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破案节节高升》 第1章 《我靠破案节节高升》作者:象皮妮【完结+番外】 文案: 魏长临死了,等他再次睁眼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躺在棺材中,头上飘着白色铜钱。 周围一阵尖叫和惊慌过后,魏长临看见了朝他走来的那个男人,宋延。 宋延眉梢微挑,“诈尸?” 穿成当事人的魏长临先是愣了一下,才又嬉皮笑脸道:“有没有一种可能,他已经死了,我是魂穿来的?” 随口胡诌是有代价的,魏长临当场被拿下。 他扒拉着棺材不放手,“等等,请听草民辩解!” 就这样,魏长临识手法,破悬案,抓凶手,成功为原主报了仇。 本以为一切皆了,没想到宋延竟对属下道:“魏长临颇有才华,可堪重任,即日起跟在本王身边做贴身手下,同本王一起探案。” 魏长临:???我入编了? 宋延:入的本王的编。 后来,魏长临入了朝廷的编,靠着探破悬案一路火花带闪电,从一个不受待见的普通百姓一直升到大理寺顶流。 一共七个案件: 案件一:贵族少爷横死房中为那般? 案件二:疯批杀人所为何? 案件三:失踪之人在何处? 案件四:新人横尸郊外是何故? 案件五:富商身亡因何而起? 案件六:陈年杀手再次出山缘由何在? 案件七:学子惨死家中黑幕是? *每天晚上9点更新。 *文案废,正文可能会好看些。 *案件为主,感情为辅。 *受死后穿成第一个案件的被害者,被害者与他同名。 *架空历史,请勿考究,同性可婚背景。 *所有设定都是为剧情服务,请勿钻牛角尖。 *作者笔力不足,还是第一次尝试写推理文,可能会存在问题,发现逻辑漏洞可戳,但不等于写作指导。 第1章 案件一复活 入夜,月明星稀,万籁俱寂。 吏部文选清吏司府上却灯火通明,人头攒动,简直比白天还热闹。 几日前,吏部文选清吏司家的嫡长子魏长临因突发恶疾,救治无望死了。 原本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但今日不知怎的,魏长临的贴身小厮福喜却跑到大理寺大闹一通,声称他家少爷并非死于恶疾,而是遭人谋杀。 此事正好被恰巧在大理寺办案的宋延听到了,当时他正忙于结上一个案子,所以才会拖到入夜时分才到魏府探查此事。 魏长临的尸体就停放在府上,有两名小厮为其守灵。不知道王爷会什么时候来,所以小厮一改往日的懒散,一左一右的跪在棺材前,腰杆挺地笔直,手不停地往火盆里扔纸,不敢有一丝懈怠。 棺材里,魏长临倏然睁了眼,手撑着棺材坐了起来,只反应了一息时间,就试着推动棺材板。 因为还不到下葬的时间,所以棺材盖并未封起来,稍微用点力就动了起来。 小厮听到动静,抬眼望来,只见棺材盖正一点点的被打开。小厮揉揉眼睛,发现并未眼花,两人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眼,连忙扔掉手里的纸,抱作一团。 等打开的位置勉强够露出半个身子,魏长临就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他双手扒住棺材边缘,缓缓探出头来,正好看到抱在一起的两名小厮。 魏长临着急出来和小厮打招呼,于是扒着棺材边缘猛地起身,过程幅度太大,直接将棺材盖掀飞了。 “砰”的一声,棺材盖落地,弄出巨大的声响。 抱在一起的小厮跟着棺材盖落地的声音抖了一下。 谁也不敢贸然上前探查。 魏长临额前的头发散了下来,正好遮住了脸,从小厮的角度看过去就是一头乌发从棺材里飞了出来。 小厮正欲落荒而逃时,魏长临抬手轻轻拂过挡在额前的头发,露出脸来,笑嘻嘻道:“初到地府,请多多指教。” 魏长临不知道的是,他顶着浓浓的死人妆,露着脸比不露脸更吓人。 两名小厮脸色铁青,嘴唇发白,抱在一起的双手抖个不停。 魏长临见小厮不理人,以为是自己打招呼的方式不正确,于是抬起手摇了摇,“请问,这样可以了吗?” 擅离职守被治罪,还是留下来被厉鬼咬死,两名小厮只用了一息时间就做出了抉择。 两人放开彼此,尖叫着往外冲:“啊啊啊!闹鬼了!” 尖叫声随着小厮的离开变得越来越远,等声音全部消失后,魏长临摇摇头,无奈地从棺材里翻出来,“地府的欢迎仪式似乎很特别。” 他走到火盆旁蹲下,将要烧的纸钱拿在手里摆弄一番,然后往火盆里一扔,火盆里的火势瞬间大涨,照亮了他的脸。 魏长临恍惚了一瞬,在心里同自己,也同还活在世上的亲朋好友告别,希望那些纸钱能把他的心意带到 。 做完告别仪式,魏长临这才站了起来,正打算去地府里转转时,就听到外面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 听声音大概来了很多人。 兴许是方才那两名小厮叫来了众人,准备给他做个欢迎仪式吧! 魏长临在心里感激着各位来给他做欢迎的人,然后转身向门外走去,打算亲自迎接他们。 只是,魏长临还未踏出几步,迎面就遇上一个人,好在他步伐不是很快,才没有撞上去。 第2章 还未来得及看清人的长相,后面就跟着进来一群人,方才那两名小厮中的一人,连忙冲到那人旁边,哆哆嗦嗦道:“王爷,您看,小人并未骗人!” 另一名小厮也战战兢兢道:“对对对,小人就算有一百个胆也不敢欺骗王爷!” 看两名小厮的模样,还真不知道到底是魏长临这个“鬼”更吓人,还是他们面前的活人王爷更吓人。 魏长临看着众人,露出一个礼貌性的微笑。 不笑还好,笑起来更吓人。 众人也顾不得在场的王爷,个个面露惧色,本能的想要往后退。 只有他们口中的王爷宋延并未受到惊吓,只云淡风轻道:“诈尸?” 魏长临这才看清宋延的长相,此人仪表堂堂,气度不凡,俨然一副高高在上的感觉,却也没有让人喘不上气的威压。 看着人的长相,魏长临又恍惚了片刻。 他还清楚的记得子弹打中心脏的痛楚。 他是一名卧底警察,在某次执行任务时不小心暴露了身份,被人一枪毙命,绝无生还的可能。 但,以目前的状况来看,即便魏长临是科学主义者,也不得不怀疑自己是不是还活着。 正要开口验证时,却听宋延道:“魏大人,本王看令郎一副不知情的模样,不如你来说说怎么回事?” 突然被点名的魏樟吓的直冒冷汗,‘噗通’一声就朝着宋延跪了下去,“王爷,犬子的确是突发急症而亡,这点有大夫可以作证!” “至于现在为何又‘活了’过来。”魏樟偏头扫了一眼魏长临,想拉人跪下一起解释,但又不敢去碰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他硬着头皮道:“这点下官就不得而知了!” 此时,宋延的护卫茯苓不知道从哪里搬了一张椅子来,恭恭敬敬地放在宋延身后,“王爷,您已经辛苦了一日,还请坐着说。” 宋延点头,而后微微掀起衣服下摆,不徐不慢地坐了下去,动作优雅,贵气。 不仅如此,宋延穿着一身素色的衣服,上面非但一尘不染,就连一点褶皱也没有,头发也梳的一丝不苟。 全身上下透露出两个字:金贵。 魏长临在心里嗤笑:这样的人真的是来查案的吗? 宋延坐好后,道:“可本王听魏大人府上的小厮说,令郎魏长临是遭人谋害的,并非死于恶疾。” 魏樟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既已表明态度,就得咬死不松口,否则不但官职不保 ,还可能丢了性命,“王爷,下官不敢有半句虚言,犬子的确是突发急症而死,魏府上下都可以作证。” 魏府张管家第一个站出来,跪在魏樟身后,“小人可以作证,老爷所言属实,三日前,少爷突发急症,小人便唤大夫来看,大夫看过后直摇头,而后便让府上准备后事。”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出来作证,只一盏茶时间,宋延面前就跪满了人。 宋延看不出喜怒,只道:“即是如此,魏长临又为何会好端端的站在这里?” 这个问题瞬间就将众人难倒了,在座的各位,都亲眼目睹了魏长临的死,他们也无法解释这是怎么回事。 比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眼前的王爷才更让人惧怕,众人具是面露难色,一个个都恨不得把头埋到地下不出来,生怕被他点名。 魏长临一直观察着众人的神色以及方才发生的一切,此刻,他基本可以确定,他还活着。 即便他再不愿相信,这也是事实,他被子弹打中心脏后,穿越到了一个不知道是什么朝代的地方,更要命的是,他竟然穿成了死人。 不过,因为他的穿越,让他又活过来了。 若真是如此,那就是老天给他一次重活一世的机会,他不愿卷入任何案件中,只想摆烂,于是极力撇清:“有没有一种可能,他已经死了,我是魂穿来的?” 说完便用眼神暗示宋延:我与此案无关,你们自便。 虽然听不懂他说的什么,但魏长临一时间成了众人的救星,大家看他的眼神都和蔼了不少,俨然忘记了他是个“死人”,就连他脸上的死人妆都变得好看了许多。 宋延向来不信什么神神鬼鬼,他深信,所有事情都有迹可循,“死而复活”看上去虽不可思议,但一定可以解释。 “世上并无鬼神。”宋延正色道:“一切皆是人为。” 魏长临之前也是这么想的,可魂穿的事的确发生了,不相信不行。 “这件事发生以前,我也不信这些,可事情真真实实地发生在我身上,我的灵魂穿越到了另外一个人身上,也就是你们口中的死人。”魏长临摊手,耸肩,无奈道:“这就是事实,不管你信不信。” 魏长临总结道:“总之,不是本人,勿扰。” 宋延的护卫麦冬道:“世上根本没有鬼神之说,今日之事定有蹊跷,王爷乃大晋神探,不消几日,定然会将其破解。” 茯苓道:“倘若你们真有什么见不得的事,不如趁早招了,还能适当减刑,若是由王爷指出你们的罪行,那就另当别论了。” 魏长临的嗅觉十分敏锐,知道此事不是突发恶疾那么简单,但他也不愿多管,只想好好摆烂,平平淡淡的度过一生。 “嗯,我同意这个说法。”魏长临哈欠连天,“赶紧吧,都招了,案件解决了都回家洗洗睡。” 第3章 魏长临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宋延一看就知道应该是在故意隐瞒什么,他道:“那你是谁?” 不是本人,那是谁? 茯苓闻言马上就开窍了,底气十足道:“你叫什么名字?” “魏长临。”魏长临几乎是脱口而出。 “还说不是本人。”麦冬抓住了他的尾巴,“在王爷面前玩心眼,行不通。” 魏长临道:“名字一样就一定是的本人吗?” 麦冬道:“不是吗?” 魏长临道:“世上同名的人很多,这样说来,岂不是都是一个人?” 麦冬被问的哑口无言,宋延的思想却丝毫没有被魏长临左右,他道:“如果连长相都一样,还不能证明是同一人吗?” “都说了是魂穿。”魏长临无奈,“魂穿懂吗?就是只是灵魂过来而已,长相什么的,不重要。” “算了,这么跟你们说吧,我来自另外的时空,反正就是很远的地方,我在那里是一名警察,做卧底的时候身份暴露了,被人一枪命中心脏死了,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就变成了这个人。” “虽然身躯是原主的,但是他已经死了,现在这具躯体由我说了算,所以,你们要查他是怎么死的我可不配合。” 魏长临朝着众人摆摆手,“总之,我要洗洗睡了,都退下吧。” 魏长临自顾自说的很投入,完全没有注意现场的气压,也没发现跪倒在地的众人头插的更低了,个个噤若寒蝉,就连喘气都不敢发出声响。 宋延的左右护卫不知何时也跪在了他两侧,低着头不敢出声。 宋延毫无波澜的脸上也出现了一丝愠色,他缓缓起身,几步走到魏长临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底寒意浸染,“此案疑点重重,此人却故弄玄虚,装神弄鬼,扰乱视听。” “来人,给本王拿下!” 第2章 案件一装死 茯苓,麦冬两人得令后,旋即抽出腰间的佩刀,一左一右地架在魏长临的脖子上。 魏长临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他低估了封建社会的等级制度,更忽略了皇权不可挑战这一问题。 既然成了这里的人,就该用这里的方法做事。 只一息时间,魏长临就跪倒在地,膝盖落地时发出一声空响,疼得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也顾不了那么多,他双手杵在地上,微微低着头,“草民并非有意冒犯,还请王爷恕罪!” 明明膝盖磕地空响,明明疼得要命,眼前这人却像没事人一样,连声音都没有一丝颤抖,不得不让人怀疑此案背后是否有更大的阴谋。 宋延盯着人陷入了沉思,一言不发,众人也不敢发出声音。魏长临自然也不敢有所动作,只安静的等候发落。 “魏长临乃此案关键人物,非但不配合办案,还故意扰乱视听,有掩人耳目之嫌。”宋延说着转过身去,“茯苓,麦冬,将此人押入刑狱候审。” “是!” 两名护卫当即收起佩刀,弯腰,扣着魏长临的肩膀将人拉起来。 宋延下完指令后就朝着门口走去,跪在地上的众人就着跪姿给他让出一条道,过程中谁也不敢抬头。 身后的魏长临却不知死活的扒着棺材不放手,“草民冤枉啊!刑狱那种地方就不用去了吧!” 茯苓,麦冬见状额角青筋直跳,早知道他会惹事,方才就不把他放开了。 不等宋延发话,两人自觉地再次将人扣起来,扣的严丝合缝,扣的他想要动动手指都难。 宋延停下脚步,却未回头,只简单的吩咐两个字:“带走。” 宋延打算亲自审他,所以一同去了刑狱,他走在前,护卫押着人走在后,再后面还有跟着一些狱卒。 不知道宋延是不是故意的,故意带着他们往犯人最多的地方走,一路上哀嚎声不断,听的魏长临全身不自在。 关于古代刑狱这件事,魏长临只在电视上见过,如今亲眼所见,才知道什么叫可怕,他们路过审讯犯人的地方时,好巧不巧,魏长临亲眼目睹了滚烫的烙铁往犯人脸上烙的过程。 在犯人大叫前,魏长临就别过了脸。 犯人的喊声很快就穿进他的耳膜,听得他直打颤。 烙铁入水,发出“滋啦”的声响,一下下地提醒着魏长临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魏长临再一次意识到皇权的不可挑战,阶级制度的森严,他的死活只是宋延的一句话。 在他被严刑拷打前一定要想出脱身的办法,若是滚烫的烙铁烙在他身上,无论哪个位置都是他承受不起的。 也不是怕疼,也不是没经历过比这个更残忍的事,只是重活一世,想要保护好自己的心就变得更强烈了,不该冒的险坚决不冒,好好活下去才是王道。 事已至此,想跑是不可能的,那么,或许装晕是最好的办法,虽无法永绝后患,但至少可以先逃过眼前一劫。 魏长临还没想好怎么晕倒比较自然,就被带到了审讯室,这里的装备和方才看到的差不多,除了挂在墙上不知道怎么用的刑具外,最抢眼的就是火盆里烧红的烙铁。还未开始审讯,魏长临就已经冒了一身冷汗了。 不行了,来不及,再不晕倒,下个被烫的就是他。 择时不如撞时,魏长临单手扶额,摇摇晃晃几下便要往后倒,奈何他的膝盖受了伤,摇晃的时候短暂的失灵了一下,正因为这一下短暂的失灵改变了魏长临倒地的方向,原本应当向后倒的人,头向后仰了一下,便朝前方倒去。 第4章 手下突然喊道:“魏长临吓晕了!” 片刻后,手下再次喊道:“大胆刁民,竟敢往王爷身上扑!” 魏长临此刻抱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可以主宰他生死的宋延。 偷鸡不成蚀把米! 魏长临觉得自己马上就完蛋了! 罢了,抱都抱了,就抱着吧,左右他是个被吓晕的人,现下什么情况一概不知! 宋延被抱的猝手不及,听到手下的呼喊后,火蹭蹭往上冒。 短短几个时辰,竟有人胆敢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他的权威,他揪着人的后领,额角青筋直跳,“此人欲谋害本王,须得捆起来,严刑拷打!” 此话一出,更加坚定了魏长临永不放手的决心,不管宋延怎么推,他都不放手。 茯苓和麦冬哪里见过这种阵仗,一时竟忘了要把人从宋延身上扒下来。一旁的手下更没见过世面,比护卫还要浮夸,一个个呆若木鸡,不知所以。 “茯苓,麦冬!”宋延见手下许久没有动作,只好唤道:“还不快动手!” 茯苓和麦冬这才回过神来,同手同脚地走到宋延身边,把人扒拉下来后扔到了一边。 “王爷。”茯苓和麦冬单膝跪地,拱手道:“属下罪该万死,请王爷治罪!” 一旁的狱卒惊魂未定,又要面临护卫不周的罪,吓得纷纷跪地,齐声呼喊:“请王爷治罪!” 宋延轻轻拍了拍被魏长临抱过的地方,抚平衣服上的褶皱,才轻声道:“罢了,都起来吧。” 手下再次齐呼:“谢王爷!” 不愧是王爷忠实的护卫,下手一点也不留情,魏长临感觉自己快要散架了,旧伤未好,又添新伤。 即便如此,也不敢发出半点声响,谁知道若是被宋延知道他是装晕会有什么下场。 当真是忍辱负重,只为一条捡来的命。 何止忍辱负重,简直祸不单行,人都昏倒在地了,茯苓还不放过他,茯苓道:“王爷,此人要何如处置?” 查了一日的案子,宋延也累了,他不想追究魏长临究竟是真晕还是假晕,“扔在这里,派人严加看守,本王明日再来审他。” 够了,一晚上的时间已经够魏长临想出解决之道了。 只是一口气还没松到底,又有人不让他好过了,麦冬道:“依属下之见,此人需要带回去严加看管。” 宋延:“此话怎讲?” 麦冬道:“回王爷,魏长临之死本就是个迷,如今人又活了火来,且不说死而复活是怎么回事,就拿死因来说,假若他真的是突发急症而亡还好,若真如今日的小厮所言,他是被人谋害的,若是凶手知道魏长临没死,定然会再次痛下杀手,若人死了线索就断了。” 宋延道:“所以本王让人严加看守。” 麦冬道:“属下当然知道王爷的用意,但保险起见,还是将人带回去比较好。” 麦冬说完故意停顿一下,待宋延点头才继续道:“魏长临还是由属下与茯苓看管比较放心,但属下与茯苓二人需得保护王爷,实在分不开身留在这里。” “所以属下斗胆,还请王爷把人带到府上看管,一来王府守卫森严,若非必要,没有人敢在王府里杀人,二来属下和茯苓在保护王爷的同时还可以看守魏长临。” 宋延思索片刻,道:“如此甚好。” 魏长临被安排在宋延寝室隔壁的偏殿,距离他的寝室只有一步之遥,这样做的目的是方便茯苓或者麦冬守夜。 寝室的偏殿从未像此刻这般热闹过,不仅押入了魏长临,还唤来了李太医,深夜被唤,李太医敢怒不敢言,同宋延行过礼后便来帮魏长临把脉。 李太医见到魏长临时,先是一惊,等把到脉后才松了口气。 坐在主坐上的宋延,抬起茶抿了一口,咽下后,才道:“人死可能复生?” 此话是对李太医说的,李太医知道宋延不信神鬼之说,答道:“回王爷,人死不可复生。” 宋延:“倘若一个本该死了的人又出现在你面前,该作何解释?” 李太医搭在魏长临手上的手指微微抖了一下,心中生出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见到魏长临的那一刻,李太医就认出了他脸上的死人妆,宋延又一反常态问出这样的问题,方才发生了什么李太医已经猜出了七八分,他道:“回王爷,若是真死,那么就不能复生,若是假死就另当别论了。” 宋延道:“世上可有假死药?” 李太医道:“回王爷,微臣从未见过,不过世间之大,无奇不有,微臣才疏学浅,恐有许多遗漏之处。” 宋延:“除了假死药,可还有假死的方法?” “这…”李太医欲言又止。 宋延道:“但说无妨。” “是。”李太医道:“有人要他死,不得不死。” 宋延:“接着说。” 李太医不知宋延什么意思,只能硬着头皮想,片刻后又道:“回王爷,还有一种死是别人以为他死了。” “哦?”宋延放下茶杯,“怎么说?” 李太医揣测着宋延的心思,说道:“行凶者在行凶过程中出了纰漏,导致让没有死的人看上去像死了一样。” 宋延:“嗯,展开来说。” 李太医觉得自己可以去写话本了,回答问题全靠编,“回王爷,下官以为,若被害者是被毒杀,那么就有毒药失效的可能,被害者吃下去后可能会出现假死的情况。” 第5章 “嗯。”宋延连连点头,“很好,继续。” 李太医瞬间底气十足,“谢王爷,下官以为,还有另一种情况,若被害者是遭到攻击而死,凶手若是攻击不得当,即没有攻击到致死部位,受害者因为惊吓过度,或者别的什么原因晕倒过去,让凶手误以为受害者已经死了。” “很好。”宋延道:“继续。” 继续?还要继续? 李太医已经把能编的都编了,实在想不出什么了。 可宋延一直看着他,等着他说话,此刻若是说实在想不出什么,兴许会被治罪。 李太医额上的汗珠顺着鬓角往下滑,眼看就要滴进衣领时宋延再次开口了:“李太医可是有所顾忌?” 李太医拿出帕子轻轻擦了擦流进衣领的汗水,“回王爷,没有。” 宋延:“嗯。” 李太医已经没有退路了,搜肠刮肚片刻终于找到了合适的说法:“装死,或许那个人在装死。” 李太医说完后,屋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就在李太医以为王爷在认真思考的时候,宋延站起来了,李太医半刻没有犹豫,噗通一下就跪倒在地。 谁知宋延直接绕过他,走到床边,看着床上的道:“茯苓,打盆水来,帮魏长临洗脸。” 洗脸这些琐事,宋延一般都是交给丁香或是海棠来做,现在却让茯苓来做,茯苓自然心领神会,完全明白宋延的意思。 茯苓干脆道:“是,王爷!” 茯苓打好水,用水把毛巾浸湿,然后一把扣在魏长临脸上,只一息时间,魏长临就拉着茯苓的手不停挣扎:“唔…放开我!” 第3章 案件一失忆 “李太医。”宋延转头对跪在地上的人道:“把脉。” 茯苓这才将湿毛巾从魏长临脸上拿掉,然后退到一边,腾出位置给李太医。 魏长临脸上的妆全花了,脸上红一块紫一块,五官变得模糊不清,活像被人揍了一顿,李太医强忍着心里的不适替人把脉。 魏长临不知道李太医哪里来那么大力气,仅凭一只手就让他动弹不得,搭在脉搏上的手指恨不得将他的皮肉戳穿。 魏长临无语,他和李太医好像无冤无仇吧? 片刻后,宋延道:“可有大碍?” 李太医闻言终于收手,回道:“回王爷,并无大碍。” 什么意思?强行把人弄醒就是为了替他诊脉? “丁香。”宋延吩咐道:“替人洗脸。” 魏长临听到洗脸就头疼,他总算明白了宋延的用意,人家哪是帮他洗脸,而是在敲打他,若是这都看不明白,以后还怎么在这里混。 “多谢王爷美意!”魏长临连忙下床,跪在宋延脚边,“比起洗脸,草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说。” 魏长临这张脸实在有辱斯文,有伤风化,宋延微微蹙眉,“丁香,洗脸。” 魏长临以为宋延又要折腾他,连忙将脸埋在地上,“草民知罪,还请王爷高抬贵手,放过草民。” 宋延冷声道:“你若再不洗脸,本王现在就治你的罪。” 魏长临懂了,宋延现在就在治他的罪。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魏长临抱着赴死的决心,大义凌然地仰起头,等待着即将到来的酷刑。 谁知丁香擦脸的动作又轻又细,还刻意避开了口鼻之类的要害,完全没有要杀他的意思。 原来洗脸真的就是洗脸。 丁香一边擦脸,一边小声道:“王爷爱干净,洗干净才不会污了他的眼。” 魏长临小声道:“知道了,谢谢姑娘。” 脸洗干净之后魏长临原本的脸就露了出来,真实的皮肤比施了粉黛后还要好,白皙,细腻,有弹性,五官同宋延比起来也毫不逊色,只是相较之下柔和了许多。 他恭恭敬敬地给宋延行了个礼,“多谢王爷!” 不杀之恩,以及洗脸之恩。 宋延道:“你方才说有事要说?” 魏长临道:“回王爷,草民知罪。” 宋延:“何罪之有?” 魏长临:“草民不该欺骗王爷。” 宋延:“如何欺骗本王?” 魏长临:“草民不该胡乱编造故事,装神弄鬼,故弄玄虚,欺骗王爷的智商,欺骗王爷的感情。” 宋延:“你承认是本人了?” 魏长临:“是,绝对是!百分百是!草民拿草民同事的头发发誓,草民就是如假包换的魏长临,如若有半句虚言,草民的同事就脱发不止,脱成地中海,脱成亮蛋,一个不够,还有千千万万个同事,只要王爷开心,全世界同事的发头都是您的!” 宋延被魏长临的长篇大论搞的头大,虽听不太懂他说什么,但起码看到了他的真心,“本王知道了,起来吧。” “谢王爷!”为表忠心,魏长临依旧跪在地上,“草民还有一事相求。” 宋延:“你说。” 魏长临:“还请王爷容许草民参与到此次的案件中,草民必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草民一定睡的比狗晚,起的比鸡早,不破此案誓不罢休!” “王爷!”魏长临仰头,激情四射地看着宋延,“您看到草民的决心了吗?” 宋延摆摆手示意他不要说话,魏长临却会错了意,他抱着宋延的大腿道:“王爷若是不答应草民就长跪不起,王爷若是没看到草民的决定,草民还可以再证明给您看!” 第6章 丁香从未见过如此有趣的人,一时没忍住发出一声轻笑,笑完小心翼翼地瞄了宋延一眼,见对方没有要怪罪的意思才放心来。 宋延则被吵的头疼,“你先起来。” 魏长临抱着大腿不放,“王爷不答应草民就不起!” “李太医。”宋延唤道:“替人看病。” 李太医打起十二分精神,“是,王爷!” 魏长临再一次感受到李太医的力气,他竟然仅凭一人之力就把魏长临从宋延身上扯了下来,然后强行给人把了脉。 “回王爷,此人伤到了脑子才会神志不清,絮絮叨叨个不停。” 宋延怕魏长临又上演什么苦情戏码,人松开后便转身回到座位上,“如此一切就解释得通了。” 行吧,只要不杀他,魏长临什么都可以认,“如此说来,草民的确感到头部略有不适。” 说完还轻轻扶额,一副头痛的样子。 李太医连忙上前问询:“可否说说怎么个不适法?” “这个嘛…”魏长临道:“就是不大记得以前的事了。” “当真?”李太医问道:“只记得一部分还是全部忘了?” “全都忘了。” 原主没留任何记忆给他,正好趁此机会圆了这个破绽。 “胡说。”麦冬道:“你明明知道自己叫魏长临。” “是啊。”魏长临面露无辜,“只记得这个了。” “李太医。”宋延道:“可有这种可能?” 李太医:“回王爷,是有这种可能。” 宋延道:“该如何医治?” 失忆本来就是一件很主观的事,只靠把脉是看不出来的,魏长临说他失忆,他就失忆,他说他只记得他叫什么,他就只记得他叫什么,根本没有办法可以证明真伪,李太医根本就无法判断魏长临是不是真的失忆。倘若真的失忆,也不知道失忆到什么程度,方才说他脑子出了问题,不过是权宜之计,谁知竟被魏长临利用了。 那么李太医只能顺着他的话来演了,他道:“回王爷,方才下官已经帮魏长临检查过了,并未发现外伤,既然没有外伤那便没有特别的治疗方法,只要多加休养,应该会慢慢恢复。” 宋延思索片刻,道:“本王知道了,你且退下吧。” 李太医给魏长临说了一些注意事项之后,一刻也没耽误,收拾好他的东西就走了。 临走之前还留下一句话:“王爷,切莫操之过急,否则会适得其反。” 幸好古代医学不发达,否则魏长临哪有这么容易就蒙混过关。 落后也有落后的好处啊! “丁香。”李太医走后,宋延吩咐道:“你留下来照看魏长临,任何风吹草动都需得向本王禀报。” “茯苓,麦冬,你们两个轮流当值,负责好本王与魏长临的安全,遇事需得及时上报,若是出了差池唯你们是问。” “是!谨遵王爷吩咐!” “本王乏了。”宋延疲惫的捏捏眉心,“都退下吧。” 此时夜已深,魏长临折腾了许久也累了,宋延走后他就让丁香去睡,不用管他。 丁香哪里敢不管他就去睡,“公子好意奴婢心领了,可王爷吩咐的事奴婢不敢怠慢,公子若是觉得不方便就将床帐拉上,丁香就守在旁边,绝对不会做逾越之事。” 且不说男女授受不亲,就那旁边有个人守着来说,但凡是一个正常的新时代青年,怎么也接受不了吧。 可偏偏魏长临现在身在古代,就不得不按照古代的规矩办事,即使再不情愿,也不能为难一个深受封建制度毒害的女子,所以,除了接受,没有别的办法。 接受的后果就是一夜无眠,一想到旁边站着个人就翻来覆去睡不着,身体很累,脑子却很清醒,清醒到丁香的呼吸声都听的一清二楚。 以至于第二天李太医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顶着熊猫眼的魏长临。 “魏公子可是没睡好?” 魏长临看着同自己差不多的李太医,“彼此彼此。” 一番问候后,两个戏精就开始了今日份的戏,李太医问道:“魏公子是不是记起了什么才会一夜未睡好?” 魏长临单手支着脑袋,一副憔悴不已的样子,“正好和李太医所说的相反,草民冥思苦想一夜,可还是未能想起半点以前的事。” “是是是。”李太医道:“恢复记忆并非一朝一夕的事,需得从长计议,魏公子切勿操之过急,伤了身体。” “李太医所言极是,是草民心急了,日后定然谨遵医嘱,不再胡来。” 昨夜李太医回府后就派手下去打探魏长临的事,手下办事效率很高,很快便打探到了消息。 吏部文选清吏司的嫡长子死而复生了,这起案件的经手人就是昨夜把他叫到府上的王爷。 而昨夜他看到的就是本该死掉的人—魏长临! 难怪昨夜王爷总问些奇奇怪怪的问题,合着是在查案。 得知这一消息的李太医彻底睡不着了,辗转反侧了一夜,心里的石头还是沉不下去,于是一大早便又往王府跑。 因为知道了这个惊天秘密且接触过嫌疑人的李太医,想要全身是不可能了,更何况昨夜还为了迎合王爷胡诌了一堆,若是被王爷知道了,后果不堪设想。 于是乎,只能为此案尽些绵薄之力,早点解开谜题才能早日解脱。 第7章 李太医笑道:“魏公子能听话再好不过,只是也不能无所作为,干等着也不利于记忆恢复。” 魏长临道:“那敢问李太医,草民该如何做?” 李太医:“或许可以聊聊熟悉的人,说不定能够帮助魏公子恢复记忆。” “比如说?” 李太医:“比如,不知魏公子的母亲得知你死而复活的消息,是何感受?” 魏长临:“自然是兴喜极而泣,昨夜虽未能见到母亲,但不用想都知道,若是母亲得知草民还活着,定然会开心的飞起,然后留下几滴开心的眼泪。” 听到魏长临的回答后,李太医的脸色瞬间就变了,声音都有些颤抖,“当真如此?” “当真。”魏长临道:“哪有母亲知道孩子活着会不高兴的。” 太好了!魏长临的脑子是真的坏了! 李太医如释重负。 因为,魏长临的母亲早在很多年就已经去世了。 第4章 案件一验尸 李太医来了,定然瞒不过宋延,他同魏长临闲聊了几句就去找宋延复命了。 李太医见到宋延的时候他已经一扫疲态,容光焕发,优雅地坐在主座上喝茶。 李太医连忙行礼,“下官见过王爷。” “起来吧。”宋延缓缓放下茶杯,“听闻李太医一大早便来替魏长临看病,可有何发现?” “回王爷,魏长临同昨日一样,依旧未找回记忆。” 宋延:“如何得知?” “下官小小地试探了一番。”李太医道:“魏长临的母亲已去世多年,可下官方才问起他母亲来,他竟不知她母亲已死的消息,若非记忆有损,也不会出现此番情况。” “魏长临的母亲死了?” “回王爷,是的,如今魏府里那位是魏大人的续弦,也就是魏长临的继母。” 宋延嘴角一勾,“李太医,你的医术没问题,可脑子却不好使。” 李太医吓的连忙拱手,“还请王爷明示。” 宋延道:“续弦也是魏樟的妻子,也是魏长临的母亲,那么李太医所说的母亲是魏长临的亲生母亲,还是名义上的母亲呢?” 李太医瞬间恍然大悟,“多谢王爷提醒,下官冒犯了。” 宋延道:“李太医用心良苦,只是用错了方法,你若想协助查明此案,只管看病,其余之事不必多问。” 李太医猜不透宋延所想,更不知自己是否被看穿,此刻已是如履薄冰,凡事须得小心行事,“下官谨遵王爷吩咐,定当竭尽所能为案子出一份力。” 宋延点头,“你且下去吧,有事本王又差人唤你。” 李太医走后,麦冬问道:“王爷认为魏长临失忆之事有蹊跷?” “不仅如此,他的死也有很大的问题。”宋延道:“昨夜可有何异动?” 麦冬:“回王爷,今日交接之时,茯苓和丁香回禀,没有任何异动。” 宋延:“嗯,那魏长临那边…” 麦冬:“回王爷,属下已让海棠过去候着,晚上再由丁香换值。” “好,你去把魏长临的贴身小斯带来。”宋延道:“还有,把魏长临也一并叫上,王爷有事要做。” 麦冬领命:“是!” “草民参见王爷!”魏长临规规矩矩地跪在地上,手撑在前面,低着头,“祝王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听魏长临这么说,宋延都快不认识这些词语了。 这些词真的是这么用的吗? “祝王爷百年好合,花好月圆…” “麦冬。”宋延实在听不下去了,“将人拉起来。 麦冬一刻也不耽误,提着领子就把人从地上拽起来。 魏长临被拽的措手不及,“哎,干什么?没看到我在给王爷请安吗?” 麦冬冷哼,这种请安方式,不请也罢。 宋延被吵的心烦,摆摆手,“罢了,麦冬,赐座,看茶。” 麦冬领命,一把把人按在一旁的座位上,“砰”地一声把茶放在他面前,“魏公子,请喝茶!” 然后闭上你的嘴。 魏长临见宋延脸色不对,就不敢再造次,其实也不是造次吧,谁知道古代请安说些什么,只好把想到的寓意好的成语都用上了。 “噗…咳咳咳…”魏长临没有吹就把茶往嘴里怼,被烫的舌头都要起泡了。 “烫死我了!冰块,有没有冰块!麻烦给我点冰块! 此刻的魏长临哪里有一点朝廷命官家嫡长子的样子,完全不顾形象,张牙舞爪,大喊大叫,活像街边的卖艺人。 宋延眉头紧锁,示意麦冬去拿冰块。 冰块拿来后,魏长临再一次毁了宋延的三观,不等麦冬拿筷子,他直接抬起碗来将冰块往嘴里怼。 然后含糊不清道:“真爽!谢谢啊,兄弟!” 这一幕恰好被站在门口的小斯福喜看到了,碍于王爷在场,小斯不敢上前阻止,只将情绪藏在心里,憋的眼角通红。 他家少爷怎么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莫不是“死过”一次,脑子彻底坏掉了。 宋延捂住眼睛,不愿看魏长临的表演,等人闹腾够了才道:“麦冬,将人唤进来。” 福喜双膝跪地,额头贴在地上,“小人见过王爷。” 宋延道:“起来吧。” 第8章 “谢王爷。” 福喜起来之后就退到了一边站着,等候宋延发落。 “魏长临。”宋延唤道:“你可认识此人?” 魏长临将人从头到尾打量了一翻,“请问,这位是?” 听到魏长临的问询后,福喜彻底绷不住了,眼泪哗哗地夺眶而出。 麦冬指着哭的稀里哗啦的福喜道:“你再仔细看看,他是谁?” “草民应该认识他吗?”魏长临想着莫不是来寻仇的,“他怎么哭了,我们之前有过节,看到我没死很伤心?” “少爷。”福喜噗嗤一下就跪在魏长临脚边,“您真的不认识小人了吗?” “啊?”魏长临眨眨眼,“什么情况?” “小人是福喜啊!”福喜哭的两眼通红,“您的贴身小厮啊!” “快起来。”魏长临连忙从椅子上起来,弯腰拉人,“我这不是脑子出问题了,以前的事都忘了,别往心里去。” 听到魏长临的话福喜很快就又笑了起来,“少爷,您没事就好。” 但很快又悲伤下去,“只是,您的脑子… “我的脑子啊,没什么大碍,就是把以前的事忘了,要不了多久应该会好的,吧。” “麦冬。”宋延道。 麦冬会意,立即将两人拉开,问道:“福喜,昨日你说你家少爷是被人杀…害的,此话可真?” 福喜闻言又要下跪,却被魏长临拉了一把。 人家没让跪,就不跪了吧。 福喜疑惑地看了魏长临一眼,却不敢多问,只认真答道:“回大人话,小人也不敢确定。” 麦冬:“此话怎讲?” 福喜又看了魏长临一眼,见对方没反应,才道:“少爷遇害前不久同小人提起过,说有人要害他。” “是吗?”宋延看向魏长临,“可有此事?” 魏长临道:“王爷在问草民吗?” 不然呢? 宋延不语,魏长临只好答道:“回王爷,草民不知。” 宋延:“真不知还是假不知?” 魏长临:“草民若是知道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奈何草民真不知啊。” 宋延并未与他过多纠缠,只道:“麦冬,继续。” 麦冬点头,“福喜,你家少爷可有说过是何人要害他,要如何害他,何时害他?” 福喜摇头,“回大人话,少爷只说有人要害他,却并未同小人多说。” 麦冬:“为何?” 福喜:“少爷说,不想小人卷入其中,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麦冬:“既是如此,又为何要告诉你有人要害他?” “小人不知。”福喜道:“或许是想着若他遇害了有人能替他申冤。” “可是。”魏长临道:“这样的话岂不是也让你卷入了其中?” 福喜看着眼前让人陌生的魏长临,鼻头不禁酸了起来,“少爷是个善良的人,或许是想让小人注意安全吧。” 宋延道:“魏长临死…被害后,可有验尸?” 当着活人的面说验自己的尸难免有些冒犯,可魏长临却不以为意,“草民刚好也想问这个问题。” 却被宋延抢先了。 福喜道:“回王爷,并未验…尸,少爷出事后老爷叫来大夫,看过之后只说突发恶疾,然后就开始料理后事了。” 魏长临这次抢在了宋延前面:“府里竟没有一人质疑?” 福喜摇头,“没有。” 不对劲,很不对劲,为什么福喜刚一告假,魏长临就突发恶疾? 宋延似乎也想到了这点,他道:“事发当日你在何处?在做什么?” 福喜道:“回王爷,那日小人家中恰好有事,帮少爷买回包子就告假了。” 宋延道:“那日家中有何事?可有人证?告了几日假?” 福喜道:“回王爷,家父生病了,家母写信来让小人回家照看几日,小人向少爷请了三日假,三日都呆在家里,小人村里的邻居都可以为小人作证。” 麦冬道:“三日假结束,你回到府上,发现魏长临已经死了,你得知他死于恶疾之后就起了疑心,于是就来大理寺报案?” 福喜:“一切正如大人所言,少爷身体向来很好,怎么会突发恶疾呢?一定是的被人害的!” 虽说福喜也不明白为何魏长临会好端端地站在这里,还丢了记忆,但突发恶疾这种说辞根本就是骗人的。 魏长临道:“魏长临刚说完有人要害他,没过多久他就死了,所以你就坚信他一定是死于他杀?” 魏长临完全将自己置身事外,把自己当做旁观者来看待此事,怎么看都很奇怪。 到底是脑子坏了,还有另有隐情? 宋延被他搞糊涂了,他从未见过如此让人看不穿的人。 “是…是的。”福喜觉得魏长临更陌生了,冷漠的不像是在说自己的事,“小人就是觉得少爷不可能突发恶疾。” “既是如此。”宋延道:“麦冬,去请李太医。” 麦冬拱手,“是,王爷!” 魏长临突然想起李太医帮他把脉时恨不得掐死他的那种感觉,瞬间头皮发麻,“请李太医做什么?不会又要给草民看病吧?” “福喜不是说了,草民身体好得很。”魏长临站起来,转着圈让宋延看,“再说了,草民一直在王爷眼皮底下,草民是好是坏王爷不是看的一清二楚?” 第9章 宋延觉得魏长临吵到他的眼睛了,故意别过脸去不看他,“是好是坏看了才知道。” “真不用。”魏长临一点也不想见到李太医,“草民除了脑子,一切都好,用不着麻烦人再跑一趟。” 麦冬哪里会听他废话,领了命就往外走。 得!人家只听王爷的,王爷不发话,一百个魏长临也叫不动他。 不就是被掐几下,没什么大不了的。 等魏长临安静了,宋延才道:“本王叫李太医来,是打算‘验尸’。” 魏长临:“验..尸?” “这个尸,指的是草民吗?” 宋延:“正是。” “王爷是想从草民身上获取些许蛛丝马迹?” “正是。” “那感情好,验尸是吧?”魏长临跃跃欲试,“要不要草民脱/光了等着?” 【作者有话说】 求收藏,求收藏,跪求收藏 第5章 案件一害羞 李太医就在府上没离开,因此很快就被请来了,他抱着满腔热情,准备大展身手一番,却发现屋里的三人一个比一个奇怪。 虽然宋延喜怒不形于色,但能感觉到他似乎不太高兴,喝茶的声音都比平时要大些。 福喜则满眼透露着失望,难过和不甘,红着眼眶站在一旁。 而魏长临却像个没事人一样,拉着衣服的领口扇着玩。 “王爷。”麦冬唤道:“李太医请来了。” 没等宋延开口,魏长临就道:“李太医,来来来,王爷说要帮草民验尸,李太医打算什么时候验,怎么验,在哪里验?” 为了避免李太医来强的,魏长临又道:“李太医放心,草民绝对配合,百分百配合,您说东草民不敢往西,您说坐草民绝对不敢站,前提是您别碰我,也不是别碰我,就是非必要别碰我,要干什么草民自己来,就不劳烦您亲自动手了。” “这…”宋延都没发话,李太医哪里敢自作主张,“不太好吧…” “不太好?”魏长临指着自己的衣服道:“您是说当众脱衣不太好?” “这个好办,我们找个没人地方脱,只给李太医您一人看。” 李太医总算知道为何宋延和福喜会怪怪的了,说不定他们进来之前就发生过类似的事了。 事实上的确是发生了,在魏长临说出那句话之后,宋延差点被茶水呛到,福喜差点急哭了,然后屋内就陷入一种诡异的沉默。 “嗯?”魏长临见李太医不说话,又道:“怎么了?为何大家都不说话?” 验尸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了,为何他们一个个表情都怎么凝重? “李太医。”宋延率先打破沉默,“你可会验尸?” 李太医恭敬道:“回王爷,下官不才,从未和死人打过交道,验尸这等事恐怕难以胜任。” “无妨。”宋延道:“魏长临又活过来了。” 宋延是铁了心要让李太医验尸,李太医想躲也躲不过了,“下官领命。” 宋延道:“魏长临之死疑点重重,要想破解本案,须得知道他的死因,死人你不会验,活人总该没问题。” “这…”李太医面露难色。 宋延道:“但说无妨。” 李太医:“回王爷,话虽如此,可魏长临死了已有些时日,何况昨日他又突然活了过来,期间发生了许多事,想拿到第一手信息应当是不可能了。” “无妨。”宋延道:“只要大致找到死因即可,即找到致命伤。” “这个好办。”魏长临道:“只要把草民全身检查一番即可。” “所以,草民是在这里脱,还是和李太医去别的地方脱?” “魏长临!”宋延忍无可忍了,“你脑子里是不是只有脱衣服三个字?” “嗯?不是王爷要求的验尸?”魏长临道:“草民这不是在积极配合吗?” 积极配合? 呵! “麦冬。”宋延冷冷道:“将人押入刑狱候审!” “哦…啊?”魏长临一脸懵逼,“又怎么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怎么那么难伺候? 麦冬二话不说就将人拿下,魏长临的手被反扣在背后。 要不是怕暴露身手,他早就把麦冬打翻在地了。 而现下的他只能大声呼救:“王爷饶命啊!不知草民犯了何事,让王爷如此动怒?” 宋延一步步走到魏长临身前,眼底杀机暗藏,“本王对你实在太好了,以至于你不将本王放在眼里,屡次出言不逊,动作轻浮,污了本王的眼睛,脏了本王的耳朵。本王念你是案件当事人才一忍再忍,如今你又口出污言,本王想不治你的罪都难,你就到刑狱好好待着,待案子解决了再加定夺。” “草民冤枉啊!”魏长临又开始一波苦情大戏,“没想到草民搞坏了脑子竟会惹出如此大的祸端,早知如此草民就算活过来也应该一掌把自己拍死!” “草民虽然因为脑子坏掉而做了许多冲撞王爷的事,但草民从来没有对王爷不敬啊,草民对王爷爱戴有加,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这都是草民对王爷深深的,浓浓的爱意啊!” “正因为草民对王爷爱之深,所以王爷想让草民去刑狱,让草民即刻就去,坚决不让王爷为难!” “若草民在刑狱不幸遇害身亡,还请王爷一定要记住曾经有个深深爱你的我!” 第10章 魏长临虽然说了一堆屁话,但有一句话说得对,如果他在刑狱遇害那就得不偿失了。 宋延忍着满腔怒火,警告道:“你若想留在这里不去刑狱,最好乖乖听话,否则即便你是案件的关键人物,本王也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你。” 魏长临深知,这次没能去刑狱只不过是侥幸,若是他真的将宋延惹怒了,说不定真会有生命危险。 日后还是得小心行事。 “草民知道了,日后定然谨言慎行。” 说完一脸无辜的对着宋延眨眨眼。 “麦冬。”宋延受不住这种柔情攻击,连忙转过身去,“放人。” 被放开后,魏长临轻轻揉揉手腕,然后对着被麦冬捏过的地方轻轻呼呼气,一副受了多大屈辱的样子。 正如魏长临不喜欢被李太医看病一样,李太医也不喜欢帮他验尸,当听到魏长临要被送去刑狱时,李太医的内心是激动的,只要人到了刑狱,那么就没他什么事了,但现下王爷又反悔了,验尸的重担又落在了他肩上。 李太医真想找个缝隙钻进去,不让宋延看到。 就在李太医准备帮魏长临验尸的时候,宋延不知怎的,说了句石破天惊的话:“麦冬,把人扔床上,本王亲自替他验。” “啊?” 众人齐刷刷地看向宋延。 宋延道:“此事太过诡异,本王不亲来,怕遗漏某些关键线索。” 麦冬连忙劝阻道:“话虽如此,王爷也不必亲力亲为,麦冬愿意帮王爷出一份力。” 李太医如释重负,巴不得宋延赶紧上,但嘴上却说:“王爷使不得啊,您是高高在上的王爷,万不可脏了您的手!” “无妨。”宋延心意已决,“麦冬,动手。” 麦冬想起魏长临方才那番动作,下手不似之前那般粗鲁,而是将人轻拿轻放,好好地放在床上。 将人放下后就要动手帮他脱衣,魏长临连忙向后缩了一下,“不必劳烦大人,草民自己来。” “麦冬。” 麦冬闻言退到一边。 然后包括福喜在内的四个人正瞪大眼睛等着魏长临脱衣服,虽说做过卧底警察这点心里素质还是有的,可毕竟他现在又不是在做卧底工作,用不着为难自己做违心的事。 “你们能背过身去,等我脱好再转过来吗?” 此次验的是活尸,不比往常,魏长临提出这样的要求也算合理。 “麦冬。”宋延道:“带着小斯出去等,本王和李太医留下即可。” 留下李太医不如留下福喜。 “王爷。”魏长临怕宋延治他违逆之罪,话到嘴边又改了,“能不能…就你一人留下?” 宋延讶然,“这又是为何?” “草民。”魏长临一副难为情的样子,“草民,害羞。” 方才还扬言要在众人面前脱衣的人竟然会害羞? 这真是大晋最大的笑话。 宋延道:“本王在你就不害羞了吗?” “是啊。”魏长临道:“王爷不是别人。” “李太医。”宋延想看看魏长临究竟想干什么,于是道:“你先退下。” “这…” “无妨。”宋延道:“本王心中有数。” 宋延武功高强,李太医倒也不是怕魏长临会对其下手,“只是不知王爷可会验尸?” 宋延常年在大理寺混,经手的案子没有一千也有八百,验尸这种事自然会一些。 宋延道:“你且出去,本王自有分寸。” 李太医拱手,“是,下官告退。” 验尸这件事,魏长临也略懂一些,可以帮忙,只是他们现在验的不是尸,而是活人,因此只能检查一下身上是否有致命伤。 太医走后,屋里只剩魏长临和宋延两个人。 魏长临征求宋延的意见:“那草民开始脱了?” “嗯。” 宋延说完就转过身去,“好了叫我。” “其实…” 大可不必,方正等一下也要看。 “嗯?” “没什么。” 魏长临脱了只剩下亵/裤,然后躺在床上,双手交叠放在胸前,俨然一副死人的模样。 “王爷,草民好了。” “嗯。” 宋延转过身来时,已经戴好了手套,“开始了。” 魏长临身上的皮肤和脸上的一样,白皙,细腻,若是有伤,一眼便能看出来。 很显然,魏长临身上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前面没有,后面亦是如此。 “好了。”宋延摘下手套,“穿衣服吧。” “啊?”魏长临猛地坐了起来,“王爷只是让草民翻个身,还没验就可以了?” “已经验过了。” “啊?哦…” 验尸不都是要左摸摸,右摸摸吗? 莫非宋延在害羞? 不会吧,两个男人害羞什么? 魏长临只觉得宋延在害羞,却不知道在大晋同性婚姻是合法的,宋延此番做法乃君子所为,避免了不必要的误会。 好下魏长临也没有坚持,验尸的事就这么过去了。 入夜,宋延书房内。 茯苓听闻今早发生的一切,问道:“王爷当真给魏长临验尸了?” “嗯。”宋延淡淡道。 “王爷怎么能…麦冬,你为何不拦着王爷?” 第11章 “我…” “本王验尸后发现。”宋延打断二人的谈话:“魏长临身上并无致命伤,也就是说他的死有三种可能,一是装死,二是假死,三是差点就死。” 被宋延这么一说,茯苓和麦冬很快就进入主题 ,先是麦冬道:“若是装死,那么魏长临的失忆就是假的,这么做或许是在躲避什么。” “也或许是因为某种原因,或出于某种胁迫,必须上演一出假死的戏码。”茯苓道:“也就是李太医说的有人要他死。” “嗯。”宋延点头,“第二种,假死,基本可以排除在外,因为本王从未听说有何种假死的方法,李太医也曾说从未见过假死药。” “王爷所言极是。”茯苓道:“假死这种邪术只存在于话本里,不过是一种装神弄鬼的把戏罢了。” 宋延道:“若是差点就死,那就表明有人要杀魏长临,因为某种原因让凶手以为魏长临已经死了。” “若真是如此。”麦冬道:“就如先前推断的那样,凶手若是得知魏长临还活着,很有可能再次出手。” 与此同时,某处的屋内。 桌上的东西被扫了一地都是,椅子上坐着的人十分生气,“你不是说人已经死了,确保万无一失了吗?” 一旁站着的人连忙跪在地上,“小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小人的确是看着他咽气才走的,不知道为什么他又活过来了?” “废物!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要你有何用?” “主子饶命。”跪在地上的人连忙求饶道:“小人愿将功补过,现在就去杀他了!” “站住!”那人道:“此案惊动了王爷,魏长临此刻在王爷府上,去王爷府上杀人,你胆子真不小,稍有不慎,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 “那该如何是好?” “且看着吧,其余之事照常进行。” 那人答道:“是。” 第6章 案件一阴谋 正是因为当时考虑到了凶手会再次出手,所以才将魏长临送到宋延府上看管,宋延暗自庆幸那日没有因为一时之气就将人丢去刑狱,也不是当心魏长临会被杀,只是若魏长临真的死在了牢里,那么案子就会变得更加复杂,破解起来难度会更大。 “恐怕没有人敢到本王府上杀人。”宋延道:“除非到了魏长临非死不可的地步,若真是如此,那本王到是要会会此人。” 茯苓道:“若当真有人敢来,属下定然让他有来无回!” 麦冬道:“先不必急着下结论,当务之急是弄清魏长临的死因。” “麦冬说的对。”宋延道:“须得先弄清楚魏长临是装死,还是差点就死,这点很关键,关系到魏长临的脑子是真坏还是假坏,关系到他是否能为我们所用。” “再往深处想,可能会挖出一些关系重大之事。” “王爷何出此言。”茯苓认为宋延小题大做了,“魏长临不过是个死了娘,爹不管,不受待见的嫡长子罢了,如何能与关系重大扯上关系?” 麦冬也十分不解:“属下也想不通,魏长临的地位还比不上他现在的母亲,即他的继母所生的孩子,就算魏家真有什么阴谋,也该和他弟弟扯上关系才对。” 宋延道:“既然说到这里,那么就先假设魏长临是装死,然后来做以下推理。” “魏长临的父亲是何官职?” 茯苓道:“回王爷,魏长临的父亲魏樟,是吏部文选清吏司。” 宋延道:“吏部文选清吏司是干什么的?” 茯苓道:“掌管官吏班秩迁除…啊,我懂了!” “掌管官吏班秩迁除的确很重要,不过这和魏长临有什么关系?”麦冬不解。 宋延道:“魏樟掌管官吏品级的升迁,调任,想与他结交的人定然很多,若是魏长临无意中听到魏樟与他人的谈话,或是不小心撞见魏樟与别人的交易会怎么办?” 茯苓道:“勒令他不能往外说。” 宋延:“若魏樟信不过魏长临呢?” “杀之。”茯苓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以绝后患。” 麦冬道:“若是魏长临预判了魏樟的做法,在魏樟动手之前装死,那么就可以躲过一劫。” “没错。”茯苓道:“到时候再与自己人来个里应外合,找机会逃脱即可。” “可是…”茯苓有个问题搞不明白,“福喜是魏长临的心腹,若是要开展计划,福喜应当在其左右,可是魏长临死的那日福喜正好告假回家了。” “或许福喜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宋延道:“比如先去打探下葬的情况,或者与他在外面的人接应,为金蝉脱壳做好准备。” “话虽如此。”麦冬道:“可是王爷,死人一般要七天之后才下葬,这期间尸体一直停放在家里,时时刻刻都有人守灵,魏长临若是假死,七日不吃不喝就成真的死了。” “是啊。”茯苓也想不通,“若是福喜在还可以趁着守灵的时候给他吃的喝的,可是福喜直到魏长临死后第三天才回来,这期间且不说吃喝问题,那上厕所怎么办?” 宋延喝了口茶,慢悠悠道:“能想到这点很不错,但你怎知魏长临只有福喜这一心腹?” “是啊!”茯苓恍然大悟,“属下思虑不周,还请王爷见谅。” “无妨。”宋延摆摆手,“本王的手下就该如此,可以想错了,但不能什么都不想。” 第12章 “只是,有一点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茯苓、麦冬同时道:“还请王爷指教。” “魏长临若是不止一个心腹,那他为何在死后第三天又活了过来?福喜又为何恰巧在当日报官,说魏长临是遭人毒害的?” “啊?” 这下可把茯苓、麦冬搞蒙了。 魏长临究竟有几名心腹?参与到计划的究竟有几人? 宋延勾了勾嘴角,“况且,当日守灵的小斯见到魏长临活了过来,皆是一副见了鬼的样子,他们若真是魏长临的帮凶,应该不会演的如此逼真。” “因为,只要是演戏,就会有破绽。” “如此说来。”麦冬道:“魏长临其实只有一个心腹,或者说参与到计划只有福喜一人。” 茯苓道:“那魏长临活过来和福喜去报官又是怎么回事?” 宋延道:“不吃不喝三天已是极限,若再不“活”过来,恐怕人就真的死了,福喜去报官,或许是想引起本王的注意,若本王也参与到案件中来魏樟就不敢轻举妄动,不仅能保下魏长临的命,还能将魏樟的事一并揭发。” 话虽如此,但魏长临真的能想到那么多吗?他与福喜两个人真的能完成这么大动作吗? 麦冬这样想,但没敢说出来。 “这些仅仅是本王的推理。”宋延正色道:“你们可有发现这段推理的漏洞?” 啊?这唱的又是哪一出? 茯苓,麦冬连连摇头。 宋延道:“若魏长临和福喜约好了上演一出金蝉脱壳的戏码,他们只需在约定的时候离开即可,福喜又为何要去报官把事情闹大?悄悄的离开不是最好的选择吗?” “因为…”麦冬半天憋不出个屁来。 “因为到了约定的时候福喜还没回来,不得不用上备用对策。”宋延道:“或许福喜在办事途中遇到了麻烦,到了不得不把事情闹大的地步。” 按照宋延的推测,魏长临和福喜应当是约定好在他“死后”两日之内就要回来,若福喜到了第三天还没回来,那就认为福喜或许出事了,那么魏长临就诈尸,然后吓退众人后再去大理寺报官,然后再洋装失忆,什么事也不知道。 只要惊动了大理寺,那么就一定会惊动宋延,魏长临想利用宋延借查案的机会查出魏樟的事。 只是魏长临不知道的是,福喜竟然在他醒过来当天去报了官,所以才会在刚见到宋延的时候露出蹩脚的演技。 事发突然,临时发挥难免出纰漏。 不过… “这一切都只是本王的推测。”宋延道:“事实如何还需一点点查清。” “属下这就去查!”茯苓迫不及待。 “慢着。”宋延将人叫住,“你可知道查什么,如何查?” “是属下操之过急了。”茯苓拱手道:“还请王爷恕罪。” “无妨。”宋延淡淡道:“去福喜家的村子查,查他的证词是否属实,是否真如他所言告假的几天都在家照顾老人。” “切记。”宋延提醒道:“不可只听一人之言。” 茯苓道:“是!属下领命!” “麦冬。”宋延道:“你去查魏樟,查近半年来与他往来的人员有哪些,都是些什么人,他们之间的关系如何,他们往来之后双方可有什么变化。” “属下愚钝,还望王爷明示,变化指的是?” 宋延道:“魏樟可有来历不明的钱财收入囊中,与魏樟往来的人员可有官职变动。” “属下明白。” “等等,查的范围再大一些,与往来人员相关的人员的官职变动情况也一并查了。” “是。”山麦冬道:“属下领命!” 当事人魏长临并不知道宋延背地里已经开始调查此事,竟还有心思向丁香打听宋延的事。 “丁香妹妹。”魏长临朝丁香招招手,“过来坐。” “公子有何事?”丁香问道。 “也不是什么大事。”魏长临拍拍旁边的椅子,“坐下说。” 魏长临虽然是案件的嫌疑人,现下被关在王爷府上,但他好歹是朝廷命官家的嫡子,即便丁香领了看守的命令,也还是得毕恭毕敬地对他。 他们之间尊卑有别,魏长临可以坐着喝茶吃点心,而丁香却不行。 丁香对自己的定位很清楚,所以不敢应魏长临的要求。 “公子有什么便问,丁香站着说也是一样的。” 魏长临知道丁香在顾虑什么,他和丁香想坐在一张桌子上吃点心唠嗑是不可能的,至少短期内是不可能的,所以就没有为难她。 “既然这样,那我就直入主题了。” “公子请说。” “按理说王爷的地位应当很高。”魏长临把玩着桌上的茶杯盖子,一副闲聊的模样,“为什么会在大理寺办案?” 莫非是个不受陛下待见的王爷,被架空了权利,所以才跑来大理寺破案? 宋延的事人尽皆知,按理说魏长临应当是知道的。 丁香哑然:“魏公子竟不知为何?” 魏长临反问:“我应该知道吗?” “可是这是…”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魏长临打断她,“我脑子坏掉了,以前的事都不记得了,还有劳姑娘给我说说怎么回事。” “行吧。”说起宋延,丁香就停不下来,“王爷本是当今圣上的皇叔,是大晋最尊贵的王爷,本可以两耳不闻窗外事,做一名闲散王爷,或是在朝政上大展收手,可王爷自小便喜欢查案,对朝政之事毫无兴趣,先帝在位时就天天往大理寺跑,先帝原先还劝过几次,可王爷根本就听不进去,时间长了就不再管他。等当今圣上即位,王爷更是说出了‘大理寺是我的家,寺在人在,寺亡人亡’的话。” 第13章 “陛下和王爷年龄相差不大,算是一起长大的,深知王爷说一不二的性格,索性就把大理寺交由王爷来管,王爷可以随意调配大理寺。” “嗯。”魏长临频频点头,“也就是说王爷就是大理寺的一把手。” 丁香不解:“什么是一把手?” “就是权力最大那个,差不多就是大理寺由他说了算的意思。” “嗯,可以这么说。” 难怪福喜去大理寺报案,来的却是宋延。 “真是有劳丁香姑娘了。”魏长临往桌上拿起另外一个茶杯,将其倒满水,推到丁香面前,“说那么多话应当渴了吧,不如喝点水润润嗓?” “这…”丁香的确有些口渴,但,“奴婢不敢。” “怕什么。”魏长临又把茶杯往她那边推了一点,“王爷又不在。” 不说这句还好,说了丁香更不敢喝了,“公子好意奴婢心领了,还请公子不要再说这种话。” 看样子丁香似乎很怕宋延。 “是是是,你看我瞎说什么呢。”魏长临笑着道:“脑子坏了连基本的礼仪都不懂了,还望丁香姑娘不要放在心上。” “没有的事。”丁香道:“是奴婢忘了提醒公子。” 人家丁香姑娘给魏长临说了那么多,一口水都不给人喝实在有点不厚道。 魏长临抬起茶杯递给丁香,“既然这样,就当是我赏你的,如何?” 魏长临虽坏了脑子,但也会想办法体谅人。 既然是魏长临赏的,那便没有推辞的必要,丁香小心翼翼地接过杯子,“多谢公子。” “不必客气。”魏长临笑着道:“你且慢慢喝,喝完我还有事问你。” 丁香轻轻抿了一口茶,然后将茶杯端在手里,“公子请说。” “就是…”魏长临犹豫片刻到底还是问了出来:“你家王爷贵庚,方便透露一下吗?” 丁香道:“不知公子问这个作甚?” 不作甚,就随便问着玩。 唠嗑不就是这样家长里短的唠着玩么。 “我想要多了解一下王爷。”魏长临随便找了个说辞,“以免因为脑子坏掉冲撞了他。” 丁香见魏长临对宋延没有坏心就告诉他了,“王爷今年二十有六。” “二十六?王爷竟然有26岁了?” “是的。” “没想到王爷竟然那么老。” 看上去不过就是二十岁的样子。 丁香道:“二十六…” 魏长临八卦之心熊熊燃起,浑然不顾丁香说什么,“可有婚配?” “王爷尚未娶妻。” 古时候26岁还未娶妻的已经可以算作大龄剩男了吧? “那么老了竟然还没有娶妻。” 没想到同丁香唠嗑可以吃到这种惊天大瓜,魏长临拿起一块点心放在嘴里,细细品着这个瓜,慢悠悠地吃掉一块点心后,才叹道:“真可怜啊!” 【作者有话说】 求收藏,求收藏,跪求收藏 第7章 案件一王妃 魏长临说的那些话原原本本地传到了宋延耳朵里,不是丁香故意打小报告,而是宋延交代她每天都要将值守期间发生的事禀告给他。 不过,宋延要求丁香回禀魏长临的一举一动为的是能够得到一些和案情相关的消息,而不是想从魏长临那里听到对他不敬,甚至是侮辱他的话。 丁香已经预判了宋延的反应,她也不想把这些话说给宋延听,但王命难违,她没得选。 “他说。”宋延一字一句道:“本王老?” “还说,本王可怜?” 宋延虽面无表情,但丁香知道,此刻的王爷已经怒到了极点,不过是极力维护着王爷的尊严才没有发作。 丁香连忙道:“魏长临不过是个脑子坏掉的人,还请王爷莫要当真!” “是吗?”宋延嘴角轻轻抽了一下,“脑子坏掉的人还知道可怜本王,魏长临对本王未免也太好了些?” 宋延虽如往常一样,端坐在书房的主坐上,不徐不慢地喝着茶,说话的口吻也与往常相差无几,整个人看上去依旧是那个风度翩翩,气度不凡的王爷。 但散发出的气场却和往日截然不同。 即便丁香并未抬眼看他,也能感受到沉重的低气压,这沉重的低气压压得她喘不过气来,腿一软就跪下了。 “还请王爷息怒,都是奴婢的错,奴婢不该同魏公子说这些,还请王爷责罚!” 宋延的语调终于有了一丝变化,他冷冷道:“息怒?本王哪里来的怒?” “奴婢知错。”丁香把所有错的都揽到了自己身上,“奴婢不该以小人之心揣测王爷的想法,更不该将这种上不了台面的揣测说出来。” “好,很好,非常好。” 丁香以为她的话再次惹怒了宋延,宋延想要治她的罪,吓得她不停地磕头,“奴婢知错,还请王爷留奴婢一命,奴婢一定将功补过,万死不辞!” “茯苓。”宋延似是没有听到丁香的话,只吩咐道:“通知王管家,替本王张罗着王妃的事。” “啊?”茯苓不明所以,但还是说:“是,属下这就去同王管家说。” 吩咐完茯苓后,宋延心里的气才消散了些,这才注意到丁香一个劲的在磕头,嘴里还念叨着什么。 宋延周围的低气压已散去大半,他道:“不关你的事,不必自责。” 第14章 啊?王爷方才不是恨不得杀了她,现在为何又说不关她的事? 王爷何时变成阴晴不定的人了? “哦…”丁香如获大赦,连忙磕头道谢,“多谢王爷。” “起来吧。”宋延道:“你做的不错,王府的人做事就该如此。” 这才是丁香认识的王爷,公私分明,是非分明,从不将私事与公事混为一谈,更不会因为个人喜怒随意责罚别人。 这样的王爷分明是可敬可重的,怎么会是可怜呢? 王爷二十六岁了没有娶妻,不是因为没人要,而是王爷整日泡在大理寺,除了破案还是破案,根本没有时间去想王妃的事。 更何况,丁香想不出来,王爷那么完美的人要什么样的人才配得上他呢? 王爷已经着人去料理王妃的事,指不定要不了多久就能知道答案了。 丁香吃了一次亏,以后不管魏长临如何求她,她都没有再提及任何与宋延有关的事。 每次都问不出个所以然来,魏长临也就不再问了。 关于宋延可怜这件事就这样揭过了。 宋延差人去打听的事也有了眉目,茯苓收到消息后马上就来找宋延复命。 “参见王爷。” “嗯。”宋延点头,“可是查到什么了?” “回王爷。”茯苓道:“据属下派去的人来说,魏长临死的那日福喜的确回了家。” 宋延:“如何证明?” “回王爷,属下派去的人问了村子里的很多人,都说那日在村子里见到过福喜,其中的几人还见到福喜朝他家的方向走去。” “很多人是多少人?” “回王爷,一共16人。”茯苓知道宋延想要具体的数字,于是道:“其中13人在村子的集市上见到的福喜,另外3人是在福喜回家的路上见到他的。” “也就是说。”宋延道:“没有一人亲眼看到福喜进了家门。” “回王爷,是的,所以派去的人还去了福喜家问话,他父母的证词与他的一致。”茯苓道:“不仅如此,他们还向福喜家的邻居打探了消息,邻居说当日的确在福喜家的院子里见到过他。” 宋延道:“这也仅仅能证明福喜当日回过家,但不能证明福喜那几日一直在家呆着。” “这一点属下也想到了。”茯苓道:“所以属下让人找到了帮福喜父母看病的大夫,正如福喜所说,他的父亲那几日是真的病了。” 宋延反问:“福喜的父亲病了就能证明福喜一直在家吗?这两者之间有必然的联系吗?” “这…”茯苓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若是福喜的父亲真的病了,那么不就如福喜所说,那几日他回家就是为了照顾生病的父亲,不就可以证明福喜那几日都呆在家里了吗?” “茯苓啊。”宋延勾了勾嘴角,“你随本王破的案子不少了,为何一点长进都没有?” “属下愚钝。”茯苓虚心请教,“还请王爷明示。” 茯苓觉得自己的推理完美无缺,为何王爷还说他一点长进都没有? “本王问你。”宋延道:“福喜的父亲生病了,在家照顾他的就一定是福喜吗?” “啊!”茯苓瞬间醍醐灌顶,如沐春风,“属下明白了,福喜借口回家照看生病的父亲,实则是去帮魏长临办事。” “属下一直疑惑,为何魏长临早不死,晚不死,偏偏福喜父亲生病的时候才死,原来是为了迷惑外人啊!” “事情尚未查清,不可妄下定论。”宋延提醒道:“一切只是推测,并非案情真相。” “是,王爷教训的是。” “有一点属下不明白。”茯苓虚心请教,“福喜若是回家一趟又出门帮魏长临办事,为何村里的人只见他进,直到他去报官那日才见他出呢?” 宋延道:“本王问你,天黑了要干什么?” “啊?” 这有什么关系? “嗯?” “哦!属下知道了,天黑了村里的人都睡了,福喜趁机出门帮魏长临办事,等事情办完又趁着天黑的时候回家,然后又在魏长临活过来那日从家里出来,佯装在家呆了两日刚要回魏府。” “嗯。” “这不就证明村里人的证明根本没有用。”茯苓有点小失望,“既然是这样,那属下岂不是白忙活了,对案情一点帮助也没有!” “不是白忙活。”宋延道:“至少我们知道了福喜那几日回过家,若事情真如我们推测的那般,那么魏长临安排在外面与他们呼应的人应当就在福喜的村子附近,只要稍加打探应当会有线索。” “是,属下这就去办!” “慢着。”宋延轻轻揉了揉眉心,“你为何总是如此心急,福喜家附近那么大,你从何处查起?又如何查?” “可王爷不是说…” “那都是本王的推测。”宋延无奈道:“不一定是真的,没有白忙活不等于事情就是这样,不等于从里面获取的线索就一定能用,行动之前需得仔细琢磨此般做法的可行性,否则就真的是白忙活。” 茯苓道:“那接下来该怎么办?” 宋延问:“麦冬那边有消息了吗?” “回王爷,还没有,兴许麦冬和属下想的一样,要等情报集齐了才找王爷复命。” “嗯。”宋延点头,“如此甚好。” 第15章 “等消息的同时,不妨再审审福喜和魏长临。” “不知王爷要如何审?” “分开审,先审魏长临。”宋延吩咐道:“现在就去把魏长临叫过来,看看他的脑子是真坏还是假坏。” 此刻魏长临正一边吃着点心喝着茶,一边看着一本从海棠那里借来的话本。 俨然一副将摆烂进行到底的模样。 他只答应宋延会配合查案,没说要主动查案。 他不摆烂,谁摆烂? 魏长临原本是想和海棠唠唠嗑,顺便再吃点宋延的瓜,不知道是不是丁香将自己吃的亏告诉了她,海棠口风紧的不行,怎么都撬不开,索性就不撬了。 安安静静看话本他不香吗? 茯苓来叫他之前还挺香的,之后突然就不香了。 魏长临见到宋延后恭恭敬敬地行礼,“草民参见王爷,祝王爷…” “免礼。”宋延怕魏长临又胡乱说些祝词,连忙打断他,“本王今日叫你来,是有要事要说。” “草民知道。”魏长临笑嘻嘻地看着宋延,“草民面子还真是大,王爷竟然特意叫草民来说这件事,草民还真是荣幸至极啊!” “你既知道。”宋延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但也没有深究魏长临话中的意思,“那就好好表现。” “王爷吩咐,草民定当竭尽全力,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宋延对魏长临的态度甚是满意,“嗯,茯苓,问话。” “是!”茯苓道。 “魏长临,我问你,事发当日可有奇怪的事发生?” “嗯?”魏长临眨眨眼,“王爷叫我来,不是要说娶妻的事?” 第8章 案件一审讯 王爷竟然那么老了… 那么老了… 还未娶妻… 真可怜啊! 这些话不断地回荡在宋延耳边,仿佛此刻魏长临就在他耳边说着一样。 “茯苓。”宋延端着王爷的架子不同这种平民计较,“你没同他说明来意?” “说是说了…” 不过只说了王爷有事找他。 魏长临不知道宋延此刻很生气,以为他准备和他探讨他的人生大事,竟不知死活道:“不用说,草民都懂,娶妻乃是人生大事,何况王爷年纪也差不多了,该是过着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了,只是草民目光短浅,未能帮王爷物色合适的人选,不如…” “茯苓。”宋延已是忍无可忍,“将他的嘴堵上。” “是!”茯苓动作很快,只用了一息时间就用布条把魏长临的嘴堵上了。 “唔唔唔…” 魏长临想把布条拿掉,却被宋延用眼神制止了。 魏长临的嘴被堵上后,宋延感觉耳边就清净了,再也听不到那种嘲讽的声音了。 “茯苓,接着审。” “是。”茯苓看着被堵了嘴的魏长临,想说堵着嘴要如何答话,但想了想还是没问,万一王爷有什么用意呢。 “魏长临。”茯苓拿出审犯人的架势,“再问你一次,事发当日,可有什么异常的事发生?比如有没有人来找你,或者你有没有看到什么?” “唔唔唔…”魏长临指着嘴里布条,急得要命。 宋延似乎也发现了这一举动的矛盾性,却没有表现出一丝尴尬,十分冷静道:“茯苓,把东西拿掉。” 茯苓一把就把布条拿掉,魏长临正要说话就收到了宋延投来的警告的眼神。 他深知皇权不可挑战,马上就夹着尾巴做人,整个人正经的不行,“回王爷,草民脑子坏掉了,对以前的事一无所知。” 魏长临的说辞和宋延想的一样,也不指望他能回答什么有用的问题,不过有个问题到是可以试试水。 “魏长临。”宋延有意无意地向魏长临施压,“本王有个问题问你,你须得老实回答,否则后果自负。” “是。”魏长临恭敬道:“草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很好。”宋延很满意,“这个问题只给你三息时间回答,若是答不上来休怪本王无情。” 什么问题神神秘秘的,搞得魏长临都开始紧张了,他小心答道:“是。” 宋延道:“你与福喜认识多久了?” “三天。”魏长临几乎在同一时间回答,“加上今天刚好三天。” 这个回答倒是很出乎宋延的意料,却又在情理之中。 人在情急之下回答问题,会用印在大脑里深刻的记忆作答,除非经过特殊训练,否则很难伪装。 魏长临应该没有经过这方面的训练,那么,几乎可以确定他失忆了。 不过,万一他就是个善于伪装的人呢? 还是不要急着下定论。 “嗯。”宋延又道:“福喜是个怎样的人?” 魏长临回答的也很快,几乎没有思考,“草民同他就见过一次面,不好说他是什么样的人。” “嗯。”宋延道:“茯苓,去把福喜叫来。” “是!”茯苓说完就急着要走。 “慢着。”宋延不知道已经是第几次说这样的话了,“本王还没说完,叫人抬个屏风进来。” “是!”茯苓说完又急匆匆地走了。 魏长临自“活过来”之后只同福喜见过一面,还是在大家监督的情况下见的面。 福喜自报官之后,就被安排在大理寺内,出了魏长临诈尸的事之后就同魏长临一样留在王府看管。 第16章 若是当着魏长临的面审一下福喜,听福喜回答的同时,还可以观察魏长临的反应,或许还可以得出一些有用的信息。 当然前提是魏长临和宋延在屏风后,福喜看不到。 屏风送来,刚好将魏长临和宋延隔在书桌那边。宋延坐在主座上,魏长临则端端正正地站在一旁。 宋延抬起茶杯抿了一口,“本王的茶凉了。” “哦。” “本王说。”宋延刻意加重了语气,“本王的茶凉了。” 凉了就凉了,有必要说两遍? 魏长临又应了一声:“哦。” 宋延提醒道:“哦就完了?” “不然呢?” 宋延嘴角一抽,“本王不喜欢喝凉茶。” “那就喝热的呗,草民也不喜欢喝凉茶,若是非要喝凉茶,也不是不行,但是要经过一些工序加工才行,只是这种加工手法恐怕只有草民的家乡才有,这里…” “本王是在同你讨论凉茶吗?”宋延从未见过如此不懂礼数之人,只好纡尊降贵道:“本王是让你帮本王换茶。” “这样啊。”魏长临连忙往另外的茶杯里倒水,然后双手捧着茶杯毕恭毕敬地递给宋延,“王爷要让草民换茶为何不直说,何必弯弯绕绕半天?” 宋延接过茶杯放到桌上,“本王没治你的罪,你到质问起本王来了?” “草民不敢。”魏长临答道:“只是草民现在脑子不好使,有些话王爷若是不明说,草民兴许听不懂。” “罢了。”宋延不想同脑子有问题的人计较,“本王日后也用不着你伺候。” “能够伺候王爷是草民的荣幸,只是…” 魏长临欲言又止,一副说错话就会死的很惨的模样。 “但说无妨。” 得到宋延的许可,魏长临就没有什么顾忌了,“只是偌大个王府,除了茯苓和麦冬,竟没有人伺候在王爷身边,未免也太…太寒酸了吧。” 就知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就不该让这个人开口。 “寒酸?”宋延额角直跳,“本王的两个贴身侍女都给了你,身侧自然没有人伺候。” “不会吧?”魏长临十分惊讶,“整个王府只有丁香和海棠两位婢女?” 王府里自然不止丁香和海棠两位婢女,只是他们二人在宋延身边伺候的时间长了,宋延已经习惯了两人,若是贸然换人宋延会感到不适。 但魏长临又是此案的重要人物,若是交由别人看守,宋延又放心不下,若只让一人看守,那个人必然不眠不休才行。 考虑到以上种种,宋延只好忍痛割爱将人让给魏长临。 而这个人却在嘲笑他,说他寒酸。 宋延的声音透着冰凉,每个字都咬的特别重:“你竟敢瞧不起本王?” “倒也不是瞧不起,只是…” “王爷。”茯苓的声音突然闯了进来,“属下已将福喜带到。” 魏长临真的应该感谢茯苓,若是他再不来,恐怕魏长临真的会语出惊人,再一次在挑战皇权,到时候只怕当今陛下也救不了他。 “嗯。”宋延用眼神警告魏长临不要出声,然后对着屏风外道:“本王身体有些不适,审讯的事就交给你了。” 魏长临虽然不知道宋延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但还是乖乖照做了。 只是他从宋延的眼神里好像读出了另一层含义:本王等一下再治你的罪。 等等,又怎么了? 为何又要治罪? 真是伴王爷如伴虎啊! 紧接着福喜的声音就传了进来,“小人参加王爷。” “免礼。”宋延道:“福喜,你且好好回答问题,若有欺瞒,本王定不轻饶。” “是。”福喜道:“小人绝不敢欺瞒王爷。” “福喜。”茯苓道:“事发当日魏长临身边可有什么怪事发生?” 福喜摇头,“小人不知,那日小人将少爷的包子买回来之后就告假回家了,之后发生了什么,小人实在是不知。” “那你又是如何得知魏长临已死的消息?” “回大人,小人假满回到魏府时发现府上正在办丧事,问过人之后才知道几日前少爷突发恶疾去世了。” 茯苓道:“你可有看过魏长临的尸体?” “回大人,看过。” “可有什么异样?”茯苓特意提醒道:“比如说看上去好像只是睡着一样。” 福喜摇头,“小人也不相信少爷就这么死了,于是我冒着大不敬的风险探了探少爷的鼻息,发现少爷那时的确已经断气了。” “有没有一种可能,那时魏长临并非是没有气了,而是他刻意屏住了呼吸,让你以为他已经死了?” 福喜的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茯苓逼问道:“还是说你早就知道魏长临那个时候压根就没死?” “不可能没死!少爷没有理由装死,即便真是装死,少爷不可能瞒着小人。” “为何不可能?” “小人从小同少爷一起长大,是少爷的心腹亦是少爷最好的玩伴,少爷若是有事绝对不会瞒着小人!” “你就如此笃定,魏长临会信任你到什么事都告诉你的地步?” “小人…”福喜本来是确定的,被茯苓这么一问突然就不确定了。 第17章 “还是说。”茯苓一步步逼近福喜,“你们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没有!”福喜吓得连忙跪倒在地,“小人不敢有事欺瞒大人,更不敢欺瞒王爷!” “你不敢。”茯苓道:“不代表魏长临不敢。” 审讯期间宋延一直在观察着魏长临的表情,除了福喜‘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时露出惊讶的表情,其余时候竟没有丝毫变化。 这可是欺瞒王爷的大罪啊,这个人怎么如此淡定? 宋延朝魏长临招招手,让人俯下身来。 宋延小声在他耳边说:“福喜所说可是真的?” 魏长临转过头来看着他,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草民不知。” 然后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头,“王爷忘了,草民脑子坏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看魏长临的表情不像在说谎,说不定他真的失忆了。 还有方才审福喜的时候,他也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也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害怕,是笃定福喜不会出卖他,还是根本不在乎福喜说什么? 那么,到底能不能排除魏长临装死的可能了? 下结论之前,还有几个问题要问问福喜,宋延正要开口,就发现魏长临正目不斜视地看着他。 “本王脸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倒也没有,只是王爷真的有丁香说的那么老吗?” 第9章 案件一证物 “其实本王…” “王爷。”茯苓的喊声闯了进来,“福喜他哭了。” 福喜哭了? 等等,方才审到哪里了? 魏长临记得好像是说欺瞒王爷的事,可是福喜已经说了他不敢欺瞒王爷啊,怎么哭了? 该不会他真的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吧? 魏长临和宋延对视一眼,而后宋延道:“为何哭了?” 茯苓对福喜道:“你自己说到底怎么回事。” 福喜擦了擦眼泪,用带着鼻音的语气道:“回王爷,少爷是断然不敢欺瞒王爷的。” 宋延道:“为何不敢?” 福喜回道:“少爷连老爷都不敢忤逆,又怎会敢欺瞒王爷呢?” 不敢忤逆? 宋延看了魏长临一眼,对方朝他抛出一个疑惑的眼神。 依宋延看,这人不是不敢,是太敢了。 忤逆起来连宋延这个王爷都没有放在眼里。 宋延嗯了一声:“继续。” 宋延愿意听他解释真是太好了,福喜声音听起来都欢快不少:“回王爷,少爷他性子软,从不与人发生冲突,待人真诚,从不会说谎骗人,对老爷更是言听计从,小人实在想不通,这样的少爷真的敢欺瞒王爷吗?” 性子软? 待人真诚? 从不说谎? 宋延又看了一眼魏长临,眼前这个人和福喜说的这些词真的沾边吗? 不过,想要验证魏长临是不是装死,就得得到更多关于他的信息,这也是宋延方才想问的问题。 他很快就收回停在魏长临身上的目光,对福喜道:“嗯,是不太可能,关于魏长临的事,再多说一些。” “是。”福喜道:“少爷自幼丧母,没过多久老爷就续了弦,新夫人很快就生了孩子,老爷的心思都放在了新夫人和新夫人生的孩子上,对少爷的关心少之又少,少爷的地位也变得一日不如一日,渐渐地少爷变得不爱说话,也不太喜欢与人交往,他很少出门,大多数时间都是呆在府里看看书,养养鱼,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 看看书,养养鱼,这不是退休后的生活吗? 魏长临实在无法理解,小声问道:“王爷,请问草民贵庚?” 宋延愣了一下,问道:“福喜,你家少爷多大了?” 福喜道:“回王爷,少爷今年20了。” 20岁就过上老年人的生活,也太没意思了吧! 宋延似是将魏长临的心思看穿了,问道:“你家少爷可还有别的爱好?” “有。”福喜道:“少爷他最近迷上了针灸,没事的时候就喜欢摆弄银针玩,有时候还会拿小人练手。” “哦,这倒很有趣。”宋延道:“可有请大夫来教?” “回王爷,没有,少爷并不是真的打算从医,因此只是自己研读医书,照着书上写的弄着玩。” “以针灸为好爱,兴趣当真清奇。” 宋延说完又看了一眼魏长临,对方也是一副不敢苟同的样子。 宋延把人叫到耳边,低声询问:“你既有此等手艺,不如改日给本王施几针看看。” 且不说魏长临会不会施针,即便会施针也不敢给王爷施啊,万一把人弄坏了小命就不保了。 魏长临关切道:“王爷可是哪里不舒服?” 宋延抬手轻轻按了按太阳穴,“本王近日有些头疼。” “头疼可不是小事。”魏长临婉拒道:“王爷若是病了一定要找正规医生…大夫看,切不可找无证黑心人员看,万一看坏了可不好。” “这么说,你会针灸之术?” 会个屁,魏长临若是会,早去当医生了,何必去做卧底警察,落得个死后魂穿的下场。 整天对着这个难伺候的王爷,真是麻烦死了! “您可真是高看草民了。”魏长临道:“即便会那也是脑子坏掉之前会,现在的草民可是完全看不懂针灸是怎么回事。” 第18章 “你该不会是不愿意为本王施针吧?” “怎么会。”魏长临说的都是实话,“草民连一套针灸有多少根针都不知道,若是让草民施针,那就是害人性命。” 宋延还未说话,茯苓的声音又传了进来,“说起针灸,属下记得那日查验魏长临的房间时,发现他的针灸好像少了一根。” “哦?”宋延又将注意力放到了茯苓身上,“你怎知针灸少了一根?本王怎么不知你何时对针灸有所研究了?” “回王爷。”茯苓道:“属下并不懂针灸,属下之所以会知道魏长临的针灸少了一根,是因为他装针灸的袋子里刚好空着一根针的位置。” 宋延道:“此等重要之事当时为何不说?” “属下并非有意隐瞒。”茯苓解释道:“只是属下正要向王爷禀告此事时,帮魏长临守灵的小厮就喊了起来,您听到喊声后就急匆匆地出去了,之后的重心一直放在魏长临死而复活这件事上,属下就不小心把这件事忘了。” “何况。”茯苓想了想又道:“属下认为一根银针应当与本案无关,恐怕没有人能用银针杀人。” 这倒是提醒了宋延,当时验尸的时候只看了个大概,并未仔细观察魏长临身上是否有针扎过的痕迹。 “胡闹!”宋延颇有责备之意,“想要破案必须注意细节,每一个微小的问题都可能是破案的关键。” 他若早将此事上报也不至于没有好好验尸,现在若是要求重新验尸岂不是承认了宋延验尸不力吗? “王爷。”魏长临凑到宋延耳边悄悄道:“不如您再帮草民验一下?” 宋延突然觉得魏长临也不是一个完全不懂察言观色之人,至少此刻还挺能替人解围的。 既然魏长临给了台阶,那么他只管顺着台阶下,“不必了,本王已经仔细查验过了,并未发现针眼之类的痕迹。” “不过,仅凭本王一人之力恐有遗漏,毕竟针眼实在太小了,不如你自己再将身体检查一番,若是发现可疑之处,及时向本王禀告。” 远距离看了几眼就能看清魏长临身上是否有针眼,宋延的视力也太好了吧! 据魏长临保守估计,估计是2.0的2.0,这也许就是没有电子产品的好处。 不知道其余的人是不是也有这么好的视力。 “好的。”魏长临道:“草民一定仔细检查,绝不会有任何遗漏。” “只是。”魏长临意味深长道:“王爷当真信任草民吗?在您眼里草民可是案件当事人啊,您将此等重任交给嫌疑人,真的放心吗?” 宋延也想过这个问题,他让魏长临自己验尸不仅仅是顺着他的台阶下,更因为此刻他认为魏长临装死的概率基本为零。 当然,宋延不是随随便便得出的结论,而是经过方才对魏长临的观察,还有将眼前的人和福喜口中的魏长临对比,发现福喜口中的魏长临和现在的魏长临天差地别,说是两个人也不为过。 想要有更充分的证据,那就只能再去福喜的村子寻找福喜的不在场证明,只要证明福喜那几日一直在家,那么就可以确定福喜所说的话是真的。 因为方才福喜说过他是魏长临最好的玩伴,按照魏长临的性格来推测,他不可能找一个福喜之外的人来做他的帮凶。 至于他和福喜的关系到底如何,只要稍作打探就可以知晓。 当然,宋延不可能将真实想法说给魏长临听,他只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何况,本王想要检查你的身体轻而易举,本王只要觉得情况不对劲,自然会再次查验。” “所以,你最好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地检查你的每一分肌肤,不要给本王治你罪的机会。” “知道了。”魏长临笑着道:“草民可不敢同王爷开玩笑。” “只是草民有一点实在想不明白。”魏长临说着走到宋延面前,弯腰盯着他的脸看,“王爷真的是26岁吗?” 其实本王只有26岁这样的话被宋延生生咽了回去。 他本想说26岁不算老,可是魏长临竟然问他是不是真的有26岁,他是觉得宋延看上去比26岁还老吗? 宋延的面容已经坏到看上去不止26岁的地步了吗? 不是吧,他比茯苓、麦冬还要大几岁,可看上去却比他们年轻,若是宋延已经老到年纪和长相不符的地步了,那麦冬和茯苓岂不是没脸见人了? 还是说,魏长临觉得26岁这个年纪已经很老了? 应当有这种可能,毕竟他才20岁,26岁对于他来说是有些年纪大了。 “王爷!” 魏长临和茯苓的声音同时入耳,将宋延从深思中唤了出来,他先对着魏长临嗯了一声,见对方指着屏风用口型说茯苓叫你,于是才又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屏风外。 “本王方才在思考案情。”宋延一本正经道:“未能听清你说了什么。” “王爷可有新发现?”茯苓语气里满是期待,“可否说与我们听听?” 宋延道:“此事稍后再议,你且重复一遍方才的话。” “哦。”茯苓道:“属下方才说针灸当时已经被属下当做证物留下了,可要叫人去取?” “不必。”宋延道:“改日本王亲自去大理寺查验。” “是!” 茯苓吞吞吐吐道:“还有一事…” 第19章 宋延道:“何事?” “就是。”茯苓有些难为情,“王爷在验尸的时候可有发现针眼的痕迹?” 针眼实在太小了,若是不一寸寸地找是很难发现的。 “当然。”茯苓急忙辩解,“属下没有怀疑王爷的意思,只是关心一下案情。” 听到这话,宋延微微皱眉,眉峰的压得不是很低,但也有一定的幅度,看得出来他有些恼怒。 虽说宋延是高高在上的王爷,喜怒不形于色,但有时候难免会露出一些旁人不易察觉的表情。 这一表情刚好被一旁的魏长临尽收眼底。 王爷五官长得好,皮肤也保养的很好,加之脸上出现了这些小动作,怎么看都… “王爷。”魏长临没忍住轻轻唤了一声:“您真的有26岁了吗?” “可草民看着您不过同草民年纪相仿啊!” 第10章 案件一抓包 宋延的嘴角不禁飞快的扬了一下,然后就又掉了下去,他没有理魏长临,而是对屏风外的说:“本王有些乏了,今日就到这里,你们先退下吧,之后再一同去大理寺,看看那少了根针的针灸袋。” “是!”茯苓虽然不知道宋延让魏长临一个人留下来要干什么,但还是道:“属下告退。” 福喜也跟着应声:“小人告退。” 待人走后 ,宋延起身,与魏长临面对面站在一起,问道:“本王又不老了?” “啊?”魏长临眨眨眼,“草民何时说过王爷老?” 哦,懂了!丁香! “王爷您就这么关心草民?” 宋延知道魏长临什么意思,他道:“本王有必要了解案件嫌疑人的情况。” 那也用不着将唠嗑的话也汇报吧! 丁香的嘴没有那么大,一定是宋延要求的。 “王爷。”魏长临委屈道:“您这样草民还有隐私可言吗?” “隐私?”宋延不解。 “这么跟您说吧。”魏长临道:“就是草民的个人生活,比如吃饭,睡觉,闲聊这些小事不想被别人知道的那么一些事。” “此等小事,本王并不想知道。” 那你还让人时时刻刻看着我? 当然,魏长临只能顺着宋延的毛摸,“草民也是这样想的,您是堂堂王爷,怎会对这些琐事上心,丁香这个大嘴巴,怎的什么事都往您这说,扰了王爷的清净。” 宋延垂眸,看着人,道:“性子软?” “不爱说话?” “待人真诚?” 魏长临微微仰头,视线与宋延的交叠,“嗯?” “福喜是不是对这些词有什么误会?” “啊?” “没什么。”宋延错开视线,“你的账本王先替你记着,待案子解决了再同你一并算。” “哦…” “啊?” 王爷这是打算秋后算账? 几日后,麦冬那边也来了消息,根据调查结果来看,魏樟应当是没什么问题的,他虽掌管官吏选拔升迁之事,但都是按章办事,并未有违规之举。 魏樟也很少会举荐官员,偶尔举荐也都是可用之才,并非出于私人原因。 魏樟也与一些官员交好,但都是私交,私下交往从不提及公事,即便是关系很好的朋友相求,他也不会破例为之美言。 魏樟的财产麦冬也一并查了,都是合法收入,并未收受不明财产,整个人干净地挑不出一丝问题。 “总的来说。”麦冬总结道:“魏樟这个人就是不知变通,刻板,只会按章办事的官员。” “说来也奇怪。”麦冬继续道:“这样的人竟然还有诸多人等着与他结交。” 宋延道:“这些人中有多少是出于真心,又有多少是有目的的?” 麦冬道:“都这样了还有人巴结,这不是白费功夫吗?” 茯苓道:“以前不知变通不等于以后不知变通,万一哪天利欲熏心了,魏樟也不是不会为财办事。” 麦冬:“说的也是。” “先不说这个。”宋延道:“魏樟身上没有查到任何疑点?” “没有。”麦冬摇头,“王爷若是不放心,属下再去查一遍。” “不必。”宋延抬手阻止,“福喜那边情况如何?” “回王爷。”茯苓道:“属下正要跟您禀告此事,福喜那几日的确一直待在家里不曾出门,也没有见过什么可疑人物。” “据福喜的邻居说,除了村里有人去探望过福喜的父亲和大夫来过外,没有别人去过他家。” 宋延道:“福喜的邻居为何知道的如此清楚?” 就像串了口供一样。 茯苓道:“福喜家和邻居家离的很近,来来往往的人邻居都听得到声响,邻居偶尔还会去凑个热闹。” 邻居的证词或许会有出入,但大体上不会错。 “至于夜出的事。”茯苓继续道:“福喜回村那日,村子里老李和自己媳妇闹了点矛盾被赶了出来,老李和福喜的父亲关系好,于是就到福喜家住了一夜。” 麦冬听完后道:“那也只能证明福喜回村当日没有外出,第二天晚上出门与人密谋也不是不可以。” “魏长临装死,差不多可以排除了。”宋延道:“不必纠结这些。” 上次审福喜的时候麦冬不在,所以消息滞后了一些,他道:“王爷已经找到重要证据了吗?” 第20章 “差不多吧。”宋延道:“本王基本可以确认魏长临不是本人了。” 茯苓麦冬一同道:“不是本人?” “脑子坏掉的意思。” 不过是借用了魏长临的说法,怎的就听不懂了? “哦…” “说起这个。”茯苓突然想起什么,“王爷已经查验过魏长临的身体,王爷可有发现被针扎过的痕迹?” “针扎的痕迹?”麦冬感觉自己错过了一个亿,“能详细说说吗?” 茯苓道:“你可还记得那日我们检查魏长临房间时,发现他的针灸袋里少了一根针?” “遭了!”麦冬连忙看了一眼宋延,“针灸的事竟忘了上报!” “此事我已经向王爷禀告过了。”茯苓对麦冬道:“王爷并未责罚我们。” 麦冬听完松了口气。 不过宋延还是点了点他们,“本王念在事出紧急暂不追究你们,不过不代表你们没有错,日后办事须得再细心些才行。” 二人连忙领命:“是,属下知道了。” 出了这么一出岔子,茯苓就忘记追问魏长临身上是否针眼的事了。 这正和宋延的意。 “根据你们查到的信息,已经可以排除魏长临装死的可能,他若不是装死,那就是遭人“杀害”的。”宋延道:“现在得知的信息是魏长临针灸的针少了一根,但少了的这根针和他的死是否有关,还不能下定论。” “还有一个问题需要弄清楚,这根针是什么时候没在的,是案发前,还是案发后,或者案发当日?” “所以。”茯苓道:“现在我们要弄清楚的是魏长临的死因,只有弄清楚他的死因才能知道他为什么会复活。” “嗯。”宋延点头,“分析地不错。” “茯苓,你去叫李太医,麦冬,你去叫福喜,然后去大理寺。” 话音刚落,茯苓就往外跑,不出意外又被宋延叫住了。 “茯苓,改一改你的急性子。” “属下莽撞了。”茯苓转过身,拱手道:“王爷还有何吩咐?” “把魏长临也叫上。”宋延想了想,道:“罢了,还是本王去吧。” 他朝二人摆摆手,“你们去罢。” 茯苓又急着要走,麦冬手快拉了他一把,“王爷,魏长临那里…” “无妨。”宋延知道麦冬要说什么,“本王自会处理。” 宋延倒要看看魏长临这一天天的都在干些什么,有没有为此案出一点力。 魏长临当然是不可能主动为此案出力的,只要宋延不叫他,他是绝对不可能主动去找他的。 睡觉,话本,唠嗑他不香吗? 当然,唠嗑是不太可能的,因为丁香和海棠都有意无意地避着他,生怕他又到宋延那里搞事情殃及她们。 宋延到的时候没有急着进去,而是在外面看了一会儿里面的情况。 魏长临刚看完一本话本,他合上书,缓缓地伸个懒腰,然后百无聊赖地趴在桌子上。 “海棠姑娘,要不我们来唠唠嗑?” 海棠就不明白了,为什么魏长临这种嫌疑人不仅不用进刑狱,还被好吃好喝的留在王府,王爷甚至把他的两个婢女都给了他。 “奴婢和你没什么好说的。”海棠道:“你要是无聊就继续看话本。” “话本虽好看,但也不能一直看啊。”魏长临说着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看长了伤眼睛,你以为我的眼睛和你家王爷一样,好到随便一瞥就可以看清针眼。” “啧啧。”魏长临感叹,“当真是双好眼睛。” 海棠没有接他的话,魏长临一个人说个不停:“我猜他的视力应该是2.0吧。” 海棠听不懂他说什么,很想问问他什么意思,但又怕同他说话被套进去,只能在心里好奇好奇。 不过不理他好像行不通,魏长临会自己找话说,“对了,海棠姑娘。” 魏长临说着坐直了身子,随意翻着桌上的话本,“方才的对话不会明日就传到你家王爷耳朵里了吧?” 海棠本不想理他,但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你既知道那就少说些。” “那可不行,你家王爷心眼那么小,打听他的年龄要治我的罪,关心他的婚配,要治我的罪,总不至于同你唠嗑也要治我的罪吧。” “若真是这样,他的心眼可就比针尖还小。” 说着说着,魏长临才反应过来好像说过头了,若是这些话原原本本的传到宋延耳朵里,那他就是罪加一等。 “海棠姑娘。”魏长临抬着桌上的小点心走到海棠面前,“这点心给你,方才那些话能不能不要告诉你家王爷,他若是知道我在背后这么说他,他一定会…” “一定会什么?”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进来,魏长临眼皮狂跳,刚一转身就对上一双熟悉的双眼。 这双眼睛不久前也是这样看着他,就在书房的屏风后。 “王爷。”魏长临努力挤出一个笑,“您怎么来了?” “怎的。”宋延眸色暗沉,“本王不能来?” 海棠看清来人后,一阵后怕,不知道王爷什么时候来的,还好自己方才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她连忙向宋延行礼,“奴婢参见王爷!” “免礼。”宋延说话时看着的是魏长临,似乎在等着对方回答。 第21章 果不其然,魏长临将手里的点心举在他们二人之间,殷切道:“王爷要不要尝尝这个点心,入口即化,口感极佳,简直是点心里的天花板!” 宋延扫了一眼盘子里的东西,“这些点心是本王命人做的。” “那您应当吃过了。”魏长临道:“草民没骗你,是很好吃吧?” “本王心眼小。”宋延嘲讽道:“吃了本王的点心会被治罪。” “那…要不草民把方才吃的都吐出来?” “这样是不是就不用治草民的罪啦?” 第11章 案件一傻子 俗话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魏长临绝对是嘴欠的典型代表,嘴永远都比脑子快,等他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魏长临还是典型的不长记性代表,明知道皇权不可挑战,在王爷面前须得谨言慎行,却还是一次次的挑战着宋延的底线。 他敢这么做无非是因为宋延没有真的治过他的罪。 “海棠。”宋延用手指轻轻敲了敲装点心的小盘子,“数一下少了多少块,少一块魏长临的罪就加一条。” 宋延要和他来真的? 魏长临连忙拈起一小块点心送到宋延嘴边,“王爷,草民方才随口胡诌,您就当没听见,饶了草民这一次,您吃点点心消消气?” 说着就要把点心往宋延嘴里送,却被宋延躲开了。 “魏长临,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知道啊。”魏长临态度要多软有多软 ,“草民在道歉啊,为草民的愚昧,为草民的无知表示深深的歉意,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再绕草民一次?” 原来福喜说的性子软是这么一回事。 能屈能伸,当真了得。 “海棠。”宋延催促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数。” “把他手里这块也加上。” “是。”盘子在魏长临手里,她不敢直接去抢,只好站在魏长临旁边小声道:“魏公子,还请把盘子给奴婢。” 给她?那不就等于要给魏长临扣罪名? 魏长临把盘子藏到身后,“这等小事就不麻烦海棠姑娘了,还是草民自己来吧。” 海棠面露难色,“这…” 宋延摆摆手,“无妨,那就让他自己来,少一块加两条。” “啊?” “嗯?”宋延看着魏长临,“可是觉得两条少了?既然如此,那不如…” “别!”魏长临差点就上手捂住宋延的嘴,“不多不少,草民觉得正合适。” “嗯。”宋延满意的点点头,“走吧。” 魏长临将点心护在怀里,“去哪儿?” “大理寺。” 魏长临:“…” 罪行来的真快… 他们到大理寺的时候茯苓麦冬等人已经在那里候着了,见人来连忙行礼。 “参见王爷。” “免礼。” 宋延说完就朝主座上坐了下去,魏长临就像条尾巴狗一样也跟了上去。 “干什么?” 宋延身边的位置是茯苓和麦冬的,魏长临怎么就跟过来了。 “贴身伺候,将功补过。” 茯苓和麦冬见魏长临跟了上去,宋延好像还吩咐了什么,于是就没有跟了过去。 等了一会儿也没见护卫上来,宋延也不好当面催促,只好对魏长临道:“小心谨慎些,切勿出岔子。” “好嘞!”魏长临笑嘻嘻道。 大理寺卿严正义命手下将针灸袋呈了上去,一旁的魏护卫像没事人一样抱着他的点心一动不动。 宋延见状微微蹙眉,“就几块破点心还怕被人抢了去?” 这可不是什么破点心,是魏长临的罪状。 “没事,草民抱着不累。”魏长临说的像是宋延在关心他一样,“就几块点心而已。” “把针灸袋拿过来。”宋延心很累,不同他废话,直接吩咐道:“给本王看。” 魏长临闻言才小心翼翼地将点心放在宋延面前的桌上,然后纡尊降贵地走下去把手下手里的东西接过来好好地放在宋延面前。 “王爷请看。” 宋延偏过头来看着他,“你可觉得熟悉?” “没有啊。”魏长临戳戳桌上的袋子,“这是什么东西?” “你的针灸袋。”宋延扬了杨下巴,“打开看看。” 魏长临捣腾了半天才将袋子打开,看到里面的东西后颇为震惊。 宋延将他的反应看到了眼里,“有什么问题吗?” “这就是传说中的针灸?”魏长临一直都和西医打交道,对中医是一窍不通,亲眼看到针灸自然很好奇。 宋延反问:“这不是你的东西吗?” “是啊。”魏长临很快又进入了角色,“草民这不是脑子坏掉了,所以不认识。” “福喜。”宋延唤道:“你且来看看,是不是你家少爷的东西。” 福喜过来就翻开袋子的里侧,查看一番后,道:“回王爷,是我家少爷的没错。” 宋延道:“你如何得知?” 福喜将袋子里侧用力翻过来,“王爷请看,这里绣了我家少爷的名字。” “魏长临,将袋子拿过来给本王看。” 宋延不是拥有2.0的视力吗?连魏长临身上的针眼都看得清楚,会看不清这几个小字? 第22章 嗯,一定是故意针对他,想给他找事做。 魏长临将袋子呈到宋延面前,“需要草民帮您把字翻出来吗?” “不必。”宋延接过袋子,“本王自己来。” 袋子的里侧正如福喜所说,绣着三个小小的字:魏长临。 字迹和绣风都很有个人风格,应当是魏长临的。 “李太医。”宋延道:“你可知针灸可能杀人?” 李太医道:“回王爷,书里确有记载针灸杀人的情况,但针灸杀人须得找准穴位,否则没办法将人置于死地。” 宋延道:“照李太医的说法,想用针灸杀人须得懂些医术?” “回王爷。”李太医道:“略懂医术恐怕不行,一旦扎错位置恐怕会适得其反。” 适得其反? 宋延瞟了魏长临一眼,“如果扎错了位置会出现什么情况?” 李太医:“回王爷,不好说,须得看情况。” “是否会出现胡言乱语,语无伦次,举止怪异的情况?” 宋延顿了顿,又道:“仿若傻子一般。” “啊,这…”李太医欲言又止,看了魏长临一眼 才道:“确有这种可能。” “如此说来。”宋延心情甚好,“魏长临应当死于针灸。” 此话一出,众人瞬间了然。 只有魏傻子还不明所以,他道:“李太医,请问若是用针灸杀人,可会留下痕迹?比如针眼之类的。” “会。”李太医道:“不过伤口太小,若是不仔细查验很难看出。” “嗯,那我知道了。”魏长临道:“我不是死于针灸。” “王爷已经帮草民验过了,草民身上一点针扎得痕迹都没有。” 啊…这… 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怎么怪怪的? “不仅如此。”魏长临压根没看众人的反应,自顾自道:“草民自己也查验过了,确实没有针扎的痕迹。” “所以,草民不可能死于针灸。” 麦冬见宋延脸色不大好,连忙出来救场,“那针灸少了一根要如何解释?总不会是自己丢的吧?” “针灸丢失和本案是否有关还待查证。”魏长临道:“但我可以肯定,我并非死于针灸,不信你们问王爷。” “是吧?王爷。” “仅凭你我查验不足以证明。”宋延此刻的表情已恢复如常,“不如让李太医也帮着验验看。” 此话一出,魏长临和李太医两人的脸色都变了,他们二人很有默契地对视了一眼,都等着对方提出异议。 最后还是魏长临绷不住先开口:“王爷,以草民看还是不必了,即便信不过草民,以您2.0的视力是断然不会看错的!” “是啊。”李太医附议:“王爷您已查验过,定然不会有错。” “是吗?”宋延看着两人一唱一和,“那魏长临的脑子作何解释?眼下看来,死于针灸的可能性最大。” 魏长临辩解:“王爷,草民脑子虽出了问题,但也不能证明一定是针灸搞的鬼啊!” “凶手既然选择用针灸杀人,那医术断然了得,不至于人是死是话都分不明啊!” 魏长临说着一个劲地给李太医使眼色,李太医接收到信息后连忙道:“王爷,魏长临说的有理,脑子坏掉不一定是针灸惹的祸,毒药也极有可能。” 这两人的小动作宋延看的一清二楚,知道他们在为不验尸找各种理由,但他们说的很有理,杀人的方式很多,除非很有把握,否则不会选择用针灸杀人。 于是宋延就不同他们计较私下的小动作,只道:“李太医,接着说。” “回王爷。”见宋延不再提查验的事,李太医松了口气,“毒药虽毒,却不一定能杀人。” 宋延:“此话怎讲?” “回王爷。”李太医道:“毒药的配方,计量等问题都很有讲究,其中某个环节出了问题也达不到想要的结果。” “可会出现本王方才说的情况?” 李太医默默地看了魏长临一眼,道:“极有可能。” 魏长临身上找不到伤痕,死了又莫名的活过来,毒杀的可能性很大。 “李太医。”宋延道:“若服下有瑕疵的毒药,可会出现同突发恶疾相似的症状?” 李太医道:“回王爷,有这种可能。” 所以给魏长临看病的大夫才会以为魏长临是突发恶疾而亡,不过凶手没想到的是,他给魏长临用的是有瑕疵的毒药,才会造成假死的局面。 只是到底是何人想要魏长临的命? 一开始宋延觉得他装死的可能性比较大,所以才没有考虑这方面的问题,现在是时候思考这个问题了。 不过,在此之前还有事情要做。 “麦冬。”宋延吩咐道:“去把魏樟和当时为魏长临看病的大夫请来,本王有事要当面问问他们。” 麦冬:“是!” 等人期间,宋延也没有闲着,他道:“福喜,你可知你家少爷的针灸何时少了一根?” “回王爷。”福喜道:“小人不知,少爷的针灸一直都是他自己打理,少爷不要小人管,小人也不过问。” 宋延道:“你可还记得魏长临最后一次使用针灸是什么时候?” 茯苓:“嗯…少爷好像每天都会拿出来,具体什么时候用小人就不清楚了。” 第23章 魏长临觉得福喜的话有些矛盾,于是问道:“你又是怎么知道他每天都会把针灸拿出来?” “小人…”福喜虽然心里有些难受,但似乎也习惯了魏长临将以前的自己当做另一个人来看待,“小人每天给少爷买包子回来时,少爷的针灸袋都会放到桌子上,或许是吃过早饭后要练习吧。” 宋延:“如此看来,你并不知道那根针灸是何时丢的?” 福喜:“回王爷,是的。” 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宋延沉思了片刻,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道:“茯苓,将针灸作为重要证物收好,日后或许有用得上的时候。” 茯苓回答完是就过来桌边拿袋子,刚过来就看到袋子旁放着的点心,“这不是府里的点心吗?” “是魏公子特意为王爷准备的吗?” “属下竟然不知,魏公子竟如此贴心,竟处处为王爷考虑。” 【作者有话说】 宋延:呵呵… 魏长临:哪壶不开提哪壶 这绝对是一篇正经的破案文,千万不要当沙雕文看 福喜的话里都是重点,以后要考 第12章 案件一隐情 魏樟慌得一批,虽然他早就知道宋延会来找他,但没想到会来的那么快。如今到了这一步,不知道那件事还能不能瞒住。 魏樟见到宋延之后,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 宋延没有同他废话,直接切入主题:“魏大人,对于令郎之死,你有何看法?” 在不知道事情有没有暴露的情况下,魏樟只能继续沿用老的说辞:“回王爷,犬子几日前突发恶疾,救治无望而死。” “是吗?”宋延审视着他,“你为何如此笃定?” 魏樟:“回王爷,犬子发病之时请了大夫来看,的确是突发恶疾。” 魏樟的说辞同那日一样,一个字也没有改。 宋延想知道的是,魏樟是知道魏长临死于他杀,故意隐瞒,还是因为魏长临当时出现了突发恶疾之症,才让他误以为是死于恶疾? 若他知道魏长临是死于他杀,还故意隐瞒,那么目的是什么? 魏樟的底细已经查了一遍,查不出一点问题,他的确是个按章办事的清官,也正是因为这样,先帝才会让他做吏部文选清吏司。 那么,他到底在隐瞒什么? 还有,到底是什么人非要杀了魏长临不可? “魏大人。”宋延道:“你可知欺瞒本王的后果?” 魏樟:“下官知道。” 宋延:“既是如此,本王再问你一遍,魏长临为何会死?” 魏樟有些心虚,可他真的不知道魏长临是如何死的,现在翻供才更可能将事情暴露,不如就咬死不放,“回王爷,犬子的确死于恶疾。” “哦?”宋延从魏樟脸上看出些许端倪,他敢肯定魏长临绝对不是死于恶疾这么简单,“魏大人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回王爷。”魏樟故作镇定,“不曾有。” 一旁的魏长临也看出了魏樟有问题,他弯腰在宋延耳边小声道:“王爷,魏樟没有说实话。” 宋延也小声道:“你如何得知?莫不是你知道什么?” 魏长临摇头,“草民倒是想知道,可原先之事草民是一点印象也没有,草民之所以会说魏樟没有说实话,是因为他说话时底气十分不足,一个人若是笃定自己是对的,又怎么会像他这般躲躲闪闪。” 魏长临和宋延想的一样,他点点头,然后对魏樟道:“魏大人,你可知令郎可有何仇人?” 魏樟道:“回王爷,下官不知,王爷若是想知道,为何不直接问问他?” “本王倒是想问他,可魏长临如今脑子坏了,不拖后腿就很好了,不指望他能忙上什么忙。” 呵呵,帮不上什么忙? 那是因为魏长临一直在摆烂,若是他想,这案子恐怕早就结了。 “王爷。”魏长临凑到宋延耳边小声道:“您这样说草民真的好吗?” 宋延没有理他,而是道:“既然魏大人不知道,那么,福喜,你来说说魏长临有没有仇家,或者是否惹上了什么人?” 福喜上前一步,站在魏樟身后,回道:“据小人所知,少爷不曾有仇家,更不会惹上什么人。” “少爷性情温和,待人和善,凡事都以别人为先,根本不会得罪什么人。” 魏樟虽然痛恨福喜去大理寺闹事,但此刻他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只好跟着他道:“福喜说的对,下官实在想不出犬子会与何人结仇。” “既是如此。”宋延道:“魏长临又为何会说有人想害他?” “回王爷。”说到这里,福喜跪下,磕了三个头,“小人也很想知道,到底是何人非要害少爷不可,少爷那么单纯,又那么善良,为什么还有人要害他?还请王爷查明此案,将凶手早日缉拿归案。” “不用你说,本王也会把此案查清。”宋延道:“若想早日查清此案,你们都需好好配合。” 说完还故意看了魏长临一眼。 魏长临收到信号马上就道:“福喜,你当真不知道是谁要害他吗?” 听到“他”这个字,福喜心里还是有些波动,“小人不知,少爷没有同小人说。” 福喜应当没有说谎,魏长临就把矛头指向魏樟,“魏…那个…” 第24章 “王爷,要不还是你来?” 对着魏樟实在喊不出爹来。 宋延了然,于是道:“魏大人,你可有仇家?” 魏长临和宋延怀疑凶手想杀的其实是魏樟,但碍于某些原因不能杀他,索性就将魏长临杀了,也算是父债子还。 魏樟道:“回王爷,下官应当没有仇家。” 是的,依照魏樟的办事风格,不讨人喜欢,但也不至于树敌,即便办事时得罪了别人,也不断然不会到要将之杀害的地步。 那么,到底是谁要杀魏长临,魏樟又在隐瞒什么? 宋延很想从魏樟口里问出点什么,他道:“魏大人,那你倒是好好解释解释当前的局面。” 魏长临突发恶疾而亡,过了几天就从棺材里爬出来,然后脑子就坏掉了。福喜见状又说有人要害魏长临,但魏樟和魏长临都没有仇家,这种情况要如何解释才解释得通? 魏樟也很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魏长临又活了过来,然后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魏樟知道宋延动怒了,连忙跪下,“回王爷,下官实在不知啊。” “胡说!”茯苓道:“自己儿子死了,你却什么都不知道,魏大人莫不是觉得王爷好骗吧?” 魏樟吓的不敢抬头,正要辩解时,就听宋延道:“茯苓,莫要着急,大夫来了便什么都知道了。” 魏樟闻言冷汗直冒,虽然已经给了封口费,但不知道钱来会不会出卖他。 魏樟只希望钱来已经远走高飞了,只要找不到他,那么事情就不会败露。 魏樟在做着心里建设的时候,麦冬就带着人进来了。 不知是不是路上麦冬同他说了什么,钱来刚见到宋延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王爷饶命啊!” 一边说,一边不停地往前爬,爬到魏樟身边,指着人道:“一切都是魏大人指使的,小人利欲熏心才会做了糊涂事啊!” 魏樟没想到钱来刚进来就把他出卖了,他转身恶狠狠地瞪着人道:“本官何时指使你了?休要胡说八道!” 钱来可是收了他的钱,魏樟这样暗示他,应该能听懂。 谁知钱来完全不买他的账,一口咬定:“事已至此,大人还是不要狡辩了,一切尽在王爷的掌控中,还是招了吧。” “魏大人。”宋延的声音从上方响起:“本王想你心里一定有很多疑问,本王这就一一说给你听。” “本王之所现在才唤你和钱来钱来审问,是因为本王还有别的猜想,你一定想问,既然已经怀疑了你和钱来,为何不一边验证猜想,一边审你们。” 此言一出,魏樟的表情突然就变了,宋延嘴角一勾,“你或许还不知道,本王一直在查你。” “下官清清白白。”魏樟道:“不怕查。” 宋延道:“魏大人的确清清白白,查不出任何问题。” “本王一开始以为魏长临是因为发现了你什么见不得的勾当,所以想靠装死来金蟾脱壳,所以才一直暗中调查你。” “本王也怀疑给魏长临看病的大夫钱来有问题,但为了不让你知道本王在查你,才一直没有去找钱来。” “不过,没有找他不代表放任他不管,本王让手下查过,钱来是个贪财,只要给钱什么都会做,却又贪生怕死,遇事一定会桃之夭夭的人。” “他若是知道魏长临又活了过来,势必会马上逃走,那么就得想一个既不让他察觉本王怀疑他,又让他心甘情愿留下来的办法。” “这还不简单。”魏长临顺着宋延的思路捋下去,“只要假装有事要他做,再给足钱财,钱来便会冒着风险留下来。” “嗯。”宋延点头,“原本本王只是猜测你和魏大人在魏长临的死上做了手脚,打算带你来,让你们两个当面对质,没想到钱来刚进来就把事情招供了。” 麦冬闻言有些得意,他道:“王爷,你都不知道钱来胆子有多小,路上,属下只说王爷正亲自查此案,若有隐瞒,必将重罚,听到这话后,钱来就把所有事都招了。” 钱来肠子都悔青了,要不是宋延找去的人开价太高,诱惑太大,他是绝对不会冒着风险留下来的,都怪自己太贪心,才会落得钱没拿到,还被抓的下场。 不过他并非是这件事的主谋,只要把事情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说不定王爷会饶他一命,反正自己不是事情的主谋,只不过是个收人钱财,替人办事的生意人罢了。 钱来死死咬着魏樟不放,他道:“王爷,小人什么都招了,还请王爷绕小人一命。” “魏大人的儿子,魏长临并非突发恶疾而亡,他的死另有隐情。” “啧啧…”魏长临小声唏嘘:“魏樟请人办事也不打听打听这个人的情况,钱来交代实情的时候可是没有一点犹豫。” 这些话全部入了宋延的耳,他小声对魏长临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做了坏事就一定要受到惩罚。” 魏长临觉得宋延意有所指,像是他提醒他:别忘了,本王还等着治你的罪。 魏长临想想就头疼,最近还是小心些,尽量不要惹人生气,说不定案子结了,宋延一高兴就把这事给忘了。 他对着宋延嘿嘿笑道:“是,王爷说的太对了。” “小人去到魏大人府上时,魏公子已经死了。” 第25章 钱来的声音陆陆续续传来,宋延也就没心思同魏长临废话,他道:“魏长临可是死于毒杀?” 钱来道:“回王爷,小人不知,小人从始至终都未碰到过魏公子的尸体。” 第13章 案件一线索 钱来的话震惊了所有人,就连不想刷存在感的魏长临都忍不住问道:“你不会连他…我的尸体都没见到吧?” 啊…这… 这人还真是毫无避讳,竟然将“我的尸体”四个字毫无负担的就说了出来。 莫不是傻了? 不过钱来没时间去在意这些细小的问题,他只想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部说出来。 “回公子,小人去到魏府时,只见公子躺在床上,并不知您是…死是活。” “只听魏大人说:犬子之事颇为棘手,若是有人问起,还请钱大夫说犬子是突发恶疾而亡,等犬子下葬后定然不会亏待了钱大夫。” “你听见有钱可收。”魏长临道:“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小人也不想啊。”钱来以为魏长临要同他算账,连忙辩解道:“只是魏大人位高权重,小人只是个普通的大夫,若是不按照这魏大人说的做,恐怕会有麻烦啊!” 魏长临在心里同情了这位‘父亲’无数次,怎么就找了这种人办事? 还真是按章办事,不懂社会险恶的傻官员啊! “这么说。”宋延道:“你是听魏樟说,魏长临已经死了,而不是自己确认他已经死了?” 钱来道:“回王爷,是的,小人拿了定金就走了,之后的事情一概不知啊!” 合着这厮没有急着走,还有一个原因是尾款还没拿到啊。 如果真是钱来说的那样,那么问题又回来了,魏长临到底是真死还是假死? 若是假死,魏樟又为何要这样做? 魏长临的脑子又为何会坏了? 若是真死,那又是谁要杀他? 凶手又为何没有在确认魏长临彻底断气后才离开? 魏樟又为何要隐瞒魏长临之死的原因,莫非是在袒护凶手? 若真是如此,魏樟岂不是一直都知道凶手是谁,还把他们耍的团团转? “魏樟。”宋延的声音冷得不行,“你最好把你知道的全部说出来,否则本王现在就将你带到审讯室审问。” 言外之意就是要用刑。 魏樟听出了宋延的话外音,为了一个不确定的猜想去受刑,实在有些不划算,不如老实交代了。 “回王爷,犬子当时的确已经死了,下官敢用性命担保,他真的已经没气了。” 当时这个词用的很微妙,一下就撇清了自己和魏长临复活这件事的关系。 听魏樟终于肯说出实话,宋延的声音终于没有方才冷了:“你可查验过魏长临的死因?” 魏樟道:“回王爷,下官请了坊间的仵作验过,并未查出犬子的死因。” “哦?”宋延不太相信,“是吗?” “是的。”魏樟道:“犬子身上并无致命伤,嘴里也没有残留的毒药。” 魏长临忍不住吐槽:“仅凭这点就断言查不出死因?” 面对儿子的质疑,魏樟很没有脸面,但碍于宋延在,也不好发作,“我请的是坊间的仵作,技术不如专业的好,验不出来也是正常的。” 宋延关注的却是另外一个点:“如此说来,魏长临并非死于毒杀?” 魏樟答道:“回王爷,是的,坊间仵作再不成,验毒还是不成问题的。” 如此一来,之前的推理就不成立了,魏长临若不是死于毒杀,那会死于什么? 若魏长临没有‘活过来’,那就可以开膛验尸,就算把尸体划个粉碎也要找到死因。 可如今魏长临正有说有笑的站在自己身边,根本就不可能好好验尸。 这么一来,想要找到他的死因就难上加难了。 那么,想要破解此案,需得从别的方面入手。 就在宋延陷入困境的时候,大理寺卿严正义正好说了一句:“魏大人,还请说说是谁最先发现尸体的,案发现场又是怎样的?” “对。”宋延道:“魏大人需得好好回想一番,任何细节能不能遗漏。” 事情过去好多天了,魏樟真的能事无巨细地记住案发现场的所有吗? 这就是古代的限制,硬件设施跟不上,若是有相机,将案发现场拍下来,就不用人为去记,还不会遗漏关键信息。 宋延能在这种条件下破解诸多案件,还真是难能可贵啊! 不得不说,宋延还真有两把刷子。 魏长临对宋延的敬佩都写在了脸上,就差当场跪下拜师了,宋延感受到头顶传来的目光,抬起手来轻轻整理了一下衣冠,然后偏过头来小声问:“可还有问题?” “嗯?”魏长临愣住了。 “本王的仪态,可还有问题?” “啊?”魏长临不明所以,“王爷仪态怎么了?” 宋延这种查一天案,身上一点褶皱都不会有的人,仪态怎么会出问题? “你盯着本王看什么?”宋延提醒他。 宋延后脑勺上长了眼睛?怎会知道魏长临在看他? “就是觉得王爷您。”魏长临实话实说,“很厉害,草民很佩服。” 宋延已经习惯了别人对他的赞赏,魏长临不过是众多人中的一员,也就没有理他,而是继续问魏樟:“魏大人可有想好?” 第26章 魏樟早就要回答了,只是看着王爷和自家儿子在那里咬耳朵,怕打扰到王爷雅兴,才迟迟没有开口。 “回王爷。”魏樟道:“以下官之见案发现场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犬子倒在桌子旁边,一旁的椅子不知道因为什么,倒在了犬子旁边。” 椅子倒了可能是因为魏长临失去了意识,倒下的时候不小心弄倒的。 宋延道:“现场可有翻动,打斗的痕迹?” 魏樟道:“回王爷,现场除椅子翻到之外,其余物品均未动过,一切正如王爷看到的那样。” “那个装着针灸的袋子。”宋延问:“一直放在桌上吗?” 魏樟道:“回王爷,是的,犬子死后,将尸…人移动到别的房间后就没有人进去过。” 宋延:“那你可查看过,袋子里的针灸是否都在?” 魏樟摇头,“不曾,这袋子可是有什么问题?” 宋延避而不答,只问:“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是谁?” 魏樟道:“是府里的小厮,听说那日福喜告假,就由别的小厮暂时顶替他一下,谁知小厮去唤人吃饭时就发现人倒在了地上。” “然后小厮就匆匆忙忙去叫人?”魏长临道:“发现尸体的小厮可有动过现场的东西,这一点,魏…您可敢保证?” “这…” 魏长临竟然想到了宋延没有想到的问题,宋延有些惊讶,他顺着魏长临的话道:“那么发现尸体的那个小厮也很有可能是凶手,他趁福喜不在,假借伺候之名,去到魏长临房间里,将人杀害后又谎称自己的是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 “对对对。”魏长临笑嘻嘻地说:“草民就是这个意思,还是王爷了解草民。” 宋延嗯了一声,就听魏樟道:“下官认为不太可能,那日当值的小厮同犬子无冤无仇,定然不会痛下杀手。” 茯苓忍不住道:“那为何刚好在福喜告假时魏长临就死了,又刚好是他当值呢?” 魏樟道:“下官也怀疑过此事,于是问了一下管家,安排当值的小厮是临时随便挑的,并没有过多的计划。” 也就是说当日当值的人可能是府上任何一个人,那名小厮应当不是临时起意然后作案,因为若是如此应当会露出很多破绽。 还有一点,魏长临的房间整整齐齐的,就连桌上放着的东西都也是一丝不苟地,一点翻动的痕迹也没有。 现场也没有留下打斗的痕迹,大概率应当是熟人作案,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将人杀害。 只是有一点想不通,凶手为什么要拿走一根针?那根针究竟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李太医。”宋延道:“魏长临的针灸袋你可有看过?可有什么特别之处?” 李太医连忙道:“回王爷,没有什么特别之处,都是寻常大夫会用的。” “福喜。”宋延问:“你家少爷的针灸可是别人送的?可有什么特殊含义?” 福喜答道:“回王爷,少爷的针灸是到医馆买的,没什么特别之处。” 这就怪了,难道少掉那根银针真的是案发前魏长临自己弄丢的,跟本案无关? 若真是如此,那么一切还是要从魏樟入手。 “魏大人。”宋延道:“你是不是该说说你所隐瞒的事情了?” “你同凶手之间,到底有何关联?你到底在帮凶手隐瞒什么?” 提到这点,魏樟已经很从容了,他道:“王爷,下官根本不知道凶手是谁,下官若是知道凶手又怎会包庇凶手呢?魏长临好歹也是下官的儿子,试问谁家父亲会帮着凶手去害自己孩子呢?” 魏樟和魏长临的关系自打魏长临的母亲去世后就变得疏远很多,对他的关心也是少之又少,等他的续弦生了儿子之后,对他几乎可以说是不闻不问,如今却又来上演父子情深的戏码,还真让人有些不适应。 宋延冷冷道:“那你到底在隐瞒什么?” “一切都要从礼部侍郎家的儿子看上魏长临说起。”魏樟叹了口气,道:“下官也是出于无奈才有意隐瞒犬子的死因。” 啥? 这里的民风如此奔放? 男人喜欢男人也是可以抬到明面上说的吗? 【作者有话说】 宋延:听说有人要抢我老婆 魏长临:放心,我看不上别人 第14章 案件一加入 刚才那句话信息量太大了,魏长临一时半会儿吸收不掉,整个人像个傻子一样愣住了。 魏樟看了一眼自家的傻儿子,叹口气道:“就知道你接受不了,所以才一直没有告诉你,父亲从未问过你的性向,却不得已答应了你的婚事,还真是有些对不住你啊!” 咋滴,这里同性婚姻是合法的? “这个倒是没什么,就是…” “为父不是有意瞒着你。”魏樟见魏长临面色不好,又急着解释道:“只是一切都是口头约定,在礼部侍郎家下聘前,一切都有变数,为父想着等婚事真的定下来了再同你说。” 等等,下聘? 这么说魏长临是被娶的,是下面那个? 开什么玩笑,铁骨铮铮的卧底警察,不折不扣的格斗高手,怎么就在下面了呢? 试问,魏长临要是躺下了,谁敢上? 魏长临连忙道:“等等,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这样子像是…” 第27章 魏樟又一次无情地打断了他:“没有误会,为父多次同礼部侍郎张大人确认过了,他家公子看上的就是你。” “不是…我是说…” “这一切。”这次换宋延打断他,“和你所隐瞒的事又有什么关系?” “回王爷。”魏樟道:“犬子被礼部侍郎家的公子看上是喜事,正因为是喜事,出了这种事下官才故意隐瞒犬子的死因,否则礼部侍郎那里不好交代啊!” 麦冬实在听不下去了,他道:“隐瞒事实真相才更不好交代吧?若是东窗事发才更难收尾吧?” 真不知道魏樟怎么想的。 “麦冬说的没错。”宋延道:“你若将事实告知,礼部侍郎也不会把魏长临的死因归咎于你,但你若隐瞒事实,日后才会惹来更大的麻烦。” 魏樟这个人很少矛盾,公事,他按章办事,不畏惧强权,比他大的官员也敢得罪,私事,他又变得畏畏缩缩,瞻前顾后,就连自己儿子的死因都不敢一查到底。 “回王爷。”魏樟道:“下官原本也是这么想的,可是下官的夫人却说犬子若是被杀的,说不定会变成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也会有人议论,魏府是不是不干净,或者私下是不是有见不得人的勾当,否则怎么会惹上凶杀案,这样恐怕会影响魏府的声誉。” “这些谈资若是传到礼部侍郎家,会让他们觉得自己看错人了,让他们在外人面前失了面子,若是礼部侍郎将错归咎于魏府,那么就不好办了。” “其实这些都不是根本原因,最后说服下官瞒着此事的是,若是礼部侍郎将犬子的死归咎于魏府保护不当,届时来问责,下官实在不好交差啊!” “不如就谎称犬子突发恶疾,生老病死皆不可控的,这样一来,礼部侍郎便怪不到魏府头上。” “魏大人。”宋延从魏樟的话里听出一些微妙的东西,“礼部侍郎是几品官?” 魏樟闻言愣了一下,“回王爷,礼部侍郎是从三品。” “那本王呢?” 魏樟瞬间就发现了问题所在,他怕得罪礼部侍郎,所以瞒着魏长临的死因不报,却不怕因此得罪了正在彻查此案的宋延,这样看来,在魏樟心中,礼部侍郎好像比宋延这个王爷还大。 “王爷息怒!”魏樟连忙叩首,“是下官疏忽了,下官不该知情不报,延误案情,还请王爷治罪。” “好你个魏大人。”茯苓也品出问题的关键了,他激动道:“竟然不把王爷放在眼里!” “下官不敢!”魏樟连磕几个头,“下官真是一时糊涂啊!” 宋延面无表情道:“本王念你现在将实情说出,就不再追究你,倘若下次再敢欺瞒本王,恐怕就没那么走运了。” 魏长临真是替原主不值啊,遇上宁愿保住魏府的颜面,都不愿将他的死因彻查到底的爹,还真是三生不幸啊! 既然自己重活一次,用了他的身体,那就帮他查明此案,给原主一个交代,让他在底下也能安息。 除了给原主一个交代,魏长临也有私心,他想早日让礼部侍郎知道真相,让礼部侍郎知道他是个危险人物,然后顺理成章的推掉婚约。 只是想要查明此案,好像还需要更多的线索,至少应当知道魏长临真正的死因是什么。 想知道这些,仅凭自己是不够的,还需借住宋延的帮助,若他们二人合力,应当很快就能将案件查清。 既然决定要借用宋延的资源,那么该拍的马屁就得拍,魏长临将桌上的点心抬到宋延面前,“王爷查案辛苦了,吃点点心解解乏。” 此时福喜正控诉着魏樟对魏长临的种种不好,也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不听也罢。 于是宋延分了点心,扫了一眼点心,对魏长临道:“你可还记得本王所说,这点心是用来干什么的?” “记得。”魏长临从衣袋里掏出一块帕子,就着帕子抱住一块点心送到宋延嘴边,“王爷大人不记小人过,看在草民亲自喂你吃东西的份上,就饶了草民这次,好吧?” 宋延垂眸,看着眼前的点心,“本王饶你的次数还少?” “多一次不多,少一次不少。”魏长临嬉皮笑脸道:“再算上这次也无妨。” 魏长临把点心又往宋延嘴边靠近了一些,“王爷,草民手酸了,您赏个脸,吃一点?” 宋延怕魏长临二话不说就将点心喂进他嘴里,于是抬手将魏长临手里的点心接了过来,“下不为例。” 下不为例什么? 给他拿点心? 还是… “多谢王爷!”魏长临总算反应过来了,“草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惹王爷生气,不会再和王爷对着干,不会…” “行了,你在本王这里可信度很低。” “草民冤枉啊!”魏长临控诉道:“草民只是脑子坏了,才会在无意中惹王爷生气,草民真的不是故意的。” 宋延将帕子包着的点心放到桌上,道:“好了,本王知道了。” 魏长临的视线一直跟着宋延手上的动作,“王爷既然不治草民的罪,又为何不吃点心,莫不是还打算秋后算账吧?” “公堂之上吃点心不合礼法,待审讯结束本王自会吃。” 中场休息吃东西不是很正常吗? 怎的到了宋延这里就是不合理法,他还真是讲究。 第28章 不过说来也是,魏长临盯着他看了半天,他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怀疑他衣冠不整,足以见得,宋延有多注重外表。 “草民受教了。”魏长临虚心道:“下次不会如此唐突了。” 魏长临何时变得这么乖了? 宋延竟有些不习惯,他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便没有再说话。 倒是魏长临,话一直不停,他道:“王爷,草民有事相求,不知王爷能不能答应?” 宋延目视前方,问道:“何事?” 魏长临道:“草民想彻查此案,还望王爷相助。” 听魏长临这么说,宋延觉得很稀奇,“想通了?” “想通什么?” “为查案出力。” “嗯?”魏长临佯装听不懂,“草民不是一直都在出力吗?” 或许是今日之事刺激到魏长临了,才会让他振作起来,自己的父亲不愿帮他查明真相,那就自己来查。 从这方面来看,宋延其实有些同情他,于是没有拆穿他,“嗯,再接再厉。” “这么说,王爷是同意草民加入了?” “嗯。” “王爷可知草民说的加入是何意?”魏长临强调:“草民说的加入并非像现在一般,被王爷当作案件的当事人,需要的时候审一审,不要的时候就不闻不问。” “草民说的加入是成为你们中的一员,就像茯苓和麦冬那样,王爷有事可差草民做去,同样的,王爷有的信息要同草民共享。” “王爷需要毫无戒心的信任草民,就像信任茯苓和麦冬那样。” “王爷,您做得到吗?”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这是宋延的宗旨,既然答应让魏长临参与此案,那么就不会处处防着他。 “你已洗脱嫌疑,本王自然信你,只是你也要同方才所说那样,信任本王。” “那是自然。”魏长临真心道:“草民自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福喜的控诉也差不多完了,宋延简单的说了两句就又切入主题,“魏大人,你处心积虑想要瞒住之事却因魏长临的复活扰乱了计划,你说若是礼部侍郎张大人知道得知这个消息会有怎样的反应?” 与此同时,礼部侍郎府中。 管家道:“大人,魏长临复活之事已闹的人尽皆知,您当真不去问问魏大人是怎么回事吗?” 张大人道:“此案如今是王爷在查,一有风吹草动必然会传到王爷耳朵里,届时被王爷怀疑就得不偿失了,待此案了解再去也不迟。” “还是大人考虑的周全。”管家道:“此事太过玄乎,倘若被卷了进去还真不好脱身。” “是啊。”张大人道:“待王爷查明真相,一切就都水落石出了,倒也省去本官的麻烦。” “大人您可以等,少爷那边…” 说曹操,曹操到,张大人的儿子张阳刚好听到了后面几句话,他问自己的父亲:“既然魏长临未死,那么我同他的婚约可还作数?” 张大人看得出来自家儿子很喜欢魏长临,正因如此他才会帮张阳定下婚约,只是如今已有变数,他和魏长临的婚约不知道还能不能成。 张大人宽慰自己儿子:“此案查明,若魏长临没什么问题,你同魏长临的婚约自然作数,倘若魏长临真有什么,那么就…” “不要。”张阳撒泼:“我就要魏长临,只要他没死,就一定是我张阳的夫人!” “胡闹!”张大人呵斥道:“婚姻大事岂能儿戏?” 见父子二人马上就要吵起来,管家连忙道:“其实魏家不止魏长临一个人,他还有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和魏长临十分相似,少爷不妨考虑考虑?” 【作者有话说】 宋延:我敢上 还是宋延:张阳,本王的王妃岂是你敢觊觎的? 我感觉,凶手是谁应该可以猜出个大概了 第15章 案件一勒痕 “丁香,丁香姑娘!”魏长临匆匆忙忙地从浴桶里翻出来,抓起一旁的衣服披在身上,一边跑一边喊:“重大发现,你快进来!” 丁香闻言推开了房间的门,“公子怎么了?” 魏长临推着人就要往外走,“快去找王爷,此事一定要让王爷知晓。” 自打那日他们说好要一起破案,魏长临的心思就一直放在案子上,不再像以前一样只会睡觉,看话本,唠嗑。 他的心思虽都放在了案件上,但一连几日都毫无进展,今天恰好有重大发现,一定要让宋延知道。 “公子。”丁香扒着门框不出去,“夜色已深,王爷应当已经歇下了,还是不要去打扰的好。” “不怕,我要说的是正经事,王爷不会生气。”魏长临道:“况且现在不过戊时而已,王爷应当不会那么早歇下。” 丁香推着魏长临的背把人推回去,“即便王爷还未睡下,公子这副模样去见王爷,王爷也是会生气的。” 魏长临刚洗完澡,头发都没擦,就跑了出来,现在都还会滴水。 不仅如此,衣服穿的也是牛头不对马嘴,脚上连双鞋也没有。 俗称衣冠不整。 丁香将人按在椅子上,“公子且坐好,奴婢…我去拿帕子帮你擦擦。” 自打魏长临和宋延结盟后,也就没有必要全天监视他了,魏长临同丁香要好一些,所以就留下丁香伺候他。 第29章 说是伺候,其实也只是帮他做一些小事罢了,比如吃饭的时候帮忙抬抬菜,吃完收收碗,帮忙把衣服拿去洗洗之类的,其余的事都是魏长临自己做。 魏长临没有让人伺候的习惯,也不太习惯有人在他面前奴婢,奴婢的说,于是就让丁香在没有人的时候不用称奴婢。 一开始丁香不敢,怕魏长临又给他下套,但与他相处几日后发现,魏长临和刚来的时候不一样了,整个人也变得正经了些,也没有架子,给人一种亲切的感觉,于是慢慢地丁香也就习惯了同他的相处模式。 正因如此,丁香才敢以下犯上,将人推来推去的。 “丁香姑娘,你将帕子拿来,我自己擦就行。” 丁香不仅拿了帕子,还拿了外套和鞋子,“公子倒腾好就唤我,我在外面等着。” 丁香从魏长临那里学到了隐私这个词,知道要给人留空间,她将袋子放下后就出去了。 一柱香不到,魏长临就倒腾好了自己,他换上了丁香拿来的衣服,鞋子也穿的很好,就是头发还有些湿,松松散散地披在脑后。 丁香知道宋延的脾性,若是这样去见他,他一定会不高兴。 “公子等等,我帮你把头发束好再去。” “来不及了。”魏长临急道:“等头发束好王爷指不定就睡下了。” “可是…” “别可是了…。”魏长临对着人摆摆手,“丁香姑娘,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去睡,不用等我了。” “哎,公子…” 留给丁香的是魏长临急匆匆的背影。 魏长临远远地就看到站在门口的茯苓,连忙道:“茯苓,帮我同王爷说一声,我有急事找他!” 茯苓看着披头散发跑过来的魏长临,瞬间觉得很头疼,一柱香之前,王爷就让海棠回去休息,说自己要睡了,此刻敲门怕是要惹人生气。 茯苓朝他做了个禁声的动作,“魏公子,王爷已经歇下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不行,很急。”说话间魏长临已经走到了门前,“现在就得跟王爷说。” “可王爷已经歇下来了。” “屋内的灯还亮着,应当还没睡下。”魏长临道:“你同王爷说,是案子的事,很急。” “再急也不能扰了王爷休息。”茯苓道:“莫非你知道凶手是谁了?” “倒也没有,只是发现了重大线索。” “那就明天再来。” “来都来了,岂有折回去的道理。” 你不帮我,我自己来。 魏长临跑到门前,一边敲门,一边喊:“王爷,王爷,您睡下了吗?草民有要事要说,没睡下的话还请将门打开。” 茯苓被魏长临意想不到的动作吓的不轻,他一把将人拉开,“都说王爷睡了,有事明天再来。” 不过已经来不及了,因为宋延已经从里面将门打开了。 魏长临见到人二话不说就将头仰起来露出脖颈,“王爷快看,草民有重大发现!” 宋延盯着魏长临的脖子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有什么问题?” 魏长临又朝宋延那边挪动几步,拉近二人之间的距离,“王爷,您仔细看。” 魏长临仰着头,半干不干的头发全部垂在身后,白皙,线条姣好的脖颈一览无余,脖颈的上凸起的喉结轻轻地动了一下。 清风拂过,带起一缕略带湿意的头发,透着淡淡的香。 宋延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王爷,您看到了吗?”魏长临催促道:“草民脖子酸了。” 宋延后退一步,拉开二人之间的距离,“进来说。” 魏长临如此逾越,宋延竟没有生气,还让人进去说? 茯苓下巴都惊掉了。 “好。”魏长临轻轻转动脖颈跟着宋延进了屋。 宋延的屋子和他们本人一样,收拾的整整齐齐,一尘不染。 “到底有何发现?”刚进屋宋延就问。 魏长临又打算仰头让人看脖颈就被宋延叫住了,“本王看不出什么,你直接说。” “嗯,是有些难看。”魏长临连连点头,“今日若不是沐浴时闲来无事摸着脖子玩,草民恐怕也发现不了。” “草民脖颈处有一条细细的勒痕,深处足以将人杀死。” 宋延闻言脸色一变,“这么说,凶手是将人勒死的?” “很有可能。”魏长临道:“草民既不是被毒杀,身上又找不到致命伤,被勒死的可能性很大。” “茯苓,去请李太医。” 茯苓从愣神中回神,“啊?哦…属下这就去请。” 人走后,魏长临问:“茯苓方才怎么不进来?” “不知道。”宋延摇摇头,“他的急性子真是一点都没变。” “这样挺好的,办事不拖沓。” 魏长临说着又凑到宋延面前,仰着头,“王爷,看不到的话,您摸一摸。” 这条伤痕不仅细,位置还很特殊,在下巴和脖颈的交界处,藏的很深,若不是仔细看根本看不到,即便随手摸一下,也只会以为是不起眼的小伤。 宋延迟迟没有抬手,魏长临以为他找不到伤痕在哪里,索性抓着他的手往脖子怼,“王爷,摸到没有?” 宋延的指尖轻轻点在脖颈上,魏长临带着他的手顺着勒痕移动。宋延的指腹比勒痕宽了许多,移动时不免碰到一旁细腻的皮肤。宋延力道很轻,指腹扫过的地方有些痒。 第30章 魏长临不禁缩了缩脖子,“好痒啊。” 宋延闻言收回手,“的确如你所说,勒痕很深,极有可能是致命伤。” “是吧,是吧,方才草民洗澡的时候不小心发现的,就为了急着来向您禀告此事,草民澡洗了一半就出来了。” “草民是不是很有诚意呢?” 一炷香前,宋延就打算歇下了,茯苓出去后他才想起有本书还没看完,于是打算熄灯前再看一会儿,所以方才才会穿戴整齐地给人开门。 “这等事明日再说也一样。” “是吗?”魏长临反问:“王爷不是也很急吗?否则为何大半夜的让茯苓去请李太医呢?” 已经歇下的李太医被临时叫了起来,心里十分不是滋味,但又不敢发作,只能在心里把魏长临骂个几百遍。 大晚上的,讨论案情做什么? 白天讨论他不香吗? 即便李太医再不愿意,见到宋延的时候还是恭恭敬敬地行了礼,问询了基本情况,得到宋延的允许后就去检查伤口。 李太医道:“劳烦魏公子坐在椅子上,仰着头。” 不情愿的不止李太医一个,魏长临也不是很想李太医碰他的脖子,但是为了查案,他还是乖乖配合了。 “李太医,劳烦您下手轻点。” 李太医戴上手套,一只手抬着蜡烛,另一只手查验伤口。烛光靠近的时候李太医看见了一条细细的伤口,伤口很深,却很短,表面以及周围的皮肤有些发红发黑。 伤口虽不算明显,但若是好好查验是能够看出来的,所幸魏长临已经忘了宋延帮他“验尸”的事,也就没有对宋延提出质疑。 至于李太医,心中虽有疑惑,却也不敢说。 只道:“魏公子真是好眼力,此等伤口若是不仔细查验,根本发现不了。” 魏长临道:“李太医说笑了,草民是靠手摸出来的。” “李太医。”宋延道:“依你之见,这道勒痕可是致命伤?” 李太医放下烛台,脱掉手套,回道:“极有可能。” “除此之外,下官还有别的发现,根据勒痕的情况来判断,凶手同魏公子应当是熟人,并且二人力气相差很大。” 凶手是熟人这点从房间的物品摆放就可以得知,至于力气悬殊很大就… 宋延道:“李太医为何说凶手与魏长临力气相差大?” “回王爷,勒痕又细又短,可以推测出凶器与脖颈的接触面很小,下官猜想,凶手作案时,应当是双手手臂夹住被害人的肩膀,然后再用细线将人勒死,因为两人的距离离的很近,所以细线才没有绕过脖颈两侧留下伤痕。” “若想在这样的情况下杀人,那么凶手与被害者之间的力气必须相差很大才能做到,否则被害人若是挣扎着乱动,留下的伤痕就不可能是这样的。” “想要在捆住人的同时将人勒死。”宋延道:“凶手的体型应当比魏长临要壮,身高应当比魏长临高才有可能做到。” 魏长临接着道:“嗯,不过从现场椅子倒地的情况来看,还有一种可能,就是魏长临很有可能是坐着被杀害的,人死…晕倒后不小心碰到椅子,就同椅子一起倒在地上。” “嗯。”茯苓已经脑补出当时的画面,不禁感叹:“魏长临那么弱小的人竟然能将椅子打翻,实属不易啊!” 魏长临看上去的确是柔柔弱弱的,力气应当不会很大,只是应当没有小到连把椅子都打不翻的地步吧? 魏长临见宋延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大概猜到了他在想什么。 “没错,就是王爷想的那样,草民手无缚鸡之力,柔弱的连根针都拿不动。” 【作者有话说】 茯苓:还真有这种可能! 李太医:呵呵,你特么继续装。 宋延:看上去是这么回事。 第16章 案件一包子 关于原主魏长临柔不柔弱的事,已经找福喜证实过了,的确如魏长临随口胡诌那样,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当然说是手无缚鸡之力有夸张的成分,但大体就是这么个意思,归根结底就是四个字:力气超小。 不过那是原来那个魏长临,现在的魏长临不仅不柔弱,还是打斗高手,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一直在隐藏身手。 那天晚上除了得出凶手力气大结论外,还确定了凶器是一种很细的线,根据伤口的形状来看,应当是鱼线。 李太医毕竟不是仵作,检查结果可能有偏差,所以后来宋延又找了仵作来查验,仵作得出的结论与李太医的一致。 假若凶器真的是鱼线,那么那根丢失的银针,应当就与本案无关,可是魏长临总感觉银针的丢失和案件有很大关联,至于究竟有什么关系,他还未想通。 案件目前处于停滞状态,因为魏长临他们连怀疑的对象也没有。原主魏长临一直低调做人,压根找不到仇家,出事前也没有和任何人发生过冲突,实在想不通到底是什么人,为了什么要杀他。 案子停滞,焦虑的不止魏长临一人,还有宋延,从现有的情况来看,他也只能得出这样的结论:一个力气很大的人用鱼线杀害魏长临,却在魏长临昏过去的时候以为他死了,然后又伺机逃走。 或许他们遗漏了什么,既然有人犯下案子,那么就一定有迹可循,一些看似与案件没关系的小事,说不定就是解开案件的关键。 第31章 想到这点后,宋延又将福喜唤来审问了一番。 “福喜,本王问你,你家少爷出事前,可有什么奇怪的事发生?” “回王爷,小人记得您已经问过这个问题。”福喜道。 “少爷出事前,没有奇怪的事发生。” 宋延道:“你再好好想想,一些不起眼的小事也算。” “是的,福喜。”魏长临道:“若是魏长临没有怪异的举动,那就往吃喝拉撒方面想一想,说不定这些小事里藏着解开案件的关键信息。” 福喜听到魏长临将自己与之前的那个他割裂开来,还是有些心痛。虽然知道那是因为他家少爷脑子坏了,但还是很令人在意。 “少爷吃喝拉撒一切如常,没有哪里不同。” “或者。”魏长临引导道:“你可以把时间再往前推一点,最近一个月,或者可以再往前一点,最近半年之内,魏长临身上可有什么事发生?” 福喜托腮想了片刻,突然就“啊”了一声。 魏长临连忙问道:“可是想到了什么?” “是有一件事。”福喜道:“大概一个月之前,夫人突然说要给少爷算命,于是找了一个算命先生来,算命先生算过后说,少爷近期可能会有血光之灾,如要化解,需得连续吃一个月的包子。” 不愧是古代,这种封建迷信的事,放到魏长临生活的年代压根就不会发生,即便发生也不会相信,而在这个时代却是常有之事。 魏长临本着尊重别人信仰的心,决定不去嘲讽他们,但忍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道:“这种话你们也信?” “啊?”福喜愣住了。 “嗯?这种话一听就是…” 随口胡诌的,只有你们这种单纯的人会信。 不过魏长临还是把后半句话咽回去了,毕竟这里是古代,信息有限,搞封建迷信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只是… “算命是基本操作吗?”魏长临话锋一转:“就是隔一段时间就要做一次的事?” “不是。”福喜摇头,“需要的时候才会算。” 宋延道:“那你可知为何突然要帮你家少爷算命?” “回王爷。”福喜道:“小人不知,夫人只说好好配合即可,少爷虽然不太愿意,但又觉得算命也无伤大雅,无需为了这等小事惹怒夫人,于是就答应了。” “谁知算命先生却说少爷近期有血光之灾,即便少爷一开始算命只是应付夫人,听到答案后也不得不重视起来。” “对了,你方才说。”魏长临道:“算命先生让你家少爷吃一个月的包子才能避免血光之灾,那个可有说过要吃哪家的包子,吃什么馅的包子?” 福喜道:“有,算命先生说须得吃老刘家的豆沙包,一天一个,连续吃一个月,一个都不能少才能躲过血光之灾。” 魏长临觉得这个算命先生同包子铺是一伙的,假借算命的名义帮人拉生意。 他道:“那算命先生可有说为何要吃老刘家的才行?” 福喜:“算命先生只道天机不可泄露,若想避开此灾,就好好听话。” 到头来魏长临还不是被人杀了,传出去不就砸了他的招牌? 宋延似乎也意识到这个问题,“魏长临被害那日他吃了多久的包子?” 福喜道:“回王爷,正好一个月,正因如此小人才敢告假回家。” 宋延:“如此说来,你家少爷的包子都是你去买?” 福喜:“是的,关系到少爷生死的大事,小人不放心别人去做,万一买错了害了少爷就不好了。” “那你可以有发现那家包子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魏长临道:“或着有什么亮点?” “没有,就是一家普通的包子铺。” 一家毫无特色的包子铺,算命先生竟然会故意让人去吃他家的包子,其中定然有什么猫腻。 宋延道:“福喜,你每次去买包子的时候包子铺老板有没有挑挑拣拣给你拿特定的包子,还是随便拿的?” “唔…这个嘛…”福喜认真回想后道:“前几次去老板都是打开蒸笼随便拿,后来去的次数多了,老板发现小人每天去买包子的时间差不多,就会提前帮小人装好,小人到了拿着就走了。” 宋延之所以会这么说是怀疑包子铺老板在包子老板动了手脚,虽然不知道这件事同魏长临的死是否有关,但总归还是问清楚比较好。 魏长临会意,问道:“老板帮忙装好的包子,你有没有打开看看,有没有问题?” “看了。”福喜道:“和往常的一样,没有什么不同。” 魏长临道:“你家少爷也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福喜摇头,“没有。” “那他为什么说有人要害他?”魏长临问道:“他说有人要害他是在算命之后还是之前?” “之后。”福喜很肯定:“算命之后几天他就突然对小人说有人要害他,有人要害少爷这件事太过骇人,所以小人记得很清楚,绝对不会记错。” “魏长临说的有人要害他会不会和包子有关?王爷,您怎么看?” 宋延道:“有可能,但又或许是因为算命先生说过他会有血光之灾,所以潜意识里才会觉得有人要害他。” “是有这种可能。”魏长临点头,“那这些封建…帮你家少爷避灾的操作你家老爷可知道?” 第32章 福喜道:“少爷您是说吃包子的事吗?” 魏长临一时没反应过来福喜口中的少爷指的是自己,愣了一下才道:“哦…是的。” “知道,老爷说一切按照算命先生说的做,切勿坏了大事。” 大事? 宋延突然灵光闪现,唤道:“麦冬,你去问问魏樟,突然帮魏长临算命是不是和礼部侍郎的儿子看上他有关。” 对啊,两家若是准备好商量婚事,生辰八字这些事是要抬到明面上说的,也有不少人有算命的习惯,想看看两人究竟合不合适,若是不合,婚事就没有进行下去的必要。 “啊!我怎么没想到这点。”魏长临叹道:“还是王爷考虑的周全!” 宋延并未在意魏长临的马屁,而是叫上茯苓和他们一起去包子铺打探消息。 “对了福喜。”路上,宋延挑开马车的窗帘,探出头问道:“你可知算命先生叫什么?长什么样?” 福喜上前一步,“回王爷,小人只知他叫徐似仙,长相嘛…留着长长的胡子,其余之处也没什么特别的。” 宋延:“若是找画像师来,你可能将他的样貌说出来?” 福喜就见过算命先生一次,只记得他留着长长的胡子,“回王爷,小人无能,没能记下他的长相。” “这个好办。”魏长临的头也跟着探了出来,“见过徐似仙的人不止福喜一个,只要问问魏府的其他人就能知道,就是徐似仙这个名字有些意思,是貌似神仙的意思?” 福喜道:“额…倒也不是这个意思,据算命先生自己说,似仙的意思是,不是神仙,胜似神仙。” “他倒也好意思说。”魏长临嗤笑道:“他恐怕连神仙是什么样都不知道,就敢说胜似神仙,还真是…不要脸?” “装神弄鬼之人颇多,本王却不信这些。”宋延话里满是讽刺,“世上之事皆可解释,皆是人为,鬼神不过是人们臆想出来的东西罢了。” “本王若是信这些,就不会将你的案子彻查到底。” 额,这个嘛,还真存在科学解释不了的事,魏长临魂穿这件事就解释不了。 “罢了。”魏长临道:“王爷,眼下重要的是找到凶手,至于鬼神之事,稍后再议。” “哦,对了,福喜。”刚缩回去的头又探了出来,魏长临挑着帘子道:“那个什么仙是谁找来的?” 福喜闻言又上前一步,答道:“是夫人找的,据说这个徐似仙很有名,好多达官贵人算命都找他。” “狗屁仙人。”魏长临吐槽,“我看他就是个拉生意的,他说的那个包子铺生意应当很差吧?” “倒也不是…” “刘记包子铺。”魏长临站在店门口,读着牌匾上的字,“听着倒像是那么回事。” 包子铺的生意和魏长临想的不一样,他家的生意不能用不差还形容,而要用非常好来形容。 包子铺不大,却放置了客人用的桌椅,每张桌椅都坐满了人,外面还有很多排队买包子的人。 这样的生意还需要那个什么仙来帮着拉生意? “走。”魏长临义正言辞道:“进去看看那什么仙和包子铺老板是怎么合伙做生意的。” 第17章 案件一天谴 包子铺的老板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见到魏长临他们进来马上就笑嘻嘻地迎了过来。 “客官里面请…”老板见到福喜后明显更热情了些,“这不是福喜吗,今日怎的有空过来?” 福喜站在魏长临身后,小声道:“今日我同王爷还有我家少爷前来,是有事要问刘老板。” 王爷? 刘老板惊地说不出话来,还是福喜提醒他,他才想起要行礼。 “草民…” 刘老板说着就要往地下跪,宋延对茯苓使了个眼色,茯苓连忙上前托住人。 “王爷到此为的是查案,切勿声张。” “是。”刘老板抬头正好对上魏长临审视他的视线,差点一个踉跄倒下去,“啊…这不是…不是…” 不是前不久刚死于恶疾的魏家少爷吗?怎的又好好地站在这里? “怎么了?”魏长临故意上前一步,对着刘老板笑嘻嘻道:“见鬼了?” 刘老板吓的想拔腿就跑,却被茯苓按住肩膀,“刘老板再声张,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刘老板冷汗直冒,不敢出声,引着人往里屋去,刚进里屋刘老板扑哧一下就跪了下去,“不知王爷到此,有失远迎,还请王爷恕罪!” 茯苓摆摆手,“行了,别废话,让人看茶。” 刘老板安排完了一切后,才战战兢兢地问:“不知王爷今日大驾光临所为何事?” 该不会是自己惹上什么案子了吧? 比起这个,刘老板更在意宋延身旁的魏长临,虽说他起死回生的事早就听说了,可现下见到真人还是感觉后背发凉。 人死了真的还能复活吗? 魏长临抢在宋延之前答道:“刘老板,你可知一个叫徐似仙的算命先生?” 听到徐似仙这个名字,刘老板的表情明显变了一下,“小人从未算过命,不知道这位仙人。” “我可没说你是因为算命找他。”魏长临道:“你们之间的关系恐怕不止算命这么简单。” 魏长临一语命中他们之间的关系,刘老板差点就破防了,还好他想起了徐似仙说的话。 第33章 天机不可泄露,若是让别人知道此事,你且等着看,你会造天谴的。 “小人实在不知公子说的什么。”刘老板强撑,“公子是不是找错人了?” “怎么会。”魏长临指着福喜道:“他可是每天都会来你这里买包子,怎么会错呢?” “这…” “我看你们是同伙吧,那个什么仙先假借算命的由头帮你拉生意。”魏长临逼问道:“否则你这破包子铺生意怎么如此之好?” 啊?说了半天是什么回事? 刘老板以为事情暴露了。 他松了一口气,道:“公子说笑了,小人家生意好是因为好吃,公子您不是吃了一个月吗?口味如何公子应当很清楚。” “啊?我…” 没吃过啊!包子都被原主吃了。 “即便如此。”魏长临反驳道:“那为何那个什么仙非要让人吃一个月你家的包子,你们之间没有点交易关系,谁信?” 刘老板道:“这小人就无从得知了,毕竟算命之事小人也是一窍不通。” “不想说是吧?看我…” “魏长临。”宋延唤道:“莫要胡来。” 魏长临闻言退到宋延身后,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王爷,草民柔弱的不行,哪敢胡来,万一刘老板一个不高兴打了草民怎么办?” 刘老板没想到魏长临会来这么一招,变脸变的比天气还快,弄的他一下子不知如何是好。 好在宋延并未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只道:“刘老板,你当真不认识徐似仙?” “回王爷。”刘老板恭敬道:“小人的确不知。” 宋延怀疑的可不止生意伙伴那么简单,方才提到徐似仙,刘老板的表情有明显变化,若真不认识此人,又为何会露出那种表情。 宋延朝茯苓使了个眼色,茯苓立刻上前扣住刘老板的肩膀,“刘老板,既然你不肯说实话,那就跟我们走一趟,去大理寺好好聊聊,或者直接去刑狱也可以。” 一听要去大理寺,刘老板吓的冷汗直冒,“王爷,小人真不知啊!” 大理寺虽可怕,但遭天谴更让人忌惮,刘老板权衡之后还是没有将实情说出。 “茯苓。”宋延摆摆手,“罢了。” 茯苓随即松开他的肩,刘老板身子一软,整个人瘫倒在地。 宋延起身,对众人道:“走吧。” 刚出铺子,魏长临就堵在宋延面前,“王爷,您不觉得刘老板没说实话吗?为何就这样放过他?” 宋延道:“今日即便将人带到大理寺也问不出什么。” 众人齐声道:“为何?” “从刘老板今日的举动来看,他明显在顾虑什么,本王猜测,他所顾虑的事恐怕比严刑拷打还让他忌惮。”宋延道:“这样的话,你们还觉得有必要将他带回大理寺审问吗?” 话虽如此,可也不能就这么算了,明知道他没说实话,却什么都不做,这样才更让人难受。 魏长临不是很满意宋延的做法,他道:“那王爷可知他在顾及什么?” “暂且不知。” “既然不知,那为何不审他?”魏长临不服,“况且这也只是王爷的猜测,事实不一定就是这样。” “想知道真相,不是只有审这一个办法。”宋延道:“还可以自己查。” “如何查?从哪里查?查什么?王爷可都知道吗?” 魏长临一心扑在案子上,竟忘了眼前的人是掌握生杀大权的王爷,以至于说话的语气太过强硬,就像同级之间的争论。 不过宋延的心思好像也都在案子上,并未察觉有哪里不妥,倒是一旁的茯苓气的手拳头都要捏碎了。 他家王爷怎么了,为何会容忍魏长临用这种口气同他说话! 宋延淡淡道:“既然从刘老板口里问不出什么,那就去找徐似仙。” 魏长临依旧不依不饶:“那王爷可知那个什么仙在何处?现下除了知道他叫徐什么仙,其余信息我们一概不知,敢问王爷这要如何找?” “王爷可是要找人?”话音刚落,一个声音就从不远处传来。 魏长临和宋延看向来人。 来人是一位翩翩君子,气度不凡,正昂首阔步地朝他们走来。 “见过王爷。”那人拱手行礼,“在下无意偷听你们对话,只是这位公子声音太大,不小心被在下听了去。” 方才只顾着同宋延理论,浑然不知自己的声音竟大到引来了路人,魏长临不自在地揉了揉鼻尖,软声道:“王爷,草民不是故意的,方才若是有冒犯到王爷的地方,还请王爷不要同草民计较。” 宋延心道:你冒犯我的时候还少吗? “罢了。”宋延转向那人,问道:“不知这位是?” “回王爷,在下是太医院院使的小儿子,赵行。” “方才听闻王爷正在找一个叫徐似仙的人,对于此人,在下恰好略有耳闻,倘若王爷不嫌弃,在下愿助王爷一臂之力。” 宋延道:“你知道徐似仙?” “略有耳闻。”赵行道:“这徐似仙在晋都也算小有名气,找他算命的人很多,家母不久前也曾找他来帮家兄算过命,正因如此,在下同徐似仙有过一面之缘。” 魏长临像找到救星一样,一把抓住赵行的手臂,“那你可知他在何处?” 第34章 “在下不知,不过只要在下回家问问家母,就能得知徐似仙的住处。” “只是在此之前,还请你先放开在下。” 魏长临这才发现他正紧紧地抓着赵行的手臂,闻言连忙缩回手,“失礼了,还望小公子不要计较。” “那是自然。”赵行礼貌道:“公子急于查案才会这般,在下又怎么计较?” “哦,对了。”魏长临受到赵行的启发,突然灵光乍现,他对宋延道:“王爷,想知道徐什么仙在何处,直接问魏夫人不就知道了。” 这点宋延早就想到了,所以才会说去找徐似仙,只是方才有人一直在质问他,不等他回答赵行就过来了,才没有机会将此事说出。 “嗯。”宋延淡淡道:“本王知道。” 知道你不说,故意玩我? 魏长临有些恼怒,幽怨地看着宋延。 赵行感觉到氛围的变化,不打算蹚这趟浑水,“既然王爷和公子已有解决的办法,想必是用不到在下了,那么,在下就不多叨扰,先行一步。” “王爷和公子日后若是有用得到在下的地方,就去院使府找在下,若是在下帮得到的,定当竭尽全力帮助王爷和公子。” 赵行走后,宋延和魏长临就坐车回王府了。 一路上茯苓都在想,为什么魏长临可以舒舒服服地同王爷坐在马车里,而他却只能同车夫一同坐在外面? 他们回府后麦冬那边也来了消息,他问过魏樟后得知,魏夫人找人来帮魏长临算命就是同礼部侍郎家的婚事有关。 不仅如此,麦冬还问了魏樟,算命先生为何找的是徐似仙,同时也问到了徐似仙住处。 得知这一消息后,魏长临怀疑自己脑子是不是真的坏了,麦冬都知道去问魏夫人,自己竟然连从何下手都不知道。 还真是蠢的可以。 关于为何找徐似仙这件事,魏夫人是这样回答的:徐似仙是晋都小有名气的算命先生,此事交由他才让人放心。 这样的回答找不出一丝问题,但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徐似仙,刘老板,包子三者和魏长临的死是否有关联? 徐似仙和刘老板之间又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还有那根消失的银针,究竟在暗示着什么? 每个问题都很让人在意啊! 第18章 案件一可能 徐似仙的住处在城外的一个小山村里,不知道是不是这些装神弄鬼的人都喜欢把家安置在这种渺无人烟的地方,才显得他们有仙人风范。 麦冬带着人缤纷几路才找到他的住处,他到去到的时候人已经不在了,根据住处的情况来判断,人应当消失了很长时间。 宋延收到消息后并未感到意外,若徐似仙真的有猫腻,那么肯定不会留在原处等着被人抓。 只是徐似仙和刘老板为何要联手对付魏长临?为何魏长临吃了一个月包子铺的包子后就遭人杀害? 算命和吃包子以及魏长临被害之间又有何关联? 想要解开此案,还得找到徐似仙这个关键人物,同时也要将彻查包子铺提上日程。 宋延安排茯苓带着人手去查徐似仙的下落,他带着魏长临前往大理寺,等着麦冬将刘老板抓来。 宋延本想从徐似仙身上入手,但人消失不见,只能拿刘老板开刀,即便他有所顾虑,可能问不出什么。 即使一时半会儿问不出什么 ,将人带到大理寺吓吓他也能起到一定的威慑作用,还让他再次权衡,到底是他顾虑的事可怕,还是大理寺可怕。 刘老板是第一次到大理寺,他觉得自己这辈子应当都不会来这种地方,如今却因为魏长临吃了他家一个月的包子就被带了进来。 越想越觉得冤枉,若不是徐似仙说了那些话,他早就把实情全盘脱出了。 宋延坐在主座上,高高在上的俯视着他,声音冷的像是可以把人冻死一样:“刘老板,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么?” “王爷。”刘老板跪在地上喊道:“小人真不知啊!小人就算想欺瞒王爷,也没那个胆子啊!” “小人老老实实,本本分分做生意,从未做过亏心事啊!还请王爷明查!” “如此说来。”宋延道:“刘老板是不打算说实话了?” 刘老板道:“小人说的句句属实。” 麦冬见刘老板嘴硬,提议道:“王爷,依属下看,不如用点刑,看看是他嘴硬,还是刑具硬。” “这个方法好。”魏长临在一旁附和:“不如试试?” 刘老板想到待会儿可能会被用刑,吓的冷汗直冒,正想着要如何回答时,就听宋延道:“本王向来不喜欢屈打成招,刘老板既然说句句属实,那本王就亲自查查,倘若发现他在骗本王,他要付出的代价只怕比用刑还要大。” 天谴,那可是天谴,刘老板再三权衡,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宋延也没有将人关着,而是让他回家去。 “王爷。”魏长临不解:“为何不用刑?明知道他没说实话,这样将人放了岂不是太便宜他了?” 宋延知道魏长临着急,刘老板可能和杀害自己的凶手有关,想要赶紧查清真相的心情他能理解,倘若他是魏长临,也不一定会比他做的更好。 “只是屈打成招对案件进展不一定有利。”宋延解释道:“本王已派人去查他同徐似仙的关系,想要知道他顾虑什么,就要知道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 第35章 “况且,本王也派了人手去查包子铺,倘若他真做了什么,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 宋延顿了顿,又道:“你且宽心,本王一定会查清此案,给你一个交代。” “哦…”魏长临也意识到是他心急了,“草民知道了。” 徐似仙和刘老板的事没查到,却查到了另外一个消息。 魏樟的夫人几日前带着自家儿子拜访了礼部侍郎,不过也只知道他们去了吏部侍郎家,却不知道他们去干什么。 魏长临瞬间警铃大作,他这个后妈不会是去谈他的婚事吧? 宋延听到这个说法后马上就否认了,“若是谈你的婚事为何要带着她的儿子去?带着你去才应当是正常的。” “对啊。”魏长临心中产生了一个念头,“她该不会是带着她的儿子去谈她儿子的婚事吧?” 那可真是太好了! 只要有人愿意嫁给礼部侍郎的儿子,那么他就解脱了! 魏长临开心地不小心笑出了声,宋延听到后问道:“怎么了?” 魏长临也没打算藏着掖着,“王爷啊,若魏夫人他儿子和礼部侍郎家的儿子成了,就没草民什么事了,草民就不用想办法去取消婚约了,这简直是天大的喜事啊!” 魏长临以为宋延会恭喜他,结果却道:“你不喜欢男的?” 啊? 魏长临愣住了,宋延以为他不愿回答,只道:“无妨,不说也罢。” “没什么不能说的。”魏长临道:“草民只是没遇到自己喜欢的人,所以并不知道自己喜欢男人还是女人。” “草民之所以想取消婚约,是因为草民不愿和一个素未谋面的人糊里糊涂的捆在一起一辈子,和草民结婚的人,必须是草民喜欢,且也喜欢草民的人,至于男女,还真不重要。” 反正同性婚姻是合法的,就算最后自己喜欢的是男人也什么阻碍。 “嗯。”宋延淡淡道:“但你有没有想过一种可能,你被害可能同这门婚事有关?” “不会吧?谁会愿意同不认识的人结婚?” 宋延是第一次听说结婚这个词,但从上下文的意思来推断,应当是嫁娶的意思。 不过魏长临的脑袋当真坏的不轻,须得提点提点他。 “本王问你,你父亲…魏樟是几品官?” “正六品。” “礼部侍郎呢?” “从三品…啊,我知道王爷的意思了,您是说结婚不是目的,攀附关系才是。” “一个六品官员家的儿子,嫁给一个三品官员家的儿子,怎么看都是天大的好事。” “不过这种好事草民一点也不想要,让给他也无妨。” “可魏夫人并不知道你不想要。” “那有什么关系?”魏长临脑海里出现了一个非常合理的假设,“王爷的意思是,草民是被魏夫人所杀?” “极有可能。”宋延道:“不过这些只是推测,没有证据。” 魏长临顺着宋延的猜测继续推理:“魏夫人得知礼部侍郎家的儿子看上了魏长临,她不想这种攀高枝的大好机会被他抢走,于是一直找机会想要杀了他,但是魏长临身边一直跟着福喜,很难找到下手的机会,所以在福喜告假回家的时候,魏夫人去到魏长临的房间,用鱼线将人杀害。” “有这种可能。”宋延道:“但你别忘了,凶手比你…魏长临高,力气比他大,魏夫人怎么看都不像是凶手。” “还有一个地方有问题,魏长临到死都不知道他被礼部侍郎的儿子看上了,并定下了婚约。” “那他又为何会对福喜说有人要害他?他当时到底发现了什么?知道有人要害他又为何不告诉魏樟?” “说不定他以为魏樟同魏夫人是一伙的,都想要他的命,所以才没说。” “至于凶手,魏夫人不必亲自动手,只要找人做就可以了。” “两家既已定下婚约,若魏长临死了,那么嫁入侍郎府的就是她儿子,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我…魏长临没有死,所以才会带着儿子去侍郎家谈联姻的事,因为她不知道对方会何时提出想要迎娶魏长临的要求。” “王爷,草民说的对吗?” 宋延想的也差不多是这么回事,只是有一点还是很令人在意。 “魏长临为什么会说有人要害他?”宋延道:“要害他的人和魏夫人有没有关系?还是说除了魏夫人还有另一人想要他的命?” “万一他所说的害不是杀害的意思,而且别的什么意思呢?” “有可能。”宋延突然道:“你当真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啊?”魏长临愣了一下,“不记得,草民若是记得些什么,案件也不至于停滞不前。” 宋延原本就没指望他,方才不过是随口一问。 既然暂时没线索,不如出去走走,转换一下心情,说不定还会想到什么。 宋延道:“你随本王出去走走。” “哦…嗯?” “王爷这是要摆烂吗?” 宋延说出来走走就真的是出来走走,他没有带茯苓和麦冬,只带了魏长临,因为他们二人在的话,宋延总是忍不住会去想案子的事。 “王爷,有没有一种可能。”魏长临跟着宋延身后道:“魏长临和那个徐什么仙之间有着某种不为人知的仇恨,徐那什么仙…” 第36章 “嘘…”宋延转身,食指抵在嘴边,“今天不谈案子。” 宋延转身转的猝不及防,魏长临差点就撞到他身上,“王爷,您要停下来可以提前说吗?” 宋延嗯了一声,就转过身去,“适当休息一下反而比崩的很紧要好。” 魏长临这才明白宋延的用意,适当放空大脑或许可以想的更多。 只是二人的闲暇时光没有持续多久就遇上赵行,赵行走到他们面前,道:“王爷,魏公子,好巧啊!” 魏长临笑道:“是很巧。” 赵行道:“王爷和魏公子来此又是为了案子?” 魏长临道:“案件一直没有进展,我和王爷一时也想不到什么,就出来走走。” “在下也闲来无事。”赵行道:“不如去前面的茶馆,在下请王爷和魏公子喝杯茶?” 魏长临看着宋延,等着对方定夺。 宋延思索片刻,道:“索性闲来无事,那就去坐坐吧。” 赵行包了间雅座坐,既符合王爷的身份,也方便谈话。 赵行沏好茶,随口问了一句:“不知王爷可有找到徐似仙?” 虽然说好今日不谈公事,但赵行问了,宋延还是没忍住道:“不曾找到,赵公子可是有徐似仙的消息?” “没有。”赵行把茶杯推到宋延面前,“不知王爷可听说京城包打听这个名号?” 宋延:“略有耳闻。” “在下正是那位京城包打听。”赵行抿了口茶,“王爷若不嫌弃,在下可以帮王爷找到徐似仙。” 第19章 案件一有毒 麦冬在刘老板的住处发现了一袋用剩的面粉,看包装应当是私人弄的面粉,面粉剩的不多,只有一丁点。 起初麦冬以为是刘老板的药,闻过之后才知道是面粉。 只是,用剩的面粉为何要藏在卧房里? 麦冬一开始以为这是刘老板的特殊癖好,但当面粉从床底下搜出来的时候,刘老板的脸色瞬间就变了,像是受到了很大的惊吓。 麦冬问了几句,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就将人和面粉一起带到大理寺,再差人去禀告宋延。 宋延得知这一消息后立刻就带着魏长临去了大理寺,他们赶到的时候众人已经在等候他们了。 大理寺卿严正义见到宋延后马上就将主坐让了出来,魏长临同往常一样,站在宋延身边,麦冬似乎也习惯了这样了安排,在茯苓要过去的时候将人拉住了。 “王爷身边有魏长临足矣。” 茯苓虽不知为何,但见他家王爷没有唤他们过去的意思也就同麦冬一起站在下面。 麦冬差人将缴获的面粉送到宋延那里去,魏长临从衙役手里接过面粉,自己先闻了闻才递到宋延面前。 “王爷,这的确是面粉。” 宋延就着魏长临的手对着袋子闻了闻,“嗯,从外观来看,应当是普通的面粉,只是…” “刘老板,你为何要将面粉藏在卧房的床底下?” “回王爷。”刘老板战战兢兢道:“小人不知啊,兴许是家里的孩子恶作剧藏的。” “如此说来。”宋延道:“这是刘老板店铺所用的面粉?” “回王爷,是的。”刘老板还在狡辩:“铺子里到处都是做包子用的面粉,或许是小孩见到后好玩就弄了一些放到小人的床底下。” “可是为何刘老板见到面粉时像是受到了惊吓,就像自己家的秘密被人发现了一样?”麦冬道。 “小人之所以面色变化,是因为不知床底下竟藏着一袋面粉,有些意外罢了。” 这些是刘老板在路上想好的说辞,没想到真的用上了。 不过宋延没有打消对他的怀疑,“麦冬,将面粉拿去给刘老板好好地看看,到底是不是包子铺用的面粉,若是看错了就不好了。” 麦冬将面粉仍在刘老板面前,“你且仔细看看,莫要看错了。” “不会错。”刘老板看都没看就道:“这就是包子铺用的面粉。” 麦冬嗤笑道:“刘老板,我记得方才将面粉从床底下拿出来的时候并未给你仔细看过,现下你连看都没看就说面粉是包子铺用的,是不是有点奇怪啊?” “还是说从一开始你就知道床下面放着这袋面粉?” “这…”刘老板只想着赶紧把事情应付过去,却未曾想到麦冬会注意到这样的细节,“小人对铺子里面粉十分熟悉,只远远地看一下就知道了。” “是吗?”宋延的声音从上方传来,“茯苓,将你从包子铺拿回来的面粉一同拿给刘老板看。” 收到麦冬的消息后,宋延让茯苓去包子铺取一些面粉来,以备不时之需。 不仅如此,宋延还让茯苓带了一名包子铺的伙计来,到了大理寺之后将两种面粉拿给伙计做了辨别。 宋延他们之所以来的比较晚,就是暗中做了这些事。 茯苓将两袋面粉摊开,端端正正地放在刘老板面前,“刘老板,你且仔细看看,这两袋面粉有何区别?” “这…” “刘老板若是看不出来,不如我来告诉你。”茯苓道:“这两袋面粉看上去差不多,若是外行人,应当会以为是一种面粉,若是内行人一定可以看出,两袋面粉的颜色,粗细程度,以及质地都有微小的差别。” “对于包子铺里的人来说,应当很快就能看出这两袋面粉不是一种,而你却一口咬定。”茯苓指着从床下面搜出来的面粉,“这就是你们包子铺用的面粉。” 第37章 “不知刘老板这么说,用意何在?” “这…”刘老板已经完全乱了分寸,他没戏想到他们竟然会考虑的如此周全,“方才小人没有仔细看才会将那袋面粉误认为是包子用的。” “这么说来。”魏长临道:“刘老板是承认你在床底下私藏了来历不明的面粉?” “小人没有。”刘老板一口否认,“一定是什么人藏的,想要陷害小人啊!” “陷害你什么?”魏长临道:“莫非这面粉有问题?” “这就奇怪了,刘老板都不知道床下面藏着面粉,又怎知面粉有问题呢?” “小人这是…瞎猜的,对的,瞎猜的。倘若面粉没问题,又为何要藏在小人床底下?一定是想要陷害小人!” 魏长临:“可是,若是有人要害你,藏一袋有问题面粉干什么?还是说这代面粉有毒,有人用这代面粉毒害了别人,然后将赃物放到你的床下,为的是将杀人的罪行嫁祸给你?” 刘老板的心态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不断徘徊,此时宋延又给他加了把火,“麦冬,听说你请人帮忙尝了面粉,结果那人在吃了面粉后中毒身亡了?” 啊?他什么时候干过这等事? 麦冬愣了一下,很快就应付过来了,“回王爷,属下不知面粉里有毒,否则断然不会让人吃啊,好好的一条人命就这么没人,这是造孽啊!” 魏长临也明白了宋延的用意,故意道:“王爷,草民真是命大,吃了这样的面粉,竟然没有死,不知是老天爷眷顾小人,还是害小人的人良心发现了,临时将面粉换了草民才得以留下一条小命。” 魏长临只是随口胡诌,想吓吓刘老板,没想到他竟一声喊了起来:“胡说!面粉根本没有毒!” “哦?”魏长临饶有兴趣的问:“刘老板怎知面粉没有毒?” “可是方才尝过面粉的人的确已经死了。” “不可能!”刘老板心态崩了,“一定是他吃了别的什么才死掉的,这代面粉里根本不可能有毒!” “刘老板。”宋延冰冷的声线贯穿全场,“本王知道你有所顾虑才一直不肯说出真相,可事到如今,你若还不说出实情,恐怕就要惹祸上身了。” 刘老板像泄了气的一样,整个人瘫坐在地上,认命一般道:“小人并非有意隐瞒事实真相,小人只是怕遭天谴。” 魏长临同宋延对视一眼,道:“天谴?何来的天谴?” 刘老板道:“一切都要从一个多月前说起,那日徐似仙忽然到访,他手里拿着一袋面粉,就是大人从小人床底下搜出来那袋。他将面粉递给小人,说用这代面粉给魏大人的府上的魏公子做一个月包子,小人问为什么。” 徐似仙只道:“本仙人为魏大人的嫡长子算了一名,算出他会有血光之灾,需得吃一个月用这袋面粉做的包子,此事本来交由魏府的下人来做即可,可本仙又算了一下,做包子之人必须是刘老板你,否则你和魏公子都会有血光之灾啊!” 刘老板闻言吓了一跳,问道:“小人本本分分做人,从未做过亏心事,何来的血光之灾啊?” 徐似仙只道:“天机不可泄露,你且照做,便可以保你无忧。” 徐似仙在晋都是有名的算命仙人,刘老板自然很相信徐似仙所说,于是便一口应下了。 “只是。”刘老板回顾着当时情形,道:“徐似仙说,此事只能让小人一人知道,若是让第三人知道小人便会遭天谴,他还特别提醒,魏公子的包子只能由小人亲手做,面粉也只能用于魏公子的包子,若是被人发现,就功亏一篑了。” “所以你才将面粉藏到床底下。”魏长临道:“为的是不让别人发现?” 刘老板道:“是也不是,原本面粉是计划好的,刚好够做一个月的包子,只是徐似仙将这袋面粉说的太过神秘,况且用他给的面粉做出来的包子看上去要比包子铺的好些,于是小人起了私心,私自扣下一点藏着,想着等事情过去后再拿出来研究,然后将铺子里的面粉照着这个改良一番。” “没想到不久前就听闻了魏公子的死讯,没过几日又听闻他活过来的消息,于是就更不敢将面粉拿出来了。” 魏长临道:“为何不敢将面粉拿出来?” 刘老板:“因为小人在想,是不是因为小人私下扣下了这些面粉,惹怒了天上的神仙,才让魏公子出了事。” 魏长临只觉得好笑,刘老板竟然会信这些,信就信吧,竟然还敢从中作梗,真不知该如何说他是好。 只道:“那个什么仙可说了这袋面粉的来历?” “不曾,自打徐似仙说了天机不可泄露后,小人便不敢多问。” “既是如此,你又怎知那袋面粉没毒?”魏长临道。 “这袋面粉是用来化解小人同公子之间的危机用的,又怎会有毒呢?” “茯苓。”宋延闻言,吩咐道:“将面粉拿去检验,看看是否有毒。” 若真有,魏长临吃了一个月的包子怎么会一点事情也没有? 若没有,那徐似仙特意将面粉拿给刘老板的目的又是什么? “王爷。”魏长临抬手在宋延眼前晃了晃,“想什么呢?” “该不会我们又想到一处了吧?” 宋延回神,问道:“你想到了什么?” 第38章 魏长临道:“您说,魏长临会不会早就发现包子里有毒,所以才会同福喜说有人要害他?” 这点宋延倒是没想到,经魏长临这么一说,突然想到一样东西:“你是说那根银针?” “嗯。”魏长临分析道:“有没有一种可能,福喜将包子买回来的时候,魏长临正好在研究针灸之术,无意中将银针插到了包子里,发现包子有毒。” “所以魏长临并没有吃包子。”宋延接着道:“每日照例让福喜去买包子只是做样子给凶手看,他只同福喜说有人要害他,却没有说何人要害他,更没有去报官,是因为那位凶手他们惹不起,说出来只会害了他和福喜。” “对。”魏长临道:“能让魏长临如此提防的人都有谁呢?只要稍微想想应当就能想到答案。” 宋延点头,“依本王看,凶手…” “王爷!”茯苓还没进门就嚷嚷着,活生生将宋延的话憋了回去,“属下查清了,面粉里确实有毒!” 第20章 案件一银针 宋延同魏长临对视一眼。 若面粉里真的有毒,那么他们方才的推理就成立了。 “什么毒?”宋延转过头来对茯苓道。 “回王爷。”茯苓拱手行礼,“尚未查清是何种毒,属下听闻有毒就赶紧过来禀告了。” 呵呵,茯苓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干什么都急的不行。 刘老板闻言脸色大变,“如此说来小人岂不是成了帮凶?” 魏长临是被他下毒杀害的! 杀害官员之子是何等罪行刘老板不知,但左右少不了他这条小命,只是看怎么个死法罢了。 直接砍头还好,刀起刀落,眼睛一闭就没感觉了。可若是凌迟处死,或是五马分尸,那得多久才死的掉? 刘老板一想到自己要受那种苦,眼睛一闭,吓得晕过去了。 “这刘老板着实好笑。”魏长临笑道:“一边怕早天谴不敢说出实情,一边又私自扣下面粉,一边觉得遭天谴比大理寺更可怕,一边想到自己是帮凶又吓得晕了过去。” “不过,他该交代的都交代了,晕过去就晕过去吧。” 魏长临说着又凑到宋延耳边小声道:“若方才的推理完全正确,那么徐似仙的所作所为一定是凶手指使的,他的失踪说不定同凶手有关。” “王爷心中可有怀疑的人选,不如派人去查探查探?” 不用魏长临说,宋延也知道该怎么办,当日就将此事交代给麦冬,至于茯苓,让他继续盯着查验面粉之人,必须尽快查清是何种毒药。 不过,赵行似乎比麦冬快了一步。 那日在茶馆里答应帮宋延查徐似仙的下落,就真的去查了,不但查了还查的很快。 据赵行所说,最近有人看到徐似仙最近在花溪巷出没,追着这条线索查下去,发现魏长临的继母,魏夫人在那里有座宅子。 打听到魏夫人宅子所在的位置后,赵行让人守在门口,果然看到了徐似仙从里面出来。 赵行得知徐似仙的行踪后,并未打草惊蛇,而是第一时间将此消息告知宋延,要如何做,就交由宋延定夺。 宋延收到消息后,即刻就派麦冬去抓人,为了不让魏夫人起疑心,麦冬抓人是秘密进行的。 直到到了大理寺,麦冬才将徐似仙嘴里的布条拿掉。 刚拿掉布条,徐似仙就开始叫嚣:“你们可知我是何人,怎敢胡乱抓人?” 麦冬一脚揣在徐似仙的膝盖上,“面见王爷还不快行礼!” 徐似仙被踹得双膝落地,疼的大喊了一声。 麦冬对着他的腿又狠狠地踹了一脚,“王爷面前,岂敢造次!” 徐似仙这才安分下来,“不知王爷叫本仙来所为何事?” “本仙?”宋延闻言,看不出喜怒,只道:“不知是什么仙?” 徐似仙见宋延好话说,瞬间就摆起了谱,“王爷有所不知,本仙可窥探天机,知道一些常人所不能知道的事。” “既是如此,不如你就帮本王看看最近是否有血光之灾,可是需要连续吃一个月的刘记包子方可化解?” 徐似仙闻言脸色骤变,却故作淡定道:“王爷是贵人之相,运势极佳,绝不会有什么血光之灾!” “哦?本王真有如此好运?” 徐似仙连连点头,“是是是,王爷吉星高照,定然不会有事!” “既然这样,不如也帮这位算算。”宋延说着魏长临就从他身后冒了出来,“算算他为何吃了一个月有毒的包子还未死?” “怎么样?”魏长临不怀好意的笑着道:“能算出来吗?” 虽然早已听说魏长临死而复生,但亲眼见到本人,徐似仙还是吓了一跳。 魏长临每日都会吃刘老板特意为他做好的包子,按理说绝无生还的可能,莫非是毒药出了问题,还是说… 徐似仙喊道:“我知道你死的冤,但真正想害你的不是我啊,你要有仇就去找真正的仇人报!我只是个中间传话的人,什么事都没有做啊!” 徐似仙虽然自称仙,但其实他对鬼神之说并不是很相信,否则也不会收人钱财做出害人之事,只是魏长临死而复生这件事太过蹊跷,让他不得不怀疑,眼前站着的是否是魏长临的鬼魂,叫他来此是否是找他索命的。 魏长临十分配合的顺着他的话演下去,“那你倒是说说我真正的仇人是谁?” 第39章 “是魏夫人!”徐似仙道:“一切都是魏夫人指使的!我照着她的说法替魏公子算命之后,她拿了一袋加了毒药的面粉给我,让我拿去给刘老板做包子用,还威胁我说,我若做好此事,定有重金酬谢,可若是将此事捅了出去,绝对绕不了我。” “你若要报仇就去找她,不要来找我啊!” 宋延和魏长临想的果然没错,想要魏长临的命,又让魏长临如此忌惮的,且有动机的人只有魏长临的继母魏夫人一人。 她这样做的目的就是想让自己的儿子代替魏长临嫁到礼部侍郎家。 明目张胆的杀人风险太大,于是她就以算命为由头,买通了算命先生徐似仙,想要通过他人之手将魏长临杀害,到头来,即便魏长临死了也查不到她头上。 如今有了徐似仙的证词,那么便可以推测,面粉里应当是加了某种慢性毒药,这种毒药吃一次两次没问题,但长期吃毒性就会慢慢积累,到了一定的时候,吃药之人就会无缘无故地死去。 而魏长临所服的毒药期间恰好就是一个月。 徐似仙之所以让刘老板不要将算命之事说出,是因为不想让别人察觉面粉里有毒,这样他们的计划才能悄无声的进行下去。 原本他们的计划可以顺利的进行下去,但魏长临却意外的发现了包子有毒这件事,并对福喜说有人要害他,然后再将包子悄悄处理掉。 “不过魏长临既然不想让福喜蹚浑水。”魏长临坐在宋延的书房里吃着点心,“又为何要告诉福喜有人要害他?” 宋延抬眸,道:“或许是想福喜在关键时刻帮他一把。” 魏长临接着道:“福喜也的确这么做了,否则此案又怎会惊动王爷您呢?” 魏长临吃点心时漏的一桌子都是,海棠只觉得辣眼睛,本想着要提醒他一下,谁知王爷见状竟然一言不发,像是无声默许了他的行为,所以她只好站在一旁生闷气。 王爷到底为何要如此纵容魏长临啊? 海棠的心里活动魏长临是一点也不知道,他一边吃着点心,一边道:“魏夫人并不知道魏长临发现下毒的事,于是派人在一月之际去他房里打探动向,那日恰好福喜告假回家,房间里只有魏长临一人,魏夫人派去的人发现魏长临还活着,所以就用细线将他勒死。” “之后魏夫人就劝魏樟不要声张此事,否则礼部侍郎会不高兴,其真实目的是掩盖魏长临真正的死因。” “不过魏樟并不知道其中的弯弯绕绕,于是只好用突发恶疾来解释魏长临之死。” 本来一切都很顺利,谁知福喜回来后得知魏长临已死,就去大理寺闹事,这才惊动了宋延来彻查此事。 让人更意想不到的是,魏长临竟然又活了过来。 不信鬼神之说的宋延将此事归咎于另有阴谋,所以才会往另外的方向思考此事。 不过,兜兜转转又回到了正确的方向。 能够拿到刘老板和徐似仙的证词,还多亏了刘老板起了私心,将有毒的面粉留了一些下来。 万幸的是,魏长临从另外的空间穿了过来,才有了魏长临死而复活的事,若没有这件事,刘老板说不定就照着有毒的面粉改良了铺子里的面粉,或者直接用余下的面粉做包子给别人吃,那么死掉的就不止原主魏长临一个人了。 想到这里,魏长临还有些小庆幸,自己的穿越不但让自己重活一次,还救了不知道是谁的命。 真好! “笑什么?”说话时宋延已经坐到桌边。 “没什么。”魏长临摇摇头,笑着道:“就是案子破了有点开心。” “你的推理很有道理,但是漏掉了一个关键点。” “什么?” 宋延提醒他:“那根银针。” “对哦。”魏长临将最后一口点心塞进嘴里,含含糊糊道:“还有那根消失的银针,王爷您怎么看?” 魏长临竟然一个人把点心全部吃了,一块都没有留给王爷! 不仅如此,还含着东西对王爷说话,简直一点礼仪都不讲,重要的是王爷竟然一点也不在意! 海棠又一次感到震惊,王爷究竟为何要对魏长临那么好啊! “本王认为有两种可能。”宋延道:“一种是魏长临发现包子有毒后自己将那根试过毒的针藏了起来,另一种是他每天都会给包子试毒,那日试毒恰好被凶手看到,凶手在杀了人之后情急之下将有毒的包子和银针带走了。” “你认为哪种可能性比较大?” “草民认为第二种可能性比较大。”魏长临终于将点心全部咽下,口齿清楚了不少,“因为我记得魏大人说过,案发当场并没有包子,若凶手不知道魏长临试毒的事,那么只需看着他将最后一个包子吃下去就大功告成了,用不着冒着风险将人杀害。” “草民认为,凶手应当是亲眼目睹了魏长临试毒的过程,得知他这一个月来都没有吃有毒的包子,情急之下才会选择另外一种方式杀人。” “为了不让别人发现有有毒的包子,又来不及将银针上的毒擦掉,只好将针和包子一起带走。” “王爷,您觉得呢?” “本王所想同你差不多,只是这些都只是推测,没有确凿的证据。” “王爷说的对,是时候查一查魏夫人了。” 第40章 “只是要如何查才能既不打草惊蛇,又能查到我们想要的东西?” “本王已经…”宋延转过来的时候,刚好看到了粘在魏长临嘴边的点心,“海棠,拿帕子来,帮魏长临擦嘴。” 这种熟悉的感觉,魏长临仿佛想到了那次他装晕后被擦脸的感觉。 宋延不会又故意针对他吧? 魏长临一不做二不休,撩起手袖就往嘴上擦,然后颇为贴心道:“王爷,不必麻烦了,草民已经擦好了!” 第21章 案件一狡辩 宋延早就差人去调查魏夫人了,只是没有同魏长临说,当然也不是故意不说,只是想等结果出来再说。 “王爷。”魏长临抱怨道:“您很不厚道啊,竟然没有信息共享。” “是不是不相信草民?” “嗯?”宋延挑眉:“方才是谁不信任本王才闹了乌龙?” 关于擦嘴这件事,宋延说的擦嘴就是真的擦嘴,没有更深层的意思,可魏长临却想多了,以为宋延又要为难他,才会火速用手袖擦了。 宋延十分讨厌这种失礼之事,特别这件失礼的事还如此不雅,就更让人讨厌了。 不过在得知魏长临这么做的原因后,也就没有罚他。 海棠也因为魏长临的举动躲过一劫,若魏长临没有动作,她真的会谢像茯苓第一次对他做的那样,借着擦嘴的名义捂住他的口鼻,好好的惩罚他一下。 谁知她竟然误会了王爷的意思,现在想起来还有些后怕。 到底为什么,王爷不但让魏长临与他同桌,还没有追究他失礼? “王爷。”魏长临笑着道:“草民知道错了,以后一定百分百信任您!” “不久后应当就会有消息,待消息收到后,本王一字不动的告知你,你若能从信息里推理出事情的全过程并且找到有效证据,本王就让你亲口说出真相。” “权当给你的奖励。” 啥?奖励? 王爷说奖励就是奖励,好好应着就是。 “好哒,王爷!” 几日后,魏府的议事厅里坐着一众人,似乎在等着谁的到来。 魏夫人坐在魏樟对面,微微闭着眼养神。 只听一旁儿子问道:“父亲,今日要来之人究竟有多高的官职,竟让我们在此等候多时?” 魏樟呵斥道:“不该问的别问,让你等你就乖乖坐着等!你看看你的弟弟妹妹哪一个不是安静地坐着,哪里像你一样,如此沉不住气!” 被训斥之后,魏长渊不服地哼了一声就乖乖坐在椅子上。 大概一柱香之后,宋延带着魏长临等人慢悠悠地来了。 魏夫人看清来人后,脸色微微变了一下,心中生出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众人眼睁睁地看着魏长临跟着宋延走到主坐上,待宋延落座后又站在他的身边,而他的贴身侍卫竟然被安排在了更远的地方。 魏长渊第一个沉不住气,问道:“魏长临,见到父亲母亲为何不问好?” 魏长临闻言也不恼,只道:“不好意思啊,本人脑子坏了,之前的事忘的差不多了,不知你是?” 魏长临是真不知道魏长渊,而魏长渊却以为他故意戏耍他,“什么脑子不好,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长渊。”一旁的魏夫人唤道,“王爷面前不可造次。” 魏长渊虽然很不服,但还是乖乖坐下了。 “哦,原来是我的替身啊!”魏长临笑里透着讥讽:“只是好像礼部侍郎家还未答应让你代替我吧?” 魏夫人闻言心里不好的感觉越发明显了,却依旧不动声色地坐在那里。 倒是魏长渊被气的不行,“胡说什么!谁是你的替身!礼部侍郎他…” “长渊!”魏夫人呵斥道:“切勿口出狂言!” “魏夫人。”魏长临冷声道:“你该不会以为魏长渊不说我们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吗?” 魏夫人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魏夫人不知道也无妨。”魏长临道:“就让我帮你捋一捋,你就知道了,让你知道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魏长临根据宋延给的情报,大致推测出事情的经过,也找到了一定的证据,所以他顺利地拿到了宋延给他的奖励,亲口说出真相。 “魏夫人,徐似仙这个人你应当很熟悉吧?” 魏夫人道:“我自然知道此人,当初给你找的算命先生。” “算命先生多的是,为何偏偏找他来给我算?” “徐似仙是有名的算命先生,给你算命定然要找好的,否则被人说我这个继母有意为难你怎么办?” “魏夫人的良苦用心我自然是知道的,只是你请徐似仙帮我算命,恐怕还有别的目的。” 此时,宋延在茯苓耳边悄悄说了一句话,茯苓听完就离开了议事厅。 魏夫人自以为此事瞒的很好,“是吗?莫不是那徐似仙背着我做了什么不该做的吧。” 徐似仙好好的待在给他安排的地方,也警告过他想要活命就不要抛头露面,只要找不到徐似仙,一切就空口无凭。 “这样吗?”魏长临看了宋延一眼,见对方朝自己点点头,才接着道:“不如听听徐似仙怎么说的。” 话音刚落,茯苓就将徐似仙带了进来。 看到徐似仙的那一刻,魏夫人也愣住了。 第41章 他不是在住处没有出来吗?怎么会在这里? 徐似仙行过礼后直接就咬住魏夫人不放,把她如何指使他,给了他多少钱这些关键信息都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你胡说!”魏夫人终于沉不住气了,“休要在这里胡乱攀咬!” 徐似仙看向宋延,“王爷,小人说的句句属实,小人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再欺瞒王爷了。” 许久未出声的宋延缓缓道:“魏夫人,你可知一种叫做‘来的慢’的毒药?” 魏夫人矢口否认:“回王爷,妾身不知。” “本王在刘老板的床铺底下找到一袋面粉,经检验,里面含有一种叫‘来的慢’的慢性毒药,若想要人命,需得连续服用一个月才可。” “而徐似仙给魏长临算命,说要连续吃一个月刘老板家的包子才可避免血光之灾,刘老板给魏长临做的包子用的就是那袋面粉。” “魏夫人,你觉得巧不巧?” “这…” “还有更巧的。”魏长临接着道:“我们找到了‘来的慢’的卖家,他说你身边一名叫张大力的手下曾去找他买过这种药,时间正好是徐似仙给魏长临算命前不久。” 魏夫人辩解道:“那卖药的指不定是胡乱说的,你可有证据证明买药之人就是张大力?” “我说魏夫人。你不会以为我们蠢到抬着嘴就去问卖家吗?”魏长临嘲讽道:“我们给卖家看了画像,他端详片刻就将人认了出来。” “那也只能张大力去买过那种药,不能证明面粉里的药就是张大力加进去的。” “哦?原来药是张大力加进去的啊。”魏长临道:“我们一直以为是魏夫人亲自加的呢!” “我…” “说不出话了吧?”魏长临道:“魏夫人,你一定很奇怪徐似仙为何会在这里,你若是想知道,那就给你说说。” “其实早在几日前我们就找到了徐似仙的住处,那时已经悄无声息的将人带去大理寺审问了一番,徐似仙早在那个时候就什么都说了,之所以一直没抓你,是因为还有些事需要弄明白,如今我们站在这里,必然是有备而来。” “所以我劝你,还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得好。” “我的确找了徐似仙给你算命,可算命算出什么是徐似仙说了算,他打着我的旗号给你下毒也不是不可能。” “可他没有杀我的动机,我与他无冤无仇,他为何要杀我呢?” “这我哪里知道,想知道就自己问他。” 魏樟好像突然明白了一切,一开始他只知道魏长临是死于他杀,却不知道是谁杀的。 到了此时他终于知道,为何王爷将魏长临的死因告知他时,特意强调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原来是怕打草惊蛇。 只是他没想到,在这之前魏夫人竟还给魏长临下了毒。 “事到如今还在狡辩。” 他痛心道:“我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长渊,可你也不能因此就将长临杀害啊!” “妾身没有!老爷您可要相信妾身啊!” 魏樟叹了口气,才道:“让长渊嫁进侍郎府就是你杀人的动机,自打长临出事后,你几次三番带着长渊去了侍郎府,想必是想让长渊将长临换掉吧。” “你原以为只要杀了长临,就能以有婚约为由让长渊代替长临嫁入侍郎府,没想到长临竟然复活了,这打乱了你的计划,你不得不亲自带着长渊去谈婚事,理由用的应当是长临脑子坏了,配不上礼部侍郎家的公子,可你却不知,吏部侍郎的公子看上的只有长临,无论他在不在,人变成什么样,都只承认与长临的婚约,所以你每次去应当都遭到了拒绝吧。” 听到这里,魏长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案子结束后,一定要想办法将婚退了。 而宋延的关注点却在案子上,他没想到魏樟竟然也知道魏夫人去找礼部侍郎的事。 只是,他既然知道又为什么不阻止魏夫人呢? 魏樟是这样回答的:“下官以为夫人去侍郎府是赔罪去的,毕竟发生了这么大的事,需得同他们说清楚啊,是方才听了那些话,才将夫人的真实意图想明白啊!” 魏长临火上浇油,一字一句都刺激着魏夫人,“魏夫人,你做了那么多,到头来人家还是看不上魏长渊,你处心积虑想要得到的东西我却唾手可得,羡慕吧,嫉妒吧,恨我吧!是不是恨我到想要杀了我?” 魏樟看着自己的儿子与妻子变成如今这幅模样,简直痛心疾首,“夫人,人证物证俱在,你就认了吧。” 魏夫人冷笑一声,“是,我承认,一切都是我指使的,我就是想要杀了魏长临,只要他死了长渊就可以嫁入侍郎家,从此平步青云。” 宋延嗤笑道:“井底之蛙,礼部侍郎不过从三品,比他官职高的大有人在,竟为了从三品官员家的公子就不惜对人痛下杀手,还真是穷凶极恶且目光短浅,若想平步青云,为何不去考功名,那才是平步青云的正确选择。” “哈哈哈…”魏夫人嘴角一抽,冷笑道:“王爷似乎忘了,即便妾身指使人在魏长临包子里下了药,也不能证明魏长临就是死于‘来的慢’,当时并未验尸,魏长临的死因有待商榷。” “何况,如今魏长临好端端地站在这里,岂能说是妾身杀了他呢?” 第42章 【作者有话说】 追更的各位宝,作者腰椎间盘突出躺在床上动弹不得,明天还有一章存稿,明天 过后可能会请几天假,等恢复过来再更新,爱你们,么么哒 第22章 案件一真相(倒v开始) “对了。”魏长临露出一抹挑衅的笑:“魏夫人还不知道我们已经查明魏长临真正的死因了。您同魏大人伉俪情深, 他怎么就不将这么重要的消息透漏给你呢?” “连魏长临这个儿子死了都可以因为怕惹事上身,不去追查死因,你觉得你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人出事, 魏大人会不会落井下石呢?” 魏长临之所以这么说, 一是因为想替原主出口气, 二是想搞僵他与魏家的关系,为退婚做铺垫, 否则真去和那个没见过面的人结婚, 岂不是要了他的命。 “你!”魏樟气的发抖,却又不敢在宋延面前造次,只好将气憋回去。 “魏大人, 莫要动气。”魏长临贱兮兮道:“小心气坏了身体, 又不是多大点事, 就是您的夫人想方设法, 绞尽脑汁几次三番地将您的亲生儿子杀害而已。” “胡说!”魏夫人对着魏樟道:“妾身并未杀他!老爷您要相信妾身啊!” “依我看魏夫人还是不要狡辩了, 如今已是证据确凿。”魏长临仰起头,露出修长的脖颈, “魏夫人, 这道致命伤虽然很小,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不过你不用看应该很清楚,因为凶手早就一五一十地给你报告过了。” 话音刚落,全场一片哗然, 除了魏樟和魏夫人, 其余人等都想上前去看看致命伤长什么样。 魏夫人此刻终于有些慌了, 她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没关系。”魏长临对着外面喊道:“麦冬, 麻烦将人带上来。” 很快, 麦冬就推着一个大块头进来,魏夫人见到大块头时脸一下就白了。 “魏夫人,现在知道我们为何来的那么晚了吗?”魏长临道。 麦冬配合他道:“自然是做准备工作去了,不把你们叫到议事厅等着,我们哪有时间去做这些。” 魏长临对着麦冬笑了一下,才道:“是啊,之所以没叫你们去大理寺,是怕你们提前销毁证据。” “如今证据在手,也不怕你们不认。” “好了,各位,开始今天的主题吧。”魏长临倏然提高音量:“今日我就将案件的全貌一点点地剖析给大家看看。” “一切都要从礼部侍郎家的儿子看上魏长临说起。”魏长临将自己置身事外,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讲述事情的经过。 “众所周知,礼部侍郎是从三品,而魏大人只是正六品,魏长临能够嫁给礼部侍郎的儿子,也算是高攀,既然是高攀,那就有人觊觎这等好事。” “那个人就是魏夫人。” “魏大人同礼部侍郎定下了婚约,但魏夫人不知道婚约只在魏长临与礼部侍郎的公子之间,于是她设计了杀人计划,想杀魏长临取而代之。” “魏夫人以婚配魏由头,买通了徐似仙,让他以算命的名义,诱导魏长临连续吃一个月吃刘记包子铺的包子,然后再把加了慢性毒药的面粉拿给徐似仙,让他以同样的理由威胁刘老板做包子给魏长临,且不能将此事泄露。” 魏长临把发现面粉的经过后续,以及找到徐似仙这些事一一说了出来。 “对了,魏夫人。”魏长临道:“你方才似乎没有回答,为何徐似仙会住在你娘家的一处宅子里?” “魏夫人已经承认她在面粉里下毒。”宋延小声提醒道:“此事不必再提。” 魏长临闻言轻咳一声,“方才那段还请各位忘掉,让我们重来。” 大概三息后,魏长临又道:“好了,继续。” “魏夫人你的计划本来可以说是万无一失,但却没想到魏长临学针灸这件事变成了你计划成功的绊脚石。” “你们千算万算也没算到魏长临会心血来潮地用银针在包子上戳着玩,正因为这一戳,发现了包子里有毒,再结合最近发生的种种,魏长临猜到是你想要他的命,但他却不敢声张,怕惹来更大的祸端,于是他照常让福喜继续去买刘记的包子,之后再悄悄地将包子处理掉,营造出一种他一直乖乖吃包子的假象。” “但他又怕中途出了什么意外,于是就对福喜提及有人想害他,却没有说是谁用什么方式害他。” “我猜他这么做的目的应当是想若他哪天出事了,福喜能够替他伸冤。” “他应当早就想到,只要你发现他没死,就会用另外的方式害他,因为在你看来,只要魏长临不死,魏长渊就没有机会。” “王爷。”魏长临说到这里,停下来小声问宋延:“草民的推理有问题吗?” 宋延轻声道:“没有。” “哦。”魏长临得意的笑了笑,然后又站直身子继续推理。 “只是魏长临没有想到,那一天来的如此快。” “一月之期很快就到了,福喜给魏长临买完最后一个包子后就告假回家照顾生病的父母,正因此如,魏夫人就派他的亲信张大力去探查魏长临的情况,张大力去到魏长临的房间时,恰好看到了魏长临在用银针给包子验毒。” “事情败露后,魏长临所幸将实情说出,并且提出自己会主动去同魏大人说,自己不想嫁给礼部侍郎的公子,希望魏大人可以去同礼部侍郎说说,让自己的弟弟嫁过去。” 第43章 “但魏长临已经知道了魏夫人想杀他,加上约定好下聘的时间马上就到了,所以魏长临必须死,否则会夜长梦多,于是张大力假意同意他的说法,借由谈事情让他放松警惕,趁他坐下时从后面勒死了他。” 除此之外,魏长临又将验尸结果说了出来,凶器是什么,凶手符合什么条件都一一说了出来。 “所以那个时候你才会百般劝阻我不要找仵作验尸。”魏樟对魏夫人道:“恐怕就是不想让人发现长临真正的死因。” “没错。”魏长临道:“只要等魏长临下葬了,一切就尘埃落定了,只是魏夫人没有想到福喜竟然去大理寺报官,引来了王爷,更让魏夫人没想到的是,我竟然从棺材铺里爬了出来。” “会出现这样的结果,我猜应当是张大力杀人的时候,魏长临不小心晕了过去,才让他误以为已经将人杀死了。” 不,原主魏长临已经死了,只是不这么说根本解释不了他魂穿的事。 “即便如此。”魏夫人冷笑一声,“你凭什么就能认为人是张大力杀的?就因为他叫大力就能证明他力气大,所以是杀人凶手?” “当然不是,魏夫人莫不是以为我们是如此愚昧之人吧?你骂我可以,若是骂王爷,那就…” “够了!”魏夫人吼道:“有本事你就拿出证据来!” 魏长临见宋延没有生气才继续道:“力气比魏长临大,个子比他高的大有人在,不过有一件事只能由凶手来做,那就是带走魏长临用来试毒的那根银针!” “麦冬。”宋延唤道:“将证物呈上来。” “茯苓将魏长临的针灸袋拿出来。” “大家应当都知道,组成针灸的银针每一根的型号都不一样,麦冬呈上来的这跟银针是在张大力住处的土壤里挖出来的,而茯苓拿来的针灸袋是魏长临,经过比对,麦冬在张大力住处找的银针同魏长临丢失的银针刚好是同一型号。” “张大力,你来说说为什么魏长临丢失的银针会在你的住处的土壤里呢?” “这…”张大力不知如何是好,魏夫人连忙道:“仅凭一根丢失的银针就能证明人是张大力杀的,未免太牵强了些。” “嗯,是这样没错。”魏长临道:“不过我们在埋银针周围的土里检测到了‘来的慢’这种慢性毒药,我想应当是张大力杀完人,做贼心虚,总感觉有人会来,情急之下将有毒的包子和变色的银针一起带走,然后埋到土里想要销毁掉证据,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魏夫人辩解道:“在张大力的住处找到这个就能证明他是凶手?万一有人故意栽赃陷害才将这些东西埋到他的住处呢?” 宋延闻言冷哼了一声:“本王不知竟还有人要陷害张大力这种不起眼的角色。” 魏夫人道:“回王爷,恐怕凶手想要陷害的人不是张大力,而是妾身,张大力是妾身的心腹,陷害他等同于陷害妾身啊!” “你不承认无所谓。”魏长临摆摆手,“魏夫人,你很喜欢钓鱼吧?” 魏夫人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轻轻嗯了一声。 “这就对了,我听人说,有一次魏夫人钓鱼的时候,鱼线突然坏了,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合适的鱼线来替换,于是魏夫人发了很大一通脾气,从那以后,张大力就养成了随身携带鱼线的习惯,以便不时之需。” “如果我没猜错,此刻张大力身上还带着那根用来杀害魏长临的鱼线,只要将鱼线拿出来同我颈部的勒痕进行比对,就能得出结论。” “一件事吻合可能是巧合,若很多事都吻合,还是巧合吗?” “事已至此。”宋延端坐在主坐上,正高高在上地审视着魏夫人,“你还有何话可说?” “妾身…” 魏夫人还在想办法狡辩,就听张大力道:“王爷,一切都是小人所为,与夫人无关,还请王爷放过夫人。” “张大力,你…”魏夫人恨铁不成钢,“怎么就认了?” “魏夫人。”宋延冷声道:“你若有什么想说的留到大理寺去说吧。” “王爷!”魏夫人一下就跪在地上,“即便事情都是张大力做的,但魏长临并未死,那么张大力就算不上杀人凶手!还请王爷开恩啊!” “不。”魏长临俯视着魏夫人,眼底含着一抹恨意,“他已经死了,活下来的是我。” “你与张大力就是杀害他的凶手!” 在场的各位都知道魏长临脑子坏了,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所以没有将这句话的含义往更深的地方去想。 “本王乏了。”宋延起身,对着魏长临扬了扬下巴,“剩下的事交由大理寺,我们走吧。” 魏长临跟在身后,问道:“王爷,您打算撂摊子,不管了?” “嗯。”宋延头也不回,“本王只管破案,其余之事一概不管。” “啊?” 魏长临愣了一下,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宋延、茯苓以及麦冬已经走到门口了,于是他连忙追了上去。 “王爷您等等草民啊!不要把草民一个人留在这里不管啊!” “王爷,王爷…” 第23章 入编 宋延倏然停下了脚步, 魏长临还未来得及刹车就“砰”的一下撞在他的后背上。 魏长临连忙捂住被撞坏的鼻子,抱怨道:“王爷,您的背好硬, 草民的鼻子受不住啊!” 第44章 “哦?”宋延转身, “你撞到本王, 本王还未治罪,你就先问起本王的罪来了。” “不敢, 不敢。”魏长临摆摆手, “草民不敢,草民只是单纯地感叹一下,王爷您的背太硬了, 不过硬点好啊, 抗揍…” “啊, 不是, 草民的意思是…身体好, 没错,就是身体好。” “说吧。”宋延没听他瞎扯, 直入主题, “找本王有何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王爷轻轻松松就能做到。”魏长临先给人戴高帽, 才道:“草民思前想后,觉得只有王爷能帮草民。” “王爷是什么人,哪有王爷办不到的事, 王爷…” “行了, 直说。” 用不着这些虚以委蛇的虚无吹捧。 “那草民就说了?” “嗯。” “草民同那礼部侍郎加的儿子不是有婚约嘛, 但草民不想同没有感情的人结婚, 想请王爷帮草民把这门婚事退掉。” “怎么样, 不难吧?” “嗯,只是本王为何要帮你?” “草民刚破了案子,立下了大功,难道没有一点点奖励?” “奖励已经给了。” “嗯?什么时候?” “你亲口指认凶手的时候。” 啊?这算什么奖励? 魏长临不知所以地看着他。 宋延顿了片刻,才道:“这便是本王给你的报仇机会。” 哦…可是我不需要啊… 不过魏长临嘴上却道:“多谢王爷给草民机会,草民感激涕零,无以回报,王爷真乃全世界最好的王爷,能得王爷相助,草民真是三生有幸。” “只是,王爷这么好的人,应当不介意多给一点奖励吧?” “得寸进尺?” “额…差不多吧…啊,不是。”魏长临央求道:“此事于王爷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王爷,您就帮帮草民吧!” 宋延不为所动,“婚约乃你的家事,你不去找魏大人,来找本王做甚?” 要是找魏樟有用,还来找你干什么? “王爷,您也知道,草民同魏大人关系本来就不好,现在又出了这等事,让原本就不好的关系变得雪上加霜,加上草民脑子出了问题,很难把魏大人当做自己的父亲来看,草民实在拉不下脸同魏大人说啊!” “何况礼部侍郎的官职比魏大人高,魏大人在他面前完全没有话语权,还会因此得罪人。” 魏长临不想欠他太多,毕竟不是亲爹。 “本王就不怕得罪人?” “您怕吗?”魏长临马屁拍起,“您可是高高在上的王爷,别人巴结您还来不及,怎么会得罪人呢?” “王爷。”魏长临豁出去了,拿出毕生的修为将自己的声音弄的软的不行,“求您了!草民真的很需要您的帮助!” 茯苓闻言全身发麻,胃里波涛汹涌,差点就吐了出来。 麦冬则将头扭到一边,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只有宋延还站在原地,云淡风轻,丝毫不受影响,“本王帮你也要由头,你可有想出由头?” “啊?没有…” 堂堂王爷一句话就搞定的事,要什么由头。 “既然你没想好,那就按本王说的来。” “哦…真的太感谢王爷了,不知王爷打算用什么由头呢?” 魏长临好奇死了,除了强权压迫 ,还能有什么理由? 总不能事重新给他安排婚事吧? “你觉得礼部侍郎敢同本王抢人吗?” “啊?” 魏长临他们三人一齐惊呼,齐刷刷地看向宋延。 这到底怎么回事? “额,那个…”魏长临一下子就变结巴了,“您能将方才的话展开来说说吗?” 茯苓和麦冬也朝宋延投去了好奇的目光。 宋延缓缓道:“魏长临颇有才华,可堪重任,即日起跟在本王身边做贴身手下,同本王一起探案。” 魏长临:“啥?我入编了?” 等等,现在不是感叹这个的时候,“王爷,您能再说清楚些吗?” 宋延淡淡道:“本王的贴身手下就是本王的人,本王的人若是要婚配,需要本王同意才行。” 魏长临:“莫非草民还得签个卖身契?” “也不是不可以。”宋延道:“不过考虑到你是官员之子,不签也罢。” 让官员之子做你的贴身手下,一点也不合礼法。 让魏长临如此聪慧之人做贴身手下,简直大材小用,暴殄天物! “王爷,没有别的选择了吗?” 我只想摆烂,躺平一生,不想做狗屁的手下啊! “有。” 魏长临眼睛一亮,“说来听听?” “嫁给礼部侍郎的公子。” 那还是选贴身手下吧! “本王您真是慧眼识珠,火眼金睛,不但气度不凡,能力过硬,还有着一双发现宝藏的眼睛。”不到一息时间,魏长临就开始吹捧起来,“草民就是那个宝藏,能为你遮风挡雨,两肋插刀的宝藏!” “绝对是个可堪重任的手下!” 宋延他们早已习惯了魏长临的随口胡诌,谁也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只是宋延为何要将魏长临留在身边? 一部分原因是魏长临确实小有才华,在破案方面有着敏锐的直觉,另一方面是因为他觉得魏长临的身份很可疑。 第45章 虽然脑子坏了可以解释魏长临的反常,但他的反常中透漏着怪,让人不得不怀疑他的来历。 宋延虽不信鬼神之说,但若真有这种事情发生,那就不得不信了。 所以,将人留在身边观察是最好的办法。 “嗯。”宋延转身,“走吧。” 王爷用人什么时候如此随意了? 茯苓和麦冬可是经过千挑万选才选来的! 他们二人对视一眼,谁也没说话。 魏长临跟在宋延身后,问询道:“王爷,草民…哦,不,属下可否问问,贴身手下这个贴身有多贴身?是24小时形影不离的那种吗?” “可是属下弱的不行,一阵风就能将属下刮倒,连自保得能力都没有,如何保护王爷?” 宋延挑开帘子坐进马车,而后道:“你不洗澡,不睡觉?” 魏长临自然而然地跟了进去,在宋延旁边坐下,“洗啊,睡啊!” 宋延用余光瞥了他一眼,道:“你时时刻刻同本王在一起,如何洗澡,如何睡觉?” “也是…应当是工作时间在您身边就行了。”魏长临眼巴巴地望着宋延:“就是属下能继续住在您府里吗?” “有家不回?” 那哪里是家啊,原主尚不能同他们和谐相处,魏长临又如何做得到? “王爷,您也知道,属下失忆后一直住在王爷府上,从来没有回过家,属下已经习惯了王府的生活,回了家还真不适应。” “住处也要挑好的?” “王爷您的家比魏府好太多了,应当没有人不想去住,不过属下不是贪慕虚荣之人,就是怕回家不能同魏大人好好相处,所以才想要留下。” 留在府里的确有利于弄清事情的原委。 于是宋延道:“本王准了。” 魏长临心情大好,溜须拍马的话随口就来,“王爷真好,好人有好报,王爷您一会有福报的!” “那个。”魏长临拍完马屁,有些不好意思道:“属下还有个小小的请求。” 宋延眉梢微挑,“又想得寸进尺?” “属下不敢,属下这是在征求王爷的意见。” “嗯。”宋延也不拆穿他,“先说什么事。” “就是福喜,属下想让福喜也住进王府。”魏长临道:“福喜孤孤单单一个人留在魏府实在太可怜了,不如就让来王府打打杂?” “本王怎么不知道你对下人这么好,到本王府上当差还要带个下人。” “福喜不是别人,福喜是替魏长临伸冤的人,倘若此案不是王爷来查,那么恐怕福喜早已凶多吉少了,他这是冒着生命危险在帮人伸冤,王爷这么正直的人,应当不希望看到属下用完人就扔吧?” “况且,丁香姑娘是女生,照顾属下的起居多有不便,福喜照顾属下就不会有那么多顾及了。” 魏长临说的很在理,否则宋延也不会让茯苓和麦冬贴身照顾自己了,有些事女的确实是不太方便,不过… “福喜来王府到底是打杂的还是伺候你的?” “这个嘛…都有,既可以打杂又可以照顾属下,若是王爷有事也可以使唤他,一举多得,不是很好吗?” 宋延说不过魏长临,于他而言,府里多一个福喜也不是什么大事,只要他安分守己,留在府上也无妨。 “此事本王也准了。”宋延道:“不过切记,一定要让他恪守本分。” “好的!”魏长临高兴地差点抱住宋延,好在宋延王爷的威压实在太强了,根本下不去手,只能用语言表示谢意,“王爷,么么哒!” 马车外的茯苓同麦冬惊的下巴都快掉下去了,他家王爷的原则是被狗吃了吗? 竟然没有骂人! 还有那个魏长临,就不能好好说话? … 事情果真如魏长临所说,礼部侍郎一直记着他家儿子同魏长临的婚约,案子刚结了没多久就来提亲了,好在魏长临早有准备,才顺利推掉了这门婚事。 婚事黄了礼部侍郎到是无所谓,毕竟一个六品官员家的儿子不要也罢。 他的儿子就不一样了,气的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很久都不出来,最后,礼部侍郎也没有过多的劝,感情的事,还得让他自己去消化啊! 魏樟得知魏长临要去宋延府上当差后,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自打魏长临的母亲去世后,他的心思都放在了续弦以及她生的孩子身上,对于魏长临的关心少之又少,时间长了感情也就慢慢淡了。 不过经过这件事后,他想要好好弥补一下亏欠儿子的感情,但是还未付出行动人就走了,这样下去恐怕他们之间的父子情会越来越淡吧。 魏长临倒是无所谓,本来他就不是魏樟的儿子,感情淡了就淡了,这也是他多年来对儿子不够关心的惩罚吧。 福喜恐怕是这些人里最开心的一个,他的少爷非但没死,还亲手指认了凶手,最后还留在王爷府上当差。 不仅如此,还把他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也带了过来,虽说主仆有别,但在他心里早就把魏长临当作自己最好的朋友了。 好像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原来重活一世,竟是这么美好的事。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就进入第二个案子了 第24章 案件二开端 关于入编这件事, 魏长临大大的误会了,他以为宋延说的入编是入的大晋的编,其实他入的是宋延的私人编, 工资这些全部都由宋延自己掏腰包。 第46章 说白了就是进入了私企, 给私人老板打工, 只不过这个老板是大晋的王爷。 从公职人员变成私人打工仔,魏长临还是有很大的心里落差。 魏长临埋怨道:“王爷, 麻烦您以后把话说清楚, 害属下白激动。” “嗯?” “私人编制和大晋编制能是一样的吗?”魏长临道:“属下以为自己吃的是公家的饭,没想到吃的是您的私饭。” 虽然魏长临有些用词宋延不太明白什么意思,但大体意思还是能明白。 “你想入仕?” “倒也没有, 属下只想当个有大晋编制的小角色, 有了编制属下日后就不用为工作发愁了。” “毕竟失业想再找工作就难了。” “你觉得跟着本王没有保障?” “倒也不是, 您可是尊贵的王爷啊, 只要您一日不倒台, 属下就一日衣食无忧,只是私人老板的心思难揣测, 万一哪天您觉得不需要属下了把属下开除了怎么办?” 宋延思索片刻, 道:“日后的事以后再说,你若真有本事, 也不是不能入仕。” 魏长临嗯了一声,然后道:“王爷,属下今日约了赵行去听戏, 您要不要一起去?” “你什么时候同赵行关系那么好了?” “魏长临的案子能够顺利解决, 多亏了赵行的帮忙, 属下今日约他就是想表达一下谢意。” “是该感谢。”宋延道:“不过本月的俸禄可有拿到?” “没有, 不是说好月中才发吗?” “那你打算让赵行掏腰包?” “哪能啊!属下感谢他自然是属下掏腰包…那个王爷能否预支点工资?” 魏长临从活过来到现在, 吃喝拉撒都在宋延府上,一并开销全部由宋延兜着,没有需要用钱的地方,就把出门需要钱这等大事给忘了。 原本可以回魏府拿一些原主的钱,但是因为不回家已经同魏樟闹的有些不愉快了,实在拉不下脸回去拿钱。 “本王没有预支月俸的习惯。” 魏长临刚要溜须拍马,就听宋延道:“走吧,本王同你一起去。” “哦…啊?”魏长临狐疑道:“王爷是要自己掏腰包吗?” 宋延反问:“不然呢?” 魏长临同赵行约好见面的地点是一家老字号戏馆,虽说是魏长临约的人,但赵行却提前把一切打理好了。 不知道他是不是知道宋延会来,还是觉得他们听戏就得坐上等包厢,于是早早的就把戏馆最好的包间订了。 老板引着魏长临同宋延到了包厢,赵行见到宋延正准备行礼就被他抬手制止了。 待老板出去后才道:“切勿声张,本王不喜被人打扰。” “是。”赵行朝宋延做了个请的手势,“王爷请入座。” 宋延走到座位前,轻轻撩起衣摆,不徐不慢地坐了下去。 待宋延落座后,魏长临同赵行才在他旁边坐了下来。 赵行将倒好的茶推到宋延面前,“王爷请用茶。” 宋延微微点头,抬起茶来轻轻抿了一口,“还不错。” 赵行也给魏长临倒了一杯茶,他的喝相同宋延比起来就差远了。 魏长临像极了极度口渴之人,抬起茶杯就想一口闷,好在宋延及时抬手拦了一下,否则某人又要被烫的鬼叫。 “王爷,您喝茶的动作实在太优雅了,属下学不来。” 宋延自带贵族气息,一举一动都是自然而然的,并没有刻意雕琢的痕迹。 魏长临之前是卧底警察,在不同的环境呆过,有时候条件不好连温饱都成问题,哪还有心思考虑这些。 他自然学不来宋延与生俱来的气质与修养。 “本王没让你学,本王是在提醒你,烫。” “哦…”魏长临默默放下茶杯,“那属下待会儿再喝。” 一旁的赵行看到二人的互动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王爷,你同魏公子的关系真好。” “那是自然。”说起这个魏长临就来劲,“王爷现在可是我的顶头上司,关系不好日后很难相处的。” “对吧,王爷?” “你若做好分内之事,本王自然不会亏待你。” 说话间台上的戏已经开始了,魏长临扫了两眼就兴致缺缺,这才想起今日前来的目的。 “赵公子,今日约你来此是为了表示一些感谢,若不是你鼎力相助,案子不会结的如此快,我就无法申冤。” 说着他举起茶杯,“我就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赵行闻言也举起茶杯,魏长临凑过来在他的杯子上轻轻碰了一下,“干了这杯,日后就是好兄弟!” “魏公子。”赵行提醒道:“烫。” “哦。”魏长临改口,“干了这口,日后就是好兄弟。” “好。” “若是好兄弟就不必言谢,日后多走动走动才是真的。” “那是自然。”魏长临道:“日后还请赵兄多关照。” 赵行颔首,“那是自然。” “赵兄,不是我说你,你打探消息的速度实在太快了,老实说,你是不是到处都有眼线啊?” “魏兄谬赞了,在下只是稍微利用一下能用的东西罢了。” “话说魏夫人也不知道怎么想的。”魏长临道:“竟然把徐似仙安排在她娘家的府上,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第47章 “魏兄说的对,正因如此,我才能如此快查到徐似仙的下落。” “那徐似仙也是…” “此案已结。”宋延打断了魏长临的话,“不必再谈。” “王爷说的是。”赵行道:“专心听戏吧。” 包间外的台下坐满了人,台上戏唱到一半的时候,台下有一桌突然来了一个人,那人坐下后就开始与同桌人窃窃私语。 大概一盏茶的时间,其他桌的客人纷纷转过身去,听着那桌上谈论,时不时还发出一些惊呼声。 客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那桌人身上,老板不得不让台上的中场休息,待台上的戏停下后,他们说话的内容就逐渐浮了出来。 魏长临听到动静,立刻就爬到窗边竖着耳朵听下面谈话的内容。 “真的,我亲眼见到的。”方才进来的那人道。 “什么真的?”隔壁桌刚过来的人没听到之前的话于是道:“给我说说。” 另一人道:“听说县令的千金昨夜被杀了!” “听谁说的?” “他。”说话那人指着后面进来那人道:“他方才说的。” “不会吧?你该不会瞎说的吧?” “瞎说什么!我亲眼所见。”那人道:“就在刚在,我来这里的路上,看到白云巷那里围着一群人,过去一看,地上躺着一具尸体,尸体旁边站在县令大人,县令大人的旁边站着县令夫人,县令夫人一直在哭。” 一人问道:“县令大人为何不把人带回家,要留在原地?” “好像是因为县令千金是被人杀害的!”那人道:“没动遗体是为了现场取证。” “啊!谁那么大胆子敢杀县令的千金?” “谁知道呢?或许是得罪什么人了。” “县令千金好像才17岁,人长得漂亮还有才,真是可惜了。” “会不会是遇上劫色的,县令千金誓死不从,那人才将人杀害的?” “有可能。”一人道:“也有可能是情杀,谁家有妇之夫看上县令千金,他家夫人怀恨在心,一怒之下就将人杀了!” “好了,好了。”散布消息之人道:“那些都是官府应当操心的事,咱们老百姓别管那么多。” “王爷。”魏长临听得差不多了就离开了窗边,走到宋延旁边坐下,“听说县令千金昨夜被人杀了。” 楼下议论声很大,宋延即便没有趴在窗台上也听得一清二楚,“本王听到了。” 魏长临道:“大理寺未将此案告知王爷?” 宋延道:“看样子应当是刚刚发现了尸体,还未来得及告知本王。” “本王虽然可以随意调配大理寺,但查案并非本王的职责,本王想查就查不想查便不查。” “嗯,一天那么案子若是都让王爷查那还了得。”魏长临道:“是该分着案子查。” “只是此案王爷想管吗?” “既然遇上了,那就该查。” 赵行道:“王爷说的是,若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在下定当鞍前马后。” “那就不同赵兄客气了。”魏长临拍拍赵行的肩膀,“需要帮忙一定找你。” “好。” “差不多了。”宋延起身,“他们应当回到大理寺了。” “哦…” “还愣着干什么。”宋延蹙眉,“等着本王亲自请你?” “不敢!”魏长临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属下这就走。” 说完又转过身对赵行道:“对不住了赵兄,先走一步,改日再约你。” 赵行摆手,“无妨,你们且去吧,公事要紧。” 戏馆外茯苓见宋延出来就迎了上来,“王爷,出什么事了吗?” “茯苓,你怎么会在这里?”魏长临惊讶道。 宋延没有回答魏长临的问题,而是对茯苓道:“可有账结?” 茯苓道:“回王爷,结了。” “嗯。”宋延点头,“走吧。” “等等,茯苓你为何会知道我们在这里?”魏长临还在纠结这个问题。 茯苓道:“我一直都跟在王爷身边,暗中保护你们。” 魏长临还以为是宋延很放心自己,才没有叫上茯苓和麦冬,合着是一直在暗处啊! 魏长临酸溜溜道:“你身手真好,一直跟着我们我都没发现。” 茯苓骄傲道:“那是自然,我同麦冬之前都是金吾卫,后来先帝觉得我们身手不错才将我们派到王爷身边保护他。” “金吾卫?”魏长临在脑海里搜索着这个词的相关信息,“是陛下的亲卫?” “是啊。”茯苓越说越骄傲,“我们以前可是保护过陛下的人!” “王爷,先帝对您真好!”魏长临感叹:“竟然把他的亲信分了两个给你。” “那是自然。”茯苓道:“王爷同先帝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自然要对他好些。” 他既然称对方为先帝,那就代表着人已经死了,那么… “当今陛下岂不是年纪很小?” 茯苓道:“不小,只比王爷小三岁。” 如此说来,宋延的父皇母妃也算是老来得子,他同先帝的年龄悬殊应当很大,难怪对他那么好。 魏长临小声嘀咕:“真让人羡慕啊!” “行了。”宋延催促道:“去大理寺查案。” “有案子?”茯苓闻言立刻警觉起来。 第48章 “是啊。”魏长临道:“估计是个大案子。” 说完,茯苓就消失在眼前。 魏长临对着前方喊道:“哎,茯苓,你急什么?不等王爷了吗?” 第25章 案件二主办 白云巷里挤满了人, 里三层外三层将巷子围得水泄不通,维持秩序的衙役被看热闹的人挤得险些失守阵地。 不知道是不是第一波路人将看到的情况到处说与人听,才会造成现在的局面, 方才戏馆里那人路过的时候, 几乎还没什么人。 但人多也没有妨碍县令夫人看着女儿的尸体哭, “呜呜呜,我的女儿, 你死的好惨啊!到底是什么人这么残忍, 连这么纯真善良的小姑娘都不放过,真是造孽啊!” 方才没人的时候她这么哭就算了,现在周围全是人, 还哭个不停, 一股无名火从县令心里冒了出来, “哭什么哭, 人都没了有什么好哭!” “你个没良心!”县令夫人一下子炸了, “躺在地上的不是别人,是你的女儿, 女儿没了, 你一点都不痛心?” 县令自然痛心,但他是朝廷命官, 不能当着百姓的面哭,否则他的官威何在? 县令别过头去不说话,县令夫人也知道自己方才说话说过了, “老爷啊, 妾身知道你也同妾身一般痛心, 方才妾身并非有意出言不逊, 妾身是太心痛了才会这般啊!老爷, 您一定要想办法找出凶手,还琳儿一个公道啊!” “琳儿是我的女儿,我一定会为她讨回公道,只是我才疏学浅,无法找出凶手啊!”县令叹了口气,“如今大理寺来的只是一些无足轻重的人物,若是能得王爷查案,真相定然水落石出啊!” “待琳儿到了大理寺,我就去求王爷,豁出一切都要求得王爷亲自彻查此案,让琳儿能够安息。” 县令说着,一名衙役就挤了进来,对着他们的头道:“老大,王爷此刻正在大理寺等着,让我们速速回去。” 县令闻言激动地扣住那名衙役的肩膀,“你说的可是真的?王爷可是要亲自查此案?” “回大人,属下不知,不过王爷若问询此案,那应当是要管到底的意思。” “太好了!”县令揽过夫人的肩,“真是老天有眼,得王爷相助,定然能将凶手绳之以法!” 县令说完又对众衙役道:“各位,现场可有查验完毕,可否回大理寺了?” 一名衙役道:“大人,现场已查验完毕,不过仵作还未到,恐怕要等仵作验过尸后才回。” 那名传话的衙役道:“不等了,王爷让我们速回,余下之事到了大理寺再说。” 与此同时,大理寺内。 “严大人。”宋延坐在主坐上一边喝着茶一边问:“出了这等大事为何不禀告本王?” 严正义拱手,“回王爷,下官也是刚得知此事,还未来得及向王爷禀告。” 严正义顿了顿又道:“况且王爷刚破了魏公子的案子,应当休息一段时日,否则身体会吃不消。” “严大人夜以继日的为朝廷效力,本王又怎会因为身体吃不消休息呢?” “况且,本王的身子很好,严大人不必时时刻刻挂在心上。” “是,王爷说的是,下官日后一定以案子为重。”严正义道:“若是少了王爷的帮助,不知道有多少案子会不了了之,王爷的重要性,下官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好了,废话就不用说了。”宋延摆手,“先将本案的情况说与本王听。” “回王爷,下官刚收到报案不久,掌握的信息有限,不如等他们回来再一一向王爷禀告。” “无妨。”宋延道:“你先将你知道的说出来。” “是!”严正义道:“大概一个时辰之前,有个名叫孙四的前来报案,说在白云巷发现了一具女尸,收到消息后下官即刻就派人去现场查验,今日正巧有一名仵作告假了,抽不开人手,所以并未带仵作前去,不过下官已经让手下去请别的仵作了,要不了多久应当就到了。” “不过王爷方才让人去传话让他们速回,恐怕此刻仵作还未来得及验尸。” “本王听说今日被害之人是县令的女儿,县令此刻正在现场配合调查。” 严正义闻言问一旁的衙役:“真有此事?” “回大人,小人也是刚得知此事。”衙役道:“来报官那人只说在白云巷发现了尸体,并未说那是县令的千金,后来有人路过看到县令在那处,才另有人来将情况告知。” “王爷,您看。”严正义道:“不是下官知情不报,若不是王爷提醒,下官都不知道那是县令的千金。” “此事可大可小。”宋延道:“说大了,是有人谋害朝廷命官,说小了,是县令千金与别人的私事,若是私事倒也无妨,若是公事,其中的厉害关系不用本王说你也知道。” “是是是,下官都明白,下官日后做事会再谨慎些。” 魏长临闻言帮严正义开脱道:“王爷,若不是方才恰巧有人路过了凶案现场,又恰巧与我们去了同一家戏馆,我们也无法得知此事。严大人的消息不过是比我们来的晚些罢了,用不着这么上纲上线。” “您觉得呢?王爷。” “罢了。”宋延本就没有要怪罪严正义的意思,不过是借由此事提醒他日后办案要心细些,以免遗漏重要线索,“此案交由魏手下主办,好让本王看看是否看错人。” 第49章 “哦…啊?” 不是,怎么就魏长临主办了? 那要大理寺的人有何用? “还有,王爷。”魏长临抱怨道:“可否换个称呼,魏手下这个称呼似乎不太好听。” “那本王该如何称呼你?”宋延戏谑道:“莫非要称你魏大人?” “倒也不必,属下没有官职,此番称呼怕是会折煞了属下。”魏长临想了想道:“不如就叫魏助手吧。” “王爷左膀右臂的意思。” “左膀右臂,本王有了。” 茯苓闻言对着魏长临露出一个胜利的微笑,“是啊,我同麦冬才是王爷的左膀右臂。” “不重要。”魏长临摆手,“反正能表达出是王爷手下的意思就行。” 宋延顿了片刻,道:“罢了,就叫你魏助手吧。” 得到肯定后,魏助手就想在王爷面前表现一下,自告奋勇地说想出去看看衙役们是否回来了,谁知话才说了一半,门外就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 来人正是县令,他身后跟着一群衙役,最后的衙役带着县令千金的遗体。 县令刚进门就跪倒在地,“下官见过王爷,见过严大人!” 还未等宋延说免礼,县令就道:“听闻王爷要亲自彻查此案,下官真是感激涕零,无以为报,王爷若是有用得上下官的地方,下官定当全力以赴,万死不辞!” “贺大人,本王查案为的是公,并非徇私。” “下官糊涂!”县令重重地磕了一个头,“王爷心怀天下,又怎是下官这等人能比的,下官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痛失爱女对下官打击实在太大了,下官迂腐,只求抓到真凶,好让琳儿得以安息。” “贺大人,起来吧。”宋延道:“你且将案情说与魏助手听,魏助手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县令愣住了,用怀疑的目光打量着魏长临,“这位该不会是魏大人家的公子?” 魏长临的事在大晋闹的很大,魏长临死而复活的事在晋都已是妇孺皆知。 同样闹的很大的还有礼部侍郎家遭到魏长临退婚,理由是魏长临是宋延的人,婚姻大事由宋延决定。 魏长临在魏府的推理也传遍了整个晋都,县令知道他定然是个有能耐的人,否则宋延也不会将人留在身边。 不过,若是让他主办此案,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魏长临一眼就看穿了县令的心思,“贺大人莫不是信不过在下?认为在下无法探破此案?” “魏…助手的本事下官略有耳闻,下官也并非信不过魏助手,只是若是由王爷亲自彻查,兴许会更快一些。” “贺大人大可放心。”宋延道:“魏助手主办此案不代表本王不参与其中,本王会一直盯着案件的进展,在必要的时候给与相应的指导。” 话说到这种份上,县令也不好再坚持,只道:“多谢王爷体恤。下官感激不尽!” “茯苓。”宋延立刻就吩咐道:“你带着他们去后面等仵作回来验尸,然后将验尸结果一五一十的报给本王。” “贺大人,你讲事情的经过详细说与本王,一个细节都不能放过。” “是!” 县令道:“此事都是下官的错,若下官昨夜没有同小女发生争执,她就不会一个人负气离家出走,就不会,不会遭人谋害了!” 说到这里,县令的声音已有些许颤抖,“都是下官害了自己的女儿啊!” 既然此案交由魏长临来办,那么问话就由他来做,“贺大人同令千金因何事发生争执?” 贺大人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昨夜下官看到小女做的女工后,感觉不太满意就说了她几句,谁知小女不服气就同下官吵了起来,吵着吵着下官没忍住说了难听话,小女一气之下就将自己关进房里,谁也不不让进。” “下官见她很生气,想让她一个人静一静,就没让贴身丫鬟进去伺候,谁知今天早上她就不见了!” 魏长临道:“贺大人是何时发现贺小姐没在的,又是如何发现的?” “今日辰时,丫鬟去叫小女起床,敲了很久的门都没人应,于是丫鬟就来叫我与夫人,我们赶到时也试着敲了几下门,没人应后就直接推门进去了,进去后发现小女根本不在房间里。” “贺小姐睡觉没有上锁的习惯?”魏长临问道:“他就不怕有人进去?” “小女睡觉都会上锁。”县令道:“门一推就开时,下官心中就有了不好的念头,进去后发现,小女果然不在房里。” 魏长临道:“贺小姐睡觉外面没人守着?” 县令道:“有,只是昨夜看小女不想被人打扰的样子,于是就让守夜的人不用去了。” “谁知,谁知竟…” 县令悔恨的快说不出话来了,魏长临虽理解他的心情,但该问的还得问:“贺小姐屋里可有打斗或是挣扎的迹象,昨夜贺府的人可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比如,求救声,或者,哭声?” 第26章 案件二封喉 “小女房间的物品摆放整齐, 与平常无异。”县令回忆着房间的情况,“被子叠放整齐,没有睡过的迹象。” “奇怪的声音也没有, 也不曾发现有人闯入府内。” “如此看来。”魏长临道:“贺小姐是自己出的门, 趁着没有人的时候悄悄出的门。” 第50章 县令觉得奇怪, “夜半三更她出门干什么?” “这个问题县令应当比我们更清楚。”魏长临道:“贺小姐平日与什么人结交,平日出门会做什么, 有什么事必须是半夜做的, 县令大人身为父亲不是应当很清楚。” “啊,下官对这些事竟毫不知情。”县令有些惭愧,“下官这个父亲做的一点也不称职!” 魏长临道:“县令大人, 此事麻烦您问清楚, 因为可能关系到贺小姐的死因。” “是是是, 下官回去一定问清楚。” “嗯。”魏长临点头, “那县令大人可知贺小姐是否有仇家?近期可有得罪过什么人?或者有没有什么怀疑的人选?” “小女绝不会有什么仇家!”县令一口否认, “小女安分守己,宽以待人, 定然不会惹上什么人!” “魏助手。”宋延朝魏长临招招手, “附耳过来,本王有话要说。” 魏长临将耳朵凑到宋延嘴边, 只听宋延道:“县令这里暂时问出来什么,不必在此浪费时间,先去看尸体的情况, 待他问清楚自然会来报。” 热气呼在魏长临耳朵上, 弄得他有些痒, 宋延说完后他轻轻搓了搓耳朵, “王爷, 下次说话时可否拉开点距离?属下耳朵不受力。” 魏长临的耳朵被他揉地红红的,与脸部和颈部的肤色形成鲜明的对比,好似雪地里的一抹红。 宋延心里升起一抹怪异的感觉,他愣了片刻,才淡淡道:“本王说的,可有听清?” “听清了,听清了。”魏长临直起身子,“属下这就按照王爷吩咐的做。” “行吧。”魏长临摆摆手,“县令大人,等你问清一切再来回答也无妨,仵作那边应该也差不多了,先去那边看看情况。” “下官…” 未等县令开口,宋延就起身了,“走吧。” 宋延走了,其余人等自然也不敢多加逗留,跟在他身后就去了停尸房。 验尸结果已经出来了,宋延他们到的时候仵作正在整理验尸情况。 见宋延他们来就想起身行礼,却被宋延拒绝了 ,“不必了,先做正事,我们在一旁等着。”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仵作就将验尸结果整理出来了,然后一一给宋延汇报。 被害人名叫贺琳,是县令的千金,死亡时间大概是昨夜丑时,死因是脖颈的割伤。 伤口整齐,细腻,干净利落,血液顺着伤口流至锁骨处,根据伤口情况来看,被害者应当是一刀封喉致死。 “一刀封喉?”这种只在小说里看过的内容,魏长临竟然亲耳听到了,他觉得太不可思议了,问道:“除此之外,可还有其他伤痕?” “致命伤只有这一处。”仵作道:“凶手下手快狠准,刀起刀落大概只用了一息时间。” “究竟什么人这么残忍?”严正义直摇头,“真是造孽啊!” 魏长临掀起盖着尸体的布,仔细端详着躺着的人,贺琳五官姣好,皮肤细腻,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美人。 魏长临道:“不知仵作大人可有检查过,贺小姐生前可有受过侵害?” 仵作道:“大人指的是…”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魏长临毫不避讳道:“性/侵,有没有遭受过?” 此言一出,众人脸色惧变,只有宋延毫无波澜,他道:“此等问题 ,是该考虑进去。” 这里的民风不是挺开放的,连同性都可以结婚,为何提到性/侵就如此避讳? 严正义正好回答了他的问题:“谁竟有如此大的胆子,敢对县令千金做出如此大不敬之事!简直不把官府放在眼里。” 合着是觉得挑战了官府的权威,不是对这等事避而不谈。 “严大人。”宋延道:“先听听仵作如何说。” 仵作道:“回王爷,下官检查过了,贺小姐生前并未遭到过侵害。” 严正义闻言松了一口气,其实他考虑的不止事官府的颜面,更多的是觉得贺琳不该遭受这些。 不止贺琳,全大晋的女孩子都不该遭受这些。 正因如此,严正义最恨的就是性/侵犯,在他看来,这些人就该死,奈何法律条文不是这样规定的,只能在心里表达一下不满。 “唔…”魏长临道:“如此看来,可以排除凶手见色起意,将被害人侵害后又杀之的可能。” “那么,还是应当从仇杀方面来找线索。” 那么问题来了,贺琳生前到底与哪些人有仇? 宋延也明白这一点,于是道:“案发现场有何发现?” 去了现场的一名衙役道:“回王爷,现场并未发现可疑的痕迹,应当说现场干净的像是被人精心处理过一样。” 宋延不太赞成衙役的说法,“即便被精心处理过,也一定会留下点什么,只要是人为的事,就一定会留下线索。” “对对对。”魏长临附和道:“你再仔细想想,可有什么特别之处,即便你觉得同案件无关的事也可以说。” “对了。”仵作突然说:“被害者的后脑上有撞击的痕迹。” 严正义责备道:“这等重要之事为何不早说?” 仵作道:“回大人,被害人脑后的不是致命伤,况且,下官也一直没找到机会说。” 你们一直在做各种推理,想插句话都难。 严正义还想说什么就被魏长临打断了,他道:“可有查明是何种利器所伤?” 第51章 仵作道:“根据伤口的情况来看,应当是钝器所伤。” “凶手是先将人打晕,再用利器将人将人杀害?”魏长临分析道:“可是凶手既然能够一刀封喉,又为何要将人打晕后才下杀手呢?” “这样做未免有些画蛇添足了。” 仵作道:“不仅如此,被害人的后背有不同程度的淤青。” “淤青?”魏长临道:“有没有一种可能,被害者被杀之前曾被人打过?” “可是凶手为什么要打人?”茯苓越听越奇怪,“难道凶手有暴力倾向?或者同贺小姐有深仇大恨?” “不排除这种可能。”宋延道:“但是有一点很奇怪,贺小姐昨夜出门是临时起意,出门刚好就遇上对她怀恨在心的人,真的有真么巧的事?” “还是说。”魏长临接着道:“昨夜是凶手将贺小姐约了出去,贺小姐才会想办法激怒县令大人,想要得到半夜独自出门的机会?” “现场若是没有打斗的痕迹,那么凶手不但是贺小姐的熟人,还想了某种办法在他们交谈的时候将人趁机将人打晕,又将人殴打一番,待气撒完了再一刀封喉,要了她的命。” “若凶手同贺小姐有深仇大恨。”宋延不太赞同魏长临的说法,“何不将人殴打致死,为何非要一刀封喉?” “即便凶手有暴力倾向,加之非常痛恨贺小姐,那么将人殴打致死的可能性更大才对。” “本王分析的对吗?魏助手。” “王爷说的太对了!”宋延既然开口,那马屁必须跟上,“属下疏忽的地方,王爷都考虑到了,王爷真乃大晋神探!” “虚无的话,不说也罢。” “怎么会是虚无的话呢?”魏长临辩解,“属下是真心佩服王爷的,方才听了王爷的分析,属下找到了问题所在。” “有没有一种可能,贺小姐的死纯属巧合,她在去某处的路上遇上一个有暴力倾向的疯子,疯子见到她就起了杀意,为了避免她大叫将人引来,于是先把人打晕,然后将人殴打一番。” “那么问题来了,凶手为何非要一刀封喉?” “因为他有这种癖好,喜欢先将人殴打一番,再一刀封喉要人性命。” 宋延听了魏长临的分析,一针见血的指出其中的问题,“贺小姐半夜独自一人走在街上,倘若见到来历不明的人,她会站在原地等着与人交谈,还是赶紧离开?基于你方才的假设,若那疯子在遇到贺小姐的时候就已经露出了真面目,贺小姐发现遇上的人十分不正常,她会怎么做?。” 魏长临道:“跑。” 宋延:“倘若跑不掉被凶手抓住了呢?” 魏长临:“拼命挣扎,大声呼救。” “贺小姐当时是否呼救还有待商榷,但你别忘了,现场并没有打斗,挣扎的痕迹。” “所以你的推理有很大的漏洞。” 魏长临顺着自己的思路把事情的经过又捋了一遍,“有没有一种可能,凶手殴打人和杀人的现场不是一个,凶手在别的地方遇到了贺小姐,先将人殴打了一番,殴打的过程中贺小姐不断的挣扎,等凶手觉得差不多了,就将人放开,贺小姐脱离掌控后拔腿就跑,跑到白云巷时被凶手追上了,凶手觉得游戏玩的差不多了,然后从后面将人打晕,再一刀封喉。” “否则贺小姐半夜一个人出门,为何要去白云巷这种偏僻的地方?” 这个推理比方才的更有说服力。 宋延道:“不排除这种可能,但我们需要更多的证据,去过现场的所有人,都仔细回忆一番,到底有何发现?” “严大人,你派人去白云巷附近查探一番,看看是否有奇怪的地方。” “下官这就派人去查。” 这个推理听起来似乎可以成立,但是仔细想想,好像还存在问题。 魏长临思考片刻,道:“还有一点很奇怪,凶手若是将人殴打一番,为何只打人的背部,不打别的地方呢?” 茯苓用魏长临的思维道:“有没有一种可能,凶手有只打被害者背部的习惯?” 【作者有话说】 宋延:有没有一种可能,本王现在就把你叉出去? 第27章 案件二男人 “这个嘛…”魏长临的脑回路和茯苓想的一样, “是有这种可能,现在变态的人很多,有些特殊癖好也很常见。” 宋延听着两人的对话, 额角直跳, “没有充足的证据前, 切勿胡乱猜测,否则会扰乱调查。” “王爷, 话可不能这么说。”魏长临纠正道:“破案本就是排除一切可能, 剩下最合理的情况的过程,若是连推测也没有,才是真的失去了调查的方向。” “好比方才说的, 凶手是个只会殴打背部的变态, 他殴打完人之后再欲擒故纵, 等时机差不多了就将人一刀封喉, 待人死后就会倒下…” “等等, 倒下…王爷,被害者头部和背部的伤会不会是倒下时留下的?” 宋延闻言表情总算缓和了些, “你总算想到了, 还不算太笨。” “什么?”魏长临和茯苓同时道:“王爷您早就想到了?” “不然呢?” “那王爷为何…” “什么都要本王来说,那你这个主办人岂不是白拿本王的俸禄?” “王爷您是故意试探属下?” 第52章 “不是试探。”宋延道:“是给你成长的机会, 本王的助手不好当。” 呵呵,知道不说不就是浪费时间,说了出来也一样可以成长啊! “那么, 事情的经过应当是这样的。”魏长临将思绪从头捋了一遍, “贺小姐半夜在路上遇到凶手, 凶手将其一刀封喉, 贺小姐死后向后倒, 倒下时在头部和颈部留下了淤青。” “根据现场没有打斗的痕迹来看,凶手和贺小姐要么是熟人,要么就是凶手下手太快,贺小姐来不及反抗人就倒下了。” “还有一种可能。”宋延道:“贺小姐是在哪个别的地方遇害,被凶手将尸体移动到白云巷。” 魏长临:“既然贺小姐的伤口是倒下造成的,那么就没有殴打的环节,没有欲擒故纵,那么凶手为何要去移动尸体?” “应当有某种原因,或是想掩盖什么。”宋延道:“不过,以上都只是推测,还不能下定论。” “属下知道。”魏长临道:“证据确凿才能下定论!”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有几个问题需要弄清楚,一是贺小姐为何要半夜出门,她来白云巷这么偏僻的地方干什么? 二是白云巷是否是第一案发现场? 三是凶手与贺小姐是否是熟人,他们之间是否有什么过节? “今日就到到此罢。”宋延疲惫地捏了捏眉心,“待查到有用的消息再议。” 魏长临当了主办才发现,操心一件事是多么难熬,他醒着是案子,睡着是案子,梦里什么可能都来了一遍,堪比高清□□3d大电影。 每晚的大电影搞得他心力交瘁,身心疲惫,原本瞌睡很好的他,最近几天竟然熬成了熊猫眼。 福喜和丁香每天早上看到他都以为他昨夜又在彻夜查案,两人换着将他说一遍。 案子固然重要,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道理魏长临都懂,但他潜意识就是会想着案子要怎么办? 每天晚上就是要梦到案子又能怎么办? 魏长临无力地趴在桌上,丁香帮他按摩着头,就在他舒服地快要睡着时,案情又从脑子里冒了出来。 “啊啊啊!”魏长临捶着桌子尖叫,“有完没完,有完没完啊!” “谁能来把案子结了,还我一个清净!” 丁香吓的连忙收回手,“公子,平心静气,平心静气啊,越是这样越睡不着。” “我也想平心静气,可我做不到啊。”魏长临捂着头,“满脑子都是案子,怎么也挥不去啊。” “少爷。”福喜抬了一碗安神汤进来放到桌上,“喝点安神汤,看看会不会好一些。” 安神汤,安神汤,魏长临这几天不知道喝了多少安神汤,现在听到名字就害怕。 他把汤推开,“拿走,我不喝。” “少爷。”福喜见状又要劝,“莫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啊!少爷如果不喜欢,小…我重新给你做。” 做什么做,安神汤不都是一样的? “别了。”魏长临把人叫住,“喝了也没用。” “这…” “凭什么让我一个人难过。”魏长临桌子一拍,唰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我这就去让王爷也不好过!” 福喜愣了一下,连忙跑到魏长临身前堵着他,“少爷,不可,若是得罪了王爷就不好了!” “是啊!”丁香也跟了过来,“公子切勿冲动做事啊!” “想什么呢你们。”魏长临抱着手看着焦急的二人,“我只是去同王爷讨论一下案情,看把你们吓的,难不成我还会对王爷怎么样?” “公子所言当真?”丁香不太相信魏长临。 “当然是真的,我骗你们干什么?”魏长临道:“惹怒王爷对我有好处?” 二人一起摇头。 “这不就结了。”魏长临扇动手掌,“快点让开。” 海棠现在似乎也习惯了宋延同魏长临的相处模式,见到魏长临好像也比以前感到亲切了不少。 呆的时间久了,她发现魏长临其实是个没有架子的人,有时候还会在宋延面前为她们说话,替她们解围。 海棠见魏长临来找宋延,很快就笑着迎了过去,“魏公子来了。” 魏长临笑着点头,“嗯,我来找王爷讨论一下案情。” 海棠引着人往书房里走,进去后就看到端坐在书桌前的宋延,他左手拿着书,右手拿着笔,不时地在书上写着什么,看上去十分投入,即便早就知道魏长临来了,也没有将注意力分给他半分。 魏长临就这样站着看了一会儿专心看书的宋延,他发现对方不仅动作优雅,人还长得很好看,专注于一件事的时候,用赏心悦目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魏长临脑子里不由自主的冒出了‘美人如画’四个字。 不对,宋延不是美人,是实打实的帅哥,放在魏长临生活的年代,算得上数一数二的帅哥,更别说是在这样的年代。 魏长临看得出了神,宋延叫了他三声才听到。 “本王脸上有什么?”宋延还是一如既往的在意外表,“可是有什么不雅之物?” “哦,没有。”魏长临收回目光,“属下方才在想案子,想的有些投入,不小心冒犯了王爷,还望王爷不要怪罪。” “可是想到了什么?”宋延合上书,“不妨说与本王听听。” 第53章 想到什么?什么也没想到! “这个嘛。”魏长临挠挠头,“属下记得县令大人说…” 说什么来着?怎的突然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宋延见魏长临停下,问道:“说什么?” “啊,属下忘了。”魏长临怕宋延骂他,马上就为自己开脱,“属下近日忧心案子,食不好,寝不安,弄得属下记忆力大幅下降,有时连点小事都记不清爽。” 魏长临眼袋浓的像是画了烟熏妆一般,一看就是睡不好的样子。 “海棠。”宋延唤道:“去请李太医。” “哪个李太医?”魏长临问道:“那个李太医?” 宋延道:“有几个李太医?” “好像只有一个李太医?”魏长临连忙摆手,“不必了,属下好得很,用不着李太医。” 没病都要被李太医看出病来。 “信不过李太医?” “那当然…不是,李太医医术超群,爱岗敬业,理论知识颇多,临床经验丰富,是个实打实的好太医,不过,属下只是没睡好,待案子结了就好了。” “嗯。”宋延也不勉强。 “所以,王爷可否给属下说说县令大人说了什么?属下记得好像有一个叫张倩的人很可疑。”魏长临努力回忆着县令的说辞,“她与贺小姐之间好像有过节,是什么过节来着?” “张倩的…” “啊,属下想起来了,张倩的丈夫看上了贺小姐,所以…” “王爷。”魏长临正想到重要的地方,麦冬的声音就从门外传了进来,“王管家求见。” 好了,这么一下被打断,魏长临彻底忘记县令说了什么。 王管家最好真的有事,否则,否则魏长临什么也不敢做。 “可是有急事?”宋延将目光转向门外问道。 “回王爷。”麦冬道:“王管家说很急。” 宋延道:“让他进来。” 得到宋延的允许后,王管家拿着几幅画像兴冲冲地走了进来。 王管家走路带风,两眼含光,一副遇到好事的样子。 王管家迫不及待道:“王爷,你交代的事老奴都办妥了!” “魏助手也在啊,那正好,帮王爷参谋参谋。” 魏长临懵了一下,“哦,好。” 宋延蹙眉,“本王何时让你帮本王办事?” “王爷事多,忘记是正常的。”王管家宽慰道:“王爷尽管放心,这事老奴帮您记着呢,不但记着,还帮您物色了几个合适的女子。” 宋延嘴角一抽,“本王何时让你去物色女子?” “王爷您忘啦,不久前您让茯苓大人转告老奴,说把您的婚事提上日程,老奴收到消息后即刻就行动起来了。”王管家把画像递给海棠,“这些都是老奴为您物色的,您先看看,看到合适的老奴这就去安排提亲的事。” “王管家。”麦冬将一副画像从海棠手里拿了过来,“你的动作倒是挺快,就是不知道里面的人怎么样。” “大人尽管放心,这些都是经过老奴精挑细选的,都能入王爷的眼!大人若是不信就打开看看。” 麦冬将手里的画像打开,立起来放在宋延面前,“王爷,您请看。” 宋延黑着脸不说话,麦冬以为他看不上,于是换了一副打开,“王爷,这个呢?” 宋延的脸似乎比方才更黑了。 莫非这个还没有方才那个好? 麦冬又换了一幅画,“王爷,这个可有好些?” 麦冬连续换了十幅画后,宋延终于忍不住道:“都收起来吧。” 王管家以为宋延看到了心仪的对象,摩肩擦掌道:“不知王爷看上的是哪位姑娘?老奴这就去帮您提亲!” “谁都没看上。”宋延淡淡道:“莫要再张罗这些。” 没看上?不可能啊!王管家选的都是样貌绝佳,气度非凡的女子啊! 王管家试探道:“王爷,要不您再看看?” 宋延:“不必了。” “王爷,您眼光也太高了吧。”魏长临觉得宋延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这些女子个个都是一等一的好,第一幅那个气质好,第二幅那个身材好,第三幅那个…” “你若喜欢,本王让王管家去帮你提亲。” “那倒不必。” 魏长临对包办婚姻还心有余悸,幸好自己傍上的是宋延这个王爷,否则他都不敢想象,若是真的同那礼部侍郎的儿子结了婚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王爷若是不喜欢就不必勉强。” 王管家对着画像出神,他实在想不通宋延为何看不上她们,这些可都是晋都的佼佼者啊。 不应该,实在不应该! 莫非… 王管家灵光一闪,突然道:“王爷喜欢的是男人?” 【作者有话说】 魏长临:对对对,王爷喜欢我 第28章 案件二嫌疑 魏长临嗅到了八卦的气息, 连忙道:“王爷,您喜欢男人啊?” 麦冬一副原来是这样的表情,“难怪王爷从不进女色, 迟迟不迎娶王妃。” 王官家满眼放光, “老奴这就去安排!” “站住。”宋延道:“本王可有让你去?” 王管家一下就愣住了, “王爷还有何吩咐?” 宋延淡淡道:“本王现下并无心仪之人,不必张罗这些。” 第54章 王官家急道:“王爷整日忙于查案根本没有时间去认识别人, 这样的话又怎会找到心仪之人呢?” “此事不急, 该来时就来了。” “可是王爷…” 王管家还要说就被宋延打断了,“此事到此为止,你且下去吧!” 王管家将救助的眼神投向麦冬, 麦冬对他耸耸肩, 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 待人走后, 魏长临八卦之心爆棚, 连忙问道:“王爷, 您不觉得您很有问题吗?” 宋延起身,走到魏长临面前, 看着他道:“魏助手倒是说说本王有何问题?” “这个嘛…”魏长临被宋延看得有些不自在, “就是王管家说的,关于您性向的问题…” “本王从未喜欢过任何人。”宋延道:“本王喜欢男人还是女人, 未可得知。” 旁边三人还在感叹为何宋延要把这种事情对他们说时,宋延又道:“无论本王喜欢的是男是女,都是本王的私事, 你们切勿太过好奇, 以免贻误了正事。” 宋延两句话就点醒了海棠和麦冬, 只有魏长临还在不怕死的说着:“王爷, 关心您同办正事不冲突, 日后您若是遇到心仪之人也跟我们分享分享。” 说完还不忘对另外两人寻求配合,“你们觉得呢?” 海棠别过脸去不看魏长临,麦冬则暗示他自求多福。 果然就听宋延道:“你若是关心本王,不如就把本王手里的事都做了,好让本王清净清净。” “王爷乃主持大局之人,属下目光短浅,能力不足,无法胜此大任啊!” 呵呵,若不是魏长临嘲讽宋延一把年纪娶不到王妃,宋延又何至于赌气让王管家去安排此事,又何至于闹出此等大乌龙? 事情的始作俑者竟然还敢像个看戏之人,兴致勃勃地问这问那,简直让人火大。 “既然如此。”宋延冷声道:“本王限你三日之内将此案了结,否则后果自负。” “啊,不是,王爷…” 这下好了,魏长临彻底睡不着了,就算和一百碗安神汤也无济于事。 偏偏他又忘了县令那日说了什么,只好带着福喜再去县令府上打听了一番。 据县令说,有个叫张倩的人,她家做的是杀猪的生意,她本人靠杀的一手好猪白手起家,在晋都将生意越做越大。 张倩的丈夫家做的是猪肉买卖的生意,两家说起来也算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在某次谈生意时将终生大事也一起谈了。 两人感情本来一直都很好,但张倩的丈夫李思有一日在街上见到县令千金后就暗生情愫,此事不小心被他的妻子张倩知晓,据说张倩当时扬言要杀了县令千金贺琳。 由于张倩是杀猪手,刀工了得,想要一刀封喉一点也不难,在县令眼里早就把张倩当做杀害自己凶手。 仅凭这点就说张倩是凶手未免有些草率,魏长临让县令再梳理一下贺琳的人际关系,看看有没有什么新的发现。 可是县令却道:“除了她还能有谁,动机充分,杀人手法她也做得到,还要考虑什么?” 魏长临现在憔悴的不行,最怕听人大吼大叫,他捂着耳朵对福喜使眼色。 福喜会意连忙道:“大人,切勿激动,我家少爷为了此案已是心力交瘁,心率交瘁的原因是什么?是认认真真,严严谨谨查案!” “这么做得目的是什么,是给您一个交代啊!” 福喜跟着魏长临口才变好了不少,忽悠人的技术也上了一个新台阶。 魏长临抬手给他比了赞:好样的! 县令闻言果然冷静了不少,“魏助手啊,下官不是刻意针对你,只是…” “爱女心切嘛,想要快点为之报仇。”魏长临拍拍县令的肩,“我懂。” 县令叹了口气,“小女生前向来洁身自好,结交的朋友都是名门望族,都是品行良好的人,做不出杀人的事啊。” 魏长临道:“大人再好好想想,这些与令千金结交的人当中,谁会半夜把她叫出去?” “谁会半夜把她叫出去?”县令反问:“好端端的谁会半夜把人叫出去?” “是这样没错了。”魏长临道:“万一有什么特别的事呢?” “即便有特别的事,又怎么会杀了她呢?” “谁说一定是把她约出去的人杀的呢?” 魏长临问完就把他的推理说了一遍,提到变态的时候,县令脸色变得很难看,一副恨不得要将人杀掉的样子。 “看吧。”魏长临叹气,“上次没有将推测告诉你就是怕你情绪化,这对破案很不利。” “下官没有情绪化。”县令矢口否认,“小女不可能遇到变态!” “还说没有情绪化,我的话还没说完你就急着下结论。”魏长临道:“不过就目前的情况来看,遇到变态的可能性不大,贺小姐身上的淤青应当是摔倒时留下的。” “张倩。”县令喊道:“一定是张倩,她把琳儿约出去,然后杀了她!” “县令大人。”魏长临道:“你知道为何一切王爷怀疑张倩却迟迟没有动作吗?” 县令摇头,“为何?” 魏长临道:“一是因为张倩有不在场证明,二是没有证据能证明人就是张倩杀的。” “怎么没有证据?她会杀猪就是最大的证据!” “县令大人,会杀猪的人多了,难不成每个会杀猪的都是凶手?” 第55章 “会杀猪又有充分动机的只有张倩,琳儿一定是她杀的!” 县令这个牛角尖钻的,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魏长临语重心长道:“县令大人,动机只是证明凶手是凶手的条件之一,并不能说有动机就一定是凶手。” “假如你很想吃隔壁老王家的猪,如果有一天老王家的猪不在了,就一定是你偷的吗?” “下官是县令,怎会觊觎老王家的猪?” “何况,下管家隔壁也不是老王。” 行,跟这个人说不通,反正该问的都问了,再跟他废话就是浪费精神。 “县令大人。”魏长临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家洗洗睡了。” 县令见魏长临一脸疲态,也就没有过多纠缠,“既然魏助手累了,那下官就不留魏助手了,倘若案情有进展,还望魏助手告知下官一声。” “没问题。”魏长临朝福喜招招手,“有福喜在县令大人不必送了。” 路上,福喜问道:“少爷,为什么张倩不是凶手?” 魏长临道:“此案未结,不能说张倩是凶手也不能说她不是凶手。” 福喜听得云里雾里的,魏长临就仔细给他解释解释:“张倩的确有充足的动机,也曾扬言要杀了贺琳,但说是说,做是做,你说过什么话就代表你一定做了某事吗?” “答案是否定的。” “至于手法,整个大晋能够做到一刀封喉的恐怕不止张倩一人。” “最关键的是张倩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即便有手法有动机,若是人不在场就无法将另一个人杀害。” 这么一分析,福喜也算懂了,“那张倩那天晚上到底在做什么,有有谁能帮她证明呢?” “原本大半夜的一般人都在睡觉,想要不在场证明实在有点不容易。” “可张倩不是有丈夫吗?”福喜问:“她的丈夫不就可以帮她作证吗?还是说他们的关系已经恶化到不睡一张床的地步了?” “哈哈哈!”魏长临笑的肚子疼,“福喜,你也太可爱了吧,怎么会想到这些?” 福喜有些不好意思,“小…我哪里说的不对吗?” “对对对,很对。”魏长临道:“分析的很对,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张倩的丈夫可能会为她作伪证?” 福喜摇头,“我没有想过。” 魏长临道:“不过,张倩的确有不在场证明。” 贺琳被害那晚,张倩一直在为某位富商第二天的宴席做准备,那位富商不知遇到什么好事,要大摆宴席款待他的亲朋好友,宴席上需要的猪很多,若是当天再杀定然来不及,于是张倩头天晚上就带着她手底下的人做起了准备工作,直到天亮才将所需的猪杀好切好。 张倩那天晚上不曾离开过杀猪房半步,所以也就不可能是去杀害贺琳。 “不过。”魏长临道:“那晚一起做准备工作的人并非时时刻刻都在一起,期间张倩其实有独处的时间,倘若她在独处的时间去杀了贺琳又折回去,也不是不可能。” “那张倩的嫌疑岂不是很大?” “不过,张倩杀猪的地方距离白云巷很远,驱车来回至少也要一个时辰,而张倩独处的时间最多也就半个时辰。” “少爷为何会知道张倩独处的时间不超过半个时辰?” “因为那晚一起杀猪的人,因为任务需要,会做一些除了杀猪之外的事,会短暂的离开杀猪房,但上一个人见到张倩的时间和下一个见到她的时间,最长的只间隔了半个时辰。” “也就是说张倩根本无法杀害贺琳,除非他们为她作伪证。” “啊?”福喜惊道:“还有这等事?” “应当不会有,一个人为她做假证尚且容易,若是很多人为她作伪证就很难实现了。”魏长临道。 “况且,倘若真的是张倩杀了贺琳,那么她是怎么把贺琳约出来的呢?” “根据县令的说辞,贺琳从未与张倩有过单独接触,她们真的能够在不接触的情况下传递消息吗?” 福喜很认真的思考,片刻后道:“这么说张倩的确不太可能杀害贺小姐。” “魏助手。”魏长临正要说话时就见麦冬急匆匆地跑了过来,“不好了,出事了!” “方才在连云巷发现了一具尸体!” 第29章 案件二境界 什么? 尸体? 此案未结又来一个, 宋延是打算让魏长临累死是吧? 助手也是有人权的! “麦冬大人,我手里的案子一点进展也没有,若是再给我一个案子恐怕应付不过来啊!” 明天就是三天的最后期限, 留给魏长临挣扎的时间不多了! “魏助手, 你误会了。”麦冬解释道:“并非要给你加新的案子, 而是方才发现的尸体死法同贺小姐的一致,王爷怀疑是同一人所为, 所以让我将此事告知你。” 距离贺琳的死不到五日凶手就再次作案 , 会不会有些快了? 不过倘若是同一人所为,那就是连环杀人案,若真是如此, 那么案子就变得复杂起来了。 “走走走。”魏长临推着麦冬, “去见王爷。” 案子难度增加应当可以宽限几日吧。 魏长临见到宋延就咋咋呼呼道:“王爷, 听说又有人死了, 这是真的吗?” 第56章 宋延抬头, “有人死了你很高兴?” 怎么回事? 宋延又要给他下套? “王爷何出此言?” “看你红光满面,容光焕发, 满脸笑意。”宋延道:“不是高兴是什么?” 红光满面, 容光焕发? 是油尽灯枯,萎靡不振才对吧! 满脸笑意倒是真的, 因为可以同宋延谈条件了啊! “王爷,属下为了案子睡不好吃不好,整日忧心忡忡, 搞得人都快不行了。”魏长临埋怨道:“属下的付出王爷是一点也没看到吗?” “嗯, 本王觉得你说的对。”宋延道:“既然如此, 不日就将你日夜忧心的结果展示给本王看看。” 压根没有结果好吗, 魏长临这两日做的最多叫复习! 真不知道他的心忧去哪里了? “这个嘛…”魏长临吞吞吐吐, “就是,那个…对了,王爷,据说新的被害人死法与贺小姐的一样,可是真的?” 宋延知道魏长临故意转移话题,却也没有拆穿他,只顺着他的话答道:“不是新的被害人,而是旧的被害人。” “此话怎讲?”魏长临懵了,“被害者年纪很大?” 宋延摇头,“刚发现的这名被害者,经过仵作的检验,发现死于半月前。” “啊?”魏长临感到很震惊,“这不是比贺小姐早死了十日?” “嗯。” 魏长临道:“那为何尸体今日才发现?” 麦冬道:“尸体是在连云巷的稻草里发现的,连云巷本就偏僻,很少有人往那里过,加上那里刚好堆着不要的稻草,尸体就掩藏在了稻草里,若是不仔细查看,根本发现不了。” “既然如此,那尸体又是如何发现的呢?” “魏助手刚从县令家出来。”宋延道:“不是应当很清楚此事?” 怎么回事?被害者同县令有关? 魏长临怕宋延又给他下套,只好谦卑道:“属下愚钝,还请王爷赐教。” 宋延见魏长临总算有点认真查案的样子了,心情甚好,“此案难度加深,本王就宽限你些时日,明日查不清,本王也不会治你的罪。” “哦…啊?” 魏长临还未开口提条件,宋延怎么就先提出来了? 他良心发现了? 魏长临突然觉得心没有那么累了,“属下多谢王爷体恤,属下定会好好查案,不负王爷所托。” “魏助手。”宋延提点道:“查案靠的是脑子,不是嘴。” “是是是。”魏长临道:“王爷说的是,属下日后一定把耍嘴皮子的功夫全部用到查案上。” 魏长临总算知道自己为何把自己搞的要死要活的案子却没有进展的原因了,因为他查案子压根没有过脑子。 当然,也不排除压力过大的原因。 “王爷。”魏长临凑到宋延身边,仰着头哀求道:“您现在可以告诉属下是怎么回事了吗?” 魏长临两双眼睛亮晶晶的,虽然因为睡眠不足有了两个大大的眼袋,但也无法遮住他眼里的光。 宋延垂下眼眸与他对视,道:“被害者叫何月,18岁,是一名富商的女儿,失踪…” “难不成是那位大办宴席的富商的女儿?”魏长临想了想又道:“啊,不对,被害者已经死了半月,谁家死了女儿还有心思大半宴席的?” “嗯,魏助手脑子虽不好使,但关键时刻还是有点用。” “王爷,属下只是失忆了,不代表没有脑子,您这样嘲讽属下良心不会痛吗?” “何月失踪当日她的父母就报了官。”宋延对魏长临的问题避而不答,“贺县令就是此案的主审官。” 魏长临也没有再纠结方才的问题,“难怪王爷会说我从县令家出来应当很清楚。” “贺大人没有同你提及此事?” “没有。”魏长临摇头,“我们说的一直都是贺小姐的案子。” 两人竟然保持着这样的姿势说了许久的话,一旁的麦冬竟然有种不知如何是好的感觉,就连插句话都觉得如此艰难。 “那个,王爷。”麦冬不自在的咳了一声,“贺大人现下的心思恐怕都在贺小姐的案子上,对此案关注较少,魏助手不知道也很正常。” 魏长临道:“那何月的尸体是谁发现的?” 麦冬道:“县令的人,贺大人虽然无心此案,但也不是不管,半个月来一直派人四处找寻何月的下落,今日恰好有名乞丐想去稻草里扎窝,才发现了何月的尸体。” “贺大人的人先去大理寺报告,而后才去报告县令,说不定县令大人此刻才将消息得知。”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魏长临仰了半天头,脖子酸酸的,他一边活动脖子,一边道:“说不定待会儿县令大人就来了。” 麦冬道:“属下也这么认为,县令的手下是等到验尸结果才走的,待贺大人知道何月与贺琳的死因一样时,定然会来找王爷问询此事。” 难怪魏长临在县令家里呆了许久都未见人来报,合着是在大理寺等第一手消息啊。 “被害者死了已有半月,尸体开始了不同程度的腐烂。”魏长临道:“仵作真的有把握验出真实的结果?” 宋延道:“验尸结果兴许有一定的误差,但大方向上不会有错,被害者的喉咙处有一条利器所伤的痕迹,伤口同贺小姐身上的差不多,应当也是死于一刀封喉。” 第57章 “若是同一人所为。”魏长临道:“那么凶手既同贺小姐有仇,又同何月有仇。” “那个叫张倩的同何月是否有仇?” 宋延:“此事本王已让人去查了。” “嗯…王爷有没有吩咐人查一查,除了张倩,贺小姐可还有别的仇人?恰好那个人同何月也有仇?” 兴许是想案子想的入迷,魏长临竟没有意识到自己在用吩咐的口吻同宋延说话。 宋延闻言脸色沉了下去,“什么时候本王做事轮到魏助手来教了?” 啊?又怎么了? 宋延怎么又不高兴了? “嗯?”魏长临眨眨眼,“属下又做了什么对不起王爷的事了吗?” “麦冬。”宋延无奈的叹了口气,“你来同魏助手说,本王都做了些什么。” 王爷竟然没有真的生气,麦冬在心里嘀咕几句后,道:“是,王爷。” “魏助手,在你来之前,王爷已经让人去查何月的人际关系,不仅如此,还让人去查同何月和贺琳同时认识的人,想看看在那些人中,有没有谁既对何月有仇恨,又对贺琳又仇恨。” “总之,你方才考虑的问题,王爷已经安排妥当了。” 合着宋延是不高兴魏长临质疑他啊! “王爷,您真厉害!”既然不高兴被质疑,那就吹捧,“竟然早早的就想到了这些,真是神机妙算,绝顶聪明啊!” 宋延嘲讽道:“魏助手的嘴倒是一日比一日会说了。” “那是…那还不是王爷教的好,属下自从跟了王爷,属下不仅口才精进不少,脑子也上升了一个等次。” “这一切可都是王爷的功劳啊!” “魏助手。”宋延顿了顿道:“罢了,你且说吧。” 宋延看上去似乎很失望? 莫不是认为魏长临又在不思进取? 魏长临立即说回正事:“王爷,请问何月是否遭受过侵害?” 宋延道:“不曾。” 魏长临:“如此说来,凶手并非劫色,那么仇杀的可能性很大。” “只是到底是谁同何月有那么大的仇,非要将人置于死地才行呢?” “哦,对了。”没等宋延说话,魏长临又道:“好像连云巷同白云巷都是个偏僻的巷子,假设凶手真的是同她们二人有仇的人,又是如何将人叫到偏僻的巷子里的呢?还是说其实白云巷和连云巷都不是第一案发现场,只是凶手用来藏匿尸体的地方?” “两具尸体均没有拖拽的痕迹。”宋延道:“不过也不能排除移动尸体的可能,一切需等调查结果出来才能知晓。” “嗯。”魏长临很认同,一个劲地点头,“还有一个问题属下觉得很奇怪,若凶手是同时憎恨着两名被害者的人,想要杀他们泄恨,那么又为何要用同样的杀人手法?这岂不是在提醒我们凶手既是贺琳的仇人,又是何月的仇人吗?” “只要我们顺着这个方向查下去,很快就能查到凶手。” “凶手真的有这么蠢吗?” “魏助手说的很有道理。”麦冬道:“若我是凶手,一定会用两种不同的方式将两人杀害,这样才不会怀疑到自己头上。” “嗯,的确很奇怪。”宋延打趣道:“看来魏助手的脑子的确是提升了一个境界。” 那是因为魏长临原本就聪明好吗? “啊…这…”魏长临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属下…” “王爷。”茯苓突然就在外面急匆匆地喊道:“县令大人有新发现,想求见王爷!” 宋延道:“进来吧。” “王爷。”县令大人几乎是小跑着进来的,见到宋延后连礼都来不及行,就道:“凶手一定是张倩,下官听说张倩同那何月有很深的过节,还曾扬言要杀了她!” 第30章 案件二动机 魏长临他们正在查的事, 县令竟这么快就弄清了,他半信半疑道:“贺大人,不确定的事不可乱说, 否则可是要担责任的。” 说完还不忘瞄宋延一眼, 像是在提醒县令, 让你负责的就是眼前这位王爷。 “确定,下官十分确定!”县令义正言辞道:“下官有人证, 魏助手若是不信, 可以唤来审问!” “行行行。”县令说话时口水从嘴里飞溅出来,要不是魏长临躲得快早就飞他脸上了,“县令大人, 切勿激动, 激动是魔鬼。” 魏长临退后一步道:“县令大人, 你且说说何月同张倩有何仇有何恨?” “何月同张倩家里都算有钱, 有钱人在一起难免会攀比。”县令大人将两人的恩怨说了一遍。 何月家是做皮革生意的, 同张倩家也有些生意上的往来,两人年轻气盛, 合作的时候难免有些摩擦, 摩擦来了免不了就会说些难听话。 何月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嘴却不饶人, 说起来话一句比一句难听,真正惹怒张倩的是那句你一个杀猪的,人又丑又暴力, 能找到丈夫真是烧了高香之类。 张倩闻言十分生气, 当着人的面说要杀了何月。 “张倩说这话的时候都有谁在?”魏长临道:“大概是什么时候的事?” “这个嘛。”县令道:“下官也不是很清楚, 这些都是听人说的。” 宋延道:“不知贺大人是听谁说的?” “回王爷。”县令这才想起来行礼, 对着宋延拱手道:“是张倩铺子隔壁的王大婶说的, 张倩说要杀了小女的话也是听她说的。” 第58章 宋延对着县令微微点头,示意他免礼,“贺大人可知王大婶同张倩的关系如何?” “普通的邻里关系吧。”县令道:“王大婶的店铺就在张倩的隔壁,两人之间经常有走动,关系应当还不错。” 魏长临道:“那王大婶是做什么生意的?” 县令道:“好像是卖坚果的?” “好像?”宋延蹙眉,“如此说来,贺大人并不确定?” “回王爷,是的,这些事下官都是听内人说的,王大婶的铺子下官从未去过。” 宋延想了片刻道:“除了王大婶,可还有别的人听到张倩说要杀了贺小姐同何月的话?” 县令道:“应当有的吧,据说张倩的那些话都是在铺子里说的,当时应当还有别人在场。” “茯苓。”宋延闻言吩咐道:“去把张倩还有隔壁铺子的王大婶带到大理寺,本王有话要问他们。” “是!” “等等。”魏长临把人叫住,“把张倩的丈夫一并叫来。” 魏长临说完发现茯苓的表情不太好,他笑嘻嘻的对着人道:“茯苓大人,你可千万误会,没有安排你的意思,我只是把王爷所想说了出来。” “对吧,王爷?” 魏长临说完心虚地看着宋延,还好宋延没有拆他的台,只道:“茯苓,你且去吧。” 不过做了几天的主办人,当官的架子都出来了,看来日后还是的注意些,否则容易遭人诟病。 到了大理寺,魏长临就夹着尾巴做人,规规矩矩地站在宋延身旁,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 一炷香不到,茯苓就把人带来了。 三人进来后都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行礼,待宋延说了免礼之后才又站了起来。 三人行礼过后,屋内一下就陷入了沉默,茯苓和麦冬不说话是因为轮不到他们说话,魏长临不说话是因为不敢越俎代庖,若是再摆出官架子说不定会惹宋延不高兴。 宋延不说话是因为… “魏助手,为何还不开始?” 开始什么? 魏长临眨眨眼,“嗯?” 宋延提醒道:“你是案子的主办,自然由你主持。” “啊?”魏长临指着自己道:“王爷的意思是让属下主持大局?” 宋延反问:“不然呢?” “哦…” 魏长临站直身子,清了清嗓子,“那个,王爷已将主持大局的重任交于我,废话不多说,我就直接问了。” “张倩,本助手问你,你同死者贺琳,何月之间可有深仇大恨?” 张倩咬牙,道:“回大人,有。” “都有何仇恨?”魏长临道:“说来听听。” “回大人。”张倩深吸一口气,“县令的千金蛊惑我家丈夫,使其为之神魂颠倒,我们二人的夫妻感情就是被她毁的!” “你胡说!”县令气的一下子就站了起来,“琳儿她从未做过破坏你二人感情之事,一切只是你丈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白日做梦罢了!” 张倩气狠狠地看着跪在一旁的丈夫,差点没忍住将人打一顿。 “贺大人。”魏长临朝他摇摇头,“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魏长临说完,宋延便用眼神给了县令一个警告,县令收到警告后,又坐回椅子上去。 魏长临见人老实下来,就对着张倩扬了扬下巴,“张倩,继续说。” 张倩的目光从丈夫身上收了回来,“回大人,何月曾对着小人口出恶言,多次诋毁小人,弄的小人在街坊邻居那里丢尽了颜面。” “所以你对她恨之入骨。”魏长临道:“想要杀了她?” “没错。”王大婶突然道:“大人,小人亲耳听见她说要杀了县令的千金,要杀了何月小姐!” 魏长临道:“展开说说。” “事情是这样的…” 大概二十多天前,何月来张倩的铺子里同她谈生意,二人在谈生意的过程中起了争执,然后就吵了起来。 何月指着张倩道:“你一个杀猪的嚣张什么!你看看你要长相没长相,要身材没身材,就连你杀的猪都比你好看,就你这种粗俗又丑陋的人,竟然还有人愿意娶你,简直是烧高香了!” “哦,对了,据说你丈夫好像移情别恋了,迷上县令千金,要我是他啊,也会移情别恋,看着你那张脸,时间长了连饭都吃不下!” “你!”张倩气的全身发抖,抄起桌上切猪肉的刀子指着何月道:“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何月吓得不轻,但嘴上依旧不饶人,“有本事你来啊!就你这样的,只配杀杀猪!” 张倩闻言举着刀就要朝何月去,却被一旁的王大婶拉住了,“张倩,不可乱来!” 张倩挣脱几下没挣开,就用刀指着何月道:“今天算你走运,日后我一定要杀了你!” 何月吓得一个激灵,拿上自己的东西就跑了。 “何月张倩的矛盾一直都有吗?”魏长临听完问道:“还是二十多日前才有的?” 王大婶道:“大人有所不知,以往同张倩谈生意的一直都是的父亲,据说好像是因为想培养何月成为接班人,所以半月前才将谈生意的事交由何月。” 魏长临:“如此说来,他们之间的矛盾是二十多日前才有的?” 何月刚好死于半月前,会不会太过巧合了? 第59章 王大婶道:“回大人,是的。” “张倩。”魏长临问道:“王大婶说的可是事实?” “回大人,是的。” 竟然承认的如此干脆? 魏长临看了宋延一眼,见对方朝自己点头才道:“王大婶,张倩同贺小姐之间又是怎么回事?” “大概一月前,小人在门口听到张倩同他丈夫的争吵声,于是就进去看看情况,谁知刚进去就听见张倩说要杀了贺小姐。” “我要杀了那个狐狸精,看她还怎么蛊惑你!” “休要胡说!”张倩丈夫道:“她没有蛊惑我,是我自己看上她的!” “你!”张倩抬手就给了她丈夫一巴掌,“你是铁了心要维护那个狐狸精到底了,是不是!” 张倩丈夫捂着脸道:“我只是喜欢上了她,我并没有做错什么,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我喜欢别人怎么了?” “好你个王八蛋,老娘好吃好喝的养着你,你却说你喜欢他没有错!”张倩吼道:“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喜欢别人怎么了?贺小姐人美心善,我喜欢她怎么了?” “你!”张倩气的抄起刀,“我现在就去杀了她,看你还怎么喜欢她!” 不出意外,张倩又被王大婶拉住了。 “看吧,王爷。”县令走到殿下对着宋延拱手道:“下官并未骗人,张倩有充分的作案动机,杀了小女同何月的人就是她!” “小人没有!”张倩吼道:“小人王大婶说的都是真的,小人的确说过想要杀了她们,但小人只是说说,并未付诸行动!” 县令转过身来指着人道:“证据确凿,还敢狡辩!” “贺大人。”魏长临喊道:“稍安勿躁啊!” 县令再次转身,噗通一下就跪了下来,“还请王爷明鉴,让杀人犯张倩付出应有的代价!” “贺大人。”宋延捏了捏眉心,看样子像是被吵到了,“你别忘了,贺小姐被害那日,张倩有不在场证明。” “还有,现在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张倩就是凶手。” “即便小女被害那日张倩有不在场证明,那何月死的那日呢?张倩还那么侥幸,也有不在场证明吗?” 县令早已认定张倩是杀害他女儿的人,绝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给她治罪的机会。 “张倩,本助手问你。”魏长临重新主持大局,“何月小姐死的那日,也就是半个月前的半夜,你在哪里,做了什么?” 张倩道:“回大人,那时小人在家睡觉。” 魏长临道:“可有人能为证明?” 张倩自打知道丈夫看上贺琳后就没有再同他睡在一起,所以没有人能为其证明。 “回大人,没有人能为小人证明。” “看吧!”县令又嚷嚷起来:“那就是没有人证,何月一定是她杀的!” “贺大人。”宋延被吵得心烦,“你若想继续留在这里,就安安静静地坐着别说话,否则别怪本王治你扰乱查案的罪。” 县令一下就不说话了,只狠狠地剜了张倩一眼。 待县令落座后,魏长临对着他露出一个微笑,然后耸耸肩。 像是在说:看吧,早提醒过你,是你不听劝。 “如此说来。”魏长临很快又言归正传,“张倩仍有杀害何月的嫌疑,只是…” “王爷。”严正义的声音突然从殿外传来,“下官有新发现!” “郊外的树林里又发现了一名女尸!” 第31章 案件二恶臭 什么? 又有女尸? 怎么回事? “严大人。”魏长临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展开来说说。” 严正义道:“据手下来报,郊外的偏远林中发现一名女尸,下官已派人前去查探, 要不了多久应当就会有结果。” “偏远林有多偏远?”魏长临道。 严正义道:“算不上偏远, 就是城外不远处的一个小树林。” “那严大人还说偏远。”魏长临抱怨道:“严大人, 传达错误信息可是会贻误案情的。” 严正义愣了一下,才道:“魏助手误会了, 偏远林不是偏远的树林的意思, 而是那个树林就叫偏远林。” “哦,原来是这样啊。” 魏长临想了想凑到宋延耳边低声道:“王爷,既然偏远林不远, 不如去现场看看?” “你想去?” 说实话, 不太想去, 看尸体不太舒服, 但是… “王爷, 接二连三的出现女尸,您不觉得有可能是连环杀人案吗?与其坐在这里等消息, 不如去现场拿第一手信息, 若那具女尸同本案无关,也就当再接手一起案子, 多破一个案子对大晋的百姓也就多一分利。” 宋延颔首,而后道:“茯苓,麦冬, 随本王去现场。” “王爷。”严正义道:“那他们…” “放了。” “放了?”严正义惊讶道:“另外两人倒是没什么, 张倩她可是嫌疑人, 难道就什么放了?” “严大人。”宋延反问道:“你可有证据证明张倩就是杀人凶手?” “没有。”严正义摇头。 宋延冷声道:“那便放了。” “是。” 一旁的县令气的指甲都快扣进肉里了, 却不敢提出异议,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人被放了。 宋延走了几步,似是想到了什么,回头道:“贺大人,莫要做傻事,走错一步,就回不了头了。” 第60章 魏长临也回头看了一眼县令,他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垂头丧气地坐在那里,眼里全是不甘和愤怒。 魏长临叹了口气,希望王爷的话对他有用吧,千万不要迈出错误的一步。 偏远林其实一点也不偏远,出了城没几步就到了。 距离案发地点还有一段距离,恶臭就夹在风里一阵阵地传了过来。 魏长临连忙捂住口鼻,问道:“你们没有闻到臭味吗?” 茯苓和麦冬齐齐点头。 宋延却道:“应当是尸臭。” “尸臭?”魏长临喊道:“莫非这具尸体年代有些久远?” 宋延:“大概吧。” 除了魏长临,其余三人都很淡定。 魏长临不解:“王爷,你们不觉得臭?” 茯苓麦冬齐声道:“臭。” “那你们还…” 他们都没有捂住口鼻,搞得魏长临很矫情似的。 “习惯了。”宋延道:“本王见过的尸体比你破的案子还多。” 那是必须的,魏长临也就破了一个案子。 “额,好吧。” 为了不让自己显得很另类,魏长临索性也不掩口鼻了,眉头却一直皱着没放下来过。 宋延从腰间掏出一块帕子递给他,“受不了就掩住。” 魏长临受宠若惊,道:“王爷这是在关心属下?” 宋延淡淡道:“是怕你拖后腿。” 好吧,有的用就不错了,至于为了什么不重要。 魏长临接过帕子捂住口鼻,猛地吸了一口气。 嗯…还真香. 不仅如此,帕子白白净净的,一点褶皱也么有,就像宋延本人一样。 也不知道这个人是如何做到的,每日奔走在各种案发现场,竟还能做到一丝不苟。 “本王脸上有什么?” “嗯?”魏长临收回落在宋延身上的视线,“哦…没什么,就是觉得这么干净的帕子若是被属下弄脏了怎么办?” “你怕本王治你的罪?” 魏长临反问:“王爷会吗?” “本王心眼小。”宋延嘲讽道:“兴许会。” “谁说王爷心眼小?简直是瞎扯!王爷心胸狂广,宽容大度,又怎么会因为一块帕子就治属下的罪呢?” 魏长临的嘴,还是一样的厉害。 宋延摇摇头,不说话。 “王爷,您该不会生气了?” 心眼真有这么小? 宋延道:“你再多说一句废话,本王现在就治你的罪。” “哦…” 空气中散发的恶臭的确是来自尸体,被害者的尸体已经有了很严重的腐烂,有些部位已经露出了森森白骨,想要辨认出被害者的身份已经很难了。 “既是如此。”魏长临捂着口鼻说话,声音听起来怪怪的,“那严大人又为何会知道是一具女尸,我记得当时好像仵作还未验尸。” “魏助手。”宋延不答反问:“你真的认真看过尸体了吗?” 尸体又臭又恶心,忍着不吐就很不错了,谁还有心思仔细去看啊! “啊…这个嘛…不如,属下现在去看?” 宋延淡淡道:“不必了,实在接受不了就不要勉强自己。” 啊? 这是宋延会说的话吗? 茯苓和麦冬刚跟着他破案的时候,他可不是这么说的! 适应各种情景,是探案者该有的能力,若是连小小的尸臭都忍受不了,日后还如何坚持下去? 坚持不下去的人如何配做本王的手下? “茯苓,麦冬,你们怎么了?”魏长临调侃道:“你们该不会也被尸体臭坏了吧?” 怎么一副吃了苍蝇的表情? “没什么。”麦冬道。 茯苓道:“哦,我在想案子。” 宋延看了他们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只道:“茯苓,你来同魏助手说说,为何地上躺着的是一具女尸。” “是。”茯苓道:“尸体虽然已经有了严重的腐烂,但衣服却几乎是完好无损的,根据服装来判断,被害者应当是名女性。” 魏长临道:“万一是有女装癖的男人呢?” “呵呵。”宋延冷哼一声:“魏助手的脑回路还真是清奇,总能想到别人想不到的东西。” 魏长临以为宋延在夸他,尾巴一下就翘上了天,“可不是,跟着王爷探案,脑子若是转的不够快,怎么跟得上王爷的步伐?” 宋延不想同他瞎扯,直接把仵作叫来,“许仵作,你们可有验出被害者是男是女?” 许仵作道:“回王爷,被害者是女的。” 宋延给了魏长临一个眼神,让他自行体会,而后道:“除此以外,可还有何发现?” “回王爷,下官无能,目前为止只验出了被害者的致命伤。” “可是一刀封喉?”魏长临道:“又快又准那种?” 许仵作是新来的,今日是第一次见魏长临,不知道他是宋延的助手,“王爷,这…” “无妨。”宋延道:“这位是本王的助手,也是一刀封喉案的主办。” 许仵作闻言,朝魏长临拱了拱手,才道:“根据伤口来来看,致命伤是极为锋利的东西,凶手下手快而准,下手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犹豫。” “应该就是助手大人所说的一刀封喉。” 第61章 魏长临一点也不意外,他同宋延对视一眼,双方都是一副了然的样子。 魏长临道:“还请许仵作验一下,被害者身前可以遭受过性/侵?” “是。” 魏长临继续道:“还有被害者的死亡时间大概是什么时候也需验一下。” 许仵作对宋延拱手:“是,下官这就去。” “根据尸体腐烂的程度来看。”仵作走后,宋延道:“被害者被害大概已有月余。” “那么久?”魏长临道:“岂不是比何月还早?” “那为何现在才发现尸体?” 宋延唤了个衙役来询问,对方道:“据发现尸体的人说被害者的尸体在一个坑浅浅的坑里,被树叶盖着。” 魏长临道:“那尸体又是如何发现的呢?” “回大人。”衙役道:“刘老汉途径这里时,不小心踩进坑里,突然就发现旁边躺着一具尸体。” “刘老汉?”魏长临道:“哪个刘老汉?” 衙役闻言把人带过来,“王爷,大人,这位就是发现被害者的刘老汉。” 刘老汉一点也不老,看上去就是四十来岁的样子。 衣着简朴,有点驼背,应当是常年背重物造成的。 “刘老汉。”衙役提醒道:“见到王爷还不行礼。” 刘老汉闻言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草、草民见过,见过王爷。” 宋延颔首,“起来吧。” 刘老汉跪在地上不敢动,衙役提醒道:“刘老汉,王爷让你起来。” “草,草民不敢。”刘老汉结结巴巴道:“草民从未见过如此大的官,怕冲撞了王爷。” 衙役:“王爷叫你起来你就起来。” “这…” 见刘老汉一副怂样 ,魏长临摆摆手,道:“罢了,就让他跪着说吧。” 说完又觉得越俎代庖了,转过头对宋延道:“这样可以吗?王爷。” 宋延点头,“那便这样吧。” “刘老汉。”得到宋延的许可,魏长临就开始审问了,“本助手问你,你是何时发现尸体的?又是如何发现的?” “回大人,草民是一个时辰以前发现的尸体,草民走到尸体所在的位置时不小心踩进了坑里,掉下下去才发现旁边有一具尸体。” 魏长临道:“坑有多深?” “大概。”刘老汉抬起手来比划一下,“有这么高。” 根据刘老汉的比划,那个坑大概有两尺高,大概快到刘老汉腰的位置。 坑不算高,只是… 魏长临道:“你摔下去的时候没有碰到尸体?” 刘老汉道:“没有,那个坑比想象中的要大,草民摔下去后还走了几步才发现的尸体。” “真有那么大?”魏长临有些不相信,“你该不会是骗人的吧?” 刘老汉闻言,瑟瑟发抖,“草民不敢欺骗大人,大人若是不信,可以亲自去看看。” 这就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尸体此刻就在原地没动,去看坑就等于看尸体,说了不相信别人又不去看会显得很不专业,魏长临只犹豫了三息时间就做出了决定。 “走吧,去看看。” 宋延眉梢微挑,“当真要去?” “去,必须去。” 魏长临可不想让别人说王爷找了一个十分不专业的人做助手。 宋延道:“茯苓,麦冬,你们留在此处,本王陪魏助手过去看看。” 茯苓、麦冬对视一眼,“是…” 快要接近尸体时,魏长临的胃已经因为尸臭开始翻江倒海了,他强忍住不适继续往前,当看到尸体的那一刻,他一个没忍住干呕了几下,呕的过程太过痛苦,还流出了几滴生理性眼泪。 魏长临顺手就用帕子擦了擦脸,然后又擦了擦嘴,擦完才想起来帕子是宋延的。 完了,他竟然用宋延的帕子擦口水! “呵呵。”魏长临对着宋延露出一个假笑,“王爷,您不会又要治属下的罪吧?” 第32章 案件二掩藏 尸体腐烂的程度比魏长临想象中的还要厉害, 不仅全身出现不同程度的溃烂,许多地方还附着着虫子之类的东西,更恶心的是, 竟然有几条蛆从尸体里爬了出来。 纵使魏长临前世是卧底警察, 见多识广, 也从未见过溃烂至此的尸体,他不得不佩服仵作的心理素质还有技术水平, 竟能在这种恶劣的情况下完成验尸。 当然, 更佩服的还是宋延,他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王爷,竟然能适应眼下的画面, 并且还能在行走于尸体之间保持着王爷的体面, 素色的衣服上不仅一尘不染, 甚至一点皱着也没有。 这个人到底是如何做到这般优雅的? 魏长临只用了片刻, 帕子就成了这般模样, 虽然只是沾了些眼泪水,但那可是王爷的东西, 弄脏王爷的东西就等于对王爷大不敬, 何况还是这么讲究的王爷。 就在魏长临以为自己完蛋了的时候,就听宋延道:“无妨, 帕子,本王有的是。” 魏长临这才放下心来,道:“王爷您放心, 属下一定会好好对待帕子的, 属下回去就将之洗干净, 晒干, 然后仔细消毒再还给您。” 宋延道:“不必, 你且留着用。” 懂了,宋延一定是嫌弃他,所以才不要帕子了。 行吧,不要就不要,又不是没有被嫌弃过。 第62章 魏长临道:“哦,属下知道了。” “魏助手,若是坚持不了,不必勉强自己。”宋延宽慰道:“让别人来看也一样。” “不一样。”王爷手下怎么可以有如此娇贵之人,何况又没有到了实在无法忍受的地步。 “别人看到的和属下看到的不一样,属下既然是案子的主办人,就得认真做事。” “况且,这个坑不算深,只要站在上面看看就行,用不着近距离接触尸体。” 宋延见魏长临坚持,也就没有再劝他。 魏长临将帕子掩的更严实了些,强忍着恶心仔细将尸体同周围的环境观察了一番,发现这个坑真如刘老汉所说,容纳下尸体后还留有很大一块空地。 “这个坑是用来干什么的?”魏长临道:“又是谁挖的?” 一名衙役道:“回大人,兴许是个陷阱。” 魏长临道:“陷阱?在这种地方弄个陷阱干什么?” “这里猎物很多?” 另一名衙役道:“回大人,此处就在城边上,距离城很近,一般不会有猎物出现。” 方才那名衙役道:“哦,是的,猎物一般在很深的林子里,很少在这片出没。” “那为何会有个坑呢?”魏长临不解,“而且还是一个不算高的坑?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那名衙役道:“会不会是凶手故意挖了掩埋尸体用的?” 魏长临道:“是有这种可能,只是…这位小哥,能麻烦你把刘老汉叫过来吗?” “好,属下这就去叫。” 刘老汉过来又要下跪,却被随他一起过来的茯苓拉住了,“站着回话即可。” 魏长临见状一个劲地朝茯苓使眼色,茯苓看了半天也没懂什么意思,魏长临只好道:“那个,王爷,茯苓并非自作主张不让刘老汉给你行礼,应当是因为方才您说让他站着回话,他才这么做的,您可千万不要怪罪茯苓啊!” 魏长临说完又不停的朝茯苓挤眼睛,意思是,话都说那么明了,该不会还不懂吧? 还不快向请王爷赎罪! 茯苓莫名其妙地看着他,“魏助手多虑了,王爷并未怪罪属下啊,方才王爷就吩咐我们,找到适当的时机就让刘老汉站着回话,让年纪大的人一直跪着不好。” 刘老汉闻言感动的眼泪都快出来了,没想到王爷是这么好的王爷! 感动着又要往下跪,茯苓眼疾手快又拉了他一把,“刘老汉,你且站着就行。” “是是是。”刘老汉道:“草民多谢王爷。” 怎么回事? 是魏长临自作多情了? 好你个茯苓,竟然不早说! “那个,王爷。”魏长临嬉皮笑脸道:“您当属下什么都没说,让我们忘记方才那段,继续跟进案子。” “咳咳。”魏长临清了清嗓子,“刘老汉,本助手问你,你发现尸体的时候,尸体上有什么?” 刘老汉道:“回大人,尸体同整个坑一样,被厚厚的一层树叶盖着。” 魏长临道:“如此说来,尸体并未用土掩埋?” “回大人,是的,若是用土掩埋,那草民便不会掉下去了。” 是啊,魏长临问了个什么傻帽问题。 “那个,本助手自然知道,就是再确认一遍。” “倘若尸体没有被土掩埋,那么是否可以证明凶手并不打算掩藏尸体,若是不掩藏尸体,又为何要多此一举挖个这么大的坑呢?” 那名衙役道:“可是尸体上盖着厚厚的树叶,不就是为了掩盖尸体吗?” “树叶并非凶手所为,而是自然垂落的结果。”魏长临道:“一月前正好是秋天,是落叶的季节,大量的叶子脱落是很正常的事,也正因是秋季,气温稍稍有些低,加上尸体躺在泥土里,才没有完全腐化,否则尸体暴露在空气中一个月,差不多已经成了森森白骨。” 宋延道:“魏助手,懂得还真多。” 魏长临怀疑宋延在内涵他,“王爷,您莫不是在说反话嘲讽属下吧?” “没有。” “好歹属下以前也是名警…也是六品官员家的公子,懂一点这方面的事一点也不奇怪。” 宋延闻言只淡淡道:“除此之外,魏助手还想到了什么?” 魏长临道:“属下认为,坑应该不是凶手挖的,凶手也没有掩藏尸体的意图,尸体会掉在坑里应当只是巧合。” “只是有一点属下想不明白,这里每日经过的人那么多,为何直到今日才发现尸体?” 宋延道:“尸体所在的位置有些偏,并非必经之路,加上有树叶盖着很难发现。” 魏长临道:“话虽如此,只是一个月的时间,来来回回经过那么多人,就没有人去过那里吗?” 刘老汉道:“回大人,路径这片林子的大多都是草民这种平头百姓,若有人发现了尸体也不一定会说。” 魏长临道:“这是为何?” 刘老汉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草民们这种人求的都是安稳,不想同这些事情扯上关系,与自己无关的事一般都不会去管。” 魏长临好奇,“那你又为何要管?” “草民。”刘老汉说着羞愧地低下了头,“草民一开始是不想管的,但走在路上总觉得良心不安,才改了路线去报官。” 第63章 “好样的刘老汉。”魏长临抬手在他肩上拍了一下,“社会就需要像你这样的人,你放心,你绝对不会因为发现尸体摊上事,王爷会保护好你的,至少让你性命无忧。” “对吧?王爷?” 魏长临这人胆子是越发的大了,总是给宋延安排事来做。 不过他说的对,若是做好事连性命都保不住,那日后谁还会站出来呢? 若没人站出来,那大晋又会变成什么样呢? “嗯。”宋延点点头,“本王保你性命无忧。” 刘老汉又感动的稀里哗啦,条件反射又要跪。 茯苓一把将人拉住,:刘老汉,改改你动辄下跪的习惯,扶你手都酸了。” “是是是,草民不跪了。”刘老汉抬手擦掉眼泪,“草民多谢王爷,多谢魏助手,多谢这位大人!” “行了行了。”魏长临摆摆手,“别唱苦情戏了,案子要紧。” 这时,验尸结果刚好也出来了。 被害者身份不明,女性,生前未遭受过性/侵,除了致命伤,其余地方并未有明显伤痕。 “凶手刀起刀落只在一瞬间。”魏长临道:“说明凶手可能是被害者的熟人,被害者是在放松的情况下被人杀害的。” “嗯,凶手同被害者的关系应当不差。”宋延道:“或者说关系应当还不错,否则凶手是不可能这么顺利的将人杀害。” 魏长临道:“既是如此,那么就得排查被害者人际关系。” “哦,对了,被害者的脸已残破不堪,可还有别的办法能证明被害者的身份?” 许仵作将一个荷包呈在他们面前,“被害者身上发现了这个,或许可以用这个验证身份。” 魏长临想起那个绣着‘魏长临’三个小字针灸袋,“荷包上绣着名字?” 许仵作摇头,“没有。” 魏长临:“那要何如证明被害者的身份?” “失物招领。”宋延道:“将此物挂在县衙,若是有人看到便会来认领。” “是哦。”魏长临想了想又道:“那若是她的家人一直没看到呢?” “若是相识之人看到定然会告知她的家人。”宋延道:“魏助手,你似乎低估了百姓之间信息的传递能力。” 有道理,人际传播就是这么厉害,东村的绯闻,用不了多久就传到了西村。 “厉害啊,王爷。”魏长临由衷佩服,“没有什么是你想不到的。” “那是自然。”茯苓骄傲的不行,“王爷探破的案子十个巴掌都数不清,这点小事又岂会难倒他。” 是是是,你家王爷最厉害了! 茯苓这个马屁精! 经过这么一阵熏陶,魏长临差不多也适应了尸臭,可是现下脑子停了下来,嗅觉就变得特别灵敏,灵敏到一刻也无法忍受的地步。 “那个,王爷,看也看过了,不如就。“魏长临指了指麦冬的位置,”就先过去?” 说完没忍住又呕了几下。 行,这次帕子是彻底废了,不但沾了泪眼,还沾了口水。 第33章 案件二停手 第三名被害者的身份已经查清了, 是一名车夫的女儿,名叫叶晓,16岁。 之所以失踪一个月没人报官, 是因为叶晓家重男轻女, 家里突然少了女儿一点也不在意, 也没有出门去寻找过,直到隔壁邻居见到县衙的寻物启事后他家的人才来认领尸体。 经过查证, 叶晓一家同张倩一点交集也不曾有, 也就是说张倩没有杀害叶晓的动机,若张倩没有杀害叶晓的动机,那么何月同贺琳应当也不是她所杀, 因为三名被害者明显是死于同样的手法, 凶手也应当是同一人。 那么, 有很大的可能, 是连环杀手所为。 根据目前的情况来看, 叶晓是第一名被害者,女, 16岁, 死于一个月前,何月是第二名受害者, 女,18岁,死于半月前, 贺琳是第三名受害者, 女, 17岁, 死于一周前。 三名被害者的死因皆是一刀封喉, 生前并未受过侵害。 由此可见,凶手应当不是劫色,而只是单纯的想杀人。 若真是如此,那么凶手应当是专门挑选年轻的女性的下手,至于为什么,应当同凶手的自身经历有关。 除此之外,关于凶手的线索一点也没有。 “王爷,您觉得凶手是个怎么样的人?”魏长临坐在宋延的书房里,吃着点心分析着案情。 “不知。”宋延摇头,“线索太少,无法下定论。” “也是,凶手是男是女都不知道。”魏长临有点丧,“当真是无法下手啊!” “也不是毫无头绪。”宋延道:“至少知道了凶手的作案时间。” 第一名被害者和第二名被害者之间间隔半个月,第二名和第三名之间间隔7天,杀人的时间间隔缩短了一半。 按照这样来推断,那么凶手应当在三天前就杀害了第四名被害者。 想到这里魏长临就头皮发麻,“那么第四名被害者是谁?又在哪里?” 宋延看上去倒是很淡定,“一切只是推测,没有证明不可妄下定论。” “王爷。”魏长临不太认同他的话,“是这样没错,但是您有没有想过,若事实真如属下猜测的那样,你却因为只是猜测不重视,又会有多少人死于凶手刀下?” “倘若因为一些无端的猜测就让人陷入恐慌的话,会发生什么?”宋延道:“你有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第64章 这本身就是个矛盾的问题,不采取行动,会有人死去,若是贸然采取行动,会让百姓陷入恐慌,届时若是整个晋都大乱又该如何? “更何况。”宋延道:“即便真的是连环凶手犯案,我们能做的事无非就是告知百姓不要出门,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即便官府让这样做,所有人就一定会照做吗?” “有些人或许可以不用出门,但更多的百姓,若是很长一段时间不出门,恐怕连生计都维持不了。” “那王爷您倒是说说该怎么办?”魏长临此刻丧得不行,“难道就任凭连环杀手逍遥法外吗?” 宋延知道魏长临心里不好过,于是道:“目前这些都只是我们的猜测,不代表就一定是真的,倘若是真的,连环杀手也不定会按照推测的那般继续犯案。” “那如果是真的呢?” “那就只能尽快破案,唯有破案才能从根源上解决这个问题。” 是啊,破案才是最佳的方法,可是,目前掌握的线索有限,要如何破案呢? 魏长临为此头疼不已,烦的干什么都没劲,一门心思都在案子上,宋延则选择暂时休息一下脑子,转换心情会想到一些之前没想到的事。 魏长临无法做到宋延那样,于是就约了赵行出来,打算同他发发牢骚,释放一下压力。 他们来了上次听戏的包间,只是心情却比上次沉重了些,桌上的茶水也换成了酒。 魏长临闷闷不乐的坐在那里,抬起酒杯一口干了,“赵兄,你说说,我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魏兄可是有什么烦心事?”赵行将自己的杯子也斟满酒,“不妨说出来。” “还能是什么事。”魏长临见赵行的酒杯是满的,于是将自己的也斟满,“除了案子,还能有什么事能让我如此烦心?” 赵行举起酒杯,同魏长临的轻轻碰了一下,“魏兄若是信得过我,不如将案子说出来,我办你分析分析。” 魏长临也抬起酒杯,同赵行碰了一下,“赵兄是自己人,自然信得过。” 说完又同赵行碰了一下杯,然后仰起头一饮而尽。 赵行见状也将杯中之酒喝的一滴不剩。 “赵兄可还记得上次来这里听戏时听到楼下的人议论,说白云巷出了案子。”魏长临将酒杯重重地放在桌上,“起初我以为只是一起简单的案子,谁知这才几天时间,一连发现了三具尸体,另外两具尸体竟比那天那起发生的还要早。” “怎会如此?”赵行惊讶道:“三起案件之间可有关联?” “三起案件的被害者死因相同,除此之外,三名被害者皆是年轻的女性。”魏长临道:“虽然都是女性,却没有遭受过侵害,所以凶手应当是因为某种心理原因,才会想要杀人。” 赵行道:“不知三名被害者是死于何种原因?” “一刀封喉。”魏长临对着自己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牛吧,这种杀人手法我还是第一次见,我以为只存在小说,哦,不,是话本里,没想到如今竟亲眼所见。” “嗯,是很牛。”赵行道:“这种杀人手法难度相当大,讲求速度,力度,以及持刀人的反应程度,更重要的是持刀人的坚决程度,若是有半分犹豫,是无法做到的。” “没错,没错。”魏长临说着又饮了一杯酒,“估计凶手是个冷血无情的杀人机器,否则怎会连续犯下三起案子都没有失手呢?” “嗯。”赵行单手托腮,似是在思考,“有可能。” “哦,对了!”魏长临猛地拍了一下桌子,“说起这个,还有更重要的信息没说。” “根据我们的推测,倘若凶手是按照一定的时间规律来杀人,那么三天前就会有第四名人被害,可是目前为止我们并未发现第四名被害者。” 赵行道:“不知魏兄是根据什么来判断的呢?” 魏长临将推测同赵行说了一遍,赵行一下就将其推翻了,他道:“倘若按照魏兄的推测来分析,那么此刻应当不止四名被害者了。” “啊?”魏长临不明所以,“怎么说?” “魏兄你看啊。”赵行一点点地分析,“第一名被害者死于一个月前,第二名被害者死于半月前,时间间隔半个月,第三名被害者死于一周前,间隔一周,按照杀人间隔每次缩短一半来推测,第三名被害者同第四名被害者的间隔应当是三天半,那么第四名被害者应当死于三天或四天前。” “按照这样推理下去,那么第四名被害者和第五名被害者之间的时间间隔是一天半左右,那么第五名被害者就应当死于这一两天前。” “再这样推理下去,那么第五名被害者同第六名被害者的时间间隔只有半天左右,若真是如此,那么凶手应当会在杀害第五名被害者当天或是第二天杀了第六名被害者。” “如此一来,那么最近应当发现三具死因相同的尸体才合理。” “是啊!”魏长临恍然大悟,“我怎么没想到这点!” “可是。”赵行道:“魏兄,你可有想过,倘若只有一具尸体尚未发现还能说是官府办事不利,若是三名尸体都找不到那岂不是就很奇怪?” “不奇怪。”魏长临摆摆手,“除了第三名被害者,其余两名被害者的尸体都是过了很久才找到的。” 赵行道:“这么说凶手故意藏匿尸体?” 第65章 “不。”魏长临道:“凶手并未故意藏匿尸体,只是因为前两具尸体因为一些原因才难以被发现。” “既然凶手并未故意藏匿尸体,那么倘若此刻已经有三名被害者死了,若是排除巧合的可能,那么至少也应当有一具尸体被发现了。” “请问魏兄,眼下可有发现新的被害者?” “没有。”魏长临摇头,“赵兄的意思是?” 赵行道:“凶手尚未杀害第四名被害人。” 魏长临觉得赵行说的很有道理,“那是因为我们的分析出问题了?” “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呢?” 魏长临实在想不到他的推理到底哪里出了漏洞。 未等赵行开口,魏长临又道:“依魏兄之见,凶手杀人的时间间隔到底是什么呢?” 赵行略微思索片刻后,道:“或许凶手杀人没有时间规律,而方才魏兄关于杀人时间的推测不过是凑巧罢了。” “又或者,凶手原本就只打算杀害三个人呢?” “啊?不会吧?”魏长临觉得不可思议,“连环杀手一般都会杀很多人才会停手,或者根本不会停手,因为能够成为连环杀手的人,心里或多或少都会有问题,想要让他停止杀人,除非他的心病好了,或者再也找不到下手的目标。” “根据凶手选择的对象来看,都是年龄的女性,这样的人一抓一大把,可以作为杀人的目标多的是。” 赵行道:“万一凶手因为某种原因想要停手了呢?” “比如说?” “比如王爷经手了此案,凶手自认为,若是继续犯案会留下更多的线索,那么就有很大的可能被王爷识破。” “毕竟王爷经手的案子,还从未有过破不了的情况。” 宋延当真有那么厉害? 魏长临心里酸溜溜的,为何只有人夸宋延,却没有人夸他,上一起案子好歹也是他们一起探破的啊! 魏长临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抬起酒杯又干了一杯。 放下杯子后拍着胸脯道:“此案我一定要在王爷之前探破!好让他看看我的厉害!” 第34章 案件二推测 赵行被魏长临说的愣了一下, 然后便笑了起来,“魏兄,你同谁比不好, 非要同王爷比, 你有胜算吗?” “王爷怎么了?”魏长临十分不服气, “王爷也是人,是人就可能被超越, 你且看着, 这次我一定要赢了他!” 说完又将酒杯斟满,然后一饮而尽。 赵行看的直摇头,只当他喝了酒上头才会出此豪言壮语, 随便同他掰扯了两句就没说了。 “魏兄。”赵行试探道:“你可还记得方才我们说到哪里了?” “自然记得, 说到我要超过王爷。” “不是这个。”赵行提醒他, “是关于凶手是否会继续作案的事。” “哦哦哦。”魏长临了然, “话说, 凶手到底是为什么会停止作案呢?” “应当不单单是因为王爷接手此案吧?” “连环杀人犯的心里比较特殊,应当有别的可能才对?” “嗯…”赵行认真思索了小片刻, “会不会一开始方向就错了?” 魏长临一下子就来了精神, “此话怎讲?” “或许根本不是什么连环杀手,三起案件只是凶手复仇所为?” “赵兄, 不瞒你说,在找到第三具尸体之前我也以为是仇杀。” “哦?这么说,魏兄有怀疑的人?” “是啊。” 魏长临将张倩的事同赵行详细的说了一遍。 “这样看来那个叫张倩的似乎应当不是凶手。”赵行听完后分析道:“但是魏兄你不觉得奇怪吗?三名被害者, 有两名指向同一人, 恰巧那个人还有能力做到一刀封喉。” “赵兄的意思是?” “魏兄, 不急, 你慢慢想。”赵行引导道:“或许凶手是为了混淆视听?” 混淆视听? “啊!我知道了!”魏长临拍着桌子站起来, “凶手是两个人!” “嗯?魏兄何出此言?” “赵兄,你想啊,若是凶手模仿作案,岂不是就能混淆视听?” “也许吧,不过…” 魏长临压根没听赵行说了什么,自顾自地道:“其实事情是这样的,第一起案件的凶手是一个同叶晓有仇的人,凶手杀了叶晓后,将其尸体留在偏远林,正好被路过的张倩看到,发现杀害人的手法她刚好能做到,于是就模仿凶手犯案,将自己恨的两个人杀害,然后制造出连环杀人案的假象,以此误导我们破案的方向。” “只是死亡时间…贺琳的案子,张倩有很好的不在场证明…” “哦,对了,她应该是用了某种方法,让死亡时间提前了,其实贺琳真正的死亡时间不是辰时,而是卯时,张倩杀完猪后立刻就赶往约定地点,然后将人杀害!” “额…”赵行愣了片刻,才道:“关于死亡时间这点,应当是这样没错,但是我想说的是三起案件的凶手是同一人,那个人就是张倩。” “张倩?”魏长临虽有些醉意,但大脑还算转得动,赵行说的根本不可能,“赵兄别忘了,张倩同叶晓可是一点交集也没有,无冤无仇,为何要去杀人?” “为了掩盖她的犯罪事实。” “赵兄,怎么回事?”魏长临拿着蒲团挪到赵行旁边坐好,十分好奇道:“快说与我听听。” 第66章 “魏兄,你别急。”赵行将自己的蒲团往后挪了些,“且听我慢慢分析。” 魏长临也没在意赵行的动作,只一个劲地点头。 赵行重新坐好后才道:“魏兄,张倩同她丈夫因为贺琳争吵的事发生在第一起案件前还是后?” “好像是案件前,可是这有什么关系?叶晓同这件事无关。” “是无关,但不代表她不可以因此杀人。” “啊?张倩是变态?这不是又绕回来了,就是连环杀手所为,张倩就是那个凶手。” “连环杀手只是张倩营造出来的假象,目的正如魏兄方才说的那样,是为了掩盖犯罪的事实。” “嗯,赵兄继续。” 赵行的推测同魏长临的差不多,不同的是,他认为一切都是张倩的计划,根本不存在第二个凶手。 张倩对贺琳起了杀心,若是直接将人杀害,那么难免怀疑到她头上,于是她想了一个缜密的计划。 张倩在偏远林遇到了同样是年轻女子的叶晓,强装同她答话,在搭上话的时候趁其不备将人杀害。 张倩杀叶晓只是为后续杀死真正的仇人做铺垫,她一直在寻找能够杀害贺琳的机会,没想到等了许久等来的不是机会,而是何月的羞辱,于是她将计就计,先把何月杀了。 “嗯。”魏长临听到这里将人的话打断了,“但是若是想制造出连环杀人的假象,应当把尸体放在更显眼得地方,若是在发现两名尸体之后再将贺琳杀害,才更不会怀疑到她头上,才会让人以为是连环杀手所为。” “这样是可以不怀疑她,但是若是连环杀人案被曝光的话,魏兄觉得县令大人还会让他的千金出门吗?” “对啊!”魏长临激动地拍了拍桌子,“难怪凶手的做法很诡异,看上去不像是要掩藏尸体,但又搞得尸体很难发现。” “应当是想让尸体在合适的机会发现,否则尸体时间过长,也会影响验尸结果。” 赵行道:“嗯,然后等找到机会就把贺琳杀了,然后将尸体暴露在比较容易发现的地方。” “对,就是这样!杀了贺琳她的复仇计划已经完成了,所以想要早点让人发现尸体,否则叶晓的尸体就快全部腐烂了。” 魏长临觉得赵行一下子就点醒了他,他在脑海里将整个案件串联起来,发现这计划听起来虽然完美,但还是有漏洞。 “虽然制造出连环杀人的假象,但是若是同时发现何月和贺琳的尸体,还是会把凶手锁定成张倩。”魏长临说出了他想到的漏洞。 赵行道:“或许一开始众人都怀疑她是凶手,等到第三具尸体被发现,调查过被害者的人际关系后,就会发现张倩同她毫无瓜葛,即便所有人都认为贺琳同何月是她杀的,有了叶晓的存在,就不得不打消对她的怀疑。” “这就是凶手计划的高明之处,也正是精髓之处。” 赵行说的对,正因为发现了叶晓的尸体,才让案子变得复杂、变得模糊起来,才会让张倩是凶手变得不成立。 若真是如此,那么叶晓就是张倩复仇路上的牺牲品,就因为同样是年轻女性就惨死于他人之手。 可恶!张倩这个人,实在太可恶了! 魏长临气的眼角通红,双手紧紧握拳,“砰”地一下拍在桌子上,“世间怎会有如此恶毒之人,仅为了一己私仇,就要牺牲一条无辜的生命!” “魏兄莫要动怒。”赵行劝道:“这些只不过是我的推测罢了,作不得数。” “什么作不得数,我看真相十有八/九就是这样!” 魏长临今日喝的有些多了,此刻目光已有些涣散,看人看物也出现了重影,说话舌头都有些打结了。 赵行见魏长临不太对劲,于是道:“魏兄,时候不早了,今日就到这里吧。” 魏长临自然不会因为赵行的一句话就离开,赵行后来又试着劝了几句,劝不动,就唤了手下将人抬出去。 赵行将人送到王府时,福喜同丁香已经等在门口了,魏长临见到二人时,绷着的那根神经一下子就松懈下去,整个人像一滩烂泥一样瘫软下去,若不是福喜扶着,恐怕已经睡在地上了。 好在魏长临喝多了也没有闹腾,福喜将人搀扶到房间就安静的睡下了。 宋延听闻魏长临的事后,问道:“茯苓,魏长临可是没用晚膳就睡下了?” 茯苓道:“回王爷,是的,魏助手回到府里时整个人已经失去了意识。” “哦?”宋延眉梢微挑,“有那么严重?” “可有让人准备醒酒汤?” “回王爷,魏助手进屋就睡下了,还未来得及准备。” “嗯。”宋延道:“魏助手今日是同赵行出的门?” “身边可有带人?” “回王爷。”茯苓道:“魏助手是同赵行出的门,身边一个人也没带。” “福喜也没带?” “没带。” 宋延的脸色一下就沉了下去,“他们究竟有何大事需要商议,竟连贴身小厮也不带。” 茯苓见宋延脸色不太好,以为宋延是因为魏长临放着案子不办出去喝酒而生气。 于是道:“王爷,魏助手查案也累了,自打做了此案的主办,魏助手全部心思都放在了案子上,白天黑夜的想着案子,眼下的乌青是越发严重了,整个人看起来也憔悴了不少。” 第67章 “今日正好趁此机会出去喝喝酒休息休息,就一个下午的时间,也不会耽误查案。” 宋延嘲讽道:“本王不知你何时变得如此关心魏助手了?” 茯苓没有听出宋延话里嘲讽的意思,只道:“魏助手为了案子鞠躬尽瘁,差点就死而后已,属下关心关心他也实属正常。” “哦?”宋延道:“照你的意思,是本王在压榨他了?” “属下不敢!”茯苓连忙道:“王爷宅心仁厚,最会体恤下属,又怎会压榨手下呢?” 宋延冷哼一声,“茯苓,你同本王查案多年,查案的本事没有学到多少,同魏长临不过相处月余,就把他说话的方式学的像模像样,本王差点就以为方才同本王说话的人是魏长临。” 茯苓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把魏长临说话的精髓学到手了。 莫非是他说话的方式太有感染力?很容易洗脑? “属下知错。”茯苓单膝着地跪在地上,“属下日后一定尽力克制自己,不去学魏助手说话。” 魏长临说话的确很有感染力,会让人不自觉的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会让人忍不住想要听听他说什么。 宋延捏了捏眉心,道:“罢了,你且下去吧,本王乏了,要睡了。” “等等。”茯苓还未跨出门槛,宋延把人叫住,“去让厨房准备一些醒酒汤,还有饭菜…” 第35章 案件二叨扰 魏长临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梦里张倩将他哄到一个偏僻的地方,手里拿着杀猪刀,在同他谈话时手起刀落, 只一息时间他脖子上就出现一道长长的红痕。 魏长临只觉得喉间发紧, 喘不上气来, 他不停地挣扎,可是越挣扎越越紧, 直到最后一口呼吸被夺走。 “啊!” 魏长临大喊一声猛地从梦里惊醒, 醒来时后背已经湿透了。 “还好,还好,只是梦。” 魏长临的酒已经醒的差不多了, 今日他同赵行的对话一帧一帧地在脑海里回放, 待全部想起来时人就彻底醒了。 他下意识想要叫福喜, 才发现天已经黑透了, 想来福喜应当睡下了。 福喜睡下了, 王爷也应当睡下了,王爷睡下了就不该被打扰, 但是事情很紧急, 用很紧急的事去打扰王爷,应当不过分。 对, 一点也不过分! 魏长临掀开被子,下床,然后拉开门就往外跑。 宋延的卧房离他的不远, 跑了几步就到了, 就在魏长临要抬手敲门时, 一把刀悄无声息地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什么人?” 听到熟悉的声音后, 魏长临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麦冬,是我,魏助手。” 麦冬闻言才将刀放了下来,“魏助手半夜不睡觉跑来这里做什么?” 魏长临转过身来,笑着道:“自然是找王爷。” “王爷已经歇下了,有事明日再来。” “不行,很急。” 魏长临说着就要转身敲门,却被麦冬扣住了手腕,“再急也只能明天再来。” “不行,必须现在说。”魏长临同他僵持着,“是关于案子的。” “即便是案子的事也不能打扰王爷睡觉。” “你又不是王爷,你怎知王爷不想被打扰?” 敢问谁会喜欢半夜睡着被人打扰? 麦冬十分无语,但又不能动真格,只能道:“魏助手,你且回去休息,要不了多久王爷就要起了,待王爷起了你再来。案子虽急,但也不急于这几个时辰。” 好熟悉的台词,好像这样的事发生过一次? 当时后来发生什么来着? 好像是… 屋子的门被人从里面被人打开了,那时的场景同此时的逐渐重叠在了一起。 不同的是,宋延这次并未像上次一样穿的一丝不苟,而是穿着里衣,然后将外套披在肩上,乌发散落在腰间。 魏长临的视线猝不及防地同宋延的撞到了一起,宋延只同他对视了一息时间,就将视线落在了魏长临被扣住的手腕上。 “不知魏助手深夜造访,所为何事?” 魏长临没想到宋延的语气竟如此平和,一点起床气也没有,愣了一下才道:“哦,是关于案子的事。” 宋延淡淡道:“嗯。” 同样愣着的还有麦冬,不仅仅是因为宋延被扰没有生气,还因为他竟然这副打扮就出来了。 这还是平日里那个注意形象,一丝不苟的王爷吗? 宋延说着就将目光移到了麦冬脸上,语气里透着一丝隐隐的威压,“麦冬,将人放开。” “是。”麦冬像被烫到手一样,猛地缩了回去,拱手道:“魏助手,冒犯了。” 魏长临活动着手腕道:“没事,没事,你也是尽职尽责,我又怎会怪你。” “日后魏助手来找本王,不必拦着。” “是吧,是吧。”魏长临得到特许后,有些得意,“案子的事,王爷一定很上心,不会不管的。” 可王爷也没有上心到半夜不睡觉起来查案的地步啊! 宋延没接魏长临的话,只道:“进来吧。” “是。”魏长临说完就跟在宋延身后进了屋。 “麦冬。”宋延走到桌前的椅子上坐下,“去厨房将准备好的醒酒汤还有饭菜抬进来。” 交接的时候麦冬听茯苓说过,王爷让准备了醒酒汤和饭菜,却没说什么时候要,如今魏长临来了就让人抬上来,想必是特意为他准备的。 第68章 麦冬心如明镜,却也没多说什么,只道:“是,属下这就去拿。” “等等。”宋延把人叫住,“先去魏助手屋里拿件外套和一双鞋子过来。” “嗯?”魏长临眨眨眼,“王爷要做什么?” 宋延对着旁边的镜子扬了杨下巴,“自己看。” 魏长临走到镜子面前,端详着自己。 还好吧,就是只穿了里衣,没穿外套,里衣还皱巴巴的,别的也没什么。 哦,对了,还没穿鞋。 “还好吧。”魏长临不以为然,“又不是出门见人,没必要这么讲究吧?” 宋延瞟了魏长临一眼,“麦冬,去拿。” “王爷,属下就跟您说几句有关案子的话,说完就走了,绝对在污了王爷的眼之前离开。” “就不必麻烦麦冬跑一趟了。” 大半夜的当值已经够累了,不仅要给王爷送饭,还要帮他拿衣服,魏长临着实有些过意不去。 宋延朝麦冬使了个眼色,麦冬收到后就走了。 “哎,麦冬。”魏长临喊道:“真不用!” “行了。”宋延用手指在桌上轻轻点了点,“过来坐。” 见拗不过宋延,魏长临就乖乖地坐到他旁边,“王爷,属下今日将案件重新捋了一遍,仿佛看到了案件的真相。” “哦?本王洗耳恭听,魏助手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那就别怪本王治你的罪。” “王爷您说话不算话。” 宋延没说话,只淡淡地看着他,魏长临又道:“您方才说日后属下来找您不必拦着,为何现在又说要治属下的罪?” “本王许你半夜打扰不为别的,只为案子,魏助手若是连案子都说不清道不明,不该治罪?” “该该该。”魏长临也觉得深夜扰人不太合适,“不过王爷,属下…” “王爷。”麦冬拿着魏长临的衣物进来了,“东西拿来了。” “谢谢啊!”魏长临连忙站起来将东西接过来,“麻烦你了。” 麦冬摆手,“无妨,为王爷分忧,是属下该尽的责。” 宋延点头,麦冬对着他拱手,然后就退下了。 魏长临胡乱将衣服鞋子套上,然后又坐了下去,直入主题,“王爷,请派人对张倩严加看守,她很有可能就是本案的凶手!” “你想了一下午就得出这么一个结论?” “倒也不是属下想的,就是属下约了赵兄一起看戏,就说了一下案子的事,赵兄听完就帮属下简单地分析分析。” 宋延抬眸,看着魏长临,眼神晦暗不明,“你同赵行关系挺好,喝多了还把你送回来。” “算是能说上话的好兄弟吧,等等…王爷,您怎知属下喝多了?” 魏长临面色略显苍白,身上还透着淡淡的酒味,宋延眼尖,一定立刻就看出来了。 魏长临道:“哦 ,对了,您一定是看出来的。” 宋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道:“你们为何认为张倩是凶手?” 魏长临将事情的前因后果,来龙去脉全部说了出来,宋延听完后道:“本王早已派人盯着张倩,但不代表本王认为张倩就是凶手。” “王爷,您是觉得这个推理有漏洞?” “可以说你们的推理很完美,但没有证据。”宋延道:“第一二起案子且不说,第三起案子张倩有不在场证明。” “属下刚才不是说了吗,张倩利用某种手段将被害者死亡时间提前了,其实真正的死亡时间事卯时!” “证据呢?可以这么推理,但证据呢?” “明天再让仵作验一次尸,就能知道张倩有没有在尸体上动过手脚。” 宋延道:“即便动过手脚也只能证明张倩的不在场证明不成立,却不能证明她就是凶手。” “魏助手,逻辑错误是推理的致命伤,你有时间陪人喝酒,不如想想正确的思考方向是什么。” 怎么回事? 宋延的话里好像有淡淡的火药味。 怎的,是不允许汇报工作,还是不允许汇报工作时出现同他不一样的看法? “王爷,一千个读者眼中就会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您要允许不同的声音出现,不能…” “王爷。”麦冬又将魏长临的话打断了,“饭菜已经好了。” 宋延点头,“放桌上吧。” 魏长临虽然很想继续方才的话题,但也不能打扰王爷用餐,“王爷,您先吃,案子的事属下待会儿再说。” “本王不饿。” “不饿您还…” 菜香入鼻,魏长临的肚子跟着“咕噜咕噜”地叫了起来,他难为情地捂着肚子,“不好意思啊,属下没吃晚饭…” 宋延扬了杨下巴,“吃完再说。” “啊?”魏长临受宠若惊,“这些饭菜是给属下准备的?” 宋延反问:“不然呢?” “那属下就恭谨不如从命了。” 魏长临说完就拿起筷子动了起来,兴许是肚子太饿的缘故,狼吞虎咽的,一点吃相也没有。 不仅没有吃相,还将饭菜掉了一桌子都是,不到一炷香时间,桌上已是一片狼藉。 一旁的麦冬为魏长临捏了把汗,因为宋延向来爱干净,根本无法忍受桌子被毁成这般模样。 谁知魏长临都吃完了,宋延却一句责备的话也没说,不仅如此,还不忘提醒魏长临把醒酒汤喝了。 第69章 “不必了,属下早就醒了。” 魏长临说着轻轻打了个嗝,“何况属下太撑了,也喝不下了。” “麦冬。”魏长临不喝,宋延也不勉强,只道:“把东西都收了吧。” 魏长临实在有些过意不去,麦冬既伺候他穿又伺候他吃,现在还要帮他收桌子,麦冬又不是他的手下,不必为他做那么多。 “我来吧。”魏长临把麦冬推到一旁,“不用麻烦了。” “无妨。”麦冬道:“我顺手就收了。” “真的不用,我自己来就好,若是再让你做,实在太不好意思了。” “麦冬。”宋延道:“让他来。” 麦冬闻言退到了一边,魏长临撸起手袖大干起来。 他先把碗叠在一起,推到一边,然后拿起抹布,想去擦桌上的残渣。 桌子的残渣满桌都是,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弄出来的。虽然乱,但收起起来还算顺利,直到遇到一颗顽固的米饭,它坚固又顽强,紧紧地贴着桌子不下来,魏长临擦了半天都没将它擦掉。 就在他使出全力将其铲除时,那颗米饭终于起来了,只是魏长临用力过猛,米饭起来的时候直接飞了出去。 这一飞,就飞到了宋延的衣袖上。 “啊…这…” 魏长临惊呆了,这颗饭去哪儿不好,偏要去找宋延,这下他恐怕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果然就听宋延冷声道:“魏助手,你倒是擦的一手好桌子啊!” 第36章 案件二证人 魏长临说张倩在贺琳的尸体上动了手脚, 宋延第二天就让仵作重新验尸。 验尸是小问题,但是想要得到更多的信息,就得开膛验尸, 要开膛就要得到家里人的许可。 县令自然是不愿意的, 他整个人就护在尸体上, 略带哭腔道:“小女死的已经够惨了,若死后还不让她安宁, 那我这个做父亲的真是寝食难安啊!” 魏长临了解县令的感受, 劝道:“县令大人,可是若想证明张倩就是凶手,就需要开膛验尸, 况且验完又不是不管, 仵作会将人缝好的, 缝的看上去像没有动过一样。” “不行!下官绝对不允许你们这么做!”县令控诉道:“要想证明张倩是凶手有的是办法, 为什么非要折磨小女啊!” 魏长临道:“县令大人, 不是折磨…只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除了开膛验尸, 没有别的办法了。” “王爷, 您不是神探吗?”县令哀求道:“您一定会想出办法证明张倩就是凶手,您一定会还小女一个公道的!” “王爷, 下官求您了!” “贺大人。”宋延淡淡道:“实话说,本王并不认为张倩是凶手。” “张倩不是凶手那谁是凶手?”提到张倩县令变得更加愤怒了,“除了张倩谁还会杀了小女?” 昨夜被魏长临弄脏了衣服, 宋延本就气没消, 如今县令又在这里吵吵嚷嚷, 实在是让人心烦。 宋延疲惫的捏了捏眉心, “魏助手, 这里交给你了,本王先走一步。” “别啊,王爷!”魏长临一个人怎么搞得定县令,“后续的事还等着您支持呢,何况,有关案子的事您也应当知道一下,对吧?” “你是案子的主办,交由你全权负责,至于案子,魏助手弄清情况再与本王说。” 宋延说完就要走,却被魏长临一把抓住了衣袖,他小声嘀咕:“话虽如此,但属下还是摆不平县令大人啊!” 魏长临手抓住的地方刚好同昨夜饭沾到的地方一致,宋延嘴角微微抽了一下,“魏助手,本王发现你的胆子是越发的大了。” 不仅把饭往宋延身上泼,现在还敢抓他的衣袖。 昨夜要不是看在麦冬在场的份上,定然好好将人惩戒一番,又怎会让他好端端地离开,还让麦冬帮他收拾残局。 “有吗?”魏长临眨眨眼,两只眼睛水汪汪的,眼神里还透着无辜,“属下一直遵纪守法,爱岗敬业,尊老爱幼,一点也不敢忤逆王爷,属下…” “罢了。”宋延知道魏长临说不出什么好话,胆子大就胆子大吧,“本王不走了。” “好耶!王爷您是世上最好的人!” 宋延对着被魏长临抓住的地方扬了杨下巴,“放手。” “哦,好的。” 宋延走到县令面前,道:“贺大人,开膛验尸是收集证据的一种方法,却不是唯一的方法,你若不想,那便算了。” 魏长临在一旁不停地点头,“对对对,王爷说的…什么?王爷您说什么?” 不是说话要劝县令大人同意开膛验尸的吗? “嗯?”宋延对着魏长临,眉梢微挑,“魏助手有异议?” 你都这样说了,我敢有吗? “没有,没有,属下什么异议都没有,全凭王爷安排。” “嗯,那走吧。” “王爷。”刚上马车魏长临就喋喋不休,“您不是答应属下要帮忙劝说县令大人的吗?为何出尔反尔?” “其他事本王可以帮你,开膛之事,只要县令不答应,本王就帮不了你。” “可是除了开膛,没有别的办法了!” “魏助手,你可有想过,若是开了膛,发现尸体并未动过手脚,会如何?” “属下…” “况且,本王并不认为张倩是凶手。” “为什么?” 第70章 “本王查过她的为人,她或许会说狠话,但绝对没到会杀人的地步。” “仅凭为人王爷就认为她不是凶手了吗?” 宋延反问:“仅凭尸体的死亡时间动过手脚就认为张倩是凶手吗?” “何况,此刻也并未确定贺琳的死亡时间被人动过手脚。” “可是…” “魏助手,破案要的是证据,纵使你的推理有多完美,没有证据一样不能下定论。” “属下开膛不就是为了找证据?” “那也不能强人所难。”宋延道:“探案者不该局限于一个点,这个不行,还有别的方法可想,要破解此案不是只有开膛这个办法。” 好的,问题又回来了,没有张倩是凶手的证据,也没有她不是凶手的证据。 不仅如此,此刻连凶手的一点信息都没有,这个案子真的能解开吗? 魏长临又丧了起来,不知如何是好。 案件再次进入瓶颈期,一点进展也没有,不过魏长临没有像上次那样约人喝酒,听人胡诌。 虽说赵行的推理很有道理,但推理就是推理,须得找到证据才行。 魏长临这几日像打了鸡血一样,从早到晚都在为案子的事奔波,终于在某一天寻找到了第一件案子的目击证人。 目击者是一名老妇,那日从偏远林经过时,躲在远处目击了作案的过程。 据目击者说,凶手是一名男子,体型较好,气度不凡,看上去像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因为离得有些远,加上当时天色已晚,所以未能看清他的长相。 除此之外,还有一条关键的信息,那就是凶手的作案工具。目击者并未看到凶手持刀或是持剑,只见手起手落,人就倒下了。 由此可以推断,凶器应当是某种又小又锋利的东西,是一种类似于小刀的东西。 “应当是刀片。”宋延根据得到的情报推测,“刀片薄,自然比一般的刀要锋利些。” “有可能。”魏长临道:“这名凶手下手就同凶器一样,干脆利落,从而可以看出,这名凶手应当是个冷酷无情之人。” “不仅如此,目击者还说,凶手杀了人后不慌不忙,收刀的动作也十分优雅,就像他那时并不是在杀人一样。” “由此可见,凶手心理素质极好,若不是经过专业的培养,那就是与生俱来的气质,恐怕身份不止是有钱人那么简单。” 宋延道:“如此一来,张倩的嫌疑基本可以排除了。” 是啊,幸亏当时并未开膛验尸,否则就得不偿失了。 “属下也是这么认为的。”魏长临附和道:“只是若此案真是连环杀人案,那么凶手看中的对象是年轻的女性。虽然凶手已经很久没有作案了,但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又会出来杀人,所以,王爷,您看,是否有必要将此事告知百姓,让他们注意安全呢?” 根据前三件案子来看,凶手的杀人时间似乎有规律,但若是顺着这个思路推下去,却得不到正确的答案。 “属下猜测。”魏长临道:“凶手杀人的时间其实根本没有什么规律可言,前三起案件的规律其实只是巧合,凶手很有可能是在凭心情杀人。” “所以,属下方才说的那个问题…” “茯苓。”宋延打断了魏长临的话,“你去把这件事告诉县令,让他将此事安排下去。” “对对对。”魏长临道:“让晋都的女子最近尽量不要出门,若是非要出门,身边一定要有人陪着,若是晚上,即便有人陪也最好不要出门,因为凶手都是在晚上作案。” 茯苓拱手,“知道了,属下这就去办。” 茯苓走后,宋延道:“目击者可有说当时是什么时辰?” “辰时。” “一个月前发生的事竟记得如此清楚?” “这点属下也问过她,她说这种事怎么可能忘记,那可是杀人啊!” “她既目睹了一些,为何不将此事报官?” 魏长临道:“自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咯,当然更重要的是怕遭到凶手的报复,倘若凶手知道当时有目击者在场,您觉得凶手会放过她吗?” “既是如此,那目击者此刻又为何将一切说出?” “自然是用您的…”魏长临心虚的挠挠头,“王爷,属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翻遍整个晋都才将人找了出来,属下自己有办法让她开口。” 宋延眉梢微挑,看着他道:“威逼利诱?” 魏长临避开宋延的视线,“算是吧…王爷,总之属下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至于过程就不必不知道了吧!” 魏长临这样,一看就是用了什么不光彩的手段。 宋延道:“魏助手,本王记得你上次弄脏本王的衣服,本王好像并未罚你。” 那件事都过去很久了,有必要一直记着吗? 魏长临记得,宋延应当不是一个爱记仇的人才对啊。 等等,王爷恐怕醉翁之意不在酒。 “王爷。”魏长临同他谈条件,“属下若是实话说了,您可千万不要生气。” “你且说,本王自会定夺。” 看宋延这架势,若是不说,恐怕真要同他算旧账。 魏长临挑着不太容易让人生气的话说:“属下只不过是借您的威名一用,那妇人听到您的威名后就把一切都说了。” 第71章 “哦?本王不知本王有何威名,不知魏助手仔细说与本王听听?” 行吧,以宋延的智商,他又怎会上当。 与其被他拆穿,不如主动认罪。 “王爷,其实属下也没做什么,就是同她说王爷您是杀伐果断之人,眼里容不得沙子,尤其是探案的时候,容不下一句假话,若是让您知道有知情不报者,定然会抄他的家,诛他的九族,让他永世不得翻身!” “那妇人听了此话,一下就把实情都说了出来。” “不过您放心,属下并未将此事声张,知道那妇人就是目击者的只有我和您,还有福喜,就目前的情况来看,那位妇人还是很安全的。” “杀伐果断?容不得沙子?”宋延冷哼一声,“本王在魏助手眼里竟是这样的人?” “啊?不是不是。”魏长临连忙摆手,“王爷在属下心里,是个宽容大度,温和善良之人,方才那些说辞不过是属下用来吓唬她的罢了。” “魏助手终于肯承认,你搬出本王的名号是为了吓唬人了?” “属下没有,属下只是…” 魏长临平日口才好得很,怎的此刻竟找不到合适的说辞。 就在他要实话实说时,就听宋延道:“罢了,都是本王惯的。” 第37章 案件二清白 告示发出去之后, 街上的人少了许多,天黑以后出门的人更是寥寥无几,整个大晋一夜之间就变得门可罗雀。 不过, 少出门只能解决一时之需, 关键还是要找出凶手, 将其绳之以法,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目前只知道凶手是名年轻的男子, 且气度不凡, 其余信息一概不知,符合条件的男子整个大晋多的是,想要从众多男子中找到这样的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不过就算是大海捞针也要把人捞出来, 但在此之前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需要解决, 那就是县令这颗定时炸弹。 县令大人得知张倩不是凶手时, 整个人都疯了, 虽然宋延再三警告, 让他不要做糊涂事,但难免他会假装应下, 事后再报仇。 宋延一直派人盯着县令, 不久后的有一天,县令就去了张倩家, 手下立刻将消息告知宋延,于是宋延便带着魏长临同麦冬在张倩家等着。 “张倩,给我出来!”县令刚进门就喊着:“快点出来!” 张倩闻言小跑着来了院子, 见对方是县令大人就连忙道:“不知县令大人来此, 有何贵干?” “不要叫我县令大人!”县令红着眼道:“我今日并非以县令的身份来此, 而是以一名父亲的身份来此。” 张倩有种不好的预感, “不知大人来此所为何事?” “还能为什么?自然是为小女之事!我给你两个选择, 一是自首,自己承认你的杀人之罪,二是,我亲自了结你,为琳儿报仇!” “县令大人,你要报仇就去找正真的凶手,来草民这点做甚?” “呵呵。”县令冷笑道:“你就是杀害琳儿的凶手,你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我!” “我不是凶手,信不信随你。” 张倩说完转身就要走,县令哪能轻而易举的将人放走,他掏出腰间的匕首,三步并做两步冲向张倩。 眼看刀就要刺向张倩,麦冬出手了。 剑尖挑着刀尖,麦冬手向上轻轻一扬,“砰”地一声,匕首落在了县令身后。 张倩听到动静后猛地回头,就看到麦冬用剑指着她。 她后退一步,“大人这是为何?” 麦冬收剑,退到宋延身后。 县令看清来人后,脸色巨变,吓的“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王爷,您…您怎么来了?” 宋延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本王若是不来,县令大人恐怕已经成杀人犯了。” 县令脸涨的通红,羞耻地低下头,“王爷,下官…” “你还知道自己是朝廷命官。”宋延冷声道:“既然知道,为何还要做出此等傻事?” “自然是小女报仇!”说到这里县令又激动起来,“下官不能眼看着凶手逍遥法外!” 宋延道:“张倩不是凶手。” “是啊是啊。”魏长临附和道:“已经有目击者见过凶手了,对方是名男子。” 县令道:“目击者看到的不过是第一起案件的凶手,并非杀小女的凶手,杀害小女的凶手就是张倩!” “那个,县令大人。”魏长临尝试着沟通,“话虽如此,但三起案件的杀人手法一致,应当是同一人所为。” “况且,张倩有不在场证明。” “不在场证明?”县令冷笑,“不在场证明可以造假。” “不仅如此,若是张倩看到第一起案件的凶手行凶,模范犯案也不是不可能!” “对,就是这样,凶手就是张倩!” 县令带着个人情绪怀疑张倩还说的通,但是把他的个人情绪说的这么有条理就很奇怪了。 短短几天之内,县令就能想到这么有逻辑的推理吗? “即便如此。”宋延道:“不知县令大人可有证据表明张倩就是凶手?可能证明张倩在尸体上动了手脚更改了死亡时间?” 县令被问得哑口无言。 宋延冷声道:“即便张倩真的是凶手,贺大人也不该以这样的方式来惩罚他,你这样同杀人犯有何区别?” “这…” 第72章 宋延句句诛心:“用凶手的方式惩戒凶手,令千金应当不希望贺大人堕落至此吧!何况贺大人是晋都的父母官,父母官非但不保护百姓,还对百姓痛下杀手,作为晋都的县令,不去探查真正的凶手,却拿着无辜人员撒气,贺大人,你还配做晋都的县令吗?” “这…下官,下官也是复仇心切啊!”县令大人悔恨道:“才会做出如此糊涂的事。” “张倩她不是凶手。”院子里突然闯入了一个人,“草民可以证明!”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张倩的丈夫。他说完跪在地上,恭敬地向宋延行礼,“草民见过王爷!” “嗯。”宋延颔首,“你说你能为张倩作证,你要何如证明?” “回王爷。”张倩丈夫轻轻扫了她一眼,才道:“其实这一个多月来,草民都让人跟着张倩。” “跟着我?”张倩气不打一处来,“你让人跟着我干什么?” “这不是怕你跟别人跑了。” “呵呵,看上别的是是你,怎的又怕我跟着别人去了?” “自打那天吵架之后,你就一直没理我,将我拒之千里,对我冷淡得不行,还跟我分房睡,我怕你因为我犯了一个小小的错误就…就不要我了,所以我才让人跟着你,想看看你有没有跟别的男人厮混。” “你他妈…”张倩气的差点就给他一拳,好在还是忍住了。 “这么说。”魏长临道:“你有人证,可以证明张倩从第一起案件到第三起案件,都有不在场证明?” “不仅是不在场证明,就是可以证明她不是凶手…” “懂了。”魏长临道:“你的意思是张倩的一举一动都被你派去的人看在眼里,他们没有到张倩杀人。” 张倩丈夫连连点头,“对对对,就是这么回事。” 魏长临道:“如此大的消息,为何不早说?” “这不是怕,怕张倩找我麻烦吗?如今她性命不保,若是再不说出来我还是不是男人?” 说的像是自己是深情人设一样。 移情别恋搞出这出闹剧的是谁? 张倩嘲讽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你就是当心我看上了别人把你休了,你没钱花。” 张倩丈夫家虽然也是做生意的,家里也算有些钱,但张倩丈夫不争气,所以被家里断了财路,如今只能靠张倩的钱养着。 “夫人,你听我解释。”张倩丈夫急道:“我让人跟着你真的是因为太爱你了,怕你移情别恋,不是你想的那样!” “行了,别说了,我不想听。” 张倩想了想又道:“今日既然说到这里,那我就直说了,你我之间的夫妻情就到此为止了,你走吧!” “张倩,你听我说…” “魏助手。”魏长临看戏看的正精彩时就被宋延叫住了,“走吧。” “嗯?这就走了?” 这场戏的精髓还没到呢! “别人的家事,我们不方便掺和。” 虽然魏长临很想知道剧情会如何发展,但宋延说的对,别人的家事还是留给别人自己去处理。 “嗯,走吧。” 县令被宋延带到了大理寺,他以为宋延要同他算账,吓得立刻就跪了下来,“王爷,下官痛失爱女,一时鬼迷心窍,还请王爷看在下官勤勤恳恳为晋都付出多年的份上,饶了下官这一次。” “贺大人。”宋延端坐在主坐上,审视着他,“朝堂之事本王不想管,也管不了,本王今日劝你,不是因为你是晋都的县令,而是把你当做常人来看待,在本王看来,你同寻常百姓一样,本王救的只是一个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的父亲,即便你不是晋都的县令,本王依旧会这么做。” “这…”县令顿时羞愧难当,“是下官辜负了王爷的良苦用心,下官有罪,下官有罪啊!” 待县令念叨完,宋延才道:“贺大人,你若想早日查出真凶,就同本王实话实说。” “王爷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只要是下官知道的,一定全盘托出!” “本王问你,你今日说的那番推论,可是有高人指点?” 没想到宋延竟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魏长临凑到他耳边小声道:“王爷,您同属下想到一处了。” “嗯。”宋延小声道:“魏助手总算长进了些。” 呵呵,什么叫长进了些,我一直都是如此聪明好不好? 魏长临轻轻哼了一声,站直身子,对着县令道:“县令大人,你快说说,藏在你背后的高人是谁?” “回王爷,今日下官的那些推论,都是赵公子提点下官的。” “赵公子?”魏长临道:“哪个赵公子?该不会是赵兄吧?” “回魏助手,下官说的是太医院院使家小公子,赵行。” 还真是赵行! 可是赵行为何要同他说这些? 县令马上就为魏长临解答道:“几日前,下官在路上遇到了赵公子,他见下官心情不大好,于是就同下官聊了两句,聊着聊着就说到了小女的事,赵公子听完就将方才的分析说与下官听,所以下官才有底气说张倩就是凶手。” “县令大人,犯错的不止是你,还有我,我当时听了赵兄的话也一直认为张倩就是凶手,所以才会强烈要求开膛验尸。” “幸好王爷同我不一样,没有因为几句没有证据的推理就认定张倩在贺小姐的尸体上动了手脚,否则倘若真的开了膛,岂不是很对不起她。” 第73章 县令道:“这赵公子也真是…” “县令大人,这可不能怪赵兄,他不过是从我这里听了一些关于案子的情况才做出那些推理,并非有意针对谁。” “况且,他也是为了案子着想。造成如今这种局面的不是他,而是我们,但凡我们像王爷一样多动动脑子,也不至于此。” “是啊,下官要是有王爷一般的脑子,也不会做出这等蠢事了…” “魏助手。”宋延道:“本王没想到这种情况下你也能想着本王的好,本王对你还真是刮目相看啊。” 不过就是拍了几句马屁,又什么好刮目的? 再说了,县令不也跟着拍马屁,怎么就不说他? 魏长临正想着这问题,就听宋延道:“贺大人,你既知错,日后就好好配合本王查案,将功补过。” “对对对。”魏长临跟着道:“日后不管谁的话都不要听,只听王爷的就好。” “哦,对了,县令大人也不要去找赵兄的麻烦,此事本就是自己的问题,若是去找人麻烦会显得自己很蠢。” “是是是,下官定然不会去丢那个脸。” “说起赵兄。”魏长临自顾自地道:“他好像约我下个月去他的朋友家做客,是什么时候来着?” 宋延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话:“魏助手要同赵行去做客?” “是啊,赵兄很早之前就同属下说的,属下已经答应他了。” “下个月本王正好无事,可以与你一同前往。” 可是赵行没有邀请你啊? “那个,王爷。”魏长临有些犯难,“案子的事少了您可不行,你若是去做别的事,会不会贻误案情呢?” “魏助手这个主办都可以潇潇洒洒地去做客,本王这个辅佐又为何不可?” 【作者有话说】 一直忘了说赵行的读音,赵行(xing) 第38章 案件二混乱 王爷的要求, 自然是不敢拒绝的,不仅如此,赵行得知宋延也要一同前往时, 还亲自去王府将人邀请了一番。 赵行的朋友得知宋延也要一同前往时激动的不行, 于是早早就做了准备。 说是做客, 其实就是邀约一些志趣相投的人聚在一起喝喝小酒,吟吟诗, 作作对。 这次聚会并没有因为宋延的存在而变得十分拘谨, 又或许是因为宋延表现得很随和,所以大家都很放得开,以至于玩得太开心, 在场的所有人都喝了不少酒。 宋延是知道魏长临的酒量的, 所以在看着差不多的时候就没有让他喝了, 其余人虽有些不满, 但也不敢表现出来。 不过宋延并未真正扫了大家的兴, 他不让魏长临喝,自己却把魏长临那一份也喝了, 于是大家也就没有说什么, 整场聚会下来,大家都很尽兴。 宋延看着时间差不多了, 就叫上魏长临走了,赵行是同他们一起来的,也就同他们一起走, 因为此行宋延并未带上贴身护卫, 自己必须要将人平安送回府。 今日距离县令大人做傻事那日已经过去一个月了, 这一个月以来, 案件毫无进展, 好在连环杀手也没有再出现过。 人们似乎已经慢慢地淡忘了此事,街上的人气也恢复了很多。 当然,人气恢复不单单是因为杀手很久没有出现,还因为很多生意人若是再不开张就要难以维持生计了。 人气的恢复不仅在白天,晚上也变得热闹起来,街上该有的小摊小贩也都出来了,路人的行人也多了不少。 因为聚会的地点不算远,所以魏长临他们去时是没有用马车,回来时也没有让人来接,三个人就这样慢慢地在街上走着。 第一个走不动的自然是魏长临,他怨声道:“还有多久才到啊?” 赵行道:“”快了,再一盏茶的时间就到了。 魏长临道:“早知道那么远就坐车了。” “魏兄。”赵行不赞成道:“街上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走走散散心不是更好?” “况且,这样慢慢走着还能醒醒酒。” 话虽如此,可是走起来也很费力。 同赵行说不到一块儿,魏长临索性就对宋延道:“王爷,您也不觉得累吗?” 宋延微微偏过头,道:“魏助手身体孱弱,是该多走走。” 孱弱? 竟然说魏长临孱弱? 怕不是没见过他打人! 罢了,此刻他是原主魏长临,孱弱才是他该有的表现,既然这样,不如就直接摆烂。 魏长临走了几步就停了下来,“不行,属下走不动了,想要休息一下。” 宋延闻言也停下了脚步,“本王只知魏助手弱,却没想到竟是那么弱。” 你就继续用激将法吧,反正我又不会上钩,原主这破身子,着实是虚弱了些,既然虚弱,又何必逞能,休息一下不香吗? “是啊。”魏长临轻轻揉着太阳穴,“属下不但弱,还醉了。” “那你要如何?”宋延转身看着他道:“总不能让本王…” “哎,王爷,您看!”魏长临倏然叫了起来,“那边有卖小糖人的!” 宋延顺着魏长临指的方向看过去,发现那边的摊子上插着形态各异的小糖人。 不过,糖人而已,有必要激动地将他的话打断吗? 宋延的视线重新落到了魏长临脸上,淡淡道:“魏助手要想?” 第74章 魏长临一个劲地点头,“是啊,是啊!” 这还是魏长临第一次见到这里的糖人,好奇得不行。 “好,去买。” 魏长临闻言一个箭步就飞到了摊子前,对着眼前的糖人挑挑拣拣。 宋延看着突然就消失的人影,不禁摇头,然后才不徐不慢地走了过去。 魏长临见宋延走了过来,将自己选好的糖人拿给宋延看,“王爷,属下选好了。” “嗯。”宋延点点头,然后从腰间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摊子前,然后对魏长临道:“走吧。” 两人正要转身,就听摊子老板道:“这位客官,找你钱。” 宋延头也不回道:“不必了。” “王爷,没想到您还有随身带钱的习惯。”魏长临调侃道:“像您这样地位尊贵的人,身上应当从来不带钱才对。” “出门前麦冬给本王准备的。” “原来是这样,属下还以为您同那些尊贵的人不一样呢?” “哪些尊贵的人?” “没什么。”魏长临摆摆手,片刻后又道:“不过有一点倒是一样的。” 宋延道:“什么?” 魏长临斟酌了一下才道:“出手阔绰,热爱百姓。” 宋延好像已经习惯了魏长临的胡诌,只微微瞥了他一眼便没有再说话。 魏长临见宋延没有生气,得寸进尺道:“王爷,您既然有的是钱,不如就再给属下买点东西?” “你还想要什么?” “您看。”魏长临指着那边那个卖花的道:“那些花很好看,王爷若是还有钱,不如就给属下买一朵?” 宋延微微蹙眉,“你要花干什么?” 不干什么,就想拿来给宋延戴上。 魏长临不知道怎么了,看见卖花的就想给宋延买来,想看看他戴着花的模样。 高冷王爷头上戴着一朵花,一定很滑稽吧? 魏长临脑补着画面,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有心仪的姑娘了?”宋延垂眸,看不出喜怒,“想要买花送给她?” “啊?没有,没有。”魏长临也知道为何宋延会往那方面想,连忙解释道:“王爷误会了,属下想要花是因为…” 额,总不能说实话吧。 魏长临顿了顿道:“就是单纯因为花好看。” “嗯。”宋延道:“去买。” “不必了。”总不能真的买来给宋延戴上吧,魏长临拒绝道:“花虽好看,但还是看看就行了,否则落到手里也是浪费的命。” 宋延闻言想说点什么,却被魏长临抢先了,“王爷,您看,赵兄还等着我们,不如先回府?” 宋延远远地看了花一眼,才道:“嗯,走吧。” 等二人过来,赵行并未多问什么,三人又踏上了回家的路。 过了那段热闹的路段,接下来的路就显得有些冷清,少了那些摊贩,路上的灯火也就没了,唯一能够照亮一切的东西就是月光。 还好他们是一行三人,若是独自一人走到这样的小路上,多少还有些害怕。 不过,晋都胆子大的人似乎也不少,除了魏长临他们,还是有一些人走在路上。 不过这些来往的行人都是各走各的,彼此之间也好像也没有交集,所以即便路上人来人往,但却依旧很安静。 整条街唯一的声响都是来自魏长临他们三人。 与其说来自他们三人,不如说来自魏长临一人,这一路上,他的嘴几乎就没有停过。 “赵兄。”魏长临见宋延不愿理他,就转过来对着赵行道:“今日的酒是真的好喝,方才若不是王爷拦着,我定要再多喝一些。” 赵行笑道:“魏兄若是喜欢,我可以经常带你去喝。” “嗯,不过还是等案子结了再去吧,否则王爷…” 魏长临话说到一半,天突然就黑透了,路上唯一的光源突然消失了。 “啊啊啊!怎么回事?” “救命啊!我好像失明了,谁要救救我!” “啊!怎么突然就看不见了,害我摔一跤。” 一时间,路上的行人都变得慌乱起来,有叫喊着四处乱跑的,有站在原地不敢动的,还有推搡着别人往前走的。 场面一度陷入了混乱,在这种伸手不见五指的情况下,随时都有可能撞到人。 而魏长临却被一双大手紧紧地扣着。 被扣住的魏长临瞬间绷紧了身子,问道:“王爷,是您吗?” “嗯。” 宋延冷淡的声音近在咫尺,好像只要微微动一下,两人的鼻息就会交织在一起一样。 魏长临只觉得脸有些热,却不敢轻易动作,只道:“王爷,谢谢您。” 宋延的声音再次传入耳畔,“不必,你若是丢了,本王还要去寻你,不如就将你拉在身边。” “哦…属下知道了,属下一定不乱动,乖乖做王爷怀里待宰的羔羊,属下…” “魏助手。”宋延打断了魏长临的话,“你不说话也不是不行。” “哦…”魏长临不说话也可以,只是,“赵兄呢?” 魏长临刚说完就喊了起来:“赵兄,赵兄你还在吗?” “在。”赵行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魏长临道:“你没事吧?” 为何声音听起来有些怪?莫不是害怕吧? 第75章 “我没事。”赵行道:“你同王爷呢?” 魏长临道:“我们也没事。” 赵行寻声走了过来,“没事就好,今夜恐怕是遇上了天狗食日,想要恢复光亮,应当还需要些时间,在这里干等着也不是办法,不如我们顺着路往前走?” 按照此刻的情形,要想往前走很难,一是看不见路,二是随时可能撞到人,实在不是继续前行的良机。 魏长临将厉害关系说与赵行听,赵行却道:“就目前的情形而言,即便不走也会被人撞上,况且天完全黑透持续的时间不会很长,差不多要开始恢复些许光亮了,即便恢复的光亮弱的可以忽略不计,但总归不会完全看不到,小心一些还是能走的。” “啊…这…” 魏长临正想着要怎么说过赵行时,就听宋延道:“走吧。” “王爷。”魏长临震惊道:“您是认真的吗?” “嗯,你若是怕,就紧紧跟在本王身后。” 怕到是不怕,就是觉得看不见走起来不方便。 “额…好吧。”魏长临想想觉得赵行说的对,站在这里也不是办法,“我们走吧。” “嗯。”赵行道:“王爷,还请你们走在前面,在下为你们断后。” 宋延道:“好。” 宋延说完就将魏长临放开,然后让人跟在身后。 魏长临却一把抓着了宋延的手袖,“王爷,属下实在是什么也看不清,若是跟着王爷势必会将王爷推到在地,不如就让属下抓着你,与您一同走。” “您放心,属下只是抓住您的手袖,绝对不会做以下犯上的事!更不会将您的衣服撕坏!” 空气只安静了一息时间,就听宋延道:“拉好,你若是丢了,本王不会去寻你。” “哦…” 这种黑暗种行走的路程并不长,过了浮云巷,就到了有人住的地方,有人住自然就有灯火。 待魏长临能够看清路面时,他就将宋延的衣袖放开了。 待魏长临放开后,宋延抬手轻轻拍了拍衣袖,将衣袖上的皱褶抚平。 魏长临只将宋延的举动看在眼里,也没有说什么。 赵行将二人护送到王府后就离开了。 回府后,魏长临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又看了一会儿话本,就在准备歇下时,就听茯苓在外面喊道:“魏助手,不好了,有人在连云巷发现了一具尸体!” 第39章 案件二不行 魏长临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好就想往外冲, 好在福喜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他,“少爷,穿件外套再出门, 会着凉。” “嗯, 麻烦帮我拿一件, 我先开门听听怎么回事。” 魏长临刚打开门就对上两双眼睛,一双眸色暗沉, 不知在想什么, 另一双视线只在他身上停了一息时间就移开了。 福喜手脚很快,还未等魏长临开口,就把衣服给他披上了。 魏长临拢了拢衣领, 问道:“王爷, 怎么回事?” 宋延侧过身子, 避开魏长临, 直接往屋里去, “穿好衣服,去现场。” 魏长临刚想拒绝, 就听福喜道:“王爷, 您放心,小人这就伺候少爷更衣。”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 魏长临就被福喜倒腾好了,他迫不及待地跑到宋延身边,道:“王爷, 属下好了。” 宋延点头, “嗯, 走吧。” 路上, 茯苓将大概情况同魏长临说了一遍。 据说大约一柱香前, 有人路过了浮云巷,不小心被尸体绊了一下,刚想给人道歉时发现人已经死了。 “浮云巷?”魏长临托腮,“我们刚从浮云巷过来,并未发生发现什么异常啊?” “难道是我们回府后这一个时辰内发生的事?” 茯苓道:“有可能,发现尸体那人并未到大理寺报案,而是直接来了王府。” 魏长临不解,“这是为何?” 茯苓道:“浮云巷距离王爷要近些,那人知道王爷在处理此案,于是就直接来了。” “如此说来。”魏长临感到头皮发麻,“凶手又出现了?” “不确定。”宋延道:“一切都是发现尸体那人所说,实际如何,看了才知道。” “对对对。”跟着宋延已经有了一段时间,魏长临也知道严谨做事了,“不知大理寺那边可有让人去通知?” 茯苓道:“已经派人去了。” 王府的确比大理寺近了很多,魏长临他们赶到现场时,大理寺的人还没有到,不过已经有一些人等在那里了。 啧啧,这些人都不用睡觉? 现在已经亥时了! 看到尸体旁围着一群人,宋延的眉头不禁蹙了起来,茯苓知道他家王爷生气了,于是连忙去清场。 “大家都让让。”他喊道:“王爷来查案了。” 听到王爷两个字,众人一下子就站了起来,然后又一同跪了下去,“见过王爷!” 宋延负手而立,视线落在了尸体上,“你们当中,可有人动过尸体?” “没有。”刘大神道:“我们是被张强叫来的,说是帮他看一下尸体,他去叫王爷了。” “即是如此。”宋延淡淡道:“那便让开吧。” 众人闻言立刻退到了一边,给宋延让出一条大道来。 宋延走到尸体边蹲下,茯苓给他递了手套。宋延戴好手套后,轻轻捏着死者下巴查验情况。 第76章 “魏助手。”宋延唤道:“你来看看…魏助手,你在想什么?” “啊?”魏长临回神,“王爷您说什么?” 探查案发现场这等重要的事都能走神,还真让人有些在意,宋延冷声道:“依本王看,还是魏助手先说说你在想什么,解决了魏助手的后顾之忧,魏助手才能安心查案。” “属下在想这条路是不是我们方才走过的那一条?” 原来是在想案子的事,宋延的表情也算好了一些,“嗯,魏助手可是发现了什么?” “王爷,属下的意思是,尸体所在的位置,是不是我们方才走过的地方?” 当时月光稀碎的不行,能摸黑回到王府就很不错了,若是要精准的记住是方才走过的地方就很难。 宋延站起来,对着魏长临道:“魏助手莫不是信不过本王?” “不是。”魏长临道:“只是事关重大,属下须得问仔细些。” “这条路本王已经走了很多遍了,早已烂熟于心,否则你凭什么认为本王可以在那情况下将你带回府?” “嗯,如此一来就很有趣了。”魏长临道:“我们刚走凶手就在我们走过的地方杀人,不知是谁竟如此胆大?” 宋延对着尸体扬了扬下巴,“自己看。” 魏长临这才想起来宋延好像叫他看来着,“王爷,您方才让属下看尸体是因为…” 说话间,宋延又蹲了下去,抬手捏住被害者的下巴,“伤口同前三起案子一样,下手干脆利索,毫无犹豫,伤口也没有多余的线条。” 魏长临也跟着蹲下凑近了看,“发现尸体的人说的没错,是一刀封喉案的凶手所为。” “如此说来,凶手方才来过这里,而且很有可能同我们擦肩而过。” “王爷似乎对验尸之事颇有研究,不知王爷可知被害者的死亡时间?” 宋延不过是简单的看了一下伤口,想要确认致命伤是是什么,却被魏长临当仵作来用,多少有点让人不满。 宋延摘下手套,丢给茯苓,“不用验也知道,被害者死于戊时到亥时之间。” 对啊,魏长临他们路过这里时是戊时,被害者又刚好死在他们走过的地方,此刻又是亥时,只能死于这之间,没有别的可能。 “王爷。”魏长临给宋延点赞,“还是您厉害!” 宋延对魏长临的夸赞置之不理,对着众人道:“你们可有见过可疑人物来此?” 宋延说着,魏长临想起了目击者的描述,道:“比如衣着华丽,举止不凡,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公子。” “没有。”刘大神道:“我们来到这里时只有这具女尸躺在这里,并未发现大人说的可疑人物。” 众人连忙附和道:“是啊,是啊,若不是有人叫我都不愿出来,这大晚上的,谁会不睡觉出来街上闲逛啊!” 魏长临道:“如此一来,你们都是被那个叫张强的叫来的?” “小人不是。”一名少年从人群中站了出来,“我是同张强一起发现尸体的人。” 魏长临对少年道:“具体怎么回事,说来听听。” 这名少年叫周旭,同张强是一起的 ,两人走到这里时,张强被尸体绊了一下,发现尸体后,张强就让周旭守在这里,一是看看凶手是否会出现,二是防止有人接近尸体弄乱现场。 但若是让周旭一个人守在这里,张强又怕他被当做嫌疑人,于是就一边走一边喊人,将此事告知众人。 所以案发现场才会聚集了这么多人。 “看来大家也不是闲着没事出来乱晃。”魏长临听完后道:“合着是帮忙来了。” “哦,对了,张强现在人呢?” 茯苓道:“同府里的小厮一同去大理寺报案了。” 正说着张强就将大理寺众人带来了,大理寺为首的正是大理寺卿严正义,他听说王爷已经去了案发现场,本来已经睡下的人硬是从床上爬了起来 ,这才使得他们比预计的时间来的晚了些。 严正义见到宋延后,小跑着前来行礼,“下官来晚了,还望王爷赎罪。” “无妨。”宋延道:“案子发生的急,严大人这么晚了还一起来,实属不易,本王又怎会怪罪于你。” “多谢王爷。”严正义拱手,“下官这就吩咐人做事。” 根据仵作的验尸结果来看,被害者的确死于一个时辰前,也就是戊时到辰时之间,作案手法同前三起一样,一刀封喉,可以确定是同一名凶手所为。 “搞了半天。”魏长临道:“我们连被害者事谁都不知道,人死了,是不是该通知一下她的家人?” 刘大婶道:“大人啊,她没有家人,要是有什么事,小人可以帮忙。” “没有家人?”魏长临道:“如此说来,你认识被害人?” “何止认识啊。”刘大婶道:“她是是残云巷梦安饭店的老板,为人极好,从不以身份贵贱将客人划分为三六九等,只要是去她那里吃饭的都是一视同仁。小人去吃过几次饭,同她也算是有些交情。” 魏长临道:“不知冯老板贵庚?” 刘大婶道:“小人记得好像是25。” 这刘老板看上去长得还不错,之前被害的三名死者也长得很好看,并且四名被害者都很年轻,但是… “还是那个问题。”魏长临突然道:“许仵作,被害者生前可有受过侵害?” 第77章 许仵作道:“不曾,除了致命伤,被害者身上没有别的伤。” “有没有一种可能。”魏长临道:“凶手那方面不行,所以才想杀害年轻女子,想要泄愤?” 宋延眉梢微挑,“不知魏助手说的是哪方面不行?” “就男人那方面。”魏长临凑到宋延耳边小声道:“王爷,您应当懂的。” 宋延闻言脸色铁青,额角直跳,“魏助手觉得本王应当懂?” “不然呢?” 大家都是男人,不是一说就懂了吗? “呵呵…”宋延冷声道:“魏助手最好能说出个所以然来,否则别怪本王治你的罪。” 啊? 又怎么了? 推理的方向又出问题了? 魏长临道:“王爷,您别急啊,且听属下慢慢说。” 宋延没有说话,只留了一个看不明白的眼神的给他,魏长临一下子就正经起来,“属下推理,凶手或许有那方面的隐疾,无法进行房事,以至于心里变态,想要杀年轻女子来泄愤。” “有没有一种可能。”魏长临的脑回路,只有茯苓最熟悉,他道:“凶手非但那方面不行,还曾因为这件事被年轻漂亮的女子羞辱过,才会对这些年轻女子起了杀心?” “对对对。”魏长临附和道:“十分有可能,或许这就是凶手杀人的动机,毕竟凶手那种气度不凡的人竟是个不、举,换做谁都接受不了。” “您说是吧?王爷?” 【作者有话说】 宋延:本王行不行,日后魏助手就知道了。 第40章 案件二隐疾 魏长临发誓, 他真的只是问一下宋延对他的推理得看法,绝对没有什么言外之意,更没有内涵他。 茯苓也可以发誓, 他绝对只是跟着魏长临的思路继续推理, 绝对没有映射谁的意思! 谁知宋延根本不听他们的解释, 全程黑着脸,说话也是冷冰冰的。 魏长临怀疑, 若不是因为在案发现场, 若不是此刻有要事要要做,宋延恐怕真的会现场治他和茯苓的罪。 两人也知惹怒了宋延,于是都夹着尾巴做人, 除了案子, 多余的话都不敢说。 魏长临的推理听起来虽然有些荒唐, 但也不是不存在这种可能。 茯苓补充的条件听起来更荒唐, 但却很好地支撑了魏长临的推理。 虽然那两个人不知道为何要意有所指, 但此刻毕竟是在办公事,不能因为私人感情影响了对案子的判断。 宋延虽然脸很黑, 但说话时却不带一丝感情:“你二人说的有理, 是有这种可能,本王命你二人三日内查清四名被害者中, 有没有谁认识一名气度不凡的男子,并且还同该男子有一定的往来。” 言外之意就是,若凶手真的是因为那方不行, 而遭人耻笑才起了杀心, 那么凶手就很有可能是四名被害者当中谁认识的人里的一位。 “三天?”魏长临喊道:“三天, 属下做不到啊!” 这种年代信息匮乏, 想要查点什么本来就不容易, 三天之内要查清四名被害者的往来对象,简直难如登天。 宋延分明就是公报私仇! “嗯?”宋延眉梢微挑,“魏助手是不行吗?” 啊?谁不行? 谁不行都不会是魏长临不行! “行行行,属下行的很。”魏长临拍着胸脯道:“三天就三天。” 反正赵行是个包打听,一定能帮忙查出点什么来。 宋延:“你最好说到做到。” “那是自然。”魏长临说着,眼神落到地上的尸体上,“等等,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 茯苓借着说话的机会,几步走到魏长临面前,小声道:“魏助手,你当真有把握能在三日内查清王爷要求的那些?” “没把握。” 茯苓真想开口骂人,好在还是忍住了,只愤愤道:“没把握你还…” “先不说这个。” 魏长临将茯苓推到一边,对宋延道:“王爷,这具尸体看上去怪怪的,可是有人动过?” 不等宋延说话,刘大婶就道:“没有动过,我们来的时候就是这样。” 宋延道:“许仵作,你验尸时没有移动过尸体?” 许仵作道:“回王爷,动过,但下官记得尸体刚开始的摆放,验完之后又按照原来的样子放了回去。” “如此说来。”宋延道:“尸体的摆放同原来一样?” 许仵作:“回王爷,是的。” 魏长临对宋延道:“王爷,您有没有感觉怪怪的?” 宋延道:“哪里怪?” “就是尸体看上去像是人为摆放的一样,不像是自然倒地。” 宋延将尸体的摆放位置又仔细观察了一番,发现真如魏长临所说,像是有人刻意这么摆放的一样。 尸体正面向上,头和脚在同一条直线上,双手规规整整地垂放在身体两侧,怎么看都不像是自己倒下的样子。 魏长临见宋延许久未说话,又道:“王爷,是不是同属下说的一样,尸体的摆放十分不自然?” “许仵作。”宋延将人叫过来问道:“你可还记得前几具尸体当时是什么样?” “回王爷,魏助手说的这点,下官也察觉到了,此处尸体的样子的确同之前的不太一样。”许仵作道:“嗯…之前的尸体看上去好像没有这具尸体这么整齐。” 第78章 不整齐才是被害者自然倒下该有的样子。 如此一来,这名被害者的尸体是被人刻意摆放的,那么,摆放尸体的人是凶手还是另有其人? 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张强。”宋延道:“你绊到尸体时,可有动过尸体?” “回王爷。”张强道:“小人只是轻轻碰到了被害者的脚一下,应该不会改变尸体原有的位置。” “嗯。”宋延把目光转向魏长临,“魏助手,你怎么看?” “王爷,说实话,属下毫无头绪。”魏长临道:“不过,凶手既然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有没有一种可能…” 茯苓说到一半,才想来的方才就因为自己的胡乱猜想被王爷罚了,于是就乖乖闭嘴了。 “什么?”魏长临道。 “没什么。”茯苓连忙解释道。 魏长临压根不信茯苓的话,于是小声道:“有什么是王爷不能听的,悄悄地说给我听。” “真的没什么。”茯苓说完还不忘往宋延那边看,生怕又被他逮个现行,“我随口说的。” 见茯苓的样子,魏长临瞬间就明白怎么回事了,他道:“行,我们待会儿私下说。” 茯苓已经很小心了,但他的小动作还是被宋延看到了,于是乎,三天的期间一下就缩短到了两天,宋延让他们务必在两天之内查清被害者与气度不凡男子之间的关系。 茯苓觉得自己实在太冤了,他方才想的不过是,或许凶手觉得这名被害者比之前的好看,所以才会在人倒下之前扶一把。 早知道就直接说了,兴许还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既然安排了两人一起查,那么他们二人就一起行动,就在茯苓急的不行时,魏长临带着茯苓找到了赵行。 他们见面的地点依旧是戏馆,来的包厢依然是原来那个,不同的是,此次来的人里没有宋延,而是茯苓。 人刚坐下,魏长临就对着赵行哭诉道:“赵兄有所不知,王爷给我们下了很重的任务,若是完成不了,死罪可逃,活罪难免,还请赵兄助我们一臂之力!” “魏兄客气了。”赵行道:“魏兄有难,我自然是会帮的,就是不知,魏兄遇到了什么难处?” 魏长临将现有的信息同赵行说了一番,然后又把宋延为难他们的话添油加醋润色一番说与他听。 “赵兄。”魏长临卖惨,“你可一定要帮我们啊,否则日后恐怕是没有机会坐在一起看戏唠嗑了!” “你觉得。”赵行闻言蹙眉,“凶手有那方面的隐疾?” “是啊。”魏长临道:“不过这些都是我的猜测,就因为这个猜测,王爷才将此番重任交由我与茯苓。” 茯苓一副同病相怜的模样,“赵公子,我同魏助手的未来就交给你了!” 赵行不答反问:“你们为何会认为凶手有那方面的隐疾?” “猜的呗。”魏长临道:“至于为何,方才不是已经同你说了。” “就因为被害者没有遭到侵害,你们就认为凶手有隐疾?” “或许还因为被害者中有谁曾经因此嘲笑过他,才让他起了杀心。” 赵行冷哼一声,道:“你们不觉得这种想法很荒谬吗?” “没有吧。”魏长临说着看了茯苓一眼,“这一切都是根据已有的信息推理来的,并非我们胡乱猜测。” “嗯。”茯苓道:“王爷从不拿案子开玩笑,他既然让我们查,那就证明他也认可这种可能性。” “不可能!”赵行否认道:“凶手不可能因为这种事杀人!” “哎,我说赵兄,你这么激动干什么。”魏长临道:“虽说听起来有些荒谬,但也不是不可能。今日来找你就是看准你是晋都包打听,兴许能帮我们打探到消息。” “话虽如此。”赵行闻言才稍微冷静了些,“但凶手若真是为此杀人,那么第一名被害者就应当是曾经羞辱过他的人,只需查一查与那人往来的人即可。” “嗯,有道理。”魏长临点头,“不过,我记得第一名被害者是车夫之女,不是我看不起人啊,只是车夫之女真的能认识气度不凡的男子,并且羞辱他吗?” “是啊。”茯苓十分赞同,“我觉得贺小姐比较有可能,毕竟她能有更多的机会认识那样的人。” “是哦。”魏长临想了想觉得茯苓说的对,“贺小姐的概率很大,她之所以不是第一名被害者,是因为凶手找不到机会杀人,但心中的怨恨却一直陪伴着他,于是他才杀了别人泄愤,杀了第一人之后就爱上了杀人的感觉,于是才有了后来的被害者。” 茯苓道:“如此一来,岂不是查一查与贺小姐往来的人就能将人找到了?” “赵兄。”魏长临用手肘碰了碰赵行的手臂,“这点小忙能帮吗?” 未等赵行说话,魏长临又道:“这点小忙一定难不倒赵兄,只是若是凶手的身份被拆穿了,岂不是人人都知道他有隐疾?” “啧啧,好惨啊!” “是啊,好惨啊!”茯苓叹了口气,“我都能想象凶手起不来的样子,等着他的女子心里一定将人好好地嗤笑了一凡,毕竟若是起不来,连饶痒痒都做不到!” “哈哈哈哈!”魏长临笑的前仰后合,“茯苓,没发现你竟然这么涩。” “不过我喜欢!” 第79章 “一下子就有了画面感,简直太好笑了!” 赵行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语气里带着浓浓地恨意,“魏兄话不必说的如此难听。” 啊? 怎么回事? 哪里惹赵行不高兴? 莫非… 他也有隐疾? “咳咳。”魏长临差点被口水呛死,“那个赵兄啊,我不是说凶手有隐疾惨,有隐疾一点也不惨,不就是隐疾,谁还不能有点。” “你说是吧?茯苓。” 茯苓虽不知道魏长临为何这么说,但还是配合道:“是啊,是啊,有隐疾不丢脸,有隐疾的人多了去了。” “罢了。”赵行起身,“魏兄的事我自会帮你,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行,这下可以确定了,赵行真的有隐疾。 可是魏长临不知道啊,若是知道也不会如此戳他的痛处啊! 闹了这么一出,魏长临也没心思看戏了,他道:“茯苓,我们也走吧。” 茯苓本就对听戏没兴趣,况且他还急着去打探消息。 总不能丢给赵行就不管吧! 两人刚到门口就遇上了一个人,那人背对门站着,手负在身后,腰杆挺低笔直,俨然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这样的背影魏长临再熟悉不过了,他小跑到人身前,问道:“王爷,您怎么来了?” 宋延垂眸,“怎的,本王不该来?” 魏长临道:“王爷是何等人物,想去哪里就去哪里,王爷的行踪岂是属下这等人能管的?” “事情办完了?” “差不多吧…啊?王爷怎知我们来此是为了什么?” “本王自有本王的办法。” 茯苓闻言心虚的低下头,魏长临瞬间就了然了。 不过他也没有责怪茯苓,他毕竟是宋延的手下,是该事事向其汇报。 魏长临道:“既然王爷已经知道我们来此的目的,那么属下就将情况同王爷禀告一番。” 宋延点头,“嗯。” 未等魏长临开口,就听茯苓道:“王爷,打探消息之事不能全部交由赵行,既然魏助手在此,那属下就先行一步,去别的地方打探消息。” 宋延道:“你且去吧。” 待人走后,魏长临才道:“王爷若是没有别的事,不如我们边走边说?” 宋延:“如此甚好。” 路上,魏长临将方才的谈话内容一五一十的说与宋延听,就连怀疑赵行有隐疾也没有放过。 宋延听到这里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这等事不说也罢。” “属下这不是怕王爷说属下知情不报,才事无巨细的说了出来,王爷若是不喜欢听,属下不说就是了,只是…” “啊!” 不远处传来了一声尖叫,强行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宋延对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道:“在那边。” 于是两人就跑了过去,跑到巷子的拐角处,刚一拐弯就看到地上躺着一名女子,女子脖颈上流出的血染红了衣襟。 女子身前还站着一个人。 待魏长临看清那人后,瞳孔皱缩,指着人的手指也颤抖起来,说话的声音也哑的不行,“怎么是你?” 第41章 案件二 瑕疵 “魏兄。”赵行转过身来, 双手颤抖着指着远处,“我看到了,他往那边跑了!” “谁?谁跑了?”魏长临的声音还有些不稳, “你都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一名年轻男子往那边跑了。” “是凶手, 赵兄说的是凶手!” 魏长临说着就要去追, 却被宋延拉住了,“不必追了。” “为什么?凶手就在眼前为何不追?”魏长临质问道:“倘若凶手路上又遇到年轻女子, 再次痛下杀手怎么办?” 宋延道:“追不上, 过了巷子就是三岔口,往哪个方向追?” “赵兄。”魏长临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赵行身上,“你可有看清凶手的长相?可知他是谁?” 赵行摇头, “对不起魏兄, 我赶到时凶手已经跑了, 只看到了背影。” “为什么!”魏长临吼道:“赵兄, 为什么不追凶手?那个时候去追应该能追上, 你为什么不追!” “不是我不追,只是…”赵行握紧拳头, 垂头丧气道:“我害怕, 害怕遭到凶手的报复。” 魏长临闻言火气才消了些,“赵兄, 你不会武功吗?” “不会,但凡我会武功,就不会让他逃走。” 赵行一副懊悔不已的样子, 或许是因为紧张, 头上布满了细汗。 魏长临这才意识到方才自己有多激动, 竟然把火发在无辜的人身上。方才刚因为隐疾之事闹的太不愉快, 现在又对着他发火, 这是太不应该了! 赵兄已经暴露自己有隐疾了,还要当面拆穿他不会武功实在是太不给面子了! 魏长临对此感到深深的愧疚,他从腰间掏出一块帕子递给赵行,“赵兄,对不起,方才没控制住情绪,帕子给你,擦擦汗。” 赵行的右手动了动,却没抬起来,而是换了左手去接帕子,“多谢魏兄。” 魏长临愣了一下,才道:“哦,没事。” 他们说话的瞬间,宋延已经蹲下身去查看尸体了,魏长临见状也跟着蹲了下去,“啧啧,凶手这次有点紧张啊。” “嗯。”宋延偏过头看着他,道:“伤口没有之前的整齐,应当是在慌乱中杀的人。” 第80章 “嗯,兴许是见到赵兄时急匆匆杀的人。”魏长临转过身子,仰头对着赵行道:“赵兄,能否麻烦你帮个忙?” “魏兄请说。” 魏长临道:“能否帮我们去大理寺叫一下人,我同王爷在这里守着,万一出现什么情况也好应对。” 赵行答应地很爽快,“好,我这就去。” 魏长临同宋延就这样蹲在尸体旁边聊天,“王爷,您说凶手这次为何会在白天杀人?” “或许有什么特殊的原因,不得已在白天杀人。” “嗯,只是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凶手选择在这种仓皇的情况下杀人呢?” 宋延摇头,“本王也尚未弄清其中缘由。” “早知道就去追凶手了,指不定还能追到人,我们就不用在此费脑子了。” 宋延闻言,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魏助手这是怪本王的意思?” “怎么会。”魏长临仰着头,对上宋延的视线,“王爷说追不到就追不到,属下自然是什么都听王爷的。” “魏助手阳奉阴违的本事倒是越发长进了。”宋延冷嘲道:“嘴上说说着本王的好话,心里却将本王骂了个遍。” “天啊,王爷您怎会…” 怎会知道的如此清楚! “嗯?本王怎会什么了?” “怎会如此想属下。”魏长临委屈地不行,“属下是由衷的敬佩您,绝对是个表里如一的人!” “罢了。”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你且去附近问问,可有人认识此人。” “哦,好的。” 魏长临刚要走就被宋延叫住了,“罢了,还是本王去吧,你且在这里等着,若是凶手回来了,打不过就不必逞强,你若是逃跑,本王也不会治你的罪。” “啊?王爷,您可是万金之躯啊,怎能亲自去打听消息,这等小事还是交由属下去做吧!” 宋延嘴角轻轻一抽,“本王也不想,但本王更不想四处去寻你。” 什么意思? 怕魏长临走丢了? 开什么玩笑,魏长临怎会… 没错,就是会走丢,这黑云巷如此偏僻,谁没事会来这里? “好的。”魏长临的气势一下就下去了,“属下都听王爷安排。” 宋延的效率很高,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将被害者身份打听清楚了,被害者是前面那条街药铺老板的女儿,19岁,之所以走这条偏僻的小巷,是因为从这里回药铺可以缩短路程。 “呜呜呜。”被害者的母亲陈夫人哭地梨花带雨的,“你为什么要走这种地方啊,明知道最近不太平,就该选着人多的地方走啊!” “你死了娘可怎么办啊!” 魏长临由衷地佩服宋延的办事效率,短短一炷香,不但查清了被害者身份,还将家属也带来了。 陈老板虽然没哭,他心里也十分不是滋味,自家辛苦养大的女儿,怎么就这么被人杀了? 陈老板越想越难过,突然就跪在宋延面前,“王爷,小人知道您是大晋神探,不用小人说也会将案子查明,还小女一个公道,但小人还是要求您,求您替小女做主啊!若是抓到凶手,还请不要留情面啊!” “凶手手上已有5条人命,若是抓到凶手,本王定然不会手下留情。”宋延道:“只是审判之事应当交由律法,而不是本王。” “小人明白。”陈老板道:“小人只求早日抓到凶手,让小女泉下安息。” “陈老板,你且不必着急。”魏长临道:“要不了多久真相就会浮出水面,还被害者及家属一个公道。” “小人在此谢过王爷和大人!” 大理寺这次来的依旧是严正义和许仵作,这两人已经连续两天为案子奔波了。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宋延见人来直接免了他们的礼数,让人去验尸。 严正义则对着尸体感叹:“凶手这次的手法有些粗糙啊!” “严大人也发现了?”魏长临走到他身边,指着尸体的刀痕道:“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可以明显看出有瑕疵。” “是啊。”严正义道:“莫非这次的凶手另有其人?” “嗯?”魏长临很吃惊,“赵兄没有同严大人说吗?” “说什么?” “说他看到了凶手的背影。” 严正义奇怪道:“没有啊,他只说黑云巷死人,魏助手同王爷在此等着,让我们快点过去。” “哦,那大概是忘了吧。”魏长临拍拍严正义的肩膀,“许仵作效率很高,应当马上就能知道死因了。” 正如魏长临所言,许仵作的效率很高,很快就有了结果。 被害者同前几名一样,也是死于一刀封喉,只是这次的致命伤没有之前的完美,凶手在割喉时有短暂的分神,下手就没有前几次干净利落。 凶手分神是因为看到赵行,那么赵行是什么时候看到凶手的呢?赵行若是在凶手行凶前看到的凶手,那他是否阻止过凶手呢? 还是如他所说的那样,因为害怕凶手的报复而选择不出声呢?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问题,赵行来黑云巷干什么?院使府应当不在这附近才对,方才也没有听他说要来找别人。 还是说,他是为了打探消息才途经此处的? 第81章 魏长临的思绪被许仵作的声音来回现实。 “王爷,被害者的右肩有明显的伤痕,肩膀周围的骨头有轻微碎裂的迹象。”许仵作道:“肩膀上有明显的指印,应该是被人捏出来的。” “捏出来的?”魏长临十分震惊,“凶手是个大力士?” 否则怎么能徒手捏碎别的肩膀呢? 不可思议,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凶手竟是个有隐疾的大力士? 宋延很快就否认了他的说法,“若凶手是习武之人,那便没什么好惊叹的。” 宋延这是在嘲讽魏长临没有见过世面? “可是…”魏长临欲言又止,然后换了别的问题问:“凶手为何要这么做?前几次杀人都只是割喉,并没有对被害者做别的事啊?” “泄愤。”宋延道:“或许是泄愤,凶手之所以连着杀人,并且对被害者施加了别的暴力,很有可能是因为他在杀人前受到了很大的刺激。” “刺激?”魏长临突然就明白了,“凶手说不定又被人因为隐疾之事羞辱了。” “啧啧,凶手还真是可怜啊!” “哦,对了,王爷。”魏长临马上收起笑脸,正经起来,“根据您方才说的来看,凶手应该是个习武之人,且是个气度不凡的公子哥,还很有可能是个有隐疾的人。” “如此一来,范围就缩小了很多,只要将符合条件的人查出来,再逐一排查,很快就能找到凶手。” “魏助手是不是有些自信过头了。”宋延道:“习武且气度不凡之人在晋都有很多,魏助手是打算挨家挨户的查吗?” 魏长临十分不以为意,“若是加上有隐疾这个条件呢?” “符合条件的人是很多,但符合条件且有隐疾的人应当不多吧?” 宋延扯了扯嘴角,“魏助手,你觉得隐疾这等私事,可会有人拿到明面上来说?” “魏助手莫不是打算打着太医的名号挨家挨户的检查?” 啊…这… 好像是这个理没错,那… “眼下我们应当如何做?” “等。”宋延道:“等赵行同茯苓的消息,若凶手真是因为隐疾才杀人,那么一定能从被害者的交往人员中查到蛛丝马迹。” “嗯。”魏长临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了,“眼下能做的只有等了。” 不过没过多久,魏长临就改变看法了,“王爷,属下还有办法!” “什么?” 魏长临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属下去找赵兄问问,有隐疾之人都有什么症状,从这方面下手,指不定真能发现些什么!” 第42章 案件二破绽 对于相约在戏馆见面, 赵行内心是拒绝的,但碍于他同魏长临的交情,再不情愿还是如约来了。 虽说魏长临同赵行的关系还算不错, 但今日要问之事还是有些难以启齿。 好在魏长临脸皮厚, 随便做了些铺垫就直接问:“赵兄, 虽说有些事是别人的隐私,我不该打听, 也不该提别人的伤心事, 但为了能够早日破案,我不得不拉下脸来问问,像是赵兄这样有隐疾的人都有什么表现?” “赵兄, 你放心, 我绝对没有要嘲笑你的意思, 更不会把这件事捅出去!” 赵兄闻言先是顿了一下, 然后冷笑道:“不知魏兄为何会认为我有隐疾?” 魏长临呀然:“啊?赵兄没有吗?” 赵行苦笑道:“我应该有吗?” “那你…”魏长临斟酌片刻道:“为何说到隐疾反应会如此之大?” “哦, 魏兄说这个啊,我就是觉得不该拿这等事开玩笑。” 原来是这样啊! 若是赵行并无隐疾, 那么那些问题岂不是就回答不了。 虽然魏长临也觉得这种方法太过荒谬, 但总比一家家的查要好。 见魏长临一下就变得愁眉苦脸的,赵行问道:“魏兄得知我没有隐私似乎很失望?” “是啊…若是赵兄…啊, 不是,不是说赵兄没有隐疾我很失望,而是说赵兄…” 魏长临说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正经的解释, 索性道:“总之我不是那个意思, 赵兄你应该能懂。” “我知道。”赵行似乎真的明白魏长临什么意思, 也就没有生气, “魏兄是想知道有隐疾之人都有何症状, 想要借此缩小嫌疑人的范围。” “可是,凶手真的有隐疾吗?” “或许吧。”被赵行这么一问,魏长临就不太确定了,“这些都是我们的推测,不过应当差不多吧。” 赵行问道:“若凶手真是有隐疾之人,又怎能把被害者的肩膀捏碎呢?” “赵兄,你这就叫偏见,谁说有隐疾之人就不能是力气很大的人?有隐疾同力气应当没有什么特别的关联吧,你该不会以为有隐疾之人都是…” 说到这里魏长临突然就愣住了,见对方不说话,赵行问道:“魏兄,你怎么了?” “哦,没什么。”魏长临抬起茶杯,将杯子里的茶全部喝了,然后将茶杯推到赵行面前,“劳烦赵兄帮忙到一杯茶。” 赵行旋即撩起手袖,拿起茶壶给魏长临倒茶,待茶水倒好后,魏长临的脸色突然就变得煞白。 赵行放下茶壶,问道:“魏兄可是不舒服?为何脸色如此之差?” “哦,是有点。”魏长临轻轻按了按太阳穴,“兴许是查案太累了。” 第82章 “不知赵兄的手是怎么弄伤的?” 魏长临之所以让赵行帮忙倒茶,就是想让他把手露出来,想验证一下他的猜想。 果不其然,赵行右手的食指上有一条细小的划痕。 赵行闻言愣了一下,然后将手拿给魏长临看,“魏兄说的可是这条疤?” “嗯。” “这个啊,是我倒弄药材时不小心划伤的。” “嗯?赵兄还会倒弄药材?” “是啊,魏兄该不会不知道家父是太医院的院使吧?” 关于赵行的身份,魏长临并未做过多的关注。 他只觉得赵行人不错,同他也谈得来,便同他相处,他与之交往的是赵行这个人,而不是他的身份地位。 魏长临问道:“如此说来赵兄还会医术?对人体构造很是了解?” “略懂一二。”赵行道:“家父医术还算可以,从小便耳濡目染,自然是会一些。” “不过若是真要看病,恐怕还是不行。” 魏长临闻言脸色更差了,原本白皙的皮肤瞬间血色全无,红润的嘴唇也淡了几个色号,整张脸透着浓浓的病态。 赵行见状心里隐隐产生了几分担忧,“魏兄若是不舒服就快些回去休息,案子的事急不来,慢慢查也一样。” “哦,好的。”魏长临扶着桌子边缘慢慢站起来,“那我就先走一步,改日再约赵兄出来。” 魏长临起来的时候脚不小心绊到了桌子角,没站稳向前倾了一下,好在赵行眼疾手快扶了他一把才没有摔倒。 魏长临站稳后立刻就将手缩了回来,“多谢赵兄。” 赵行颔首,“魏兄同我客气什么,不过是顺手扶了你一把。” 魏长临嗯了一声,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赵行很担心他,于是道:“魏兄这幅模样实在让人放心不下,不如我送你回去吧!” “不必了。”魏长临摇摇头,“我没事,自己回去就行了。” 赵行见魏长临拒绝,也就没有再坚持,只道:“好吧,魏兄路上小心,到了王府还请让小厮到院使府报个平安。” 魏长临对着赵行点点头就走了。 回府后,宋延见魏长临心事重重的样子,忍不住问道:“魏助手怎么了,可是在赵行那里吃了闭门羹?” 吃闭门羹才是正常的,毕竟谁会愿意别人把这等事拿到明面上来说。 破案对于魏长临来说是大事,可对于赵行来说,却是无关痛痒之事。 宋延正欲开口劝说,就见魏长临摇摇头,“王爷,属下并非吃了闭门羹,而是发现了一些不想发现的秘密。” “哦?”宋延眉梢微挑,“不知魏助手发现了什么?” “王爷。”魏长临不答反问:“陈玉的验尸情况可同别人说过?” “验尸结果乃是机密,又怎会同外人说?” “嗯。”魏长临轻轻点点头,“属下知道了。” “魏助手可是哪里不舒服?”宋延眉峰紧蹙,“可要请李太医来看看?” 魏长临的脸血色尽失,整个人看上去蔫蔫的,像是受了很大的刺激,“不必了,属下没事。” 宋延闻言有些不爽,“魏助手若是病了就去休息,不必逞能,本王不会因此责怪你贻误了案情。” “属下真的没事。”魏长临一个劲的摇头,“属下只是有些问题想不通。” “天大的事也没有身子重要,魏助手不必强撑。” “王爷,属下并未强撑,只是…” 魏长临也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此刻的感受,只知道他心里很乱,同时也还有一些事情需要验证,所以才会变成此番模样。 “只是什么?”宋延追问道:“魏助手可是遇到了什么难题?” “你方才说的不想发现的秘密又是什么?” “属下还不能确定所想是否为真,待属下想好了再同王爷说。” “魏助手若是…”宋延眉头拧得很紧,“罢了,你且去休息吧,其余之事稍后再说。” “哦…”魏长临走到门口又突然停了下来,“王爷。” 他唤了一声后才转过头来,“若是你发现你的好兄弟压根没有你想象中的好会怎么样?” “人无完人,魏助手不必太在意。” “可是他是我的好兄弟,又怎么会不在意呢?” “魏助手。”宋延起身,缓缓地朝魏长临走去,“若对方并非你想象中的那么好你可还会同他继续相处?” “我不知道。”魏长临摇摇头,“我真的不知道。” “魏助手。”宋延柔声道:“你累了,去歇息吧。” “王爷。”魏长临仰头,看着宋延的眼睛,“若对方做了十恶不赦之事,你会原谅他吗?” 宋延的视线与魏长临的交缠在一起,魏长临炙热的眼神让宋延有些招架不住,只一息时间他便与之错开了视线,“要看他做了什么事。” 其实宋延并知道该如何解答这一问题,因为他根本没有好兄弟。但他还是绞尽脑汁帮魏长临分析:“若他做的事你能接受那便当做什么也么发生,日后继续做兄弟,若是不能接受,那便不再来往。” “话虽如此,可是…算了,属下还是一个人静一静比较好,顺便把一些没想通的事一起想想。” “嗯,去吧。” 魏长临躺在床上,将赵行的事从头到尾捋了一遍,发现了一些以前漏掉的关键信息,又将案子在脑海里过了一遍,终于将所有事都串了起来,得到了他最不想得到的答案。 第83章 不过他没有立刻去找宋延说明此事,而是自己先将先消化了一番,处理好感情同案子之间的关系后,才去敲响宋延的房门。 房门从里面打开,露出了宋延那张俊俏的脸,他道:“魏助手今日怎的起那么早?” 魏长临也顾不得行礼,立刻道:“王爷,属下知道连环杀人是真凶是谁了,还请王爷移步大理寺,同属下一起去揭露真凶的罪行。” “魏助手可有做准备。”宋延道:“去揭露自己的好兄弟。” “啊?”魏长临震惊不已,“王爷也知道凶手是何人了吗?” “嗯。” “王爷何时知道的?” “刚知道。” “啊?王爷什么意思?” “本王其实也怀疑过那个人。”宋延淡淡道:“不过没有证据便没有贸然说出口,恐伤了…” 魏长临眨眨眼,“伤了什么?” “没什么。”宋延道:“从魏助手昨日的表现来看,本王心里就大概有了答案,直到方才魏助手来找本王,本王才确定了答案。” “王爷,您真是…” 老谋深算,将人耍得团团转啊! “真是什么?” “真是神机妙算,智勇双全,聪明绝顶啊!” “属下以为此案要赢过王爷了,谁知王爷却是深藏不漏,同属下打成了平手。” “平手?” “不是吗?” “是是是,怎么能是平手呢,王爷只是观察了属下的反应就将此案破了,的确比属下更厉害,所以严格来说,还是王爷赢了。” “不过败在王爷手下并不丢脸 ,属下…” “麦冬。”宋延不想听魏长临废话,于是将一旁的护卫唤过来吩咐道:“去院使府请赵行,就说有要事需要他来大理寺商议。” 【作者有话说】 一定要看下一章,真相一定和你想的不一样 第43章 案件二真凶 被请到大理寺的人不仅仅是赵行, 还有县令。 只是赵行收到的消息是有要事要找他,而县令收到的消息是案子已破,魏长临要当场揭露真凶。 严正义早已将一切都准备妥当, 就等着魏长临的现场推理。 县令大人则忍不住问道:“不知魏助手可否将凶手是谁说与下官听听?” “县令大人莫要着急。”魏长临摆摆手, “等一下便什么都知道了。” 见宋延也没有要提前说谁是凶手的意思, 县令也就没有过多的追问,只道:“只是魏助手若是要揭露凶手, 为何只将最后一名被害人的尸体拿了出来呢?” 且不说前几句尸体对破案是否有用, 就拿已经腐化的差不多这点来说,也不该拿出来恶心人。 魏长临道:“自然是因为最后这名被害人的遗体有用才拿了出来,至于为什么县令大人马上就知道了。” 虽然县令大人对魏长临卖关子这一举动十分的不满, 但也没敢说什么, 只道:“是下官操之过急了, 还请魏助手不要在意。” “县令大人心急我自然是知道的, 只是并非我不想此刻就告诉你凶手是谁, 而是有些事还要确定才能下结论。” 县令闻言露出怀疑的神色,“如此说来, 魏助手并不知道凶手是何人?” “怎么会。”魏长临道:“凶手是谁我同王爷都很清楚, 只是我们手里没有决定性的证据,所以有些事须得凶手自己承认才行。” 听到宋延也很清楚, 县令的心就放了下来,“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是啊。”魏长临提醒道:“若是想要顺利破解此案, 还望县令大人好好配合。” 县令道:“不知下官要如何配合?” “很简单。”宋延道:“不管县令看到什么, 听到什么, 都不要说话, 不要激动, 等安排即可。” “是是是。”县令拱手:“下官谨遵王爷吩咐。” 宋延正色道:“倘若因为县令大人而无法顺利破解此案,休怪本王不客气。” 县令莫名感到心虚,总感觉凶手不是一般人,或是其中还藏有什么惊天秘密。 县令大人虽有疑惑,却也不敢多问,只将好奇放到心里,左右等一会儿也就真相大白了。 他道:“下官不敢,下官绝对服从王爷的安排。” 宋延颔首:“如此甚好。” 大约一盏茶的时间,赵行就同茯苓一起来了。 同往常一样,赵行大大方方地向宋延行礼,“见过王爷。” 宋延轻轻嗯了一声,而后对魏长临扬了杨下巴,“魏助手,请吧。” “赵兄。”魏长临随即拉着人的胳膊将人拉到尸体旁,然后道:“仵作验尸时犯了个很大的错误,一开始他说被害者肩膀周围的骨头有轻微的碎裂,可方才又说搞错了,凶手怎么可能徒手将骨头捏碎。” 赵行想都没想,就道:“不可能有错!” “咦,赵兄为何会知道不可能?赵兄连看都没看就下结论,可是有些仓促了?” “魏兄说笑了,验尸报告乃大理寺所出,怎会是我下的结论呢?我只是相信大理寺仵作的验尸能力罢了。” “是吗?”魏长临抿着嘴,一副怎么也想不通的样子,“我记得验尸报告压根就没有外露过,只有大理寺的人和凶手知道。” “赵兄是如何得知的呢?” 第84章 “这有何难,魏兄莫不是忘了,我是晋都包打听,必然认识大理寺的人,只要稍加打听便知。” “那就更奇怪了。”魏长临阴阳道:“验尸结果只有那天到场的人知晓,他们都说并未同赵兄说过。” “莫非,是他们敢做不敢认?” 那日在场的人和寥寥无几,扒着手指就能数过来,为了便于破案,魏长临将人全部都叫了过来。 严正义闻言第一个出来喊冤:“赵公子,我们大理寺听命于王爷,王爷吩咐之事绝不敢怠慢,王爷勒令不能说的事,绝对不会有人敢说出去。” “是啊。”其余人道:“严大人说的对,我们是绝对不会外传的!” 宋延在听到验尸结果时就对赵行起了疑心,于是就吩咐不能将验尸结果外传,就连大理寺的其余人也不能知晓。 没想到这竟然成了抓获凶手的关键,魏长临不得不佩服宋延的嗅觉,竟能早早地发现端倪并做好了准备。 魏长临给宋延投去一个佩服眼神,然后对赵行道:“赵兄,你这样可就很让人为难了,你若再说不明你是从何处得知的验尸情况,恐怕就要被当做凶手了。” 赵行道:“行的正,坐得直,我不怕被人怀疑。” “也是。”魏长临笑着道:“赵兄是何等人也,是气度不凡的官家公子,又怎会去杀人呢?” “最多只是有些说不出口的隐疾罢了。” “你!”听到隐疾二字,赵行瞬间就炸毛了,“休要胡说,我并无隐疾!” “是啊。”魏长临语气十分懒散,像是在唠嗑一样,“我一开始也以为你有隐疾,所以才会在听到我说凶手有隐疾时变得暴躁起来。” “事实上。”魏长临倏然收起笑脸,语调也变得正经起来,“赵兄在意的并非是‘隐疾’两个字,而是‘凶手有隐疾’这句话,并且还明里暗里多次表明凶手没有隐疾。” “可是,赵兄为什么会知道凶手没有隐疾呢?” “答案很简单,自然是因为你就是凶手!” 此话一出,全场都震惊了,只有宋延依旧面色无常,毫无所动。 反应最大的莫过于县令大人,他双拳紧握,双眼通红,恨不得马上冲过去将人杀了一样。 宋延也注意到了县令的反应,鉴于有前车之鉴,他还是轻声提醒道:“贺大人,莫要做后悔之事。” 县令闻言,闭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才慢慢松开拳头,道:“下官明白,多谢王爷提醒。” 那边,只听赵行自嘲一笑,道:“魏兄开什么玩笑,我怎么会是凶手呢?” 魏长临反问:“如此说来,赵兄是不肯认了?” “不是我做的事,自然不会认。” “行,就知道赵兄不会轻易就范。”魏长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不知赵兄可敢把右手食指拿出来给许仵作看看?” “敢啊,为何不敢。”赵行十分坦然,说着就把手指伸出来,“许仵作,请看。” 许仵作不敢擅自行动,将问询的目光投向宋延,见对方点头,才上前去查看赵行的手指。 魏长临也跟了过去,站在许仵作身旁道:“许仵作,你且仔细看看,赵行手指上的刀口是否眼熟?” 许仵作拿着赵行的手指端详片刻,而后道:“应当是利器所伤,不仅如此,刀锋还十分锋利。” “哦?是吗?”魏长临故弄玄虚道:“不知许仵作的话各位听着是否觉得熟悉?” 严正义道:“我记得许仵作当时给被害者验过尸后也是这么说的。” “是啊!”茯苓瞬间就明白了其中的用意,“赵公子手指上的伤同被害者的致命伤是同一种利器所伤!” 麦冬也明白了其中缘由,“赵公子并非是凶手的目标,又为何会被凶手的利器所伤?” 茯苓道:“除非他就是凶手,杀人时不小心割伤了手!” “没错。”魏长临道:“赵行是在慌乱中杀害最后一名被害者的,他之所以会慌乱,是因为被害者被杀之前发出了尖叫声,他在行凶的过程中怕被人发现才会一时分神伤了自己的手。” “那么,问题来了,凶手一般都在半夜杀人,那日又为何会在白天杀人呢?” 茯苓同麦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宋延见两名手下回答不出来,便道:“因为凶手那日受了刺激,急不可耐地想要找到宣泄口。” “是这样没错。”魏长临同宋延交换了一下眼神,又道:“虽说凶手每次杀人都是临时起意,但至少都会选在半夜,那日之所以等不及杀人,是因为赵行被‘凶手有隐疾且被人羞辱过’这句话刺激到了。” “他深知自己就是凶手,总觉得我在有意无意的内涵他,心中憋着巨大的火无处发,只好将□□杀了泄愤。” 赵行冷哼一声,道:“不知我哪里得罪了魏兄,竟要如此污蔑于我?” “赵行,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魏长临道:“你可知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你的?” “不知。” “是从那日在案发现场,我拿帕子给你擦汗,你动了动右手,伸出来的却是左手。” “赵兄并非是惯用左手之人,那日为何会用左手拿帕子呢?” “这有何奇怪的。”赵行辩解道:“我想用哪只手就用哪只手,魏兄莫不是连我用哪只手都要管吧?” 第85章 “自然不是。”魏长临道:“只是,赵兄不用右手恐怕不是因为不想,而是不敢,因为你的右手在杀人时不小心划伤了,若是伸出手来,定然会被发现。” 赵行道:“你说这些可有证据?” 魏长临实话说:“没有,你若是不认,我也没办法。” “不过,关于验尸情况的事,赵兄好像还并未给出合理的解释。” “我…”赵行搜肠刮肚半天也找不到合适的说法,只好道:“即便□□是我杀,但魏兄可别忘了,这五起案件是连环杀人案,且不说前三起案件,就拿第四起案件来说,我可是有明显的不在场证明。” “你说的是冯老板那起吗?” 赵行自信地点点头,“没错,魏兄别忘了,案发时我可是一直同你和王爷在一起,哪里来的机会去杀人呢?” “看吧,赵兄,你又把自己出卖了。”魏长临得意道:“冯老板的死亡时间验尸报告说的是戊时,而不是同我们在一起那段时间。” “你…” “我也佩服赵兄。”没等赵行反驳,魏长临就玩笑道:“竟能在那种伸手不见五指的情况下杀人,莫非赵兄的视力也是2.0的2.0?” 虽让魏长临的后半句话让人听不懂,但前半句已经说的很明了,在场的各位又再一次受到了震惊。 茯苓忍不住道:“赵行是在天狗食日时杀的人?” “嗯。”魏长临点头。 茯苓道:“魏助手,此话当真?” “当真,很难以置信是吧?”魏长临道。 “还有更让人难以置信的,那就是赵行不但在黑暗中杀人,还抱着尸体跟在我们后面走了一段路,待走到残云巷时再轻轻将尸体放在地上,营造出案发现场是残云巷这一假象,而真正的案发地则是距离王府更远一些的乌云巷,也就是刚发生天狗食日的地方。” “他之所以会这么做,恐怕是因为想通过改变案发地来误导我们断案,这样我们就会认为案子是发生在我们离开残云巷之后,如此一来,赵行就有了坚不可摧的不在场证明。” 茯苓同麦冬跟着宋延已经很多年了,大大小小也见过了许多案子,但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么不着调的推理。 麦冬实在是难以置信,问道:“魏助手,你是认真的吗?” “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是吧?”魏长临道:“刚推理出来时我也被吓到了,但赵兄的确是做到了。” 宋延道:“不必怀疑,这也是本王的推理,尽管很难以置信,但这就是真相。” “哦…”茯苓和麦冬哑口无言,不知该说什么,于是就乖乖闭嘴,等着听下文。 “哈哈哈。”赵行捧腹大笑,“魏兄似乎太过天马行空,你倒是说说在那种伸手不见五指的情况下要如何杀人,在那种情况下,恐怕连被害人都看不到,还怎么杀人呢?” 魏长临道:“若被害者是自己送上门来的呢?” 严正义也觉得不可置信,问道:“哪有人会赶着去送死的?” “冯老板并非是赶着去送死,而是不小心撞到了赵行,才成了赵行的猎物。” “那时的场面十分混乱,大家都自顾不暇,根本没有余力去关心周围发生了什么,即便赵行弄出很大的动静也不会有人怀疑。” “我想赵行是在冯老板撞到他时,假借扶她一把时用手找准要害,然后再毫不犹豫地将人杀害。” “赵行懂一些医术,对人体构造十分熟悉,只要摸一下便能很快找到要害,所以于你而言,黑暗中杀人并不难。” “这样看来。”严正义摸着他的胡子道:“这位赵公子杀人似乎是凭心情啊!” “没错。”魏长临道:“赵行的确有心里疾病,宋延已经找人打听过了,赵行的情绪十分不稳定,有时候会很暴怒,但他暴怒时就会很想杀人,俗称…心理变态。” “所以他所杀之人并非刻意找之,而是偶然。” “我说的没错吧?赵兄。” 赵行扯了扯嘴角,叹道:“看来什么事都瞒不过魏兄啊,我以为王爷是大晋神探,没想到魏兄也不遑多让啊!” “赵兄你可知,其实最先怀疑你的不是我,而是王爷。” 魏长临道:“你还可记得我们第一次在戏馆探讨案情时,你说有没有可能,凶手只打算杀三个人,我把你与我说的话原原本本的告诉了王爷,王爷听了之后就对你起了怀疑,只不过没有说于我听罢了。” “直到来这里之前,王爷才同我说,你这么做的目的恐怕是想把罪名嫁祸给张倩,同时也在变相的告诉我,因为王爷接手了此案,你很心虚,所以想要停手,以免被查到。” “可是我停不下来。”赵行的样子十分坦然,“当冯老板撞过来时,我的杀人欲望突然出现了,我知道不应该,因为王爷还在场,指不定当场就会被发现,可我控制不住自己,冒着被发现的风险也要杀人。” “好在那日王爷的心思都在你身上,才没有发现不对劲,所以我才想出了移送尸体的计策。” 嗯? 王爷的心思都在魏长临身上? 是这样吗? 等等,好像跑题了。 只一息时间,魏长临的思想就回到了正题,他道:“即便你的计策再万无一失,那还是被破解了。” 第86章 “终究是我输了。”赵行无所谓道:“输了便输了吧。” 魏长临道:“依赵兄的意思,是承认五起案件都是你所为了吗?” “大丈夫敢做敢当。”赵行道:“没错,人就是我杀的,我就是你们口中的连环杀人案的凶手。” 一直没出声的县令终于忍不住道:“王爷,可能容许下官问赵行几个问题?” 【作者有话说】 这章写的头发掉,希望没有遗漏什么 第44章 案件二疯子 此刻案件已经很多明朗了, 赵行也承认自己就是凶手,县令也不会影响破案,只是问几个问题也无伤大雅。 宋延点头, “贺大人, 请吧。” “多谢王爷。” 县令谢完就变脸了, 他道:“赵行,我问你, 小女同你有何冤有何仇, 为何要将其杀害?” “县令大人。”魏长临忍不住插了一句嘴:“赵兄杀人根本不需要理由,不过是遇到谁刚好想杀就杀了。” “还是魏兄了解我。”赵行笑道:“杀人哪需要什么理由,想杀便杀!” “你!”县令气的全身发抖, “我要杀…” “贺大人。”宋延见状冷声道:“切勿做后悔的事。” 县令闻言立刻就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红着眼问:“小女…小女死前可有说了什么?” “我想想啊。”赵行托腮, “县令大人的千金是谁呢?” “哦, 想起来, 是那个半夜独自出门的人,我当时还好心问了问她缘由, 不知县令大人想不想知道?” 县令此刻虽然很想将人碎尸万段, 但他更想知道贺琳离家的内情,只能忍辱道:“你说。” “既然县令大人想知道, 那我就勉为其难地说说吧。” “令千金啊,还真是可怜,被县令大人您啊, 管教的太严, 您是不知道她有多想逃离您的魔爪, 想要自由地飞翔。” “虽然我也很理解她, 但因为和县令大人拌了几句嘴就半夜出门, 实在太傻了。” “半夜坏人多,怎么能轻易出门呢?” 赵行说完还故意道:“您说是吧?县令大人。” 县令这名铁血铮铮的汉子,竟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流下了悲伤的眼泪,“琳儿,琳儿啊,都是为父不好,害你受苦了。” “啧啧。”赵行的表情变得癫狂起来,“多亏遇到了我,否则谁来帮贺小姐解脱呢?” “赵行。”魏长临怒道:“贺小姐不过是出门散散心,并非想要什么解脱!即便她真不想活了,也不是你杀人的理由!” “魏兄这话实在不敢苟同,像贺小姐这样的人活着多累,还不如死了早点解脱。” “罢了。”魏长临不想同他瞎扯,“我与你说不通。” “只是,我有一点想不通,为何你专找年轻貌美的女子下手?” “这还不简单。”赵行笑道:“柔弱的女子力气小,好杀。” “他们容易被我的外貌迷惑,只要我稍加蛊惑就能乖乖等死,魏兄莫不是没发现,每名受害者的表情都很安详吗?” “因为她们死之前还在愉快的同我聊天。” “当然除了眼前这位。” 魏长临道:“就因为她不听话,你就将人的骨头捏碎?” “自然不是,方才你不是说了,我是为了泄愤,把对你的气全部撒在她身上,她喊叫不是因为知道我要杀她,而是因为肩膀疼。” 赵行走到尸体旁拉开□□右肩的衣服,“啧啧,没想到竟伤的这么深,她若没有大叫,或许我不会杀她,我们还能好好谈谈心。” “狗屁!”魏长临呸了一声,“你能有那么好心?” “魏兄,急什么,我的话还没说完。”赵行道:“她若不叫至少不会那么快杀她,毕竟白天杀人风险太大了,被别人看到就不好了。” 赵行就是条疯狗,跟他说什么道理!这种精神有问题的人又怎会因为劝说就意识到自己错了,然后改过自新呢? 看到好兄弟走上不归路是很心痛,但错了就是错了,魏长临忍不住骂道:“赵行,你真有本事,杀人都只杀柔弱的女子,柔弱的女子有什么罪,柔弱不能反抗不是她们的软肋,更不是你杀她们的理由。” 赵行却不以为意道:“魏兄似乎不太喜欢我杀女子啊?” “不如…”赵行说着就掏出了他那把锋利的小刀,“那我就杀个男人试试看。” 眼看刀锋就要划过一旁站着的许仵作,魏长临猛地将人推开,推人的同时还不忘抬手挡了一下。 赵行的小刀顺着魏长临的手臂划了过去,在他左上臂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划痕。 魏长临这一举动彻底惹怒了赵行,他全然不顾他们之间的情谊,快速收刀,然后又再次出手。魏长临连痛疼都来不及感受,就要赶着躲避赵行刺向他喉间的刀。 好在宋延比魏长临要快一步,他抓住魏长临的右臂,轻轻用力将人拉到自己身后,然后迅速抽出茯苓腰间的剑,“当”的一声接住了赵行的刀锋。 待魏长临站稳后,宋延手腕轻轻向上一提,挡开了赵行的刀,而后抬脚狠狠地向人踹去。 赵行被踹得一个踉跄,后退了几步才勉强站稳,待站稳后又朝宋延刺了过去。 未等宋延出手,麦冬就挡在他前面,接下了赵行的攻击。 脱离危险后,手臂上的痛意一下就传了上来,魏长临忍不住哼了一声。 第87章 宋延连忙将人拉过来查看,只见鲜血染红了衣袖,左边肩膀已湿了大半,被划到的地方已然露出森森白骨。 宋延沉声道:“茯苓,去请李太医!” 眼前麦冬同赵行还在打斗,茯苓需得留下保护宋延,“王爷,可是…” 宋延怒吼道:“快去请李太医,若是晚了一步,别怪本王不客气!” “是!” 茯苓从未见过如此生气的宋延,领了命一刻也不敢耽误就离开了。 魏长临手臂还在不停地流血,若是再不采取行动,恐怕会有生命危险。 宋延对着众人道:“来个人先帮魏助手处理一下,若是处理好了,本王重重有赏!” 许仵作连忙跑了过来,不为宋延的重赏,只为魏长临的救命之恩,“下官愿为王爷效劳。” 宋延颔首:“有劳许仵作。” 魏长临疼地汗流不止,整个人也在微微发抖,这样的状态下还能一直站着真是难为他了。 一旁的衙役飞快地从一旁抬了椅子过来,然后扶着人坐下,许仵作简单地帮他做了止血,待血止住后,道:“王爷,下官不才,只能做到这里了,魏助手的伤势很严重,需得尽快救治啊!” 魏长临已经疼地连站起来都成问题了,竟还有心思对着宋延笑了笑,“王爷,属下没事,还请不要担心了。” 宋延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只觉得有人在他心上使劲扭了一下,十分不是滋味。 他冷声道:“魏助手竟还有心思玩笑,竟一点也不珍惜生命。” “王爷。”魏长临脸上血色尽失,嘴唇也白白地,却还在极力佯装无事,“您也太小看属下了,属下命大得很,怎会因为赵行小小一刀就命丧黄泉呢?” 宋延面色不善,语调里透着冰冷,“魏助手还是不要说话了,李太医很快就来了。” “属下…” 麦冬此刻已将赵行拿下,将人丢给严正义就连忙过来道:“王爷,魏助手的伤一刻也耽误不起,恐怕不能就这么等着。” 宋延自然知道等不起,但李太医不来,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好道:“依你之见,该如何?” 麦冬道:“回王爷,王府离李太医的府邸要更近一些,不如我们带着魏助手回府,可以少了李太医不少脚程。” 宋延道:“可魏助手此刻恐怕禁不住马车的颠簸。” “王爷。”麦冬劝道:“路上虽颠簸,但总好过在这里等着,况且属下驾车技术不差,不会让魏助手受太多苦。” “王爷,魏助手受苦和有生命危险之间,您到底更在意什么?” 只一息时间,宋延就做出了抉择,他道:“严大人,派人去李太医府上,让茯苓带着人直接去王府。” “麦冬,我们走。” 宋延说完,麦冬就要去扶魏长临,却被宋延拒绝了,“你且去驾车。” “可是…” 未等麦冬说完,宋延就道:“本王自有分寸。” 麦冬也未坚持,只道:“王爷费心了。” 宋延朝魏长临伸出手,“扶着本王,慢慢起来。” 魏长临觉得有些好笑,他都这幅模样了,若是还有力气扶着人起来,那就不用找李太医来看病了。 宋延还真是彻头彻尾的直男,不懂怜香惜玉,难怪现在连个相好的都没有。 魏长临仰头,对着他露出一个苦涩的笑:“王爷,属下恐怕做不到啊。” 宋延眉头紧锁,“本王准你扶着本王,不会治你不敬之罪。” 魏长临无奈,“王爷,属下并非怕冒犯您,而是站起来,属下做不到啊。” “既是如此。”宋延弯腰,手穿过魏长临的腋下揽住他的腰,而后微微用力将人提了起来,“那本王就不客气了。” 宋延都这样了,魏长临便大着胆子抬起右手搂住他的脖子,将整个人的重心都压在他身上,而后笑嘻嘻道:“有劳王爷了。” 宋延微微颔首,“嗯。” 两人就这样走了,留下众人大眼瞪小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王爷当我们是死人? 这等小事随便叫个人就做了,有必要亲自来? 哦,懂了。 一定是王爷认为大理寺的人不够优秀,无法胜任挪动魏助手这项任务! 魏长临就这么被宋延半搂半抱的上了马车,待人坐好后宋延就要抽回搂着他的手,却被魏长临一把握住了,“王爷,属下这样会舒服一些。” “罢了。”宋延就着这个姿势坐了下来,“看在你是因为公事受伤的份上,就让你抱着吧。” 魏长临轻轻地嗯了一声就不说话了。 宋延知道他是因为疼的厉害才会那么安静,于是便也没有同他说话,两人就这么沉默了一路。 宋延的马车到王府时,茯苓已经候在门口了,“王爷,李太医已经做好了准备,就等魏助手了。” 宋延扶着魏长临从马车上下来,茯苓见状就要过去帮忙,却被麦冬一把拉住了。 他对着茯苓摇摇头,小声道:“不必过去。” 茯苓疑惑地看着他,刚要说什么就听见宋延扶着人从他们身边走了过去。 看宋延的样子,似乎没有让他们帮忙的想法。 茯苓朝着麦冬投去一个感谢的眼神,方才若不是麦冬叫住他,恐怕他又要惹王爷生气了。 第88章 两人对视一眼,然后很有默契的跟了上去。 李太医见宋延扶着人进来,惊得连礼都忘记行。 怎么回事? 王爷府上的下人都被遣散了? “李太医。”宋延见李太医站着不动,提醒道:“还愣着干什么?” 李太医闻言连忙拱手,“下官见过王爷。” “免礼。”宋延说着将人轻轻放在床上,而后站直身子道:“魏助手就交给你了。” 魏长临到现在还记得李太医帮他把脉时的情形,捏得他手腕疼的不行,眼下这种情形若是再被李太医这么捣腾几下,恐怕性命难保。 为了保住这条好不容易捡回的小命,魏长临抬手轻轻揪住宋延的衣袖,可怜巴巴地看着他,“王爷,属下看到李太医,就感觉手好疼啊…” 【作者有话说】 李太医:我看到你全身都疼 第45章 受苦 魏长临见到李太医只是手疼, 而李太医见到他是全身都疼。 帮魏长临这种摸不到,碰不得,还没开始就要倒打一耙的人看病, 简直心累得不行。 “王爷, 这…”李太医巴不得赶紧走, “魏助手若是不适应下官的手法,不如请别的太医来看看?” 李太医常年帮宋延看病, 只要他需要, 不管李太医准备去帮谁看病都会推掉来帮他看。 李太医可以说是宋延的御用太医。 宋延之所以会认准李太医,一是因为他医术了得,二是因为他嘴严, 办事也牢靠。 李太医勤勤恳恳工作多年, 也未出过什么大的纰漏, 为何魏长临会不适应呢? 宋延正欲开口, 就听麦冬道:“王爷, 魏助手伤势很重,若此时换太医恐怕会贻误病情, 还请王爷三思啊!” 麦冬说的对, 此时若是换太医,不知又要耽误多久, 若是如此,那魏长临岂不是白受了方才在马车上的颠簸之苦。 宋延再三权衡后,道:“李太医, 你且认真看病, 其余之事一概不必管。” “是。”李太医答完抄起剪刀, 道:“魏助手, 对不住了。” 什么鬼? 李太医该不会要公报私仇吧? 魏长临攥紧宋延的衣角, 颤声道:“王爷,属下好怕啊~” 李太医无语,拿把剪刀就怕,那平常是怎么破案的? 针对人针对的是不是有点太明目张胆了? 李太医以为这只是魏长临单方面的闹剧,没想到竟听宋延道:“李太医,莫要吓人。” “王爷。”李太医有苦说不出,“下官并未吓人,下官拿剪刀只是想把魏助手的衣袖剪开,若是不剪开,恐怕不好操作啊!” “还是说,魏助手这件衣服剪不得?” “若是如此,下官想…” “无妨。”宋延闻言表情缓和了许多,“一件衣服罢了,李太医且按着步骤去做。” “可是。”李太医欲言又止,“魏助手这里…” 宋延自然明白李太医是何意,于是对魏长临道:“魏助手,你且放心,李太医医术了得,断然不会出现差错。” 宋延都力挺李太医了,魏长临也就无话可说了,他轻轻嗯了一声便没说话了。 李太医利落地剪开衣袖,打开徐仵作方才的包扎,恐怖的伤口一下就露了出来。 李太医先是惊了一下,然后默默感叹,如此可怕的伤,魏长临竟咬牙坚持到现在,期间一声也未哼过,这忍耐力未免太过可怕了些。 为了避免不必要得误会,李太医直接道:“魏助手的伤口太过严重,只是简单的包扎恐难恢复,若想彻底根治,须得缝针。” 宋延点头,“嗯,李太医请吧。” “下官还有一事要说。”李太医道:“原本缝针时需要提前饮下麻药,但麻药生效需要一定的时间,从魏助手伤口的情况来看,恐怕是等不及上麻药啊!” 宋延道:“李太医的意思是让魏助手忍着痛缝针?” “回王爷,是的。”李太医道:“若是再耽搁下去,恐怕对伤情不利啊!” 不就是硬抗着缝伤口,这有很难? “好。”魏长临也不想拿自己的手开玩笑,一口就答应了,“都听李太医的。” 宋延的目光晦暗不明,“魏助手,你…” “无妨。”魏长临对着宋延笑笑,“小事而已,属下受得住。” “罢了。”宋延道:“福喜,你来听李太医差遣。” 福喜双眼通红,像只小兔子似的,他小心翼翼地走到李太医面前,“李太医尽管差遣,小人什么都能做。” 李太医将药酒准备好,道:“你且按着你家少爷的手,本官先将不干净的东西去掉。” “是。”福喜跪在床前,紧紧地抓着魏长临的手臂,“少爷,忍着点,马上就好了。” 李太医将药酒顺着伤口往下洒,瘀血随着药酒流了下来,只三息时间,盆底就被血水覆盖了。 福喜忍不住别过头去,想着,少爷该有多疼啊! 魏长临却一声未吭,咬牙坚持。 于他而言,这点小伤真的算不了什么。 清洗完伤口后,李太医戴上手套,让福喜将灯抬过来,然后将缝伤口要用的针放在火上烤,待做好最后的准备后,才道:“魏助手,要开始了。” 魏长临额间的头发已被汗水浸湿了,惨白的脸上也布满了汗珠,他哑声道:“嗯,开始吧。” 第89章 “魏助手若是受不住。”宋延眉头紧锁,沉声道:“就用麻药。” “不必了。”魏长临道:“这点小伤算不上什么。” “你…” “王爷若是担心,就请陪着属下。” 宋延屈膝,坐到魏长临床边,“好,本王陪着你。” 李太医举着针线,“那下官开始了。” 得到许可后,李太医便开始了,当针尖刺入皮肉时,魏长临还是忍不住微微颤了一下。 李太医觉察到这一反应,便停下手里的动作看向魏长临,发现对方咬着牙,无力地朝他点点头。 李太医默叹一声又继续缝了起来。 宋延看着针线一下下地穿过魏长临的手臂,心也不禁跟着揪了起来。 随着针数加多,疼痛感也随之加剧,刚开始时魏长临还能勉强对着宋延挤出一丝苦笑,而到了此刻,他已疼的连呼吸都费力了。 宋延看着奄奄一息的魏长临,瞬间怒意涌上心头,若不是赵行那厮,他何至于遭此大罪,奈何此刻魏长临离不开他,否则他现在就要去要了赵行的狗命! “王爷…”魏长临轻声唤着。 “本王在。”宋延柔声道:“魏助手可是坚持不住了?” “王爷…”魏长临还在喊着。 兴许是太疼了,魏长临的意识都有些模糊了,他动了动手指,勉强勾着宋延的衣袖。 宋延以为他有话要同他说,于是身子微微下压,想要听清楚魏长临说的话。 谁知魏长临竟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王爷,属下…属下疼…” 宋延愣了一下,随即心像被针扎一样疼了起来,仿佛李太医手里的针是缝在他心上一样。 “不怕。”宋延的声音轻而柔:“本王会一直陪着你。” 魏长临轻轻嗯了一声便又别过头去不说话,仿若什么事都没发生。 只有宋延知道,魏长临其实疼的要死,否则也不会紧紧握住他的手腕不放。 魏长临的掌心已被汗水浸湿,汗水的湿度透过衣袖浸染了宋延手腕的每一寸肌肤,他那没有一丝褶皱的衣袖早已变得皱巴巴的。 魏长临的手心是热的,宋延的心却是冷的。 到底为什么,他的魏助手要受此折磨? “李太医。”宋延声音哑的不行,“还要多久?” 李太医的状态也好不到哪里去,一颗汗珠顺着鬓角滑了下来,纵使紧张的不行,却也不敢有丝毫分心,“回王爷,快好了。” 李太医紧张并非是因为缝针这件事,而是因为魏长临这个人。他同许多人在没有麻药的情况下缝过针,却没有见过谁像他这般一点声音也没有。 魏长临越是这样,他的压力就越大。 好在只有几针就完工了,李太医全身心的投入进去,不消片刻,就完全缝好了。 李太医脱掉手套,抬手擦掉额角的汗水,如释重负道:“王爷,很成功,魏助手只需静养一段时日就可恢复如常。” “有劳李太医。” 宋延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他吩咐道:“麦冬,带李太医下去休息。” 李太医拱手,“多谢王爷,只是下官还有几句话要说。” 宋延颔首。 李太医对福喜同丁香道:“你们需得好生照看魏助手,切记,这段时日他的伤口千万不可沾水,否则将不利于伤口的恢复。” “还有,多熬些汤给魏助手补补,此次令他元气大伤,需得大补。” 福喜和丁香道:“多谢大人,小人定当谨遵嘱咐!” “福喜,丁香。”宋延道:“你们且去准备吧。” “茯苓,麦冬,你们带李太医下去。” 其余人都回答是,只有茯苓这个没有眼力劲的问道:“王爷,若是我们都走了,那谁来照顾魏助手” “本王在此,还怕委屈了魏助手不成?” “属下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茯苓还未说完就被麦冬打断了,他道:“王爷自有安排,我们且听安排即可。” 茯苓还想说什么就被麦冬拉走了。 待人走后,魏长临轻声道:“王爷,属下表现的可还行?没给王爷丢脸吧?” 宋延点头,“本王不知魏助手竟如此能忍,只是,其实魏助手大可不必如此强撑。” “属下并未强撑。”魏长临声音嘶哑得不行,“这点小伤难不倒属下。” “小伤?”宋延语气里透着冰凉,“若赵行的刀锋在锋利一些,魏助手的手恐怕就废了。” “赵兄他…” “魏助手都这般模样了。”不知怎的,宋延自觉心里酸溜溜的,“竟还有心思管别人?” “赵兄是属下的好兄弟,他虽然做了错事,但也改变不了我们昔日是兄弟的事实。” 宋延冷声道:“魏助手莫不是想帮赵行求情?” “自然不是,做错事就该受到该有的惩罚,何况他犯的并非是小错,而是杀人的大错,属下只是替他惋惜罢了。” “罢了。”宋延叹口气道:“本王若有赵行的消息定然会告知于你,只是这段时间你且好好养伤,其余之事一概不用操心。” 魏长临苦笑,“王爷,即便属下想操心,也得有那个能力啊。” 人都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了,哪儿还有闲心操心别人? 第90章 “如此甚好。” 宋延说着就要抽回被魏长临抓着的手,魏长临发现宋延这一动作后反而抓得更紧了,“王爷,别走。” 宋延本就不打算走,只是他的手被握得有些发麻,想抽出来活动一下,谁知魏长临竟抓着不放。 宋延的心一下就软了下来,手里的动作便没有继续,“本王不走,本王一直陪着你。” “嗯…” 方才缝针已耗去魏长临的大半精力,之后又撑着同宋延说了一会儿话,此刻已是疲惫不已,握着宋延的手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宋延坐在床边看着人发了一会儿呆,直到手麻的不行才轻轻从魏长临手里抽了出来。 待麻意褪去后,手指轻轻划过魏长临的脸颊,轻声道:“魏助手,本王让你受苦了。” 第46章 封官 魏长临就这么在床上休养了月余, 期间各种补品不断,特别是丁香,换着方式给他熬汤, 以至于他现在看到汤就不舒服。 不仅如此, 宋延更是将府里的补品都拿来给他, 补得他隔三差五就流鼻血。 除了补还让他一直躺着,这也不行, 那也不行, 这不能做,那也不能做,就连洗澡也不让。虽说期间福喜每天都会帮他擦擦身子, 但哪比得上洗澡来的舒服, 来的干净。 一个月下来, 魏长临感觉自己不仅脏的发霉, 还胖了不少, 活像做了一次月子。 这期间李太医每天都会来帮他换药及检查伤口。 经历了缝针这件事之后,李太医对魏长临改观不少, 对于来帮他看病的事也不似原来那般抵触了, 甚至还有点积极。 同样的,魏长临对李太医来看病这件事也从抵触变得无感, 不为别的,就为李太医下手轻了许多。 得到李太医的许可后,魏长临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澡, 虽说伤口还没有完全康复, 但小心些洗个澡还是可以的。 洗完澡后魏长临神清气爽, 感觉自己简直可以原地飞升了。 “大病初愈。”宋延道:“不可乱来。” “王爷。”魏长临心情甚好, “属下躺了一个月了, 还不能活蹦乱跳一下?” 见魏长临恢复元气,宋延自然也是高兴的,“嗯,不过须得注意些,小心伤口裂开。” “不会,不会。”魏长临撩开衣袖给宋延看,“李太医医术可好了,伤口缝地可牢了,绝对不会裂开。” “嗯,那也小心些。” “是是是,属下也很惜命的,好不容易才捡回一条命,岂能轻易丢了。” 宋延闻言脸色又沉了下去,“以后不会了。” “嗯?”魏长临疑惑道:“不会什么?” “没什么。”宋延淡淡道:“你若没事,那便随本王进宫。” “进宫干什么?”魏长临来到这里也有一段时间了,还没去宫里看过,好奇得很,“吃喝玩乐?” 宋延言简意赅,“面见陛下。” “哦…” “啊?属下可是犯了什么罪,须得陛下亲自定夺?” 宋延嘴角微扬,“去了便知道。” 关于面见陛下干什么,对于魏长临来说一直是个迷,不管他追问多少次,宋延都没有要回答他的意思。 所以后来也就不问了,索性也不是什么坏事,否则宋延应当不会如此淡定。 既然不是坏事,那就不必担忧了,万一进宫就是单纯的吃喝玩乐呢? 进宫当日,宋延穿的很正式,其实他平常穿的也不随便,今日只是比平常更正式一些。 既然是面圣,那么魏长临也不能随便,虽说他没有官职在身,穿不了官服,但仪式感还是有的,丁香同海棠两人帮他倒腾了许久才好。 因为倒腾的太过精致,以至于魏长临差点没认出自己,原来自己好好打扮一番还是怪人模狗样的。 “待会儿进了宫不比在外面。”进宫前宋延叮嘱道:“凡事不可肆意妄为,不该说的话不说,不该做的事不做,只管跟着本王就好。” “属下明白。”魏长临拍着胸脯道:“保证不给王爷丢脸!” 宋延总感觉魏长临不靠谱,但还是道:“罢了,走吧。” 到了宫门口,茯苓同麦冬就止步了,魏长临转过身来问:“你们不一起?” 麦冬摇头,“陛下并未宣我二人。” “啊?那意思是陛下宣了我?”魏长临不可置信道。 好了,又绕回来了,陛下宣他进宫是为何? 宋延显然不愿回答这个问题,只道:“走吧。” 魏长临和宋延一前一后踏入了御书房,见人来了,桌前坐着的人突然就站了起来。 那人同宋延年纪相仿,眉眼之间也有几分相似,他笑着道:“皇叔来了。” 宋延微微颔首,道:“臣参见陛下。” “皇叔不必多礼。” 宋煜绕过桌子朝他们走来,“皇叔身后这位想必就是你的贴身助手魏长临?” 宋延见魏长临没有动作,于是道:“臣管教无方,让手下失了礼数,还请陛下恕罪。” “无妨。”宋煜笑着道:“第一次进宫难免有些不适应。” 魏长临闻言才反应过来自己该干什么,他屈膝,双腿跪在地上,双手撑着地,“草民参见陛下。” 宋煜道:“魏助手,免礼。” “多谢陛下。”魏长临说完却跪着不起,“草民深居家中,很少外出,不曾经历过这等大场面,方才一时愣住了,以至于失了礼数,还请陛下责罚。” 第91章 魏长临头伏地很低,说话的语气也十分正经,同对宋延行礼时截然不同。 宋延不禁怀疑,魏长临在床上躺了一个月把脑子躺好了? “魏助手多虑了。”宋煜道:“朕并非小肚鸡肠之人,不会因为这等小事为难于你。” “草民自然知道陛下不会因为此等小事就为难草民,陛下何许人也,陛下是全大晋最尊贵的人,是心胸宽广能装下大晋子民的人,是全大晋智商最高,情商在线,双商逆天之人!” “总之,陛下您是最好的!” 呵呵,方才见他一本正经的模样,以为他转性了,原来是还没开始。 宋延见魏长临还要说,连忙对宋煜道:“陛下,臣这个手下脑子有些问题,若是说了让陛下不高兴的话,还请陛下海涵。” “哦?”宋煜虽听不懂魏长临的用词,但也知道他在夸他,“朕反而觉得魏助手很会说话,是个好苗子。” “或许吧。”宋延叹道:“只要不冲撞了陛下就好。” 宋煜道:“魏助手的性格很好,朕很是喜欢。” 两人忙着说话,竟忘了把地上的人叫起来。 魏长临伤并未好透,这样一直用手撑着地还是有些吃不消,但他深知等级制度森严,万不可像在王府那般胡来,只好勉强忍着疼痛,只字不提。 好在宋延知道他手上有伤,于是提醒道:“陛下若是喜欢魏助手,不如让他先起来,魏助手手臂上的伤还未完全愈合,恐怕撑不了多久。” “皇叔不说朕都忘了魏助手还在跪着。”宋煜抬手扶了魏长临一下,“魏助手请起。” “谢陛下!” 既然说到受伤,宋煜就顺着话题说下去,“听说魏助手的手是被赵行划伤的,是为了救当时在场的许仵作。” 魏长临道:“回陛下,是的,草民若是不出手,那么死的就是许仵作。” “你就不怕稍有不慎,死的就是你,而不是仅仅划伤肩膀这么简单?” “怕啊!”魏长临实话实说:“草民怕的要死,不过事出紧急,哪里还想得了那么多,草民不过是遵循本能做事罢了。” “哈哈哈。”宋煜笑道:“魏助手果然坦诚,朕听惯了虚以为蛇的假话,如今听着魏助手这般大实话,着实舒服多了。” 魏长临也跟着嘿嘿笑了起来,“草民的话能入陛下的耳,实乃草民的大辛,陛下若是爱听,不如草民就多说些?” 宋延没想到魏长临在圣上面前也能如此放得开,进宫前交代他的话全然被他抛到了脑后,好在宋煜不是一名鸡肠小肚的昏君,否则魏长临此刻恐怕是吃不了兜着走。 不过即便是再大度的皇帝,恐怕也受不了魏长临这么一直说。 “咳咳。”宋延轻轻咳了两声,“魏助手,陛下乃一国之主,日理万机,没空听你废话。” “啊?是吗?可是草民觉得…” “魏助手。”宋延见说不通魏长临,便转移话题,“你不是一直想知道陛下宣你进宫所为何事,如今陛下就见眼前,你大可问问。” 对哦,差点把正事忘了。 “陛下。”魏长临正色道:“不知您宣草民进宫,所为何事?” 宋煜惊然,“皇叔竟没同你说?” 魏长临摇头,“没有,王爷口风紧的很,一个字都不肯透露给草民。” “是吗?”宋煜挑眉,“这等天大的喜事,皇叔竟能忍着不说?” 宋延道:“正因是大事,所以需得等着陛下来说,臣若是说了,岂不是逾越了。” “皇叔同朕是何等关系,不必顾虑那么多。”宋煜道。 “既然皇叔没说,那便由朕来说。” 到底什么事啊? 这两人神神秘秘的,搞得魏长临好奇心爆棚,他两眼放光地看着宋煜,“陛下请说,草民竖着耳朵听。” “小旗子。”宋煜喊道:“将朕的圣旨拿来。” 什么情况? 竟还用上了圣旨? “是,陛下。” 小旗子捧着圣旨走了过来。 宋煜道:“魏长临,接旨。” 魏长临愣了一下,然后立即跪下,道:“草民魏长临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魏长临恪尽职守、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多次协助大理寺破案,实乃万里挑一的人才,特任命其为大理寺司务,钦此!” 小旗子念完圣旨,魏长临整个人都是懵的。 这次他是真的入编了? 怎的就突然入编了呢? 见魏长临没有动静,宋延轻声提醒道:“魏助手,还不快领旨。” 魏长临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接过小旗子手里的圣旨,“草民领旨,多谢陛下赏识之恩!” 宋煜大手一挥,“魏大人,免礼。” 魏长临捧着圣旨,谄媚道:“草民何德何能竟让能入了陛下的眼,竟让陛下亲自封官?” 宋煜道:“既已有了官职,怎的还自称草民?” “草…微臣这不是不习惯嘛,还望陛下恕罪。” 宋煜对魏长临的态度甚是满意,“司务不过是从九品,不是什么大官,倘若魏大人日后表现良好,不无升官的可能。” “微臣斗胆。”魏长临道:“敢问陛下,大理寺司务是做什么的?” 忙不忙?是否双休?可否带薪休假?工资有多少? 第92章 这些都是魏长临关心却不敢说的问题。 “暂时没有合适的官职空缺,就找了个闲差给你。”宋煜道:“不过,日后魏大人还是同往日一样,跟在皇叔身边探案。” 原来是挂职啊? 啧啧,这后门走的。 “是!”魏长临拱手道:“微臣定当为大理寺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日后大理寺就是微臣的家,微臣定当竭尽全力辅佐王爷办案,争取让大晋的治安更上一层楼!” “好好好。”宋煜笑得合不拢嘴,“魏大人如此甚好。” 封官之喜的确值得庆贺,不过他这官是踩着赵行上来的,作为昔日的兄弟,还是有必要问一句:“微臣斗胆,不知赵行他最后如何了?” 【作者有话说】 今天有事耽搁来晚了,20个红包聊表歉意 第47章 惊喜 赵行的事, 宋延同魏长临说过一些,但魏长临的反应每次都很大,实在不利于他伤势的恢复, 于是宋延索性就不说了。 刚开始魏长临还会念叨几句, 后来时间久了也就没问了, 本来都把这事放下了,但方才得知自己封官了, 就又想起了他。 宋煜也以为宋延应当把赵行的事都说给魏长临听了, 所以听到他问的时候,十分惊讶,“皇叔竟没有告诉你?” “是啊。”魏长临一个劲地点头, “王爷一开始还肯说一些, 后来就什么都不说了。” “其实微臣也不如此八卦之人, 只是赵行同微臣也做过几天兄弟, 实在是有些放不下。” 宋延道:“无论往日如何, 那也都过去了,魏大人还是得向前看。” “属下自会往前看, 打听他落得什么下场并非过不去这道坎, 而是单纯的想了解一下情况。” “既然魏大人很想知道。”宋煜道:“那朕就将一切告知于你。” 魏长临拱手,“多谢陛下。” 宋煜道:“赵行被判了死刑, 一月后行刑。” “死刑?”魏长临还是接受不了,“真的要如此吗?” “赵行手里有五条人命。”宋延眉峰压得很低,看上去十分不悦, “死刑于他而言并不过分。” 是啊, 赵行可是杀人犯啊, 并不值得同情, 若他值得同情, 那些被他所害的女子有岂不是死不瞑目? 魏长临好好做了心理建设,尽量不让自己情绪化,“那县令大人那里…” 宋延道:“县令并未像原来那般冲动,而是安静地等着大理寺的宣判,得知赵行被判了死刑后便卸下了心里的担子,不再纠结此事。” “是该如此,人死不能复生。”魏长临道:“活着的人是该好好活着。” “那院使大人可有…” “不曾定院使大人的罪。”宋煜道:“赵行杀人乃个人行为,不该殃及无辜。” “何况,对于赵行杀人之事,院使并不知情,若是因此让其受牵连,那大晋还有何理法可言?” 对对对,魏长临想说的就是这些。 如此看来,大晋也算是个明事理的朝代,并不会胡乱就诛九族,波及无关人员。 “陛下圣明!”魏长临由衷地夸赞道:“大晋有此明君,乃大晋的福分啊!” “哈哈哈。”宋煜笑道:“魏大人还是如此会说话。” “陛下谬赞了,微臣说的都是大实话。” 魏长临就这样同宋煜聊了一会儿,聊到找不到话题时,宋延就出来救场了,“陛下,时候不早了,臣就先带着魏大人告退了。” “也好。”宋煜还有别的事要处理,也就没有留人,“朕今日还有要事要处理,改日再请皇叔进宫用膳。” 宋延拉着魏长临,微微欠身,“臣等告退。” 出了宫门,茯苓和麦冬就迎了过来,两人拱手道:“恭喜魏大人,贺喜魏大人!” 魏长临封官之事不过是方才才发生的,他们二人又怎么知道? 除非… “你们早就知道了?” 茯苓道:“是啊,很久之前就知道了。” 魏长临对麦冬道:“你呢,也是很久之前就知道了吗?” 麦冬点头,“嗯,我同茯苓是一起知道的。” “好啊,你们一个个都…等等,不会福喜他们也早就知道了吧?” “知道。”茯苓道:“我同麦冬知道后就同他们说了。” 行,就魏长临一个当事人不知道! “王爷。”魏长临转身,仰头看着宋延,质问道:“请您说说怎么回事?为何唯独属下不知情?” 宋延淡淡道:“养伤期间不易太过激动,便没有告知魏大人。” 合着瞒着他还是为了他好了? “可是。”魏长临再次质问道:“进宫前属下多次问您,您为何不说?别说是因为伤情,那时候伤已经好了。” “不为什么。”宋延向前走了几步,错开魏长临的视线,“想给你个惊喜。” 惊喜? 好像是哦,魏长临到现在都还很惊喜。 他竟然,竟让入编了! 入的还是大晋的编制,同在宋延这里打工不是一个级别的! “王爷。”魏长临跑到宋延面前,问道:“请问大晋的公职人员能不能搞副业?” “嗯?” 见宋延的表情应当没有听明白,魏长临解释道:“属下这不是在您这里打工,还拿着您的工资,若是没入编倒也无妨,只是属下现在是大晋的官员,拿着朝廷的俸禄,若是继续在您这里打工,也就是做两份工作,拿两份工资,这样是被允许的吗?” 第93章 “魏大人不想做本王的贴身助手了?” “倒也不是。”能拿两份工资谁会不愿意,“只是这样的话符合大晋的规定吗?” 宋延不知道为何魏长临会有这种顾虑,耐心道:“无妨,本王愿意继续给你发工资。” 宋延同魏长临相处也有一段时日了,对于这些新潮的词汇,用起来毫不违和。 “不是,属下的意思是大晋的律法允许这么做吗?” 宋延只比他大六岁,怎的会有如此大的鸿沟? 原来魏长临顾虑的这个。 宋延总算明白了,他道:“无妨,大晋并未有律法规定大晋的官员不能打两份工,拿两份工资。” “所以,魏大人不必思虑过多,就安心给本王打工。” “是是是。”魏长临求之不得,白送的钱谁不爱,“属下一定会在做好本职工作同时,也做好您的贴身助手,属下绝对不会让您失望!” “既是如此。”宋延嘴角噙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笑,“那便走吧。” “对对对。”茯苓连忙道:“今日府上要给魏大人庆功,若是回去晚了就不好了。” “给我庆功?”今日的事怎的一件比一件稀奇,“为何我又不知道了?” 麦冬道:“兴许王爷是想给魏大人一个惊喜吧。” “哦…” 宋延对他未免也好了吧。 嗯,能力强的人自然会受到别人的欣赏。 魏长临想到这点后,连忙追在宋延身后道:“王爷,您放心,属下日后一定好好查案,绝不会辜负您的厚望!” 宋延无奈地摇摇头,“罢了,走吧。” 庆功这件事果然又是只有魏长临一人不知道,不过说来也正常,若是让他知道,那岂不是暴露了他要升官的消息。 只是茯苓同麦冬不说很正常,丁香同福喜不说就很…很让人不爽,他们怎么能帮着别人瞒着他呢? 魏长临回到王府就将人‘训斥’了一遍,勒令他们日后绝对不能再有事瞒着他。 他们嘴上答应了,可心里却说,若是王爷要求恐怕不敢不从啊! 关于庆功这件事,其实就是在王府办了宴席,其实也不算是宴席,因为并没有邀请外人,只是王府的人员小范围的聚了聚。 说是聚,也不算是聚,因为真正能上桌的只有宋延和魏长临两人,其余人员不过是吃的比平常好了些。 魏长临看着一桌子的菜,大着胆子问道:“王爷,今日是属下的庆功宴,属下能否提个小小的要求?” 宋延心情甚好,“但说无妨。” “就是…桌上的菜实在太多了,王爷同属下两人肯定是吃不完的,不如…不如让茯苓他们坐下一同吃?” 魏长临说完也觉得自己莽撞了,这段时日他一直给宋延洗脑,经常说些人人平等的话,但想要一下子就改变封建等级制度,恐怕还是很难。 这一点从一旁站着的各位的表情就看出来了,茯苓等人皆是惊恐万状,就怕宋延把魏长临的气撒到他们身上,一个个都吓得不敢说话。 谁知宋延的回答却十分出乎意料,他道:“既是魏大人的庆功宴,那就由魏大人做主。” 啊? 在场各位皆睁大眼睛看着他,一个个的惊地下巴都快掉下了。 宋延却云淡风轻道:“魏大人,请吧。” 魏长临连忙收起惊讶,坐直身子,道:“既是如此,那就请各位入座,一同庆祝本官入编。” 众人闻言都愣着不敢动,直到宋延道:“魏大人既已吩咐,就照做吧。” 茯苓带头第一个坐下,“那属下就恭谨不如从命了。” 麦冬也跟着坐了下去,“一切都听魏大人安排。” 福喜,丁香,海棠三人却站在原地面面相觑,不敢有所动作。 魏长临唤道:“福喜,你且坐下,你若坐下了,两位姑娘就跟着坐下了。” 福喜踌躇不前,“小..小人可以吗?” “本官是说可以就可以。”魏长临吓唬他们道:“你们若是再不坐下,小心王爷治你们的罪!” 福喜闻言连忙就坐了下来,“小人逾越了。” 丁香见状也跟着坐下,“奴婢多谢王爷和魏大人抬爱。” 海棠自然也不敢站在,坐下后道:“奴婢也多谢王爷同魏大人抬爱。” 见众人都坐下了,魏长临这才满意的点点头,“这才对嘛,一家人就该整整齐齐的。” 虽然得到了许可,但毕竟是同王爷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除了魏长临,其余之人谁也放不开,像海棠这种胆小的,竟然连菜都不敢夹。 若是这样,那叫他们坐下一起吃的意义何在? 魏长临思前想后,终于想到了合适的办法,他道:“福喜,上酒,今夜我们不醉不归!” “不可。”宋延道:“你大伤初愈不可饮酒。” “属下的伤早就好了。”魏长临说着就要撩衣袖,“王爷又不是不知道。” 福喜闻言连忙道:“少爷,哦,不,大人,王爷说的对,您不能饮酒。” 不饮酒气氛起不来啊! “无妨。”魏长临退一步,道:“只饮那么一点点,应当不会有问题。” “不可就是不可。”宋延板着脸道:“一口也不行。” “王爷,您这样会吓到别人的。” 第94章 本来氛围就起不来,若是再板着脸,谁还敢说话。 “除了饮酒。”宋延闻言表情缓和了不少,“其余之事本王都可答应你。” 行行行,不饮就不饮。 “属下不饮,但你们可以饮呀!” 魏长临兴冲冲地拿起酒壶就要倒酒,却被宋延按住了手背。 “茯苓,斟酒。” “是。”茯苓连忙接过魏长临手里的酒壶,“魏大人且坐下,这等小事属下来做即可。” 魏长临也没有同他争,直接将酒壶拿给他。茯苓挨个儿将他们的酒杯斟满,然后道:“魏大人,好了。” 请开始你的表演吧。 魏长临举起手里的茶杯,“多谢各位赏脸参加我…本官的庆功宴,本官因身体原因不能饮酒,就以茶代酒敬各位。” “祝本官身体安康,工行顺遂,连升八级,早日晋升成一品官!” 啊,这… 谁会在敬酒的时候只顾着给自己祝词? 不如如此,还大放厥词! 不愧是魏长临! 宋延不动,众人自然不敢动,就在众人以为宋延要生气时,就听他道:“魏大人,愿事事能如你所愿。” 第48章 了断 一开始魏长临还能勉强听话, 滴酒不沾,只看着他们喝,后来氛围上来了, 就有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 十分不是滋味。 于是他就一个劲磨宋延, 宋延被他磨得受不了了,索性就答应让他随便喝几口。 魏长临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酒, 正要喝的时候, 就被宋延叫住了,“魏大人,把酒杯给本王。” “嗯?”魏长临停下手里的动作, “属下的吗?” “嗯。” “哦。”魏长临把酒杯递给宋延, “给。” 宋延将魏长临杯里的酒往自己杯里倒, 只剩一点点时才还给他, “魏大人, 切勿贪杯。” 贪杯? 一杯酒而已! 如今被你倒了只剩那么一点就够润润唇好吧! “王爷,您就不能…” “不能。” “属下话还没说完, 您怎知不能?” 宋延不答反问:“魏大人还喝不喝?” “喝, 必须喝!” 魏长临刚抬起杯子打算一饮而尽,就听到王管家急匆匆地脚步声。 “王爷。”王管家喊道:“魏大人求见!” 魏大人? 魏大人不是坐在这里的吗? 魏长临放下酒杯, 问道:“哪个魏大人?除了本官,还有别的魏大人?” 王管家道:“是魏樟魏大人,也就是您的父亲啊!” 魏长临差点把这人忘了, 他来此是要干什么? 被魏樟扫了兴, 宋延十分不悦, “不知魏大人前来所为何事?” 王管家道:“回王爷, 老奴不知, 魏大人并未说明来意。” “即是如此。”宋延道:“那便晾着他。” “可是…”王管家也知道他们在给魏长临庆功,不方便打扰,“但若是魏大人有急事…” 不用想都知道魏樟来此是为了什么,自然是听见自家儿子做了官前来看看。 虽说圣旨刚下还未对外公布,但魏樟管的就是这块,定然比常人要先知晓。 魏长临对宋延道:“王爷,不如就见见?” “魏大人想见?” 自然是不想见,不过现在不见,日后也一样要见,不如就不折腾人来回跑了。 魏长临道:“魏大人说不定有急事呢。” “罢了 。”宋延放下酒杯,“王管家,请魏大人进来。” “是。” 魏樟进来后见到一桌子人坐在一起,硬是愣了半天没说话。 什么情况? 走错地方了? “魏大人。”王管家见人愣着不懂,提醒道:“快行礼啊。” 魏樟这才回过神来,“下官见过王爷。” 魏樟一动,茯苓他们也就都站了起来,纷纷向魏樟问好。 待寒暄完,宋延道:“魏大人来此,可是有急事?” “回王爷,下官并非有急事禀告。”魏樟说着看了魏长临一眼,“只是来看看犬子。” “哦?”宋延道:“看什么?” 魏樟道:“听闻犬子被凶手所伤,今日特意前来看看。” 魏樟说着让身后的小厮将礼品全部都拿了上来,然后对魏长临道:“这些都是为父为你精心准备的,你且好好补补。” 宋延嘲讽道:“魏大人对令郎还真是好啊。” 魏樟道:“都是应该的。” “令郎生死一线时见不到你的身影,如今做了官,魏大人便来了,魏大人还真是个好父亲啊。” 魏樟听出了宋延话里责备以及嘲讽之意,连忙道:“王爷有所不知,下官并非故意不来探望犬子,只是下官公务繁忙,今日才得了空,下官一得了空一刻也没耽搁就来了。” 魏樟若是真的心疼儿子便不会拖到现在才来看人,更不会踩着魏长临封官当日来看。 魏樟不过是想着自己的儿子出息了,想来一探究竟,若是可以,还想把人带回家,为魏家光宗耀祖。 只可惜他的算盘打错了,魏长临可不是那个笨蛋原主,任由魏樟摆布。 他道:“多谢魏大人关心,下官身体已经好了,恐怕无福消受您的补品,不如就拿回去给您的宝贝儿子补去吧。” 第95章 “你这是哪里的话。”魏樟道:“你不也是我儿子,父亲看望儿子天经地义,哪有什么有福无福的。” “魏大人严重了,下官不过是受了一点小伤,现下已经好了,恐怕是用不上了。” “你不必同为父客气,这些补品…” “这些补品。”魏长临打断他道:“王府有的是,下官若是需要,王爷自会给下官安排。” “何况,魏大人的送来的东西同王府的比起来,实在是差太多了。” 言外之意就是你送来的东西太寒酸,看不上。 宋延闻言嘴角微扬,“魏助手说的对,他若是需要什么,本王即便散尽钱财也要给他找来。” “魏大人这些东西还是拿给别人用吧。” 啊,这… 虽说是演戏但也不必如此夸张吧,什么散尽家财,说出来谁信? 魏樟受到羞辱面子十分挂不住,但又不敢同宋延争论,只道:“下官多谢王爷对犬子的照顾之情,犬子能有王爷的庇护,简直是三生有幸,是魏家的福报。” “魏大人,你说错了。”宋延道:“本王庇护魏助手与你们魏家无关,以前没有,现在没有,日后也不会有。” “魏大人少给自己脸上贴金。” 魏樟也不知道为何,他就是来探望一下魏长临,即便目的不纯,也不该落得如此下场,即便宋延对他不满,也不该当着下人的如此羞辱他啊! “是是是。”魏樟即便心里再不高兴,面上依旧只能做小伏低,“王爷说的是,是下官逾越了。” “魏大人若是没什么事。”宋延不想听他废话,“就请回吧。” “这…”魏樟面露难色,似乎还有话要说。 “王爷。”魏长临对着宋延道:“魏大人好像还有什么话要说,不如就听听?” 魏樟再让人厌恶,也是魏长临的父亲,宋延看在魏长临的面上,勉强道:“不知魏大人还有何事?” “回王爷。”魏樟终于将今日的来意说明,“下官今日来其实是想叫犬子魏长临回家。” 魏樟真是矛盾啊,<a href="https:///tags_nan/guanchang.html" target="_blank">官场上是个按章办事,不知变通之人,而私下却是个利益为重之人,他想让魏长临回家,无非是得知魏长临得到陛下的亲封,日后定然前途无量,想让他回家光耀门楣罢了。 他的小算盘早就被魏长临看穿了,并且也已经暗示过不要打他的注意,不知是他没听懂还是装不懂,竟然还厚着脸皮说出来。 魏长临道:“魏大人,实话同您说,我不可能同您回去。” “这是为何?”魏樟一副失望的模样,“自打你活过来之后,不仅不肯叫我父亲,还不愿回家,你告诉父亲,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狗屁难言之隐,就是单纯的你不是我爹我不叫,你家不是我家不回而已。 不过这些话是不能说出来的。 魏长临道:“没什么难言之隐,只不过是脑子坏掉罢了,以前的事全部忘了罢了。” “既是如此。”魏樟不依不饶道:“你又为何将福喜留在身边?” 躺着都要中枪的福喜忍不住道:“因为小人是真心对少…魏大人的,魏大人看到了小人的真心,自然将小人留下。” “没错,就是这么回事。”魏长临给了福喜一个肯定的眼神,“真心待我之人都不留下,那该留下什么人?” “那你便是怪我这个做父亲。”魏樟道:“怨我不够关心你,不够在意你,怨我对你不是真心的。” 事实本就如此,若原主能够得到魏樟的庇护,也不至于惨死于他人之手,他若是对原主稍加关心,也不会落得父子分离的下场。 “魏大人。”魏长临有些生气了,“你这是道德绑架,你以为说几句话这种话我就会良心不安,然后乖乖同你回去吗?” “你的算盘打错了,无论今日你做什么,说什么我都不会同你回去。” 魏长临顿了顿又道:“你方才说的都是事实,既是事实,那原…我怨不得吗?” 魏樟以为只要他拿些东西来,再说些好话,魏长临定然会被感动地稀里糊涂,然后又乖乖同他回去。 谁知眼前这人,非但不领情,还处处为难于他。 这真的是他那个软弱,待人真诚的儿子吗? “为父自知不是一名好父亲。”魏樟叹道:“也知道这些年亏欠了你很多,也知道我没有资格对你提要求,但你身上毕竟流着魏家的血,是魏家的后人,即便你怨恨为父,但也该为魏家考虑考虑。” 行,又来,怎么那么喜欢道德绑架? 且不说魏长临不是魏樟的亲生儿子,即便是也不可能跟他回去。 魏长临正想拒绝,就听宋延道:“魏大人,你且回吧。” “可是犬子还未答应…” “不可能答应。”宋延道:“魏助手不可能答应。” “即便他答应,本王也不同意。” “魏长临是本王的贴身助手,没有本王的允许,他不得离开王府。” 魏长临真愁着要怎么拒绝才说得通,宋延就轻而易举的就把魏樟的后路断了。 他可以道德绑架魏长临,却不可以对宋延说不。 魏长临向宋延投去一个感谢的眼神,然后得意道:“听到没有魏大人,魏府,我是注定回不去咯。” 既然宋延开口,那么魏樟也就不能再说什么了。 第96章 不知是真心还是假意,他对魏长临道:“既然如此,那便罢了,只是你能不能再叫我一声父亲?” 啊? 为什么突然走煽情路线啊? 搞得魏长临不会了。 这声父亲要叫吗? 魏长临用的原主身子,说白了,他此刻就是原主,而魏樟本就是原主的父亲,叫一声也不为过。 只是,魏樟毕竟不是他的父亲,还是有些叫不出口。 魏长临本想找个幌子将此事混过去,就对上了魏樟充满期待的眼神。 这个眼神干净纯粹,没有任何杂质,是一名父亲对儿子的期许。 罢了,就当是用原主身子的报酬吧,叫就叫吧。 “父亲。”魏长临叫的有些别扭。 魏樟感动地快要哭了,“哎,我的好儿子。” 许多事都已经过去了,而原主也早已死了,他们之间的种种也该揭过了。 “父亲。”魏长临道:“人该向前看。” 魏樟懂了。 他同魏长临的父子情在一声父亲中彻底断了。 第49章 送行 那日魏樟走后, 庆功宴又接着进行下去,不知是魏樟来扰了一出的原因,还是众人都喝得差不多了, 一个个都比原来放的开了。 在魏长临的软磨硬泡下, 宋延还是向他低头了, 同意让他同他们一起饮酒,并且不像方才那样克扣他的酒量, 只要求不要喝太多。 魏长临自然是随着性子来, 想喝多少,喝多少,喝到最后趴在桌子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除了宋延, 其余人也喝得差不多了, 对于照顾魏长临这件事皆是有心无力。 原本只要唤来其他小厮就能将问题解决, 可宋延却不愿意, 他吩咐完众人, 将魏长临就扛在肩上就走了。 徒留一众人站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王爷这是喝多了? 竟把魏长临当沙袋扛? 沙袋魏长临自然是不愿意的,自打被抗在肩上那一刻瞌睡就醒了, 然后便对着宋延一阵拳打脚踢, 闹着要下来。 宋延使劲按着人,沉声道:“你若再乱动, 本王就将你扔进池塘里喂鱼。” 魏长临虽有些醉了,但判断力还在,宋延说扔可能真的会扔。为了不去喂鱼, 他立刻就停下了闹腾。 只抱怨道:“王爷, 属下现在可是朝廷命官, 你怎能如此对待属下?” “那你想如何?” “属下要下来。”魏长临的胃紧紧地贴在宋延肩上, 宋延只要一走动, 他的胃部就会受到挤压,若再这么下去恐怕就要吐了,“属下有脚可以自己走。” “你醉了。” 是醉了,但不影响走路啊! 等等,重点不是走路,而是… “哦哇…” 魏长临干呕了一下,只觉胃里波涛汹涌,一阵翻腾,有东西快要呼之欲出。 他连忙捂住嘴,“王爷,快让属下下来,否则您的衣服就要遭殃了!” 照魏长临这样子,恐怕马上就要吐了,宋延一刻也不敢耽搁,便轻轻将人放了下来。 魏长临站稳后连忙跑到一旁的草丛边,呕了几声也没吐出个所以然来。 “魏助手可还好。”宋延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可要将李太医请来?” 魏长临拿帕子擦擦嘴,“不必,属下好多了。” “魏助手日后若是再由着性子胡来,本王就…” 魏长临抢答道:“就将属下扔进池塘里喂鱼?” “王爷,说句实话,不是属下看不起您的鱼,只怕他们还没闻到属下的肉腥味就被属下烤着吃了。” 说完又觉得不对,连忙道:“属下发誓,属下绝对没有觊觎您鱼的意思,糖醋鱼,烤鱼,清蒸鱼,真的一点都不好吃。” “属下是一点也不爱吃。” “王爷您千万放心,只要您在一天,您的鱼就安全一天。” 宋延被气笑了,“依魏助手的意思,本王是你吃鱼路上最大的阻碍?” “是…倒也不是,属下一点也不爱吃鱼,真的,一点也不爱吃。” “罢了。”宋延突然想起今日他同魏樟发生的一切,“魏大人那个,你若是在意…” “不在意。”未等宋延说完,魏长临就道:“魏樟的一切属下一点也不在意。” “本王指的不仅是今日之事,还有以前,魏樟对你…” 魏长临再一次打断了宋延话,“王爷,属下真的,真的一点也不在意,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或是以后,属下都不会在意魏樟对属下的态度,对属下的看法。” 魏长临说的太过从容,太过淡定,一点也不像在说自己的事,宋延不禁蹙眉,“魏助手,你的脑子,要不要请李太医来看看?” 啊? 这同脑子有何关系? 宋延见魏长临一副不解的样子,解释道:“或许是因为魏助手的脑子坏了,才会不在意魏大人的看法。” 毕竟没有谁会不在意父母对自己看法。 魏长临一下子懂了,他道:“王爷,其实属下不是…” 不行,不能说实话,且不说王爷信不信,就拿欺骗他那么久来说,宋延知道真相一定又要治他的罪。 魏长临改口道:“其实属下不是很想恢复脑子,左右这些事又不是什么好事,若是忘了,岂不是更自在,人活着,为什么要给自己添堵呢?” 第97章 “嗯。”宋延问道:“那现在的魏助手开心吗?” “开心。”魏长临道:“开心的不得了,又做了官,还可以拿王爷的俸禄自然是开心到飞起!” “哦,属下的意思是,能同王爷一同探案是最开心的事!” 宋延闻言嘴角微微扬起,“既是如此,那魏助手就一直同本王一起探案吧。” 魏长临兴冲冲道:“好嘞!” 两人聊着天,不知不觉就到了魏长临的卧房门口,他同宋延站在门口随便闲聊了几句,宋延就让人回屋睡觉了。 宋延目送魏长临进屋,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离开。 魏长临封官之事不久后就在晋都传开了,大大小小的官员都来王府上道贺,其中有些是因为魏长临本人来的,不过大多数还是因为想巴结宋延而来。 不过魏长临并不在意别人的来意,来人都接待,送礼也都收着。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将近一个月才结束。 赵行的刑期差不多也在这两日,魏长临虽然说过绝对不会去探望他,但到了人马上就要死的时候,心还是软了下来。 他带着一些酒,孤身一人去刑狱见赵行最后一面。 魏长临封官之事赵行自然是知道的,所以才会在见到魏长临时,说的第一句就是:“魏兄,踩着我升官,有何感受?” 魏长临早就料到赵行不会给他好脸色看,所以并未放在心上,只道:“赵兄若是不犯下罪行,恐怕我也没机会踩着你升官。” “说来也是。”赵行道:“那魏兄还得好好感谢我给了你这样的机会。” “可我并不需要这样的机会。”魏长临有些痛心,“我希望赵兄从来没有杀过人。” “哈哈哈。”赵行仰头大笑,“魏兄真幽默,得了便宜还卖乖。” 魏长临听出了赵行话里的嘲讽之意,他道:“不管赵兄信不信,我说的都是实话。” “魏兄又不是不知道。”赵行指着自己的头道:“我这里不正常,不杀人会难过。” 魏长临愣了一下,才道:“精神不正常的大有人在,却不是每个人都像赵兄一样选择杀人。” “你若将我当兄弟,就应当坦诚相待,我一定会竭尽所能帮你。” “就凭你?” “凭我一人之力的确没办法做到,但可以寻求别人的帮助,大家齐心协力,也不是不能战胜病魔。” “说的轻巧。”赵行似是想起了什么,改口道:“魏兄这里也有问题,你不怕以后也会变得同我一样?” 根本不是一回事好吧! 不过同他说不清,只能道:“我与赵兄不同,总之我不会犯下杀人的罪行。” “是吗?”赵行继续激他,“我杀人之前也觉得我不会杀人,可事实呢,事实是我杀人上了瘾。” “原本得知王爷接手此案,我就打算停手了,可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你懂我的意思吗?”赵行再次指指自己的头,“这里一旦出了问题,根本无药可解。” 魏长临发现同疯子根本说不通,于是便不再提及这个话题,而是道:“事已至此,说再多也无用,我今日来是来送赵兄最后一程。” 魏长临说着将酒放在桌上,“赵兄可愿同我再饮一杯?” 赵行拿起桌上的酒壶,将两个杯子都倒满酒,然后抬起其中一杯,“魏兄,请。” 魏长临抬着另一杯酒,对着赵行道:“赵兄,请。” 一杯酒喝完,赵行才道:“不知魏兄的伤是否好了?” 魏长临放下酒杯,“托赵兄的福,我的手差点就废了,若不是李太医医术了得,恐怕日后连酒杯都拿不起来。” “所以说魏兄笨啊。”赵行嗤笑道:“你若不多管闲事,便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虽然我很惜命,很想多活几年,最好一直活着不要死,但见死不救,我实在做不到。” “这就是你我之间的最大的区别,你取人性命,我救人性命。” “所以,你方才担心之事,绝对不会发生。” “是吗?” “是,必须是。” “罢了。”赵行又将两个杯子斟满酒,“我且等着魏兄到地府同我相聚,届时我们一起探讨杀人的乐趣。” 简直不可理喻,魏长临很想一拳打在他的脸上,但念在他是将死之人,便忍了回去,他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赵兄恐怕永远等不到那一天。” 赵行也不同他争,一样干了杯中酒,“真相如何让我们拭目以待。” “该说的说了,该喝的酒喝了。”魏长临收起酒壶,“我也该走了。” 赵行道:“魏兄莫不是连一壶酒都舍不得给我?” “怎么会?”魏长临将酒重新放回桌上,“赵兄想要,拿去便是。” 说完便转身就走,走到门口时突然停下了脚步,头也不回道:“赵兄,希望你到了地府能够重新做人,若是少了什么还请托梦给我,我能做到的,都给你烧了去。” 赵行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好啊,那就有劳魏兄了。”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魏长临咬牙,头也不回的走了。 只是没走几步,就见麦冬急匆匆地冲了进来,“大人,不好了,方才县令大人来说,近期又有人失踪了!” 怎么回事? 赵行不是一直呆在这里,哪来的机会杀人? 第98章 魏长临突然萌生出一个可怕的念头,他快步走回赵行的牢房里,质问道:“赵行,你实话同我说,你是不是还有同伙?” 【作者有话说】 马上进入第三个案子 第50章 案件三前奏 “同伙?”赵行愣了一下, 旋即笑了起来,“魏兄想知道?” “想。”魏长临道:“赵兄若还把我当兄弟,就实话实说。” “嗯, 同魏兄自然是说实话, 不过等魏兄到了地府我再同你说。” 人命关天, 赵行竟还有心思同他说笑。 “你!”魏长临气的双手握拳,也顾不上隐藏身手, 想直接给赵行一拳, 就在他要动手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 “魏助手,你同赵行可有说完?” 得知魏长临要独自一人来探望赵行时, 宋延内心是拒绝的, 他很想说不要去, 他担心赵行又发疯对他不利。 但若是站在魏长临的立场上想, 他同赵行是好兄弟, 即便对方是个十恶不赦的杀人凶手,也改变不了他们以往的关系, 若是连最后一面也不见, 那么未免有些意难平。 于是他答应让魏长临一人来见赵行,自己却带着麦冬跟在身后, 若是有什么,他们也能及时出手。 只是人进去了许久也不见出来,又不好直接冲进去叫人, 正好从县令那里听说又有人失踪, 索性就让麦冬以这个为由去叫人。 本想着麦冬应当很快就将人叫出来, 没想到等了一会儿也不见人影, 宋延实在放心不下, 就亲自进来一探究竟。 魏长临见来人是宋延,眼里满是惊喜,他道:“王爷,您怎么来了?” 宋延故作正经,道:“麦冬可有同你说,近期又有人失踪了。” “说了。”魏长临道:“属下怀疑是赵行的同伙所为,此刻正在问他,不过赵兄似乎什么都不愿意说。” “无妨。”宋延说着人已经站在了赵行同魏长临之间,彻底阻断了两人的视线,“将死之人罢了。” “他若不说,本王也可以查的清清楚楚。” 正好魏长临也不想同他废话,于是道:“那我们走吧?自己去查查?” 宋延没想到魏长临答应地那么爽快,还以为要费一番功夫才能把人叫走。 宋延在心里窃喜,“既是如此,那便走吧。” 魏长临一行人出了刑狱就直奔县衙,想要了解更多与案情有关的事情。 刚进县衙,魏长临就见到了县令,县令虽然瘦了一圈,人看上去也还有些憔悴,但却拿出十二分精神来对待工作。 他先向宋延行了礼,然后对着魏长临道:“恭喜魏大人。” 魏长临拱手回礼,“多谢县令大人。” 两人寒暄一通后,魏长临问道:“听闻最近又有人失踪了,不知县令大人可否说说都有几人失踪,都是什么人,是何时失踪的?” 县令道:“目前仅一个失踪,是位18岁的女子,昨日失踪的。” 魏长临道:“那女子长什么样?是否样貌很好?” 县令摇头,“失踪女子的家人并未带来画像,我也不知长什么样,不过那女子的父亲样貌也算中上,那她应当差不到哪里去。” 年轻漂亮的女子失踪,不就是上个案子发生的吗? 可如今赵行人在牢里,根本没有办法去杀人。 那么就有两种可能,一是赵行有同伙,就是那种同他一样心里有病的同伙,那人知道赵行马上要死了,于是就沿用他的手法杀人。 二是有人可以模仿赵行的的方式犯案,目的是掩盖杀人手法,甚至是杀人动机。 这些魏长临在刑狱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本想着能从赵行嘴里问出些话来,谁知赵行口风紧的不行,竟一个字都不肯透露。 想到这里,魏长临真想回去给人一拳。 宋延大概猜出了魏长临的想法,其实他本人也是朝这个方向思考的,因为那女子失踪的时间实在太巧了。 赵行明天就要被处死,昨日就有人失踪,像是刻意表明什么一样。 原本只要问问赵行就能知道其中缘由,但赵行似乎并不愿意配合,将死之人,即便是用刑,意义也不大,或许不但问不出什么,还可能适得其反。 宋延将思路理清之后,道:“贺大人,你且派人去寻找那女子的下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县令道:“下官这就命人去查。” 宋延在人走之前提醒道:“贺大人切勿忘了画像,带着画像寻起来要方便些。” 县令道:“多谢王爷提醒。” 县令的效率很高,不出三日就得到了消息,他让衙役将人带了上来,魏长临见到人之后,一肚子的疑惑,“不是说失踪那人是名年轻漂亮的女子,怎的眼前这位是个大叔呢?” 县令道:“魏大人有所不知,眼前这位并非失踪人口,而是目击者。” “目击者?”魏长临被乱糊涂了,“什么目击者?” 县令道:“其实也不是目击者,是发现尸体的人。” “什么?那人死了?怎么死的 ?何时死的?在哪里死的?” 魏长临一下问了一连串问题,县令都被他问晕了,干脆就让那位大叔来回答。 “回大人。”张大叔道:“小人是两日前发现的被害者,地点是药灵山,至于怎么死的,小人就不知道了。” 第99章 “小人是两日前去采药时恰好路过被害者所在的地方,发现人睡在那里没动,想着过去看看,过去才发现人已经死了。” 魏长临道:“你怎知人已经死了?” “小人叫了几声没答应,后来探了鼻息发现已经人断气了。” “你既早就发现了被害者。”宋延道:“为何不及时将此事告知,而是等到现在才说。” “这…”张大叔被宋延的气场震慑到了,一时说不出话来。 魏长临见人被吓的不轻,于是道:“张大叔但说无妨,我家王爷看着冷戾,其实很好说话的。” 说完就对着宋延眨眨眼,“你说对吧,王爷?” 宋延的态度一下就软了下来,对张大叔道:“罢了,你且说吧,本王暂不治你的罪。” 张大叔这才道:“回王爷,小人并非故意隐瞒实情,而是小人想着人都死了,叫不叫人都一样,左右也救不活了。” 张大叔这话说的好欠揍啊,魏长临都听不下去了,“即便人已经死了,那被害者也是有家人的,她的家人也该为她料理后事,怎么能一样呢?” “何况。”魏长临正色道:“既然出了人命,那就是刑事案件,你若知情不报就是扰乱视听,贻误查案,若是出了岔子,你可担待得起?” “小人冤枉啊!”张大叔连忙跪在地上磕头,“小人是真的不知道啊,小人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采药人,真的不懂那么多啊!” 不过是想从他嘴里问出点东西,没想到竟吓成这般模样,魏长临轻轻咳了两声,道:“那个,张大叔啊,你且别激动,你若如实禀告一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且说说,为何之前不说,现在又说了呢?” 张大叔闻言才冷静下来些,他道:“回大人,今日有人拿着被害者的画像到处去问询情况,小人看到画像后便将实情说了出来。” “早知道县衙四处寻人,小人一定第一时间就将真相告知。” 合着这人只是单纯的没想那么多,不是故意隐瞒实情。 魏长临对县令道:“县令大人,被害者现在在何处?须得交由大理寺验尸才行。” 未等县令开口,就听宋延道:“本王已经安排大理寺前来验尸了,应当很快就会有结果。” “是吗?”魏长临道:“王爷,怎的您永远都比属下快一步?” “魏大人。”宋延不答反问:“你可还记得自己是何身份?” 咋了? 哪里又出错了? “属下愚钝,还请王爷明示。” 宋延不动声色地走到他身边,低头附在他耳边道:“在外,还请魏大人自称下官,在内,你想称呼什么都可以。” 魏长临了然,“多谢王爷提醒,属…下官一定会注意的。” “不过,王爷说的随意称呼,指的是…”魏长临嘴欠来了一句,“直呼大名可以吗?” 宋延眸色微动,“未尝…” “王爷。”魏长临自觉说了不该说的话,连忙道:“下官随口胡诌的,您权当没听见,行吗?” “本王…罢了,先办正事。” 宋延不追究真是太好了,魏长临立刻就把心思放到案子上,“不如我们去看看?反正等着也是等着。” “王爷。”县令闻言马上道:“下官还有话要说。” 宋延道:“不知贺大人想说什么?” “就在王爷来之前,县衙又接到消息,说是又有人失踪了。”县领道:“失踪是人也是年轻貌美的女子,不知此次失踪之人同这起案子是否有关?” “如此重要的信息。”宋延的语气里满是责备,“为何现在才说?” 我到倒是想说,可一直没机会说啊! 县令在心里嘀咕,嘴上却道:“下官失职,还望王爷赎罪。” “县令大人。”魏长临的心思全在案件上,没心情扯废话,他道:“那人是何时是合适失踪的?又是在哪里失踪的?” 县令见宋延未说话,便答道:“据报案的人说,好像是前天失踪的,至于在哪里失踪的,就不得而知了。” 魏长临道:“县令大人可有安排人去找?” 虽说魏长临的官职比县令的低,但他是王爷身边的红人,即便他问话得语气有些逾越,县令也不敢多说。 只道:“本官收到消息就命人去打探了,想着若是同此案有关,那得到的信息越多越好。” “很好。”宋延道:“能想到这些很不错,只是此案有些复杂,即刻起,交由大理寺来办,贺大人就不必管了。” 县令有些忐忑,问道:“王爷的意思是下官做的入不了王爷的眼?” 宋延道:“贺大人多虑了,破案本就是大理寺的职责,理应由他们来做。” 宋延既已这般说,县令即便想管也不敢管了,“是,下官明了,下官若是收到消息定会第一时间禀告大理寺。” 宋延点头,“贺大人有心了。” “即是如此。”魏长临迫不及待想去看尸体,“我们就先走了?” 未等宋延回答,严正义就带着许仵作来了,“王爷,验尸结果出来了,死因同上一起案件不一样。” 第51章 案件三乌龙 死因竟然不一样, 这倒有些稀奇。 魏长临问道:“那被害者的死因是什么?” 第100章 许仵作道:“根据验尸结果来看,被害者的致命伤应当是头部遭受到了强烈的撞击而亡。” “头部?”魏长临道:“前面还是后面?” 许仵作道:“后面。” “如此说来。”魏长临分析道:“被害者很有可能是被人从后面袭击,继而身亡。” 宋延闻言, 道:“除此之外, 可还有别的伤?” 许仵作道:“回王爷, 除此之外,被害者身上还有些不同程度的擦伤。” “擦伤?”被害者死之前到底经历了什么, 魏长临实在想不出来, “这起案件似乎有些诡异。” 麦冬道:“是很诡异,只是除了擦伤还有别的吗?” 许仵作道:“有,身体有些地方有不同程度的淤青, 应当是磕伤。” “如此说来。”魏长临隐约有种不好的想法, “被害者身前遭受过暴力袭击。” “凶手很有可能有暴力倾向, 头部那里的致命伤很有可能是实施暴力时没控制住力度才会将人杀害。” “凶手的目标很可能不是杀人, 而是对着被害者施暴。” “那么, 刚失踪的那名女子很可能被凶手关在某种地方,正受着某种折磨。” “不一定。”宋延的想法与他相反, “被害者的伤或许不是打出来的, 而是摔出来的。” 魏长临马上就明白宋延的意思,他道:“王爷的意思是被害者在躲避凶手的追杀时, 不小心摔到地上弄出的伤?” “没错。”宋延道:“若如魏大人所言,凶手有暴力倾向,只想打人, 不想杀人, 那么他应当在隐秘的地方施加暴力, 而不是药灵山这种人来人往的地方。” “有没有一种可能。”魏长临反驳道:“被害者其实是从被囚禁的地方跑了出来, 被凶手一路追到药灵山, 凶手在追人的途中失手将人杀害了。” “魏大人。”宋延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你觉得一个有暴力倾向的人需要追着被害人到处跑吗?” “若是这样,那凶手岂不是同魏大人一样柔弱,岂能对人施加暴力?” 是这个理没错,但是… “兴许这是凶手的情趣 。”魏长临反驳道:“万一人家就喜欢玩你追我赶的游戏呢?” 宋延道:“若真是如此,那凶手就是昭告天下他就是犯下罪行的人,真的有人那么蠢吗?” “怎的就昭告天下了?”魏长临不服,“凶手并未在人多的地方犯下罪行,怎的就蠢了?” “虽说药灵山是有人会经过,但不代表天下人都会经过,或许凶手是半夜将人放出来,然后上演了这出戏码 。” “敢问王爷,谁会大半夜上山采药?” 魏长临语气里满是质问与不服,气氛一度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 众人皆被魏长临这一大不敬的举动吓得冷汗直冒,生怕宋延一个不高兴就将对他的不满发作在他们身上。 一个个都噤若寒蝉,连大声喘气都不敢。 谁知宋延竟毫无波澜道:“嗯,是本王欠考虑了,的确存在魏大人说的这种情况。” “不过,这些不过是猜测,还有待论证。” 啊? 怎么回事? 宋延被魂穿了? 不仅没有责怪魏长临大不敬,竟还自降身份承认错误? 莫不是脑子同魏长临一样,出问题了? “是啊。”魏长临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也没有注意到众人的神情,只道:“这些都是我们的猜测,在真相浮出水面前,一切都都有可能。” “那么,王爷的猜想也是极有可能的。” 这是干什么? 魏长临竟对宋延的想法指指点点,他是不想活了吗? “没错。”宋延的回答再次出乎了众人的意料,“不如魏大人就同本王一起,将此案查明,如何?” 宋延是在征求魏长临的意见? 魏长临也愣了一下,才道:“查清此案乃下官分内之事,不用王爷说下官也定然会全力以赴。” “如此甚好。”宋延嘴角微微上扬,“那便有劳魏大人了。” 宋延可是王爷啊,怎能对一名九品官低声下气? 莫非是魏长临太有才华,以至于宋延十分佩服,所以才会如此惜才? 对,一定是这样! 其他人如何想的,茯苓不知道,总之他就是这样认为的。 茯苓一瞬间信心满满,立志要成为魏长临那样被宋延认可的人,他激情满满道:“王爷,属下也愿为此案出一份力,还请王爷吩咐属下,属下定然会全力以赴!” “这本就是你分内之事。”宋延淡淡道:“不必如此高抬自己。” 啊? 为什么同样的事情换个人结局就不一样? 果然还是自己不够优秀,入不了王爷的眼。 麦冬像看傻子一样看着茯苓,眼里满是同情。 这厮怎的就如此不开窍呢? 魏长临和别人能一样吗? 茯苓的自尊心严重受挫,一时间羞地面红耳赤,“多谢王爷提点。” “嗯。”宋延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魏长临也很疑惑,为何宋延对他的态度和对茯苓的不一样,该不会是因为他是朝廷命官,而茯苓不是吧? 魏长临觉得宋延这样做很不公平,虽说官大一级压死人,但好歹都是他的手下,就该一视同仁。 第101章 “王爷,您这样是不对…” 魏长临话未说完,外面就传来一阵骚动,众人的注意力皆被外面的骚动吸引过去。 宋延眉头紧锁,冷声道:“何事喧哗?” 外面的衙役道:“回王爷,方才来了一名大夫,说是有事要找县令大人,卑职见王爷同大人有事要忙,便让他在外等候,可那人却说他的事很急,必须马上就说。” “即便如此,也不能妨碍王爷与大人商谈,于是卑职便没有答应他,谁知他竟闹了起来。” 虽说谈案子时被打断宋延很不高兴,但既然有人敢这样公然闹事,非要即刻见县令大人,应当事关重大。 “罢了。”宋延道:“让人进来,本王倒要听听他的事有多急。” “是!” 衙役领命后马上就将人带了进来,那人进来后便喊道:“哪位是县令大人,草民有要事禀告!” 好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见了王爷竟然不下跪,茯苓快步上前,拦住那人的去路,“王爷面前岂敢造次,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王爷。”那人闻言左顾右盼,“王爷也在吗?真是太好了!” “茯苓。”宋延道:“你且下去,本王亲自来问他。” “是!” 宋延道:“本王在此,不知你有何事?” “草民胡途见过王爷。”那人跪在地上道:“草民今日前来是有要事禀告。” 宋延道:“何事?” 胡途道:“方才县令的手下拿着一副画像去草民的住处找人,草民当时忙着给人看病就没顾得上同衙役说清事情的来龙去脉,所以草民看完病后立刻就干了过来。” “如此说来。”魏长临好奇道:“你见过画像上的人,并且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回大人,是的。” “是啊,你是大夫,定然会上山采药,兴许就是那时看见了什么。”魏长临道:“你既知晓事情的经过,那定然看到了凶手的长相,若是找了画像师来,你可能将凶手的样子描述出来?” “凶手?”胡途愣住了,“莫非草民同大人说的不是一回事?” 魏长临也懵了,“怎么回事?你要说的不是几日前在药灵山死人那件事?” “是啊。”胡途点头,“可是没有大人说的凶手啊!” “啊?”魏长临不可置信,“麦冬,麻烦你们把画像拿来,给这个胡途大夫确认一下,他看到的是否是画像上的人。” 该不会叫胡途就真的糊涂,连魏长临他们说什么都搞不清楚。 麦冬很快就将画像拿了来,糊涂看过之后连连点头,“没错,就是她,草民见到的就是她!” “真的?”魏长临狐假虎威道:“你若有半句虚言,王爷定不轻饶!” “千真万确。”胡途道:“草民那日采药见到的就是她。” “既是如此。”魏长临道:“你又为何说没有凶手?” 胡途总算明白怎么回事了,他道:“大人该不会以为她是被人杀害的吧?” “啊?”魏长临眨眨眼,“不是吗?” “不是。”胡途道:“她是自己摔死的!” “不会吧?”魏长临震惊万分,“具体说说什么情况?” 胡途道:“几日前,草民上山采药,途中见不远处有人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从山上滚了下去,草民见状吓得不轻,想着赶紧去救人,谁知等草民找到她时人已经没气了。” “索性山不算高,她滚下去的途中撞上一块石头就停了下来,才没有一直滚到山脚,否则可能连尸首都找不到。” “既是如此。”宋延道:“你为何不将此事上报?” “草民也想啊。”胡途道:“可是草民那日遇到一个棘手的病人,正等着草民救命 ,若是戴上她的尸首一起走,势必会贻误了病情啊!” “于是草民想着待看完那个病人后就上山去把尸体背下来,谁知草民看完病就把此事忘了,今日若不是县令大人的手下拿着画像四处找人,恐怕草民也想不起来说啊!” “好你个胡途。”魏长临没忍住骂道:“当真是糊涂啊!你若赶时间,大可让人替你去背尸体,再不济你来大理寺说一声,就有人会去看了啊!” “你若早将此事告知,也不至于…” 不至于闹了这个一大个乌龙! “罢了。”宋延道:“事已至此,追究过错也无意义。” “只是本王问你,你说的可是事实,可有一句是假话?” 胡途道:“回王爷,小人说的句句属实,没有一句假话!” 既是如此,那么这起案件就是意外,被害者身上的淤青以及擦伤不过是滚动时留下的。 发生这起乌龙也不全是胡途的责任,县衙也有失误,他们找到尸体时若是仔细观察案发现场,定然会发现石头上的血迹,若是如此,那么就有可能往意外这方面去思考。 看来日后若是有案情,第一现场还是得大理寺的人去才行。 若一切真如胡途所说,那么就不存在什么凶手,若不存在凶手,那么后来失踪的那名女子又是怎么回事? 该不会也是意外? 第52章 案件三无用 鉴于闹了一出乌龙, 这次寻找失踪人口的重任就交由大理寺来做,如此一来,比较让人放心。 第102章 只是大理寺将整个晋都翻了个底朝天都不见踪影, 有些手下竟连废弃的茅厕都去找了, 结果还是一无所获。 不仅如此, 这期间又有人来说家里有人失踪了,失踪之人同上一人一样, 是年轻貌美的女子。 说是年轻貌美并不准确, 应当说是相貌极好,在晋都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那种。 两人之间的共同点不仅是样貌极好,还有家庭条件也不太好, 或者说是差。 按照阶级等级来分, 应当是身在底层的女子。 幸运的是, 不管是县令还是宋延, 都不会因为失踪女子的家世背景就区别对待, 否则此案恐怕会成为大晋的一大冤案。 “啧啧。”魏长临叹道:“大晋有王爷您,还真是大晋的福气啊!” 宋延道:“魏大人这话从何说起?” “王爷您想啊, 入朝为官, 谁不想多为自己谋点福利,像这次这种案件, 恐怕没人会喜欢管吧。” “换句话说,此次案件的受害者不过是没钱没势的底层人员罢了,即便不管也不会有什么, 所以说王爷能管还真是不容易。” “依魏大人的意思。”宋延眉峰压得很低, “本王是个唯利是图, 利欲熏心, 见利忘义之人?” “倒也不是…下官的意思是…” 宋延不让他把话说完就道:“没想到本王在魏大人眼里竟是这样的人?” “不是。”魏长临急道:“王爷您能不能不要曲解下官的意思, 下官并无诋毁您的意思。” “那魏大人是何意?” “就是觉得王爷您能在尔虞我诈的官场上保持着两袖清风,不被世俗污染,真的很难得。”魏长临真心道:“您不仅是一位好王爷,更是一名好官员,大晋有您,是百姓的福分。” “不被世俗污染?”宋延淡淡道:“魏大人,你错了,本王也有七情六欲,并非与红尘隔绝。” 怎的今日同宋延一直说不到一个点上? 魏长临是这种意思吗? 魏长临只是想说宋延好,很好,超级好而已,同什么七情六欲的一点关系也没有。 “额…那个,王爷…”魏长临想想还是算了,“不如还是聊聊案子?” “也罢。”宋延道:“对于此案,魏大人有何看法?” “看法是必须有的。”魏长临道:“不过都是些稀奇古怪的看法,只怕说出来会让王爷心塞。” “无妨。”宋延很好奇魏长临会说什么,“你且说说,本王恕你无罪。” “这可是您说的,若是污了您的耳朵,下官可是不负责。” 这种时候最激动的恐怕就是茯苓了,他已经磨肩擦掌,跃跃欲试,迫不及待想要听听魏长临的想法。 “茯苓。”魏长临见人对方直勾勾地看着自己,不忍问道:“我脸上有好吃的?一直盯着我做甚?” 茯苓没想到自己表现的如此明显,若是被王爷知道自己八卦之心爆棚,肯定要挨骂。 于是道:“倒也没什么,就是觉得魏大人似乎格外养眼,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这么说应当没问题吧,左右没暴露自己的目的。 谁知却听宋延道:“茯苓,本王觉得此案太过蹊跷,你且再去搜寻一下,特别是那些废弃的厕所,你给本王一个坑,一个坑地找,若是找不到人,休怪本王不客气。” 啊? 宋延这么说,就连茯苓这种不开窍的人都知道他在故意为难他。 只是茯苓又做错什么了? 为何要去如此针对他? 莫非是自己的心思被宋延看穿了? 魏长临也很纳闷,宋延为何会突然生气,莫非以为茯苓喜欢他? 可是即便茯苓喜欢他也不应当生气啊! 除非宋延不喜欢男人,也不喜欢他的手下喜欢男人! 难怪上次说起王妃之事,提到他是否喜欢男人这件事时,他却避而不谈。 既然找到关键所在,那对症下药即可。 “王爷,您且放心,下官绝对不喜欢男人…” “王爷,属下一点也不想知道魏大人想说什么…” 两人同时开口,尾音都叠在了一起,扰的人头晕。 不过宋延还是听清了二人说的话。 原本只是有些有生气的人,此刻却散发出强烈的生人勿近的威压。 魏长临同茯苓皆是一脸疑惑,谁都不知道究竟是谁的哪句话惹怒了他。 即便猜不透他的心思,三人的动作却是出奇的一致,想都不想就跪了下去。 其中海棠胆子最小,跪在地上一个劲地发抖,虽说她也见过王爷生气的样子,但却没见过气成这样的王爷。 宋延见三人整整齐齐地跪在面前,心中的火瞬间烧的更旺了。 其余两人跪就算了,魏长临怎的也跟着乱来? 本王让他跪了吗? 爱跪是吧,那就跪着吧! 宋延的决绝只坚持了三息时间,便冷着脸道:“你们先起来。” 啊…这…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知道到底该不该起来。 “起来。”宋延的语气里带着浓浓地怒意,“你若是再不起来,那便长跪不起吧!” 你? 明明是三个人,为何说你? 这个你是谁? 魏长临,茯苓,还是海棠? 此话一出三人更是不敢起了,连魏长临这种没有眼力劲的人都知道宋延生气了,所以也夹着尾巴做人,不敢啃声。 第103章 只是沉默并未让宋延消气,他反而更恼了,“本王再说一遍,起来。” 最后那句起来带着命令,带着无奈,还夹杂着央求。 魏长临从未见过这样的宋延,以前即便是他说了再过分的话,宋延也只是对他进行口头警告,并未真的动过怒,也并未像此刻这般阴晴不定,让人不知该如何是好。 就在魏长临要服软时,就听宋延道:“魏助手,本王不要你跪本王。” 啊? 怎么回事? 魏长临脑袋懵懵地,“这是为何?” 房间内安静了片刻,宋延才道:“罢了,都起来吧。” 宋延这次的语气比方才平淡了不少,听着倒像是真的让人起来一样,于是魏长临朝另外两人使了眼色,三人才又整整齐齐地站了起来。 茯苓吃了一次亏,起来后便不敢多嘴,只静静地等着人安排。 果然就听宋延道:“魏大人,你且把你的想法说说。” “是。”魏长临也不敢玩笑,正色道:“下…属下认为凶手之所以找身在底层的女子做被害人,应当是因为若是底层女子出事被发现,或者说被关注的风险很低。” “有道理。”宋延点头。 “至于为何找年轻貌美的女子下手,恐怕是因为凶手是个好色之徒,将人抓了去或许是为了满足他某方面的需求。” 魏长临说完怕宋延说他不正经,于是连忙道:“王爷,这些只是属下的猜测,做不得数,做不得数。” 宋延道:“本王自然知道。” 行,见宋延并未生气,魏长临又道:“或许还有一种可能,凶手是女人,或许是一名样貌极丑的女人,正因为样貌丑陋,所以才会嫉妒样貌极好的女子。” “她对她们下手的方式,要么杀之,要么关起来折磨。” 虽说魏长临的想法奇奇怪怪的,但的确有一定的道理,是合理的猜测。 “嗯。”宋延肯定了魏长临的说法,而后道:“本王认为关起来折磨的可能性更大一些,本王之所以这么说,原因有二。” “一是,若凶手是样貌极丑的女子,并且十分嫉妒样貌极好的女子,那么她对貌美的女子应当有浓浓地恨,若是有浓浓地恨意,那么关起来折磨才更解气。” “二是若凶手早已将人杀害,那么就得处理尸体,既然会处理尸体,那么就会被人发现,可是直到方才,翻遍整个晋都都未发现尸体。” 魏长临听完后道:“王爷,您的推理有漏洞啊。” 此话一出,茯苓同海棠皆是惊恐万分,唯恐魏长临又惹出什么事来。 不过宋延似乎并未生气,只道:“何来漏洞,魏助手且仔细说说。” 魏长临道:“第一个原因倒是没问题,就是第二个存在明显的漏洞,若凶手真的将人杀害,那么藏尸的地方很多,举个最简单的例子,若凶手家里很有钱,家宅很大,她将尸体藏在家里也不是不可能。” “可是。”茯苓终究还是没忍住插嘴,“尸体会腐烂,若是藏在家里不嫌臭?” “你若是抱着尸体睡觉自然会臭。”魏长临嘲讽道:“尸体就不能是被埋在家里的院子里吗?” 经魏长临提醒,茯苓突然就灵光乍现,他道:“有没有一种可能,其实尸体被埋在荒郊野外,所以才迟迟找不到?” 魏长临点头,“是有这种可能。” “既是如此。”茯苓瞬间信心满满,“属下明日就将整个晋都掘地三尺,务必将尸体找出来!” “不必。”宋延很快就否决了,“若是因为一个猜测就将晋都掘地三尺,那么便会显得本王,以及大理寺十分无用。” “何况前几日,大理寺已经将晋都翻了个遍,并未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那么很有可能,一开始的方向就错了。” “我们之所以会这么做,是因为受到意外身亡的那名女子的启发,我们先入为主的认为被害者已经死了,所以才会做出这般举动。” “不如换个思考方式想一想,失踪的女子或许根本就没有死,才迟迟没有找到尸体,失踪女子或许已经离开了晋都,所以才迟迟没有找到人。” 宋延的思路依旧那么清晰,他或许会判断失误,但总能在失误中找回正确的思路。 魏长临佩服的五体投地,“王爷,您还真有两下子,同您比起来,属下那些根本就是上不了台面的推测。” “不必轻贱自己。”宋延道:“魏助手已经很不错了。” 得到宋延的认可,魏长临一下就飘飘然的,“属下也算不上厉害,不过是跟着王爷久了,学了点皮毛罢了。” 宋延闻言对茯苓道:“茯苓,你跟着本王的时日比魏助手长,为何说话总是漏洞百出呢?” 茯苓不过是顺着魏长临的思路得出的结论,怎的就漏洞百出了? 何况他不是还肯定了魏长临的说法吗? 茯苓觉得自己冤枉地不行,却也不敢伸冤,只道:“既是如此,那接下来该如何做,还请王爷明示?” 宋延道:“案子迟迟没有进展,是因为线索不够,当下要做的不是胡乱证明猜测,而是寻找更多的线索,只有掌握更多的线索,才能做出正确的推理。” 线索说来就来,宋延话音刚落,麦冬就来了。 他道:“王爷,方才又 第104章 有人来报,说昨日又有女子失踪了!” 第53章 案件三启事 据麦冬说, 刚失踪之人名叫吴婉月,也是样貌极好的女子,是铁匠的女儿。昨日出门后未归家, 她的家人小规模的找寻了一番却不见踪影才来报的官。 据说来报官的是吴婉月的父母, 他们看上去十分着急, 希望大理寺能够早日将自己的女儿找回,像是很心疼女儿的样子。 麦冬看着那对父母似乎十分担心女儿, 于是收到消息后就速速来报。 目前为止已经有三人失踪了, 失踪之人去了何处,现状如何,却一无所知。 虽说宋延说得对, 为了一个猜测就将晋都掘地三尺有些没必要, 但该找的人还是得找, 毕竟现有的线索太少, 进度太慢。 不过, 找人也讲求方式。 魏长临道:“王爷,依属下之见, 不如换个方式找找看?” 宋延闻言顿了片刻, 才道:“你且说说。” “直接贴寻人启事。”魏长临道:“找位画技好的画像师,将三人的画像一一画出, 然后再把基本信息写上去,贴在晋都的大街小巷。” “这就是俗话说的广撒网,路过的人那么多, 总有一个会停下脚步看一看, 停下脚步的人中又或许刚好知道点什么。” 麦冬闻言道:“此法很好, 不过, 了解情况之人不一定会将实情说出, 因为大家都本着不趟浑水的想法。” “如此看来。”宋延道:“此法虽成本低,但进展起来很难。” “不难,一点也不难。”魏长临道:“只要钱到位,什么都不难。” 宋延道:“展开说说。” “悬赏啊,王爷。”魏长临说的头头是道,“敢问天下谁人不爱财?若是赏金足够高,还怕没人?到时候恐怕是人人抢着来,不知道的也会来打个擦边球。” “如此一来。”茯苓不太赞同这个说法 ,他道:“消息的可信度岂不是很低?不仅得不到想要的消息,还要白白浪费一笔钱。” “话虽如此。”魏长临反驳道:“别人如何说是别人的事,我们如何筛选信息就是我们的事,从众多的信息中提取我们想要的信息即可,然后再根据提供的信息是否准确来确定赏银给多少。” “所以寻人启事中赏银那一栏写上,面谈。” “可是。”茯苓又开始质疑人,“若是这样,岂不是要耗费很多精力,不仅要听别人说了什么,还要判断是否正确,还不如挨家挨户地找来得快。” 呵呵,就茯苓这脑子,难怪随时被宋延骂。 魏长临不想同他争,于是搬来的救兵,“王爷,您且说说看,到底是贴寻人启事好,还是挨家挨户搜好?” 宋延想都没想就道:“自然是贴寻人启事好。” 看吧,王爷都说我的方法好了,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魏长临朝茯苓投去一个炫耀的眼神后就自己躲着笑。 茯苓自然是不服,他认为宋延偏心,于是道:“属下斗胆,还请王爷说明缘由。” “破案靠的是脑子。”宋延解释道:“而不是莽撞。” “张贴寻人启示虽然费神,但破案不就是从众多的信息中提取道有用的信息,然后再将案子破解吗?” “若是连这点判断能力都没有,只会靠蛮力,何谈破案?” 宋延最后一句话似乎意有所指,茯苓瞬间羞愧难当。 不过说来也奇怪,魏长临来之前他脑子还算好使,虽不说能破解奇案,但也能跟上宋延的思路,但魏长临来之后,他的脑子就像中了邪一般开始原地退步。 莫非,脑子坏掉会传染? 既然他的想法已经被否决了,那便不说话了,否则又要被阴阳。 倒是魏长临来了干劲,他道:“对对对,王爷说的对,若是不靠脑子,还算破案吗?” “您如果认同属下的提议,那属下这就安排人去着手此事,万不可一若再拖。” “不必。”宋延道:“此事交由麦冬负责,你且同本王一起等消息即可。” 行,不要他出力更好,做了官就是好,凡事不用亲力亲为,张张口就行。 难怪那么多人为了官位争得头破血流! 麦冬动作很快,只一日就把寻人启事弄好了,待宋延校对后就可以四处张贴了。 魏长临作为提出想法之人,自然想要亲自看看一切是否都按他的要求来做,于是道:“王爷,索性闲来无事,不如我们去看看寻人启事贴的如何了?” 宋延不答反问:“你想去?” “想。”魏长临道:“王爷您呢?” 宋延立刻就答应了:“那便走吧。” 麦冬的确是照着他的要求来做的,自从出了王府,就陆陆续续看到了各处贴着的寻人启事。 “麦冬办事还挺认真。”话说一半才想起后面跟着茯苓这个贴身侍卫,魏长临改口道:“茯苓也很不错,他们二人若是少了谁都不行。” “您说是吧?王爷。” 虽说两人身上都有各自的不足,但总体上宋延还是满意的,“嗯,他们是本王的左膀右臂,自然谁都不能少。” 魏长临闻言一下就不高兴了,他道:“他们是您的左膀右臂,那属下呢?虽说属下跟随王爷的时间不长,但好歹也算破过案子,立过功,还差点死在别人的刀下,属下做的这些在王爷眼里竟一文不值吗?” 第105章 宋延被问得愣住了,他不知魏长临竟如此在意他,一时竟不知说什么才好。 魏长临以为宋延是在逃避,不愿回答这个问题,只好道:“王爷,属下并非有意同他们相比,不过是随口问问罢了,还请王爷不要放在心上。” “并非你想的那样。”宋延道:“你于本王而言,是…” “砰砰砰!” 不远处传来了巨大的响声,逼的宋延将嘴边的话生生咽下回去。 魏长临的注意也被那边的动静所吸引,他连忙道:“王爷,去看看?” 宋延虽不太高兴,但最后还是以公事为重,“好。” 到了声响的源头才发现,压根不是出了什么事,而是一家店在放炮仗庆祝什么事,看样子像是在庆祝开张。 原本这种事很常见,炮仗声对于他们来说也不陌生,但最近因为频繁有人失踪,于是才会同案子联想在一起。 放炮仗庆祝的这家店十分繁华,只外面就装饰的金碧辉煌,可想而知里面会奢华成什么样子。 魏长临很好奇是家什么店,于是抬头看了眼牌匾,牌匾上除了写着‘寻欢搂’三个字外什么也没有,实在看不出是家什么店。 于是提议道:“王爷,来都来了,不如进去捧捧场?刚开张的铺子应当会有各种优惠活动,不去白不去。” 宋延闻言面色突然就沉了下去,“不知魏大人可知这家店是干什么的?” 魏长临摇摇头,“属下不知,正因为不知才要进去看看。” “茯苓。”宋延沉声道:“你且告诉魏大人这家店是做什么生意的。” “是。”茯苓道。 “魏大人,此乃青楼,是烟花之地,你还是不要进去得好。” 青楼? 魏长临一下就来了兴趣,“青楼好啊,若是青楼,那更要进去看看。” 他可是对这档子交易合法化很是好奇,如今逮着机会,定然要进去观摩观摩。 谁知此话一出,氛围就变了。 魏长临感受到了浓浓的危机,像是风雨欲来的前兆。 他试探性的问了一句:“那个,王爷,你同茯苓怎么了?你们若是不想去倒也不必勉强,属下一人进去也是可以的。” “魏大人是想独自寻欢?”宋延冷着脸道:“看不出魏大人竟还有此等癖好。” 怎的,宋延以为他是进去找乐子的? “王爷,属下在想,您是不是误会了。”魏长临解释道:“属下想进去只是有些好奇青楼是如何营业的,毕竟这种交易在属下的家是违法的…” “啊,那个,属下是说…”魏长临找不到合理的借口掩盖方才的话,索性打哈哈,“总之属下只是好奇,只进去看看,什么也不做。” 宋延眉头紧拧,思索片刻,才道:“罢了,那便进去看看吧。” “王爷。”茯苓瞬间警铃大作,劝道:“不可,此事若是传出来,王爷的颜面何在?” “无妨。”宋延道:“本王行的正,坐得直,不怕被人说。” 啊!那可是青楼啊! 即便进去什么也不做,别人也不相信啊! 该死的魏长临,怎的总是蛊惑王爷做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茯苓还要说什么就被宋延一记眼神憋了回去。 既然劝不动,那便一起进去看看吧。 里面的装饰的确比外面要好得多,整体风格就是气派,奢华。 “原来做这行竟如此赚钱。”魏长临叹道。 “只是,如此高端的场所,为何不见人来接客?” 宋延方才的注意全在魏长临身上,竟一时没注意到其中的蹊跷,除了门口站着几个放炮仗的男子外,就没有别的人。 门口的男子见魏长临他们进去竟也不去通知人来接待,怎么看都很奇怪。 不过未等他们想清缘由,就见一名年轻女子朝他们走来。 那女子花容月貌,风姿卓韵,娇艳欲滴,走路时还不停的扭着身子。 魏长临同茯苓皆被其美色所吸引,短短的愣了下神,只有宋延毫无波浪,不为所动。 那女子过来后娇声道:“几位公子可是第一次来?” 宋延目不斜视道:“嗯。” 魏长临连忙凑过来,道:“你是这里老鸨…老板?” “是啊。”女子朝魏长临抛个媚眼,道:“不像吗?” “像像像。”魏长临虽然觉得此女子长得美,却也没有真的被吸引,只道:“不知贵店今日是有什么活动?” 那女子轻轻笑了一声,才道:“公子果然是第一次,竟连这里的规矩都不知道。” “公子既然来了,那便是客,既是客,那小女子就给您好好说说。” “今日之所以放炮仗,是因为楼里来了位新人,还是位绝色美人。” “如此说来。”魏长临道:“今日是为了庆祝新人的到来?” “是啊。”那女子道:“公子若是感兴趣还请移步楼上雅间静待后续。” “嗯?”魏长临十分好奇:“活动还未结束?” 女子道:“正如公子所言,压轴大戏还在后头。” 魏长临闻言凑到宋延耳边小声问:“王爷,关于后面的压轴大戏…” 未等魏长临说完,宋延就道:“魏大人若是想看,那本王便陪你去。” 行,就喜欢这么爽快的。 第106章 魏长临笑嘻嘻道:“多谢王爷。” 而后对女子道:“还请姑娘带路。” 几个刚上了楼就听到一阵责骂声:“你们怎么办事的,怎的把门打开了,若是被人看到该如何是好?” 第54章 案件三眼熟 魏长临听见吵闹声一刻也不耽搁的就跑了过去, 跑到门口时隐约看到里面坐着一名女子。 那女子穿着一身华服,戴着红色的面纱,只露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 此时正好一阵清风拂过, 微微撩起面纱的一角, 女子的美貌便尽收眼底。 魏长临不小心看愣神了, 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直到背后响起熟悉的声音才回过神来。 那熟悉的声音道:“本王不知魏大人竟喜欢这样的。” “啊?”魏长临说话时还看着里面的人, “王爷是在说属下吗?” “不然呢?” 宋延清冷的声音穿过耳膜, 瞬间寒意入骨,冻的魏长临直打哆嗦。 经过这一番折腾,他才将视线收回。 正要说话时, 就见骂人的大婶砰地一声把门关上了, 嘴里还骂着:“看什么看, 这是能看的吗?” 怎么就不能看了? “合着我们没资格看是吧?”魏长临愤愤道:“来者皆是客, 大婶你不会把客人分个三六九等吧?” “误会。”带他们上来的女子道:“都是误会。” 大婶道:“玉兰, 他们是?” 玉兰道:“这几位公子是第一次来,不懂寻欢楼的规矩, 我这就给他们说说。” “几位公子有所不知, 这寻欢楼同别的青楼不一样,我们这里的人都是一等一的角色, 那些胭脂俗粉是无法同我们相比的。” “正因如此,我们有个规矩,我们这里的人得先付费才能看。” “如此说来。”魏长临道:“岂不是要收两次钱, 看的时候收一次 , 生意谈妥了又收一次。” “是的呢。”玉兰道:“因为我们值啊!” “即是如此。”魏长临道:“老板你开个价, 我要看那位女子。” 啊? 在场的各位齐刷刷的看着他。 魏长临拍拍自己的脸, 问道:“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倒也不是。”玉兰道:“只是这位是我们的新人, 须得等到晚上喊价,出价最高的人才能一睹芳容。” 这同拍卖有何区别? 没想到青楼的生意都做到这种程度了,还真是令人发指。 虽然魏长临十分疾恶如仇,但也无能为力,这是封建社会,他管不了,也没能力管。 既然管不了,那便眼不见为净,他一把抓住宋延的手腕,“王爷,我们走。” 出了寻欢楼茯苓都还是懵的,魏长临他怎么敢,竟敢抓着人就走! 那可是王爷啊! 魏长临搞这么一出,宋延心里的阴霾也算消散了些,他嘲讽道:“魏大人又不想看了?” “即便属下想看,那也得看得到才行啊!” “算了,不说这个,王爷,您是否觉得那女子有些眼熟?” 宋延不答反问:“魏助手想看,是因为觉得眼熟?” “是啊,不然还能为什么?” 宋延闻言嘴角几不可察的微微向上扬了一下,“不曾觉得。” “是吗?”魏长临扰扰头,“兴许是属下看错了。” “本王。”宋延道:“压根没有看那女子,所以帮不上魏助手。” 也对,宋延过来的时候,好像门已经关上了。 “罢了。”魏长临摆摆手,“不想了,左右不是什么重要的人,否则也不会想不起来。” 兴许是上一世在哪里见过的人吧。 都出来那么久了,魏长临还拉着人不放,是不想活了吗? 作为同僚,茯苓有必要提醒一下他,“魏大人,属下认为,你大可不必拉着王爷的手不放,王爷他…” “哦…”魏长临闻言连忙收回手,“无意冒犯,还请王爷见谅。” 宋延故作淡定,“无妨,魏助手不必往心里去。” 魏长临他们走了几条巷子,发现寻人启事张贴的差不多了,不仅如此,还有很多路过的百姓会停下脚步去看一下。 魏长临见状便心满意足的回府去了,谁知到了王府还未歇息片刻,就听麦冬来报。 “王爷,那吴婉月的父母前去大理寺要人,没要到就赖在大理寺不走,严大人好说歹说也没用,又不敢动手赶人,实在有些应付不过来,这才来请王爷去救个场。” 告示刚贴出去就想找到人,那吴铁匠还真的痴人说梦。 遇上这等不讲理的百姓,还真是有些难缠。 “魏大人”宋延闻言吩咐道:“随本王去看看。” 魏长临道:“好的,王爷。” 说完三人齐刷刷地走了,徒留茯苓一人在原地黯然伤神。 王爷为何不叫他,他是去还是不去? 最后茯苓还是去了,不为别的,只因为宋延并未说不用他去,也没有给他安排别的事情,他若是不去,那就是擅离职守。 吴铁匠见说话算数的人来了,立马就迎了上去,“大人,不知可有小女的消息了?” “大胆!”不知什么时候来的茯苓一声喊道:“这位可不是什么大人,而是王爷。” “既然见了王爷,还不快行礼!” 第107章 怎么就把王爷叫来了? 不是说去请说话有分量的人来吗? 吴铁匠瞬间恍然大悟,宋延就是大理寺说话最有分量那个! 他不过是来要自己的女儿,怎么的就要到王爷头上了? 吴铁匠很是后悔,可事已至此,除了跪下认错,也别无他法。 “王爷,小人不知来的是王爷,才会如此莽撞,如有冒犯,还请王爷恕罪!” “罢了。”宋延摆摆手道:“不知者无罪。” 魏长临从宋延身后探出个脑袋,道:“吴铁匠寻女心切王爷是知道的,不过这寻人启事刚贴出去,不会立刻就有消息,吴铁匠且回去等着,若有消息大理寺会立刻着人通知。” 吴铁匠虽不知道魏长临是何官职,但看他同宋延走的很近的样子,应当不会是什么小角色,于是恭恭敬敬答道:“大人有所不知,并非小人有意刁难,只是若是再寻不到小女,我们可就要完蛋了。” “哦?”魏长临道:“此话怎讲?” 吴铁匠道:“回大人,小女她同别人有了婚约,五日后就是成婚之日,小女若是回不来,这婚就成不了。” “成不了就成不了。”魏长临道:“虽说成婚是看着日子来的,但好日子又不是只有一天,待找到人后重新选个日子不就行了,你女儿失踪之事,对方应当是知道的,既然知道便不会为难于你,两家商量着将日子延期不就行了。” “大人有所不知啊。”吴铁匠面露难色,“这婚期是万万延不得啊!” 魏长临问道:“怎么就延期不得了?” 又不是御赐婚姻,怎么就延期不得? 何况,就算是御赐婚姻,遇到特殊情况也是可以延期的吧! “啊,这…” 吴铁匠犹犹豫豫半天也没说出一个有用的字。 “吴铁匠。”宋延忍不住道:“你若什么都不说,就别耗在这里浪费本王的时间。” “回王爷。”吴铁匠道:“并非小人不说,而是…而是不能说啊!” “怎么就不能说了?”魏长临的耐心已经到了极限,不耐烦道:“这也不能说,那不能说,莫非你是是算命先生,说了会遭天谴?” “自然不是。”吴铁匠道:“只是答应了别人不能说。” “既是如此。”魏长临摆摆手,“你请回吧,待有消息了,大理寺自会通知你来领人。” “可是小人实在等不了啊,小女若是…” “既是如此。”宋延也有些生气了,“那就把你知道的全都说出来。” 吴铁匠再三权衡之后,才道:“回王爷,小女这桩婚事有些上不了台面。” 魏长临闻言立刻道:“莫非是强买强卖?” 吴铁匠颇为惊讶,道:“大人怎会知道的如此清楚?” 不会吧? 还真是强买强卖? 魏长临不过是随口说的。 “此等小事。”魏长临自然不会说自己是猜的,只道:“本官随便动动脑筋便知道了。” 吴铁匠一副崇拜的模样,“大人果然了得!” “那是自然。”魏长临一点也不谦虚,“本官虽聪明绝顶,但也不是事事都知道,所以这桩婚姻的细节还是得由吴铁匠来说才行。” “其实也算不上强买强卖。”吴铁匠道:“我们是自愿将女儿嫁出去的。” 魏长临道:“怎么个自愿法?既是自愿,又为何会有买卖?” 吴铁匠道:“孙老板是做刀具生意的,一次偶然的机会与他有过生意上来的往来,期间孙老板得知小人有一名貌美如花的女儿,于是就想让小女嫁给他的儿子。” 可是孙老板的儿子是个心智不全的傻子,吴铁匠自然不会同意自己的女儿嫁给这样一个人。 于是孙老板就利诱,他承若,只要吴铁匠肯将女儿嫁给他儿子,那么就会给吴铁匠一大笔钱财,权当是给他家的补偿。 孙老板开的价是吴铁匠一辈子都挣不到的数目,刚好自己的儿子也到了娶媳妇的年纪,若是有了这笔钱,一定能找到很好的媳妇。 “所以。”魏长临愤愤道:“你就将自己女儿的卖了?只为给你的儿子娶媳妇?” 吴铁匠辩解道:“虽说孙老板的儿子是傻子,但他家有的是钱,小女嫁给过去也不亏啊,既帮了家里,自己也有了好的归宿,那么好的事,为何不做呢?” 吴铁匠竟认为傻子是很好的归宿? 魏长临嘲讽道:“吴铁匠若是觉得傻子好,为何自己不娶一个傻子呢?” “回大人。”吴铁匠道:“这怎么能一样呢?以小人家的家境来看,小女未必能找到比这更好的归宿啊!” 合着你还是一名为女儿考虑的好父亲啊? 跟这种人实在是说不通,魏长临也懒得同他理论,只道:“以本官看,此事应当不能算失踪案,而是令女儿知道此事后,为了不嫁给傻子于是选择了离家出走,所以现在才会下落不明。” “若是如此,吴铁匠不用找了,因为你找不到故意藏起来的人。” 吴铁匠急道:“可是若找不到小女一切就完了啊!” 魏长临好心提醒道:“依本官看,吴铁匠还是将实情告知孙老板吧,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吴铁匠道:“小女的寻人启事贴得满大街都是,孙老板早就知道小女失踪了…” 第108章 “哦,本官知道了,吴铁匠是不想失去这桩大生意才会如此着急的找寻令女儿的下落,因为孙老板应当同你说,若是成婚当日还找不到令女儿的下落,那么此桩婚事就此作废,若是婚事作废,那吴铁匠就拿不到给儿子娶媳妇的钱。” “是是是,大人…” 未等吴铁匠说完,魏长临就道:“这档子事可不归大理寺管,吴铁匠还是自求多福吧!” “茯苓。”宋延闻言唤道:“送吴铁匠回家。” 就在茯苓要动手将人赶出去时,一名衙役冲了进来,说道:“王爷,魏大人,方才有人来报,说几日前见过画像上的人!” 第55章 案件三官威 吴铁匠一下子就看到了希望了, 激动得一时竟忘了自己身在何处,立刻就喊道:“可是有小女的消息了?” 这吴铁匠的做法颇有越俎代庖之嫌,因为衙役的话是对着宋延和魏长临说的, 如今却被他抢了先。 就连魏长临这种不懂规矩, 没眼力劲的人都知道这样是逾越之举, 吴铁匠却像个没事人一样,眼巴巴的等着衙役的答案。 “这…” 衙役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好在魏长临马上就站出来道:“吴铁匠, 你好大的官威啊!” 吴铁匠一心只想着自家女儿的事,于是还处在状况外,一脸懵逼道:“大人何出此言?” 同这种脑子不会转弯的人, 魏长临就不整那些弯弯绕绕了, 直接道:“在场的各位, 就数王爷官职最大, 且不说衙役原本就是冲着王爷来的, 第一句应当由王爷来说,即便不是冲着王爷来的, 也轮不到你第一个说话。” 吴铁匠被魏长临的话里的各种装着搞得晕头撞向的, 但大致也明白了其中的含义,自己好像做了不符合身份的事。 于是连忙跪下道:“王爷, 小人只是寻女心切才会做出如此大不敬之举,还请王爷恕罪。” 吴铁匠该罚,但宋延更想知道衙役到底带来了什么消息, 若是要罚吴铁匠, 势必要拉拉扯扯几个来回, 想想就头疼。 “罢了。”宋延淡淡道:“此事稍后再议, 先听听衙役如何说!” 吴铁匠见宋延不追究, 连忙道:“多谢王爷!” 宋延竟然不追究吴铁匠的过错,这样岂不是同魏长临有了一样的待遇? 魏长临心里很不是滋味,酸溜溜道:“王爷,吴铁匠若是不罚,那您的官威何在?若是人人都同吴铁匠一般,那日后还有谁会把王爷放在眼里?” 此言一出,茯苓同麦冬都意味深长看向他。 最不把王爷放在眼里的就是你,竟还好意思说出这样的话? 魏长临自然不知道他么心里的弯弯绕绕,只道:“王爷,下官可有说错?” 宋延似乎将魏长临的心思看穿了,嘴角微微一勾,道:“吴铁匠该罚,但不是现在罚,待公事办完后,本王定当重重责罚!” 魏长临闻言心里舒坦了不少。 这还差不多! 吴铁匠刚落下的心一下又提了起来,“王爷,小人…” 未等吴铁匠说完,宋延就冷冷地打断道:“吴铁匠,你若是再多说一个字,影响本王办案,就休怪本王不客气!” 此话一出,魏长临心情更好了,他贱兮兮道:“听到没,吴铁匠,本官劝你乖乖闭嘴,王爷可凶了。” 魏长临说完还不忘往宋延那边看,只见对方对他露出一个无奈的笑,然后便正色道:“画像上一共有两人,你说的有人见到是哪一位?” “回王爷。”衙役闻言连忙将注意力放回到案子上,他道:“那人见到的正是吴铁匠的女儿,吴婉月。” 吴铁匠听到自家女儿的名字,差点没忍住跳了起来,想要拉着人问问情况,好在宋延方才的话还回荡在耳边,才没有再次做出逾越之举。 “哦?”魏长临十分意外道:“竟是吴婉月?” 衙役以为魏长临在问他,于是道:“回大人,正是吴婉月。” 魏长临朝着人点点头,“如此一来,那吴婉月岂不是要被逼着嫁给不想嫁的人了?” 方才衙役不在,所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疑惑道:“不知魏大人所言何意?” “这个嘛…” 魏长临将事情的来龙雾霾大体说了一下,衙役听完后道:“魏大人,您多虑了,那人只说见过吴婉月,却不知道她现在在何处。” 魏长临竟有些小庆幸,为吴婉月不用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而感到庆幸。 但他也有深深地担忧,因为若是不知道吴婉月在何处,那就意味着她目前还处于失踪状态,失踪并没有比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好到哪里去。 就在他陷入深思时,就听宋延道:“你可将那人带了来?” 衙役道:“回王爷,那人就在外面候着,王爷可是要将人唤进来?” 宋延颔首,“嗯,将人唤进来,本王要细细审问。” 衙役闻言,即刻就将人带了进来。 目击者名叫周立,是一名年轻的男子,在柳叶街做着小本生意。 周立进来后便自觉的跪在地上叩首,“草民见过王爷!” “免礼。”王爷道:“你且起来回答问题。” “是。”周立小心翼翼地站了起来,“不知王爷有何问题?只要是草民知道的,一定如实回答。” “嗯。”宋延很满意周立的态度,“本王问你,你是何时,在何处见过吴婉月?” 第109章 周立道:“回王爷,草民不久前在柳叶街见过吴婉月,具体是几日前草民记不清了,只记得是晚上,大概是戊时的样子。” “嗯。”宋延点头,“那你可还记得当时吴婉月在同什么在一起,在做什么?” 宋延说完,魏长临便补充道:“还有,你可有同她答话?” “草民不曾同她搭话。”周立答道:“草民当时只远远看着她。” 魏长临道:“既然只是远远地看着人,加之当时天色已黑,你又怎知那人就是吴婉月?” “是啊。”茯苓闻言也起来同样的疑问,于是将画像拿到周立眼前,“你且仔细看看,你当时见到的是否真的是画像上的人?” 周立十分笃定道:“回大人,草民十分肯定草民当时见到的就是画像上的人!” 魏长临道:“你为何敢如此笃定你见到的就是画像上的人?” “自然是因为她很漂亮啊。”周立回想着吴婉月的样子,忍不住感叹:“简直堪比仙女下凡,看得草民移不开眼!” 不就见到美女吗,至于这幅模样吗? 魏长临嫌弃道:“即便吴婉月长得再漂亮,若是离得远也不一定能将其长相看得一清二楚,而你却如此笃定那日见到的人就是吴婉月,这其中该不会有什么阴谋吧?” “大人您可就冤枉草民了。”周立解释道:“草民之所以对她印象深刻,是因为她曾从小人的摊子前路过,若非如此,草民也注意不到她啊!” “如此说来。”魏长临道:“吴婉月从你摊子前路过你就一直注意着她?” 周立道:“是啊。” 魏长临道:“她当时可是一个人?之后又做了什么?” “刚开始是一个人。”周立道:“不过刚路过草民摊子不久就有人来接她了。” “接她?”宋延注意到其中的信息,问道:“何人来接她?如何接的她?” 周立答道:“何人来接她小人不知,只知那人坐着一辆马车。” 魏长临道:“那你可知那人是男是女?长什么样?” “应当是男人吧。”周立摇摇头,“那人只从马车里探出头来,脸刚好被吴婉月遮住,只能看个大概。” “两人站在原地说了几句话,吴婉月就上车跟着人走了。” 魏长临道:“那你可知他们去了哪里?” “不知。”周立道:“吴婉月上车后草民便没有往那边看了。” “嗯?”魏长临疑惑道:“为何不看了?” 周立道:“人都上车去了,草民看不到人自然就不看了。” 呵呵,你还有理了! 竟然真是为了看人而看人。 不过既然不知道去了何处,那马车从何处来总该知道吧? 周立的回答却同魏长临想的截然相反,他道:“草民当时的注意力全部都在吴婉月身上,视线一直跟随着她,还真没注意马车是从何处来的。” 合着问了半天,只知道不久前,吴婉月在柳叶街上了一辆不知道是谁的马车。 这样的目击者还真是可有可无啊! 许久未开口的宋延倏然道:“周立,你方才说那人是来接吴婉月的,你为何会用‘接’这个字?” 周立被宋延问懵了,他道:“王爷,草民愚钝,不知这个‘接’字怎么了?” 宋延解释道:“‘接’这个字一般用在熟人之间,那人若是来接吴婉月的,那么他们之间应当是相熟的关系,至少应当是彼此认识的关系。” “可你连那人是否认识吴婉月都不知道就说是来接她的,这其中可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周立没想到一个字竟让宋延想了那么多,他颇为震惊道:“回王爷,草民只是感觉那人是来接吴婉月的,所以才这么说,并没有想那么多。” “既是如此。”宋延道:“那么就有两种可能,一种是那人是吴婉月认识的人,的确是来接她的,另一种是那人根本不认识吴婉月,而是用了某种方法让人上了他的车,也就是说,那人很有可能与吴婉月的失踪有关。” “没错。”魏长临接着道:“若那人同吴婉月的失踪有关,那么他就是犯罪嫌疑人,这是破解案子的关键,所以,周立,若是没看到那人的长相,你且仔细想想,那人有何特征?” “大人。”周立道:“小人实在是没看到什么啊!” “是吗?”魏长临道:“连衣服的颜色也没看清吗?” “这个嘛…”周立努力回想着当时的画面,“应当是黑色。” “不过也不一定准确,毕竟草民当时的心思全在吴婉月身上,看错也是难免的。” “你…”魏长临差点没忍住骂人,“罢了,事已至此,骂你也没用。” “倒是有个问题必须问问你,你是什么时候知道吴婉月失踪的?” 周立道:“也没多久,就县衙的人拿着吴婉月的画像四处问询时知道的。” 魏长临道:“那时你就知道了?” 周立点头,“回大人,是的。” 魏长临道:“那你为何现在才将如此重大的消息说出?” 周立老实道:“县衙的人拿着画像来问,草民自然猜到吴婉月出事了,草民不想蹚浑水自然没将事情说出,就怕草民说出实情惹祸上身。” 魏长临不解道:“那你现在又为何会说?你就不怕惹祸上身?” 第110章 “自然是因为这次有钱啊!”周立道:“有钱拿为何不说?” 【作者有话说】 魏长临:你好有理哦 第56章 案件三攀比(倒v结束) 平民百姓怕惹上事端很正常, 为了钱做一些平常不敢做的事也很正常,但如此光明正大的说出实情就很欠揍。 魏长临贱兮兮地道:“你如此坦诚就不怕王爷治你知情不报的罪?不怕到头来非但拿不到赏银,还把自己弄到刑狱里呆着去?” 此言一出, 周立终于有些怛然失色, 面色也比方才白了一个色号。 魏长临见计谋得逞, 心中暗自窃喜,正想着继续说点什么吓人的话, 就听宋延道:“魏大人, 莫要吓人。” “嗯?”魏长临一副不知所以的模样,“下官说错了吗?莫非周立没有知情不报?” 宋延朝魏长临招招手,“过来。” 魏长临虽有有疑惑, 但还是乖乖地凑了过去。 宋延见人凑了过来, 便弯腰附在他耳边道:“魏助手, 别闹。” 嗯?把人叫过来就为了说这几个字? 就在魏长临要问缘由时, 宋延又轻声道:“坏了本王的名声倒是没什么, 若是贻误了办案就不好了,魏助手若是心中有气, 回府后任由你发, 本王绝不阻拦。” 怎么回事? 宋延该不会以为魏长临被周立气到了,所以才故意为难他? “不是。”魏长临小声解释道:“周立虽说性子很直, 说话也不太好听,但不至于…” 未等魏长临说完,宋延又道:“吴铁匠, 本王说的是吴铁匠, 魏助手若是因为吴铁匠的事生气, 那大可不必。” 宋延顿了顿, 又道:“谁都不能同魏助手比。” 怎么回事? 宋延怎么知道魏长临因为吴铁匠生气? 不过他生气是有拿吴铁匠同自己比的意思, 但更多的是因为吴铁匠的身份压根不配宋延搞特殊。 没错,魏长临就是这么双标,别人不可以以身份看人,但他就可以。 不对,不是他可以,而是宋延可以。 宋延可是高高在上的王爷啊,吴铁匠他高攀得起吗? 不过这些话自然不能说,只道:“那是自然,属下要智商有智商,要情商有情商,各方面都优秀的不行,岂是别人能比的?” “嗯。”宋延轻轻笑了一声,“不知魏助手此刻能否好好办案了?” 宋延竟然笑了。 这事有那么好笑? 经过方才的小插曲后,魏长临不再为难任何人,而是把心思都放在了案子上,一下子正经了不少。 其余的人不知道方才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只见两人咬了一番耳朵后,宋延似乎大概或许是笑了一下,而魏长临却正经起来,干劲十足。 他道:“周立,来接吴婉月的那辆马车配置如何?额…就是说看上去是简陋还是一般,还是奢华?” “别的你可以看不清,这个应当可以看出来吧?” “算不上奢华。”周立回忆着道:“但也不算一般,总之就是应当是有钱人家才用得起的马车。” 吴婉月是铁匠的女儿,想必生活条件不会太好,自己应当用不起这般好的马车,那么… 魏长临将问题抛给吴铁匠,“你家女儿可有同什么有钱的人结交过?” “回大人,不曾。”吴铁匠道:“小女平日鲜少出门,交不到那样的朋友。” 若是交到了他们家也不至于还过着这般穷苦的日子。 “那就怪了。”魏长临疑惑道:“吴婉月若是没有这样的朋友,那为什么会上了那人的马车?” 宋延道:“或许那人说了什么让人不得不上车的话,比如跟我走,我能帮你解决你的烦恼,或者是你最好想清楚,若是不跟我走,后果你承受不起。” “如此一来。”魏长临分析道:“吴婉月之所以会上车,要么是因为威逼,要么是因为利诱。” “周立,你可还记得当时两人间的氛围如何?” “这个嘛…”周立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草民只见他们说了句话,然后吴婉月就上车了,至于氛围如何,草民还真是不知道啊。” “罢了。”魏长临不指望周立这种贪恋美色之人会说出什么有用的话,“剩下的事就交给我们吧,你且领了赏银走吧。” “等等。”宋延把人叫住了,“周立,本王虽未治你知情不报的罪,但不代表本王认同你的做法,身为一般百姓虽然有很多的顾虑,这些顾虑也很正常,有些事你可以选择说,亦或是不说,但若是人人都因为害怕或是无利可图就躲着不敢站出来,那么真相将永远掩藏在黑暗中,永远无法被人知晓。” “真相可大可小,或许是人命关天,也或许只是偷鸡摸狗,但倘若这些事都发生在你身上,恰好另一人刚好知晓实情却因为那些顾虑不肯说出来,你会如何?” 宋延的一番话点醒了周立,他瞬间羞愧难当,正想说点什么时就听宋延道:“本王不想听废话,你且走吧。” 周立见宋延面色不是很好,便也不敢再过纠缠,领了赏银便走了。 周立走后,魏长临分析道:“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吴婉月应当就是上了那辆车之后失踪的,那么问题来了,她是被胁迫的还是自愿的?她现在人在晋都还是不在晋都?” 第111章 “这些都是急需解决的问题。” “大人。”吴铁匠闻言马上就道:“不知找回小女的希望多有大?能否在成婚前将人找回?” 听吴铁匠的意思,他压根不关心自己女儿的安危,关心的只是吴婉月能否在成婚前回来为他带去好处。 “吴铁匠。”魏长临同这种人没什么好说的,只道:“大理寺办案,轮不到你插手,你若没有有用的线索可以提供,那就赶紧走人,否则休怪本官不客气!” 好不容易有了自家女儿的消息,吴铁匠怎么会轻易离开,他道:“大人,此案关系到小女的安危,小人自然要问个清楚。” 呵,这人还挺无赖。 无赖之人只能用无赖的办法,“吴铁匠,本官劝你赶紧走,否则王爷发威,谁也保不了你。” 方才吴铁匠越俎代庖,宋延都未就追他的过错,看样子应当是个脾气好的王爷。 吴铁匠在心里盘算之后,道:“王爷是通情达理之人,又怎会…” “茯苓。”吴铁匠话未说完,就听宋延冷声道:“将人丢出去,之后若是再敢来大理寺闹事,就将人押入刑狱,交由刑部处理。” 茯苓早就看吴铁匠不顺眼了,得令后一刻也没耽搁就将人扔了出去,然后又将宋延的话传了下去。 办完事后,茯苓道:“王爷,魏大人,此事属下已经处理妥当,吴铁匠应当不会再出现在你们眼前。” “嗯。”宋延点头,“做的不错。” 没了吴铁匠,魏长临终于可以专心琢磨案子,“根据现有的情况来看,除了吴婉月跟着马车上的人走了,马车的主人应当是有钱人家的人外,其余信息一概不知。” “不过,能有这些信息也已经很不错。” “嗯。”宋延点头,“那么接下来就是要从有限的信息中找到有用的线索。” “是啊。”魏长临道:“能有什么线索呢…哦,对了,不知晋都的马车可有车牌?”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瞠目结舌,只有宋延面不改色。 他知道魏长临同他们不一样,总是能会一些新奇的想法。 “不会吧?”魏长临目瞪口呆,难以置信,“你们该不会连什么是车牌都不知道吧?” “不知道。”茯苓摇摇头,“不知魏大人说的车牌是?” 麦冬也不明所以,“魏大人莫要绕圈子,就直说了吧。” 除了二人之外,其余人也都眼巴巴地等着他解释,只有一人除外。 那人便是宋延。 “王爷。”魏长临道:“您不想知道?” 宋延闻言眉梢微挑,道:“魏大人,你不想说?” 啊? 魏长临何时说过他不想说? 他不过是见宋延太过淡定所以随口问了一句! 那么,问题来了,他是说还不是不说? 宋延到底什么意思? 就在他纠结着要不要说时,就听宋延道:“魏大人,请吧,本王洗耳恭听。” 合着是想听的意思啊。 直说不好吗?非要绕弯子。 “嗯。”魏长临解释道:“车牌,顾名思义,既是一辆车的门面,当然,此门面非彼门面,这里的门面指的是一张车的代表,也就是说,一张车对应一个车牌,有了那个车牌,就知道那辆是谁的。” “不是太懂。”茯苓听完后一头雾水,“不如魏大人说的再细致些?” 魏长临点头,“其实是这样的,本官之所以想到车牌,是因为若是有了车牌就能知道吴婉月是被谁带走的。” “为什么这么说呢,是因为若是大晋能够做到一辆马车对应一个人,那么这辆马车在哪里做了什么,就可以转化成马车的主人在哪里做了什么,换句话说,马车代表马车的主人。” “天下马车一个样,除了一些有特殊人份的人外,其实是很难分清那辆马车是谁的,若是挂上了车牌,再将车牌的信息同主人绑定,那么只要见到车牌就能知道马车是谁的。” 麦冬大概明白了魏长临的意思,他道:“可是要如何将马车同马车主人绑在一起呢?” “自然是落户。”魏长临道:“落户是什么呢?落户是不管是谁,只要买了马车就要到相应的地方去登记,然后登记的地方就发放车牌。” “假若有车牌,那么只要记下车牌的信息去登记处查看车牌的主人是谁就能知道是谁带走了吴婉月。” “此法甚妙啊!”严正义由衷夸赞道:“魏大人果然了得!” 算不上了得,魏长临不过是将自己生活的时代的一些政策拿来说说罢了。 就在他得意的有些忘形时,宋延提醒道:“此法是好,但也不是无懈可击,仍然存在一定的问题。” 被破了冷水魏长临急道:“什么问题?” “绑定车牌的确可以知道马车的主人是谁,但使用马车的人不一定就马车的主人。” 言外之意就是,别人可以拿自己的马车去做坏事。 “是这样没错。”魏长临道:“但是马车主人知道马车借给谁了,只要找到马车的主人问问不就知道了?” 宋延道:“倘若马车是偷来的呢?” 额…好像是有这种可能。 “不过总比什么都不知道好吧?”魏长临辩解道:“总归是有信息,只要有信息就能查到蛛丝马迹,对案子而言也算有些用处。” 第112章 “不过,这些都只是下官的想法,若是想实行车牌制度,需得朝廷出面才行。” 宋延闻言思索片刻,道:“嗯,本王带你入宫面圣,你将此举一一说与陛下听。” 【作者有话说】 明天入v了,三连更 车牌这个说一下,是为后面的案子做铺垫,不是多余情节 第57章 案件三误会 魏长临第二天就跟着宋延进了宫, 面见陛下。 宋延之所以将人带进宫,是因为他认为魏长临的想法很不错,车牌制度若是在大晋实行起来, 那么对于破案会有很大的帮助。 当然, 若是真的实施起来, 不仅对破案有帮助,也能降低某些方面的犯罪率, 比如偷车。 不仅如此, 朝廷若是找起人来也方便了很多。 虽然是第二次面圣了,但魏长临多少还是有些紧张,毕竟这次不是进宫闲聊, 而是去谈自己的设想, 若是哪里说的让陛下不满意, 兴许会受到惩罚。 宋延像是将他的心思看穿一样, 安抚道:“魏助手不必担忧, 有本王在,不会出差错。” 有了宋延的话, 魏长临安心不少, 若是遇到什么自己解决不了的麻烦,只要向宋延求助, 乖乖躲在他身后便可。 “那属下就谢过王爷咯!”魏长临笑着道:“属下的安危就交给王爷了。” “嗯。”宋延颔首,“本王定会护你周全,不会再让你受到一丝伤害。” 啊…这…是不是有些过了? 不就是进宫献策, 有那么夸张? 自打做官以来, 魏长临还是第一次进宫面圣, 面圣期间不免有些小动作, 好在宋延一直为他开脱, 加之宋煜觉得他的想法很不错,才会对他的小动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魏长临的想法很快便得到了宋煜的认可,不过这些不过是纸上谈兵,效果如何还需推行了才知道。 当然,魏长临的想法好是好,但也不完全适应大晋,于是宋煜采纳魏长临建议后,还召集了大批官员来对此法进行讨论以及改良,待最佳的政策出来后才会开始推行。 这一讨论就是一天,于是宋煜安排了晚宴。 魏长临同宋延用过膳后天已经黑了,不过他们出门后依旧见到了等在宫门口的茯苓和麦冬。 魏长临见状有些过意不去,问道:“你们可有用膳?” 茯苓道:“还没。” 麦冬道:“待回了王府属下同茯苓轮着去吃。” “行。”魏长临怕两人饿了肚子,连忙催促道:“快走吧。” “其实吧。”上了马车魏长临就开始提建议,“王爷,属下认为下次若是遇到这种情况,不如就让茯苓和麦冬先回去,用不着一直这么等着。” 饿着肚子等人怪可怜的。 “哦?”宋延眸色暗沉,看不出喜怒,“本王怎么不知魏大人何时如此心疼本王的手下了?” 心疼什么心疼,人之常情罢了! 你是习惯了这样生活,可我不习惯啊! 让人饿着肚子等,会有心理负担的好吗? “算不上心疼,就是有些过意不去。” 魏长临怕宋延生气,连忙解释道:“王爷您可千万别想多了,属下绝对没有质疑皇权的意思,只是觉得茯苓和麦冬也是人,一样会饿,若是饿着肚子恐怕办不好事情。” 这么解释应当没问题了吧? 魏长临以为可以就此蒙混过关,却听宋延道:“茯苓和麦冬办不好事,那魏大人就办得好?” 嗯?这两者间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就在魏长临摸不着头脑时就听宋延道:“莫非魏大人会驾车?” “不会。”魏长临疯狂摇头,“属下没有驾照,不会驾车!” 驾照这个词倒是很新奇,宋延虽是第一次听说,但是大概能猜到是什么意思,他道:“本王也没有驾照。” “嗯,然后呢?” 王爷您想说什么? “本王同魏大人都没有驾照,谁来驾车?” “这有何难。”魏长临道:“让他们轮流去吃饭不就行了,左右驾车只要一人即可。” “再不济…” “再不济。”宋延接着他的话:“我们走回去。” “不知魏助手可愿同本王散散步,慢慢走回王府?” 这话题跳转的有些快,魏长临一时没反应过来,只呆呆地坐着不动。 宋延以为魏长临不愿意,便道:“罢了,本王…” “愿意!属下愿意!” 他们若是走路,那么茯苓他们就不必伺候宋延,可以快些回府吃饭,魏长临催促道:“王爷,我们现在就走!” 宋延见魏长临笑的很开心,嘴角微微一勾,吩咐道:“茯苓,麦冬,停车。” 外面的两人其实早就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但不敢自作张,只问询道:“不知王爷有何吩咐?” “本王同魏大人吃撑了,想走走,你们先回去。” “是。” 下了马车,魏长临还不忘提醒道:“回府先去吃饭!” 否则宋延回去了又得伺候他。 宋延只淡淡地看了魏长临一眼就道:“走吧,魏大人。” “哦,来了!” 魏长临连忙追上宋延,与他并肩而行。 两人这么走着自然是避不开案子的,魏长临道:“王爷,您说吴婉月是被绑架的还是被拐骗的?” 第113章 “不知。”宋延道:“目前的线索还不足以支撑本王得出结论。” 魏长临叹道:“是啊,不知道后续会不会又有人失踪!” “魏助手似乎很心急?” “嗯,若是属下的家人突然失踪,属下应当会急得不行,说不定会…”魏长临斟酌片刻,还是将心理所想说了出来,“说不定会认为经手此案的人很无能。” “会觉得,为何那么长时间还找不到答案。” 魏长临这是在变相说自己不行,宋延宽慰道:“魏助手莫要自责,破案本就不是一蹴而就之事,不管事态多紧急,也不能为了破案而破案,破案破出的真相需得经得起检验才行。” 魏长临自然听出了宋延话里的安慰之意,其实他也不是矫情的非要发这么一下牢骚,只是自己加入这一行的时间还很短,心理素质还达不到罢了。 “嗯,王爷放心,属下日后一定不会操之过急…” “砰砰砰!。” 魏长临说着,就听到了前方了鞭炮声。 原来他们不知不觉又走到了寻欢楼。 “该不会又在庆祝新人的加入?”魏长临的注意力又被吸引了过去,把方才要说的话忘得一干二净,“王爷,不如去看看?” 宋延闻言脸一下就沉了下去,“没看够?” “倒也不是。”魏长临道:“就是有些好奇,这阵仗似乎比上次的还要大,也不知道又在搞什么花样。” “王爷。”魏长临的声音一下就软了下来,仰头看着宋延,哀求道:“去看看嘛,属下保证绝对不会起什么不该起的心思,只看看,看完就走,好吗?” 宋延哪里经得住魏长临这般哀求,不到一息时间就妥协了,“罢了,魏助手想去便去吧。” “只是,魏助手心里要清楚,此处是烟花之地,切勿乱了分寸。” “那是自然。”魏长临向来洁身自好,不好这口,“属下倒是不会做什么,王爷您…” “本王自然也不会。”宋延冷冷道:“魏助手切勿过度想象。” 也是,宋延整天都是一副清心寡欲的样子,若是真做了什么才不正常。 寻欢楼这次的阵仗的确比上次大得多,不仅放了鞭炮,还在门口加了台子,台子上有人在跳舞,台下围着一群人。 魏长临没去跟人挤,而是站在最外围随便抓了个人问道:“这寻欢楼今日可是有什么喜事?” “这位兄台算是问对人了。”那人道:“这寻欢楼啊,今日迎来了新人。” “哦?”魏长临道:“新人而已,何必搞那么大阵仗?” “瞧你这话说的,自然是新人值得啊,据说今日的新人简直堪称极品,是百年难见的美男子!” “美男子?”魏长临愣了一下才道:“今日的新人是男的?” “是啊!据说是比女子还美的男子。” 魏长临惊讶道:“青楼竟还有男妓?” “是啊。”那人只觉得魏长临好笑,“你该不会是第一天到大晋吧,竟连男妓都不知道!” 还真被你说中了,魏长临就是新来的。 不过魏长临可不会这么说,他道:“自然不是,只是头一次见这么大阵仗有些稀奇罢了。” “是啊,寻欢楼之前,还没有哪家这么搞过,这也是开先例了。”那人说着连声叹气,“只是我们这辈子恐怕都无法尝到甜头啊!” 魏长临道:“侠士何出此言?” 那人抬手搓搓拇指与食指,“自然是没钱啊,想进寻欢楼之人,非富即贵,像我们这等小角色能在外面远远地看一眼就不错了。” 寻欢楼只做有钱人的生意魏长临是知道的,只是他记得上次迎新时,外面好像没什么人,这次怎会有那么多人等着看呢? 那人为他解答道:“还能因为什么,自然是因为这次寻欢楼换了玩法,将新人当众展示,权贵们坐在雅间竞拍,我们这些人即便进不去寻欢楼那道门,也是可以一睹芳容的。” 这寻欢楼变得倒是快,上次来了不给钱不让看,如今却将人当众展示,这玩的是哪一出啊? 片刻后,那位新人便带着面具出场了,面具将脸遮得严严实实,什么也看不到。 门外众人见状不由得喊了起来,“不是说让我们一睹芳容吗?戴着面具怎么看?” “是啊,是啊,寻欢楼骗人呢这是!” 就在群众抱怨着寻欢楼的做法时,楼的主人玉兰出来了,她道:“各位稍安勿躁,且听我说!” 此言一出台下果然安静下来了,所有人都眼巴巴地等着玉兰的福利,谁知竟听她道:“寻欢楼能将新人当众展示已是最大的福利,今日的新人‘含羞草’无论外貌还是身材都堪称极品,即便看不到长相,能够一睹身姿各位也该偷着乐了。” 话说的不中听,但也是事实,这位叫含羞草的新人,身材的确是好,腰身细窄,臀/部丰/满,腿也站的笔直,的确是极品。 就是这样的人来做男妓是不是有些暴殄天物? “魏大人好雅兴啊!” 一道冷冰冰的声线从魏长临后面传了上来,魏长临吓得一个激灵,差点没站稳摔了下去。 “王爷。”魏长临转身,凑在宋延耳边小声问道:“您可是不适应这样的场合,若是如此,那我们就…” 第114章 没等魏长临把话说完,宋延就忍不住道:“魏大人喜欢这样的?” 啊? 喜欢哪样? 魏长临不明所以地眨眨眼,“王爷对属下莫不是有什么误会?” 魏长临说话时非但没有拉开两人距离,还为了不让旁边的人听到他们的对话而靠的更近了些,他的每一次吐息都毫无遗漏地穿进了宋延的耳膜。 宋延心中瞬间升起一股热意,一股急不可耐,想要做些什么的热意,好在他自控力一向很好,在快要失控前连忙躲开了。 他哑着声音道:“以后不要离本王那么近。” 第58章 案件三亲近 魏长临懵了, 他们之前不是都会这样说话的吗? 以前可以,为何日后就不可以? 宋延的脸色看上去很差,像是很抵触这样的接触, 莫非是讨厌魏长临? 不到一息时间魏长临就否认了这种想法, 宋延会这样说或许是因为人多, 若是被人发现堂堂王爷和大理寺的官员在大庭广众下咬耳朵,指不定会说三道四, 以至于官威受损。 “行, 属下知道了。”魏长临说着又将两人的距离拉开了些,“日后在外面属下会注意举止。” 宋延以为魏长临明白了他的意思,便点头道:“嗯, 魏大人明白就好。” 说完便转身道:“魏大人若是看够了, 那便走吧。” “够了够了。”魏长临连忙追上宋延, “属下本来就是好奇这里搞什么活动, 如今亲眼看到了好奇心也就下去了。” 宋延淡淡地嗯了一声便没有再说话, 魏长临见宋延心情不佳,也没敢找话题同他闲聊, 他怕一个激动又凑到宋延身边去。 既然答应过要注意举止, 那就一定要做到。 只是走了一段路后,魏长临不得不打破沉默, 因为他听见前方的路人在议论他感兴趣的话题。 一人道:“听说王家村那位长的奇丑无比的老王娶了个貌美如花的女子。” 另一人道:“真的?该不会是你胡乱说的吧!就老王那长相,能有媳妇就不错了,能娶到漂亮的老婆根本就不可能!” “千真万确!”那人道:“前两天我听说此事后也同你一样觉得不可思议, 原本想着去看看情况, 然后回来打散播谣言那人的脸, 谁知打脸的不是别人, 正是我自己。” “那老王媳妇啊, 真的如传闻中那样,貌若天仙!” “不会吧!”另一人万分惊讶,“就老王那样,是如何娶到这样的女子的?” “谁知道呢,说不定是威逼利诱呢,否则就他那条件,怎么会有人愿意嫁给他。” “是啊,是啊,说的我都心动了…” “王爷。”魏长临听完忍不住皱眉,因为他有了一个很不好想法,“方才那两人的话您听到了吗?” “嗯。”宋延淡淡道:“可是有什么问题?” “问题可大了。”魏长临道:“王爷您想,一个奇丑无比的人若是想娶到一个貌美如花的媳妇,要怎么做才行?” “听魏大人的意思,似乎对长得丑的人有偏见?” “可不是嘛奇丑无比之人他……啊,不是,属下的意思是长得丑的人选择的范围比较窄,王爷您想啊,脸是一个人的门面,一个人若是连门面都没有了,那谁还会选择他。” “王爷,您说是不是?” “话虽如此,但那个嫁给他的人就不能是因为喜欢他这个人,而不是他的脸呢?” 真有这样的人? 反正魏长临不是,一个人若是长得丑,连欣赏的欲望都没有,何来感情之说? “额…是有这种可能,不过概率很低,因为吧…” “魏大人到底想说什么?”未等魏长临输出一堆废话,宋延就打断他,道:“直接说重点。” 行,正好魏长临也不想绞尽脑汁搜寻狡辩之词。 “王爷,属下有一个大胆且合理的猜测。”魏长临正色道:“这段时间失踪的人或许是用来卖给别人做媳妇,而背后操作着一切的应当是一个人员配备齐全的组织。” “像老王那样的,应当就是他们的目标买家。” “哦?”宋延道:“本王不知世上竟还有此等组织?”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王爷您不知道的事多了去。” 魏长临说完见宋延脸色不对,又连忙道:“属下的意思是王爷虽学富五车,但也有遗漏,有遗漏嘛也很正常,毕竟世间知识太多,是学不完的。” “何况,属下现在说了,王爷不就知道了。” “嗯。”宋延闻言没有生气,只道:“是有这种可能,但是证据呢?” 猜测哪里来的证据? “没有证据。”魏长临道:“不过可以去找证据。” 宋延道:“如何找?” “去老王家看看不就知道了,若他媳妇就是失踪之人,不就证明属下方才的猜想是正确的?” “魏大人好像有些自大啊。” “嗯?王爷此话怎么讲?” 怎么就自大了? “有没有一种可能。”宋延学着魏长临的语气道:“老王并非买家,而是事情的始作俑者?” 魏长临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说话的是宋延,“好啊,王爷,您竟然学属下。” 宋延眉梢微挑,看着他道:“怎么,不可以?” “可以,可以。” 第115章 您是王爷什么都可以! “不过,王爷您说的对,的确存在那种可能,不过呢,无论是哪一种可能,去了老王家自然就真相大白了。” “嗯。”宋延又恢复了他该有的样子,道:“不过本王还是觉得两种可能性都不大。” 魏长临疑惑道:“属下不懂,还请王爷明示。” “一是因为寻人的告示贴的到处都是,若老王的媳妇真的是告示上的人,那么他不怕被人发现?即便真想顶风作案,也应当将媳妇藏起来不让人看才更安全。” “嗯。”魏长临频频点头,“有道理,那第二种可能是什么呢?” “第二种可能是老王的媳妇原本就是因为喜欢他才同他在一起的,老王并非是娶不到媳妇之人。” “王爷。”魏长临唤了一声,然后便绕到宋延面前,将人逼停后看着人认真道:“您知不知道您这样说是什么行为吗?” 宋延垂眸,视线与魏长临的交缠在一起,问道:“是什么?” “站着说话不腰疼。”魏长临抱怨道:“您之所以能说出这样话,不过是仗着您长得好看,身材又好,家世也很让人羡慕,换句话说就是人帅又多金。” “试问您这样的人有谁会不喜欢呢?” “正因如此,您体会不到老王那种的人痛处,若是不靠别的手段,真的会很难找媳妇。” 魏长临说完眨眨眼,又补了一句:“敢问王爷,您会喜欢长的丑的人吗?” 宋延闻言沉默了许久才缓缓道:“魏助手觉得本王好看?” “是啊。”魏长临笑嘻嘻道:“王爷若是不好看,那全大晋就没有好看的男人,王爷若是不好看,那老王那种简直就是没脸见人,王爷若是不好看…” “别闹。”宋延打断他,正色道:“说真的。” “属下说的就是真的啊!”魏长临无辜的眨眨眼,“王爷的确是全大晋最好看的男人,是属下见过最好看的男人!” 这话里虽然有溜须拍马的意思,但宋延长得帅的确是事实,魏长临是真心觉得他好看。 宋延闻言又不说话了,魏长临以为是他离得太近惹他不高兴了,于是便收回与宋延交缠在一起的视线,往后退了几步才道:“王爷,您的话属下可是记得牢牢的,只是方才聊得太投入才会没有注意举止。” “王爷,您可千万别生气,属下看了,周围好像也没有人在我们,应当不会有什么。” 宋延闻言脸色瞬间就沉了下去,讥讽道:“魏助手以为本王让你离本王远些是因为怕别人说?” 不然呢? 还能因为什么? 魏长临装作很吃惊的样子,问道:“啊?不是吗?” “你说呢?”宋延说着向前几步,再次拉近两人的距离,垂着眼,再次将二人的视线缠在一起,“本王如何想的,魏助手不知道吗?” 等等,这是要干什么? 魏长临哪里又惹宋延不高兴了? 还有,他怎么想的魏长临应该知道吗? 不对,他知道,就是方才他想的那样,宋延会这么问一定是在考验他,考验的同时还有治罪的意思。 魏长临反应过来后连忙躲开了宋延,“知道,知道,王爷怎么想的属下都知道,属下知道错了,还请王爷您大人有大量,饶属下一次?” 宋延被魏长临的动作刺激到了,竟猛地向前一迈,抓手魏长临的手腕,问道:“不知魏大人到底知道什么?” “知道…”魏长临被宋延的这番操作弄晕了,一下就变得结巴起来,“知、知道,王、王爷、爷您…” 宋延死死地盯着他,问道:“本王如何?” “就…就属下…” 魏长临受不了了,不就是同他亲近了些,即便怕人说也至于生气至此,也不至于抓着人的手逼问。 况且,他们往常有时也会这样说话啊,到底哪里不合适了? 魏长临一把甩开宋延的手,“王爷,该说的属下方才也说了,属下也承认错误并且保证日后不会再犯了,你还想怎样?” “你…” 未等宋延开口,魏长临又道:“何况,属下不过是同您亲近了些,属下同您亲近也没有别的意思,不过是讨论案情罢了,王爷若是不喜欢就直说,何必搞这些弯弯绕绕,只要王爷开口,属下日后一定同您保持三米远的距离,绝对不会讨人嫌!” 宋延被气的半死,他不让人亲近是因为这个吗? 他不让人亲近是因为… “罢了。”宋延叹了口气,“是本王唐突了。” “此事就此揭过,先回府吧。” 说着便转过身去,只是还未迈开脚步手就被人拉住了,“王爷怎么想的,还请说给属下听,否则属下日后又犯您的禁忌。” “没什么。”宋延转过身来时面色已恢复如常,“今日本王累了,才会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魏助手不要放在心上,以前怎么与本王相处,日后就怎么与本王相处。” “真的吗?”魏长临瞬间双眼发亮,“那属下日后还是可以同王爷亲近的,对吗?” 宋延点头,淡淡道:“嗯。” “好嘞!”魏长临开心的放开宋延的手,向前两步,然后回过头道:“王爷,我们回家吧!” 第59章 案件三称呼 宋延当日回府就派人去打探老王的住址, 得到结果后一刻也没耽误,就往老王家去了。 第116章 为了不惊动老王,他们并未以查案的缘由去的, 而是假装成路过的村民, 恰巧路过老王家要口水喝罢了。 门被敲开的一瞬间, 老王愣住了,他语气不善道:“你们是何人, 来此有何目的?” 茯苓原本想说他们是路过的村民, 但他们来之前忘了换装,身上的衣服看上去与村里人格格不入,加上宋延的气质怎么看都不像是这一带的村民。 于是改口道:“我们来晋都为的是做生意, 不料不小心走错了路, 不知怎的就走到了这里, 恰巧车上的水喝完了, 我家少爷口渴得紧, 想着找你讨口水喝。” 老王闻言绷着的神经也放松了些,他道:“原来是这样啊, 我就说像你们这种有钱人家的人怎会来我们这种小山村里, 指不定有什么阴谋呢!” 答对了,还真有阴谋! 不过魏长临可不会承认的那么早, 此刻的目的是进入到老王家,只靠讨口水恐怕进不去。 果然就听老王道:“把你的水壶拿来,我去给你打水, 打完了赶紧走。” 茯苓没想到老王防备心会如此之重, 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 还好魏长临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于是早就准备好了说辞。 他挑开车帘, 探出头来道:“我说啊茯你怎么办事的,怎的尽挑着不重要的说,这个时候竟还想着喝水,王…我哥…” 魏长临本来想说少爷是他哥,他哥的脚崴了,需要大夫医治,但突然想到之前并未同宋延串过口供,若是这样说他恐怕会不高兴。 于是只好道:“我脚崴了,你不忙着给我找大夫,找水干什么?你想让我残废啊!” 魏长临说话时要多凶有多凶,像是他真的崴了脚一样。 正因如此,一下就给茯苓搞晕了,他正欲问问怎么回事,就见宋延也挑起帘子,探出头来,道:“啊茯,还不快问问这位这个好心人可能帮忙请大夫来看。” 啊? 这演的是哪一出? 茯苓都不知道该如何接这场戏,好在麦冬反应快,一下就明白什么意思,连忙跳下马车,对着老王道:“这位侠士,你都听到了,我家少爷脚崴了,急需大夫诊治,不知能否帮忙请一下大夫?” 老王似乎也不是好糊弄的主,半信半疑道:“此话当真?你们该不会想办法设计我吧?” 这老王警惕心还真强,不过魏长临有的是办法治他,他嘲讽道:“这位侠士,我同我哥在我们那里算得上是有头有脸的人,要钱有钱,要人有人,你不过是一个小村庄的村民,有什么是值得我们设计的?” “何况,我么几个大老爷们,若是真想对你做点什么,直接用强的就行了,何至于同你废话半天?” “是啊。”麦冬接着道:“不过是我家少爷脚崴了需要大夫,若不是迷了路何至于在此低三下四的求你。” “对啊,对啊。”魏长临道:“啊麦说的对,你若不想帮忙就算了,若是我的脚因为得不到及时救治而落下什么后遗症…” 老王到底是个有良心的人,听见后遗症三个字后也顾不得怀疑什么,连忙道:“我这就去请大夫,你们且等着。” 见老王上道,魏长临又委屈巴巴道:“可是我此刻更想喝口水,侠士若是不介意可否请你家的人帮忙拿点水?” 老王闻言脸色一变,“我家就我一人,你们若是想喝水,那便等着,我进去拿。” “那我的脚…” “对啊。”茯苓总算开窍了,也跟着演道:“我家少爷的脚正急着要大夫呢!” “这样吧。”魏长临佯装出主意,“一边是水,一边是大夫,侠士你一个人实在忙不过来,不如让我们去你家,侠士去请大夫,我家护卫给我抬水喝,你看如何?” 老王一听他们要去他家,一下就紧张起来,看样子应当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所以才不想让人进去。 老王不想让人进去,魏长临偏要进去,他道:“我们让你做这些自然不是白做,你若将事情办好,要多少好处就有多少好处。” 魏长临说着就从车上掏出一袋银钱拿在手上抛着玩,银钱撞击发出“啪塔啪塔”的声响。 魏长临见老王面色有了变化,才慢悠悠道:“我家最不缺的就是钱。” 钱这种东西谁不爱,老王虽不是贪财之人,但有钱不赚王八蛋。 老王觉得自己应当是想多了,这种有钱人要什么有什么,怎会打他媳妇的主意呢? 何况,他交待了自家媳妇,若是有人来,没有他的允许绝对不要出来。 他们若是进去了也见不到人。 “好。”老王答应的很干脆,打开自家大门道:“诸位请进。” 见人上钩了,魏长临差点激动地跳下去,好在宋延还记得他脚崴了的人设,连忙拉住他,“魏助手莫不是忘了,你脚崴了。” “啊!属下一激动就忘了,多谢王爷提醒,否则就要穿帮了。” “嗯。”宋延点头,淡淡道:“需要注意的不仅是你的脚,还有称呼。” 是啊,若是再唤宋延王爷岂不是暴露了身份,只是茯苓他们可以称他为少爷,魏长临方才却一副少爷的架势,若是称宋延为少爷岂不是很奇怪? 若是如此,那该如何称呼他呢? 魏长临正犯难时就听宋延道:“叫哥吧。” 嗯? 第117章 这岂不是占了王爷的便宜? “莫非魏助手方才不是这样想的?” “是这样想的。”魏长临老实道:“只是这样属下岂不是以下犯上了吗?” “无妨。”宋延道:“正事要紧。” 行吧,你都答应了,这便宜不占白不占。 “好的啊。”魏长临清了清嗓子,看着人唤道:“哥哥。” 因为刚清了嗓子的缘故,魏长临这声哥哥喊的又轻又哑,直击宋延的心脏,让一向云淡风轻的王爷脸上染上一丝红晕,整个人僵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魏长临见人愣着不动,以为宋延不喜欢这样叫,于是道:“王爷若是不喜欢,属下…” “没有不喜欢。”宋延连忙道:“称呼而已。” 魏长临还想说点什么,车外就传来了茯苓的催促声:“少爷,你们为何迟迟没有下来,可是有事耽误了?” “没事。”宋延应道:“小临腿脚不便,就慢一些。” 小临?谁是小临? 宋延一副你觉得呢的表情,魏长临瞬间就明白了,原来小临指的是他自己。 宋延挑开车帘时,茯苓已经等在那里,见宋延出来了连忙抬手接过他手里的帘子。 宋延不徐不慢地下了马车,而后对里面的人伸出手,“小临,来哥扶你。” 魏长临自然而然的扶着宋延的手,笑着道:“多谢哥哥。” 茯苓被这一声哥哥搞得全身都不自在,宋延却一副很享受的样子,紧紧抓着人的手生怕摔了一样。 魏长临为了将戏演得逼真些,下了马车整个人的重心都压到宋延身上,然后一瘸一拐的走了起来。 老王见状提醒道:“你家少爷似乎伤的很深,若是再落地走路恐怕对伤情不好啊!” 麦冬也注意到了其中的问题,连忙道:“这位侠士说的对,不如…” 谁知话只说了一半,就见宋延弯腰,一手揽着魏长临的肩,另一只手穿过膝盖,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然后还一本正经道:“这位侠士说的很对,小临不能下地。” 茯苓瞬间不淡定了,即便不能下地,也用不着王爷抱啊,他同麦冬随便来一人背着就走了。 王爷到底为何要如此作践自己啊! 魏长临也觉得宋延做的有些过了,他小声道:“王爷,您可是万金之躯,这样抱着属下,会折煞属下啊!” “无妨。”宋延淡淡道:“做戏需做足。” 魏长临就这么被宋延抱着进了老王的家,直到见了椅子才将人放下。 魏长临被放下后如释重负,虽说宋延抱得很好,也很舒服,但对方毕竟是王爷,魏长临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恐慌。 宋延似是看穿了他的心思,在他耳边小声道:“魏助手不必有压力,一切都是为了办案。” 行,有宋延这句话魏长临就放心了,至少以后不会拿此事来治他大不敬之罪。 老王见人进了门就急着要走,却被魏长临叫到:“老王,你要去哪儿?” 老王停下脚步,道:“去帮你请大夫啊!” “哦哦。”魏长临道:“不过你若去了,家里都是我们这些外人,倘若丢了东西算谁的?” “你们放心,不会丢东西。” 魏长临道:“为何不会?” 老王几乎是脱口而出:“家里还有…” 话说一半才意识到说错了,老王连忙打住,想要转移话题,谁知魏长临却道:“你放心把我们留在家里,是因为家里还有别人,那个人就是你最近娶的媳妇。” 老王矢口否认:“你胡说,我没有媳妇!” 事到如今魏长临也不装了,他站起来走到老王面前道:“不是我说你,我们穿帮了都不知道,我们从见过你,也没有问过你的名字,既然不知你叫什么名字,又为何会叫你老王?” 老王方才忙着去请大夫,以至于没有注意魏长临叫什么,老王气急败坏道:“就知道你们没安好心,竟然给我下套!” “呵呵。”魏长临讥讽道:“就你这智商,想不下套都难,如今你已无处可逃,不如将一切都招了…” 未等魏长临说完,老王就怒道:“你们果然和他们一样,都是为了我家娘子来的!” “他们?”宋延捕捉到老王话里的关键信息,问道:“你说的他们是谁?” “还能是谁!”老王控诉道:“那些觊觎我娘子的人!” “如此说来。”魏长临道:“你承认你有媳妇了?” “是啊!我就是有媳妇!不过她是我的娘子,你们别想抢走她!” 魏长临道:“什么意思?有人来抢过你媳妇?” “没错!不过娘子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他们为何要抢你媳妇?莫非你们交易时没谈好?” “什么交易?”老王被魏长临搞糊涂了,“我同他们能有什么交易?” “等等。”魏长临似乎感觉两人谈话的内容不在一个频道上,他问道:“你说的他们是谁?可是那些将你家娘子卖给你的人?” “什么卖不卖的。”老王道:“他们都是村里的人,见我家娘子长得好看,觉得我配不上她,所以总想着来将人骗了去!” “如此说来。”宋延道:“你娘子不是买来的?” “自然不是,我家娘子愿意同我成亲自然是因为我们情投意合。” 第118章 情投意合? 魏长临只觉得好笑,他道:“不如你把你家娘子叫出来,我们看看你们是否般配。” “休想!”老王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想干什么,我绝对不会上你们的当!” 匹不匹配,暂且不说,魏长临急着见人是想确认一下他家娘子是否是失踪人口中的一员,如今老王态度蛮横,不得不搬出他们的真实身份了。 “老王,你且听清楚了。”魏长临正色道:“本官乃大理寺司务,今日到此是为了查案,你若不想到刑狱受苦,就乖乖配合。” 魏长临说完又觉得自己的官职太小,不具有震慑力,于是又亮出宋延的身份。 “倘若你有半句虚言,我家王爷会如何,就不得而知咯!” 话音刚落,屋里就冲出一名女子跪在地上,说道:“民妇愿配合王爷办案,还请王爷息怒!” 第60章 案件三诱饵 老王没被吓到, 竟把他媳妇吓出来了,魏长临见跪在地上的人的确有些姿色,于是便叫人抬起头来看看。 只是结果和想象中的不一样, 她不是吴婉月, 也不是失踪名单上的任何一员。 魏长临不信这个邪, 于是问道:“王爷,您可还记得画像上的人?” 宋延很快就明白他的意思, 答道:“眼前这人不是画像上的任何一人, 也就是说老王的媳妇并非如魏大人想的那样,是买来的。” 就老王那样,能自己娶到这种款式的媳妇? 虽说老王也没有丑到看不下去, 只是整个人长得有点怪, 他媳妇也并非如传言那般美若天仙, 只算小有姿色, 但两人总归是不匹配的, 至少若魏长临是那女子,绝对看不上老王。 他道:“即便不是同那些失踪之人是一伙的, 老王也可以从别的地方买媳妇!” “王爷, 买卖女人这等大事马虎不得,若是不追查到底, 那么定然会有更多的女子受害,还请王爷明鉴啊!” 宋延道:“不知魏大人为何一口咬定老王的媳妇就是买的?” “还能为什么?自然是因为他们不匹配!”事到如今,魏长临也顾不得老王的面子了, 只道:“他们二人怎么看都不像一对, 若不是强买强卖, 怎会走到一起?” “大人误会了。”老王媳妇道:“民妇是心甘情愿嫁给老王的。” 魏长临以为这女子是受人胁迫不敢说实话, 宽慰道:“小娘子莫怕, 有王爷在,你若说出实情老王也不敢把你怎么样。” 老王媳妇无奈的摇摇头,“这样的事不知道发生过多少次了,民妇解释的心都累了。” 魏长临道:“此话怎讲?” 那女子道:“民妇没有受到任何胁迫,同老王之间的婚事也没有任何买卖关系,民妇是因为喜欢老王才同老王在一起的,还请王爷,各位大人相信民妇!” 魏长临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就老王那样,你能喜欢?” 女子道:“虽说老王长相不是很出挑,但他人很好,喜欢一个人不仅要看外表,更要看他的内在,民妇就是被老王的人格魅力所吸引。” 魏长临不知,老王竟还有人格魅力? “啊,不是…” 魏长临还想说什么,就被宋延打断了,“魏大人,关于老王的事已经查明是一场误会,既是误会,那便没有留下的必要。” 宋延说着就站起身来,“走吧,回府。” 这可不行,万一人家小娘子真是被骗的怎么办? 魏长临还得留下来替人主持公道。 宋延见人赖着不走,于是凑到他耳边小声道:“魏大人莫不是腿脚不便,等着本王抱?” 倒也不必… 直到路上魏长临还在同宋延理论方才那件事,他道:“不知王爷是如何看出老王媳妇就是自愿嫁给老王的?” 宋延抬起茶轻轻抿了一口,才慢悠悠道:“喜欢一个人不可能作假,本王感受得到,老王媳妇是真心喜欢老王的。” 啊?这都能感受得到? 一个连喜欢都不知道是什么的人竟然说出这种话,王爷怕不是月老? “王爷。”魏长临抱怨道:“此事事关重大,莫要玩笑。” 宋延放下茶杯,淡淡道:“信不信由你,但此事已经翻篇不准再提。” 一个老王也值得魏长临一直挂在嘴边? 宋延话说的不容置喙,魏长临即便还想掰扯几句,也不得不考虑一下后果,于是便闭上嘴不说话。 其实他心里也知道老王媳妇不是买的,只是就是觉得两人不配想发发牢骚罢了。 老王的事就这么过去了,但晋都依旧有年轻女子失踪,不仅如此,最近还陆陆续续有人来报,说有年轻俊美的男子失踪,那些男子的身份同女子的一样,皆是晋都的底层人员。 “奇怪了。”魏长临坐在宋延的书桌前,手支着脑袋,分析道:“怎的连男子也一起失踪了?这背后到底有何阴谋?该不会是什么大型犯罪组织吧?” 宋延也习惯了魏长临霸占着他的位置,只坐到一旁的桌前悠闲地喝着茶,待咽下一小口才道:“有可能,只是眼下不知道他们将人骗了去是要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魏长临道:“自然是让人犯罪啊,不过他们倒也胆子大,寻人启事贴的满天飞,竟还敢如此明目张胆的骗人!” 宋延道:“应当是认为底层人员不会有太多人关心,即便贴了告示,也不会有人多管闲事。” 第119章 “又或者是他们的行踪很隐秘,根本就不怕被发现。” “那么很有可能,那些被骗走的人都被带出了晋都,所以他们才会有恃无恐,因为即便将整个晋都翻个遍,都找不到我们想要的人。” 若真是如此,那可就麻烦了,想要找回那些失踪的人就难上加难了。 魏长临不能放任这种事继续下去,想了半天倒是想出一个合适的方法,他问道:“王爷,不知您觉得属下长得如何?” 宋延心里短暂的慌乱一下便又恢复如常,淡淡道:“不知魏大人这么问是为何?” “王爷,您先回答属下的问题,您觉得属下好看吗?同画像上的人比起来如何?” 宋延没有深究魏长临话里的意思,只按着自己的心意来答:“好看,比画像上的人都好看。” 得到宋延的答案,魏长临又转头问海棠同茯苓,“你们觉得呢?” 王爷都说好看了,他们能说不吗? 两人立刻点头道:“好看!” “好!那本官就来做个诱饵,将背后那些人钓出来!” 宋延这才反应过来魏长临的用意,连忙冷着脸道:“不可!” “嗯?为何不可?”魏长临眨眨眼,问道:“莫非是属下长得不尽人意,入不了那些人的眼?” “自然不是。”宋延躲开魏长临的视线,“只是魏大人这么做太过冒险。”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魏长临道:“为了找出背后的人,冒点险不算什么。” “本王说不行就不行,魏大人连他们是什么人,被骗之人会被送到何处都不知道,怎就敢提出如此荒唐的想法?” “荒唐?”魏长临道:“王爷竟觉得此法荒唐?” 宋延道:“是很荒唐。” “那请问王爷您还有别的办法吗?”魏长临正色道:“如今失踪之人一个接一个,除了那辆马车,我们一点线索也没有,若是再这么下去,不知又会有多少人遇害,王爷难道想眼睁睁地看着更多的人失踪吗?” “即便这个方法有效,那人也不该是魏大人你!” 合着是在担心他的安危啊,魏长临恼怒的情绪瞬间消减了大半,他道:“王爷,属下知道您关心属下,只是…” 未等魏长临说完宋延就道:“知道你就尽快打消这个念头。” “属下多谢王爷关心。”魏长临道:“不过属下不能打消这个念头,因为在属下看来,没有人比属下更适合这个任务。” 毕竟他之前是卧底警察,随机应变的能力是别人学不来的。 宋延闻言嘲讽道:“魏大人真是高抬自己了,符合条件的人大晋一抓一大把,用不着你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男子出头。” “属下哪里柔…” 属下可是格斗高手,不过是藏着没漏出来罢了! “即便如此,但别人能比属下熟悉案子吗?交由别人来做,王爷您能放心吗?” 宋延道:“茯苓同麦冬的身手在晋都算得上数一数二,他们又是本王的心腹,还对案情十分了解,此事交由他们二人中的一人来做,本王十分放心。” 话说如此,不过… “他们有属下好看吗?”魏长临笑嘻嘻道:“王爷您别忘了,那些人要的是长得好看的人。” 啊…这… 好像还真是这样,茯苓同麦冬虽说不难看,但也算不上好看,不过即便不难看,也万万不会是那些人的目标。 魏长临这是明晃晃地人身攻击啊,茯苓气的不行,正欲争辩,就听宋延道:“本王会重新物色合适的人选。” 茯苓内心受到了一万点伤害,即便他们的确不如魏长临长得好看,但也不能这么羞辱他们吧! 王爷您的心都偏到哪边去了! 茯苓认为自己还是乖乖站着不说话的好,至少可以保住自尊心。 “王爷。”魏长临苦口婆心地劝道:“我们能等,那些被他们看上的人不能等,在等您选角的过程中,不知道又会有多少人受害,王爷,您能眼睁睁看着晋都百姓接二连三的失踪却不管吗?” “不能吧,王爷您心系百姓,是大晋的好王爷,是万万做不到放着百姓不管的!” “话虽如此。”宋延眉峰紧蹙,“但魏助手也是…也是大晋的人,本王不能将你置入险境。” “谁说是险境了?”魏长临见宋延有些松动,连忙道:“王爷可以派人保护属下啊,属下若是遇到麻烦,王爷的人就把属下救走。” 魏长临说着走到宋延身边,蹲下去仰头看着他,央求道:“就您了,王爷,属下真的很想为此案出一份力。” 魏长临的眼里透着让人抵挡不住的火热与执着,宋延微微叹了口气,才道:“好,本王准了。” “不过魏助手要听从安排,切不可胡来!” “是是是,属下一定谨遵王爷指令,绝不会出任何差池。” 宋延伸手将人拉起来,“如此甚好。” 海棠见此刻气氛还算不错,于是便大着胆子道:“王爷,奴婢有话要说。” 宋延道:“你说。” 海棠犹豫片刻,道:“魏大人是长得很好看,但毕竟是晋都的官员,被认出来的可能性很大。” “是啊。”魏长临怎么没想到这点,“不知海棠姑娘可有好的办法?” 第120章 “有是有,只是奴婢不敢说。” “但说无妨。”宋延道:“本王不会治你的罪。” “是!”海棠鼓起勇气道:“魏大人天生丽质,若是装扮成女子,也算得上倾国倾城。” 第61章 案件三女装 最先答应海棠提议的竟然是魏长临, 他几乎只思考了一息时间就同意了,并且还将人夸赞了一番,认为这是个不错的想法。 众人表示看不懂魏长临的操作, 好好的一个大男人为什么会认为女装是好事? 魏长临当然不是因为穿女装高兴, 而是因为穿女装可以解决很大的问题, 既然能解决问题,何乐而不为呢? “魏大人真的想好了?”宋延眉梢微挑, 提醒道:“此事若是传出去, 整个晋都都会知道大理寺司务曾经穿过女装。” “想好了。”魏长临很无所谓,以前比这种更丢脸的事都干过,“下官穿女装为的是公, 不是私, 被人说了也无妨。” “既然魏大人心意已决。”宋延道:“那便着手准备吧。” 丁香听闻魏长临要穿女装, 整个人激动的不行, 一直在忙着帮人挑衣服, 福喜见状问道:“大人穿女装你高兴什么?” 丁香一边挑衣服一边道:“大人天生丽质,若是穿上女装必然惊艳四方!” 福喜提醒道:“可大人是男人啊!” 丁香反驳道:“男人又如何, 男人也可以艳压群芳。” 谁让魏大人长得那么好看! 福喜说不过丁香, 索性就不说了,左右他家大人是在办案, 又不是真的喜欢穿女装。 热衷于这件事的不仅是丁香,还有提出这个想法的海棠,两人轮流着帮人打扮一番, 再经过讨论评审之后才选定最终的装扮。 丁香看着镜子里的人忍不住夸赞道:“大人真是国色天香, 倾国倾城啊!” “是吗?”魏长临道。 丁香道:“是啊, 大人您真是太美了, 我同海棠都自愧不如了。” “我一个大男人同你们比什么。”魏长临笑着道:“不过我真如你们所说的那么好看, 那事情就成功一半了。” 海棠忍不住道:“大人您若是女子,不知有多少人家抢着要,只怕到时王府的门槛都被踏破了。” 宋延闻言面色一沉,“王府的门恐怕没有那么好进。” 啊?王爷这是怎么了? 难道魏大人不美吗? 海棠见宋延面色不好便不敢再说什么,魏长临却没发现哪里不对,只玩笑道:“届时若是没有黄金万两,我可不嫁。” “哦?”宋延几步走到魏长临面前,眼神晦暗不明,“本王不知魏大人竟如此急着嫁人,不如…” 魏长临瞬间就想到他同礼部侍郎家公子的婚约,生怕宋延一个想不开也给他订一门亲事,连忙道:“王爷,属下开玩笑的,属下一点也不着急结婚,属下只想安安心心跟着王爷干工作,感情之事压根不用考虑!” 话都说这么明了,宋延应当能听懂吧? “如此说来。”宋延似乎还是不太高兴,“魏大人一辈子都不准备婚配?” 这闹的又是哪一出? 魏长临到底该不该婚配? “这个嘛…”魏长临想了半天终于想到合适的说辞,“感情之事讲求顺其自然,属下若是遇到合适的人自然会婚配。” 宋延闻言才满意道:“嗯。” 懂了,宋延这是在担心魏长临一直赖在王府不走,所以才会如此在意他的婚配问题。 魏长临有点小小的不高兴,咬牙切齿道:“王爷您放心,无论属下日后在哪里,王府永远都是属下的家!” 原本想着宋延会生气,谁知此言一出,魏长临发现。 宋延竟然,笑了。 关于失踪人口在哪里失踪的,只有目击者看到吴婉月在柳叶街被人带走的,于是魏长临当天晚上就到那里乱转悠,结果到了亥时还是没人来带他走,只能灰溜溜地回府。 既然不知道那些人会在什么地方找人,那么只能四处转悠,到了第三天晚上在荷叶街,鱼饵终于上钩了。 “这位娘子要去何处?” 魏长临身后不知何时跟了一辆马车,他听到动静后立刻就停下脚步转过去,只见马车里一名男子探出头来看着他,似乎在等他的回答。 不愧是魏长临,戏马上就来,回头见到人时吓得往后退了几步,一副惊恐万状的模样。 然后掐着嗓子道:“你是谁?你别过来!” “姑娘莫怕。”那名男子连忙道:“我不是坏人。” 魏长临虽站着没跑,但警惕地看着人道:“那你为何跟在我身后?” 那名男子道:“姑娘误会了,在下并未跟在你身后,而是恰巧路过这里罢了。” “路过就路过,为何同我搭话?” “在下不过是见姑娘大半夜独自走在街上有些担心罢了。” 魏长临闻言叹了口气,道:“我也不想这个时候还一个人走在街上,可是我若不走在街上,又能去哪里呢?” “在下能问问姑娘这是怎么了?”那名男子道:“为何有家不回?” “莫非是同家里人闹别扭了?” “我没有家人!” 那名男子关切道:“姑娘若是不嫌弃,可以将心事说与我听。” “我…” 魏长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看上去像是在顾虑什么。 第121章 那名男子道:“姑娘莫不是信不过在下?” 这种时候若是一口答应可能会引起对方过得怀疑,于是魏长临推辞道:“不必了,也不是什么大事,过一会儿就好了。” “姑娘这样子就是信不过在下。”那名男子说着假意要走,“既然如此,那在下也不勉强,旺财,我们走。” “哎,等等!”魏长临连忙将人叫住,“公子当真想听?” “只要姑娘肯说,在下自然愿意听。” 魏长临犹豫片刻才道:“那好吧,不过还请公子答应我,不要同别人说。” “那是自然,姑娘既然信得过在下,在下自当帮姑娘保守秘密。”那名男子顿了顿,又道:“只是这样说不太方便,不如姑娘上车,我们慢慢聊。” 魏长临闻言瞬间又警惕起来,他道:“我同你不过刚认识,贸然上车恐怕不妥。” “是在下唐突了。”男子道:“忘了男女授受不亲。” “倒也不是,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我怕公子把我拿去卖了。” 男子闻言脸色一变,“姑娘说的是什么话,在下看着像这种人吗?” 不是像,就是! 魏长临在心里将人骂了一遍,才道:“公子哪里的话,公子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公子,怎会做出此等荒唐之事呢?” “只是小女子独自一人在外,该有的戒心还是得有。” “嗯。”那人闻言脸色缓和了不少,“既是如此,还请姑娘上来坐着说。” “既然公子坦荡,那小女子就不推辞了。” 不远处,宋延双拳紧握,死死地盯着那辆马车,魏长临上了马车后整张脸简直黑到了谷底。 一旁了麦冬知道自家王爷心情不好,连忙道:“王爷放心,属下这就跟上去,绝对不会让魏大人陷入险境。” “本王同你一起去。”宋延冷声道:“不过,切勿打草惊蛇,让魏大人白费一番心血。” 麦冬拱手,“是,属下明白!” 待马车动起来,两人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跟在后面。 “公子这是要带我去哪里?”见马车动起来,魏长临连忙捂住胸口,“该不会要对我做点什么吧?” “姑娘多虑了。”男子见魏长临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连忙解释道道:“马车一直停在路上不太好,于是便让旺财驱车随便走走。” “这样啊…”魏长临闻言便放松了警惕,“是小女子误会公子了。” “无妨。”男子道:“不知姑娘可否同在下说说到底有何烦心事了?” “公子有所不知,其实我被家里人赶出来了。” “此言当真?”男子惊讶的样子,“姑娘家里的人应当不至于如此狠心啊!” “真的。”魏长临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小女子家重男轻女,如今有了弟弟便不要我了。” “姑娘的父母还真是狠心,手心手背都是肉,怎能说丢就丢呢!” “都怪小女子家境贫寒,根本养不起两个孩子,父亲母亲认为我是家里的拖油瓶,在家白吃白喝,于是就把我赶出来了。” 魏长临说着便掏出腰间的帕子擦了擦眼泪根本不存在的眼泪,继续道:“小女子如今已是无家可归,只能在外自生自灭了!” 那人闻言十分呀然,他道:“姑娘切不可这般想!” “不过,姑娘年纪应当不小了,离了父母应当也能养活自己了。” “小女子今年15了。”魏长临说着羞愧地低下了头,“是到了能养活自己的年纪了,只是…只是小女子不知自己能做什么。” “姑娘莫急。”说了半天那人终于切入主题了,“若姑娘信得过,在下愿为姑娘指一条明路。” “此话当真?”魏长临一下就抬起头来,像看救星一样看着那人,“公子真的愿意帮我?” “那是自然。”那人道:“姑娘如此好的人,不该这般流浪街头,自生自灭。” 魏长临闻言露出娇羞的表情,轻声道:“公子谬赞了,公子若是能助小女子度过难关,小女子愿终生吃素为公子祈福!” 好在魏长临之前看了很多话本,才能说出这种话,否则他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姑娘言重了。”那人道:“在下帮姑娘不过是看姑娘可怜,并不贪图其他。” “只是姑娘若是想摆脱困境就得乖乖听话,不知姑娘…” “能!”未等那人说完魏长临就信誓旦旦道:“只要能有个落脚的地方,小女子什么苦都能吃,什么事都能做!” “如此甚好。”那人笑道:“在下定然不会让姑娘失望。” 很好,马上就要钓到大鱼了! 魏长临将帕子掩在嘴边,嘴角轻轻一勾,“那小女子就多谢公子了!” 两人达成共识后,魏长临便没有再问他们要去何处,直到马车停了下来,他挑开帘子才发现,此处竟然是寻欢楼的后院! 第62章 案件三情报 魏长临的表情管理十分到位, 从他脸上看不到一丝惊讶,不仅如此,他还表现出十分好奇的样子。 下了马车就开始打量着四周, 像是第一次来一样。 严格说起来, 也能算是第一次来, 毕竟前两次来,一次是从前门进入的, 另一次只站在门口看了看, 而这次是从后门进来的。 第122章 进了寻欢楼这道门,魏长临就大概能猜到他被骗到这里是要干什么,若他猜的没错, 那么那些失踪的人应当已经被逼良为娼了。 这也就能解释为何不但有年轻貌美的女子失踪, 还有年轻俊美的男子失踪了。 魏长临暗自庆幸自己是女装被抓来的, 若是他以男妓的身份被公开展示, 那日后他还有何颜面面对晋都的百姓? 等案子结了一定要好好表达一下对海棠的感谢! “愣着干什么?”就在魏长临发呆想事情时那名男子催促道:“还不快进去。” 魏长临明知故问:“这是哪儿?” 人都骗来了, 那人索性就不演了,“是能让你爽的地方, 你若是将人伺候好了, 以后有的是钱。” “什么意思?”魏长临佯装吃惊,“不是说这是正经工作吗?” 那人虽不是工作是什么意思, 但也不妨碍他骂人,“废话真他妈多,让你进去你就进去, 问那么多干什么!” 魏长临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 “是是是, 我知道了。” 就这样, 魏长临被带到了某个房间里, 房间里坐着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子,那女子正是寻欢楼的老板,玉兰。 玉兰的旁边站着罗大婶,就是那天骂人的那个大婶,大婶身后站着几名男子,这架势,这组合,怎么看都像是来收保护费的。 “哦呦!”罗大婶见到人后忍不住道:“来了个极品,比牡丹还极品。” “金钱,你去哪里搞了这么个美人来?” 金钱就是将魏长临骗到这里的那名男子,他自豪道:“自然有我的办法,人已经带到了,剩下的就交给你们了。” 玉兰朝人摆摆手,“去吧。” 人走后,罗大婶便走到魏长临面前,抬手就想捏人下巴,却被躲开了。 罗大婶气的直跺脚,“好啊,还是个性子烈的!” “来人,给他教规矩!” 烈什么烈,不过是条件反射罢了。 不过既然被人曲解了用意,不如就顺着演下去,魏长临怒道:“我乃清白人家的女子,清清白白来,清清白白死,谁都别想占我便宜!” “你这话老娘听的可多了。”罗大婶道:“到最后哪个不是乖乖听话,这寻欢楼,就没有老娘治不下的人!” 罗大婶说着又要动手,却被玉兰叫住了,她道:“此人有些眼熟,不知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怎么回事,人都这幅模样了还能被认出来? “你胡说!”魏长临吼道:“我是正经人家的女子,岂能同你们这些烟花女子一样!” “当真?”玉兰狐疑道:“不知姑娘姓甚名谁?家住哪里?今年几岁?” 啊…这… 魏长临竟忘了给自己取个名字! 好在他话本看多了,名字什么的随口就来,“我叫范翠花,家住白云巷,今年15岁。” 见人答得很快玉兰便打消了疑虑,她道:“应当是我看错了。” “既是如此,那么,罗大婶,验验她的处/子身,若不是,就快想办法修补,争取赶在后天将她推销出去。” 罗大婶闻言立刻就撩起手袖,面部狰狞道:“老娘这就好好验验你!” 怎么回事,为什么话本里没有提过这个环节? “不必了!”眼看着罗大婶的魔抓就要伸过来时,魏长临急道:“我是处/子之身!” “你说是就是。”罗大婶嘲讽道:“那么在座的各位都是处/子身。” “你说你好笑不好笑?” “哈哈哈…” 魏长临实在不懂罗大婶的笑点在哪里。 莫非是在嘲笑魏长临这朵小雏菊? 罗大婶闹这一出并未让魏长临放松警惕,他道:“不管你们信不信,反正我就是处/子之身,不过我提醒你们,你们若执意要验身,把我验坏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玉兰闻言思索片刻道:“她说的有道理,若是验身时下手不知轻重验坏了可就麻烦了。” “好不容易找来一个比牡丹还极品的女子,可不能就这么糟蹋了。” 玉兰说完对魏长临道:“你当真敢保证自己完好无损?” 魏长临疯狂点头,“能,必须能,我拿我同事的…” “行。”玉兰不听他废话,直接吩咐道:“将人带下去,好好教规矩。” 罗大婶虽心不甘情不愿,但还是不得不听令,就在她要把人带走时,玉兰又道:“将人带去给牡丹,这位翠花小姐即将成为寻欢楼的新任花魁,自然要由现任花魁来教。” 寻欢楼的前任花魁就是那日魏长临在寻欢楼看到那个,只不过今日花魁没有带着面纱,整张脸都让人一览无余。 魏长临这才知道他为何会觉得此人眼熟,因为眼前这位花魁就是吴铁匠的女儿吴婉月! 原来真相近在咫尺,不过是他们没发现而已,那天若是多问宋延一句,今日会不会已经结案了? 不过魏长临没有时间懊恼这些,他要做的是将人支开,然后从吴婉月那里得到一些信息。 “那个。”魏长临有些不好意思道:“你们能先出去吗?我有些事想向花魁姐姐学习学习。” “呵!”罗大婶呵斥道:“你学什么是我们不能见的?” “还能是什么。”魏长临一副娇羞的模样,“自然是房中之事,既然跑不掉,不如就好好学习给自己多挣些钱。” 第123章 “哎哟。”罗大婶道:“你这妞子觉悟倒是挺高,不过即便是房中之事,老娘在你也一样能学,用不着让人出去。” “这你就不懂了。”魏长临道:“我同你不一样,我还是处/子,有人在放不开!” “你!” 罗大婶气的半死,正想抬手打人就听吴婉月道:“罗大婶你别忘了,她是未来的花魁,若是将人打了,你恐怕吃不了兜着走。” “哟呵,什么时候轮到你教训我了?” 吴婉月道:“不是教训,只是提醒一番。” “你…” 罗大婶刚开口就被打断了,吴婉月道:“罗大婶,你且出去,一切交给我就行。” “呵!想忽悠我?我若出去了你们跑了谁负责?” 吴婉月道:“这里里里外外都是人,我们两个又是柔弱的女子,如何能逃?” “是啊!”魏长临附和道:“我柔弱的不行,如何能逃?” 这里戒备森严,这两人若是想逃几乎是不可能的,何况玉兰给她下了任务,若是后天还教不好人那她也没有好果子吃。 “谅你们也不敢逃。”罗大婶朝人摆摆手,“都出去。” 待人走后魏长临也就不掐着脖子说话了,他道:“你是吴婉月吧?” 吴婉月先是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然后才道:“你认识我?” “吴小姐的画像贴的满城都是,想不认识都难。” “你是…” “没错,我就是现任大理寺司务,跟在王爷身边破案的那个魏长临。” “啊?你是鼎鼎大名的魏助手?” “是啊,你不是猜到了吗?” 并没有,吴婉月想说的是,你是看到我的画像所以来救我的吗? “额…倒也不是…算了,不说这个。” 吴婉月看着眼前的人不自觉的笑了,“魏大人若是女子,恐怕就是晋都最美丽的女子。” “这个嘛…”魏长临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此事还请吴小姐替我保密,若是传出去,本官必将颜面无存。” “那是自然。”吴婉月道:“只是大人有逃走的方法了吗?” “说实话,没有。” 吴婉月闻言脸色突变,“若是被他们发现大人是男儿身,大人恐怕会有危险。” “倒也不必如此紧张,他们奈何不了本官,本官可是格斗…本官武功高强,对付他们绰绰有余。”魏长临道:“何况本官现下并不打算走。” “这是为何?” “自然是要找到其余的人,将大家一并解救出来。” “大人恐怕要失望了。” “嗯?不知姑娘为何这般说?”魏长临心里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他道:“莫非他们死了?” “不是。”吴婉月道:“他们被送到了别的地方。” “如此说来。”根据现有的信息,魏长临推测道:“寻欢楼是连锁店,背后有很大的犯罪团伙在运作?” “失踪的人当中,有些被他们送到了别的地方的店里?” “没错,正如大人所说,寻欢楼背后是一股强大的势力。” 寻欢楼真正的老板并非玉兰,玉兰不过是老板心腹中的一员,派到这里掌管晋都分店,她的手下也是从总部一起带来的,没有一人是当地人。 寻欢楼在很多地方都有分店,他们每驻扎一个地方就会在当地诱拐合适的人员来做逼良为娼。 他们之所以选择身份地位很低的人下手,一是因为好下手,有权有势人家的人身边随时跟着人不好下手,而底层人员却不一样了;二是因为底层人员不麻烦,正如未魏长临推测的那样,底层人员没人管,少了几个不碍事,三是因为好骗,其实说白了就是好利诱,随便开出点诱人的条件就会乖乖跟着人走。 吴婉月就是众多人中的一员,她为了逃避家里为她定下的婚事而听信了金钱的鬼话,以为金钱真的能让她摆脱困境,谁知她却从一个困境跳入了另一个困境。 不过好在她没有被送到更远的地方去,否则不但身处困境,还背井离乡,要多惨有多惨。 当然不是每个人都能留在晋都,有些很一般的就会被送到找不到好苗子的地方,只有十分出挑的人才能留下。 因为晋都毕竟是一国之都,来此寻欢之人必然都是大人物,需得挑着好的给他们才行。 所以,金钱找到人都会先给玉兰看,玉兰看过之后直接决定人的去留。 魏长临能在美女如云的寻欢楼夺的花魁,必然得是妥妥的大美人才行。 魏美人听完吴婉月的叙述后,问道:“这些消息姑娘是如何得知的?” 吴婉月道:“进了寻欢楼这些就都不是秘密了,大人若是在的久一些自然也就知道了。” 倒也不必,魏美人并不想呆很久。 眼看时间差不多了,罗大婶就进来抓人了。 不仅如此,还问了魏长临一些问题,好在他们聊正事时没有把罗大婶留下的任务抛到脑后,魏长临才能轻轻松松过关。 魏长临临走前给吴婉月了一颗定心丸,他说宋延已经将一切安排妥当,定然能将寻欢楼及背后的势力一锅端。 他们要做的就是安心等待。 魏长临既然是日后的花魁,自然要住最好的房间。 看守的大汉出去后,魏长临才将绷着的弦松了下来,正欲躺下休息时,一只大手从床侧伸了出来,扣着魏长临的腰一把将人抓了过去。 第124章 就在魏长临准备动手打人时,熟悉的声音从头顶响起。 “是我。” 第63章 案件三落水 “王爷, 您怎么来了?” “本王一直跟着你。” “啊?”魏长临没想到宋延会这么做,惊讶道:“王爷您这是在亲自保护属下吗?” “怎的。”宋延眉梢微挑,“魏大人不乐意?” “倒也不是。”魏长临如实说道:“就是有些意外。” 魏长临不过是他的手下, 不至于王爷亲自保护, 除非… “属下明白了, 王爷这是为了案子亲力亲为!王爷,你真是大晋最好的王爷, 您心系百姓, 不辞勤劳救百姓于水火之中,您日后定然…” “嘘…”宋延抬起手,指尖贴上魏长临的唇, “别说话。” 魏长临朝他露出一个疑惑的眼神。 这是为何? 宋延轻声道:“小心将人引进来。” 魏长临闻言眨眨眼, 表示听懂了, 然后指了指宋延贴在他嘴上的手指。 您能放开了吗? 宋延见状轻轻地在魏长临的唇上点了一下, 才慢慢将手指移开。 干什么, 嘴很好摸? “王爷,您…” 该不会把我当女子了吧? 这句话魏长临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宋延问道:“怎么?” “没什么。”魏长临摇摇头。 他顿了片刻才道:“王爷, 属下有新发现。” 宋延道:“展开说说。” 魏长临把从吴婉月那里获得的情报一五一十的全部说给了宋延听。 宋延听完只道:“即是如此, 那本王这就带你走。” “不行,还不能走!” 宋延闻言脸色一沉, “为何不能走?” “还有很多事没查清。” “那些事交由大理寺,用不着魏助手操心。” “可属下就是大理寺的人啊。”魏长临道:“虽说只是个小小的从九品,但也是大理寺的人, 既然是大理寺的人就该为大理寺做事, 否则下官岂不是白拿朝廷的俸禄?” “魏助手别忘了, 你也是本王的人, 拿着本王的俸禄。” 怎的, 这是打算不发工资? “王爷,说句良心话,拿钱不办事的事属下可是一次也没做过,即便大理寺的任务同您的任务有所冲突,属下日后也一定会补上。” “所以,可否不扣属下的俸禄?” “本王何时扣过你的俸禄?” “这倒没有,只是…” “大理寺还有别人。”未等魏长临说完,宋延就道:“这件事可以交给别人来做。” “可属下人都在这里了,若是交给别人去做岂不是要重头再来?” “魏助手已经获取了足够的消息。”宋延道:“即便还想继续管此案,也不必再留在这里。” “寻欢楼的老巢在哪里?背后的人是谁?有几个分店,分别在哪里?” “这些信息王爷您知道吗?” “不知道。” 宋延顿了顿又道:“但本王有的是办法。” 魏长临闻言眼前一亮,“什么办法?” “将人抓起来严刑拷打,本王就不信他们不说。” “王爷,属下记得您曾教导过属下,严刑拷打会屈打成招,若是迫不得已,千万不要用。” “眼下还未到迫不得已的时候,若是这么用上了,会不会…” “不会。”宋延道:“本王自有分寸。” 分寸?您的 分寸我可是一点也没看到。 魏长临继续劝道:“王爷,严刑拷打的确可以解决问题,但眼下还有更好的办法,何乐而不为呢?” “何况,您就不想知道,混迹于此的人员中,是否有朝廷官员,他们又是否知道寻欢楼背后的秘密?” “此事说小了是他们寻欢作乐,说大了就是知情不报,助纣为虐,这样的官员不该受到惩罚吗?” “所以。”魏长临的手撑着宋延的胸膛,手指不停地转着圈玩,“王爷就让属下留下来,属下保证,只要得到有效的信息,属下立刻就离开。” 魏长临指尖点过的地方泛起阵阵热意,宋延的心随着魏长临手指的节拍一下下地跳动,某个地方也随着节拍发生了变化。 宋延的手还扣着魏长临的腰,他将人轻轻向后推了些 ,避免不必要的接触。 若是让人发现他的变化,恐怕会遭到嘲笑。 或许还会超级不正经的说,王爷,您当真是应景啊,来了这种地方就想着这档子事,您若是饥渴万分,不如将王管家准备的画像再拿出来挑选一番,有了王妃,您的需求便能得到满足,您说对吗?王爷。 “王爷,您怎么了?” 魏长临以为宋延身体不舒服,手不停地在他眼前晃。 “没事。” 出了这么个岔子,宋延也意识到自己有些感情用事了,实在不该将感情同公事混为一谈。 他放开魏长临的腰,淡淡道:“魏大人若是想留下那便留下,只是你要答应本王,无论何时,发生了什么都不能以身犯险。” “行。”魏长临比谁都不想死,爽快道:“属下答应您!” 宋延交代了一些事后才翻窗离开,不过他没有真的走掉,而是在寻欢楼外守了一夜。 魏长临因为出众的外貌以及学到的一些“本事”理所应当的成为了寻欢楼的当家花旦,代号,玉芙蓉。 第125章 玉芙蓉的欢迎仪式就定在今天晚上,寻欢楼将消息散播出去后,新客老客都磨肩擦掌,跃跃欲试,想要夺得今夜玉芙蓉的主导权。 那些进不去店里的人也在门外围了一圈,等着玉芙蓉出来一睹芳容。 而宋延让福喜假借为玉芙蓉而来花重金在寻欢楼预订了一间上等包厢,以便观察寻欢楼的情况。 玉芙蓉的欢迎仪式如期举行,待人走出来时,全场震惊不已。 轻纱遮面,微风轻拂,面纱下的脸若隐若现,即便只远远的瞥见一角,也足以让人回味许久。 短暂的沉默过后便是尖叫声,尖叫声中还夹杂着不堪入耳的肮脏话。 站在楼上的宋延将台下的情况尽收眼底,他第一次觉得青楼这种地方很让人讨厌,也第一次觉得晋都的百姓竟然如此让人厌恶,更是第一次觉得人性竟如此肮脏。 他在想,是否有必要同陛下提点建议,索性让青楼永远消失在大晋算了。 玉芙蓉的竞拍结束后,魏长临就被带到了出价最高的那人的房间里,因为拍卖的时候并不露脸,所以直到此刻他才知道谁是出价最高的人。 那人大概四十岁左右,肥头大耳,肚子圆鼓鼓的挺着,怎么看都很油腻。 为了获取情报,魏长临强忍着恶心道:“大人,今晚就让奴家伺候你吧。” 那人笑得肚皮上的横肉掀起了千层浪,一下下地冲击着魏长临的视角,就在那人的手快要碰到他时,他连忙躲开了。 “哎哟,大人,急什么,我们先玩点游戏助助兴,一来就搞恐失了情趣。” “好好好。”肥头大耳一个劲的点头,“你想如何玩?” “不如。”魏长临想了想道:“就玩你追我逃的戏码?” “都听你的。”肥头大耳笑得可油腻了,说完便举着爪子过来抓人。 魏长临一边躲一边套话,几句话下来就将经常出入于此的人员都问出来了,来此寻欢之人不仅是他们这样的生意人,还有许多有权的大官也会来。 肥头大耳之所以会知道有哪些人来,是因为在竞拍前他们这些贵宾其实是有机会聚在一起的,所以大家都是知根知底的,也心照不宣的将这些当作秘密,出了门,谁也不会往外说。 你追我逃的戏码,玩几个回合下来还是挺累人的,魏长临索性不玩了,直接强行逼供。 他抓起床上放着用来增加情趣的小短棍,猛地一下戳在那人的咽喉处。 由于动作幅度太大,倏然间一个白色的东西从魏长临身上掉下来,然后滚到了肥头大耳的脚边。 肥头大耳瞬间惊恐万状,“你的…” “我的什么?”魏长临指着自己胸前陷下去的那一边,然后用原本的声音道:“哦,你说馒头啊…” 魏长临未说完,那肥头大耳就要喊出声来,却被恐吓道:“别动!也别喊,你若是发出一点声响,我现在就杀了你!” 那人是妥妥的大直男,听到魏长临的原声后,差点没忍住吐了出来,“你是男的?” “废话,听声音听不出来?” 那人感觉自己要死了,自己心心念念半天的人竟然是个男人! 魏长临倒是不介意有没有恶心到人,他道:“我来此为的是查案,你若乖乖配合,就不会有什么事,你若不配合,那就别怪我手里的棍子无情。” 比起棍子,那人更怕魏长临对他做点什么,他若是被男人占了便宜,恐怕一辈子都要留下心理阴影。 “是是是,只要我知道的我都说,只求你离我远些。” “你若好好配合,我自然不会动你。” 就这样魏长临从那人口中得知了更多情报,这人叫吴刚,是名商人,也是寻欢楼的常客,正因如此才会多少知道些关于寻欢楼的消息。 据说玉兰曾经同他提及过,若是玩的不过瘾,还可以到别的店感受不一样的风情。 吴刚将自己的听到的地点一五一十的说与魏长临听。 吴刚这里的有用信息榨干后,魏长临决定从别的地方入手,于是他让吴刚把外面的人叫进来,想要好好审问一番。 待吴刚把人叫进来,他才发现他低估了寻欢楼的实力,就连一个守在外面打杂的人,武功都高的惊人。 于是审问还没开始两人就打起来了,虽说垂柳武功不赖,但魏长临也不是吃素的,自打来了这里后就没有好好训练过,更别说同人打架,今日正好有机会,自然要好好打一架。 由于两人的武道不同,一个是格斗高手,一个不知道学的什么武功,交起手来谁也打不到谁的点上,只乒乒乓乓一顿乱打。 只过了片刻,整个屋子已是一片狼藉。 剧烈的打斗引来了寻欢楼的人,同时也引来了宋延同他的手下,原本正在大展身手的魏长临见到宋延那一刻突然想起自己柔弱不已的人设。 前一秒还气势十足想要将人往死里打的人,后一刻就突然不动了。 同他打斗的垂柳恰好抓准了时机,在魏长临分神的一息时间里,抬手勒住了他的脖子将人钳制住。 宋延见状就要去救人,却见那人手肘猛地发力,喊道:“你若再往前半步,我就杀了他!” “本王劝你。”宋延怒道:“放了他,否则本王让你生不如死!” 或许是宋延太过吓人,又或许是宋延的气场太过强大,垂柳竟吓得手抖了一下,不过却也没认输,“再说一遍,别过来!否则…” 第126章 “本王再说一遍。”宋延已是愤怒至极,竟不顾一切的朝人走去,“放了他!” 垂柳从未见过如此不听劝的人,看宋延的样子应当要不计后果的过来救人,看这架势,他的身手一定极好,否则也不敢不顾人质的死活直接过来,若是打起来,恐怕不是他的对手。 与其等着找死,不如赶紧逃。 眼见宋延一步步地逼近,垂柳挟着魏长临一路退到窗边,到了退无可退时,索性带着人跳了下去。 宋延一刻也没犹豫就冲了过去,到了窗边纵身一跃,也跟着跳了下去。 宋延追人追的实在太紧了,垂柳不得不将魏长临带在身边,至少还可以当个挡箭牌。 垂柳带着人一直逃到寻欢楼后院的池塘边,前面是池塘,后面是宋延,眼看垂柳无路可逃时,他一把将人推进湖里,然后猛地朝宋延冲去。 魏长临落水后激起千层浪,水花将岸边溅湿了一大块。 宋延瞬间瞳孔皱缩,竟顾不上垂柳直接朝池塘跑去。 谁知垂柳偏偏不知死活要来找宋延过招,宋延本就因为魏长临落水心急如焚,如今见此人拦在面前,整个人已是怒不可解。 宋延无心同他打斗,只一脚将人踹到一边,然后‘噗通’一声跳进了水里。 魏长临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落水,加上方才跳窗时崴了脚,一时竟忘了如何游泳,就在他被水呛得不行时,一双大抱住了他。 第64章 抱我 魏长临被抱起后猛地咳了两声才将嘴里的水吐了出来。 宋延见状眉头紧锁, “魏助手你...” “没事。”未等宋延说完魏长临就道:“”水吐出来就好了。” 宋延刚要说话就听一路追着过来的麦冬喊道:“王爷,您没事吧?” “本王无碍。“宋延抱着人一边朝岸边走一边道:“麦冬,快去请李太医。” 麦冬闻言急道:“王爷您受伤了?” “不是本王。”宋延走地飞快, 水花溅得到处都是, “是魏大人。” 麦冬见宋延未受伤便放心了, “王爷,若是属下走了, 那这里…” “这里有茯苓在。”宋延强行打断麦冬的话, “况且此事本王已经禀明陛下,陛下派了大量金吾卫前来,此刻寻欢楼应当被包围了, 这里的人无论是谁, 都插翅难飞。” 话虽如此, 可茯苓一人恐怕应付不过来, 何况魏大人只是落了水, 晚一点请太医也一样。 麦冬将心里话说了出来,却见宋延更加暴怒了, 他吼道:“快去请李太医, 魏大人若稍有不慎,本王唯你是问!” 麦冬从未见过宋延发如此大的脾气, 如今为了魏长临非但大发雷霆,还连正事也不管了,这魏大人在王爷心里的份量究竟有多重? “王爷。”魏长临窝在宋延怀里, 轻声道:“属下无碍, 还请以大局为重。” 宋延冷嘲道:“魏大人都这样了, 竟还有心思关心别的事?” 魏长临怎么了? 不就是落水了, 说的像是要死了一样。 “王爷。”魏长临笑道:“属下只是落水了, 没什么大碍。” “只是落水?”宋延眉峰紧促,“魏大人脚崴了自己不知道?” 对哦,方才跳窗时把脚崴了,不过… “应当没什么大碍,随便修养一下就好了。” 麦冬迟迟不肯离开,魏长临又一直同他唱反调,宋延顿时怒火直上心头,双脚踏上岸时狠狠地剁了一脚,水渍溅得麦冬一脸都是。 “麦冬,还愣着干什么?莫非要本王亲自送你才肯去?” “属下这就去!” 麦冬吓得连脸都是不敢擦,一刻也不敢耽搁就走了。 “还有你。”宋延冷声道:“若是再多说一个字,本王就扣光你的俸禄。” 行,你厉害,还知道用俸禄来威胁人。 谁会同钱过不去,于是乎,魏长临就闭嘴了。 反正抱着人的是宋延,累的也是他。 只是这破身子好像有些不对劲,感觉头晕晕的,还有些冷。 魏长临往宋延怀里拱了拱,哑声道:“王爷,我冷。” 宋延闻言将人又抱紧了些,“这样呢?可有好一些?” 两人身上都湿透了,这样贴在一起也很难感受到宋延的温度,魏长临索性抬手搂着宋延的脖子,头一个劲地往人颈窝里蹭。 “还是冷。” 宋延索性将衣领拉开露出颈窝,让魏长临紧紧贴着他的皮肤。 “这下好点了吗?” 宋延身上虽然也湿透了,但肌肤却是温热的,魏长临依偎在宋延怀里享受着这一点点温存。 若非在外面,宋延定然将上衣都脱了,用整个身子来给他取暖,想到这里宋延不由的加快了步伐,他一边跑一遍道:“别怕,我们很快就到家了。” 魏长临的呼吸均匀地打在宋延的肩窝处,“嗯,王爷您好暖啊。” “您可以一直这样抱着我吗?” 因为在奔跑,所以宋延的的呼吸有些急促,他在换气之际轻轻嗯了一声,然后气息不稳道:“别说话,好好休息,本王会一直陪着你。” “好。”魏长临掀起眼皮看了宋延一眼,然后就安心地闭上了眼。 宋延就这样抱着魏长临从寻欢楼跑回了王府,到了王府直接一脚将门踹开。 第127章 这一踹不仅惊动了守门的小厮,还惊动了王管家,他慌慌张张跑了过来了喊道:“是谁竟如此大胆,竟敢擅闯王府,莫不是不想活了!” 这话刚说完王管家就看清了来人,吓得连忙道:“王爷,老奴不知是您才出言冒犯,还请王爷责罚。” 宋延抱着人急匆匆地往里走,“麦冬可曾将李太医带来?” 王管家追在后面答道:“回王爷,不曾。” 宋延道:“派人去看看怎么回事,为何迟迟不来?” “老奴这就是安排。”王管家关切道:“不知王爷可是哪里不舒服?” “不是本王,是他。” 王管家这才反应过来了宋延怀里抱着个人,好像是名女子,只是王爷一向清心寡欲,怎的会将女子带回来? 莫非此人是未来的王妃? 王管家激动的两眼放光,想赶紧去看看未来的王妃长什么样,不过还未看到人就觉察到不对劲,他家王爷不是去青楼查案了吗?为何会抱着一名女子回来? 莫非… “王爷。”王管家连忙劝道:“万万不可啊!” “王管家在质疑本王的决定?” “老奴不敢,只是大晋女子千千万,王爷又为何要选中一青楼女子啊?” “青楼女子?”宋延怒道:“你说他是青楼女子?” 不是吗? 王管家偷偷瞟了人一眼,发现对方的打扮的确同青楼女子无异,“王爷,您要是将青楼女子带回家,就请踏着老奴的尸体过去!” “王管家。”宋延冷嘲道:“本王不知你竟然眼疾。” 怎么回事? 有眼疾的明明是王爷啊,都将青楼女子带回来了,不是有眼疾是什么? “老奴虽老眼昏花,但头脑还算清醒,只要老奴头脑清醒一日就绝不允许王爷将青楼女子带回来!” “王管家。”宋延之前怎么没发现同他说话如此累人,“你且看清楚了,他不是青楼女子,是魏大人。” 啊,对了,魏大人为了抓住幕后黑手将自己打扮成了女子! 王管家这记性怎么就那么差呢! “王爷。”得知对方是魏长临后,王管家也跟着急了起来,“魏大人他没事吧?” “王管家既知魏大人有事,还不快去请李太医。” “是是是,老奴这就去。” 宋延将人打发走后直接将魏长临抱进了自己卧房,海棠见状连忙迎了过来,“王爷,魏大人他…” “快去熬姜汤。”宋延直接吩咐道:“魏大人受了凉。” 海棠闻言一刻也不敢耽搁,连忙道:“是,奴婢这就去!” 海棠前脚刚出去,丁香后脚就进来了,进来后只见宋延抱着人坐在床边,于是连忙问道:“王爷,魏大人他…” “去魏大人房里拿几件干净的衣服进来。”未等人说完宋延就道:“魏大人的衣服湿了,必须尽快换下来。” “是,奴婢马上就去!” 丁香将衣服拿进来时,宋延还抱着魏长临坐在床边,她连忙道:“王爷,魏大人的衣服拿来了。” 宋延轻轻嗯了一声,然后对魏长临道:“魏助手,醒醒,本王帮你换衣服,换好就不冷了。” “不要!”魏长临紧紧地搂着宋延不放,“我不要放开王爷!” “可是你需要换衣服。” 魏长临头晕晕叨叨的,一点也不想动,“不要,我就要王爷抱着我。” 宋延拿魏长临没办法只好道:“好,本王抱着你不放手。” 丁香本想去劝,但见宋延也一副不想撒手的样子,于是就默默背过身去站着,她想着王爷应当请了李太医,等人来了自然会劝。 果不其然,李太医进来见到两人这般模样,立刻就道:“王爷,您真是糊涂啊!” “李太医。”麦冬闻言提醒道:“你莫不是脑子坏了,怎的敢如此同王爷说话。” 李太医忙着替人看病,顾不得那么多,只道:“王爷,魏大人手伤还未痊愈,如今又在水里泡了许久,若是再不换衣服,伤口恐怕会恶化啊!” 宋延闻言脸色一沉,“李太医,你怎的不再晚些再来?” 冤枉啊! 麦冬一叫,李太医可是一刻也没耽搁就来了,虽然很不情愿,在心里将魏长临骂了几千遍,但他还是来了啊! 为何宋延要内涵他? 不过谁让对方是王爷,惹不起那就疯狂背锅。 李太医道:“下官来迟,罪该万死,只是现下看病要紧,下官的罪可否稍后再治?” 李太医说的对,魏长临的病耽搁不起,眼下换衣服才是最重要的。 宋延道:“你们且背过身去,待本王帮人把衣服换好再转过来。” 啊? 王爷要亲自帮魏长临换衣服? 丁香第一个道:“王爷乃是万金之躯,此等小事交由奴婢来做便可。” 麦冬道:“王爷,丁香姑娘说的是,您可万万不能…” “无妨。”宋延道:“本王自有分寸。” 此言一出,即便众人再不赞成宋延的做法也不敢多说什么,只默默地背过身去。 宋延就着抱姿将魏长临的衣服褪去,然后用毛巾将身体擦干,帮人穿上裤子后将人轻轻放到床上,拉过被子将人盖住,只露着有疤痕的那条手臂。 第128章 “好了。”处理好一切后宋延道:“你们且转过身来。” 李太医连忙走到魏长临身边帮忙查验伤口,只是还未走到人面前就被对方脸上的妆容惊到了。 若不是知道那人就是魏长临,李太医都要以为是哪里的来的绝世女子。 魏大人女装的样子实在太美了! 李太医只微微愣了一下,就将注意力放到了魏长临的手臂上。 果不其然,并未好彻底的伤口的因为被水泡过已经有些腐坏了,需得马上处理才行。 “王爷。”李太医道:“魏大人之所以会发烧,不仅仅是因为受凉,还因为他的伤口有化脓的迹象,若想魏大人尽快好起来,需得将伤口处理一番。” 宋延眉头紧锁,一副烦躁不已的样子,“好,一切就照李太医说的做。” 李太医提醒道:“不过处理的过程会很疼,还请王爷稳住魏大人莫要让他乱动。” “此事交由本王,李太医只管将自己的事做好。” “是。” 李太医拿出药酒,轻轻往魏长临伤口上洒,药酒刚碰到伤口,魏长临就缩了缩手,“王爷,我疼。” 第65章 喂药 如果没听错, 魏长临自称我,而不是属下,也不是下官。 在场的众人一个比一个还吃惊, 魏大人的脑子莫不是又烧坏了? 就在众人以为魏大人要完时, 就见宋延一把握住了他的手, 柔声道:“别怕,本王在。” 什么情况? 王爷的脑子也坏了? 就连专业的李太医看到这一举动时, 都没忍住手抖了一下, 不抖还好,这一抖手里的药酒又洒了一些在魏长临手上。 “嘶…”魏长临疼得喊了一声,然后迷迷糊糊道:“王爷, 有人要害我。” 李太医欲哭无泪, 帮你上药怎么就是害你呢? 李太医心虚的低下头不敢说话, 好在宋延脑子没有彻底坏掉, 还知道李太医是冤枉的。 他轻声对人道:“本王在, 没人敢害你,手疼是因为要处理伤口, 你且忍忍, 很快就好了。” 魏长临闻言果然安静下来了,不动也不闹了。 李太医抓紧时机疯狂地在他手上洒药酒, 之后又做了一系列的护理。 整个动作完成下来,魏长临一声也没有哼过,只是疼的时候紧紧捏着宋延的手。 李太医处理完后交代道:“王爷, 魏大人的手需要好好养着, 不能再受伤了, 尤其不能长时间泡在水里, 否则不利于恢复。” “本王知道了。”宋延颔首, “李太医辛苦了。” “能为王爷办事乃下官的荣幸。”李太医道:“下官给魏大人开些药,只要照着药方喝上几天应当就无碍了。” 李太医说完,丁香连忙跟着人去拿药方。 而宋延却一直坐在床边守着魏长临,因为他一直紧紧抓着人不放。 因为高烧,魏长临整个人都晕叨叨的,不仅如此,还做了一些乱七八糟的梦,都是他前世做卧底时经历的那些风风雨雨,直到梦到自己被抢打死了才恢复一丝意识。 他轻轻掀起眼皮,只见有人在看着他,看清人的长相后才又安心的闭上眼。 “王爷…” 魏长临动了动嘴,想要说点什么,发出的声音却比蚊子的还小。 宋延索性弯腰将耳朵凑到他的嘴边,“魏助手想说什么?” “我…”魏长临的声音虚弱的不行,“我其实已经死了…” “王爷。”魏长临还未说完就听茯苓喊道:“魏大人可还好?” 跟着茯苓进来的还有福喜,以及严正义。 三人看到这副情形时皆是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又看看其他人。 什么情况? 为何其他人如此淡定? 莫非是茯苓想多了,他们不是在…在做少儿不宜的事? “茯苓。”正听到关键信息就被人打断实在是太高兴了,宋延坐直身子,板着脸看着始作俑者道:“你可知扰人清净该当何罪!” “属下知罪!”茯苓唰地一下就跪在地上,“属下无意冒犯王爷同魏大人清修,属下…” 茯苓话说一半就被麦冬打断了,他道:“王爷,茯苓之所以会这么做,是因为太关心魏大人了,刚处理完寻欢楼的事就赶了过来,不正是关心魏大人的表现吗?” 宋延心里十分清楚,麦冬是在帮茯苓说话,但他没有拆穿他们,因为他们同是他的手下,能够互相帮助,互相扶持是再好不过的。 “嗯。”宋延的表情缓和了很多,他道:“寻欢楼的事都处理好了?” “回王爷,好了。”茯苓虽然还在疑惑为何麦冬要打断他,但也没敢追问,只答道:“寻欢楼的头,玉兰以及他的手下都被金吾卫带走了,大理寺配合着金吾卫将寻欢楼一锅端了。” “除此之外,玉兰等人也把一切都招了,包括他们背后的老大,他们如何诱拐人口,他们都据点在哪里这些重要信息都招了。” “很好。”宋延点头,然后道:“被诱拐的百姓可有全数救回?” 茯苓道:“回王爷,人在晋都的都救回了,其余之人陛下也派人去找了。” “不错。”宋延道:“来往官员可有查出?” “查了。”茯苓答道:“人员名单也一并理了出来,交由金吾卫带给陛下处理。” 第129章 “此事到此为止。”宋延道:“其余之事陛下自会处理,若是有需要大理寺的地方,你们配合即可。” “是!”茯苓道。 “起来吧。”谈了一会儿公事,宋延的气也消得差不多了,“本王恕你无罪。” 茯苓拱手,“多谢王爷!” 茯苓说完屋里就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直到海棠端着姜汤进来才又热闹起来。 “王爷。”海棠抬着汤药走到床边,“姜汤好了。” 此刻魏长临已经睡着了,宋延不想把人叫醒,于是:“先放着吧,等人醒了再喝。” “是。”海棠说完就将汤药放到桌上。 “时候不早了。”宋延见魏长临没事了便开始下逐客令,“麦冬,送李太医同严大人出去。” 两人听出了宋延话里的意思,便没有多说什么,同宋延行礼后便离开了。 待人走后宋延吩咐道:“海棠,丁香你们先去休息,福喜留下来照顾魏大人,茯苓你去外面守夜。” “王爷。”丁香道:“让奴婢留下来照顾魏大人吧。” 海棠附和道:“王爷,如今魏大人受了伤,福喜一人留下来恐怕应付不过来,就让奴婢也留下来。” “无妨。”宋延道:“有本王在,福喜不过是搭把手罢了。” 丁香呀然,“王爷您要亲自照顾魏大人?” 宋延点头,“嗯。” 这不合理法! 哪有王爷照顾属下的道理? 海棠正欲劝说,就听宋延道:“本王的人,自然由本王亲自照看。” 此话一出,即便是茯苓这种脑子不够用的人也明白了其中的深意,魏长临很有可能就是未来的王妃,是王府的另外一位主人。 三人互相对视一眼,然后丁香道:“王爷,请让奴婢同海棠留下来,待王爷将自己打理好了奴婢同海棠再离开。” “丁香说的对。”海棠道:“王爷也落了水,身上应当不太舒服,若是洗个热水澡兴许会好过些。” 她们说的对,是该洗个澡,否则身上黏糊糊的。 “罢了。”宋延起身,“本王这就去洗澡,待本王回来你们便去休息,如此一来,明日才有人照顾魏大人。” 海棠丁香齐声道:“是!” 宋延走了几步又回过头道:“丁香,打盆水来帮魏大人洗洗脸。” 脸上带着一层浓浓的妆应当不会舒服。 宋延洗完澡回来时,魏长临的脸已经洗干净了,又露出了原本的面貌。 宋延盯着人看了片刻,心道:还是原本的模样更好看。 半夜,魏长临醒了一次,宋延见人醒了便让福喜将药抬来。 宋延半靠在床头,让魏长临的背靠在他胸前,然后接过福喜手里的碗,一勺一勺地喂人吃药。 魏长临还未退烧,脑子还有些昏沉,整个人懒洋洋地靠在宋延身上依着人摆布,有时药不小心从嘴里漏出来,宋延便用帕子帮他擦掉,然后又接着喂下一口。 福喜看着眼前的一幕,突然觉得,与其说魏长临是未来的王妃,不如说未来的王妃只能是魏长临。 因为,王爷好像非魏长临不可啊! 喝了药之后魏长临就又睡着了,宋延就这样坐在床边守了他一夜,直到翌日早晨丁香来了他才去隔壁的房间休息。 魏长临醒来时烧已经退了,看起来也精神了不少。 丁香见人醒了便抬着药过来,“大人您该吃药了。” “哦。”魏长临十分不情愿道:“必须吃吗?” 丁香点头,“是的,必须吃。” 魏长临闻言直摇头,“可是我一点也不想吃。” 海棠道:“大人莫不是怕苦?” “是啊。”魏长临坦然道:“我就是怕苦,所以一点也不想吃。” “大人。”海棠将一块蜜饯递给魏长临,“喝了药吃这个就不苦了。” “海棠姑娘。”魏长临接过蜜饯,笑着道:“你可真贴心。” “贴心的不是我,是王爷。”海棠道:“王爷知道大人怕苦,所以特意准备了蜜饯,让大人喝药时吃。” 宋延还真是贴心,这种事都能提前帮魏长临考虑好。 “哦,对了。”魏长临道:“王爷呢?” 丁香道:“王爷去休息了。” 丁香说完又想起昨天的情形,觉得有必要让魏长临知道宋延的心思,于是又道:“王爷照顾了大人一整夜,今天早上见大人无碍才去休息。” 宋延竟然照顾了他一整夜? 到底为什么? 莫非是因为魏长临舍身为人,立下了大功? 对,一定是这样! 否则宋延为何会对他那么好? 如此看来,宋延当真很惜才啊! “胡闹。”虽然魏长临是个人才,但他觉得自己无福消受,连忙道:王爷乃万金之躯,怎能做照顾人这等事!” “是王爷自愿做的。”海棠道:“我们也劝过,可是王爷说…” “王爷说。”丁香认为感情之事应当由王爷自己来处理,于是连忙打断道:“说魏大人辛苦了,照顾一下也是应该的。” 海棠朝丁香投去一个疑惑的眼神,想问,为何打断我? 丁香对海棠小声道:“王爷同魏大人的事我们不好掺和,有些话还是不说的好。” 第130章 海棠闻言连连点头,“多谢丁香姑娘提醒,否则我恐怕早就闯下大祸了!” “说什么悄悄话?”魏长临见两人一直在咬耳朵,十分好奇他们说什么,“莫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大人多虑了。”丁香道:“我同海棠不过说些女子之间的事罢了。” 女子之间最大的事不就是月事,这种体己话魏长临还真听不得。 “既是如此,那我便不打听了。” “多谢大人。”丁香将药抬给魏长临,“大人,您该喝药了。” “是是是。” 魏长临接过药碗,憋着气一口闷了,然后飞快地往嘴里投了一块蜜饯。 “还好有这东西,否则不得一直苦。” 说起苦,这苦的味道好像似曾相识,好像什么时候吃过… 哦,对了,就在昨天半夜,好像有人拿勺一口一口的喂他吃。 那人好像是…宋延? 第66章 坦白 又是喂药, 又是陪夜,宋延对手下是不是太好了些? 魏长临把宋延的好归咎于他值得,因为他是个破案的好苗子, 自然要好好留在身边。 想到这点魏长临的心里负担就减轻了不少, 一瞬间就觉得肚子好饿。 “丁香姑娘。”魏长临揉揉自己的肚子, “我饿了,有吃的吗?” “有的。”丁香道:“王爷早早的就安排好了, 说大人醒了就给大人吃。” “嗯。”魏长临笑着道:“那就有劳丁香姑娘帮忙拿一下。” “好, 我这就去。” 丁香走后,海棠就抬着水过来了,“大人, 奴…我帮你洗漱。” “不必。”魏长临摆摆手, “我自己来。” “可是大人…” 果然话还未说完就听魏长临轻轻“嘶”了一声, “我的手怎么了?” 海棠连忙扶着人坐下, “大人昨夜落了水, 伤口在水里泡久了有化脓的迹象,不过李太医已经帮大人处理好了, 只要稍微注意一些便不会有大碍。” 魏长临一直以为发烧是因为落水着凉, 合着是因为伤口化脓啊。 这破身子,还真是娇贵。 “方才起猛了不小心扯到了伤口, 现下已经不疼了。” “大人。”海棠道:“还是我帮您吧。” “不必。”魏长临下床穿好鞋,站起来,“我自己能洗。” 海棠见魏长临坚持也就没有再劝, “大人若是不方便就叫我。” “好。” 魏长临洗漱好, 饭菜也抬进来了。 丁香道:“大人, 请用膳。” 魏长临筷子还未拿起来, 就见有人进来了, 那人不是别人 ,正是昨夜守了他一夜的宋延。 见人进来,魏长临连忙道:“王爷,您怎么来了?” “怎的。”宋延眉梢微挑,“本王不能来?” “不是,属下的意思是,王爷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一夜未睡,方才也只随便睡了一个时辰,这样身体会吃不消的。 “本王睡饱了。” 一个时辰就睡饱了? 魏长临记得宋延的睡眠应当不会那么少,莫非有心事? 罢了,最好还是不要问,万一不小心哪里又惹人不愉快就麻烦了。 魏长临笑着道:“王爷,来都来了,不如坐下一起吃?” “那是自然。”宋延在魏长临旁边坐下,漫不经心道:“魏大人手好了?” “好啦。” 魏长临说着就要就去拉衣服,却被宋延叫住了,“伤口稍后再看,先吃饭。” “哦…”魏长临连忙缩回手,“好的。” 魏长临难得安安静静的吃完一顿饭,也难得吃饭有点吃相。 宋延也有些意外,“魏大人长进不少。” 魏长临眨眨眼,“王爷何处此言?” “魏大人吃饭似乎规矩了不少。”宋延嘲讽道:“莫不是高烧把脑子烧好了?” “倒也不是…” 就是手还有些疼,放不开。 魏长临自然不会说实话,只道:“就是手脚突然灵活了,饭想洒出来都难。” 宋延一听就知道他在胡诌,却也没有拆穿他,只淡淡道:“如此甚好。” 吃完饭魏长临就困了,只想到床上躺着,于是道:“王爷,饭也吃了,您是不是该回屋睡觉了?” 此话一出,房间里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片刻后才听宋延道:“魏大人莫不是还没睡醒?” “啊?王爷您怎知属下困了?” “魏大人。”宋延提醒道:“这里是本王的房间。” 这里是宋延的房间? 魏长临向丁香投去一个疑惑的眼神,只见对方朝他点点头。 一定有什么误会,他怎么会睡在宋延的房间? 魏长临又看了看海棠,发现对方也是朝他点头。 “额…”魏长临觉得有些奇怪,“王爷,属下为何会在您的房间?属下霸占了您的房间,那您又去哪里睡?” 宋延避重就轻,只道:“魏大人终于发现问题所在了?本王方才在隔壁客卧将就了一下。” 难怪只睡了一个时辰就醒了,原来是小房间不好睡。 魏长临有些不好意思,“王爷,不如属下现在就搬走让您?” “不必,魏大人想睡多久就睡多久。” 宋延原本只是将心里话说出来,魏长临却听出了嘲讽的意思。 第131章 他道:“王爷,属下拿属下同事…” 等等他现在的同事是茯苓和麦冬,还有大理寺一众人,若是再拿他们的发头发誓似乎有些不太好。 “属下拿属下的上司…” 等等上司不就是…宋延! 魏长临搜肠刮肚半天也找不到合适的发誓人选,索性道:“罢了,不发誓了,反正属下说的实话,属下真的不是故意鸠占鹊巢,让王爷没有睡的地方,属下只是…” 哦,对了,到底为何他会睡在宋延的房间? 魏长临记得昨夜好像是宋延将他抱回来的,那么… “属下只是被王爷抱回来的,是王爷您自己把床让给属下的!” 昨夜之前,海棠同丁香一定会为魏长临捏一把冷汗,而此刻他们明白宋延的心意,也就觉得没什么了。 “魏大人的口才是越发的好了。”宋延意味深长道:“悄无声息就把一切推给本王。” 魏长临只是说了实话,怎的就变成推脱责任了? “王爷,说句良心话,属下昨夜烧的不省人事,想去哪里是属下能做主的吗?” 魏长临越想越冤枉,“属下昨夜差点被烧死,哪里还有精力思考这些?” “何况,属下烧的动弹不得,还不是任凭王爷摆布,王爷抱属下去东,属下能去西吗?” 宋延闻言脸色一下就沉了下去,片刻后才道:“丁香,海棠你们先出去,本王同魏大人有话要说。” 什么话非得让人出去才能说? 丁香同海棠对视一眼,瞬间了然,然后两人便笑着出去了。 魏长临则是一头雾水,不知宋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莫非是方才的话又惹他生气了? 之所以将人支出去,是因为要给魏长临留点面子,若是当着下人的面治他的罪太难看? 魏长临先发制人,待人走后立刻就道:“王爷,虽说属下方才说的话不太好听,但却是事实,属下的确是您抱回来的啊!你若是要治属下的罪,未免也…” “魏大人。”宋延语气不善,将人打断道:“你说你其实已经死了是什么意思?” 啊?魏长临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 他为何一点印象也没有? “别想靠编蒙混过关。”宋延正色道:“本王知道此话绝对不是说着玩。” 魏长临不说话并非想着蒙混过关,而是在想他何时同宋延说过这种话。 罢了,想这些也没什么用,好像已经到了该坦白的时候了,因为若是再瞒着自己的身份,日后为了不崩人设,不知道还会受多少伤。 “王爷。”魏长临试探性问道:“属下若是说了实话,您能不治属下的罪吗?” “只要魏大人实话实说,本王便不会治你的罪。”宋延道:“可若是魏大人有半句虚言,就休怪本王不客气。” 魏长临举着手对天发誓,“王爷,属下以属下这辈子的幸福担保,属下将要说的话虽然有些不可思议,但却句句属实,毫无虚言。” “好,本王信你。” 得到了免罪金牌后,魏长临才道:“王爷,您可还记得您初见属下那日,属下说了什么?” “魏助手那日说的话有些多,本王记不清了。” “王爷问属下是否是诈尸,属下说属下是魂穿来的。” “这句话,您可还记得?” “自然记得。” 正是因为这句话,魏长临才将宋延惹怒。 “王爷。”魏长临十分郑重道:“属下说的是实话,这具身体的主人的确已经死了,属下是从别的地方魂穿来的。” 纵使是表情管理做得极好的宋延,听到这句话时,脸上还是出现了一丝惊讶,“那魏助手所说的你已经死了又是怎么回事?” “属下在原本世界的确已经死了。”魏长临指着自己的心道:“属下被人一枪打在这里,然后就死了。” “但不知为何,属下又活过来了,然后就变成您面前这个人。” “这或许是老天见属下太可怜,所以给了属下一次重生的机会吧!” 宋延闻言愣住了,竟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魏长临看,魏长临见状笑着道:“王爷是不是觉得太不可思议了?属下一开始也不相信,属下可是科学主义信奉者,怎会相信这些鬼鬼神神,可事实就是如此,属下复活了,灵魂还穿越到了别人身上,这件事原原本本的发生了,想不相信都不行。” 虽说宋延早就猜到魏长临的身份不简单,但此事太过诡异,需得好好消化一番。 魏长临知道宋延需要时间,于是也没有催他,只安静地坐在一旁看着他。 魏长临看着人突然就走神了,脑海里又浮现出美人如画四个字,他家王爷怎的就那么好看呢? 不对,宋延不是美人,是英俊潇洒的帅哥,是品貌非凡的王爷,是… “魏助手。”宋延的声音将魏长临的思绪拉了回来,“本王脸上有什么?” “啊?哦…没什么。” “那你盯着本王看什么?” “有吗?”魏长临否认,“属下只是想事情想得太入神,若是冒犯了王爷,还请见谅。” “不知魏大人在想什么?” “在想…”总不能说在想你为何如此好看,于是道:“在想王爷要如何治属下的罪。” 第132章 宋延闻言面色一沉,“本王何时说要治你罪?” “如此说来。”魏长临两眼放光,道:“王爷相信属下方才说的话?” “嗯。”宋延点头,“虽有些匪夷所思,但依本王之见,魏大人应当不敢欺瞒本王。” “对对对。”魏长临连忙道:“属下胆子可小了,欺瞒王爷的事是万万不敢做的!” 魏长临若不敢,那世上就没人敢了。 宋延无奈的摇摇头,“罢了,你且说说你之前都是干什么的?” “警察啊!”魏长临道:“不是一般的警察,是卧底警察,稍有不慎就会死翘翘那种。” 宋延虽然不知道警察是什么,但也能猜出个大概,“魏大人原来做的事风险很大?” “是啊,超级大。” 说起这些,魏长临就停不下来了,他同宋延说了很多原来的事,包括他做了几次卧底,每次卧底都做些什么都事无巨细的说与宋延听。 说完这些事后,还特别强调了一下自己的格斗高手,日后若是有需要打架的地方,他随时可以上,说不定比茯苓还麦冬还要厉害。 魏长临原本是想炫耀自己,顺便邀功,谁知却听宋延道:“本王日后决不会让魏助手陷入险境,本王会护你一世周全。” 第67章 升官 时间过得飞快, 一眨眼就快到除夕了,王府的人最近都在为除夕忙碌,就连魏长临也偶尔会去帮帮小忙, 因为他实在在好奇了, 这里的除夕会怎么过。 宋延自打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后, 对于魏长临的一些做法也就不觉得奇怪了。 王爷心悦魏大人,王府人尽皆知, 只有当事人自己不知道。 不过这也不妨碍府里的人将他当作王妃来看待, 对他的态度也稍稍有些变化,俨然一副对待另外一名主人的样子。 魏长临也不觉得奇怪,他觉得之前府里的人也是这么对他的, 要说有哪里不同 , 那就是他们的态度。 好像比之前更殷勤了些? 不过魏长临并没有多想, 还是一样该干什么干什么。 因为身体的缘故, 宋延让他在家好好修养, 至于案子的事,交由茯苓他们配合即可。 魏长临这一修养就修养到了除夕。 除夕应当是一年之中最热闹的时候了, 整个王府张灯结彩, 人头攒动,鞭炮声不断, 直到吃年夜饭时才稍微安静了些。 往常的年夜饭宋延都是都在宫里吃,府里的下人们就在府里小规模的庆祝一下,而今年因为多了魏长临, 所以也搞起了年夜饭。 不过宋延还是得在宫里先吃, 吃完才回府同他们一起吃。 往常茯苓同麦冬都是轮换着陪宋延进宫, 今年宋延却让他们不必陪着他, 都留在王府吃年夜饭。 一开始茯苓还不同意, 一个劲的说要保护王爷的安全,就在宋延不耐烦时就被麦冬抓走了。 宋延走后,茯苓问道:“麦冬,为何不让我跟着王爷去,若是王爷出了什么事又该如何?” 麦冬道:“你且放心,王爷不会出什么事,况且王爷让我们留下是有缘由的。” “什么缘由?”茯苓连忙问道:“该不会是有什么重要的任务吧?” “这么说也没错。”麦冬想了想道:“是有重要任务。” 茯苓闻言瞬间就警惕起来,“可是有什么案子?” “不是。”麦冬道:“不过比案子还重要。” 茯苓怀疑麦冬忽悠他,在王爷心里,有比案子还重要的事吗? 麦冬见人还是一副不开窍的样子,于是道:“留下陪未来的王妃,这可算大事?” “王妃?”茯苓震惊不已,“王爷何时有了王妃?” 麦冬无奈的摇摇头。 真不知道茯苓的脑子是怎么长的,整个王府都知道的事他竟然反应不过来。 既然不开窍,那就自己慢慢想吧。 麦冬道:“总之你只管知道王爷让我们留下即可,其余之事你慢慢悟。” 被麦冬这么一说,茯苓的好奇心都怪飞到天上去了,追着人问了半天也问不出什么,于是就去问别的人。 当茯苓得知答案时,整个人堪比五雷轰顶。 自己竟如此之笨,王爷的心意他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为何时间一长就给忘记了?还好方才麦冬帮了自己,否则就将王爷得罪透了! 今年的年夜饭还有个特殊的地方,那就是茯苓和丁香他们一众人可以同魏长临他们同桌吃饭,就像上次给魏长临庆祝那样,大家坐在一张桌子上吃吃喝喝,就像一家人一样。 或许是因为宋延不在,所以茯苓他们比上次放得更开,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喝什么就喝什么,完全不会避讳什么。 谁让他们未来的王妃如此平易近人呢? 未来的王妃不仅平易近人,还特别豪放,饭没吃几口,酒倒是喝了不少。 一开始福喜还会劝说几句,后来自己也喝得差不多了,也就不管了。 于是乎,宋延回府时,见到的就是这么一副热闹的景象,整个年夜饭吃的比赶集还热闹。 由于氛围极好,大家都很投入,所以竟没人发现宋延的到来,于是他就站在原地看着他们闹,直到撞上一双熟悉的眼睛,宋延才慢悠悠的朝他们走去。 “王爷。”魏长临瞬间吓得酒都醒了,“您怎么回来了?” 第133章 此言一出,全场瞬间就安静下来,一个个都站在原地不敢动,生怕被宋延点着名治罪。 “怎的。”宋延走到魏长临旁边坐下,“本王不能回?” “自然不是。”魏长临看着人抱怨道:“只是王爷来了也不让通传一声。” “魏大人,你觉得府里可还有通传的人?” 一个个得了魏长临的指令,都愉快地过年去了,谁还会想着手里的差事。 不过这也不能怪别人,谁让魏长临是他们未来的王妃呢? 王妃说的话能不听吗? 众人闻言便齐刷刷的跪在地上,齐声道:“属下罪该万死,还请王爷恕罪!” 众人皆跪,唯有魏长临还坐在原地,他愣了一下连忙就要往地上跪,却被宋延扶住了,他道:“无妨,除夕之夜,就该如此庆祝。” “你们都起来吧。” 啊…这… 王爷的原则呢? 魏长临见众人愣着不敢动,连忙道:“王爷让你们快起来,愣着干什么?” 众人见宋延微微颔首才陆陆续续地站了起来。 不过,即便没跪着,但也不敢坐着,一个个都站在一旁等候发落。 魏长临知道他们顾虑什么,于是笑着对宋延道:“王爷,不如继续?” “嗯。”宋延这才对众人道:“都坐下吧。” 待人坐下后,魏长临为了活跃气氛,于是倒了一杯酒推到宋延面前,然后举起自己的酒杯,道:“除夕是团圆的日子,让我们共同举杯,庆祝我们一家人团聚!希望岁岁年年,年年岁岁,我们都能聚在一起迎接新的一年!” 说完便在宋延的杯子上轻轻碰了一下,“王爷,你觉得呢?” 宋延握着酒杯的手突然就僵住了,片刻后才抬起酒杯对众人道:“但愿如此。” 丁香同海棠闻言都红了眼眶,茯苓他们三个男的却将感动放在心中,然后众人举起酒杯,全都一饮而尽。 经过这么一下,大家都放开了不少,氛围也变得热闹起来,恍惚间,魏长临以为回到了前世,仿佛看到了自己同家人庆祝新年的场景。 过去固然值得怀念,但还是要往前看,至少在这里,他也有了家人啊! 热闹了没多久,魏长临就隐约听到不远处传来了“陛下”、“有事”等字眼,待他将所有词串成一句话时,就见周围的人都跪在了地上。 嘴里还喊着:“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魏长临看清来人后连忙跪倒在地,“微臣不知陛下造访,有失远迎,还请陛下恕罪!” 宋煜不说话,只意味深长的看着他。 魏长临不知他是何意,于是问道:“陛下,不知微臣可是哪里做错了,惹怒了陛下?” “魏大人多虑了。”宋煜道:“朕本就是微服私访,并未提前让人通传,如今魏大人已将礼数补上,朕自然不会怪罪于你。” “微臣多谢陛下。”魏长临微微叩首道:“陛下您真是微臣见过最好的陛下!” 眼看人还要胡诌,宋延连忙打断道:“不知陛下深夜到此所为何事?” “皇叔。”宋煜笑道:“八字还没一撇,怎的就如此护着了,莫不是怕朕对他做些什么?” “自然不是。”宋延道:“只是魏大人今夜喝的有些多,恐冲撞了陛下。” “罢了,都起来吧。”宋煜几步向前,往桌前一坐,“朕不知皇叔府上竟如此热闹。” 宋延道:“陛下若是喜欢不妨多来走动走动。” “这倒不必。”宋煜道:“且不说朕不可经常出宫,即便朕能常来,皇叔有时间陪朕吗?” “陛下若愿意来,臣自然有的是时间。” “罢了。”宋煜道:“朕知道皇叔查案繁忙,如今又有了要照顾之人,留给朕的时间自然是寥寥无几,朕还是不来叨扰了。” 他们二人的对话,魏长临听得云里雾里的,正想问问他们在打什么哑谜时,就听宋煜道:“魏大人,朕今日前来是有好事告知。” “陛下说的好事。”魏长临指着自己道:“莫非同微臣有关?” “没错。”宋煜道:“小旗子,还不快宣读圣旨。” “是!”小旗子打开圣旨道:“魏大人,还不快接旨。” “哦。”魏长临连忙跪在地上,喊道:“公公请。”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大理寺司务魏长临以身涉险,深入虎穴,破案有功,即日起晋升为大理寺评事,钦此!” 啊? 这是又升官了? 魏长临连忙接过圣旨,“微臣领旨!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宋煜抬手,“魏大人,平身。” “多谢陛下!” 这官升的魏长临措手不及,此刻他都还晕乎乎的,“陛下,微臣愚昧,不知这评事是几品官,平日里都做些什么?” 身为大晋吏部文选清吏司之子应该对大晋的官级很了解才对,魏长临问出这样的问题,宋煜只当他喝高了,头脑不清醒,于是道:“不是什么大官,不过正七品罢了,不过魏大人今后还是继续跟着皇叔办案,至于官职不过是挂名罢了。” 管他挂名还是不挂名,总之是升官了,还是连升两级,这样的好事恐怕做梦都会笑醒吧! “微臣多谢陛下!”魏长临喊道:“微臣日后定当为大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第134章 “好好好。”宋煜笑道:“魏大人如此甚好。” “只是朕的皇叔…” “陛下。”宋延对着宋煜摇摇头,“此事…” “懂懂懂。”宋煜道:“朕都懂,此事交由皇叔自己处理,朕就不插手了。” 宋延拱手,“臣多谢陛下。” 这两个又在打什么哑谜? 怎的其他人都偷偷躲在一旁笑? 究竟有什么是魏长临不知道的? 第68章 案件四序曲 魏长临还在想着方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宋煜就把话题转移到正事上了,他道:“魏大人,你可知为何你能越级升官?” 还能为什么, 自然是因为聪明, 厉害, 办事效率高啊! 不过魏长临没敢把心里话说出来,而是摇摇头道:“微臣愚钝, 还请陛下明示。” 宋煜道:“魏大人之所以能连升两级, 并非只是因为探破了人口拐卖案,还因为魏大人提出的车牌制度很是有用,此项制度已在研讨中, 不多日应当就会开始推行。” “能为陛下分忧, 实乃微臣的荣幸。”魏长临吹捧道:“陛下乃大晋明君, 大晋能有陛下真乃大晋的荣幸啊!” 宋煜知道魏长临这些都是场面话, 但不知为何听着还是很舒服, 忍不住笑道:“魏大人说话还真是有趣,难怪皇叔他…” 宋煜说着看了宋延一眼, 然后才接着道:“难怪皇叔他很赏识你。” “陛下过奖了。”魏长临得了便宜就卖乖, “微臣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宋延怕再说下去魏长临收不住,这里不同他之前在的地方, 宋煜也不是他之前相处的那些人,而是杀伐果断的帝王,若是一个不小心惹怒乐他, 后果不堪设想。 于是道:“陛下, 魏大人口才虽好, 但有时难免会掌握不住度, 恐冲撞了陛下, 不如…” “哦,对了。”魏长临完全没听宋延说什么,自顾自道:“陛下,微臣能否问一句,寻欢楼的事可有处理好了?他们的老巢端了吗? ” “快了。”宋煜的注意力又放到了魏长临身上,“这次不仅端了他们的老巢,还牵连出一批知情不报的官员,正好由此好好的洗一下牌了。” 眼见谈话内容马上就要转变为朝政之事,宋延连忙道:“陛下,朝政之事大理寺无能为力,还望陛下见谅。” “皇叔还是老样子。”宋煜叹道:“总是不愿管朝政之事。” “朝堂之上有陛下足矣。”宋延道:“臣还是只适合呆在大理寺探案。” “对对对。”魏长临倏然道:“王爷当真厉害,就没有他探不破的案子。” 宋煜笑道:“是啊,皇叔厉可厉害了,晋都仰慕他的人多了去,可惜啊,竟无人能入得了他的眼。” “是吗?”魏长临突然来了兴趣,凑到宋延身边问道:“不知王爷喜欢什么样的,不如说出来下官帮你物色物色?” “本王喜欢什么样的?”宋延突然拉进他们之间的距离,“魏大人不知道吗?” 啊?魏大人应该知道吗? 因为挨得很近,所以两人的呼吸交缠在一起,宋延的每一下呼吸,魏长临都切切实实的感受得到。 不知不觉中,魏长临竟有了一丝慌乱,因为他的心好像跳的有点快。 一定是因为喝了太多酒,心律不齐了! 魏长临往后退开些,待离开宋延的笼罩后,才又谈起正事,“陛下,微臣斗胆,说句不该说的话。” 两人方才的举止全都被宋煜看在了眼里,他以为魏长临想说婚事,于是笑着道:“没有什么能不能说的,魏大人但说无妨。” “是。”魏长临正色道:“微臣认为拐卖人口的责罚是不是有些轻了?” “微臣想着 若是能加大责罚,犯罪的人是不是会少一些?” 宋煜闻言脸色突变,“魏大人,你可知你在质疑什么?” “微臣知道,微臣也知不该。”魏长临道:“微臣只是想把真心话说出来。” “这次是拐卖俊男靓女,下次就是拐卖妇女儿童,孩童是大晋的希望,若是有人对孩童起了坏心,那大晋的希望何在?” “魏大人。”宋延将人拉到自己身边,提醒道:“不可妄议朝政!” “无妨。”宋煜摆手,“朕许久未曾听过实话了,魏大人说的不无道理,只是律法不是朕一人所定,想要修改律法恐怕不是件容易的事。” “陛下真乃大晋明君啊!”魏长临再次叹道:“微臣…” “唔…王爷您…” 宋延捂着人的嘴道:“陛下,魏大人喝多了,容臣带他下去休息。” “也好。”宋煜起身,“时间也差不多了,朕该回宫了,日后若是有机会,再同魏大人畅谈一番。” “既然如此。”宋延道:“臣送陛下回宫。” “不必。”宋煜道:“你且照顾好真未来的皇…照顾好魏大人,朕身边有小旗子就够了。” 待宋煜走后,宋延才将魏长临放开,“魏大人,陛下面前不该说的别说,以免引火烧身。” “属下不过说了实话。”魏长临不服,“况且陛下也夸属下说的好,怎的就不能说了?” 宋延怒道:“你可知陛下是何人?” “陛下就是陛下。”魏长临莫名其妙,“还能是谁何人?” “陛下是掌握生杀大权的主宰者,是喜怒无常的帝王。”宋延道:“不知魏大人可曾听说过伴君如伴虎这句话?” 第135章 魏长临点头,“有啊,不过,有什么关系吗?” 宋延道:“帝王喜怒无常,此刻对着你笑,下一刻就能将人打入死牢,赏识与死可能就在一瞬间,而死或许仅仅因为一句话。” “所以,魏大人,陛下面前你能少说些话吗?” 可是陛下并没有宋延说的那么恐怖啊,魏长临不以为意道:“王爷,您太紧张了,属下口才好得很,不会出什么差错。” “魏大人。”宋延脸上已有几分愠色,“为何如此不听劝?” “听啊。”魏长临竟还有心思开玩笑,“属下最听话王爷的话了,王爷说东,属下绝对不敢往西!” 这哪里是听话,分明就是与人反着干。 “魏大人。”宋延无奈道:“本王方才说的,你可有听明白?” “明白,十分明白!”魏长临点头,但嘴上却道:“不过日后属下该说的还是要说。” 宋延闻言一把扣着魏长临的手腕,将人拉到自己面前,柔声道:“魏大人你能不能乖乖听话,别让本王担心。” 怎么回事,为何魏长临的心在疯狂的跳动,频率甚至比方才那一下还快。 “我…”方才还气势十足的魏长临一下就软了下来,“我知道了,以后都听王爷的。” 除夕那夜的事,魏长临第二天醒过来就忘的差不多了,只隐约记得自己好像升官了,还是连升两级那种。 魏长临升官的消息传得很快,正月都未过完整个晋都就都知道了。 魏大人不仅升了官,还两升两级,更重要的是陛下竟然亲自到王府宣旨。 由此可见,魏大人定然前途无量啊!是大晋日后的栋梁之才! 消息之所以传的快,有部分原因是魏长临的奔走相告,那几日他不管去到哪里,不管见了谁都会同别人说除夕夜的事,就连一条狗都不放过。 久而久之,“魏大人得陛下亲封,越级升官”这样的字眼在晋都传的沸沸扬扬,以至于官级比他高的人都来巴结他,同他拉近关系。 正巧工部尚书家最近有喜事,连忙将帖子送到王府,请宋延和魏长临去做客。 据说工部尚书家的千金于两个月前同工部员外郎家的公子订了亲,而几日后便是大喜的日子。 说来也奇怪,工部尚书的千金原本是同刑部尚书家的公子订了亲,但不是为何工部尚书家就要求取消了这门婚事,未过多久就同工部杨员外家订了亲。 “啧啧。”魏长临将帖子扔在桌上,“这工部尚书家未免也太不把婚姻当回事了,订好的事怎能突然反悔呢?” “别人的家事不必在意。”宋延淡淡道:“魏大人只需管好自己即可。” “下官也不想管闲事,就是八卦这个东西,很吸引人,忍不住想去听。”魏长临想了想又道:“就是若是听到了八卦会有一种十分满足的感觉。” “王爷,您懂这样的感觉吗?” “不懂。”宋延嘲讽道:“本王不似魏大人,喜欢一些家长里短的事。” 八卦之心人皆有之,怎的就变成家长里短了? 搞得魏长临像是长舌妇一样。 “王爷,您…”罢了,同宋延说不通,还不如说正事,“工部尚书家的喜事,您去不去?” 宋延不答反问:“魏大人想去吗?” “想。”左右身份也曝光了,魏长临就实话道:“属下还未见过大晋是如何办婚礼的,自然要去观摩一番。” “既然你想去,那本王就同你一起去。” “王爷原本不想去吗?” “本王不去。”宋延问道:“魏大人你一个人能应付得过来?” 魏长临摇头,“好像不能。” 宋延满意的点点头,“很好。” 婚礼就在不久后,宋延同魏长临如约到了工部尚书家做客。 即便杨尚书已忙的不可开交,但见到宋延他们时还是抽空过来寒暄了几句。 杨尚书道:“王爷同魏大人能来是下官的荣幸,也是小女的福分。” “尚书大人客气了。”魏长临将红包递给一旁小厮,“下官同王爷来此也是为了沾沾喜气,希望日后能好事连连。” “会的。”杨尚书笑着道:“王爷同魏大人洪福齐天,定然能好运连连。” “尚书大人你…” 竟然比我还会拍马屁。 魏长临实在找不到什么话能把话圆回去,便随便道:“你家女儿现在和何处,能否去看看?” 杨尚书闻言脸色一下就变了,却也不敢发作,只好道:“王爷,下官还有事要忙,就不能陪着王爷了,还请王爷见谅。” 新婚之日要见新娘子,实在有些不礼貌,况且新娘子此刻早已到了夫家,若是要见人岂不是要跑到别人家? 宋延深知魏长临无理,于是道:“杨尚书且去忙,本王同魏大人自会安排。” “是。”杨尚书拱手,“下官告退!” 魏长临也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于是便也没再说什么,而是乖乖跟在宋延身后,宋延干什么他就干什么。 杨尚书家一切皆好,新郎那边就不一样了。 杨尚书的千金杨青珊不知为何,非要穿着喜服就往外跑,还勒令不准人跟着,下人拗不过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人离开... 第69章 案件四出事 第136章 “吉时已到, 请新人行拜堂礼!” 司仪高声呼喊三遍仍不见新娘的踪影,便催促道:“怎么回事,新娘人呢?” 旁边的丫鬟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连忙道:“奴婢不知, 少夫人的贴身丫鬟应当知道吉时是何时, 现在还未到应当是有什么事耽搁了。” 司仪不满道:“天大的事能有拜堂重要?真是不知轻重!” “是是是,大人说的是。”丫鬟急的不知该怎么办, “奴婢…奴婢…” 新郎柳旭平见状连忙道:“青珊她兴许是有什么事耽搁了, 小燕去叫一下少夫人。” “是。”小燕道:“奴婢这就去!” 虽说这新娘道娘家官职比柳家高,但新娘弄出这么一出事来,柳员外同他的夫人还是很不高兴, 两个的脸色一个比一个还要难看。 柳夫人没忍住抱怨道:“这人怎么回事, 着急嫁到我们家里的是她, 如今不来拜堂的也是她, 莫非是想给我们一个下马威, 提醒我们他爹官职比老爷您的高?” “你就少说两句吧!”柳员外呵斥道:“此话若是被杨尚书听了去,我们恐怕就是吃不了兜着走!” “杨尚书, 开口闭口都是杨尚书。”左右周围都是柳家的人, 宾客门都在外面吃酒席,柳夫人就毫无避讳道:“杨尚书了不起啊, 仗着自己官大就可以随意安排婚事啊!若非旭儿有意那杨青珊,这门婚事打死我我也不答应!” “行了!”柳员外怒道:“别说了,你还嫌场面不够乱, 是不是?” “老爷您这话说的, 场面乱是我造成的吗?”柳夫人不满道:“是那杨青珊造成的, 刚进门就出搞事情, 真晦气!” “好了。”柳旭平宽慰道:“母亲, 今日是儿子的大喜日子,您看在儿子的面上就不要计较了,行吗?” “你啊你!”柳夫人恨铁不成钢,道:“杨青珊有什么好,竟把你迷得团团转,刚进门就这样,日后岂不是要骑到你头上去!” “母亲。”柳旭平道:“青珊不会,儿子向您保证,青珊一定是贤良淑德的好媳妇儿。” “你…”见儿子一直为杨青珊开脱,柳夫人也不好说什么,只道:“罢了,谁让你喜欢呢,旭儿过的好,母亲也就没什么可说的。” “嗯,母亲放心,旭儿会过好的。” “好好好。”柳夫人终于笑了,“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啊!” 只是还未来得及收回笑容,就听小燕道:“老爷,夫人,不好了,少夫人她…她跑了!” “什么?”柳夫人气的一拍桌子,“杨青珊她竟然跑了?” “回夫人。”小燕急道:“是的,少夫人已经失踪两个时辰了!” “怎么回事?”柳夫人骂道:“人不在两个时辰竟没人来报?” 小燕急得都快哭了,“夫人,奴婢,奴婢不知道啊…方才奴婢去叫少夫人时,少夫人的贴身丫鬟香茵才将实情说出啊!” “看吧,看吧。”柳夫人道:“就知道她不是个省油的灯!大婚当日离家出走,此事若是传出去,我柳家的颜面何在!” “够了!”柳员外呵斥道:“此刻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将人找到。” “父亲说的对。”柳旭平道:“青珊的安全才是此刻最该关心的问题。” “你们!”柳夫人气得手抖,“你们这些胳膊肘往外拐的!” “夫人。”柳员外解释道:“不是我们胳膊肘往外拐,而是若是青珊出了什么事,要如何向杨尚书交代?” “对对对。”柳夫人虽然嘴上不把杨尚书当回事,但其实心里还是惧怕的,“找人要紧,找人要紧。” “小燕。”柳旭平问道:“你可曾问过青珊为何要跑?” “回少爷。”小燕道:“不曾,奴婢听说少夫人跑了立刻就来禀告了。” “小燕。”柳旭平吩咐道:“去把香茵叫来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奴婢这就去。” 片刻后,小燕就把香茵带来了,香茵见到人后立刻就跪了下来,“老爷,夫人饶命啊!奴婢,奴婢…” “香茵。”柳旭平道:“你且别急,好好说话。” 香茵磕了一个头,才道:“奴婢愿配合少爷调查,只求留奴婢一条命。” 柳旭平道:“香茵严重了,让你过来不过是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并非是责罚。” “多谢少爷。”香茵再叩首,“奴婢一定将知道的都说出来。” “好。”柳旭平问道:“你可知青珊她为何要跑?” “奴婢不知。”香茵摇头,“少夫人只说有事要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了。” “这个时候急着出去。”柳旭平分析道:“该不会是娘家有事?” “应当不会。”香茵道:“若是娘家有事,那奴婢应当知道才对。” “也对。”柳旭平道:“不过,万一有什么急事呢?” “不如先派人去尚书府看看,万一青珊她真的回了娘家呢?” “不可!”柳员外道:“若真是回了娘家还好,若没有,此事若是让尚书大人知道了,岂不是要怪罪于柳家?” “话虽如此。”柳旭平道:“可外面都是宾客,若青珊一直找不回来,一定会有人起疑,若有人起疑,那么早晚也要传到尚书府里,与其被别人捅出去,不如我们自己交代。” 第137章 “何况,若青珊真出点什么事,有尚书府在也就多一分希望。” “这…”柳员外犹豫不决。 “父亲。”柳旭平劝道:“此事刻不容缓,若再拖下去恐怕对我们更不利!” “罢了。”柳员外咬牙,“派人去尚书府打探情况,若有消息速速回禀!” 柳府的小厮悄悄从后门走了,到尚书府时,忐忑的连门都不敢敲,好在他算聪明,没有从正门入府,而是从后门。 恰好魏长临此刻就在后门附近溜达,听到动静后立刻就竖起耳朵听八卦。 柳府小厮问杨府小厮,“不知少夫人可曾回来过?” 杨府小厮道:“你说什么胡话,小姐早上就八抬大轿被你们接走了,怎的会回来?” 柳府小厮闻言急道:“此事事关重大,还请同我说实话。” 杨府小厮莫名其妙,“我还想问你发什么神经,此时是拜堂的吉时,你不在柳府看着拜堂,跑来这里胡说什么!” “完了。”柳府小厮彻底绷不住了,“出大事了!” “出什么大事了?”魏长临不知何时走到两名小厮的旁边,“不如说给本官听听。” 魏长临是晋都的大名人,两个小厮一下就将他认出来了。 或许是太紧张了,柳府小厮一下就跪到了地上,“大人,此事牵涉众多,未经老爷允许小人不敢说啊!” “若本官猜的没错。”魏长临笑着道:“你家少夫人此刻应当没在府上吧?” 柳府小厮震惊不已,“大人您怎会知道?” “这有何难。” 就在两名小厮等着同魏长临的推理时,就听他道:“你们的对话本官都听到了。” 柳府小厮瞬间窘迫不已,“大人您都听到了?莫非是我们声音太大了?” 倒也不是,就是魏长临悄悄躲着偷听,不过他是不会承认的。 他道:“是有点大,不过无妨,你们遇到的是本官,不会惹上什么麻烦。” “只是,你们需得把事情全盘托出,否则本官也不敢保证,若是王爷知晓了此事会不会治你们知情不报之罪。” “大人饶命啊!”柳府小厮吓得不轻,“小人不过是奉命行事,不关小人的事啊!” “别那么多废话。”魏长临道:“你就说你说还是不说?” “说,小人什么都说!” “行,那本官问你…等等,你先起来,跪着说话不方便。” “方便,小人十分方便!” 这里的人怎么就那么爱跪着呢,魏长临无奈道:“是本官不方便,不是你。” “还不快起来!” 柳府小厮闻言战战兢兢地站了起来,低着头道:“大人,这样可以了吗?” “行。”魏长临正色道:“本官问你,你家少夫人是何时失踪的?” “回大人,据说是末时失踪的。” “据说?”魏长临一下就抓到了关键字眼,“你家少夫人失踪时你不在场?” “回大人,是的。”小厮道:“少夫人自打进了柳府的门就一直呆在房中不曾出来,小人压根没有机会同少夫人接触。” “那你都是听谁说的?” 小厮把府里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魏长临,包括他来这里的目的也一并说了。 “如此说来。”魏长临听完后道:“知道详情的只有你家少夫人的贴身丫鬟香茵?” “回大人,是的。” “既是如此,那便把人带来,待本官禀告王爷…” “不知魏大人要向本王禀告何事?” 魏长临闻言立刻就转过身来,差点同宋延撞个满怀,“王爷,您怎么来了?” 不仅来了,身边还跟着杨尚书。 杨尚书面色不善,像是遇到了什么坏事,只不过碍于宋延在场才不敢发作。 “本王若是不来。”宋延嘲讽道:“魏大人恐怕就要独自办案了。” “怎么会。”魏长临辩解道:“下官正好要去请您您就来了。” “等等,王爷,你怎会知道有案子?” 宋延朝杨府小厮扬了扬下巴,“这位小厮说柳府来了人,说尚书的千金出事了。” “只是不知出了何事,不如魏大人说与本王听听?” 原来是他,方才忙着问小厮问题,竟忘了身边还有一个人,以至于他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王爷。”魏长临也不去计较告状的小厮,只道:“杨尚书的千金已经失踪两个时辰了。” “什么?”杨尚书彻底绷不住,“此话当真?” 柳府小厮吓得连忙答道:“回大人,是的,少夫人她两个时辰前离开柳府,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这门婚事青珊盼了好久,即便有事出去一趟,也万万不会耽误了拜堂,她..她一定是出事了!”杨尚书对柳府的小厮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带本官去柳府!” 杨尚书说完,连忙对着宋延拱手,“王爷,下官招待不周,还请恕罪,只是小女出了这等事,下官实在是不能不管啊!” “无妨。”宋延走到杨尚书前面,“本王随你一同去。” 宋延一旦开口,那就证明他管定这个案子了,杨尚书求之不得,于是道:“下官多谢王爷。” 宋延颔首,往前走了几步,又顿住脚步,“魏大人,还愣着干什么?” 第138章 “还不快随本王去查案。” 【作者有话说】 今天加班来晚了 第70章 案件四公堂 柳府的宾客对柳家少夫人出事浑然不知, 整个柳府依旧热闹得不行,只有柳员外一家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只盼着杨青珊是回了娘家, 待事情办完就会回来。 他们等了许久, 等来的不是杨青珊, 而是宋延同魏长临,以及杨尚书。 小厮引着人避开了宾客, 直接去了里屋。 柳员外见到来人后大吃一惊, 愣了一下便噗通跪地,“下官参见王爷!” 其余人等见状也跟着跪了下去,齐声道:“参见王爷!” 宋延微微颔首, 而后直接往里走去, 不徐不慢地往椅子上一坐, “诸位免礼。” 众人起来后脸色皆是一变, 不可置信的看着宋延。 那可是新人拜堂时父母坐的地方, 莫非王爷不知道? 茯苓正想着是否需要提醒一下时,就见宋延朝魏长临招招手, “魏大人,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过来坐。” “啊?”魏长临不明所以,“王爷说的是下官吗?” 宋延不答反问:“这里有几个魏大人?” 魏长临不确定道:“好像就下官一个?” “嗯。”宋延指着另一旁的椅子道:“坐这里。” 啊?那可是柳夫人的位置! 王爷做柳员外的位子, 魏长临坐柳夫人的位置,这是要干什么? 茯苓还是忍不住提醒道:“王爷,这样恐怕有些不合适吧?” 杨尚书和柳员外官职都比魏长临高, 即便要坐也轮不到魏长临啊。 “本王自然知道。”宋延淡淡道:“只是魏大人为了案子伤了身体, 不便久站, 自然是要坐着的。” “诸位, 可有意见?” 你都这样说了, 谁敢有意见? 魏长临顶着众人的目光朝那个位子坐了下去,坐好后,笑嘻嘻道:“诸位,实在不好意思,我是个伤号,这位子我就勉为其难的坐下了。” 魏长临说完见众人不说话,以为他们心里不高兴,于是又道:“礼让老弱病残乃是我国的传统美德,今日诸位将这位子让于我,实乃尊老爱幼之举,是我大晋的荣幸啊!” “由此可见,诸位…” “魏大人。”宋延实在听不下去魏长临的长篇大论,便打断他道:“不必如此客气,诸位大人都是想得开的人,不会因为一个位子与你计较。” 行,既然如此,那便心安理得的坐着吧。 于是两人就把拜堂的地方变成了审问的地方,礼堂变成了公堂。 “本官听说。”魏长临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柳家的少夫人失踪了,不知可是真的?” 杨尚书闻言终于忍不住道:“柳员外,你倒是说说,我好好的女儿为何嫁入你家就无辜失踪了?今日若是不给老夫一个交代,老夫定然饶不掉你们柳家!” “尚书大人息怒啊!”柳员外连忙道:“青珊她自打进了柳府就一直呆在房间里,房间外都有人看守,若不是她执意要出门,也不会发生今日之事啊!” 杨尚书怒道:“依柳员外的意思,小女的失踪同柳府一点关系也没有?” “自然是有的。”柳员外小心翼翼道:“柳府有看守不力之责,但,青珊她是何许人也,若是执意要走,柳府也是没有办法的啊!她的贴身丫鬟尚且不敢拦着,柳府的看门小厮又怎么敢呢?” “你!”杨尚书气的发抖,“即便如此,柳府也该派人跟着,万不能让她一人出门啊!” 柳员外道:“尚书大人,此事…” “行了。”两个你一句我一句吵得头疼,宋延不悦道:“本王是来查案的,不是来听二位大人吵架的,你们若是想让本王继续查下去,就把私人恩怨放到一边,好好配合查案。” 他们二人自然是希望宋延继续查下去,特别是杨尚书,于是连忙道:“下官爱女心切,一时失了仪态,还望王爷恕罪,只是此案若是交由别人下官实在放心不下,还请王爷不要同下官等无知之人计较,请继续查明此案!” 柳员外见状也跟着拱手道:“还请王爷继续查案,下官等一定全力配合!” 宋延原本就只是想敲打敲打他们,并非真的想放手不管,如今两人已知其中深意,那便不必再计较这些。 他道:“魏大人,开始吧。” “嗯?”魏长临指着自己道:“此案的主办又是下官?” “不然呢?”宋延道:“魏大人刚升了官,不该做点什么?还是说魏大人想白拿朝廷的俸禄?” “王爷,您这样说下官,良心不会痛吗?”魏长临十分委屈,“下官为了案子可是付出了一条手臂的代价啊,您见过谁查案查的有下官这么惨的吗?” “魏大人的真心,本自然是知道的。”宋延看了魏长临一眼,“所以魏大人现在可以好好查案了吗?” 除了茯苓同麦冬,其余人皆是一副受到莫大惊吓的样子,宋延他竟然用商量的语气同魏大人说话! 这到底为什么? 同样不知道为什么的魏长临表现的却同众人截然相反,他心安理得道:“能啊,下官这就开始查案。” “诸位,废话不多说,那个叫香茵的丫鬟可有带上来?” 香茵连忙上前来跪在地上,怯生生道:“王爷,大人,奴婢就是香茵。” 第139章 “本官问你。”魏长临道:“你家少夫人是何时出去的?又为何要出去?” 香茵道:“回大人,少夫人她是末时出去的,至于为何要出去,奴婢也不知道。” 魏长临道:“她没有同你说?” 香茵摇头,“回大人,没有。” 宋延想了想问道:“你家少夫人可有穿着喜服出去?” “回王爷,是的。”香茵道:“奴婢原本是劝少夫人不要出去,可怎么劝她都不听,奴婢没办法,只好劝她,若是非要出门,就把喜服换了,否则被人看到了不好。” “可是你家少夫人并未同意。”魏长临道:“非要穿着喜服出去?” “回大人,是的,奴婢劝了许久,少夫人她怎么也听不进去,也只能由着她。” 宋延问道:“你家少夫人可有说她去要哪里,或是要去见什么人?” 香茵一个劲的摇头,“回王爷,没有,奴婢也曾问过,可少夫人却只字不提,还让奴婢少管她的事。” 魏长临道:“你家少夫人应当不会糊涂到不知道等一下要拜堂吧?” “自然是知道的。”香茵道:“所以少夫人说,她很快就回来了,绝对不会耽误拜堂,可谁知…” 香茵说着就要哭了,“谁知竟然现在都还未回来,少夫人她…她恐怕早已凶多吉少…” “本王记得杨尚书说过,杨青珊很期待这门婚事。”宋延道:“那么她又有何非要在大婚当日出去呢?” “或许有非出去不可的理由。”魏长临同宋延对视一眼,“至于这个理由是什么,恐怕只有杨青珊自己才知道。” 一个人若是十分看重这门婚事,应当不会选择在婚礼当日出门,即便非出门不可,也纵然不会穿着喜服,因为若是被别人看不到,免不了还有麻烦,还很有可能会影响到婚事。 可杨青珊不但要出门,还要穿着喜服,这一点怎么看都很怪。 魏长临想了片刻,突然道:“香茵,你家少夫人出门时心情如何?” 香茵想了想道:“回大人,少夫人是笑着的,看上去好像很开心。” 魏长临道:“很开心?” 香茵:“回大人,是的,少夫人心情很好。” 魏长临突然有个大胆的假设,他问道:“你家少夫人平日出门可会带着你?” “回大人,会,少夫人出门每次都会让奴婢伺候在左右。” “而今日却不让你跟着。”魏长临道:“非要一个人出去?” “回大人是的。”香茵道:“不仅如此,少夫人她还说谁也不许悄悄跟着她,若是被她发现了决不轻饶!” 杨尚书倏然道:“所以你们就让青珊独自出去了?” “是,是的。”香茵被杨尚书吓得不敢抬头,“少..小姐她的脾气您是知道的,奴婢实在不敢不听小姐的话,况且小姐说她不会走远,很快就回来,所以奴婢才…” “荒唐!杨尚书怒吼道:“青珊不懂事,你们也跟着胡闹,若是她有个三长两短,本官…” “杨大人。”宋延面色如常,但语调却冷得不行,“你若再妨碍本王办案,别怪本王无情。” 杨尚书闻言连忙拱手,低着头道:“下官莽撞了,还望王爷见谅。” 宋延只瞥了人一眼,便又回归主题,他道:“柳员外,你可有派人去找寻杨青珊的下落?” “回王爷。”柳员外答道:“下官早已派了人去,若有消息立刻便立刻回禀王爷。” “如此甚好。”宋延点头,“即便杨青珊出事的可能性很大,但此刻还不能妄下定论,需得从长计议。” 话音刚落,就听魏长临道:“有没有一种可能,杨青珊之所以没有回来,是因为她逃婚了?” 跟得上魏长临脑回路的莫不过于茯苓,他连忙道:“对啊,否则为何非要在拜堂之前出门,还不让人跟着呢?” “没错。”魏长临接着道:“若是让人跟着她还如何逃婚,只是若是逃婚,又为何要穿着喜服出去,这样被发现的几率不是很高吗?” “还能为什么。”茯苓道:“自然是因为她的情郎等着她。” “对啊。”魏长临朝茯苓投去一个肯定的眼神,“说不定他的情郎在别的地方等着她拜堂呢!” “茯苓,不愧是王爷的手下,脑子竟如此灵光,都快超越本官了!” “魏大人过奖了。”茯苓有些膨胀,“属下不过是把心中所想说了出来,谁知竟猜了个正着。” 宋延嘲讽道:“哦?猜了个正着?本王竟不知茯苓你长进如此之快,竟能在短短一盏香的时间内破了此案。” “都是魏大人教得好,属下…” “王爷。”麦冬一把捂住茯苓的嘴,“一切都是茯苓胡说的,还请王爷不要当真。” 茯苓还未甩了麦冬的手,就听魏长临道:“谁说茯苓是胡说的,这一切都是本官同他经过缜密的思考得出的结论。” 宋延看着魏长临,眉梢微挑,“魏大人缜密的思考就是随口胡诌?” “王爷,下官并未随口胡诌。”魏长临辩解道:“下官的确是经过深思熟悉才得出的结论。” “虽说这个结论听起来很荒谬,但也不无可能。” 魏长临看着人笑嘻嘻道:“王爷,属下说的对吗?” 第71章 案件四横尸 第140章 “不无这种可能。”宋延淡淡道:“探案原本就是穷尽一切可能, 然后一一排除的过程。” 同样的话茯苓说就是随便下结论,魏长临说就是穷尽可能,王爷这心偏得也是太明显了! 茯苓虽有不服, 但也不敢表现出来, 谁让魏长临是未来的王妃呢! 经过这之后, 茯苓学乖了,不敢随意发表言论, 即便要发表, 也必须是正经言论,万不敢跟着魏长临放飞自我了。 有了宋延的偏袒,魏长临说话的底气都足了不少, “既然如此, 那么问题来了, 杨青珊的情郎是谁?” “王爷。”杨尚书忍不住道:“小女她没有什么情郎, 魏大人如此污蔑小女的声誉, 实在有些,有些不妥啊!” “杨尚书此言差矣。”魏长临道:“下官不过是就事论事, 为的是查案, 并非故意有损杨小姐声誉。倒是杨大人,下官不过是提出了一种可能, 杨大人就遮遮掩掩,畏畏缩缩,莫非是心中有鬼?” “本官心中能有什么鬼?”杨尚书道:“本官行的正, 坐的直!” “即是如此。”魏长临道:“那查一下又有何妨?若是有, 那便破了案子, 若是没有, 杨小姐也没有什么损失, 还能证明她的清白。” “两全其美之事,何乐而不为呢?” 狗屁两全其美,杨青珊根本不想要这种自证清白的机会。 就在杨尚书要否认时,就听宋延道:“杨尚书,是你自己说,还是本王派人去查?” 宋延这么做并非故意偏袒,而是认为魏长临说的有道理。 一个十分期待这场婚礼的人,却在大婚当日执意要穿着喜服出门,并且心情还很好,极有可能是去见心仪之人。 只是,若是杨青珊已有心仪之人又为何要答应这门婚事,还表现得十分期待呢? “王爷,小女一门心思都在柳旭平身上,若是非要说情郎,那下官只能想到小女之前那门婚事…” 杨尚书的话断断续续地传入到将宋延的耳朵里,将他从沉思中拉了出来。 他道:“杨尚书说的婚事可是同户部侍郎家的公子姚皓那门?” “回王爷,是的。”杨尚书道:“可是他们早已退了亲,两人之间并无瓜葛,小女绝不会因为姚皓放弃同柳旭平的婚事。” “这可不一定。”魏长临道:“杨大人并非令千金肚子里的蛔虫,又怎知她是如何想的?” “小女心仪之人乃柳旭平,即便她同姚皓之前有过什么,那是在同柳旭平定下婚约之前的事,做不得数啊!” “查案不可听信一面之词。”宋延吩咐道:“麦冬,去把姚皓请来。” “是!属下这就去!” 待人走后,魏长临问道:“既然杨小姐同那姚皓已有了婚约,为何又要悔婚同柳旭平定下婚约?” “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魏长临一直咬着姚皓不放,还真的让人烦,但明眼人都看得出王爷很器重他,只好耐着性子解释道:“魏大人多虑了,这其中并无什么秘密。” “是吗?”魏长临压根不相信这番说辞,“那杨尚书倒是说说,为何杨小姐要悔婚与柳旭平定下婚约?” “回大人。”柳旭平道:“自然是因为在下与青珊两情相悦。” “如此说来。”魏长临咋舌,“你这是撬了人家的墙角?” “大人。”柳旭平瞬间羞愧难当,“我与青珊真心相爱,若是相爱之人都不能长相厮守,那世间还有谁会相信爱?” “是这样没错。”魏长临道:“只是杨小姐在同你相好之前,是不是也同那姚皓两情相悦?” “是又如何?青珊现在爱的是我就够了。” 行,撬墙角还理直气壮。 魏长临无话可说。 宋延见魏长临不说话,便道:“如此说来,杨青珊之前同姚皓有过一段感情?” 柳旭平看起来不太高兴,“回王爷,是的,不过那都是原来的事了,不提也罢。” “柳旭平。”正说着门外就传来声响,“你还好意思说,若不是你从中作梗,我同青珊早就成亲了!” 说话的不说别人,正是姚皓。 “姚兄这么说就有些冤枉人了,你情我愿之事何来从中作梗之说,我同青珊的感情发生在你们成亲之前,即是如此那便不是插足。” “柳旭平!”姚皓气的想打人,“你是不是…” “王爷面前。”魏长临学着茯苓同麦冬的口吻突然道:“岂敢造次!” 此话一出,堂间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姚皓见状一头雾水,茯苓不是叫他来配合办案,为何查案查到了礼堂上?不仅如此,本该新人父母坐着的地方却坐着宋延同魏长临。 姚皓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要行礼,“参见王爷!” 宋延也不废话,直接问道:“本王问你,你可知杨青珊在何处?” 这个问题把姚皓难住了,他道:“青珊她不是应当在柳府吗?” “理论上来说是这样的。”魏长临解释道:“不过几个时辰前,她跑了。” “跑了?”姚皓十分震惊,“青珊她为何要跑?她不是很喜欢刘旭平吗?为何会跑?” 姚皓的话里信息太多,魏长临挑着最重要的问道:“如此说来,姚公子并不知道杨小姐去了哪里?” 第141章 姚皓道:“在下自然不知道,今日是她的大喜之日,在下并未来做客,自然是见不到她的。” “姚公子说的可是真的?”魏长临质问道:“杨小姐逃走并非因为你?她想去见的情郎不是你?” “情郎?”姚皓嗤笑道:“青珊最大的情郎就是刘旭平,若是真的去见情郎,那也只能是刘旭平!” “你胡说什么?”刘旭平闻言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今日是我与青珊的大婚之日,若她想见我,只要唤一声我就会出现在他眼前,何至于要出门?” 姚皓嘲讽道:“柳公子,你莫不是脑子不够用,我只是说青珊的情郎是你,并未说她逃走是因为你,柳公子为何如此沉不住气,莫非青珊她又有了新欢?” “休要胡说!”柳旭平怒道:“我同青珊情投意合,她又怎么会别的情郎?” “柳公子。”魏长临道:“你是否有些太过自信了,若杨小姐在外面没有情郎,又为何要穿着喜服出门,还一去未归呢?” “不可能!”刘旭平否认道:“青珊眼里只有我,不可能跟别人跑了!” “若真如大人所说,那为何她会推了同姚皓的婚事同在下好呢?” 魏长临道:“你能从姚皓那里挖墙脚,那别人也能从你这里挖墙脚,柳公子,做人莫要太自信,否则遇到自己预想不到的结果会很失望。” 魏长临顿了顿又道:“你有没有想过,杨小姐或许已经同别人有了约定,之所以同你结婚,是因为有不得不结婚的理由,比如她已经退过一次亲,尚书大人不会同意退第二次。” “又比如,她喜欢玩点刺激的,比如在大婚当日同自己喜欢的人私奔,追求一种心理的满足感。” “不可能!”杨尚书一口否认,“青珊很爱柳旭平,为了能同他成亲,青珊付出了很多,她不可能跟着跑。” 宋延道:“杨大人为何如此笃定杨青珊不会变心?” 杨尚书道:“王爷,青珊是下官的女儿,她的心事下官自然是知道的,若非她太爱柳旭平,下官也不会同意将她与姚皓的婚事退了。” “王爷若是不相信下官,大可问问别人,青珊对柳旭平的感情到底有多深!” 柳府的亲戚闻言纷纷出来作证。 杨青珊真的很爱柳旭平,杨青珊为柳旭平付出了多少,他们都看在了眼里。 既然这么多人作证,那么基本可以排除杨青珊有情郎这一可能,若没有情郎,那她为何非要在大婚当日穿着喜服出门? 魏长临想了半天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便向宋延投去询问的眼神。 宋延接收到信息后,便对他道:“说实话,本王也毫无头绪。” 原本王爷也不是逆天神探,也不可能马上就弄清所有事,想到这点魏长临便低下头去暗自窃喜。 待心里那阵高兴劲儿过去了,便伸过手去轻轻敲了敲宋延那边的桌角。 宋延听到动静后便又转过头来看着他,问道:“魏大人可是想到什么了?” “王爷,原来您…” “不好了,大事不好了!”柳府的小厮急匆匆地冲了进来,喊道:“少夫人,她、她死了!” “什么?”杨尚书第一个惊叫起来,“你说什么?青珊她…她怎么了?” 小厮战战兢兢道:“回大人,少夫人她死了!” 杨尚书闻言一个踉跄,若不是麦冬扶了他一把,此刻恐怕早已摔在了地上。 杨尚书指着人的手微微颤抖,就连声音也有些波动,“老夫年纪大了,莫同老夫开此等玩笑,老夫承受不起。” “大人。”小厮虽然怕杨尚书,但也不敢撒谎,只道:“请您节哀,少夫人她当真已经死了。” 现场再次陷入沉默,每个人都在消化这惊天的消息。 大婚当日,新娘竟然死了? 率先打破沉默的是宋延,他对小厮道:“你怎知杨青珊已经死了?” 小厮道:“回王爷,小人在不远处的郊外发现了少夫人的遗体。” 宋延问道:“你可确定你所见就一定是杨青珊?” 小厮道:“回王爷,小人敢拿性命保证,小人见到的就是少夫人!” 宋延道:“你可有动过尸体?” “回王爷,不曾。” 宋延微微点头,“很好,本王再问你,此刻可有人守在尸体旁边?” 小厮道:“回王爷,同小人一起的另一名小厮就守在原地。” “做的很不错。”宋延表扬完小厮就对他的属下道:“麦冬,你随本王去现场,茯苓,你去大理寺将仵作带来。” 说完见小厮愣着不动,便道:“还不快起来给本王带路。” “是!”小厮连忙站起来,走到宋延前面,“小人这就为王爷引路。” “王爷。”宋延刚迈开步伐,就被魏长临扯住了衣袖,他委屈道:“您这是不要属下了吗?” 第72章 案件四仇杀 “魏大人何出此言?”宋延转过身来看着他, 淡淡道:“本王不过是去探查现场,何来不要你之说?” “属下也是大理寺的人,为何不带属下?” “并非不带你, 而是怕现场太过血腥, 魏大人受不了。” 好你个宋延, 都知道魏长临原来是干什么的,竟还在嘲讽他, 真让人不爽。 “在王爷眼里属下就是如此娇贵之人?” 第142章 魏长临眼神清澈, 态度决绝,同以往嬉皮笑脸的样子不一样,看样子应当是真的生气了。 “魏大人, 本王不带你去自有本王的考虑。”宋延安抚道:“不过你若是想去, 就同本王一起。” 魏长临闻言气瞬间就消了, 整个人又变成往日那般不正经的模样, “探查现场这等重要的事, 属下自然是要去的,。” “您觉得呢?王爷。” “那便走吧。” 众人就这么目送他们离开, 一个个心里都很奇怪。 王爷对属下都那么好? 跟着到现场的还有杨尚书和柳旭平, 原本柳员外也要一起来,却被柳旭平阻止了, 他让自家父亲留在家里照看宾客。 虽说这门婚事就这么黄了,但对待宾客,该有得礼貌还是必须要有。 总而言之, 就是让柳员外留下来收拾烂摊子。 这次大理寺的效率很高, 比宋延他们到的早, 待宋延他们赶到时, 验尸结果已经出来了。 听到宋延要来, 严正义自然是要来的,宋延还未到现场,他就跑过来拱手道:“下官参见王爷!” “免礼。”宋延说着脚步却不停,“许仵作可有验尸?” “回王爷。”严正义跟在人身后道:“许仵作已完成了验尸,就等王爷了。” 宋延点头,“如此甚好,在此之前,本王先去现场看看。” “下官这就带王爷过去。”严正义道:“王爷尽管放心,许仵作验尸后已将尸体恢复到原本的模样,绝对不会影响现场查验。” “严大人做事,本王自然放心。” 未到现场,魏长临就看到不远处的那一抹红,那一抹红正是死者杨青珊,她正面躺在地上,看上去十分安详。 待走近了才发现,一切都是假象,躺在地上的人浑身都是血,喜服残破不堪,全身上下,除了脸无一处幸免,大大小小的伤口乍一看去就有数十个。 “这也太残忍了。”魏长临叹道:“凶手是出于什么心理杀的人?” 宋延道:“先听一听验尸结果再做判断。” 许仵作就候在一旁,听到宋延的吩咐后便把验尸结果一一说了出来。 死者杨青珊,21岁,死因是被人从背后一刀捅入心脏,一刀致命,死亡时间是末时。 “一刀致命?”魏长临问道:“许仵作可能确定?” “确定。”许仵作道:“杨青珊的死因的确是被人从后面直捅心脏,一刀致命。” “即是如此。”魏长临疑惑道:“为何死者身上会有如此多的伤痕?这些伤痕是生前留下的,还是死后留下的?” 许仵作答道:“应当是死后留下的,下官推测,被害者死后被人连捅了数十刀。” “数十刀?”魏长临讶然,“竟那么多?” “没错。”许仵作道:“下官验尸时也觉得不可思议,但事实就是这样。” 人都死了还要捅个数十刀,未免也太变态了! 杨尚书蹲在杨青珊的尸体旁,气的额头青筋暴起,“到底是谁,竟如此残忍!青珊她到底为何会同这样的人有纠葛?” 柳旭平也好不到哪里去,听闻杨青珊被捅了数十刀后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整个人也在微微发抖。 他颤颤歪歪地走到尸体边,同杨尚书蹲在一起,“这…这也太残忍了,青珊她已经死了,为何还要这般做?既然目的已经达到了,又为何还要毁人尸体呢?” 魏长临见状凑到宋延面前,在他耳边道:“王爷,看来这柳旭平对杨青珊的感情挺深,如今人死了,恐怕要伤心很久才走得出来。” 宋延微微偏过头,与魏长临对视,“魏大人似乎很懂感情?” 两人的鼻息不知不觉中就交缠在了一起,宋延呼出的热气一下下的打在魏长临脸上,原本白皙的脸上竟出现了一丝淡淡的红。 魏长临的心跳好像又加快了! “怎么了?”宋延见人愣着不说话,于是道:“魏大人可是哪里不舒服?” “哦,没有。”魏长临偏过头,躲开宋延的视线,“属下只是在想…在想到底是何人杀了杨青珊。” “应当是仇杀。”宋延说着朝尸体扬了扬下巴,“从尸体的情况来看,仇杀的可能性很大,若非有深仇大恨,不至于在人死后还连捅数十刀。” “王爷,此刻就下定论未免太草率了些。”魏长临反驳道:“若是凶手是变态也会发生眼前这种情况。” “的确如此。”宋延淡淡道:“是本王欠考虑了。” 怎么回事? 宋延竟主动承认自己的不足! “那么问题来了。”魏长临有些小嘚瑟,“杨青珊为何会在大婚当日出门?凶手是把她叫出来的人,还是她在路上遇到的变态?” “魏大人说的没错。”宋延道:“目前最需要弄清楚的就是为何杨青珊非要出门,这点应当是解开案件的关键。” “下官斗胆。”杨尚书此刻已经站起来了,红着眼睛道:“还请王爷让下官说出心中所想。” 宋延道:“杨大人可是有怀疑的人选?” “回王爷,是的。” 宋延道:“杨大人不必有所顾虑,但说无妨,本王自会定夺。” 杨尚书道:“若是仇杀,下官认为姚皓的嫌疑最大。” 宋延道:“此话怎讲?” 第143章 “回王爷。”杨尚书道:“下官认为,姚皓因爱生恨,所以才会杀了小女,姚皓恨小女背叛了他,才会在小女死后将人连捅数十刀。” “如此说来。”魏长临顺着杨尚书的思路分析下去,“若是姚皓杀了杨青珊,那么他是如何做到在大婚当日将人叫出来的呢?” 杨尚书道:“姚皓若想杀人,自然有他的办法,至于办法是什么,下官就不得而知了。” 杨尚书说完就跪在宋延面前,“还请王爷查明此案,将真凶缉拿归案,好让小女泉下有知!” 宋延对杨尚书做了一个免礼的手势,然后道:“杨尚书不说本王也会将此案查清,不为别的,只为了不让凶手逍遥法外。” 杨尚书起身后对宋延拱手,“下官多谢王爷!” “不过这些只是猜测。”宋延话锋一转,“真相如何需得好好调查。” “对对对。”魏长临附和道:“杨大人切莫钻牛角尖,做出一些不该做之事。” “此案交由王爷,你就安安心心等结果即可。” 县令的事杨尚书略有耳闻,所以他知道魏长临说的不该做之事是什么意思,于是道:“王爷尽管放心,下官绝不会仅凭猜测就做出悔恨终身之事。” 宋延点头,“如此甚好。” “那么。”魏长临道:“王爷,不如现在就将姚皓唤道大理寺审问一番?” “茯苓。”宋延闻言吩咐道:“去将人带到大理寺审问。” 茯苓拱手,“是,属下这就去。” 姚皓被带到大理寺时整个人都是懵的,他跪在堂下,问道:“王爷,不知在下犯了何事?为何会被带到大理寺审问?” 宋延道:“你可知杨青珊已死?” “知道。”姚皓道:“方才在柳府时听小厮说的。” “当真只是听小厮所说?”魏长临站在宋延身旁,厉声问道:“而不是因为某种原因才知道的?” 魏长临顿了顿又道:“比如,是你杀害了杨青珊!” “我没有!”姚皓急的差点就跳了起来,“在下并未杀害青珊,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那本官问你。”魏长临道:“今日末时你在哪里,都做了什么?可有人证?” “回大人。”姚皓道:“今日末时我在家睡觉,府中的小厮就是人证!” “姚公子的意思是你同小厮一起睡的觉?” 魏长临说话还是一如既往的惊人,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除了宋延,都惊呆了,一个个都在心里揣测姚皓同小厮的关系,有人甚至还脑补出了一场豪门公子同家中小厮的大剧。 这个人就是茯苓,他想着想着一个没忍住竟笑出了声,这一声正巧被宋延听到了。 他冷声道:“茯苓,本王见你思考的很认真,不如将你心中所想说与众人听听。” 茯苓所想自然是不能说的,但王爷有令又不得不从,于是茯苓便朝魏长临投去一个求救的眼神。 好在魏长临反应够快,立刻就读懂了眼神里的信息,于是一刻也未耽搁地为茯苓解围,“王爷,就茯苓那脑子能想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指不定三言两语就将查案的方向带偏了,这种扰乱视听的话不听也罢。” 宋延一听就知道魏长临在替茯苓解围,但也没有戳穿他,“既然如此,那就请魏大人继续。” 虽说魏长临帮人开脱的话不是很好听,但总归是救了茯苓一次,茯苓对此万分感激。 魏长临见宋延并未继续为难茯苓,便又对姚皓道:“姚公子,方才的问题可是并未听清,不如本官再重复一边?” “大人,冤枉啊!”姚皓连忙喊道:“在下同小厮并无私情啊!” 怎么回事? 这话题怎的跳跃的如此厉害? 他们不是在查杨青珊的死? 莫非此案同姚皓与小厮的私情有关? 魏长临突然灵光乍现,明白了其中的厉害关系,“姚公子,莫非你同杨青珊解除婚约是因为她发现了你同小厮有一腿?” 【作者有话说】 关于案件二魏长临见到腐烂的尸体恶心的要命,在此做一些解释,魏长临并非看不了尸体,而是单纯的闻不了尸臭,所以今日见到杨青珊的尸体才没有什么反应 其实这个问题在案件二后续发现尸体时已经明显表现出来了,不过因为之前看到有人发出质疑,所以在这里又做一番解释。 最后,感谢一下追更到此的各位小可爱,爱你们,么么哒 第73章 案件四心意 姚皓真的欲哭无泪, 到底为什么,他来配合查案,会闹出如此大的乌龙? “大人。”姚皓哭丧着脸道:“在下同小厮真的是清白的!大人若是不信, 可以让人去查, 我若是有半句虚言, 就让我被五雷轰顶!” 魏长临也被他弄晕了,问道:“即是如此, 那你为何说你在房里睡觉, 小厮可以作证?” “若非你们睡在一起,为何能为你作证?” 啊…这… “大人啊!”姚皓哭笑不得,“在下说的作证并非是睡在一起那种作证, 而是说府上小厮众多, 案发时我是否在府上, 都有人能为在下作证。” “本官问你。”魏长临道:“案发时你是一人在房间里睡觉, 并无人能证明你一直呆在房间里?” “回大人, 是的。”姚皓道:“谁睡觉会让小厮在房间里守着?” 第144章 “话虽如此。”魏长临道:“但正因如此,没人能为你证明你一直呆在房间, 所以, 你的嫌疑并未洗清。” “冤枉啊大人!”姚皓解释道:“姚府四处都是人,我若是出门定然会被人看到, 大人大可让人去查,案发时可有人见过在下出门。” “若是有心出门。”宋延道:“完全可以在不被人发现的情况下做到。” “对对对。”魏长临附和道:“偌大一个侍郎府,定然不会每个角落都有人, 只要避开有人的地方偷偷出门也不是不可以。” “王爷, 大人。”姚皓叫苦连天, “在下真的没有杀人啊!” “在查明真相前, 每个凶手都说自己不是凶手。”魏长临道:“不过此刻案件还未查清, 也不能说你就是凶手,不过…” 魏长临说着就看到一名衙役站在门口犹豫不决,于是话锋一转,“门口那位,可是急事要报?” 衙役闻言低着头小跑着进来跪在地上,“王爷,大人,属下在柳府的新房找到一张纸条。” “麦冬。”宋延吩咐道:“将证物呈上来。” 麦冬从衙役手里接过纸条,然后呈到宋延面前,却被魏长临抢了先。 魏长临打开字条,便看见几个字:今日末时,柳府后面的郊外见。 魏长临看过字条后便把他递给宋延,“王爷,这纸条上的字迹有些怪。” 宋延接过纸条,认真看了起来。 纸条上的字迹歪歪扭扭的,字与字之间的距离也参差不齐,不知道是写字那人水平有限,还是故意隐藏字迹。 “麦冬。”宋延将纸条递给麦冬,“将字条拿给姚皓看看,他可认识?” 姚皓看过纸条后直摇头,“回王爷,在下从未见过这字条。” “麦冬。”宋延道:“将证物呈上来。” “姚皓。”魏长临认为姚皓在撒谎,他道:“你最好想清楚再说,若有欺瞒,恐怕后果不是你能承受的。” 说完便笑嘻嘻的对着宋延道:“对吧?王爷。” “对。”宋延看了魏长临一眼便转过头去,“不过仅凭字条就认定谁是凶手未免太过草率。” “王爷。”姚皓再次哀嚎道:“在下真的没有杀人啊!” 宋延并未完全偏袒他,魏长临有些不高兴,他对着宋延冷哼一声,然后道:“姚皓,本官问你,你得知杨青珊要同你退婚,然后去同柳旭平好,你心里是何滋味?” 姚皓道:“自然是愤怒至极,青珊她明明很爱我啊,怎的会突然变心呢?” “你恨杨青珊抛弃了你,更恨她要同别人成亲,所以本着得不到就毁掉的心里,在杨青珊大婚当日将人约出来,并对其痛下杀手。” 魏长临道:“你之所以选择在大婚当日杀人,还有一层原因,那就是报复柳旭平,你在拜堂前将人杀害目的就是不让他们成亲,让他尝尝得到后又失去的滋味,你想让他痛不欲生,在心里留下一辈子的阴影。” “姚皓,本官说的对吗?” ”不对!”姚皓否认道:“我没有将人约出来,更没有杀人!” “我原先是恨过青珊一段时间,但没过多久就想开了,她若不喜欢我,那我便去找喜欢我的人,至于柳旭平我是很讨厌他,但根本没有到非要靠杀人报复他们的地步!” “何况。”姚皓顿了顿,又道:“我若非要杀人报复他们,那么我杀了柳旭平才更合理,毕竟若是没有他,青珊也不会变心。” “姚皓。”一旁的柳旭平忍不住道:“即便是我抢了青珊,但你也不该有杀人之心啊!虽说我们的确有违伦理,但感情之事,谁又说得清呢,感觉来了是控制不住的。” “你放屁!”姚皓指着柳旭平道:“我从来没有对谁起过杀心,休要在这里胡说八道!” “姚皓。”麦冬闻言提醒道:“王爷面前不可造次,何况这里是公堂,不是你们发泄私人感情的地方。” 姚皓憋屈的不行,明明吵架的是两个人,为何只说他一人? 但他敢怒不敢言,只道:“知道了。” 宋延看着眼前的情形思索了片刻,认为此案证据不足,尚且不能下定论,与其在这里听他们争吵,不如去找更多的线索,于是道:“本王乏了,今日就到此吧。” 说着就站起身来,吩咐道:“魏大人,我们走。” “茯苓,将字条带回王府。” “麦冬,你带着人去柳府探查一番,看看有没有什么新的发现。” 麦冬、茯苓纷纷拱手,“是!属下这就去!” 宋延还未走下公堂,杨尚书就跪在他面前道:“王爷,此案未结,若是这样放着不管,恐怕只会让凶手逍遥法外啊!” 宋延停下脚步,眉峰下压,居高临下的看着人,冷声道:“杨尚书这是在教本王做事?” “下官不敢,只是…” “本王做事自有分寸,用不着杨大人提醒,杨大人若是喜欢跪,那便一直跪着。” 宋延说完,连看都没有看跪在地上的人一眼就走了。 魏长临见状连忙跟了上去,走到杨尚书面前时,小声道:“杨大人你且放心,此案王爷定然会查个水落石出。” 说完一刻也未停留就走了。 到了王府,魏长临跟着宋延进了书房。 今日之事还有很多问题没弄清楚,需得好好同宋延讨论一番,他抬了一个椅子放到宋延的椅子旁边,坐下后对宋延招招手,“王爷,麻烦您过来一下。” 第145章 “魏大人有事?” “是啊。”魏长临把从茯苓那里拿来的字条铺在桌上,“王爷,您且过来看看。” “这字条。”宋延说着缓缓地朝魏长临走去,待坐下后才道:“本王方才已经看过了。” “属下自然知道王爷看过了。”魏长临道:“只是属下有些问题想不通,所以想问问王爷。” 宋延看着人,眉梢微挑,“魏大人如此聪慧之人,竟还有想不通的事?” “那是自然。”魏长临抬起头与宋延对视,“王爷这等大晋神探不也有很多问题想不通?” “罢了,本王说不过你。”宋延收回视线,道:“不知魏大人是何处想不通?” “王爷。”说起案子,魏长临就正经起来了,“属下记得,香茵说杨青珊出门时是笑着的,也就是说对于这个约定,她是很乐意去,那么,约她见面之人应当是同她关系很好的人才对。” “但她又在与那人见面时被人杀害了,而且根据尸体的情况来看,凶手十分痛恨杨青珊,仇杀的可能性很大。” “如此一来就很矛盾,一个同她关系很好的人为何要在大婚当日将人杀害,并且还对着尸体连捅数十刀?” “这一点本王也尚未想通,目前的线索十分有限,很难推测出什么。” 看吧,大晋神探又如何,也不是什么都知道。 魏长临的心里总算平衡了些,他道:“属下认为姚皓的嫌疑很大,但根据方才的矛盾点来看,姚皓的嫌疑又少了不少,因为杨青珊根本不会在大婚当日笑着出去同他见面。” “除非他们之间尚有私情在。” “魏大人可是忘了,杨青珊对柳旭平的感情的很深,不可能同姚皓还有什么。” “那些不过是别人的说辞罢了, 事实如何,恐怕只有当事人才知道。” “若他们在某天旧情复燃,再约着见面也不是不可能。” “若真是如此。”宋延反问道:“那姚皓又为何要杀了杨青珊?” “是啊!”魏长临叹道:“好像又绕回原点了,此案似乎进入了死胡同。” “还有一个问题值得考虑。”宋延指着桌上的字条道:“这字条是何时,又是如何送到杨青珊手里的?” “还有,魏大人仔细看,字条有被揉过的痕迹。” “本王猜测,杨青珊应当是在慌乱的情况下看的字条,看完后来不及好好整理,只能胡乱揉两下收起来。” “那么。”魏长临顺着思路想下去,“到底是何人在什么样的情形下将字条递给杨青珊的呢?” “若真是如此,那么那人约杨青珊见面应当是临时起意,否则为何不早早的将纸条送出,非要等到大婚当日呢?” “若真是如此,那么能够将纸条送到杨青珊手里之人,定然是今日与她接触过的人中的一员,只要将人逐一排查,应当能找到一些线索,只要沿着这条线查下去,应当就能将真相找出。” “若真是如此。”魏长临指着字条道:“那人费尽心机掩藏字迹岂不是无用功?” “自然不是。” 宋延说着就要去指纸条,谁知竟碰上了魏长临还未收回的手。 手指相触的瞬间,两人不约而同的抬起头来看着对方,只一息时间,两人的视线便缠在了一起。 宋延眼神晦暗不明,视线却烫的吓人。 魏长临的心又不受控的疯狂跳了起来,他来不及思考便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王爷,您这样会让属下情难自禁啊,您若是对属下有也有那方面的想法,便是皆大欢喜,若是没有,属下就得时时刻刻在您身边饱受相思之苦。” “您是否觉得,这样对属下来说太过残忍了些?” “王爷心意如何,魏大人心知肚明。”宋延动了动手,握紧魏长临的手指,才缓缓道:“又何必明知故问呢?” 魏长临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跳出来了,他一时没忍住,凑到宋延面前,飞快地在他嘴上点了一下。 宋延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便一把将人拉过来,让他坐在自己腿上,然后扣着他的后脑,缓缓地吻了上去。 第74章 案件四动情 两人皆是第一次接吻, 吻起来毫无章法,磕磕碰碰半天才领会了一丝接吻的精髓。 两人皆想着攻略对方的城池,舌尖抵在一起谁也不让谁, 僵持了片刻后, 魏长临妥协了。 他齿间松动, 将宋延迎了进来,舌尖入嘴, 一下下地舔着魏长临的牙齿以及口腔里的一切, 待一阵扫荡过后,勾着人的舌尖便搅弄起来。 魏长临被吻得天昏地暗,呼吸不畅, 因为宋延每次留给他换气的时间并不长, 只勉强够吸入一口气。 就在他被吻得快要缺氧时, 宋延停下了。 魏长临隐约感觉到了宋延的身体变化, 推开人大喘了几口气, 笑嘻嘻道:“王爷,这才第一次接吻您就这样, 那日后咱两岂不是要夜夜笙歌?” 宋延绷着身子没动, 双眼猩红,像是在极力隐忍什么。 同为男人, 魏长临自然知道这是什么滋味,既然两人两情相悦,那做点什么再正常不过。 何况他也不知保守迂腐之人, 没有什么负责之说, 既然想, 那做就行。 魏长临想着就抬手去解宋延道腰带, 只是手刚碰到带子便被按住了。 第146章 宋延哑着声音道:“魏助手这是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魏长临手却不安分地在宋延腰上游走, “自然是做王爷想的那档子事。” “别动!”宋延握住人的手反扣在魏长临身后,“本王的忍耐力并非那么强。” “那就不要忍。”魏长临笑着向宋延靠去,轻轻含着他的唇道:“今夜就让我们大战三百个回合。” “您觉得如何?王爷?” 两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浑然不知书房的门是开着的,于是这一幕便被抬着点心进来的海棠看到了。 海棠瞬间双夹通红,羞涩地转过身去,然后贴心的轻轻帮他们将门关上。 只是刚一转身便碰上了茯苓。 茯苓的脾性海棠是知道的,她怕他一个想不开在门外大喊一声说想要求见,于是想也不想便捂住了他的嘴。 海棠力气没有茯苓大,只需片刻就会被人推开,若是被人推开定然会闹出很大的响动,于是她连忙小声道:“王爷同魏大人在做亲密之事,切勿去打扰!” 茯苓瞬间就懂了,立刻就疯狂点头。 海棠狐疑道:“当真懂了?” 茯苓闻言一个劲的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而这一幕恰好被前来复命道麦冬看到,麦冬以为两人在打架,正要开口时便被茯苓捂住了嘴巴。 三人就这样站在门外,海棠捂着茯苓的嘴巴,茯苓捂着麦冬的,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海棠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言简意赅道:“王爷同魏大人在里面亲密!” 麦冬秒懂,轻轻点了一下头。 于是三人就站在门口就宋延同魏长临做亲密之事讨论起来。 海棠道:“我进去时,魏大人正坐在王爷腿上,双手被扣在身后,看样子玩的有些野。” 茯苓叹道:“才第一次就这样,那日后魏大人能吃得消?” “王爷的事你们少管。”麦冬脸颊微红,“特别是房事,王爷自有他的安排。” “麦冬,你脸红什么?”茯苓一下就捕捉到了麦冬的变化,“该不会在脑补王爷同魏大人…” “瞎说什么!”麦冬一口否认,“王爷的事岂是我们能想的?” “行行行,不想。”茯苓指着门道:“偷听一下应当是可以的吧?” “你若想死。”麦冬提醒道:“那便去。” 茯苓摇摇头,“那还是算了,若是看到什么不该看的,说不定会长针眼。” 里屋其实也没有什么不能看的,无非就是魏长临咬着人的嘴说要大战三百回合,却被拒绝了。 “王爷。”魏长临微微扭了下身子,抱怨道:“这下好了,起火的不止您一人,还有属下。” “咋两都这样了,还不做点什么?” “别闹,现在还不是时候。”宋延按着人不让动,“时机到了,魏大人想要几次本王都可满足你。” “那请问王爷。”魏长临十分不满,“什么时候算是时机已到呢?” “待你成为本王的王妃那日。” “啊?”魏长临十分震惊。 宋延见状颇有不满,“魏大人不想做本王的王妃?” “这个嘛…倒也不是,只是我一个男人,若是被叫做王妃好像有些…有些不习惯?” 也对,魏长临来自别的地方,风俗习惯与这里天差地别,若是让他接受此处的风俗未免有些强人所难。 只是… “本王是大晋的王爷,倘若恣意妄为,恐怕有些说不过去。” “这点我自然是知道的,我又没说不愿做你的王妃,只是我们刚确认关系就谈婚事,是否有些操之过急了?” “谈婚事操之过急。”宋延眉梢微挑,“做那档子事就不是操之过急?” “这不一样。”魏长临解释道:“感觉上来了,想做便做,这一举动不过是遵从内心罢了。而婚事乃终身大事,定下就很难再改了,特别是你们这种思想落后的地方,若是…” 魏长临说着才发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改口道:“我没有嫌弃大晋的意思,就是每个地方风俗不一样,自然想的就不一样。” “无妨。”宋延眸色暗沉,“本王的王妃非你不可,你何时想通了就何时是本王的王妃。” 啊!心跳又加速了。 这人为何说句话都这么撩人? 魏长临情不自禁地在他的嘴角轻轻啄了一下,“王爷,您能告诉我,你是何时对我动的心吗?” 宋延松开魏长临的手,搂着他的腰,“大概在你被赵行伤的那次本王看清了自己的心,至于何时对的动心的,本王也不记得了。” “那么早?”魏长临讶然,“王爷,您装的真好,我是一点没有感受到您的真心,方才若不是您亲口说喜欢我,我可能到现在都不知道。” 宋延淡淡的嗯了一声,“那魏助手可否说说,你是何时心悦本王的呢?” “这个嘛…就刚才?” 宋延闻言脸色微变,“魏助手的喜欢竟如此廉价?” “自然不是。”魏长临捧着人的脸又亲了一口,“就是方才那一瞬间很想亲你。” “当然。”魏长临把玩着宋延肩上的细发,凑到他的耳边轻轻吹了一口气,“还想同你做点别的,比如,更深层次的交流。” 此话一出,魏长临能感受到宋延的变化更加明显了,他连忙坐直身子勾着人的脖子,笑着道:“王爷,您觉得呢?” 第147章 宋延此刻已是热得不行,偏偏魏长临又十分勾人,连喘息的机会都不给他,好在他虽浑身难受,但理智尚存。 这里是书房,外面还有人,怎么看都不是合适的时机。 “魏大人。”宋延的声音有些沙哑,“你可还记得方才说到哪里了?” “嗯?”魏长临明知故问,“王爷您说什么?属下听不明白。” 宋延就着抱姿去拿桌上的字条,摸到字条时在魏长临耳边停顿,轻声道:“伪造字条的笔记,可以混淆视听,即便查到与杨青珊接触之人,也很难找到写字条之人的头上。” 宋延一定是故意,谈案子就谈案子,有必要对着耳朵说? 既然你要撩,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魏长临身子微微向后仰,错开与宋延的接触,而后勾着人的脖子便又吻了上去。 眼看氛围越来越热,魏长临的手又不安分起来,宋延连忙止住了这个吻,“魏大人,莫急,本王有的机会满足你,今日实在不是合适的时机,你若觉得难受,我们就谈谈案子。” 又是谈案子? 案子什么时候谈不好,偏要这种时候谈。 什么时机不对? 书房play不香吗? 书桌用来干什么的? 自然是用来趴的! 罢了,谁让宋延不解风情,这种时候只会谈案子。 行,谈就谈,左右提到案子整个人也萎了。 虽说要谈案子,但两人还保持着方才的姿势。 先是魏长临道:“王爷,我方才想到一种可能,兴许杨青珊笑着出门并非是因为出门这件事让她很开心,而是因为她很开心所以才愿意出这一趟门。” “至于为何要穿着喜服,可能是因为她觉得大婚当日脱了喜服不吉利,又或者是她觉得她出去的时间不会太长,没必要换衣服,毕竟喜服不好穿。” “嗯,魏大人分析的很好。” “王爷,您不能因为咱两关系不一样就说好听话敷衍我,我要听实话。” “本王并未敷衍你,魏大人这样的推理的确合情合理。” 也对,宋延不是会拿案子开玩笑的人。 “那么还是那个问题,到底是谁将杨青珊约出去的?把人叫出去所为何事?” 魏长临顿了顿又道:“还有杨青珊的死同她出门这件事是否有关,这些问题都实在让人想不通。” “那便休息。”宋延道:“待有了更多线索再分析也不迟。” “话虽如此,不过案子一天不结,我就…等等,王爷关于称呼这件事,我好像不知不觉中用上了我,王爷您…” “无妨。”魏长临还未说完就听宋延道:“称呼而已,魏大人想如何便如何。” “好,那不如就这样,没人的时候我就用我自称,当着外人的面我就自称下官或者属下。” “王爷,你觉得如何?” “好,随魏大人开心。” “王爷,时候不早了,不如回屋睡觉?” 宋延闻言不说话,挑眉看着他。 魏长临瞬间就明白其中的深意,他道:“王爷,你怎的满脑子黄色废料?我说的睡觉是你回你的屋,我会我的屋,各睡各的觉!” 宋延嘴角微微一勾,“如此甚好。” 王爷同魏大人圆房这等大事,自然是该人尽皆知,否则以后府上谁将他们未来的王妃冲撞了怎么办? 于是乎,三人不余遗力的在府上将此消息传了一遍,不多时,王府所有人都知道王爷同魏大人在书房打的水深火热。 再于是乎,魏长临打开书房门时,就看到六双眼睛整整齐齐的看着他。 第75章 案件四搭桥 搭桥 “怎么回事?”魏长临先是愣了一下, 然后笑着道:“你们可是查到什么了?” 众人闻言齐齐摇头,片刻后茯苓又疯狂点头。 “所以。”魏长临不明所以,“是查出什么还是没查出什么?” 茯苓道:“查出什么了, 但又没查出什么。” “茯苓。”宋延走上前来, 道:“好好说话。” “是!”茯苓立刻正色道:“麦冬他查出一些细节。” “麦冬。”宋延道:“查到问题为何不报?” “回王爷, 不是属下不报。”麦冬面露难色,难以启齿, “而是属下来的时候…” 行, 魏长临懂了,麦冬来的时候他正同宋延在亲热,所以才没有进来。 恐怕不止麦冬, 其余五人也是一样的…等等, 麦冬茯苓有事要报也算正常, 海棠来此可能是送点心, 那其他人, 比如丁香,福喜, 王管家来此又是为了什么? 宋延似乎也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却若无其事道:“麦冬,你且说说都查到了什么?” “是!”麦冬一下就松了口气, “回王爷,属下去查杨青珊新房时并未查出什么异样,只是听大理寺的衙役说那张字条是在梳妆台的抽屉里找到的。” “可奇怪的是, 杨青珊自打进了新房就没有去过梳妆台。” “此话当真?”魏长临道:“可有谁能作证?” 麦冬道:“大人, 香茵可以作证, 她说杨青珊进了房间就一直坐在床上, 时候差不多了她便直接出了门。” 魏长临道:“有没有可能, 是她路过时放进去的?” “应当不可能。”麦冬道:“因为从房间门口到床边并不需要经过梳妆台。” 第148章 “哦?如此说来就怪了?”魏长临十分不解,“那字条是如何跑到梳妆台的柜子里的呢?” “此案疑点重重。”宋延道:“一时片刻也想不清楚,恰好天色已晚,案子的事明日再说。” 海棠十分体贴道:“王爷,您同魏大人辛苦了许久,奴婢正好准备了宵夜,不如吃点再休息?” “是啊。”王管家两眼放光,“王爷辛苦了许久是该补补了,至于魏大人…” 魏大人为何还能好端端的站着,莫非王爷不行? 不可能! 王管家马上就否认了这个想法。 一定是魏大人身体太好了,不用麻药缝针尚可一声不吭,区区房事能难得倒他? “如此甚好。”魏长临见王管家话说一半便停了下来,于是道:“我同王爷查案也累了,是该吃点东西。” “您觉得呢?王爷。” “嗯。”宋延点头,“海棠,将夜宵送到本王房间。” “好!”海棠激动不已,“奴婢这就去!” “王爷。”海棠走后丁香试着问道:“书房…书房可需要收拾一下?” 收拾什么? 书房挺好,整整齐齐的。 “不必。”魏长临替宋延答道:“丁香姑娘且去休息吧。” “可是…”丁香欲言又止。 魏长临以为丁香怕宋延责罚,于是道:“书房很整齐,不必收,丁香姑娘若是不信,可以自己去看。” 丁香小心翼翼地走到书房门口,探头进去打探了一番,叹道:“这也太整齐了些。” 茯苓同王管家连忙挤到门口探头看,福喜则站在原地等结果,至于麦冬则红着脸看向别处。 行,总算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了。 两人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 而后魏长临道:“书房自然整齐,我同王爷是查案,不是打架。”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魏长临叹了口气,“你们一天天的都想些什么?我同王爷虽然有些动作比较令人瞎想,但事情的确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们是清白的。” “算不上清白。”宋延正色道:“魏大人是本王未来的王妃。” 啊? 刚确定关系就宣布他是他未来的王妃,日后若是分手了岂不是很难收场? 宋延他是被爱情弄昏头了吗? 魏长临不好当着众人的面拆台,只用眼神问询:王爷,您是认真的吗? 宋延看着他不说话,片刻后便转过头去对众人道:“你们记好了,本王的王妃只能是魏大人,本王认准了谁,永远都不会变。” 此话面上是对茯苓他们说的,其实是说给魏长临听的。 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虽然一辈子认定一个人是挺好,但这世界变数太多,想要同一人厮守终生,恐怕没那么容易。 他不敢扫宋延的兴,但也不敢妄下承若,于是便笑着道:“王爷,我尽力。” 宋延知道魏长临有所顾虑,也就没有让他承若什么,左右他们的时间还很长,可以慢慢来。 “好。”宋延点头,“听魏大人的。” 众人就这么被撒了一把狗粮,方才那八卦劲瞬间都没在了,剩下的只有感动。 “本王同魏大人。”虽说两人已经当着众人的面承认了他们的关系,但宋延觉得还是有必要解释一下方才的事,避免不必要的误会,“并未深入交流。” 啊…这… 王爷果然是学富五车,用词起来十分正经,但听起来却让人小脸通黄。 “既是如此。”丁香突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说话的声音小的可怜,“那书房奴婢就…” “不必。”说了半天魏长临肚子也饿了,于是摆摆手,“都散了,本官同王爷要去吃宵夜了。” 众人闻言就纷纷退场了,只有茯苓还站在原地踌躇不前。 “茯苓。”宋延见状问道:“可还有别的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茯苓犹豫片刻还是问了出来:“不知属下日后要如何称呼魏大人?” “是继续称呼大人,还是王妃?” “自然是魏大人。”魏长临连忙道:“我同你家王爷还未成亲,自然是叫魏大人比较妥当。” “魏大人就是魏大人。”宋延道:“即便日后成了本王的王妃,他依旧是魏大人。” 啊,宋延为何每句话都能说到魏长临的心坎上。 魏长临原以为宋延会同别人一样,将魏长临看做是他的附属品,可事实却是,宋延很懂他,也很尊重他。 他是他的王妃,也是大晋的官员,更是他自己。 “王爷。”魏长临笑嘻嘻的朝宋延招招手,“过来一下。” 宋延闻言便朝他靠近了些,未等他反应过来,魏长临就捧着他的脸飞快的在他的嘴角留下一个吻。 茯苓感觉自己快爆炸了,吓得立刻低下头,“王爷,属下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一刻也耽搁就跑了。 于是乎,魏长临大庭广众下强吻宋延的段子在整个王府传的沸沸扬扬,以至于府上的小厮见到魏长临都会露出一个不自觉的笑。 不过魏长临并没有心情去想这是为什么,因为还有案子这件很重要的事等着他去查。 麦冬按照宋延的要求,去查了大婚当日与杨青珊近距离接触过人,结果并未发现可疑人物。 第149章 因为符合条件的人只有杨青珊的父母,柳旭平,还有香茵。 “这就怪了。”魏长临疑惑道:“若是这样,那字条到底是谁,通过什么方式递给杨青珊的呢?” “麦冬。”宋延也觉得奇怪,于是道:“你可有仔细查?是否漏掉了什么?” 麦冬道:“回王爷,属下查的很仔细,不仅问了杨府里的人,还问了柳府的,所有人的说法都是一样的。” “若是如此,那应当就是这样。”魏长临道:“若是一两个这么说可能是串口供,可若是很多人都这么说那应当就是事实。” 麦冬很赞同魏长临的说法,“不仅如此,香茵一直寸步不离,若是有可疑人物接近杨青珊,那她定然是知道的。” “不过香茵却说没有什么人曾靠近过杨青珊。” “有没有一种可能。”魏长临突然有个大胆的猜测,“其实纸条是香茵拿给杨青珊的?” “应当不会吧。”麦冬道:“香茵一直呆在柳府,府里的小厮都可以帮她作证,她一步也未曾离开过,若是如此,那么她就不可能是凶手。” “谁说纸条就一定是凶手拿给杨青珊的呢?”魏长临道:“若是凶手买通了香茵,让她在大婚当日将纸条拿给杨青珊呢?” “是啊。”麦冬恍然大悟,“这样一来,就能解释,为何没人靠近杨青珊,她却收到了字条。” “是有这种可能。”宋延道:“不过香茵为何要帮凶手送字条?假若字条真是香茵送的,那她是否知道凶手的目的是什么?” “这有何难。”魏长临道:“只要给够好处,香茵自然会答应的。” “嗯。”宋延道:“麦冬,去查香茵同杨青珊的关系如何,看看她是否有被收买的可能。” “还有,再去查香茵是否有被收买的必要,比如她是否缺钱或是别的什么东西。” “等等。”魏长临把人叫住,“还有一种可能,或许香茵并不是被收买的,而是自愿帮凶手的。” “魏大人。”宋延道:“此话怎讲?” “王爷,属下猜测,或许凶手是香茵认识的人,香茵做的是牵线搭桥的工作,那么也是有可能的。” “对啊。”麦冬突然想起什么,连忙道:“杨青珊是笑着出的门,或许将她约出去的是与她关系很好的人,她们之间因为什么发生了不愉快,所以让香茵传了纸条说要见面,目的是为了缓和两人的关系。香茵得知这消息后,自然很乐意为他们的搭桥。” 魏长临道:“所以杨青珊笑是因为她与好朋友终于能和好了?” 麦冬道:“大概吧,这些不过是属下的猜测。” “啊,对了!”魏长临喊道:“这也就能解释她为何非要穿着喜服出门了。” “因为她相同好朋友分享她的喜事。” “你们的推理看上去似乎很合理。”宋延道:“但你们可有想过,若是要缓和关系,为何非要大婚当日将人约出去?” “即便到了不得不那日说的地步,又为何不来府里找杨青珊,非要把人叫出去?” “或许是因为杨青珊成了亲想见人一面不容易?”魏长临道:“至于为何不来府里,或许是因为拉不下脸?” “魏大人别忘了。”宋延提醒道:“杨青珊死了,她被人叫出去后横尸郊外。” 是啊,若传字条那人当真是她的好友,把人叫出去是为了缓和关系,那么为何要杀了杨青珊呢? 第76章 案件四上药 几日后, 麦冬就将所有消息打听清楚了。 香茵同杨青珊的关系很一般,算不上好也算不上不好。 据说在她之前是别的婢女在伺候杨青珊,大概两个月前她才来的杨府。 杨青珊这个人脾气很差, 大小姐脾气严重, 飞扬跋扈, 杨府的小厮们都很怕她,一个个见到她都躲得远远的。 杨青珊名声在外, 贴身丫鬟换了无数个, 原本很难找到人才对,可香茵却是自己找着来的。 “哦?”魏长临听到这里就觉得有问题,“你可查到为何香茵会这样做?” “好像是因为杨府开的价很高。”麦冬道:“香茵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见到有钱就来了。” 宋延道:“你可有查香茵的底?她的背景是否有问题?” “回王爷。”麦冬实话实说:“没有。” “属下待会儿就去查。” “好。”宋延点头。 “等等。”魏长临把人叫住, “麦冬, 你方才只说香茵同杨青珊关系一般, 到底有多一般?” “这个嘛…”麦冬想了想道:“据府里的小厮说, 杨青珊经常骂香茵, 不过香茵都是忍着,任凭杨青珊如何出言不逊, 也并无任何怨言。” 魏长临道:“杨青珊也是这样对原来的贴身丫鬟的?” 麦冬道:“是的, 正因如此,她之前的丫鬟才会一个个都走了。” “是啊。”魏长临道:“有谁能长期忍受这样一个人, 除非有非留下不可的理由。” “没错。”宋延道:“理由应当是钱。” “麦冬,去查香茵是不是很缺钱,还有去查香茵来了杨府后都同哪些人有接触。” 魏长临道:“王爷是怀疑香茵因为钱而犯案?” “犯案算不上, 顶多算是帮凶。” 凶手得知香茵很缺钱, 于是买通她帮其送纸条, 若是事成可以给她一大笔钱。 第150章 香茵为了钱便答应了, 只是问题又绕回去了, 她是否知道凶手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所以要去查。”宋延淡淡道:“推测须得证据支撑才能成立。” “王爷。”魏长临朝宋延招招手。 因为有麦冬在,所以宋延本并未做的很过火,只微微偏过头去看着人。 谁知魏长临却凑到他面前,轻声道:“王爷,您知道吗,你认真起来太撩人了,就是不知道在床上怎么样?” 说完还故意对着宋延的耳朵吹口气。 “麦冬。”宋延不动声色道:“去查。” “是!” 魏长临的动作麦冬一览无余,他知道两人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于是便头也不敢抬的跑了。 房间门刚被带上,宋延就一把揽住魏长临的腰,扣着人的脖子疯狂的吻了上去。 魏长临被宋延吻得措手不及,直到舌头撬开唇齿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待魏长临反应过来后便抬手勾着宋延的脖子,疯狂回吻。 间隙间,魏长临喘气着道:“王爷,我方才说的,不知你可有兴趣试试?” “魏大人可想好了?” 魏长临往宋延身上蹭了蹭,“你自己感受,这样算是准备好了吗?” 宋延同魏长临差不多,有些东西已是呼之欲出,只是自己经验不足,怕伤到他。 宋延这边想着要如何控制浴火,魏长临那边却挑逗不断,他见宋延迟迟不肯说话,于是便一把摸了上去。 宋延瞬间绷直身体,浑身血液沸腾。 魏长临今日似乎势在必得,只这样还不够,闲着的那只手勾着人的脖颈,将人拉到自己面前,蛊惑道:“王爷,您就从了我吧。” 说完便一下下的吻宋延的唇。 本就□□焚身的宋延怎会经得起这般折磨,刹那间,理智全无,他搂着魏长临的腰,将人一步步逼到墙角,待人无路可逃时,捏着他的下巴就吻了上去。 魏长临被吻的全身浑身无力,整个人软绵绵的靠在宋延怀里,他以为今日就到了这里,谁知宋延竟将人打横抱起,走到书桌边便停了下来。 之后的一个时辰里,书房里都回荡着魏长临的求饶声。 魏长临是被抱着出的书房门,门刚打开就遇上了有事禀报的茯苓。 茯苓还是一日既往的没眼力劲,见人就问:“王爷,魏大人这是怎么了?可是伤到脚了?” “有事?”宋延冷声道。 宋延态度如此冷淡,茯苓竟毫无察觉,只一个劲地道:“属下查到一些姚皓的信息,据说…” 话未说完就被宋延打断了,“此事稍后再议,你且去把李太医请来。” “不必!”魏长临连忙喊道:“我好得很,用不着李太医!” “茯苓。”宋延并没有理会魏长临,只道:“去请。” “不行!”魏长临压根没脸见李太医,“茯苓,不准去!” 茯苓懵了,他倒去还是不去? 一边是王爷,一边是王妃,他到底该听谁的? “啊…这…”茯苓犹豫不决。 魏长临警告道:“茯苓,你若是敢去,本官就同你势不两立!” 看这架势去了是死,不去也是死,茯苓索性劝道:“大人,切勿讳疾忌医啊,王爷这是关心你才让属下去请李太医,你若是没什么事,也要李太医看过才放心啊。” 魏长临可没脸让李太医,若是被李太医知道第一次就被宋延折腾成这般模样,日后他还有脸见人吗? 问题的关键不在茯苓,而是在宋延,魏长临将头埋在宋延胸前,柔声道:“王爷,别请李太医,求你了,好不好?” “可若是不请李太医,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你叫本王如何是好?” 不就是被那啥了,能有什么事,最多上点药就好了。 “王爷,我真的没事。”魏长临笑嘻嘻道:“若真有事,莫非王爷要让李太医帮我上药?” “茯苓。”宋延闻言吩咐道:“李太医,不必请了。” 魏大人不懂事,怎的连王爷也跟着不懂事,脚崴了不让看,若是严重起来怎么办? 茯苓自以为贴心道:“王爷,魏大人的病还是得让李太医来看看,若是拖久了…” “茯苓。”话未说完便被宋延打断了,他冷声道:“魏大人的事自有本王做主,用不着你操心。” “你且在这里等着,本王将魏大人安排好了再来听听你都查到了什么。” 茯苓虽然很憋屈,但也只敢道:“是,属下遵命!” 宋延直接将人抱到了自己的卧房里,然后轻轻地将人放在床上,“魏大人不让请李太医,可是有办法?” 魏长临侧着身子躺着,“自然有的,只需擦点活血化瘀的药膏即可。” 宋延有些不相信,他眉峰紧蹙,问道:“只这样就可以了?魏大人莫要拿自己的身体玩笑。” “这样就可以了。”魏长临哭笑不得,“王爷,我方才同你上的是床,不是战场,不过是第一次那个地方有些不适应罢了,擦点药膏修养一下即可。” 宋延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但听魏长临这么一说又觉得很有道理,“嗯,本王这就命人去拿药膏。” 海棠原本是候在书房门口的,方才离开是因为去厨房帮魏长临他们准备点心,待她准备好点心回书房时,却听茯苓说魏长临崴了脚,王爷抱着他回房休息去了。 第151章 海棠闻言连忙赶去魏长临的房间打探情况,到了房间却没见到人,于是把魏长临受伤的事告诉了丁香与福喜。 于是乎,三人便急匆匆跑去宋延的卧房,到了门口正好遇上要唤人去拿药的宋延。 三人行过礼后,丁香便急道:“王爷,听闻魏大人崴了脚,不知现在可有好些?” 宋延闻言额角直跳,“不知你是听谁说的?” 丁香道:“回王爷,奴婢是听府茯苓大人说的。” “茯苓真是能耐了。”宋延冷声道:“本王都不知魏大人崴了脚,他又是如何知道的?” 啊? 魏大人不是崴了脚,那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丁香原本想继续追问,但宋延的脸色实在有些难看,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宋延见一个个吓得低着头不敢说话,便道:“罢了,海棠,你且去拿些活血化瘀的药膏来。” 还说魏大人没崴脚,若是没崴脚要这药膏干什么? “是!”海棠连忙道:“奴婢这就去。” 药膏拿来后海棠正想着去帮魏长临上药却被宋延拒绝了。 虽说王爷对魏大人很上心,想亲自帮他上药,可王爷毕竟是养尊处优之人,上药这等事恐怕做不来。 “王爷。”海棠道:“还是奴婢来吧,王爷从未做过这等事,恐伤了魏大人。” “不必。”宋延道:“本王知道你关心魏大人,不过这药只能本王来上。” 这是为何? 莫非魏大人要求王爷亲自为其上药? 可魏大人不是这样的人啊!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明白怎么回事。 宋延见人站着不动,便道:“海棠,把药给本王。” 海棠将药递给宋延便要跟着进去,却被宋延拦住了,“你们且在此等着,若有需要本王自会唤你们。” 宋延说完便转身进屋,不仅如此,还将房门也关上了。 啊,到底为何王爷非要亲自上药还不让进去? 三人想了半天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王爷。”宋延同海棠他们的对话魏长临全都听到了,他抱怨道:“您这样叫欲盖弥彰,他们若是知道方才发生了什么定然会认为王爷您不懂怜香惜玉。” “他们的魏大人竟被您折腾的下不了床。” 宋延拿着药朝人缓缓走来,“魏大人都这般模样了竟还有心思说笑?” “这哪是里说笑,属下这样躺在床上动惮不得,不都是拜你所赐?” “本王知道了。”宋延走到床边坐下,“本王下次轻点,不让魏大人受如此大的苦。” “下次不在了书房里,我不仅屁股疼,手肘也疼,那桌子简直硌得慌!”魏长临说着便抬起自己的手,“王爷,快帮我吹吹。” 宋延拉着他的手轻轻呼了几下,然后拍拍他的背,道:“趴着,本王帮你上药。” 魏长临轻轻翻了个身,“您可要轻点。” 宋延点头,柔声道:“好。” 谁知片刻后便魏长临喊声响遍了整个王府。 “啊!王爷,您轻点,啊…好疼啊…” 第77章 案件四颜面 魏长临的惨叫回荡在整个王府, 呆在书房门口的茯苓闻声连忙跑了过来。 闻声跑来的还有王管家,他匆匆忙忙地跑到宋延房间门口,气没喘匀就问道:“出什么事?魏大人为何叫得那么惨?” “魏大人脚崴了。”海棠急道:“王爷正给他上药呢。” “王爷从未做过此等事, 下手自然不知轻重, 魏大人这样也是理所应当。” 王管家道:“即是如此, 你们为何不进去帮忙?” 丁香道:“王管家,不是我们不肯帮忙, 而是王爷不让, 不知为何,他连门都不让我们进,我们也只能在此干着急。” “是吗?”王管家若有所思, “魏大人是何时崴的脚, 又是如何崴的?” 这时候最能说上话的就是茯苓, 他道:“就方才在书房崴的, 我走到书房门口时正好看到王爷抱着魏大人出来。” 王管家顿了片刻, 突然灵光乍现,喊道:“你们真是糊涂啊, 魏大人哪里是崴了脚, 魏大人伤到的是别的地方啊!” 什么地方? 众人闻言齐刷刷地看向王管家,眼里充满好奇。 王管家也没有搞神秘, 直接道:“王爷同魏大人在书房恐怕不是谈案子,而是…” 王管家说着将两个手指贴在一起,“你们懂的…” 除了茯苓, 其余之人都懂了, 大家心领神会, 都没有说出来。 只有茯苓这个脑子转不动的疑惑道:“魏大人到底伤哪里了?王管家你倒是说啊!” 话音刚落, 房间门就开了, 宋延冷着脸道:“茯苓,本王让你在书房门口等着,为何不听?” 茯苓感觉自己冤枉死了,他道:“王爷,属下原本是在书房的,可听见魏大人的喊声,想着会不会出什么事,于是便过来了。” “有本王在,魏大人能出什么事?” 话虽如此,但魏大人叫的实在太惨了,不过来不放心,但茯苓又不敢说,只好低着头不说话。 于是现场就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安静中。 宋延见众人都是一副怕的要死的样子,于是道:“罢了,你们且下去吧,茯苓随本王去书房商议案子的事。” 第152章 “王爷。”魏长临的声音从屋里传了出来,“让茯苓进来说,案子的事,我也想听!” 啊…这… 王管家借此机会,问道:“王爷,不知魏大人他情况如何?此事不能玩笑,须得好好对待。” 见王管家的样子,应该是知道了发生了什么,宋延于是道:“无妨,本王已处理妥当。” 王管家笑道:“王爷办事老奴自然是放心的,只是若是哪里应付不过来,还请王爷说与老奴听,老奴帮王爷分忧。” 宋延颔首,“王管家有心了。” “王爷。”魏长临的声音再次传了出来,“我方才说的话你听到了没?” 魏长临已经上了药,只是听听案情应当无事。 宋延道:“罢了,茯苓,你且随本王进去。海棠,你将点心拿给福喜,福喜进去伺候你家大人。” 福喜接过点心,笑道:“是!” 茯苓却莫名其妙。 魏大人到底怎么了?为何一个个都心情很好的样子? 魏长临百无聊赖的趴在床上,见宋延他们进来后连忙坐了起来,屁股碰到床时还是没忍住哼了一声。 “嘶…” 宋延闻声立刻赶了过去,“魏大人可还好?” 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他,不好也得好,魏长临动了动身子,若无其事道:“无妨,王爷不必担忧,先说案子吧。” 虽然宋延还有些担心,但魏长临不会拿自己开玩笑,于是将枕头垫在床头,让人半靠着。 待将人安顿好后,宋延才道:“茯苓,你且说说,都查到了什么?” 茯苓道:“回王爷,属下去姚府打探了一番,据府里的小厮说,对于取消婚约之事,其实姚皓并未太放在心上。” “此话当真?”魏长临道:“可那日姚皓表现出来的却是一副深情的样子,看上去他对杨青珊感情很深。” “是啊,属下也觉得疑惑。”茯苓道:“于是便问了很多小厮,他们都说其实姚皓并不喜欢杨青珊,这门婚事是两人的父亲定下的,他对杨青珊的感情不过是装出来的。” “若真如此。”魏长临不解:“那姚皓为何要去表现得如此痛恨柳旭平?” “这个问题恐怕只有姚皓能回答你。”宋延说着话锋一转,“不过本王倒是有个合理的猜测,姚皓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他认为被人抢了未来的妻子很丢脸,而表现出自己很深情,恐怕是怕别人说他被家里牵着鼻子走。” “总而言之,姚皓应该是个很好面子的人。” 宋延的猜测的确很合理,姚皓因为被人抢了妻子而感到丢脸,于是心怀怨恨才起了杀心。 不过,若姚皓对杨青珊没有感情,那么就不会因爱生恨,若非要恨的话… “姚皓若要杀人,应当杀柳旭平才对。”魏长临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让他丢脸的人其实是柳旭平才对。” “不无这种可能。”宋延道:“不过一切都是猜测,须得仔细查了才能下定论。” “这有何难。”魏长临道:“直接将人带来审问一番,若有半句虚言要他好看!” 魏长临一激动不小心扯到了某个地方,疼得他在心里闷哼一声。 宋延真是存心不让他好过,第一次就把他搞成这番模样,日后哪里还敢同他做些什么! 魏长临在心里把人骂了一个遍,脸上却嘻嘻道:“您说对吧?王爷。” 宋延眉梢微挑,看着人道:“魏大人这是打算屈打成招?” “是…是什么是,屈打成招难免有冤情,下官不过是略微恐吓一下罢了。” “用本王的名义恐吓?” “那是…那是不可能的。”魏长临又开始胡诌,“王爷你是什么人,是大晋受人爱戴的王爷,怎会因为查案就滥用职权呢?” “你说对吧?茯苓。” 突然被点名的茯苓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只打哈哈道:“是啊是啊,魏大人说的对。” 宋延并未理茯苓,而是对魏长临道:“如此说来,魏大人是打算亲自滥用职权?” 啊…这… “怎么能算滥用职权呢?下官不过是照章办事罢了,虽然手段有些不光彩,但能达到目的就行。” “若真是屈打成招,莫非王爷看不出来?” 魏长临话糙理不糙,若是不厘清其中的关系,那么案件痕难推进。 “茯苓,你且去…”宋延话说一半,才想起魏长临这副模样不方面见人,改口道:“你且去将姚皓审问一番,他若是不好好配合,只管搬出本王来…” “王爷。”魏长临没忍住将宋延打断了,“属下想亲自审姚皓。” 茯苓去审,姚皓不一定会说实话,是该亲自审问,只是… “魏大人可有精力审?” “有,自然有。” 只是屁股有些疼,腿有些酸,审问的力气还是有的。 “王爷已经给我上了药,现在已经差不多好了。” 魏长临的说话中气十足,也没有发烧,应当并无大碍,至于某处,只需带个垫子即可。 “好。”宋延吩咐道:“茯苓去把姚皓请来,本王这就好好审审他。” 茯苓刚要走,便听魏长临道:“茯苓,把人带去大理寺,去大理寺审。” 啊…这… 茯苓左右为难,不知该听谁的。 第153章 魏长临见状又道:“王爷,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我不过是被你睡了,不是被你打了,你不就是担心我屁股疼经不起颠簸,所以才将人叫到王府审问。” “可是王爷,大理寺才是审人的地方,把人叫到王府固然可以省事,可若是有人说您徇私枉法,滥用职权,又该如何?” “既然是审讯,那便堂堂正正的在大理寺当着众人的面审,这样才不会落下话柄。” 否则,日后若是有人传,王爷把魏大人睡到下不来床,因而在府上照顾人,以至于滥用私权。 那魏长临的面子还往哪里搁? 啊?原来方才王爷同魏大人是… 茯苓的疑问得到解答,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 身心都跟着轻松起来。 于是便愉快的等着宋延的回答。 宋延不知道魏长临这些弯弯绕绕,只以为他在公事公办,再三权衡后,道:“罢了,茯苓去备车。” 于是乎,大理寺的公堂上,魏长临坐在主座上,宋延却坐在他旁边。 众人惊得下巴都掉了,尤其是严正义,王爷为何要把主坐让给魏长临,不仅如此,还贴心的为他准备了垫子。 严正义虽满肚子疑惑,却也不敢说什么。 同样颇为震惊的还有被带来的姚皓,看这架势,他一度以为陛下来了,脑子一热噗通一下就跪在地上。 “草民参见陛…” 下字未出,就听严正义道:“姚皓,你且看清楚了,堂上坐着的是王爷!” 王爷?王爷不是旁边那个吗? 那坐着的是? 怎么回事?魏长临升官了? 未等姚皓思考出个所以然来,就听魏长临道:“姚皓,本官问你,你可是因为痛恨杨青珊背叛了你,所以将人约出去杀了?” “冤枉啊!”姚皓喊道:“在下爱她都来不及,又怎会杀她呢?” “胡说!”魏长临道:“你根本不爱杨青珊,你如此说不过做戏罢了!” “我…” “你什么你。”魏长临狐假虎威道:“你若在不说实话,王…本官就以扰乱破案为由治你的罪!” 魏长临都往主座上做了,定然能治他的罪,姚皓想了想还是说了实话,“回大人,我同杨青珊的确没有感情,我与她的婚事不过是家中长辈定下的。” “青珊她看上别人,我一点也不在乎,只不过被人抢了未婚妻子,有些有损颜面罢了。” 没想到姚皓招的如此之快,魏长临想的一堆恐吓的话都没用上。 “即便如此。”虽说魏长临差不多已经相信姚皓的话了,但不能表现的如此随意,“但也不能排除你杀人的嫌疑。” “你若将对柳旭平的恨转移到杨青珊头上也不无可能!” “大人!”姚皓喊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不过丢了面子,万没有到要杀人的地步啊!” “何况,若是青珊死了,所有人都会怀疑到我头上,我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话虽如此。”魏长临道:“若要证明你不是凶手,除非找到证据,比如,明确的不在场证明。” “本官问你,你有吗?” “我…我都说了,我在屋里睡觉,大人若是不信我能有什么办法?” 魏长临道:“这么说你是找不到人帮你证明了?” “回大人,是的。” “既是如此,那本官有理由怀疑,你收买香茵帮你送纸条,目的是将人约出去杀了。” 魏长临说着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厉声道:“姚皓,本官问你,你可还有何话要说?” 第78章 案件四证词 “大人。”姚皓有苦说不出, “在下和香茵八竿子打不着,何来收买之说?” “何况,我真的没有杀人啊, 为何大人就是不相信啊?” “想让本官相信除非你拿出证据来。”魏长临正色道:“至少能证明你的不在场证明是成立的。” “不在场证明…” 姚皓嘴里一直重复着这几个字, 念着念着脑海里突然就闪过一个画面, 他激动道:“大人,我找到证人了!” “谁?”魏长临好奇道:“不会又是府里的小厮的吧?” “自然不是。”姚皓道:“若是府里的小厮大人定然会说他们包庇于我, 如今这个人, 大人恐怕无话可说。” “哦?”魏长临同宋延交换了一下眼神,才道:“此人似乎有些神秘,你且说来听听。” “回大人。”姚皓道:“算不上神秘, 此人不过是姚府门口的乞丐罢了, 我隐约记得那日我回府时看到那乞丐在看我, 我发现后还将人骂了一顿。” “严大人。”宋延闻言吩咐道:“你且派人去看看那乞丐可还在, 若是在直接将人带来审问。” 严正义道:“是!下官这就去安排。” 待人走后, 魏长临又问:“姚皓,本官还有话问你, 你可知香茵是否与杨青珊身边的人有所往来?” 姚皓道:“大人所说的往来是?” 宋延道:“算不上往来, 只是杨青珊认识的人可有谁会让香茵帮忙做事?” 姚皓摇头,“回王爷, 在下不知,香茵跟在青珊身边的时间很短,我同她接触的不多。” “不仅如此, 其实我同青珊虽有婚约, 但来往的次数却不多, 所以这些情况不是很了解。” 第154章 “若是如此。”魏长临道:“那杨青珊是否有仇人, 你应当也不会知道。” “回大人, 是的。”姚皓道:“不过青珊向来跋扈,脾气也不好,得罪的人也不少,若是非要说有仇的话,恐怕有点难判断。” 宋延道:“此话怎讲?” 姚皓想了想道:“回王爷,据我所知,青珊得罪的人很多,而且得罪的人中什么身份的都有,惹人不高兴的事也分大小,所以很难判断是否有仇。” “也就是说。”魏长临道:“是否算得上有仇,要看当事人对那件事的认知,看当事人的心里接受度。” “打个比方,若是杨青珊对张三还有李四都说过她们的衣服很难看,可能对于张三来说无关紧要,而李四却对人怀恨在心,恨不得杀了她。” “不知姚公子说的可是这个意思?” “对对对。”姚皓道:“就是这个意思。” “不过我同青珊相处的时候也不多,并非事事都知道,此事大人还是得问问其他人比较好。” 那是自然,魏长临自然不会蠢到只听姚皓的一面之词,若姚皓的嫌疑排除了,那就该再去查查杨青珊的关系网。 若真如此,那么就得去杨府查探一番,毕竟比起别人,父母更了解孩子的一切。 魏长临正想着要何时去杨府,就听衙役说道:“王爷,大人,乞丐带来了。” 姚皓闻言立刻转过身去,像看救星一样看着那名乞丐,“你快说说三月初三那日,你在姚府门口可有见过我?” “是啊。”乞丐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怎么了?” “大胆乞丐。”严正义喊道:“见了王爷还不下跪!” “王爷?”乞丐毫无畏惧道:“哪个王爷?” “好你个乞丐!”茯苓见状气得要死,“竟然不把王爷放在眼里,你莫不是想…” “茯苓。”宋延倏然道:“莫要胡来。” 这乞丐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听见王爷也毫无惧色,看样子于他而言,应当什么都不在乎,包括的性命估计也没在心上。 既然如此,即便陛下来了他应当也是这幅样子。 不过宋延并不在意乞丐是如何想的,他关心的只有案子,只要此人对案子有帮助就行。 堂堂王爷若是同乞丐较真,岂不是很掉价? “王爷。”茯苓道:“这乞丐对您如此大不敬,属下提点他两句又如何?” 未等宋延开口,魏长临就道:“茯苓,王爷这是让你不要同乞丐一般见识的意思。” 魏长临说完便抬头看着宋延道:“对吧?王爷。” “对。”宋延颔首,“此刻应当以案子为重,其余之事不管也罢。” 茯苓虽还想替宋延打抱不平,但也不敢表现出来,只道:“是,属下知道了。” 对于方才发生的一切,乞丐压根没放在眼里,依旧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 “那谁。”魏长临同宋延一样,不跟乞丐计较,指着姚皓问道:“本官问你,三月初三你可在姚府门口见过这个人?” 乞丐瞥了姚皓一眼,懒懒道:“见过。” 魏长临道:“那你可还记得见到他时是什么时辰?” 乞丐虽然拽的不行,但问他什么还是一一作答:“大概末时吧。” 一个乞丐竟对时辰拿捏的如此到位,还真让人怀疑其中是否有什么阴谋。 魏长临问道:“你为何如此确定是末时,而不是别的时辰?” “还能为什么?”乞丐道:“那个时候正好是饭点,别的时辰可能记错,那时是绝对不会错的。” 魏长临觉得十分不可思议,他道:“你每天都是那个时候吃饭?” 一个乞丐吃饭时间能有那么固定? “是啊。”乞丐道:“我在姚府门口也呆了好几年了,隔壁那饭店的老板早就和我混熟了,他见我可怜,每天都把剩菜拿来给我吃。” 魏长临嗤笑道:“合着那老板还定点送餐?” “是啊。”乞丐对于魏长临的嗤笑十分不以为意,“那老板开饭店,客人差不多就是每天末时前后走人,这人走了,不是就将饭菜送来了?” 这乞丐的待遇还挺好,有人养着还定点送餐。 这大晋的乞丐未免太好当了些。 魏长临的心思一眼就被宋延看穿了,他弯腰凑在魏长临耳边道:“魏大人,这是觉得乞丐比本王的助手要好?” 魏长临佯装听不懂他说什么,十分震惊道:“王爷何出此言?属下岂会去羡慕一名乞丐?属下在王府整天都吃香喝辣的,属下生活过的如此滋润,又怎么觉得做乞丐好呢?” “魏大人能这样想便再好不过了。” 宋延说完便也没有继续逗他,只道:“茯苓,你且去问问那饭店的老板,乞丐所言是否当真。” 茯苓从乞丐口中问出了饭店的名字后就急匆匆的走了。 待人走人,宋延对乞丐道:“你当时见到姚皓可有发生什么事?” 说起这个乞丐就来劲,“我就看了他一眼,就被他骂了半天,怎的,有钱人的公子看不得?” “你!”姚皓闻言就想再将人骂一遍,却被宋延一个眼神吓得不敢继续。 “若乞丐所言当真,那姚皓应当是清白。”魏长临道:“因为从姚府到案发地至少需要一个时辰,即便姚皓骂完人就往案发地赶去,也不可能在末时将人杀害。” 第155章 “没错。”宋延道:“等茯苓回来,一切便都清楚了。” 茯苓打探消息也需要一些时间,此刻也没什么需要审姚皓同那乞丐的,若是在此耗着也没必要。 不如将人放了,因为若是实际情况与乞丐说的不符,想要抓人也是不是难事。 不过,姚皓尚且不会跑,乞丐说不定,于是宋延也并未将人放了就不管,而是派人去盯着他,若有风吹草动即刻将人拿下。 好在茯苓的消息当天就打探来了,一切真如乞丐所说,隔壁饭店的小厮每天都会在末时前后给他送饭。 如此一来,姚皓的不在场证明就算成立了,成功摆脱了嫌疑。 只是眼下的问题还很多,一是那张纸条究竟是谁写的? 二是写字条的人是否收买了香茵? 三是为何杨青珊没有去过梳妆台,却在那里发现了字条? 四是是否写字条的人就是杀害杨青珊的凶手? “除此之外还有一点想不通。”魏长临分析完这些又道:“凶手又为何非要在大婚当日杀了杨青珊?” “这其中是否有某种含义?” “魏大人终于注意到这点了?”宋延道。 “是啊…等等,王爷,你不会早就想到了吧?” 宋延眉梢微挑,“不然呢?” 好你个宋延,人都被你睡了,竟还学不会信息共享! 非要让人费尽心思去猜才行? 魏长临嘟着嘴抱怨道:“王爷,您不厚道,此等大消息,您竟然悄悄藏在心里!” “是吗?”宋延眉梢微挑,看着人道:“可藏在本王心里的是魏大人你啊。” 啊…这… 撩人之前能否打个招? 魏长临再一次被宋延说的心跳加速,却故作淡定,道:“王爷,您这说话的本事可是马上就能同属下媲美了。” 宋延淡淡道:“可本王只是实话实说。” 行,你赢了。 在说情话方面,魏长临是彻底败了。 既然如此,还是谈案子吧。 “王爷。”魏长临正色道:“改日需得去一趟杨府,去了解一些同杨青珊有关的情况,还得再去一趟柳府,去将婚房探查一番,解开纸条出现在梳妆台之谜。” “哦,对了,除此之外,还得去杨府查一查香茵这个人,虽然王爷已经让麦冬去查了,但难免会有遗漏之处。” “香茵对解开纸条之谜很关键,万不可马虎。” “好。”宋延颔首,“都听魏大人的。” 魏长临道:“如此甚好。” 宋延道:“既然如此,那便早点睡。” 此刻魏长临正躺在宋延床上,宋延就站在床边,此情此景,让魏长临不得不想太多。 他瞬间犹如惊弓之鸟,警惕道:“王爷,属下这小身板,若是再被您折腾,恐怕马上就要散架了啊!” 第79章 案件四排除 香茵的消息, 麦冬已经打探到了。 香茵父母双亡,只剩一个哥哥相依为命,原本日子还算过得走, 谁知不久前她的哥哥竟沾染上了赌, 以至于败光家底外, 还欠了一屁股债。 香茵不得已才到杨府当差,想赚些钱为哥哥还债, 只盼着他能改过自新。 魏长临闻言问道:“这些消息你是从何处打听来的?” 麦冬道:“香茵在杨府外的的邻居说的, 据邻居说香茵这份差事还是她给介绍的。” 魏长临道:“难怪不管杨青珊态度有多恶劣,她都没有跑,合着是为了赚钱帮自己的哥哥还债。” “麦冬。”宋延道:“你可见过香茵的哥哥?” “回王爷, 见过。”麦冬道:“不仅见过, 属下还问询了一些情况, 他哥说香茵每个月拿到月俸后都会将大头拿给他还债, 自己只留一点用。” “嗯。”宋延点头, “那你可有查查香茵他哥最近是否还在赌?” “回王爷。”麦冬有些羞愧,“属下并未想那么多, 若是需要, 属下这就去查!” “无妨。”宋延并未责怪麦冬,只道:“此事稍后再去也一样。” 只一息时间, 魏长临就明白了宋延的用意,“王爷,你的意思是, 若是香茵他哥还在赌, 那么就会需要更多的钱, 若是如此, 那他便会向香茵要的更多, 而香茵为了弄到钱帮他哥还债,所以答应凶手帮其送纸条。” “没错。”宋延道:“人若是到了十分缺钱的地步,应当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若一切真如方才推测的那样,那么香茵就成了帮凶,若是帮凶,就该受到应有的惩罚。” 魏长临有些不赞同宋延的说法,于是道:“不管香茵是否知道凶手的目的都要受到惩罚?” “没错。”宋延正色道:“若人人都以不知情为由助纣为虐,那大晋岂不是到处都有案子?” 是啊,宋延说的对,即便香茵不知道凶手的目的,她还是成了帮凶,杨青珊因为她送去的纸条被杀,这是不争的事实。 那么,是该受到惩罚。 “不过。”魏长临道:“这些只是我们的推测,事实如何,需得查了才知。” 他可一点也不希望香茵是帮凶,因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香茵她是无辜的。 “魏大人说的对。”宋延道:“麦冬,你且去查香茵她哥最近可还在赌?茯苓,你随本王同魏大人去杨府。” 第156章 两人齐声道:“是!属下遵命!” 杨尚书听说宋延来了,连忙小跑着到口去迎,见到人后便拱手,“下官见过王爷,不知王爷到此有失远迎。” “无妨。”宋延道:“本王来此为的是案子,不必要的礼数省了也无妨。” “下官多谢王爷!” 杨尚书说完便引着人往正厅去,待到了正厅,杨尚书便指着家主的位置对宋延道:“王爷,您请。” 谁知宋延非但不坐,还对魏长临道:“魏大人,你且坐在这里。” 什么?这可是一家之主的位置啊,杨尚书将位置让出是因为宋延级别比他高,宋延将位置让给魏长临又是为何? “王爷。”杨尚书劝道:“万万不可啊!” “有何不可?”宋延冷声道:“本王说可便可。” 杨尚书还要说话便被麦冬叫住了,他朝着人摇摇头,却什么都没说。 杨尚书虽然一肚子疑惑,这魏大人究竟是什么来头,竟能让王爷这般对待,可宋延的助手并未透露半分,自己也不敢做过多的打探,于是便也不再插手。 待魏长临坐下后,宋延便走到隔壁的椅子上坐下。 杨尚书见状又在心里惊呼,王爷的意思是魏大人同他平起平坐? 杨尚书在想自己是不是遗漏了什么,为何几日不见,时局竟变成了这般模样? 杨尚书心里的小九九,魏长临自然是不知道的,他道:“杨尚书,下官同王爷这次前来,是有些问题想要问问你,还请大人多加配合。” 杨尚书也是识时务的人,对魏长临的态度比之前好了不知道多少倍,他道:“大人客气了,你同王爷本就是为了小女的案子操劳,本官自然是要好好配合的。” “如此甚好。”宋延道。 魏长临同宋延对视一眼,才道:“杨大人,请问令千金杨青珊是个怎样的人?” “小女她…” “杨大人。”宋延提醒道:“此问题于案子而言很重要,还请如实回答。” “是。”杨尚书叹了口气道:“小女她是被宠着长大的,所以有些骄纵任性,不过她的心不坏,是个纯真的姑娘。” 骄纵任性? 恐怕不止吧,否则她的贴身丫鬟为何会换的那么勤? 不过魏长临并未拆穿他,只道:“如此说来,令千金很容易得罪人?” “这…”杨尚书有些不好意思,“算是吧,小女任性惯了,自然会在不经意间得罪人。” 魏长临道:“那杨尚书可知令千金得罪的人里,有谁会恨她到想要杀了她?” “应当没有吧!”杨尚书道:“小女虽任性,但还未到将人得罪到对她恨之入骨的地步。” “如此说来。”宋延道:“杨大人对凶手是谁一点想法也没有?” “回王爷,是的,以下官之见,并没有谁恨青珊到想要杀了她的地步。” 杨尚书顿了顿,又道:“当然,姚皓除外。” “姚皓并非凶手。”魏长临道:“他有不在场证明。” “除此之外,他杀人的动机也不是很充分,关于这点杨尚书应当心知肚明。” 杨尚书自然知道魏长临是何意,杨青珊同姚皓的婚事不过是他与姚父定下的,他们二人之间其实并无什么感情。 正因如此,在杨青珊说她爱上了柳旭平,想要解除婚约时杨尚书才会如此爽快的答应。 “看来什么都瞒不过大人和王爷。”杨尚书道:“不过除了姚皓外,下官实在想不出谁还有杀人动机。” “杨尚书。”魏长临不信杨青珊得罪那么多人,就找不到一个有杀人动机的,“你且好好想想,莫要遗漏了什么。” 杨尚书还未回答,就听小厮来报,说麦冬有事禀告。 麦冬此刻前来,定然是掌握了重要的消息。 于是宋延道:“将人请进来。” 麦冬进来行过礼后,便直入主题:“王爷,属下查到了,香茵的哥哥自打欠了赌债后便没有再去赌了,不仅如此,她哥近期也并未有大笔来路不明的收入。” 杨尚书闻言震惊不已,香茵的哥哥竟欠了赌债? 等等,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香茵同杨青珊的死有关? 魏长临将杨尚书的震惊全部看在了眼里,他道:“杨尚书,你们雇佣香茵竟没有查她的底?” “自然是查了。”杨尚书道:“不知此事同小女的死有何关系?” 魏长临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解释了一番,杨尚书听完差点一口气上不来。 “下官不知香茵竟会同凶手扯上关系!” 宋延道:“这些不过是猜测罢了,还不能下定论。” “况且,方才麦冬已查明,香茵的哥哥已经很久未赌了,若是如此,那香茵便不需要更多的钱,那么就没有替人传纸条的动机。” “不过。”魏长临接着道:“这些不过是香茵他哥的一面之词,需要将香茵审讯一番才行。” “大人。”麦冬闻言道:“属下并非只问了香茵他哥,还问了街坊邻居,以及他常去的赌场,众人的证词都是一致的。” “本官自然没有怀疑你的意思。”魏长临给了麦冬一个肯定的眼神,才道:“将香茵带来审问不过是正常流程罢了。” 麦冬拱手道:“多谢大人信任。” 第157章 “杨尚书。”宋延问道:“不知香茵可还在府上?” “回王爷,在的,小女之死尚未查清,下官自然不会放任与之有关的人离开。” “如此甚好。”宋延道:“那就让人把香茵带上来。” 香茵见到宋延立刻就跪在地上,“奴婢见过王爷,见过大人。” “免礼。”宋延道。 魏长临道:“香茵,本官问你,你为何会来杨府当差?” “奴婢…”香茵欲言又止。 杨尚书见状十分生气,厉声道:“香茵,你最好如实回答,若有隐瞒,本官绝不轻饶。” “奴婢不敢!”香茵吓得全身发抖,“奴婢来此是因为杨府给的钱多。” “你之所很需要钱。”魏长临道:“是为了帮自己的哥哥还赌债?” 香茵不敢撒谎,只能如实道:“回大人,是的,哥哥他欠了很多钱,若是还不出来可能连命都保不住。” “所以,你为了帮你哥还赌债,被凶手收买,答应其为之传纸条,从而让凶手有机会杀了杨青珊!” “大人,冤枉啊!”奴婢吓得连连磕头,“就算给奴婢一百个胆,奴婢也不敢做这种事啊!” “何况,奴婢每个月都给哥哥钱,他的赌债已经还得差不多了,实在没必要冒这种险啊!” “即便你不需要钱,同样可以被凶手收买。”魏长临再次厉声道:“因为杨青珊总是羞辱你,所以你很恨她,想要她快点去死。” “本官说的,对吗?” “大人!”香茵颤声道:“小姐是很任性,也时常欺负奴婢,奴婢心里虽有不满,但还未达到想让她死的地步啊!” “况且,哥哥的赌债还未还清,若小姐死了,奴婢的差事就没了,若没了差事,怎会有钱帮哥哥还赌债?” 香茵说的没错,从这个角度来说,她其实才是最不希望杨青珊死的那一个,况且她的证词与麦冬打探到的完全吻合,那么香茵替凶手传纸条的嫌疑就可以排除了。 既是如此,那么到底是谁将纸条传到杨青珊手里,又悄无声息的放入梳妆台的柜子里的呢? 第80章 案件四字条 虽说香茵的嫌疑已经洗清了, 但还有些问题要问,所以魏长临一直板着脸,他道:“此事暂且不说, 本官问你, 杨青珊大婚当日可有可疑人物接近过她?” “回大人。”香茵依旧吓到发抖, “不曾有可疑人物接近过小姐。” “此话当真?”魏长临恐吓道:“你若说谎,小心王爷治你的罪!” 反正已经是睡过的关系了, 将王爷搬出来吓唬吓唬人也无妨。 “王爷饶命啊!”香茵头贴在地上不敢动, “奴婢说的句句属实,就算给奴婢一百个胆子,奴婢也不敢欺瞒王爷啊!” 就香茵这胆子, 应当也不敢撒谎, 那么应当是他们遗漏了什么。 “你且起来吧。”魏长临道。 香茵以为自己听错了, 小声问道:“大人终于肯相信奴婢了?” “差不多吧。”魏长临道:“不过, 此案疑点重重, 你须得好好配合办案。” 香茵闻言猛磕几个头,“奴婢定然会好好配合大人办案!” “行了。”宋延嫌香茵吵得头疼, “你且起来退到一边, 有事传你又过来。” “是。” 香茵连忙退到一边。 待安静下来后,魏长临对杨尚书道:“杨大人, 不知可否将令夫人叫来,下官有些话想问问她。” 杨尚书闻言脸色突变,“大人这是何意?” 魏长临笑道:“杨尚书莫不是以为下官怀疑令夫人是凶手?” “这…”杨尚书欲言又止。 魏长临道:“杨尚书莫要当心, 下官不过是有些问题想问问她罢了。” 杨尚书还想说什么就见宋延冷冷地看着他, 于是连忙道:“下官这就让人去请。” 杨夫人眼睛肿得跟个兔子似的, 一看就是哭了很长时间, 她入厅后就连忙行礼, “妾身见过王爷,见过大人。” 宋延颔首:“免礼。” “杨夫人。”魏长临没搞煽情那套,直接道:“杨小姐大婚当日,你可是一直陪在她身边?” “回大人。”杨夫人道:“是的,小女出嫁前,妾身一直呆在她身边。” 魏长临道:“不知杨夫人可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比如有没有可疑人物接近过她,或者有没有谁往她身上塞了什么?” “没有。”杨夫人回答的很干脆,“小女马上要出嫁了,妾身很舍不得,于是便寸步不离的守在她身边,并未发现大人说的问题。” 杨夫人的说法同香茵的一样,那么,真的没有人接近过杨青珊吗? 若真如此,那么纸条到底是通过什么办法传给杨青珊的呢? 魏长临同宋延对视一眼,想等着对方做决策,宋延自然知道他什么意思,于是道:“杨夫人,你应到知道令千金很有可能死于仇杀,所以,你可知令千金是否有仇人?” “没有!”杨夫人一口否认,“小女乖巧懂事,怎么可能有仇人!” 这杨夫人是带着多少层滤镜啊,杨青珊在她口中竟然是乖巧懂事的孩子? 看来问他们是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了,想要得到更多线索,须得从别的方向入手。 魏长临偏过头去看着宋延,问道:“王爷,不如换个地方问问?” 第158章 “好。”宋延同魏长临想到一处了,“茯苓,麦冬,随本王同魏大人一起去柳府探查一番。” 两人齐声道:“是!” 宋延等人还未走出正厅,就听杨夫人在后面喊道:“王爷,大人!妾身求你们,一定要找出凶手,替小女伸冤啊!” 宋延闻言停下了脚步,头也不回道:“此案乃本王分内之事,不用杨夫人说,本王也定然会将凶手绳之以法。” “多谢王爷!”杨夫人终究还是没崩住,喊道:“妾身多谢大人!” 魏长临听着杨夫人的哭喊声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回过头去看着杨尚书道:“杨大人,还请令夫人节哀,人死不能复生。” 杨尚书红着眼应道:“本官明白,多谢魏大人关心。” 虽说这杨青珊骄纵跋扈,不令人喜欢,但也罪不至死,魏长临一路上都在心里唏嘘。 果然人还是得多做好事,多积德,否则难免惹祸上身。 “想什么?”宋延见魏长临一直不说话,问道:“竟想的如此入迷。” “没什么。”魏长临叹道:“就是想想这个世道的是是非非。” “王爷啊,您一定会有好报的!” “什么?”宋延眉峰微蹙。 “没什么。”魏长临拍拍宋延的肩膀就径直往柳府走去,“王爷您是个好人,属下能遇到您真是走了八辈子的好运。” 宋延站在原地,嘴角微微勾了一下,便跟了上去。 关于魏长临与宋延平起平坐这件事,柳员外与柳旭平在大婚当日已经见识过了,所以早已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 柳员外拱手,“下官见过王爷。” 柳旭平也跟着拱手,“在下见过王爷,见过魏大人。” 宋延颔首,“免礼。” “柳旭平。”魏长临抬起桌边的茶杯,学着宋延的样子微微抿了一口,“本官问你,杨青珊是个怎样的人?” 柳旭平道:“青珊她虽有些小脾气,有些任性,但却是个纯真的人。” 此话倒是同杨尚书说的差不多,看来这柳旭平也并非被爱情蒙蔽了双眼,还能看到杨青珊的不足。 “那你可知。”魏长临问道:“杨青珊可有与谁结怨?” “回大人。”柳旭平道:“在下记得这个问题在在下大婚当日就已经说过,能与青珊结怨的应当只有姚皓一人。” 魏长临道:“可经过多方排查,姚皓已经洗清嫌疑,并非此案的凶手。” 柳旭平闻言脸色突然,“怎么可能?有动机的只他一人罢了!” “你该不会不知道杨青珊同姚皓之间根本没有感情吧?”魏长临好奇道。 “回大人,在下不知。”柳旭平脸色有些难看,“青珊从未与在下说过这些。” “是吗?” 魏长临瞬间就觉得这件事太有意思了,杨青珊分明与姚皓之间没什么,却不对柳旭平说,莫非是想让人有危机感? “魏大人。”宋延的声音从旁边传了过来,“何事如此好笑,不如说与本王听听。” “没什么。”魏长临转过身看着宋延,笑着用口型道:“我们私下说。” 宋延闻言微微颔首,然后又转过去对柳旭平道:“除了姚皓,柳公子可还能想到什么人?” 柳旭平道:“回王爷,在下实在想不出还有谁会对青珊痛下杀下。” 这柳旭平脸色差的吓人,嘴唇也失去了些许血色,看来很是在意杨青珊对其隐瞒了她与姚皓的过往啊。 不过魏长临可没有闲情管这些闲事,其实也不是不想管,就是若是贸然打听别人的私事未免有些没礼貌。 何况,只要魏长临一开口,宋延恐怕马上就会说,别人的家事,还是不管的好。 罢了,不管便不管。 “如此说来。”魏长临正色道:“你也不知道杨青珊到底得罪了何人?” 柳旭平点头,“回大人,是的。” 行,问了一圈什么也问不出,莫非杨青珊没有仇人,她的死不过是巧合? 可是,若是巧合,那为何那日会有人将她叫出去呢? “王爷。”魏长临道:“不如去看看杨青珊的新房?说不定能发现些什么?” “好。”宋延起身,吩咐道:“柳公子,带路。” 柳旭平拱手,“是,王爷。” 魏长临进去后将房间的整体布局看了一遍,发现虽然梳妆台就在床的旁边,但若是直接从床边到门口,那么根本无需经过梳妆台。 杨青珊自打进门后一直坐在床边,没起来走动过,那么,纸条究竟是如何放到梳妆台的抽屉里的呢? 魏长临又将房间看了一遍,发现出了门外,房间里还有一扇窗子,若是翻窗的话… “柳公子。”魏长临问道:“大婚大日房间的窗子可有上锁?” 柳旭平道:“不曾。” “那窗子外面可有人把手?” “没有。” “王爷,我知道了。”魏长临得意道:“纸条是如何放到梳妆台里的抽屉里的。” “是吗?”宋延看着人,眉梢微挑,“还请魏大人说与本王听听。” “属下猜测,纸条是凶手杀完人后从杨青珊身上拿走,然后趁乱偷偷放回来的。”魏长临对着窗子扬了扬下巴,“凶手翻窗进来,偷偷将纸条放到梳妆台的柜子里,然后又偷偷跑了出去。” 第159章 “可他却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那就是他不知道杨青珊根本没有到过梳妆台。” “此番推测有一定的道理。”宋延道:“但凶手为何要将纸条送回来?正常情况下凶手应当毁灭证据,而不是将证据再次送回来。” “若一切真如魏大人所说,那凶手未免也太蠢了些。” 是啊,魏长临的推理竟然又如此大的漏洞,可是… 魏长临道:“王爷,属下认为这是最合理的推测,否则无法解释为何字条会出现在梳妆台里。” “嗯。”宋延想了想道:“是有这种可能,若真如此,为何非要把字条送回来?他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是啊,到底为什么? 魏长临想不通啊! “有没有一种可能。”茯苓冒着生命危险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纸条只是凶手的障眼法,真正把人叫出去的或许不是纸条,而是凶手之前就同杨青珊约好的呢?” “对啊!”魏长临怎么没想到,“只是,凶手弄这么一出障眼法又是为了什么?” 啊…这… 茯苓他不知道,方才不过是他灵光乍现冒出的想法啊! 他实话实说道:“属下不知。” “罢了。”就茯苓那脑子估计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魏长临也就不勉强他,于是将矛头指向宋延,“王爷,你怎么看?” 宋延淡淡道:“不怎么看,本王也尚未想清是怎么回事。” “这案子。”魏长临叹道:“有些棘手啊!” “魏大人莫要心急。”宋延道:“一步步来总能将案子破解。” 此案嘴棘手的就是这张字条,只要解开了纸条的谜团,估计就离真相不远了。 “好。”魏长临笑道:“王爷是谁,是大晋神探,案子再难又如何,只要有王爷在,还不是得乖乖被破解。” “您说对吧?王爷。” 第81章 案件四怒火 关于纸条的事, 暂时查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就暂且放一下。 不知是不是那日去查案勾起了柳旭平对杨青珊的思念之情,那日魏长临他们走后, 柳旭平竟高烧不止, 在床上躺了很久才稍有好转。 “这柳旭平倒也用情至深啊!”魏长临趴在床上无聊的翻着话本, “人都死了还如此惦念。” 宋延脱了外套在魏长临身边躺下,“魏大人, 喜欢一个人不会说变就变。” “是吗?”魏长临将话本扔一边, 翻个身来看着宋延,“那王爷会一直喜欢我吗?” 宋延只轻轻嗯了一声便没有再说话。 “王爷。”魏长临见宋延冷冷淡淡的,索性再翻个身趴在他身上, “你怎么回事?不敢回答吗?” 宋延抬手搂着人的腰, 垂眸看着他, “你觉得呢?” “我觉得什么?我又不是你, 我如何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宋延抬起空着的那只手在魏长临脸上来回摩挲, “本王看上的人,一辈子都不会变。” “王爷, 一辈子很长, 你就如此笃定?” “嗯。”宋延轻声道:“魏大人若是不信,大可等着看。” 这不就变相把魏长临套在身边一辈子了吗? 这如意算盘倒是打得好。 “王爷, 您的心眼真多!” 一辈子魏长临不敢承诺,但他知道及时行乐。 他低头在宋延的嘴角轻轻吻了一下,“王爷, 我的屁股好了, 不如…” 魏长临的尾音淹没在了宋延的吻里, 他的吻既凶猛又温柔, 搅得魏长临十分急不可耐, 于是便搂着宋延的脖子在他耳边一下下的吐气,声音又欲又撩。 “王爷,我都这样了,你还把持得住吗?” 只一息时间,两人已是上下颠倒,宋延滚烫的唇很快就落了下来。 “不行,不行。”魏长临全身虚软无力,累的要死,“王爷,你已经折腾我两次了。” “可本王觉得。”宋延搂着人不放,“魏大人似乎欲求不满。” “谁说的?”魏长临惊恐万状,“我才来没说过这样的话!” “是吗?”宋延眉梢微挑,“不过本王说过,待时机到了,魏大人想要几次都可以。” “本王向来说话算数,不知魏大人今夜想要几次?” “一次也不想要了!” “魏大人怎会如此口是心非。”宋延轻轻吻了一下魏长临的嘴角,“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 魏长临也是正常男人,经不起你这般挑逗好吗? “错觉。”魏长临缩了缩身子,“一切都是王爷的错觉!” “是吗?” 宋延说完便又吻了上去。 “王爷…你…不…” “宋延…你…唔…” 魏长临的的喊声一直持续到了天亮。 守在门外的茯苓就这样听了一夜,起初听到魏长临直呼宋延大名时还为他捏了一把汗,后来发现是他们之间的情趣也就释怀了。 几日后,麦冬打探到了一些和嫌疑人有关的消息。 嫌疑人是杨青珊的上一任丫鬟,名叫香缇,杀人动机是香缇被人杨青珊赶走从而对其起了杀心。 “麦冬。”魏长临觉得香缇不可能是嫌疑人,于是道:“你别忘了,被杨青珊赶走的丫鬟有很多,若这是杀人动机,那么嫌疑人可就不止香缇一人了。” 第160章 “大人有所不知。”麦冬道:“杨青珊的贴身丫鬟大多是自己受不了主动走的,只有少数几个是杨青珊赶走的,而少数几个被赶走的人中,只有香缇受到更严重的伤害。” “莫非杨青珊曾打过香缇。”魏长临猜测道:“使其身受重伤?” “不是。”麦冬道:“杨青珊虽然跋扈,但也不至于将人打到身受重伤的地步。” “麦冬。”宋延沉声道:“莫要卖关子,说重点。” “是,王爷。”麦冬闻言也就不兜圈子了,他道:“那杨青珊不知怎的,将香缇赶走后还做了落井下石之事。” 魏长临问道:“何事?” 麦冬道:“那杨青珊四处去说香缇的不是,她不仅说,还添油加醋,给香缇编排了莫须有的罪名,以至于此刻香缇还闲赋在家。” 魏长临猜道:“莫非是因为别人听信了杨青珊的话,所以不敢雇佣香缇?” “是的。”麦冬道:“香缇此刻在晋都的名声十分差,已经到了提到这个人就能数落她的种种的地步了。” “这些事不仅影响了香缇找差事,就连她的正常生活都受到了一定的影响。” “竟如此夸张?”魏长临道:“那杨青珊所说是否属实?” “自然不属实。”麦冬道:“香缇是个守本分之人,之所以被杨青珊赶走,不过是做错了一件很小的事。” 魏长临觉得太不可思议了,即便杨青珊再跋扈,也不至于小肚鸡肠到这种地步。 他道:”那香缇到底是做了何事才会让杨青珊如此?” 麦冬道:“据说是某一天帮杨青珊梳头时,不小心梳掉了一根头发,当时杨青珊发了很大的脾气。” 就为这点小事? 不过,掉头发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杨青珊为何会如此生气? 宋延似乎也想到了这点,他道:“麦冬,这些话你是从何处听来的?可信度如何?” “回王爷。”麦冬道:“香缇的事已传遍了大街小巷,差不多已经是那些千金小姐茶余饭后的谈资了。” “既是千金小姐的谈资。”魏长临道:“你又怎会知道,莫非你与那些千金小姐所有往来?” “ 大人误会了。”麦冬道:“属下不过是前日走在路上时听见路边的摊贩在谈论此事,就去打听了一番。” “为了证实消息的可信度,属下还到杨府去打探了一番,据杨府的小厮的说,那日的确发生了十分不愉快的事。” “麦冬。”宋延夸赞道:“你做的很好,在听到流言时去杨府证实,的确是必要的一步。” “多谢王爷。”麦冬拱手,“属下不仅去杨府打探了消息,还将当时在场的一位丫鬟也带来了。” “如此甚好。”宋延嘴角一勾,“麦冬,你考虑的很周到。” “对对对。”魏长临附和道:“这样一来,倒是省了不少事。” 宋延点头,而后道:“来人,去将证人带上来。” 碧珠进来后连忙跪在地上,“奴婢见过王爷,见过大人。” 魏长临被折腾的屁股一直不太好,于是主坐的位置就一直被他占着,而宋延却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既然魏长临坐了主坐,那么自然由他来主持。 他道:“本官问你,杨尚书的女儿杨青珊同香缇之间可是有很深的矛盾?” “回大人。”碧珠恭恭敬敬道:“是的,小姐同香缇之间的确有很深的矛盾。” 香缇将两人之间的恩怨说了一遍,她说的内容同麦冬方打听到的内容几乎是一致,只有一些无关痛痒的地方有些许差别。 魏长临听完后问道:“不知那日到底发生了何事,为何两人之间的关系会闹的如此僵?” “回大人。”碧珠道:“我们做奴婢的怎敢同主子发生矛盾,香缇落得这般下场不过是小姐她单方面造成的。” 碧珠说完这些就将那日的情况说了一遍。 “香缇。”杨青珊看着镜中的自己,问道:“本小姐美吗?” 香缇一边梳头一边答道:“美,小姐您是世上最美的人。” 杨青珊闻言嘴角忍不住上翘,“那你认为他会喜欢本小姐吗?” 香缇道:“会,小姐是何等人也,没有人会不喜欢您。” “嗯,那是自然。”杨青珊道:“所以本小姐决定去向他表明心意。” “小姐您说什么胡话?”香缇道:“您同姚公子已是心意相通,不仅如此还有了婚约,何来表明心意之说?” “你懂什么!”杨青珊的脸瞬间就垮了下来,“本小姐说的不是姚皓,而是柳员外家的公子柳旭平。” “啊?”香缇被杨青珊的话吓得不轻,“小姐莫要玩笑。” “谁同你开玩笑。”杨青珊抱怨道:“本小姐就是喜欢那柳旭平!” “小姐。”香缇劝道:“此话万不可再说,您是婚约之人,此话若是传了出去恐怕对小姐您不利啊!” “怕什么!本小姐敢作敢当。”杨青珊势在必得,“本小姐就是喜欢他!不仅如此,我还要去求父亲解了我同姚皓的婚事,然后再同柳旭平定下婚约。” “万万不可啊,小姐!若是贸然毁约对您的名声不好,别人恐怕会说您…”香缇顿了顿道:“总之会说一些很难听的话!” “我才不管别人说什么,我只管我喜欢谁就要同谁在一起。”杨青珊不以为道:“总之过几日我就去同父亲禀明心意,让他替我做主!” 第161章 “小姐莫要胡来!” 香缇说着不小心弄掉了一根杨青珊的头发,这一动作刚好被正看着镜中自己的杨青珊看到了,她瞬间火冒三丈,转过身去就扇了香缇一巴掌。 香缇吓得连忙跪在地上,说道:“奴婢知道错了,还请小姐大人有大量,饶了奴婢这一次!” 不过香缇的求饶并未得到杨青珊的原谅,她等到的不过是杨青珊加倍的怒火以及责骂,直到香缇离开杨府的那一刻,杨青珊嘴里还在骂着人。 魏长临听完十分无语,还真是因为一根头发就将人赶走啊! 这杨青珊心眼也太小了些。 “杨青珊怒火未消。”宋延听完一切后,分析道:“于是便四处说香缇的不是来发泄心中的怒火,不过,为何杨青珊会发如此大的火?” “本王认为,应当不仅仅是因为一根头发那么简单,其中定然有隐情。” “王爷。”碧珠闻言道:“可那日的确只发生了那件事,奴婢实在想不出还能因为什么。” 是啊,听来听去就是一根头发的事。 莫非,这其中有什么重要的信息被遗漏了? 【作者有话说】 注意杨青珊和香缇的对话,里面有关键信息 第82章 案件 四处境 那日的事的确很奇怪, 杨青珊生气的点很奇怪,表现的也很过激,其中缘由有待查清。 不过, 此刻最重要的是弄清香缇的杀人动机是否充分, 她是否有不在场这些问题。 “麦冬。”宋延吩咐道:“去将香缇带到大理寺审问。” “是!”麦冬拱手, “属下这就去!” 等着香缇来的这段时间,魏长临又问了碧珠几个问题。 他道:“碧珠, 你可知杨青珊大婚当日是否有什么奇怪的事发生, 或是有什么可疑的人来过?” “回大人。”碧珠想了小半会儿,才道:“小姐大婚当日一切如常,没有什么奇怪的事发生, 至于可疑人物…应当没有吧, 不过那日人员颇为复杂, 若是有可疑人物混入也不一定看的出来。” 的确如碧珠所说, 那日现场颇为混乱, 不仅有来往宾客,还有司仪, 妆娘, 以及找来帮忙的各种小厮,若要从众多人中找出可疑人物的确好难。 不过… 魏长临道:“那可有什么人同杨青珊近距离接触过呢?” “回大人。”碧珠道:“奴婢不是很清楚, 这个问题香茵或许要更清楚一些,毕竟她是小姐的贴身丫鬟。” “王爷。”魏长临闻言小声对宋延道:“纸条的事,似乎毫无线索啊。” “罢了。”宋延对魏长临点点头, 然后对碧珠道:“你且退到一边去, 待审完香缇你再离开。” 碧珠道:“是。” 一柱香后, 麦冬便带着人来了。 香缇怯生生地跟在麦冬身后, 似乎对很害怕现场的一切。 麦冬见人站着不动, 提醒道:“香缇,见了王爷,还不下跪。” 香缇闻言哆哆嗦嗦跪在地上,对着魏长临喊道:“奴婢见过王爷。” 啊…这… 现场的氛围一下就被冻住了,一个个都吓得不敢说话,就连大声喘气也不敢,生怕宋延拿他们开刀。 当事人魏长临竟像无事人一样摆摆手,“本官不是王爷。” 啊? 香缇震惊不已,不是王爷,那为何会坐在王爷坐的地方呢? 是啊,在场的各位也想问这个问题,这到底怎么回事? “他才是王爷。”香缇还未震惊完,魏长临就指着宋延道:“本官不过是个大理寺的七品小官而已。” “若非要同王爷扯上关系的话…本官最多算是王妃。” 什么? 魏长临是王妃? 什么时候的事? 为何王爷从未对外公布? “嗯。”宋延立刻就出来为众人解惑,“魏大人是本王未来的王妃,即日起,见魏大人如见本王,若有怠慢,休怪本王无情。” 这魏大人之前就没人敢怠慢,如今成了未来的王妃,岂不是要好好供着? 严正义马上笑着道:“下官代表大理寺恭喜王爷,贺喜王爷。” “日后大理寺定当以王妃之礼待魏大人。” “如此甚好。”宋延道:“不过,你们须得知道魏大人不仅仅是本王的王妃,更是大理寺评事,他有前程要奔赴,而不是一个王妃头衔就禁锢住他一生。” 宋延他是真的懂魏长临,不仅懂,还很尊重他,这样的人恐怕在他那个时代也很少找的到吧。 “王爷。”魏长临感动得稀里哗啦,千言万语化作一句话:“爱你,么么哒!” 啊…这… 简直辣眼睛! 不过即便魏长临再辣眼睛,谁也不敢说什么,只能尴尬的笑笑,然后高呼,王爷同魏大人好生恩爱。 得知了两人的关系,那么关于魏长临坐在主座上的事也就想的通了,不过,即便他是未来的王妃,也不能坐的这么堂而皇之吧? 除非… 果然就听魏长临道:“本官身体抱恙,这主坐坐的舒服些,于是王爷便将位子让给本官了。” 这位子不但宽敞,还可以放个舒服的垫子,对于屁股疼来说简直太友好了。 众人皆是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 ,片刻后严正义才反应过来问道:“不知大人哪里不舒服,可有请太医来看?” 第162章 “本官并无大碍。”魏长临道:“不过是…” “不过是摔了一跤。”宋延连忙接住魏长临的话,“修养几日便好了。” 还好有王爷,否则魏长临早就将屁股疼脱口而出了,若是说了屁股疼,那么严正义必然会追问疼的原因,这样一来,可就不好说了。 魏长临厘清这些关系后便朝宋延投去一个感谢的眼神,转过头来就看到茯苓的脸红的跟个屁股似的。 “茯苓。”魏长临忍不住问道:“你脸红什么?” 莫不是看上香缇了? “没什么…”茯苓的表情十分不自然,“大人多虑了。” 不过是想起了那些夜晚听到的某些动静罢了。 “真的?”魏长临压根不相信,“你不会是看了什么不该看的吧?” “没有!”茯苓立刻否认道:“属下什么都没看到,属下没有听墙角的习惯!” 怎么回事? 这话里信息量好大。 以至于一个个都好奇的看着茯苓,等着他的下文。 谁知非但没有等到茯苓,却听宋延冷声道:“茯苓,你且去审香缇,若是审不出个所以然来,本王唯你是问。” “是!”茯苓觉得自己冤枉的不行,这墙角又不是他故意要听的,嘴上却不敢是说什么,只道:“属下这就去。” 魏长临还未听到下文就被宋延岔开了话题,着实有些不高兴,但此刻需得以案子为重,其余之事,待回了王府再同宋延慢慢算。 “香缇。”茯苓走到香缇面前,问道:“三月初三那日末时,你在何处,在干什么,可有人为你作证?” “回大人。”香缇规规矩矩的跪在地上,道:“三月初三那日奴婢一直呆在家里,什么也没做,因为家里只有奴婢一人,所以没人替奴婢作证。” “如此说来。”茯苓道:“你的不在场证明并不成立。” 杨青珊被杀一事在晋都也算闹的很大,所以香缇自然也是知道的,被茯苓这么一问,其中什么用意她自然心知肚明。 她道:“大人,奴婢那日真的是呆在家里一处也未曾去过啊!” “香缇姑娘。”魏长临闻言忍不住问道:“不是我们不相信你,而是此事事关重大,若是没有人证恐怕难以蒙混过关。” “大人。”香缇道:“奴婢自然知道这些,可奴婢是个遭人唾弃的人,非必要不出门,所以想要找到人证实在有些难啊!” “遭人唾弃?”魏长临想到方才麦冬说香缇的生活受到了一定的影响,“莫非同杨青珊有关?” “回大人,是的。”提到这个,香缇便两眼含泪,“托小姐的福,奴婢非但找不到差事,还经常被人指指点点,更让人难受的是,不久前竟有人拿臭鸡蛋来砸奴婢,嘴里还说着一些不干净的话。” 魏长临没想到竟还有如此偏激之人,香缇不过是弄掉杨青珊一根头发罢了,何至于做到如此地步? 现在的人还真是浮躁不已,戾气重的不行啊! 魏长临在心里替香缇小小的打抱不平了一下,然后正色道:“所以,你对杨青珊怀恨在心,想要杀了她?” “不是的大人!”香缇道:“奴婢虽然很恨小姐将奴婢置于此境地,也很想去问问她为何要这样对奴婢,但绝对没有想过要杀了她!” “香缇。”久久未出声的宋延倏然道:“那日到底发生了何事?为何杨青珊非要将你赶出王府?” 此事碧珠不是已经说过了吗? 为何宋延还要再问一遍,莫非… “香缇。”魏长临道:“你是当事人,应当能比碧珠想出更多的细节,所以你需得仔细想想,那日到底发生了何事?” 香缇所说的同碧珠的一模一样,杨青珊的确只是因为一根头发就生了很大的气,然后又赶人出府。 可是不应该啊,据碧珠所说杨青珊之前的贴身也曾弄掉过她的头发,她不过是责骂几句便没有再说什么,为何如今到了香缇头上就如此大动干戈呢? 莫非她们之间原本就有仇? 若真如此,那么香缇的杀人动机就更充分了些。 “香缇。”魏长临道:“本官问你,你同那杨青珊除了一根头发的仇恨外,可还有别的仇恨?” “回大人。”香缇道:“奴婢不过是小姐的贴身婢女,同小姐能有什么冤仇?” “话虽如此。”魏长临道:“可若是你来杨府当差就是为了报仇,只是还未等到机会便被杨青珊识破,于是她才会将你赶出去,并且四处说你的坏话。” “旧仇未报,又添新仇,于是你计划好了一切在杨青珊大婚当日杀了她!” “魏大人所说有一定的可能。”未等香缇伸冤宋延就道:“不过以杨青珊的为人,若是知道香缇来府上当差是为了报仇,恐怕不会轻易放过她,那么香缇此刻的处境恐怕就不是遭人嫌弃那么简单了。” 是啊,宋延说的很有道理,若是让杨青珊知道香缇是来寻仇的,那么恐怕香缇此刻很有可能已经在牢里了。 那么,香缇的作案动机应当就是恐怕就是不久前的那件事。 “是这么回事。”魏长临道:“不过即便他们二人之前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但香缇的作案动机还是十分充分的,毕竟香缇此刻的处境都是杨青珊一手造成的。” 第163章 “没错。”宋延道:“不过这些只是推测,并没有证据证明人就是香缇所杀。” 香缇一口气还未松到底,宋延又道:“不过也并无证据表明人不是香缇所杀,何况,香缇的不在场证明并不成立,那么,香缇依旧是杀害杨青珊的嫌疑人。” “所以,王爷。”魏长临看着人道:“可要将香缇入狱?” “不可。”宋延道:“香缇不过是嫌疑人,并非凶手,自然不能乱抓人。” “不过,本王会派人守着她,若有异动,必将当场拿下。” 第83章 案件四树敌 出了大理寺也差不多到饭点了, 此时恰好路过一家叫吉星楼的饭点。 魏长临站在门口道:“王爷,我看这家不错,不如进去尝尝?” “好。”宋延点头, “听你的。” 四人刚进门就有小厮迎来, “几位客官里面请。” 茯苓上前几步对小厮道:“我们要个上等包间。” “实在不好意思啊客官。”小厮笑着道:“上等包厢已经没了, 不如几位委屈一下,给你们安排个普通包间?” “普通包间就想打发我们。”茯苓呵斥道:“你可知来着是何人?我家主子是…” “茯苓。”宋延冷声道:“不可胡来, 普通包间便普通包间, 莫要坏了店里的规矩。” “是。”茯苓虽有不满但也不敢说什么 ,只道:“那便速速帮我们准备普通包间。” “好嘞!”小厮笑道:“各位客官请随我来。” 普通包间虽比不上上等包间,但也算干净清爽, 四个人坐也绰绰有余。 魏长临是第一次来这家饭店, 看着菜单新奇的很, 宋延又将点菜之事交由他, 于是便放开了大点特点一通。 待菜上齐后, 魏长临便唤麦冬同茯苓坐下来一起吃饭,两人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相处模式, 便大大方方的坐了下来。 宋延对此也习惯了, 毕竟魏长临之前的生活的地方习俗同这里不一样,虽说无法做到同那边一样, 但能做到的就尽量满足一下他。 “王爷。”饭吃了差不多,魏长临就放下筷子,道:“你觉得香缇是凶手的可能性有多大?” “未可知。”宋延淡淡道:“此案尚未查清, 不可妄下定论。” “是是是。”魏长临抱怨道:“不下定论, 猜一下也不行?” “可以。”宋延点点头, 然后道:“那不如魏大人先说说, 你是如何想的?” “我认为。”魏长临道:“香缇是凶手的可能性不大, 别的不说,只说想在大婚当日将杨青珊叫出来这点,香缇根本就无法做到,若是如此,那她还如何杀人?” “话虽如此。”宋延道:“不过案件未明什么都有可能,有时或许最不可能的事才是最有可能的。” “可是王爷您别忘了。”魏长临反驳道:“杨青珊出门前是笑着的,您觉得香缇能让她笑着出门吗?” “是啊。”茯苓闻言忍不住道:“杨青珊笑着出门就证明她很开心,可是按照她同香缇的关系,即便是香缇把她叫出去的,也不可能是笑着的。” “属下也是这样认为的。”麦冬道:“把杨青珊叫出去的人应该同她关系很好才对,绝对不可能是香缇。” “对对对。”魏长临附和道:“况且若香缇是凶手,那纸条她是如何传给杨青珊,后来又是如何将纸条放到梳妆台的呢?” “这一点,香缇恐怕做不到吧?” “您觉得呢?王爷。” “魏大人分析的对。”宋延正色道:“不过,香缇既有动机,又没有不在场证明,所以她的嫌疑依旧不能洗清。” “是啊。”魏长临叹道:“此案又绕回了原点,到底要如何才能有所突破啊?” 话音刚落,包间的门就被敲响了。 茯苓扯着嗓子应了一声:“进来。” 得到许可后,小厮就推门而入了,他将菜放到桌上后便要退了出去,只是还未走出几步。 魏长临就道:“这杨青珊树敌太多,有没有一种可能,凶手不是一个人,而是很多人?” 小厮闻言便站在原地不动了,茯苓见状连忙呵斥道:“你干什么?为何还不走?” 小厮连忙转过身来,道:“不知几位客官说是可是那杨尚书千金的案子?” 魏长临闻言同宋延对视一眼,见对方朝他点头,便道:“没错,不知你站着不走,可是知道些什么?” “客官这么说就问对人了。”小厮说着倏然停了下来,片刻后才不确定道:“你们为何会谈及此案,莫非…” “见了王爷还下跪。”茯苓说着就站了起来,对着宋延的方向的拱手,“你眼前这位正是此案的经办人,大晋的王爷!” 麦冬见状也起身,对着宋延拱手,然后对小厮道:“你既知道王爷身份,就将所知道的都一一说出,若是对破案有功,自有重赏,若有半句虚言,必将重重责罚!” “是是是。”小厮连忙跪在地上,“小人绝对全力配合王爷办案,不敢有半句虚言!” “如此甚好。”宋延道:“你若能为本案提供线索,当真少了我们不少事。” “是啊。”魏长临笑嘻嘻道:“吃个饭都能遇到知情者,当真是运气好啊!” “不过,依我看,还是我选的好,若是不来这里吃饭,也遇不到有用的线索。” 第164章 魏长临说着便朝宋延眨眨眼,“您说对吧?王爷。” 小厮此时是一头雾水,不知眼前这人同王爷是什么关系,非但自称我,说话的语气还如此随便,更重要的是,他竟对着宋延眨眼睛! 小厮一肚子疑惑,却也不敢说什么,只安静的等候发落。 “本王认为。”宋延淡淡道:“魏大人说的都对。” 魏长临闻言给宋延投去一个这还差不多的眼神,然后转过头来对着小厮正色道:“本官问你,关于杨青珊的事你都知道些什么?” “回大人。”小厮答道:“若要说谁有杀人嫌疑,那么小人认为青松的嫌疑最大。” “哦?”魏长临道:“为何这般说?那个叫青松的与那杨青珊之间有过节?” “岂止是过节啊!”小厮激动道:“简直是深仇大恨!” “是吗?”魏长临也跟着激动起来,“不知他二人之间有何深仇大恨?” “事情是这样的….”小厮回忆着当时的发生的一切,慢慢说了起来。 不久前的某一日,杨青珊不知为何突然来这吉星楼吃饭,那日为其上菜的是一名叫青松的小厮。 青松抬着菜上来时不知绊到了哪里,一个小心竟将汤汁溅到了杨青珊的衣角上。 杨青珊旋即火冒三丈,抬手就将人推了一下,青松一个没站稳就同菜一起摔倒在地,不仅打翻了菜,还将自己溅了一身的污渍。 青松都这般模样了,竟还忍气吞声的给杨青珊道歉,谁知那杨青珊非但不接受道歉,还破口大骂起来:“你怎么做事的?抬个菜都抬不稳,你看看,你看看,本小姐的衣服被你弄脏了,这可是本小姐最喜欢的一件衣服,你说说这下该这么办?”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青松一个劲的道歉,“小姐的衣服多少钱,我赔。” “你赔?”杨青珊嗤笑道:“你知道本小姐这件衣服多少钱吗?恐怕把你卖了都赔不起!” 青松急的汗都出来了,“不知小姐要如何是好?” “这个简单。”杨青珊道:“把你们老板叫来,本小姐自然会说要如何。” “这…”青松欲言又止,片刻道:“此事因我一人而起,小姐有什么尽管冲着我来,莫要连累了老板。” “谁说本小姐要找你们老板的麻烦,本小姐针对的人只你一人罢了,你若想了了此事,就将你们老板叫来,否则你就吃不了兜着走!” 青松再三权衡后还是将老板叫来了,杨青珊果然如她所说,她针对的只青松一人。 因为她竟让老板将青松开除了,不仅如此,还以尚书的身份相压,若老板不照做,那便会引来大祸。 这老板自然不敢同尚书对着干,于是便将青松开除了。 “就为这芝麻大点事。”魏长临三观都快毁了,“就要老板将人开除?这杨青珊的心眼未免也太小了些。” “是啊。”小厮道:“小人也觉得很纳闷,抬菜时将汤汁溅到客人身上的事店里也是发生过的,没有一个如杨小姐那般得理不饶人。” “即便如此。”魏长临想了想道:“杨青珊只不过害青松丢了差事,应当不至于因为这点小事就将人杀害吧?” “大人有所不知。”小厮道:“那青松有个女儿得了大病,每日药不能断,可买药需要钱啊,这青松丢了工作自己就没了收入,没了收入便没有钱买药,若是没钱买药,那他女儿的病情就会加重啊!” 茯苓闻言忍不住道:“青松在这里丢了差事,可以去别的地方找事情做,如此一来钱不是就有了吗?” “是啊。”麦冬道:“此路不通,还有别的路可走。” “小人也是这么想的。”小厮道:“可青松的女儿得知青松丢了差事后便死活不肯吃药,经过这一折腾,使得病情恶化了,这一恶化就得更多的钱来治病,可短期内青松哪里找那么多钱来给孩子治病啊。” “所以。”魏长临道:“青松便心生怨恨,想要杀了杨青珊?” “回大人,小人就是这么想的。”小厮说着眼睛突然红了,“这青松同他女儿也着实可怜,但即便如此也不该取人性命,小人再三掂量后觉得还是要将此事说出,否则良心难安啊。” “你既早已知晓此事。”魏长临嘲讽道:“为何不去大理寺将实情说出,非要等到现在才说?” 小厮急道:“不是小人故意不说啊,只是小人不知道案情啊,若是贸然去大理寺说这些,指不定会得不偿失啊。” “罢了,此刻知道也不晚。” 宋延说着给了麦冬一个眼神,麦冬领会后便对小厮道:“此事你做的很好,不过王爷来此是秘密,案情更是机密,出去后该如何做你应当知道。” “小人明白。”小厮道:“王爷尽管放心,小人绝对不会多说一个字。” “如此甚好。”宋延点头,“你且出去吧。” 待人走后,魏长临才道:“如此一来,那么青松也有杀害杨青珊的嫌疑,理应列为嫌疑人之一。” “没错。”宋延道,“不过小厮的话还有待证实。” 说完便吩咐道:“茯苓,你去将香茵带到大理寺,麦冬,你去将青松带来,人带来后,先审香茵再审青松。” 两日同时拱手,“是!属下遵命!” 人走后,魏长临随便吃了几口菜,就道:“王爷,我们是不是也该走了。” 第165章 宋延点头,“走吧。’ 两人刚出包间的门就遇到了柳旭平和另外一名男子从别的地方走了出来。 柳旭平见到人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连忙拱手道:“见过王爷,见过大人。” 另一名男子也跟着道:“见过王爷,见过大人。” 不等宋延说话,魏长临就对着男子扬了扬下巴,“不知这位是?” “在下周千寻。”男子连忙道:“是旭平的知己。” “对。”柳旭平道:“他是与我一同长大的玩伴,我们是很好的朋友。” 周千寻道:“我与旭平关系甚好,听闻他伤心过度,于是便将人叫出来散散心,如今出来一趟,整个人看着也有些精神了。” 是啊,这柳旭平可是用情至深之人啊,前不久还因思念过度大病一场,如今出来走走也是很好的选择。 “是该这样。”魏长临笑道:“人啊,该往前看,过去的事就过去吧。” 柳旭平拱手,“多谢大人关心,在下是该放下了。” “如此甚好。”宋延说完便对魏长临道:“魏大人,走吧。” 魏长临看着眼前的两人,突然想到了什么,便追着宋延喊道:“小延延,你倒是等等我啊!” 啊…这… 魏大人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些! 第84章 案件四设计 魏长临他们离开大理寺不到一个时辰就又回来了, 回来的时候严正义正在吃饭。 严正义除了这个案子还有别的事要忙,刚忙完饭都没吃几口就见魏长临他们回来了。 “王爷,大人。”严正义连忙放下筷子, 起身道:“你们怎么又回来了, 可是有什么发现?” “大人。”魏长临见对方在吃饭十分体桖道:“你这是刚吃饭?” 严正义愣了一下, 道:“是啊,放才有些事要处理, 此刻才有时间吃饭, 下官不知王爷同大人会来便在这里吃了,下官立刻让人收了去。” “不必。”魏长临制止道:“左右人还未来,严大人先吃。” “这…”严正义欲言又止。 宋延道:“无妨, 严大人为大理寺做事, 哪有饿肚子的道理。” “下官多谢王爷。”严正义拱手, “多谢大人。” “严大人客气了。”魏长临摆摆手道:“你且去吃饭, 我同王爷出去走走。” 一柱香后, 茯苓就将香茵带来了。 香茵已经轻车熟路的跪在地上,“奴婢见过王爷, 见过各位大人。” 宋延颔首, “免礼。” 片刻后,魏长临就道:“香茵, 你可知一名叫青松的人?” 香茵闻言脸色微变,“回大人,知道, 那青松原本是吉星楼的小厮, 后来因为惹上了我家小姐便被老板辞了去。” 魏长临同宋延对视一眼, 而后道:“杨青珊当真只是因为那青松将汤汁溅到她身上就生了如此大的气?” “这…”香茵有些为难, 吞吞吐吐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茯苓见状提醒道:“香茵, 王爷面前不可有所隐瞒,否则…。” 茯苓话未说完就被魏长临打断了,“香茵,你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回大人。”香茵道:“没有,只是奴婢不敢妄议小姐的私事。” “香茵。”宋延闻言有些不高兴,冷声道:“你此刻在配合办案,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是!”宋延的气场太过强大,香茵吓得冷汗直冒,“奴婢这就将一切说出。” “如此甚好。”宋延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那吉星楼原本是柳旭平最爱去的地方,可不知为何,自打同杨青珊订了婚后便不再去了。 杨青珊与青松发生不愉快那日杨青珊约了柳旭平一起去吉星楼吃饭,却被柳旭平拒绝了,杨青珊一气之下便自己去了,谁知刚到门口就听到青松同别的小厮在说柳旭平。 一名小厮道:“那柳公子以前经常来光顾我们店,算是我们店的常客,可最近却不来了。” 青松道:“是啊,自打同那杨尚书的千金订亲后就不来了,不知可会是因为那杨千金管的严,不让那柳公子出来吃饭。” “嗯。”小厮点点头,“很有可能,毕竟那柳公子长得俊,若是不将人管好恐怕会被别人拐了去。” “是啊。”青松十分赞同他的说法,“何况那杨千金骄纵跋扈,若是不将人管的严些,恐怕还未等到大婚当日,那柳公子就跑了。” 两小厮说着便哈哈哈笑了起来。 “小姐当时并未过去找人麻烦。”香茵回忆着当时的一切道:“只冷哼了一声便去了包房,奴婢以为此事就此揭过了,谁知却发生了后来那件事。” 香茵说完便又大着胆子说了句:“奴婢认为那青松背后议论别人固然可恶,但小姐的做法也太过极端,即便青松说话再难听,也不该让人丢了饭碗。” “是啊。”魏长临附和道:“这杨青珊未免过了些。” “不过如此一来也算明白为何她会生那么大的气,合着是同那柳旭平有关。” 宋延的重点却在另外一个地方,他道:“你可知柳旭平为何在定亲后便不去吉星楼的原因?” “回王爷,奴婢不知。”香茵摇头,“不过这个问题小姐也问过柳公子,柳公子只说不为什么,只是不 想去罢了。” 第166章 “王爷。”魏长临疑惑道:“你为何会问这个?” 宋延道:“本王只是觉得有些奇怪,这吉星楼同杨青珊是否有什么关联,否则为何柳旭平会在定亲后便不再去了。” 魏长临想都没想就道:“莫非那吉星楼还接那种生意?那柳旭平去吉星楼不过是去找乐子的?后来之所以不去了,是因为找到了真爱想要收收心。” “魏大人的想法还是一如既往的清奇。”宋延眉梢微挑,看着人道:“可魏大人别忘了,吉星楼若是烟花之地,那杨青珊为何还会让柳旭平同她一起去呢?” 是啊,这说不通啊。 魏长临马上就推翻了方才的推测,然后道:“是啊,那柳旭平为何就不去了…等等,王爷,我们方才不是刚在吉星楼遇到那柳旭平了吗??” 宋延点头,“嗯。” “可是他不是不去吉星楼了吗?”魏长临不解,“怎的今日又去了呢?” 宋延道:“魏大人想知道?” “那是自然。”魏长临好奇的不行,“莫非王爷知道?” “不知道。”宋延道:“不过只需将柳旭平叫来问问便一切都明了。” “是啊。”魏长临恍然大悟,“我怎么就没想到。” “茯苓,麻烦你跑一趟…” “王爷。”魏长临正说着麦冬就进来道:“属下将人带来了,是否现在就将人带进来?” 魏长临虽不爽麦冬打断他,但此刻他们在查案,自然要以案子为主,于是便将方才的话咽了回去。 宋延见魏长临没有要继续的意思,便对麦冬道:“麦冬,将人带进来。” 麦冬拱手,“是!” “小人参见王爷。”青松跪在地上,道:“见过各位大人!” “青松。”魏长临不说废话,直入主题,“你可知尚书府的千金杨青珊几日前被人杀害了?” “回大人,小人知道。”青松道:“杨小姐的案子在晋都传得沸沸扬扬,恐怕整个晋都都知道了。” “你的意思是,你知道杨青珊被杀是因为晋都将此事传得很开?”魏长临顿了顿又道:“而不是因为别的?” “回大人是的。”青松道:“小人与那杨小姐并不熟,她的死自然只能听别说了才知道。” “是吗?”魏长临道:“有没有可能,是你杀了杨青珊,所以才知道她已死的消息?” “小人没有杀人!”青松闻言喊道:“大人莫要冤枉小人!” “王爷面前岂敢大声喧哗!”茯苓走到人前呵斥道:“若是扰了我们大人的清静,你恐怕是吃不了兜着走!” 王爷面前喧哗,扰了大人清静? 这是什么逻辑? 青松没搞懂其中的意义,但却知道他似乎惹怒了王爷,于是便道:“小人乃无心之过,并非有意冲撞王爷,冲撞大人,还请王爷、大人开恩。” “罢了。”宋延并未真的动怒,“这次就算了,若有下次,本王决不轻饶。” “是是是。”青松连连磕头,“小人多谢王爷,多谢大人!” 待青松安静下来后,魏长临才道:“香茵方才说你与杨青珊不熟,可本官却听说你因杨青珊丢了差事,那你同那杨大小姐是熟还是不熟呢?” “回大人。”青松道:“大人既这般说,那小人与杨小姐之间的事大人定然是知道了,小的确因为杨小姐丢了差事,但小人并未杀人。” “可本官还听说,你与杨青珊的仇不仅仅是丢了工作那么简单,更因为你那重病缠身的女儿。” “你女儿的病情之所会加重,是因为杨青珊害你丢了差事,所以你恨她入骨,于是便找机会将人杀了!” “冤枉啊!”青松刚喊了一声便想起方才的警告,于是便降低了不少音量,他道:“小人承认,小人的确十分恨她,但小人觉得没有杀人!” “既是如此。”宋延道:“三月初三末时你在何处?在做什么?” “回王爷。”青松道:“小人那时在家照顾生病的女儿,王爷若是不信可以去家里问问小女。” “这位叫青松的。”魏长临道:“你莫不是以为你夹女儿说那日你同它在一起你的嫌疑就洗清了吧?” “回大人,是的。”青松激动道:“小女可以为小人作证!” “你想的还真好。”魏长临嘲讽道:“家属做的证若是有用,那晋都岂不是要多出很多冤案?” “小女为何不能帮我作证?”青松道:“她难道不是人证吗?” “她是人证。”魏长临道:“可她却会包庇你。” “不可能!”青松一口咬定,“小女绝不会说谎!何况那日小人本就是在家照顾小女,除了她还有谁能为小女作证?” “如此说来。”宋延道:“那便是没有不在场证明。” “既然如此。”魏长临同宋延交换一个眼神,“那么就是杀害杨青珊的嫌疑人之一。” “小人冤枉啊。”青松辩解道:“那杨青珊虽可恶至极故意设计小人,才发生了后来那些事,小人虽然恨不得杀了她,但是小人没杀人啊!” “设计?”魏长临一下就抓住了话里的重点,“杨青珊如何设计于你?” “大人有所不知,小人之所以会将汤汁洒到她身上,是因为那小大小姐用脚绊了小人一下。” “既是如此。”宋延道:“那你应当更加痛恨杨青珊,以至于想要杀了她。” 第167章 “都说了不是!”青松觉得心好累,索性耍赖道:”反正小人没有杀人,也没有大人所说的不在场证明,不过若是要说小人是凶手,那你们就拿出证据来!” 青松话糙理不糙,想要证明他是凶手就得有证据,可现下却找不到证据,那么便不能说青松就是凶手,若他不是凶手,那便只能放了他。 可万一他是凶手,若是将人放了他跑了怎么办? “茯苓。”魏长临正想着就听宋延道:“去请大夫帮青松的女儿看病,一切开销记在杨尚书账上。” 啊?这是什么操作? 魏长临一头雾水的看着宋延,“王爷这是何意?” 第85章 案件四巧遇 查了一天案子, 魏长临累的不行,想倒头就睡,但又感觉身上黏糊糊的, 于是便让福喜打了水来卧房里泡澡。 自打魏长临和宋延住在一起后, 海棠, 丁香,还有福喜三人就轮流当差, 不过遇到打水这种体力活, 还是由福喜来做,他将一切处理好后便自觉的退了出去。 魏长临入水后舒服的眯着眼,整个个人懒洋洋地趴在桶边, 嘴里还不忘说着:“王爷, 你这招高啊, 既解决了青松女儿的问题, 有找到了钱的出处。” “困了就睡。”宋延坐在桶边, 抚摸着魏长临额前的碎发,对他的问题避而不答, “睡着了本王抱你去床上。” 魏长临囫囵应了一声, 又道:“王爷,您想的是真周到啊, 青松的女儿是无辜的所以该给她治病,而青松女儿病情加重又是因杨青珊而起,那么由杨尚书来买单也不为过。” “这用当也算一种因果吧!” 宋延淡淡嗯了一声, “案子的事明日再议, 先休息。” “哦…” 魏长临已经困的不行了, 快睡着时又突然想起了什么, 一下就直起了身子, 溅了宋延一脸水花。 “王爷。”魏长临见状连忙拿帕子去帮人擦,“您没事吧?” “无妨。”宋延握住魏长临的手然后一下下的擦他脸上的水,“擦一下就好。” 不知为何,魏长临突然就想起今日与柳旭平同周千寻见面的场景,他道:“王爷,您是否觉得这柳旭平与周千寻之间叫的也太亲热了些?” 宋延擦完后便松开魏长临的手,然后淡淡道:“那两人是自小一起长大的玩伴,这般叫也没什么奇怪的。” “是吗?”魏长临却反手握住宋延的手,“人家两发小都叫的如此亲热,为何我同王爷之间却叫的如此生疏?” “王爷,您认为这样合适吗?” “是不太合适。”宋延眉梢微挑,看着人道:“不知魏大人想让本王如何称呼你?” “这个嘛…”魏长临想了许久也未想到合适的称呼,“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倒是知道该如何称呼王爷。” “如何称呼?” “自然是。”魏长临身子微微向前了些,凑到宋延耳边轻声道:“小延延。” “王爷,您觉得呢?” 魏长临呼出的热气一下下的洒在宋延的耳边,声音因为疲惫带着一丝慵懒,但又藏着几分诱惑,宋延的身体一发不可收拾的发生了变化。 宋延的声音夹着浓浓的危险气息,整个人看上去却与方才相差无几,他道:“魏大人,本王突然也很想泡澡,你若不介意,本王就来同你一起泡。” “王爷,您的视力不是2.0的吗?”魏长临并未意识到危险的到来,认真道:“为何连这浴桶的大小都估算不清楚呢?这浴桶根本容不下两个大男人,你若是非要一起…唔…” 未等魏长临说完宋延便吻住了魏长临的唇,只一息时间,桶里的水便溅得四处都是。 魏长临的呜咽声没入了水声里,随着水花溅起的节奏一下下充斥着整个房间。 第二天魏长临睡到午时才起,他醒来时全身都疼,特别是腰还有某处。 “王爷,您真是毫无人性。”他对着睡在身边的人道:“我昨日累的要死,您竟然还让我做了那么久的体力活,你就不怕我哪天突然就嗝屁了?” “嗯?”宋延虽然不知道嗝屁是什么意思,但直觉告诉他应当不是什么好词,“魏大人莫要胡说。” “好好好。”魏长临也不想刚睁眼就说不吉利的话,“我不乱说,不过王爷您可得悠着点,您这样夜夜笙歌,我吃不消啊!” “魏大人若是不撩拨本王,本王自然不会将魏大人如何,可若是魏大人非要这般做,那本王可就无法保证了。” “王爷您懂不懂怜香惜玉啊。”魏长临抱怨道:“即便我经得住你□□,这破烂身子也禁不住啊,王爷若是想可持续发展,那就得有点节制,否则一下就被你搞坏,哪里还有什么来日方长。” “王爷,您觉得属下说的有理吗?” 宋延想了片刻,道:“本王尽量。” 话都说的如此明了,还尽量? 到底欲求不满的是谁! “罢了。”魏长临觉得同他说不通,“我饿了,王爷麻烦您安排一下。” 宋延闻言一把将人揽到自己怀里,就在魏长临以为这禽兽又要发疯时,宋延轻轻在他额前亲了一下,然后就将人放开了,“好,本王这就去安排。” 魏长临他们又去了一趟吉星楼,这次不是去吃饭,而是去打探消息,说是打探消息,其实就是去打探一下青松这个人。 第168章 为了方便打听情况,他们刚进门,茯苓就将小厮拉到一边道:“王爷来此查案,速去将你们老板叫来。” 茯苓抓的小厮就是上次提供线索的小厮,茯苓说完后他便对着人拱手,道:“大人且将王爷带去上等包厢,小人这就去请老板。” 因为此时不是饭点,店里很清闲,所以老板来的很快,他进到包厢后便跪在地上道:“小人见过王爷,见过大人。” 宋延颔首:“你且起来说话。” “是。”老板起来后便恭敬道:“不知王爷来此所为何事?” 茯苓闻言不满道:“方才不是同那小厮说了,王爷来此为的是查案。” “大人莫要生气。”老板连忙道:“小人知道王爷来此为的是查案,可是小人这里并未有案子发生,不知王爷要查的案子是?” “李老板。”魏长临道:“戏就不用演了,王爷所查的案子在晋都闹的沸沸扬扬,你会不知道?” “大人说的是杨小姐的案子啊。”李老板一幅恍然大悟的样子,“小人还以为是小人摊上什么案子了,如今听大人这么一说,一下就放心了。” “李老板。”宋延眉眼间透着浓浓的不爽,“这番糊弄人的说辞留到别人面前说,本王不吃这套。” “你只需照着本王说的来做,问你什么便答什么,多余的话最好不要说,否则…” 未等宋延说完,魏长临就道:“否则本官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这话说的好爽,原来宋延平日里威胁人是这般滋味。 啊,真的好爽啊! 特别是看到李老板吓得跪在地上事就更爽了! 魏长临心里爽就算了,偏偏还要贱兮兮的笑出来,原以为这等重要场合宋延会提醒他注意举止,谁知宋延竟道:“魏大人可是遇到了什么好事?” “也不算是什么好事,就是…”魏长临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李老板,突然就不想将实话说出,否则以后他还如何吓人,于是改口道:“就是觉得…” 魏长临想了半天也没想到合适的说辞,于是小声道:“王爷,先做正事,稍后我再悄悄告诉你。” 宋延顿了顿道:“好。” “李老板。”魏长临一下就变得正经起来,“本官问你,青松是个怎样的人?” 被警告过的李老板果然怪了不少,一句废话也没有就直接道:“小人认为青松是个口直心快的老实人,做事十分靠谱,只不过有时候嘴有点碎,会说一些别人不爱听的话。” 魏长临道:“李老板说的别人不爱听的话可是指说杨青珊那次?” “回大人,不仅仅是那次,平日里他也会说我们这里的人,只不过他们都知道青松的为人,于是便不同他计较。”李老板道:“可说杨小姐就不一样了,她可是杨尚书的千金,岂能容别人如此说她!” “所以杨青珊设计青松,然后逼着你将人开除。”魏长临道:“青松因此对杨青珊恨之入骨,便找机会杀了她?” “不会吧!”李老板被魏长临的分析吓一跳,“青松不可能杀人!” “为何不可能?”宋延道:“莫非李老板有青松的不在场证明?” “不是。”李老板摇头,“只是小人觉得青松不会杀人。” 魏长临道:“这是为何?” “说不上来为什么,就是觉得青松不会这样做。”李老板叹道:“青松真的是个很好的人,若不是那杨小姐逼迫,小人也万万不想将人赶走啊!” 根据李老板的说辞来看,青松应当是口直心快,不会搞弯弯绕绕的人,所以昨日才会在大理寺才没有费尽心思帮自己狡辩。 由此看来,这青松似乎很坦荡,像是在说我是清白的,你们随便查。 可若是这一切都是他装的,那么不就进入他的圈套了里? 况且,青松那日的确没有不在场证明,且杀人动机充分,所以还是无法洗清他的嫌疑。 如此一来,今日似乎是白来一趟。 而这一趟是魏长临强烈要求来的,因为他总觉得他们好像遗漏了什么,要来吉星楼看看才安心。 不过他还未懊恼就听宋延道:“魏大人不必自责,查案本就是个获取消息再排除无用消息的可能,今日来此也不算白跑一趟,至少再一次证明了青松的杀人动机。” 被宋延这么一说,魏长临心里舒服了不少,“王爷您真懂我,听了您的话,我瞬间就舒坦了。” “不过来都来了,索性也差不多到饭点了,不如就吃了饭再走,这样就真的不算是白来一趟了。” “王爷,您觉得呢?” 于是乎,四人都在这吉星楼饱餐了一顿。 巧的是他们出包厢时又遇上了柳旭平同周千寻。 这柳旭平不是说不想来此,为何却总能在这里遇到他? 这个问题魏长临昨天就想问了,只不过没找到机会,如今逮到机会自然是要问的。 柳旭平道:“在下之前之所以不来这里吃饭,不过是想着马上就是有家室的人了,是时候收收心,不该整日出来厮混了。而如今又来了,是因为在下若是一个人呆在家里就会想起青珊的种种,这实在是让人痛心不已,于是便想着出来散散心,左右不知道去哪里,不如就来原先常来的地方罢了。” “柳公子当真是用情至深。”魏长临闻言叹道:“不过事已至此,还是的往前看。” 第169章 柳旭平突然就红了眼眶,“多谢大人关心,在下知道该如何做,只是…” 柳旭平说出差点就哭了出来,魏长临连忙道:“柳公子,男儿有泪不轻弹,你若是…” “魏大人。”宋延将魏长临打断,“时候不早了,该回了。” 魏长临一下就听出了话里言外之意:别人的家事不要管,别人的感情更不要管。 “好。” 魏长临朝柳旭平投出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便跟着宋延走了。 第86章 案件四誓言 后来的某一天, 魏长临同宋延在书房讨论案情时,就见茯苓走了进来,他拱手道:“王爷, 香茵求见, 说是有要事禀告。” 宋延停下手里的动作, 问道:“她可说事何事?” 茯苓道:“回王爷,香茵只说是案子的事, 具体是什么属下就不得而知了。” “哦?”魏长临道:“莫非她掌握了重要线索?” 宋延同魏长临对视一眼, 道:“茯苓,将人带进来。” 茯苓拱手,“是, 属下这就去!” “奴婢见过王爷。”香茵跪在地上道:“见过大人。” “香茵。”未等宋延说话, 就听魏长临道:“你可是发现了什么?” “回大人。”香茵道:“算不上发现什么, 而是想起一些原来的事。” 宋延眉峰微蹙, “可是与案子有关的事?” “莫非你想到是谁送的纸条了?”魏长临提醒道:“此事可是破解案件的关键, 须得想清楚再说。” “回大人。”香茵道:“奴婢要说的并非纸条的事,而是奴婢想起还有一人同小姐也算有些仇恨。” 两个嫌疑人已经搞得魏长临焦头烂额, 现在又来一人, 岂不是要加深案子的难度? 魏长临听得直摇头,“如果不是什么深仇大恨就不必说了, 若是将所有与杨青珊有仇的人都罗列出来,那么嫌疑人恐怕要排到巷子口了。” 香茵闻言犹豫不决,不知该不该说。 “无妨。”宋延见状道:“你且说, 至于如何判断是本王同魏大人的事。” “对对对, 本官同王爷…”魏长临说着觉得自己被绕进去了, 于是改口道:“香茵你只管说, 余下的事王爷自会处理。” “依魏大人的意思。”宋延眉梢微挑, “是不想管此案了?” “怎么会?”魏长临调侃道:“王爷安排的事,下官不敢不从啊!” “如此甚好。”宋延颔首,“魏大人费心了。” 这宋延是没听懂魏长临的言外之意,还是听懂了装作没听懂? 不过魏长临也没心思纠结这个,因为他此刻更想知道香茵会说什么,于是道:“香茵,你且说说怎么回事。” 不久前杨青珊去吉星楼吃饭,结果遇到了一位戴着面纱的女子,那女子一个人坐在那里,点了几个菜放着却不吃。 那女子不仅不吃,还时不时地四处观望,像是在找人似的。 不知为何,杨青珊见到人便气冲冲的走过去,指着人道:“你竟还有脸来这里!” 女子对她的话不闻不问,依旧若无其事的坐在那里。 这样无异于故意激怒杨青珊,果然她火气比方才大了许多,说的话也比方才难听了不少,“你也不照镜子看看自己什么样,竟敢肖想他,你觉得你配吗?” 那女子还是对她置之不理,可越是这样,杨青珊的火气就越大,“跟你说话啊,你是聋子吗?为何一句话也不说?” 那女子闻言终于道:“我与你无话可说。” “你!”杨青珊气的要死,骂的比方才更凶了,“如果我是你,早就回家躲着不出门,哪里还有脸面出来吓人,你这样子恐怕谁见了都会吓个半死,指不定半夜还会做噩梦!” “你这样子若是被他看到了必定会对你避如蛇蝎,你竟还有脸赖在这里不走!” “这里并非杨小姐的地盘。”女子道:“我想来便来,想走便走,杨小姐你管不着。” “是啊,我管不了你。”杨青珊说着便抬手一把将那女子的面纱扯了下来,“若是别人看到你这幅样子,我看你还有没有脸继续留在这里!” 杨青珊说完竟吓得往后退了几步,因为那女子的脸太过恐怖,整张脸上基本都是烧伤,只有额头那一块看上去还算正常些。 那女子立刻就抬起手袖掩住脸,怒道:“杨青珊你别太过分!快把面纱给我!” “就不给!”杨青珊将面纱扔到一边,“有本事自己去拿!” 那女子气的发抖,“杨青珊,别欺人太甚,否则小心遭报应!” “是吗?”杨青珊冷笑,“你这种不守妇道的人都不报遭报应,我怕什么?” “你!”那女子原本想同她好好理论一番,但想到两人若是吵起来会引来更多的人,于是便道:“罢了,我同你说不清。” 说着就要去捡面纱,谁知杨青珊竟一脚踩在面纱上,“你这样子只配做条狗,还是一条丑陋的狗,我若是你,一定恨不得马上去死!” 杨青珊将人辱骂一顿还觉得不够,索性大喊起来:“你们快来看,这里有个人长得好恐怕啊!” 此言一出,在场的宾客纷纷转过头来看戏,杨青珊见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此便一把将人的手拉开,女子的面容瞬间一览无余。 众人见状皆发出惊呼,有人甚至还说难听话,更有甚者还指着她骂,骂她这样为何要出来吓人。 第170章 女子闻言瞬间就绷不住了,她一把甩开杨青珊的手,掩住面就跑了。 待人跑后,杨青珊这才满意道:“看她以后还敢不敢来此!” 魏长临听完眉头皱的紧紧的,马上就替那女子打抱不平,“这杨青珊未免太过分了些,怎能如此羞辱人?” 而宋延的关注点却在另外一个地方,他道:“杨青珊口中说的他是谁?” “回大人,是柳公子。”香茵道:“那女子名叫林如月,同小姐一样,十分倾心于柳公子,她得知柳公子经常去吉星楼吃饭,于是便经常在那里等着,只为等着见他一面。” “难怪那杨青珊如此生气。”魏长临道:“合着是在吃醋。” “不过那女子的容貌已经被毁了,应当对她构不成威胁,何至于这样的醋都吃?” “回大人。”香茵道:“自然是小姐太爱柳公子了,眼里容不下一点沙子,即便那林如月样貌被毁,可小姐还是感到很害怕。” 魏长临道:“所以她才这般做,目的就是让林如月知难而退?” 香茵道:“回大人,是的。” “如此一来。”宋延道:“这林月如的确有杀人的动机。” “茯苓,你且去将人带来,本王此刻便审审她。” “是,属下这就去!” 茯苓说完便要走,却被宋延叫住了,“等等,你可知那林如月家住何处?” 茯苓闻言尴尬的摇摇头,“回王爷,属下不知。” “既不知,为何要急着走。”宋延无奈道:“你这急性子为何总是改不掉?” 茯苓瞬间羞愧难当,“是属下心急了,不过请王爷放心,属下日后一定将此陋习改了!” “罢了。”宋延摆手,然后道:“香茵,你可知那林月如家在何处?” “回王爷,知道。”香茵说完又解释道:“奴婢同她一点都不熟,只不过是小姐之前调查过她,所以奴婢才会知道他的住处。” 宋延点头,“你且将住处说与茯苓听。” 不到半个时辰,茯苓就将人带来了。 林月如果然如香茵说的那样,是戴着面纱来的,她进屋后便跪在地上,“草民见过王爷,见过大人!” “免礼。”宋延道:“你且起来说话。” “多谢王爷。” 林如月端庄大方,举止也十分得体,若不是毁了面容,应当是算得上是女子中的佼佼者,难怪杨青珊会对她如此忌惮。 待人站好后,魏长临道:“林如月,本官问你,那杨青珊可曾当面羞辱于你?” “回大人,是的。”林如月道:“草民虽容貌被毁,看上去十分吓人,但草民出门都戴着面纱,并未故意吓过别人。” “可杨青珊却当众将你的面纱摘了,让你的脸暴露在人群中。”魏长临道:“所以你怀恨在心,于是便找机会杀了她!” “草民没有!”林如月说着便哭了起来,“草民原本的容貌虽算不上倾国倾城,但也算得上好看,若非不幸遭遇大火也不至于变成此番模样,这已经让草民深受打击,可那杨青珊竟毫不留情的将草民的伤疤在众人面前揭了下来,草民实在做不到不恨她,恨她到巴不得她马上去死!” 魏长临虽十分同情林如月,但查案依旧只能公事公办,“正因如此,你才会想要杀了她。” “由此来看。”宋延点头,“你的杀人动机十分充分。” 林如月否认道:“草民虽动机充分,但草民没有杀人!” “既是如此。”魏长临道:“三月初三那日,你在何处,在做什么?可有人能为你证明?” “回大人。”林如月道:“草民那日一人在家,并无人为草民证明。” 茯苓闻言忍不住道:“这不就说明你没有不在场证明,若是没有不在场证明,那么你就有可能将人杀害!” “没错。”魏长临朝茯苓竖起了拇指,“茯苓说的对,若是你无法证明案发当时你不在现场,那么就是杀人嫌疑人之一!” “冤枉啊大人!”林如月喊道:“草民真的没有杀人!草民可以对天发誓,草民若是杀了人那就不得好死!” “王爷。”魏长临见状凑到宋延耳边道:“这林如月还真狠得下心,连这种毒誓都敢发。” “本王向来不信这些。”宋延讥讽道:“若发誓有用,那日后若是遇到案子,直接将嫌疑人带来一一发誓,那便知道谁是真凶了。” “巧了。”魏长临笑着道:“我也不信这些。” 魏长临顿了顿又道:“这世上最不能相信的便是誓言,誓言这东西太过虚无,也太过缥缈,看不见,也摸不着。” “是吗?”宋延偏过头来看着他,眉梢微挑,“可本王偏就想给魏大人一句誓言。” “本王此生只爱你魏长临一人。” 第87章 案件四意外 根据目前的情况来看, 嫌疑人有三个,一个是被杨青珊赶走并害她一直找不到差事的香缇,第二个是因为说了柳旭平的坏话被杨青珊害的丢了工作以至于孩子病情加重的青松, 第三个是容貌被毁却喜欢柳旭平, 被杨青珊当众羞的林如月。 三人皆有杀人动机, 却没有明确的不在场证明,根据现有的情况来看, 凶手应当就在这里三人之中。 “杨青珊之所以会针对他们三人。”魏长临分析道:“是因为这三人都与柳旭平扯上了关系。” 第171章 “香缇提议杨青珊不要不要同柳旭平好, 被杨青珊针对,青松说了柳旭平的坏话,也被杨青珊针对, 林如月喜欢柳旭平, 更是被杨青珊针对。” “由此看来, 杨青珊本人应当同杨尚书嘴里的女人差不多, 之所以如此针对这三人不过是因为柳旭平。” “是啊。”茯苓闻言感叹道:“这杨青珊当真是用情至深, 深到让自己丢了性命。” 麦冬道:“虽说那柳旭平对她也用情很深,但无论感情再深还是丢了性命想, 怎么看都不划算。” “你们两个就别在这里感叹这些了。”魏长临调侃道:“左右你们不懂感情, 自然不明白其中滋味。” 啊……这… 就你懂感情行了吧? “大人。”茯苓马屁道:“您同王爷的感情还真是令人羡慕啊!” “那是自然。”魏长临得意道:“本官同王爷的感情是好得不能再好了!” 否则为何王爷会说此生只爱他一人呢? 魏长临在心里美滋滋的笑了一下,还没回味过来就听宋延道:“可魏大人还未回应本王。” 宋延的语气里有三分埋怨, 三分期待,四分坦然。 “人都被你睡了。”魏长临想了想道:“还要如何回应?” 啊…这… 茯苓同麦冬两人闻言都不好意思的别过脸去。 可当事人却没有一点不自在的意思,宋延道:“罢了, 魏大人若是没想好, 本王等着就是。” 反正, 这辈子你都别想逃。 “罢了。”魏长临摆摆手道:“此事稍后再议, 先说案子。” “好。”宋延并未过多纠结, 就将心思放到了案子上,“麦冬,将留给杨青珊的那张字条拿来。” 麦冬拱手:“是!属下这就去!” 待字条拿来后,宋延将它打开放在桌上,指着道:“你们看,这个字条一看就是在故意在掩盖笔记,目的是不想让人看出写字之人的真实身份。” “所以。”魏长临接着道:“王爷的意思是想把三人叫来认认笔记?” “没错。”宋延道:“不仅是认笔记,还可以观察一下他们的反应。” 茯苓闻言立刻道:“属下这就将三人带来一一审问!” 茯苓说完就要走,却被宋延叫住了,“等等,你急什么?” 茯苓道:“自然是急着替王爷分忧。” 宋延原本有一些生气,但茯苓的确是为了案子在忙碌,于是便也没有说他,只道:“罢了,你且将人带去大理寺,本王随魏大人稍后便到。” 说完顿了顿又道:“麦冬你同茯苓一起去。” 两人一起拱手,“是,属下遵命。” “王爷。”待人走后,魏长临立刻就挂在人身上,“你为何如此执着于一个承诺,这世上变数颇多,今日不知明日事,一辈子这个承诺太多沉重,我不敢给…” 宋延闻言脸瞬间就沉了下去,就在他要开口说话时,魏长临轻轻地在他嘴角亲了一下。 “但我爱你,就想一直这么爱着你…唔…” 魏长临的尾音淹没在了长长的吻里。 … 堂上,三名嫌疑人整整齐齐的跪在一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知宋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三人等了片刻,衙役便开始给他们发写字的桌子和笔。 这下三人彻底懵了,这王爷到底要干什么? 三人正懵着,宋延就道:“你们三人分别用右手和左手在纸上写下“今日末时郊外见”这几个字。” 三人虽不知要干什么,但还是乖乖听话写了。 三人的反应以及一举一动都被魏长临他们看在眼里,却并未发现什么异常。 待三人写好后,衙役便将纸条一一收了上来。 魏长临将凶手写的那张纸条打开放在桌上,然后与三人的写的纸条一一进行对比。 “王爷。”魏长临看了半天也没发现哪张纸条同凶手写的那张相似,“似乎都不是啊。” 宋延点头,“不过,很有可能他们当中有人刻意掩藏笔迹。” “若凶手是三人中的一人,那么很有可能知道我们要干什么,所以刻意掩藏了笔迹。” “话虽如此。”魏长临道:“可放下他们的一举一动我们都看在眼里,并未发现什么异常。” 宋延闻言思索了片刻,道:“看来笔迹这条路走不通,须得想别的办法。” “下官也是这样想的。”魏长临道:“因为除了笔迹之外还有很多问题想不通,不如先将人放了,我们在继续讨论案情。” “您觉得如何?王爷。” “好。”宋延点头,“茯苓,将人放了,然后派人严加看管。” 三人接到命令后皆是一头雾水,他们今日来就为了写字玩? 他们心中虽有疑虑,但也不敢多问,只默默的离开,只是那青松走了几步便停下脚步,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给宋延磕了一个头,“小人多谢王爷救小女之恩,王爷大恩小人无以为报,若是…” 宋延帮他不过是看他女儿可怜,并未因为青松这个人,何况青松还是嫌疑人之一,实在不易多说什么。 “本王不喜欢听废话,你且走吧。” 青松本还想说些什么,但宋延的脸色着实不好看,于是便乖乖闭嘴走了。 “王爷。”人走后魏长临便急着道:“有没有一种可能,其实纸条根本不是凶手写,而只是一场乌龙?” 第172章 宋延道:“此话怎讲?” “且不说笔迹像不像这点,就拿送纸条这件事来说,在场的三人都无法做到。”魏长临想了想又道:“其实不止是他们三人无法做到,即便是其他人也根本做不到,或许那张纸条只是谁不小心留在梳妆台里罢了。” “而纸条上的今天并非是三月初三那天,因为今天这个词太过含糊,哪天看到的纸条那么纸条上的今天就是哪一天。” “除此之外,纸条或许根本不是给杨青珊的,而传纸条之人也不是凶手。” 魏长临说的没错,纸条上写的是今天,而并非是三月初三,那么就不代表纸条上写的今天就是三月初三。 “嗯。”宋延道:“是有这种可能,不过若纸条不是传给杨青珊的,那她又为何会出门?” “或许我们一开始就被纸条误导了。”魏长临道:“杨青珊会出门并非是因为有人给她穿了纸条,而是之前就通过某种约定好的罢了。” “魏大人分析的很有道理。”宋延道:“只是魏大人为何现在才将这些说出?” “我倒是想早说啊。”魏长临道:“但早说说不了了,我也是方才想到的。” “嗯。”宋延点头,“若一切正如魏大人分析的那样,那么就得查清纸条的来历,员外府的新房不是谁都能进的,如此一来,要查的范围就小了许多,只需将纸条拿给能够进出婚房的小厮辨认即可。” “王爷,下官认为纸条是小厮落下的可能性很小。”魏长临道:“因为不管是小厮还是丫鬟,他们身上若是带着纸条,那么必定是藏得很好,断然不会在公开的场合拿出来看,即便看了也不会如此粗心的将纸条遗漏在梳妆台里。” 宋延道:“那么依魏大人的意思,这字条从何而来的可能性比较大?” “下官认为,梳妆台的卖家留下的可能性最大。” “没错。”宋延道:“不过也不能忽略了府里的小厮,凡事都有万一,说不定纸条就是小厮的留下的,所以小厮还是得查。” “王爷,您办事还真是小心啊。”魏长临夸赞道:“即便有了更可能的猜测,还是不会忽略这些微小的可能,不愧是大晋神探啊!” “魏大人拍马屁的本事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宋延眉梢微挑,道:“听的本王心情甚好。” 得了吧你,一听就是嘲讽人。 魏长临想了想,凑到他的耳边,小声道:“王爷,属下觉得您在床上时心情是最好的。” 本以为宋延会因为感到不好意思,谁知他竟一本正经道:“还是魏大人最了解本王,你既知道本王的喜好,那便尽量满足吧。” 啊?宋延这是觉得他们的频率还不够高? 莫非他真的打算夜夜笙歌? 此事还是快快揭过得好! 谈来谈去还是谈案子最好! 魏长临朝宋延投去一个你等着吧的眼神,然后便正色道:“此案还有一点很奇怪,若杨青珊是之前就答应别人三月初三那日与人相见,那么怎么看都不可能是那三人中的一人。” “且不说他们能否将杨青珊叫出来,就拿杨青珊是笑着出门这点来看,就绝对不可能是他们三人中的一人。” “因为谁会想不通到大婚当日开开开心心的去见仇人?” “是啊。”茯苓也十分想不通,“杨青珊那么痛恨那三人,怎会笑着是见他们呢?” “没错。”宋延道:“那么杨青珊去见的人一定是一个她很想见的人,这个人于她而言很可能很重要,否则也不会非要在大婚当日去见。” “那么问题又绕回来了。”魏长临道:“若她想见之人是令她开心之人,那她为何又会惨死才郊外?” “莫非,除了那三人之外,还有一名隐藏的嫌疑人,也就是说,那人面上与杨青珊交好,其实却对他恨之入骨?” “是有这种可能。”宋延道:“不过,若是换个思路,或许也能得到答案。” 魏长临疑惑道:“什么?” 宋延不答反问:“魏大人觉得呢?” 觉得你个鬼!我若是知道还问你干什么? “王爷。”魏长临抱怨道:“您学坏了。” “那是自然,本王整日与魏大人在一起,自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好你个宋延竟拐着弯骂人! “王爷,您…” 未等魏长临说完,宋延就道:“不过本王就喜欢这样魏大人。” 啊…这… 稍微考虑一茯苓同麦冬的感受好不好? 脸皮巨厚的魏长临竟生出了些许不好意思,“此事稍后再议,先说案子。” “所以王爷方才想的说到底是什么?” 玩笑也开了,人也逗了,是该说正事了,宋延道:“或许将杨青珊叫出去的人与凶手并非是同一人,杨青珊被杀只是一场意外。” 第88章 案件四现场 “可若是如此。”魏长临疑惑道:“那将杨青珊约出去之人定然知道杨青珊已经死了, 既然他们是很好的关系,又为何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直到现在都没有露面呢?” “或许那个人很胆小。”麦冬猜测道:“他怕我们知道是他将杨青珊约出去的, 从而怀疑他就是杀人凶手。” “没错。”宋延道:“那人恐怕不想惹上麻烦, 因为人是他叫出去的, 而出去后人就死了,很难不怀疑到那人头上。” 第173章 “所以。”魏长临道:“那人便躲着不出来, 假装什么都未发生过?” “如此来看, 那人与杨青珊的关系也很一般,否则为何会什么都不敢说?” “那人与杨青珊的关系如何我们不得而知。”宋延道:“但根据现有的线索来看,案件很可能是这样的, 不知是谁在何时通过什么方式约了杨青珊, 在她大婚当日见面, 而杨青珊却在外出时被人杀害, 那人因为害怕就选择什么都不说。” “所以, 我们并不知道那人是否目击到凶手行凶的过程。” “是啊。”魏长临恍然大悟,“若是能找到那人说不定会有很大的收获。” “没错。”宋延道:“不过现下还有一件事须得弄清楚, 就是那张纸条到底从何而来。” “属下这就去查!”麦冬拱手道。 宋延点头, “你且去吧。” 麦冬很快就找到了梳妆台的卖家,并问询了情况, 结果和预想的不一样,卖家并不认识这张纸条。 之后麦冬又去问了柳府的小厮,问了一圈也没人见过这张纸条。 “这就怪了。”魏长临趴在书桌上摆无聊赖道:“莫非这纸条是凭空冒出来的?” “不可能。”宋延马上就否认了, “世上并无鬼神, 纸条会出现必然是人为。” “话虽如此。”魏长临不太赞同宋延的说法, “可王爷您别忘了我的事, 我如何到这里的, 您能解释吗?” 宋延瞬间被问的哑口无言,只好道:“魏大人那是意外,本王不认为世上都是意外。” 麦冬和茯苓听得一头雾水,什么意外? 莫非魏大人的父母是意外有的他? 若是如此,未免有些可怜。 不过当事人魏长临毫不在意,他摆摆手道:“算了,此事不提了,至于纸条,再想想应当还有别的线索。” “没错。”宋延思索片刻道:“此案应当还有遗漏的地方须得从长计议,那么…” 宋延正说着话,王管家就来了,宋延见人站在门口不停张望,于是便停下要说的话,道:“王管家可是有急事?” 王管家闻言立刻就走了进来,“回王爷,算不上急事,就是那詹事府的詹事派小厮送来了喜帖,想请王爷同魏大人去吃他家孙儿的满月酒席。” “本王知道了。”宋延道:“你且将帖子放着,本王到时再看去不去。” “是。” 王管家将帖子放在书桌上,磨磨蹭蹭半天就是不肯离开。 宋延皱眉,“王管家可是还有别的事?” “王爷啊。”王管家还是没忍住道:“不知咱们府上何时能有这般喜事,老奴已经在料理相关事宜了,就等王爷发话了。” 什么意思? 王爷此刻正同魏大人好呢! 这魏大人不会生,何来满月酒席之说? 莫非这王管家给王爷另寻乐佳人? 魏长临同茯苓两人竟想到一处了,瞬间齐刷刷的看向宋延。 宋延也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挑眉看着魏长临。 王管家见氛围不对,连忙道:“老奴这话说的,让大人误会了不是,大人莫要生气,老奴说的喜事是您同王爷的婚事。” “不知王爷同大人可有想好何时成亲?” 原来如此,是魏长临误会宋延了,就在他要开口说话时,就听宋延道:“这个问题王管家应当问魏大人,本王也在等着他的回答。” 宋延说完便又看着魏长临,似乎在等他的回答。 魏长临才20岁啊,这么年轻就要走向婚姻的坟墓? 谈恋爱不香吗? 魏长临不是不想同宋延成亲,只是不想那么早成亲,不然总有一种英年早婚的感觉。 于是便打哈哈道:“那詹事府的满月酒席请在何处?” “还能是哪里。”王管家的注意力又转移到了满月席这件事上,“自然是詹事府。” “詹事府在何处?”魏长临道。 王管家将如何去詹事府形容了一番,魏长临听完后道:“这也他太远了,就不能近一些,本官一天忙着查案哪有心思走那么远,本官…等等…” 魏长临说着猛地回味过什么,顿了片刻才道:“有没有一种可能,第一案发现场根本不是那个所谓的郊外,而是离柳府更近的某个地方?” “此话当真?”茯苓的心一下就提了起来,“莫非此案背后还有别的阴谋?” “真不真不知道。”魏长临道:“不过我的推测应该很合理。” “是吗?”宋延道:“那本王便洗耳恭听。” 魏长临道:“杨青珊很在意这门婚事,即便将她叫出去的人于她而言有多重要,他们之间要说的事有多重要,重要到非要出去的程度,那么见面的地点也该是离柳府更近的地步,而不是荒无人烟的郊外。” 实在想象不出谁谈事情非要跑到郊外去,何况还是大婚当日。 “此外。”魏长临想了想又道:“杨青珊就这么穿着喜服四处跑定然会引起别人的注意,而我们问了一圈却没有人说见过此人。” “想要不被人看到就到郊外,除非有人来接她。” “或者来接的是她的尸体,而不是活人。” “是有这种可能。”宋延道:“若案发现场不是郊外,那么那张纸条应当就是凶手故意留下误导我们的,目的是为了让我们以为郊外才是案发现场。” 第174章 “如此一来,或许案发现场留下了重要的证据,所以凶手才会这般做。” “没错。”魏长临附和道:“我也认为这样的可能性要大些。” “不过这些都只是猜测,做不得数。”宋延道:“实际情况如何需得好好查证。” “那是自然。”魏长临道:“若是要查,也得先弄清哪些地方可能是第一案发现场,否则若是一处处的查,不仅成本会很高,更会显得我们很蠢。” 茯苓感觉魏长临在内涵他,但他也不敢说什么,只道:“不知魏大人要如何从众多地方找出可能是案发现场的地方?” “这个嘛…”魏长临还真没想好,不过,“王爷应当知道,不如就让王爷带着我们查?” 要找出疑似是案发现场的地方其实并不难,只要将柳府的附近的地图拿来研究一凡即可。 杨青珊既然不愿让人跟着,那么她一定不想让人看到她,若是如此,那见面的地方应当是个人烟稀少的地方,除此之外,那个地方应当是从柳府后门可以直接到达的地方。 同时满足以上两个条件的地方只有一处,那便是柳府后门背后那条小巷,安平巷。 “王爷,您果真了得。”魏长临站在安平巷上叹道:“这的确是个杀人的好地方,说是一条巷子,其实就是死胡同。” “是这样没错。”宋延将四周打探一凡后道:“不过巷子的另一端可能会有人经过,若是在此处作案还是会有被发现的可能。” “没错。”魏长临在正对巷子口的地方比划了一下,道:“可若是将马车停在这里呢?” 茯苓见状恍然大悟,立刻道:“若是将马车停在这里,那么刚好可以挡住来往人员的视线,即便有人经过也只会以为这里停了一辆马车,便也不会多想。” “就是这样。”魏长临道:“若是车牌制度已经开始实行,说不定就能得到有用的线索。” “只要贴出告示找人,找那日从此处经过并看见了车牌的人,那么案子的进展会快很多。” 就在魏长临发牢骚的时候,宋延已经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他走到某个地方蹲了下去,然后朝魏长临招招手,“魏大人,你且过来看。” 魏长临闻言立刻就走了过去,蹲下后道:“王爷想让属下看什么?” 宋延指着地上的划痕道:“看到这个魏大人能想到什么?” “这条路坏了?” “这条路质量不好了?” “这条路该修了?” 魏长临一连说了三个没用的猜测,就连茯苓都忍不住道:“王爷说的应当同案子有关,魏大人一直拿着这条路说恐怕有些偏题了吧?” 话说如此,可… 魏长临不满道:“你说本官偏题,那你又能想到什么?” 这…茯苓自然是什么也没想到。 “属下….” 未等茯苓辩解,宋延就提示道:“魏大人,你且好好想想,杨青珊当时是穿着喜服出门的。” 喜服…喜服同这路到底有何关系? “啊!”魏长临手指顺着划痕的走向过了一遍,突然道:“杨青珊当时戴着头冠,而地上的划痕很有可能是凶手拖拽尸体时留下的痕迹!” “没错。”宋延嘴角微微一勾,道:“凶手很有可能将杨青珊骗到此处,然后从马车上下来,趁其不备时从背后将人杀害,然后又将尸体拖到马车上带到郊外处理。” “可若是如此。”茯苓道:“那此处应当会留下很多血迹才对,属下记得那杨青珊全身上下被捅了很多刀。” “茯苓你能想到这点很不错。”魏长临夸赞道:“不过我认为凶手只是在此处杀了人,而身上那数十刀应当是到了郊外才捅的,因为就像你说的,若是在这里将人连捅数十刀势必会留下更多的血,清理起来十分麻烦且容易被人发现,还不如将尸体带去郊外捅比较放心。” 茯苓闻言感到一阵恶寒,正要发表感慨时,宋延就道:“现有的信息太过混乱,本王来将案情从头捋一遍。” 杨青珊在大婚当日因为某种原因同某个人约好在安平巷见面,原本郊外才是杀人的最佳场所,但考虑到杨青珊同他在此见面的可能性比较大,于是便在安平巷将人杀害,然后再将尸体运到郊外处理。 凶手为了掩盖真实的案发现场,于是在新房留下一张纸条,好让人以为郊外才是案发地点,却不知道杨青珊从未到过梳妆台。 还有,根据验尸情况来看,杨青珊身上被人连捅数十刀,表明是仇杀,同杨青珊有仇且有不在场证明的有三人。 可奇怪的是,既然那三人同杨青珊有仇,为何杨青珊会在大婚当日笑着出去见他们? 还有一点也很令人在意,那三人真的能够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将纸条放到新房的梳妆台里吗? 第89章 案件四纠葛 经过核对, 安平巷地上的划痕同杨青珊头冠上的一致,那么基本可以确定安平巷才是第一案发现场。 虽然知道了案发现场是安平巷,但凶手的身份以及传送纸条的方式还未查明。 今日是詹事府詹事家孙子的满月酒席, 刚好此案暂时无头绪, 于是魏长临就约上宋延一起去做客了。 宋延他们能来, 詹事见到后很高兴,于是便笑脸相迎, “王爷同大人能来, 真乃下官的荣幸啊!” 第175章 这些溜须拍马的话宋延听多了嫌烦,他道:“沈大人有事就去忙,不必跟着本王。” 沈詹事自然听出了宋延的话外音, 于是道:“下官多谢王爷体桖, 那下官就去忙了, 王爷若是有何需要还请派人来唤下官。” 左右酒席还未开始, 魏长临便同宋延四处去逛逛, 两人逛着逛着手就不自觉的牵在了一起,他们就这么牵着手走了一小段路, 走到拐弯的地方就见到了柳旭平同他的发小周千寻。 柳旭平见状先是愣了一下, 然后便赶过来道:“见过王爷,见过大人。” “真巧啊。”魏长临道:“在这里也能遇到你们。” “是啊。”柳旭平笑着道:“能在此遇到王爷也算是一种缘分啊。” 这柳旭平看着精神了不少, 或许已经从痛失爱人中走了出来,魏长临没忍住凑到宋延耳边小声道:“王爷,这柳旭平应当已经放下了。” 两人说话时还拉着手, 一看就知道他们两人什么关系。 周千寻没忍住问道:“王爷同魏大人是…” “没错。”魏长临笑着将宋延的举起来, “就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宋延嘴角一勾, 轻轻的嗯了一声。 “王爷同魏大人感情还真是好。”周千寻叹道:“不仅时时刻刻在一起, 就连逛个花园都是牵着手, 好生让人羡慕啊!” 魏长临闻言笑得更厉害了,他道:“待你找到心爱之人也会如此。” 周千寻闻言眸色一下就暗了下去,“但愿吧!” 魏长临同他们两人随便闲聊了几句便离开了,未过多久酒席就开始了。 说来也巧,那柳旭平同周千寻就坐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抬起头来就能将对方的一举一动看得清清楚楚。 魏长临的视线与柳旭平的撞上后,柳旭平朝魏长临微微颔首,算是行礼,魏长临点头回应后便收了视线。 不过后来魏长临还是会忍不住往那边看,不同的是那两人似乎都在认真吃饭,并未将注意力分给魏长临。 一顿饭下来,魏长临往那边看了不下十次,惹的宋延十分不满,“魏大人吃饭都心不在焉,莫不是看上那柳旭平了?” “那柳旭平是妥妥的直男,我怎么会…”魏长临说着突然就发现哪里不对劲了,“王爷,您觉得两人之间若是有一些小动作,那么那两人的关系如何?” “不知魏大人说的小动作指的什么?” “这个嘛…”魏长临回忆着方才的细节,道:“比如帮对方夹菜,一人的视线一直落在另一人身上,还有两个人的腿偶尔回碰到一起,只碰一下就又分开了。” “就像…要如何形容呢?” “哦,对了,像是在偷情?” “你指的是。”宋延朝着对面扬了杨下巴,“柳旭平同周千寻?” “啊!”魏长临激动的拍了一下桌子,“你也发现了?” “魏大人一直往那边看,本王自然要看看到底是何事如此吸引人。” 魏长临顿了顿道:“王爷,我记得你说过喜欢一个人是藏不住的,那你觉得这两人间的关系正常吗?” “说不上来什么感觉,是有些怪。”宋延道:“但两人关系到底如何,还是得问了才知道。” “先不必问。”魏长临道:“若他们之间真有什么,那杨青珊同柳旭平之间的感情又是怎么回事?” “若他们三人之间存在感情纠葛,那么此案恐怕就要朝新的方向思考了。” “嗯。”宋延点头,“魏大人所言极是,不知魏大人接下来要如何做?” 魏长临想了想道:“不如将香茵叫来问问,或许我们漏掉了某些细节。” “好。” 酒席结束后,魏长临同宋延没有逗留,马上就离开了,原本是想将人叫到大理寺去审,但眼看天色已晚,便直接去了尚书府。 到了府上,魏长临也未废话 ,而是直入主题,“本官同王爷来,是想问问杨青珊同柳旭平之间感情如何?” 杨尚书闻言,先一步开口,“小女同那柳旭平感情好得很,不知大人何出此言?” “杨大人。”宋延道:“此事关系到令千金的案子,你若不说实话,恐怕会影响办案。” “这…”杨尚书闻言面露难色,不知该如何说起。 魏长临见状道:“杨尚书若是觉得为难,那便由香茵来回答。” 原本要问的就是香茵,杨尚书一个大老爷们,知道的说不定还没香茵知道的多。 香茵闻言连忙抬头看着杨尚书,似乎在等他的回答,谁知却听宋延道:“香茵,是什么便说什么,你若忌惮杨大人不说实话,贻误了案情本王也饶不了你。” 香茵斟酌片刻后,道:“奴婢一定好好配合查案!” “如此甚好。”宋延道:“魏大人,开始吧。” 魏长临闻言正色道:“杨青珊同柳旭平的感情是如何开始的?” 香茵道:“回大人,据说是小姐先看上柳旭平的,然后小姐追了柳公子很久柳公子才答应同她成亲的。” “据说?”魏长临道:“据谁所说?” “回大人,府上的小厮都这么说的,小姐追柳公子也不是什么秘密,奴婢刚到府里就听说了。” “是这样吗?”宋延对杨尚书道:“杨大人。” “这…”杨尚书觉得有些丢脸,“回王爷,是这样,不过…” 第176章 “如此重要的信息为何不说?”宋延责备道:“不仅如此,此刻竟还想着你的颜面。” “王爷。”杨尚书辩解道:“不是下官不说,只是说出来对此案也没什么用啊!” “这你就不懂了。”魏长临道:“这点可能是探破此案的关键。” “不过也不能只怪杨大人,我们一开始也并未注意到其中的细节,由此来看,我们也是有责任的。” 责任不责任的,杨尚书暂且管不到,他只关心:“不知此事与此案有何关系?” “这就无法告知了。”魏长临故弄玄虚道:“待本官查明一切杨尚书也就知晓了。” 未等杨尚书说话,魏长临就道:“香茵,你可记得杨青珊追柳旭平时,柳旭平是何态度?” “回大人。”香茵道:“刘公子似乎很抗拒,对小姐的态度也是冷冷的。” “那后来为何会答应了这门婚事?”魏长临道。 “回大人。”香茵道:“奴婢也不知道为何,只知某一天突然就听小姐说柳公子答应她了,奴婢原以为小姐开玩笑的,谁知未过多久,柳府的聘礼就来了,然后便订下了婚事。” “哦?柳旭平竟答应的如此爽快?”魏长临有些不相信,“不知他们二人相处的如何?” “这个嘛…”香茵想了想道:“相敬如宾吧,看样子用当感情很好。” 魏长临思索了片刻,然后道:“王爷,你可以还有问题要问?” 宋延道:“没了。” 翌日,魏长临他们一早就去了吉星楼。 老板见到人连忙将他们迎到雅间,笑着道:“不知王爷今日前来所为何事?若是无事,那小人这就去安排饭菜。” “不必。”宋延落座后道:“准备些茶水即可。” 魏长临在宋延旁边坐下,道:“本官同王爷来此为的案子,还望老板好好回答。” “是是是。”老板道:“小人一定如实回答。” 茶水上来后魏长临学着宋延将茶抬起来轻轻抿了一口,不出意外,又被烫到。 “嘶…”魏长临连忙将茶水放下,喊道:“怎么那么烫!” 宋延见状连忙转过身去,抬手捏着他的下巴,“张嘴,本王看看可有伤到哪里。” 魏长临含糊不清道:“不用,我没事。” 宋延将人检查了一番,道:“下次小心些,吹一吹再喝。” “知道了。”魏长临抱怨道:“王爷您这样会显得我很蠢。” “罢了。”宋延叹气,“先谈正事。” “好。”魏长临正色道:“本官问你,那柳旭平可是你这里的常客?” 老板道:“回大人,是的。” 魏长临道:“不知他一般都同谁一起来?” “还能有谁。”老板道:“就是他那个玩伴,好像叫周千寻。” “是的。”一旁的小厮忍不住道:“就是周千寻,而且他们两人关系是真的好啊!” “哦?”宋延道:“你是如何看出的?” “这个嘛…”小厮挠挠头,“就王爷同大人方才的举动他们也会做,有时甚至比这要更亲密一些,比如那周千寻会帮柳旭平擦嘴…” 未等小厮说完老板就呵斥道:“王爷面前休要胡说!” “小人没有胡说。”小厮道:“这些都是小人上菜时看到的。” 魏长临闻言同宋延对视一眼,道:“他们两人每次来进的可都是包间?” “回大人,是的。”老板道:“若是包间没了他们便走了。” “也不知道穷讲究个什么,没了包间也一样可以吃饭。” “是啊!”茯苓附和道:“他们何等身份,要求还如此之高!” “茯苓。”魏长临调侃道:“这你就不懂了,不是他们要求高,而是必须要包间。” 茯苓听得一头雾水,“啊?属下愚钝,还请大人明示。” “想知道?”魏长临道。 茯苓疯狂点头。 魏长临故弄玄虚道:“你且帮本官去做件事,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第90章 案件四实情 大理寺内, 众人齐聚一堂。 这次魏长临屁股不疼了,于是便把主坐还给了宋延,而他却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严正义同茯苓、麦冬则站在一旁。 堂下跪着三名嫌疑人, 分别是香缇, 青松, 还有林如月。 杨尚书以及他的夫人,还有柳员外、柳旭平同周千寻等人则站在堂下。 “本王今日叫你们前来, 是有要事要说。” 一看这架势, 不用说都知道接下来要干什么。 其中最急的应当就是杨尚书夫妇两人,他们巴不得跳开所有流程直接将真相说出来,然后把凶手缉拿归案。 不过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还是得等安排。 “王爷。”魏长临小声问道:“可以开始了吗?” 宋延点头, “嗯。” “各位。”魏长临清了清嗓子道:“现在我们开始揭露真相!” 众人闻言都眼巴巴的看着他, 魏长临顿了顿道:“众所周知, 尚书府的千金, 杨青珊不久前在她大婚当日被人杀害,而凶手就在殿内。” 此言一出, 众人的目光皆停留在了堂下三人的身上。 “没错。”魏长临道:“正如大家想的一样, 杀害杨青珊的嫌疑人就跪在堂下,为何说他们是嫌疑人呢, 是因为他们有充分的杀人动机,却没有明确的不在场证明。” 第177章 就在众人以为魏长临要点出谁是凶手时,他却道:“但凶手却不是他们三人中任何一人, 而是另有其人。” 此言一出, 堂内唏嘘声一片, 个个都在等着魏长临的表演, 只有护卫茯苓同麦冬看上去还镇定些。 杨尚书实在没忍住道:“魏大人,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若凶手不是他们,又会是谁?” “杨尚书,别急。”魏长临道:“你且听我继续说。” 杨尚书道:“好。” “还是那句话。”魏长临道:“为何我们会认为他们是嫌疑人,因为根据验尸的结果来看,杨青珊被连捅数十刀,仇杀的可能性很大,而堂下三位刚好同杨青珊有很大的仇恨,于是我们便把注意力都放到了他们三人身上。” “不过。”魏长临话锋一转,“同杨青珊有仇的人不止他们三人,还有此案的真凶。” “为何我们迟迟没有想到凶手头上,是因为忽略了某些细节。” 茯苓十分配合的问道:“什么细节?还请魏大人展开来说说。” 魏长临道:“比如柳旭平为何定下婚约前经常去吉星楼,而定了婚事后便不去了,又比如为何杨青珊偏偏如此针对跪在堂下的三人,再比如柳旭平同周千寻是何关系?” 此言一出,柳旭平瞬间脸色大变。 魏长临嘴角微微一勾,道:“看来本官说的没错,柳公子同周公子之间的关系不简单。” “自然不简单。”周千寻面色不变道:“在下同旭平是从小就在一起的玩伴,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 “如此说来。”魏长临道:“你同柳公子的关系十分好,是实打实的铁哥们?” “没错。”周千寻道:“在下同旭平的关系就是大人说的那样。” “既然你与柳公子的关系十分要好,那为何他大婚当日你却没有来?”魏长临质问道:“不知那日周公子是有何事要忙,铁哥们成亲竟看都不来看一眼?” “自然是因为在下病了。”周千寻面上毫无波澜,“病了自然是不合适去这种人多的场所。” “如此说来。”魏长临道:“那日你是在家休养了?” “是啊。”周千寻道。 “你胡说!”茯苓连忙道:“你那日根本没有在柳府,而是早早的外出了!” “大人莫要冤枉人。”周千寻道:“在下那日的确是卧床在家,大人若是不信,可以去问问府上的小厮。” “你之所以敢这么说。”许久未开口的宋延道:“是因为你早就做好了准备,你佯装生病,同府上的小厮说要卧床休息,然后再趁人不注意时偷偷跑了出去。” “你以为你隐藏的已经很好了,然而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魏长临接着道:“即便你再小心还是被人看到了你的行踪。” “否则,你以为关于你出门这件事是我们是在凭空捏造的?” “即便如此也只能证明在下那日出了门。”周千寻辩解道:“其他也证明不了什么。” “行。”魏长临一点也不急,“那本官问你,那日你去哪里,做了什么,都有谁能为你证明?” “在下自然是有要紧事要办才会,否则…” 未等周千寻说完,魏长临就道:“你的要紧事就是将杨青珊杀害!”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震惊不已。 却听周千寻道:“哈哈哈,大人的想象力倒是丰富,在下同那杨青珊无冤无仇,为何要杀她呢?” “你与杨青珊当真是无冤无仇吗?”魏长临嘲讽道:“那你倒是说说,你与柳旭平到底是何关系?” “大人记性未免太差了些。”周千寻道:“在下方才说了,我同旭平是一起长大的玩伴。” “是吗?”魏长临道:“若只是玩伴,为何会叫的如此亲密?” 魏长临顿了顿道:“本官同王爷这等关系都还王爷,大人的叫着,你与柳旭平不过是玩伴关系为何会叫的如此亲密?” “这话说出来恐怕压根没人相信吧!” 啊…这… 魏大人同王爷到底是何种关系? 这到底是在断案还是在秀恩爱? 宋延闻言朝魏长临招招手,“过来。” 嗯? 怎么回事? 推理出错了? 魏长临狐疑的凑到宋延面前,就听人轻轻唤了声:“小临。” 啊? 这演的又是哪一出? “王爷您…” “日后本王就唤你小临,如何?” 合着是在意魏长临方才的话啊,“行啊,王爷想唤什么都行。” “那么,日后我唤你小延延,可以吗?” 宋延眉梢微挑,“你觉得呢?” 我觉得很可以! “罢了。”魏长临不同他争,“此事稍后再议,先说案子。” 魏长临咬完耳朵便坐直身子,问道:“周千寻,本官可有说错?” “哈哈哈。”周千寻笑道:“大人,在下同旭平自小一起长大,叫的亲切些也没什么不妥。” “行,是没什么不妥。”魏长临道:“不过是叫的亲切了些,但有个问题须得周公子好好解释一下。” 周千寻道:“不知大人还想知道什么?” “这个问题须得先问问柳公子。”魏长临对人道:“那吉星楼原本是柳公子最爱去的地方,为何与杨青珊定亲后便不去了呢?” 第178章 柳旭平的脸色虽有些煞白,但说话却十分淡定,他道:“这个问题在下不是早就说过,在下之所以不去吉星楼是因为想收收心。” “那你为何在杨青珊死后又同周千寻去了呢?”魏长临问道:“本官猜你一定想说,是因为想出去散散心,可散心的地方那么多,为何偏偏要去吉星楼呢?” “理由很简单,吉星楼是你们二人的偷情的地方,本官问过那里的老板,他说你们每次去吃饭都要了包间,若是没有包间便走了。” “不仅如此,还有小厮见过你们二人亲密的样子,你们若只是单纯的玩伴关系又为何会做出一些亲密的举止?” 未等两人说话,魏长临又道:“除此之外,那日在詹事府上,本官也曾亲眼目睹过你们之间不一样的举动,也正是如此本官才开始怀疑你们二人的关系,从而将此案往另外的方向去思考,才有了新发现。” “那便是本官方才所说,周千寻就是杀害杨青珊的凶手,而柳旭平却是帮凶!” 杨尚书闻言脸色巨变,指着人的手指也颤抖个不停,“柳旭平,可是你伙同周千寻杀害了小女?” 柳旭平矢口否认,“我没有!” “是啊!”周千寻道:“我们压根没有杀害杨青珊的的动机。” “事已至此。”宋延道:“还想狡辩,你们之间的私情就是最大的杀人动机。” “没错。”魏长临接着道:“因为杨青珊逼迫柳旭平与自己成亲,即便柳旭平一百个不愿意,但碍于杨尚书的官职比自己父亲的高,所以只能妥协。” “然而。”宋延同魏长临对视一眼,道:“周千寻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柳旭平娶别的女人,于是便计划将其杀害,只要杨青珊死了,那么横在你们之间的障碍就没了。” “是啊。”魏长临道:“此案之所以为拖到现在解开,是因为无人知晓你们二人的关系,如今你二人的关系已经暴露,即便你们狡辩也没有用。” “大人果然厉害。”周千寻对着柳旭平笑了一下,才道:“旭平,事到如今已没有瞒着的必要,不如就都说了吧。” “好。”柳旭平想了想,点头,道:“大人,我同千寻的关系正如大人所说的那样,可即便我们之间是那样的关系,也不能证明人就是我们杀的,大人别忘了,您说在下是帮凶,可在下那日一直呆在府上不曾离开,如何做的了帮凶?” “可本官听说那日你曾短暂的离开过柳府。”魏长临道:“不知柳公子那时去了何处,又去做了什么?” “这又能证明什么?”柳旭平反问:“大人别忘了,杨青珊死在了郊外,在下离开的那段时间连走到郊外都办不到,又谈何杀人呢?” “谁说案发地是郊外?”魏长临道:“这一切不过是你们使得障眼法罢了,目的就是为了混淆视听,好让我们怀疑不到你头上。” “其实真正的案发地是柳府背后那条安平巷!” 此言一出,二人脸色皆有了明显的变化。 宋延将二人的变化尽收眼底,然后道:“本王同魏大人在安平巷发现了几条划痕,那些划痕同杨青珊头冠上的纹路一模一样,由此可见,那些划痕是你托运尸体时留下的。” “没错!”魏长临道:“为了掩人耳目,你们故意留下了那张写着在郊外见的纸条,为的是让人以为杨青珊是在郊外被杀害的。” “原本这个计划本该天衣无缝。”宋延道:“而你们却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那就是将纸条放到梳妆台的抽屉里。” “你们原本是想让人以为纸条是杨青珊看过后放进去的,可你们却不知道那日杨青珊根本就没有去过梳妆台前。” “除此之外,柳旭平那日听到茯苓说的说不定杨青珊不是被纸条叫出去的,而是提前与人约好的这句话后便高烧不起。” “为何会高烧呢?”魏长临道:“自然是因为害怕,你当心我们找到正确的破案方向,才会忧心的生了病。” “后来又为何会好了呢?自然是因为我们将凶手锁定在了别人身上。” “你们得知这一消息后便以后永远都不会怀疑到你们头上,于是便大张旗鼓的私会。”宋延道:“这才让我们发现了端倪。” “没错,不过除了纸条还有一个让人感到奇怪的地方。”魏长临道:“那就是杨青珊明明是笑着出去的,却遭到了仇杀。” “这是为什么呢?自然是因为将人叫出去的是柳旭平,杨青珊爱惨了你,出去见你自然是笑着去的。” “大人不觉得这番推理很荒谬吗?”柳旭平道:“杨青珊同在下马上就要拜堂了,即便是在下将叫她出去,她也不可能去。” “如果你对她说的是,青珊,你想不想有一个不一样的拜堂仪式,若是想,那我末时在柳府的安平巷等你,不过,此事只有你我二人知晓,切勿告诉别人。” “杨青珊听到这样的话,自然是开心的不行,她爱的人想给她一个不一样的拜堂仪式,这样的诱惑她根本抵挡不住,自然是要赶着去的。” 茯苓瞬间恍然大悟,“难怪她非要穿着喜服出门,还不准人跟着。” “没错。”魏长临道:“你们之所以选在拜堂前将人杀害,一是因为这样才可以用拜堂为由将人骗出来,二是一旦拜了堂,那么杨青珊同柳旭平就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了,这样的事恐怕你们二人谁也不想看到的。” 第179章 “这些不过是你们的推测罢了。”周千寻面色如常道:“大人若是要定罪,需得将证据拿出来才行。” “不就是证据嘛,简单。”魏长临道“证据就是你用来运送尸体的那辆马车,说到马车,那就得先还原一下案发当时的情形...” 柳旭平将人叫出来之前,周千寻早已等在了马车上,杨青珊见到柳旭平后便激动地朝他跑去,却不知周千寻正悄悄地从马车上下来,然后趁其不备时从背后一刀刺入了她的心脏。然后再将杨青珊的尸体拖到马车上运到郊外。 魏长临继续道:“由于晋都最近正准备推行车牌制度,所以对车辆的管理十分严格,而那辆马车上留有大量杨青珊的血迹,所以不能转手买给别人,更不能随意丢着不管,因为若是官府发现带有血迹的马车,那么定然会追查是怎么回事,若是真的查起来,那么你们犯罪的事实就会马上暴露。” “所以,你只能将马车带回府里藏起来,并勒令小厮谁也不能去动那辆马车。” “可那辆马车还是被我找到了。”茯苓道:“就藏在你的院子后面!” “一辆带血的马车而已。”周千寻毫不在意道:“大人可有证据证明那就是杨青珊的血?” 是啊,这里的技术达不到,无法证明那就是杨青珊的血,不过魏长临同宋延有了新的发现,那就是杨青珊的喜服少了小小的一块,这是后来他们再次查验尸体时许仵作才告诉他们的,因为当时想着一块小小的布料应当没多大关系才没说。 谁知这不起眼的布料竟成了破案的关键。 “我在查验马车时。”茯苓道:“在你的马车上发现杨青珊喜服上少了的那块布料,这点你要作何解释?” 周千寻狡辩道:“就不能是凶手杀完人后故意栽赃我放上去的?” “呵呵。”魏长临嘲讽道:“凶手还真是看得起你,为何非要栽赃你?” 未等周千寻说话,宋延就道:“即便这些证据分开来看都无法证明你是凶手,可若是连起来看会如何?不如本王就替你捋一下。” “带血的马车、杨青珊喜服上的布料、没有明确不在场证明,以及充分的杀人动机,这些线索串联起来,还不能证明你是凶手吗?” “没错。”魏长临附和道:“除非你能找到明确的不在场证明,否则你就是杀害杨青珊的凶手。” 周千寻还想说什么就别柳旭平叫住了,他对着人摇摇头,“千寻,事到如今狡辩已无任何意义了,不如就招了。” “大人说的没错,杨青珊就是我同千寻两人联合起来杀害的,一切正如大人推理的那样,不过有一点是我没想到的,那就是千寻竟捅了杨青珊数十刀,因为我不能离开太久,所以处理尸体之事,是千寻一人做的,正因如此才没有阻止他做这一切。” “杨青珊将我二人拆散固然可恨,但她人已死,不该再次羞辱于她。” “不该吗?”周千寻冷笑道:“若不是她,我与你又何至于落得如此境地,不仅背上了人命,还让我们的关系永远见不得光,你说,我不该恨她?不该狠狠地捅她数十刀吗?” “你!” 杨尚书瞬间急火攻心,刷了一下便倒了下去。 第91章 旧案 杨尚书是因为听了周千寻的话而引起急火攻心才晕倒了, 太医看过后不久便醒了过来。 杨尚书醒过来后一直央求宋延要重重的治柳旭平同周千寻的罪。 宋延闻言只道:“审判之事应当交由律法,而不是本王,杨尚书且放心, 律法会给你一个交代。” 杨尚书闻言老泪纵横, 不知是因为抓到杀害女儿的凶手而哭, 还是因为痛失爱女而哭。 不过这些都不是魏长临同宋延需要关心的,魏长临宽慰了杨尚书几句后他们便走了。 后来, 周千寻还说了一些他同柳旭平的事, 据说那吉星楼并非只是他们相会的地方,更是他们定情之地。 两人是自小一起长大的玩伴,而两人的感情却在日日夜夜的相处中变了味。 在很久前的某一天, 周千寻鼓起勇气敞开了心扉, 从此两人的关系就变了, 不过他们并未同家里提及此事, 一方面是因为两人还需要些时间适应两人的关系, 另一方面是因为他们两家地位有些悬殊,若是贸然提出恐怕会遭到反对, 从而断了两人间的往来。 后来, 就在他们打算公开两人的关系时,杨青珊出现了, 她一发不可收拾的爱上了柳旭平并费尽心思想要得到他,后来便出现了这样的悲剧。 “啧啧。”魏长临咂舌,“此事还真不好说到底孰对孰错。” “感情之事本王不予置评。”宋延闻言道:“但只要杀了人, 那就是错了, 不管理由是什么, 都是不该越过的一条线。” “是啊。”魏长临很赞同宋延的说法, “其实柳旭平他们二人大可以把事情说出, 或许一切就不一样了,那么后续的悲剧或许就不会发生。” “不过这杨青珊真是爱惨了柳旭平。”魏长临顿了顿又道:“不仅因为他丢了性命,还害了三个无辜之人,香缇丢了差事,青松差点失去女儿,林如月丢了颜面。” “凡是自由定数。”宋延道:“如今的果不过是之前种下的因罢了,如今落得此番结果,都是自己造成的罢了。” “魏大人不必因此思虑太多。” 第180章 “是啊。”魏长临叹道:“左右都是他们的命。” “人啊,还是应当向前看。” “是该如此。”宋延说完轻轻唤了声。 “小临。” 宋延这样魏长临根本招架不住,于是上前几步,搂着人的脖子道:“怎么办,你这样,我好想与你夜夜笙歌。” 魏长临说完轻轻地吻了一下宋延的嘴角,而后不怀好意道:“小延延,你觉得呢?” 宋延猛地扣住了魏长临的腰,而后便强势的吻了上去。 翌日,魏长临差点就下不来床,好在后面几次在他的求饶下,宋延下手稍微轻了些,才让他在第二天能勉强坐着吃个饭。 魏长临每次招惹宋延之后都会在心里暗自发誓,以后绝对要同他保持三米远的距离。 可下次只要宋延随便撩几下,他就又沉沦了,这样荒唐的日子持续了小半个月了,直到魏长临感觉自己快要肾、虚时宫里来了口谕。 接到口谕后,宋延便带着魏长临进了宫,近宫前,魏长临还美滋滋的以为这次是不是又要升官,可进了宫才知道,原来陛下宣他们进宫是有要事要说。 刚踏进御书房的门,宋延便拱手道:“臣见过陛下。” 魏长临跟在宋延身后也拱手道:“微臣参加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宋煜朝二人抬手,“皇叔,皇...魏大人免礼。” 二人齐声:“多谢陛下。” 行礼后,魏长临忍不住道:“不知陛下宣微臣进宫所为何事?” 莫不是又要给微臣加官进爵? 宋煜闻言眉头瞬间就皱了起来,魏长临心中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 莫非宋煜觉得他德不配位想要降他的级? 就在他要为自己说好话时,就听宋煜道:“朕今日收到一份奏折,说是晋安出了一起悬案,迟迟未能破解,希望朕能安排人手前去支援。” “晋安出了事,自然要去支援,只是据说此案扑朔迷离,十分难破解,所以在支援的人手方面朕迟迟拿不定主意,今日叫皇叔前来就是想问询一下皇叔的意见,此案该派何人去比较合适?” 魏长临闻言松了口气,只要不是降他的级,其余之事什么都好说,他道:“不知陛下说的是何案子,竟会如此离奇?” 宋煜道:“魏大人想听?” 魏长临拱手,“微臣愿为陛下分忧,还请陛下将案子说与微臣同王爷听听。” “哦?”宋煜道:“朕不知魏大人竟能做皇叔的主,皇叔还未开口,魏大人就给安排上了?” “微臣不敢。”魏长临小心翼翼道:“微臣只是认为若是出了悬案,那么王爷必定会感兴趣,所以才会越俎代庖的帮王爷应下,王爷若是不愿意,那...” “自然是愿意的。”未等魏长临说完,宋延就道:“本王的主,魏大人可以做。” 啊...这... 这可是御前,这么说不太好吧,何况陛下并不知道我二人的关系,若是这般说会显得很奇怪! 就在魏长临想着要如何将宋延的话圆回去时,就听宋煜道:“如此看来,皇叔很看重未来的皇婶。” 什么? 皇婶? 怎么就皇婶了? “啊...这...”魏长临满眼疑惑,“陛下这是都知道了?” “嗯。”宋煜点头,“皇叔早就同朕说了,莫非魏大人不知道?” 自然是不知道,若是知道也不会表现得如此震惊了。 魏长临朝宋延投去一个疑惑的眼神,宋延收到信号后道:“不久前本王进宫时同陛下说的,魏大人应当不介意本王将此事告知陛下吧?” 告知对象是当今陛下,即便魏长临有想法也不敢说啊! “自然没有。”魏长临笑着道:“此等好事自然是要让陛下知道的。” “哈哈哈。”宋煜闻言笑道:“既然如此,不如朕今日就给你们赐婚,然后选个良辰吉日将婚事办了。” “如此一来,皇叔的终身大事也算是解决了,那么父皇泉下也就放心了。” “倒也不必如此着急。”魏长临连忙道:“微臣同王爷需得再相处些时日再讨论终生大事。” 宋煜闻言脸一下就沉了下去,“魏大人这是要抗旨?” “微臣不敢。”魏长临连忙道:“微臣只是觉得婚姻大事不必刻意为之,时候到了,自然就来了。” 宋煜十分不赞同魏长临的说法,“你同皇叔若是两情相悦,就该将婚事定下来,你们这样没名没分的好着,实在有些不合理法。” “陛下。”宋延见宋煜已有发火的征兆,于是连忙道:“婚姻乃一辈子的大事,魏大人想要多考虑考虑也是理所应当,还望陛下不要为难于他。” “罢了。”宋煜叹了口气道:“皇叔如此护着他,朕想为难他也为难不了,只是此等大事皇叔需得好好考虑,哪日若是想清楚了,朕便为你们赐婚。” 宋延拱手道:“臣多谢陛下体恤。” 魏长临也跟着拱手道:“微臣也多谢陛下体恤。” “罢了。”宋煜摆手,“还是说案子吧。” 宋煜将案子的情况大致说了一下。 据说这起悬案是十年前的未破解的旧案,十年前凶手连续杀了五名被害者,分别割去了被害者的头颅、躯干、四肢、鼻子还有耳朵,那杀手原本十年前就已经停止作案了,可不久前竟再次出山,又杀了一名被害者,然后割走了她的头颅。 第181章 听完宋煜说的魏长临震惊道:“十年前的悬案竟拖到现在都未破解?” “嗯。”宋煜点头,“此案太过玄乎,凶手留下的线索少之又少,所以此案才会到如今都未破解。” “如今旧案未破,凶手竟又出来杀人,如此一来,此案的难度似乎又加深了许多。” 魏长临道:“晋安十年未破解此案竟拖到现在才向陛下救助?” 说到这里宋煜瞬间火冒三丈,“说到底不过是怕朕说他们无能罢了,如今若非凶手再次作案,引起了当地百姓的恐慌,恐怕晋安的知府还想将此事瞒着不报。” “若非此时不是就追责任的时候,朕定然要好好治那知府的罪!” “陛下莫要动怒。”魏长临宽慰道:“恐气坏了身子,那知府的罪待案子结了再治也不迟。” “魏大人所言极是。”宋煜闻言怒火消散了不少,“只是此案太过难解,朕实在不知该派何人去才好,不知皇叔心中可有合适的人选?” 魏长临闻言同宋延对视一眼,然后道:“陛下若是不嫌弃,微臣同王爷愿为陛下分忧。” “此话当真?”宋煜道:“皇叔愿为此事出一份力?” “嗯。”宋延点头,“此案既发生在大晋,那查案便是臣的职责。” “可从晋都到晋安路途十分遥远。”宋煜道:“皇叔可能吃这份苦?” “这有何难。”宋延拱手道:“臣愿前往晋安彻查此案。” “微臣也愿同王爷前往晋安彻查此案,为陛下分忧!” “好。”宋煜笑道:“如此甚好,魏大人若是将破解了此案,朕自当重重有赏!” “微臣多谢陛下!”魏长临道:“微臣定然将此案查个水落石出,给陛下一个交代!” “微臣...” “魏大人。”宋延担心魏长临胡乱夸下海口,于是便将人打断道:“你的衷心陛下已经知晓,不必说废话扰了陛下的清静。” 魏长临听懂了宋延的画外音,便将废话咽了下去,只道:“微臣同王爷即刻出发,还请陛下静候佳音!” 第92章 远行 魏长临夸下海口说即刻出发, 那么宋煜便让他们第二天就出发。 为此魏长临一直在喊冤,他说的即刻出发不过是客套话罢了,谁知宋煜竟当真了, 不过好在没有真的让他们即刻出发, 否则他们可能连收拾行李的时间都没有。 茯苓同麦冬两人当日便为了前去晋安东奔西走, 忙得不可开交。 而福喜却红着眼眶对魏长临道:“大人,我也想同你们一起去, 就让我跟着大人去, 一路上才有人照顾大人啊!” “福喜。”魏长临宽慰道:“我知道你关心我,可此次前行并非是去玩,而是去查案子, 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都跟着去恐怕会受伤啊!” 福喜闻言瞪大眼睛看着人, 心道:大人你不也是手无缚鸡之力吗?怎的就嫌弃气人来了? 可嘴上却说:“大人放心, 我只是照顾你的生活起居, 绝不会参与到案子里。” 这福喜若是去了, 摆明就是个累赘,不但对案子帮助不大, 还要操心着他的安全, 魏长临是一点也不想带他去。 他道:“福喜,你且放心, 生活起居之事有茯苓同麦冬,他们会照顾好我,你就安安心心呆在王爷, 替我同王爷守好家。” “守家可是重任一件, 除了你, 我不放心交由别人。” 这么说福喜应当听得进去了吧? 果然就见福喜感动得稀里糊涂的, 他红着眼道:“大人放心, 我就是豁出这条命去也会帮大人同王爷守好这个家。” “大人且放心去查案,福喜会在家等着您同王爷平安归来。” “好好好,如此甚好。”魏长临拍拍福喜的肩膀道:“王府的一切就交给你了!”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麦冬便进来催促道:“大人一切准备妥当了,王爷已经在外面等着您了。” “哦,好的。”魏长临道:“这就来。” “福喜。”魏长临再次拍拍福喜的肩膀,“我们走了,王府就交给你了。” “好的。”福喜疯狂点头,“我一定会将王府守好,等着大人同王爷回来。” “好。”魏长临说完便同麦冬一起走了。 “一切都交代好了?”魏长临刚见到人就听宋延道:“可有遗漏什么?” “王爷。”魏长临抱怨道:“到底谁是王府的主人?为何这等琐事是我在做?” “魏大人乃王府的另一名主人,此等小事做些也无妨。” 话虽如此 ,但魏长临总感觉他在替宋延白打工,操心家事可不是小事,十分费脑伤神。 “王爷。”魏长临朝宋延摊手,“我要求加俸禄!” “嗯?” 魏长临以为宋延不愿意,于是道:“王爷,说句良心话,操持家务可累人了,不但费脑还伤身,还有可能掉头发,王爷若是不涨俸禄,您的良心过得去吗?” 魏长临不过是同福喜说了几句送别的话,最多交代他将王府守好怎的就成操持家务了? 不过宋延似乎乐在其中,只道:“本王的一切都是你的,加不加俸禄,似乎并无什么影响。” 这宋延,明里暗里都在提醒他,他魏长临这辈子都是他的,还真是执着的可以。 “行吧。”即是如此 ,魏长临也就不客气了,“属下就恭敬不如从命,笑着将王爷的家产收为己用了。” 第182章 “嗯。”宋延眉梢微挑,看着人道:“魏大人别忘了,本王的家产还有本王这个人。” 行,又来。 魏长临笑道:“既然王爷是我的,那唤你一声小延延应当不为过吧?” 当着茯苓同麦冬的面这样唤人,实在有失颜面,纵使宋延再惯着他,此时也有些不太高兴。 魏长临将他的表情变化都看在了眼里,也知道宋延有些生气了,于是便道:“茯苓,麦冬,我同王爷所需之物可有准备好?” “都准备好了。”茯苓也看出气氛不对,于是连忙答道:“属下同麦冬已经查验过两次了,应当不会有遗漏。” 麦冬道:“王爷大人尽管放心,该带的属下都带上了。” “好。”魏长临应道:“既然一切准备妥当,不如就出发了?” 魏长临说完又道:“您觉得呢?王爷。” 宋延生气归生气,但也并未耽误正事,于是掀起帘子便上了车,“既已准备妥当,那便出发吧。” 魏长临见状连忙跟了上去,然后挨着宋延坐下,笑嘻嘻的看着他。 茯苓同麦冬一点也不想掺和他们二人的事,得令后连忙跳上马车,鞭子一挥,驾着车便走了。 待车辆动了起来,魏长临便往宋延身上凑,“王爷,生气了?” 宋延方才是有些生气,不过此刻气已经全消了,但看着魏长临如此献殷勤又有些享受,于是便板着脸道:“你觉得呢?魏大人。” 行,看样子应当是真的生气了。 不就当着人的面叫了一声小延延,有必要气成这样? 罢了,左右人也是他惹生气的,哄就完事了。 “王爷。”魏长临往宋延身上拱了拱,“我知道错了,日后我一定注意言辞,绝对不会当着别人的面叫你小延延,我保证日后一定只会私下这般叫,否则我同事…啊,不是,我是说…” 宋延闻言脸色更差了,“魏大人竟还打算如此唤本王?” “是啊。”魏长临理直气壮的看着人,“我两这关系,难道唤不得?” “况且,你都唤我小临了,为何你就不能唤你小延延?” 这能一样吗? 宋延比魏长临大,唤他一声小临也不为过,但魏长临唤他小延延就未免有些… 不过,这样唤也算是两人间的情趣,只要他不当着人的面,也未尝不可。 若是在做那件事时这样唤,似乎… 宋延瞬间心头一热,但面上却毫无波澜,依旧板着一张脸。 魏长临见宋延不语,脸色也未见好转,以为他还在生气,便打算想着办法哄他。 “王爷。”魏长临柔声道:“你若不喜欢,日后不这样唤你就是了。” 魏长临顿了顿又道:“可是王爷,我同你都是睡过的关系了,若是一直唤你王爷未免有些生疏,总得让我有个唤的吧?” 魏长临说的对,他们也不仅仅是睡过的关系,魏长临是他日后的王妃,是该有个亲密一些的称呼。 不过应当叫什么好呢? 宋延沉浸在思考中,而魏长临以为他不乐意搭理人,索性勾着人的脖子坐到宋延腿上。 “王爷。”魏长临在宋延的嘴角轻轻吻了一下,“您今天有些小肚鸡肠,我不过唤了你一句小延延就生气,是不是有些不应该?” “魏大人想多了。”宋延看着人的眼睛道:“本王不过在想事情罢了。” “还说不生气。”魏长临又亲了一下宋延的另一边嘴角,“若是不生气,为何同你说话时想别的事?” “还是说,这不过是你敷衍我的说辞?” 宋延原本心里就有些热,此刻魏长临又粘在他身上亲他,稍不注意定然要擦枪走火。 “别闹。”宋延哑着声音道:“下去坐好。” 你让坐好就坐好? 我偏不! 魏长临非但没有听话从宋延身上下去,还凑到他耳边轻轻的吹了口气,“王爷的腿坐着舒服,我就想这么一直坐着。” 搂着魏长临腰的手徒然一紧,然后轻轻用了些力,带着人往自己身上靠,“魏大人,这可是你选的,莫要后悔。” 说完未等魏长临回答便扣着他的头狠狠地吻了上去。 片刻后,宋延沉声道:“魏大人当真想好,就要这样?” “是啊。”魏长临道:“王爷莫不是看不起人,拼体力的话…唔…” “王爷,您…唔…” “王爷…唔…宋延…你属狗的…唔…” 马车外,茯苓对麦冬道:“我似乎听到有谁在直呼王爷的大名。” 麦冬瞬间面红耳赤,“你听错了。” “或许吧。”但是那声宋延依旧回荡在他耳边,“可这声音好像是魏大人的…” 同他之前守夜时听到的差不多。 茯苓吓得连忙捂住嘴,用眼神示意:莫非王爷同魏大人在? 麦冬哄红着脸,然后朝他露出一个少管闲事的表情。于是,茯苓便目视前方,心无旁骛的继续驾车。 车里,魏长临推搡着宋延,“王爷,求您高抬贵手,放过属下吧,若是再来,属下恐怕就要废了!” “是吗?”宋延挑眉,“方才魏大人说自己体力好得很,本王不过是顺着魏大人来罢了。” 体力好也经不起你这般折腾好吗? 第183章 就他们这频率,简直比夜夜笙歌还可怕。 “王爷。”魏长临正色道:“我提议,我需要修养几天,王爷若是有需求,就自行解决。” 宋延闻言脸色一沉,“魏大人这是要让本王去找别人?” “自然不是。”魏长临解释道:“我是让王爷您动动您金贵的手,自行解决。” “你若是敢去找别人看我不...” “不会。”宋延将人打断,“本王不会去找别人。” 说着便将魏长临揽进自己怀里,“本王只需小临一人足矣。” 马车到晋阳时,天色已经差不多了,于是茯苓他们就找了家客栈停了下来,然后隔着帘子问道:“王爷,此刻天色已黑,可是在此住下?” 宋延挑开车帘看了看,这家店的环境还算不错,便道:“好,今夜就在此处住下吧。” 待停好马车后,魏长临便扶着宋延颤颤歪歪的下来了,刚下马车便对上两双八卦的眼睛。 怎么回事? 这两人该不会都知道了吧? 魏长临瞬间挺直腰板,一副自己好得很的模样,然后松开宋延的手,便要大步往前。 谁知迈出的那只脚还未落地,整条腿就抖了起来。 算了,装什么装。 不就是被搞得腿软,有什么大不了的! 何况茯苓同麦冬也算是老熟人了,知道也无妨。 做好心理建设后,魏长临如释重负,干脆回过头去,理所应当道:“王爷,抱我。” 第93章 案件五序章 魏长临他们四人在客栈休息了一夜便又开始赶路了, 吃了昨日的亏,魏长临安静了不少,不敢去招惹, 更不敢去撩宋延了, 生怕一个不注意就又颤抖着双腿下车。 他们走了没多久便路过了晋阳最大的拍卖行, 这拍卖行叫金安拍卖行,是一名叫金安的老板所开。 今日金安拍卖行似乎遇到了什么喜事, 来来往往的人比平日多了不少。 魏长临此时正挑起帘子看外面, 见到此种情景时顿时好奇心上涨,于是喊道:“茯苓,停车。” 宋延闻言也挑起帘子往外看, “不知有何东西吸引了魏大人的注意?” 魏长临来不及回答他, 只道:“茯苓, 麦冬, 快停车!” 茯苓他们二人虽不知发生了何事, 但魏长临语气里透着焦急,于是便立刻停了下来。 待车停稳后, 魏长临凑到宋延那边, 探出头去指着不远处道:“王爷,我方才看到那里有个拍卖行, 看样子十分热闹,不如去看看?” “金安拍卖行?”宋延顺着魏长临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小临竟对拍卖行感兴趣?” “是啊。”魏长临想了想道:“不对, 我对所有东西都感兴趣, 只要是没见过的, 都想去看看。” “小临既想去看, 那便去。”宋延顿了顿道:“不过拍卖行四处都有, 待案子结了本王带你去,想去几处都行。” 话虽如此,但魏长临就是很好奇,况且见眼前这阵仗,今日应当在做什么活动,不去看看简直难受。 “王爷。”魏长临央求道:“我知道此刻我们要去赶着去解决案子的事,但我就是很好奇这金安拍卖行到底在什么。” “不如就进去看一眼,一个时辰以内保证离开。” “行吗?王爷。” 宋延闻言却未说话,魏长临想了想又道:“不用一个时辰,一柱香之内就离开,好吗?” 虽说他们此刻赶着去破悬案,但似乎也不急于这一柱香的时间。 “好。”宋延点头,“不过你要答应本王,不可贪玩,差不多便走了。” “好。”魏长临答应得很爽快,“没问题。” 下车后,宋延便吩咐道:“茯苓,麦冬,你们且在外面候着,本王同魏大人去那金安拍卖行看看,很快便回来。” 二人拱手,“是,属下遵命!” 金安拍卖行比魏长临想象中的还要大气,装潢算不上金碧辉煌,但也透着一股浓浓的财大气粗的味道,可见这拍卖行的老板当真是有钱啊。 这金安拍卖行虽说没有入场券,只要座位没满都可以坐,不过他们还是将人员等级划分得很明显,一般的人就被安排在拍卖台的下方,而有点身份地位之人就被安排到楼上的雅间,一人一个隔间,还可以将台下看得一清二楚。 魏长临同宋延并未暴露身份,也并未预订过雅间,于是便被带到了普通的看台。 坐下后魏长临便开始同一旁的人打探消息,“这位兄台,不知你是第几次来这金安拍卖行?” 兄台道:“记不清了,来的次数有些多,数不过来。” “哦…”魏长临道:“这拍卖是每天都会有吗?” “这位兄台说笑了。”那人道:“这金安拍卖行是整个晋阳最大的拍卖行,拿来拍卖的东西自然是少之又少的极品,即是极品,又怎会每日都有呢?” “如此说来,这金安拍卖行的老板很有钱?”魏长临八卦道:“该不会富得流油吧?” “哈哈哈。”那人笑道:“兄台当真有趣,这金老板必然是很有钱的,至于多有钱那便不得而知了。” 除此之外,魏长临还从那人口中听说,这金安拍卖行的老板就叫金安,这拍卖行是他毕生的心血,所以每次拍卖他都会亲自坐镇,以防出现纰漏。 第184章 两人正说着就见那金老板出来了,他后面还跟着一个人,那人看上去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看样子应当是金老板的小厮。 不过魏长临的这个想法很快就被那人否认了,他道:“兄台想错了,金老板身后那人是他几年前收的义子,名叫梁良。” “义子?”魏长临闻言惊道:“如此大的老板竟没有个亲生骨肉?” 那他偌大的家产谁来继承? “据说啊。”那人道:“这金老板的夫人很多年前因为难产死了。” 那人说着竖起两根手指,“一尸两命!懂吧!就是死了夫人还没了孩子的意思!” “懂。”魏长临叹道:“这金夫人同那孩子也着实可怜,一个还未见到孩子就走了,另一个还未见世界一面便也走了。” “当真是造化弄人啊!” “这位兄台,你重点跑偏了。”那人道:“重点不是金老板的夫人和孩子,而是金老板本人啊。” 夫人都孩子都死了还可怜? 而活着的金老板却可怜,这是什么狗屁逻辑? 不过魏长临也并未同他理论这些,而是道:“这金老板哪里可怜?” 整天穿金戴银,还搞了个拍卖行,哪里可怜了? “自然是没了夫人和孩子啊。” “话虽如此。”魏长临道:“但金老板这条件不愁找不到人啊,续个弦,孩子不就有了?” “是啊。”那人也道:“谁知那金老板是个死心眼的,自打夫人走后便不近女色,更别说什么续弦了。” “所以啊,孩子什么的,哪里会有!” 这金老板倒是个深情的人,这样的人在这里应当很少见吧。 “是啊。”魏长临嘴里说的同心里想的不一样,“这金老板为何如此想不开,他这年纪不算大,若是没有个人陪着得多寂寞啊!” “寂不寂寞且不说。”那人的重点却在别的方面,“只是这金老板的万千财产却被是别人占了便宜。” “哦?”魏长临好奇道:“不知此话怎讲?” “兄台有所不知。”那人道:“那金老板曾立下遗嘱,说他死后,他的所有财产都归他那个便宜干儿子所有。” “竟还有这等事。”魏长临惊道:“这干儿子命也太好了吧!” 怎的自己就没那种命,坐等继承万千遗产那种命! “是啊。”那人附和道:“不过这财产来的不容易,是用命换来的!” 这人说话好烦,总是一半一半的说,搞得魏长临一直要同他互动。 一次说完不好吗? 魏长临心里虽然不太高兴,但嘴上却道:“不知这用命换来的,又是怎么回事?” 那人道:“据说那梁良曾经从山匪手里救过金老板的命,梁良在救人时还差点丢了命,这金老板为了感谢他的的救命之恩便决定把自己的万千财产留给他。” “救人一命就换得万千财产。”魏长临再一次感叹这人的好命,“这金老板未免也太随便了些!” “金老板之所以会那么做,也不仅仅是因为梁良救了他一命,还因为梁良这人有良心,是个重情义之人。” “金老板觉得同他也算有缘分,加之自己无儿无女,便让这梁良做他的干儿子,孝顺在他身边,待他死后财产便都归他所有。” 据说那梁良原本是个木雕匠,靠着做木雕为生,他每月靠做木雕赚的钱也就勉强够他生活,如今做了金安的义子,不仅能够跟在金安身边做事,自己还开了一家木雕店。 总的来说,就是这小日子过得是风生水起,滋润的不行。 虽说这金安同梁良不过是半路父子情,但两人的关系也算牢固,期间不乏有红眼病会去挑拨两人的关系,想着若是两人的关系闹僵,那么说不定自己可以代替梁良的位置,过上他这般让人羡慕的日子。 谁知这两人的半路父子情却坚不可摧,任凭别人如何挑拨都没有一丝松动,时间长了那些嫉妒之人便也消停了。 魏长临听完一系列事情后,连连感叹:“总之就是两个字,羡慕。” “是啊。”那人道:“这换谁都羡慕,一个穷苦的木雕工一夜间便变成金安拍卖行的少爷,如何不让人羡慕。” 魏长临同那人说的太投入,全然忘了旁边还坐着宋延,不但坐着宋延,他竟还把两人的对话一字不落的听在了耳朵里。 其中听的最多的无非就是羡慕两个字。 宋延不明白,无非就是一个拍卖行老板的义子,有何可羡慕的? 做他的王妃不才更让人羡慕吗? 宋延心里却很不是滋味,不过终究没有打断两人的聊天,而是继续竖着耳朵听。 魏长临未说几句便停了下来,讲注意力转移到台上,因为那金安不知为何,当前的拍卖还未结束便离开了座位,而后便急匆匆的走了。 “那金老板要去干什么?”魏长临说话时目光还停留在台上,“不知何事竟能让他中途离开。” “不应该啊。”那人道:“这金老板向来十分看重拍卖的过程,他从未在拍卖时离开过。” 魏长临道:“指不定是有什么急事要处理吧,尽管拍卖之事很重要,但定然也有比之更重要之事。” “或许吧。” 金老板走后,拍卖之事便由梁良主持,大小事宜司仪皆要问过梁良后才开始执行。 第185章 “这梁良的地位当真是不可撼动。”魏长临见状道:“看那司仪的态度便知道了。” “是吧。”那人得意道:“我说的没错吧,那梁良...” “小临。”宋延实在不想听二人废话,于是便道:“时间差不多了,该走了。” 未等魏长临开头,那人便道:“不知这位是?” 因为那人的越界行为,宋延十分不高兴,脸黑的都快滴出水来了,“本...” “他是我哥。”魏长临想都未想就将宋延打断了,“就是那种关系很好的哥。” “哦...”那人一副了然的模样,“你们原来是兄弟啊。” “是啊。”魏长临说着便转过头去看着宋延,“他是我最亲近的好哥哥。” “你说是吧?哥哥。” 宋延闻言脸色微微一变,魏长临正要再调侃他两句,便见一人跌跌撞撞地冲到了台上。 嘴里喊道:“不好了,出大事了,金老板死了!” 第94章 案件五查案 什么? 金老板死了! 整个拍卖行瞬间陷入一种诡异的沉寂中, 这份沉默只持续了一息时间,便陷入混乱。 大多数人听到金老板死了,都在揣测是否是发生某种变故, 害怕殃及池鱼, 于是便害怕的想往外逃。 而一部分人单纯的嫌场面不够乱, 所以故意在里面搅混水。 不管场面有多乱,如今是出了人命, 场面越混乱, 凶手趁乱逃走的可能性越大。 于是魏长临三步并做两步,冲上台去,大声吼道:“都给我站着别动, 否则杀无赦!” 此言一出, 拍卖行内便又短暂的陷入了沉寂, 众人皆转过头来看了魏长临一眼, 然后便又逃窜起来。 魏长临见状十分无语, 正欲在吼一声时,便见宋延站在自己身边, 手里举着枚令牌, 喊道:“本王乃大晋的王爷,此案由本王负责, 不想死的就乖乖站着别动!” 牛! 魏长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宋延,原本这些琐事是由茯苓同麦冬做,此刻两人不在, 才不得不纡尊降贵做起这等琐事来。 宋延的气场终究要比魏长临的大很多, 此时他站在那里, 便能震慑住全场。 那梁良见状猛地一下就站起来, 然后喊道:“来人, 即刻将拍卖行封锁,绝对不能让任何人出去!” 梁良发号施令后,拍卖行的小弟们便都动了起来,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便将金安拍卖行围地水泄不通。 这金老板果然有钱,一个拍卖行的护卫就如此之多,看得魏长临羡慕不已。 茯苓同麦冬听到动静后便连忙赶了进来,谁知刚到门口就被堵住了。 “放我们进去。”茯苓怒道:“我家主子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恐怕难辞其咎!” 守门的人闻言呵斥道:“你家主人是谁我管不着,这金安拍卖行此刻由王爷接管,你若想活命就快点走,别来此处闹事!” “哟呵。”茯苓嗤笑道:“哪里来的乱咬人的狗,竟在此狐假虎威。” “你莫不是不知我家主子是谁!” “你家主子是谁?”那护卫也嗤笑道:“不会是杀人凶手吧?” “你找死!” 茯苓说着就想打人,却被麦冬按住了,他道:“这里出了人命?” “是啊。”护卫道:“否则我们也不至于拦着你们不让进,这封锁拍卖行的命令就是王爷下的,我们不过是奉命办事罢了。” 原来如此,难怪这拍卖行在短短一柱香时间内就被围得水泄不通。 这阵仗也太大了些。 不过此刻不是感叹这些的时候,麦冬道:“奉命办事乃好事,不过,我们也有非进去不可的理由。” “什么理由?”护卫道:“不会是帮你家那个凶手主子逃脱吧?” “我告诉你,想都别想,王爷在此,凶手恐怕插翅难飞!” 这护卫说话如此难听,但却是个认真做事的,加之他又说了宋延的好话,茯苓的火就消了下去。 他道:“不瞒你说,我家主子就是…” “这位兄台。”麦冬知道茯苓要说什么,只是这话若是说出来,恐怕又要吵起来,于是便打断他道:“不如你去通报一下,就说茯苓同麦冬求见。” “不去。”护卫果断拒绝道:“谁知道你们搞什么幺蛾子,何况王爷他忙着查案,没功夫管你们。” “这位兄台。”麦冬道:“你若帮我们通传,王爷不让进我们就走,你若不让,那我们也只能大喊了。” 好啊,竟敢威胁人!不过此人若是闹起来,恐怕也不好收场,不如就通传一下,好将人打发走,“好,你们且在此等着,我去去就回。” 不多久,那护卫就变了副嘴脸过来,笑着道:“二位大人,方才冒犯了,还请你们不要同小人计较。” 得了势,茯苓的鼻孔都快冲上天了,“你知道便好,我同麦冬大人有大量,便不同你计较。” “好好好。”护卫对着殿内比了一个请的手势,“二位大人里面请。” 二人见到宋延后,连忙拱手,“王爷,属下来迟,还望恕罪!” “无妨。”宋延摆手,“本王同魏大人无碍。” “王爷。”茯苓道:“眼下这情形…” “王爷。”魏长临怕宋延撂挑子,于是连忙将人打断,“如今凶手就在您眼皮子下杀人,岂有不管的道理。” 第186章 “王爷若是不管,恐怕难以服众啊!” “魏大人这般大张旗鼓的站在台上喊人,不就是想管此案。”宋延眉梢微挑,看着人道:“如今来问本王的意见是否有些画蛇添足?” “王爷。”魏长临闻言十分委屈,“我方才那一举动分明就是情急之下的本能,并非故意激你接管此案。” “您这样是非不分的冤枉属下,是否有些没良心?” “小临。”宋延柔声道:“本王方才在同你开玩笑,莫要往心里去。” “况且,本王原本就想接手此案,你不过是快本王一步罢了。” 魏长临闻言就放心了,索性他也并未真的生气,于道:“我就知道,王爷不会放着案子不管。” 麦冬闻言面露担忧,“王爷心系百姓,无论什么案子,只要遇到都会查,只是王爷刚领了圣旨,要去查别的案子,若是在此耽搁些时日,恐怕对王爷不利。” “无妨。”宋延道:“不过耽误几日罢了,何况,若是放着案子不管,那本王还有何颜面接管大理寺。” “王爷说的在理。”麦冬道:“只是这案子自有晋阳的官府来查,属下认为,王爷还是以陛下安排的案子为重。” “麦冬,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魏长临道:“案子哪有轻重之分,既然遇上了,哪有不管的道理。” “可是…” 麦冬还欲劝说,却被宋延打断了,“本王心意已决,麦冬不必再劝,若想早些走,便好好配合本王办案。” 麦冬虽不情愿,但嘴里却道:“属下遵命!” 待几人商量好后,魏长临便指着一个被护卫扣着的,一直在瑟瑟发抖的那人,问道:“你就是发现尸体的人?” “是…是的。”李全哆哆嗦嗦道:“小、小…” 李全哆哆嗦嗦半天一个有用的字也没吐出来,魏长临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便道:“不过是见到一具尸体罢了,有必要吓成这样子?” “不是啊。”李全道:“是…小、小人怕大人把小人当做凶手啊!” 合着是在当心这个,不过宋延同魏长临也不是胡乱指认凶手之人。 于是道:“这点你且放心,本官同王爷办案并非回胡乱攀咬,你若不是凶手便不必怕,只需将你看到的说出来即可。” “是是是。”李全闻言连忙道:“小人只不过想去趟茅房,谁知这金安拍卖行搞得像迷宫一样,小人不小心就走错了路,谁知非但没有找到茅房,还发现了金老板的尸体!” “大人啊,您说晦气不晦气?” “这个嘛…” 是有些晦气,不过… “此刻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李全,你可 还记得尸体在何处?” “记得。”李全说着都要哭了,“这情形恐怕小人会终身难忘啊!” “如此甚好。”魏长临道:“还请…本官不是说你能终身难忘甚好,是说你还记得尸体的位置甚好,如此一来,便少了我们去找尸体的功夫。” “嗯。”宋延点头,“李全,带路。” “是。”李全见宋延发话,唰的一下就站直了身子,“小人这就带王爷去。” 李全带着一众人弯弯绕绕了半天,终于找到了尸体所在的位置。 尸体的确入李全所说,就在拍卖行的后院里,只不过尸体并未藏在隐蔽的地方,而是就这么被扔在路边,与其说是路边,不如说就在路中间。 魏长临见状忍不住叹道:“这凶手当真是毫不避讳啊,就这样将尸体扔在路中间。” “义父。”梁良见状连忙跑了过去,“您方才还好好的,怎的一下就,就…” 梁良说着便要去抱金老板,却被宋延叫住了,“尸体乃重要的证物,不可胡来。” 梁良闻言吓得连忙缩回手,“是在下造次了,不过在下见到义父这般模样,实在是忍不住想去看看啊。” 这梁良,方才李全说金老板死了时,他像个没事人一样坐着不动,直到宋延亮明身份后才下令封锁拍卖行,此刻见到金安的尸体又在充当孝子,这戏做的还真是足啊。 不过魏长临没心思去深究他们之间那看上去似乎很虚伪的父子情,而是把重点放到了案子上,“李全,本官问你,你见到尸体后可有对其做过什么?” “比如移动,翻动,或是从尸体身上拿走些什么。” “没有。”李全矢口否认,“绝对没有,小人见到尸体躲还来不及,又怎会前去查看。” “可是若不去查看。”魏长临质问道:“你又怎会知道金老板已经死了?” “莫非你就是凶手?” “冤枉啊!”李全噗通一下便跪在了地上 “小人没有杀人啊!” 魏长临道:“那你倒是说说为何你会知道金老板已经死了?” “小人找茅房迷了路。”李全道:“不知不觉便走到了这里,发现有人躺在地上,于是便前去查看,谁知刚过去就看到地上的人胸口一片红,于是小人吓得连茅房都没找便来叫人了。” 如此说来,这李全压根没有确认过金老板是否死亡便来喊人。 若这金老板当时已死也就算了,若是没有,那有没有可能,金老板是在李全发现后才死的,凶手是在混乱中杀的人? 宋延似乎也想到了这点,他同魏长临对视一眼,然后道:“茯苓,去请仵作来验尸。” 第187章 第95章 案件五意义 茯苓闻言便要离开, 却被梁良叫住了,他道:“大人不必麻烦,此等小事小人差人去做便可。” 这梁良是个有眼力见的, 知道在这晋阳茯苓他们人生地不熟的, 去叫人不太方便, 于是便提议自己来。 不过茯苓不敢自作主张,只等着宋延吩咐。 宋延想了片刻便道:“如此甚好, 顺便把晋阳的县令一并叫来处理此事。” 魏长临瞬间警铃大作, “王爷这是不想管此案了?” “魏大人多虑了。”宋延道:“本王虽接手了此案,但能做的无非就是破案,其余之事需得官府来做。” “何况, 此处出了案子, 官府自然是需要知道的。” “嗯。”知道宋延还要管此案魏长临便放心了, “如此甚好, 待案子破了, 我们就走,余下的琐事刚好交由官府来做。” 梁良见宋延同魏长临已达成共识, 便吩咐道:“来人, 去县衙将此事禀明县令大人,并请县令大人安排仵作来验尸。” 梁良说完顿了顿又道:“王爷在此, 也请禀明县令大人。” 这梁良当真是个会来事之人,竟将一切安排的妥妥当当,若是提前说明王爷在此, 那么稍后不管是谁来也不会失了礼数。 这梁良的情商当真是高! 拍卖行的护卫收到命令后便匆匆忙忙的走了, 而等着仵作来验尸的这段时间自然要做些别的事。 魏长临走到尸体旁蹲下, 将尸体仔细打量了一番, “看样子应当是一刀致命啊, 只是这伤口过于整齐,并无挣扎的痕迹,熟人作案的可能性很大。” 宋延也在尸体旁蹲了下来,看过后道:“金老板离开拍卖厅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凶手必然是在这一盏茶的时间里将人杀害的,不知道这期间可有谁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或是金老板的呼救声?” 梁良道:“回王爷,此处虽里拍卖厅不远,但当时厅内环境嘈杂,若是有点有什么声响应当是听不到的。” “话虽如此。”魏长临觉得有些奇怪,便道:“本官见这拍卖行护卫众多,期间应当有护卫在此巡逻,巡逻的护卫应当会听到些什么才对。” “回大人。”梁良闻言有些窘迫,“金安拍卖行虽护卫众多,不过拍卖时为了维持秩序都被调到了大厅当值,所以这院子里不曾有护卫。” 难怪这金老板都被杀了,竟没有护卫知晓,最后是由来此竞拍的人发现。 金老板将护卫全部调到大厅当差,足以见得这金老板十分看重拍卖的过程,况且方才魏长临身边那人也说过,金老板每次拍卖都会亲自坐镇,不会轻易离开,除非... 魏长临道:“这金老板方才离开可是同这李全一样,是去上茅房的?” “应当不是。”梁良道:“拍卖行的茅房不在此处,义父若是要去茅房,那么便不会走这条路。” “若非上茅房。”魏长临道:“那这金老板到底为何离开?” “梁良。”宋延闻言道:“金老板不曾同你说过他为何离开?” “回王爷。”梁良摇头,:义父不曾同小人提及离开的缘由。” “是吗?”宋延质疑道:“可本王却见金老板离开时好像在同你说话。” 梁良闻言脸色微变,他道:“王爷所言极是,不过义父只是同小人说他有急事要离开片刻,却未说为何要离开。” 魏长临道:“那他可有同你说他要去何处?” “回大人,没有。”梁良道:“原本小人也想询问一番,想着若是义父有事是否需要小人帮忙,可义父却说无碍,此事他一人应对即可,让小人留下来主持大局。” “可本官听说这金老板在拍卖时从不会中途离开,今日倏然离开应当是有什么要紧事要做。”魏长临突然就想起杨青珊的案子,“若是如此,那么凶手应当对金老板说了什么,让他不得在拍卖时中途离开。” “是有这种可能。”宋延道:“若是如此,那么需得查查金老板最近的人际往来,说不定会有新的发现。” “没错。”魏长临道:“王爷,我同你想到一处了。” “那是自然。”宋延说着凑到魏长临耳边,“本王与你乃心灵相通,自然会想到一处。” 好你个宋延,查案就查案,调什么情? 不过魏长临也不是省油的灯,他转过头去看着人笑着道:“那是自然,我同小延延是负距离的关系,心灵相通那是标配!” “魏大人还是一如既往的会说。”宋延不动声色道:“看样子魏大人应当十分喜欢同本王保持负距离。” “不如今晚便如了你愿。” “魏大人觉得如何?” 魏长临闻言一下就绷紧了身子,虽说他们是负距离的关系,但也不能一直负距离,昨日才马车上才巩固了一下这层关系,今日若是再来,恐怕会吃不消。 “这倒不必。”魏出来连忙躲开宋延,“距离产生美,我同王爷还是保持些正距离比较好。” 宋延见逗人也逗得差不多了,便没有继续同他探讨距离这个话题,而是正色道:“梁良,金老板的关系往来你可都知晓?” 梁良虽然觉得两人在查案时咬耳朵很奇怪,也很好奇两人的关系,却也不敢多问,只道:“回王爷,小人对义父的往来关系略知一二,此事若是对查案有帮助,那小人稍后整理后便呈给王爷,只是小人并不认为是凶手将义父叫出去后再将其杀害。” 第188章 “哦?”魏长临道:“这是为何?” “回大人。”梁良指着不远处道:“前方便是义父的房间,小人想义父之所以会中途离开应当是有什么事要回房间去做。” “若是如此。”魏长临道:“那金老板应当是在回房的路上遇到凶手,然后才被杀害。” “魏大人。”宋延提醒道:“莫要忘了,即便金老板是回房间,那也有可能是凶手将其叫回房间,然后再借机将人杀害。” “话虽如此。”魏长临不太赞成宋延说法,“可若是如此,那么凶手应当在屋里将人杀害,而不是在路上这种人多的地方,否则他将人叫回房间的意义何在?” “是啊。”茯苓忍不住道:“若凶手一开始便打算将金老板叫到房间将其杀害,那么金老板应当是死在屋里,即便凶手等不及要动手,也不该冒如此大的风险在路上杀人,若是被人看到,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茯苓说完心里还有些小骄傲,觉得自己分析的很有理,谁知一旁的麦冬却愁眉苦脸的看着他,他刚想问莫非自己的推理出错时,就见麦冬用口型道:“你竟敢当众质疑王爷,还不快请王爷恕罪。” 茯苓不过是顺着魏长临的思路说话,怎的就成质疑王爷了? 何况他魏长临能质疑,为何自己就不行? 茯苓很快便想通了,魏长临是宋延的心头肉,而他只是个小小的护卫,自然是不能比的。 就在他要为自己的莽撞求情时,就听宋延道:“茯苓,你分析很有道理,本王很是欣慰。” 啊?怎么回事? 宋延竟然没治他的罪,还表扬了他! 魏长临一眼就将茯苓的心思看穿,他道:“茯苓,王爷是是非分明之人,自然不会因为你的想法同他不一样便怪罪于你,你是他的手下,看到你的进步自然是高兴的。” 茯苓他终于得到了肯定,心里美的都快飞上天了! 不过刚受到了表扬,不能又将莽撞表露出来,于是道:“属下多谢王爷赏识。” 宋延颔首,“你说的对,凶手若是打算将人约到房里杀害,是不该在路上就动手,不过着一切只是猜测,事实如何还不得而知,既是如此,那便该将应有的可能都考虑进去。” “没错。”魏长临觉得宋延说的很对,“那么现在就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凶手原本打算将金老板叫到房间,然后将其杀害,另一种是金老板只是单纯的回房办事,却在半路遇上了凶手,于是被杀害。” 梁良听完魏长临的分析后道:“小人认为第二种可能性比较大,因为按照义父的个性,即便别人有事找他,那他也会在拍卖结束后才去见人,中途离开的可能性很小。” “若义父非要中途离开,除非事情很紧急,可若是急事,那么应当会有人来告知才对,但在义父离开前并未有人来说过什么。” “况且,义父离开时很是淡定,不像是遇到什么急事的样子。” 梁良分析的很有道理,金老板因为别人离开的可能性很小,应当是他自己突然想起房间里有什么事才会中途离开。 若真是如此,那么... “凶手应当是偶然遇到金老板所以才将人杀害。”魏长临分析道:“那么金老板的死应当是个意外。” “可若是意外。”茯苓道:“那凶手又为何要将金老板杀害?” “或许是因为他们之间起了争执。”魏长临道:“凶手失手才会将人杀害。” “魏大人。”宋延再次提醒道:“尸体的刀口很整齐,若是在争执中失手杀人,伤口便不会是这样。” “是啊。”魏长临恍然大悟,“我怎的把这点给忘了,若是如此,那么凶手就是蓄意杀人,若是蓄意杀人,那么问题便又绕回方才那里,凶手若是蓄意杀人又为何不在房间里动手呢?” “王爷,大人。”梁良拱手道:“小人斗胆猜测,凶手会不会是因为看到了义父离开才尾随至此将人杀害的?” 是啊,金老板可以说是除拍卖品以外最引人注目的焦点,他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看在眼里,若是凶手看到金老板离开,然后尾随至此就,再将人杀害也是有可能的。 “王爷。”魏长临同宋延对视一眼,“若真是如此,那么需得尽快排查金老板的往来关系。” “嗯。”宋延颔首,然后吩咐道:“梁良,你速去将今日到此的人员名单理出来,并且尽快排查出人员名单中哪些是同金老板熟识且又有杀人动机的。” 梁良拱手,“是,小人这就去!” 第96章 案件五信物 在梁良整理人员名单时, 他的手下将县令以及仵作一起带来了,其实县令不是手下带来的,而是听说王爷在案发现场便自己跟着来了, 因为若是不来, 恐怕礼数上说不过去。 县令从未见过宋延, 不知道谁是王爷,不过却一眼就将人认了出来, 因为宋延的气场同别人的不太一样, 那种高高在上的气质是与生俱来的,别人是学不来的。 “下官见过王爷。”张县令跪在宋延面前,“下官乃晋阳县县令, 愿配合王爷办案。” “张县令免礼。”宋延微微颔首, “不知张县令可有将仵作带来?” “回王爷。”张县令道:“下官已将仵作带来, 全凭王爷吩咐。” “好。”宋延对着一旁的尸体扬了扬下巴, “还请县令大人安排仵作验尸, 并将验尸结果告知本王。” 第189章 “是。”张县令道:“下官这就去安排。” 不久后验尸结果便出来了,死因同魏长临他们所想一样, 就是被人一刀捅入胸口而致命, 除此之外,仵作还在尸体的口鼻中发现了迷药的成分。 “哦?”魏长临闻言分析道:“这凶手应当是用迷药将金老板迷晕, 然后再用刀将人杀害。” “只是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宋延道:“应当是为了避免金老板挣扎或是发出叫喊声,此处虽无人巡逻,但若是两人的动静太大, 势必会引起人的注意。” “话虽如此。”魏长临道:“若凶手怕行凶时被人发现, 又为何非要在路上杀人?” “到屋里或是别的隐秘的地方不更好?” “没错。”宋延分析道:“凶手用迷药将人迷晕再动手, 可以避免不必要的动静, 可若是想要掩人耳目就不会选择此处作为行凶地点。” “张县令, 仵作验尸时可有发现尸体有拖拽的痕迹?” “回王爷。”刘仵作答道:“不曾发现任何痕迹,尸体除了胸前的致命伤并无其他伤痕,衣服上也并未发现在与地面摩擦的痕迹。” “此处应当就是案发地点。” “我也认为这就是案发现场。”魏长临闻言分析道:“金老板从离开到被杀只有短短一盏茶的时间,凶手在别的地方将人杀害再将尸体背到此处的风险太大,且不说背着一具尸体很容易被人发现,就说在背尸时衣服上必然会染上大量的血迹,若是有了血迹就必然要去换衣服,凶手真的能在短短一盏茶的时间里完成这么多动作吗?” “若案发地是这里,凶手杀人时只需找块布之类的东西将自己遮住,那么就能遮住杀人时溅起的血迹。” “况且,凶手若是在别的地方行凶后才将尸体运到此处,这样做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嗯。”宋延思索了片刻道:“根据现有的信息,可以做这样的假设,金老板在拍卖途中突然想起什么事,于是便离开大厅前往此处,而他的离开被同样在拍卖大厅的凶手看到,于是凶手便尾随金老板至此,用迷药将其迷晕,然后再将其杀害。” “只是,如此来看,那么这起案件应当是凶手临时起意,而并非蓄意而谋,因为众人都知道金老板在拍卖时不会随意离开,若真是如此,那么凶手又为何会将迷药带在身上?” 宋延说的没错,临时起意同随身携带迷药这点就很矛盾,除非凶手早有杀害金老板的打算,随身携带迷药只是为了... “等等。”魏长临突然想到了什么,然后道:“凶手会不会原本是打算在别的地方找别的机会杀了金老板,而如今在此处就将人杀害不过是巧合,因为凶手压根没有想到金老板会中途离开,于是便在匆忙中杀了人。” “是有这种可能。”宋延道:“不过对于金老板突然离开这一点还是很让人在意,一个不会轻易离开之人,到底为何会在中途离开?” “这有何难。”魏长临指着前方的屋子道:“金老板离开应当是想要回房间,只要将他的房间检查一番,应当会有线索。” “嗯。”宋延颔首,“梁良,你且派人去将金老板的房门打开。” “是。”梁良立刻吩咐道:“富贵,你且去将义父的房门打开。” 富贵是金老板的管家,金老板的大小事宜都由他来操持,而金老板房间的钥匙也只是他同金老板才有。 不就一个卧房,搞得那么神秘,像是里面藏了无数珍宝一样,魏长临嗤笑道:“这金老板平日都会将房门锁好?” “回大人,是的。”梁良道:“义父是个很小心的人,若是他不在,是不会允许别人进他的房间的。” “是吗?”魏长临的好奇心越发的重了,“就连你也不可以?” “是的。”梁良道:“刘管家虽也有义父房里的钥匙,不过没有义父的允许他也不会进去。” 魏长临认为这金老板未免有些太小心过头了,若是不让人进,那么... 魏长临道:“那平日房里的卫生又是谁在打扫?” “回大人。”梁良道:“自然是拍卖行的下人打扫,不过下人每次打扫义父都会在房里守着。” “这金老板做事如此小心。”魏长临问道:“莫非这屋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刘老板闻言便出来解释道:“回大人,老爷屋里并非有什么见不得的人的东西,只是留有一些先夫人的遗物罢了,老爷对先夫人用情至深,这些遗物不过是老爷拿来思念夫人的物品罢了。” 对了,魏长临记得坐在他旁边的那人说过,金老板很爱他逝去的妻子,所以才会一直未续弦,若真是如此,那么留着遗物怀念人也不奇怪. “只是这金老板是否有些小心过头了。”魏长临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不过是些遗物罢了,应该也不会有人去偷,除非这遗物是十分值钱的东西,否则完全没必要守得如此小心。” “大人有所不知。”刘管家道:“先夫人的遗物并非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只是一些普通的遗物以及先夫人在时经常戴的头饰罢了。” “既是如此。”魏长临问道:“那金老板为何守得如此小心?” “回大人。”刘管家道:“老爷之所以守得如此小心,不过是因为先夫人的遗物里有他们之间的定情信物罢了,先夫人同老爷在一起时老爷并非像此刻这样风光,所以两人的信物也算不上值钱,按理说应当不会有人去偷,但老爷将信物看的很重,他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是信物不小心丢了,那他的寄托也就不在了。” 第190章 这金老板当真是个用情至深之人,人都走了许久,还好好的守着两人之间的信物,当真是个好男人啊! 说到信物,魏长临同宋延好了也有一段时间了,宋延好像什么都没有给过他。 “王爷。”魏长临凑到宋延耳边小声抱怨:“您看看这金老板同他夫人多好啊,又是信物又是为其守寡的。” 宋延闻言小声道:“不知魏大人想说什么?” “还能是什么?”魏长临气鼓鼓的看着人,埋怨道:“自然是信物啊,我同王爷之间都没有情定信物。” “说来也是我傻,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同王爷在一起了,又这么稀奇糊涂的上了王爷的床,还搞得我整天屁股疼,到头来竟连一个信物都未见过,当真让人心寒啊!” “本王有的一切都是你的,不知魏大人还想要什么?” 宋延平日情话说的很溜,今日怎的如此不开窍? 魏长临要的是物质上的东西吗? 他要的不过是一种仪式罢了! “罢了。”魏长临背过身去,“区区信物,不要也罢。” “小临。”宋延见魏长临生气了,便上前几步拉近两人的距离,“此事稍后再议,你想要的,本王都会给你。” “先查案,可好?” 行吧,都说稍后再议了,魏长临若是再闹别扭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况且眼前还有案子等着查,实在不是谈这些的时候。 “行吧,既是如此,那便先查案吧。” 宋延闻言无奈的摇摇头,然后轻声道:“好。” 耳朵咬完了,宋延便正色道:“若是如此,那么金老板中途离开,想要回到房里应当同遗物有关。” 梁良闻言脸色突变,他道:“王爷,小人觉得不大可能,义父的房间锁的好好的,况且前来参加竞拍之人并不知道义母的遗物在屋内,所以应当不会有人来偷才对。” “没错。”魏长临道:“本官也是如此认为的,金老板回屋应当是有别的事要做。” 宋延闻言沉默了片刻,才道:“茯苓、麦冬,你们且将金老板的房间好好检查一番,不要放过任何细节。” 二人同时拱手,“是,属下遵命!” 茯苓同麦冬将金老板的房间翻了个底朝天也未发现什么可疑物品和可疑的痕迹。 魏长临得到结果后,十分想不通,“这金老板到底为何会在拍卖途中离开呢?” 宋延摇头,“本王亦不知道,想要查清缘由,需得更多的线索才行。” 就在案子停滞不前时,被梁良派去整理名单的手下回来了,他将一份名单递给梁良,“少爷您要的人员名单已经整理出来了,请过目。” 梁良接过名单看了一眼,然后便将其呈给了宋延,“王爷,根据名单上的内容来看,嫌疑人应当有三人。” 宋延将名单看了一遍后道:“今日前来竞拍之人可都还在拍卖行里?” “回王爷,在的。”梁良道:“虽说拍卖时大量人员都集中在了厅内,不过整个拍卖行只有前后两道门,前门便是拍卖行的大门,而后门就在院内,不过时刻有人把手,出事时小人下了封锁令,守在后门的人自然不敢将人放出去。” 魏长临闻言问道:“那在下封锁令前可有人从后门出去过?” “回大人。”手下道:“小人方才问过守在后门的小厮,不曾有人离开过。” “既是如此。”宋延吩咐道:“便将理出来的嫌疑人带来此处审问,其余人等依旧在大厅候命,没有本王的允许,谁都不得出去。 第97章 案件五凶器 除了宋延吩咐的那些, 魏长临还让拍卖行的护卫将厅内众人的身都搜一遍,看看是否有迷药之类的东西。 不仅如此,还让人将整个拍卖行也搜一遍, 看看凶手是否销赃。 “等等。”魏长临说完, 宋延又道:“除了迷药, 须得将凶器也找一番。” “事发后若是没有人出去,那么凶手必然会将凶器留在身上或在拍卖行内处理掉。” 护卫得令后便火速行动起来, 不多久他们就带着三名嫌疑人来了。 这三人正是方才名单上理出来的三人, 三人都在金老板离开时离开过自己的座位,且有充分的杀人动机。 三人分别是银安拍卖行的老板卢卫,裁缝店的老板郑名, 以及只是单纯来参加拍卖的陈玉。 虽说三人都是嫌疑人 , 但在他们身上却都没有找到迷药, 不仅如此, 拍卖行内所有人身上都没有搜到迷药。 “这就怪了。”魏长临道:“莫非凶手只带了足够剂量的迷药全部用到了金老板身上, 所以才会一点遗留也没有?” “若真是如此。”麦冬道:“那凶手杀害金老板应当是计划好的,那么他到底用的什么办法将金老板叫到此处的呢?” “是啊。”茯苓也十分不解, “若是计划好的, 又为何非要在路上杀人,再走几步就是金老板的房间, 去屋里杀人不是更安全?” “嗯。”魏长临点头,“凶手这么做像是刻意让尸体被发现一样,只是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哦, 对了。”魏长临顿了顿又道:“凶器可有找到?” “回大人。”拍卖行的护卫道:“不曾, 小人们将拍卖行翻了个遍仍未见凶器的下落。” 这就怪了, 迷药尚且可以说是因为用完了所以找不到, 可凶器想要藏起来应当很难。 第191章 魏长临正思考着其中的缘由, 就听宋延道:“梁良,你的手下当真将拍卖行都搜了一个遍?” “回王爷。”梁良道:“是的。” “池塘里。”宋延对着不远处的池塘扬了杨下巴,“可有搜过?” “回王爷。”手下连忙回道:“不曾搜过。” “还愣着干什么。”梁良呵斥道:“还不知道快去搜。” “等等。”人还未走梁良又吩咐道:“除了池塘,别的隐蔽的地方也都好好找找,拍卖行任何一个角落都不要放过。” “是!”手下道:“小人这就带人再将拍卖行搜一遍!” “王爷。”待人走后,梁良拱手道:“这拍卖行的护卫从未经历过此等大事,办起事来实在有些不牢靠,还望王爷恕罪。” “是啊。”张县令道:“不如下官这就去将衙役带来给王爷差使…” “不必。”宋延出言打断:“待衙役来了,恐怕案子都结了。” 啊…这… 张县令听出了宋延话里的嘲讽之意,不过他发誓,他绝对不是故意不带衙役来的,而是听闻王爷来了,一时慌了神,只想着快些来找王爷报到,就把带衙役之事忘了。 “王爷。”张县令噗通一下便跪在了地上,“下官失职,还请王爷降罪!” 此刻不是追究过错的时候,况且眼下也不是无人可用,宋延便没有真的追究责任,“罢了,此刻就先让拍卖行的人员顶替一下,稍后的事宜再交由县衙来做。” “是。”张县令松了一口气,“下官多谢王爷!” “行了。”宋延摆手道:“都去做事吧。” 护卫搜寻的途中,宋延他们也并非在干等着,而是将三名嫌疑人审问了一番。 第一名嫌疑人是银安拍卖行的老板卢卫,当时坐在上等包间,在金老板离开片刻后离开的房间。 这卢飞看上去年纪同金老板差不多,甚至还要更大一些,两人之所以有过节似乎是因为生意上的事。 据说在金安拍卖行发起来前,这银安拍卖行是晋阳最大的拍卖行,后来金老板越做越大,便将这银安拍卖行比了下去。 这银安拍卖行原本是叫卢飞拍卖行,也是以老板的名字来命名的,后来见金安拍卖行势头上来,那卢老板认为是名字带来的财运,于是便模仿着金安拍卖行改了个银安拍卖行这个名字。 魏长临听完梁良说的后道:“所以这银安拍卖行是晋阳第二大拍卖行?” “回大人。”梁良道:“是的,说来也十分无耻,他们竟将名字改得同我们只差一个字,这不是摆明了想沾我们的光。” 是有点这种意思,乍一看确实会让人以为是金安拍卖行,待仔细研究后才发现竟然是山寨货。 不过山寨终究是山寨,即便用了相似的名字也改变不了什么,他们若是没有好东西,一样抢不走金安拍卖行的生意。 若是如此,那么两家的矛盾到底在何处呢? 魏长临正想着便梁良道:“这银安拍卖行的无耻行径不止这一处,他们见我们能弄到不少他们弄不到的好东西,于是便每次拍卖都来参加,把他们看上的东西拍走,之后又放到他们的拍卖行去拍买。” “因为这事,义父不知同那卢老板理论过多少次,可那卢老板非但不听劝,还诋毁义父想要垄断行情,当真是无耻之极。” 这卢老板的行为是有些不地道,不过这拍卖都是价高者剩,卢老板既能拍下物品,那也是花了钱的,也算不上无耻。 魏长临将所想说出来,便听梁良解释道:“大人有所不知,虽说这卢老板这般做也算不上违规,金安拍卖行有些物品也是从别的地方拍卖来的,不过那都是从很远的地方买来的。” “可这金安拍卖行同那银安拍卖行不过只有几条街之隔,卢老板这般做只会让人觉得金安拍卖行同银安拍卖行联起手来骗大家的钱,别人会以为我们是串通好的,将东西低价卖给银安拍卖行,然后他们又以更高的价格拍卖,我们金安拍卖行就躲着吃多出来那点好处。” “话虽如此。”魏长临闻言道:“可你们搞的是拍卖,若是别人出价比银安高,自己就能从他们手里抢东西,何来低价卖出之说? ” “是啊。”梁良叹道:“是这个理没错,可百姓不相信啊,只揪着这点找茬,而其他竞争对手也抓着这种机会不停地给金安拍卖行抹黑,实在是有损我们的声誉啊!” “这到也是。”魏长临道:“不过如此看来,应当是金老板更想杀了卢老板才对,怎的此刻却反过来了呢?” “回大人。”梁良道:“正因此如此,义父同卢老板之间已有很多摩擦,两人甚至闹的有些不愉快,这卢老板一直对义父怀恨在心。” “可这也不足以让卢老板杀了金老板啊?”茯苓忍不住道:“生意场上有摩擦实属正常,若是有点摩擦便杀人,那岂不是要死很多人?” “没错。”宋延道:“何况,你们若是知道卢老板的用意,大可不让他来参加拍卖,那么你方才说的那些矛盾便不会再有。” “生意场上的事哪有那么简单。”梁良道:“我们若是不让卢老板参加拍卖,也会落下话柄,说我们恶意抵制竞争对手,所以只能放任卢老板这般作为。” “至于杀人动机,自然不是有过节那么简单,众所周知,金安拍卖行是晋阳最大拍卖行,后银安拍卖行次之,若是金安拍卖行倒了,那么银安便可以恢复往日的荣耀。” 第192章 “话虽如此。”魏长临道:“可只是杀了金老板也无法改变什么,这金安拍卖行还不是一样存在。” “义父乃拍卖行的顶梁柱,若是没了义父,那么金安拍卖行势必会走下坡路,自然就被那银安拍卖行钻了空子。” 是啊,如此看来,这卢老板的杀人动机还是十分充分的,若是这样,那么… 魏长临清了清嗓子,道:“卢卫,本官问你,在金老板离开大厅那段时间里,你离开大厅去了哪里,做了什么,可有人作证?” 卢卫知道自己摊上案子,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回大人,小人不过是去上茅厕,压根就没有注意金老板是何时离开的。” “胡说。”魏长临呵斥道:“金老板就在台上主持着拍卖,算得上是拍卖的中心人物,就连本官这种来看热闹的都清清楚楚的看到了金老板的离开,你一个来参加拍卖的会看不见?” 卢卫被问得哑口无言,一时竟不知该如何作答。 “卢卫!”梁良见状问道:“莫不是你杀了义父,所以心虚的说不出话来了?” “没有!”卢卫矢口否认,“小人真的只是去上了趟茅厕,就算看到了金老板离开,也不知道他要去哪里,又会去做什么啊!” “金老板去了何处你只要跟着便会知晓。”麦冬道:“至于去做什么压根不必关心,因为你的目标就是杀了他!” “冤枉啊!”卢卫喊道:“小人真的没有杀人!” “既是如此。”宋延道:“你可有人证?” “回王爷,没有。”卢卫道:“小人去上茅厕哪里会带着人去。” “你说你去上茅厕。”魏长临道:“那应当会遇到人才对,总不至于那个时候就只有你一人去茅厕?” 还真是这样,不过不是因为那个时候只有卢卫一人去茅厕,而是因为他去了另外一处茅厕,而那处茅厕是金老板专门留给自己人用的,所以很少有人知道,卢卫之所以知道,是因为某次同金老板谈话时偶然发现的,自打他知道后便不会去同来参加拍卖之人抢茅厕用。 “如此看来。”魏长临闻言道:“金老板离开这段时间,你并无人证,那么你杀人的嫌疑就无法洗清。” 卢卫刚想喊冤枉,就见梁良的手下来回禀。 手下道:“王爷,小人已带人将拍卖行再次搜寻了一番,并未发现杀害金老板的凶器。” “当真?”魏长临觉得十分不可思议,“拍卖行里的边边角角都找过了?” 护卫道:“回大人,是的,就连王爷方才说的池塘也并未找到什么!” 第98章 案件五物品 这就怪了, 诺大一把刀竟会找不到? 莫非被凶手随手扔了? “等等。”魏长临倏然喊道:“去拍卖行附近找找,若是凶手杀完人便往外扔了也不是不可能。” 啊…这… 这听起来似乎有些荒谬,护卫都不知道该不该做。 “梁良。”宋延思索片刻道:“即刻派人去找, 不用去的太远, 在后院的围墙附近找找即可, 特别是靠近这里的那堵围墙外,须得好好探查。” “是。”梁良拱手, “小人这就安排人去。” 原以为护卫会在院外找到凶器, 谁知等了半天等来的结果是,什么都没有。 “没有?”魏长临不相信,“一处也没有?” “回大人。”护卫道:“没有。” 这就更奇怪了, 好端端的凶器莫非会凭空消失? 真有如此邪门之事? 宋延一眼就将魏长临的心思看穿了, 他道:“魏大人莫要着急, 凶器定然是被凶手藏在了某个地方, 只不过我们暂时还未识破罢了, 只要是做过的事就一定能找到破绽。” 也对,与其在这里瞎想, 不如想想如何破案。 “行。”魏长临正色道:“耽误之急还是审审余下两名嫌疑人, 凶器之事,稍后再议。” 第二名嫌疑人名叫沈忠, 是隔壁裁缝店的老板,之所以会来参加拍卖,是因为有事情要来找金老板商议。 “即是有事情要商议。”茯苓不解, “为何不直接找人, 为何要来参加拍卖?” “茯苓, 这你就不懂了。”魏长临道:“沈老板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 至于道理是什么呢, 还得沈老板自己来解释。” 被点名的沈忠连忙站了出来,道:“回大人,小人来此的确入大人所说,是迫不得已而为之啊。” “哦?”魏长临道:“此话怎讲?” “大人有所不知。”沈忠道:“小人的母亲不久前得了怪病,找了大夫看一直看不好,于是便找了算命先生来看,那算命先生说是因为有不洁的东西缠上了小人的母亲,若要化解此番危机,须得将金安拍卖行买下来,家母在此住上一段时间方可驱邪。” 又是算命先生,这里的人为何如此好糊弄? 有病不看大夫,看什么算命先生? 不过魏长临并未将嘲讽之话说出来,而是道:“这算命先生资历很高?每次都算得很准?” “应当吧。”沈忠道:“小人找的也算得上晋阳小有名气的算命先生了,他…” “罢了。”魏长临对算命先生不感兴趣,方才不过是委婉得提醒他一下,若是听不懂,那便算了,“算命先生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与拿金老板之间到底有何过节?” 第193章 “不过是个宅子罢了,小人同他商议了几次那金老板都不松口。”沈忠说到这里就来气,“这金安拍卖行名声在外换个宅子也可以继续存活,可家母的的病少了这宅子就不行,他金老板忍痛割爱又有何妨?” 这沈忠是明晃晃的道德绑架啊,一句忍痛割爱说的轻巧,但谁又能轻易做到? 何况,这金老板不卖宅子自然也有他的缘由。 因为这宅子是金老板与先夫人一起买下的,简单来说就是两人的爱巢,既然是充满回忆的爱巢,又怎会轻易卖了? 不过这沈忠也是个难缠的主,一次不行就来两次,两次不行就来三次,有段时间一直缠着金老板说这件事,金老板实在有些烦他,于是便没有再见他,于是这沈忠便跑到拍卖行里找人。 “如此说来。”魏长临道:“沈老板你方才离开就是因为看到金老板离开,所以追着人去想谈谈买宅子的事,不过你二人并未谈妥,于是你便将人杀了。” “冤枉啊大人!”沈忠喊道:“小人即便想要他的宅子,也不至于杀了他,杀了他于小人而言并无任何好处啊!” “杀了金安你便可以更轻易的拿到宅子。”宋延道:“因为除了金安没有人会更看重这宅子,只要你出价够高,不愁买不到宅子。” 金安死后一切就由梁良做主,宋延这般说无疑是在拐着弯骂梁良。 梁良闻言有些窘迫,他道:“这宅子是义父的看重的东西,小人自然不会将其卖了,可即便如此也不能洗脱沈老板的嫌疑。” 是这样没错,不过魏长临的关注点却在另外一个地方,“沈老板,如此说来,你承认你刚才是跟着金老板离开的?” “啊…这…”沈忠脸色突变,急得冒汗,“小人…小人就是跟着金老板出来的,可小人坐在大殿里,人又多又杂,离开座位出去须得别人让开才行,经过这么一耽搁,等小人追出大殿时金老板已经没了踪影。” “小人不知他要去何处,于是便去院子里找了一番,没找到人便又回来了。” 魏长临闻言道:“那你在院子里的那段时间可有认证?” “回大人,没有。”沈忠道:“大家都在忙着拍卖,谁会去院子里乱逛啊。” 行,没有证人那就无法洗清嫌疑,即是嫌疑人,那便候着。 “那边那个。”魏长临指着第三名嫌疑人道:“你又是怎么回事?” 第三名嫌疑人叫陈宇,来此为的也不是拍卖,而是来要回他母亲留给他的遗物。 据说这遗物玉手镯是陈宇不小心弄丢的,后来某次机缘巧合下落在了金老板手里,陈宇得知后便来找金老板要,可金老板却认为这手镯是他花钱从别人手里买的,是要拿来拍卖的,陈宇若是想要,那么就来参加拍卖。 这玉手镯也算得上是上等货,自然价值不菲,若是拿来拍卖,陈宇不敢保持自己就一定能拍到,若是落在别人再去,那便更难要回了。 于是他让金老板开价,想直接从金老板手里将手镯买了,可金老板毕竟是生意人,直接开价自然没有拍卖卖的钱多,所以也就没有答应他的要求。 魏长临听完前因后果后,道:“所以你今日来此是为了买回你母亲的遗物?” “回大人,是的。”陈宇道:“这手镯是母亲留给我的,谁知竟被人偷了,如今得到它的下落,自然是得要回的。” “可是金老板却不答应你的请求。”魏长临道:“于是你心生恨意,便将人杀害?” “冤枉啊,大人!”陈宇道:“小人想要的不过是母亲的遗物罢了,犯不着将人杀了啊!” “本官方才也说了。”魏长临道:“金老板不愿还你手镯,所以你心生恨意想要杀了他解恨。” “绝对没有,小人绝对没有杀人!” “你说没有就没有。”茯苓呵斥道:“所有凶手一开始都说自己没有杀人,你若没有,倒是拿出证据来。” 茯苓说的没错,证明自己不是凶手并非凭嘴说,而是要拿出证据才能让人信服。 宋延道:“金老板离开大殿的那段时间,你在哪里,在做什么,可有人证?” 陈宇原本想编个谎话糊弄过去,可他总感觉只要说谎便会被拆穿,于是便老实道:“大人您也知道,小人的手镯是本次拍卖的物品,若是手镯真的拿出来拍卖,那么小人不敢保证它一定会落在小人手里,于是小人便想着找机会将其偷出来。” “据说金老板在拍卖途中从不会中途离开,而今日离开应当是出了什么事,小人想着若是出了事,那么大部分的人力就会转移到金老板那里,若是这样,那么看守拍卖物品的人力就会减弱,这样一来,小人偷会手镯的胜算就大些,所以才选择在金老板离开动手。” 可事情并非如陈宇所想,金老板的离开并未带走任何人力,他们对拍卖物品的看守并未放松,于是他胡乱装了几圈便放弃了。 因为他的行动的隐秘的,所以当时并没有人能为他作证。 如此一来,那么三名嫌疑人的嫌疑都无法洗清,而凶手大概率就在这三人中。 只是有一点很奇怪,杀人的凶器到底被凶手藏在了何处? 梁良的手下不仅搜了三人的身,还搜了三人的随身物品,并未发现有能够作为凶器的物品。 第194章 “梁良。”魏长临想想还是觉得不对劲,他道:“是否将在场所有人的随身物品都检查了一番?” “回大人。”梁良道:“都检查过了,并未发现什么可疑的物品。” “当真?”魏长临有些不相信,认为梁良一定是遗漏了什么细节,“可疑物品指的不仅仅是刀,还有类似于刀之类的锋利的东西,总之就是能够捅人的东西都可以看做是可疑物品。” 梁良道:“小人自然明白大人所说,小人的手下的确没有发现任何可以看做是凶器的东西。” 这拍卖行的手下虽说在这方面不是专业的,但梁良应当不敢拿此事来欺瞒他们。 魏长临同宋延对视一眼,然后问道:“王爷,此事你如何看?” “有用的线索太少,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不足以得出任何结论。” 是啊,就目前的情况来看,非但找不到凶器,就连从他们三人中得出谁是凶手的线索也没有。 魏长临觉得宋延说的对,只要是人做的事,那么必然会留下痕迹,此刻案件停滞不前,应当是他们遗漏了什么,若是再仔细想想,应当能够发现些什么。 魏长临又将尸体观察了一遍,然后又重新打量了三名嫌疑人,他发现,不管是从身高还是体型上来说,三人都完全可以做到将金老板杀害。 因为若凶手是三人的一名,不管是谁,金老板都不可能毫无挣扎的被人迷晕,那么凶手应当是将迷药弄到帕子上,然后从背后突然蒙住金老板的口鼻。 想要做到这点,那么凶手应当比金老板高,体型比金老板大才更容易做到,而他们三人都满足以上条件。 “除此之外,还有一点。”魏长临想了想又道:“那就是他们下手要快,若是在用迷药时...迷药…” 魏长临说着突然想到了什么,“梁良,你且派人再去将所有的物品都检查一番,看看都有谁带着帕子,或是类似帕子的东西。” 宋延闻言补充道:“特别是眼前这三名嫌疑人,他们的贴身物品需得查得比别人更仔细些。” 宋延吩咐完梁良后便对张县令道:“张县令,你且去请一名对药研究颇深的大夫来。” 第99章 案件五小厮 迷药之事原本仵作也可以做, 不过宋延担心若是凶手将迷药稀释后弄在帕子上,待迷晕金老板后又去清洗了一番,那么留在帕子上的迷药少之又少, 若是能力一般恐怕很难鉴别出帕子上的迷药。 梁良的手下按照宋延得吩咐将所有人的随身物品又检查了一遍, 然后将所有和帕子有关的东西都收了来。 嫌疑最大的三人身上自然也找到了帕子, 大夫来之前,魏长临就帕子的事将三人审问了一番。 他道:“你们且说说为何将帕子带在身上?” 卢卫道:“大人, 小人带帕子自然是为了擦汗, 不然还能为什么?” 沈忠道:“大人,小人开的就是裁缝店,这帕子也算得上店里的招牌, 带在是身上自然是见人就夸它的好。” 陈宇道:“回大人, 小人带帕子也是为了擦汗, 擦手…” 三人都带着帕子倒也不奇怪, 奇怪的是他们的帕子都有不同程度的湿。 于是魏长临又问道:“那你们再说说, 为何帕子都湿了?” 卢卫道:“大人,还能为什么, 自然是擦汗擦的。” 沈忠道:“大人, 这帕子可是我们店里的门面,方才在路上不小心掉在了地上, 于是小人便赶紧清洗了一番,否则砸了招牌该如何是好?” 陈宇道:“回大人,小人的帕子湿了是因为小人方才洗了手, 然后用帕子擦了一下。” 三人的说辞同帕子的湿度完全能对上, 卢卫的帕子只是有一点点湿, 并且水渍不均匀。 沈忠的却是全湿, 一看就是仔细清洗过的样子。 而陈宇的帕子湿了大半, 水渍基本集中在某一个位置。 “王爷。”魏长临凑到宋延耳边小声道:“你怎么看?” “尚且无法下定论。”宋延轻声道:“等大夫来查验后方可进行推断。” 张县令很快就将人带来了,孙大夫同他们行过礼后便开始查验起来。 由于找到的帕子有些多,若是都由孙大夫一人查验的话就会有些慢,于是魏长临便叫仵作也一起帮着查验。 不多久,查验结果就出来了,结果同凶器一般出乎意料,孙大夫他们并未任何一块帕子上查验到迷药。 “什么?”魏长临十分震惊,“一块也没有?” 孙大夫道:“回大人,是的,一块都没有。” 先是凶器,后是迷药,这凶手到底是何人,竟将两样东西藏得如此之好。 “梁良。”魏长临倏然道:“去将守在门口的小厮传来问话。” 梁良闻言脸色微变,过了片刻才道:“大人为何要找守门小厮说话?” “自然有本官的道理。”魏长临并未在意梁良的变化,只道:“你且将人请来即可。” 梁良还想再说,想了想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只道:“是,小人这就差人去。” 守门小厮一共有两位,一个叫三宝,另一个叫阿吉。 见到阿吉后,魏长临也算知道为何方才梁良会露出那样的表情,因为这阿吉有半边脸戴着面具。 魏长临本想说点什么,却被茯苓抢了先,“大胆!王爷面前搞这些花样,还不快将面具摘了!” 第195章 三宝闻言吓得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喊道:“王爷饶命啊!” 当事人阿吉却未受到一点惊吓,只指着他的面具道:“王爷,并非草民不愿摘下面具,而是怕摘下后污了王爷的脸。” 梁良闻言连忙道:“王爷,这阿吉的脸被烧伤了,样子十分恐怖,所以才用面具遮住。” “王爷若是看不惯,那小人这就让他下去。” “不必。”魏长临道:“本官叫他来就是有事要问他,若是让人走了还如何问。” “是是是。”梁良连忙道:“大人说的是,是小人唐突了。” “罢了。”魏长临摆摆手,“你不过是怕吓到我们罢了,只是…” 只是这人看上去似乎有些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一样,于是魏长临便让人将面具摘下来给他看看。 听说要让人摘面具,梁良又劝说了一番,劝魏长临还是不要看的好,否则会引起不适。 可魏长临就是觉得此人眼熟,若是不看个一二,心中的那点疑惑消不掉,非要亲自确定一下才行。 梁良拗不过魏长临便吩咐阿吉将面具摘下来,阿吉闻言瞥了梁良一眼,然后才慢慢地将面具摘了下来。 面具下的那半张脸实在有些惨不忍睹,除了眼睛,其余部位无一处完好。 魏长临看完便朝人摆摆手,“本官看完了,你且将面具戴好。” 莫要露出来吓人。 这阿吉的脸被毁了大半,即便将剩下的半张脸露出来也没能看清楚像谁。 于是魏长临便也没有过多的纠结,待人将面具戴好后便开始问话了。 他道:“本官问你们,案发后你们可有见过什么可疑人物?” “回大人。”三宝道:“不曾,小人同阿吉一直守在后门那处,并未见到过什么可疑人物。” “本官说的可疑人物不仅仅是没见过的那种。”魏长临说着指着三名嫌疑人道:“比如说那三人可曾到后门附近晃悠。” “不曾。”三宝摇摇头,“别说是案发后了,自打我们守在门口时就没见过谁来晃悠。” “是吗?”魏长临有些不相信,“你们再仔细想想,不仅仅是后门附近,你们能看到的地方都想想,是否有可疑人物出现。” “哪里有什么可疑人物。”阿吉有些不耐烦,“凶手不就是那三人中的一人,他们就是最可疑的人。” 阿吉的态度实在有些让人不爽,看这样子,根本就没有把魏长临同宋延看在眼里。 茯苓见状气的不行,于是怒道:“你可知你眼前之人是谁,竟敢用此般语气说话!” “知道啊。”阿吉毫不在意道:“王爷和不知是哪里来的大人。” 什么叫不知是哪里来的大人,魏长临可是陛下亲封的官,虽然只是七品,但也是朝廷命官,哪里容得下阿吉质疑! 魏长临正要开口训斥,便见宋延冷着脸道:“梁良,你的手下是否有些目中无人了,不如本王帮你管教管教。” “王爷息怒啊!”梁良吓得连忙拉着阿吉一起跪下,“阿吉初来乍到不懂事,冲撞了王爷同大人,小人这就让人向王爷同大人赔罪!” 梁良急的要死,而阿吉却十分不在意,情急之下梁良扣着人的脑袋往地上压,“阿吉不懂事,小人日后一定好好管教,还望王爷饶命。” 宋延俯视着地上两人,“魏大人乃陛下亲封的朝廷命官,容不得你们质疑,你们日后若是有半点不尊重之举,休怪本王不客气。” “是是是。”梁良扣着人的脑袋一个劲磕头,“小人明白了,小人保证,日后金安拍卖行的人绝对不会再冲撞了大人。” “如此甚好。”宋延见这梁良的态度甚好,于是便没有再追究,“你们且起来吧。” 虽说宋延替魏长临出头已经不是什么稀奇事了,可魏长临还是觉得很感动,想冲过去抱着人亲一口,可现下人多眼杂,又是在办案,于是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朝宋延眨眨眼,然后便转过身来正色道:“如此看来,案发后并没有人从后门出去,若是这样,那么凶手应当就还在拍卖行中,那么应当就是这三人的一,除非,凶手是翻墙走的。” ”不无这种可能。“宋延道:“凶手有可能在杀人后翻墙逃走了,所以才会一直找不到凶器还有迷药。” “不过,若真是如此,那么凶手应当不是此次前来参加拍卖的人,因为方才梁良清点过人员,并无一人离开。” 可若是这样,那凶手又为何会知道金老板那个时候会出现案发地呢? 不仅如此,若凶手另有其人,那么又为何要杀害金老板呢? 他们之间又有什么过节呢? 宋延说完这些,现场就陷入了沉默,因为没人能解释这一切。 魏长临思前想后半天,还是觉得凶手是这眼前这三人的可能性比较大。 一是因为他们三人都有杀人动机且没有不在场证明,二是因为他们三人当时都看到了金老板的离开,若是外来人员是凶手,时机应当不会踩的那么准。 不过,若凶手是三人中一人,那么凶手又将凶器藏在了何处?为何会一直找不到呢? 还有迷药,沾了迷药的帕子都去了哪里? 凶手是将帕子同凶器一同处理了? 这些问题一个个的在魏长临脑海里想着,片刻后,他凑到宋延耳边小声道:”王爷,我认为沈忠的嫌疑最大,且不说凶器,就说帕子,其余两人的帕子皆是不同程度的湿,而沈忠的却是全湿,不得不怀疑他将帕子洗了很多遍,以至于将帕子上的迷药洗的干干净净,所以才没有在他帕子上检测到迷药。“ 第196章 “嗯。”宋延颔首,“魏大人分析的很合理,只是眼下只是你的猜测,做不得数,若要指认凶手需得证据才行。” “知道。”魏长临用头轻轻蹭了蹭宋延的肩,“我不过是把这些说给你听听,好让王爷心里有数。” “嗯。”宋延抬手轻轻摸了摸魏长临的头,“本王知道。” 魏长临对着宋延笑了笑,正想说点什么,就听麦冬道:”王爷,大人,天色已晚,案子的事是否先放一放,先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再继续?” 魏长临查案查得太投入,以至于天快黑了都未注意到,待绷着的神经放松下来,他突然就感到饿了。 他朝宋延投去一个问询的眼神,便听宋延道:“罢了,今日就到此吧。” “梁良,你且吩咐下去,将拍卖行的人都放了。” “王爷。”梁良闻言面露难色,“可是案子未破,若是将人放了…” “无妨。”宋延对着三名嫌疑人扬了扬下巴,“张县令,你且派人将这这三人守好,若有异动立刻拿下。” “其余之人暂且不必管了,若是没有杀人动机,那便也不会杀人,放了也无妨。” “是!”张县令拱手道:“下官这就去安排。” “好。”宋延颔首,“除此之外,你且叫人将金安拍卖行封了,案子破解之前不得有人出入,若是发现异状需得及时禀明本王。” 第100章 案件五态度 梁良将一切安排妥当后便招待魏长临他们吃饭, 此番想法同张县令想到一处了,后来梁良索性将县令大人一并叫上了。 不得不说梁良在招待人这方面做的十分不错,既考虑尊卑有别, 又觉得不能让宋延的手下饿着, 于是便准备了两个包间, 一个包间里坐着魏长临、宋延还有张县令,另一个包间坐着茯苓同麦冬。 后来魏长临觉得实在没有必要如此浪费, 便让人撤了一个包房, 直接让茯苓同麦冬与他们同桌吃饭。 张县令见状下巴都惊的差点掉下来。 于是,魏长临便道:“茯苓同麦冬乃王爷的左膀右臂,有时在王府, 我们也会这样一起坐着吃饭。” 张县令闻言更加觉得不可思议了, 他一肚子疑问等着, 却发现宋延似乎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于是便将疑问往肚子里咽。 一顿饭吃下来, 让他惊奇的不仅仅是手下上桌吃饭,还有王爷同这位魏大人的关系, 王爷似乎格外照顾他, 看到魏大人碗里的菜没了就会给他夹,有时魏大人吃快了还会提醒他。 不仅如此, 王爷竟然还会帮魏大人擦嘴! 这魏大人到底何德何能,竟能让王爷这般对待! 魏长临早就发现了张县令一直在看他们,也知道他应当很好奇他们之间的关系, 不过他并不打算解释, 因为张县令是否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一点也不重要。 于是乎, 饭吃的差不多就开始谈别的事了。 其实魏长临一直很好奇梁良同金老板的关系, 于是便道:“梁良, 金老板为何会选你做继承人?” 难道真的只是因为救过他一命? 即便真是因为这样,那梁良这个人人品如何,继承金安拍卖行后是否会将其好好经营下去,这些问题金老板是否考虑过? “回大人。”梁良道:“义父之所以会选上小人,是因为小人几年前曾从山匪手里救过义父的命。” “可看金安拍卖行这架势,金老板出门必然会带着手下,既然都带着手下又怎会需要你救呢?”魏长临道:“莫非那山匪太过厉害,金老板的手下打不过,而你的武功很高,所以才会将人救下?” “大人说笑了,小人并不会武功,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木雕工罢了,只所以能救下义父不过是巧合罢了。” “那日小人恰好路过某处,就见一名山匪正举刀朝义父砍去,而他的手下正应付别的山匪,故而并未注意到持刀砍来之人,情急之下,小人便冲出去推了义父一把,谁料还是被山匪砍了一刀,而这一刀恰好砍在小人腰上。” 这梁良也算是命好,稍有不慎恐怕就不是砍在腰上了,而是直接一命呜呼了。 这算是在刀口下救人,难怪金老板会将遗产留给他,毕竟若是没有梁良,恐怕他早就死了,而他那偌大的家业连个继承人都没有,那么毕生的心血就这么毁了。 不过若只是救人一命,这金老板应当不会如此草率的将遗产留给梁良,应当是经过多方考量的。 于是魏长临道:“方才听你说,你是一名木雕工?” 梁良道:“回大人,是的,木雕这份手艺是小人的父亲传给小人的,小人在遇到义父之前都是靠这门手艺活着。” “如此说来。”茯苓忍不住道:“你现在已经放弃这门手艺了?” 就等着继承遗产了? “自然没有。”梁良道:“只不过日子比原来好过多了,因为义父帮小人开了一家木雕店,小人不仅可以靠此门手艺养活自己,还收了一些徒弟,待他们学成后便来店里做事,店里不仅有了帮手,还帮助了一些生活上有困难的人。” 如此看来这梁良也算是位心善的人。 魏长临道:“你收的徒弟可都是你自己教?” “那是自然。”梁良道:“小人几乎是手把手的教,而且小人一次只教一人,直到那人学会了才教另一人,因为若是一次教几个,一是小人忙不过来,二是可能会顾此失彼,实在有些影响手艺。” 第197章 这样一看,这梁良也算得上是踏实上进之人。 难怪金老板会将选他为继承人。 不过,若是从这个方面来看,金老板死了,最大的受益人就是梁良,其余三人虽都有杀人动机,但若是金老板死了,远没有梁良得到的好处多。 但是,从金老板离开到出事,这梁良一直都呆在拍卖厅里,一直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根本没有机会去杀人。 除非,他会分身。 魏长临很快便打消了这个念头,纵然他能重生这件事很离奇,但不代表所有事都离奇,若那梁良真的有分身,那他便不是人了,若不是人,那又何至于贪图财产呢? 魏长临想的入神,抬手时不小心将面前的茶杯弄翻了,茶水顺着桌子往下流,留在了他的身上。 梁良眼疾手快,立刻掏出就去帮人擦,不过就在他动手时,魏长临也回过神来,连忙伸手擦,于是两人的手便碰到了一起。 魏长临还未反应过来,人就被宋延拉了过去,他拿出帕子轻轻的帮魏长临擦掉弄在衣服上茶水。 梁良僵了片刻便道:“王爷恕罪,小人并非有意冒犯大人,而是见大人的衣服湿了便想着帮忙擦一下。” 宋延的目光停留在魏长临身上,说话的声音冷得不行,“魏大人湿了衣服,自有本王处理,用不着别人费心。” “是小人逾越了。”梁良连忙道:“小人日后定会注意分寸,绝不做逾越之举。” “如此甚好。”宋延的声音依旧很冷,“切勿坏了规矩。” 张县令似乎懂了,王爷同魏大人的关系不一般,这王爷根本不是在说规矩,而是在吃醋。 张县令庆幸自己看穿了两人的关系,否则日后若是自己做了什么逾越之举,恐怕就要倒霉了。 此事就这么过去了,他们几人又聊了片刻案子便散场了。 原本梁良还打算帮魏长临他们安排住所,可张县令哪里会同意他这么做,而是将人带到了自己的府邸。 照顾王爷这等美差,岂能让人抢了去。 于是魏长临等人便去了县令府,县令既然看穿了两人的关系,自然只为两人安排了一间房。 “啧啧。”魏长临躺在床上叹道:“这张县令也是个有眼力劲的,随随便便就将我们的关系看穿,还自作主张的只给我们安排一个房间,他就不怕王爷您生气吗?” “他若是安排两个房间,本王才真的会生气。” “那若是张县令并未看穿你我之间的关系呢?”魏长临问道:“然后给我们安排了两间房呢?” “无妨。”宋延淡淡道:“本王自会让茯苓去提点他。” “王爷。”魏长临转过去搂着人,“您还真是一刻也离不开我啊,咱两分床睡几天不是也挺好?” “外面不比王府。”宋延也搂着人道:“本王将你留在身边是为了保护你。” “可是王爷您别忘了。”魏长临提醒他道:“我可是打架高手,若是不用武器,恐怕没几个人能打赢我。” “是吗?”宋延眉梢微挑,“不如同本王切磋切磋?” “好啊!”正好魏长临也想让宋延看看他的身手,“不知王爷想何时比?如何比呢?” 宋延搂着人的猛的用力,将人拉过来紧贴自己的胸口,“就现在。” 说完便吻了上去。 两人这一切磋就切磋到了半夜,为了不让魏长临发出不必要的声音,所以宋延身上留下了大大小小的牙印。 魏长临一开始还有些愧疚,后来随着这样的次数不断增多,他心里的那点愧疚就烟消云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不断地谩骂声。 宋延若是再这么折腾下去,他恐怕真的会散架! 这夜夜笙歌恐怕只有宋延那厮才吃得消! 两人夜夜笙歌的同时也未遗忘案子,只是案子的线索有限,一连几日过去了,也毫无进展,于是宋延又将梁良叫来问话,想了解一下此刻拍卖行的情况。 “拍卖行不就那样。”梁良道:“没人进也没人出的,没什么值得问的。” “梁良,怎么跟王爷说话的?”茯苓闻言忍不住道:“王爷问,你就答,怎的那么多废话?” “答了啊。”梁良有些不耐烦,“王爷问的问题小人都答了,不知大人还想小人怎样?” “好你个梁良!”茯苓怒道:“你看看你这态度是在同王爷说话吗?” “小人觉得小人说话没问题啊。”梁良道:“大人莫要冤枉了小人。” 这才几天不见,这梁良的态度怎的就发生如此大转变,莫不是成了金安拍卖行的老板就变拽了? 虽然魏长临也有些看不惯,但眼下还是案子要紧,只要他不做出冲撞之事,那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魏长临做好心理建设后道:“如此说来,这拍卖行并未有什么异动?” “是啊。”梁良道:“除了不能开张,其余之事都好。” 行,这是在抱怨不给他做生意。 不过魏长临并未理会他的抱怨,而是对张县令进行例行询问:“不知那三人可有什么情况?” “回大人。“张县令道:“不曾有。” “王爷,此案发已经过去了多日,我们连凶器都未找到,而嫌疑人似乎也淡定得不得了,并未露出任何马脚。”魏长临转过头去看着宋延道:“想要破解此案恐怕还需要些时日,若是这样,那晋安那边…” 第198章 若是案子不能及时破解,那么他们就无法在预期的时间内到达晋安,若是如此恐怕会令晋安县令担心,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宋延再三权衡后道:“麦冬,你且先去晋安,将此事告知县令,本王同魏大人解决完此案便去与你汇合。” 麦冬原本很担心宋延他们的安危,但眼下之事也不得不做,于是道:“是,属下即刻便出发。” 说完便拍拍茯苓的肩,“王爷同大人的安危就交给你了,需得将人保护好了。” 茯苓点点头,“那是自然,你且放心去,要不了多久我们便来与你汇合。” 第101章 案件五徒弟 金老板的案子还未结, 就又有人来县衙报案了。 来报案的是死者的邻居,据说是有事要去找他,结果敲了半天门没人应答, 后来轻轻推了一下门发现门未锁, 进去便发现了死者的尸体。 接到报案后, 魏长临同宋延都习惯性的往现场跑,到了半路才觉得有些多管闲事, 可人都出来了, 不去未免有些说不过去。 于是便一同去了现场,他们感赶到时,仵作已经在验尸了。 不用过去就知道人应当死了有段时间了, 因为刚进门魏长临就闻到了淡淡的尸臭。 宋延知道魏长临受不了这股味道, 于是便掏出帕子递给他, 让他将口鼻掩住。 魏长临接过帕子, 一刻也不耽搁地掩住了口鼻, “还是王爷您懂我,这尸臭恐怕让我再看一百具同样的尸体我也无法忍受。” “不想忍便不必忍。”宋延道:“这里没有人会强迫你必须要去适应尸臭, 你若接受不了, 可以连尸体都不用看。” “来都来了,自然要去看的, 万一仵作漏了一些细节又该如何?” “魏大人若是想看,那本王便去替你看,你想知道的, 本王都说与你听。” “王爷。”魏长临有些小小的感动, “您这样惯着我, 我恐怕会得寸进尺, 今日是忍受不了尸臭, 也许明日就是看不了尸体,最后可能就直接摆烂,什么也不做了。” “无妨。”宋延淡淡道:“小临若是想休息,那便休息,你的事本王自会安排。” “别啊,王爷。”魏长临笑着道:“我刚才都是说笑的,我就仗着你宠我才敢这般大放厥词,可是如今我也算大晋的官员,万不可这般肆意妄为。” 魏长临说着便凑到宋延面前,待别人不注意时飞快地在宋延的嘴角点了一下,“王爷,我好爱你啊!” 宋延愣住了,他僵了片刻才缓缓转过头去,看着魏长临的眼睛道:“本王亦是如此。” 宋延这样子实在太撩人了,魏长临忍不住想抱着人再亲一口,可碍于现场的有些多,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只在心里暗骂了几句了。 待事情办完,他一定要抱着宋延狠狠地啃上一番! 仵作的验尸结果出来了,被害者,名叫吕明,男性,死因是一刀入腹,失血过多而亡,死亡时间大概是三日前。 根据尸体的表情来看,被害者死前应当受到了很大的惊吓,根据现场的痕迹来看,被害者死应当前进行过强烈的反抗。 除了院中有打斗,拖拽的痕迹外,被害者的家中也被翻得一片狼藉,值钱的东西统统不见了。 由此可以推测,被害者应当是家中进了窃贼,被害者发现后同窃贼进了搏斗,然后在搏斗途中被人杀害。 “若是这样。”茯苓道:“我们岂不是白跑一趟?” “不全是。”魏长临将周围的情况打量了一番后,道:“总感觉哪里怪怪的,至于哪里怪,我也说不上来。” “尸体的位置。”宋延提醒道:“若被害者是因为发现家中进了窃贼才与人搏斗,那为何会在院中?” “是啊!”魏长临恍然大悟,“若要知道来者是偷东西的,那应该是在人偷东西时发现的,若是这样,那么被害者应当在窃贼偷东西时制止,否则他与人搏斗的意义在哪里?” “总不至于是为了送死而去的吧?” 茯苓道:“万一是窃贼偷了东西跑到院子里被逮了个正着,于是两人便在院中打斗呢?” “若是如此。”魏长临道:“那家中为何会如此之乱?倘若如你所说,被害者是在窃贼偷了东西后才在院中发现的话,那窃贼又为何将屋里弄得如此之乱?这不是明晃晃的告诉被害者,我是来偷盗的吗?” “是啊。”茯苓想了想道:“若是这样,那这起命案就是伪装成入室偷窃的蓄意杀人案件。” “不无这种可能。”魏长临学着宋延的语气道:“不过一切都只是我们的猜测,需得证实后才能下定论。” 宋延被抢了台词,只一语不发的挑眉看着他。 魏长临笑嘻嘻道:“不就抢了您的台词,怎的,王爷这是要治属下的罪吗?” 宋延叹了口气,摇摇头,“魏大人说的对,本王又为何要治你的罪?” 这还差不多! 魏长临朝宋延眨眨眼,然后转过身来,正色道:“既是如此,那么就得好好查查此案。” “那位发现尸体的人何在?本官有些问题需得好好问一问。” “大人,小人在。”刘四连忙过来拱手道:“不知大人有何问题?” 魏长临道:“本官问你,你是何时发现的尸体?发现尸体时可有动过?” 第199章 “回大人,小人大概是一个时辰前发现的尸体,小人发现尸体后便去县衙报官了,并未动过尸体。” 魏长临道:“你今日来找被害者是有何事?” “回大人。”刘四道:“小人是吕明的邻居,相处的也算不错,我们偶尔会串串门,今日找他便是因为许久未见,于是便买了些酒菜来找他叙叙旧,谁想他竟被人杀害了,真是浪费了小人的那些酒菜。” 魏长临闻言道:“你们是邻居?” “回大人,是的,小人家就在吕明家隔壁。” “既是如此。”魏长临道:“大概三日前,你可有见过什么可疑人物,或者听到什么可疑的声音?” “不曾。”刘四摇头,“小人并非时时刻刻在家,不过小人在家时并未发现什么异常。” “那你可知,这吕明可有什么仇家?”宋延倏然道:“或者是否听他说过,最近可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 “这个嘛...”刘四想了一会儿,才道:“应当是没有,吕明人挺好的,不会到处惹事,也从未听他说过有什么仇家。” “至于怪事嘛...好像也没听他说过,不过话说回来,这吕明整日呆在家里研究木雕,基本都不出门,所以应当没什么怪事发生。” “木雕?”魏长临立刻便捕捉到了关键词,他道:“你说这吕明在学木雕?” “回大人,是的。”刘四觉得魏长临的反应有些奇怪,于是便问道:“大人可是觉得这木雕有何问题?” “本官并未觉得木雕有问题,而是...” 而是梁良也是一名木雕工,提到木雕就不自觉的想到了这个人。 魏长临顿了顿才道:“这吕明为何要学木雕?” “好像是因为喜欢吧。”刘四想了想道:“小人记得他好像同小人说过,他遇到了技术很好的木雕师父,他师父的手艺很好,看了师父的作品后就很想学,于是便去拜师,没想到还真拜成了。” “师父?”魏长临心中隐约有个猜想,“这吕明的师父该不会是梁良吧?” “好像是吧。”刘四不确定道:“据说是他的邻居,就住在他家隔壁。” “说起来,也算是小人的邻居,不过小人同他并未见过几次面,也算不上太熟。” “邻居?”魏长临觉得十分不可思议,“梁良他家就在隔壁?” 堂堂金安拍卖行的继承人就住这种破地方? “是啊。”刘四道:“好像就是因为是邻居,某次偶然的往来中得知他师父的做木雕的,这才决定要去拜师的。” “等等。”魏长临还是觉得有些不可置信,“你说的那个梁良可是那晋安拍卖行金老板的义子?” “唔...好像是的。”刘四这就解答了魏长临的疑惑,“小人听说这梁良虽说是金老板的义子,但其实也没什么钱,唯独有一家木雕店,除此之外,这金老板似乎什么也没给他,这木雕店的生意算不上差,但也好不到哪里去,所以这梁良啊,其实同小人们差不多,也就是能解决温饱,最多就比我们好一点点,否则也不至于买不起像样的房子。” 原来如此,魏长临还以为这梁良有勤俭节约的美德,合着是没有钱啊。 “既是如此。”宋延的思绪却在别的地方,“张县令,去把梁良叫来问话。” “是!”张县令拱手,“下官这就去。” 待人走后,魏长临才反应过来,若梁良是吕明的邻居,还是他的师父,那么应当知道点什么。 “王爷。”魏长临夸赞道:“还是您考虑的周全,属下方才的心思都放在了梁良为何会住在这种地方去了。” “魏大人也算不上偏题。”宋延道:“破案需要注意别人注意不到的细节,或许这点信息就是解开谜题的关键。” “别人遗漏了,而魏大人却注意到了,那么魏大人也算得上成功。” 宋延这马屁拍的...不对,不是马屁,是吹捧,说的魏长临心花怒放,差点就以为自己的大晋最了不起的神探了。 “王爷。”他笑着道:“还是你会说话,我喜欢听。” “魏大人。”宋延正色道:“本王并非因为你我之间的关系而刻意说好听话,而是真心认为你的关注点是对的。” “嗯?”魏长临不明所以,“此话怎讲?” 宋延解释道:“梁良是金老板的继承人,那么按照惯常的思维来思考,他应当会很有钱,若是有钱,那必然不会住在这种地方,可如今他却住在了与他身份不符的地方,难道不该有所疑惑吗?” 是啊,这点很反常,不过... 魏长临眨眨眼,“这同此案有何关系?” “尚且不知是否有关系。”宋延道:“本王不过是给魏大人分析前因后果,希望魏大人不要妄自菲薄罢了。” “那是自然。”魏长临凑到宋延耳边小声,道:“我可是未来的王妃,岂会妄自菲薄?” 第102章 案件五目的 魏长临总算松口了, 宋延心情大好,嘴角微微勾了一下,“你终于肯承认你是本王未来的王妃了?” 魏长临笑着道:“那是自然, 王妃这等大官, 自然只能由我来做。” 说完, 两人相视一笑,然后将小心思放回心里, 便又投身在案子中。 “梁良。”魏长临指着地上的尸体道:“你徒弟死了你可知道?” 第200章 梁良淡淡的撇了人一眼, “不知道。” 这梁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看样子这徒弟在他心中的地位有些低啊。 不过魏长临并未将心中所想表达出来,只道:“即便原来不知道, 现在也知道了, 所以, 来说说, 大概三日前你可有见过什么可疑人物?或是听到什么可疑的声音?” “三日前的事小人怎么会记得。”梁良有些不耐烦, “何况小人也不知道大人说的可疑人物和可疑声音是什么。” 魏长临虽有些生气,但还是耐着性子道:“所谓可疑人物指的是偷偷摸摸, 鬼鬼祟祟, 一看就知道没做什么好事之人。” “可疑的声音指的是平日不曾出现的声音或是与平日声音不同的动静,再或者是不该出现的一些声音, 比如求救声或者打斗声。” “总而言之,一切让你觉得奇怪的人物和声音都可以称之为可疑。” 梁良闻言顿了片刻,才道:“大人一下子说那么多, 小人实在有些吃不消。” 魏长临不过举例解释什么叫可疑人物, 什么叫可疑声音, 怎的就吃不消了? 何况, 这两者不用解释也该明白是什么, 这梁良该不会是故意同他们作对吧? 还是说他继承了金安拍卖行后便开始目中无人了? 魏长临正要说话就听茯苓呵斥道:“可疑人物就是可疑人物,可以声音就是可疑声音,你就说你可有看到听到,少在这里绕圈圈!” 听着茯苓骂完,魏长临心里舒坦了不少,于是给他投去一个肯定的眼神,然后道:“梁良,本官劝你最好好好答话,否则休怪王爷不客气!” 宋延虽未说什么,但表情却冷的吓人,纵使梁良再目中无人也不敢多废话,只道:“三日前的事早就记不清了,小人并非无事做整日去听这些。” “如此说来。”魏长临道:“你是未发现什么异常了?” “不知道。”梁良道:“万一有什么异常是小人没发现的呢?” 简直就是说了句屁话,说了就像没说一样。 宋延思索片刻道:“三日前你在何处?在做什么?可有人证?” 宋延这是在怀疑梁良,还是例行审问? 魏长临朝他投去一个疑惑的眼神,对方却不说话只等着梁良回答。 梁良道:“小人这几日都是白天在木雕店,晚上便一直呆在家中,若要说人证,白天木雕店的人都是人证,至于晚上,小人都是一个人在家,自然是没有人证的。” 这吕明死的时间有些长,只能大概推断人死于三日前,至于具体是何时就很难下定论,所以梁良的不在场证明算不上成立,但也算不上不成立。 这就很难办了。 不过,宋延到底是何意? “王爷?”魏长临轻轻唤了一声,便等着人回答。 宋延看了他一眼,道:“魏大人,我们再去屋里看一番。” 魏长临虽不知道宋延要干什么,却还是道:“好。” 屋里正如刚才所说,被人翻的乱七八糟,东西也扔的毫无章法,就连桌上的茶杯都被打翻在地。 卧房也好不到哪里去,床单被褥被翻的一地都是,柜子里的衣服也散落了一地。 “王爷。”两人将房间看了一遍后,魏长临道:“可是发现了什么?” “魏大人不觉得奇怪吗?”宋延道:“房间的一切,怎么看都都很怪。” “王爷的意思是房间的凌乱看上去很刻意,像是人为的一样?” “没错。”宋延点头,“若是窃贼进屋盗窃,屋内是会很乱,但总感觉不该乱成这般模样。” 正如宋延所言,整个现场看上午更像是有意为之,像在刻意掩盖什么一样。 “那么,凶手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尚且不知。”宋延道:“一切只是猜测,须得好好查证才能下定论。” “那是自然。”魏长临道:“不过该如何查?从何处查起?” “魏大人可觉得梁良有些奇怪?” “是很奇怪,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是有这种感觉。”宋延点头,“不过有可能是因为得到了金安拍卖行所以变得有些自大了。” 魏长临也是这样想的,以为梁良是因为继承了拍卖行才变成了这番模样,可现下想想又觉得有些不对劲,一个人的态度可能会变,但仪态举止这些是刻在骨子里的,不会说变就变,除非梁良一开始就在装,现在不过是原形毕露罢了。 不过… 魏长临道:“梁良的变化同案子有什么关系?” 宋延眉梢微挑,看着人道:“魏大人没想到其中的关键之处?” 好啊,宋延竟敢嘲讽他! “王爷。”魏长临抱怨道:“您这样对待您未来的王妃,良心不会痛?” 未来的王妃几个字对宋延来说无疑于杀手锏,他立刻收起逗人的心思,道:“小临,你好好想想两起案件有何关联?” “两起案件?”魏长临疑惑道:“王爷指的是金老板那起同吕明这起?” 宋延点头,“恩。” “嗯…两起案件若是要说关联的话…金老板那起案件发生在拍卖行…”魏长临一边说一边想,“吕明这起发生在自己家中…啊…我知道了。” 魏长临倏然灵光乍现,“两名死者皆与梁良有关!” 第201章 “没错。”宋延点头,“本王想在,是否需要将两起案件结合起来看,说不定能查到些什么。” 是啊,两起案件的被害人不仅与梁良有关,死亡时间也只间隔了几日,这样看来,是有些些巧。 “那不如现在就去?”魏长临想清楚一切后道:“早结案,早走。” “你觉得呢?王爷。” “好。” 为了不打草惊蛇,两人出来后宋延便让梁良先行离开,待人走后才吩咐道:“张县令,你且去查金安拍卖行最近可有什么异动,一定要事无巨细的查,无论事情有多小,只要是与金安拍卖行有关的事都要查,待查清楚后便立刻来向本王禀告。” “是!”张县令道:“下官这就安排人去查!” “等等。”张县令刚要走便被宋延叫住了,“张县令,本王要你亲自带人去查,此事安排给下人本王不放心。” 宋延这是信任张县令的意思? 张县令瞬间动力十足,“是!下官这就去!” “好。”宋延提醒道:“县令大人可要查仔细,若是遗漏了什么,本王唯你是问。” “王爷放心。”张县令信誓旦旦道:“下官一定会给王爷一个满意的答案!” “好。”宋延点头,“你且去吧。” 待人走后,宋延又继续吩咐道:“茯苓,你且带着人去查吕明的人际关系以及近来可有什么奇怪的事发生。” “是!”茯苓拱手,“属下这就去!” “茯苓。”魏长临道:“你一人恐怕不好查,且去县衙让县令给你些人手,这样查起来要快些。” 魏长临这话就说到茯苓心坎里去了,他在此处人生地不熟,若是只一人去查,恐怕不仅需要的时间长,还很难查到有用的消息。 他朝魏长临投去一个感谢的眼神,然后道:“属下多谢魏大人。” “不必客气。”魏长临道:“王爷的手下便是本官的手下,自然要好好待你,你且不必太过感动,本官让你去县衙还有别的事要做。” “大人请说。”无论魏长临是出于什么理由帮他,茯苓都很感激,他道:“属下一定会将事情办好。”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给县令大人带句话,让他别只顾着查金安拍卖行的事,还得时刻注意着三名嫌疑人的动向。” “是!”茯苓道:“属下保证完成任务!” “王爷同魏大人若是没有什么事的话,属下就先走了。” 宋延对着人摆摆手,“你且去吧。” 魏长临同宋延也并未闲着什么也不做,而是去打听梁良这个人以及他的人际关系。 自打金老板出事后,金安拍卖行一直处于停业状态,即便梁良已经接受了拍卖行,但也算无事可做,所以他的心思基本都在木雕店里,于是他们便将重点放在了店里。 店里一共有四个人,四人皆是梁良收的徒弟,也是店里的木雕师傅,其中一人还代管着店里大小事务,可以说的木雕店的店长。 这名店长叫郑琦,是梁良收的第一个徒弟,也是资历最深的木雕师,得知魏长临他们要来此查案,便将四人都叫到了店里。 待人齐了后,魏长临便直入主题,问了很多与梁良相关的问题,而宋延则坐在一旁喝着茶听他们的对话,若是发现问题便说几句,若是没有便只认真的听着。 这期间,魏长临费了不少口舌,需要大量的喝水,于是宋延便贴心的帮魏长临试茶水的温度。他将茶水抬起来轻轻吹了吹,然后用嘴皮试试温度,待温度合适后才将茶水递给魏长临。 魏长临似乎也很习惯宋延这般做,每次都毫无心理压力的接过宋延递给他的茶,然后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 郑琦他们一个个都看看的目瞪口呆,十分好奇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但碍于他们的身份,压根不敢多问,只认真的回答各种问题。 几日后,多方查探的消息便出来了,魏长临同宋延将得到的信息综合分析后得到一个大胆且可怕的猜想。 为了验证猜想,他们去了梁良家,然后在他家院子里挖出一具尸体,那尸体竟同梁良长得一模一样! 第103章 案件五结案 眼前的一切足以让人惊掉了下巴。 这是怎么回事? 为何会有两个梁良? “这…这怎么回事?”茯苓看看地上的尸体, 又看看面前站着的人,“到底谁才是梁良?” “别急。”魏长临道:“等一下便全都知道了。” 魏长临对于在院子里挖出尸体这件事并不意外,因为这是他同宋延两人根据探查结果推测出来的。 魏长临同宋延问询了木雕店的木雕师, 近来梁良是否有反常或是奇怪的地方, 结果木雕师傅都说, 要说反常的话还真有一点,就是梁良最近似乎有些阴晴不定, 脾气性格似乎一日与一日不同。 特别是郑琦感触最深, 因为他代管着店里的一切,大小事宜需得同梁良汇报,可近来几日发现梁良有些奇怪, 往日的梁良虽然也会查账, 但还是会将一些心思放到雕刻技艺上, 每日都会关心一下店里师傅的雕刻技艺以及他们的作品。 而不久前, 梁良却只关心账目, 对于雕刻方面之事只字不提,而一两日后便又恢复到往常那般模样。 用郑琦的话来说就是像是有两个梁良一样。 第202章 不过大概就在三日前, 梁良就彻底不过问技艺之事了, 每日到店里也只关心钱的问题。 魏长临听闻深有同感,于是问道:“你们可有感觉这梁良的说话的方式也有些奇怪?” 郑琦道:“回大人, 小人们也发现了,怎么说呢,师父应当是个有礼貌之人, 说话也很温和, 可近几日不知为何, 师父总给人一种暴躁的感觉, 原本我们也想问问怎么回事, 可想到应当是接手了金安拍卖行,一时有些不适应才会如此,所以就并未放到心上。” 另一名木雕师连连点头,“是啊,不过左右师傅很快就变回来了。” “对对对。”第三名木雕师道:”不过近几日师父都是一个样子,对我们不闻不问,却怎么也变不回原来的样子。” 魏长临说完方才他们调查的过程,然后对众人道:“三名木雕的感觉同本官不谋而合,不过本官一开始也以为梁良是因为继承了金安拍卖行才会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这么想乍一看很有道理,可若是深究便会发现问题,一个人的口音、外貌这些可能会随着环境的改变而改变,可刻在骨子里的气质却是无法改变的,或者说很难在短时间内发生改变。” “正因如此,本官才会觉得这梁良有蹊跷,才会顺着线索挖出了院子里尸体。” “如此说来。”张县令猜测道:“莫非这具尸体才是…” “没错。“魏长临道:“现在挖出来的这具尸体才是真正的梁良。” 啊? 此言一出,全场瞬间陷入一种诡异的沉默,沉默中眼神却一直在眼前这位“梁良”身上打转。 似乎在问,那眼前这位又是谁? “实话说。”魏长临同宋延对视一眼,“本官同王爷并不知道眼前这位的真实身份是什么,只知道他是梁良找来帮他杀人的杀手。” 什么? 杀手? 为何杀手会同梁良长得一模一样? 先抛开眼前这位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若他是梁良的杀手,又为何会将梁良杀害? 茯苓一下就将问题问了出来。 “还能为什么。”魏长临道:“自然是想取而代之,继承金老板的万千财产。” 提到金老板,张县令就问道:“所以这金老板是眼前这位杀的?” “没错。”魏长临点头,“不知张县令可还记得金安拍卖行那位守在后门的小厮?” 张县令疑惑道:“这守门小厮有两位,不知大人说的是哪位?” “自然是带着面具,脸上烧伤那位。”魏长临道。 “记得,自然是记得。”张县令道:“下官之所以能记住他不仅仅是因为他脸上的烧伤太多吓人,还因为大人让下官去打探拍卖行的事,于是便得知那位小厮早在三日前就离开了。” “嗯。”魏长临道:“张县令,你且让仵作验尸,看看地上躺着这位的死亡时间是否也大概是三日前。” 不用魏长临安排,早在刚挖出尸体时,张县令便安排验尸了,此刻验尸结果已然出来了。 地上躺着这位的死亡时间大概是三日前,死因是头部受到强烈的撞击。 “都是三日前。”茯苓似乎明白了什么,“吕明死于三日前,地上这位死于三日前,而拍卖行烧伤之人也于三日前离开,这未免也太巧合了些。” “莫非他们三者之间有什么关联?” “没错。”听到茯苓发表见解,宋延便道:“茯苓想的没错,这三者之间的确有关联,吕明之所以会死,是因为亲眼目睹了凶手杀害梁良的过程,凶手为了灭口才将其杀害。” “就是这样。”魏长临接着宋延的话道:“其实吕明的案发地并不是他家,而是梁良家。” 张县令实在有些不明白,“可凶手若是想灭口,杀了人后应当将尸体藏起来才对,又为何要仍回吕明家的院子里呢?” 魏长临道:““自然是因为想要让人尽快发现吕明的尸体。” “这又是为何?”茯苓一头雾水,“若是让人发现吕明的尸体对凶手有何好处?” 宋延道:“茯苓,你可还记得吕明家是什么样?” 茯苓道:“乱七八糟,就像进了强盗一样。” “这便是凶手的目的。”宋延道:“将吕明的尸体仍回家里,制造出入室抢劫的假象,好让人以为吕明是被窃贼所杀。” “可他却犯了个很大的错误。”魏长临继续道:“那就是将尸体丢在院中。” 将尸体仍在院中有何不妥?吕明是在窃贼偷了东西后发现的人,于是便在院中打斗,然后才将其杀害,这明明说得通啊! “是说的通。”魏长临解答了众人的疑惑,“可是你们不觉得奇怪吗?若吕明是在盗窃后发现的人,那便证明窃贼在偷东西很小心,若是很小心,那便不会将房间翻的很乱。” 茯苓质疑道:“那万一是因为窃贼偷东西时吕明并不在家,待偷完东西后正好撞见了回来的吕明。” “既是如此。”宋延道:“窃贼大可不必将家中翻得如此之乱,若是这般做,不就是故意在告诉吕明他家进了窃贼?” “应当没有哪个窃贼会蠢到故意暴露身份。” “不仅如此。”魏长临补充道:“房间的凌乱看上去也很怪,不像是窃贼翻东西时弄乱的,更像是是有人刻意为之。” 第203章 “本官之所以会注意到这点,是因为房间的茶杯也打翻在地,试问一个窃贼进屋偷东西有必要刻意去将茶杯打翻吗?” “那么问题又来了,若茶杯是吕明发现窃贼同他打斗时弄翻的,那他的尸体又为何会出现在院中,若凶手是在吕明死后才将尸体运至院中的,那为何屋内这个案发现场却没有任何血迹呢?” 魏长临他们之所以会得出这样的结论不仅仅是只是因为现场有问题,还因为他们在吕明的家门口的门槛上发现了些许血迹,血迹明显有擦拭过的痕迹,看样子应当是凶手在清洗血迹时遗漏的。 魏长临总结道:“而在门槛上发现遗留的血迹,就是吕明是在隔壁死的,然后被运至家中最好的证据。” 茯苓听完恍然大悟,不过有一点还是想不通,他道:“原来是这样,可即便吕明的尸体是在死后被运回来的,也无法证明他就是在梁良家被杀害的。” “问得好。”魏长临道:“这个问题我同王爷也曾问过,于是我们便不断地找寻证据支撑这一结论。” “嗯。”宋延点头,“刘四曾说过,吕明是梁良的徒弟,近来在跟着梁良学手艺,可他不知道的,吕明同梁良有个约定,那就是吕明每日戊时都要去找梁良报到,给他说说一整日的收获都有哪些,然后梁良再对其进行点评。” “可吕明已经死了三日,也就是说吕明已经三日未去找梁良,梁良竟毫无察觉。” “这是为什么呢?”魏长临道:“自然是因为‘梁良’已经知道吕明死了,或者又是因为‘梁良’并不知道他同吕明之间有这样的约定,所以才会露出了他不是梁良的马脚!” 是啊,若眼前这人真的是梁良,那么吕明几日没去找他,按照梁良的性子,定然会到家里一探究竟,若是去了他家,那便会发现吕明已经,如此一来,发现吕明尸体的人应当是梁良才对。 况且,若尸体是梁良发现的,那么压根等不到死后三日才发现,按照梁良的性格,当日就会去吕明家一探究竟。 可梁良却没有去,这是为何? 自然是因为真正的梁良已经死了。 若事实的确如此,那么眼前这位同梁良长得一模一样的又是谁? 张县令正欲问出这个问题,茯苓便道:“这吕明不是梁良的徒弟的吗?为何不去店里学艺?” 虽然被插话张县令十分不满,但在魏长临同宋延回答前也不敢说话,只默默地等着。 果然就听魏长临道:“这吕明算是梁良收的门外弟子,也就是说他收吕明并不是因为要让他为木雕店服务,而是因为投缘,觉得吕明是个木雕好苗子,所以便没有让他去店里。” 当然,这些都是魏长临从其他邻居嘴里听来的,正因如此,他们也从隔壁领居口中得知,梁良近来似乎有些不同,往日梁良见了他们都会热情的打招呼,可近来总是忽冷忽热的,后来就直接不理人了。 这也就再一次证明,梁良的确出问题了。 张县令见话题又说回到了梁良身上,连忙指着一旁的梁良问道:“不知眼前这位是?” 梁良嗤笑道:“在下自然是梁良,不然还能是谁?” “是吗?”魏长临质疑道:“你当真是梁良吗?” “那是自然。”梁良自信满满道:“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在下就是梁良,除非梁良不长这样。” 魏长临反问道:“长一样就能证明你就是梁良吗?” 这台词好生熟悉,好像魏长临否认自己是魏长临那次他就是这么说的。 茯苓瞬间感慨万千,当时的嫌疑人竟成了他们未来的王妃! 当真是造化弄人啊! “那是自然。”梁良道:“都长成一样了为何还不是同一人?” “大人,你们四处打听,应该从未听说我有双胞胎弟弟吧?” “是啊。”魏长临闻言同宋延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勾唇一笑,“是没有听说过梁良有位双胞胎弟弟。” “不过,先不说这个,还是先来说说你这个梁良到底是真是假。” “茯苓。”宋延吩咐道:“去检查一下梁良的手。” 茯苓虽不知这是何意,却还是照做了,他走到梁良面前,语气不善道:“是你自己伸出来,还是要我动手?” “不劳大人动手。”梁良说着就将手抬起来,“小人的手可是什么也没有,不知大人到底要看什么。” 魏长临闻言也走了过去,看着梁良的手道:“当真是什么也没有,不过,正是因为什么也没有,才能证明你并非梁良。” 茯苓又将梁良的手打量了一番,突然灵光乍现,“啊,是的,梁良的是木雕工,手指上定然会有一层厚厚的茧,而眼前这人的手指却什么也什么也没有。” “没错,金老板刚死那日,我们在饭店时,本官的茶水不小心洒到了衣服上,梁良慌忙来帮本官擦衣服时,本官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那双手粗糙的不行,手上的茧子硌得慌。” 张县令闻言立刻去查验地上的尸体,虽说尸体已经有些腐坏,但还是一眼就能看出手上的茧子。 “这才是真的梁良!”张县令喊道:“他手上有茧子!” “这能证明什么?”梁良一点也不慌,“小人今日听说有大夫可以帮忙去茧子,于是便去找了来将手上的茧子去了。” 第204章 茯苓道:“好好的你为何要去茧子?还有即便你手上的茧子当真是去掉的,那为何地上躺着的人手上也会有茧子?” “自然是因为去了舒服。”梁良道:”至于他为何会有茧子,小人就不得而知了。” 茯苓闻言很想骂人,而魏长临却淡定的不行,他道:“不想承认也无妨,能证明你不是梁良的证据可不止这一个。” 魏长临说完,宋延便吩咐道:“茯苓,将梁良的衣服掀起来,将他的后腰露出来给众人看看。” 啊?好好的为何要掀人衣服? 茯苓心中虽有疑惑,却还是照做了,他抽出腰间的剑,猛地划开梁良的腰带,就在要挑开他的衣服时,梁良躲开了。 “王爷这是何意?为何在众目睽睽下脱小人的衣服?” 这也正是茯苓想知道的,于是便停下手中的动作等着宋延回答。 宋延道:“梁良几年前从山匪手中救过金安一命,救人时被山匪所伤,于是腰间便留下了一条大大的疤痕,你若真的是梁良,那么腰间必然有跳疤才对。” “没错。”魏长临道:“不知这位梁良,你可敢将衣服掀起来给我们看看?” 梁良还未给出回答,仵作就连忙道:“王爷,大人,下官方才验尸时发现尸体的后腰上有一条长长的的疤,应当就是王爷所说的那条。” “怎么样?”魏长临道:“这位梁良,你敢吗?” 若说只是手上有茧很难证明死者就是梁良,那么这条腰伤应当就足以证明其身份了。 “即便如此。”梁良沉默了许久,才道:“最多只能证明死掉的那位是梁良,而我不是,并不能证明人就是我杀。” “话虽如此。”魏长临反问:“那你倒是解释解释,为何真正的梁良的尸体会埋在他的家中,而你却用他的身份活着呢?” 事已至此,真相依然十分明了,即便眼前这位梁良还想狡辩也说不出话来了,“好,我承认梁良是我所杀,那吕明正如你说的那样,他撞见了我与梁良争吵然后故意杀了他的过程,为了封口我便将人杀了,然后又伪装成是被窃贼所杀。” “那金老板的事又该如何解释?那个时候梁良可是还活着。” “本官并未说那个时候梁良已经死了。”魏长临道:“不过即便那个时候梁良未死,金老板也并非是他所杀,他最多只能算是幕后指使。” “而真正的凶手就是你,梁良的双胞胎弟弟!” 众人的表情都很有意思,特别是梁良的,几乎可以说是有些扭曲。 “怎的?”魏长临道:“本官说对了?” 梁良的表情似乎更难看了,满腔怒火的看着魏长临,却不说话。 “其实吧,本官也是方才才知道你就是梁良的双胞胎弟弟。”魏长临十分得意,“为什么呢?” “自然是因为你自己说的,本官同王爷原本以为只是碰巧遇到了一个同梁良一模一样的人,谁知你竟自爆身份。” “可下官没听说梁良有个双胞胎弟弟啊!”张县令觉得十分不可思议,“下官已将梁良这个人从头到脚的调查了一遍,也未曾听说过啊!” 魏长临摇摇头,“这点本官就不知道了,一切还得由眼前这位梁良来解释。” 这位梁良依旧怒视着魏长临,一个字也不肯说。 不过魏长临也不着急,只道:“不说也无妨,先来说说金老板是如何死的。” “可还记得本官方才说的案发那日那位烧伤了脸戴着面具的那位小厮?” “记得,记得。”张县令频频点头。 “那位小厮正是眼前这位梁良。”魏长临道:“也是杀害金老板的凶手。” “他之所以要将半边脸画成烧伤的模样,是因为他同梁良长得一模一样,若是被人看到,他们的计划就完不成了。” “还有,之所以将他安排在后门,自然也是因为好杀人。” 魏长临曾向守门的另一名小厮打探过,金老板死之前假梁良曾经以上茅厕为由离开了一段时间,而那段时间正好同金老板死亡的时间吻合。 “哈哈哈。”假梁良笑道:“大人真是说笑了,即便金老板正好死于我离开的那段时间里,又如何证明人就是我所杀?” “何况我也没有杀人动机啊!” 假梁良的言外之意就是他无法知道金老板到后院的准确时间,又如何杀人呢? “自然是有人帮在帮你。”魏长临道:“那个人就是真梁良。” 梁良与假梁良约定好时间,然后在约定的时间内找一个让金老板离开的理由,待人到了某个地点,假梁良就将其杀害。 “梁良当时应当是这样说的。”魏长临学着梁良的语气道:“义父,我方才看到有可疑人物在您房间周围乱晃,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别的东西丢了倒也无妨,若是义母的遗物丢了可就不好办了。” “众所周知。”宋延接着道:“金老板十分在意妻子的遗物,他听到这样的话势必会自己亲自去查看,梁良就是拿准了这点,所以才设计了这次的杀人计划。” “可梁良为何要杀害金老板?”茯苓不解,“即便是为了财产也不至于,金老板死后都是他的,为何非要冒险将人杀害?” “因为梁良欠下了赌债,需要大量的钱去还。”魏长临道:“但他又不敢让金老板知晓此事,因为若金老板发现自己选定的继承人是个赌徒,那么遗嘱之事恐怕会有所改变,到头来梁良非但拿不到钱还赌债,还可能失去继承人的资格。” 第205章 “只是本官不知这梁良去哪里找来了他的双胞胎弟弟继而完成此项计划。” “一切都是他自找的。”阿吉嘲讽道:“若他将金安拍卖行一半的钱财分与我便不会有今日之事。” “真是想不通,如此简单的事,为何非让我扮演他,两人做同一人轮流出门,既然他想让我取代他,那我便永远取代他。” 阿吉把一切都招了,他自小便与家里人走散,一直四处流浪,不久前在街上偶然遇到了梁良,便有了后续的杀人计划。 原本兄弟两人是打算共享钱财的,谁知阿吉贪心不足,才发生了后续之事。 说起来这梁良也算是报应,而吕明却是整个案件中最大的牺牲品。 魏长临在心里替吕明感到一丝遗憾,不过却也没多少什么,而是继续谈案子。 他道:“即便你同梁良精心策划了一切,最后还是被识破了,到头来只落得个人财两空的下场。”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宋延接着道:“你们以为的精心的计划却是漏洞百出。” “呵!”阿吉冷嘲,“若非你们捣乱,便什么事也没有,我早就以梁良的名义坐拥金安拍卖行,以及金老板的万千资产。” “是啊。”魏长临叹道:“本官同王爷就是此案最大的意外。” 原本梁良同阿吉是打算杀完人后,然后让阿吉扮演发现尸体的角色,在拍卖行制造一场混乱,伪装成凶手杀了人之后趁乱逃走的假象。 谁知竟有人提前发现了尸体,又碰巧魏长临同宋延在场,下令封了拍卖行,所以才会出现全员封锁在拍卖行里却怎么也找不到凶器同加了迷药的帕子的局面。 “因为凶器同帕子一直被凶手带在身上。”魏长临道:“因为我们一开始的方向就错了,所以才会去怀疑另外三人而忽略了真凶。” 魏长临顿了顿道:“说起来,我们能够顺利破解此案也是因为阿吉杀了梁良同吕明,若是没有发现吕明的尸体,恐怕我们还会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只要是人为之事便一定会漏出破绽。”宋延道:“切不可抱着侥幸心理去害人性命。” “是啊。”魏长临叹道:“一切皆是因果,罪恶不可能一直藏在阴暗里,终究是会背揭露的。” 魏长临在忙着感叹,却浑然不知一旁的阿吉已然起了杀心,就在他抬手的那一瞬间,一把尖刀朝他袭了来... 【作者有话说】 又是写的头发掉的一章,希望没有漏掉什么 第104章 同行 茯苓瞬间瞳孔骤缩, 连忙拔刀,刀还未完全出鞘就见魏长临迅速往后闪身,抬手扣住阿吉的手腕, 另一只手猛地击向他的咽喉。 茯苓傻眼了, 这魏大人的身手如何变得如此好了? 同样僵在原地的还有宋延, 他方才正要出手就见魏长临将人拿下了。 不过他不意外,因为他早就知道魏长临身手不凡, 不过亲眼所见还是有些震惊罢了。 魏长临却全然没有发现众人惊叹的眼光, 捏着阿吉手腕的那只手猛地发力,“啪”的一声,刀便落在了地上。 “这便是杀了金老板的凶器。” “怎的, 此刻还想用它来杀了本官?” 真当魏长临是任人宰割的小绵羊? 他在别人眼里不就是任人宰割的小绵羊, 否则也不会一个个都如此吃惊。 “啊…这…” 宋延是知道他的底的, 所以不必解释什么, 但若是同其余人说恐怕别人也不会相信, 不如就不浪费口舌了。 “本官刚才不知怎的,突然灵光乍现, 瞬间变得身手十分敏捷, 不过这都是假象,其实本官弱的不行, 方才的一通攻击什么作用也没有。” 魏长临说着就朝宋延投去求救的眼神,宋延收到信息后便上前几步,一脚将人踹翻在地。 “巧合, 方才都是巧合。”魏长临打哈哈道:“若是没有王爷, 本官此刻恐怕已经被反击了。” 明明手劲大的吓人, 明明是精准攻击, 打的阿吉连还手得余地也没有, 竟还说是巧合。 “胡说…他…啊…” 阿吉话未说完就被魏长临踩到了手指。 “啊!实在不好意思,脚滑了。” 魏长临脚离开前还不忘再使一点力,阿吉疼得叫苦连天,只恶狠狠的瞪着他。 宋延缓缓上前几步,挡在阿吉与魏长临中间,彻底切断了阿吉的视线,“既然此案已结,余下之事便交给张县令你了。” “可…”张县令可不敢越俎代庖,“王爷,这不太好吧,若是交由下官处理,那…” “无妨。”宋延知道张县令什么意思,“本王同魏大人还要赶去晋安,余下之事张县令只管按照律法来做即可。” 张县令拱手,“是!” “魏大人。”宋延眉梢微挑,“还不想走?” “走,必须走。”魏长临路过宋延时悄悄勾了一下他的手指,“走吧,王爷。” 宋延嘴角微微一勾,“好。” 于是两人便转身走了,徒留茯苓站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这位大人。”张县令见人还站在原地,便提醒道:“你不走?” “哦!”茯苓猛地回过神来,”走,现在就走。” 说完人就麻溜的走了。 茯苓很快便追上他们了,追上人就问:“王爷,可是要即刻出发?” 第206章 宋延点头,“嗯,你且去找两匹马,然后将马车处理了。” “啊?”茯苓难以置信道:“这是为何?” 宋延道:“我们在此已经耽误了许久,晋安那边的案子还等着我们,马车太慢,等赶到指不定麦冬已经将案子破了。” 哪有这么夸张,马车不过会比马慢几日罢了,何况只靠麦冬恐怕无法探破案子,还有… 茯苓忽然回味过来什么,问道:“王爷这是要同魏大人同乘一匹马?” “嗯。”宋延淡淡道:“魏大人柔弱不堪,本王实在不放心他独自骑乘。” 魏长临柔弱不堪?可是他方才不是随便几招就将人拿下了? 茯苓狐疑的看着魏长临,像是在说,魏大人,你真的柔弱吗? “是啊。”魏长临柔弱的扶着额头,“我弱的不行,站久了好像都很累的样子。” “可是大人你方才...” “都说是误会了,我什么样子你会不知道?我看着像是能将人制服的人?” 原主这长相怎么看都是弱不禁风的样子,否则方才魏长临将人拿下时众人也不会是那般神色。 “大人说的有理。”茯苓怎么看魏长临都不像是有身手的人,“是属下想多了,大人方才应当就是灵光乍现,刹那间领会了些武功的要领罢了。” “没错,没错,就是这样。”魏长临连忙道:“你说的太对了,不愧是王爷的手下,真是一点就通。” 茯苓以为魏长临在夸在,于是便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大人谬赞了,属下其实...” “茯苓。”茯苓还沉浸在被夸赞的喜悦中,就听宋延冷声道:“还不快去备马。” “是!”茯苓瞬间站的笔直,“属下这就去。” 不久后,茯苓就牵着两匹马来了,他将其中一匹拉到宋延身前,“王爷,您的马。” 宋延纵身一跃,翻到马背上坐着,然后朝魏长临伸出手,“小临,上来。” “好。”魏长临伸手握住宋延的手,“王爷,你可要拉稳了。” 说完便踩着马镫,脚尖点地,轻轻发发力,翻身上马。 宋延圈着魏长临拉住缰绳,“小临,你且坐好了,本王这就带你走。” 说完便用脚拍了一下马腹,马仰头发出一阵声响,然后马蹄一抬便奔驰起来。 魏长临扯着嗓子喊道:“茯苓,咱们晋安见!” 嗒嗒嗒..马在路上不停地奔腾,宋延却将魏长临搂得稳稳地,即便颠簸不堪,魏长临也并未四处摇晃。 “怕吗?”宋延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不怕,不仅不怕,甚至还觉得很有趣。” “是吗?”宋延顿了顿道:“不知魏大人可想再快些?” “好啊!王爷真是想到我心坎里去了,我正想感受一下策马疾驰。” “好。” 宋延猛地夹了一下马腹,片刻间,马便加快了速度。 此刻的速度同方才是天差地别,纵使宋延的手再稳,魏长临还是感到了一丝晃动。 为了保持稳定,他又往后靠了一些,后背紧紧紧贴着宋延的胸膛,“王爷,实在了太刺激了,日后你一定要多带我骑骑马。” “好,小临若是喜欢,本王乐意效劳。” 魏长临仰起头,靠在宋延的肩膀上,“王爷可要说话算话。” “好”宋延微微偏头看着人,“都听你的。” 宋延说话时热气全部呼在魏长临耳边,弄得人有些痒,他缩了缩脖子,“王爷,您说话能不要对着属下的耳朵吗?” “嗯?”宋延又将头低下了些,贴着魏长临的耳朵,轻声道:“魏大人可是不喜欢本王这样同你说话?” 好你个宋延,都说耳朵痒了还要故意贴着来,存心不让人好过。 魏长临反手勾着人的脖子,头使劲向上仰,嘴唇与宋延的轻轻碰了一下便离开了。 魏长临原本只是想报复一下宋延,谁知他还未直起身子便被宋延扣住头狠狠地吻了上来。 “唔...”魏长临抬手去推宋延,“王爷,你不要命了?” 刚把人推开就又被按住,“本王在,不会有事。” 宋延说完便又疯狂地吻了上去。 魏长临推了几次推不开,索性就不推了,片刻后便陷入了这个长长的吻中。 两人本就贴的很近,唇舌又交缠在一起,鼻息也打在彼此脸上,很快便有了反应。 “王爷,你...唔... ” 魏长临话未说完嘴又被堵上了。 两人的氛围越来越热,已经到了热气攻心的地步,若是再不做点什么,这火恐怕根本下不去。 “王爷...”魏长临边吻边道:“不如我们在这里试试?” 宋延闻言身子一僵,只一息时间便用动作回应了魏长临的提议。 魏长临以为他们会在马上,谁知宋延却一把搂着他的腰,将人带入自己怀里,双脚一蹬,两人便脱离了马背,再一息时间,两人便抱着滚入了丛林里。 此时大风刮过,丛林摇曳,此起彼伏,空中弥漫着沙沙声,以及一些与之不符的求饶声。 “王爷。”魏长临半趴在宋延身上,“你下次能稍微克制一点吗?” 魏长临说着便指着天道:“你看看,这一下午就这么过去了,我们可是在赶路啊。” 第207章 宋延仰头看着天,“本王实力如此,为何要控制?” “莫非魏大人不喜欢?” 每次都被搞得散架,谁会受得了? 这种事要有度,适可而止是最好的,谁知宋延竟毫无节制。 “呵呵。”魏长临咬牙,“喜欢,喜欢的不行。” “如此甚好。”宋延轻轻抚着魏长临的腰,“本王再接再厉。” “别!”魏长临瞬间绷直了身子,紧紧的抓着宋延的衣领,“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是赶路吧!” 宋延嘴角微微一勾,“好。” 魏长临一刻也不耽搁,手撑着宋延的胸膛便要站起来,奈何方才体力消耗过多,身子还未站直腿便软了下去。 宋延连忙起身,抬手将人稳稳地托住,“魏大人切勿操之过急。” “王爷,说句良心话。”魏长临抱怨道:“我这样不都是你造成的吗?” “还有什么叫操之过急,我不过是心系案子,想要快点去查案罢了!” “若非你不懂节制,用力过猛,我至于这样吗?” “总之,贻误案情的是你,不是我。” 未等宋延开口,魏长临又道:“反正我现在走不了,你看着办。” “好。”宋延一手搂着人的腰,一手穿过魏长临的膝盖,将人打横抱起来,“本王抱你走。” 魏长临理所应当的享受着一切,然后学着宋延的口吻道:“如此甚好,有劳王爷了。” 宋延抱着人走了一段路程,便见他的马等在那里。 “它竟还在!”魏长临叹道:“莫非是在等我们?” “嗯。”宋延抱着人走到马旁边,“小临可还能骑马?若是不能就去雇马车。” “能。”魏长临的屁股早就习惯不会痛了,腿软也不影响骑马,“只要王爷您克制着点,属下一定能平平安安到晋安。” 宋延眉梢微挑,低头看着人,道:“只要魏大人安分守己,本王自然不会拿你怎么样。” 行,你有理。 谁让你精力如此旺盛! “王爷您放心,属下绝对恪守本分,不会越界。” “好。” 说完宋延便抱着人翻身上马,魏长临早已累的不行,片刻后便靠在宋延身上睡着了。 路上,桂花香气四溢,偶有一些落在魏长临肩上,宋延拈起一朵放到鼻尖嗅了嗅。 美人配花,竟这般令人心动。 第105章 案件六序章 魏长临他们比茯苓晚了大概一天才到晋安, 但若是正常速度前进的话,说不定会同茯苓一起到,奈何魏长临又是睡着, 又要担心他的屁股受不了颠簸, 于是速度便慢了些。 他们到晋安城门口时, 麦冬,茯苓还有陈县令已经带着人等着那里了。 “王爷。”魏长临远远看到人便道:“好大的阵仗, 这下恐怕所有人都知道王爷您老人家来了。” “不仅如此, 恐怕晋安的百姓都知道本王是带着王妃来的。” 两人就这么骑着一匹马,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 “怎的。”魏长临反问:“莫非王爷不想让人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 宋延不答反问:“你觉得呢?” 觉得什么觉得? 魏长临他不知道。 魏长临还未开口就见麦冬跑了过来,拱手道:“属下见过王爷, 见过魏大人!” 宋延颔首, “不必多礼。” “是!” 麦冬说完便牵起缰绳, 拉着马继续前行, 带走到人前才停了下来。 茯苓连忙走到马前, “王爷,属下扶您下马。” “不必。” 宋延抬脚, 翻身, 轻轻一跃便安然落地,下马后朝魏长临伸出手来, “魏大人,请吧。” 魏长临握住宋延的手翻身下马,“有劳王爷了。” 陈县令连忙上前来, 拱手道:“下官见过王爷, 见过…” “这位是魏大人。”麦冬见陈县令不知该如何称呼魏长临便道:“陈县令且称呼大人即可。” 县令点头, “下官见过魏大人。” “县令大人客气。”魏长临摆摆手, “我不过七品小官罢了, 大人不必多礼。” “这…”陈县令欲言又止,将疑惑的目光投向麦冬。 麦冬正想着要如何解释,宋延就道:“魏大人还有一层身份,那便是本王未来的王妃。” 这么说魏长临应当满意了吧? 日后应当不会说宋延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们的关系了吧? 其实魏长临也不太在意别人知不知道,他在意的不过是宋延的态度,想知道他是否会害怕别人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 魏长临笑着道:“县令大人不必因为我同王爷的关系就变得拘泥起来,咱们该如何相处就如何相处。” “是。”陈县令拱手,“王爷同大人赶路也累了,下官备了酒席替王爷同大人接风,还请王爷同大人移步。” 魏长临同宋延在路上已经吃过了,何况他们心系案子,没时间吃这接风宴。 两人对视一眼,宋延才道:“县令大人不必大费周章,还是先带我们去看卷宗。” 可宴席已经安排下去了,若是不吃岂不是浪费了? “这…”陈县令欲言又止,半天没吐出个字来。 魏长临将他的心思看穿了,“县令大人美意怎么能拒绝呢?只是此刻并非吃饭的时间,想必大家都不饿,不如先去看卷宗,待看完又来吃这接风宴。” 第208章 “你觉得如何?王爷。” 魏长临考虑得很周到,既没有贻误案情,也照顾了陈县令的感受,没有理由不答应。 宋延颔首,“好,都依魏大人。” 这话听在陈县令耳朵里就是另外的意思了。 这未来的王妃地位似乎很高,王爷竟事事依着他,看来有必要将人好好待之。 “是是是。”陈县令笑着道:“多谢王爷,大人赏脸,下官这就去安排。” “此等小事。”宋延道:“安排下人去做,陈县令且带我们去看卷宗。” 陈县令心里虽有异议,却也不敢对说,只道:“是,下官明白。” 陈县令引着人往县衙去,刚进门便吩咐人去取卷宗。 宋延茶还未喝几口,衙役便将卷宗拿来了。 陈县令接过卷宗,呈到宋延面前,“王爷,此案的所有卷宗都在这里了,还请您过目。” 麦冬接过陈县令手里的卷宗,放在桌上慢慢铺开,“王爷,请看。” 魏长临闻言将椅子往前拉了些,仔细研究着卷宗上的内容。 此案一共有六名被害者,其中五名死于十年前,另一名死于不久前。 “陈县令。”魏长临看完之后疑惑道:“不知为何你会把刚发生的案件同十年前的放到一起看,莫非你有证据证明是同一人所为?” 陈县令道:“大人有所不知,这可不是下官胡乱编的,而是根据仵作的验尸结果来看,凶手切割尸体的方法是一样的。” 魏长临道:“切口仵作都仔细看过了?可否同十年前那些做了对比?” “回大人。”陈县令道:“是的,此乃大案,仵作验尸验的很仔细,不敢有任何怠慢啊!” “哦?”魏长临道:“照县令大人的意思,此案若不是大案,那就敢怠慢了?” “自然不是。”陈县令道:“无论案件大还是小,整个县衙都是认真对待的啊!” 胡扯! 若是认真对待何至于一个案子拖了十年才上报朝廷,分明就是怕掉了乌纱帽! “陈县令。”宋延眉峰微蹙,语调冰冷,“你们若认真对待,为何一个案子拖了十年都未破解?” “王爷。”陈县令喊道:“并非我们不认真,而是此案难度太大,我们水平有限,实在是解不开啊!” “若是如此。”宋延逼问道:“为何拖了十年才上报朝廷?这十年间你们可曾继续探破案子,还是将其放任不管?” “王爷。”陈县令吓得连忙跪在地上,“此案发生时下官还不是晋安的县令,对案件实在是不了解啊,何况下官刚上任便将此案提上日程,日日夜夜都在想着案子,谁想这凶手竟又出来杀人,下官知道下官能力有限,于是便立刻上报朝廷,请求支援啊!” 陈县令跪下了,衙役们也不得不跟着跪下,一个个都将头埋在地上,不敢吱声。 这阵仗,这架势,一看就是在推卸责任,若是有心破解,恐怕不会拖十年之久,即便他们能力有限,早该上报朝廷,也不至于再多死一人。 “拿朝廷俸禄就该为百姓做事。”宋延提点道:“若是能力不足须得及时上报,此案本不该拖十年,若你们及时上报,兴许能少死一个人。” “是啊。”魏长临附和道:“如今这人死的好冤,若非你们私心太重,那人不不至于落地如此下场啊!” “陈县令,你觉得良心痛吗?” 陈县令自然知道魏长临并非同他说良心之事,而是在指责他不作为,私心重。 “多谢大人提点。”陈县令答得很快,“下官日后定然摒弃私念,一心为民,好好做事,绝对不让百姓失望。” 可魏长临不过就是在同他讨论良心之事,聊的也是仅仅是此案,怎的陈县令就将话题提高到如此高度? 魏长临正要欲说点什么,就听宋延道:“如此甚好,陈县令且好好做事,将功抵过。” “是!”陈县令叩首,“下官定不负王爷,不负大人所望!” 身后的衙役也跟着扣首,齐声道:“属下定不负王爷,不负大人所望!” “罢了。”宋延道:“你们且起来吧。” 陈县令道:“多谢王爷!” 衙役道:“多谢王爷!” 场面话说过了,还提醒的也提醒了,该谈案子了。 魏长临道:“陈县令,据这卷宗记载,凶手是三月之内杀了五人,这可是真的?” “回大人,卷宗都是真实的记载,不敢造假。” 如此说来那便是真的,凶手如此密集的杀人应当会留下些什么线索才对,不应该什么线索也没有。 魏长临将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谁知陈县令却道:“大人所有不知,下官接手晋安时也只见了卷宗,卷宗上记载了什么,下官就只知道什么。” 这是明晃晃的甩锅,不想担责罢了,魏长临立刻拆穿他,道:“县令大人,莫非上一任县令致仕前并未与你交接手头上的事?” “回大人。”陈县令道:“说是说了,可只说了个大概,对于案子这等事自然是没有特意说的。” 难怪案子十年间毫无进展,合着是压根就没管,若是没有发生这第六起命案,此案估计就是石沉大海了。 这样看来陈县令也算有些良心,没有再将此案捂着不报,否则不知道还会有多少人冤死凶手手中。 第209章 宋延对于官场长的事也算了解,陈县令心里那些弯弯绕绕也心知肚明,但十年前的案件也并非在他手里发生,责备他意义也不大。 “罢了。”他道:“此刻还是极力查清此案才是最好的选择,陈县令,若有需要,你且得去将上一任县令请来配合办案。” “可是…”陈县令犹犹豫豫,“上一任县令致仕已有两年,人去了哪里,是否还活着都不知,若要将人请来恐怕有些难啊!” “这不是本王该操心的事。”宋延冷声道:“如何将人请来那是你该想的。” 陈县令知道宋延这是在为难他,不过她说的没错,上一任县令的消息若是要查自然能查到,不过是要费些心血罢了。 陈县令只答道:“是!下官遵命!” 经过这一插曲 ,陈县令态度比起刚才积极了很多,竟主动为他们分析卷宗。 根据卷宗来看,六名被害者皆是死于毒杀,凶手应当通过某种方式让被害者服下毒药,待人死后仔割走自己想要的器官。 第一具尸体少了头颅,第二具少了躯干,第三具少了鼻子,第四具少了耳朵,第五具少了四肢,第六具少了头颅。 “等等。”魏长临将人打断,“头颅已经有了,为何新的这具尸体也是少了头颅?” 第106章 案件六组织 不仅如此 , 还有一个地方很奇怪,六名被害人中有一名是男子,另外五人皆是女子。 魏长临突然就想起寻欢楼的事, 他道:“莫非这凶手做的事同男女都有关?” “或许吧。”茯苓道:“就是不知这凶手要将这被害者的器官割去做什么?” 茯苓的话让魏长临想到了买卖器官的生意, 瞬间身上一阵恶寒, 他抖了抖身子,才道:“有没有一种可能, 凶手并非是孤身一人, 而是一个庞大的组织,做着买卖器官的生意。” “就像寻欢楼那样,背后有人操持着一切, 是个完整的组织。” “大人说的很有道理。”茯苓连忙拍上马屁, “属下都未曾想到这些。” “你想不到是正常的。”宋延闻言冷嘲道:“不过, 魏大人说的的确有理, 但有个地方却有很大的问题。” “什么?”魏长临凑到宋延身边, “我分析的那么好,能有什么问题?” 这器官买卖可是真实存在的案例。 “若是庞大的组织在买卖, 那么应当将被害者带走, 想要哪个器官就拿哪个器官,而不是像此刻这般将人杀了只拿走某个部分。” 宋延道:“除此之外, 若真是这般,那么应当会有更多的被害者,而不仅仅是这么几个人。” “有没有一种可能。”魏长临不赞同宋延的话, “这个组织选器官的条件的很高, 或者说他们只是看上某个人的某个部位, 所以只想要那个部位。” 魏长临说的有理, 可是既然是买卖器官的组织, 那么应当是器官越多越好,一个雇主看上了这个的鼻子,却看不上别的器官,那么另外的雇主应当会看上这具尸体别的器官,若是将别的器官卖给另外的雇主也是能赚到钱的,实在没必要直接丢了。 “话虽如此。”魏长临道:“万一这一组织并非是寻常的器官买卖组织呢?不知各位可还记得寻欢楼,那寻欢楼做的也是高端的生意,既然这妓院可以做高端生意,那么买卖器官又为何不可呢?” “是啊。”茯苓道:“说不定这组织就只能做高端生意呢…” 茯苓想了想还是没明白,“可是这同着割走一个器官有什么关系呢?” “自然是一个人只为一个雇主服务,也就是说一个雇主下单,等于买断了那个人的身体使用权,那么买卖组织就不能将其余的器官卖给别的买家。” 魏长临道:“这也算得上是雇凶杀人,只不过在杀完人后又把别人的器官拿走了罢了。” 啊?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呆了,这世上当真存在这样的组织呢? 若一切真如魏长临所说,那么这个组织就不单单是器官买卖组织了,而是杀人组织了。 “不无这种可能。”宋延理清了其中的关系,“若真存在这样的组织,那么该组织应当是按照雇主的需求寻找合适的器官,待找个合适的器官后便将人杀了,然后取走相应的部分。” “只是有一点很奇怪,若一切真如此,那么组织为何不将尸体处理了,而是随便仍着,若是这样,岂不是很容易被人发现?” “是啊。”魏长临觉得宋延分析的有理,“即便约定好不能将同一个人的别的器官卖给别人,那应当将尸体处理了才对,为何要这般随便扔着?” “莫非他们不将朝廷放在眼前,即便被发现了也不怕?” “若真是如此,岂不是明晃晃的挑衅朝廷吗?” “那个组织干这般明目张胆是因为蠢还是因为有强大的势力呢?” 陈县令闻言道:“大人有所不知,十年前的那五具尸体都被埋在了郊外的土里,而只有不久前发现的这具没有掩埋,而是直接仍在郊外。 “尸体既是埋起来的,又为何会被发现呢?”魏长临道:”这其中莫非有什么秘密?“ “大人多虑了。”陈县令道:“十年前第一具尸体被发现全是偶然。” “偶然?”魏长临奇道:“什么偶然?” 宋延闻言将卷宗推到魏长临面前,然后往后翻了几页,“这些卷宗上都有记载。” 第210章 据卷宗上记载,之所以会发现第一具尸体,是因为有位百姓家里死了人,却没有安葬费,便想着把人运到郊外随便埋了,谁知在挖坑时却挖出了一具尸体,那人发现尸体后便连忙报了官。 经过查验,被害者是不久前刚走丟的一名女子,因为家里只有她一人,所以便没有人察觉她失踪了。 其余四具尸体皆是因为收到家里人报案,县衙的人去郊外挖才挖出来的。 魏长临看完卷宗,问道:“这凶手每次都将尸体藏在同一个地方?” “不是。”宋延指着卷宗道:“后面说了,凶手分别将尸体藏在了四处不同的郊外。” “被害人不是有五名,怎的只藏在了四处?”魏长临道。 陈县令道:“因为晋安只有东南西北四郊,到了第五具尸体时便藏在重复的地方。” “如此看来,这凶手的确是在故意藏匿尸体,若是如此,那么凶手是庞大的组织的嫌疑很大。”魏长临道:“固定的藏匿地点,故意的藏匿手法,简直就像流水线一样。” 不仅如此,根据寻欢楼的经验来看,这个组织应当在大晋各地都有分部,因为若是组织犯案,被害者应该不止这么几个人才对。 因为组织在别的地方也寻找着猎物,这恐怕同雇主所在的地方有关,哪里的雇主就往哪里找人。 这样正好解释了为何凶手时隔十年又出来作案的原因,以及为何这次被害者同十年前一样,少了头颅,或许这次的雇主也是想要头颅呢? “魏大人分析的很有道理。”宋延道:“可若是如此,那么为何这次凶手在作案后却不将尸体掩埋?” “魏大人不觉得很奇怪吗?” “或许是...”魏长临单手托腮,大脑转个不停,”是因为组织有了新规定,杀了人后不能处理尸体了?” “或许组织认为,即便是将尸体藏起来还是会被人发现,不如就不浪费精力藏尸了。” “是啊。”茯苓附和道:“左右藏起来也要被发现,还不如不藏了,因为除了魏大人好像也没人会想到什么器官买卖组织这等高大尚的东西。” 麦冬却不是这样想的,他道:“或许这压根不是什么器官买卖组织,而只是单纯的因为凶手突然想出来杀人了,而他割走人的器官不过是为了满足他的变态心里罢了。” 宋延认为麦冬说的很有理,“麦冬分析很好,正好十年前的第一具尸体也是少了头颅,或许凶手是打算将十年前的杀人事件重演一遍。” 魏长临质疑道:“可凶手若是个心理变态之人,又为何要时隔十年才出来杀人,难道这十年间,凶手能很好的控制住自己那变态的心?” 是啊,每个人的分析都有一定的道理,但又有一定的漏洞,没有哪一个算得上是完美的推理。 屋内陷入了短暂的沉寂,每个人都在思考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魏长临同宋延又将卷宗看了一遍,依旧没找到新的线索。 宋延思索片刻后道:“此案疑点甚多,每个推理都看似合理,但又透着不合理,若是贸然下定论,恐怕会走错了破案的方向。” “既是如此,那么每个方向都去查一查,以免漏掉什么。” “张县令,你且安排人去别的地方查,看看是否有同样的案件发生,不必去太远的地方,就在晋安附件查一查便可。” 宋延在吩咐人的时候,他突然想到了自己推理上的漏洞,若一切真是器官买卖组织做的,那么别的地方也有相似的案件,若是有相似的案件,那么别的地方是如何处理的? 若是别的地方将案子破了,那么器官买卖组织应当早就被端了,这样一来,便不会有不久前的案子。 何况,端了器官买卖组织这等大事,定然会上报朝廷,若是上报朝廷,那么宋延应当至少略有耳闻才对,如今他却什么也不知道。 他不知道,是因为别的地方没有上报,还是因为别的地方也没有破案? 若是没有破案,那为何十年来竟没有哪个地方上报朝廷?莫非他们各个地方之间是串通好的,为的是不受到朝廷的责罚? 魏长临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便见这陈县令一副支支吾吾,犹犹豫豫的样子。 “陈县令。”魏长临问道:“莫非一切正如我所说,你们是串通好的不上报朝廷,如今让你去别的地方打听情况,恐怕的地方说你背着人打报告?” “自然不是。”陈县令坦言,“下官这般犹豫不过是因为去别的县打听情况恐怕会吃闭门羹,毕竟我们是同级别的,谁也安排不动谁。” “同级别之间配合办案不是很常见吗?”魏长临道:“为何就安排不动呢?” “啊...这…” 陈县令欲言又止。 官场上这些事宋延还是懂的,于是道:“陈县令莫急,你且带着本王的书信去,若是谁敢不配合办案,便来说与本王听,本王必定上报陛下,将其治罪。” “是!”陈县令拱手,“下官多谢王爷体恤,王爷放心,下官必然会将事情办的妥妥的。” “如此甚好。”宋延颔首,道:“麦冬,你且以本王的名义写几封配合查案的书信,然后盖上本王的私印,拿给衙役带着去。” “是。”麦冬拱手,“属下这就去办。” 待人走后,宋延又吩咐道:“陈县令,你且带我们去看看最近的这具尸体,或许会有新的发现。” 第211章 【作者有话说】 这一章是补昨天的,晚上九点还有一章 第107章 案件六秘药 陈县令一刻也未耽搁就将他们带到停尸房查验被害者的尸体。 魏长临同宋延将尸体翻了一遍, 发现了一个问题,于是,魏长临道:“这被害者的头颅都没在了, 又是如何得知是被毒杀的?万一是被砍头的呢?” 仵作答道:“回大人, 下官在被害者的血液里检测到了毒药的成分。” 魏长临道:“即便检测到毒药也不能证明人就是被毒杀的, 被害者可是被砍了头。” 砍了头那就是必死无疑啊! “大人有所不知。”仵作道:“十年前的第一名被害者也是少了头颅,一开始我们也以为人是被砍了头颅而亡, 但经过检验后才发现被害者血液里有毒药的成分, 才开始怀疑是毒杀。” “后来发现的几名被害者皆是死于同一种毒药,于是便可以证明被割了头颅的被害者也是死于毒杀。” “正因如此。”魏长临道:“你们才将几个案件放到一起来看,得出连环杀人的结论?” 仵作道:“回大人, 是的。” 如此看来, 他们做事也算细致认真, 并且还带了头脑, 那为何却十年都破不开这个案子呢? 魏长临的手指搭在停尸的床上, 一下下的敲打着木床,另一只手托着下巴, 正思考着案件的内容。 他总感觉这尸体好像有哪里怪怪的, 至于哪里怪,却又说不上来。 片刻后他道:“可有确认这具尸体的身份?” 陈县令拱手道:“回大人, 不曾,因为尸体丢了头颅,除了知道被害者是女子外, 其余的一概不知。” 魏长临道:“这女子身上竟连证明身份的东西都没有?” 陈县令道:“回大人, 女子身上只有荷包和帕子, 不过上面什么也没有, 根本看不出女子是谁。” 魏长临又道:“莫非是这女子的家人也未曾来寻人?” “是的。”陈县令道:“此案晋安的百姓都已知晓, 却还是无人来认领尸体。” 这就怪了,自己的人都不见了,为何不来认? 莫非是失踪的人员有些多,谁也不敢确定死者是否是自己家的人,所以才迟迟没来认领? “王爷。”魏长临用手肘戳了戳宋延,“您可还记得之前案件中的失物招领,不如这次也试试?” “不必。”宋延道:“因为没用。” “啊?”魏长临不解,“为何没用?” 宋延道:“人都死了很多天了,并且此事晋安百姓是知晓的,若家中有人失踪定然会来确认,除非…” “啊!懂了!”魏长临焕然大悟,“除非被害者没有家人,或者家中的人根本不想认她,所以即便挂了失物招领,也不会有人来认。” “没错。”宋延颔首,“正是如此。” 如此说来,那便无法证明被害者的身份,被害者的身份对探破案件有一定的影响,若是不知其身份,那么案件的难度就会加深。 魏长临正想着问题,就听陈县令道:“说来也奇怪,这凶手每次杀完人埋尸后都会留下一小块木牌,上面刻着被害者的名字,然后同尸体埋在一起,而如今这起案件,不但不将尸体掩埋,就连那牌子夜没有了。” “牌子?”魏长临连忙道:“什么牌子?长什么样?” “大人莫急。”陈县令道:“下官这就带你们去看。” 于是陈县令便引着人往别的地方走去,走到某张床的床边便停了下来,然后对着一旁的衙役扬了扬下巴。 衙役连忙上前,抬手掀开盖在尸体上的布。 待尸体露出来后,魏长临等人皆震惊不已,他们震惊并非因为尸体恶心,而是因为那是尸体竟没有腐烂,就像刚死的人一样。 当然,魏长临是知道福尔马林可以防止尸体腐坏,但让他震惊的是大晋竟然有这种东西。 就连宋延这等不露声色之人脸上也出现了一丝惊讶,看样子应当是第一次见到此等奇事。 不过最为夸张还是茯苓,他围着尸体将其仔仔细细观看一番,才道:“陈县令,这当真是十年前的尸体?” 陈县令刚接手此案也算是颇为震惊,当时的反应同茯苓差不多,不过在等到答案后便不觉得奇怪了。 他道:“没错,这正是十年前的第一名被害者。” “当真?”茯苓可是一点也不相信,“若真是十年前的被害者,恐怕此时已是森森白骨,根本不可能好端端的躺在这里!” “陈县令,你可莫要胡说,否则可是要承担后果的!” “下官自然不敢乱说。”陈县令道:“这的确是十年前第一名被害者的尸体,之所以没有腐坏,是因为用了某种办法。” “我还从未听说有什么方法能让尸体不腐化。”茯苓质疑道:“县令大人莫不是胡乱编的吧?” “不敢,不敢。”陈县令面色如常,道:“下官不敢胡说,这些尸体都是十年前就留下来的,下官并非动过尸体分毫。” “这些?”魏长临瞬间就捕捉到关键字眼,“难不成十年前被害者的尸体都是完好无损的保存着?” “回大人是的。” 陈县令说完便用眼神示意一旁的衙役,衙役点头,然后将旁边的几个的尸体都掀了开来。 第212章 这些尸体同刚才见到的那具一样,除了少了一些器官外,其余之处都完整的保存着。 茯苓瞪大了眼睛,将所有的尸体又检查了一番,发现自己并未眼花后才道:“这到底怎么回事?” 陈县令道:“下官听上一任县令说,此乃他偶然间得到的保存尸体的秘药,若将尸体浸泡在其中,可保尸体不腐化。” “此话当真?”茯苓还是不太相信,“世间竟有这等奇事?” “茯苓。”魏长临道:“不过是防止尸体腐化的药罢了,何至于如此大惊小怪。” “世间之大无奇不有。”宋延冷嘲道:“茯苓,你好歹是本王身边的人,若是表现得如此无知,恐怕会被别人笑了去。” 茯苓瞬间羞愧难当,他不过是觉得此事十分蹊跷,发表一下心得罢了,何至于这般嘲讽他? 其实一旁的麦冬也十分震惊,他们虽然跟着宋延见过大大小小的案件,也见过不少奇事,但这保证尸体不腐化的奇药还是第一次见,着实有些惊奇。 不过他并未像茯苓那样将一切都表现出来,而是将一切藏在心里,默默等着下文。 “王爷。”茯苓涨的满脸通红,“属下知道了,日后定会注意。” “罢了。”说实话,宋延也有一些震惊,于是便没有再多说茯苓什么,“陈县令,你可知这药是从何处而来?” 陈县令道:“回王爷,据说是从一位民间大夫那里所得,那大夫不仅医术了得,还会研究一些奇药,这防止尸体腐化的药就是从他那里所得。” “哦?”魏长临奇道:“竟还有此等人物?” “不知他现在在哪何处?可能叫来聊聊这药?” “这个…”陈县令吞吞吐吐半天才道:“据说这大夫早在十年前就离开晋安了,加之下官也是从未见过此人,若要将人寻来,恐怕有些难啊。” “既是十年前就离开了晋安。”魏长临道:“那这药是何时拿来的呢?” “这个嘛。”陈县令道:“据说是前任县令十二年前拿到的,前任县令的千金得了怪病,找了许多大夫都没看好,后来遇到了那位大夫就药到病除…” 后来前任县令在同那大夫聊天时得知县令为查案子有些焦心,于是便将此药给了他,若是遇到疑难案件便将尸体保存好,以便能够得到更多的信息。 待案件结束后,若是有家属来认领,便把尸体归还,若是没有便处理了。 这药着实给破案提供了莫大的便利,也让一些难以查明的案件得以水落石出。 别的案子有何用处魏长临尚且不论,但对这起案子倒是着实有用。 只是这样好的大夫就此离开了晋安,还真有些可惜。 魏长临在心里感叹了一番,便去将尸体重新看了一番,发现每具尸体旁都有一个同方才那具尸体旁一样的木牌,上面分别刻着他们的名字。 “这凶手是何意?”魏长临看完后,道:“为何会给每具尸体都刻上一个木牌,搞得像是生怕别人不知道被害者是谁一样。” “是啊。”陈县令道:“不过此次的被害者却没有这样的牌子,怎么看都很奇怪。” 奇怪的不仅是这一点,还有这些被害者中竟会有一名男子,凶手杀了这名男子是误杀,还是他原本就是目标人物? 若是目标人物,那么他选择被害者的标准又是什么? 当然这一切是建立在凶手并非是器官买卖组织的前提下推理的,若是顺着这样的思路下去,那么还有几个问题需要搞清楚。 “陈县令。”魏长临道:“不知这几位被害者之间可有什么共同点?” “回大人。”陈县令道:“应当没有,这些被害者之间毫无关联,似乎也没有什么共同点。” “当真如此?”魏长临疑道:“莫非这凶手是随机杀的人?” “应当不会。”宋延道:“凶手杀人应当有他的标准,这一点从他给被害者刻木牌这点就能看出来了。” 因为宋延推测,凶手应当是锁定了目标,然后将被害者的情况弄清楚才下的手,否则是无法刻出木牌的。 “此案还真是令人搞不懂。”魏长临的思路有些混乱,到底是组织行为,还是个人行为?” “王爷,不知你如何看?” 第108章 案件六目标 证据不足, 不可妄下定论。 这是宋延给魏长临的回答,也是他破案的一贯作风。 所以魏长临也就听了个寂寞,因为这回答就像什么也没说一样。 不过这也不能怪宋延, 目前为止确实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若要知道怎么回事, 还是得继续查下去。 陈县令的手下效率很高,几日后就将结果查出来了, 他们到晋安旁边的几个地方打听了情况, 都未发生过与此案件相似或相同的案件。 由此来看,此案是器官买卖组织行为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若是如此,那么此案就是个人行为, 但若是个人行为, 凶手为何要时隔十年才出来杀人? 凶手再次出山是偶然还是蓄意为之? 若是蓄意为之, 那么他杀人的动机是什么? 这十年又发生了什么, 让凶手不得不再次出来杀人? 还有更奇怪的是, 为何凶手刚出山就割去被害者的头颅?莫非是在重演十年前的案件? 第213章 可若是重演案件,又为何不将尸体掩藏起来? 还有为何不同十年前一样, 给被害者刻着一块带名字的木牌? “还有一点也很关键。”魏长临道:“凶手将这些器官割走的目的是什么?若此案并未组织行为, 那么凶手选择被害者的条件以及割走被害者哪个器官的条件分别是什么?” “除此之外。”宋延补充道:“凶手是如何接近被害者,又是如何让被害者服下毒药的?” “是啊。”魏长临道:“想让被害者服下毒药, 要么凶手的身手应当很好,可以强行将药灌入被害者体内,要么凶手就是被害者的熟人, 被害者是自愿服下的毒药。” “可是谁会自愿服药啊?”茯苓十分不解, “世上竟还有人会抢着去死?” “若凶手是名善于蛊惑人心的人呢?”魏长临道:“茯苓, 你的思维不是一直都很…很奔放, 为何这个问题就想不通呢?” 啊…这… 您这是骂人还是夸人啊? 茯苓是真的难, 思维太发散要被宋延说胡乱推测,如今在框架内思考又被魏长临说思想局限。 所以,谁来告诉他,到底该如何做? 宋延并不关心他心里这些弯弯绕绕,只瞥了他一眼,就道:“除此之外,还有一种可能,或许这些被害者原本就想死,所以即便知道是毒药也会吃下去。” “可是。”魏长临道:“若所有人都有想死,这未免也太过巧合了些。” “若凶手一开始的目标就是这类人呢?”宋延反问道:“凶手是在得知这些人有想死的倾向才去杀的人呢?” “这么说的也没错。”魏长临道:“不过,我还是认为这样的可能性很小,因为有自杀倾向之人是不会把想死挂在嘴边的,至少不会见人就说,特别是对着一个陌生人,就更不会说了。” “嗯。”宋延满意第点点头,“本王不过是把可能的情况列了出来,并非下定论,只要稍加验证排除即可。” 只要将被害者的关系网查上一番,就能从他们身边的人那里得知被害者的精神状态,从而就可得知被害者是否都符合有自杀倾向这一点。 “不过。”宋延很快就否认了这一想法,“这些查起来不太容易,判断精神状态可能带有浓烈的主观色彩,判断标准也参差不齐,想要得知被害者是否有自杀倾向这件事不太容易做到。” “况且,正如魏大人所说,想要自杀之人不会四处说自己想死,那么也有可能有自杀倾向之人或许根本不会表现出自己有问题。” “所以,与其费工夫查这些,不如从其他方面入手,迫不得已再从这方面来查。” “嗯。”魏长临点头,“除此之外,凶手强行灌药的可能性也不大。” 此时他们又回到了停尸的地方,魏长临对着那些尸体扬了扬下巴,“你们且仔细看看尸体,他们身上并没有明显的勒痕,那些头颅还在的尸体,脸上也没有手指捏过的痕迹。” 众人闻言去将尸体重新看了一遍,发现尸体上并无魏长临方才说的那些痕迹,如此一来,被害者死前并未与凶手发生冲突。 “当然。”魏长临又道:“有可能是因为尸体时间长或是泡过药水的缘故,才会将身上的痕迹抹了去。” “回大人。”陈县令拱手,“此药并不会抹去尸体身体上的痕迹,至于时间长嘛…应当也不至于,因为被药水泡过后,尸体上的一切便不会再发生改变,而是将尸体当时得模样都留了下来。” “哦?”魏长临奇道:“这药竟还有如此好的功效?” 研究出此药之人真乃人才啊! “只是。”魏长临想了想道:“那人早已离开晋安,这药已经用了十来年,竟还没有用完?” “回大人。”陈县令道:“那大夫给的药自然是早就用完了,如今用的药,不过都是我们按照他给药方自己配的罢了。” “这药还有方子?”魏长临道。 陈县令道:“有的,那人走时特意留给前任县令的。” 魏长临同宋延对视一眼,然后对着陈县令伸出手去,“即是如此,那陈县令就把方子交出来,待王爷带回去交由陛下,说不定还能给晋安记个大功。” 陈县令闻言嘴都笑歪了,“大人,这方子下官并未带在身上,待出了着停尸房,下官就命人去取。” “如此甚好。”魏长临对着陈县令笑了一下,然后便又说回正事,“那么问题来了,凶手是如何做到让被害者自愿服下毒药的呢?” “正如你刚才所说。”宋延道:“凶手很可能是位蛊惑高手,又或许凶手同被害者是熟人,所以才能如此顺利的让被害者吃下毒药。” “陈县令。”魏长临闻言道:“这几名被害者可有共同的熟人?” “这个嘛…” 陈县令压根就没有查这些,自然是不知道的,他心虚道:“大人,此事关系重大,不能草草了之,下官这就命人仔彻查一番,好给王爷和大人一个交代。” 陈县令的心思宋延看的一清二楚,不过此刻查案要紧,追责之事还是放到后面再说。 他颇有不悦道:“本王给你两日,查清被害者的关系网,特别须得查清被害者之间可有共同的熟人,或是什么共同之处。” “是!”陈县令连忙道:“下官这就让人去查。” 第214章 无论被害者之间的关系网如何,几个女子之间夹着一名男子,怎么看都还是很奇怪,于是魏长临又将那名男子的尸体再细细看了一遍。 那男子的尸体除了少了鼻子外,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只是经过细细观察,发现伤口切割的十分整齐,切割的部位也很完整,没有少一块,也并未多一块。 魏长临捏着人的脸朝宋延招招手,“王爷,你来看。” 宋延见状走了过去,看着尸体道:“魏大人可是发现了什么?” “对。”魏长临将男子的脸转到宋延那边,“王爷你且看,这凶手的技术挺好,只割他想要的部分。” “的确如此。”宋延点头,“凶手对人体结构很是了解,刀工也了得,否则切不出这般效果。” “没错。”魏长临说着便又去检查了别的尸体,“王爷,所有的尸体都如方才那具一样,下手十分准,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看来凶手是老手啊!” “是有这种可能。”宋延道:“不过也有可能凶手原本就很擅长此事,他做的事兴许与切割有关有关。” “没错。”魏长临脑海里立刻跳出一些职业,“比如,木匠,屠宰师,或者柴夫?” “都有可能。”宋延道:“不过这都是猜测,须得验证。” “可是王爷。”魏长临道:“从事这些行业的人员恐怕不仅仅是几个人那么简单,或许是几十个,甚至是几百个,若将人逐一排查,会显得很蠢。” 就像寻欢楼那次,茯苓说要掘地三尺找人一样的蠢。 “的确如此。”宋延点头,“所以此案须得找另外的突破口,从别的方面入手。” “可如今线索有限。”陈县令道:“不知该如何下手。” 王爷同魏大人不会也解不开此案吧? “这个嘛…”魏长临想了想道:“既然没有线索那便休息,说不定放松放松还能想到一些想不到的东西。” “魏大人。”宋延眉梢微挑,看着人道:“你何时学会抢本王的台词了?” “什么你的我的。”魏长临理直气壮道:“你的就是我的。” 宋延嘴角微微一勾,“好,去散步。” “王爷。”陈县令连忙道:“下官已经备好了晚宴,不知王爷可否赏脸去吃个席?” “那是自然。”魏长临摸了摸空空的肚子,“本官也饿了,是该吃饭了。” 宋延点头,“好,都听魏大人的。” 晚宴后,魏长临同宋延将茯苓桶麦冬支走,然后去散散步,逛逛街,过点二人世界。 “王爷。”魏长临勾了勾宋延的手指,“你有没有想过,日后不查案的生活?” 宋延反手握住魏长临的手,拉着人向前走,“没有,本王从小便在大理寺长大,遇到案件若是不管,恐怕有些不习惯。” “是啊,您是大晋的王爷,自然是职责所在。” “本王查案不过是兴趣使然罢了,谈不上什么职责。” “原来王爷您是被架空,没有实权的王爷啊!” “魏大人说的对,本王就是个没实权的闲散王爷,不知魏大人可还愿意做本王的王妃?” “怎的。”魏长临嘲讽道:“王爷以为我是个贪慕虚荣之人?” “自然不是。”宋延捏了捏魏长临的手,“不过你放心,本王有的都会给你。” “好啊。”魏长临笑着道:“等你哪天查不动或者不想查案了,由或者我们都老了,我们就去四处游历,过上摆烂的日子。” “你觉得如何?小延延。” 宋延闻言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着魏长临,“本王…” “啊啊啊!”宋延刚开口,便听到不远处传来喊叫声:“救命啊,有人要杀人了!” 第109章 案件六女人 “听声音应当在那边!” 魏长临说完就放开宋延的手, 迅速追了上去。 纵使魏长临跑的再快,还是来晚了一步,他赶到时, 只远远的看到一个人影, 以及地上坐着一个人。 “你没事吧?” 追人和救人之间, 他选择了救人,他对地上的人道:“可有伤到哪里?” 那人脸上布满细汗, 气喘吁吁道:“还好我喊的快, 否则此时已是刀下鬼了。” 一道声音在魏长临身后响起,“你可知那人是谁?为何要杀你?” “王爷。”魏长临闻言转过身去,“你可有看清凶手是谁?我方才忙着救人, 没注意凶手的长相。” “王爷?”地上那人吓得麻溜的爬了起来, “你当真是王爷?” “不然呢?”魏长临道:“敢问这晋安何人敢假冒王爷?” 王爷来晋安查案也不是什么秘密, 晋安的百姓也是知道的, 只不过没有亲眼见到而已。 “草民参见王爷!”那人噗通一下跪在地上, “草民多谢王爷的救命之恩!” 呵呵,分明救人得魏长临, 为何谢的是王爷? 还能为何? 自然是因为他是王爷啊! 不过宋延马上就来给他撑腰了, “这位是魏大人,是同本王一起来查案的。” 言外之意就是, 这位也是大人物,给我好好伺候着。 “是是是。”那人十分识相,“草民参见大人!” “免礼吧。”魏长临抬手, “你且起来答话。” 第215章 “是!多谢王爷, 多谢大人!” “你先回答方才王爷问的问题。”魏长临道:“方才那人是谁?又为何要杀你?” “草民不知啊!”那人道:“草民方才走在路上, 突然就冒出那么一个人用刀指着草民, 说什么你可看见了什么?” “这刀差一点就戳到草民脸上, 吓得草民酒都醒了!” 魏长临吸了吸鼻子,发现这人身上还真是酒气熏天啊,不知道到底喝了多少酒! “本官问你。”魏长临皱着眉道:“你是谁?家在何处?来此做甚?可有得罪什么人?” “回大人,草民名叫葛批,家就在前方,来此不做甚,此乃草民回家的必经之路,至于得罪人嘛…应当是没有。” 魏长临道:“你若没有得罪人,为何方才有人要杀你?” “草民也不知道啊!”葛批道:“草民不过是喝了点酒小酒,然后照常回家罢了。” “方才你说那人问你可有看到什么?”宋延道:“这话是何意?” 葛批的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草民不知啊,路上有什么草民便看到什么,谁知那人说的是什么?” “葛批。”魏长临道:“你且好好想想,今日可有发生什么与往日不同的事,或者可有什么怪事发生?” “这个嘛…”葛批挠挠头,半天憋不出个屁来。 “葛批。”魏长临提醒道:“你最好好好想想,你一定是看到了什么,那人才会如此问你,况且那人已对你起了杀心,你躲过了这次,还会有下次,下次恐怕就没有那么走运,到时就你指不定就真的成为刀下鬼了。” “草、草民…”葛批吓得说话的气息都不稳了,“草民是真的没有看到什么啊!” “草民今日同往常一样,喝了小酒,然后就回家,一件多余的事也没做,一处多余的地方也没看啊!” 不对,葛批一定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发现了什么秘密,所以那人才会来杀他灭口。 可奇怪的是,若那人知道葛批看到了什么,直接将人杀了不就行了,为何非要问一句他可有看到什么? 这样岂不是打草惊蛇吗? 除非… “除非那人也不确定葛批是否看到了不该看的。”宋延同魏长临想到一处了,“所以才需确认一番。” “没错。”魏长临的身子轻轻碰了一下宋延,“王爷,咱们还真是心有心犀啊!” 宋延偏过头去看着魏长临,“那是自然。” 啊…这… 葛批直接懵了,这两人怎么回事? “葛批。”还未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魏长临就道:“带我们去你喝酒的地方,最好原路返回。” 葛批虽不知这两人要干什么,却还是什么都没问便带着人走一遍他走过的路。 葛批的路线很正常,走的地方人也不多,若是看到了什么应当很快就会反应过来,不会像此刻这样什么头绪也没有,那么能看到些什么的地方就只有他喝酒的地方了。 果不其然,葛批喝酒道那家酒馆在街中心,人来人往,正好葛批就坐在店外那桌,指不定真的无意中看到了什么他觉得很正常,而凶手却很在意的事。 “葛批。”魏长临敲了敲他原先坐的地方,“你且坐下。” 葛批闻言便走过来坐了下来,坐下后他紧张的不行,手紧紧揪着衣摆,头上冷汗直冒。 “葛批。”魏长临道:“你可是想起什么了?” “回大人。”葛批声音有些颤抖,”小人不曾想起什么。” “那你为何如此紧张?”魏长临道:“莫不是想起什么不敢说吧,你若不说,本官同王爷也救不了你。” “大人误会了。”葛批腰杆挺的笔直,不敢有一丝懈怠,“小人之所以会紧张,是因为小人竟有幸与王爷同大人同桌,这可是别人求也求不来的机会啊!” 原来是这样啊,难怪这葛批的身子崩的比钢铁还直。 “如此说来。”宋延道:“你并未想起与凶手有关的事?” “回王爷。”葛批道:“小人方才坐在这里不过是喝酒罢了,其余之事一概不知,压根没有往别的地方乱看。” 葛批喝酒的这家酒馆虽然热闹,但做的都是正经的生意,况且这里人员颇多,一眼看去也没有什么隐蔽的地方,目光所及之处的人在做什么都一目了然,实在不是偷鸡摸狗的地方,若是要做点什么见不得的事,应当也不会选这种地方。 “那么。”魏长临道:“葛批,你再想想那人方才还说了什么?” “回大人。”葛批目视前方,不敢与魏长临对视,“那人只问了草民可有看见什么,小人便开始呼救了,然后便听到了大人赶来的脚步声,那人一刻也未耽搁便跑了。” “葛批啊葛批。”魏长临叹道:“你就不会晚一些再呼救?多听到一个字都是好的。” “大人。”葛批冤枉得不行,”那人的刀尖就指着小人的脖子,小人实在不敢同他所说什么啊!” “笨啊你!”魏长临气的拍了一下葛批的脑袋,“那人既然没有上来就杀你,一定是想从你那里知道点什么,在你们结束对话前是不会杀人的。” 葛批被打了也不敢躲,只缩着脖子道:“小人不如大人这般聪明,实在想不到这些,只想保命去了。” 第216章 “罢了。”魏长临还想说点什么,就听宋延道:”此乃人之常情,呼救是正常的。” “不过,葛批,你与那人离得很近,可有看清那人的长相?” 葛批醉的不行,若不是刀尖指了过来恐怕酒都不会醒,哪里能看清人的长相,不过… “回王爷。”葛批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画面,他道:“那人蒙着面,小人并未看到他的长相。” “王爷,您可就问了一个没营养的问题,凶手杀人自然是要蒙着面的,否则若是被人看到了岂不是就暴露身份了。” “魏大人说的有理。”宋延点头,“不过万一凶人打算问完问题就将人杀了呢?” “是啊!”魏长临觉得宋延说的有理,“所以问题来了,葛批,你还是得想想你到底看到了什么,否则小命不保!” 葛批吓得冷汗直冒,头上的汗珠竟顺着鬓角流了下来,“大人,小人实在想不到到底看到了什么啊!” “有没有一种可能。”魏长临思索片刻后道:“或许凶手在意的事并非你今日看到的,而是之前在某处看到的?” “葛批,你且好好想想,近来你身边可有什么怪事发生,或者你是否看到了与平日不一样,或是你觉得有些怪的人或事?” “这个嘛…” 为了保命,葛批的大脑此刻正在极速运转,一帧一帧的回想近几日发生的事,不久后便道:“若说与往日不同的事,还真有一件。” 魏长临道:“什么?” “不久前,小人喝醉了迷了路,不小心走错了地方,竟走到东郊去了,小人迷迷糊糊间好像看到不远处有个人影,那个人影见到小人便消失了。” 魏长临闻言同宋延对视一眼,道:“你可知那人影当时在做什么?” “不知。”葛批摇头,“小人离得远,并未看清那人在做什么,待人影消失后小人便离开了。” “葛批啊葛批。”魏长临叹道:“你恐怕是摊上大事了,你最好仔细想想那人有何特征,否则就要倒霉咯!” “啊!”葛批吓得喊了一声,“大人莫要吓唬小人!” “谁吓唬你了,本官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你若想保命,就快点想想当时的情形。” 葛批已是汗流浃背,头上的汗也将衣领浸湿了,可见他有多害怕。 “啊!”片刻后,葛批猛地拍了一下桌子,“那人的身形好像与今日之人很像,指不定是同一个女人!” “女人?”魏长临猛地坐直身子,“你说你那日看到的是女人?” “是的。”葛批道:“若今日之人与那日那人是同一个,那就一定是女人。” “你为何如此肯定那人就是女人?”宋延眉头微蹙,道:“本王劝你最好想好了再说,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因为今日同小人说话的那人就是女子啊!”葛批信誓旦旦道:“小人记得,今日之人身着黑衣,头戴面具,那日虽离得远,但小人可以肯定那人也是身着黑衣,背影与今日之人十分相似。” “你确定?”魏长临道。 “确定。”葛批道:“这关系到小人的生死,小人不敢开玩笑!” 葛批很有可能撞见了凶手行凶的过程,所以凶手才会来杀他封口。 若真是如此,那么这几起案件的凶手就应当是女子,这样一来,凶手范围的就缩小了很多。 魏长临思索片刻,然后起身,对宋延道:“王爷,走,去东郊。” 第110章 案件六头颅 魏长临同宋延要去东郊, 茯苓同麦冬自然也要跟着去的。 当然,葛批这个目击者也是逃不掉的,虽然他怕的要死, 根本不敢去什么所谓的案发现场, 但若是他目击了凶手行凶的过程, 那么必然会遭到凶手的报复,此刻还是跟着官府的人比较安全。 魏长临他们就住在县令府, 去叫茯苓他们时陈县令自然会知晓, 于是便一起跟着来了。 根据葛批的说辞,他们找到了那日大概的案发现场,茯苓二话不说便抬着铲子挖了起来。 一切正如魏长临想的那样, 土里埋着一具头颅以及刻着名字的木牌。 “麦冬。”茯苓偏过头来道:“搭把手。” 麦冬戴上手套, 跳进坑里, 将头颅以及木牌拿了出来。 “啊!”葛批见状吓得抱头蹲在地上, “别过来啊!” 同样后退几步的还有魏长临, 他抬起手用手袖掩住口鼻,皱眉道:“这味有点大啊。” 宋延连忙掏出帕子递给他, “受不了就掩住。” 魏长临接过帕子掩住口鼻, “还是王爷对我好,知道我受不了这味, 也不勉强我。” “本该如此。”宋延淡淡道:“你是本王的王妃,本王自然不会强迫你接受一些接受不了的东西。” “这还差不多。“魏长临满意的点点头,“你且去看看那头颅, 然后将结果告知于我。” “好。” 头颅不似躯体有药水保护, 所以已经开始了不同程度的腐烂, 不过还是可以看清头颅上少了嘴巴。 “看来凶手是冲着嘴巴来的啊!”魏长临闻言道:“之前之所以会割下头颅, 很有可能是被葛批后迫不得已而为之。” “因为割走头颅要比割走嘴巴要简单一些, 仓促下自然只能将头颅割走。” “由此看来。”宋延道:“凶手十分珍贵这具尸体的嘴巴,所以只能暂时将头颅带回去慢慢割,待目的达成后便又将头颅送了回来,顺便还将木牌也一起送了回来。” 第217章 “是啊!”魏长临道:“凶手为何不在案发现场切割呢?因为她被人看到了,慌乱之下切割的话恐怕会损坏她想要的部位,由此可见,她十分在意她想要的某个器官。” “只是,她要这些是干什么呢?” “不仅如此。”宋延将木牌举起来,“凶手还刻意在木牌上刻上被害者的名字,她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既然凶手很担心器官损坏,那么她应当要用器官做点什么。”茯苓猜测道:“会不会是谁少了某个部位,所以凶手才会取下来给别人用?” “若真是这样。”魏长临道:“那凶手为何取那么多器官?莫非凶手认识的人中有谁少了那么多器官?” “若是如此,那还是一个完整的人吗?” “没错。”宋延道:“凶手这般做,应当另有所图,至于图什么,还有待商榷。” “话虽如此。”魏长临道:“不过我却认为凶手的目的同那木牌有很大的关系。” “就像是在挑衅,不对...应当说更像是在炫耀,在炫耀她的战利品。” “若是如此。”麦冬道:“这凶手应当也是疯子,是个脑子不正常的疯子。” “是啊。”麦冬这么一说,魏长临突然就想起赵行,心里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疯子的世界大概就是这样吧,这或许也就可以解释为何凶手会时隔十年又出来杀人。” “或许凶手也知道自己脑子有问题,于是十年前在杀了几个人后便幡然悔悟,所以便刻意控制自己,谁知十年后的今天却控住不住了,所以又出来杀人。” “不无这种可能。”宋延思索片刻后道:“这点从凶手将头颅以及木牌送来回就可以看出,凶手这么做很有可能认为这是一种仪式,她杀人遵循着某种规律,只有这般做才能满足她那变态的心理。” “没错,这脑子有问题之人...” 魏长临正说着就发现一旁的陈县令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像是有什么话想说却不敢说一样。 于是道:“陈县令,你可是发现了什么?” “回大人。”陈县令犹豫不决,“下官有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未等魏长临开口,就听宋延道:“陈县令所说若是同案子有关那便说,若是无关,那便不必说了。” “回王爷。”陈县令道:“下官想说的自然的是于案子有关,只是这不过是下官的猜测,恐说出来会影响王爷的判断。” “无妨。”宋延摆摆手,“陈县令有话只管说,本王自会判断。” 得到宋延的首肯,陈县令便不再有所顾忌,开门见山道:“下官认为凶手是王县尉家的女儿。” 魏长临以为陈县令只是提供一些与案件有关的线索,谁知他竟直接将凶手的名字点了出来,着实有些出乎意料,于是便提醒道:“陈县令,此案疑点众多,且不可妄下结论啊!” “下官并非胡乱猜测,下官之所以这么说,是有依据的。” “哦?”这陈县令竟在他们之前想到凶手的身份,魏长临还真是有些不习惯,“陈县令展开说说,本官同王爷洗耳恭听。” “是!”陈县令拱手道:“下官献丑了。” 陈县令之所以会认为凶手是王县尉家的女儿,原因有三。 其一,据案件的目击者葛批说,凶手是女子,而王县尉家的女儿便是女子;其二,根据方才的分析来看,凶手应当是心理有问题之人,这王县尉家的女儿多年前不小心毁了容貌,从那之后便十分妒忌长相好看的女子,久而久之心理或多或少出了点问题;其三,这也是最关键的一点,那就是王县尉家的女儿有个癖好,那就是喜欢收集一些奇怪的东西做成标本,而每个标本都会在一旁注明是什么,这一点同凶手杀完人后刻一个带着名字的木牌很像。 魏长临听完唏嘘道:“不知这王县尉家的女儿今年贵庚?” 陈县令虽不知魏长临的重点为何会在县尉女儿的你年龄上,但还是答道:“回大人,应当是而立之年吧。” “这样啊,本官还以为这县尉的女儿恐怕已人到中年了。” 毕竟十年前就开始杀人,年纪应当不会小才对,谁知这人竟二十岁就开始杀人,真是让人感慨万千啊! 魏长临的心思被宋延看穿了,他道:“魏大人,此刻还不能断定县尉家的千金就是凶手,切不可就说她小小年纪就开始杀人。” “王爷。”魏长临闻言凑到宋延身边,“您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怎的将我所想说的一字不差?” 宋延无奈的摇摇头,嘴角却微微一勾,“不过是因为本王太了解你罢了。” “是是是。”魏长临用肩膀拱了一下宋延,“那王爷倒是说说我现在在想什么?” 宋延眉梢微挑,看着人道:“魏大人当真要本王在这里说?” 行,知道了,宋延是知道他在想什么的。 “倒也不必。”魏长临转过身去,“此事我们晚上再议,此刻还是先解决案子。” 魏长临说完才发现茯苓等人竟背过身去不看他们,像是刻意在营造什么氛围一样。 “茯苓。”魏长临无奈的耸耸肩,“你们转过身去作甚?莫非是想偷懒不谈案子?” “属下不敢。”茯苓说着也不敢回头,“怕扰了王爷同大人的清静。” 魏长临闻言朝宋延投去一个眼神,宋延便冷声道:“案子未结你们便开始偷懒,本王命你们即刻转过身来谈案子,否则休怪本王不客气。” 第218章 冤枉啊!他们不过是当心撞见什么不该看的,于是便贴心的转过身去给魏长临同宋延留个空间,谁知竟被说成是偷懒,一个个都有苦说不出。 谁让他是王爷,说什么便是什么! 几人闻言齐刷刷的转过身来,一个个都低着头不敢说话,魏长临被气笑了,他们分明什么都没做,为何一个个看上去都像是受到莫大惊吓的样子? 等等,即便他同王爷浅浅的接了个吻被看到也不至于是这幅表情吧? 罢了,这些不懂感情之人又怎会懂这些,魏长临大人有大量,就不与他们计较了! “陈县令。”魏长临正色道:“你方才说的不过是推测,需得验证才行,既然是对王县尉家的情况十分了解,那调查之事便交由你来做,若是查到什么还请速速来报。” “这...”陈县令又是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片刻后还是咬牙道:“大人有所不知,下官同那县尉也算是搭档,日后还要继续相处,此事若是交由下官来办恐伤了我们之间的关系,所以下官斗胆,还请大人另选他人,若是有用得到下官的地方,下官必当全力以赴。” 陈县令说的有理,若是让他去查恐怕会影响二人之间的关系,如此一来,两人日后便不能好好办公。 职场上这些弯弯绕绕魏长临还是懂的,于是便道:“陈县令所言极是,此事交由你做确实不太方便。” “既是如此。”宋延道:“麦冬,此事交由你去做,你且好好查查王县尉的千金可真如陈县令方才说的那样,除此之外,还要查她的不在场证明,若发现可疑之处,立刻向本王禀告。” 麦冬拱手,“是!属下遵命!” “等等。”魏长临突然想到些什么,道:“若是大张旗鼓的查恐怕会打草惊蛇,本官认为此事需得秘密进行,至少在搜寻证据上,需得秘密进行。” 宋延眉梢微挑,看着人道:“不知魏大人有何高见?” “王爷。”魏长临抬头与人对视,“不如我们来个夜探县尉府,您觉得如何?” 第111章 案件六水平 “万万不可!”麦冬连忙道:“王爷是何等身份, 怎能去做这等见不得光之事?” “麦冬。”魏长临有些不爽麦冬所言,“本官还未说要干什么,你怎的就开始制止了呢?何况, 不知你说的见不得光指的是什么?” “属下...” “麦冬。”宋延对麦冬随意插话也是有些不太高兴, 冷声道:“本王同魏大人说话轮不到你插嘴。” “是!”麦冬拱手, “属下失职,还望王爷责罚!” “罢了。”宋延见麦冬的态度很好, 便不再追究, 只道:“此事就此揭过,休要再提。” “王爷。”魏长临道:“我方才的提议,你觉得如何?” “罢了, 你就是直说去还是不去吧。” “去。”宋延点头, “本王觉得魏大人的想法甚好, 自然是要去的。” 啊...这.... 虽说这是为了查案, 但非法进入私宅是有些不妥啊! 何况宋延还是王爷, 如此做不但有损形象,还会落下话病啊! “陈县令。”茯苓刚要劝, 宋延就道:“你可有王县尉家的地形图?” “这...”陈县令犹豫片刻后道:“回王爷, 下官去过几次,虽不说可以将一切背的很熟, 但至少县尉千金将标本放在何处还是知道的,王爷若是想知道,下官这就给王爷画下来。” 宋延点头, “如此甚好。” “王爷。”魏长临提醒道:“这是可是郊外, 你若是想要地形图恐怕有些为难陈县令啊。” “这有何难。”宋延吩咐道:“茯苓, 找根树枝给陈县令。” “是!”茯苓立刻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递给陈县令, “大人, 请。” 陈县令接过树枝后,宋延便对他扬了扬下巴,“陈大人,请吧。” 葛批见状立刻背过身去,不敢看自己不该看的东西。 片刻后,陈县令便将王县尉家的地形图画了个大概,他用树枝将某处圈起来,道:“王爷,这里便是县尉千金的书房,她的标本就藏在里面。” 宋延对着画面端详片刻后便将地上的画毁了, 魏长临见状万分惊讶,“王爷,您就记下了?” “嗯。”宋延点头,”不必如此复杂,只需知道书房在何处即可。” “魏大人放心,你且跟着本王,绝对不会有事。” 宋延做事,魏长临自然是放心的,“好。” 纵使众人对他们夜探县尉府之事十分反对,却也改变不了什么,只能说些注意安全的话,然后再将葛批警告一番,若是将此事传出去,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原本麦冬想要跟着去的,却被魏长临拒绝了,他认为此事他与宋延两人足矣,于是便让他们回府等着他与宋延的好消息。 两人不久后便到了县尉府的围墙外,宋延停下脚步,朝魏长临招招手,待人与他贴近后便搂着人的腰,道:“小临,搂好了。” 魏长临半靠在宋延身上,抬手搂着他的脖子,笑着道:“王爷,我的小命就交到你手上了,你可要抱紧我。” 宋延搂着人的手又收紧了些,“你且放心,本王定会护你周全。” 话音刚落,王爷便脚尖点地,轻轻一跃,带着人纵身翻过了县尉府的围墙。 第219章 落地后便直接朝目标房间走去。 县尉府虽有人守夜,但却不多,两人很快就顺利的进入了县尉千金的书房。 待关上门后,宋延便点燃一根蜡烛,有了光,书房的一切便都出现在眼前。 果真如县令所说,这县尉千金十分爱好制作标本,房间里放着各种各样的标本,有花草树木,有虫,还有一些动物的毛,以及一些体型很小的动物。 所有的标本上都留有名字,不过却不是单独的木牌,而是将名字直接刻在上标本的空白处。 “王爷。”魏长临看完后道:“这些东西看着都很正常,被害者失去的那些器官似乎也没有找到。” “若你是凶手。”宋延不答反问,“你可会将那些东西放在如此显眼的地方?” 是啊,书房虽说是个人的地方,但也不完全属于个人,还是会有人进进出出,若是直接将那些器官就这么放着,岂不是就将罪行暴露给众人了。 “王爷的意思是她将东西藏起来了?” “有可能。”宋延道:“但也可能东西就在我们眼前,只是我们没有发现罢了。” “既是如此。”魏长临道:“不如就将房间再找一遍?” 两人又将房间仔细找了一遍,除了那些正常的标本,并未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 “县尉千金该不会把东西藏到卧房里了吧?”魏长临叹道:“若真如此事情可就难办了。” “是吗?”宋延眉梢微挑,看着人道:“不知魏大人说难是为何?” “好你个小延延。”魏长临轻轻捏了捏他的脸,“女子的房间岂是我们两个大男人能进的,进这书房是为了查案,若是进了闺房,那就是耍流氓了。” “本王不知魏大人竟如此君子,竟没有让本王同你一起夜探县尉千金闺房。” “下官不知下官在王爷心中竟是这种人。”魏长临佯装生气转过身去,“下官的心可是受到了一万点伤害啊!” 魏长临还想说点什么就发现房里唯一的光亮熄灭了,他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何事便被一双大手扣住了腰,托着他的身子将他转了过来。 宋延在他的唇上轻轻点了一下,“魏大人可还满意本王弥补的方式?” 魏长临二话不说,捧着宋延的脸便吻了上去,待房间的氛围已经热到快要不可控的地步时,魏长临连忙推开宋延,喘息着道:“王爷,我受不了了,快走。” 宋延虽也发生了某种变化,声音却稳得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不知魏大人想去何处?” “自然是去一处能睡你的地方。” “是吗?”宋延上前一步,再次扣住魏长临的腰,“魏大人不是喜欢玩的刺激一些,不如就在此处。” 魏长临自然想就地解决,可宋延时间太长,就怕他们还没完事天就亮了,若是天亮前不离开,恐怕就要暴露了。 最后还是理智战胜了欲望,魏长临狠下心来将人推开, “王爷,你自己是何等水平你不清楚吗?你莫不是想明日一早就被人看到我们两人叠在一起?” 宋延自己什么水平他自然是知道的,方才不过是逗魏长临玩,“本王实力如何,魏大人还真是清楚,不枉本王满足你如此多个日日夜夜。” “是是是。”魏长临不想同他在这里耍嘴皮子浪费时间,“王爷,你最厉害了,我真是爱死你了!” “嘴上功夫就不必耍了,还是找个地方好好的满足一下我吧!” 魏长临说着故意靠着宋延,然后在他身上蹭了蹭。 宋延二话不说便扣着他的腰,然后迅速将人带出了县尉府。 虽然两人是小跑着出来的,一路上的还得分心去看是否会被人发现,但两人身上的热度却一点也没有减少,看这架势根本撑不到县令府。 即便撑到了县令府,还要应付那些烦人的人,同他们说几句话恐怕就萎了,还不如… “王爷。”魏长临提议道:“不如我们去东郊吧!” 翌日,魏长临是被宋延抱着回的县令府。 众人昨日等了一夜都不见两人的踪影,心里急的不行,却又不敢擅自去县尉府查探,大家商量一下,若是天亮人还不回来就去看看,正要去看时就见宋延抱着魏长临回来了。 人还未走到门口,茯苓便迎了上去,“王爷,魏大人可还好?” 魏长临对着人笑笑,道:“我好得很。” 除了腰酸腿软,屁股疼,其余之处都好得很! “那…” 为何魏大人是被抱着回来的? 宋延似乎看穿了茯苓的心思,道:“魏大人辛苦了一夜,实在走不动了,于是本王便将人抱了回来。” “是是是。”茯苓连忙道:“大人与王爷查案辛苦了,陈县令已备好了饭菜,就等着王爷同大人回来。” “饭菜就不必了。” 魏长临累的要死,只想睡觉,只是昨夜被宋延抵在树上,不仅背上沾了树皮,还掉了些震下的树叶在头发里,需得好好洗个澡才行。 “给我准备些热水,本官洗个澡便想睡了。” “至于案子之事,王爷会同你们说。” “是。”茯苓拱手,“属下这就去安排。” 待魏长临睡下后,宋延便又去同众人商议案子,他道:“本王昨夜同魏大人将县尉千金的书房找了个遍都未发现什么可疑之处,若她真是凶手,恐怕会将东西藏在卧房那种隐秘的地方。” 第220章 “县尉千金的卧房本王同魏大人不易去查探,所以此事还是得明着查。” 王爷原来是知道此案该明着查的,既是如此,昨夜为何会有答应魏大人去夜探书房呢? 莫非只是想满足一下魏大人的想法? 茯苓觉得自己不知不觉中又吃了一嘴狗粮。 这王爷同魏大人就不能低调点吗? “茯苓。”宋延冷声道:“你可听清本王方才说了什么?” 啊...这… 王爷方才说了啥? 还好麦冬及时出来救场,“王爷,茯苓方才兴许是在分析案情,所以才未听清王爷说了什么,属下这就给他重复一遍。” 众人皆忙了一夜,累的开小差也不足为奇,宋延便没有深究,只道:“罢了,本王再说一遍,茯苓,麦冬,你们且去县尉府查探县尉千金的情况,一定不要放过任何细节,尽量想办法去县尉千金的卧房查探一番,陈县令,你且去找画师,让人将葛批看到的凶手的样子画下来,拿到画像后不要声张,呈来给本王即可。” 三人同时拱手,“是!属下这就去。” 第112章 案件六标本 茯苓同麦冬很快就将消息打听打听到了, 于是便回县令府复命来了。 据说那县尉的千金不久前,也就案发的那几日同县尉夫人回娘家省亲去了,人根本就不在晋安, 所以并没有犯案的时间。 魏长临闻言问道:“这些话都是谁说的?” 麦冬道:“回大人, 这些都是县尉大人说的。” “如此说来。”魏长临扶额, “你们并未见到县尉的千金?” “见到了。”茯苓道:“那县尉的千金果真如成大人所说,早年前出了意外伤了脸, 于是便用面纱将脸遮住了。” “不仅如此, 那千金说话的语气还十分不友好,像是对谁都有仇一样。” “没错。”麦冬想了想道:“就是感觉戾气很重,一副事事都不顺心的模样。” 宋延却将重点放在了别处, “关于县尉大人说的事, 你们可有查探过, 情况是否属实?” “回王爷。”麦冬道:“县尉夫人的家距离晋安有些距离, 一时也赶不过去查证, 所以属下同茯苓便差了县衙的人去县尉夫人的家里打听情况,若有消息定会马上来禀。” “如此甚好。”宋延点头, “此事不可大张旗鼓去做, 以防县尉夫人家替他们做伪证。” “属下明白。”麦冬道:“此事属下是秘密中安排的,属下同茯苓并未当场质疑证词的可信度, 想必县尉大人应当不会派人去给他夫人家传口信。” “切不可大意。”宋延提醒道:“你能想到的事,未必县尉想不到,若县尉真派了人去串口供, 那么我们的人必须在他们之前赶到才行。” “王爷大可放心。”茯苓拍着胸脯道:“属下同麦冬也想到了这点, 于是便命人快马加鞭赶着去, 不可贻误最佳查案时间。” “很好。”宋延夸赞道:“你二人做的很好, 不亏是本王的手下。” “多谢王爷。”茯苓得意道:“属下同麦冬定然会给王爷一个最好的交代。” “罢了。”宋延道:“溜须拍马之话不必多说。” 茯苓每次拍马都会受挫, “是,属下知道了。” “茯苓。“待人说完,魏长临才道:“你们可有搜查过县尉千金的房间?” “回大人。”茯苓道:“搜了,不过并未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 “不仅如此。”麦冬闻言道:“我们还去看了书房,发现除了一些常规标本外并未其他什么可疑的物品。” 当然,他们还有更重大的发现,那就是书房不算大,即便是全部翻一遍过来也不需要一个晚上的时间,为何王爷同魏大人会查了个通宵呢? 莫非他们查的比茯苓他们还仔细? 可即便查的再仔细也不需要一个晚上啊! 何况他们好像也并未发现什么茯苓他们没发现的线索啊! 他们并未将疑惑说出来,因为说出来那就是质疑王爷同大人,这种大不敬之事,实在不敢做啊。 于是只能将疑惑放在心中,继续说案子的事。 “是啊。”茯苓接着道:“若这千金真的是凶手,那么她将割下的器官藏在了何处?” “县尉府别的地方可有查?”魏长临道:“万一她将东西藏到别的地方了呢?目的就是为了不让我们找到她杀人的证据。” “这...”茯苓犹豫片刻道:“回大人,并未去查,属下们只顾着查千金的卧房及书房了,其余的地方便没有去查。” “属下办事不利。”麦冬说着单膝跪下,拱手道:“不知属下即刻去查可还来得及?” “不必。”宋延摆手,“若凶手当真是县尉的千金,那么此刻已经打草惊蛇,即便她将割下的器官放在了县尉府别的地方,此刻应当早就转移了,他们不会蠢到放着东西不管,等着我们下次去查。” “没错。”魏长临道:“不过我还有另外一种想法。” “或许东西压根就没有藏在县尉府上,而是藏在了某个秘密基地,而那个基地就是县尉千金专门藏这些东西的地方,因为这样做的风险会小一些,若是被别人发现了她的秘密基地,也不会直接就怀疑到她头上,她只要一口咬定此事与她无关,那边不会有事发生。” 第221章 “魏大人说的有理。”宋延道:“想要拿到直接的证据证明其就是凶手恐怕有些难,所以需得从别的地方入手。” “陈县令。”魏长临自然知道宋延说的是什么,于是道:“不知这画像师可有将凶手的模样画了下来?” “回大人。”陈县令拱手道:“这葛批虽然见过凶手两次,但都是在醉酒的情况下见的,虽说他心里有个大概的模样,但若是要说出来似乎有些难度,所以才会迟迟未画好。” 既然心中有了画面,又为何会说出来? 这葛批分明就是怕画师画出来后发现世间并无此人,从而怪罪于他,所以才编了这么个借口罢了。 他是目击者,怎的能让他置身事外,即便是施压也要让他开口,将看到的一切说出来。 “陈县令。”宋延显然也想到了这点,他同魏长临交换了一下眼神后,道:“你且去同葛批说,倘若今日还不能想起那凶手的样子,那就即刻将他送回家,若是凶手再次对他出手,县衙绝对不会插手。” “对对对。”魏长临符合道:“若是这样,那他就等着被杀去吧,看他还敢不敢不说实话。” “是!”陈县令拱手道:“下官即刻就吩咐人去办!” “王爷,大人。”待县令吩咐好手下后,麦冬道:“属下同茯苓都看到那县尉千金做的标本,那标准本上的笔记同凶手刻在牌子上的不同,看上去应当不是同一人所写。” “是啊。”茯苓连忙道:“两者的字迹的确不相同,可以说的一点也不像。” “这点我同王爷早就发现了,不过你们别忘了,字迹是可以伪造的,谁应当不会蠢到用自己的真实字迹去给被害者刻木牌吧!” 是啊,魏长临说的对,单凭字迹压根无法判断凶手是谁。 “茯苓。”屋内陷入了短暂了沉寂,片刻后,宋延才道:“你且去同那葛批说,一个时辰内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本王就先治他扰乱视听,干扰断案之罪。” “是!”茯苓拱手,“属下这就去。” “王爷。”待人走后,魏长临凑到宋延面前道:“您这样可是有威胁恐吓之意啊!” “是吗?”宋延偏过头去看着人,眉梢微挑,“这可都是跟着魏大人学的。” 这法子虽然粗暴,但是效果很好,不到一个时辰茯苓就拿着画来了。 他将画打开,呈在众人面前,画面上一名女子身着黑衣,带着面纱,手持一把尖刀,眼神凶悍。 “王爷。”陈县令看过画后,道:“这并非县尉的千金。” “可画上的女子蒙着面。”魏长临反驳道:“你又是如何知道不是县尉千金的?” “回大人。”陈县令道:“下官同县尉的千金也是有些接触的,虽不说十分熟悉,但还是认得出人来的,就拿着体型来说就同县尉千金不符。” “县尉的千金没有画上的女子高,也没有画上的女子壮。” “不仅如此,即便县尉千金身上的戾气再重,也断然不会是这种眼神,画上女子的眼神太过凶狠,里面掺杂着一些沧桑与绝望的感觉,而县尉的千金从小锦衣玉食,即便有些事不太顺心,或者心里有些毛病,也绝对用不出这种眼神的。” “属下也是这样认为的。”麦冬闻言道:“这千金对人虽十分不友好,但这凶悍的眼神若是放在她身上会显得格格不入。” “是啊。”茯苓道:“况且这身形也差太多了,这县尉千金绝不会是这种样子的。” “若是如此。”魏长临道:“那这县尉千金便不是凶手。” “那画上的女子又会是谁呢?” “陈县令。”宋延吩咐道:“你且暗中去查一查被害者的家属中,可有谁见过这名女子。” “是!”陈县令拱手,“属下这就吩咐人去做!” “王爷。”魏长临想了想,“你说凶手会不会已经知道我们知道了她的样子,然后悄悄的离开了?” “应当不会。”宋延道:“本王总觉得这凶手将被害者的器官挖走是在完成某项任务…” “啊!我懂了!”经过宋延这么一说,魏长临突然有个大胆的想法,“你们可有发现,凶手从被害者拿走的器官并未有重复的地方,那么我们来做个大胆的假设,凶手收集这些器官会不会是在做一个人形的标本?” “或许这凶手同县尉千金一样,有做标本的爱好,只不过县尉千金做的是动植物的标本,而凶手做的是人形标本罢了!” “这也就能解释为何凶手会拿走不同的器官,并且十分在意她所要的器官是否完好无损。” 经过魏长临这么一分析,众人皆是不寒而栗,这世间竟有癖好如此奇特之人吗? 若真是如此,那么自己是否会成为凶手的下一个目标呢? “陈县令。”宋延闻言吩咐道:“你且去将被害者的画像拿来,然后将画像拿给请来的画师,让他将被害者失去的器官拼成一幅画,看看可会有新的发现。” “是啊!”魏长临实在太佩服宋延会想到这一点,只是,“王爷,此刻凶手有的是躯干、四肢、头颅、鼻子、耳朵、嘴巴,即便想拼成一幅画,还差了眼睛,这画像师真的很画出来吗?” “无妨。”宋延道:“且将有的部分都画出来,至于眼睛的部位就暂且空着。” 第222章 “本王倒是要看看,这些器官到底会拼成一个怎样的人。” 第113章 案件六画像 画师按照宋延的吩咐, 然后将画像画了出来,陈县令拿到画像后便拿来给宋延他们看。 魏长临见到画像后,总感觉毛毛的, 想了想, 道:“眼睛那里空着太奇怪了, 就不能自己补一个?” “不可。”宋延道:“若是胡乱添双眼睛上去,那么画像上的人很可能就会变成另外一人。” “是是是。”陈县令附和道:“眼睛乃心灵的窗户, 不可随意添加啊!” “话虽如此。”魏长临用手指将画像上的人的眼睛遮住, “不过空着真的很奇怪,不如就先找个东西遮一下?” “这样应当不影响辨别吧?” “如此甚好。”宋延吩咐道:“麦冬,你且找个东西遮一下。” 麦冬拱手, “是!” 待麦冬将眼睛遮住后, 又将画像呈给众人看, 片刻后便听一旁的衙役道:“此人看着有些眼熟, 卑职好像在哪里见过。” “当真如此?”魏长临道:“你可还记得是在何处见到的人?” “这个嘛…”衙役想了半天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好像是很久之前见到的,至于在哪里见到的, 卑职还真想不起来了。” 陈县令闻言脸一下就垮了下来, “你且想好了再说,莫要扰乱视听, 若是看错了就快些说出来。” “这…”衙役犹豫片刻后还是道:“大人,卑职可以肯定没有看错,的确在某处见过这个人, 只是时间太久竟一时想不起是在哪里见到的。” 陈县令还要说什么, 宋延就道:“你且好好想想, 到底是何时在何处见到过此人?还有当时见到此人时, 她在做什么?” 陈县令问道:“王爷怀疑此人就是凶手?” “非也, 非也。”魏长临将两幅画放在一起,道:“只看身形就知道两人不是同一人,只是其中一人是凶手,那另一人又是谁?在此案中又充当了什么角色呢?” “没错。”宋延道:“此人并非凶手,只是凶手为何要拼凑出这样一个人来?这两人之间又是何种关系?这些都是我们需要弄清楚的。” “是有些奇怪。”魏长临又将两幅画像放在一起对比了一番,“两人看上去一点也不像,应当不会是亲戚。” “是啊。”茯苓仔细看了看后道:“两人无论是身形,还是样貌,或是气质之处没有一点相似之处,怎么看不会是亲戚。” “莫非这两人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茯苓说的没错。”魏长临道:“弄清楚两人之间是什么关系或许对破解此案十分有利,凶手做人体标本的动机或许就藏在其中。” 只是还有一点无法理解,那就是为何凶手会停了十年才又出来作案? 除此之外,她又是如何保证器官完好不腐坏的呢? 宋延闻言对方才那名衙役道:“你且仔细回想一下此人是谁?若是想不起来,那便拿着画像去问你身边之人,你若见过此人,那么你熟知的人中很有可能也有人见过此人。” 宋延说完魏长临又交代道:“切记此事须得暗中探查,不可声张,以免打草惊蛇。” “是!”衙役拱手,“卑职这就去办!” 待人走后,宋延又道:“陈县令,让画师再画几幅画像,然后再去问问县衙里的其余人。” “不仅如此。”魏长临补充道:“你们晋安定然有专门打听情报的地方,还请陈大人安排人手去打听打听。” “是!” “哦,对了。”魏长临又道:“切勿以衙役的身份去查,就假装是普通百姓去听听点八卦,同那些人随便聊聊天即可。” “这…”县令有些为难,“下官恐他们做不好。” “这有何难?”魏长临道:“就是混在人群里聊聊天,顺便套些话,总比查案简单吧?” 可是那些衙役个个都是一副不会转弯的样子 ,就怕把聊天变成明晃晃的查案。 宋延见陈县令为难,索性道:“罢了,茯苓,此事你去办。” 突然被点名的茯苓愣了一下指着自己道:“属下去?” “恩。”宋延道:“你跟着魏大人也有些时日了,他那打入敌人深处获取消息的本事你应当学了不少,此事交由你来做,本王放心。” 魏长临一时竟分不清宋延是在夸他还是在损他,“王爷,您这是何意?” 宋延偏过头,看着人,眉梢微挑,“你觉得呢?” 觉得你个鬼! “罢了。”魏长临不同他计较,“茯苓,此番重任就交给你了,切不可辜负了本官打探消息的本事。” 茯苓得王爷赏识,心里自然是美滋滋的,他拱手道:“是!大人放心,属下定会将此事办好!” “行。”魏长临摆手,“你们且退下吧。” 衙役回家后便将画像拿给自家夫人看,夫人看过后,竟一眼就认出了画像上的人。 “不过,画像同真人有些出入。”衙役道:“我家夫人也不敢确定画像上就是我们见过那人。” “无妨。”宋延道:“你且说说是何人?” “回王爷。”衙役道:“那人是卖胭脂水粉的,据说这些胭脂水粉都是她自己做的,效果十分好,很受我家夫人喜欢,于是我家夫人便成了她的常客,所以才会对此人印象深刻,不过不知为何,此人十年前就突然消失了,不再来卖水粉,我家夫人还因此伤心了好久,说再也买不到如此好的香粉了。” 第223章 “十年前消失了?”魏长临道:“你可知她去了何处?” “这个卑职就不知道了。”衙役道:“卑职也就跟夫人去买香粉时见过几次,多余的也不知道。” 魏长临道:“那你家夫人可知晓?或者是否有什么线索?” “没有。”衙役道:“我家夫人同那人就是买卖香粉的关系,也就会聊一些香粉,保养之类的事,至于家事似乎是没有聊过的。” “王爷。”魏长临同宋延对视一眼,“你不觉得巧吗?那人十年前消失,命案也开始于十年前,并且割走的器官拼凑出来的人还同她十分相似,这其中莫不是有什么关联?” “麦冬。”宋延闻言道:“茯苓那边可有消息了?” “应当快了。”麦冬道:“这几日他都泡在各大茶馆,哪里人多往哪里去,应当很快就会有消息。” “嗯。”宋延点头,“陈县令,别的衙役那里可有消息?” “回王爷。”陈县令道:“不曾有,别的衙役都说从未见过此人。” 魏长临道:“此人是做香粉的生意的,认识她的人中应该女性要多一些,因为香粉一般是都是女性…” “等等...”魏长临突然想到了什么,“说到香粉,我好像在哪里闻到过。” 啊...这… 香粉一般都是女子才用的东西,为何魏长临会闻过? 宋延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麦冬见气氛不对连忙道:“女子一般都会用香粉,有很多女子香粉用的特别多,远远的便能闻到。” 麦冬明显在为魏长临开脱,可当事人却不顺着台阶下,而是道:“不是,我记得应当是近距离的闻到过,可是是在哪里闻到过的呢?” 此言一出,宋延的脸色差了,众人也都不敢再出声,就在氛围降到冰点时,魏长临终于开口了,“我想起来了,我好像在尸体身上闻到过香粉味!” 众人闻言全都松了一口气,屋内的氛围也有所好转,陈县令连忙道:“下官也在新的这具尸体上闻到过,不过女子用些香粉不奇怪,大人反应为何如此大?” “女子用些香粉不奇怪。”魏长临解释道:“奇怪的是尸体身上带有香粉味,而画像上的女子又刚好是卖香粉的,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关联呢?” “张衙役。”宋延闻言道:“你且将你家夫人叫来,问问她可知这香粉味。” “这...”张衙役实在有些为难,他家夫人原本就胆小,若是叫来闻尸体,恐怕是… “王爷。”张衙役正想着要如何回答时,魏长临便道:“大可不必,且不说此刻尸体身上可还能闻到香粉味,即便是能闻到,时隔十年再让人来辨认其味道恐怕有些难做到啊!” 张衙役感激的连连点头,拱手道:“王爷,卑职实话说了,我家夫人胆小,若是将她叫来恐怕不仅帮不上什么忙,还可能会添乱,还请王爷三思啊!” “罢了。”宋延觉得他们说的有理,于是道:“此刻还是等茯苓的消息吧。” “卑职多谢王爷!多谢大人!” 第二日,茯苓的消息总算来了,他拿到消息后便赶着来回禀。 根据他打探到的消息,晋安的确是有这么一个人,名字叫李蓉,是做香粉生意的,她做的香粉特别好,晋安好多女子都喜欢去找她买香粉,可不知为何,十年前却突然消失了。 “看来大家获取的情报是一致的,这凶手的确是照着李蓉的长相在做人形标本。”魏长临道:“只是她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大人。”听到这里茯苓忍不住道:“其实这画像上的人同那李蓉还是有些出入的,看到画像的人都说,其实他们之间只有七八分相似,若不是对此人很熟悉,应当是认不出来的。” “那是自然,原本就是不是本人,不过是找了相似的器官拼凑出来的,何况还少了眼睛,能有七八分相似已经很难得了。” “是啊!”茯苓道:“看过画像的人都说这画像上的女子其实就是冒牌货,不过啊,这嘴巴是整张脸上最像李蓉的地方了。” 茯苓说着便将李蓉的画像拿了出来,“这是属下弄到的李蓉的画像,大人且仔细看看是否如别人所说。” 魏长临仔细看过后道:“嗯,是这样没错,整张脸就属嘴巴最像,不过既然已经知道此人是李蓉,那么将人找到问问便知是什么怎么回事了。” “大人。”茯苓正色道:“您的想法恐怕是无法实现的,因为这李蓉早在十年前就已经死了。” 第114章 案件六香粉 “死了?”魏长临震惊道:“消息是否属实?” “属实。”茯苓道:“属下确认过几遍后才敢来回禀。” “这李蓉是十年前意外身亡的, 至于怎么死的,好像也没人知晓。” “既是无人知晓。”宋延道:“你又是如何得知此人已经死了?” “自然是段大婶说的。”茯苓道:“那段大婶是李蓉的邻居,对于她的事还是知道一些的。” “据说这李蓉的丈夫是名大夫, 医术也算了得 , 两人一个卖香粉, 一个看病,日子也算滋润, 不过后来的某天李蓉的丈夫突然说要搬走, 问了他后才知道那李蓉意外身亡了,丈夫不想留在此地睹物思人,于是便离开了晋安, 走之前也并未说过人是如何死的。” 第224章 “王爷。”魏长临同宋延对视一眼, 道:“你可觉得此话的内容有些熟悉?” “魏大人说的可是大夫?”宋延道。 “没错。”魏长临朝宋延点点头, 然后对其余人道:“你们可还记得那保证尸体不腐坏的药水?” “记得。”陈县令点头, “那药水是前任县令从一名大夫那里所得, 可那名大夫十年前…” 陈县令说着突然就停了下来,长大嘴巴看着魏长临。 “没错。”魏长临点头, “重点就在这里。” “啊!属下懂了!”茯苓拍了拍大腿, 喊道:“给前任县令药水的大夫也在十年前离开了晋安,莫非那大夫就是李蓉的丈夫?” “有可能。”魏长临道:“不仅如此, 李蓉的丈夫或许同凶手是一伙的。” “或者说。”宋延接着道:“李蓉的丈夫才是谋划一切的幕后黑手,凶手不过是他杀人的工具罢了。” “是啊!”陈县令终于回过神来了,“凶手既然要做人形标本, 那么她取下器官后就得保证器官不腐烂, 否则等器官收集好了, 之前收集的那些就都腐坏了, 而李蓉的丈夫恰好又是大夫, 若他正好是赠药水给前任县令的那人,那么一切就顺理成章了!” “没错。”魏长临点头,“不过此刻线索有些乱,本官就来从头梳理一下。” 已知十年前有一名女子杀了五人,分别拿走了头颅,四肢,躯干,鼻子,还有耳朵,十年后,也就是现在,凶手再次出来杀人,然后割走了嘴巴。 凶手这么做的目的很有可能是为了做一个人行标本,而这个标本的器官是根据一个叫李蓉的女子来选的,而这个李蓉早在十年前的就已经死了。 不仅如此,这个李蓉还有一名丈夫,名叫高非,这高非是名大夫,很有可能就是十年前给前任县令赠药的大夫,因为他们两人同时在十年前消失了,并且都有让人尸体不腐坏的药水。 不过,此刻尚且还不能确认他们是否是同一人,须得好好调查。 除此之外,最新一具尸体身上有浓浓的香粉味,并且这李蓉生前也是做香粉的。 那么,香粉在此案中到底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是偶然,还是案件的关键? 当然,还有一点,就是凶手同李蓉还有高非是何等关系,她杀人割走器官是受高非指使还是自己计划了一切? 最重要的一点,凶手为何时隔十年才出来作案? 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魏长临分析完屋内就陷入了沉寂,众人都在消化其中的信息。 不久后,茯苓率先打破沉默,“这有何难,只要把晋安掘地三尺将这高非找出来便一切都知道了!” “是啊,一点都不不难。”魏长临终于知道为何宋延有时候会对茯苓感到很无奈了,于是嘲讽道:“只要将大晋搜个底朝天,就能将这高非找到了,破案什么的,压根用不上。” “你说对吧?王爷。” 宋延微微挑眉,看着魏长临一眼,道:“茯苓,这寻人的差事就交给你了,本王限你三日内将高非找到出来,否则后果自负。” 啊…这… 一看就是在为难人,好在麦冬连忙出来救场,“王爷,属下认为此法不可,这高非既然十年前对外宣称他离开了晋安,那么即便他此刻还在晋安,也定然不会以真实身份示人,否则为何十年都未曾有人见过他呢?” “属下想,他应当是改头换面悄悄留在晋安,如此一来,即便翻遍整个晋安也找不到人啊!” 经麦冬这么一说,茯苓也意识到自己方才说的话有多狂了,他心虚道:“王爷,属下知错,还请王爷责罚!” “罢了。”宋延也并未真的要为难茯苓,只是提点他一番罢了,“日后说话做事须得谨慎,切勿空口说大话。” “是!”茯苓拱手道:“属下多谢王爷提点!” “行了,行了。”魏长临连忙出来打圆场,“还是说案子吧。” “茯苓有一点说的对,只要找到高非,那么事情就好办多了,只是不是茯苓说的那么个找法,而是要讲求策略。” “香粉。”宋延道:“此案的关键是香粉,若是从香粉入手,应当会好查一些。” 魏长临道:“可是我们目前只知道尸体身上有香粉味,并且这些香粉味是否与高非有关也并不知道,要如何从香粉入手呢?” “魏大人,你且想一想凶手杀人的动机,或许就知道是为何了。”宋延道:“凶手为何要杀与李蓉器官相似之人,然后将其拿走?” “自然是因为想做一个人形标本。”魏长临道。 “那为何要做一个与李蓉相似的人形标本?” “自然是因为...”魏长临顿了片刻,才道:“莫非是睹物思人?” “很有可能就是这样。”宋延点头,“凶手同高非或许有着相同的目的,那就是不想让李蓉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所以才会去做人形标本。” “如此一来。”陈县令听完毛骨悚然,“这凶手说不定是李蓉的什么亲戚或是好友,否则因为不会为了她去杀人。” “不错。”魏长临道:“陈大人分析的很有道理,这李蓉的关系网需得再去查一查。” “嗯。”宋延道:“不过这些都是后话,若是能够找到高非,那一切便简单多了。” 第225章 “魏大人,倘若你是高非,你会如何去找到器官与李蓉相似的女子?” “这个嘛...”魏长临想了想道:”自然是去女子多的地方找了...等等...莫非这高非重操亡妻的旧业,做起香粉生意?” “极有可能。”宋延道:“不过高非乃是男人,对香粉之事或许知之甚少。” “所以。”魏长临接着道:“做香粉的很有可能是凶手,凶手负责做香粉以及杀人取器官,而高非负责香粉生意,也就是寻找猎物,以及最后的最后的拼凑环节很有可能也是高非来完成的。” “没错。”宋延颔首,“魏大人所想与本王差不多,事情的大概兴许就是一回事。” “不过,这一切都只是你我二人的推测,做不得数。” “至于事实如何,需得验证才行。“魏长临偏过头去看着人道:“对吧?王爷。” 你这台词我都背熟了,就不能换一换? “嗯。”宋延并未听出魏长临话里的调侃之意,“还是魏大人了解本王。” “那是自然。“魏长临顺着宋延的话道:“就咱两这关系,必须是要了解的。” 若是继续这个话题,恐怕魏长临会聊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宋延果断将话题引回案子,“陈县令,你且去打听一下被害者一般都是哪里买香粉。” “茯苓,你去将晋安的香粉铺子都查出来,然后将店铺的信息都收集整理出来。” 两人领命后便走了。 一日后,陈县令那边便来了消息,此次的被害者家里只有一位上了年纪的奶奶,对她的事不太了解,更别说是香粉之事。 不过,陈县令在被害者的房间里找到了一盒还未用完的香粉,于是便带了回来。 魏长临打开盒子闻了之后道:“尸体身上的就是这个味道。” “陈县令。”宋延想了想道:“你且将这盒香粉拿去给张衙役,让他带回去给他的夫人看看,这香粉同那李蓉做的是否一样。” “是!“陈县令拱手,“下官这就去安排。” 紧接着茯苓的消息也来了,他将晋安大大小小的香粉铺的信息都查了出来,不过宋延看过后只留下了掌柜是男人的铺子,因为凶手是女子,负责杀人,那么应该就在幕后行动,这等与人打交道之事应当交由高非来做。 不过这也只是缩小了嫌疑人的范围罢了,并不能精准确认谁就是高非,因为晋安香粉铺的男老板也不在少数。 好在陈县令那边带来的消息是对案子有利的,张衙役的夫人说,用这香粉的感觉同当年用李蓉做的是一样的,应当就是出自李蓉之手。 但是陈县令也差人去打探了,市面上并无这款香粉。 那么,是否可以认为这款香粉是凶手特意为被害者准备的,是引被害者上钩的东西呢? “若是如此,那么就得找到凶手的猎物,然后将其拿去诱捕凶手。”魏长临分析道:“凶手已经有了四肢,躯干、头颅、鼻子、嘴巴、还有耳朵,只差眼睛即可完成人形标本。” “那么只要找到一双与李蓉相似的眼睛,就可以让凶手露出马脚。” 只是这双眼睛该去何处寻找呢? 魏长临话音刚落,就发现众人竟齐刷刷的看向他。 他愣了片刻,才指着自己道:“莫非本官就是凶手要找的那双眼睛?” 茯苓将李蓉的画像打开,拿着它放在魏长临身边,“大人,是真的有些像。” 陈县令连连点头,“是啊,虽不说很像,但比起我们还是很像的。” 魏长临一点也不认同他们的说法,只道:“晋安百姓如此多,你们都没有看看别人,怎的就敢说本官最像?” 这不是没有四处去找人嘛,何况若是随便找个百姓做诱饵恐怕有些危险啊。 虽然宋延不太愿意承认魏长临与别人有些相似,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他的确是最适合做诱饵的那个人。 “不过。”宋延道:“你若不愿意,那便不必去做。” 又不是第一次做诱饵,没什么愿不愿意的,何况,以魏长临的身手,完全能自保,他去是最合适的,实在不该将无辜百姓牵扯进来。 “行。”魏长临拍着胸脯道:“此事就包在本官身上了。” “茯苓,你且将店铺资料给我,我这就每家店铺顺着去试试。” 茯苓问道:“大人不做准备工作了?” 魏长临被茯苓问懵了,“什么准备工作?虽说这男老板的店铺不少,但也不多,若是筛选着去恐怕会有所遗漏,还不如一家家顺着找。” “不是啊,大人。”茯苓犹豫片刻后道:“这凶手要的女子,您这样…” “谁说都是女子。”魏长临反驳道:“其中有一人不就是男子?凶手只看器官像不像,并不在乎男女。” “话虽如此。”茯苓大着胆子道:“可若是女子,被看中的几率会大一些。” 被看中? 你当这是选秀? 不过魏长临并未同他计较,只道:“弯弯绕绕半天不就是想让本官男扮女装,这有何难,陈县令,你且安排人来帮本官梳妆打扮。” 啊…这…魏大人似乎太豪爽了些! 不过陈县令嘴上却道:“大人为了案子付出太多,下官实在是佩服啊!” 不就扮成女人,多大点事! 第226章 “既知本官付出太多。”魏长临清了清嗓子道:“还不快去安排人给本官梳妆。” “是!”见魏长临迫不及待的样子,陈县令一刻也不敢耽搁,“下官这就去安排,一定让大人美美的!” 啊…这…倒也不必。 魏长临美,大部分原因还是底子好,小部分是因为妆容好。 不过宋延还是看呆了。 魏长临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王爷,您快流口水了。” 宋延面色无常,道:“魏大人莫要说笑。” 行行行,你就假正经吧! 魏长临懒得同他理论,“行吧,王爷您最正经了,怎么可能被我的美貌所吸引呢?” “您说对吧?王爷。” 宋延轻轻嗯了一声,便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道:“此番任务有些危险,本王陪魏大人一起去。” “可你若是去了,凶手起戒心怎么办?” 宋延看着人,眉梢微挑,“自然是在暗中保护你。” 宋延说着凑到魏长临耳边,小声道:“虽然你的身手不赖,但切不可逞强,必要时本王会出来救你。” 呵呵,区区一名女子,能奈何得了他! “好啊。”魏长临轻轻往宋延身上靠了靠,“属下可是柔弱得不行,就等着王爷保护。” 说完还往人身上蹭了蹭,直到燃起宋延的火才拉开两人的距离。 魏长临见状转身便要走人,谁知却被宋延扣住了肩。 魏长临瞬间绷直了身子,生怕宋延想不开在此处对他做点什么。 正要回头劝说时,宋延便将他拉回自己身边,然后从身上掏出一块面纱替人戴上。 “蒙着脸凶手才会将注意力集中在眼睛处。” 宋延的手指轻轻拂过魏长临的耳畔,有意无意的来回摩挲了几下,魏长临身上瞬间升起一股异样感,那个地方也跟着热了起来。 他知道,宋延这是在报复他,报复他方才撩他,也算得上是礼尚往来。 魏长临在宋延耳边轻声道:“小延延,你给我等着,结案后要你好看。” 说完便轻轻将人推开。 宋延不语,只挑眉看着他。 像是在说:本王求之不得。 两人你侬我侬完了,也该办正事了。 魏长临独自一人去一家家香粉店试探,而宋延却带着茯苓同麦冬暗中跟着他。 一连试了几家都无果,就在他准备中途休息时,鱼上钩了。 飞荣香粉铺的老板,在看到魏长临后便微微愣了一下,而后才笑着道:“不知这位姑娘喜欢什么类型的香粉?” “这个嘛…”魏长临对香粉一窍不通,不知该如何回答,想了想掐着声音道:“小女子是第一次来,不知掌柜可有推荐?” “有有有。”掌柜连忙拿了许多香粉放在魏长临面前,“姑娘尽管挑,看着你是第一次来的份上,我给你打折。” “好的哦。”魏长临对着掌柜眨眨眼,“那小女子就不客气了。” 掌柜恍惚了一下,才道:“好,你且随便选。” 魏长临将手边的香粉拿起来闻了闻,然后随便看看后道:“这个不行。” 放下后又拿起一个来闻了闻,“这个颜色不行。” 说完又拿起另一个闻了闻,“这个质地不好。” 待所有香粉闻了一遍后,魏长临十分不耐烦道:“我说掌柜的,你就这点本事?这些香粉都不太行,不知道你是如何将这店经营下去的。” 掌柜的脸色沉了一下,然后便又笑着道:“这位姑娘要求还真是高,小店上好的香粉都拿出来了,你竟一个也看不上。” 说着脸色又沉了下去,“姑娘莫不是来找茬的吧!” “你怎么说话的。”魏长临佯装生气,“我不过是来买香粉的,何至于如此冤枉我!” “自己的家香粉上不了台面,不想承认就罢了,还在这里血口喷人。” “我这样貌需得配上最好的香粉,否则就是同我的脸过不去,你若没有便算了,我去其他家买也一样,何至于在此受窝囊气!” 魏长临说完便要走,却被掌柜叫住了,“姑娘且慢!” “怎的?”魏长临头也不回道:“掌柜的不至于要让我付钱吧?不就是看了你几盒香粉,就要收钱?” “姑娘误会了。”掌柜道:“我只是想一睹姑娘芳容,看看小店是否有适合姑娘的香粉罢了。” “当真如此?”魏长临转过身来,激动道:“掌柜还有压箱底的东西没拿出来?” “这个嘛...这就要看姑娘同小店是否有缘了,若是有,那姑娘想要什么样的都有。” “好好好。”魏长临说着便摘下面纱,然后将脸仰了起来,“掌柜快看看,可有适合我的香粉。” 掌柜见状愣了一下,然后将魏长临仔细端详了一番,最后将视线落在了他的眼睛上,“姑娘可想变得更美些?” 魏长临想也不想便道:“想想想,爱美之人人皆有之,我自然想再美一些!” “好!”掌柜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略有兴奋道:“姑娘若是愿意,那我便帮姑娘一把。” “只是我手艺有限,姑娘要的东西我做不出来,需得我媳妇才行。” 魏长临闻言愣了一下。 果然这人就是高非,而他说的媳妇应当就是凶手! 第227章 “这样啊...”不到一息时间,魏长临便回过神来,急道:“不知掌柜的媳妇在何处?何时才能将香粉做好?” “不急。”掌柜的说着便从腰间掏出一盒香粉,“你且看看这个如何?” 魏长临接过盒子,问道:“这是?” 掌柜扬了扬下巴,“你且打开看看,可还满意?” “好。”魏长临打开盒子,轻轻吸了口气,“这个好,这个太好了!” 这味道同尸体身上的一样,这下终于可以确认眼前这位就是高非了! 高非得意一笑,“姑娘喜欢这盒就送你了,可若姑娘是想要更好的,或是变得更美,那我便带你去见我的妻子,她会为你量身定制适合你的香粉,保证让姑娘变得更美。” “好啊!”魏长临毫不犹豫道:“不知何时能见你家媳妇?我可是一刻也等不及了!” 魏长临说完觉得不对又补了一句,“我可是一刻也等不及想要变美啊!” “哈哈哈。”高非闻言笑了起来,“姑娘若是着急,那便今夜亥时西郊见。” “保证让姑娘满意!” “不过,姑娘一定要保密,否则被别人知道小店区别对待客人,日后便不好做生意了。” “掌柜的放心,我绝对不会对别人透露一个字,今夜我也定然是一个人悄悄的来。”魏长临也笑着道:“剩下的就交由掌柜的表演了。” 当夜亥时,魏长临便去西郊赴约,而宋延他们早已躲在了暗处,以备不时之需。 不久后,一名头戴斗笠的女子便走了过来。 魏长临见人便道:“你可是明掌柜的妻子?” “是的。”那人道:“我受丈夫所托前来帮助姑娘。” “你 的声音?” 怎的比我的还像个男人? “啊,这个啊,我的声带早年受过伤,后来就变成了这般模样,还望姑娘不要介意。” “不会不会。”魏长临摆摆手,“同为女子,我怎会嘲笑你呢?” “那便好。“那人道:”不如我们就开始吧!” 莫非这人现在就要杀人了? 在她动手前必须要套出高非得下落。 “哦,好啊。”魏长临道:“只是你的丈夫还真是心大,这夜黑风高的,竟让你独自出门。” 那人反问道:“姑娘不也是独自出门吗?” “这也是没办法的啊!”魏长临抱怨道:“你家丈夫让我独自一人来,虽然大晚上的独自出门很是害怕,可为了美,做出些牺牲也无妨。” “是啊。”那人从腰间掏出一颗药丸,“为了美一切都是值得的,姑娘且将这颗药丸吃下去,余下之事交由我即可。” “这是什么?” “自然是能让姑娘变美的东西,这药丸乃排毒养颜丸,只有将姑娘体内的毒素排出,皮肤才会变得更好,日后再配上我独门制造的香粉,保证让姑娘变成天下第一美女。” 敢问这世间能有几名女子能抵住这般诱惑? 那些被害者听到这句话应当毫不犹豫的就将药丸吃了下去。 若魏长临猜的没错,这便是毒死那些人的毒药,药效很有可能立竿见影。 魏长临接过那人手里的药丸,拿在手里把玩几下便吞进了嘴里。 眼前那人的计谋马上就要得逞时,魏长临迅速伸手一把将蒙着那人的帕子拿了下来,只一息时间那药丸就被塞到了那人嘴里。 魏长临另一只手捏着那人的嘴,防止她把药丸吐出来,“说,高非在哪里?你又为何杀人?” 那人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应当是笑的,只不过被捏着嘴发不出声罢了。 “笑什么?”魏长临呵斥道:“小心我将药丸直接打入你胃里!” 那人的颤抖越发明显了,像是在嘲笑。 魏长临被气的要死,就在他要下狠手时,宋延来了,他道:“小临,放开他。” 魏长临急道:“可是…” “无妨。”宋延朝他点点头,“你且放开。” 魏长临咬牙,松手,刚将人放开麦冬和茯苓就一左一右的将人钳制住了。 那人趁乱一口吐了药丸,“哈哈哈,我竟没有想到,你同我一样,都是男人!若非没认出你是男的,我又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你是男的?”魏长临悔恨的不行,早知道他是男的方才下手就再狠一些,“你怎的不早说你是男的?” “你不也没说?” “我…等等。”魏长临突然反应过来,“你若是男的,那…你就是高非?” “是啊。”高非道:“都怪我太心急了,才会着了你的道!” “你若是高非?那葛批看到的女子莫非是你假扮的?” “没错。”高非平静道:“我以为我的计谋天衣无缝,谁知却还是被你们识破了,愿赌服输,要杀要剐随便你们。” “制裁你的是律法,并非我们。”宋延道:“况且,世上并无天衣无缝的计谋,只要是人为,那么就一定会有破绽。” “没错!”茯苓轻轻推搡了一下高非,“少自以为是了,你犯的罪行,律法会制裁!” 比起制裁不制裁,魏长临更关心其他的问题,“高非,你杀人拿走别人的器官是为了制作与你妻子相似的人形标本,对吗?” “人形标本?”高非嗤笑道:“我所做的比标本高大多了,区区标本,怎能同我的人体模型相提并论!” 第228章 模型? 莫非… 魏长临惊道:“你是要活死人?” “什么活死人!”高非的脸瞬间就沉了下去,“小蓉她没死,我要她一直活着!” 魏长临闻言一阵恶寒,“你要复活你妻子?” 莫非这高非有起死回生的秘术? “我倒是想。”高非苦笑,“不过我只能做个模型陪着我。” 高非顿了顿道:“还是个不完整的模型。” 听完高非的话,魏长临才松了一口气,“你搞个人体模型就为了代替你的妻子陪着你?若是这样,不如将你妻子的尸体留好,这样岂不是更好?” “没错。”宋延点头,“你应当就是十年前赠药给前任县令的大夫,你若想保留你妻子的尸体轻而易举,由为何非要杀人取器官做一个赝品?” 赝品两个字狠狠地刺痛了高非的心,“我若是能将小蓉的尸体带回来,又何至于拿赝品来代替她!” 十年前的某一天,高非同其妻上山采药,谁知却遇到了意外,李蓉没踩稳摔到山下摔死了,人滚到山底时一块巨石也滚了下来,将人彻底压在了下面。 “你的妻子是很可怜,我也能理解你思念妻子的心情。”魏长临闻言道:“但你杀害无辜之人来满足你的私欲,这一点我无论如何也无法苟同,你妻子死了,你思念她,那那些被你杀死的人也有家人,她们的家人此刻同你一样,也在思念着被你杀害的人。” “高非,你的良心不会痛吗?即便你真的做成了人体模型,你抱着那个用被你杀害之人做成的模型,你睡得安稳吗?不会做噩梦吗?” “这些与我无关!”高非近乎癫狂道:“我只要我的妻子回来,其余之事统统以我无关!” “若非你捣乱,我的心愿早就完成了!” “你那双眼睛,真想挖出来,然后放到我的作品上,只差这一步,只差一步就完成了,都是你,都是你…” “大胆!”未等高非说完,茯苓便将人踹翻在地,扣住他的手,道:“你等小人竟敢肖想大人的眼睛,莫不是当真不怕死!” “大人?”高非嗤笑道:“就算天皇老子来了无妨,我管你是谁,我只要我的小蓉!” “你!” 茯苓还想继续骂人,就被魏长临阻止了,他朝茯苓摇摇头,“罢了,同疯子说不清。” 说完后便对高非道:“你若如此思念你的妻子,为何十年前不将你所需的器官找齐,而要等到十年后才下手呢?” “找不到,找不到啊!” 魏长临道:“找不到什么?” “找不到合适的器官啊!”高非表情扭曲,“我等了十年,十年才找到合适的嘴巴,还有…” 高非说着死死的盯着魏长临,“还有眼睛,可惜,可惜啊!” “可惜?”魏长临嘲讽道:“即便本官将眼睛给你,你也找不回你的妻子,你这么做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你的妻子李蓉,早在十年前就已经死了!” “即便你完成了一切,也只是个不哭不笑,不会动的代替品罢了。” “那又如何?我只要小蓉回来,我觉得她是小蓉足矣!” 疯子,当真是疯子! 魏长临道:“你的小蓉回来了,可那些人却死了,他们的家人想要他们回来,是否也要去杀别人来满足他们的心愿?” “未尝不可。”高非道:“他们若是愿意,做就行了,只要像我一样将他们安葬,再立个碑,也算是补偿了。” “补偿?”魏长临嗤道:“把被害者的名字刻在一块木牌上就是补偿?” “况且,他们落得如此下场,也是他们自找的,每个人都是,只要听我说我能让他们变美,就不顾一切的来找我,即便我说的见面的时间都很奇怪,可他们却想都不想的就往来了,其实只要动脑子想想,就应当知道谁也不会大半夜在郊外卖香粉,若非他们贪图美貌,也断然不会失去思考的能力,也断然不会被杀,说到底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最好笑的莫过于那个男子,叫什么来着?哦,对了,叫黄如花!一个男的叫什么黄如花,不仅如此,他还像女人一样擦香粉,哈哈哈哈,正因如此才引火烧身啊!” “王爷。”同这种人实在没什么好说的,于是,魏长临便对宋延道:“此人吵得心烦,不如交由他们处理,我们先走?” 宋延正有此意,索性一切都明了,只是将人带回去即可,这点小事他们二人还是能应付的。 “好。”宋延点头,然后对茯苓他们道:“你们且将人带回去交由陈县令处理,本王同魏大人还有事要做。” 茯苓应下后狠狠地踹了高非一脚,“闭嘴吧你!” 魏长临给茯苓竖起一个拇指,然后转身就走了。 “魏大人这是要去何处?”宋延跟在魏长临身后,“不知可否带上本王?” “还能去哪里。”魏长临头也不回道:“自然是回县令府洗澡换衣服。” 这女装穿着怪不舒服的,只想快点换掉。 “此事好办,魏大人的需求,本王可以满足。” “别说的那么涩好吗?”魏长临忍不住停下脚步,回头道:“什么需求不需求的。” 宋延上前一步,扣住魏长临的腰,与之鼻息相贴,“本王知道一处泡温泉的地方,不知魏大人是否想去?” 第229章 去!为何不去! 只是… “王爷,您恐怕不是想去泡温泉,而是另有所图吧?” 宋延眉梢微挑,看着人道:“魏大人想多了。” 魏大人自然是没有想多的,宋延的确另有所图,两人刚入水池,他便将人逼入池角,二话不说便吻了上去。 池中波涛汹涌,掀起千层浪,一下下地将池边打湿。 魏长临爬在宋延肩上,累的不省人事,“王爷,您能悠着点吗?我这破烂身子真的经不住您次次这般折腾。” “您别忘了,可持续发展啊!” 宋延偏过头轻轻的在魏长临脖颈上吻了一下,“本王下次一定注意。” 呵呵,这种话魏长临不知听过多少次了,可一次也并未成真。 这宋延,就是一头喂不饱的饿狼! “罢了。”魏长临在宋延肩上啄了一口,“谁让你是我的小延延,姑且宠着你吧!” “小临,回晋都我们就成婚可好?” “这个嘛…我还没想好。” “好。”宋延也不逼他,“你何时想好我们便何时成婚。” “无论多久王爷都愿意等?”魏长临在宋延肩上留下一口牙印,“王爷当真如此有耐心?” “无论多久本王都等。”宋延轻轻抚摸着魏长临的发丝,“因为是你,所以本王愿意。” 魏长临瞬间觉得鼻子酸酸的,宋延也算是他在这里唯一的亲人了吧,也是唯一令他心动的男人,到底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好。”魏长临轻轻应了一声,“回去我们就成婚,让我感受一下做王妃的滋味。” “好。”宋延紧紧搂着魏长临,“我的小临。” “不过回晋都之前我想去游玩一番,不知王爷可愿陪着我去?” “去,本王哪里都愿陪着你去。” “好,那就说定了!” 魏长临从宋延怀里出来,竖起小指朝他伸出手来,“拉勾。” 宋延也勾住魏长临的小指,“好,拉勾。” 第115章 晋升 翌日, 魏长临醒过来时人已经躺在床上了,他记得两人拉勾之后,宋延好像又将他按在池边大战了一番, 之后好像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至于他是如何回来的… “王爷。”魏长临翻个身看着宋延, “昨夜我睡着之后发生了何事?” “嗯?”宋延抬手搭在魏长临肩上, “不知小临说的什么?” “就是我是如何回来的?我的衣服又是哪里来的?” 魏长临昨夜穿的是女子的衣服,后来到了池边便被宋延扯坏了, 而他们也并未带多余的衣物, 魏长临压根没有衣服穿。 “麦冬送来的。”宋延淡淡道:“他将高非带回县衙后便将我们的衣物送来了。” “哦...”魏长临觉得有些不对劲,“麦冬为何会知道我们何处?” 这里没有通讯设备,宋延时如何联系上麦冬的呢? “魏大人如此聪明, 应当知道怎么回事。” 魏大人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更不知他们是如何联系的! 麦冬想要知道他们在何处, 除非… “好啊, 王爷。”魏长临用力推了一把宋延, “原来昨夜的温泉你是蓄谋已久啊!早在去泡温泉之前你就交代了麦冬,所以才会将衣物送来!” “没错。”宋延不动声色地看着魏长临, 道:“一切正如魏大人所想, 昨夜之事,本王早有安排。” 懂了, 早在出门前魏长临撩他时,他就计划好了一切。 当真是心机深沉啊! “罢了。”魏长临其实一点也不生气,只是嘴上抱怨道:“王爷, 日后此等大事, 还请与我商量后再做决定, 否则我就要同您生气了。” “好。”宋延搂着人, 在他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 “日后都听小临的。” 此案已经水落石出了,这高非原本已经离开了晋安,后来思念已故的妻子过度,便又悄悄回了晋安,隐姓埋名开了家香粉铺寻找合适的目标,然后一人分饰两角将其杀害,取其器官想要做成与其妻子相似的人体模型。 衙役也在高非的家里发现了那具未完成的人体模型,模型带回县衙后就让仵作将其分解后归还到原本的主人身上,然后再将这些尸体交由其家人处理,若是没有家人的,那县衙就将人入土为安。 陈县令已将次此案的前因后果写了下来,呈给知府大人审阅后上报朝廷。 “既然此案已结。”宋延道:“本王也该走了。”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陈县令竟有些舍不得他们离开,不仅仅是因为他们解决了晋安的大麻烦,还因为跟着宋延同魏长临能学不到不少东西,当真是受益匪浅。 不过他们不属于晋安,便不能强留,只能在心里默默感叹。 陈县令拱手,“王爷若是要走,下官不敢阻拦,不过下官要替晋安的百姓谢谢王爷,谢谢大人,若非王爷同大人,晋安恐怕还有百姓会遇害。” “倒也不必。”魏长临摆摆手,“不过是职责所在罢了,陈县令不必感恩戴德,只管做好晋安的县令,便是对百姓,对朝廷最大的感谢。” “是。”陈县令恭敬道:“多谢大人提点,下官定会做好晋安的父母官,不负王爷,不负大人,不负朝廷所望。” ”好。”宋延颔首,“如此甚好。” 第230章 经过一番寒暄后,魏长临他们就走了。 虽说陈县令已经为他们备好了马车,却被魏长临拒绝了,自打同宋延骑过马后,他便爱上了这种感觉,两人一马,自由自在,想去哪里也十分方便,不必托着一辆重重的马车作为累赘。 而麦冬同茯苓一人骑着一匹马跟在他们后面。 四人就这样踏上了旅途。 说是游玩,其实他们并未定下目的地,只是确定了大体的走向,差不多就是选了另外一条回晋都的路线,然后一路玩着回去罢了。 四人走走停停,见到好玩的地方就停下,待玩够了便又向前走。 饿了就找房店吃饭,累了就找客栈休息,也算是一次十分惬意的游玩。 特别对于宋延来说,更是一次难能可贵的休假,能让他放下案子,静下心来好好的放松一番。 原来的宋延只觉得查案是世上最有趣的事,待有了魏长临后,他发现世间竟还有比查案还有趣的事。 那便是同魏长临一起,一起远离喧嚣,淡忘一切,游走四方。 不过这短暂的宁静待他们到了晋宁时便被打破了。 因为陛下的人来了,只为送一道圣旨。 “见过王爷。“申姜见到人后便跪在地上,拱手道:“见过大人!” “免礼。”宋延微微抬了抬手,“你且起来吧。” 申姜是金吾卫中的一员,也是宋煜的贴身侍卫,此事交由他来做宋煜放心,于是便差他一人前来。 “是!”申姜起来后便道:“王爷,属下此番前来是为了传一道陛下的圣旨。” “圣旨?”魏长临闻言有些不高兴,“莫非有又哪里出了什么难解的案子,所以陛下想让本官同王爷去查?” “大人多虑了。”申姜道:“属下此番带来的是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魏长临隐约有些预感,但又不好明说,“莫非同本官有关?” “大人。”申姜将圣旨拿出来,“接旨吧。” 四人见状便都跪了下来,宋延同魏长临跪在前面,麦冬同茯苓跪在后面。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大理寺评事魏长临,自告奋勇,探破旧案,解晋安之急,替朕分忧,即日起晋升为大理寺寺丞,钦此。” “微臣领旨。”魏长临接过申姜手里的圣旨,“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魏长临领旨后,众人便都起来了。 “不知这寺丞是几品官?”魏长临起来后便问道:“平日都要做些什么?” “回大人。”申姜道:“陛下说了,这不过是名头罢了,您今后依旧跟在王爷身边探案。” 原来也是挂职啊! 不过也无所谓,魏长临此刻做的事都与案子有关,说是跟着宋延探案,其实也是在为大理寺办事,是为朝廷效力,也算得上是朝廷命官。 “话虽如此。”魏长临道:“本官还是得知道现下是几品官,日后若是见了人也好称呼。” “回大人。”申姜道:“这大理寺寺丞乃五品官,在大理寺也算得上是十分重要的官职。” “五品?”魏长临震惊道:“本官这是又越级升官了?” “是的。”申姜道:“大人得陛下赏识,又屡屡探破奇案,越级升官也实属应该。” 是啊,这宋煜好歹是大晋的陛下,万不会拿官职开玩笑,他既然封了魏长临的官,那就证明魏长临有这个能力胜任这个官职。 “那就请申护卫替本官谢过陛下了。”魏长临笑着道:“本官定然不会辜负陛下的厚望,定会好好跟着王爷探案,为大晋,为陛下效力。” “大人放心,您的话属下一定帮您带到。” “陛下听到后定然会很开心。” “那就有劳申护卫了。” “大人客气了。” 申姜顿了顿道:“属下来此不仅仅是为了传圣旨,还为陛下给王爷和大人带句话。” “申护卫但说无妨。”宋延道,“不必有所顾虑。” “是。”申姜道:“陛下说,王爷同大人只管好好的玩,不必想着晋都的案子,案子之事自有严大人料理,待王爷同大人玩够了再回晋都。” 这宋煜倒是十分体恤人,不仅没有追究他们磨磨蹭蹭不回去,还特意跑来给他们放长假,当真是个会疼人的好侄子。 “陛下圣明。”魏长临吹捧道:“陛下乃是世上最好的陛下,是世上最会关心人的陛下,是世上…” “申姜。”宋延不想听魏长临胡扯,便将人打断道:“你且回去告诉陛下,本王同魏大人多谢陛下体恤。” “是。”申姜拱手,“王爷的话属下必然会一字不改的带到。” “如此甚好。”宋延颔首,”你既已完成任务,就快些回去复命。” “不急。”申姜道:“陛下还有话要对王爷同魏大人说。” 该说的都说了,还能有什么可说的? 魏长临好奇道:“莫非是让我们注意安全?陛下多虑了,其实本官身手十分了得,寻常人根本伤不到本官,还请陛下莫要担忧。” 魏长临说完,茯苓同麦冬便齐刷刷的看着他。 这魏长临似乎还未解释为何抓高非那日,他的身手会如此敏捷? 还有之前抓阿吉那次也是,虽然魏大人给了解释,但听起来还是觉得奇奇怪怪的,一点也不靠谱。 第231章 莫非王爷这段时日一直在教魏大人功法? 可是他们从未见过魏大人练习功法啊? 难不成他是躲着练? 可是为何要躲着练呢? 怕茯苓他们看到他的进步,从而嫉妒他? 若是如此,这魏大人的心眼也太小了些! “这个嘛...”魏长临一下就读懂两人眼里的问题,他道:“兴许是同王爷在的时间久了,所以学会了一些技能?” “又或许是因为我倏然灵光乍现,小小的开窍了那么一下下?” “您说是吧。”魏长临说完朝宋延眨眨眼,“王爷。” 宋延立刻出来替魏长临解围,“没错,一切正如魏大人说的那样,不必刻意深究。” 呵呵,麦冬同茯苓是一点也不相信这番说辞,不过既然宋延都发话了,他们也就不敢多问了,只将好奇心藏在心里。 两人同时拱手,“是,王爷。” 打了这么一个岔,申姜终于道:“陛下说,王爷同大人若是想好了就快些成婚,成亲的大小事宜,他都替你们操持好了。” 第116章 案件七死因 成亲这件事, 魏长临同宋延已经商量好了,待他们回到晋都就将婚事办了,于是便让申姜回去给陛下带话, 好让陛下悬着的心放下来。 至于成亲要做的准备, 自然交由王府来操持, 王管家带着府上的人完全可以将大小事宜操持好了。 而魏长临他们只要人回去就可以了。 “王爷。”魏长临放下筷子,道:“我们这样算不算成了一个便宜亲。” “嗯?”宋延闻言也放下筷子, “不知魏大人此话何意?” “这个嘛。”魏长临想了想道:“就是什么心都没操, 没有太多的参与感,有点不真实?” “对,就是不真实, 就像走个过场应付人一样。” “是吗?”宋延眉梢微挑, 看着人道:“那不如我们即刻回去, 去参与到每一个细节中?” “这样, 魏大人可还满意?” “倒也不必。”魏长临不是很想去操心那些琐碎的事, “我觉得王管家他们一定会将事处理好的。” 说完还故意问询茯苓同麦冬的意见,“你们是不是也认为王管家同丁香他们可以将一切处理好?” 啊...这… 一个是王爷, 一个王妃, 实在不知道该得罪谁? 这魏大人莫不是在故意为难他们? 两人对视一眼,然后动作出奇的一致, 都低着头不说话,像是并未听到魏长临说话一样。 魏长临还想说点什么,就听宋延道:“小临, 不要乱想, 本王这个人是真真实实的, 你同本王的婚礼是实实在在的, 你想要的, 本王都会给你,所以这一切都是真实。” “我自然知道是真实的。”魏长临鼻子酸酸的,“只是我从未历过这样的事,所以小小的感叹一下罢了。” “不仅如此,我说的不真实,并非指的是婚事,而是发生在我身上的种种,一时间有些恍惚罢了。” “王爷。”魏长临偏过头去看着宋延,认真道:“我指的是什么,您应当明白。” “嗯。”宋延微微颔首,视线与魏长临的交缠在一起,“本王知道,你且放心,本王日后一定会好好对你,不会再让你有这种感觉。” “正如你所说,王府永远是你的家,而本王也永远是你的家人。” “嗯。”魏长临点点头,“我明白。” 两人在这里你侬我侬,一旁的茯苓同麦冬却听的一头雾水,不知王爷同魏大人在打什么哑谜。 不过两人也不便多问,只低着头不说话,尽量降低一些存在感,最好是变成透明人,什么也看不见,听不见那种。 谁知魏长临同宋延只随便说了几句便将话题转移到他们身上,魏长临拍拍两人面前的桌子,“你们这是干什么?” “莫非在面壁思过?” 倒也不是,只是不想听那些让人酸掉牙的话罢了。 不过茯苓嘴上却说:“大人误会了,属下同麦冬方才是在思考问题。” 魏长临问道:“什么问题?你们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啊...这...”茯苓吞吞吐吐道:“属下在想王爷同大人的婚事。” “对。”麦冬连忙道:“属下也在想此事。” “其实不必有压力。”魏长临道:“婚事的大小事宜有王管家他们,你们远在天边没去帮忙不不必自责,我同王爷不会有什么想法。” “您说对吧?王爷。” 啊...这… 他们并没有丝毫压力啊,保护王爷同大人这等事,恐怕比操持婚事要重要得多吧? 不过两人只能顺着魏长临来,于是茯苓道:“属下多谢大人体恤,虽说属下同麦冬没有帮上什么忙,但大人放心,我们在您同王爷大婚那日,一定会全力以赴,为婚事出最大的力。” “好好好。”魏长临并未听出茯苓在瞎扯,于是道:“你们有心了。” 而宋延却不一样了,两人跟着他的时间很长,一眼便看出两人在敷衍人,于是道:“既然你们如此寄挂本王的婚事,不如即刻回晋都,去帮着王管家他们料理婚事。” “王爷,不可。”麦冬道:“属下同茯苓若是走了,谁来保护您同大人?” 即便王爷您武功再高,带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拖油瓶,也难免发生意外。” 第232章 “是啊!”茯苓附和道:“属下同麦冬需得留下来保护王爷同大人才行!” 倒也不必,魏长临压根不需要人保护,不如就让他们回去操持婚礼。 “王爷说的对。”魏长临道:“你们就先回去,为本官同王爷的婚事出一份力。” “可是若是我们走了。”麦冬道:“谁来保护您同王爷?” “自然是王爷咯。”魏长临笑着道:“王爷身手了得,自然是能将本官保护好的。” 茯苓同麦冬不敢苟同,麦冬道:“可若是敌人太多,王爷一人恐怕应付不过来,还是让我们留下比较好。” “我同王爷并不打算暴露身份。”魏长临道:“既是如此,便不会有人来害我们。” “何况。”魏长临终于说出了心里话,“你们在这里我同王爷不太方便,随时跟着两个电灯泡,我同王爷可是一点也放不开。” 呵呵,你们还放不开? 一时间,茯苓同麦冬竟不知什么才叫放得开! 魏长临不懂事就算了,宋延竟然也跟着乱来,他道:“魏大人说的对,你们跟着是不太方便,本王同小临想单独待一段时间,你们且回去操持婚事。” “王爷,不可,属下…” 未等麦冬说完,宋延便道:“本王心里有数,不必再劝。” “是!”宋延都发话了,两人不敢不从,“我们吃完这顿饭就走,还请王爷同大人照顾好自己。” “好。”魏长临点头,“你们且放心,我同王爷定然会平安归来,你们且等着即可。” 商量好一切后,四人便不再说话,只安静地吃饭。 不过,他们不说,不代表隔壁桌不说,那桌坐着一群汉子,却在八卦别人的家事。 一人道:“要说命好,这方有途才叫命好,长了一副好皮囊,被晋宁首富家的千金看上了,一穷二白的书生摇身一变,成了豪门赘婿,这日子要多滋润就有多滋润。” “是啊!”另一人道:“这方有途好生让人羡慕啊!什么时候我也能被富婆看上,过剩锦衣玉食的日子啊!” “得了吧你。”方才那人道:“就你这样,哪个富婆会看得上?收起你的春秋大梦吧!” “想想怎么了?”那人道:“想想又没什么损失,你管的着吗你!” “我不过是提醒一下你,别被春秋大梦蒙蔽了双眼,认不清现实。” “去你的。”那人抬起碗将碗里的酒干了,“少泼我冷水!” “不过这张麻子说的对。”另一人道:“人啊还是要认清自己,你们看着方有途,明明已经赘入豪门,原本可以混吃等死,什么也不用做,可人家还是一直在考功名,这不是怕有朝一日那富商的千金厌倦了他将他扫地出门,这样一来不是什么也没有了,还不如脚踏实地好好考功名来的好。” “是啊。”张麻子叹道:“还是这功名靠谱啊,说不定这方有途考起了,那富商一家还得巴结他,到时候恐怕不是别人将人扫地出门,而是他将别人扫地出门了。” “可不是呢。”第四人道:“不过这富商家也够支持他的,听说他们特意为他买了处宅子,专门给他复习用的,平日里就他一个人住着,以免别人打扰到,不仅如此,还给他安排了下人,照顾他的吃喝拉撒。” “不过这下人啊,也只是在需要时出现,平日就方有途一个人在宅子里。诺大一个宅子,竟只有他一人住,实在有些浪费啊!” “这方有途真是好命啊!”方才那人道:“我若是有他这般好命,兴许早就考取功名了!” “得了吧你!”李麻子道:“你就不是考功名的料,你还是…” 这一群男人坐在一起议论别人的家长里短,实在有些听不下去,好在他们也吃得差不多了,于是魏长临便叫上人走了。 出了饭店,原本茯苓同麦冬就要回晋都了,谁知刚走了几步,就听前方有人喊道:“大事不好了,出人命了!” 魏长临闻言连忙上前去问:“哪里出了人命?何时出的人命?” “你是谁?”那人一脸莫名其妙,“为何要问这些?” “本...”魏长临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改口道:“这不是听你喊出人命了,于是便来问问。” “这样啊。”那人道:“其实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那荷叶巷的某家宅子前围着很多人,我过去问了才知,好像是那家死人了。” “不知这荷叶巷在何处?”魏长临道:“可否带我们去?” “啊?”那人一脸震惊,“那可是凶案现场,你们确定要去?” “确定。” “你们就不怕惹祸上身?” 魏长临道:“我们行的正坐得直,自然是不怕的,我们去那里,不过是凑热闹罢了。” 那人像看白痴一样看着魏长临,然后无奈的摇摇头,指着某处道:“那里左转,走几步就到了。” 魏长临同宋延对视一眼,“去看看?” “好。”宋延颔首,“茯苓,麦冬你们且不不必回去,待案子结了再说。” “是!” 待四人走到案发地时才听围在外面的说,这起案件的被害者就是方才那桌人谈论的主角,方有途。 魏长临听说死了人,便要往里面去,谁知刚到门口就被人堵住了,“干什么呢你们?” 第233章 魏长临言简意赅,“查案。” “哎呦!”守在门口的人嘲讽道:“你这架势,这口气,说的像你是县令一样。” 说着便又对一旁的衙役道:“哎,你听到没,他说他来查案,你说好笑不好笑?” “哈哈哈。”旁边那人捧着肚子笑道:“可不是,若路上随便来个人就说要查案,那还要我们干什么?” “是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县令。” “县令算什么。”魏长临被人嘲讽十分不爽,“你们县令见了本官还得给本官请安。” “呵!”那人道:“你算个什么东西,竟敢辱骂县令,小心我将你拿下,然后关进狱里 ,看你还敢不敢嘴硬!” “你敢!”茯苓闻言冲到魏长临前面,对那人道:“你若敢碰我家大人一下,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茯苓。”魏长临拍拍他的肩,“莫急,这等小角色马上就要下线了。” 都被人欺到头上了,魏长临竟还如此淡定! 茯苓急得要死,但又不敢自作主张将人骂一顿,只好闭嘴站在一旁。 “什么小角色?”那人闻言也气得不行,“我看最小的角色就是你,你不想办法自保,竟还在此处大放厥词,莫不是真不想活?” “行。”魏长临也不同对方争,只云淡风轻道:“你且将县令叫来,一切自见分晓。” “就凭你还想叫县令来?”那人嗤笑道:“也不看看你是谁!” “本官是谁,你将县令叫来就知道了。” 魏长临说完,宋延便将令牌拿给茯苓,未等那人开口,茯苓便将令牌拍在了他脸上,“你且看清楚了,站在你面前的是何人! 那人原本还想嘲讽两句,待看清牌子上的字后,连忙跪了下来,“卑职有眼无珠,冲撞了王爷,还请王爷恕罪!” “一柱香的时间。”宋延冷声道:“本王要看到县令。” “是是是。”那人连忙道:“小人这就去请!” 一旁守门的吓得不敢说话,也跟着跪在地上。 宋延眉头微蹙,沉声道:“让开。” 两名衙役连忙就着跪姿让出一条道,过程中谁也不敢抬头。 宋延朝魏长临点点头,然后他便大摇大摆地走在了最前面。 这人到底什么来头? 为何王爷都让他三分? 进了现场,宋延直接亮明身份,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众人见状连忙等候发落,只有方有途的妻子安晓凡哭得梨花带雨的。 “这位姑娘。”魏长临好心提醒道:“我们在办案,你能否等一下再哭?” 啊…这… 这话说的… “不行。”安晓凡擦了下眼泪,“我夫君死了,我伤心,我就要哭。” “小姐。”一旁的丫鬟翠兰小声提醒道:“那可是王爷,您切勿将人冲撞了,您先忍忍,回去再哭。” “可是我忍不住啊!”安晓凡一遍抽泣,一边道:“我伤心,我难过,我心痛,我的夫君啊…呜呜呜…” “罢了,罢了。”魏长临见人还哭得伤心,也就没有再为难她,只道:“你且哭吧,遇到问题你且好好回答即可。” “好。”安晓凡朝魏长临行了一下礼,然后哭哭啼啼道:“小女子多谢王爷。” 啊…这… 误会大了。 好在宋延并不在意,只淡淡道:“不知仵作可有验尸?” “回王爷。”话音刚落便有人站出来道:“验了。” “好。”宋延颔首,“你且将验尸结果说说。” “是。”仵作道:”被害者,男性,23岁,名叫方有途,大概死于子时,死因是失血过多而亡。” 仵作说说话时,魏长临正在看尸体,听到这里后道:“失血过多而亡?可被害者腹部插着一把刀啊!” “大人,验尸前下官也以为被害者是被刀捅死的,但验尸后发现,被害者腹部前捅的那一刀根本不足以致命,被害者之所以会死,是因为没有得到及时的救助,失血过而亡。” “是吗?”魏长临还是觉得有些难以相信,又将尸体查看一番,“不知你验尸后可有移动过尸体?” “回大人。”仵作道:“下官验过尸体便又将其放回了原处,还原了案发现场。” “很好。”魏长临学着宋延的语气道:“你做的不错。” 仵作拱手道:“大人谬赞了,一切都是下官该应该做的。” 魏长临又说了几句表扬的话便没有多说什么了。 因为他觉得很奇怪,被害者爬在桌上,右边摸着刀,左手搭在书上,像是在翻书一样,不仅如此,被害者看上去很安详,不像是刚被人捅了一刀的样子。 宋延也注意到了这点,于是道:“本王听说这位方有途正在备考,可是真的?” “真的。”安晓凡虽还在抽泣,但听到宋延的话后还是答道:“我夫君很用功的,为了备考都搬出来住了,平日里我都不会打扰他,只是偶尔会来看看他,往日来他都好好的,谁知今日来就发现他死了!” 安晓凡说完又哭了起来。 魏长临闻言指着书桌问道:“这桌前,也就是方有途正在看的这本书可是备考所用的书籍?” “是的吧。”安晓凡不太确定,“他既然拿着看,应当就是备考所用的书籍。” 第234章 “是的是的。”翠兰忍不住道:“这本书公子最喜欢的书,小姐你莫不是忘了,公子曾对你说过的。” “是吧。”安晓凡十分不在状态,“这么一说我好像有些印象,方郎他说,若有朝一日他考取了功名,那么这本书有很大的功劳。” “这么说来。”魏长临分析道:“这方有途是在看书时被人杀害的,可是即便看的是最喜欢的书,若是被捅一刀也不可能这么坐着不动,然后任凭血流光而死。” “周仵作,你可曾查看过伤口,被害者死前可有过挣扎?” “回大人。”周仵作道:“这点下官也觉得很奇怪,若是从伤口来看,被害者应当是自杀。” “你胡说!”安晓凡怒道:“我家夫君怎么会自杀!他前途无量,又娶了我这么个媳妇,大好的日子等着他,他又怎会做傻事?” 啊...这… 到底是分析案情还是夸赞自己啊? “安小姐。”周仵作道:“我并未胡说,捅进被害者腹部的刀刃是向上的,若是别人捅的话,那么刀刃应当是向下的才对。” “我听不懂什么向上向下的,我只知道我家夫君不会自杀!” “那么,安小姐认为令夫君是遭人杀害的了?”魏长临道:“若是如此,你心中可有嫌疑人?” “没错,绝对不是自杀!”安晓凡总算不哭了,取而代之的是愤怒,“说起嫌疑人,我能想到的就是她!” 魏长临正等着她说下文,谁知她竟闭嘴了,只好道:“是谁?” 你倒是说啊! 安晓凡恶狠狠道:“是方郎的原来的相好,赵慧!” “相好?”魏长临道:”这相好指的是?“ 莫非这方有途劈腿了?对方逼着他同妻子离婚,但方有途不肯,于是她心生怨恨,所以将人杀害了? 这件案子背后莫非是这么狗血的一个故事? 安晓凡很快就解释道:“方郎在同我好之前,曾同那赵慧好过,不过后来遇到了我,方郎就没同她好了,她却一直对方郎念念不忘,从而因爱生恨,所以才会杀了他!” “若是如此。”魏长临对着方有途的尸体扬了扬下巴,“那你恐怕要伤心了。” 安晓凡顺着魏长临的视线看过去,并未发现什么异常,“不知大人是何意?” “你想啊。”魏长临道:“从验尸的结果来看,这方有途是自杀,也就是说,捅进他腹部的那把刀是反手来捅的,否则刀伤绝对不会是那样,而你却说他是被杀的,那么只有可能,那就是凶手从背后抱着被害者,然后握着他的手,反手捅进了被害者的腹部。” “而被害者不仅没有挣扎,还握着刀不放,更重要的是方有途的表情很安详,这背后的深意不用本官说你应当明白吧?” 也就是说方有途同他那前相好根本就是有一腿,至少这方有途对前相好还念念不忘,否则她怎会用如此暧昧的姿势杀人,这方有途还乐在其中呢? “不可能!”安晓凡的表情瞬间变得十分扭曲,“若是如此,那么凶手绝对不可能是赵慧!” “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案件的证词。”宋延闻言冷声道:“岂能容你儿戏,本王劝你最好想清楚再说。” 魏长临见宋延生气了,连忙提醒道:“是啊,安小姐,查案怎能儿戏,若是没有把握的话最好不要说。” “我不知道。”安晓凡心乱如麻,“我只知道赵慧对方郎还有意思,她是不是凶手,我不知道...” 这安晓凡既希望赵慧是凶手,又不希望她是凶手。若她是凶手,那么就可以将她讨厌的人除掉,但若她是凶手,那么她同方有途之间…. 安晓凡越想越害怕,“我真的不知道啊!” “罢了。”宋延眉头微蹙,顿了片刻才道:“茯苓,你且将安小姐请出去,待她想到有用的信息再进来。” 安晓凡就这么哭哭啼啼的出去了。 人走后屋内清净了不少,也算是可以安安静静的查案了。 除了方才提到的那些线索,还有一点也很重要,就是屋内物品的摆放十分乱,整个屋子像是被人翻过一样。 看上去像是入室抢劫? 可是若是入室抢劫,那么凶手又是用哪种方法将人杀害的呢? 第117章 案件七相好 “不对。”魏长临分析完之后, 又道:“入室抢劫的可能性很小,我认为凶手是方有途的前相好的可能性比较大。” “可现场一片混乱。”宋延道:“像是有人将屋子翻过一遍一样。” “是这样没错。”魏长临道:“可是王爷您别忘了,吕明那起案件就是伪装成入室抢劫的蓄意谋害。” “嗯。”宋延点头, “不过魏大人你且仔细看看, 现场这般模样, 并不像是刻意为之,而是真的有人翻过。” 现场杂乱无章, 不似吕明那起案件一样一眼就能看出有问题, 可是… “万一杀人之人也想到了这点,所以就假装自己是窃贼然后将屋里翻了一遍。” 魏长临顿了顿又道:“又或许凶手真的在找什么,若是如此, 那么须得将那个赵慧叫来审问审问。” “本王已经安排人去了。” “啊?您何时安排的?” “你走神的时候。” “哦…等等。”魏长临轻轻推了宋延一下, “王爷您是在内涵我偷懒?” 第235章 “说句良心话, 我方才是在想案情, 不是偷懒!” 宋延眉梢微挑, 看着人不说话。 “好你个宋延。”魏长临抱怨道:“竟不相信我!” 啊…这… 魏大人这是在直呼王爷的大名? 王爷他该不会把气撒到他们头上吧? 几名衙役对视一眼,齐齐跪在地上, 高呼:“王爷恕罪!” 啊? 怎么回事? 魏长临摸不着头脑, 正准备问时,县令来了。 刘县令进来就见众人跪在地上, 嘴里还高呼王爷恕罪,以为王爷在杀鸡儆猴,想治他个玩忽职守的罪。 于是连滚带爬的挪到宋延脚边, 头贴着地, 道:“下官来迟, 下官有罪, 还请王爷责罚!” 这唱的又是哪一出? 怎的好端端的跪了一地? “是该罚。”宋延语气里透着冰冷, “该重重的罚。” 原本有了案子也不必县令亲自去,他只需最后把关即可,但今日不知为何,王爷会出现在此处,还接管了此案。 可他刘县令并不知道王爷会在此,所以也并非不懂礼数,为何就要重重的罚啊? 刘县令有苦说不出,只好等候发落。 谁知宋延却道:“身为衙役,不乱放无关人员固然是好事,但不问清来者是何人便将人拒之门外实属不该,不仅如此还辱骂当朝官员,是该重重的罚。” 啊?原来罚的是别人。 刘县令一口气还未松到底,宋延又道:“此事虽并非刘县令所为,但却对属下管教不力,也该罚。” 懂了,宋延这是在给魏长临出气,可他却是一点也未放在心上啊。 “王爷。”魏长临道:“此事交由刘县令处理,什么时候罚,如何罚,罚什么,让县令自己去处理,就不要为此耗费心神了。” “好。”宋延顿了片刻,“都听你的。” 众人闻言也算松了口气,这魏大人在王爷心里的地位可真是高啊! 他说什么,王爷就做什么,这也太听话了些。 众人已经很震惊了,谁知还有更震惊的。 魏长临道:“王爷,此刻查案要紧,责罚之事稍后再议。” “好。”宋延颔首,“听魏大人的。” 啊…这… 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为何王爷会如此言听计从? 不过众人来不及思考这些,因为魏长临马上就吩咐道:“刘县令…” 话未说完,一名衙役就带着一名女子进来了。 那女子就是方有途的前相好,赵慧。 赵慧来了,安晓凡自然是要来的,两人前后脚进来,只安静了一息时间便吵了起来。 安晓凡怒道:“你来这做甚?该不会是还想着方郎吧?” “呵呵。”赵慧嗤笑道:“谁惦记你那方郎了?你宝贝的东西我看不上!” “你!”安晓凡气得要死,“你胡说,你分明就是惦记他!还想着同他复合!” “呵呵…” “大胆!”未等赵慧开口,刘县令就呵斥道:“王爷面前岂敢无理!” 王爷?哪里有王爷? 赵慧回过头就对上一双冰冷的眼睛,瞬间冷汗直冒,腿一软就跪在了地上,“王爷,民女不知王爷在此,冲撞了王爷,还请王爷恕罪!” 这赵慧都跪在地上了,安晓凡却还无动于衷。 赵慧气不过指着人道:“都是她,是她非要同民女吵架,才会冲撞了王爷。” “你胡说!我何时…” “够了!”刘县令头不是一般的大,怒道:“你们再吵,小心本官将你们押入牢狱,之后问审!” 此言一出,两人果然安静了。 宋延这才不徐不慢道:“赵慧,你与方有途是何关系?” 宋延虽未说过一句责罚她们的话,但赵慧能感觉到,王爷不是没有生气,而是不屑与他们说这些。 于是小心翼翼道:“回王爷,民女同方有途就是,就是有过一段过去。” “什么过去?”魏长临道:“说清楚些。” “就是两情相悦,在一起过一段时间,算是相好吧。” “什么相好。”安晓凡气道:“最多算是前相好!” 赵慧闻言本想同她争辩,但想起宋延那边冰冷的眼神便又将这口气咽了回去,只道:“就是前相好,方有途同安晓凡好了后,民女同他就断了。” “如此说来。”魏长临道:“安晓凡是插足你们之间的第三者?” “是啊。”赵慧咬牙,声音却压的很低,“若非她插足,民女同方有途好着呢。” 茯苓忍不住道:“这方有途是在与你好的时候就同安晓凡搭上了?” 赵慧道:“是啊,民女可是被抢了男人啊!” “这方有途真不是个东西。”茯苓愤愤道:“竟喜新厌旧,玩弄感情。” 是啊,妥妥的渣男一个。 “这方有途在感情方面真的不是个东西。”魏长临道:“不过在前途上却是清醒得很。” “大人何出此言?”茯苓不解,“莫非是因为他一直在考功名?” “算是吧。”魏长临看了一眼安晓凡,才道:“不过也不全是,这方有途之所以会抛弃赵慧而选择安晓凡,应当有一部分原因是安晓凡家是晋宁首富。” 做了安家的赘婿,不知要少奋斗多少年。 第236章 “才不是!”安晓凡气急败坏道:“方郎不是如此爱慕虚荣之人,否则他既已入赘我们家,又为何还要考功名呢?” “自然那是追名逐利。”魏长临字字诛心,“有了钱自然要有名,这才更完美啊。” “我不信。”安晓凡辩解道:“方郎不是这样的人。” “这些不过是本官的推测。”魏长临耸耸肩,“是真是假,只有方有途自己知道。” “本官说这些并非是要挑拨你们之间的关系,也并非要故意让安小姐难堪,而是在说明一种案件的可能性。” “那就是,方有途因为贪图钱财所以才同赵慧分手,赵慧也因此心狠怨恨,恨方有途这个负心汉,后来她发现方有途还对他念念不忘,于是便蛊惑他,然后杀了他。” “民女没有!”赵慧急道:“民女没有杀人!” “你说没有就没有吗?”安晓凡心里酸溜溜的,“你竟利用方郎对你感情杀了他,你还是不是人?” “呵呵。”赵慧嗤笑道:“这方有途根本不值得我杀,我是一点也不想,更不会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安晓凡质问道:“那你敢说你不恨他吗?” “恨啊。”赵慧道:“一开始是很恨他,恨他抛下我跟了你,可是后来我想开了,这样的男人不值得我付出,不要也罢。” “我的心早就不在他身上了,何来因爱生恨之说?” 话虽如此,但爱不爱不过是主观感受,靠说是无法证明的,所以这赵慧的嫌疑并不能洗脱。 “既是如此。”宋延缓缓道:“昨夜子时你在何处?在做什么?有谁能为你作证?” 主观的东西证明不了,那么不在场证明是可以证明的。 魏长临朝宋延投去一个肯定的眼神,然后道:“没错,赵慧,你且回答王爷的问题,若是有人能为你证明你昨夜子时不在场,那么你的嫌疑就洗清了。” “民女昨夜子时一直在家。”赵慧说话时眼神躲闪,十分不自在,“民女是一人睡一间房,所以并没有人能为民女作证。” “王爷。”魏长临见状凑到宋延面前小声道:“赵慧并未说实话。” “嗯。”宋延点头,“她应当在隐瞒什么。” 这一点不仅魏长临同宋延发现了,就连安晓凡也发现了,她道:“你胡说,你若真的在家睡觉,为何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莫非是怕我们发现你杀害方郎的事实?” “我没有。”赵慧指着人道:“你说我做贼心虚,那你倒是说说你昨夜子时又在哪里,做了什么?” “你怀疑我是凶手?”安晓凡瞪大了眼睛看着人,“方郎是我的夫君,我怎么会杀了他?” “这可说不准,万一你发现他对我念念不忘,所以怀恨在心才杀了他!” “你!”安晓凡气的要死,“简直一派胡言!” 就在赵慧要说话时,魏长临开口了,他道:“赵慧说的有理,你且说说昨夜子时你在何处做了什么?” 安晓凡委屈的要死,但看到宋延那审视着她的双眼,又不敢不答,“我有个小姐妹,昨日遇到些不开心的事,于是便来找我倾诉,后来为了哄她开心,我还将别的姐妹也叫了来,我们几人一直畅谈到天明,待他们走后我便来看方郎了,大人若是不信,大可派人去问问,我说的是否属实。” “刘县令。”宋延吩咐道:“安排人去查。” “是!” 待人走后,安晓凡又指着赵慧道:“倒是你,方才就一直闪烁其词,定是在隐瞒什么,你一定就是杀害方郎的凶手!” “我没有杀人!我…” “王爷。”赵慧还想说什么就被一名衙役打断了,他将一张纸呈到宋延面前,然后道:“仵作让卑职将这个呈给王爷,说是验尸时发现的,方才忘了给王爷,还请王爷过目。” 纸上写着:欲成大事,必择正道,刀尖入腹,血流成河,方可心想事成。 据说这纸条被方有途攥在手里,纸被揉的皱巴巴的,不知是怕人发现,还是太看重才会在死前紧紧的握着。 “王爷。”魏长临看完后,抬头看着宋延,“你怎么看?” “纸上字迹潦草,书写过程中多处有停顿,线条十分不流畅,写字条之人要么是意志不坚定或者有所分心,要么就是刻意掩盖字迹。” “没错。”魏长临点头,“我也是这样认为的,只是不知这纸条是何处来的?” 赵慧闻言连忙道:“民女对方有途的字迹很是熟悉,大人若是信得过,可将字条拿给民女看看。” 魏长临同宋延对视一眼 ,然后接过他手里的字条递给赵慧,“你且看看,这字迹可是方有途的?” 赵慧接过字条端详片刻,道:“这是方有途的字迹,虽然写的很潦草,但的确是他的字迹。” 安晓凡闻言不服气,一把抢走赵慧手里的字条,“我对方郎的字迹也很熟悉,也可以看看。” 看过后,她道:“没错,这就是方郎的字迹,虽然没有平日里写的标准好看,但是他的字迹无疑。” “哦?”魏长临道:“这就很有意思了,只是这方有途为何会写下这样的字条?” “尚且不知。”宋延道:“须得再查一查。” “莫非他是被蛊惑了?”茯苓倏然道:“所以写下了这样的字条,然后自杀了?” 第237章 “是她。”安晓凡指着人道:“一定是她蛊惑方郎写下这个字条,然后伪装成自杀的样子杀了他!” 尽管安晓凡不想承认方有途同那赵慧还有私情,但事实好像就是如此,容不得她自欺欺人。 “少血口喷人!”赵慧道:“我没有做这种事情!” 安晓凡咄咄逼人道:“那你倒是说说昨夜子时你都干了什么?你倒是拿出证据证明啊!” “我…赵慧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魏长临看不下去了,说道:“赵慧,你若想洗清嫌疑就说实话,否则谁都帮不了你。” “民女说的就是实话。”赵慧咬牙道:“民女昨夜一直呆在家里,并未出门!” “人证呢?”安晓凡逼问:“你倒是将人证拿出来啊!” “我…” 赵慧说不出所以然来,安晓凡又紧紧咬着人不放,氛围一度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 众人皆绷着神经等赵慧的下文。 谁知赵慧的话没等到,却等来了衙役,一名衙役匆匆忙忙冲了进来,拱手道:“王爷,外面有个自称胡俊的人说有话要说。” 赵慧闻言脸色突变,方才那咄咄逼人的气势下去了一大半。 宋延将一切看在眼里,然后对衙役道:“去把人叫来。” 魏长临同宋延对视一眼,瞬间就明白过来怎么回事。 这个自称胡俊的人或许同此案有关,指不定还是个关键人物。 那个叫胡俊的人进来后便一直在看赵慧,就连行礼时眼神也依旧停留在她身上。 “胡俊,是吧。”魏长临实在看不下去了,这胡俊看人的眼神,明眼人都知道两人之间怎么回事,“本官问你,你同赵慧是何关系?” “回大人。”胡俊说话时还一个劲往赵慧身上瞟,“小人同她…” “我们没有关系。”未等胡俊说完,赵慧就道:“民女不认识此人。” 不认识这胡俊会一直拿着你看? 没有关系你听到胡俊的名字心虚什么? “这个嘛…魏长临想了想对着方有途的尸体扬了杨下巴,改口道:“即是如此,那你同方有途是何关系?” 胡俊立刻道:“小人同方有途没有关系。” “既然没关系。”魏长临道:“那你来此是的目的是什么?” “麻莫非你不知道这方有途死了?” “自然是知道的。“胡俊道:“方有途的死已经传遍了,门外围着很多人,都是来看戏的。” “莫非你同那些人一样,也是来看戏的?” “不是。”胡俊道:“小人来此是因为…” 胡俊说话时又看了一眼赵慧,看清赵慧的表情后便顿住不说话了。 魏长临一看便知两人觉得隐瞒了什么,于是催促道:“因为什么?” “因为...”胡俊想了想,别过脸去,咬牙道:”因为小人听说赵慧被抓走了,所以便赶着来了。” “你!”赵慧气的手抖,“你胡说什么!” “我没有胡说,阿慧,我是来救你的,若是什么都不说恐怕你就被当做杀人犯了!” “我不要你救,我是清白的,不该说的最好不要说,否则我…” “否则什么?“魏长临好奇的不行,两人之间到底有什么秘密,“本官劝你最好说清楚,以免惹了不必要的麻烦。” 胡俊看着赵慧,双眼通红,狠下心来道:“小人可以为赵慧作证,她并非是杀害方有途的凶手。” “此话怎讲?”魏长临一头雾水,“莫非你是赵慧的人证?” “没错。”胡俊不去看赵慧,深深吸了一口气,才道:“因为昨夜赵慧一直同小人在一起,小人敢用性命发誓,赵慧昨夜一步也未曾离开过小人的身边,所以她根本不可能是凶手。” 此言一出,全场瞬间就安静了,大家都在细品这话里的深意。 茯苓品出后第一个道:“你同赵慧昨夜睡在一起?” 胡俊的话说话比较委婉,还给赵慧留了几分颜面,而茯苓的却让赵慧无地自容。 赵慧想找个地洞钻下去,不想让人看到她这幅狼狈的模样,更不想让人指着她说,你这个不守妇道的□□,竟半夜同男人私会。 胡俊看了一眼泪眼汪汪的赵慧,咬牙道:“没错,阿慧昨夜就是同小人睡在一起,大人若是不信,大可去问春光搂的老板。” “刘县令。”宋延闻言道:“你且派人去查。” “若胡俊所说是真。”待人走后,魏长临道:“那赵慧的不在证明就成立了...” 魏长临说着抬眼便看到赵慧正低着头在哭,看样子很是伤心。 于是便咽下要说的话,走过去问赵慧:“赵慧姑娘,你可是遇到什么伤心事了?” 赵慧闻言头也不抬,“大人,民女日后是没脸见人了。” 魏长临不解,“这是为何?” 赵慧苦笑一声,”女子最重要的是名节,如今民女的名节已毁,实在是抬不起头了。” 啊?怎的就名节毁了? “不知赵慧姑娘指的是?” “今日之后恐怕整个晋宁的人都会知道昨夜赵慧是同胡俊睡在一起。”宋延的声音从魏长临身后传来,“这赵慧姑娘的名节自然是保不住了。” “不就睡在了一起。”魏长临闻言十分不爽,“这有什么?你情我愿之事何来名节之说?” 第238章 “何况,若是要说名节,为何只说赵慧姑娘,不说胡俊呢?” “女子有名节,男子就没有吗?” “还是说名节这个词只是用来束缚女子的?” 赵慧闻言猛地抬头看着魏长临,眼底的情绪晦暗不明。 “本官说的不对吗?”魏长临没有问赵慧想什么,而是对众人道:“这赵慧姑娘不过是同自己喜欢的人过了一夜,何错之有?” “男未婚女未嫁,为何就不能睡在一起了?” “是啊!”胡俊闻言鼓起勇气道:“大人说的没错,小人同阿慧是真心相爱的,我们所做之事不过是心之所向罢了,何况,小人原本就打算同阿慧成亲,只要她点头,我立刻就去她家提亲。” 胡俊同赵慧好了一段时间了,只不过是赵慧的父母不是很满意胡俊,所以两人都是悄悄的往来,知道两人关系的人并不多,所以赵慧方才才会说不认识胡俊。 但她没想到胡俊不仅公开了两人的关系,还将昨夜的事抖了出来。 赵慧想了想,终于鼓起勇气道:“没错,民女昨夜的确同胡俊在一起,我与胡俊的关系就是你们想的那样,我爱他,所以不会因为痛恨方有途背叛了我而去杀了他。” “那样的人根本不值我花一丝心思,更不值得我这般做。” “我也想通了,我父母连方有途那种人都能接受,又怎会接受不了阿俊呢?所以,阿俊,你来提亲吧,我愿意嫁给你,既然你我迟早是夫妻,那么即便发生了什么也就轮不到别人说三道四了。” “好样的。”魏长临朝赵慧树了个大拇指,“女子就该如你这般勇敢。” 这下轮到安晓凡不淡定了,她道:“方郎那么好,你为何这般诋毁他?” “我不曾诋毁他。”赵慧平静道:“方有途确实曾对我始乱终弃,这是不争的事实。” “不过这些都过去了,我早已放下了,现在只想同阿俊好好过日子。” 安晓凡心里十分不是滋味,“你说没有杀人就没有杀人吗?这些不过是你二人的说辞,做不得数!” 言外之意就是质疑赵慧的不在场证明。 魏长临不想听她们二人吵架,在赵慧开口前连忙道:“赵慧的不在场证明,王爷已经让人去查了,稍后便会有答案,你们…” 魏长临话还未说完,就见衙役带着个人进来了,于是指着那人,改口道:“不知这位是?” 那人拱手,“回王爷,回大人,小人是春光搂的老板,特意前来配合查案。” “好。”魏长临闻言指着胡俊同赵慧道:“你且看看你可认识这两人。” 张老板只瞥了一眼便道:“认得,这两人昨夜刚去光顾了小人的生意,小人自然记得很清楚。” 魏长临闻言同宋延对视一眼,然后道:“既是如此,那么赵慧便不是凶手,可赵慧不是凶手,那凶手究竟是谁呢?” 第118章 案件七结果 茯苓道:“属下认为劫匪的可能性比较大。” “嗯。”魏长临点头, “不过有一点说不通,方有途为何会写下那样的字条?” “字条同他的死可有关系?” “有没有一种可能。”茯苓道:“窃贼是因为看到了方有途手里的字条,然后才模仿纸条上的内容犯案呢?” “即便如此。”魏长临道:“窃贼是如何让方有途安详的死去的呢?” “这一点实在有些说不通。” “没错。”宋延颔首, “方有途表情安详, 应当是自愿去死的, 若是窃贼应当不可能让他心甘情愿的去死。” “是啊。”魏长临附和道:“是这样没错,但现场被翻的乱七八糟, 这又像是窃贼所为, 实在有些矛盾。” 宋延想了片刻,才道:“安晓凡,你可知方有途最近是否有什么反常?” 安晓凡还沉浸在方才的狗血剧情里无法自拔, 以至于没听到宋延的说的话。 翠兰见状连忙轻轻摇了摇安晓凡, “小姐, 王爷问你话呢!” 安晓凡这才反应过来, “什么?” 安晓凡竟没有听到王爷的问题, 翠兰急得要死,连忙道:“小姐, 王爷问你姑爷最近可有反常的地方?” 安晓凡这才听清楚宋延问了什么, 于是道:“要说反常的话,那就是最近花销比较大, 给他的钱很快就用完了。” “那你可知他的钱都花在了什么地方?”魏长临道:“不知他是否会赌?” “应当不会。”安晓凡道:“方郎对赌嗤之以鼻,绝对不会沾赌的。” “我记得方郎说过,最近要买的书比较多, 加上温习功课很费神, 所以吃的也比往常要多一些, 要贵一些。” 安晓凡想了想道:“或许是因为买了补品, 方郎经常熬夜看书, 若是不补一下恐怕身体会吃不消。” 翠兰闻言直摇头,“可是小姐,姑爷最近的花销实在太大了,即便是买补品,买书也用不了这么多。” “胡说。”安晓凡怒道:“休要诋毁方郎,他的钱一定是用在该用的地方,何况他也不会骗我,休要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 “奴婢不敢。”翠兰急道:“奴婢只是替小姐着想罢了,若这姑爷当真将钱用在那些乱七八糟的地方,小姐您可就实在太不值了。” “不可能!方郎不是这样的人!” 第239章 这安晓凡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竟毫无理由的相信方有途。 不过魏长临却十分清醒,这翠兰会这般说,定然是因为方有途的账同他说的对不上,只不过安晓凡看不清罢了。 宋延似乎也想到了这点,于是道:”方有途可有十分要好的朋友?” 宋延的话题太多跳跃,众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只有魏长临知道他的用意,于是道:“方有途若是有十分要好的兄弟,那么他应当会将自己的事说与好兄弟听,只要将人叫来,说不定能问出点什么。” 安晓凡虽十分不满他们质疑方有途,但还是道:“有的,方郎有一位很好的兄弟,叫罗勇,王爷若是要将人请来,我可以将罗勇的住处说与王爷听。” 宋延点头,“如此甚好。” 安晓凡说出罗勇的住处后,刘县令便安排人去请人去了。 等人的期间,宋延同魏长临头对头的探讨了一下案情。 魏长临道:“我总感觉此事不简单,至于哪里不简单,我也不知道,不知王爷可有什么想法。” 宋延道:“本王十分在意那张字条,从字迹上来看,方有途在写字条的时候情绪应当十分不稳定,所以才会写出那些的字迹。” 魏长临闻言又将字条拿来研究了一番,看过后直点头,“与其说情绪不稳定,不如说有些疯癫?” 宋延闻言同魏长临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转过身子对安晓凡道:“方有途最近精神状况如何?” 安晓凡道:“方郎精神状况很好啊,就是有时候会说一些大话。” “什么大话?”魏长临也转过身道:“展开说说。” “也没什么,就是有时候会说他马上就要考取功名了,他一定是今年的状元郎,别人都不如他之类的话。” “我想方郎之所以会这么说,应当是因为温习的压力太大了吧。” “除了语言方面,别的方面可还有什么反常的地方。”魏长临道:“比如是否会做什么奇怪的举动之类的。” “应当没有吧。”安晓凡想了想道:“别的地方还挺正常的。” 翠兰闻言忍不住道:“小姐,你可还记得姑爹会傻笑,有时候不知为何,会自顾自的傻笑,问他怎么了,他只说天机不可泄露。” “对的。”安晓凡想了想道:“不仅如此,方郎最近好像还有些恍惚,就像没睡醒一样。” “不过他这样应当是因为温习太辛苦,每天都睡不够造成的吧。” “不仅如此。”翠兰道:“这姑爷的状态时好时差的,有时候文思泉涌,我们来了就缠着小姐说他的长篇大论,但有时候即便小姐督促他,似乎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对。”安晓凡道:“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来了,这方郎的身体似乎一日不如一日,明明一直在补身体,却还是日渐消瘦,面色也变得很差。” 魏长临听完这些便凑到宋延耳边小声道:“王爷,你是否认为这方有途有心理疾病?” “有可能。”宋延道:“不过或许方有途出问题的不是心里,而是身体,正因为身体出了问题,所以心里受到了很大的打击,所以才会如此反常。” 魏长临点点头,然后对仵作道:“张仵作,再将方有途的尸体查验一番,看看他是有某方面的疾病。” 仵作拱手,“是!” 麦冬闻言问道:“大人是认为这方有途是病死的?” “倒也不是。”魏长临对着尸体扬了扬下巴,“这方有途自然是因为刀通入腹部,失血过多而亡。” “那大人为何要查验他是否有疾病?”麦冬不解:“不知这同案件有何关系?” “本官也不知是否有关系,一切不过是本官同王爷的猜测,真想如何,需得查验后知道。” 虽然麦冬并未明白其中的缘由,但魏长临既然没将话说明自然是有他的考量,于是便没有再追问。 虽说罗勇早就听说方有途死了,但亲眼看到尸体时还是愣了一下,方应了几息时间才向魏长临他们行礼。 行过礼后,魏长临便直入主题,他道:“罗勇,本官问你,你同方有途关系如何?” “回大人。”罗勇道:“小人同方有途关系甚好,宛如亲兄弟。” “即是如此。”魏长临道:“你可有发现方有途近来是否有什么反常?” “有。”说到这里,罗勇就来气,他道:“小人为此…” 罗勇正说着张仵作就走来了,他见人说着话便没有打断他们,而是站在一旁。 魏长临急着想知道验尸结果,便将罗勇打断,“张仵作,结果如何?” 张仵作抬眼看了一下宋延,见他没有反对,才道:“回大人这方有途已死,若要查是否有疾病才,只能查外在的,比如看看皮肤骨头这些是否有问题,至于内在的,就无法查了。” 这里的医学水平有限,魏长临也很理解,“嗯,那外在可有什么疾病?” “没有。”仵作道:“方有途皮肤完好,身上也并无伤痕,骨头也没有什么损伤,只是下官方才在他的口鼻里发现了致幻的药物。” “致幻?”魏长临道:“就是那种吃了会产生幻觉的东西?” 仵作还未开口,一旁的罗勇就忍不住道:“是的,是的,小人正想说这一点,方兄他这段时间一直在吃一种叫‘梦想成真’的东西,这种东西里就有制幻的成分在里面。” 第240章 “是吗?”魏长临道:“方有途吃这种东西多久了?” 罗勇道:“大概一个月吧,他刚拿到这种东西是就来给小人分享,小人觉得奇怪就将这种东西拿去检验,这才发现里面有有制幻的成分。” “既是如此。”魏长临道:“你为何不劝说方有途?这东西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劝了。”罗勇一脸无奈,“小人劝了不知多少次,可他就是不听,后来还因为这等事发生了不愉快。小人想着今后不会管他了,可方兄又来向小人道歉,于是我们便和好了,他答应小人不再沾染这东西,可一切不过是他随便说的,他嘴上说没有沾染了,私下却躲着吃。” “不可能!”安晓凡喊道:“方郎不是这样的人,他也没有吃什么叫‘梦想成真’的东西。” 罗勇叹了口气道:“嫂子啊,我不是有意隐瞒你,而是方兄不让我告诉你,此事若是让你知道了,恐怕会影响你二人之间的关系,所以我才一直没说。” “你胡说。”安晓凡不相信罗勇的说辞,“他是我丈夫,他有什么事一定会同我说,他既然没说,那便不是真的!” “安小姐啊。“魏长临闻言道:“本官问你,方有途是多久前开始花销变大的?” “大概一月前。” “这就对了。”魏长临道:“这方有途也是在一月前开始沾染这东西的,这东西价值不菲,需得大量的钱财才供得住他。” “是啊。”罗勇道:“这东西贵的不行,寻常人家…大人,你为何会知道这东西很贵?可是大人买过?” “倒也不是,本官猜的。” 这东西其实就是毒、品,自然是很贵的。 罗勇道:“这东西之所以贵,是因为吃了它之后会看到一切自己想看到的东西,会的得到自己想得到的一切,人会沉溺其中无法自拔,也就是说,会让人在脑海里出现一个自己认为的完美世界,仿佛自己就身在其中一样。” “而久之便会有瘾,若是不继续吃下去就会难受得不行,甚至可以说是生不如死。” “如此说来。”魏长临道:“这方有途有他所幻想的世界?并且已经有了瘾?” “是啊。“罗勇一脸愁容,“方兄一直想考取功名,奈何一直考不上,他吃过哪东西后便看到了自己考取功名的那一天,待功效过了之后便又回归现实,他十分接受不了,便一次一次的吃,后来不仅有了瘾,精神也不太正常了。” “胡说!”安晓凡怒道:“方郎考取功名不过是时间问题,根本不需要用这种低劣的方式来达到目的!” 罗勇正想说点什么,魏长临就道:“安小姐,你且想想这方有途是何时变得不正常的?” 安晓凡道:“大概一月前。” “这不就对了。”魏长临道:“一月前染上这东西,一月前开始不正常,一月前花销突然大起来,这一切应当不是巧合,而是方有途对这东西成瘾的证据。” 说到这里,安晓凡已是双眼通红,不过魏长临并未停止自己的推理,而是继续道:“你且别着急难过,还有更难以接受的事实等着你,那便是方有途很有可能并非死于他杀,而是自杀。” “不可能!”安晓凡近乎疯狂的喊道:“方郎不可能自杀!” 魏长临却毫不留情道:“不管你信不信,这就是事实。” 震惊的不仅是安晓凡,还有赵慧等人,就连茯苓同麦冬都有些想不通,为何好好端端的人会自杀? “因为方有途吸食了‘梦想成真’。”宋延道:“这便是方有途自杀的原因。” “没错。”魏长临道:“这个叫‘梦想成真’的东西,不仅会让人上瘾,还有致幻得作用,也就是说会影响人的心智,产生幻觉,从而不受控制的自杀,或是做一些不可思议的事。” “而方有途就是其中的受害者,之前也说过,他很想考取功名,却一直都考不上,可想而知他的打击有多大,刚好他又通过某种方式拿到了‘梦想成真’这种东西,待他试过之后发现自己进入了新的世界,在那个世界里他看到了自己考取功名的样子,于是便沉迷于其中无法自拔。” “嗯。”宋延点头,“那张字条应当就是他在吸食‘梦想成真’后写下的,当时他或许是看到什么了,脑子里出现了幻觉,于是便写下了那张字条,这一点从字迹上就可以看出,方有途当时可能已经进入了疯癫的状态。” “是的。”魏长临道:“疯癫状态下的他或许认为纸条上的方法可以让他实现梦想,所以在他昨日吸食完‘梦想成真’之后便又想起那张纸条的存在,于是将房间翻了一个遍,为的就是找到这张纸条,所以屋里才会如此之乱,像是窃贼进来一样。” 待他找到字条后便按照纸条上的方式,抱着他最喜欢的书,然后又将刀捅入腹部,逐渐进入了他梦想的世界。因为吸食了‘梦想成真’的缘故,所以并没有感受到疼痛,以至于失血过多而亡。 “如此说来。”安晓凡苦笑一下,“方郎其实一点也不想死,不过是因为神志不清才会命丧黄泉。” “或许吧。”魏长临道:“方有途到底如何想的,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他最大的心愿,或者说他最在乎的事只是考取功名,其余之事于他而言,恐怕不值一提。” 第241章 “胡说!”安晓凡矢口否认,“方郎明明很在乎我,他的眼里不仅仅只有功名,还有我!” “安小姐,别自欺欺人了。”魏长临无奈的笑了一下,然后道:“这方有途若是在乎你便不会这么做了,你且看看,他死之前抱着的是他最喜欢的书,而非与你有关的东西,他若有一丝在乎你,那么在他吸食‘梦想成真’后应该也会出现与你有关的东西,可事实是,他的世界里只有功名这一样东西。” “这一切不过是大人你的主观推断,不能代表方郎所想。”安晓凡依旧不死心,道:“大人为何要扭曲事实?” 啊...这… 好像是这么回事,魏长临不过是根据现场的一切以及已有的证据推断出来的结论,的确不能代表就是方有途所想。 “话虽如此。”魏长临道:“不过本官还是愿意相信本官的推断是正确的,这些问题恐怕不用本官说,你与方有途的日常相处中应当能感受得到,他到底是在乎你还是在乎他的功名,他与你成婚,到底是为的是你这个人,还是你手里的资源,这一点,安小姐应当比本官清楚。” “本官之所以这么做,并非有意挑拨你与方有途之间的关系,而是想让你看清事实,安小姐还年轻,一切可以重头再来,何必吊死在一棵树上呢?” 还是一颗心思不在你身上的树上。 魏长临顿了顿又道:“本官只是将心中所想说出来,至于要如何抉择,那就是安小姐自己的事了。” “方郎的心思不在我身上,那是又在哪里?”安晓凡指着赵慧怒道:“难不成在她身上?” “呵呵。”赵慧冷笑一声,“方有途的心思若是在我身上,那他便不会被你抢走了。” 罗勇本不愿掺和他们之间的感情纠葛,但有些话还是要说清楚才行,于是道:“方兄的心思应当都在功名上,他同我在一起聊的都是功名的事,并未聊过感情的情,我想,他应当将感情看的很淡。” 罗勇顿了顿又道:“其实于方兄而言,感情不过是一味调味剂,可有可无,或者说对方是谁都一样。” “都一样?”安晓凡红着眼道:“那他为何选择我?” “这个嘛...”罗勇想了想还是道:“因为你的条件可以让他更好的考取功名…” “够了。“未等罗勇说玩,安晓凡就歇斯底里道:“余下的话不必再说,我也不想听,我就当方郎是因为爱我才同我成亲的,其余之事…” 安晓凡后来说了什么,魏长临并没有听,因为他在同宋延咬耳朵,他小声对道:“王爷,此事不简单,表面上看是一名学子自杀,其实背后恐怕有更大的阴谋。” “魏大人觉得是什么阴谋?” “尚且不知,我就是觉得,即便没有阴谋,此事也得引起足够的重视,因为‘梦想成真’这东西可是在荼毒着晋宁的百姓啊。” 这种东西就像毒、品一样,害人不浅啊! “嗯。”宋延点头,“魏大人说的对,此物会让人失去神志,失去理智,甚至会让人走火入魔,实属不该存在于世。” “没错。”魏长临十分赞同宋延的说法,“此物应当彻底消失,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两人就此事达成了一致,不过若是想要彻底销毁此物,那么就得将制造此物背后之人连根拔起,才能永绝后患。 只是他们此刻对此物的卖家一无所知,当真是无从下手。 魏长临同宋延咬完耳朵,安晓凡还在絮絮叨叨,像是要把心中的痛全部诉说出来一样。 不过魏长临他们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思听她说这些,魏长临正想着要如何委婉将人打断,然后谈一下正事,就听宋延道:“张县令,你且安排人将此事处理若当,罗勇,你随本王去县衙。” 宋延还真是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这安晓凡说的痛彻心扉,他却直接忽略了她,只顾着自己要做的事。 魏长临见状忍不住对人道:“安小姐,这方有途着实不值得你这般做,人啊,还是得向前看,你还年轻,大好的年华等着你,切勿辜负了大好青春,去追求属于你的幸福吧!” 说完轻轻拍了拍安晓凡的肩膀便走了。 到了县衙,罗勇连忙道:“王爷将小人叫来此处可是要说与‘梦想成真’有关的事?” “是啊。”未等宋延开口魏长临就道:“此事不能就此揭过,需得彻查到底。” “大人说的对。”罗勇道:“其实在方兄第一次同小人提及此物时,小人就觉得此物不该存在。” “哦?”魏长临很是竟惊讶,这罗勇竟有如此高的觉悟,“你为何觉得此物不该存在?” “回大人。”罗勇道:“此物害人不浅,方兄只是其中的一名被害者,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不知道还有多少人深受其害,不知道有多少家庭因为此物闹的妻离子散,不知道又有多少人因为此物弄得家破人亡。” “因此,小人认为,此物实在是不该存在啊!” “说得对。”魏长临夸张道:“你能有这样的觉悟实属不易,此物的确是该彻底消失于世。” 茯苓同麦冬也是这样想的,只不过魏长临没有问他们,于是便没有表现的机会,待魏长临说完,茯苓便抢在罗勇前面道:“此物实乃害人之物,是不该留,只是若要彻底消灭此物,需得找到源头,我们掌握的线太少,实在不知该如何下手。” 第242章 “大人。”罗勇道:“若说线索,小人这里倒是有一条。” 魏长临同茯苓异口同声道:“什么?” 罗勇道:“小人曾跟着方兄去买过一次此物,认识其中的一名卖家。” “是吗?”魏长临感觉有些不对劲问道:“你若觉得此物不该有,又为何要跟着方有途去买此物呢?” “回大人。”罗勇道:“小人曾劝说方兄多次无果,后来便佯装对此物感情兴趣,于是方兄便带着小人去见过卖家,小人便留下了卖家的联系方式,想着待时机成熟了便将此事说与县令听,谁知小人还未来得及将此事捅出,方兄就出事。” 魏长临还以为这罗勇是幕后黑手中的一员,谁知他竟悄悄收集了情报,当真是帮了大忙。 “好样的!”魏长临拍了拍罗勇的肩膀,“若是能将此物的源头捣毁,那本官重重有赏。” “多谢…” 未等罗勇说完,宋延便蹙着眉道:“张县令,晋宁出了这样害人的东西你竟毫无知情?” 王爷这是在问责? 张县令闻言连忙跪了下去,“王爷,下官有罪,竟没有早早察觉此物的存在,是下官失职,还请王爷责罚!” “王爷。”罗勇见状连忙跪在张县令身后,拱手道:“此物出现的时间不长,且交易十分隐蔽,若是没有人牵线,压根不会知道此物的存在,所以县令大人不知此事属实正常,还望王爷莫要怪罪县令大人。” “王爷。”魏长临认为罗勇说的对,于是便道:“这张县令固然有罪,但此刻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赶紧将幕后之人抓出来,然后将此物彻底销毁,至于张县令的罪责,待案件结束后再追究也不迟。” 宋延思索片刻后,道:“魏大人所言有理,本王暂且不追究张县令的责任,至于最后是否会受到责罚,一切就要看县令表现了。” “是,下官…” 宋延不想听张县令说废话,于是便将人打断,吩咐道:“罗勇,你且速速联系卖家,将本王引荐给他。” 第119章 案件七诱敌 ‘梦想成真’的卖家是一名叫钱多的人, 那人听说罗勇要为他引荐新的买家,高兴的嘴都合不拢了。 不过钱多这人疑心重,高兴过后还是会将新的买家的情况问了一遍, 罗勇按照宋延给的说辞说了一遍, 钱多才放下戒心答应见一见他们。 钱多见到来人后, 马上就黑着脸道:“不是说只有一人吗?为何此刻却来了两人?” “什么一人两人的。”魏长临嬉皮笑脸,指着宋延道:“这位是我夫君, 我们本就是一体的, 何来两人之说?” “原来是这样啊。”钱多这才恢复笑脸,道:“方才多有得罪,还请二位见谅。” “钱兄哪里的话。”魏长临笑着道:“小心一些总是好的, 我们又岂会怪你。” “好好好。”钱多也跟着魏长临称兄道弟起来, “卫兄, 这般大度豪爽, 与你做生意应当会很愉快。” “彼此彼此。”魏长临道:“与钱兄做生意, 我们放心。” “是是是。”钱多抬手对着椅子比了个请的手势,“几位请坐, 我们一边喝茶一边聊。” 魏长临朝宋延使了个眼色, 然后他才缓缓入座,入座后就板着脸不说话, 弄的钱多和罗勇也不敢贸然出声。 魏长临见状在心中嗤笑:如此不愿意还来打探什么底细,还不如在家等着消息算了,非要跟着来摆臭脸, 耽误他们办正事。 想归想, 但自己老攻的烂摊子, 自然要自己收。 于是魏长临便笑着道:“钱兄有所不知, 我家夫君不但心眼小, 还是个醋坛子,最见不得我与别人笑着说话,方才我不过与钱兄寒暄几句,他便摆个臭脸,不知道的还以为谁欠他巨额款项似的。” “你是说吧?”魏长临说完转过来看着宋延,眨眨眼道:“夫君。” 宋延闻言面色柔和了许多,不再似方才那样吓人,他微微躬身,贴着魏长临得的耳朵轻声道:“出来打探消息,本王做的不够好,魏大人是该打个圆场,不过魏大人强行给本王加的罪行,本王不认。” 宋延呼出的热气洒在魏长临耳朵里,弄的人浑身发痒,他缩了缩脖子道:“不知王爷要如何治我的罪?难不成想在此处就将我办了?” 宋延闻言身子瞬间就僵住了,片刻后才道:“此事稍后再议,本王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 魏长临直觉大事不妙,但此刻不是深究这一问题的时候,否则两人擦枪走火,可就难办了。 他抬手推开宋延的头,清了清嗓子道:“钱兄,开始吧,我家夫君已被我治的服服帖帖,不会再臭脸了。” “哦,好啊!”钱多尴尬一笑,“二位感情当真是好啊。” 好到差点就当着别人的面亲上了。 “是啊。”魏长临笑道:“我们的关系自然是很好的,否则如何融为一体呢?” 啊…这… 钱多不想继续这一话题,否则不知道他们是否会原地上高速。 于是便将话题引入主题,“不知卫兄对‘梦想成真’这东西了解多少?” “差不多算是都了解吧。”魏长临道:“这罗兄已将该说的都说了,正因如此,我才会让他将钱兄引荐给我。” “哈哈哈。”钱多笑道:“卫兄果然是识货之人,不像罗兄,对这东西提不起兴趣,不过他能给我介绍新的买家也算不错。” 第243章 罗勇正想着要如何答话时,魏长临就道:“这东西还是不感兴趣好,这东西可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钱多闻言脸一下就垮了下来,“卫兄这是何意?难不成你有什么阴谋?” 罗勇闻言替魏长临捏了把汗,想着若是他们暴露该如何是好,谁知魏长临三言两语就打消了钱多的疑虑。 他道:“钱兄答对了,我就是有惊天大阴谋,那便是也想同钱兄一样发大财。” “不知卫兄指的是?” “钱兄,你就别不懂装懂了,这发大财就是字面意思。”魏长临说的一本正经,“我想要你手里的货,拿到别的地方去买,然后赚点中间小小的差价,钱兄觉得如何?” 钱多闻言一语不发的打量着魏长临,像是在将人看穿,然后确认一下他到底打得什么算盘。 “钱兄放心。”魏长临道:“这东西我绝对不会在晋宁卖,一定会带到别的地方去卖,绝不会抢了你的生意。” “倒也不是怕你抢了我的生意。”钱多道:“就怕卫兄另有所图。” “我自然是图钱咯,有钱不赚王八蛋,谁会同钱过不去?” “钱兄,‘梦想成真’可是市场前景极好的东西,若是只在晋宁卖,恐怕会损失很多啊!我将其拿到地方卖,不仅拓宽了其销售渠道,还能让你赚更多的钱,钱兄何乐而不为呢?” 不得不说魏长临说的很有理,钱多听着十分的心动,此事若是成了,可以大赚一笔,只是… “卫兄有所不知,这‘梦想成真’我也是从别人手里买来的,你若要拿到别的地方去卖,我也做不了主。” 懂了,就是版权没在自己手里的意思,这钱多不过是个中间商,应当只是个小角色,若要得到更多的信息,需得见到他背后的人才行。 魏长临故作惋惜道:“哎,这可是一笔大生意啊,若是就这样黄了,不知要损失多少银钱啊,那可是钱啊,可以使鬼推磨的钱啊!就这么没了,真是可惜啊!” “卫兄莫急。”钱多心动的不行,不想错失这笔大生意,于是道:“此事还有商量的余地。” “是吗?”魏长临两眼一亮,“钱兄可以带着我发财?” “或许吧。”钱多犹豫了一下道:“我可以将卫兄的想法说与我的供应商听,至于他是否同意这一想法,就要看卫兄的本事了。” 这是要带他们去见背后之人? “好说,好说。”魏长临道:“只是不知钱兄说的供应商是?” “就是将货卖给我的人,也可以说是这‘梦想成真’的源头的卖家,换句话说,这‘梦想成真’就是他造出来的,只要得到他的许可,你想将其拿到哪里卖都行。” “行行行,钱兄快给我引荐,我保证他一定会同意我的想法,毕竟谁会同钱过不去呢?” “你说是吧,钱兄。” “是这个理没错。”钱多道:“不过我不能直接将你带去见他,只能先说你的想法,若是他感兴趣自然会主动见你。” “只是...”钱多顿了顿,道:“此事若是成了,我有何好处?” “好说,好说。”魏长临道:“此事若是成了,条件随便钱兄开。” “此话当真?” “当真?”魏长临拍着胸脯道:“钱兄看着我像是缺钱的人吗?重点是,此事若是成了,一定会大赚特赚,自然少不了钱兄的好处。” “好好好。”钱多笑着道:“卫兄果然是豪爽之人。” “那么,我便不客气了。”钱多说着竖起四根手指,道:“此事若是成了,我要卫兄四分的利润。” 呵呵,当真是狮子大开口啊! 你怎么不说五五分呢? 不过魏长临并非是真的同他谈生意,答应起来可是一点也不心疼。 “不行。”魏长临真想答应,就听宋延道:“四成太高,这样一来,我们也赚不到什么钱。” 怎么回事? 搞得像是真的在谈生意一样。 等等,他们的确是在谈生意,至少在钱多看来是这样的。 还好宋延反应快,若是一口就答应,恐怕会引起钱多的怀疑。 魏长临同宋延对视一眼,然后道:“没错,钱兄,我们本就只赚中间的差价,若是将利润分你四成,那我们恐怕是在替你白打工啊!” “可方才卫兄说条件随我开,此刻怎的就反悔了呢?” “我哪里知道钱兄会狮子大开口,我以为钱兄会体谅我们的难处才会如此说的。” “行吧。”钱多想了想,竖起三根手指,道:“三成。” “两成。”魏长临竖起两根手指,“最多两成。” 钱多不让步,“三成,卫兄若是不愿意,那便算了。” 魏长临一幅犹豫不决的样子,片刻后才咬牙道:“好,三成就三成,若是没了钱兄我们连个铜板都见不到,利润分钱兄三成也不亏,就算是前期投资吧。” 说完偏过头看着宋延道:“你说是吧?夫君。” 宋延微微颔首,“嗯,都听你的。” “好好好。”生意谈成钱多高兴的不行,“此事就这么说定了,你们且等我的好消息,日后我们有钱一起赚!” “行。”魏长临道:“有劳钱兄了。” 两人就这么互相吹捧了几句,钱多便走了。 第244章 人一走,罗勇立刻就站了起来,拱手道:“王爷,大人,小人失礼了。” “无妨。”宋延淡淡道:“本就是办公事,也不算失了礼数。” 嗯? 怎么回事? 罗勇方才什么也没做,怎的就失了礼数呢? 宋延没有回答魏长临的问题,而是道:“这钱多从我们这里得到了不少口头上的好处,定然会想尽办法帮我们牵线,若是见到了他背后的人,那么便可以将他的老巢一并端了。” “王爷,切勿大意啊!”魏长临道:“此事看起来简单,可做起来很难啊!” “嗯。”宋延颔首,“茯苓,麦冬,你们且出来,本王有事安排你们去做。” 茯苓麦冬闻言便从房梁上跳了下来,拱手道:“全凭王爷吩咐!” “茯苓。”宋延微微点头,“你且将此事写信告知陛下,然后请求朝廷的支援。” “麦冬,你且暗中跟着钱多,时刻掌握着他的行踪,若有消息即刻来报。” 钱多的消息等了大概半个月才来,这期间魏长临有好几次都想去问问钱多怎么回事,却都被宋延制止了。 因为此事若是追的太紧反而会起反作用,不如就慢慢等消息。 麦冬同茯苓两人交替着一直盯着钱多,他何时去了何处全部记了下来,不过因为他去的地方太多,又不能贸然跟进去,所以到现在都不知道到底谁才是背后之人。 不过这些地点都已经记下了,他见的人中或许大部分是买家,日后也有用得着的地方。 钱多同魏长临他们见面的地点是魏长临选的,因为这样他们可以早到,然后让茯苓同麦冬像上次一样藏在房梁上,以备不时之需。 钱多刚进门就笑得停不下来,“卫兄啊,好消息!” 听到钱多的话,魏长临就知道稳了,“钱兄可是已将大事谈妥了?” “算是吧。”钱多坐下后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不过最后是否能成还得看卫兄如何同张老板谈判。” “张老板?”魏长临同宋延对视一眼,“钱兄这是要带我们去见他?” “是啊。”钱多道:“生意是他的,自然要同他谈。” “好啊。”魏长临笑道:“只要让我见了人,就一定能谈成。就是不知这张老板人在何处?我们又何时去见他呢?” “这个嘛…倒也没说,只说时机到了,自会来见卫兄。” “行。“魏长临也不催促,只道:“即是如此,那我们就等通知。” “好。”钱多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推到魏长临面前,“既然生意谈妥了,那我同卫兄也该立个字据,这样日后才说得清。” 魏长临将纸拿起来看了看,爽快道:“行,是该这样,我不过是打算待事情彻底确定下来后再立字据,既然钱兄如此有把握,那先签了也无妨。” 反正身份都是假的,压根就是无效合同。 钱多闻言立刻就叫人去安排笔墨,魏长临接过笔,毫不犹豫地就将字签了,然后又按上自己的指印。 左右这里没有指纹识别技术,谁也不知道是他的指印。 按好后又将纸推给钱多,“钱兄,该你了。” 钱多笑着拿起笔,三两下就把字签了,按好指印后将字据给了魏长临一张。 “好了。”钱多道:“卫兄就静候佳音吧。” 说完两人又寒暄了两句钱多就走了。 “王爷。”人走后,魏长临对宋延道:“张老板为何答应了却迟迟不肯见我们?” “你若要与人谈一笔大生意你会如何做?” “谈条件,查家底…哦,对了,这张老板是在查我们的底细!” “没错。”宋延点头,“他这般做证明他对这庄生意很感兴趣,越感兴趣,那么查的就会越深,要的时间就越长。” “王爷英明。”此时茯苓已经从房梁上下来了,他吹捧道:“若非王爷一早安排了假身份,恐怕此刻我们已经露馅了。” 怎么说话的! 假身份这主意明明是魏长临出的,怎的就成了王爷英明了? 魏长临白了茯苓一眼,也没有跟他计较,只道:“王爷,你安排的身份应当没问题吧?” 宋延眉梢微挑,看着人道:“你觉得呢?” 觉得什么觉得! 一个个都不会好好说话! “行。”魏长临摆摆手,“王爷做事很是让人放心。” 几天后,张老板的消息就来了,由于此次是张老板安排的地点,并且都是他的人,所以茯苓同麦冬就无法进去,只能在外面等消息。 就连钱多也无法参与他们的谈话,将人带到后便离开了。 张老板安排人上完茶后便开门见山道:“我听钱多说,二位想同张某谈生意?” “是啊。”魏长临道:“知道跟着张老板有钱赚自然是要跟着的。” “不知卫老板是如何打算的?” “哦?”魏长临震惊道:“钱兄不曾同张老板说过?” “说是说过。”张全道:“不过与我做生意的是卫老板,自然要由卫老板来说。” “那是自然。”魏长临道:“卫某就是想同张老板谈笔对双方都有利的生意。” “冒昧问一句,这‘梦想成真’目前可是只在晋宁销售?” “是。”张全道:“此物刚出不久,自然只能在当地先试试水。” 第245章 嗯,原来此物的产地就是晋宁。 “那是,那是。”魏长临客套道:“张老板不愧是生意人,想得很周到,只是不知这市场前景如何?” “自然是很好。”张全道:“目前在晋宁的生意也算稳定,大部分客源也都对此产生了依赖。” “那下一步是否就该往外销售?” 张全抬眸,看着人道:“卫老板似乎很懂行情。” “那是自然。”魏长临一点也不慌,“卫谋的家底都被张老板查了个遍,卫谋是什么样的人张老板应当很清楚。” “明人不说暗话。”张全收回视线,“与卫老板谈生意,很是让人放心。” “张老板的意思是?” “细节谈妥了,此桩生意就算成了。” “不过卫老板切莫开心的太早,既然是谈生意,那么我有我的要求,至于能否接受,就看卫老板的。” “张老板不妨先说说你的要求?” “好。”张全道:“我要‘梦想成真’走遍整个大晋。” 魏长临闻言唏嘘道:“张老板野心还真是大,别的地方尚且可以一试,这晋都可是天子脚下,此物若是带到晋都,恐怕…” 魏长临顿了顿才道:“张老板心里清楚,这‘梦想成真’可不是什么好东西,若是让当今陛下知道恐怕我们都没有好下场。” “卫老板既知不是好物,又为何来同我谈生意?” “自然是为了钱,若非利润太高,我有何必冒此风险。” “你说是吧?张老板。” “哈哈哈。”张全笑道:“卫老板果然豪爽。” “豪爽什么。”魏长临摆手,“钱乃世间最好的东西,谁人会不爱?我不过是将人心的黑暗抬到明面上说罢了。” “张某就喜欢同喜欢钱的人打交道,目标准确,合作起来比较容易。” “即是如此。”魏长临道:“那我就实话说了,晋都的单子我不敢接,若是为了钱丢了命不划算。” “卫兄莫急。”张全道:“这晋都自然是不用卫兄去的。” “哦?”魏长临狐疑道:“不知张老板是何意?” “自然也是为了保命 ,钱要赚,但命不能丢,天子脚下的生意做不得。” “如此甚好。”魏长临佯装松了口气,“既然已经达成共识,不如就来谈谈细节?” “好。”张全道:“正如卫老板所言,你的底细我都查清楚了,以卫老板的条件来看,将‘梦想成真’卖到大晋各地是能做到的。” “我提供货,卫老板提供销售渠道,利润五五分,你看如何?” “张老板的诚意卫某看到了,只是我与钱兄签了契约,我赚到的利润需得分他三成,若是如此,我岂不是很亏。” “这个好办。”张全道:“我与钱多说我以同样的价格将货卖给你,如此一来,他便只能拿到差价利润的三成,卫老板你看如何?” “如此甚好。”魏长临笑道:“有了张老板的帮助,我就不怕钱兄来找我闹事了。” “卫老板只管放心,跟着我只有赚钱的份,别的事都不必操心,我会处理妥当。” “是是是。”魏长临道:“只是这些不过是我与张老板口头上说的,做不得数,这契约该签的还是得签,否则我不放心。” “那是自然。”张老板朝人招招手,“契约我已拟好,卫老板若是同意那今日就将契约签了。” 竟早早的拟好了契约,看来这张全早就决定要与魏长临合作了。 “如此甚好。”魏长临拿过契约,“今日签了也好,以免夜长梦多,这可是赚钱的大好机会,我不可不想让给别人。” 魏长临随便看了几眼契约,然后又递给宋延看了看,见对方朝自己点头,便在契约上签了字。 签完契约后,魏长临问道:“如今我们已是合作伙伴,张老板可否让我验验货?” “那是自然。”张全从腰间掏出一包东西递给魏长临,”卫老板随便看。” 魏长临接过东西,却并未打开,而是道:“这东西我并未见过几次,实在难以分清真假。” “这个好办。”张全又将东西拿了过来,“我来教卫老板辨真假,日后若是假货,卫老板需得教卖家辨别,别让别人抢了我们的生意。” “那是自然。” 张全将辨别真假的方法与魏长临说了一番,魏长临听的一知半解,却还是假装听懂了。 左右这东西马上就要消失了,懂不懂都一样。 “张老板说的通俗易懂,我竟这么快就听懂了。”魏长临道:“不过还有一事我想确认一下,那便是…” 未等魏长临说完,宋延就道:“既然事情已经谈成,我们也该走了,后续之事,过几日再谈也不迟。” “苏老板说的对,合作的细节可以慢慢谈,不急于一时。”张全道:“这不是一般的生意,需得好好准备再开始。” “张老板所言极是。”宋延道:“此事需得从长计议。” 三人随便说了几句就各回各家了。 茯苓他们见到魏长临出来后便开始打探情况,魏长临将方才发生的一切都说与他听。 说完后道:“王爷,为何方才不让我问制造‘梦想成真’的地方?” “制造的地方乃此物的核心,张全断然不会让人接近,你今日若是问出这样的问题,不但会引起张全的疑心,还有可能丢了‘合作’的机会,如此一来便前功尽弃了。” 第246章 是啊,魏长临方才只顾着赶紧问出基地,早日结案,然后早日去玩,竟忘了考虑这些。 “话虽如此。”魏长临道:“若是不能直接问,岂不是要同张全很久?” “不必如此麻烦。”宋延道:“只需派人跟着他以及他身边的人,他们之中定然有人会去制造基地,待我们找到那个地方,那将消息传给陛下,之后便交由朝廷处理。” “是啊。”魏长临十分赞同宋延的说法,他们只需将据点找到,余下之事便不用管了,如此一来,便可以去玩了。 他笑道:“亏得这是一桩大生意,需得好好谋划,谋划的这段时间其实就是留给我们的,我们一定要在生意动起来之前找到他们的老巢并将其交由朝廷,否则事情就变得复杂了。” “王爷,大人放心。”茯苓道:“此事交由属下同麦冬,我们一定以最快的速度将他们的老巢找到!” “王爷。”魏长临闻言道:“不如我们也一起,人多力量大,这样会更快一些。” 麦冬道:“大人不必亲自来,若要人多,可以让衙役也一起上。” “不可。”宋延道:“本王信不过衙役,此事不能交由外人做。” “魏大人说得对,我们也一起,越早发现就对我们越有利,此事拖不得。” 于是,四人就兵分三路监视张全的一举一动,之所以兵分三路自然是因为宋延不放心魏长临单独行事,要贴身保护他才放心。 好在这张全没过几日便去了他们的老巢,魏长临同宋延跟在后面准确的找到了老巢的位置。 就在他们准备离去时,却听张全对另一人道:“此事若是办成了,六王爷定然会大大的赏我们。” 第120章 终章 此事既然牵扯到了六王爷, 也就是当今陛下的六弟,那么就更得交给陛下来处理。 宋延将老巢的位置记了下来,然后画成地图, 以及他们获取到的一些信息一并派人快马加鞭送回晋都。 等消息的这段期间, 张老板来找他们谈过几次细节, 魏长临则是能拖就拖,故意挑刺来延迟生意。 好在他找的借口都是同钱有关, 张老板就没有多想。 几日后, 宋煜的心腹就带着人来了,于是他们便将烂摊子丢给他们处理,再将麦冬同茯苓支走, 两人就这么愉快的去游玩了。 两人一马, 绕道回晋都, 一路上走到哪里便在哪里玩, 玩够了就又出发。 途径某处时, 宋延突然想起那日谈生意时的情景,于是二话不说就不说将魏长临压在客栈内的桌子上。 沉声道:“这里虽不是饭店, 但此情此景也同饭店差不多, 不知魏大人可还满意?” 满意你个鬼! 都将人压在桌上了,即便不满意你能收枪? 魏长临轻轻推了宋延, “王爷,您这先斩后奏还问什么?不如直接切入正题。” 宋延额角青筋暴起,声音沙哑, “看来魏大人很喜欢本王的安排。” “那是自然, 与王爷保持负距离, 可是我最舒服的时刻, 王爷您…唔…” 魏长临话未说完就被宋延堵住了嘴。 两人唇舌交缠了片刻, 宋延便托着人的背将人带起来跨/坐在自己腿上。 魏长临抬手圈住宋延的脖子,轻轻地在他嘴上啄了一口,“原来王爷喜欢这样,不过这样我会很累,恐怕不能与王爷的水平持平。” “是吗?据说魏大人体力极好,这么一点点运动应当难不倒魏大人。” “一点点运动?”魏长临捏了捏宋延的脸,“您什么水平您不清楚?恐怕我散架了您还没结束,您如此谦虚是为何?” 宋延闻言只看着人不说话,眼底是藏不住情/欲。 懂了,这样比较爽! 行,即是如此,那便满足你。 谁让你是我的小延延。 魏长临对着宋延的耳朵轻轻吹了口气,蛊惑道:“小延延,咱们决战到天亮~” 这样决战到天亮是不可能的,途中魏长临一下爬在桌上,一下坐在桌上,一下又坐在宋延腿上,最后干脆躺在桌上… 决战几个回合后,天终于亮了。 魏长临生无可恋的圈着宋延的腰,“王爷,我需要狠狠地休息!” 自那日之后,魏长临再也不敢说什么决战到天亮的话,因为只要说了,就一定是决战到天亮。 就宋延那水平,谁招架得住啊! 两人兜兜转转一圈,终于回到了晋都。 众人都不知道他们何时会回来,所以两人也算是空降,于是王管家见到人后激动地在府上大肆宣传,说王爷同魏大人回来成婚啦! 经过这么一下叫喊,全府的人都知道王爷同魏大人回来了,并且还知道他们是回来成婚的。 最激动莫过于福喜同丁香还有海棠,三人见到他们后都红了眼眶,特别是福喜,他自小到大从未与魏长临分开过那么久。 这几个月以来,他每日都在担忧魏长临,想着他可有好好吃饭,可有好好睡觉,可有受人欺负,可有… “福喜。”魏长临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想什么呢?” “没什么。”福喜回神,连忙道:“就是终于见到大人太高兴了,高兴得一时失了神。” “瞧你这出息。”魏长临道:“我不过离开了几月,搞得像是我走了很多年一样。” 第247章 福喜瞬间就说不出话来,好在一旁还有丁香同海棠化解尴尬。 先是丁香兴冲冲道:“王爷,大人,婚礼之事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就等王爷同大人选日子了。” “是啊,是啊。”海棠笑得合不拢嘴,“一切准备就绪,就等着王爷同大人了!” “你们做的很好。”宋延嘴角微微一勾,“不亏是王府的人。” 众人得到表扬,心里都乐出了花,一个个笑得不停。 其中最高兴道莫过于王管家了,王爷的终身大事是他一直记挂着的事,如今也算有了着落,操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了。 只是这魏大人是男子,那么就意味着日后他们不会有子嗣。 想到这里王管家还是有些不是滋味,但这人是王爷亲自选的,他喜欢魏大人,王爷同他在一起也很开心。 这样想好像没子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人生短短几十年,开心最重要。 更何况是在帝王家,若是没了子嗣,反而会更安全。 王爷同魏大人就这么携手此生也算是一种圆满吧! 众人将他们二人闹腾了一番便放他们去休息了。 魏长临在府上修整了几日,宫里便来了圣旨。 宋延带着府上一众人跪着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大理寺寺丞平乱有功,帮朕除了心腹大患,即日晋升为大理寺卿,钦此!” 这圣旨的信息量实在太大了,什么平乱有功?魏长临平了什么乱?还有他若是成了大理寺卿,那严正义又去了哪里?该不是犯了什么错,所以被贬了? 等等,这平乱该不会说的是严正义吧? 魏长临想的太入神,一时竟忘了接旨,小旗子提醒道:“大人,还不快接旨!” “哦。”魏长临这才回过神来,抬手接旨,“微臣谢主隆恩!” 魏长临接过旨后,小旗子连忙就将人拉起来,“王爷,大人,陛下宣你们进宫。” “不知公公可知陛下宣我们所为何事?”魏长临道。 “大人去了就知道了。”小旗子道:“奴才不敢多言。” 魏长临同宋延对视一眼,然后便跟着小旗子进宫去了。 两人进到御书房后便向宋煜行礼,宋煜连忙绕过书桌走到他们面前,抬手道:“皇叔,皇婶不必多礼。” 皇婶? 这是谁? 魏长临反应了片刻才知道原来喊的是自己,虽说他同宋延马上就成婚了,可是这样喊还是不习惯。 于是道:“陛下,您这般唤微臣,微臣恐慌诚恐啊!” “皇婶多虑了。”宋煜笑道:“你与皇叔的婚事已是板上钉钉,朕不过提前唤你一声皇婶罢了。” 啊...这… 行吧,你是陛下,你说了算。 “微臣多谢陛下抬爱,能得陛下唤一声皇婶,微臣三生有幸。” “哈哈哈,皇婶说话,朕还是一日既往的爱听。” “陛下谬赞了。” 寒暄完了,该说正事了,魏长临拱手道:“微臣有幸荣升为大理寺卿,陛下厚爱,微臣感激不尽,只是微臣不知陛下所说平反有功指的是?” “说起这个,皇婶当真是立了大功,帮朕除了六弟这个心腹之患。” 魏长临同宋延皆是一头雾水,两人对视一眼,宋延道:“莫非是这六王爷有叛乱之心?” “没错。”宋煜的脸瞬间就沉了下去,“这六弟想将朕取而代之,成为大晋的皇帝,好在皇叔与皇婶及时发现他的阴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听到这里更懵了,这六王爷做的不是‘梦想成真’的生意吗?怎的同叛乱扯上关系了? 宋煜见两人一股不知情的模样,于是道:“朕的六弟想用‘梦想成真’来控制大晋的子民,以及文武官员,以此来坐上的大晋的皇位。” 这六王爷制造‘梦想成真’,一方面是为了赚钱,为了日后篡位做准备,更重要的一方面是为了控制人。 因为‘梦想成真’价格卖的很高,除了少数人家供得起长期吸食外,大多数人家是无法供给,那么他们若是想要得到‘梦想成真’就必须帮六王爷卖命,而其他有钱人家,虽说用钱也能供得起,但是六王爷也可以选择不给,除非他们乖乖听话,不仅为其提供人力,还有提供财力。 其实这东西说到底还是为了达官贵族,特别是掌握兵权之人准备的,只要他们染了这东西,那么整个大晋就基本掌握到了六王爷手中。 “所以张老板才会让微臣将这种东西带到大晋的每个地方。”魏长临听完一阵恶寒,“原来是为他造反铺路。” “还好此事被微臣同王爷撞见了,否则他的奸计岂不是慢慢就成了?” “他也配。”宋煜嗤道:“就他这点这小伎俩是夺不走皇位的,只不过若是这东西渗透到大晋的每个角落,恐怕会让大晋亡国啊!” 是啊,这东西实在不是好东西,即便他用其控制了人,又能保证染上这东西的人不发疯吗?疯的就像方有途那样,悄无声息的死去。 “当真愚蠢至极。”魏长临叹道:“若大晋江山落入这样的人手中,当真是大晋的灾难啊!幸好…” “魏大人。”宋延见魏长临又开始妄议 朝政,于是便将人打断,“你不是很好奇严大人去了哪里,如今陛下就在眼前,你何不问问?” 第248章 “哦,是啊。”被宋延这一打岔,魏长临就忘了自己想说的话,注意力都集中在宋延的问题上了,他道:“陛下,可否问问,若是微臣成了大理寺卿,这严大人又何去何从呢?” 宋延心里的那点小九九宋煜是知道的,他的皇叔向来不谈朝政,于是便顺着他们的话题道:“自然是同皇婶一样立了大功,升官了。” 听到升官了三个字,魏长临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也正因此,便没有追问严正义立了什么功,叛乱之事就这么揭过了。 闲聊了几句后,宋煜正色道:“魏大人。” 嗯? 怎的又成魏大人了? 魏长临不明所以,“微臣在,不知陛下有何吩咐?” “如今你已是大理寺卿,就得担起职责,做好大理寺卿该做的事。” 啊? 这次不是挂职了? 这么说,魏长临日后也是有实权的人了? “是!”魏长临拱手,“微臣定不会负陛下所望,定会做一名合格的大理寺卿,做一名大晋的好官员,做一名陛下最最得意的助手!” “助手就不必了。”宋煜看了宋延笑了笑,“你这般说恐怕皇叔要吃醋了。” “怎么会。”魏长临看着宋延道:“王爷是世上最大度的人,不会为此吃醋的,何况微臣是为陛下效力,效的是公事上的力。” “至于王爷那里嘛...”魏长临凑到宋延耳边,小声道:“效的自然是别的方面的力。” “您觉得呢?王爷。” 宋延转身对着宋煜拱手,道:“陛下,臣想起家中还有些事,就请先行告退了。” 说完便又转过来看着魏长临,眉梢微挑,“魏大人,走吧,回家为本王效力。” 正文完 【作者有话说】 还有一章番外紧跟其后 第121章 番外大婚 不久后便是魏长临同宋延的大婚之日, 因为魏长临原本就住在王府,所以迎亲环节的阵仗就不太大,只是宋延将人从魏长临之前住的房间, 迎到宋延的房间, 也就是他们现在住的房间。 丁香, 海棠以及福喜,他们算是魏长临的娘家人, 三人在魏长临被迎走的那一刻竟都红了眼眶, 心中的不舍之情,都快漫遍整个王府了。 特别是福喜,他是他们当中最不舍地一个, 明明大婚后同婚前过的是一样的日子, 但因为有了婚礼这一仪式, 心境就变得不一样了, 莫名多了一种伤感, 那种自家的白菜被猪拱了的心情就越发明显。 福喜吸了吸鼻子道:“王爷,您可一定要好好对待我家公子, 我家公子他是世上最好的人, 您一定要让最好的人过上过幸福的日子。” “王爷,求您了!” “小临乃是本王自己选的人, 本王自然会好好待他,莫要多虑。” “嗯嗯嗯。”福喜一个劲地点头,“王爷您也是世上最好的人, 少爷托付给您, 小人很是放心。” “行了吧。”魏长临拍了拍福喜的肩, “什么托付不托付的, 我同王爷这是势均力敌, 没有谁要倚着谁过日子,我们是平等,彼此尊敬的夫夫关系。” “再说了。”魏长临话锋一转,“我们之间真要有点什么,那也是王爷他扫地出门,诺大的宅子,偌大的家业,我可是攥得紧紧的,谁也别想从我手里拿走。” “好。”宋延被魏长临逗笑了,发出了人生中得第一声轻笑:“本王的一切都是小临的,谁也拿不走。” 未等魏长临开口,宋延便恢复原样,正色道:“不过,本王绝对不会让那一天发生。” “好。” 魏长临鼻子酸酸的,一生只与一人同行竟是这种感觉。 他朝宋延抬手,“走吧,夫君。” 宋延反手握住魏长临,看着人,道:“好。” 魏长临同宋延都是晋都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所以前来参加婚礼的宾客众多,一时间王府竟比过年还热闹。 最先过来祝贺的是严正义,他笑着拱手道:“恭喜王爷,恭喜大人。” 魏长临也笑着道:“严大人,好久不见。” “是啊。”严正义道:“下官公务繁忙,待忙过这一阵,下官自会经常来拜访王爷同大人。” “据说严大人高升了。”魏长临道:“大人新上任忙一些也是自然的。” “是啊。”严正义道:“不过这是下官的职责所在,拿朝廷俸禄就该为朝廷办事,忙一些也是应当的。” 严正义说着便朝二人拱手,鞠躬,“下官能有今日,全靠王爷同大人,若非王爷同大人给了下官机会,下官也不会有如此成绩。” 哦,懂了,严正义升官是因为梦想成真那件事,难怪一下就高升了。 “此言差矣。”魏长临道:“我同王爷不过是给大人提供了跳板,而能否把握住这次机会,看的还是大人的能力,大人能有今日,靠的还是自己。” “哦,还有,严大人官职比我高,若是一直自称下官,恐怕有些不合适啊。” “大人莫不是还没进入角色,您现在是王爷的王妃,下官理应自称下官。” 啊,这倒也是。 “嗯。”魏长临笑着道:“是本王妃大意了。” 严正义走后贺县令就来了。 许久未见这贺县令也变了不少,他好像已经从痛失爱女中走了出来,整个人精神了不少。 第249章 “王爷,大人。”贺县令拱手道:“下官祝王爷同大人百年好合,白头偕老。” “县令大人的美意,本官…本王妃同王爷心领了。”魏长临笑着道:“本王妃同王爷的感情好得很,一定会白头偕老的。” “时间真快!”县令大人叹道:“眨眼就是一年多,人啊,是该往前看。” 县令感叹什么,魏长临是清楚的,虽说有人在自己大婚当日说这些不是很礼貌,但县令大人与他们也算熟悉,就当是朋友之间的感叹罢了。 “是啊。”魏长临拍拍贺县令的肩,“县令看开了便好。” “下官逾越了。”贺县令倏然拱手,“下官不该在王爷同大人大喜之日说说这些。” “无妨。”宋延淡淡道:“本王同王妃不介意这些。” 虽说宋延不介意,但贺县令也不敢多说,只道:“下官多谢王爷,多谢王妃,王爷同王妃业务繁忙,下官就不叨扰了。” 贺县令拱手,“下官告退。” 前来道贺之人一个接一个,魏长临都应付得有些累了,正准备躲去后厅休息片刻,李太医就小跑着过来了。 “王妃请留步!”李太医喊道:“下官有话要说。” 魏长临闻言连忙驻足,转过身来道:“李太医,许久未见,不知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还能是何事? 自然是来道贺的! 难不成这大婚当日是来看病的? 李太医嘴上却道:“王爷同王妃大婚,下官自然是来道贺的。” “有劳李太医了。”魏长临道:“不远千里前来道贺。” 啊…这… 方才的聊天都很正常,为何到了李太医这里就变得奇奇怪怪的? “不远不远。”李太医道:“都住在晋都,远不到哪里去。” “不是,下官的意思是,即便王爷同王妃住到天涯海角,下官也是要来道贺的。” “李太医若是喜欢四海为家。”宋延冷声道:“本王可以帮你去给陛下说说,让你得偿所愿。” 啊…这… “下官说错话了。”李太医连忙跪下,“还请王爷恕罪!” “罢了。”今日是宋延同魏长临的大喜之日,不该闹得如此不愉快,宋延抬手,“你且起来,日后说话注意些。” “是是是。” 李太医冤枉的不行,他明明只是顺着魏长临的话说罢了,怎的就将人惹怒了呢? “下官日后一定注意!” 魏长临也看出宋延不高兴,实在不宜多说,于是摆摆手道:“行吧,李太医有事就去忙。” “是。”李太医说着从腰间掏出一个小盒子,“此乃下官为王爷同大人准备的礼物。” 魏长临接过盒子拿在手里把玩,“李太医该不会就准备了这个?” “自然不是,下官的礼金已经挂了,这玩意儿是下官的一点心意。” “哦?”魏长临好奇的不行,连忙打开盒子,“不知这里面装的什么?” 盒子里面装着两个小瓶子,一个是长的,一个是扁的。 魏长临将两个瓶子都拿起来摇一摇,长的那个里面好像是液体,扁的那个应当是固体。 魏长临看了半天没看出来这是什么,“不知这是?” “这个嘛…”纵使李太医行医多年,该见的都见过了,但还是有些难以启齿,“就是新婚之夜…总之是保护大人的东西。” 魏长临将闻言将长的瓶子打开看看,里面像水又不是水,还有种油腻腻的感觉,“所以这是?” “就是一种油。”李太医十分难为情,“然后起到一种润滑的作用。” 懂了,原来是润滑油! 这李太医还算贴心。 “这是李太医自制的?”魏长临语气好了不少,“可有人用过?” “回大人,是的。”李太医道:“自然是有人用过的,用过的人都说好用,于是下官便带了些来给王爷同大人,以免大人受伤。” “李太医当真贴心。”魏长临将扁的那个药瓶也打开了看了看,“不知这又是什么?” 有了方才的铺垫,李太医放开了不少,他道:”回大人,这是事后用的药膏,您同王爷乃是新人,不免会有所伤害,事后只要涂一涂这药膏,能让大人您少受罪。” 这药膏一般都是第一次事后才用,这李太医准备这些,莫不是以为今日是他同王爷的第一次吧? 魏长临突然觉得有些好笑,但又不能表现出来,一是觉得将此事不必刻意去说,二是觉得说了会拂了李太医的好意。 于是只道:“李太医有心了,这东西本王妃就收下了。” 吉时快到时,宾客也来的差不多了,接下来就是婚礼的重要时刻,拜堂。 因为一些原因,高堂的两个位置是空着的,不过这也不妨碍他们拜堂。 待两人都准备好后,司仪高声道:“吉时已到,新人行拜堂礼,一拜天地。” 魏长临同宋延对着门的方向拜了拜。 “二拜高堂。” 两人转身,对着高堂的方向又拜了拜。 “夫夫对拜!” 两人转身,面对面站着,魏长临对着宋延笑了一下,宋延嘴角微微一勾,然后便心照不宣的对拜。 “礼成,送入洞房!” 此言一出,众人便开始起哄,魏长临同宋延在众人的簇拥中进入了洞房。 第250章 这边热闹的不行,都在为王爷同王妃高兴。 而另一边,王府的某个角落站着一个人,在默默地注视着一切,那人红了眼眶,却一滴泪也没有,只将万千感慨藏于心中。 那人便是魏长临的父亲,魏樟。 洞房内,魏长临将李太医给的东西拿到宋延面前晃了晃,“王爷,我们可不能辜负了李太医的心意,这药膏暂且不管,可这有润滑作用的油怎么也得用完吧?” 宋延眉梢微挑,看着人道:“魏大人很心急?” “那是自然。”魏长临实话道:“今夜是洞房花烛,同以往不一样。” “嗯。”宋延朝着桌前扬了扬下巴,道:“不过不急,还有别的事要做。” 魏长临顺着宋延的视线看过去,“知道。” 说完便拿起桌上的酒壶,将两个酒杯斟满酒,然后将其中一杯递给宋延,自己抬起另外一杯,道:“王爷,这一杯敬我们相识。” 说完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宋延颔首,也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魏长临又将两个酒杯斟满,“这一杯,敬我们相爱。” 饮完这杯,魏长临又给两人斟了一杯,然后便抬着杯子绕过宋延的手腕。 双手相交,两人相视一笑。 同声道:“这一杯,敬我们相守。” 全文完 【作者有话说】 这本到这里就结束了,感谢一直追更的小伙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