像这样就能离电话那端的人近一点。 沈臣玦见状,用手拦了一下,栩意才堪堪停住。 “我很好,也很安全。”栩意用言语安慰着爸爸,想尽量让栩爸爸冷静下来。 爸爸年级大了,她怕爸爸急出病。 都怪自己,让爸爸妈妈担心,栩意自责不已。 她另一只手也激动的想拿起来,却感受到手上越来越大的力度。 她这才想起,她旁边还有人,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而她的手正被他束缚着。 “幺妹儿,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我和你妈妈还有点积蓄,你说个账号我转给你。”栩爸爸马上有不好的想法。 他想的远,女儿既然还活着,这么久了都没跟家里联系,肯定是遇到了什么事 她也许是被骗进传销了出不来,他说出自己有钱,那边的人听了就会找他。 如果不是传销,女儿一个人在外,也需要钱。他不敢想象女儿这几个月是怎么过的,他怕问。 他想,不管遇到什么事儿,只要人还在就好。 “爸爸,我真的没事,也没被骗。”栩意啜泣道:“我好好的。” 她心中酸涩。 “真的?”栩爸爸与栩妈妈对视一眼,眼里都藏着不信。 谁遇到危险,会说自己有危险。 何况,这都已经过去几个月了。 既然女儿没事儿,那为什么不早点打电话来联系家人,报平安。 栩爸爸有一个猜想。 “幺妹儿,你现在是不是说话不方便。”他小声的试探的问道。 他是把一辈子的心眼都用到了女儿这里。 “你别怕,有什么问题告诉爸爸,或者你让监视你的人接电话,我来给他谈。” 他这个做父亲的,可以为女儿付出一切。 以前他是找不到人没办法,现在有希望,他就是死也不会放掉机会。 “爸爸,我真没事,您相信我。”栩意眼里满是痛苦。 她的爸爸变身成了超人,无所畏惧的想保护她,爸爸对她的爱也毫无保留。 栩意觉得愧疚不已,让爸爸妈妈操心了。 “那你在曲县哪里,爸爸过来接你回家。”栩爸爸不在争执这个问题。 既然女儿不想提,他也愿意相信女儿没事。 女儿是在曲县不见的,他下意识的以为她是在曲县的某一个地方,他要去把人接回来。 “爸爸,我不在曲县。”栩意看了沈臣玦一眼,犹豫不决,见他没有阻止她,大胆的说:“我在京都。” 她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说出来了。 “京都啊!”栩爸爸惊讶着大叫,在纸上写着:“幺妹儿,你怎么到京都去了。” 不是在曲县旅游出车祸后不见的吗? 怎么到京都去了。 京都离曲县天高路远的,怎么可能,要说她一个人去的,他怎么也不会相信。 他没第一时间质问女儿为什么没事却不打电话回家,他相信女儿肯定是遇到了什么难处,所以才没联系家人。 “我跟鹿鹿出车祸后,我被车子甩到外面去了,刚好被路过的人提前救了。” 栩意快速的思考着要找什么理由来说服爸爸,她那么久都没打电话回家。 “爸爸对不起,我当时摔到了头,忘记了些事情,最近才想起来,让您和妈妈担心了。”她灵光一闪,脱口而出。 她不敢告诉爸爸妈妈她是被人强留下来的,他们知道后会怎么样简直不敢想象。 只有说失忆,爸爸才不会怀疑,她不想再让爸爸妈妈担心。 “这样啊!”栩爸恍然大悟,心里信了大半,女儿从来不会骗人。 “那要好好感谢人家,还有医药费那些我们也得出,我给你打钱过去。” 既然女儿说是失忆了,那照顾她的人肯定也是救她的人,她的吃穿用住肯定也都是他垫付的。 他们要知恩图报。 “爸爸我知道,我有钱,您先别急。”栩意心里有苦说不出。 沈臣玦救她不假,但是却伤害她最深。 现在他在爸爸妈妈的面前是她的救命恩人,她还要感谢。 “爸爸怎么可能不急。”他女儿那么久才有消息,他想立刻就见到人。 不过,好像有点不对劲啊! “不是在曲县出车祸,怎么去京都了。”救她的人不是曲县的吗? “哦,那个人也是去旅游的,救我之后把我带去医院发现我记不起以前的事儿,就把我一起带到京都了。” “幺妹儿,干脆这样,反正我们也要好好谢谢救你的人,我们亲自去道谢,顺便接你回来,你具体在京都哪里,我和你妈妈现在马上买机票过去。” 栩爸说完,他让栩妈妈马上收拾几件衣服然后去机场买票,随买随走,他一刻也等不了。 在别人那里养伤没有在家自在,打扰别人那么久,既然栩意已经想起来了,那就应该回家了。 而他们作为栩意的父母,是应该感谢人家的救命之恩。 经过这件事情,他怎么也不放心女儿一个人走,还别说女儿才刚刚恢复,亲自去显得有诚意,又可以接女儿回家,一举两得。 女儿的消息让他太兴奋,以至于让他忽略了栩意话里的漏洞。 既然失忆为什么没把人交给警察,为什么警察还说人失踪了。 “爸爸,我自己回去,您和妈妈年纪大了来回奔波太劳累了。”栩意只能先稳住爸爸。 沈臣玦怎么可能让她回去,打个电话都是她交换的。 “那这样,我和程优去接你。”程优年轻,又是女儿未婚夫,他最合适。 “你是不知道,你不见了之后,程优急疯了,他除了找你,一个礼拜还来看我们好几次,前几天他又请假去曲县找你,才回来不久。回来你要好好感谢程优,早点把婚礼办了,这个女婿难得。” 他对女儿的感情也让他动容。 找了好几个月都没放弃,还坚持不懈的来看望他们,还亲自去曲县找人。 他还商量着下次跟程优一起去曲县呢,结果栩意打电话来了。 沈臣玦听不懂方言,但程优的名字他还是大概听出来了,他不想听到这个男人的名字。 他们的方言让他烦躁不安,他不知道他们讨论那个男人什么。 他伸手盖住听筒,凑到栩意耳边轻声说道:“让我来跟爸爸说话。” 他们说了那么久,也没见栩意提他,他等不得,栩意哭他也看不得。 栩意听着耳边的声音,眼里带着祈求,她惊慌的摇摇头。 沈臣玦口无遮拦,她还不想让爸爸知道她结婚了的事。 她失踪的事情都还没让他们缓过神,又让他们知道她结婚了,那他们更加会胡思乱想。 “幺妹儿?”栩爸爸没听见栩意的回答。 “意意?” “意意?”他又着急的喊了一声又一声。 爸爸的呼喊,栩意愈发心急,她的眼泪再也包不住,眼里的哀求更甚,还隐隐有了恨意。 沈臣玦看着栩意若有似无的恨,被灼热的泪水惊醒。 他不能再像以前那样霸道,惹得栩意不开心,他不想要栩意的恨。 他想要栩意的心,就要改变。 “别提那个男人。”说完,他惊慌的拿开了手。 “爸,爸,我在呢,我这儿信号不太好。”得到解放,栩意马上回应,她怕爸爸察觉不对劲。 还好沈臣玦捂住了电话才说的,不然想藏都藏不住。 “这事儿你先别告诉他。”有了沈臣玦的警告,栩意不敢提程优的名字。 她怕惹恼了沈臣玦。 “女儿,程优很关心你,他知道你没事肯定很高兴。”栩爸爸不知道她的顾虑,自顾自的说着。 不是他帮着程优说话,是程优所做的一切他看在眼里,他又是女儿的未婚夫,他有权知道女儿的下落。 “爸爸,我失踪那么久,回去别人会怎么议论。”她这样说爸爸会明白的吧。 “他现在没有意见,日子久了这件事情和那些不好听的话也会是一根刺。” 栩爸爸听懂了,他看着栩妈妈捂着嘴哭泣,自己也红了眼眶。 “是爸爸考虑不周。”他也是男人,男人的想法他明白。 就算她失踪期间什么都没发生,也阻止不了别人乱说话。 “没事,刚好这个地方我和你妈妈也呆够了,想换个环境,等你回来我们搬到其它地方去住。”栩爸爸故作轻松。 “是啊,意意,妈妈也想到其它地方看看,没事儿。”栩妈妈忍住哭声,一同安慰着。 搬家,这是最好的办法。 没关系,一切从头再来。 “爸爸妈妈,对不起,让你们为我操心。”栩意嚎啕大哭。 爸爸妈妈为她考虑的那么周全,还倒过来安慰她,她对不起他们。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们,她现在的处境。 她不能离开,也回不去,白白让他们担心。 “意意别哭了,你的伤不是才恢复吗,别着急。”她说了记忆才恢复的。 “爸爸一个人去接你,回来我们在说。”不让程优知道,他就一个人去。 先把女儿接回来才最重要。 面对栩爸爸的坚持,栩意编不下去,她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才能让爸爸打消来接她的念头。 爸爸关心她,担心她,想亲自过来,她没理由拒绝。 她既然没事儿也没危险,不让爸爸来,那更说不过去。 让爸爸来,按照沈臣玦的占有欲,爸爸很容易就会发现她和沈臣玦的关系。 到时候一切都是未知的她解释不清楚,说不定还会刺激到爸爸。 最重要的是就算爸爸来了,他也把她带不回去。 栩意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她只能无助哭泣。 栩意撕心裂肺的哭声让沈臣玦最是心疼,他擦着栩意的眼泪,一颗接着一颗如断线的珍珠。 “意意怎么了?”栩爸爸关心的问道:“是不是有什么难处,告诉爸爸,爸爸来想办法。” 栩爸爸不知道女儿哭的这么伤心的原因,只能干着急。 “爸爸,爸爸…”栩意只知道哭,没了主意,让不让爸爸来,她还在犹豫。 “栩叔叔您好。”沈臣玦冷冽的声音响起。 他没有一来就叫爸爸,怕会惹怒栩爸爸。 他在栩意惶恐不安的眼神里,拿过她手里的手机。 栩意哭的太厉害了,他不能让她这样下去。 他让栩意打电话的目的,不是让她伤心的。 那头的栩爸爸乍然听到男人的声音,还是普通话,面容不善。 他用着不太正宗的普通话,立刻问道:“你是…” 电话看不到人,栩爸爸不知道他的情况。 “我是…” 栩爸爸两个字才问出口,栩意敏感的拉住沈臣玦着手,眼里闪泪光,摇着头无声的哀求。 她不希望爸爸知道他们的关系。 她在电话里跟沈臣玦吵闹,爸爸会怀疑担心。 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会发生什么爸爸不会猜不到。 “我是救栩意的那个人。”沈臣玦知道栩意的想法,不忍心让她为难。 “我叫沈臣玦。”没名分,名字要先让爸爸知道。 他也在思考着,如果跟栩意的爸爸说出他跟栩意已经结婚的事,对方会是什么反应。 他要的是博得好感,得到栩爸爸的认可,不是引起他的愤怒。 “意意,这是不是真的。”栩爸爸没那么容易好骗,他向女儿求证,心里也不安。 那声音听着就不好惹,他心里没谱。同时也在猜测,会不会是他胁迫女儿。 “爸,是真的,是他救了我。”栩意闻言松了一口气,顺着接过。 “这段时间也是他在照顾我。”她尽可能的想让爸爸相信,打消他的顾虑,让他放心。 “沈臣玦,你好,谢谢你救了栩意,真是太感谢了。” 得到女儿的承认,栩爸爸没有之前那么紧张,他很郑重的道谢。 “我女儿打扰你太久了,明天我就去京都把她接回来。” 他是很感谢他救了栩意,但是救命之恩也不能让栩爸爸放心把女儿交给陌生男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 “栩叔叔,栩意头上的伤才恢复,不怡太过劳累,有伤的情况下飞机也不能坐。”人心,他比谁都懂。 栩爸爸那么关心栩意,应该不会想她在出意外。 “而且我一直都是在京都给她找的医生来医治,最近还约了医生给她复诊。” 庆城的医生怎么着也没有京都的好,沈臣玦挑栩爸爸最在乎的话说,他不信,他都说的这样明白了,栩爸爸还会来接人。 “这…”栩爸爸为难了。 沈臣玦说的,正说到他的心坎上,道理也都一目了然。 栩意现在才有好转,贸然回来,就怕路上出意外。 还有,他把人接回来,这边的医生没那边的好也是个问题。 沈臣玦见栩爸爸犹豫了,又继续道。 “既然您那么担心,等复查过后,医生说没问题了,到时候我亲自送她回去。” 栩爸爸来看栩意,他没意见,但是他是来带人走的,他不想。 既然栩意不想曝光他们的关系,那他依她。 他给时间,等她慢慢告诉爸爸他们的关系。 总之,她不可能独自离开。 第139章 信手的谎言 “那实在太麻烦了,我们家栩意已经在你那儿打扰的够久了,怎么还能让你送回来。”栩爸爸想也不想,立马拒绝。 他觉得不妥,沈臣玦已经救了女儿,再让他把人送回来,那实在过分。 不说他是真情还是假意,他都不能理所当然的接受。 无亲无故的,沈臣玦凭什么要做到这个份上。 世界上哪有这么好的人。 栩爸爸略微思考了一下,有了办法。 “这样吧,还是麻烦你帮栩意联系医生,我会坐最近一班的飞机过去,我等栩意复查完再决定要不要带她回来,如果医生说需要再将养一段时间,那我就带着栩意租房子。”栩爸爸异常谨慎。 以前栩意没恢复记忆,她可以住人家里,享受别人的照顾。 但现在她记起来了,又通知了他们,他们做父母的怎么可能再让她寄人篱下的生活。 栩意又是女孩子,老是住别人家也不方便,对方还是个男人,他怎么着也不放心。 如果复查结果好,他可以带女儿回家来养着,如果不太好,那他就在京都等栩意康复再一起回来。 他们家虽然不是很富裕,但是给女儿看病的钱还是拿的出来,大不了卖房子,他也可以一边在京都找活干,一边等,反正不能委屈女儿。 还有就是,无论如何,他想见女儿一面。 女儿的话,他信,但是,也不能全信。 不看到人,他始终不放心。 看到人,他才能做出更准确的判断。 关于那个男人的,还有就是女儿的情况。 比如女儿有没有被那个男人胁迫,他救人有没有其它意图,栩意有没有受伤等等。 隔着电话,他只能信栩意的,其它的全凭猜测,那种滋味实在不好受。 人劝不住,沈臣玦不太高兴。 他脸色阴沉的盯着电话,栩意的爸爸为什么要这么固执。 他真想交代一切,告诉栩爸爸,他和栩意已经结婚了,他没有权利再管栩意了,栩意跟他沈臣玦在一个户口本上,跟他没半点关系。 可是他不能说,他要考虑栩意的情绪。 栩意如此在乎她爸爸妈妈,他这样一说,刺激到二老,没发生意外还好,发生意外栩意肯定会跟他闹。 栩意敏感的察觉到了沈臣玦的不悦,就怕他突然变脸。 “爸爸,我不放心你一个人来京都。”她说出自己的担心。 抛开她怕爸爸发现她和沈臣玦的关系外,她还担心栩爸爸孤身一人来京都。 “意意,爸爸的身体,爸爸自己有数,我坐飞机直达,你别担心。” 短短时间里,栩爸爸已经安排好了一切。 飞机速度快又是直达,他不会劳累。 飞机也是庆城到京都最快的交通工具。 他不会为了省钱去坐火车和高铁,他要留着好身体去找栩意,万一需要照顾和意外,他可不能倒下。 爸爸的不放弃,让栩意感动又心急。 她的爸爸想见她的决心好像怎么也改变不了。 那是爸爸的好心,她再拒绝推脱,会让爸爸怀疑的吧。 可是怎么办,他们不能见面。 爸爸和沈臣玦他们对上,到时候会有怎样的腥风血雨,她不知道。 他只知道爸爸知晓了她的遭遇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爸爸又打不过沈臣玦,沈臣玦身边还有阿宽在,爸爸只会吃亏。 而沈臣玦呢,他会不会看在那是她爸爸的份上好好对他,她不敢肯定,也不敢赌。 最关键的,沈臣玦会告诉爸爸他们现在的地址吗?他说要带她回去看看的话又是不是真的。 爸爸知道她的消息,依旧找不到她,他会怎么想。 栩意茫然失措的看着沈臣玦手里的手机,突然不确定这个电话打的对不对,又应不应该打。 栩意突如其来的沮丧,被沈臣玦敏感的发现。 他摸了摸栩意的头发,又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放松。 “栩叔叔,您和阿姨是不放心我吧。”他一字一顿道。 略加思考,他就知道栩爸爸执意要来,是什么回事。 栩爸爸不放心,也很正常,他可以理解,也为栩意有这么好的家人而高兴。 他的老婆生在一个温暖又充满爱的家庭里,她是幸福的,他很庆幸。 他们对彼此的看重,也让他更加想要得到栩爸爸和妈妈认同。 只有这样,他才能让栩意踏实的留在身边。 “那个…”沈臣玦说的如此直接,栩爸爸一时无言以对。 他心里就是这样想的。 沈臣玦救了栩意,他还怀疑人家,是有点过分。 栩爸爸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说的话也是站到栩意的角度来考虑的,没想到会被他看出来。 “栩意不放心您一个人来京都,您又担心栩意的身体。”沈臣玦沉吟,直接挑破他们的顾虑。 “这样吧,您跟栩意视频,看看她的情况,再做决定,好吗?” 电话里可以说谎,视频总不能作假。 就是他想作假,也来不及。 他没想到栩意的爸爸那么难应付,超出他的预期。 栩爸爸和栩妈妈互相对视一眼,觉得可行,都认同的点点头。 “好,那麻烦你了。”栩妈妈在一旁应道。 “实在不好意思,请你理解一下我们做父母的心情。”她略带歉意,对自己的怀疑感到抱歉。 他们好几个月没见过栩意了,在经历过许多次的失望后,他们几乎快要绝望了。 现在比起去京都,视频才是见人了解情况的捷径,他们之前跟栩意聊了那么久都没想到这点。 栩意见爸爸妈妈态度软化,放松下来,立马来了精神,开始教栩爸爸加微信。 她今天才拿到手机,不知道自己的电话号码。 “沈臣玦,我的电话是多少。”栩意下意识的熟稔的叫着沈臣玦的名字。 她是一心扑在她爸爸妈妈身上,心急的忘记了他们还在通话中。 栩意自然的态度,让沈臣玦心情很好。 他看着低着头摆弄手机的栩意,微微一笑,说了一串数字。 这个电话,跟他现在用的是同一个号码,他特殊的办成了两张电话卡。 也有重新设置筛选,找他的不会出现在栩意那儿。 恰恰相反的,打给栩意的所有电话都会同时出现在他这儿。 这样,有人打栩意的电话,他手机上即能看到也会有提醒,栩意打出去的他也可以看到。 陌生的电话,他可以选择性的让栩意接或不接。 他们通话的内容也会有录音,他也可以随着栩意的接通同时听到谈话内容。 当然,最重要的是他这个私人电话,外人不是谁都能知道的。 沈臣玦也承认,他确实是过于谨慎和卑鄙了。 那是源于栩意对他的不爱,还有栩意可以随时没有眷恋的抛下他,这些让他没有安全感,让他谨小慎微。 电话那边的栩爸爸和妈妈也听到了栩意的话,他们默契的相视,没有出声,心里都有各自的考量。 他们按照栩意的指令一步一步的操作,终于加上了微信,开始视频通话。 “妈妈爸爸。”栩意兴奋的看着手机里熟悉又陌生的人,眼眶又红了。 她真的好想爸爸妈妈。 她贪心的想:她想见到真人,而不是没有温度的手机视频。 “意意,真的是意意。”栩爸爸栩妈妈高兴的呐喊,激动的拥抱在一起。 他们纷纷凑到摄像头前,想让对方看清,又想看清对方。 “爸爸妈妈,你们都瘦了,还有白头发了。”栩意看着憔悴的父母,愧疚不已。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栩意哭声渐起。 他们到处找她,为她担心,她活的好好的却没有办法联系他们,让他们安心。 栩意泪眼朦脓的看着爸爸妈妈,舍不得移开眼。 她真的快要忘记爸爸妈妈的样子了,她想把他们刻在脑海里。 “哪有什么对不起的,又不怪你,你不是受伤了吗?”栩妈妈为女儿开解。 女儿出车祸受伤失忆,又不是故意的。 “那些都不说了,你还好好的就是爸爸妈妈最大的安慰。”栩爸爸认真的看着栩意,郑重其事的说道。 只要人没事,他们受那点磨难算什么。 他嘴上说着,一面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女儿现在的情况。 在看到女儿面色红润,气色好像比以前还好了,人也没有寄人篱下唯唯诺诺的感觉,女儿居住的房子看着也好,还有他们的对话也自然。 种种迹象表明,栩意没有遇到他们想象的那些事情,这下栩爸爸终于放下心了。 看着活生生的完好无缺的人,不在是简单的声音,栩爸爸有了女儿回来的真切感。 他动容了,眼眶湿润。 女人相对感性一点,栩妈妈在看到栩意的那一刻,已经靠在栩爸爸怀里哭了。 “好了,都已经过去了,我女儿大难不死以后肯定有福。”栩爸爸拍了拍妈妈的肩膀,安慰着栩意的同时,也是安慰他们自己。 雨过天气,他相信以后会更好。 栩意惭愧不已。 她临时编织的谎话,成了爸爸妈妈安慰她的话,栩意更加愧疚。 她的失忆如果是真的,她还没那么难过,可是一切都是假的。 是沈臣玦强迫了她,她才没办法联系家人,没办法回家。 某种意义上,他是对她很好,可是他的坏只需要一次,就截断了她的退路。 现在她不想让爸爸妈妈担心,撒了谎,却成就了沈臣玦,成就了他是一个大好人的形象。 栩意的安危已然确定,栩爸爸想起另一个人,镜头里没有他。 “意意,怎么没看到…沈臣玦啊。”他想看看女儿的救命恩人长什么样。 是胖是瘦,是老还是年轻。 他把人照顾的很好,他们还要再感谢他一下。 沈臣玦听到栩爸爸提到他,才收回在栩意身上的视线。 栩意又哭了,她是水做的吗? 见到心心念念的人了,她怎么还是哭。 “栩叔叔您好。”他从旁边坐过来,腰杆笔直,从容不迫,还是和栩意隔了安全距离,没有逾矩。 “我就是沈臣玦。” 他没一开始就出现在镜头里,没有跟栩意像以往一样表现出亲昵的模样。 他要给栩爸爸时间,让他观察栩意,让他看看栩意是真的好。 所以,他理智的在镜头外,保持距离的等着。 镜头里出现的人,让栩爸爸眼前一亮。 “沈臣玦你好。”栩爸爸礼貌点点头,妈妈也看了过来,她也想见见恩人。 “真是太谢谢你救了栩意。”他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沈臣玦:“我们都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了,如果你有什么要求,我们能办到的会尽量办到。” 他想的是银货两屹,当然得在他们范围内。也算是感谢他的照顾。 他们家只有栩意一个孩子,从小宝贝到大,几个月前突闻噩耗,那简直晴天霹雳。 她妈妈晕了好几次,天天哭,夜夜哭,大家都不信栩意不在了,在求助警察无果后,他们做好打算决定自己去曲县找人的。 没想到,惊喜来的突然。 “栩叔叔栩阿姨好,你们太客气了。”沈臣玦没有躲闪,大方迎上栩爸爸省视的目光。 “我救人,不图回报的。”他言笑晏晏的说着。 心里想着:他呀,只图人。 他没有正面回应栩爸爸的话。 要说要求? 他的要求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栩意了。 他敢肯定,如果他现在说出来,栩爸爸马上会翻脸不认人,甚至想杀了他的心都有。 他这种亲情浅薄的人,没有女婿见岳父岳母的感觉,反而还有一种上位者的威严。 如果不是看在那个受伤的人是栩意的份上,他可没那么好心救人。 救人,当然只图人了,他什么都不缺,就缺老婆。 论世人,他有普渡众生的能力,却不想度众人,以前他只想渡栩意,现在想栩意渡他。 “是你谦虚了,现在像你这样的年轻人少喽。”栩爸爸感叹。 救人还能帮到底,更是甚少。 送到医院就仁至义尽,还跟着带到京都,一直照顾到现在。 栩爸爸没有什么诗词好句表达不出他心里的谢意。 他只有不停的说谢谢,说赞美人的话。 栩意在旁边看着坦然接受谢意的沈臣玦,心里诽谤道,他就不感到心虚吗,他怎么能心安理得的接受呢。 “沈臣玦家里有几口人阿,意意住在你家,你家里的人会不会有意见啊。” 栩爸爸看似是随意问的,其实不是。 他发现除了栩意和沈臣玦,那边一直没有第三个人说话,也很安静,所以他有疑惑。 她的女儿难道是跟他单独住在一起的吗? 栩意失踪以前的婚约现在作不作数先不谈,孤男寡女,栩意会吃亏的。 栩意听见爸爸的话,心里一紧。 她不敢表现出异样,手机看不到的地方,两只手紧紧绞在一起,掐的通红。 她慌乱,她怕沈臣玦说漏嘴。 沈臣玦在底下悄悄分开栩意的手,与她相握,面上微笑着。 栩意不敢动作太大,怕惹怒了沈臣玦,她乖乖的让沈臣玦牵着,没有挣扎。 “家里父母健在,奶奶也跟我们住在一起,上面还有四个姐姐都已经各自组成了家庭,我们家的人都很喜欢栩意,他们相处的很好。” 这些情况,他没有骗人。 “栩叔叔,栩意没恢复记忆前我们是跟家里的老人一起住的,她突然恢复觉得打扰的太久想搬出来,我就同意了。” “我只是偶尔过来看看栩意的情况,给她带点生活用品。” “这样啊,那太让你破费了。”京都的房子可不便宜。 “你告诉我一个账号,我把租房子的钱转给你,还有这几月的费用我也一并给你。”女儿提出去外面住,那房租她肯定得出,他做爸爸的没道理不给。 “栩叔叔不用了,这房子不是租的,是家里闲置的空房,我还要谢谢栩意把这里打理的好呢。”沈臣玦面不改色的继续说道。 他的谎话真是信手拈来,说的栩意这个当事人都快要信了。 栩爸栩妈听到沈臣玦的话,震惊不已。 在京都还有闲置的房子,那是什么家庭。随随便便一个厕所都能抵上他们所有的积蓄了吧。 栩爸爸又重新审视沈臣玦,不过话说回来,他的穿着打扮和谈吐,好像确实跟他们平头百姓不一样。 他又不认识什么奢侈品牌和私人订制,他只知道他们的差距一目了然就够了。 第140章 卑微和不舍 栩爸爸想,沈臣玦的家庭条件应该很好。 他救人也只是有钱人的积德行善,那些有钱人家最信这个了。 他是举手之劳,所以,他看不上他们这点钱。 既是这样,那他们还有什么可以回报的,那不是他们永远都欠着沈臣玦的人情吗? 就比如,他借别人钱一样,不还清,他心里始终觉得欠别人的,心里放不下,不踏实。还了,他才不用一直惦记在心上,这就是差别。 沈臣玦的事儿跟这个是一样的道理。 “沈臣玦,叔叔就直说了啊。”栩爸爸有点拘谨,或许让沈臣玦称呼他为叔叔都是高攀。 栩爸爸有着庆城人的特点,说话做事,喜欢直来直去。 但是沈臣玦无意的露富,让他变得拘谨了。因为家世的差别,他无以为报,所以会不安。 “嗯,叔叔您说吧。”沈臣玦姿态慵懒,随意。他不明白栩爸爸突然的变化。 刚刚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变了。 摄像头没照到的地方,他悄悄牵着栩意的手,摩挲着栩意手上的戒指,永远也玩不够一般。 “还是感谢你救了栩意,还照顾了她这么久,你对我们家的恩情太大了,我们无以为报,叔叔阿姨有点积蓄,虽然不多但是务必请你收下。” 他希望沈臣玦只是客气的拒绝,给他们一个还情的机会。 “我知道你家有钱,可能看不上这点钱,可是救命之恩,不做点什么,叔叔心里不安。” 栩爸爸一鼓作气说完,不让沈臣玦有打断他的机会。 沈臣玦对栩意有恩,救了她不说,还给她住,给她找医生,他给予一定的报酬,栩意才有底气。 而且,栩意复查,还要靠沈臣玦来联系医生。 他始终不信,有不求回报的付出。 沈臣玦就算不要,他也是要给的。 “叔叔,这事儿以后再说吧。”沈臣玦声音低沉,漫不经心的说着。 栩爸爸的意思,沈臣玦明白。 他不想欠他人情,所以,想事儿归事儿。 别说他看不上这点钱,不想要。就是他有再多的钱,他都不会拿。 他已经拿了他们家最好、最宝贵的东西了,他要其它的干什么。 “你们很久没见过了,应该有很多话想说,你们聊吧,我还有事儿,就不陪叔叔阿姨了。” 再说下去,他想道出实情了。 陪叔叔说的那番话,他伪装的够久了,他累了。 “对了叔叔。”沈臣玦准备起身时,突然想到什么,他又坐直身体,看着栩爸爸。 “上次栩意复查,医生说栩意不能太过激动,情绪起伏不能太大,会影响身体恢复,要麻烦您别在让她哭了。” 沈臣玦声音冷冽,面上带着微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栩爸爸在乎栩意的病情,不让栩意哭,他能做到的。 他不想听栩意再哭,希望栩意能懂他的警告。 让她联系家人是让她开心的,要一直伤心的话,电话就没有打的必要。 栩爸爸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看到沈臣玦离开了镜头。 他这是同意收下还是不同意啊,栩爸爸一时弄不明白,他茫然的看向自己女儿。 “意意,他这是…”栩爸爸不解的问女儿。 沈臣玦是生气了吗?也感觉不到他生气,可就是觉得他的话哪里怪怪的。 他好像也没说什么吧! 栩意听到沈臣玦若有似无的警告,还有他突兀的不悦,愣在了那。 她紧张的看着爸爸,怕爸爸听出不对。 沈臣玦怎么可以这样,她哭他都要管? 那是她爸爸,她太久没看到爸爸妈妈太激动了,感动的想哭都不可以吗? 她抬眼看了一眼离开的沈臣玦,发现他去了厨房。 “爸爸,没事儿,你别多想,他工作很忙。”栩意坐到镜头中间,安慰着爸爸。 她不想爸爸因为沈臣玦的态度而自我怀疑。 因着沈臣玦的离开,栩意跟爸爸妈妈的聊天更随性,想到什么问什么。 她问了一下爸爸妈妈的身体,在得知他们没有因为自己的失踪而急出病时,她放心了。 爸爸妈妈的身体是她最在乎的,她联系不上爸爸妈妈、无法得知他们消息的时候,她心心念念的也是这个。 人老了受不得刺激,她最怕因为自己的关系,连累父母生病或天人永隔。 类似的案例不是没有,她真的怕。 近四个月没见面,一家三口有说不完的话,他们的话题一个接一个。 有好几次,栩意听到爸爸妈妈无意的某一句话,触动她心弦,她几欲崩溃的想要哭。 想到沈臣玦的警告,还有他时不时望向她的眼神,栩意是忍了又忍。 她还想多跟爸爸妈妈聊聊天,她还没说够。不能因为自己哭就失掉机会。 最后栩爸爸还是免不了又绕回了要去京都找栩意的话头。 没道理他在知道女儿的下落后,还不去找的。 他做父亲的怎么放的下心女儿一个人流落在外。 他不想在像以前一样,提心吊胆的到处找女儿的消息,这次,他要看着栩意,他要到她身边去,直到她回家。 这样她才不会再丢。 栩意苦口婆心的劝了又劝,再三保证每天打电话报平安,栩爸爸才有所松动。 临了,沈臣玦又主动过来拿出了身份证给栩爸爸和妈妈看,让他们可以去当地的警察局查他的人,看是否真实有效。 栩爸爸看着坦荡的沈臣玦,也不藏着掖着,他直接了当的截屏下来保存到手机,这样才松口今天不急着去京都,等他去警察局查过在做决定。 后续栩意基本已经能想到了,她爸爸短时间内肯定不会来京都了。 沈臣玦的本事,他一定会安排好一切,她爸爸去警察局查情况,结果肯定会非常满意的。 不经意间,时间已到了中午,沈臣玦见他们还在聊天没有挂断的打算,面色不虞。 这是要聊到什么时候,栩意一直看着手机眼睛不会疼吗? 他一次又一次的站在远处给栩意暗示,让她结束聊天,栩意都没有照做。 她用着湿漉漉的眼睛,眼神哀求的看着他,他就一次又一次妥协。 他可以粗鲁的强制让栩意挂断,可是他要在栩爸爸妈妈面前保持良好的形象。 沈臣玦想,下次,他要先跟栩意规定好时间在让她打电话了。不然,她们聊起来没完没了的,完全忘了他的存在。 他焦躁的还是栩意和她爸爸妈妈全程说的方言他听不懂,他决定要找个老师学一下。 视频的中断最终以栩妈妈的手机没电而结束,栩意无措的望着结束通话的手机界面,眼泪簌簌落下。 “怎么又哭了,你眼睛都哭肿了。”沈臣玦无力的把人抱进怀里,轻声安慰。 从打电话后,她就一直在断断续续的哭,昨晚眼睛肿的都还没好,今天更严重了。 想到这儿,在看到栩意眼泪的那一刻,他想发火的,可是他又生生忍住。 他舍不得骂她。 “我…控制不住,我想…爸爸…妈妈。”栩意没心思挣扎,窝在沈臣玦怀里,眼泪决堤。 声音因为想控制住不哭,而断断续续。 “不是刚刚才见过吗?一会儿又打,可以吗?”沈臣玦声音温柔,低着头哄道。 他就知道,让她打了电话,她会愈发想他们。所以以前他不让栩意打电话就是这个原因。 栩意没理他,自顾自的哭了几声,努力缓和着情绪。 她在心里咆哮 可以吗?不可以。 她想回去,想回到父母身边。 现在,她不敢直面跟沈臣玦叫嚣。 她才刚联系上爸爸妈妈,惹怒了沈臣玦,他一样会不让她打电话。 到时,爸爸妈妈再次失去她的消息,后果是她不敢想象的。 他们能受的了一次打击,能不能受的了第二次,她不知道。 就算爸爸妈妈有沈臣玦的身份证信息,沈臣玦不想让人找到的时候,也会耍手段让他们找不到人的。 爸爸妈妈那时只会更绝望,更会往不好的方面想。 栩意从沈臣玦怀里出来,擦干眼泪,还在抽咽。 突然,桌上的电话又响了。 栩意急切的拿起来,一瞬间变的高兴了,甚至忘了沈臣玦的存在。 她才按接通,电话那边就传来两道急切的声音。 “意意,幺妹儿…” “意意,意意。”栩爸爸声音慌张:“是不是你,你还在不在。” “爸爸妈妈,我在。”栩意迫切的回了一句。 刚刚止住的眼泪,又夺眶而出。 他们是怕她又不见了吧,才又打电话过来确认。 接下来,那边栩妈妈小声的嘀咕的话也印证了栩意的想法。 他们说的是方言。 栩妈妈说:“还好,还好,真的是幺妹儿,刚刚不是幻觉。” 还有栩爸爸抱怨的声音:‘让你手机晚上不充电,幺妹儿的电话都挂了,幸好又打通了。’ “幺妹儿你不是哭了,医生说你不能太伤心,别哭了。”栩爸爸时刻谨记沈臣玦的话。 他比谁都希望栩意早点康复,好回到他们的身边。 栩意做了几个深呼吸:“爸爸妈妈,我没哭。” 沈臣玦没有说话,他静静的看着栩意上一秒哭下一秒笑的样子,不忍心让她难过,就由着她。 他把饭菜摆好,无声的让栩意过来吃饭,栩意依旧舍不得挂电话。 不止她不想挂,栩爸爸栩妈妈也不想挂。 栩意有人做饭,她吃现成的。 栩爸爸栩妈妈一直在跟栩意聊电话,已经忘了要吃饭这一回事。 听到栩意要吃饭了,他们才想起到吃午饭的时间了。 栩意在电话这边吃着饭,栩爸栩妈在电话那头边做饭边跟栩意聊天,谁都没提要挂电话这事儿。 栩意能想象得到,爸爸妈妈在厨房做饭的样子,他们现在同她说的话,就好像栩意在他们身边一样。 他们轻声的问她,要吃什么菜,菜要怎么炒,鱼要红烧还是水煮,要不要放味精。 栩意有种身临其境的感觉,因为她在家的时候,爸爸妈妈也是这样的。 而沈臣玦就比较憋屈。 他不能出声,不能弄出动静,只能干看着栩意跟她爸爸妈妈聊的热火朝天。 他嫉妒的面目全非。 他名正言顺的老婆,他却见不得人。 要问为什么,那是为了不让栩爸爸妈妈怀疑,他做了离开栩意家的假象。 他们既然没有住一起,他不可能一直呆在栩意这儿的,他要做到有分寸感才能让栩爸栩妈减少怀疑。 试问,他沈臣玦什么时候这么卑微过。 后来更过分的是,栩意跟她爸爸妈妈已经聊了整整一天,到后来没什么可说的,她都舍不得挂电话。 最后时间太晚了,要睡觉了,她才依依不舍的挂了电话。 沈臣玦憋了一整天的怒气,晚上就发泄在了栩意身上。 栩意知道他有气,却也不想由着他性子来。 她虽然联系上了爸爸妈妈,但是并不代表她原谅沈臣玦,可以让他为所欲为。 如果不是沈臣玦,她和爸爸妈妈不会分离,他是罪魁祸首,她做不到感谢。 不过,从他假装离开后,快一整个下午他都没跟她说到一句话,做事也都小心翼翼的怕发出声音。 他那样的人,能做到这个份上,估计已经是极限了。 夜深人静,栩意已经睡着了,他帮栩意清理了一下身体,给她掖好被子,拿着属于栩意的手机去了书房。 他没忘记上午的时候,她爸爸妈妈跟她说到了以前那个男人的名字。 他听不懂,不代表不好奇。 他想知道他们到底说了什么。 栩意的手机被他设置了自动录音功能,他想知道很简单。 他找出电话的时间,点开手机的录音,把那段话找出来,发给了他找的教方言的老师,让他把它译成了普通话的意思。 方言老师的效率很快,沈臣玦很快就拿到了。 他听着话里的内容,听到栩爸爸对程优的评价,心里冷笑。 不就是去看望了几次,去曲县找了一次人,就让栩爸爸对他赞不绝口了? 还让栩意快点跟那个男人结婚?栩爸爸就那么看好那个男人? 还真是可惜,栩意已经是他的了,谁也抢不走。 既然栩爸爸那么喜欢那个男人,那他就让那个男人不能再去栩意家。 程优还不死心对栩意抱有幻想,那他就给他安排一个死心的理由好了。 世界上那么多女人,他惦记谁不好,人失踪了他都还惦记着,真以为他有多深情呢? 早那么深情,栩意就不会去打针了,这个仇他要报的。 那种没关系的男人还是早点从栩家撇清关系的好,不然他哪天带栩意回娘家撞见了,可不太好看。 第141章 第二个条件 栩意第二天醒来的特别早,她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去拿手机。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一晚上她都梦到了爸爸妈妈。 光怪陆离的梦让她分不清现实和梦境,加上昨晚被沈臣玦闹的晚,她现在感觉昏昏沉沉的,还是很困倦。 不过她想到爸爸妈妈,想确认一下昨天的事情是不是真的,所以她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 栩意睡眼惺忪的睁开眼,微微侧身,伸手往床头柜上,手刚碰上手机,就被沈臣玦按住。 沈臣玦随着栩意的动作,在她背后强劲而有力的手从她腰上穿过,把她拥进怀里。 他把头放到她的颈侧,谴锩缠绵的轻轻蹭着。 “老婆,现在还很早,你应该要多休息一下。”沈臣玦声音带着早上的嘶哑。 现在才六点都还不到。 京都现在的六点钟,天还在沉睡呢。 栩意昨晚睡得那么晚,怎么还能醒的那么早,这不是她以往的风格啊。 还是说她为了栩爸栩妈就有那么兴奋。 他轻轻一带,握着栩意的手把它拿进了被窝。 她的睡衣也不习惯穿厚的睡觉,都是薄的,这个天气稍微不注意保暖,就有可能感冒。 栩意咳嗽才好不久,他不想栩意再生病。 伤身不说,还受罪。 沈臣玦记得,他们好像从曲县认识到现在,栩意大病是没有,小病就是感冒最严重。 特别是上次那个咳嗽,把他吓惨了的。 除了在床上被他没轻没重的折腾的找过几次医生外,其它的也没什么问题。 当然,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栩意那个针的问题了。 首要解决的也是她那个药影响了经期,让她月经不调的问题。 他也不是说让栩意调养好了让她生孩子,他的目的是让她养好,让经期恢复正常。 气血好了,抵抗力就跟着上升,他就不用在听到什么令人讨厌的水土不服的话。 “我睡醒了,想起床了。”栩意身体僵硬,被沈臣玦抱着,一动也不敢动。 她忽略不了身后那人的灼热,还有喷洒在耳边越来越重,滚烫的呼吸声。 “老婆,你是睡醒了,还是高兴的睡不着?”沈臣玦附在耳边,悠悠的说道。 他睁开眼,把下巴放到她肩上,垂眸偏头看着栩意早上略带粉红色的侧脸,心下意动。 她的精神头没那么足。 以前他稍微多做一次,时间弄的晚了一点,她就跟他急赤白咧的闹,然后自己睡了。 他每次都拿她没办法,虽然意犹未尽但还是得了乐趣。 那时候,她哪次不是睡到中午才起床。 怕她饿出胃病,早上都是他把牛奶端到她床前,给她喝了之后又让她继续睡。 现在,她是联系上爸爸妈妈,来了精神了。 是他晚上不够卖力,还是他不值得栩意惦记。 所以,怎么能让他不嫉妒? “我…”栩意词穷了。 她感受着沈臣玦宽大的手掌包裹着她的手,从睡y下摆把手贴上她的小腹。 然后,他修长的手指指腹隔着她的小手轻轻蹭着她肚子上软肉。 那动作,痒痒的,让她的心跟着一抽一抽的。 她骗不过沈臣玦的,他看穿了一切。 她是高兴的睡不着,又担忧的睡不着。 她想听爸爸妈妈的声音,想知道昨天的电话是真实存在的,而不是黄粱一梦。 栩意不敢乱动,她怕沈臣玦来劲儿。 他有了心思,一时半会结束不了。 她虽然跟爸爸妈妈约好了,但是不知道爸爸妈妈会在什么时候打来电话,所以保险起见,她还是不动的好。 “老婆,好想欺负你。”沈臣玦看着栩意,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 他感受着栩意小腹处,他每摩挲一次,她的小腹肌肉就跟着紧绷的轻颤一次。 说完,他一个用力,把栩意带着按向他的身子,使他们更加贴合。 “沈臣玦…”栩意惊慌失措的惊呼。 她的手还在他的掌握之中,动不了。 沈臣玦这是要干什么。 按照以前的经验,她没动啊,怎么也会这样。 现在,她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嗯,老婆,我在。”沈臣玦闭着眼,享受一般。 他把下巴倾斜,靠在栩意肩上,感受着她的温度。 他承认,他就是故意的。 看着她受不了又不敢动的样子,还真是难得。 以前,他早上闹她,她不拳打脚踢,言语辱骂的反抗一下她是不会罢休。 虽然她捞不到好处,但是也要在语言上占到便宜。 如今,她可以为了他们,忍耐到这种地步吗? 他们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你别这样。”栩意声音轻颤,无助道:“一会儿爸爸…” 她想说,她爸爸妈妈指不定一会儿就会打电话过来,她不想让他们发现。 沈臣玦听不得栩意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提及别人,还是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是她爸爸,是他岳父也不行。 她在乎别人就是不行,她把别人看的比他还重也不行。 “老婆,你看看现在几点。”沈臣玦唇边挂着一抹微笑:“天都还没亮,爸爸怎么可能那么早打电话。” 老人家记挂着栩意不假,但是他们更在乎她的身体。 知道她受伤才恢复,怎么可能那么早打扰,况且冬天大家都起的晚。 “他们现在已经起来了,我可以打过去。”栩意脱口而出。 她等不及了。 爸爸妈妈不知道她的作息,但是她了解爸爸妈妈的。 无论什么季节,爸爸总是早早就醒了,冬天也不例外。 他醒来后,喜欢看新闻,是那个频道的忠实粉丝。 “老婆,我同意了吗?”沈臣玦浓眉一挑,玩味一笑。 他已经满足了她的愿望,让她打电话回家了,昨天她跟她爸爸妈妈忘我的聊了一天。 而他,只能安安静静的在一边,不能出声,还听不懂她们的话。 那种感觉真的让人不爽。 今天,她还想这样吗? 她还想抱着手机,聊一整天,视他如无物? 他怎么办? 难道活该被她遗忘在角落,不能出声不能见人吗? 他悠然散漫的的起身,把栩意的身体放平,随后双腿分开在栩意两侧,f身而上。 他留了力道,没全压上去。 “嗯?”沈臣玦尾音上扬,直勾勾的看着栩意。 他是同意让她打电话回家,没说天天都让她打。 昨天那种情况再次重复上演,他和栩意还要不要正常的生活了。 她从来就没有想过他的感受。 把他惹急了,他就告诉栩爸栩妈,他们结婚了,住在一起,看他们还能怎么样。 接受,那就皆大欢喜,不接受那他就威逼利诱,让他们接受。 实在不行,就切断联系,过回以前的生活。 他还不信了,他拿栩意没办法。 “沈臣玦,你不能这样。”栩意眼神一暗,情绪低落。 他怎么能给了她希望又收回呢?她昙花一现的联系,会让爸爸妈妈怎么想。 这样的打击,他们能承受的了吗? “我可以不这样,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沈臣玦眼神在她嫣红的唇上停留,缓缓开口。 “什么条件。”栩意顶着灼灼的目光。 她不认为她现在还有什么可以用来交换的。 还是说,他知道她可以生孩子了,以后想让她生孩子吗? “你那个针的药效我不管,我请了一个药膳师为你调养身体,你只要好好配合,把经期改善,我就让你自由支配手机。” 这才是他的目的,对栩意来说应该不难。 上次,他在咨询了吴姨避孕针的后续调养问题后,知道她那种情况可以再去打一针破坏激素的药,还有就是吃中药或用药膳来改善激素分泌。 吴姨说,只要搭配得当,坚持一段时间,经期就可以慢慢恢复正常,气血就会逐渐变好。 当时,吴姨说的三个选项,再去打一针是他首先就排除在外的。 都说是药三分毒,不管是什么药,都是药物,进入身体始终是不好的,他不想让栩意打。 中药,他也是看到栩意喝的有多痛苦。 她嫌苦有味道,一天两天还好,时间长了,谁知道她会不会背着他把药偷偷倒掉。 这样一来,就只剩下药膳了。 药膳应该要好一点,只要她乖乖吃饭,还是很好接受的。 “就只是这样吗?”栩意不可置信的看着沈臣玦。 就只是调养身体而已吗? 只需要恢复正常的经期,不用去打针来恢复激素,真的就这么简单? “当然,不然还能有什么。”沈臣玦奇怪的看着她。 她是想到了什么,会这么惊讶。 栩意是还不够了解他吧,他只对她的健康特别关注。 其它的,他都无所谓的。 避孕这事儿,不用她一个女孩子来操心,男人也有责任,他不会让栩意担心这种问题。 “没什么。” 既然沈臣玦不提,那再好不过了。 “老婆,你别乱想,我说过,我没有想过孩子的问题,以后我会去结扎的,我也可以吃长效避孕药,总之,只要你不想着跑,我不会用孩子来威胁你。”沈臣玦说的认真。 这是他最后的底线。 栩意安心留下,他们一直二让人世界。 如果她还是想跑,那就不能怪他用孩子来绑住她。 现在还多了一样,栩意的爸爸妈妈。 他只要把他们收服,那栩意最重要的东西也在他手里。 栩意诧异他说的如此直接。 只要她不想,他真的愿意去结扎吗,还是只是说说而已。 他还说的冠冕堂皇的,什么叫‘她不跑,就不会用孩子威胁她’,他先给她打招呼是吗? 他还真是,有时候坦荡的不像他。 看来,他也许是真的不想要孩子,这样,她也就放心了。 眼下,她的爸爸妈妈才是最重要的。 “沈臣玦,我答应你。”这个条件,她怎么能不同意。 对她有利的,她没道理拒绝。 跑不跑先不论,先过了眼前这关再说。 药膳可能是难吃了一点,可是有爸爸妈妈陪伴,她心里好受一点。 “嗯,还有一个问题,你不能像昨天一样一整天都只顾着爸爸妈妈,你要适当的分一点时间给我 。”沈臣玦甚是委屈。 他也是有需求的。 冬天他不带栩意一同去上班,栩意一个人在家,她想怎么聊都行。 可是他在家的时候,他也想跟栩意说说话,聊聊天。 她父母一在线,他正常的说话都不行,什么都不能做,他怎么忍得。 “好。”栩意一口应下。 这些都是简单的小问题。 只要她跟爸爸妈妈每天都能联系,他们不再担心突然没有她的消息,她就可以少一点频率和时间聊天,她要的是父母安心。 两人达成共识,沈臣玦没做其它的,放过了栩意,独自去了厨房为栩意弄早餐。 栩意得到沈臣玦的同意,她也不用顾忌沈臣玦,在他离开后,她也立刻起身穿好衣服袜子,拿着电话去了洗手间。 沈臣玦要时间,她给。 她利用上厕所的时候给爸爸妈妈打一个电话,不占用他在的时间。 令她没想到的是,她电话一打通,那边就接了起来。 栩意一问才知道,她爸爸妈妈也跟她一样,激动的一晚上都没睡。 他们一直充好电,等天亮给她打电话。 栩意心疼的落泪。 她简单的聊了几句,让爸爸妈妈放心的先去休息,就挂了电话。 她若有所思的看着手机,她什么时候才能让沈臣玦同意,让她回家看一看呢? 他也亲自答应了她爸爸妈妈的,他不可能说话不算数。 不然,他没有必要当着爸爸妈妈的面这样说。 所以,他是有这个计划的吧。 栩意自从有了手机,跟爸爸妈妈联系的很频繁,几乎每天都要电话和视频,次数也不少。 而每天栩意挂了电话后都会哭一会儿,沈臣玦虽然不高兴,也天天隐忍。 看破不说破。 他一说,家里有监控的事儿就暴露无遗了。 没发现的事儿,还是藏起来的好。 不然,他去上班了想看栩意都是难题。 第142章 等与沈的想法 栩意有了父母的陪伴,心情明显的变好。 她每天除了跟爸爸妈妈视频就是打电话,只要沈臣玦不在家,她白天几乎一半的时间都耗在了上面。 有时候就看着爸爸妈妈的身影不说话她都满足。 她唯一担忧的就是沈臣玦给爸爸妈妈说的复查的问题。 她不知道到时候父母问起来,沈臣玦会怎么圆这个谎。 离过年越来越近,她拖的越久不回家,爸爸妈妈肯定会有所怀疑。 她也隐晦的问过沈臣玦,什么时候让她回去,他当时没有说具体的时间,只说不会让她一个人回家,要回去也是他一起。 栩意不敢想象带沈臣玦回家后的情形,她只能提心吊胆的过日子,等沈臣玦跟爸爸妈妈承诺的复查时间到了在看情况。 他知道沈臣玦不太高兴她打电话的频率,不过他也挺配合的。 他每天中午从公司回来的时候,只要她在跟爸爸妈妈聊天,他都不会发出声音,安静的陪在她身边。 他现在虽然不带她一起去公司,但是他有工作必须要去公司的时候,他中午都会回来陪她吃午饭,一天不落的,晚上也回来的很早。 不用去公司,他就时刻陪着她,而她就只能缩减打电话的时间。 家里有沈臣玦请的药膳师,她完全不用做什么,他的一日三餐也都是着她一起吃,没有再单独弄过。 日就这么一天天过去。 转眼,已经快要到冬至。 冬至一过,离过年就不远了。 在京都,冬至是一个很受重视的节日,有些地方有‘小年’之称。 往年的冬至,沈家人齐聚沈家老宅,各种口味的饺子也由大家一同动手,气氛融洽,和谐。 而今年,明显不一样了。 今年的局,由沈妈妈组织还不成功,最后老太太都亲自出马了都没让沈臣玦松口说要回去,他是严词拒绝了的。 沈臣玦对节日没什么感觉,反倒是被老宅弄怕了。 每次回去,都有不好的回忆,发生的事情也始料未及,他索性避而远之。 回去又免不了会跟大姐夫碰面,还有展格。 那两个男人,哪一个,他都不想见到,也不想让栩意见。 前者,栩意不原谅他也不会原谅,因为说的是他老婆,他的女人不该受这份委屈。 后者,无论展格是出于什么心思帮助栩意的,他都不想让他们见面。 那小小的几件事情,在他心里留下了怀疑的种子。 从展格不知道栩意就是录音的那个女孩子的寻找。 在他知道他她们是同一个人后对栩意的帮助。 再到后来,他找到人后展格对他莫名其妙的质问,还有对栩意的打抱不平。 他看到的事实,他男人对男人的直觉,展格对栩意很特别。 展格自己可能发现不了,但是他看的真切。 栩意在曲县对展格的鼓励会很让展格动心的,其它的,他不确定。 不过人心,难说。 展格长的不差,家世也不差,比起他,还更温柔体贴,还帮助过栩意,除了那双腿有瑕疵外,好像没什么缺点。 也正是因为展格那双腿,他也有优势。 因为他的缺陷,他更会让人心生怜惜,让人对他不自觉的心疼。 他不知道栩意对展格的评价是什么,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对他另眼相看。 总之,他们不能再见面。 也是这件事情让沈臣玦突然有了想法。 今年的冬至,在这个似‘小年’的节日里,他有了其它打算。 栩意虽说跟他领证结婚了,老宅也过了明路,圈子里的人也都知道有栩意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但是大家都没见过她,不知道栩意长什么样子。 所以,她上次才能跑的那么顺利。 圈子里那些没见过她的人,会因为不知道她是沈臣玦的老婆而帮助她,还会在见过她之后,不知道她就是沈小五的老婆而不告诉他。 他想,是时候组个局,让栩意在大家面前露个脸了。 不然,下次再发生类似的事情,还会有人懵懂无知的帮助她,对她的情况知而不报。 就比如林与桉。 他曾经也是这个圈里的人,落魄后虽然没在圈里混了,但是他的朋友也有他们熟知的,他的消息也是灵通的。 如果大家都见过,那他还会帮展格隐瞒吗?他还会帮栩意藏起来吗? 他想,没人会那么不长眼睛,在他沈臣玦这找不痛快。 有了这个想法,沈臣玦动作很快。 他直接一个电话通知到他妈妈和沈长军,告诉他的决定。 日子他也敲定了,就是冬至这天。 沈家的人,除了那两个人外,必须要参加。 他想,他要给栩意一个求婚仪式,顺便把订婚典礼办了。 他要给他自己一个名分。 他们虽然结婚的匆忙且仓促,但是别人有的,她也要有。 他要趁着哄骗栩爸爸复查这段时间,在还没带栩意回庆城的这个空档里,先把订婚典礼办了。 他要昭告天下,要让栩意在京都无路可走,让她安分守己的呆在他身边。 婚礼,他也会办,不过不是现在。 他想等带栩意回去后,再回来办。 他要让栩意的爸爸妈妈参加,她才不会再生出其它心思。 父母都参加的婚礼,她还怎么逃,到时,他再想办法把二老留在京都,这样栩意还想走吗? 还是说她敢告诉爸爸妈妈,他们结婚的真相吗? 沈臣玦了解栩意,她怕爸爸妈妈气出病,她不敢的,她只有接受。 —— 沈长军和沈母听到自家儿子的决定,是很赞同的。 两个人都不约而同的想办的好一点,隆重一点,地方他们也要挑最好的。 沈母深知在他们这种家庭,对儿媳妇的重视程度除了看大家长的态度外,还有就是看外在的条件的。 外头那些人才不管你在家里怎么宠人,他们看见的面子比里子重要,这也是他们以后对栩意的尊重程度。 沈母想着沈臣玦没时间,她提出把他们订婚的所有事宜都自己来操办。 谁成想沈臣玦来了句:“我自己老婆,我自己不会办?” 得。 沈母灰溜溜的闭嘴了。 他这是要自己亲自来动手,她摸不着。 她只能眼巴巴看着,干着急,就怕沈臣玦哪点没办妥,让栩意被人看低。 第143章 不知道情况 沈臣玦整个过程没让人插手,他自己选的地方,自己找人弄的场地,每一样他都亲自过目。 沈臣玦的姐姐们想打探一些订婚的情况都没探出个什么来,甚至沈臣玦连地址都保密的没有透漏一点。 沈臣玦说了,要到那天再告诉她们,来得及。 他不说,是怕有人知道地方后做小动作,他千防万防,不如不说。 还有就是他没打算告诉栩意他做的一切。 提前告诉她,她肯定不会同意,说不定还会弄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来阻挠他办订婚。 沈臣玦想反正也不用她做些什么,他就没告诉她,来个先斩后奏。 这天来的很快。 冬至的前一天晚上,沈臣玦破天荒的没动栩意,他很规矩的抱着栩意睡觉。 栩意乐得轻松,终于睡了一个好觉。 早上她早早就起来了,打开手机给父母问好报平安。 这是她重新跟父母联系上才养成的习惯。 栩意吃完早餐,穿好沈臣玦给她准备的衣服。 京都进入12月了,这样冷的天是栩意在庆城从来没有感受过的,说实话,她确实是不太习惯。 随着天气的变化,她也从以前的想出门变成现在的自愿呆在家里不想出去。 栩意看着床上一大一小的两件情侣款棉服,不明白他怎么突发奇想的要带她出去了。 他自己都说了,天气太冷了,不带她出去的。 她这是不想出去的时候,沈臣玦非要带她出去。她想出去的时候他是半点都不妥协。 这…他就不怕她出去感冒了吗? 没办法,栩意默默的穿好衣服,跟着沈臣玦上了车。 他们从一个陌生的地方,到另一个陌生的地方。 栩意心里直打鼓,他这是要带她去哪儿。 终于,在栩意昏昏欲睡的时候,车子终于在一处山上停下。 她不知道在门口做了什么,只见沈臣玦露脸后,车子就径直往院子里开去。 院子的辉煌气势还是让栩意震惊。 她真的如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对这一切充满好奇。 沈臣玦带着她参观了一下,然后让她进房间吃午饭。 地方太大,他们两个人在客厅吃饭显得冷清。 再加上他下午要让人开始布置院子,为了不让栩意发现异常,他只能这样做。 他也想过,如果提前布置好,栩意这么聪明肯定能猜出来的,所以,他还是背着她好。 哪里该怎样布置他事先就全都预演了一遍的,不允许出现纰漏。 他要万无一失。 —— 随着夜晚的临近,院子灯火通明。 沈家的人都早早到了现场,包括大忙人沈长军。 当然,沈臣玦的大姐夫是没允许进来的,沈臣玦打了招呼,下了死命令。 他不会因为这个特殊的日子就对他网开一面的。 还有一个人他没邀请,就是展格。 他不要他亲临现场,不需要他的祝福。 沈家到的人都在外边招呼陆陆续续进来的客人,沈臣玦就在房间里陪着栩意看电影。 随着人逐渐增多,院子开始热闹起来,栩意也感觉到了不对。 “沈臣玦,外面怎么那么吵。”栩意听着外面的声音,问着旁边的人。 他们上午来的时候人影都看不到几个,不知道从什么开始,声音越来越大了,就好像很多人似的。 沈臣玦抬手看了一下手表,离他定的时间还差一会儿。 “可能是姐姐他们吧。”他随口一说:“老婆你饿不饿,要不要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在家都时候,栩意都已经开始吃晚饭了。 “我们要下去吃饭吗?”栩意猜测道。 想到什么的栩意,皱着眉,有点不太愉快。 他都没让人送饭上来,肯定是要下去的吧。 从她逃跑失败回来后,除了奶奶见过一面,其它人她一直没见过。 今天既然沈家的人来了,聚一聚好像避免不了。 她先问清楚,以免遇到他姐夫。 他姐夫说的那些话,她还记忆犹新呢,她忘不了,自然不想见到那个人。 “老婆,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见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沈臣玦知道她心中所想。 他都不会见的人,怎么会让栩意看到。 他姐夫现在已经没资格在他面前露面了。 他说过,见他一次打他一次,他应该不会想来试一下他话的真假。 “哦!”栩意淡漠的应了一声,继续看着电影。 她对沈臣玦的贴心没有任何言语上的感谢。 见不着那最好不过。 不然,不要怪她不给面子,当场甩脸色。 她现在是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别人不惹她,她就不生事儿。 她要安稳的呆到沈臣玦给她父母承诺的日子。 她倒要看看,沈臣玦还有什么理由来搪塞她爸爸妈妈,他又会在哪天带她回家。 栩意的电影接近尾声,沈臣玦的手机也适时的响了起来。 沈臣玦接起后,说了一句:“好,我知道了。”就挂了电话。 他帮栩意把电脑收好,牵着栩意的手,带着人下了楼。 第144章 订婚宴上的 这座院子的面积很大,高度只有两层。 栩意他们住的二楼,最好的朝南的房间。 房间外面是个大大的落地窗和露天阳台,对下面景色一览无余。 沈臣玦带着栩意走的屋内的楼梯,越往下,栩意就越感觉不对劲。 外面嘈杂的声音,还有房间的摆设,还有那一束束鲜花装饰,都跟他们上午到这里的时候看到的不一样,简直像换了一个风格。 下到一楼,沈老太太和沈长军两口子已经在下面等着了。 大家看着他们,脸上都笑吟吟的,古怪的可以。 他们见到她,应该不至于会这么高兴吧,又不是第一次见面。 栩意猜不到这是什么情况,心里直打鼓。 一路被沈臣玦牵着,她都在沿途打量房间的变化。 越往外,鲜花更甚,品种繁多,还有许多气球之类的装饰品。 栩意庆幸自己还好对花粉不过敏,不然被鲜花包围,那就是受罪了。 可是她怎么感觉这氛围透着莫名的喜庆。 不应该呀。 她没听沈臣玦提过家里有人过生日。就算是生日沈臣玦也不会一早就带着她来这样一个地方。 他是什么脾气她能不知道吗?他怎么可能比其它人来的都要早。 而且过生日好像不至于这么夸张才对。 栩意在心里想了很多种可能。 直到沈臣玦带着她站到院子里最显眼的位置,她才看清外面的情况。 倒也不是显眼,就是他们从屋子里出来,整个院子的人的目光很自然的都聚集到了他们那儿。 栩意没发现的是,跟在他们后面出来的沈老太太和沈长军两口子走到了侧面,把主位让给了他们。 被那么多人注视着,栩意被看的不自在极了。 她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想离开这个地方,可是沈臣玦不允许她的逃离。 他牵着栩意的那只手轻轻一用力,就让她前进了半步。 然后他换了一只手牵栩意,空下的那只手揽着她的腰,把她带到前面,俩人紧紧挨着。 “怎么了,被吓着了?”沈臣玦轻轻俯身,在栩意耳边柔声问着。 他的手在腰上用力,隔着厚厚的衣服,栩意都能感觉他的力道,让她挣不掉。 “人是有点多,我们一会儿就进去。”沈臣玦语气温柔,余光扫了一下那群人,眉头一皱。 他也不想让栩意被那些人看,可是他还没开始介绍呢! 正式介绍完,他就带栩意进去了。剩下的交给沈家其它人来交际。 他沈小五的老婆,只需要露个脸就可以了,不需要去跟那些人打交道,去应酬。 “不能现在就进去吗?”栩意看着沈臣玦,惴惴不安。 她有不好的预感,今天这样的场景不会有什么好事。 沈臣玦如果没有目的,他不会把她带出来,还是这么多人的地方。 他的占有欲,不允许他这么做。 栩意还不知道,这些能进来的人都不容易。 这些人里,除了圈子里的人外,还有些都是京都小有成就的人。 他们不论家世高低和财富多少,大家都被招来聚集在了一起,就为了让他们认识栩意,让他们知道栩意是他老婆。 他们虽说都是被沈臣玦邀请来的,也是经过重重关卡而来的。 能进到这个院子,也没有那么简单。 上山就有人检查登记,没有请帖的或与请帖内容信息不符合的,会被请下山去。 那还不算,半山腰还有另一拨人盘查,相比第一次检查,要严格的多。 记者狗仔听到风声想进来拿一手资料的,除了沈臣玦自己旗下公司的不敢动外。 其它蠢蠢欲动的娱乐公司更是想都不要想。 他们在进山的入口处就会被拦截下来,也没有其它路可以进去。 听劝告的会被客气的请走,不听话的,那只能对不起了,反正得罪沈臣玦不会是什么好事。 最重要的是,那些被沈臣玦邀请的人,进山都不能带任何电子设备,简单的手表都不行。 这块检查的也是特别严厉的,一旦被发现,那是没有机会进去了。 沈臣玦是让他们来认人的,不是让他们拿着照片到处宣传的。 如果他要刊登的满大街都是,那为什么还要办这场聚会,还不如直接报纸电视上让大家认识就行了。 他思考过的,报纸会被人丢弃,栩意的照片被随意丢弃是他不想看见的。 而且现在是网络时代,信息传播速度极快,他一个不注意,栩意的爸爸妈妈就会知道,到时候麻烦就来了。 现在还不是让他们知道的时机。 就这场订婚,沈臣玦还特意说明了一点,虽然是办的订婚,来的人都不能送礼。 他办订婚不是为了收礼,他也不需要那些来路不明的人送的东西。 他不缺,用着也不放心。他也不会让栩意用别人送的东西。 消息一出,有的想趁此机会巴结沈家的人都只能作罢。 他们不能不遵守沈臣玦的规定,到时进不了不说,以后很可能连合作的机会都没有。 有的家里有儿子女儿的想趁机结识一下都没有机会展现。 因为沈臣玦怕栩意不习惯礼服那些繁琐的东西,还有就是现在是冬天,怕感冒。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他不想栩意穿那些衣服出来给外人看。 所以他就让来参加的人都穿常服,冬天保暖就好了,又不是比美,不用打扮的那么隆重。 好像效果也不错,没有特立独行想出头的人,正常的穿搭,看着顺眼多了。 “老婆,只需要五分钟就好了。”沈臣玦看到栩意不情愿的模样,低着头小声哄着。 已经站到了这里,只需要一会儿的时间,就能解决掉以后的所有麻烦,他不允许栩意退缩。 离沈臣玦他们近一点的人,能听到沈臣玦的话,在他们听来,那就是妥妥的讨好,伏低做小的语气。 试想,他们何曾见过这样的沈臣玦,那是传闻都没有过的。 关键是旁边那一群沈家的人都已经是习以为常的样子。 那可是沈小五啊,大家都在猜测栩意是怎么做到的,而且她好像还不太愿意的模样。 别说五分钟,栩意是一分钟都不想呆。 她脸色不太好,没有回答。 她抬手想扳开禁锢在她腰上的手。 平时都是牵手的程度,今天他怎么还搂腰了,而且还是那么多陌生人在的时候。 沈臣玦的决定,她也许不能左右的了。 他有心带她来,就不可能让她说不。 可是,在外人面前恩爱的场面,她没理由陪他做戏。 “不是想回家吗,要乖乖听话。”沈臣玦忽然又在栩意耳边小声耳语。 那是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 之前的话,他没刻意,就是很正常的音量,近点的人肯定能听到。 他就是让他们看看他老婆不愿意的时候,他也是需要讨好的。 他都惹不起,何况外人。 沈臣玦的话,让栩意不得不停下动作。 她不可置信的看向沈臣玦,想知道他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他真的、肯让她回家了? 还是为了让她不吵不闹配合他,哄骗她的。 “老婆,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沈臣玦偏着头,看着栩意的眼睛,一字一顿。 栩意对他的不信任让他有点受伤。 试想最近的几次,他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了吗? 说了她配合体检就让她联系家人。 说了让她好好配合药膳师,乖乖吃饭就让她随意打电话回家。 他哪样没做到。 那些全都是对栩意有益的,他每次都在妥协。 今天他也可以让栩意闹,让她撒脾气。 可是到时耽搁的时间就会久一点,这些人在这里停留的时间就久了。 晚上,他可不想太多人逗留的太晚在山上打扰他和栩意。 栩意思考着沈臣玦的话,松开了手。 他说的有道理,他最近确实没有骗过她。 她信也好,不信也罢,她好像也没什么选择的余地。 他总会有办法逼她束手就擒的,不过这样的机会难得。 “沈臣玦,我希望你记得你自己说过的话。”栩意闪烁着灵动的双眸,直直看着沈臣玦。 这次的条件也同样很诱人,她怎么会不心动。 他自己同意的让她回家,比她奔死奔活的逃跑强。 只要她能回去,在那个她从小生活的城市里,她要比沈臣玦熟悉的多,随便找个偏僻的地方藏起来应该不难。 栩意咬牙。 五分钟就分钟,他们总不能吃了她吧。 栩意坦然的面对,目光看着前方那一群男男女女,神色不明。 从沈臣玦带着人出来,所有人都在等着他说开始。 他们小声耳语的时候,大家都在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们这边的动静。 有的则在默默打量栩意,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能把沈臣玦拿下。 沈臣玦揽着栩意的腰站的正中间,他们两边分别是沈家的人,大家分散站着,脸上都挂着笑。 “谢谢大家百忙之中抽空来参加我和我老婆的订婚宴。”沈臣玦声音洪亮。 他话一落,栩意惊慌失措的看着他 。 沈臣玦比她高,她看着他的侧脸,看到他一张一合的嘴,还有犹如惊雷的话。 怎么会变成了订婚宴。 为什么事先没人告诉她。 他们不是都已经领过证了吗?何来订婚一说。 他怎么突发奇想的来这么一出。 他这样的目的又是什么。 栩意在沈臣玦捏着她腰的提醒下,失神的看向众人,耳边沈臣玦的话穿破耳膜。 “我旁边这位就是我的老婆,栩意。” 沈臣玦说话的同时,炙热的目光也跟着移到栩意身上。 然后他接着道。 “众所周知,我和栩意已经领证了一段时间。” “不怕大家笑话,我之所以这么匆忙就领证,是怕我老婆被人抢走了,今天办订婚宴,是想弥补一下我老婆的遗憾,别人都有的订婚和求婚,我的老婆也应该要有。” 沈臣玦半真半假的话,引得下面的人一阵唏嘘。 谁不知道沈臣玦的老婆前段时间跑了,还在外面藏了好几天都没让人找到。 据说沈臣玦当时都快找疯了,天天不吃不喝的耗在警察局。 大家心里明镜似的,看着沈臣玦瞎扯。 领证了是真,怕被人抢走可能就不太让人相信,他可能是怕人跑才是真吧。 底下相熟的人若有所思的互相交换眼神,但是都不敢讨论。 这时,旁边的沈母递了一个盒子给沈臣玦。 沈臣玦接过后,顺势单膝而跪在栩意面前。 他一边打开盒子,一边说道。 “老婆,我们已经有了婚戒,再送戒指不太合理。” 他从来没想过把栩意手上的戒指取下来又带上,那不吉利。 沈臣玦取出盒子里的东西,拿到手上。 “我挑了好久才选中这份礼物,希望你能喜欢。” 他把拿东西的手伸了出去,等着栩意的手过来。 栩意在他的话中有一瞬间失神。 她看着那些好奇的眼睛,突然好像明白了沈臣玦这样做的目的了。 他是想让大家都知道她栩意是他沈臣玦的人吧。 所以他才大张旗鼓的组了这个局,好让她在京都被人熟识。 今天来的人里,她不一定能全部都记住,可是他们那么多人要记住她一个人那是非常容易的。 这样,她在京都任何地方,都有可能被人认出来。 沈臣玦断了她的后路,她想偷偷走,也是难上加难。 “老婆。”沈臣玦眸光微转,轻声叫着。 栩意回过神,望着他手上的东西。 那是一根手链。 恕她眼拙,没见过什么好东西,她认不出它的价值。 只是,沈臣玦送出手的,应该也价值不菲。 她不敢要。 “忘记刚刚的话了?”沈臣玦小声的好心提醒。 栩意会明白的吧。 “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想让我多跪一会儿。”沈臣玦意味不明的的说着。 而后挑眉,以他的角度仰视着栩意,宛若他的神明。 “不解气的话,这样呢?” 话落,沈臣玦把另一只腿也放了下去。 单膝跪地变成了双膝。 沈臣玦这一举动,让大家都倒吸一口气。 他可真是能屈能伸啊,在那么多人面前,毫无顾忌的就跪了下去。 他们都以为今天的订婚最多是做做样子,毕竟他们领了证的事不是什么秘密。 没有人结了再办订婚的,他们想的可能最多就是介绍他们认认人。 以后相见,不要大水冲了龙王庙发生他姐夫那样的事。 谁知道今天一出接着一出,让人大跌眼镜。 沈臣玦刚刚的单膝就已经让他们开眼了,现在的下跪姿势又让他们涨见识了。 求婚,下跪。 这是犯了什么错。 旁边的沈家一甘人等没有插手他们的事,都在一旁默不作声的看着。 这下压力给到了栩意。 沈臣玦的举动,确实让栩意心惊。 他说的话,扯到以前,就不太好看。 栩意真的很平静的冷眼看着跪着的沈臣玦。 她想,他们沈家的人应该会出来阻止的吧。 然而,栩意期待的事情没有发生。 气氛莫名僵持着,沈臣玦也一动不动,没人出来打圆场。 栩意有理由相信,如果她不伸手,沈臣玦可能会一直跪着,大家要再这儿耗一晚上也有可能。 无奈之下,栩意只好伸出手,让沈臣玦给她带上。 沈臣玦满意的看着戴到栩意手上的手链,还吻了一下她的手背才起身。 他笑容满面的站到栩意旁边,手又拿到了栩意腰的位置,占有欲十足。 他面向大家,沉声道: “再次感谢大家的到来,还有一件事要在场的各位多多包涵。” 沈臣玦态度傲然,没有 “我老婆在家被我宠坏了,脾气有点不太好,以后出门在外,我老婆有什么对不住的地方,尽管来找我沈臣玦。” “不管她做了什么事,都由我兜着。” 第145章 沈臣玦是丑话说在前面。 他的意思很明显。 他老婆被他捧手心上的,不要没长眼去惹她,也不要在他老婆那找存在感。 就是惹急了她,她做了什么事儿,也有沈臣玦给她善后。 沈臣玦那是不讲道理的主。 他是没道理都能找你不痛快的那一类人 。 他会偏向谁,不言而喻。 他这一翻话,是警告也是让大家守好自己本分。 栩意也许脾气好不计较,但是他沈臣玦可不会让老婆受委屈。 她做的对也好,错也好,只要不开心、不痛快了,那就是别人的错。 今天他也是放低了姿态,以最卑微的方式,让大家明白了栩意在他心里的重要程度。 就连他爸爸沈长军两口子还有老太太,看到沈臣玦的下跪都没对他儿媳妇垮脸色,可想而知,栩意在家里的地位有多受宠。 光沈臣玦一个人宠她就不敢想象了,在加上老宅的人,那更了不得。 沈臣玦面无表情的扫视了一圈到场的人,才不管大家的反应,直接拥着栩意进了里屋。 外面沈长军作为大家长,在沈臣玦走后,他也是要说两句的。 “让大家看笑话了,我那个混不吝的儿子紧张栩意的很,说话有点不中听。” 沈长军微笑着开口,没有上班时的严肃。 然后他接着道: “不过沈臣玦说的有道理,我们家栩意年龄小,嫁到我们家我们是当女儿疼的,出去后请大家多多照顾,有做的不好地方,大家体谅一下。” 沈长军的话,证实沈臣玦所说不虚,栩意是真的在家地位不小,有人疼有人宠。 也是告诉大家,他们家的媳妇,就算做错了事,哪里不对,都轮不到别人来教训。 众人都是交际的好手,家里或多或少都有生意的,对这些暗示看的明白。 要说他们做戏,也不至于大老远跑到山上的庄园来。 他们在京都随便找一个高规格的酒店也没有人会说闲话。 还有沈长军,他本来工作就繁忙,也不用特意跑来给栩意撑排场。 他推掉了工作,到这里来就说明了一切。 还有沈家的其它人,除了大姐夫没到场,其余的就连襁褓里的小孩子都是到了的。 这些种种,都是告诉大家,他们一家人都给栩意撑腰呢。 有沈长军的话打底,谁敢找栩意麻烦。 栩意背后除了沈臣玦,还有沈家的沈长军。 就单凭沈长军的职位,有他认同的儿媳妇,外面的人也不敢欺负栩意。 该说的已经说了,沈长军宣布今天的最后一项。 “接下来是晚餐时间,请大家不要嫌弃这里的粗茶淡饭,诸位都请用过晚饭再走。” 他声音洪亮。 “大家吃好,喝好。” 然后话锋一转。 “喝的大家今天委屈一点,就喝点饮料。” 他说的话,谁敢反驳。 他的职位好像不允许喝酒,怕随时有工作,他要随叫随到的。 就是今天不吃晚饭,他们也不敢有怨言。 “酒也是准备好了的,等会离开后,大家在门口一人领一瓶酒回家,大家回家喝的尽兴。” 虽然不能当场喝,他们也是准备了喜酒,一人一瓶带回家。 喜宴该有的规格,他们不会少。 晚餐已经备好,大家各自就位。 院子足够大,顶棚升起,恰到好处的温度,没有山上该有的寒冷,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大家吃过饭后,没有逗留,立刻就离开了这里。 门口处,果然准备了酒。 离开的人,一个一瓶。 其中有人识货的,就能看出这酒的珍贵之处。 除此之外,每瓶酒的包装袋里,还附赠了一个红包。 金额自然不用说,沈臣玦的手笔,不会差到哪里去。 下山时,大家在入口处,看到了一辆车,一直停在那儿。 负责安保的人没去管,也没让它开离这里。 大家都很好奇,到底是谁。 是沈臣玦的大姐夫也不至于会守在这儿,除非他是没被沈臣玦打够。 其它人,他们实在想不出来会是谁。 既不被安保请走,又能安然无恙的留下。 山上院子里。 人都离开了,嘈杂不见,余下清幽。 老太太年级大了,天又黑,她没有跟着下山,她不走,沈母自是要留下来陪伴的。 沈长军的妹妹今天不用带妞妞,也跟着留了下来。 其它的沈家人,比较亲的,都没留下。 连栩意最喜欢的妞妞今天也没有挨着栩意的边,吃过饭,她就被她外婆带走了。 沈臣玦是霸占着栩意,一刻也不想分开。 他们的晚餐,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沈臣玦觉得今天日子特殊,晚上没有让人准备药膳。 不再是各种味道怪异的药膳,栩意吃的很欢。 她好久都没有吃过正常味道的菜肴了,突然这么吃一次,她觉得美味极了。 令她遗憾的是,她没有吃到想了许久麻辣口味的菜。 吃饱喝足,栩意困了。 沈臣玦却不让人睡觉,他抱着栩意,打开落地窗,在阳台那坐着,说要给她看样东西。 栩意实在不明白,这大冬天的晚上,有什么可看的。 你说是夏天都有可能看到星星,萤火虫什么的,这…她实在想不明白。 栩意百无聊赖的坐在地毯上,身上裹的跟个熊似的。 沈臣玦从后面抱着她,把她圈进怀里,两人看着寂静的夜晚,前所未有的和睦。 那是栩意心情好。 她在回房间的第一时间,就问了沈臣玦,什么时候让她回家。 她怕沈臣玦在外面头脑发热,哄骗她,她要回来确认一下。 沈臣玦虽然没有说确切的时间,但是他没有否认自己说过的话。 他说他看好日子,会尽快安排,到时候他亲自通知爸爸妈妈他们回去的时间,让她别急。 得到保证,栩意很开心。 时间越来越晚,到处都是一片漆黑,栩意实在是没看到什么新奇的东西,不禁怀疑沈臣玦是不是失算了。 她没有问出口,困倦的靠着沈臣玦,快要闭上了眼。 第146章 初雪 “老婆,别睡了,快看。”沈臣玦在她耳边轻声低喃。 栩意被叫醒,抬眸看去,好像跟刚刚没什么差别啊。 沈臣玦像是听到了栩意心底的疑惑,他握着栩意的手抬起来,把她的手掌展开。 冰冰凉凉的东西落到手心,很快化成了水。 “下雪了吗?”栩意惊呼,一下来了精神。 “真的下雪啦!” 她急忙的坐起身,从沈臣玦怀里出来,整个身子都伸到了外面。 “嗯。”沈臣玦深邃的瞳孔看着栩意,肯定的回答道:“下雪了!” 怀里突然的落空让沈臣玦有些失落,他跟着栩意探出身,把她露在外面的身子捞回来。 “小心着凉。”沈臣玦无奈的笑笑。 栩意没带帽子,雪化了会打湿头发的。 “哇哦,沈臣玦,这是我第一次见到雪。”栩意兴奋不已。 她身体被沈臣玦固定,她的手还努力的伸向外面。 一只不过瘾,还把两只手张开,想接住更多的雪。 她住的城市不下雪。 小时候爸爸妈妈没时间带她去看雪,长大了学业繁重又没时间去玩。 本来她是跟苏鹿约好今年过年的时候来京都看雪的,谁知道计划赶不上变化,她倒霉的遇到了沈臣玦。 栩意心情不好的叹了口气,收回了手,就这样呆呆的看着黑暗中消失的雪花。 没想到人生中看的第一场雪居然是跟沈臣玦。 这是京都今年的第一场雪吧,何德何能,她也是见过初雪的人了。 “怎么了?”沈臣玦声音转低。 他敏锐的察觉到了栩意的情绪,他看向栩意的侧脸,她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沮丧。 她不是很想看雪吗? 他记得栩意说过的。 她刚刚还很开心呢,怎么又突然叹气了。 是他不让她出去,不开心了吗? “我想睡觉了。”栩意闷声闷气的回答。 想到过去,她没心情在欣赏期待已久的雪景。 她没让爸爸妈妈告诉苏鹿她有消息的事儿,她觉得挺对不起苏鹿的。 她那么担心她,她却没告诉她。 可是告诉她,她瞒不过苏鹿,她一定能发现不对劲,到时,她更着急。 “老婆,你在这儿等我一下。” 沈臣玦说完,飞快的转身进了卧室。 栩意心不在焉,在这暗夜里,很想打电话给爸爸妈妈。 可是她的手机今天被沈臣玦没收了,他说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里,他不想被人打扰。 沈臣玦出来时,拿着毛茸茸的帽子和手套。 “帽子戴上。”他又走的到栩意面前:“老婆,手伸出来。” 今天的雪是他意料之中的,所以,他有所准备。 她喜欢的,他都会尽量满足。 而且,初雪的寓意他很喜欢。 不是都说淋过初雪,就能白头吗?他也想信一次。 做好保暖工作,沈臣玦牵着人去了露台。 京都的初雪,量比其他地方要大,又是山上,很快,他们两人的身上都有了一层雪白。 “老婆。” 沈臣玦温柔的叫着栩意,含情脉脉的看着她,一字一句,极度认真。 “天地初飘雪,人间共白头。” 这是他的期盼,也是他唯一的愿望。 遇到栩意,他才明白,能共白头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 他想拥有栩意不是一时兴起的兴趣,是想长久的陪伴到老。 他离不开栩意,对她的占有欲也越来越强,他很想把她藏起来。 可是那样,她会不开心的。吴姨说过,有一个好心情也很重要。 栩意听着沈臣玦的话觉得好笑。 他什么时候也开始信这么虚无缥缈的东西了。 如果这样就能共白头,那是不是太过于简单了,大家应该都会抢着在这一天出来淋雪吧。 ——— 山脚。 展格和他姐姐在山下遇到。 妞妞闹着要跟舅舅一起回去,展霓拗不过,只能同意。 她把妞妞抱上展格的车子,自己拿着东西在后面上车。 一上车,妞妞就不安分。 她知道舅舅腿不方便,自己爬上旁边的位置,挨着舅舅一起坐。 她翻出书包里的东西,炫耀似的拿出来。 “舅舅,这是五舅舅今天给的红包,每个人都有耶,我把我的给你好不好。” 她有钱,想给舅舅花,她喜欢舅舅,想跟舅舅分享。 她就是不理解为什么每个人都会有,那么多人,觉得不可思议。 “那是五舅舅给你的,你自己留着。”展格笑了笑。 他状似无意的看了一眼她手里的红包,估量着沈臣玦装了多少。 沈臣玦多此一举的昭告天下,还办订婚宴,他想不明白都难。 现在谁人不知栩意是沈臣玦的老婆,他以后再想帮助栩意都要顾忌一二。 别人闲话他是不在乎,栩意一个女孩子不能不在乎。 展格若有所思的想着,被他姐姐提的酒给吸引了。 上面的包装和红色,他一瞬间就明白了这是哪里来的。 这酒的价值他很清楚。沈臣玦还真是大手笔,舍得为栩意花钱。 他强迫自己收回视线不去看,就听妞妞又叽叽喳喳的变身话唠。 “舅舅,你怎么不进去呢,今天里面好多人。” 妞妞依偎在展格怀里,动作很夸张的比着。 “还有很多漂亮的花和气球。” “还有很多好吃的,妞妞吃的好饱。” “妞妞下来,别去闹舅舅。”展霓皱着眉,轻声呵斥。 她看着女儿的动作,怕她的重量压到弟弟的腿。 “姐,没事,妞妞现在还小,我还抱的动。”展格把妞妞拦下,不让她下去。 他还没那么脆弱,再说他只能坐着,腿上又没知觉,是感觉不到重量的。 “你自己有分寸就好。”展霓没有在劝。 弟弟都这样说了,她再固执的让女儿下来,那就是真的没把他当正常人了。 “你跟小五怎么了,平时不是很要好吗,今天怎么到这儿了都没上去。”展霓不解的问道。 他们两兄弟的年龄差距不大,要比她跟沈臣玦的关系更亲近一点。 上次曲县也是沈臣玦提议带着一起去的,他怎么会不去。 她今天问妈妈,妈妈也说不知道原因。 “上山太冷,不想去。”展格随口胡诌了一句。 他帮栩意的事儿,沈臣玦瞒的好,没让当时之外的人知道。 沈臣玦不说,他自然也不会说,怕影响栩意的名声。 就是亲姐姐,他也不会说。 他今天倒是想去,他表哥让人拦着他,不让他进。 大喜的日子,沈臣玦也是真做的出来。 他也是沈家的人,他不让他去,就不怕被人说闲话吗? “你猜我信不信。”展霓白了自家弟弟一眼。 他怕冷,怎么会千里迢迢的来山下等着,在家不是更暖和吗? 真是蹩脚又不加思考的谎言。 “姐,你自己不信又不能怪我。”展格说的无辜。 明知道他不会说,问了也是白问。 不过沈臣玦也真是过分,他又没帮成,这样的日子也不让他见。 那天过后,他不知道沈臣玦有没有为难栩意,也不知道她过的好不好。 表哥把消息藏的深,家里没人知道她的情况。 他今天想来看一看的,结果被表哥堤防着。 他就说为什么妈妈和姐姐都有请帖,就他没有,原来一开始就没打算让他去参加。 沈臣玦还真是过的小心翼翼。 后来,展格还是从姐姐和妞妞的嘴里知道了里面的情况。 妞妞说五舅妈很好,还说五舅舅给五舅妈下跪。 展格自然就想到了沈臣玦是要把求婚也补全。 后来听他姐姐说沈臣玦双腿下跪他也确实惊了。 不过想到沈臣玦的所做所为,好像也是应该的。 第147章 回家喽 京都。 正月初二,早晨。 栩意还在睡觉,被沈臣玦抱在怀里,上了回庆城的飞机。 不是栩意不想回家故意睡着不起,是沈臣玦在确定了初二带栩意回家后,他就跟疯了一样,每天晚上都可劲儿的折腾人。 栩意是叫苦不迭,每天怕他怕的要死,既期待又害怕夜晚的来临。 期待是因为夜晚来临后,又离回家近了一天。 害怕是沈臣玦实在是不做人,就像每天吃饭一样,每天必需要有一次。 她就不明白,他哪里来的精力能这么好。 跨年那天,他第一次还不算,后来更是掐着点在两天时间交界的时候又弄了她一次。 一年的结尾和一年的开头,这样她就跑不掉。 美其名曰:一年都在那啥,有始有终。 栩意得到的第一句新年快乐,是他在床上说的。 到了初一,栩意是一天没能起床,那天晚上,她是想早早睡觉攒好精神好回家的,可是沈臣玦依旧不放过她,变本加厉的。 那晚,她真的吃尽了苦头,临近天亮才睡。 飞机上,栩意强撑着睁开眼,看着触手可及的蓝天白云,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下。 她是真的要回家了,这不是梦。 可是,看着后面那些陪同的人,令栩意头痛的事情又来了。 她想象的回家不是这样的。 她以为最多是和沈臣玦一起,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 她回家要怎么介绍他们,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他们那一群人,人多嘴杂,不小心说漏了嘴怎么办。 她连怎么介绍她跟沈臣玦的关系都没想好。 那老老少少的,有一句话不对劲,爸爸妈妈都会猜出来的。 毕竟普通朋友谁会携家带口的去一个女性朋友家,而他们不过才认识不到五个月的时间。 在跟父母电话联系的那段时候,沈臣玦是催了又催。 她顶着压力,逃避了一次又次,一直没有勇气告诉爸爸妈妈她和沈臣玦结婚的事情。 她怕刺激父母,愣是不敢松口。 这这么多人,她想找借口都难。 栩意不安的心,持续到了回家的车上。 她的家不是在庆城的市中心,他们坐飞机到庆城的机场后,要再开一个小时的车才能到她家。 她们家在城区有房子,但是因为她的失踪,爸爸妈妈打算攒钱去曲县找她,他们就把城里的房子卖了回了老家。 所以他们现在在回老家的路上。 沈臣玦不喜欢和别人坐一起,他们这辆车就只有他和栩意,还有充当司机的阿宽。 栩意一路上都焦躁不安的。 沈臣玦还没话找话,求知欲旺盛的故意问她路上看到的东西是什么。 栩意偶尔被问的火了,才不耐烦的回一句,她还一面跟爸爸妈妈汇报她的实时位置。 她又发了一条微信,分享了位置,得到妈妈的回复后,才把手机放下。 她犹豫了几次,看着窗外熟悉的风景,终于提起勇气, “沈臣玦,能不能让阿姨和姐姐不去。”栩意忐忑不安的开口。 她再不开口,就要到家了。 她想试一试,万一沈臣玦同意了呢。 沈臣玦不放心她,他跟着一起回去还不行吗,为什么要那么多人。 他的家人已经够庞大了,还有阿宽还有一个提前来庆城安排的谢郁。 这么多人,这么多双眼睛,她回家了都不能放松,更别提她还想找机会溜了。 “老婆,你也知道我爸爸忙他来不了,我妈作为你的婆婆,她应该当个代表去拜访一下亲家。” 沈臣玦不想藏着掖着,他的目的也是这个。 他选择初二带栩意回家,也是有原因的。 嫁出去的女儿,回娘家都是在初二这天回的,这是风俗,是老传统。 他跟栩意的事儿虽然栩爸栩妈不知道,但是他还是想要在结婚的第一年,遵循传统,开个好头。 再者,他一起回来是要捅破这层窗户纸的,他不可能由着栩意隐瞒下去。 回来了,看过二老之后,他还要带人回京都的。 不挑破,他有什么理由带栩意走。 难道就因为栩爸栩妈的接受不了,他就让栩意留在家里,要他们两地分居吗? 他做不到,也不同意。 既然他有心挑破,那之后,他们结婚的事实已定。 亲家不上一次门,会说他们家不重视栩意的。 本来他是没有考虑到这一点的,是他提出要在初二带栩意回家后,妈妈自己提出来要跟他一起去。 妈妈说他第一次去栩意家,又跟栩意领了证,他沈臣玦又不是没父母,一个人去不太好,失了礼数。 沈臣玦觉得有道理,就同意了妈妈的话。 后来,奶奶知道了,说要多来几个人,老人家也想跟着来。 考虑到奶奶年纪大了,大家都不同意,她就被留在了家里,就让有时间的姐姐来一趟。 姐姐每个都很积极的报名,全都没有推辞,后来爸爸发话拍板全都一起来了。 最特殊的还是四姐夫,他是被沈臣玦钦点来的,因为他是医生,带着方便些。 栩意不敢想象沈长军来家里的样子,也不敢想象父母见到他的反应。 也亏得他忙,不然怎么招待都显得格格不入。 就是这几个人都让她头痛。 “可是我们家吃的用的,都没有你们在京都精致,你能明白吗?”栩意有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沈臣玦说的那些婆婆什么的话,栩意不想承认,她只有从其它方面来让他们退缩,打消他们的念头。 他们的生活方式跟她们家就不一样,除了地域的不同,还有他们家身处高位和自身修养的问题。 他们的讲究是她这种底层的人不能比抑的。 他们在生活上的差别不只是金钱上,还有质量上。 他们沈家吃的是最好的,用的是最好的,来他们家她不可能让爸爸妈妈不自在的去迎合他们的习惯,搞得像讨好他们一样,她做不到这样。 更直观一点的就是,在沈家吃饭他们用的是公筷公勺,他们家可没那么多讲究。 她爸爸是个老老实实的人,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也没跟那些人打过交道,到时弄的大家都难受。 她家吃的东西他们也不一定能吃的惯,她不想爸爸妈妈的心血被人嫌弃。 “老婆,我们家也不是生来就在那位个置上,我们的出身是一样的。”这点他从不否认。 什么高低贵贱,栩意的划分,他也不赞同。 栩意的话吓不到他的。 他的爷爷奶奶往上也是从农村出来的,那时候打仗立了功,才慢慢有了现在改变。 他爸爸也是从底层做起来的,什么苦难都吃过,挖过土,插过秧,没有那种天生的优越感。 他妈妈也是,跟着外公外婆在草原上放过牧赶过羊,哪有那么矫情。 老话怎么说来着:吃的了细糠,咽的下粗粮。 他们家几个孩子也不是没玩过泥巴的,大姐二姐就不用说了。 她们被爸爸收养的时候,爸爸还在乡下搞过试点的,都是走哪儿跟哪儿的,没那么多讲究。 他和三姐四姐虽然要好一点,但是爸爸对他们的教育也没有松懈,不忘本是沈长军的教育根本。 后来爸爸稳定上升,不在到处镀金后,他们才安安稳稳的在京都安定下来。 他们一大家子人,每年谁没有去乡下呆过几个月。 所以栩意说的那些根本不会发生。 栩意不知道,她担忧的那些沈臣玦老早就想过了。 他考虑的比她还要早,沈臣玦提前就打过招呼,放过话。 谁敢嫌贫爱富的看不起人,可以不来,他不强求。但是你去了,就是装,也要给我装完全程。 要是把他的事儿搞砸了,让栩爸栩妈不痛快而对他产生什么意见,那就别怪他翻脸不认人。 “你别担心,你想的那些事,不会发生。”沈臣玦宽慰着栩意。 既然他让人来,就不会让它出现差错。 “我也不会让爸爸妈妈为难你。”他做的事,他一个人承担。 栩爸栩妈的怒火,他来灭。 有他在,栩意的亲生父母也不能骂她。 别以为他不知道,栩意是不想他们去她家。 她不想让栩爸栩妈知道罢了,她以为这样可以改变什么? 而且,他最大的把握就是,他现在在栩爸栩妈面前是一个好人的形象,只要栩意不说出真相,他就可以让他们同意。 就算不同意,已经结了,他们会让自己的女儿离婚吗? 退一万步来说,如果他们实在顽固不化,那就不能怪他不讲理了。 栩意应该不想看到他对爸爸妈妈不讲理的样子吧。 “沈臣玦,就不能慢慢来吗?让我爸妈有个接受的过程。” 栩意说着说着,不自觉的哭着出声。 爸爸妈妈都还不知道她结婚了,突然多一个沈臣玦,还去了那么多人,谁消化的了。 他们兴许还没从她失而复得的喜悦中回过神,就让他们知道女儿在失踪期间,跟一个认识几个月的人结婚了,他们会作何感想。 沈臣玦抬手轻轻擦掉栩意的眼泪,缓缓说道。 “老婆,我给你时间了。” “你们联系了那么久,你不敢说,我等了。” “现在回来了,我都到家了,还要我等多久。” “如果他们一辈子接受不了,那你是不是一辈子都不说,” “既然你不敢,我来亲自告诉他们。” “要过程,在家住的这几天就是过程。” 沈臣玦态度强硬,他不允许栩意有后退的机会。 不管他们同不同意,他只让栩意呆那么几天。 时间一到,他就要带人走。 栩爸栩妈舍不得女儿,那就跟他们一起去京都。 多两个人他又不是养不起,也免得栩意老是挂念他们,一直想逃回来。 以前栩意不能接受他,老想着逃回家,现在他让二老知道,堵住她的去路,她还能跑哪里去。 栩意知道,这样就是没的商量了。 沈臣玦即是带着准备而来,怎么可能轻易被她说动。 “沈臣玦,小心有报应。”栩意恼羞成怒,恶狠狠的说道。 坏人不可能永远都有好运气,她等着看。 “老婆,我的报应不是你吗。”沈臣玦牵起栩意的手,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他一遇到栩意,就离不她。 关键是栩意还不爱他,他为了她,卑微到了跪下。 他的铁骨是她,柔情也是她,这不是报应是什么。 “别哭了,等会儿爸爸妈妈看到你哭过,会以为我欺负你了。” 他的形象可要保持住啊,要留个好印象的。 眼见劝不住,栩意心灰意冷。 她生气的偏过头,去看窗外。 沈臣玦顺着栩意看去。 他们现在在乡间的公路上,周围的绿化做的很好,农作物因为是冬天的缘故没有什么,很多都空着。 对他而言完全陌生的地方,没有京都的繁华。 路边监控有是有,但是覆盖的不全面。 还有庆城的特色,山。 四面环山。 沈臣玦突然想到什么,他握着栩意的手咻然收紧。 他凑到栩意耳边,声音温柔而冷冽。 “老婆,顺便给你提个醒。” “如果你敢偷偷跑,我就告诉咱爸咱妈,你在京都就跟我吵架了,还生我的气,想让我着急故意藏起来,不想见我。” “到时,我就把爸爸妈妈接到京都去,看是你来找我,还是我去找你。” 他就不信,治不了她了。 爸爸妈妈都被他带走,她还不乖乖回去京都。 “沈臣玦,你以为我爸妈是傻子吗?”栩意心底一阵发虚,愤怒的剜了他一眼。 她情绪突然的激动泄露了她的不安。 她会跑,爸爸妈妈能理解她的吧,他们应该不会轻信沈臣玦的。 “傻不傻,你可以试试。”沈臣玦挑眉,满不在乎的说道:“我又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他早点提醒她,是不想在她爸爸妈妈面前闹的太难看。 他对栩意或许还有几分顾虑,但是对其它人,他就不太温柔了。 他不把后果先说开让她认清现实,到时不小心冒犯了爸爸妈妈,她来找他闹,他可不认账。 而且栩意的反应,已经很明确的告诉他,她在这之前有想过这件事。 或许,她已经想好了藏匿的地方,就等着回家了。 他不会给栩意这个机会的。 以为他只有眼见的这几个人吗?她还嫩了点。 谢郁的提前来庆城,也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 她永远也不知道,他害怕栩意离开而做了多少准备。 栩意是真真正正的体会到了沈臣玦的可怕。 他的试探不是试探,是真心话。 一个连亲姐夫都能下手的人,会对谁手软。 她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悲哀,她居然成了沈臣玦的唯一。 第148章 修罗场 在和沈臣玦进行了这样的一番谈话后,栩意是彻底安静了,她不在做无谓的挣扎,心里想着只有到家后随机应变了。 如果他们不听劝,把爸爸妈妈气病了,她是不会放过他们的,从今往后也别想她会有好脸色。 车子很快就到达终点。 栩意在车里远远的就看见了爸爸妈妈翘首以盼的站在路旁等着她。 她家的房子没在公路旁,要进院子还要拐个弯在开二十米长的马路,里面倒是独门独院,地方很宽敞。 看着父母的身影,栩意已经等不及想下车了。 可是他们的车子太多,她在这里下车大家都会堵在这儿,影响来往车辆的通行,栩意耐着性子等车子开进去。 她的目光一直黏在爸爸妈妈身上,她想打开车窗跟爸爸妈妈打招呼,却被沈臣玦拦下了。 他说天气太冷了,风灌进来大过年的感冒了可不太好。 栩意对他的紧张态度唏嘘不已,她好像没有那么脆弱吧,为什么他总是小心翼翼的。 紧要关头,栩意大方的不想跟沈臣玦吵架,她兴奋的扒着车门,做好了随时下车的准备。 那边等着栩意的栩爸栩妈看到那么多车子没想到栩意会在上面,他们还往后让了一步,给车子腾地方。 后来看到车子开进去后,他们才后知后觉的去看车牌号。 栩意给爸爸妈妈说了他们车子的车牌号,二老等人的时候对着手机是看了又看,把它记在了心上。 见车牌号对的上,他们赶紧跟着车子跑了过去。 车刚停稳,栩意就不管不顾的挣脱了沈臣玦的手下车了。 她迫不及待的朝着爸爸妈妈飞奔而去,嘴里不停的喊着“爸爸妈妈”,一声接着一声。 栩意和妈妈紧紧拥抱在一起。 一旁的栩爸看着这一幕眼眶湿润,不善言语的他默默的擦着眼泪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然后,只听见‘霹雳啪啦’的鞭炮声。 地上留下了红色的碎屑,还有淡淡的烟雾。 辞旧迎新。 祛除新灾。 这是他们这里的习传统俗。 鞭炮一响,旧的已去,好运归来。 鞭炮放了很久,栩爸踏着鞭炮的声音走到母女俩身边,欣慰的看着栩意,嘴里连连呢喃。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同时他怜爱的摸了摸栩意的头发。 他盼了那么久的的宝贝女儿终于回来了,他高兴。 “幺妹儿,别哭了,大过年的,回来是好事儿,该高兴,咱们不能哭。” 栩妈捧着栩意的脸,轻轻的把她脸上的泪擦掉。 正值过年,又是新年伊始,谁都想开开心心的,过个好年有个好开头。 她也没忘记女儿头上有伤,才恢复不久呢,如果不是那伤没好,女儿早就回来了,也不用等到今天。 “嗯,我知道妈妈,我就是太想你们了,开心呢。”栩意哽咽的说着,把眼泪忍了回去,不让它流出来。 她在这一刻短暂的忘记了沈臣玦的存在。 栩爸栩妈的心思都在女儿回来的喜悦中,眼里自然也看不到别人。 可是没关系,沈臣玦会自己找存在感。 他的忍耐有限,怎么可能忍受栩意忽略他太久。 “叔叔阿姨,你们好。”沈臣玦皱着眉头,克制着不悦,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 他们一出现,栩意就看不到他。 栩意还让他们抱了她,她身上又有了别人的味道了。 他们还霸占着栩意,又让她伤心,真是令人不爽。 “老…”沈臣玦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他习惯了叫栩意老婆,有点改不过来了。 “意意,小心身体,医生说的话忘记了吗?”他温柔的看着栩意,话里暗含深意。 他意味不明的话实则是在提醒栩爸栩妈,不要让栩意太伤心、哭的太久,会影响她身体。 栩意听到沈臣玦的声音心里咯噔一下,什么好心情都没有了。 她怎么把他忘记了,沈臣玦不喜欢她跟别人亲近,曾经她抱妞妞甚至是家里的玩偶他都要吃醋的人。 在沈臣玦的注视下,栩意不在抱着妈妈,改用手去牵。 这样总行了吧。 然后她紧张的望向沈臣玦,希望他嘴下留情。 这时,栩爸爸从后面走了上来。 “这就是…沈臣玦吧。” 栩爸有点不确定。 他只在视频里见过沈臣玦一次,对他的印象有些模糊,再说视频和真人还是有差别的。 “叔叔好。”沈臣玦藏起眼里的情绪,露出标准的微笑。 “你好,你好。”栩爸爸点头热情的回应。 他眼里满是感激之意。 他救了女儿不说,还好心的亲自送人回来,他怎么感谢都不为过。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沈母和其它人也走了过来,站到了沈臣玦身后。 “这些是…”栩爸看着这么多人,满脸问号。 他以为是谁家的亲戚来串门的,可是看这样子怎么好像是跟沈臣玦有关,他们难道是一起的? “栩叔叔,我来介绍一下。”沈臣玦侧着身:“这是我妈妈,那是我姐姐。” “你们好。”栩爸爸客气一笑。 沈臣玦对他们家有恩,他的家人,他自然要笑脸相迎。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跟着来,但是大过年的,他又不好问,显得小气。 简单寒暄过后,栩爸栩妈把人请进屋。 栩意家虽然比不上城市的豪华精装,但简单的装修也处处透着主人家的用心还有家的温暖。 家里每一个地方都收拾的干净整洁,看着很舒心。 栩意头疼的看着这群人,心里感叹,还好他们家客厅够大,不然这么多人,要去院子吹凉风了。 人进来后,她家客厅的茶几上和地板上,堆满了沈臣玦从京都带来的各种礼物。 那些还不算,还有沈母和姐姐们各自送的东西,不重样的,大大小小、包装精美。 栩爸栩妈招呼着客人坐下。 二老倒水的倒水,端茶的端茶,热情的招待。 为了不显得寒酸,他们把家里买的年货都端出来招待客人,爸爸还把有些能生吃的土特产也找了出来,端上了桌。 栩意了解爸爸的性格。 爸爸平时就是一个大方热情又好客的人。 家里平时来个客人他都毫无保留的想把最好的东西拿出来招待客人,更遑论沈臣玦在他心里是帮助过她的人。 栩意见爸爸开心,无奈的看着他这一趟那一趟的拿出各种土特产。 她很想提醒爸爸,他们也许不会喜欢这些东西,可是她又不想扫他的兴。 她爸爸就是这个样子,这是他最真实的一面。 如果她说了,爸爸肯定会变的拘谨,这是他的家,他不需要为别人变的不像自己。 他只是、太热情了。 栩意一边笑着看着爸爸忙碌的身影,一边帮妈妈端茶水,分发给客人。 “老婆我来,你去坐着。”沈臣玦走到栩意身边,在她耳边小声的说着。 还是叫老婆顺口,他今天有很久都没叫栩意老婆了,不太习惯,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他舍不得栩意做事,即便是轻巧的事,他也舍不得。 在京都的家里,他事事都亲力亲为,能不让栩意动手的,他都不会让她做。 沈臣玦想接过她手里的托盘,没想到却落了个空。 栩意听见沈臣玦的称呼骇然失色。 她又气又怕,眼里马上蓄起了泪水。 她惶惶不安的看了看在忙碌的爸爸妈妈,生怕他们听到。 在看到他们离的远,不会听到后,她才松了一口气。 这是她家,她怎么可以看着爸爸妈妈在忙,而她什么都不做的在一旁干看着,她做不到,她不能听沈臣玦的话。 栩意愤怒的瞪了沈臣玦一眼,生气的端着水转身离开。 他怎么可以这么肆无忌惮的在爸爸妈妈还在的时候叫她,万一被听到了怎么办。 他们才刚回家,凳子都还没有坐热。 他要说,能不能先缓一缓。 他有那么心急吗? 沈臣玦被气笑了,他咬着牙脸色阴沉的看着栩意。 她回家了就不能叫老婆了是吧。 也是,他的身份还没见光,当然叫不得。 他不能光明正大的叫,悄悄叫也不行,还真是让人火大。 沈臣玦忍了又忍,忽然换了个方向,往栩妈妈那儿走去。 客厅和厨房相隔不远,栩妈妈在厨房泡茶,桌上还有泡好的茶没有端出去。 栩意不让他拿她手上的,那他去里面端好了。 他端了,她就可以不做了。 沈臣玦看着那滚烫的热水注入杯子把茶叶冲开,心里跟着一紧。 他回头看了一眼栩意的方向,刚好她最后一杯水发完,沈臣玦如释重负。 他还真怕栩意不小心洒了弄手上,到时她非得烫破皮不可。 想到这儿,沈臣玦加快速度走进厨房,默默的端起剩下那几杯水。 “幺妹儿,慢点哦,小心烫。”栩妈妈在切水果,头都没抬,她自然的以为是栩意。 沈臣玦端水的手一顿,没答话,悄无声息的往外走。 栩妈妈说的是庆城方言,他听懂了意思。 既然知道水烫为什么还要让栩意端,这种既知有危险的事情,就不能不让栩意做吗? 沈臣玦没走几步,就在遇上了来厨房帮忙的栩爸爸。 “怎么能让你来端。”栩爸爸远远的说了一句。 他习惯了方言,脱口而出。 随后他又冲着厨房喊道:“意意妈,你怎么能让沈臣玦端,他是客人。” 栩爸这一嗓门,能听懂的,不能听懂的都看向他们。 “沈臣玦,你去坐着休息,我来。”栩爸爸切换了普通话,说着想接过沈臣玦手里的杯子。 怎么能让客人做事。 “栩叔叔,您去帮阿姨吧,我来端。”到了他的手上,怎么还可能拿出去。 他是帮栩意,又不是帮他。 他身份没曝光, 沈臣玦没等栩爸同意,端着托盘走了出去。 栩意一直胆颤心惊的看着他们,就怕沈臣玦语出惊人。 还好沈臣玦没乱说,她感激的看了一他一眼,又转身离开去了厨房。 她的水果端出来,沈臣玦又走了过来。 他趁二老不注意,强势的让栩意把水果给他。 爸爸妈妈在,栩意不敢跟他吵,只好让他端。 栩意才脱手,后面栩爸端着最后一盘水果出来了。 “幺妹儿,你怎么让沈臣玦端,他照顾了你那么久,在我们家该休息了。”栩爸爸跟女儿说话是用的方言。 沈臣玦是客人,来他们家应该由他们照顾他才对。 “爸爸,他自己闲的没事干。”沈臣玦威胁她,她不得不听。 他要做,她拦不住,她还左右不是人。 栩意叹了口气,顺势接过栩爸爸手里的水果,让他坐下休息。 她的水果还端在手上,沈臣玦过来了, 她那时还在爸爸身边,隔的极近。 沈臣玦把手放到她的盘子边缘,稳稳的捏住另一端。 他不拿好,一会儿栩意会把它砸他身上吧。 “老婆,放手吧。”沈臣玦温柔的叫着栩意。 然后不去管她的反应,又看着栩爸爸。 “爸爸。”沈臣玦沉声叫道:“我是男人,在家里做点是事应该的。” 他吐字清晰,生怕栩爸爸听不懂似的。 他们的方言,他听的懂。 第一次他们用方言打电话,他听不懂的感觉真的太难受了,所以他找了老师去学。 就因为他们不知道他和栩意结婚了,栩爸爸才会把他归为客人。 他们对他的客气,对他的热情,都是因为他是客人,是栩意的救命恩人。 他不能帮栩意做事,不能亲昵的叫她老婆。 如果他不说,他还不能挨着她坐,晚上还不能跟她一起睡觉。 可是怎么办,他没有栩意睡不着,不抱着她他心里不踏实。 就现在这几件小事他都忍耐到了极限,晚上他要疯的。 反正早晚都要说,还不如快刀斩乱麻。 他们早点知道,好早点接受这个事实。 “老婆,什么老婆?”栩爸爸云里雾里的。 他还没从那声‘老婆’中回过神,又被沈臣玦的话惊到。 “你刚刚叫我什么?” 栩爸爸惊愕的看着眼前气度不凡的男人,不可置信的又问了一遍。 他怎么成了沈臣玦的爸爸,他口误吧。 还有老婆,他是在叫谁。 “沈臣玦你闭嘴。”栩意气急败坏的怒吼,盘子被他趁机拿走。 沈臣玦随手把盘子放在最近的桌子上,站直身体。 “爸爸。”他非常认真:“我叫您爸爸。” “您是栩意的爸爸,我自然要跟着栩意叫您爸爸。” 他这话说的够直白了吧。 能这么叫他,除了是他女婿还能是什么。 他早就该这么做了。 “不是…这…”栩爸爸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 他抬头看向女儿。想寻求一个答案。 他是不信沈臣玦的。他凭什么要信他,他们又不熟。 第149章 修罗场2 没能阻止沈臣玦,栩意愤怒不已。 她哀怨的看着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为什么他要现在说出来,他就不能考虑一下别人的感受吗? 尽管如此,栩意却不能哭。 她一哭,爸爸妈妈会怎么想。 “我…”栩意对上爸爸的目光,张不开嘴。 她不想承认。 她承认了,就没办法挽回了。 这时,栩妈妈也出来了。 “怎么了这是。”栩妈妈不明所以。 她没听见外面的对话,只听见了栩意叫沈臣玦的声音。 “妈妈。”沈臣玦声音沉稳有力:“您坐下,我有事要说。” “是叫、我吗?”栩妈妈也是同样的反应,他看向栩爸。 沈臣玦明明是女儿的救命恩人,怎么叫起了妈妈。 客厅的其它人见这个场面都不敢乱说话。 他们屏气凝神的看着他们的动静,做好随时灭火的准备。 沈臣玦也是真的虎,他们凳子都还没有坐热,他就敢说出来,还真是不怕被赶出去。 “老婆,要我实话实说吗?”沈臣玦用灼热的目光描摹着栩意的轮廓。 他看似温柔,栩意却看出了他眼里的威胁。 他最后再给栩意一次机会。 她知道他所说的事实是什么。 不是他们已经结婚了,是他用了手段逼她结婚这个事实。 如果她要全盘托出,他也不会阻拦,无非就是场面不好看而已,他应付的来。 反正结果始终不会变,他要定栩意了。 他让栩意自己选择,她应该知道怎么选才是对她最好的。 他就是在赌,赌栩意不敢说出事情真相。 他和栩意结婚的真相。 沈臣玦算计人心自然是不会有错,他精准的拿捏了栩意的心理。 栩意真的不敢说出整件事情的真相。 起码,她不能说沈臣玦强迫她结婚,还有他对她下药,强迫她的种种。 她这样一说,这个年不会好过。 这也就算了,爸爸妈妈听了之后会受怎样的刺激,她估算不了。 生命只有一次,她不能冒险,也不敢冒险。 爸爸妈妈会不会对沈臣玦做极端的事情她也不知道,最重要的是,他们近不了沈臣玦身,还会惹恼他。 爸爸妈妈怎么对沈臣玦她不在乎,可是沈臣玦怎么对爸爸妈妈她在乎。 如沈臣玦所说,他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如果父母不同意,他有的是手段来让他们同意。 那些是她不敢想象的,所以真相不能说。 心里有了决定,栩意努力扬起微笑。 “爸爸妈妈…”她顿了顿,考虑要怎么说才能更容易让他们接受。 栩意往沈臣玦的方向靠了一步。 她主动牵起沈臣玦的手,沈臣玦立马就回握住,高兴的不能自已。 看,他又赢了。 “就是这样,他说的…是真的。”她举起紧紧相连的手,心如死灰。 她说不出‘结婚’两个字,只能以这样的方式来说明。 可笑的是,沈臣玦是伤害她的人,她不能说出真相就罢了,还要亲自说谎帮他掩盖。 “是这样啊。” 栩爸看着他们握住一起的手,是很诧异的,但是他又很快平静下来。 “没关系意意,我和你妈妈很开明的,我们能理解,谈恋爱就谈恋爱,你只要考虑清楚了就行。” 栩爸没有往深处想。 栩意是成年人,她有自己的判断,她应该是觉得好才会在一起。 他对沈臣玦叫栩意老婆的事儿也没有特别大的反应。 现在的年轻人,交往的的时候就叫老婆老公是常事,没结婚跟着对方叫爸爸妈妈的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儿。 如果是栩意没出事儿之前,她在有婚约的情况下出去乱来,他肯定不会赞同。 但是这是女儿受伤失忆,在记忆全无的情况发生的事情。 沈臣玦不但救了栩意,还收留她,照顾她,给她找医生。 没恢复记忆前有段时间栩意还住沈臣玦家里。 天天相处在一起,日久生情,女儿会喜欢上沈臣玦这是很正常的事,他能理解。 “对啊,幺妹,这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爸爸妈妈不会怪你。”栩妈跟栩爸是同样的想法。 她不会觉得不了解沈臣玦,就说他不好。 女儿有眼睛,她选择的人,她应该给予信任。 沈臣玦挑眉,看着二老,他们是误会他和栩意还在交往,所以这么平静。 他们也是太天真,他都这样说了,还不肯信。 “爸爸妈妈,我们不是在交往。”沈臣玦掷地有声,完全不理会栩意手上给他的暗示。 她还是想逃避,还是想将错就错的隐瞒。 迟早都要说出来的,她以为会有什么不同吗? “我和栩意已经结婚了,我们现在是合法夫妻。” 沈臣玦不给栩意退缩的机会,残忍的说了出来。 他还把早已准备好的结婚证给拿了出来,递给了栩爸爸。 口说无凭,他们会想要看到证据的。 栩意看到沈臣玦掏出的结婚证,惊慌无措,整颗心都提了起来。 她恍然记得那上面她可不是栩意,是沈栩意。 她又要怎么解释。 栩爸爸震惊的听着沈臣玦的话,半信半疑的接过那本红色的结婚证。 栩爸看了之后,栩妈又拿了过去。 寂静无声。 栩意想象的各种情况都没有出现。 她怀疑沈臣玦拿的不是结婚证,而是其它东西。 “意意,你跟我来一下。”栩爸很平静的站起身。 “爸爸,您别为难栩意,她胆子小,有什么事您在这里说也是一样的。” 他们牵着的手没有放开,沈臣玦一个跨步,把栩意拉到了他背后,把她结结实实的挡在了后面,手还是在身后紧握,不让栩意挣脱开来。 沈臣玦目光如炬的与栩爸爸对视。 他有气也好,不同意也好,他都不允许他把栩意单独带走。 “我在跟我女儿说话,关你什么事儿。”栩爸爸态度强硬。 他现在对沈臣玦完全是另一种态度,整个人都变的不一样了。 爸爸的话,栩意知道会惹怒沈臣玦。 他最不喜欢别人把他们撇清关系,那是他的逆鳞。 “沈臣玦…”栩意心急的出声,想从沈臣玦身后站出来。 谁知道沈臣玦不让,栩意走一步,他走一步。 “栩意现在是我老婆,我有权利。”沈臣玦眸底划过一丝凉意。 他再次提醒着面前的人,身体纹丝不动。 沈臣玦已经尽量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不让场面太失控。 栩爸爸知道他们结婚了,就没好脸色了,还真是变的快。 他是看不懂吗?还问他有什么关系。 他不同意又怎样,证已领,他能干什么。 不想好好说话,那他就抢人了。 这个地方呆着一点也没有安全感,他还想早点带栩意回家呢! “行,你有权利。”栩爸怒色满满,被气得不轻:“那你跟我进来。” 他恶狠狠的看着沈臣玦。 他教训女儿还不行了?跟他结婚了他就不能管了是吧。 这是什么道理? 他救人怎么还趁栩意失忆的时候骗人结婚,他还有理了? 他倒要看看,他有什么理。 “可以,您等我一下。”沈臣玦爽快应下,没有推脱。 他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他话落,把栩意牵到沙发上坐下,还给了她一杯热水让她暖手。 他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到了栩意吃饭的时候了。 他皱着眉,在提回来的礼盒里面找了一包比较健康的零食,还给她剥了一个香蕉。 “饿了就先吃这个垫垫肚子,我一会出来给你做饭。” 他蹲下身,把包装袋拆开,然后塞进栩意另一只手里。 他老婆可不能饿肚子,饿久了她就有点胃疼。 栩爸爸静静的看着这一切,若有所思。 栩意哪有心思吃东西,她紧紧的捏着沈臣玦给她的零食,香蕉也放到了一边,紧张的望着他们离开的方向。 第150章 修罗场完 沈臣玦和栩爸爸谈话的过程并没有太久。 他们出来时,气氛已经没有之前的剑拔弩张。 栩爸爸说不上高兴,但是也没有在冷脸相对。 反观沈臣玦,完全没有顾虑的,他出来就坐到了栩意身边。 盯着她吃了半个香蕉,又给她剥了一把开心果放到桌上。他很自然的把剩下那截香蕉解决掉,才转身去了厨房。 厨房里栩妈妈和姐姐们在他们出来后已经开始准备午饭了。 大家看到沈臣玦,姐姐们都不稀奇,就是栩妈妈比较好奇,温柔的问他想拿什么。 最后在三姐的解释下,她才知道,原来栩意在京都一直是沈臣玦在做饭,她只负责吃。 栩妈妈以为他们家的人是在帮他说话。 可是看着他熟练的切菜,熟练的在锅里翻炒,还有每道菜的工序他都有条不紊的,栩妈就知道这是真的,沈臣玦不是面子工程,他们没有说谎。 栩爸爸等栩意吃完东西,还是把她单独叫到了房间进行谈话。 沈臣玦在厨房随时都注意着栩意的动向,自然也看到了栩爸爸把她叫走,这次他没有阻拦, 栩意跟着爸爸进了房间,乖巧的坐下。 “幺妹儿,告诉爸爸,他有没有逼你。”栩爸爸慈爱的看着对面的女儿。 他说‘他’是谁不言而喻。 他和沈臣玦之前的谈话很愉快,他也勉强能接受突然多出来的女婿。 只是他想知道女儿是不是自愿跟他结婚的。 如果不是,他说什么也不会把栩意交到他手上。 有钱有权又怎样,他首先是一个父亲,他要保护自己的女儿。 栩爸爸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让栩意动容,她心酸不已。 爸爸的头发比她去旅游前白了许多,脸色也没有以前好,这是她失踪后,到处找她造成的吧。 栩意一直都知道爸爸很爱她,只是不善言辞。 就算他知道她突然和沈臣玦结婚后,他都没有生气,也没有怪她,他首先是关心她,怕她受委屈。 可是她注定要辜负爸爸的好心了。 爸爸不能知道。 他知道了,会更担心。 他无能为力时,他也会自责的无能。 “爸爸,他没有逼我。”栩意没有哭,她微笑着:“我是自愿的。” 她告诉自己,不能在爸爸面前露出马脚。 同时她说的这句,也像是在说服自己一样。 “真的?”栩爸爸神色严肃。 “嗯。”栩意没有闪躲,定定的看着爸爸。 “妹妹,有什么事情要告诉爸爸,爸爸会保护你的,如果是他逼的你,爸爸就是倾家荡产也会想尽办法让你恢复自由。” 这是他做为爸爸保护女儿的本能。 “爸爸谢谢你。”栩意扑到爸爸怀里把他抱紧,眼角的泪偷偷溢出。 世界上最好的爸爸,她怎么舍得他再为自己担惊受怕。 “他对我很好。” 栩意眼底雾气散去,放开父亲。 沈臣玦在日常生活中是真的对她很好,当然除了在床上外。 如果他们是正常的交往结婚,她也许真的会喜欢上沈臣玦。 可是他开始的方法就不对,就算他生活上对她再好,她也很难忘记他的本来面目。 他的劣根性,改不掉。 栩意不知道的是,沈臣玦的劣根性,只对她。 “好就行,这样爸爸就放心了。”栩爸爸心里的大石头落下。 他看着沈臣玦也不像作假。 他让女儿进来说说话,他着急的样子,他一眼就看出来了。 还有后来挑破关系后,他敏锐的发现沈臣玦的眼神时时刻刻都在女儿身上。 他怪自己太愚钝,明明很明显的事情,他都没有及时发现不对劲。 他现在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们那一大家子人原来是亲家上门的意思。 他就说谁会拖家带口,无缘无故的带那么多人来陌生人家。 “程优他…怎么样了?”有沈臣玦在,她一直不敢问。 好歹他也跟她订婚了,也找了她那么久。 她既然结婚了,那他订婚给的那些东西也应该还回去。 她不想欠他的。 “他以前还经常来看我和你妈妈,最近没怎么来了。”栩爸爸说的委婉。 他会那么轻易接受沈臣玦也是这个原因。 在栩意失踪后第二个月,程优的妈妈就上门来让他们退还订婚给的东西。 那话说的难听,他气不过,把东西给了他们。 后来程优知道了又把东西拿回来,他是怎么也不肯收下。 当初他妈妈那么说他的女儿,他在收程优的东西,就真的好像是赖着他们家了一样。 他女儿又不是嫁不出去,他干嘛自取其辱。 就算这事儿揭过,栩意以后嫁过去也没好日子过,他才不会让女儿自讨苦吃。 被拒绝的程优也没有放弃,他积极的找女儿,又经常来看他们,一来二去,也有点打动他。 他当时就说,他不会告诉栩意他妈妈做的事,但是他和栩意能不能继续婚约,那要看栩意自己的意思。 如果她愿意,他们做父母的可以吃这个哑巴亏,也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的把程优当女婿。 如果她不愿意那就作罢,他不能拿婚约说事,毕竟他妈妈落井下石,不是什么好的表现。 程优当时答应了,不过最近听说他好像交了一个女朋友,所以他最近没来。 既然女儿找到了良配,他也算心安了。 他最怕的就是栩意回来,受到流言蜚语的伤害。 这些事儿,他不想告诉女儿。 他不想让栩意知道她曾经被未婚夫的家人嫌弃。 “意意别担心,程优那儿,爸爸去说。”女儿想什么,他自然知道。 婚是程优那边自己退的,不是栩意的错, 她现在比程优先结婚,她也不需要有负担。 总之,栩意只要知道他会解决好一切就行了。 第151章 父女两谈完话出来,饭已经做好了,两个妈妈已经相熟,大家聊着家常等他们出来开饭。 见他们出来,大家都很默契的开始摆桌子。 寻常的一件事儿,没有谁比谁高贵,也没有人嫌弃她们家简单的大圆桌,每个人都积极的参与了进来,有说又笑的,好不热闹。 沈臣玦的目光一直都在栩意那儿,见她出来,就赶紧过去牵着她的手,把她带过来坐下,然后进了厨房。 眼观大家都还在忙,栩意赶紧起来跟着拐进了厨房。 她是主人,怎么可能在大家都还没上桌的时候一个人就做坐那儿等。 就算不是主人,她也不可能这样没有礼数。 厨房里栩妈妈在舀一早就炖好的鸡汤,栩意见了,手就伸了过去想去端。 沈臣玦看到了,马上呵住。 “老婆你别动,汤刚舀出来烫手。” 沈臣玦紧张的一把握住栩意不安分的手,眼神凛凛。 “一会儿我来端,你出去。” 那汤洒了可不是开玩笑的,他不允许栩意有任何意外发生。 既然发现问题就要从源头切断可能。 “我走慢点就可以了。”栩意不以为然。 她动了动手,示意他放开。 只要小心点就可以呀,她以前在家也做过的。 在京都他处处管着她就算了,在自己家她还不能做事了不成,她妈妈还在边上看着呢。 “不行,你别跟我犟。”沈臣玦态度坚决。 他紧绷着脸,瞳色瞬间冷了下来,手上力道收紧。 这是他的警告,表示着他要生气了。 他才不管是在哪里,栩意是他老婆,她受伤他会心疼,别人理解不了他的心情。 就算是栩意的妈妈在,他也不会给栩意面子。 沈臣玦不等栩意反应,握住她的手强势的把她带到了客厅。 “三姐,你看着她,别让她进厨房。”沈臣玦不由分说的把她按到凳子上。 客厅除了栩爸爸还有好几个人。 沈臣玦指名道姓的,就是让栩意明白,她再去厨房,那就是三姐的问题,是他三姐没看住人。 沈三在摆凳子,被点名没有生气。她笑着跟栩意打趣:“小意,小五的脾气你也知道,你可别让我难做。” 她是不能理解为什么沈臣玦会这么小心,在跟栩意在一起后,他对栩意的小心程度简直到了变态的地步。 不过他这么在乎栩意,同为女人,她也很开心。 她弟弟虽是强娶,栩意有意见。但是栩意也是真的遇到了一个事事以她为主,真心爱她疼爱她的男人。 他们一家人都很喜欢栩意,也乐意照顾她。 就他们家那几个男人,还没有谁能做到沈臣玦这个地步。 栩意闻言,在爸爸和大家的注视下红了脸,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长这么大还要被人管着,栩意在爸爸面前,有点难为情。 厨房不能进,那她在客厅帮忙总可以了吧,这些可不烫手。 她悻悻然的起身,想帮忙做些小事儿。 可是她每做一件事,不是沈臣玦阻拦就是沈家的那些人接过手,她只能干看着。 栩意很尴尬,有点十手足无措的感觉,这是在她家,她也是主人。 她不做事,像个外人一样干巴巴的看别人做,实在是说不过去。 就算不是主人,她也不能不动手,失了礼数。 沈臣玦这样,是想把她当成废人一样养起来吗? 栩爸爸把这一切看在眼里,他对沈臣玦的好感又加了一分。 不是说沈臣玦不让栩意做事他就满意,是他和他家人对栩意自然的态度让他放心。 那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这说明栩意受伤失忆的时候,在他们家住的那段时间被照顾的很好。 女儿结婚了在婆家,有自己的老公疼爱还不算数,要他们家所有人都疼才算。 家里没有一个好的氛围,在有钱的人家都嫁不得。 他能看的出沈臣玦家有钱,有没有权他是不知道也没问。 但是他最怕的就是他们家借着有钱逼栩意结婚。 他们谈话的时候,沈臣玦口口声声保证他爱栩意,非她不可,栩爸爸也只能保持中立态度,不敢托大。 他也明确的说了要考察他,所以他时刻都关注着栩意,关注着沈臣玦他们对栩意的一举一动。 他们家虽然不如沈臣玦家富贵,但是也绝不想攀高枝。 他们知道自己的家庭情况,栩意能被沈臣玦看上他也没觉得有多荣幸。 反正在他眼里都同样是人,能处就处,不能处也没必要让栩意受委屈,家是她永远的后盾。 栩意内心煎熬的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大家忙碌,见厨房所有人都出来后她才松了一口气。 在京都都是她和沈臣玦两个人,老宅虽然人多,但是有沈臣玦陪着,她也没那么尴尬。 今天还是头一遭,又是在自己家里妈妈爸爸的面前这样,她确实为难 。 沈臣玦给栩意单独做了两个菜,又给她煮了一个汤,里面加了药膳师给栩意安排好的食材。 栩意连续吃了一个多月,效果已经显现。她的身体好不容易才有了改善,怕功亏一篑,他不敢中断。 所以回来也备好了食材,只要稍微加工一下就可以了。 回到心心念念的家,栩意怎么可能不想念妈妈的味道。 她在喝了沈臣玦做的汤后,把他做的菜弃置不顾,就只顾着吃妈妈做的菜。 在那么多人参与的菜品里,妈妈做的菜她一眼就能认出来,都是她喜欢的,也是她爱吃的做法。 有的比较辣的,沈臣玦非要用水洗一下才让她吃。 栩意有点生气,在自己爸爸妈妈面前不好发作。 她为了表示抗议闷不做声的把洗过的菜堆到碗边,不在碰。 沈臣玦宠溺的看着栩意的小性子,把那些菜夹到自己碗里。 太辛辣的东西他不会妥协,给她洗洗都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原味的想都不要想。 栩妈也是后来在沈臣玦做饭的时候才知道栩意现在不能吃太辣。 她看着沈臣玦细心的一举一动,跟栩爸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 饭桌上没人喝酒,结束的也快。 一顿饭下来,还算和谐,没有出现栩意担心的那些情况。 不管沈家人是真的融入进来也好,做戏也好,起码他们都很称职,没露出破绽。 收拾碗筷也是大家一起动的手,人多力量大,速度很快。 同样的,栩意也没插上手。 第152章 大佬亲家上门 饭后,大家围坐在一起聊天,两边的老人聊的很欢快。 栩意回家了不想困在屋里,她想出去走一走,看一看。 看一看她不在的日子里,附近有没有什么变化,家里的果树是否还在,有没有结果,地里有什么蔬菜。 栩意想一个出去,透气,所以她动作都小心翼翼的,不想惊动别人。 但对于沈臣玦来说,栩意的一举一动他都时刻关注,她小小的动作沈臣玦立马就发现了。 她一起身,沈臣玦就拉着她的手跟着起来。 在得知她要出去后,他免不了紧张,连回答了栩爸爸一半的话都不接着说了,完全不顾在栩爸爸那的好感度,非要跟着一起去。 半天下来,栩意发现沈臣玦粘人的程度堪比在京都。 她去院子外面他跟着,她去自家地里拔菜他也跟着,有时候她就在院里坐着他都要出来确认一次又一次。 就连她去上厕所的功夫,一分钟不见人,他都会追过来,在门口等着。 栩意很痛苦。 他都跟着来到她家了,又威胁了她一番后,她怎么还可能会想着跑,除非她是不想爸爸妈妈平静的生活。 乡村的生活对沈家的人来说很惬意,他们都自己找乐趣,好不快乐。 最好的一点就是庆城没有京都冷,他们不用穿的太厚,适应的很好。 临近天黑,到处都炊烟袅袅,栩家也不例外。 有了差不多一整天的相处,栩爸栩妈跟沈家的人都没那么生疏,配合起来也相对容易。 栩妈晚上的菜偏清淡,辣椒没有在出现在餐桌上了。 一是栩妈知道了栩意现在不能吃辣。 二是考虑到沈臣玦他们是京都的人,人多口味不一,就想着清淡点大家都可以吃。 令大家想不到的是,吃饭的时候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这个不速之客大家都认识,还很熟。 阿宽在午饭过后就去了外面蹲守,蹲守的地方是车子进来的唯一的那条路。 他们的车子都停在那儿,车后也好隐藏,又能时刻看着车子防备别人对车子做手脚。 出门在外,沈家的人身份特殊,他要保证他们的安全。 他相对于其它人来说是在明处的,还有些在暗处的人,没人会发现。 他的目的就在明处,让人知晓此处有人,大家才不会明知故犯,惹人清静。 阿宽坐在车旁随时保持着警惕,对于来往车辆都留了一个心眼。 突然听到有车子靠近的声音,他立刻警觉,人也站了起来。 随着车子越来越近,他不得不站到显眼的位置上,好随时做出准确的判断和反应。 车距拉近,阿宽眼力极好,一眼认出了副驾驶的人,那是沈臣玦的爸爸沈长军身边的警卫员。 他既然在车上,那车里的人是谁那就不言而喻。 阿宽当过兵,沈长军下车,阿宽就是一个标准的敬礼,然后摸出对讲机。 在听到沈长军说‘别惊动他们,我自己进去’,他才放下对讲机,没去通知沈臣玦他爸来了。 沈长军让警卫员在外面等着,他一个人进去。 他是去亲家家里,第一次见面,带着警卫去太高调了,会吓着人。 院子里大家吃饭接近尾声,说说笑笑的,画面很温馨。 栩爸爸坐的位置刚好对着大门,有人进来他第一个就能发现。 天色很暗,栩爸爸只看到有人进来,看不清面容,他以为是阿宽,没太在意。 随着沈长军走到灯光照到的地方,他才发现不是阿宽,而是一个不认识的人。 虽说不认识,栩爸爸却觉得好面熟,一时想不起来。 来者是客,不论是干什么的,他作为一家之主也要打招呼。 “你好,请问你找谁。”栩爸爸隔着桌子,人也站了起来。 随着栩爸爸的动作,大家这才发现院子里多出了一个人。 他们跟着回头,就听见那让人的声音响起。 “亲家你好。”沈长军声音浑厚响亮,异常热情:“我是沈臣玦的爸爸,我叫沈长军。” 他快步走过去,主动出右伸手,做了一个握手的姿势。 他今天听沈母提起沈臣玦已经获得了栩爸爸的认可了,所以叫亲家没错。 沈长军的到来,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很惊讶。 不说别的,就是每年年关的时候,沈长军都是最忙的,各个地方慰问不断出差不断,很难在一个地方呆上半天。 就下午沈母跟沈长军打电话的时候,她都没听他提起要来庆城。 这突然到访,着实让大家惊喜。 同时又为他特意挤出时间来看亲家的举动而感慨,沈长军最大限度的给了栩意重视和面子。 亲家到,栩爸栩妈自是要起来迎接的。 栩爸恍然大悟,难怪他会觉得熟悉,原来他是沈臣玦的爸爸,这么一提醒,两父子长的还是很像的。 沈家的那些人见爸爸来了也主动让出位置,给他腾地方。 沈长军的到来,栩意是最紧张的,她只有惊没有喜。 知道沈家的人会跟着回来那天开始,她从没想过沈长军会纡尊降贵的亲自来她家里。 这是因为沈臣玦而给她面子,还是利用他的身份变相施压,栩意不太清楚。 反正是一尊大佛,她是既怕爸爸妈妈认出沈长军,又怕他们不认识他,说错话。 然而这件事情没有侥幸,栩爸爸下一句话就让她看清事实。 栩爸爸握上沈长军的手,近距离的看到了沈长军,心一抖。 他每天看的新闻上有那么一张面孔,也有同样的名字,这不是一个人是什么。 栩爸爸瞬间有点惊慌。 “你是电视上那个沈长军吧?”栩爸爸不可置信的问道。 沈臣玦的爸爸怎么会是他。 他们怎么又变成了亲家, 栩意嫁的是有钱人就够让他担心的,现在还多了一层沈长军的身份在那儿,这个认知让栩爸觉得他们家确实高攀了沈臣玦。 门不当户不对的,不是他贬低自己的女儿,是差距真的太大了,他们家栩意配不上沈臣玦。 栩爸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上午沈臣玦说他家有钱,他自己也小有成就,他当时信了。 可是现在看到沈长军,他才明白他看到的可能都表象。 沈臣玦家有钱是怎么个有钱法。 他爸的权,又是怎么样的。 白或黑他都不在意,他只在意栩意有没有危险,会不会受到伤害。 以后沈臣玦和栩意万一感情不和会不会影响栩意,女儿嫁进他们家这是福还是祸? 第153章 上门后续 门第的惶恐,贫富的担忧,栩爸爸开始为女儿担心了。 半天的相处,他虽然对沈臣玦的满意度提高了。 但是现在,他再也不能坦然的接受沈臣玦,他要考虑的更多了。 栩爸爸思绪混乱,原本就惊恐的脸庞上掠过一抹凝重之色。 “是也不是。”沈长军笑了笑:“亲家你别紧张,现在在这里的只是你女婿的爸爸。” 他拍了拍他们相握的手,安抚着他。 他承认了是电视的沈长军,又亲口承认了这门婚事的真实性。 也是告诉栩爸爸,他现在只是沈臣玦的爸爸,是他女婿的爸爸,无关其它身份,他们的地位是对等的。 栩爸爸听着沈长军一口一个亲家,一口一个亲家的叫着,心里越来越沉重。 他甚至已经忘记了他们的手还握着,他该放手了。 栩妈妈离栩爸最近,她在后面拉了一下栩爸爸的衣服,想借此提醒他。 可是栩爸没反应过来,最后栩意不得不走近,轻声说道。 “爸,该放手了。”栩意窘迫的说道。 她爸也被吓着了,跟她当初第一次见沈长军的时候一模一样。 “啊!啊…”栩爸听见女儿的话,不明明就理的低头看了一眼他的手。 然后惊慌失措的放开:“首长让您见笑了 ” 他确实忘记了。 栩爸爸变得拘谨,也放不太开,说话的语气自然而然的矮了沈长军一头。 栩爸爸局促的站着,叫首长也不知道对不对。 他在电视上看到的沈长军,不是很了解他的职位。 “这里哪有什么首长,亲家你可叫错了。”沈长军开着玩笑,佯装恼怒的说道:“你这样叫我可要生气。” 他现在完全跟电视上那个严肃庄重的沈长军不一样,也没什么当官的架子。 “呵呵。”栩爸爸干笑了两声:“快请坐,快请坐。” 他热情中带着促狭。 栩爸爸不敢叫亲家,只好省掉称呼。 他这个平民百姓,怎么敢跟沈长军攀亲家。 栩爸爸带着沈长军走到了主位上,栩妈妈赶紧过去把那个位置的碗筷拿走,顺便整理了一下桌面,其它人也跟着帮忙。 “让您见笑了,我们家有点简陋。”栩爸爸难以为情的说道。 他和沈长军站在旁边,看着正在收拾的桌子。 本来沈臣玦他们来的时候,他就提心吊胆的怕招待不周,现在沈长军这样的大人物又来,他更觉得家里入不了他们的眼。 “什么您不您的,亲家,你看不起我是不是,再这样我可真生气了啊!”沈长军故意脸色一变。 他听到栩爸爸带着‘您’称呼,心里暗觉不妙。 他还是吓到人了,让栩爸一时难以接受。 他来是让栩爸爸安心把女儿交给沈臣玦的,不是让人怕他的。 这时桌子收拾好了。 “那…亲家、请坐。”栩爸爸犹豫再三,终于说出口。 沈长军没有嫌弃她们的家境,他在这样就显得不识好歹了。 栩爸爸让沈长军坐主位上,沈长军赶紧推辞。 “自己家,咱不兴这个。”沈长军在往旁边站了站。 “亲家你坐。”他把栩爸爸按到了主位上,自己在旁边一个位置坐下。 他来儿媳妇家,按习俗是来让人家父母把女儿交给他们的,他们要低一头呢。 栩爸争不过,只能如此,他调整了一下身体,坐直。 “亲家…”栩爸爸还是有点不太敢叫,顿了一下道:“亲家吃饭了吗?” 他礼貌一问。 坐到饭桌上,他们刚好又是在吃饭,不顺便问一句不太好。 “还没吃呢,想来赶饭点的,路上耽搁了时间。”沈长军赫然一笑。 他来的目的就是表明诚意。 过年前所有的出行计划都是安排好了的,他当时怕临时有事来不了,就没告诉家里人他会来庆城出差。 事儿忙完,他立刻就赶过来了。没让人提前通知就是怕栩爸栩妈紧张。 他行程紧,在这儿也呆不了多久,吃完饭还要赶飞机去其它城市落脚。 “这样啊。”栩爸看着桌子上的残羹剩饭:“那我再炒两个菜,亲家不嫌的话将就吃点。” 他一直以为他吃过了,那话也是礼貌的随口而问, 桌上的东西他们吃过了,总不能让沈长军吃剩下的。就是不知道他嫌不嫌弃他们的粗茶淡饭。 话落,他吩咐栩妈妈去炒两个菜。 “亲家,亲家母,不用那么麻烦。”沈长军叫住他们:“桌上不是那么多菜还没吃么,我没那么讲究,有碗白米饭下就很满足了。” 他又不是没吃过剩饭剩菜,以前下乡的时候,他都是吃大锅食的人,有时候连冷饭冷馒头都吃过,有的条件比这艰苦多了,这个程度的真算不了什么。 而且都是一家人,也不需要因为他的身份就额外照顾,显得见外。 “那怎么行。”栩爸爸是一万个不同意,执意要让栩妈去重做。 他怎么能让沈长军吃剩菜,他们家又不是没菜吃。 后来在沈母的劝说下,栩爸爸才放弃了另外炒菜的念头, 栩爸爸因为沈长军的身份,一直放不开,聊天也束手束脚的,没有之前那么活泼,有话也是反复斟酌才说出口。 沈长军自然是看出了栩爸爸的拘束,想要拉近距离,他找了栩爸比较感兴趣的话题,两人才如平常人一样交谈。 聊道后面,栩爸越来越放松,也不紧张了,对沈长军的看法也不同了。 最后,沈长军看聊的差不多了,说到了他儿子沈臣玦和栩意的事情上。 “亲家,孩子们结婚这事儿,我真是觉得愧对于你啊。”沈长军感叹一声,态度诚恳。 沈臣玦编的理由他是听他提过的,内情栩家父母是不知道,面儿上的他们却是知道的。 没经过女方父母的同意就把婚结了这是事实,好像怎么也说不过去。 “哪里的话,还要谢谢你们救了我女儿。”栩爸爸一直想当面感谢,没有他们相救,也没有女儿的平安。 “结婚这事儿是我女儿高攀了。”知道沈长军身份的那一刻,他脑袋里想的就是这句话。 沈长军说的意思,他也明白。 今天他突然听到结婚的事也是生气的,可是后来他又想通了。 经过女儿失踪这事儿,他前所未有的通透,看事儿也不一样。 女儿迟早都要结婚,只要是她喜欢的,人没什么大问题,他们做父母的都可以接受。 只是他没想到女儿找的女婿有这么大来头,着实让他大吃一惊。 何德何能,他们能跟他结亲家。 如果可以,他还是希望女儿找个普通人。 有没有钱不重要,重要的沈家的枝太高了,他怕栩意以后摔下来会疼。 而且他们家没钱,他不想女儿在沈家太卑微。 沈家不只是家庭好的问题了,是太好了,让他觉得不真实。 “亲家千万别这么说,小意是个好孩子,我们家的人都很喜欢她。” 这可是实话。 就连他妈妈也很喜欢栩意这个孩子,或许这就是缘分吧,栩意注定是他们沈家的儿媳妇。 不过他听栩爸的意思,话里话外都是在说他们家庭的差距,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如果栩爸不同意,那沈臣玦可能要混蛋了。 “亲家这样,就结婚这事儿,今天趁我们都在,你说一下你们这边结婚的习俗,有什么要求,还有长辈那里有什么规矩,我让他妈妈这几天置办齐全,该补的都补上。” 每个地方的习俗都不一样,该有的,不能少。 亲戚,长辈那儿,该走的流程也要走完,谁不想风风光光嫁女儿。 “我们家没那么多规矩,孩子过的好就成。”栩爸爸一直都是这个想法。 那时候栩意跟程优订下来也是这样,除了亲戚一起吃个饭,其它的他什么也没要求。 如今他也是一样的,不可能因为女儿找的人家庭不同,他就狮子大开口的要东西。 他是嫁女儿,又不是卖女儿。 他也有私心,不想让人知道他女婿的爸爸是沈长军,太高调了。 他不想炫耀,只想平平淡淡的过日子。 “那可不行,不能委屈了栩意。”沈长军不同意。 他自己也有女儿,知道当父亲的心。 他们简单化,那是不想为难女婿。 可是他们家既然有条件,那就不能省略这些步骤。 “那这样,请我们这边的亲戚吃个饭,认识一下沈臣玦就行。”栩爸爸是想越简单越好。 太复杂了,要花很多钱,他知道他们家有钱,可是他有负担。 撬不开栩爸爸的嘴,沈长军后来也没在追问下去。 他不说,他让别人打听也是一样的。 总之,他要补足。 沈长军在这儿呆了不到三个小时,在接到电话后,他又匆匆的离开了。 此时夜已深,到了睡觉的时间。 除了沈臣玦在栩家住外,其它的人都在收拾好碗筷后去了镇上的旅馆住。 倒也不是看不起栩意家。是他们人太多,住的麻烦。 栩意怕沈臣玦的洁癖住不惯她家的床,让他也跟着一起去旅馆住。 她知道旅馆是谢郁提前来庆城,早就安排好的,里面的东西也是全新的,这很符合沈臣玦的做事风格。 谁知道沈臣玦很自然的来了一句,你跟我一起去,我就去。 栩意无语。 别说她不想跟着去,她更不想跟沈臣玦一起睡。 有了沈臣玦给的结婚证和沈长军亲自上门的证据,栩爸栩妈已然信他们是真的结婚了,所以睡觉自然是没有分开睡的道理。 倒是栩意提出想跟妈妈一起睡,被沈臣玦阴沉的脸吓的不敢动。 房间里,栩意把自己裹进棉被,嗅着熟悉的味道,困意来袭。 这几天因为沈臣玦的关系,她都没休息好,现在回到了熟悉的地方,她特别想美美的睡一觉。 可奈何沈臣玦一直动手动脚的,她想睡很难。 栩意知道他的意图,在京都就算了,可是回到家里,她不想这样。 “沈臣玦,今晚能不能放过我。”栩意呼吸微乱。 她抓住沈臣玦作乱的手,脸色潮红。 “老婆,那没办法,你知道的,不来一次我睡不着。”沈臣玦轻易就制住了栩意的手,让她动弹不得。 他像瘾君子一样,对这事儿上了瘾。 在栩意从小生活的地方,他还特别有兴趣。 他要在栩意家,让栩意属于他。 就好像,他入侵了她的生活,没有别人一样。 最重要的是,他没有安全感,只有这样,他才能安心。 今晚的沈臣玦刚开始是很温柔的,可是越到后面他越凶。 无奈是在爸爸妈妈家里,家里的隔音又不如京都,栩意招架不住,她只能咬着牙承受。 “老婆,咬我,别咬自己。”沈臣玦摸这栩意的汗湿的头发,喘着粗气,沙哑着声音说道。 他怕栩意咬伤自己的舌头,于是他把肩膀凑到了栩意嘴边让她咬。 送上门的,栩意才不会客气,她张嘴咬了上去,完全是用蛮力在咬。 沈臣玦的力道让她不舒服,她嘴上就用力。 两个人像比赛似的,谁都不服输。 最后咬的栩意嘴角都酸了,沈臣玦才… 第二天沈家的人在吃过早点过后又来了栩家,比第一天熟络,栩爸栩妈已经习惯他们的存在。 这天也是按部就班的过去,与第一天没什么不同。 有一点就是,他们敲定了初四请栩意的亲戚长辈吃饭。 该办好的事,他要在这几天里全部完成, 他要在栩意亲戚面前露脸,让大家知晓他的存在。 沈臣玦不知道在哪里听说他们这里的习俗,短短一天时间,他就准备好了一切。 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沈臣玦的情商不是盖的,栩家的人对沈臣玦很满意。 他在饭桌上拿出送给栩意姑姑们的礼物。 是庆城这边结婚,男方要给女方长辈的糖果和以家庭为单位的红包。 栩意也是后来才知道沈臣玦红包包的有多大。 他们这儿一般都是一百块或者一百二十块,像沈臣玦这样大方的,他还是头一个。 也是在这天,栩意知道了沈臣玦会在初六这天带她京都。 她一直不敢问沈臣玦什么时候回去这个问题,今天突然听他提及,她没想到会这么赶。 今天已经是初四,是他们回来的第三。 日子已经过半,能在家的时候越来越少,栩意心情很失落。 第154章 情绪 吃完饭回家,栩爸栩妈先栩意一步回去,沈家的人也没有跟他们一起回来。 下车后,要进院子有十来米的路要步行。 栩意依旧被沈臣玦牵着,这是他最常规的动作,也是他出门在外对栩意亲密的标配。 “怎么了?” 沈臣玦停下脚步,不解的看着栩意,怎么走着走着突然停下来了。 “沈臣玦,我们可不可以多住几天在回去。”栩意大着胆子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吃饭的时候人太多,她一直找不到时机跟沈臣玦说。 现在爸爸妈妈不在,沈家的人又没回来,她正好可以说出自己的想法。 初六回去,确实时间太紧了,她还想多陪爸爸妈妈几天。 对沈臣玦这个自己当老板的人来说,多呆几天,应该不是问题,就看他愿不愿意。 而且她这次一走,不知道沈臣玦什么时候会再让她回来。她总觉得不会太轻易。 “老婆,四天还不够吗?”沈臣玦眉头微微蹙起,透出微妙的不满。 栩意觉得不够,他却觉得不能再多了。 她一回来,他就要忍受栩意落在她父母身上的目光,她完全看不到他。 如果不是谦谦君子的形象在这儿,他一定不会容忍太久。 “沈臣玦,我有五个月没见过爸爸妈妈。”栩意凝视着沈臣玦,声音怅然。 这个应该不用她来提醒沈臣玦。 她从来没有离开过爸爸妈妈那么久过,还别说断开联系那么长时间,她是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 好不容易能回来了,她是想找机会偷偷走的,可是沈臣玦却卑鄙的用父母威胁她。 她好像做不到丢下他们,让沈臣玦来找麻烦,再让他们担心。 所以她想,即使要跟沈臣玦回京都,她也要争取多陪他们几天, “可是你迟早要走,多几天有什么区别吗?”沈臣玦平静的述说着。 这就是现实啊,多几天又不会有什么改变,他不会让她留在家里。 “我…” 栩意想说句什么,被沈臣玦强硬的打断。 “好了老婆,我不想听这样的话。”沈臣玦眸光冰冷,面色微沉。 他让她回来就已经不错了,她还要得寸进尺的要求其它的。 她就是不想回去,他知道。 可是怎么办,他就是离不开栩意。 他走,她就必须走。 沈臣玦的反应让栩意明白这事没有再商量的余地。 她很不开心,沮丧着脸进家门,在沙发上坐下。 栩意的变化,栩爸栩妈都发现了。 “意意,这是怎么了。”栩妈在女儿旁边坐下,关心的问着女儿。 她看了一眼后面跟着进来的沈臣玦,试图找到答案。 沈臣玦在进门的鞋柜上把栩意的家居鞋拿在手上,还顺手拿了双比较厚的袜子。 他嘴上说道: “妈,意意想多陪陪你们,不想跟我回京都,在跟我怄气呢。” 这件事情他用不着骗二老。 就算他说出来,也改变不了事实。 沈臣玦选择说出来也是有原因的,三天相处下来,他已经把栩爸栩妈的脾气摸透了,他们可能还会帮忙劝。 说话间,他走到了栩意身边,很自然的蹲在地上,轻轻抬起栩意的脚想帮栩意脱外出鞋。 栩意还在气头上,生气的动了动脚,不想让他碰。 可是沈臣玦怎么会如她的愿。 他力气大,手也大,一掌就握住了栩意的脚腕,让她动弹不得。 天气冷,外面穿的鞋子始终没有毛茸茸的家居鞋暖和。 而且今天她在外走了快一天,袜子出汗捂着也不暖和。 栩意不会照顾自己,有他在就行了。 他睨了栩意一眼,又示意她看看现在的情况,她父母可是都在场呢。 栩意挣不脱,又碍于父母在场,有些话说不得,她安静了下来。任由沈臣玦给她换上干净的袜子和鞋子。 栩爸栩妈一同看着沈臣玦的动作,他自然的好像做了上千遍。 而他女儿呢,没有任何惊讶或多余的表情,习以为常般让他穿。 他们还看到,连女儿生气的时候无意踹到了他,他都没有生气。 这几天他们也见过沈臣玦对女儿的种种行为,不奇怪,却也很吃惊。 他们吃惊于沈臣玦这样事业有成,家世不菲的男人肯这样低下头颅伺候一个人。 两老视线无声的交汇,他们的女儿好像确实因祸得福,寻得了良人。 栩妈在栩爸眼神的暗示下,坐到栩意身边。 “幺妹,你是结了婚的大姑娘了,不能这么任性。”栩妈温柔的说道。 她轻抚的头,视线在沈臣玦身上扫过,试图开解栩意。 沈臣玦说的这么明白,他们就知道栩意不开心的原因了。 他们作为父母的是想留下女儿,但是又不可能真的让女儿一辈子都在留家里。 那时候的程优也好,现在的沈臣玦也好,她不管跟谁结婚,都会离开父母跟她自己的丈夫生活。 她会有自己的一个小家,就算是回来看望他们也是短暂的停留,就像现在这样。 女儿要过自己的日子,他们就是再不舍也要舍得。 何况沈臣玦对栩意是真的照顾的无微不至,她替女儿开心。 京都虽然离庆城很远,但是现在交通那么发达,回来也方便,她想回来随时都可以,不需要这么伤感。 栩意听着妈妈的话,无法反驳。 在妈妈爸爸眼里,她是结婚了,还是自愿的。 她做决定要考虑沈臣玦的感受,她不能在随心所欲的凭自己高兴。 “嗯。”她一直低着头,感受着属于妈妈的温暖。 她不敢抬头,她怕自己会哭。 她怕自己会在妈妈的关怀下不顾一切的说出所有。 可是到了那时,才真的无法挽回。 沈臣玦心无旁骛的栩意穿上鞋子,听着她微不可闻的回答,唇角勾起了笑。 他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老一辈的人考虑的更多,栩意没办法。 —— 自从知道了回京都的日子,又跟沈臣玦商量失败后,栩意就特别珍惜跟爸爸妈妈在一起的时间。 她没事也不出去溜达了,就一直缠着妈妈爸爸,总找他们说话。 妈妈出去地里拔菜,她也像个跟屁虫似的跟在后面,有时她又冷不丁的出现在爸爸身边,那模样,跟个小孩似的,黏人的很。 栩意这样,沈臣玦就恼火了。 因为除了晚上,他完全没有时间跟栩意独处,他只能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在一旁看着。 栩意是爸爸妈妈的跟屁虫,他就是栩意的跟屁虫。 他无时无刻都追随着栩意,不让她离开视线范围之内。 谁让他在栩爸栩妈面前的形象一直都是好的,让他不能像在京都一样很强势的把栩意带走,或者强硬的让栩意跟她爸爸妈妈保持距离。 第155章 叫嚣失败 随着离开的日子越来越近,栩意也变得烦躁,这是她从来没有过的情绪。 她有时候会故意讨好沈臣玦。 比如在吃饭的时候给他夹菜,散步的时候主动牵他的手等等。 然后她就趁沈臣玦高兴的时候向他提起她想多住几天的要求。 当然无一列外的,全都被沈臣玦拒绝了。 栩意一被拒绝,她就立马翻脸,看都不看沈臣玦一眼,又去找爸爸妈妈。 沈臣玦有时候气的牙痒痒,生气的追上去,看到她对着爸爸妈妈高兴的笑,又不忍心对她生气。 他安慰自己,还有最后一天,他不急。 明天一过,他们就要回京都了。 到那时,他又可以独占栩意。 他们又可以只有彼此的生活在一起。 他会成为栩意的依靠,她的唯一。 他是不急,栩意急。 她一天比一天急。 这不,吃过晚饭,回到卧室,她又说起了这件事。 “沈臣玦,真的不能再多住几天吗?” 栩意说的小心翼翼,她主动帮沈臣玦脱着外套。 今晚不提,明天就要离开了,她更没机会。 “不能。”沈臣玦毫不留情的拒绝,享受着栩意短暂的体贴。 这完全不用思考,他不会同意。 他老婆也只有在有求于他的时候才会对他做这些。 “为什么不能。”栩意生气的瞪着眼睛。 她脱衣服的手也收了回来,气呼呼的坐到床上,不解的看着沈臣玦。 难道就会多那几天的时间吗? 据她了解,他公司没有他在也可以正常运转,而且谢郁回去也可以管理一阵子,根本不需要他每天亲临。 沈臣玦就知道她会生气,没理会她,也不去管自己还敞开的衣服,想帮栩意先脱掉,让她去床上躺着休息。 她今天走了大半天,脚肯定很累。 谁知他手刚挨着栩意,就被她一把挥开。 “别碰我。”栩意怒火中烧。 她还是没有忘记这是在家里,控制着声音。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她都妥协的乖乖跟他回去了,为什么就不能多住几天。 她的要求对他来说并不难。 “怎么,还闹上脾气了。” 沈臣玦瞳孔一暗,脸色阴沉,警告味十足。 栩意的反应太激烈了,他不喜欢。 为了一点小事,就跟他闹脾气,还不让他碰,他最见不得栩意这样。 不让他碰和说要离开,是沈臣玦的大忌。 沈臣玦阴鹜着脸,他的手又伸了过去。 “我自己来。”栩意冷声道。 她一把捏住拉链,不想让沈臣玦帮她。 他都不听她的,为什么还要予取予求的让他碰。 这种小事,她自己会做,不用事事都让沈臣玦代劳。 以前她是觉得无所谓,他喜欢做就让她做,现在,她想发泄自己的不满。 他既然不让她舒心,她也不会如他的愿。 “老婆,我帮你。”沈臣玦语气不悦,态度坚决。 她不让他碰,他很生气。 这样的亲密,他受不了她拒绝哪怕一次。 他伸到栩意面前的手还没有收回,固执的停在那儿。 他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栩意捏着没动,她情绪不明的看着那修长的手指上面的小口子,突然松开了手。 沈臣玦见状,很快就搭了上去,他轻轻握住拉链,帮栩意服务。 “沈臣玦,如果你工作很忙的话那你先回去,我自己留下可以吗?”栩意软着声音,很温柔。 他吃软不吃硬,这招应该有用。 她配合着沈臣玦的动作,心里不甘心。 沈臣玦这样的二代,虽然当过兵吃过哭,但是他也是天之骄子,很多活没做过。 如今,他跟着她一起回来,为了讨好爸爸妈妈,他争着抢着做了许多事。 那手上的伤口,就是证据。 她猜想着他可能是不习惯这里,又懒得在装模作样的获取父母的好感,所以他不想留下,才那么着急的想回去。 可是她说口的话,却没有说他是不想留在这里才回去,沈臣玦这样高傲的人应该不想被人揭穿。 栩意突变的温柔对沈臣玦很少是受用。 他的声音也低下来。 “老婆,我是不会让你一个人留下的。” 沈臣玦帮栩意脱掉外套和鞋子,把她的脚放到了床上,用被子盖住。 没有栩意,他自己回去有什么意思,他是疯了才让她一个人呆在娘家。 他天天在栩意身边都不放心她,他走了,更加提心吊胆的。 再者,她从来要的就不是多住几天,她怎么样都不会满足。 “爸爸妈妈都知道我们的事情了,我怎么可能不回去,我发誓我一定会回京都的,如果你实在不放心,就让谢郁或者阿宽留下来看着我,时间一到我们一起回京都可以吗?” 栩意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提出解决办法。 此刻她想留下,真的没有想跑的想法,她就是很急切的想让沈臣玦同意她能多住几天。 不管他回的原因是什么,他既然不放心让她一个人留下,那她主动提出让人看着她,他应该会满意吧。 “栩意,你想的有点多。”沈臣玦哂笑。 她还是不够了解他。 她怎么那么天真呢。 他对栩意从来都不是大度的人, 让另一个男人陪她留下,他才做不到。 平时栩意离开他一会儿,他心里都心慌的人,怎么可能让她离开几天。 “栩意,你是我沈臣玦的老婆,我让别的男人陪你留在娘家像什么样。” 别人看见了,到底谁才是他们家的女婿。 无论怎么样,他都不会放一个男人在她身边,还是他看不到的情况下。 谢郁和阿宽不敢起异心。 他知道栩意却有想跑的心。 就算是有她爸爸妈妈在,他也放心不下。 何况,工作不是他不想留下的原因。 他要的,从来不是分离。 “那你想怎么。”栩意哭着说道。 她做什么都不行,她难道是什么没有感情的机器吗?才回来几天又让她走,他从来没有想过她爸爸妈妈会难过。 他们是安慰她来着,可是她也听到他们悄悄说舍不得她的话,那时候她想留下的念头到达了顶点。 “我都跟你回去了,你这点要求都不能满足我吗?”栩意委屈的低喃。 “好,那我问你,你是想再留几天,一天、两天,一个月还是一年。”沈臣玦凛声质问。 这才是根本的问题。 她今天能不舍的想多留几天,明天又不舍的想多住几天,她越留,越不想离开,还不如快刀斩乱麻。 她决定不了,那就由他来。 她越不舍,就越不能留下。 她越不想走,他越要带走她。 留的了一时,她难道还想呆一辈子不成。 他还做不到这么大方,让栩意离开他,分开久一点也不行。 “我…”沈臣玦的问题,栩意一时无法回答。 她怔怔的思考着沈臣玦的话。 她好像确实没想过要再留几天,就是单纯的想留下,能多一天是一天。 “栩意你看,你自己都不知道,其实你就是不想回京都,不想跟我走。”沈臣玦目不转睛的看着栩意,嘲讽一笑。 他直接了当的说出了栩意的心里话,让她无所遁形。 如果不是他威胁她,她会想跟他走吗? 她现在这么安分,都是因为她不想让她爸爸妈妈担心,完全就不是因为他沈臣玦。 他们的感情不对等,他认。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逼我。”栩意眼中透着一股怨恨。 她还以为沈臣玦那么自信呢,原来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那为什么不能放过她。 “栩意,我现在不逼你,”沈臣玦眼中闪过一抹厉色。 他坐到床边,离栩意很近。呼吸只在咫尺。 他回来这几天太温柔了,让栩意忘记了他的本来面目,以至于她生出了二心。 还敢跟他叫嚣了。 他要栩意就算心不甘情不愿的跟着他,也要把不满给他憋在心里。 装样子,也要给他装一辈子。 “你现在就出去告诉爸爸妈妈,说是我逼你结婚的,我强迫了你,你让爸爸提着刀进来砍我。” “你放心那是你爸爸,我绝对不会还手,只要我躺在这儿,你就自由了。” 沈臣玦咄咄逼人。 她要逼栩意认清现实。 栩意心惊的听着沈臣玦的话。 他哪里是让她自由选择,他是变相告诉她,她的爸爸妈妈不知道内情。 他们满心欢喜的期待她能幸福,她现在去告诉他们这个事实,会真如沈臣玦所说的那样,她爸爸会提着刀进来。 沈臣玦不还手难道她爸爸就能平安无事了吗? 不能。 他的爸爸是沈长军,公不公平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人都是自私的,沈臣玦不追究,他爸爸也会追究。 栩意不敢,她呆呆的不说话。 “怎么样,要我送你去爸爸那儿吗,还是由我来说也可以。”他再添一把火。 “不要。”栩意摇摇头,害怕的呢喃, 她眼底的光变的黯淡。 哪种后果她都承受不起。 “既然做不到,那就给我闭嘴。”沈臣玦抬手把栩意耳边的头发夹到而耳后。 声音温柔,话却残忍。 “如果你在多说一个字,我们现在就回京都去。” 他真的受够了栩意在他面前提这件事,他希望今晚是最后一次。 他不会同意,就是不会同意。 最后一天,大家都开心一点多好。 何必要提那些不开心的事,让大家都不愉快。 这次的威胁很奏效,栩意立刻变的老实了 她安安静静的睡下,不在提及。 她在闹,沈臣玦若真带她连夜走,那可真是得不偿失。 第156章 离开前夜 这一晚上,栩意睡得不怎么好。 许是她惹怒了沈臣玦的缘故,他晚上一改温柔的模样,好像要让她记住什么似的,变着法的折磨她。 栩意意识朦胧间,依稀记得他曾经这样失控的时候,还是第一次沈臣玦带她回老宅,她差点走掉那次。 云雨初歇,栩意看着身上惨不忍睹青紫的痕迹,不禁感叹,他是属狗的吧,哪里都下的了嘴。 身上也就算了,有些地方他真的不觉得膈应人吗? 栩意的体验,他那完全就是想拆骨入腹的感觉。 沈臣玦发泄一通,精神好的不得了。 回来这几天,他天天压抑自己,被栩意惹急了,他都不敢对她用狠。 一是,是在栩意家,家里有她爸爸妈妈在,他要顾忌栩意的心情。 二是这里医生没有京都方便,他怕弄狠了,伤到栩意。 不过今晚他虽然有点过火,但是该注意的地方,他还是格外的小心。 栩意面子薄,他尽量不让她为难。当然,只要她配合。 沈臣玦从后面严丝合缝的把栩意抱在怀里,让她枕着自己的胳膊入睡。 … 多次来的教训让她长了记性,她只好努力控制住疲惫又不适的身体,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一动也不敢动。 直到她保持着一个姿势身体都僵硬了,她才听到了沈臣玦均匀的呼吸声。 栩意松了一口气,身体放松,轻轻动了一下身体。 有惊无险的完成,她在大约五分钟后又变幻了一个姿势。 侧卧改成了平躺,不过依旧是在沈臣玦臂弯。 栩意佩服沈臣玦,她平躺下来,沈臣玦都能随着她动作的完成收紧手臂,把他们之间的的缝隙缩小,把她牢牢抱紧,禁锢在怀里。 栩意很累,却无心睡眠。 这是在家的最后一晚了,明天,她就要跟沈臣玦走了。如果可以,她是真不想离开。 她睁着眼睛,呆愣的躺在沈臣玦怀里,无声的叹气。 “怎么了?睡不着吗?”沈臣玦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他睡的不深,一直浅眠,特别是在今天这样特殊的夜晚,他更不敢熟睡。 兔子急了都会咬人,何况是栩意。 他怕栩意趁他睡着偷偷跑掉,他故意让她累一点,好让她一觉睡到天亮。 可是栩意好像不累,她并没有睡着,还紧绷着身体,放低呼吸。 所以他故意装睡,就想看看栩意想干什么,看看她是否想做其它的。 她做也好,他就可以有理由马上带走她。 但栩意什么都没有做,她小心翼翼的挪动身体,安静的在他怀里,她克制的叹气声不容忽视,他也是忍了好久才出声。 突然出现的声音把栩意吓了一跳,她僵硬着身体不敢动,心里有被发现的紧张。 “是不是还想再来一次?”沈臣玦戏谑的声音再次响起。 栩意想装睡,不理他,他有的是办法逼她出声。 刚刚的情事,栩意都已经精疲力尽了,哪里还想再来。 “不要。”栩意有点害怕,声音轻颤,尾音上扬。 她话一出口,就立马闭嘴。 她的声音,连她自己都觉得了不对,那是事后还没恢复的声音,真的会让人误会。 栩意顿感危险,触觉上更是直观的感受到了。 “老婆,别紧张,我不动你。”他有分寸。 他再闹,就真的过了。 他还想在明天初六这个吉利数字的日子里,讨个好彩头回家呢。 时下不是都兴初六或者初八离开或者工作吗? 他也想信一下,跟栩意在新的一年有好的开头。 “在想明天离开的事情对不对。”沈臣玦在黑暗里轻言道。 那几天她都睡得好好的,只有今晚反常,原因一目了然。 “老婆,如果舍不得爸爸妈妈,那就让爸爸妈妈跟我们一起去京都。”这是他一早就说过的。 他不反对,还会很赞同。 有了二老,栩意只会更真心实意的在他身边,他乐见其成。 “只要是你的要求,除了离开,我都会同意,我也很欢迎爸爸妈妈去京都陪你。” 多两个人而已,只要栩意开心,他会尽量满足。 爸爸妈妈去京都,还可以绑住栩意,何乐而不为。 栩意默默的听着,没有回答。 沈臣玦的话,让她心动。 可是她不能太自私。 爸爸妈妈能不能同意,她不知道。 但他们一旦跟她一起去京都,他们要舍掉庆城的一切。 亲人,朋友,环境,所有的一切。 他们都在京都,在沈臣玦的眼皮子底下,她也只能永远呆在京都,想跑也要考虑父母。 有了后顾之忧,她跑不了。 最重要的是沈臣玦他会永远拿爸爸妈妈来威胁她。 远一点他只能言语上狠一点,离近了谁知道他会发什么疯。 万一哪天他一个不高兴,把真相说出来,或者爸爸妈妈不小心知道了真相,那她可能会后悔死。 “不用了,去了京都他们会不习惯的。”栩意眸光黯淡。 她侧过身,背对沈臣玦。也是她最开始的姿势。 她想通了,既然不能留下,也不能让爸爸妈妈去京都。 他们在家还更快乐。 没事儿了就在家走走,到处溜达,种种菜,或者去找朋友,多好。 想他们了,她就打电话,还可以视频。 她的不堪,她自己知道就好,没必要让父母担忧。 有的秘密,一辈子不知道也是一种幸福。 他们希望她过的好、过的快乐,那她就把快乐和好的一面留下。 “习不习惯,要去了才知道。”他把人抱紧,抵着后背,亲亲一吻。 他听出了栩意的动摇。 老婆不开心才最重要,他管爸爸妈妈干什么。 既然栩意想,他会帮她。 “沈臣玦,我求求你别乱来,我不想他们去。”栩意哭着祈求。 她一定要阻止沈臣玦。 不然,她一定会后悔。 爸爸妈妈有他们自己的生活,她不能因为自己的不舍而让他们离开熟悉的城市。 就像妈妈所说的,她总要结婚,不是沈臣玦也会是别人。 第157章 邀请 因着第二天要离开,栩意想早起多陪陪妈妈爸爸。 跟沈臣玦晚上的事,她虽然睡得迟,但是她一直想着要离开的事儿,睡得不踏实,所以早上她早早就醒了。 醒了她就不想再睡,她要去看看爸爸妈妈有没有起来,陪他们说说话。 现在是时间过一分钟就少一分钟,她要珍惜每一分每一秒。 栩意急切的从沈臣玦怀里坐起身,未着寸缕的身体被被子外面的空气入侵,使得她一个激灵。 庆城不像京都有地暖,在他们这儿就只有空调的暖风。 回来这几晚沈臣玦都没开,只有昨晚他发疯的弄她,怕她冷着才开了空调。 她在床上用眼睛找着她的衣服,却不知道沈臣玦什么时候醒了,被沈臣玦从后面环住了腰。 “老婆,再多睡一会儿。”沈臣玦的声音有着刚睡醒的沙哑。 他把被子拉高,用被子把栩意围起来,有空调的温度,还是不能大意马虎。 栩意昨晚有没有睡着、睡了多久,他很清楚。他也是在她睡着了之后才敢睡的,她一醒,他也就跟着醒了。 所以,他不认为栩意今天能有好精神。 栩意的后背是他炙热而滚烫的胸膛。 温度相贴,栩意不敢乱动。 “有什么能不能回京都在说,我现在要起床了。”栩意有些着急,紧张的拽紧被子。 她能感受到沈臣玦与她相贴的身子温度在攀升,她理所当然的想到了某些事情。 在床上耽搁的越晚,她能陪爸爸妈妈的时间就越少,她不想浪费时间。 反正今天也要回京都了,他想做什么回京都有大把的时间,也不用急于这一时。 “老婆,我没那么禽兽。”沈臣玦压下欲望。 这是男人在早上很正常的生理现象,他控制不了。 但是他的自制力好,不会在经过昨晚之后又乱来。 他吃的消,栩意可不一定吃的消。 “别急,我帮你穿好。” 他凭着记忆,找到了衣服所在,一件一件的帮栩意穿好。 栩意不想再生是非,没有阻止他想帮自己穿衣服的举动。 她情绪不明的如木偶般让沈臣玦摆弄,穿鞋子时,身体的不适让她眉头微皱。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沈臣玦穿上最后一只鞋子,抬头的瞬间看到了栩意紧皱的眉头。 “没有。”栩意懊恼的摇摇头。 沈臣玦给她穿鞋子时,抬腿的动作牵引到了大腿根,她还没来得及收敛表情,就被他发现了。 “昨晚我看过没有弄伤,到底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找医生来看一看。”沈臣玦停住了手里的动作。 昨晚他格外小心的,后来还怕栩意不说实话,他检查过,发现没问题后他才放心下来让栩意睡觉。 “真的没事,就是腿疼的厉害。”栩意羞红着脸。 那是她保持一个姿势太久的缘故,她不信沈臣玦不懂。 沈臣玦哑口无言,自知理亏,说了一句‘对不起,以后我会注意’,才跳过这个话题。 他们洗漱好出去时,栩爸栩妈已经起来了。 如那几天不同的事,他们没有在早饭后出去溜弯,也没有做其它事,而是静静的在客厅坐着,好像是专门等他们一样。 后来她才知道,爸爸妈妈没有先吃早饭,而且在等着她一起吃。 栩意心里涩涩的。 这顿早饭她吃的极慢,饭桌上,没人提及要走的事情。 饭后,爸爸妈妈又忙碌的要开始准备午饭。 被栩意制止后,他们才消停下来。 栩意知道妈妈的用意。 他们怕时间不够,她吃不上,所以想早早准备在那儿。 栩意真的受不了这样的场面,眼泪在眼眶里是湿了又湿。 好在,她忍住了。 最后半天,沈母他们肯定是会来上门道别的,顺便在这里吃过午饭好一起出发, 他们来的时候,栩意在跟妈妈在院子里择菜,当然沈臣玦也在。 沈家一行人的到来,栩妈是一如既往的热情,沈母也是亲家亲家的叫的不亦乐乎。 “小意,叫人啊。”栩妈妈在旁边碰了碰栩意。 她的婆婆来了,怎么不打招呼。 栩意听着妈妈的话,看到妈妈的意有所指,有点不知所措。 “阿姨好。”栩意为难的看了一眼沈母,半晌才喊出口。 她一直没叫过妈妈,她叫不出口,当着自己妈妈的面更是如此。 她没忘他妈妈也是帮凶,她不能毫无顾忌的叫她妈妈,她做不到。 她更不敢忘记,眼前的风情浪静只是短暂的。 回京都,她一样会减少跟沈家人的往来,回到以前。 “小意,你怎么还叫阿姨。”栩妈责怪的看了一眼女儿。 “你跟沈臣玦结婚了,该改口叫妈妈。”沈臣玦叫她可是叫的干脆。 轮到栩意,她当妈妈的怎么也没想到女儿还是叫的阿姨。 “亲家没关系,一时半会改不过来是很正常的事情,你别怪栩意。”沈母出声解围。 她没想逼栩意,也不能占栩妈妈的现在的理儿,硬让栩意叫她妈妈。 栩意愿意叫就叫,不愿意,她也不勉强。 当事人都开口了,栩妈妈也不好在说什么,她嗔了栩意一眼。 其实沈母今天除了来告别之外,还有一件事情要跟栩家二老商量。 那就是婚事。 他们结婚了,可是婚礼不能省,要办。还要让栩爸栩妈参加。 那天沈长军提过,她后来也提过。彩礼什么的,要一应俱全的补上。 只是栩爸栩妈拒绝的快,彩礼也没说,她没办法,临走,她还想在说一次。 “亲家,要不今天跟我们一起去京都,等到他们办完婚礼在回来。 ” 沈母也坐在一起折菜,没有丝毫架子。 她会这样提出来,是因为她知道栩意舍不得妈妈爸爸,她邀请的跟栩意邀请的,是完全不一样的。 “我和她爸还是习惯在家,婚礼我们在过去也是一样的。” 女儿的婚礼她会去,可是让她这么早就去,她不会同意,去了给他们添麻烦,会让女儿难做。 “那婚礼,有什么要求,你们这边有没有什么习俗。” 沈长军再三交代,不能在婚礼这件事情上怠慢了栩意和她家人。 “亲家,我也不怕你笑话。我们没什么要求,就是希望你们能多多包容我这个女儿,她年龄小被我们惯坏了,她不懂的,麻烦你们多教她一下。如果她做错了什么事,希望亲家能通知我们,我亲自教训。” 她是平民百姓也知道富裕的家庭规矩多。 她不希望女儿过去受委屈。 天高路远的,她不能及时赶到。 “这您放心,栩意嫁进我们家就是我们家的人,我们一家老小都把她当成自己人疼。” 更多的,她不能说,那触及到了沈臣玦。 栩意在他们家,轮不到他们说她一句不对,所以她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那我就先替栩意谢谢了。”有了沈母的亲口保证,她很满意 。 栩意全程默默的听着妈妈为她打算,为她担心以后的生活会不会受欺负。 她无能为力,只能在心里偷偷难过。 她以后不能在爸爸妈妈跟前尽孝,不能经常回来看他们,她有愧于父母。 可是她不能让爸爸妈妈跟她一起去京都定居。 她也很庆幸他们没有同意要一起去,不然到时,她怕爸爸妈妈去京都处处受限,还束手束脚的,不自在。 第158章 要回京都了 菜择完,栩意主动拿去厨房。 沈臣玦有史以来第一次没有跟着栩意一起离开。 同在院子里的人和了解沈臣玦脾性的沈母都对沈臣玦的举动很诧异。 他们看不懂沈臣玦此刻的做法。 只见他依然坐着,目光紧跟着栩意进了厨房,直到看不见人,他才收回视线。 舍不得,那为什么不跟着进去,这不是沈臣玦的作风,大家心里都想着同一个问题。 不过,他们很快就知道了沈臣玦反常的原因。 厨房里,栩意爸爸正在做栩意爱吃的炸酥肉。 她被香味吸引,一时没有出去。 外面的沈臣玦抓住这个机会,继续刚才的话题。 “妈,您和爸爸去京都陪陪栩意吧,她昨天晚上还在说不想走,跟我闹了半天。”沈臣玦故作委屈。 他声音不大,但足够他们在场的几人听清。 他不想让栩意听到。 昨天他答应了栩意不做小动作,可是他有自己的打算和考虑。 栩爸栩妈一起去,对他更有利。 孩子他没想过要,要想长久的留下栩意,那就只有爸爸妈妈的存在了,所以他的私心是想让他们一起走。 他们习惯了就在京都定居下来,不习惯,那就办完婚礼再回来,就当旅游。 只要栩爸栩妈不知道真相,那么栩意永远都会是他的人。他们二老也会一直站在他身边。 “小意又闹你了?”栩妈妈有点无奈,微笑着说:“你别跟她生气,回头我说说她。” 她没有怀疑过沈臣玦的话,她女儿的脾气她比谁都清楚。 回来这几天跟沈臣玦的相处也让她看清了沈臣玦对栩意的迁就程度,有时候她也咋舌。 她是真怕沈臣玦太过惯着栩意,把她惯坏。 “妈,您别跟意意说,她会以为我打小报告。” 沈臣玦不想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的目的不在于此。 “您跟我们一起去,她高兴了,自然会对我好了。” 有二老在,栩意有顾忌,她装装样子对他好,他也很满足。 栩妈妈虽然不舍得女儿远嫁,但是他们已经领证,事实不能改变。 她们做父母的不可能让才结婚的女儿离婚。 再加上又有栩意失踪的事儿在前,这可能是栩意最好的选择。 而且沈长军的态度也让他们比较放心把栩意交给沈臣玦。 他们和沈臣玦家庭的距离他们是没办法改变,但是他们不能拖女儿后腿。 “我们老了,还是喜欢家里,就不去打扰你们,栩意不可能永远都跟着我们,麻烦你多担待,时间长了就好了。” 栩妈妈是过来人,知道怎么做才是对女儿最好的。 他们现在身体还不错,能自己照自己的时候,还是不去跟女儿女婿住一起。 女儿才结婚,哪有他们一家人都一起住的道理。 时间短还好说,时间长了沈臣玦或多或少也会有意见,到时候弄的大家都不太愉快,他们还会有矛盾。 “既然这样,那我尊重您的决定,就不劝您了。”沈臣玦不在强求,遗憾道:“您和爸爸想去的时候再告诉我,我让人安排。” 他们去或不去,都对他没有太大的影响。 只能说去相对而言是最佳也是最省事的选择。 他们去,他能更好的用来威胁栩意。 他们不去,遂了栩意的意愿,她不用担心爸爸妈妈发现真相,更不会知道他在中间捣鬼。 “妈妈,我有一件事希望您能答应。”沈臣玦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厨房的方向。 他从窗户看见栩意和爸爸在里面笑的很开心,爸爸还喂栩意吃东西。 这一刻,他的醋意又开始翻腾。 “你说,只要我能做到的,我肯定答应。”栩妈妈不以为然。 “妈妈,您也知道栩意不想离开您,就是她万一下次想您了,从京都偷偷溜回来的时候,麻烦妈妈要第一时间通知我。” 沈臣玦掩下眼里潮涌,像开玩笑般说着。 爸爸妈妈不会去京都,他能猜到,他就抱着试试的态度说的。 既然他们不去,他也有办法断栩意的后路。 这句话才是沈臣玦真正想说的。 收买栩妈妈,让她以后通风报信,以防万一,也是他给二老打的预防针。 栩妈妈没有沈臣玦心眼多,她笑吟吟的应下。 目的达到,沈臣玦自然不想继续留在这里,他让栩妈妈帮他保密,然后急切的进去找栩意了。 沈母和其他人看着沈臣玦匆匆离开的背影恍然大悟。 他们为沈臣玦前面的铺垫为之震惊。 他真是好手段,拉拢栩意最在意的人。 栩意能舍弃沈臣玦,却永远不会舍弃自己的爸爸妈妈,他是算计好了的。 伏小做低虽是真,达到目的也是真。 两全其美,他怎么做到的。 —— 时间过的飞快。 午饭的时间,大家正在吃饭,沈长军打着视频来跟栩爸栩妈问候。 他儿子今天要带走人家的女儿,他作为大家长理应说几句。 还有一个重点就是让他们安心的把栩意交给沈臣玦。 一番交谈下来,午饭接近尾声。 临行前,还有点空余的时间,栩妈把女儿叫到了房间。 沈臣玦没拦着,让她们做最后的告别。 如果他不同意,显得太不近人情了不是。 想知道她们的说话内容,其实很简单。 栩意的手机在她身上,只要他打开手机,就能听得一清二楚。 只是他有信心,相信栩意在这关键时刻不会乱来。 她努力了那么久不让爸爸妈妈发现真相,她应该不会想功亏一篑。 栩爸爸没有进去,把空间留给了女儿和她妈妈。 她们都是女人,有些话比他这个男人要好说一点。 栩爸爸在外面也没闲着,他把给栩意准备的东西搬进车里,沈臣玦帮着一起行动。 房间里。 栩意紧紧抱着妈妈,依偎在她怀里,不想撒手。 “好了,傻孩子,快放开,一会儿赶不上飞机了。”栩妈妈抚摸着栩意的头,眼角有泪。 从栩意失踪到他们现在团聚,他们才相聚了四天。 现在又要跟女儿分别,她也不舍得。 只是,女儿平安回来是好事,她结婚了也是好事。 虽说以后他们相隔的距离有点远,她不能经常去看望栩意,但是沈臣玦对栩意的好她看在眼里。也对他比较放心。 “妈妈。”栩意把头埋进妈妈怀里,声音充满了不舍。 她真的不想跟爸爸妈妈分开,却又不得不离开。 “妈妈在呢。”栩妈妈安抚般拍了拍栩意的背,宠溺一笑:“你现在结婚了怎么还跟小孩子一样。” “以后跟沈臣玦好好过,如果他欺负你让你受委屈了,就打电话回家,爸爸妈妈永远在你身后呢。” “还有,遇到事儿要打电话告诉爸爸妈妈,知道吗?别让我们在家瞎猜。有什么事儿也要跟我们商量一下,别自作主张一个人担着。” “最重要的一点你要记住,我们家是比不上沈臣玦,但是你也是我们家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别让自己受委屈,如果日子过不下去,别怕妈妈知道,要告诉我们,我们一定第一时间去接你回家。” “嗯。”面对妈妈的关心,栩意默默的留着泪,不敢开口。 她怕自己哭出声。 妈妈的每一句话都在说,家是她的后盾,别害怕。 可是她却因为家害怕说出来。 “幺妹儿,今天可是出门的好日子,哭不吉利。”她这样说是想让栩意别哭。 今天是她回家的日子,哭着回去不太好 有些人家会特别忌讳这些,她不知道沈臣玦会不会介意。 “妈妈,我没哭。”栩意擦干眼泪,从妈妈怀里脱离,强颜欢笑。 栩妈妈假装没看见栩意脸上的泪痕和红红的眼睛,她摸出荷包里都东西,塞进栩意手里。 “这是爸爸和妈妈给你准备的嫁妆,钱不多,你拿着放在身边,好救急。” 女儿远嫁,如果有事他们不能及时赶过去,她自己身上有钱,也为难不到她。 至少她不用看男人的脸色过日子。 栩意看了一眼里面的数字,就知道这是她妈妈爸爸的养老钱,她赶紧把它还给栩妈妈。 “妈,我不要,您自己收回去。”栩意口吻坚决。 爸爸妈妈辛苦了一辈子,不能因为她结婚就把钱全给她,她拿走了,家里有事要用钱怎么办。 “不要怎么行。你虽然结婚了用沈臣玦的钱是理所应当,但是自己有钱才有底气,万一你们俩吵架,你巴巴的望着他给你钱那多憋屈。” 栩妈妈苦口婆心,就怕女儿不懂其中缘由。 “你们结婚我们家回礼可能会比较少,那没办法我们的实力只能如此,你在他面前别太自卑。” 家庭差距缩小不了,她女儿也不用太卑微,觉得低人一等。 他们家的情况沈臣玦是看到的,没有的东西他们总不能去抢吧。 “还有平时生活中你也别让他一个人出钱,我们有能力能拿出来的量力而为,其它的你跟他说清楚,别最后生出不愉,影响感情。” 栩妈妈又拿出一张存折,金额比那个少了很多。 “这个你要给沈臣玦,你生病的钱我们得出。” 他们不能因为沈臣玦家有钱,就事事都占着他家的便宜,以后让人说闲话。 “妈,这个我可以收下,那个你自己收好。”爸爸妈妈想要安心,她可以收下。 就是爸爸妈妈的看家钱她不能要。 “意意,你身上没钱怎么行。”栩妈妈很担心。 女儿现在没工作,以前的工资也因为她的失踪转到了他们名下。 而且听沈臣玦的口气,他想让女儿多养段时间,短时间内他应该不会让栩意出去工作。 她没收入,那她就要靠沈臣玦过日子,个中滋味,她想着就难受。 “妈,你别担心,我有钱。”她不知道该怎么跟妈妈说她在京都的情况。 她说了妈妈应该也不会相信。 沈臣玦姐姐给她的书店每个月都有不菲的收入,她虽然平时没用过,但是沈臣玦都给她看过每个月的流水。 那些钱没有在沈臣玦那儿,最后统统都进到了她的账户上,卡也放到了她触手可及的位置。 可能是沈臣玦占有欲太强,他从来不让她用那些钱。 沈臣玦说她是他老婆,不用自己男人的钱,显得他没什么用处。 栩意没有争辩过,那反正都是他们沈家的,她用谁的不用谁的都差不多的。 何况她平时也没有什么能用到钱的地方,生活上沈臣玦都会打理好,出门她也是跟沈臣玦一起或者是别人,根本不用她付钱。 “你哪来的钱。”栩妈妈显然不信,她把东西硬塞进栩意手里。 “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决定,是我和你爸深思熟虑后的结果,你再推辞,妈妈可要生气了,” 栩妈妈拿出长辈的范儿,想让女儿没有心理负担的收下。 “妈,您把积蓄给我了,你和爸爸怎么办。”栩意拿着存折焦急道。 爸爸妈妈有多少钱她大概还是知晓,今天给她了,留给他们的不会太多。 万一有个头疼脑热,他们要钱从哪来。 “这个不用你操心,我和你爸买了社保,每个月都有收入。”这样,栩意就不会担心了吧。 “你们什么时候买的,我怎么不知道。”栩意疑惑不解,她担心妈妈被骗。 她没听爸爸妈妈提起过。 她以前没出事的时候也没听妈妈提过这事,怎么她这次回来就买上了,还能在那么短时间里就领了钱? “因为你前段时间找不到人,警察也说希望渺茫,政府的人就给我们买了。他们说是曲县那边的人说的,人是在他们那边不见的他们有责任,一切费用都由他们那边承担,还说会照顾我们到…最后。” 栩妈妈说的最后是去世。过年说这个词不吉利,她改了一种说法。 栩妈妈没说的是,政府说的是要去把栩意的户消了才能办理社保。 他们当初不想办的,是警察局和政府的人来来回回的劝了他们好几次,他们才去办的。 他们说人现在已经不见了,他们人老了,要先保全以后的生活,还说如果以后人找回来了,还可以重新上户籍。 就这样,他们才没有顾虑的办了。 后来得知栩意还活着,他们又去问了这件事,想把社保退掉,工作人员却说不用退了,让他们安心。 那天栩意回来第二天栩爸爸又去了一次,还是得到了同样的结果。 后来他们才从工作人员的嘴里隐约听出了可能是跟沈长军有关。 事关栩意的婆家,他们也不敢再去找政府让沈长军为难,万一影响了沈长军,那栩意也会受影响,所以他们就打消了念头。 户籍他们也承诺会恢复,但是要等一等。 后来沈臣玦说交给他处理,沈臣玦有他爸爸沈长军他们自然信的,也没在去问后续。 栩意震惊的听着妈妈的话,心里百感交集。 有一份稳定的收入,他们老了才可以安享晚年。 还好,沈臣玦的良知所剩不多,还知道给妈妈爸爸安排好以后的生活。 第159章 朋友相见 在妈妈的再三劝说下,栩意非常不情愿的收下了那两笔钱。 栩妈妈亲自把存折放进栩意外套荷包里才满意。 栩意并没有想拿走,她在想着怎么把它留在家里。 给沈臣玦的那份,她会拿走交给沈臣玦,他要怎么处理那就是他的事情。 给她那份,她会把它留在家里。 她不缺钱,也没地方花。与其给她放着还不如留在家里让她心安。 别说沈臣玦不会在吃穿用住上面亏待她,就是他不给,她也不能要妈妈的钱。 少数还好,她可以拿着。 多了,她良心上过不去。 她不能在爸爸妈妈身边尽孝就算了,她当女儿的应该给父母钱的,哪有她拿父母钱的道理。 栩意心事重重的挽着妈妈的手臂,并排着走出去。 妈妈还在说沈臣玦的好话,让她对沈臣玦好一点。 她说沈臣玦对她事事迁就,她不能蹬鼻子上脸得寸进尺的欺负他。 还说嫁人了要有嫁人的样子,离得远了不要老想着回来看他们,把心放到家庭上。 栩意嘴角露出一丝苦笑着,她心里是有苦说不出。 沈臣玦到底是有什么本事,让妈妈都开始对他打抱不平了。 她们出去的时候,爸爸妈妈给栩意准备的特产已经全都装上车。 沈臣玦在门口等着栩意,见她出来,如往常一样过去牵着,那模样生怕她跑了似的。 在看到栩意红红的眼睛时,他就知道她是又哭了。 不过还好,这应该是最后一次了,他们要回家了。 以后,她习惯了和爸爸妈妈分离,她应该不会在哭。 沈臣玦面露无常的,给爸爸妈妈打好招呼,紧紧的牵着不愿意走的栩意往后院停车的地方去。 栩爸栩妈恋恋不舍的佝偻着身体跟在女儿女婿后面送他们出去。 在栩意看不见的地方,栩妈悄无声息的抹着眼泪,生怕被女儿发现让她难受。 栩意本来就不想走,她在这样,等会儿惹哭了栩意她更不想走了,到时时间越拖越晚,他们到京都都天黑了会不方便。 后院。 沈母和姐姐们都已经坐回了各自的车里,就等着沈臣玦和栩意上车出发。 车前最后一次道别,栩意站在那舍不得上车,握着妈妈的手也久久分不开。 栩意不上车,沈臣玦自是不会独自上车,他紧挨着栩意,在一旁站着意味不明的看着她们母女相握的手,另一边他自己与栩意牵着的手在微微用力。 他在告诉栩意,她们握了好久了,该放开了,他们该走了,该离开这里回家了。 回到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家,想想沈臣玦都觉得兴奋。 现在的栩意哪里懂得沈臣玦的暗示,她一心都在和爸爸妈妈的分别上。 倒是栩妈一直惦记着他们要去赶飞机,怕他们耽搁的太久而误机主动放开了手,还催促他们赶紧上车。 栩意刚上车,在车里还没有调整好坐姿,就听外面传来一声她久违又熟悉的声音。 “叔叔阿姨,你们怎么在外面站着,这些车是谁家的?” 来人正是苏鹿。 她目不斜视的小跑着到栩爸栩妈面前,带着疑惑。 那一排排的车子,她粗略看了一眼,最便宜的她反正也是开不起的。 她老早就想来看栩爸栩妈的,但是今年因为发生了栩意的事儿,觉得世事无常,她就回了一趟老家,没抽出时间来看望好朋友的父母。 眼看要上班了,她无论如何也要来看一次。 “鹿鹿来啦,哎呦,真是把你给忘了。”栩妈妈喜笑颜开。 栩意回来他们还真是忘了通知苏鹿了。 之前和栩意通电话的时候她说回来给苏鹿一个惊喜,结果现在看到人才想起来。 她们那么要好,知道栩意还活着并回来了肯定很高兴。 “什么啊,阿姨,怎么高兴成这个样子!”苏鹿被栩妈的笑容传染,脸上也带着笑。 她不明白栩妈妈的高兴从何处而来。 自从栩意失踪后,他们都没笑过,更别提如此高兴。 她不知所措的感受着这喜悦,状似无意的瞥了一眼车子的方向。 她只看到有一个高大的男人站在车门处正弯着腰上车,里面好像还有一个人,她看不真切。 而后她很快就收回了视线。 她觉得车里那个人影轮廓很熟悉,就像是她的好朋友栩意。 “栩意。” “意意。” 苏鹿心里这样想着,嘴上也说了出来,恰好和栩妈重叠。 “苏鹿。” 这时,清丽的声音传进苏鹿的耳朵。 那熟悉的不能在熟悉的,久违的声音。 苏鹿不敢相信。 她远远站着,看着车子的方向眼泪决堤。 她的耳边是栩妈栩爸肯定的说‘真的是意意,她回来了’。 然后她的视线里是一个女人下车的身影。 直到栩意在车前站定,真真实实的出现,苏鹿才敢信。 她的好朋友终于回来了。 苏鹿破涕为笑,小跑着过去,手上给栩爸栩妈的东西也顾不上了,胡乱丢了一地。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人,惊喜道之声溢于言表:“栩意,真的是你。” “鹿鹿,是我。”栩意看着苏鹿的样子,哽咽着回答。 上次见面,还是她们一起去旅游的时候,如今已经半年未见了吧。 “栩意,你什么意思。”苏鹿质问着面前的人。 回想起她担心栩意的种种,她笑容僵硬。 脸上也没了知道好朋友还活着的那种喜悦,取而代之的是满腔的愤怒。 她强忍着泪水,做出很生气的样子,开始痛斥。 “你活着为什么不告诉我,回来了也不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朋友。” 她到处找她,隔三差五的就去警局问进展,就连梦里也为她担惊受怕。 结果她平安无事的没有一通电话就算了,回家了都不通知她。 “鹿鹿,对不起。”栩意说出口的话带着颤音。 面对苏鹿一声一声的质问,她无话可说,也无从辩解。 她低着头,不敢看苏鹿,愧疚的流出了眼泪。 她被最好的朋友误会,她不能说。 她遭遇的一切,她也不能说。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没有告诉苏鹿她回来了,甚至没有提前联系她。 她的本意是想离开之后在给苏鹿打电话的,谁想到她突然来遇见了。 她在车里看着好朋友的身影,有着被撞破的慌乱。 她在要不要出去那一刻犹豫了。 可是她还是抵不过心里的愧疚和好朋友对她的担心。 她终于决定出来见一面。 爸爸妈妈说过,她失踪那段日子,苏鹿隔三差五的就来看望他们,陪着他们,就怕他们想不开。 最严重的是她才失踪的那一个月,苏鹿假休完了,要上班,又丢不下她爸爸妈妈。 她就晚上赶过来,然后在家里住一晚,然后第二天又赶回去上班。 他们这交通虽然便利,但是路上还是要用一个多小时,有时天还没亮她就要出发。 这样来回奔波的日子,她的朋友过了一个月。 可是朋友最了解朋友。 她们亦是如此。 她如果告诉苏鹿她回来了,她们见面后,以苏鹿的对她的了解,她肯定会发现她的不对。 或许,她还会发现她和沈臣玦结婚其中另有隐情。 她不想让苏鹿再担心,所以她懦弱的选择了不见面。 她想她回京都后打个电话给她报平安,按照苏鹿的脾气,她极有可能会失去这个朋友。 可是没办法,失去就失去,让苏鹿活在对她的怨恨中总比天天担心她来的强。 栩意的再一次哭泣,沈臣玦不悦到了极点。 他们明明都要走了,为什么那个女人还要出现呢。 他在车里阴沉的盯着苏鹿,在栩意哭出声的瞬间他终于坐不住了。 沈臣玦从栩意这边下车,站到她身边,以绝对占有的姿势,用强而有力的手揽着栩意的腰。 身高上的差距和体型上的差距,让沈臣玦把栩意整个身子都笼罩在了怀里。 栩意感受着腰上的手和紧贴着她身体胸膛,她微不可见的轻颤了一下。 苏鹿看着这个突然多出的男人,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就是她刚刚看到的在车旁准备上车的男人。 只是,他是谁? 为什么会抱着栩意? 他们是什么关系? 栩意的表情怎么有着说不出的意味? 还有,栩意回来了现在是准备走了吗?跟他一起走吗? 苏鹿有好多好多的疑问想问出口,但是触及到那个男人不善的眼神和他强大到可怕的气场,她着实没有勇气。 再怎么样,她也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对男人、还是她感觉不怎么友好的男人,她的千言万语,只有一句。 “意意,他是…”苏鹿不敢盯着沈臣玦看,她只匆匆一瞥就把目光放到了栩意身上。 “鹿鹿,我结婚了。”栩意故作轻快,微笑着说出口。 她结婚了,这是好事。 她就像寻常一样,和好朋友分享着。 她怕苏鹿不信,把带着戒指的手,掌心对着自己,手背对着苏鹿伸到了胸前,好让她看清她并没有说谎。 “他是…”栩意顿了一下。 在那么多双眼睛的注视下,她不情愿的说出了她从未说出口,也极其不愿承认的两个字:“我老公。” 她介绍的时候都不敢对苏鹿说出来,她更加会怀疑 。连带着一旁的爸爸妈妈也会怀疑。 栩意没注意到的是,沈臣玦听到了她的介绍,放在她腰上的手,激动的手指都在发颤。 沈臣玦想都不敢想会从栩意嘴里听到那两个字。 此刻,他对苏鹿的怒气少了一点,也觉得她没有那么碍眼了,他想让栩意回车里的话收了回去。 看在那个女人有功劳的份上,他在允许她们说一会儿话。 无关紧要的人,沈臣玦没打算自我介绍。 “他是…你…老公?”苏鹿震惊不已的重复。 想再去看看栩意老公的念头刚起又被打消。 她难以消化突然其来的这两句话。 结婚,那无可厚非,她可以接受。 只是栩意不是跟程优订婚了吗? 她老公应该是程优才对啊,怎么变成了一个她不认识的人。 他们分开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栩意怎么可能在短短半年里就跟别人结婚了。 “嗯。”栩意轻哼道,很平静。 “栩意,你过来…”苏鹿接受不了,心里乱作一团。 她下意识的如以前一样去拉栩意的手,想跟她去其它地方聊聊。 谁知沈臣玦看到苏鹿的动作,反应极快的带着栩意侧过身,让苏鹿抓了个空。 他老婆什么时候随便让人碰了。 他忍了栩意爸爸妈妈就算了,难不成还要再忍其他无关的人吗? 他没那么大方。 沈臣玦的举动激怒了栩意,她看着苏鹿无处安放而又尴尬的手,对着沈臣玦怒吼道。 “沈臣玦,你干嘛。”栩意眉头紧锁的看着比她高的男人。 她仿佛在跟沈臣玦说,那是我最好的朋友,你怎么能这样。 沈臣玦没说话,跟栩意对视的目光中略显阴鹜。 栩意应该知道他不想别人碰她的,她现在是在责怪他吗? 他总是比不上栩意心里的人。 每一个都是如此。 父母是,朋友也是。 以后还有什么? 苏鹿看着眼前的情况,她诧异栩意老公的占有欲,觉得不可思议。 “我要跟鹿鹿单独说几句话。”栩意眼神凛凛,态度坚决。 她没想征求沈臣玦的同意。 她是在告诉沈臣玦,她必须要这样做。 如果闹起来,走不了,那可不怪她。 沈臣玦在栩意的注视下败下阵来,手也跟着放开。 “五分钟。” 他咬着腮帮,用舌头顶了一下上颌。 得到自由,栩意赶紧走近苏鹿,挽着她的手臂往旁边挪了一步。 第160章 要走喽 “意,那天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联系不上你,现在又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认识的?”苏鹿拉着栩意迫不及待的问着。 她有一肚子的疑问等着栩意解答。 那个男人毫不掩饰的占有欲也让她不安,最重要的是她不知道栩意到底经历了什么。 “鹿鹿,你别急。”栩意安抚一笑,眼里四处游移:“我那天被车子甩到车外去了,恰好撞到了头失去了记忆,前不久才想起来。” 说到最后,她愧疚的眼神终于落到了苏鹿身上。 她的这个借口,骗骗爸爸妈妈还行,要骗苏鹿,不知道她会不会信。 苏鹿没想到,失忆这么狗血的事会发生在好朋友身上。 在重见好友的喜悦上,她来不及深思,点点头表示知道了,而后又想到什么。 “那你怎么会跟他结婚?”她不明白失忆了怎么会结婚。 她不是没有记忆吗?会那么草率就决定自己的终身大事? “我不是受伤了吗?他救了我,失忆期间也是他无微不至的在照顾我。” 栩意不擅长说谎,她在苏鹿的注视下心慌意乱。 她假装镇定,不自在的把耳朵旁的碎发拨到耳后,以此来掩饰自己的心虚。 “总之他对我挺好的,我当时只认识他一个人对他也很有好感,觉得还行就跟他结婚了。”栩意三两句概括。 更详细的她也编不出来,还会说的越多,错的越多。 就这样她都没有把握苏鹿听了会信,毕竟她不知道在她失踪后,苏鹿做了什么措施。 “可是…”苏鹿总觉得有点不对,但是她还没有理清头绪。 她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栩意打断。 “好了鹿鹿。”栩意不给她再说话的机会。 她双手环住她的肩膀,拥抱着她,在她耳边郑重的说着。 “谢谢你,在我失踪的时候经常来看我爸爸妈妈,让你担心了。”栩意说完,快速的放开。 如果不是苏鹿的安慰和开解,她不知道爸爸妈妈能不能撑的下去等她回来这一天。 她那么好,她却还要骗她。 甚至在明知道苏鹿一直在担心她的踪迹和安危的时候,还选择瞒着她回家的事实。 “意,你这样说是真的不拿我当朋友。”苏鹿生气的看着栩意。 她已经没心情思考栩意那些对她来说漏洞百出的话。 她们是最好的朋友,谁有困难都会互相帮助的人,栩意不应该跟她那么客气。 她不会因为栩意的失踪,就对好朋友的父母疏离。 她们的关系也不会因为栩意的失踪而被抹杀和生疏。 她们的友情还在,那份情谊也是不能分割的。 她刚刚只是太生气栩意回来都没告诉她。 可是活生生的人在她面前,她生气多过高兴。 “我怎么会。”栩意听后,粲然一笑,知道她没有真的生气。 苏鹿就是嘴硬心软。 她还怕因为她回来没告诉苏鹿,她生气了朋友都做不成呢。 她还在想,苏鹿有理由埋怨她。 至于她们的关系,她怎么选择她都不会有怨言。 沈臣玦离她们不远,能听清她们的谈话,对栩意抱苏鹿的动作他是百般不情愿。 他阴郁的看着,心里计算着时间。 他是多一秒,都不会多给她们。 “老婆,时间到了,我们该走了。”沈臣玦走到栩意身边,手又亲昵的放了上去。 他们耽搁的太久了。 如果不是苏鹿突然出现,他们都已经离开了,哪还有那么多事。 再这样下去,他们天黑了都不能离开 。 “鹿鹿。”这时,栩妈从远处走了过来:“有什么电话里聊吧,意意他们要去赶飞机。” 她之所以没过来,就是想给她们两个好朋友空间,好好聊聊叙叙旧。 现在,沈臣玦都在催了,那么多人等她一个,她做母亲的不出面不行。 反正栩意已经平安无事的回来了,以后他们有的是机会见面,还可以电话视频联系,不用急于这一时。 “赶飞机?”苏鹿不明白:“意,你要去哪儿,不能多呆一晚吗?” 栩意的家不是在这里吗,她要坐飞机去哪里。 所以他们现在是要离开的? “今天不是初六了吗?明天要复工了,他要回去上班,我要去复查。”栩意说的面不改色。 沈臣玦也是用这个理由来骗她妈妈爸爸的,她现在正好又搬出来。 栩意要去复查肯定是车祸的伤,她没有道理让栩意推迟。 “既然这样,那我改天去曲县找你。”苏鹿有点急。 他们才说了几句话,远远不够,许多问题都还没说清楚。 栩意要坐飞机,肯定是外省了。 她又是在曲县发生的车祸,苏鹿理所当然的觉得栩意应该是回曲县,她嫁的人也应该是曲县的。 既然栩意时间急不能留下,那她请好假去找她。 栩意听着苏鹿的话,心里一暖,眼里带着她强忍的泪水。 这就是她的好朋友,不顾一切关心她的好朋友。 可是她没在曲县啊!她就知道她多说多错。 “鹿鹿,我没在曲县。”这个时候了,她想瞒也瞒不住。 她妈妈还在旁边呢。 “嗯?那在哪儿。”苏鹿皱着眉头。 不是曲县,会是什么地方?她怎么会去其它城市。 “京都。”栩意回避着苏鹿的目光:“鹿鹿,我在京都。” 她泄气一般,苏鹿是发现了不对吧。 ‘京都?’,苏鹿处在震惊之中,不明白这其中的缘由。 沈臣玦见情况不对,不准备让她们再说下去。 “老婆,我们该走了,等会要误机了。” 沈臣玦不容分说的把栩意打横抱起,不在管栩意的朋友有什么反应。 他把人抱稳,对着栩妈栩爸微微颌首:“妈妈爸爸,你们先回去吧,我们走了。” “好,路上慢点,到了给家里报个平安。” 栩妈妈回以一笑,没出什么不对。 她看到激动的苏鹿把她手放到她肩上,拍了拍。 她以为苏鹿是太过高兴,才这样。 苏鹿还在思考栩意的事儿,就看到栩意被抱走。 她下意识的追了过去,却被沈臣玦眼中的冰寒之意吓住。 她愣在原地,忘了动弹。 栩妈站的另一面,没看到如此吓人的沈臣玦。 爸爸妈妈在,他不会露出凶狠的一面,临门一脚,他不会砸自己辛苦经营的形象。 “鹿鹿,你回去吧,我给你打电话。”栩意被沈臣玦禁锢在怀里动不了。 她朝着不远处的人吼道。 “爸爸妈妈,我走了。” 栩意瞳孔里翻涌着痛苦和悲楚,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声音听起来却无恙。 她死死咬着嘴唇,不让哭声泄露。 幸好,她在沈臣玦怀里,他们看不到她此刻泪流满面的脸。 沈臣玦把栩意温柔的放到座位上,他随即上车,毫不眷恋的把车门一关,隔绝了两个世界。 “老婆,把你的嘴放开,你敢咬伤自己,我就拿那个女人出气。”沈臣玦怒气冲冲的看着栩意的动作,阴沉着脸。 她再咬下去,嘴皮都要破了。 都怪那个该死的女人,如果不是她出现,栩意也用不着这样。 栩意听了沈臣玦的警告,立刻放开了嘴。 她的动作,让沈臣玦的情绪一瞬间好转。 在不同的地方,他脸上的表情也尽显不同。 在栩爸栩妈面前,他伪装自己,让自己看起来温文尔雅,绅士风度应有尽有。 在苏鹿面前,他没必要装模作样。 她不是栩意的爸爸妈妈,她们的关系虽然好,但是对栩意的影响远没有父母的大。 父母那是有血缘关系的,栩意一辈子舍不掉,那他自然要让他们认可,牢牢抓在手里。 那个女人还想来找栩意是吗? 她,他自然有的是办法绊住她,让她没时间找栩意。 车里的世界,恢复平静。 沈臣玦对栩意的占有之欲完全显现,他眼里的痴迷和爱恋已经不用在掩饰。 那是任何人看了都会被吓一跳的地步。 车子终于启动。 沈臣玦眼里露出兴奋的光芒。 终于要走了,他等这一天感觉等了好久。 他轻蔑的看了一眼临时而来的人,唇角讥笑。 想跟他抢栩意,还想多留她一晚,那真是做梦。 栩意说的越多,苏鹿知道的越多,那个女人的日子就越不好过。 白白担心栩意,又不能做什么,反倒还会让栩意焦虑,他不会给苏鹿这个机会。 三人看不到的车里,沈臣玦把车里隔板升起,隔绝前排的视线,脱掉了栩意的外套扔到一边,把自己的外套给她穿上。 他的洁癖发作,他受不了栩意身上有别人的味道。 回家了,他不允许栩意带着陌生的味道回家。 在属于他们的家里,只能有他栩意和他的。 在栩意家里那是没办法,老人家是不会明白的,他不忍着,栩爸栩妈会有想法。 不过他也尽量让他们减少肢体接触,而且晚上他会让栩意换掉所有衣物才睡。 栩意很难过,又无能为力,就连沈臣玦把她抱到腿上,面对面坐着,她都不敢反抗。 她反抗有什么用,在家里他还顾及有爸爸妈妈在,不会太过分。 现在是完全属于沈臣玦的地盘,她抗拒他的日常亲密,他会发疯。 以前又不是没有过,她记忆深刻。 问题是他们还没有走远,与以往不同的是车里还有司机,她不能让沈臣玦这样。 栩意不断的抽泣着,眼泪跟不要钱似的往下坠落,打湿了沈臣玦没有外套的衣服。 那滚烫的眼泪,透过单薄的衣料灼伤了他的胸膛,莫名的又让他兴奋异常。 栩意昨晚就承受了许多,他知道他不能。 沈臣玦平时就见不得栩意的眼泪,不超过他底线的,他都会妥协,只是这次他不能。 他把栩意的头温柔的按到自己的肩颈处,让她倚靠在肩膀上,还一边拍着她的背,轻抚着,像哄小孩一样。 栩意发泄过情绪就会好的。 该离开的时候,他不会对栩意的眼泪心软。 他心软那就是分离,他不想。 昨晚睡的晚了,能撑到现在已是极限,栩意靠在沈臣玦怀里,呼吸渐渐平稳。 车子空间足够大,栩意想睡那完全是没问题。 可是沈臣玦舍不得把她放下,他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很小心的往座椅上靠,好让栩意睡的更舒服。 这样紧促封闭的空间,他喜欢和栩意紧紧拥抱在一起。 就是什么都不做,他也满足。 沈臣玦想,不知道其它人在自己心爱的人面前会不会是这样。 他好像是有瘾一样,越来越着迷,越陷越深。 沈臣玦垂眸,眼神炙热的看着栩意的睡颜。 享受般的感受彼此身体传出来的热量互相交叠,他心满意足的闭上眼睛,开始闭目养神。 最后一晚,他的警惕更甚,虽然外面有他安排的人,他也不太放心。 还好他进部队出任务的时候不睡觉是常有的事,这一晚上不睡对他也没多大影响。 沈臣玦自嘲,他几乎是睁眼到天亮的。 他那患得患失的心什么才能好呢! 也还好,除了栩意那个朋友外,临走时没出其它的意外。 如果不是他见栩意一直都没有跟她联系的打算,他根本就不会把那个女人遗漏。 不然,他们早就离开了,她们也不会见到面,就像是栩意以前的那个未婚夫一样。 不能怪他卑鄙,是那个男人实在没用。 他不过就是找了一个女人去勾引他而已,他也是厉害,抵抗住了诱惑。 可是他没勇气反抗他妈妈的话,他妈妈以死相逼,让他相亲就相亲,让他交往就交往,还让他跟栩意这边断绝联系。 呵,他妈妈也是神助攻,多亏了他妈妈,他才没有动其它心思的念头。 不过,栩意打针的事儿要算到他头上。 如果不是他没用,栩意不会受这份罪。 程优现在交往的相亲对象也是他找人安排的,他可没那么好心,给他介绍女朋友。 他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报一针之仇。 他妈妈那么想要孩子,那他肯定不会如她的愿。 他的要求也不高,就是让现在这个女人找机会把他带去医院给他打一针。 针的时效那可没有栩意的短,他怎么着也要加倍还回去才是。 至于他的工作,当然要离栩意的家越远越好,免得他又想起来去找二老刷存在感。 他可不指望栩爸栩妈会对保密栩意还活着的事,他没理由让他们瞒着。 所以,只有动程优了。 好在一切都过去了,麻烦解决。 以后,他会少带栩意回来。 如果可以,他还是会鼓动爸爸妈妈来京都定居。 这样,她在乎的人就只有两个,与以前隔绝。 他也不用担心程优那个男人会时不时的冒出来碍眼,影响心情。 第161章 苏鹿发现另有隐情? 影响心情的可不只他一个人。 沈臣玦咻然睁开眼,眼中满是森然。 他拿过手机,点开一个号码,发送了一条信息,然后把手机关到静音,随手搁在了一边。 那天晚上他爸爸过来看望栩意的爸爸妈妈,他并没有做什么保密工作,有些同僚都知道他爸是去亲家家里。 虽然他们不知道住址,但还是有聪明的人打听到了地方。 为此,他们在栩意老家的那几天,也有几个当地官员想来攀关系的,都被他安排在外面守着的人给挡了回去。 有的来过一次都还不甘心,又来了第二次,见没有结果才终于打消念头。 太急功近利又不识时务的人沈臣玦最看不上。 他在还有人守着,现在他们一走,不知道会有多少人要去踏破门槛。 他得让人别去影响爸爸妈妈生活。不然他能想象得到他们的日子会有多煎熬,他们应付不了,还会天天打电话给栩意说这些事情。 他不是很希望他们打扰他和栩意的生活,隔三差五还好,要象以前那样天天都打,他可吃不消。 当然,让当地官员知道他爸和栩家的关系,是他授意的。 他的目的是在他们走后,那些人可以照顾一下两位老人。不然他怎么会让人打听到住所,还把消息透漏出去。 不过他也说了,没事不要去打扰老人家,不然,他翻脸不认人就怪不得他。 有的面子就只有一次,多了可就没那么精贵。 眼下,因为苏鹿的突然出现,他又不得不留一个人在栩家附近观察情况。 谁知道那个女人发现问题后会不会露出破绽让栩爸栩妈怀疑。 他可不想还没回到京都就再生是非,要确定没有问题他才安心。 不然家里突然发生了什么事他没及时收到消息,以后栩意知道要怪他。 ——— 望着栩意他们离开的车子越来越远。苏鹿不敢信那就是他费劲心力找了大半年的人。 她和栩意短暂的相聚对她来说,就是昙花一现,恍然如梦。 可是叔叔阿姨高兴的表情做不了假,她现在站的位置也骗不了人。 随着车子的消失不见,栩爸栩妈邀请苏鹿一起回家。 她回想着栩意的话,心事重重的跟在栩妈妈后面回了家。 关于栩意车祸后的事,她有很多问题要问。 栩意走了,那就只有在叔叔阿姨那儿找答案了。 苏鹿一进门,就被客厅墙角那一堆价格不菲的礼品包装吸引了目光。 她的家境跟栩意差不多,可是她与栩意不同的是她喜欢研究奢侈品,什么类型的她都了解一点。 所以那一堆礼品里,她自然能认出一些来,其它的,能跟那些东西一起出现,她估计价值应该也差不多。 许是她的目光太过直白,栩妈妈把开水放到茶几上,在苏鹿疑惑的眼神下看着那堆东西解释道。 “那是沈臣玦他们家的人送的,东西太多没地方放,搬来搬去的也麻烦,我想着干脆就这样堆着,省事。” 栩妈说的淡然。 她和栩爸可不懂那些礼物的价值,他们只知道那是沈臣玦家人的一片心意。 他们也想着把包装拆了收好,可是零零散散的,还不如就这样码的整齐。 拆一盒吃一盒,反正不可能浪费的。 苏鹿自然是知道栩妈的性格,知道她并没有炫耀的意思。 她只是把她当家人,像唠家常一样,说那些东西的来路。 “阿姨,那全都是意意的老公那边送的?”苏鹿收回视线在沙发上坐下。 栩意没给她介绍她老公叫什么名字,她听阿姨叫的名字也不太清楚,索性就用栩意老公代称。 那些东西她大概数了一下,她认识的包装估算下来也要小好几万了,还别说她不认识的。 “嗯,他们这次也跟栩意一起回来的。”栩妈说道。 苏鹿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怪不得刚刚外面那么多车子,原来是那边的人也过来了。 苏鹿对这些不感兴趣,她才不在乎那些人来不来,她在乎的是好朋友到底怎么会失踪,现在又怎么突然回来了。 她刚刚就一直在想栩意的那些话,很明显的就跟她所知晓的情况对不上。 不过她没说出自己的疑问,现在她还不了解整件事情的经过,贸然说出来,还会让叔叔阿姨担心。 苏鹿问了栩意回来的日子,又问了她是什么时候跟家里联系的,还有后来他们取得联系后的一切情况。 栩妈和栩爸都在,他们对苏鹿也当半个女儿的。 他们老老实实的你一句我一句的开始说着当时的情况。 苏鹿这才知道栩意的老公叫沈臣玦,还知道他的爸爸妈妈和姐姐都来了家里看望他们。 应该是他们的所做所为让叔叔阿姨很满意,苏鹿从他们的讲述中发现叔叔阿姨三句中有两句都在夸沈臣玦。 她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不过她也从这其中听出了是哪里不对劲了。 她不动声色的继续听着叔叔阿姨的话,心里五味杂陈。 如果他真有叔叔阿姨说的那么好,那为什么现在才带栩意回来。 当时他救了人不知道报警吗? 即是受伤和失忆,让栩意跟家里失去联系,他救人后,又为什么要把人带去京都而不把人留在曲县的警局里。 如果栩意失忆不记得所有,身份证又丢了,他又是怎么跟栩意办理的结婚证? 也不怪叔叔阿姨没有察觉到不对,他们一直都是在庆城等的结果,消息也是警察上门来说的。 所以她在曲县为找栩意而做的事情他们不知道。 她那时也怕他们伤心过度又是一句带过的。 她没仔细的说她们出车祸后她报警了,去找的人更是一点线索都没找到。 她当时心慌意乱的没细想,后来她回过味来才想起来,那么一个大活人,就算是她自己偷偷离开也不可能没有任何踪迹,除非是被人藏起来了。 可是,要藏人,又能有那么大本事不露出蛛丝马迹的人,她不觉得会跟他们这种平民百姓扯上什么联系。 所以当时她回来隐去了其中的细节,想让叔叔阿姨带有希望的活下去。 后来程优接到的栩意那通求助电话他们也没有跟两个老人提起过。 就是不希望他们有希望又被碾碎,痛苦的活着。 曲县到京都,这之间的距离也算太近,怎么能雁过无痕的。 这么明显的漏洞,栩意刚刚说的时候她怎么就没有想起来呢? 她是被栩意回来的事情冲昏了头脑,才一时糊涂,忘了关键。 不然,她就是死也不会让沈臣玦再把栩意带走。 现在他们已经走了,叔叔阿姨又对栩意回来的事很开心,对沈臣玦还如此满意。 她再说些什么叔叔阿姨才安定没几天的心恐怕会比之前更慌乱。 不过她有一个疑问,叔叔阿姨是怎么能对沈臣玦如此放心的。 他们允许栩意在没得到他们同意的情况下结婚,还同意沈臣玦把栩意再次带到京都去。 他们不会不知道栩意去了是孤身一人,他们能放得下心就把栩意交给他们并不了解的男人? 苏鹿脑海里有什么一闪而过。 她拿出手机,点开了百度百科。 沈臣玦所属的城市注定不平凡。 还有她刚刚只见一面就觉得他气度不凡的身姿,更别提他看着她时那种可怖摄入的眼神。 还有他们一家人出手大方的举动,那一切都在说明他们的家庭可能会很有钱。 现在有钱的很多都会榜上有名,小有名气的也不在话下。 她抱着侥幸,按着阿姨所说名字的同音输入了很多个‘沈臣玦’。 那些同音的名字里都有照片,显然不是她看到的那个沈臣玦。 最后,她又换了一个。 这次她才只打出两个字,屏幕上就自动跳出了沈臣玦这三个字。 她一一浏览下去。 照片没有,年龄对的上,已婚也对的上,其它的一串简介什么的她无从知晓,她估计叔叔阿姨应该也不清楚。 一无所获,苏鹿索性放弃。 苏鹿在厕所整理好自己,深呼吸下慢慢恢复平静。 她从厕所出来问出了自己的疑惑:他们的放心来自何处。 栩爸栩妈为说不说出沈臣玦爸爸的身份是有一些犹豫的。 他们没有想炫耀什么,他们只是在想说出来会不会影响到沈臣玦的爸爸。 他毕竟跟普通人不一样,他有官职在身上,他们随便透露让他为难也是让栩意为难。 可是他们看苏鹿着急的样子,还有栩意失踪时她忙前忙后的一系列举动,他们还是决定告诉苏鹿。 苏鹿得到答案后都为之一振。 她突然记起她百度的时候,那上面没有照片的那一个叫“沈臣玦”的人。 年龄和已婚刚好对的上,结婚的时间段也对,要说这是巧合,好像应该不会那么巧。 所以她大胆的猜想,那个人就是沈臣玦。 她百度的都还保守了吧。 可能就是因为沈长军的原因,那上面没有放上沈臣玦的照片,还没有加上沈长军是他爸爸的介绍。 苏鹿压下心里的震惊,面无异色,心绪不宁。 她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么一件事情。 所以是沈长军的到来,才让叔叔阿姨如此放心的把栩意交给沈臣玦的。 那么之前的那些就能说的通了。 沈臣玦家世那么好,自己应该也会太差。 他的能力还有他爸爸的权利,他才能那么顺利的把栩意带走,那些人才会帮他隐瞒,消除痕迹。 不过,沈长军那样的人物能亲自上门看望,说明他们是真的接纳了栩意,没有她所担心的偏见。 不然,他们没必要做戏做的那么全面和认真,一家老小都来人。 后来栩妈看到苏鹿还不是很放心的样子,就把家里的监控给苏鹿看了。 她给苏鹿看的是临走前一天,他们吃完饭从外面回来栩意闹脾气不想走,沈臣玦单膝跪地为栩意换鞋子的那一段。 后面她又找了好几段沈臣玦放低姿态为栩意服务的视频给苏鹿看。 苏鹿看后有惊有喜吧。 她没想到沈臣玦会为栩意做到这一步。他对栩意的爱真的毫不掩饰。 她一开始见到沈臣玦就看出他对栩意的占有欲非比寻常也有理由了。 可是她也看出了栩意脸上露出的抗拒和不情愿。 所以栩意很可能不是自愿的,她或许只是不想让叔叔阿姨担心才配合沈臣玦的。 现在她能想的通为什么栩意回来没有告诉她了。 她是怕她看出破绽。 一定是这样。 可是为什么? 他们之前难道见过吗? 不然沈臣玦怎么会那么有计划的安排一切。 车祸后就把人带走,再带回京都,那不可能是临时起意,难道是一见钟情? 栩意既然不愿意,那她现在是不是也很伤心,她分明是不想走的。 是沈臣玦逼她的吧。 栩意这几个月到底经历了什么。 她看视频里沈臣玦心疼栩意的模样应该不会虐待栩意。 但是她还是好担心。 苏鹿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她要给栩意打电话。 她稳住心神,拿出手机,才惊觉栩意现在离开了,可能已经在飞机上了。 看来,她只有等了。 这晚,苏鹿在栩妈栩爸热情的挽留下,心不在焉的吃了晚饭才离开。 她没有如往常一样留宿,她怕她打电话被两个老人听到。 所以她再晚也要离开。 离开后,苏鹿在等待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的,在栩意家没有外露的情绪也在此时爆发。 她心疼栩意,心疼她的朋友。 —— 沈臣玦他们回到京都还不算太晚。 他拒绝了去老宅,与大家在机场分离后,他迫不及待的带着栩意回了属于他们自己的家。 栩意在车上睡了一个多小时,上飞机她就醒了。 尽管她的精神因为心情的原因不是很好,可是她也没有再睡下去的欲望。 相比回庆城的时候,栩意现在的心情简直是两种极端。 沈臣玦看在眼里,在飞机上也没有打扰她,让她自己调节心情。 他们要过日子的,他不允许栩意一直悲伤下去。 京都与庆城的温差相距甚远。 最明显的就是他们从外面回来衣服都带着湿气。 衣服是不换不行。 刚到家,他就把栩意抱去了淋浴间,专心的伺候着她洗澡,让她变得暖和。 这次的洗澡是真的洗澡,他真的没有其它念想,为栩意和他自己洗去一身的风尘。 往后,又是新的一年了。 他和栩意全新的一年 第162章 问 沈臣玦早在上飞机前,就让人准备好了饭菜,煲好了安神汤。 他们洗完澡出来,沈臣玦把饭菜上桌,给栩意乘了一碗汤放着。 这是特意为栩意熬的。 沈臣玦知道栩意今天晚上心情不太好,可能会失眠,所以他准备的充足。 有助于睡眠的汤,可以让栩意安稳的睡一觉,明天她才会有精神。 不然她被悲伤的情绪所包围,一夜无眠也是可能的。 也正如沈臣玦所愿的那样,栩意吃完饭后躺在床上很快就困了。 临睡前,她感觉沈臣玦亲吻了一下她的侧脸。 然后听到他在耳边轻声说:“好好睡一觉,明天可不许在伤心难过,那样我会生气的。” 他要让栩意把今天的留在今天。 就如她妈妈说的那样,她迟早都要结婚,她要习惯和父母分离。 可是沈臣玦忘了最重要的一点。 栩意于他不是自愿的。 她一直以来都是不开心的,所以她不是离不开父母。 她是想离开他,她是想回到属于自己的家,她是想离开这里去哪里都好。 只要她是开心的,只要她能在想爸爸妈妈的时候能马上回去。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迫和沈臣玦组成一个家,被他掌控。 栩意熟睡后,沈臣玦才离开。 客厅里,他把栩意交给他的存折随手放进了茶几柜子里。 爸爸妈妈想寻个安心,那他就收下好了,反正钱放着他不会动。 沈臣玦拿起手机,给栩爸发了条信息。 他走前,在栩意的房间放了一张卡,卡里有足够的钱够二老后半辈子的花销,那是他的一点心意。 栩意不能在他们身边照顾,钱是最实在的。 他爸爸妈妈也说了,人家辛苦养大的女儿交给了他,结婚也没有其它要求,即使他们不要,他们怎么着也要表示一下。 这些道理,自然不用别人教他。 他爱栩意,想让栩意无后顾之忧的在他身边,他考虑的当然会全面一点。 栩爸很快就回复了他。 他说他又不是卖女儿,不用这些钱。 而且他们平时又没什么用大钱的地方,拿着放家里心里还不踏实。 他给栩意救急的钱栩意也没带走,栩爸是又气又急,又不好对沈臣玦说出口。 栩爸满意沈臣玦是一回事,给女儿私房钱又是一回事。 沈臣玦三两句就安抚好了栩爸,让他安心的收下了。 他起身正准备回卧室的时候,栩意的手机来了一通电话。 同时,他手机上面也有了提示。 他看了一下号码,没有署名,也不是他熟悉的爸爸妈妈的。 沈臣玦不想管,任由它自己挂断,谁知那个号码马上又打过来了。 他皱着眉头,按了接通。 “意,你睡了吗?” 电话那头迫不及待的说着。 沈臣玦一听这声音就知道了是谁。 栩意的好朋友苏鹿。 “看在栩意的面子上,我叫你苏小姐。”沈臣玦言语冷漠,警告味十足:“我希望你没事不要打扰我们。” 他不喜欢。 他也不觉得她们有打电话的必要。 听到不是栩意的声音,苏鹿心里咯噔一下。 她算好了时间打的,为的就是和栩意说话。 她也听出了沈臣玦对她的不满,甚至是不屑,他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 如果不是栩意,他可能不会跟她说一个字。 “栩意呢,我想跟她说话。”苏鹿鼓起勇气说出自己的要求。 “呵。”沈臣玦嗤笑,拿着手机就要挂。 他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吗,还想找他老婆说话。她是不会看脸色是吧。 苏鹿像猜到沈臣玦的动作似的,着急的吼了一句。 “你别欺负栩意。”苏鹿紧张的捏着手机,心跳的很快。 她想着下午沈臣玦看她的眼神,她还记忆犹新。 “你很聪明。”沈臣玦眼里闪过一抹危险的亮光,意味深长的说着。 “不过,太聪明也不是一件好事。” 知道了就知道了,他没必要说谎。 她难道不是问栩意真相的吗? 她要探寻真相,就满足她。 “你什么意思,”苏鹿不敢置信。 “就是你知道的越多,栩意越担心里,她担心你,她就只能在我身边。” 苏鹿的性格,只要她敢拿这件事情做文章,他的威胁对栩意就有用。 苏鹿跟栩意的爸妈可不同。 爸爸妈妈他碍于栩意的面子,他动不得,不过苏鹿跟栩意又没血缘关系。 她敢不安分,他就不会收手下留情。 “你用我威胁她?”苏鹿立马反应过来。 那他是不是用叔叔阿姨来威胁栩意,所以栩意不敢反抗。 就算不喜欢他也跟他在一起,还跟他结婚 。 “不然呢?”沈臣玦冷笑:“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让她知道。” 栩意知道还要担心她。 他只有用栩意在乎的人来威胁她才奏效啊! “我不会告诉她。”苏鹿语气焉焉。 她明白沈臣玦的意思。 栩意就是怕她担心,所以不想跟她见面。 她懂。 “那再好不过。”沈臣玦挑眉。 识趣的人交流起来就没那么吃力,她不听劝,那以后他就不会让她们通电话。 “麻烦你对栩意好一点,别欺负她。”她知道沈臣玦对栩意好。 可是她还是想说。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我爱栩意,自然不会让她受委屈。” 他用尽手段娶的人,怎么舍得。 “你不觉得那你的爱太恐怖了吗?”苏鹿下意识的回了一句。 亲耳听到沈臣玦承认,还是不一样的。 不过,哪有这样爱人的。 正常一点不好吗? “苏小姐,你过了。”沈臣玦沉声警告。 他用什么方式那是他自己的事,用不着别人来教训他。 放到现在,他也不后悔当时的做法。 从恋爱到结婚,不是一时半会儿就会有结果的。 这个过程太漫长了,而且当时栩意还有一个未婚夫。 他要搞黄他们的婚事很简单,但是他也不一定能让栩意爱上他。 与其耽误时间,还不是简单粗暴一点,他确定栩意是他要的人,至死不会变就够了。 所以过程不重要,结果才重要。 何况栩意在意的也太多了,他一下子都替她斩断多好。 第163章 见明星? 沈臣玦偷偷接了栩意的电话并没有选择瞒着,他还是在第二天告诉了栩意。 栩意莫名的看了沈臣玦一眼。 他不是一直都不喜欢她跟除他以为的人关系太密切吗?这次怎么还主动告诉她了? 沈臣玦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好心了。 结果沈臣玦像看出了栩意的疑惑,他柔情似水的来了一句:我希望你能开心些。 栩意被这句话咽住。 如果他真希望她能开心,那就不应该带她回来才对。 栩意心里虽然是这样想的,但没说出口, 她不想惹恼沈臣玦,让她打不成电话。 依着昨天沈臣玦对苏鹿的态度,他现在能告诉她已经烧高香了,还指望他能大发慈悲的放过她吗? 简直是人间妄想。 栩意后来给苏鹿回了电话。 她生怕苏鹿察觉出什么,提心吊胆的回答着她提出的问题。 好在一切都很顺利,栩意顺利的过了苏鹿那关。 她大松一口气。 她不知道苏鹿是不是知道,不过听她说话的语气好像如往常一样。 就她了解的苏鹿,如果她知道应该不会这么平静。 栩意想苏鹿或许没发现吧。 后来俩个人聊了很久,那些事没在提及。 栩意跟苏鹿结束通话后,又给爸爸妈妈打去了电话。 她得知沈臣玦给了爸爸妈妈一张卡时,她猜不透沈臣玦这是什么意思。 他这算是对父母的补偿还是什么,栩意不想去细究。 他给出去的东西没那么容易收回,栩意让父母好好保存以后找到机会在还。 让栩意心惊的是,她之后每次跟爸爸妈妈打电话,只要沈臣玦在家,他都会在旁边非常热情的邀请爸爸妈妈来京都玩。 爸爸妈妈虽然每次都拒绝了,栩意也怕他们被沈臣玦次次说,弄的动摇。 为此,栩意尽量挑沈臣玦不在的时候打电话。 打电话的频率也从一天一次改为两天一次,更多的还是聊微信。 她也是后来才发现这次回来,沈臣玦对她放宽了不少。 沈臣玦不在天天带着她去上班。 他虽然把栩意留在了家里,她不能独自一人外出,但是她有想出门就出门的自由了。 唯一的一点就是,她中午必须要和沈臣玦一起吃饭。 他忙的时候,就是栩意去公司将就他。 沈臣玦不忙的时候或者栩意在外面,就是沈臣玦回家或选择在外面吃。 还有个最大的变化就是,连简书安童都有胆子打电话来约她出去玩了。 她知道这是沈臣玦授意的,不然她们哪敢。 饶是如此,她们刚开始来找她的时候栩意还是不确定。 她还是征求了一下沈臣玦的意见,得到他肯定的回答,她才没有顾虑的跟着他们到处在京都溜达。 反正每次她出门,身后都会有个尾巴跟着她。 小尾巴的作用是什么不言而喻,栩意心里门儿清。 小尾巴等于保镖。 保镖等于沈臣玦的眼睛嘛,就是监视她的。 别说她不习惯,就是安童和简书都不习惯每次有人亦步亦趋的跟着。 她有向沈臣玦提出过不用‘保镖’,可是得到的是要么不出去,要么就让人跟着。 栩意无奈,她是想不习惯都不行了。 比起以前跟沈臣玦去公司或天天在家无所事事就等着沈臣玦回来的日子,她还是喜欢现在这样。 虽然有人看着她,但是好像对她没什么影响。 保镖有时候还是很有好处的。 不能去的地方,她会提前说出来,遇到问题,她也会解决。 那俩孩子被特权折服,后来很是愿意让人跟着。 —— 这天,安童简书又神神秘秘的带着她出去了。 栩意到地方一看,才知道他们俩是带着她来追星来了。 她以前也没什么特别喜欢的明星,现在跟沈臣玦在一起后,更是很少看电视综艺,手机也不常摸。所以对时下大热的明星她是一个也不认识。 她跟着安童和简书轻车熟路的来到内场,然后云里雾里的被人客气的引进休息室,进去后还有人给他们拿零食和奶茶。 栩意是第一次跟着追星,也是第一次进入内场,她不知道现在粉丝的待遇都这么好。 这样的待遇,她没看电视上报道过,好像也轮不到粉丝吧。 直到栩意看见她的小尾巴,她才恍然大悟。 兴许安童他们是什么vip资深粉,或者是跟安童他们的身份有关系,才有特殊权? 沈家的人,有这个待遇好像也很正常。 沿路贴的海报她看的眼花缭乱,对于有点脸盲的栩意来说,她是完全看不出这是哪个明星的演唱会还是什么见面会之类的。 为了避免一会儿尴尬,栩意在休息室问了一下他们现在的情况,不然她这个假粉,一会儿怎么好意思出现在现场。 万一来个粉丝互动,她到时不是很尴尬吗? 结果那两人你看我我看你的,愣是闭口不言,让她别担心,说一会儿就知道了。 栩意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明星的名字有什么不能说的吗?他们都进来了,为什么他们还缄默不言啊! 栩意看了看保镖,想从她嘴里知道答案。 她现在说,她还能上网查一下资料,有个心理准备,谁知道保镖也不知道。这就让栩意很被动了。 不过,有保镖和安童他们在,栩意想应该是没什么问题。 那俩人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开始讨论下次去哪儿,问她有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栩意现在是无欲无求,能简单的出个门就满足了,哪里还有什么要求。 他们开始推荐自己知晓的觉得好玩的地方,说到激动之处,安童和简书还凑到她身边一左一右。 不过简书刚凑到她身边,就被小尾巴拦住。 他只有撇撇嘴,灰溜溜的去挨着安童,隔着距离说话。 栩意看着不苟言笑的保镖,不知道沈臣玦把人安在她身边还有这个作用。 隔得近了都不许,他还真是让人难以评价。 许是时间到了,刚刚带他们进来的人又把他们客气的领到了外面。 栩意跟着他们上了电梯,左拐右的来到了不知几楼的地方。 路上,她遇到了偶尔在电视上见过的明星,擦肩而过,栩意也没有太大的感觉。 或许,这就是她不追星的缘故,她没有那种激动的心情,对明星好像也失去了那层滤镜。 到达终点推开门,栩意不知道里面居然是这样的一番境况。 他们所处的位置是演播大厅,里面到处都是摄像头和工作人员。 他们的到来好像没有打扰到大家,大家只看了他们一眼就各做各的。 直到有人把他们领到位置上,栩意才发现不只他们,沈家的老太太和两个姐姐还有老大老二的孩子也都在这里,其中还有沈臣玦的姑姑也在。 老太太第一时间看到栩意就跟她打招呼了,栩意很快就回应。 她看着那么多人,有的又不太熟悉,就微笑着说了句‘你们好。’算是打招呼。 大家对她的到来好像都很吃惊,栩意反正觉得表情有点怪怪的。 不过她没多想。 沈臣玦安排的人都没阻止她来这里,想必也不是什么龙潭虎穴吧。 况且这还是安童主动带她来的,应该不至于会坑她。 他们的位置没有安排在最前面,是在中间的位置,栩意被老太太拉过去挨着她坐下。 不一会儿,进来了一群训练有素的人往他们坐的方向走来。 然后以他们为中心周边两个位置的距离,都被进来的那一群人给坐了。 直到栩意看到其中一个人给老太太点头打招呼,她才明白那是把他们与周围的观众隔开的人墙。 栩意感叹,老太太出门,完全是不一样的,安保做的也太好了。 第164章 是谁 栩意看着现在的情况,还一直处于懵圈的状态。 要说安童他们追星,那是可以理解。 但是老太太不可能也追星吧,而且沈家的一大家子人怎么可能恰好追的是同一个人。 如果要全程录下来,他们不怕在曝光在大银幕下吗? 栩意掩下心里的疑惑,规规矩矩的坐着。 她想他们肯定是提前进来的,不然里面不会只有他们几个人。 栩意不动声色的打量起了室内的环境,企图找出有关于今天明星的蛛丝马迹。 她还没理出头绪,其他观众好像到了进场时间。 大家陆陆续续进来 ,很快就坐满了。大家都很守纪律,进来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讲话,连小声的讨论都没有。 观众都坐齐后,有工作人员打着板子提示把手机关静音。 节目倒计时只有五分钟就要开始了。 她看到大家都很配合,包括有特权的沈家人。 栩意也摸出手机,关了静音。 直到节目开始,在主持人一大串介绍下,栩意才后知后觉的明白了这个节目不是录播,是实时直播。 也不是什么明星见面会,而是一档综艺。 关于舞蹈的综艺。 今天是最后一期,争夺冠军的一舞。 栩意在这一刻才觉得她好像与这个社会脱节了。 她是一点都不知道这档综艺的消息 舞蹈。 栩意马上就想到了展格。 就她认识的沈家人之中,好像只有展格的职业是跟舞蹈有关的。 也只有展格才能让沈老太太亲自光临现场观看了吧! 可是让栩意疑惑的是,展格不是出过车祸吗?他怎么可能来参加这种舞蹈比赛。 就算他以前有舞蹈功底,她也在曲县看过他的舞蹈,但是比赛毕竟是不一样的。 他坐在轮椅上和正常行走的人比,还是不公平的。 还不允许她多想,第一个开场节目就已经准备就绪了。 第一个节目是前面几轮被淘汰的人返场的表演。 栩意对舞蹈没有研究,也看不出什么非专业和不专业。 她觉得跳的连贯动作不错,看的舒心就是好的。 第一个节目结束后,现场观众非常的热情。 在这样的氛围下,主持人终于给栩意解了惑。 原来,这些参加跳舞的选手是在各行各业选的纯素人,没有一点舞蹈功底的人。 然后由导师带队,进行训练,最后抽签决定自己的对手。 他们的评分是根据现场观众投票、网上投票和评委投票来综合的。 栩意好像懂了这个节目,却还是不懂这跟沈家的人有什么关系。 到底是谁参加了这个节目,会兴师动众的让他们一大家子人都前来观看。 比赛正式开始前,有一轮的抽签。 由抽签来决定比赛的先后顺序。 参赛者没有出来参与抽签,是现场随机选的观众上台。 很快,顺序排好,灯光暗了下来。 现场的气氛也开始变得紧张起来。 栩意目不转睛的看着舞台的方向,非常期待接下来的表演。 她不知道,沈臣玦打她的电话没人接时,他快要疯了。 虽然就只打了一遍,她没接,沈臣玦也没了耐心。 因为以往,沈臣玦的电话栩意很快就会接起来,不会故意不接或者拖延时间。 栩意不接,沈臣玦直接打给了栩意的保镖。 保镖没有跟栩意坐在一起,她是在最后的空位置上站着的。 工作时间,只有沈臣玦的电话会打来,这是沈臣玦的规定。 保镖的电话一直都跟蓝牙连接,所以电话响起的一瞬,不会影响到现场的情况。 熟悉每个地方的空间,是每个保镖的必备技能,她也不例外。 她去了就近的小门,离开演播厅接电话。 在第二个舞蹈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沈臣玦来到了现场。 他站在门口,从人山人海的观众里,一眼就看到了栩意。 沈臣玦紧了紧拳头,压抑着怒火,瞥了一眼台上正在表演的人。 那人没有以真面目示人,脸上带着面具。 只一眼,他就知道那是谁。 熟悉的操作,不是吗?只有面具的样式不同。 台上的人已经很久没出现在栩意面前了,久到沈臣玦都以为他再也不会出现。 而今没想到他居然会买通安童他们把栩意也带来了现场。 如果早知道那俩货会带栩意来这里,他是怎么也不会让他们跟栩意接触。 再看他的老婆,正非常认真的在看台上表演。 沈臣玦不知道栩意有没有认出人来 反正他就是很不高兴。 他生气栩意太过专注,专注到连她自己旁边的椅子换了人都还不知道。 他还没来得及遮住栩意的眼睛,台上的表演已经完成。 舞者完成了他的舞蹈,现场静谧了一瞬,忽然爆发出了雷鸣般的掌声。 甚至还有不少观众激动的站了起来,栩意也不例外。 栩意太过于激动,沈臣玦想遮住她眼睛的手才伸到她脸颊旁就落了空。 直到栩意跟着坐下,她的手被牵起。 栩意被吓了一跳,惊慌失措的回头才看到手的主人。 看到是沈臣玦,栩意肉眼的放松。 她就说她旁边的人好像不敢牵她的手啊,而且还有保镖在的地方,怎么可能会有人不长眼,结果还是只有沈臣玦才敢。 栩意在不知道是他的慌乱和看到他后的放心,这么一个小动作都取悦了沈臣玦。 他所在意的那个人的舞已经跳完了,还有奶奶在场,沈臣玦耐着性子等比赛结束。 无关紧要的人,沈臣玦没有在阻止栩意看。 他对除了栩意以外的人没有兴趣,对别人,那是不想吝啬一个眼神。 于是,别人在看节目,他在下面虔诚的玩着栩意的手。 舞蹈很短,不过三分多钟就结束了。 掌声依旧,但没有之前热烈。 最后才是打分环节和评分。 沈臣玦不想多呆,想带着栩意离开。却被奶奶留了下来。 奶奶说来都来了,让他看了结果再走,左右还有几分。 上次栩意不见藏起来的地方,只有他们三个当事人知情,外人一概不知。 沈臣玦想到他在舞台上,不会下来,就顺从了老太太。 宣布结果的时刻,全部舞者上台站成一排。 其中有一个特殊的人是由轮椅推上来的。 栩意知道那就是刚刚第二个表演的人。 如果她没猜错,那应该是展格。 奶奶心疼的表情也证实了这一点。 栩意不知道为什么坐在轮椅上的人能站起来跳舞,她不信展格突然治好了他的腿。 这怎么想都是不可能的的事情。 但是好像除了她,其余的人好像都知道这件事情一样。 结果冠军不是展格,而是另一个人。展格得的第二名,亚军。 普遍的采访,第一名获奖感言感谢了一堆人。 轮到展格,主持人也是先问问题。 参加节目各自的短板在节目上公开说过的,所以展格腿不方便,也是大家所知晓的。 主持人她没有一上来就拿展格坐轮椅说事,而是说了其它的。 “z先生是从我们节目开播以来,一直都是比较有争议的一个人,到今天决赛也依然有很多不同的声音,那今天最后的时刻,z先生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主持人说完把话筒递给了面前的面具先生。 展格接过。 “网上的言论我看了,大家最在意的无非就是我以前学过舞蹈,觉得对参赛者不公平。” 展格扫视了一圈观众席上的人,又接着道。 “其实从节目一开始,我就说过我的腿受过伤,现在的跳舞其实对我来说也是从头再来。甚至,我比其他舞者面临的困难更加严峻。” 这整期的比赛下来,节目里的所有人都不知道展格的真实身份。 他从来没有在外面揭开过面具,训练也是单独的一间屋子,就是怕别人知道他是展格。 曾经的展格是舞蹈界可望不可及的存在。 如今,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喜欢跳舞,想跳舞的人。 他不想带着展格的光环参加比赛让别人同情他,所以,网上的各种声音和讨论他都没有回应过。 有网友还认出了他,他也没有承认过。 他是想重来一次,重新以新的身份站到舞台,让人看见。 “哦,是什么困难。”主持人很上道,立刻接话。 她做了很多年的主持人,知道什么样的话题才是观众和网友想知道的。 “其实,我出过车祸。”展格缓缓说出口。 他面具下的脸很平静,站到这里,他好像能坦然面对了。 第165章 后知后觉的喜欢 “车祸很严重,我的左腿到现在也不完整。”说着,他掀起了左腿的裤脚。 他的伤痕赤裸裸的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 那只脚,截肢了,现在的是假肢。仿真的,让人辫不出真假的假肢。 而那上面,也许是因为舞蹈过于用力、又一直在运动磨到了连接面。 结合处能看到红色的类似血的痕迹。 如果不是早就宣布了比赛结果,他不会这么做。 比赛就要光明正大,靠博取同情来赢得第一名,那不是他想要的。 那样,他没必要站到这个舞台。 他要的是克服心里的恐惧,直面内心的恐惧。 最重要的是,他想让一个人看见他。 他见不到她,那他就只有重新站到高处,让人看到。 虽然也不一定能看到,但是他相信总会有那么一次。 “我的右腿也不太好,现在是靠人工智能的技术才站起来的,所以大家总在讨论我的右腿上为什么会有那些奇奇怪怪的零件。” “大家不知道,现在你们看到的已经是精简的零件了,以前那几期技术不成熟,零件太多,我还总是被自己绊倒。”展格自嘲一笑。 以前他是特别反对假肢的,但是这次为了要参加比赛他才去安的。 那时候他对假肢也还不太习惯,老是磨破皮。 再加上摔倒,身上到处都是淤青,有时假肢也会摔的脱落。 每次不同的腿部装备,让他每次都要重新在适应一阵子。 他是在摔倒站起来,摔倒站起来,这样的重复下才慢慢习惯的。 每每在练功房的玻璃上看到他自己摔倒时狼狈不堪的模样,他是真的很想放弃. 同时也在埋怨老天的不公平,为什么要把给他的东西收回。 既然要收回,为什么当初车祸没把他一起带走,而是把他这残破的身躯留下来。 车祸最初,他心理承受能力极差,是一点也不敢看手机,也不敢直面自己腿上的伤。 如果不是他妈妈苦苦哀求,他早就自我了断了。 “所以,我跟大家的起点都是一样,都是从零开始的。”他说的淡然。 其中的艰辛只有他自己知道。 大家都没想到会有这样一段故事,每个人脸上都震惊不已,主持人也是一样。 她刚刚看着,都不忍心,听着他背后的故事更是心惊。 那是要多大的勇气才能在现场自揭伤疤。 曾经质疑过展格的人脸上也露出羞愧的神情。 主持人想跳过这个对于z先生来说比较沉重的话题。 她微笑的看着他脸上的面具。 “我们看到你从节目开播到今天一直都带着面具,不知道您这个有没有什么特殊的寓意。” “这个,没什么寓意。”那是他的伪装。 也是他藏起自己的壳。 如果他是以舞蹈天才展格的身份出现,那他不一定会有勇气走到最后。 他跳的好与不好,那些人可能都不会去关注他的舞蹈,而是过度关注他本身。 那些舆论和负面的话,迟早会把他压垮。 相反,面具一遮,他不用顶着那几个字给自己压力,反而更轻松。 所以他才会选择节目结束后说出来,让大家更客观理性的去评分。 主持人很公式化的微笑,开始下一个问题。 “大家都很好奇你的真面目,对于你的真实身份也是猜测颇多,那今天最后的时刻,不知道你能不能把面具摘下来,让我们看看真实的你是什么样子。” 话落,主持人又想到什么,补充道:“当然 如果不方便的话,我们也不强求。” 他出过车祸,万一当时伤到了脸,不想露脸也情有可原。 或者他脸上无碍,不想让身边的人知晓他的身份也是可能的。 展格听到主持人的话,非常爽快,几乎没有犹豫。 “可以,希望大家不要嫌弃。” 说着,他一手伸到后面,一手捏住面具的一侧。 主持人不提,他也会找个机会把面具摘掉。 不摘,她怎么会知道是他呢。 他日夜不停的努力训练,想站到这里的目的就是让她可以看见他啊! 猜来猜去的何必呢? 现场的人听到展格的那句话,都下意识的猜着他可能是伤到了脸才会这样说,大家都做好心里准备,等着他。 展格微微低头,拉开面具的绳子,面具掉落 全场哗然。 他曾经以z先生的身份在网上为自己是展格一事做过澄清。 他说自己不是展格,只是身形比较像,又刚好有同样的经历。 谁能想到到最后,他居然就是展格。 不过众人都明白展格这样做的苦心,大家纷纷都替他的举动的落泪。 如果他一早就是以前的展格,那第一名肯定会是他的。 当然,有多少人是出于同情,又有多少人是真的被他的舞蹈实力打动那就不得而知。 但如果一开始他要的只是以噱头来赚取名利,那以展格的身份出现是最有利的。 可是他没有这样做,就值得让人倾佩。 现在的展格已经能坦然自若都面对各种异样的目光。 不管是可怜、同情、惋惜,他都不在乎。 他在乎的是,他站的舞台够不够高。 “那展格老师,曾经的您是第一,今天您跟第一名只是一票之差,您有没有遗憾。”主持人又问道。 在得知他是展格后,她用上了尊称,他以前在舞蹈上的造诣,值得被喊一声老师,也值得被尊重。 就舞蹈天才的实力和野心,那是不容小觑的,他的名号,现在会屈居第二吗? “我现在这个样子,能走到最后已经很开心了,怎么会有遗憾。”展格摇摇头,说的非常真诚。 他从来没想到他的残垣断壁能走到最后。 中间虽然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难,他却觉得是值得的。 “展格老师,那我最后再问一个问题。”主持人听着耳麦里的声音。 导播说这是线上的观众想知道的问题。 “请说。”展格微微一个抬眸,语气温柔。 “去年很火的那个视频,就是曲县那段,是您本尊吗?”主持人也看过,她也很好奇。 “是。”展格视线停住,目视前方,大方承认。 他的心情从来没有这么好过。暴露在阳光下,也是他不敢想的。 以前他怕人知道是他,现在他想让人知道是他。 “谢谢您的解答,那么最后您最想感谢的人是谁。”主持人开始问官方的问题,准备结束采访。 像展格这样的天才,重新站起来、又决定重新出现在大众视野的勇气是谁给他的? “我最想感谢的是我的家人,谢谢他们没有放弃我,一直都在鼓励我。” 展格一边说,一边朝观众席的某一个方向看去。 他停顿了一下。 沈臣玦听到他这话,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展格那毫不掩饰的目光,他下一句会说什么已经不言而喻。 他目光停留的地方,沈臣玦知道正是他所在的地方。 大家只以为展格看的是他姑姑吗!其实不然。 那是他男人对男人的了解。 他和展格的视线在空中无形的交汇,警告味十足。 可是展格没打算放弃,他轻启薄唇。 这时,沈臣玦起身挡住栩意的视线,同时抬起双手,捂住栩意的耳朵:“老婆,不要听。” 栩意还没反应过来,沈臣玦的手已经放在了她的耳朵上。 她莫名的看着眼前的沈臣玦,耳朵被牢牢捂住而有嗡嗡嗡的响声。 她觉得不舒服,动了动,却被沈臣玦以为她想挣脱他的手,又加了一分力。 “我还要感谢一个特殊的人,是她告诉我这是新的开始,谢谢你,让我有勇气开始全新的人生,体验不同的生活。” 如果不是她,他可能还在自暴自弃的活着,没有目标,混混沌沌的过着日子吧。 是她的话,潜移默化的感染了他,让他有了动力。 当然,他下定决心参加这个节目还有一个原因。 那就是他表哥沈臣玦不让他见栩意。 从沈臣玦在书店带走栩意那天起,他至今都没有见过她。 连他们办订婚宴,他作为沈臣玦的表弟他都没能到达现场送出祝福。 表哥处处防着他,他没有一点机会,只有偶尔从妈妈嘴里听到栩意的消息。 他也不知道要那见面的机会是干什么的,他只知道他想见她。 今天栩意会来现场,还是他诓骗安童那俩姐妹换来的。 这不,他表哥要是提前知道,怎么可能让栩意来。 “哇,看您的样子,我大胆的猜一下。”主持人故弄玄虚道:“那是个女孩吧。” 她一脸看穿的表情。一般这样的故事后面都会有一个女生存在。 秘密就这么被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还是头一遭。 展格腼腆一笑,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他好像忘了栩意身边有沈臣玦,更没看到沈臣玦吃人似的目光。 主持人看到大家都满脸好奇,又问了一个问题。 “您是喜欢她吧。” “嗯?” 展格怔怔的看着主持人,好似在确定她说的话。 他不知道,自己的耳朵早在主持人说完那句话的时候,就染上了一抹可疑的红色,出卖了他。 他喜欢、栩意吗? 他怎么可以喜欢她呢? 她是表哥的老婆。 展格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他从这刻起才正视自己的心。 也许,他是喜欢栩意的。 不然,他为什么会帮助她,又为什么想见她呢? “今天最后一期比赛,她在现场吗?”主持人看着展格,笑吟吟的大胆一问。 “在。”展格已经忘了思考,鬼使神差的答道。 他又看向那个方向,可是只看到了沈臣玦的背影。 观众中,有人在小声起哄说:展格老师,表白吧,我们支持你。 有一就有二。 于是,更多的人开始发声。 后来,大家都站了起来,齐声喊着‘表白’两个字。 一声一声,震耳发聩。 展格意味不明的看着支持他的人海,隔着人群,接收到了沈臣玦几欲杀人的目光。 “抱歉各位。”展格收回视线,歉意一笑:“你们这样会吓到她的。” 栩意现在是表哥的老婆,他不顾后果的说出来,对栩意的影响很大。 他怎么会把栩意推向风口浪尖,让栩意难堪呢?他不会。 他现在之所以会承认,是想让栩意知道他的心意,仅此而已。 当事人都这样说了,大家都懂了他的意思,瞬间安静下来。 主持人也适可而止,没有在继续问下去。 第166章 都喜欢 沈臣玦见刚刚的话题热度逐渐消失,讨论声也没有了才敢放开手。 他现在是一刻也呆不下去,心里堵的厉害,没了温良,牵着栩意的手就往外走。 刚刚他还顾及奶奶的话,此刻,他谁的面子都不想给。 安童他们知道闯祸,装乌龟似的缩着身子想降低存在感,可是沈臣玦怎么会放过他们。 他面色阴冷,带着怒气的看了他们一眼。 还真是行,他第二次把人交给他们,让他们带着栩意玩儿,他们就是这样带的。 把他老婆带到其他男人的地盘,还起哄表白。 如果他今天没有赶到现场,栩意就会知道展格喜欢她。 栩意的态度是什么他不知道,可是她以后总会在某一个时候想起今天的事儿。 她也许会遗憾她喜欢的人不是展格也不一定。 栩意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事,耳朵被捂住,一直嗡嗡的响。 大家突然其来的起身让栩意很好奇,被放开后,她还没来得及问什么,就被沈臣玦强硬的拉走。 她不知道沈臣玦突然其来的怒气是从哪里来的,只好被动的跟他出去。 她看了一眼舞台的方向,没忘记现在的节目是直播,她还不想在全国观众面前露脸,弄出声音还会引起所有人的目光。 台上的展格眼睛虽然是看着前方的,但他的余光一直在栩意那儿。 他在栩意看过来的瞬间,温柔一笑。 他说的话,栩意是一句也没听到吧。 他看到了沈臣玦捂着栩意的耳朵不让她听,也看到了他表哥生气的把人带走。 沈臣玦真的很自私,难道只有他的喜欢才是喜欢吗? 别人连喜欢栩意的权利都没有吗? 这不公平,对栩意也不公平。 —— 有沈臣玦在,栩意身后的小尾巴自然就下班了。 栩意被沈臣玦塞进车里,看着他发动车子。 “沈臣玦,我们不跟奶奶打声招呼吗?”栩意捏着安全带轻声道。 有长辈在的情况,就这样走了好吗? 姑姑那些且不论,沈家老太太总该道个别吧。 她这次能回庆城,还要多亏了奶奶,所以她对奶奶敬重了一分。 “不用,她老人家知道。”说着,沈臣玦车子开了出去。 他带人出来的时候,沈家的人谁没有看到。 刚刚那种情况,连安童简书都能看出来,奶奶更是能猜出来。 他的老婆,现在是被人惦记上了,还是自家的人。 沈臣玦不懂,他们明明还没见过几次,为什么展格会喜欢上栩意。 难道就是因为以前那些话吗? 那换个人说,展格是不是也会喜欢上其它人。 沈臣玦忘了,他跟栩意也没见过几次,甚至对她都没有了解就喜欢上她了,做法还更直接偏激。 演播厅里,随着沈臣玦把人带走后,大家都各怀心事。 展格会公开说自己有喜欢的人,奶奶和他妈妈都是非常高兴的。 因为一个人有了想要去爱、想要去保护的人,生活才会有希望。 这对于受过挫折的展格来说,更是最好的一剂良药。 可是奶奶和展妈还没从这种喜悦中回过神,突然发现了让他们都难以相信的事实。 他们一开始还不知道沈臣玦为什么会捂住栩意的耳朵不让她听。 直到展格的话说到最后,再结合沈臣玦的做法他们才明白,原来展格喜欢的女生是栩意。 那么明显,沈家的人只要是有眼睛的都能看出来。 奶奶和展妈想的更多。 他们自然而言的想到之前的事,沈臣玦和栩意的订婚宴,展格没去。 失踪回来后的栩意更是没和展格在同一时间出现过。 原来这些都是有迹可寻的。沈臣玦早就发现了,所以他不让他们碰面。 那订婚宴结束后,展妈下山时在山下看到了展格。 所以,是沈臣玦不让他进去,还是展格没去那就值得深思了。 展格他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沈臣玦的女人。 沈臣玦的性子会让他见到人才怪了。 一直到回家,车里都是低气压,沈臣玦紧绷着脸,一句话也不说。 问题出在哪儿,栩意实在是不知道,总不会是她错。 她今天去的地方都是保镖允许的。 换作以前,但凡有一点不能去的地方,她是一点机会也没有,而且保镖都会告诉她并制止她。 结果没想到完全没问题的,到最后还出现了问题 。 那边,节目结束后,展格不想去庆祝,展妈就把他送回了家。 一路上,展格都沉默寡言的,没有得奖的喜悦之情。 展妈忧心忡忡的看着儿子,欲言又止。 她是展格的妈妈,又是沈臣玦的姑姑,她好像怎么说都不对。 他们俩兄弟喜欢上同一个人,这跟栩意没有关系,又不是她的错,她不可能怪到栩意身上。 只能说明栩意很优秀。她有魅力让人足够喜欢。她也不会去为难人家。 展妈被展格客气的送走后,愣愣的坐在轮椅上一动不动。 他好像失去了目标,一下子没了动力,更没有余力想其它的,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离开后的展妈心绪不宁的眼皮直跳,她放心不下展格,遂又去而复返。 她敲门很久,都没有人来开,打电话也没有人接。 这种情况是第一次,展妈心突突的跳,自作主张的开门进去。 客厅灯光大亮,与她走时一样,没有任何变化。 展妈跨步进去,正疑惑怎么她进屋了都没人过来看时,突然脚上碰到了什么东西 。 她低头看去,原来是玻璃碎屑,还不只一处。 “小格。”展妈柔声细语的喊着:“你在家吗?” 她人也跟着进去,开始找碎玻璃的源头。 她绕过客厅的茶几,看到了让她这辈子都难以忘记的一幕。 第167章 哀求 “展格。” 展妈扔掉手里的包,慌张的冲到展格身边,撕心裂肺的喊着。 她的儿子,摔倒了。 倒在了玻璃上,划破了身体。 不知道伤到了哪里,血浸湿了展格的衣服,触目惊心。 “小格,你怎么样。” 她颤抖着在展格旁边蹲下,手足无措,不敢乱动他的身体。 展格脸色苍白,许是失血过多,反应变得迟钝,他冲着展妈淡然一笑。 “妈,别管我好不好。” 他依然笑着,轻声开口,声音清澈温柔,有种解脱的释然,和哀求。 他早就想这样做了,奈何他妈妈不放过他,如今他想自己做主一回。 反正人生已经没了意义。活着好像很难。 展妈被展格脸上的笑容刺痛了眼睛。 她心揪痛在一起,窒息感铺面而来。 “小格,我不准你这么说。”展妈泪流满面,强装镇定的看着儿子,咬牙切齿的吼道。 当初车祸,她好不容易才把儿子从死亡线上拉回来,她怎么能放弃。 展格爸爸临走前把两个孩子交给了她。她没有照顾好儿子让他失去了腿,再让他失去生命,百年之后她怎么有脸去见人。 她的家,没了丈夫,本就变得七零八落。 她们这一旁支,全靠他们一家三口相依为命的活着,再失去一个人,她们剩下的人又该怎么。 接连的打击,他姐姐展霓又该怎么办。 展霓虽然有个孩子陪着,但万一出了什么事,她连个出主意的人都没有,那多无助啊。 她当妈妈的岁数大了,总要先走一步,以后他们都不在,展霓孤零零的一个人在世上,太孤独。 “妈,活着没意思啊!”展格苦笑,声音微弱、落寞:“我唯一的太阳不见了。” 他第一次喜欢一个人,为了她利用科技站起来,重回舞台。 就是想让她看到他,记住他。 可是,他只能看着栩意站到表哥身边,他无能为力。 甚至在知道栩意是被表哥强迫的他都没办法帮助她脱离苦海。 既然他得不到栩意的喜欢,也得不到她的人,那他可以让栩意永远记住他啊! 她没听到他的表白没关系。 他第二名的成绩,他重返舞台的毅力,能给栩意留下足够深的印象让她记住。 他如果死在这晚,她的记忆会更深刻吧。 他不需要她时时记住,只要她能在某一刻,能偶尔想起他一次就可以了。 记住,什么方式都可以,不是吗? 他重新站了起来,又重回舞台已经没有了遗憾,他很满足。 唯一的就是让栩意记住他就可以了,他的生活本就一塌糊涂,没有栩意照亮他,他又会回到以前的日子。 既然这样,那还不如换个方式让栩意记住他。 “展格,太阳不见了我们找,你别放弃好不好。” 展妈看着儿子越来越白的脸,泣不成声。 如果展格没有求生的意志,她怎么救都白搭。 这次救回来,下次呢?下下次呢? 她不可能二十四小时都把人看着,总有眨眼的时候。 所以,只有让展格有生的欲望,才是真的活过来。 “找不到了,她已经跟表哥结婚了呀。”展格闭了闭眼,又睁开。 表哥不会放弃栩意的。 栩意对他们都是救命稻草一样的存在,谁抓住了会轻易放手? “妈,我也喜欢栩意。” “明明当初就是我们一起遇见的,为什么表哥可以,我不可以。” 他抱怨着,语气充满了浓浓的不甘。 也只有现在,他才有勇气亲口承认他喜欢栩意,他才敢说出她的名字。 他从来没想过会喜欢上栩意,他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也许是第一次听到她说的话时,他想找她开始的吧。 又或者是知道她们是同一个人时,他出手帮助她。 总之,喜欢上栩意是一件很简单,却又不容易的事。 “找的到,展格,你不能丢下妈妈。”展妈泪流满面。 她不能让展格死,她必须要做些什么。 “妈妈现在就给表哥打电话,我让他把栩意让给你好不不好。” 她看着展格支撑不住的眼,心急如焚的说着。 展格听了妈妈的话,眼睛睁开的一瞬闪着光,他眼里有了希望。 他知道可能希望渺茫,可是他想试试,所以,他没有出声阻止妈妈。 展妈见她的话好像起了作用,又继续说着。 “展格,你撑下去,我现在就打,如果你表哥不同意,我就求他,我求他好不好。” “妈妈一定会帮你的,展格,你别放弃。” 展妈已经没了思考的能力。 她一心想让展格活下去,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展格去死。 所以即使她拉下脸,利用姑姑的身份又怎样。 为了儿子,她不在乎。 展妈焦急的从包里翻出手机,立刻就拨了电话。 “嘟嘟”,每一分钟每一秒都像在她破碎的心上敲击。 “小五。”电话接通,展妈就迫不及待的开口。 “姑姑求求你,你把小意让给展格好不好,你弟弟他快要死了,他流了好多血,他没有栩意活不下去。” 如果不是不得已,她怎么会找沈臣玦。 她不是不知道沈臣玦的为人,他看中的东西,怎么可能会让出来。 更何况,沈臣玦也是用了手段才得到的人。 “姑姑,你应该找医生。”沈臣玦眉头紧皱,没有丝毫触动,面不改色的拒绝。 早在他接通电话的时候,他就从卧室出来了。 他不确定栩意中途会不会醒,所以,他尽可能的避开。 展格既然生病,就去找医生,为什么要让他把栩意让出来。 栩意是一件物品吗,想往哪里丢就往哪里丢? 他好不容易得来的人,怎么可能让给别人。 世界上只有一个栩意,他放手了,他又去哪里找。要让他过回以前的日子,那比杀了他都难受。 没道理展格喜欢,他就要让出来吧。 “小五,姑姑没办法,你就当可怜可怜姑姑可以吗?” “你姑父走的早,现在姑姑就剩展格和展霓了,我谁都不能再失去。” “你看看你表弟,他腿不好,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喜欢的人,你能不能成全他一回。” “你这么优秀,只要你想要,什么样的女生你都能找到,以后你还会遇到更好的女生。” “你如果能成全展格,觉得他们碍眼,我让他们离的远远的 ,我让他们去其它城市生活,绝对不会在你面前出现。” “或者,我让他们去国外也行,只要你提要求,姑姑都听你的。” 她儿子只喜欢栩意,她有什么办法。 她也看出来了,自从展格知道了栩意的存在,他好像比以前更加开朗了。 展格已经很久没有动过结束生命的念头了,他在努力的活着。 展格参加这个节目时,她一直不明白,明明是让他去当导师的,他为什么拒绝了转而去当选手。 恐怕这次比赛他是因为栩意才会去参加的,她没想到栩意对展格的影响如此大。 也怪展格瞒的太好了,如果不是今天这一出,她还不知道栩意就是他拜托找的那个人。 找人就算了,她还去让谢郁帮忙,这也能说的通为什么沈臣玦的人脉都会找不到人。 沈臣玦样样都好,最重要的是,他是个健全的人。 以他的条件,他有选择的权利,他想要什么样的女生都可以,他不是非栩意不可。 “姑姑,栩意是我老婆,我不会把她让给任何一个人。”沈臣玦阴着脸,态度不虞。 展格喜欢栩意,他就要把人让出来吗? 他们到底是怎么想的,想从他这里抢人。 他是哪里给他们的错觉,让他们觉得他会和栩意离婚来成全无关紧要的人。 这是告白不成又换了一种方式吗? 只可惜,他不吃这套。 如果每个人都用这样的方式来威胁他,那栩意早就不属于他了,他做那么多干什么? 为别人做嫁衣吗?他怎么会那么好心? 第168章 对不起 展妈打电话没有背着展格,所以沈臣玦严厉拒绝的话被他听的分明。 他已经没了精神,强撑着自己听结果,在听到那话后更是失望透顶。 他所有的希望都被搅碎。 展格还以为妈妈的哀求能打动表哥呢,他也是真的抱着希望的,他希望妈妈的话能有用。 没想到表哥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冷漠,他回答的也简洁明了,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他就不该奢望表哥会对他们有其它情感。 他是看出来了,表哥这辈子,可能也只有对栩意特殊了。 不过这样也好,表哥不会被别人左右,他会永远对栩意好。 就是希望他死后,栩意以后能偶尔记起他,那时可能要让她难过一小会儿了。他只有这么点私心。 展妈听着沈臣玦的话,知道是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她想过去找她妈妈、也就是沈老太太来说一下的。 可是她这个侄子,做事一直都很有主见,他这里行不通,找谁劝说都不会有用。 沈臣玦对占有栩意是下了功夫的,他做的事她后来听哥哥和妈妈说过。 连这次回栩意的老家,去见栩意的爸爸妈妈他都没有丝毫懈怠的把他一大家子人都带去,来借此以示对栩意的尊重和重视。 他做了万全的打算,对栩意用了心思,如果那么容易就把人让出来,她还会奇怪。 人这一辈子,要遇到一个爱的人很难,两个人相爱更难 更遑论要两情相悦的感情。 是她疏忽了。 就算沈臣玦会把栩意让出来,那栩意呢? 她会跟展格在一起吗?她能同意像一个物品一样被甩来甩去吗? 如果他们分开后,她做妈妈的跟沈臣玦一样用手段逼迫栩意 。 她相信栩意一样会跑,毕竟有前车之鉴在那儿的。 她儿子可不像沈臣玦那样狠的下心,不管不顾的把人囚着。 她自己儿子她还不了解吗?栩意不喜欢,展格可不会逼她。 可能还会把人送回去,他默默的跟在后面不要名分的做朋友。 也许还会因为他跟沈家有关,栩意不想见他,他只有悄悄的藏在暗处看着栩意,不敢露面。 展妈看着蔓延到她脚底的血水,哭声更凶。 难道她就要这么失去一个孩子吗?老天为什么不公平一点。 “妈,对不起。”展格声音破败无力,没有半点生机。 他的妈妈呀,是沈家最小的女儿,前二十几年生活的无忧无虑,说是个名副其实的公主也不为过。 可是遇到他那个当警察的爸爸没过什么好日子,总要替他担心受怕。 后来有了他们两姐弟,她还没来得及开心几天,爸爸牺牲了。 后来。 后来,他和姐姐长大,日子变的幸福起来,他们也有了各自的工作和生活。 他同为警察的姐夫却牺牲了,留下姐姐和幼小的孩子相依。 他呢,又不幸出了车祸。 这日子是没有哪天好过的,他的妈妈也一天一天变的憔悴。 如今,她还要为了他这个不争气的儿子,拉下脸,把尊严踩地上,去求比她小一辈的人。 他作为这个家唯一的男人,没保护好妈妈,也没脸去见爸爸。 可是,他累了。 他想自由。 他想提前到下面,等着栩意。 这次,他一定要比表哥先遇见栩意,他也想要先机。 —— 沈臣玦听着电话里展格微弱的声音,还是于心不忍。 小时候他们家都是姐姐,跟他玩不到一起,只有姑姑家的孩子跟他年龄相差无几。 他们曾经是最好的朋友,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学习和工作领域上的不同的才逐渐变的疏远。 虽说他们那份感情变淡,但是该有的情谊还是有的。 “姑姑,医生已经在路上,与其求我,不如把功夫省下来去求医生。” 沈臣玦声音不疾不徐,听不出什么情绪。 让他同情展格的遭遇,把栩意让给他,他是做不到。 展格喜欢上自己的嫂子,他不及时止损,还大张旗鼓的在台上公开,真不知道他当时是怎么想的。 现在的网民是很疯狂的,如果不是他没说到最后,他才没那么容易善罢甘休。 还好展格似是而非的话,只有家里人知道他喜欢的人是谁。 不然,外面的人会怎么看栩意他是不敢想象的。 世人永远只会对比较弱的那一方有偏爱,舆论也是。 他有权利能堵住网上的悠悠之口,但是圈子里的人总会遇到,他不敢保证栩意不会从其它地方知道。 他要保护好栩意,他要让栩意只知道他沈臣玦是爱她的。 所以他对展格的所做所为是不能原谅的。 他对栩意的独占欲,给展格找医生,就是他最大的肚量了。 展妈望着被挂掉的电话,眸然惊醒了过来。 她要救儿子,她不能让他死。 就算救活后,他回到以前,她也不怕。 她天天守着他,她不放弃。 只要有命活着,她相信展格总会遇到第二个栩意帮他打开心扉的。 展妈不在沉浸在悲伤里,看着展格失血过多而晕过去的脸。 她颤抖着手,在展格身上找伤口。 她要先帮展格止血。 不然他没命等到医生上门。 第169章 不安与看望 这晚,注定不平静。 沈臣玦回到房间,把栩意的手机藏了起来。 电话在栩意身边,也不知道他姑姑会不会找上栩意。 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提前做好准备吧。 他要避免一切可能和不可能,把他们扼杀在摇篮里。 然后,沈臣玦把自己的手机调成了静音,他不希望有人打扰他睡觉。 沈臣玦脱掉睡袍上床,进到被窝,赤诚相对,把栩意抱进怀里。 刚刚他还没给栩意穿衣服。 从节目现场回来,他不安的心让他极度没有安全感。 展格帮助过栩意,他不知道栩意会不会对他有感激之前或者对他的遭遇有怜悯之心。 展格今天的一切在他看来,都像是雄孔雀在向雌孔雀寻求好感的开屏。 他要抹掉展格在栩意心里的痕迹,是那种一闪而逝也不能有的程度。 他要让栩意只看他,只记住他沈臣玦。 于是,他压抑着不安和焦躁,忍着冲动,没有在车上拉着栩意酿酿酱酱。 京都虽然回暖了,但是还是冷的,车上的暖气只有一时,突然下车会更冷,他怕栩意受不了冻感冒。 在家里,他可就管不住自己烦躁不安的心。 他受够了患得患失。 所以这次从外面回来,他甚至没有立刻带栩意去洗澡,就火急火燎的在没有前奏的情况下在门口到沙发弄了一次。 他要让栩意无暇顾及展格,让她想不起展格今天的事。 他要让栩意统统忘记展格今天在她心里留下的印象和痕迹。 这样,他心里才好受点。 温暖和湿润。 紧密相连。 他需要以此来证明栩意是他的,她的心里不会有其他人。 情事过后,他才抱着栩意去洗澡。 在床上,他乐此不疲的又来了一次。 姑姑的电话打来时,他们已经结束。 栩意早已累的睡了过去,他刚给栩意清理完身体,准备睡觉。 就那一通电话,他才平复的的好心情一下子被电话碾的粉碎。 沈臣玦把头埋在栩意颈窝,嗅着属于她身上的味道,和空气中某种还未散去的独特气味。 他的心,瞬间被安抚。 栩意可是他的老婆啊,他自己都爱不够,让他把人拱手相让,简直是笑话。 得不到人,还搞自杀这一招。 还是不够了解他啊。 还好,他在遇见栩意的时候下手快,没有犹豫。不然,栩意可能就是展格的了。 现在猜想一下,到那时,他会跟展格一样吗? 应该不会。 他沈臣玦的道德对着栩意,好像还是没有底线的。 抢展格的女朋友,他好像也是做的出来的。 他可比不上展格谦谦君子,循序渐进。 在他的世界里,想要,那就不折手段啊! 瞻前顾后的,能得到什么? 自杀,是最蠢的方式。 如果他是展格,既然死都不怕了,那就动动脑子,不顾一切也要把人得到。 付出就要得到相应的,不然一切都是无用功。 次日。 因为送医及时,处理方法得当,经过医生不懈努力的抢救,展格终于脱离了生命危险。 他的身体没什么大问题。 除了玻璃渣进入身体清创稍微复杂一点外,还有就是失血过多引起的休克。 加上假肢和腿部接口这段时间过度使用,反复摩擦 ,一直没有得到足够的时间休息恢复,导致伤口无法痊愈而发炎化脓。 其实最重的是展格的心理。 他的求生欲不高,对任何事都没什么积极性。 最明显的是他这次醒过来更加沉默寡言,脸上也没有什么神情变化。 连续两天输液,换药,他眉头都没皱一下,好像毫无痛觉可言,什么事情都不能让他感兴趣。 见此,展妈心下有了主意。 她照着栩意的样子给展格请了一个护工。 穿衣风格和打扮,都是按照栩意的样子了来的。 说是护工,其实是展妈特意请来陪展格的。 她希望有栩意影子的人能让展格有重新活下去的勇气。 她想,正主是得不到的,有个替身也会好过一点。 可是展格初见到人的喜悦还没有过一分钟,就被那护工的的脸打击的更自闭。 不是她有什么缺陷,长的不好看。 相反她很漂亮,只是那个人不是他心里的人而已。 别人刻意模仿栩意,让展格觉得膈应。 不是谁都能模仿栩意的,那些人没资格。 她们也不能轻易替代栩意在自己心里的位置。 所以,他发了很大的火,把人赶了出去。 在这愤怒的情况下,他依旧没有说过一个字。 他把触手可及的东西砸了一地,不让她近身。 就为这事儿,展妈也被展格隔绝在外。 展格这么大的过激反应,展妈不敢在轻举妄动。 她心里着急也没用,只有耐着性子等展格什么时候想明白,想通。 第二天过去,展格依然没有开口说话。 他机械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就怔怔的望着一个方向就是一天。 展妈见这情形,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 展格虽然什么都配合,但是明显状态不对。 她左思右想,现在唯一能求的就是沈臣玦了。 展妈的电话打来的时候,已临近中午,沈臣玦在公司正准备下班回家陪栩意吃饭。 展格节目那事儿后,他在家陪了栩意一天。 网上的话题也在他的安排下导向都很正常,大家没有在展格喜欢的人身上深挖,他自杀的事他也让人压了下来。 不管怎么样,他不想栩意知道的事,他是不会允许有人在她面前透漏半分。 姑姑的电话,沈臣玦还是接了。 那毕竟是他的亲姑姑,他不可能永远避而不见,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他接通,放到耳边,焦急的声音就跟着传出来。 “小五,姑姑求求你,你能不能让小意来看一下展格。” “他醒来两天了,一句话都不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想了很多办法,连妞妞她都带去了。 以前展格就算对她这个妈妈冷淡,但是对展霓的孩子还是很热情的。 如今,是一点效果也没有。 展妈的话一出,沈臣玦眉心紧皱,那双漆黑的眸子带着若有似无的凉意。 “姑姑,我最后说一次。”沈臣玦语气冰冷。 事不过三,他不想再听到类似的话。 “栩意是我沈臣玦的老婆,她多看她爸爸一眼我都会吃醋的人,你觉得我会让她去看喜欢她的男人吗?” 谁家男人有那么大度,让自己老婆去看其它男人。 而且那个男人还明确的表示过他喜欢她。 他想方设法不让栩意知道的事情,他难道还送上门去吗? “可是…”展妈还想说句什么的,又觉得沈臣玦说的有道理,及时止住。 她有什么权利让侄媳妇来看她儿子。 他们没有一点关系,唯一的联系还是跟沈臣玦有关。 是她没有办法了,一次次病急乱投医。 也是她太自私了,只想到自己的儿子,没有站到沈臣玦的角度去思考。 展妈挂断电话无助的在楼梯间坐着。 她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展格,她也累。 她也想对儿子大吼大叫,想让他替这些活着的人想想。 可是她不敢。 她怕刺激到儿子,让他更难受。 —— 沈臣玦握着手机若有所思,食指指腹在办公桌上有节奏的敲打着。 三天两头的来打扰,他决定去医院看看。 他回家的时间向来都是很准时的,从来没有迟到过,这次当然也不会例外。 为了不耽误回家陪栩意吃饭,沈臣玦提前了二十分钟出了公司。 他要先去医院,在回家,还不能让栩意知道他去过医院。 展格的事儿,他会让谢郁注意,所以他所在的医院谢郁也跟他提过。 这家医院他比较熟悉,展格出车祸的时候也是在这家医院,他来看过几次,前台也对他比较熟悉,不用他开口就有人告诉他房间号。 沈臣玦到的时候,房间外没人,他姑姑也不在。 他没有敲门,径直推门而入。 展格听到开门声,不甚在意。 他依然倚靠在床头,闭着眼睛假寐。 不过他心里也奇怪,这人为什么没有如往常一样敲门。 直到沉稳有力的脚步声响起,他才知道不是他妈妈,也不是医院的工作人员。 展格脑海里有一个人影出现。 他睁开眼,看向来人,眸中亮了亮。 沈臣玦没有错过展格眼里在看到他后一闪而逝的光。 他还看到展格无意偏头往他身后看了看,还有他失望的神情,无一不在说他期待看到的是谁。 可是他不会给这个机会。 “别看了,她不知道。”沈臣玦沉下脸来,眼色冷厉。 他直接了当,让展格打消这个念头。 他怎么会让栩意知道展格住院这事儿。 栩意的为人,多多少少会问几句。 他就连人之常情的那几句问候里,都听不得从栩意嘴里说出展格的名字。 所以,他当然不会说。 展格听到沈臣玦的话一顿,垂着眼,没答话。 沈臣玦停在一米开外,看着病床上脸色苍白,身体越发消瘦的人。 曾经,他的表弟热爱舞蹈,也热爱各种体育活动。 他们偶尔聚在一起,都会互相切磋一下的。 如今,他的肌肉线条已经没有了,剩下的就是一副空架子。 房间里的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任由空气突然安静。 半晌,幽幽的声音响起。 “其实,我没有想自杀的。”展格抬眸。 他当时想喝水,心血来潮的想站起来走过去。 可是他忘了他的腿部已经超负荷的运转了快两个多月,短短的几步路都让他跌倒在地。 他扑倒在桌面上,打翻了上面所有的杯子,他没有支撑点站不起来,又跟着滑倒在地,轮椅也被他掀翻。 碎玻璃扎进身体,他咬牙承受。 他翻过身想借助什么东西起来,结果再次滑倒。 他的手磕在了玻璃上,当时就血流不止。 他愣愣的看着鲜血直流的手,忘记了要求救。 他想,这不是他自己割的,那算不算是意外,妈妈应该也不会太伤心。 突然他在那一刻又想到了栩意离开演播厅最后回眸的那一眼。 他想如果就这样死去,栩意会不会记住他一点点。 很久以后,别人讨论他的死因,她会不会也跟着附和,说认识过他。 “既然没有,那你现在这半死不活的样子是在干什么?”沈臣玦嗤笑。 “如果你只是想让栩意来看你,那大可不必。” 关于展格的一切,好和坏,他都不会在栩意面前提及。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能在栩意心里留下什么?栩意知道你喜欢她又能干什么,她会选择你吗?她跟着你,你能照顾好她吗?” “收起你的心思,那天的事,我不想在看到,我希望你记住自己的身份,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别越界。” “从今往后,好自为之。” 他能来看他,已经仁至义尽了。 他说的那些话,展格会怎么想,全看他自己。 是生是死,与他无关。 他做了哥哥应该做的,其他的,他实在无能为力。 第170章 生病? 时间转瞬即逝,天气渐渐回暖。 自从沈臣玦去看过展格后,他好像想通了某些道理,逐渐恢复正常。 展妈知道了沈臣玦来过的事,打去电话想表示感谢,谁知沈臣玦并没有接她的电话。 沈臣玦不接,她也能理解,她没有执着于电话,直接发了一条信息。 沈臣玦看过后直接删了。 他的手机对栩意来说没有秘密,姑姑的信息留在那上面有点危险。 沈臣玦没想到,他们回京都后发生的第一件大事是跟展格有关。 还好没有太大的麻烦。 这事儿之后,已经到了三月。 天气渐渐回暖,沈臣玦开始着手筹备婚礼。 他先是问栩意,她想要一个什么样的。 栩意直言说不想办婚礼。 沈臣玦怎么可能会听,他也不在问栩意,自己悄悄一个人准备。 他的老婆怎么可以没有婚礼呢? 没有婚礼,他怎么把栩意的爸爸妈妈接来京都小住呢? 可是让他们没想到的事,栩意的爸爸妈妈第一来京都参加的不是自己女儿的婚礼,而是其它。 那天是周末,沈臣玦带栩意逛街回来正准备做晚餐。 在厨房的沈臣玦听到栩意的惊呼,立马不淡定了。 他慌张的从厨房跑出来,看到栩意哭着还在接电话。 “妈,你别担心,我现在就回来,爸爸一定会没事的。” 沈臣玦大步跨过去,还没来得及开口问情况,就看见栩意流着泪,从他身旁小跑而过。 沈臣玦连一片衣角都没抓住,就望着栩意在卧室的储物柜里翻找着什么。 她是那么着急,那么慌乱。 她背对着沈臣玦,嘴里说着。 “沈臣玦,你把我的身份证给我,我现在要回庆城。” 栩意声音带着泣音。 这是她第一次让沈臣玦把身份证给她。以前她从不在乎。 如今她必须要用,她也顾不上沈臣玦会不会生气。 她现在顾不了那么多,她一定要回去。 “老婆,先告诉,家里发生什么事了。”沈臣玦摘掉围裙,往椅背上一扔,朝栩意走过去。 他刚刚只听到了一句,没听到所有。 沈臣玦看到栩意装了几样东西,拿了点现金,急急忙忙跑出来。 出来的时候还被什么绊了一下,踉跄的差点摔倒。 沈臣玦皱眉,眼疾手快的扶住栩意。 “你别急,一会摔了。” “爸爸生病了,现在还在医院,情况不太好。”栩意边哭边说。 她想推开沈臣玦环着她的手,却在力量上输给了他。 “我一定要回去,我不会跑,你让我回去好不好。”栩意泪眼朦胧的看着沈臣玦。祈求着他。 听到她要走,沈臣玦肯定很生气。 他一直都是这样,不能听她要离开的话,一听他就发火。 可是出乎意料的,沈臣玦没有生气。 “老婆,就算你现在想回去,你到家是什么时候你知道吗?” 沈臣玦心刺痛了一下,声音温柔。 栩意为什么不学着依赖他一下呢? 他动作轻柔的抬手擦掉栩意脸上的泪水。 现在这个点,飞机已是半夜,火车动车速度又慢,她现在离开,回到家怎么着也是第二天了,能有什么用。 栩意听了沈臣玦的话,慌了。 她太急了,没有想到那些。 她只想着要回去,没想到现在时间已晚,各种交通工具都不能及时把她带回家。 栩意紧紧的揪着沈臣玦胸前的衣服,急的手足无措,眼泪更凶。 “沈臣玦,那怎么办,我…我爸爸妈妈需要我。” 栩意哭的伤心,说话也断断续续的。 他们只有自己一个孩子,现在爸爸生病,她妈妈自己一个人在医院正是需要人的时候。 她隔的太远了,不能及时在身边,简直不敢想象如果万一有什么意外,她连爸爸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老婆,我们是一家人,你要试着依赖我。”沈臣玦扳过栩意的头,与她对视。 他眼底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失落和委屈。 他们结婚已有半年多之久了,关键时刻,栩意还是没有习惯依赖他。 她第一时间就把他排除在外,根本就没考虑到他才是能帮助她的最佳人选。 栩意读懂了沈臣玦的眼神,也读懂了他的话。 她怔怔的望着沈臣玦。 对啊! 她怎么忘了,她现在最应该要求的人是沈臣玦才对。 她身边的这个男人有钱有权,做什么都轻而易举,她回家的早晚,不就是他一句话的事吗? “沈臣玦,求求你帮帮我,只要你帮我,以后我不会再想走,我好好跟你过,行不行。”栩意咽呜着。 她专挑沈臣玦爱听的说,他最想要的是她的承诺啊,她现在主动送上去了。 “老婆。”沈臣玦轻轻叹息一声,眼神无奈。 “我是你老公,你的爸爸妈妈也是我的爸爸妈妈,你不说,我也会无条件帮你。” “我只是想让你遇到事情第一个就想到我,依赖我。” 只要栩意开口,就是要他的命他也不会犹豫。 这样,他才会觉得被需要,他才会觉得栩意有把他当家人。 可是栩意愣是没想起来,这让他很失望。 失望归失望,栩意需要他,他现在不能跟栩意置气。 有的事晚一分钟,后果也不尽相同。 沈臣玦的话,再次让栩意愣住。 他说的没错。 他们已经结婚了,按照沈臣玦对她的态度,她只要开口就行了,哪还用的着求他呢? 是她没把沈臣玦归纳到她的阵营,才会忽略了他。 可是也不能怪她啊! 是他以前做的事情太苟了,让她无法完全依赖。 “好了,那些先不说了,现在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沈臣玦把栩意抱起,把她放到沙发上。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先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才好安排后面的事。 栩意现在不冷静,贸然离开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爸爸前几天在家里晕倒了,去镇上的医院只做了最常规的检查没查出问题,没想到他昨天又觉得不舒服,今天上午他们就去了省医。” 栩意依旧在哭,复述着妈妈的话,声音哽咽。 “妈妈说检查结果不太好,可能要做手术。” “具体的妈妈现在也不太清楚,她说医院还要在检查确认。” 妈妈那几天没说是怕她担心,没想到一下子会这么严重。 “沈臣玦…怎么办。”栩意哭到最后几乎要说不出话来。 她拉着沈臣玦的手,哀求道。 “我们、快出发、好不好,我想早点回去,我怕、爸爸出事。” 栩意哭的太凶,一整句话要分几次才说的完整。 沈臣玦听着有种她要喘不上气的感觉。 他担忧不已的替栩意轻抚着背,帮她顺气。 沈臣玦几乎在一瞬间就有了决断。 “老婆,回去有什么用,京都和庆城比起来,哪里的医院更好。” 沈臣玦看出了栩意眼里的犹豫,他趁热打铁道。 “爸爸来京都,我会安排最好的医生最好的医院,在这里爸爸会得到更好更专业的治疗。” 这里是他的地盘,他不相信栩意会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她既然担心,那还不如把爸爸转到京都来,这样栩意不用回去,病人也能得到更好的治疗。 再者爸爸现在生病了,栩意回去一时半会儿是回不来的。 在病人面前,在岳父岳母面前,他怎么好让栩意撇下还在生病的爸爸跟他一起回京。 那跟他在二老面前留下的形象不符。 栩意彻底被说服,她仅剩的犹豫都被沈臣玦的话给打动。 沈臣玦是洞察人心的好手,他知道成了。 “老婆,你先冷静,调整一下自己,剩下的交给我。”他一双明眸眼神温柔。 他看着还在抽泣的栩意,心里阵阵心痛。 沈臣玦拿过手机,立刻开始打电话,另一只手依然在栩意的背上有规律的拍着。 栩意在这一刻莫名的相信沈臣玦。 她压抑着自己不在哭出声,怕打扰沈臣玦打电话。 沈臣玦说的对,庆城确实比不上京都。 不管哪一方面都是。 这里,沈臣玦一句话就会解决很多麻烦。 她回到庆城,在医院没有认识的人,她也不是什么大人物,只能听医生的话,被忽悠了也不知道。 在京都恰好相反,这里没人想惹沈臣玦。 大家都捧着他,怕得罪他。 他家姐夫自己又是医生,做什么事情都要相对容易一点。 栩意非常拎得清,她不会在关键时刻跟沈臣玦对着干。 那事关自己的爸爸,她不会意气用事,在这时候刻意跟他的光环划清界限。 她相信沈臣玦会安排妥当,她只要等着就可以了。 第171章 来京都了 栩意安静的坐在沙发上,默默的看着沈臣玦打电话。 他动作很快,条理清晰,几个电话就安排妥当了。 栩意很佩服他的执行力,冷静果决。 也不得不感叹,有权有势真的是不一样,跨省都能让那些人言听计从。 “老婆,你放心,大概情况我已经了解了,爸爸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你别自己吓自己。”沈臣玦放低声音。 他倒了一杯水递给栩意,被栩意摇头拒绝后,他又顺势放到了茶几上。 “飞机我已经安排好了,等爸爸到了就会起飞,医生会亲自护送爸爸来京都。” 虽然情况没有那么危急,但是谁也不敢百分百保证路上会不会有其它问题,有医生跟着来可以预防路上有突发情况。 眼下,是一点意外也不能有。 “这边我也安排了最好的医生接应,我们用最短的时间把爸送进医院,其它的就交给专业的医生。” 反正他范围内能做到的,会尽力做到最好。 “沈臣玦,谢谢你。” 栩意看着沈臣玦,眼睛红红的,眼神有着深深的感激之情。 她心里大石头落下,也没有当初那么惊慌。 沈臣玦细心的每一步都考虑到了。 他承诺过的事,栩意相信沈臣玦能做到最好。 她当时听到妈妈的话,大脑完全忘记了思考,除了知道回去离爸爸妈妈更近一点,她想不到其它的。 没有沈臣玦,她是真的不知道还能这样。 他的权利和资本,她早就该想到的。 “老婆,我说过了,我们是一家人,说那些太见外了。”沈臣玦目光深邃,意味深长道:“你只要记得你刚刚的话就好。” 他从来不需要栩意的感谢。 就算栩意不爱他,只要她的心能放在他这儿,他做什么都愿意。 “你放心,我不会食言的。”栩意被看的不自在的移开眼。 是她主动让沈臣玦帮她的,她不会过河拆桥。 爸爸能平安,是她最大的心愿。 “飞机大概几点到,我想去机场接爸爸妈妈。” 她想第一时间见到爸爸妈妈,了解一下情况,不然她的心始终不踏实。 他们去医院,她也要陪着才放心。 “12点左右吧,上飞机了那边会通知的。” 沈臣玦说着,又站起身拿起围裙系上。 “时间还早,我先弄东西给你吃。” 他们现在本来应该是在吃晚饭的,那一打岔,错过了饭点,栩意不可能还没饿。 “沈臣玦,我没胃口不想吃。”栩意面色忧郁。 尽管安排妥当,她还是免不了会担心,哪儿还有心情吃东西。 如果可以,她还想现在就去机场等着,可是她知道沈臣玦不会同意。 沈臣玦听了栩意的话,面色微暗,脚步一顿。 “不吃可不行,一会儿爸妈到了还要去医院检查,你熬不了那么久。” 他掩下不悦,瞥了沙发上的栩意一眼。 他生气栩意不吃饭。 担心无可厚非,但是不能一点不吃让自己身体难受。 不过遇到这种事情没心情吃饭,好像又是人之常情,他又不能发火。 本来他连让栩意去机场都不愿意,何况是让她跟着车去医院。 那些事栩意不放心他可以去代替,但是他知道栩意不会心安理得的在家等消息。 所以,他只有依着栩意。 栩意听闻,知道没有再拒绝的余地。 她在犟说不定沈臣玦还会不让她去,而且沈臣玦说的也有道理。 爸爸到了之后去医院检查要花费时间的,她要保存体力,不拖后腿。 沈臣玦的菜刚刚做到一半,东西都是备好的,现在是半成品做起来很简单。 不出二十分钟,热乎乎的菜就上桌了。 栩意快速的吃完,在一旁等着沈臣玦。 期间机场的负责人打来电话说已经顺利起飞了,让他们放心。 还发了一张爸爸妈妈的照片,栩意看后激动的热泪盈眶,她离爸爸妈妈又更近了一步。 才上飞机也没那么快到,沈臣玦让栩意先在沙发上休息一会儿,眯一下。 栩意也不说话,就睁着红红的眼睛望着沈臣玦,意思不言而喻。 她吃饭都是硬逼着自己吃的,怎么能睡着。 沈臣玦无奈的叹了口气,把桌子收拾好,碗都没洗,就带着栩意去了机场。 他知道栩意心里急,他看着栩意那样他也急。 他甚至有点后悔为什么那通电话要让栩意接。 不然,他安排好一切,等爸爸妈妈来了京都后在告诉栩意,她就不会这样担心了,她还能睡一会儿。 ——— 飞机还没降落,栩意就已经在出口等着了,一同等待的还有前来接应的医生和沈臣玦的姐夫杜伽魏。 沈臣玦就那边发过来的病历和医生聊了聊。 医生大致说了几种结果,有好有坏,栩意听的心里一紧一紧的,问题一个接一个。 见状,沈臣玦给医生使了一个眼色,没有在继续聊下去。 人一到,栩意顾不得沈臣玦,丢下他就跑过去挨着二老。 沈臣玦望着栩意迫不及待的奔向别人的背影和空了的手,黯然神伤。 他是有气也不能发。 杜伽魏小声的安慰他,让他收敛一下占有欲。 人家爸爸生病她肯定没有心思管沈臣玦的,他发火不太好看。 道理沈臣玦都懂,可是心里还是觉得不太爽。 他老婆什么时候都能丢下他,完全没把他放在心上。 沈臣玦收起不悦,带着一大群人走过去。 他身上凛利的气质走在前面,那阵仗让栩爸栩妈都吓了一跳。 以前,沈臣玦是刻意收敛了自己,二老没见过这一面的沈臣玦,自然会被吓一跳。 沈臣玦没告诉栩意的是,他给爸爸妈妈打电话的时候,他们二老是不想来京都的。 可沈臣玦怎么会让栩意离开他回去。 于是,沈臣玦几句话就让二老心甘情愿的过来了。 沈臣玦把栩意牵着坐在爸爸妈妈身边,一边听两个医生交接栩爸的身体情况。 一切完毕,他们坐上了去医院的车。 既然有问题,那早发现早治疗,大家都放心。 所以他们抓紧每一分每一秒车上也没闲着,京都这边的医生开始仔细的询问栩爸爸的情况。 到医院后每项检查也是一路绿灯,都不用排队直接就做了。 一通检查下来,已是临近天亮。 他们把二老送到病房,安顿好后才离开。 栩意是不想跟沈臣玦回家的,可架不住爸爸妈妈的劝阻和沈臣玦似有似无的威胁,她只好跟着回家。 第172章 病名 一晚上没合眼的栩意回到家也没有睡意。 她是疲惫的,可就是翻来覆去的就是睡不着。 后来沈臣玦看不过去,紧紧抱着她不让她动,还言语威胁了她一番,她才渐渐睡着。 栩意心里老是惦记着爸爸的情况,一直都是浅眠,所以她醒来的很早。 沈臣玦见状,押着她吃了点东西,知道她在家呆不住又带着人去了医院。 他们在去的路上医生打来电话说结果已经出来了,一切等他们到了在说。 栩意紧张不已,靠着沈臣玦给的力量才走到医生办公室。 医生首先说的是要不要告诉病人真实的情况。 栩意以为是很严重,紧张的手抖,还好医生及时澄清才让她平静下来。 不过,这病有好有坏,让她还是伤心和担忧。 好的是,不是什么绝症能治疗。 坏的是病情有点复杂,依然要动手术,而且手术还不小。 慢性肾功能衰竭。 早期没有发现,现在可以用其它手段来缓解症状,比如透析什么的。 但是透析要经常做,病人痛苦不说,每次费用也不低。 医生建议最好的治疗方法是换肾。 换肾可以免除以后很多麻烦,也不用频繁去透析,但这前提是要有肾源。 在确定不是什么绝症后,栩意决定还是要告诉爸爸。 就算医生说要手术,如果不告诉爸爸,他怎么配合。 你越瞒着他越会胡思乱想,到时候好的都变成不好的了,他有心理负担还会加重病情。 决定好后,主治医生跟着沈臣玦他们去了病房,由医生亲自告诉栩爸爸他的病情和后续的治疗方案。 栩爸爸初一听自己的病名,顿了半晌。 栩妈更是惊慌失措的急的哭着问医生是不是治不好。 还好医生很有耐心,给他们耐心解释了这个病。 幸好,栩爸爸承受能力强,没有被吓到。 栩爸跟医生沟通过后,问了一些他不明白的问题。 后来他默默的消化了一会儿说,如果保守治疗可以活个十年八年的,也没有换肾的必要。 他说自己活了几十年也够了,女儿也有了好的归宿,幸福美满,他很满足。 他自己,听天由命即可。 栩意听了爸爸的话,立刻就忍不住哭了出来。 她不同意爸爸的说法,也不会让爸爸就这样等死。 既然有一劳永逸的办法,她肯定不会放弃。 医生看了看沈臣玦,很有眼力见的找借口离开,沈臣玦跟着把人送到外面。 “爸,这件事情听我的,有肾源还是要换肾。”栩意语气坚定。 她不能眼睁睁看着爸爸去死,如果有机会,怎么也没有放弃的道理。 “人各有命,意意,你别太担心。”栩爸微笑着。 他没有知道病情后的伤感,反而还安慰起了栩意。 他不想拖累女儿。 他这个病大概是个无底洞,换肾更是一比不小的开资。 他们家那一点钱,完全不够,还不如留给老婆和女儿,有个保障。 他女婿沈臣玦固然有钱,但那是他的,他能帮助他到这个份上已经很好了。 他没资格要求他做更多。 “爸,我不同意。”栩意摇摇头,眼底闪着泪光,带着一丝痛苦。 她失踪的时候爸妈都没放弃她,她怎么可能放弃爸爸。 那以后妈妈怎么办。 她爸爸还那么年轻,她根本就没想过他有一天会离她而去。 “意意,爸爸只有一个要求,就是你和沈臣玦好好过日子,其它的你别操心,爸爸心里有数。” 人都会有死的一天,早晚而已。 以前他就是想女儿找个好人家,有人照顾她,让她有个家。 如今她过的还不错,他不能添乱。 他们家有多大本事就做多大的事儿,不能老依靠别人。 别人不说,他自己也觉得亏欠。女儿以后在他们家的日子还长呢! “我偏不。”栩意气的跺脚,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您不听我的,我这日子不过了。” 她坐到爸爸病床边,捏紧拳头看着他。 让她好好过,爸爸就可以安心走了,是这意思吧,她偏不如愿。 要想过的不好,那还不简单吗? “我一会儿就去离婚,看您还怎么放心的下。”栩意开始口不择言。 她想的是,只要她不过的不好,爸爸就会担心她,舍不得她啊! 栩妈妈在一旁看着他们一老一小你来我往的不准备插话。 她是有私心的。 她也想让老公活久一点。 所以,她同意女儿的话,让栩爸爸有机会可以换肾。 但是栩爸的脾气,栩妈也是非常了解的。 如果不能说服他,他是不会配合。 “说什么胡话呢?”栩爸生气的抬手,轻轻打了一下栩意的头。 离婚这种话是能随便说的吗? 好好的家庭,怎么能那么草率的就决定。 “哎呦。”她下意识惊呼。 “爸,您就是打我一百下,我也是这句话。”栩意摸着被打的地方,垂眸。 她不会妥协的,就是沈臣玦进来了,她也不会改变想法。 能对爸爸有效就行。 “老婆,你说什么呢。”沈臣玦推门而入,语气不佳。 他特意在门外站了一会儿才进来,就是给他们留了时间消化和商量。 他对于栩爸栩妈来说始终是个外人,他在场他们放不开。 哪些时候他该回避,他还是知道的。 栩意能劝的动,他就没必要出面,让他们自己去说要好的多。 哪成想伤及无辜。 栩意真的是,离婚都能随随便便说出口。 他很伤心,更生气。 而且栩爸爸为什么要打栩意。 他的老婆,谁都不能动。 他们父女也要保持距离。 既然栩意劝不动,那以后这些事还是交给他自己来。 以免适得其反。 “爸爸的事儿,你不能迁怒到我身上。”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坐在床边的栩意。 她似乎忘了,那天晚上她自己承诺过的话了。 如今,转头就忘。 只有栩意知道沈臣玦是生气了。 他在警告她,有些话不能乱说。 他的忌讳,有时候莫名其妙。 栩意不敢看沈臣玦,撅着嘴,移到一边。 如果可以,她是想两全其美的。 即可以利用爸爸不同意换肾的事儿个假离婚,又可以真正的离婚。 可是沈臣玦不傻,他不会轻信。 更何况有沈臣玦在,她爸爸可能没有五分钟就会被沈臣玦说动。 第173章 看望和知道 “爸,您别打意意,她的头受过伤。”沈臣玦正色道。 他内心极度不满,面上却只是轻轻皱了皱眉头。 他不讲道理的样子,栩爸栩妈没见过。 是以,他明着不好说,那他只有用大家都知道的事情来提醒他。 他的女人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打的。 沈臣玦话一出口,栩意梗着脖子僵硬在原地。 她没错过爸爸脸上懊恼自责又无措的表情。 她还没来得及安慰爸爸,就听沈臣玦继续道。 “老婆,过来我看看。”沈臣玦微笑着,在距离栩意一米的地方站定。 他深邃的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栩意,好似在等着她回应。 他们说话有必要离那么近吗? 栩意和爸爸离的太近了,他不喜欢。 栩意知道沈臣玦说的什么意思。 他生气了。 可能是她让爸爸碰了她的头,又或者是她让爸爸打了她。 现在,他是想让她过去,到他身边去。 可是她想多陪陪爸爸。 沈臣玦也不应该拿她头受过伤说事让爸爸自责。 别人不知道,他这个当事人还能不知道她的头有没有受过伤吗? 他这样一说,显得她爸爸不贴心了。 她不满的看了沈臣玦一眼,嘴上说道。 “爸爸你别担心,我头早好了,没事儿。”栩意想去握爸爸的手给他安慰。 突然想到什么,她才刚伸出去的手拿又了回来。 她偷偷的用余光瞥了一眼沈臣玦,被他脸上似笑非笑神情给惊着了。 还好她及时收回了手,不然,他又会生气。 她和爸爸只是玩闹,有什么可看的,那是她自己爸爸,他下手怎么可能会很重。 他爸只是以此来说明他很生气,小小的警告她一下而已,不会真打。 虽然是玩笑,被沈臣玦这样提醒,她爸爸肯定很自责,都怪沈臣玦。 “那、我过去。”沈臣玦笑吟吟的,看垂着头的栩意。 话落,栩意心一惊,立刻编了个理由。 “我过去,这里坐不下。” 她赶紧站了起来,顶着沈臣玦意味深长的眼神,朝他走去。 沈臣玦就是个笑面虎。 这种时候,他笑的越开心,那代表越生气。 她不顺着沈臣玦,他过分起来,收不了场。 尤其是现在,她爸受不了一点刺激。 沈臣玦见状,这才满意。 他站在原地,看着栩爸,同时向栩意伸出右手。 “爸,不好意思,我反应有点大。”他对着栩爸歉意一笑。 “意意她老是胡来,我太紧张了。” 沈臣玦这是在说栩意提离婚的事。 然后沈臣玦看着栩意还没走到自己旁边,他很自然的往前走了一步,牵住栩意的手,把她往旁边沙发上一带,挨着坐下。 听到栩意说要离婚,那时候真的非常生气。 玩笑也不能拿这个说事啊! 不管栩意是真想还是哄栩爸爸的,他都不允许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 “爸爸理解,爸爸也被她气着了。”栩爸哑然一笑,无奈的看了眼沙发上的女儿。 他其实没有生沈臣玦的气。 他知道女婿非常爱女儿,听到她毫不在意地说要离婚,他这个做爸爸的都生气,何况沈臣玦这个当事人。 也怪他,一时忘了栩意受过伤的事情,还好他下手轻。不然他自己都不会原谅自己。 他还很开心沈臣玦紧张女儿,并不觉得他是栩意的爸爸就不敢说话。 沈臣玦的关心是发自内心的,在他面前也不作假。 “老婆听到没,下次不能在说。”沈臣玦开始示弱,言语意有所指:“我经不起吓。” 如果当时他没控制住自己,那吓到的就不会是他了。 不过他对爸爸听到栩意说离婚的态反很满意,也给了他一剂定心丸。 老人家的态度,足以让栩意不敢再提第二次。 二老不懂沈臣玦话里的深意,笑吟吟的看着小两口互动。 沈臣玦紧紧握着栩意的手,转而看着栩爸爸。 “爸您听医生的安排,该怎么治疗就怎么治疗。”沈臣玦严肃道。 栩意在乎的就是这个。 那他现在表明态度,栩爸就不用担心他会不开心了。 “钱的事儿您别担心,我们是一家人,只要是栩意的决定,我都无条件支持。” “您是她爸爸,也就是我爸爸,我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您这样有机会治疗都放弃,意意更担心的吃不好睡不着。” 他太了解他们的想法了,怕给他添乱,怕他太多的钱,怕栩意以后的日子不好过。 那他们是想的太多了。 他对钱没什么执念。 给栩意的爸爸用,他很乐意。 他现在赚钱就是给栩意花的。 栩意愿意用他的钱,他还很高兴呢。 不过栩意现在也很有钱,她的书店效益很好,用来支付爸爸的治疗费用那是绰绰有余的。 栩意不告诉爸爸妈妈,是怕他们不信,所以从来没说。 他们对她嫁入豪门都心惊胆颤的,知道他们沈家还给她那么多东西那更得提心吊胆,胡思乱想。 最后栩爸在沈臣玦的劝说下,答应了全权配合医生。 沈臣玦吩咐了人在全京都的医院看有没有合适肾源。 如果没有,就边治疗边等。 如果实在不行,沈臣玦想的是在网上发帖,有偿捐肾。 —— 栩爸栩妈来京都的事儿,沈臣玦通知了他爸爸妈妈的。 关于栩爸的病,他也没有隐瞒,如实相告。 那边的沈家人知道他们来了京都,下午就提着东西来医院看望了。 栩爸在沈臣玦的安排下,住的最好的病房,设施设备一应俱全,就像一个小套间。 人一多,诺大的病房一下子就显得拥挤。 医院楼下。 展格来复查,他跟医生约的晚,正好跟沈家的一大群人错过。 他复查完出来,楼上的人还没下来。 展格拿着医生的结果,滑动着轮椅,准备出门。 “展先生,您去特护病房需不需要我找人送您上去。” 展格是这间医院的常客,医生对他很熟悉。 对他和沈臣玦的关系也是知道的。 而且今天楼上那么多沈家人,医生想不知道都难。 “嗯?”展格看着医生,不明所以。 他为什么要去特护病房?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吗? “我自己去就可以了。”展格不动声色的说道。 “现在情况怎么样。”他模棱两可的问了一句。 医生没注意到展格的异常,他虽然不是栩爸的主治医生,但是大概情况还是知道。 于是他给展格说了他所知道的一些情况,还有医院的诊断结果和治疗方案。 展格越听越迷糊。 他没听妈妈提过家里有人生病。 直到医生说了病人的名字,还有他是从庆城来的。 展格几乎马上就想到了栩意。 同样的姓氏,同样的城市,他心里有了一个猜想。 他又问了医生沈臣玦是不是在那儿,得到肯定回到后,展格百分之百确定了。 生病的人是栩意的爸爸。 那栩意现在是不是很难过。 他能做些什么吗? 展格苦笑着跟医生道谢,心事重重的独自离开了。 回到家时,展妈已经做好饭等着展格了。 “小格,今天怎么回来晚了。”展妈看了看墙上的时钟。 展格现在是一周复查一次,每次回来的时间都很准时,唯独今天,他晚了整整一个小时。 “在外面逛了会儿。”展格神色淡然。 从上次自杀后,他妈妈就强硬的让展格搬回了家。 展格知道这次他拒绝不了,所以他很听话的跟着妈妈回家住。 了无生趣的人生,在哪里住都一样。 活着,就是单纯活着。 展妈点点头,没有多问。 他自动忽略妈妈拿着手机发信息的动作。 妈妈是去问他的司机了吧。 第174章 让父母安心住下 栩爸栩妈在医院住了两天,就被栩意带回了家。 医生说基础的检查已经做完,治疗方案也制定好了。 接下来的治疗不用天天在医院等着,只要在规定那天来就可以了。 栩意听后若有所思。 住医院始终有不好的地方,天天呆在医院好心情都会变得郁闷,而且虽然是特护病房一应俱全,但始终没家里方便。 栩意心思一动,决定让爸爸妈妈回家住。 有了这个想法,栩意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要带他们去那套她自己的房子。 上次见面礼姐姐送了她一套,后来沈臣玦又送了她一套。 他说,就算栩意跟他吵架生气,要出去住,也要住他沈臣玦的房子。 住别人给的房子,他不同意。 栩意不明白他哪来那么大的占有欲,连这个也忍不了,不过沈臣玦的决定她向来左右不了,只能接受。 那房子一直闲置,没想到这次派上了用场,她现在正好可以给爸爸妈妈住。 她有想过带爸爸妈妈去她和沈臣玦住的地方,好方便她照顾爸爸。 可转念一想,她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沈臣玦不喜欢其他人在家,他自己的亲人都接受不了,遑论是她爸爸妈妈。 所以,她把爸爸妈妈带去他们住的地方是不现实的。 沈臣玦的洁癖不说,爸爸妈妈对着他也会不自在。 栩意跟沈臣玦提了自己的想法,他思蹙了一会儿,欣然同意。 他给栩意的房子也在这个附近,两家隔的很近。 不过沈臣玦有一个要求,那就是他上班去了,栩意白天可以去陪爸爸妈妈。 但是晚上她必须要回他们自己的家里住,她不能在爸爸妈妈那留宿。 他不能没有栩意,晚上更甚。 没有栩意在他怀里,他睡不着,心里也不踏实。 她白天的时间给爸爸妈妈,那晚上总要分给他时间。 这是他最大的让步。 栩意不假思索的随口应下。 不管怎么样,先答应总没有错,其它的到时候在做努力。 依她看,就算她临时反悔,沈臣玦碍于爸爸妈妈在,应该也不会太强人所难。 就这样,爸爸妈妈被他们接回了家。 房子提前让人收拾过,干净整洁,东西也置办的齐全。 栩意领着爸爸妈妈进屋,给他们介绍每一个房间,沈臣玦则带着食材进了厨房。 其实栩意也不太熟悉这间房子的布局,她迄今为止只来过两次,今天才第三次而已。 第一次是沈臣玦初初给她的时候,他带着她来看过,认了认门。 第二次是她前不久有了带爸爸妈妈来住的想法,她来收拾屋子添置日常用品。 新环境,陌生的地方,栩爸栩妈都很拘束,栩意努力说服他们,想让他们安心住下。 “爸妈,您觉得这里住着不太好,那跟我回家住吧。” 栩意拉着妈妈坐下。 爸妈说的不好不是房子不好,是他们觉得这是沈家的,他们住在这里让人觉得他们家占沈臣玦便宜。 本来女儿嫁给沈臣玦就是高攀,他们二老心里总觉得矮沈家一截,事事都不想麻烦沈臣玦。 就是不想让栩意在沈家因为他们而难做。 他们现在欠的越多,以后栩意和沈臣玦闹矛盾吵架,她没底气,更会想到这些事儿忍气吞声。 “那不行。”栩妈首先严厉拒绝。 女儿结婚了有自己的家,他们当父母的怎么可能去跟女儿女婿一起住。 女儿同意,他们也要考虑沈臣玦的感受。 他都没跟自己的父母一起住,跟他们更加不可能住一起。 “那您就安心住下。”栩意温暖一笑,心里有点难受。 因着沈臣玦的关系,爸爸妈妈现在顾虑的太多了。 他们对这门婚事欣喜,又一直忐忑不安。 怕给她惹麻烦,怕沈臣玦觉得她们栩家麻烦,怕她在沈家难做。 那些种种,都让他们不能心安理得的接受沈臣玦所做的一切。 而且每件事情都要想很多。 “幺妹,要不我们去住酒店吧。”爸爸环视着房间,有些拘谨。 房子看起来还是新的,进来的时候他也注意到地段好的不行,小区里面的硬件设施和绿化也是极好。 这样的房子,给他一个病人住,也不知道沈臣玦有没有忌讳。 本来他来京都处处都是沈臣玦打点的,已经够麻烦他的了,如今住的地方还要让他费心。 沈臣玦家是有钱,但是他这病治疗时间不短,要花费的也不少。 虽然沈臣玦在医院的时候已经表过态了,但他始终是站在女儿的角度上的。 拿人手短,吃人嘴短。 他是真的想让女儿挺直脊背的在沈家生活,而不是觉得他们背靠大树好乘凉 。 彼时的二老还不知道他们的担心是多余的。 沈臣玦巴不得栩意的爸爸妈妈永远在京都不回庆城。 他们也低估了栩意在沈家的地位,那是沈家一个人惹她不高兴,全部遭殃的主。 “有地方住我怎么可能让你们去住酒店。”栩意心中酸涩。 哪有女儿有地方住,让爸爸妈妈去酒店住的道理。 他们担忧的也太多了,让人心疼。 “爸爸妈妈,你们别担心好不好。”栩意拉开茶几抽屉,拿出里面的东西,递给栩妈栩爸。 “这是我的房子,户主是我,你们住这里理所应当,而且他姐姐送了一家书店给我,我是有固定收入的。”她考虑再三还是决定说出来。 不然爸爸妈妈一直担心给沈臣玦添麻烦,担心她没收入一直要花沈臣玦的钱。 顾忌这个,顾忌那个的,住不踏实,心里也悬着。 虽然房子是沈臣玦赠予的,但是现在也确确实实是她的,与沈臣玦没有半点关系了。 那书店,当时她不想要,却也是真实存在她名下的,她没说谎。 以前她不想让爸爸妈妈知道是因为她觉得有机会离开,他们知不知道都一样。 不是她的东西,她一样也不会带走,不知道还没有牵绊。 哪成想现在,她要用这些东西来让爸爸妈妈放心留下,安心治疗。 不过四合院的事,她选择隐瞒。 那是她都不能接受的事,更何况是她的爸爸妈妈。 “你们放心,在这段婚姻里,我没那么卑微,你们想的那些事都不会发生在我身上。” “换句话说,你们也看到我那天说要离婚他的反应。” “他不一样,对我也很好,只要是我在乎的,他都会尽量满足,他更不会在这些事情上计较。” 栩意不得不违心的说出沈臣玦很好这样的话。 他的好是好,但是只是一部分。 能让爸爸妈妈看到的那一部分。 她想让爸爸妈妈知道,她不用看沈臣玦的脸色做事。 至少,不触碰沈臣玦底线的事,他都不会干预她。 他唯一的要求,就是她把他放第一位,不离开,不想着跑,不喜欢其他人。 其它的,他才不会管。 栩爸栩妈听了,震惊不已。 京都的房子说给就给吗?还有他姐姐的书店。 不管是栩意自己工作赚的钱,还是其他。 作为女方的父母,有收入对栩意来说,真的是最大的安全感。 栩爸栩妈想给栩意钱的目的也是想让她傍身,想让她在要用钱的时候拿的出钱。 结果沈臣玦的家人已经提前想到了,还安排的很好。 他们原以为沈臣玦上次给他们留的卡已经是最大限度了,没想到他在京都还给女儿买了房子。 这完全超出了他们对沈臣玦,还有他家人的预期。 他的爱是一回事,他做的事又是一回事。 现在回顾起来。 在庆城那些短暂的相处。 沈臣玦跪地为栩意换鞋,又事事照顾栩意的一举一动。 还有他那天打栩意沈臣玦维护栩意的反应,还有他对栩意说离婚的愤怒。 那些好像都在诉说着栩意说的是真话。 这一件一件加起来,他们给女儿的真的是九牛一毛。 比起他们给栩意的爱,肉眼可见的,沈臣玦貌似做的更好。 物质上他们给出去的,沈臣玦都加倍的还给了他们。 就像上次,他们不要沈臣玦给的彩礼,他还悄悄的把卡放在家里,直到回了京都才说。 好像直到这一刻,栩爸栩妈才彻底放下心来。 女儿比他们想像的要过的好,没有那些豪门污七八糟的事。 栩意不知道,她说那些的时候,沈臣玦在厨房听的一清二楚。 他满意的不是栩意说他给了她多少物质上的东西。 他满意的是栩意让爸爸妈妈知道了她所拥有的。 那是羁绊。 他们知道的越多,对栩意以后想离开就越不利。 他们现在接受了他沈臣玦对栩意的好,栩意再说些让他们难以承受的话,那对栩爸栩妈将会是沉重的打击。 所以,他再对爸爸妈妈用点心,栩意就跑不掉。 一辈子也跑不掉。 吃过饭,下午沈臣玦去了趟公司,留下栩意和爸爸妈妈在家。 晚上,沈臣玦提着大包小包的京都特色回来了。 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吃着饭,聊着天。不知不觉,天已经黑了。 栩意不想走,她想跟爸爸妈妈一起住。 这回,不只是沈臣玦不同意,栩妈栩爸也不同意了。 他们还追着赶着让栩意跟沈臣玦回家。 栩意知道是爸爸妈妈听了她的话,对沈臣玦的滤镜又加重了。 是因为沈臣玦是金龟婿吗?不存在的。 他们看重的是沈臣玦对她的好和体贴。 从那以后,只要栩意来爸爸妈妈这儿,晚上赖着不想走时,他们都会主动赶人。 最大的转变是,他们在面对沈臣玦时也没那么拘谨了。 望着爸爸妈妈越来越放宽的心,看着他们在这所房子里渐渐自然的当做自己的家,栩意觉得是值得的。 第175章 谁的? 栩爸在家住的第三天,到了医生安排的治疗时间。 栩意早早来到了爸爸妈妈家,陪着他们一起去医院。 是什么让栩意觉得栩爸迫切的需要换肾呢? 是栩爸第一次做了透析出来,那惨白的脸和萎靡的精神,还有后续的一系列副作用下,让栩意的心止不住的疼。 当着爸爸妈妈的面,栩意不敢哭。 直到回了家,栩意才在沈臣玦的怀里哭了出来。 这才是第一次,往后还有无数次,爸爸怎么抗。 他能承受的了那么多次透析吗? 他会不会觉得辛苦,然后想结束生命。 栩意无从得知,只能抽更多的时间陪着爸爸。 天气好的时候,她就带着他们在京都逛逛。 许是栩意每晚睡觉前的祈祷起了作用,距离第一次透析才两天,医生就打来了电话。 他说现在有了肾源,但是能不能匹配成功,还需要进一步检查,让他们去医院一趟。 栩意一听到这个消息,开心的跳起来。 她立马就坐不住了。给爸爸妈妈打了电话,告诉了他们这个好消息。 然后一家人连忙去了医院。 要做配型,而且配型的项目有很多种,一次做不完,要分好几次,而且检查时间也不同。 他们当即决定这几天就在医院住下来,等检查结果出来在回家。 栩意在医院陪着爸爸妈妈吃完晚饭才跟着沈臣玦回去。 心情好了,栩意对沈臣玦的态度也好了不少,就连睡觉都要比那几天睡的踏实。 第二天,他们一早又去了医院。 检查做了一半,沈臣玦的电话响了。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按了接通。 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沈臣玦后面是出去接的。 栩意光顾着跟爸爸妈妈聊天,只听了一句‘给钱可以吗?’,不过她以为是沈臣玦公司的事儿,没在意。 外面的沈臣玦一边接电话,一边快步的走着,眉心紧促。 他没有回病房,而是去了院长办公室。 院长办公室在单独一层,很安静。 沈臣玦信步走过去。 办公室的门没关严,里面的人说话外面走廊听的一清二楚。 “展夫人,电话我已经打了,这下您放心了吧。” 沈臣玦看不到院长的表情,但语气听着谄媚、讨好。 “类似的事情我不想在看到第二次,以后展格来医院复查的所有项目都要让先让我知道。” 这道声音一出,沈臣玦就知道是谁了,何况后面还夹着展格的名字。 沈臣玦想弄明白刚刚的电话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又会跟展格有关系,这其中的联系是什么。 有问题就要解决,他不习惯留到第二天。 于是,他不请自来,连门都没敲,径直推开门走了进去。 院长看着门口面目冰冷的沈臣玦,被吓的一时忘了反应。 察觉到院长的不对,展妈这才回头。 “我希望你们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沈臣玦看着面前这两人,脸色阴沉。 他进了办公室,还不忘把门关严。 他不想让人听墙角,惹是非。 他姑姑怎么会在现在这个点跟院长在一起。 而且刚刚他们谈论的分明就是跟他接的那通电话有关。 从他接着电话到这里,短短两分钟不到。他不信院长还给别人打过电话。 世界上就没有那么凑巧的事儿。 “你要的肾,是展格捐的。”展妈一字一句道。 她怕沈臣玦不信,把在展格那发现的检查结果和自愿捐肾的配型同意书递给了沈臣玦。 到这个地步,已经没有隐瞒的必要。 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同意展格捐肾。 沈臣玦一听,脸色骤变。 那份报告他不用看也知道是真实的,姑姑没必要骗他,可是他还是接了过来。 院长见状,脸色僵硬的挂着笑,:“你们聊,我就先出去了。” 他知道他们是姑侄,是一家人。 那本来就是他们的家事,他这个外人说什么都里外不是人,还不如直接交给他们,让他们自己来说,免得殃及池鱼。 而且这样的豪门秘辛,他不听为好。 两个人神色各异的看着院长出去,才开始说话。 “对不起小五,我不能让我儿子在失去一个肾。”展妈痛苦的说道。 她的儿子车祸后本来身体就不好,捐一个肾影响他以后的生活怎么办。 那手术可大可小,她害怕。 栩意人很好,又间接救过展格,她很感谢。 她爸爸病了她也很同情,可是跟儿子比起来,还是儿子最重要。 第176章 求人不如求己 如果展格是健康的,她也许会同意他捐肾。 可是没有如果。 “呵。”沈臣玦冷冷一笑,随手把报告丢到了桌上:“如果我知道捐肾的人是他,我也不会要。” 沈臣玦大概猜到了事情的经过。 展格想捐肾给栩爸被姑姑发现了,姑姑不同意,所以她才会出现在这里。 还让医生当着她的面给他打电话,就是不想在给展格机会。 他还要感谢姑姑,不然,等匹配成功,手术做了,他再知道真相,那多膈应人。 展格喜欢栩意,现在是一点也不遮掩了。 他把肾给栩意的爸爸打的什么主意他能不知道吗? 不求回报还好,大家都相安无事,栩爸也能恢复正常,栩意也不用在担心。 可是如果手术做完,展格在告诉栩意肾是他捐的,那结果绝对不是他想看到的。 本来他就少了腿,是弱的那一方,在为栩爸少了一个肾,栩意对他的看法更加不一样。 可怜也好,感激也罢,她的心里肯定会念着展格的好,念着他对爸爸的付出。 非亲非故的,这诺大的恩情,栩意记一辈子也是有可能的。 还有栩爸,他的救命恩人,他肯定待展格如座上宾,到时候连栩意也会对他多加照顾。 栩意一家人的心里,某个地方一直会有展格的一席之地。 时间久了,大家都不设防的时候,展格在装装柔弱,卖卖惨,那还有他什么事儿。 他那时再去计较,就晚了。 沈臣玦的话,展妈几乎秒懂他的意思。 她不敢相信那么在乎栩意的沈臣玦,会因为捐肾的那个人是展格而会主动放弃肾源。 就因为展格喜欢栩意吗? 所以沈臣玦不能忍受栩意的爸爸身体里有其他男人的东西。 可那又不是在栩意身体里啊,有什么关系。 展妈不懂沈臣玦的想法,她觉得沈臣玦不理智。 如果不是她阻止了展格,难道沈臣玦为了一己之私,就掐掉栩意的希望吗? 那可是人命关天啊。 展妈紧紧的捏着挎包的带子,难以形容此刻的心情。 这件事情上,论自私,她和沈臣玦好像都不相上下。 “姑姑,展格对栩意的心思我暂时可以不计较,但是他捐肾这件事,我希望您能对栩意保密。” 别人知不知道他无所谓,栩意知不知道才是他关心的。 他的心眼很小。 小到就算展格没捐成,他也不想栩意知道展格曾经有过这样的想法。 展格的这份儿勇气,就足够栩意对他刮目相看。 他管不了展格爱栩意的心,就只有带着展格避开他,不见面。 沈臣玦的要求,展妈自然会应下。 他们是有血缘关系的姑侄,她不想跟沈臣玦闹的太僵,对谁都没有好处。 沈臣玦知道了这件事情,于展妈来说也是好事。 以沈臣玦对展格的提防程度,至少展格下次想通过其它渠道给栩爸爸捐肾,他会查一下来源。 解决了这件事,展妈匆匆的赶回去了。 她是无意间发现了展格的报告,现在她要趁展格没发现之前悄悄放回去。 展格没发现是她搞的鬼还好。 医生会随便找个什么不匹配的理由来让展格死心,再者沈臣玦也会安排妥当。 医学上的不匹配,展格没办法改变,他就是再想做什么也无能为力。 如果他发现了,那他们母子之间又会是一场不小的争吵。 总之,她不会让步。 展妈走后,沈臣玦给院长交代了一番,带着他去了栩爸的楼层。 他没让院长进病房,而是让院长去就近的办公室等着,他则找了个理由把栩意从病房叫了出来。 栩意不明所以的被沈臣玦牵着,跟着他去了办公室。 “沈太太您好。”院长见人来了,站起身主动打招呼。 “嗯?”栩意顿了顿。 她没机会跟外人接触,周围叫她沈太太的也几乎没有,她不是很习惯这个称呼。 栩意后知后觉的应道:“张院长您好。 栩爸爸住进这间医院的时候,沈臣玦给她介绍过院长,她还记得院长的姓名。 “沈太太客气了。”院长谄媚一笑,手紧张的搓着,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他没跟栩意打过交道,不知道她的脾气秉性。 这得罪人的事儿,沈臣玦自己都不跟他老婆说,偏偏让他来。 院长欲言又止,空气突然安静。 他小心翼翼的用余光偷偷看了看沈臣玦,却被沈臣玦幽沉的目光吓得冷汗直冒。 这下,他不得不开口。 “那个、关于您父亲换肾的事儿,”院长一边说,一边观察着栩意的表情,最后小声的说道:“可能、要延后了。” “您说什么?” “延后?” 栩意不敢相信,不自觉的重复着,声音也提高了一度。 她想确定院长说的到底是不是这句。 “是的。”院长手心出汗,想着说辞:“那个捐肾的人出了事,不能来了。” “出什么事了,您能告诉我地址吗?我想去看看。”栩意内心焦急,眼睛开始起雾。 才刚刚看到了希望,又发生这样的事,爸爸知道了会有多伤心。 爸爸虽然嘴上说着换不换都无所谓,但是在知道有肾了之后,他还是比以前开心,说话都带着希望。 如果可以,她有能力,她可以帮助那个人啊。 给钱也好,做什么也好,只要他同意捐肾。 “对不起沈太太。”院长一脸歉意:“捐肾的人是匿名的,我们也不知道是谁。” 他选了一个比较让人信服的理由。 “能不能麻烦您帮我找找?”栩意看着院长,眼神充满希冀,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音。 就算是匿名,那也有电话或者什么联系方式吧,总不可能凭空冒出来。 “那个,恐怕…”院长支支吾吾,一脸为难。 他看了看一旁一直没说话的沈臣玦,不知道这接下来要怎么说。 帮不帮他都是罪过。 栩意随着院长看去,立刻就明白了。 她下意识的以为院长是在等沈臣玦开口。 院长怕的是沈臣玦,他对她恭敬和敬畏都是因为她是沈臣玦的老婆。 如果没有沈臣玦,院长才不会对她低声下气的讨好。 所以她要求沈臣玦才对,沈臣玦才是大佛。 栩意仰头,看着沈臣玦。 “沈臣玦,你帮帮我,好不好。”她放低声音,温柔一笑。 “老婆,你不说,我也会帮你找人。” 沈臣玦低头看着栩意。 “可是找到之后你要怎么办,他现在反悔肯定是不想捐,你贸然找去,人家会以为我们在逼他。” 如果是其他人,他还可以威逼利诱。 可那个人是展格。 姑姑不想让展格捐,他也不想要他的,也不想让栩意知道那个人是他。 “那怎么办。”栩意失落的低下头,眼泪也跟着落下。 她喃喃道:“爸爸怎么办,他做透析很痛苦,我怕他抗不住。” 她不想失去爸爸。 可是她也不能因为自己需要,就去强迫别人。 “老婆你别担心,这件事交给我。”沈臣玦把栩意抱进怀里,柔声安慰。 展格能做的事,他也可以啊,他还更合适。 只不过,他现在不打算告诉栩意。 反正栩爸爸已经在做配型的准备,他到时配合着做完。 如果匹配,他自然会告诉栩意。 如果不匹配,那他也没有说出来的必要,再让栩意失望。 栩意小声的哭着,突然想起什么,倏然从沈臣玦怀里挣脱出来。 她转过身看着院长,脸上还挂着泪。 “直系亲属是不是也可以捐肾。”栩意带着哭腔的问道。 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她只顾着等肾源、等别人捐肾,怎么没想起自己也可以捐肾啊。 那是她爸爸,他们比任何人都要亲,肾更匹配一说不定。 她还依稀记得网上有割肝救父的案例的,肾她是没了解过,不过应该是差不多的,只要匹配,用谁的不是用。 栩意突然的一问,院长还没反应过来,顺口就开始答。 “当然可…”他才说了一半,感受到了滔天的怒火。 他瞥向沈臣玦。 那人目光骇人,让人不寒而栗。 院长知道闯祸了,后面那个字,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就这样怔怔的望着沈臣玦,忘了动作。 “你看着他干什么。”栩意疑惑的看着院长,没错过他眼里闪躲。 院长也是医生,对这个问题应该信手拈来才对。 她看着院长欲盖弥彰的动作,怒从心头起。 “我问你,你看着他干什么。” “是我在问,你需要回答的是我。” 栩意怒不可遏,生气的怒吼。 她知道院长在看谁。 这间办公室里除了她就是沈臣玦。 他看沈臣玦的目的是什么她也明白。 院长的反应也恰好证实了她的话。 他是在请示沈臣玦,该不该说,能不能说,或者应该怎么说。 可是她难道连自己做主这点权利都没有吗? 那是她爸爸,让她见死不救吗? 既然可以,那求人不如求己,她要把自己的肾拿一个给爸爸。 第177章 死活 院长被栩意吼的一愣一愣的,硬是没接住她的话。 栩意看起来挺温柔的,那几天接触下来也很好说话,没想到会有这么凶的一面。 院长心里直发怵。事情被他搞砸,等待他的不知道会是什么。 沈臣玦没想到栩意会突然想到自己身上,事情的发展超出了他的预计。 他眼神阴冷的睨了院长一眼。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他真后悔让院长来说,还不如他自己。 越添越乱。 “老婆,你冷静一下,听我说。”沈臣玦拉住栩意。 他想告诉栩意,这些事,他来就好了。要捐也是他男人的事儿。 可是栩意像没听到一般,直接忽略了他的话,连他伸过来的手都拂开了。 让她冷静,她怎么可能冷静的了。 明明机会就在眼前,可是一下子破灭了。 现在她想自己捐肾,话才出口沈臣玦就生气的不行。 不用想也知道沈臣玦不会同意她捐肾。可是那又怎么样,她非捐不可。 栩意故意把他屏蔽在外,自顾自的对着院长说道: “麻烦张院长一会儿给我做配型,我…” 沈臣玦见状,遏制不住心里的怒气和害怕,咬着牙,大声吼道。 “栩意,你给我闭嘴。” 他刚刚的话她是没听到是吧? 非要让他生气才行吗? 谁要她捐了,谁允许她捐了。 她总是一意孤行,从来不考虑他的感受。 她不爱他,他认。 他从一开始就做错了,得不到栩意的欢心他也认。 可是在一起生活了半年多,就算没有爱情,没有亲情,那栩意把他当条狗养总可以吧。 她就不能稍微跟他商量一下再做打算吗? 她就没想过他会捐吗? 就算他不捐,他的办法也比栩意多啊,找他一下不行吗?依赖他一下不可以吗? 有他沈臣玦在,他怎么会允许栩意把肾给爸爸。 她要健健康康的,少一点都不行。 虽然院长说少一个肾没对人没什么影响,但是如果是从栩意身上拿下来,他始终不放心。 他承受不了栩意有一点点的意外,万分之一于他也不行。 “沈臣玦,该闭嘴的是你。“栩意咆哮着说道:“这是我自己的事,轮不到你做主。” 她一字一句,说的分明,眼神冷淡。 凭什么她要听沈臣玦的,她难道一点人权也没有了吗? 自己的爸爸自己心疼,她没错。 沈臣玦可以强迫她结婚,可以耍手段让她留下来,可是受苦受难的人是她爸爸。 就算沈臣玦再怎么反对,她也要拿出自己一个肾给爸爸。 如果他敢阻拦,她这次不会罢休。 大不了伤害自己而已,她的决心不变。 “你自己的事儿是吗?”沈臣玦冷冷一笑,言语未尽。 他幽沉的眸色比京都的冬日还寒凉。 栩意还是没有认清现实。 她想自己做主,那简直是做梦。 她除了是栩爸的女儿,还是他的老婆。 是白纸黑字,盖过章的。 栩爸算什么。 在他心里,老婆比任何人都重要,她的命和健康比自己的都还要宝贵。 他怎么会让健健康康的栩意平白无故的去挨一刀。 “你想自己做主是吗?” 沈臣玦气急了,不怒反笑。 “你看看没有我的命令,他敢不敢给你做配型。” 他这句话也是在无形的警告在场的第三个人。 沈臣玦眼中戾气一闪,扭过头,冲着院长抬了抬下巴,:“给我滚出去。” 这还用他提醒吗?真是不会看脸色。 他也是在做给栩意看,让她知道院长都听他的话。 她想做配型,那是不可能的。 栩意看着院长点头哈腰的退出战场,心里悲凉一片。 这就是无上权利是吗? 可她不想服输。 “这里不给我做,我就去其它医院做。”京都那么多医院,她还不信了。 她就是想告诉沈臣玦,她的决心。 如果不如她的愿,那她随时都有可能做些他不愿看到的事。 他总不能时时刻刻都看着她吧。 “呵。”沈臣玦嗤笑:“那你可以去试试,整个京都,哪家医院敢给你做。” 大到军区,小到私人医院,只要他一句话。 “沈臣玦,你卑鄙。”栩意瞳孔骤然一缩,眉宇间满是痛苦。 他真的会说道做到,可能还会更过分。 “是吗?谢谢老婆夸奖。” “我还有更卑鄙的呢?” 沈臣玦似笑非笑的凑近栩意。 他弯下腰,在栩意耳边,低声细语:“你尽管去做,我会告诉爸爸,他的宝贝女儿要给他捐肾,你猜他知道后会是什么反应,他还想不想继续治疗。” 栩意以为他拿她没办法吗? 要对付栩意,最简单不过了。 她在乎栩爸,也是她弱点所在。 他对栩爸又没感情,如果不是想把栩意牢牢困住,他才不会让栩意回家跟父母相认。 有栩意这一层关系,他伪装自己做戏,他孝敬他们,他都没有怨言。 他也可以看在栩意的面子上给栩爸找最好的医院最好的医生,甚至可以全权负担他的费用,还帮他养老。 可是这一切的前提取决于栩意的态度。 如果要牺牲栩意来救栩爸,那还不如从一开始就不救他。 让他用对栩意的在乎来对爸爸他是万万做不到的。 “沈、臣、玦。”栩意愤恨的瞪着沈臣玦,咬牙切齿的。 她还不知道吗? 万一沈臣玦告诉了爸爸,爸爸就是宁愿一周三次透析,都不会接受她的肾。 第178章 昭然若揭 “冷静了吗?”沈臣玦声音变低,冷声道。 他幽深的目光落到栩意脸上,遮住了失落的光彩。 栩意气的又拿他没办法的样子,让他没有胜利的快感,反而莫名心疼。 他也不想这样的,可是栩意不听他说话。 她哪怕听一句也好啊。 那种掌控不住的感觉,让他失控。 随后,他无声的叹了一口气,伸出一只手,温柔的把栩意耳畔的头发夹到耳后。 “老婆,现在可以听我说了吗?” 栩意听了沈臣玦半真半假的威胁,想不冷静都难。 她胸口起伏不定,脸还被气的通红。 她定定的仰头凝视着眼前的男人。 他收敛起了凶狠的样子,好似刚刚那个火冒三丈的人不是他一般。 可是沈臣玦的话还回响在耳边,她仍心有余悸。 这就是沈臣玦最可恶的地方。 他狠的时候,什么都不管,温柔起来又仿佛变了个人。 栩意都怀疑他是不是有分裂症了。 “别气了。”沈臣玦低下头,双手捧着栩意的脸,额头相抵,轻声道。 “我已经让医生给我和爸爸做了配型,本来是想等结果出来了再告诉你的,可是你反应太大了。” 沈臣玦边说边观察栩意的表情,想看看她对他有没有一丝变化。 如果她能等一等,那就没这些事,他也不会威胁她,让自己在她心里的形象再贬值。 可是她太急了。 他话都说了,覆水难收。 沈臣玦说话时,灼热的呼吸喷洒在栩意脸上让她下意识想逃。 可是他强而有力的手让她摆脱不了。 同时沈臣玦的话,成功让栩意心口一颤。 她甚至忘了刚刚他们还剑拔弩张的样子,忘了沈臣玦近在咫尺的呼吸。 她僵在原地,忘了挣扎。 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沈臣玦要给她爸爸捐肾。 他是想结果出来,配型成功就告诉她。如果结果不匹配,他不会告诉她让她失望,是吗? 机会就在眼前,栩意有片刻犹豫。 呼吸间,她回过神。 “不用你捐。”她嘴快过大脑,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她不需要沈臣玦的好心。 栩意摆脱不了沈臣玦的手,只好垂眸不让沈臣玦看出她的心思。 她是有犹豫,也很感谢沈臣玦的决心和付出,不过她不想让沈臣玦捐,她也不能要。 准确的说,她是有顾虑。 沈臣玦不会做亏本买卖的。 他对她的爸爸妈妈本来就没有联系,也没感情。 曾经,他说出口的话和一举一动都心狠的像没有心一样的人,怎么会那么好心的主动给爸爸一个肾。 跟沈臣玦在一起后,她对沈臣玦说的话,做的事都会下意识的多留一点心眼。 这件事也不例外。 “怎么不用?” 沈臣玦额头离开,一只手食指曲起,勾起栩意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 “目前没有肾源,现成的不是更好?” 他是在告诉栩意,她没有选择。 如果她不用他的,那她就只有等。 可是她爸爸能等吗?他等的起吗? “难道你现在要去告诉爸爸捐肾的人反悔了,让他失望吗?” 他赌栩意不会说。 栩意哑然。 爸爸满怀希望的来做配型,她怎么忍心告诉爸爸让他失望而归。 那不是在爸爸伤口上撒盐吗? 在现实面前,栩意动摇了。 可是万一沈臣玦的也不匹配呢,那跟现在又有什么区别。 栩意想到什么,看着沈臣玦:“我一起做可以吗?” 多一个人多一份希望。 他都知道的道理,为什么要阻止她。 “不行。”沈臣玦厉声拒绝,态度不变:“你想都不要想。” 他光是想想都受不了。 直系亲属的几率他赌不起,万一栩意的匹配,要让她放弃很难。 就算他用手段让栩意捐不成,她可能会记恨他一辈子。 与其这样,还不如不做的好。 “万一你的不行呢,我…”栩意想跟沈臣玦讲讲道理。 一半的机会,她不想放弃。 可是沈臣玦没有给她说完的机会,他强硬的打断她的话。 “我的不行,那就找其它的,相信我,我总会有办法。” 总之一句话,栩意的不行。 要捐不行,要做配型更不行。这样的念头最好都不要有。 匹配与否,他都不会让她做配型。 没人自愿,那就花钱买。 白的也好,黑市的也好,办法有的是啊,他不说,是不想吓到栩意。 他的黑暗面,要隐藏好。 “那现在找其它的不可以吗?” 既然他的办法那么多,那为什么要先用他的。 这很不对啊。 沈臣玦不该想不到。 电光火闪间,栩意想到了一个可能。 如果沈臣玦配型成功,她爸爸用了他的肾,那她是不是一辈子都欠沈臣玦的。 到时,她还有机会跟沈臣玦分开吗? 恐怕很难吧。 她爸爸那儿,就过不了关。 所以,这才是沈臣玦的目的。 沈臣玦一直在观察栩意,她的眼神变化,逃不出沈臣玦的眼睛。 猜到了是吗? 那又有什么关系,他不打算隐瞒。 沈臣玦笑吟吟的,看着栩意震惊的样子。 “栩意,我不会放过那么好的机会。”他深邃的眼睛凝视着栩意,意味深长的说着。 栩意很善良,她的心软的不像话。 只要配型成功,他就能在栩意心里有位置。 手术完成,栩意想不对他上心都不行。 他还可以在栩爸栩妈那儿永远有好的一面。 这么好的加分项,他不会错过。 一个肾,换取栩意的永远,那很划算的。 “我就是要让你记住我一辈子,让你永远的留在我身边。” 她会对他好的吧。 她会对他有一点点心疼和愧疚吧。 他的肾在爸爸身体里,栩意时时刻刻都能想到他啊。 她想撇下他,恐怕也要掂量一下她爸爸的反应和她的良心。 想想都觉得美好。 他就说,绑在一起会有很多方法的,不只孩子一种。 这就是上天给他的机会。 栩意心猛地沉了下去,心里直发毛。 沈臣玦这么直白的剖析,甚至毫不避讳的对她坦诚。 是幸还是不幸? 栩意觉得他一定是疯了才会想到这样的办法。 他做的还不够多吗? 囚禁她,利用权利跟她领了证还改了她的身份证。 现在还要用这种近乎自伤的方式。 “沈臣玦,这样值得吗?”栩意怔怔的看着他,喃喃道。 就为了一个她,他牺牲有必要这么大吗? 以身试险。 以身为饵。 他不这样做,她都没办法逃了,还来这一出。 他这样的决定,她都不知道要怎么祈祷结果了。 配型成功,她爸爸立刻就能手术,摆脱透析和透析后的后遗症,可是她就要用沈臣玦的肾。 配型不成功,她不用受沈臣玦的恩情,可是爸爸又要受痛苦。 左右都难。 “能让你记住我,就值得。” 话落,沈臣玦虔诚的低下头,吻上了栩意的唇。 汹涌而澎湃。 他在栩意嘴里肆意的扫过每一个角落,吸取她嘴里的甘甜。 栩意的头被沈臣玦的手固定,动弹不得,只能任由他索取。 那又急又凶的模样,好像要把栩意拆骨入腹。 吻了不知不多,在自己要失控前,他死死的抱紧栩意,把头埋在她的肩颈处不停的喘息着。 地点不对,他不能。 沈臣玦停下的动作让栩意不在惊慌。 她身体僵硬的让沈臣玦靠着,不敢动。 她刚刚以为沈臣玦会不顾场合的发情。 还好,他没有。 不然,她哪还有脸出去见爸爸妈妈。 第179章 母子争执 离开医院的展妈急匆匆的回到家。 她要在展格还未发现时把东西放回去。这样,他就不知道她动过那份报告了。 幸而,一切都很顺利。 她妥帖的把东西放回原位,展格和妞妞都还未回家。 自上次展格自杀未遂后,她就不放心把他一个人留在家里。 所以今天她知道自己要出门,就把妞妞叫来陪展格了,还让妞妞带着展格出门去玩。 想来,妞妞是听懂了她的话,到现在俩人都还没回来。 走出展格的房门时,展妈的心都还在砰砰的跳着。 她拍拍自己的胸口,深吸了一口气。 只要展格没发现异常,这件事儿就过去了。 就是展格喜欢栩意这事,展妈不知道如何是好。 她还小看了展格对栩意的喜欢,没想到他能为栩意做到如此地步,栩意的爸爸他都能付出。 不过,展格始终是单方面的,沈臣玦不让他见到人,那他应该很快就能忘记吧。 展妈如是想着,门口传来了动静。 原来是妞妞、展霓还有展格一起回来了。 展妈连忙张罗好晚餐,一家人整整齐齐的在一起吃了顿团圆饭。 妞妞和姐姐走后,展格自己回了房间。 可是很快,房门又被人打开了。 彼时,展妈在收拾沙发上妞妞玩过的玩具。 “妈,您是不是动我东西了。”展格冷着眼,凛声质问。 他就在卧室门口的位置看着展妈,没有打算出来。 展妈闻言,手上动作一顿,眼里一闪而过的惊慌,然后故作镇定:“什么东西?” 同时,她继续捡着玩具,不让展格看出她的不自然。 “是有什么东西不见了吗?要不要妈妈帮你找找。” 展格目不转睛的看着妈妈,神色不明。 展妈以为自己掩饰都很好,可是一眼就被展格看穿了。 “您做什么了。”他神色一暗,非常笃定的语气。 妈妈的这个样子,还有什么好问的。 家里平时就只有他和妈妈两个人,请的阿姨在没经过他的同意下是不会随便进他的房间的。 何况他那东西是放在抽屉里的,除了他妈妈收拾屋子会动以外,他实在想不出来是谁。 就是不知道他妈妈看到那份检查报告之后做了什么。 展妈手上动作依旧。 她快速的在脑海里回忆了一下,确认没有破绽之后,看向展格,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小格,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她不觉得展格能发现。 她拿和放的时候家里都是没人的,东西她也是按照展格放的位置摆的。 “我自己放的东西我自己心里清楚。”展格眉头皱着,唇线也抿的紧。 他放的时候是怎样的,他特别注意过,有的细节也是只有他知道的。 还有那报告明显有被人捏过的痕迹,上都有褶皱了。 以前妈妈从来不乱动他东西,就是知道这点,他才没有上锁,没想到这次大意了。 “您到底做了什么。”展格眼神带着怒意,咬牙切齿道。 他不想跟妈妈废话,他只想知道妈妈背着他做了什么。 那是他接近栩意唯一的希望,能靠近她唯一的机会。 即使见不到人,他的肾在栩意爸爸的身体里,这样的陪伴也让他心满意足。 可是为什么这点小愿望都不被允许。 “小格,妈妈…”展妈捏紧双手,无意的对上了展格的脸,心惊的说不出话。 他下颌线紧绷,那双眸子里,丝丝缕缕满是失望和冷漠。 话已至此,展格所有的侥幸都没了,他的精神世界一下子崩溃。 他多希望妈妈坚持到底,可是他没有希望了。 展格泄了力,用尽全力抓紧轮椅两侧的扶手,青筋必现。 “妈,你去找谁了。”他颤巍道。 他了解妈妈。 她知道后不可能什么都不做。 他现在这副样子,妈妈不会允许他捐肾的。 只是不知道她去找了谁,是表哥还是栩意,他拿不准。 妈妈反正都断了他后路,他只能在心里暗自祈祷她找的人不是栩意。 找表哥他是无所谓。 他不想妈妈找到栩意,他不想在栩意面前做言而无信、让栩意伤心的人。 “我只是让院长打电话给你表哥说捐不了,没想到后来被你表哥在办公室撞见。”展妈实话实说。 既然展格已经知道了,她在狡辩也没用。 她的初衷也没想让沈臣玦知道捐肾的人是展格,她还怕沈臣玦被爱情糊了头脑,硬逼着展格捐。 没想到是她想多了。 沈臣玦不但接受不了,还不让栩意知道。 是她看不懂沈臣玦的爱。 “那、她呢。”展格小心翼翼的问道,名字都不敢提。 表哥发现了是他,那栩意呢? 栩意有没有发现,她会不会怪他。 “没有。”展妈看着展格小心翼翼的模样,心疼的摇头,说道:“她不知道。” 展妈有一瞬间的怀疑是不是她做错了,可在触及到儿子的双腿时,这个念头很快就被她抛下。 她只是太在乎儿子的身体,她没错。 儿子心善不想让栩意难过,那谁来拯救展格。 展格也很可怜啊! 妈妈的话让展格松了口气。 捐不成就算了,还好栩意不知道捐肾的是他,不然,他以后怎么好见栩意。 虽说反悔的不是他,但让栩意失望的是他啊! 都怪自己没用,管不住妈妈。 让她有了希望又失望,她知道消息后肯定很无助,很伤心。 可是她有表哥。 表哥会安慰她的。 表哥、应该会想办法找肾源的。 他那么爱栩意,不会让她伤心的吧! 想到这儿,展格垂眸,自责又懊恼。 自己为什么不小心一点,为什么让妈妈发现了。 他现在这个样子,腿脚不便,处处受限。 换做以前,他利用人脉偷偷去其它医院做也可以。 他恨死了自己这个模样。 展格不想看到妈妈,他想自己一个人静静。 他怅然若失的转动轮椅,准备退回房间。 “小格,忘了栩意好不好。”妈妈望着儿子落寞的背影,想到了沈臣玦的话。 展妈的声音由远及近的传来,让展格手一顿。 他背对着妈妈,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拨动轮椅的手在用力收紧,微微晃动。 他沉默着,没有回答。手又开始动作。 展妈看到展格想走,疾步走到他身边,拉住他的轮椅,在他面前蹲下。 “小格,听妈妈的,不要在想栩意了,你跟她不可能。”她很担心展格的情况。 别说栩意现在跟沈臣玦结婚了,就是没有结婚,有沈臣玦在,她儿子都不可能跟栩意在一起。 展格上次告白事件已经惹恼了沈臣玦,这次他又凑上去,沈臣玦不会容忍太久的。 他们的亲情,经不起消耗,有的隔阂不容易消除。 轮椅被控制住,展格走不了。 他无奈的放弃,整个人都颓然到了极点。 “您能不能不要这么残忍。”展格看着面前的妈妈,一字一句的吐出。 他用的‘您’,不在是妈妈,那是他失望的表现。 他爱而不得就算了,还要让他忘记。 那是说忘就能忘的吗? 谈何容易。 再说,他不想忘。 他凭什么要忘记。 妈妈掌控他的生死,阻止他捐肾,还妄想左右他的记忆吗? 他办不到。 “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连靠近她唯一的机会都被你扼杀,我做错了什么?”展格埋怨道。 栩意跟表哥结婚了,他无能为力。 他想让栩意知道他的喜欢,但是被表哥打断了。 他想,那默默的喜欢就好了。 眼下好不容易有一个机会可以为她做些什么,让她开心,又被妈妈拦下了。 “小格,你在怪我?”展妈不可置信的看着展格。 “我没有怪您,我是怪我自己没用。”就像现在,他想逃,都只能干坐在轮椅上。 体会了又一次站起来的滋味,他真的无比痛恨这样的自己。 上次比赛,他的假肢和贴合面磨合过度、严重受损,医生勒令他休养,妈妈就把假肢收了起来。他另一只脚的辅助工具也被没收。 所以他现在狼狈不堪。 “你是我儿子,我不让你捐肾有错吗,我心疼你有错吗?就算你捐了,栩意会知道那个人是你吗?,你表哥会让她知道吗?” 展妈一声声质问着。 “你能得到什么,展格,你告诉我,你能得到什么。” “你身体本来就不好,少一个肾,以后你怎么办。” “你做决定之前,能不能先考虑一下自己,或者提前跟妈妈商量一下。” 车祸后他的身体受损有影响,她作为一个母亲,自然要站在儿子的角度思考问题。 一个肾,可大可小,他以后还要结婚的。 难道就要因为他一时以为的喜欢就牺牲他的肾?他以后会不会后悔还得另说。 “提前跟您说您会同意吗?”展格看着妈妈,讽刺一笑。 “您是没错,可我是一个成年人,我有自己的选择权,您能不能尊重一下我的决定。” 妈妈凭什么自私的替他做决定,他又不是没思想的人。 “我不奢求她知道,我只想让栩意开心,我想用另一种方式陪着她,仅此而已。” “我累了,想休息,请您放开。”展格目光黯淡无光。 他平视前方,冷漠又苍凉。 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他什么也改变不了。 表哥已经知道了,他不会再给他机会。 展格如此冷漠的脸,展妈第一次见到。 她惊慌无措的收回手,怔怔的看着儿子的背影。 儿子是对她失望了吗? 第180章 噩梦 跟沈臣玦吵过后,栩意没有立刻去爸爸病房。 她缓了一下情绪,等眼眶不那么红了才由沈臣玦牵着离开。 两个人都没有说捐肾的人临时反悔的事,包括沈臣玦决定拿出一个肾给爸爸的事。 他们还是想等结果出来在说,不匹配就重新找,匹配就万事大吉。 沈臣玦在病房呆了一会,就去做配型的相关检查了。 栩意看着沈臣玦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她阻止不了沈臣玦,那他的爸爸妈妈呢?他们会同意他捐肾吗? 他可是沈家的独苗,他们任他为所欲为吗? 这个可跟其他事情性质不一样。 —— 回到家的栩意还是没能逃过沈臣玦的魔爪。 那时栩意洗漱好正坐在床上,转头恰好对上沈臣玦炙热又滚烫的视线。 “沈臣玦,我没心情。”栩意迎着沈臣玦的目光,没有选择逃避。 他应该知道她说的意思吧。 爸爸在医院,她心情不好,只想好好的养足精神去照顾爸爸,帮妈妈减轻负担。 沈臣玦一顿,掩下欲色,唇边浮起一抹笑容。 “我知道。”他蹲下身,把栩意垂到床下的脚温柔的抬起放到床上。 “安心睡吧,我不动你。”他拉过被子,帮栩意盖好后才挨着躺下。 他有那么明显吗?这是把栩意吓到了? 自从知道爸爸生病后,栩意没有哪天是睡的好的。 有时候她还会半夜在梦里流泪,嘴里喊着爸爸,早上她醒来的也早。 沈臣玦知道自己的安慰没用,只能尽量让她好好休息,那些事儿他也努力克制住了。 偶尔忍不住的时候,他会趁栩意睡着后自己想办法解决。 不过靠他自己是不行的。 这晚,上半夜一直都平安无事。 可是下半夜沈臣玦被一个噩梦惊醒。 他惶恐不安的把栩意抱的更紧,感受着她的体温,力道大的栩意在睡梦中都不舒服的动了动。 似是有所察觉,沈臣玦松了松手。 他埋头呼吸着栩意身上的味道,梦里的画面却在脑海里挥散不去。 沈臣玦害怕的手都在颤抖,快要分不清现实与梦境。 他急切的要做些什么来证明栩意还在。 他就着唇边的位置,吻上了栩意露在外面的肩颈和锁骨,而后翻身而上。 裤子还卡在臀部,就急不可耐的想找地方栖息。 沈臣玦管不了那么多,力度不减,栩意都闷哼一声,嘴里还喊着“疼”。 “沈臣玦,你干嘛。”栩意察觉身体的异样,惊慌的推了推身上的人。 这个家里,除了沈臣玦还会有谁对她做这种事。 “你不是说不动我吗?”他怎么说话不算话呢? 沈臣玦把栩意的手扣住,固定在头顶。 “老婆对不起。”他伏在栩意身上,声音沙哑。 “我梦到你瞒着我去做手术,后来发生意外,我…我害怕。” 沈臣玦哽咽。 “老婆,我害怕。” 最后,栩意感觉脸上有什么液体落下。 栩意后知后觉的察觉到,那是沈臣玦的眼泪。 他哭了。 就为了一个莫须有的梦,他害怕的哭了。 栩意想说什么,被沈臣玦的吻堵住。 直到滚烫融入其中,他才恢复理智。 栩意总觉得有哪里不对,还没想明白,又被沈臣玦压下。 她思绪混乱,不知所谓。 连着两次,栩意体力不支,累得睡着。 就是这天早上,她难得起晚了,睡到了日上三竿。 第181章 婚礼择日子 属于沈臣玦的位置已经凉透,想来他早已醒了。 他的精力,好像一直都很好,每次都跟没事儿人一样。 栩意抚着额头,瞥见胳膊上的青紫痕迹,意识回笼。 她眸然记起爸爸今天还有检查要做,有的检查不常见,那些门门道道的,她有时候都弄不懂,何况是她智能手机都不太懂的爸爸妈妈。 栩意慌张的从床上坐起,捞起旁边叠放整齐的衣服就开始穿。 她心里想着爸爸妈妈,又忙着起床,忽略了有什么东西从底下一涌而出。 栩意出去时,沈臣玦围着围裙在厨房煲汤,看到她急匆匆的样子,心里不太高兴。 有多少次她因为着急差点摔倒,他可都记着呢。 “老婆,你别急,我已经给爸爸妈妈说了情况,医院也安排了专业人员陪同,我们中午把饭带去就可以了。” 沈臣玦摘掉围裙搁在料理台上,端着早就备好的食物朝栩意走去。 “老婆过来,先吃点东西,”沈臣玦体贴的拉开椅子,等着栩意落座。 他的举动也是告诉栩意,她必须吃点东西。 过了饭点,又快要到午餐时间,栩意被这么一提醒,肚子有了饿的感觉。 沈臣玦做事,栩意还是比较放心。 他的细心,只要是他想做的,那肯定细无巨细的都会安排妥当。 至于爸爸妈妈那儿, 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有分寸,也能拿捏的恰到好处让爸爸妈妈放心。 况且沈臣玦一直都保持着拉开椅子的动作在那等着,大有她不过去就不走的架势。 栩意缓步走过去坐下,拿着汤匙喝粥。 视线范围内,她触目可及的地方压着一张正红色的纸,上面写了好几个日期。 只一眼,栩意就移开了眼。 沈臣玦的事儿,她一向不过问。 她不关心,也懒得关心。 见栩意坐下,沈臣玦离开椅子坐到了栩意身旁。 他拿起盘子里的鸡蛋敲开,白皙修长的手指优雅的剥着鸡蛋壳。 最后和平常一样,蛋黄进了栩意的碗里,蛋白被沈臣玦解决了。 栩意吃完最后一口,就听沈臣玦开口道。 “老婆,我让人挑了几个黄道吉日,你看一看定在哪天。” 沈臣玦把那张纸移到了栩意正前方,最醒目的位置,好让她看的更清楚。 “什么日子?”栩意疑惑的抬头看着那手的主人。 她不记得有什么重要的日子需要让人择日子,她现在最关心的就好了爸爸的病情。 “我们办婚礼的日子。”沈臣玦看着栩意,瞳色瞬间冷了下去。 他说过这件事情的,当时她说不想办 后来他没同意,她是一点也没放在心上。 栩意闻言,表情复杂。 她的拒绝对沈臣玦来说好像没有意义,他要办是不会听取她的意见的。 “爸爸现在生病了,能不能、缓些日子。”栩意无措的捏着手指。 她本来就不想办,这会儿更是没心情。 现在这个情况,正是一个比较好的理由。 “爸爸生病跟办婚礼并不冲突。”沈臣玦不容置喙道。 他什么都安排好了,只等确定好时间就可以了。 栩意的借口,这次是生病,下次就是手术需要休养了。 让她来选,永远都没有办婚礼的那一天。 他之所以问她,就是想看看她的态度。 如果她很干脆的选一个,可能他还会有点心里安慰,会依着她适当的往后延期。 可是栩意从始至终都是这个态度,现在还拿爸爸当借口。 “既然你决定不了,那我自己看着办。”沈臣玦最后拍板决定。 问她,还不如直接跟爸爸妈妈讲。 他们同意,栩意怎么着也得同意。 “爸爸妈妈那儿,我会去说的。” 让她说,可能到婚礼那天都有可能还拖着。 —— 沈臣玦真的说到做到,他不在征求栩意的意见。 就是这天中午他们给栩爸栩妈送饭的时候,他就趁机说了。 栩爸开始还有顾虑。 他还怕自己生着病参加他们的婚礼会有不好的寓意。 谁知道沈臣玦说就是现在爸爸生病了,用好事压一下冲冲喜,正好。 栩爸沉思了一会儿,又想到自己的病。 万一哪天去世了,他连女儿的婚礼都没参加,那不仅是他的遗憾,也是栩意的遗憾。 所以他也不在犹豫,立刻同意了沈臣玦的决定。 可是当沈臣玦说出日子的时候,栩意觉得他是真的很有心机。 她明明看到纸上有三个日子选项,他却只说了最近的一个,还扯谎说下一个好日子要等好几个月。 她记得前两个日子只差了一个月左右。 栩意佩服沈臣玦睁眼说瞎话的本事,那真是无人能及。 后来她陪着妈妈出去一会儿的功夫,沈臣玦又不知道跟爸爸说了些什么。 爸爸在沈臣玦去找医生的时候一个劲儿的劝说她。 大概意思就是他老了,现在又病了,怕没机会参加栩意的婚礼。 话里话外就是她因为爸爸生病想无限延期婚事或者直接不想办。 栩意苦涩一笑,应下了爸爸的话。 她被沈臣玦的好算计折服。 沈臣玦现在是只要她不同意或者不情愿做的事,他都会到爸爸妈妈那儿说些话让他们来劝导。 许是爸爸妈妈看出了她的不开心,就婚礼这事,他们是三天两头的拉着她,替沈臣玦说好话。 她心里憋着气,有时候想干脆实话实说沈臣玦逼她的事,话到嘴边却又不敢。 就在这样的矛盾中,爸爸和沈臣玦的配型结果出来了。 第182章 知道捐肾之人 那天,他们都在病房。 不知道是不是沈臣玦的授意,医生没有像往常一样私下给他打电话私聊,而是直接来病房说了结果。 配型成功。 爸爸妈妈听见这个结果,很高兴,栩意注意到了妈妈似乎还哭了。 栩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时的心情。 高兴是高兴的,可是又为自己的未来担忧。 接受了沈臣玦的肾,她就没有退路了。 医生当着爸爸的面宣布配型成功,就是没有给她退缩的机会。 如果不是沈臣玦的指示,她真的不信。 但容不得栩意多想,医生又说了一句:“接下来请沈先生和栩先生好好调养身体,手术时间确定好了,会提前通知。等会儿会有人来说具体的注意事项。” “好的,谢谢医生,辛苦了。”沈臣玦带着笑,目送医生离开。 栩爸栩妈对医生的话听得分明,他们默契的对视了一眼,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他手术,为什么沈臣玦要好好注意身体,跟他有什么关系吗? 他们疑惑不解的看了看女儿和沈臣玦:“意意,医生说的是什么意思。” 他们心里有一个猜想,不过不敢确定。 医生这么明显的提示,栩意也没办法再找借口对爸爸隐瞒。 “爸。”栩意万般无奈的叫了一声,不得不说出一个事实:“就是、给你捐肾的人、是沈臣玦。” 她意味不明的看了沈臣玦一眼。 这就是他的目的吧,让爸爸知道是他,博得好感,也让她没有退路。 他算计好了一切,把他自己也算在里面,不惜一切代价。 “哎呦,那怎么可以啊!”栩爸惊呼一声:“沈臣玦,意意,你去告诉医生,这手术我们不做。” “是啊,意意,这我们怎么能要沈臣玦的肾呢?” 先不说沈臣玦没有义务,沈臣玦还是沈首长的儿子,他怎么能接受他的肾。 沈臣玦把他接来北京,给他找好医院,好医生,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在费心,他已知足,他做女婿的本职已经做的很好了。 如果是其它捐赠者的,他倒还能接受,就是沈臣玦,他是万万不行。 早知道给他配型的是沈臣玦的话,他一定不会去做。 本来两个家庭差距大在他心里就不是滋味,在要他一个肾,他心里更不平。 “爸,你别激动。”栩意着急的走过去,怕他有个好歹。 她没想到爸爸的反应会那么大。 明明刚刚知道配型成功那会儿他们很高兴的,现在知道那个人是沈臣玦,却一反常态的拒绝了。 她都不知道应该是高兴还是难过。 “爸妈,我是你们的女婿,也是半个儿子,怎么不能要我的肾。”沈臣玦半开玩笑的说道。 他在栩意走到栩爸爸旁边时,精准的抓住了她的手,握紧。 他不想让栩意和爸爸有亲密接触,所以,他挡在了他们中间。 “那怎么能一样,你还那么年轻。”栩爸立刻反驳。 他老了是怎样都无所谓,可沈臣玦还年轻,女儿以后要靠他的。 “爸,医生说了少一个肾对身体没有影响,您就别担心了。” “倒是您,千万要保重身体,栩意这段时间担心您都睡不着觉。” 沈臣玦一边说着,一面接收着栩意的怒视。 “沈臣玦,你别说了。”她想让沈臣玦停下。 这些事为什么要告诉爸爸,他还不够忧心吗? 沈臣玦却没有管栩意,捏紧她的手继续说着。 “最严重的那几天晚上,她做梦都在哭,把我吓得没有一天不担心她的状况。” “我这边样做也不全是为了您,更多的是为了栩意能放心。” “您好了,身体健康,她才能高高兴兴的跟我过日子。” 沈臣玦番话,彻底让栩爸把拒绝的话咽了下去。 他想起沈臣玦说的,就因为他生病在医院,栩意婚礼都不想办了,还说等他好了在办。 他的病,离痊愈那天简直是不可能的,所以是他影响了栩意。 栩爸看着女婿包裹住女儿的那只手,心里有了决定。 “沈臣玦,栩意的情绪先放一边,你回去跟家里人商量一下,沈首长他们同意,我就同意,当然沈首长他们反对,我也不会怪你。” “我只希望你认真考虑一下在做决定。” 沈臣玦是他女婿不假,他在乎女儿他很满意,可是他不能那么自私。 他和栩意有自己的小家,可是同时他也有自己的父母,他们的意见也很重要。 爸爸的话,是真的说到了栩意的心坎上。 她也有过这样的想法,等结果出来,她就找沈臣玦的爸爸妈妈还有奶奶说一下,让他们拦一下沈臣玦。 他们不可能不在乎自己儿子的身体,让他好好一个人去挨刀。 可是栩意忘了,沈臣玦本事是大,但他做的任何决定怎么可能不传到沈长军的耳朵里。 那边可以让结果顺利出来,又没单独找过他们其中一个人,对此事肯定是知情。 “爸爸,现在我跟栩意才是一家人,不需要征求别人的同意,栩意的喜怒哀乐才是我所在乎的。” 家人,他只承认栩意。其它的,他没有义务。 说他冷血也好,无情也罢,他都不怕。 “而且事先我跟爸爸妈妈说过这件事,他们都很赞同我这样做。”沈臣玦言笑晏晏的道。 他们同不同意,不在他考虑范围 他做什么决定,哪轮得到别人反对。 就像当初他不择手段得到栩意一样, 他想要的,就是死也要攥在手里,哪怕是一根头发丝,他也不会放过。 “真的?”栩爸不可置信的看着沈臣玦。 据他所知,沈臣玦是沈家的独苗,他们真的舍得儿子捐肾给他吗? 这跟金钱可不一样,身外之物,能赚回来。 捐肾是要手术,是要打麻药从身体里拿东西出来的。 说实话,如果让他女儿栩意捐肾给沈臣玦,他可能是第一个站出来反对的。 “爸爸,如果您不信,那我给爸爸打个电话,让他亲自跟您说。”沈臣玦说着,作势要拿手机出来。 他看的出栩爸对沈长军还是挺尊敬的,他不介意,让爸爸来当这个说客。 “不用了沈臣玦,首长那么忙,别打扰他。”栩爸连忙拒绝。 沈长军日理万机,既然知道,那他就不去烦他了。 细想一下,从头到尾,他们想知道好像也不难。 沈臣玦的话,让栩意彻底断了希望 。 她没想到沈家的人早就知道,也难怪,沈臣玦做事,向来都滴水不漏。 不然,他就算是有好的起点,也不会有这番成就。 第183章 改口 手术时间最终确定在婚礼后的第三天,也就是八天后。 沈臣玦没意见,或者说这就是他定下的日子。 他给爸爸说婚礼办了,好好休息一天,然后就手术,这样不用担心累着。 栩爸对此自然是没有意见的,再加上沈臣玦现在给栩爸捐了一个肾,栩爸对他更是青睐有加。 这期间沈母又来医院探望了一次栩爸栩妈。 因着他们来了京都还没去过沈家,又逢婚礼,沈母提议让他们去老宅家里聚一下,看一看。 沈臣玦的家和老宅还是有区别的,在外人看来还是不一样。 都结婚那么久了,亲家来了京都都没去过男方家里,那多少有点惹人闲话,让人们觉得他们家不看重栩意。 其他的倒是次要的,他们在乎的是栩意,该有的礼数也不能少。 他们家的媳妇,自然是他们来维护。 虽说做不到面面俱到,但有时候能想到的就要做好。不拿话茬给别人,是他们做婆婆和公公的责任。 栩爸想到自己的病首先是拒绝的。 他带着病,怕沈家人忌讳,邀请他们只是客气的说一说。 没料到推拒几次后,沈母立即给沈长军打了电话,说了栩爸他们不去,让沈长军安排好时间来栩爸现在住的房子聚。 两个男人之间的角逐,栩爸肯定不是沈长军的对手,几句话下来,栩爸就改口了。 也不是说沈长军面子大摆谱,非要让栩爸栩妈去他们家。 是沈长军的坚持有他自己的想法。 儿媳妇的父母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来的京都,都到门口了连他老宅的门都不上,对他们是没有什么影响,就是对栩意的影响挺大的。 豪门是非多,他所在的位置那些人当着他的面不敢说,谁知道私底下会说些什么,他不可能堵住所有人的嘴巴。 只有做给他们看,才是最好的办法。 他要恭恭敬敬的把人请去,还要给足面子和重视,让大家看看,他们沈家的儿媳妇在他们家那是比女儿还要重要。 就这样,去沈家老宅的事就定下了,日子也是最近。 栩爸栩妈商量着第一次去不能空手上门,拿了钱让栩意去挑点礼物好在那天带上。 结果沈臣玦说早就准备好了,他们只管去就行了。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去老宅的日子。 沈臣玦安排了两辆车,他和栩意一辆,栩意爸爸妈妈一辆。 这格里格外的,栩意觉得爸爸妈妈会不舒服。 她给沈臣玦好好讲了一下其中缘由,可沈臣玦哪会听栩意的。 后来也不知道沈臣玦说了什么 ,爸爸妈妈非但没有不高兴,还对沈臣玦的安排很满意。 沈臣玦的108个心眼,栩意是佩服至极。 如果他是用来对付他的敌人,那是怎样的腥风血雨。 这次来老宅与前两次一样,警卫见是沈臣玦的车,直接让前面的车让出了一条路,让他们先进去。 爸爸妈妈的车隔着安全距离匀速行驶在他们车后,栩意一直担心的往后看。 她担心爸爸妈妈没来过是陌生面孔,警卫会拦下来检查。 而爸爸妈妈也会因为警卫的检查而不适,所以想下去看看。 谁知沈臣玦像看出了她的心思,把她禁锢在怀里,微笑着说道:“我爸亲自邀请的人谁敢检查。” 话落。栩意在看去。 结果他们的车都没有那些繁琐的检查,甚至停都没停顿一下就直接开进去了。 至此栩意才松了一口气。 如果不是遇到沈臣玦,她都没机会接触这些,她爸爸妈妈更甚。 所以她担心爸爸妈妈的反应,还担心他们的反应和举动让别人笑话。 她是不怕丢脸,就是怕爸爸妈妈会为此难过。 还好一切都没发生。 车到达沈家老宅,栩意看到沈长军和沈母还有沈老太太已经站在门口等着了。 见他们车停下,三人都热情的拥过来把栩爸栩妈迎下车。 还热络的牵着他们进屋,完全没有生疏和地位的距离感。 栩意看着那一大群人,心里有一丝丝感动。 他们没有让爸爸妈妈感到不适,这就是最好的局面。 不过,让栩意不解的是,沈长军一直都很忙的,连沈母也曾抱怨过,说他一天24小时,除了睡觉八小时在家,其余时间是见不着人都的。 甚至有时候还十天半个月都看不见人影,只能在电视上知道他在哪儿。 如今,破天荒的上午都在家了。 “沈臣玦,叔叔今天不上班吗?”栩意问出了心里的疑惑。 “亲家上门,他怎么能缺席。”沈臣玦很自然的牵住栩意的手,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那群人。 他爸今天推了所有应酬,安排的那些会议也让别人顶替或延迟,他强硬的说要在家休息一整天,谁也别打扰他。 同事都开玩笑说他有什么事比国家大事还重要,他说我要招待亲家,不能怠慢,那一天无论如何也要休。 当然他没有窥探爸爸工作的癖好,这些是他妈妈告诉他的。 说他爸爸为了这个儿媳妇,是操的心比自己女儿还多。 沈臣玦还记得他姐姐结婚的时候爸爸都没准时到场,就他四姐结婚爸爸还在外地开会。 沈臣玦自然知道他爸爸做到事无巨细是为什么。 他爸爸是真的喜欢栩意这个儿媳妇不假,也是在替他弥补曾经对栩意做的混账事。 同时也是在栩爸栩妈面前给他挣印象分,打好基础。 这才不会怕在他恶劣行径暴露的时候在栩意爸爸妈妈面前说不上话。 他们是不给别人说闲话的余地,也不给栩意爸爸妈妈今后挑刺的机会。 他们给予了栩意最大的尊重和面子,告诉别人他沈长军推了工作都要招待亲家,而不是借由工作不露面。 任谁都能想到是沈长军的工作重要还是见亲家重要。 当然所处的位置不同,看法是不一样的。 他爸爸选了作为父母,作为男方家长对女方家长最重要的那个决定。 沈臣玦带着栩意进屋时,那五个人已经在聊天了。 刚刚在屋外栩意和沈臣玦没来得及和沈家人打招呼,这一下顶着五个人的目光,栩意不得不在沈臣玦叫人后跟着开口。 “奶奶。”栩意从最年长的开始打招呼。 然后,栩意在爸爸妈妈期待眼神下,扬起一抹笑,对着沈臣玦的爸爸妈妈不情不愿的开口叫了她一直没有过的称呼。 “爸。” “妈。” 她叫完,栩爸栩妈肉眼可见的高兴了。 上次医院,爸爸妈妈见她还是叫沈臣玦的妈妈为阿姨,拉着她说了好久。 今天知道要来,他们又提前给她嘱咐过,让她改口。 爸爸妈妈不知道原因,她不怪他们。 沈臣玦在爸爸妈妈面前露出的好,显然收买了他们,现在还有沈臣玦的肾,他们对沈臣玦更加满意。 既然她选择隐瞒事实,那她只有顺着爸爸妈妈,尽量宽慰他们的心。 栩意这一叫,沈长军和沈母惊喜不已,他们脸上笑容更加灿烂。 如果不是栩意的爸爸妈妈在,他们会马上包个红包当作改口费。 沈臣玦面上无异,握着栩意的手却是紧了又紧。 他看到了栩意在叫人前看了栩爸栩妈的方向。 他这次赌对了。 他的肾,让栩意的爸爸妈妈对他彻底不一样了, 栩意的转变肯定也是因为她爸爸妈妈的劝说。 他们把心偏向了他,所以坚持让栩意改口。 起初他觉得只要栩意是他的老婆就够了,她叫不叫爸爸妈妈他都无所谓。 可是真当栩意叫了,他还是觉得心境是不一样的。 他有种被认可的感觉。 尽管这也许不是栩意自愿的,但她始终叫了不是吗? 至少在栩爸栩妈在京都的时间里,栩意是不可能在改的。 沈臣玦在心里暗暗想这就够了,他懂知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