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小吾凄》 楔子 在城市的某一角,有一个庞大的组织,这个组织遍布于全球的每个角落,它的势力大得惊人,每个成员都是各行各业的菁英,它为您服务所有的事情,只要您有麻烦,您随时都能找到它,它无所不在,它叫“自然门” “自然门”共分八户,分别是门主沙漠主权的“沙漠户”、蓝天主权的“蓝天户”、绿地主权的“绿地户”、雷电主权的“雷电户”、狂风主权的“狂风户”、暴雨主权的一暴雨户”、海洋主权的“海洋户”以及红云主权的“红云户”八大户长分据于世界的各角,各占其重要的地位,八个自然界的称谓“自然门”因而得名。 “自然门”的成员鲜少见过这八名德高望重的户长,但传言道八个人的小指”各有只精巧的戒指,”头雕饰着象征各自身分的图腾,凡是“自然门”的成员无一不晓 您钱太多吗?您有麻烦吗?欢迎您莅临“自然门”“自然门”必尽心为您服务——只要您出得起好价码。 “自然门”内的“红云户”自创门以来就一直是团证,十年来门内的其他七大户不断的吸纳世界各地和各户相关的菁英,惟独“红云户”一直处于闭关自守的状态,从未闻“红云户”有什么动静。 加上门主沙漠在创门时期,就曾明文特允“红云户”能不出席任何“自然门一内大小例会,甚至此户所有门员告可不必遵行“几门员未到而立之年,皆需接受上级委任之任务,不得私下接受委托,更不得拒绝任务,违者,除名。”此项门规,因此,更不见“红云户”有什么佳绩。在“自然门”内“红云户”仅止于创门元老,若要请功、请助益,是连边也沾不奢儿,就像楝空屋子,寂静得可以吓人! “自然门”创立十年,从未有人见过“红云户”户长红云,其中也包括了一向交往甚密的六位户长,至于惟一知道红云是何许人也的门主沙漠更是只字不提关于红云的一点一滴 红云是谁?其性别、年龄?“红云户”位于哪儿?户内门员共有几人完全没有答案,也无脉络可寻。因此,大伙儿这十年来一直认为“绿地户”的户长是八大户里惟一的女性,甚至门里口耳相传的谣传着“红云户”是个虚设的空户,根本没有红云,也没有门员“红云户”只是门主当初创门时为求中国人喜好“成双成对”、“凡事凑成双,好图个吉祥”的观念而虚设的 这个传言究竟真伪为何? “红云”自古即有“丰收”之意“红云户”的命名确实是有此典故,至于有没有红云?有没有门员?沙漠从不做浪费力气的事,迷信之于沙漠只等于四个字——狗屁不通。 那传言是否属实?不用问了吧?红云户一是团谜,谜总有拨云见日的一天 第一章 上官严抬高浓密的眉毛,露出明亮剔透的揭眸,双眸在他细致的茶色肌肤映衬下,眼珠子透着淡淡的金色光彩。他以柔驯的眼神轻扫过会议室里每一位“上官企业”的元老级人物,然后发出无声的叹息。 “不要为难我。”他短短五个字虽不具威胁性,但却轻易的让席上所有人噤声。 上官严缓缓的向后倒进柔软的椅背,一双长脚交叠在一块儿,修长的十指交合后只在他光滑的下巴上,来回的和他具有完美弧度的唇瓣摩擦着,秀气的双眉也跟着轻轻靠拢。 “你们的要求,我做不到。”再次开口,他的语气里夹杂着淡淡的歉意,额前的一撮刘海滑落,遮掩去他右边的金褐色眼眸。 “严儿,事关公司的营运” “是啊!拿靖儿和vu vu合拍的cf为公司创立五十周年纪念造势!必定会替公司缔造一番佳绩、产生热烈的迥响,若是取消这项企画案,无疑对公司是一大损失。” “不仅如此,公司目前面对报章杂志空穴来风的大篇幅报导,若是取消此项企画!恐怕又会让各大传媒捉到增加报专版面的机会,指出vu vu和上官企业内部高层人员不合,这对公司的名声只有弊没有利啊!”“没错!身为公司产品的首席代言人,她的形象就等于公司的形象,若是vuvu一再的传出与公司内部人员不合的消息,那以她为主的产品广告被消费者接受的程度一定会下滑,公司产品的销售情形势必也有差异,这样的情形您不会乐于见到的。” “这样的情形对vu vu也无助益,身为一个产品的代言人,任何的是非言语对她只有百害而无一利,我们有责任要保护她的形象。” “严儿,一个好的产品代言人不是说培育就能随时培育的,不仅要有可造之材、时间、环境多方的配合,还得考虑成功与否。若是培育成功那倒也罢!假若不成功,所损失的不单只有人力及财力,同时也会危害到其代言的产品未来的发展能力,所以为了公司的营业额,也为了vu vu的形象,这项企画案是万万不能撤消,您要三思啊!”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把刚才的分析对上官严再次晓以大义一番。 “目前 vu vu惟独只和我传出不合的谣言,彻去她和靖的合作,不至于产生如此多的连锁反应吧!”上官严觉得这两件事是八竿子也打不着的事情。 “靖儿也是上官企业的继承人。身为上官企业的首席代言人,和公司的两位继承人不合就等于和整个上官企业不合,我们的分析并不为过。” 上官严拨出眼前的褐发,一脸的沉重。 “严儿”众元老们看着他的脸上逐渐失去光彩,担心的齐声叫唤,生怕他一个不小心就在他们面前昏眩过去。 温文儒雅的上官严在元老们的眼里一向被视为上官家培育在温室里的花朵,是那种娇弱无力、成不了大气候的斯文男子。当面对需要魄力来决定的大决策时,他仿佛随时就会惊吓得昏眩过去,是故,从他接任“上官企业”以来,从没有人敢在他面前施以压力,他们给予的除了保护还是保护。 纵使替旧换新的主子不合他们意,但“护主”的心还是一样,让企业成长,让主子茁壮——这是身为元老们共有的共识。 (缺一行) “就算避得掉目前的谣言,也避不去往后的谣言。我一向不参加任何公开的场合,这早已不是新闻,若是传媒牢牢捉着我这项原则不放,一味的在这上头做文章,那和vu vu不合的传言一定又会再起,到时你们是不是打算要我放弃原则,和vu vu一同出席,好让这新闻不攻而破?” “这也不失为一个好方法。”其中一名元老说道。 “那再有其他传言呢?难不成要我和每一位产品代言人出席每一场公开的场合?”上官严摇摇头,双眉紧紧拢起“不要为难我,我受不了黑压压一群人相互拥挤的场合。” 众元老们不再开口说话,各自低下头,面色凝重。 “今天我提出撤消靖和vu vu合作的企画案并不是为了对这些八卦新闻表示反弹。您们也知道靖目前尚在新婚期间,在他结婚前他不止一次三申五令的警告我们不准去叨扰他,相信各位应该也收到他称得上是“善意”的警告,靖说一是一的个性你们都了若指掌,若是我们不取消找他拍平面cf的企画,后果只是让工作停摆,而且极有可能是无限期的停摆,这样的结果和撤消企画并无不同。”他委婉的道着“现在我需要你们的意见。”话罢,上官严挺直腰杆,一派斯文的抿唇等待。 “这”六位元老面面相视,接着交头接耳的低声讨论著。 上官靖冷僻孤傲的个性确实不好说话,尤其当他下了决定的事,纵使是天皇老子来说情,也动摇不了他半分,这层的顾虑他们倒是完全没有想到。 “严儿,您有其他替代方案吗?” “我会提出撤消企画案的提议,自然是有替代方案。”上官严的唇角向上扬起十五度,呈现出一道优美的弧形,他指指元老们面前的公文夹,示意他们打开。“这是草图,同样是一组七张样式的平面cf,内容为上官企业主打的三种化妆用品,走的仍是唯美风格,我相信vu vu能拿捏韵味,表现得比之前的企画案还要完美。” “这是您的构想?” “嗯。这组照片是公司今年的重头戏,加上只有我能捉出vu vu最美的镜头所在,这份企画构想舍我其谁?” 六位元老点点头,一致在公文里签上各自的署名,同意了此项替代企画。 最初时,他们一致看好这一代的继承人,认为依上官靖冷酷凌厉的个性加上上官严温文儒雅的个性,前者为开拓的刀刃,后者为防护的盾牌,两兄弟相辅相成势必能将“上官企业”推向另一个高峰、另一个新纪元。 但世事总无法尽如人意,上官靖的顽强个性助他脱离了继承权,弃家业而栖身至“自然门”之下当个小小的“暴雨户”户长,成天和医药为伍,说什么这样才叫“学以致用”;至于留下来继承的上官严却因文雅的个性使然,心无大志的管理著“上官企业”哎!他们现在只求保持上官家在化妆品界的地位,不再奢求其他了,至于最初的梦想只能在他们的梦里实现,让他们在梦里偷笑罢了,哎! “谢谢,这是最好的意见。”上官严轻轻揉搓着太阳穴,从会议一开始就紧锁的双眉这时才舒展开来。 元老关心的问:“严儿,你还好吧?” 上官严回以虚弱的微笑“冗长的会话令我不舒服,我想今天就到此结束吧!” “好。” 得到席上所有人的应允之后,上官严这才起身,在有礼的点头欠身后,他才脚步秀气的从身后的专属通道离开。 目送着主子离开会议室之后,六个年龄都早过了半百的元老目光交接一眼之后,随即长叹了声长气。 哎!同一个模子的孪生兄弟,为什么性子却南辕北辙的相差如此之多?若是上官严有上官靖一丝丝顽强冷酷性子的话,那他们就不会对“上官企业”如此无力了! 每每想到上官严俊美秀逸的性子及如草般似乎随时有性命垂危之感的身子骨,他们只有叹息的份,也只能有叹息的份哎! “累。”上官严横躺在三人座的米白色沙发上,慵懒的呻吟着。 “少爷。”一条白净的热毛巾随侍而上。 “黑五岩,知吾者莫若你了。”上官严接过热毛巾,将之采放在自个儿俊美的脸上,然后隔着热毛巾对笔直站在沙发边的一名壮年男子感激的呢喃。 呼!再也没有什么比经过一整天下来的烦琐公事镂身之后,有条热毛巾数脸来得快活了!他在热气的熏数下放松全身紧绷的身子,半阖的双眸让他昏昏欲睡。 这时候如果再有杯热茶提神,就快活似神仙了!他冥想着,鼻头仿佛就闻到了淡淡的茶香。 黑五岩唤道:“少爷。”一杯被盛在青瓷茶杯的绿色液体在杯里泛着涟漪。 (缺一行) 头,仰视着站立在他面前虚长他几岁的一名褐衣男子。“黑五岩,没有你,我大概活不下去了。” “少爷,言重了!”黑五岩递上热茶,接回敷用过的毛巾,嘴角轻轻上扬了五度。 “没有,我真的这样觉得。”他轻啜了口温热的液体,苦涩中夹杂着一抹淡淡的甘甜味儿,让他精神为之一振,齿颊留香的他又啜饮了几口。“这几年来都是你在照顾我的生活起居,打点一切的烦琐杂事,我连最基本的茶叶在哪里、茶杯搁哪儿都不知,更别说是泡茶了。当初硬是从爹地那儿把你抢来,真是抢对了。” “承蒙少爷错爱。”黑五岩嘴角继续上升五度。 “不过,把你留在我身边打扫洗衣的,老实说实在是有浪费人材之嫌。”上官严看了他一眼。强壮高眺的体魄加上俊伟不凡的俊容,他的英俊是充满阳刚气味儿的,若在阴柔的模特儿界中打滚,毫无疑问的定会展露头角。 “我一点儿都不觉得待在少爷身边是种浪费。”他诚心的说“相反的,我倒觉得是种享受。” 上官严挑起眉,了然的揶榆着“看来,我是把你从地狱里解救出来的天使呢!” 黑五岩和他惟一的弟弟都有着相同的共识,对于脂粉味重的圈子有着强烈的排斥!不管是走伸展台也好、美容界也罢,他们皆是宁死也不肯踏入一步。 冷僻的性子让上官靖成功的摆脱了以女性化妆品为生的一上官企业”但面对自小被“上官企业”收养的黑五岩似乎就没那么容易摆脱了,毕竟养育之恩是难以回报的,若上官家硬是要他踏入这个美姿美仪的浮华圈子,纵使他有千万般的不愿意,他还是会硬着头皮、咬着牙苦干实干。 不过,正如上官严所说的,上官严是救他离开地狱的天使,抢先一步在上官家族要他踏入圈子前将他硬要了来,做为上官严接掌“上官企业”的惟一条件——让他照料上官严的日常生活起居。 上官家族佣仆有数十名,能比他照料得更尽善尽美的大有人在,但上官严却指名要他,用意是再明显不过的了,既然无论如何都得接掌大任,那何不在尚能谈论条件的阶段,解救个在人情包袱下两难的人? “是的,天使。”五度接着五度的调升,黑五岩的嘴角扬起了笑容,道出他心中的认同。 跟在上官严身边只需处理些许的鸡毛小事,其他的时间都是自由的,他能随心所欲的掌控,这比起走伸展台或是在脸上涂抹些乱七八糟的化学原料真是好得太多太多了。除了天使,他还能找到什么更好的称谓? 上官严挑眉“这是感激吗?” “是的。”黑五岩必恭必敬的微笑回道。 上官严饮尽最后一口的热茶,意猫未尽的将空杯子通回给他“我可不可以不要你的笑容,改换一杯热茶?这样的感激之情似乎未得有形而且有意义的多,你说是吗?” “我的笑容免费赠送,热茶当然能再给您一杯,不过” 上官严皱皱鼻“怎么?你的感激还得要有条件交换啊?黑五岩,这样很不厚道唷!” “我不敢,少爷。”黑五岩效低下头“热茶您要喝几杯都行,这是我的职责,可是有一件事也在我的职责之内,我不能不提” “重点。”黑五告打断他的话。 “ vu vu小姐那儿有位记者在门口徘徊了一整天,我想少爷您是不是要先去看看,再回来继续喝荼?” “记者?”上官严褐色的双眸闪过一丝金色光芒,快速得仿佛没出现过。“黑五岩,带着照相机过去巷口等着。” 黑五岩点点头,没有多余的疑问,在他心中上官严的任何命令,他只需接下照办便是,其他不需他多费唇舌。“是,少爷。” “一会儿你见到啥就拍哈,一个镜头都不要错失过。黑五岩,我这就让你见识一下身为上官企业的首席模特儿在相机前的魅力有多么惊人,到时你就会知道你放弃了件多么有趣的工作。” 黑五岩不做任何表示,只是静静的退下。 上官严并未目送黑五岩离去,他迳自微伸了个懒腰,然后站起身走到墙壁的尽头,停在一幅比门稍大、用色柔美的印象画前,他轻轻在画上推了两下,画随即向后旋转了九十度,挪移出一道阴暗的走道。他踏进走道,身后的画墙随即挪移至原位,仿佛从没开启过般。 走道连接的是间狭窄的房间,坪数最多不过四坪,这样的空间显然是房间与房间的相连之处,被屋主有效的拿来做为暗房之用。 上官严摸黑进到这狭隘的空间中,他熟谙的打开电灯,将柔美的灯光射入黑暗的空间里,眼前瞬间大有豁然开朗之感,房里的摆设也一目了然。 四坪大的格局里,左右两翼都是条大的五步路的走道,前侧是连墙的化妆台,后侧则是一大面的衣柜,抬头仰看天花板,天花板是一张张大小不一的精美照片嵌成的,若是细看,不难发现照片内的主角全为同一个女人——一个美丽的女人。 上官严朝化妆台走近,掀开墙上的储物柜,各式各样说不出用途。颜色万千的瓶瓶罐罐顿时呈现在眼前。他随手挑了几罐,然后便坐到化妆台前,扭开一罐罐的瓶盖,开始细心涂抹起来。 当他俊美的脸庞、细长的颈项被一层层透明无色、绿色、黄色各种五颜六色遮覆住之后!他顺势拉开化妆台下的抽屉,从一座保温盒似的仪器中取出一张有着粉嫩肤色,近似脸膜的薄膜将之贴到脸上,然后一边动作轻柔缓慢的推压着薄膜,一边在鼻翼、双颊、下颚、颊骨等处加上各式不一样的辅助品。 接着他站起身,再次打开另一边墙—的储物柜,一座座不同款示的假发被整齐的排放在柜内!他拿了巨略带褐色的长髻发,动作熟练的将之套戴在头上,然后再度坐回到化妆台前。 紧接着,上官严左手拿起化妆台上的蜜粉,右手拿着粉扑轻巧均匀的上着蜜粉,然后又拿起睫毛夹,小心翼翼的将他原本就细长的睫毛夹了两下,再拿出睫毛膏修饰着睫毛,而后,他拿出眉笔,在被薄膜掩盖去眉毛的眉骨处画上细长的眉形。最后,他取出混着亮粉的粉色口红,快速的在历上勾勒出粉嫩剔透的红唇,之后他才满意的转身走向衣柜。 他随意的在衣柜内拉了件丝质衬衫及长裤,接着拿出件女性的贴身胸衣,然后又从衣柜角落的盒子内取出两片肤色的柔软矽胶,他循序渐进的脱下身上的衣服,在单薄的身躯上换上一件件各式的女性衣饰 当一切就绪,上官严站一且在衣柜内的落地镜前做最后的审视时,他已不再是斯文俊秀的上官严,而是换了张面孔,靠着后天材料辅助摇身一变的一名美丽的二八佳人。 “再少扣几颗扣子,隐约现出女人最美的曲线,就足以迷倒世间男人了。”他解开两颗扣子,若隐若现的乳沟在丝质衬衫下呈现。 他满意的绽放笑容,和头顶上一张张相同丽容照片内的笑容如出一辙。 换了装的他不再是“上官企业”的掌权者,而是“上官企业”的首席模特儿——vu vu,世人公认集美丽与财富于一身的神秘女人。 是的,vu vu一直神秘的!除了上官严以及少数“上官企业”的高层人员半够接触到她之外,她的身分背景完全是团谜,当然,外界就连和她接触、深入谈论的机会都没有,更遑论知道上官严就是vu vu,vu vu就是上官严这件机密的事情。 换了身份的上官严对着镜中的可人儿微笑,后者也回以妩媚的娇笑。按照常理,这样的画面是稀世罕见的,但若是“狂风”这就不足以为奇了。 没错!上官严的第二个身分就是闻名于世的集团“自然门”内八大户长之一的狂风,那位素以有双巧手能幻化千种身分、相貌,仿人于无形中闻名的“狂风户”户长。 挟着狂风的头衔,他可随性增加身分、改变身分,但“目然门”的八位户长的个性可是出了名的不按牌理出牌,再完美的易容仍旧会有破绽,若是他存了心整人,破绽就是最佳的证明!就像此刻,一向不与别人接触的vu vu竟主动出现,这代表什么? 这个惹得他头疼的八卦记者就快要玩完了!哈!尚未行动,他已在心中洋洋得意了。 长发微乱的vu vu蹙着眉,右手捧着胸口出现在大门口,引来伫立在门口多时,等着守株侍免的李国强回神。 “vu vu小姐你好!我是星报记者李国强,可不可以耽误你的一点宝贝时间,让我为你做一篇专访。”他迅速的捻熄手中的烟蒂,以老练的口语如珠的自报姓名及来意,他可不愿意错过任何一秒钟的时间,更不愿意让对方有脱逃的机会,所以他的大手紧跟着按上大门的门板。 “你在抽烟。”vu vu轻扫了眼遍地的香烟屁股,中性的磁性嗓音柔柔的自她喉际处逸出,声调充满了哀怨的指控。 “是的,工作时间中我只能以抽烟来打发无”他摘下墨镜,在无任何遮蔽物的阻挡之下,他清楚的将她的容貌一览无遗。 “你不该在我家门口抽烟。”她指责着,忽略了他在看清楚她之后隐没在嘴边的话及张大的口,她秀气的菱眉痛楚得更加紧拢。 “老天你长得真是真是、真是”李国强自语的低喊着,为了她竟能美得如此出尘、柔弱得像池软水,在娇美之中双眼却又能明亮的闪烁着光芒,仿佛在宣告世人她并不是误落几间的仙子,而是在几间成长的仙女,懂得人世间一切的百态险恶她的美让他词穷。 “你有在听我说话吗?”她扯了下他的衣袖,声音明显无力。 “呃?”他的眼光停留在他衣袖上白皙纤细的五根长指头,他头一次觉得人的手指能够胜过石雕像铸成的维纳斯的每一根指头。 “你的烟引发我的宿疾。”她不想再跟他废话了。 “呃?” 他的发愣让 vu vu无奈的道:“记者先生,你能不能专心点?请你帮我通知救护车,我家的电话坏了。” “好!”他总算回魂了,转身去找公用电话。 “回来,用你的行动电话。”她啼笑皆非的指了指摆在他腰际的行动电话,心想,若是她真的有啥宿疾发作,碰到他就算是命中注定让她命绝了。 “喔!对、对!用我的行动电话。”他这才猛然想起他有这种方便的玩意儿。 “麻烦你快打。” 他连忙应道:“是、是。”哎!美人当前让他频频出馍。 正当李国强播完电话号码,要按send时, vu vu娇弱的倒进他的怀中,不偏不倚。 “你还好吧?” “我还挨得住。”她放开一直掩在胸口的手,转而轻贴到他的胸膛,藉以使力离开他的身躯。 她的手才离开胸口,李国强的双眼再也移不开她雪白粉嫩的胸脯,隐隐若现的乳沟让他喘息着,轻贴在他胸前微微使力的手及靠着他的柔软身躯,和阵阵扑鼻而来的淡雅香水味,三者合一的快速点燃他男性的欲望。 “你不舒服就靠着我。”他沙哑着声音,双手自然的就环上她的腰。 “这” vu vu的呼吸突然转为急促!头顺势的轻靠到他的脸庞,痛楚无力之神情在她的娇容上完全展现。 美人在怀,李国强早就忘了自个儿姓啥名哈了,更别说要他记得打电话通知医院了,现在他的眼里只有怀中的病美人,她贴近的粉颊让他的心蠢蠢欲动,敞开领口的雪白酥胸随着她急促的呼吸上下激烈的起伏着,他终于忍不住低下头亲吻她的脸庞。 “哼呼”她喘息着,更靠近他。 她的举动让他更加胆大妄为,他不仅只是亲吻她而已,而是上下齐手,大手抚上了她雪白的肩骨,渐渐往下挪。 “昨噤、味嚓”一连串的快门声音及刺眼的闪光灯快速亮起,李国强下意识的抽回双手、推开怀中的美人。 无奈他动作太慢,黑五岩从阴暗的角落走出,手里执的是相机以及刚拍完的底片,如今他可算是有照为证的现行犯了。 李国强惊讶道:“这是怎么回事?” “你真可恶!”vu vu只是轻轻的斥责他“我以为你是君子,哎!你太让我失望了。”她说完就要转身进屋。 “等等!这是怎么回事?你根本没病?你们是串通好来诬陷我的?!”他扳住她。 “冤枉啊!”她难过的扁扁嘴“我这难过的模样像是装出来的吗?我没事咒我自己生病做什么?我真的有气喘这老毛病的。 “那他是怎么回事?”他指着黑五岩。 “他他你怎么问起我来了?记者不都是神通广大、无所不知的吗?我以为你早知道我们总裁为了保护我的安全,所以雇用了贴身保镳随侧保护我,我以为你知道所以才没告诉你,这是常识的不是吗?”她的最后一句话是转头问黑五岩的。 “是的,小姐。”他恭敬的回答。 “那这底片”李国强的脸一阵青一阵白。 “你是八卦记者,应该比我更清楚这卷底片有何妙用吧!”vu vu淡淡的说。 “什么意思?” “你不懂?”她指指黑五岩“他的工作除了保护我以外还有一项工作,就是把我日常发生的事情报告总裁聆听,让总裁决定如何处理。这卷底片就是他今天交差的东西,我想光是这卷底片让他获得的犒赏就足以让他后半辈子不愁吃穿了。” 李国强的脸倏地刷白,如此丰厚的赏金只代表一件事他碰了个不该碰的女人。 “顺带一提,最近被你们这些记者热烈炒作的新闻惹得我们总裁非常头疼,这卷底片可能是他大老爷的止疼绽,你被拿来当做“杀鸡做猴”里那只鸡的可能性高达百分之九十九,唔你就当作是流年不利,认命的回家等拘捕令好了。” “ vu vu——” “抱歉,记者先生,我帮不了你。”她挥挥手“我也是看人脸色混口饭糊口的小模特儿,替人说情这当天大的事我可做不来,我自知自己分量轻重。抱歉!” 李国强一脸苦瓜,无言以对。 “黑五岩,我的电话坏了,进来帮我修修,顺便帮我通知医院,我非常不舒服。”她交代着。“再见,记者先生。” 一旁一直闷不吭声的黑五岩轻点了头就往屋里走进,在与她擦身的同一时间,他静静的与她直视两秒,而后继续前进。 在她也要转身的时候,李国强忿忿的大叫“我可不是好惹的。”随即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取出相机猛按快门。他心想“上官企业”的首席模特儿与陌生男子同偕进屋哈!这样的标题足以让情势倒转。 似是早料到他有此动作,vu vu靠着黑五岩,跟着他的镜头竟开始有默契的大摆姿势,有节奏的展现她的肢体语言,直到他的底片回卷为止。 “好不好惹日后自会分晓。记者先生,等照片洗出来之后麻烦你寄一份给我,谢谢。”语罢,她领着黑五岩进到屋里不再理会他。 “小姐。”进到屋里之后,黑五岩恭敬的奉上底片。 “放你那儿。”她拨弄着长发,嘴角含笑的倒进客厅的沙发“哈!这下看谁还敢渲染上官企业的不实报导!” “您忘了那位记者手里也有卷我们的底片?”他跟着坐下。 “成不了气候的照片,没啥大不了。”她不以为意。 黑五岩沉默不语。 见他不说话,心思一向缜密的她随即明了他在担什么心了。“别担心,有我罩你。” “这句话若是少爷说的,我会心安点。”他看了她一眼,平板的语气里充满了挪榆。 “黑五岩,你好大的狗胆!”角色一旦对换, vu vu所说的每一句话在“上官企业”是丝毫没有影响力的,毕竟知道她就是上官严的人极为少数。 “别又是“罩”又是“狗胆”的,不雅。”他牵动着嘴角,继续嘲笑“淑女啊“小姐”” “黑、先、生。”她挑起眉,慢条斯理的一字一句说道“你如果嫌刚刚流失出去的一卷底片无法让你出尽风头、引人注目的话,我是一点儿也不介意替你推荐当我下一只广告的拍档,你自己好好考虑看看。” 黑五岩的笑迅速隐没在嘴角,单单是一卷底片就极有可能替他招来避之惟恐不及的麻烦,若是再加上广告推波助澜,后果可能导致“上官企业”会出面“要回”当年上官严替他争取来的自由光想到这儿他就笑不出来了。“怎么会有人觉得您毫无杀伤力、没有威胁力?” vu vu笑而不语。 他站起身,突然忆起一件事又转回头“您什么时候有气喘的老毛病?”若真有气喘,怕早就因为时间的耽误被问罗王的小鬼捉去了吧!还能让人相信,这才了不得! 他真该庆幸这样的家伙是他的主子,若是敌人他不敢想。 第二章 “零零,乖!去叫雩都、云海还有浮云来吃早餐。”红云哄着从一大早就搂着她小腿不肯放的零零。 “不要。”零零鼓着腮帮子,使小孩子性子的拒绝着,然后将圆滚滚的小脸埋入她的裤面里,撒娇的说:“零零小子不要离开妈咪。” 红云又好气又好笑的看着像团棉花糖般牢靠着她不放的零零,这打小就爱黏她的小丫头打从被云海揪去上幼稚园之后就黏她黏得更紧,仿佛小脑袋瓜的观念根深蒂固的认为要是不离开她,就可以逃离那装满同龄小孩的地狱似的。 “一会儿云海醒来之梭,还是会亲自带你去上学的。”她残酷的告诉她六岁大的小女儿这项事实。 “我——不———要——零零小子讨厌云海大人!他是坏蛋,妈咪保护雩雩小子”零零的小手死命的攀牢她的腿,她在零零眼里就像是溺水者眼中的浮木。 红云挑挑眉,看了眼墙上的钟,才六点十五分,就让那三个大家伙再多睡十五分钟吧!她实在有必要先搞走这个小鬼头。“来!零零告诉妈咪,为什么不喜欢去上学?” “云云小子不喜欢学校。” “为什么?”红云抱起她,将她搂在怀中“是因为小朋友的关系?” 零零只是鼓着腮帮子,不回答她。 “小朋友欺负你?”她猜。 “才不是!”“那是小朋友不跟你玩?” “是零零小子不跟他们玩!”零零急急辩答,好像只要慢一秒钟否认,她的自尊就会扫地。 “为什么你不跟他们玩?”红云微笑,心想,这大概就是问题所在了。 “他们那些小鬼头太臭屁了,哼!”“哦?怎么臭屁?”她轻笑,零零讲话的语气和云海如出一辙呢! “呃嗯唔”“怎么样呢?”红云温柔的拨顺她短短发髻的细发“妈咪要听的是零零的心底话哟!” 红云的轻声柔语议支吾了好半晌的雩雩张大嘴“哇”的一声就嚎啕大哭起来。“他们啦!都不跟零零小子讲话啦!每次都只会围若云海大人烧圈圈,都没人理云霄小子!蚂咪,是不是零零小子长得没云海大人漂亮,所以他们都不跟零零小子讲话?妈咪,零零小子是不是丑八怪?” “怎么会呢?蚂咪的小宝贝是漂亮的粉娃娃耶!哪儿像丑八怪了?”红云拥着她“小朋友一定是从没见过家零零这样可爱的小女生,所以才怕羞没敢跟你说话,怕你不理他们。” “是这样吗?”零零止住泪,让泪珠在眼底打转。 “嗯。今天零零到幼稚园之后主动先跟小朋友打招呼,妈咪保证大家一定会围着你讲话。” “那——他们只跟云海大人讲话,是因为云海大人没零零小子漂亮喽?”她的小脑袋瓜可没听到妈咪的“保证”她想的全都是因白己比她心底崇拜得很的云海漂亮而雀喜。 “嗯。”红云道。这也是实话,一个十七岁的大男生怎么可能比一个六岁大的粉娃娃漂亮? “哦阿!”零零脸上没了成串的泪珠,取而代之的是蹦蹦跳跳及一脸充满优越感的笑容。 呵,小女娃啊!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红云眼底盛着笑意,疼爱的看着她回滚的小身躯在面前跑跳着。 “妈咪,真的吗?真的只要雩雩小子跟他们说话,他们就会理零零吗?”她再次攀回红云的小腿。 “不相信的话,今天妈咪陪你去幼稚园,谁要是不理我的小宝贝,妈咪替你出气。” “不好、不好!”她赶忙拒绝,晃着头道:“妈咪这么漂亮,若是去了幼稚园,小朋友会不理你的。” 红云失笑,为了她的贴心,红云拉起她,在她的粉脸上亲了一遍又一遍。“那你肯去上学?肯让云海带你去了?” “嗯!”零零用力点头。 “那去叫雩都、浮云还有云海起床吃早餐吧!” “唔”她咬着唇瓣。 “怎么了?” “零零小子不想离开妈咪。再过一下下,零零小子就要去上课了,那样子要一整天之后,天黑了、吃晚餐了才能见到妈咪耶!零零小子不要。”说穿了她就是黏人。 “那妈咪陪你一块儿去叫?” “好。”她咧开嘴,跳离红云的小腿,率先踩着厚重不稳的脚步往外走“零零小子带路。” 红云跟着站起身,嘴巴不忘叮咛着“零零,走慢点,一会儿摔跤了可是会很疼的哟!” 走在前头的零零一头热,只顾着先到雩都的房间“刷!”的一声拉开和式房间的纸门,然后扯开嗓门,大声嚷着“雩都大哥起床了!” 等了半晌,床上的雩都都没有半点动静,她扁了扁嘴,侧着脸对随后跟上的红云道:“雩都大哥不理我。” 红云浅浅微笑,她揉揉零零的小髻发之后踏进雩都的房内“来,妈咪示范给你看,该怎么叫人起床。” “是,妈咪。” 走近床畔,她轻掀开蒙着头睡觉的雩都的床被,然后俯身摇拍着沉睡中的十九岁大男生“雩都,起床了!该起宋吃饭去上学了。” “唔”睡梦中的雩都发着呓语。 “雩都,起床喽!”她加重摇他的手力。 “嗯”他应了声,微微睁开紧闭的双眸,蒙胧中红云的面容映入他的眼中,他伸长手臂就将她揽人怀底“妈咪” “啊!”没料到他有此举动,一向禁不起突发状况的红云失声低叫一声。 这一声也叫醒了雩都,他眨眨眼,在意识到胸膛上柔软的身躯及手臂传来的温热是真实存在而非梦境之后,他更用力的揽住她,空着的手也跟着环上她颈子,男人刚睡醒的高昂“性”致也跟着产生。 “哟——”云雩抬高下巴“原来要抱在一块儿才能把人叫起床啊!”她跟著有样学样的爬上床,钻进他的手臂下傻呼呼的咧开嘴“雩都大哥。” “零零。”他叹口气,这黏人的小家伙没一到离得开蚂咪的。 “清醒了?”红云很快的蹙了下眉,然后温柔的问道。 “你这一叫,要不清醒都很困难。”雩都俊秀的脸庞染上抹捉弄,在他成熟的外表上很不搭轧,这也是他难得会展现出符合十九岁年纪该有的模样,其他时候他的举止都是超龄的。 “取笑母亲不是小孩子该有的态度。”她瞪了他一眼,然后站起身“起床了,我去叫另外两个小鬼头。” “零零小子去叫云海大人!”零零乖巧的说道。 红云点点头。 “妈咪。”雩都叫住她“我十九岁了,不是小孩子了。” 她挑挑眉“我二十九岁,在我眼里你和云海还有浮云都是小孩子,当然也包括零零。我想这辈子是不会改变,也不可能改变的。” 雩都沉默不答腔,黯然的眼神诉说着她说的一字一句都深深刺痛他的心。 “别发呆,一会儿你上课要迟到了。”她叹息,要到何时她这个大儿子才会停止对她盲目的爱慕? 她踏出雩都的房间,对面和室的纸门也跟着被拉开,戴着和红云鼻梁上相同的粗框眼镜,蓄着长发的浮云出现在门后。 “浮云,你醒啦?我早餐准备好了,可以去吃了。”红云招呼道。 浮云揉揉眼“妈咪,我不知道要穿什么。” [啊?只是上课,随便穿就行啦!” “我不知道怎么样叫“随便穿”” 红云拨着发,走进她的房间“一条牛仔裤、一件白t恤就叫“产便穿”” “妈咪,我想要穿得和你一样。”浮云轻轻柔柔的道“你从不穿牛仔裤和t恤的。” “呃?”红云挑起眉“浮云,你还年轻,没必要和我一样穿得死气沉沉,还有你近视度数达一百度都不到,实在不需要戴这么厚重的眼镜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有。”浮云瞄着她身上的条纹衬衫及蓝色过膝的长裙、黑色毛衣,然后仿效的从衣柜里拿出样式一模一样的衣服出来并且穿上。“我念的是中医,穿得花俏、拿掉眼镜会得不到病人的信任,况且我觉得妈咪这样很有气质、味道,和死气沉沉扯不上关联。” “可” “小毛球头,别烦我!”云海大声嚷嚷的声音传进红云耳中,打断她的说话。 “去看看云海吧!自从芙蓉姊姊嫁给海洋户长之后,他的脾气就一直很火爆。”她将浮云推出房外“你开导开导他,他只听你的。还有,记得吃早餐。”她回头,然后看了浮云身上的衣服一眼“喜欢我的衣服就直接到我衣柜里拿,不用费心去找,买来穿,太浪费钱了。” “嗯。”哎!她的教育显然挺失败的!一个是黏人黏得紧、一个是盲目的爱慕、一个则是强烈的崇拜,另一个则不停的替她找麻烦,以保护者自居。 每一个早晨类似的状况周而复始的发生,她的人都有点弹性疲乏了,对于这个仅仅只有四个门员组成的“红云户”她是不是该做点改变了?红云暗忖着。 “别板着脸。” vu vu优雅的坐在驾驶座旁,一双长脚交叠着漂亮的斜角。 “你会吓坏路人。” “见鬼!又绕回原来的路!”黑五岩望着车窗外熟悉的街道,咒骂声就逸出嘴,丝毫不理会主子的提醒“蒋童晃那小子找的到底是什么鬼地方?绕半天也没见到什么他所谓的古屋!” “走错路了。”她弹弹涂着鲜红蔻丹的纤长指甲,不以为意的道着。“对于一个你完全不熟悉的地方,这种情形会发生没啥好奇怪的。五岩,沉住气,你试试住右边这条路走看看。” “您确定是这条路?” “不确定。”她答得倒也干脆。“蒋先生是跟你请电话,不是跟我,是他告诉你位置,不是告诉我。你如果不想听我女性的直觉,试试往右转的话,你大可以停车,然后打电话给蒋先生,确定位置之后再走。”说完她掏出行动电话递给他。 “我认得路。”黑五岩瞧也不瞧电话,方向盘一转,他连方向灯也不打就拐进了左边的大街。 他的举动让她挑高眉,沉默的静视他久久之后才开口“你故意和我唱反调?你不相信我?” “相信什么?您的女人直觉?”他哼着气,久未找到目的地已经让他的心情大坏,顾不得什么主仆之分了,反正去掉“主仆”这层关系,他们的情谊可比同胞兄弟。 vu vu纠起细眉“五岩,别暴露男人的缺点出来让人笑话。” “什么缺点?” “男人明明不认得路,却好面子死撑着不肯问路的缺点,你现在正表露无遗。”她这“啧啧!我有点庆幸现在身为女人,不然我一定会为了你现在的举动觉得汗颜。” “我没在死撑。”黑五岩嘴硬着。 “没有?”她掩嘴而笑“你重复一次蒋先生告诉你的地标。” “田、老榕树、荒地的斜对角的红砖古屋就是了。” “嗯哼!我们刚刚才穿过一条挺热闹的小街,现在这儿住户——唔是少了点,可是我看不出会出现稻田的迹象,至于老榕树、荒地呵!你说有没有可能是这座公园?公园里荒地最多,我想老榕树应该也不少。”她睁大眼望着车窗外缓缓掠过的景象,语气略带幸灾乐祸的道着。 “上、官、严!”他火大著。 “嘘!别破坏游戏规则,当我装扮成vu vu时,别叫我其他名字。”她嘘着“我现在是女人,不是男人。” “哼!您倒是把女人的唠叨学得透彻、淋漓。”他嘲讽着。 “当然,这可是我的看家本领。”她展开灿烂的笑颜,沾沾自喜得很。 黑五岩捉住唇,不再答腔。绕了近两个钟头的路已经让他耐心尽失,再和她扯下去,他可不敢保证他不会破口大骂,然后和她扭在一块大干一架。 vu vu观察着他。她能在男人与女人之间变换得游刃有余多半也是因为她捉摸两性的心理、反应、动作以及说话的态度种种的准确度有八成以上,所以黑五岩现在动的是什么心思她当然清楚,对于在火头上的男人来个硬碰硬的煽风点火是万万使不得,她能做的只有柔性的退让。 “停车。”她命令道。 “做什么?”黑五岩哼着。 “你不想打电话问个清楚,那就停车问路。” “不——” “你怕丢了男人的面子?”她眨眨细长的睫毛“放心,我叫你停车当然就是我下车问路。你在前面停车,我去问前面扫地的欧巴桑。” 黑五岩斜眼看着她,脚仍踝着油门。 “黑、先、生。”她拉高嗓音,口吻里充满警告。 他抿起嘴,老大不愿意的换脚踩上煞车。 vu vu这才满意的缓和了蓄势侍发的威胁。“你在车上等着。”交代完,她扳开车门,往前头一楝有着大门的屋子走去,朝屋前弯着腰,一副阿婆打扮的欧巴桑走近。 “这位婆婆,请问一下。”她有礼的打声招呼。“呃?”欧巴桑挺起腰杆应了声。 “请问你知不知道这附近哪儿” “你——”欧巴桑睁大眼,一脸错愕的指着她,久久才发出声音,但也仅止一个单音,就没有下文了。 “嗯?” vu vu见她没继续说话的意思,于是又接着说下去未完的问话“哪儿有红砖砌成的古啊!婆婆?!” 再一次的话没问完,欧巴桑又打断了她,不过这次用的是“肢体董肓”——欧巴桑昏倒在她怀中。 “这——”从没遇到这种情形,vu vu虽吓了一跳,但仍稳稳接住不知何故竟昏倒的欧巴桑。 黑五岩调侃道:“您不会在光天化日之下兽性大发,突然想劫个老太婆的色吧?” “黑先生,我是“女人””她白了他一眼“麻烦你赶快找回你的耐心,我快受不了你了。” “嗯哼!”他应着“她怎么了?!”他态度明显软化。 “不知道。”她也一头雾水“大概年纪大了,受不了寒风吹袭,所以才昏倒吧!” “那现在怎么办?” “先扶进车里吧!”她弯腰,一把抱起了欧巴桑“啧!这位婆婆的个子倒是挺高的。” 相较她一八二的身高,这位欧巴桑的高度在她眉骨处,以女人的身长来看,这个欧巴桑的身高足以令人印象深刻。 将欧巴桑放人后座之后,黑五岩与vu vu相并的从前座向后端详她口中的“婆婆” “小姐,您确定她真的是受不了寒风而昏倒的“婆婆”吗?”经过一番折腾,他已经找回他的耐心,态度谦逊有礼。 她没回答,直到现在她才仔细的看了欧巴桑的容貌一遍。 算是个“纯天然”打造的女人吧!从未受过任何的化学污染,细长的揭发、干净的肌肤,就连隐形眼镜也舍不得戴,小巧挺立的鼻梁上压了副笨重的眼镜。她的打扮略微老气,就是这副衬衫、过膝长裙及高挽的发髻以及这副要不得的黑框眼镜让vu vu将她误认成上了年纪的欧巴桑。 “她的年纪应该跟我们差不多吧!”黑五岩猜着。 vu vu轻抿着嘴“这样的女人在台湾已经不多了吧!” 红云轻轻抬起睫毛,悄悄的露出睫毛下褐色的眸子,困惑随即蒙上她的眼眸,地压抑着激动的心情,偷偷打量着在她面前谈笑风生的男女。 她曾经听说世界上有三个和自己同样面貌的人同时生存着,对于这样的说法她只是一笑置之,觉得就算是真的,世界如此之大,怕是一辈子也碰不着的。 可是她下意识的伸出双手抚上自己的脸孔,嘴角上扬些许,心想,就算有,恐怕也会因为时势和环境而有美丑之差吧! “你醒了!”vu vu发现她的动作,对她温柔的微笑。“你没事吧?刚刚你突然昏倒,把我吓了一大跳呢!” “呃?对不起,我突然看到你禁不住就昏倒了。”红云轻轻的道,一时之间还无法习惯对着一张自己熟悉却又完全不熟悉的脸孔说话。她真美,美得如诗如画! “呵,小姐,人家说是因为你才昏倒的呢!”黑五岩椰偷着。 “闭上你的嘴。” vu vu瞪了他一眼。 “不不!先生,你误会了。”红云急急辩驳“我——禁不起外界事物太大的改变,刚刚一时看到这么美的小姐,才会” “这是什么样的病啊?”他古怪的问。 “不是病。”vu vu敲了一下他的头。“这叫胆小。” “这叫胆小。”红云和她同时出声,引来两人视线的交集注视。久久之后,红云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架“抱歉!耽误了你们的时间,我要走了。” “啊?”vu vu挑起眉,随即又为自己的大惊小怪而咋舌。“我送你。”她只是个陌生人,离开是正常的,自己惊讶个啥劲? 红云打开车门,人才踏出车外,一辆机车就从面前呼啸而过,她低叫一声,向后跟路退了一步。 “你真的胆小呢!”vu vu扶住她,轻笑着。 “我是被吓到了!”站直之后,红云才发现她的身高超出自己许多“你真高。” “你也不矮。”若不胆小怎么会被一辆小小的机车吓到?vu vu为了她的反驳而微笑。 “比起你,我突然觉得自己变娇小了。” “感觉很幸福吧?” vu vu温柔的道“在我们模特儿这一行里,我的工作常常因为我不到一个好拍档来和我匹配而受到局限,发展也受到影响。” 红云看着她“你不像在为这件事苦恼,我看不出来。” “哈哈!”她笑着“那我隐藏得真好,对吧?” “嗯。”红云人虽胆小,但观察力却很敏锐,她很少看错什么,不过对方不愿坦诚,她也不好说破。 话题就这样硬生生的被打断,两人之间安静几秒,红云才又再度开口“那是我家,离这儿很近,你可以不用送我了。” vu vu循着她的手,眼光停留在约五步远的一楝有着庭院的日式房子。“那是你家。” “嗯。”“你一个人住?” “不单是。”红云回答得简单。 “那这屋子谁做主?” “我。” “你?” 红云看着她。“有什么事吗?” vu vu没回答她,迳自转头叫唤着车内的黑五岩。 “小姐。”他应声下车。 “五岩,你说蒋先生找的拍摄地点是楝什么样的房子?” “红砖堆成的古屋。” “嗯哼!”她指指面前的日式和屋“以上官严的构思来看,它是不是比较符合我要拍的cf的背景?” 黑五岩看了她一眼“是的,小姐。” “嗯,打电话通知蒋先生更换拍摄地点。” “是,小姐。”黑五岩转身入车。 看着他们、听着他们对话的红云在他进入车子之后开口“能告诉我现在的情形吗?似乎你们的对话和“我的”房子有关。” “是这样的呃?小姐,请问贵姓大名?” “说重点。”她拒绝回答,只是简短的说了三个字。 “今天我本来是要替一个化妆品拍摄平面广告的,但是你的房子让我觉得比原来的拍摄地点更为合适,所以,能不能和你商量,借你的房子给我们当拍摄场景。 当然,我们会支付租金。” “拍摄地点可以由你决定?”红云见她点点头,语气是细声细气没有半丝的多余情绪“没想到一个平围广告不是由化妆品公司或是拍摄人员来决定地点,反倒是由模特儿来决定,今天真是让我又多添了件见闻。” “我只是提出适当的意见,然后先知会你一声,和你商谈的人不会是我。” “嗯。”红云微微一笑“所以我不用现在急着答覆你,我有很多时间能慢慢决定,是吗?” vu vu的褐眸里闪过一道金色光芒“也许吧!上头的头儿决定的事情一向会让我这位小小的模特儿知道的。” “嗯。”红云点点头,眼睛闪过丝笑意,心想自己该住嘴了!不然一会儿人家会将她当成是什么专业征信社的职员,被派来采访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的。“我要走了。”再不走,一会儿可能会惹来麻烦,这可不是她乐见的事情。 “我们公司会跟你联络。” “嗯,再见。”她挥挥手,头也不回的走了。 vu vu看着她的身影隐入日式屋子内后才进到车内。 “您要做什么?”黑五岩看着她拿出属于自然门”八大户长才有的通讯器,纳闷的问。 “这女人不简单,外表平庸,但骨子里可不一定,若是公司要和她合作,一定得先对她做足够的了干。”她按着通讯器,然后没一会儿的时间对方就发出了声 “海洋。”对方传来海洋爽朗的声音。 “我是狂风” 黑五岩看了她一眼,发动车子向前呼啸而去。他很担心她,一个人分饰三角的人若没有特别的脑部构造是无法驾轻就熟的,他可不想见到亦主亦友的朋友精神分裂! 第三章 “热可可、饼干。”红云递上食物给躺在床上的云海,然后拉了张椅子就在他的床畔坐下,声音虽轻轻淡淡的却有着不容反抗的坚持“留一滴或是掉一粒饼干渣都不行,我在这儿看着你吃。” “妈咪,我吃不下,我病了。”原本帅气爽朗的云海一副病慨佩的样子,下巴布满了久未剃的新生青髭,交错纵横更形狼狈“我很难受。” “你当我今天头一天才开始当你的妈咪吗?”她不带任何表情的道。自小他就是小孩里头最会要小聪明的一个,若是没把小病小痛放大个一百倍,他仿佛就觉得白生病一场,可惜得很!她晓得他目的说穿了只是想引人关注罢了!“吃完它。” 对于这孩子生平第一次认真的暗恋起人来却惨遭滑铁卢,她心底是替他偷偷的心疼一阵子,但也从未开口过问些什么,只因为她总觉得尝过失败的苦果才能让人成长。云海过人的智慧以及出色的容貌让他一直无往不利,在爱情上摔上一跤对他也是好的。他也失魂落魄了好多天,对于一向没啥心眼认真的他也算够煎熬的 了,该是有人点醒他的时候了。 “有时候我真怀疑自己是不是你的儿子,在你身上我一点儿也看不出母爱的光辉。”他还是乖乖听话的喝下了可可,然后一口塞进四、五块小饼干。 “这么说能让你舒服一点,你就尽量说吧!”她反正是不痛不痒。 云海瞪了她一眼,然后快速的扫净碟子中的饼干及可可,粗鲁的将空杯子、空碟子塞进她手中“你对我不慈,我可不能对你不孝!我生病了,你快出去,别被我传染了。” “你真的以为我相信你病得不能去上学了?”红云顺手搁着杯碟,站起身走到身后的浴室端出了盆热水以及刮胡刀、刮胡膏。 “你要做什么?” “还你本来容貌。”她走近他。 他反抗。“我没力气刮胡子,也不想刮胡子。” “谁要你使力气来着?”她轻拨额前的刘海“坐直,我帮你刮胡子。” “我说了不想刮!” 红云微眯起眼“由不得你!”她开始替他喷上刮胡青。 “妈——咪!”云海哇哇大叫。 “别嚷嚷!刮胡子这档子事我从没学过,你又是动又是吼的,你也知道妈咪天生就没几两胆子,到时被你一吓,人一慌,手一不稳,届时你成了刮胡刀下的冤魂可别怨我、怪我。” 她三两句话可让他乖乖静坐,半毫也不敢动。 “该怎么开始?你只管教,别想拿回刮胡刀。”她拿起刮胡刀,对着一嘴刮胡膏的云海问道,一副跃跃欲试。 “由下往上妈咪,你可得手下留情,我还想多活几年。” “你尽管放一百个心,你妈咪学习能力高得很。” 云海闭上眼,索性来个眼不见为净,以防他一会儿真的被她吓出病来,可得不偿失。 “知道害怕了?”瞧他一副待宰的羔羊模样,红云抿起嘴偷笑“为了个女人把自己搞得落魄又狼狈,你脾气本来就又硬又臭了,现在更是耐心全无,让零零见了你就避之惟恐不及,怕你怕得很!我不知道你对芙蓉的用情有多深,但是我敢跟你保证,以后你会碰到个让你更爱、更值得你爱的女人。” 她顿了顿,用刮胡刀滑溜的滑过第一刀线,她能感觉到他轻微打颤“为了一个结了婚的女人不上学、装病,她看到、知道的话也就罢了,偏偏人家正和她的夫婿在国外欢度蜜月假期,打得正火热。你觉得你的所作所为值得吗?” “我” “前提还有,这个女人并不一定是你这辈子最爱的女人。云海,你自己仔细想想,值得吗?”她又刮了两刀。 “我不想想!总之我不甘心啊!妈咪,你轻点!” “注意你的言词。”她收回突然用力的手劲。“你不甘心什么?” “一头色狼凭什么嬴得美人归!”云海哼着。他指的就是展芙蓉的丈夫,那个以“红颜榜”著名的“海洋户”户长,一个又花心、又老的色狼凭什么能胜过他,赢得美人心? “客观点”红云轻道“海洋认识芙蓉在先,相处的时间又比你和她来得久,加上以海洋的年纪、容貌、地位、能力所有外在条件加起来是胜于你,足以与芙蓉匹配的。” “但是他在爱情这上头却是声名狼籍。”他哼着。 “在这方面他确实站不住脚。” “哼!当然,我不相信他能给芙蓉幸福!” “但是,芙蓉在感情的名声上同样没啥好的评价。”她很公平的道。 他辩解道:“那是因为大家不了解芙蓉”芙蓉的率真、直性子及从小生长的环境才会造就她对一切事物都不认真。 “这句话你为什么不同样用在海洋身上?”红云结束最后一刀“云海,我记得你在“自然门”里最崇拜的户长就是海洋,对于海洋历任的红颜你有的只是批评,甚至你还替海洋不值,觉得没有一个真正优秀的好女人来和海洋匹配是天妒英才。现在这个女人出现了,你为什么不快乐的祝海洋婚姻幸福?反倒却是一再的恶意攻击他?你一向不是个死心眼的孩子,我也不记得我有教过你要愤世嫉俗,君子有成人之美这句话你懂的对吧?” “嗯。”“而且”她深深的看着他“你不是为了芙蓉被海洋抢走所以失魂落魄这么多天吧!你不甘心的也不是你胜不过海洋吧?你只是心里一时无法调适你从小崇拜到大的偶像在你面前认真的谈恋爱,然后结婚的改变吧!” 云海因为她一针见血的话而脸红。 “你好好想想吧!”她话才说完,门铃就响起。 红云挑起居,下意识的看了下时间“这个时候会是谁?我去看看,你把东西收一收,顺便把脸洗干净。” “是,妈咪。” 红云点点头,站起身就往门外走。 “妈咪。”他突然唤住她。 “嗯?” “你知道我装病不去上学,为什么还顺着我的意?” “以你的智商,一天不去学校我想不会耽误到什么的,对吧?”她笑笑,以一个反问就回答了他的问题。 这时门铃像是在催促她似的又连响了好多声,她对他挥挥手,示意他去洗脸。然后她疾步走出古关,穿过花圃间的石子小径,抵达大门后拉开门锁,推开大门。 “你好。”一个中性的温柔嗓音自她头更上方响起。 红云循着声音向声音的主人望去,还来不及抽气,她的心脏就因见到来人而猛然一惊,忘了压缩动作,让她眼前一暗昏了过去 “见鬼!女人也昏、男人也昏,我就这般其貌不扬,让你见着我就昏吗?”来者皱起眉,仍然接住她倒下的柔软身躯。 “你”云海洗了脸,顺便冲个澡之后光裸着上半身,穿一条牛仔裤就走出了房间,人才走到古关就被站在玄关处的男人吓了一跳“你是谁?” 意想不到的客人是“暴雨户”还是“狂风户”的户长?他挑起眉,反应机灵的就像是第一次才见过对方般。 “你好,敝姓叫上官严。她”上官严没错过面前十七、八岁模样男孩乍见他的错愕表情!他在心底打了个问号,然后简略的报上姓氏,才将他该放的注意力拉到他怀中搂抱的女人身上。 “哇拷!”云海岳皱鼻子,习以为常的向前接过红云“把你吓着了吧!她胆子小!只要陌生人就能把她吓昏,她不是存心的,请见谅。”他随便胡扯着。要吓到她是很容易的事情,但若要吓昏她就有点技术上的困难了,目前除了极端骇人的事物能吓昏她之外,惟一能吓香她的只有突然出现的任何一位“自然门”的户长了。 “不会。”上官严客气的道。 “请换拖鞋。”云海做了个请进的手势,然后单手抱着红云,腾出的另一只手则拉开身后的纸门,露出整楝屋子里最大的房间——客厅。 上官严脱下鞋,踩进一阶高的阶梯,踏上榻榻米跟着眼前的男孩送到他拉开的房间里。 房间的格局是狭长的,在视觉上有一点点的不协调,仿佛左右两侧的墙被人以视觉化的装潢给占去了原本四方型的大空间,见多识广的上官严一眼就瞧出这房间有巧思暗藏。 只见云海在入房处的墙角接下所有的开关,原本空荡荡的房间内因左右两侧突然以九十度或上下翻转的方式多出了现代的家电用品——沙发、电视、书柜 “好巧思!”上官严赞道。 云海微微一扬嘴角“设计的构思原本就是要符合两种形态的客人,有人喜欢在和式房屋内端端正正的坐着,有人则喜欢舒服的随性坐着,这样的设计算是稍稍弥补日式房子的缺点。” “嗯。”上官严附和着。 云海将红云放置在角落内侧的沙发上,然后顺上卷起了房间底部的竹帘,一整面的玻璃跟着被拉开,将房内照进了一室的阳光以及外面屋后的池水。 上官严再一次发出赞叹声。他是进入了怎么样一个桃花仙境?古意盎然的房子加上巧思的改装,它的模样不仅没有被破坏,反倒加添了些许的雅意与亲切感。 “上官企业”五十周年的宣传cf在这儿取景绝对会有最完美的效果。 “请坐。”云海指指房间正中央被保留下来的坑,坑的周围铺了几块柔软的坐垫,坑上的炉火星火点点,不时还传来阵阵的檀香味儿,令人精神为之一振。 看着上官严坐下之后,云海则迳自走到房间的右侧,拉开隔间的纸门后,进到厨房端出了茶壶以及壶内预先冲好的麦茶,然后放在坑上温热。 “请问有何贵事?”他也跟着坐下。 “我是上官企业的负责人。”上官严掏出名片“今天是要来商借场地做为本公司拍摄产品照片的背景,请问这楝建筑物的所有人是何人?我能否跟他亲自洽谈?” “所有人就是你刚刚抱进来的女人”云海轻描淡写的道着“她现在不方便跟你谈话,你跟我说就行了。” “呃?”上官严压低弧度优美的下巴,从未跟年纪如此轻的小孩打交道的他迟疑了下。 “我以为上官先生见多识广!不论什么样的奇人异事都接触过,应该对任何事情都能见招拆招,没想到你还保留中国人五千年来的旧有观念,认为年轻人不到火候,做不了主,无法决定任何大事。”云海扬起嘴角,客气的嘲弄着他。 “哈!你太看重我了。”他抬抬眉,云海的嘲弄在他身上起不了作用。“我身为中国人,保有中国人旧有的观念是极为正常的事,我并不以此为耻。不过我仍为我刚刚的反应向你致歉,我是不该看轻你的。” 云海挑高眉。从小红云就透过报章以及深入的调查资料来让他们了解“自然门”其他七大户长的个性、专才及能力,教导他们日后若是遏到每一位户长都需温恭对待,其一是因为他们是长辈,其二则是因为七位户长的心思及应变能力都不能以常人的习性相比拟,是故保护自己的应变之策即是“温恭”两字。 他一直以为红云多年的教导足以应变每一位户长了,但从之前和“海洋户”户长交谈过后及现在的这一位户长,他才深觉自己像在关公面前耍大刀,幼稚得很。 “不敢。”云海倒了杯温热的参茶给他,然后直接切人正题“关于商借这楝屋子的事,我必须先征得其他人的同意之后才能正式的答覆你。不过依照以往的惯例,这楝屋子是我们的私有地,我们并不乐意让外人闯入,打扰了原本清幽的环境,所以你要商借的成功率并不是很高,你最好有此心理准备。” 上官严了然道:“是。” “先向您说声抱歉。”云海弯腰。 “不——” “云海。”躺在沙发上许久的红云终于幽幽转醒。 “我在。”云海站起身走向她。 “刚刚我好像看到”她小声的道着,乍见“自然门”户长的她仍心有余悸,感觉一点儿也不真实。 他也小声的说:“你没看错,不过他不是以门里户长的头衔来的。” “这样吗?”她吐了口气,到现在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面对“自然门”生性胆小的她甚至有鸵鸟心态,想要就这样躲藏一辈子也无所谓。 云海点头道:“嗯。”“刚刚真是抱歉,我没想到我会吓到你,而且一吓就把你吓昏,真是抱歉。”对于他们之间的耳语,上官严很君子的听而不闻。 “我才该抱歉,是我把你吓到吧!”红云站起身。 “吓到还不至于,只是你让我对自己外表的自信受到打击倒是真的。”他打趣“从没有一个女人在看到我之后吓昏的。”而且还是两次,他真的是作梦也没想过。 “你不需要怀疑你的自信心。”她笑笑,主动伸出手自我介绍“我叫红云,很高兴认识你。” 上官严挑高眉,心想,是巧合吧?一个刚好叫“红云”的女人,和“自然门”那从未现过身的“红云户”户长同名但不同性别的巧合,还真巧!不是吗?“我叫上官严。” 一旁的云海适时的递上他方才给的名片。 “我的来意是” 红云打断他的话“借用我的房子是吧?昨天你们公司雇用的模特儿有跟我提起过,只是我没想到你会道么早就来,我以为我有很多考虑的时间呢!” “ vu vu把你的房子形容得非常美好,所以我才会迫不及待想亲自登门看看她形容的房子有多么美好。” “还满意吗?”她问。 “到目前为止是的,我很满意。” “谢谢。这楝屋子是家父的宝贝,也是他惟一留下的遗物,我以它自豪。” “我想也是。”上官严斯文的微笑“那今天我能听到你的答覆吗?” 红云抿起嘴“我很愿意将房子借给你。” 她才动过想改变现况的念头,现在机会就在她面前出现,她当然不会错过。加上他是门内重要的成员大将,帮他也算是间接的帮助“自然门”这对一向对组织没啥贡献的“红云户”也是一桩好事吧! 云海想要开口,但被她挥手制止。“但是我必须征得我家人的同意才行,我不希望我对你们的允诺造成他们生活上的不方便,所以我必须先和家人得到共识之后才能确切的答覆你,希望你能包涵。” “这是当然。””官严完全可以认同。 “等到我有明确的答案之后,我会通知你。” “好。”他点着头“那我不打扰了。” “我送你。”云海抢先一步“上官先生,请。” 上官严朝红云欠了欠身,然后转身朝玄关走出去。 看着他的背影,云海问她:“妈咪,这样的决定好吗?把家里当成工作场所,人来来往往,意外防不胜防,你会常常被吓到的。”答不答应出借屋子的关键人物在红云,她苦是首肯了,其他人都不会再过问。多年来红云一直不曾答应过任何广告或电影公司的邀约出借房屋,其原因都只有一个——免于她被吓到。今天她竟打破旧则,原因何在? “我们再讨论,别让客人久等了。”她将他往外推。 “妈咪,你要考虑清楚。”他丢下话,转身领着上官严离开屋子。 “你姊姊把房子打理得很好。”上官严踩在石子铺设的小径上,欣赏善庭园里的木影扶疏。 云海瞄他一眼“她是我妈咪,不是我姊姊。”打小他们一直被人误认做姊弟的事情让他早已司空见惯而懒得解释了。 “呃?”他张大眼!心想,乍心么可能? “我是养子。亿后你就会了解了。”云海三两下的解释着,拉开大门“我就送到这儿,你慢走,再见。” 语罢,他就关上大门,留下上官严独自一人站在门外仰望着富丽典雅的和式房屋。 这是怎么样的家庭?这位红云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一堆的问号与好奇议上官严述惘。他就像误闯入仙境的爱丽丝的心态一样,对于目前介人的家庭与面对的女人深深充满了好奇、惊愕、惊喜所有人类的情绪反应全都涌上心头,想要获得抒解。 “hi!狂风。”一直驻守在“自然门”总部鲜少离开的“绿地户”户长绿地挑挑眉,热情的朝踏进总部的“狂风户”户长打了声招呼。门内的“狂风户”与“暴雨户”两大户户长是孪生兄弟,尽管相处多年且情谊良好,其他户长仍分辨不清谁是狂风,谁是暴雨。为了避免认错人的困扰,两兄弟有默契的以“金”、“银”两色做为分界,狂风是金色、暴雨是银色,依此辨认绝不会有错。 绿地就是以狂风西装笔挺的光鲜打扮上系了一把金色弯刀而认出他来的。 狂风问道:“海洋在吗?” “海洋?他人不是在加勒比海上跟他妻子在欢度蜜月?”她眨眨眼。 “这头色狼!”他轻咋道,人大步的朝角落的会议室走进,并且动作迅速的打开会议室内的电脑仪器——这是追踪组织内八大户长正确所在位置的最快方法,当然前题得要户长开启自己身上的通讯器才行。 每位户长的通讯器都有所谓的关机时间,但这套系统的发明人可是全年无休的开着通讯器,算是热情赞助自己设计的玩意儿。所以,他现在要找到海洋这位发明人的位置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他哪惹恼你了?一进门就骂他。”绿地好奇的跟进会议室。 “这家伙骗我说他人待在总部,说他无论何时都能随传随到,我费心调开了今天所有的会请、会面,就是回来要他帮我调查资料,现在呢?他要是让我白跑一趟,我会要他好看”狂风的语气平稳得像条直线,但字子却充满了威胁。 绿地掩嘴轻笑,门里的每位户长都爱声伐海洋,尤以狂风、暴雨这对兄弟特别热中,不过他们之间的感情倒也在这些个口舌争斗上愈吵愈好。 “他人真的在加勒比海上,你要怎么让他好看?”她指指萤幕上的蓝点。 “等着瞧!”狂风拿出通讯器,拨了电话之后没多久就传出海洋的声音。 “海洋。” “嗯哼!海大哥,你人在哪呀?”狂风轻声道。 “狂风?哈!才几天没联络,怎么就变得这么生疏有礼了?”海洋站在游艇的控制台上眺望着面前的蔚蓝海岸,心情愉悦得很。 “向您老人家问好,当然得恭敬有礼”狂风哼着“你人在哪儿?” “不就是”海洋打量着四周,不知如何回答。 “吗哼,建议你想清楚、看清楚你身处何地再回答我。”狂风打断他的话。 海洋挑起眉,第六感告诉他事有蹊跷,他支吾着,大手灵巧的打开身旁连线的电脑,敲了几个按键之后,电脑就开始追踪狂风的行踪。 “哩哦!”他盯着莹幕,垮下了脸。“你怎么在总部里?” “海老大也知道我人在“总部”啊!”狂风故作意外。 “狂风,你、你、你”“别在你啊我的了!我人在总部,那你呢?” “呃——” “嗯?你不是说人在台湾?现在呢?” “狂风” “我最痛恨人家欺骗我,你知道的对吧?”狂风不给他说话的机会,迳自接着说:“为什么骗我?” “我”狂风时时痛恨“欺骗”两字了?海洋苦着脸,不管如何自己是真的骗了他。 “嗯?” 海洋向身旁的妻子发出求救的眼神,无奈展芙蓉理也不理会他一下,只丢给他一个“你自己看着办!”的眼神之后就离开控制台。 “为了表示我对这件调查的重视,我亲自回总部来跟你索取调查报告,现在倒好!你让我白跑一趟。”狂风哼着“我没兴趣知道你在哪里?你只要别让我白跑,给我一个满意的交代,我可以不追究你骗我。” “狂风!好歹我在组织里的地位也跟你干起平坐,你不要指使我指使得像是你户内的门员似的,稍微尊重我一下行吗?”海洋哇哇大叫着。 “你要尊重?行!资料先给我。” 他苦着脸,手在滑鼠上移动,点选着资料项目“你要调查那户人家做什么?” 狂风给他的地址不正是“红云户”的所在位置?当初他会请骗狂风他人在台湾就是为了暂延传送资料的时间,好让狂风先取得红云的允诺或是应对方针之后再调送资料给狂风,毕竟他曾答应红云不对任何人透露关于她的行踪。偏偏这几天他一直联络不到红云,惟一能与她取得联系的icq她一直未开启哎!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可真难啊! 狂风简单的回答“好奇!” “你的好奇心也太大了吧!大得让你不择手段来胁迫我以换取资料。” “不择手段?”他挑起眉,他还有手段没使呢!“你到底要不要给我?” “如果我不接受胁迫呢?” “行!那我们就来算你骗我人在台湾的帐。”他耸耸肩“据说雷电也很厌恶人家欺骗是吧?我想他若知道你骗我,他应该很乐意商借我他的武力,替我出口气吧!” 老头子?!事情一旦落到他手里,没以武力解决天就会坍下来,这可万万使不得!“我马上传送资料。”海洋立刻妥协。 “你接受我的胁迫了?” “我还有拒绝的余地吗?”他叹口气,除了他的新婚妻子之外,惟一能制得了他的人就是雷电那个老头子了。 他滑动着游标,将电脑内关于红云以及其他四位小孩的基本资料全部反白并且复制成信件格式之后送出信件,其中省略了关系“红云户”的任何事情,这也算是另一种保守秘密的方法吧! “你可以到你的电子信箱收件了。” “很好。”狂风的嘴角向上弯起“海洋户长多谢您的支援,视您新婚愉快!不打扰了。”说完他就关上通讯器,并且将系统转换至他的私人信箱内收件。 “狂风,你真坏。”对于他达到目的之后才给予的尊重,让一旁观听的绿地摇头。 “为达目的,有时是真的得不择手段的。”他微笑道。 第四章 “不行,我不同意。”雩都放下筷子,沉着声音道。 “你呢?浮云。”红云转过头询问着大女儿的意见。 “妈咪若同意,我没意见。”浮云细声细气的道。 “零零呢?” [哦?!”埋头解决一桌子饭粒的云云从头到尾都没听进大伙儿请的话,直到听到自己的名字她才抬起黏着点点舨粒的脸露出茫然。 “家里家幼稚园一样热闹,零零觉得好不好?” “好。”她堆出满满的灿烂笑容。自从她照着妈咪的方法先去和小朋友打招呼之后,她就突然出现了好多好多的朋友,当然的她也不视幼稚园为地狱了。 红云再问:“云海呢?” “妈咪若是觉得没问题,我是没啥意见。”他头也不抬的继续吃他的饭。 “很好。”她挑挑眉,转回头面向雩都“四票赞同票对一票反对票,少数服从多数,就这么决定了,一会儿我就打电话去通知上官先生,告诉他我答应将房子借给他当拍摄场地。” “妈咪!”这次雩都连碗也放下了,而且是重重的、用力的。 “你有什么问题?” “我不赞成,而且极力反对。” “你赞成也好,反对也罢,总之决议过后的事情没得商量。”她不理会他。 “你又不是不知道拍摄广告” “是照片,宣传海报,不是广告。”她纠正他。 “都一样!拍摄场所人进进出出,人口杂声音吵,意外的事情也跟着多,你和他们没一个熟的,光是家里突然冲进一个工作人员就可能把你吓到,更不用说是任何突发意外了。”雩都皱着眉“我不懂你为什么要逞强,去答应一个危害你身体健康的事情。” “你太夸张了!” “不夸张。你的胆子小是我从小就知道的第一件事,单是一个在你身后冷不防的呼吸声就足以令你惊声尖叫,拍摄的片场杂七杂八各类声音统统都有,全都像是潜伏的危险因子,谁敢担保能不让你尖叫?” 红云辩解道:“那不一样!”突然的吹气谁不会毛骨悚然? “一样,在片场里” “雩都,到底你是为了什么而反对?我吗?”她打断他的话,不想再和他争论一些无意义的事情。 “没错,我担心你。”零都的眼神充满担忧,有别于孩子对母亲的担心,而是另一种感情 “哈!”红云轻啜口汤“儿子,你别搞错了立场,我才是长辈。” “担心没有长幼之分的。” “是吗?” 雩都静静的说:“妈咪,我想保护你。” “你认为我没有防御能力?” “不是。” “那就好,别再说话了。”她想结束话题。 “我还没说完!妈咪,我” “雩都,妈咪叫你别再说话你就别说了。”云海开口阻止他欲要说的话。 关于雩都对母亲的用情,他和浮云都看得出来,对于亲情会转为爱慕,这之间的变化他无从了解也不想干涉,毕竟红云虽无绝美之姿,但她的聪明、温柔与胆小及其他独特的见解都足以构成她迷人的风韵,以雩都的审美观加上无血脉相连的关系,现今奇怪的情形是值得令人同情的。 雩都抿着嘴“如果你真的坚持出借场地的话,我同意,但有个但书,从出借的开始到结束,我都要请假待在家里。” “行。”红云淡淡的答应,然后站起身开始收餐盘。 “妈咪”他拉住她忙碌的右手,不知哪来的勇气让他急欲诉说出他心中对她的情感“我爱你,我不想你受到任何一丝的惊吓。” “雩都,人难免会有缺点,就像我很胆小就是我的缺点。”她沉思了一会儿,语重心长的道“知道缺点就读努力去改正它,这是人优于动物的地方。但是,你知道吗?现在人的缺点愈来愈多,几乎快和动物没啥差别了,原因在哪儿?因为“爱”阻止了人自审缺点的心,不论是哪一种感情皆是,浓厚的感情让大家只懂得“包容”缺点,这是要不得的。 “我也爱你,就像爱浮云、云海、零零一样。但我从来没有因为爱你们,而停止纠正你们的缺点或坏习惯,因为我深信“爱之深,责之切”教导你们,给你们适度的成长和自由的空间,这才是正确的爱的表现。”她顿了顿“同样的,如果你们爱我,是不是该给我个机会去改正这个缺点?顺便也给自己一个机会,让外人踏进我们的世界,我们闭关自守太久了。” 雩都、浮云、云海三人相望了一眼,而霎云在见到红云收完碗筷转身要进厨房时,她滑下了椅子。 “妈咪,零零小子帮你忙。”黏妈咪黏得紧的她拉着红云的裙摆跟着进到厨房。 “我回房去”浮云推推鼻梁上的笨重镜架,然后推开了椅子。 雩都和云海则不作声,这样的沉静让浮云停止了回房的脚步。 “家里会有所改变。”云海像个预言家般开口。 “会这样吗?”雩都蹙起眉。 “雩都大哥,你早有预感了不是吗?”浮云的声音引来两人的侧目。“而且你不只觉得家会改变,甚至你还觉得妈咪会有所改变。”她细声细气的道“不然你不会把隐藏在心里这么久的心事说出来,是吧?” “我不知道。”他只是不能控制的开口,但他并不后悔。 “无所谓,总之你也该死心了。”她撇嘴“蚂咪爱你如同家里每一个成员,她说明白了,你也解脱了。” “该死心了。”云海也开口。大家都知道,甚至妈咪也知道,但她从未说破,只是以委婉的方式间接拒绝了这段不算成熟的感情,这就是她厉害的地方,做事果断却从不伤人。 “是该死心了”雩都哺喃重复着。 但,真的能死心吗?浮云与云海相视着,同时脑袋闪现相同的想法,需要时间吧!一段感情的放弃是需要过度期的,在这之前大伙儿就先体谅吧! “临荔,现年二十九岁,韩裔华侨。为五十间幼稚园的负责人,名下有土地一块及地上房屋一楝,收姜养子两名、养女两名,无前科及不良嗜好。”上官严横躺在长沙发上仰头朗读着从海洋那儿要来的资料。“临雩都,十九岁;临云海,十七岁;临浮云,十六岁;临零零,六岁。”他翻着资料“三个大的在校表现都成绩优异,从年幼时就是智商极高的天才儿童,啧啧啧!” 阅读所有文件完毕之后,他翻回第一页有着临荔资料的首页,然后伸长手端过长几上的茗茶啜饮着,褐色的眼眸一直未离开过“临荔”两字。 这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十年前以十九岁的年纪继承了庞大的家业,同时收养了三个养子,那时她甚至大学都还没毕业呢! 上官严的脑海浮现着临荔的模样,不入时的打扮、厚重的眼镜、老成的发髻,她是胆小的,但她的眼神却透着精光,他相惜在不受惊吓的情况之下!她应该是个精明能干的女人。 这点单是从那日他遇见的年少男子的教养就能应证,以一个十九岁的小女孩要教育比她更小年纪的孩子,这就是项挑战了。 “临荔”他喃念着她的名字,脑海突然浮现一道光影,他迅捷的捉住光影,双眉跟着挑高“红云?!” “她并不叫红云的”他回想着她的自我介绍“她的本名并不叫红云,那” 有没有可能她跟“红云户”里的红云就是同一人?!上官严的第六感大胆的猜测着,在组织里大家几乎都不用本名互喊,而是以户名称呼彼此,说不定临荔就是因此才自报姓名叫“红云”而非“临荔”这样的假设不无可能! “铃”电话刺耳的声响划破宁静的屋子。 “喂,我是上官严。” “喂”电话彼端传来一日深呼吸的声音,呼吸中有着胆怯“你好,我是呃红云。” 闻其名,他立即调整了坐姿。“你好。” “关于你要借房子的事情,我的答案是可以的。”红云的声音渐渐大声。 上官严斯文的答道:“啊?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 “嗯,能帮忙你,我也觉得很好。” “谢谢。” “不客气。” “关于租金方面的事,我明天派人拟好合约,然复我亲自登门和你商量。” “嗯。”她原本不想这么麻烦,不过若是签个字能省去更多麻烦的话,她并不反对。“合约慢点没关系,若是你急着动工的话,我是不介意你们先进驻。” “谢谢。”他认为能这样当然是好的,这份企画案被悬置太久了。 “不客气。”她淡淡的微笑“如果没事,那就这样吧!”她准备挂上电话。 “呃?等等!”他阻止的话脱口而出。 “嗯!上官先生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上官严迟疑着,腿上的资料让他想确认清楚心中的猜测。“红云小姐” “叫我红云就行了。” “嗯,红云,唔你一会儿有空吗?” “有事吗?” “今天外头的月亮是上弦月”老天!他在做什么?!一句简单的邀约就行了,他没事提到月亮做什么? “然后,”红云很认真的听着。 “方不方便一起出来散步、赏月?”他竟然开始冒手汗?!他瞪着手掌直蹙眉。 电话彼端沉静了会儿,然后再度传来她干净的声音,[你吃晚餐了吗?” “还没。”他诚实回答“怎么?跟你出去散步前得先用过餐吗?若是这样,我十分钟就去解决一餐。” “不是。”她为他的话掩嘴而笑“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把晚餐剩下来的饭菜热过之后放在便当盒里带给你吃。” “嗯,”他很惊讶。 “我不勉强啦!”她急急道。 “没有勉强,我很乐意尝尝你的手艺,我已经好久没吃到家常菜了。”上官严简直受宠若惊。 “嗯,那”红云看看时间“八点半方便吗?” “方便。” “嗯。”她点头“在我家门口等你?” “当然。” “嗯。”她捉捉唇“你路上小心,我等你。” “好。”他微笑“再见。” “再见。” 挂上电话,上官严心情不自觉的愉悦起来,好心情从何而来不得而知,但他确实是快乐的。 “少爷好像很开心。”黑五岩在饭桌旁,饭桌上布满了热腾腾的菜。 “是啊!”“难怪您会注意到外头的月亮是上弦月。”黑五岩点点头,为他发现上弦月的雅兴加上注解,语气间含着笑意。 “五岩,你有话就直说,别兜着圈子笑人。” “您不在家用晚餐?” “嗯。”上官严站起身,拿了车钥匙就往外走。 “您嫌我做的菜不是“家常菜”啊?” 这小子!分明是听到了他和红云的谈话!他打开大门“女人做的菜才叫“家常菜”” 是吗?黑五岩没听过这种分别法。 “还有!以后别偷听我讲话。”上官严加上最后一句,然后踏出了大门。 瞧少爷乐成这副模样!黑五岩纳闷的拉开椅子,回想不起那日说昏就昏的女人的模样。和一个他记不起长得是圆是扁,印象中是其貌不扬的女人出去散步,有啥好乐的?怪哉! 上官严倾靠着车门,长脚不安分的踢玩着地上的小石子,早到十五分钟的他耐心的等着面前的大门开启。 “妈咪!”一声稚嫩的嗓音拉长的大叫着,在附近住户鲜少的黑夜中可算是石破天惊。 他当然耳闻到了,他隐忍着想上前的心情站在原地不动,但仍能听见阵阵的撒娇声。 “你要去哪儿?” “零零乖,妈咪出去散个步就回来。”温柔的声音说道。 “散步?”零零显然不懂。 “就是到外面吹吹晚风,看看月亮,然后慢慢走路。了解吗?” “嗯!那零零小子也要跟。” “不行哟!妈咪可能会很晚才回到家,零零若跟去,明天就没精神去上学了哟!” 零零倒也看得开。“那零零小子就不去上学了。” “不可以。” “为什么?雩都大哥就可以下去上学,零零小子为什么不行?妈咪,你偏心。” “零零,来!告诉蚂咪,你觉得雩都大哥聪不聪明?” “聪明。” 红云继续问道:“那零零呢?” “唔”“瞧!你没自信一天不去上学还能跟得上老师的进度对吧?但是雩都大哥却有哟!这就是妈咪不让你不去上学的原因,妈咪谁也不偏心,懂吗?” 小娃儿仍不死心“那——零零小子明天上学有精神就能跟去了吗?” “你能保证明天不赖床?” “唔”“所以喽!来,亲妈咪一下,然后回屋子里找浮云陪你玩。” “啵”好大一声亲吻。 “零零真乖。” “妈咪也乖。” 听到这儿,上官严忍不住勾起嘴角。 “零零小子送妈咪。”她话才落,大门就被开启。 他一眼就看到穿着一身黑衣、黑裙,个子高眺的红云以及一个个儿仅到她膝盖处,穿的又是套头又是毛衣、长裤一身肿肿滚滚的小女娃儿紧拉着红云的裙摆不放,圆嘟的脸布满了舍不得。 “到这儿就好了,零零,进屋去。”红云弯下腰。 “零零小子还要亲一下蚂咪。” “嗯,亲吧!”她凑上脸。 “啵——”又是一声大声的亲吻。 红云催促道:“进去吧!” “零零小子看妈咪走,我才走。”云雩坚持这。 红云拿她没辙的点点头,低头亲吻她的细发之后转身走向上官严。 “你的小女儿?”他看了眼仍站在大门处依依不舍的零零。 “嗯。”红云又回头望了眼她的小女儿,见零零仍没离去的意思让她心软的叹口气“失陪一下。”对于这样一个黏人的贴心宝贝,她是真的狠不下心。 上官严看着红云走回门边低头对小女娃儿讲了几句话后就抱起她,关紧大门后再度走回他的面前。 “不介意我带个小跟班吧?” “不介意。”他温柔道。 “谢谢。”红云感激的道,然后低头对着零零吩咐著“跟叔叔问好。” 零零乖巧的说:“叔叔好。” “零零小子好。”他轻柔的揉着零零一头卷发。 “妈咪,叔叔比云海还帅呢!”她像是找到新发现的嚷嚷着。 “是啊!”红云附和着。 “谢谢恭维。”上官严看着她,金褐色的眼眸闪着笑意“上车吧!” 没有多余的问话,红云抱着零零坐进了车子,他也跟着坐进车,发动引擎朝山上驶去。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开口,安静的车内偶尔传来红云低声哼着歌曲让零零伴唱的细微声响,其他什么声音都没有。 上官严透过微暗的车灯,以眼角悄悄打量着红云的侧脸。平心而论,以组织内常见的出色人物来比较,若说她是“红云户”户长恐怕是没人会相信,加上地的温驯这样的人在门里根本就是灭绝动物。他的第六感一向灵验,这次有没有可能出错? “哇!妈咪,好漂亮哟!”随着车子的停驶,零零跟着叫嚷起来。 “是啊!”红云答道“我以为我们要散步。” “我想女孩子都爱看美的事物,所以才把车开上山,如果你想散步,我们可以马上下山。”说完他又要发动引擎。 “不用了!这儿很美。”红云摇头“我好久没从上俯看万家灯火的美丽夜景了。” “妈咪,下头一个灯一个灯的是什么啊?好亮好亮,好美好美。” “那是夜景,是成千上万个家集合而成的哟!” “真的吗?那也有我们的家吗?” “当然有。” 零零眺望着。“在哪儿?” “妈咪也不知道。零零你找我看,找到后告诉妈咪。”红云哄着她。 “嗯。”红云回过头,正好对上注视她的上官严,她歉意的笑笑“零零很黏我,她没恶意的。” “我知道。”他不以为意。 “嗯。”她拨拨刘海,突然找不到什么话题可以请。 自从十年前她收养了雩都三个孩子之后,她所有的时间都花在照顾小孩身上,从没有所谓的娱乐,等到孩子大了,她的社交圈子早就狭窄得找不出任何朋友可以陪她一同乐、一同闹,后来她又收养了零零十年就这么一晃眼过了,和他这个算是陌生却又不算陌生的男人相处之后,她才猛然发现她已泾将人与人的相处之道遗忘了。哎!想来真有点些许的可悲。 “不是有便当要给我吃?”似乎看出她的惆怅,上官严主动找话题。“我好饿。” “啊!我怎么给忘了?”红云掏出手提袋内的便当盒。 “好香。”他闻着,打趣的道“不用十分钟我就能吃完了,信不信?” “我相信。”她听见他肚子的作响声,让她发笑“你快吃,但别噎着了!” “我会注意的。”他已经食指大动,开始狼吞虎咽了!“好吃,比起我的管家,你的菜真是人间美味。” “你太夸张了。” “你不信啊?改天你到我家吃一顿你就知道。”他张大眼。 “哈!你这话若让你的管家听到,她一定会很伤心。” 上官严边吃边说:“唔应该不会吧!反倒说不定他会很乐呢!” “为什么?” “他可以借题发挥少做一项女人的差事,你说他乐不乐?” “嗯?你的管家是——男生?”她恍然大悟“难怪!要一个男人天天为你烧饭煮菜,你说他怎么可能心甘情愿?不是心甘情愿煮的饭菜当然不好吃喽!” “这样吗?”他耸耸肩“这种“烹调之道”我没研究,有得吃我就很满足喽!” 红云牵动唇角,静静的看着他。 上官严偏侧着脸“你在审视我?” “不,我在欣赏你。”她摇头。 “开灯会欣赏得清楚一点。”他打开灯,让原本昏暗的车内空间染上层柔美的灯光。 红云开始认真打量他,他的发色有点淡,他的颧骨很突出,鼻梁高挺、嘴唇薄厚适中,他有着很优美的脸部弧形,是个斯文俊俏的男人。 “如何?”他问。 她不避讳的说:“你很好看。” “这只是外表,内在就不一定一样好看了。” “你很优秀。”她心想,门内的户长没人不优秀的。 “也许吧!”上官严摊摊手“你只看到这些?” “看太多就没意义了,人是要用时间来慢慢细酌品尝才能了解的。”红云搂着钻进她怀中的零零问道:“怎么不看了?” “好无聊,零零小子想睡了。”零零揉揉眼,说完就开始靠着她睡。 “就像这万家灯火一样,当里头的一分子比站在这儿看来得有意思多了。”他道。 “是啊!”他收起便当盖“你究竟是谁?” “红云。”她答得自然。 “这不是你的本名。” 红云略抬下巴“你去调查我了?” “抱歉。”他为打探她的隐私而致歉。 “无所谓,我本来就没有隐瞒你身分的意思。”她抚着零零的小臂膀“你是不是有很多问题想问我?!” 他点头“一嗯。”这是当然“自然门”最神秘的户长就在他面前!可恶,沙漠这家伙竟然从不纠正大伙儿认定“红云”是男人的观念,分明是在故意误导他们! “慢慢来吧!反正我不会跑掉。” “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上官严相信她不难了解的。“为什么从不露面?” “记得我第一次看见你时昏倒吧!”她道着“当初沙漠来邀我入门时曾大略的介绍过你们其他六位户长的习性——做任何事都能做到“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地步,个个都来无影去无踪。在经过考量之后,为了我自个儿的心脏着想,索性谁都不见,以免动不动就被你们毫无预警的突然出现给吓昏,这就是原因。” 就这样?!只因为“胆小”?!她还真的是胆小得令人无话可说!“那你可以不加入啊!”“呵!这就牵扯到个人利益了。”红云笑笑“沙漠看上我名下的五十间幼稚园,而我那时正为刚继承的这庞大家业头疼,两人在几次的协调之后,以我加入组织、出个名分,他呢!则负责替我管理这五十间的幼稚园。” “我听不出有啥利益。” “有!我的利益是可以领干薪又落得轻松。” “沙漠呢?” “我不知道。”她一向没兴趣去探人秘密。“你说只问一个问题,我看不只一个了吧!” “到此为止。”上官严打住话题。 “我们下车走走吧!来了不去散步多可惜。”她小心的放下已经睡着的零零,然后开了车门离开车子。 “有点冷。”车内的温暖和山间的冷空气温度相差好几度,她打了个冷颤叫着。 “是啊!”他跟着下车,也觉得有点冷。 红云微微一笑,高挑的身躯往他怀里靠“取暖吧!然后走个两分钟我们就上车下山!反正夜景看了,路也走了,算是不虚之行了。” 她的举动和她的论调让他直晃头,明明胆小却又可以毫无顾忌的靠着他,这之间岂不矛盾?不过,真的温暖很多,能感觉有道暖流贯穿全身,挺舒服的 第五章 “雩都,我很“安全””红云捺着性子对一整天都待在她身旁打转的雩都道。 “嗯。”他低着头翻阅着报纸。 “你懂不懂得我的意思?”她皱皱鼻。 “我懂。”他头也不抬,直点着头。 “你懂?”她拉高音,当她是小孩子啊?“你一会儿有没有事?” “没有。” 很好!她问:“那就是说你要待在这儿看报纸喽?” “嗯,也许吧!” “请给我一个肯定的答案。” “这很重要吗?” “没错!”红云硬着声音“你若没事就给我乖乖侍在客厅,别到处走动打扰人家工作,知道吗?” “嗯。”雩部看着她站起身“你要去哪儿?” “出去看看人家有没有什么需要协助的地方。”她拉开纸门。 他拿开报纸说:“我陪你。” “雩都!你刚刚说你懂得我现在很安全。”她提醒他。 “那又如何?” “你可以停止你从早上到现在对我的“保护”了。”红云的语气不容拒绝“你也看了一整天人家工作的敬业精神,他们万事准备齐全,没有人莽莽撞撞的在屋子里窜来实去,甚至连喧哗声都没有,若不是我们知道有人在玄关拍照,恐怕你还觉得今天和往常没啥不同。所以,你可以结束你对我形影不离的保护了,我不会受到任何的惊吓。” “受到惊吓的人之前往往不晓得自己会被吓到。”他站起身。 “你给我坐下。”她有点火大了“不准离开客厅,这、是、命、令!” 这样严厉的言词仍无法动摇雩都陪着她的心,他依然不为所动。 “你再往前踏一步,别想以后我开口对你说一个字。”她最后的撒手锢果真让他坐回了沙发。 呼!到底要到何时他真能对她真正死了心啊?红云踏出客厅,拉上了纸门,无力的靠在纸门上叹息,她最不想的就是以这种方式逼他就范,这样的威胁根本不像母子的关系,倒像是男女之间的打情骂消! “怎么?你的大儿子放弃陪在你身边?!”vu vu倚在年代堪称久远的精致木门上,轻声问道。 “嗯。”红云扯扯嘴角,望着面前一身青蓝色和服浴衣打扮的vu vu。觉得她真的是每一种扮相都仪态万千,娇柔美丽呢! “你一定是个很好的母亲,不然儿子不会这么护着你。”她赞着。 “你不了解。”红云不想多谈,对于雩都对她的一时述恋,愈少人知道愈好,毕竟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对他日后的人格成长没任何助益。 “红云,我不是只美丽的花瓶,我有眼睛会看、有头脑会想。”vu vu秀气的扯扯袖摆“你不想多谈也好,对你的儿子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打从整批的工作人员进驻到屋子内之后,雩都就以保护者的姿态跟前跟后,从未曾离开红云身边半步,杜绝了所有可能会惊吓到她的声音之后,他甚至以凶神恶煞的眼神巡视着每位经过她的男性工作人员。心思细密的人在瞧见这光景,不会不 明了她的养子爱慕她的事实。 她竟然懂得自己的心理红云像是偶遇知音般执起了她的手“你是个很好的女人。” [呵,在你眼里恐怕没有人是不好的吧!”vu vu椰榆着她“你是那种相信“人性本善”的入,像你这样的人不多了。” “怀疑人对自己并不好,我不想苛待自己,所以宁愿选择相信人心是善良的,不过这并不代表我没能力保护自己,除去“胆小”这毛病,我自认自己的能力很高。” “呵!至少你的自信心十足,这样就等于成功了一半。” vu vu并不否认她有能力。 “谢谢。”她转移话题“拍了多少了?” “你问的是真正的成品还是指单纯的照片?” “这有区别吗?” “当然。” vu vu解释着“摄影师必须先拍摄背景,选择最美的角度,然后再由我入镜,配着最美的角度背景,选择最适当的衣服颜色及光度,最后再加上我主打的化妆品产品,找出最能和背景、人、衣服、采光等等融为一体的化妆方式、浓度、色调,这些过程会费去大量的底片,往往数千张的照片都只是实验性的照片,而真正打版制做出来的成果只有一张。” 难怪自己一整天看她换尽了数十套的浴衣,原来是有原因存在的。红云终于了 解“没想到柏张照还有这么多学问在里西。” “是啊!”vu vu知道任何工作都有其辛苦的一面。 “那我会不会吵到你、打扰到你的工作?”红云惊觉的问道。 “现在是我的休息时间。”她摇摇头“你陪陪我吧!” “好。”红云没异议,陪着她席地坐在阶梯上,一双大眼下意识的打量着远远聚集在一块儿的工作人员。 “在看什么?” vu vu中性的温柔语调拉回了她的注意力。 红云拨拨刘海“我没看到上官先生,怎么?他不用来巡视工作情形吗?” “他向来只验收工作成果,对于工作的过程他通常不过问,给大伙儿非常大的弹性和空间来发挥能力。” “嗯,在上位者不事必躬亲,他倒是深懂得其道理呢!” “你找他吗?” “没有。”她笑笑“你的衣服定案了吗?” 前天晚上她和零零抱在一块儿睡着了,一向睡意不是很沉的她那日也不知怎么的,竟然被上官严抱进屋里都还不知道,一夜好梦到天明。她本想趁着他来巡视工作时向他道声谢,可是大概是没机会了! vu vu摇摇头“还没。” “我有个意见,不知道行不行得通。”红云望着大门两侧的竹帘处渗透进的红暗光线。 “你说。” “我一直觉得我家大门上的红蝙蝠在黄昏时最美丽。火红的太阳照着红色的蝙蝠,然后再卷起竹帘,经由两侧的玻璃反射,更有种迷蒙的美。”她道着“你若穿橘色的浴衣应该和背景很协调你要拍的是什么化妆品?”红云突然想到。 “眼影公司的新产品。” “你想有合适的颜色吗?” “我想想” vu vu细长的手指抵着唇沉思。公司主打的眼影颜色是金色为主流,若是红色配橘色加上金色不无可行! 她灵光一现,有了绝美的画面。“红云,你真行!”她激动的用力紧抱了红云 一下,然后站起身,快步朝工作人员走去。 红云只见她低头在一位摄影师模样的男人耳边低语了一阵,又带动作摆姿势的比画了一会儿,然后那男人转身喳呼了几声,所有的工作人员全都活动了起来。 坐在阶梯上的她看着摄影师拿着立可拍在红色的夕阳下对着木门槛按快门,不同角度的照片一张张掉落在地上,然后一旁的助理灵活的从地上捡起,没多久换了套橘色浴衣的vu vu跟着加入了镜头。 又拍了几张之后,一名工作人员不知从何处拿了把橘黄色的油伞,快步的冲了过来“ vu vu,找到了。” “谢谢。”vu vu有礼的接过油伞,把玩似的旋转了伞柄几圈,一个缩手,橘黄色的油伞斜速去她半边的俏脸,不偏不倚的露出她一双上着金色眼影的褐色双眸。 这时突然一个柔和的黄光打下,洒落她一身的光芒,摄影师技巧的按下了快门,捕捉下这一刻,大伙儿默契十足的衔接得天衣无缝。 红光衬托着雕着红蝙蝠的木门,黄光烘托着穿着橘色浴衣的vu vu,油伞搭着日式和服一点儿也不唐突,反倒加添了分妩媚的味道儿,而被伞遮去的半边脸正好露出了广告的精髓——金色眼影下的双眸,一切搭配得完美动人。 “红云,你觉得怎么样?” vu vu朝着红云嚷着。 “嗯!”她被眼前的景象给勾去了魂魄。 “尝!你的构想。” vu vu递上立可拍拍下的照片,将方才的绝美景象重现在她的面前“大家都很满意,你呢?” “就这样?这是成品?”她不敢相倍。 “大致上算是了,加上柔焦、修饰一下,就是成品了。”vu vu温柔的笑语“不过这不是我的工作,这是他们的工作。” “你拍了一天,怎么现在三两下就拍好了?”红云没办法接受。 “有时只是一时的灵感激发,取得共识,大伙儿有默契,成品只在一个快门时间就产生了。” vu vu给她大大的拥抱“得归功于你呢!” “呃?”她傻愣愣的被vu vu拥人怀,一种熟悉的感觉唤着她,让她忘记了言语。 vu vu的胸膛好大啊! 红云蹲坐在后院的池塘旁,池上架着的水梯发出竹子与竹子相撞时的声响,涓涓的水流声伴随而来,搅动着一池子的水,川流不息。 她缓慢的抛撒着手心中的鱼饲料进池中,然后观望着池中的鲤鱼争相的咬食着饲料,午后的徐徐凉风吹拂过她过长的刘海,她伸出手拨了拨,将发丝塞到耳后。 连日的工作天,她早已习惯了一屋子的人,突然一个停工休假,每天准时涌入的人潮不在了,还给屋子一天的宁静,而成天守在家里跟她玩“跟屁虫”游戏的雩都也因工作人员的休假,一早就去上学读书了。 忽然她觉得这个她守了十年的屋子好空洞,寂寥得令她好不习惯。 “哎!”她无端的叹了口气,没想到清闲也能令人心烦。 “嗨!”一个磁性嗓音自她身后响起。 一直注视着池面的红云被水中的倒影与突然响起的声音给吓了好大一跳,尖叫声自她喉际间发出。 狂风微靠拢双肩,苦笑的道:“真高兴听到的是你的尖叫声,而不是昏倒声。” “是你?!”她拍着胸口,不忘纠正他“昏倒没有声音的。” “非也!”他一派认真“我若没接住你,你失去知觉之后僮跌到地上就有“昏倒声”了。” 红云笑笑“你怎么进来的?”她的大门可是深锁着的,没人开门他怎么进来的? “翻墙。”他眨眨眼。 “真的?!”她相信了“怎么不按门铃?” “我按了,你没听到。”他庆幸的道:“幸亏你这儿附近的住户不多,不然我可要被当作小偷了。” “呵,你怎么知道我在?” 他挥挥手。“第六感。” “哦?!”她挑起眉“你相信这种没根据的东西。” [为什么不信?我的第六感很灵的,瞧!你不是真的在?” “我如果不在呢?” 狂风不挺在意。“那就拍拍屁股走人啊!”“这样你还信第六感?” “哈!若是事事都依靠预感、拘泥于预感,人会失败得很快的。” 红云将手心最后的纲料丢进池中,然后站起身“你能不能问你个问题?” “问吧!” “你是狂风还是暴雨?”她到现在还弄不清。 “你猜。” “暴雨?” “错了,我是狂风。” “你瞧!我的预感向来不准。”她摊手“所以我不靠第六感做事,不是因为怕失败,而是知道根本会失败,所以才不相信。” “这就是个人的价值观不同了。反正我有时间、有目的,翻墙进来我也没损失什么,所以我选择相信预感进来碰碰运气,说不定就让我的目的达成了。”他道。 他选择相信第六感的前提得要是“不损失”和她比较之下,似乎变通多了。 “你有什么目的啊?” “找你陪我吃午餐。” “就这样?” “就这样。” “你也太太太太”红云为了他这么单纯的动机而瞠目结舌。“太闲了吧!这儿离市区有段距离呢,交通并没这么方便吧!” “我想两个人孤单单的各自吃饭不如一块儿吃饭来得好,所以我就来啦!”他觉得这没啥好大惊小怪“况且你是个挺好的伴儿。” “哇哇哇!敢情倒好,我像个“陪饭”的啊!”“陪饭?” “是啊!”她细声细气“男人喝酒要找个“陪酒”的女人,你吃饭找我陪,那我不就成了陪饭的?” “那你是陪还是不陪?”他抬抬下巴。 “承蒙狂风户长爱戴,大老远来,甚至于不惜牺牲形象的翻墙相邀,我岂敢推拖?”她看着他“为了回报你的爱戴,若是不嫌弃,我就亲自下厨煮一桌料理让你祭祭五脏庙。” “真的?!”他笑得像个小孩“那天吃了你的饭菜之后,我怀念到现在呢!” “哈!”她大笑一声,推开落地窗进到客厅,狂风也跟着尾随而上。 “想吃什么?”红云走进厨房,打开冰箱。 “平时中午你一个人吃些什么?” “唔没一定。汤面、炒饭、水饺有什么吃什么,我不挑食。” “那你就炒个饭吧,我们两个人,吃什么都好。” “好。”她弯腰拿出了一切所需的材料,然后走到流理台前,开始烹调五味。 “你的刘海似乎太长了。”他玩弄的挑挑她下坠的细长刘海,发现她常习惯性的将之塞置耳后,但又因为半长不短的尴尬长度让她的头发常塞到耳后没多久又再度滑落遮蔽到视线。 “是啊!很烦人。”红云拨开遮挡视线的刘海,取出菜刀熟练的切洋葱。 狂风看着她才拨开没多久的细发在过一会儿的时间又恢复到原来位置,然后她再拨开,又再恢复到原来位置,再拨开如此重复了好多次,终于他看不下去的握住她切洋葱的手。“你有打算留长吗?” “呃?” “如果你没打算把刘海留长,我帮你修一修。” “嗯?” [有没有剪刀?”他将她拉离开流理台,往客厅走。“我帮你把刘海修整齐之后,你再下厨。” “啊?!”她下意识的护着刘海,给他剪?就算他是“自然门”里的户长,但再优秀也不可能懂得修剪头发吧? 狂风在觅得了把剪刀之后,发现她双手遮着刘海的举动,和煦的微笑“你是不相信我的手艺,还是怕剪了刘海之后不适合?” 红云没回答。 “若是后者,”他伸出纤细的手替她丈量着额宽“你的额头宽,剪了刘海之后可以修饰脸型,不会难看的。至于前者,你更可以放心了,我曾经学过美发,手艺虽不是最好,但也堪称一流。” 是吗?她怀疑。 “忘了我是狂风户户长?我可是以“易容术”闻名的,若是连个最基本的变换发型都不行,那我的能力岂不是要被质疑了?”他的技术可是从修剪假发上学得的。 “你真的要剪?”她还是不大放心。 “没错。”他拿出梳子替她仔细梳顺刘海“把头发修齐不仅可以换换心情,看起来也干净、舒服得多,你不会后悔的。” 见他已经开始替她梳理起额前的刘海,她也不好意思拒绝,只好咬着牙任他在她发上做起文章。 红云微眯着眼,狂风靠近她审视她的发长,然后举起剪刀,一脸认真的标齐刘海“喀嚓!”就是一撮刘海落地。 她透着眼缝近距离的打量着他的面容,她能感觉到他的手在她发上轻柔的移动感,也能感觉到他注视若由自己的专注眼神,他和缓的呼吸在她眼前平顺的递送着,她的心在不知不觉中滑入了道热流。 狂风轻扬起嘴角“不要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好严肃。” 他勾勒出的优美唇形让她脸一燥热,她急急的闭上双眸,任他三两下修齐了她的刘海直到眉骨处。 “行了,张开眼去照个镜子,现在这模样清秀多了。” 紧闭着双眸的红云透过耳朵听到他略带中性的温柔嗓音,一阵熟悉感掠上她的心。“你——”她张开双眼,迟疑的开口。 上官严皱皱眉、皱皱鼻、皱皱嘴,褐色的双眸门着金色的光芒。 “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面对“上官企业”的元老们的齐声询问,上官严揉着太阳穴,放下了今天的头版新闻。 “vu vu怎么会和五岩牵扯在一块儿?” 这个不知死活的八卦记者!“我不知道。”他摇着头,斯斯文文的。 元老不接受这个答案“ vu vu归你管理,五岩是您的管家,您不可能不知道。” “嗯,所以呢?” “所以您该跟我们解释清楚。” “嗯。”见鬼!干么事情一旦牵扯上vu vu,他就得要跟这帮老家伙开会解释?“你们想要我解释些什么?” “vu vu真的和五岩在一块儿?” “他们真的像报纸上报导的一样,成天出双人对?” “他们同居在一块了吗?” “停。”上官严举起手“慢慢来行吗?你们该了解我受不了太大的喧闹声。” 众位元老经过他的提醒,个个才惊觉到自个儿正和上官家最身纤体弱的主子谈话,不谄如此激动。“对不起,我们会注意。” “谢谢。”他咳了几声,然后慢条斯理的开口“你们刚刚也说了, vu vu由我管辖,而五岩是照顾我起居的管家,这两个人平时和我往来最密切,同进同出并不代表什么。” “但他要是进到vu vu的住家” 另一位元老接口“孤男寡女不可能没事发生。” 上官严正色道:“vu vu好歹也是“上官企业”的首席代言人,她的人格你们不相信?就算你们不相信那也罢了!但五岩可是你们从小看到大的,他的人品可说是光明磊落,你们不会不同意吧?” 元老们无法反驳。 “况且”他又咳了一声“你们看报导上的照片。vu vu和五岩都是面对镜头而且笑容满面,若真的是见不得光、上不了抬面的事,谁会笑得这么开心?而且还光明正大的面对镜头?” 元老们沉默不谙,思考着他说的话。 “显而易见的这是八卦记者随便拿照片乱做文章。”他顿了顿“而你们却相信了?” 元老们面面相觎。 “咳!我知道前不久我和vu vu不合的八卦消息让你们紧张。”他体谅的道“毕竟你们是求好心切,生怕vu vu这位产品代言人砸了公司五十周年纪念的活动、坏了公司的声誉,这个我不怪你们。”上官严双手交叠“事情我会给你们一个完好的交代,请相信我。” “严儿,您想怎么做?” “我不能再姑息养好。连同这次和以往,我要举行一个声明会,并且控告写这篇文章的记者,一方面彻底杜绝所有不实谣言,一方面为公司五十周年纪念做热身运动。” 众元老低声交语着。“严儿,您的意思是?” “我出席这场声明会。” “这——” “严儿,您的身体承受得住吗?” “放心。”他虚弱的微笑“再怎么样的承受不住,为了公司的声誉,我非出面不可。” “严儿”他的一席话赢来在场所有元老的热泪盈眶。这个主子对“上官企业”仍是投以很大的心血,不输给任何历任的主子,这份体认教他们怎么能不感动? “当然, vu vu也会出席这场声明会。”上官严宣布“这是我做最后的让步,一旦声明会结束,所有一切不实报导全都采取法律途径,没有得说情。”他叹口气,再次轻揉太阳穴“我已经尽力了,希望你们不要再为难我了。” “嗯。”众元老一致答应。 上官严轻靠入会请室内的皮椅里,金色的光芒再度在他眼中闪烁,他俊秀斯文的外表能瞄骗所有的人,至于从不欺瞒的内在,外人却无从得知。 当他是“上官企业”的当家主子上官严时,他以不堪一击的柔弱姿态现身,藉此引发人类对弱者的怜惜心。对内赢得大家无怨无悔的支持付出;对外则以人类对弱者的低防御心来攻陷外界的一切阻力,攻其不备! 他可以幻化千百种不同人物、不同性子,但内在却是相同的——心思缜密、用计之深,就像豹在猎取猎物之前的寂静沉默,他的内在是高深莫测,无人踏入过的禁足之地。 第六章 清晨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穿入红云的房间,几乎当阳光悄悄的爬上床的第一刻,红云就睁开了双眼。 “嗯”她伸了个懒腰,小心翼翼的挪开零零肥硕的双脚,然后滑下床,蹑手蹑脚的踏进浴室。 她扭开水龙头,等待着热水的同时,她挺直腰杆,伸出细长的指头拨弄着额前被狂风剪齐的刘海,看着镜中的清丽人影。 有多久没这样细细的审视自己了?时间长得足以被她遗忘,打从十年前父亲淬死的消息、继承父亲在韩国的五十间幼稚围及他在台湾惟一的财产这楝日式平房、收养雩都、浮云、云海、零零四个孩子,一连串的忙碌接踵而来,她似乎没有时间,也忘了要好好细看自己。自从认识了vu vu之后,她才开始记起该看看自己的模样。 她抚了抚一直被她梳至脑后的细长揭发,过了肩、长及腰,发色虽带着红棕色,但细直的长发带着光泽,倒也不失长发该有的美感。她摘去鼻粱上笨重的厚框眼镜,凑近镜子前端详着自己。 也许是因为这几年她为了配合孩子们的作息,每日早睡早起,三餐正餐,所以她虽然没有保养的习惯,皮肤却仍然粉粉嫩嫩,也因为没有上妆的习惯,她的皮肤就像未染过色的白纸,衬托她更显年轻。 同样一张脸孔,经过vu vu的巧手打扮及她本身的柔媚气质,她是娇柔美丽、想让人捧在手心好好呵护的可人儿。但在自己身上,刻意的老气打扮却是平凡得一点儿也不惹人注目。 若不是她如此仔细审视自己,她恐怕都忘了自己的模样长得和vu vu一模一样,而在vu vu面前自秽了。 “哎!” 曾经她也年轻美丽过,若不是父亲的过世、亲友间争相收养当时未满二十岁的她,好顺便接收她那庞大的财产,她为了掩饰自己的年轻而刻意打扮得老气横秋,一副的精明能干、咄咄逼人,好让大伙儿打退可以轻易不劳而获接管她带着的“福利”的念头,然后答应让友人沙漠当她的监护人,由他替她赶去一票死缠不休的烦人苍蝇这也是她保留未告诉狂风,她会入主“自然门”的其中之一原因。 当沙漠让一票苍蝇彻底死了心之后,她又收养了三个孩子,为了树立自己为人母的形象,她索性就继续蒙骗人的老成打扮,让自己的年龄完全和外表不相符,以方便面对小孩的朋友、师长,减少对大伙儿解释以她的年纪为何会有三个如此大的孩子的麻烦。为了避免麻烦,她这副模样一晃眼过了十年。 “哎!”她再次叹口气,提起精神绾起了头发,然后动作迅速的在五分钟内结束她的清洁工作,最后戴上了眼镜。再抬起头,她又变成了平凡不起眼的红云。 其实这副模样也没啥不好,平平凡凡不惹人注意,她也避去受人注视的压力,过得轻轻松松、惬意得很!她会对vu vu的美貌产生羡慕的心情,也只是她对年龄增长所产生的失落感罢了!若是有一天她改头换面,换去这看了十年的打扮,说不定她还会不习惯呢! “妈咪。”零零揉着惺忪的小眼,半坐半靠的躺在床沿。 “醒来啦?”红云微笑着踏出浴室,走近她亲吻她的粉颊一下“去刷牙洗脸、换衣,妈咪去弄早餐给你吃。” “好。”她仍未睡醒,所以乖乖的应声,然后滑下床,踩着错乱的脚步进到浴室。 红云则拉开纸门,朝厨房走去。 “咦?”在经过客厅时,她被客厅坐着的人影吸引了注意力“狂风?” “嗨!”她的声音让他抬头,一贯温柔的笑容跟着布上他的俊容。 红云偏着头,走进了客厅“你怎么进来的?别告诉我你又是翻墙进来的,我想没有人会有这种嗜好,有大门不走,老爱翻墙唔,我指的是正常人通常不会有这种嗜好。”意思呢就是他若不是正常人,那他爱翻墙就没啥好奇怪了! “是你的大女儿开门让我进来的。”狂风优雅的道。 “浮云?”红云挑起眉“她人呢?放着客人不招呼?也没叫我就回房了?” “她人在厨房。” “呃?” “是啊!我在厨房。”浮云端着盘子走出“妈咪,在别人背后乱臆测是不对的行为哟!” “呵,抱歉。”红云难为情的搔搔头“你在厨房做什么?” “暗!”浮云将盛着土司夹蛋的盘子递给她看。“狂风户长还没吃早餐,所以我进厨房弄了个简单的早餐,瞧!我可没忘记待客之道。” “嗯哼!但却忘了基本的国民礼仪。”红云发现她还穿着睡衣,泼了她一头冷水。 “国民礼仪是出了家门才需要遵守的。”她淡淡的道“我不知道该穿什么衣服才穿着睡衣的,现在我知道了,我马上去换。”将盘子递给红云后,她转头就往外走。“啊!妈咪,我肚子好饿。” “好,我一会儿就去做早餐。”红云点点头,看着她离开客厅之后,将餐盘转手给狂风“尝尝看,我家的小鬼头从不踏进厨房煮东西的,今天你有幸吃到,算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谢谢。”他接过盘子。 “不用跟我道谢!早餐不是我煮的。”她挥挥手“说到早餐,我得去弄东西给四个小孩子吃了。” “他们真幸福。”他咬着土司,跟着她踏入厨房。“我一向没吃早餐的习惯,不是因为不饿,而是因为没有个会弄早餐的母亲。” “哈!母亲不是做早餐的工具,她辛苦拉拔你长大已经很伟大了,别要求她尽不是她义务的工作。” “是啊!所以我才没有习惯吃早餐。” “嗯。”她看看他“如果你不嫌麻烦,我不介意每天多做份早点给你。” 她的话激起狂风阵阵心湖,他尔雅的一笑“你可别收回你的话,不然我会很伤心的。” “我不是说话不算话的人。”红云开启炉火。 “我相信。” 她在锅中加入沙拉油,然后打了颗蛋进锅中。 “你的大女儿很像和你出自同一家工厂。”他找着话题,想起方才浮云的发髻和笨重眼镜。 “别取笑我,这个问题让我很头疼。” “哦?”他弹弹手中的面包屑。 “自小浮云就爱模仿我,我的说话语气、态度、个性、打扮你该看得出她是个漂亮的女孩,实在不该这样糟蹋她的青春和美丽的。”红云皴皱眉“偏偏我怎么和她沟通,她都听不入耳,很麻烦。” “她把你当成偶像在崇拜着。”狂风分析道。 “我知道。”红云盛起煮熟的荷包蛋,又敲了颗蛋进锅中,然后看着他“但是崇拜偶像也得保留自己原本的个性!懂得去芜存菁才对,一味的照单全收就没意思了。” 他赞同“其实要解决这个问题并不困难,只要改变你的穿着就行了。” “嗯?” “简单的说就是你想要她如何打扮,你就先那样打扮,女孩子长大了就会开始懂得爱美,你让她学着你做漂亮的打扮,等日子久了,她习惯也喜欢了,到时你再恢复原来的打扮,她势必不会愿意,这样你的目的不就达成了?” 她思考着“我呢?我是女人也有爱美的天性,但是我若不想改回现在的装扮呢?”她并不愿意为了改变别人而先改变自己,届时对方改变了,她也变不回来,那究竟是谁在改变谁?谁在模仿谁?她不想陷入那尴尬的局面。 “那就别改回来喽!”他走近她,右手在她脸上摸索着“你的眉毛稍微淡了点,只需将眉色画浓,画出简单的眉形就能感觉改变了一点,然后你再把头发放下”说着他替她拉开了她脑后的发髻,将她的长发宣泄而下。“你的发色和你的气质很相搭,把头发放下,你的整体感觉又改变了点。” 在他充满磁性的嗓音及他温柔的手指下,她像被勾了魂的任凭他对她为所欲为,完全忘了阻止他的意念。 “你的眼睛很剔透,眼神里泛着善解人意的光芒,是双美人该具备的眼睛,只要你再搞下眼镜,感觉又可以改变些。然后再穿上漂亮的衣服,以你的身高和匀称的身材绝对可以吸引男人的目光,虽然不一定会是最美的女人,但铁定可以让众人眼睛了”狂风摘下她鼻梁上的眼镜,将她最原始的面貌展现出来,他也跟着被她的模样给吸引住目光,他震惊的喃语着“老天!”她的模样竟然和vu vu一模一样! “啊!”他的反应拉回了红云的理智,她跟着失声尖叫,仿佛被人挖露出心底最深处的秘密,她像是被剥光衣服般羞愧的无地自容。 “跟我走!”他下意识的拉着她的手就往外走。 “啊啊等等,我的火!”她急急的关上炉火,还来不及拒绝,就被狂风硬拉出门。 “别戴上眼镜。”一上车,狂风就飞车朝“自然门”总部狂奔,在途中他的眼角瞟到她欲带回那只黑框眼镜,所以他开口阻止。 “我的度数快要一千度,不戴看不到。”红云皱着眉,大为光火。 她气自已泄了底,让他知道她竟然和他手下的首席模特儿vu vu同一张面孔,也气他不让她有抗拒的空间就硬将她拉出家门,一点儿也不顾虑她心底的感受。 “你在生气?!”他听出她的火气。 “没错!”她大声的嚷着。 狂风为她的怒火感到意外,他认识她也有一阵子了,她一直都是温温柔柔的模样,他几乎以为她不懂得“生气”两字如何写呢! “停车,我要下车!”红云接着叫道。在这个时刻她最不想和他见面,甚至是谈话。 “红云,你冷静点。”他安抚着她。 “你停车,我就马上冷静。” 狂风没回答她,右脚也没踩煞车的意思。在他没弄清楚他偶然发现的事情前,他不会让她离开的。 “狂风!你不停车,我就跳车了!”说着她就要拉开门把。 “你若有勇气,就跳吧!”他加足马力,速度持续向上增加,窗外的景象掠过的速度让人来不及捕捉。 她咬着牙,以着硬碰硬的心情用力推开车门,打算吓他一吓,让他了解她要下车的决心。 哪知当她开启车门的同时,狂风的方向盘跟着左拐,车身滑进对面的车道,和迎面驶来的混泥土车相正迎,在车身几乎相撞的同时,他又拉回了车身,喇叭声跟着大声响起。 “啊!”红云缩回了手,整个身躯蜷曲在一块儿,失声尖叫起来。他的举动让她吓去了半条命,全身冒着冷汗,她几乎以为她的生命就要就此结束了。 “安分点。”他一派的轻松自然“我不介意多玩几次这种游戏。” 红云坐直了身体,打消他会让她离开的念头。“你要带我去哪儿?” “总部。” 她睁大眼“我不去!” 狂风瞄了她一眼。 “你想让我吓昏吗?我不要被人当成稀世动物一样争相前来观赏。”她太了解组织里对“红云”的好奇心了。 “那你想去哪儿?” “我想去的地方你不肯让我去,我不想浪费口舌。”她想去一个见不到他的地方。 “我想跟你谈谈。” “你不是要跟我谈谈,你是要质问我。” “你若是要这样扭曲我的话,我无话可说。”他没表情的道“我只想知道你的长相” “和vu vu一样是吧?”红云打断他“第一次见到vu vu时我当场吓昏,我也很惊奇,甚至于很害怕,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女人在我面前谈笑风生,那种感觉非常吓人,别问我为什么跟她这么相像,我不知道!还有,她不是我的孪生姊妹,天底下不是所有模样相像的人都是孪生兄弟,所以别把这个定理放在我身上,我父亲只有我这个独生女。再者,我天生就是这个模样,从没在脸上动过啥手术,更不用说有整容了,所以” “停。”狂风失笑的打断她滔滔不绝的话,为了她生气得失去控制而心疼,她温柔、能干、聪明、善良她有种种优点,但她也有着自卑,vu vu的完美形象引起她强烈的自卑心,这让他升起想拥她人怀的念头。“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你从小就一直这样打扮吗?” “当然不是。” “嗯。”他不再开口。 “你在想什么?” “没有。”他专心的开着车子。 “你不讦异我竟然和你的模特儿长得一模一样?” “我当然讶异。” “那” 他看着她“你是你,vu vu是vu vu。” “是啊!你一定在庆幸你雇用的是较完美的那一个吧!”红云自嘲着,心里有一丝丝的难过。 “你在嫉妒vu vu?” “没错。她有了我所没有的一切特质,我不该嫉妒吗?” “ vu vu只存在于男人梦中的形象,她太假,没有你的真实。” “你不用安慰我。” 狂风呼着气,将车驶入“自然门”总部的地下室。“我从不安慰任何人。你想知道vu vu为何跟你长得一模一样吗?” “嗯。”“那就下车。”他打开车门“我们坐电梯上楼,不会有人知道你来,你可以放心。” 红云迟疑了会儿才打开车门,跟着他进人电梯。“你知道vu vu为何会跟我长得一样?” “是啊!等你看了照片之后,你就会知道了。” 照片?她心中纳闷着,但没再开口多问,跟着狂风进到他位于总部五楼的住家。 踏进大门内,呈现在眼前的是宽敞的空间,没有其他隔间以外的障碍物,很单纯的就是四房一厅,家具整齐的排放着,没有花心思的装潢,也没有特别的气氛布置。 “随便坐。”他招呼着指指沙发,然后走进书房内拿出了一张放在身边五年的照片。 “喏。”狂风将照片递给她。 红云取过相片端详着,照片中的人物是由沙漠以及一个绑着马尾、白t恤、白裙子、白袜子、白鞋子,一身洁白的清丽女子组成。 “这是——我吧?”她并不确定,脑海里没有印象曾拍过这张照片。 “这该问你吧!”他也不知道,照片中的女孩是年轻、充满朝气的,和红云老气的感觉完全不同,两人惟一相同的只有双眸间流露的智慧眼光。 “很像是我。”她看着他“这张照片你从哪里拿来的?” “沙漠。” 她点头“嗯。”沙漠那儿确实有很多她没看过的照片。 “你看出什么了吗?”狂风问,不准备直接告诉她答案。 “没有。”红云还是一头雾水,不晓得他给她一张“可能是她”的照片是要暗示什么。 若是以前,她会很确定的说照片中的人物是她,然后好好的欣赏一番这张未看过的相片,但自从认识了vu vu之后,一切事情就都不确定了。vu vu她的脑海浮出一个念头。 “以你的智慧,你很快就能想到的。”他坐进沙发“发挥你的联想力,想想我、你、照片还有vu vu。” “你和vu vu是同一个人!”不到一秒钟,肯定的话从她口中脱口而出,很自然的她连思索都没思索。 也许她的潜意识里早就相心询问她连日来的猜测,vu vu过宽的肩膀、同样胸膛的温暖、狂风和vu vu独特的中性嗓音那日他替她修剪刘海时她就想问了,但到了嘴想要说出口的话又因觉得不可能而收回,现在想想,可能性并不是完全没有。 “聪明。”狂风弹着手指发出声音。 “呃?” “我和vu vu是同一个人没错。” “老天!”红云不敢置信,对他的“易容术”她早有耳闻,但没想到他不仅能将外表易容得完全不像本人外,还能做到个性的拿控,捉出男人与女人不同的精髓所在。“你真厉害。” “谢谢。”他点头致谢。 “但——为什么会是我的容貌?参考这张照片的?” “没错”他道着“五年前“上官企业”正欠缺一名生面孔的广告代言人,在一直找不到合适人选的过程里,我萌生了个男扮女的想法,毕竟公司主要的广告企画都由我操刀,只有我才能拿捏出我要的感觉以及女孩子该有的感觉,当我正在犹豫不决时,我在沙漠的住处看到了这张照片,照片中的女孩很符合我心中想要的广告代言人模样,于是我兴匆匆的询问沙漠这女孩子的下落。” 他回忆着“我还记得沙漠告诉我这女孩子已经不存在了,我失望之余,突然想到可以以这女孩子的容貌当作我易容的对象,于是我跟沙漠讨了这张照片,vuvu就这样诞生了。” 红云听得人迷,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段由来。 “ vu vu的事只有我的家人知道,没有人知道“她”是个不存在的人。” “哇!”她只能发出这样的声音。 “我刚刚在车子里说知道你和vu vu有着同一张面孔很惊讶,就是因为我一直以为沙漠口中的“不存在”是指你已经不在世上了,没想到呵!他所谓的“不存在”是指你用另一种扮相生活着。真是多大的误会,对吧?” “嗯。”她笑笑。 “现在你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了?”狂风温和的道。 “嗯。”“不知道你这个正角儿对我这个冒牌的vu vu有何评语?还满意吗?”他开玩笑的问。 “你的冒牌vu vu让我嫉妒了好久,你说我满不满意?”她回问,刚刚被他发现她原本容貌的难堪已经不存在了,对他,她的心中升起一抹淡淡的欣赏。 “我说过了,vu vu是男人心目中的假象,她并不真实,你才是真实的。”他真诚的道“你毋需嫉妒。” 她真心的道:“但“她”真的很完美。”他是无法理解当她亲眼看着和自己一样脸孔的女人随便一个小动作就能让她着迷的心情,是五味杂陈啊! “谢谢赞美。” 红云眨眨眼“不客气。” 狂风笑看她,安静了一会儿,然后绶绶道:“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呃?”她挑起眉。 “我想请你以vu vu的身分和我一同参加“上官企业”的声明会。” “嗯?” “原本我是想派户里的门员易容成vu vu的模样和我一同出席声明会发表声明,但既然有你这个现成的正角儿在,不找你岂不是看不起你?” “唔?” “你想改变浮云吧!”他在她的眼底发现不愿意,于是开始进行说服的工作。 红云点头“嗯。”“你也该同意我提议的——要改变浮云之前,先改变你自己,对吧?” “嗯。”“那就把这个声明会当作是热身吧!”狂风轻声的道着!“你只需要打扮得光鲜亮丽的出现在声明会上,一句话也不用说,很容易的事情,你不会拒绝我的,对吧?” 他的声音就像催眠师的咒语,让一向精明的她胡里胡涂的就点头给了他允诺“是。” 第七章 外头人声鼎沸,而临时的休息室里却异常安静,两边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红云穿着白色的连身短裙,一直被梳绑在脑后的长发被狂风解下,随意的披散在肩上,她正襟危坐着,像只待宰的羔羊等待着他在她脸部动作。 狂风穿着白色衬衫、黑色西装裤,颈间系着条金色的领带,再加上披挂在椅子上的西装外套,他就是一派的玉树临风,谦谦君子了。 他满意的看着放下秀发、戴上隐形眼镜、一身淑女打扮的红云,只需他稍将妆点,她就是个气质出众、充满女人味儿的美丽佳人了。 他执起蜜粉均匀的在她细致的轮廓上找上修饰肤色的粉,然后再拿起眉笔在她稀疏的眉毛上着墨勾勒,最后再取出亮丽的粉色唇膏略施唇色,三两下的功夫,她就像被撤上亮粉的卡片,闪闪发光。 “感觉真奇怪,从前一堆的易容手续之后才能创造出一个亮眼的美女,现在只要稍微的涂抹,美女就出现了。”他感慨的道“还是当本尊比较幸福。” “好了吗?”她不放心的问“我会不会怪怪的?” “不会,你很完美。”狂风像是在欣赏作品般欣赏着她“照照镜子,你会喜欢你现在的模样。” 红云被推到一面穿衣镜前审视。镜中的倒影是一个有着匀称身材的女子,高跳的身高配上短裙,露出她姣好的修长双腿,令人眼睛为之一亮。而飘逸的长发替她的外表添加了分大家闺秀的贤静气质,干净的五官加上适当的修饰,让人心情舒服愉悦,她的双眼渗着的机灵光芒又替她的秀气加了分才气镜中的女子绝非尤物,但一定是内在与外在兼备的佳人。 “唔似乎很不错。”她喜欢自己现在的模样,虽仍不比vu vu完美,但至少有她自己的味道存在。 “你对自己太严苛了。”他可不赞同。 “叩叩!”敲门声传来,推门而入的是同样西装笔挺的黑五岩“少爷,声明会要开始了。” “来,五岩。”狂风挥挥手“你瞧红云合不合格?” “是,少爷。”黑五岩走近红云,在人会场前是由他专车接送她来的,当时她仍然是他第一次见到她时的阿婆打扮,但现在“红云小姐?” “是的。”她抬抬下巴,告诉自己要有自信。 “你的改变很多。”他几乎认不出她来“我想你会是声明会中最出众的。” 之前少爷就告诉过他她是vu vu的本尊,当时他还觉得就算这么个不起眼的女人是vu vu的参考范本,但妆点起来一定仍旧比不上vu vu的完美形象,但相比较起来,他似乎得收回前言,她和vu vu的美是无法相提并论的。由她为例可证实一件事女人的可塑性是很强的。 “谢谢。” “喏,五岩是第一个赞美你的男人,现在我们到外头让更多男人赞美你吧!”狂风得意的伸出手,就要拉她离开道临时的休息室。 “少爷,您的” “等等,你忘了你的西装外套。”红云抢先黑五岩拿起椅子上披挂的西装外套。 “喔,给我吧!”狂风这才想起被他遗忘的外套。 “我帮你穿。”她摊开外套,轻松的就替他穿上外套,并且帮他拉好衣领,调整好领带,这才微笑道:“走吧!” “嗯。”狂风自然的挽起红云的手就踏出休息室,留下黑五音若有所思的待在原地。 “上官企业”的当家上官严和首席模特儿 vu vu相偕走进声明会的会场,马上引起许多记者在席间的骚动,不仅是因为才子佳人从未一同出席过公开场合,还有另一半原因是大伙儿发现今日的vu vu和往日的vu vu似有不同之处,彷佛好像以前缺少的女人韵味在今天增添了。 “各位大家好。”上官严站上台,待红云坐稳之后,随即开口。“首先感谢大家的参加,我也不多说客套话,直接导人正题。” 他清了清喉咙“近日来,各大媒体争相报导着我和vu vu不合的报导,像这类不实的谣言,我想谣言是止于智着,我也不想多谈些什么。但是,最近有媒体污陷vu vu和我的管家黑五岩先生相交甚密,已经到达同居地步的不实报导,企图破坏vu vu在大众心目中的完美形象。 “基于公司保护职员的立场,我已经提出诉讼,寻求法律途径解决此事,有兴趣的记者朋友们不妨在旁听证,我想法庭会给我一个公道、还vu vu和黑先生一个清白,也希望藉此声明会给大家一个警惕,我不希望类似的情形再次发生。”语罢,他用眼角注视着静静春着他说话的红云,他的嘴角一扬,心底动了个怪异的念头。 “你在打坏主意”一旁的黑五岩低声喃语着。看到他的眼中跳着金色的光芒,知道通常这个时候他的心中都在打着主意。 上官严装作没听见,他再度开日“大家都知道vu vu是“上官企业”最重视的职员之下也是我最出色的模特儿,籍着今天的声明会,我不妨告诉大家你们不知道的新闻,当作是大家今天来的谢礼。” “少爷。”黑五岩想阻止,有一个极不好的预感让他急欲阻止少爷将要说的话。 上官严大声宣布“这个新闻就是——我即将结婚。” 老天!这算什么消息?!他根本连个相交甚密的女友都没有,黑五岩皱起眉。 全场人士都睁大眼,不敢相信今天让他们额外捞了个算是头条的新闻,个个能拿出录音机的拿出录音机,没能拿出的则拿出纸笔飞速记录上官严说的话。 一旁原本面带微笑的红云则褪去了笑容。 “上官先生,能透露新娘是谁吗?”席间一名记者要点式的提出询问。 “当然。”上官严一派斯文“她就坐在会场里,离我最近的位子上。” “呃?”记者首先发难。 “呃?”红云和黑五岩则下意识的四目相接。 没想到狂风竟有“断袖之癖”!她的心中微微刺痛,惊讶之外,也暗暗佩服他有对大众透露的勇气。 黑五岩惊道:“少爷?!”这是什么情形?他对外公布他要和vu vu结婚的消息?他又不是不知道世界上根本没有“ vu vu”这号人物,他现在把话讲死了,到时他又去哪儿找个vu vu来娶? “上官先生,能不能请你明白表示是何人?”记者问道。 “就是,”上官严执起红云的手“我的爱将vu vu。” “哗!”全场一片哗然。 红云瞪大眼,推了推他紧握的双手,她能感觉到由他手心传来的热度,这不是梦?这男人竟然她蹙起眉,他在自掘坟墓啊!世上根本没有vu vu,他到哪儿娶她?这比说他是同性恋还糟糕啊! “狂风,你疯了吗?”她在他耳边低语“现在你要否认还来得及,不然到时你到哪儿娶个vu vu回来?” “上官先生、 vu vu小姐,能拍张照吗?”大家争相拿出照相机。 “请便。”上官严扬声道。 红云着急的吃道:“狂风!” “看着镜头微笑。”他轻声的指示她。 “一堆镜头我不知道要对准哪一个?”她气急败坏的低嚷着“狂风,你到底有没有听进我的话?” “呵,难得你在这乱势中还能开得出玩笑。”他画画她的粉顿,如此亲蔫的动作当然全进了大伙儿的镜头。 “你——”她瞪着他,瞧他一副的怡然自得,他都不急,她这个啥都扯不上关系的人急个啥劲?“随便你,你没老婆能娶,到时可别来跟我哭诉。” “不会的。”他一副心里有数的模样。 “你是不是得了失亿症啦?世界上根本没有 vu vu这个人,你到底还记不记得?” 此时,记者喊道:“ vu vu小姐,请看这边!” “喏!人家叫你看那边呢!”上官严抬抬下巴“ vu vu小姐。” 红云因他特别加重的语气而眯起了眼“我不是vu vu,别叫我vu vu。” “喔!”他场高唇角“各位,我顺便透露vu vu的真实姓名给大伙儿知道“vu vu”是她工作时的艺名,若在结婚的报导上登出就显得太不够正式,所以我希望各位帮帮忙,在报导上将vu vu的名字以本名公布。她的本名叫临荔,临时的“临”荔枝的“荔”” “砰!”的一声巨雷打上红云的脑袋,他的宣布让她没了主意,脑袋一片空白。 “我知道世界上没有vu vu,但是,”他坏坏的压低嗓音“大伙儿看到的是你,听到的还是你,所以我娶的是“你”不是“vu vu”” 记者提议道:“上官先生,可不可以请你来个爱的宣誓?” “爱的宣誓?”上官严挑起眉,这样不具意义的事情他通常不会做“我觉得亲吻来得更有意义。”说完,他低下头,在众目睽睽之下亲吻了红云。 “哗!”又是一阵叫闹的声音,大伙儿一边欣羡这对俊男美女的完美搭配,一边不忘猛暗快门。 一旁的黑五岩不敢再看下去的别开脸,他搞不懂少爷的心思,也无力去揣测,只是这不是一场声明会吗?现在搞成这样,怎么收摊? 至于红云呢?她的胆小早让她在上官严的唇贴上她的那一刻让她昏厥过去了! 这是个阴谋! 当红云醒来时,她人竟在一个不知是何地方的房间里与狂风共躺在一张床上,虽然两人都衣着得体,但她仍然忿忿不平。 当她想起声明会的混乱状况以及被强行夺去的初吻,就又让她更气忿难平了。而这一切的肇事者竟然蒙着棉被在睡大头觉! 她离开床,正盘算着下一步该如何做时,应该在睡梦中的狂风发出声音。 “你看看我刚刚画的画儿。” 红云装作没听见,人就要住房间外走。 [你看看我刚刚画的画儿。”他重复,这次坐直了身子。 她拉开门把。 “拜托。” 他的请求让她怎么也很不下心夺门而出。 “红云,我求你。”狂风更低声下气了。 “你得先给我解释清楚!”她提出条件交换。 “什么?” “别给我装蒜!原本你说是参加你的公司的“声明会”怎么好端端的讲到了结婚,而对象是vu vu也就算了,为什么后来牵扯到我?而且最可恶的是你竟然吻我!这算什么声明会?声明结婚记者会吗?” “唔这个名称挺不错的。” “你!”她气得可以喷火了。 他吐吐舌头“对不起。” “我要解释,不要道歉!” “一开始确实是“声明会”没错,我没有骗你。” “后来呢?” “后来我突然兴起了个念头。” 红云瞪着他。 “这个念头是觉得若是和你结婚应该挺有趣的。” “有趣?!你的用字遣词还真是与众不同。”她哼着“没有人结婚是为了有趣的。” “这只是个念头。” “没有人会把念头说给一群传媒记者听的。” “我觉得有可能把念头变成事实所以才说的。”狂风笑道“而且我想看看你的反应。” “我的反应?!”她大叫“看来我的“反应”应请让你极为满意,我吓昏了,这就是我的反应。” “我知道。”他轻声道。 “我知道你知道,不然我现在不会待在这儿,而是待在家里,一辈子把自己关在家里足不出户。” 他完全看得出来“你很生气。” “没错!” “你觉得我们没有可能会结婚?” 红云为之气结。“我” “请认真回答我。” “我不知道。” “所以还是有这个可能性存在。” “狂风,我们才认识没多久。”她陈述事实。连感情都没有,怎么可能结婚。 “你想说什么?我们不够了解彼此?还是我们没有感情?” “都有。” 狂风看着她问:[你了解我什么?” “家世很好、请话斯文、有能力、有才华、个性倔强,就这样。” “这就是我的全部了。” “不,我不了解你的内在!”她摇头。 “你确定吗?我的思维、我的想法,你完全碰触不到吗?” 红云知道他说的并不全然是。 “你是我活了二十九年,惟一能碰触到我内心想法的女人。红云,了解太多并不代表就会幸福,人心难测,我连自己有时在想什么我都不清楚、不了解了,更何况是外人?”就拿这次他想也没多想就向记者们宣布喜讯的事,他以前从未想过结婚的事,也没想过他和红云会有什么发展,念头就这样莫名其妙的产生,而且不受控制的就脱口而出。 他是到事后才开始仔细思考动念的缘由,他想也许她是他活到目前为止,能不断给他深刻印象、惊吓、感动、紧张、惊喜、冲动种种不同情绪的惟一女人,所以他早在不知不觉当中就泥足深陷了也不一定。 她也问:“你又了解我多少?!” “够多了!你聪明、你机灵、你贤淑、你善解人意、你有见解、有自信、有时却又自卑,你生气时爱滔滔不绝、有倔强脾气,你胆小、怕麻烦我从没有了解一个女人比了解你更快、更无错误了。” 他对她的认识让她咋舌。 “至于感情。”狂风改变话题“红云,你觉得我们没有彼此吸引吗?” “我不知道。” “你不确定那就代表我有一点点的吸引你。”他扬眉“而你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都吸引我。既然我们互相吸引,而我未娶你也未嫁,那我们何不试着交往看看?” 红云沉默不语。 “并没有损失,为什么不试试?” “没有不试,但你不应该在事情还未明朗化前就对外公布。” “这是标明所有权,也是杜绝所有情敌最好的方法。”他不觉有何不要“我只想和你好好相处,不想要有多余的情敌来分散我的注意力。如果你不赞成我的作法,我不介意你对外公布我尚在追求阶段的新闻。” “若到时候我们没在一起,那” “那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没人会记得我们曾经发过快要结婚的新闻。” “嗯。”“你觉得如何?” 红云看着他“我从没想过会和你面临到这个阶段。” “我也从没想过。”狂风微笑“没想过并不一定不好,说不定就是因为没想过太多事、太多计画,所以才相处得更好、更幸福。”人总容易遇到“期望愈大失望愈大”的窘境,不多想也许是种福气呢! “能看我的画了吧?”他问。 “是什么画?”她点头。 “公司这次cf的最复一份构想,我刚刚临时想换个拍摄方案,于是以画笔代替照相机,画了初略的想法。”他从床头柜拿了张铺着木板的书稿到她面前。 画中是一个闭着双眸的女孩,画者以炭笔勾勒出精确的模样,技巧的不让炭笔抹黑其他干净的部分,这是张手法相当好的表画。 “你的画工好好。”她赞美着。 “谢谢。” “这样的意念要用在什么化妆品上?” “公司主打的六种商品全在同一张照片内。” “嗯。”红云小心的棒著书只,灵光闪现着“我有个建议。” “说。” “既然你都以画笔代替摄影机了,那何不将化妆用品当作画的染料在画稿上涂抹,我想效果应该会比照相来得好且吸引人。” “唔”狂风在脑中勾勒着她所形容的图稿“我试试。” “嗯。”看着他取来六种主打商品——粉底、眉笔、睫毛膏、口红、眼影、指甲油,然后他专注的在画稿上小心翼翼的实验,眼神中透露的温柔目光让红云欣羡起画纸上的女人。 “这画是你想像着画的?”她随口问。 “不是,我看着你的模样画的。” [呃?” “这是我头一次看着真人”画出构思的草图,所以才会想要让你看看。”他道着“以往我都是平空想像画出企书案来,感觉都很虚幻,不像这张画这么真实。” 红云抿了抿唇,瞧着他专注的脸,他的话让她第一次有了会爱上他的念头,她似乎有点喜欢他了。 阿奇问道:“亚雄哥呢?” “亚雄哥在房里睡觉。” “咯!烧饼、油条、报纸。” [十一点多钟了,你还能买到烧饼、油条?啧啧?阿奇,你不简单哟!” “去,你吃你的早餐,别净做些拍马屁的事!丢人现眼,羞死人了!” “是啊是啊,丢人啊!”“吃你们的烧饼,少说废话!” “好了,别大呼小叫的,一会儿把亚雄哥吵醒。”阿奇制止他们吵闹。 “已经把我吵醒了。”临亚雄头发凌乱,光裸着上半身,一件染着黑抹抹的油渍,泛着浓郁机油味的牛仔裤穿在身下。 “亚雄哥。”四个喽罗尊敬的叫了声。 “还知道叫我亚雄哥?”临亚雄伸手敲了阿奇以外三个跟班的脑袋“大清早就听到你们三个家伙嘻笑谩骂,家里没大人啊!”“亚雄哥” “亚雄哥,息怒啊,我们知道错了。” “是啊,亚堆哥,我们下次不会再犯了。” “最好是这样。”临亚雄哼着,坐进了塞着枕头、旧报纸、螺丝起子一堆杂七杂八东西的竹藤椅。 “亚雄哥,吃烧饼油条。” “亚雄哥,喝豆浆。” “嗯。”他应着声,斜眼瞟到桌上的报纸“今天有什么新闻?” “我看。”阿奇拿起报纸阅读。 “嗯。”临亚雄啃着香酥的烧饼油条,等着跟班向他转述今天的重大新闻。 “唔有钱人就是有钱人!给个婚也要向大众宣布要结婚的消息,啐!整面都是这则新闻。” “哈!你眼红的话,以后要结婚大可掏钱出来买整个版面宣布,没人说不行。” “啐!就怕没人肯嫁他。” “去你的!是没人肯嫁你吧!” “嘿!你们有完没完?”临亚雄沉着声音“你还看不看报纸?不看就换人看!” “看!我马上看。”阿奇继续看报纸。 临亚雄跷起二郎腿。 “这妞儿挺美的,男的倒不怎么样。” “我看看。”一个喽罗头凑近报纸“这妞儿好像是不知道哪个化妆品品牌的模特儿嘛!” “叫啥名字啊?”另一个喽罗好奇的问。 “叫好家叫v什么来着。” “人家叫临荔!” “哟!亚雄哥,这妞跟你同姓耶!”他像发现大陆惊喜的叫嚷着“这个姓很罕见,你们会不会有什么亲戚关系啊?说不定可以攀亲带故,搭上个有钱人,捞点油水来花花。” “成天就只相心着搭关系,你的脑袋还能不能生出其他东西啊?”旁人咋道。 临亚雄点燃一根烟,眯起眼“你说那妞儿叫什么?临荔?荔枝的“荔”吗?” “就是那个“荔”” “报纸拿来我瞧瞧!”他拍过报纸,会叫这个怪名字的女人他认识一个,十年前见过一次,他至今都没法子忘掉她那土样子。 他透过双眼,望着报纸上气质优雅的美丽女人。“钱真是万能啊!”把丑小鸭变成天鹅,只有“钱”办得到! 第八章 “嘿!” 站在红云家门曰欲要按门铃的狂风转身循向声音的来源“是你。” “你要进去?”云海露出一口白牙“给你一个良心的建议,里头除了妈咪欢迎你以外,没人欢迎你的。” “为什么?” “为什么?”他自问着“你见过雩都、浮云还有零零那个小毛头了吧?” 狂风应道:“嗯。”除了雩都他是以vu vu的面目而“勉强”算是见过外,其他两个都见过了。 “那就不需要问我原因了吧!”云海一副“这就是答案”的表情。 狂风眯起眼,神情布满困惑“抱歉,能不能请你明白表示,我不懂你的意思。” 云海挑高右眉“他们三个人都认为妈咪是最重要的人,零都是以爱慕的心对待妈咪、浮云则是以崇拜偶像的心态处处仿效妈咪,至于零零那个小毛头黏妈咪的程度是已经到了无妈咪不可的疯狂地步,妈咪在她心底就像是她最心爱的宝贝玩具。” 狂风侧着头,大概有点了解自己是因为什么一跃而成这个家庭的“拒绝往来户” “简单明白的说,那日你在媒体面前将改头换面的妈咪推上台,然后宣布你们即将结婚的消息,而妈咪也没否认的情况之下,让他们三个大大的反感了。雩都将你视为情敌,浮云则是因为你无端的改变了妈咪的穿着习惯,为此她得费很多心力的去添置大量的新衣,这对厌恶麻烦的她来说,将一切全算到你的头上是极为自然的事。 “零零呢?你的声明等于是在没和她打过商量就硬生生的夺走她的心爱玩具,她除了哭之外,还一并的讨厌你。这样你知道我奉劝你别进屋的原因了吧!” 他点点头“那你呢?” “我?”云海展开笑容“你的声明是认真的吗?” “除非红云拒绝我,不然我不会让步。” “嗯哼!我想你是认真的。” 狂风微笑“你不反对我?” “为什么要反对?”云海挑挑眉“只要妈咪能够幸福、快乐,我多半不会站在反对者的角色。坦白说,你的声明让我吓了好大一跳,心里也挺不是滋味的,毕竟从小一直陪着我们的蚂咪终究要嫁做人好了,这种感觉是很不舒服的。” “我了解。” “所以我对你做了些调查。”他道着“你在“自然门”里算是惟一具有正当职业,而且私生活是最单纯的户长。没有太多的交际应酬,也没有太多的红粉知己,你似乎很忙,但又似乎很闲,不论如何,你对事物的认真让我欣赏,加上你的环境、背景还有没有太多的历史,种种的调查结果都显示妈咪嫁给你不会是件坏事,因此我没有足够的理由排斥你,所以只能接纳你了。” “很感谢你的明察秋毫。”狂风莞尔。 “不客气。”云海耸耸肩“我是有自知之明。” “什么意思?” 云海盯着他“以你认真的态度看来,一旦你决定了的事情,我想是没人能够违逆的,而且个个都还是心甘情愿的对你夫首称臣吧!” “怎说?” “明白的说呢!虽然你看来斯文有礼,但似乎是表里不一的。” 狂风朗声大笑,从没人这样大胆的假设他。 “瞧!当你的身分是上官严的时候,你是只能文不能武的上司、只能守不能攻的指挥者,斯文、体弱、敏感是上官严的代名词,毫无杀伤力可言。可当你是组织内的狂风时,你爱揶偷海洋户长,你机灵、果决,有所为而为之,知道如何擅用手腕、收放自如。在组织里的狂风虽然不改斯文、内敛的个性,但和上官严的个性相比,很明显的你开放许多。至于当你是vu vu时” 云海吞了口口水,男扮女装的事他一向都只曾耳闻,不曾目睹,当他听到红云说明自己为何会改头换面的出现在“上官企业”的缘由之后,他的惊讶程度不输给当他在报纸上瞧见装扮过后的母亲要结婚的消息。“你把男人心目中的女人饰演得维妙维肖,简直完美无瑕。” “谢谢。” “你还有什么角色在同一时间扮演着我不清楚,但单单从这三个有着相关联的角色看来,仔胡思考你如此诠释你角色的原因,你的心思就很令人咋舌了。” “哦?”狂风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光说上官严吧!为何你会一副文弱书生的扮相,其原因是为了让人处处保护你,让敌人轻视你吧!在保护你的同时你能拥有许多的私人空间,压力也会减轻。我想你是深深明白能者多劳的精义,才会将自己的性向设在如此的界位。至于让敌人轻视你,让大伙儿觉得你没有任何的威胁,你将自己远远抛离公司,装得一副你是个有名无权的上位者,但事实上却将公司调度经营得有声有色这些都是需要长时间的布局,其用心之深是简单易见。”他顿了顿“你的城府很深,很狡猾!” “哈!” “所以,你表明你在认真了,在洞悉你的处事原则之后,我很有自知之明的不踏入这个是非圈子里搅局,那种被人玩弄于股掌间的感觉我不喜欢,为了免遭池鱼之殃,我选择遥遥相望,做个旁观者。反正,你能带给妈咪幸福,那一切就不干我事了。” 这小鬼头,眼睛倒是放得很亮!狂风暗自赞道,对于他的内心世界,一直很少有人肯用心探讨,他倒也乐得扮演起变化万千的双面人,虽然有时内心感觉很孤寂,但令人无法捉摸的性子所带来的成就感却让他乐在其中。 “能问你一个问题吗?”云海开口说。 “问吧!” “你为什么想和妈咪结婚?你们相识才没多久,甚至还谈不上了解,为什么你会动了结婚的念头?”他不解。 “你怎么晓得我不了解你的母亲?”狂风笑问。 “你们相识的时间很短,了解一个人的所有、全部不是一天或两天就能够轻易了解的。” “是吗?这是常人对了解一个人所设下的狭隘定义吧!”狂风拍拍他的背“我只是很单纯的想要和你的母亲共度一生,我能够跟她畅所欲言,和她相处能感到怡然自得、没有压力、没有烦恼,这就是我要的感情。不一定所有伟大的感情都得要轰轰烈烈,细水长流的感情也有另一番美境。” “但是你不了解妈咪的个性,结婚以后怎么相处?!” “相处靠的不是个性,而是生活习惯。”狂风道“每个人的个性都不难了解,只需相处过、谈话过,就能大致的摸清七八分,我既然能和你母亲相谈甚欢,就代表我和她的个性不会差距太大,至于差距的地方,是靠彼此的包容心来化解的,且先不管我们结不结婚,这都是为人处世之道。而生活习惯,每个人的成长环境本来就不一样,在考量过基本的价值观相差不致悬殊外,所有一切的生活习惯只需冷静下来,各退一步,换个角度来看,小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小伙子,你对人、事的判断力很高,但有很多东西是得要靠岁月的洗炼才能懂的。”他扬嘴而笑“我和你母亲之间微妙的感情是别人没法子体会的,我们缺少的不是了解,不是认识时间的长短,更不是什么令人深刻相爱的理由,而是” 云海不解“而是什么?” “听过一句话吧?“万事皆备,只欠东风”这就是我们缺少的东西。” “你们的东风是什么?” “小伙子,你的问题太多了。”狂风摇摇头,优雅的抿唇微笑,伸手按下门钤,不再回答他任何问题。 人心很奇怪!没有动过丝毫念头就不会仔细去清查在心里留下的处处痕迹,但一日动了心念,所有放在心底的一动一念就全浮上心头,明显示人。 他对红云的感觉就是这般!没想过结婚念头时,她只是组织内和他相等地位的“同事”等他突发异想的动了结婚的心念之后,他就发现他与她冥冥之中,似乎紧系着一条极为细小的线,这条线将他们之间的所有紧紧相连,彼此能容易的相处、容易的对话、容易的了解彼此的心性扯不断也拉不开。 在一切相爱的可能元素都具备之后,他们就如点燃的火种,需要“东风”将小火苗吹成熊熊火焰。 “东风”是催化素,但“东风”是什么?他也不知道,他只知道快出现了,他的第六感告诉他的。 狂风双脚一蹬加上双手的辅助,人轻轻松松的就攀上了围墙,只需再往下一跳,他就成功的翻进了“红云户” “啊!”红云惊呼的声音传来,让聚精会神的狂风一个分心失神,脚步踩空的摔进了围墙边的灌木丛里。 “疼!”他闷哼一声,双眉蹙了起来。 “哦,狂风?!”红云捂着嘴“有大门你怎么不走呢?你把我吓坏了!” “你也把我吓到了。”他苦着脸,在佳人面前失足,真馍! “对不起,我、我你有没有摔伤?”解释她尖叫的理由似乎是无补救之地,倒不如关心他的情况还来得比较切实。 “摔不死。”他吃力的爬起身!甩了甩筋骨,除了些微的疼痛之外,拜灌木丛之赐,他毫发无伤。“你的四个孩子哪一个在家?” “雩都。你问这个干么?” 老天,那个最难应付的家伙!他暗忖。“他怎么没跟着你?” “他干么跟着我?我只是在庭院扫个地,不至于有什么危险的威胁吧?” “危险当然不可能会有,但他不是怕你动不动就被吓到?” “扫个地不会被吓到吧?” 狂风看了她一眼,心想,那他是为了什么原因摔得全身疼痛啊? 红云缩了缩脖子,似乎明了他眼神中的暗示,于是辩解着“不是每次扫地都会有个人偷偷摸摸的翻墙而人让我撞见的。” 他心想,她以为他高兴翻墙人屋啊?若不是 “妈咪,发生什么事了?”雩都的声音从客厅传来。 “你儿子上辈子是顺风耳吗?他耳朵这么灵光做什么?”狂风皱起眉,二话不说拉着红云的手疾步朝大门处走。 “狂风,你做什么?你”她碎步的跟着他,任凭他拉着,嘴里不忘纳闷的询问着他异常的行径是所为何来? “嘘。” 红云乖乖的噤声。 “你相信我吧?” “嗯。”“那就跟着我,别再提出疑问,一会儿我会给你一个完整的解释。”他小跑步着,身后已经传来雩都拉开纸门想一探究竟红云为何会突然惊叫的声音。 “妈咪,你妈咪、狂风!”零都四处张望着母亲的人影,才一回头,他就看着狂风打开大门,拉着红云就住屋外飞奔离去。 他一个大喊,鞋也来不及去穿上,就光着脚丫跃下后院,踩着小石径追到大门。无奈他人才追到大门口,狂风就驾着早就发动的车子呼啸而去。 “该死!”他忿恨的跺脚。这家伙竟然就这样正大光明的带走了红云!这是他始料未及的事。 而驾车扬长离去的狂风正开怀的笑着。 “狂风,别让我把你当神经病看。”红云斜眼瞟着他,他似乎是真的开怀的放声呢! “对不起。”他因她的话而收敛的闭上嘴,但他唇角仍难掩笑意的上升高扬耄。 “我能知道你为了什么事这么高兴吗?” “佳人在侧,这就是原因。” 红云挑起了眉“不是我要怀疑你的说法,而是你若真的会为了这个原因而高兴,那我这个礼拜怎么连你的声音都没听到?更不用说是人影了。” “呵,我好像闻到你怪罪的味道儿了。” 她脸一红,被说中心事让她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是又如何?说要先谈恋爱可是你提的,这几天没消没息的也是你,我成天待在家里是哪儿也没去过,怕一个离开就错失了你的电话或是到访,结果呢?你什么东西都没有!我几乎要以为我成了人家手中的玩中物,被要得团团转了还高兴得很。你若无心要让我这么觉得,那就委屈点自己让我怪罪吧。” 狂风看着她“能让我有自我辩护的机会吗?” 红云低头不语。 他当她是默许了。“首先,我有打电话给你,虽称不上每分每秒按时报到,但可以算得上是时时刻刻了。” “我没” “嘘!红云,你的法律涵养仍需加强,我在“自我辩护”时,控方该保持肃静才对。”他不让她有说话的机会,在调侃她一番之后,他继续道:“我每拨一通电话都热切的渴望接电话的人是你,但老天捉弄人,每次接的人轮遍了你的家人,就是没有你。你刚刚说你成天待在家里哪儿也没去过?” “是啊!”“可是接到我的电话的每一个人全都告诉我你不在家,看来不是老天捉弄人,而是你的孩子们在捉弄人。”他的表情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似乎这个推论他早就心底有数、心里有谱了。 红云没有吭声,脑海在细细思索着这些天四个小家伙争相抢接电话及接到的几乎都是“打错了”的异常行径。她一向不爱怀疑人,但照着他的话推敲至这几日家中的情形,可能真如他所言——小家伙在捉弄人。 “你不相信我说的?”见她久未开口,狂风问道。 “我相信。” “只是你找不出理由说服自己小孩们为何没事会捉弄我,是吧?” 红云点点头。 “无所谓,不管你相信我与否,这都不重要了,因为你没接到我的电话,这是不争的事实。”他耸耸肩,不打算追究。 “你知道理由吗?” 狂风没有答话,迳自专心的驾车。 “狂风,我想知道。”她加重语气的肯定度,她相信他是知道理由的。 他牵扯着唇角,手一打方向灯,就将车子泊到路边。 她安静的看着他,他斯文俊秀的脸孔除了惯有的温柔,其他什么都没有。一向自认能洞悉人性的她在面对他时就像站在镜子前,除了自己什么都瞧不见。 “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你爱我吗?” “呃?”红云没料到他会突然有此一问,顿时脑袋失去了运作能力,陷入空白。 “请认真回答我。” 这怎么回答?她根本不知道。 等了半秒钟,仍不见她回答,狂风摊摊手“瞧!这就是我不愿意告诉你理由的原因。” “我不懂。”她茫然。 “这个道理很简单。”他伸出手轻拨弄她的发悄“在你还没有爱上我以前,你的心仍旧是护着你的四个孩子,无论我说什么,可信度都只有百分之一,严重点可能还会引起你的反感。我凡事都先做最坏的打算,所以我不愿意告诉你原因。” “如果我爱你,你就会说吗?” “不,我不说。” 她眨眨眼。 “既然你都爱我了,就等于间接默许我当你四个孩子的父亲,既然是父亲,那就该有做父亲的雅量,何需跟小孩子的捉弄计较?”狂风解释“况且孩子捉弄亲人通常是没有理由的,大部分是好玩、贪玩。” “可是单单我认可你,孩子不认可你,那他们捉弄你就会有理由了啊!”他温暖的微笑“这就是例外,就是同一时间接纳我也护着孩子的时候,那我也不能告诉你理由,这时候你请自己去想原因。”答案已经菲常明显了。 红云提起了唇,心底约略明白目前的情况,她的四个孩子们不喜欢狂风,而不喜欢的理由她也心里有谱。雩都没有喜欢狂风的理由;浮云近日来忙着添购新衣,忙碌的起因严格推论就是狂风,这对讨厌麻烦的浮云来说,当然没有喜欢狂风的理由;云海一向很合群,纵使没有讨厌的原因,他也不会背着兄妹们支持狂风。 至于零零近日来这小鬼头腻着自己的时间、程度更长更深了,以她这个年纪的娃儿心态看来,她对于妈咪结婚这件事是认真的以“玩具要被抢了”的眼光来看待,而抢了她“玩具”的坏蛋——狂风,她岂可能会喜欢? “对不起。”红云道,为了小孩们的反对而道歉,也为了她一上车就对他的指控而道歉。 “其实你不需要为了任何事向我道歉,不过老实说,我喜欢你的道歉,感觉上,我这几天受到的不平等待遇全都得到偿还了。”狂风笑语,细长的手指抚过她细致的肌肤。 由脸部传来的微微温热让红云心悸,他的手温像是传染源般所到之处就肆虐的扩散,让她整张脸火热到耳根处,连心头都紧紧缩收在一块儿,呼吸跟着打乱,忘了言语为何物。 “唔不过,我能不能有两个小小要求?”他的思绪在脑中跳跃着。 “你说”她的声音细小如蚊。 “好几天不见你,我肚子内的饕虫造反得厉害,你能不能煮顿饭,治治这些爱吃虫子?” 他的请求让她莞尔,她开力的点着头,笑意在她体内翻滚着。 “谢谢。”她的笑脸让狂风蠢蠢欲动“再来的这个要求就简单多了” “嗯,我相信。”她轻应着,仍不停的笑着。 “你能先答应我吗?” 她点头“好,我答应你。”以他方才请求她做顿饭菜的慎重程度,她相信他也提不出什么过分的要求才是。 “谢谢。不过,你得先停止笑才行。” “哦?”她忍住笑意“再来” 话未说完,她的红唇就被狂风印上,细细的密吻如小雨点般落在她的历。 “你”当他离开她之后,红云的俏脸早已布满红晕,羞赧让她说不出话来。 她能说什么?指责他乱来吗?他刚刚已经征求过她的意见,而她也欣然答应了,但对于他的举动不表示点抗议又好像自己期待着他的吻似的哎!说与不说都让她难以抉择。 “嘘,别出声,不然我又要吻你了。”老天!他是花了多少的意志力才让自己轻柔的吻她,若她再用这样含羞的眼神看着他,或是用这样娇喘的声音对他说话,他不敢保证他再亲她时会是如此斯文有礼。 “我——” “我警告过你了。”她又出声就等于“默许”他再吻她,狂风以狡猾的理由再次攫取她的唇。 他说过,若有“再次”他不会再是蜻蜓点水般的吻她,取而代之的是他心底深处对她的渴望。一反刚才,他的吻粗暴而又激昂,舌根像是条滑溜的蛇般窜入她的口中,强势的与她的舌交缠,像是将她带进波涛汹涌的海浪中,狂肆得让她心动。 此时,她的脑中没有任何的想法,只有满满满满的狂风、狂风、狂风 “这样懂吗?”狂风低声的对黑五岩交代着事宜。 “懂,少爷。”他恭谨的答应着。 “那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 “是,少爷。” 狂风点点头,见黑五岩仍站在原地挺直着腰杆没有离去的意思,他挑挑右边的眉毛“五岩,你还站在这儿做什么?该去办理我交代你的事情,不是吗?” “啊?”黑五岩眨眨眼“少爷,这件事情有这么急着去办吗?我可不可以等尝过临小姐的美味烹调之后再去?这应该还不迟吧!” “太迟了。”狂风弹弹手,笑话!今天可是他费尽千辛万苦才取得和红云单独相处的机会,他岂能容得下黑五岩这个大电灯泡?“我这件事情很急,非常急。” “少爷”黑五岩不死心的做着垂死挣扎,能吃到可能是未来少奶奶亲手料理的佳肴有多么不容易,错过这次,可能一辈子都没机会了,他怎能错过?“我可以先打电话通知对方,让对方先有准备的空间和时间,等吃完了临小姐准备的饭菜之后,正好”“五岩,坦白告诉你好了!”明人不说暗话,对他这样的家伙,狂风只能用很直接的方式告诉他“我不欢迎你今晚出现在我的视线范围内,懂吗?” 黑五岩皱皱鼻“少爷,你真无情。” “呵!我向来就不是个有情之人,你不是今天才知道吧!” “哎!跟错主子了!”他低喃。 “你说什么?”狂风弓起手,手指勾画着下巴的弧形,经轻淡淡的道:“如果你对我有不满,我是不介意你换个主子,将你介绍给我亲爱的胞弟暴雨的。” 黑五岩连忙说:“少爷,您交代的事情不是很急吗?我现在马上就去处理,我保证一定处理得尽善尽美,没有一丝缺点。”见鬼!若是少爷真的兴起性子,将他移送给暴雨那家伙,他往后的日子等于是在地狱里生活,天天过着水深火热的日子,如履薄冰。 “不送。”狂风的薄唇勾起一道优美的弧度。 黑五岩肯定道:“今晚我绝不会出现在少爷的视线范围内。”现在不走更待何时? 狂风满意的点点头,看着他背影消失眼前,拿起茶几上绿色的青瓷茶杯温执着手掌,嗅着淡淡的茶香。 “咦?五岩呢?”红云端出第一道菜到餐桌上,放眼只望见坐在客厅里的狂风,却没见到应该陪在他身边的黑五岩,于是便好奇的扬声问道。 “他有事要办,出去了。” “啊?这样啊!”她咬咬下唇,不解的自语“他刚刚还要我多准备菜量,他好大快朵颐呢!这样我煮这么多谁吃啊?” “我吃。”狂风走近餐桌“我一个人也能吃很多的。” “这样吗?”她细数着“但是两个人再怎么会吃还是有限的,本来我想煮个火锅,四样料理的,若只有我们两个人,那只需要两样料理就够了吧!” “依你吧!”他和煦的微笑。 他的笑容护红云脸一红,她觉得他们这样的相处模式好像新婚夫妇,她忙着料理五味,而他则在一旁等待,这样的感觉很特别, “你很容易脸红呢!”他点着地的粉顿,揶愉着她。 “哪有”她辩驳着,殊不知这样的娇羞女儿态有多惹人怜爱。 “瞧!脸更红了。” “我”她捧着自己的脸颊,觉得脸颊一片滚烫,她一跺脚便钻回厨房“我还有菜要煮,你别进来!” 这样的三申五令引来狂风想唱反调的心态,他跟进厨房,自她身后环住她的腰,嘴唇凑近她的耳际轻轻吹气着。 “啊你?”这样的亲密接触让红云全身轻轻的颤抖着,持刀的手无力的向下垂摆,扶着豆腐的手被当作全身无力的惟一支撑点,手掌下的豆腐因不堪重力,被压得稀碎。 “你怕我?” “没有。”她小声的回答。 老天!怎么从来没有人告诉她,被男人抱着身体会全身无力,鸡皮疙瘩跟着浮遍全身,大脑也失去控制,什么思绪全都没了,整个人就像无行为能力的植物人一般软弱无力、不堪一击。 “你身体好香。” “谢谢。”谁来扶着她?她现在好像游了一万公尺的长泳者似的,上了岸,全身失去了重力。 “你的身体好柔软。” “谢谢。”当然,被他一抱,她人都快站不稳了,不柔软才怪! “今天你的话好少。” “你的话却很多。” 狂风微笑。“呵呵,红云,必要时,你还是伶牙俐嘴。” “人家不惹我,我不会招惹人家的。” “呵呵”“你可不可以放开我”红云觉得她心跳快得足以让她昏倒,他再不离开她,她真的会昏倒“我还要煮菜。” “可以,不过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狂风,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做任何事都要有条件才肯答应了?” 他眨眨眼。“唔我不是一直都这样吗?” “你问吧!”一直是这样或者是突然才这样都不是重点了,她只想赶快离他远一点。 “你先面向我。” “不要,休想!”她急急拒绝。他又想吻她了?她费了好大的功夫才从那巨浪中回神过来,她不想再尝试一次那种感受,不想唔,短时间不想。 “我没有要吻你,不过,你若想要我吻你,我并不反对再吻你一次。”狂风一语道中她心中的想法,惹得红云否认也不是承认也不是,只能不停的脸红。 “你好色!”想不到任何事可以反击他,她只好气休休的叫嚷着。 “孔夫子说:食色性也!男人好色是天经地义的事,不好色的话,经济恐怕就要坍崩了。”这可是有脉络可循的,男人若不好色,就有许许多多的行业要关门休业,男人若不好色,那女人也不需要常常注意仪容、打扮,连带着许许多多的行业也要关门休业,这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事情,他说经济会坍崩并不为过。 “你到底要不要放开我?” “你让我问完问题,我就放开你。” “你问、你快问!我的汤要滚了。” “面向我。”狂风将她拉过身,面向自己。 “我面向你了,问吧!” “你——爱不爱我?” “啊?” “别发愣,回答我。” 红云叫嚷着。“哎呀呀!今天你怎么老是问这种问题啦!” “因为你一直没有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 “我” “说吧!” 他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好似这样的质询方式是理所当然,这让红云气结“先生,你问我之前,是不是该想想你爱不爱我吧!” “我爱你啊!”他又是一派的理所当然,答得之快让红云咋舌,也让她心跳加速。 “回答得这么快,你根本不认真。”她含糊的道着。 “回答得快是因为答案太明显了,早就牢牢的刻在心版上,所以能随时呼之欲出,讲一百遍、一千遍都不会作假,和认不认真无关。”狂风盯着她道“你呢?该回答我了吧?” “我”她咬咬下唇,不知该如何回答“我的汤快要凉了。”她可怜兮兮的顾左右而言他。 “豆腐都稀巴烂了。” “扯开话题是小猪。” “我狂风”她从来没这么希望当只猪。 “红云,别耍赖。” “你”他抵着她的额,柔声中带着撒娇“告诉我嘛!我都告诉你我爱你了,公平交易法里有明文指示一物换一物的。” 老天!一个大男人跟她撒娇他现在说月亮是方的她也不会反对了。“我不爱你。”她敷衍了事。 “红云!”狂风皱着眉心,怨她的敷衍。 “你说三个字,我说四个字,我还多免费奉送你一个字,公平交易法里没话可说了吧!”她对他做着鬼脸“回答完了,你可以放开我了吧!” “你根本不认真!”这次换他叫嚷了。 “是啊!我本来就不认真,你刚刚可没要我认真回答你。”她得意的笑。 “哼!”他像个小孩似的用力啄了下她的唇,然后才放开她“你煮啦你煮啦!你最好给我煮得丰丰盛盛的才准离开厨房,不然我就逼得你说出真话才放开你。” 红云梧着嘴,看着他踏出厨房,心底甜蜜蜜的。她本来真的无法确定自己爱不爱他,毕竟他们相识不久,这样的爱情有可能和迷恋画上等号,但仔细想想,爱情的美不就在于深深的迷恋对方吗? 不迷恋的爱情,太过于理智、真实,别人也许能接受,但是这样她就尝不出其中的美味。 有了这份认知,爱不爱他?答案已经渐渐浮出水面。 第九章 “停车。”坐在驾驶座旁的红云开口“晚上吃得好饱,我想在这儿下车一路散步回家。” “要我陪你吗?”狂风踩下煞车,唇角上扬着。 “不、不用!嗯我的意思是我想单独走走,顺便想一些事。”觉得自己似乎拒绝得太直接了,于是她难为情的修饰着自己的话。 “想事情可以回家再想,这儿离家还有一大段路,现在很晚了,你一个女孩子单独走在路上,不太妥当。” “偶尔为之不会发生事情的,况且这附近民风纯朴,从来没听过有过打劫、绑架的事情,不会有事的。”红云笑笑“而且,我是“自然门”的户长,就算真的遇上了打劫的,他的后果恐怕是不堪设相心吧!说不定他还希望下半生别再见到我呢!” “劫财事小,门里的门员绝对会替你讨回公道,就怕你碰到劫色的,这是任凭谁替你做主、讨公道也无法弥补你所失去的心灵、身体创伤。” “我不似一般的女孩子,对于这方面的事情我很认命,该来的就一定逃不了,我能留下条命,就算是福大命大。至于心灵和身体上的创伤,在事情发生时,我就有绝对逃不过的认知,所以不会有太大的创伤让我躲起来自艾自怜,倒是对歹徒的“回报”我一定不会少,甚至我会以千百倍来报仇。” “你是那种支持受害女性该勇于站出来指控强暴罪行的人。” “没错,或许站出来受到的舆论压力会让受害女性受不了,但是社会大众绝对是公平的,支持声援的人仍是大有人在,而且错的人不是女性,而是对方,是他该受到制裁,是他该受到道德上的抨击,不是女性。” “很好的想法,我也绝对支持你。”狂风点点头“可是别忘了你的胆子比蚂蚁还小,碰到劫色时,你受到的惊吓是远超过你所谓的心灵、身体伤害,这和你作不作最坏的打算是无法相提并论的,懂吗?” “嗯。”“所以,还是我送你到家门口。” “狂风!” “你这么想走走?” “嗯。”[没得商量?” “我想思考一些事情,这是需要单独的空间才能聚精会神来想的。” 狂风妥协了“好吧!到家之后打通电话给我,让我放心。”她都能一个人无灾无难的过了二十九个年头,这小小的十分钟路程应该不至于会发生事情才是。 “我保证!”生怕他反悔,她举起右手做发誓状。 “路上小心。” “嗯,你也路上小心。”她扳开车门,准备下车。 就在红云一脚已经踏出车外的当儿,狂风猛然拉住她的左手,这举动引来她的注目与不解。 “不来个吻别再走?”他用靠在方向盘上的左手撑着下巴,轻描淡写的提议,骨子里有着淡淡的歹毒,他是存心要逗她的。 “啊?” “我开玩笑的。” “你!”她可是吓得寒毛竖立了,他竟然一副悠哉模样的说他是开玩笑的?此风不可长!“狂风,我不喜欢你开这种玩笑,非常不喜欢!” 他挑起眉“我不介意你把它当真,它也能不是玩笑,不知你意下如何?” “什么意思?” “吻别啊。” 红云脸一红,急急挣脱他紧握的手“你、你、你怎么可以把这种话挂在嘴边,一点都不言臊,还说得堂而皇之。” “你也行呀!我看得出你有这份潜力,只要稍加磨练,必成大器。” “我狂风!逗我你觉得很开心是吧?我不陪你在这儿磨蹭了,再见!”看出他隐忍着笑意,她褪去脸上的红潮,脚一蹬地,用力的就甩上车门。 “呵呵呵”她的反应让他一肚子的笑意一并宣泄而出,他发动车子,按下车窗“红云,希望你好好思考我们的事,我期待有朝一日你能大声的对我说:我爱你。” 望着丢下一串话就驾着车呼啸离去的狂风,红云轻轻纠起眉,拢了拢眉心之后又轻轻松开眉头,一抹甜蜜滑过心田,浓稠的将心紧凑在一块儿,没有任何空隙能让空气流通这样的窒息感,只有他能带给她。 一阵冬天的寒风吹袭而过,她拉了拉衣领,朝回家的方向走去。 “啦啦啦啦”寒风让她精神振作,现在她的思绪倏理分明,不杂不紊,心中迷惑多日的问题也加拨云见日般清楚明见,这让她心情舒坦,踩着轻快的步伐哼起不成曲调的旋律起来。 本来她是想籍着一路散步回家的过程里,好好仔细的思索她与狂风的未来,但现在似乎不用了,当她面对他时,她轻松、自然、不矫情,纵使女儿羞态百露,但她的心底却是喜孜孜,全身的血液就像是吸了毒般活跃在她体内,这种感觉让她舒畅。 她不晓得这样的感觉是不是爱情,但她愿意选择相信这就是爱情,因为说来很疯狂,她现在竟然开始在想他了,若不是爱情,她怎会分分秒秒的牵挂? “呼!”红云仰空呼了口气,心里的大石头就像落了地般,她望着天空皎洁的明月,自语着“爱人呢!真没想到自己也会爱上一个男人原以为就会这样躲在家里守着四个孩子过完下半生,没想到啊!请回家好好和四个孩子沟通沟通,总不能让狂风一直处于弱势的地位,只有挨打的份吧!”自言自语也能让她和狂风联想在一块儿,哎!她快要泥足深陷了吧! 想到就做一向就是她处事的原则,于是她加快脚步朝家的方向前进,到最后她开始小跑步起来。 “哎呀呀!”在街与街的交界处,小巷里猛然冲出个人影,红云不及问避就与来人撞个满怀。 “对不起、对不起,你没事吧?”她担心的问。 “没事。” “那就好。抱歉!我有急事。”替自己加上个解释之后,她继续要往回家的路上小跑步。 “等等!” “啊?先生,请问你有什么事吗?”被他拉住,红云下意识的就纠起眉,心底的警铃开始铃声大作。这样的时间、这样的地点、这样的相遇方式,对方没来由得就拉住她一个弱质女流,要人不注坏处想很难! “先生?”对方似乎对这样的称谓有意见“我说小堂妹啊!才几年不见,你就喊起堂哥我“先王”这样见外的名称啦?”临亚雄讪讪的笑着。 “你——”堂哥?红云眯起眼,有多久没碰上自称是她亲戚的人了?她翻索着她记忆的书本,清楚的看见上头记载的日期是打从她加入“自然门”将父亲的遗产转交由沙漠代为打理之后,当然她也清楚的看到了在当初一堆自称为“亲戚”争相抢夺着她的监护权的人群里头,有着现在面前男人的相同模样出现。 她的记忆力是她一向引以为做的,过目不忘的识人本领也是其中之下虽然事隔十年,他除了人胖了点,眼角添了几条岁月的痕迹,大致的长相是没差太多的,仍然是集酒味与烟味于一身,一副仍在“混”的模样。 “嗨!好久不见啊!堂哥。”她加重最后两字,像是在提醒他她已非昔日需要人监护的小女孩,不再需要和类似他这样的亲戚来往。 “难得你还记得我,小堂妹。” 红云勉强的拉拉嘴角“招呼打过了,我有急事赶着回家,有空再联络吧!” “你以为这是巧遇?”临亚堆在笑她蠢。 “我希望是。”她吸口气“请问有何贵干?” 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像他这样的人,她没理由要给他好脸色看。或许说来她不近人情,但只要经历过才将死者送葬,转身就回头争夺着如同金山般监护权的丑陋景象,任何人都无法以好脸色相待的。 “嗯!说来我们也好久不见了,你用这种泼妇的面孔来对待堂哥我似乎太不近人情了吧!” “我生来就是这副晚娘面孔,你不高兴看就放手让我回家。”红云冷淡的道。 “啧啧啧!真够呛啊!”临亚雄使着蛮力将她拉近身,下流的嗅闻着她的体香“老子我就喜欢够辣的婆娘,这样吃起来才够味!” “你是什么意思?”她的寒毛竖立,第六感告诉她,面前的男人不单单是来打声招呼或者是勒索就算了的,他还有其他不轨的企图! “还能有什么意思?嘿嘿嘿,难怪人家说人要衣装、佛要金装,瞧!当年一副老处女、土包子外加尖酸刻薄、牙尖嘴利的小女孩如今摇身一变,变成一只高贵的天鹅了,啧啧啧!瞧这火辣的身材,胸部小是小了点,不过倒还挺合老子的脾胃,十年前我损失的,今天就用你的身体偿还倒也不赖”他流气的讪笑着,一双大手就在她的身体四周游移不定,惹得红云几近作呕。 “你想干什么?我警告你,这附近常有警察巡逻,聪明的话你赶快走人,不然到时我铁定让你吃不完兜着走!” “哈!你当我三岁小孩子随便哄哄就上当啦,这里的地形我若是没堪察过,我会来这儿做坏事?笑话!现在这种时间、这种天气,巡逻?我把你衣服脱光了,在这儿马上办事走人,也不会有人发现。”他嗤鼻以笑。 “你敢?”红云瞪大眼。 “我怎么不敢?”临亚雄一脸色迷迷的凑近她,在她身体来回抚摸的大手一个使力,就将她胸前的衣襟拉扯开来,露出里头雪白的肌肤及护着胸前的内衣。 他低头循视着自己的“成果”若隐若现的乳沟称著白里透红的肌肤,他忍不住就在她面前吞起口水,身体下方渐增的热潮也配合著眼前所见适时的做出反应“啧啧啧,小堂妹,你的身材真是火辣,让堂哥我瞧了想放过你都难!” “下流!”老天,她快要昏倒了。 “下流?哈哈!我还有更下流的呢!”他再一个使力,紧贴着红云胸前的胸罩跟着离开了身体,他的头也跟着向下俯去会住了她的蓓蕾。 红云闭上眼,绝望向她袭击而来,在她眼前发生的事足以让平日的她吓得昏厥千万遍,但今天她却反常的仍旧保持清醒,她咬着牙说:“我不会放过你的!” “你说什么?”他停止动作抬起头。 “我不会放过你的!”他叫什么名字?红云在脑海中思索“临亚雄,纵使让我倾家荡产,我也不会放过你,我发誓!” “小堂妹,在你不放过我之前,我要先不放过你才行!嘿嘿,老子我可不是被吓大的,你以为你虚晃两招,叫嚣两声,我就会怕了放了你不成?哈!早得很!”临亚雄的大手挂揉着地的胸“再过两分钟,我就会让你飘飘欲仙,连自己姓啥名啥都忘了,到时不放过我?呵呵呵!是啊,是拉着我叫我再来一次这种不放过。” “你下流!你无耻!你”怎么不干脆让她昏倒算了?老天!她不要承受这种污辱。 “骂吧!愈泼辣的婆娘愈能让我兴奋,你尽量骂” 红云瞪大眼,不再谩骂,但身体仍无法克制的打颤着,现在她多希望时光能倒回,她不下车,而狂风送她回家,这样至少她不会在这儿任这无耻之徒随心所欲的发泄兽欲。 “怎么?肯安静享受了?嘿嘿!看你这模样,想必你还是处女吧?啧啧!美女在怀,你那个街金汤匙出生的董事长未婚夫竟然还能坐怀不乱,没动你半根寒毛,真是柳下惠啊!”他拨弄着她的俏脸“放心,好歹我们也是亲戚,我会“温柔”对待你的。” 他的话引来她阵阵的作呕,不停发抖的身躯让她双脚发软,丝毫没听进去他说的任何话,当然也就不会去思考他指的“衔着金汤匙出生的董事长未婚夫”是何许人也? “你打算如何温柔对待?”一个不卑不亢几的声音自他身后头更上方传来。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临亚椎转身,让红云睁大眼。 他忿怒道:“你是谁?玻管老子闲事?” “狂风?”她感谢老天侍她还不薄,没让他得逞! “没事了。”狂风对她微勾嘴唇,伸出手温柔的将她从临亚推怀中拉出,力道虽温柔怛隐约中带着强势,让他不敢出手制止。 靠近狂风的怀中,吸取到他身上古龙水的淡淡香气,红云仿佛吃了定心丸般安心许多,现在要将她拉离他的身边都是妄想,千军万马也无法拉走她。“别离开我。” “好。”他搂着她的腰,替她整理好衣冠,在整理的当儿他瞟见她凌乱的衣服及红肿的肌肤,他面不改色,但褐色的眼眸闪过一抹精光,停留久久不肯退去。 “哦?原来是你的姘夫啊?”见情况,临亚雄不笨的推测着,他呻了声“家伙!敢破坏老子的好事?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我没兴趣知道你是谁。”狂风淡淡的开日“你在放声前应该先打探一下你招惹的是何许人物,然后掂掂你有几斤重量,看够不够分量在这儿大小声才是明智之举吧!” “呸!你吓唬老子啊?娘娘腔的,你不过是有几个臭钱,除了钱,你一无是处,连扳倒老子的拇指你都没力气,还敢在老子面前吆喝?”临亚堆啐了口痰在地上,对于面前站立的白面书生,他看了就秽气“识时务的就闪远点,老子还能看在你把你的女人送给老子玩的份上放你一马,闪闪闪!” 原以为自己的大嗓门会吓坏面前像是弱不禁风的娘娘腔,将他吓得逃之夭夭,没想到他仍站在原地不动,并且拿出一个类似通讯设备的玩意儿操纵起来。 [臭小子!你没听见我说的话是吧?趁着老子还没改变主意之前你再不走,一会儿你跪在地上哭爹喊娘的都没人能救你!” “你不觉得你的要胁毫无道理可言吗?我们有两个人,你只有一个人,古语有言,仗势欺人。一会儿跪在地上哭爹喊娘求救的人该是你,不该是我吧!”狂风细声细气的对他说完,就朝刚拨号的通讯器里道:“蓝天,我是狂风。” “嗯,有事?”另一端的蓝天问道。 “请问你一个问题,强奸未遂的强暴犯最严重的判刑期间是多长?” “看是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有所不同,发生什么事了吗?” “见鬼!你当我唬弄你的是吧?”狂风的目中无人让临亚雄大为火光,上前一步就是一拳往他俊美的五官袭学。 狂风一个伸手挡住了迎面而来的拳头,接着以熟练的手法反手扣住了他的脉门,然后长脚一踢,顶上了他的腹部,他闷哼一声就跪倒在地。 ““雷电户”在我这儿附近有没有分据点?”狂风不疾不徐的继续问道,语气中没有像是刚做了小打斗该有的气喘模样,因为对方是个小角色。 “我看看。”蓝天沉静了”会儿,然后再度开口“没有,不过有位相关门员住在那儿附近,有需要吗?” “麻烦你。” “五分钟后他就过去。” “谢谢。还有,蓝天!麻烦你派一位你户上的门员来我这儿,我有件case要交代他处理。”狂风切断通话后,隐隐感觉到手掌下的男人在挣扎,于是加重了手指的力量“给你一个良心的建议,不要轻举妄动,不然一会儿口吐白沫、休克可不关我的事。” “他妈的,你放开我!”临亚雄疼得开始叫嚷起来。 “该放的时候我就会放手。”狂风丢了句话,又继续他忙碌的通知“海洋,是我。” “狂风?”海洋在听到是他的声音之后就开始嘟嚷起来“你当我是7—eleven啊!二十四小时全年无休是吧?现在是晚上耶!我和芙蓉正在新婚期间,你破坏了我们的好事了!” “对不起,有件事麻烦你帮我办一下。” “免谈!我不是你的下属,你别动不动就要我做啥做啥的,真是!我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吗?” “事关红云,你帮是不帮?” 红云?他老婆的救命恩人怎能不帮?海洋坐直身子“什么事?” “等等。”狂风问向手掌下的男人“你叫什么名字?” “临操!你问我就说啊?我呸!你不配知道。” 狂风挑起眉,加重了手指的力道,紧扣住他的脉门,答案跟着而来。 “放手放手!我叫临亚雄,放手疼死我了!” “帮我查一下临亚雄的资料,必要的话帮我做一些光彩的纪录,蓝天的手下会去跟你拿。” “发生什么” 海洋的好奇问话被狂风硬生生给切断,他又按了几个按钮,然后开始说起话来“我是狂风。” “狂风户长。”对方一听是自己顶头上司的双胞胎哥哥连忙恭敬的道。 “麻烦传真一份你手上被强暴妇女的身体检验报告给蓝天,马上!”狂风心想“暴雨户”接的case举凡和医学有关,这样的检查报告一定找得到。 “是的。” “谢谢。”他收起通讯器,远远的就看到一名身穿黑色大衣的男子朝他走来“交给你。”他把临亚雄交给对方。 黑色是“雷电户”的专有颜色,凡是“雷电户”的门员几乎都以黑色为基调来做打扮,很好认。 “是。” “你想干什么?放开我!老子岂是你说碰就能碰的?你”临亚雄的叫嚣声音硬生生被身后突然抵住的硬物给打断。 “嘘!别说我没提醒你,这位先生最讨厌人家在他面前说话句句带脏字了,别惹他不高兴,不然抵在你身后的玩意儿可是会起它的作用的。”狂风一派斯文的道。 “你想干什么?”临亚雄瞪着他,声音不再强势。 “不想干什么。”他弹弹手指“回敬你方才的对待罢了!” “你你到底是谁?” “我?呵呵放心!不是什么恐怖分子,我不过就是你说的“衔着金汤匙出生”的好命人罢了!”狂风尔雅的回答他。 “你你想把我怎么样?我、我有靠山的,我的靠山不会放过你的” “呵!我想把你怎么样你一会儿就知道了,有专人会仔细的告诉你,我就不多废唇舌了,至于靠山?”狂风轻轻一笑“临先生,教你一句谚诺——靠山山倒,靠自己最好。”谁敢跟“自然门”作对?现在纵使他的靠山是皇亲国戚,也没人敢出面帮他。 “啊!对了。”正准备扶红云上车时,狂风猛然转身“告诉你一件事,我这个人最讨厌麻烦了,这次你的出现带给我不少麻烦,我希望没有下次,你最好配合。” 临亚雄的下场可想而知,有蓝天的得意门员做律师、暴雨手下的医学报告做证据、蓝天完美无缺的资料做伪证、雷电的跟班做护驾,下场就像红云之前所说,他会希望下辈子别再见到她。呵!想做坏事?要知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这句话存在的意义。 下了车,红云对狂风带她来到的房子感到陌生而停顿了脚步。 “这是vu vu的家。”察觉出她的怯步,狂风解释着。 “人家说狡免有三窟,你真的是名副其实有三窟。”她轻声轻气的低道。 他微微一笑,一路上她都沉寂得吓人,不哭不闹的跟着他来到这儿,现在她能恢复她原有的伶俐口舌,他总算是放心了。 “进来吧!” 他带领着她进入vu vu的家,将她安置在沙发上坐下之后,他就走进厨房摸弄了半天,然后端了一杯绿色的青瓷茶杯出来,杯上还冒着热气。“喝喝热茶,平抚一下心清。” “谢谢。”红云接过茶杯,茶的温热从指间传进她的心,温暖了她的心窝,一种无名的情绪波动在她心中翻搅着,她端起茶杯凑近嘴,在要啜饮热茶时,她噗时一声就笑了出来。 杯里的茶叶满满的占了半杯以上,热水虽冲了,但明显的茶叶都还没完全冲开,整杯荼没有茗荼该有的茶香,有的只是苦涩和粗茶味儿,由这样的味道推测这该是才冲过第一次热水的第一泡茶。 “你笑什么?”狂风因她突来的笑而吓了一跳。 “你在厨房弄了半天,就弄出这样一杯狼狈的茶来?”她笑得吃力。 “我是有点粗手粗脚啦!可是味道应该不错才是。” “噗时!”她笑得更大声了“你有没有泡过茶啊?” “我”他略抬了抬下巴,然后又缩回下巴“没有。”他的生活起居一向是由黑五岩在替他打理,他怎么可能懂得这种家事之道。 “那你知不知道泡茶的第一回冲荼要倒掉?” “啊?要吗?”他可没倒掉呢! “我就知道。”红云笑得更大声、更激烈,到最后她索性整个人缩躺到沙发上放肆的笑着,最后她笑到无声,只剩下身体微微的打颤。 “喂!笑够了吧!”狂风心底颇不舒坦的扳着她的身体抗议着。 红云的身体仍然在打颤着,狂风看不过去的拉过背对着他的身躯,严重抗议着“你别再笑了哦,再笑我你、你”他的话被惊吓给震得忘了继续。 “你、你怎么说哭就哭?”他紧张的把她搂进怀中,拍着她的背哄着她“别哭了、别哭了,现在没事了,我会保护你的,这一辈子我都会保护你的” 他低哄的声音反倒让红云哭得更大声了。 “哎呀呀!怎么我愈哄你,你反倒哭得愈大声?”狂风皱着眉,开始手足无措了。“好女孩,你别哭了!我向你道歉好不好?都是我没好好的送你回家,所以你才会碰上那种事,都是我不好,你要打、要骂我都行,只要你别哭,做什么我都愿 意。” 红云吸着鼻子,眼泪仍成串成串的落下,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一回事,刚刚发生事情的时候,她连哭也哭不出来,等碰到他了,眼泪就不停的直冒出“我要喝茶。”或许喝了热茶,她就能安抚些许情绪也说不一定。 “好。”他急急忙忙的端起她放在玻璃茶几上的茶杯放到她的嘴边。 她看看狼狈的茶杯,再看看同样狼狈的狂风,一股笑意打心底发出,她任由自己笑出声,她又是哭又是笑,满脸眼泪鼻涕的遢笑容满面,更是狼狈。 “红云,你在整我是不是?”他沉着声音,眯起了眼,心想,没有人可以一会儿笑一会儿哭又一会儿笑的。 “没有。”红云像是做错事般缩了缩脖子“我也不知怎么着,就是想哭又想笑狂风,我好累” 情绪这样的不受控制,她还是生平第一次,好似她将方才受到的惊吓与污辱全都压在心底,等着在他面前一次好好发泄完毕,现在她若是昏倒,她一点儿也不会惊讶了。 狂风心疼的搂着她“刚刚够折腾你了,你好好休息,我会在旁边陪着你。”他发誓,他非得把临亚雄整得生不如死,就算是滥用势力也行,总之临亚雄坐不成牢,出来也别想混! “狂风,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别让家里的四个小孩知道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红云能够想像若让四个小孩知道在狂风的陪伴之下她还险些被强暴,无处可发泄怒意的他们一定会迁怒狂风,到时她和狂风又更难在一起了。 “好。” “还有” “你说。” “我能不能在你这儿借住?在我的心情还没平复下来前,我不想回去。”她暗忖依浮云敏锐的观察力,她现在的情况一回去就会被查出端倪,追问着她发生了什么事。 “这儿以后也是你的家,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我很欢迎。” “谢谢。” “我们之间不需言谢。”狂风点点她的鼻子,温柔的道。 红云叹口气“狂风,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对一个人好不需要理由的。”他笑笑。 “不会有人无端端就对一个人好的。” “唔如果你硬要我说出个理由好!”他挑挑眉“因为我爱你。” [你老说你爱我,我在你心底是存在着什么样的感觉,让你觉得你爱我?” 他笑笑。“红云,你不是说你累了?怎么话还这么多啊?” “回答我,我想知道。” “你在我心底没有什么特别感觉,很平凡、很普通,比一般的点头之交都还要平凡普通。”他沉稳的道“但是就是因为平凡、普通,才会让我在你而前不自觉的就放弃了掩饰,不自觉的就在你面前显现真我,和你在一块儿、爱上你、疼你、哄你、逗你,就像是全世界最自然的事情,我不用思考、不用花心思就能自然而然的做出来。在你身边我感觉平静,平静到心底就像湖泊一样,除了偶尔的泛起涟漪之外,一切是平静的。” 狂风顿了顿“红云,也许平凡、普通只是个假象,在这之后,说不定我们有条纤细得几乎看不见的红线绑着我们,能分隔两地,但却拉不断彼此间的感情。”他抚摸着她的脸颊“就像你还没放下头发、改变装扮前一样,没人知道在这样子的古板样底下深藏着的是你这样的纯诤、自然。世上的很多事,不是用眼睛、用感觉就能说出来的。” “总之,你确定你爱我?” “我确定我爱你。” “嗯。”红云把玩着手指,左右两只食指互相的勾动着“为了以示公平,我似乎对你不该有所隐瞒,嗯不过你想听吗?” “你说的话我没有不想听的。” “嗯,那我说了?” “说吧!” “我”她搔搔头,真的要她在人前示爱,还真有点全难为情的“我想] 狂风耐心的等着她继续说下去,不做任何的表情或是出声打断她。 “我想我是爱你的。”她简洁有力的将告白一气呵成说出口。 他皱起眉,褐色的眼珠里有着淡淡的金光。 “怎么?你不满意?”口口声声说爱她的男人竟然在听到她的心声之后做出皱眉的举动? “红云,我承认我极度的想要听到“我爱你”从你的嘴中说出,但是我并不希望是在这种情况之下听到。” 红云感到不解“这种情况?现在是什么情况?”怎么?说“我爱你”也得要配合天时地利吗? “你”他委婉的修饰着“脆弱的时候。” “我”她有点恍然大悟了,他竟以为她会因为方才经历过的痛事而脆弱得不是爱情的任何物质变质为爱情?她有点火光了!“我承认刚才的经历加速了我对你表白的时间,但是那不是因为我的心情正处于脆弱或是不安,而是因为你让我深受感动,你让我更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心是受你牵动的,我本来就很清楚了,只是现在更清楚罢了!所以,我爱你不是因为任何事情发生,而是我真的爱你,信与不信随你处置,总之我爱你就是了。” 狂风有点不敢置倍,[你爱我?” “没错。”她细声细气的肯定答覆他。 “是因为你“发现”到你爱我,而不是任何外在的事物?”他加重“发现”两个字好让自己确定她不是因为任何不该发生的事情而将友谊变质为爱情。 “没错。” “可是直至今天晚上我问你爱不爱我时,你仍未有确切的答案,为什么” “因为那时我还不大确定我真的能疯狂的爱上你,爱上一个才没认识多久的男人。” “现在你确定了?” “没错。”现在红云非常明白,爱上一个人是没有时间限制的。 他点点头,心中充满了狂喜,但表面仍不动声色的微眯起眼睛“很好!你早就知道你爱上我了,却守口如瓶的不透露一字一句,连点暗示也没有,让我一个人在干着急、干害怕?” “啊?”她对于他上扬的音调中透着浓浓的怒意而感到惊愕。 “红云,你好样的!” 狂风猛然大力一拍她的大腿,吓得她微惊的跳起来,但碍于他不知从何而来的怒意,她隐忍住尖叫声。 “你、你想怎么样嘛?” “你吊我胄口吊这么久,是不是该对我有所补偿才是?”他将她拉近自己,一张俊脸向她压近。 “怎么补偿?”这也得要有补偿的吗?她不解。 “两个选择由你选择,一是现在马上吻我,二是早点和我结婚,愈快愈好。” 她瞪大眼,不知该如何选择。 狂风则一派斯文的等着她的回答。 “你分明两样都想要,而且不论我选择哪一样,你根本都没吃亏嘛!” “是啊!”他倒也大方承认“所以这就是你的答案?” “什么?”红云发现她一向引以自豪的思考逻辑竟然没办法跟得上他的,心底浮上不安,下意识的身体就向后倾斜。 “我知道了。”他露出一个纯真的微笑,心想,妻子真是大方,两样她都选了! 她还没搞清楚情况,他的唇就已经贴上了她的红唇 爱情最能冲昏人的思考能力,一向标榜着以智慧取胜的“红云户”在碰”了迷人的爱情之后,户长首当其商做了第一榜样,应证了这句话——用自己一生的归宿来应证“自然门”又要办喜事了。 看来,临亚雄惟一做对的事情就是当了他们两个人的“东风”为此似乎谁放他一条生路的,不是吗?!狂风暗忖着。 第十章 “树人幼稚园”是个小型的幼教园地,每班人数皆不超过十人,整个学园里学生加上老师及团长总计刚好五十人,是以在这小型的园地里师生的感情非常融洽,学生们彼此相见都能互喊出名字,没有所谓的班级隔阂。 “老师再见、小朋友再见、大家明天见!”在教室里传来童声齐喊的声音之后,一群群的小朋友就像是被放出笼的小鸟般吱吱喳喳的从教室直奔而出。 “零零!你那个好帅的哥哥今天会不会来啊?” “是啊是啊!会不会来接你啊?” “这个”被三五好朋友问到偶尔会来接她回家的云海会不会来接她回家的零零捉了抿嘴的拉长语音。 比所有同学的哥哥都还要帅一千万倍的云海是零零眼中的偶像,更是她小小心灵里头能够在朋友面前大出风头的“宝物”每次只要他来接她,她就顿时成了整个园里的焦点,甚至幼稚园的校车都还会为了云海的来到将发车时间往后延个十分钟,让所有小朋友们都能欣赏到所谓的帅哥模样,这个时候都是零零觉得最光荣的时刻,她小小的内心充满了骄傲,所以只要问她全世界她最喜欢谁,除了妈咪,那就是她的云海大人了。 可是他这整个礼拜都没来接她,星期一没有、星期二没有、星期三也没有,今天都星期五了,他还是不会来! “云海大人他今天有社团要忙”零零嘟着嘴,为了自己让所有小朋友失望而沮丧,更为了自己失去众人注目焦点的机会而沮丧,哎! “又在忙啊!”所有的小朋友失望的叫喊着。 “是啊!哎!”她又是一声叹气。 “零零,你的云海大人是不是不喜欢你了?要不然他怎么都不来接你?” “你们是不是吵架了?不然他怎么都不来接你?我每次和我哥吵架,他的玩具就都不借我玩了说,你哥会不会也这样?” “没有啊!零零都很乖的听云海大人的话,没跟他吵架啊!”她皱着小小的弯眉。 “那就是小雯说得对了!你的云海大人不喜欢你了,所以他才不来接你!” “对!一定是这样!”另一个小朋友附和道。 “不可能!云海大人最喜欢零零了,他不可能不喜欢零零的!”云雩鼓起了腮帮子,急急的在小脑袋瓜子里找着云海大人这一整个礼拜都不来接她的理由 “一定是你们啦!” “我们怎么了?” 她胡乱扯着“一定是每次云海大人来接零零的时候,你们都巴着他不放,他被你们吓到了,所以云海大人才不来接零零的没错!一定是这样,要怪就要怪你们啦!” “怪我们?”所有的小朋友都不高兴了。 “你的云海大人不喜欢你,你就把过错推到我们头上,零零好坏哟!” “对嘛对嘛!不关我们的事,她还怪我们,讨厌死了!” “我们不要理零零好了。” “对!我们不要理你了。” “哼!反正你的云海大人再也不会来接你了,我们才不希罕和你做朋友咧!” “我们不要跟你说话了。” “你们”零零没想到她的一句话竟会引来这么大的反应,一下子的时间所有的人都不和她做朋友了? “我们不要跟你讲话了,从现在开始,我们一刀两断!再也不跟你好了!” 这样严重的结果让她犹如从天堂被一脚踹进地狱,她皱着眉心想,都是云海大人害的!都是他不来接零零,零零才会被所有小朋友讨厌,都是他害的!她小小的心灵马上把所有的过错推到云海身上,愈想愈觉得委屈,愈想心里愈难过,最后她竟然哇的一声就在教室外头大哭起来,把所有前一刻才说不和她好的小朋友们吓得好大一跳!老师也闻声赶到现场。 老师困惑的问:“怎么啦?” “他们啦!他们不和零零好了!”她揉着眼睛,哭得是整个园区的小朋友们全部转头注目。 “小雯、绮绮、阿雅、惠惠,你们为什么不和零零好了?” “老师,零零她好坏!” “是啊!她的云海大人不理她了,她就把错都推到我们身上。” “对啊对啊!又不是我们的错!” 面对小朋友们七嘴八舌的指控,老师摸着零零的头问道:“零零,是不是真的这样?” “老师,本来就不关零零的事嘛!零零都好乖的听云海大人的话,没有犯错也没有一直黏若他,一定是小雯他们啦!一定是他们把云海大人吓到,所以他才不理零零、不来接零零!” 从五个人的话里,老师马上就大略的清出事情的始末和零零那英俊的哥哥这整个礼拜都没来接她有关,于是她转而向小雯四个小朋友们说道:“你们也知道零零为了她的哥哥这几天都没来接她在难过了,为什么还要吓她说她的哥哥是不喜欢她所以才不来接她呢?这样是不对的,知道吗?” “她的云海大人本来就不喜欢她了嘛!” “我们又没有错。” “是零零错。” “老师偏心啦!”四个小朋友见老师不帮他们反倒帮零零而觉得不公平,四个人面面相望之后,也跟着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云雩见状,也不甘示弱的哭得更加大声,生怕哭得小声,老师就不帮她,反倒帮他们去了。 一下子,他们一小团人哭得乱七八糟,所有的人不只是注目他们了,甚至都停止了动作,仔细的看着他们的哭相,一时之间,整个园区除了他们的哭声之外一片鸦雀无声。 老师挑起了眉,心里叫苦着。 “发生什么事了吗?”一个尔雅的声音突然插进一片的哭声当中。 “没”老师抬起头,将视线移到发出声音的男人身上“请问你是?” “这不是重点吧!”狂风斯文的笑笑“发生什么事了吗?” “小朋友吵架而已。”面对狂风英俊的面容及微笑,老师脸微微一红,这样帅的男人在她成日面对的都是七岁不到的小朋友,及有家室的男人黑白生活里等于是注入了一丝的色彩。 “零零,在和小朋友吵什么?”他蹲下身问道。 “不——”零零一看是抢走她妈咪的大坏蛋,她就一肚子火。 “零零,他是谁啊?”狂风的来到使四个小朋友全都停止了哭声。 “是谁啊?好帅哦!”“是啊!比你的云海大人还帅一千万倍耶!” “他也是你的哥哥吗?”所有原本说好不再和云云说话的人开始主动和她说话了。 她挑起眉“你们不是说不理我了?” “我们没有说。”他们不仅开始说话,还不承认刚刚说的话。 “零零,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你告诉我这个好帅的大哥哥是你的谁?”他们甚至变成“好朋友”了。 “是啊!快告诉我们嘛!” 本来还不知该对这群哭成一团的小家伙们采取怎样的教导方法,他们就自动和好,在一旁观看的老师不禁对这位突然出现的年轻美男子产生好感。 “他”零零看向蹲在她面对的狂风。哦,仔细看看,他是真的比云海大人还帅呢! “说嘛说嘛!”本来都停止动作的小朋友们也好奇的围上来,催促着她。 “他”她的小眼睛已经瞄见开轿车的叔叔们都下车了,经验告诉她校车要延后开车了!她拉高嘴角,在还闪着泪光的小脸蛋上泛出笑容,然后不假思索的用着她生平最骄傲的嗓音大声的宣布“他是我爹地!” “哗!”像是打好商量般,所有的小朋友有志一同的发出大声的赞叹声,声音里充满了羡慕。 小朋友们的声音把在园长室里的园长吸引出米,在教室收拾教材的老师们也探出头来张望着让小朋友们大叫的原因,一下子零零成了大家注视的焦点,比云海来接她时都还要受人注目! 决定了!这个“爹地”是除了妈咪之外,她在这个世界上第二喜欢的人,至于云海大人哼!谁要他不来接她,勉强让他排名第三好了, “零零,你爹地好帅哟!” “比我爸爸还帅咧!”爸爸是全幼稚园里排名最帅的阿宝也出声了。 阿宝的话等于是盖了品质保证的印章般,零零的下巴抬得更高了“没错!零零的爹地是全世界最帅的爹地!” 一直没出声的狂风挑高了眉,今天他是为了要收买零零,好让她答应他和红云的婚事而来,没想到他的收买计画都还没开始,她就自动朝他这儿倒戈了!看来他摸了摸脸颊,有张英俊的面孔也是件不错的事情嘛! “零零,该回家了,”他伸出手,零零倒也配合的走进他的怀中好方便他将她抱起身。 “爹地,我们回家。”她笑得满嘴甜甜的“爹地”是愈叫愈顺口了。 “老师,我们走了!”狂风有礼的朝老师点点头,然后再朝小朋友们点点头,转身就往幼稚园外走。 零零圈着狂风的脖子,越过他的大肩膀她看见整个幼稚园的小朋友们一路跟着他们走到校门口,这样前所未有的景象完完全全的满足了她小小的虚容心,没两三下她就被狂风给收服了“爹地!你一定一定要马上和妈咪结婚哟!”她小小声的在他耳边请求着。 “嗯!”他笑得开心,答应着她“我会的。”他觉得“爹地”这名词似乎是愈听愈顺耳呢! “啊?”她突然大叫一声。 “怎么了?” “浮云耶!” 狂风循着她小指头所指的方位轻易的瞧见了浮云——他第二个要收服的对象,如果黑五岩的办事效卒如他预期般快速的话,他应该离成功不远了,只需要再做进一步的确定即可。 “嗨!”浮云也瞧见他们了。 “你好。”狂风有礼的问好。 “浮云,告诉你哟!爹地好厉害哦!我们整个幼稚园的小朋友都说爹地帅耶!”零零马上得意的炫耀着。 “是吗?那你现在一定很喜欢他喽!”照她说话的语气,浮云不用想就知道零零早就不把他当成是抢走她心爱妈咪的坏蛋了。 “是啊!爹地现在是云霄小子除了妈咪以外第二个喜欢的人了!” “嗯。”浮云点点头,将眼光移到狂风身上“你我该如何称呼你?” “叫我狂风吧!” “你派人送来的衣服我收到了。”她轻轻的说。自从黑五岩昨天晚上送来和妈咪衣柜里一模一样的衣服时,她对他的讨厌就已经不复存在。“谢谢!” 原先她会气他就是为了她平空多出来的麻烦而讨厌他,现在他既然替她解决了麻烦,她的荷包也省下一大笔的开销,她也没有气他的理由了!看在那一衣柜名牌且漂亮的衣服上,和他相处融洽也没啥损失。 “不用客气。”他扯扯嘴唇,心想,离成功不远了! “我的反应在你的预期之中吧!” “是的!”她问得直接,他也毋需否认。 对于他的坦白,浮云掩嘴一笑,他和妈咪在一块儿她本来就没有反对的意思,当初否决他的地位只是她生气的报复罢了!气是不可能长久的。“你该真正思考的是该如何让雩都承认你吧!爹地。”若他真的和妈咪结婚,她没理由见外的叫他狂风的。 真是顺耳的称谓啊!狂风笑笑,心想,凡事只要用对方法没什么事情会是困难的。“雩都?”狂风的眼神闪过抹金光,在他眼里雩都根本不是问题“你以为我真的会介意你们四个小孩的肯定与否吗?” 浮云看了他一眼,没作回答,对于眼前的男人她无法用世俗的评论方式去审视他。 “夺人所爱已是情非得已,我不想逼他马上去面对自己的失败。”他淡淡的说。 若不是为了顾及红云希望获得四个小孩的祝福而安心的结婚,他是不会花心思在收服小孩们身上,毕竟结婚是他和红云两个人的事情,和任何人都无关。 现在他已经让三个小孩同意他们的婚事,一件事情已完成了四分之三,够了!他能容许剩下四分之一的失误,他也相信红云能容许。凡事没有真正完美,也不一定要求,这样人生才能过得快乐,不是吗? “我不会承认的!”雩都气忿难平的从新娘的准备室中夺门而出,”路上见到什么就推倒什么,走过之处一片混乱,直到教堂外。 “狂风”红云一身的白纱,今天的她美丽依然,但脸上却没有半点做新娘的喜悦。 “你如果为了雩都的一句话取消结婚的念头,我会把你扛起来毒打一顿。”狂风一身的金色西装“自然门”里“狂风户”户长的辨别色,他端坐在她的面前 仔细且熟练的替她上着新娘彩妆,力求她是今天场上最美的新娘。 “我”红云为他看出她内心的想法而心虚“狂风,我还没见过你的父母,也许他们对我不满意或是不答应我们的婚事什么的”她在寻找着能取消今天婚礼的方法。 狂风停止动作,无语的看着她。 “我说中了是吧?你的父母真的不满意我是吧?”她没有该有的担忧,反倒是神采奕奕。 这是到今天为止,他第一次看到她脸上出现兴奋的表情,不过很可惜,他得破坏这个表情“他们就在外面,对于从没见过面的你你要听实话吗?” “嗯。”“能替“上管企业”找到个不用任何花费就可以得到的免费广告代言人及产品的宣传机会,他们只有高兴,不可能会有反对的声浪出现。”对于红云要当他的新娘子,他的父母们除了一开始惊讦于他竟能找到和他易容成vu vu一模一样的脸孔外,其他的心态就是捡到现成可以推销公司产品及终生免费的产品代言人的机会而欣喜。 红云再度垮下了脸。 狂风静静的看着她细致的五官,他快速的结束他的化妆工作,然后拉起她戴着白纱手套的手,一边替她挽起膨大的婚纱裙摆,就往新娘准备室外走。 他非常清楚她的心底在打什么如意算盘,打从她要结婚的事严重打击了雩都的心开始,她就没有一个新娘子对婚礼该有的喜悦,一切事宜几乎都由他亲自打点,对于这些他都没有任何的埋怨,现在她打算临阵脱逃了,他岂可能纵容她破坏他连日来的心血?对于这一刻,他早已设想过也安排好计画了。 “狂风,你想要做什么?”她为了跟上他快速的步伐,不由得小跑步起来。 他没有回答她,只是一味的带着她快步的直走,走到离新娘准备室不远的一间小会客室里,里头有着蓝天、沙漠以及暴雨。 “要做什么?”红云小声的问,这是她第一次以“红云”的身分面对“自然门”里的户长。 “你的户戒呢?”狂风伸出手。 “在这儿。”她从右手的小拇指上脱下一只精致的尾戒,一只由红色水晶嵌成的戒子,里头镶嵌着一块块不知何种物质的白色柔软不规则物体,两样东西透过光的反射交叠出红色的祥云,经过水晶的千个层面及戒内某处看不见的地方暗藏的投摄方式,将红云从戒指处投影在墙上,轻易的就在墙西上投影出一大片的层层红云,美丽十足。 “这是我的。”狂风先将接过的戒指放在口袋内,然后再脱下左手上的尾戒,同样的也是只精致的戒子,由黄金铸造而成的戒身与两片交叠在一块儿扇形叶子,透过戒身的磁场构造可让两片扇形叶片旋转,磁场意大转得愈快,足以成为伤人的器具。 他执起她的手,将戒指载入她的手指,满意的看着略微松垮的户戒安分的固定在她手上之后,就迳自在蓝天拿出的纸张上盖上拇指印。“你也印。” “喔。”她没有多问的就拿下手套,跟着压上印泥,将手印印上纸张。 “恭喜。” “恭喜你们。”三人有志一同的道喜着。 “什么?”她纳闷的问着狂风。 “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的丈夫了。”他得意的宣布着。 “啊!”“红云,没想到你和狂风会在一起。”见证人之一的沙漠微笑道。 当初他在组成“自然门”时,只是为了贪图基本门员能达到八个人,凑个双数及她加人后尾随而来在韩国庞大的幼教阵容,好替这个新成立的小团体造势,才会邀约胆小的她加入,当时他压根子也没想到红云会和狂风凑成对,毕竟红云在入门一开始就扬言了不参加门内所有的活动,因此两人要有交集的可能几乎是少之又少唔,缘分真的是件奇妙的事情呢! “我们结婚了?!”再也没有什么恍这个更令她惊讶了。 “没错!”狂风喜孜孜的道着,结婚证书一盖,她想反悔也来不及了。 “可是婚礼不是还没” 他打断她的话“照常举行。”外头只是个形式,重要的是这张证书。 “那雩都” “你认为你能说服他答应你结婚吗?” “我时间能改变一切,只要” “没错!时间能改变一切,只要我们结了婚,时间久了他就会死心、就会承认我们结婚的事实。”狂风道“只要我们一天不结婚,他就一天不会死心,所以,别想临阵脱逃,我们结婚是正确的方式。” “嗯。”证书都已经盖章了,就算不是正确的方式她也没有反悔的余地。 “死心了?” “嗯。”红云点点头。 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得作假一番“如果觉得儿子来得比我重要,我不介意马上替你把结婚证书撕掉。” “不要!”她急急摇头“蓝天,麻烦你把证书保管好,直到婚礼结束,好吗?” “没问题。”蓝天推推鼻梁上的眼镜笑道。 “谢谢。”她道完谢,拉着狂风的手就往外走“我现在是你的新婚妻子了,你别想反悔。” “你不管雩都的心情了?” “儿子的事归儿子的事、丈夫的事归丈夫的事,不要混为一谈。”红云朝着礼堂走去。 “嗯哼!”这就是他想告诉她的。 “总之我们结婚吧!” “嗯。”他同意,指指她放在他手腕上的手“放开手吧!我该在礼堂里等你的。” “那我呢?” “从礼堂的入口进来。” “啊!我自己一个人?” “嗯。按照一般的习惯,照理说该是你的父亲带你进礼堂的,不过” “他已经过世好久了,所以该谁带我进去?” “你自己进去。” “什么?!” “你没有其他的亲人照理说大儿子是可以领你进去的,不过” “雩都不同意我们,所以”她看着他点头,她立即松手“我不要结婚了!” “红云!你刚刚自己说的,儿子归儿子、丈夫归丈夫,不能混为一谈。”他提醒她。 “不要!里头这么多人,我一定在大门打开时就吓得昏倒在地了。” “很符合你的个性啊!”狂风笑笑,忆起他与她第一次相见时的模样。 红云不理会他的揶榆,心生一计的跟他撒娇着“狂风,你陪我一块儿从大门走进去好不好?” “不好。” “为什么?” “不合礼仪。”他正经八百的说着“你吓傻在原地也行、昏倒也罢,总之你自己站在门口,我会在礼堂里为你祷告的。”说完他无情的挥挥手就走进了礼堂。 “狂风?”她仍在做垂死挣扎,盼他能改变初衷。 他接下一句“我会为你祷告的!”呵!昏倒他也认了,谁要他有个胆小妻子呢?上帝保佑胆小吾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