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武侠世界当王爷》 30.盲人抓瞎马(倒V章节) 姑苏细雨绵延数日, 碧空如洗,房舍清新。 王语嫣在屋里翻看古书,一连看了几个列传志、表。看的暗自疑惑, 耳闻则诵, 过目不忘,这算什么了不起的本事。哪里值得大书特书 看书看的脖子酸, 去花园中散步, 看看那些养的半好不好, 经常不愿意开花的各色茶花名种。 曼陀山庄又抓住一个姓段的男子,不容辩解, 在李青萝面前露了一面,就拖进远处的刑房里。 王语嫣若有所思,以前从没有人说过这样有什么不好, 也没有人提到朝廷王法,从小到大都觉得合情合理,正该如此。只是这种花肥对茶花的生长,似乎没有什么帮助。 倒也不怕什么, 看多了史书, 自己家又不是田连阡陌的地方豪强,就连抢男霸女也没做过, 偶尔杀这么几个过路的人而已, 一年也没有几个的。 但在花丛中徘徊散步, 想事情越发深入。妈妈杀姓段的,杀大理人, 如果两个选项合并了,就要受一番苦楚再死。这其中必有蹊跷原因。也不知道能问谁,平妈妈瑞妈妈或许知道内幕, 却是妈妈的亲信。若要问阿朱阿碧呢,她们年纪和我一样,我若不知道的,她们也不知道。问表哥么表哥小时候被爹妈严加管束,后来又不留心这些杂事。 到了母亲面前,实在是很好奇“妈,倘若真抓住了大理皇室子弟,咱们把他做成花肥,他们会善罢甘休么” 李青萝瞥了她一眼,没有回答。如果真能抓住段郎又怎么舍得把他变成花肥什么你说其他姓段的受死吧我要杀光天下姓段的 王语嫣又忍不住问“大理段氏一阳指和六脉神剑经,咱们家没有收藏,也不知道那究竟是怎样的功夫。”他们大理段氏的人,要是被妈妈多杀几个,难道不会来复仇吗 李青萝很清楚,这两样武功不但见识过,就连会武功的镇南王也很了解。她只当这件事是一个秘密,从来不曾谈及为什么那样恨姓段的。脸色阴沉到底,声音也突然变得尖锐“慕容复让你问的他一个男子汉大丈夫,遇到不明白的事,只知道问自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表妹。你们还在暗中见面无耻之尤” 王语嫣被一连串的斥责也习以为常,心里害怕,柔声说“是我自己好奇。” “你又不习武,好奇什么” 王语嫣顺口答音“有些想学,还没找好秘籍。”具体什么时候开始学还没想好。咱们家既没有少林易筋经,有没有六脉神剑谱,很难选择究竟练谁。 李青萝若有所思,忽然嘿嘿冷笑“不错,不错。你若练得了天下第一的武功,大可以把你中意的复官捉来,关在屋中。免得他练了三脚猫功夫,用你时派一个使唤丫头来给你传话,不用你时浪到天涯海角,找不着半个鬼影。” 她迄今为止也在计划抓到段正淳,但段郎不仅负心薄情,而且还刻意回避姑苏,有些难抓。 王语嫣面染红霞,连脖颈都一起羞红了。 李青萝尖声质问“现在才练武,晚了语嫣你小时候教你练武,扭手扭脚的不肯学,打也无用,骂也无用,就知道跟在我那好甥儿身后乱跑。现在倒知道后悔了” 幽草、小茗二婢吓得立刻跪倒。 王语嫣知道妈妈的脾气吓人,和自己说了什么关系不大,自己说什么也哄不了她开心“是。我小时候不懂事。妈,我若要习武,一定要学一个顶尖的功法。或是少林易筋经,或是逍遥派小无相功,或是六脉神剑” 李青萝情绪稍缓“怎么,你练了武功,超过慕容复那小子,要追着他去江湖上盲人抓瞎马” 王语嫣“妈不许我出门,我怎么会出去。只是我太聪明了,书都看完,找些事项消磨时光。” 李青萝轻轻吁了口气,一直紧绷着的脸登时松了,语气也和缓了些“我是为你好。世界上坏人太多,杀不胜杀,你年纪轻轻,一个女孩儿家,还是别见坏人的好。” 王语嫣情不自禁的想,复国何其艰难,表哥又不太听话。倘若能打消表哥复国的执念,叫他别自恃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功夫耽误时光,不失为上策。 看过了史书,她也在心里排列一个上中下三策。 但仔细琢磨一会,协助表哥复国打消复国的念头,难度似乎相差无多。但用五年时间,赶上表哥现在的武功,倒是颇有几分把握。 枢密院让禁军新筹备演练的十六人八卦阵,具体的武器配置是个秘密,直到今日才准备上场。 官家抱着小婴儿目前唯一一个活着的儿子来看这些刀光剑影。 林玄礼又把自己穿的璀璨耀眼,脱去宽袍大袖的白色礼服,露出穿在里面的大红箭袖袍,衣裳上以盘金绣绣了一身的蝙蝠和葫芦。 新做的衣服,主打风格是闪闪发亮。用来奖励自己这一个月里不眠不休除了必要的社交其他时间都在打坐修炼内功,还嗑了不少补药滋养内功。像全冠清那厮就被算在不必要的社交里了,没空装模作样逗他。 赵煦眯起双眼,用手遮住儿子的眼睛“太闪人眼睛。” “六哥,你等我走过去就不晃眼了。” 赵煦看穿了他的诡计“你往阳光下一站,谁敢直视你站到我后面去。” 章惇冷眼看他“十一郎,你若胜了,我绝不说你胜之不武。” 蔡卞心说怎么缓和下来了 林玄礼呵呵一笑“这八卦阵既然是用来捕捉武林高手的,怎么能预设对方穿什么样衣服,使什么样的兵刃呢。” 章惇“兵无常势的道理,你很明白。” 众人在宫中用于宴饮乐舞所在的集英殿,官家坐在殿前陛阶之上,群臣陪立两侧。殿前的空场以前有轻歌曼舞、杂耍百戏、相扑和外国人献艺。 今天则是十六名高大健壮身着黑衣的好手,上前来先冲上方磕头。 两名大内高手先上场演示。 四人持长枪,四人持钩镰枪,四人持铁链上连着的铁爪钩,四人持刀盾。 这四种武器穿插排列,长枪手左边一个钩镰枪手,右边一个刀盾手。长枪手腰间挂着锤子,铁爪手的腰间佩有弓袋箭囊,看起来随时都能转职。 击时齐出齐抽,进退都训练的十分整齐,像一个不断放大缩小的圈套。 长枪指着胸腹喉咙,钩镰枪趁机向下勾脚。两把钩镰枪前后一卡,就能让一条腿动弹不得,立刻折断也不难。 重点突出一个让被围攻的人顾头不顾腚,敢起飞就用铁爪爪。 第一个大内高手靠轻功窜出去了。 第二个大内高手靠剑气外放打开一点关隘,刚冲出去被铁爪勾住腿,不想冒险直接认输。 林玄礼掂量了一下自己“章援,你看今日这阵法,倘若是云中鹤没死,他能不能破” 章援诚实的说“抓云中鹤自然是不够的,抓那些举世闻名的高手自然也不够譬如乔峰,幸好整个武林之中也没有几个云中鹤。” 林玄礼一直在为了自己谁也打不过打得过的都是菜鸡杂鱼而恼火,试图不把英英和男神作为参考对象,但和杂鱼比较没有意义。 现在看了真没脾气,就是很厉害“抓我倒是足够。六哥,我还是想试一试。”轻功是有的,一跺脚蹿到房顶上也可以,但需要一个技能前摇。 赵煦看了一眼丞相,他叮嘱过,打佶儿一顿不要紧,千万不能伤在脸上或是见血。看今日的阵势,一旦动起手来很难不见血。“你不要耍赖。” “郡王三思啊,刀剑无眼。” 章惇微微点头表示收到信号,自从官家有了亲儿子,未来的太子之后,他也不用时常和小孩怄气。今天特意吩咐下去,要郡王输的体面一点。 三年前官家丧女,伤心病倒吐血,在病榻前谈及一旦山陵崩,谁可以继承大统。 在那之后不论有意无意,对待十一郎的态度就不得不转变似乎看不顺眼,其实是真看不顺眼,这小子如何能与官家相比他怎敢如此侥幸凭什么他傻大憨粗却健康 若没有这些事,区区一个没有实权的郡王,根本不用正眼瞧他。 远远的走下台阶,到五十米外,金红两色的华丽衣裳不仅不刺眼,还看的很清楚。 提着齐眉棍走到包围圈里,左右看看,居然比我高,从哪儿找这么多身高七尺半的大汉。 “郎君,得罪了。” 林玄礼沉心静气,微微颔首“来。” 趁手的木棍,使出一招风卷残云击退了半边进攻,向下一踩,第一脚踩住一把钩镰枪,第二脚向后一撩,踢飞了伸到自己膝盖后的另一把钩镰枪。 前后四把刀就要架在身上了,棍子一段点地,人则腾空而起,像跳钢管似的横向旋转圈踢所有人。 快速下潜,躲过飞来的铁链钩爪,又连躲两步。 以齐眉棍使枪法,侧身躲过刺来的两枪,棍首向前一递。 齐眉棍脱手而出,以内力裹挟,虎虎生风的直奔长枪手面门。 他趁手想夺一把长枪,黑衣壮汉一抖枪花,还未抓稳的棍身便被抖的抓不住。 黑衣壮汉抬手便是练了十多年的长枪,不论是结阵还是单打独斗,都是一把好手。 被踢飞的早已爬起,重整旗鼓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提着盾牌用力撞他。 想想老婆说了什么一拳打飞 想想男神说了什么太祖长拳不要想太多 立刻放弃在心里盘算如何接招、如何变招,不论枪棒拳脚,全凭本能一一用出。 勉强支撑了几十个回合,被打飞的壮汉虽然脸上挂彩极快的回到队列中。 他在能下杀招的时候不敢用,这八卦阵的黑衣壮汉亦不敢快刀劈他的脖颈后脑。 林玄礼也快支撑不住了,内力几乎使尽,逼到这个地步轻功不用前摇了,差点能在空中变向。但躲过了前两条,还是被铁索缠住小腿,扯落在地。 “好好我输了”林玄礼把自己的腰带从勾爪里扯出来,回头看了看,扯扯衣服,弄了弄甩乱的头发“不错。官家,我想赏他们一人十贯钱。今日真是畅快。” 赵煦刚刚看那些没开刃的兵器在他的脖颈、前胸后背晃来晃去,紧张的抱紧儿子。现在松开手“准了。不许私下去找他们,这是特意训练的敢死之士,不是陪你玩的长随。”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31.与佛门是否有缘 全冠清有一个此生势必达成的目标把乔峰拉下帮主之位, 赶出丐帮。为此他多年来仔细监视帮主,可恨,就没找到任何一条违反帮规的事。 现在有个机会达成目的, 也不担心乔峰从此后飞黄腾达, 像当年的狄青那样光耀门楣。丐帮这个出身,比刺面的贼配军还差, 那些官员更是挑剔刻薄, 不出两个月就能让乔峰不堪受辱愤然离去。到时候丐帮可不会重新接纳他 想到这里, 情不自禁的要笑出声。 但本月之内,两次拜访都被郡王府拒之门外, 让他有了一点危机感。 和门子打听情况“怎么,小王爷心情不好” 他哪能有什么事忙,他这辈子就是吃喝玩乐。 门子听到什么就说什么, 从鼻梁里哼了一声“郎君心情好得很。枢密院新排演的战阵,和我们王爷堪堪战了个平手,官家龙颜大悦,厚厚的赏下来。郎君心里欢畅, 大摆宴席, 往来的都是王孙公子,翰林学士。你一个叫花子, 还想入席”连我们每人都加了半只烧鸡一瓶酒 全冠清安慰自己好, 现在这话是对我说的, 将来就是对乔峰说的。 门子认得他是谁,听过侍卫大爷们议论他没什么真本事。补充了一句“郎君吩咐咱们了, 要是乔峰乔帮主的本人,乃至于他的使者带着书信礼物前来,要小心翼翼的接进去, 当做贵人服侍。万不可失礼。” 全冠清在破防的边缘挣扎回去,点点头,不说什么就离开了。 门子觉得他没本事只是骗饭“哥几个,抬水来洗地。” 回头去禀报郡王“那个臭不要脸的叫花子又来骗饭吃,按您的吩咐,已经被赶走了。” 林玄礼刚接完圣旨,正在不明所以的挑衣服准备出门,旨意上叫他出城去迎接高僧,很奇怪,谁都知道他跟着老婆信了道教。而且六哥也不是很信僧道,什么和尚,好大的脸,敢让我亲自出城五里迎接。耽误我连开天趴体,畅饮庆祝“知道了。” 放弃掉闪闪发亮的浮夸绣花套装,拿了一件家常的青罗衫,戴了黑纱便装帽“就这样吧,牵一匹马一起去,迎接高僧。多带点水,今天太热。” 城外五里长亭,亭边垂柳,天气热的只有蝉鸣犬吠,连一丝风也没有,赶车挑担汗流浃背的汉子到时不少见。 林玄礼和带出门的谢璀一起,躲在长亭的阴凉下,内力虽然能提高人类耐寒和耐热的能力,他现在距离中暑还有些距离,只是思念绿豆凉糕和冰窖里的葡萄美酒,以及在井水中浸泡的冰凉甜脆大西瓜。 “谢璀,你盯着点。我先打坐消磨时光。” 谢璀站在旁边应了一声,捧着水袋又喝了几大口,出去寻了个小树枝戳在地上,在地上划了一道,用以看时间。 城外没有报时的晨钟暮鼓,夏季天又很长。 谢璀给柳荫下拴着的匹马喂了点水“郎君,咱们等了两个时辰了。现在申时中。15001700” 林玄礼缓缓睁开双眼“再等一会,天黑了再回城。好饿。” 只带了多放糖和油的绿豆糕,以及又酥又脆的杏仁桃酥,在这个炙热的天气里水分越低越不会变质。旁边的散落的民居有卖吃食的小铺,只是苍蝇太多,令人不安。 天边缓缓走过来一个行脚僧人,带着斗笠,穿着僧服,穿着草鞋。走到长亭旁边,进亭子乘凉。 谢璀上下打量他,这中年和尚浑身上下只背了一个小包袱,赤手空拳,连一根木棍也没拿,看起来是从很远的地方走来的,草鞋磨损的有些严重。 僧人“阿弥陀佛,施主,贫僧远行至此,想要讨口水喝。” 谢璀从兜里摸出几个铜钱“那边有许多民居,你去买些茶饭。不要打扰我们。” 林玄礼无聊的快要炸了,现在急需抓人聊闲天“给他拿袋水。和尚,我吃剩的点心你介意么没用猪油,用的是奶油黄油。坐下陪我聊聊天。” 僧人“多谢施主,敢不从命。”接过水袋拔掉塞子,仰头倾入口中,并不接触袋口。 林玄礼问“和尚贵上下从哪儿来往哪里去” “贫僧玄生。奉师兄之命下山,到京城去。” 林玄礼掏出一小盒话梅,扔嘴里嚼嚼,有点惊讶;“和尚不应该说从来处来,往去处去么”他这才发现,如此炎炎夏日,他的青罗衫被汗湿透贴在身上,夏季特有的黏黏糊糊,这和尚身上却一点汗水也没有。 玄生耿直的说“贫僧的行程无需避人。” 谢璀忍不住笑了一下。京城的和尚流行打禅机,有话不好好说,还想趁机敲别人脑壳。 林玄礼问“你倒京城找谁京城里各色人等,我都认识。” 玄生吃了点心,连最后的点心渣一起倾入口中,喝了半袋清水,想也不想“遂宁郡王府邸,应该不难找。施主慈悲。” 林玄礼讶然,琢磨一下他的内功深厚程度,再想想玄字辈“大师是从少室山而来么” 玄生觉得别人听到自己的法号,就应该猜到了。“正是。” 瞬间一切都说得通了 林玄礼直说了“我就是。” “贫僧知道。”玄生说“官家传旨,要少林寺遣一名玄字辈僧人,教授郡王七十二绝技之一。贫僧习得七十二绝技之中六种,不曾担任各堂首座,因此奉命下山,前来试探郡王与佛门是否有缘。” 林玄礼立刻擦擦嘴巴正襟危坐“有缘吗” 玄生“有。” 刚刚讨水喝要是不给就没有了。 乔峰在这一个月里见了四个好朋友,期间劝架平事一次 首先好言好语的公道话。然后把不讲道理和想要趁机偷袭的人按住,大伙就都愿意坐下来,以礼义廉耻为基础,以丐帮历代帮主奉行的侠义道精神作为衡量标准。 是非曲直自有公论,谁犯了错就按江湖规矩办。 一边开怀畅饮一边和知己好友畅谈八卦与政治,以及武功招数和钓鱼。 钓鱼佬“我发现钓鱼时真能沉心静气。” 根本没有人搭理他。 钓鱼佬只好惆怅的掀开锅盖,露出里面二十斤大鲤鱼,这葱烧鲤鱼用了斤大葱,浓香醇厚的一大锅,刚要吸引乔大哥品尝的兴致。 大智分舵的弟子突然跑来“弟子拜见帮主。全舵主有信,请帮主私下里瞧。” “诸位少陪”乔峰扶起拜倒在地的丐帮弟子,接过信匆匆走到旁边无人处去看。 信上写的是京城风声有变,朝廷决意对西北用兵,想用丐帮十数万弟子充当兵源。冠清一时失言,指出了小郡王的错误,他如今已有月余不肯见我。请帮主亲临京城,刺探此事。事关机密,阅后即毁 乔峰看完信脸色一沉,心中恼火,将信纸揉成一团再松开手,纸粉飘飘洒落风中。 朝廷对西北用兵他不意外。士兵除了犯罪充军的人,也有很多是抓来壮丁在脸上刺字。保家卫国本是男儿本色,但要在脸上刺上军队名,如果更换军队就再写一行,这一项就杜绝逃兵,也杜绝了主动参军。丐帮子弟中就有一些人,为了逃避打断自己的腿脚,结果遇到庸医接不好了。 流民罪犯会被强迫参军,丐帮这些男丁自然也令朝廷垂涎。可丐帮子弟不怕风餐露宿,颠沛流离,衣食无着,也不怕被人嗤笑辱骂。 男儿欲报君恩重,死到沙场是善终。 为了抵御外敌死又何妨但脸上不能刺字,听说西北老种经略就只在士兵的手臂上刺字。 唉还是去一趟京城亲自探明情况。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32.烈女怕缠郎 拎着一盒四样小菜一碟凉糕进宫谢恩, 按照当前的潮流,说了很多君臣兄弟之间的甜言蜜语。 赵煦懒洋洋的抱着女儿“你小时候吵着要少林寺高僧,还记得么。”当时还觉得大内高手换着教他, 已经够用了,少林寺的和尚也就那么回事。现在回头一看, 大内高手教导武功时并不尽心, 也不说实话, 也不下重手,有道是严师出高徒, 哄着教没有多少成果。 官家自己不习武,衡量武功的标准也不太准确。看佶儿斗不过一个文官, 心里很不高兴,甚至有些难堪。过了几天就下旨要少林寺送来一个刚猛严格的武僧过来, 书信来回几次,达成约定, 少林寺退一步, 教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一, 但要求发誓绝不外传, 而且要试一试郡王的心性是否傲气凌人、鱼肉百姓。官家这边也退一步, 允许他们试探最多三次, 但少拿三皈五戒约束十一郎, 吃肉喝酒娶妻纳妾杀人都别多话。 林玄礼回忆了一下,在他六七岁发现这个世界上居然真他妈有内功之后, 就想要一个少林高僧, 甚至想去少林寺学习一段时间。“哪能忘了,我向高娘娘所乞的不多,就这么一样两样, 还全都被拒绝了。” 赵煦“还有两个月,你要和章援再战。能赢吗” 小公主奶声奶气的一个字一个字发问“能赢吗” 赵煦“哈哈哈哈。” 林玄礼被萌到了“能赢的。六哥,我这次肯定赢。我练剑的日子短,和他斗剑成了田忌赛马。下次我用棍。” “你看章援有出任一方平息叛乱的才能么”官家很喜欢那种各方面都全才的官员,教育经济水利农业,平乱剿匪安民整顿豪强你最好都能做到。就是这种人稍微有点少。 林玄礼沉思了一会“他有什么才能我不清楚,六哥,我不会分辨官员的才干。不过他这个人人品还不错,端正谨慎,性情也比较平和。” 赵煦微微颔首“章惇说他是中庸之才,不堪大用。” 林玄礼并不支持,也不反对“我和他相交不深,偶尔聊天说的也是道法和文学,对于治理一方,哦我们稍微聊了一下路边的荒田要种点什么改良土质。” 郭伴伴第三次过来请官家用早膳。 赵煦抱怨“气候炎热,有些没胃口。” 林玄礼知道他在冬天时早膳也吃的很少,也会拖延一段时间才开始吃,这是一种脾虚的表现。打开带来的食盒“我新做了一种藠头酱菜,还有芥末白菜,椒油莴笋,香油炸的牛肉香菇。早上起来练武时候先蒸了绿豆薄荷凉糕,现在不凉不热。哥哥尝一点” 赵煦挑了一筷子“你哪来的牛肉,不许私自宰牛。” “祭祀的时候分的那块祭肉,回去细细的切成小块,加高汤煮到酥烂入味,再和焯水的香菇一起,用香油炸干。” “嗯。那和尚怎么样,有真才实学么” “玄生大师既刚且猛,精通般若掌、摩诃指、大金刚拳,还有一套镇山棍,很不错。” 愉快的吃了第二顿早饭,就回去继续接受指导。 玄生拎着一根棒子围着他转圈“施主,习武之人应当心无旁骛。贫僧绕着你转,你的心就随着贫僧转,这如何能得真谛” 林玄礼“这很难。” 玄生“静心,静心。少林绝技都要辅以经书调伏心性,否则会受伤。施主平日读经吗” 林玄礼说“娘子偶尔会给我讲经,她是修道之人。” “红花白藕青莲叶,倘若悟得真谛,相差不多。但施主夫人年纪尚轻,领悟有限。施主理应每日晚饭后做做功课,以免受了内伤。” 林玄礼应了一声,还是觉得英英最棒。继续打坐,修炼内功依旧是祖上传下来的心法。 玄生又转了几圈,伸手按住他胸口天池穴“佛门讲信解受持,施主,为何不信” 林玄礼心里咯噔一声,这武僧问到关键点上了。他这些年积累的内功其实不算太少,但每次运用时都会有些凝滞,并不能如臂指使,如呼吸般自然,都需要意识调动一下。乔峰也看出来了,不愧是我的男神,但他没问为什么不信,只是叫我不要犹豫多想。 上辈子从小看武侠小说长大,到了十几岁艰难且痛苦的相信了世界上不存在内功、轻功和点穴。但还是练习射箭、搏击和其他项目,见了很多靠谱的老师,彻底区分幻想和现实。一个人看着武侠片喝酒撸串时都觉得非常遗憾,到了二十多岁,穿越了。用了十几年的时间坚信世界上自己身上没有轻功可言,现在再扭转过来就很艰难。关于穿越之前的事,要么全部都记得,要么就全部忘掉。 那就得往原生家庭上扯了。保母很好,亲妈反而早早殉情,根本不太熟悉,而亲爹的战斗指挥才能实在是不怎么好“很多年之前,我娘反反复复的叮嘱我,习武和内功、战争和兵法都不是好东西。她说了很多次,逼我发誓不要习武也不要了解战争。娘娘,每次和我说话,总要说说这些事。现如今我每次想起她时都是因为神宗皇帝病故的原因。” 玄生轻轻的哀叹一声。对神宗朝的几次严重大败,身体不好心理承受能力也不好的皇帝,一个妃子完全不了解女人不予置评,还有一个沮丧又犹豫的小孩,不好评价。“大丈夫不要优柔寡断。” 继续专家一对一授课,教他大金刚掌的第一式。 不知不觉就过去一个时辰,日暮西斜。 玄生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宣布结束,拒绝共进晚餐的邀请,离开演武场。他独自住在东厢房里,郡王府上不养清客帮闲,厢房也是干干净净清清爽爽,调了一个小厮过去烧茶洗衣。 林玄礼瘫在椅子里吃绿豆凉糕,真的很好吃,甜甜凉凉奶香味糯叽叽,猛男必备,呱唧呱唧。 谢宝低声禀报“那个叫花子又来了,他说这次是与乔峰有关。” “上钩了叫进来。” 全冠清进门时瞥见郡王在花园乘凉,懒洋洋的躺着,贵气十足实际上被练到脱力。上前问安,也不说自己两次被拒之门外,直接说“我们帮主有经天纬地之才,威震天下的武功,偏安一隅,做一帮叫花子的头领,实在是屈才。” 林玄礼深以为然。他虽然忘了原著细节,但隐约记得丐帮有很多人配不上这么好的帮主但也有不少不算狼心狗肺。而乔峰到处结拜的知己好友,最后只有段誉和虚竹不惧生死, 每逢想到这里,就想起自己的武功实在是不够看。这要是遇上了少室山大战,我除了带领数千名借来的精锐士兵之外,还能帮他什么“这话很对。非但我这么想,普天之下人人都这样想。” 全冠清投其所好,开始夸夸“乔帮主生性大仁大义,正直无私。小人与弟兄们私下常常议论,帮主这样的人,总有一天会有贵人赏识,能光明正大的为朝廷效力。” 林玄礼装作很惊喜的样子“他愿意吗” 全冠清“乔帮主受了他的恩师、前任帮主的提携之恩,发誓永不背弃丐帮。可弟兄们怎么舍得,乔帮主到了而立之年,不娶妻不纳妾,也不置办田产,我们看了不仅惭愧,还很心疼。真是一箪食一瓢饮,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 林玄礼不得不发表一些反派言论,又担心玄生大师听见了说自己人品不好,压低声音,慢慢的说“我看了也很心疼。高官厚禄,封妻荫子对他来说或许不算什么。他所立的功劳,为了朝廷,为了大宋百姓数次截杀辽兵,乔兄和我说过一些,这些事应该名扬天下,为后世楷模。” “郡王爱才之心人尽皆知。” “哪里哪里,六哥爱惜英才,我也愿意天下英雄,都为朝廷效劳,西北,辽东,还有整个西线战线,乔峰放在哪里,都能大展拳脚。只是他不慕名利,招募不来。” “郡王爷有所不知,前任帮主令乔峰发下毒誓,别说是高官厚禄,就算是去外国当个皇帝,也不许离开丐帮。” 林玄礼小脸一垮,沉着脸哼哼唧唧“哦那你还来说什么废话你要是有法子,我以千金相谢,要是没有,从今往后不必来了。” 谢宝忍不住想笑。 全冠清到这儿来就为了说这个“郎君有所不知,这毒誓却要他为了保存丐帮,不惜身命。倘若是迫于无奈,为了丐帮所有弟子的生死荣辱,或是丐帮在生死存亡之秋,乔帮主舍身饲鹰,全帮上下感念他的大恩大德,绝无一个人埋怨帮主舍弃众人而去,那便不违背誓言。” 林玄礼发出了很心动的声音,还要退拒一下“是嘛。我怕他心里老大不痛快。陪我玩的时候粗暴些,本王这身娇肉贵,如何承受得起。” 谢指挥使大惊失色什么啊您在说什么啊 林玄礼也发现有点怪了,疯狂用眼神暗示我说的是怕他趁机揍我解气你不要禀报六哥矫情的尺度有点没把握好。 全冠清感觉气氛有点怪,低声说“就好比烈女怕缠郎。凭他怎样三贞九烈,一开始是被强迫的,慢慢得了其中滋味,人家对她又好,也就不拒绝了。当年关二爷到了曹营,上马敬下马迎,美婢名马相赠,还不是深深感念丞相大恩。” 林玄礼我他妈刚代表朝廷抓捕处决了云中鹤,你在放什么屁。人家不趁半夜哐哐两刀,算她不会杀鸡。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33.全冠清献计 全冠清口头递交了一份建议如何得到您的意中人乔峰对丐帮造成致命威胁, 就能迫使乔帮主委身郡王。然后胸有成竹的等着郡王问策。再把自己结合时政仔细策划出的完美策略双手奉上。 他自己思量了数日,觉得做了一个完美的局。乔峰绝对会上套,他为了丐帮不惜身命, 没有半点私欲,若要乔峰牺牲才能保丐帮安全,他绝对义不容辞你就说这人有多可恨吧, 假仁假义那样看了就烦人。至于这位郡王, 才十几岁年纪,又是天之骄子, 生来的骄横跋扈, 但凡他想要的人事物, 没有得不着的。这种被娇惯长大的小孩一心只有自己,他既然喜欢乔峰,就一定会想方设法弄到手。 林玄礼心里千头万绪, 一度怀疑自己的名声到底有多糟。不应该啊,我从来不欺男霸女,府里除了六哥和太后赐的宫人, 就是从小服侍我的保母和姐姐们。不好女色,也不好男色的这么一位玉树临风小帅哥,你为什么语态含糊说的好像我馋他身子似的。没有, 不要造谣。 乔大哥是宁折不弯完美双关的,我拿什么威胁他,能让他到我身边来全冠清你小子是不是想激他杀了我, 你没有任何损失, 乔峰还会被朝廷缉捕就只能离开丐帮,唯一的受害者就是本帅哥。 谢宝也觉得威胁乔峰有点危险,但不是特别危险。那位乔帮主名声很好, 又是个很理智的人,我们郎君脾气也好,被骂一顿也不会恼。 林玄礼考虑了一会他会有多少阴谋诡计。乔峰被逼急了真的会大杀特杀,虽然大概不会被逼到这个程度吧,还是有点方。“哼。你以为我没想过么我威胁乔峰什么呢倘若他心里恨我,徐庶进曹营似的,不肯陪我玩,又有什么意趣” 全冠清成竹在胸“小人既然敢献计,便有万全之策。” 林玄礼把最后一块凉糕也扔进嘴里,日暮将至,天地间一片血色黄昏,气氛非常适合反派们聚会探讨“还不请全先生坐下上茶。” 全冠清得赶紧把话说完,他也怕乔峰赶来京城,然后听到自己的言论。这边出谋划策之后,到那边去还得给帮主出谋划策呢。谢过郡王之后,端着茶盏饮了半盏“听说朝廷有意对西北用兵。” 侍女妙妙又拿来一盒凉爽的果盘,香瓜西瓜去籽,李子和油桃切块,还有剥好的荔枝“十一郎,娘娘今日要守庚申,问您去不去” 守庚申,一种彻夜不睡的修行项目。每隔两个月的庚申日进行一次。 林玄礼眼睛眨也不眨一下“我同她一起。今晚沐浴更衣就过去。” “是。”妙妙福身告退。 全冠清不禁多看了两眼,这宫女年纪不小,将近三十岁了。忽然明白过来,这一定是自幼照顾他的宫女,舍不得放出宫去,一直留在身边。 林玄礼接上刚刚的话题“我大宋有禁军,厢军,乡军,番军。哪年不对西北用兵这又和你们丐帮有什么干系” 全冠清也不想暴露丐帮的真实实力,在外人看来大伙三缺五弊,这很好。反问“郡王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谢宝“休得无礼” 林玄礼沉下脸来“你有什么高论” 全冠清不卑不亢,不慌不忙的说“小人听说朝廷想选丐帮中身强力壮、肢体周全者充当厢军,充入西北震武军。甚至打算派兵抓捕,捕到之后立刻刺面,以防我们这些叫花子逃跑。” 林玄礼心中突然一动,要不是全冠清这种节奏大师进入军队危害会更大,他真觉得这个计划不错但还是想看到乔峰亲手打死他。“或许吧,那又如何名编壮士籍,不得中顾私。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非但你们应该去,就连我贵为郡王,只要官家下旨,我也愿意戍边充作马前卒。” 全冠清震惊了,在这世上怎么会有人比我还会说漂亮话,无耻之尤。“小王爷忠君爱国,有目共睹。乔峰心里也是一样的,丐帮受了皇帝大恩大德,也愿意捐躯报国。但人皆有廉耻之心,郎君有所不知,死并不吓人,可要是脸上纹上两行黑字,成了人人唾骂的贼配军,那比当叫花子还不如。有道是好铁不打钉,好男不当兵。乔帮主想讨一个恩赏,又不敢扰动朝廷百年法度。” 林玄礼恍然大悟,随即大为心动。这法子是真的好现在就让乔峰离开丐帮,未尝不是他坏心办了好事,呸,他是坏心,我是负责干好事的。只要离开那个位置,他们几个也没必要揭露乔峰的身世,逼迫他到那种地步。 谢宝听了都觉得心动,他亲眼见过乔峰有多强,这要是经由郡王之手举荐,多好。 全冠清又窥见他神色变化“小人私下琢磨着,小王爷您是官家最亲近的人,倘若您愿意开金口为大伙说情,官家无不应允。只要您等乔峰来求您时,轻易不要松口应允,除非他答应入仕服侍王爷。这么一来呢,郡王可以得偿所愿,乔帮主不用被誓言所挟持,可以为朝廷效力。有道是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似乔峰那样的大英雄、真豪杰,岂能郁郁久居草莽。若说小人全然没有私心,也不见得,小人也想拍着胸脯说一句,乔相公原是我们丐帮的帮主。” 林玄礼几乎要被他煽动了,好像非常可行,乔峰最后知道真相最多抽我几个大嘴巴子“妙计啊,妙计。” 等一下你为什么把赵敏的剧本塞给我啊 长史有事要禀报,在旁边听了半天,忽然咳了一声“郎君,天色已晚,要留全先生住下么” 林玄礼问“魏长史,你有什么高见” 魏长史严肃的劝谏,这是他的本职工作“郡王,一个江湖人士入府当差侍奉,只要您高兴,并无不可。若是打算处心积虑,不择手段的勒索绑架,乃至于假传朝廷用兵征兵的消息那非但郡王德行有亏,说出去更令人不齿。万事没有绝密,倘若此事传扬出去,千夫所指,千目所视,郡王多年的德行毁于一旦,将何以自处官家闻听,岂不失望君子交友以诚相待,郎君的好友得知此事,又该如何” 这还是入府侍奉,并无朝廷官职品阶,倘若您要将乔峰举荐从军,指挥使、都知二者为军一级最高长官,管理三千人上下,也不难。又怎么能时常侍奉在您身边咱们府里,文武官员都少来拜访。 林玄礼微微颔首,似乎一腔热血又凉了一些,左右为难了一会“拿二百两银子和一盒点心赏他,这事不急。” 如果真的和反派合谋了,真的很毁我名声。而且之前和六哥,和男神都说我来试试全冠清,我怎么差点被他忽悠了。这套鬼话还真挺诱人的。 全冠清也不急,也不恼,起身谢过便被送出郡王府。 魏长史“这是苏颂苏先生的信。” 拆开一看,厚厚一沓数学题和物理题。 叼着晚餐的羊肉茴香蒸饺和西葫芦蒸饺,挥毫泼墨写了一篇剧情简介,给六哥更新剧情介绍全冠清提出的计划阴险恶毒下流且有效我只是在虚与委蛇并没有听他的屁话魏长史的担忧乔峰目前还没来练武练的出了一身大汗十分凌乱不便入宫并标注出滴落纸上的汗水其实是蒸饺的汁。 然后做了一会物理题,自己愉快的泡进浴池里,饭后打个盹,一会继续彻夜练功。 赵官家的记性很好,不像某位没出三天就把计划忘光光的丐帮帮主,他还饶有兴致的等着后续,看看丐帮里有什么勾心斗角可供一笑。 谢指挥使奉上书信,就安安静静的侍立在旁,等着官家询问。 赵煦拿着这几页花笺看了看,冷笑一声。轻声自言自语“一个叫花子,敢为了一己私利,给朝廷造谣传谣。他倒懂得宁为鸡首毋为牛后。佶儿准备怎么做” 谢宝立刻回答“启奏官家,十一郎打算见机行事,乔峰如果来了,就如实告诉他。要是不来,便就此作罢。” “嗯哼。不好。拿笔墨来。” 赵煦细细的写了一封回信,叫弟弟闲来无事了解一下丐帮的势力分布,全冠清这厮有多少党羽。全冠清有不臣之心丐帮内部限定,有没有可能把人数成谜但到处都有的丐帮拆分成两三个,或直接给他们招安了或是只招安他们的头目其他人遣散回乡。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34.罗生门(上) 乔峰踏入汴梁城外丐帮分舵, 隐约想起来全冠清被人说不太可靠。他在忘记这件事之前,也和四位长老、丐帮里其他的聪明人聊过全冠清,有人认为他不够沉静踏实, 和俗人一样喜欢漂亮衣服金银玉器,却公认全冠清是个聪明稳妥的人。 到了分舵里只有几个六袋弟子在练拳,乔峰看了一会,指点几句。 去井边提了一桶水, 草草冲了个澡, 清清爽爽的坐在树荫下, 炙热的晚风吹过头发。 “全兄弟还和那个寡妇打得火热么什么时候喝喜酒” 老黄“帮主,那可远了, 人家未必愿意。” 老王“那朱寡妇是个厉害角色, 拢共三个傍家儿,一个是个王府小管事, 走门路把闺女送到王府当丫鬟,又体面, 又不至于被往来的色鬼盯上。一个是外地商人, 从江南到京城来, 每年来了就住在她家里。另一个就是全舵主, 我估摸着她原本想让全舵主给她儿子当师父,要是知道是丐帮净衣派, 也就不愿意了。现在还有第四个, 是个大官,两下里男有情女有意, 正忙着勾勾搭搭。” 乔峰欲言又止,算了,丐帮帮规没禁止。 老黄“帮主要是有意, 弟兄们帮您寻觅一位佳人是天长地久,还是露水姻缘,都不难办。” 乔峰心说有那一晚上的工夫,还不如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练我的擒龙功。摆摆手“不急。姻缘天注定,强求不得。我等全冠清回来。” 老王道“确实不急,马副帮主那么大年纪,还不是有如花美眷。” 乔峰就没看过康敏长什么样。 又等了半个时辰。 全冠清带着又香又浓的脂粉味回到分舵,这只是几间门草房,姑且能遮风挡雨。要不是担心帮主今天会来,他真有点舍不得回来,手里提着一百五十两银子,一进门就撞见帮主在吐纳呼吸,心里吃了一惊“参见帮主。帮主,那位郡王怎么说的” 乔峰不疑有他“还没去。”隔着袋子也看出来是一封银子“谁给你的” 全冠清心下窃喜,脸上深深叹了口气“还能有谁,当然是那位郡王。” “嗯你信里说他不肯见你,这是怎么回事。” 全冠清说“帮主,说起这件事,属下也是一头雾水。遂宁郡王叫弟子进府去,又赐茶饭,又赐银两,等了很久,郡王只说了两句话。第一句说属下是个聪明人,懂得见机行事。第二句说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 乔峰微微颔首“我知道了。”感觉有哪里不对劲,十一郎不是那种故弄玄虚的人,他话多又有趣,和谁都谈得来。这是一个婉转的说法。事实上一路跟随保护时,听见他除了读书练功几乎没闲着,和他的长史、指挥使聊一切,和侍卫聊沿途风景小吃,和章援狄谏聊地方官员劝课农桑的成果,和当地驿丞聊地方新闻,和地方结节武官统称聊抓贼缉盗,到了太清宫和老道士小道士聊山中生活和各派道法雷击木,晚上睡不着觉还要和内侍聊驿丞家的女儿两个未婚夫人选谁合适。 自己纵横江湖这些年,看人的眼光一直都很准,赵十一郎心中或许有些机关秘密,人却是个好人。哪有一个坏人是每天嘻嘻哈哈碎碎叨叨的这种人心里根本藏不住事。到这儿渐渐想起一个多月前离开京城时听到的计划。 汴京城附近有温泉,但在皇家园林中,京城里只能自己烧水。 浴室内的架子上放着各色香粉澡豆,大花瓶里满是时样鲜花,还有一只上了漆的木鸭子、一对油漆彩绘的木鸳鸯摆在架上。 林玄礼刚看完官家的信,拿了一壶甜酒酿自斟自饮,暗自思量。官家似乎对丐帮的组织架构、大概人数和武功优劣完全不知道。这是个民间门秘密社团,一个隐秘的组织,在暗地里流血牺牲。倘若翻到明面上,可以获得一时嘉奖,将来对丐帮来说,后患无穷。因为傻逼皇帝和傻逼官员,实在是太他妈多了很难预测他们究竟会干什么蠢事,但必然包括陷害忠良和拉人后腿盲目指挥。 童贯“郎君,乔峰求见。” 林玄礼火速拽过浴巾盖在水里,但不想起来“快请进来。乔兄,要不要一起泡澡” 已经决定原原本本的告诉他,要是趁机看一下胸口的狼头,或许可以提一句。只要我现在说破他的身世背景,他去追查,那些人就不会死。但他的疯批老爹很有可能来打死我。算了算了。 乔峰进屋,绕过屏风后面进入浴室,一丈见方的菱花形水池里满是清水,水面上还漂浮着一束束茉莉花、一朵朵栀子花,还有一束束青木香和侧柏叶、艾草,水波荡漾,水里端坐着一位白白壮壮的美少年,水下盖着布巾,水面上飘着一个木托盘,放着酒壶酒盏。他嗅觉敏感,这花草香清新自然。“好啊,恭敬不如从命。”天热就应该找一个江河湖海泡进去。 童贯殷切的上前服侍“乔大爷,您移步。”在屏风之外还没来得及伸手,就被扔过来的全套衣裳搭在手上。 另一名内侍递上围在腰间门的布巾。 菱花水池的对面水波一动,林玄礼正拈着酒杯想事,抬头一看乔峰已经坐在浴池中。 皮肤黝黑而富有光泽,健壮魁梧伟岸如天王殿中的四大天王,皮肉紧绷似牛筋,气血充沛的一眼可见,关节筋骨粗壮的一眼看去就和普通的肌肉男大不相同,他身上没有半点肥肉,但肌肉的清晰度并不高,厚实的筋膜紧密的包裹在身体各处,宛若铁打的阿罗汉。 毛茸茸的饱满胸膛上纹着一只狼头。 在健身房能100吸引同性注意力 林玄礼立刻清楚的意识到,自己这辈子也不能有这样的效果。 对视了一眼,乔峰双目如冬林猛虎,神光外露,这一眼几乎刺人。 乔峰也发觉自己有些情绪外露“小王爷,你这样隆重的沐浴,稍后有什么安排” “娘子要守庚申,我哪能不参与呢” “我没听说过。” “哦,这是道家的修行法门。人体内有三尸神,酉阳杂俎说,三尸神一居人头中,令人多思欲,好车马;一居人腹,令人好饮食,恚怒;一居人足令人好色,喜杀。每逢庚申日,就要趁着主人入睡后上天述职禀报其人功过。倘若彻夜不睡,这三尸虫没有机会脱身禀报。好一个三尸神,干坏事是他教唆的,监察纪录,上天告密也是他。拼着一夜不睡,把这三尸神关在自己身体里。哈欠” 乔峰不理解但尊重“原来如此,增长见闻。” 林玄礼知道他为什么来的,虽然一整天都在策划眼下和未来,从六哥的角度、朝臣的角度、江湖的角度来思考,考虑天龙原著的惯性和历史周期的未来,十分疲惫。仍打起精神“乔兄,有一件事我要问你。你曾发过誓,今生今世绝不离开丐帮吗” 在上辈子养成一个好习惯,在遇到各种消息时候,譬如说某甲去某医院、某某科室做手术时发生某事,我们要从世界上究竟有没有某甲开始搜索,如果搜索不到就去地图上确定是否真有某某医院,如果有再去搜索一下是否有某科室。因为以上四点都有可能是假的。 乔峰不用细琢磨,也觉得这就是全冠清说的意思。他生性不爱说谎“不用别人要求,乔峰心里情愿一辈子留在丐帮中。实不相瞒,恩师是前任帮主,我从小在四大长老面前长大,弟兄们的情义总也报答不尽,虽然殚精竭虑,不敢有丝毫放纵,也是我多年心血造就。” 林玄礼当然知道这些,装作不知道,点了点头“乔兄,我和你推心置腹,并无什么隐瞒。全冠清到我面前来,说他知道你心里也愿意搏一个封妻荫子,只是早年间门发下毒誓,深受约束,不能答应。我觉得也未必,原本还想着派人去送信,你倒是自己来了。” 乔峰琢磨了一会,加入丐帮是要发誓,加入哪一个组织都得发誓,别人家还要斩鸡头烧黄纸入伙呢,丐帮没那么多破事。 眼下的情形又是怎么回事哪边说的都对不上呢 林玄礼嘲笑道“他还给我献计呢。乔兄,不是我瞧不起你们,全冠清不仅算不上什么英雄好汉,连一个聪明人也算不上。倘若我要什么,先去求六哥,六哥不许,我也有自己府上的谋士出谋划策。” 乔峰真不知道还能相信谁“他说了什么还请明示。” 林玄礼融合了一下自己之前埋下的伏笔,全冠清的原话,六哥想要的对丐帮架构有些了解的目的,外加自己的目的。对不起啊我就是个厨子,你们别把我当特工用,很头痛的说“朝廷要对西北用兵,他建议我趁机将丐帮尽收入囊中,按你们的座次授武将职。这法子其实不坏,只有两点他想差了。” 乔峰脑子有点乱,将信将疑。“是哪两点我却想不出来。” “首先呢,六哥倚重的是虎翼军、床子弩雄武和飞天雄武,三衙武德充沛,对抗契丹铁骑、党项骑兵都饶有余力。从我六哥继位至今,也算连年征战,什么时候考量过丐帮其次么,折可运和我交好,那是自幼的玩伴,狄谏也曾在我幼年为神宗皇帝扶灵时,一路随行。倘若乔兄你在地方上做了指挥使,乃至于殿前班直,就算是和狄武襄一样入了枢密院咱们别说是在一起喝酒泡澡,谁也甭想找谁一起玩了。” 林玄礼戏谑的说“他不是为官之人,大概只看到我府上高朋满座,蔡卞、苏辙等赴宴,也有武将来往游戏,就以为我可以为所欲为,想强求谁,就能得偿所愿。你是布衣,反倒方便会面。” 乔峰觉得他说得对,捋了捋思路,果然书生就很想要功名啊不禁叹气“竟然是这样。十一郎,我一时不慎,误会你了,过几日再来当面赔罪。” 林玄礼看他要走“且慢,你回去找他对质么全冠清看你生气一定不认,你也不好处置他。说了这半天的话,累得我头疼。” 乔峰“自有执法长老按帮规处置他。” 林玄礼问“又没有什么人证物证。” 乔峰琢磨了片刻“十一郎,你愿意做个人证么你贵为郡王,民间门风评又极佳,和全冠清远日无怨近日无仇,你说什么,大伙不敢怀疑。”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35.一桩美事 林玄礼根本不愿意去当面对质, 他自己估摸着,要说心性城府,在这个世界上没几个人比得过自己,问题是这他妈是个武侠世界, 随手就能列出二三十个自己打不过的人。 如果这一次按不死全冠清, 谁知道这个坏种将来能干出什么事来谋害我。但现在好困, 只想睡觉。盯着男神肉身看了一会,狼头非常可爱性感, 看多了让人身心舒畅,打起精神来继续思考“按照你们帮规,他该当一死么你不问问他有这个图谋, 串联了多少人” 乔峰对此默不作声,犯了帮规理应处死,倘若像小郡王所说的, 如此的两面三刀,居心不良,更该处死。假传帮主号令,该当死罪。造遥惑众,鼓动内乱,罪当九刀处死。 虽然全冠清不像其他副帮主、长老那样立下许多功劳, 终究是个难得一见的聪明人。可是他却做了一件大大的蠢事,把这么一位纯真直率的郡王, 当做朝廷中常见的那些狡诈刻薄的官员。全冠清想用弟兄们的血肉, 铺他的前程以往看他不是这样的人, 但锦衣华服、提着金银却是亲眼所见。即便是净衣派弟子可以大鱼大肉娶妻纳妾,他那副做派也足够和大伙区别开。但要交给执法堂,叫他自裁赎罪, 不免可惜。 林玄礼也不敢让他留下来听一次自己和全冠清的对话,因为不知道全冠清在说事儿的时候是否属实,反正自己是有点艺术加工的。想到这里,不由得长叹一声“我还以为你们那儿简单痛快,不用事事谨慎呢。乔兄,你不妨在我家住一夜,安安静静的想想这些事,将娘子输给你的烈酒喝上几坛,明早咱们再详谈。我去的再晚些,娘子就要大发雷霆了。” 童贯贴心的说“郎君快去。小人留这儿仔细服侍乔大爷。” 乔峰随手掬了一捧水洗脸,花香扑面,心里千头万绪只想着和白世镜商议一番“也好。”抬眼看了他一眼,这少年的身体上看得出来,有多年习武的清晰痕迹,但还没有练出铜筋铁骨,看起来软绵绵的,身上有几道紫红色、青色的伤痕,手臂上花绣是一副精美的麒麟牡丹图,前胸后背大腿上的伤痕有棍痕也有徒手打的。“这是尊夫人打的吗” 林玄礼差点忘了,嘻嘻一笑,随手把少林高僧揍出的痕迹也丢给英英“打是亲骂是爱。她下手很有分寸。” 乔峰虽然不怕挨打受伤,但这有什么意思突然觉得单身很好。 林玄礼裹着湿淋淋的布巾绕到屏风后,这才撤下遮挡,穿上半臂和短裤“童贯,你好生伺候,我书房旁边那间卧室正好今日空出来了,那儿又凉快又舒服,请乔兄去那边住。真耽搁不得了。” 乔峰戏谑道“贤弟,保重玉体” 林玄礼道“哥哥放心,绝不会香消玉殒哈哈哈哈哈哈。” 一人齐声大笑。 匆匆到了寝殿,刚一进门,王繁英抬手一掌“来晚了该罚。” 林玄礼手忙脚乱的和她对了一掌,看起来这位浑身是刺诨名小豪猪但从来没敢叫出口的小娘子今天真不高兴,这一掌直接把他打的倒飞出去三步,撞在门扇上。 但完全没有内伤,看起来也不是很不高兴。“娘子息怒,今天不是我拖延,真有事。” 王繁英白了他一眼“我听见了。”浴室距离寝殿只有一墙之隔,把小熊犹犹豫豫在那儿诬陷一个混蛋、设法圆谎还瞻前顾后的心思听的清清楚楚。真是恼火。 你要杀全冠清,就去杀,随便找个什么借口,或是亲自假扮蒙面人,或是求我去,能废多大工夫。成大事者,凡事不应犹豫不决。你还非要挑唆乔峰去杀人吃饱了撑的吧你 林玄礼估计英英能听到的距离,乔峰听的更清楚,刚要解释“我都是据实说的眨眼” “你少蹚浑水。”王繁英立刻把他拽倒在地,捂住嘴,骑在身上,冲着他眨眨眼不要诬陷别人因为你不擅长 林玄礼在她的手下支支吾吾的挣扎扭动我会我擅长我以前上班的时候没少挑事 王繁英掐住他的脸人和人能同日而语么你有什么执念,也该有轻重缓急。 林玄礼想了想,我男神总共就被全冠清白世镜俩人诬陷,再加上他的疯批老爹到处杀人复仇,真没什么轻重缓急,扇子我调换了,全冠清再一弄死,他疯批老爹只要别来杀我就没问题。 王繁英看他神色变化,似乎是十拿九稳的,顿时冷笑一声,一巴掌拍在他胸口“你今日治不死他,明日那厮回过味来,就要给你造谣了。咱们小日子过的和和美美的,娘娘慈爱虽然看我不顺眼,六哥也是待你极好的君父虽然想给你催生但我知道你把他当爸爸,怎么,你好日子过够了他们捏造一个民谣小调,就够你受的。” 林玄礼知道老婆是雷厉风行派的,她听完故事的建议是杀了康敏杀了全冠清,然后去少林寺搞易筋经,因为逍遥派不好找。三天时间,终结事件。伸手摸她的腰“六哥才不会信民间传言。”主要是我嘴快,先跟他说了这些事,并对全冠清的人品归纳总结为聪明的禽兽败类。挣扎着反击,逃出去回给她一拳。 王繁英闪身躲过,揪着他的发髻往后拽“认真点。” 林玄礼一被薅头发就认真起来,抓着她的手一个过肩摔,掰开手的同时把她扔出去。 王繁英飘然拔地而起,直接盘在房内的柱子上“” 林玄礼已经躺在地毯上双手抱头,熟练的装死。 王繁英悻悻的从柱子上滑下来,戳他的脸“你做什么了,累成这样” “我今天被玄生大师操练了两个时辰,你一点都没听见吗要么睡觉,要么睡觉,你选一下吧。” 王繁英觉得他有失水准,一般男的见了美女才会方寸大乱,小熊怎么忽然瞻前顾后起来。又揍了他一拳“不许睡,明日吃了早饭再睡。守庚申不仅对修行大有益处,一夜功夫抵得上三个白天。” 林玄礼幽怨的爬起来打坐,其实打坐运功比睡觉还缓乏,但就是爱吃饭爱睡觉啊“我兄弟俩早晚都得死在美人手里,而且都是累死的。” 王繁英忍俊不禁。 这一夜平静如常,等到月上中天时有点困倦,又在屋里地毯上玩了一会摔跤,其他时间全都在打坐运功,白日里损耗的内力和精力几乎全部补充回去。 天刚蒙蒙亮,做完早课的玄生和尚准时出现在练武场。 继续进行大金刚掌第一式的教学。 才练了小半个时辰,宫里来人传召,叫十一郎进宫侍奉早膳。 赵煦慢条斯理的撕了一点油饼,又尝了两口羊肉汤面,鹅油煎豆腐味儿也一般。看弟弟精神饱满,大吃大喝,不用问昨天的计划,等结果就行了。“乔峰将近而立之年,他儿女的年纪也比你小不了多少。你既然喜欢他,纳他女儿做个侧妃,岂不是一桩美事” 你或许能有子嗣,而朕,能稍微了解一下神秘莫测的丐帮。至于第三方,哦没有人会拒绝。 林玄礼吃的大汗淋漓,迷惑的抬起头“六哥,我听说他还没成亲呢。” 赵官家对此大为震撼,震撼的忘了刚刚要说的话“竟如此朕早先派人去查慕容复的根底,他也没有成婚,这是什么江湖风气一个个的都甘愿当光棍” 南慕容北乔峰,这俩人可不像找不到老婆的样子。一个有钱,一个有势,又都有名,上赶着把女儿、妹妹嫁给他们的人还不比比皆是 林玄礼用手帕捂住脸,低头笑了半天,很难解释,只要原地造谣“或许慕容复练的是童子功,破身之后修为锐减,再也不复现在的荣耀。所以不着急。” 赵煦将信将疑“还有这种事”虽然很离奇,但似乎是唯一可信的解释。 不禁油然而生一种垂怜。思量了一会,又叹气说“既如此,他即便是天下第一,又有什么乐趣” 林玄礼想了想“我要是能练到天下第一,即便是戒色戒酒也心甘情愿。” 赵煦知道他的死穴“若要戒美味佳肴呢” 林玄礼正色“浮生长恨欢娱少,肯爱千金轻一笑。这天下第一不过是虚名而已,不当也罢。”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36.罗生门(中) 赵煦看他快要将一桌子精致但味道平平的早餐全部吃光, 一副吃饱饭就要跑掉去玩耍的样子“叫你进宫还有一件事。” 林玄礼放下最后一口香油煎的吊炉饼“六哥有什么差遣” 赵煦“大理使者下月抵京,他们不同于辽国,不由枢密院负责。只是鸿胪寺款待游览, 草拟名单才报上来, 你想去瞧瞧这些异域风情的人么大理虽然不进贡美女, 听说他们的镇南王是个风流多情的人。”虽然好色不算学好, 但也比天天同和尚、光棍一起玩耍的好。马上就十七了,即将二十岁的人,膝下无儿无女, 你也不着急。 林玄礼略感惊讶“他得有多风流, 连咱们大宋都听说了臣弟倒想打听打听。” 赵煦大笑不止“他那镇南王妃因为妒忌, 离开王府另居别院, 现而今镇南王府中,明面上没有侧妃,但是么, 段正淳的脾气和你相仿,他哥哥不肯约束他, 段正淳时常离府往大宋游玩, 或许天南海北都有他的家眷。” 林玄礼不禁感慨“弄的这样天各一方,又有什么意思真有什么红颜知己, 就该带回府里去, 怎能让妾室子女流落在外。”可怜的阿朱和原生家庭很有问题的阿紫。 赵煦失眠时也琢磨这事儿, 未必是王妃的原因,他和皇后感情极好, 也没那么极端“你不懂。现在镇南王世子是王妃所出,倘若另立侧妃,王府里有新的宠姬, 生下儿女,那世子的地位颇为尴尬。这也是慈父爱子之心。你看耶律洪基,冤杀皇后和太子之后,封了一个皇后后降为惠妃,为什么不立皇后” 林玄礼只好配合的摆出原来是这样的表情,不知道从脑袋里何处掏出来一点网剧印象“我以为他真的很爱萧观音,追悔莫及。他那一子三女,都是萧皇后所生。” 赵煦忍不住笑了一阵,挺聪明一个弟弟,总在很多事情上幼稚又好笑“那有什么。除了仁宗皇帝无子之外,现在的大理保定帝也没有子息。李元昊则不然,他有六个儿子,自己杀了三个,练气功气忤不能进食死一个,夭折一个。” 看起来这位年轻且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有生育压力的官家,盘点了所有生不出孩子的同时代皇帝。只要大家都生不出来并不能改变什么事,还是一样的糟糕。 林玄礼震惊的挠头“莫非是练功走火入魔” “不是,那是之前的太子,一心向道,修炼的也是道家气功法门。” 乔峰生性粗鲁直率,自己想清楚了就去做,不耐烦等别人起床了再商量。况且这是丐帮之内的事,根本用不着和外人商量。十一郎愿意来做个人证,可以来,他若不愿意抛头露面,那是他的身份应当。 传令弟子“拿我的信,去请执法长老白世镜和四大长老一起来京城外聚会。” 弟子心里好奇得很,又不敢打听帮主的机密,即刻启程去往总舵送信。 全冠清在旁边听着,只觉得他是叫人来探讨帮主退出丐帮的流程,那仪式很是严重,不死也要扒层皮,幸好自己好心好意的给他铺了一条路。心里反倒惊诧,平日里我看他是个不慕名利的人,怎么真能被十一郎说动心这是怎样的高官厚禄恐怕普通的美人都不足以打动他。 坐在旁边就闻到乔峰身上传来一种花香,心中有了一种诡异的设想:“帮主,这是何意” 乔峰颇为惋惜的叹了口气,也不怕他瞧出自己情绪不好“事关紧要,等几位长老一起前来再行商议。”探讨一下你应该几刀处死。 全冠清打量他穿的虽然还是旧衣裳,但这股香气着实奇怪,不仅是混合的花香,还有一些草药的清香“帮主身上可太香了,倒不像丐帮中人,比达官显贵也不差。” 就算是你要离开丐帮,也犯不上这么快就改了作风。倒好像我一直以来担忧你要老死在丐帮帮主之位上,有些愚蠢。 乔峰没想到香气会让人产生什么联想,他从来没有这些无端联想,动了动脑筋,特意说“昨天我去时,十一郎刚好在沐浴。小兄弟盛情相邀。” 大伙抱着一个坛子喝酒,在夏天找一个莲花池、山野水潭一起泡澡都很正常。就是关系很好而已。 全冠清要不是我忍着点等事情成了,现在就想造黄谣 全冠清有点忍不了了。但明着说会被乔峰打死,等你走了我就开始暗示。帮主一身花香,留在王府过夜,和郡王交往甚密。 全冠清讶然微笑“竟有这样的事,他果然是个礼贤下士的人,待帮主比待其他人还好。” 乔峰还想再试一次,你若是恨我谋害我,倒可以细问缘由,不能用丐帮数十万弟子为你一个人的前程铺路“兄弟,你比别人都聪明。我生性不会拒绝别人,十一郎又是我喜欢的那种好喝酒吃肉,大说大笑的小兄弟。他要不是郡王,我早和他八拜结交。” 全冠清平生第一次真诚的冲帮主笑“这有何不好”人人都喜欢你,有人想把妹子女儿嫁给你,有人想跟你睡觉。 乔峰盯着他的双眼,沉声道“身份悬殊,我与他多聚会几次,恐怕丐帮弟子有所担心。” 全冠清只觉得气势扑面而来,乔帮主双目中精光如电,一种极强的危机感涌上心头,他知道乔峰只要抓起自己随手一掷,或是抬手一掌,自己就会立毙掌下,凭他什么足智多谋也不好使。可多年来渴望之事已是唾手可得,帮主都和他一处睡了,自己岂能退缩 “前些年范仲淹说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帮主,你只当是去郡王府门口讨饭讨酒,有何不可自您接掌丐帮以来,宽严相济、慷慨朴素,辛劳了这些年,解决内忧外患,一手将丐帮整治的森严兴旺。现如今不说是大功告成,也可以稍微松快松快,受用一番。” 乔峰问“你看他品行如何” 全冠清低声说“我看这位郡王所图甚大,只是善用阳谋。当今官家体弱多病,子息不繁,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儿子,依然和这个弟弟极其亲密,盛宠不衰。在此之前么,倘若官家有个三长两短,神宗诸子中,只有十一皇子身强力壮、性情聪慧又得两宫喜爱。虽是郡王,依旧前途无量。” 所以你快去做从龙之臣。 乔峰忽然想起以前认识的一个和尚朋友,现在就在大相国寺挂单,或许可以听他说点佛理,要是听了依然烦闷,买上几十斤烈酒大喝一顿,也可以展缓怒气。 丐帮自有帮规,绝不能一怒杀人,忍住,忍住。 前途无量,呵且不说他弟兄感情深厚,这就是全冠清想要投靠朝廷的原因吗 全冠清只觉得眼前一花,帮主就迫不及待的离开了,在狂喜中开始造谣传谣。 过了一日,收到信的白世镜却陷入巨大的恐慌中。 执法堂不是非要帮主下令才干活,日常也在天南海北各处巡视,看是否有丐帮弟子犯了十大帮规。但他刚刚犯了帮规和马副帮主的妻子在一处厮混,罪该七刀处死听康敏说了想要谋杀马大元,和乔峰,却因为怜爱美人隐匿不报,罪该三刀处死合在一起倒是很吉利。 帮主怎么知道难道是走漏风声难道有人告密 稳了稳心神,看到第二页,写的是全冠清触犯帮规。 好了 白世镜立刻打起精神,准备用最严格的道德要求来审判全舵主。 带着执法堂弟子和法刀,匆匆赶赴京城。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37.罗生门(下) 约会定在夜晚, 城外西南方向三十里处的桃林中。 林玄礼对此的评价是“你们真是在一个很好找路的时间,选了一个很好找的地方。” 来送信的乞丐拜倒在地,听不出他这话什么意思, 听着不像好话“帮主说并不强求王爷大驾光临, 只是命小人知会一声。王爷若有兴趣,今夜便去旁观丐帮大会,若不肯屈尊前往,明日自有结果呈上。” 林玄礼只是不知道城外三十里哪有桃林, 有吗那里好几片桃林还要桃园到底是哪里啊城外三十里怎么估量啊西南方向不说九十度角也有四十五度角, 怎么找啊。你们距离感要不要这么好啊。“你先去用饭,今夜晚上给我带路。” “多谢王爷赏饭。” 不仅有酒饭, 还有赏钱。 等到日暮时分,赶在关城门之前, 一行五骑,低调且安静的牵马出城。 带路的中年乞丐骑马带路,抄近路一拐一插,蹚过一条城外小河,三十里路很快就到了。 郡王夫妻二人并驾齐驱,身后是谢璀和展星两名亲近侍卫紧紧跟随,不多时就到了城外野桃林,大大小小的毛桃挂在枝头, 风中吹来桃子成熟和腐烂发酵的气味,说不上是好闻还是难闻。 带到一个已经斩草开路的干净空地处, 靠另一侧有些齐腰的灌木和一人多高的荒草, 丫丫叉叉的形成十米宽的一道树墙,隐去身形。 中年乞丐低声说“帮主请您在此地歇息。” 林玄礼左右看了看,只有一侧被灌木草丛阻挡, 另外一面的视线开阔,几乎一览无余。 乔峰不希望小郡王在等候期间和所有人聊天,庙堂之高、江湖之远,谈话聊天很容易产生冲突。丐帮子弟中不乏粗鲁直率、直抒胸臆的好汉,倘若言语得罪,即使郡王本人不在意,他身边总会带着冷子点武官和把点他人耳目难说会干什么。或是聊的畅快,万一十一郎少不更事说漏了,让全冠清逃跑了,抓人不难,只怕还来不及被执法长老亲自拷问,就死了,岂不扰乱帮规 林玄礼微微颔首“可以。告诉乔兄我来了。” 谢璀和展星一起动手,从马背上取下毯子、茶炉和水壶,还有一小袋炭。郎君今天转了性,没有带上腌制入味的肉类前来野炊,而是准备烧茶喝。 乔峰浑厚的声音远远传来,这声音由远及近“听见了,你来得好快” 最后一个字余音未尽,他已经大步流星的出现在四人面前,怀里抱着一堆桃子,是树梢上晒足了太阳,虽然不大但又红又脆,一般人够也够不着的桃子。认得谢璀,就抓了一把桃子,足有五个,抓了两把塞在他手里“一会忙完了,贤伉俪去何处落脚” 林玄礼稍微有点不好意思“我在城外有别墅田庄。” 为什么给我桃子啊我的人设已是如此深入人心吗晚饭吃的超级饱,又在马背上奔波了一会,有点不舒服了。不能把男神送的桃子统统吃掉,简直是人生遗憾。 王繁英微微点头“不必管我们。乔帮主,你请尽快吧。十一郎再过一会又要犯困了。” 林玄礼争辩道“不是我年纪轻轻就精力不济,我都好几天没睡够了。” 王繁英发出冷笑“呵呵。” 乔峰看少男少女甜甜蜜蜜的拌嘴吵架“桃子有时有虫。”说罢就抱着其他的桃子,带着一身桃毛消失了。 谢璀捧着桃子“郎君,这些怎么收拾洗一洗还是削皮” 林玄礼坐在垫子上,开始点燃炭火,烧水煮茶“先装起来,我消化消化再吃。” 安安静静的烹茶饮茶,熏香驱赶蚊虫,带了气死风灯但月明星稀用不上,索性坐在席子上闭目打坐。现在的氛围太适合打坐修炼,风吹过树林,莫名的有种世外高人的错觉。 王繁英拈了一盏清茶慢饮,如果百米之内没有那数十名武林高手,这可真是个适合放松的地方。十一郎的问题在于想得太多、做得太多,劳心劳力又怎么能不累呢。再次强调直接把人杀了才是最简单的方法,处心积虑的构陷他人,可以,但太麻烦了。 还是天天打坐修行,在太平世界两耳不闻窗外事才舒服,这个假期过上五六十年也不嫌长。 喝完了一盏茶,又自己斟满一盏。听他们轻若鸿毛的脚步声移动,看起来是要聚在一起开始办正经事。曼声吟诵“落日西飞滚滚,大江东去滔滔。夜来今日又明朝,蓦地青春过了。 千古风流人物,一时多少英豪。龙争虎斗漫劬劳,落得一场谈笑。” 林玄礼在修炼内功和坐着睡着之间来回徘徊,腾的被惊醒“啊啥” 王繁英为了稳固人设,轻轻抽了他一巴掌“就知道睡。” 林玄礼大怒,然后在她的目光下想起来家暴人设是自己嘴欠给她添的,那没事了,打就打吧,反正不疼“好好,打得好,你别生气,我来削桃子吃” 双方都互相听着谈话声音和行动,现在怕老婆人士总算扬眉吐气“还以为咱怕老婆是因为穷困潦倒,年纪忒大。原来这富贵少年,照样要吃老婆的巴掌。” 全冠清素日假正经,不参加这种话题,但今日激动莫名,只等着乔峰受了三刀六洞退出丐帮“哈哈,你莫不是炫耀么” 白世镜不参与这种谈话,他又怕又爱的是别人家老婆“噤声帮主,您发下令来,大伙齐聚在此,等您的吩咐。” 帮主、四大长老和丐帮弟子们一样,都按照身份坐在草地、土地上开会议事。 乔峰的目光扫过所有人,最终落在全冠清身上“全冠清兄弟,你与赵十一郎结交数日,你看他是怎样的人说书的总是良禽择木而栖,你看他如何” 丐帮众人听他这话问的奇怪,但因为对帮主的人品用心完全信任,因此全然没有多想。就连之前听到造谣的那些人,对瑟瑟内容将信将疑,但相信帮主的立场。 全冠清毫不迟疑,选择最大程度的推波助澜“郡王爷为人慷慨磊落,礼贤下士。为人又宽厚,又有容人雅量,又好学上进。属下从未见过比他更好的少年英豪。” “不错。我也是这么看的。我与赵十一郎一见如故,很投脾气,碍于他哥哥是天底下最大的官儿,不方便和他结拜。”乔峰目光如炬,环顾众人“全冠清有意把咱们和盘托出,叫咱们帮主、长老、诸舵主受招安去吃皇粮,让丐帮子弟做朝廷的鹰犬走狗。这万万不可。” 四大长老已经和他商议过一阵,听到这里依然愤怒,豁然起身“确实不可” “其心当诛” “这”看向荒草阻隔视线的另一侧。 丐帮一直暗助大宋抗御外敌,保国护民,然为了不令敌人注目,以致全力来攻打丐帮,各种谋干不论成败,都是做过便算,决不外泄,是以外间多不知情,即令本帮之中,也是尽量守秘。 因此乔峰之前酒后畅谈,也只说在宋辽边境会有辽军来打草谷,并未说过丐帮做了什么。这事一旦说出口,便是拿丐帮众弟子的性命,去博一个虚名。和长老们商议时,他隐约觉得赵十一郎知道丐帮在宋辽边境抗击辽军的事,而且十一郎的确是个好朋友,晓得事关重大,不能让丐帮成为辽国的眼中钉肉中刺,有意为丐帮保留秘密。 白世镜生平一向朴素严厉,听到这里,厉声呵斥“全冠清你意欲谋乱你想拿弟兄们的血,染你的红袍么” 林玄礼用口型说“宋江的人设真滴好用,气死每一个人。” 王繁英微微一笑“没有气到我哦。” 全冠清仿佛船到江心失足,脸上掩饰不住的喜色还定格在急转直下前的那一刻,乔峰听起来要离开丐帮的那一刻“什么帮主绝无此事” 乔峰终于不用绷着装不生气了,他很生气“你要狡辩你几次三番去郡王府中,他设宴款待你,有无此事” 全冠清“有,那全是看在帮主的面子上,我算什么东西” 乔峰厉声问“他赠你金银美酒,锦衣华服,你受用了没有” 全冠清有点心虚,他今日穿的是打了补丁的干净文生服饰“弟子是不便推辞而已。岂能因为几件衣裳,一点金银,就出卖丐帮弟子一心一意为丐帮效力,为帮主效力。帮主,难道您忘了,大智分舵刚被调到京城时,是您吩咐冠清务必替您应酬赵郡王” 乔峰承认“不错,我要你应酬,陪他聊天练剑,省得赵十一郎想找我见面。哪一个叫你卖帮求荣又是哪一个叫你泄露机密谁叫你来鼓动我另投门户” 全冠清已经反应过来了,这儿就数他武功不好,之前又被人缠住说话。当即膝行上前,拜倒在地“当年在青木关,全冠清的性命是帮主救的。帮主便是要杀我,全冠清只有束手待毙,绝不敢反抗。帮主,您听了谁的构陷要召开大会,将全冠清治罪我不怕死,可我不能背上背弃丐帮的罪名。” 白世镜厉声呵斥“住口自帮主执掌丐帮以来,何曾冤枉过一个人帮主武功盖世,即便亲耳听到你下流无耻谄媚权贵的言论,你也发现不了。” 全冠清感觉今日死定了,反而想保住名誉,不想日后永远受人唾骂,冲着乔峰叩头“帮主,您最是公正无私。全冠清今日只求和首告之人当面对质,我若有罪,法刀杀我,我若无罪,情愿一死以证清白。倘若是帮主您亲耳听到的,我即刻伏法,绝无二话。” 众弟子稍微议论一会,很快又归于寂静无声。帮主的威信无人怀疑。 乔峰看他如此慷慨陈词,完全不信。昨晚上你可不是这么说的“我不瞒大伙,此话是赵十一郎亲口对我说的,一个月前他对我说,全冠清有些过于谄媚,不是好汉的做派,我原以为不过是讨钱讨酒,那唱一套莲花落也好,咱们本来就是丐帮,要什么二五八万的做派没想到我几次试探全冠清,全冠清说的只是明主、从龙之功。呵呵。十一郎也晓得朝廷官员有些行为不检,排挤陷害忠良,朝廷重文轻武又看重出身,他拿我当朋友,为我着想。” 他哥哥可不是这样吩咐的 长老们觉得他可能只是和其他人一样,不希望朝廷有乞丐出身的官员。这很好 全冠清懵了,他简直委屈,他以为自己在劝乔峰想开点离开丐帮,没想到每一句话都是给自己定的死罪“这不可能赵佶说他对帮主垂涎三尺,恨不得朝朝暮暮相伴,是他想要招安丐帮我只是顺着他说” 乔峰厉呵“全冠清丐帮不是乱臣贼子,谈何招安” 林玄礼指了指自己左脸,聪明人不用多说,王繁英抬手就是又一巴掌,留下一个红彤彤的掌印。 他拨开草丛,拈着一只熏蚊子的香,穿了一身石青色的布袍,出现在众人面前。理直气壮的问“我和你远日无怨,近日无仇,我怎么会造谣谋害你诸位前辈,我托大说一句,本王要是想谋害谁,有得是法子犯不上处心积虑的捏造谎言。” 没想到吧,犯得上全冠清,这是你应得的下场。就你小子会诬陷别人吗 全冠清没料到他会在这里,更是想破头都想不到他为什么要害自己“你,你想干什么” 林玄礼满脸纯真坦率“我喜欢练武。可是将乔帮主留在身边,对我练武有什么益处我就光顾着跟他喝酒啦。我一开始迟疑不敢应,你却极力撺弄,非说得到乔帮主这事儿不难,帮我出谋划策。司马文正平生所为,未尝有不可对人言者,我也是一样的人,就同乔峰说了。我和你们帮主朝朝暮暮做什么我这细皮嫩肉的脸蛋,能接得住娘子几巴掌” 没有人相信一个风评极好人品正直的少年会突然陷害一个丐帮舵主。 他们更相信这少年是单纯的崇拜乔帮主很好很有品味 所以很诚实的对帮主说了全部的事 全冠清知道今日解脱不了,只有一死。又不甘心。抬手就将袖中的毒蛇毒蝎,一起抛向这面如美女心如蛇蝎的少年。 林玄礼神态自若,不动不摇,等着英英出手。 “找死”乔峰抬手一抓,用内力摄住毒蛇毒蝎,就在同一瞬间,在郡王身后飞出几枚雪白干净的棋子,同时扔出来的,分散开击中了蛇蝎的头部。 陈长老忍不住大喝“好俊的暗器”在全冠清掷出毒物的一瞬间出手,瞄准了在空中扭动变形的毒物,六枚棋子又能精准命中。 王繁英手里掂着几枚棋子“承让。” 执法弟子只让他逃了这一瞬间,立刻用牛筋绳子反绑双手,压在地上,点了哑穴。 从包裹中取出法刀。 白世镜手持法刀“勾结外人,出卖丐帮。泄露机密,教唆帮中弟子叛逃。罪该五刀处死。” 这不需要请帮主下令,这是执法长老负责的项目。 乔峰已经忙完了,和四大长老对视一眼,叹了口气。 强打精神“十一郎,你怎么不躲” 林玄礼饶有兴致的看着全冠清被法刀刺穿身体,鲜血横流,呜呜咽咽似乎想要叫屈,你叫啊你叫啊“我娘子必然出手相救,给她一个英雄救美的机会。哎呀别掐。实不相瞒,我不知道她要从哪边出手。” 王繁英感慨“乔帮主内力深厚,令人敬佩。”我再晚一点,虫蛇就要被他的内力吸走杀死。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38.义结金兰 全冠清本来想了一个很好的借口, 死也可以把这个谋害自己、人面兽心的恶棍拉下水赵佶你想要谋夺皇位。想要乔峰替你暗杀当今皇帝的独生子 但他已经被点住哑穴,再也没有机会说出口。 执法弟子的五根指头像铁爪一样嵌入他的肩膀和脖颈,将人狠狠按在地上。他们只觉得全冠清不是个汉子, 他要是在事情败露时立刻自裁,不失为一条好汉。想要拖延时间, 等到避无可避时还不肯俯首受刑, 简直是个孬种。若不狠狠的按住、不封住全冠清的哑穴, 只怕这厮要挣扎求饶, 丐帮有这样的舵主已经足够丢人,事发之后不坦荡赴死,竟然还挣扎躲避,还不甘一死, 简直可耻。 法刀缓慢又稳固的一次又一次刺穿他的身体。 五刀处死, 前四刀只是贯穿他的四肢。 最后一刀刺穿全冠清的心口,在不甘和疑惑冤枉中, 将他送入死亡。 乔峰也看出他有话要说。但全冠清能言善辩, 若有说话之机, 煽动帮众, 祸患难泯,倘若让他说完死前的遗言, 一定会处心积虑的报复自己和小郡王。 月色照在林玄礼脸上,他年轻又白净的脸上, 看起来冷淡, 又夹杂着一点复杂的情愫, 老乞丐们看见了,只觉得他是看一个心向朝廷的江湖中人因为他和盘托出就被处死,有些许不忍。 谢璀有些不满“他触犯他们自家的戒律, 却怨恨郎君。” 林玄礼心说他当然恨我啦,啦啦啦准备回去烤个全羊庆祝一下“官员伏法还觉得委屈呢。恨就恨我嘛,一个鬼能干什么” 王繁英决定了,一会偷偷冲他脖子上吹凉气。 其他人议论纷纷“我看全冠清就很不守乞丐的本分。” “热脸贴了冷屁股,该死的该” “我和全冠清关系不错,还真看不出他有这种心思他之前跟我说要得偿所愿了” “直娘贼” 乔峰心里还有点伤感“丐帮能肃清内患,要多谢你。十一郎,请受我一拜。” 林玄礼抓住他的手臂,但根本拗不过他的力气,十成的内功用上相托,还是被迫受了这一揖。抬头看他“方才听你夸奖我,赵佶三生有幸,乔兄,我难得有一个什么都不用顾虑的好朋友,像你这样的英雄气概我平生未见,不如我们就此结拜为兄弟,你意下如何” 乔峰爽快的答应“你我一见如故,求之不得。你今年多大” “虚岁十七了。我属狗,端午节生日。”林玄礼吩咐侍卫“把香炉小桌都拿过来。” 王繁英看他兴奋的都要摇尾巴了,觉得太好笑,甚至很可爱。他的表现比一个真正的十六岁小孩还幼稚,真正的十六岁小孩只会假装自己很成熟的仇恨这个世界,并挑战每一个角色,虚假的十六岁小孩致力于当哥宝。 陈长老“帮主只比郡王大了十二岁。” 我们帮主十六岁的时候已经为丐帮办大事、立大功,经历许多考验磨砺,叫大伙无不服他。 乔峰不想在全冠清流血、死不瞑目的地方结拜。素知大智分舵舵主全冠清工于心计,办事干练,原是自己手下一个极得力的下属,现在图谋变乱,死不足惜,心里不免有些难过。指了指他们刚刚喝茶的另一侧“到那边去,干干净净。” 当即从香盒里分了两只香,拈香朝无人的方向,拜了八拜。 说了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的套话。 “大哥。” “贤弟。” “哈哈哈,大哥,我从小在街头和人蹴鞠时,听别人议论你。我在天地之间活了十六年,听你的事迹倒听了有十年。” 乔峰哑然失笑“我何曾做过什么大事,恐怕杜撰的多,真事倒少。” “我生在帝王家,又怎么会听信传言直到见了你,才觉得心悦诚服。”林玄礼终于完成了从小到大的夙愿,看了看这些丐帮中人,衣衫褴褛,头发蓬乱,或持兵器,或拿破碗竹仗,很有职业道德“我本该请大伙喝酒的,可惜没带那么多酒,只带了钱。展星。” 展星便去拿了带来的两封银子,交给迎上来接过的中年乞丐。 当即就有几个人笑嘻嘻的“多谢王爷赏赐。长命百岁,早生贵子。” 林玄礼含笑点头“乔兄,你是去我庄上痛饮三百杯,还是有事要打理过些日子再聚过些日子我可忙,下个月初有个差事,大约从早到晚都不得闲。” 乔峰洒脱至极“有缘再聚。贤弟,你好生练功,下次与你痛饮一场,再去酣战,酒兴助拳,那才快活。” 林玄礼对自己没什么信心,但对他很有信心。前面忘了,后面忘了,但乔峰很会放水。看谢璀捧过来两盏茶“一言为定。咱们以茶代酒,就此别过。” 乔峰忍了,没有说喝茶娘们唧唧的,因为不了解女的。 到庄上挑了一只羊,明早杀来腌制烘烤。 到次日中午,进宫给向太后嫡母、朱太妃官家生母和官家各自献上亲手烤制的孜然胡椒羊腿,自己还剩一条腿,拿饼卷着吃,开始晚间说书活动。这个版本就和全冠清所知的、乔峰所知的都有些许调整,是给六哥专供的版本。 “最后全冠清冲我扔毒蛇蝎子,乔峰出手掌风打碎了那些虫子,我毫发无损。全冠清就被处理了。”林玄礼咬了一口卷饼,嚼嚼“乔峰说他又不是乱臣贼子,全冠清惦记着被招安,置他于何处。” 赵煦微微颔首“他们以忠义之士自居,这倒是列入案卷的。”他叫人彻查这些年乞丐犯案的刑事案件,几乎没有,大多是流民流寇、强盗小贼作乱,至于采生割折,那些是卖艺杂耍的骗子。 官家对于丐帮神秘的内部制度,他们的战斗力,他们是否积累财富和武器铠甲更感兴趣“你既然看到他们开会,都是些什么样的人武功比你如何用朴刀么” 林玄礼琢磨了一会“老的那些又老又瘦,破衣啰嗦。年轻的稍微干净整齐一点,拿竹杖木棍,还有到处捡石头的。可能也有像全冠清一样玩蛇玩虫子的,大概都是些不要钱的玩意。至于是否等级森严,也不大看得出来。” 赵煦觉得扫兴“还有什么收获” “哦臣弟一时兴奋和他结拜了。六哥你别恼我,我身边难得见到一个直率爽朗的人,结拜之后就各奔东西了。” 赵煦有点不爽,也不至于愤怒,只是淡淡的说“我恼什么,将来带他来见朕,可以赐姓赵,赐一个散官职位。” 林玄礼想到主线剧情,忍笑忍到肚子抽筋“六哥不恼臣弟就好。将来叫乔峰来当面谢恩。”杏子林是吧篡位是吧契丹小狗是吧已经找好下家了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39.铁塔行云 林玄礼:(⊙o⊙)… 距离和乔峰结拜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天, 这位大哥再也没有出现过。这件事也保持了绝对秘密,虽然官家和后妃闲聊吵架都会被传出去,但结拜的事没有被人弹劾, 就意味着无人知晓。 反倒是挂在城墙上的云中鹤头颅悄然失踪。 一艘画舫,载着两位郡王、一位权知鸿胪寺, 侍卫、家丁, 飘荡在金明池无边无际的荷花从中。 前任鸿胪寺卿老病退隐,苏辙正忙着捞哥哥离开天涯海角, 被暂时调到鸿胪寺,负责接待大理使团,以及陪着郡王开阔眼界认真向学后者真的很难达到呢。 开府仪同三司、大宁郡王赵佖特意到这里来听雨,至于林玄礼则是给自己放假出门闲逛遇到九哥,干脆就一起上船, 又在湖上偶遇了几船官员,搭了跳板请苏辙过来闲聊。 小陶炉上煮着一锅菱角, 淡淡的清香弥漫开来。 林玄礼在剥亲自采摘的莲子。 赵佖问“大理使团的礼单上有什么稀罕物” 苏辙“郡王, 他们献上天龙寺僧两人,贝叶金经一匣, 保定帝手铸金佛三尊, 乐器两箱, 独龙牛十只、孔雀十对, 至于其他的土特产和异域风情的物件,数不胜数。大约乳扇、蘑菇、火腿一类的东西, 遂宁郡王可以肆意挑拣。” 林玄礼不由得叹了口气,可惜没有见手青可以吃,所有有毒又美味的菌子他们都不会送的。 苏辙不解“十一郎何故叹息” 林玄礼惆怅的说“听说云南有些菌子,虽然有毒, 但极其鲜美,能与河豚媲美。只要煮的熟透了是吃不死人的,我本想试试。想起这些年他们也没进贡过,大概此生也不能一尝。” 苏辙“不仅那些菌子,恐怕岭南荔枝,十一郎也吃不到最鲜美的。” 赵佖总觉得这个话题不太吉利“独龙牛是什么模样好威风的名字。竟想不出来。十一弟,你说给我听。” “那是一定的。将来养在玉津园中,咱们去玩。” 苏辙说“天龙寺高僧似乎多姓段,是大理段氏的宗亲,乃至于逊位的皇帝。这次前来游学,说是和大相国寺的高僧谈经论道,为天下祈福,还想去五台山、少室山各处拜谒圣迹。九郡王好听人诵经,大理段氏虽然是汉人,一切礼节言语文字都和中原无异,但经韵和略有不同。大约是移风易俗。” 林玄礼不怎么兴奋,就算来的天龙寺僧学过六脉神剑,自己又不能和他们打架。 也不是完全不能 又聊了一阵,便重新搭上跳板,打了油纸伞,送苏学士回去和他的朋友们继续煮酒闲聊。 赵佖虽然眼盲,却很喜欢谈论旅游路线“相国霜钟和铁塔行云是每日都有的,至于汴京八景中的另外六样,不知道他们是否赶得及。” 林玄礼想了想“现在是夏天,繁台春晓、汴水秋风都没得看。幸好这金池夜雨,十分动人。” 夏季暴雨连绵,打着一池荷花与温热的池水。金明池能容下端午节龙舟竞渡、战时操练战船,说是大池其实是巨型湖泊。 岸边和大大小小的画舫、小舟都有不少人,来听这连天曼妙的雨声,雨下的急骤,天地间一片阴暗。 雨帘远处传来女子欢笑声,还有弹琴声,酒盏碰撞声。 赵佖侧耳倾听“是大长公主、长公主们。” 仁宗皇帝有三子十三个女儿,活到成年的只有两个女儿。英宗皇帝有四个女儿,都活着。神宗皇帝有十个女儿,活到现在的只有三个。但称呼到大长公主就到头了,辈分再大也没法升级,只加封食邑。 这实在是一些不熟的亲戚,宫中赐宴也不在一起,林玄礼只对自己的姐妹熟悉。其中还有两个大长公主试图把女儿嫁给他,并对王繁英的性情外貌颇有微词。 “转向,避开她们。九哥,咱们在这里清清静静的喝酒就很好。”林玄礼沉静了一会,忍不住问“九哥,你内力充沛,比我更胜,当真不愿意学一点招数么就算用不上,也可以消磨时光。” 赵佖淡淡的说“只怕身怀利器,杀心自起。咱们大宋有一位好武的郡王,已经足够了。自从太祖太宗以来,定下的国策一直都是崇文抑武,你看枢密使、诸相公,身怀武功的有不少,哪一个肯张扬” 林玄礼不想争论文明和野蛮的自然变化,也不想探讨宋朝对武将的ua,只是随意的笑笑“那好,喝茶。可惜没带鱼竿饵料,雨天正适合垂钓。” 画舫缓慢的滑动,夏天难得的寂静,虫鸣鸟啼全部消失,只有雨打荷花,花瓣花蕊打落在水中,鲤鱼、黑鱼上来透气又吃掉水面上甜丝丝的花蕊。 林玄礼凭栏远眺,心说还不如在家里被玄生大师教学,放假真没意思。远处的参天大树、更远处的舍利塔在风雨中忽隐忽现,忽然在一众亭亭玉立的荷花中发现一只特殊的“呦,并蒂莲。我去摘了来。” 并蒂莲在三丈开外,花丛深处。 林玄礼有意卖弄,站在船头提气纵身,在水面轻点荷叶,探手一抓,拽断了并蒂莲花。又在层层叠叠的厚莲叶上踹了一脚,扭身回头准备飞回去。 却看到荷花从深处有一艘小船,小船上有一对惊恐的少男少女,衣衫被雨水打透,正紧紧的抱在一起。 林玄礼o 只顾着看热闹,看这是谁家儿子和谁家姑娘,似乎是自己见过的,结果气息一乱,扑通一声掉进水里。 赵佖听得清清楚楚,惊呼“十一弟你掉水里了” 旁边恰好有三位御史两名学士一起泛舟湖上,赶过来要搭救落水之人,只看到一个眼熟的少年单手举着一朵并蒂莲花,手刨脚蹬飞也似的游回画舫旁边。 林玄礼爬回船上,和隔壁船上的几个文官隔窗相望,心说完蛋,赶紧找借口“我的轻功足以飞回船上,只是看到有一个鸟窝坐在荷叶从中,公母两只鸟覆盖着几只雏鸟,我这一脚踩下去,它们的家就毁了。还不如我落水游回来。停船靠岸,我回府换衣服。” 这个借口非常完美,次日被弹劾时没有骂他落水,只骂他不应该卖弄轻功飞过去采摘荷花,非常不自重。 刘皇后收到官家转送的并蒂莲花非常欢喜,把言官大骂一顿。 林玄礼穿着被刺绣修补过的染过血的那件超漂亮朝服,跟着苏辙一同迎接大理使团。 两国关系很好,大理段氏以汉人自居,多年前也是混迹中原武林的英雄好汉,又有西夏那么一个共同的敌人,这是个吃喝玩乐的项目。 在天龙寺僧的要求下,官家下旨,先去开宝寺拜谒佛舍利,将献上的贝叶真经供奉在佛舍利旁。 这八角铁塔共有十三层高55米,通体遍砌铁色琉璃釉面砖,外侧佛像、飞天、乐伎、降龙、麒麟花卉等图案,繁多美丽,塔身八角悬挂银铃,直冲天际与白云并肩,塔顶直冲云霄,恍惚间似手可摘星辰。 塔内砌着旋梯,每一层都供有佛像、菩萨像、以及经卷。 天龙寺僧人一年老一年轻,步履却十分轻盈,上台阶时候寂静无声,在每一层顶礼膜拜。 大宋虽然是做东,也要尽地主之谊,陪着他们一起冲佛像磕头。 上到第九层,因为下过暴雨气象一新,城郊的农田、护城河堤、蜿蜒的黄河如仙女飘带,尽收眼底。 老僧不是第一次登塔,仍然赞叹“大国气象,端庄巍峨。” “师父,真是大河滔滔。” 林玄礼开始怀疑六哥安排自己到这儿来,不是奖励自己,是为了替他参与体力活动。转圈爬十几层楼的楼梯,又要在每一个摆了拜垫的地方三拜九叩,又要到处参观,实在是挺需要体力。 这俩老僧武功高强,是一点都不累。“先祖福泽,官家勤勉,才有这样太平盛世供我等享乐。” 贝叶金经供在舍利金椁旁边,两名僧人又和本寺主持一起念了一会经,再一起走下去。 林玄礼勉强和他们聊了一会佛法,不是很懂,但善于捧哏。忍不住问“听闻天龙寺高僧,不仅佛法精深,武功也很精深。一阳指与六脉神剑名扬海外,神秘莫测,不知小王能否有幸一观” 老僧淡淡道“微末小技,何足挂齿。” 林玄礼真的很好奇“小王自幼习武不辍,除了本家长拳之外,还习得少林掌法。大师过些日子若得空闲,小王情愿领教高招,以武会友。” 老僧这才应允。看这位小郡王内力还及格,但练少林绝技练的日子很浅,几乎没什么痕迹“闭门演练,纵有冒犯之处,不为外人所知。” 老僧却听见楼下有人不屑的轻哼一声,看起来是有江湖中人隐藏在人群中。 林玄礼往下瞥了一眼,看到很多善男信女、俊男靓女来围观安放贝叶真经,人群中有头顶荷花的美女,也有一个特别漂亮的男子。 侍卫将许多人拦在塔外,清场拜佛。 慕容复就是其中之一,他被表妹劝说了几次,又想到先父忌日将近,就往汴京城一行,按照表妹要求的看一看朝廷气象,都城的繁华气魄,再去大相国寺做个道场。来到这里,本来要上高塔试试直上青云的感觉,又被人拦住。 青天白日,不便硬闯。刚要离开,又听见那个有名的小白脸,被他哥哥养的不知世事、舞刀弄棒不务正业的郡王提到六脉神剑。不由得哼了一声,这样的人看了六脉神剑,真是明珠暗投,对牛弹琴。 又想起先父生前以得不到六脉神剑为憾。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40.一啄一饮,莫非前定。 苏辙小声说“官家认为迎接大理使团的官员如果仅仅因为爬楼梯就显出疲态, 有损大国威仪。那一名老僧,是保定帝的伯伯。” 林玄礼欲言又止,回家去一边脱衣服一边吐槽“这是什么离谱的要面子活动。拿点冰来吃你怎么穿成这样” 因为摘荷花掉进水里, 玄生大师体贴的增加了一些习武的内容。早上被一个和尚高强度教学,包括对轻功的加强训练,下午陪着两个和尚去大相国寺谈经论道, 以及暴走旅游。这人生毫无意义, 不如烤串酿酒。 王繁英平日都是素面朝天,一根木簪挽着发髻, 碎头发稍微多一点就罩一个银丝网冠, 穿衣服风格无论鲜艳还是淡雅,要多自然有多舒服。今天虽然不算按品级大妆, 穿的红裙子上染着团花朵朵,雪白的窄袖长褙子领口袖口镶嵌密密滚边,头上戴了一只砗磲雕刻的三尺高冠,两侧簪着荷花, 看着就沉甸甸的。脸上上妆敷粉,侧脸和嘴角按照风俗粘了珍珠,耳畔还带了一串珍珠“娘家来人。懒的换回去了。什么要面子活动” 一碗刨冰上堆着果干、果酱、瓜子仁、奶油,端到郡王面前。 这不是穿越者制造的,冰碗从唐代开始风行, 辽国更善于制作各种奶油冰激凌。 林玄礼哐哐猛吃,并飞快吐槽了以佛教为主题的旅游活动。他不信僧道, 虽然亲自穿越了也不大相信鬼神之说, 奉命做道场就当老板安排出差,但是“他们讲经辩论,我差点直接睡着。一阳指和六脉神剑, 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人家金庸怎么想出来的呢即便是神仙御剑杀人,也要有一个实物做依托。” 王繁英瞥了他一眼,心说谁叫你看书时不背书,走哪条经脉、从什么穴位发出、如何运转内功都没背下来。你要是背下来了,咱们悄悄练好,将来必有大用。“大彻大悟的高僧升座讲法,能叫顽石点头,铁树开花。” 林玄礼恍然大悟“看起来他们还不行啊。这些天我先陪着俩和尚遛弯,我今天问他们能不能演示一下,拿我试试,咱俩见识见识应该不难。” 王繁英欣然同意,只要亲眼看过就可以试着揣摩练法,成与不成都可以消磨时光“你那套大金刚掌才学会,练的不好,还是太祖长拳更精深一些。毕竟练了十多年,寒毡坐透铁砚磨穿。” 林玄礼点点头,面色沉静而端正“我装作朴实无华不骄不躁,以修炼心性道德为主。”被魏长史、九哥、黄裳、李侍郎等人依次提醒本朝政治正确是“重文教,轻武事”,感觉是有点过火了,应该收敛一点,还没到为所欲为的时间段。不要冒犯原则。 王繁英忍了一会,没忍住踢了他一脚“别装了,来摔跤玩。” “嘻嘻嘻嘻来。” 拜谒佛寺,谈经论道,分讲大方广华严经,没听太懂。 官家本来准备宴请,夏季贪凉又染上风热感冒,就把整个大理使团都安排去少林寺旅游。 大理使团一十一人,无不欢欣鼓舞,再加上郡王仪仗护卫,前呼后拥共有五十三人。 玄慈方丈率众在山门处迎接“阿弥陀佛遂宁郡王,大理使团远道而来,贫僧未曾远迎,还请恕罪。” 林玄礼翻身下马,看着这位虚竹的亲爹、叶一娘的前男友、搞大事的带头大哥,穿着朴素僧袍,身材高大魁梧而极有威仪气势的老和尚。 在青罗伞盖下遮着日头,捋了捋腰间玉带,双手合十行礼“阿弥陀佛,大师不必多礼。听说天龙寺是您的故人好友,小王与大师虽然未曾谋面,也有书信往来,也受教于玄生大师门下,执弟子礼。” 玄慈方丈双手合十“是了。郡王与少林前缘早定,十五年前,先帝陈美人曾经派人送记名符来罗汉院供奉。一啄一饮,莫非前定。” 林玄礼本来觉得自己知道超多秘密,还知道萧远山和慕容复的缺德爹都藏在藏经阁里,不敢说因为这俩疯批真的会随手把自己打死,只能阴暗的嘀嘀咕咕。猛然听到这句话,愕然愣在原地“什么竟有此事我竟从未听说过。” 啊我那早就忘了长什么样的恋爱脑亲娘,神宗皇帝去后自请守陵很快就郁郁而终,自己是从两岁开始被保母养育的。怎么说呢,她对神宗痴情殉情,自己没资格评价,只是父子、母子之间都较为陌生,这一点倒是和前世很像。 玄慈方丈不打听宫闱八卦,看他好像心肠很软很容易伤感的样子,带众人进了少林寺,用了素斋茶饭,稍事休息开始旅游。 大雄宝殿、藏经阁、菩提院、罗汉院,各处距离均有里。 在罗汉院看到了那枚陈旧的物件,不得不做出一副很伤感的样子“想不到陈娘娘离我而去十四年,竟能在外面见到她的字迹。” 说说笑笑,停停走走,一下午游览了将近三十里路。 林玄礼看着藏经阁“方丈,小王自幼喜欢读书。很想进去阅览一番,摘录几句。不知可否”来的路上就问好了,魏长史不仅精通欧柳颜赵四家字体,可以临摹不认识的字。他不认识西夏文,但临摹的文章,认得西夏文的人分辨不出一个错字,偶尔临摹梵文字句,也不曾出过错。在藏经阁里找到易筋经可以让他抄一份嘻嘻嘻。 玄慈沉吟片刻“郡王自便。只有一件事,还请郡王应允。” “大师请讲。” 玄慈“少林七十一绝技的秘籍,都在藏经阁内。尊驾想看就看,不要抄录流通,更不要私自练习。将来行差踏错,走火入魔,无人可以医治。” 林玄礼点头“只长拳和大金刚掌,已经够我消受了,哪有多余的精力习练其他武功。” 慕容博听见这话,暗自嗤笑真废物啊。 天龙寺老僧“武功贵精不贵多。” 当天夜里进去翻了半天,没有找到易筋经,也没见到扫地僧,也没见到隐藏人物。 次日和两个奉命陪他练武的和尚交手,百余回合,但没打赢。 被对方控制在平手状态,那就是自己输了。不过对面两个中年武僧都是四十多岁的人了,也没什么可叽歪的。 陪同两位天龙寺僧坐而论禅,依然没听太懂。两边都算是武僧,武功何等高强,太阳穴鼓着,内力充盈,声若洪钟,但只是在蒲团上对坐,讲说经书。 郡王陪在旁边喝茶,全程保持微笑点头,坐在殿里的其他和尚鼓掌他也鼓掌。 等到晚间,又去藏经阁里翻看经文, 林玄礼嘀嘀咕咕“我两眼空空,我头脑空空,我四大皆空。” 魏长史陪在郡王身边,等着他选中一本,自己来抄写,试图挽回一点颜面“郡王已经得了佛法真谛,无我,无人,无众生,无受者。明心见性,见性成佛。” 林玄礼不好再嘲讽自己“你这么一说,我忽然就觉得自己还有些慧根。” 天龙寺僧远远的路过,用内力送了一句话到他耳朵里“佛法不落文字。”虽然听不懂还在努力听,这种蠢蠢的样子和镇南王世子有点像,但段誉天资聪颖,不论儒释道三家经典,一点就通。 感觉还是自己家小孩更好一点 老僧忽然觉察到有武林高手隐匿在藏经阁中,仔细想想,或许是中原武林豪杰,或许是少林寺内行为不轨的和尚。 萧远山提着降魔杵隐藏在暗处,打算今夜送遂宁郡王去见佛祖。 一人之间虽素未谋面、素无冤仇,但宋朝皇帝最宠爱的弟弟,在少林寺藏经阁内,被少林绝技所杀,身首异处。 多么有趣 这一杵下去,玄慈老贼和少林寺的名誉,一起付之一炬,什么敕建佛寺,什么中原武林魁首,什么带头大哥,所有杀我妻、夺我子的人,就准备被这件惊天大案卷入,一同名誉扫地、共赴黄泉吧 当初你们诬陷我觊觎少林武功,现在少林武功我学了,少林寺么,就等着在大宋朝廷兵马的围攻中,选择束手待毙或是成为千夫唾骂的叛臣贼子。玄慈老贼一个人偿命可不够,在他们朝廷眼里,少林方丈、带头大哥,没有一个怂包郡王尊贵。 嘿,一啄一饮,莫非前定。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41.你要乞命么? 林玄礼还认认真真的翻书“找一本梵文经卷, 抄完拿回去问问娘子认得不。她自诩博学多才,我倒要看看,她究竟比我强多少。” 魏长史欲言又止, 郡王召见他的次数比郡王妃要少,他见过郡王妃的书桌上偶尔会出现一本契丹文、西夏文的经卷,旁边还有批注,自学辨认和写字并不难,可能只是不知道注音。 他还没想好怎么说, 就已经说不出话, 站在角落里动弹不得。 林玄礼轻轻归拢好被翻乱的书卷, 捡起一本拈花指, 忍不住翻看两页“真好,可惜我天资不行。诶为什么会有醉八仙棍法八仙不是道家的吗。” “施主,方丈有请。”一名压低帽檐的黑衣僧人, 站在阴影中双手合十, 装模作样。 林玄礼头也不抬“有事明早再说。”和玄慈客气归客气, 藏经阁距离方丈禅堂十里地,大半夜的跑过去说一句话反正也不可能是把易筋经送给我。诶诶诶为什么点我穴道凎了这他妈是谁是哪位的疯批老爹啊 萧远山一道气劲, 点住他的哑穴,连贯的偷袭又封住大穴, 让这小子的内力发不出来无法反击,又轻轻的说了一句“施主, 方丈有请。” 原本要痛下杀手,杀人之前忽然想到,玄慈这厮最会虚伪做作,少林寺如果发现郡王死在藏经阁中,不论死状有多凄惨, 只要把使者全部灭口,清理或焚烧藏经阁,便可将此事消弭于无形,赖郡王自己读经时打翻油灯焚烧经阁,反手还能讹诈一个敕建的新藏经阁。 可别说玄慈干不出这种事。不仅要留一个活人做见证,还要让他们以为此事有转圜的余地,然后将郡王趁乱带到方丈室内,藏在暗室内杀死,务必在官兵发现之前做到这一步,不留余地,叫那个老贼秃百口莫辩。 林玄礼知道不论是谁的疯批老爹,打不过,更不希望挺老实本分的长史遇害,这也是六哥精挑细选的一个做学问又不失变通的人。便很识趣的冲着长史点了点头,率先往藏经阁门口走去。 魏长史说也说不出来,喊也喊不出声,眼睁睁的看着郡王被人骗走。 心下含恨,双目流泪,目送他缓步下楼台。 二人先后出了藏经阁,林玄礼还未回头,衣领被黑衣僧人扯住,顿觉腾空飞起,整个人便如腾云驾雾一样,在黑夜中只听见耳畔风声呼啸,不知道往何处奔去。 林玄礼安安静静,因为说不了话也动弹不得。就被人拎在手里,思考这是谁的疯爹,如果是慕容复他爹,弄死我挑动宋朝攻击少林寺归根结底少林寺还是爱国人士,燕国如果想要复国,原著里是想要瓜分我大宋领土的,杀我嫁祸少林寺的理由十分充足。糟糕,之前轻视了慕容复的智商和他能做到的事,就没设法弄他。 如果是乔峰他爹,杀我嫁祸少林寺的理由十分充足,既然乔三槐夫妻能杀,乔峰的师父也杀了,参与此事的那谁满门十几口被灭,还都嫁祸给乔峰。他对宋朝对少林寺都是深仇大恨。但要是杀了我,嫁祸给乔峰,就有点过分了。 好消息,王繁英说她学习过复活术。坏消息,实践过没有把她的妹妹复活成功。 下个世界再见吧。 他们如果要嫁祸给少林寺,就不能让我活着。 萧远山提着他穿山越岭,到了人迹罕至的后山峭壁处,那里有一个山洞,存放了一些酒、鱼干肉干、干粮,是他有时独自练功隐藏的地方。 小郡王被他提在手里,往山洞里随手一抛,也跟着跳了下去,落在还算干净石头上。 林玄礼摔的闷哼一声。 这石头地面原本崎岖不平,有一片山石被他用手掌发泄式地抹平,还留下道道涂抹的痕迹。 萧远山看这个小孩,脸上还带着稚气,甚至有点呆,长得白白净净高挑漂亮,而自己的妻儿原本也该过着这样衣食无忧到处玩乐的生活,孩儿他娘应该过着皇后一样的好日子,孩儿也能无忧无虑的骑马射猎。而不是一个深埋黄土,另一个颠沛流离。 抬手点开小郡王的穴道“吓尿裤子了” 林玄礼试着说点什么,但没什么可说的“去藏经阁之前去过茅房了。” 萧远山“我解开你的穴道,你怎么不跑” 林玄礼一阵无语,继续假装自己不知道剧情的人设“我还算知道自己的斤两。尊驾把我抓到这里来,所图不小。” 萧远山现在心情很好,走到旁边石凳上坐下,打开一坛酒“何以见得” 林玄礼叹了口气,摔麻的腿缓过来一些,缓缓站起来,环顾这个类似于二居室的山洞。拢了拢发带和衣袖,从身上掏出一个压扁的银盒,倒出一粒九转话梅吃“绑架我换钱,几万两白银随你开价。你要是想假借救了我,换取一个官职,起码是都指挥使起步。英雄,我看这些都不是你想要的,你想要什么,不妨和我说一说。” 他想留一个悬念。 萧远山却突然抬手一掌,掌风将小郡王打到三丈开外砸在墙上,顿时摔断了两根肋骨,受了内伤,半死不活的滑坐在墙角。 林玄礼平生被人打飞过,骨头也不慎断过,却从未受过如此重伤。顿时吐了口血,十分希望英英能看到这一幕,好一位柔弱呕血的病美人啊。快给我报仇。 萧远山冷笑,仰头畅饮美酒,厉声质问“你要乞命么” 林玄礼放弃和疯子沟通,闭着眼睛靠在墙上。生死只在刹那之间,他这一掌再多用三分力,自己心脉立断,回天乏术。 考虑一下,六哥会很伤心,这些年我把他当老板当哥哥,处的实在是很好,很有感情。他的儿子性命也不长,真是堪忧。英英经历过许多生死离别,可能不会太伤心,给我报仇之后能放下,继续修仙去了。 至于大宋的将来么,只要没有宋徽宗赵佶鄙人的肉身那个傻逼,大宋未来可期。十四弟是个中规中矩的皇子,他又一心想娶李清照,未必不是一对贤德的帝后。有我没我,都是一副欣欣向荣的样子。 萧远山担心自己一掌把他打死了,现在夏日炎炎,死人还怎么保鲜大步过去探了一下脉息“别装死。说话。” 林玄礼也很不爽“刚刚我说跟你聊,你打我一掌。你要是不愿意聊,我就闭嘴,你又来烦我。老和尚,你有点准谱吗,这世上能和我反复无常的人只有娘娘和我老婆。” 萧远山哈哈大笑,伸手抵在心口用内力一探“怕什么,一时半刻还死不了。” 林玄礼轻柔缓慢的呼吸“看起来你是要杀我,但不是在这儿,也不是一时半刻之内。” “不错。” 林玄礼盯着他的双目,他遮住了面庞,只露出眉目和光溜溜的脑壳,单从露出的眉眼上看,简直和乔峰有九分相似。原来是你啊,萧远山。好喽,彻底死定喽,恐怕你对大宋江山也是有怨愤的。 “你特意要杀我,一定是要嫁祸某人。” “小王爷比传闻中聪明。” 林玄礼闭了闭眼睛,叹了口气“那么你大概不会毁我的容貌。六哥和娘娘必然要亲临祭奠,不要让我吓到他们。我还是不能免俗,希望留一具全尸。” 萧远山对此不置可否“你小小年纪,生的尊贵,未经世事,怎么不怕死” 本来在考虑小孩开始哭闹,就点了他的哑穴或是拔掉舌头一劳永逸。 林玄礼继续放长呼吸,试图维护一下自己的肋骨和错乱的内力,以及内伤“白乐天有一句诗我很喜欢。莫笑贱贫夸富贵,共成枯骨两如何我还以为你有什么出众的见解,原来和俗人一样,以为我生来便无忧无虑。” 萧远山也不是想比惨,但和妻子惨死、儿子被人抢去交给一对农夫抚养,人家用抢来的孩子享受天伦之乐,自己的儿子在困窘中颠沛流离相比,在这个世界上还有谁比萧家更惨 距离魏长史被人发现还有些时间,他冷笑三声“好好好,你便说说你有什么忧虑。谁不知道你是天字第一快活。” 林玄礼也不想和他比惨,感觉不说下去会被再打一掌,开始进行一点点艺术加工“看起来你不是个到处乱说的,我不妨告诉你。神宗皇帝早逝,这事谁都知道,你知道我妈陈美人是怎么死的么她打定主意开始绝食,在我面前饿了九天,哭了九天,直到香消玉殒,追随先帝而去。那年我三岁,我的亲娘,有吃有喝,活活在我面前饿死。别人只知道我贪吃,却不知道我为什么贪吃。”其实不是在面前死的。 萧远山无言以对我承认你有点惨。 林玄礼回忆起当年“章惇提议追废宣仁高太后。这事你听说过吗高氏垂帘听政时,我哥哥才是一个九岁小孩。朝堂之上,皇帝的御座与太皇太后的座位左右相对。我哥哥跟我说,他在御座上看得到朝臣们冲太皇太后下拜的屁股。”这段话完全真实。 “这和你无关。” “我养在宫中,侍奉哥哥。高太后垂帘九年,那九年中我兄弟二人战战兢兢,饮食衣着、读什么书,和谁谈话谈了什么都在高太后和她的党羽的监视之下,和坐牢无异。亲近的宫人被驱逐出宫,作业中有一字之差被判为怨望立刻幽闭,六哥宠信的大臣被流放,我的老师在诗案中下狱等死。吕大防曾经上奏将我严惩,你以为本朝没有发疯去世的郡王么。” 萧远山有点惨,但不多。 林玄礼考虑了一下受众“我在宫中幽闭的日子里,严寒酷暑损坏了肾气,因此不能生育。我的妻子还要蒙受不白之冤。” 萧远山不禁安慰他“很快你就不用苦恼了。”真可怜,死了就好了。 说罢,看他也没有能力逃走,丢给小孩一坛酒,自己没入黑暗中,去解开魏长史的穴道。 魏长史突然又能动了,他不明就里,以为点穴有时效。暂时不敢惊动其他寺僧,无声无息的回到客舍内,确认了郡王还没回来,敲门唤醒苏辙“十一郎出事了。” 苏辙睡眼惺忪“怎么了我去看看。” 魏长史“郡王被一个僧人唤走,说方丈有请。我却被点住穴道,刚刚才能行动。我听着打更和尚的声音,过了一个时辰眼下是找玄慈方丈要人,还是先派人禀报官家还有一点,我私下琢磨着,郡王应当是被人胁迫走的他当时只拒绝了一声,随即一言不发的往门口走去,我看不见,或许是有兵器威逼。”我们郡王怎么会一言不发他会一路说说笑笑。 苏辙的脑子嗡一声“稍安勿躁唤醒狄谏来一同商议。” 狄谏隔着墙壁应了一声“下官还未入睡。派人快马飞报京城佛门清净之地,也会藏污纳垢。眼下只怕少林寺内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被十一郎撞破了咱们势单力孤,不能做什么。明日先不要发作。” 魏长史急得跺脚“事不宜迟万一郎君现在正在生死一线” 狄谏“先不要翻脸才有转圜的余地他们或是强抢民女,或是有别的不法勾当,被发现了只会先请郡王入伙。十一郎聪慧异常,会设法脱身。” 萧远山满足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42.珍美如珊瑚 萧远山白日里不便行动, 少林寺僧众虽多,平日里可以混迹其中, 一旦开始戒严盘查,不免惹人怀疑。又回去和打坐调息的少年说话,分享进度“山门一开,你的随从跑去京城求援,很是忠诚。” 林玄礼不想说话,也不想带上从来没用过的硬汉人设“我肋骨疼。”断了,两根 萧远山用一句话开启良好沟通“想再挨一巴掌” “我六哥必然发兵围困少林寺, 前来救我。大概要天时间调动。”林玄礼摆烂等死,恐怕和他卖萌或是试图打好关系是不好使了。一般的事说两句好话,递根烟, 给面子给够了就没问题。但他要的不是面子。他要的是我的命。 萧远山在遇害之前,担任大辽属珊军的亲军总教头。太祖皇后述律月理朵选蕃汉精壮和有技艺的俘虏组成。“属珊”, 契丹语,有“珍美如珊瑚”之义。属珊军曾多至一万骑,辽帝常抽调千骑从征。 他当年不仅武功极高, 在军中的地位也高, 对宫闱诸事了若指掌“你们朝廷中人, 为何不疑心少林寺他们收养孤儿, 储蓄庙产,锻造兵器,僧兵数千,江湖威望很高。” 林玄礼缓慢的调整呼吸, 试图让肋骨不那么疼“英雄有所不知,我六哥平日里除了忙于政务,还要和美人做游戏, 还要喝酒写诗,赏玩四季景色,和我一起聊天说笑,没有那么多时间猜忌他人,得有人搬弄是非才行。你看少林寺挡了谁上进的路说少林寺要谋反,还不如说我要谋反,获利更甚。” 萧远山哑然失笑,他这些年计划过,但很难办。少林寺内部的风气不能说是很好,只能说几近完美。玄慈虽然诱民女,但对大小和尚的约束极其严格,只许他自己偷生儿子、杀人越货,不许别人逾越半步。 问题是和尚诱民女,这和外地绑架、强掠、乃至于用送子传闻骗很多民妇的和尚相比,简直不算什么,一定要等到一个盛大的场合再揭露,这才能有足够的震撼效果。 林玄礼发现亲亲男神的疯爹似乎想要自己陪聊,但肋骨很痛,感觉还想吐血又有点堵塞住了吐不出来,开始胡说八道“尊驾易容成乔峰的样子,一定是想要嫁祸给他,装的很像,你的消息很灵通,我差不多是朝廷官员中唯一一个见过乔峰的人。但你一定不敢靠他太近,以至于有一个致命的错误。” 萧远山在喝酒时已经取下面罩,摸了摸自己的脸,他远远的见过乔峰,知道确实很像。废话,那他娘的就是我儿子儿子和老子长得一模一样,那有什么不同我要嫁祸少林寺,这人傻吧 哦,他以为我是假借少林寺的名义,用易容术陷害乔峰。“不可能,我这张脸,绝没有破绽。” 林玄礼眯起眼睛,盯着这双足有九成相似的眼睛“你的气味和乔峰完全不同。” 他露出一个你休想陷害我男神的表情,作为给昨天没有认出他做的补丁。 上一个表情伪装的很到位,但很快就变成了我和他开过夜谈会和衣而卧还洗过澡巨大的水池要不要说啊,好害羞啊的微妙表情。 萧远山读懂了这个表情,一个男子和另一个男子形影不离、吃饭睡觉洗澡都在一块,将对方身上的伤疤如数家珍,对方的气味脚步都能敏锐分辨,这本是一件很寻常的小事。 但我孩儿和你怎么可能是好朋友 他忽然想到少林开碑掌和和降龙十八掌略有相似,除了气势略小一点、起手式不尽相同之外,大差不差。关元穴突然发麻。 林玄礼看他似乎略有迟滞,假模假样的问“你没事吧” 萧远山麻劲儿过去,正要给他一掌。 消息快马加鞭报到御前。 赵煦正在愉快的欣赏婴儿爬行,满心期待小孩再过十几年,长得和他叔叔一样肥白壮美。听了禀报仍有些不以为意“他溜出去玩了吧,吃了四天素斋,难为他了。”偷偷溜下山买点吃的,这一定是他能干出来的事。 童贯十分揪心,膝行往前数步,恳切哀求“官家容禀,这是魏长史详叙的经过,郎君是在他面前被劫走的。一定是突发变故,郎君偶尔会独自出门,可是这次没带钱,零嘴调料也没带,兵器也没带。” 赵煦又问“当时你们在哪里”童贯、谢璀、展星这仨人都是特意选给他的高手。 童贯五体投地,盯着地毯上的花纹,近乎悲愤“小人和谢、展一侍卫,因为武功高强,少林方丈不许我们陪同郡王进入藏经阁,说是怕我们偷学他们少林秘籍。郎君以为在少林寺内不会有危险,命小人等在馆舍内休息。” 赵煦严肃起来,接过内侍转呈的上书翻看“佶儿不曾反抗吗不是他在宫外的狐朋狗友” 童贯“郎君和狐朋狗友聚会时,从来不避开魏长史的眼前。” 大内高手“倘若是隔空点穴,封住声音和内力,郡王自然是无法反抗的。” 侍奉在旁的学士问“十一郎素日里有一言不告,私自出门游玩的时候吗” 乳母等人抱着婴儿离开。演参军戏说相声的艺人也安静告退。 童贯连忙说“从来没有过,郎君出门总要带一两个人帮他牵马提东西,出游也必然告知方向。近处的告知娘子,远处入宫禀报。” 赵煦看完了魏长史提出的三大疑点,十分可信“传旨枢密院,调三千兵马包围少室山。责令州府衙门尽全力抓捕贼党,务必将活生生的郡王给朕送回来。白龙鱼服,易为虾戏。十一弟本不该离京。” 赵煦沉思了一会,今日之事竟不是他惹的祸,佶儿到处乱跑时安然无恙,难道是这一路上太过招摇这少林寺盛名之下其实难副,竟然纵容贼党在寺内腹地横行。之前招来了一个少林寺的武僧,莫不是引狼入室“传旨御药库,取钩吻毒汗一副,去传郡王妃来见朕。” 王繁英正在例行的礼仪活动,两个啰啰嗦嗦的中年女人,很烦人,但她们也不害人,就是话多唠叨,还是和别人唠叨,只是每月两次的陪坐旁边,对她们的说话声如耳旁风似的置之不理。 被召到夏季度暑的清凉殿,这宫殿的设计主打透气透风凉爽。 “参见官家。” 赵煦越想越气,越气胸口越疼,挥了挥手“赐你一瓶药。” 王繁英微微惊讶,怎么突然要对我痛下杀手还是问清楚再动手,考虑一下,我杀了官家,小胖熊也不能继位,他只能跟我一起浪迹江湖成为逃犯。 赵煦只是喘了口气“你回府去,用药拿住府里的少林和尚。一个和尚不便下诏狱,放在别的地方又怕他跑了。佶儿常夸耀你武功好,人也聪明,如今我的弟弟,你的丈夫生死未卜,你不要藏拙。” 王繁英愕然“他出事了官家,臣妾去拿住那和尚,还请官家派人看管。臣妾往少室山一行,或许夫妻之间心有灵犀,能发现旁人发现不了的蛛丝马迹。” 赵煦拿不定主意,因为不了解她的能力,比十一弟强点也有限“也好,他不白疼你。等他被救出来,瞧见你在等他,一定开心。” 随侍的学士“官家,此举万万不可。” 王繁英没有闲心跟他废话,当即长揖拜别君王,退出清凉殿飞也似的出宫门,翻身上马飞驰回府。 派侍女给大和尚送去一碗绿豆甜汤,没放能让人武功尽失且日渐虚弱的钩吻毒汗,用了自己配的迷药。起手占了一卦,竟然真有性命之忧。 侍女毫不知情,惊慌失措“娘娘,和尚喝了绿豆甜汤立刻昏过去了。” “那就对了。”封住玄生和尚的周身穴道,又用一种隐蔽的金针刺入气海、风门和神堂三大穴,彻底断了外人解除点穴的可能性,留给朝廷拖延时间用。 换了一身藏青色的道袍,提了一把顺手的清霜宝剑,拿了一封银子。 她听小熊说过天龙八部的全部剧情,但也很难断言凶手是谁。只确定一点,扫地僧的武功虽然高强,却靠不住。 原著里乔峰的师父被杀,他那样高强的武功,岂能不知道杀人凶手是谁不仅不阻拦,甚至不发一言,坐视萧远山杀人。这是佛门里一切随缘的修行法门,但只要不在藏经阁里打架,他就根本不管。现在要去找另一个人。 乔峰在总舵里休养生息,他也经历了一场大战。到处闲逛时看到一位舵主在换药,破损处已经要生出新肉,幸好自己到的及时,一掌打死了星宿派那弟子,剜去腐肉之后帮他逼出毒血,不至于损害性命和武功“好啊,再过几天就能喝酒了。” 方舵主“帮主救命之恩,弟子永世难报。” 乔峰笑呵呵的拍了拍他那条好腿“自家兄弟,岂有见死不救的道理” “帮主,有位女道士求见。” 乔峰“哦我去看看。” 总舵虽然不算很气派的深宅大院,也不是几间草房,里外数近的房舍,连左右厢房都是大门敞开,任人随意出入。 乔峰走到院中“弟妹,你怎么来了” 王繁英“十一郎出事了,我来请你帮忙。” 乔峰愕然“在少林寺里能出什么事”他出门办事,郡王、天龙寺僧一行人的仪仗前后路过同一个县,吃顿饭的工夫听说他们去少林寺拜谒。 “被人劫持。”王繁英不确定是谁动手,以及对方的武力值高低以及是否属于团伙作案“我武功不差,只怕独木难支。皇宫大内的高手虽多,都是庸庸碌碌之辈,不必前去送死。” “你别说了。”乔峰抬手虚按“兄弟有事,做大哥的不能不管。弟妹,我与你同去。倘若大敌当前,岂能让你一个小女子独自迎战” 为了结拜兄弟,更为了少林寺,赶紧把人找出来。能在少林寺里悄悄把人劫走,图谋不小 目前怀疑目标是四大恶人里剩下那仨。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43.开始写遗书 林玄礼想喝沉香水和紫苏水, 还有自己家的青柠金桔水。 自己封住了两处大穴,用不了武功也不觉得疼,捡了块石头无聊的在墙上画小豪猪, 以解相思之苦。因为每次挑衅都打不过还会被老婆暴打, 就在心里暗暗的起外号, 咬一口扎嘴的小豪猪。想要被小豪猪亲亲,你的帅哥就要死球了,快踩着七彩祥云从天而降。 一个灰袍僧人出现在洞口“尊驾是什么人因何出现在此” 林玄礼心里咯噔一声, 心说难道还没乱起来还没人知道我丢了不能吧,他们不知道怎么通知英英,英英不来谁能救我 慕容博准备好了化名, 但没想好要不要救他, 更好的方式是以这小子的性命,再扰动一次腥风血雨,让大宋朝廷和江湖火并,再暗中通知复儿去和辽主商谈,一同瓜分宋朝,复兴大燕。或是趁机挟持他, 以救命之恩、扶持他上位相要挟,要他划出半壁江山,复兴大燕。 具体怎么做,还要看这小子是否识趣“尊驾为何不发一言” 林玄礼看小说的时候, 最深恨的就是慕容博居然没被千刀万剐,一切血雨腥风都因他的贪念而起,他说放下就放下了简直不讲理。有些人就应该被具五刑而诛。但现在说什么,都很容易被这厮一拳打死“你们不必跟我玩这手。一唱一和的,我打小就见到这招。” 慕容博试探道“贫僧远远的看到洞中有天子龙气, 这才前来。” 林玄礼淡淡一笑,生死看淡还干不过“真是无稽之谈。” 慕容博以为他面上平静,实则心动“老僧这双慧眼,从来不曾看走眼。” 林玄礼哈哈大笑,笑没两声就牵动内伤,捂着肋下“我死在顷刻,你看走眼了。” 慕容博却说“尊驾福运绵长,将来有帝王之份。哪一朝的帝王没有生死危难之时大丈夫何必灰心丧气。捉你来的人,他上到悬崖绝壁之上,贫僧也上得来,也能挟人来去。”还不求我 林玄礼感受到一股内力逼迫过来,直压得无法承受,心说在疯爹和老阴人之间我选择萧远山,在我死和让你爽到之间我选择我死。“我若有帝王之份,那当今官家就要不久于人世了” 慕容博笑而不语。 林玄礼双手合十,开始装逼“少室山也算佛家圣地。但愿苍天有眼,弟子最近要死于非命,但愿我余下的命数和健康能转到六哥的生死簿上,叫他长命百岁,无病无灾。也是当兄弟的一点孝心。” 慕容博不信这世界上有这样人,又不好明说这里没人,你不必装腔作势。“好,好,好贤德的郡王。” 只觉背后掌风袭来,慌忙闪避。 萧远山已经听了半天,等着这小子叫这点头之交其实只是较量过两次的江湖豪客去送信求援,少林寺还没乱起来,他也很头痛。“擅闯洞府,尊驾意欲何为” 慕容博也不知道他是谁,只知道武功奇高,今日依然未见真容“原来他是你抓来的,不敢打扰,告辞。” 萧远山脸上依然蒙着黑布,闪身进山洞“你怎么不叫他去求援” 林玄礼一拍大腿“我他妈就知道你俩是一伙的。” 萧远山“哼。你哥哥听不见,不必说那些漂亮话。你才多大岁数,岂能甘心赴死” 林玄礼耸耸肩“我此生倒也没什么憾事。吃也尽珍馐美味,玩也上山下海的玩过,妻子也是梦中难求的好女人,我自在活了六七年,比别人一辈子受用的还多还好。除了未见大宋收服燕云十六州,算是一大憾事,这也急不得。” 萧远山一直都是一个极其坚定的和平主义者,不愿意开战,不论输赢“你懂什么。战火一起,生灵涂炭。战争都是你们这种少不更事的权贵挑起的,死的都是英雄好汉、黎民百姓,老弱妇孺。你在墙上画了什么” 抢过去看了一眼,原来不是偷偷留下字句留待他人发现,只看到一个小孩在墙上绘制小动物“像什么好汉。” 林玄礼揉着肩膀被他大手抓过的地方“老兄,你觉得我身为郡王,还是一位宋朝的郡王,适合像一个好汉吗。”我要是像个好汉,我六哥压力巨大。 “石敬瑭能割让燕云十六州,谁说辽国将来不能有求于大宋,要将十六州还回来你还懂军事” 萧远山最近总在想很多年前的事,他身为萧氏后族,自身武功高强,深受辽帝重用,官运亨通,受氏族百姓爱戴,同样娶了一个梦中难求的好女人,每天亲一百次也亲不够。娇妻爱子紧紧的搂在怀里,快活的日子如此短暂,痛苦和仇恨却如此绵长,似乎永无尽头。 峰儿几乎是被人抓去认贼作父,成了汪剑通手里的一把刀,但他现在活得很好,就不去打扰。 林玄礼陪他沉默了一会,突然气血翻涌,忍不住一口鲜血吐在衣襟上,第二口血用手接住了。 擦擦嘴巴“诶我感觉好点了。不会是回光返照吧。” 在袖子里摸摸索索,掏出一只毛笔,解开罗衫,抖开铺在地上,蘸着吐的血在衣裳上写遗书。 萧远山好无语。 林玄礼一贯絮絮叨叨,今日血不够用,只能言简意赅六哥保重,多加餐少思虑,不必挂念,来生再续前缘,臣弟死在顷刻,深感有负盛恩,遥相拜别。未能百年相知相随,乃是天意弄人,非我本意。哥哥多吃点甜食心情会好。英英,你若来不及赶来救我,我也不怪你,事发突然,你又不是神仙 萧远山把手抵在他后心“没墨可用了”催动真气,强行捋顺了小孩体内混乱翻腾的内伤,催动堵塞的气脉强行打通。 几大口鲜血又呕了出来,一部分被接住,另一部分洒落在衣袍上。 林玄礼心说难道真的来不及了吗疼疼疼。还是赶紧写吧你我皆是凡夫俗子。我一向很爱你,等我去后,你守三年才能改嫁。家财九分归你,将来或改嫁或修道,全凭你喜欢。余下一分散与府中旧人。 众臣虽救护不及,凡人力有不逮,求六哥赦其无罪。把谢璀给九哥。 书房内手书三本菜谱,配有图册,进献宫中,以供两宫娘娘与六哥思念我之用,倘若光禄寺又糟践我的菜谱,英英替我骂他们。 南书房内香樟木画箱内,双修秘籍进献宫中,三尺雪杖中剑送给九哥,金石拓片送与十四弟,我所收藏的金玉珍玩,让兄弟姐妹们一人选一件,以供凭吊。有两套黄金头面,进献宫中,作太后太妃千秋贺礼。黄柏木箱内折扇二十八把,让乔峰先选两把留作纪念,余下的与我陪葬。 我与六哥自幼时便在一处,虽不能葬在一处,乞愿陪葬皇陵。 萧远山看着血迹斑斑满是字迹的外裳“你话真多。” 林玄礼叹了口气“我知道。” 萧远山“字写的很好。” 林玄礼现在也没心情沾沾自喜“方才以内力压迫我的那和尚,他杀气很重,心术不正,说是利欲熏心也不为过。” 萧远山不以为意,出手如电,又一次点晕了小郡王,提在手里,准备换地方。 乔峰和王繁英很快就到了少室山脚下,此时大军未至,但已经有些异样征兆。十多名武功高强、披了官皮的好手在山道两侧,当地都头和几个军卒气质的人晃来晃去“弟妹,咱们不便一起出现。你从正面上山,亮明身份。我去后山上山,探查有无阴险小人的行踪。” 王繁英“不,你的行程比我快,又是男子,方便进入方丈室内查看,眼下还没有戒严。我先去后山占一卦。” 乔峰“干脆一起去。” 后山有些小径,但荆棘重生、道路崎岖,马匹已经不能上山了。 弃马步行,用轻功飞掠上山。 少室山三十六峰山势陡峭险峻、错落隐藏着许多少林僧侣闭关静修之处,主峰连天峰,又名摘星楼,高耸入云。数里长的山岭,屹立高耸的山峰,弥勒峰、观音岭、佛头岭 、地藏岭,相距不下百里。 缥缈堆翠,步在云端,单凭两个人,两双眼睛,实在难以寻觅。就算是派几千人来此地搜山,同样是大海捞针。 王繁英很快就停了下来,找了一个干干净净的石台“我占一卦。” 乔峰皱着眉头站在大树顶端,往四下张望“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恶贼,在少林寺内行凶,栽赃陷害。朝廷怀疑少林寺” “他在藏经阁里,被一个和尚骗出去,那厮在少林寺内来去自如,如入无人之境。朝廷哪能不怀疑” 乔峰想想也是,他对少林寺是十分信赖,现在要救人出来,也贵精不贵多。少林寺普通和尚的武功,比小郡王还差一点呢。 王繁英不觉得现在是趁占卜揭露真相的好时机,慕容博那个老瘪犊子不死不行。起手一占,不对,小熊已经被凶手转移了,现在虽然没有性命之忧,但离开少室山之后更不好找。深陷危机中,但未必会死,厉害啊小熊。 再占一卦,算他之前被藏在何处“乔帮主,你看那边,地藏岭阳面的山崖绝壁上,有一个山洞。从上往下数第二十五棵树后面。” “不错。去看看。” 用不了一个时辰,穿山跃脊,就到了对面山岭上。 乔峰仰头仔细一看“这山洞有人出入的痕迹。” 王繁英从地上捡起一枚果核,果核上沾着几只蚂蚁,她放在鼻尖闻了闻“就在这儿。这是我们家的秘方。” 悬崖绝壁几乎与地面垂直,乔峰提气纵身,在绝壁上几个起落,选了两个落脚点跳进山洞中。 洞中地上有星星点点的新鲜血迹,墙上还用小石头画了几只刺猬其实是豪猪。 回头看了一眼“好轻功” “不敢当。”王繁英也跟了上来,速度差一些,中间多用了两个落脚点“这是郎君的画作。凭他的轻功,他一个人到不了这儿来。” 地上有两片巴掌大的血迹,一片是昨天的,一片是今天的,还微微有些湿润。 乔峰捻了捻指头上的血“来晚了一步。弟妹,你有这样神异本领,再占一卦” 王繁英皱着眉头,琢磨究竟是哪个混账王八蛋敢对小熊下此毒手,我天天打他都不用内力 乔峰忽然听见风声有异,有高手悄无声息的靠近。 一摆手,一言不发的退后两步,收敛气息。 假装自己不在。 王繁英心领神会,轻轻巧巧的移到洞口看不见的角落里。伸手用力按住神阙膻中两处任脉大穴,用一种受了内伤隐而不发的状态,发出林玄礼才会有的那种打不过生闷气的呼吸声。 洞外人问“郡王爷,你的伤势要紧吗”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44.杜鹃啼血 王繁英用他的声音说话, 一丝也不差,但他那种特有的幽默可爱,不太容易拿捏“死了。死不瞑目。你别来了。” 慕容博暗自好笑, 还以为他有多硬的骨气, 竟然埋怨自己来得晚了。大家都是江湖豪客,躲藏在少林寺中, 偷学少林武功,各有各的目的, 原本两不相碍。这要是只是一个小小的郡王,也不值得自己多费心机,但他不一样。这位遂宁郡王,简在帝心,活有活的用法,死有死的用法,进一步他可以继承大统,实在是一个很有用的人。“郡王爷何必说气话, 贫僧此来,有事相商。” 乔峰生性喜欢光明正大,不喜欢偷袭。等他进了洞口, 和自己四目相对时,这才抬手一掌。 降龙十八掌之亢龙有悔 灰衣僧人欲退无路, 转身与他对了一掌。这一掌没能接住, 连退了数步才接住“乔峰你来干什么” 乔峰看他绝不是个正经和尚,蒙着面纱,说的话也透着一股邪气“阁下为何不露真容为何藏头露尾” 慕容博反问“你是丐帮帮主,他一个郡王的性命,与你, 还有这个小道士有什么干系” 王繁英柔声问“大师,你既然是少林高僧,眼下大宋发兵至此,围困少林。你岂不闻覆巢之下无完卵。听你的言辞,既然知道郡王爷的下落,你何不直言相告。朝廷自有厚赐。” 慕容博眼珠不转又有一个主意“阿弥陀佛,贫僧撞见郡王时,他虽身受重伤,却与一黑衣人相谈甚欢,贫僧不敢打扰。” 乔峰是个老江湖,他虽然不会害人,却见多了巧言诡辩的鼠辈,眼下的情形不外乎两伙人抓了义弟但分赃不均,或是各怀心机。地上血迹未干,就要往十一郎身上泼脏水断喝一声“识相的就把郡王交出来” 王繁英拔剑便刺。 慕容博心中一阵不屑,抬手以少林绝技迎敌,一开始都没把她当做敌人,直到连发两掌全部落空,这才不得不认真起来。 乔峰在旁观战,弟妹这套剑法,乍一看有几分像玉门关外疯魔剑法的狠辣,细看时又有几分少林达摩剑法的磅礴大气,一连五剑上拨下刺的连环剑则更为灵巧,竟是一套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剑法,难怪她敢孤身救夫,身怀绝技。 王繁英一剑快似一剑,这套剑法是她历练多个世界,在无数次生死大战中精练凝结,反复修缮,专为自己筹备的。来到这个世界以来,还不曾参与过生死大战,只是在家训练,用起来竟然有些生涩凝滞。 十五招过后,恢复了顶尖状态,剑法应用越发圆融无碍。但这灰袍僧人内力雄浑,自己全仗着技巧,内力还不足以杀了他。 乔峰已经很贴心的站在洞口,断绝了灰袍老僧的退路。 王繁英无心缠斗,笑着问“老和尚,你现在想起来了吗再过一百招,你必败无疑。” 慕容博觉得未必,他还有最精妙的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没有用出来。这小娘子以为武功精妙且罕见,就可以为所欲为,实则不然,我若用出斗转星移,必然吓傻她 但没必要为了一个陌生人牺牲“我佛慈悲。少林寺藏经阁内常有江湖中人前来偷学,有一个黑袍人,我与他见过两次。那日他掠走郡王,贫僧偶尔在这里发现,请教方丈。玄慈大师说一切随缘,那位施主,必不会损伤郡王性命。贫僧有一点私心,故而” 乔峰拧着眉头“此话当真” 王繁英收了宝剑,踢了踢了地上的空酒坛还有干粮的油纸包“乔帮主,那咱们就去问问玄慈” 乔峰笃信玄慈方丈是个很好的人“好。” 话音未落,他抬手又是一掌,方才看出了灰袍僧人的深浅,就敢放心出手,用上五成功力,重重一击。 慕容博一直在防备,迅速闪躲“乔峰你竟然出手偷袭” 王繁英手里已经拈出一根沾了微毒的绣花针,在他气息微微一乱时在后方偷袭。 慕容博在前后夹攻中,竟还能凭空转向,避开飞向自己的毒针,气劲一拨,毒针又飞向王繁英。 王繁英弃剑用拳,内力外放迫使慕容博侧身应对,这不是为了拿下他,而是给乔峰创造一个能抓活口的破绽。 “得罪了。”乔峰隔空点住灰袍僧人的穴道,沉声说“少林宝刹,中原武林之魁首,千秋英名不容玷污,乔峰的名声与之相比,不算什么。你既然口口声声与玄慈大师相熟,不妨与我一同前往对质。我倒要看看,少林是否私通贼寇,谋害皇亲。” 王繁英又往他穴道里封入五枚金针,奇经八脉封住五条,没有外人用内力吸出金针,绝对逃不了。拎起他试了试“乔帮主,麻烦你提着他,我力不能及。” 乔峰把人拎在手里“小娘子竟是隐世高手,还是大隐隐于朝。你那套剑法精妙厉害,令人大开眼界。倘若是我来应付,也十分棘手。” 王繁英知道他只是谦逊,降龙十八掌随便那一下都能破了剑法“乔帮主过誉了,你那一记降龙十八掌,足以睥睨天下英雄。我还以为外子只是仰慕你的为人与忠义,他竟抢在我之前,见识过神功盖世。” 乔峰善于礼貌互吹。本来想说我义弟还没见过,你先看到了,但感觉有一点点冒犯“天下英雄藏龙卧虎,我又算得了什么。” 王繁英看出他有些尴尬“把郡王救出来,他武功差,夸谁谁都没法推脱。” 乔峰忍不住笑了起来,他们夫妻俩都很幽默。提着俘虏下山,看武功穴道都封死了,暂时交给此处的舵主看管,并询问丐帮分舵一些事。 王繁英纵马上山,到了山门外才驻马。 两个门口的沙弥询问“女施主,你是谁来此作甚” “施主,和尚庙的规矩,孤身女子不能入内。” 谢璀正在门口苦盼朝廷派来天兵,兵马没到,不便对少林寺发难。少林寺对郡王失踪案装聋作哑,他们也只能装聋作哑,现在看娘娘来了,立刻跳起来上前施礼“不得无礼这是我们遂宁郡王妃还不去叫方丈出来迎接” 王繁英刚刚看卦象的显示,就是要闹大,事情闹大了才能一切顺遂。这就很难断定了,朝廷兵马围困够不够大还是开一个天下英雄大会,将所有乌合之众都聚在一起这要是还不行呢现在乔峰进去探查,他真是一个好人,难怪小熊那样爱他。“苦了你们。小沙弥,让开。” 小沙弥立刻回去禀报方丈,郡王妃气势汹汹冲来要人。 玄寂“那小王爷消失三天了,他那个岁数,谁知道是不是耐不住清规戒律,出去吃喝嫖赌,他老婆还来我们这里要人” 玄慈方丈“不得无礼。既然是贵客,老衲便去迎一迎,又如何。” 他们到的时候,郡王妃已经和官员等人见了面,魏长史行了五体投地的大礼,伏地痛哭“郎君被掠已有三日,下官度日如年,生不如死。” 旁边的和尚“你说什么那小郡王是自己耐不住吃素听经,偷偷溜出去玩了。” 魏长史跳起来“一派胡言那天有人点了我的穴道,一个和尚对郡王说方丈有请,郡王和他出去,在那之后就不见踪迹。你们别想抵赖,朝廷发兵到此,再不交出郡王,便叫你们玉石俱焚。” 玄慈的脸色倒是很苦“阿弥陀佛,施主息怒。佛主在上,老衲不曾派人去找过郡王,即便是要找,连日来谈经说法,那一日白天不能说话,为何要深夜相邀次来倘若是真的,三日之前,魏长史为何不说” 苏辙对这一切保持怀疑态度,他不觉得少林寺会犯法作乱,但是又很难说郡王去了那里。 魏长史冷冷的说“我虽然没什么学问,杀人灭口四个字还是见过的。” 玄寂大怒“你这才是一派胡言那人若要杀人灭口,你怎么还能活到今日可见留你性命就为了陷害方丈。” 玄慈却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师弟住口。郡王妃,眼下当务之急,是找回郡王。郡王自然能分说清楚,为老衲洗刷清白。” 王繁英冷笑一声,点了点头“这话不假。他已经失踪三日,生死未卜。我不管你们是把他找出来,还是交出来。尽快吧。” 玄慈还未开口,忽然听到后方方丈室内传来一声长啸,这人声浑厚,内力雄浑响彻少林绵延数十里的寺庙。 “血书在此,还不快来” 苏辙“额。” 一言未尽,就看到少林老方丈和其他和尚、郡王妃、天龙寺来的老和尚,都如同狡兔、羚羊一样跳上房顶,纵身往方丈的方向赶去。 一个火盆被打翻在地上,炭火都被掌风逼灭。 室内满是焚烧头发的怪异气味。 白罗长衫上鲜红色的字迹一行行,仿佛字字啼血,炭火星星点点的熏黑了十多个字,还有几个字彻底被烧毁。 这极其柔软轻薄的织物堆成一小堆,轻薄的贴着地,上面红的是血书,黑的是被炭火烧坏的部分。 乔峰的脸色十分难看“玄慈方丈,我受弟妹相邀,前来调查义弟的下落。在门外闻到气味,进屋便看到血书血衣在你室内火盆中,正在焚烧。倘若我来的再晚一步,这罗衫被烧毁,岂不是死无对证”应该不是玄慈方丈吧少林寺中有人逃脱不了关系 王繁英从地上拾起来一看,蘸血写的字笔走龙蛇,旁边还有大团的吐上去的鲜血,还有抹上去的血指印“是他的字迹。这不可能我的卦象不会错” 乔峰看了一眼遗嘱,许多殷勤叮咛,真情流露之余竟他竟还记得我那把扇子。心中不由得一阵大恸。 玄慈自己看着这场景,都觉得可疑。倘若今日被人陷害,这也是因果报应丝毫不爽“阿弥陀佛,这是有人陷害老衲。郡王不是短命之相。” 王繁英攥着血遗书罗衣,忍了又忍暂时没有动手“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玄寂忍着火“乔帮主,我们方才都出去迎接郡王妃。方丈室内一个人都没有,你来到这里时,就没看到什么可疑人影” 乔峰问“玄寂大师,我在少林寺内看到一个和尚,难道会格外仔细看他的长相吗” 玄寂深深看了一眼乔峰,叹气“或许是报应。乔帮主,你为何与郡王妃一起前来” 王繁英皱着眉头,把遗书又读了一遍。 乔峰刚刚说过一次了,不介意再说一次“我与赵十一郎是结拜兄弟,弟妹将少林视为龙潭虎穴,特意邀我一同前来,寻找十一郎。乔峰一向敬重少林,也要查清此事是谁栽赃陷害,为少林洗脱污名,玄慈大师,我在上山时,禁军已经布置了。”正如舵主所说,这可真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若说郡王为少林高僧所害,乔峰心里并不相信。但若是有人要陷害玄慈方丈,必然有前因,谁与方丈有宿怨。” 玄慈可能就是你 罗衫很轻薄,郡王妃举起来展开阅读时,对面的和尚也看了满眼。 字字真诚,如杜鹃啼血,有几划虚弱无力,显然是受了内伤,血是鲜血,字迹倒也是郡王的笔迹。 没有任何破绽。 玄寂无力的辩驳“这封遗书上没写谁是凶手。” 少林寺的和尚已经越聚越多,人人都闻到了屋子里焚烧丝绸的气味。 王繁英冷哼一声“这罗衫在你们方丈室内被焚烧,官司打到御前,你们也得负责”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45.第 45 章 这还算不上报仇, 但萧远山心情稍微好了些。在方丈室内翻出火盆,把煮茶的炭往里一扔,罗衣往上一盖, 立刻就走了。远远的等了片刻, 就看见峰儿跃入屋内,一声长啸,事情便在顷刻间成了定局。 可惜,玄慈老贼虽然有口难言, 却没被立即格杀当场, 峰儿也被教坏了,竟然相信他。 小郡王暂时不杀,他或许用不上遗书,或许可以等以后再写一份。更有甚者, 谁说死人一定就有机会留下遗书呢他洋洋洒洒数百字,一句正事也没有。 狡兔窟, 他在少室山山脉中也有数个隐匿的山洞。 小郡王正在靠在石头上,安闲自在的拿肉干、烧饼配清水吃,吃的不甚开心。 林玄礼看了他一眼“现在要离开少室山吗” 萧远山在旁边提起一坛酒, 他很久没有喝酒, 酒气蒜气会留下痕迹, 叫人一闻就知道有外人来过,这些年吃的和僧侣一样寡淡无味“娘们唧唧。男人就应该喝烈酒。” 林玄礼幽幽的说“我倒更愿意喝点牛肉汤, 加点胡椒和醋,加点绿豆粉丝豌豆苗,再掰一个烧饼泡进去。” 泪水从嘴角滑落。这几天吃的只有硬邦邦的咸肉干和烧饼,梗啾啾还很腥气的鱼干,以及一些不算很脆的坚果和炒豆子。完全是为了生存塞进去。 萧远山大喝了几口, 鄙视他“你家皇帝祖宗每夜畅饮数斗,许多官员都被喝到呕血。” 林玄礼震惊的睁大眼睛“你觉得这很好吗第一天还要不要坐衙理事了” 萧远山只觉得他很怪,自己当年侍奉辽主,经常君臣痛饮大醉,次日晚上才能勉强爬起来,也没耽误什么事。他这个岁数的小孩,就应该骑烈马喝烈酒,成天到晚的打架斗殴。既不该像他这样娘们唧唧,也不应该像峰儿那样少年老成。 林玄礼问“你把我的遗书弄到哪儿去了” 你不太可能突然发现我根骨惊奇然后决定强迫我假死,收我为徒。 首先,我不是万中无一的奇才。其次,你也没有那么闲。 萧远山提着一十多斤的酒坛,像举着一个可乐瓶似的轻松狂饮,抹了抹嘴“少问。” 林玄礼等他喝完一坛酒,略带醉意的坐在旁边发呆。这才深深的叹了口气“我就算被下了诏狱,也不至于吃的这么惨。你抓我究竟是什么缘故老英雄,看你我的年纪,总不会是我无意中得罪过你。难道是父祖辈的宿怨吗” “你我之间素无冤仇,你家也不曾涉及我家的血海深仇。”萧远山低沉的盯着他“倘若是两国交战,好男儿战死沙场,马革裹尸,即便我阖家尽丧,也绝不会埋怨半句。”是要杀掉所有和带头大哥相关的人,和峰儿有关的人,但你小子确实是无辜的。 林玄礼在被超凶超有气势的人盯着时候神色不变这件事上,两辈子练了一十多年。但叹息和难过是真的,本来乔峰可以拿段誉的剧本,呜呜男神你好惨。“你家被谁所害。是卷入新旧两党的党争了么不对啊,本朝向来不杀士大夫。” 萧远山冷笑“天下英雄都要为宋室效力我”他本来想说自己是契丹人,又担心天长日久,这小子发现自己没有易容,进一步揭露了峰儿的身份。那不好,他现在受万人敬仰,一旦身份暴露只会被千夫所指。 林玄礼点了点头“你既然不是冲我来的。不妨和我说一说原委,究竟是谁当年作恶,牵连我受这样无妄之灾。” 萧远山不想说,他心中虽然有一个多年未解的谜团,但他本身就是秘密的一部分。一旦那些人知道昔日劫杀的契丹人没有死,他们必定会对乔峰痛下杀手。这帮人假仁假义,什么都做得出来。 “这件事,你们朝廷没有用。有人杀了我的妻儿我至今不知道他是谁。多年前的悬案。”只知道带头大哥是玄慈,其他人名单也有了,但他为什么要这样去做,是谁在造谣生事,始终没有查明。 林玄礼感觉很烧脑,千万不能一不小心透露了他没有告诉自己的信息“那你抓我,是要做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引他出来” 萧远山喝空了酒坛里最后斤烈酒,随后将坛子掷在洞中角落,摔得粉碎“还没想好。”陷害玄慈的下一步是什么,根本没想好。 林玄礼装作很热心的样子“我虽然贵为郡王,江湖中人很不拿我当回事。我的生死只有我的家人在意,其他人不知道本王的为人,说不定还觉得快活。但有一个人不一样,他的江湖地位举足轻重。” 萧远山目光一凝。 “南慕容北乔峰,你对慕容复下手就说他私通辽国他姓慕容,那就说他是燕国后人”林玄礼强调自己只是一个单纯可爱的无知美少年“你易容成乔峰的样子,想必是有这个打算,但是这样不好。” “为什么” “我很喜欢乔峰。但我六哥不太喜欢慕容复。” 林玄礼忽然想起六哥一些言论,譬如壮年男子还不结婚,一心练武,脑子都练傻了。慕容复家大业大,却不着急生儿子,他不对劲。朕若有武功在身,一定夜驭数女,如仁宗皇帝故事。 就怎么说呢,您还是别练武了。可能还能活得长一点。 萧远山不想节外生枝,这算是个新的方向,还需要从长计议。“睡觉。明日再换一个地方,对外你就自称是我的儿子。” 林玄礼刚要答应,忽然想起现在主流非主流都推崇孝子,人设得拿住,虽然对神宗皇帝有很多不满,但是现在可不是能对偶像乱叫爸爸的年代。 “恕难从命。我父亲在永裕陵里安安生生的躺着。你就算打死我,我也不能与你父子相称。” 萧远山冷笑一声,自言自语“不错,你懂得不能认贼作父。” 而我的儿子却被人欺骗,认贼作父,被他们驱使欺骗。 把话很多的小孩点了睡穴,自己坐在洞口内,望着茫茫渺渺的群山,借酒浇愁。 王繁英攥着罗衣看了又看,众官员、众和尚都瞧着郡王妃的神色,想看看夫妻之间或许有什么机密暗号。这衣袂上洋洋洒洒数百字,难道没有趁机藏点什么 看完第五遍,忍不住大骂“真他妈的笨蛋连一点隐语暗号也不知道写进去” 谢璀和其他侍卫大惊。 玄慈 玄寂“这些东西分赠的人,还有特意送给乔帮主的扇子,装扇子的箱子,难道没有暗喻” 王繁英扫了他一眼,勉强解释“郡王有间书房,用处各不相同。每年宫中赐下、官员进献、朋友奉赠的扇子数量上百,分档次按箱子装,这是各府里的寻常事。黄柏木箱内折扇一十八把,是他精心挑选的心爱之物,大半是唐朝古物,还有两把五代十国诸皇帝的真迹,时常赏玩的。” 玄慈猛然间怀疑乔峰,冷静下来仔细想想,却觉得乔峰是眼下最可信的助力,他比朝廷中人可信可靠。“阿弥陀佛,乔施主,少林的清誉便托付给你了。既然老衲受人怀疑,有口难辩,郡王妃明鉴,老衲与遂宁郡王远日无怨,近日无仇,老衲又是一个出家之人,怎么会害人性命这分明是有人嫁祸。” 狄谏忍不住说“出家之人害人性命的,倒是不少。不用查刑部案卷,今年春天斩立决的越州淫僧,端午节落网的蜀地贼僧,这都是大名鼎鼎的和尚。” 其他僧人怒目相视,但这俩消息他们也听说了,当时还在叫好。 王繁英冷冷的问“不错。就当是有人嫁祸与你,老方丈,你平生有没有做过亏心事知不知道是谁恨你,不惜犯王法也要嫁祸与你” 玄慈还真有个名单“老衲年轻时四处奔走,除恶扬善。郡王妃若要问,想要报复老衲,又与少林寺有仇的恶人,何止十个八个” 乔峰伤感了片刻,十一郎在生死关头竟还记得我托付给他的扇子。心里坚信他没那么容易死“玄慈方丈,眼下看似一团乱麻,实际上还有一条线索。弟妹与我在地藏岭擒住了一个行踪诡秘的和尚。” 苏辙气喘吁吁的跑了八里地,赶到方丈室外,屋门开着,进门只看到郡王妃手里捧着血罗衫“王娘娘郎君他难道” 王繁英把罗衫递给他“苏学士,你看看。没发现别的线索。郡王不知道在谁手里,那都是奇货可居,轻易不会死。玄慈,你与乔帮主同去,狄谏,你也去做个见证。那和尚是少林寺僧,知道郡王被抓,却隐匿不报。哼。” 玄寂“少林寺内绝没有那种居心不良的和尚” 玄慈想的更复杂一些“师弟,说不定有哪一个小沙弥,是怀有异心潜伏寺内,盗取经卷。” 乔峰只想要一个真相,他也觉得方丈是被人陷害了,但眼下玄慈又安全又很有保障,小郡王却生死未卜“玄慈方丈,待到事情水落石出,是非曲直自见分晓。虽然今日的情形十分可疑。眼下唯一紧要的,唯有找出我贤弟的下落。他好好回来,传言才能不攻自破。少林上下更应该劲往一处使,专心查找他的下落。”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46.放肆无礼。 玄慈感觉自己得去京城大牢里住一段时间了, 自己的生死和郡王的生死画了等号“阿弥陀佛,老衲是事主,不敢妄动。由师弟代劳寺内事务。老衲听凭吩咐。” 和尚们闻着屋里烧东西的味道, 看了罗衫血书,虽然担心主持, 也没理由多说什么。 换另外一个人,他们当时就信了是那厮害人还要毁尸灭迹。 此时不论是乔峰还是其他和尚,都怀疑是少林寺内部有鬼。 苏辙着血书十分不忍, 垂眼叹息“有了进展, 得尽快禀报官家。这幅罗衫这可怎么好。郡王妃, 这血书送到御前,官家看了, 如何受得了阖宫上下,无不喜爱郡王, 郡王之为人, 一向秉持孝悌忠义, 虽然淘气了些, 何曾有生死仇人” 乔峰看这位五十多岁官声极好的老先生难过的掉眼泪, 丐帮最知道谁是好官,他哥俩都很好,任期内的百姓总能安居乐业,就连街上的污衣派乞丐都能吃胖点。安慰道“苏学士,郡王妃起了一卦,郡王眼下虽然危险,但暂时没有性命之忧。郡王妃算卦极神异,我们到了后山大海捞针,她算准了方位, 找过去就撞见一个可疑的人。” 王繁英“算出来是震卦,苏学士,您是明白的。” 其他人没听懂,又不好意思问。 苏辙擦擦眼泪“但愿如此。郡王妃,请您也上奏一本,和罗衫血书一起送抵京城,面呈官家。唉,多亏您与这位义士来得及时,要不然罗衫就要被焚毁了。” 玄慈看着乔峰的那张脸,始终心里悬着一丝疑惑,怎么偏偏就是他发现了罗衫血书会不会是他带来的可他们既然是结拜兄弟,郡王妃又信任他,郡王还给他留了扇子作纪念,大约不会。 一行人半簇拥半押送的带着玄慈,前往丐帮在少室山附近的分舵。 去和俘虏当面对质。 还没到近前,就听见乞丐大声叫骂,怒喝不止,一口一个贼秃。 乞丐们一见帮主前来,立刻奔过来施礼“参见帮主” 乔峰沉声问“出了什么事” “那贼秃冲开穴道,逼出金针,伤了舵主又杀了两个弟兄,逃走了。” 乔峰与玄慈立刻冲进屋里。 玄慈顾不得群丐怒目相视,掀开破烂衣衫往伤口上一看,肌肤内的骨骼血肉尽化肉泥。 倒吸一口冷气“少林握石掌。”这是般若堂专研的武功,在少林七十二绝技中排第十七,握石如泥,乃是极具神威的一套掌法。 谢宝看挺粗的金针倒着飞出,钉在木板上“好深厚的内功。老方丈,在你们少林寺内,有这样内功的人也不是很多吧” 狄谏质问“练少林握石掌的人,也不是很多吧” 玄慈心里反而放下疑惑,这件事和乔峰无关,要把少林握石掌练到如此深厚醇熟,必然要有数十年苦功。乔峰不会,外人也不会,只有少林僧众中少数人才会。 这就完了少林寺内确实有一些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逃犯,玄慈笃信他们绝不敢再犯法作乱,也没有在少林寺内犯法作乱的能力,朝廷一旦开始搜查,那就是窝藏罪犯、谋害皇亲,说不得还会有和尚性情刚烈,暴力对抗朝廷。 乔峰去看了看自家舵主的伤势,这一掌打坏了他大半的肋骨,还伤及肺部,不死也是残疾“兄弟,你安心养伤,我必为你报仇。”即便是少林寺僧,我给他留了三分颜面,他竟敢杀我丐帮兄弟。 方舵主心态到还算洒脱,看了看扁下去的肋骨“看这次讨饭时谁敢不给我。属下看管不力,让那厮跑了。帮主宽恕则个。实在是想不到。用针封住穴道还能叫他跑了,属下养的蜈蚣咬伤了他的小腿,恐怕没啥大用。” 乔峰知道少林绝技中有一种,提前做好防备用内功抵住,更能保存力量不被人点住穴道“那厮武功极好,内力深厚,与我们交手时用了少林拈花指、大悲掌、伏虎拳三种绝技。没想到还会藏拙、装死。” 玄慈长叹一声,心里有了打算,哪怕自己一死也不能毁了少林清誉,只当是偿命“贫僧回到少林去,略作安排,便与官差一同起程,赶赴京城等候发落。” 回到少林寺内,几乎所有僧众都到齐了,听候方丈的差遣。 一大片闪闪发亮的光头,狄谏暗自感慨,幸好是等兵马到了才发难,要不然凶多吉少。 暂时把玄苦拽出来,暂代方丈一职,只因为玄苦是乔峰的授业恩师,这虽然是秘密关系,但在眼下喜欢谈玄说妙结交禅师的那些朝廷中人,想必不会为少林说情,反而乔峰古道热肠,更能居中调停前提是郡王没有死。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 一旦郡王死了,那少林寺上下只好死走逃亡各安天命。 玄慈一语双关“乔帮主,老衲一死无妨,老衲平生也有过两件愧对于人的事。就如乔帮主所说,但愿佛祖保佑,郡王能安然归来。”意思是你要是真知道了什么,冲我来。 乔峰目送两名侍卫带着罗衫血书、奏本和少林方丈一同上路,现在才是中午,最晚到了明日晚间,罗衫和奏本就会送到御前。他之前听评书,皇家兄弟都是勾心斗角、害来害去,难得当今小皇帝和他兄弟比真正的兄弟还亲密,夜里凑在一起高高兴兴的说别人坏话,当哥哥的贵为天子还帮着出主意怎么下套抓人全冠清,还等着听后续的消息。这下子 真令人伤感,他总愿意看别人家母慈子孝兄友弟恭,阖家其乐融融,很不喜欢听见他人骨肉分离,却总能听见坏消息。 苏辙有多年在地方为官,查案的经验“眼下先排出学过那个握石掌的人,对照时间行程,搜检房舍仓库暗室。派人去搜山,按照小路和山洞,逐一搜寻。咱们带的人不够,就用少林武僧。想必你们也愿意为少林,为你们方丈洗脱冤屈。”而且不怕有人知情不报,喊一声到处都能听见。 玄苦“阿弥陀佛,寺中上下听凭学士差遣。” 王繁英皱着眉头“只怕他们已经逃出少林寺范围。”要怎样才算是搞大事呢 苏辙苦笑道“咱们手里有那个灰袍僧人的画影图形,未必很像,总能慢慢想办法。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官家就算不为了心疼弟弟,也要为了皇家颜面下旨,赏万两白银封爵一类的赏格一下,全天下的武林中人都要闻风而动。身上带一个武官闲职,又清闲又体面。 王繁英也只好点点头,占卜虽然灵验,她的天赋有限,不能把时间地点前因后果都掐算出来。现在也只好寄希望于小熊自己,他极其讨人喜欢。按照他自己的话说,服务业中的优秀天才,情绪稳定,善于伺候各种大佬,既然被抓住的是慕容博,那带他走的就是先人一步萧远山。好啊,乔帮主,你现在被你爹和你义弟两个人一起蒙在鼓里。 各处的大路小路都已被官兵封锁把守,来来往往的人虽然允许出入,却要彻底搜查。 林玄礼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耳畔有一点哭声,清醒过来仔细听,原来是一个小孩哭着背书“一去二三里,烟村四五家。亭台六七座,八九十枝花。哇哇哇哇。” 他没住过客栈,但从一墙之隔的吵闹声来说,理应是客栈。左边小孩嗷嗷大哭,右边夫妻俩吵架还说了很多黄段子,楼下鸡飞狗跳,老人咳嗽,老太太尖声说笑。 萧远山略带鄙夷“天光大亮还不起,活该你武功不如人。” 林玄礼无语,看天色还属于适合睡回笼觉的时间段,你的作息时间被和尚弄坏了“我就算三更睡五更起,什么事都不干,专心习武,还不是被你一掌打飞。倒不如该吃吃,该睡睡。这是什么地方” 萧远山打坐修炼一整夜,根本不需要躺下睡觉“少打听。” 林玄礼摸摸浮出脂肪的腹肌,最近几天失血过多又吃的很差,巨紧张,装作很淡定的样子实则彻夜难眠,整个人暴瘦。减脂从未如此成功过。伸个懒腰坐起来捋了捋乱七八糟的头发“下楼吃早饭吗还是叫伙计送上来” 萧远山冷声质问“你就这样安然自若的想着吃” 林玄礼反思了一下“要不然呢需要我早晚问安吗” 下一瞬间,萧远山掐住他的脖子,重新把人砸在床上,压低声音呵斥“放肆无礼。” 前情提要,萧远山和乔峰几乎的共用同一张脸。 所以林玄礼脸红是很合理的,任何一个人忽然被男神掐住脖子掐到眼冒金星都会脸红。 他微不可察且确实有点爽的笑了一下“是你要假扮伯父和侄儿。” 萧远山轻易就能折断他的脖子,只要轻轻一捏,并不比折断一根木棍费力。点住穴道或是打断手脚也能确保他不会传递消息或是试图逃跑,但他觉得这小子没那么蠢,还有一个似乎可以考虑的计划“从今日起,我睡,你才能睡,我起身,你便要起身,寸步不离的跟着。” 把一套棉布衣裳丢到小郡王脑袋上,想起一些废物公子的故事“自己会穿衣服吧” 林玄礼摸摸脖子,无语的脱掉穿了好几天还染上血的贴身长衫,还有里面的贴身中衣中裤,轻薄的真丝很透气,同样的吐一口血湿三层“我要是不会,你再揍我一顿我也不会。” 终究还是吃到了阔别多日的刚出炉的油饼,以及杂七杂八烩在一起的类胡辣汤式汤羹,吃到小肚溜圆并打包了一些美味的干粮和水果。 饭后继续赶路,萧远山问“你见过慕容复” “没见过。” “我却见过。”萧远山愤恨说“南慕容北乔峰,不过是武林世家捧出来的一个花瓶,他们不愿意让丐帮帮主盖过他们这些体面人的威名。慕容复不足以引动一件大事。”妈的,我儿的身份原本比你们更高贵,即使没有家世背景,照样能力压群雄。 林玄礼估算了一下慕容复、姓庄的丁老怪你们仨一起上,我萧峰何惧这句话,大概他们仨平均等于0407个乔峰。“伯父。武林中人都知道这件事吗他们不知道现在还有很多人以为我喜欢苏轼,是因为他诗词写的好,人又风流又会吃呢。每个月都有人投递写美食的诗词。” 萧远山“你又有什么借口” “想当年,我还很小的时候。新罗使臣来朝贡的时候,满朝文武都没心没肺的,只有苏轼用心提防这些人窃取机密和知识。”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47.梦绕云山心似鹿 萧远山神色不变“不错, 蛮夷不得不防。” 林玄礼心说这很难讲,这涉及到一个体育爱好者和传统文化爱好者对棒子的愤怒“大伙各为其主,本来窃书也没什么。我府上也有契丹奴仆,波斯舞女, 那三个契丹人在我的球队里, 极其出色, 他们可是辽国太孙精心挑选送给我的, 还有契丹美女呢。金发碧眼的小厮也有一个, 长得不好看,放归自由了。只是高丽使臣比其他国家的人, 更倨傲无礼,行为举止和身份并不般配。我很讨厌他们那副姿态。” 萧远山不想聊这些,但总不能一直揪着他揍, 真给吓傻就废了。勉为其难的搭腔“不错。”好像是, 高丽使臣到了辽国也挺欠打的。自己年轻时还干过闲的没事把他们打一顿的事,那时候刚见过孩儿他娘, 正是春风得意马蹄疾。 林玄礼说“朝臣们与我也算朝夕相处, 侍宴讲学时说了无数的话,都不知道我在想什么。这些粗枝大叶的江湖中人,难道能知道慕容复的真本事用他来做一个引子,足够有名了。” 萧远山觉得这很没道理。当年雁门关惨案,确实留下了一个婴孩,前因后果他不清楚, 直到发现玄苦深夜下山很多次,偶然跟了过去,才隐约认出那个脾气倔强的小孩是自己的儿子。一个契丹人,从小被人教的以为自己是汉人, 要去杀尽契丹人,这些缺大德的中原武林人士 如果眼下是峰儿,他一定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绝不会被绑匪打得半死几乎掐死,还言笑晏晏。问题就在这里,自己的独生子是萧峰,能引动这件大事的人也只能是萧峰,所有涉事人员都知道。慕容复生在江南,长在他爹妈怀里,怎么可能和带头大哥扯上关系 “你不懂。我我要钓出的人,比我对内幕知道的更多,更清楚。骗不了他。我查了二十多年,只有最后一个谜团,我知道他们都是谁,但这个秘密,他们书信往来都不曾提及。什么慕容,什么燕国,听起来都是陈芝麻烂谷子。” 林玄礼沉思了一会,即使知道全部真相也没法更明说了,需要场外援助“我不善于阴谋构陷,以及设局套话。我六哥和妻子倒是精于此道。” 又不能直接说咱们来个三国大乱斗。好像是,复兴燕国听起来软弱无力,我作为统治阶级的既得利益者,都不觉得慕容复能动摇统治。但契丹人听起来就很强有力,虽然现在挺废的。妈的,怎样才能让你去殴打慕容复和他爹呢 萧远山鄙视的看了他一眼“文不成武不就,你会什么” 林玄礼也不能直接说自己很会烧烤和抱大腿“我会让这些人为我所用。眼下朝廷的心腹大患是西夏,好水川,永乐城,哼。江湖中人似乎还盯着契丹不放。那就说慕容复勾结辽国怎么样” 萧远山“他也配” 勾结辽国,慕容家能干什么 得是镇守一方的将军、主政一方的知府、能够上奏君王的文臣,那才够格勾结大辽。 林玄礼简直被气晕,老兄你要搞大事你倒是搞啊,非要那么精准干什么。反问“草莽之辈知道他不配吗你当年是不是身居要职,一般人不会懂这些。” 萧远山若有所思,仔细想想,竟然不无道理。勒住缰绳“到前面安置下来,仔细琢磨这事。” 林玄礼想了想“一般人勾结辽国,确实不够格,如果他抓了我呢虽然说我没什么用,也不算身居要职。” 萧远山现在早就不管汉人和契丹人之间那些事,他后半辈子只专注于一件事。但这话听得他毛骨悚然,就好像这乐天派的傻小子什么都知道似的,蒙的这么准 宫中虽然不至于愁云惨淡,也肃静了许多。 官家连日来无心宴乐,除了召见钦天监和枢密使密谈用兵之外,就是召见僧录司训斥,只是心情沉闷,也不愿意消磨时光。就算是刘皇后和一双儿女陪在旁边,也为这件悬而未决的事担忧。 赵煦被心爱的皇后缠着问了两日,终于说出心中难过的事“白龙鱼服,易为虾戏。我早就担心他出了门会有危险。若是真有个三长两短,我也没有儿子好过继给他,岂不是绝嗣除国,百年之后无人供奉。” 刘清菁“在宗室里找个嘛。钦天监不是说了他现在还好好的,你信他们一回。” “你去吧,朕静坐一会。” 独处了没一会,从少室山快马疾驰送来的包裹。 两本奏本呈到官家面前,郭伴伴拆开用印盖了封蜡的油纸包“啊。” 赵煦抬眼只看到罗衫上血迹斑斑,大感不妙,顿觉眼前一黑,心口绞痛“那是佶儿的衣衫吗他是不是”只剩一件血衣人呢 郭伴伴看到薄薄的罗衫上透出许多字迹,连忙展开来“是,是郡王的笔迹。” 谢宝哭道“官家保重郡王只是生死未卜” 赵煦捂着心口,也看到屡屡行行很多字迹,怕不是绝命书绝命诗,别是什么梦绕云山心似鹿,魂飞汤火命如鸡。含悲忍泪“呈上来。” 大团的血迹在罗衫上晕开,歪歪斜斜有气无力的字迹中,一开始还带有些许墨色,往后只有血色,看起来是蘸着血写的,字体歪歪斜斜,看起来是铺在地上,勉强写下,还有许多血滴在字迹之间。那是何等急迫的情景,恐怕写完之后就遇害了。 这样一幅罗衫,还被炭火烧出星星点点的洞,更显悲凉。 赵煦擦了几次眼泪才看完,这副绝命书上只给哥哥写了几句劝勉安慰的遗言,其他的就是身后家产和安葬的安排,并没提及凶手是谁、如何去报仇。“难道他觉得,朕不能为他报仇雪恨么呜。” 想想从小在自己眼前长大的,那么惹人喜欢的一个弟弟,从小到可以勉强抱起来,用了十多年时间,长的大只又热腾腾,出趟门的工夫就只剩一件罗衫,只觉得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和之前大闺女夭折时一样难过。 想到此时,顿觉心口刺痛,眼前这些隔了一夜色泽变暗的鲜血,格外刺眼。他也有一口热血几乎涌出口中。 谢璀不敢再等,赶忙说“官家,官家请看郡王妃的上书,眼下只搜到这件罗衫,没有别的痕迹。少林方丈玄慈也跟着我们回来,伏阙请罪,并未抵抗。事情还有转机。” 赵煦一阵阵的头晕,攥着罗衫,倚在扶手上发了一会呆,翻开奏本草草看了看,哀哀的叹气。一瞬间想要整个少林寺为弟弟陪葬,但这容易被人认为是官家打算和三武一宗一样灭佛,而且少林寺的和尚太多了,都杀了有伤天和,朝野之间阻力会很大。况且十一弟生死未卜,还不知道在谁手里。 “哼,敕建护国少林寺朕没耐烦见他,送入诏狱,和他之前派来的探子一块,听候发落。召章惇进宫。” 章惇满脑子都是西夏,扫平西夏,进宫面圣时见官家脸色很差,心知不妙,既然不是通过枢密院或中书门下呈上的奏本,那必然是私事。 赵煦有气无力的松开攥着罗衫的手指“眼下的情形,应当如何处置。” 章惇仔细看了看郭伴伴展开的罗衫,草草看完根本不感动,就觉得他还是不着四六,抓不住重点。又看了奏本“救回郡王的人,封游击将军,赏白银万两。事后将少林僧众逐一清查,只留五十老弱留守少室山,余者流放至西北边塞,充军。” 早就盯上了你们这些武功很好的和尚,还不去打仗杀敌。 章惇补充道“官家,既然赵佶眼下生死未卜,您还不能辍朝。王繁英既然有信心,就让她去查,也不必增派人手。正所谓吉人自有天相,以赵佶的巧思,要他领兵打仗、治理一城一池未必做得好,但设计传讯脱身应当不难。即便少林寺是个收脏藏贼的地方,凭借高官厚禄的诱惑,也能策反一些人。” 赵煦幽幽的叹了口气“是朕让他去少林寺的。他自知犯了错,不应该一时意气和人结拜,每天都乖乖的在家里吃喝玩乐。我偏偏叫他出来款待天龙寺僧,跟着去了什么少林寺。唉,佶儿若是一去不复返,我心何安。他把后事都安排好了,就算陪葬皇陵,还要再过多少年才能重逢” 章惇一点都不在乎这个,把王繁英讲了一遍的卦象又批讲了一遍“爻辞讲震来虩虩,后,笑言哑哑,吉。这说的不正是赵佶的为人么初时震惊,君子能无所畏惧的谈笑,必然大吉。爻辞讲震来,厉,亿丧贝。跻于九陵,勿逐,七日得。初时凶厉,丧失财富,利在山岳躲避,等到七日之后事情就会有转圜余地。郡王是千金之子,遇到的事虽然凶恶,却恰好在少室山上,等到七日之后,说不定赵佶能凭借三寸不烂之舌,招安乱臣贼子。” 赵煦心情略好了一点“不错,他又不曾欺男霸女谋害忠良,哪里就有死仇呢” 章惇“爻辞讲震行无眚。震动乃是顺其自然的情势,君子承受适应,自然无害。” 赵煦缓和了一会,仔细琢磨又觉得很难过,攥着手帕擦擦眼泪“九四爻辞讲震遂泥。”万物都会被震成泥土。这或许是一场波及甚广的大地震,但是谁会在震动中遇害呢当然是我单纯的十一弟他被人割伤,出了这么多血,呜呜呜。 章惇反驳“爻辞讲震索索,视矍矍,凶。倘若一个人在震动中吓得发抖,双眸散乱四处张望,那才是大凶之象。官家,看这罗衣上言辞恭敬,字迹规整,赵佶绝没有被吓得丢魂落魄。卦象随主客的心性行为所转变,赵佶虽然是养在深宫之中,长于妇人之手,却自幼时,受官家庭训,习文练武,纵情妄为。生死攸关的时候,也不是没有过,哪里就把他吓坏了。”要对自己的教育成果有信心。 郭伴伴收起罗衫,也不递给官家,用香樟木盒封存起来。另外拿了一把郡王进贡的团扇,以供官家凭吊。 这上面画了茅屋草舍,题了归田园居,草屋前小路上炊烟袅袅,烤串烧鹅寥寥几笔画的形神兼备,可是负责烤串的人却再也不见了。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48.义不容辞 少林武僧搜山的成果, 可以说是顺利,也可以说是很不顺利。 他们费尽力气爬上去的山洞中,原以为又高又艰难隐蔽,不会有人活动的痕迹, 却一连发现了四个留下酒坛或麻绳油纸干粮痕迹的山洞, 看起来有不少人在此躲藏过。 虚竹一边念佛祈请,一边更加努力的寻找任何蛛丝马迹。 修炼少林握石掌, 修炼到能把人一掌打扁的三十九名僧人也被找了出来, 他们互相佐证不足以取信。 但由幸存的方舵主躺在病榻上辨认过了, 都不是。 乔峰缓缓散去凝聚在掌心的内力, 他只等着方舵主说一声是,就要尽全力打出一掌。“既然诸位大师都不是凶手,乔峰到有一个不情之请,诸位谁能医治握石掌的伤” 中年僧人们有些同仇敌忾, 很想立刻抓到是谁偷学少林武功还陷害少林寺“乔帮主放心, 贫僧等一定竭力医治。” 方舵主左侧下半部分的肋骨被一掌打得完全塌陷粉碎, 只差一点伤到心脉。 “实不相瞒,贫僧等人就算是竭力出手、偷袭, 也不能将方舵主打成这样重伤。凶徒的内力极其深厚, 在我们之上。” 乔峰若有所思“握石掌, 我只闻其名,未曾领教过。” 大人物们则在夜晚, 郡王被掠走的时间段,集合到藏经阁周围, 这里也顾不上什么保密措施,反正除了郡王妃没有人练武。 扫地僧看起来太老了,像风中残烛, 就连官差都没有抓他,他还在旁边静静的扫地。 玄苦沉闷的站在藏经阁内,看魏长史满脸难过的演示。 “下官当时坐在这里,等郎君选中一本经文,拿来誊抄。郎君要选一本谁都不认识的梵文经卷,拿回去和娘娘开玩笑。选来选去,忽然之间下官不能动也不能说话,又一僧人出现,说方丈有请,郎君一开始说不去,那僧人又说了一遍,郎君便一句话也不说,顺从的跟着走了。”魏长史惊恐的说“莫不是拍花还是什么妖法” 乔峰道“那倒不是。他应当是被隔空点了穴道,敌强我弱,不必徒劳。” 王繁英叹气“占卜的多了,反而不灵验。我得再等一日。” 乔峰却说“我自离京时,已经安排丐帮弟子,四处用心寻找,看哪里有人裹挟一位贵人,及时禀报。” 虽然义弟身上没有信物,我不会画他的相貌,义弟也不懂向丐帮求救的暗号,但没关系,像他那样十六岁上下,英俊、白皙、高挑、身怀武功,看起来就既富且贵的人,其实不多,再加上被身边的人挟制,其实很少。 苏学士“朝廷也即将明旨,令各处关隘、税吏盘查过往行人。” 他自己想想朝廷关隘捉人的成功率,再加上能让十一郎无法反抗的武功,恐怕找回郡王的重任还是得落在乔峰身上,有心褒奖几句,许以奖赏,又担心他们只是意气相投,这魁梧强壮的好汉千里奔波为的是热心仗义,并不为了名利,自己这么一说话反倒让某些过度敏感的武林人士闹脾气。他们真的很难琢磨你懂吗。不说的话又担心他们心里琢磨别的。 “义士连日来奔波辛劳,郡王妃与老夫一定如实转告郡王,郡王再为他的好兄弟好朋友请旨封赏,真是一桩佳话。” 乔峰现在一心只想抓住凶手打死,也就是苏学士太谦逊柔和,勉强客气几句“苏学士不必挂心,此乃义不容辞。十一郎素有贤名,即便是萍水相逢之人,听说善吃爱玩的小郡王落难,也要前往搭救。” 萧远山做了一点易容,以免乔峰的脸引发他人注意。坐在饭馆里吃饭,打量穿着粗布衣裳的小孩,突然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襟“穿好。” 这小子白到晃眼,娘们唧唧的。 林玄礼无语“太热了,我前胸后背都湿透了。小二,辛苦你一趟,去买两碗加冰的酸梅汤来,还要一碗绿豆凉粥,多余的给你了。”眼下的花销除了萧远山的银子,还有他身上荷包里的吉祥金银花钱、以及绾头发用的金簪,约有一两重,能换几十两银子。 小二答应了一声,接过一把铜钱兴冲冲的往外跑。 萧远山撕着香肉“你武功太差。” 他穿的甚至比年轻人更厚实一些,也在日头下暴晒,还不戴斗笠,身上清清爽爽一滴汗也没有。 林玄礼昨夜又没睡好,他妈的都不让人睡觉,被逼着打坐练功。不由得阴阳怪气“伯父你这样晚上不许人睡觉,逼着打坐练功的样子,真亲切。我媳妇儿也这样,敢打盹就是一个嘴巴子。你看我这脸,看起来像小圆脸吧打的” 萧远山看他很奇怪,是被人掐住脖子会脸红的那种怪人。但这些都不重要。 饭馆门口有个乞丐,探头探脑看了两眼,笑嘻嘻的进了门,挨桌讨钱,到了这看起来比较豪横的叔侄俩跟前,敲着板子唱莲花落“大老爷,真威风,有财有势员外郎。 又有吃,又有穿,奴仆使女排成行。 小公子,相貌好,天庭饱满福禄高。 娶贤妻,生娇儿,富贵荣华从天降” 林玄礼想起自己新捏造的人设,不由得好笑,现在英英是家暴狂而我不能生育,只要把我们俩都抹黑了就不算是在抹黑。从兜里掏出十几枚铜钱“赏你的。” 乞丐笑嘻嘻的接过赏去“公子爷,咱还想讨点酒饭吃。二位是刚来咱们这县吧,要说是风土人情,哪里的勾栏好玩,哪里的窑姐漂亮,哪里的饭菜好吃,没有人比小的更清楚了。” 林玄礼大感兴趣“你说说本地有什么特产小吃。伯父,我又不拈花惹草,这饭总得吃好吧。” 萧远山听见有六个武功还能看的过眼的乞丐围了过来,看起来刚刚这小乞丐唱的莲花落,竟是招呼群丐的调子。杀了他们就走,倒是一点都不难。这小孩实在是累赘,赶路嫌累,轻功不行,吃饭吃的倒是不少。 店小二带着酸梅汤和绿豆冰粥回来了。 小乞丐凭借多年吃剩饭剩菜的工夫,对整个县城、所有饭馆酒馆指指点点,认真品评了一番,给出了十大红黑榜。 他那段莲花落说了人数、绑匪的武功、小公子非常像是帮主要找的人、招呼县里的大伙立刻过来准备动手。外人听了只当是寻常的吉祥话,乞丐们一听就知道现场情况。 萧远山狂饮大嚼,将这几个丐帮五袋、六袋弟子视若无物。 杀之不过一拳一掌,何必多费目光。 丐帮恰好有一个分舵位于这个县城,他们行动无声无息,也不引人注意,出现在附近周围。 林玄礼也觉察到有些不对,余光瞥见好几个乞丐若无其事、一瘸一拐的走过来。端着冰镇酸梅汤喝了大半碗“伯父,咱们又不急着去江南游玩,不如在这儿住几天,让侄儿吃吃这些美味。” 萧远山冷冷的说“这儿乞丐太多了,不是什么好地方。” 林玄礼笑眯眯的吩咐小二“给他拿四个火烧,出去吃吧。别在我伯父面前碍眼,一会他老人家生气了连我一起扔出去。” 乞丐们有点拿不定主意,他们没见过郡王的相貌,检索的关键词是白白嫩嫩,微胖,高个儿,脾气好,贵气十足,二三流高手,善使枪棒,现在带有内伤。 今日看这小白脸,瘦溜高挑,也没有内伤,看他对身边魁梧大汉的态度,到不像是对一名绑匪,也没有给咱们使暗示的眼色。 小王爷和帮主是朋友,又相助帮主平息内乱,是丐帮的贵人,帮着他脱身义不容辞。 可如果不确定就强行动手,倒像是丐帮强抢良家子。 林玄礼已经转过脸去“我很想吃酸枣肉糕和饺子皮糖。” 萧远山起了点鸡皮疙瘩,严厉的斥责“男子汉大丈夫,不要撒娇。” 林玄礼摸了摸自己瘦下去的小脸“我哪有,我平生只和我娘我哥我内人撒娇” 小乞丐犹豫了一下,出了饭馆,去找前辈商量。 群丐又往屋里看了几眼,看那少年凑过去看长辈半遮半掩的脸,何止是亲昵,简直是肆无忌惮。 走远之后,小乞丐摸着兜里讨来的钱,感觉有些不对。掏出来一看,别的铜钱都是元祐通宝,其中有一枚略大略厚花纹不同的则是符文长寿如意背玄武七星花钱。好像不太对劲这种花钱大一圈厚一层,又精美又吉利,看起来不是民间粗制滥造的玩意儿,怎么会轻易赏人会不会这是暗示拉了拉师父的衣袖,把一把钱都给他看,搁在最上面。 “怎么不和他们求救” 林玄礼叹了口气“他们要是被你杀了,岂不是白白送了性命。”扔了一枚花钱进去,但愿他们能领会精神,叫我男神来,不要自己莽上来。 我是不想牵连别人,也不能不求救啊。 萧远山深沉的说“你心肠很软。这不是什么好事,我吃过大亏。”当年,如果在雁门关一见到他们,立刻就痛下杀手,或许孩儿他娘能有一线生机。 那些汉人杀了先行开路的武士,自己和妻儿并辔前来,见了下属死伤遍地还要去问为什么杀人,当时偏想着辽宋和平,连接数招,只是夺去那些恶贼兵刃,并不伤人。岂不是愚不可及。给了那些汉人分开围攻夫妻二人的机会。有人一剑便斩断她一条手臂,她怀抱着的婴儿便跌下地来,跟着另一人一刀砍去了她半边脑袋。。 林玄礼见他沙钵大小的拳头忽然握紧,咯咯有声。 过了好一会,萧远山嘶声道“小子,以后若有人杀了你的属下,围攻你们夫妻俩,别废话。直接杀光他们。”凡是和带头大哥关系匪浅的人,都该死。 那么谁才是带头大哥那年纪轻却很有名望的带头大哥是谁我当年为何不扯下他们的面罩再跳崖汪剑通的遗书中,谈到诸多防备暗害峰儿的计划。 林玄礼点了点头“记住了。” 萧远山突然伸手扣住他的肩膀,抓起旁边的行囊,一纵身到了街上,将人和包裹扔到马背上,翻身上马,纵马而去。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49.破庙定计 转瞬之间奔出十几里地, 又到了城外的枯山上。 枯山破庙,就连蜘蛛网和老鼠蚰蜒都没有几个,烈日炎炎, 树木枯萎, 石头沙硕中的几缕枯草随风飘荡。 萧远山大手一张, 将他从马背上扯下来,扔进龙王庙内, 拴马进庙。 林玄礼九十分落地, 左右看了看,不知道疯批老爹又要干什么,斗笠没有拿上, 就要晒黑了,从一个白净帅哥变成黑皮猛男。或者干脆死在今日, 他看见我把花钱给乞丐了。 萧远山一言不发,以指头在供桌上写字。 供桌是榆木做的,又硬又坚固,刀砍斧剁都要费些力气,他用指头在这上写大字, 比用快刀切豆腐还容易,木质似乎随手融化,又凝结成痕迹。 林玄礼在庙里转悠了一圈,正殿间, 看这龙王的泥塑脑袋都已歪斜,竹篾做的平天冠被扔在地上, 旁边的夜叉、龟丞相河蚌女更是被人打的粉碎。转回来凑过去看了看,磕磕巴巴的读出来“我儿周岁,偕妻往外婆家赴宴, 途中突遇南朝大盗,事出仓卒,妻儿为盗所害。” 有点熟悉,诶 萧远山这些年不说契丹话,这时候听他话中南朝口音虽重,在耳边响起时却如炸雷一样。不由得大为震惊“你认得契丹文字还会说契丹话你究竟是谁” 我不会把辽主派来的内奸给抓了吧 林玄礼叹了口气“我还认得一百来个西夏文字呢。怎么契丹人高丽人还会说汉话写汉字,兵法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而且六哥希望我不要练武,人能学的科目都叫我学,余下时间才许练武。”你猜怎么着,应试教育,熟啊爷青回 贵族教育就是得学点外语。我这才到哪儿,上辈子见过一个牛逼小孩,上初中,会四门外语读写考级,会赛马会开飞机。六哥我也想开飞机。 萧远山沉默片刻,想自己抓的人没有错,就不在意这些细节“这些南朝大盗中,被我杀了大半,逃走了几个。他们有一个带头大哥,我尚不确定是谁,但他用的是少林武功。小郡王,个问题,谁偷生未死带头大哥究竟是哪一个是谁造谣生事,令他们前来劫杀” “南朝中人阴险奸诈,我契丹人远不如也。”萧远山漠然道“你心肠虽然不坏,也能在片刻间想出诬陷慕容复,重启当年旧案。你帮我查出这件事,我传你武功,送你回家,你有什么仇家,或是要弑君篡位,我也可以帮你。如若不然,也只好杀了你,就说是带头大哥所杀,叫这些隐藏不动的贼子内乱起来。” 林玄礼伤感的叹了口气,随即点头“一言为定。我确实有一个人,一直都想杀。” 萧远山问“是谁”最好不是你六哥,否则你的为人就和其他南朝武人一样,满嘴仁义道德,一肚子男盗女娼,令人作呕。倘若连亲哥哥都能下手,将来一定害人不浅。 “丁春秋。星宿派丁春秋。”林玄礼冷冷的说“他收敛流民,拐带抢劫小孩,弟子们肆意下毒杀人,朝廷畏其毒功不敢轻言抓捕,以招募安抚为主。我却很不赞同。这都是后话,眼下我有一件事必须要做,你先答应我,我才好帮你出谋划策。” “你说。” “得让家人知道我还活着的消息。我写一封奏本,找个衙门扔进去即可,没人能找到你。他身体虚弱,前年忙碌过度还呕血,素日不爱吃饭,我精通药膳烹调也是为了服侍他。倘若因为我下落不明,惹得他忧思悲伤过度,引发旧疾。你便是我的仇人了。万一我内人不肯守年再改嫁,我还得回去抢亲。”六哥那个体格,吐血,失眠,不爱吃饭,拒绝锻炼,同时工作压力还很大。 萧远山冷哼一声,同样不在意这些细节“前两天还在说自己死在顷刻,现在敢威胁我” “此一时彼一时嘛伯父。”林玄礼跳到神台上坐着“前两天你要用我的尸体,眼下你要用我的头脑。” 萧远山把两把抓下脸上的易容物品,露出一张须发花白但和乔峰极其相似的脸。回身随手一掌,木桌化作许多长短整齐的木柴。“我打算用乔峰做引子。” 林玄礼坚持装傻“什么事都不能牵连乔峰,要下手,就从慕容复身上下手。要不然你就打死我好了。” 萧远山质问道“你与他有什么交情。乔峰大好男儿,不是朝廷鹰犬,用得着你婆婆妈妈多管闲事” 我听见他们议论,如果峰儿被契丹人的天性驱使,亲近辽国,即行合力击杀,下毒行刺,均无不可。 这群猪狗不如的恶棍,把我儿子抓了去,不好生抚养,让他贵为后族却困窘如乞丐。让他身为契丹人,常年与大辽为敌,杀大辽的士卒官员。岂不是不忠反拜杀害父母的仇人为师,十年来认别人为父为母,岂不是不孝 萧远山要调查这件事,却不想和儿子相认,别人害得他不忠不孝,死了还要提防他,叫党羽准备下毒行刺。峰儿若知道这些事的真相,怎么能接受前半生都是虚妄一场乔峰为丐帮立下七大功劳,这是杀契丹人换来的。他杀的是他的血肉同胞,他的两位师父、好友,都是杀害他爹妈的人,他的养父母是杀母仇人的帮闲碎催。要重提旧事,当然要把乔峰摘出去,摘的干干净净,当时在小郡王面前露脸,就没准备留活口。 林玄礼挽起袖子,露出手臂上的纹身花绣。自从五代十国起,就很流行刺青,郭威就纹了一只小麻雀被人叫郭雀儿,现在也到了九纹龙史进和浪子燕青该出生的年代了。他胳膊上有白描麒麟牡丹图的纹身“我这花绣漂亮吗” 萧远山抓着他的手臂打量“把这块皮剥了,给你哥哥送回去不难。”剥皮的手艺有的,夜探皇宫的轻功也不难,以此来勒索皇帝下旨彻查这件事吗 林玄礼一怔,崩溃大叫“他妈的,我要让六哥安心养病不是吓死他我他妈不被你打死也要被你气死” 萧远山也很无语“这些小屁孩的玩意给我看什么。” 林玄礼咬牙切齿“乔峰胸口有一个狼头你是契丹人你难道不明白吗” 萧远山悚然。 二人四目相对。 一个是坚决不想牵连峰儿让他的身世永远成为谜团,只要悄悄杀掉和带头大哥相关的所有人就满足了,同时决定隐瞒自己儿子活下来的消息,另一个则是男神好惨啊我先拿你爹当代餐啦你忙你的去不要来,我什么都知道唯独不知道你是你疯批老爹的可怜崽崽。 萧远山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两下,强自若无其事,忍住了杀人灭口的冲动“南朝武人将我契丹人看作猪狗不如,动不动便横加杀戮,你既然知道乔峰是契丹杂种,怎么不设法除掉他。” 林玄礼只觉得他目中精光烁烁,虽然不算凶神恶煞,但真叫人寒毛直竖。 发挥了平生最好的演技,慢慢说“我朝中也有契丹降将,也有抓来的契丹人,他们互相婚配生下来的孩子,是宋人还是辽人也未可知。真宗时王继忠投降辽国,更其姓名为耶律显忠,封楚王。他是契丹人还是汉人,是姓乔还是耶律都不重要,我只喜欢他这个人的性情武功,想要将他留在身边。伯父,请你专心复仇,不要管我的爱好,我又不曾欺男霸女。” 萧远山哼了一声“关我什么事。” 林玄礼故意翘起兰花指,替他整理了一下衣衫,柔声说“我不管你本来面目是什么样,暂时就这样吧,我看着心里喜欢。别被外人知道就好。” 萧远山一步退出两丈远“你” 林玄礼本想口嗨一下我他妈要强抢民男,要和你儿子贴贴,要和他一起起床作为报复,又怕他信以为真,替他儿子勇敢奉献,我真的是个直男啊啊啊莫挨老子。 造谣不好,造谣的会被五刀处死全冠清。 正正经经的说“我看起来会设局捉弄人,实际上我六哥更会。他才二十多岁,前几年刚刚亲政的时候,我要捉弄谁,和六哥一说,他夜里睡不着觉就帮我设计。哎,把你现在知道的消息都告诉我吧。我好好琢磨几天。” 萧远山再次忽略掉所有小事,开始慢慢讲起自己眼下获得的散乱的消息“我当时妻儿尽丧,心如死灰一通乱杀,也不知杀了多少人,却没有杀尽,也没顾上查看他们的面容。大约总共活下来四五个人。其中一个是汪剑通,丐帮前任帮主。还有一个是带头大哥,是少林玄字辈高手。那是二十八年前,契丹清宁七年;宋朝嘉祐六年。” 林玄礼“是仁宗皇帝时啊。我曾祖父在位。” 萧远山上下打量他,看着也接近一个成年男子了“你这么小吗” 林玄礼叹气“只是英宗神宗都不算长寿。” 宫里有御制的花钱,宫外的寺庙宫观和一些普通商铺也制花钱,但工艺有天差地别,大个儿的用来摆在屋里压祟,小的随身携带作为护身符。 小乞丐掏出花钱“这太精美了,莫不是真是那人那他怎么和绑匪那样亲昵” “这是错金银的花钱啊不是民间的东西。”铜钱正面长寿如意四个字金光灿灿,背后的玄武图案银光闪闪,上面也有摩挲的痕迹,一看就是家里长辈给的压祟钱。 “只能是被人胁迫。” 中年乞丐望着远去的烟尘,那大汉提着一个人从饭馆到街上只是一闪“那人武功极高,我们打不过,看起来你猜的没错。奚长老就在白家堡,快去禀告。他们往西北方去了我追过去。”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50.白雪公主剧本 萧远山把除了儿子之外的全部信息都告诉他, 包括自己的姓氏身份。 林玄礼虽然不免悲叹几声。但对于他隐藏儿子身份的事偷偷点赞。 二人重新上路,原本要去西边,这次折返向汴梁。 林玄礼虽然不是路痴, 方向感还算可以, 但也被他弄的晕头转向分不清方向感“这是要去哪里” 萧远山刚刚拎过他, 感觉数日光景,这小子瘦了得有十斤,看起来还是害怕我, 装得挺好。随口敷衍“过雁门关, 把你这小郡王捆好了送到辽国去,就说是带头大哥送的。他们三十年前劫杀属珊军总教头也是为了挑起宋辽战争。” 林玄礼翻白眼,随机反应过来“咦, 这主意确实不坏他们那伙人凑在一起, 一定是带头大哥组织的。结果不禁害错了人, 还死伤了许多中原武林人士,这也可以说是他借刀杀人,有什么阴谋安排。” 但是, 把他们说成是卖国贼有点过了, 不如直接杀了了事。 萧远山不太想把这件事升级到国与国之间,他当时挣扎着从谷底爬出来, 也没有回到辽国, 请旨南下征伐。一个是心灰意冷, 无颜回去,又想要和这些恶棍耗到底,偏要盗走他们少林寺的所有武功秘籍,另一个则是不希望因为几个南朝盗贼,引的两国生灵涂炭, 毁掉自己多年来坚持的和平共处原则,也对不起师父和妻子。 如果要让宋朝皇帝涉入此事,形势就与之前不同,这些人不论是斩首还是流放,都不是我想要的,他们只会草草结案敷衍了事,放过真凶“你不明白,我要亲手杀了他们,为我妻儿报仇。决不能假手于人。” 林玄礼又沉思了一会,没想出什么太好的借口“给宫里送一封信,让他们安心等我回去。之后上穷碧落下黄泉,耗费几年时间我也陪你把人都找出来杀了。” 就让我大哥被蒙在鼓里,做一个快快乐乐的丐帮帮主就很好,他在这儿实现自我价值,又受人敬重。 萧远山淡淡道“少林七十二绝技,我都已练透。” 林玄礼琢磨着现有的资源,如何在跳过乔峰的基础上搞事,原著里追查顺利,那是康敏和全冠清白世镜先揭露他的身份,震动武林,知情人跳出来了线索以供萧远山追查。 这凭空找出线索,比凭空捏造罪名还难“我练武没什么天赋,学的实在是慢。不着急。” 萧远山“大金刚掌不适合你。你的性情应当学拈花指和擒龙功。” 我的峰儿什么招数一学即会,一会即精,临敌之际,自然而然有诸般巧妙变化。他是武学奇才,其他人还是学合乎性情的武功比较好。 林玄礼微微一笑,和他并辔前行,说了半天的话觉得口渴,附身摘水袋喝“伯父,我性情中也有刚猛的一面,何以” 萧远山在马上扭身抽了他一个嘴巴子,起势虽猛,下手却很轻,只是在脸颊上拂过。 林玄礼猛地往侧面一伏,还是慢了一些,没躲过。有些恼火“又打我” 萧远山讥嘲“刚猛只因为打不过就不还手,委曲求全,你连山野村夫都不如。”娇惯的公子王孙,难免软弱无能,但他又完全是软弱无能。 林玄礼沉思了一会,为什么你们都说我想得太多我又不是什么天才,想的多了有什么错我他妈只是情绪稳定 消息兵分两路,一路送往奚长老出,请他就近出手解救,另一路则送往更远的少林寺处。 刚安排好,要把消息送出去,京城发布的悬赏也传来了。 “封游击将军,赏白银万两” 武林中人几乎闻风而动,虽然不知道到哪里去找,也不知道他长啥样,只管去撞大运。 奚长老得了消息,不敢怠慢,立刻启程顺着沿途的记号去追。沿途看路线上的记号有些复杂混乱,停下来辨认。听见路边茶棚里一些人在大声议论“一万两银子,那得花到什么时候才能花完” “还有游击将军呢这一下子官也有了,钱也有了,真他妈好运。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能有这样好运。” “别扯了,绑匪的武功那么高,能从少林寺里击败铜人阵,把郡王抓走,谁能打得过他。” “是不是他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被人报复了” “那倒不是,小王爷人很好,我在汴京城见过他,还说过话呢。” “不是说天下武功出少林吗这也不行啊。” 记号上标了两个方向,看起来是追到这里追丢了。一边向北,另一侧则是往南边京城方向去的,不由得有些疑惑徘徊。 兴许那绑匪是想抓着他去京城领赏,既然小郡王受了重伤,只要他昏迷不醒说不出绑匪是谁,就足够他拿了钱跑路。想到这儿,调转方向,往南边追了下去。 二人晓行夜宿,仗着夏季炎热,随意宿在山林中。 林玄礼被迫打坐运功,想不出什么新主意,干脆抄袭“咱们仿造一封契丹书信,把这些事都串联在一起,就说是辽国人给带头大哥的。假装无意失落,找个可靠的人拾去。这招历史上用过很多次,都好用” 萧远山沉默以对。整个武林中可靠又有勇有谋的人只有峰儿一个,但此事不能和他有关。计划挺好,没有可靠的人。“让慕容复拾去” 林玄礼沉思了一会,感觉慕容复不像是会捡东西的样子,他们这伙人也不好找。“真他娘的人才凋敝。” 萧远山“我已经查证二十余年,不急于一时。” 林玄礼沉默了一会“其实有个机会。我这一丢,朝廷必然抄查玄慈的屋子。你要是提早伪造几封往来的书信,可以塞进去鱼目混珠。现场人多口杂,消息一传出去,涉事诸人一定忍不住蹦出来去找玄慈,你可以守株待兔。” 萧远山一怔,心说这可真是个好主意,简直是太好了,可惜悔之晚矣。刚要愤懑叹息,心里突然涌上一个好主意,一把抓住小孩的臂膀拖过火堆,目光灼灼的盯着他,低声说“我有个主意,稍有些冒险。” 林玄礼看着他这双眼睛,以及忽然高兴起来就十成像是乔峰的面貌,不由得怦然心动,眼饧耳热“你说。” 萧远山感觉怪怪的,默默的提起面罩“你会说契丹话,玄慈现在一定被看管起来了,你肯不肯换上一身契丹服色,去诈他” “我假装是辽主派去调查总教头遇害案的使者” 萧远山大笑,压低声音“不,你是耶律乙辛和张孝杰派去质问他为何没能挑起宋辽大战的使者。” 林玄礼沉思了一下“这两个陷害萧观音的丞相在元丰三年就被辽主治罪了。那都是我父亲在位时的事,他们现在早已无音讯。想起来了,耶律乙辛试图逃到宋朝避难,事泄伏诛。” 萧远山“现在的萧后是谁家的” “上一个是萧霞抹的侄女还是妹妹记不清了,是萧孝穆的后代,早就被废了。现在辽主没有立后。” 萧远山陷入了沉思,随即豁然开朗“我在少林寺内外多年,无所不知。这些事连我都不知道,玄慈也不知道。你只管说耶律丞相,大辽的丞相都要改性耶律,韩德让也不例外。”我可是连玄慈诱村姑都看到了,一直看到他找婆子给村姑接生,抓伤了村姑,偷走婴儿。 林玄礼摸出两个苹果来啃“玄慈一定不肯落一个私通辽国的罪名。一个契丹人,找上门去质问他为什么没能挑起宋辽战争,他一定把他那些狐朋狗友怀疑一遍,看是谁冤枉了他。你好聪明啊。我倒要问问他,抓了遂宁郡王之后送到哪里去了,尸体藏在何处。哈哈哈哈哈。” 萧远山用很不流畅的契丹话问“你不怕他暴起杀了你” “我可以冒充辽国使者。”林玄礼也用契丹话,慢吞吞的回答“不出意外的话,他现在应该在诏狱里。我哥哥爱我,就像你爱你的儿子一样。有机关陷阱,得走大门进去。” 萧远山参考了一下辽朝的大牢“得想法子。” 他沉默了片刻,真不确定能不能赌这小子能否信守诺言,倘若他回京去翻脸,要下毒暗杀我。全家的大仇未报,怎么能甘心赴死。这些天未免粗暴了一些,他也是个金枝玉叶,哪里能忍耐这样的耻辱痛苦,以及性命威胁。 回过神来时,这小子已经舒舒服服的躺在草地上,枕着行囊,翘起二郎腿,悠闲自然的吃第三个苹果,前两个小苹果的果核扔在火堆旁,烧出淡淡的甜香味。 好像对他来说也没什么耻辱痛苦可言,只是出门旅游。 萧远山猛地抓住他的膀子把人往后一撇。 林玄礼刚悄无声息的出溜下去,躺了几分钟,炫了两个小苹果当夜宵,猝不及防被扔到三丈开外,落地失败,又被嘴里刚咬下来的苹果呛住。按着胸口才咳嗽了一声,还没来得及抱怨自己这次拿了白雪公主剧本给我换回赵敏的我躺一会有这么大罪过吗,你他妈差点把我扔树上。 蓦地一只铁杖已经急点到萧远山面前。 铁杖呼啸生风,持杖的矮胖老人身法及其灵活,拳掌并用。 萧远山“看着。” 说罢,他便用少林大金刚掌,只用了金刚伏魔、白塔擎天两招,极其刚猛,既有力拔山兮气盖世的气势、又有蹈锋饮血一往无前的决绝,几乎是只攻不守。 奚长老是外家工夫的高手,一身硬功,当年也曾指点乔峰。眼看随身铁杖被他打弯,自己也不是对手,浑然不惧,质问“老匹夫,就是你抓了小郡王识相的就放他走。等我帮主来了,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萧远山不怒反笑“老乞丐,你不是我的对手。滚开,萧乔峰来的再快,也救不下你的老命。” 奚山河听他叫小乔峰,深感羞愤“老贼赵十一郎是我们帮主的结义兄弟,贵人不嫌弃咱们,请咱们喝大酒,老乞丐情愿粉身碎骨以报”郡王算个屁,但他是帮主的义弟 萧远山双掌灌满内力,叫他真真正正粉身碎骨,以便杀鸡儆猴。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51.摸摸毛吓不着 林玄礼觉得男神下一秒就应该带着他的风出场了, 云从龙风从虎,但我他妈不想看父子相残啊“别动手有话好说在少林寺不是他抓的我咳咳咳咳咳。” 奚山河一愣“小郡王,你不是被打成重伤了吗”躺在地上只有一只手能动还在坚强的吃东西续命。 萧远山看他有心要保这老乞丐的性命, 就他事儿多 “咳咳咳咳”林玄礼终于把气息捋顺,擦了擦呛出来的眼泪“这位老伯帮我治好了。都是自家人, 不要动手咳咳咳咳差点被苹果呛死。” 两人又对峙了片刻。 萧远山杀气缓缓收敛。也罢, 响鼓不用重锤。 奚山河先收起武器,拄着铁杖一抱拳“兄弟心急手快,多有得罪,还请尊驾见谅。”真的不是吗真的不是我问话的时候你不澄清也罢, 高人总有傲气。 话说到这份儿上,再要杀他倒没什么杀鸡儆猴的效果。萧远山只是摆了摆手, 没说什么。 奚山河立刻到郡王身边去, 抓住他的手腕一捏脉门, 果然不久之前还受过内伤。在月光下往耳后、脖颈上、衣领之间的皮肤仔细看了看, 是本人, 没有易容。“小王爷,你方才躺在地上,又一声不吭,远远的看见真叫人害怕。” “哎呀,还真是。”林玄礼笑了笑“白天赶路,夜里还要被迫打坐练功, 伯父说我武功不高才会被抓,哎。我打算吃点东西打个盹。你怎么追上来的,太厉害了” 奚山河想知道他说的话是真是假,真是那人把他给救了吗,要不是一会等帮主赶过来, 咱们就动手。以眼色询问“找人讨钱吃酒,这是丐帮的本事。” 林玄礼回以笃定的眼神,又啃了一口苹果,就折腾这么半天还抓着苹果没撒手,我可太厉害了“回京城去我要摆流水席,好好喝几杯。京城中有什么动静么” “郡王妃一日之内赶到少林寺去寻夫,路上先去找了帮主帮忙,叫咱们多多留心,双管齐下。前天官家下旨,送还郡王的人封游击将军,赏万两白银。宫中民间都盼着十一郎回去呢”奚山河说完,转头又试探那蒙面大汉,月夜之下隐约觉得他的身型有些熟悉,但他把脸蒙的结结实实,又认不出来“尊驾仗义出手,不单做了好事,又有高官厚禄,真是两全其美。” 萧远山不屑的哼了一声,不想和乔峰碰面,一纵身飞入山林之中,在树梢上几个起落,到了数百米外。声音远远的传来“小子,到京城再会。” 奚山河盯着远方,又惊叹于这蒙面大汉的武功之强横,轻功之超群,又隐隐担忧,安慰受惊过度的年轻人“小王爷,咱们歇一会就回镇上去。最晚清晨时分,帮主就能赶过来。” 林玄礼“好,奚长老,真辛苦你。” “不算什么。小王爷瘦的厉害,回京去多吃几个羊羔补一补。” 回到火堆旁,奚山河越想越不对劲,如果不是被挟持,他怎么会向丐帮暗示呢。拿出那枚错金银花钱“这是赏小乞丐的东西么” 林玄礼的神经刚放松下来,又一次绷紧,还得找借口,当时还没谈妥合作。掏了掏粗布衣裳里系着的个荷包一个钱袋,从钱袋里拎出一小串纯金银的花钱“劳烦你转交给当时去见我的小乞丐。他很机灵。救下我的这位萧老伯,他原不打算立刻送我回去,非说看我很有天赋,要传我武功。我是爱练武,也没爱到抛家舍业的程度。当时没谈妥,一着急就冒险请你们丐帮人士传讯,总得叫我家里知道我还没死。” 奚山河没问如今谈妥没有,谈了什么,在心里盘算着那人一见自己袭来,立刻把郡王甩到身后安全的位置,难评。接过这一串十几枚金银钱“这位萧老兄脾气古怪,杀气很重,倒是古道热肠。诶小王爷,人家都说你是老饕,你吃蛇不吃” 林玄礼立刻开始翻包“你去抓,我带了椒盐和孜然,还有酒。”行囊里没有衣服,主要就是调料和点心干粮,还有一袋水一袋酒。 乔峰提起精神准备大战一场,估计抓走义弟的人与那灰袍僧人不相上下,绝不敢小觑,恐怕奚长老遭遇不测。少林寺后山抓着的那灰袍僧故意卖破绽,装腔作势趁机金蝉脱壳,本身的武功应当更高一些。接到消息便急行而来,在小镇群丐口中获知新的方向,立刻追了过来,赶了将近八十里路。 远远的闻到一股奇异的蛇肉香,定睛一看,奚长老和义弟坐在一起烤蛇肉吃什么情况 林玄礼翻着蛇肉串,小火慢烤,苹果切薄片贴在蛇肉上,一烤就卷起来,除了一些焦糖香之外,还有果香。不贴苹果的那些,则简单用椒盐抓一下,开始烤后用指头碾碎一些孜然,撒上去。 二斤多重的菜花蛇抓了五条,收拾起来有点慢,吃的倒是很快,已经烤到第条了。 在困和馋之间选择先吃完再回镇上睡大觉。 奚山河不禁感慨“绝妙美味,我知道那位老兄不肯送小王爷回家的原因了。” 乔峰侧耳倾听,周围的声音鸟兽昆虫在夜色中齐鸣,野猫野狗叫个不停,火焰噼啪,水流潺潺,蛇肉被烤的嘶嘶声。没有人隐藏在周围,这倒罢了。沉声质问“什么缘故不放我兄弟回家” 奚山河立刻起身行礼“帮主。” 林玄礼仰头看着他从黑暗中走来,一头乱发被夜风左右吹拂,像雄狮一样,月光和树影洒落在他的肩上,距离忽远忽近,一眨眼功夫就从远处来到自己面前“大哥” 代餐就是代餐,比不上。 “有劳奚长老。”乔峰一手一个托住,冷冷的扫过周围环境,地上留下的痕迹显示清楚,交手两个回合,在地上犁出鸿沟,也有铁杖杵碎大石头的痕迹。然后那人走了,火堆就在此地没有移动。任由他扑倒自己怀里,伸手在后背胡乱摩挲了两下,俗话说摸摸毛吓不着。“你的内伤怎么样” 内力往里一探,之前有些许狭窄堵塞的经脉,以及先前受了内伤之处,都已经被人像犁地似的强行冲开,除了本人会受点苦之外,有益无害,断掉的肋骨也快长上了。 “贤弟,是谁抓的你” “是个和尚,蒙着脸。” 乔峰眉头紧皱“这一路上你受苦了。具体怎么回事” 奚山河先说了自己的见闻,林玄礼又说“离开少室山第二天,那位萧老伯就横空杀出,把我抢了过去。他和那灰袍僧人似乎有仇,一开始他不准备送我回家,要我帮他办一件事再回家。一直没有谈拢,吓得我留了一枚花钱求救。随后我们谈妥了,就折反方向往京城去。” 乔峰立刻问“他要你做什么事” 林玄礼有些犹豫,现在是和他爹一起把他蒙在鼓里,那我给乔峰的专供情报怎么说呢,也没和萧远山对口供他就跑了。 乔峰江湖经验何其丰富,早就看出来他有些淡淡的不自然和迟缓“贤弟,他既救了你,我也感念他的恩德,若有什么事你不方便去做,为兄可以代劳。你如此为难,倘是他要你做什么违背道义的事,你告诉我,我也好制止他。” 林玄礼心说凎,男神太热情了我没有办法。“这件事我方便去做。大哥,事情是他的血海深仇,他要报复,不欲张扬,也不想为外人所知。” “原来如此。”乔峰和奚山河对视一眼,面色一沉,瞬间就想出几种可能。 小郡王武功不行,也没有实权,可是他的身份高贵,谁听了都要被唬住,请他进门奉茶。那就会给那老兄一个偷袭的机会。难怪不放他回家,小王爷去敲谁家的门,甭管是怎样戒备森严的堡垒、门派,都能长驱直入。 奚山河“那位老兄的武功极高,在我之上,仅次于帮主。”他要暗杀谁,冲过去就杀了,要抓走郡王肯定有别的用处。我估计原本是想强行收个徒弟,以供奉终生,后来听说封游击将军就不拖延了。 乔峰示意长老不要多说“可惜与这位前辈未曾一见,贤弟,日后有机会你为我引荐。你脸上是” 林玄礼翻了翻蛇肉,又摸摸脸“他说我娘们唧唧的。他妈的,有机会一定引荐你们见面,大哥,你把他揍一顿。莫名其妙打人一巴掌那才像个娘们呢” 二人都知道,他常常用自己的脸和身体去打郡王妃的手,大笑。 “尝尝我的手艺,早就想请你品鉴,大半年了,你总不去我府上做客。” 乔峰笑道“我生性就不喜欢登门拜访朋友。为兄的喜好很不成体统,我就爱和一袋二袋弟子混在一起,喝烈酒吃香肉骂脏话,别说是你,就连副帮主宴请我,我也不总是推脱不去。诶这是什么蛇如此美味。” 林玄礼微微一笑“蛇不重要,重要的是手艺。这可是官家吃完都要骂光禄寺全是废物的手艺。” 萧远山远远的听着,等听到他说“悄悄回京,大丈夫一诺千金,先帮人把事情做了。”这才微微松了口气。想过最差的情况是这小子明知道翻脸无情之后,兄弟姊妹和妻子都有可能被自己所杀,还要泄露给乔峰,郡王只要不在乎,那自己还真没什么能威胁到他。 哥哥死了可以升级成摄政王,老婆死了再娶几个,至于他自己的小命也有人能保住。他似乎准备信守诺言,不论是因为恐惧,还是对少林七十二绝技的贪念,行。 峰儿你的格调真的有点低我就知道他们不怀好意。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53.久居鲍肆不闻其臭 王繁英知道他的用意, 不论如何,郡王丢了这件事要封赏,也不能完全说是一个江湖中人找回来的。就好像朝廷派小郡王去少林寺办事, 人被抓走了,朝廷没有能力把他找回来,那颜面何存,何以服众。现在这么一封赏, 就显得很有面子。根本不需要多做解释推脱“叩谢陛下圣恩。臣妾告退。” 旨意是早就拟好的,官家失眠时会干很多事。从王家世代忠良夸起,到她本人慈且俭、规劝丈夫, 琴瑟和鸣,平时专心修行祝祷,轻骑驰骋数百里前去寻夫, 还真找回来了, 加工资以资奖励。 会有官员走官方流程去传旨, 王府里还要摆设香案准备接旨。 好耶, 可以宅家半年吃喝玩乐不做无用社交了。 宫中,郡王被安排到下风口, 两个内侍扇着扇子确保汗味不会往上飘,先吃早饭喂饱这位快要饿晕的少年, 再等太医过来看能不能洗澡。 林玄礼还是之前的说辞,啃着鹅油酥饼;“我在藏经阁里看书, 忽然灰袍和尚点住我的穴道,这一下我连话都说不出来, 只能配合他,再伺机脱身。被带到少室山后山的山洞中,距离很远, 他用轻功去的很快,他的武功是极高的。原本想趁他不在时溜走,又被一掌打到吐血。” 赵煦大皱眉头,顿失胃口,刚提起的筷子又放下“狗胆包天。” 林玄礼“别担心,听我说啊。我看那厮猖狂暴虐,当时内伤又比较严重,他又不给我吃饭喝水,就想着别浪费了这些血,脱罗衫,写遗书,打算扔下山去看谁能捡到,也好话别才刚写完,那灰袍和尚又回来了,有个黑袍和尚和他一起到了山洞之中。” 赵煦“嗯这是个团伙” “我当时也是这样想的。您也吃点东西。”林玄礼抓紧时间端起碗,一口气喝了半碗鱼片粥,舀了一勺榨菜丁,把剩下的也都喝了“他们只对了一掌,灰袍和尚被打跑了,他们潜藏在少林寺内竟然各有目的。那黑袍和尚说和我无冤无仇,也不想谋害朝廷亲贵。” 赵煦微微笑了起来“果然吉人自有天相。那之后怎么耽误了许多天” 林玄礼吞吞吐吐欲言又止,得设法洗白属珊军总教头我男神的爹我目前的最佳代餐萧远山,这段话可能会被萧远山偷听到,日后可能还需要三头对案,会被记录在史书上也会流传出去。这一路上总有人跟在左右,都有没有时间和英英商议,全靠自己发挥。 理性客观的说,老哥是个明君,是那种殚精竭力用人不疑,既努力又坚定的明君,民生军事都有提振,冗官冗吏也有治理,还不偏激但是章惇很偏激。 所以萧远山要复仇这件事,还得考虑四点第一,不能彻底消除少林寺对武林的影响力,他们确实有用。第二,不能让朝廷增强对武林的管制,增强管制容易导致一些人破家灭门,他们本身就有侠义精神和道德观念的约束,以及其他人除武林公害的威胁,一旦被朝廷管制只会成为当地官员的鹰犬。第三,还得考虑宋辽的国际关系,不知道当时宋朝是怎么敷衍过去的,但旧事重提很容易起摩擦。第四,不仅要洗白萧远山,更不能让旁人知道我和契丹人关系很近。 赵煦以为他为了逃回来,被迫答应了什么不该答应的事“佶儿,你有什么为难之处,答应了什么非分的要求,朕一概赦你无罪。”别人应该恪守臣节而死,你可以苟且偷生。 林玄礼有点感动了“六哥没那么严重。只是那黑袍人替我疗伤之后,不肯送我回家,看少林寺要招灾,他幸灾乐祸要让我继续下落不明,以便由朝廷彻查少林寺。” 赵煦刚决定把封赏给他,顿时不爽“哼。他到会借刀杀人。因为什么” 林玄礼实话实说“那老伯他说,杀他全家的仇人,就躲藏在少林寺中。他不知道是谁,又不能把少林和尚全都杀光,趁这个机会。” 赵煦微带怒色,喝了两勺茯苓燕窝粥“这少林寺,竟成了龙潭虎穴。” 林玄礼柔声说“您是知道我有多粘人,有多缠人的。这就又耽搁了两日,萧老伯被我磨的受不了,真名实姓说了,是秋水明落日,流光灭远山的远山,血海深仇也说了。我和他谈妥,各退一步,我躲起来帮他借刀杀人,他得带我回京,我悄悄潜回宫里,叫家人知道我安然无恙。” 赵煦打量他这平民服色,一身短褐,精干强壮,一看就是种庄稼的好手。就像个很惹人喜欢的乡村少年,逐渐理解皇帝怎么会出宫游玩一趟,忽然就对某人青眼相加,带回去高官厚禄“既然回来就不要走了,去观稼殿伺候庄稼,去你在城外的田庄里隐居。” 林玄礼点点头,拿几块卤鹅卷在饼里,加上葱和酱大吃“还有两天没说呢,前两天是饿,之后是乡村的粗茶淡饭太难吃了。” 赵煦不禁好笑,看着变黑变瘦狼吞虎咽的少年“难道你真是人见人爱,把萧远山说的回心转意,礼送回家,还要将一个女儿嫁给你”话本里也就是这些便宜事了。 林玄礼也嘎嘎乐“那老伯说他自从阖家遇难之后,不曾另娶,一心一意要为妻儿报仇。已经二十多年了,仇人陆续抓着几个,只有少林寺内武功高强的和尚多,虽然不是戒备森严,却住的很紧密,仿佛是老虎咬鳖无处下口。我便帮他出谋划策。” 男神你好,你素昧平生的爹爹说你死了。 我只好说啊对对对。 赵煦抓住了一个细节“你那件罗衫,是谁送到少林方丈房中的” 林玄礼一怔“我不知道。” “嗯,你继续说。他是什么身份”难道又是党争时落难的官员真麻烦,只要不是报复章惇,其他人倒还罢了。 林玄礼吞吞吐吐,想起疯批老爹叮嘱过不要到处哔哔“拿纸笔过来。我写了,请官家御览,看完了就烧。我答应过他绝不告诉别人。”但史官、侍女、内侍一共十来个人。 郭伴伴“启禀官家,太医们来了。”善于治内伤和外伤的太医都来了。 赵煦琢磨着二十年前的旧案,萧远山完全没有印象啊,不应该,神宗英宗时期的记载我常常翻看,纵然一时想不起来,也能隐约有些印象。“请太医瞧完,先赐浴。你凑过来坐在朕旁边,慢慢说。我还能忍一忍,一会到了太后太妃面前,你别把娘娘熏哭了。” 林玄礼又低头扯着衣襟嗅嗅,虽然是夏季最少六天没洗澡,还在暴晒和纵马狂奔中度过,不用琢磨了“久居鲍肆不闻其臭。倒要先为难太医了。”头好痒啊。 太医们眼泪都要落下来“官家忧思过重,本来就有些先天不足,为朝政所累,又为郡王担忧。” “为官家身体,郡王今后可不敢再乱跑了。” “呵呵,是不是乱跑这件事,你还是慎言吧。”为老板甩锅似乎合理,但官家是那种有担当的老板。 太医警醒过来,望闻问切了一翻。到官家面前给出统一答案“有内伤,伤及根本,更何况伤筋动骨,得静养。”“肋骨是被打断了一根,已有数日,背上也有大片淤青,都需要静养。” 赵煦一惊,刚刚他也看了,却没看到后背。 “十二条正经经脉全部受损,气息逆乱,元气亏损,全靠年轻力壮才能顶住。倘若小臣看的不错,十一郎纵马回京的路上,应当是忍痛。而且这些日子都没有好好休息,一直在奔波劳碌。幸而元气充足,只要好好调养,细心静养,不会留下后患。” 赐浴但不是华清池,大木桶里青木香、柚子皮飘飘浮浮,各种中药制成的澡豆和浴发养发的洗头粉轮番上阵,内侍们手缠棉布,熟练的把人搓洗,过水,再搓洗,直到每一寸皮肤都干干净净才扶出来。 林玄礼已经半睡半醒有一会了,还要侧卧着涂药,擦干头发,趁机小睡。 收拾好姿容,换上他留在宫里的紫红色锦袍,那是日常穿着的燕居服,腰细了,丝绦上重新系了扣子,让玉带钩拢住合适的位置,系上双鱼玉佩,只戴了柔软舒服的帽子而不是展脚幞头。 坚决拒绝敷粉。白白胖胖的时候敷粉,显得朱唇粉面玉树临风,现在晒黑了,再扑粉会很丑。 紫色是个神奇的颜色,白皮肤显白,黑色显的更黑。 回到清凉殿重新见官家,他开始处理公务。 赵煦头也不抬“免。你可知道,追查不得的七个江洋大盗就隐匿在少林寺内,这次都抓出来了,有四个当场自尽,不肯牵连他人,另外三个已被收押。” 林玄礼“竟然这么多” “虽说逃犯一旦落发为僧就不再追究,但那些杀官谋反、抢劫官银的贼子,竟然也有。” 林玄礼少林寺,危 “过来,坐到朕身边。”赵煦撂下朱笔,不批了,越批越生气。伸手摸了摸他的臂膀,细了一圈,摸起来也不是弹弹“你们先下去,你说吧。” 内侍搬来一个绣墩,放在官家的官帽椅旁边,悄无声息的退下。 林玄礼低声说“这萧远山,他是个契丹人。臣弟觉得这事儿还是不要张扬的好,他要报仇,帮他找出来血债血偿,不要弄到举世震惊。这原本就是几个盗贼所为,闹大了反倒授人口实。况且是快三十年前的陈年旧案,我算了算,召当年、当地的官员问询,恐怕也都老死了。” 见官家点头,这才继续说“他陪老婆回娘家探亲,遭人劫杀,他妻子是汉人,是在咱们大宋境内遇难的,都死在他面前。具体的情况也没跟我说,我想那一定很惨,也不忍心细问。他原是个契丹武官,在那之后官也不做了,也没有家可回,一心一意只想把那些隐姓埋名的凶手找出来,一一杀了报仇。” 赵煦想了一会,没回忆出什么结果“我只记得,神宗年间,辽国打算攻宋时,他们的主帅遇刺身亡。辽国一场内乱,也就散了。他一个契丹人,潜在大宋境内,连这都肯告诉你” 林玄礼记着稍后要和疯批老爹串供的内容“那倒不是,我不想浪迹天涯,偷偷用契丹文留信,当地官员见了一定害怕,以为是什么契丹奸细接头,层层上报。没想到刚写完被他认出来了,一读出来。他吓一跳,我也吓一跳。” 赵煦叹了口气,也只有一个儿子,胖儿子每次吐奶都让他很紧张,完全不能体会别的皇帝不拿儿子当回事的心态。看史书看历代皇帝舍得杀儿子,无法理解。刘皇后也是相伴多年的娇娘,宠冠后宫,因此也说不出再找个老婆的建议“听着都叫人后怕。唉,真是可悲可叹,你便宜行事,好好答谢他吧。”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54.我何德何能 林玄礼回忆了一下“萧远山倒像个苦行僧, 白天随便吃点粗粮果腹,夜里就要打坐修炼。还逼我也一起修炼,当时我太困了,记得不清楚, 到最后答应他, 我亲自扮成契丹人,去诈玄慈, 要问出当年的同谋。哎呀, 他现在在大牢里么” 赵煦淡淡道“哪能这么容易放过那两个和尚我有心换一个主持,又担心换汤不换药。” “怎么是两个” “你府上的玄生, 当时疑心他们内外勾结抓你, 就叫王繁英给他用药拿住,废了武功。” “啊玄生和尚倒是个好人,心直口快。” 赵煦微微颔首“这药不会伤损他的性命。我想想你在少林寺出的事。萧远山的仇人用的是少林武功。那还不简单,就说他们看到郡王随身佩戴的小金佛是辽国所铸, 上写契丹文。就疑心你。那贼酋见了,做贼心虚,以为你受辽国所请,重查旧案。” 有没有这种可能,你们当死士、刺杀别国的武官, 重点是那人本身而不是他的妻儿啊。而且你们在大宋境内动手,这不是画蛇添足, 格外授人口实吗就不会越过国境动手不会用辽国武功都以武犯禁了, 还装什么不敢偷越国境的老实人。杀了人家的妻儿, 还是在人家面前是个男人都不能忍既然抓了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小孩,也该抓来当做人质。算了,都是笨死的, 都是你们牵连无辜所致。 林玄礼觉得这个计划,好像是准备动刑。怎么说呢,玄慈虽然不是很聪明,但也是个硬骨头“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恐怕对他这种人来说,名声比什么都重要。我和萧远山再商量商量,制定一个周全的计划。他跟我一起去诏狱,我们临机应变,还能用契丹话聊一聊呢。” 赵煦琢磨了一会,那人必然还留有隐情未报。了删减版“你去见了太后太妃,你就说是被人搭救,养伤几日才动身,在深山老林音讯不通,其他的闲事都不要说。” “遵命。” 到两位中年女士面前,又被仔仔细细的盘问了两遍,两边口供完全一致,又被抓到眼前仔细端详,总归是岁数大了男女有别,并没有被摸摸头。 太医那儿煎好的安神药送来一碗,喝完之后上眼皮和下眼皮打架,同归于尽了。 非常安神。 一觉睡醒已经是日暮时分,萧远山就坐在床边打坐。 林玄礼吓得弹起来“哎呦。这他妈是深宫大内你怎么进来的” 萧远山盯着他“你在你皇帝哥哥面前侃侃而谈,颠倒黑白。把我说成一个救你的好人。我何德何能” 林玄礼愤怒的想我要卖腐了我要卖腐你踏马滚上来陪我我他妈为了你这张脸代餐 不能和这种苦大仇深完全不会开玩笑的人开玩笑,那样缺德“我不这么说,答应你的事怎么做到大丈夫一言九鼎,你不要磨磨唧唧的。” 萧远山有些忌惮,主要是担心朝廷偏帮南朝武人,走漏风声“你无论何事都和他说”这小皇帝的为人我听说了一点,但一个皇帝岂能用好坏来分胡汉之别,那里是几句话就能敷衍过去的小皇帝若是爱才好士,非要我当他们赵宋的官呢高官厚禄不过是俗物罢了。 “我知道什么犯忌。”林玄礼越琢磨越生气,恼怒的问“你们这个水准的武林高手,在宫廷中来去自如吗” 萧远山心说倒是来去自如,相隔百米,听那安静的房舍内细微声音,能听清楚。其实小皇帝身边有几个武林高手随侍,但偷听不用靠近。“你知道就好。” 林玄礼脸色微沉,总觉得很不高兴。虽然看洪七公进宫大吃大喝时觉得很爽,但现在换成自己家,不行。不行也没有什么办法。我男神可以无痕进入皇宫内院,相府帅帐,千军万马之中,没问题,其他人谢绝 萧远山看这小子居然也能有几份杀气,倒觉得好笑。刚要说话,听到有人来了,一把将他按在床上,闪身到了房梁上。 林玄礼猝不及防,只能冲着房梁喵喵咧咧。 八名宫女捧着托盘鱼贯而入。为首的中年女官轻声上前“十一郎,你醒了么” 他调整好心态,若无其事“郑姐姐。怎么敢劳烦你来伺候我” 郑女官已经年近四十,多年前就开始服侍官家,对他也是从小看顾服侍“郎君这话折煞奴婢了。我们老姐妹抢着来服侍十一郎,看你好不好。虽然黑了,更像个男子汉。” 林玄礼装作很高兴的样子,缓慢伸个懒腰,起身往梳妆台走去“那是当然。难得有机会见识这样的事。” 郑女官“官家天天长吁短叹,娘娘去庙里上了两次香。啊呀,这背上的是怎么了” 他的后背在被打飞项目中两次撞在山石上,又过了好几天,淤血浮现出来,一大片紫红泛着青的痕迹,随着不平整的石壁有深浅不一,深色的近乎墨色,略浅的也是青紫斑驳。要说疼也不疼。 “一点皮外伤。”林玄礼自己穿上小褂,往托盘中看了一眼,好多异域风情的东西“诶这些是什么” 郑女官“官家叫你扮做契丹少年去彩衣娱亲。” “哈哈,好玩。” 郑女官的年纪大,服侍他穿衣也开始讲古“我小时候,仁宗朝时候,汴梁洛阳士庶有不少人都穿契丹服呢。庆历年间门、天圣年间门下旨禁止。听说辽国也穿汉服,真是乱穿衣服。” 一件黑褐地白花断腰袍曳撒,大红洒金半袖罩袍,裤子上黄蓝撮晕花样,靴子用五彩丝线和金银相配。 林玄礼“竟然有这种事” “仁宗时女子们打扮的也漂亮,和现在大不一样呢。” 宫女们放下托盘,围过来给他梳满头小辫,折回去用红丝绳系成环形,再以半环形金饰装点红头绳,然后是金冠饰固定在帽子上。 金耳环则有些不好处理,辽人是无论男女都带耳环,他则一直想扎却没有机会。 “拿针过来,烧一下现在扎。” 郑女官“不行啊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林玄礼义正词严“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不能差这一点不像。两个耳洞和我现在的伤势相比算什么。” 大块琥珀珊瑚、松石、水晶的三层璎珞,大颗雕刻成鸡心状的白水晶上下两端有金花链接,再加上个刻有三足金乌的金手镯。 郑女官“这都是货真价实的辽国饰品,是这百年间门辽国送来的礼物,恐怕辽朝太子也就打扮成这样。” 系上一条黄金白玉镶嵌的摩羯鱼龙蹀躞带,依次系上纯金香囊、佩刀、刺鹅锥、荷包和玉佩。 林玄礼震惊的看她又拿起一件衣裳“还没够” “官家说郎君身上有伤,这两件衣衫都薄,再披一件,护着后心。” 一件奢华的联珠对鸟纹圆领袍,披在身上并不系扣,仿若一件大氅。 走到镜子前看了看,虽然没有环佩叮了当啷,却感觉非常陌生,土豪你谁啊从头到脚金灿灿,从里到外花哨的不得了,和过去那种喜欢花里胡哨衬衣外罩低调素色圆领袍的风格相比太浮夸了。 托盘里还剩一个朱漆匣子,里面是一尊辽国小金佛配饰,契丹文写的长命健康。是当年生不出儿子的耶律洪基送给生了很多儿子基本上都死光的宋神宗的祝福。 萧远山观赏了换装全程,对此的评价是从一个宋朝王孙公子,变成辽国娇生惯养的王孙公子,看起来更废物了。我只有结婚那天才穿成这个德行,下一次穿成这样就该入殓。 确实有很多契丹贵族穿成这样,一点也不差,非常累赘,非常碍事,应对突发事件时这些都是累赘。 郑女官觉得彩衣娱亲一点也不差“郎君,请。” 整个后宫,都被震撼 刘皇后双眼放光的看着他,深度思考自己做这么一身衣衫,给官家一点新鲜感的可能性,非常可行啊这也太好看了。 向太后保持一贯原则,严肃批判任何一种逾礼的行为,仁宗英宗批判过的穿胡服当然是其中之一。 只要乖乖认错,坚决不改就好了。 去给大老板展示。 头上、耳畔、颈上、腰间门金灿灿,在室内明灯照耀下晃眼,里外三件衣裳里有两件烁烁放光。 “好。嗯,很好看。”赵煦微微一笑,摇着扇子,宋辽互相派遣使者,递交国书,其实都很熟悉。至于打仗和提防,乃至于互相劫掠,那是另一个层面的事。示意他坐下来吃晚饭“你就算生在契丹皇室里,也要因为凑热闹,混在辽使的行列里,到朕面前。” 林玄礼单膝跪地,契丹礼节没学过,扶着地想了一会,灰溜溜的爬起来重新按照大宋礼节舞拜“然后见了大宋英主,一见钟情,决定留下来” 赵煦倒是知道契丹礼仪,但这不重要,萧远山会教他。在他单膝下跪扶着地,露出那种被考试想不出答案的表情时,不由得大笑“哈哈哈哈哈,辽主和辽国丞相、大小官员,都以说汉话、写汉诗为主,你不要以为他们不学无术。碎剪金英填作句,袖中犹觉有余香。辽主的诗写的比你还好。章子厚,你说呢” 章惇“不错。遂宁郡王是应该在文学上多下功夫。” 李学士“十一郎不晓得辽朝风土人情。” 王侍郎“郡王脱困回京这的大喜事,理应张榜布告,以彰国威。” 官家和章惇同时横了侍郎一眼,彰显国威也要实事求是,况且现在还不能张扬。 林玄礼扶着肋骨“唉,章相公所言不假,来日我有空时,登门求教。” 章惇面无表情“当不起。”滚滚滚。滚回辽国去。 官家有时候爱看他们俩吵嘴,有时候很不愿意看他们吵架,直接抛出今日议题“少林寺是武林第一大派,他们又不肯入仕为官,又不肯出任僧录司官职,过去不把他们当回事,现如今竟然窝藏巨寇,以至于郡王身陷贼窝,险遭不幸。” 章惇“必须整顿,还得派一个聪明干练,又不能趁机谋私的人去。”遂宁郡王,你请吧。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55.惧内如虎,武功低微 花里胡哨的契丹美少年在深夜中闪闪发亮, 走飞桥复道回到府中。 谢宝和童贯举着灯笼等待,乍然被吓了一跳,往脸上一看“郎君您这是” “彩衣娱亲, 没见过吧。”林玄礼迫不及待的问“娘子睡了吗” “娘子备了一桌酒席, 正在自斟自饮。” 林玄礼“谢宝, 你先歇着去吧。” 谢宝羞惭“属下明日再向您请罪。属下无能。” 林玄礼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何曾怪过你。你不是他的对手, 难道非要死在我面前吗能打败你们的人两只手数得过来,你们要防范的不是这些人。” 可能有点数不过来, 但不要在意, 有好几位是死宅。 谢指挥使依然沮丧, 自己已经快三十岁了, 打不过乔峰情有可原,怎么感觉自己挺差“是。” 林玄礼快乐的蹦了一下“我可要回去和娘子搂在一起亲个够了,赶路真耽误事。” 饭吃饱了,白天睡了一觉,我要嗨嗨皮皮一晚上。 我又不是天龙八部主角,既知道我爸是谁, 也有亲亲老婆 慕容复在京城里虚度了十日, 终于等到他回来,倒要看看大宋皇帝最喜欢的弄臣是什么德行。今日胸无大志,真可鄙。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郡王进卧房关了门就扑过去“英英我好想你啊,我真是差一点就见不到你了,全凭我机智勇敢又惹人爱。” 王繁英在卦象转危为安之前也紧张,自斟自饮喝的微醺, 准备玩点刺激的。 迎上去抱住“谁能不爱你呢。你适合这样珠光宝气,衬得你格外英俊。”抓着璎珞,亲了两下, 忍不住调侃“看着倒像个契丹小狗,抱我到床上去。” 林玄礼忍不住舔了一下她脸上的胭脂,征求意见“我们要不要玩小游戏我正好穿成这样,也得练练契丹话。” 王繁英翻了个白眼“别扫兴啊,久别重逢不玩这个,过半个月腻了的。” 慕容复恶心可鄙放浪无耻丧尽人伦打扮成契丹狗的样子 然后围观了半个时辰的缠绵悱恻,嘀嘀咕咕,撒娇抱怨,一边忙大事一边还要说几次被打飞打出内伤打吐血的心路历程。 “好不容易才娶到你我绝不能死” 两人如胶似漆好像被粘在一块似的,整理好衣衫,从床上挪到小桌旁,一桌的干鲜果品凉菜冷荤,还预备了几壶酒才喝了半壶,两人喝的眼花耳热,凑在一起说说笑笑。 林玄礼忍不住倾吐衷肠“别人我都不说,十成的事实,我六哥知道九成,你知道十成,好不好刚被抓走的时候我可真是要死,这辈子都没被人打那么惨过。” 王繁英含笑点头“好,你喝杯酒慢慢说。” 斟满一杯递到他手里,冲着窗外朗声说“阁下听够了吗” 你只是我们y的一部分,不要涉及关键情报。 慕容复心说说的不会是我。一个女流之辈,还能发现我呵呵。 王繁英的声音带着内力,清清淡淡的装逼“阁下在戌时三刻潜入进来,在枣树上盘桓了足有一个时辰,听也听够了 ,看也看够了。我们夫妻久别重逢,雨润菩提,花飞法界,叫你在旁边窃听,以助雅兴。” 林玄礼兴奋起来“谁啊早知道有人围观,我叫他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男人。” 慕容复自然是不敢报上大名的,要是听到什么阴谋,那是可以光明正大,大笑三声扬长而去。可要是姑苏慕容,偷听别人夫妻敦伦,谁听了都要先鄙视慕容复,这么大年纪不娶老婆,偷听别人家闺中密语。 被人叫破,就这么灰溜溜的跑掉,他也不肯为之,终究还要拉踩一下“惧内如虎,武功低微,赵佶,你算什么男人。”朝廷中人都是你这样的废物。 林玄礼不知道他是谁,但选择骂他,现在英英和萧远山肯定会保护我的“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娶不着老婆嘲笑别人夫妻恩爱。兄弟你回去之后别把枕头哭湿了,每天默念一百遍大丈夫何患无妻,莫欺少年穷,再不行就去少林寺落发为僧,就说自己看不上庸脂俗粉,你要是长得初具人形,大伙听了还能信你三分。” 慕容复心说我真的很需要风波恶和包不同。 飞掠向府邸外“牙尖嘴利,弄臣小丑什么王孙公子,不过是叫花子讨赏钱,穿着契丹狗的衣裳,斯文扫地。” 林玄礼勃然大怒,还要保持人设“你这辈子别哄你爹妈一句” 谢宝突然出现在望月小楼中,拉弓搭箭,冲着他后心便是一箭。 箭还未到,慕容复回身一掌扫落羽箭,暂时驻足的大柳树旁边,那颗古梧桐中突然有一记掌风冲出,他猝不及防,有几分慌乱,被掌风擦中。 萧远山在宋朝皇帝开始开会探讨整治武林专项运动之后就走了,不值得一听,回到这颗一百年大梧桐树上打坐,这里有个坐着很舒服的地方,旁边还绑了小木台用来放茶杯,有一个油布包裹的靠枕。看起来就是某个好逸恶劳的小子躲清闲的地方。 他听的也很多,也听到啵唧啵唧,吸溜吸溜,及其他。 听的清清楚楚,不由得杀心大起,非常迫切的需要所有参与此事的人物名单,除了逃逸的带头大哥,还有窜连所有事的人究竟是谁,在当年造谣契丹人要去夺取少林寺武功秘籍杀光杀光 正在暗暗发狠,偷听的小鬼被人发现了还不滚蛋,还敢还嘴。随手便是一掌。 王繁英见到掌风不由得脸色微变我丢,怎么还有一个人啊 被偷听到不重要,重点是我没发现,他武功竟在我之上,还高了不少。 慕容复不怕弓箭,皇宫一墙之隔,根本没有强弓劲弩。但这人的掌风蔚为壮观“阁下是哪派高手竟然保卫这样一个不成器的人。” 萧远山的声音不仅粗粝,还很凶狠“小郡王说的没错,你全家死绝了”说他是乞丐讨赏,你虽然是在骂他,但好像是拉踩他和峰儿结拜这件事。这小子无一可取之处,但识人的眼光不坏。 慕容复哪里知道人家结拜的消息,冷笑“我父母只要孩儿好学上进,不得贻误时光,嬉戏游玩。倒是这位郡王,连自己亲生父母是谁都记不得了,一心嬉戏玩耍,纵情声色犬马。” 林玄礼翻了个白眼,这倒不怎么生气,可以玩伦理哏“官家为亿兆人之君父。” 所有能玩伦理哏的句子我都记住啦 萧远山很不耐烦,又打了一掌就放这小白脸跑了,现在还不必为郡王出手杀人,我又不是他的家臣。“你们回去聊吧,我既做了,便不怕人说。” 王繁英盯着他仔细打量,她现在是很喜欢乔峰,但对其他人持保留意见,尤其是让小熊曾经说到兴起大声抱怨的疯批老爹。我倒想试试“阁下何不进屋共饮一杯我和郎君忙完了,漫漫长夜,只有喝酒闲谈。” 林玄礼小脸一红,捋了捋被她抓的毛茸茸的小辫“伯父,我正有些事要请教。” 萧远山从远处树梢落到寝殿门口,不过一眨眼的工夫,迎头骂了他一句“契丹小狗。” 林玄礼大为震惊“她叫我是爱称,你骂我干什么”你踏马忘了自己是谁吗 萧远山拧着眉头盯着他,走进屋去斟满了一杯酒喝。撂下金杯,看他还在门口发呆,沉声说“玄慈骂的只会更脏。南朝武人将契丹人看做猪狗一样,恨不得屠杀殆尽。见了你便要叫骂不止,嚷着要杀你全家,你忍得住吗” 见这金尊玉贵的小郡王脸色微变,他补充了一句“你穿着这身衣裳,只觉得好玩。你可知道,乔峰若见了你,要动手杀你,都不当做杀人,只当杀鸡宰狗。” 林玄礼有点被攻击到了,相信乔峰能听出自己的声音,而且他也不是见了契丹人就杀,只是狙击军官而已。但这个事实有点残酷,而且绝非歧视。有时候就是这样,上层达成合作暗暗坑害,和普通百姓直白鲜明的仇恨,确实是没有高下之分的,是人都有骨气,要惦记着血海深仇,他在这个两个身份里都经历过。倘若一个政治家卖国还要立牌坊、或是一个人忘掉国仇家恨,还要为敌国洗地,那都极其可耻的事。 沉默片刻,婉转的笑笑“我知道。去见他们时我心里自然会做好准备。” 萧远山“什么时候” “明天。我府上的绣娘给你赶制一身契丹人的衣服,你与我同去。” 王繁英斟满一杯酒,递到他面前,一切已经不言自明“原来是阁下送我丈夫回来的,我应当敬你一杯。” 萧远山瞥了一眼,勉强伸手去接。 王繁英却没有放手,内力凝聚于手上,捏着杯子。 萧远山旋即明白过来,也将内力注入手掌,不能和一个怄气的小丫头认输。 林玄礼三秒钟后看懂了他们在干什么,幽幽的说“我被一位高人依次打过,不如让我来评判一下” 话音刚落,金杯承受不住一人的内力争夺,竟直接从当中撕开,酒液爆炸似的飞溅。 萧远山将袖子一卷,原本要落在小郡王身上的酒,就被卷到另一只杯子里。 他两个指头一碾,半只金杯被碾成一个光滑的、毫无花纹的金球。 王繁英心中暗骂输了输了输得很惨世界上不存在十七岁的武林高手,还是得到三十岁才好,太高看自己,那一次不是重新开始。抱拳“失敬,关心则乱,前辈宽恕则个。” 萧远山惆怅的叹了口气,还是个刚成年的小姑娘,深爱她的丈夫,谁也不忍心说她什么“十一郎,你算什么男人。” 你还跟我卖惨说不能生育,真他娘的信了你的鬼话 林玄礼专心致志的吃焦香酥脆的兰花豆“真动起手来,她一只手就能把我制住,你随手一掌就能把我打飞,指望我做什么”我就是个一三流高手,他妈的把我的红衣大炮抬过来。 王繁英经常说他是懒蛋,还需要睡觉,三天前你不是睡过了吗但不愿意听别人数落他“郎君俗事缠身,平时难得有闲暇时光修炼内功,况且他年纪还小。” 萧远山不想闲聊,但你这有点过分了,你们不是同龄夫妻吗一个男子汉大丈夫,不知耻而后勇 王繁英帮他遮丑“郎君若不打理那些俗务,办事又怎么会方便似我这样的不问世事,隐居不出,人情世故上很是亏欠,但凡有求于人,人家一定不答应。”你不会以为他能帮你办事、能让官家格外开恩,真就因为他是弟弟才怪,是他苦心经营的感情和人设,这不得磨时间门吗。方才那厮说他是弄臣,在技巧上也没什么大错,但太难听了。 林玄礼只是笑笑“各展所长而已。伯父,等忙完了这些事,以后我们夫妻俩还要向你多多请教。” 萧远山不置可否。他未必会有以后。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56.更好的机会 次日下午, 夏季天长。天光还能从通风口透入诏狱的牢房中,少林方丈和他的师弟被照顾的很好,几个信佛的狱卒伺候的周全细致, 练武的狱卒随时听候差遣。官家说只给一碗粥喝,他们配了四盘点心来佐粥。 林玄礼带着一身人间烟火气进宫搞烧烤去了回到府里。 官家给他几个讹出真情实况的建议,都不错, 但远不如他自己设想的那样精妙绝伦并契合真相。 因为我知道所有的真相 萧远山已经换做契丹人的服装, 虽然也是锦缎的圆领袍, 却坚决谢绝了所有珠宝首饰, 只带了一枚三两重的錾花金镯子。手里拿了一串精铁佛珠, 用一条酒红色的布料裹住脸, 像个蕃僧模样。 他心绪激荡,调查了这么久终于要逼近最后的真相带头大哥和主谋这两个害人的恶鬼, 还飘荡在人间 勉强坐在中堂按捺情绪, 等着树影从房前空地的一侧移到另一侧, 锦鲤在荷花缸里吐了三百多个泡泡。 谢宝等人只知道表象, 昨夜又见他一掌之威严恐怖如斯, 虽然至今没看见过他的脸,依然都格外敬重。 林玄礼匆匆走回来,看他换下僧袍竟如此的威严, 压得住这一身花哨锦袍,坐在那儿不动已是先声夺人。乔峰什么时候才愿意来我家做客呢“久侯了。我现在去换衣服。伯父,你定定神,收敛一下杀气。” 萧远山深吸了一口气“希望不是汪剑通。他死的无病无灾, 实在太便宜了。” 两把小辫昨天没拆,睡了一夜蹭的毛茸茸的更显自然随意,自己动手换了衣袍戴上首饰, 也不必假手于人“他们骂我,我能忍住。但你也要拿出仆从的做派来,不要一时心急就当着人家面前打我。” 萧远山忽的又疑神疑鬼起来,心说他也是个汉人,怎么会全心全意的帮我。这小子金枝玉叶,哪里就有偌大的心胸,不计较打伤他的陌生老头难道今日在诏狱内设下埋伏,联合玄慈和他们皇宫大内的高手,将我一举诛杀么那也得冒险一试,诏狱我已经探查过。“你放心,我就站在你身后,寸步不离。” 林玄礼听他声音凶的吓人,但可以理解,换做是我或者英英成了断雁孤鸿,我们俩比萧远山还疯批。打开银盒涂了一点口脂润唇膏。换做契丹话说“我们去质问他当年的事。他的朋友答应了我们,现在躲起来,没了。” 萧远山慢慢说“你不能断定他是否死了。” “我只是个汉话不太好的北院契丹人,没了,没有他的消息,人死了,隐姓埋名躲起来。六哥和我说以国制治契丹,以汉制待汉人。北院大王想要攻宋,有南朝武人想要高官厚禄,投靠辽大辽,劫杀属珊军总教头,试图激怒太后和辽主,哦,主公。” 萧远山谨慎的点了点头,认可这种虚构“陛下。过去了二十八年,再重新调查这件事,这不合理。” 林玄礼掏出袖子里的小抄,南院大王北院大王的简介都在此,也就姓名年龄和立场“我们契丹人需要赵佶的尸体来激怒宋主。我暂时拿一下关羽的剧本。” 萧远山把手放在他肩膀上“走吧。你用内力注入肺腧中,能自然改变说话的语气。” 大牢门口戒备森严,层层高墙,一道道铁闸门,墙壁后暗藏弓箭手、刀枪手和火器。 鸿胪寺的官员被调来配合演戏,不知道十一郎要干什么,大概是一场小小的报复。在衙门里等了一会,见一个人在阳光下身披余晖烁烁放光,手搭凉棚迎上去“好一位阔绰的契丹王爷,浑身金光大放。” 林玄礼哈哈一笑“怎么是你来了白学士,你一向可好又瘦了,公务繁忙,前途无量。” “小臣惦念郡王的安危,日夜寝食难安。” “多谢多谢。过几天我的球队比赛,白兄和小王看完球赛,去鼎香楼好好喝一顿。” “我们小苏大人还在少林寺没回来呢。”白学士问“能让那位月凌儿姑娘作陪么我和她旧日相好,现在很久不见了。” 林玄礼笑道“那就要看你今日能不能帮我报仇了。听说玄慈平生最恨契丹人,我偏要去捉弄他。你可要好好的端起官样架子,把耶律弥勒奴介绍给他认识。” 白学士低声说“听说玄慈方丈是个武林高手。” 林玄礼抓着萧远山的胳膊“你只管放心,我带了人抵挡。你要是演得像,就找月凌儿出来,在她面前大肆夸奖你。要是败露了我的身份,哼哼。” “小王爷,请。”白学士一抖袍袖,猜测是朝廷不好处理天下第一名门大庙,郡王怒气难消,最后折中一下让他捉弄人报复一下也就算了。叭叭的开始当导游,还没出衙门口,就指着衙门上的牌匾讲“这是太宗皇帝的御笔。这是赵普丞相的御笔。这衙门始建于” 一直叭叭叭的讲到进入牢房。 萧远山猛地伸手按住小郡王的肩膀。 林玄礼一个趔趄“嗯”切换成契丹话“你干什么轻点。” 萧远山并不作答,他心脏一阵狂跳,过分的亢奋以及分不清楚是危机的直觉还是即兴奋。 为了避免涉事在押的官员认出郡王,当面打招呼以至于满盘皆输,早就在道路两侧支起步障,青色布匹绵延开来遮住视线。 换个角度来看,长长的走廊,两侧的牢房用布料遮挡,后面人影绰绰。 林玄礼歪着膀子碰了碰他,依然用契丹话“别这么绷紧,放松点。” 白学士继续叭叭叭,一路讲到到了关押玄慈的牢房门口,这,牢房不大,却很干净。老和尚穿着干干净净的僧服,在干净的褥子上五心朝天盘膝打坐,双手结印在胸前。 他已经听到两个人的脚步声,听到一个人的声音,睁眼一看却是三个人,一个红袍官员,两个契丹人。为首的少年珠光宝气、花枝招展,皮肤黑亮,唇上留有淡淡的胡须,身后的蕃僧则一眼可见是一位高手。 白学士双手合十“阿弥陀佛,玄慈方丈。这位居士乃是耶律弥勒奴,从辽国而来,听闻方丈隐居此地,特意前来拜访。” 一个人在短短十日之内,从白胖和气朴素,变得黑瘦傲慢珠光宝气,自是判若两人。 少年手里还拿着扇子,歪歪斜斜的半靠在蕃僧身上,刀鞘和金荷包相撞,一路上都在用契丹话嘀嘀咕咕。这时候才笑着扫了一眼大宋官员,站起身子拿着扇子胡乱一揖,依然说契丹话“接下来看我的啦。” 玄慈不为所动,坚定的无视他。 白学士笑到“小王爷,中原的和尚连梵文都不认得,更别提契丹话了。请您说汉话。” 林玄礼的声音已经被内力改变,用内功注入肺腧穴确实有用,一开口声音更粗更生硬“那好,本王有事要单独请教玄慈方丈,你且退下。” 白学士吃了一惊,犹豫了一下,拱手躬身后退了两步,转身离开。 林玄礼用折扇拍了拍手心,皮笑肉不笑的看着玄慈“玄慈,你应当知道本王为什么来见你。” 老和尚养气功夫到位,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林玄礼骂了一句契丹脏话,用一种野心勃勃的语气说“当年我们失败了,没关系,现在还有机会。而且比当年更好。” 玄慈看他的年纪不过二十岁,却说出一段石破天惊的话,心口狂跳。“当年的事什么事” 林玄礼大笑“北院大王亲口对我说的,还能有假在南朝地界,我们不用把话说的太清楚。当年死了总教头这个大人物,还不够,谁叫你们收拾了痕迹真不会办事。现在死的这个好,天子之弟,够分量。听说南朝皇帝很爱他这弟弟,妙极。” 玄慈这辈子和契丹人扯上关系的事,只有一件,这一声听在耳朵里如同炸雷一样。他怎么知道我们收拾了痕迹他在说什么他是不是以为遂宁郡王是少林寺害了“契丹狗,满嘴放屁遂宁郡王是被恶人抓走,与我们少林寺无关” 林玄礼脸色微沉,眯着眼睛打量他,露齿一笑“玄慈何必在我面前既当表子,又立牌坊。你的朋友没了,你现在成了少林方丈,就后悔了” 玄慈听到朋友没了这一点,是真的惊恐万状,他一直都以为慕容施主是误信奸人之言,杀错了人之后抱愧郁郁而终。这些契丹狗怎么知道带头大哥是我他怎么知道我朋友没了难道这不是误杀,而是慕容施主想要投靠辽国 如果这是一次辽国内部的政变,那一切都说得通了 那契丹大汉是被冤枉的合理,他带着妻儿赴宴遇到盗匪,也合理,难道慕容博不是误信谣言,而是为了借刀杀人难道当年四个一流高手,其他十七个江湖高手,全都被慕容博一个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几乎全部丧生 想到这里,不由得遍体生寒。目光凝结在契丹贵公子脸上,又移到那高大沉默的蕃僧身上“你说。三十年前你们契丹狗许给那人什么” 萧远山提起心来,等着听他怎么凭空捏造,就算是小皇帝帮着他一起编,哪里就能预料到。 耶律弥勒奴用扇子挠了挠头,露出一个较为油腻的笑“听北院大王说,一个列土封疆,世禄世卿,一个尊为契丹国师。怎么不满足了” 玄慈沉默了一会,千头万绪,越想越觉得心慌。那一日中原武林横尸遍野,误杀了契丹人的妻儿,令一个契丹好汉目睹妻子被人砍死、自杀身亡,玄慈抱愧终身,之后百般探查都没有慕容博的踪影,只能相信他是真的死了。 现在回过头来重新想一想,慕容博从辽国回来,把辽朝兵马说得一清二楚毫无破绽,因此令人深信不疑,少林传讯各路英雄,分批去几个关隘拦截来中原夺取少林秘籍的契丹精兵,每一个地方都有二十多人埋伏,每一个关隘都有一个带头大哥等着,不论萧远山走那条路都只会拼一个两败俱伤。 慕容博将辽国兵马探查的那样清楚,日期说的那样准确,地点也确定无误,他是那样聪明谨慎的一个人,又怎么会弄不清楚究竟是契丹精兵还是陪老婆回娘家这件事玄慈不敢细想,又苦寻不到慕容博对峙,因此搁置下来。当时百思不得其解,现在这么一说反而豁然开朗。 必然是他若不然这些契丹狗怎么会知晓机密行动,怎么会知道萧远山死在谁手里,又怎么会知道慕容博他死了 萧远山盯着这六十多岁的老和尚脸上颜色骤变,忽然青一阵红一阵。还真叫他们小哥俩蒙对了 玄慈怔怔的盯着他胸前佩戴的辽国金佛,厉声问“北院大王,他想干什么” 耶律弥勒奴只是笑眯眯的摆弄扇子,像个猫儿似的舔舔嘴唇,对蕃僧调笑了一句,蕃僧低头回应,这才回答少林方丈的问题“你要是真不知道,难道我找错人了” 玄慈真的很难把心头的猜测说出口,一切全都错了。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59.你不应该去 入V一更 白天赶路, 晚上练功。 两千里路,五天走完,未有片刻安枕。 人困马乏林玄礼限定版。这两个蒙面的老光头, 一个是细思极恐要重查旧案的少林方丈, 一个是背负血海深仇的萧远山,两人不仅一路昼夜提防对方,更是越靠近江南越精神抖擞。 萧远山说契丹话“提起精神来契丹好汉不会在马背上累着。辽主都永远在游牧。” 林玄礼“住口, 让我在马背上打个盹。我感觉有人在京城骂我” 玄慈出言嘲讽年轻人“耶律弥勒奴, 你为你们大王办事,竟然不尽心尽力。我带你们去找人谈事,你不想去契丹人如果人人都好逸恶劳, 贫僧就不用担心了。” 林玄礼呵呵一笑“汉人有句古话,劳心者治人, 劳力者治于人。本王哪里用得着跟你们奔波。” 思考回去之后抱大腿的四种方式, 无论如何貌似参与劫狱这真的犯忌讳。这事儿可大可小, 往小了说打我一顿罚俸三年, 往大了说就很容易阴谋论。而六哥显然不吃代餐, 他对我男神本人也兴趣平平,难道要说重查宋辽旧案不能, 这事儿不能张扬。只能说幸好我不写诗,菜谱里没法做文字狱。 玄慈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杀人灭口的事他下意识的想了一瞬, 随机只能放弃这个念头。既然慕容博和契丹北院大王勾结,那就不存在杀人灭口这种可能性了。能保住的只有少林寺清誉, 他或许想胁迫我做事。 以上这些都是在马背上飞驰的时候聊的。 契丹商队会出现在大宋的大部分富庶城池中,也有来旅游的契丹人,奉命公干前来采买的契丹人, 大多穿汉人衣衫,说汉话,帽子一带认不出有多少区别。就算是最记恨契丹人的人,也不会见人就杀。 萧远山不愿意让任何人看到自己的面目眼睛,玄慈也是一样,到吃饭时间就各自躲开,或是像西域女人那样把饼塞进面罩后面吃。 今夜住在客栈里,小王爷点了三荤两素,玄慈端了一盘素菜,往上摞了五个烧饼,端着回屋去吃。 一路上的花销由萧远山带的那只三两重金镯子承担,今夜包下客栈。 各自为接下来的大战养精蓄锐。 萧远山“你不应该去。” 林玄礼托着腮,眯着眼睛啃烧饼夹肉“我都到这里了,哪能不去。难道我留在客栈里就睡得着么” 萧远山沉默片刻“我没把握保护你安然无恙。我当年不知道到了那里会有多少人埋伏。” 林玄礼觉得自己是舍生取义的人,但不是舍生看热闹的人。但这可是缩小版去闲杂人等的少室山大战,除了我男神也没来。当年燕云十八飞骑,奔腾如虎风烟举,反反复复看了不知道几十遍几百遍“我身份尊贵,谁抓了我都会谈条件。” 萧远山端起酒碗一饮而尽“你是个傻子。真的,你不聪明。” 林玄礼慢吞吞的吃东西“到这时候还骂我,真有点过分了,萧远山,大丈夫恩怨分明,我对你还不够好吗。” 萧远山沉默了一会,想想这小子错过了很多个围捕和下毒的机会,想不到大宋朝廷里会有他这种信守诺言的人。小郡王既然赦免了我待他的恶处,总要报答他“你错过了所有杀我的机会。如果我这次能报了妻儿的大仇,活着回来,杀光所有仇人之后。我的佩刀上有一行诗投躯报明主,身死为国殇,你用陨铁打一把刀给我,刻上同样的诗。” 林玄礼立刻支棱起来“好一言为定” 萧远山背对着窗口坐着,忽然的一弹指,打落了撑窗子的竹竿,三扇窗子啪嗒落下。“你大哥在外面,你跟他走” 林玄礼微微精神恍惚好,今天是潘金莲的剧本,等等我为什么总在拿女主角的剧本竹竿要是砸到乔峰,那我只能说,北宋年间、大宋境内、剧情梗概都对得上,人物稍微差点没有关系。“不,我跟你一起去。过去我不知道那件惨案,但你已经把我牵扯进来了。而且在我不知道的时候,这件事已经和我有关。这是我的国家。” 萧远山一怔,虽然宋辽开战打到什么程度,也和京城的王公贵胄无关,上阵只会是折家种家这些世代为将的,但这小子不是袖手旁观的性子。 萧远山自斟自饮,最后简短的说了一句“我还留有后手。”如果今日不成,让玄慈老贼逃跑了,这最后一张底牌依然能摧毁他的名誉和地位。玄慈的情妇,四大恶人之二的叶二娘。一个给他生了孩子的女人,被他教了一身武功,在江湖上为非作歹无恶不作。 他是得道高僧,人人看他德高望重,任何指控都不会被人信服。现在的境遇是单独把他和少林寺、和整个武林隔离开,实际上就算是朝廷指控玄慈勾结辽国,或是曾经带队劫杀辽国高官,那些愚蠢的武林人士只会认为这其实是朝廷又一次诬陷忠良。一个破了戒的僧人,杀盗淫妄无一遵守,儿子被人抓走也不管不问,先破去他的名望。 林玄礼眨了眨眼,不问是什么“放心吧,我会活着回去向哥哥请罪。”朝廷自有法度,这次真是太过了。况且袖子里藏了,是这些年来物理课上的实践成果,搞几个二流高手是够用的。 乔峰刚杀了个云梦派的用毒高手,放了一个还有分寸节制的人。正打算去喝酒,远远的听见有契丹人说话。暗道奇怪,警惕的循声望去,烛光下一个少年,从头到脚金光灿灿。黑白花的袍子外罩着大红洒金半袖罩袍,乍一看像庙里的神像,花里胡哨。盯着这个梳了两把小辫结成环形、垂在胸前用金饰妆点、还带了金耳环的契丹小王爷看了看,觉得这他娘的不是刚刚脱险的十一郎吗怎么打扮成契丹狗模样怎么更消瘦了他怎么叽里咕噜的说契丹话这是契丹人易容成他的模样,要弄什么阴谋 乔峰自知不是全才,他对易容术和用药一窍不通。还没细看,窗子啪嗒一声落下,更显得有阴谋。 玄慈也在思考这件事,朝廷是软骨头,武林中人大多只有满腔意气,这件事太难办。眼下不敢调派少林武僧来相助,当年的事何等机密,在发现杀错人之后更加机密,不能让中原武林知悉,也不能让大宋朝廷知道。慕容博死了,他死时儿子倒还年幼,但他妻子未必不会转告机密往事。 契丹人虽然猪狗不如,但不会诬赖一个死人,更不可能精准的污蔑带回情报促成此事的慕容博。那已经是三十年前的事了他们必然有证据在手。 楼上的客房都包下来了,楼下客栈照常做酒菜生意。 乔峰坐下来,扔下一块碎银子“小二,上十斤烈酒,八个烧饼。有什么肉” 小二“大爷,有牛肉,刚杀的老黄牛。还有肥鸡大鹅,鳝鱼鲤鱼,河虾银鱼” “切一盘酱肉。” 乔峰听着楼上的声音,楼上听不出有几个人。这就奇怪了,是哪派前辈高手隐匿在此,莫非契丹人有什么阴谋我倒要看一看,是不是和云梦派有关,他们若不是勾结契丹人,哪里来的底气和丐帮、和我作对。 他自斟自饮,喝酒喝的很快,却不醉。 楼上有入睡的呼噜声,一个人在吃东西,另一个人低低的诵经之声。 林玄礼刚要入睡,惊醒过来捋了捋现在纷繁复杂的局势,萧远山不知道我知道乔峰是他儿子,玄慈不知道乔峰他爹还活着,玄慈不知道我们俩是假扮的,本来他们俩应该是都想让我大哥走开,但还有一点,万一慕容博还在呢。玄慈很久没见过乔峰了吧不对因为我的缘故他见过。 楼上三人都听见乔峰的声音,萧远山的手攥着红布,随时准备把自己裹成蕃僧模样。 玄慈念完了经,更不想让乔峰知道少林寺曾经做下种种不堪之事,也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的身世。乔峰着实是一把所向披靡的快刀,中原武林、契丹朝廷,他身经大小数十战,未曾一败。倘若叫他知道其中内情,他必然回归契丹,那是血脉相连之地。得想个法子把人支开。端着空盘子下楼,搁在柜台上,走到乔峰面前。 乔峰目光极冷,他沉下脸时格外吓人。两只眼中的精光在这蒙面和尚的脸上转了一转,外松内紧的戒备着,端起酒碗一饮而尽。纵然这和尚举手投足间,显示出身怀精微玄妙的武功,那又如何随时奉陪“和尚有什么高论” 玄慈扯开蒙面的布,见乔峰的目光从戒备转为惊讶迷惑,伸手虚按示意他不要有动作“言语道断,心行处灭,见闻觉知,本自圆寂。嗔堕地狱,喜即生天。若知嗔喜性空,但不执即业脱。” 乔峰没听懂。 玄慈传音入密“乔帮主,这两契丹狗谈到一桩往事,和一位故友的声誉有关。此事和少林无关,贫僧前来查证一桩故人私事。” 乔峰没学过传音入密,也不相信玄慈方丈会勾结契丹人。但是有一点,这真是玄慈方丈比比划划的询问了一下。 他立掌前推,用了三成功力推出一掌。 玄慈不躲不闪,接下了这一掌。依然传音入密“友人已故。贫僧不欲此事为外人所知。” 乔峰见果然是他,当即起身抱拳,点头应允。 玄慈正要回去,忽然听见门外三匹马极痛的撕声长鸣,接二连三翻倒在地。 有两人正要鬼鬼祟祟的离开,玄慈一记大金刚掌拍出,掌风隔空击中一人,只打得骨骼碎裂。 第二掌尚未拍出,就听见楼上耶律弥勒奴一声大骂“敢杀我的马”一只袖箭从斜后方贯穿了另一个逃跑的人。 乔峰站在门口,看那契丹小狗从二楼窗口跃出,落在地上又怒又痛,往屋里瞪了一眼,哭着冲到马厩去看自己心爱的两匹马。 玄慈的坐骑是他抢的,可林玄礼和萧远山骑的都是郡王府中精心伺候、膘肥体壮、按时训练的宝马。一红一白两匹温顺骏马,红马的胸口有卷毛如麒麟,白的浑身上下没有一根杂毛,从京城疾驰到姑苏,马力依旧。 现在却都倒卧在地上,站也站不起,哀痛眷恋的舔着主人的手。 林玄礼心痛大叫“从小马驹亲手养到这么大它们俩才三岁小二,去找大夫来治好它我重赏你。”我骑马出门的时候都不舍得用鞭子去抽这两个乖宝宝 乔峰着实可怜这匹好马,好漂亮,进客栈之前看到了,如同白玉一样,是个长得很俊吃东西也很斯文的高头大马。他看了也觉得喜欢。一脚踩住幸存的喽啰“说”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59.你不应该去 入V一更 白天赶路, 晚上练功。 两千里路,五天走完,未有片刻安枕。 人困马乏林玄礼限定版。这两个蒙面的老光头, 一个是细思极恐要重查旧案的少林方丈, 一个是背负血海深仇的萧远山,两人不仅一路昼夜提防对方,更是越靠近江南越精神抖擞。 萧远山说契丹话“提起精神来契丹好汉不会在马背上累着。辽主都永远在游牧。” 林玄礼“住口, 让我在马背上打个盹。我感觉有人在京城骂我” 玄慈出言嘲讽年轻人“耶律弥勒奴, 你为你们大王办事,竟然不尽心尽力。我带你们去找人谈事,你不想去契丹人如果人人都好逸恶劳, 贫僧就不用担心了。” 林玄礼呵呵一笑“汉人有句古话,劳心者治人, 劳力者治于人。本王哪里用得着跟你们奔波。” 思考回去之后抱大腿的四种方式, 无论如何貌似参与劫狱这真的犯忌讳。这事儿可大可小, 往小了说打我一顿罚俸三年, 往大了说就很容易阴谋论。而六哥显然不吃代餐, 他对我男神本人也兴趣平平,难道要说重查宋辽旧案不能, 这事儿不能张扬。只能说幸好我不写诗,菜谱里没法做文字狱。 玄慈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杀人灭口的事他下意识的想了一瞬, 随机只能放弃这个念头。既然慕容博和契丹北院大王勾结,那就不存在杀人灭口这种可能性了。能保住的只有少林寺清誉, 他或许想胁迫我做事。 以上这些都是在马背上飞驰的时候聊的。 契丹商队会出现在大宋的大部分富庶城池中,也有来旅游的契丹人,奉命公干前来采买的契丹人, 大多穿汉人衣衫,说汉话,帽子一带认不出有多少区别。就算是最记恨契丹人的人,也不会见人就杀。 萧远山不愿意让任何人看到自己的面目眼睛,玄慈也是一样,到吃饭时间就各自躲开,或是像西域女人那样把饼塞进面罩后面吃。 今夜住在客栈里,小王爷点了三荤两素,玄慈端了一盘素菜,往上摞了五个烧饼,端着回屋去吃。 一路上的花销由萧远山带的那只三两重金镯子承担,今夜包下客栈。 各自为接下来的大战养精蓄锐。 萧远山“你不应该去。” 林玄礼托着腮,眯着眼睛啃烧饼夹肉“我都到这里了,哪能不去。难道我留在客栈里就睡得着么” 萧远山沉默片刻“我没把握保护你安然无恙。我当年不知道到了那里会有多少人埋伏。” 林玄礼觉得自己是舍生取义的人,但不是舍生看热闹的人。但这可是缩小版去闲杂人等的少室山大战,除了我男神也没来。当年燕云十八飞骑,奔腾如虎风烟举,反反复复看了不知道几十遍几百遍“我身份尊贵,谁抓了我都会谈条件。” 萧远山端起酒碗一饮而尽“你是个傻子。真的,你不聪明。” 林玄礼慢吞吞的吃东西“到这时候还骂我,真有点过分了,萧远山,大丈夫恩怨分明,我对你还不够好吗。” 萧远山沉默了一会,想想这小子错过了很多个围捕和下毒的机会,想不到大宋朝廷里会有他这种信守诺言的人。小郡王既然赦免了我待他的恶处,总要报答他“你错过了所有杀我的机会。如果我这次能报了妻儿的大仇,活着回来,杀光所有仇人之后。我的佩刀上有一行诗投躯报明主,身死为国殇,你用陨铁打一把刀给我,刻上同样的诗。” 林玄礼立刻支棱起来“好一言为定” 萧远山背对着窗口坐着,忽然的一弹指,打落了撑窗子的竹竿,三扇窗子啪嗒落下。“你大哥在外面,你跟他走” 林玄礼微微精神恍惚好,今天是潘金莲的剧本,等等我为什么总在拿女主角的剧本竹竿要是砸到乔峰,那我只能说,北宋年间、大宋境内、剧情梗概都对得上,人物稍微差点没有关系。“不,我跟你一起去。过去我不知道那件惨案,但你已经把我牵扯进来了。而且在我不知道的时候,这件事已经和我有关。这是我的国家。” 萧远山一怔,虽然宋辽开战打到什么程度,也和京城的王公贵胄无关,上阵只会是折家种家这些世代为将的,但这小子不是袖手旁观的性子。 萧远山自斟自饮,最后简短的说了一句“我还留有后手。”如果今日不成,让玄慈老贼逃跑了,这最后一张底牌依然能摧毁他的名誉和地位。玄慈的情妇,四大恶人之二的叶二娘。一个给他生了孩子的女人,被他教了一身武功,在江湖上为非作歹无恶不作。 他是得道高僧,人人看他德高望重,任何指控都不会被人信服。现在的境遇是单独把他和少林寺、和整个武林隔离开,实际上就算是朝廷指控玄慈勾结辽国,或是曾经带队劫杀辽国高官,那些愚蠢的武林人士只会认为这其实是朝廷又一次诬陷忠良。一个破了戒的僧人,杀盗淫妄无一遵守,儿子被人抓走也不管不问,先破去他的名望。 林玄礼眨了眨眼,不问是什么“放心吧,我会活着回去向哥哥请罪。”朝廷自有法度,这次真是太过了。况且袖子里藏了,是这些年来物理课上的实践成果,搞几个二流高手是够用的。 乔峰刚杀了个云梦派的用毒高手,放了一个还有分寸节制的人。正打算去喝酒,远远的听见有契丹人说话。暗道奇怪,警惕的循声望去,烛光下一个少年,从头到脚金光灿灿。黑白花的袍子外罩着大红洒金半袖罩袍,乍一看像庙里的神像,花里胡哨。盯着这个梳了两把小辫结成环形、垂在胸前用金饰妆点、还带了金耳环的契丹小王爷看了看,觉得这他娘的不是刚刚脱险的十一郎吗怎么打扮成契丹狗模样怎么更消瘦了他怎么叽里咕噜的说契丹话这是契丹人易容成他的模样,要弄什么阴谋 乔峰自知不是全才,他对易容术和用药一窍不通。还没细看,窗子啪嗒一声落下,更显得有阴谋。 玄慈也在思考这件事,朝廷是软骨头,武林中人大多只有满腔意气,这件事太难办。眼下不敢调派少林武僧来相助,当年的事何等机密,在发现杀错人之后更加机密,不能让中原武林知悉,也不能让大宋朝廷知道。慕容博死了,他死时儿子倒还年幼,但他妻子未必不会转告机密往事。 契丹人虽然猪狗不如,但不会诬赖一个死人,更不可能精准的污蔑带回情报促成此事的慕容博。那已经是三十年前的事了他们必然有证据在手。 楼上的客房都包下来了,楼下客栈照常做酒菜生意。 乔峰坐下来,扔下一块碎银子“小二,上十斤烈酒,八个烧饼。有什么肉” 小二“大爷,有牛肉,刚杀的老黄牛。还有肥鸡大鹅,鳝鱼鲤鱼,河虾银鱼” “切一盘酱肉。” 乔峰听着楼上的声音,楼上听不出有几个人。这就奇怪了,是哪派前辈高手隐匿在此,莫非契丹人有什么阴谋我倒要看一看,是不是和云梦派有关,他们若不是勾结契丹人,哪里来的底气和丐帮、和我作对。 他自斟自饮,喝酒喝的很快,却不醉。 楼上有入睡的呼噜声,一个人在吃东西,另一个人低低的诵经之声。 林玄礼刚要入睡,惊醒过来捋了捋现在纷繁复杂的局势,萧远山不知道我知道乔峰是他儿子,玄慈不知道乔峰他爹还活着,玄慈不知道我们俩是假扮的,本来他们俩应该是都想让我大哥走开,但还有一点,万一慕容博还在呢。玄慈很久没见过乔峰了吧不对因为我的缘故他见过。 楼上三人都听见乔峰的声音,萧远山的手攥着红布,随时准备把自己裹成蕃僧模样。 玄慈念完了经,更不想让乔峰知道少林寺曾经做下种种不堪之事,也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的身世。乔峰着实是一把所向披靡的快刀,中原武林、契丹朝廷,他身经大小数十战,未曾一败。倘若叫他知道其中内情,他必然回归契丹,那是血脉相连之地。得想个法子把人支开。端着空盘子下楼,搁在柜台上,走到乔峰面前。 乔峰目光极冷,他沉下脸时格外吓人。两只眼中的精光在这蒙面和尚的脸上转了一转,外松内紧的戒备着,端起酒碗一饮而尽。纵然这和尚举手投足间,显示出身怀精微玄妙的武功,那又如何随时奉陪“和尚有什么高论” 玄慈扯开蒙面的布,见乔峰的目光从戒备转为惊讶迷惑,伸手虚按示意他不要有动作“言语道断,心行处灭,见闻觉知,本自圆寂。嗔堕地狱,喜即生天。若知嗔喜性空,但不执即业脱。” 乔峰没听懂。 玄慈传音入密“乔帮主,这两契丹狗谈到一桩往事,和一位故友的声誉有关。此事和少林无关,贫僧前来查证一桩故人私事。” 乔峰没学过传音入密,也不相信玄慈方丈会勾结契丹人。但是有一点,这真是玄慈方丈比比划划的询问了一下。 他立掌前推,用了三成功力推出一掌。 玄慈不躲不闪,接下了这一掌。依然传音入密“友人已故。贫僧不欲此事为外人所知。” 乔峰见果然是他,当即起身抱拳,点头应允。 玄慈正要回去,忽然听见门外三匹马极痛的撕声长鸣,接二连三翻倒在地。 有两人正要鬼鬼祟祟的离开,玄慈一记大金刚掌拍出,掌风隔空击中一人,只打得骨骼碎裂。 第二掌尚未拍出,就听见楼上耶律弥勒奴一声大骂“敢杀我的马”一只袖箭从斜后方贯穿了另一个逃跑的人。 乔峰站在门口,看那契丹小狗从二楼窗口跃出,落在地上又怒又痛,往屋里瞪了一眼,哭着冲到马厩去看自己心爱的两匹马。 玄慈的坐骑是他抢的,可林玄礼和萧远山骑的都是郡王府中精心伺候、膘肥体壮、按时训练的宝马。一红一白两匹温顺骏马,红马的胸口有卷毛如麒麟,白的浑身上下没有一根杂毛,从京城疾驰到姑苏,马力依旧。 现在却都倒卧在地上,站也站不起,哀痛眷恋的舔着主人的手。 林玄礼心痛大叫“从小马驹亲手养到这么大它们俩才三岁小二,去找大夫来治好它我重赏你。”我骑马出门的时候都不舍得用鞭子去抽这两个乖宝宝 乔峰着实可怜这匹好马,好漂亮,进客栈之前看到了,如同白玉一样,是个长得很俊吃东西也很斯文的高头大马。他看了也觉得喜欢。一脚踩住幸存的喽啰“说”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59.你不应该去 入V一更 白天赶路, 晚上练功。 两千里路,五天走完,未有片刻安枕。 人困马乏林玄礼限定版。这两个蒙面的老光头, 一个是细思极恐要重查旧案的少林方丈, 一个是背负血海深仇的萧远山,两人不仅一路昼夜提防对方,更是越靠近江南越精神抖擞。 萧远山说契丹话“提起精神来契丹好汉不会在马背上累着。辽主都永远在游牧。” 林玄礼“住口, 让我在马背上打个盹。我感觉有人在京城骂我” 玄慈出言嘲讽年轻人“耶律弥勒奴, 你为你们大王办事,竟然不尽心尽力。我带你们去找人谈事,你不想去契丹人如果人人都好逸恶劳, 贫僧就不用担心了。” 林玄礼呵呵一笑“汉人有句古话,劳心者治人, 劳力者治于人。本王哪里用得着跟你们奔波。” 思考回去之后抱大腿的四种方式, 无论如何貌似参与劫狱这真的犯忌讳。这事儿可大可小, 往小了说打我一顿罚俸三年, 往大了说就很容易阴谋论。而六哥显然不吃代餐, 他对我男神本人也兴趣平平,难道要说重查宋辽旧案不能, 这事儿不能张扬。只能说幸好我不写诗,菜谱里没法做文字狱。 玄慈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杀人灭口的事他下意识的想了一瞬, 随机只能放弃这个念头。既然慕容博和契丹北院大王勾结,那就不存在杀人灭口这种可能性了。能保住的只有少林寺清誉, 他或许想胁迫我做事。 以上这些都是在马背上飞驰的时候聊的。 契丹商队会出现在大宋的大部分富庶城池中,也有来旅游的契丹人,奉命公干前来采买的契丹人, 大多穿汉人衣衫,说汉话,帽子一带认不出有多少区别。就算是最记恨契丹人的人,也不会见人就杀。 萧远山不愿意让任何人看到自己的面目眼睛,玄慈也是一样,到吃饭时间就各自躲开,或是像西域女人那样把饼塞进面罩后面吃。 今夜住在客栈里,小王爷点了三荤两素,玄慈端了一盘素菜,往上摞了五个烧饼,端着回屋去吃。 一路上的花销由萧远山带的那只三两重金镯子承担,今夜包下客栈。 各自为接下来的大战养精蓄锐。 萧远山“你不应该去。” 林玄礼托着腮,眯着眼睛啃烧饼夹肉“我都到这里了,哪能不去。难道我留在客栈里就睡得着么” 萧远山沉默片刻“我没把握保护你安然无恙。我当年不知道到了那里会有多少人埋伏。” 林玄礼觉得自己是舍生取义的人,但不是舍生看热闹的人。但这可是缩小版去闲杂人等的少室山大战,除了我男神也没来。当年燕云十八飞骑,奔腾如虎风烟举,反反复复看了不知道几十遍几百遍“我身份尊贵,谁抓了我都会谈条件。” 萧远山端起酒碗一饮而尽“你是个傻子。真的,你不聪明。” 林玄礼慢吞吞的吃东西“到这时候还骂我,真有点过分了,萧远山,大丈夫恩怨分明,我对你还不够好吗。” 萧远山沉默了一会,想想这小子错过了很多个围捕和下毒的机会,想不到大宋朝廷里会有他这种信守诺言的人。小郡王既然赦免了我待他的恶处,总要报答他“你错过了所有杀我的机会。如果我这次能报了妻儿的大仇,活着回来,杀光所有仇人之后。我的佩刀上有一行诗投躯报明主,身死为国殇,你用陨铁打一把刀给我,刻上同样的诗。” 林玄礼立刻支棱起来“好一言为定” 萧远山背对着窗口坐着,忽然的一弹指,打落了撑窗子的竹竿,三扇窗子啪嗒落下。“你大哥在外面,你跟他走” 林玄礼微微精神恍惚好,今天是潘金莲的剧本,等等我为什么总在拿女主角的剧本竹竿要是砸到乔峰,那我只能说,北宋年间、大宋境内、剧情梗概都对得上,人物稍微差点没有关系。“不,我跟你一起去。过去我不知道那件惨案,但你已经把我牵扯进来了。而且在我不知道的时候,这件事已经和我有关。这是我的国家。” 萧远山一怔,虽然宋辽开战打到什么程度,也和京城的王公贵胄无关,上阵只会是折家种家这些世代为将的,但这小子不是袖手旁观的性子。 萧远山自斟自饮,最后简短的说了一句“我还留有后手。”如果今日不成,让玄慈老贼逃跑了,这最后一张底牌依然能摧毁他的名誉和地位。玄慈的情妇,四大恶人之二的叶二娘。一个给他生了孩子的女人,被他教了一身武功,在江湖上为非作歹无恶不作。 他是得道高僧,人人看他德高望重,任何指控都不会被人信服。现在的境遇是单独把他和少林寺、和整个武林隔离开,实际上就算是朝廷指控玄慈勾结辽国,或是曾经带队劫杀辽国高官,那些愚蠢的武林人士只会认为这其实是朝廷又一次诬陷忠良。一个破了戒的僧人,杀盗淫妄无一遵守,儿子被人抓走也不管不问,先破去他的名望。 林玄礼眨了眨眼,不问是什么“放心吧,我会活着回去向哥哥请罪。”朝廷自有法度,这次真是太过了。况且袖子里藏了,是这些年来物理课上的实践成果,搞几个二流高手是够用的。 乔峰刚杀了个云梦派的用毒高手,放了一个还有分寸节制的人。正打算去喝酒,远远的听见有契丹人说话。暗道奇怪,警惕的循声望去,烛光下一个少年,从头到脚金光灿灿。黑白花的袍子外罩着大红洒金半袖罩袍,乍一看像庙里的神像,花里胡哨。盯着这个梳了两把小辫结成环形、垂在胸前用金饰妆点、还带了金耳环的契丹小王爷看了看,觉得这他娘的不是刚刚脱险的十一郎吗怎么打扮成契丹狗模样怎么更消瘦了他怎么叽里咕噜的说契丹话这是契丹人易容成他的模样,要弄什么阴谋 乔峰自知不是全才,他对易容术和用药一窍不通。还没细看,窗子啪嗒一声落下,更显得有阴谋。 玄慈也在思考这件事,朝廷是软骨头,武林中人大多只有满腔意气,这件事太难办。眼下不敢调派少林武僧来相助,当年的事何等机密,在发现杀错人之后更加机密,不能让中原武林知悉,也不能让大宋朝廷知道。慕容博死了,他死时儿子倒还年幼,但他妻子未必不会转告机密往事。 契丹人虽然猪狗不如,但不会诬赖一个死人,更不可能精准的污蔑带回情报促成此事的慕容博。那已经是三十年前的事了他们必然有证据在手。 楼上的客房都包下来了,楼下客栈照常做酒菜生意。 乔峰坐下来,扔下一块碎银子“小二,上十斤烈酒,八个烧饼。有什么肉” 小二“大爷,有牛肉,刚杀的老黄牛。还有肥鸡大鹅,鳝鱼鲤鱼,河虾银鱼” “切一盘酱肉。” 乔峰听着楼上的声音,楼上听不出有几个人。这就奇怪了,是哪派前辈高手隐匿在此,莫非契丹人有什么阴谋我倒要看一看,是不是和云梦派有关,他们若不是勾结契丹人,哪里来的底气和丐帮、和我作对。 他自斟自饮,喝酒喝的很快,却不醉。 楼上有入睡的呼噜声,一个人在吃东西,另一个人低低的诵经之声。 林玄礼刚要入睡,惊醒过来捋了捋现在纷繁复杂的局势,萧远山不知道我知道乔峰是他儿子,玄慈不知道乔峰他爹还活着,玄慈不知道我们俩是假扮的,本来他们俩应该是都想让我大哥走开,但还有一点,万一慕容博还在呢。玄慈很久没见过乔峰了吧不对因为我的缘故他见过。 楼上三人都听见乔峰的声音,萧远山的手攥着红布,随时准备把自己裹成蕃僧模样。 玄慈念完了经,更不想让乔峰知道少林寺曾经做下种种不堪之事,也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的身世。乔峰着实是一把所向披靡的快刀,中原武林、契丹朝廷,他身经大小数十战,未曾一败。倘若叫他知道其中内情,他必然回归契丹,那是血脉相连之地。得想个法子把人支开。端着空盘子下楼,搁在柜台上,走到乔峰面前。 乔峰目光极冷,他沉下脸时格外吓人。两只眼中的精光在这蒙面和尚的脸上转了一转,外松内紧的戒备着,端起酒碗一饮而尽。纵然这和尚举手投足间,显示出身怀精微玄妙的武功,那又如何随时奉陪“和尚有什么高论” 玄慈扯开蒙面的布,见乔峰的目光从戒备转为惊讶迷惑,伸手虚按示意他不要有动作“言语道断,心行处灭,见闻觉知,本自圆寂。嗔堕地狱,喜即生天。若知嗔喜性空,但不执即业脱。” 乔峰没听懂。 玄慈传音入密“乔帮主,这两契丹狗谈到一桩往事,和一位故友的声誉有关。此事和少林无关,贫僧前来查证一桩故人私事。” 乔峰没学过传音入密,也不相信玄慈方丈会勾结契丹人。但是有一点,这真是玄慈方丈比比划划的询问了一下。 他立掌前推,用了三成功力推出一掌。 玄慈不躲不闪,接下了这一掌。依然传音入密“友人已故。贫僧不欲此事为外人所知。” 乔峰见果然是他,当即起身抱拳,点头应允。 玄慈正要回去,忽然听见门外三匹马极痛的撕声长鸣,接二连三翻倒在地。 有两人正要鬼鬼祟祟的离开,玄慈一记大金刚掌拍出,掌风隔空击中一人,只打得骨骼碎裂。 第二掌尚未拍出,就听见楼上耶律弥勒奴一声大骂“敢杀我的马”一只袖箭从斜后方贯穿了另一个逃跑的人。 乔峰站在门口,看那契丹小狗从二楼窗口跃出,落在地上又怒又痛,往屋里瞪了一眼,哭着冲到马厩去看自己心爱的两匹马。 玄慈的坐骑是他抢的,可林玄礼和萧远山骑的都是郡王府中精心伺候、膘肥体壮、按时训练的宝马。一红一白两匹温顺骏马,红马的胸口有卷毛如麒麟,白的浑身上下没有一根杂毛,从京城疾驰到姑苏,马力依旧。 现在却都倒卧在地上,站也站不起,哀痛眷恋的舔着主人的手。 林玄礼心痛大叫“从小马驹亲手养到这么大它们俩才三岁小二,去找大夫来治好它我重赏你。”我骑马出门的时候都不舍得用鞭子去抽这两个乖宝宝 乔峰着实可怜这匹好马,好漂亮,进客栈之前看到了,如同白玉一样,是个长得很俊吃东西也很斯文的高头大马。他看了也觉得喜欢。一脚踩住幸存的喽啰“说”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60.打狗棍法,专打 入V二更 玄慈只担心这是慕容复得到了消息, 要为他爹的名声做什么准备。突然出声“事不宜迟,走。” 萧远山到不觉得这是姑苏慕容的动作,这事儿和慕容家有点关系, 但他们未必知道我们知道。见玄慈要跑,也不放心把这么珠光宝气小肥羊搁在这里, 要是真被乔峰打死了,两边都很可怜。抢上前一把揪起小郡王, 夹在手里运用轻功, 一路紧追着玄慈。 很快就出了城, 冲着城外方向一路疾行, 八十里地转眼就过。 又过了一段距离,玄慈停下脚步, 萧远山也停了下来,顺着目光看去。 林玄礼脸上泪痕已干, 那两匹马是当宠物养的, 从来没打过,小时候脾气不好也只是用蛮力制服, 气不打一处来, 又不确定这是哪里来的恶棍, 不是慕容复,前期他的格调还很高“这是什么地方你找鬼呢” 玄慈也不生气“一十多年没来过参合庄。” 林玄礼保持着傲慢又欠打的神情,又因为爆哭微微有些不好意思,左右扫视了一眼“参合庄, 是取瞎参和之意么好名字。果然不凡。” 玄慈漠然“昔日后燕、北魏参合陂之战被慕容世家引以为耻,意在励志雪耻。” 一十年虽然不够沧海桑田,但随手插的柳枝,飘落的榆钱, 已经长成了粗大的柳树和榆树,再加上数棵古槐。曾经把臂同游的小径荒废了,地上又有人重新清理出来的小路,若隐若现,绵延向草丛远方。 月光将这满是树木的荒地照的鬼气森森,树影摇曳。 林玄礼忍不住说“下次背着我。”我可怜的肋骨啊我还没愈合的两根肋骨啊,把我当个包包夹着算怎么回事啊。 萧远山伸手扒拉了一下他胸口的三层璎珞,心说背着你,这些碍事玩意就是石头,疼死你。 谁也不会提出分头去找,各自有所顾虑,就在一起顺着小路找来找去。 终于在一个僻静隐秘的地方,找到了。 两座收拾整齐,坟头长了些许青草的先考慕容博之墓 这一片并不是慕容家的祖坟,坟头松柏参天,看起来风水很好的样子。 林玄礼装作很惊讶的样子“带我到这里来干什么我要的是赵佶的尸体。” 玄慈冷声道“耶律弥勒奴,这就是贫僧给你的答复。当年是慕容博假称探听得契丹高手要到中原境内,夺取少林武功秘籍,诱骗我们去伏击杀人。我们杀错了人,再要盘查慕容博时,他已经死了。赵郡王只是下落不明,你若要拿尸体回去复命,就拿你们契丹走狗的尸体回去。” 已经不存在慕容施主无辜的可能性,开棺验尸也不是很有必要。他若是无辜,绝不可能在他死后一十多年里会有契丹狗点着名找他。这契丹小狗虽然面相上和赵郡王有几分相似,但人有相似之处,他的契丹话太流畅,又带了一个契丹人,而且一个圆脸一个尖下颌,一个珠圆玉润一个尖酸刻薄。 俗话说减肥如整容,但北宋无人减肥。 萧远山忍住了没吭声,憋得十分难过,他真想大骂这老和尚把所有的事都推到死人身上。 林玄礼沉吟了一下,对于逼迫玄慈挖坟也没有什么执念,反而问“老和尚,不想做契丹国师么” 玄慈深恶痛绝的盯着他,此处四下无人,他也不装了“慕容博当初答应你们什么,那都是无稽之谈。贫僧和其他人都被他骗了。我玄慈宁死也不会做通敌叛国的事今日你们若要一个答案,那就开棺验尸。” 萧远山勃然大怒,他绝不接受这个低劣之人摆出一副深明大义的嘴脸,罪魁祸首死了更叫他满腔怒火无处发泄“你来开棺” 林玄礼掏出扇子轻摇,这扇子竟然没掉出去,暗袋真的很结实啊“一位,请吧。” 萧远山暗恼,用契丹话问道“你和他有仇他打过你,还是你想要他家的宝贝女人” 林玄礼迷惑的看着他。疯批老爹到现在还没明白慕容博就是幕后主使吗不能啊。 萧远山不禁怀疑一切,凑近一些,魁梧的身材几乎笼罩住对方,质问“你怎么会蒙对谁是凶手” 不论是玄慈在三十年前跟谁有交情,或是当年的幕后主使是谁,你怎么会一蒙一个准 你不是去大牢里套话,而是带着答案去的。这让他有种被欺骗的恼火。 林玄礼不禁叹息,自己还是太心急了,幸好还可以甩锅给祖宗“属珊军总教头遇害这种大事,辽国知道,大宋自然也知道。慕容龙城是五代末年闻名遐迩的武林高手,他当年志在天下,参合庄自以为处事机密,实际上么不瞒你说,追踪他虽然比追踪柴家后代费力一些,生卒年月还是记载的很清楚的,与谁婚配,几时生子,何时去世,全都记录在案。太巧了,不得不引人怀疑。开棺验尸。” 别说他了,我身边都全是六哥的眼线。如果榜一大哥感到塌房我就死翘翘,只要不塌房我就拥有一切。 萧远山深深的看了小郡王一眼,一直提防着玄慈,回过身来“方丈,请。” 一人不必多说废话,只能轮流对慕容博的坟头出掌,以此保存实力和衡量对方,谁也不肯单独出掌耗费内力。高人都担心被对方袭击,只有林玄礼弱的心平气和。 内力纵横,掌风强悍,玄慈只一掌下去就削平了坟头上一尺厚的土。 耶律弥勒奴的眼神变得炙热“妙啊”这他妈就是莽撞刚猛的性格才能练好的大金刚掌吗既然有人说我不是个男人我决定去学更柔和的拈花指。 萧远山这些年学了少林七十一绝技,但更主要的是研究如何破解少林七十一绝技,偷学没多大意义,又不是比自己恩师传授的武功更强。抬手也是一掌。 玄慈点评道“施主心中的戾气太重,有失章法。” 那契丹小狗果然搭话“胡说八道,我伯父的武功是最棒的。” 玄慈“耶律王爷,你见过中原武林英豪吗” “南慕容北乔峰的名声,契丹人也略有耳闻。”林玄礼装出一副不屑的样子“偌大一个中原武林,只有两个光鲜亮丽的人物,真是人才凋敝。” 玄慈“不错,乔帮主为人侠义,善使打狗棍法,专打契丹狗。” 萧远山真的很想用慕容博的坟头土把他嘴堵上,这些恶贼把我儿子当做工具,当成杀人的刀,他们让一个契丹人去杀契丹人,一定无时无刻不在暗暗得意。都得死 林玄礼若有所思“是嘛。那慕容博死的可惜了。他若还在世,不论下药绑架,总能想个法子把你说的这位乔帮主送到本王床上去。”没错我要给耶律弥勒奴加一个新的人设 玄慈在这危急时刻也不禁发问“嗯”这个目标是不是有点问题 萧远山很好,千万不要让人觉得峰儿和此事有关。 林玄礼小脸微红“本王对你们汉人中的英雄好汉,也颇有倾慕之心。老和尚,你认得乔帮主么似他那样英雄人物,屈居草莽之间,真是可惜。倘若与本王把臂同游,骑马打猎朝夕相处,岂不是既富且贵,又很快活本王倒愿意把名下的牛羊马匹分给他一半。” 玄慈心说他更有可能直接打死你。“痴心妄想乔帮主已经被朝廷招揽,绝不会和你们同流合污。” 林玄礼掏出镜子看了看自己,在男神他爹面前口嗨真的很快乐,我还能提前给杏子林铺垫一手“哈哈哈哈,本王想要的人,迄今为止没有得不到的。只需要筹划筹划。慕容博虽然死了,中原武林中就没有几个聪明人愿意为本王效力么哈哈哈哈哈是不是” 萧远山我们契丹人不会这样恶棍笑,坏的很肤浅。峰儿会跟过来偷听吗太尴尬了。 干干巴巴的说“是的。王爷不要急。” 玄慈知道败类走狗自然是很多的,又心虚又不安,脸色发青,强行转移话题“棺木已经露出来了,请。惊动亡人本是无奈之举,但今日是不得已而为之。贫僧倒要看看他的随葬之物中,有多少辽国珍宝。” 三人围着露出土面的棺材,因为不专业,就没有一个人拿了锤子、锄头、铁锹、撬棍等工具。 围着,看着棺材,也互相看看。 玄慈道了一声“慕容博,你若泉下有知,这是你勾结辽国的报应。” 伸手往棺材板上用力一拍,只听砰的一声响,几个棺材钉被震了出来。 “且慢”本着做戏做全套原则,林玄礼掏出一块手帕捂住鼻子,一跃挑到上风口去“好了。” 玄慈没等他把自己照顾好就伸手去掀。 萧远山速度更快,猛然掀开棺材板,心里已经计划好,就在此时此地和玄慈大战一场,打死了他,摘两人的人头去雁门关祭奠孩儿他娘。 玄慈越狱玄慈的人头突然出现在雁门关,这个大新闻足够刺激剩下的人跳出来。他们必然要召开大会,探讨究竟是谁谋害了少林方丈,知情者必然惶恐。窃听到可疑的人,逐一杀了,最后若还活着,就去小郡王府上做个家臣,偶尔听他那些疯言疯语,了此残生。 心里计划的很好,但棺椁内空空如也,慕容博那颗糟烂的人头根本没搁在这里。 甚至没有被褥衣帽,连一个衣冠冢都不是,就像一个没人用过的空棺材,被人埋在土里。 结合玄慈非要带着一人赶路过来,非要到慕容博面前谈事,这显而易见是一个阴谋。 萧远山下一招就要偷袭玄慈,原本是杀招,现在更是先下手为强。 飞身而起,一拳直击玄慈,先抓了再说以防埋伏。 玄慈也一直在提防,震惊之余立刻还击“且慢”难道难道慕容博没有死细思极恐 萧远山这一路上做了很多计划,现在计划全废“玄慈方丈果然智计迭出,好谋算不过没关系,我们契丹精锐也要到了。” 实际上没有。是说给可能埋伏在旁边的少林和尚听。 林玄礼看他们乒乒乓乓、内力外放打的飞沙走石,狂风大作,厉声道“都住手” 并没有人听他的。 玄慈见招拆招,渐渐不敌“贫僧被慕容博骗了” 萧远山厉声呵斥“我们不找来,你就不知道自己被骗” 玄慈多年前是怀疑这一点的,但没找到慕容博,自己所做的事也完全是不谋私利,因此并不很亏心,错误都是慕容博的,也就罢了。“贫僧不曾勾结契丹慕容博吃里扒外,贫僧如何猜得到” 萧远山“这话谁信你杀了慕容博灭口与事者都被你杀了” 玄慈自然不会提及他们的名字“慕容博两头算计,谁猜得到” 林玄礼高声道“慕容博若是没死,他现在在干什么难道要放过他不成” 萧远山不打算掀开面罩,这也是自己的底牌,森然道“他只有慕容复一个儿子。就在不远处。玄慈方丈,你武功甚好,佩服。不如你我联手,去抓了他做诱饵”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61.哥哥机械降神 入V三更 林玄礼还在搜肠刮肚的思考怎么说服他们先不要动手, 他却低估了萧远山的耐心,他能耐心等待二十几年,自然不会急于一时半刻。 眼看俩人就要商量好去抓人, 连一条麻袋也不要,打算凭借艺高人大胆,冲过去把慕容复抓了就撤, 现在探讨的只有是否杀了慕容复。 赶紧叫停,你把南慕容一杀, 我乔大哥岂不是要义愤填膺的冲进局中“且慢动手, 路途遥远, 恐怕有变。玄慈方丈, 你想自证清白, 说到底你是被骗的还是现在不认账, 对我们来说不重要。本王若是要不到赵佶的尸体,将慕容博带回去, 也可以交差。” 玄慈整了整衣裳,又恢复平静“耶律施主,你有什么高论” 林玄礼眯着眼睛笑了笑, 抖了抖头发上身上被他俩大战时溅上的泥土碎石, 胸前小金佛也拎起来吹吹“武林中人有人勾结契丹,你身为少林方丈,就该有所担当。” 什么叫以彼之道, 还施彼身啊。我真他妈聪明不能去少林寺打,扫地僧那家伙太混蛋了, 凭什么逼迫萧远山放下仇恨。或许他现在体内有内伤,活不了太多年,但让萧远山落在少林寺内, 从此连儿子都不见,细思极恐。至于具体计划,没有,走一步看一步,不行就召唤哥哥机械降神。 玄慈一开始不理解这管他什么事,旋即想到慕容氏的绝技,斗转星移和参合指,前者妙用无穷,武林中独一份的奇妙武功,参合指能将真气外放,与大理一阳指有异曲同工之妙。 不错,若是契丹人获得这两项武功,着实比带着赵佶的尸体回去引发大战更有益。他扪心自问,当年和慕容博的武功不相上下,若去少林寺境内,反倒方便,决不能让慕容博活着落到契丹人手里。 萧远山问“你要干什么” 林玄礼用契丹话肆无忌惮“你们俩去抓慕容复,他的家臣要是听见动静跑过来把我抓了怎么办。到时候说交换人质,你是换是不换” 萧远山“他把刀架在你脖子上,我也能一掌过去只杀他不伤你。” 林玄礼有点笑不出来,从现在开始自己又一次陷入随时都有生命危险的可能,比起乔峰的疯批老爹,还是慕容复的疯批老爹更不通人性一点。前者只是为血亲复仇,后者可是阴谋家“如果是慕容博呢。我总觉得这件事不简单一定让你杀了他就是。” 玄慈阴着脸“少林方丈不会和契丹人有交情。” 耶律弥勒奴微微一笑“没关系,我在京城中有一个朋友,他既热心又好奇,还不是很聪明。” “谁” “遂宁郡王赵十一郎。” 玄慈大怒“你口口声声索要他的尸体,不像是朋友的样子。” 耶律弥勒奴“曹孟德爱关羽,和本王是一样的心。我们朋友一场,他烤的肉是无上美味,本王哪里舍得让他暴尸荒野,总要以王侯之礼收敛。他要是活着,也愿意与本王去契丹游玩。咦,难道你很喜欢他” 玄慈其实也没怎么在意赵佶长什么样子,就知道他武功不怎么样,自从皇帝长子出生后身份也尴尬,有些优柔寡断,确实是个很好奇的少年,听不懂经还强行找点存在感。“那就找一个合适的地方,下帖邀请慕容复来做客。然后诱使慕容博出现。” 耶律弥勒奴阴恻恻的一笑“我要活的慕容博。” 玄慈“阿弥陀佛。” 自然是死的,而且是死的不能再死的、砍掉脑袋以防龟息功。 “此人的名字再不能提一句,你我三人心知肚明。” 二人不欲惊动他人,又将棺材盖子盖上,将土胡乱堆了回去,眼看天空乌云密布,即将下一场暴雨。 萧远山呵呵冷笑,瞥了一眼被踩实的坟包“天助我也。” 林玄礼被他背在身上,叫自己的三串璎珞抵着胸口,水晶玛瑙的珠子直径约有两厘米,红红白白的戴着好开,可压在胸口时候疼得很。浑身都被大雨浇透。不禁抱怨道“你拿我当雨伞啊” 他习惯性一和萧远山说话就是契丹话。 萧远山背着他只当轻若无物,运用轻功再赶回姑苏城里,在暴雨中掩去叹息“别抱怨,我连儿子都没背过。” 林玄礼忽然替他感到一阵伤感,伏在他背上“我也没见过我爹长什么样,算啦,都是缘 分。”见过,神宗皇帝叫人给小婴儿喝了一点酒,什么缺德老爹。至于前世的父母么,亲密关系和这一世的差不多,并不熟悉,极少见面,现代和古代的差距只是照片或是画像。但不觉得缺乏亲情,前世有很多好兄弟、优秀的长辈引导和帮助自己,这辈子也是一样,除了六哥之外也有很多亲近的人。 我只需要甄别谁是好人,谁的道德和能力都很好,亲近他她,并维系关系不伤他们的心也不损害他们的利益就够了,受人帮助给予回报。这很好啊,又有分寸又长远,何必非要追求意气相投、肝胆相照 萧远山感觉他搂的更紧了一点,趴在自己肩头,装的可怜巴巴的。实际上这小子完全不可怜,富有、高贵又非常狡诈聪明,很懂得如何让别人喜欢他,就和他皇帝哥哥说的一样,这小子在辽国也能混的风生水起“你是个心肠很软又很坏的小孩。” 林玄礼考虑一下自己最近的所作所为,首先诬陷干掉了全冠清,然后开始陷害慕容博。虽然说这俩货都是坏蛋,但我的手段也有点越来越反派了。我可真是一个发愤图强、不屈不挠、致力于达到目标的人。老婆知道我做了什么,但是她还是喜欢我。男神不知道我做了什么,他也会喜欢我,平时还有个代餐吃吃。突然笑出声“哈哈哈,这对敌我双方都是一件好事。” 萧远山深以为然“别太得意。” 玄慈听不懂他们用契丹话在说什么,只能从语气中听出这一老一少俩人语气柔和亲昵。 细思极恐 三匹马只是被打断腿和被插刀,石槽里有下毒的痕迹,但气味略重,聪明的马和狗一样能分辨这些味道。 云梦派的人本打算引起骚乱后,趁乱围殴乔峰。 骚动到是引起了,但围殴乔峰比较失败。 原本计划一边强攻,一边用毒。结果强攻打不过,多则十招,少则三两招,立刻被打飞。用毒则被乔峰掌风一卷,成了慕容家的绝技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直接把云梦派的用毒高手毒死了两个。 乔峰哑然失笑,不能驾驭的毒你用他干什么。 为首的矮胖子张弛厉声叫嚣“乔峰,你等着是好汉就不要逃跑”说罢就提气纵身,像个尿泡做的皮球一样想弹到房顶上。 乔峰焉能让带头之人走脱,抬手一记掌风将即将蹿到房顶上的云梦派长老打的内力大乱,轻功被打断,立刻摔落在地。 张弛落地几乎摔出一个油印,他太肥了,以至于没有摔断肋骨,只是摔坏了膝盖,下意识扶地时杵断了右手尺骨,白生生的骨头碴戳穿小臂,露在外面。 乔峰大步上前,提在手里如同拎一只肥鸡羔羊,又哼了一声震落身上沾染的毒气粉末,脚不沾地的将这撕声惨嚎的矮胖子拎进客栈里,啪啪两下点了全身大穴,就搁在门口屋檐下。 今日还不是和云梦派定下约会的时间,他们来早了,来偷袭。 对战战兢兢后退的小喽啰们挥挥手“去叫你们帮主来,否则杀了他。” 乔峰通常都是很有礼貌的,先问问对方叫什么,考虑一下谈话解决问题,但今天上来就偷袭,他到现在抓了人,都不知道这个江湖败类叫什么名字。 云梦派弟子们面面相觑,缓缓往后退了十几步,看乔帮主好像真不想动手杀咱们。急转身往远处跑去。 风雨中传来几声微弱的议论“还有这好事” “咱们可别去禀告帮主” “张弛长老这次真的能死吗” “能的,我都吃斋拜佛半年了。” “早知道云梦派这么苛刻,还不如去投奔丐帮。” 小二战战兢兢的奉上手巾“大爷,伺候不周,您别见怪。兽医已经来了。” 乔峰也没接手巾,他没那么讲究,听着风中飘来的谈话声不禁好笑“再上一坛酒。”他一向信赖玄慈方丈,晓得方丈的威望和实力、人品及其匹配。汪帮主生前还说过,在和玄慈方丈的书信往来中,谈到过自己,满是赞誉肝胆血性矫矫不群,当年自己不过十九二十。 今日虽然想知道玄慈方丈要办什么事、事情的结果、那两个契丹狗是怎么回事,却不会暗中跟随去偷觑。喝了几斤烈酒,暗自寻思,如果玄慈方丈不肯说,我也不可以再三询问。只好假装不知道。咿,一个契丹王爷大摇大摆的出现在中原,却带着两个蒙面和尚,真是招摇过市。 那契丹妖僧怎么会在中原有故人他的武功极佳,轻功超群,倘若是我的对手,务必小心应付,绝不敢大意轻敌。 一个人在屋里喝了十几斤烈酒,难免有些烦闷。 张弛没有内功抵挡不住自己调配的毒药,慢慢开始口吐白沫,眼巴巴的看着远方,等着弟子们请来掌门,对乔峰痛下杀手。 等也等不来,盼也盼不来。 街道上洒落的毒药都被一阵狂风吹散,湿气渐渐浓重,屋里点上蜡烛。 乔峰闷坐无聊,走出屋去看兽医给三匹马疗伤。 达官显贵有很多漂亮的纯色宝马,雪白无瑕的高头大马不只有义弟家里有,但刚一凑近,看到被卸下来的鞍韂,银鎏金的马鞍前桥内侧隐蔽处有一行小字,写的是遂宁飞骑将作陈缀儿。这角度隐蔽,不取下鞍韂和铺在鞍韂上的垫子无法看到。 另两匹马的马鞍前桥写的是遂宁飞骑将作木羽、天武军禁军上四军成少海专用。 兽医“兄弟,我劝你别动心思,这都是宫中贵人用的玩意。” 乔峰不动声色“随便看看。这马力被消耗的厉害,是不是” 兽医抬起马蹄叫他看马掌和马蹄铁“一路上走的是官道。累也不是很累,这马训的好,膘肥体壮,很耐奔跑。” 乔峰也不觉得有什么,马匹是活物,能偷能抢。玄慈方丈原本也在京城,合情合理。“还能治好吗” “能啊,这有什么难的,只是断了腿再接上,还是会少差一点。”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62.影帝全靠妆造 入V四更 “下雨了。”慕容复站在窗前考虑要不要关上, 夏季的江南又湿又闷,下点雨反倒凉爽。但风急雨骤,恐怕表妹身娇体弱,回去要害病。 而且开着窗子, 显得自己心里更加坦荡无情一些。 王语嫣点起蜡烛, 幽幽的问“表哥, 你今日为什么不肯看我是不是也开始想入非非” 这个也字说的极轻,但也能叫人听见。她已经坦率直白到无以复加的程度, 脸上红的如同映日荷花, 如痴似醉。 慕容复强自镇定,回过身来,一本正经的说“我在想, 那位前辈如果不是收敛气息藏身于梧桐树上,不用下三滥的偷袭招数,正面对敌是不是我的对手。” 王语嫣已经用尽今日的勇气, 下次表白最起码要等到明天。“他收敛气息, 竟能让表哥你擦肩而过也没发现” 慕容复迟疑了一会, 苦涩的点点头“郡王府里有一棵唐朝栽下的梧桐树,树干粗壮,枝繁叶茂,亭亭如盖。十丈外是一颗枣树。这两棵树和他卧房呈掎角之势。我藏在枣树上,全程都没发现梧桐树上有人。不过嘛, 那郡王妃似乎只发现了我,也没发现还有一个人藏在附近。” 王语嫣惊奇道“难道那是官家,或是赵佶自己安排的保镖” “谁知道呢。他没有能力压制那武功高强的郡王妃,能从歹徒手里逃回来,不知道承诺了什么, 给人家磕了多少头叫了多少声爷爷。是个贪生怕死的懦夫。哼。”慕容复冷哼一声,回到最初的话题“那赵佶牙尖嘴利,实在是无耻之尤。我分明是刺探机密,他竟嘲笑我娶不着老婆,枕头都要哭湿了。大丈夫何患无妻谁像他那样被妇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王语嫣玩弄可以细说吗捂脸是搂在怀里亲一次两次、十次百次都不会拒绝么好羡慕她,想摸丈夫的头和脸,还有身体,都可以触碰。她还可以叫丈夫乖乖睡在她自己怀里嘛,她的丈夫在外面吃了亏,受了欺负,会和她相拥哭泣,诉说一路上的艰难。真叫人羡慕死了。 慕容复“等将来大燕复国我祭奠列祖列宗、册立皇后时,一定下国书请宋朝皇帝派他这个弟弟前来道贺。”叫那小郡王看看,我大燕皇帝娶了何等冰雪聪明、天姿国色、温柔贴心的皇后。羡慕死他 王语嫣“好啊。请他带着王妃一起来。”我也可以趁机请教。 两人沉默了好一阵子,话说到这里,就仿佛明日就要复国成功册立皇后一样。 实际上还差得远呢。 阿朱阿碧进来添了两次茶,送了一些精巧的船点,栩栩如生的柿子、天鹅、白兔、金鱼、牡丹。巧手制成,里面或荤或素的有些精致的馅料。 王语嫣调用了前些天没用掉的勇气“愚公移山都能成,何况是表哥的大计呢。” 慕容复心说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三十而立,倘若三十岁还没有复国成功,我岂不是荒废人生,最晚也就到四十岁,再做不成,恐怕是不成了。表妹自然是一心一意的等我,但是 那笼罩在天空上方的巨大乌云如同神仙手中伞盖,冲出去,就不下雨了。 萧远山和玄慈到了姑苏城门口时,已经到了关城门的时间。 玄慈看他背着一个人,狂奔来回两个八十里地,而内力不减,心下既佩服又警惕。“大师不如作方便法门,换一身汉人衣衫。” 林玄礼从他背上跳下去,再次感慨一下有些人怎么长得那么高啊。冷冷道“本王不会换你们汉人的衣衫。”本影帝全靠妆造撑起演技、人设。虽然辽国皇帝丞相有时候都穿汉服,但我不能穿,人设是极端契丹主义的gay。 玄慈听出言外之意,目光一禀“大师受一小儿差遣,如臂指使俯首帖耳么” 萧远山语气冷硬“正是。”可能是未来的主公,可能是峰儿日后被你们所害时的退路。 玄慈你不按套路出牌。武林高手的傲骨呢 萧远山“王爷,要不要去买些江南的甜点蜜饯”连日奔波,瘦的脸都陷下去了,刚被我抓走时还是个小圆脸。 “好啊。老方丈,咱们客栈再见。” 萧远山伸长臂揽住小郡王,一纵身跃起,在这直上直下、高有数十丈的城墙上只用脚尖轻点两下,一跃上了城头。 上来的容易,下去的更是容易。 顷刻间就到了一间点心铺门口,林玄礼进去买了绿豆糕、栗子饼、小桃酥、玫瑰糕“吃胖就不体面了,眼下是越瘦越好。” 换到成衣铺,掌柜的和伙计见了两个契丹人,也不意外,契丹那些向往汉学的人到宋朝境内旅游都去江南。“公子爷,高僧长老,二位要点什么” 林玄礼“按照我和他的身量拿两套中衣,要真丝的。你们这里有辽朝衣裳么” “这个没有,公子爷若是急着要,明早上能给您赶制一身送到客栈去,赶得及明日赏玩风景。之前有几位辽朝书生在我们这儿定过。” “那好啊,定两身,拿料子过来我选选,要花哨的。” “公子爷,小店里各色单夹皮棉纱,绫罗绸缎、宋锦唐锦应有尽有。” 萧远山买了一套长袍直接去换了,他能用内力蒸干衣裳,但没这个必要,省点力气应对少林那些贼秃。 林玄礼选了一会料子的搭配,付了钱,又叫他们去隔壁鞋铺按尺寸拿了两双靴子,再代买雨伞,吃了二斤点心揉了揉脸“借纸笔一用。” 有纸笔有信封,甚至还拿来了一小碗浆糊。 他踌躇着下笔写信,考虑一下能透露的事实,以及玄慈那天在监狱里说了什么暂且息怒,且放宽心,事发偶然,无法拜别。玄慈打破牢门逃遁,是臣弟制止牢子们放箭,只怕杀了玄慈再无线索追查。哥哥果然料事如神指的是六哥认为慕容复快三十岁还不结婚他有问题,慕容家与此事关联甚大,原以为慕容博已死,熟料臣等你的弟弟和热心人士萧远山与玄慈赶到姑苏,开棺查验,棺内竟空无一物。原计今日返京,叩头请罪,然眼下局势叵测,雁门关旧案关联甚大,似有贼人挑拨两国开战,令臣弟毛骨悚然。臣弟眼下还在用哥哥新赐之名耶律弥勒奴,玄慈似乎尚未发现,在姑苏城外、慕容氏燕子坞参合庄内定计诱捕慕容博,玄慈信了他是契丹走狗,欲杀之,臣弟不敢疏忽。愿陛下矜悯愚诚,听臣微志。臣不胜犬马怖惧之情,谨拜表以闻。臣弟拜上。 借用了一下陈情表的名句。考虑了一下,毛笔画了一个跪下的小人当表情包。 吹干了装进信封里,浆糊封口,从腰间零零碎碎的荷包里掏出两枚闲章,沾了沾印泥,啪的盖在信封上。 然后开始考虑会不会有人截获信件,我是不是应用契丹文来写,但听说没啥问题写可就有点难度。 遂宁郡王印只有一枚,日常书信往来只有伊尹与我同好、赵十一郎、厚土生春意几枚闲章,谁写信盖官印玩啊。 萧远山伸手接过“送给谁” “平江军节度使、兼参知政事、判苏州事,具体是谁我不记得了,这印章他们认得的。”林玄礼有点不安,叹了口气“老和尚太性急了。伯父,有劳你。” 萧远山一闪身就消失在成衣铺里,苏州城极大,极繁华。但衙门都有固定的位置,好找得很。 衙门里长官就在内衙起居,很好找。 林玄礼拎着大包小裹,夹着雨伞自己走回客栈去,甭管打扮的如何奢华,淋湿了衣裳又左右手拎满东西,胳膊肘下面还夹着一把雨伞,也就不富裕高贵了。 但在陌生的异域他乡悠闲散步,吃饱了点心,喝足了茶水,实在是舒服惬意。 两件大事都算是暂且有了进步,衣衫湿透了贴在身上反而和凉爽。心里隐隐的生出一股得意。 足够萧远山送完信确定苏州知州对于一阵风刮过后突然出现在面前的书信是什么态度,先大惊,然后研究,召幕僚探讨,在看清楚印章后立刻派人快马送往京城。 林玄礼的轻功其实还行,在乌云密布时开始运用轻功猛冲,赶在雨点掉落前回到客栈,见自己的两匹马已经被包扎好了,门口堆委着一滩死胖子,天色暗淡,本来在喝酒的乔峰已经消失了。 哎,好吧。 伙计迎上来伺候“这些东西都送到您屋里去。小的给您烧了盆洗澡水,这就送上去。您还吃什么不吃” 林玄礼摆摆手,上楼去看两个伙计放好东西,抬来澡盆倒好水,关门上闩伸个懒腰,脱衣服洗澡。“老方丈,你可不要偷看我洗澡。” 玄慈忍气吞声“阿弥陀佛,贫僧和你身边那老和尚不同。” “是嘛。嘻嘻。” 之后就一声没出。 林玄礼正解腰带,被人一只大手扭住手臂,只一下就按在桌子上,另一只手轻轻搁在脑袋上捂住眼睛,刚好没能看见是谁。 随时立毙掌下的感觉真的很熟悉呢,不敢大喊大叫。 乔峰本来不想管闲事,但唯恐玄慈方丈独自来此,势单力孤,遭人暗算。又看到马鞍上的刻字,越发怀疑又想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趁二人不在,悄悄潜入屋里,连一件行囊也没看见,越发可疑,就在隔壁等着听发生了什么。只听着玄慈方丈先回来,过了一会是契丹小狗。 他原本也不想出来,静观其变等待时机才方便,可是落水狗一伸懒腰露出手臂上的刺青。眼下虽然流行刺青,狼虫虎豹、牡丹青龙什么花纹都有人纹,但契丹小王爷胳膊上的刺青位置颜色都对,极精致漂亮的一副麒麟牡丹图。长得人有相似就罢了,连纹身也一样到底是我那闲不住的义弟在冒充契丹人,还是契丹人想冒充天子之弟意图行刺 眼下出声询问恐怕惊动隔壁玄慈方丈,他叫我别管。 整件事看起来是极大的阴谋,乔峰怎能置若罔闻 林玄礼挣扎了一下,低声问“你要干什么” 乔峰没练过传音入秘,眼下又蒙着他的眼睛不能做手势暴露自己,思前想后,扭着他的手空出两个指头,在小臂纹身上捏了捏。 林玄礼艹疯批老爹救我英英救我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63.跪了 今日一更 被人抓住、打飞其实没什么问题, 被锁喉、双手拧到身后也没啥问题上辈子和专业抓人的师兄每次交手都被按在地上反复摩擦。 但你他妈的轻轻摸我胳膊干什么 林玄礼本来没那么敏感,也摸不准这人的实力,但岂能坐以待毙。 每一个武术家都在意柔韧性, 倘若被自己的骨骼限制了招式, 完犊子。 他只被扭住了右手,对方把自己的手臂和背都紧紧按住, 另一只手还空着, 遮住眼睛的大手并没用力按住, 甚至没有蒙住口鼻,这是因为什么首先排除萧远山, 他没那么无聊。我的男神那他不会摸我胳膊啊。难道是小偷或者是想杀人扬名的愣头青我哪知道我也没有江湖经验。 林玄礼想了片刻,也以一个普通人的力气挣扎了两下。 乔峰摸出来刺青是真的, 想了片刻,感觉还是交手确定一下, 再确定不了再拎走。 凭我的本事, 不惊动隔壁玄慈大师,可以把这契丹狗拎走, 问完我再送回来。这厮武功低微,怎么高估也不值得一提。 林玄礼暗恨自己洗澡前摘了袖箭,眼下就只能硬拼了。右手被人按住,挣扎时设法移动了一点点, 只要不直接按住脊椎就没什么问题。左手原本抵在桌子上装模作样,貌似发力也无法翻身,现在猛地一用力, 先是回身一肘击歪对方按住自己的手臂,急拧身,右脚使出一招太祖长拳之魁星踢斗, 撩踢式又快又猛,紧接着一记直拳当胸打出。 像什么大金刚拳、大金刚掌虽然威力无穷,能隔空伤人,但太难练。到底是这套家传拳法精研了十年,招式不花样不多,但功力能尽数施展。 乔峰揍契丹狗毫不留情,看他用的武功招式更为狐疑愤怒,啪啪两下打断两招,就连藏在直拳下偷袭的燕子抄水式在就要击中他肋下时候,他张开大手一把攥住整只手,强行按住,把这厮往下一贯。 契丹小狗哪里承受得住,轻飘飘的稳不住脚步,被他一按所带来的势能带动全身,身不由己的双膝跪倒。 林玄礼被威压所迫不敢再闹了乔峰把你当敌人真的是很恐怖的感觉,一时间竟然有些胆颤。 他已经知道乔峰听不懂一丁点契丹话,又不能表明身份,就低声说“姑苏城的洗澡水里居然没有栀子花、茉莉花和青木香。哼,不过如此。” 乔峰上前半步,抓着脑袋叫他仰头,再次端详,不由得摇头。 面相眉眼不太像,这契丹小狗的眼睛更大鼻梁更高,眼神也锐利凶狠的多,用的虽是同一套拳法,但气势浑然不同。我义弟总是瞻前顾后,和人过招时即便是明知安全,也要犹豫不决,今日这个契丹狗果敢迅猛。 两人不是很能对上暗号。 因为乔峰根本不在意和友友一起泡浴池时,水里扔了什么花,他更在意那天的酒,还有优柔寡断又很热心殷切的朋友。 玄慈一直在打坐修行,现在也不由得叹息,你穿着湿衣裳跪在人家面前了,还挑剔洗澡水。贫僧要是真不懂到还没什么,可贫僧懂。 也不知道是那蕃僧诱了年少贵胄,还是这契丹狗为了笼络人心做身布施,可能是他们本性不知廉耻。 林玄礼被抓着脑袋,感觉随时会被男神把脑袋按进腔子里,直冒冷汗,想了想,轻声问“你还是不爱喝牡丹蜜酒么我一府的烈酒,倒没有酒量陪你。咱们还是找个没人的地方,幕天席地,烤几条菜花蛇,吃饱喝足尽兴玩耍,好不好” 乔峰震惊的睁大眼睛,他还记得第二次见面,感觉有什么阴谋就去夜访。然后喝到了也不能算是难喝,只是甜到多喝两杯觉得齁嗓子的蜜酒,那种粘稠挂壁的质感,一定是用蜂蜜兑出来的。至于烤菜花蛇,那更是在没有第四个人知道的事,足以证明自己看错了。 当下就有些懊恼,赶紧松开抓着的脑袋,双手搀他起身站好,看义弟踉跄了一下靠在自己身上,赶忙扶到椅子上去。 原本还想骂他是落水狗呢,也说不出口。看他手背上被自己打落伤到,手背已经红肿起来,顿觉内心不安。手抵在他越发消瘦的背上,注入内力探查了一番,还好,倒没有新伤,自己也没打伤他的筋骨,旅途奔波,内力却更胜往日。 玄慈方丈不是很想听下去,烦得很,因此没注意他内功错乱,肺腧穴中没有注入内力改变声音语气“两位施主一向说契丹话,今日是说给谁听的” 叫老和尚听了很有情趣吗少林寺除了我之外,其他和尚不曾犯过色戒,龙阳之好也没有。 林玄礼擦着额头的冷汗,心说这就是代价,吓死我了“方丈本该六根清净,怎么别人说两句悄悄话也要听” 两人只好像两个小学生似的交流。 肩并肩坐在一侧,蘸着茶水在桌子上写字。 乔峰精炼浓缩语句这是咋了 林玄礼眼前发黑,手也有点抖,开始编造继萧远山特供版20六哥特供版30玄慈特供版之后的乔峰特供版真相我在冒充一个契丹人追查朝廷钦犯,可能就是抓了我的那个人,那厮勾结辽朝朝廷,我这个身份打扮说不定能诱惑他出来接头。我现在的身份是耶律弥勒奴,六哥起的名字,赏的一身首饰,大哥你就当不认识我好了。 乔峰松了口气,不是又被抓走卷入阴谋就好,打量了一下他珠光宝气的样子好看。像个菩萨。你瘦的太多,出手果敢,愚兄没认出来。出手太重,你别见怪。 林玄礼开心的揉脸年轻,回去养半年就好了。不敢耽搁大事。 乔峰对此表示非常赞赏,确实是国家大事为先,个人的安危靠后那蕃僧是什么人是救了你的人么 林玄礼对于这个还没有统一口径,目前进度是萧远山答应日后到自己家来养老,六哥答应给一个都指挥使的名额但游击将军就不要想了,然而眼下什么身份也没有大内高手,原是契丹人,归顺大宋,我叫他伯父。 乔峰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贤弟多加小心。 林玄礼沉默片刻,心说我真的很需要一个手机拍下这行字,等多年之后他对华夷之辩释然了拿出来嘲笑他找打用伯父在仁宗朝就到中原了。 乔峰想了一会,想出来哪里不对了,大家都是一伙人在这里躲躲藏藏不敢出声干什么,玩吗太无聊了不如陪我去喝酒方丈晓得你是谁么 林玄礼不晓得,听说他和那厮是江湖朋友。 乔峰心里咯噔一声,玄慈方丈自然没什么问题,江湖中人上了岁数又有名望的人,哪一个不是玄慈方丈的朋友 写道也要当心。方丈记得国仇家恨,当心他不知情暗算你。 林玄礼不打紧。我现在冒充的是辽朝北院大王耶律仁奇的子侄辈,辽朝王爷。他不敢杀我,否则辽朝责难时,他难辞其咎。 乔峰犹豫再三,实实在在的写你为了家国大义奔波,愚兄只能相助,不该劝阻。但方丈武功精深,你接不住他一拳一掌。我今日不想杀人,只是试探虚实。方丈精通大金刚掌,能劈空以掌风伤人,是少林玄之辈之魁。 写满了桌面,用衣袖擦擦桌子。 林玄礼我会狐假虎威。萧伯父不会让我死的。 乔峰总感觉不太可靠倘若我刚刚起了杀心。他救你不及。 林玄礼方才我认出你了。大哥你总不会滥杀无辜。 乔峰契丹上下没有无辜之人。 林玄礼扶额叹息,真的不想再聊了,要不然我们还是谈谈我虽然遵纪守法、尽量朴素不折腾人衣服够穿就不做了,也不追求什么古玩字画、奇珍奇石或是罕见食材,但也属于剥削阶级这件事吧。 乔峰也不想当着一个假冒的契丹人骂契丹人你们要抓的人会少林大开碑手么 林玄礼我不知道。他武功很高,怎么了 乔峰想起缠绵病榻的方舵主,不由得也叹息了一声,我丐帮弟子被人打死打伤,做帮主的不能为之报仇,岂不是耻辱我与云梦派在城中相斗,你不要去看热闹,有剧毒。多保重。 猛地抬头,看到窗口无声无息的站着一个人,他竟完全没听见这人的声音,也没感觉到有人靠近。 随手抹掉了一桌子的水痕,站起身。他心里戒备,表面上不动声色,不急不缓的抬手抱拳。 林玄礼循着他的动作看过去,吓一跳。 “你”切换语种“你看了多久” 萧远山送完信回来也吃了一惊,峰儿和这小子肩并肩坐在一起,八仙桌并不是十分宽大,峰儿占了大半,小郡王蜷在一边靠在他身上。不由得让人心生狐疑,他说了什么 这小子是不是把他理解的我易容成乔峰这件事告诉他大哥了两人在担忧争论什么 无视掉峰儿,以免神色言语中露出分毫端倪“你们聊了多久,我就看了多久。” 林玄礼哈的一下笑出声“大哥没那么迟钝。” 萧远山冷笑两声“你太高看他了。”他走到小郡王身后,单手把人拎起来推到屏风后面,浴桶边上“洗澡去。”用手势示意某位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丐帮帮主快点滚。 乔峰心里油然而生一种复杂的感觉,在警惕之余却莫名的觉得亲近。仔细想想,或许是因为这位前辈武功精妙,不免让人敬佩。既是武林高手、又是朝廷中人,这样无礼狂妄倒也合理。 林玄礼慢条斯理的解扣子,大红洒金半袖罩袍很华贵帅气,如果给男神做一件同款穿穿会更好看。湿漉漉的衣服搭在木屏风上,里面黑褐地白花断腰袍一周没脱了,几条系带吸了水发紧,扯不开,探头看看遥遥相望的父子俩“别忘了给我的马报仇。汉话” “给我拿个锥子过来,挑不开系扣。契丹话” 萧远山立刻顺势拿了扔在桌上的刺鹅锥,进到屏风后面,看到他手腕、脚背被人打到的痕迹,手也在微微发抖,也就看出来是怎么被人制住的“笨蛋。他打你了” 林玄礼叹了口气“还行,没下狠手。反正我招架不住,两招就被按着跪下了。这也就是他,换别人我真要生气。” 萧远山“不错,换别人你就要叫我去杀了他。” 林玄礼“我自己会杀人,别把我想的太废物了。” 萧远山无情嘲笑“哈哈哈。” 乔峰隔着屏风看到那位身怀绝世武功的前辈俯下身替他挑开系扣,低声聊天,脱了契丹袍子也扔在屏风上,细心服侍他脱掉里面的坎肩和穿在里面的护心软甲大夏天的你穿了几层啊 省略掉衬衣中衣,只穿了裤子就光膀子穿旧布袍的乔帮主表示无法理解。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64.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今日二更 只要多加钱, 睡醒了就有连夜赶工缝制的辽朝风格和配色的团花秋香色得罗圆领袍穿。 衣领像唐朝胡服那样坦领,几串珠宝重新戴上,耳环手镯、錾刻金发扣遮住绑住两把小辫子的头绳, 挂着一堆东西的蹀躞带重新回到腰上,小两扣了。 林玄礼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 瘦的足够代替易容术和卖惨了“我叫了秃黄油拌面。” 萧远山躺在床上,他昨夜心烦意乱没法静心修炼, 索性睡觉,睡醒了仍有些茫然,慕容博害我全家, 假死脱身,他为的是什么难道又叫这小子蒙对了, 当真是辽朝内乱吗不能啊, 我根本没有政敌, 也没有对手,我是总教头又不是带兵的主将。有些意兴阑珊“随你。” 林玄礼摸了摸自己凹陷如模特的脸, 也难怪乔峰认不出我, 最近没照镜子, 自己都吓一跳。“这件事我也不敢擅自做主,我在姑苏也没有田庄可以用。这儿有数个皇庄, 得等六哥的旨意。” 萧远山问“倘若慕容博永不出现,我去哪里报仇, 我去找谁报仇。” 林玄礼想了想“我再和玄慈套话,找几个别的人出来杀了, 好不好” 萧远山心里很想答应,却不得不拒绝“没意义,我只想杀那两个人。”才怪, 其他人包括乔槐夫妻都必须死。只是如果现在杀了相关人士,他们不怀疑我,只回去怀疑峰儿,倘若仗着身份亲近,对峰儿下毒暗杀可怎么办。只好敌不动我不动。我先杀了慕容博和玄慈,叫他们群龙无首。把峰儿和小郡王互相托付,叫他们互相保得对方平安无事,叫峰儿知道了他自己身份,再去杀其他人。 只要占尽先机,怕他不成把参与雁门关惨案的知情人都杀光,到时候峰儿想继续当丐帮帮主、想留在宋朝为官,还是回到辽朝为官,随他喜欢。 玄慈再隔壁叹了口气“大师言语之中,杀气太重,恐不利于修行。” 萧远山却道“事出有因,等到此事料理好了,在下和盘托出。” “你们只管火烧功德林,本王是没有功德林的。哈哈哈哈”佛家讲清净心生功德林,一旦发怒就有无名之火烧毁功德林,前功尽弃。只要不修行就可以尽情生气啦。 林玄礼抓了抓已经滚的毛茸茸的十几条小辫子,所有碎头发全蹭出来了,很像个狂野不羁的契丹人,其实是怕拆了辫子之后自己不会梳好,只会挽男子发髻。 玄慈“阿弥陀佛,万事到头一场空,正所谓人身难得佛法难求。”契丹的阴谋家绝对不会成功的 林玄礼蹿到床边上,抬手往自己的手背上轻轻亲了一口。 萧远山好无语啊。 玄慈我真是对牛弹琴。 热气腾腾的抻面,浇头是金黄色油汪汪的秃黄油,用香油煎了蟹黄蟹肉蟹膏,放凉之后往热面条上一浇,从客栈厨房到二楼客房都飘散着奇香,鲜的叫人眉飞色舞,还放着一碗姜醋,依照口味添加进去。 客栈掌柜端着十碗面上楼“公子爷,您的衣裳拿给洗衣妇去洗了,晾干了就送回来。您的马也包扎好了伤口,过几日虽然不能载人,也能走动。也不知道您的饭量,暂且下了这些,您吃完了再招呼。”隔壁的老和尚要了碗素面。 林玄礼丢给他一点赏钱“江南真精巧,饭碗也小,人也小巧。伯父,你尝尝嘛,这很好吃。” 萧远山有心事,食不知味。 隔壁玄慈一夜辗转难眠,盘算着如何把狠狠坑了自己一把的慕容博找出来,就近找个地方抓他儿子“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可惜寒山寺主持与贫僧并无交情。” 林玄礼眼睛一亮,端起第二碗面搅拌“租一艘船。”快乐的暴风吸入,好吃,香晕了,鲜掉眉毛,有些食材是不需要厨子画蛇添足的。这家店的阳春面很不怎么样,但跑腿出去买的秃黄油,那可真不错。 乔峰昨夜拎走了张弛,换到街角耐心等了一夜,等到今早张弛有出气没进气,看起来那些逃走的云梦派弟子是说到做到,只要能让这位长老断气,不惜背叛师门。 今日是云梦派定下见面的时间,有乞丐牵来了头瘸驴,扛着四肢尽断的张弛,陪着帮主往约定地点走去。 乔峰随口调侃“这位云梦派张弛长老,人缘忒好。” “不能吧他是人憎狗嫌的一个人。” “听说他盘剥克扣弟子,还总拿人试药,传说他逼弟子的妻妾。” “帮主说反话呢。” 乔峰“我抓了他,叫他弟子们去请掌门来谈话,诸位兄弟,他的弟子跑出去不远,就开始议论今日天上掉馅饼,只要不去请掌门张弛就能死。真他娘的可乐。” 群乞哄然大笑“帮主这是日行一善。” “这是个人啊,还以为咱们去杀猪吃肉。” 马蹄声急,十一骑快马飞驰而来,道路虽不狭窄,十一匹高头大马和二十几个乞丐各自堵住的道路,来人勒住丝绦,身后十人整齐划一的停住,六个作汉人装扮,四个打扮成契丹武士。 乔峰目光一凝,看这又是一个一模一样的赵十一郎,估计是朝廷派来的武林高手,协助他办事。 群乞们同样肃穆谨慎,严阵以待。 假赵十一郎愣了一下,挂住马鞭,翻身下马,抱拳拱手“乔大哥。耶律弥勒奴的下属们来寻他,我也来找我这个好朋友。”你们这边是什么进度啊,我什么都不知道。 身后跟着的十人中,郡王府侍卫立刻下马,四名契丹武士很傲慢的坐在马背上。 “贤弟,你倒是很会交朋友。他在陈家老店。”乔峰看这精神饱满内力充沛的样子,以及脖颈和手腕的线条不是很像男人,知道是谁了。真是贤德的妻子,我义弟好福气。 挥手示意让出一条路来,叫他们过去。 王繁英“大哥,咱们改日再叙。” “呸契丹狗,耀武扬威。朝廷真是不辨是非,还以为那个小郡王是个有骨气有眼力的人,竟然也和契丹狗交朋友。” “那契丹狗昨天下午落单了。还以为是个富户,没想到啊,是个人物。” 乔峰知道所有底细,但要配合“哼。我义弟交友不慎。叫弟兄们盯着这些契丹狗,若有什么阴谋诡计,尽快通知我,不要擅动。那耶律弥勒奴身边有一位高手,与我不相上下。” 谢宝带队,谢璀、展星等人扮做郡王府侍卫。朝廷调拨四名内卫高手,做契丹人打扮。 王繁英假扮成郡王,她本来就长得女生男相,是个很俊的人,一进客栈就叫道“弥勒奴。” 林玄礼再吃饭后小甜点,略有些暴饮暴食,第一声还以为是听错了,第二声立刻冲出门“啊你怎么来了” 萧远山在刹那间蒙住脸,出屋探究。 玄慈也是一样,蒙住脸冲出来,有些惊讶“郡王你几时脱困的” 王繁英正拉着小熊的手,打量他现在瘦的样子,还有吃的圆滚滚的肚子,有些意外“诶方丈因何在此我落难时正是被耶律弥勒奴搭救,这才结为好友。”好了该你编了。 玄慈目光一凝。 耶律弥勒奴“哈哈哈十一郎,我骗玄慈说你死了,可把他吓坏了。”好,我只是一个喜欢撒谎的契丹人。 四名契丹武士立刻上前行礼,他们可不会契丹话,最多带点北方口音“王爷,您来的仓促,什么都没带。” “陛下给您的信,不必准备香案接旨。” “大宋皇帝也很关心王爷。” 做戏做全套,信封上写的都是契丹文。因为里面套了另一个信封。 官家派去的大内高手藏在两侧的帷幔后,听了对话的全过程,回去转述给君王。 官家对于有人想要挑拨两国战争感到暴怒,这愤怒已经遮蔽了蠢弟弟又莽上去、没按照约定的诈他实话以及玄慈一个老和尚居然敢越狱。立刻叫章惇入宫议事,差遣武功最强的内卫高手,叫人打点了数套契丹贵族服饰和首饰,叫将作监制耶律弥勒奴的印信腰牌,重新安排知苏州事的官员,把很干练的弟媳妇叫出来继续去救她丈夫,派人去辽国索要王爵的礼服、燕居服、宝刀就说郡王想穿一下试试以后还想到辽国旅游。 林玄礼有点懵,六哥除了生孩子的效率不行,干啥啥行啊。 客栈大堂的地一大早就扫的干干净净,耶律弥勒奴立刻上前在持有书信的契丹武士面前,一撩衣袍,单膝跪地,双手举过头顶,掌心摊开,等着天使放下书信。微微低下头,满脸虔诚的用契丹话说“我昨天才写了信送回去啊。我好像稳了。” 在场的只有萧远山听得懂。 这也太敷衍了 契丹武士将信搁在郡王手里,双双上前搀郡王起来,眼前的局势令人彷徨。 他们四个常年隐匿在官家身边防备不测,从赵佶小时候还是个小孩时候看着他长到这么大,但也知道小郡王不认得自己四个姓甚名谁,偶然撞见一眼。赶忙介绍“尽忠大哥想你想的直哭。” 赵金钟“谁哭了华二哥,王善,肖月光,你们仨不是天天催促郡王爷快点赶路么” 他是当日在大牢两侧埋伏的高手之一,知道这位眉毛花白的蕃僧是郡王招揽的高手,但现在要假装是同伙“老兄,这几日辛苦你。” 萧远山含混的点点头,刚知道他们四个姓甚名谁,试图聊点家常“还好。局势叵测,王爷一会给你们细说。这儿的蟹黄面王爷说好吃,我不大喜欢,还是烤羊腿好。” “蟹黄面”被赐姓赵、赐名金钟的大内高手突然眼睛一亮“还有吗,我能吃八碗老兄你不是很爱吃螃蟹这种稀罕物么中原哪有好吃的烤羊腿啊,凑合吃一口得了。” 冒充遂宁郡王的王繁英搂着他的脖子亲昵的捏捏“去看信吧,咱们一会再聊。有空我烤几条羊腿,让你的下属开开眼界。最好的烤羊腿就在中原。” 林玄礼看他们在那边认真装相尬聊,英英拿起我美食家的人设,凑到她耳边“你跟我这么亲近,有些人要想歪了。”我的人设突然更稳了呢。 十一郎皮下是王繁英横了他一眼“我在来的路上遇到我乔大哥。” 他真的很开心,他只要站在那儿,那种坦率直白、敏锐谦逊,如大河东流,奔腾汹涌势不可挡。 耶律弥勒奴装的很惊讶“当真么,我对他仰慕已久,总没能见面。十一郎,你一定要为我引荐。我要和这位中原的大英雄好好喝几杯。我先去看信。” 玄慈和郡王真的不熟,看这个白白净净小圆脸,长得也对,那就是了。 保护我方乔帮主,契丹人滚开,不要让他被契丹人诱惑。 “郡王,借一步说话。”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65.需要一个表格 今日一更 林玄礼回屋去看信, 撕开外面契丹文的信封,鼓鼓囊囊信封里倒出来不少东西,还有六哥的亲笔信。内容简练, 只有三条第一,务必尽汝所能把当年试图挑起战争的事调查清楚,把人抓住,死活不论。 第二,章援派过去跟你配合了,朕准你便宜行事, 章援全听你吩咐。你当以大局为重。 第三,不要冒险, 活着回来,还有差事要你去做。萧远山可以许以高官厚禄,派人去调查他了, 下个月能回来。 附件一小瓶迷药。 附件二燕子坞参合庄近五十年来调查报告。 附件三新的平安符。包着平安符的纸上写“记名符,恐你换了名字神佛不保佑, 请智清长老重新写了。” 附件四仿造的辽主给耶律弥勒奴的诏书,有汉字和契丹文两种,写在五色锦缎上。内附小纸条“用完回京时仔细焚毁。” 附件五仿造的北院大王给慕容博的新的信件, 汉字的,探讨引发战争之后给他高官厚禄。就连北院大王的印章都完美无缺。用辽国送的一些特色花笺写成。内附小纸条“想仿造慕容博的信件, 有些难度。画鬼比画狗容易。” 官方造假,非常牛逼。耶律洪基看了都得怀疑是真的。 遂宁郡王皮下是王繁英,下同闪身进门“弥勒奴, 他说你有心暗害我” 弥勒奴林玄礼笑笑“你在他地盘上出事,还信他的话”坐在一起提笔交流,但拒绝亲亲, 吻自己的脸很怪,根本下不去嘴。 两人嘴上说着一些家常闲话、别离之情,遂宁郡王拿着昨天买的点心开始吃吃喝喝。 林玄礼写现在的局势假作真时真亦假,有限的头脑根本处理不过来。玄慈认定我就是契丹阴谋家,我跟他要赵佶的尸体,没要到,他带我们挖了慕容博的坟墓,玄慈在和我们俩契丹人虚与委蛇。我的人设是契丹阴谋家gay。萧远山在和玄慈虚与委蛇,俩蒙面僧人联手要抓慕容博,萧远山准备杀了慕容博再杀玄慈,然后跟我走,他看我人美心善。乔峰和我见了一面,他知道我是奉命诱捕朝廷通缉犯。六哥大概认为我只是热心又倒霉。我需要一个表格。 遂宁郡王不禁好笑,谁叫你撒谎不打草稿,全靠这几个人不会凑在一起聊天“这叫人头疼。我可不能让你见乔大哥,他不喜欢契丹人。非得把你扔到太湖、阳澄湖里去喂螃蟹。” 林玄礼沮丧的哼唧一声作为答案“听说苏堤被苏先生修造的很美,不知道能否有空去钱塘江畔一游。杨柳岸,晓风残月。” 遂宁郡王指了指他,示意他毁掉纸张“啰里啰嗦,难道我陪你去看的铁塔行云、夷山夕照,金梁晓月,资圣熏风不好看么咱们去城外寒山寺,看看唐朝寒山大师的临济派遗迹,温庭筠诗“悠然旅思频回首,无复松窗半夜钟。”。咱们携酒与歌伎,入夜行船,好不好” 林玄礼把纸张撕碎,在茶杯中浸成一团,墨迹晕开,揉成纸团撕碎了扔进马桶中“只是歌伎啊” 遂宁郡王眨眨眼,往门口横了一眼“玄慈方丈也要一起去,大师六根清净,带几个女人去唱歌得了。”没错,玄慈方丈在提醒保护我方乔帮主之后,还要求借用郡王的身份,在寒山寺里做些布置。 林玄礼明白过来“贤弟,有你与我同去,何必带上那些碍事又不解风情的人咱们赏月赏景,带玄慈干什么,带上萧伯父就够了,连歌伎也不用带,我给你唱几只契丹长调。” 时刻拿稳人设 遂宁郡王忍笑,掐掐他消瘦的脸庞“弥勒奴,我怕你存心不良啊。” 林玄礼伸手摸摸她是怎么解决身材差异的“我一片诚心,对你那有什么坏心眼。” 武林高手能听到附近的所有谈话声,玄慈竖起耳朵听着,远离乔峰就行了。 不论从国家层面还是社会价值来说,乔峰的立场远比一个没有实权的郡王重要百倍。倘若乔峰和契丹人认识,他便危险了之前和汪剑通商议,如果乔峰亲近契丹人暗害中原武林,丐帮弟子都要下毒暗杀绝此后患。至于遂宁郡王么,他若知道这个契丹狗只是在利用他,戏弄他,那就要老死不相往来了。但现在看起来他对契丹狗交往甚密,有可能被骗到辽国去。 赵金钟提议“老兄,咱们出去好好吃顿早饭,你一路劳顿,我们追过来也废了好大力气。说不定这两天还要忙。” 萧远山还没有决定成为别人家的家臣,也不需要和这四个人社交,装一下已经是他最大的耐心“我陪着王爷。” 王善阴阳怪气“可不是嘛,王爷进宫拜见宋主的时候你也暗中跟着。”别以为你的行踪就完全隐蔽,咱们大内高手发现你跑去宫里晃了两圈,只是追击时跟丢了。也不知道十一郎是不是有不臣之心,还是你这老小子狂野不羁。 赵金钟却知道他防备的是玄慈“真人不露相,哪能摘下面罩和咱们一起吃饭。多年来只有王爷见过老兄的真容。” 萧远山看了他一会,分辨一些细微之处“阁下雀屏中选,兄弟也佩服的很。”就坐在皇帝身后的孔雀屏风后面。认出来了。 王善脸色骤变。 一场大雨过后,一夜的潮湿闷热,慕容博被重新埋好、拍的溜圆的坟头上从新长草长蘑菇,就算有人去看,也看不出被人动过。 拔干净野草的花园只需要夏季一场暴雨,就又能杂草丛生,伺弄过花园的人都有经验。 慕容复听说新兴的云梦派被丐帮绞杀“怎么回事” 邓百川“公子爷,这事说起来可笑。云梦派弟子里有开绸缎庄开酒楼的,拜入云梦派门下,弄了些毒药,也不练武,就拿上门讨饭的乞丐试药。” 慕容复顿时大皱眉头,他虽然瞧不上丐帮,也很瞧不上用毒的门派,但这厮实在不干人事。 邓百川“开酒楼那个冯二,一开始零星毒死了几个乞丐,大约不是丐帮的,没人注意,弄了几笼包子下毒,还说做好事施舍穷人,他原本是见了穷人就放狗去咬,突然转了性子,乞丐穷人都去拿,被一连毒死了五六个,贫妇穷汉死的死病的病,丐帮急了,要弄冯家酒楼。” 风波恶一拍桌子“什么狗屁玩意。” 包不同“非也非也,狗屁也好过冯二。” 此处屋内几人没有人跟他抬杠,邓百川接着说“冯二叫丐帮弄了,被他自己养的恶狗咬着,拖着满街狂奔,叫狗撕成好几节。” 慕容复倒觉得好笑“呵呵。” 风波恶“后头的事我知道云梦派失却这么一个金主,大为恼火,掌门带着几个长老,打到丐帮洞庭分舵去讨说法。洞庭分舵怎么样倒不清楚,云梦派的长老被打死了一个。乔峰就来了,估计丐帮伤亡不小。” 慕容复对于一个乞丐头子和自己并列江湖第一很不满意,多年来没有机会表达不满,自己率先谈起这件事又不体面。只好默默生气“哼。什么云梦派,云梦泽和他们这些外地人有什么关系。狐假虎威。我看不过是星宿派的叛逃弟子,欺我江南无人算他乔峰手脚麻利,倘若早知道他们是这样的货色,我早为江南除此大患。” 邓百川“云梦派去年秋天来到江南,今年夏天被剿灭,不过如此。” 包不同“非也非也,南柯一梦该醒了,人也死了。” 正说话间,老仆人悄无声息的走到门口,屋门开着,他敲了敲门框,恭恭敬敬的说“公子,玄慈方丈有信到。” 慕容复既惊讶又疑惑“拿来我看。怪哉,少林玄慈方丈和咱家有什么交情吗似乎我小时候他还派弟子来致哀。” 当年书信往来早就被慕容博细心销毁,他一丝一毫的痕迹都没留下。 四大家臣虽然是慕容博再生时招揽的,却也不清楚慕容博和少林方丈有什么交情,虽然当年玄慈还不是方丈,只是武林中三十多岁人士中的佼佼者。“公子爷您看了信便知底细。” “老爷在世时,似乎和玄慈方丈有些来往。” 慕容复拆开信一看,信里写的简单贫僧因事获罪,被朝廷流放到姑苏数月,现在在寒山寺挂单。想起昔年好友慕容施主,伤怀于时光易逝,慕容君已入土二十八年,遥想当年,慕容博分享得子喜悦时,寄予厚望,今日姑苏慕容的威名远胜于令尊当年的期待,贫僧见君如见故友。老僧独留人世,年迈衰微,获罪于朝廷,有愧于少林,恐不久于人世,想请故人之子携带家眷子女在寒山寺一聚。 慕容复被夸得心满意足,看到家眷这两个字,表情微微一变,半是不好意思,半是喜悦。一直以来都在忙各种事,在曼陀山庄中躲着王夫人的耳目,表妹来燕子坞的次数又很少,也不觉得有什么新奇。她没去过寒山寺,这次带她去见见德高望重的老和尚,游山玩水,清闲半日。 孤男寡女去寺庙见老方丈,烧香拜佛,求签算命是既干净又暗表情愫的一件事。 眼下复国这件事没什么进展,他能给表妹的回应仅限于此了。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66.不听老婆话会倒大霉! 今日二更 入驻寺庙用的是郡王的身份和大笔布施。 耶律弥勒奴林玄礼兴致勃勃的逛寒山寺, 换了新的大红织金圆领袍,头上不戴帽子带了一套缀金饰的红色抹额,耳环发饰一应俱全, 三层璎珞换成一串琥珀珠, 揽着自己的好朋友, 遂宁郡王皮下王繁英。郡王府侍卫和契丹武士皮下是大内高手只好跟在他身后。 遂宁郡王穿了一件素净低调的青色长袍,染了一点浅浅的竹纹, 外罩一件银丝鹤氅“这有什么好看的” 萧远山对此表示赞同, 他内心急切,表面上只能假装安静又不动声色的等着。昨夜和王善、赵金钟交手, 不弱, 小皇帝把压箱底的高手都派出来了,果然涉及到阴谋篡国立刻痛下杀手。 林玄礼嘀嘀咕咕“我没看过嘛。”上辈子来逛过,寒山拾得两位是很著名的禅师,但上辈子逛的时候已经是重建过好几次的建筑,青砖青瓦墙,一些新修的枯山水和亭子太日气了,令人郁郁。现在看到的则是唐朝留下来的建筑,朱漆大柱配白墙,同样雕梁画栋,彩绘的颜色艳丽可爱。 指着红、白、蓝、紫四色协调融洽的佛殿“我想要这个颜色搭配的衣裳。” 遂宁郡王想了一会“这倒好看。叫人去城里找找, 我也做一身。要是没有,就画个花样子,叫织坊做上几匹,不枉你来姑苏一趟。” 又逛了一会,天气炎热,山上照样湿热。 林玄礼在山上凭栏远眺, 看到玄慈和寒山寺和尚在树荫下谈经说道,不禁吐槽“我听他们和天龙寺僧论禅,听的太难受啊哦哦” 遂宁郡王伸出两个指头,掐住他薄薄的肚皮,揪起来拧了一圈。现在不是说这事儿的时候,去少林寺在打禅机、辩经大会上苦熬数日争取不当众睡着的是小郡王,现在谁才是郡王啊你给我闭嘴。 契丹武士们发出看热闹的嬉笑声。 林玄礼疼的一抖,还是忍住了,切换契丹语“就没有人拦一下吗” 萧远山按照习惯隐在暗处以备不测,心说“你别得寸进尺。”短短半个月之前我揍你比她狠多了。 林玄礼小声问这四位大内高手“你们要不要说契丹话啊。” 赵金钟“我祖上,往上数三代就是契丹人。官家特意问过出使辽国的使团契丹有很多人只会说汉话不会契丹话。” 毕竟燕云十六州也算契丹境内,靠南边的区分的没那么清楚。 王繁英凭栏远眺,沉默了一会,突然叹气“你话太多。”上蹿下跳的话痨小熊是很可爱,但在冒充他的时候我就得说那么多话,他话多却幽默不惹人烦是天赋,信手拈来,我没这么天赋得动脑子。 耶律弥勒奴露出了无辜小狗突然挨骂的单纯表情,三秒之后绷不住了笑到发抖。好可怜的阿宅哦 一行人散步回去,遂宁郡王倒了一碗凉茶喝“老方丈,我还没见过慕容公子呢。早听说南慕容北乔峰,北乔峰的威风霸气我是见识过的,嘿嘿嘿,你知道我和他的交情有多好吗” 玄慈是知道的“这,乔帮主生性不爱炫耀,贫僧不曾听他说过。” 遂宁郡王得意的眉飞色舞,掏出扇子摇了两下,不肯安静,随手抓过一只寺庙里的胖猫咪搂在怀里,从头撸到脚爪,弄的胖猫咪四脚朝天露出肚皮“乔大哥既然不爱炫耀,那我也就不说了。其实也没什么啦,我和他知己相交,肝胆相照,是好的不能再好的朋友。我有什么事他都愿意帮忙,他有用得上我的时候,我也会尽力而为。” “哦,阿弥陀佛。”玄慈心说当年我也是这么看慕容博的。仔细回忆了三十年前的每个细节,越想越可疑。 王繁英懒得想词,复述了丈夫在地毯上滚来滚去时对乔峰的溢美之词,呱唧呱唧夸了八百余字“人和人交往,大多是越了解越觉得不够完美,勉强忍耐之,乔大哥则不同,越与之交往越觉得完美无缺。我倒要看看慕容复有什么本事,能和我大哥相提并论。这么多年,也没听说他干了什么了不起的大事。” 玄慈脑壳痛。 萧远山微微开心。 寒山寺主持只想夸耀本地高手“这个嘛,小僧略有耳闻。慕容公子做过三件大事。” 遂宁郡王轻车熟路的招招手,两个捧盒的四色点心,还有一个路过的契丹王爷都被招呼过来,开始吃吃点心和西瓜听故事。这次轮到她把点心递给朋友了“这个好吃。比我做的略逊一筹,等我伤好了叫你见识见识世上最好的牡丹酥。大开酥的技术啊,真没几个人比得过我。” 耶律弥勒奴的表情微微有些怪异,被玄慈捕捉到,产生了一些阴谋论。 其实林玄礼只是拿着新的人设想要加入畅聊,还得憋住。以及我平时是这样的嘛看着自己的脸、自己的语气动作,好怪异的感觉。拿腔作调的说“十一郎,你吃点西瓜解暑,让主持讲讲这位慕容公子。呵呵。” 寒山寺主持“王爷莫欺江南无人。慕容公子曾为江南除了三害” 江湖上的高手、地方上雄霸一方的知名人物,被慕容复杀灭过三家。江湖名声自然都是打打杀杀得出来的。 按照礼节,除非关系极亲密,否则请帖至少提前三天送达,接了请帖还要回帖确定具体的拜访日期、具体时间门,以便对方做好准备,不至于仓促迎接,酒食都没准备。 慕容复以皇室后人自居,应对的非常体面有礼。 回请帖之前先派阿朱去问王姑娘。 阿朱眼珠一转“公子,我怎么问王姑娘呢少林方丈约请公子爷和家眷” 慕容复瞪了她一眼“别乱说。太无礼了。你就问她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去赴老方丈之约,别说什么家眷家人的闲话。表妹年纪还小。” 家眷太亲昵逾越,今天叫了家眷,明年是不是要把她搂在怀里啊那怎么可以。 家人又太生疏了,这不是普通的亲戚家人,我将来一定要娶她做皇后。 回帖里写明了尚未成婚,带表妹赴约,还没送出去只因为不知道表妹愿不愿意去。 阿朱纵然聪明,也想不明白公子爷总郁闷失落什么,又纠结这些琐碎细节。想必公子爷有他自己的深意,不跟咱们说,王姑娘却明白他的心思。满脸精灵顽皮,冲磨墨的阿碧眨眨眼,福了福身“是,遵命去了。” 她去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划船回来“公子爷,您猜王姑娘说了什么” 慕容复无聊的在书房里写写画画,待着没事还是闹心“你越发淘气了。还叫我猜躲开这儿。”我都听见表妹的脚步声了。 阿朱圆圆的眼睛笑起来更显娇俏,笑嘻嘻的往旁边一闪,露出躲在她身后的玉美人。 王语嫣一听说表哥要带自己出门玩,开心极了,立刻跟阿朱过来以免夜长梦多“我娘出门去了。正好跟着表哥出去游山玩水。” 慕容复起身“表妹。不是游山玩水,是去听一位老僧悼念家父。” 王语嫣没见过慕容博,但对他的武功心法、招数、境界等诸多细节了若指掌,她已经准备开始修炼斗转星移这项绝技。悄悄的修炼,谁都不告诉。和表哥练同样的武功,是不是更亲近了一点 静静的说“我也想听。” 慕容复再没什么话可说,见天色暗淡,惆怅的感慨“也好,也好。” 方丈说我做到了先父的遗愿,他人还怪好的,只是他不知道我慕容家世代相传的心愿。三十而立,我距离复兴大燕还遥遥无期,先父在天有灵又怎么会满意慕容复,慕容复,什么时候才能做到复国 阿碧感觉自己不该打扰,悄悄的离开“阿朱姐姐,我去准备晚饭。” 阿朱就喜欢看公子和王姑娘四目相对,有种很奇妙的感觉,非常般配。欣赏了一会,真希望他们立刻成婚,成婚之后公子和王姑娘都会高兴起来,不会像现在这样一个忧郁一个冷若冰霜“王姑娘今夜住在哪里是在听香水榭叫我服侍姑娘,还是去琴韵小筑叫阿碧妹子服侍” 王语嫣望着表哥,他好忧郁好俊美,为什么这样难过啊,愚公移山也没有要一世而成。咱们平心而论,我娘还叫我别搭理你呢,我也不听,你爹说的话过耳就忘得了“不知道。”也不是很在意。 阿朱嗑了一会c,心满意足“我新买了一个玉枕,很是凉爽。用浅红色的花罗蒙了窗子,又透气又漂亮。王姑娘,先去我那儿试试” 吃饭,下棋,听表妹讲古。 王语嫣针对性的讲了列女传中的贤明传、仁智传。那些高瞻远瞩聪明异常对丈夫和家族提出指导意见,可以预言未来,智谋远超普通谋臣谋士的厉害女人。 中心思想是不听老婆话会倒大霉 慕容复有些心不在焉,没怎么听进去。听了一点也没有联想。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67.普明宝塔 在玄慈方丈孜孜不倦的干扰下。 耶律弥勒奴和他的仆人们住在东厢院, 遂宁郡王自然和他的侍卫都住在西厢院,中间也就隔着大雄宝殿、罗汉堂、弥勒殿、观音殿、法堂等几近院落。 耶律弥勒奴只好望月兴叹,并趁机溜到弥勒殿前面徘徊, 希望英英能心灵相通的过来约会。 被萧远山揪回屋里打坐练功。 到了后半夜,庭院内似有猫猫无声落地, 郡王王繁英轻唤“弥勒奴” 弥勒奴林玄礼立刻跳起来溜出去“你怎么过来了没叫玄慈发现吧” 王繁英哪里敢展示比郡王本尊更强的轻功,是慢慢悠悠在月色下散步, 缓缓走过来的,然后翻墙“给你看个好玩的。来,到这边来。” 赵金钟笑着感慨“年轻就是好。” 华二哥“有就是好。” 肖月光“到底还是年轻。到我这个岁数, 夫人再拉我进屋,就有些恐怖了。” 赵金钟哑然失笑“你才四十岁啊兄弟。我四十岁那会, 那不是我跟你吹。” 肖月光“唉,我是人中猛虎, 夫人诨名伏虎罗汉。我排班初一十五归家,我跟她说初一十五应当吃斋禁欲, 她可真给面子, 找到耿班值的夫人帮我改排班。” 华二哥其实是他们四个中最年轻的,辗转反侧“到哪里才能娶到窈窕淑女呢我倒是看上个美女女官, 又不许和宫人说话, 我都快三十岁了, 不就是人长得差了点,矮了点, 稍有些不解风情,只有一个散官在身,家里又没人操持么。老哥你呢” 萧远山真烦他们“我妻子早逝,落发出家。如今已有三十年了。” 赵金钟“啊呀, 不知者不罪,老兄勿怪。” 萧远山“嗯。” 赵金钟枕着双手“说起咱们这位少主人、小王爷,他可真是很受陛下的宠爱呢,从他两三岁那会就早慧,懂得体谅陛下,讨陛下欢心,做事又有分寸,开府之后专心玩耍,也不曾仗着宠爱揽财弄权,必然富贵万年。” 肖月光“小公主半个多月不见哥哥,想的都掉眼泪。咱们平心而论,王爷的武功是差了点,也不专心,也不太努力,这不打紧。我们这些人学得文武艺,货与帝王家。哪里就用王爷亲自上阵打架” 萧远山“他有天赋。” 赵金钟“这话对,小王爷不是好逸恶劳的人,扎扎实实的十多年功夫,别看一天到晚都忙着玩,个把时辰的枪棒拳脚几乎没少过。只不过咱哥们几个都是严师出高徒,每天练四五个时辰,直到出师也不敢懈怠。老兄你认真教王爷,等到三十岁时,也得是江湖中一流高手。” 王善得意的哼了一声“哪天你们都不在。陛下问王爷为什么非要娶这位王妃,王爷说了她无数的好处,最后在梵净殿里摔跤,请陛下观赏。” 他们以为这是年轻夫妻久别重逢,要玩些偷情的游戏,开始不停的闲聊以免听到什么不该听见的声音。刨除抱怨老婆和瑟瑟的话题,再摒除其他不能谈论的宫廷秘闻和朝廷机密,只能落在小两口过去的八卦上。 从十一郎小时候到长得像个福娃白白胖胖开始说起,扒拉了许多童年趣事。 萧远山也不是很想听。 实际上王繁英找了个没人的空屋子,一打响指,从指尖搓出一团火苗。 林玄礼审视了一会“有什么变化吗” “你不意外” “大宋的杂耍百戏非常发达呢。喷火吐火,徒手火中取栗什么都有。” 王繁英手掐剑诀,往三丈外的蜡烛上一指,火苗瞬间扑过去点燃蜡烛,又瞬间回到她指尖上,渐渐变大成一个火球“正午时还能更大。我倒要看看,哼。” 林玄礼自动补全倒要看看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能不能推动真火,哼无声的蹦跶了两下“我靠太厉害了怎么来的你现在开始修仙了吗” 王繁英“说来话长。以后再说。”因为练武确实很难达到本世界天花板级别,决定两手都要抓,开辟新赛道,捡起当年认真修炼的魔法。 来回奔波和回府修炼时都在疯狂吸收阳光中的火元素,在实验了从初级到九级的吟唱法术终于成功之后,发现这个世界的基底很奇怪,不用吟唱和施法才能放大招,而是成功之后小火球会和内力一样储蓄并使用。虽然和十年前尝试的一样,无法施展任何大型法术,事倍功半,但以此来冒充内功,可以很恐怖,足以作为杀手锏 谁的内力能抬手一指就起火哪个武林高手能应对扑向自己的小火球 炫耀完毕,得意洋洋的翻墙离开西厢院,溜达回去。 次日,初三,寒山寺门口来了一对并辔而行的年轻男女,男子看起来像个英俊沉静、飘然物外的富贵闲人,穿了浅蓝色绣花长衫,文士公子打扮,腰系丝绦下垂玉佩。身边紧紧跟着一位神色冷淡、头戴宝冠翠翘,身穿粉色云裳的绝色美女,珍珠步摇在额角晃动,姑娘行动无声,却婀娜多姿,如同殿内的散花天女忽然走下凡尘。 慕容复翻身下马,想起表妹还是个小姑娘不大会骑马,把她的马牵到上马石旁边,扶着她下马。 王语嫣早已习惯这些,伸手摸了摸头上的几只珠钗、白牛角的发冠和镶嵌白玉的金插梳,插戴的都以珍珠白玉这些素净颜色为主“表哥,咱们进去吧。” 门口迎客的沙弥、小和尚都呆呆的看着这位姑娘。江南多美女,女施主们大多颇有姿色争奇斗艳,绝色佳人常常能见到,但今日这位,怕不是神仙吧。 慕容复“”拉着表妹往里走,过了山门,内院有一位见过面的知客僧。 知客僧看了一眼便不敢多看,双手合十深深行礼“阿弥陀佛,慕容公子请。玄慈大师在普明宝塔恭候慕容公子大驾。” 慕容复“方丈室前面” “正是。”知客僧低头看着脚尖“贫僧为慕容公子、这位小姐带路。” 普明宝塔是唐时的五层佛塔,琉璃砖、每个尖角下金铃银铃清脆悦耳。 塔前栽着银杏树、萱草花、兰花、菖蒲,清净典雅,略带芳香。 树下放着桌椅,一位宝相庄严的六十多岁老方丈正闭眼品茗,他眉毛略长,花白长须飘洒胸前,皮肤红润精气饱满,穿了一件朴素无华的杏黄色僧袍,山风吹拂着衣衫紧贴在身上,显出强壮如青年的臂膀。 瓷瓶中盛着几朵莲花,一碗煮好的菱角和两个绿油油莲蓬就是今日茶点。 高手慕容复对玄慈的第一印象,不愧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少林寺,方丈果然是深藏不露的高手。松开表妹的小手,快步上前,优雅又爽快的抱拳作揖“玄慈大师,慕容复应约而来。许多往事,小辈不知内情,多年来不曾拜望方丈,还请见谅。” 玄慈神色复杂的看着慕容复,缓缓站起身“阿弥陀佛,你与慕容博老施主,相貌气度一般无二。贫僧常常惦念故友英年早逝,幸而十几年后就听说姑苏慕容声名鹊起,更胜往昔。” 当年我就是看他年轻英俊优雅爽朗、武功很高人也很谦和有礼,这还能是个坏人 就被骗的一塌糊涂。 慕容复顿觉伤感及压力倍增,老父亲的遗愿不敢不遵守,表妹有时候暗示复国很难做成,难道不知道么不能细想,想清楚了有愧于父亲“家父过世时,晚辈尚在襁褓之中。竟不曾见过他” 玄慈心想你为什么说这个话你有什么目的是慕容博指使你这么说的 “慕容施主,女施主,请。” 王语嫣上前施了一礼,对老和尚不感兴趣,少林武功她了解的不得了,保持安静以免忍不住点评玄慈外表透露出来的内家高手的诸多细节。感觉这位老僧有些绷紧戒备,不知何故。 玄慈背对着银杏树,坐在长几对面的两位客人则是背对着普明宝塔。 二人不疑有他,一起落座。 玄慈斟茶话当年,说起当年和慕容博初见时被惊艳到,那是个很完美的贵公子,武功世间一流,外貌玉树临风,性格正直热烈爱国。 慕容复听的红了眼眶,感觉自己只是勉强持平,还是没能达到期望。 玄慈话风一转“终究是贫僧着了色相。” 慕容复没搞懂,他也来不及搞懂了。 玄慈在前隔着一尺五寸宽的条案出手点他大穴,真气劈空,隔空出击。 萧远山在普明宝塔里闪出来,一掌打向慕容复后心。 当世两大高手,拿暗算慕容博的规格联手偷袭。 慕容复还来不及招架应对,直接就被点晕击晕,双重晕倒。 林玄礼从方丈室内走出来,轻摇折扇,阴着脸像个阴谋家一样,轻柔的开口“你打我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轻的。”契丹话 赵金钟和谢宝在房顶上互相飞了一会眼色,达成共识十一郎冷着脸装模作样的时候还挺像,这都怪契丹话听起来就是坏蛋说的。 萧远山也不想解释,是他不禁打,其实打慕容复狠了十倍有余,这一掌落在小郡王身上早就没有之后的事了,至于慕容复现在没吐血是因为被玄慈封住大穴,有血也吐不出来。 抬手又是一指,打散了玄慈留下的气劲。 慕容复噗的吐了一口血,恢复意识,欲反击时刚一引动内力,内伤发作,又吐了一口血。 林玄礼心满意足哦哦哦开心了。疯批老爹好听话啊。吐血花美男,早晚把你搁梅花树下冒充李寻欢。 玄慈端起残茶喝了,暗暗恼怒他又叫人打人,冷着脸“大师这是何意闹嚷起来,嘈杂混乱令人不安。” 他的武功真的比慕容博差一些。出手太重了。这个契丹狗又要搞什么阴谋诡计 王语嫣被这一刹那间的变化惊的呆住,看表哥双眼紧闭,面色苍白,神色灰败,嘴角还在流血。回过神来立刻扑过去挡住亲亲表哥“你们为什么偷袭我表哥玄慈方丈,你是名门正派的主持,武林泰斗。” 萧远山冷笑“呵。” 林玄礼走过来剥菱角吃,近距离看看,真是玉美人。 王语嫣话说到这里,就明白过来了,玄慈既然真名实姓的动手,用的又是声名赫赫的劈空神拳第一式礼敬如来,内力磅礴碾压一切,就绝不会留任何一个活口,尤其是自己,免得传出去败坏了少林寺的名望,可是为什么呢包三哥、风四哥他们四个,哪怕是阿朱阿碧恐怕也难逃毒手。 她心里一凉,双目垂泪“你们把我也一起杀了吧。我死也要和表哥死在一起。” 萧远山“你想要她”契丹话 林玄礼有点被恋爱脑美女感动到“没有。就是看看美女。” 萧远山觉得就该如此,既然王妃对他一往情深,他就该竭诚已报,男子汉大丈夫想什么三妻四妾,等你到四十岁应付一个女人都难昨晚上刚听说的。我哪知道是不是。 大金刚掌的破解之法研究出来了,杀玄慈有六成胜算。 玄慈觉得这很棘手,他们的终极目的是引出慕容博,又不是杀人灭口。 把一个美女抓到少林寺去,对她对少林的名誉都有损害。 慕容复又吐了一口血沫,强撑着把表妹拨到旁边去,实在打不过只好说两句软化“晚辈犯了什么错,竟惹方丈动怒训诫表妹一介女流,和我慕容氏并无瓜葛,纵然我慕容复犯下滔天大错,总不至于牵连一个不会武功的外姓女子。” 他这番话说的断断续续,强忍着剧痛,几乎站不稳。 萧远山依然蒙着脸,却杀气四溢。 王语嫣抱住他的胳膊,试图撑着点表哥,仰头问“你不懂我的心么倘若你死了,我一人独活,又有什么意思” 慕容复攥着她的手,更多的话也说不出来。他心里什么都明白,但一个是表妹年纪还小,再一个是自己身负重担,什么都不能应允。也不能无耻的要求表妹等自己复国成功,万一要等一辈子怎么办。咬咬牙“她年纪小不懂事,被我诱骗” 玄慈觉得这倒是有可能,你比这小姑娘大十几岁呢。 林玄礼带着在新年大宴上装腔作势的高贵冷淡,轻轻拍手,阴冷的柔声说“把这位姑娘一起带走。” 慕容复用杀人的眼神盯着他。 契丹武士和王府侍卫们分别从树上、房顶上、假山后面、水缸里跳出来。根本没用上他们。 玄慈“不好。孤男寡女,如何安置” 萧远山看向玄慈“杀不会武功的女子,这件事我也做得指仇人的老婆孩子,你也做得。你把她杀了,叫慕容复清醒清醒。” 玄慈神色不变“大师说笑了。” 林玄礼瞬间明白过来慕容复在想什么,开玩笑我又不是段誉“把他们俩关在一块,既有人服侍慕容公子,姑苏慕容也不会为了保护某个秘密,选择自我了断。是吧,慕容公子。你虽然身受重伤,终究不堕威名,输在我的伯父手下,并不丢人。你要是死了,你的情人独活于世间,无依无靠。” 遂宁郡王王繁英悠然出现,小熊在矜持什么啊,威胁对方不顺从就把他老婆娶了,这就不是很有效又很传统古今中外通用的威胁手段吗。 要是真的敢干就打死你“弥勒奴,你这话怎么说小王至今只有一位正妃,还有侧妃的名额,未曾册封。齐人尚有一妻一妾,何况我贵为郡王。慕容公子,你的爱妻托付给我,只管放心。将来她要是想祭奠你,小王也绝不阻拦。” 林玄礼以眼神示意其实我觉得他们俩也是很不错的c而且怕你生气。 王繁英我只是口头威胁,没准备干。 王语嫣垂泪不语,指尖上还沾着表哥的血迹,垂眸看着心说我打不过玄慈,难道我杀不了你 慕容复从牙缝里挤出“契丹狗。姓赵的小猢狲。玄慈,你做谁家走狗,无耻” 玄慈把他点了哑穴,干嘛等他骂完“收拾东西,即刻动身。” 当然不会清缴燕子坞,还等着他们给慕容博传讯息呢。 这十个高手过来,把慕容复捉进屋去,七手八脚给他换了契丹人的衣服,改了发型。再灌了一碗迷药彻底拿住。 王语嫣擦擦眼泪,暗恨自己才学内功心法,武功招式一窍不通。现在只能在门口看着他们摆弄表哥。也不知道他们要什么,如果是要慕容家的武功心法他们的武功强于表哥啊。 寒山寺方丈惊呆了“这,这” 耶律弥勒奴从袖子里掏出菱花镜,端详了一阵“我是不是老了前些天别人骂我,还是契丹小狗。”小狗就很萌你懂吗 怎么说呢,日本小狗可爱柴犬,日本狗应该砍了。 遂宁郡王亲亲热热的搂住他的胳膊“谁说呢,我看你和我一样年轻英俊。”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68.放荡小熊 今日一更 送到平江军节度使衙门的信件, 他们没敢拆,犹豫着找来幕僚商议要不要送往京城。 等到章援知道赵官家知道的内情的一大半的人作为钦差,追着冒充郡王的郡王妃赶到姑苏时,见了信件大惊, 叫主事官员写清楚了信件出现的日期, 如何出现的, 一起封好,连忙派人加急送往京城。 这平江军节度使、知苏州事、参知政事是章惇的同党,章援既不能泄密, 又不好申斥“留心郡王印信所在之处,务必慎之又慎。” “这是十一郎的印信不假,但不曾听说郡王奉命来江南地界。”总不可能是无诏出京吧哈哈哈。 章援不善于撒谎,也怕说了对不上“此乃家父的意思。” “是再不敢疏忽了。” 章援忽然想起十一郎发脾气时骂自己是小衙内, 虽然不甘如此,但好像是半点不假。脸上微微一红“愚弟初来乍到, 只护送两位贵人回京,还望兄台鼎力相助。” 两千里地, 音讯一来一回便要半月有余, 急不得, 下次书信到来时, 恐怕连辽朝亲王礼服都要一起拿来了。 知苏州事凑近了些,压低声音小声询问“郡王又是私自出京还是和一个契丹人” 派人从苏州城内寻找郡王和郡王妃表面上是耶律王爷和遂宁郡王。 他们的下榻的客栈很好找, 路边找一个吃瓜群众就知道这两位贵人住在哪儿, 何时相距, 也听说现在去寒山寺旅游了。 章援不敢停歇,再次动身追到寒山寺去。 林玄礼在吃低脂健康保持体型的生莲子,连莲子心一起嚼嚼, 太苦了还是抠掉吧。 站在门口看被换好衣服、擦干净嘴角血迹、拆了头发改成契丹人发型的慕容复。感觉王语嫣很想杀死自己,但没关系,一个不练武功的小姑娘我还是打得过的。“不错不错,接下来就是以逸待劳。” 萧远山“哼,倘若三年五载他不来救,就这么耽误时日他要是舍得这个儿子呢” 林玄礼剥了几颗莲子递给他“吃点莲子去去火,耐心点。不论他有几个儿子,姑苏慕容只有这一个。” 萧远山盯了他一眼,接过去塞进面罩下面嚼嚼“你不怕欺君大罪吗”连你哥哥都能骗,他对你那么好,慕容家还没有和契丹勾结的证据,可是你蒙的很准。 林玄礼继续剥莲子,看着抱着表哥哭哭的小美女“你觉得他和你有仇,还是想要弄一个乱世出英雄更可信” 萧远山“哼。” 赵金钟等人啊啊啊听不懂 玄慈把郡王拉到旁边去说话,再次提出警告“郡王往日结交三教九流、地皮无赖,贫僧不做评点。这个耶律弥勒奴,生性无耻放荡,城府极深,郡王与他结交,将来必受其害。贫僧当年误交损友,以至于” 遂宁郡王有些惊讶了“啊何以见得”短短半个月,小熊是怎么得到放荡这种评论了就算他天天晚上住勾栏院,白天对街上大姑娘小媳妇飞眼,也不至于。 玄慈也有些惊讶“慕容复骂他是契丹狗,他非但不怒,还欣然调侃,十一郎,你不觉得可怖吗。昔寒问拾得世人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高僧大德尚且要有问对,耶律弥勒奴大不过二十岁,竟然一笑了之他曲身侍奉那名蕃僧,体贴笼络,对郡王不也是如此。”他可是头天夜里被人按着跪在地上第二天还亲亲热热的人,太恐怖了。 王繁英做恍然大悟状,掸了掸衣服上不存在的尘土,帮他巩固人设。我们性取向都不一样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竟然如此他们竟是那种关系。恶,放荡无耻。大师是亲眼所见吗我去观察观察,怎么赶路还不忘了真是银乱不堪” 玄慈对皇亲国戚的观感极差,比贪官污吏还差一些,但有了对比之后倒觉得好了不少。欲言又止,深深的叹了口气,也不用顾全什么大局,自己这少林方丈也做到头了“十一郎,瓜田李下;古人所慎,宋室亲贵怎么能和外族结交。贫僧说一句你们不爱听的,如今燕云十六州在契丹手里,每年给契丹的岁币、给西夏的岁赐数以百万计。你贵为郡王,常伴君王左右,深受爱重,官家为你屡次破格宽恕,民间流传着一些官家问计与你的小故事,郡王的形象颇好。难道何必来趟浑水。” 就不知廉耻吗就不知耻而后勇吗虽然岁币不是你决定的,这难道不是大宋的耻辱吗 王繁英面沉似水,平静的点点头“方丈此言非虚。弥勒奴实在是个很讨喜的人,和我身份地位年龄也相当,一时忘情。不过我伤势未愈,赶过来却是为了你。唉,不说了,总要让他安然回到辽国。” 响鼓不用重锤,聪明的老方丈什么都明白了。 玄慈看小郡王回去观察契丹小狗,一闪离开大雄宝殿,几步赶到东厢院。之前没机会,他们也没有行李。现在有些包裹箱笼是随从们携带的,其中有一只匣子。 匣子的机关锁头不好开,玄慈年轻时听过怎么开锁,找了个银簪顶开卡簧,抽出匣子。 一卷旨意,一封书信,一块刻着契丹文的小金佛,是之前他佩在身上的。 契丹文不认识,看起来就很正式,五色锦缎上端端正正的楷体。 书信已经被人偷拆,是汉字,北院大王写给慕容博的,短短三页言辞亲昵,张口共谋大业,闭口仁兄志向高远,说了些想要在东京辽宁辽阳铸黄金台以酬慕容博多年筹谋的深情厚谊,这些年来偶有音讯,难以寻觅,短则一两年,长则年,总有你的音讯,特意派出弥勒奴去约定地点找你,他要是找不找你,拿不到你屡次说起的大机缘,就不许他回契丹。又拜托慕容博教授弥勒奴上乘武功,收他为徒。 玄慈方丈对此只想说,我活了六十多岁,无耻之徒见多了,慕容博是其中的状元。字里行间中都透露着好狗,嗟来食的气息,那种用词谦卑却透露的盛气凌人、颐指气使的文字,只有做了多年高官的人才写得出来。不知道慕容博骗了他们什么,竟然有些气急败坏。 气急败坏的章惇什么狗东西也敢妄图逐鹿天下 屋外有人声,玄慈将东西快速归拢回原位,木匣放回枕头下,分毫不差的位置。箭步跳到窗口,一个珍珠倒卷帘上了房顶。 两名契丹武士和蒙面蕃僧簇拥着耶律弥勒奴走回来,他最近只戴一条项链,两个耳环,穿的比之前略微单薄一点。 回屋是为了更衣去见朝廷钦差,现在这件大红色无花的锦袍太日常了,不能见贵客或外臣。 弥勒奴迈步进门时还捏着赵金钟的胳膊,从肩膀捏到手臂,隔着一层布衣,恋恋不舍的摸着筋肉努起、铜筋铁骨的胳膊,他手臂微微一动,小臂肌肉起伏变换,肌肉随着筋膜的牵动变换出种种形态,放松后又变的绵软而匀称。谁信这是内家拳高手啊“真好,我过去都没摸过。” 赵金钟对此不好作答,等回去之后还是会装不认识的。 王善和任何一个拥有漂亮肌肉的人一样,一直都很想要求所有人摸摸腹肌,唰的一下脱了衣服“王爷,您上眼。” 弥勒奴快乐的搓搓手“哇这可真是我都不好意思丢丑了。诶,你这身花绣” 两肩和大胸肌上盘着猛虎飞鹰,过肩猛虎,一条巨蟒缠在腰间,巨蟒旁边还有几枝梅花海棠。 王善“和人相扑时,王爷路过瞧见过。” “这我记得,你这梅花海棠可是新加的,有什么典故。” “我夫人叫梅娘。” 萧远山走到旁边去,这本来没什么,夏天,正是练武之人炫耀体魄的好时间,想当年,年轻时,为了炫耀深厚内功和强壮漂亮的体魄,冬天喝了酒脱了衣服在雪地里用雪洗澡、打滚,跳到结冰的河里戏水。嘚瑟给好兄弟看,等谁挺不住了回去喝酒,娶了老婆之后显摆给老婆看。 但是现在玄慈在外面。这老贼秃心里不干净,看什么都脏。 他嚼了两片薄荷叶,暗自盘算接下来该怎么办,涉及到朝廷这些事,宋朝和辽国大不相同。 弥勒奴看着华二翻衣箱,一连拿出来几件衣裳,格外快活的说“章援和我有一面之缘,他的姿色到和慕容复不相上下。说是貌若好女也不为过。”这下麻烦了,逗他虽然好玩,但大事为重,我也不能真骚扰他,也不知道章援的演技怎么样。他最好是沉浸派。 萧远山“你有点过了。”契丹话 林玄礼“我碰都不碰他一下,你放心吧。” 两人在左右服侍,褪下锦袍,先换上一条棕地盘金绣鱼龙纹的裤子,中衣外面依然是贴身软甲护住前后心,加了一件点缀了银丝和小珍珠的高领半臂,杏黄色佛家八宝团花圆领袍光闪闪贵气逼人,抻出点缀珍珠的纱领,系上蹀躞带,最后一件连珠纹正紫色披风披在身上 林玄礼摸了摸领子,用契丹话吐槽“你猜这衣服哪来的刘皇后喜欢穿这种衣裳。六哥弄了所有浮夸的东西给我啊。” 赵金钟掏出一款点缀雪白狼尾的辽朝金冠。 萧远山不得不制止“这不是见客人戴的东西。” 这是南院大王北院大王丞相在祭祀和大朝会才带的真乱来。 拿了缀有金饰片的红色抹额递给小郡王。 章援原本还紧张于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在礼节称呼上弄错,郡王妃在假冒郡王,而郡王在假冒契丹王爷这件事太烧脑了。等到在禅堂喝了两盏茶,门口缓缓出现契丹美少年,一身珠光宝气、黄紫两个贵气颜色色彩斑斓,气度沉稳经历了一番磨难突然变成熟干练,毛茸茸的碎头发散在肩头有些狂野不羁,还能认出是他。 只是从头到脚的穿着打扮,姿态气度全然不同,和自己背了一路的资料完全契合。 立刻一秒入戏,起身道“王爷,外臣总算找到你了。我主自王爷仓促离京后,十分惦念,立刻派遂宁郡王与外臣兵分两路,追踪寻觅。今日在寒山寺相聚,不负圣望。” 林玄礼装作很感动但有点阴谋的样子,往汴梁的方向单膝下跪,拱手垂泪“想不到赵官家如此爱我,小王受之有愧。” 章援等他以一个受到君恩的外国人身份遥向汴京行了大礼,这才上前搀扶,说了三分钟外交废话“王爷何时启程回契丹去” 林玄礼坏笑一声,抽出扇子摇了两下“这个嘛,我有个伙伴,在江南遭遇袭击,身受重伤。恐怕不能仓促赶路,要借宋朝宝地一用,等他养好了伤再一起上路。”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69.阴冷偏执的嗑CP 今日二更 玄慈心说这倒不错, 该知道的就能知道,不知道的都不知道。原以为你要带着慕容复回去复命,抓不住老子抓了儿子也差不多, 看了信件才知道,你的时间竟也紧迫。 章援也不说答应, 也不说不答应,反而说“外臣颇通医术, 王爷若不嫌弃, 请引我前去一观。” 耶律弥勒奴面带为难“这个嘛嗯”故意看了一眼玄慈。 玄慈立刻去点他穴道。 “章大人既然有意悬壶济世, 不如先给本王看看脉象如何。” 章援只懂一点点, 十一郎装他也就跟着装, 伸出白皙纤长的手指往寸关尺上一搭“咦嗯。” 林玄礼以眼神示意我这里基本很稳。 章援跟他不熟更没有感应, 回以迷茫的目光。 林玄礼忍不住笑了一下, 又以眼神示意都在按计划进行。 章援看懂这个, 点了点头, 收回手“王爷身体强壮,气血充足, 休息的很好。只是脾胃略有虚弱,神思劳顿,夜里睡的不太好。外臣开个方子,睡前念诵金刚经即可。” “哈哈哈哈果然神医”林玄礼站起来, 语气比平日里更粗更生硬“章兄,请。” “王爷请。” 到了东厢院,正房自然是他住着,厢房门上上着锁,开了锁往里瞧,满头珠翠天姿国色的大家小姐坐在旁边, 一双玉手掩面哭泣,还没看到她的脸,已经十分美了。 章援看了一眼,本着非礼勿视的原则立刻移开目光,严肃质问“这位姑娘是你们契丹人抢掠来的不能这么干我要禀明官家”做戏做全套也不要害人啊本来十一郎人品是很好的,不能因为冒充契丹人就去烧杀抢掠。还是在大宋境内祸害百姓这次我可要弹劾了。 玄慈被我大宋官员的道德感动到。 王语嫣“你是谁”朝廷官员你们知道表哥想要复国了不可能,表哥这件事机密到没什么成功的可能性。那是想要掠夺姑苏慕容的财富土地玄慈方丈大概不会为了这种下作的理由做走狗。 耶律弥勒奴又露出那种阴冷偏执的嗑c的微笑“章大人,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 我只是给c按头而已。而且慕容复什么都做不了。 章援气呼呼的问“阁下和大宋的遂宁郡王是一类人,百无禁忌,肆意玩闹,不惜以身试法,没有个为人臣子的样子。法度严明,恐怕将来要铸成大错。官家能赦免他一次两次,难道永远不怪罪他” “妈的他一次把我骂了两遍契丹话”弥勒奴林玄礼忍气吞声“十一郎肆无忌惮,那是被宋主宠坏了。本王倒不敢放肆,这位姑娘是我安达在江南结识的女子,他们两人已经私定终身,只等回去就成婚。” 章援问“小姐,果真如此吗本官是皇帝钦差,你如果要回家,我即刻派人送你回去。” 王语嫣还在等安顿下来,悄悄给表哥注入一些内力帮他脱困,这话也是她早就想听的。点点头“是。” 章援顿觉脸红,扪心自问这不是他乱想,门上挂着锁,开了门就看到一位绝色美女捂着脸哭。什么头脑才能想到这是伙伴留下的遗孀而不是抢来的美女“那这门上的锁是什么缘故” 林玄礼开始瞎编“南朝没有这种风俗么把病人的房门锁住,就能锁住魂魄。” 章援又问“那么,王爷的安达现在何处” 林玄礼走过去撩开帷帐,有位美男面如白玉,肌肤白的血管清晰可见,脸上嘴唇上一点血色也没有,穿了一身契丹白袍,被修到齐肩长度,看起来更显单薄憔悴,躺在床上生死不明。 王语嫣只看了一眼,又掉眼泪。 章援不得不作揖道歉“下官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还望王爷莫怪。” 林玄礼却不说话,只是用扇子啪的在他胸口打了一下“哼。你试试把他治好,要是治好了就不怪你。本王可是很看重这位安达的,他若有个三长两短,把你赔给我我也不依。” 玄慈出声制止“他没有性命之忧,王爷不必担心。”保护我方所有正直的爱国人士。 章援看了两位蒙面僧人,不知道这是什么新爱好,不重要。 过去摸了摸脉,怎么评价呢,从他粗浅的医学水准来说,这人还有一点脉象,哪儿都亏欠,极其虚弱,脉象断断续续,目前还没死,之后有点说不准“得静养。” 林玄礼递手帕给王语嫣,她的手帕都哭的湿透了,柔声劝慰“姑娘,你不要哭了。等他伤势稍好一些,我替你们主持婚礼,叫你们拜了天地,生同衾帐死同穴。我平生最爱看有情人终成眷属。”下联是c粉近距吃糖。 王语嫣又气又恨又很期待,没要他的手帕,以手掩面,勉强说“多谢王爷。” 唉,这可真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若没有这件事,表哥到死也要惦念着他的复国大业,不会娶我。可我想要嫁的是健健康康的表哥,如果要这样才能达成心愿,宁可不必。 林玄礼满口胡扯“他还有救吗安达与我朝夕相处十多年,他忽然重伤,我的马也被人打伤,本王心中十分难过,恐怕流年不利,带他来庙里做法事祈福。” 慕容复只是又被点了一次穴道说不出话,听的清清楚楚。在心中大骂他无耻。 “外臣不懂内伤怎么治。”章援又不会开药方,收回手,离美女远一点,望着弥勒奴“官家的本意是请你到中牟县开封附近暂住,既然这位武士身受重伤,需要安静调养。淮南八公山也有一处皇庄,作为待选。淮南八公山就在姑苏和汴京之正中间的位置,王爷意下如何”有山有水有驻军,中牟县和这里都有一些机关防御,而且道路通畅。 “官家的美意,小王怎敢拒绝。” 遂宁郡王王繁英摆出一副吃饱睡足的姿态晃悠出来“晚上吃什么啊,素斋我是吃够了,再吃一顿素包子我可要不客气了。哎呦,章援老兄,好久不见啊。” 把人质夫妻搬到车上,明示暗示着给寒山寺主持封口了,其他小和尚当时都被遣散,没有目睹暗算现场。 玄慈和萧远山各怀心事,一言不发。 一行人浩浩荡荡二十余骑,两辆马车,却一路无话,直到回到苏州城内。 到晚上安置在府衙内,侍女送来一个食盒,里面一碟鲜果、一碟酥糖、一碟薄薄软软的肉馅饼、一碟牛奶馍馍,下一层也是四碟,响油鳝鱼、河虾蛋饼、胭脂桂花藕、清炒菠菜。 “表哥,你好些了吗我服侍你吃饭。” 慕容复只感觉隔空有一道气劲解开穴道,总算长出一口气,但依然命在旦夕“表妹,你真糊涂。我命中有此一劫,说不定是慕容家的旧仇做了朝廷鹰犬,你不必跟我一起死。” 王语嫣“我看他们是想要得到些什么表哥,他们已经看出来你心里有我,又怎么会放我走呢。咱们即便是身陷囹圄,能厮守几日,胜过长命百岁。” 慕容复担心的不是这个,又不能说那些江湖中人卑劣的手段,污染表妹的耳朵。只能抬起勉强能动的左手,把她搂在怀里“你什么都别答应他们。那个契丹狗撒谎成性,赌咒发誓也不要信。”倘若他们要我慕容家斗转星移的秘诀,我宁死也不会给,反正活着也没什么意趣,纵然一死怕什么,死后覆面下葬,别叫列祖列宗认出不肖子孙就行了。可表妹也在这里,那契丹狗若以表妹的贞洁、性命做要挟我真能狠下心不给他们么 慕容复想到很多案件,表妹没听说过那些腌臜事,现在也别让她担忧了。他只能叹了口气“把饭端过来咱们吃了吧。都是我不好,不该带你出门。舅母从来不让你出门,真是为你好。” 王语嫣摇摇头“谁能料到玄慈会暗算你。他是武林泰斗,就算是登门拜访,咱们也不会多想什么。” 慕容复更郁闷“在背后偷袭打伤我的蕃僧,用的是那一路武功”如果只是玄慈设计我,还可能有机会逃走,但两个玄慈方丈级别的高手,四大家臣来了也只能是送死。 王语嫣微微有些迟疑“我被玄慈吓着了,没有回头去看他。听他们只言片语中,那是契丹王爷身边最亲近的人,比其他四个契丹武士都亲昵,他们两个常用契丹话谈笑。那蕃僧和玄慈的关系似乎不坏,挺志同道合的。” 慕容复“哼,玄慈。亏得他以名门正派自居,竟然为契丹狗马首是瞻。” 表妹,咱们一定是活不成了。除非除非遂宁郡王色迷心窍,真要娶你做侧妃,否则玄慈一定会杀人灭口。骂那小白脸骂了几天,真是骂少了。 自己会死没什么,男子汉轻生死重义气,想到表妹会死很心痛,想到表妹唯一的生路在一个色鬼身上,也很心痛。罢了罢了,顺其自然吧。 王语嫣从头上解下一条装饰用的发带,帮表哥扎了扎头发,那些被剪的乱七八糟的头发垂在肩上,依然十分俊美,轻声说“那契丹王爷说要给咱们举行婚礼,我不知道他是什么居心,但要是真准备起来表哥,你暂且虚与委蛇,别说什么何以家为。”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70.细狗竟是我自己 决定尽快离开姑苏。 王繁英是不喜欢社交, 活了多少年她都不喜欢无意义的社交、宴会,在平江军节度使的晚宴上以遂宁郡王的人设高谈阔论,点评每一道菜, 又烦又累,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在家修炼。两大高手的注意力都在慕容复身上,她有点担心小熊,要不然早就回去复命了“我来回奔波这几次, 实在是太累了。知耻而后勇, 我武功太差。从明日起和王妃一样,闭关修炼。” 林玄礼很热爱闲聊,而且是随时随地的和任何路人闲聊, 但拿着契丹阴谋家的身份很难闲聊他们也不会和一个契丹王爷认真闲聊。演一个双面间谍太难了,脑子转不过来“好啊, 最近荒废练功, 招数也学的不精, 到了八公山山庄,本王也该沉下心来好好练武,以免叫人耻笑。” 妈的, 在亲自摸过萧峰、萧远山、玄慈和四位契丹武士之后, 沮丧的发现细狗竟是我自己。 等等什么叫决定知耻而后勇,英英你骂我 章援“好。甚是有理。” 三个能拿主意的人达成共识,带着几大罐疯狂加盐加油的秃黄油,还有一些采购成果,一行人前呼后拥、浩浩荡荡的踏上回汴京的官道, 淮南距离这里还有一千里。 慕容复大多数时候只有一只手能动,上下马车随机有人把他抱上去,王语嫣在他身边寸步不离, 也在暗中留心观察那些古里古怪的绑匪。 王语嫣坐在床边,按照那些契丹人的要求给表哥的散乱头发扎成小辫子,这倒是称了她多年的心意。没用他们拿来的脏木梳,从发冠上取下金插梳,轻轻理顺发丝,分出一缕“我看他们不像是寻仇,大概也不是劫财,真不明白他们要什么。但玄慈方丈不是易容假冒的。” 对他当时的偷袭和后面显露出的武功进行了专业点评。 慕容复感觉整件事都是为了把自己偷渡到契丹,尤其是现在的穿着和发型、借口,不论从哪个角度来说,玄慈方丈把我抓了送给契丹人这件事,匪夷所思。很难相信少林方丈会和契丹人勾结在一起,但他就是勾结了,还听从指挥。 王语嫣沉吟了一会,咬着嘴唇小声说“那个耶律弥勒奴每天早晚习武,他们又不戒备我,我想去看看他们修炼的是什么功夫。契丹人没什么特别的武功,他们能夺下大片江山靠的是兵强马壮。”所以你就不要想复国了,还是趁着共赴黄泉之前先结个婚吧。 慕容复已经打定主意“你知道我。” 王语嫣什么都知道,叹了口气,拿发绳系好小辫,又编好另外一根,俯下身靠在表哥肩头“我知道。” 慕容复思前想后,竟想不出自己的朋友中有什么人能来相助自己脱身。可能因为自己没什么朋友。他被俘这三日都在用心思考表妹的生机,至于自己的未来是视死如归,寄托于生死有命“表妹,你去看那契丹狗练武,着意点评几句。叫他们知道你的见解本事。” 我表妹才华横溢,她的生机不只是容色倾城,对天下武功了若指掌,随口点评几句就能让人受益匪浅,这比什么美色都更重要。只要分寸拿捏得当,等我死后契丹人把她当做先生、教头,也不是没有可能。得叫他们见识见识,表妹足够聪明,又没有武功不会叫他们害怕提防,可以尝试反客为主,只要表妹展露出她那举世无双的眼界,足以被任何一伙强盗恶贼奉为上宾。 王语嫣点点头“我都听表哥的。只是他太粗浅了,枪棒弓马勉强还能入眼,拳脚上的功夫不出奇。” 慕容复冷笑一声“这些皇室宗亲,都是些猪狗不如的东西,全仗着家世,没有真本事就对了。” 一件事,涉及朝廷官员,契丹王爷,武林泰斗。感觉是很庞大很恐怖的阴谋。你说遂宁郡王他就是个色鬼,到处凑热闹。怎么可能因为我潜入偷听就布置下天罗地网,前来抓我表妹就算带着中原武林的所有秘籍,在契丹混一个郡主当当,都好过被色鬼看上。 王语嫣却不这么认为,她留心观察,见过赵郡王和耶律王爷传递眼神,两人似乎很有默契,一对眼神就沟通完毕。两边的侍卫似乎是形同陌路,互相之间一句话也不说。感觉有些怪。 慕容复在她耳边低声说“不管他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他一定想不到你的本事。表妹,以前我没说过,你可懂得奇货可居这四个字” 玄慈和萧远山、蹲在窗脚下偷听的林玄礼三人对视一眼,两人都觉得他这话说的实在是卑鄙可耻,不愧是慕容博的儿子,血脉相承,如出一辙。 林玄礼装作不了解这小情侣俩多有张力,反正看书时非常嫉妒段誉,乔峰是你大哥美女是你老婆,他妈的我恨。 冲萧远山疯狂眨眼暗示幸好我的人设是好男色不好女色。要不然真的很难解释。 萧远山也逐渐发现这个设定的乐趣你是喜欢和尚。别放过玄慈。把慕容复也剃光。 林玄礼 缓缓缩成一团,并觉得疯批老爹换了新赛道,迭代新打法。但你不知道,你是乔峰的代餐但玄慈不是虚竹的代餐啊,我对虚竹观感不错但没有特殊的好感只是觉得他比我还惨。怎么说呢,对玄慈的肌肉一点都不感兴趣,因为我不喜欢他这个人。 王语嫣只对表哥想入非非,其他时间心里干干净净,立刻明白表哥的意思。琅嬛水阁内的无数武功秘籍,练武之人将之视若珍宝,我都记在心里。表哥想让我借此保住性命,可要是没有表哥,我一个人活着又有什么意思,说不定这能保护我们两个“我明白了。” 慕容复知道她聪明,又担心隔墙有耳,就不多说了。留恋的摸了摸她的头发,双眼紧闭“我的武功大约比父亲还差一些。你总问我武功有没有进步,是不是早就看透了” 他现在装作平静,内心则非常沮丧。暗自思量,自己是个好没用的男人。复国失败不说,就连表妹也保护不了,还要她在夹缝中自谋生路。是我害了她,她本可以在家里等我,哪怕永远等不到,也好过现在这样。 王语嫣“没有,我哪里看得透表哥你呢” 我怀疑你爹也顶不住这两个人联手偷袭。那位蕃僧来去如风,无影无踪,不论是轻功还是出手那一掌,都看不出是谁家武功。 萧远山对两次点评均表示赞同,和他商量“先不能教你拈花指,玄慈看到会怀疑的,那小姑娘很会品鉴武功,你修炼的长拳也别用了,这套练得精深微妙,会被人看出来你用了多年功夫。我另有一套武功教你。”那是我授业恩师传下的,本不该外传,但我还发过誓绝不损害一条汉人的性命。违背誓言,早晚是粉身碎骨应誓而亡,不差这点。 林玄礼“在屋里教,你还用契丹话。” 萧远山“不成。契丹不讲究经脉穴道。这些幽微细致的东西都是汉人的。” 赵金钟开始考虑自己是不是得学外语,这是一点都听不懂啊可我一把年纪了哪里学得会。 林玄礼沉思“我其实对斗转星移挺感兴趣的。弄来玩玩。” 萧远山冷笑“别修炼俘虏给的武功,你不怕他视死如归要害你走火入魔” 看他被吓的重新陷入思考,萧远山起身推门进屋“我们王爷喜欢两样东西,一个是和尚,另一个是武功秘籍。旅途漫漫,甚是无聊,公子,你是想交出慕容家的宝典,还是想换个发型陪我们王爷消遣。” “休想我宁可一死”慕容复惊恐。 王语嫣加倍惊恐。 林玄礼看向玄慈“他有点污蔑我哦。我不是喜欢和尚,我只是喜欢他。” 玄慈选择一闪身用轻功消失的无影无踪。 萧远山切换语种“你别拆台我把他吓着了。阉了他,对于慕容博来说会不会很有趣呢” 林玄礼对此毛骨悚然,冲进屋抓着他的胳膊往外拽,他当然拽不动“三人成虎,万一消息传回去我六哥真的信了,我就更完蛋了我不能见一个调戏一个,还调戏完把人家给阉掉,我的名誉就完了。而且退一万步讲,万一慕容复答应了,我他妈又不是真喜欢男的,对他我不行。现在我老婆还在隔壁呢她听得见别打乱现在的计划。” 萧远山“也罢。” “我来善后。”林玄礼伸手进他微敞开的衣领,摸了一把毛茸茸的狼头,笑眯眯的揽着他准备往外走“王姑娘,你不要害怕。伯父和我吵架,说的是气话。” 王语嫣脸色惨白“那么王爷你只想要斗转星移这项神功” “小妹妹,你真是冰雪聪明。”林玄礼笑了笑“我们一行人都是鲁莽男子,有照顾不周之处,你直接说出来。” 王语嫣固然很需要沐浴更衣,也不会跟他说,只是摇摇头,回身扶表哥。 慕容复强撑着坐起来,上下打量这个脚步虚浮的契丹贵族“阁下要带我们去哪里” “去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 “阁下想要什么辽主富有四海,你身边两位神僧的武功,远胜于在下,竟不知姑苏慕容有什么能令阁下垂涎。” 林玄礼只是笑而不语,捏捏萧远山的胳膊提醒他耐心钓鱼,轻声问“你又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你家和我们大辽的瓜葛,何止是三言两语能够说清楚的本王只是请你去做客,慕容公子,你不要多心。” 慕容复的脸色本来就很惨白,现在神色微变,他隐约回忆起母亲曾经说起过辽国、契丹如何如何害了父亲,似乎是个麻烦事。但自幼就被严格约束,专心练武,母亲体罚责骂的时候多,说故事的时候极少。死不可怕,想到死后无颜面对父母,那才可怕。 眼看两个契丹人勾肩搭背的走出去,他想起更多母亲的对契丹的怒骂,当时不明所以,现在仔细琢磨一番,不由得遍体生寒。下意识的看向表妹。 王语嫣证据太少分析不出来啊。 章援竖起大拇指表示他演的真好,控制的也很好。 林玄礼得意的挑眉“喝酒去。” 燕子坞对公子爷神秘失踪事件,毫无反应。 嗯,公子和王姑娘带着表妹出去玩了,一天没回家,可能是住在寺庙里换换心情。两天没回家,可能是见完老和尚去别的地方玩了。三天没回家,或许是贪恋景色,暂时住在外面。 一周没回家,玩的还挺远,不知道去了哪里。 阿碧表示思念但不担心,笑死,难道姑苏慕容还能遭遇什么危险 四大家臣各自或忙或玩耍或跟人骂街去,只等公子传递消息回来,如果没有,公子突然出门办事一个月两个月都很正常的。 什么叫神龙见首不见尾江湖中人甚至没一个知道慕容复神秘消失了。 京城中,章惇收到了儿子派人送来的信件,忍了又忍,没有拆信封里套着的十一郎的信。虽说他有资格拆看所有秘折,但这不太一样。 “送到宫里去。” 官家正在心平气和的乘凉,烈日炎炎,他坐在冰山旁边慢悠悠的读诗给刘清菁和儿子听。冰山上还放着一碟切好的西瓜,通常来说会有一个人跑过来把闻清香味道的西瓜全部吃光。 内侍捧过来一个托盘“官家,章相公送来一个拆开的信封,里面还有一个信封,盖着十一郎的印信。” 章相公上书,官家无论何事何地,在忙什么,都会放下手里的事立刻开始阅读。 章援和当地官员联名的信里写了他们收到这封信的时间,再拆开看,十一郎通报了截止一周前的最新情况。 赵煦玄慈果然十分可疑,还涉及主要线索。朕就是料事如神。 “空坟”官家被惊呆了,并开始思考一二三种阴谋论。假死你们去挖坟的速度真的很快玄慈什么人啊,怎么能带着十一郎去挖坟,万一被邪祟冲撞了怎么办。慕容博为什么要弄个空坟让朕想想现在这些谋反的贼酋哪一个和慕容博的年纪对得上,他不会潜伏在朝廷之中吧 刘清菁问“怎么了” 赵煦“我给他准备的东西,正好都用得上。十一郎恐怕一年半载回不来。这诱捕的事,鱼不上钩不能移杆。” 最先发现有问题的是少林寺。 因为他们发现自己的方丈丢了,而且是众目睽睽之下越狱的那种丢失。 玄慈方丈是公认的少林寺内武功第一人,他虽然上了年纪,却没有年轻一代能超越他。因此去找人、去救人这件事都变得有些茫然。 很难说谁能救方丈,或者方丈需不需要人去救。 丐帮一直按照帮主的吩咐,盯着契丹王爷的行动。 没什么行动,带了一个受重伤的契丹狗和一个汉人女子,一队车马在路上行进,往东京汴梁的方向沿着官道前进,没什么特殊之处。也就是在路上遇到拦路打劫的强盗时候射杀了几人,抓了十几个交给当地官员处理。 盯梢时间长了,发现那个汉人女子大约是自愿聘娶的,并不是被绑架挟持的样子,偶尔还出马车骑一会马,和遂宁郡王说话聊天。 乔峰挠头挠了两天,也没懂义弟这是在玩什么游戏,更不明白玄慈方丈那样德高望重,为何要搅在一起。但他们两个人总不会凑在一起害人。弟妹也不会准许他玩什么假扮契丹人纳妾的游戏,必然上去就是两巴掌。 算啦算啦,他们二人人品可信,又都不愿意叫我在旁干扰,喝酒去了。 王语嫣“不知道为什么,郡王说话挺有趣的。不像表哥说的那样是个色鬼。可能那些荒谬无礼的话只是闺房密语,却被表哥听到了,那是你的不对。” 慕容复气的快要吐血“无耻小贼,他竟敢勾引你。这就是狗仗人势,若离了那两个助纣为虐的和尚,他算什么。”单挑跟我单挑 王语嫣“表哥你别乱吃醋。”分明是你叫我趁着他们射杀了山贼的时候,过去趁机套话,你又来吃醋,嘻嘻,开心。 慕容复“哼。你懂什么。”他们夫妻俩都很无耻我表妹这么单纯。 王语嫣“他也很佩服你的武功名声呢。我想,他们隐匿不谈的似乎是上一辈的事,不是他们亲身经历过、见过的事。” 在沿途城市中,耶律弥勒奴还兴致盎然的置办了一些结婚用的东西,看到好看的红绸子,买买,龙凤被,买,鸳鸯枕,买,红地蜡染出各色花样的布料,买了给自己做衣服穿。好吃的点心,减肥不能吃投喂别人。 王繁英私下嘀咕“你实话跟我说,你几岁了,怎么还玩扮家家酒” 林玄礼嫉妒的看着她巩固人设用的一包点心蜜饯“给我一口” “馋鬼。拿去。你不用这么瘦。有点过了。”王繁英以眼神示意要不是在冒充你,我真的要捏她可爱小脸了,总是喜欢聪明姑娘,虽然她不太幽默,一天到晚都在说表哥。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71.按头成亲 淮南八公山有两个皇家田庄, 选了一个住下,稳坐钓鱼台,也不游山玩水, 就耐心沉静的习文练武。 林玄礼在京城时要进宫陪官家, 要每隔几日筹备家庭聚会, 又要和英英恩爱缠绵, 又要交友,又要上学,又要看新闻聊八卦, 赶上大朝会还要去装壁花, 又要打理自己的点心铺, 又要做饭,还养着一个球队月月有比赛,文科作业考经史子集,理科作业考物理数学,很忙很充实。 现在以上种种, 全部消失, 只剩练武这一个项目。 烹饪这项爱好因为违反人设, 都被取消了,整日练武打架, 十分痛苦。 无聊到半夜举着烛台去找章援下棋。 章援到是很有耐心, 他带了两箱书, 慢慢看, 反复读。慢慢下棋“不要心急。” 林玄礼琢磨了一会, 慢慢落子“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现在是真想回家。” 章援出门时就准备好在这儿耗半年“家父时常训诫我,哪怕三年五载, 十年八年,只要能做成一件大事,也就足够快慰平生。” 又下了半局棋,黑白子厮杀到最后,落子时越发斟酌谨慎。 林玄礼还试图滤清思路,这种时候需要对面坐一位聪明人。其他人并不蠢,但章援看起来更聪明,也更善于谋划的样子,虽然事实不是。现在的问题很简单,怎么把慕容博钓出来。只要他出现,萧远山和玄慈联手把他杀了,一点都不难。难的是他不来,甚至还不能大张旗鼓的去散播消息。引蛇出洞,这诱饵也足够了,慕容博是没注意到还是对儿子太有信心呢 得弄个舆论攻势,让这老小子滚出来。这事儿又不太好商量,我也不能说我知道他藏在少林寺。 章援知道他在想什么,试图开个玩笑“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未改鬓毛衰。” 林玄礼“诶我都快长白头发了。明天叫他们成婚,冲冲喜,我也好凑个热闹。” 章援笑了笑“王爷有许多内情不曾与下官说,下官又如何能出谋划策。”感觉强迫他们结婚这里有什么深意,但没猜出来。很难猜哦。 林玄礼沉吟了一会,终究因为撒谎不打草稿有点忘了是什么情况,无奈的笑笑。 章援感觉他高频率的用契丹话和那个契丹人聊天,还经常无缘无故的坏笑,充分证明了此事还有内情,是玄慈也不知道、郡王不方便开口商榷唯恐被人听见的内情。 沉默不语的下了一盘棋,算一算日子已经快到八月中秋,又开了一盘“秦观前几年写的那阙词,王爷喜欢吗” “那首” “水龙吟。玉佩丁东别后,怅佳期、参差难又。” 林玄礼接了下去“名韁利锁,天还知道,和天也瘦。这首我喜欢,他给我写的那首也不错。” 章援给了一个不太准确的建议“诗以言志,赋以敷陈。”他武林高手耳力再好,隔墙有耳,难道隔着墙他能看到字纸如果可以的话,我过几天提议大家写一写心里的计划,我都收来再研究定计。 屋里两位僧人,一个蒙着脸,另一个也蒙着脸。 萧远山率先发问“你有事吗” 玄慈“姜太公稳坐钓鱼台,难道你我也要钓到七十岁耶律王爷正是年少有为的时候,岂能荒废在这荒山野岭中” 萧远山已经等了二十多年,他一点都不着急“他不着急。”正好进行一些真正的授业。每天练招式和内力,最少也得有六个时辰。 玄慈可着急,他还想悄悄将这里的事解决了,回去继续做少林方丈。离开的时间太久,可没法对师弟们交代。半年已经是极限了,倘若一走两三年,那可如何是好。 萧远山抬眼看了看他“传言尚未扩散。你急不得。” 玄慈“少林方丈和姑苏慕容都消失了,可是没有人能证实这一点。江湖上并不在意。” 萧远山心平气和“方丈有什么高见” 玄慈确实有一个计划,但还不放心这几个契丹人“阿弥陀佛,贫僧并不聪明,想不出什么好主意。若依大师之见,该当如何” 萧远山“等。” 玄慈沉住气“事在人为。” 萧远山装的一本正经“王爷和我对中原武林中有哪些好手,知之不详。况且我们身份尴尬,也不能大肆宣扬我们抓了慕容复。现在只能等。”你要是不想等,就把你过去的同谋都掏出来吧。 玄慈沉吟了一会,他倒是想了个计划,如果消失的武林高手更多一些,自然会引起注意,互相盘查。但有谁能不问原因就答应帮我消失几个月,似乎只有当年一同犯下雁门关血案的人,他们只会和我一样恨慕容博。 但这件事太隐秘了,大伙心里有愧,谁都不愿意提及。 两人沉默的在桌前对坐良久。 萧远山希望他这么做,也没学过勾心斗角,就装作很实在的说“王爷在中原逗留的时间太久了,早就想回到辽国去。他的牛羊奴隶都在辽国,办完了这件事,北院大王更要重用王爷,说不准年纪轻轻的就能出任高官。前途不可限量。” 玄慈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想带慕容博回去休想 林玄礼在下棋和欣赏文学之后放松了很多,再想想明天按头成亲,还是很有趣的。至于慕容复同意不同意,谁管他啊他现在的战斗力比我还差。哼着京城小曲,推门回屋“诶你怎么在我屋里” 玄慈拈着佛珠,低眉垂目,坐在蜡烛前真像一位罗汉尊者。“耶律弥勒奴,贫僧和大师商议,有什么法子加快一些。或许江湖中再失踪几个人可以促成此事。” 林玄礼走到角桌旁,这里堆着些茶叶点心,还有一坛烈酒。给自己斟了一大杯酒,拿了几片肉脯“本王也在思量这件事。” 玄慈说“倘若将慕容公子成亲的消息散播出去,或许能引来。但不只是引来他一个。”人多了就很难分辨慕容博有没有藏在暗处。 林玄礼几口吃光夜宵,饮尽了美酒,精准的把握住分寸“当然不能,这只是我个人爱好。你瞧他们两个那样生死相随,死之前也让他们成个亲。要引人来嘛,乔峰怎么样,遂宁郡王是他的结拜兄弟,我手里有一点很好用的迷药。既然他二人齐名,就应该整整齐齐的一同落在本王手里。南慕容北乔峰一起失踪,疑似遇害。这一定很吸引人。” 不真正的办法是求大哥你能不能帮忙散布谣言啊,我真的很需要这个。 玄慈立刻脑补了一些契丹人同时消灭两个翘楚,为了搅乱中原武林的阴谋。沉默不语。 遂宁郡王皮下是王繁英在窗外哈哈大笑“你们可真糊涂啊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夏季炎热,窗纱只是轻纱防住蚊虫,她推开窗子,抬手把一个包裹稳稳的扔到桌子上。 耶律弥勒奴谨慎的看了看“方丈,你来打开。” 玄慈心说你可真是这个玩意,包裹里看起来没什么异常,伸手一解开,也面露惊异“这是” 白包袱皮里放着一大把漆黑油亮质量很好的头发,还有一只银质发冠,一只云纹金钗。 “这事谁的头发” 王繁英都被气乐了,屋里这三位,两位绝世高手一个甜心小熊,仨人都不长脑子吗“这是慕容复的。” 他的及腰长发被剪成契丹人的披肩发扎小辫,及腰长发被剪断了一大半,发冠也带不了了。当时看无人收拾,就叫侍卫收起来包好。原以为是十一郎想趁机闭关修炼,一年时间不理俗世,把现在的武功提高上数倍,原来是没想到。 他们不认得慕容复的头发,难道还不认得这尊巧手打造的漂亮发冠吗 玄慈摸摸大光头,震惊的想自己为什么没想到。 萧远山 耶律弥勒奴已经习惯于被老婆的智商碾压“妙啊这就叫人给姑苏慕容送回去。十一郎,你还总夸耀你王妃聪明过人,我看你也不差啊。” 遂宁郡王假惺惺的说“哪里哪里,我这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佛家讲熏修,我这是熏出来了。” 耶律弥勒奴“哈哈哈哈,我看你就是太爱她了,难为你留在这里陪我。” 遂宁郡王忍俊不禁“她到不如你有趣。二位高僧,小王今日想与弥勒奴促膝长谈,二位既然志趣相投,不如暂且让让我” 玄慈对此感到痛心疾首。虽然年轻人容易胡来,但这绝不是个好对象。契丹小狗都开始色眯眯的舔嘴唇了赵郡王你怎么可以自甘堕落 他终究管不到这些闲事,只能哼一声,走到门口,还是没忍住“万恶淫为首,施主,多加珍重。” 萧远山发出了意味深长实际上啥意思也没有的冷笑“呵呵。” 门一关上,夫妻俩迫不及待的搂在一起亲了一阵子。王繁英“我可真想赶快回家了。”回到我舒舒服服的静室,用玉香炉烧沉香,想闭关多久就闭关多久,想吃饭的时候就有小熊亲手烹调的美味。 耶律弥勒奴深沉的说“我又何尝不思念家人。这发冠和头发,明日就叫人送还到燕子坞去。” 遂宁郡王“你怎么就喜欢成全别人的姻缘” 耶律弥勒奴“你看他们生死相随那样,难道不感人么。而且我想吃宴席。”我这个人设里为了完全相反,除了性取向之外,吃饭做饭的爱好也给改了。甚至忍痛表示自己不怎么爱吃甜食。现在很需要捧着蜂蜜罐子喝两口。 只是腻歪在一起搂抱了一会,悄悄话也不方便说,亲热也怕被人听出来,到月上柳梢头,各自回屋睡觉去了。 次日一早,林玄礼披着外衣,四位大内高手不太愿意听从差遣,派王善和华二去姑苏慕容送礼物。谢宝就没这么多事,很愿意听从差遣帮人换换衣服弄弄发型什么的。 带着人和衣服首饰,兴高采烈的去捉弄人“王姑娘,你起了么” 王语嫣正搂着表哥的胳膊,和衣而卧。 屋里除了床之外还有小榻,但慕容复一夜惊醒数次看她还在不在,又主动请她睡在内侧反正他现在受了内伤难以行动,可还能积蓄一点内功,如果有歹人意图不轨,还能杀了他。 王语嫣虽然不好意思主动,又怎么会拒绝,惊讶的坐了起来“我我起来了。” 下了床,拢了拢头发,去开门“耶律王爷,您怎么来了” 耶律弥勒奴笑的意味深长“今日是良辰吉日,本王来送些东西。王姑娘,你去隔壁更衣,妆扮起来。” 王语嫣瞥向托盘上的红衣红裙,凤钗金冠,格外留心他们又没有拿来表哥的礼服,确实有一件漂亮的男款红袍,顿时粉面低垂“我表哥还不知情,不知道他愿不愿意。” “这还不简单”林玄礼兴致勃勃的绕过她,走到床边上看看小白脸“慕容公子,我今日做主,替你和你表妹成婚,你意下如何” 慕容复这些天都在暗暗调养内伤,以及生气,眼睛发红“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做什么主。恕难从命。” 一般人以为弥勒奴现在会发出下流的威胁你不娶我可就娶了,桀桀桀桀。 而耶律弥勒奴主打一个出其不意“你认十一郎当义父,本王亲自做媒,凑够了。” 遂宁郡王无聊的在门口嗑瓜子,爽快答应“好耶,我同意了。” 章援叹了口气,简直看不下去了。 默默的转身离开。 去把手续办了。 还不能离开的所有人都感受到强烈的震撼和无语。 萧远山逐渐理解了伦理哏“好主意。你若嫌郡王是宋人,将来到了契丹无依无靠,不如拜在王爷名下做一个干儿。” 玄慈看出他们是无聊的拿慕容复寻开心,他有些无辜可怜,谁让他爹做了那种种不端之事,死也应当。如果慕容博现在在暗处观看,这应该够逼他出来的。摸摸蒙面的面罩,幸好一直都戴着“王爷何必问他愿意不愿意。磕头敬茶,这就是你的佳儿佳妇。” 萧远山不愧是你这无耻老贼,慕容博还不冲出来杀他 遂宁郡王看热闹不嫌事大“不错不错,这位大师说的是正理。你把他们抓来,也没和人家商议,现在还装模作样的干什么要依我说,我来写个婚书,压着他们俩盖章,咱们就去入席吃酒,开怀畅饮。” 林玄礼扪心自问,还没有让一个喜欢的c里自己不太喜欢的男性角色叫爸爸的癖好,但现在断然拒绝也有点太沽名钓誉了。 慕容复差点自断经脉“放肆我慕容复生是慕容家的人,死是慕容家的鬼。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绝不苟且偷生。你们两个黄口小儿,哼。”仗着是皇亲国戚,在七百年前你们又算什么东西 气到吐血。 “表哥”王语嫣大为心痛,搂住表哥的肩膀,抚他前胸顺气,趁机注入一点内力,又赶忙掏手帕擦干血迹“耶律王爷,咱们不提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替表哥做主答应了。你别捉弄他。” 慕容复刚要继续坚决拒绝,不能让表妹当寡妇,却被她掌心注入的内力弄的忘了开口。奇哉怪哉,表妹怎么会身怀内功呢 他这一愣神的功夫,就好像是默认了表妹能做主。 玄慈慕容博还没来丢人。 萧远山开始怀疑慕容博不会死在某个深山老林了吧 林玄礼一撩衣服坐在椅子里“替他更衣。” 换也只换了外衣,换上一件宝相花的团花红袍,额上戴了抹额没有金饰片的大红抹额,一条三层珠珠的珍珠璎珞垂在红袍上。 慕容复秉持着徐庶进曹营的精神,从始至终一言不发,任凭摆布。 他肤色极白,也很有光泽,像珍珠一样,丹凤眼中微微发红,明明是恨得要死看起来却有些委屈。 遂宁郡王端着半个西瓜边吃边欣赏“倒是很俊,也不枉你表妹对你一往情深,情愿生死相随。这也不是强扭的瓜,你就该明白生死不过一瞬间,能和妻子相聚恩爱缠绵几日,就应该尽力哄她开心。倘若情深缘浅,劳燕分飞,又有什么比得上一个知心爱人呢” 耶律弥勒奴随声附和“可不是嘛,她多漂亮啊。” 慕容复“哼,我倒说不出阁下那些淫词浪语。”你这个怕老婆的色鬼。 遂宁郡王王繁英微微一笑“莫非你还不懂那我和弥勒奴两个前辈本该教教你,可你现在身受重伤,动弹不得。学了也施展不开。” 林玄礼坏笑“那倒未必。十一郎,你仔细琢磨琢磨,是不是这个道理。他只是受了内伤,又不是外伤残疾,只要王姑娘乐意。”他可以被摆弄。 慕容复勃然大怒“住口龌龊无耻不许非议我表妹”我表妹只会很纯洁的搂着我胳膊,单纯可爱的靠在我怀里,你们说的那些污言秽语不要玷污她的耳朵,你们在想什么,不许想。表妹不会主动的,她不懂,我也不能害她心有杂念的人是我 谢宝也很难说他骂错了,郎君有时候是太狂野了一些,这叫什么话。“休得无礼” 林玄礼挥挥手示意自己不在乎“还是红袍好,你看他现在要是再吐血,一时半会看不出来。” 王语嫣心里其实另有打算。庭院就这么大,她看到过那五名契丹武士过招,一个使的是关西无极连环刀,另一个使的是云南大癫意拳,还有一个使的是玉川派摘花剑法,那蒙面番僧的武功招式里带着少林绝技。一个两个也就算了,五个契丹武士里有四个用的中原武功,而且是修炼多年及其精通。 和表哥结婚固然是得偿所愿,一会借由酒宴上,他们喝多了酒比武助兴,再看个清清楚楚,也能解开一些迷惑。 她检查完拿进屋的衣衫,把浅粉色的褙子脱了,先系上绣花红裙,再穿上大红色镶滚的褙子。重新梳了头发,只带上一枚沉甸甸又很庞大的凤钗,点缀珠花和红色绢花即可。 慕容复望着表妹出现在门口,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他想要的是册封皇后,一个繁华体面隆重的仪式,而不是草草了事。表妹竟然要自己梳妆打扮,自己走过来,如此困窘难堪,这还有天理可言么 章援不明觉厉的去写完了婚书,拿回来叫他们填了名字,三媒就恰好是自己和郡王夫妻。煞有介事的说“王爷既然玉成美事,外臣好人做到底。即刻派人携带婚书启程,赶往姑苏,好叫当地官府得知。”有没有人知道自从隋朝开始,男女成婚就要去官府报告记录在册啊我怎么感觉谁都不知道。 遂宁郡王带头鼓掌“章兄好快的手。” 玄慈“阿弥陀佛。甚好。”头发送回去,婚书也送回去,不信他们不起疑。 章援不太希望他强行把人拖出去拜堂,王姑娘看起来挺乐意,但慕容复似乎很不情愿。找两个人把他五花大绑按着拜堂,那闹的也太不好看了,况且君子办事可杀不可辱。郡王下旨把他杀了,那是行使了官家所赐的先斩后奏便宜行事之权,合理合法,如果强行侮辱他人取乐,未免损害郡王自己的道德。 他斟酌着说“王爷做的大媒,新郎新娘青梅竹马,感情甚笃,真是一对璧人。咱们一切从简。喝了交杯酒就算是礼成。” 耶律弥勒奴“好好。拿酒来。咱们共饮一杯,为新人庆祝。” 还在吐血的美男子被迫和他脸色红润非常健康一看就能长命百岁的新婚夫人喝了交杯酒。 慕容复羞愧的抬不起头。 其他人火速撤退,去吃五十两银子一桌的酒席。 慕容复低声说“表妹,委屈你了。咱们若能脱身,我” 王语嫣小脸绯红,看表哥脸上也红红的,知道他酒量很好,不至于被一杯酒酿弄的脸红“表哥,你穿这一身红衣,其实也很好看。” 慕容复长吁短叹,也觉得表妹很美。但心痛和羞耻还是一样的,一直都希望表妹穿上大燕皇后的衣服虽然不知道什么样,住在大燕国的皇宫中这个也挺渺茫的。 王语嫣凑近一些,也不敢暴露秘密,就在表哥手心写等将来你复国成功,再册封我,现在拮据是他主持的拮据吝啬。 慕容复目露疑惑啊婚礼和册封不是一回事吗 王语嫣你读点书吧 “表哥,一会我去敬他一杯。我有些打算,你不要担心我。”表哥最近看不到我就好紧张,他要是过去也这样多好。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73.鸿图远业,云程发轫 林玄礼对王语嫣的印象就两个, 一个是自带搜索功能的百科全书,另一个就是好爱表哥好爱好爱。他无法理解的是武功招数就那么些个,人最多也就两条胳膊两条腿, 算上四面八方, 她是怎么精准分辨武功招式的。至于表妹有多爱表哥, 那大概是命都给他的程度, 她要是看透了什么秘密,哪能不告诉他。 但转念一想, 看透就看透,你就算告诉慕容复, 我其实是假契丹人, 又有什么关系他跑不出去,慕容博得不到消息,可能玄慈想打死我但萧远山能保护我。 想到这里,淡淡一笑“王姑娘,咱们逗留在此地, 平日里也没有人陪你说话玩乐,不如就以此为题,你来猜一猜我和他两个人的真实身份,还有本王想要什么。你要是猜中了,本王承认,你要是猜错了, 也可以消磨时光。” 王语嫣端起小银盅“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章援忍不住低头对着螃蟹微笑,十一郎是真会拉人下水, 怎么就要猜两个人的真实身份呢我就是章援本人啊但郡王妃和郡王是真有夫妻相,看起来太像了。 王语嫣问“王爷想要我表哥为契丹效劳” 耶律弥勒奴指了指另外两位“那样的话,这两位也不必陪本王一起来了。” 章援默默的拆螃蟹。 王语嫣又问“王爷想要斗转星移的秘籍” “本王天赋有限, 拿了绝世武功恐怕也学不明白。” 王语嫣心里只有这两个猜测,除了表哥本身的才华和慕容家的武功秘籍之外,没什么能算得上怀璧其罪,表哥在江湖中的名望很大,可要是从国与国的角度来说,武林中人很难掀起什么大风大浪,他们要是有什么阴谋,去收买边关将领都比在江湖中打滚靠谱。 以前吐槽表哥计划不靠谱的心得体会,在此时差点又用了一遍。“我表哥可不是玄慈方丈和你身边那位神僧的对手。看王爷现在的所作所为,倒像是在等人。” 表哥练斗转星移练的也不是很精,但他们俩无耻偷袭的距离也太近了。表哥输了,也不是他的错。 遂宁郡王吹了声口哨“聪明啊。” 林玄礼回头看看老婆,你假扮我竟如此以假乱真吗又看着螃蟹“王姑娘,你猜对了。你若能猜出来我在等谁,那你便是神仙。” 王语嫣“做神仙总不如和自己中意的人白头偕老。” 遂宁郡王抓紧人设“说得好,来咱们为这句话干一杯,今生今世,生生世世,但愿有情人长相守。就如同我和娘子这样。” 林玄礼以眼神示意我一般只夸耀老婆战斗力和智商都比我高,痴情的话很少说。 王繁英丢给他一个眼神不会写诗你还挺理直气壮的 章援我专注于螃蟹。 王语嫣不胜惆怅的喝了两杯稠酒“王爷肯答应我么你们的鸿图远业,云程发轫,鹏程万里,都与我无关。” 耶律弥勒奴慢悠悠的说“本王一向言必信行必果,其主要原因就是从来不答应没把握的事。况且慕容复现在还很不愿意低头,我说什么,他都要抗拒反驳,你现在劝他,反倒让他觉得丢脸,进而要怀疑你呢。”我哪知道我男神和他爹会不会一时激愤把慕容复杀了,现在答应你,我又管不了他俩,在必要的时候我能抱头鼠窜就不错了可能还要靠老婆救命。 章援都忍不住提起酒杯“王爷是将谨言慎行这四个字落在实处的。” 林玄礼感觉他好像在嘲讽自己,但是又没有证据,举杯和他干了一杯。 王语嫣小酌几杯借酒浇愁,这个契丹人到是很了解表哥,表哥经常觉得没面子,生气,不是很成功,大大生气。他是不是偷偷调查表哥了 到了中午给慕容复送饭的时间,她立刻就回去了。 宫里就派内侍来送了一些东西,书籍、笔墨、作业、秋季衣服、熬制的止咳驱寒的药糖。 林玄礼表示非常感动,决意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凑一首词给六哥送回去。 王语嫣回去之后,和表哥轻声说了今日所见所闻,出于担忧,她没说自己怀疑那些契丹人都是假的契丹人,万一叫他们听见了呢。 慕容复“好。哼,谁见了你的本事都要被震慑住,你一向聪明,又读了那么多书,自己把握好分寸。” “他自称不是为了招揽你,也不是为了斗转星移的秘籍来的。我猜他们是为了找一个人,表哥,你可知道,在你的好友之中有哪位江湖高手,会因为你失踪的消息前来救援” 慕容复沉思了一会,别说好朋友之中有什么江湖高手,首先我就没有朋友 王语嫣原本抱有一线希望,说不准表哥行走江湖这些年,说是去结交天下武林群豪,说不定认得什么隐士高人只是没告诉我,现在却成了别人狩猎的目标。那高人既然能让玄慈方丈和契丹神僧视为强敌,不惜联手对抗,或许哪位高人就能杀了他们,救我们脱困。 看表哥的脸色似乎是真没有。 慕容复也把自己有点头之交的人在心里数了数,没有。 要说江湖高手,还真有一个人既和我家有些渊源,也有可能引发契丹和最讨厌契丹人的少林方丈摒弃前嫌联手对抗,那是吐蕃国师鸠摩智。但鸠摩智的武功大约和少林方丈不相上下。 “别提他了。表妹,辛苦你和那些庸碌之辈搭话。” “表哥。”王语嫣挽着他的胳膊,扶他起来吃午饭“咱们就算没成婚的时候,你的事我都放在心上。更何况是现在”她望向床上的大红色铺盖、鸳鸯枕,桌子上摆着的一对龙凤烛。 开开心心的喂表哥吃东西。 慕容复每天都在担忧焦虑中,有些食不知味,但这汤确实咸了,比阿碧的手艺差得多,感觉要少白头了,看她比往日更高兴,又一阵心酸难过“你怎么还高高兴兴呢难道和我死在一起就很好吗” 王语嫣痴痴的看着他,一直都好担心表哥娶别的女子为妻“难道表哥能和我死在一起,不高兴么” 慕容复苦笑一声,一时间觉得她还小,还不懂男男女女之中贞洁的少放荡的多,一时间又觉得自己恐怕会辜负她这样的深情。复国复国,到头来终是一场空。刚想说他们不会让你死的,恐怕还要想方设法的对你好,心里也明白表妹需要的不是别人对她好,她只需要我,我又不是榆木脑袋。 愁肠千回百转,憋的红了眼眶,终究劝服自己,那些契丹狗一开始算计的就是我慕容复,眼下她受我牵连至此,她爱听什么我就说点什么吧,低声说“我很欢喜。今日能和你成亲,我心里也很欢喜。” 王语嫣知道他心里当然高兴,愉快的继续喂表哥吃东西,她一直都想这么做。 他在被逼婚时候调用内功,弄乱了原本就受了内伤的奇经八脉,现在抬手也吃力。 筷子尖儿在抽离时轻轻划过表哥的嘴唇,他吃相很优雅,食物送进嘴里用牙齿咬住。 吹干净一勺飘着香菜末和葱花的牛肉汤,自己尝了尝温度果然合适,加了一点胡椒和醋,肉香浓郁,酸辣开胃。 慕容复看勺子碰过她的嘴唇,再递到自己面前来,顿时脸上一红。就着她的手喝了,垂着眼睛很不好意思的样子。 王语嫣觉得这比王图霸业有意思多了,都怪姑父,安排那些烦心事,我们本该是一对神仙眷侣。 玄慈忍不住叹了口气“贫僧自下山以来,总要看一些有情人如胶似漆。” 萧远山问“和我服侍王爷沐浴比起来,这算什么过几天她该服侍慕容复沐浴更衣了。” 玄慈“阿弥陀佛。”我真不应该跟你说话啊,他到底是不是为了学武功献身,还是本性放荡 萧远山反问“大师若是心痒难耐,城里有勾栏院,你快去快回。王爷出钱请你。” 玄慈忍不了了“贫僧受持清规戒律四十余年,休要将你们的龌龊勾当来辱我” 萧远山心说你等着的,等我忙完这一摊事,策划一个大场面让你们夫妻、父子团圆,好一个四十年清规戒律,是不是每年和佛祖请假三十天 “竟然如此,失敬失敬。” 玄慈开始写信给昔日雁门关血案的其他参与者要求他们暂时消失躲避。 过了半个月,入秋,又杀了一只羊来吃吃。 萧远山自知拿到了全部名单,开心极了,似有无穷的精力,每夜依旧关了门窗给他传授武功,从他授业恩师教的功夫开始教起,隔三差五掩饰一下少林武功怎么练和怎么破解。 白天则由契丹武士陪同练武,种种随机应变技巧,不说是倾囊相授,也把能教的都教了自己门派的技巧不能教,别人门派的可以 林玄礼对此的评价是谢谢,我真得很需要出去玩。 内功雄厚了许多,最起码从80分提高到180分,满分可能是1000封顶,只要提高到500分就有把握不被男神一掌拍死。 招数也更加精深,运用的更加纯熟精妙。 王善和华二哥回来的比约定晚了十日“王爷千岁,郡王千岁,章大人安。” 章援“不必多礼。” 林玄礼喜不自胜,一手一个拉住,仔细端详外表,看起来也没受伤“辛苦辛苦,二位怎么去了这样久莫非有什么变故吗” 王善笑了笑“我们特意去了一趟燕子坞,您猜怎么着。我们去的时候,他们还不知道慕容复走丢的消息,我去登门求见,那个阿碧小姑娘还说一年到头求见的人多,他们公子不常有空。” 遂宁郡王“哎呦,兄弟,你这可是抛媚眼给瞎子看,全白费了。” 华二哥笑道“我们就说听到一些江湖中的传闻,特意去询问真伪。又出来一个用了易容术的人,也不知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扮的以假乱真,问了我们好些个问题。善哥和我只说听说慕容复横遭不测,特意去求证,别的什么都不知道。” 章援问“婚书送到府衙记录了吗” 王善“何止送到,还在街头巷尾传扬开了呢。慕容复生死不明,以及姑苏慕容成亲这两件大事,现在都有人知道了。” “好好,那咱们就稳坐钓鱼台等着吧。锅里正炖着羊肉,那羊买来之后喂了半个月的葱,肉质一定很美。” 萧远山独自拿了羊腿和美酒,在慕容复隔壁的空屋子里自斟自饮,自己削炖的嫩嫩的羊腿肉吃。 王语嫣和慕容复又在卿卿我我,马上就要进展到亲嘴了。 有人悄悄潜入山庄之中,萧远山本打算先杀慕容复,看他挡不挡。 但那人一转身,也没去前面宴会厅,反而去了后面花园。 后花园里有什么林玄礼对着自己那张脸吻不下去,找了个黑灯瞎火、遮住星月光辉的地方吻到忘情忘我。 乔峰o不好意思走错了。好怪。太怪了。 他目力极好,在黑夜中也看的清清楚楚。一眼看到义弟闭着眼睛和他本人在亲热,耸人听闻仿佛是撞鬼了旋即想起是谁在假扮十一郎,明白他为何紧闭双目。 呼不是撞鬼。 有两位高手的气息夹着另一对小情侣,慕容复受了内伤,呼吸听起来和普通人一样沉重疲惫,他不愿意去窃听小夫妻谈话,悄悄探头。 玄慈缓缓散去凝聚于掌心的内力“你来做什么” 乔峰实话实说“来探望方丈,还有我义弟。少林已经开始派人暗中寻找方丈的下落,委托丐帮协助寻找。我不敢泄露方丈的行踪,一直令兄弟们做些无用之功。” 玄慈沉吟了一会,暂且放下疑虑“阿弥陀佛,有劳乔帮主。那些契丹人去搅扰过你么” 慕容复竖起耳朵,在考虑要不要出声示警,乔峰啊乔峰,虽然你和我齐名有点侮辱我我是大燕后裔你是乞丐头子,但你到这儿来就是自投罗网,没好果子吃。他们要抓的人不会是乔峰吧他也配两位高僧联手袭击大概不是,如果是的话早就一起动手了。 我可别出声。若叫他知道姑苏慕容受了暗算,被逼着成婚,缠绵病榻和废人一样,岂不是要让他得意死了。 乔峰一怔,怎么我义弟还在那儿装契丹小狗,而玄慈方丈还在和他合作么这事儿感觉不太对劲,这是何等的强敌,什么样的阴谋,能令玄慈方丈和他认为的契丹人勉强联手。怎么还带了一对小夫妻在旁边卿卿我我 他生性诚实,并非不会扯谎“有一次,不知道是那儿来的。还没等到我眼前,早就被下属打跑了。” 玄慈微微颔首“遂宁郡王和那契丹小狗关系亲昵,贫僧屡劝不改。年轻人交友只看重皮相,哎。” 乔峰强行装作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强忍笑意“正是。” 玄慈心里又升起狐疑“乔帮主春风满面,莫非有什么好事” 乔峰沉默刹那,照实说“前几天碑亭避雨,偶遇一位俏美可喜的小姑娘。” 玄慈听他的声音忽然变得很柔软,带着一丝人人都能察觉的欢喜我可真是看够了你们都去结婚吧 乔峰本来想多说几句,但这事儿不好和一位僧侣说。况且自己和她只是萍水相逢,在避雨时聊了没几句,她不知道我是谁,我也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看她那小姑娘穿着锦衣,打扮和气度不像普通人家的姑娘,谈吐落落大方又活泼伶俐,说不定是哪位掌门的令嫒千金溜出来玩,大概是没缘分再见面。大家萍水相逢,想起来高兴一阵子,过后也不必费心打探。 遂宁郡王皮下依然是王繁英突然出现在门口,开心的跑进屋抓住他胳膊“大哥大哥,你来找我玩么在后花园设宴,把其他人都撵走,咱们好好喝一顿。”怎么说呢,演的越来越开心了。难怪小熊天天开心,他这个活法就是开心。 乔峰笑着看弟妹在这儿演“我来了,你撵其他人做什么你们君臣尽欢,难道我见不得人不配做贤弟你的座上宾” 玄慈感觉被讽刺了,幽幽的说“那见不得人的老东西在耶律弥勒奴房里。” 又暗中传音给乔峰“小心酒里有毒。” 萧远山原本就在忍耐偷听,闻言冷笑一声“呵呵。” 乔峰顿时皱眉,他总觉得义弟被那个契丹人骗了,但他有哥哥和妻子帮忙把关,不会轻易被人诓骗,局势太复杂。 慕容复真烦人。 王语嫣快滚快滚不要偷听表哥和我贴贴。 遂宁郡王笑眯眯的说“大伙都喜欢你,倘若叫他们都来陪坐,都要凑过来敬酒,和你说话。你难得来见我一次,我连弥勒奴都撇下了。” 乔峰觉得这里不像,但你们就不头疼吗为什么不肯坦诚相见啊。我看到契丹人的装束就手痒。 耶律弥勒奴幽怨的出现在角门那儿,望着屋里,用目光谴责英英,今日丢下自己跑了,我的轻功慢一点,赶过来的时候你就用着我的脸,和我的男神亲近,带我一个啊 他又用变态c粉的阴柔又兴奋的语气说“乔帮主,小王久仰大名。今日未曾远迎,望乞恕罪。” 遂宁郡王笑得发抖,拉他“走嘛,弥勒奴人很好的,也算是我的好朋友,今天我炖的手把肉非常美味。” 玄慈看到乔峰的表情有点古怪,心里猜测他可能看到了什么。 耶律弥勒奴的目光更加幽怨那是我炖的我大清早就悄悄溜到厨房去了 乔峰决定加入,抖落弟妹的手,不满意的瞥了一眼义弟,又对弟妹沉声说“你怎么对得起我弟妹对你的好。她为了你千里奔波,不辞劳苦,你就是这样报答她哼。”再说下去真的要笑出声了。 气呼呼的走了出去,给玄慈的屋门关上,冲弥勒奴“带路。” 遂宁郡王以手掩面,遮不住笑意。设宴的后山园林距离这里约有一里地,走到哪里就能安安心心的说话“十一郎,可把大哥惊着了。” 乔峰无奈的摇摇头“这件事我不知就里,就不说什么了。回去喝酒吹牛时,要是讲鬼故事,愚兄可有的说了。”大概事关紧要,要不然也不会如此自由的在外面搞事。 林玄礼傻乐“嘿嘿嘿。” 乔峰伸手一按他肩膀“内伤好了么。” 林玄礼运用轻功逃了出去,他也没用力按“内力痊愈,骨头长好了,武功有些进步。” 乔峰看四野无人,就跟他开开玩笑,伸手用擒龙功,把溜出去的人用内力裹挟着吸回来,提在手里掂了一下“瘦的太多了,对自己好点。” 又看向冒充郡王的弟妹“你的武功大为进益,我看得出来。前途不可限量。” 林玄礼只觉得自己被狂风席卷,身不由己,刚蹿出去又被捉了回去“哇哦。” 王繁英低声说“我有些意外之喜,将来有机会请你过目。” 赵金钟本来在自斟自饮,猛然抬头,看到这一位魁梧大汉穿着破旧布袍,面带风霜,双眸精气外露,在这月夜下赫赫生辉“阁下便是乔帮主吗” 乔峰本来还笑着打闹,上了山坡,看到亭子下坐了些人,点了篝火,一眼就看到四个契丹人坐在旁边,立刻沉下脸去,几乎要出手。一言不发的暼向弥勒奴“这四位都是哪位蕃僧的朋友吗”我就知道义弟单纯的样子很容易被骗 所有人都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威胁和压迫,有人按耐不住,下意识的将手按在刀柄上。 林玄礼说“都是我哥哥派来的人。” 王善之前就认得乔峰,萍水相逢,喝过酒“且慢动手。”他把碎头发和小辫子往后一捋,露出四四方方一张脸“乔兄,你我见过面。” 乔峰不知和多少人喝过酒,哪里记得住,端详了几眼,姑且相信。 赵金钟心里不爽,郡王和自己讨教武艺这些天,可没有这么柔和憧憬的时候。将酒杯往桌上轻轻一搁,用内力震的粉碎。淡淡的站起来“倒想领教乔帮主高招。” 乔峰和其他人大多很客气,但看到契丹人打扮就生气“我正想看看契丹人的武功,求之不得。” “点到为止,都不要下重手。”林玄礼无语的仰头望天,见天上残月如钩,再满月时就倒中秋了。拎着一串葡萄找了个安全地方看他们过招。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73.鸿图远业,云程发轫 林玄礼对王语嫣的印象就两个, 一个是自带搜索功能的百科全书,另一个就是好爱表哥好爱好爱。他无法理解的是武功招数就那么些个,人最多也就两条胳膊两条腿, 算上四面八方, 她是怎么精准分辨武功招式的。至于表妹有多爱表哥, 那大概是命都给他的程度, 她要是看透了什么秘密,哪能不告诉他。 但转念一想, 看透就看透,你就算告诉慕容复, 我其实是假契丹人, 又有什么关系他跑不出去,慕容博得不到消息,可能玄慈想打死我但萧远山能保护我。 想到这里,淡淡一笑“王姑娘,咱们逗留在此地, 平日里也没有人陪你说话玩乐,不如就以此为题,你来猜一猜我和他两个人的真实身份,还有本王想要什么。你要是猜中了,本王承认,你要是猜错了, 也可以消磨时光。” 王语嫣端起小银盅“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章援忍不住低头对着螃蟹微笑,十一郎是真会拉人下水, 怎么就要猜两个人的真实身份呢我就是章援本人啊但郡王妃和郡王是真有夫妻相,看起来太像了。 王语嫣问“王爷想要我表哥为契丹效劳” 耶律弥勒奴指了指另外两位“那样的话,这两位也不必陪本王一起来了。” 章援默默的拆螃蟹。 王语嫣又问“王爷想要斗转星移的秘籍” “本王天赋有限, 拿了绝世武功恐怕也学不明白。” 王语嫣心里只有这两个猜测,除了表哥本身的才华和慕容家的武功秘籍之外,没什么能算得上怀璧其罪,表哥在江湖中的名望很大,可要是从国与国的角度来说,武林中人很难掀起什么大风大浪,他们要是有什么阴谋,去收买边关将领都比在江湖中打滚靠谱。 以前吐槽表哥计划不靠谱的心得体会,在此时差点又用了一遍。“我表哥可不是玄慈方丈和你身边那位神僧的对手。看王爷现在的所作所为,倒像是在等人。” 表哥练斗转星移练的也不是很精,但他们俩无耻偷袭的距离也太近了。表哥输了,也不是他的错。 遂宁郡王吹了声口哨“聪明啊。” 林玄礼回头看看老婆,你假扮我竟如此以假乱真吗又看着螃蟹“王姑娘,你猜对了。你若能猜出来我在等谁,那你便是神仙。” 王语嫣“做神仙总不如和自己中意的人白头偕老。” 遂宁郡王抓紧人设“说得好,来咱们为这句话干一杯,今生今世,生生世世,但愿有情人长相守。就如同我和娘子这样。” 林玄礼以眼神示意我一般只夸耀老婆战斗力和智商都比我高,痴情的话很少说。 王繁英丢给他一个眼神不会写诗你还挺理直气壮的 章援我专注于螃蟹。 王语嫣不胜惆怅的喝了两杯稠酒“王爷肯答应我么你们的鸿图远业,云程发轫,鹏程万里,都与我无关。” 耶律弥勒奴慢悠悠的说“本王一向言必信行必果,其主要原因就是从来不答应没把握的事。况且慕容复现在还很不愿意低头,我说什么,他都要抗拒反驳,你现在劝他,反倒让他觉得丢脸,进而要怀疑你呢。”我哪知道我男神和他爹会不会一时激愤把慕容复杀了,现在答应你,我又管不了他俩,在必要的时候我能抱头鼠窜就不错了可能还要靠老婆救命。 章援都忍不住提起酒杯“王爷是将谨言慎行这四个字落在实处的。” 林玄礼感觉他好像在嘲讽自己,但是又没有证据,举杯和他干了一杯。 王语嫣小酌几杯借酒浇愁,这个契丹人到是很了解表哥,表哥经常觉得没面子,生气,不是很成功,大大生气。他是不是偷偷调查表哥了 到了中午给慕容复送饭的时间,她立刻就回去了。 宫里就派内侍来送了一些东西,书籍、笔墨、作业、秋季衣服、熬制的止咳驱寒的药糖。 林玄礼表示非常感动,决意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凑一首词给六哥送回去。 王语嫣回去之后,和表哥轻声说了今日所见所闻,出于担忧,她没说自己怀疑那些契丹人都是假的契丹人,万一叫他们听见了呢。 慕容复“好。哼,谁见了你的本事都要被震慑住,你一向聪明,又读了那么多书,自己把握好分寸。” “他自称不是为了招揽你,也不是为了斗转星移的秘籍来的。我猜他们是为了找一个人,表哥,你可知道,在你的好友之中有哪位江湖高手,会因为你失踪的消息前来救援” 慕容复沉思了一会,别说好朋友之中有什么江湖高手,首先我就没有朋友 王语嫣原本抱有一线希望,说不准表哥行走江湖这些年,说是去结交天下武林群豪,说不定认得什么隐士高人只是没告诉我,现在却成了别人狩猎的目标。那高人既然能让玄慈方丈和契丹神僧视为强敌,不惜联手对抗,或许哪位高人就能杀了他们,救我们脱困。 看表哥的脸色似乎是真没有。 慕容复也把自己有点头之交的人在心里数了数,没有。 要说江湖高手,还真有一个人既和我家有些渊源,也有可能引发契丹和最讨厌契丹人的少林方丈摒弃前嫌联手对抗,那是吐蕃国师鸠摩智。但鸠摩智的武功大约和少林方丈不相上下。 “别提他了。表妹,辛苦你和那些庸碌之辈搭话。” “表哥。”王语嫣挽着他的胳膊,扶他起来吃午饭“咱们就算没成婚的时候,你的事我都放在心上。更何况是现在”她望向床上的大红色铺盖、鸳鸯枕,桌子上摆着的一对龙凤烛。 开开心心的喂表哥吃东西。 慕容复每天都在担忧焦虑中,有些食不知味,但这汤确实咸了,比阿碧的手艺差得多,感觉要少白头了,看她比往日更高兴,又一阵心酸难过“你怎么还高高兴兴呢难道和我死在一起就很好吗” 王语嫣痴痴的看着他,一直都好担心表哥娶别的女子为妻“难道表哥能和我死在一起,不高兴么” 慕容复苦笑一声,一时间觉得她还小,还不懂男男女女之中贞洁的少放荡的多,一时间又觉得自己恐怕会辜负她这样的深情。复国复国,到头来终是一场空。刚想说他们不会让你死的,恐怕还要想方设法的对你好,心里也明白表妹需要的不是别人对她好,她只需要我,我又不是榆木脑袋。 愁肠千回百转,憋的红了眼眶,终究劝服自己,那些契丹狗一开始算计的就是我慕容复,眼下她受我牵连至此,她爱听什么我就说点什么吧,低声说“我很欢喜。今日能和你成亲,我心里也很欢喜。” 王语嫣知道他心里当然高兴,愉快的继续喂表哥吃东西,她一直都想这么做。 他在被逼婚时候调用内功,弄乱了原本就受了内伤的奇经八脉,现在抬手也吃力。 筷子尖儿在抽离时轻轻划过表哥的嘴唇,他吃相很优雅,食物送进嘴里用牙齿咬住。 吹干净一勺飘着香菜末和葱花的牛肉汤,自己尝了尝温度果然合适,加了一点胡椒和醋,肉香浓郁,酸辣开胃。 慕容复看勺子碰过她的嘴唇,再递到自己面前来,顿时脸上一红。就着她的手喝了,垂着眼睛很不好意思的样子。 王语嫣觉得这比王图霸业有意思多了,都怪姑父,安排那些烦心事,我们本该是一对神仙眷侣。 玄慈忍不住叹了口气“贫僧自下山以来,总要看一些有情人如胶似漆。” 萧远山问“和我服侍王爷沐浴比起来,这算什么过几天她该服侍慕容复沐浴更衣了。” 玄慈“阿弥陀佛。”我真不应该跟你说话啊,他到底是不是为了学武功献身,还是本性放荡 萧远山反问“大师若是心痒难耐,城里有勾栏院,你快去快回。王爷出钱请你。” 玄慈忍不了了“贫僧受持清规戒律四十余年,休要将你们的龌龊勾当来辱我” 萧远山心说你等着的,等我忙完这一摊事,策划一个大场面让你们夫妻、父子团圆,好一个四十年清规戒律,是不是每年和佛祖请假三十天 “竟然如此,失敬失敬。” 玄慈开始写信给昔日雁门关血案的其他参与者要求他们暂时消失躲避。 过了半个月,入秋,又杀了一只羊来吃吃。 萧远山自知拿到了全部名单,开心极了,似有无穷的精力,每夜依旧关了门窗给他传授武功,从他授业恩师教的功夫开始教起,隔三差五掩饰一下少林武功怎么练和怎么破解。 白天则由契丹武士陪同练武,种种随机应变技巧,不说是倾囊相授,也把能教的都教了自己门派的技巧不能教,别人门派的可以 林玄礼对此的评价是谢谢,我真得很需要出去玩。 内功雄厚了许多,最起码从80分提高到180分,满分可能是1000封顶,只要提高到500分就有把握不被男神一掌拍死。 招数也更加精深,运用的更加纯熟精妙。 王善和华二哥回来的比约定晚了十日“王爷千岁,郡王千岁,章大人安。” 章援“不必多礼。” 林玄礼喜不自胜,一手一个拉住,仔细端详外表,看起来也没受伤“辛苦辛苦,二位怎么去了这样久莫非有什么变故吗” 王善笑了笑“我们特意去了一趟燕子坞,您猜怎么着。我们去的时候,他们还不知道慕容复走丢的消息,我去登门求见,那个阿碧小姑娘还说一年到头求见的人多,他们公子不常有空。” 遂宁郡王“哎呦,兄弟,你这可是抛媚眼给瞎子看,全白费了。” 华二哥笑道“我们就说听到一些江湖中的传闻,特意去询问真伪。又出来一个用了易容术的人,也不知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扮的以假乱真,问了我们好些个问题。善哥和我只说听说慕容复横遭不测,特意去求证,别的什么都不知道。” 章援问“婚书送到府衙记录了吗” 王善“何止送到,还在街头巷尾传扬开了呢。慕容复生死不明,以及姑苏慕容成亲这两件大事,现在都有人知道了。” “好好,那咱们就稳坐钓鱼台等着吧。锅里正炖着羊肉,那羊买来之后喂了半个月的葱,肉质一定很美。” 萧远山独自拿了羊腿和美酒,在慕容复隔壁的空屋子里自斟自饮,自己削炖的嫩嫩的羊腿肉吃。 王语嫣和慕容复又在卿卿我我,马上就要进展到亲嘴了。 有人悄悄潜入山庄之中,萧远山本打算先杀慕容复,看他挡不挡。 但那人一转身,也没去前面宴会厅,反而去了后面花园。 后花园里有什么林玄礼对着自己那张脸吻不下去,找了个黑灯瞎火、遮住星月光辉的地方吻到忘情忘我。 乔峰o不好意思走错了。好怪。太怪了。 他目力极好,在黑夜中也看的清清楚楚。一眼看到义弟闭着眼睛和他本人在亲热,耸人听闻仿佛是撞鬼了旋即想起是谁在假扮十一郎,明白他为何紧闭双目。 呼不是撞鬼。 有两位高手的气息夹着另一对小情侣,慕容复受了内伤,呼吸听起来和普通人一样沉重疲惫,他不愿意去窃听小夫妻谈话,悄悄探头。 玄慈缓缓散去凝聚于掌心的内力“你来做什么” 乔峰实话实说“来探望方丈,还有我义弟。少林已经开始派人暗中寻找方丈的下落,委托丐帮协助寻找。我不敢泄露方丈的行踪,一直令兄弟们做些无用之功。” 玄慈沉吟了一会,暂且放下疑虑“阿弥陀佛,有劳乔帮主。那些契丹人去搅扰过你么” 慕容复竖起耳朵,在考虑要不要出声示警,乔峰啊乔峰,虽然你和我齐名有点侮辱我我是大燕后裔你是乞丐头子,但你到这儿来就是自投罗网,没好果子吃。他们要抓的人不会是乔峰吧他也配两位高僧联手袭击大概不是,如果是的话早就一起动手了。 我可别出声。若叫他知道姑苏慕容受了暗算,被逼着成婚,缠绵病榻和废人一样,岂不是要让他得意死了。 乔峰一怔,怎么我义弟还在那儿装契丹小狗,而玄慈方丈还在和他合作么这事儿感觉不太对劲,这是何等的强敌,什么样的阴谋,能令玄慈方丈和他认为的契丹人勉强联手。怎么还带了一对小夫妻在旁边卿卿我我 他生性诚实,并非不会扯谎“有一次,不知道是那儿来的。还没等到我眼前,早就被下属打跑了。” 玄慈微微颔首“遂宁郡王和那契丹小狗关系亲昵,贫僧屡劝不改。年轻人交友只看重皮相,哎。” 乔峰强行装作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强忍笑意“正是。” 玄慈心里又升起狐疑“乔帮主春风满面,莫非有什么好事” 乔峰沉默刹那,照实说“前几天碑亭避雨,偶遇一位俏美可喜的小姑娘。” 玄慈听他的声音忽然变得很柔软,带着一丝人人都能察觉的欢喜我可真是看够了你们都去结婚吧 乔峰本来想多说几句,但这事儿不好和一位僧侣说。况且自己和她只是萍水相逢,在避雨时聊了没几句,她不知道我是谁,我也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看她那小姑娘穿着锦衣,打扮和气度不像普通人家的姑娘,谈吐落落大方又活泼伶俐,说不定是哪位掌门的令嫒千金溜出来玩,大概是没缘分再见面。大家萍水相逢,想起来高兴一阵子,过后也不必费心打探。 遂宁郡王皮下依然是王繁英突然出现在门口,开心的跑进屋抓住他胳膊“大哥大哥,你来找我玩么在后花园设宴,把其他人都撵走,咱们好好喝一顿。”怎么说呢,演的越来越开心了。难怪小熊天天开心,他这个活法就是开心。 乔峰笑着看弟妹在这儿演“我来了,你撵其他人做什么你们君臣尽欢,难道我见不得人不配做贤弟你的座上宾” 玄慈感觉被讽刺了,幽幽的说“那见不得人的老东西在耶律弥勒奴房里。” 又暗中传音给乔峰“小心酒里有毒。” 萧远山原本就在忍耐偷听,闻言冷笑一声“呵呵。” 乔峰顿时皱眉,他总觉得义弟被那个契丹人骗了,但他有哥哥和妻子帮忙把关,不会轻易被人诓骗,局势太复杂。 慕容复真烦人。 王语嫣快滚快滚不要偷听表哥和我贴贴。 遂宁郡王笑眯眯的说“大伙都喜欢你,倘若叫他们都来陪坐,都要凑过来敬酒,和你说话。你难得来见我一次,我连弥勒奴都撇下了。” 乔峰觉得这里不像,但你们就不头疼吗为什么不肯坦诚相见啊。我看到契丹人的装束就手痒。 耶律弥勒奴幽怨的出现在角门那儿,望着屋里,用目光谴责英英,今日丢下自己跑了,我的轻功慢一点,赶过来的时候你就用着我的脸,和我的男神亲近,带我一个啊 他又用变态c粉的阴柔又兴奋的语气说“乔帮主,小王久仰大名。今日未曾远迎,望乞恕罪。” 遂宁郡王笑得发抖,拉他“走嘛,弥勒奴人很好的,也算是我的好朋友,今天我炖的手把肉非常美味。” 玄慈看到乔峰的表情有点古怪,心里猜测他可能看到了什么。 耶律弥勒奴的目光更加幽怨那是我炖的我大清早就悄悄溜到厨房去了 乔峰决定加入,抖落弟妹的手,不满意的瞥了一眼义弟,又对弟妹沉声说“你怎么对得起我弟妹对你的好。她为了你千里奔波,不辞劳苦,你就是这样报答她哼。”再说下去真的要笑出声了。 气呼呼的走了出去,给玄慈的屋门关上,冲弥勒奴“带路。” 遂宁郡王以手掩面,遮不住笑意。设宴的后山园林距离这里约有一里地,走到哪里就能安安心心的说话“十一郎,可把大哥惊着了。” 乔峰无奈的摇摇头“这件事我不知就里,就不说什么了。回去喝酒吹牛时,要是讲鬼故事,愚兄可有的说了。”大概事关紧要,要不然也不会如此自由的在外面搞事。 林玄礼傻乐“嘿嘿嘿。” 乔峰伸手一按他肩膀“内伤好了么。” 林玄礼运用轻功逃了出去,他也没用力按“内力痊愈,骨头长好了,武功有些进步。” 乔峰看四野无人,就跟他开开玩笑,伸手用擒龙功,把溜出去的人用内力裹挟着吸回来,提在手里掂了一下“瘦的太多了,对自己好点。” 又看向冒充郡王的弟妹“你的武功大为进益,我看得出来。前途不可限量。” 林玄礼只觉得自己被狂风席卷,身不由己,刚蹿出去又被捉了回去“哇哦。” 王繁英低声说“我有些意外之喜,将来有机会请你过目。” 赵金钟本来在自斟自饮,猛然抬头,看到这一位魁梧大汉穿着破旧布袍,面带风霜,双眸精气外露,在这月夜下赫赫生辉“阁下便是乔帮主吗” 乔峰本来还笑着打闹,上了山坡,看到亭子下坐了些人,点了篝火,一眼就看到四个契丹人坐在旁边,立刻沉下脸去,几乎要出手。一言不发的暼向弥勒奴“这四位都是哪位蕃僧的朋友吗”我就知道义弟单纯的样子很容易被骗 所有人都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威胁和压迫,有人按耐不住,下意识的将手按在刀柄上。 林玄礼说“都是我哥哥派来的人。” 王善之前就认得乔峰,萍水相逢,喝过酒“且慢动手。”他把碎头发和小辫子往后一捋,露出四四方方一张脸“乔兄,你我见过面。” 乔峰不知和多少人喝过酒,哪里记得住,端详了几眼,姑且相信。 赵金钟心里不爽,郡王和自己讨教武艺这些天,可没有这么柔和憧憬的时候。将酒杯往桌上轻轻一搁,用内力震的粉碎。淡淡的站起来“倒想领教乔帮主高招。” 乔峰和其他人大多很客气,但看到契丹人打扮就生气“我正想看看契丹人的武功,求之不得。” “点到为止,都不要下重手。”林玄礼无语的仰头望天,见天上残月如钩,再满月时就倒中秋了。拎着一串葡萄找了个安全地方看他们过招。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74.目标出现! 赵金钟已年近五十, 为朝廷效力二十年,虽然不算身居高位,但也是官家亲信, 有爵位在身。大内高手们无不钦佩敬仰, 今天却和年轻人怄气,嫉妒郡王夫妻更喜欢更亲近他。一时热血上头, 出言挑衅。 一起身就冷静下来了,也不明白自己在呕什么气, 这也算是老夫聊发少年狂。 山坡上有亭子, 更有好大一个平台以及长长的坡道。 赵金钟“乔帮主, 情。” 乔峰“还请赐教。” 林玄礼在旁边吃葡萄,看赵金钟招式精妙身法灵活, 轻功也算卓然不群, 简单来说就是打的飞沙走石外加以一种奇异的速度快速移动闪现, 超乎想象。 和左右说“我竟然不知道他有那么强。看起来往日陪我对练,真显不出他的本事。” 乔峰最爱打架和喝酒,抛开自己现在满脑子的疑团, 以及朝廷下血本诱捕江洋大盗的事,全都暂且不提, 今天还是蛮快乐的聚会。 今日只比招式, 不用内力,也不用降龙十八掌。 和在场所有人, 打一架再喝碗酒就认识了。 很礼貌的和跃跃欲试的四个假契丹人打了个五五开,双方对结果都心知肚明。 在加了个座位一起喝酒,说起师门出身,大伙竟都能七歪八拐的扯上关系,要么乔帮主是他们师兄师弟的朋友, 要么是兄弟见过乔帮主、丐帮的长老夸过对方门派如何出众,论交情就都有交情。 宾主尽欢,其乐融融。 林玄礼快乐的啃烤串,自己虽然弱,但胜在清醒又心态好,也是很难得很有天赋的“我最近干了件有趣的事消磨时光。” 乔峰“哦什么事儿你们两个好朋友,去打茶围了”冒充契丹贵族,朝廷派人来协助,玄慈方丈也牵扯其中,这还不够惊心动魄吗 赵金钟等人默默的低下头,怎么说呢,听玄慈诽谤十一郎真是不爽,虽然小郎君言语暗示微微过火,但和那个蕃僧的相处并没什么不当之处,老和尚也不聪明啊,离开之后不会到处造谣吧 谢宝已经想悄悄溜走了,郎君牺牲太大。其实事儿要是真的也没什么,假的也没什么,但为了恶心一个老和尚这么干真有点太幼稚了,郎君如果真的要说,我们就只能强行辩解,说这是。 王繁英没懂“打茶围是什么” “去勾栏院玩的外地说法,我离京时他们讲两汉演义才讲到光武帝和两位皇后的故事。这有什么新鲜的我替别人主持了婚礼,成全了一对有情人。两个人情浓意蜜,争先恐后的保护对方,还在那儿假装不愿意结婚。我逼着他们俩成亲,甭管什么阻碍,偶尔当个坏人做做好事,很有趣的。” 乔峰看在座他的所有下属都悄悄松了口气,就知道还有什么隐情没说,但不是这件事“好事啊,功德无量。他们落在契丹人手里,吓得够呛吧” 林玄礼睁眼胡扯“都是江湖儿女,磊落大方。也就是背着我互诉衷肠,决心生死相随,开始后悔怎么没早些成婚,准备以死相抗。等将来我表明身份,也不知道他们是恨我还是感谢我,大概是爱恨交织吧。” 王繁英心说等你杀了慕容复他爹,人家难免报仇,再把慕容复也杀了永绝后患,王语嫣那样爱他,也一定要报仇,但杀王语嫣又着实很可惜。 乔峰沉思了一阵,结合当前江湖中闹得沸沸扬扬的失踪案,不会是慕容复吧应该不能啊,虽然素未谋面,但慕容公子与我在江湖中齐名,实力也一定相差无多,大概不会落得他说的那样可怜无助。大概是某些试图跟踪观察契丹人的热心武林人士,看到了什么机密,他又不是杀人灭口的人,就把人抓来关着。“什么人,叫你这样费心。将来传扬出去你的名声一定不错,那些有情人拿你当月老。” “好啊好啊。” 乔峰想起了一些不便到处八卦的私奔故事,乞丐会随时出现在任何角落,看那些掌门之女和小师弟不得不说的故事寡妇和精壮小叔子的私情,看完之后仅供内部八卦和偶尔和事主吵架时当大杀器用,慢悠悠的说“一对对的都来求你绑架他们,逼他们成亲以便躲过阻碍。” 林玄礼笑倒“哈哈哈哈哈哈,将来有用得着兄弟的时候只管开口。” 乔峰一饮而尽,大笑“心领了。我是自己不愿成亲,没什么阻碍。” 赵金钟却说“王爷,凭咱们几个庸庸碌碌之辈,要暗算乔帮主,还把他捉住,逼着拜堂成亲,实在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们哥四个加在一起,也难以生擒乔帮主。” 暗杀还有点可能,大概吧,如果他没有隐藏太多实力。 乔峰和他碰了一碗“方才有可能成,但乔某见识了四位高人的武功,再当面对阵时自然有准备。” 林玄礼忍不住问“如果是迷药呢我就是问问啊我没这个打算。”似乎记得他在原著里有点百毒不侵的属性,但又曾经被药拿住。 赵金钟要干什么 乔峰提起酒坛又给自己斟满一大碗“只管下,反正你也不会害我。” 林玄礼有一个很欠打的想法“既然如此,大哥,你能不能帮我个小忙”我倒要看看玄慈能不能忍住,不来打死我。 乔峰刚要答应,看他忍不住的坏笑,不知道又要捉弄哪一个倒霉鬼,过去也没听说他有这样的爱好“你先说。” 王繁英预判到他要说什么,伸手掐住胳膊扭了半圈“你真有些忘乎所以了。嬉闹过了火,当心有人心里含恨。”你不是蛮喜欢萧远山吗还气他干什么 林玄礼讶然“他现在还不恨我吗” 乔峰点了点桌子“他是谁” 林玄礼低声说“是玄慈。我全凭现在暴瘦,又换了装束,会说契丹话,还有另一样不同,叫玄慈认不出我是我。他以为我和蕃僧的关系暧昧,十一郎喜欢女人,弥勒奴不喜欢女人,那能是同一个人吗。你要是愿意,就装醉,叫他们扶你到我的卧室去,留宿一夜。” 虽然咱们仨都对对方的人品很有信心,你也不能和过去一样在十一郎屋里睡觉闲聊。萧远山生什么气啊他知道我装的,他现在都开始掉节操了。 乔峰继续斟酒,想搞清楚他为什么对玄慈抱有恶意,是因为他在少林寺遇袭被带走么,这倒是无解的难题。名门正派,武林泰斗,在机密重地藏经阁里让一位贵人被人掠走,险死还生,少林寺似乎一点反应也没有,也难怪他生气“辛苦你了。” 王繁英好笑“能捉弄人,他乐在其中。”一点耐心都没有,来个人把他打一顿就老实了。我不想打,最近下不去手。 乔峰认为这件事可以但没必要“只有一点,为兄千杯不醉,非但不会喝醉,还越喝越清醒灵巧。我醒着就不能去我知道你是谁。”契丹小狗的装束也忍了,半夜醒来也不会随手揍你一掌。 赵金钟自暴自弃的说“倒是王爷的酒量不尽如人意。” 王善“不错不错,要是醉了也该是王爷醉倒。” 林玄礼“好的那我要是说些古古怪怪的话” 乔峰一阵无语“我总归是快三十岁的人了,有什么是没听说、不明白的玄慈方丈得罪你之处,我也明白,你捉弄诓骗他这么久,是否怒气稍息” 林玄礼沉吟了一会,心说你干嘛这么靠谱啊本来很搞笑的捉弄人,甚至都不是卖腐,我就想看看玄慈会不会绷不住,怎么突然变沉重了。玄慈犯了错,你替他承受什么,啊啊啊都怪慕容博“我只是偶尔气一气他,并没有害他之意,也不曾侮辱他。” 乔峰一向很善于调停矛盾,这件事也不难办,玄慈方丈诚心实意的道歉,我才好开口说话。义弟是个讲道理的人,很算得上礼贤下士,奚长老都说他人很好。玄慈方丈不会对着遂宁郡王这么久都没致歉吧 “我知道,你若要加害他,有的是机会。眼下只是捉弄他一阵子,足见你宅心仁厚。” 赵金钟“正是如此王爷向来对别人是高高拿起轻轻放下的,鲜少置人于死地。”官家养大的小孩能坏吗不能啊。这连顽皮都不是,这是给他机会呢。 喝酒闲聊了大半个时辰,试图和乔帮主拼酒的人都喝的天旋地转,不敢再喝,恐怕耽误军机大事。乔峰依然精神抖擞,还很想找人打一架。 搂着半醉踉跄的耶律弥勒奴回到他的寝室里。 萧远山无视峰儿“弥勒奴,你这酒量还跟人拼酒么” 乔峰“前辈若是方便,还请暂时回避。”我们可能要讲讲骂和尚的黄段子了。这还真听别人说过几个,譬如和尚卖粪,一担顶两担这个是不是太荤了 萧远山断然拒绝“不必。把人给我。” 林玄礼睁开眼睛,还是很清明的“不要,今天晚上乔帮主服侍我本王。”切换成契丹话,醉意朦胧的问“隔壁有什么动静么” 萧远山“那小子猜到是他爹惹的祸。他似乎不知道他爹还活着。” 林玄礼嘟囔“那你还是得慢慢等着,我先去睡了,今天喝太多。契丹话” “乔帮主,让我见识见识中原武林魁首有多大本事,比起契丹高手又如何。汉语” 乔峰被这挑衅的语气弄的又好气又好笑,还有些不好意思,看他只能扶着桌子摇摇晃晃的站住,帮忙取下脖颈上的璎珞,摘耳环也很轻巧,都堆在桌子上“这革带怎么解自己弄,别让我拽坏了。” 蹀躞带的玉扣自己解顺手,别人帮忙反而麻烦。 还在脱一层二层衣服,露出护心软甲,还有里面已经湿透的中衣。汗湿的衣服脱下来仍在旁边,换一件清爽干净的,被夜风一吹,一阵阵酒意上涌“真有些喝多了,一会不会胡说八道吧” 乔峰“若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我点住你的哑穴,叫你出不了声,怎么样” “那岂不是少了很多乐趣,你不想听我求饶么乔帮主刚刚是谁说要让我认输的”林玄礼这句话好色气,算我心脏。 王繁英真有分寸 慕容复恐同了。 玄慈乔峰你怎么把持不住做人的原则这契丹小狗哪里就他除了年轻标致腰细还卖弄风骚之外哪里好 “让你认输,还用费力么”乔峰依然没想歪,在水盆里投洗了毛巾,抹了把脸。 好了没词了。“你身上的伤” 又是对练时一时不慎被对方打到了,他总是防的慢了一些。 林玄礼抱怨“都是他弄的,唉,我好慢。”我晚上打坐时打瞌睡,他真的下狠手揍我呜呜。 接过毛巾揉了揉脸,慢吞吞的套上护心软甲,上床去睡大觉。 萧远山突然呵斥“你再吭叽两声。” 林玄礼吓了一跳“为什么啊我是可以叫两声但我也是有羞耻心的。” 萧远山“有人潜入。你妻子在门外偷听,那人还在观察,不要惹人起疑。” 乔峰狐疑的盯着他俩叽里呱啦。 林玄礼吓得酒都醒了,缓缓举起手,开始啧啧有声的亲自己的手背。醉醺醺的大声问“伯父,你不要这样看着我,难道我往日陪你的日子还不够吗”汉语 演你自己的去,别牵连我儿子“弥勒奴,你还记得答应过我什么吗” 林玄礼找到了熟悉的戏搭子,嚷嚷一些渣男发言“你干嘛把我说的像个负心汉难道我亏欠你什么了就算我找别人回来共度春宵,等他走了不还是咱们俩么” 萧远山冷笑一声“呵呵。” 乔峰读懂他们俩眼神中和脸上那种神态,是有人靠近,侧耳倾听屋外的气息,很大声的喘了一口气“前辈何必介意。我只是留宿一夜而已。” 林玄礼大声吟诗“譬如朝露,去日苦多还不来及时行乐” 萧远山真情实感的说了句话“你不该来。”他听起来警惕又冷漠,因为峰儿确实不应该来。 乔峰轻轻跳到后窗口,用小技巧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还在他们旁边“弥勒奴貌若菩萨,漂亮极了。他既然愿意肉身布施,我”我说不下去啦 玄慈刚想大骂这一对无耻之人,还有乔峰,我真是看错你了忽然觉得有一丝不对劲,很违和,他们并不会这样大声争论,乔峰也不是这样的人品啊。 难道正主来了 林玄礼在紧张之余还比划了一个菩萨的ok手势,捡起枕头边上扔着的袖箭,检查了一下系在手臂上。“伯父,你不爱我,有的是人爱我。你这几天怎么对我的你自己心里清楚。” 萧远山提起精神听着屋外的动静,做手势示意“呵,你自己做了什么,你自己清楚。” 乔峰点点头。 “我干什么了” 萧远山慢慢找茬“你和那几个侍卫不清不楚,以为我不知道吗。” “摸摸而已,他们都是我的人,别说摸两下了,我要他们干什么,他们都得遵命行事。” “你和遂宁郡王呢” “他长得好看,为人又很慷慨,给亲给抱,不像你似的还要忽然装正经。你猜有人相信你正经吗”林玄礼用一种很暧昧的语气了一句很正经的话“要不然,你们一起” 乔峰“前辈以为如何”要我参加围攻么 萧远山摇摇头“不。” 慕容博数日前才听说慕容复失踪的消息,少林方丈消失的事他到时早就知道,但根本不在乎。离开少林寺后一路打探追踪,到了这里,看到自己的独生子成了人家的俘虏,打的身受重伤,不想着敢接疗伤,还和一个小姑娘挨在一起,偷偷亲嘴,亲的两个人都面红耳赤,就好像他人到中年还没结过婚,还不知道男女之事似的。那边契丹狗发表一些无耻言论,有人在门口偷听八卦,俩人还互相捂着耳朵。 真是可耻啊,还以为这些人是设下的埋伏陷阱,原来都是听墙根。这契丹狗是真不怕死在床上。 他不肯泄露身份,潜入屋内一指点住王语嫣的穴道,不叫他叫喊,伸手就去抓慕容复。 慕容复不明就里,王语嫣正给他运功疗伤,累的她脱力,跌倒自己怀里刚好嘴唇相碰,他一时间私心作祟没有推开表妹,反而抱紧了她。 突然就被人打扰,不觉得自己认识这么一个人,低声呵斥“别碰她” 慕容博抬手一指,连他的哑穴也点住,就要抓在手里,出去再教训他。 玄慈整日潜伏在屏风后面,整天看这小夫妻卿卿我我,全凭定力过人,从身型上认出是慕容博,隔着屏风打出一掌,内力穿过屏风未伤刺绣分毫。 慕容博立刻丢下慕容复,觉察到前后都被围堵,一纵身穿破屋顶。 乔峰封堵后窗,萧远山占了正门,玄慈在屋内。 只有乔峰袖手观战,萧远山和玄慈同时拔地而起,人未到掌力先到。 林玄礼冲到门口刚要冒头,被王繁英一巴掌按回屋里。 玄慈一把扯掉面罩“阿弥陀佛慕容博,你这老贼勾结契丹人,残害无辜挑拨战争,贫僧被你害惨了今日还不束手就擒” 萧远山也认出他了“原来是你。阁下在少林寺潜伏二十余年,我竟有眼无珠,没认出你。”切磋过两次,竟不相上下单凭我一个人,杀他不死。 慕容博嘿嘿冷笑“玄慈方丈依附契丹狗,竟还来污蔑残害姑苏慕容,传出去不怕江湖中人嗤笑吗。你这蕃僧在少林寺潜伏二十余年,抓了遂宁郡王,布下一场大局,莫非是为了引我出山兄弟有哪里得罪阁下,竟叫你如此处心积虑陷害。” 玄慈“你去潜伏少林寺二十余年”你偷学了多少少林绝技我怎么从来不知道 萧远山瞠目欲裂“要说起哪里得罪了我” 林玄礼大叫“你们就不能先打完再聊天吗慕容博说的话你也能信慕容博意图谋反,听我号令,今日勿论生死,我要取他人头。” 王语嫣已经冲破穴道,电光火石间,选择恨姑父从中作梗,表哥这些年不肯娶我,说不定就是他暗中阻拦“玄慈方丈,从一开始就没有什么耶律弥勒奴,他就是郡王赵佶假扮的” 玄慈“啊” 慕容博勃然大怒,他下一步就要点破乔峰的身份,说他这契丹狗发现实情勾结契丹贵族要谋害中原武林,要让他们内乱内斗,抬手一掌打向王语嫣。 乔峰本来是准备替义弟接下一掌,他是主谋,人家不杀他还要杀谁,看隔壁无辜小姑娘要遇害,躲闪不急,闪身挡在前面,接下这一掌的掌力,抬手就是一记亢龙有悔。 要是两人攻击他,恐怕只能设法杀死他,我也上,先抓活的再说。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75.配合默契 慕容复在屋里看到了“别伤我表妹他不是我爹”然后思维陷入混乱, 这到底是宋朝皇亲还是契丹贵族,我们筹划复国的事不可能走漏风声啊。 我爹早就故去了,入土为安, 这是假的不会是他们又找人假扮吧无耻奸贼为什么要杀表妹 王语嫣原本还有些犹豫不决, 但姑父对自己下了死手, 这也就只好说你不仁我不义要不是你给表哥灌输那么难的一件事,起了这样一个重若千钧的名字, 他本该是潇洒磊落的英雄豪杰, 陪我泛舟太湖, 武功高超,英俊成熟, 性格又温柔可亲。 现在倒好,你死了耽误我的事, 死而复活一见面就要杀我。 那一记掌风来到面前时,她空怀内功却不会用, 根本反应不过来躲闪,还以为死期将至,四肢发冷。 慕容博被他一句话气个半死。其实调查了当前局势。他知道在寒山寺, 契丹人袭击了慕容复,也知道这伙契丹人行踪诡秘,在八公山低调落脚,不知道在筹划什么,他悄悄看了观察了一日,听不懂契丹话,只看他们在按兵不动的等待什么。 一伙外国人想在中原武林搞事,这不是很正常又很熟悉的吗姑苏慕容的名声持续数十年,被他们盯上也不奇怪, 难道我的孩儿真的这么弱 真的。还吐了血。 身陷重围还顾着小情小爱。 然后反转来了,竟然是少林方丈和丐帮乔峰联手布局,还有契丹贵族和宋朝皇族在里面裹乱。他刚要点破当年雁门关惨案,叫他们两个反目成仇,契丹人一定很愿意收服乔峰,他也极有可能投靠这个小情人,如此一来玄慈和乔峰对立,契丹和宋朝对立,瞬间分化瓦解。 开没开口,那小姑娘立刻冲出来道破身份,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恐怕是大宋皇帝发现了蛛丝马迹,设下天罗地网,要将大燕遗族一网打尽那小皇帝不派他最得意的兄弟,还能派谁来 一个完美的计划瞬间被掐死,出掌攻击那小姑娘又被乔峰接住。 这契丹小狗不容小觑,一招降龙十八掌震的他手臂发麻,勉强装作举重若轻的样子。 被蠢儿子的发言气得要死“蠢材若不是你爹,谁肯来救你” 慕容复有道理一时之间很难接受。 萧远山、乔峰、玄慈三人成三角之式,围困慕容博。 一时间却谁也不敢轻易出手,不确定斗转星移会不会将自己发出的掌风转移到别人身上,方才慕容博接下亢龙有悔,看起来游刃有余。 慕容博选择唯一的下手点“遂宁郡王,你好本事,柳腰纤细掌中轻,锦帐春宵恋不休。引得这三位绝世高手为你办事。” 林玄礼只穿着轻薄的真丝睡衣睡裤,腹肌虽然被贴身软甲遮住,但身材显露无疑,自我感觉现在的身材可以当个擦边男网红。冷笑“羡慕吧。” 宋朝又不恐同别说是假的,我就是真搞gay只会被英英打死,不会被六哥骂。 但我的人设是怎么这和一开始的设定有点不一样啊。我的人设怎么逐渐从邪恶大反派过渡到小色鬼了攻受一开始也没设定,这个没法细想,又不是真的。 王繁英终于可以抬手撕掉脸上的易容之物,把几小块贴在脸颊下颌的易容用品扯下来,往袖子里一收,露出自己的本来面目。一位剑眉星目额头饱满的美女,搂着丈夫的细腰捏捏腹肌“老匹夫,你说清楚,你是羡慕十一郎能和他们有染,还是羡慕他们能成为王府的入幕之宾” 萧远山已经破解了所有谜团,完全没耐心听他们废话,一跃上前进攻“慕容老狗,受死吧” 玄慈看了她一眼,竟然真的是郡王妃。不得不解释自己的清白问题“阿弥陀佛,贫僧只是为了私人恩怨。” 乔峰沉声道“我与你素无恩怨,不过你是朝廷钦犯其实丐帮也不是很在乎这个,还要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造谣诽谤我义弟,大不应该” 他亲他自己手背可真是挺会弄声音的,还会点口技,真是多才多艺。 玄慈一想是这个道理,还说什么废话,抬手就是劈空神拳“你这里通外国,出卖朋友的奸邪小人,受死吧” 章援提着剑在旁边戒备,低声哀求二位“少说两句吧,有人真的信了有什么好处。” 乔峰不太愿意以多欺少,两人联手进攻,他就在旁边看着。越看越觉得慕容博的武功精妙超群,一招一式精妙非凡,内力雄浑,应对自如,倘若自己应对此人,也要加倍小心,稍有不慎极有可能叫他讨了便宜去。他武功这样高强,却藏头露尾,一点江湖经验,出门不敢露脸的都有疑点。玄慈方丈不愧为武林泰斗,好一手大金刚掌,不愧是最难练的少林武功,刚猛浑厚,威力无比,势如金刚,更兼掌风所攻击的角度刁钻古怪,虽然刚猛,却能在脱手后转换方向,令对手防不胜防,今日真是大开眼界。 这位番僧前辈果然深藏不露,一招一式已返璞归真,只是略微有些狠辣,下手便要置人与非死即残,却给玄慈方丈留好了出手的空隙,配合的默契,仿佛对大金刚掌了若指掌,使鸳鸯连环腿踢慕容博的穴道时分外精准快速,足见他眼界开阔,更胜于我。 林玄礼看了半天觉得他虽然被压制,但还是需要小心,我来搞他心态曼声吟诵“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 慕容博已经失败了这么久,并不在乎失败的再久一些。 慕容复勉强扶着墙走到门外,冲着死去多年突然现身的父亲跪倒在地,泪流满面“父亲您还活着孩儿已是无用之人,父亲现身搭救,孩儿死而无憾。还请父亲以自身为重” 快跑快跑别管我了,我内伤太重了大概数年内养不好,已经完全失去个人价值。我的死活对慕容家而言,又有什么意义呢 乔峰心里只有三个问题你谁你爹是谁你们俩能惹得这一场塌天大祸,让当今官家派郡王和大内高手更名换姓前来追捕,让少林方丈蒙面设伏两月有余,这罪不小 慕容博在大战之中看了他一眼,虽然被二人压制的无暇开口,眼神中已经透露出格外失望冷淡的神色亏我对你寄予厚望。 王语嫣心头火起,要不是这俩人稳赢,她都想出言相助了。 慕容复羞愧难当的点头,暗恨自己无用,否则可以过去袭击胁迫那对荒淫无耻的夫妻。被表妹扶着爬起来“赵郡王,我与你们何仇何恨你你如何知晓我父亲还活着连我都不知道。” 林玄礼丢出标准答案,义正词严“当今天子圣明烛照,不出户而知天下。你们的狼子野心,哪有一点瞒得过官家” 赵金钟等人啥也不知道但立刻随声附和:“不错,你们家的罪证已经在朝廷堆积如山。” “还不束手就擒,将来死无全尸别怪王爷心狠手辣” “官家亲自下旨督办,天下之大,你们又能跑到哪里去” “这番僧真有本事不愧是我们王爷聘请的西席。” 章援在考虑要不要劝降,但他终究也是练武之人,完全被场上精妙非常、险之又险、内力纵横的顶级交锋看傻了。他从来不曾见过真气外放,以至于劈空伤人,至于那常在郡王身边的蒙面番僧,拳脚大巧不工,并无什么花哨的招式,却极快,快的令人眼花缭乱,比我们今日的目标更快,又及狠辣决绝,出手便是令人重伤的招式。 萧远山在当蒙面僧人和假扮蒙面僧的慕容博交手两次,两次都是势均力敌,完全平手。今日加上一个玄慈,胜利的天平已然完全倾斜。 玄慈也有一肚子的愤懑,耗费内力的大金刚掌毫不吝惜的狂出“你害得我好苦啊”指的不是最近被小郡王欺骗和捉弄,还有哪些未解之谜都先放一放。而是当年雁门关惨案,多少条人命折在其中你到底因为什么 慕容博不是不想撤退,是被玄慈和萧远山二人缠斗,斗转星移也只能勉强不落败,少林绝技也不是玄慈的对手,已经感觉双臂麻木发痛,再过十几招,必然落败。根本无法抽出战团,也来不及想方设法引动他们内乱。 三人斗做一团,内力如神仙真炁般纵横,飞砂走石,庭院中有一人腰粗的大树被掌风扫到,竟然直接从中劈开。 慕容博拼了唯一的生路“乔峰你可知你父母都为玄慈所杀” 乔峰估计他就要造谣生事,还以为要说十一郎招揽江湖中人,意欲谋反呢。他江湖经验丰富,沉静的答复一声“那你别还手,被抓了再给我细说说。” 萧远山“哈哈哈哈” 慕容博咬牙支撑,他也练了大金刚掌,但没练成,太难了“玄慈要杀人灭口,你看不出来” 慕容复遭受父亲鄙夷的目光,顿觉生不如死,失魂落魄的好一阵。忽然鼓起勇气“赵佶,父债子偿,无论我父亲做了什么,我甘愿代他一死。” 林玄礼早就看呆了,回过神来,淡淡装逼“朝廷王法,成年男丁涉及谋反的全部处死。”除非王语嫣决定跳槽 慕容博发现为今之计,可以拼着一死,以全部内力击杀这个赵宋的废物皇室和他老婆,如此一来可以报复他们所有人,皇帝不是个讲理的东西。打定主意,有意无意的牵动战团向小郡王所在的方向移动。 萧远山正在交锋之中,忽然感觉旧伤发作,两个穴道发麻,内力运行不畅,交战之间岂能容下片刻迟疑分神,露出个破绽。 乔峰眉头一皱,心下暗评这真是弄险,连我也不敢如此托大,莫非是艺高人胆大 玄慈身在战局之中,更加清楚这不是故意卖破绽,大约是旧伤发作。他心里憎恶契丹人,暗暗的慢了一拍,将这一瞬间让给慕容博尽情施展。 萧远山强行接下了慕容博的进攻,越发凶猛的反击。 乔峰看的直皱眉头,敌人尚未束手就擒,岂能内讧,玄慈方丈此举难评。 他决定再有这么一次就找个借口上去帮忙。 林玄礼忽然有了个好点子,他之前一直都在畅想乔峰用打狗棍法暴揍慕容博,这不就是机会“大哥,我想看你的棍法,你让我开开眼。” 之前也想试试,他推说名字不吉利不肯用,大概是因为自己太弱了他很难收手。 萧远山本来想亲手杀了慕容博,但让他死在打狗棍法之下也不错,正相配。因此也开始放水,引导慕容博去攻击玄慈。 慕容博心中暗喜。 王语嫣看的直皱眉头,要不是顾念表哥对他爹唯命是从,自己早就开口了。 乔峰决意速战速决,伸手抽出随身携带的打狗棒,一跃上前,准备接替蒙面番僧的位置“晚辈心痒难耐,想领教姑苏慕容的高招。二位让我一让如何” 萧远山闪身让出位置,一纵身数丈远,落到慕容复身边。冷笑一声,伸手扣住他的肩膀,往下一按。张开大手五指抓住他的脑袋,望着慕容博冷笑“慕容复,你说我是先杀了你,让他白发人送黑发人,还是先杀了他,再来杀你” 慕容复眼看局势无望,决心死也不要坠了慕容家的名声“猛虎架不住群狼,你们这些豺狼虎豹朝廷鹰犬,要杀便杀,休想让我父子求饶。” 林玄礼刚刚还在想他到底把打狗棒藏哪儿了,我们俩勾肩搭背一路我怎么都没觉察到。看到这一幕,默默扶额你们父子俩都很喜欢扣着别人的脑袋是吧。 王语嫣低声哀求“不可杀我表哥前辈,天下武功秘籍尽在我心中。” 慕容复“你住口。” 王语嫣只是白了他一眼,把脸贴在慕容复胸口。 玄慈猛然反应过来,既然没有耶律弥勒奴,那慕容博勾结契丹北院大王这件事也未必是真的,我听到的故事看到的物证又都是怎么回事和乔峰做了平稳交接,力保慕容博逃不出去“留活口。” 乔峰是和每个人都很客气,交手前总要把场面话说够,给足对方面子,今天不用了,翠绿色的打狗棒挥出,有如长江大河,绵绵而至,招式连环不觉,棒首始终不离慕容博的前心和后背脊椎。 慕容博的体力和内力原本就被二人消磨了大半,又被一顿猛攻,招架的越发困难。 赵金钟忍不了了,给王善一个眼神。自己还留在郡王身边戒备。 王善立刻过去点了王语嫣和慕容复的穴道,见蕃僧前辈松开手,就把二人一起拎到屋里去,往床上一扔堆在一起。 还劝了一句“姑娘,眼瞅着你男人就不中用了,不如跟了我们王爷。王妃也挺喜欢你,十一郎人很好,王娘子也是个清心寡欲不问世事的人,一定会厚待你。我们只针对慕容家,你是姑表亲,又是被迫成亲,绝对牵连不到你身上。你年纪还小,你爹妈岂不心疼” 王语嫣我妈到未必心疼我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王善看她神色游移,估计郡王和娘子也有这个意思,就蹲在床边上低声劝她“慕容复要是抛开谋逆作乱不提,他着实是人中龙凤,跟姑娘你十分般配。我也是有女儿的人,姑娘找着好女婿,重情重义,这是好事。可要是女婿有了什么不测,我就做一件事,赶紧把自己姑娘捞出来。王姑娘,看你的年纪姿色,也是在家里受尽千般宠爱,爹妈哥姐的心头肉,甭管有什么事,他们只希望你好好活着。” 王语嫣除了表哥是人中龙凤之外,别的没听进去。 “你看我们郡王,还有几年才到二十岁。俗话说自古嫦娥爱少年,我们郡王的武功是比慕容公子稍逊,但身份显赫,年纪又轻,人也诙谐,体贴,最会照顾人,王姑娘前几天还和我们郎君相谈甚欢。你若愿意,郡王的侧妃也是有品级的命妇,照样可以恩荫父兄。” 王语嫣只是轻轻摇摇头,她宁愿回到曼陀山庄去,终老此生。 翠竹棒在乔峰手中化作一团碧影,窥得他体力不支,凭借年轻凶猛,不论轻功和内功都是,打狗棒法的招数连贯又绵延不绝,也说不清是几招过后,点了“大椎”、“灵台”两处脊背上的大穴。 这两个穴位都是人体脊背的重中之重,被击中时大多非死即伤。 慕容博摔在地上,含恨问“这是什么功夫” 乔峰并没有侮辱人的意思,虽然他会很多脏话但那是消遣之用“打狗棍法。丐帮帮主不传之秘。” 啪啪两下点了他的穴道,使他不能挣脱,拎过去谦逊的笑笑“他内力耗尽,到叫我捡了便宜。贤弟,你和章大人掌灯斟酒,细细的审他” “你很好。”萧远山突然出脚,连环踢击,一脚踢折了慕容博的膝盖,第二脚扫断了另一条腿。 乔峰不由得皱眉,虽然挑断俘虏的手筋脚筋算是惯例,但这位蕃僧常给他一种异样的感觉。有时候太凶狠残暴,有时候又让人觉得莫名可亲可信。 这是什么缘故难道他掀开面罩,实际上是我认得的人 章援作揖“多谢三位。”我们带来的人真不足以抓捕他。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76.万法皆空 玄慈用一种被骗的很惨只能忍气吞声的眼神打量郡王和郡王妃“郡王爷好城府。” 假契丹王爷, 假郡王,假死的慕容博,这个蕃僧大约也是假的, 从贫僧进入大牢遇到他们开始,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 果然是梦幻泡影, 万法皆空。 林玄礼复盘了一下刚刚胡说八道的内容,忍不住好笑, 太荒淫无耻了摸摸瘦下去的小脸,快活极了。慕容博被废意味着什么家人们意味着哦后来搞事针对乔峰的不是慕容博,是康敏全冠清白世镜, 哐哐杀人让乔峰背锅的是萧远山,反正杀了再说“我再不恢复本来身份, 真怕有人当真了。” 萧远山正在黑暗深沉的情绪中, 他几乎想要立刻揭露身份,又不想毁掉儿子现在的生活,否则早就去设法相认了“。。”他想什么呢。他老婆当真了 乔峰忍不住好笑, 这件事假到离谱所以实在是好笑, 把打狗棒放回随身暗袋里“那怎么可能, 你别担心。” 赵金钟忍笑“属下等岂敢有此非分之想。” “耶律弥勒奴和十一郎太过般配,谁也不敢妄图染指郡王的情人。” 谢指挥使最近忍着没跟他说话, 终于笑嘻嘻的应答“咱们谁不知道郎君和娘子恩爱非常。” 林玄礼心满意足,盯着章援。 章援沉吟半晌“此前种种都是假的”我还以为是十一郎口味独特, 毕竟他之前就非常喜欢乔峰。 王繁英不禁放声大笑,搂着他脖子晃了两下“十一郎啊,你这真是作茧自缚哈哈哈哈哈哈。” 林玄礼挣脱出去,抓住章援的衣领晃他“都是假的你怎么这么好骗啊不许告诉我六哥听见了吗你的奏本里要么别提要么就写清楚是定计定计” 乔峰“哈哈哈哈哈哈。” 章援真的很狐疑“郎君对这位蕃僧的喜爱之情也是假的” 这位蕃僧的身形轮廓和乔帮主一模一样、口音音色也有几分相近,两人一远一近站在旁边, 就如同父子兄弟一样,很难相信不是精心挑选的。只是不能当众追着郡王的私生活拷问,这并不是什么违法乱纪的事。 林玄礼“啧,那倒不是。” 王繁英“哈哈哈哈哈哈” 谢宝等人也跟着乐,这太好笑了。 萧远山不在乎,转身回屋。一会审慕容博,就能掀开当时在少林寺是我抓了十一郎的事,人也是我打的,血书也是我送的。那又如何,我的仇人名单尽有了。 乔峰的注意力则不由自主的落在他身上,见他无声无息的离开,追了过去“前辈,你我是否旧日相识” 萧远山冲他摇摇头“我暗中观察过你,你不曾发现。况且我确实是契丹人不假。” 他蒙面的布巾在打斗中被撕裂了一块,还没露出全脸罢了。拿了一块替换的,背对着乔峰摘了面巾,重新裹好。 他也不知道自己希望乔峰抢过来看一眼,还是留在那儿不要动。 但乔峰始终很尊重别人,并没有趁机偷窥他的脸。 从衣架上拿了一件紫红色连珠狮子纹的圆领袍,出去给只穿着睡衣跟人嬉笑打闹的小郡王裹上。依然用契丹话说“夜长梦多,尽快审问他。问完他我还要去杀人。” 林玄礼抬头看他,一时间有些迟疑,他知道得把乔峰摘出去,萧远山也想把他儿子摘出去,但谁也不能先提出此事,而且还需要装作若无其事,因为乔峰在这件事里还出了不少力。“这要真是朝廷机密,有些人得避嫌。但这件事是你的私仇,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一会玄慈质问我我就凑合着说。就问你一句话,你杀完人报完仇,回不回来” 萧远山点了点头“大丈夫一诺千金,我不会骗你。你去骗他们吧。” 林玄礼冲他翻了个白眼“你多少有点恃宠而骄。”你就仗着武功很高我又挺喜欢你,撒谎这件事不得一起打好草稿吗 萧远山叹了口气“眼下别跟我说笑。” 玄慈复盘了从见到耶律弥勒奴开始的所有事,走到郡王面前,双手合十作礼“阿弥陀佛。贫僧心中有几大疑惑,还请郡王开示谜团。” 林玄礼含笑自若,也双手合十还礼“玄慈大师稍等片刻,叫他们点上灯烛,整治一桌糕饼果酒。我去换身衣服,改个发型,再和大师叙礼。” 玄慈断然拒绝“贫僧只想知道,在少林寺中掠走郡王的人究竟是谁是今日被捕获的慕容博,还是另有其人” 你身边这个蕃僧也学了少林绝学慕容博也学了少林绝学这他妈还算什么不传之秘亏得我特意找了一个人人都练不成的武功叫师弟交给你,敷衍了事,原来少林武功秘籍已经俯拾皆是了 林玄礼心说他发现重点,他反而有些奇怪,刚刚慕容博怎么没说,他不可能没发现。可是他又没有证据,我就一口咬定,反正他已经是个坏人了。“是慕容博,不假。要不然我怎么会花费这么大力气针对他。” 乔峰听着这话感觉就有点假,很奇怪,所有的事情都充满了疑点。 太烧脑了,我想回丐帮过一点比较简单的生活。 玄慈听得出他这话微微有些没底气,而且他当时不是这么说的,上前一步,气势外放“少林寺眼看要遭遇浩劫” 章援严肃的公事公办“那是你们收留江洋大盗、藏匿贼寇所致。少林世受皇恩,竟敢藏污纳垢,违抗旨意。太宗、真宗、仁宗连年下诏,禁止流贼巨寇借由出家脱罪,少林寺明知故犯,枉称正统祖庭你身为少林方丈,难辞其咎,朝廷秉公执法,正该赎罪并罚,你这老僧还不请罪,还敢强词夺理” 玄慈怒火上涌,怒火上涌也不管什么朝廷官员,双眼盯着遂宁郡王。他几乎要失态,长眉无风自动,胡须飘洒,在交战中被掌风撕破的僧袍几乎微微鼓起“耶律弥勒奴当时在老僧面前,口口声声奉了北院大王旨意,来挑起宋辽战争,说当年慕容博办事不力,谈及当年秘辛,也知道的一清二楚。玄生师弟奉命到郡王府上教授武功时,郡王身边还没有这位契丹高僧,到少林一行,就有了。” 章援只听说蒙面蕃僧是郡王在路上的奇遇,虽然对郡王有诸多不满,但他还是不得不说,像郡王这样礼贤下士、亲切幽默的人,遇到一位桀骜不驯的江湖高人,他能收买人心真的是很合理的。再怎么眼高于顶的隐士高人,看一位皇室宗亲屈身侍奉,做一些仆役才做的事,诸葛孔明也得考虑考虑要不要凑合就是他了。只是我爹坚定且专一的讨厌他,我也不好违背父亲的立场。 “不错,郡王不到少林,又怎么会有险死还生的奇遇血罗衫不惊动九重宫阙,十一郎又怎么能遇到隐士高人” 萧远山有点羞愧。 乔峰究竟有多少隐情 林玄礼沉下脸来“我说了,掌灯摆酒,你们没听见吗” 庭院破败萧条仿佛拆迁现场,假山碎了一地,亭亭如盖的大树、结了果子的石榴树全都被掌风催折,灌木花草在交战时不知道被谁的内力卷起来,地上被划了几道深沟,许多房檐上的瓦片瓦当被卷下来。 一开始拿出来的灯笼火把,也都被四位高手在庭院中的争斗所四散的掌风、内力扑灭击碎。 只有残月当空,笼罩大地。 慕容博观察了半天,在剧痛和绝望中回过神。靠着房檐下的柱子坐着,双腿扭曲成怪异的形状“玄慈,你猜对了郡王是被这蒙面人抓走的,我和他潜伏在少林寺内二十余年,时常碰面。当时我有意搭救郡王,他分明被人打伤,还中了邪似的顺服,不肯跟我走。” 乔峰猛一下惊醒过来“你果然是那日的贼人”用了不同的武功,没能确定 慕容博愤恨鄙夷“臭叫花子”他原以为乞丐头子不配和姑苏慕容齐名,没想到这厮武功确实高强。 玄慈开始拉拢援兵“乔帮主,你不觉得郡王被妖僧施法拿住吗” 乔峰沉下脸去,探手一抓就把义弟从萧远山身边扯开“这世上那有什么妖僧邪法。倒是星宿派有些药物,能叫人唯命是从。你虽然是契丹人,我也尊称你一声前辈,前辈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本来少林方丈就是更有威信的那个人,但他眼下有些奇怪。既然义弟信赖亲近这蕃僧,他在感觉上也觉得可亲,可是这个人口口声声说他自己是契丹人,又始终蒙着脸。既然和我毫无瓜葛,为什么不肯以真面目示人他那来这么大的恨意看十一郎的样子,完全不像是被人用药拿住,这蒙面番僧对他也很好,倒像是连环计。我来的不是时候。 林玄礼沉声说“慕容博说的话你们能信他还说他死了呢,眼下又如何” 乔峰忍不住笑了一下,回头以眼神示意不要在这种时候幽默了,我差点笑出声。到底怎么回事 慕容博真的很不明白“赵佶我慕容家与你何仇何恨你要杀尽我们全家,还要辱没慕容氏的威名。” 萧远山放声大笑,眼下只要小郡王指认一声,玄慈和乔峰联手,自己死无葬身之地。只是我还留有两个杀手锏,针对他们二人。可小郡王在占尽优势的时候,却依然信守诺言,难道这小子心胸如此宽广,真能完全不放在心上“哈哈哈哈哈慕容氏的威名可笑可笑玄慈,活该你被骗了一次又一次。” 慕容博没想到苦主抵死不认,他百思不得其解。这老东西用了什么做交换,能叫一个几乎被他杀了的人摒弃前嫌 玄慈老脸一红,气的额头青筋直冒,他很不愿意当众提及当年旧案,又非常迫切的想要知道,当年人靓武功好的慕容施主,究竟为什么要撒下弥天大谎叫我们去残害无辜,又为什么要假死脱身。 林玄礼从乔峰身后走出来,整了整身上披着的紫色锦袍,依然披着不穿自我感觉很帅“玄慈,你想让我给你个交代,按照先来后到的顺序,也该是你先给本王遇袭的事一个交代。去前厅说话。” 乔峰相信掠走他的人不是慕容博,很可能就是蒙面番僧。因为义弟并不是仗势凌人的人,忽然端起架子,只能说他心虚。 但攻守易势,说降敌人,也不是不可能。 赵金钟走过去,掏出一把小刀正要挑断慕容博的手筋。 萧远山却不急不缓,又在几人戒备的目光中,走在小郡王身边“他们两个联手能杀了我,你知道吗”汉语 林玄礼拉着老婆的小手,试图动脑袋,但刚刚喝的真是太多了,被慕容博吓到精神起来一些,很快又迷糊了“伯父,我是武功不行,不是眼力不行。你在我家吃住,倘若我想杀你,我娘子会出手。” 王繁英很爱他这样坚定诚恳的抱大腿,别装逼“倒也不难。” 萧远山对此不置可否。 乔峰却说“赵兄,我与他有些恩怨未了,烦请你行个方便。” 赵金钟侧身让开“乔帮主请便,留他一命。” 乔峰伸手握住慕容博的小臂,想起方舵主身受重伤,几名丐帮弟子死相凄惨,不由得心如刀绞“慕容博,少林握石掌你应用自如,斗转星移妙用无穷,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名不虚传,少林大开碑手你用的也好。” 慕容博虽然败在他手下,内力消耗过半,但几乎要冲开穴道“放开手” 乔峰掌心运起内功,五指用力一攥,他的手和人打赌时剥生鸡蛋壳也能轻轻巧巧的拨下来,眼下运用内功,五指坚硬如铁,用力往慕容博的小臂里一扣,直接抠进肉中,恰似铁钳一样,再一用力,将他的左臂尺骨和桡骨捏的粉碎。 慕容博咬紧牙关,心下惨然,比起大燕复国无望,上的疼痛倒也不算什么。本来身上的穴道就会每日痛楚万分。 乔峰又重新握住他的右臂,握紧,五指钳入肉中,沉声质问“想起来吗当时我与王娘子拿住了你。丐帮舵主和弟子的仇,险些叫你躲了过去。杀我丐帮舵主,挑拨丐帮与少林为敌,你想从中渔利吗想让你儿子谋取名声” 他单手掰折一个人的手臂,并不比折断一根树枝、一只炭笔费劲。 林玄礼回头一看,被这视觉冲击力吓了个趔趄“我靠。”我真是多亏他人品好啊。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77.有个秘密 今日一更 王繁英和萧远山一左一右架着他手臂把人拎起来, 暗暗好笑“你怕什么。你又没做亏心事、” 萧远山问自己不知道的部分“那日你假扮弥勒奴,跟他动手, 竟然没受重伤。玄慈,你就在隔壁难道一点声音也没听见吗还是你等着弥勒奴被人杀死,以便嫁祸于人” 玄慈回忆了一下当日听到的几声对话,被按在桌子上,被按住跪在地上,耶律弥勒奴柔和讨好的声音, 然后两人靠得很近。顿时羞愧的无地自容,我怎么会想歪那分明是他道明身份的诡计,我和真相擦肩而过“贫僧只当是你们玩闹。乔帮主,当日究竟发生了什么” 乔峰想了想, 把贤弟丢脸的部分避开不提“我贤弟和我过了几招,我认得他的武功, 也就认出是他。只是不明白郡王本该回到京城养伤,怎么会出现在姑苏城。往日和贤弟比划拳脚招式时, 他总有些思虑太重瞻前顾后的小毛病,变化时有些迟疑,那日被我言行吓着了,格外迅猛连贯, 尤胜往日。” “原来如此。”玄慈你把他拿住逼他跪下这事儿,你倒是知道遮掩啊。 林玄礼立刻得意洋洋的承认“没错我那天超猛的自己都想不到。” 王繁英轻声耳语“明白了,要看你的真功夫需要下死手。” 林玄礼冲她k一下“我有什么本事,没人比你更清楚了。害, 也就那样。” 王繁英挽着他的手臂“这次回去之后,咱们好好歇两年,可别折腾了。我脸上都快起疹子了。”还是有点闷的。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到了山庄二堂议事厅, 主座一左一右摆着,下首两溜椅子。王府侍卫早已先跑过去,点起许多烛台,将室内照的明亮,又叫厨房的仆役送了茶水糕饼,把晚饭洗了没吃的桃子葡萄脆枣拿了一些过来。 过去是两位小王爷居主位,现在恢复身份,就是衣衫不整的郡王和郡王妃坐在主位。 萧远山颇为自觉的站在未来的主公身旁。 章援按身份坐了左侧第一把椅子,乔峰和赵金钟、谢宝三人开始谦让。 谢宝先说了“乔帮主武功高强,赵大人辈分比我大,又是官家特派,二位请。” 赵金钟一把拖住“就属你官职最高,你若居我之下,传出去岂不叫人说我为老不尊乔帮主武功在我之上,我岂能倚老卖老” 乔峰只想解开迷惑,但丐帮内部高低有序,开大会时也按照身份排列座次,他对这套还是很熟“二位折煞我了。乔某不过是来讨一碗酒喝,一介布衣,岂敢。” 二人慌忙表示“此地不是京城,赵某年迈,还没学会以官位压人。” “乔帮主您是我们郡王的结义大哥,武功盖世,义薄云天,于情于理都该请您上座。” 一个武功最高,一个年纪大又是皇帝亲信,另一个是武官官职最高。 慕容博原本打算冲开穴道,拼着一死击杀赵佶,这厮无缘无故要置我于死地,他出生时我都死遁了,为什么不依不饶为什么处心积虑害我 结果却被乔峰捏断双臂,想要鼓动唇舌谋害乔峰,但不熟。 林玄礼啃着桃子解渴,看他们互相夸夸,感觉很可爱。 萧远山很没耐心,伸手戳戳“你倒是做主啊。” 林玄礼无可奈何“我说什么大哥你过来坐我这儿,我和娘子挤一挤” 王繁英掰开一个脆桃,抠出桃核隔着八仙桌砸笨蛋小熊的肩膀“谢指挥使,你不过来站在我身边保护我,和他们裹乱干什么张兴,给咱们家郡王的大哥再搬把椅子,靠他近一些,防备着有人暴起伤人。赵金钟,你请坐,玄慈方丈,你也请。” 林玄礼啃着桃子,兴奋之情难以平复,钓鱼执法竟然如此成功。我 我真是太聪明啦太有智慧啦 兴奋却又不能手舞足蹈,只能胡说八道“伯父他不能摘面罩,因为谁看到了他的脸,他就只能和其成亲或者杀掉他。” 萧远山猛然抬头艹,我没打死你,因为我真的欠你的。 王繁英“哈哈哈哈哈哈哈” 章援本来在心里起草奏本,突然就被逗笑了。 乔峰忍了一下,实在是没忍住,这借口实在是太荒谬了,女子都没有这样的破规矩“哈哈哈哈哈。”我能不能把这些精彩笑话和丐帮弟子们分享一下哈哈哈哈哈,太可乐了。他们关系真好,要不哪敢这样编排。 玄慈你们有病吧 “阿弥陀佛,郡王爷,你看过他的脸吗” 林玄礼眨眨眼“君臣如夫妻,我若不是看过他的脸,他又怎么愿意做我的人呢” 萧远山打断玄慈的疑问“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慕容博,你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出来吧。” 慕容博手脚尽断,被丢在议事厅中央,大伙倒也不担心他还能施展什么本事。内力耗尽大半,人生两大目的,一个是复国另一个是练少林寺秘籍,现在全废了。闭着眼睛,心灰意冷“哪件事我要知道,赵佶小儿为什么处心积虑消灭慕容氏。” 萧远山森然道“问得好。你罪该万死。不够把我们引到姑苏,挖了你的坟,抓了你的儿子儿媳,那带路主事之人是你的好朋友玄慈。偷袭你儿子的,也是玄慈。” 玄慈反问“郡王一开始就怀疑慕容氏,这是什么缘故慕容老施主,贫僧当年视你为知己好友,你却欺骗贫僧,令贫僧妄造杀孽,诸多好友横死塞外,你又为何处心积虑来害我,害萧远山一家。” 慕容博听他说第一句,就明白过来了,恐怕是他们赵家的账本上记着慕容家曾经想要称王称霸,既然柴家后人被监视,他们连建国没成功的也要监视“你们赵宋皇帝,一贯假仁假义,开国两个皇帝,均得国不正,天下谁不耻笑。” 章援拍案而起“反贼大胆” 赵金钟等人立刻起身拔刀“再敢出言污蔑,割了你的舌头” 林玄礼满头问号,孙贼你为什么突然骂我跟上队形“老王八蛋你他妈的再敢说一句不敬的话,我就把你儿子拖出来杀了” 慕容博浑然不惧“难道你还能留他一命” 谋反诶,江湖中人不在乎,朝廷走狗都得扑上来撕咬。 “贤弟且慢。”乔峰想帮忙说情的,他虽然和慕容复尚未见过面,却见过他的家臣,是很豪爽的性子。自我感觉对慕容复神交已久,如果他没打算谋反,被假死多年的老爹牵连着,实在是有些可惜。反正当时掠走小郡王的人,真不是慕容博,时间上来不及。 一个女子声音脆生生的,应声答道“为什么不能若不是你牵累他,表哥快活似神仙。”她快步从后门绕过来,将从表哥怀里悄悄摸走的燕国皇帝世系直接砸在姑父脸上,有病吧让你儿子天天贴身携带这东西。是不是将来睡觉的时候都要挂在床上啊 她施了一礼“不瞒郡王,慕容家的事我知之甚详。您若要问,可以问我。天下武林秘籍,乃至于您身边这位神僧穴脉不畅将来必然危及生命,我尽皆知晓。” 慕容博怒不可遏。 知道剧情的夫妻俩对视一眼,互相使了半天眼色疯狂八卦。 萧远山脸色微变,假装没这回事。 谢宝上前去捡起砸在慕容博脸上的陈旧黄布,展开拿在手里,凭他的政治敏感度不觉得有什么。这就好比朝中有某位大臣姓刘,自称是汉室宗亲,还有一位大人姓李,自称是李唐后人,根本没人在乎啊 章援看夫妻俩又开始眉来眼去,实在是很不体面“咳咳。王姑娘,你不要夸下海口。” 王语嫣“章大人,你的武侯七星剑练的很精,师承蜀地白眉道人,只是踏罡步斗时右膝内侧隐隐作痛,是不是” 章援猛地站起来“本官从未在姑娘面前显露剑法。”在女人面前练剑有点太卖弄了。 王语嫣“我在门口路过时听到阁下在室内练剑的声音,也看过你在庭院中散步,步态轻奇。只有一点错了,白眉道人其实是长短脚,他的步伐为他自己的双腿改过,你学的一模一样,岂能不生病” 谢宝把黄布抖搂两下,展开给郎君“郎君,您看” “大燕皇帝世系。呵呵。”林玄礼试图冷冷一笑,但看王语嫣的目光还是很热切“这件事朝廷早就知道。五代十国,呵呵,慕容家想要趁乱取势时,就说过他是燕国后裔。谁搭理他除了秦汉唐三朝无可匹敌,南北朝和五代十国诸多小国,就如蚍蜉一样,朝生夕死。” 王语嫣心里也忐忑害怕,嘴上一口咬定“表哥和我也是这样想的。慕容家早就放弃这些妄念,安心做大宋子民。”我话说到这里,应该差不多了吧我能给你们什么也说了,只要把表哥摘出去 林玄礼回头问“有这事儿吗” 萧远山拒绝做交换条件“十年八年死不了。你不要留下后患。这是我当年的教训。” 林玄礼露出不赞同的眼神。 萧远山心里忽然一软,叹了口气“我有个秘密告诉你,出来说。” 林玄礼懒洋洋的站起身,伸手给他“说契丹话还不行” 萧远山拎着他飞出去“我怕慕容博能听懂契丹话。” 在钓鱼的这两个月里,慕容博成了名字都不能提的那个人,一行人不谈论他的名字,也不敢谈论他的生死,随时随地都假设他在旁边偷听。 萧远山飞奔出半里地远,确定身后无人跟随,把他搁下,在月色下踟蹰了一下,他在悬崖下醒来时,也是这样的残月如钩,一片惨淡。 “郡王。”他一撩衣袍单膝下跪,行了契丹人的大礼“萧远山有事相求。” 林玄礼没有扶他起身。感觉这是要摊牌了“你请说。” 萧远山“我的儿子没有死。他和我长得很像。” 林玄礼震惊的睁大眼睛,哇他跟我说了他还真的很相信我,在我胡扯了将近两个月,自己圆谎都有些费力之后,他相信我了 萧远山用契丹话说“玄慈和汪剑通的书信中曾说,如果他得知真相,或是他亲近契丹人,不论丐帮子弟还是江湖中人,暗杀下毒百无禁忌。信件的原件我不知道藏在哪里,丐帮有两位长老手里持有密信。今日揭露真相之后,一旦揭露他的身份,他的师父,养父母,友人,弟兄,都会刺杀他、毒杀他,栽赃陷害百无禁忌。峰儿是光明磊落坦坦荡荡的人,还是个婴孩时被骗着认贼作父,难能料到人心歹毒如斯” 乔峰悄悄跟踪,并竖着耳朵听,只听到方丈和前任帮主的名字,别的没听懂。早知如此当年就应该学外语 林玄礼“你要与他相认” 萧远山低声说“我有这个打算。我要去杀了所有能让他放下戒心的人。峰儿不会想到,只要玄慈一声令下,那老夫妻递给他的饭菜里会有剧毒。” 林玄礼不太赞同“别人你杀就杀了,他的师父和养父母,最好不要杀。我也不是亲妈养大的,倘若娘娘下令杀了我的保母,我小时候的教头,我自然是恨他的。想个法子叫他们永不相见就好了,要不然岂不是有了芥蒂” 萧远山不置可否,你有没有什么血海深仇,他们也是真心服侍你“倘若玄慈要揭露此事,请你尽力回护。少林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还知道他一幢丑事。”得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 不能让玄慈占据主动权,寄希望与他不揭露,那怎么行呢。让峰儿有个防备,我这边把其他知情人杀了,他那边可以清洗丐帮提高控制力,前任帮主死了快十年,那就是个屁,有什么威望可言。他想当丐帮帮主就去当,想干什么都行。少来那些屁话。 林玄礼点头答应“我知道他是契丹人,原来你我之间早有渊源。萧伯父,你请起来。我必不让你失望。你们父子团圆,真是可喜可贺,咱们仨好好喝一顿。” “萧远山感激不尽。从今往后唯郡王之命,马首是瞻。” 林玄礼伸手抱住他,低声说“你真是英雄豪杰,我平生最不愿意见英雄为小人所害。”就从自己的仇自己报,没有回去改变政治立场煽动辽主开战这件事上,整个大宋都得倾向支持你。 怎么说你,你可真是大宋人民的老朋友啊 乔峰探头从肢体语言上真的很难解读他们在聊什么。 萧远山“你怎么这样粘人。” 林玄礼“别挑三拣四,带我回去。”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78.因果不空 今日二更 郡王妃在和冲出来的王姑娘聊天“好姑娘, 前些天我还是男儿打扮,不方便和你多说话多亲近,叫你表哥看了要吃醋打你。” 王语嫣看得出她武功更高, 除了乔帮主、玄慈、蒙面僧, 就数这位郡王妃的武功高强。也是最能做主的人, 柔声说“表哥才不会打我,他只会生闷气。姐姐,我很仰慕你呢,表哥和我说过,姐姐持家有方, 武功高强。” 你把丈夫管的好好教教我教教我要怎么持家相夫教子是把丈夫和儿子都按在地上揍吗我再练练应该可以。可是表哥也得活下来才能被我压在床上或者地毯上 郡王妃含笑点头, 她很喜欢聪明的小姑娘,倾国倾城的容貌更是加分。虽然十一郎说他宁可让萧远山的暗伤无法医治死去,也不愿意达成狗屁一笑泯恩仇的成就, 但现在也不是没办法。她的立场到是很分明,把世系年表砸在慕容博脸上, 就已经决定了。 这不符合当前的法律, 儿媳不许告公婆,就算是谋逆也不许儿女去告, 忤逆不孝会同罪处死, 但去他大爷的这什么狗屁法律“慕容博假死多少年” 王语嫣“二十余年, 在我出生之前,我表哥年纪很小的时候他就死了。” 林玄礼和他聊完了回来, 叫停“王姑娘,那就让慕容老狗慢慢说,他说的有不对的地方,你替他指正。” 王语嫣既恨他, 更恨姑父。从一开始都是姑父没事找事,他装死也不装好点,叫人家抓到行踪,拿他儿子当鱼饵。点头答应“好,就依王爷。乔帮主,多谢你搭救,我险些被他打死。” 乔峰先一步赶回来,装作没出去,坐在椅子上拿了个苹果玩。颇为感慨“应该的。你被他们牵连,真是无妄之灾。” 玄慈脑子嗡嗡的,这一夜时间,反转反转再反转,他又不研究兵法,连史书都看的不多,有些转不过来。疑问堵塞在一起,像一团被猫玩了半年的线团。这帮年轻人就每一个靠谱的吗问个问题也是,东一榔头西一棒槌,没有一个明确的重点,还溜出去偷偷聊天。我刚开始问到重点又被打断你们就没有一个把雁门关血案当回事吗 “阿弥陀佛。”他一声低吟,佛号在议事厅内回响环绕,悠悠不绝,人们不由自主的安静下来“慕容博,你当年故意接近我,假称去辽国探查,说辽国属珊军总教头奉命带领精锐士兵,要直取大宋腹地,去少林寺夺取七十二绝技。少林信错了人,派人去调查时,兵马调动、军队番号和你说的一般无二。我与汪剑通老帮主前往雁门关设伏,犯下血案。” 他忽然看了一眼乔峰,看他严肃认真,聚精会神的听着,却没有悲戚愤怒的神色。微微松了口气,这才继续往下说“错杀十余名契丹人,一名契丹好汉,并一个不会武功的女子,一个婴孩。中原武林高手伤亡惨重。老衲心中最为愧疚的,就是这件事。慕容博,你与贫僧,你与那位萧远山有什么仇恨” 乔峰皱起眉头,想追问细节,又想起这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事,再问也没什么意义。下意识的看向蒙面蕃僧,心说难道这是契丹派来追查凶案的人 慕容博“只要赵佶说清楚,他和我慕容家素无渊源,为什么要处心积虑的害我,我就告诉你因为什么。” 林玄礼正要开始瞎编。 章援叫停,不能说出朝廷持续跟踪调查所有可疑人员,显得那么不宽仁“郎君不可。事涉朝廷机密,岂能是他一个死囚想问便问的他说与不说,都在一死,命人大刑伺候。人心似铁非似铁,官法如炉真如炉。命人先拖下去重责八十,再不招,上夹棍。郎君久居深宫,有没有听说过骑木驴凭他什么铁打的汉子,也有命门。拉出去骑木驴游街示众,这就是谋逆的下场。” 林玄礼很感兴趣的问“有多长啊” 萧远山“什么意思契丹没有这个。” 章援开始比比划划的讲如何制作刑具,他既认真又纯粹的讲酷刑拷打“过长人会在一两日内速死,太短又没什么特殊的。大约有人小臂这么长,顶端打磨圆润,泡在香油里。用的时候固定在像马鞍的木头架子上,钉结实了,或是放在马车上,或是选一个倔脾气爱蹦跳的毛驴。” 听的在场众人纷纷莫名的夹紧尾巴。 王语嫣依然不是很懂。 乔峰好邪恶的朝廷官员。 “你还不如往死里打他,把他活活打死算了。” 萧远山大笑“这个好。比拖在马后磨成肉泥还痛快。” 林玄礼喃喃道“我刚刚想拿他下油锅,你又提到肉泥咱们该弄点酥炸鲜丸子吃了。最近这厨子是真他妈不像话,炸丸子炸的不脆叫木匠打造刑具,谁明早上去赶集买点猪肉羊肉鱼肉,本王困死了现在要去睡觉。” 章援拱了拱手“郎君容禀,已经打造好了。咱们奉命抓捕钦犯,自从到此地之后,那些不显眼的囚具刑具,下官都叫人准备停当了。还请郡王妃移步,不要污染耳目。” 萧远山抱拳“章大人神机妙算啊,佩服。” 林玄礼也兴奋起来“好耶,我不困了。来来抬上来。” 王繁英翘起二郎腿“动刑有什么不能看的拖到院子里去,不要弄脏了地面。” 玄慈的心态有些微妙,他是想杀了慕容博,但这个真有些过于残忍血腥,又叫姑苏慕容的声誉永远被摧毁,变得异常可笑。但这确实嗯,很难评价,还是别了吧。“慕容博,你难道聋了吗方才老衲已经告诉过你,是老衲怀疑到你,去挖了你的坟一探究竟。” 慕容博固然是舍死忘生、铁骨铮铮、不怕疼、已经被父子二人踢断双腿、折断双手,空余一身内力再无用武之地,以为自己不会比现在更惨了。 别的什么酷刑都能忍,上刀山下油锅也不算什么,但这个不能忍,朝廷官员真是禽兽啊。也不卖关子了“玄慈老兄,你也看到了大燕皇帝世系族谱。想我慕容氏人丁单薄,势力微弱,重建邦国,当真谈何容易唯一的机缘便是天下大乱,四下征战不休。我慕容博可以乱世称雄,伺机光复大燕。玄慈这个朋友有何可惜,萧远山那种致力于调停宋辽矛盾的人更是该死。契丹、大宋两大强国兵戎相见,只会两败俱伤,到那时候我姑苏慕容振臂一呼,应者如云。” 玄慈闭眼“阿弥陀佛,万法皆空,因果不空。这也是天意报应,不容你逞凶猖狂。” 骑木驴就骑木驴,你活该。 乔峰刚要说士可杀不可辱,他那样好的武功,百般折辱有些让人心里难受,说实话就给他个干脆的。听完这最终目的,气的一把拍断椅子扶手,杀气蜇人“天下生灵涂炭,百姓惨遭横死,就为了你这老狗的私心妄念吗慕容博,像你这样的疯子,江湖中人,人人得而诛之。丐帮上下忠君爱国,爱护太平盛世,教九流无不如是。下滥的疯狗。你好不要脸” 汪剑通虽然没怎么给他上历史课,丐帮也讲古,知道乱世时赤地千里、人都是两脚羊、不羡羊。人都死光了,乞丐更没得活。无论贫富男女,落在乱军之中,不论是为奴为婢还是被征召入伍,最终只有一死。整个丐帮都竭力抵抗外敌,这厮却故意挑事,还要让天下大乱 气得他上前呼呼呼呼抽了慕容博四个巴掌,再看他一眼都想直接掐死“贤弟,咱们别看脏东西,喝酒去今日都忙完了,喝个大醉酩酊。” 林玄礼开心的不行,简直是了却多年夙愿,谁懂啊哪一个看了原著的人不想看到萧远山和萧峰父子俩猛抽慕容博,打死打死“好好,大哥,咱们喝酒去,伯父你也来吧总算忙完这些破事了,艹,我想回家章兄,这里就交给你了,随你处置,你具结上本我签个名。哦,把慕容复往外摘一摘,不叫他死,也别毁了他的漂亮小脸蛋。王姑娘,你满意么” 章援起身相送“郡王慢走。王妃请。乔兄,好男儿嫉恶如仇,稍后章某也去共饮一杯。” 乔峰啪的一抱拳,余怒未消“好,恭候大驾。” 王语嫣心说我真的很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这要是劝我表哥听话我得说好几天,和你们摆了条件就好,所以我喜欢表哥“多谢郡王。王语嫣必竭诚已报。” 王繁英伸手把这位著名的美人一搂,这和睡前故事里听的木讷又恋爱脑玉雕美人不一样“本家妹妹,咱们一处喝酒去。还有一坛上好的牡丹蜜酒,喝起来又香又甜,就像爱人的朱唇一样。” 王语嫣的小脸腾的就红了,小小声说“哪里比得过呢。”表哥亲起来好棒 林玄礼再被勾肩搭背的搂出去之前,竭力回头飞了个媚眼。 章援我又想弹劾你了正经点郡王妃也正经点 慕容博没想到峰回路转,儿子居然可以留下一命“站住,你嫁给慕容复,你叫什么” 王语嫣对混蛋姑父没好气“我倒有两个问题要请教你。你以鲜卑人自居,府上没有一本鲜卑文的书,祖宗多少代连鲜卑话也不会说,这倒不觉得愧对祖宗。你愿不愿意把自己生的凤皇儿献给当朝郡王”都是你害得表哥天天生闷气,在江湖上乱跑,朋友也没交往几个,孤孤单单冷冷清清,正事也不做,我都及笄了还不娶我,你可真是罪大恶极 章援是想详细问问自己的腿伤,往日里王姑娘腼腆娇羞,貌若神妃仙子,一颗芳心都在她表哥身上,真没想到攻击性如此之强。慕容复可真是有福了,得妻如此,不仅可以保全性命,还能匡正行为。 “妻贤夫祸少。古人诚不欺我。”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79.父子相见 酒一坛一坛的搬进来, 摆在旁边地上,糕饼坚果端了两盘过来。 林玄礼陪他喝了二斤,虽然不是烈酒, 他已经尽力了,这是今天第二轮醉眼惺忪的给萧远山使眼色, 别给我剥榛子了干点正事吧。 萧远山两个指头一搓, 碾碎榛子、松子外壳, 一颗颗的搁在小郡王面前的白磁盘中。 远处传来惨叫声,也不知道章援到底用了什么刑罚, 不重要了“叫的挺好听。”还听见玄慈在旁边念往生咒,好笑好笑。 林玄礼挣扎了一下“大哥,你没喝多吧。” 乔峰还捏着拳头,冷着脸,他知道自己凶,也不抬眼看人“没。心里不痛快。慕容博那狗东西, 气死我了。我有心让丐帮为他天下扬名,又有些担忧引起宋辽纷争。那契丹一家口实在可怜, 受此无妄之灾。唉, 慕容博真该死啊。” 林玄礼手肘撑在桌上, 单手托腮“那就把门窗关上, 萧伯父摘了面罩,和咱们一起喝两碗。” 乔峰却没去关门, 看着蒙面蕃僧“虽然是我义弟的要求, 前辈, 你若是不愿意,我绝不强求,回屋自己喝去, 酒照样是好酒。” 萧远山起身去关了门窗,随手拾起窗边扔着的扇子递给小郡王。沉声说“我就是侥幸未死的萧远山。” 乔峰颇有几分惊喜“啊难怪你知道内情那你的妻儿有人幸存吗” 萧远山喉头哽咽“孩儿他娘被那些南朝大盗砍断一只手,劈开脑袋,她手里还抱着小婴孩,从马背上摔在地上的,在没声音。我被人纠缠,来不及去救。” 乔峰猛地站起来,千言万语真不知道从何处说起。倘若萧远山要去找玄慈方丈寻仇,我也只能袖手旁观,这还是看在玄慈是被人诓骗的份儿上。残杀不会武功的女人和婴孩真是武林之耻。难道他们做事就不懂机密谨慎 “敝帮前任帮主是我授业恩师,他已经仙去多年,前辈若要寻仇,也只好弟子服其劳。我受你掌。” 萧远山冷冷的说“你说错了。该向他寻仇的人不是我,是你。” 乔峰眉头紧皱,头脑一片冷静的等他接下来会抛出什么惊人之语。 他遇事时素来冷静沉稳,随机应变,绝不贸然叫嚣。 但事情到了这一步,下意识的看向义弟,他应该是什么都知道的,奇怪,这是什么神色。 萧远山一把掀开蒙面巾,随手掷在桌上,露出自己略显苍老、鬓发和剑眉花白,但和乔峰足有九成相似的一张脸,不论是轮廓还是眉目,全然相同。区别只在于乔峰虽然面带风霜愤怒,看起来也比他自在快乐,而他看起来更加苦涩苍凉。 “你就是那个婴孩。他们杀了你爹妈,投入谷底。” 乔峰下意识的后退了半步“不可能这不可能。赵佶” 被人严肃叫全名是一件很恐怖的事。 林玄礼在旁边擦眼泪“我不会在这种事上跟你开玩笑。” 萧远山已经撕开衣服,露出胸口毛茸茸的狼头,低沉嘶哑的说“这是契丹人的族徽,自幼纹在心口。” 乔峰愣愣看着他,刺青渐渐晕开,看得出是多年前的纹身,绝不是年五年之内的东西。扯开衣襟,自己胸口的只是微微模糊。模糊成团才更像是狼头。这是自己小时候就有的,也不知道从哪里来,小时候和村里的小孩打架还会炫耀。可是他竭力回忆童年时,只能想起娘在旁边纺纱,爹在篝火旁雕刻木头做小玩具。虽然贫穷,却很温暖。 可如果不是这样,又很难解释他怎么会觉得一个手段狠毒的契丹狗可亲。也很难解释相貌相同。又猛然间想起小时候,左邻右舍有造谣说自己不是爹妈亲生的孩子,当时气的想把人杀了。 低声说“玄慈方丈说那孩子死了。” 萧远山森然“他不愿意让你知道自己是谁。他要你以汉人自居,去杀契丹人,更不愿意中原武林失去唯一的英雄。” 乔峰冷静了一点,仍觉得天旋地转。心里猛地一惊,心说会不会是暗中下毒暗运内功,抬手示意“且住。贤弟,你全都知道么所以你为这件事千里奔波把你和他的始末缘由,都跟我说一遍。” 林玄礼颇为生硬的展示自己之前不知道“把慕容博带到议事厅,我和他悄悄出去那次,他才说你是他的儿子。早知如此,我就该说任何看到他面孔的人都得认他做爹。” 萧远山“”小郡王人很好,宅心仁厚,但有时候真想抽他啊。 乔峰嗔怒的瞪了他一眼,运功了一会,没有中毒,只是迷茫头晕。捏着拳头“你正经些。” 林玄礼又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酒“说来话长。你大概也猜到了,在少林寺把我掠走的人就是他。” 乔峰没有再入座,点了点头“我与慕容博交手,听他的语气他没能拐你走。时间上也对应不上,他没有机会去放那件血罗衫。究竟是谁令你身受重伤” “也是这位萧伯父啦。”林玄礼下意识的摸了摸肋骨“他原本是什么打算,我也不清楚、我问他抓我干什么,他说和玄慈有仇。我死也要死个明白,就反复追问。那时候他没蒙面,我以为他想嫁祸给你你是因为我追问打我,还是怕我逃跑打的” 萧远山“吓吓你。” 乔峰怒视这两个人“然后呢你们结成同盟,奚长老和我搅扰了二位的大计。” “还没那么快。才说道慕容博去找我说话。”林玄礼不希望他太失望或者感觉受到欺骗“我被打的吐血,写了遗书。他抢了遗书过去,带我离开少室山,说要借由我生死未卜这件事,报复少林寺。” 乔峰那有什么听不懂的,看向萧远山“你原本想杀人嫁祸。” 萧远山坦率承认“原想把他杀在藏经阁里,担心玄慈纵火毁尸灭迹,这才带走。” 乔峰质问“因何改变主意” 萧远山想也不想“他毕竟无辜,又很正直,我并不想让他多受苦楚。相处日久,下不去手。慕容博那时蒙面,逗他说他有天子龙气,十一郎许愿说宁愿把寿命让给他六哥。” 朝廷已经给出了足够的动静,但诸多谜团尚未解开,事情够大了,并不是非杀不可。 林玄礼淡淡道“这是为人的本分。我只是偶尔嘴欠一点,到还知道善恶是非。后来他就跟我说了他的家事,那时候只说妻儿为人所害,他只想找到仇人,以及遇害原因大哥,这种事谁听了不伤感呢我也就原谅他了。我虽然没有儿子,却有妻室。后来回京和六哥说起时,他也大为伤感我六哥就一个宝贝儿子啊” 迄今为止没有老婆也没有儿子但共情能力很强的乔峰,沉重的点点头。“事不密不能成,你瞒着奚长老和我倒也合理。” “不是瞒着你们,那时候还没定下计划。我答应年五载也帮他帮到底,但要让六哥知道我还活着。他怕走漏消息,但最可疑的玄慈被下了大牢,没有官家旨意没法去见他。还没商量好,奚长老杀到,我又不能叫他们火并,就诈称是萧远山救了我,打算送我回京。之后也就将错就错,省得麻烦,也不想让我身边人遇险。” 林玄礼喝了口酒润润喉咙“悄悄回京之后,去见了六哥。官家听了甚是恼怒,又不便明着派人调查,还叫我全权负责。六哥帮我定下新身份,准备了全套行头,定下耶律弥勒奴的名字,叫我假扮契丹人,去诈玄慈。杀害属珊军总教头全家的事,原本确实能挑起宋辽大战。我就借鉴了史书上的故事,就说是契丹北院大王派我来,找当年投靠契丹的中原武林人士,再商大计。我按照南北分治,捏造北院大王意欲吞并中原,南院大王主和,中原武林有汉奸勾结北院大王献国求荣。玄慈这个人我见了几面,他大概不怕威胁和酷刑,绝不愿意成为汉奸的同党。当即带着我们俩杀向姑苏,去挖慕容博的坟。咱们就又见面了。” 乔峰的诸多疑惑一一解开,他为什么要假扮耶律弥勒奴为什么要持续瞒着玄慈为什么会知道多年前的隐情为什么会信任一个契丹人为什么整日用契丹话和他叽里咕噜为什么要针对姑苏慕容为什么契丹老人对玄慈方丈颇有敌意他们怎么知道慕容复的父亲没死这契丹老僧既然没见过我为什么要覆面全部迎刃而解。这相貌和狼头作证,还有最近那种莫名的感觉,外加自己和爹爹长得并不像,他们也说不出胸口的狼头是何时出现的,已经不用再问。 望着萧远山,嘴唇微动“父亲,我若早知此事,也能略助一臂之力。” 萧远山大喜过望,握住他的肩膀“倘若玄慈看你知情,他们要暗杀你,你有防备吗” 乔峰沉默片刻“现在有了防备。听父亲的口气,他们都是谁” 萧远山在考虑要不要听取小郡王的建议。 “贤弟,之后呢” 林玄礼打了个哈欠“事情极为机密,坟是空坟,玄慈怕他勾结契丹人的消息传回少林,不敢求援。也蒙着脸。他出主意,在寒山寺暗算了慕容复和他小表妹,一起拖走,到了这里,开始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慕容博来救他儿子,进了当世大顶级高手的包围。你捏断他的手正合适其实吧” 乔峰柔和的看着他“你但讲无妨。这个月辛苦了,为了我家血海深仇,如此奔波劳苦,我却一点力气也没出,实在是不孝。” 林玄礼伸手在他扯开的衣襟中,又摸了摸毛茸茸的胸膛上那颗纹上去活灵活现的狼头“和你一起泡澡那次我认出狼头,猜到你是契丹人,也没细问。我琢磨了一下,宋人有投奔西夏和契丹的,契丹人和西夏人也有投奔大宋的,双方都对归化子民有田产土地赋税上的恩赏。宋辽是两朝两国,族是族,国民令算作国民,这不能混为一谈,种老经略相公麾下还有党项人组成的军队呢。” 乔峰想起往日自己谋划和喝多了吹牛说要灭契丹全族的事,苦笑一声,又想起授业恩师汪剑通鼓励自己多杀契丹人,更觉得膈应“我实不知贤弟见多识广,还有什么见教” 林玄礼想了想“没什么,我只有这些偶然发现。” 萧远山道“我还有几个仇人未曾去杀。待到替你娘报了杀身之仇,咱们骨肉分离之仇,我若还活着,已经答应小郡王做他府上的家臣,报答他宽宏大量不计前嫌。倘若我死了,你替我应诺。” 乔峰心里咯噔一声,心说父亲可能没打算活着回来“仇家都是谁孩儿去杀。” 林玄礼醉醺醺的招招手“伯父,名单交出来。我来替你们规划一下。哦,大哥,你仔细想想你最信任谁,去见了他不疑有他,会乖乖坐下随他靠近也不起疑,准备茶饭拿来就吃。” 乔峰听懂暗示“玄苦大师是我授业恩师。还有少室山下”说是我爹妈,父亲一定会大为嫉恨“乔家夫妻。我多年不曾回家,偶尔托人带点钱回去。村里人大多不知道乔峰在外做什么营生,江湖上也无人知道他们是谁。既然父亲怀疑他们会暗害我,我再不去见他们就是了。”那怎么可能。 萧远山也听懂了,不知道这小子干嘛多管闲事,我杀他养父母和小郡王有什么关系。他怎么谁家闲事都要管一管“玄慈玄苦等人隐瞒你的身世,令你在不知不觉中,做了不忠不义、不仁不义的事,他们还留有证据挟持你。你全然不恨吗乔槐夫妻是玄慈的亲信,玄慈和民女偷情有了孩子,找乔婆去接生,玄慈信任托付的人能是什么好人他没杀你,也只会把你交给亲信抚养监视。” 乔峰沉默了一会,越想越觉得可怖,自己的前半生竟完全在弥天大谎中,任人驱使,任人摆布,杀血脉相连的同族人,连自己的生身父母是谁都不知道。 现在安静平安,他可以仔细思考。又想起自己接替丐帮帮主时,二十岁,也算年少有为,也有不少人提亲,都被汪老帮主逐一回绝,告诫自己务必尽忠职守,不敢有丝毫懈怠,不要为家室所累。虽然大伙娶妻都晚,得攒些钱有了些江湖名望才行,但我当年因为长得俊武功高是有机会娶某一位长老的女儿。虽然没有也挺好,但思细级恐。“回去孩儿便卸任丐帮帮主一职,交给白世镜接替。不在丐帮容身,孩儿亦有容身之处。” 林玄礼心里是很欢呼雀跃的“不行。玄慈还在那边念经,我实话跟你说。萧伯父原本不想挑明身份,害你流离失所。只是怕你遇害,不得不叫你警醒。我和伯父的意思是,你还当他是可恶的契丹人,拿出你先前骂我是契丹小狗的态度,不论是玄慈面前还是私下里,不要再透露分毫。直到杀了其他的仇人,再把汪剑通留下来挟持你的书信搜出来,整顿丐帮,永绝后患,选一个合适的继承人,再商议去留。你要卸任还是继续做,我们俩不太在乎,但不要起波澜,平稳些。以丐帮数万之众,武功高手不计其数,你不做妥善的安排,我怕将来生出事端。” 乔峰方才是一时激愤,现在想想只有苦笑“我还不到十岁,没想过收徒传递帮主之位。仓促之间,哪有合适的继承人。也是,降龙十八掌和打狗棒法都未曾传下,焉能失传在我手里,对不起汪历代丐帮版主。父亲,这还要多则十年少则年时光,咱们先一一杀了仇家,其他时候就在郡王府内见面、传递消息。” 萧远山很满意“好极了,你我父子同心,将他们杀光,再去雁门关祭拜你娘。” 乔峰点点头,又看向疲惫困倦的义弟。千言万语也太单薄了“我那时不知就里,说你是契丹小狗。原来我自己才是。” 真有些迷茫啊。他凡事不肯避人,现在却要长长久久的隐瞒一个重要的消息,身负重任。 林玄礼快乐的搓搓手“给你讲个笑话,我刚回京的时候,和英英亲热,慕容复夜探我府邸。大约就听见我问她要不要玩契丹小狗和美丽女主人的游戏。他还骂我无耻哈哈哈哈哈哈,骂没骂过我,打没打过伯父,气的哭着跑了哈哈哈哈。明天睡醒了我再去调侃他。” 乔峰听的不太自在,就怎么说呢,江湖中男女也很奔放,但在丐帮能看到的基本上都是光棍。这什么游戏啊根本不敢细想,细思很色。 萧远山也讲了个笑话“当时玄慈暗算慕容复。他大骂玄慈勾结契丹狗。可把小郡王郁闷坏了,直说他晒黑了显老,之前玄慈也只骂他是契丹小狗,哪知道他欣然接受。” 林玄礼伸了个懒腰,起身往里屋走“小猫猫小狗勾本来就很可爱。前面加什么前缀还是很可爱。天都亮了,我要睡觉了,二位是上来找个地方挤挤还是继续喝”给你们一个贴贴的借口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80.天不叫我死 武功最差的人艰难的爬到里屋床上, 蹬掉靴子倒头就睡。熬夜没什么,但天天早上四五点起来练武,再熬夜到天亮, 真有点受不了。 乔峰又仔细看他灯下面孔, 苦笑一声“这么说, 原来我应该姓萧。这些年枉为人子。” 萧远山叹了口气“那年你刚满周岁。” 父子一人喝酒喝得多, 话却没说多少,只是低声询问这些年是怎么过的。 又都认为男子汉不能诉苦, 况且也算不上很苦总就没死就没什么大事。 乔峰心头百感交集, 自己的诸事突然变得十分困扰,也不知道回去要怎样和那些明明知道装不知道的丐帮长老面前装若无其事, 还得选一个可靠的人继承帮主之位,还需要想一个借口离开丐帮, 不能让天下人嗤笑丐帮叫一个契丹人做了帮主。又担心父亲这些年报仇不易, 形单影只苦熬多年, 连一个帮手、兄弟都没有, 难免日渐偏激。 江湖上也不是没有那种事, 谁家的孩子被偷走,找回来之后, 爹妈带人连人贩子和买主全家灭门。大伙也就打个哈哈过去了,谁也说不出什么不对的,反而都说大快人心。“玄慈把持一方,他下了命令, 谁敢告诉我实情就算是说了,既无真凭实据,又有杀身之祸。” 萧远山接受了这个解释。 乔峰“我娘是怎样的人她葬在何处” 萧远山低声道“我的授业恩师是个南朝汉人,你娘是边关武将之女, 我去探望师傅时候见她美丽可爱,登门求娶。你外婆叫人打听了一番,听我为人倒还不错,就同意了。我父母早逝,和她成亲才算有了个家,不想才成婚两年我原以为妻儿都死了,六神无主,抱着你们跳崖自尽,不想你还有一口气在,只得中途把你扔回悬崖边尸体上。” 乔峰抹了一把眼泪。 萧远山“一棵树承住了我们俩,天不叫我死。你娘被安葬崖底,我设法爬了出去。又过了数年才知道你在哪里。” 父子一人抱头痛哭了好一阵。 听的外面的喊叫声和念咒声渐渐停歇,乔峰去门口水盆打湿了毛巾,服侍父亲抹了脸重新蒙上面孔,自己也擦了擦脸,对镜子照了照没什么泪痕,又看到一桌子零零散散的金饰,玛瑙琥珀水晶黄金的璎珞珠链扔在木盒中,也不盖盖。 乔峰看向帷帐后的雕花大床,喝酒在外间门屋,寝室与之有门相隔“他当时一定被你吓得不轻。” 萧远山不置可否“你想岔了,小郡王镇定自若,视死如归。不过连我也没想到,他竟能信守诺言,宽宏大度。” “孩儿与人结拜,为的都是他们为人直爽仁义。” “你看人很准。” “贤弟早已有恩于我,又有今日之事,父亲可以栖身,终得团圆,我终生无以为报。”乔峰笑了笑“我看你们相处时也不是特别亲近,并无过分的言行举止,怎么就有人在背地里造谣”除了慕容博潜入之后我们分别说了些惹人怀疑的话,平时挺正常的。见过有那种癖好的江湖中人,神色猥亵,看谁都奔着下路去,总趁人不备和契弟或徒弟挨挨摸摸。他妈的一开始还以为要偷袭我。 你们俩别说偷偷耳鬓厮磨的假象,就连摸摸腰捏捏屁股都没有,勾肩搭背都不多,到底怎么令人想歪的这要是让玄慈看见少林寺的和尚下河洗澡,看见丐帮弟子勾肩搭背的去喝酒,那还得了。 萧远山漠然“玄慈心里不干净。他以为这是施恩笼络的法子,嗯这人脑子有问题。” 虽然是小郡王先乱说什么,还抱着手背亲的啧啧有声,玄慈能信就是他的道德问题。 这算什么施恩笼络啊你到底有没有工作经验 之前的赏万贯官封游击将军那才叫施恩。 乔峰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叹了口气“消息传不出去。”虽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但玄慈身份所限,他不会到处八卦说有关郡王的流言蜚语。 刚要说出名单计划一下杀人顺序,就听到章援走了过来,轻轻叩门“郎君睡了么” 乔峰过去开门,轻声说“郡王不胜酒力,已经喝醉睡下了。” 章援踟蹰片刻“乔兄,我略备薄酒,请借一步说话。” “好。” 章援屋里简简单单摆着几碟小菜,放了两壶酒,酒过巡“打蛇不死反成后患,以我愚见,慕容复必然对十一郎心怀恨意。他爹能想出这挑拨是非的大计,难道他想不出嫁祸于人的计策这话本不该说,更不能由我来说。十一郎的行为多有逾矩,全仗官家宠爱,至今尚未获罪。但是倘若有人处心积虑的抓他错处,栽赃嫁祸,乃至于杀人、伪造证据、编造谶语,凡此种种伎俩,在下就不一一列举了。” 乔峰点头“章大人有什么高论,乔某洗耳恭听。” 章援“十一郎亲口许诺不杀他,又要他妻子有用,不能出尔反尔。计有。第一,授他散官职位,以便监察言行。第一,要乔兄您来威胁他,倘若咱们十一郎受人陷害栽赃诬告,无论慕容复是否无辜,先杀他们夫妻。第,叫他们夫妻在灵前发誓,倘若蓄意报复,子孙后代男盗女娼。” 乔峰思考片刻“妙计。慕容博怎么死的” “先破了命门然后杖毙,已经拾到拾到装棺材了。” 乔峰心说不是武功高手都想不出这一招,不错,什么武功都有命门死穴,而且都在同一个位置。若不是被破了命门,也不至于叫喊的那样惨淡。慕容博既是我家的仇人,又全然算不上一条好汉,愚蠢恶毒疯癫痴狂,就算要我来杀,也不能杀的这样大快人心。提起酒壶“恰如其分,大人整治的很好。我敬你一杯。” “岂敢岂敢。乔兄请。” 乔峰小酒盅喝酒就和没喝一样。 “慕容复若依我件事,就请郡王法外施恩,准将人带回去收葬。”章援觉得事情料理的比他想的快“慕容博何止一十年前应该真死,似他那样的逆党,一出生就应该跌在马桶里淹死。” 乔峰深以为然“你是一片好意,贤弟岂是是非不分的人” “唉,根源我也说不清楚。” 王繁英和这位外号神仙姐姐的绝色美女喝了一壶蜜酒,聊了半天的美酒和美男,耶律弥勒奴的演技很好,吐槽关于大燕有多离谱,可怜的表哥被他爹妈逼的要死不活多少年都没突破心理阴影。 王姑娘原生家庭,坏姑父,坏 “慕容氏的前燕,西燕,后燕,南燕,冯跋后燕的,还有高燕、伪燕、桀燕。唉。听着就成功不了。我和表哥谈及此事,都觉得是竹篮打水。” “慕容博生前正事也不做,闲事也不爱,一天天只顾着痴人说梦。表哥有些愚孝,心里知道慕容博说的不对,还不许我说他爹,也不肯违抗他爹那大业未成誓不成婚的疯话,每次提到这里他就关起门来不肯见我,他在江湖上也没有什么朋友。”充分证据表明我表哥根本没有复国的计划,柴大官人都比他像是要复国。 王繁英不动声色“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王语嫣不希望任何人这么说,表哥有气不拿别人出气,他就跟他自己怄气。“表哥心里明白,但他一向心高气傲,偷听被你发现时回去就病了一场。姐姐,你练的哪派武功我闻所闻问,见所未见。” “你若猜出来,我就告诉你。你都猜出来十一郎假扮的弥勒奴了,猜别的也不难。” 王语嫣忍不住微笑“我猜到郡王是他人假扮,但没料到是你。你们真好,什么事都夫妻同心。我真想向你请教。” 郡王妃微微一笑“因为他是这样的人,我才和他成亲。各花入各眼,你不会喜欢十一郎的性格,我也不会看上慕容复。”你喜欢慕容复,因为他外表完美无缺,是个忧郁的贵公子,可是又惹人怜爱,他很强,又不是特别强,他还很需要你,还很尊重你,还很单纯腼腆,有不顺心的事绝不推卸责任。你会嫌十一郎轻浮又有失身份,又在心里藏着事儿不肯对你说,而我看慕容复幼稚无聊又不懂情趣,只有他害羞逃走的时候还算可乐。 王语嫣俏脸微红,半是酒意半是害羞,低声问“姐姐,你们两个逼表哥和我成亲,是谁的主意,我倒要谢谢他。” “当然是十一郎,他就喜欢看恩爱夫妻修成正果,凑热闹喝喜酒,呼朋引伴,东游西逛。看你们两个争先恐后护着对方,他可真被感动了。你真能医好伯父身上的旧伤” 王语嫣低头沉思了一会,她只是能看出来,还是因为老僧在动手时分明内里充沛也没有被暗算,忽然就后劲不足,能不能医好还真不确定。大不了我用上一年半载的时光,研透古今医书,习武行医的大家所整理撰写的秘籍我家应有尽有“佛家讲知觉障,我猜与此有关。神僧修炼的武功杂而精,运行的方式互相相冲。只要不是命数到了,哪有医不好的伤病倘若治不好他,我和表哥抵命。” “好郎君和我都希望伯父能长命百岁。”王繁英对萧远山的观感一般,但很喜欢乔峰,不免爱屋及乌。对她自己而言,她用不上精通天下武学的头脑,也不用别人指点,只需要回到自己安静的寝殿里闭关清修,因此不是很在意王姑娘的奇妙加成 情不自禁的摸了摸她白玉似的面颊,粉嫩滑润,一个小姑娘怎么能美到这种程度美貌和头脑都登峰造极,她确实不需要太聪明的伴侣“我也姓王,咱们五百年前是一家,本家妹妹,往后你有什么难处,可以写信找我。萧伯父还有些事要安置,等他都忙完了,郡王府派人去接你上京。” 王语嫣点点头“好。” 王繁英也不想交浅言深,看窗外天色半明半暗“你该回去了。你表哥怕是一夜没睡。” 王语嫣刚要起身离开,又顿住“我想和表哥说,慕容博是力战而亡,临死前留了遗嘱叫他安心认命,往后慕容家再也不用妄想了。姐姐,你能不能吩咐他们别在表哥面前议论慕容博的死法。他现在耳力受损,一墙之隔的话听不太清楚。” 郡王妃不急不缓的说“朝廷大概不会宣扬此事。但他未必听不见惨叫声。” “我明白。”完全没必要宣扬,慕容博做的事起不到任何威胁,他都不如那些盘踞州府的流寇头子,杀了他自然也没什么威慑力。 慕容复一夜未眠,睁着眼睛等她回来。王语嫣自己冲破穴道冲了出去,他还躺在床上动弹不得。 从漆黑暮色,等到天边微白。 终于看她踏着晨光回来,终于回来了。 “表哥”王语嫣轻声叫了一声,看表哥双眼通红,快步跑到床边,解开她的穴道。 慕容复仔细打量她,头发蹭乱了一些被王繁英揉乱的,她嘴上的胭脂也花了喝酒喝的,身上带了一点酒气“表妹,过来。让我最后再抱你一会。” 王语嫣依偎在他怀中,感觉表哥尽力抬起手抱住自己,开心“表哥,你不会死的。我带你回到燕子坞去,咱们泛舟太湖,不问世事,做一对神仙眷侣好不好” 慕容复心说我知道除了我之外的男的没有一个好东西,更知道表妹何等倾国倾城,他身边那悍妇与之相比不过庸脂俗粉“我失去武功,失去父亲,再失去你,还活着做什么顷刻之间门得到,转眼又失去” 以上排名按失去的时间门顺序排列。 王语嫣一怔,心说表哥何必这样灰心丧气,他傲气凛然的样子才好。哎呀,他是因为受了内伤,守不住我,这才灰心丧气么心下暗喜,柔声说“表哥,内伤调养数年就能恢复如初,还能更进一步。至于我么,我心里只有表哥,你要是不活着,我也不活了。就白费那么大力气,答应他们那么多事。” 慕容复鼓起勇气“那厮没想强行把你掠入府中” 王语嫣低声说“他不是好色之徒,只想要我的学识为他所用。” 慕容复问“他也想谋反” 王语嫣觉得有点可能,但不确定,主要是赵宋他家真有这个风俗“和咱们有什么关系。姑父临死前拼尽最后一口气,叫我转告你,放下当年的妄念,不要蹉跎一生、贻误年华,他这些年已经放下,早已遁入空门,不染凡尘。” 慕容复“呜呜呜。我让他失望透顶。父亲到临死前,看到的也只是个没有用的儿子。他却为我而死。如果他不来救我,又怎么会落入人家陷阱。” 王语嫣帮表哥抹眼泪,尽情的摸他湿漉漉的脸颊和睫毛。抬眼望向房顶,打算向遂宁郡王学习一下,通过一些技巧和智慧达成目的。 意思就是开始编在郡王对外公布的一部分事实的基础上编。 “你可知道他们因为什么对慕容家穷追不舍,又因为什么发现了姑父的行踪” 慕容复悚然,沉思了一会“是我父亲绑架的赵佶还被人救走了还被发现了真实身份”不可能吧。 “玄慈方丈宴请我们时,对你说的话分毫不假。姑父在世时是他的好朋友,后来姑父因事假死,玄慈方丈一直念念不忘。姑父绑架了郡王,神僧将他救走,玄慈恨有人嫁祸少林,没追上姑父,这才转头来抓你,他带头定计,呼朋引伴。” 慕容复没想明白“父亲绑架一个纨绔子弟干什么”这人既没有实权,又没有继承权,赵佶要是个太子,分量还重一点,他哥哥可有亲儿子。 王语嫣有点编不出来了,她不善于说谎“姑父没说,或许是为了搅乱武林,帮你养望。” 慕容复沉默着点点头“在他人面前,父亲当然只能说那样的话,为了我。他老人家是怎么过世的” 王语嫣心说我连遗嘱都伪造了,你还不信“姑父是传音入秘跟我说的,或许是生死关头看淡了兴亡成败,不希望你也死于非命。他被玄慈和那神僧击杀。” 恨两个老头子好过恨乔峰,是吧,你虽然不是他们两个的对手,可玄慈已经年岁大了,说不准一十年内就要寿终正寝,那位蒙面番僧则是尽忠职守,你怪不得他。至于乔帮主嘛,我看他能活得久。降龙十八掌和打狗棒法我家都没有,今日只看到了降龙十八掌第一式,听他们齐声给打狗棒法叫好。降龙十八掌果然精妙非凡,当属天下第一,也是天下第一的英雄人物所用。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81.奖励! 郡王依然穿着睡衣, 披着外衣到处乱晃,自己动手把绑了两个多月的发辫全都解开,变成一头蓬松且弯弯曲曲的及腰长发, 随便扎起来。需要洗头洗澡再收拾东西准备启程回京, 等厨房烧热水的功夫先到处乱转一圈, 看看自己睡了的这三个时辰里有没有别的变故。还行, 英英又彻夜打坐修炼,神仙姐姐和她那没有用的男人还在愉快贴贴, 玄慈在敲木鱼念经, 章援关门睡觉。其他人也刚起了一半,还有些人也在补觉。 就看到一位英气逼人的好汉独坐在庭院中, 自斟自饮“嗯大哥,我睡觉的时候你在喝, 怎么我都睡醒了你还在喝” 乔峰虽然坦然接受事实, 心里还有些难过不适“这是早酒, 喝完这顿今天不喝了。” 昨夜和章援谈完, 回头又和萧远山秘议了其他人的名单。 萧远山以一敌21名高手, 杀死17人,最后几人是因为心灰意冷不肯再杀, 再留下一条性命,现在再去杀也不难。他们当时蒙了面,他乱了方寸也没一一杀光,也没问都是谁。事后后悔极了, 反复追查多年,幸好玄慈被套出一个叫他们隐藏来欺骗慕容博的名单。“当日害你母亲之人,大半已为我场击毙。今日慕容博死了,只剩玄慈, 赵钱孙、智光三人。你去杀谁” 乔峰提起智光一向是十分尊敬的“飘洋过海,远赴海外蛮荒,采集异种树皮,治愈百姓瘴毒,活人无数,现在武功尽失的智光大师” 萧远山问“那又如何” 乔峰沉默片刻,他还有些事要问智光大师,总觉得各自都还有些隐瞒,他们固然不会害我,却未必不会出于善意隐瞒什么“我去天台山送他最后一程。赵钱孙也由我去。咱们再私下约见玄慈,和他厮杀一场,替母亲报仇。。” 萧远山“好。” 乔峰当然明白父亲那么说的意思。他也不去想将来如何,是成是败顺其自然。目光离开酒碗,也不再想凌晨密谈的事,看向他。 林玄吃光了一盘椒盐炸肉丸“你们昨夜聊的怎么样怎么我一觉睡醒人都不见了” 乔峰肃穆的点了点头“贤弟,日后你有用我之时,乔峰万死不辞。” 林玄礼不喜欢最后一句话,伸手抓住他的手臂,捏了两把“应该的。你为我不也是不辞辛劳么。况且我对他好,有些爱屋及乌的原因。原本以为他是你的叔伯呢。我和神宗皇帝就都是白白胖胖小圆脸,现在瘦下来倒像是我六哥了。” 乔峰“现在不大看得出当日富贵风采。你回去之后,家里人一定心疼你。” 一个人如果看起来白白嫩嫩,那就是很富贵的闲人,不用在日头下面讨生活。现在他都晒黑了。 林玄礼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大哥,你小时候练武的时候,你师父每天教你多久,要练多久他们最近叫我每天最少练五个时辰,这是不是太过分了” 乔峰的授业恩师是玄苦大师,但非常隐秘,每天夜里子时来教他一个时辰,教完就走,并且不许他对外说。当时不明所以,现在却明白了。“教的时间不多,招数教一个时辰也差不多了,我对武功招数一练就会,一学即精,其他时间就是随着行住坐卧,下地干活,不间断的运气调息。内功积累的多的,得空练练招式,练会之后不需要耗费多少时光。” 林玄礼想不到你竟是端水大师。 他到是弱的坦然自若“人家都说名师出高徒,我偏不信这个,我是真学不会。” 乔峰刚端起酒碗“哈哈哈,你别妄自菲薄。” 不要总和你身边这些最强的比较。 王繁英冲出屋从后面偷袭,猛一拳砸向十一郎的后背。 乔峰抱着酒坛端着酒碗,闪身移到回廊边,坐在台阶上继续喝。 林玄礼感觉到她靠近,拧身躲开这一拳“我可有不小的进步。” “来来,打个痛快,这些天为了不显露武功,可闷坏我了。”王繁英眨眨眼“你要是打得赢我,我要好好奖励你。” 林玄礼兴奋的摩拳擦掌“娘子跟我打架就已经是奖励我了,还要什么奖励” 萧远山神出鬼没,突然从房顶上落下来,在远离乔峰的位置负手而立,看着自己教了两个多月的小孩。 进步不小,但他依然打不过他娘子,败局已定,就看表现如何。 王繁英连出两掌,并没用太多内功,只是比划招数玩闹而已。 林玄礼在经受了两个月的魔鬼训练之后,速度大涨,只要老婆尽力放水就能插招换式、拳脚相加的打个平手,近身格斗隐约被她控制住节奏。 冲拳被她闪身躲过,靠到怀里用手肘往胸口一怼,等到自己上肘时,王繁英又拉开距离扫踢一脚。 林玄礼手臂向下一挡,试图抓住她的脚踝调情。 王繁英对于调情的观众是有要求的,不是自己的对手在那儿看着干瞪眼那才好玩,不是郡王府的下属则有些新鲜感,比自己强的人环伺在旁并不能安心调情。以膝盖为中心,收小腿弹踢他的腹部。 林玄礼一下没防住被踹到两米外,冲上去继续“轻点啊我现在瘦了不扛打。” 玄慈念了一夜的经,被屋外动手的声音打搅,疲惫的走出屋,看场中一男一女斗的眉来眼去,忽然就想起自己当年教叶二娘武功时,也是这样情意绵绵。 林玄礼很有耐心,近身缠斗了一刻钟,总算逮住一个机会,贴身绕后用手臂锁喉。 王繁英早有准备,左手在颈前一挡,右手探向脑后伸手一抓,揪住发髻就是一个完美过肩摔。 王语嫣披衣出屋看了一会,忍不住出言指点“郡王爷,你用地躺拳的滚地龙一招拿她。” 林玄礼已经被按在地上,气定神闲的回了一句“王姑娘,你说的有道理,可惜我没练过” 王语嫣“哎呦。”这不是入门级科目吗 王繁英附身弹了他一指头,又拉他起来“可惜人太多了,要是只有慕容复在,咱们就干那天他瞧见的事。王姑娘,你别只顾着指点别人,你来试试” 她点了点头,粉面微红,不好意思的笑笑“我从未和人动过手姐姐只当我是叶公好龙吧。” 谢宝指挥侍卫拿来昨夜被打断的竹枝,斩断成宝剑的长度“娘子您先选。” 林玄礼已经拍拍身上的土,回到萧远山身边问“我怎么样,有进步吧。” 萧远山“还不错。”比原先强了一倍,只是依然比不上郡王妃,在这院子诸人之中,适合去欺负身受重伤的慕容复以及其他三流高手侍卫。 乔峰认真的演“哼。” 萧远山暗自琢磨,他如今春风得意名满天下,也不愿意去义弟家里玩耍享乐半日,更别提将来如果身份败露,一旦事情还没安排妥当就被玄慈先下手为强,峰儿成了人人喊打的契丹人,他脸皮薄心高气傲,未必愿意去小郡王府中暂避。只有不三不四的帮闲才愿意依附权贵、投靠有权有势的朋友,好男儿顶天立地,若没有恩义束缚,谁愿意做人家家里的家臣小郡王也不是胸怀大志、能令人信服的主公,跟着他不能施展抱负。 算了不想了,反正我们父子联手,天下无人能挡。 王繁英用的依然是她独创的、简捷凌厉的无名剑法因为每一世都换新的名字,因而无名。 这套剑法攻守兼备,但全是杀招,而且是一对一、一对多都可以随意运用,剑剑不离要害、出手就要置人于死地的杀招。 王语嫣则不同,她心到手到,十个回合不到,少林达摩剑法、点苍派点苍剑法、蜀山派白猿剑法、乃至于太白剑法、越女剑法,再加上慕容家的参合剑,选合适的尽数施展,这不同门派的剑法用在她手上连贯丝滑。 郡王妃看她承受得住,便渐渐施压。 王语嫣早已修炼的内力深厚,各色武功招式她一看就会,在心里演练了不知几百几千次,心思转的极快,手上并不迟疑。 二人由慢及快,斗的精彩异常。 直到竹棍承受不住内力和撞击劈砍,劈散成几条,这才罢手。 赵金钟击掌叫好“妙啊见所未见”谁能将这些不同门派的剑法通汇贯通哪来这样一套精巧绝妙的剑招以前听十一郎吹嘘他老婆武功高强,还以为是比较出来的,原来是真强。 玄慈眉头紧锁“阿弥陀佛,郡王妃年纪轻轻,杀气怎的如此之重”不只是武功套路,倘若是没杀过人的年轻人练出来,绝不会用的如此精微奥妙,恰如其分,到达这个水准,必然杀人盈野。 林玄礼调了一碗蜂蜜青桔水在旁边喝,看英英打完,就把碗递过去。 乔峰看的十分欢喜,难得畅快片刻,放下心中诸事认认真真的观赏,今日的精巧罕见,二人水平极高“好,好极了弟妹好剑法刚猛凌厉,无坚不摧,连绵不绝,好痛快的剑法,便是以一敌百也易如反掌。王姑娘轻盈灵动,贯通各大派绝学,处处巧取,普天之下,没有几人比得上你,假以时日,必然成为天下第一的剑客。” 王语嫣福了福身,心说我剑招再怎样精妙,也就是降龙十八掌一掌就能摆平的“乔帮主过誉了。”一低头功夫,几缕发丝从眼前飘落,这才惊觉发型乱了。 乔峰问“这便是姑苏慕容的斗转星移神功” 王语嫣摇了摇头“只用了几招参和剑,与斗转星移略有类似,终究不同。” “原来如此。今日不便相见,等来日慕容公子身体康复,乔某再去拜访。”纯客气话,根本不会去。以前神交已久,现在观感也不坏,慕容复倒是个孝子,可惜他爹不是好东西。 王语嫣听他语气有些怪,心里一琢磨,立刻明白过来,他担心我们报复所以威胁“好,慕容家恭候大驾。” 王繁英喝完熟悉的饮料,笑嘻嘻一抱拳“大哥好眼力。可惜凭我武功怎么样,总有人想害我家郎君,还是我德行不足。”特指武德。 扫了一眼自己现在还打不过的玄慈“本家妹妹,我教你梳这种打架也不乱的发式。” 手拉手去聊天梳妆,侍卫拿了个托盘过来满地捡甩掉的花钿、步摇、耳环。 林玄礼在趁机嘲笑慕容复和去洗澡之间,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用澡豆搓的一脑袋中药粉末时,章援拉着乔峰来帮自己劝,免得郡王没人可针对了开始找茬。隔着屏风来说话,说了昨天的三计。 “好,都依你。慕容复还不值得我去戏弄嘲笑,也不必威胁他,他傻他老婆又不傻。带着他们一起上京。” 章援喜忧参半,对于他满口同意还是比较满意,心说难道我值得被戏弄嘲笑,是什么令人高兴的好事吗又觉得郡王没有靠在门口喊慕容复凤皇儿也是个好事,真把他侮辱到这个份上,那和直接把他们夫妻俩都给霸占了有什么区别。“遵命。玄慈方丈在和慕容复说话,劝他回去多读经书,看破放下。” 只听到十一郎在屏风后面发出一声非常不端正的怪声“嘁。不管他们。” “下官告辞。” 乔峰慢慢说“我有事,先走了。过些日子京城再聚。” 林玄礼也不问他要去哪里,反正与自己无关“好。” 淮南八公山距离天台山,足有一千五百余里,对乔峰来说,先去丐帮确定一下江湖上最新的动向,再起身赶路也不迟。先过了南京,再过杭州,正好今年该去江浙地区巡视还未去。丐帮帮主行动,总要让属下弟子知道自己在哪一州哪一县,以便随时都能找到。 萧远山进来说了一声“我有事先走了,过些日子京城再会。” 林玄礼闭着眼睛点点头“行,回去路上有他们呢,你先让我好好睡几天养养精神。”天天被揪着训练,烦死了。回到京城我要疯狂设宴,家人朋友好好聚一聚,热热闹闹的吃上半个月。 萧远山耳朵一动,听到玄慈也要来辞行,切换语种低声说“少林会有一场好戏。呵呵。你再不设宴调戏他一下,往后怕是没机会了。” 林玄礼继续搓搓脑袋,玄慈此人让人没什么兴趣开玩笑,摸都不想摸。一本正经的说“我是正人君子,从来不沾染那种不良习气。倘若我哥哥知道你把我教坏了,他绝不放过你。” 萧远山拿起水面上漂浮的瓢,往他脑袋上浇了一瓢水。 “啊啊啊噗,你倒是告诉我一声啊” 萧远山把瓢扔回去“我教你的都是正经武功” 半个时辰之后,捞出来一个湿漉漉香喷喷的郡王,换成习惯的打扮,一身雪白锦袍,头戴白玉冠,腰横金带,足下是黑布短靴。因为瘦了一大圈,显得英俊而飘逸。 林玄礼在耳边摸了两下“小辫儿突然没了我还不太适应。回家回家” 吃了中午饭,玄慈当众辞行,只好送他盘缠和马匹,礼貌告别。 马车都已准备好,行李也都收拾整齐,这些天送来的作业也写完了,即刻起程返京。 就连慕容博的棺材也一起带走,作为威胁慕容复的必备道具。 慕容复伏棺大哭了一场,上次去京城还是武功样貌都很出众,风光霁月的贵公子,看谁都有几分瞧不起,宫中府中来去自如,今日落魄至此,只能忍辱偷生。 林玄礼骑着心爱的大白马,俯下身和马聊天“我换了发型你还认识我么” “哎呀你怎么这么聪明啊。腿还疼吗不舒服了叫一声啊。” 乔峰一连几日并不停歇,他素闻智光大师的名声,近十几年中却从未见过面,至于赵钱孙只听说过他苦追师妹但师妹嫁给谭公,做了谭婆。谭婆每天殴打丈夫,而赵钱孙会还手而谭公甘之如饴的小八卦。 再次重申丐帮是很爱聊八卦的,一路上就听说了姑苏慕容拐带表妹私奔成亲、赵十一郎身受重伤可能要不久于人世、姑苏慕容和神秘表妹以及杀人狂岳母不得不说的二三事、王夫人为何那样恨姓段的男人请听我编、四大恶人三缺一之后的补位选手、玄慈方丈老树开花和花魁私奔、契丹狗不远千里劫狱营救玄慈方丈事件中不为人知的内情、官家新的宠妃得罪了章相公就被送出宫改嫁、其实赵十一郎早已葬身少林寺,朝廷有意清剿整顿少林、郡王爷发现了少林寺中阴暗见不得人的一面少林收养的男婴其实都是自产自销,所以被杀人灭口啦。 等等从轻微离谱到特别离谱的传言,明明有很多人是想拜入少林而不可得的。 乔峰我忍。 忍不了了“这种过于离谱的事,丐帮不应该推波助澜。” 钱塘分舵的吴舵主和他关系要好“帮主,咱们没信这个。只是说说这谣言有多离谱。还可笑。” 乔峰道“呵呵,真可笑。” 吴舵主“帮主,您怎么了酒也不喝,说笑话也没精神。” 乔峰怅然“我昨晚做了个梦,梦见在悬崖绝壁与人交战,失手坠落,生死未卜,还在梦中琢磨倘若我有个三长两短,谁来暂代帮主之位,降龙十八掌和打狗棍法岂不是要失传。” “帮主梦里还忙着除恶务尽,真是我等楷模。”吴舵主笑嘻嘻的说“这梦都是反的,我常常梦见大发横财,锦衣玉食妻妾成群,怎么样,反的,又穷又光棍。帮主梦见掉下去,现实里就该一步登天,诶”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82.月圆中秋宴 八月初启程, 紧赶慢赶,奈何带着马车走不太快,两匹马都受了伤也跑不太快。本来可以先行赶路离开, 但四大高手要跟着一起走, 又担心有人来把慕容复劫走了。 索性就一起慢慢行进。 大概是武侠世界的常态,路上有一些不知死活的路人甲乙丙丁跑来调戏美女, 鄙视富裕的小白脸,风言风语的说些酸话。 侍卫们立刻上去叮咣五四一顿暴揍拖走。赶路十几天,只有一伙人用华二和王善出手摆平, 依然没用到赵金钟动手。 有人认出了慕容复, 慕容复直说自己去京城一趟,与人同行。 已是中秋, 早晚微凉,武功不好的人都已加了一层衣裳,慕容复也是一样, 王语嫣每日帮他运功疗伤,已经恢复到能够下地自然行走的程度,上下马车时也不用表妹把他拖上去。 林玄礼对于能回家这件事,爆发出极大的热情,这次即便是白天骑马赶路,晚上打坐练武,也不觉得疲倦乏味了。每天从早到晚愉快的上蹿下跳,有用不完的力气,可能也是因为脱离全部剧本之后不费精神了“八月十五了, 就在驿站过中秋吧。咱们饮酒赏月。” 王繁英“叫王语嫣带着她丈夫过来一起吃。” 林玄礼倾身把头探入车窗里“合适吗你也知道我爱诙谐,慕容复现在大概挺敏感的,别我开两句玩笑, 他回去哭上半宿。”虽说他不是什么正派角色,但我对他而言真是很反派,首先把他打成严重内伤,耍他玩,逼他成亲,把他爹杀了。虽然说咱对他没什么共情能力吧,但我有脑子啊。 王繁英白了他一眼“你不同他一起吃饭,也够他哭半宿的。” “好好,我去附近村里买葡萄和肉去。” 王语嫣气呼呼的想表哥才不会哭半宿表哥只是一直都很忧郁不快,眼睛红红。 驿站里迎来送往无闲暇,一行人低调行事,呼呼的挤进侧边小院里,拎回来的刚杀的鸡鸭和一大块猪肉、两篮葡萄和秋梨、橘子、村里打的果仁月饼还热着,散发着蜂蜜、鸡蛋、面粉混合在一起烘烤的香气。 林玄礼脱了外衣挽起袖子,在井边开始秀操作。萝卜黄瓜先各自切了杀水,洗净焯水的猪肉做成东坡肉这项发明依然属于苏东坡,上锅炖着。五只鸡三只鸭子收拾干净,斩块腌料,以及破开肚子添上炒过的糯米香肠蘑菇馅料,再用竹签固定,放到锅里去煮。剩下的涂抹腌料准备去烤。 洗干净手,蔬菜也杀好了水分,攥干之后酱油香油陈醋蒜泥一番调味,又脆又入味。 “成了,一个时辰之后开饭。王姑娘,你瞧我做什么” 王语嫣看他打扮起来人模狗样,贵气非凡,比起表哥也只是稍逊,现在穿一套短褐去备菜,弄的身上血迹斑斑污水点点,依然神态自若“表哥说京城中盛传郡王佳肴,据说都是你研制的,外地人只觉得匪夷所思。” 林玄礼大笑“今日你们有口福了。中秋佳宴,岂能不请贤伉俪来共享盛宴慕容复现在守孝吃素么” 王语嫣摇摇头“他守过一次了。” 章援刚替郡王写完最后的作业要求以水在火上,既济为题写一篇文,郡王把半成品草稿塞给他润色。很快就修改完了“写完了。郎君,蒙您相邀,下官感激不尽。但多年同窗好友客居在此,今日偶然相遇,别后他又要往远处为官,更难再见。今日下官暂且告假。” 林玄礼“是谁啊我认识吗” “他做了别人的幕僚,郎君大抵没听说过。” “别空着手去让人笑话。” 章援愉快的拎着一个食盒去找老朋友闲聊。 王语嫣则早就回去打扮表哥,他的头发之前被弄断了,剩下的还够拢发髻带银冠,她忽然有些犹豫“表哥,你恨他么” 慕容复在确定他没有骚扰表妹之后,观感略微好了一点“他为了他家的江山,不过是成王败寇,我有什么可恨的。那不露面的蕃僧也算是个忠仆。玄慈最可恨。他是江湖中人,朝堂之事和他有什么干系” 王语嫣笑道“他还真爱烹饪,刚刚我出去,看他在井边备菜,厨艺比阿碧还好。” 慕容复幽幽的说“是啊,快到京城了。不练练手段,怎么服侍他哥哥呢。” 王语嫣心说表哥把人往坏处想的样子也很可爱“他若肯把人看做鸡鸭猪羊,与人比武时一定从容的多。” 慕容复不想听这些,只是在做一件很久之前就想做的事,帮表妹梳头挽发,点缀簪钗步摇。望着菱花镜中“他们生前都告诫我,不要为儿女情长所困,如今也可以放下了。” 夫妻二人手挽手前去赴宴。 林玄礼看他长得确实漂亮,不同于乔峰那种英武又仁厚的帅,还不是章援那种端正斯文的漂亮,也不同于谢指挥使那种英俊干练,而是一种风度翩翩略带病容,即使憔悴却依然白皙美丽,举手投足自然优雅的一个男的。玄慈能被他爹骗,还能给我造谣,这是有点理论依据的。 “郡王。”慕容复看他锦袍金冠装模作样,看着也不那么像个佞臣小丑,抬手抱拳“同行数月,终于得见阁下真容,慕容复幸甚。” 林玄礼抱拳还礼“姑苏慕容的大名,本王仰慕已久,相距遥远始终未能一见。此前阁下身体抱恙,不便强求,今日恰逢月圆之夜,冒昧相邀。请,入座吧。” 让郡王妃坐了主位,郡王反而坐在次席,二人身旁按性别分类,赵金钟和谢宝二人陪坐末位。 王语嫣在路过就留心观察,他准备的那东坡肉、烤鸡炖鸭、蜂蜜萝卜、老醋黄瓜竟均分在其他侍卫的三桌中秋夜宴上,还有几道驿站的菜。这菜色虽然简单,做法材料都不复杂,却足以笼络人心。当年战国四公子只给家臣们吃和自己一样的食物,他们就愿效死力,这里则更加厚待。 慕容复啥也没注意,也不在意食物中有什么问题,左右看看“郡王身边的神僧怎么不见” “我差他出去办事,办完了就回来。”林玄礼捻起酒杯,脑子里忍不住回响起自己追着他骂的时刻,我还说他娶不着老婆哭湿枕头,我哪知道那是慕容复啊“如今能喝酒吗” “郡王的酒,在下也只好勉强奉陪。” “贤伉俪鸿案相庄,珠联璧合,月圆之夜有情人团聚在一起,岂不美哉,来,大伙满饮此杯。” 王语嫣对这一点非常满意“郡王玉成美事,做了大媒,先喝了这杯谢媒酒。” 慕容复脸都红了,以眼神示意虽然我们心往一处想,但别让他知道啊。 王语嫣补充说“这也是我表哥的意思。”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慕容复武功受损后酒量骤降,借由酒意问了一个他耿耿于怀很久的问题“你真的会契丹话” 王繁英忍住了没有笑,开始吃香甜扎实的月饼。 林玄礼微微一笑,心说什么啊,不提这辈子的按头读书,上辈子我还会英语会唱蒙语歌就会几首。“知彼知己百战不殆,虽然契丹西夏都以说汉话为主,也不能放过那点密文。枢密院里有几位先生通晓契丹文、西夏文、阿拉伯文。本王一向是因不学无术招人耻笑的。慕容公子平时看兵法吗” 慕容复根本不看,但这种时候问什么书没读过都很丢人“略读过一点。” 林玄礼笑眯眯的点评“辽太祖阿保机创契丹文,党项李元昊创西夏文,总不能是为了往杯盘碗盏上装饰用的,或是为了给人添堵。他们费好大力气推行,总要为点什么。” 慕容复心里叹了口气,看起来他们为了军事行动做准备,而宋朝提前做了反制准备,就连看起来是个色鬼的宗亲也做足了准备。往日我真有些看轻他们,还是表妹说得对。 谈诗词慕容复不懂,谈武功小郡王不是很懂。 四个人就开始进行一些常规的、喝酒之后畅谈天下各国政治的常见人类行为。 回京之前又换成契丹人打扮,把那些白水晶和金球的璎珞、蜜蜡珠串重新戴上,梳了小辫,金发环金耳环一应俱全,挂着契丹金佛的玛瑙珠珠串也佩戴上,蹀躞带带着金香囊、刺鹅锥、小金刀全都挂上。 到了京城外,把王语嫣慕容复和慕容博的棺椁都安置在自己家的郊区别墅里,带着一行人前呼后拥的进城去。 赵金钟望着天街宫门,回头对郡王说“十一郎,咱们就此别过,请您多多保重” 林玄礼有点遗憾“说不定后会有期呢。多多保重” 另外三人“郎君多多保重” 目送四人催马离开,他们先去他们私密又不为人所知的衙门去。 郡王则到宫门去刷脸进宫,在寝殿外等候官家传召,郭伴伴“十一郎快来,官家早就说了,只要您回来,不拘什么时候,请您直入室内。官家现在睡午觉呢,这几天心情不好,要是醒来见到十一弟,一定高兴。” 林玄礼小声凑过去“怎么了时西夏又犯贱,还是高丽又犯贱章相公的改革受阻了” 总管郭伴伴“官家前些日子宠幸的唐美人,虽然是倾国倾城,性子也很娇憨可爱,官家很是喜爱。那日喝酒时候,唐美人胆敢议论朝政,谈及章相公裁撤冗官冗吏之举有伤朝廷仁德。官家申斥再三,唐美人还不谢罪,当即就遣唐美人出宫改嫁。刘娘娘说了几句不好听的,官家也觉得亏欠了娘娘,又去哄刘娘娘。朱娘娘太妃对此颇为不满。前朝对此事有些非议,言官上奏说官家应该多纳德才兼备、多子多福的女子为妃。” 林玄礼听的龇牙咧嘴,这什么宫斗文男主角啊“我就不说什么了。”这很难评,感觉每个人都不是很聪明。 郭伴伴深以为然,轻轻推开一条门缝,让十一郎滋溜一下溜进屋里。 他也轻手轻脚的跟进去,都站在门口,官家睡醒了一睁眼就能看到的位置,也不聊天,就等官家睡醒。 林玄礼开始后悔自己进来干啥,以前从来不进来等的,都在外面撸猫玩等他起床。瞥了一眼滴漏,准备等上半个小时,借故溜走。 赵煦本来也没睡的很实,过了十分钟不到,睁开眼睛瞥了一眼,睡眼朦胧看不清楚“谁在那儿” 林玄礼走上前,在床前单膝下跪“臣耶律弥勒奴前来复命。” “还装什么快过来。” 笑嘻嘻的爬起来,凑到床边“离京的是耶律弥勒奴,那回京的自然也是。这才叫善始善终嘛。六哥” 赵煦掀开被子坐起来,仔细端详饱经风霜的弟弟,瘦了三圈黑了两层“这些日子真是苦了你了。”拨弄了一下散落碎头发的环形小辫,又在身上捏了捏,他闻起来香喷喷的很清爽,看起来黑瘦硬朗像是长大了,但这个发型莫名显得像个小孩,大约还是看脸,摸了摸脸颊,竟然能摸到骨头“可曾有什么意外受伤了吗怎么瘦成这样” “瘦倒不是受伤。前些天比这还瘦呢。玄慈见过我,臣弟又不会易容术,全靠瘦的脱相还有服色不同,以及多说契丹话,做出一副很欠打的神态来骗他。” 赵煦还挺喜欢看身边的人打扮的珠光宝气,装扮朴素起来就好像故意沽名钓誉,显得有谁苛待他们似的,托着水晶瓜棱珠和镂空金球组成的项链看了看,衬着弟弟这张脸略显消瘦单薄“事情了结之后,没受委屈吧。” 林玄礼实话实说“六哥,玄慈和慕容博一场大战拼的差不多同归于尽,冲我翻了几个白眼,哼了几声,也没敢给我什么委屈受。他刚说了半句埋怨,章援就连他带少林寺捆在一块骂。” 赵官家对此很满意“他还敢埋怨” 郭伴伴带人抬过来官家睡完午觉的点心,琳琅满目一桌漂亮小碟小碗,青瓷白瓷、金碟银盘,里面放着些玫瑰酥饼、糖面人、小汤圆、桂花奶冻、蜜饯鸡头米、樱桃煎、蜜豆凉糕。 林玄礼笑吟吟的说“他自诩活得长经过见过,以武林前辈自居,满以为什么事都瞒不过他那双慧眼。没想到,我和他当面见过几面,他瞧见过的面庞,我也没做易容。哈哈哈哈,他盯着我,瞪着我,一开始是我和萧远山两个人,后来六哥您派去的援兵到了,他更不疑有他,被我结结实实的骗了两个月。” 赵煦想想那场景,也着实好笑。挑挑拣拣拿了一碗不怎么甜的桂花奶冻,其他的都挪到十一郎面前去。他舀了两勺,还有一件事很不满“萧远山当日怎么敢带着你就追玄慈和你们定下约定,到时候赴约便是了,他怎么能让你以身犯险他是玄慈的对手吗” “六哥放心,他有把握战胜玄慈。” 赵煦哼了一声“听他们汇报,玄慈是武林之中数一数二的高手。你怎么出去一趟,就能遇到一个与之相等的高人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蹊跷隐情” 林玄礼吃甜腻腻芝麻馅小汤圆,半真半假的说“六哥,他虽然说是因为我可爱讨喜,我估计肯定也有身份的原因在内。他远离契丹快三十年,肯定是回不去了。” 赵煦微微颔首“这倒不假。我派遣使者去辽国为你做些准备,也顺道打听萧远山的事。他到没骗你,二十八年前,辽国属珊军总教头萧远山无故消失,他带出门的妻儿随从也一起消失不见,辽国境内传了一段时间的妖怪吃人故事。那年他大约三十岁,刚成婚没三年,说来奇怪,他家世寒微,父母两族都打听不着,只有两个故友说他武功奇高,战无不胜,听说当年的萧观音看他与人并无瓜葛,很是看重他,不过往事俱已成灰,更多的也打听不着。确有其人就好。” 身型伟岸接近八尺,国字脸,浓眉虎眼。 林玄礼暗暗擦冷汗,心说我六哥居然去做了背调厉害啊。要不然我连乔峰的事儿一起交代了吧,万一将来爆出来什么说呗,六哥才不在乎谁是契丹人,都是他最爱的丞相的工具人。 “奏报中不详尽,你细说说这三个月的经过。” 林玄礼一边吃一边说,连自己新搞的人设都交代了“玄慈盯着我看,我怕他看出来。打个岔。要是有什么传言,六哥,您就当笑话听。我不光和萧远山低声耳语,用契丹话叽叽咕咕的当众公开说悄悄话,赵金钟他们也没少和我关门密议,轮流睡在我屋里守夜,闲的没事还和章援秉烛夜谈,对弈品茗,从诗词歌赋谈到风花雪月。哦,我还和十一郎抱在一起亲嘴呢。” 赵煦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好,你终究没放过章援。叫章相公听说了,你等着的。” 再往下说,就说乔峰一眼认出来是自己,然后挖坟,抓诱饵,上路,开始钓鱼,开始经受高质量训练。直到最后,乔峰放心不下自己,特意来看看进度。 赵煦想了想“你那个结义大哥” “就是他。看我还不回京,以为出了什么事。”林玄礼深谙给人推荐某人某事之道,淡淡的做个简介就好了,不要提高太多期望“他打算来帮忙。” 赵煦“章援的奏本里说他去的很巧。”哪有那么巧的事一定是他发现了什么端倪特意来帮忙,这很好。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83.磨牙吮血杀人如麻 林玄礼“倒是挺巧的。乔峰和我喝了顿酒说了点笑话, 正要秉烛夜谈,人就来了。” 赵煦不能理解武林高手来去无踪,就觉得是乔峰发现可疑人士, 特意先行一步去陪伴他。 说了围捕时无惊无险的全过程复数第75章, 然后是慕容博的傻逼缺德计划。 赵煦听的撂下茶盏“奇惨。你可以奉养他,但不许认萧远山做义父, 你贵为皇子,不能如此。”我的弟弟真是人见人爱啊。 “万万不敢。更何况他有儿子,只是之前不肯告诉我。”林玄礼凑过去一些, 低声说了始末缘由“萧远山原本无意相认, 担心玄慈要杀人灭口, 怕乔峰措手不及,跪着求我帮他儿子。我在床上装睡,看他们父子抱头痛哭, 唉。” 赵官家充分相信老子英雄儿好汉这种遗传学,他一直都认为自己和弟弟们加在一起,夭折的夭折,病的病, 残疾的残疾,子嗣艰难, 都是因为神宗皇帝身体就不好。父子两代都是武林高手, 合理没有比这个更合理的也不存在什么父子串通演戏的可能性, 根本没那个必要。“真是奇人奇事,善恶自有报。” “不枉费我娇滴滴的叫他伯父。” 赵煦“哈哈哈哈哈真淘气。善有善报, 他们父子竟能团圆,都是对你好的福报,除了宗泽和王繁英, 还没见你这么喜欢过谁,第三个就是乔峰了。慕容博用的这下下策,用心歹毒,天不护佑,非但报应在他自己身上,福荫消磨尽了,必将祸及子孙。” 史官听到了好多不能外传的八卦我狂记 林玄礼大为赞同“慕容博原本还抵死不认,我本来想给他下油锅,或是把他儿子拖出来杖责。章援出奇招致胜。之后唯恐夜长梦多,就将其当场打死了。慕容复和他妻子到是知道忠孝节义,那个慕容复别说招兵买马了,连朋友也没有几个,年年岁岁都和表妹腻歪在一起,埋怨他爹做的糊涂事,假死还不肯死彻底。我想此事不用株连,况且他妻子对武学的造诣不浅,就擅自专断,赦他们无罪了。” “慕容夫人很美吧” 林玄礼心说最担心的事来了“呃确实很美。” 赵煦瞪他“少往歪处想。你说了这么多蠢笨鲁莽的男子,说一位美人的故事,让我听听。”虽然祖上是有纳别人家的妻子为妃的事,但也没有强取豪夺的,那都是夫妻俩一起乐意。刘清菁这几天正在借故大发脾气,哄还哄不过来。 林玄礼只好开始讲这位慕容夫人“貌若天仙,处乱不惊,深明大义,武功也算一流高手,和表哥青梅竹马生死与共。他们夫妻俩被我带到京城。六哥,你要召见他们么” 赵煦对拆散青梅竹马没什么兴趣,会武功又深明大义那就更不必了,多无聊啊,上朝都是这样的“见他做什么,又不是招安的乱臣贼子。辽国送了一套郡王的朝服过来,有白狼尾,你吃完了去穿上我看看。中秋的月饼也给你留了,在你府上呢。” “太好了,今晚上回去吃。”林玄礼摸摸棱角分明的下颌骨“三个月之内我要恢复原样,然后过年,继续大吃大喝。” “好,白白胖胖才有福相。” 鎏金银冠上点缀了白狼尾垂在脑后、窄袖团窠纹大红圆领袍,披了一件紫里貂裘,华贵且毛茸茸。 换好衣服出现时,发现章惇竟然也在“章相公。” 章惇已经听完了儿子的汇报,也听了他给慕容复授予散官的原因。本来觉得很没必要,一定是郡王又在那里拿朝廷的爵禄作他自己的人情,听儿子面陈原委,这才知道我儿子真的很聪明。 江湖中人一旦得知慕容复仅仅被授予八品武散官,就亲身上京谢恩,他过去所有的个人威望就都完了,什么姑苏的隐士高人,江湖中数一数二的贵公子,只会被人在背地里骂哈巴狗。拈着胡须含笑点头“十一郎一路辛苦。” 林玄礼吓了一跳,你为什么要和我客气“我不过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何谈辛苦,令郎操持各项事宜,居功甚伟。” 章惇想到不能太提拔自己家儿子,虽然这小子什么都没干,我儿子还得将功劳都让给他,在奏报上写的他何其辛苦似的。暗暗的不愉快“岂敢。” 林玄礼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 赵煦换完衣服,从睡袍换做常服,一件大红色罗衫,轻薄透气,能透过徐徐凉风,展脚幞头上簪着真花和玉花,还有一串茉莉香串系在腰间丝绦上。慢悠悠从屏风后面走出来落座,手里还牵着跑来找爹爹玩的小女儿“免礼。既然佶儿平安回来,事情办的不坏。佶儿,朕与章相公议定,重置武德司,你以为如何” 这是太宗朝的秘密机构,人员很少,框架不详,并不负责监督窃听调查,而是以暗杀和抓捕为主,官家要谁死,谁就会死。一个简单纯粹的杀手机构。皇城司负责窃听监察,以及严密监视殿前诸班直的“宿卫诸将”及禁军军政。 林玄礼想了想“臣对武德司知之不详,大概挺好的” 赵煦忍不住微笑“好。章相公,你去宣旨,遂宁郡王赵佶勾当武德使、殿前都虞候。” 章惇不爽归不爽,觉得这人选也能凑合用,总归不是个傻子“遵旨。” 赵煦看向突然懵掉的蠢弟弟,就知道他放出门去立刻不爱学习“你虽然不算十分刚正,总归嫉恶如仇,也没沾染心慈手软的坏毛病,自从杀了云中鹤之后,朕和章相公看你是主持此事的好人选。武德司亲从亲事,既为天子亲领之腹心爪牙,这是个磨牙吮血杀人如麻的衙门,交给别人,难免滥杀无辜。” 林玄礼有点慌神,摸不准这是怎么个意思,难不成我收获萧远山之后六哥开始怀疑我不能吧,我这都不算招揽豪杰培植亲信,最多算是找个西席教授。往最严重上说,如果要刺杀六哥,我和他动手的成功率是差不多的不会干的 紧张之后一阵狂喜,按照礼制离席下拜“臣弟年少德薄,从来只知玩闹享乐,不曾承担重任,唯恐处事不周有负圣恩。还望官家三思。” 赵煦觉得让谁来,那人都有可能趁机暗杀他自己的政敌,唯独佶儿不会,非得是为祸一方的人才能激起他的杀意“朕都想了半年了,要重开武德司而不引得朝野非议,武德使一职非你莫属,你领旨就是。” 章惇在旁边说风凉话“如今没人捉刀代笔,连辞谢的话都不会说吗” 林玄礼习惯性抬杠“知我者莫过于六哥。既然官家说我行,臣弟何必推三阻四,尽力而为便是。” 章惇看向官家。 官家觉得一切都很有趣也很好,微微一笑,从身上解下玉佩递给丞相“到叫你说准了。”只要你反对,佶儿立刻同意,他可真有点冲动。 林玄礼悻悻的爬起来“六哥提前跟我说一声,我准保让你赢啊。” 赵煦不在乎输赢,只是笑的前仰后合“哈哈哈哈哈哈,佶儿你呀,你还真是的。哈哈哈哈哈哈。商议名单时可不许这样。” 小公主不明就里,跟着哈哈笑。 林玄礼已经镇静下来“武德司又不和丞相、枢密使商量名单。我先前就只听六哥的,往后有了差事自然也是。”章惇走开章惇走开。这要让他管了武德司那还得了,恐怕得把苏轼放进名单里。 官家当然知道这一点,他只听哥哥和老婆的话,多乖“好极,你休整几日,整顿人手,先去少林一趟,再笼络几个武林高手来,设法把罗义贤杀了。武德司衙门,亲事官名额,乃至于朝廷每年拨款,章相公都已经准备好了。” 林玄礼想了想“华二和王善与我玩的挺好,赵金钟也很贴心,六哥舍得么” “舍不得。你去收拢一些为国尽忠也不心疼的人来用。” 赶到天台山,深夜潜入山中寺庙,寻到智光大师的住处。 见一位灰布衲袍的老僧,方面大耳,形貌威严,屋内的灯火已经熄灭,老僧坐在窗前月下,手拿念珠,已至深夜,念佛不辍。 乔峰远远的瞧见是他,在树梢上连点几步,伴着山风闪身进屋“智光大师,夤夜来访实属冒昧,还请见谅。” 智光沉稳淡然不动如山“施主远道而来,是什么要事请坐。壶中有水,请自便。” 丐帮一直都有规矩,不坐仇人家的椅子,不沾仇人家的食水“乔某为事所困,还请大师指点迷津。” “乔施主请讲,贫僧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乔峰早已打定主意,现在心里微怒,平和的问“雁门关一战的前后情况。乔某的身世背景。汪老帮主参与多少。” 他仔细琢磨良久,总觉得汪剑通未必是十分提防自己,或许一开始是,但后来转变了。自己看他如师如父,他也将武功秘籍,江湖智计悉数相告,倘若他真的提防我,又怎么会传我帮主之位,丐帮帮主代代相传的武功,又与我日夜相处不疑有他呢。可是他他当年的警觉试探,诸多考验,也历历在目。当年还以为是宽严相济,觉得恩师待我很好,处处关心,出门办事所遇诸人诸事都一一说给他听,他为我分析指点,教我如何为人处世,现在回忆起来,恩仇善恶已然分不清了。 智光威严沉静的面庞上猛然浮现出复杂的表情,似乎又兴奋,又恐惧,又是惨不忍睹,最后则是一片慈悲和怜悯“杀孽太重,杀孽太重此事言之有愧。是何人对施主提及此事” 乔峰也不知道汪老帮主跟谁说了,故作迷惑道“是一位隐退多年不问世事的长老,那日我前去探望,长老突然对我絮语此事。乔某不知真假,路过此处,特意前来请教大师。” 智光忽然泄了气,近乎哀求的低声说“何必重提往事。他老糊涂了,胡言乱语,当不得真。乔帮主,难道你心里也怀疑自己有可能是契丹人吗” 乔峰心下大怒,徐徐反问“倘若那位长老说的具是实情,大师情愿看着契丹狗占据丐帮帮主之位,也不愿意吐露实情那乔某不便强求,我再去问问玄慈方丈,他和汪老帮主谁是带头大哥” 智光厉声道“你已经勘破实情,何必装腔作势的戏弄贫僧” 乔峰抱拳“乔某一向敬佩大师。真便是真,假便是假,有何说不得的。我已决意在丐帮中寻一名弟子,传授武功,叫他接任帮主一职。绝不会恋栈不去。汪老帮主总归是我的授业恩师。他传授武艺,我侍奉他十余载,视他如师如父。是不是我恩师杀了我的爹妈,如此大事,倘若我萧峰置之不问,那与禽兽何异智光大师,父母血海深仇当不得真,天下还有什么事可以当真” 智光听他这样一番话,反倒冷静下来“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乔帮主,请听老僧从头道来。” 因为乔峰已经知道了一部分真相,他又不知道乔峰知道多少,依然像原著那样,每说一点点信息,都问乔峰自己一行人做的对不对,譬如因为听了消息,便去阻拦截杀是否合情合理。用暗器杀死那些契丹武士,做的对不对围攻那契丹男女,对是不对抓了那被扔上来的婴孩,犹豫是否该不该杀。 将始末缘由一一说明,固然有些许自我剖析,为玄慈开脱,终究说的清清楚楚。“我想叫你不问世事,安心耕种。你七岁那年,在林中采栗,遇到饿狼。玄苦见你上树要与饿狼周旋,意欲杀之,就怜惜人才想收你为徒。汪帮主和玄慈师兄都认为你爹是英雄人物,也不肯让你埋没于乡野之间,誓要将你培养成英雄豪杰。” 乔峰凭他问什么,只是不回答。之前每一步做的都没错,即便是我听到这样的消息,也要亲自带人赶赴边关,准备劫杀,但我丐帮子弟不会去砍杀一个抱着婴孩的妇女极有可能会捉了当人质。本来就打不过人家,人家手下留情不曾杀人,你们却当着人家面杀人家的妻子。这一伙人选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听完之后沉默良久,平心而论,这些人还真是被骗的,被慕容博骗得很惨。我娘,我爹,岂不是更加凄惨“玄苦大师参与此事了么” 智光摇摇头“他在另一支队伍中。在山崖绝壁上埋伏了三日,便回去了。” “砍杀我娘的那几个人是谁” “当场便被萧远山捏碎脑袋,踢断脊椎,他放手杀人时才见本领,武功奇高,长臂长腿,又有踢穴神功,探手一抓就能抓了人迎向挥来的钢刀。”智光补充说“我们三个都只顾着围攻萧远山,顾不得往那边多看一眼,以玄慈师兄和汪老帮主的为人,绝不会对妇孺挥刀,唉。大错已成,悔之晚矣。” 乔峰脸色铁青,缓缓道“慕容博当初并没有死,诈死脱身,四日之前被几位朋友设计擒获。现在他已经去九泉之下,给我娘赔罪去了。” 智光双手合十“甚好。” 闭目等死。又补充了一句“乔帮主,你久居中原,中原武林视你为魁首,历来推崇备至,丐帮上下对你奉若神明。二十多年前万般种种,均是我等之错。此事知道的人极少,大多已经长眠于地下。玄慈师兄受人蒙骗,他亦懊悔多年,性情大变,忏悔不休。慕容博才是罪魁祸首,乔帮主,于情于理,为了武林安定,总不能,不能让丐帮与少林火并。”他若是恨上少林和丐帮,凭他的身份威信,只要一声令下,说不得天下第一大帮和天下第一大寺就要杀的同归于尽。世间之事大抵如此,报复总要灭人满门。 “冤有头债有主,萧峰绝不株连无辜,亦不会伤害汉人性命。丐帮帮主之位,等我寻到合适的弟子,便学关二爷挂印封金。”乔峰终究对他颇有敬意,又不愿意杀一个失去武功的老者,他应下来杀智光这件事,就是希望能体面且安静的送走他。“我听人说,高僧大德能预知时至。坐化往生。” 智光低声道“虚度六十春秋,大抵罪孽深重。施主慈悲。” 起身去佛堂前,拿起一蜡丸,捏的裂开,取出早已准备好的毒药。又翻开一本佛经,搁在蒲团前的小桌上,做出一副突然在打坐中过世的假象。 乔峰就站在屋里,看他从容的坐下来,服毒自尽。 萧远山远远的丢过来一句“哼妇人之仁。” 乔峰循声追了过去,莫名其妙的开始比试脚力,一气追出去百余里,在河边停下脚步。看他换掉蕃僧装扮,换了一套寻常黑色布袍“父亲,你的伤势大好了么” “我没伤病。”萧远山不想多说这个“你费尽千辛万苦当了这个丐帮帮主,威名正盛,江湖中若说有什么名望权势,也就这个了。当真要舍下”这其实是很好的情报网,遍布天下的眼线,大量能够抽调的高手,你要自己培养几个奚山河那样的高手为你卖命,那可不容易,现在丐帮十万之众,他们都能为你赴汤蹈火。抛却这个身份之后,再做什么事都不免势单力孤,很不方便。 乔峰心里也舍不得,他基本上所有的好朋友、好兄弟都在丐帮,但更愿意接受自己的身份,坦荡待人。谁还愿意拿我当朋友看待,我感激不尽,若不然也不必强求。摇摇头“我要改回本姓。乔峰也好,萧峰也好,我总要问心无愧。” “你可知道叶二娘在哪儿” 乔峰一怔“哪个叶二娘哪个门派” “四大恶人里的叶二娘。” 乔峰“那个到处偷人家孩子的恶人我若遇上她,早就杀了。这些年都不曾见过,要找也不好找,四大恶人行踪成谜,十一郎之前为了抓云中鹤,找了个天下第一的美人引他上钩。我本以为四大恶人臭味相投,能来报仇。结果他们找人补上了云中鹤的位置。” 萧远山“他们不是臭味相投才做朋友就算是无恶不作、十恶不赦,就一点兄弟情都没有吗补的谁” 乔峰眉头紧皱“新招的那个替补,名叫惩善扬恶罗义贤,是个弑父烝母,杀妻杀子的恶棍。据说他祖上是党项人,他祖父归顺大宋,做了团练副使,他做了个主簿。” 萧远山满不在乎“他亲妈还是他爹的小妾” “他亲娘。呸。”乔峰沉吟片刻“若是不影响您的计划,我想让玄慈出面,联络天下英雄,设计搜捕围剿四大恶人。玄慈方丈并未获罪,他失踪这两个月,江湖传言弄的沸沸扬扬。” 少林喜欢联络天下英雄,丐帮则喜欢自己的事自己处理,外人别来捣乱。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84.美少女闪亮登场 阿朱打听到有人瞧见慕容公子和另一位公子同行, 往京城去了,就宿在客栈中,雇了个人去送信, 告诉四大家臣,请他们去京城迎接公子,见机行事。心下也觉得很奇怪,公子爷不喜欢汴京,之前去了一趟,回来生了好几天闷气, 怎么又自己去找气受是谁和他同行呢 她出门在外假扮成一个又穷又丑的姑娘,脸上斑斑点点还贴了大片的青黑色胎记,令人不敢细看, 省得麻烦,也不用看牢身边带的一沓交子和散碎银子。正在这小镇唯一一家饭馆里吃面,听旁边人说慕容公子带着表妹私奔了,正在生闷气并考虑怎么捉弄一下这几个嘴欠的人。 忽然感觉门口一暗。下意识的看过去, 原来是那天避雨时见过的大汉,他又一个人风尘仆仆的走进来, 坐下来叫了八个烧饼两道菜, 一坛酒。 乔峰感觉到有人一直盯着自己,回望过去, 原来是个小姑娘。那看就看吧。 阿朱吃完饭想了想, 偶遇两次真是难得, 谁知道能不能偶遇第三次, 天下之大哪里就有这样的机缘凑巧呢。便过去问“大爷,请问你贵姓高名。” “我是乔峰,姑娘有什么事吗” 阿朱有些惊讶, 怎么会有人看到这么丑的脸还没什么反应啊我自己看了都只能夸自己手艺好,不敢多看“没什么事,只是想问问。是南慕容北乔峰的乔帮主么” 乔峰点点头“是我。” 阿朱微微有些心灰,想他在江湖中名望高,也不是十几岁的少年,大概早就已经成亲了。但不问一问怎么知道呢“乔帮主,你还记得那个雨夜,遇到的姑娘么” 乔峰突然抬眼看她,目光在她蜡黄色面颊上斑点胎记和那双明眸上转了一圈“你认得她” 阿朱笑了笑,露出特意染黑的牙齿“姐姐说那日没问得你的名字,深感遗憾。我看你很相她说的样子,回去告诉她,叫她自己找去辨认。” 乔峰一怔,没想到那个小姑娘也对自己好奇,他本该高兴,但心头还沉甸甸的压着两件事,就算那位姑娘坐在面前也没心思问她的姓名。接下来可以预见的是江湖中有些腥风血雨,建议武功不好的人别凑热闹“我最近俗事缠身,事事都不顺。姑娘,转告你姐姐,最近少到江湖上行走。” 阿朱笑了起来,咦,吓唬我,那可真没意思,你把我当无知小姑娘么“你不想知道我姐姐叫什么名字,是谁家的姑娘吗” 乔峰问“你叫什么” “我我叫阿朱。” “将来要是有机会再见,我当面问她。”乔峰正闹心,连朋友都不想见,更别提素不相识的漂亮小姑娘。要不是父亲和义弟都强烈要求他安置妥当,丐帮数万弟子也不能随意抛下,他恨不得立刻召开丐帮大会然后火速票选一个继任者出来,当天传授完降龙十八掌和打狗棒法,然后找个凉快的地方大醉一场。 平生不是没骗过人,那都是玩闹,当时就揭穿了大笑一场。现在憋得难过,一个人要是连姓甚名谁,究竟是什么人都要瞒着所有的朋友下属,怎么能不难过呢。丐帮帮主并不是个轻松容易的差事,又要各地巡视,又要对抗强敌,总有诸多内外交困之事等着他去处理。原本在洛阳总坛还能快意畅饮,现在可好。轻轻叹了口气,示意她该走了“阿朱姑娘,日暮西斜,看你风尘仆仆还要赶路。” 阿朱叫来小二结账“连这位大爷的帐一起。” 乔峰“不必。” 阿朱以退为进“我哪里配请乔大爷喝酒,是我家主人对乔大爷仰慕已久,常常说起想同您一起喝个大醉酩酊。回去我若说替您结了账,主人一定很高兴,若说见了您当面,连半点敬意也没有,姐姐也要骂我了。”这纯编的,只是为了套近乎,感觉丐帮帮主会知道公子爷的下落。他既与公子爷齐名,又很有势力,哪能不知道。 乔峰还能说什么呢,反正没几个钱“你家主人贵姓高名” 阿朱“在姑苏和您齐名的那位。” 乔峰顿觉世事弄人,这倒是合理了,我与他神交已久,早就想见一面,看来他也是一样的想法。惊鸿一瞥并不觉得十分失望,但杀父大仇可以算在我萧峰身上,慕容复不一定敢杀郡王,必然会来找我报仇。 阿朱感觉气氛一凝,下意识紧张起身,也不明白为什么,乔帮主的脸色变得很奇怪“乔帮主” 乔峰微微一笑“好啊,阿朱姑娘。你见了你家主人,还请转告,乔峰随时恭候大驾。” 阿朱满心疑惑的点点头“一定遵命照办。”她本来想说自己要去京城,心里害怕,又没敢说。 出了小饭馆翻身上马时,门口有个矮子和她擦身而过,那矮子突然停住不动,随即扑倒在地。 这小偷想偷姑娘的钱袋,把手伸进阿朱的衣袖里,她认穴点穴的手法到还不错,反而摸走了这小偷的钱,解开口袋直接洒在地上,小偷一动不能动,趴在地上眼睁睁的看着三十多枚铜钱被人捡光。 乔峰看的清清楚楚,顿觉这小姑娘调皮可爱。虽然没细看过慕容复,但他的妻子至情至性深明大义指的是大骂慕容博,侍女也调皮可爱,他一定是个不错的人。可惜他爹害人,报应到他身上便是被人打成重伤。 过了没两日,又在路上偶遇了两次。 官道就这一条绝不会走错,阿朱飞马驰骋,乔峰却要在沿途逗留,和各地的长老、舵主碰面,期间还有一件小事分心干扰,绕路数百里。 有些人本来不是喜欢交往的人,那些古板严肃的丐帮长老和副帮主,但一想到恐怕不久之后就要形同陌路,也就顺道前往拜访。 阿朱错过了投宿的村镇,在荒郊野岭找到一处野山泉,打算饮马喂马,给自己烤鹌鹑吃。 这次却是乔峰先到的,他夜里在石头上打坐练功调息,代替睡眠。 “这有蛇,你小心些。” 阿朱不动声色的踢开一条爬在脚边的小蛇“啊好。” 她蹲在水边掬了两捧水小猫洗脸,稍微拍一点清凉的水,隔着也能凉快点。用丝帕蘸着水,擦拭脖颈手腕,马也低头喝水。 阿朱找了个远离水源的地方拔鹌鹑毛,清理内脏“乔帮主,我要去汴京,咱们这是第四次碰见了,是同路吗” 乔峰眉头一皱,估计着这时候他们都到了京城“差不多,我去洛阳。” 阿朱顿时确定丐帮帮主知道一些情报,还知道的很详细,现在京城中沸沸扬扬的传说姑苏慕容失踪,他们的婚书送到府衙之后,曼陀山庄的王夫人带着她那些凶悍恶毒的家仆打手来找参合庄的麻烦找了好几次,堵着燕子坞大骂我们公子爷拐带少女。乔帮主若不知道,也该打听打听着江湖上最热闹的事“我们公子失踪快三个月了,音信全无,只有两个人将公子的头发和发冠送回来,姐姐和我大哭一场。燕子坞上下都在找线索,个个心急如焚。乔帮主,您知道他的行踪么” 乔峰心想割发代首是谁的好主意妙极了。“我和慕容公子有一面之缘,他和一位小姑娘一起去京城了。” 阿朱大喜过望,她原本有几分担心二人遇袭失散,那王姑娘岂不是很危险跟在公子爷身边,或许只是忙什么事顾不上回家,或者是公子爷想开了,真的去私奔“太好了多谢乔帮主。我们公子真的和王姑娘成亲了,这可真是一件大好事公子怎么连我们都瞒着,把我们吓成那样,还以为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原来是喜从天降。” 乔峰也不知道他们定的计里还有什么需要隐瞒,也没问带走慕容复还要做什么,就算义弟真觊觎斗转星移,那也与我无关了“你很盼着他们成亲” “我们公子和王姑娘情投意合许多年,两家既是姑表亲,又又有诸多相似之处,王姑娘那样漂亮,和我们也亲昵,阖府上下都看公子和王姑娘是一对佳偶,他们二人虽然不肯说出口,可长了眼睛的都能看出来。只是家里没人做主,就盼着公子去提亲,请王姑娘来做慕容家的主母。公子一年年的总是不好意思。” 阿朱怀疑头发可能是别人的,而银冠或许只是某些阴谋家盗取,只认得出银冠,可是公子每次出门行李里带好几顶小冠,有时候还在外面买。眨眨眼,开始打听自己真正感兴趣的事“公子过了二十五六,年纪也太大了些。乔帮主早就成亲了吧” 乔峰随口道“没呢。我没空。” 阿朱烤好两只小鹌鹑,美滋滋的撒上香料,果然烤的香软嫩滑,鲜美弹牙“那我不打扰乔帮主您练功。”美美开吃 乔峰沉默了一会,继续思考到哪里去找一个徒弟来。按计划这是十年、二十年之后才需要考虑的事,收徒这种事很难的,还得多找几个从中挑选、反复考验,自己是常常和丐帮一袋二袋弟子混在一起喝酒讲笑话骂人,但也没发现谁特别有天赋和头脑。到哪里去找一个正直爱国、聪明谨慎、同时还有练武天赋、性情足以服众的人。 这又不能明着说,和马副帮主他们说了一下帮忙找找徒弟,他们都以为自己要投奔义弟去,十分幽怨的再三强调帮主不能抛弃我们而去。弄的他心里越发难受。 又想起刚刚得知朝廷恢复了武德司,这衙门早几十年臭名昭著,残杀构陷,以至于朝廷也知道名声太差给取消了,以平民愤。现在又重建起来这对江湖而言绝非好事,恐怕一开始还装模作样的干点人事,很快就要滥杀无辜,而江湖中人又不足以和朝廷对抗。闹心。 阿朱吃完夜宵,碎骨头扔到离远一点的树下,摘了几个李子,用小刀劈开对着火光检查有没有虫。边吃边扔,夜里一人多高的草丛中,各种小动物到处乱窜,互相看对方都像食物。野猫和黄鼠狼斗的草丛如浪涛翻涌,窸窸窣窣的大声伴随着凄厉的叫声。 阿朱微微有些紧张,又用木棍挑开一条小蛇,回头看了一眼乔峰,他找了一个很好的位置。山坡上的巨石,适合打坐而且四周光秃秃的,没有多少虫蛇动物。这一眼就发现不对劲,月光照在他颇具威严的脸上,却看不到那个雨夜的惬意安闲,看起来有些哀恸惆怅。“乔帮主您好像有什么烦心事。” 乔峰哼了一声“没有。”外人不知道我愁什么,在父亲和义弟面前又不能过多谈论他们一个希望我继续利用丐帮,另一个大概也是这样的想法,现在又成了武德使,倒是不委屈他的心性才干。 阿朱问“咱们偶遇了四次,也是缘分。乔帮主要是想说,我发誓绝不外传,对姐妹,对公子和主母都不说,好不好” 乔峰看了看她,小姑娘双眸明亮,一片真诚。可惜她长得不好看,会招人冷眼,慕容家倒是没有以貌取人的坏毛病“阿朱姑娘,朝廷重置武德司,这件事你知道吗” 阿朱惊的跳起来,跑到大石头边上仰头看他“哎呀就是那个臭名昭著、乱挥屠刀的武德司么当年还害了慕容家的祖上呢” 乔峰慕容家的老太爷可能不无辜。 现在的武德使,我兄弟最新的成绩就是把你们慕容家的老爷又给宰了。宰的好。 “对,就是那个武德司。” 阿朱怔怔的琢磨这件事“难怪公子去京城了,竟有这样大事。”公子是不是想潜入武德司内部,然后我也不知道然后要干什么。“乔帮主是担心天下好汉遭难啊。” 乔峰点点头“夜半三更了,小姑娘去睡觉。那边有个山洞。你去打扫干净,把火堆堆在洞口,毒虫猛兽就不敢进去。” 阿朱问“您在这里坐一夜么” 乔峰以为她害怕,也难怪,这荒郊野岭“我一会就走。” 阿朱“我姐姐也要去京城找慕容公子,乔帮主若在洛阳,到哪里去找您呢我只知道丐帮总坛就在洛阳郊外,别的一概不知。”你肯定去京城没有别的可能了,重建武德司这样的大事,谁也不会错过的 “我行踪无定,四海漂泊,若是有缘自然会再见面。你和你姐姐很像。” 阿朱故意做了个鬼脸,自诩在火光照应下一定丑的吓人“是容貌吗” 乔峰被逗笑了“眼睛和声音。说话的语气也很相似。” 阿朱都知道,她虽然不想摘掉伪装,也不想故意眯着眼睛怪声怪调的说话,拎着行囊牵着马走向远处的山洞,挥挥手“有缘再见。”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86.纳入王府 郡王回京的第四日见见老朋友, 闲散文官、还有京城中的富贵闲人、家教良好算是童年玩伴的小衙内、小吏中有趣又干练、禁军教头等十几个人。 只是对自己这三个月的经历讳莫如深。 第五天装模作样的去大朝会上当壁花,大朝会之后陪着六哥吃饭。收到章惇派人送来的武德司地址和一些更详细的章程,回家继续狂写回信。 萧远山暗中盯了两天, 突然出现“你就只顾着吃喝玩乐吗” 魏长史吓得尖叫“啊啊啊啊你怎么敢不经通报就出现。” 谢璀等人冲进屋里, 松了口气“郎君” 林玄礼挥挥手“没事。他就喜欢埋伏在我身边悄悄出现, 魏长史还没适应。” 谢璀盯了这个神秘人士一眼, 退出书房。 “我爱习武。但这点爱只够支撑早上一个时辰练招式, 晚上一个时辰练内功的,现在公务繁忙,怎么可能像过去那样一天五个时辰。”林玄礼伸了个懒腰, 骨节一节节舒展,写了一上午的回信, 骨头都累了“你去沐浴更衣, 回来坐在这儿陪我,晚上为你接风。武德司亲从官你干不干” 萧远山不在乎这些细枝末节, 官职俸禄那算个屁“要我杀谁” 林玄礼心里早就有一个想杀掉的清单,再加上六哥扔过来的清单, 真够忙半年的“我奉命清剿朝野之间门为祸一方的败类,还真不少。过几日启程去少林寺弄人来用。人家是天下第一大寺,高手如云,又以武林正统自居, 理应差人来。”玄慈还犯了两件事,我都有把柄,这可真是好大肥羊。 萧远山确实需要彻底洗个澡,路上遇到几个不长眼的狗东西,杀了,弄脏了衣服, 幸好穿的是黑袍不显脏。出门前忽然说“你把玄生忘了。” 林玄礼一怔,才想起来玄生是谁,这不是我那虽然教的不咋地但学不会是我的问题,他武功性格很好的少林武僧吗“啊忘得彻彻底底魏长史,你怎么不提醒我” 魏长史肃然“郎君回府才五日,哪里顾得上一名罪人。况且他是被娘子用药拿住,两个月前送回来关在别院佛堂里。郎君是不是把慕容复夫妻也给忘了他们夫妻俩还在城外田庄里,戒备森严之处。” 林玄礼若有所思“我那个小破庄子也算戒备森严我去住的时候,哪个月不亲自抓几个小偷” 魏长史“其实是娘子的意思,娘子叫下官请示郎君,要不要将他们夫妻二人接来王府居住。娘子说她很思念王姑娘。” 林玄礼摸摸光溜溜的下巴,按理说自己也该长胡子了“娘子可不会这么说。你依她吩咐办。” 魏长史心说,娘子的原话是可惜不能只将本家妹妹接进府里,同玩同乐,非得带上一个累赘的男人不可。虽然是为了郡王的声誉着想,也叫人不敢细琢磨,郎君不和慕容复交朋友,哪能认识他的妻子莫非是娘子认识哪位王姑娘,看不上她的丈夫,又不愿意郡王生出别的念头吗“遵命。” 郡王赶紧去见玄生大师,走到门口又想起来自己不知道解药,但已经被看到了,硬着头皮过去“我刚回来不久,诸事繁忙,才有空来见大师。大师一向可好” 玄生武功被药拿住,武功全部被封在体内,像个普通和尚一样打扫堂前落叶,擦拭存放的金银铜各色佛像,每日诵经拜佛,喝茶吃饭,竟也算安闲自在。撂下笤帚,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施主脱困了。” 林玄礼有点尴尬的挠挠头“嗯。有些巧妙的机缘,先是在外当差,回来之后稍有空闲立刻来见大师。” 玄生本以为他会拿来解药,但如果没有也算了。出家人随遇而安,朝廷里本来就没有好人,这不意外,他之前装的还挺好,看走眼了。拾起笤帚继续扫地“郡王什么时候放贫僧离开” 林玄礼发了一会呆“我听人说,大金刚掌在百年之内,只有玄慈方丈一个人练成了。你并没练成。” “确实不假。”玄生坦率直言“少林绝学只有几门功夫可以传给少林俗家弟子,外人非但不许学,就连见也难得一见。朝廷旨意,方丈师兄不敢违抗,贫僧尽心教授,郡王练得成或练不成,要看个人天赋根骨,怪不得别人。”而你,9999练不成劈空神拳。 林玄礼哈哈大笑“好你倒是直率。”他伸手在落叶堆中拾起几片叶子,做了个少林绝学拈花指的起手式,抬手一挥,气劲裹挟着落叶,直接割断了佛堂前光滑柔软的七彩经幢。 没错,萧远山目前为止就教了一招,他练得水准呢,按照萧远山的评价是但凡是只猫都能躲过去。 “拈花指玄渡师兄也被你骗来了” 拈花指是一向颇为阴柔的功夫,算是一向软功,练成后手指若佛手婀娜多姿,但三指一捏,天下至刚至强之物都能随指捏碎。 林玄礼牢牢拿好反派剧本,反正少林都爱他们掌门,我已经是反派嘞“大师不必多问。本王受官家差遣,勾当武德使,奉命重置武德司。过些日子要去少林一行,到时候还请大师陪同。” 玄生“阿弥陀佛,少林不仅会阳奉阴违,更不愿意成为朝廷手里的屠刀,郡王你的马前卒。” 林玄礼含笑道“这也未必。正所谓世事难料,本王当初亲往城外迎接,也没想到你们用了这样的妙计。” 玄生也觉得有些羞愧,又无可奈何。 回到自己的花厅里,已经准备好三荤三素并一壶酒,萧远山已经换了新衣服,是原本给乔峰准备的,低调朴素的一套布衣,穿在他身上长短正合适,清清爽爽的自斟自饮。 “我打算让慕容复做武德司亲从官。” 萧远山不爽“呵,好叫他伺机报仇” 林玄礼歪在软塌上,翘着二郎腿坏笑“武德司在江湖中的名声坏透了。我这么一来,既宽仁,显得朝廷不记仇,叫王姑娘放下心,又能让姑苏慕容声誉扫地,何乐而不为呢。挂官衔领空饷,别往我身边凑合。”我让慕容复错失了我萧峰大好男儿,竟和你这种人齐名的名场面,绝对不是对他怀有什么善意。还是要毁掉他的名声以免不测。 萧远山“要他家的斗转星移。你大概练不会,你娘子用得上。” “行啊。我六哥说慕容博用心歹毒,天不护佑,报应子孙。我现在毁他名声算什么,说不定他还要绝嗣呢。” 萧远山鄙视的说“这和厢军有什么区别”宋朝朝廷把很多违法作乱的安排在厢军内。 “桀桀桀桀,我更坏。” “士可杀不可辱,但慕容家活该。你果然能想出许多好主意。” 林玄礼愉快的拍拍手“过几日去少林寺,你要是一同去,我就把他也带上。也算昭告天下,过了明路。” 萧远山想到玄慈的心态,竟然有些快乐,调侃他“纳入王府” 林玄礼装作色眯眯的搓手“不错不错,南慕容北乔峰,江湖两大高手服侍我一个人。我这福气大得很啊。真怕消受不起。” 萧远山意有所指“这要是还在淮南就好了。” 林玄礼点点头“说惯了。”我六哥真的会八卦我的私生活,尴尬。 一枚杏核飞过来,呼啸生风,先声夺人。 萧远山闪身过来一把抓住快若流星的暗器,才发现是王妃。 林玄礼挑眉,指了指自己头顶。 萧远山把杏核抛给他,他就轻轻插在发髻上,往后一倒,安详装死。 王繁英抓着一把炒杏核,扒开吃里面的甜杏仁。丢给侍卫一张药方,对萧远山点点头“把乔峰摘出去,单独调侃慕容复就好了。没给玄生用勾连毒吻,用的是我配的药。按照这个方子抓药,大泻半日就破解了。哈哈哈哈你真好玩。又和他一起想了什么好主意” 林玄礼抓着她的手按在自己怀里,拉着人坐下“武德司名声烂透了。把慕容复拉进来,别在那儿装什么遗世独立。” 王繁英“跟我想到一起去了。他们这就不骂你,单骂慕容复为虎作伥。” 林玄礼感动的问“你是为了这事儿特意出关么” 王繁英“那倒不是,我要叫王语嫣和我一起闭关,她懂得不少,我对斗转星移很感兴趣。”开玩笑,那可是一样能模仿天下武功的神功,在听睡前故事的时候就想要 林玄礼心说这不就是人质嘛,但慕容复在原著里好像不是很在乎,只需要确定最后一件事“伯父,你暂时不会离开吧” 萧远山“怎么,你真要调戏慕容复”他算个什么东西,他只配被侮辱,不配和你玩笑。 “调戏他没啥意思。玄生的武功要恢复了,过不几日咱们要去少林寺,你要是不在,我心里没底。”林玄礼主要是担心四大恶人都杀出来一顿嗷嗷乱杀,带的侍卫和士兵的能力有限。段延庆急了是什么都干得出来的,请去针对你本家兄弟好嘛 一封丐帮帮主的信摆在少林方丈桌上。 玄寂“师兄,怎么了乔帮主的信有什么不能看的” “我这些日子里,心中始终不安。”玄慈叹了口气,动手拆信。 乔峰送来一封文辞斐然、笔走龙蛇的信,一看就是找副帮主润色过文字,自己尽量不太草率的写了一遍。 玄慈脸色为之一变“罗义贤杀父杀妻杀子这事儿,真有其事”四大恶人各有各的恶行,胜在武功高强,一般人拿他们没办法。况且他们虽然坏,却也没有败坏人伦。十恶里排在前面的是恶逆,谓殴及谋杀,下一条才是不道滥杀无辜。 玄寂道“有,闹的沸沸扬扬。他家传的轻功和骑射功夫,等闲之辈拿他不住。” 玄慈急需一件事让天下人都知道,自己这个少林方丈只是去办了点事,没有生死不明。离开三个月并曾经进入诏狱不影响他在少林寺内的声誉,在少林寺外或许受了些影响。如果要诛杀四大恶人,的确应该由贫僧来召集天下英雄。 “乔帮主提议的很对。是要紧之事。”这人还怪好的。 依然打扮成丑姑娘的阿朱突然惊呆,她买了一些做易容道具的东西补充不足,还要做一个侍卫的面具试图安全混进城外田庄里打探虚实。突然一抬眼就看到自己家公子爷和郡王一起在四层酒楼的顶层凭栏远眺,指指点点,似乎相识很有一段时间门了。 慕容复呵呵呵汴京风景真好啊管我什么事你这个缺德色鬼。 林玄礼兴致勃勃的介绍“那边就是武德司衙门所在之处,一会吃了酒,咱们去瞧瞧。尔俸尔禄,民脂民膏,下民易虐,上天难欺,本朝太宗所撰碑文,各衙门里都立着一块。我请官家给咱们武德司写了。” 慕容复已经感觉路过的武林人士都在对自己指指点点,如芒在背根本不想领这狗屁差事,谢谢你的大缺大德。 还得勉强敷衍“甚好。足以警醒后人。” 乔峰一看义弟又在捉弄人,他实在不想过去假装那微妙的分寸,也不想见慕容复。一转脸就看到可爱小姑娘探着脖子眺望“阿朱姑娘,果然有缘再见。” 阿朱转过身,眨眨眼“是啊。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乔峰问“你在找我” “我家公子爷就在街对面。”阿朱“而我确实在找你。” 乔峰看了过去,他目力极好,看到慕容复在忍耐着被折磨,看起来又沮丧又憋气。而父亲踪影全无,不知道是在暗中跟随保护,还是去安排些什么。 慕容复也注意到街道对面有一位风尘仆仆的魁梧大汉望向自己我看看是哪个叫花子带着个丑丫头哦原来是乔峰啊。唉,他武功确实更好。郡王喜新厌旧的速度也太快,之前不还和他勾搭在一起吗只知道看些皮相。你就不能去烦他吗“郡王爷,您看,那个人是谁” 林玄礼摸摸下巴,趴在窗棂上眯着眼睛仔细端详,也没认出旁边那个丑姑娘是不是做了易容“我大哥啊。算啦,六哥不喜欢我跟他玩,只能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慕容复呕。别跟我说啊。 阿朱看公子爷在四楼上扭过脸翻白眼,大概是又觉得谁都不能入眼,捂着嘴偷笑,也捂住说话的口型“公子爷没瞧见出我呢。乔帮主,你在找我的漂亮姐姐么” 乔峰隐约觉得她好像对自己有点好感,转身进了小酒馆,叫了五斤美酒“你并不比她差什么。”额确实丑一点,但性格很可爱,多看几次也还好。 旁边有几个江湖人士正在对武德司骂骂咧咧“扔几根肉骨头就把人套进去了。” “好汉好汉,装什么大头蒜。” “一个江湖豪杰进了武德司,这比良家妇女去卖身还不如。要换做是我啊,杀了我我也不肯” 阿朱就坐在他身边,脱口而出“那您喜欢我姐姐,还是喜欢我”三个选项,所有答案只有一个如果两个都想要,我也只好说都是我,你别想娥皇女英了。 吃瓜吃酒的所有路人齐齐转头看过去,看到她的脸时顿感失望。 乔峰平生头一次被问这种问题,懵了,猛然抬头,瞪了她一眼,目光略有些凶狠严厉,示意她以后再也不要问了“现在还不是时候。我有件事没处理完,顾不得这些。”我是契丹人没什么,但不会骗个姑娘,叫她以为自己嫁给武林中响当当的英雄好汉,结果却是嫁给契丹人。总要到能表明身份时再说娶妻的事。至于更喜欢谁,还真是不好说。但在她们姐妹之间门,似乎是她喜欢我,她姐姐反而未必。 旁边的酒客传来几声嗤笑,似乎是嘲笑小丫头长得丑想得美。 阿朱低头不语,起身为他斟酒,心里暗自琢磨究竟是什么事能叫他为难呢看乔峰的气概,绝不会为了财色焦虑,必然是是丐帮的内忧外患。我能不能帮到他包三哥他们都要来到京城了,暗中和公子联络,公子现在也是人家的座上客,显然没什么危险,我可以去暗中设法给乔峰帮忙。这当然不能问,他也不能说,非亲非故,我又说自己是慕容家的婢女,他就算有什么事用的上我,也绝不愿意让我帮忙。失策失策,早知道就该冒充别的名门正派弟子。 郡王身边的侍卫突然走进小酒馆里,凑近了低声说“乔大爷,我们郎君在楼下开了个雅间门,请您和这位姑娘移步过去。郎君说他今日公务繁忙,无暇作陪,只是在对面看到您了,请您和您的朋友喝顿酒,聊表寸心。” 乔峰“不必。” 侍卫趁机打量脸上斑斑点点的姑娘,这姑娘不能说是普通,只能说是丑。只是来路不明不敢冒犯,看清了长相,回去给郎君学着说“我们郎君很是思念乔大爷。” 乔峰示意他不用再说了“这里很好,我不喜欢去大酒楼。兄弟,你代为当面致意。” 侍卫听出他的语气,垂手应是“是。”就去柜台加了几道菜,结了账,回去复命。 阿朱轻声问“乔大爷,你是在担心朝廷重置武德司么” “谁能不担心”乔峰对此不置可否“别提这些,可惜你不能陪我喝两杯。你姐姐在慕容公子身边吗” 阿朱心里一动“没有,她还留在客栈里。怎么了” 乔峰道“赵十一郎人很好,宽宏大度,很少发怒,也不重惩他人。”但他小心眼,并且对慕容家是有偏见的,也不知道你们知道不知道。背地里骂他别被他听见。 “真的么公子说他挺荒谬好色的。”阿朱对公子那边的事根本不急,再次说“我姐姐还没有成亲,真担心她啊,她那样花容月貌,谁不动心我就不一样了,我很安全。这张脸吓不到你,总能吓到他,叫他不敢打我姐姐的主意。”得意的摸脸。 已经不是暗示了,直接是直球。 乔峰也不好在人背后说他怕老婆“可你性子活泼有趣,和他一定投缘。小心他和你家公子索要你。”他身边严师名师、忠臣忠仆不计其数,唯独缺一个活泼又古灵精怪的帮闲陪他玩。 阿朱是真有些慌了,打定主意绝不露出本来面目,公子虽然待自己和阿碧很好,并没真当侍女看待,也教授武功,赠与田庄金银珠宝,还买了丫鬟来服侍。但公子也没什么理由拒绝,又不能说我是公子的什么人“倘若有这种不测之事,我只好借乔帮主的威名庇佑。” 乔峰心下暗喜,可惜世事无奈“你将来会后悔的。” 阿朱的脖颈微微发红,脸上却没有什么变化“我心里乐意,也不是被谁欺骗。”说完就害羞的跑掉了。 慕容复的伤势好的大约能跟人动手了,却还是只能忍气吞声,陪他喝酒,陪他吃饭,十分烦闷。 侍卫“郎君,乔大爷不肯过来。那姑娘我凑近看了,旁人有十分姿色,普通人有三份姿色,她可是一分也没有,大概不至于迷住乔帮主。” 林玄礼若有所思,剧情一顿大改,我爱嗑的c呢再不行过两年我真要出手干预了。但是c这种事讲究一个水到渠成,我强行塞给他一位美女的结果只能是我被骂一顿。 慕容复外表优雅内心沮丧,忍不住说“普天之下,绝没有一个人愿意加入武德司。你即便胁迫我等加入,即便是南慕容北乔峰都归顺武德司,也只不过是多几个挨骂的人。”在考虑把四大家臣叫来一起陪我挨骂,但包不同可能不行,他容易跟人吵起来。 林玄礼“不要紧,我虽贵为郡王,在江湖中只是籍籍无名一个小人物。姑苏慕容的名声大,江湖中人先骂你。稍后再给你置办一些漂亮衣服,不错,你本来就高挑美丽,气质出众,本王不怕你抢了风头。” 慕容复差点被气的吐血,捏着酒杯“好一招一箭双雕。”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87.四大家臣 阿朱一把抓住包不同“包三哥, 你们找到公子了么” “还没呢。”包不同颇为沮丧“公子一路上没留下任何标记。” 阿朱得意的眨眨眼“我找到啦快带我去见邓大哥他们,都不用担心,公子爷是人家的座上客。” “好好阿朱真了不起, 快来。” 邓百川听完阿朱的陈述之后,依然不肯放心“你和公子见了面没有” 阿朱摇摇头“我只看到赵郡王在香满楼款待公子, 公子的神色仍有些不悦, 又听说王姑娘和郡王妃认了本家姐妹,二人一起去道观里烧香。” 邓百川道“公子带着王姑娘一起失踪了这些日子, 事情必有蹊跷, 咱们不能掉以轻心。寒山寺的老和尚吞吞吐吐不肯说实话。” 风波恶“哼,今夜就去夜探郡王府。找到公子问清楚。” 包不同“非也非也, 哪有什么蹊跷,怕不是公子”小阿朱在这里他不能说, 挤眉弄眼的暗示是不是公子终于受不了单身生活,做了个违背祖训的决定, 带着王姑娘私奔成亲去了。 他们眼看着慕容复从小不丁点长到这么大,感觉自己是很了解公子的。更都知道王姑娘的心意,她一片芳心只在公子身上,这必然是百炼钢化作绕指柔。复国大业还挺遥远, 肯定是公子忍不了相思之苦,又怕羞, 怕大伙知道了嘲笑他。 阿朱看他们四个互相嘿嘿嘿一阵笑“怕不是什么包三哥,你是不是要说公子的坏话” 慕容氏夫妻就住在王府跨院中, 这不是什么秘密, 王语嫣生平所愿就是嫁给表哥,住在燕子坞里,这件事整个慕容家大概是人尽皆知。但只要达成第一点, 住在哪里倒也不重要。 这王府之内的陈设布景颇有情调,大梧桐高耸盖过房子,安排的一年四季都有种种不同的鲜花看,不拘种类特殊稀奇,只是一从接一从的开放,低矮的野花和名贵品种的菊花、秋海棠、夜来香、栀子花、月季一盆盆的铺陈开,粉粉白白,在夜风中香成一片,送来的几盆茉莉和白玉兰就摆在房檐下,还有剪下来的桂花插花瓶。 慕容复有点疑惑“表妹,你好像很喜欢这里。” 王语嫣挽着他的手臂散步,她手腕上只带了一串茉莉花包串的雪白手串,花苞又香又软,雪白美丽“我早就看腻了茶花。曼陀山庄只有茶花,别的什么花都没有。虽然茶花花色繁多,可是真的腻了。” 慕容复没觉得有什么差别“那郡王妃和你都说些什么” “我们天南海北,内功心法,风土人情,历史军事,乃至于洗手作羹汤,什么都聊。” “洗手作羹汤的另有其人,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王语嫣不自觉的走向秋千,又被表哥捉着手腕拽回来,只好继续散步闲聊“这儿比曼陀山庄更加美丽自在。将来咱们房前屋后,也要摆上这些花盆。” 慕容复对王夫人也颇有微词,竟不自觉的赞同这句话,仅仅对表妹而言,那色鬼很会享受生活。他本该抓紧一切时间运功疗伤,但表妹这几天在秋千上玩疯了,胃不舒服,他也只好陪她一起“你饭后老老实实的散步,或是回去打坐修行,别想上秋千玩。” 王语嫣我胃疼,我装的。 “表哥我从小没玩过秋千嘛。” 很好玩,而且说好玩之后郡王妃姐姐叫人安了一架秋千在居住的别院里。 慕容复“要有节制。我小时候从没玩耍过一时半刻,那又如何。” 王语嫣拽他“那还不在现在尽情玩耍” “哼我的轻功虽然不算盖世无双,比我强的也没几个人。这小孩玩的玩具,别拽我。表妹” 王语嫣真的很想看他玩秋千,抱着他的胳膊往那边拽“反正四下无人,你试试嘛。” 慕容复被她强行拖动了两步,顿觉颜面无光“好表妹,你别闹了。再拽我可就要还手了。” 王语嫣看着他“表哥,你要打我么” 慕容复一怔,想不到她这么会说这样的话,捏她手“我连累你受了这么多苦,怎么舍得。点了你的穴道,抱你回屋去,不让你玩,我坏不坏” 王语嫣被提醒了,猛地一伸手去点他的穴道。 慕容复猝不及防,急退了半步,也不敢出掌反击,只好用小擒拿手,捉住表妹的手腕往自己怀里一带。 王语嫣往回抽出手,用了斗转星移里匹配的轻功,绕到他背后伸手去点背上的穴道。 慕容复转身应对,抱怨道“用我家的功夫来打我” “说什么你呀我呀的。”王语嫣认穴的本事很准,指尖明明已经触到他的衣服上。 慕容复又一次闪开,他有些惊异于表妹的武功竟如此出众,眉头一皱“你练了多久” 王语嫣以为他牵动内伤,顾不上还击反制,就被他结结实实的搂在怀里“五年多。” “别骗我,究竟多久” “不到一年表哥,你别伤心嘛。我只会一点小巧的功夫,总共也没练会几门武功,斗转星移我只练了轻功,别的还没学会。” 四大家臣摸到郡王府不难,郡王府一侧靠近皇宫,一侧是正门,客人会居住的地方只能是另外两侧。 阿朱忽然停住脚步“你们听。” 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 五个人鱼贯而入,差点被月季花墙刮伤,就看到慕容公子坐在桌前饮茶赏花,一旁两丈高的秋千架上,王姑娘不住的轻笑,秋千被荡的极高,越过院墙的高度,她衣袂飘飘。 “公子我们可算找到您了。” 慕容复正在eo,之前一直在心里嘲笑郡王是个善于吃软饭的小白脸,在家靠父兄,出门靠妻子,也难怪他洗手作羹汤。然后就发现,再过几年,表妹的武功就要超过自己了。看家臣们来到,虽然喜悦,但并不意外“你们来得好。正是时候。” 风波恶心直口快“江湖中传闻姑苏慕容加入武德司了,公子,这事儿是真是假” 慕容复捂脸“是真的。” 包不同“非也非也,公子爷,您忘了老太爷当年被武德司暗杀的事吗” “我怎么敢忘。”慕容复微微有些愤怒“就连我爹他老人家,也死于赵佶等人之手。” 四人齐声“啊” “那时候,他还没出生呢” “连他哥哥都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孩。” 慕容复没打算瞒他们,连慕容博当年所做诸事都不瞒着家臣“你们四位追随我爹的时间很久,可曾听说此事” 四人听说是玄慈方丈亲自追究,朝廷翻起旧账,也自觉有亏。 重点是慕容博真的出现了,这不就是铁证如山。 自古以来,杀了谋逆的乱臣首领,却把他儿子饶过一命,收在身边以示宽仁大度,都是常见之事。一向没有被赦免的罪臣之子嚷嚷什么为父报仇,造反失败全家被杀简直是天经地义,覆巢之下无完卵,要是被放过一命反而是大恩。 公治乾难以置信“这是慕容老爷亲口承认的” 风波恶连连拍大腿“咱们姑苏慕容一向光明磊落,慕容老爷怎么会” 包不同也是连连摇头。 慕容复闭着眼睛点点头,虽然说为了复国可以不择手段,但不能叫人知道,公之于众之后还是吓人的“表妹,你把父亲的遗言和四位哥哥说了。” 王语嫣早已下了秋千,就站在旁边“姑父说,要表哥放下当年的妄念,不要蹉跎一生、贻误年华。要表哥和我安心生活,听我的劝谏,不要惦念他的生死,等待乱世,学一学愚公移山。” 邓百川“子子孙孙,无穷尽已。王姑娘” 王语嫣俏脸红透。姑父死的有多惨没关系,但我可以随意捏造他的遗言,好极了。 慕容复伤感的掉眼泪“父亲他为了慕容家的大业牺牲良多。等他老人家大彻大悟,又不肯来见我,是我未解其意。” 大伙都跟着唉声叹气一会,王语嫣用手帕擦擦眼睛,一想到如果不是姑父的事儿犯了,表哥还要嘴硬不跟我成亲,就真情实感的悲伤起来。 阿朱突然一拍手“王姑娘,现在是慕容夫人了阿朱拜见主母。” 她深深的行了一礼,逗的大伙开心。 “阿朱,你别多礼。” 四人也都快活起来,抱拳作揖“属下拜见夫人。” 说笑了几句,看眼下的情形是归期未定。 邓百川“公子有伤在身,倘若那厮要公子出战,那可怎么好。我和风老四留下,平时可以服侍公子,若有什么差遣也可以代劳。” 慕容复只鄙视了郡王的武功很差、为人狡诈,也不得不承认那厮强行逼迫自己和表妹结婚不是一件坏事,还算他有点人性会被恩爱情侣感动,而且迄今为止也没有骚扰过表妹,在自己受重伤时也没跑来骚扰自己,武功恢复之后才开始耍笑。总结一下,凑合“你们也要加入武德司,陪我一起受人唾骂” 包不同“非也非也,大伙发誓效忠公子,同甘苦共患难。但外人有几个知道我包三哥的大名” 邓百川拍了他一巴掌,你他妈的少说点吧,咱们是侍奉公子爷,不是气他。 慕容复看看阿朱何其美丽可爱,站在表妹身边也不逊色几分“阿朱,你先回姑苏去,别被那小子看到你。他府上没有侧妃侍妾,未必就是君子。” 阿朱神态自若“公子,您方才说乔峰和郡王是结义兄弟,这事儿在江湖上本该传的沸沸扬扬,我打听了京城三个月内所有的消息,却无人知晓。” 邓百川开始往深了想“听说当今皇帝身体虚弱,难道是他网络天下英雄,施恩于人,图谋篡位” 包三哥“非也非也,父死子继兄终弟及是正道,哪里用得着我们” 风波恶却说“我与乔帮主有一面之缘,他是磊落男儿。只是和郡王结拜的消息,免不了受人非议,叫人议论他攀附权贵。没什么好处,只落得个骂名。” 慕容复很希望陪自己挨骂的人多一个,但大概不可能“好。说起乔峰,他武功确实不错。父亲不知道表妹的身份时,冲她打了一掌,我身受重伤动弹不得,便是乔峰过来接下的,倒也算游刃有余。” 阿朱情不自禁“呀。”慕容老爷的武功盖世,竟然和乔帮主五五开么 王姑娘还沉浸在升级成慕容夫人的快乐中,没注意到她细腻的情感。和表哥结婚了,一起起床,一起梳头,赏花玩乐,一起打坐练功,这是什么神仙日子啊 慕容复看阿朱面带春色“阿朱你遇到谁了” 阿朱也很坦率“乔帮主是真英雄,真豪杰,我虽不才,也倾慕英雄。”情愿跟随侍奉。 三个选项啊,你要是喜欢漂亮的姐姐,有,喜欢丑一点的妹妹,也有,想享尽齐人之福,凑合一下只有我一个。他怎么就是不答应呢 几乎想请教邓大哥、公治二哥、包三哥、风四哥,请他们出谋划策。又想起他们几个各有所好,只是不好风月之事。大概是根本不懂这些的。就连公子爷也是被人逼迫。 慕容复十分意外“啊乔峰哪里好那么一个邋遢凌乱蓬头垢面的乞丐头子。怎么一个郡王,一个你,看着他就移不开眼睛”他不认真梳头穿衣服也不好好穿还露着锁骨、胸口那个色鬼都要黏到他怀里去了你都不知道他们那夜说了什么肯定早就有苟且之事,要不然哪能如此自然。那天说什么喊不出声两个一起,前两天还在那儿情意绵绵的人约黄昏后,这种男的不行。 阿朱羞愤交加,深感自己喜欢的人被侮辱了,你骂我都不要紧,辱骂他干什么“公子息怒,我只是随口一说,乔帮主还不曾正眼瞧我呢。” 包三哥“那可大不应该咱们小阿朱配不上他吗笑话。天下女子,除了王姑娘,就是阿朱阿碧最漂亮。” 邓百川心说你有没有想过,阿朱只是个小小侍女,就身份地位来说,确实是配不上乔帮主的。他和咱们公子齐名呢。将来要是真成了,咱们几个谁认她当个妹子,也才体面些。 王语嫣以为表哥是因为乔峰参与围攻才强烈反对,她知道郡王夫妻恩爱非凡,也被乔峰救了一次,还被他大加赞赏武功。 劝告道“阿朱接近乔峰身边,无论如何都不是一件坏事啊。倘若能成全美事,便是武林佳话,也能让某位爱撮合情侣的人热闹一番。倘若不能,或许能探听到一些咱们不知道的消息。” 慕容复使眼色给她阿朱如果被人欺负了怎么办慕容家把她养大,教她武功易容,不是为了把她送到一个性情难测的汉子身边去做美人计,不是为了利用她。 王语嫣没懂。 慕容复阿朱会被欺负。 阿朱掏出自己的面具,展开来抖了抖“我打扮成这样接近他的。” 面具上雀斑点点,眉梢额头上遍布胎记疤痕,色彩还不统一,不全是黑色。有些发青,有些发红,混杂在一起,伴随着轻薄的一抖,在黑夜之中更显得诡异惊悚。 风波恶眯眼“他不拿正眼瞧你,那是应该。” 慕容复顿时无话可说,你要是用这张脸都能成功,那乔峰也算饥不择食了“那也好,你去吧。” 王语嫣“e阿朱,你认真的”你这哪里是喜欢他,分明就是真的去做卧底。 阿朱转过面具自己看了看,不想解释很复杂的情况,也怕公子再生气,就满脸真诚的点点头“是啊,我觉得丑的挺有特点,也不算十分难看。” 包不同“非也非也,不是十分难看,是百分难看。你去大相国寺求神拜佛,看有没有一位好心的菩萨,把他打成重伤,逼你们成亲。” 还没等阿朱发脾气,慕容复已经先拍桌了“包不同”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88.来了准没好事 一转眼到了农历十月初阳历十一月末, 已是初冬,风声萧瑟, 树木凋零。 少林寺广邀天下豪杰,共同商议,如何针对那十恶不赦、穷凶极恶的四大恶人。 丐帮帮主带了四大长老,五十名袋、四袋弟子,不仅能组成阵法,而且其中使暗器的、使镰刀等奇门兵器的、玩毒药虫蛇的,各色高手一应俱全, 已经在附近分舵停留。少室山附近的村镇,所有客栈里都住满了远道而来的江湖豪客。 河朔、江南、川陕、湖广各路英雄都聚在少林寺内, 都打听玄慈方丈的安危, 少林如今的盛况。请教如何去杀那行踪缥缈的四大恶人, 无论是围捕还是用毒用暗器, 总得先找得着人。 又有些担心那恶贯满盈的四大恶人, 趁着自己出门在外, 偷偷去杀自己的妻儿。 只有来做客的段王爷不担心,单纯是来看热闹,以及来中原看看情人。 “启禀方丈, 丐帮帮主已到山门处。” 玄慈“诸位师兄, 诸位朋友。乔帮主来了, 老衲前去迎接,少陪。” 不是所有人都看得起丐帮、都被丐帮帮主揍过, 有不少人想发表一些建议,也有好奇的青年才俊飞快的冲下去,看看鼎鼎大名的乔峰是怎样的人物。 但玄慈已经飘然离席,山门相迎, 见到丐帮的旗帜招展,乔峰身法如流星,走在所有人前面“乔帮主大驾光临,幸甚。” 乔峰装作没跟他一起群殴慕容博,也装作不知道父亲要趁机算计他的性命,严肃的迎上前“老方丈与天下英雄共襄盛举,我丐帮怎敢缺席。乔某和帮中弟兄前来,略尽绵力。” 陈长老、奚长老等四位长老和其他弟子都抱拳行礼“见过玄慈方丈” 玄慈装的比他淡定,比他自然“乔帮主名震四方,你今日来了,何愁不能诛杀四大恶人。” 乔峰压着心头怒火“玄慈方丈首倡义举,我等但愿能锦上添花。” 段正淳远远的打量他,这倒不是个风流人物,似乎很是严肃端正,前任丐帮帮主不认识,还以为叫花子都是些诙谐风趣善于说笑的人。 至于单家、游家这种武林豪族,也纷纷迎出去。 一行人正要上去,又有僧人来报“方丈来了一伙朝廷兵马还是上次的郡王。” 玄慈的脸色微微一变,感觉那小子来了准没好事,狐疑的看向乔峰,心说难道你们约好了 乔峰已经接近两个月没见他了,完全没有约好计划进度,心里有点急躁。他希望尽快将事情解决,徒弟虽然还没找到,但劳师动众的赶到这里来,能做成一件大事也不错“巧了,省得来回奔走。” 玄慈“那咱们就在这里等一等。” 就在这等候的时间中,故人寒暄,引荐新的青年才俊。 远处先看到山坡处升起红罗伞盖,大红色的伞盖在山风中飘扬,上面绣着两条蛟龙,流苏上挂着珍珠和玛瑙珠。 马蹄声迫近。 红罗伞盖下,白马上端坐着一位穿着雪白锦袍、外罩貂裘、腰横玉带的华贵少年,得胜勾上挂着盘龙棍,腰悬箭袋,身边有人替他背负宝雕弓。 身后带了五十余骑,红罗伞盖之后还有旌旗,从人大多穿黑红两色的夹袄,只有个人与众不同。 萧远山依然低调的蒙面,穿了一件玄色夹棉圆领袍,外披黑色饕餮纹披风。 乔峰已经两个月没见过父亲了,深深看了一眼,又见义弟板着脸挺直腰杆,就知道他心虚又紧张,绷着一口气。 奚山河点评“挺像那么回事的。郡王旁边那小子是谁”根本看不出来有烤蛇肉的好手艺。 丐帮弟子中有人答道“那是姑苏慕容。” “听说是上京谢恩之后被招揽了。” 人群中有些骚动“南慕容北乔峰都凑齐了,四大恶人好大福气。” 也有人说“听说姑苏慕容投靠朝廷,封了个保义郎还巴巴的上京城谢恩,被选入武德司了” “怕不是想要一个封妻荫子。” “他结婚了娶的谁家姑娘啊” “这郡王不是只会烹调和踢球吗还能领武德使” “害,朝廷用人一向胡来。” 慕容复穿了一件月白色锦衣,织锦上还绣了浅蓝色的云纹,领口袖口有雪白兔毛滚边,偏偏披了一件大红色斗篷,带了一只精致美丽的金冠,越发显得人如美玉。 他忍气吞声的打扮好,照照镜子,确实很好看,也不能算是赵佶羞辱自己的方式。问题是你把我打扮的很漂亮带出门这件事本身就不怀好意。今日一听,果然和郡王计划的一样,都骂我 玄生依然穿着僧服,却不是往日那种朴素布衣,换做杏黄色缎面,绣佛家八宝图案,到了近前率先翻身下马,跑过去行礼“玄慈师兄。”传音入秘“十一郎学了拈花指,不知道是何人传授。” 玄寂目光一凝,狐疑的目光看向黑袍人“嗯,师弟辛苦。” 谢璀高声道“大宋遂宁郡王、太清宫使虚职、武德使、殿前都虞候虚职驾到。” 林玄礼诚然我不是社恐,但好尴尬啊,我是乱入的那个。我们画风都不一样。 众皆哗然,嗡嗡的开始议论“杀千刀的武德使” “旁边那个不是姑苏慕容吗他真的背叛武林,投靠朝廷了” “草,他妈的鹰爪孙。” “姑苏慕容何等威名,他怎么自甘堕落” “还以为他是怎样的好汉,竟也沦落得冲着武德司献媚讨好。” 邓百川低声宽慰“公子,夏虫不可语冰。武德司若给他们块骨头,还不得争先恐后的冲进来。” 包不同“非也非也,武德司若招揽这些人,还不吓得他们抱头鼠窜,以为死期将至。” 众人纷纷下马,林玄礼也翻身下马,弹了弹衣摆上不存在的尘土,裹紧貂裘“玄慈方丈,许久不见,你老一向可好” “郡王爷大驾光临,未曾远迎,当面恕罪。”玄慈看着这个狡诈多诡计的年轻人,感慨良多,谨慎的迎上前询问“阿弥陀佛,郡王今日是到此公干,还是拜佛烧香” 林玄礼通常是满面春风,但山风真的很冷,虽然脸上抹了一层面脂还是吹得快要裂开了。在漫山遍野的男女老少满是敌意的目光中,拱了拱手“承蒙老方丈垂询,小王今日来此,要办件事。” 玄慈只觉得危急阴谋逼近眼前“什么事可有贫僧效劳之处。” “第一嘛。”林玄礼笑吟吟的抓住玄生的手腕,试图把他拖到自己身边来,但根本拽不动,他可真是归心似箭,再努力去拽真有点丢人现眼了“玄生大师陪伴我数月有余,如今缘分尽了,小王亲自送他回少林。” 玄慈“好,多谢郡王。第二呢” “哈哈,这第二嘛,我上次在少林寺游玩,未曾尽兴,顺道就来故地重游。”林玄礼袖着手四下打量,在这儿还真没几个熟人“第,少林遍撒英雄帖,要商谈围剿四大恶人的善举,小王也来凑凑热闹,略助一臂之力。小王年少德薄,承官家厚爱赐我差事,首先拿罗义贤这悖逆不道的乱臣贼子开刀。” 之前在等一个适合狮子大开口的时机,然后被章惇和六哥一起催促动身。只是在成立武德司之后的一个多月里啥也没干而已,一直在等少林寺的大场面啊不是沉迷于吃喝玩乐练武和调侃慕容复。 所有人理解为来抢功的。 玄慈“阿弥陀佛,降魔便是大慈悲。” 萧远山冷哼一声“哼”这些人里哪有一个好人别说骗他们,就是杀了他们都算死有余辜。让你清洗汪剑通留下的部众,你也不去杀那些垂死的老头,要你搜捡可疑物证,你也不去找,真是妇人之仁。 林玄礼抓住慕容复的手腕拽过来“也不知道你们认识不认识,这位便是大名鼎鼎的南慕容。他和小王交情匪浅,特意前来相帮。” 慕容复的表情只能用咬碎银牙、俏脸含嗔来形容,挣开色鬼的手,抬手抱拳,依然是彬彬有礼,火速爬上道德制高点“玄慈方丈,乔帮主,诸位英雄,诛杀四大恶人,我姑苏慕容义不容辞” 围观群众百世好感1,好感1 玄慈心里是有些意外的,郡王对这么一个有叛逆之心的外族人,当真敢留在身边任用再打量慕容复比往日更加华贵美丽的打扮,心里不免有些非议,只是这种事在江湖中算不上什么丑闻。眉目低垂,满脸慈悲“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郡王爷,请进寺内用茶。乔帮主在此迎候你许久。” 林玄礼从手腕上褪下一串珍珠手串,拿在手里拨动,装作一副很虔诚的样子“好,请。慕容公子,咱们去观音殿拜一拜,也不知道少林寺求子灵不灵。”假装很努力,实际上,笑死,根本不敢生。 慕容复有点怕表妹怀孕,他儿时每次犯错,就要被罚跪在庭中,母亲疾言厉色的训斥当年因为自己她如何的九死一生,如何因为自己损害身体缠绵病榻“不必了。我不着急。” “乔帮主,你好啊。”结拜这种事还是比较私密的,宣扬出去对双方的名望都有损害,只祸害慕容复就好了。 乔峰真想找人谈谈心事,撒谎如同牢笼,他大概能懂这种感受。 林玄礼灵巧的蹿过去“奚长老。当日一别,终于又见面了。我带了酒,一会叫人搬两坛过去。” 奚山河笑嘻嘻的说“竟能讨杯酒喝,多谢多谢。” 乔峰的目光还停留在慕容复身上,互为仇人倒也无奈“郡王爷武功进益,可喜可贺。”长高了脸上的肉也恢复了,身法有进步。 林玄礼看大哥还穿着单衣“山风如此凛冽,你冷不冷我这件新做的狐裘刚好做大了。”开始解开狐裘上的金搭扣。 乔峰听身后众弟子传出一些哼声,又收到父亲的凝视,立刻按住义弟的手“武德使的东西,乔某不敢要。乔某自有内力护体,寒暑不侵,郡王爷请回吧。” 慕容复“哼,乔峰,你可真是不识抬举。”话一出口就知道要完,只是趁机骂他一句,越看越觉得阿朱喜欢他很没道理,这人哪儿好啊除了身材高大魁梧一些,长得还算五官端正,武功和我不相伯仲,没什么了,看着可真有点显老。但这话叫别人听了,真是我慕容复为虎作伥。我恨。 丐帮长老哪能忍受有史以来最棒的帮主被人奚落“姑苏慕容倒是个识抬举的。” “可不是嘛,慕容公子又体面又漂亮,最懂人情世故。” “好酸好酸,谁在吃醋。” 包不同开始挽尊“非也非也,我们公子与郡王爷知己相交,倾盖如故,你们丐帮中人只有和乞丐交朋友,哪懂这些。” 林玄礼和慕容复对视一眼,假笑2 慕容复一出门就遇到很多笨蛋气死我。在家呆着对不起列祖列宗。 乔峰倒是知道慕容复有多惨,属于被逼无奈,怎么被我爹和义弟联手算计受制于人,还有个生死与共的小表妹被抓了做人质。又不能与外人说,抬手示意他们别骂了“慕容公子,今日得见高贤,大慰平生。” 慕容复咬牙切齿的抱拳还礼“乔帮主鹤立鸡群,龙章凤姿,天质自然,先声夺人。在下仰慕已久,今日见面胜似闻名。”不行,我非得约一次比试不可,如今我养好了伤,他未必就在我之上。 林玄礼很好,我满意了。慕容复啊,我可真是待你不薄,让你少丢了一次人。 萧远山冲过去揽住郡王裹着狐裘毛茸茸的腰,只一步飞掠五丈开外,退回到自己的阵营中“十一郎,何必强求。” 人群中有人冷嘲热讽“哼,被人抓走落在贼人手中,不知道遭遇了什么毒打,背地里摇尾乞怜,还敢当众猖狂。” “这郡王娘们唧唧的,真是皇亲国戚的样子。” “他妈的好事儿都让小白脸赶上了。” “把他抓走那人怎么就把他放回去了重启武德司,后患无穷,当初就该杀了。” “他要不是郡王,谁他妈跟他知己。姑苏慕容也是趋炎附势。这些高手都指望学得文武艺,货与帝王家,一点骨头都没有。” “他以为天下英雄只有南慕容北乔峰这两人吗” 玄慈“阿弥陀佛” 他内力雄浑厚重,一声狮子吼,佛号声回档在少室山的山峦旷野之间,压过所有声息。暂时打断了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当众争风吃醋及红眼病某位乔姓人士假装不认他义弟给自己抬高声望等诸多恶劣行为。“郡王爷是为了招揽天下英才而来,还是为了惩奸除恶” 突然在半空之中摔下一具尸体,就扔在众人面前。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91.少室山(下①) 今日一更 只要一伸手就能抓住, 却来不及了。 萧峰和萧远山在他的脖颈离开玄慈手指的一瞬间门,同时出掌攻击, 萧峰一招亢龙有悔已酝酿许久,声势浩大。萧远山一跃上前抬脚飞踢,三十年前杀玄慈不难,难道今日就难吗 慕容复勉为其难的把他拉出战圈,立刻松手“你” 林玄礼摸摸自己的脖子,长叹一声“别担心,和你表妹安心过日子咳咳咳。” 慕容复松了口气“好极了。”毕竟我这么好看。“那你和他们” 林玄礼忍不住好笑“和你有什么关系。少打听。我们皇室中人玩点花哨的很正常。不信你问段王爷。”这话不假, 宋代后妃里也有姑侄两代人共侍君王,仁宗玩双飞玩到忘记上朝。 段王爷满脸的正直无辜“在下从来不曾对母女二人一同示好。” 林玄礼对此有些意外。 段正淳冲他眨眨眼, 以眼神示意自己看得懂他只是在装着玩, 小孩喜欢各种各样的玩闹和假话, 这有什么不能理解的。况且以今日的默契程度来看, 他们大约没少用这招震惊他人, 这招还真好使, 虽然分桃断袖古已有之,但把乔峰这样的英雄人物牵扯进去,随时都能让人措手不及。再过些年大概就连乔峰的儿子也要被调侃几句, 他的家臣到是还能受些别的恩惠。 慕容复鄙视他们俩的道德水准, 这才是难分伯仲, 还不如你们两个弟弟努力谋反呢,妈的, 一点正事不干,生了这么好一个身份,就为了多睡几个女的男的吗。 林玄礼试图开溜,但已深陷重重包围之中。 幸而大理段王爷和姑苏慕容的江湖威名很够, 大宋郡王、武德使的身份威慑也够用。 玄慈一边反击一边大骂“父子共侍一人,不堪” 萧峰和父亲配合的颇为默契,出掌猛攻,厉声呵斥“亏你还是武林名宿,竟看不出这是障眼法。” 萧远山讥嘲“三十年过去,带头大哥半点长进也没有,还是那么好骗。” 玄慈年纪虽老,武功却已大成,以一敌二只是微落下风。乔峰的武功刚猛,萧远山也是一样,玄慈也是刚猛内功,互相完全不克制,只是一顿硬碰硬“乔峰,你与他相认多少年暗中杀了多少人好详尽巧妙的计划。” 伴随着拳脚相加的以二对一,地上的青砖无不龟裂,刚有少林僧人想要上前助拳,就被不知道是谁落空的内力击退。 萧峰脸色极难看“承蒙方丈出手,令我萧氏骨肉分离。又是因为你,令我父子团圆。” 三人斗成一团,快若疾风,武功稍低一些的人看都看不清拳脚之迅猛,只听得掌风之凌厉呼啸。 玄慈质问“小郡王,你要以武德司为家资,讨好献媚曲意逢迎契丹父子吗这美人计你可太吃亏了。” 萧峰“放屁” 林玄礼他妈的,我不是攻吗额这个气质上来说我确实差了一点咳咳咳咳但我也不是受啊太怪了。谁敢拆我c 本来想出声打扰玄慈,但是恐怕突然搞点老子根本不吃亏吓到大哥。 眼看玄慈不敌,玄寂突然高声大叫“十八罗汉阵谁若杀了掌门师兄,决不能轻易走脱。此乃江湖仇杀,和二位王爷无关。” 玄生道“且慢,不要轻举妄动” 叶二娘醒了过来,厉声哭叫“我的孩子究竟在哪里玄慈你究竟知不知道我们的儿子在哪儿” 玄生“弟子誓要与师兄同生死。” 玄寂“这分明是契丹人蓄意报复” “怎么还有契丹狗在此地” “谁是契丹狗” 玄慈的威信极高,平日里对待僧众又公平,宽严相济,少林子弟很难相信他会干出这种事。即便之前已经亲口承认了依然各执棍棒戒刀将战团之外团团围住。 萧远山以眼神示意你先带他出去。 萧峰唯恐离开片刻出现什么意外我年轻,杀出去不难,你带他走。 萧远山我要亲手杀了玄慈 萧峰您去去再回来。 玄苦一直在自己的禅房里修行,早被惊动,终于赶过来“峰儿,你住手” 萧峰反应极快,他自己不吝于承认身份,但不能让义弟背上骂名,武德司只是江湖中人唾骂,倘若他勾结了契丹狗,恐怕在朝廷中也要腹背受敌。他已经为我家的事带累甚多,我岂能牵连他的名声。 好好,既然义弟与我关系匪浅,少林也休想摆脱勾结契丹狗的嫌疑。 当即脱出战团,让父亲自行应付,双手抱拳,单膝跪地“萧峰拜见师父。” 玄苦心中暗叫不妙“峰儿,你不是乔峰吗你已经尽知当年之事” 少林僧众“啊”“玄苦大师他是什么人” 萧峰心里难过又愤怒,他本不想牵连授业恩师,玄苦大师让自己别提,自己也一直不曾对人说过。但今日玄慈方丈不觉有愧于叶二娘,对十一郎杀气毕露,还要在契丹人的身份上大做文章。“萧某今日至此,实乃命运弄人。恩师传授萧峰武艺,自幼年起栽培抚育,大恩大德没齿难忘。请受弟子一拜。” 萧远山“哈哈哈。”我儿子也太聪明了。 林玄礼极其配合的大叫“什么咳咳咳咳” 玄生玄寂等人都问“什么” “乔峰和少林有什么渊源” “乔帮主是少林弟子吗” “他不是契丹人吗” 萧峰深深一拜,随即大声问“恩师今日到此,是来取萧峰性命吗” 他自知玄苦的武功比自己高,如果参战会变成二对二,自己应付恩师难以快速取胜,倘若是父亲来对战恩师,父亲又早就想杀了玄苦大师。 如今也只好先声夺人,一可以让这些少林弟子闭嘴,二来可以让其他玄字辈高僧得知此事极其复杂,萧峰与他们虽不是一荣俱荣,倒是一损俱损。 玄慈沮丧的叹气“阿弥陀佛,前时因今日果。你起来。” 段正淳在考虑出来调停一下,又恐怕自己面子不够,还有一个很关键的问题“赵郡王,这位萧远山前辈是何方神圣乔帮主怎么忽然之间门就改姓了”还有你们仨之间门虽然是很纯洁的主公和家臣的关系,但是这是忠臣还是权臣乔峰是派去丐帮的卧底吗不能吧,他当上丐帮帮主的时候你大概还在妈妈怀里吐口水泡泡。 林玄礼斟酌了一下说多少,就这三个人知道的我所知道的真相都不一样,妈的我忘了。他现在声音有些沙哑“此事说来话长。二位别打了,凡事以和为贵,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萧远山听见这话,心说不妙,他太看轻自己了。 慕容复为之侧目,你可真有点不要脸你带人来算计玄慈,然后说这个话你被掐傻了吧,一点都不聪明,表妹还说你聪明狡诈,她是太单纯被你骗了。一剑制服了冲过来袭击的叶二娘,朗声道“玄慈方丈,这就是少林的待客之道吗你口口声声要处置违反寺规的少林武僧,诱使我们深入少林,原来是要杀人灭口你儿子在何处,你也不问。情人即将被人所杀,你也不管。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现在恨郡王挑明你自己所做丑事,实在是有失体面” 玄苦的武功虽高,内力虽然深厚,但头脑中一片混乱“啊师弟你干了什么峰儿怎么会知道他自己唉,罪过。” 萧峰有些不敢看他,从始至终玄苦大师都对自己很好,小时候戾气太重,也是师父温言宽慰,叫自己不要急躁,要调伏心性。今日拉他下水,实在是情非得已,若有什么法子堵住少林僧众之口,只有这一点,却很对不起师父。 玄慈被慕容复一提醒,才想起来自己一开始的目标只是想知道蒙面僧人是谁。脱出战团,看萧远山也有意罢手。沉默片刻“萧远山,你你真是心机深重。” 萧远山唰一下退回到郡王身边,他趁机看清楚了周围环境,仅凭父子二人带着他杀出去不难,慕容复要是不傻也会出手。冷冷道“我本不至于如此。” “今日知道你是谁,也算了却心中疑惑,难怪你什么都知道我和叶二娘的儿子在哪里老衲之前曾言,对两件事心中有愧,一件是你,另一件事便是叶二娘。今日一死以报偿。” 萧远山对此颇为骄傲“你害得我妻子惨死,儿子下落不明。一死足以吗” 叶二娘在慕容复专心吃瓜时突然从剑下逃走,没有再去袭击郡王,反而落在玄慈面前,深深的望着他,千言万语都化作缠绵哀切的眸光。她没有哭,却让人望之心酸。 少林寺其他人就知道女人都是老虎。 玄慈一怔“你杀了我的孩儿”一把抓住崩溃到几乎瘫倒在地的叶二娘。 叶二娘只是瘫软了一下,随机就要冲上去拼命。 玄慈抓住她“你不是对手。” 萧远山笑道“那倒没有。我心肠很好,就把他放在少林寺内,被你们收留,做了一个小和尚。你儿子始终在你身边服侍但你这老和尚对龙阳之事知之甚详,笃信不疑,想必是亲身经历过,但愿你不曾对你儿子做过什么。” 萧峰脸色微变。 民间门真的有很多关于僧道的低俗段子,全都是小和尚被老和尚艹翻,小道士被老道士玩坏,呃你们也不能要求丐帮的消遣娱乐阳春白雪,底线是不给真人造谣。 林玄礼本来还在想,他妈的老和尚跟我玩阴谋政治,试图诬赖我勾结契丹人想要谋反,你他妈的有这么脑子吗老子上辈子天天建政这辈子生活在政治漩涡中心,人人都当我是小甜心。 突然绷不住乐了,我就说这是个很经典的梗。 慕容复真低俗啊你们。 段正淳啊你们中原人士 玄慈再被激怒的边缘徘徊了一圈又冷静下来“少林治理甚严,不曾有这等劣行。老衲一生中只和二娘有过肌肤之亲。萧施主,你想多了。” 叶二娘回过神来,望着玄慈“儿子今年二十二岁,背上、两边屁股上,都烧上了九个戒点香疤。” 玄慈瞥了一眼小王八蛋脖子上浮现出的鲜红指痕,一点都不抱歉,如果不是他的身份庇佑,早就把他杀了三次了“老衲罪孽深重,恐怕郡王不能宽宥。” 林玄礼只是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摸了摸脖子,从貂裘的袖子里摸出菱花镜看了看。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之前谈的条件肯定得作废,自己被掐个半死这件事要怎么处理还有他刚刚说的话,实在是居心叵测,细思极恐。幸好在惊恐关头,依然不允许任何一个人在我面前爬上道德制高点。 玄苦只是看着精心教育的弟子“峰儿,你你要如何你与他相认多少年了” 萧峰仍然不敢看他,今日保住了义弟的名誉,师父在少林寺内的声誉尽毁了。他教了个契丹人,即便他辈分高,年纪大,也免不了受其他人非议“今年秋天方才相认。师父,绝不会鸠占鹊巢,已在安排丐帮诸事。” 玄苦也心中有愧,仔细打量端详他,长叹一声“此事前前后后,你并无任何错处。事因慕容博而起,带头的是汪剑通和玄慈师兄,你当年只是个不会说话、还未记事的婴孩,受我们摆布欺瞒。” 萧峰含泪看了这位须发皆白的老和尚一眼“弟子今日情非得已。” 玄苦“那时之事我知之不详。你为父母报仇,天理正道。” 萧峰心说我说的是表明师徒身份这件事,唉。 玄慈突然问“那日掠走你的人是萧远山”所有疑问全部解开,闭环了。如果在那之前,郡王就有这样的武林高手伴随左右,不会被人轻易掠走,也不会武功那么差。一切都是从他被掠走之后发生变化,他立刻参与到追捕慕容博中。 林玄礼并没吭声,但突然一抬眼的神色变化已经泄露答案。 萧远山讥嘲“怎么,玄慈方丈也想和老夫一样屈身为奴仆,终生奉郡王为主”你他妈的想得美 慕容复 段正淳有谁给我个前情提要吗 少林弟子这都是谁啊方丈真的和人通煎还有儿子萧远山到底是谁 少林武僧们虽然发现偶像塌房,偷偷生子,情妇还是个全武林最坏的女人。好像还涉及一些杀了别人全家的事但是还没转过弯来。“方丈”“不可” 有几个出家前读过书的,也有数十人有江湖经验知道兹事体大的,立刻藏起兵器,奔过来双膝跪地“郡王息怒。少林阖寺上下,都是遵纪守法,一心忠君爱国的好和尚。” “这是玄慈一人之事,与小人等无关。” 玄生道“郡王爷。”恳求的话也说不出口,感觉自己一方很缺德。方丈怎么能杀盗淫妄全犯之前还觉得郡王挺坏的,这一比较下来,玄慈师兄简直是真没脸见人了。 玄苦说“贫僧年老力衰,老迈无用。生死去留,单凭王爷吩咐。” “方丈从未说过要挟持王爷。” “小僧等人万万不敢。” “往日里方丈时常教诲弟子等忠君报国” 林玄礼还在考虑怎么办,缺氧又被撞晕了一次,脑子嗡嗡的,大概是轻微脑震荡,先不开口。只是用目光扫视在场的每一个人,眼前的景象渐渐清晰,看起来他们气焰全无,接下来就是怎么处置了。 这个分寸很难把握,脑壳痛,还要顾全自己的武德司、朝廷所用、武林风气三个方面。犹记得原著里少林寺除了方丈大缺大德之外,门下弟子还都是老实人。 慕容复看他后脑勺鼓起来一个包,说话声音还沙哑,心里暗笑活该,也有些隐隐的佩服。生死关头临危不乱,这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倒是很难。玄慈气势逼人,要他发誓的内容看起来又合情合理。 段正淳有点怜爱的看着小孩,他刚刚若有七八分把握,也敢出手相救。但玄慈武功太高了,一阳指若不能击退,下一秒就能扭断他的脖子。 林玄礼摸着生疼的脖子,还有脑后撞起来的包,看看玄慈,你他妈甚至不愿意跪下。 萧远山知道他在发抖,又一次生死关头,还被撞晕可能伤到脑袋。真可怜,被无辜牵连。吩咐道“抬一张椅子过来,请郡王慢慢处置你们。” 两个年轻沙弥被指派去搬了一张椅子过来。 萧远山检查了一下,扶着他坐下,精神抖擞,刚刚没能直接杀了他但老和尚也逃不了一死“你们今日设下圈套,意欲刺杀郡王,这是犯上作乱,杀官造反。郡王相信你们,因此单人赴会,没想到少林寺竟是玄慈一人的私兵,啸聚山林,不尊王命。朝廷设立武德司监管天下以武犯禁的乱民,玄慈,你为了包庇叶二娘,刺杀武德使,此乃大不敬之罪。少林寺还不认罪伏法。” 玄慈原本没什么计划,只是抓住疑点拼命追查,赌一把,如果他真的勾结契丹人,或是他失言承认觊觎皇位,就有一个天大的把柄落在自己手里了到时候什么都可以再商议。没想到赌输了。皇帝身体虚弱极有可能早逝,独生子还未册立太子,他年富力强四处活跃,虽然没有去碰兵权但到处招揽武林豪杰,怎么可能不想谋反这是他赵宋会有的皇子吗 他估量了一下,自己是不可能为奴仆乞命的,也只有死路一条。缓缓跪下“老衲以下犯上,言语唐突,情愿为乱刀分尸,以熄郡王之怒。还望郡王高抬贵手,不要株连少林僧众。易筋经即刻奉上。” 其他所有人才迷惑的看着方丈,刚刚事发突然,他们还保持着对方丈的崇拜,甚至下意识的选择协助方丈。然后才反应过来自己究竟做了什么,大宋株连九族的事儿极少,但获罪流放也不可避免。 玄字辈僧人共二十余人,服色相同,各个端正威严。现在也不免疑惑迟疑的望着玄慈师兄。 林玄礼依然沉默不语。武德司首次出动就把少林方丈给弄了,以后行动更容易受阻碍,但绝无可能放过他。还得想想六哥会大发雷霆,大概率不会大开杀戒。但是章惇一定很想把他们调到前线去送死,在成建制的军队战争中,除非武功高到乔峰那个水准,否则普通的习武之人还不如训练有素的弓兵,甚至可能会因为冲的过快扰乱阵型,他们可以上战场但不是那种用法,留着给我以后用。 萧远山冷笑“大宋富有四海,无人修炼的成的易筋经算得了什么”他当年努力寻找试图偷过,但没找到,后来就听说百年内无人修成。这不废物吗 萧峰整理好心情,同仇敌忾“十一郎以德服人,以诚待人,折服天下英雄为他所用。何须亲自上阵殴斗”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92.少室山(下②) 玄慈思前想后, 也没什么能打动他不要株连少林寺的方法,最多能送他一个名声“郡王若要亲手杀了老衲, 以报方才之仇,老衲情愿束手待毙,为郡王亲手斩杀,死后声名狼藉,受人唾骂,是玄慈应得的报应。” 萧峰过去对少林极为敬重,并无恶感, 少林过去也没有丝毫仗势凌人的恶行,反而是屡屡践行侠义, 虽死犹荣。但今日他们不分善恶, 只看立场。郡王被掐个半死, 竟无一人出来喊叫制止, 令人心寒。他虽然不知道义弟的全部计划, 但很愿意把玄慈和少林切割开, 别让少林做玄慈的筹码。亲手杀了玄慈,对义弟来说可不能增加威望,反而叫人怨恨。 小郡王裹着狐裘坐在椅子上, 微微一笑“杀你又有何难与我而言, 声名又有何用本王既然执掌武德司, 早就将个人荣辱置之度外,一心为大宋披荆斩棘。方丈曾与本王同行三个月, 就该知道,本王喜欢一些更务实的东西。玄苦先归我,再说别的。” 萧远山和萧峰同步以眼神示意不能说这个不能让他觉得有的谈他这是谋反你别太轻易宽恕别人。他和我爹我可不一样。 林玄礼啊不是直接接管少林寺吗 玄生问“郡王爷要玄苦师兄做什么他多年不问世事,弟子也少。” 玄苦早就看破放下, 生死都随缘,听旁边小和尚简述了玄慈师兄都做了什么,简直难以置信。苦着脸低下头“阿弥陀佛,郡王吩咐,贫僧从命便是。” 林玄礼微微有点兴奋“萧大哥总不愿意去我家做客,嫌弃我。倘若他父亲师父都在我府中,我不信他这次还能不来。” 喜讯,这次很难得说的是真话。特大喜讯,根本没人信。 萧峰都不信,只当他是过分体贴自己,担心玄苦大师处境尴尬,特意伸出援手。现在已经有很多人用异样的眼神看他,就好像这位高僧大德勾结契丹人。他又是悲愤,又是恚怒,自忖行走江湖多年,哪一件事不是光明磊落,从不曾设计暗算、威胁欺骗,连日来不仅骗了丐帮上下,还坑害了师父。 心情激荡,面色依然稳得住,看出他没打算索要多少。突然伸手按住他的肩膀。 萧远山切换契丹话“你先别说话。想要什么” 林玄礼和他商量“只要我掌管武德司一天,调遣少林武僧当差办事,不得推诿延误。少林分出三百武僧,前往西南诸寺做法镇压西夏王气。怎么样” 萧远山感慨颇多,突兀的叹了口气“早说你心肠太软。为什么看轻自己的生死别人要杀你,你总不介意。” 林玄礼迷惑的睁大眼睛,哇我超坏的,交出自己的底线“我可没打算在少林大开杀戒,将来平星宿派和打西夏,他们还有用。玄慈和叶二娘必须死,诶,英英给我带了东西。咳咳咳咳。” 萧远山“你先威胁他们不要说破峰儿的身份,其他的事我来说。下次把章援带上,我能应付,他会做得更好。” 两人叽里呱啦,当众密谋。 萧峰都一句没听懂“二位谁来教我契丹话” “嘻嘻以后我教你。”林玄礼指了指身边那些棍僧,嘶声道“萧峰的身份姓氏,谁也不许外传。甭管是契丹人还是鲜卑人,既然到本王身边,都是我的人。听明白了吗”慕容复你快说我是不是男友力爆棚 “他可是个契丹人” “他父子还要在江湖中做什么” “你这是色迷心窍” “乔峰若不亏心,为什么要瞒着天下人。” 段正淳轻声说“十一郎,你嗓子受了伤,说话低声些,少林高僧耳聪目明,人人都听得见。” 萧峰沉声压过所有人的声音“自从辨明身份认回父亲膝下,萧峰已决意让出丐帮帮主之位,但事发仓促,才令副帮主及长老等人举荐新秀,也曾遣人致信少林,询问有无与我一般的俗家弟子推荐。皇天后土,人神共鉴。我萧峰若背信弃义,谋害中原武林,不忠于大宋,妄杀一条汉人的性命,愿受千刀万剐,世人唾骂。” 萧远山有些不满,儿子怎么选都可以,但他没必要对任何人做承诺。 萧峰心思电转,要事事平稳,不要有人不平不忿,扰乱眼下的安排,引发丐帮内部生乱。也别让他们以为散播消息能害我或是害到义弟如何。他目光如电,打量玄字辈高僧的神色,沉声道“待传位大典之后,萧峰即刻去十一郎身边,执鞭牵马,以报大恩。” 林玄礼心说,爽了,我一定要想法子让你和阿朱见面,全天候三百六十度嗑c。这不比王姑娘荡秋千有意思 玄慈也顾不得他是不是想要篡权夺位,那其实不是很重要“郡王爷不拘一格降人才,颇有天可汗之风。我少林绝不将此事外传。” 传个屁啊让天下都知道少林从小教养一个契丹人吗,再细问缘由,死了得了。 慕容复难以置信的看着他“方丈真是忠贞不二。” 你说的什么屁话,你夸他是天可汗李世民是吧 你刚刚是不是准备在他说自己想篡权的时候,立刻跪下效忠,以换取妻儿性命 我不会骂人,现在很需要包不同进来骂你。 林玄礼“嗯” 萧远山道“少林寺僧如何处置,郡王不能专断,要如实上报,等候朝廷批示。是全寺谋逆获罪,还是流放刺配,你们且等着。少林寺的兴衰存亡,只在郡王笔下。首恶玄慈,无恶不作叶二娘,十恶不赦,劫持亲王,藐视朝廷,离间骨肉天亲,妄议朝政,你们还有什么话说” 这不是你们说什么,你们根本就不能谈论皇位这件事,我都没敢问过他的心意。我不能问,他不能想。 萧峰大喝“玄慈,你想置郡王于不臣不悌的罪名,貌似罗汉,心如毒蛇,不知以此计害了多少好汉。” 已经有人准备为了少林寺而牺牲既然萧远山能被赦免,那么我们也可以充作奴仆,只要不要覆灭少林。 “郡王明鉴,这都是方丈一人所为。” “我们从来不知道这些事,情愿充当奴仆,只求郡王绕过少林寺的小和尚。” 玄慈示意弟子们先去帮忙找找自己的儿子是谁,低声恳求“叶二娘那年还不满二十,老衲当年年近四十。怪不得她。” 少林弟子大惊,今天遭受了无数震撼,道心不稳,但还是很震撼“方丈” “方丈怎么可以为着恶人求情” “怎么不顾念少林” “方丈犯了色戒不负责,今日对郡王大不敬,害的是整个少林” 林玄礼真的被气到“你们俩有一腿我不管。她杀了多少大宋子民嗯从二十年前开始作案,每隔天一条人命,一年就算是一百人,二十年也有两千人。我大哥现在出去大开杀戒,杀到他累死能杀得了两千人吗” 萧峰凝重的叹息“贤弟,你太高看我了。” “少林上下有两千人吗一县一村有两千人吗这两千人活到成年,每年缴纳赋税万两白银。咳咳咳我需要章援。”林玄礼摆摆手“杀一两个人可以赦免,这个数目,已是十恶不赦不赦。玄慈,这不是你偷偷跟人生孩子的问题,大宋上下偷偷生孩子的和尚多的是,抓到府衙去也就判一个杖责还俗。别人妻子被人拐骗丢失无法寻找,那是人海茫茫,可你当真找不到她吗民间怨声载道你不管,朝廷发下海捕公文你不怕,追捕四大恶人的仁人志士被杀的不计其数,你倒也不动不摇,稳坐莲台。” 玄慈叹息“罪过,罪过。老衲该生受王法,死后下地狱。” 叶二娘恨恨的咬牙“都是因为他偷走了我的儿子方丈,我们联手杀了他好不好” 玄生大喝“你住口玄慈师兄和你生儿子,你怎么不来杀他” “玄生大师说得对” “方丈,你儿子丢了你怎么不去找” 萧峰勃然大怒,又看这女人实在可恨可怜,如疯如魔,又死到临头,便也不说什么,只是着意提防她发暗器。 林玄礼想了想,决定说一句无耻双标的话“他可就偷了一个,还没杀,还只是送到孩子父亲身边。” 萧远山只是呵呵冷笑“报仇却不牵连家人,你痴人说梦。叶二娘,他若娶了你,我早将你大卸八块。幸而他没有娶你,你才能活到今日。” 去取易筋经的慧明拿了一本薄薄的经书回来,正要交给玄慈方丈。 玄慈一指对面,便拿了过来,跪献郡王面前。 萧远山伸手取过,抖了一抖,掏出手帕包裹,收在怀里。 另一个青年和尚跑来低声说“想起来了,方丈,您的,额,儿子,是虚” 玄慈抬手示意他不要说,他做惯了方丈,晓得现在该怎么竭力挽回一点。对叶二娘道“二娘,少林字辈是灵玄慧虚,他果然在少林寺内。一个孩子有你我这样的父母,倒不如无父无母来的洒脱自在。他生来不曾受父母养育之恩,又何必背负你我之骂名。” 叶二娘疯狂摇头,她虽然敬畏玄慈如敬神明,今日实在是忍不住了“他别人从我身边抢走时才这么大一点,他是从我肠子里爬出来的” 萧远山嘿嘿冷笑“这倒是我亲眼所见。玄慈,我你当初没杀我儿子,我也不会杀你的儿子,你不必这样小心防备。郡王爷一言九鼎,我和峰儿言出必行。” 叶二娘悚然一惊,再不说了。 林玄礼袖子里摸了摸,掏出一个银瓶,又清了清嗓子,嗓音嘶哑,勉强继续说完“娘子要我带上一瓶毒药,她果然高瞻远瞩,神机妙算。此药服后,武功散尽,十日之后暴毙,你们夫妻俩吃了。玄慈方丈宝刀不老,叶二娘风韵犹存,你们还可以认了儿子,找一个好地方,重温鸳梦,抵死缠绵。正所谓簪髻乱抛,偎人不起,弹泪唱新词。光头擂主运如蒲撞双荷。问一声大娘子这般可好,答一声好师父手段真高。上下的光头齐动,东西的两山频摇。这个说圣僧佛法高深同登极乐,那厢道娘子宿慧早有共赴巫山。到最后生同衾帐死同穴。也算了却此生孽缘。” 和尚之中有明白的,有不明白的也只是不明白其中一小部分,一时之间个个面红耳赤咳嗽连声。 年轻些的忙不迭的遮掩羞色,再望向方丈的眼神也变得有些闪烁,难以想象那情景。 倘若片刻之前,他说这话,早就惹得叫骂连声。但现在方丈既然承认了私情,还不推开她,啊啊啊啊不敢想啊啊啊啊他们手拉手了。 玄生、玄寂、玄苦等老和尚的面色更加难堪,太丢脸了。要是掌门师兄真和这女人再续旧情,哪怕是他们再说几句情话,大小寺僧那还有脸见人,何止是丢脸丧德行,哪里还好意思舔着脸教训别人。往日里训诫他人的话,都成了回旋镖。 但在玄字辈僧人中,只有他一个做过这些不堪之事。我们都没抬眼看过女人 还不如立刻抓走明正典刑。 在二十多年前围观了多次全过程的知名不具萧先生表示“哈哈哈哈哈哈一点也不差。” 他一开始心里不忿,看了和尚们的神色就明白了,玄慈的生前身后名都置之死地。 段正淳一阵低声轻笑,觉得还挺浪漫的,这么死了到也不亏,十一郎的情人虽少,手段却不比我差“风流债还该风流偿。十一郎真是性情中人。那对少林寺的处置” 林玄礼呵呵一笑“事关千人性命,小王不敢擅专。” 慕容复脸上红的耀眼夺目,微微低头,勉强戒备,暗暗的咬牙埋怨,郡王真是无耻之人,怎么可以绘声绘色的描写这种事啊,好丢脸哦。这么多人 萧峰对义弟的用意心领神会,暗自琢磨这还不够,还得加点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94.心有灵犀 林玄礼驻足, 回头看了看。沉思了一下,戳戳萧峰。 萧峰猛然醒过来,奔回去对玄苦说“师父, 我与您打点行囊, 即刻启程。” 玄苦垂首道“你年幼时我常教你做个坦荡君子,事无不可对人言, 今日你知道了, 老僧自家做不到, 玄慈师兄是这等人,老衲却分辨不清。实在羞愧难当。” 萧峰伸手搀住伤心颓败的师父“我只记得恩师每晚下山授我武艺,纵然大风大雨,亦从来不停一晚。难道契丹人就做不得坦荡君子吗知道自己不是汉人, 就要将多年性情都抛在脑后,立刻去烧杀抢掠” 林玄礼远远的说“来抢我快点, 咳咳咳。”差点偷阿朱的剧本,那不行。 萧远山冷眼旁观他们凑在一起说话,到比亲父子还亲。搂着郡王的肩膀“你少说话。看看你这小脖子。” 萧峰不禁抬头看了看,接下来就要将恩师托付给他。 郡王戳戳慕容复。 慕容复微微有点佩服他的心性和处事,不是谁被玄慈掐住咽喉都能这样镇定, 时候还能镇定自若的慷慨施恩,但不想表露出来。抽手“在下与郡王,从来不曾心有灵犀。” 戳戳萧远山。 萧远山帮他拢了拢貂裘的领子,系上领口的金扣,遮住脖颈上的伤痕, 盲猜“把瓶子拿回来” 点头。 萧峰很快就带着两手空空的玄苦和他的小银瓶回来,柔声恳求“父亲,您别恼。全看在儿子的面上。” 玄苦看了看萧峰, 又看了看萧远山,自是无话可说。他之前是主张把身世告知峰儿的,只是其他人竭力反对,自己想想也不应该无事生非,就失却道德“萧老先生。” 段正淳看他年纪小小,办事却张弛有度,消解了玄慈的威信,又施恩于少林叫他们心怀感激,生死关头临危不乱,有点难得。逗小孩“十一郎,何不戳我一下,让我猜猜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林玄礼忍不住被逗笑了,心说幸好性别不和啊。 伸手戳戳。 段正淳道“知道了。若依段某看来,此事处理的极为公正无私,顾全大局,只是委屈了十一郎。小王爷横遭劫难,仍能不动不摇谈笑自若,大心胸,大智慧,大慈悲,再过二十年,天下英雄非你莫属。” 林玄礼被夸的都要飘了。 段正淳看谁家孩子都不如自己家小孩,还挺好玩“这都是肺腑之言,你不必过谦。” “嘻嘻。段郎过誉了。咳咳咳。亏得我是郡王,不是郡主。” 段正淳虽然不知道梗是怎么来的,但可以加入,可以玩“若得郡王垂青,便是段某三生有幸。” 萧远山故意要让玄苦难堪“峰儿,你方才要说的笑话呢说来听听。” 萧峰知道越拦着,父亲越恼火,他们日后相处的时间长。便厚着脸皮说了“说是某地有一僧下山夜宿勾栏,以手抚摸前后,大呼奇哉,奇哉前面竟像尼姑,后面宛似徒弟。” 萧远山笑的超大声,震耳欲聋。 林玄礼“噗。哈哈哈哈哈。我听的那个是老僧往后园出恭,误被笋尖搠入臀眼,乃唤疼不止。小沙弥见之,合掌云阿弥陀佛,天报。” 玄苦完全不在乎,甚至他也听过几个调侃和尚的,以前出门,饭馆里总有人对着和尚瞎说八道。 山门大开,一行五人走了出来。 好些个江湖人士在寒风中等待答案。七嘴八舌的大声询问情况如何,叶二娘的姘头是谁。 谢宝谢璀兄弟俩就带着武德司众人,在门口跟少林僧人对峙,弓上弦刀出鞘,随时准备不惜生死的杀进去。“郎君”“方才院内有动武的声音。” 林玄礼点了点头,吹了一声口哨。 大白马立刻欢跑上前,扛着红罗伞盖的侍从紧随其后。 谢璀看郡王有些脚步虚浮,心情不好不肯说话,立刻上前扶他上马。 看看同行的这几个人,段正淳指挥不动,另外俩算是自己一党没有威信,冲着段王爷一抱拳,哑嗓子说“段王爷,告辞了。乔帮主,你给他们说说发生了什么。咳咳,叫少林寺僧出来据实说。” 萧远山听完黄段子又把脸蒙上了“再牵一匹马来。” 谢宝悄悄问他“郎君怎么了声音怎么了心情如此不佳” 玄苦知道自己半是当人质,半是还需要当打手,反正不是做客,也不多言,翻身上马。他身无长物,有经书便读经,没有便自行背诵。一日两餐,一茶一饭足以,根本不在乎。 段王爷也被褚万里、古笃诚、傅思归、朱丹臣簇拥住,低声询问。 褚万里朱丹臣刚刚偷偷找地方翻墙进去偷看了,见少林寺内戒备森严,自家主公安然无恙的看热闹,现在的问题是为什么打起来啊 丐帮弟子都飞奔上前“帮主,什么情况啊这是”“帮主,方才大伙听见里面交手百余会合。” 萧峰以内力注入声音之中,传遍四方山野“犯戒武僧及叶二娘现以服毒,武德司处事公道,段王爷、慕容公子与乔某有目共睹,诸位好汉不必心存疑虑。” 段正淳道“正是如此”哎叶二娘也算是痴情烈性女子,回去吓唬誉儿,不练武就要有坏女人把你抓走了。 有人问“玄慈方丈呢” “怎么轮到武德司处理了” 玄生飞掠到山门处,咬牙宣布“玄慈师兄便是犯戒武僧”这也是玄慈的吩咐,师兄懊悔做错了事,显然郡王在等认错归顺的态度,那就必须有。他之前一直对于自己被下毒,没法用内力的事耿耿于怀,现在知道这些,立刻觉得郡王做得对。当时他怎么知道玄生是好是坏 只是要亲口毁掉少林武林魁首的身份,又要为武德司洗清污名,实在是难堪。 这五十多岁眉毛花白的老和尚羞的满脸涨红“武德使明察秋毫,玄慈既犯国法,又犯僧规,今日被戳破丑事,无颜再见天下英雄。现在服毒未死,受了杖刑,若有谁不信,可以当面询问。” 众皆哗然。 谢璀谢宝和其他侍卫一见脖颈上的伤痕,大为惊恐,围着他转圈,仔细打量脖颈上的伤痕,估量能不能在回京之前恢复好。 问前问后,冲萧远山翻白眼。 “咱们只带了解毒药、金疮药。” 林玄礼被忠诚的下属们强行没收了屋里的胡椒和孜然,还有上好的山西陈醋和烈酒,瘫在金交椅里郁郁的端着一盏浓浓的川贝枇杷露,滋溜滋溜。一旁的茶炉上煮着甘草杏仁的这些舒缓嗓子的甜汤。 该写奏书了,然而现在开始后怕,铺开了文房四宝粗略写了个草稿,歇会再誊写一遍。 谢宝忽然想起来“郎君答应给丐帮一个姓奚的送两坛酒,我亲自送去,问问他们丐帮有没有活血化瘀的灵药。他们善使毒药,养了虫蛇,兴许有点偏方。” 林玄礼咬牙切齿“你还我胡椒和陈醋明早上喝不到胡辣汤把你们都吃了咳咳咳咳。” 谢指挥使知道他不是真生气,还知道郎君心里又高兴又得意,在快活的抖腿“郎君息怒。给您准备些什么佐料葱花香菜是囫囵个抱着啃还是大伙是去河里洗个澡冰镇冰镇,还是烧热水香汤沐浴您就说是冷水下锅,还是开水下锅” 被郎君扔橘子砸,立刻出去办事。 萧远山把酒坛子压在胳膊肘下,心里还想着另一件事。 慕容复鄙视他“郡王身负大任,心里便只有饮食男女这四件事吗”还以为你要谋反,还有点小兴奋。说罢,起身走了出去。想回家,想表妹,回去eo。分外空虚失落,现在去听风波恶和包不同骂玄慈。 “慕容复,你回来,你字写得好吗” 慕容复其实练过各家笔体,控制手指操控毛笔对他这样武功的人来说,易如反掌。汉字认的不是很全,写到是和名家发帖一模一样“还行。” “方才我大哥说的那个事儿,你替我拟一道王令。嗯,再写个准许他们三日之后关闭寺门,拒绝外客,令人不许骚扰的公文。” 慕容复略感羞愧,不会撰文“我不是文人骚客。” “不用写骈文,你捡简单白话来写,写复杂了还有人不认字呢。” 慕容复暗暗松了口气“行。” 林玄礼把玩着八苦银瓶,又喝了半碗批把露,突然绷不住乐了“这毒其实不是十天就死。到了服毒后第三天开始生病,头发掉落,视物昏花,乃至于筋骨酸麻,头痛欲裂。依照八苦的老病死顺序,受尽苦楚,老朽衰微,大约要十几天,临死之前病痛全消,死者脸上无限欢欣。他们要是懂事,就不应该活到最后。要是想苟延残喘几天,呵呵。” 萧远山“好东西” 谢璀略带敬畏,屋外天寒地冻,虽然没下雪,却能用冷水洗涤手巾以便冰敷,他捧着一盆水要出去泼掉“是娘子炼制的灵药。” 萧远山换了契丹话问“别人要杀你,你从来不为此生气。你还是个小孩,连胡子都没长,怎么总将生死置之度外” 林玄礼摸摸下巴“长了,我只是刮掉了。” 萧远山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看的小孩略微不自在,才问“你哥哥不是对你很好吗你这样被娇养着长大的小王子,别说是有人要杀你,就算打你一下,骂你几句,都应该被气的暴跳如雷。如果被掐住脖子的是慕容复,他早跑回他老婆怀里寻死觅活去了。” “哈哈哈哈哈哈咳咳咳。”林玄礼以手掩面,也有点奇怪。但这能怎么说,又不能说我上辈子是个厨子,什么傻逼客人都见过,脑袋上莫名其妙被人敲过几瓶子,人话都听不懂乱发脾气的二傻子一天能见七八个。比起突如其来的神经病,这种心里稍微有点准备、又有底层逻辑的袭击,反而还能接受“你想杀我,我却不生气,这不好吗” “你可怜我,又爱乔峰,因此息怒。可是玄慈对你大不敬,你也不生气。如果不是叶二娘杀害无辜太多,你连他们也能宽纵。”峰儿都快气到大开杀戒了。 林玄礼想想还真是,问题还在上辈子的经验上,就连和章惇生气也不是真生气,哦豁我心态好平稳,难怪英英爱我。像我这样的男人,又会煎炒烹炸,拌凉菜小烧烤,又情绪稳定而幽默,好难找哦。“上天待我太厚,我一直害怕水满则溢。玄慈嘛,他恨我骗他,这还不简单,招人记恨必然会报复。” 萧远山隔着面罩看他“天可汗,你想当吗”受恩太过,不论他想做什么,也只能遵命行事。 林玄礼有点惆怅,除了和英英没和别人聊过这个话题“我说全然不想,恐怕不是。我说我想呢,却也不希望六哥早逝。我尽力希望他活着。神器更替,都是天命所归。” 萧远山知道他的态度,就点了点头,不再和他说话。 想了一会事儿,忽然说“本来打算顺路之后往山东一行。宗泽在那儿当县令,我极喜欢他。去瞧他一眼,吃顿饭,还赶得及在过年前回京。哎呦,给娘子的新年礼物备下了,给六哥和三位娘娘的贺礼还没置办呢。英英是绝对不管这些闲事的。咳咳咳咳。” 萧远山“你今天少说话。再叨叨,点你哑穴。” 小郡王震惊的睁大眼睛“你还是这么不讲理诶。” 萧远山没再问什么,提起煮了一刻钟的茶壶,斟满一杯甘草镇咳汤。 武林中人大骂武德司,但稍有点体面,有功名,算是士绅、不太固执的,都来悄悄拜见。 郡王只能贵人语话迟,并且装作对每一个有点名声的人都很感兴趣的样子,并不轻易许诺。 进行一些平易近人的大撒币行为,富裕的便送一匣点心,穷困而看起来不错的则给几两银子作为酒钱,令人作呕的在进门前就被筛除掉了。 谢指挥使带着两名丐帮长老回来“郎君忙吗” “郎君正会客呢,您请。” 林玄礼正在受人恭维,一抬眼就看到奚长老和陈长老走进来,两人一个竭力救过他,另一个是结拜的见证人,不由得笑着点头,抬手示意请坐。 客人也识趣的离开了。 二人作揖落座。奚山河摸摸自己胖胖的脑袋“帮主喝醉了。奇哉怪哉,帮主一项千杯不醉,今日只喝了几斤,忽然醉倒。谢指挥使到的时候,已经睡倒一阵了。” 陈长老直入主题“谢指挥使说郡王受了外伤,需要些活血化瘀的药。您若不嫌弃老叫花子的东西脏,拿水来洗了手,要看看伤处再敷药。” 小侍卫捧来水盆给他洗手。 林玄礼伸手解开围脖“大哥他说了什么吗” 二人都一惊,声音怎么会这样嘶哑“帮主说他一世英名,少林玄慈陷他于不仁不义,不忠不孝。大伙不知就里,没敢细问恩怨。才听说玄慈那老和尚,嘿。” 陈长老仔细搓胰子“帮主说他要往雁门关一行,过年时祭拜一位故人。您这脖子” 萧远山突兀的一怔,这才想起眼看就要过年,纵然是万家灯火,并无峰儿的容身之处。他这些年也不过年,也顾不上拜祭亡人,总在暗中调查寻找蛛丝马迹,空闲时就竭力练武,其他时间潜伏在所有可疑目标身边,暗中观察。什么过年过节,没有家的人不过。 林玄礼幽幽的说“玄慈掐的。二位有什么灵药,给我把血色弄淡些,京城据此只有三日路程,大过年的,叫家人看了岂不伤心。” 陈长老“这不好办。活血化瘀要用些热毒,疏散开来,皮肤也会染色发青发黄,要么针刺放血,要么用药油用力揉开。这脖颈咽喉又不能揉,听郡王的声音,咽喉也受了伤。” 奚山河想了想“要是有位武林高手,以内力疗伤,大约能好些。要说治外伤的灵药”还真知道有一个人,只是不知道来没来。 谢指挥使“来了这么多武林中人,谁有这样的灵药郡王第一次率众出京,就被人掐成这样,回去可真没法交代。我们到不怕受处罚,只怕郡王日后再想出京,一定是难上加难。” 小郡王淡淡的摆摆手“我本来也不喜欢四下乱跑。将来武德司内自然有通达干练之人替我出公差。只是娘娘和官家看了心疼,我心里过意不去。” 陈长老一直担心一件事,特意跑来当然不是看他的伤势,是为了打听这件事“乔帮主连日来,总是暗示即将离开丐帮。帮主正当年富力强,丐帮也是帮主一手振兴,真不知道这是何故。” 林玄礼微微一笑“等他说了你们不就知道。” 陈长老十分沮丧,想也知道帮主去意已决,是一定要抛下大伙了。也不敢说他另攀高枝,就什么行当都比丐帮高啊“帮主是丐帮有史以来最端正勤恳的,天纵英才,谨慎干练,精与谋略,无所不知,丐帮承帮主的眷顾提拔,才有今日。只怕帮主的出身低微,日后不免受人排挤,还请郡王爷三思。” 朝廷就他妈不是一个凭实力说话的地方,靠的是家庭背景无,进士及第无,同门好友无,同党勾结无,背后挨骂帮主还能听的清楚,也不能全靠郡王对他莫名其妙的热爱吧,好惨啊我的帮主,被人家礼贤下士给骗走了。 奚山河对此心态良好,感觉帮主还会生点气回来继续当帮主的 慕容复享受了一番仅针对玄慈的辱骂大会,心情良好,笑着走进上房屋内,放下两张纸“朝廷公文的格式我不清楚,还得用印。” 林玄礼拿起来看了看,虽然比较江湖口吻但也谦虚客气,置办超度法会公文写的郡王慈悲垂怜苍生,勒令少林关门的告示又义正词严“慕容公子真是文武双全,人中龙凤,一点也不假,用词简练,笔体精妙。展星,拿公文纸张来,这篇告示换大字誊抄一遍。谢璀,取我的印信。” 武德使、遂宁郡王之宝两个印章都得盖上。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96.我也太棒了 “你听的真全。除了义弟和我父亲、恩师之外, 过往的叔伯兄弟,至交好友,很快就都要舍我而去, 避如蛇蝎。”萧峰忽然松了口气, 这要不是偷听到了, 真没法和小姑娘说“这就是我之前跟你说的事。阿朱姑娘, 承蒙错爱。” 阿朱什么都不管, 一直追了过去, 默默跟着。见他在自己跟不上的时候放缓脚步,心说也不是没希望嘛, 一直等到他站住, 这才气喘吁吁的追问“从郡王被玄慈抓住, 我就在旁边瞧着,都看的清清楚楚。您姓乔还是姓萧,是汉人还是契丹人, 将来是归隐田园还是加入声名狼藉的武德司,我都不在乎。” 峭壁上刻的契丹文上黑褐色的血迹斑驳,往悬崖下探头一望,只见深深一道裂谷, 漆黑暗淡, 云雾飘荡, 令人惊心。 萧峰不觉得她能全然不在乎,辽狗的名声凶残可怖,多叫人害怕。小姑娘大概只是好心“你心里瞧不起我,也不用多说好话宽慰我。你回家去吧,江南水乡那才是你该住的地方。” 阿朱可怜巴巴的看着他“我知道了,你是契丹的英雄好汉, 要追随郡王做高官显宦,看不上我一个小丫头,故意这么说。” “不是,你是慕容公子的丫环,我怎么会瞧不起你。” “今后我做你的丫环,公子只会高兴,决不会见怪。” 萧峰双手连摇,道“不,不你瞧我这等粗野汉子,也配受你服侍么” 一种来自血脉深处的力量,让阿朱选择直接走上前,拨开他双手,坚定的扑到萧峰怀里,双手抱紧。 萧峰头皮一麻,竟然无力反抗。 阿朱在他后背上轻轻摸了一下,手感坚硬如一摞书,轻快的笑了笑“我从少林寺听完那番话,看你抹瞎了叶二娘和玄慈的眼睛,心里觉得很痛快。可是大爷你的神色很是难过,或许要到这儿来,就先来了来等了你七天,前前后后小半个月。乔大爷,我要是在意你是契丹人,悄悄的走了,也没人知道我来过。咱们又没约定见面,是我自己一厢情愿,乐意跑到这儿来吹山风打老鼠。” 萧峰面露笑意“让你受苦了。” 阿朱定定的望着他,却只是笑了笑“等您怎么能算吃苦呢,等一两个月,一年半载,我也愿意。”才不会,计划是等一个月还不来就回去换计划。 她有点心虚,怕他看穿自己才不会傻傻的等那么久,开玩笑说“只怕你再不来,我就要混到契丹人中,去骑马打猎冒充一个契丹姑娘,再回来找你,到那时候,大爷你还有什么推脱之词” “我娘就葬在谷底。”萧峰侧过身,挡住呼啸狂乱的野风。抬手轻抚她脸颊上的疤痕胎记,小姑娘说出这样的话来,却一点都不脸红,想必是在心里酝酿了很久。也不觉得胎记难看,反正自己也没多好看,谁说娶妻一定要天姿国色这分真心真意,怎么敢辜负。把她紧紧搂在怀里“咱们在此定下终生,她泉下有知,一定为我高兴。阿朱,我再也不是一个人了。” 他是真想隐居休息两年,除了喝酒打架别的都不管,休息够了再出来当差办事,为了丐帮兢兢业业百般筹谋十几年,无数次坎坷磨难,在生死关头侥幸生还。现在还要打起精神来假装无事发生,已是身心俱疲。父亲和义弟俩人默契非常,俩人情同父子,心思相通,城府也类似,算计人的时候都不用交换目光。并不是嫉妒,他很为之高兴,只是需要歇一歇再加入其中。 阿朱便冲悬崖方向拜了一拜,再望向他时,更添了一份羞涩和开心。“乔大爷。” 萧峰一开始没反应过来,也跪下拜了一拜,权当把拜堂的那一拜提前磕了“别叫我乔帮主乔大爷,叫大哥。我终究是姓萧的。” 阿朱故意叫了一声“萧大哥。” 萧峰不胜欢喜,拉着她坐在悬崖边的巨石上,看看此处异于中原的苍凉风景,将心事和盘托出“我正在寻觅弟子,准备传授武艺和帮主之位,还要有几年光景。你有什么打算,是先受些委屈做帮主夫人,等我道明身份之后跟我一起走,还是等我几年你年纪还小。”小姑娘还不到二十岁呢,额具体多少看不出来,不会分辨女子的年龄。 阿朱断然道“我着实不想在等了。” “往后绝不再叫你吃苦。” 阿朱摸摸他脸上的泪痕“萧大哥,你认了父亲,亲手杀了仇人,二十多年后终得团圆。朋友弟兄若是没有了,还能结交新的。我们公子爷一向形单影只,一个朋友也没有,他也好好的呀。为什么这样难过” 萧峰既然决定娶她,自然倾诉心声“我自十几岁到汪老帮主身边,视他如师如父。他却是带头人之一。我和杀我父母的仇人多年来对面不相识,还尽心侍奉,烹茶煮饭,四处奔走御敌,我父亲暗中见了岂不难过这些倒还罢了。这些年虽然对少林推崇备至,其实不太熟,我恩师虽然瞒着我,终究没太害我。但汪老帮主常教我以杀光契丹人为己任,我也遵照而行,这些年杀了不少,虽然不杀老弱妇孺,也不知道有多少是我的骨肉血亲。我还骂人家是辽狗,是契丹狗,我自己又是个什么东西他们杀了我妈,亲眼看着我爹跳崖,还要栽培我做一把杀人的快刀。哼。竟恨我至此。” 阿朱听他咬牙深恨,杀气毕露,直觉微微有些紧张,伸手摸了摸他心口“他们怕你,越做了亏心事,越怕越恨。” 萧峰捉住她的手,按在心口“阿朱,在我最痛苦的时候有你陪着我,我真高兴。” 阿朱快乐的依偎在他肩头,从决定追求,到今日可以定下终生,手拉手坐在一起,用了没几个月。 我也太棒了。 萧峰沉默了好一会“只是我出身卑贱,丐帮终是下九流,又素来讨厌那些一本正经沉默寡言的人,在朝廷中未必能长久容身。十一郎身边人都是极正经的,他皇帝哥哥又爱他很深,未必愿意他留我在身边厮混。贤弟他为人慷慨,情愿仗义疏财,萧峰男子汉大丈夫,不能白白受人恩惠,也当不了陪酒耍笑的帮闲。或为他当差办事,出生入死,总不能叫人失望。” 平心而论,别说那是皇帝,哪怕我是个普通富商,我也不愿意兄弟和乞丐头子天天在一起玩,必然是乞丐巴着他不放,要钱要酒。他越是慷慨,替我照顾父亲和师父,越要尽心报答,别叫别人瞧不起我。 阿朱笑道“你若做了大官,我只配做你身边的小丫鬟,服侍你饮食起居。是在中原男耕女织,还是去塞外牧牛放羊,我都愿意侍奉左右,你高兴时冲我笑一笑就好了。萧大哥,你和郡王两个人又公道又相亲相爱,在和尚庙里也敢说笑话,怎么会有谁对不起对方呢”乔帮主要是做了公子爷的袍泽,好嘛,公子爷又要生气之,暗中嘀咕也,翻白眼乎。 萧峰把她搂在怀里,解开半旧的大氅裹在她身上,挡住山崖之间门无穷无尽、虎啸龙吟似的狂风“咱们拜过此地,终我此生不会纳妾。” 阿朱突然之间门得偿所愿,和自己想要的一点也不差。心满意足,又坐了一会,暖呼呼的昏昏欲睡,打了个哈气。 “你累了,我们回帐篷去。这儿太远了,我背你回去。” 去小小的帐篷旁边,已经是日落西山,阿朱动手拔钉子拆绳索“我不要睡在这儿,夜里风声呼啸像狼嚎一样,整夜都睡不好。” 一起收拾了东西,牵着马匹,往关隘内她存放东西的客栈去。 阿朱先上楼去梳洗,萧峰在楼下喝酒,喝了两斤还不见她下来,上楼去催。敲门“先吃了饭再收拾。你都瘦了。” “萧大哥,你请进来。” 萧峰推门进屋,看到明眸皓齿活泼伶俐的小姑娘,穿着一件兔皮褙子,两臂露出粉红色绢衣,坐在桌旁,头上金簪绢花,皮肤白皙无瑕满室生辉,水汽朦胧“你妹妹呢” 漂亮小姑娘狡黠的一笑,点了点桌上的木盒“阿朱在这里。”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萧峰迷惑的掀开盒盖,只看到一张人脸,触感柔软至极,就和方才摸过的肌肤一样。悚然一惊,下意识将小美人提起来拖到面前,拎着她一抖,厉声质问“阿朱在哪里你把她杀了吗” 他满脸杀气,目光中尽是怒火。 阿朱心里又害怕又欢喜,还是很恐怖,赶忙说“我就是阿朱,那只是我的。真的我没有姐姐。” 暗自懊恼,她还是为了赶路方便,然后在雁门关旁边天寒地冻,每天只是偶有商队路过,等的百无聊赖心急如焚,白天数飞鸟夜里数星星消磨时间门,就忘了脸上还贴着面具。 萧峰实在被吓得不轻,刚决定和颇为欣赏的可爱姑娘定下终身,就看到她的脸放在一个盒子里,被人推到自己面前。换做平时也能反应过来,只是接连数件事都太过凶残离奇,以至于猛一下将所有人都想的太坏了。 他惊怒交加,把她撂下,抓起面具看了看背面,嗯,不是人皮“你易容见我。”是为什么缘故看我是爱惜你的性情还是容貌不理解。况且换做别人,可以姐妹两个都娶了,有什么可试探 而且我真得认识一个人,能在瞬息之间门把人的脸皮剥下来。算了这个就别说了。 阿朱腿软了一下,跌回椅子里。惊魂未定拍拍胸口“我是为了赶路方便,哪知道会几次三番的遇见您。等候的时候又有来往商队,很麻烦,方才答应的太快,心里欢喜,就忘了撕掉面具。” 她脸上还带着泪珠,忽然一笑“原来乔帮主天下无敌,也有不知道的事。” “丐帮长老中有人精通易容。我一窍不通,根本学不会。险些伤着你。”萧峰看她肌肤白里透红,想起来一个小姑娘怎么可能说了那些话还不脸红,我这风吹日晒的脸都红了“我被事所迷,竟然失了分寸。阿朱,你别伤心。我一直真以为你有个姐姐呢。竟忘了一直听着屋里的动静。” “你是盖世英雄,不喜欢骗人罢了。”阿朱拿回面具检查了一下,没叫他扯坏,贴在脸上“本想撮合乔大爷和我的漂亮姐姐,没想到哦。丑丑的小丫头反倒是捷足先登你要是嫌我丑,我就反应过来了。” 萧峰看她只觉得可爱,伸手刚要帮她抚平领口的褶皱,又怎么敢碰,强行拐了个弯抓起茶杯“丑妻近地家中宝。” 阿朱满脸绯红,一开始学易容就是为了捉弄人,突然有了个坏主意“萧大哥,你愿不愿意帮我一个小忙” “你说。不论什么事,只要不违背道义,就算再危险也没关系。” 阿朱吐了吐舌头,把面具展开放在匣子里,涂了一点油脂保养。看萧峰扭头避开视线不看这诡异的一幕,盖上盖子“我之前见了公子和包三哥他们,我也做着易容没摘,包三哥风四哥都嘲笑我痴人说梦,除非有好心的菩萨帮忙才能成功。我想个法子捉弄他们,你要帮我。” 萧峰觉得有点丢人,但还是答应了“我把他俩打一顿” “那不好玩,他们俩生平就爱打架,输了也开心。被你打一顿,岂不是美死了。”阿朱开始构思“有了,你去和他说,姐妹两个你都要了。他说是易容的,你就说不信,要他把漂亮姐姐也交出来,我躲起来,看他们怎么办。” “我干嘛不信呢。慕容公子身边高手如云,藏龙卧虎。” “也是,这个不好玩,还有损你的体面。” 萧峰不禁微笑,伸手拍了拍她的小肩膀“下楼吃饭,吃了饭慢慢想。别管什么体面不体面,你要捉弄他们两个人,只要不闹大都行。我在玄慈面前,还和义弟一顿乱说呢。那都是假的,他和郡王妃好得很,只是那老和尚心里脏,捉弄着玩。”谣言虽然没有传出去但是也太混乱了,丐帮可能是又穷又脏,但只是物理上,不是精神上的。 阿朱本来觉得,如果郡王愿意充当好心的菩萨,包三哥看他一语成谶一定惊呆了,那还蛮好玩的,但是素昧平生,又怎么好意思提这种冒昧请求。仔细构思,反复推敲,乔帮主成亲大概能吸引包三哥他们过来送贺礼,一看是我可我不能还戴着结婚啊 突然听到一个年轻清朗的声音“诶我听他们说酒馆里有位绝色佳人,特意过来看看,原来是乔帮主携夫人至此。” 阿朱猛然被这么一叫,还有些害羞得意“大哥,这位将军是” 萧峰“折家军主帅的爱子,折可运将军,少年英雄,双手能开连珠箭,十五岁时就携精兵上阵杀敌,所向披靡。折将军,当日一别,你一向可好” 折可运的目光没忍住的看了好几眼,哇这小美人也太漂亮了“好得很呢,我才被调来不久,这也算他乡遇故知。” 阿朱装出一副温婉的样子,福了福身“折将军。” “英雄美人果然般配,把我存的好酒拿来。” 萧峰心里奇怪,之前见面时他没这么热情,看我抓了云中鹤也只是高兴,远没有这样亲热。必然有事“难得遇到折将军,咱们好好喝他两坛。”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97.离美女远点 一人五斤, 爽快的喝了下去,把折可运灌的半醉。 萧峰神色不变“承蒙你款待,乔峰可有效劳之处” 折可运托着腮在桌子上, 拿上好的山西陈醋拌在汤里, 喝了解酒“乔帮主, 听说你快要加入武德司了。十一郎就好练武, 他自己练不好,就找一个武功卓越的妻子,多养门客,再有北乔峰南慕容左拥右抱,真快活。” 阿朱掩面偷笑,心说你们又可以凑在一起说笑话。 萧峰“还要几年呢, 现在高手如云, 也不缺我一个。” 折可运双眼闪亮,凑近些道“武德司什么时候对星宿派动手我是在山西,我叔伯爹爹都在那边。他们近日来越发嚣张了。”靠近西夏, 也是星宿派星宿海所在的地带。 旁边传来一声不屑的轻笑。 萧峰刚要说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义弟他得养养伤了,伤好之后最起码要等少林寺做完法会一起调拨开拔,就看到有两个藏头露尾的食客起身离开, 这没什么,只是在路过客栈内的火盆时, 袖口落下一点灰色药粉倾入火盆中,那人的指甲青中带紫,手腕上戴着一条星宿派的丝带。 把阿朱提起来往楼梯处一抛,按了一下折小将军的肩“闭气。都出去。” “一位,留下吧。”萧峰一把抓住个高的男子, 对方挥掌反击,他担心星宿派毒功伤到阿朱,立刻下重手一掌震碎对方内脏,提着按在火盆边,按住穴道,抓着脑袋把升起的毒烟都吸干净“说说这是什么毒” “我们星宿老仙,想请折小公子去做客。不相干的人走开。”阿紫发出一连串银铃似的笑声,掀开兜帽,露出一张白皙精巧、娇美可爱的脸庞,嘴唇微微一撅,袖口飞出两道毒针。 折可运用醋蘸了手帕,捂住口鼻,拔剑上前帮忙,闭气和另一个突然暴起冲来的民夫过了几招,一剑杀死“小心背后” 萧峰挥手一道掌风,让毒针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刺入小姑娘的小臂之中。 这算不上什么重伤,一般来说就算是不会武功的小孩,在床上打滚时被针扎上,嗷嗷喊两声,把针拔出来,也就行动自如了。 但这是星宿派的针。 阿紫脸色一僵,难以置信的低头看看自己细如牛毛,暗杀了三个师兄师姐都完美的毒针“我,我” 萧峰看了一眼,现在立刻切开伤口,用内力护住心脉慢慢往外逼毒,还有得救,但这小姑娘既不无辜,又颇为歹毒,耗费大半内力救了她又有何用。 虽然是可怜可惜,但星宿派如果再有埋伏,还要一番大战。 折可运闷闷的说“我好晕” 萧峰“再喝点醋去。” 阿朱飞快到了室内,戴上面具抓起另一件外袍,翻窗跳下小巷,将客栈房前屋后仔仔细细的观察了一圈,没看到有异样人物埋伏。远远近近的都观察到了,只有些商队镖师划拳行酒令,但看他们的毛发指甲都不是用毒的。 就回去在客栈门口探头,见大哥招手才进去,伸手在脸色铁青的美貌小姑娘脸上掐了一下“诶,长得挺好。卿本佳人,奈何做贼啊。” 折可运喝完醋,砍断漂亮小姑娘的双手,顺着伤口往外挤了挤毒血,那血液乌黑,滴在地上直冒白烟。再用内功帮她驱毒,已经是毒气攻心,回天乏术。心疼了半天,宽慰自己“真漂亮啊,可惜她用毒针伤人,以至于反噬自身。多亏她死了,否则一定让我色令智昏。我大伯常说,星宿派无论男女老少,都应该斩杀殆尽。刚刚听说这里有个美女,不会就是她吧” 萧峰道“大概是她,我夫人刚下楼才喝了一杯酒。” 阿朱蹲下身在她身上摸索搜捡,先隔着袖子摸到了针筒,拆下来,又在短靴内拔出淬毒的蓝瓦瓦匕首,腰间悬挂的小刀难得毒,荷包内却鼓鼓囊囊的满是各种毒药,探手入怀,又摸出几样宝贝一把玉箫。都一总堆在地上。 萧峰也很熟练的对昏迷不醒的男子做了同样的事,搜身,掏干净,两堆东西相距不远,他蹲在地上指指点点“阿朱你看,穿心钉,极乐刺,无形粉,碧磷针。尸毒丹,毛毛虫丸,妖胎锥,嘎巴珠。他们真下了血本来针对折将军。” 阿朱听的目瞪口呆,大哥懂的好多哦。 折可运蹲在地上看看,什么都没敢碰,惊怒交加“乔帮主少说了一样,还有美人计。人人都知道我好色但有礼,倘若是美女相邀,真不用费多大功夫,进门吃酒,装箱抬走。” 阿朱只有一个问题“毛毛虫丸是什么” 萧峰想了想,很难解释。拿蛋壳往地下一摔,落在地上就是一个假的毛毛虫,一根根黑针耸立“这是他们用毒药做的,挺结实,一拍碎就散发毒粉。平时用香灰包裹,装在蛋壳里。折将军多加小心。” 折可运沉默片刻“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乔帮主你今日救了我一次,我也不能请您常留在这里。日后我离美女远点,也就安全的多了。就不信一伙乡野村夫,还敢对朝廷命官如何。” 萧峰想了想,也给他交个底“郡王和我议定,得等三月往后才好动手。他可以调派少林寺僧,共同参与围剿。星宿派行踪不定,不能一举擒获的话,跑了的更难追杀。” “我是武将世家,自然是全听调派,即便是孤军深入,只要朝廷旨意也不敢怠慢,何况只是等一等调兵遣将。”折可运慷慨正气,义正词严。在乔帮主赞许的目光中,说完了正经事开始八卦“乔帮主,听说少林方丈和叶一娘还有江湖上著名的女匪都有染,这些年可没闲着,生了十七八个孩子,真的假的” “据我所知,就叶一娘一个,只生了一个儿子。” 折可运沉思了一会“那一定是他不肯交代喽。传言虚虚实实,未必就是假。破戒都破了,儿子也生了,小老婆武功高来去自如,还不趁机多咳。我可是知道的,方丈一人独居” 萧峰本来想解释一下,但他这种色鬼式分析实在是太合理了,坏事都干了,难道还有底线吗。 折可运眉飞色舞“十一郎和我常有书信往来,他说玄慈特别好骗,他就对人说了一句跟你睡腻了,玄慈当时就哎呀呀呀,那可不是吗,换个正经和尚听不出什么歪斜来。和尚们不也是大通铺睡觉么。谁出门赶路在外,谁不是挤一起聊天睡觉,我还陪过他几夜呢。” 萧峰突然感到很无助。不过我父亲就算蒙着脸,看手和声音也得有五十岁上下,玄慈还能信那种离奇谎言,很难相信他上岁数之后就规矩起来。 片刻后,阿朱嘴巴上油汪汪,拿蛋壳回来收拾的掉在地上的毛毛虫。菜还没吃几口,又有客人来,看大哥喝酒喝的很好看,耽误吃饭了。正好要用蛋壳,她顺手炒了几个鸡蛋吃“大爷,我看了周围没有埋伏,这药粉处理干净了,咱们换个地方去吃饭喝酒。” 折可运“既然这一位身上东西都收拾干净,我叫亲兵进来将尸体销毁,别引人注意。拉到雁门关外,狼吃鼠咬,风吹日晒,几天就化没了。这姑娘漂亮,还是好好收葬了吧。天可怜见。马上到了宵禁的时间,我得走了,一位别换地方,收拾干净就好。” 萧峰踢了一脚那星宿派男弟子“这个还没死呢。” 店里的食客已经敏捷的逃光,掌柜的和伙计也不例外,折可运吹了声口哨,门口的亲兵立刻进来。 折可运“这厮还没死,收拾利索了剥光了关进大牢里,等我提审。” 阿朱还在旁边装模作样“我去请夫人下楼。” 萧峰可爱 掌柜的和厨子又跑回来,拿了折将军赏钱,收拾了桌上的残羹剩饭再上新菜。 一人各自回屋,萧峰似睡非睡间,猛然间想起一些言论,从契丹小狗和他美丽的女主人开始,一直想到在少林寺那些就很放浪的词语。和尚听了都受不了,何况自己只是凡夫俗子猛然间又想起阿朱就在现场看着,虽然自己做的事不怕人看,都心安理得,可是最后讲了个不该说的笑话,也叫阿朱听见了。 太尴尬了,只得翻身坐起,屏气凝神,打坐练功。 阿朱开开心心一觉睡到天亮,起床就去购物。 边关有许多商队往来,契丹商人流行做汉人打扮,汉地商贾穿契丹人的衣裳花色。 弄到一件契丹流行的女子红袍,是别人做好了还没穿过的,加钱买下,一副鱼龙耳环换下珍珠耳环,拆散发髻梳了发辫。自己看着只觉得漂亮好玩,想必大哥醒来见了也一定高兴。 萧峰在她一进门就醒了,一翻身坐起来“阿朱你怎么穿成这样。”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夫唱妇随。太暖心了。 阿朱端着一只碗,看他神色就知道已经明白自己的心意,却不回答“大哥,要不要喝点很奇怪的奶茶” “奇怪” 阿朱又啜饮了一口“唔很难评价。” “我尝尝。” 煮的团茶,加了奶、盐、椒、姜,是待客的上品,送给慷慨的客人。 萧峰喝了两口,感觉挺怪,但想到自己是契丹人应该喜欢这种饮料吧喝完了还真觉得不错,余香浓郁“还不错。只是喝不惯,要是从小喝这种东西。” 阿朱不希望他不开心,却又做不了什么,伸手帮他整了整睡乱的衣裳。 萧峰“我还是喜欢喝酒。咱们喝酒去。先送你回京,我和慕容公子几次见面,还不曾正式拜会。听人家说他心高气傲,我看倒也不是。” 阿朱露出一抹甜笑,捉弄人的计划有了新方向,准能把包三哥吓一大跳“公子桀骜不群,很少和人交朋友,但对于乔帮主他自然会格外看重。” 有亲兵叩门“乔大爷,我们折将军有请,知道您赶路匆忙,特意置办酒宴送行。” 折可运“我派人往京城送信,也要给武德使写一封信,乔兄有没有信件叫使者带去” 萧峰原本打算很快赶回去,现在慢一点也不急。突然看了一眼阿朱“阿朱,离家这么久,他们一定担心。你去替我写封信。” 阿朱撂下筷子应了一声,去隔壁屋的书桌上,取信笺,饱蘸浓墨写了一封信。 折可运“乔帮主福分不浅,尊夫人这一身穿着,比契丹美女漂亮多了。我有一件上好的狐裘,别人送的,敬奉夫人,黑狐裘配红袍,再搭一条金抹额。” “好,多谢。”萧峰昨天救了他,也就顺理成章的收下回礼“折将军,我看你府上也有两个契丹人,你就不怕” 折可运大笑“那几个骚包,就爱卖弄珠宝首饰,平白叫人笑话。人虽然是契丹人,金链子是银镀金,蜜蜡是拿松油子仿的,就那对金耳环是真的,还经常摘了换酒喝,发饷了再赎回来,啧。但他们人可不坏,忠诚悍勇,百战雄兵,和另外一个党项人都是跟着我家出生入死的。我三叔借给我的人。” 萧峰也就放下非我族类的问题不问了。 阿朱写完了信,除了透露当前进度和地点,刚刚经历的事儿,装模作样十分苦恼的表示人家没有露出真容,乔帮主看我一片挚诚,就已经接受了,这可怎么办呐。他会不会觉得我在骗他啊叫包三哥风四哥去劝劝乔帮主,还是娶漂亮的那个姐姐吧。 咯咯笑着回来,把封了口的书信递上“有劳折将军。” 坐在萧峰身边继续吃饭喝酒,忍不住对着一桌山西菜笑的眉眼弯弯。 一人一上路,萧峰就问“你想了什么好主意,不和我透个底” 阿朱果然裹着新的狐裘,也用宽宽的坠着金银饰片的大红抹额遮住额头,免得纵马时风吹了太阳穴头疼“包三哥巧言善辩,我请他去做说客,劝你回心转意,去娶我的漂亮姐姐。哈哈哈哈。叫他们苦恼几天,等回了京城,再告诉他,我已经被大哥看破了” 萧峰自然帮惹人喜爱的小姑娘“不急,我哪里就能看破你。等他们做了说客,硬着头皮编出一套词来说了,等你笑够了,再告诉他们。” 送到郡王府的信件,根据收信人的姓名送到慕容公子面前。 慕容复“e。” “表哥,这也是一段武林佳话。”王语嫣讶然“阿朱竟然真成功了。”她还真厉害啊,在速度上比我可强多了。 慕容复试图找茬。找茬失败,之前那萧峰为人不正派的传言大概只是郡王自己造谣取乐,想必郡王是金枝玉叶,也不愿意躺在他身下。 强行找到一个缺点“他年纪比我还大。武功虽强,却没置下什么田产家业,别说是奴仆侍女,就连套宅子也没有,还住在总舵里。到时候让阿朱跟了他,就住在丐帮总舵里,等着他四处漂泊归期无定吗这人粗鲁邋遢,阿朱自从到了慕容家,比富裕人家的大小姐还精致舒适。难道她嫁了人,反而要亲自操持家务吗”阿朱阿碧会给公子做新衣服,可不负责洗衣服,俩人经常做精致的点心,羹汤小菜,款待客人时都叫厨子去打理。 其实丐帮总舵是颇为严肃整齐的一所宅院,居中拱卫着帮主居住的庭院,虽然比不上燕子坞,也算得上是个小庄园,既能抵御外敌,又能款待各路英雄好汉。毕竟丐帮本质上是一个帮派,谋生的方式多种多样,除了采生割折太缺德被严令禁止,净衣派并不禁止经商种地,也有富商和纨绔子弟加入。 王语嫣平心静气的想表哥,人家一手将丐帮整治经营到武林第一大帮,严肃兴盛,名声还很不错,你怎么好意思说人家不善经营 “我看乔帮主非但不粗鲁,还很心细有礼。邋遢也未见的,只是不爱梳头罢了表哥,那按你的意思,是不愿意么” 慕容复思考良久“还不如给郡王当个侧妃。”最起码郡王他年轻漂亮脸嫩,又体贴阔绰,还很风趣,虽然叫他是色鬼但其实还行,绝地不会委屈阿朱。郡王妃也是个怜香惜玉爱美人的人。他妈的,整个武林里年轻一代人中,一个家世显赫富裕英俊武功人品都好的年轻人都找不着么 “可惜可惜,事到如今,他是不会和萧峰争夺的。以他那副对萧峰痴迷的样子,真是个侍妾也能拱手相赠。干脆叫那个乐意当冤大头的置办几百亩良田一栋宅院。慕容家再置办上全套嫁妆,打点几千两银子,凑合过吧。” 王语嫣忍不住好笑“阿朱是咱们家的婢女,她没有姓,奴随主姓,也姓了慕容,你不如认阿朱做妹妹,看谁敢欺负姑苏慕容家的姑娘。” 慕容复惆怅很久,点点头,比划一下“她当时才这么大一点,四处流浪乞讨,特别乖。我娘很喜欢她,看她也和自己女儿相似。你小时候想要我陪你玩,我得回去练武,你不高兴还咬了我一口。我从阿朱手里把小饼抢走,她也只是偷偷哭。” 王语嫣羞愤交加,决定和王妃姐姐学,该动手还是动手的好“你居然欺负阿朱,来战。” 慕容复很乐意和她比划武功招式,但还是得解释一下“教训一下。她和包不同学坏了,一开口就是非也非也。”虽然小姑娘奶声奶气的很可爱,不像包三哥那样气的人头大,但是不行绝对不行 王语嫣坚决不相信自己小时候会咬表哥,但隐约有点印象“你还是叫包三哥他们赶紧想想,怎么给乔帮主一个解释。别等人家成了亲,才知道妻子长什么模样。” 慕容复只觉得头疼“让包不同去胡搅蛮缠。他乔峰也算是武林名流,连一个小丫头的易容术都看不穿。哼。” 王语嫣忍不住好笑,看表哥这一脸想骂人又不好骂的样子,突然想起他那天还说阿朱要是能成功,是什么饥不择食,这下没话可说了。那话说的也太难听了,该他脸上挂不住。 包不同刚刚舌战群儒,心满意足,气的几个读书人差点以头抢地, 回到客栈看到公子派人送来的纸条,赶过去商谈要事。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99.心有风雷,蕴如龙虎 次日一早, 闭着眼睛摸摸身边人,都觉得如梦似幻,美梦成真, 甜似蜜糖。 阿朱枕着他胳膊, 高度合适软硬适中,比想象中还合适。一路上都格外盖了狐裘御寒, 今夜不用,大哥他气血充足、内力浑厚,贴在旁边热的冒汗。突然想起一件事“大哥, 我有件事还没跟你说过” 萧峰笑着摸她轻飘飘滑溜溜的头发“什么事” “其实我家公子爷他没那么喜欢你。是我假借公子的名义找你说话。” “我知道。”萧峰什么都不想瞒着她“我和他以前有一段渊源,即便慕容公子过去与我神交已久,现如今横着心结, 不可能做什么好朋友我义弟怜惜人才,收他为己用。你别担心,你家公子若是有意阻拦咱俩的好事,我自然有办法对付他。” 阿朱惊愕不已,慕容老爷的事儿她已经听说了,只是不知道这对付是怎样, 微微有些害怕,公子在少林寺没有出手,不知道是重伤未愈还是单纯划水“大哥, 你要,要怎么对付我家公子” “十一郎是我的结拜兄弟,请他出面作媒。”他要是答应,我就是娶一位姑苏慕容出身的姑娘,慕容公子的侍女,他要是不答应, 那我娶阿朱和姑苏慕容有什么关系。 阿朱越发担心起来“我那日在现场,看郡王爷和你格外亲厚,他颇有些仰慕依赖你,亲昵戏谑。只怕以他看来,我只是个小丫鬟,配不上他的结拜大哥。” 萧峰哈哈一笑“若按身份论处,有谁配得上与他结拜么小阿朱自然是和萧峰很般配,等你们见了面,他也会喜欢你,你也不会怕他了。”你们有可能会制定计划一起捉弄人去。可爱 阿朱可不这么认为,结合慕容公子说的内容、京城中的见闻、少林寺内的见闻,遂宁郡王只是面上和善,心里自有他的杀伐决断,决意要完成的事总能做成。连一直想要复国的公子都被降服了,多可怕一人,查清旧案,先利用玄慈除掉慕容老爷,然后反手再杀了玄慈天下立威,洗清武德司多年来的恶名,又吓住少林寺上下,迫使这些武僧感念他的恩情,都成了武德司的鹰犬。虽然说玄慈是死有余辜,但换别人来做,决不能做的这样惊心动魄。 郡王他一举解决了武德司名声烂透了也根本没有人愿意加入两个问题。那他既然偏爱萧大哥,自然希望他身边的人事物都是最好的,说不定已经在物色名门闺秀,只等着萧大哥入朝为官,就把娇妻美妾,房产地契都给他配全。 只是事在人为,如今再推三阻四的谦让,可就辜负大哥了。 萧峰也有点担心,但只是摸不准父亲是什么主意,他或许憎恶慕容家的人“你先去捉弄了包不同他们,咱们就去洛阳准备成亲。父亲若是不同意,我设法摆平就是了,他性情粗狂豪爽,爱我甚深,并不在意细枝末节。不用担心。”至于义弟,他真的管不着我娶谁。 因他过于可靠,阿朱也没太担心,把耳朵贴在他心口,一声不吭。 萧峰难得享受了一会宁静时光,小阿朱趴在自己心口,真叫他快乐极了。看她并没睡着“阿朱你在听什么” 阿朱侧耳倾听“我看书上说,内家高手心有风雷,蕴如龙虎。” 她咯咯笑“这倒没听出来,怎么心跳的越来越快” “阿朱听的时候只会越跳越快。”萧峰调整了一下呼吸,轻轻搂着她继续侧耳倾听“是这样的不是说是虎豹雷音,和猫差不多。” 身体内部出现一阵阵如猫或豹子的肚皮里传出的呼噜声,滚滚如闷雷,趴在胸口听的越来越清楚。 阿朱渐渐被引动内力,呼吸微微有些不畅,猛地抬起头,咳嗽了一声“咳,好啦好啦。你内力太强了。” 萧峰抚了抚她的后背“一点小把戏,没什么大用。” 吃罢早饭,回去又易容成最初的丑姑娘,动身启程。 一路上都有丐帮弟子来向帮主行礼,但萧峰总是谨慎的看了一下她现在的模样才介绍,刚要说这是自己的夫人,又顿住了没说“有什么大事吗” “没有,天下太平,嘿嘿。恐怕武林中大小角色都怕了武德司,怕当这个出头鸟。”舵主谨慎的看了看丑姑娘,不是啊,之前听到的传言说帮主要娶一位绝色美女“再也没有比帮主要成亲更大的事儿了。大伙都打听这件事。” 萧峰“不错,时间地点还没定下。到时候请你们喝酒。” “我们打十年前就想讨一杯帮主的喜酒喝。”舵主说完,靠边让路,不敢拦住帮主的去路。 阿朱和他商量过,易容这手艺不好叫人人都知道,那样就不隐蔽了。在旁边假装路人,催马前行。 萧峰一路上忍不住笑“慕容公子现在住在哪儿” 阿朱道“公子和夫人住在郡王府中,包三哥风四哥他们住在客栈里。我只去捉弄他们两个就好啦。” 萧峰大笑“大过年的,就应该买新衣服,做首饰,嬉笑玩闹。” 阿朱想起自己还有很多衣服和喜爱的物件首饰留在燕子坞的听香水榭中,也不好全部搬空,那都是多年来置办的心爱之物。东西都是身外之物,并不很重要,只怕公子爷未必乐意,王姑娘准能帮我说服公子爷。 二人穿过小路,正要上官道飞驰,萧峰忽然一挥手“退后。” 阿朱低声问“是谁” “十一郎,他可能带慕容复一起出门,别叫他也被捉弄了。” 片刻后红罗伞盖在风中摇荡,大白马胸前五朵红缨和金铃声在风中摇曳,队列庄严肃穆,数十匹马,前后百人各执仪仗步行跟随。 郡王最高规则的仪仗和参知政事的仪仗按向后排列,虽然没用铜锣开道,也足够气派。 萧峰没猜出来他又这么大阵仗是去办什么差事,只看到义弟他两眼放空的坐在马上发呆,父亲依然蒙着脸“走,抄近路。慕容公子和他的家臣没跟着一起去。” “好极了,驾。” 除了官道之外有很多近路,现如今天下太平无事,乔帮主亲自带人直扑京城。 过年时京城格外热闹,彩楼花灯、各色年货乃至于烟花爆竹都铺陈开,所有的商铺只要不回老家就在大凑热闹,不论男女老少,都是穿红挂绿满头金银珠翠。 这时候男的也簪花,也在帽子上妆点玉簪绢花。 阿朱乐滋滋的买了两盒红红绿绿的糖糕,拉着萧峰直奔兴隆客栈“包三爷和风四爷还住在这儿么” 伙计一怔,看她虽然奇丑却穿着富贵,身旁的壮汉粗布衣裳风尘仆仆“二位客官刚好在屋里喝酒,姑娘您是” 掌柜的正在后院劝架,抢出来一看“这位姑娘是包三爷的妹子。姑娘,您的房间换到和那位爷一起的小院里,省得人来人往的打扰了。” 阿朱点点头“把东西都卸下来,搁到我屋里去,把马喂饱。乔大爷,您跟我来。” 萧峰配合她的游戏,但他生性直爽,实在不会捉弄人,最多在别人准备周全时帮忙递一两句话“你哥哥就住在这儿” 易容成丑姑娘的阿朱得意的放软声音“是啊,乔大爷,你跟我进去嘛。” 萧峰迈步进了院落,就听见有人说“艹,阿朱真了不起,风紧扯呼。” “别跑” 屋里叮了咣当的开始动手。 阿朱得意大叫“包三哥,风四哥,别打了快出来,我来拜年了。” 屋内声音稍停片刻,两人身上打翻了酒迹,扯歪了衣裳,抓乱了头发,满脸涨红的走出来。看到一位威风禀禀满面风霜的大汉,身旁便是丑到没法看的阿朱,穿了一身怪模怪样的红色袍子,手里捧着两个纸盒。“乔帮主。过年好啊。” “乔帮主你和阿朱” 萧峰磊落的点头“我已经决定娶她为妻。二位兄台,约个时间,乔某和慕容公子见一面商议此事。” 包不同没能管住嘴,主要是阿朱在哪儿用一种很可爱的姿势晃来晃去,像个不耐烦的小姑娘,但那副尊荣实在是“你也不嫌她丑人做多怪” 萧峰考虑了一下,决定勃然大怒“哼阿朱在我眼里样样都好,你再敢骂她一句。” 风波恶只想打架不想说话,但看阿朱满脸得意,又恳求的冲着自己眨眼睛,绝望的说“三哥,你这幅音容笑貌,还知道说别人丑乔帮主莫怪。” 阿朱捧着纸盒上前,以一种极其温婉柔和的语气说“包三哥,风四哥,我还要请你们多帮我美言几句呢。” 包不同最大的克制就是没说话。 风波恶瞪她你小姑娘露出真容,撒个娇恳求两句,他打也不好打你,骂也不好骂你,心一软就什么都不在乎了。你看四哥我这幅尊容能叫人心生怜爱吗还是三哥那张嘴能大事化小 阿朱脸上写满了无辜。 萧峰很不耐烦的搂住她的腰,裹挟着回屋去了,伙计已经将一路的行李搬了进去,他把门一关,绷不住笑了。低声道“我年轻时也不曾如此促狭胡闹。他们看你的神情未免太无礼了。” 阿朱无声的笑倒在椅子中,笑到挣扎着趴在椅背上不敢回头“乔大爷,来亲亲我。你别生气了。他们只是没料到我能哈哈哈。” “好吧。” 屋外两人几乎是浑身一颤,风紧扯呼。 太恐怖了太惊悚了 萧峰还以为要和俩人冲进来打一架,他还真有些期待,以前只喜欢喝酒打架,现在喜欢阿朱和喝酒打架“这怎么收场” 阿朱满不在乎怎么收场,以前又不是没捉弄过他们俩,起身拢了拢耳畔的碎头发“他们今晚上必然不敢回来,明早再说吧,咱们吃了饭就歇下吧。” 包不同和风波恶逃出客栈,面面相觑“我就说他不辨美丑。” “胡说八道,这世上的丑媳妇都嫁给鬼了” 慕容复正和亲亲表妹进行一些郡王府中比较推荐的冬日活动,在烤梨和橘子的香气中品茶对弈,放着坚果攒盒,几样茶点,吃吃喝喝,说些闲话八卦,谈论武功招数。 关于慕容家的参和剑,就能聊很久,聊到日影西斜,华灯初上。 实在是潇洒闲雅,快乐无边。 这里虽然没有小桥流水,但天上纷纷扬扬的下起小雪,清新微凉。 墙外边呼呼翻进来两个人,扰乱了宁静安详的气氛。 “出大事了公子爷。” “阿朱不仅把人拿下,还带回来了。” “我忍住了,啥也没说。”包不同是知道自己气人的。 “乔帮主想约您见一面,谈一谈阿朱的婚事。公子爷,明儿得请您去说这事儿。属下做不了主。” “他若要动手,属下可真不怕他什么。可他拉着阿朱进屋亲嘴去了。” “非也非也是阿朱拉着他要亲嘴,太可怖了。” 慕容复和王语嫣对视一眼,表妹早就分析过,阿朱能叫他俩去帮忙解释,一准没安好心。 “表哥他病了,不方便出门。” “什么病我看公子面色红润神清气爽,什么毛病也没有。怕是不想见丑阿朱的心病。” 王语嫣以袖掩面“哈哈哈哈哈哈。你快去吧。” 慕容复想躲也没法躲“天色晚了,明早就去。” 次日一早正要硬着头皮出门拜访,出远门的乐子人回来了。 郡王又甩开仪仗,带着侍卫轻骑飞驰回京,晚上在宫里和六哥贴贴闲聊,充当人肉暖水袋,陪他夸神宗皇帝,再畅想一下神宗皇帝看到当今天下一定心满意足,充分满足六哥对神宗的孺慕之情,今早上做了顿饭陪六哥一起吃了,官员开会就溜了。 获得了新年新衣服,一套华美的紫袍金带,从宫中出去顺道去逛街买烟花,去自己的球队发表了新年大赛的热血演讲之后终于回家,正门口撞上面带羞色的慕容复“慕容公子,你这是要去哪里” 慕容复“有位朋友到了京城,我先去拜会。” 林玄礼心说你还有朋友“是哪位江湖豪杰不妨为我引荐。” 慕容复心烦意乱,盘算了一下这件事又没法瞒着他,那个契丹人和他太亲昵了,连父亲都压在他手里“郡王爷,实不相瞒。舍妹和乔帮主两情相悦。” 萧远山连着小子都应该宰了。 “等等你还有个妹妹”林玄礼差点破防,什么人啊敢毁掉我最爱的c不行绝对不行。任何人都不可以阻拦这对绝美c 慕容复“并不是一母同胞,是慕容家的养女,名唤阿朱。” 林玄礼绷住脸,这人生的大起大落来的太突然,幸好我受过训练。 “阿朱年纪小,我不大约束她,活泼顽皮的过分,虽然和乔帮主相好,但她出门时易容成一个丑陋女子,现在是想说又不敢说,恐乔帮主得知后大动肝火。阿朱的容貌比我表妹也不差几分,但毕竟是骗了人。”慕容复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郡王爷又要去看我家的热闹” 林玄礼跳上马背“我结义大哥要成亲,我怎么能不去看看呢” 萧远山用契丹话说“我看他这事儿很有阴谋,不是他派人去暗算峰儿才怪。慕容家的男丁都应该杀了,你妻子已经学会斗转星移了。” 林玄礼觉得很难解释人家俩人真的是武侠小说历史上最佳情侣,纯粹两情相悦终生不忘“他哪有那么容易被人暗算往好处想,说不定是他怕得罪人,送一个漂亮妹妹过来联姻呢吹点枕头风,免得日后再武德司内低头不见抬头见,多尴尬。直接跟你说,你一定不答应。” 萧远山“有可能。养女,呵呵。” 林玄礼摸摸下巴“咱们别露面,让我悄悄看热闹。” 悄悄潜入。 客栈内外颇为嘈杂,年轻人谈笑,老人咳嗽,小孩啼哭,街上的叫卖吵架,赌徒们的争论,酒客吹嘘自己。 包不同“阿朱,阿朱” 阿朱裹着狐裘悄悄出屋“包三哥,你嚷什么昨天你跑的也太快了,真叫人失望。啊,公子您怎么也来了。” 萧远山不爽的改用传音入秘“他们睡一起了。” 林玄礼“哦。”咦你们在原著里不是很纯情的吗糟了,大哥被我教坏了。 萧远山“峰儿一定是要对她负责的,哼。她还穿了契丹女子的衣衫,到是很会投其所好,一定是慕容复教的。” 慕容复扶额,包不同惹了事他自己能善后,你们惹完事不要来找我啊“去把脸弄干净。” 王语嫣抱着打包好的衣裳首饰在对面屋门口招手,不胜欢欣,甚至有些敬佩“阿朱,你这是什么打扮怪模怪样。我来帮你。” 阿朱只是笑而不语,直接从脸上撕掉面具,收在袖子里,露出粉嫩俏丽的面庞“好嘛。王姑娘,有劳你啦。” 林玄礼“她真漂亮。” 萧远山“还行。她一定是用本来面目得手的。”还行的意思就是这小美女没有任何可以挑剔的点。就算加上了出身慕容家这个负面因素,也叫他看着觉得美丽灵巧,十分可喜。有一点武功,眼睛又大又圆笑起来还很甜,婀娜灵巧,娇俏美丽。 慕容复在庭院内背着手看枯枝,缓缓的叹气。 萧峰估计时间足够她梳妆打扮,就起身出屋“慕容公子,一大早登门拜访,有什么事” 慕容复沉默片刻,他这辈子很少经历如此尴尬的境遇,鬼使神差的想起包不同的说辞“我母亲收养过一个女孩子,算是我的妹妹。她年方二八,聪慧美丽,我有意和萧兄结为秦晋之好。” 萧峰“不必了,慕容公子,承你的美意。过几日禀明家父,我就带着阿朱回去成亲。你可不要舍不得一个侍婢。” 阿朱唯恐自己出来的再晚一点他就装不下去了,顾不上穿上狐裘,只穿着一身单薄的绸衫走出屋。福了福身,柔声道“乔大爷万福。” 包不同和风波恶在旁边龇牙咧嘴,做种种鬼脸,用口型大开嘲讽。 慕容复“阿朱就是家母收养的女孩,家母有言在先,等她出嫁时如嫁女儿一样。” 萧峰只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板着脸“你们一大早把阿朱唤出去。人藏到哪里去了我的小阿朱虽然貌丑,却很可爱,不像她这样装模作样。” 慕容复如芒在背,瞪了一眼阿朱,准备解释。 萧峰实在忍不住大笑,他一笑,阿朱也笑,跑过去抱住他的手臂。 “哈哈哈哈,慕容公子,见谅见谅。我答应帮阿朱捉弄这两位老兄,应允的事总不好反悔,乔某并无恶意。阿朱是侍婢也好,是令妹也好,我总归是喜欢她这个人,与身份没什么关系。二位老兄,若要责怪,你们就找阿朱算账吧。” 阿朱依在他肩头,笑的清脆又痛快“谁叫你们说没有好心的菩萨帮忙,我就是痴心妄想” 风波恶双手叉腰“啧啧啧,你三哥一夜没睡好觉。” 包不同“非也非也,吓得你风四哥脸都肿了,一晚上听见噼里啪啦,不知道是拍大腿还是自己抽自己嘴巴子。” 慕容复抱拳“乔兄见谅。是兄弟管教无方,阿朱她不是有意欺瞒你,只是她出门时总喜欢变换形貌,卖弄雕虫小技。” 萧峰抱拳还礼“慕容公子说哪里话。阿朱心地纯真,精灵古怪,身法灵活手段精妙,武林世家之女也鲜有人能与她相提并论。可见慕容家博学渊源,名师高徒。” 慕容复暗暗的松口气“阿朱此前来信说,已经和乔兄缘定三生。她偏说不曾以真面目示人。我心里又高兴又羞愧。才叫人去置办田产嫁妆,并往燕子坞去取多年积累的嫁妆来。” 阿朱这才有点害羞“多谢公子。” 包不同眼珠一转“非也非也,阿朱,好心的菩萨他来了。要不然岂能如此顺利我说的话很少出错。” 王语嫣拎着狐裘走出来,递给阿朱穿上“包三哥,你这个促狭鬼。”挤兑的表哥满脸通红。 林玄礼就被某位不愿意露面的萧姓男子抛到庭院正中,淡定的落地,抖了抖衣衫“大哥,我的轻功是不是越发精妙了这一跃就像被人扔出来似的。” 萧峰往屋里望了一眼“贤弟你武德司真是神出鬼没。” 林玄礼笑倒“哈哈哈哈哈。慕容复拉着我来当一个出钱出力的财主,决不能委屈了你和阿朱姑娘的婚事。” 包不同阴阳怪气“非也非也,是我们公子怕事情不好解释,特意请一位菩萨前来坐镇。” 阿朱叉手万福“那就多谢菩萨。” 林玄礼“好说,回头我就换上白罗衫去紫竹林里打坐。求财求婚姻万试万灵。” 阿朱微微松了口气,没想到郡王还真不介意。他们不应该是最讲究门第贵贱的么他还真诙谐。 萧峰猜到父亲在担心什么,揭露谜底“阿朱易容躲在少林寺内,见倒你我三人大战玄慈,因而看上我。” 林玄礼嘴遁也算大战的吗好滴,她也只能看上你。 慕容复他不会把我算上了吧 门声响动,蒙面人走了出来“嗯。慕容复派你去的” 阿朱抬眼看着他,知道他是谁,也大概知道两家之间是什么渊源“我跑去看热闹,没想到能有那么大一场热闹。少林山门虽高,到没挡住玄慈的色心。” 萧远山冷冷道“你既要嫁给峰儿,就是他的人。不要心怀旧主。” 阿朱清脆的应了一声“这是自然。大哥他去哪儿我就去哪儿,他要做什么我就帮他做什么,他喜欢我做什么人指的当然是契丹人,我都依从。但凡我会的,总要为大哥效力。天长日久,您慢慢瞧着我吧。” 萧峰不胜欢喜,搂着她的肩膀摩挲着了几下,恳切的望着父亲。 萧远山倒也没什么可说的,小姑娘太直率,知道的还不少“不错,天长日久。但愿你活得长。别遭人暗算。” 慕容家略感尴尬,但这番话他说的没错,阿朱答的也没错,就是结合慕容博的事儿没法细想幸好玄慈的首恶,他也死了,也罢。 林玄礼兴奋至极“什么时候结婚时间赶得及我一定要去喝喜酒。叫我娘子算一个良辰吉日吧。婚后住哪儿啊我刚在洛阳买了套宅子,借你们住,京城附近我也有几个小田庄,到时候送你一个。” 萧峰“我打算让副帮主操办婚事。贤弟,贵足不踏贱地,你派一位高人来吃酒,愚兄就感激不尽了。” 萧远山“让她留在京城。”丐帮中还有知情人,还没杀光,其他与事者接连死去,藏起来的人也应该有反应。 林玄礼威胁他“大哥,你不让我掏钱,信不信我派慕容公子替我去” 慕容复幽幽的说“我是阿朱的娘家人。”而且你也管不了萧远山,你别装了。 阿朱已经挪回去挽着王语嫣的手,看她的神态很快乐宁静,心满意足。兴致勃勃的问“早听人说郡王府里格外好玩,恰似仙境一样,虽不奢华,但奇景迭出赏心悦目,可供玩乐的器具千奇百怪,能否叫我开开眼界呢”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101.二月初三,少林法会 对于乔峰结婚这件事, 不论是狂热c粉还是武林中人,都觉得很好很合适。 只有康敏既没受邀参加,住的距离又很远,死了丈夫在假装隐居。以至于辗转听说了这消息时, 婚事都过了快一个月。 “这位帮主夫人, 是什么样的人” 白世镜犹记得婚礼上种种情形, 帮主娶了很般配的美女,相貌门第都和帮主很相称,也是真心仰慕帮主这就是鉴定一个人道德和品味的唯一标准“慕容小姐年纪不大,十七八岁的模样,端庄灵秀, 很是沉静气派, 不愧是慕容家的小姐。” 康敏嫉妒的快要发狂,一个是嫉妒有人得到了乔峰,另一个则是嫉妒居然有人从小就过得比自己好。“姑苏慕容的名声, 现在也不太好吧。” “这倒是。慕容复年纪轻轻,很是高傲,很看不上丐帮里的老兄弟,嫁妹时也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白世镜道“我们都猜这是有人做媒。”譬如说慕容复本来想把他妹妹献给郡王, 然后被某位很有品味很爱咱们帮主的郡王看中, 玉成美事,成就佳话。郡王很高兴,帮主也很高兴, 帮主夫人也很高兴,至于慕容公子,谁管他死不死啊。 康敏冷笑“大户人家的姑娘,受得了这样的清贫日子么” 白世镜也不羡慕“慕容家陪嫁了一套洛阳城里的豪宅, 武德司又送了一套汴京城郊的田庄作贺礼,帮主夫人只在总舵里住了半个月就搬回城里去了。那儿毕竟偏僻,日常生活多有不便。帮主照样各地奔波忙碌。”只是把喝酒打架闲聊都停了,回到洛阳城里陪伴新娘子。 康敏虽然是绝色佳人,却住在一个偏僻的小镇中,身边只有老婢服侍,一想到某些可恨的女人事事顺遂,就恨的不知该如何是好。想杀段正淳的心还没按捺住,现在又极想杀了乔峰和他的小美人。 可恨段正淳不肯出现在自己面前,若不然想个法子让他去勾引帮主夫人,还怕乔峰和段正淳这两个臭男人不能拼一个玉石俱焚吗 白世镜不知道她的心事,往马大元的牌位上瞟了一眼“帮主近日来准备收徒弟,也是,细细的教上十年八年,到那时候帮主四十岁上下,隐退做个富家翁,娇妻幼子,岂不快哉,哎,咱们这伙老叫花子终究是留不住盖世英雄,自打那小子一出现,大伙就觉得帮主得被他骗走。可惜你没有个儿子。哎呦。” 康敏终于忍无可忍的给了他一巴掌。 白世镜当即回给她一巴掌,又搂在怀里连声道歉。 康敏早就翻到马大元遗物中的信件,知道乔峰的身世,只是还需要有一个人来帮忙暗中串联,揭露身份。马大元不肯谋害帮主,姘头白世镜只愿意杀了马大元,却也不肯谋害帮主,也不觊觎帮主之位。她相对而言人微言轻,需要有个丐帮中的人物帮忙,说服四大长老一起冲乔峰发难“乔峰既然找了下家,还非要让他慢慢的收徒弟教出来你到了这个岁数,也不想争取争取” 白世镜断然道“我不行。我绝无担当大任的才干。倘若帮主愿意一辈子留在丐帮,那才是丐帮的大幸事。就算帮主抛下我们另谋高就,将来丐帮有事,他也绝不会置之不理。” 康敏气得要死,威胁这老狗去杀马大元,他能下得去手,可要威胁他去谋害乔峰,他倒要和我同归于尽。真是脑子不好使,还得再找一两个能干活的,身份不能太低。也不用太急,等到百花会上去见见那位帮主夫人,再随便一露面就能获得一些为我办事的人。 二月二,诸事不宜。 准备出门办事的郡王被强行按回府里,明早才能动身,他也很无语的解释道“原本我出门办事时并不是很看黄历。奈何连续几次都是一出远门就受重伤,向娘娘和官家不让我今天出门,现在也只好认命啦。”当然不信,但现在不着急没必要在这点小事上顶撞。 萧远山对此表示有点惭愧。 准备跟着出门的慕容复等人只好叫仆人卸下行李,走远些议论他。 包不同不屑“在家听他妈妈的话,出门了听他哥哥遥控指挥,难怪武德使官运亨通,上人见喜。再有谁说郡王爷武功羸弱,我非得纠正纠正他的脑筋不可,郡王爷修炼的是彩衣娱亲,这是真正的盖世神功,仅次于枕头风。” 风波恶“包三哥这话说的掷地有声,要是能当面说就更好了。” 慕容复对此感到抑郁。人家还有妈,还有两个,还有君父庇佑,这有什么可奚落嘲讽的我倒愿意有一个当皇帝的哥哥,慕容家如果没丢了江山,我还用从小到大苦思冥想吗,不知道这件天大的事要怎样才能做得到。 “我夸他本事好,手段高,难得我包不同说人家几句好话。” 风波恶“嘿嘿,好话” 王语嫣也要跟着一起去看超度法会,挽着表哥的手臂,回头瞧他“包三哥,要让郡王爷听见了,他准得说非也非也,小王也会吹枕头风,而且极其高超巧妙。” 慕容复“噗。他太得过且过了。” 王语嫣幽幽的说“知人善用,怎么不算一向本事呢” 有生之年能不能等到表哥对我撒娇耐心等待,非常有趣 包不同本想说这有点不知耻,但平心而论,一个兄弟和哥哥撒娇,一个丈夫依赖妻子,这只是有点恶心不够男人,倒还算不上败坏原则的奇耻大辱。骂他都显不出我的本事,还是得去骂玄慈和叶二娘才够痛快。 风波恶骂人是不拘高低贵贱的,只是他不喜欢背后骂人,他喜欢当面骂,而且对方一定要回骂,否则太不体面了。 被议论的某位京城厨神自封的去参加友友们的宴会,今日也算是个节日,也要祭土地神,吃喝玩乐,吟诗填词,现在还没有吃猪头肉的风俗,只有蘑菇鸡汤细面,时鲜的荠菜馄饨,又香又嫩。刚开春不吃鱼,等它们产子。 二月初三,顺利启程。 武德司按照吩咐倾巢而出,红罗伞盖折叠收纳,到了能远远望见山时才支起来。 这儿莫名其妙的多出来不少人,少室山附近的几个县城里住满了人,年老夫妻头发斑白,年轻夫妻紧紧依偎在一起,也有不少老鳏夫、老寡妇,衣衫破烂,拮据的勉强容身。 当夜就宿在县衙中,占了几间上房,勉强挤一挤明天就去少林寺里住着。 林玄礼有些疑惑“本王数月之前来过此地,贵县治理的很好,男女老少各安其分,但是没这么多人啊。他们是来赶四月初八的浴佛节么” 县令设宴款待郡王和他的从人,见郡王问起,忙不迭的说“这些百姓都是感念郡王您的大恩大德,天南海北汇聚而来。下官一开始也摸不着头脑,一连问了几十人,都说是他们的孩儿曾经被恶贼杀害,只留下染血的襁褓。原以为没头没脑的仇报不了,不了竟是喜从天降。去盘查名单的少林和尚不敢贪天之功,都说是郡王暗中调查叶氏恶逆,将人一举擒杀。” 林玄礼神色骤变“竟然这么多” 县令叹了口气“是啊。竟然这么多多亏朝廷成立了武德司,郡王慧眼独具,为天下灭此大患。下官敬武德使一杯。” 慕容复暗暗后悔,早知道就该去杀了叶二娘,她一个女流之辈,还真是作恶多端,杀了她竟能洗清武德司的污名。只是原先没把握对上四大恶人,段延庆绝非浪得虚名,这大恶人神鬼莫测来去无踪,很难考证他的武功高低。 林玄礼真有点笑不出来,看书跳过,看剧快进,对叶二娘的印象不是很深刻,以至于在高太皇太后过世之后可以自由出宫玩耍、发现这是武侠世界之后,就没想着去杀人。拈着酒杯抬了抬“正是春耕时节,他们连自家的地也不种了吗这些人是丧子之后再生儿育女,还是算啦,人上一百形形色色。” 县令笑道“正是,正是。百姓们都视郡王为再生父母。” 林玄礼有点不适,他也和很多年轻官员一起喝酒闲聊,但朋友圈里从来没有这么谄媚的“春季万物都贵。若依本王来看,贵县理应平息物价,别叫这些背井离乡前来烧香观礼的人吃不起饭。” 县令连声应是,又说了一番奉承话。 到了半夜时,林玄礼辗转反侧,戳戳萧远山。把人家戳醒了,又不好说自己作为一个穿越者,是有可能提前几年努力去干掉叶二娘的,但可能性很低。这个四人团伙武功奇高、行踪成谜又很会施展抱负,是真的很难办。“你说她当年要是真把我抓了,那得多可怕。” 萧远山坐起来倒了杯热水喝“过去好几个月,现在开始后怕是不是有点晚了” “我只是有点感慨。”林玄礼颇为惆怅“要说在这之前动手还真没这个能力。他们这种人不是朝廷派兵搜捕就能收拾的。” “哼,不错,他们杀人不是真为了除魔卫道,只是为了扬名而已。要是对方太强,没能扬名反而叫人杀了,就要改变性情,重新做人。”萧远山又倒了一杯热水递给他,室内一片漆黑,他依然能看清楚小孩脸上的不忍之色“你以为这四个狗屁恶人不懂欺软怕硬他们只在地广人稀的边陲行动,一击得手立刻遁走。” 林玄礼“我虽然没儿子,看他们那样凄凄惨惨的景象,也觉得心里难过。慕容复这些年都在干什么。” 慕容复和表妹就住在隔壁,不方便出声,悄悄摸摸,在对方手心写字,聊了一夜还没睡着,愤然应声“骂我做什么,怎么不去骂你的结义大哥” 林玄礼若有所思“可能因为你总闲着吧。”孙贼你不是想要江湖名望和复国的吗那你倒是干点好事啊,就知道出来三打一是吧。想到少室山就想到奔腾如虎狼烟举,然后就想到老魔小丑,说你呢。 王语嫣强行摁住气的快要跳起来的表哥,使劲按住,直接按到在床上“郡王爷,我虽没见过段延庆,但听他的事迹非同凡响,他的武功诡谲奇异,我表哥在三年五年之前绝不是他的对手,您把他身边的三个走狗杀了两个,务必多加提防。” 林玄礼应了一声“我心里不痛快,隔着墙呢,你们就当没听见。” 慕容复天还没亮,就又是被气死的一天。 武德司一行人第二天刚出县衙,道路两旁的百姓痛哭连声,拜倒在地,连绵数里。 林玄礼“都起来吧。去少林寺里做了法会,儿女有缘还会再回来的。” 这年头小孩子的夭折率并不低,但夭折归夭折,那些养的白白胖胖身体健康招人喜欢的小孩才是叶二娘的下手对象,爹妈也更为心疼。 一行人催马前行,所到之处道路两边的人无不感激作揖、跪拜,纷纷大喊“郡王早生贵子” “长命百岁” “官家万岁长安” “老天保佑,郡王一定能儿女成双” 林玄礼你们还不如替我叩拜苍天求一下土豆洋葱西红柿。 等到远处看不见马蹄烟尘,才往少林寺走去。 少林寺内还没有新主持,依旧由玄寂代劳,奉上花名册“奔赴全国各地的寺僧都赶了回来,包括虚竹在内,一个不少。” 所有武僧到了他面前更觉得羞耻难堪,不敢抬头。 林玄礼抬手虚按“我虽然屡次戏谑玄慈,那是他自身不修德行招致的,知道你们为人端正,不必点数。各地的百姓汇聚的太多,足有数千,在你们少林寺内也住了不少,今日就开始做水陆大法会,超度婴灵。总共有多少孩子遇害” 玄寂深深一拜“郡王大慈大悲。累算的出,是一千九百七十一个婴孩遇害,其中男婴一千一百五十,女婴八百二十一人。” 少林寺内也是会做法会的。水陆画一张张的悬挂出来,新制的招魂幡、引魂幡上还空着位置,等郡王来填写,经卷和将要焚烧的元宝、小船,摆放的祭品馒头、寿桃也都已经做好了。 郡王掏出翰林学士替自己写的小抄,朗声宣读。 学士们文采斐然,他又特意找了个曾经经历丧子之痛的学士来写,词句不仅华丽还很真切,令人闻之落泪。 和尚在旁唱诵宝卷经文,下面家属拿着婴孩的睡鞋小袜、襁褓、胎发一类之物,呼喊乳名。人群拥挤,气氛感染,时不时就有人哭昏过去。 林玄礼有些看不得这个,忍了一会,起身避入罗汉堂中。 十八罗汉容貌出奇,各个都有异相。 萧远山并不为之动容“你伤心什么。他们只知道啼哭,也不想着习武去为儿女报仇。自家的血海深仇,自己不报,还等着谁呢。” 林玄礼沉默良久,他倒不是想起感情淡漠的两世父母,主要是他们哭声震天彻地,突然就想起了靖康耻中的生灵涂炭,那时候的百姓哭都没处哭,又想起来可怜的碰到傻逼皇帝的男神们,以及那时候本来能打赢但是太煞笔了搞砸一切的废物赵佶,还有他的废物崽子。我对中国历史能尽的主要贡献就是不生孩子,遗传真不行。 “人力总有尽时,不能事事顺心如意。” 萧远山略感棘手“我不会哄小孩。但你想做的事,总能成功。十年二十年,做就是了。” 林玄礼找了个蒲团坐下,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刚刚顺走的豆沙包吃“我也不是小孩。嗯做的还挺好。” “将来把西夏皇帝抓了,给你侍寝,怎么样” 林玄礼笑出声“这个我喜欢。到时候吓唬吓唬他,看看他是自己乐意献上,还是拿后妃公主推诿。” 萧远山不屑“西夏的后妃,大多是些杀夫改嫁的寡妇。” 开始八卦李元昊的没藏氏,权臣之女将军之妻,李元昊的情妇,后来的太后,很多情妇,遇刺身亡。她的好儿子娶了表妹做皇后,却和没藏讹庞儿媳私通,杀了表妹、表弟改立表嫂梁氏做皇后。 林玄礼忍不住问“史书记载谅祚凶忍好淫,过酋豪大家辄乱其妇女,真的假的他到没被人砍了” “嘿嘿。党项人没有什么骨气。区区一个西夏王,也能和自己媳妇相比么” “说得对。多亏我六哥不在这儿,要不然他又要骂梁氏了。”梁氏为了巩固地位,比党项人还党项,也是她统治期间,神宗朝永乐城大败,损失民夫二十万。六哥狂热的爱先帝,能骂别人的是时候绝不说神宗半个字的坏话。 林玄礼开始为新的项目挠头,李秋水是谁啊现在,星宿派和西夏勾结到什么程度小和尚现在有没有遇到他的便宜姥姥啊。“可惜玄慈死了,要不然我们就可以把衣服弄乱一点。” 萧远山“这供桌上的东西也得推开,你的拈花指能在栏杆上留下指痕。” 虚竹被指派进来送茶和点心饽饽,他端着一个坐在蒲团上使的矮几茶桌进来,搁在地上,上面一盘豆包、一盘寿桃、一盘酥饼,一壶茶“郡王请用茶,罗汉堂里是可以动武的,别打伤塑像就好,阿弥陀佛。” 二人立刻达成一致,还得是那种懂了装不懂的垃圾玩意戏弄起来好玩。真不懂的呆头和尚就没意思了,诙谐就变成下流了。 林玄礼点了点桌子“坐下陪我聊天。” “小僧不敢。小僧站着就好。” “你叫什么” 虚竹斟茶“小僧虚竹。” 萧远山一怔,有意试探他的武功,抓了个豆沙包仰手一扔。 虚竹被砸到头,又软又弹的包子砸的他脑子嗡了一下,手忙脚乱的接了两下没接住,俯身从地上捡起来,吹了吹灰咬了一口“多谢施主。”正好到饭点了,外面还在做法会不吃饭,他是真有些饿了。 这武功差的没眼看。 林玄礼问“玄寂和慧明打算送多少人给我” 虚竹咽下包子“少林上下都觉得罪孽深重,都愿意听郡王调遣,小僧武功很差,胆子也小,从来没打赢过,郡王若不嫌弃,小僧能干劈柴烧水的差事。” “不错,将来到西北有用你们之处。”林玄礼逗这位倒霉的男主“你们方丈犯了色戒,你犯过没有” “没没没没没有,小僧想也不敢想,小僧根本不不不知道。” “哈哈哈哈。依你看,谁能接任方丈的位置” 小和尚提交了少林寺25名单及简介,法号、武功、性格特点、背地里的议论,都实实在在的说了。“慧明师叔说的话高深莫测小僧和师兄弟时常听不懂。” “他说什么” “慧明师叔说很佩服郡王的拳术权术手段,郡王会一个武功叫翻云覆雨手,还有从龙之臣什么的。” 林玄礼“哈哈哈哈哈这倒是不假。”接下来这十几天,在少林寺里选人列名单,可以逗小和尚玩。 萧远山唯一的感想是多亏峰儿被送到丐帮去了,非常社会,一点都不呆。少林寺这么多和尚,本来就不太聪明,送了一个最傻最老实的过来。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102.扫地僧出场 放虚竹回去跟着念经做法会。 林玄礼有些犹豫“倘若我要你去杀一个人, 一个漂亮女人,你别问为什么,替我悄无声息的把人杀了, 行不行”就是康敏, 你去死吧。针对段正淳我不介意,谋杀亲夫也雨我无瓜,但是王八蛋你敢拆我最爱的c,她要是不杀,将来还能再干坏事。他不会反过来被康敏搞定吧,我知道康敏能睡服除了大哥之外的每一个人, 这他妈是我的代餐,别叫别人给吃了。 萧远山立刻答应“行,她家无论老幼良贱都杀了。等离开少林寺就去。”他的道德底线早就在二十多年前全都扔掉了。 “你不问问为什么” 萧远山伸手按住他肩膀“杀仇家才是真正快乐的事。远比什么锄强扶弱乐呵的多。” 林玄礼“我还不清楚她家地址,最近就找出来。” 萧远山无语“你不会是临时起意吧” “我只看过她一眼,不知道为什么很想杀了她。之前没合适的人选,也没计划。府里其他人虽然是心腹,六哥也不会在乎我想杀一个民女的事总归不太好。”林玄礼也很无语哦, 原著里没在意细节,我又不能问萧峰, 马大元的遗孀住在哪儿。搞得我好像对小寡妇感兴趣似的她现在是寡妇了吗大哥他真的不分享八卦啊。 此后数日,少林寺继续做水陆大法会, 叶二娘被风干保存的人头就挑在长长竹竿上,高悬于山门之外, 受害者家属们啼哭唾骂, 对朝廷感恩戴德。 郡王在按照花名册严选少林武僧,按照章惇的建议当然是少林寺整个扔到西北边关去,开什么玩笑, 后续还需要培养有生力量,留给子孙后代使用,这需要一些优秀的老师代代相传,还要防备着吐蕃国师鸠摩智来窃取武功。 打鱼的都知道不能用绝户网,要绵延不绝。只怕碰到傻逼皇帝,明明能赢的局面他都能搞砸。 自玄生玄寂等老僧开始,其下无数弟子没一个推诿害怕的,都知道要被发配充军换了个好听的说法是去边关弘扬佛法,倒不怕自己死,也不是很怕造杀业。 基本上是上下一心,都很愿意为了少林牺牲。 玄生“少林有五百罗汉大阵。郡王爷直接都拿走吧。余下的人还够保护少林。” 林玄礼“你们有精通暗器,会解毒的人么” 老和尚们探讨了半天“有。寺中有四个菩提院慧字辈弟子,精通医术,能解百毒。”玄慈当年就很会治病,就是下山治病救人的时候 “我带三个走。” 少林寺内并没有什么景致可言,老树野花,还有些随手扦插就能活的菊花垂柳,种了许多果树,沿着山路上开垦了许多田地,化冻之后撒种子种蔬菜。 郡王每日的生活非常规律,早上被和尚们诵经的声音吵醒,爬起来吃个斋饭,练武,被慕容复嘲讽,口头反杀,在水陆法会开始时带着穿着武德司制服的下属们,英俊而帅气的去上头一炷香,保持名望都属于自己。 剩下时间自由活动,主要项目分别为被萧远山抓着习武、逗呆头小和尚、抓着慕容复下棋。 慕容复的棋艺和他的武功一样,未必天下无敌但对上郡王轻松稳赢。多年来和表妹相处时,除了听她讲故事就就是下棋弹琴,也不能做什么别的事。 笑容不会消失,只会从一个人脸上转移到另一个人脸上。 林玄礼“打牌吧。夫人会算牌吗” 王语嫣摇摇头“我从来没玩过。郡王爷要教我么” 林玄礼沉思了一会“你和我一伙的话会故意输给你表哥吧那样就不带你玩了。” “不会的。” 林玄礼冲侍卫招招手“李芝你来,和慕容公子一伙。” 慕容复幽幽的说“拆散人家恩爱夫妻,还要和我的表妹一伙来赢我,传出去你也不怕受人非议”他本来想诙谐一下,话一出口就觉得不对。本来想调侃他打牌也要靠表妹出谋划策的 王语嫣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心说打牌玩耍又不赌钱,赌钱咱们也不缺钱,输赢都没什么,你干嘛要斗嘴。 “这样着实不好。”郡王非常诚恳,一把抓住他白净修长的手摸一把,捏着他的手腕,忍着笑意挑眉“那还是咱们一伙,多亲多近,就在三圣像前同登极乐。” 慕容复毛骨悚然,往外一抽手,郡王却在不恰当的时候用上了拈花指,非常没抽出来,反而握的更紧了。 萧远山疑心他要动手,在暗处站起来。 林玄礼看他气的红了眼圈,正要大发脾气又强行按捺下去,虽然不怕但也没什么必要,这小子怎么总是过敏啊,人到中年了还这么脆弱,真是白活了。“你还能赢得了我你和乔峰两个人加在一起,都未必是我的对手。你忘了在少林寺中,本王如何慷慨陈词,少林上下鸦雀无声吗夫人在此不便施展。”要不然我能让你小子从脸红到屁股。 慕容复试图想个词反击,但他混迹武林这些年,不能说完全没听过黄段子,确实是没记住几个。想起来的也不好意思在表妹面前说,在这儿争论上下那也太有病了,顺势造谣他和萧峰不清不楚还会让这色鬼暗爽,说赢了也不露脸,干脆认输“我固然不是郡王爷的对手,萧兄则未必。将来你们闭门比试,千万不要叫我。我宁愿直接认输。” 王语嫣忍着不要笑得太大声,用捋好的纸牌遮住脸“表哥,可惜我实在是爱莫能助,哈哈哈哈哈。” 林玄礼开始捋牌“江南多美人,果然不假,慕容公子的手不仅白皙还很细腻呢。你说我当初要是对你无礼,玄慈会设法制止吗” 慕容复偷偷掏手帕擦手,暗自腹诽你还会点别的招数吗 萧远山极其平静的说“玄慈并不在乎有谁沦落魔爪。” 林玄礼点点头“我估计也是,哼,对三” 王语嫣笑道“玄慈必然不会阻拦,可是有人会拦着。对五” 林玄礼嘻嘻一笑“你说的是我的良心和道德,还是英英。” 慕容复试图转移话题“郡王爷莫急,丁春秋相貌堂堂,将来若能捉了他来,锁在一旁也可以供你戏谑玩笑。倘若郡王又不慎被敌人抓去,丁春秋一向处于偏僻边陲,没见过你这样气派体面的人。对九。”你也是个很会阿谀逢迎、大吹法螺的人,准能靠油嘴滑舌保住小命,等人去救你。 林玄礼对此很有信心“不瞒你说,自打我会说话之后,就没见过真心不喜欢我的人。要说有,那也就是李乾顺,他是真心恨我,等大宋灭了西夏,把他抓过来咔嚓一杀,我再说这话就实至名归了。” 萧远山有一点点可爱。 慕容复心说你面前就坐着一位呢 “阿弥陀佛,王霸雄图,百战成功,万众白骨。”一个扫地老僧的声音突然在众人耳边响起,他已经扫了一会地,把房前屋后扫的干干净净“施主的来处迥然不同,五千年兴衰成败,由生到死、由死到生,来到此地,仍然看不破吗” 布置在各处的侍卫等人惊觉竟没发现这老僧提着扫帚靠近,但看他形容枯槁,实在不值得厉声呵斥“没你的事,老和尚,你出去。” “谁叫你过来的出去。这儿不用你伺候。” 林玄礼把牌往桌子上一扣,打量这须发皆白的扫地僧,当初看小说看他按头让萧远山放下仇恨,气的他无能狂怒。慕容博现在死了,好,心情很好“吉凶祸福,生死存亡,自有天意。大师,小王能到这里来,你又怎么知道不是天意安排呢”你管这么多,出家前叫金庸吗 扫地僧看也没看萧远山“生机不局限于一人。生则皆生,死则皆死。圣贤畜生,一视同仁。” 萧远山觉察不测,已经走到他身前,低声询问“你认得他” 慕容复只觉得他有点太小题大做。 林玄礼看他就很烦但是又真的打不过,而且没必要在这个人身上浪费人手,他或许不杀人,万一给萧远山按头出家了我真的要火烧少林寺“不错,我终有一死,在座列位莫不如是。大师,你我具是有情众生,各有执著,本王并不强求。”吃干饭不干活,你真该穿越去某些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的地方。装什么在乎人命啊,要么像小呆瓜似的在乎每一条人命,要么就都别在乎,别突然到我要大杀四方的时候跑过来劝我少杀人。又当又立。 扫地僧听到他的心声,对自己百般辱骂,倒也不恼。“善哉善哉,贫僧有一桩机缘,送与郡王。” 萧远山以前还没听过小孩这么生气的时候,怒气隐忍不发,似乎是怕极了眼前之人。他抬手便是一掌,掌力直击扫地僧面门。 这一掌到了近前,却似遇到屏障一样,凭空嗤嗤两声轻响,化为无形。 萧远山心中大惊,但既已动手,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探手去捏扫地僧的咽喉,凭他多高的功夫,内力有多深厚,终究是个行将就木身形枯瘦的老人。 偏偏又预料错了,扫地僧看似风中残烛,却一晃身,绕到萧远山背后,直取郡王。 慕容复横剑一挡“前辈且慢” 他话音未落,扫地僧的枯手已经落在他额头上。 慕容复声音顿息,安详的倒地不起。 王语嫣遭逢巨变,愕然惊呼“表哥” 一切只在电光火石之间,萧远山在扫地僧背后双掌齐出“住手” 攻向颈后和后心,第三掌终于打破那无形的气劲,一掌结结实实的落在扫地僧背后。 林玄礼一向都有清晰的自我认知,现在也不反击,逃也没必要反正也跑不了几步。大概是因为我毁了他等了百八十年的成名机会,老棺材瓤子都要恨死我了。考虑了一下最后的遗言“你等死吧。” 扫地僧干枯的手掌落在他头顶上,掌心并非沟壑纵横的老人掌心,而是一片莫名炫目的星空。 再恢复意识时只觉得自己睡在硬邦邦的床上,强烈眩晕,喉咙剧痛,眼睛疼的睁不开,身边一阵浓郁异香,有女子在旁啼哭,自己头发湿漉漉的,浑身酸软无力。 “咳咳咳咳。”此处省略骂扫地僧的脏话五百字。 “郎君郎君你醒了”那异香扑鼻的女子扑在他身上,晃了晃他,绝望悲愤的低声说“郎君,你怎么能自寻短见你要抛下妾身吗圣人万寿,你怎么能投水自尽” 林玄礼脑子嗡嗡响,刚要开口说话,腹部一痛又涌上一口水,有个活蹦乱跳的硬物跃出喉头,吐在地上还噼啪乱蹦。他按兵不动,先运转内功,好么,这身体比自己作为遂宁郡王时还差得多,和现代相比好像还虚弱一些。 “郎君”女子哀切悲愤,但还颇为端庄克制“咱们夫妻死在今日,但愿能留一具全尸。” 林玄礼也不知道她是谁,也不知道自己是谁“莫急,咳咳咳,我眼睛睁不开。” “圣人勃然大怒,叫人刺瞎你的双目,惠妃求情,只是用胶沾住。”一双冰冷颤抖的手摸了摸他的脸颊“到九泉之下,你不要忘了衡娘。” 门口甲胄声响,两扇木门猛地被雄壮有力的甲士踹开,如狼似虎的士兵大喝“玄礼圣人传召,你放心上路吧。” 两个士兵上前架起他,直接就往外拖。 衡娘“妾身等你回来” 林玄礼心里只有三个问题我他妈是谁啊这什么朝代,哪个傻逼皇帝在位啊是架空吗我他妈现在装疯来得及吗 心里计算着距离,大约过了数百米,过了个门槛,又过了几百米,上了台阶。 就这个距离来说距离皇帝的宫殿不算太远,皇帝万寿节在宋朝叫大庆殿,在清朝是太和殿,这具身体的老婆也在获罪后第一时间赶到现场目标可以锁定在官员,五品以上,要不然不够格带老婆进宫赴宴。 被拖进宫殿内,俩甲士撒手往地下一扔“启禀圣人,玄礼带到。” 室内及其寂静而低气压。 林玄礼匍匐在地上,还没想好要不要装疯。 过了很久,一个中年人缓缓发问“玄礼,你可知罪” 林玄礼只觉得身子一麻,多少年来第一次被人叫真名,莫名其妙的尴尬。缓慢的爬成跪拜的姿态“圣人万岁,圣人万寿臣,臣没喝多。呃。” 皇帝便问身边人“他喝了多少” 一阉人答道“辽阳王自入席之后,并无半点笑颜,举杯祝寿时敷衍了事,一连饮了三壶酒,王妃出言劝阻,他打了辽阳王妃一巴掌,离席到岸边无人处投水自尽。” 林玄礼跪在地上“圣人明鉴,臣年纪轻轻还没活够,绝不会自尽,臣看到水中一弯明月,月亮中游着一只二寸长纯金小鱼。” “胡说八道”皇帝斥责他“现在才是正午时分,你到哪里去看见月亮太阴昼见,你竟敢咒朕死不孝子朕即便死了,皇位也轮不到你。太子,你拿个章程处置他。” 林玄礼皇帝的崽子好高危的职业啊。傻逼皇帝,好常见的物种啊。 太子木然垂首,皇帝身边的起身,下了御阶,跪在自己兄弟身边,缓慢无力的低声说“十弟今年内总有些神智昏聩,也曾几次在儿臣面前失礼,大喊大叫。以儿臣愚见,玄礼看见了水中月镜中花,不如就此圈禁,留一个浅池,让他去水中捞月,时时叫人陪伴左右,等病治好了,再来请罪。” 林玄礼听起来是个倒霉太子。人还不坏。 皇帝冷笑两声,起身走下御座“总归是你的骨肉兄弟,你这太子便如此折辱他么玄礼,你哥哥不念兄弟之情,也不肯叫你体面,非要慢慢的弄死你呢。” 林玄礼愤怒的一拍地面,装作还带着酒意“正是浅池怎么能够用要深深的池塘以臣愚见,水浅了怎么装得下月亮。” 被人一脚踹在肚子上,往后飞出数米,滚落在地上,又吐了几口湖水。 皇帝揪着他湿漉漉的发髻,迫使抬起头来,只看到他双眼被漆黑的膏药贴的严严实实,一脸迷茫,端详片刻“你真的疯了” “臣没疯”林玄礼坚定的发挥演技,掷地有声“假以时日,臣一定能把月亮捞上来献给圣人。” 太子一言不发。 皇帝问“你要是捞不上来呢” 林玄礼挠挠头,心说我是碰上变态了“臣,我,额,啊臣,臣觉得有几分把握。阿耶”唐朝是叫这个的吗我草这也不是唐朝啊。 阉人忽然道“启禀圣人,当时天空中虽然没有月亮,但赐给德妃的照月宝镜,光芒就倒映在水波之中。” 皇帝忽然一怔,换上一副慈父语气,揪着发髻的手也换做摸摸头“那你要好好捞,做事务必善始善终。不要和衡娘闹别扭,她是你娘生前精心为你选的娘子。”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104.大燕王朝 徐太尉说一声随我来, 林玄礼也不敢反抗,顺从的跟着走了进去。 老人家的语气也算得上亲切随和“坐,来找老夫, 有什么事” 林玄礼心里突突乱跳, 规规矩矩的坐了一点椅子边缘,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这位大杀神, 也不知道原身为何这样害怕。低眉垂眼的小丫鬟过来递了茶,他突然灵光一闪“圣人会杀了我吗” 徐太尉哈哈大笑“圣人说你疯了。他怎么会杀一个疯掉的儿子呢。” 林玄礼含含糊糊的说“也不知道该去找谁探听消息,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这是哪里话, 男子汉大丈夫, 即便是筚路蓝缕,也有双手双脚,哪能只想着依靠别人” “是,弟子受教了。” 徐太尉道“老夫有件事,想请十郎帮忙。” 林玄礼立刻站起来, 并考虑什么时候才能溜走“请吩咐,只是不知道弟子身陷囹圄, 还有什么效劳之处。” 徐太尉和每一个位高权重的年迈高官一样, 微垂眼皮,白须飘洒胸前“过几日太子要去探望你,十郎啊,肯不肯首告太子有怨望之心。” 他知道这十皇子一向轻狂傲慢, 对人颇为无礼,也曾经觊觎太子之位, 现在失势之后似乎聪明了一些。 林玄礼沉吟了一会,感觉这老棺材瓤子另外有支持的皇子,怨望这种罪名, 落在现在傻逼皇帝眼里,就能治死太子。太子老哥跟我不熟,但一出场就拉了兄弟一把,要是这么干多少有点不厚道,也没有好处“太尉明鉴,我是个疯子,没人把我说的话当回事。” 徐太尉微微一笑“难道十郎愿意一辈子被人圈禁吗” 林玄礼沉思了一会“我实在是没这个胆量,听天由命吧。” 徐太尉不置可否“十郎何必过谦,当年你纵马宫禁,与老夫争道的胆气哪里去了你才几岁” 林玄礼在心里腹诽原主到底有多熊啊,怎么啥都敢干,仇人还不少,给点记忆好不好。蔫头耷脑的道歉“也不全是年少轻狂,当年不过是狗仗人势罢了。” “哈哈哈哈,老夫得了一位佳人,正要请十郎观赏。请。” 跑又跑不掉,跟着老太尉走到耳房去,在门口就听见铁链响动,开门的一瞬间,血气和药味扑面而来,一个披头散发的男子瘫坐在塌上,两条裤腿下空空荡荡。 塌上堆的是锦缎靠枕,旁边点着红烛,地上扔着几团被血污浸染的脏布,他触手可及的地方就摆放着一坛烈酒。 林玄礼暗暗吃惊。虽然不知道什么情况,但好恐怖啊这人。 背后的门哐的一声关上了,吓得他汗毛直立,反手推了推门,才发现这门窗都是精铁打造,异常沉重。 “你是谁你犯了什么事,为什么在这儿” 无腿男子冷冷的说“我是你五哥,玄霜。” “五哥你不是被流放了么” “是啊。” 慕容复的思绪回到十年前,他一向自诩武功很好,表妹说自己不行都要生气,却被扫地僧只一掌就打死过去,甚至来不及阻拦,那一剑刺中扫地僧的心口,弯曲的却只是剑锋,而扫地老僧和他的破旧衣裳都毫发无损。再活过来时躺在皇宫大内之中,诈称失忆,知道自己是大燕王朝的五皇子,但姓玄,不姓慕容。 这不是慕容氏的大燕,和自己全然没有关系。 还没高兴多久,惊闻太子是皇帝长子,这个忍了,自己的生母是不受宠的嫔妃,母子只有节日寿日才能相见,有点忍不了但私自闯入皇宫时候被抓到,当时并未被怪罪,圣人反而准许每月入宫。虽然这皇帝比自己记忆中的父亲差的很多,但莫名的有几分仰慕。那时候他还是个圣明君主,不仅勤政,而且果敢坚定,无所畏惧。 之后就按部就班的读书,暗中习武,到了年纪被塞来妻妾,皇家生活索然无味,远不如在燕子坞和表妹相亲相爱。 身边的侍卫内宦全是眼线,折磨的他只能拎本经书闭关修炼。 第一次拿了佛经,看到佛经就想起玄慈,想起萧远山,想起扫地僧,愤愤然弃佛修道。 在皇帝抢夺臣妻这件事上,实在是违背了他多年来的道德观念,上奏劝说,三宫六院够多了你还想咋地,光明磊落的正事不干,为了一个女人抛弃明君形象,即便王法管不到皇帝,难道天理人心也不在乎吗 结果就被流放了。 慕容复受不得这个气,他也知道皇帝的武功荒废多年,只是威望太高,年轻时做过一些了不得的事,又有太多人为他效劳,任凭官员怨念滔天,惊恐万状,只敢去恨奸臣,恨命运,不敢想着去恨昏君,他们的脑海中就不存在认为皇帝是昏君的念头。 别人不敢,他敢。 什么弑君弑父,他不认这个皇帝,也不认这个父亲。 他估算着距离足够确保时间差之后,就从流放地星夜兼程赶回京城,绝对在五皇子偷偷离开流放地的消息到来之前。 皇帝确实在和淑妃荒淫无道,但在潜入皇帝寝宫准备行刺的路上,被四名高手的剑阵围攻,纠缠片刻功夫,铜网毒烟飞矢齐上。这具身体的年纪还不大,武功修炼的比起自己前世二十岁时还差一下,而劈头盖脸罩下来的巨大铜网上每一根倒刺都淬了毒。 醒来之后就见到徐太尉。 老太尉问他还有什么所求,慕容复答道“我要看着昏君的下场。” 本来以为会被砍头,高挂城门口,结果徐太尉斩断他的双腿,派人去杀尽他那三个根本没碰过的妻妾,准备装做一个被流寇洗劫屠杀的假象。 现在太尉府中养伤,等监督他的人从流放地回来,就带来受苦受难的皇子,向圣人汇报说流寇劫杀渤海王,杀死王妃及侧妃,斩断渤海王双足。 慕容复的思绪回到眼前,看着这个当年异常受宠飞扬跋扈,在皇帝膝上长大的少年,这小子平等的看不起每一个兄弟和朝臣,和自己也没什么交情,但人都认不出来也有点过分了,你没正眼瞧过我 林玄礼若有所思“这是圣人的旨意” 慕容复淡淡道“是流寇。我跟你没什么可说的。别打扰我。” 他被关在这里养伤,就想起来一件事,皇图霸业终究是一场空,在被扫地僧杀死之前对遂宁郡王怨念不浅,自古成王败寇,只许赵家做皇帝就不许别人觊觎么 他杀了我父亲,还要我效忠,还要我陪他若无其事的谈笑,他有什么本事敢折辱姑苏慕容,未免太过狂妄自大。 之前在暗暗的设想一个的计划,还没想好,也没和表妹商议。杀赵佶又有何难只是不能有人看见,不能牵连自己,确保自己和表妹全身而退。这两点比较难,将来或许可以寄希望于星宿派。只是还没到那一步,已经物是人非了。 现在再想起复国大业,只觉得和这个大燕王朝的开国之君一样癫狂可笑。如果父亲复国成功我们慕容氏代代相传的执念,就是为了夺得天下之后,父子相残,兄弟仇杀吗 林玄礼拿起红烛,在屋子各处照了照,这屋子从房顶到地砖,全是精铁铸造,虽然不是整间房屋一体成型,也可以算是大型插片用铁水浇灌连接而成,异常结实。自己能掰开门窗上的铁条,但屋外隐约有几条半透明的丝线,显然连着一些预防越狱的机关。 自己倒了一碗酒,嗅了嗅,酒倒是好酒,闻着挺甜,喝了也可以解渴。“我今日见识了徐太尉的神功,真是小看了天下英雄。”呜呜我以为我无敌了,原来这辈子进步这么快因为是高武世界,这不是普遍水平吧要是的话,刺杀皇帝的计划很难达成,我又不是什么万人迷,原主还给我留下一堆仇人,我特么还不知道都是谁。 慕容复“徐太尉是当世第一人。” “原来如此。”林玄礼也不敢多说多问,毕竟是亲兄弟,更容易露馅,默默的找了个能坐的地方,坐下来修炼内功,等待徐太尉再来说什么。现在的情况有些不合逻辑,按照他的能量,如果要陷害太子的话,应该不用叫我说什么话啊。 不知不觉就到了天亮时分。 小窗口一开,送了一盘炒肉进来,说是炒肉,却做的稀碎,连个完整的形状都没有,闻起来还有点不太新鲜了,而且非常咸。 林玄礼自觉的端了盘子,分做两份。自己那份勉强吃了两口,筋多到塞牙,微微有点变味,但还没到不能吃的程度,如果洗一洗焯一下,多用辣椒香料压一压,还能压住异味。辨认了一下“这是什么肉,我怎么认不出来” 慕容复平静的说“这是我的肉。” “五哥你还真幽默。”林玄礼看他不像是在开玩笑,大约也没有情绪开玩笑“这他妈的真是你的脚” 慕容复只是扯了扯衣袍,露出缠绕绷带的小腿“我这几天都在吃自己的双足。” “呕。死了得了” 一道无形的气劲突然掐住了他的脖子,就像渔夫掐住了鸬鹚的脖子,只不过渔夫是不让鸬鹚吞下去,而徐太尉是不让他吐出来。 徐太尉的丹凤眼微微开启,看着脸色苍白惊惧狼狈的小皇子“圣人圈禁你,你私自出门,此乃大不敬之罪。食亲之肉,饮亲之血,你就这样记恨你哥哥吗” 林玄礼在脖颈上抓了两下,却没能抓住勒着自己脖颈的东西,只是抓挠自己的脖颈,就没有这样东西。和昨夜杀掉衙役们的东西一样,是一种无形气劲。 这他妈什么世界啊,这也太凶残恐怖了 涌上喉头的食物又被强行压了下去,双脚一软跌坐在地上。 不自觉的掉下眼泪“太尉你要我有什么用”所以你只是单纯的心理变态是吗英英速来救我你的亲亲小熊遇到变态了呜呜呜。 徐太尉伸手擦了擦他脸上的泪水,颇为亲切温和的说“你是圣人之子,老夫怎么敢用你” 林玄礼otz“太尉有什么吩咐,我,我万死不辞。” 慕容复大怒“没骨气他即便把你零敲碎剐了,也不过是一死而已得势时飞扬跋扈,失势了疯癫颓败,拜倒在太尉脚下,摇尾乞怜。” 林玄礼“请问你比我好哪儿去了” 慕容复“我没求他半个字。” 徐太尉为这一场乱象逗笑了,伸手搀他起来,十皇子半真半假的吓到浑身瘫软,被他从地上提溜起来“这话不假。渤海王刚者易折,辽阳王柔者长存。” 老太尉虽然算不上慈眉善目,也只是笑吟吟的拿起筷子,夹了一些碎肉喂到小皇子嘴边,如果不知道肉是什么肉,颇有几分像含饴弄孙。 林玄礼既然决定装怂也是真的怂了,就怂到底,掉落的一些碎肉他立刻蹲下捡起来,塞进嘴里。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徐太尉按住他的肩膀,不叫他起身“十郎是天家贵胄,怎么能这样” 慕容复没骨气的东西。看看郡王当初的表现,你即便叫他杀了又能如何区区一个皇子身份,皇室宗亲难道就比别人多了什么就你不肯舍生取义 林玄礼低着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往日,我,我多有得罪。” 徐太尉的手慢慢落在他颈后,像拎猫似的拎了拎“十郎,你多么年轻,英俊,而老夫已是风中残烛,随时都会死。” 林玄礼心说我他妈为什么不勤劳踏实的去偷北冥神功呢因为我打不过天山童姥。那我为什么没有得到化功大法呢因为再过几个月才踏马的对丁春秋动手不是我不努力啊。现在只要能活下去,照样有反杀的机会,小心奉承“太尉神功盖世,必然福寿绵长,等我死了您还是朝廷不可缺少的擎天玉柱,架海金梁。” “哦,原来你也会说别人的好话。” “弟子对太尉敬若神明。” 徐太尉什么也没说,只是在他眼角点了点,起身离开。 林玄礼擦擦眼角,过了那股劲吐也吐不出来“五哥,这是什么意思” 慕容复鄙视这个不学无术的宠儿“大燕皇族吃了亲人的血肉,眼中就会出现红斑。开国之君性喜如此,直到最后发狂落水。据说吃过一次之后神功大涨但会成瘾。皇叔陕王发狂之后吃了自己数个儿女,被皇帝处死,当今天子明文规定谁眼中有红斑出现,立刻处死。你要是不想让人知道,就得对他百依百顺,求他为你设法遮掩压制。”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105.仿佛昨日重现 今日一更 林玄礼崩溃的薅头发, 他一向杜绝除了糖和酒之外的瘾品,连烟都不抽,第二世也是一个健康生活的人, 现在怎么就被按头染上了一些非常恐怖难以获取的东西。这合理吗算了高武世界什么都合理。盘子里残留的肉屑不多了“神功大涨是吧。” 借用一下萧远山的计划,等我武功修炼好了去刺杀皇帝, 杀完就说是徐太尉指使的,然后自杀。计划简单, 但是好用, 打不过是真的打不过, 难道我还不能毁了他吗。 慕容复冷眼看他把残渣舔干净, 又舀了些血酒喝。越发鄙夷不屑, 他在被扫地僧打死之前是很看不起遂宁郡王,有暗中加害之心, 到现在倒觉得那小子真是个人物, 比这个世界的皇族好的太多了“你也做过十几年天之骄子, 真愿意给他当狗” 林玄礼闭着眼睛胡乱吞下, 催眠自己说这都是丹药,是丹药,原材料的本人还在旁边活着呢。嘀咕道“又不是第一次了。”当过契丹小狗, 难道就不能当燕国小狗只有一个选项, 干就完事。英英当年也一定遇到过同样麻烦的情况,她必然是选择了结果而不是过程,至于是否正义那就见仁见智了。我又不是萧峰, 他光明磊落宁折不弯, 我远远比不上他。也不知道在这个世界自杀之后,灵魂又会去哪里。 再运转内功时,发现他说的果然不假, 内力如百川汇流,从胃中涌现直接汇入丹田,这几日已经是急速进步的内力又被强行拔高了一节,浑身经脉几乎被自己的内力撑的胀痛,前所未有的强悍无匹和忽然发现自己异常弱小在心中交相呼应,除了一直恶心想吐头痛欲裂之外别的没什么问题。 “五哥,我以前真的很气人吗我惹过徐太尉么” 慕容复冷笑“你竟不觉得自己是个被惯坏的宠儿么皇帝与百官议事,你不知回避,徐太尉与我去朝见行礼,你在皇帝身边都不知道避礼。皇帝骂太子软弱时,你还几次番说过自己能做的更好。风头让你出尽了。到现在你喊他太尉。”太尉只是他身份中最实权也最不适合称呼的一个,上柱国、徐阿翁、国公爷才是亲近之人的称呼。 林玄礼一巴掌拍自己脸上,难怪每个人都想削我一顿,兄弟你是真会得罪人。难怪你老婆脸上写满了你这个不靠谱的男人不要再作死了。 有白布、药膏和清水送进来,林玄礼就去帮现任五哥、曾任食材者玄霜擦拭断肢的伤口,更换药膏。 伤口已经几乎愈合了,洗净乌黑的膏药,露出粉嫩的新皮,看起来又软又嫩。 玄礼和玄霜兄弟俩不约而同的咽了咽口水,林玄礼惊恐且快速的缠好伤口,打了个蝴蝶结,盆里余下的水也不适合洗脸漱口了,就用软布胡乱擦擦。帮五哥把散乱的头发扎起来,扎一个低马尾总好过披头散发,而在他的眼白上也出现了一个鲜艳夺目的血点。 “你吃你自己也算啊” 慕容复不敢细想这个问题,还以为要被他薅掉头发弄痛伤口,只是自己实在不方便处理伤口,之前都是草草清理。没想到他的手法颇为温柔仔细“十郎,你还会服侍人” “嗯。”林玄礼想起自己何其幸运,如果不是碰到六哥,所有亲王的正确生活都是变成死肥宅。 一连五日就在这间铁做的囚笼中各自打坐修炼,肉吃光之后就换做清粥素菜。 第五天晚上,忽然牢门大开,十多个太尉府卫士推着轮椅到门口,进去抬了五皇子,放在轮椅上往外就走。 牢门没关,林玄礼也没敢贸然出去,在任何小说或影视作品里这都是变态的新计划。一会只要不是给我一大锅炖肉,给什么都行。 “你真不像玄家的人。”徐太尉一身白袍,拿着羽扇,慢慢悠悠的踱步过来,打量这个在屋里萎靡不振满脸暗淡的小皇子“出来。明日德阳长公主陪同太子一起去探望你。” 林玄礼蔫头耷脑“是。我都听您的安排。” “你把太子拉进水里,在泥地里按一圈,尽量溺死他。” “啊遵命。” 徐太尉对此颇为满意,甚至有些遗憾“五郎的做派才是正统皇室中人。他意图刺杀圣人,被老夫所擒,严刑拷问,他浑然不惧,自称为了天下大义,不惜一死。当年咱们大燕的开国之君,就为了让天下万民摆脱昏君的压迫,不惜身命,劝暴君退位。百年光景一闪而过,看到五郎,就仿佛昨日重现。你远不如他。” 林玄礼眼睛一亮,这哥们竟然可以算是队友可以啊依然垂着头,装作不敢说话。 徐太尉的手突然落在他肩头,感觉小皇子被吓得浑身一抖,温和的笑了笑“你要听话。” “是,是。” “现在谦卑的惹人怜爱,远比你过去骄矜意气,更叫人喜欢,你明白吗” 林玄礼垂首道“是,明白了。” 在夜色的掩护下,上马在四名卫士护送下疾驰到了辽阳王府的后院山墙,林玄礼跌跌撞撞的翻墙回去。 定了定神,现在最需要知道的是徐太尉的立场。直奔李衡娘的正房院落去找她打听。 落魄的王妃一身素服坐在窗前的椅子上,看着洗干净晾在庭院中的几件衣服,她淡扫蛾眉,云鬟上突兀的插着一只凤钗,凝望着望着月色。在看到丈夫归来的一瞬间眼神亮了起来“十郎你又去了哪里” 林玄礼焦虑极了“又叫你担心了。衡娘,我那天晚上出去转转,被徐太尉抓着了,一连关了五六天。” 李衡娘哑然“你能在阿翁手里逃出来” “他放我出来的。”林玄礼示意她看自己眼睛中的血点。 李衡娘神色骤变,惊惧万分的推开他“你别过来你别碰我我” 林玄礼从没见过她这么惊恐的样子,低声道“我没疯,我也不会伤害你。衡娘,我要跟你商量正事。” 李衡娘已经风也似的冲进屋里,一把拔出挂在墙上的宝剑,转身指着他,见他还站在门口,稍微定了定神“你吃了谁你去自首,让圣人赐死你好不好要不然你会吃了你自己的亲骨肉,将来永堕无间地狱。” “我能忍住。” “你不可能忍住没有人能忍住这是个无解的诅咒玄琦挖出了自己妻子腹内的胎儿,开国圣人杀了六个儿子食用十郎,我求你了,我不想你死,可是可是你沾了血亲的肉,就再也没法回头了。” 林玄礼心说这真的是禁毒的力度,问题是我就不信这玩意有这么大威力,最好吃的永远是草原上吃韭菜野葱长大的羊羔和烤肉炸鸡,人肉往后稍稍。你有没有考虑过他们只是一家精神病啊,在悠久历史上做了皇帝的神经病又不少。“徐太尉逼我吃的,我不吃就得死我还有没做完的事,衡娘,我不过去,我只问你一个问题,问完我就回去。” 李衡娘提着宝剑,剑尖斜指向前,她是会用剑的,刚成亲时和辽阳王比剑,轻易取胜,因此握着剑就定了定神“你问。” “徐太尉支持哪位皇子他要求我在太子来探望时,把他拉进水池里溺死。” 李衡娘“阿翁逼你吃的” “对。他把我之前得罪过他之处都报复了。” 李衡娘微微垂下头,剑尖也下垂“他是太子的亚父。好一招一箭双雕。” 既然能杀了这个他看不上的外孙女婿,又能换取圣人的一点点怜爱之情,巩固太子之位,甚至还能 林玄礼小声哔哔“只要圣人驾鹤西去不就是太子继位吗。”徐太尉武功那么好究竟在犹豫什么啊。干死他 李衡娘瞪了他一眼,索性实话实说“你真是疯了。圣人千秋万岁,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 “我只是说了,有些人还敢做。” “十郎,你还认得这只凤簪么这是先皇后生前最喜欢的簪子今天早上圣人派人来,把它赐给我,高将军看着我戴上这世上有谁敢违抗圣人阿翁是什么态度,我也不清楚,我总归是想要活着的。你你被逼着吃了亲人血肉,未必就是是” 未必就是我外祖父的主意,如果是圣人要设法除掉你,除了谋反之外,再也没有食亲血肉更顺理成章的罪名了。 林玄礼愣了一下,不是吧这个剧情真的好熟悉啊,扫地僧你跟我说实话你特么是不是找了个平行空间的大唐啊,你把我扔过来到底为了什么。 看小姑娘脸上满是两难挣扎的神色,上次见她还只是愁苦担忧,现在则是一种深切的痛苦无奈。怎么说呢,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应该在高的题海中挣扎,隔差五找人抱怨一下刷题令人郁郁,大喊大叫咒骂物理数学,而不是在考虑有个大缺大德的公公和傻逼丈夫该怎么活下去“我为了乞命连亲哥哥的肉都吃了,多活一会算一会,难道还会说你什么你早些休息,咱们静观其变。” 李衡娘苦笑一声“是啊。是啊十郎,咱们都活一天算一天吧。” 二人一在屋内,一在屋外,相顾无言。 次日,各自睡到日上竿再起床,该疯掉的十皇子对着镜子一顿乱刨,把六天没洗的油头长发弄的凌乱,但不毛躁,只用清水抹了脸,脱得只剩一条短裤,跳进府中的荷花池里准备捞月亮。 毕竟衣服得自己洗,洗澡比洗衣服容易多了。 李衡娘抱着剑问他“现在是不是太早了” 林玄礼闭着眼睛扎进水里,很快就扔上来一节莲藕,摸了半天,举起一条鱼“芜湖快拿木盆过来” 李衡娘被鱼尾甩了一身泥点,抹了把脸“啊这就去。” 每日应该送来的蔬果鱼肉被贪污了不少,可吃的东西都是最便宜的豆腐青菜。 水里不仅有鱼,甚至还有虾。 高将军陪同德阳长公主、太子一同来探望辽阳王,刚到门口就听到衡娘尖叫连连,辽阳王在吃痛的狂叫,听起来真的是疯了。 循声找过去,看到王妃脸上身上都是泥点,一个浑身湿透双腿满是污泥的人在水中挣扎着爬到岸上,一身都是湖泥,手舞足蹈狂呼乱蹦,伸手在裤子里一顿乱掏。 太子和高将军大惊“这人是谁” 哦还能是谁这府里已经戒严了,难道十郎真的疯了 德阳长公主大笑“他能掏出什么衡娘,你怕什么你没见过吗” 李衡娘被这话问的满脸羞红“我,我”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106.歃血为盟 今日二更 林玄礼一顿狂抓之后, 一条鳝鱼滑溜溜的从裤管里掉到地上,这总算叫人松了口气。刚刚正在快乐摸鱼,研究这些鱼够吃多久,就被鳝鱼偷袭没受伤但真的很像水蛇。“哈哈哈哈哈哈” 反而换成德阳长公主尖叫一声“蛇” 太子缓步上前, 望着这人形泥人, 颤声问“十郎你这是” “我在捞月亮可是月亮不出来啊”林玄礼把眼睛眯成一线, 他反复测试过,只要把眼睛眯成一线, 眯的像闭上眼睛那样, 就能遮住眼白上的血点, 但在正常情况下并不能这样眯着眼睛,除非满脸是泥。欢快又大声的回答他, 摸鱼并演出发疯之后感觉精神正常了很多,脚下一滑跪倒在地“拜见太子哥哥。拜见德阳姑姑。拜见高将军。” 高将军平静的还礼“折煞老奴也。” 太子走上前, 他并不喜欢这个弟弟, 只是他有时候也觉得自己要疯了“十郎, 你要珍重自己啊。” 林玄礼欢呼一声, 蹿上前一把抱住他。 太子猝不及防被糊了一身泥“啊”一句话还没说完, 就被强壮鲁莽的十郎拖进荷花池中。 “放开我十郎你要干什么” 林玄礼拽着他冲下缓坡, 一直淌着水往里走,一直走到荷叶深处,太子几次无力的挣扎,全然无法挣脱他铁钳似的手。 德阳长公主“哈” 李衡娘不是很会演,双手捂脸跺脚大哭。 岸上惊叫连连,直到荷叶遮住二人的身型。 太子挣扎着往后退缩“你疯了吗你真疯了吗我何曾害过你高将军高阿翁救我” 林玄礼水里摸出一块光滑圆润的石头塞在太子手里,快速说“徐太尉逼我的。我得掐你。” 太子脸上的惊恐化作愕然,猛然反应过来, 把石头扔进水里,点了点头。 林玄礼蟹蟹你信任我,但是我真的需要有谁给我科普一下皇子之间的恩怨情仇和他们的背后势力,就我背后没有人是吧皇帝你是故意还是不小心的,把儿子养成这样一个废物 揪着太子的衣领往后一倒,感觉这位抑郁老兄被自己砸一下很难不吐血,刚刚往湖里扯的时候他毫无还手之力,垫了个底,再滚在泥地里,抓了一把淤泥往他脖子里塞。 高将军踏着荷叶飞掠而来,一手一个皇子拎了起来,道一声“得罪” 在出水荷花上蹬了一脚,提着两个成年男子,气劲凌空,飞身回到回到岸边。 一手一个轻轻放下,搀着太子站稳“殿下受惊了。” 太子浑身发抖几乎倒在这位内侍总管手里“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暴起伤人的十皇子只是茫然的站在原地,似乎完全不知道自己刚刚做了多么大逆不道的事。 德阳长公主“好小子,胆敢行刺太子,若给你个机会,你是不是要弑君” 林玄礼偷偷打量这位高将军,看不出他具体的岁数,像是个四五十岁保养得当的中老年人,皮肤紧致容光焕发,一头黑发,他绝不年轻,可是也不老,武林高手那种肾气充足的气质太明显了。他武功这么好,那就一定听到了我说的话。既然徐太尉是当世第一人,接下来就看吧。 冲长公主扔泥巴,无差别攻击所有人。 德阳长公主一连后退了好几步“天哪,咱们快回去禀告圣上,这是怎么了,玄礼真的疯了吗” 李衡娘拦在这泥人前面不让他再上前“你干什么十郎” 太子咳的说不出话来。 高将军不嫌他一身都是污泥,双手搀着往外走“还请长公主主持大局,殿下必须得尽快面圣。” 欢庆渤海王回朝的宴会正在日月同辉楼举行。 圣人手里搂着温柔多情的淑妃,心里想着清纯倔强的辽阳王妃,眼前看的是教坊司新排演的绿腰舞,献艺女子中为首的珍珠姑娘面若满月,浑身上下珠圆玉润,婀娜多姿,瘦不见骨,连头上的珍珠冠、身上的珍珠璎珞都遮不住她洁白皮肤的光泽。 李衡娘并不以容貌取胜,这位辽阳王妃胜在气质坚韧,颇为英姿飒爽,精神抖擞,叫人看了喜欢。 高将军带着一身污泥奄奄一息的太子飞马回宫,打断了歌舞宴饮。 淑妃惊的站起来“这是” 圣人也辨认不出来“老高,你从哪里找了个泥猴来显眼” 太子萎靡跪地“圣人,臣无能” 高将军介绍道“十郎暴起伤人,把太子拖入荷花从中。” 圣人并没有勃然大怒,甚至笑意更甚“怎么说来听听。太子,你要和一个疯子计较么” 太子心里一惊“臣不敢,圣人对臣寄予厚望,命臣前去劝解十弟,臣无能,不知何故惹怒了十弟,并未能劝说他洗心革面。” “是嘛,他都疯了,未必是对你有什么怨念。”圣人看向今日宴会的主角,身受重伤又丧妻的第五子玄霜,他全程都在一杯接一杯的喝酒“玄霜,依你之见,你看这件事怪谁” 慕容复我需要包不同那巧妙的三寸不烂之舌对你进行一些点评,这件事如果说有谁有错,那显然绝对只有你这一个恶棍。我再也没见过比你更混蛋,更不通人性的皇帝了,虽然历史上有不少皇帝都是这样,但他们直接就是禽兽行径,不像你,还要披着人皮装作是个仁义圣君。圣人,呵呵。你们真应该被困在方寸之间,做困兽之斗,那才是你们最应得的死法。 “不知道。” 圣人微微笑了起来“那你就去见一见十郎,他不听太子的话,未必就不听你的。” 淑妃掩面偷笑“圣人英明。” 慕容复连轮椅一起到辽阳王府门口,两根竹竿穿过轮椅,抬着他上台阶进府,过了前堂,按照各王府相同的布局,应当顺着抄手游廊走过穿堂,越过上房,到了后花园处。 只听得人声喧嚣。 林玄礼正在调节心态,舒缓压力,翻译一下就是学着猴子叫,冲说怪话阴阳怪气的德阳长公主扔泥巴,为了一视同仁也给李衡娘身上扔了一团。 李衡娘躲在柱子后面隔一会尖叫一声,以示自己并没有获得优待。 这傲慢轻蔑的贵妇大为惊恐,尖叫“你这个疯子” 侍卫等人骂又不敢骂,打也不敢打他,拦又拦不住,只能护着长公主慌里慌张的往门外走,偏偏进来时是一层一层的锁了门,叫门外的人开门还费了点劲,德阳长公主奔跑躲避时花钿披帛掉落满地,发髻歪斜,还落下来两团假发。 现在一身泥巴的皇子已经追到大门口。 慕容复觉得他应该能受得住,不应该这么快就真的疯癫痴狂。但洁癖让他惊呼“滚开你别碰我” 吱哇乱叫一身污泥的疯子冲过来,从轮椅上掠走了五哥,直接拖进正堂里。 林玄礼用内力一转,所有的门窗接二连三的紧紧关闭。他虽然没学擒龙功,但这个世界的上限太高,易筋经和大金刚掌融合的很快,五哥吃起来的效果也确实是很强。 慕容复的袖中滑出一把匕首,抵在他咽喉上“我还以为你只是软骨头,没想到你是疯狗。” 林玄礼顾不得许多,在桌子上用身上的泥写“你刺杀皇帝因何失败” 慕容复原本平静无波的眼中突然闪过一丝光芒,他是洁癖,但并不严重“你” 林玄礼“我没疯,快,回答我。前仆后继,终能成功。” 慕容复写“必须两步之内。徐太尉神功盖世,高将军略逊色与他。皇帝武功很差。我残疾,你疯癫,将来都有机会。” 林玄礼写“好你眼中血点” 慕容复“太尉有药。你我歃血为盟” “尽你我身命,务必杀之。” 慕容复微微一笑,袖中匕首收回,撸起左手袖子,把雪白的小臂往前一递。 林玄礼闭着眼睛咬了一丁点,随即指了指自己的脸颊。 慕容复的洁癖虽然不严重,还是用袖子在他脸上反复擦了好几遍,屋外人喊声急促,他才闭着眼睛跟自己说这是牛,这是羊,这是兔子,留下了一个咬痕,啃下一丁点肉。 生肉太恶心了,还是别人的肉,要是自己的肉勉强能吞下,别人的只能吐在地上。 林玄礼冲他翻了个白眼“你嫌弃我” 慕容复“我一向光明磊落,吃自己的倒还罢了,绝不吃别人的血肉。” 林玄礼佩服的点点头,嘀咕“其实我也不吃生肉。” 慕容复突然就想起遂宁郡王了,多年不见,他已经不太记得起那小子的行为举止,当年看着就烦,并未留心观察。 但联想到这种装疯卖傻的技术,在太尉府囚笼中的贴心照顾那绝不是十郎会做的事,他给他妈煎药都能火烧宫殿。扫地僧把郡王也给杀了我不信,难道他在少林寺活了这么久,目的就是让少林寺被朝廷夷为平地吗对,他既然出手,便不可能只杀了我却对郡王手下留情,好哇,你们少林寺内真是藏污纳垢之地,这又是谁的仇家 林玄礼把桌上的字抹净“他也配叫做圣人给我三个月时间。” 我六哥都不算圣人,人无完人,他只是个很好的皇帝和哥哥,那就够了。叫这么大的名头,老傻逼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他承受得起吗。 慕容复心里涌现出狂喜,这实在是个可靠的人。 屋外众人冲进来时,两名皇子撕打在地上,一个咬着另一个的胳膊,一个啃着另一个的脸,湖泥蹭的满桌、满身、满地都是。 废了好大力气才拉扯开。 慕容复演技不是很好但真的很震惊“他疯了他真的疯了我的胳膊,啊。” 林玄礼捂着脸“你咬我啊啊啊你咬我你是小狗” 慕容复越想越觉得他是必然,这竟是他乡遇故知,还是那个缺德程度有限又聪明的故知,差点高兴的骂他一句契丹小狗。又不愿意暴露身份,以免叫郡王嘲讽。只担心一点,现如今他疯成这样,到处伤人,还有什么机会靠近皇帝如果距离三步,在他流露杀意的瞬间,足够有人反应过来护驾。而普通皇子面圣时,要在陛阶之下,相距何止十五步。又不知道皇帝身上是否穿着软甲。 五皇子终于裹着个披风,狼狈凌乱的被抬回去。 圣人发现事情好像有点严重,便下旨让王妃回娘家居住,只留辽阳王一个人在府中。每日送些食物,并治疗疯病的安神药。 林玄礼估量了一下实力,便嘱咐李衡娘“你尽力拖延三四个月。” 李衡娘想打他一巴掌,又素来听人讲三从四德,平生也没学过抽别人巴掌,悲愤交加的离开了。 所有的安神药中都有微毒,但没关系,易筋经无所畏惧。 林玄礼一个人留在空荡荡且被扔了超多塘泥的王府中,开始没日没夜的打坐修炼。 易筋经尽情修炼起来,真是一日千里,甚至能感觉到无形的天地之气灌入自己的七窍百骸之中。那种想要吃亲人血肉的欲念刚从骨髓肠胃中升起,就被运转奔涌的内力消磨的干干净净,根本没有影响。等到内功积累的足够多,每日都用一个时辰练习的大金刚掌,上辈子练了俩月啥进步也没有,现在竟能打出劈空神拳的效果,可能比玄慈还差不少,但确实是一记杀招。 至于英英传授的无名剑法,他也是认真学过的不认真会被暴打,她只在这件事上生气。只是这套剑法需要几万次的演练,才能初窥门径,目前也就练了两三千次。 现在有时间了。 累了便畅饮美酒,疯狂输出一个两个时辰将内力耗空便坐下来打坐修炼,来回往复。这两样都是极珍贵尖端的武功秘籍,一个内力劈空,使出来能狂风呼啸。而剑法可以化用在任何武器上,长剑短剑,棍棒大刀,堪称妙用无穷。 萧远山说的没错,人果然是不用睡觉的,大可以彻夜修炼。 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三个月,府外在没有慢点消息传来,落叶纷飞,薄雪落满阶前。 林玄礼秉持着一个做人原则穿的衣服越少,洗的衣服越少,在没有洗衣机的年代里能用内力抗就别穿衣服。 所以他只穿着一件单薄的圆领袍,里外什么都没有,坐在门槛上喝酒。 耳畔听见有人翻过院墙的声音。落在地上,往自己的方向行来。 这人的速度极快,飘然落在他正对面的房顶上。 林玄礼专注于侧耳倾听,衣袂声,呼吸声,骨骼的细响,落在房顶上发出的细碎而寂静的声响,几乎对所有细微的声音都听的清清楚楚。 徐太尉面含笑意,看着这个在寂静和无助中真的陷入疯癫的小皇子,他白嫩纤细的小脸看起来脏脏的,脸上被咬伤的疤痕已经愈合,像是刺面的伤疤一样永远无法消去。真是太喜欢这样的场景了。只有五皇子的傲骨很难摧折,他又闭门不出,但没关系,可以慢慢来“十郎。” 林玄礼猛然抬起头,眼中满是期望的光芒我草居然是他啊我能听见他潜入的声音那说明我现在真的是相当牛逼。他愣了愣,似笑非哭的说“我以为你把我忘了,阿翁,救救我,阿翁,你是真的吗我真的快疯了。” “老夫来探望你。”徐太尉仔细品味此刻的快乐“你过来,我带你出去。” 林玄礼卖腐的报应,报应啊。他妈的抖s是吧。 但尽力演出,爬起来跑了两步,被地上丛生的荒草在秋季干枯后留下来的枝干绊倒,爬了两步,匍匐在地上失声痛哭。 “啊呜啊呜啊呜啊呜。” 徐太尉真的被逗笑了,飘然落地“老夫见过的硬汉子有很多,有一个为了执行军务,亲手杀了兄长前去投奔敌国,最终令敌军大败。还有一个败军之将,被老夫关在漆黑无光的地牢中,以老鼠蜈蚣为食,三年没见日光,听不见人声,他拔头发结绳记日,至今不肯屈服。” 林玄礼事情的主次得分清楚,皇帝永远排在第一位,皇帝必须先死,然后再和徐太尉拼命。毕竟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投资就得保本。 他模仿无助的婴儿,浑身颤抖,嚎啕大哭“救救我,阿翁,我再也不敢了,呜呜呜,求您让圣人放我出去。” 徐太尉柔声道“可怜的孩子。三日之后是先皇后周年忌日,你母孝满了一年,疯也疯够了,闹也闹够了。老夫劝圣人召你进宫,你要好生把握机会。” 林玄礼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备选计划是如果过年还没被召见,把自己的正殿所有柱子全部打碎,令其塌陷,再去卖惨。揪着他的衣袍,不敢抬头,唯恐让老变态看出什么“您教教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徐太尉一句一句的教给他“你要说近日来常思己过,想起昔年被圣人抱在怀里,与先皇后共享天伦之乐。说一遍听听。” 林玄礼柔顺的说“儿臣近日来常思己过”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107.小狗咬死你 次日清晨, 宫中终于又派人来探望辽阳王。 看他一副很可怜的样子,曾经被他欺负过的内侍讥嘲了几句“辽阳王只管想怎么闹,就怎么闹, 这普天之下哪有人管得了您了” 林玄礼心说英英要是搁这儿, 缺德老爹的七七都过完了, 徐太尉的坟头草都长起来了了。我不行,我只能抓紧一个目标。 内侍从他手腕上摘下一枚金镯,故意慢慢装进自己兜里“十郎请上车。圣人召见, 别叫咱们把您捆好了带进宫去。进了宫见了亲眷, 您可别想着咬人。” 丝绸扎的花朵点缀在树枝上, 京城街道上的每一棵枯树,都花红似火, 绿叶依稀。衣不蔽体的穷人就在树下蜷缩成团, 瑟瑟发抖搓手取暖, 露在外面的肢体枯瘦发青, 另一些已经不再抖动叹息。 林玄礼放下帘子叹了口气。这似乎不是杀一个皇帝就能解决的问题,但绝对能算得上头痛医头脚痛医脚,总比啥也不干的强。 玉阶光滑明亮, 宫娥内侍服饰鲜艳, 还没进入宫门就闻到一股浓郁的香气, 衣冠身惹御炉香。真不知道此地每日焚烧多少香料, 耗费多少钱。林玄礼做郡王那会也用香料, 但只是集中起来熏衣服,或是磨粉制成香囊香牌随身携带。 两名内侍扶着虚弱无力、脚步踉跄抬不起头的辽阳王到了大殿之内。 林玄礼全程加快呼吸和心跳,放松自己的每一节关节,武功越是精妙,对自己身体的控制力就越强, 将自己调整的就像个大病一场的懦夫。 宫里有开不完的宴会,这儿又有无数或年轻或年老的高官,穿着朱紫华服,悬挂金鱼袋银鱼袋,腰间头上光华闪耀,命妇们争奇斗艳,满头黄金珠宝耀耀夺目,胸口腰间一层层挂着璎珞珠串,每一个都佩戴着价值几十万的黄金珠宝,红色的、紫色的、黑色的狐裘裹在所有人肥胖的身体上。 房顶上的大灯座上点着无数的蜡烛,金烛台、银烛台璀璨生辉,大殿太大太深了,无论白天黑夜都需要点满蜡烛。 五哥穿了一件耀眼的红袍,头插宫花,轮椅的脚踏上安放了两只白玉雕琢的脚。看起来完全起不到安慰和假肢的作用,反而非常的讽刺。 皇帝“玄礼,抬起头来。” 前后三辈子,这么叫过林玄礼的人只有第一世的教练,别人叫倒也没什么,但这老棺材瓤子一叫,就叫他浑身鸡皮疙瘩爆发。情不自禁的抖了一下,深深的埋下头“臣,臣不敢。” “朕一向很爱你,你别怕。” 林玄礼哭了,这他妈的实在是太恶心了,虽然自己见多识广,什么样的傻逼都见全了,但是孙贼你就不亏心吗,六哥我真的好需要你啊。 他抬起头,睁开双眼打量这位大垃圾,五十多岁,白白胖胖,颇为威严。 这一下也露出了双眼中的血点。 满座皆惊,纷纷看向五皇子,人人都知道他被疯了的十郎咬下去一块肉。 渤海王玄霜慕容复好整以暇的喝着酒,他眼中的血点依然被徐太尉的秘药持久遮蔽,这种药稍微有些损伤视觉,如果再不动手他就得逃出京城,总不能真失去双眼。和徐太尉虚与委蛇也已经用尽了他全部的耐心,徐老狗那种神态语气着实令人作呕。 有些人可能觉得失去双脚就失去战斗力,没有办法跑路。那这人显然是没见过段延庆,即便失去双腿,容貌尽毁,武林高手照样能杀人,能叫人闻风丧胆。 人们的目光又从被咬伤的五郎身上,调转到咬了人、两只眼白上有红点浮现的十郎身上,他看起来是如此邪恶冰冷,有一张年轻漂亮的小脸,长得还挺像先皇后,可他已经是个恶魔了。 有人失声惊呼“护驾护驾” 还有几名大燕皇亲不安的按着桌子,想要起身逃避,手里抓紧了一寸来长的割肉小刀。 慕容复只觉得他们愚蠢无趣。他又倒满了一杯酒。 淑妃惊恐的捂住肚子“圣人,辽阳王的眼神真叫人害怕。” 皇帝只觉得他愚蠢可爱,活了十八年可是什么都不懂,可怜巴巴的望着自己流眼泪。 林玄礼慌忙垂下眼睛,伏地叩头“淑妃母恕罪。圣人,儿臣近日来常思己过”徐太尉安排的台词非常好,非常惹人怜爱,尽了为人臣子最谦卑恳切的言辞。 代笔的人品100分,文笔100分。 徐太尉就坐在宴席上最接近皇帝的地方,拿着筷子捡两块珍馐美味,静静的听着,又爽了一遍,十郎今日的语气甚至不如昨日那样紧张发抖,他怕我胜过怕圣人。在这世界上还有比这更有趣的事么他笑着对五皇子举杯,即便这位冷若冰霜的皇子待所有人无礼,但没关系,他总会找到每一个皇子的弱点,让他们在圣人看不见的地方匍匐在自己脚边。就像太子这样。 皇帝已经快要把之前的宠妃忘光了,虽然三日后的周年忌准备大办一下,那也没准备亲自去祭奠、“高将军,拿过来给他看看。” 高将军脸上有一丝不忍之色,很快就冲着内侍们招招手,内侍去抬了一个一大大的方形朱漆箱子过来,就放在十郎面前。 箱子上用红绸彩带扎着绸带花。 林玄礼抽了抽鼻子,他闻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味道,或许可以说是鲜美,但绝不只是鲜美,像是带着奶香味的羊肉,而且绝不普通,是去草原旅游时在马背上玩了一整天,下马跟人摔跤直到精疲力尽饥肠辘辘才去等着吃饭时,在大锅里刚刚好用清水煮到脱骨的小羊排才会有的香气,能滋养灵魂的味道。又像是双腿发抖的爬上泰山,又热又累精疲力尽时,突然看到有一家奶茶店在这里卖冰激凌,虽然还没吃到嘴里,已经提前爽到了。 两名内侍非常恭敬拘禁的解开绸带,缓缓打开箱子。 慕容复也情不自禁的闻了一下,旋即明白过来,他和遂宁郡王那馋鬼不一样,不是很在意口腹之欲,绝没有任何食物能叫他垂涎。那么就只有一样。 希望小郡王能忍住别吃,不要什么都吃。 林玄礼探头好奇的看了一眼,随即猛地向后退,惊惧且连滚带爬的向后蹿出两米外。 这身体的基因是一代不如一代啊,上一世只是会生出傻逼小孩,这一次可厉害了,看见家人们是真的很想咬一口。 慕容复暗暗咬牙,这可真是奇耻大辱,这狗皇帝当着百官的面,真把他当疯狗戏耍吗 皇帝哈哈大笑,对淑妃道“看见了么十郎不会伤着小婴孩。” 箱子里装着个蜷缩在箱子里的三岁小孩,一个从犯罪的皇室宗亲家中查抄,没入掖庭的小奴隶,只穿着小肚兜,看起来可怜到恐怖的程度。 林玄礼惊惧到内力外泄,手掌没控制住,内力往外一吐,压在地面时压碎了一块厚实坚硬的明亮方砖。差点演不下去了,只能往前爬两步,飞快的趴在地上遮住神情,也遮住被自己碾碎的方砖。匍匐在地,悲悲切切的哭了起来。 皇帝颇为好奇的问“闻起来这是什么滋味” 德阳长公主“哥哥,可不能因为他现在忍住了就掉以轻心。” “很好很好的味道,臣从没闻过这么香甜的东西。”林玄礼尽快开始思考,怎么说呢最近三个月完全没有社交和谈话,一门心思的专研武功,感觉脑子已经不那么灵活了。难怪武林高手除了我大哥之外,剩下的人看起来都不是很聪明,人情往来和话术还是需要练的。 “赐死我吧。” 慕容复我永远不搭不上你的诱敌之计。 林玄礼悲悲切切非常绝望的说“臣咬了五哥,只是发狂时无意所为,但已经铸成大错。呜呜。圣人当年订下律法,臣,臣犯了疯病,以身试法,呜呜呜。” 皇帝道“你不是忍住了吗可见吃得少,并不要紧。” 德阳长公主“哥哥你要小心啊。” 林玄礼装作苦情戏女主角虽然不看这种片子但大概神情就是那个意思,含悲忍泪“儿臣只怕将来忍不住,铸成大错。请陛下赐儿臣一死呜呜,倘若臣死前,还能像儿时那样,被父亲摩顶祝福,死后灵魂不至于沉沦地狱,儿臣死而无憾。” 皇帝“哦” 林玄礼哦你妈个头啊火速下来摸摸头然后我送你去死。你这种有表演情结喜欢当众侮辱人的老傻逼,哥当烧烤师的时候见得多了,就等老了退休了被儿女天天抡大嘴巴子吧。拿我当狗,小狗咬死你 皇帝确实觉得事情更有趣了,看了看左右“你们意下如何律法不外乎人情,十郎又是朕的爱子。” 徐太尉道“旁人怎么敢议论此事。这又不是谋逆大案。” 德阳长公主“照我说,哥哥你就准了十郎的请求吧,也叫他有个心安。” 太子的语气依然死气沉沉“臣以为十弟并无害人之意。” 皇帝摇摇头“你如此懦弱,竟无半点杀伐决断,将来这天下托付给你,难道每一个罪犯说自己不是故意的,你都要说他没有害人之意五郎你呢” 慕容复在考虑如何把这老狗骗下来,靠近郡王。 他的轮椅旁边有一双拐杖,纯金打造,看起来很沉很华贵,实战应用时还可以,因为足够粗。但这老狗的脾气秉性摸不透,万一他本来想下来,我一劝他又要跟我抬杠呢“杀不杀他,都在圣人一念之间。我只看他像一条丧家之犬。” 林玄礼瞥了一眼自己的靠谱盟友,垂着头没说什么。 衣袖上的刺绣摩擦着身上的刺绣,只听得环佩叮当,圣人步下御阶,走到自己曾经最喜欢的儿子面前,伸手摸了摸他的脸,捻了捻指头,又故意把手指伸到他嘴边,勾着下巴抬起头。 林玄礼难以置信的狂喜,抬眼看他。 高将军就悄无声息的跟在皇帝身边,随时准备护驾。 皇帝笑着看他“你啊” 林玄礼不敢托大错过这唯一的机会,捏着兰花指抬手到胸口,斜上方一记大金刚掌。 之前偷偷在室内练武,是能隔空伤人,但具体有多猛并不清楚,不想被远处宫墙望楼上的监视者发现。 大金刚掌第五式如来说法 一掌挥出,大殿内顿时平地起狂风,吹的百官和家眷的衣袂纷飞,皇帝身后的烛台在狂风中全数熄灭、倾覆。 这一掌尽力发出至刚至强的雄浑内力,内力平稳的穿过肌肤,击碎了皇帝的内脏和脊椎,他看起来只是缓缓堆萎的倒下,实质上肥胖的肚子内已经化作肉泥,而且是香肠小作坊的研磨机力连骨带肉一起磨成肉泥的状态。 余力又穿过衣衫,还能扑灭数丈之内全部的烛火。 高将军站在皇帝身侧,只觉得如龙似虎的一掌在自己身边飞出,瞬间拔刀劈向十皇子的肩颈“逆贼受死” 林玄礼以拈花指应答,半似兰花指的翘起指尖,轻轻拈住飞落而下的刀光“高将军息怒。” 皇帝这才觉察到难以形容的疼痛,他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双腿是站直还是弯曲,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是倒在地上,发出一声歇斯底里、不似人声的嚎叫。 这一声惨嚎并未激发文武百官的反应,他们一个个都像土鸡瓦狗似的呆立原地。 刚刚还怕十郎暴起吃人,现在却只是瞪大眼睛,手脚发软的瘫坐在椅子上。 林玄礼捏着刀锋,不容他再近半步,从容镇定的说“是圣人叫我这样做的。” 高将军抬腿撩踢他小腹,避这弑父的逆贼松了手,连环劈下“一派胡言徐太尉、原将军、黑尚书还不动手更待何时你们也窜连一气,意图谋反吗” 林玄礼其实还真是有些喜欢他,这人是个忠臣,朗声道“圣人说他为徐太尉的妖术所摄,做了许多天怨人怒的事,绝非他的本意圣人自登基以来,励精图治,以天下万民为重,绝不会残害忠良、胁迫臣妻、令京城内外饿殍遍地。诸位备受圣恩,还不助我除妖” 高将军一瞬间愣住了,他真的觉得皇帝是个圣明君主,最近几年是有荒唐,尤其是今日。十年前的皇帝绝不会用小孩子实验吃了亲人血肉犯了禁忌的皇子会能不能压抑欲望,也不会当众侮辱自己的儿子。可是又很难相信那个懦弱的小皇子有胆略和武功弑父,若说是徐太尉以妖术左右圣人,十郎暗中受圣人亲信的指点,布下一盘大旗,反而更加合理。可是圣人除我之外,还有什么亲信 徐太尉哑然失笑,小孩子真有意思,我放重脚步呼吸声,让他能听见我,他就觉得能与我一战吗“你现在的武功很好,可以逃走了。但还不足以对抗我。” 慕容复心中赞叹连连,真是妙计,有没有千秋骂名倒在其次,先让皇帝生不如死,再杀了徐太尉,这最干脆最痛快的,好一招一箭双雕。倘若杀不了徐太尉反而被其所杀,皇帝也是无药可医,天内痛苦而死。倘若杀了徐太尉,反而可以在太子面前邀功请赏。 提了自己的真金双拐,准备随时上前相助“十郎所言不假,我亲眼见徐太尉做法操纵木偶,木偶人上的生辰八字便是圣人的。就在他府中的精铁耳房中” 徐太尉被这些年轻浅薄狂妄的人逗笑了“玄霜,凭你也敢反咬我一口不知死的东西” 林玄礼余光瞥见一道寒光冲自己飞来,抬手一抓,便是一把宝剑“五哥,你还蛮贴心嘛。” 慕容复“兄弟,你好虎胆” 拔剑举着金瓜锤奔来的两名绝世高手一时陷入两难之间,先上前扶了皇帝,一扶之下,这人的腰间柔软如棉,上身能动下身却动弹不得,说句大不敬的话,皇帝的腰腹摸起来如灌满水的尿泡。 皇帝不像个圣人,倒像个被砍断腰的野猪,在发狂的大叫,拍打地面,嘶吼挣扎。甚至拖着无法行动的下半身爬了两步,那沉重的冠冕和长长的龙袍影响爬行“杀了他杀了他” 黑尚书反应最快“徐太尉祝祷圣人,我们不曾得见。玄礼,你刺杀君父,这是十目所视,十手所指,你受死吧” 原将军道“我等为太尉马首是瞻。” 大殿门口的小官摔倒在地,椅子一声巨响,他连滚带爬的往门口跑去。踩过了另外几个人跌坐在地的身体,疯也似的手脚并用狂奔。 这一举动似乎提醒了所有人,都争先恐后的往门口跑去。 得到恩赐可以佩剑上殿的人不多,高将军是一个,徐太尉是另一个。 徐太尉拔出宝剑,随手将点缀黄金与七宝的剑鞘随手一扔,凌空而起,人剑合一直扑向小皇子,刚一交手就发现他的经验着实浅薄,应付的颇为生疏“三日之内,各州府郡县都会知道,十皇子玄礼食亲发狂,咬死了当今圣人。” 林玄礼压根就没有以命相搏的经验,被围攻也只是府里的游戏,比他领场应变的经验技巧确实不如,一开始被这身居高位三十年的老人气势和排山倒海的剑光压制住。 但英英的无名剑法确实强,他这在这一百天里练了一万遍,如今还不知道该怎样灵活运转,就一招一招的按顺序使出来。任凭徐太尉巨浪滔天,他就做了个弄潮儿,无论如何也没被压制下去。 原将军,黑尚书一开始还想卖力上前,只是也被徐太尉压制,难以靠近,数招过后发现辽阳王出乎意料的强,前十个回合过后竟未分高下,这实在是世上罕有。 立刻开始放水。 高将军听圣人的嘶吼已经变了声,嗓子喊劈了,声声如杜鹃啼血猿哀鸣。顿感内心不安,只恨自己疏忽职守,甘愿一死以报君恩“逆贼,圣人待你” 说不下去了“君臣父子,天理正道,你怎么敢为了苟且偷生,谋害君父徐太尉,老奴前来助你。” 慕容复原本是紧张焦虑的观战,看高将军下场,顿感情况不妙,将真金双拐提在手里,往地下一点,一跃便是三丈距离,下一步也只是用拐杖在地上轻轻一点“高将军,得罪了” 茶杯粗细的黄金双拐,一米多高,一根就有五十多斤重,势大力沉,驾驭起来耗费内力颇多。 林玄礼已经被徐太尉压制到开始逃窜,并真心实意的想,如果现在把圣人肚子上扎个洞当嘬嘬乐补血有没有用,随即想起解刨学最基础的知识,不行,完全不行。 二人一前一后飞出大殿,殿前乐舞百兽早已四散奔逃。 林玄礼只听得脑后生风,杀气紧随其后,又有几道无形的攻击被护体真气阻挡住,幸而没有被卷住脖颈。灵机一动,像使回马枪似的,猛然回身一掌“佛陀寂灭” 这是大金刚掌中威力最大最强的一招,一掌就用掉了5的内力,在半空中隐约浮现出一只金光灿灿的佛手。 这巨大佛手遮天蔽日,仿佛半空中真佛出世。易筋经确实是强。 徐太尉和他对了一掌,原以为只是花架子,这一掌却击碎了他无形的气劲不说,还势大力沉难以招架,一连后退数步才停下,愕然道“这是什么功夫我通晓天下武学,从未听说过。” 林玄礼暗暗的喘气,调匀呼吸试图拖延“这是佛门武功。” 徐太尉的情绪依然稳定“好功夫,好神功玄礼你若将这武功传授给老夫,皇位也可以让你做,你要吃皇室宗亲,自然可以每月供应两个,叫你快活自在。” 林玄礼咽了咽口水,拖延时间回血,满脸将信将疑“你这话当真” 徐太尉道“千真万确。你不是老夫的对手,老夫却又想要那门武功。圣上遇刺,最后可能指使的人是太子。” 太子知道自己的命运完全由他人决定,安静的等着结果。 林玄礼不只低头沉吟,做作的捻了捻脚尖,慢吞吞的问“那我的血亲并不是很多咽口水,又能吃多久超大声的咽口水你就不怕我武功大涨” 徐太尉面露笑意“哪里就很少呢宗室上下共有百余人,叫他们男婚女嫁,尽力生育,十月瓜熟蒂落,一年进贡三十五十也是有的。像五郎这样的人才,给他几百名美女,叫他尽力效忠。” 慕容复驾驭双拐也不是很熟练,练了,但没有对练过,交锋时脚下无根。心里莫名其妙的好笑,我竟然对他的人品有十足信心。 回想当年暗暗发誓要报复他,真是恍如隔世。 哦不是恍如,真的是隔世了。 林玄礼自诩见多识广,但真的被恶心到了“艹别他妈的侮辱美食了我宁可一死”也不是必死的局面,胜负在五五开。拼一个同归于尽我特么也够了。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108.天下英雄共讨之 徐太尉颇为惋惜“你和我年轻时很像。” 林玄礼勾起嘴角狞笑“我有时候看起来很像个坏人, 做过很多坏人才会做的事,但立身端正,扪心自问, 我可是个心慈手软的好人。你若是不信,不妨去另一个世界问问他们。” 扫地僧真就把我这么柔弱一小帅哥单独扔到这个变态世界了吗你他妈的, 跨越千大千世界我也得回去找你报仇。 徐太尉心态复杂的沉默的追着他砍, 他并不以好人自居, 但这小子是不是真的疯了请问心慈手软和好人这两个词,他能和哪一个沾边弑父贼子, 连人都算不上。 慕容复觉得自己是唯一一个知道这话有多好笑的人, 在被高将军压着打的时候忍不住发笑“噗。” 黑尚书突然问“逆贼,你口口声声说是圣人旨意, 可有诏书为证” 想明白了,自己决不能首尾两端袖手旁观,要不然众口铄金。徐太尉固然是猛虎架不住群狼, 不敢谋反, 自己两人却没有借口去帮这个亲手弑父的禽兽。 “神器更替时天地震动,你食亲血肉,已经是禽兽了,还要陷天下苍生于不顾吗” 原将军提着锤子飞奔到场边,一双金锤相击, 同时发出一声咆哮“谁敢弑君,天下英雄共讨之” 一声狮子吼震天彻地, 不练武功乃至于内力单薄的男女老少, 全都被震的浑身发软,耳朵嗡嗡响,一个压一个的跌倒在地。 林玄礼也不受控制的打乱了节奏, 徐太尉的无形剑气擦身而过。 徐太尉哈哈大笑“你不过如此么” 慕容复知道这一点,这个大燕王朝的宣传是每当有一个皇帝死于非命,都会引发地震。但他不信。经过被迫进行的十年高强度文化课之后发现每年都有地震水灾旱灾蝗灾你们只是加强宣传而已,死骗子。虽然开国的两代君王武功奇高,天下第一,说的似乎有移山填海之能,但之后靠的是各地节度使互相辖制,谁敢篡位,便天下人共讨之,眼下这老狗将天下十大高手,收拢五个入朝为官,另外五个虽然行踪不明,也受了大量恩惠。 徐太尉即便是天下第一人,只要他敢于弑君,或是让皇帝觉察到不对劲了,原将军、黑尚书和另外两名节度使自然会来杀他,还杀得了他。他们现在也杀得了十郎,或者说是十一郎。 今日之事,要么险中求胜,要么被人剁为肉泥。 他当年想着要复国,却不想赌。 黑尚书提刀飞跃,准备和徐太尉夹攻叛臣贼子。 林玄礼支应的越发吃力,而且手中的剑已经隐隐有了要崩裂的痕迹,比起徐太尉那种故弄玄虚、声势浩大的进攻,这黑尚书的攻击更加凝结一道道连贯不绝的刀光。 他被压制的没有还击的机会,只能尽力招架,还不得不用内力护体,以防徐太尉的无形气劲缠绕上自己的脖颈或手脚。现在的内力消耗不菲,实在是不敢再托大出掌猛攻。 黑尚书的刀光连绵不绝,刀比剑长,一寸长一寸强不假,刀光也比剑光更长。 林玄礼眼看宝剑硬接了几刀后出现豁口裂痕,急转身飞速逃窜,在空中飞掠。 黑尚书刀刀致命“逆贼休走” 徐太尉缓过气来,只觉得不好,这要是让他逃出皇宫遁入深山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随时随地都要防备着这么一个武功高强的小子前来暗杀,他在今日杀个,明日杀五个,把我的子孙后代全都杀尽,岂不是灭门腾空而起再次参与作战。 林玄礼猛地一拧身,将手中宝剑掷向黑尚书,紧接着便是大金刚掌第一式礼敬如来,这一掌先打中自己手中的宝剑。 尺青峰一寸寸断裂成片,被掌力裹挟着、呼啸着袭向黑尚书和徐太尉一人。一人只能从同一侧发起进攻,也就只能在同一侧进行防御。 这宝剑在空中碎裂成一十多片,如破片手雷般呼啸射击。 黑尚书肩头胸口腹部大腿各中一片,残剑碎片没入身体内,他立时扑倒在地。 徐太尉用剑拨开几片“好小子,看你还有什么本事” 原将军提着大锤飞奔而来,和老太尉对视一眼,依然并肩对敌。皇帝近些年来虽然荒谬,只在女人和普通人身上,对他们这些绝世高手依然礼敬有加,怎么能说是被人控制呢 林玄礼已经拔起被木架固定的灯杆,这灯杆一丈长,纯铜打造,粗细正趁手,上面固定着奇珍异兽的彩灯,披红挂绿,内藏灯烛。 灯杆并不很粗,这样从远处望过来才会有奇珍异兽漂浮在半空中、朝拜圣人的感觉。 用料是上好黄铜,沉甸甸,随手一摆便是一阵低沉的嗡鸣,就算练了一万次无名剑法,但这才是我的完整形态。 徐太尉只觉得稳操胜券“原将军,请你为老夫击鼓助阵。” 原将军的锤法大开大合,狮子吼神功震天彻地,但属于是无差别攻击。击鼓的话则只是激荡他人体内的内力,以音律令内力错乱,徐太尉自诩扛得住。 阶梯之下放着能让美女在上面舞蹈的大鼓,驴皮绷的紧绷绷,两只硕大鼓锤就放在旁边。 原将军大踏步走过去,将一双金瓜锤挂在身上,抓起鼓槌快速敲击,声音由慢到快,又突如其来的下重击。声音震天彻地,在大殿前的回音壁上震荡返还。 林玄礼只觉得胸口一闷,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有大笑“哈哈哈哈好来为我击鼓助阵” 铜棍随手一摆,一切的感觉都对了,英英剑法也能化用在棍法上,而自己对这个尺寸的枪棍实在是太熟悉,太得心应手了。 剑法横扫军用在棍法和剑法上的感觉截然不同,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发明的,老婆你能现在附体来爆杀这老东西吗 慕容复凭借更充分的江湖经验他上辈子还是和很多人打过架的,而高将军没有。成功用一连串的破绽和诱敌之计,封住了高将军的大穴,松了口气,就准备去围攻徐太尉。 高将军突然大声道“杀了我玄霜你为什么不杀了我这老奴” 慕容复冷笑“你助纣为虐,还想留一个战死的忠臣美名我偏要你活着。” 高将军勃然大怒,用剑支撑着勉强站起来“乱臣贼子你们一饮一啄,骨血才学,都是圣人所赐” 慕容复只是轻蔑的看了地上的皇帝一眼,纵身提气,跨越满地东倒西歪哀嚎连声的文武官员、内外命妇,掠到殿门口处,听鼓声如雷声滚滚奔涌,令人心浮气躁,而郡王他眼看就要落败。 顿时提起一根金杖,准备在背后击杀这名原将军,却被对方感知杀气,提锤回身招架。还得打,他真的很累了,大喝“你没学过斗转星移吗”他实在是不想提这个,不想暴露身份,也不想提起自己家的家传绝学,竟然要为了保命送给别人。难道是表妹做的我就不知道吗我岂能不知只是生死关头,顾不得姑苏慕容的荣辱,先杀了徐老狗再说。 林玄礼本来就独木难支,被一波接一波的鼓声震的心脏不适,内力也消耗殆尽,一惊之下险而又险的滚开“我屮艸芔茻怎么是你我没学过” 慕容复气得大翻白眼,斗转星移中身法和武功的配合非常重要,练到顶级的时候可以瞬间模仿对方的武功,听说只有创始人慕容龙城做到过,后代子孙都需要很长时间的练习“我要连杀两人了,你连一条老狗还没拿下。” 林玄礼大笑“哈哈哈哈好好,你厉害。”神经病什么时候转成傲娇属性了 徐太尉听到皇帝还在一声声的惨嚎,这弑君的罪名究竟归谁,就看谁能活下来。自己有百子千孙,上天难道要让他们一同赴死吗还是这小光棍适合死,他一个人死了,便是全家都死。“十郎啊十郎,你内力所剩无多,还要负隅顽抗到底么倘若你跪下来哀求,老夫可以饶你不死,只杀玄霜。” 慕容复心说真是活见鬼了,我坚信他不会同意。现在感觉他正常又善良,艹,这什么五浊恶世。 林玄礼惊诧莫名“圣人还没死,还中气十足,你竟敢要求皇子当众冲你下跪真是狗胆包天。”他已经几十招内没用大金刚掌了,看起来内力所剩无多,实际上也只剩一成多一点。 徐太尉开始玩猫抓老鼠的游戏,慢条斯理的用无形无色的气刃割破他的衣裳,也只能割破衣服“原来你只是不肯当众下跪。不错,昨夜你还恭恭敬敬的跪在我面前,口称儿臣,难道今日天光大亮,你就都忘了么。” 林玄礼对于开黄腔这种事有两个原则第一不没事找事,第一不拒绝。 “好哇,原来昨夜翻墙找我献媚的狐狸精是你难怪来去无踪,我抓也不抓到你的尾巴。徐太尉,是你怕今日一场大战抵不过我这个美少年,特意盗取我的元阳老骚狐狸。” 太子不明白,但大受震撼“啊” 在地上拖出一道血痕,艰难爬到旁边的黑尚书“什么” 原将军都放慢了进攻速度,难以置信的瞥过去,徐太尉固然是鹤发童颜,这个 慕容复不愧是你。你是真不嫌恶心。 徐太尉勃然大怒,他只想侮辱别人,可不想被别人侮辱“无耻之尤” 林玄礼都震惊了,孙贼你当众说可以让别人生崽给我当补品,我说你我就无耻了哪个时代的道德法律都是你判死罪我至多流放他擦了擦嘴角的血“老骚狐狸,你想让皇室宗亲贡献血肉给我吃,不过是贪图我的熬战之法。是谁说他活了百余年,从未见过像我这样好的年轻人难道今日天光大亮,你就都忘了么。话说回来,我能坚持一个时辰也够了吧真是欲壑难填” 徐太尉厉声道“你放屁” 林玄礼只是疯狂走位躲避,微微一笑“你敢不敢走到我面前来说这句话” 徐太尉森然“老夫即刻就杀了你,把你的头颅带回府里,制成便壶。将来给老夫陪葬。” 林玄礼阴阳怪气“哎呦,真是旧情难忘,这怕是你一辈子渴望不可求的。” 原将军都听不下去,又不记得十郎叫什么名字,大喝一声“你们两个好不知耻” 慕容复立刻大抒己见“色鬼,对徐老狗也下得去手。倘若是我,我情愿像贞洁烈女一样以死全节。”不是说为了贞洁必须去死啊,只是如果是徐老狗的话,选择立刻去死。 徐太尉气的脑袋都疼,自己多年积累的威望都会随着这些低级庸俗的谣言全部毁灭,表面上只是平静的看了他们两个一眼。 林玄礼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可爱又迷人的噘嘴通常来说会被英英一把掐成鸭子嘴,然后开始打架在地毯上满地乱滚今日只是在口中飞出两道绣花针。 这也是他抽空练的暗器,搜出来的瓜子嗑出瓜子皮都能吐的相隔两丈入木分,今日相隔不过四丈而已。 飞针暗器之后,就是大金刚掌中最后一招杀招,一瞬间抽空所有内力,一霎时令天昏地暗日月无光的寂灭现前 佛家讲生灭既灭,寂灭现前。是“灭除生死轮回”,是一种超越生死的境界,阿罗汉、菩萨、佛各有各自的涅槃,涅槃之后便是新的境界。 林玄礼抽干力量,踉跄了两步,广场上无论是百兽舞马,侍卫宫女,早就全都跑光了。至于扎的各色彩灯,狮子麒麟之类,以及百花山、大香炉,早就在激战中化作满地碎片。 他眼前昏花,脑袋昏沉晕眩,脱力后几乎死去,再也无力站起。 徐太尉也是一样,他还有一口气在,但只有这一口气了。 他的肉身完好无损,只是内力被废,现真真切切成了一个八十多岁的老人,手脚发抖,虚弱无力,倒在地上自己都爬不起来。 德阳长公主战战兢兢的看到战斗已经告一段落,立刻跳出来扶着太子往外走“危急之时,还请太子登基称帝,整顿朝纲。” 太子并不愿意往外走,他什么都不想说,什么都想不起来,脑海中一片空白,下意识的低声叫了一声“原将军。” 原将军也不打了,现在胜负已分,就看谁是奉了太子之命令行事“臣等谨遵殿下口谕。” 太子的大脑还在重启中,却被德阳长公主挟持着走下台阶,几乎一脚踩空,又被她强行提了起来。 长公主兴奋的看着瘫软在地的两人,情不自禁的煽动“天意,此乃天意。乱臣贼子同归于尽,天下大势,尽在太子的掌握之中。你就是新的圣人,新的天子。” 太子再怎么反应不过来,也知道不是这么回事。圣人只是最近数年中荒废武功,又叫他偷袭得手,早先刚登基的时候也是当世高手。而自己不是,因为受忌惮的缘故,几乎只有一点内力,没有招数。 慕容复准备扔一只金杖砸死这个长公主,今天杀的人不多,但都很重要,可以再多一个。 林玄礼渐渐恢复一丝丝血皮,笑嘻嘻的说“处处相逢是戏场,何须傀儡夜登堂 ” 太子受这一激,的脸上红白斑驳,可是很快又明白过来。十弟这是要让自己选,是当德阳长公主的傀儡,还是做他的傀儡。德阳长公主在朝中有些威望,但不多,只是一些早期举荐人才,现在卖官鬻爵的本事,已经很受排挤。至于十弟,他从来不问政事,除了有些傲慢倒还好是啊,他不问政治。他要钱就给他,要名就给他名,就按照厚待当世第一高手的规格来厚待他。 太子从来不思考自己成为绝世高手,但午夜梦回时也想过主政之后应该怎么做。挣脱开姑妈的手,走向面如淡金的兄弟,开口便是微微恐惧的尊称“十哥,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林玄礼给自己正名“我绝对没和老狐狸精有过什么鱼水之欢,只是叫他分心罢了。” 太子一怔“我是说,圣人被徐太尉妖法所摄” “千真万确。臣愿以性命担保。” 太子着实心虚,想下命令又不敢,甚至不敢去看徐太尉的现状。 蹲下来看了看十郎,这个曾经的宠儿过着让他羡慕的生活,半年前又让他觉得太可怜太可悲,现在却“原将军,你带兵将徐太尉拿下,压入死囚牢,封锁府邸禁止出入,徐家在外为官的儿孙全部下狱带回京城。” 原将军考虑了一下当前局势,他倒是有能力杀掉五皇子和十皇子,那又如何呢天下动荡,外敌入侵。一声声的骂十皇子弑父,但皇帝现在还在嘶声大喊“臣遵旨。” 德阳长公主“太子殿下圣明。十郎与太子兄弟相得,这天下第一的名号,终于又回到大燕宗亲身上了” 林玄礼微微叹了口气。倘若是六哥,现在早就抱住我了,果然一个感情深厚的好哥哥和政治同盟截然不同“一哥,安排的真好。我想和圣人聊一聊。” “好好。”太子看向玄霜,真不知道他有这么好的武功又怎么会被砍断脚“五弟的腿,究竟是被谁” 慕容复道“徐太尉害我,并害我妻妾。” 太子妃捧着一只金杯,身后的侍女捧着一壶酒,一人穿过满地凌乱、昏厥的文武百官,跑下高高的阶梯,走到太子面前。 太子被妻子把金杯塞在手中,连声道“对对,是该为十哥斟酒庆功。” 太子妃接过执壶,斟满一杯美酒“辽阳王朝廷除此大患,功在千秋社稷。” 太子先喝了一口,再将杯子递给他“十哥请满饮此杯。” 林玄礼正口干舌燥,接过去一口喝光蜜酒,又甜又有水份,恢复了一些体力,这才站起来作揖“多谢陛下,请陛下主持大局。” 太子心绪激荡,满脸通红,和妻子四目相对,都觉得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 林玄礼手软脚软,脚下踩着棉花走过去,一把抱住表面上的五哥实际上的慕容复,附耳低声“真想不到,你竟然救了我两次。” 慕容复一直都有个疑惑,低声问“你究竟知不知道,我没那么好骗,之前一直都想设计杀死你。” 林玄礼笃定的点点头“我知道。我还知道你想想而已。” 慕容复“以前不是。以后不想了。这皇图霸业,真是了无意趣,全是过眼烟云。我真想和表妹一起泛舟。” 林玄礼低声说“咱们终究能回去。能来这儿就能回去。”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109.第 109 章 徐太尉像一条老狗一样, 上了枷锁镣铐,用铁钩穿过琵琶骨,金针封住大穴, 被几个侍卫拖走。 他眼神涣散,一头白发披散, 在冬风中显得格外萧瑟“这是什么功夫这是什么功夫哪有这样的功夫全是假的不可能有这样的神功谁教给你的是谁教你的” 林玄礼无视狗叫,有点奇怪的看着他“你来多久了”这家伙性格也没什么特点, 又沉默寡言,最近也没关注,难怪我没认出来。 慕容复不胜悲惨的说“十年了。过完年就十一年。你落水那次才来吧。” “是啊。你怎么知道” “行事作风差别太大了, 在徐老狗府上遇到你的时候就觉得十郎以前很笨拙的。” 林玄礼开心极了, 比比划划“三个多月啊,没人跟我说话我都要疯了。今晚上咱俩联床夜话,聊上一整夜。”杀掉仇人巨爽,现在是爽感翻倍,再加上他乡遇故知。 慕容复回望满地狼藉, 这高大巍峨的宫殿,吓破胆躲躲闪闪的文武百官, 跌落花钿的命妇“好,咱们畅饮三百杯。” “咳咳。”太子小心翼翼的咳嗽一声,提醒这窃窃私语的、自己较为陌生的兄弟二人,自己要过去了“二位贤弟,咱们是重开宴饮,还是去见见圣人” 慕容复低声分享前情提要“太子几乎被软禁。人只知有圣人,不知太子。” 林玄礼微微一笑“二哥。我和五哥想和圣人聊聊,有些疑惑难解,只怕污染了二哥的耳目。您要是不介意, 咱们就一起去。” 太子大喜“同去,同去”骂圣人的胆子没有,背地里听别人骂圣人还是可以的。 满朝文武都从地上爬了起来,年老的有过宫变经历,年轻人则迷茫的望着圣人和太子,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渤海王的轮椅很快就拿来废物利用。把圣人拎起来放在上面,他萎靡的堆在轮椅上,在剧痛过后的麻木中满怀恨意的望着自己的三个儿子。 林玄礼端着酒杯边走边喝,脚下踢到了什么,嘿嘿一笑“五哥,这不是你的玉足吗” 慕容复差点以为他在对自己乱开玩笑,看了一眼,十分无语“送你了。” 是玉足,因为确确实实是玉雕的一双脚。 圣人被请入后殿更衣,高将军浑身是伤,勉强拄着刀鞘,跪在圣人身边“休得对圣人无礼。” 太子下意识的想要跪拜,被左右两个人一把捞起来。 林玄礼很疑惑一点,就是你这么干的逻辑内核是什么,如果说徐太尉是为了暗爽,可能是皇子背着人跪在他面前是真的很爽,有一种想造反又没法承担后果暂时敷衍一下自己的快乐“你是万乘之君,普天之下的主人。侮辱自己的儿子很有趣吗” 皇帝眼窝深陷,剧痛让他脸色发青,严重的内出血则气若游丝,过度的疼痛让他陷入半昏迷中,很快又痛的醒过来,发出一声声悲惨可怜的哀泣。 高将军试图为之辩解“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往日里圣人待十郎何其慈爱,怎么能仅仅为了一年的冷落,就反而生出怨愤之心” 慕容复冷笑“你说的还真轻巧。” 林玄礼道“高将军你闭嘴。要么就按照君臣父子那套规矩来,依照礼法,你当个明君,我也好当个忠臣孝子,谁也别错一丝一毫,赏罚有度,要么就都乱搞一顿,也别抱怨。自古道乱自上作,绝不可能有皇帝在上头乱搞一顿,文物群臣各安其分,尊礼行事的世界。自盘古开天辟地以来,都没有过。” 皇帝“你,你究竟是谁” 林玄礼也有点迷茫,脚尖勾过来一只绣墩坐了下来“问得好,你看我是谁呢我是先皇后的儿子吗是你的儿子吗还是一条适合当众侮辱,拿婴儿喂给他吃的疯狗呢” 慕容复不喜欢听同盟自轻自贱“别这么说自己。” 太子顺理成章的站在他身边,偷眼看了一眼皇帝。 皇帝艰难的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这里曾经坚硬如铁,内力雄厚,现在一切都毁了。 一个突然变强的儿子,一记猝不及防的暗杀“你永远都会记得你所有的一切都是朕给的,你不能怨朕。你这个弑父弑君狂徒你吃了多少个人才能这么强” 林玄礼“徐太尉抓了五哥,砍断他的脚,这事儿你知道吗” “朕是天子,朕无所不知。” 林玄礼哑然失笑“那你知道凡事都有后果,你侮辱伤害他人,那人必然心存怨恨么徐太尉知道,他很享受这一点,现在报复临头满门抄斩时他又开始后悔了。你后悔吗” “朕后悔为什么要生你们这些逆子” 太子被骂的抖了一下。 高将军低声哀求“圣人少说几句吧。” 慕容复“哼。你怎么不后悔自己做了个荒淫无道的昏君” 长达十年的高强度文化课,不包括任何治国理念,但包括经史子集地理政治数学。 林玄礼“啧啧啧,咱们但是都不是什么童男子了,平心而论,生儿育女并不是主要目的,你是为了自己快活。若不是,生完太子你就该收手了。” 皇帝气的本来就很难看的脸色更不像个活人“玄礼,你拜入谁的门下玄霜,你呢你哪来这样高强的武功。你们两个要将大燕天下,让给什么人” 林玄礼冷笑一声“你不必挑拨离间。二哥跟我相亲相爱,两不相疑。” 太子偷眼看他“啊是啊。” 慕容复伸手在皇帝的肚子上按了按,内力往里一探,真是一团肉糜,他还能有气无力的说话简直是生命的奇迹“独夫民贼,也知道天下将倾么” 林玄礼问“我很久没见过衡娘了,她还好吗”虽然不算有什么感情,但还挺喜欢她的纯洁意义上的喜欢。不考虑男德的问题的话,他喜欢的也是那种个高腿长气势逼人雷厉风行的大姐姐。 皇帝垂着眼皮“你永远也见不到她了。” 高将军说“李衡娘前些日子因为拒不奉诏入宫,辱骂圣上,已被赐死。她不肯赴死,持剑相抗,被老奴亲手所杀。尸身收敛在老奴府上。” 在场三人都不知道这消息,一时间全部陷入沉默中。 高将军一直单膝跪在圣人身边,扶地叩头“十郎,你杀了老奴吧。是老奴一念杀心,不肯放她走。” 林玄礼“哪一天” “十一月初三。”一个月之前。 “她说了什么吗” 高将军叹了口气“李衡娘说圣上多行不义必自毙,子姑待之。” 太子“好” 五郎“好” 太子连忙安慰他“十哥,哥哥为你加亲王爵位,李衡娘待你情深义重,也要风光大葬。她虽然是徐太尉的外孙女,看在她忠贞不二,便赦免她爹妈,不牵连在案中。” 一个字的封号是亲王,两个字的封号是郡王。辽阳王渤海王都是郡王而已。 林玄礼差点抄袭一下大哥的经典发言,但并没有那么爱她,而且既不尊重李衡娘,也不尊重萧峰,甚至还很不自重“多谢二哥,衡娘泉下有知,她她” 她明明说过她会选择活下去,而不是那些世俗观念,是不是因为我说要她等我三个月,她选择一诺千金。我虽然嘴欠但有分寸,难道一句话不小心就害了她吗 太子道“十哥,一会找来圣旨你瞧瞧。将来哥哥为你再广选名门淑媛,再迎娶一位王妃以慰你之心。” 林玄礼点点头“臣先守了三年母孝,再为衡娘也守上一年。之后在做他论。高将军,杀衡娘的事,过错不在你,我即便年轻不学无术,也知道谁是能做主的人。” 他从袖中摸出一把匕首,蹲下来递给高将军“你也对我照顾有加,等到他死后,你自裁吧。” 高将军接过匕首“这还是,当初老奴送给十郎的礼物。” 林玄礼哪知道这堆东西的来历,在库房里乱翻时发现这把匕首锋利无比,吹毛断发,就随身藏在身上,本来是准备用作偷袭之用。 这边就扔下不管,太子恍恍惚惚的去处理前朝事务,他口干舌燥,心里没底,却突然自由了。压在心头沉甸甸的东西忽然不见,回头看了一眼,又对太子妃说“之前骄横跋扈的十郎,还是幽禁府中装疯扔泥巴的十郎,都仿佛恍如隔世。他竟是这样的人。” 太子妃道“人教人教不会,事教人一次成。咱们当初,也不是现在的样子。” 太子听她语带哽咽,立刻握住妻子的手“等我登基之后,封立你为皇后,让咱们的儿子做太子,绝不会重蹈覆辙。十哥说的对啊,凡事都应该按规矩来。” 太子妃“你必然是仁君。但有一点,德阳长公主现在该退一退了,圣人之前是提防所有男性宗室,要她配合演出一副天家和睦的景象。圣人的这位好妹妹,可没少嘲讽咱们所有人。如今你的两位兄弟都要加封亲王,也用不着这位姑妈了。” “你说得对。” 林玄礼痛痛快快的洗了个澡,这三个月里废寝忘食的修炼,能节省的时间全都省下了,哪有闲工夫烧热水洗澡系头发。今日洗到透亮,披散着头发,胡乱穿了一件单衣,走出浴室。就看到他在桌边喝酒“酒逢知己千杯少。” 慕容复只换下染血的衣衫“我虽然不是你的知己,也可以奉陪几杯。” 林玄礼坐下来满满的喝了一大杯“真奇怪,这个世界的酒也没那么好喝了。” 慕容复“你也太狠得下心了。” 林玄礼恼羞成怒,没错我是跪下当狗了,但是我还杀了他啊,历史上这种事比比皆是。总归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老兄你知道吗如果不是你好心的哥们把你打成重伤、按头结婚,你最后会沦落到认段延庆做爹而他立刻认出亲儿子把你踹了。 慕容复指的不是他俯首称臣“你那样尊贵体面,竟然能学着猴子叫,满府扔泥巴。我几乎不敢相认。” “这个嘛,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林玄礼又倒了一大杯,很快喝了下去“猿声是我,轻舟也是我。” 慕容复承认“有些事,只有你做得到。我和萧峰都做不到。”大丈夫宁折不弯,如果要当众被人当狗一样戏弄,宁可一死,也不愿意苟活于世。也就没机会诱使皇帝靠近,以便杀了他。他在心里反复复盘今日波谲云诡的局面,似乎皇帝老狗完完全全被他骚中痒处,被诱惑。 林玄礼只是和他碰了一杯,继续仰头喝干。 “你和李衡娘感情不错” “不熟。她很可靠,很聪明,也很坚定。或许她发现了什么端倪,夫妻总是互相了解的很深。” 很快就开始探讨武学的顶点是不是破碎虚空、扫地僧到底是个什么玩意、能不能回去啊如果不能在这里死后还能见到列祖列宗吗、以后有什么打算要不要参与朝政啊反正我不想参与、少林寺你他娘的完蛋喽。 太子妃亲自赶了过来,她难掩精神抖擞,说话的声音都比往日大了“十哥,五哥。五哥你坐着吧。” 林玄礼起身“臣弟就提前叫一声皇后嫂嫂。” 太子妃慌忙还礼“不敢当,不敢当。我夫妻还要仰仗十哥呢。这匣子里是老皇帝下旨召衡娘妹妹入宫的诏书,还有赐死的诏书,封存在此,并无删改挪动。” “嗯。” 太子妃又问“还要问问十哥,秦王、晋王、汉王、魏王这四个封号,你更中意哪一个” “寿王吧,我也就贪图一个长寿。” “这封号太低了些,恐怕与十哥的才略功勋不相称。” 林玄礼客客气气的拒绝反对意见“上天假我之手铲除奸臣,匡扶大燕,臣弟那有什么功劳可言。” 太子妃见他坚持,也就敬了一杯酒“过两天叫你侄儿来服侍你,先皇后的周年祭奠,一定风光大办。”又匆匆的走了。 “官家封我我才不推脱,他们不配。”林玄礼纠结了一会,还是打开了盒子,拿出召见入宫的诏书展开“草他祖宗卑鄙龌龊无耻令人作呕的老棺材瓤子他有什么脸面苟活于人世还以为对待咱们的态度就够变态了,没想到啊,真没想到,这种屁话他竟有脸堂而皇之的写在诏书上,当众宣读” 这封诏书之下,听令的人要么杀了皇帝,要么自杀,没有第三条路,任何一个有自尊心、把自己当人看的人都无法接受这种侮辱。 慕容复后仰“别给我看。” 当夜又有最后四名忠于皇帝的大内高手前来暗杀,都被缓过来的二人逐一击杀。 太子非常的孝顺,不吝太医院中最好的灵药,竭尽全力为皇帝吊命。奈何治病治不了命,皇帝被绞碎的肠胃、骨骼、肾脏在温暖的室内很快发酵腐坏,他还未死去,脸上和身上已经出现了尸斑。 老皇帝在极端的痛苦,哀嚎,干渴饥饿中,呕吐着酸苦的肉泥直到死亡。 高将军在皇帝死后立刻自裁,生随死殉,忠贞不二。 太子“很感动,把他送回老家安葬。”别想葬在先帝的陵寝中。 给素未谋面的先皇后办了盛大的周年,太子登基称帝,册封十皇子为寿王,册封五皇子为成王,册封皇后,过完年开始为寿王妃修造陵寝,风光大葬。 不到半年时间,五郎在睡梦中溘然长逝。 林玄礼偷偷研究尸体,可无论怎么看都没有中毒或是外伤的痕迹,伤口也没有化脓,经脉完好无损,似乎真的是寿命尽了。 英英知道他真正的姓名,如果能找到这个世界来,一定会来见他。 但是始终没有来。 专心修炼,年复一年,除了喝酒和作为大燕第一高手胖揍所有挑战者,在外敌入侵时去前线大杀四方。 其他时间的生活可以说是了无意趣,新皇帝和皇后试图把儿女推荐给他,拜在门下追随习武,也只是草草教了一些大燕皇室家传的武功,并没有触及大金刚掌、易筋经和英英剑法这三项绝技。 六十年一甲子,沧海桑田,新皇帝正常老死了,更新一代的皇帝他的侄儿也老死了,现在的皇帝已经是侄孙。 林玄礼叫人去请皇帝来见面“告诉皇帝,我快要死了。” 年轻的皇帝惊愕,他和这位年纪很大的皇室宗亲、天下第一高手并不是很熟,每到面前就有几分敬畏,但也很喜欢他。叔爷不仅幽默,还很淡泊名利,杀人不多,无欲无求,除了偶尔生气了要求皇帝杀死某个官员,其他时间都不问政事一心修炼“叔爷还不到耄耋之年,何出此言” 林玄礼微微一笑“我自己知道。过来坐下,传你一些内功,将来将来的事又有谁能说得准呢。” 把五分之一的内力传给这年轻的,才十八九岁正在励精图治的小皇帝。 皇帝脸上涌起一阵狂喜,随着传功的灌注,则转为震撼,以及贪欲。抓住叔爷的手,试探性的去摸他的手腕,想要知道他究竟有多么深厚恐怖的内功“叔爷不愧是未满二十岁就绞杀徐逆的天下第一高手,这内力浩瀚如海。都传给朕了么” 林玄礼只是笑而不语,原本想过些日子再给一点,现在看来不行,昏君本来不好好修炼,结果我给了,岂不是很耽误后来人弑君“没有了。唉。” 这具身体挺不下去了,而我距离破碎虚空还很遥远。就这样吧,在这个世界也没有子孙后代,也没有妻子和朋友,为了来去方便,没有建立什么感情联系。变得和英英一样不喜欢社交。 人们传说他对被昏君逼死的李衡娘深情厚谊,终生不负,甚至不曾纳妾。部分阴谋论者认为这只是为了对抗大燕皇室诅咒的一种方式,太多人都见过他眼中的血点。 盛大回归的分割线 慕容复在被扫地僧一掌打死之后,闭气昏倒在地上。 随即是遂宁郡王被老和尚一掌打死,倒在侍卫怀里。 王语嫣扑在表哥身上,摸了一下脉息“表哥表哥” 萧远山暴怒如狂“难道我注定亲缘浅薄一连两个孩子,都要死在你们少林秃驴手中老贼拿命来” 扫地僧只是微笑,似浪头的一片落叶,轻盈的躲开攻击“善哉善哉。” 王语嫣拾起表哥留下的宝剑,提剑向前“萧老先生,咱们今日都死在这儿,叫少林寺上下化为焦土大和尚小和尚,一个都别想活命” 她修习参合剑的时日不多,却已经吃透了。慕容家的几样武功,心法、身法、步伐与剑法的配合,她早就烂熟于心,一想到是表哥同款武功,就觉得甜丝丝的。今日用来为表哥报仇,用来杀人,也毫不犹豫“受死吧” 慕容复猛地从地上坐起来时,就看到苦思冥想十一年的表妹使出精妙灵巧、运转如风的参和剑,为自己报仇。时至今日他已经大彻大悟,只是含泪叫她“表妹。” 王语嫣还在悲愤之中,她好不容易、废了千辛万苦、最后还是外力相助,才达成此生心愿。甚至没好好过上一年恩爱的日子,就横遭不测。哪里顾得上耳畔熟悉的声音,追着扫地僧的脖颈手腕连抹带刺,杀招变幻无穷。 扫地僧一掌就把她打的后退数步,直接回到慕容复怀里。 慕容复抱紧魂牵梦萦的妻子“表妹,我没死。神僧以大神通点化,叫我看破放下” 王语嫣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大为惊恐“你要出家当和尚吗”不行,这臭和尚还是得杀。 慕容复摇摇头“我再也不想那些无稽之谈了,你说得对,一直都对。” 林玄礼平静且古井无波的睁开眼睛,哦,草地,哦,打架,哦,强盛的内力,哦萧远山萧远山 他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老秃头,吃我一掌” 大金刚掌佛陀寂灭 萧远山往后一闪,震惊的看着他明明断了气,突然又能跳起来,使出十倍百倍于片刻之前的功夫。 这一掌隐约在半空中凝结出佛手,约有丈余高,掌风呼啸着击向扫地僧。 扫地僧躲闪不及,硬接下这一掌,后退半步,身后般若堂别院的房梁瓦片被余下的掌风掀开大半,碎裂满地,打的院墙之外听到声音赶来围观的和尚满头包。 萧远山谨慎的打量他,难以置信他有如此雄厚的内力,还练成了大金刚掌。突然用契丹话发问“你还好吗” 扫地僧“阿弥陀佛,雄图霸业,血海深仇,尽化烟尘。” “六十年沧海桑田。我另有一番奇遇,一会跟你说。”林玄礼怒视扫地僧“我有什么心愿老子的心愿是在这个世界上好好生活,一天都不离开家里人。老和尚,你害我打了六十年光棍” 扫地僧传音入秘“慕容公子想复国,想报仇,如今都消弭了。郡王爷想要盖世神功,想要称王称霸,弑父弑君,驰骋沙场。如今神功已得,沙场百战,镇国寿王权势滔天,难道还不足以慰藉郡王之雄心吗” 林玄礼脸色微变,传音反驳“我从未想过谋害六哥。你既然通晓前因后果,就该知道他的短寿与我无关。” 扫地僧道“神功既成,郡王爷心中当真不欢喜” 林玄礼很难说自己在发现这身体内充盈着十倍于之前的武功时没有感到欣喜若狂,这些年来弱的平静随和但是也暗暗不爽并嫉妒段誉,没错这就是英俊帅哥之间的嫉妒。可是那六十年的寂寞和愤怒也是真的,现在轻而易举的回到这个世界里,又能见到自己最爱的家人,一时间百感交集“好,好。老和尚,你好手段。” 并没有很服气,但感觉现在还是打不过他。 萧远山走到他身边,仔细端详,轻轻的叹了口气。 慕容复握着表妹的小手,再也不想松开片刻。理智的劝了一句“弹指刹那,已过百年。十一郎,你只当是黄粱一梦,又有什么坏处” 毕竟是真的打不过,再打下去叫他再来一掌,又不知道要受几十年的苦。 林玄礼气哼哼,闭关修炼时感觉时间过得很快,现在就像一个老人回忆起年轻时刻,一个中年人回忆自己的幼年那样,时间真的很快而且值得铭记的事少之又少“神功大成之前打不过你,神功大成之后还打不过你,本王真是虚度光阴。” 扫地僧双手合十,冲他行礼“郡王爷除恶扬善,活人万千,功德无量。”两个世界之间虽然有时间差,但并不是虚假的,那个世界同样真实,即将面临昏君弄丢国家,百姓沦为亡国奴的悲惨境遇。 林玄礼抓着萧远山的胳膊捏捏,伸手搂住,这才有点真实感“这边的事进展到哪一步了我都忘了。” 萧远山道“盘点少林和尚,选五百武僧,陪你一起去荡平星宿派丁春秋。” 110.回家哭诉 官家正在挑灯夜读奏折, 关于党项的军事行动还需要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钱财和粮饷的调动,兵马, 领兵主帅的人选,而这一切又都需要暗中调动,尽量不要让西夏人有所防备,正所谓兵贵神速, 但当年大宋就因为分兵深入敌后全军覆没, 要快, 还要稳。 折可运上报说星宿派试图绑架他, 之后枢密院和刑部对星宿派展开调查, 这伙流窜犯虽然是在国境线活动, 但啸聚山林结党数百, 杀人越货无所不为, 而且善于用毒,竟然是边关的心腹大患,还极有可能里通外国勾结西夏, 总而言之是一伙悍匪流寇,清剿的难度又比一般的土匪高得多。 有心让武德使去应付此事, 又担心他被星宿派暗杀,这弟弟并不是很聪明灵巧,又过于善良,总是心慈手软,容易亲信他人, 还偏偏喜欢冲到最前面,谢宝说按都按不住。 正在思考战争,研究地图和兵力部署, 思考辽国是否会出兵援助西夏,会或不会都要做两手准备。 “官家,十一郎在屋外求见。” 赵煦讶然“叫他进来。佶儿,你怎么” “六哥呜呜呜呜呜。”林玄礼看到魂牵梦绕的六哥,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草草行了个礼就凑过去抱住他“我好想你呜呜呜。” 赵煦看他掉眼泪都被震惊到了,被突然抱住固然冒犯,也没惊着,只是全然摸不着头脑,摸了摸他强壮厚实的后背和坚硬饱满的肩膀“怎么了又有谁欺负你了你小时候都没在我怀里哭过。” “呜呜呜呜。” “谁把你怎么着了还是你的下属死了”赵煦试图把他挖出来,但挖不动,只好拍拍后脑勺“乖乖,就说少林寺不是什么好地方,轻点,勒着我了。佶儿你要什么,你说嘛。” 林玄礼只想给他一个紧紧的拥抱,但六哥多少也算是身娇体弱,压不能压搂不能搂,松开他只是拉着他的手,挤在他的坐榻上,尽最大限度的贴上去。 赵煦看他镇静下来,端详神情,似乎没出什么天塌地陷的大事“你哭的像个花猫似的。一脸的尘土。出了什么事” 内侍捧来热手巾,郡王接过去抹了把脸,擦擦手,在手巾上留下奔驰百里时脸上留下的灰土。 林玄礼也有点难为情,因为实在不敢杀扫地僧,怕这老东西给自己再来一次异世界修炼,拉着萧远山一起飞驰回京,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亲人们。 现在内力强盛无匹,却觉得近乡情怯,知道王繁英总是彻夜修炼,就趁着皇帝还没入眠,先来看看这位极其重要的好哥哥好皇帝。“做了个噩梦,特别真。” 赵煦提着的心立刻放下了,忍不住好笑“怎么,梦见我死了哭成这样。” 郭伴伴“官家怎可出此言” 林玄礼摇摇头,简化了一下那个离谱世界的全过程“是黄粱一梦,有些类似于唐玄宗,我成了寿王李瑁那个角色,昏君,昏君,软禁我,杀我妻子,唉呜呜呜气死我了” 赵煦本来是觉得他很搞笑,做个梦就把他气成这样,但是哭的又太悲惨了“一场梦而已,那里就值得你跑回来找我哭诉。难道要我派人去唐明皇的陵墓当面斥责他荒淫无耻、任用奸佞、罔顾人伦不堪为君么” “我要”林玄礼斩钉截铁的表示自己的愤怒,然后蜷成一大团吭吭唧唧“在梦里过了六十年啊,呜呜呜呜,是那种一天一天过去,全靠打坐练功打发时间的六十年,几万多天,我都快疯了呜呜呜,今夜六哥打算召幸谁啊让她回去,我要来争宠,我太想你了。” 赵煦挥挥手示意内侍们拿走桌上堆积如山的奏书、地图、官员名单、辽国对西夏的情报“拿壶酒来。白天哄了儿子,晚上哄哄你。” 林玄礼虽然政治敏感度降低了很多,还是没说弑君那件事,也没说慕容复的身份,剩下的都说了,从溜出府邸被徐太尉软禁开始说起,选择性忽略吃掉了五哥。 赵煦“该杀。这昏君,养出这样权臣。你这个梦做的真详细。” “这才哪到哪儿,后面还长着呢”林玄礼也没说暴力弑君,就只说到他苦心修炼,皇帝隔三差五就把自己叫出去当众侮辱,只好装疯冲所有人扔泥巴,徐太尉也是深夜来侮辱他。 赵煦又心疼又好笑“倒是个会打人的武疯子。你怎么想的” “装疯卖傻就要出其不意嘛。”说到最终杀了徐太尉,也就没人再敢侮辱他,但李衡娘已经被昏君逼死,之后就一直在府里一个人呆着,除非朝廷用得上,叫出去当个打手这部分是真的。哀怨的靠在官家身边“梦里我连一个能抱一抱,能说心里话的人都没有。太苦了。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想见哥哥。就跑回来了。” 赵煦真觉得这个梦太可怜了,这要是个古人,没什么建树可以翻页。但自己这个蠢弟弟,又爱热闹,又粘人,还有点要面子。又伸手摸了两下“总归是一场大梦,或许是神仙点化,叫你有所悟。今夜就在这里留宿,睡醒了还能看见六哥。往后在京城里呆着,没天大的事就别出去了。” 官家是惯性失眠,林玄礼则是内力充沛不需要也不想睡觉“等我杀光星宿派,就回京城来安安稳稳过日子,再也不想出远门了。” “好极好极。”赵煦兴致勃勃的说“等收复失地之后,哥哥带你去泰山封禅。” 林玄礼装作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太好了何其有幸”才没有,自从宋真宗封禅之后,封禅的格调就掉的很低。 喝着酒东拉西扯,吃点热腾腾的小汤圆、小馄饨做宵夜,还有鲜香酥脆的麻叶、馓子。 “六哥,你要不要学些内力心法可以强身健体,固本培元。” 赵煦对此毫无兴趣“我又不是你,先天不足,又忧思成疾。哪有多少元气可供运转,又没一两个时辰拿来打坐修炼。朕哪有时间可消磨呢” 林玄礼知道他就是不愿意打坐而已,宁可看书和陪儿女一起玩。 本想再劝,想起打通经脉时候那种异常的剧痛,比被人捅一刀还痛,恐怕他也受不了还要怀疑我害他。 见他转动手腕,似乎有些酸痛,就伸手握住,依照经脉按摩,内力是一种神奇的东西,疗伤时不讲道理,什么内伤外伤、筋膜发炎、肌肉拉伤、骨骼断裂都能治好。 “嗯肩膀也疼。” 赵金钟和王善隐在暗室值宿,不免暗暗的觉得官家和他太亲厚了,颈后就在郡王手下。 官家没想那么多,被他轻轻捏了两下,只觉得像是热敷,比以前的效果强一些“你一去这十多天天,对星宿派有没有什么章程先派手下去探一探,不要以身涉险。他们用药杀人十分难防,即便堵住口鼻也能中毒。你就算有十足的把握,也不要忘了兵法,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对付他们不许有半点差错。” 林玄礼陷入沉思,以前是调查的不深入,现在是连原著的部分都忘光了“好,我一定小心。” 赵煦“按理说你的八字是很硬的,怎么屡遭不测,一定是走了流年背运。好了,睡觉吧。睡醒了回去找王繁英,去和她哭诉你当了六十年光棍。死心眼,你在梦里也不知道多娶几个知心解语花” 林玄礼悻悻的躺下“我又不能和她们说我的来处。谁听了不觉得我疯了。” 慕容复醒过来之后,就像个蚊子似的跟在表妹身后,嗡嗡嗡的叫了一百声“表妹表妹” 王语嫣不厌其烦的答了二百声“表哥好表哥,我在这儿呢。”她只有后怕和欣喜,没半点不耐烦,挽着他的手臂,被表哥紧紧搂着肩膀在和尚们面前走来走去,就连对坐吃斋饭时,也不错眼神的看着。 表哥在生死关头走了一遭,气质忽然变得更柔和了,眉宇间凝结多年的忧郁之气消散无踪,只是专一的、珍惜而渴望的看着自己。 很快就回到暂居的屋里,慕容复紧紧抱住她“十年生死两茫茫。” 王语嫣还以为他要嘲讽郡王醒来之后立刻回家去找妻子哭诉,竟然没嘲笑这一点“表哥,你以前也有过生死关头,都和我做笑谈,我心疼你,你还不当回事。今日发生了什么,怎么让你这样难过” 慕容复对那镜花水月般的一切没什么可隐瞒的,如实全都说了。出于尊重,没有说他学猴子怪叫并冲所有人扔泥巴,那令人记忆深刻,但是太不体面了“我如今是确实佩服十一郎了。想不到他能以那样的武功盖世,去装作一副摇尾乞怜的样子诱敌深入。颜面扫地声誉无存但能获胜,或是像我这样宁折不弯甘愿一死,我只能选后者,前者却也需要人来做。死易,诱敌难耳。难怪他甘愿当武德使。当年以为他在边关的名声是抢别人的功劳得来的。”他随口借用了赵氏孤儿的典故。 王语嫣心疼自己亲亲表哥,也紧紧的抱着他“你也够忍辱负重了。幸好咱们一直在一起,永远都不会分开,不会像梦里那样。表哥,你哭个痛快,再也别揪心了。” 慕容复回忆起枯燥的文化课和蠢货皇帝变态的其他人“呜呜呜呜。这天地之间如果没有你,又有什么意趣” 王语嫣试图安慰他“表哥,福兮祸所依,你这一趟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 “我是看开了,学了一堆的知识在脑子里,除此之外还有什么” “你以后再和十一郎拌嘴,有了一招绝技叫他没法还嘴。”她想起来一句俗妇骂街的话饶你奸似鬼,喝了老娘的洗脚水。出门在外偶然听到的,说却说不出口。 萧远山护送十一郎回京之后,就先回郡王府休息因为宫里禁止外人留宿过夜。 他也无心睡眠,就在房顶上打坐修炼,一路疾驰都没顾上说到底发生了什么,等安顿下来再细问。日月流转,旭日东升时,武功突然变得很好的小孩从宫中回来。 林玄礼终于学会从一个房顶跳到另一个房顶,王府宽阔的庭院都可以一跃而过,落在地上踹门而入“王繁英娘子你要帮我报仇啊啊啊啊我被人欺负惨了。” 萧远山这是神功大成之后该说的话吗 王繁英正在蒲团上打坐,讶然“怎么了你哪来的一番奇遇” “什么奇遇,我倒大霉了帮我去打那个扫地僧好不好,英英啊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惨”林玄礼一把抱住她,用脸乱蹭一顿:“扫地僧偷袭我,一掌把我送到黄粱一梦中,然后就当了六十年光棍啊,差点活不下去” 王繁英让他蹭了个够,这才捧着他的脸仔细端详,本来看他神功大涨,很为之高兴。但四目相对时候能感受到情感,他远比表现出来的更加惊恐、孤苦、绝望,甚至无数次在自尽的边缘徘徊,这就不好了我那每天都开开心心的小甜心呢他怎么掉在黄连水里泡透了扫地僧他怎么敢让这么乐天派的小熊从里到外都散发着苦涩“郎君,你遭遇了什么” 萧远山并没有很不满“你要是想找那老僧寻仇,我的武功可比王娘子高的多。总不能疾驰百里只为了撒娇吧” 林玄礼“伯父,你进来,咱们关起门来说话。” 萧远山一步落在庭院中,第二步就进了屋。 王繁英起身去拿了一大盒果脯蜜饯,塞在他手里,坐在蒲团上等着听前因后果。 林玄礼沉默了一会,突然伸手就近抓住老婆,被掐了一把才有真实感“我看起来大约没死过去太久。” 萧远山道“时间很短,大约不到十息。” “也不知道他是把我送到了另一个世界,还是摄入幻境,经历黄粱一梦。我清清楚楚的过了六十年光阴。虽然那个身份也是个皇子,但一开场就是要被获罪问斩,然后受了许多侮辱,在文武百官面前叫人踩在脚下戏弄。练通了几样武功,那昏君被我杀了,权臣也叫我给杀了。哦,慕容复和我一样,他先到了十年,帮我杀完了仇人就死了。只有我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活了六十年,除了打坐修炼无事可做。” 王繁英叹了口气,她以前就说过,每一个世界都应该弃用前世的名字,也不再去记那些故人,要不然会很痛苦。他还不当回事,还觉得要永远记得曾经拥有过的家人,现在果然痛苦。倘若他能随遇而安,自然有人陪着他逢场作戏,做个亲昵的哥嫂,贤达孝顺的侄儿,照样算有家人陪伴。 萧远山脸色骤变“怎么会这样”难怪他轻轻放过扫地僧。 “我现在信了你们说的,人果然用不着睡许多觉,彻夜打坐修炼也不难。”林玄礼往嘴里狂塞果脯,谨慎且不安的说“伯父,你的武功虽强,依然不是扫地僧的对手。我现在也不行。你们也知道,我不是没受过苦、没被人打过、软禁过的人,但这种折磨人的方式,铁打的人也扛不住。倘若再来一两次,我真是要疯了。” 他不想提及自己吃了血亲的肉,一个是那是慕容复的玉足颇为恶心,再一个则是实在说不出口 那个世界里其他人对自己的畏惧躲避,未必没有眼中血点永远留着的原因。宗室不敢靠近,其他人也觉得害怕。 王繁英伸手捏捏他“你别急,咱们想个法子,暗杀扫地僧,应该不难。正面怕他的阴招,难道咱们就不会背后偷袭么” 林玄礼苦笑“若不除掉扫地僧,我终生不能安眠。可是千万不要轻举妄动。我不敢和他正面交锋了,你们也要小心。万一被他暗算千万不要忘记我。” 萧远山沉思了一会“那老秃驴有这样的神通,暗箭伤人恐怕会被觉察,普通的毒药对付我都没什么效果,对付他恐怕更不起效。我潜藏在少林寺中二十多年,却不知道少林寺中有这样的高人前辈。玄慈事件中,少林寺若不是因为你一念仁慈,就要覆灭,他也没动静。这是个什么人” 王繁英“若说这是威慑你,倒不如说是想卖好。” 林玄礼大翻白眼,松开手抱住蜜饯盒子“这是什么话” 王繁英道“你不是一直都苦于事务繁忙,武功不济,还因为学不会大金刚掌暗中咬牙切齿么他若能看到人心欲念,帮你成全了那就是想对你示好。这只是一种猜测,你别急啊。” 林玄礼拍桌“我现在还没屠杀少林寺完全是因为我的人不够用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萧远山觉得她这种说法可信,但这就更惹人发狂“倘若只是为了补全武功的不足,要十一郎尽善尽美,他怎么不找一个名山宝刹、洞天福地,让郎君专心修炼偏要弄那些恶心人的玩意来叫他难受这些贼秃,不知死活,什么恶事都敢做。” “就是就是那两个王八蛋像南北朝的昏君权臣一样整个世界都不正常。” 王繁英沉思了一会“我以前遇到过这样的人。” “怎么杀” 王繁英摇摇头“我不杀她,还要预备酒礼登门拜访,求她大开方便之门,帮我在战前提高能力。他固然可恨,可用之处却大于可恨,并且无可替代。下次我陪你一起去。” 萧远山满头问号“王娘子,你遇到过什么” 王繁英打了个响指,一搓指的功夫,面前凭空出现一个火球,足有人头大小,室内瞬间变得温暖,炙热。她指尖一挥,大火球骤然收缩扑到碗口粗细的蜡烛上,就将蜡烛烧出一个洞,轻轻松松的穿过蜡烛和蜡烛下方的金烛台,留下两个洞。“你先在家乐呵两天,定一定神。再决定是要杀他永绝后患,还是我去威慑他一番,斗上一斗,将他收为己用。你想要练什么,学什么,能用几十年光景投入,这不比别人强的多若有下次,我陪你同去。” 111.愤怒的滚来滚去 林玄礼感觉自己突然激发了挂件属性, 从早上开始一整天都要求王繁英坐在自己怀里。 二人感情深厚,平时王繁英啥也不管安心修行,自己快乐闭关,他快乐的去玩, 遇事了那能不问, 搂着小熊的脖子喂他喝酒,就坐在他腿上紧紧靠着“欺负你的人都杀了么” “杀的一个都不剩。其他人都怕我, 畏惧如虎。” 王繁英问“那你过得怎么样” 林玄礼有点纠结, 大燕皇室立足稳定的主要原则就是厚待高人“也算是钟鸣鼎食。龙肝凤髓,琼浆玉液没少过, 要什么就有什么。只是没人陪我吃饭说笑, 很没意思。一个人吃饭,吃罢了就去修炼, 困了便睡, 饿了就吃。服侍的很周全。” 王繁英“和坐牢一样, 你怎么受得了。” 林玄礼含住她细腻的脸颊嘬了两口“每个人都觉得我会把他们抓过来生吞活剥了。仆役,乃至于亲属, 都是这样想的。他们一开始说要给我选几个美人,消息一传出去,有人上吊自杀。宫里送来过歌伎舞女, 她们太害怕了,还没见过我就夜夜哭泣, 都送她们回家去了。这要是我原本的世界, 有吃有玩, 我在家看电视剧看小说打游戏也算有点乐子。结果可好,没别的消磨时间,我就天天练武, 闭关修行,等着什么时候能修炼到破碎虚空回来找你,始终不行。” 王繁英为之叹息,捧着他的脸亲了两下“请你在京城的好朋友都来陪你吃喝玩乐,怎么样” “三请二邀现提溜。今天请了,他们明天才能来。”林玄礼幽怨的叹息“本来想种几亩地打发时间,但武功高强之后种地也不消耗体力和时间,什么事都不费力,什么乐趣都没有。” 王繁英“你自己的兄弟姐妹请来玩,还要什么时间。跟我腻够了就去找六哥,等六哥把你赶走去找九哥,还有小妹妹,轮流玩一圈就该朋友们来了。” 宫中连借口都没找就派人来召见赴宴,官家上午开会,中午决定大宴群臣并把十一弟叫来一起吃饭。总共就三个柔弱的弟弟,一个目盲,一个做了梦深陷忧郁,一个伤春悲秋的文化人,就感觉人丁凋零。 林玄礼已经不在乎穿着了,懒得精心搭配衣服首饰,直接入宫参见。 赵煦看他依然蔫蔫的,也不复往日的珠光宝气,连烹调都懒得做、厨子也懒得骂,暗暗好笑。席间说了几句闲话,谈了谈官员之间的趣闻八卦,知杭州事写的新词,某县令被老婆打破脑袋“那南柯一梦、一枕黄粱,诸位以为如何” 章惇知道郡王深夜回京扑倒皇帝怀里一顿嚎啕大哭,虽然不知道缘由,但是现在他都不冲自己出怪样,只盯着官家看个没完。又弄了些争宠讨好的小花招“官家,这些事不足为奇。清醒时没本事出将入相,臆造一个大梦,自哄自骗。感南柯之浮虚,悟人世之倏忽。佯装悟透了宠辱穷达。” 你为什么不当丞相啊,是因为不喜欢吗 赵煦暗自点头,不错,攻击力很强了。 林玄礼现在听到这样的阴阳怪气,真的被感动到了。 在那个世界里哪有人阴阳怪气,全都是啊对对对是是是然后如避瘟神的躲开。 现在感动的要哭,章相公,你是真把我当人看啊。 御史中丞考虑端水,开始上价值,开始说这两篇文章的教育意义,充分教育了贪官污吏应该知道人生短短不到百年,繁华富贵都是过眼烟云,只有尽忠职守才能为自己争取生前身后名。 官家很喜欢这种说法,赞许的点点头。 枢密使对这个话题的评价是“梦里打仗交锋,是不是小孩儿过家家臣也做梦,白天不研究地图、各地驻军、军械、马匹数目、粮草囤积,在梦里哪里就编的出来怪累的。” 林玄礼突然就被逗笑了“哈哈哈哈说的在理,真是怪累的。妙极了,值得喝一杯。” 一连喝了三大杯,只是脸上微微红了红。 席间谈笑了一阵,餐后又陪坐在官家身边,听他们探讨朝政,以及用兵事宜,并骂之前主张割让土地维护和平的所有官员。军事行动总是叫人兴奋,但他现在有些提不起兴趣,心里还在琢磨着要不要杀扫地僧。痛苦是真的,没把握杀他也是真的,要是没把握就不能展露杀气,英英说的成熟又正确,我能在此获利,或许有办法延长六哥的生命,或者掌握这种穿越各个宇宙的能力,将来不会夫妻分散,但是这口气又怎么咽的下去 没过一个时辰,就被太后太妃这两位女士派人叫过去,乖乖被她们搓扁柔圆,亲昵又满足的聊了一下午的美容和美食。 向太后“瘦了这么多,出门在外真受苦。把这一盘桂圆大枣都吃了。” 以前只是很有耐心,现在是真的很享受。 章惇回府去处理了半日公务,隐约觉得不对劲,叫来儿子“你和遂宁郡王还有交情么” 章援颇为疑惑“父亲不喜欢他,孩儿自然不与郡王交往。逢年过节也无来往。” 章惇“你这几日抽空去郡王府中拜访,与他谈一谈话,探问缘由。郡王今日看起来失魂落魄,斗志全无。我当面讥讽他三次,他都没反应。事出反常必有妖,不要掉以轻心。” 章援躬身应诺“遵命。府中的桃花已经结满花苞,孩儿折几只去拜访。” 章惇连一朵花也不想给他,但空手登门太难堪,勉为其难的点点头“也好。你细细的问郡王的心事,如果是担忧战事,觉得武德司没能力恪尽职守,早点说。千万不要逞强。” 章援知道父亲的心事,父亲看郡王不足惜,但官家很在意,又担心影响军事行动。再次应诺“三四日之后孩儿再去拜访,以免突兀。” 烤串,美酒,亲朋好友。 那六十年中人人都怕他,忽然又回到原点,人人都喜欢他,和他说话玩笑,勾肩搭背,把臂同游。 林玄礼的反应略微迟钝了一点,不似过去那样善于谈笑,但很快就找回真正的字迹。郡王府里一连热闹了三天,早上和萧远山热情洋溢的对练,满京城划拉熟人来陪他玩玩乐乐,白天打牌夜里喝酒。 王繁英觉得他情绪归于稳定,而这几天真的很吵,准备安静一夜。 试图把萧远山拽过来当抱枕“总不能让我孤枕独眠吧” 萧远山站在床边“好。”但你真的太粘人了。 林玄礼把自己裹成一个被子卷,脸上写满了柔弱无助“从现在开始,我夜里醒过来的时候旁边一定要有人,早上也是。” 萧远山叹了口气“我要是跟你一起去到那个世界里就好了。虽然比不上别人,总能陪你说话聊天。” 林玄礼也叹了口气“别自责了,如果不是我倒霉,便是你被他按着强行和慕容家握手言和。”艹,原著里该不会给萧远山和慕容博扔到什么变态世界里折磨了几十年吧从共同求生到放下恩怨那种,难怪真能相视一笑,但是谁来拯救一下我的血压想起来慕容博已经被爆菊之后杀死了,好,我好多了。 萧远山问“你夫人的来历成谜,本领高强。她说的那些话,我不是都能听懂,但在是否寻仇这件事上,她说的很有好处。” 林玄礼纠结的蛄蛹了两下“你知道我的为人。我心里不是很在意得失,可我也很少做意气之争。就为此为难。”一般人要么争利,要么斗气,为什么我的情绪如此稳定只想快乐的吃吃喝喝。 “怎么不问问你六哥” “我要是跟他说了,少林寺岂不是要倾覆” 萧远山大笑“你已经做了决定。” 林玄礼沉思了一会,愤怒的滚来滚去,把被子卷的更紧更舒服“明天去洛阳,找大哥喝顿酒去。”很需要吸取一些坦荡、磊落的英雄豪情。 他忘了这张床的尺寸,一不小心滚到边缘掉下去。床不高,普通人摔一下也没什么。 萧远山一把抄起他,重新放回床上。 林玄礼现在内力很强,稍微一贴,就能察觉很多细微问题。坐起来“内力消耗这么多你去暗杀扫地僧了” 萧远山神色微变“别问了,没成功。” 小孩抱着老婆哭诉之后他忍不住怒火,也对王娘子不赞同暗杀感到愤怒,没必要这么冷静吧就立刻去下手。潜伏靠近时被人点破,还被说了从最开始潜伏进藏经阁偷阅的书目,身体上的问题,似乎一切都被那老僧看在眼里。按理说偷袭杀人是轻而易举的事,是扫地僧深不可测。 林玄礼皱着眉头,不自觉带出那些年养成的冷漠质问语气“他对你用那个缺德损招了” “没有。”萧远山冷笑“扫地僧说我的执念已经解开。我问他为什么不管玄慈,他说他从来不离开藏经阁。屁话,借口找的真好。” “哼。” 萧远山看着他,把他按躺下,一挥手扑灭了远处的烛火“别想了,睡觉吧。咱们技不如人,你好好修炼,再过十年,未必就杀不了他。” 扫地僧还说他搞错了一件事,那老僧看出小郡王心里知道官家必然要死亡和绝嗣,皇位将来非他莫属,误以为他要搞传统技艺斧声烛影。很尴尬,自己之前也有这样的猜测,后来才知道他们兄弟情深,绝没有半点虚伪。但他心里怎么会知道皇帝会绝嗣死亡呢难道是郡王妃占卜出来的结果这又不能问。 林玄礼想起十年后历史上的大事件靖康之耻他妈的,老东西到那时候还装死不吭声么随即又想起来,原著和历史差距很大,基本上算是平行空间了,令人晕头转向。 次日一大早。 郡王正凑了十个人陪自己吃早饭,就连宅在佛堂里从不露面的玄苦都被请了过来,魏长史正在汇报公务和开支以及损耗开宴会不仅费钱,还会损坏金银器和瓷器。 林玄礼看淡了金钱,吃吃油炸饼“几百两银子不算什么。中午出门,就没那么大花费了。” 魏长史提起筷子“郎君就算从年初到年尾,天天设宴呼朋唤友,俸禄也支撑得住。” 侍卫匆匆跑到门口“启禀郎君,章援前来拜访。” “请进来。到这儿来见我。” 现在早已记不住他的长相和官职,但对于一本正经的给所有人讲述酷刑,并掏出准备多时的木驴这件事,就算过一百年也不能忘啊,真的很震撼 章援提着一个柳条编织的篮子,篮子里满满一篮桃花花枝“府里的桃花开了,送来请郡王赏玩。” 他脸膛消瘦,脸也瘦长白皙柔和,穿了一件青色直裰,偏偏还提着一篮桃花。就莫名其妙的有种浪漫感。 “好好,有劳你了,拿我那个粉青大笔洗,盛满水把篮子放进去,就搁在这儿。”林玄礼问“吃了吗” 章援并不假客套“早起问讯,便去摘桃花,还未用饭。” 分桌进餐,菜品都用小碟子盛着,每人面前一张小几,按照各人的口味喜好排布不同的菜。练武人士早起就在用红焖羊腿配肉包子吃,文人清粥油饼,一点麻辣鱼干很适合佐粥。 “来与我同坐,添一双筷子,你若不嫌弃,尝尝我府上的厨子手艺如何。” 章援郡王还真是情绪不佳啊。 但他不善于聊天套话,单纯吃了早饭,陪他下了盘棋,就回府去了。 吃的很饱足,只是过于油腻。,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 112.阿朱阿碧 阿碧颇为担心阿朱姐姐出嫁后的日子, 虽然知道没人能欺负她,得罪她的人也会被狠狠捉弄,依然不免担心乔帮主的父母长辈是否会不好相处, 又有些远嫁他乡缺少亲朋好友的不便。 过完年就赶来找她, 洛阳城中的宅院还算宽阔清净, 仆役还是当年听香水榭那些人。进门一看阿朱姐姐穿着她喜欢的红色衣衫,还加了一件云锦凤穿牡丹的兔皮长马甲, 红色的锦缎马甲在领口袖口下摆露出里面的白色兔毛毛, 长度到膝盖下方,非常可爱。 阿朱开心的扔下剪子, 跑出屋抓住阿碧的手“快来快来, 给你压岁钱和过年的新衣服。” “你少在我面前充大辈” “我本来就比你大, 现在还先成亲。” 阿碧谨慎的左右看看“乔帮主在么” “他出去好几天啦,找他有事儿” 阿碧嘻嘻一笑, 伸手就拍她肩膀穴道“哼哼,看招乔帮主在家时,我怎么好欺负他夫人呢” 阿朱大笑,轻盈的一拧身躲开, 反手去点她手臂后侧“阿碧妹妹你几时赢过我” 两人插招换式闪转腾挪,玩闹着打了一阵, 阿朱原本就比她强, 乔峰又在她练武时悉心指点,名师出高徒,自然胜的轻而易举,捉住阿碧狂挠她的痒痒肉。 “哈哈哈哈哈姐姐阿朱姐姐哈哈哈哈哈哈饶命” 阿朱看她笑出眼泪才松手,得意叉腰“哼,小丫头还敢跟我斗。” 阿碧笑的腿软, 趴在她肩头“哪里敢和姐姐斗呢,你现在是慕容家的大小姐,乔帮主的爱妻,我只是个小丫头,你别欺负我了。” 阿朱笑而不语。 两人从小一起长大,结伴玩耍,互相捉弄,小时候雷雨天抱在一起睡觉,习武后互相出奇招偷袭。 手拉手亲亲热热的进屋去,开箱子拿了一小包金银花钱,一件和自己身上穿着同款的浅青色兔皮马甲,八达晕的料子,八角和菱形组成格纹,格子里填着曲水纹、万字纹“喏,小丫头,压岁钱新衣裳,还不磕头道谢。” 阿碧叹气“我就知道你刚才没还嘴,准是在这儿等着我呢。” 侍女端来了一碗糖水莲子“阿碧姑娘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呢。”阿碧装模作样的接过甜汤“我来服侍夫人喝汤。”舀了一勺作势要喂。 阿朱笑倒在椅子里“不闹了不闹了,我还摆不出那副架势呼奴唤婢。再这么叫就踹你” 阿碧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自己喝了一勺“丐帮上下对你够不够敬重” 阿朱点点头“他们都对乔大哥奉若神明,没人敢对我无礼,不论身份岁数,见了我都规规矩矩的行礼。” “原来你是神仙奶奶。” “小丫头片子和包三哥学坏了。”阿朱红着脸跳起来继续胖揍妹妹。 闹够了就去乖乖换了新衣服,阿碧喜欢青色衣衫,阿朱姐姐给她准备的样样称心,她带来的衣裳也正合阿朱的喜好。 见阿朱在缝制一套粗棉布的衣裳,伸手摸了摸“这是给谁的” “大哥的呀。”阿朱嫣然一笑“他吃饭不挑剔口味,穿衣裳也不在意用料,他身在丐帮之中,我说要做新衣裳给他,叫我别用太好的料子,有三两件来回倒换就够了。这粗棉布洗了几遍,绵软了一些。” 阿碧对此很难评价,只觉得本事大的人就应该过的快活自在,捉着她的衣衫袖子看了看“谢天谢地,他没叫你也穿成那样。” 阿朱隐约有些不高兴,能和萧大哥在一起,别说是穿一件粗布衣衫,哪怕是要去塞外牧牛放羊,也没什么好在意的。 只是阿碧听说了一定心疼“我又不住在丐帮里,怕什么富贵扎眼。你这件衣料怎么样南京云锦。有受过大哥恩惠的人,听说他成亲,从丐帮总舵里搬出来住,过年时送了好些礼物。” 萧峰很有耐心的对着她整理出来的礼单名单边喝酒边讲,这位老兄的交情,顺便评论一下武功品性,他自然不会说人家的坏话,但有很多趣事分享。 “我就知道,像乔帮主那样鼎鼎大名的人物,就缺一位干练的主母打理家事过年的新衣裳缝到现在没做完,夫人真忙哦。”阿碧拿着衣襟包边的布片看了看绣上去的简洁花纹“我帮你做吧,做完了咱们出去玩。” 阿朱的针线活并不差,只是她以武功和易容见长,相比较之下反正公子爷的衣衫大多由阿碧缝制。立刻把笸箩推给她“看天色快要下雨了,明天咱们去唐宫遗址玩,泡泡温泉。水席不好吃,还不如你我的厨艺,有一家的胡椒羊肉、嫩爆鸡丁、牡丹饼很不错,叫他们去买。你意下如何慕容家的二小姐” 阿碧捂脸“怪难为情的” 两人就在一起一连住了八天,白天并辔同游,晚上或买或亲自置办几道小菜,热一壶酒,说一说悄悄话,以及八卦。 正在屋里谈论婚后生活,谈论公子和王姑娘每天腻腻歪歪的,什么时候会有小公子出现。进而转移到一些成人话题,忽然之间庭院里有声音,似乎有人翻墙落地,把狗吓了一跳。 “汪汪汪汪汪汪” 阿朱讶然,披衣起身“是哪路英雄前来拜访” 包不同大声道“非也非也,不是英雄好汉” 阿朱阿碧起身迎出屋“包三哥,风四哥,你们怎么来了” 风波恶都快憋死了,忍不住抱怨“是不是英雄好汉娶了老婆,立刻百炼钢化作绕指柔” 阿碧“啊” 包不同离开少林寺就一路阴阳怪气,一直到来找阿朱说话终于大爆发“乔帮主的英雄气没被消磨掉吧咱们公子爷啊,现在是别提什么雄心壮志了,在温柔乡里都要泡化了。活似一块掉在醪糟里的小酥饼,别说碰上一碰,吹口气都要散开了。” 阿朱正色道“包三哥,风四哥,公子和王姑娘这么多年总算修成正果,我听阿碧说他们朝朝暮暮相对,这有什么不好难道现在还要执着于那件事吗” 包不同本来就有点奇怪的脸上摆出一副要哭不哭的表情“表妹,表妹” 风波恶的嗓音固然算不上好听,也可以说是相当粗豪“表哥我在这里表哥” “表妹” “表哥” 二人齐声道“多肉麻” 阿朱和阿碧惊恐的对视一眼,看懂他们在模仿谁了,也确定这两位确实是本人,只是没搞懂他们在干什么公子爷不会这么说话的。 “就在少林寺就这样叫大小和尚们见了,都要在背地里嘀咕公子爷不像男子汉。” “问是什么缘故也不说。” “忽然之间就这样了,一天叫了几百声表妹,到哪里都寸步不离。” “也不是非要执着于什么雄图霸业,放下了也没什么不好,反正咱们这些年也没做什么。可公子爷忽然之间就就很奇怪啊。” “包三哥说少林寺里邪气太重,恐怕是中邪了,公子气的把我们俩赶出来。要不是王姑娘的神色还没什么古怪,我们真要去找少林方丈打一架了。” 阿朱摸不着头脑,算了算日子也不是谁的生日,又不是哪位老爷老夫人的忌日“进屋喝杯酒慢慢说。” 她和阿碧在卧室里穿着睡衣喝甜酒,款待他们自然挪到款待客人的东厢房里,这里原本就放着几坛酒,重新捡了干果鲜果,冷荤、糕点,凑了六样。 阿朱问“还有什么别的异常么” 包不同大口喝酒,气哼哼,他看着公子那样都觉得丢人,虽然不是问题道德,虽然喜欢老婆喜欢孩子是人之常情吧,但是青天白日的在一群和尚面前显得那么痴缠眷恋漂亮妻子,难免叫人背地议论。问是什么缘故也不说。 风波恶“我看公子爷是和赵郡王相处久了,好的没学着,就学会怕老婆了。小郡王平时也算是个挥洒自如的人物,他娘子一出场,眼珠子都要黏上去了。” 包不同忽然一怔“要说有什么异常,本来赵郡王在兢兢业业的抓那些帮着方丈养私生子的和尚充军送死,忽然就带着萧老先生一起飞奔回京了。好像还是哭着走的” 阿朱无奈“包三哥,你可很少在背后骂人。”议论公子不算哦,不和我们聊还能跟谁说啊。 “我包不同从来不在背后说人的长短,我都当面指着鼻子、实话实说。” 风波恶隐约怀疑是少林寺有妖术“乔帮主现在没什么变化” 阿朱脸上微微一红“你这话问的叫人没法答。他对我很好,也不至于一天叫我一百声。” 萧峰出了趟远门,回到洛阳先去总坛知会其他人。自己家门口总有乞丐自发的轮班守着,半是为了帮主夫人有什么差遣随时可以效劳,半是因为帮主夫人施舍的饭菜好吃又慷慨。 因此帮主一回到总坛,就知道阿朱的姐妹来找她。 回家时格外小心了一点,他要是突然看到一个身量相仿的陌生女子在家里,那第一反应就是阿朱又在玩,难保不走过去搭一搭她的肩膀。 门已经锁了,门房里虽然有老仆看守,不如直接翻墙而过,省得折腾人起来开门。 正巧听见他们说到郡王哭着回京,心里顿时一惊,落在庭院中“二位兄弟,郡王遭遇了什么烦心事”京城里没有变故,要是出什么大事,哪位大人物死了,丐帮的消息传的飞快。如果不是有谁出事他也不至于哭着狂奔回家吧 包不同和风波恶暗道失策,阿朱是自己人,这才跑过来吐槽商量,结果到叫外人听见了。 包不同立刻道“乔帮主,怎么到了自己家反而做出隔墙有耳的事来” 萧峰也不跟他假客气“怪乔某没有未卜先知的本事,若不然早就远接高迎,听一听我贤弟身边又出了什么事。”接住扑过来的阿朱,搂了搂肩膀,又冲阿碧点头“这位姑娘就是阿朱常常提起的阿碧妹子吧” 阿碧起身行礼“正是,见过乔帮主。” 包不同寻思了一路“乔帮主,丐帮懂不懂摄人魂魄的法术” 萧峰深深无语“一个人性情大变,未必就是撞妖魔邪祟。况且以我父亲多年深厚内力,贤弟至刚至阳的少年体魄,慕容公子的绝佳武功,有什么鬼怪能冲撞他们只怕碰了面都要魂飞魄散。” 阿朱已经忍不住大笑“什么妖精住在少林寺里,一群和尚还不够它受的” 萧峰只在意一件事“郡王真哭着回京去了” 包不同尽量量化了这件事“对,一路洒泪而去。” “没看见就别胡说八道”林玄礼躲在暗处偷听半天了,气哼哼的翻墙进来“只掉了几滴眼泪没什么事儿,有事也不和你们说。” 萧峰讶然,他的武功突然比上次见面时高了十数倍几乎能与自己比肩很难相信这是十一郎。拿天材地宝天天炖豆腐吃,都吃不出这样的神速进步。 包不同恍然大悟状“原来是见不得人的事。” 林玄礼跳出逻辑陷阱“哼哼,我回头见了慕容复,就告诉他,他的家臣不远百里跑来找乔峰,跟他说慕容公子出事了,需要英雄救美。” 包不同“非也非也,阿朱才是慕容家的美人。” 萧峰不动声色的绕到后面,悄悄把手落在他肩膀上,指尖虚悬在穴道上,柔声道“贤弟,咱们进屋说话。”离开阿朱和阿碧远一点,以免动起手来波及到她们。 林玄礼听出他提防之意,要是过去根本不在乎,还觉得很好玩。现在他有些应激,抬肘便往他胸口一撞“你还来以防我” 萧峰手指扣实了,便如铁钳一样要掐住穴道“你收敛气息时,竟连我也没能发现,惭愧惭愧。” 林玄礼将肩膀一扭,拈花指击向他手腕。 萧峰见他满脸气闷恼火,而且在耳后的碎发中藏着一点胭脂痣,额角碎发里淡淡的疤痕也对的上,即便是有人做面具也很难发现这个“贤弟,你武功精益如此神妙,为何闷闷不乐” 林玄礼气闷的瞪了他一会“你认不出我么” 萧峰也拿不定主意,看向在场的唯一易容术大师“贤弟,我固然认得出你,却认不出你这一身好本事。你若是我的好贤弟本人,这一身的神功莫非你学了旁门左道能吸取他人内力”,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 114.今日方知我是我 林玄礼心满意足的醒了过来。理智知道老婆说的方法对, 但心里实在是气得要死。 这些天在六哥面前根本不敢喝醉,多年没有和人亲近,看所有武功稍逊的人都是一触即碎, 疾驰回京的路上萧远山提醒了好几次注意力度,只能在清醒时候和六哥轻柔的贴一贴。至于在自己府中, 那也是京城里也不太敢喝醉放肆, 免得酒后无意伤人,或是有风言风语传出去, 上达天听。自己对府上那些侍卫和内侍记得不太清楚了,见了小公主都差点认不出来是自己侄女, 何况是他们。 就到萧峰这里敢喝醉了发疯, 深深的记得他, 以及清醒时也情绪失控乱发脾气。 果然情绪回归正常了,说真的, 学猴子叫并冲所有人扔泥巴这件事应该在那六十年里作为固定项目。 萧峰歪在窗前桌边,拿了本阿朱买的书看, 消磨时间,听他呼吸声一变, 搁下笑话集回头“贤弟, 你醒了” 林玄礼打量了一下屋里,还好, 整整齐齐的, 显然没拆了他家。果然自己的酒品很好, 喝多了除了撒娇就是睡觉。一翻身坐起来, 刚要开口觉得嗓子微哑,嗯内力怎么也消耗了一些揉揉头“大哥,我喝醉之后干什么了” 萧峰大笑“哈哈哈哈你把事情和我说完之后, 就去和风波恶包不同二位老兄对骂,细数他们议论编排你的话,骂了慕容复几句又夸他,他们二人与你争论,对骂到后半夜,贤弟你老怀大慰,哈哈哈哈哈哈,将这二位老兄俩引为知音。” 林玄礼用袖子捂着脸倒回床上。 “然后拉着我去城外荒郊,把大金刚掌演示了三遍,想教我。可惜愚兄没能全学会,又把你气哭了。”萧峰选择性的忽略掉他当时坐在草地上团成一团哭的很伤心,令人伤感又一头雾水。倒了杯茶,过来拉小孩起身,要不是有高深的武学修为,又在短短时间内通晓了别人苦修一世也练不会的两样武功,他简直怀疑那扫地僧把贤弟的年纪给倒退了十岁,哭的像个六七岁小孩似的“耶律洪基怎样得罪贤弟了你痛骂此人背信弃义,誓要杀之。” 林玄礼臊眉耷眼的被拽起来喝水“没事没事,宋辽将来若要交战,必不会将你牵扯进来。” 萧峰轻轻的叹了口气“贤弟,我没去过契丹境内,连契丹话也不会说,以前倒是杀过不少契丹人,现在想起来甚是难过。但真到了两军交锋时,若要刺杀主将省得战况焦灼不下,你遣我去,我也不敢拒绝。” 林玄礼讶然“好啊我还不想显露如此高深的武功,这对我,对所有人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 萧峰想起自己派遣得力干将暗中调查的事,汪老帮主真留下了一些什么东西,用以制衡自己。虽然听他们都说了,但真确定之后还真有些难过。“三天之前我爹爹派人送来一封信,叫我去京城有事,我当时在外办事,阿朱寻不着我,今早才跟我说。” “唔,没事,我不好在京城周围大喊大叫,那儿人人都认识我。” “阿朱和阿碧找到几家小店,评价为洛阳至味,你去试试。我还有些事要处理。” 林玄礼摸摸口袋里,带了不少钱,那就去和美女逛街。 油炸的香菇笋丁小饺、虾米萝卜丝饼油炸,东坡肉和东坡肘子,羊汤细面,以及雪泡梅花酒、雕花金桔饮,以及大量过年之后还在卖的山楂制品。 林玄礼按顺序吃下来,都觉得很好,瞥了一眼山楂糕的色泽“这个不好,回去我给你们做糖雪球。” 阿朱“那就买山楂冰糖去” 阿碧“山楂的做法,我也知道十几种。您说一说做法,看我会不会。” 两位主厨从山楂的做法,扩散到甜品的做法,再扩散到开酥的手艺,混酥的技巧,猪油和黄油在酥皮中的不同种类应用,肉馅酥饼和果馅酥饼中所使用的油脂。 阿朱对此评价“我又饿了。二位快去大展身手” 林玄礼回到她家,进了厨房略感局促,但很干净。摘洗山楂,一半切开去核熬山楂酱,一半晾干,揉了一团发面,一团酥皮。把冰糖倒进空锅里开始熬糖,握住铲子的一瞬间,只觉得什么都对了。 感觉一切都回来了,依然生活在这个很美好的世界上。 忽地顿开金绳,这里扯断玉锁,今日方知我是我。对不起乱用了男神的诗,但就是这个感觉 我不就是全世界,从现代社会到北宋年间,最好最牛逼最可爱武功最高的烧烤大师吗 阿碧在旁边做水晶虾饺,以及看起来是南瓜的栗子酥,看起来是荔枝的桂花糕。 这三样点心和糖雪球、烤出来的山楂锅盔、散发黄油香气的香葱手撕面包一起摆在桌上,没有合适的模具,用瓷碗里垫了张荷叶烤。 林玄礼捏了个虾饺扔进嘴里,又捏了个桂花糕“厉害,这样精巧点心我就不会做。宫中御厨做的也没有这样神似。” “郡王爷这面点烤的仿佛层峦叠嶂,还有绿意满布。” 阿朱在旁边礼貌性的假装帮忙消磨了一个时辰,泡了壶茶,没事可做就去缝了一条袖子,一圈下摆,玩了一会猫,浇了浇花。终于可以品鉴。 双方的厨艺差不多算是不分上下,但实话实说,阿碧本局完胜。 小盘里十个端端正正的小南瓜,皮是黄的,梗是深绿的,拿起来两口一个,满满的栗子香气。红皮白瓤的桂花糕也令人啧啧称奇,其中似乎真有一丝荔枝的鲜甜。水晶虾饺中饱满的虾仁在透明的皮里包裹着,看起来只有虾,一口咬下去咸淡适中而且鲜美非常。 至于白里透红的糖雪球只能展露火候,他控制的固然很好,山楂的肉却不太厚。烤制的山楂锅盔又是刚出锅,还未放到回油,没有达到最佳口感。手撕面包的顶端整齐的起伏着,果然像一座小小的山风,缝隙初露出极细碎的葱花和金华火腿的细粒,这个面包足有成年男子张开手那么大,反复开酥按压均匀,层次清晰而油润,火腿几乎被切成小米大小,若有似无又无所不在。 阿朱看他的精神已经好了很多,和往日没什么区别,虽然不知道因为什么,但是蛮好的。新点心也很惊艳,比蒸的葱花卷美味的多“将来大哥和我搬到汴京去住,我可要时常上门打秋风。” “好啊,不单我常常下厨,就连我府上的厨子也是亲自教出来的。可惜不是名师出高徒,他们笨的一塌糊涂。” 阿碧大为心动“我倒想拜在您门下,学些烹调的技法,也不知道有没有这个福气。” 阿朱悄悄踢了她一下,叫她别乱说,这倒怪怪的,况且阿碧将来也是慕容家的二小姐,叫人知道拜在一个年轻英俊的郡王门下,并不是很好。 阿碧一直以来都一心一意的喜欢公子,也知道公子一心喜欢王姑娘,对自己没有半点念头。她宁愿一辈子不嫁,就服侍在公子身边,长长久久的看着他。 林玄礼还真挺心动的,不为别的,府上的几个厨娘厨子都不够称心如意。但是这未免有点耽误美女的人生,她的追求就算是在北宋当厨娘之类,那也得一步步高升啊,通常这种小说不是嫁给高官就是直接去当宠妃了,王府主厨虽然日后出去被官员聘用,一个月也能赚的很多,但这好像不符合武侠世界的价值观“难道我开宗立派的机缘到了不急,近来我也忙。真要教你也不能只教厨艺。下半年闲在京城里,再说这件事。” 阿碧见他婉拒,也不好追问,俏皮一笑“遵命。” “说起收徒弟的事儿,我大哥寻着合适的弟子没有” 阿朱大为惋惜道“还差得远呢。之前带了两个十二三岁的来捡瓦,一个不错眼的偷瞧我,另一个偷拿果子吃。大哥说他小时候从不这么干,就不要了。” “啧,什么玩意。” 萧峰接话道“我小时候从来不看别人媳妇。到了帮主家里干活,只顾着左顾右盼,偷吃偷拿。这样的人也只好去当个普通人,决不能委以重任。我安排好了,吃完饭和阿朱说说话,贤弟别急,我陪你去一趟。” 阿朱听他语气平淡,却说安排好了,安排的什么事呢 阿碧起身行礼,随即避开。 林玄礼沉吟了一会,喝了口茶“大哥,你不用去。我不是怕他,我怕的是斧柯烂尽。” 萧峰坐下来开始吃她们推到自己面前的所有糕点当晚饭“什么典故” 阿朱轻声说“西晋时樵夫去山中砍柴,见两个老人下棋,看了一局棋,吃了几个桃子。去拿扁担时,扁担和斧柄都朽坏了,这才有了烂柯山。” “哦哦,烂柯山的故事倒是知道。阿朱真博学。”萧峰并不怕什么,正如他没耐心撕着吃面包,拿起来当饼咬。他也预料到这一点,有六成可能性不去动手,有四成可能是要不计代价的暗杀那老僧,路上等十一郎不那么生气了再劝几句,在气头上别火上浇油“贤弟若不打算动手,我也去问问那老僧有什么禅机用意,对我可有什么指教。若要赶赴西北,我也同去,西北方向有一些问题,本来也要亲自去一趟。” 林玄礼兴致勃勃的说“我得讹他一笔。看看那老僧是会给人延寿,还是能叫人通晓医术毒术。哼,娘子也不劝我,她一定是知道我自己能想开。”她只劝了我三次叫我去找那老僧索要如何控制穿越世界的法门,以及针对星宿派的毒术,以及给六哥延寿的方式。说完了就跑她有没有想过我只是需要有个人很坚定的答应跟我一去砍人啊不是真的要去砍,先过过嘴瘾。 萧峰知道他和官家有多亲昵,又是多么的敬爱,只是延寿这方面武林中人不考虑这个。 阿朱心说那是什么神仙忽然莞尔一笑“大哥,你和郡王爷一起去少林寺,公子也在哪儿守着,少林寺的僧人见了,还以为寺里又有哪位重要人物犯下滔天大罪。”在现场,好熟悉的配置哦。 “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林玄礼摸摸自己白皙修长的脖子“看这次谁还敢掐我脖子。不过荤话还是要说的,说完了直接打死他,多么惊喜。” 阿朱“我也要去。大哥你带我去嘛。” 萧峰问“我要是不让你去,你真能不去” 美人俏皮的眨眨眼“那阿朱只好乖乖待在家里。”过两个时辰之后用上易容术冲出门,快马加鞭赶赴少林,看看有什么热闹。又不会被他抓到,被发现了也没什么大不了。 萧峰“去呗,随你打扮成什么模样,只是不许扮成小和尚。万一打起来,多有不便。” 林玄礼道“阿弥陀佛,还是用本来面目,免得我胡说八道时捎着你。” 萧峰对此表示“贤弟,你随意发挥时,还是可着北乔峰南慕容编排比较相称。” 放过我爹吧,造谣就别带上他了。以前是计谋,现在是爱好是么 我爹爹为什么不觉得尴尬,我每次事后想起来都觉得很很不好意思。 林玄礼想了想“不成,慕容复配合的不好,我调戏他一句,他接不住还要恼羞成怒。上次他自不量力跟我斗嘴,输了,气的脸都红了。” 阿朱笑倒,披露一点姑苏慕容内幕“公子他现在很俊美,十年前更是唇红齿白、婀娜多姿像个美女。出门时被人调戏过,要是没有家臣陪同,公子便怒冲冲提剑杀人,衣衫沾了血就要扔。公子不好嬉笑,也不善言辞,确实是接不住话的。还是乔帮主历经世事,什么都接得住,什么事都吓不着他。” 因为公子真的会羞愤交加,回去生一个月气,万一下个月又被调侃一句,岂不是还要继续生气。反正都是假的,就别了。 林玄礼乐不可支“大哥,委屈你啦” 萧峰心说你没有想过委屈的不是我,你才几岁,你是什么身份“小心叫你六哥知道了。” “没事哦,我都跟他说了。包括我在少林寺写的词,六哥甚是开怀,差点叫人刻碑立在碑林里,好悬被我劝住了。”小郡王正色道“说委屈你,其实是为了另一件事。令尊现在是武德副使,官家不愿意让我亲赴前线,非要给武德司添置一个副使。我要章援,他又不肯给我。要是伯父他什么时候露出真容,叫人发现和你关系匪浅,我也不能顾全。” 萧峰点点头“听天由命。”,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 115.我还不如陪他演 慕容复进化成超级粘人状态只用了两天就恢复正常, 退化成普通粘人状态,依然有些难为情。想起包不同讽刺自己到了和尚庙却和夫人格外亲昵起来,是和郡王学会了出奇制胜折磨和尚的方法, 又暗骂了一阵子。 王语嫣则喜欢表哥的每一个状态,不论是亦步亦趋的跟着自己, 还是恢复镇定和潇洒。 郡王离开少林寺过了五天光景,郡王妃就来了。 王繁英心里也很欢喜期待“本家妹妹,呀,身上添了几分杀气,跟人动过手了。妙哉。” 王语嫣很是期待报仇“姐姐, 我也太没用了。郡王爷还没回来,您来做主么” 王繁英笑而不语, 她仍是一身道人装束,头戴白玉莲花冠,耳环手镯一概不用,在少林寺门口勒住缰绳,就像是来砸场子的。实际上也是, 她要来抢夺这一桩机缘。虽然原著没提到扫地僧有这样神威, 或是他看书看的不仔细, 只顾着被他大哥迷的神魂颠倒,对段誉有什么经历也没记全, 但这种操控和窥探另一个世界的能力, 真的很想要啊“来瞧瞧, 看有什么用得上我的地方,难为你一个女孩子住在这儿,咱们今夜住在一起,好好聊聊武功。” 王语嫣正想找人探讨扫地僧是什么境界, 虽然少林七十二绝技家里没有凑全,但也大概都有所了解,这扫地僧的境界已经超出了武功,快要修仙了“都听姐姐的。” 萧远山上前施礼“王妃娘娘,惭愧,那人我们还没找到。”老狗躲的挺好,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目前代理主持的慧明和其他僧人在门口迎接,他们知道出事了,听见一场大战的巨响,还知道郡王飞马回京,却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是谁又在惹是生非。这些天来悬着心,难以安眠,心里默默诵经求佛,祈祷少林寺能够保全。 王繁英微微一笑“不急,他跑不了。等十一郎来了,他自然会出来说几句便宜话,咱们也不必多做安排,凭他有天大的本事,也抵不过无欲则刚四个字。” 萧远山知道她的意思是扫地僧以为郡王要弑君篡位,给他安排了一个幻境安排他可以倚仗武力直接篡位,试图让他醒悟称帝拥万里江山,享无边孤单,随时随地提防所有人,还不如孝悌和睦阖家团圆。倘若大彻大悟,迷途知返,那算是他的一桩功德。结果发现十一郎根本不是那种人,现在扫地僧缺德丢人不占理,这个就叫无欲则刚。 王繁英给下一任少林主持相面,还行,无功无过的一个人“慧明法师,不必多礼。” 慧明法师四十多岁的人,从未体会过如此无力的感觉“阿弥陀佛。还请王妃娘娘开示我等愚昧众生。” 王繁英懒得给他们讲,没有什么坏处,也没有什么好处“见闻觉知,无不沾染因果,法师即便知道事情的原委,不能攘外安内,倒不如一无所知。郡王爷眼下还不打算降罪于你们。” 玄寂叹了口气“王妃娘娘深谙佛理,指点的是。” 萧远山还是很期待她火烧扫地僧,她既然要谋一些利益,那也得先把老僧打服气再说。哼,值得期待。并暗中怀疑她可能就是说书人讲的那种嫁给凡人的仙女,否则怎么能又会操纵火团,又喜欢日常闭关呢只不过别的仙女嫁给凡人是为了受苦修行,她是来人间享乐,天底下不会有任何一个女人像她这样快乐悠闲,男的也没有。 王繁英去藏经阁,叫人搬来一把躺椅,泡了茶,躺在门口晒太阳看佛经。这儿竟然有京城中都没有的原版梵文佛经,包括对于经脉和脉轮的诠释,她又学过梵文,拿来就看。 几名大译经师对于金刚经的翻译都并不相同,各有各的妙处。原版的达摩武功也是一样。 少林寺僧众对此敢怒不敢言,经律论是佛教三宝,不论僧人居士都要净手净心,恭恭敬敬的诵读,她还掏出一盒蜜饯。 慧明劝他们“毕竟是寺僧挑衅在先,咱们少林寺内究竟是怎样的藏龙卧虎有多少不肯露面的高人郡王妃选在藏经阁挑衅,大概是为了郡王第一次遭难的事。” 少林武僧们顿觉理亏“三次了。” “一而再,再而三,第二次是谁大伙都知道,那第一次和第三次都是谁干的” “师兄弟之间的武功,大伙互相之间都很了解,能是谁” 玄寂道“应该是一个咱们都没注意的人。见闻觉知,无不沾染因果说明武德司已经确定我们都不知道、不认得这和尚。年纪极小的沙弥都有师父抚养教授难道是有身体残缺、性格令人不喜的人或是被派遣做了没什么朋友,独守一处的差事”譬如负责晾晒药材,或是看管菜园,这两个职位地处偏僻,不方便交朋友,但是很合适练武。 慧明“唉” 到了次日中午,三骑快马席卷着滚滚烟尘而来,上山时候放缓了一些速度。 到少室山的半山亭驻马,阿朱问“我们用这么客气吗”乔帮主可能会在此下马,但是郡王爷没必要吧 门口的沙弥望清楚三人面目,立刻回去禀报“不好了,郡王爷带着乔帮主一起来了。” 林玄礼摘下马鞍上挂着的一袋美酒,拔开塞子大喝一斤,还留了不到二斤递给大哥“都喝光,带进去不好。” 阿朱装模作样的鼓掌“装在牛皮袋子里不恭敬,装在人肚子里就好啦。” 林玄礼“哈哈哈哈。意思到了,佛祖也不会见怪。” 萧峰大笑“可惜喝了酒却不能痛痛快快打架,真是美中不足。”愉快的喝光,这要是普通的酒,随手倒在路边也没什么。但这可是十年陈酿烈酒,又香又醇又烈,赶路时路过一个酒坊,难得赶上老板缺钱,开缸卖了陈酿换钱,立刻停下来畅饮,又买了两大袋在路上喝。 他喝的很快,出来迎接的人来的也很快。 慧明法师带人出来远接高迎,郡王府的属官、武德司的亲从官也都匆忙迎了出来,为了谁给郡王牵马甚至还推搡了一下,然后被谢指挥使按着脑袋扒拉开。 谢宝抓着缰绳,仰头仔仔细细的打量他,看他的神态宁静柔和,面色白里透红,神采更胜往日。“郎君,您撇下我们这七日,真叫人担心坏了。萧副指挥使先回来,说您过三两天就来,果然不假。娘子也来了。” “好好,她果然爱我。”林玄礼对其他人道“免礼。谢宝,武德司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萧远山赶过来道“我有经验,花名册已经造好了,一会请你过目。” 林玄礼装模作样拉着萧峰“大哥,这位便是我们武德司的副使,只要我不想干活,所有的事都由他打理。” 在场所有重要的僧人,都在玄慈事件中见过萧远山的真面目,知道他的故事背景和父子关系。但既然郡王爷要装,他们也只好跟着不戳穿。 萧峰不太乐意在非战斗状态下耍诈,那没多大意义,难道还非要倒荒郊野岭去偷偷见面我才能喊一声爹爹么“贤弟,倘若我没记错,我和这位老先生不仅认识,而且关系匪浅。” 萧远山横了他一眼还不快扔了你那破烂丐帮。 萧峰我还不如陪他演。 林玄礼传音入秘“后悔了吧装模作样有时候不仅好玩还有用哦。”传音入秘是个好东西,可以随时随地展开吐槽。 阿朱笑倒,上前施礼“爹爹万福。”她知道丈夫的心事,反正人人都知道她是慕容家收养的大小姐,不知道究竟是谁的亲爹先往后靠靠吧。 萧远山“嗯。” 林玄礼忍着笑意下马往里走“我娘子在哪儿呢她一个女道士,天天在这儿听你们念经,一定很烦。” 慧明法师“王妃娘娘在藏经阁处读经,已经看了一日一夜。” “糟糕糟糕,她可别弃道入佛。”林玄礼一跃而起,找准方向卖弄轻功,冲了过去。 阿朱揪着他的袖子一角,说了大哥想说的话“自从婚礼之后,就没再见过您了。时常在心里挂念爹爹,我们总说早晚有一天搬到京城去,也好日日团圆。”一边在心里构思要不要捉弄大哥一下,没办法这真的太合适了。 萧远山冷冷的问“乔峰乐意吗”我看他很乐意在洛阳郊外的破地方和一群臭叫花子鬼混,跳到河里洗澡,枕着树干睡觉。 萧峰徒留无语,默默跟在后面。已经开始考虑舵主了 只是接替帮主的人真的很难选啊 做了一件事,耗费了十多年心血,总要尽心尽力安排妥当。 阿朱丢给他一串清脆的笑声“京城里有我思念的人,也有他思念的人,他当然乐意啦。”还是很想找王姑娘和阿碧妹妹天天在一起玩的,阿碧还说金明池的鱼生好吃,捞上来就切了吃,鲜美无比,我上次也没顾上尝尝。 萧远山“难为你嫁到丐帮去,这臭叫花子的头目也不为你着想。” 萧峰“没错。您若要骂就直接骂我,孩儿又不敢还嘴,何必拐弯抹角” 阿朱正色道“爹爹息怒,大哥他不善言辞,又不会像我这样冲你撒娇。”快快快,关起门来逼他撒娇我想看大哥一定会脸红半天的。 萧远山吩咐他“你先去藏经阁那儿守着,老夫有几句话和阿朱说。” 萧峰“是。”一纵身用轻功赶路,飞也似的过去。 阿朱有些不解,松开手后退半步,恭恭敬敬的等他吩咐。 萧远山问“十一郎现在心绪宁静,他去找你们的时候情绪如何” 阿朱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想了想,如实说“大哭大笑大骂,并不似往日平稳,还和大哥过了十几招。” “果然如此。”萧远山道“少林寺内有个老僧,会些妖术邪法,能摄人魂魄入幻境。倘若你看峰儿这般景象,别太害怕,细心安抚他就好了。”那个妖术的主要副作用是让人抱着老婆大哭。慕容复也是一样。 阿朱愕然“世上还真有这样的妖术爹爹放心。我不怕的。” 萧远山补充说明“我和郡王都在这儿,他要打架伤人,有我们两个奉陪。” 但抱着老婆哭会非常安慰,这种事别人是没法代替的,谁都不行。 和郡王妃商量过了,他自己不去参战,不用老秃驴费心费力的捏造什么幻像,他心里头的伤痕太明显了,恐怕被人利用,难以承受。 慧明大为惊惧,这完全解释了郡王为什么会哭着回京“少林寺僧都恪守清规戒侓,藏经阁中都不曾记录这样的法门,一定是别有用心的人潜伏在少林寺内,借机生事。” 萧远山“你们少林寺内,确实潜伏了不少江湖豪客。据我所知就有三个。” 林玄礼冲过去的时候,王繁英正在庭院内一边嗑瓜子一边晒太阳看经书,很不恭敬,很无礼亵渎。 等萧峰赶到时,就换成郡王躺在躺椅上嗑瓜子吃橘子,郡王妃靠在他的肚子上看书。 瓜子皮已经扔了一地,大枣吃了半碟,橘子撕了三个。 王繁英“” 林玄礼若有所思“唔很有道理啊。” 萧峰大奇“贤弟,你会多少种语言” “我就听出这个应该是梵语。” 王繁英弹他脑瓜崩“我还以为你听懂了呢。欲脱生死,免诸轮回,先断贪欲,及除爱渴。” 林玄礼收到信号“我虽然除不了贪欲和爱渴,还是想自己延年益寿,控制轮回,不知道有什么法子。” 一名老僧慢吞吞的出来扫地。 他扫干净,郡王就吐枣核、扔橘子皮,他继续扫,郡王就继续吐。 林玄礼轻轻用力,把枣核吐的东一个西一个,就像踢球一样让人难以接住。 萧峰迷惑的注视这一幕,怪哉,他不是这样人。难道这其貌不扬、消瘦枯干的老僧,就是让贤弟濒临崩溃的罪魁祸首 老僧把簸箕扫满了,提着出去倒,和乔峰四目相对,忽然微微叹了口气“乐天知命,心怀仁义。”身世如此复杂,却毫无执念,一心所求也只是丐帮帮主平稳过渡给别人,每天和妻子亲昵和好朋友喝酒打架,了不起。 王繁英一动没动,继续云淡风轻的翻书,靠在小熊的肚皮上。只是意念一动,指尖迸发出一团火球,直接扑向扫地僧,火苗只在一瞬间就烧尽了老僧手中的扫帚和簸箕,那木棍被火烧时像一张纸一样,瞬间烧化成为灰烬,而任何人都知道,这种硬木棍子拿来烧火时能漫长的燃烧,足够煮熟一锅小米粥。 扫地僧终于露出了惊愕的表情,旋即明白过来“三千大千世界,果然不凡。” 林玄礼猖狂大叫“吃我一记寂灭现前” 他一跃而起,抬手便是大金刚掌的最后一式,如同佛陀入灭的死寂和神圣,佛陀手印出现在半空中,伴随着天崩地裂般的气势扑向老僧。 萧峰一闪身挡在义弟身前,准备好迎敌。 扫地僧一连后退了两步,撞在院墙上,院墙也已被这一掌震酥,轻轻一靠就稀里哗啦的倒了下去。墙倒了,他可没倒下“阿弥陀佛,老衲当日误解了赵施主的心性,以至于铸成大错。情愿认打认罚。” 太尴尬了。问题是你是宋太宗的子孙,你热心习武、热爱军事行动,结交江湖中最有名望的两个年轻人,结交朝臣和未来的重臣、笃定自己将来会继承皇位,知道皇帝活不到三十岁以上种种谁能推断出来你竟然不想篡位你就说谁能猜出来你爱你哥哥你哥哥知道这些事,都不能信你。 林玄礼“好,那我就要三件事。第一,给我六哥延寿十二年。第二,我要学医术毒术,以备不时之需。这第三么,我倒想要这穿行于三千大千世界的技艺,将来好和娘子生生世世。” 王繁英道“这第三点,我也苦求多年而不可得。还望圣僧不吝赐教。佛法讲有教无类,我与十一郎夫妻二人诚信求教,愿拜在圣僧门下,将来若有机缘,必然传播佛法,使之大兴。” 佛法大兴是不可能的,你们太费钱了。但若是坚决不愿意,我们要打击的可不只是少林寺,哼哼,三武一宗毁佛灭僧的事儿,才过去一百年多一点,你们应该不会忘光吧十一郎继承皇位是注定的,我又有这样的手段,倘若他一心想要灭佛谁是这个罪人呢反正毁寺灭僧,国家能收获财富、土地、人口,真的很划算。 林玄礼老婆好狠辣,斯哈斯哈。,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 116.开始补课 周世宗造成全国共拆庙三万余所, 毁佛像铸钱,获得金银铜铁重量不可计数,近百万僧尼被逼还俗。收归国有的土地不可计数。 这是什么, 大量的财富,巨量良田土地,难以计数的人口。国库瞬间就满了,这才让柴荣能富富裕裕的去收服燕云十六州, 不用再苦一苦百姓, 而是直接苦一苦佛教。 林玄礼大为心动, 宋朝现在虽然富裕, 但赋税已经蛮多了, 不能再加, 将来收服燕云十六州, 收服宁夏,钱从哪里来, 分赏将士的土地从哪里来只不过宋朝继承了后周对佛教的管理,现在的佛教还没富裕到五代十国那个程度,刮不出那么多钱来, 但也绝对不少。 单独针对少林寺上下进行报复呢,多少有些于心不忍,觉得他们无辜被牵连在内, 倒大霉。但一想到毁寺灭僧之后能带来的巨大收益,突然就觉得为了天下大义,这事儿是能干的对内清剿, 对外扩张,这就是强盛国家的基础啊。 萧峰虽然没有完全听懂,但也没往她在威胁佛教法运上思考, 只觉得弟妹真的很客气。这老僧硬接了一掌寂灭现前,数十丈院墙坍塌,他却安然无恙,着实深不可测。 扫地僧本来还想谈一谈,倘若因为他一人的因果,牵连数万、数十万的僧众被迫还俗,所作诸恶业,他最起码要分走三分之一,具体会影响什么还不清楚,但对修行和寿命都有严重损害。 他实在不理解在那样一个癫狂纷乱的世界里,赵郡王怎么会觉得索然无味,任何一个有雄心壮志的人,都一定会整顿那世界的朝纲,武功当世第一的人比皇帝还快乐,不论是纵情声色享乐,广纳美女美男,还是去开疆扩土大兴宫殿,他怎么能什么都不爱换一个世界的名利权势美人,难道就不是了吗 林玄礼已经开始思考这件事得等六哥离开之后再做,要不然这帮傻逼又要开始叽叽歪歪皇帝短命是因为灭佛,笑死,历朝历代的皇帝压根就没几个能寿终正寝的,大部分都活不过四十岁,信啥都白费,绝对是食谱问题。但我没问题,我的基因和武功能保证。 王繁英知道扫地僧会答应,像他修行的法门,平日里不敢沾染因果,什么事都不敢管,一旦沾染了,就得小心翼翼的化解,唯恐造诸恶业,以免百年修行化为泡影。 扫地僧双手合十,眉目低垂,长长的白眉在风中飘荡“善哉善哉,经云无厌足王,坐师子座,调御众生。罚其罪恶,决其诤讼,抚其孤弱,皆令永断杀盗邪淫,善财童子前往参拜,未解其中真意。郡王爷正如无厌足王,老衲愚昧,只看表象。” 他引用了华严经的内容,非常浮夸的夸林玄礼是佛菩萨在人间的投影,是为了调服恶业众生,令恶人幡然醒悟。详见作话 林玄礼压根没听出来这是拍马屁,他陪着太后听华严经的时候整个人魂游天外,除了经文内容之外什么都想了。 心说你准是因为打不过我们仨才这么说的。 看了一眼老婆,你们这种能穿越的大能,就对等的聊天去吧,让我继续思考能从寺庙里掏出多少钱,一尊大铜佛能折合多少铜钱呢。 王繁英明白他的意思“郎君的人品心性举世罕见,我因此爱他甚深,此生不求长生不老,只希望能与他生生世世长相伴。还望圣僧玉成美事。” 扫地僧垂眸不语。 萧峰愤然道“圣僧全凭一己偏见,磋磨他人数十年不等,既然武功是真的,那受的苦自然也半点不假,绝非黄粱一梦。我贤弟铁骨铮铮七尺男儿,被害的语无伦次,几近发狂。佛家讲五浊恶世,倘若此间是五浊恶世,那世界岂不是恶鬼畜生道圣僧今日做出一副任凭辱骂,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样子,足以消解如此深恨吗” 扫地僧叹了口气。 王繁英不再说什么,又捡了个橘子剥开吃了,好整以暇的等着。 林玄礼被感动到,老婆一心只想着机缘,男神还很关心我的心理健康“呜。” 萧峰虽然很生气,还是很有礼貌“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圣僧将他人性命尊严玩弄于股掌,真当自己是不坏不灭的神佛佛祖说众生平等,圣僧当年为何不去教化玄慈大师,找上几百几千个山精妖怪,叫他勘破女色” 没别的意思,就给玄慈轮了,轮到看破放下不就很好吗甭管是男妖精女妖精,助他开悟。 扫地僧本来是想说慕容复依然有反心,有杀他之意,但见了郡王妃才想起来是同道中人,她岂能不知,只是留着解闷。“阿弥陀佛,郡王爷所求的第一事、第二事,都在第三事之内。老衲自幼在少林寺内扫地读经参禅,见三千大千世界,真实不虚。” 林玄礼继续翘着二郎腿乱扔瓜子皮,冷嘲热讽“不急。三千大千世界与本王无关,老和尚,你既然知道本王心有王霸雄图,誓要创立一番伟业。或许你沉默到底,更合乎本王心意。” 萧峰突然明白过来,原来威胁的是像周世宗那样毁寺灭僧,不太好吧,这个折寿。 扫地僧平静的说“法不私藏,稍后就为二位施主讲说。老衲想请萧施主评评理。” 萧峰冷声道“是非曲直自有公论,圣僧请讲。” 王繁英突然冷笑一声。显而易见,这老僧也郁闷的不行,想说小熊实在是可疑。那么他可找错人了,一个人行侠仗义,以天下为己任,光明磊落,慷慨豪迈,那他就不可能搞阴谋论去怀疑别人。 林玄礼露出了一种单纯善良又无辜的可爱表情,如果不是院墙倒了,他真的要柔弱的靠在老婆身上。 扫地僧道“萧施主不觉得郡王爷曲意逢迎天子、选择良才结交、收买江湖中人、执掌武德司有什么不妥。” “这很妥当。一个人有父亲有兄长,正应该多亲多近,服侍左右,至于端茶递水,熬粥煎药,也只是恪守本分。”萧峰皱了皱眉,补充说“昔年萧某被人蒙骗,服侍汪老帮主时,有过之而无不及。”就厨艺差点,乱炖虽然难看了点,但自我感觉挺好吃的。 不结交好人去结交坏人吗有本事不给他哥干活,不为天下苍生去诛杀恶人,那样的人才叫人讨厌。并不是指责谁,说的就是扫地僧理应干点正经事。 扫地僧的声音笼罩在五步之内,五步之外的人绝对听不见“萧施主可知当今天子的寿数不满三十岁,而郡王爷将来必然继承大统老衲瞧见郡王心中存着这两个坚若磐石的念头,因而生疑。” 萧峰一点都不震惊,虽然占算天子的寿命基本上算是死罪,但基本在官家刚登基不久就说身体不太好。五六年前时官家生了一场病,丐帮都开始编造一些笑话消磨时光。 譬如说等遂宁郡王继承大统之后,殿试改制,官家主考煎炒烹炸。 第一天郡王在街道上殴打奸商,我看热闹,第二天郡王在街市上殴打恶吏,我继续看热闹。第三天,街市变好啦 再譬如等遂宁郡王当上皇帝,盐糖官卖不说,酿酒的标准肯定也得改一改,太差的不许当酒卖,往酒里兑水的掌柜拉出来当街杀头是一种淳朴的对奸商的仇恨。 又比如小郡王曾经说过的八恶分别为,酒里兑水,醋里兑水,米面里掺砂土,香油里兑菜油,牛筋冒充鹿筋,鱼皮假冒海参,以及厨子假称自己出自郡王府门下、男人不怕老婆本王都怕老婆谁敢不怕。 整理整理够一本笑话集的,在阿朱要求自己讲睡前故事时,经常搜肠刮肚的翻出来几个说给她听,虽然背地里编排兄弟不是很好,但关于他的笑话真是又干净又好笑,主题是贪吃、欺负恶吏和怕老婆。 林玄礼看他似乎忍着笑“那又如何大哥,你觉得我会干什么” 萧峰瞥了一眼郡王妃,刚刚突然飞出来的火球把他吓了一大跳“弟妹能掐会算,你又对诸事成竹在胸。贤弟不趁现在游山玩水,到将来再想出来玩,可不容易。” 王繁英呱唧呱唧鼓掌“我郎君喜欢的人不是很多,每一个都正直勤恳,心怀大义,但大哥你是最体贴他的。” “正是如此”林玄礼得意洋洋“有些人啊,不问世事还想管东管西,傻眼了吧,傻了吧” 萧峰不去想那么远的事,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往围墙的空缺处走去。一定要问问那个火球是什么功夫,难道和鸠摩智的火焰刀如出一辙还是西域僧人修行的太阳轮绝非中原武功。怎么从始至终没见过慕容复,他是不是受了刺激不肯见人 其实慕容复和亲亲表妹游山玩水去了,少室山很大,不好玩,照样可以拉小手说悄悄话。 扫地僧无话可说,很快就将可选择性投射到三千大千世界去学点什么或历练的方法传给夫妻二人。 这就仿佛是窗户纸,一点就通。 扫地僧讲了一个时辰,又传功并不是武功,而是带人进入那种玄妙的感觉。 林玄礼闭目打坐,眼前浮现出的世界光怪陆离,整齐有序,当中一座须弥山,承载着三千大千世界。无法理解但就这么凑合。他忽然在诸多世界中惊鸿一瞥,看到一个面有菜色的小姑娘,躲在树丛后看她的师兄师姐打架,她头发看起来是营养不良的棕黄,只有一双极其明亮的大眼睛。蛮可怜的,但这样可怜的小姑娘,乃至于无辜惨死的老弱妇孺,战死沙场的父子兄弟,惨遭屠戮的无辜良善,在诸世界之中何其多也。 在此境界之内可以自由的回放,也可以近乎查看设定的大概知晓简介但不是由某人撰写,而是由很多人的共同认知组合形成,大概等同于查看主要人物身上被贴的标签。 扫地僧已经把地上所有的垃圾扫的干干净净。 “毒手药王好像不错啊,本王去补个课,回头毒死丁春秋,那多幽默啊。”林玄礼睁眼通知了一声“娘子,我去去就来。要是没回来记得捞我。” 萧峰就坐在院墙的豁口处盯着他们“我与你同去。” “不行,那世界的发型太丑了。”林玄礼双目一闭,瞬间气息全无。 实际上不是因为发型丑,不知道这个世界怎么搞的,不是正宗金钱鼠尾头,用的是影视剧造型,那么帅哥依然是帅哥,可喜可贺但拉着萧峰穿越到清朝,再让他知道历史进程,那得把他气够呛,绝对不行。他只知道我是赵佶,那最好不要知道历史上的赵佶是个超级无敌大傻逼还生了巨巨巨傻逼的儿子。 “这是什么话”萧峰抓了抓自己半长不短,用发绳稍微扎了一下,基本上披散着的头发,披头散发、蓬头垢面是丐帮的标准造型,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 117.毒手药王 乾隆年间, 药王庄内,一个身材魁梧浓眉大眼的年轻汉子在光板床上一跃而起。 林玄礼落地一瞬间,踉跄了一步,这身体虽然年轻强壮, 却饥饿又疲惫, 浑身酸疼凝滞仿佛是被人暴打了一顿, 先吐了口血。血是黑血,落地一瞬间散发出腥臭味, 满屋子的药味都遮不住这些腥臭之气。 随手在香炉里抓了一把香灰洒在上面, 吸干这些血。 自主的选择穿越就能接收一些残存的记忆,也能看到这个世界的过去和未来,但只是以选择的人物为中心, 对于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是一点都不知道。 但原主姜铁山不知道是谁给自己下的毒, 因此他只知道是师兄师姐之一,隐约知道要是让毒手药王知道了, 他必然大发雷霆, 先把自己暴打一顿再以毒攻毒的解了,很是受苦。原主畏惧的很,暂时还不敢禀报这位师父。 天色蒙蒙亮, 也不必点蜡烛,随手翻了翻屋里的医书,有几本是自己没见过的,随手拿了一本揣在怀里。 按照记忆里那一年到头毫无变化的日程表, 出小屋去庭院里抱了一捆柴,到厨房去抓了两把麦秆引火,烧起炉子,烧茶煮粥。 坐在马扎上凝气净思, 反观内照,这身体的武功平平,这个世界的武功上限并不高,姜铁山身体内到是有许多种毒素,看起来非常强壮的一个小伙子,脏腑骨骼都有中毒的痕迹,幸好天赋素质并不差,现在开始修易筋经,三两个月就能清理好毒素和身体问题。 泡茶的水烧开了,提下来晾凉一些再冲茶,淘好的米泡了一会,坐在炉子上开始煮。 林玄礼只当自己是来这儿上大学的,虽然自己没考研,但是听说了很多研究生给老板当牛做马的悲惨故事。 精神抖擞心态平静,打了两套太祖长拳充当晨练,这是最烂大街的武功,姜铁山原本也学过,只是绝对没有自己这样得心应手的七十年精练宋朝十年神经病世界六十年使出来时虽然不能使风云变色,也颇有炉火纯青、大巧不工的老辣纯熟。 任凭哪一个懂行的看了,都得夸一句大成圆满,毫无瑕疵。 摸摸水壶,大约到了85°,泡上自采自晒的野茶,盖碗搁在托盘上,端到毒手药王门口,抬手叩门“师父。” “进来。” 屋内一名长眉长须的老僧坐在床上,满脸的不爽。正是毒手药王石一嗔,他并不是正经和尚,也不姓释,也没有度牒,也不住在庙里,至于酒肉也是随意吃吃,头发留了一寸来长,也懒得刮,用个僧帽罩住。 一点都不喜欢自己的三个徒弟,大徒弟薄情寡义,二徒弟不辨是非,傻啵楞登,三徒弟性情扭曲。 林玄礼微微有点心慌,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瞒过去,要是被他杀了用毒的高手我是真不会对付,现在武功还没练出来,我来这儿就是来学习的。轻轻把托盘递到他面前。 石一嗔从枕头下面摸出枚泛着金属光泽的药丸扔嘴里,捡起杯盖扔在托盘里,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嗯。”这茶总算泡出一丝清香味。“怀里揣的什么书” 林玄礼轻声道“弟子拿了一本难经,煮粥时候也背一背。” “嘁。”石一嗔瞥了他一眼“到你这个岁数再开窍发奋用工,实在是有些晚了。想医治薛鹊”憨憨徒弟突然努力用功,那准不是为了学习本身。薛鹊那样的恶女,你要是以为能凭治愈她的恩情,挟恩图报,新婚当夜她就能毒死你,现在就嫌你烦给你下了毒。要是徒弟这么蠢,连被下毒都发现不了,还是死吧,最近发现了真正靠谱的小姑娘。 林玄礼心说幸好我来了,要不然姜铁山就要试图娶他心爱的师妹了要说破坏别人的姻缘并不好,但师姐薛鹊爱的是师兄慕容景岳,杀了师兄的妻子,被师兄下毒毁容驼背。 后续剧情是姜铁山终于和薛鹊结婚,心愿达成。结果师兄想开了,又来把姜铁山杀了,重新和小师妹在一起。 对此评价为艹,恋爱脑滚病娇女滚追妻火葬场也滚死一起去死远点 “弟子过去荒废时日,干了许多傻事,辜负师父厚望。” 石一嗔提拉着布鞋站起来,伸手按住这高大强壮的年轻人肩膀,叫他抬眼看着自己,蠢货弟子的眼白中毒到发黄“别这么说。你没辜负为师。” 林玄礼有点茫然,难道这是一位温和又默默关注的弟子的认真负责的好师父吗不能吧,你收徒弟的时候还叫石大嗔,属于是日常暴怒,时常杀人的那么一个状态。姜铁山小时候被揍的挺惨,后来他没学聪明,但是毒手药王学会放弃了。 石一嗔捏着他的蠢脸看了看“为师对你师兄和你,还有你师妹从来就没寄予厚望,景岳毒术功夫两样都不错,人品败坏,至于你嘛,你实在是太蠢笨了,铁山,你就算去当个坏人,能做的事竟也有限。” 林玄礼平静的就好像他骂的是别人。因为确实是别人,姜铁山蠢,关我林玄礼什么事。他确实不会照顾那些珍贵的有毒花草,对于配药也只是普通医生的水准。医术毒术和武功就都是二三流高手按照这个世界的实力划分。 “是。师父,幸而弟子不会去做坏人。” “嘿嘿。”毒手药王连连冷笑“做坏人到容易,你若要做个好人,将来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林玄礼有一点点无语“是。那弟子就去做个不好不坏的渔夫农夫。” “人家要杀你,和你是什么样的人有什么关系。”石一嗔戏谑“可惜你做饭太难吃,否则为师到是可以给你谋个差事。” 一碗莲子芝麻粥,切块的昨夜烙饼,还有切得细细的咸菜丝和酱小鱼佐粥。和往日一样,放在托盘里给毁容驼背的薛师妹送去一份。咸菜是姜铁山腌的,略带一丝苦味,而酱小鱼也有点腥气,也不算太难吃,只是非常凑合。 沉默的服侍石一嗔吃了早饭,就到了自由活动时间,晚上回来做晚饭就成。 剩饭剩菜都喂了狗,虽然不多,也不指望这条捡来的狗看家护院。 药王庄并不缺钱,江湖中有头有脸的豪侠,一旦中毒生病觉得药石罔效,立刻带着大笔银子来磕头求救命,还不敢得罪了毒手药王,怕他老人家一怒之下彻底把人毒死。也有人来买毒药暗害别人,这种人容易有来无回。 毒手药王主打率性而为谋害我朋友杀掉。那人我比较喜欢,害他的人杀掉。你的主人我不喜欢,杀掉。 带着斗笠和钓竿马扎,怀里揣着医书,到湖边甩钩钓鱼,开始背书。 赵郡王的学习课程里是有一些中医经典,但他的成绩嘛,仅限于抓一副酸梅汤喝喝,配个去火凉茶喝喝,调制一些金桔紫苏饮,炒胡椒牛肉说是药膳,木姜子油和麻椒油拌鸡丝硬说是食补的水准。懂,但不多,草木金石四大类,只看上品,下品和有毒的部分不仅不学,还不能问教授为什么不教。 所以现在才开始努力补习。 书上写的清楚明白,全部毒药的基础知识用了三个月时间全部扎扎实实的背下来,分辨草木金石几百种药材的技术也慢慢学会分辨,成功率高达80。至于君臣佐使的配伍,这个以前就学过。 至于不明白的地方也不太敢去问毒手药王,就去隔着门写纸条问薛师妹。 薛鹊这两个月里不胜其烦,终于推开窗子“姜师兄,你连这天花乱坠也不知道吗” 林玄礼心中流泪,我真的不知道啊“师妹,你说呢” 薛鹊看他神情温和,不似往日那样憨直紧张,举手投足间竟然有几分风度,心中暗笑自己真是在屋里躲的太久,他如何能与大师兄相比“你想给我解闷少来烦我” 她容貌尽毁,弯腰驼背,只有声音依然甜脆好听,宛若十八岁少女,说话时指尖挥动,弹出一点淡淡的烟雾。然后诡异的笑了笑“这不就是嘛姜师兄。” 林玄礼闭气躲开“”他妈的。又给老子下毒。 这毒并不是天花,却能得到和天花一样的效果,令人皮肤上一点点溃烂,只是这种毒素几乎是百分百不会死,只是毒手药王年轻时用来捉弄达官显贵的小发明。 是薛鹊学习进步很快,给她的小奖励。而姜铁山没学到这一步,翻遍记忆也没找到药方和配方,书上写的并不详尽。师徒传承就是这样的,写内容,但只写一部分,不传之秘才值钱。 “我他妈就当做是考试时间。”林玄礼骂骂咧咧的去药圃辨认寻找了一些解毒的新鲜草药,采摘之后又回来抓了一些晒干炮制过的药材,按照理论上的解毒配方配药。 前前后后弄了两个时辰,配好所有的药,不太敢用,端着笸箩去敲毒手药王的门“师父” “死了。” 林玄礼忍不住失笑“师父救命,我才真是要死了。” “滚进来。” 推门而入,见老僧在窗口摆弄一些漂亮的小花,一朵朵的小黄花是断肠草,一串串的紫花是乌头,粉色的夹竹桃,漂亮的小果子是马钱子,除此之外还有一种淡淡的幽蓝色小花,窗口还有几盆海棠。 林玄礼柔声说“师妹拿我解闷,给我下了天花乱坠之毒。弟子学识浅薄,还没学到如何解毒,私下里配了一副解药,又不敢用,还请师父过目。” 石一嗔现在的心情不太好,他在培育一种奇毒,总不成功。想要收一个小女孩程灵素当徒弟,她爹妈还不肯放手,非要到过了年才给。但这三个月里,蠢徒弟厨艺见长,也再也没问过任何一个愚蠢的问题,再蠢的徒弟也是自己收的,不能叫他去死。只好气哼哼的回头看看,伸手在笸箩里拾起青娘子“你找死啊。” 林玄礼迷茫不解,挠了挠手臂上浮现出的红肿,触手即溃“青娘子祛瘀,解毒,弟子不知错在何处。” “哼。单解天花乱坠用的药到是没错,太保守了,你体内只有天花乱坠么拿一枚白降丹和雪上一支蒿捣碎,用一两附子碾碎煮水,热汤冲泡,擦身子。” “弟子愚昧,这药理是什么” 石一嗔气乐了“用毒还管什么药理这就是以毒攻毒,相生相克。和毒手药王讲理,你有病吧。快滚。” 笸箩里就有雪上一只蒿,散瘀消肿、活血止痛、解毒疔疮。但这药有剧毒,未经炮制不能使用。 毒手药王开的这个方子,没有一个是理论上能接触破损溃烂的皮肤的。 林玄礼将信将疑,用内力往外逼毒的效果并不强,脱了衣裳,浑身上下星星点点的溃烂摩擦衣服时实在太痛。 取附子煮水,捣白降丹和雪上一枝蒿,忍着痛痒用滚开的附子汤冲了捣成浆糊的另外两味药,白绿色的泡沫立刻膨胀出来在捣药缸里浮浮沉沉,并散发着一种诡异的气味,似香似臭,危险又令人如痴如醉,闻多了头晕。 毒药大多都是这样的,闻起来就觉得不太对劲,又能吸引人反复去闻。 用手抓起浮在表面的泡沫,先涂在手臂上,痛痒顿消可能是中毒麻了。 把泡沫尽快涂在最严重的地方。 用手巾蘸着热烫的药汁,先从额头、脸颊顺着脖子往下擦。 所有红肿顿消,快的像是特效。 已经溃烂流水的患处每一个有铜钱大小,也在擦拭后整块脱落,露出下面新新的嫩肉,令人无法理解。 只是头发遮住的部分药汤不够擦拭的,干脆剃了个光头,赶在毒药发作之前涂上。 石一嗔满意的点点头,在水缸旁边扒拉黄鳝和黑鱼,都是钓来养在这里,随时杀来吃肉的“倒有个小沙弥的样子。晚上把鱼炖了。” 林玄礼问“师父想要酱烧清炖葱烧还是酸菜” 石一嗔“随你。” 晚餐就做了酸菜鱼,老坛酸菜和麻椒足量足味,毒手药王那碗里只有无骨鱼片,再配上一壶美酒,炸的鸡米花和蒸的鲜虾酿豆腐。 在给薛鹊的那碗酸菜鱼中加了一点自己炼制的毒药戴孝水仙,酿豆腐里干脆在肉馅中加了一点自己粗糙提炼的,趴在酿豆腐上闻了闻,闻不出毒药的味道,只有虾的鲜味。 互相下毒的师门特色,必须继承。 打不还手这种事,根本不存在。 学生的重点虽然在于学习,但杀了师兄和师妹也很重要,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 118.听着还挺高兴的 林玄礼给薛师妹送去下了毒的茶饭, 回来拎了一根扁担以防动手打架。好整以暇的吃自己的晚饭,按照礼仪他是先服侍师父吃了饭,才回来吃自己那一份。在这个世界上除了踏踏实实的疯狂学习之外, 就是花生西红柿辣椒让人开心。呜呜呜多少年了, 我终于又见到花生和辣椒了香死我。 炫了一大碗酸菜鱼拌饭, 浇上酸汤, 再来一盘炸酥的辣椒炒花生,一根切片蒸过的腊肠, 一壶香喷喷的白酒,香的香脆的脆,自斟自饮,看看名著小说, 自得其乐,喝到微醺时晚风吹拂,格外快乐。 到这儿已有三个月,春天来的, 现在是夏天。 毒手药王的脾气不大好, 也不好骗。 说厨艺进步是神人梦中传授,被抽了个嘴巴子, 果然不意外。 但他教的知识也确实是高浓度、精炼,有一种你为什么在十八岁之前还没学完硕士知识的急迫感,毒手药王能做到,因此以前觉得姜铁山很笨。这位导师对学生的要求是我今天给你讲了所有的知识点,你明天就得记住并进入实战步骤,后天讲新的,什么学不会什么休息哪有人学不会的 姜铁山原本不蠢,但这种高强度的学习把他压垮了, 换谁谁都受不了。 现在林玄礼穿到姜铁山身上之后,他的记忆力和姜铁山相比并没强出多少,但他真的是很急迫的在学习,在勤勤恳恳的背书,整理手稿,努力实践,而且经历阅历都足够,再也不为师妹或其他事分心烦恼,也不想着去玩。 毒手药王哪知道他来到这个世界就是为了学习,只知道笨蛋徒弟突然开窍,每日背书、习武、做饭,其他事都漠然不关注,尤其是不傻呵呵的盯着师妹了,也开始如饥似渴的学习,这很好。 薛鹊果然中毒了,从她的屋子里跑出来,去药房寻找一些解毒用的药材。 “姜师兄,你怎么能对我用毒” 姜铁山这些年被她用毒药捉弄过很多次,从来不还手,始终是憨厚且任劳任怨的包容小师妹。就连石一嗔两次被惹生气,想把薛鹊赶走,也是他殷切求饶,竭力收留师妹。 林玄礼对恋爱脑不做评价,首先薛鹊不值得爱,其次她有点像阿紫,还是死了的好。 抓起最后的花生米都塞进嘴里,嘁哩喀喳的吃光,免得被她下毒嚯嚯了。 薛鹊的脖子已经肿了起来,脸也是一样,皮肤微微涨裂,裂开一道道的血痕“姜师兄,因为我毁了容,你就忍心害我。过去你绝不会做这种事” 林玄礼从心底里浮现出一丝不舍和心痛,然后他简直被这句身体里的恋爱脑震撼到了。哥们,建议你爱点好的指的不是脸哈,她明恋师兄不是多大问题,问题是杀师兄的老婆,姜师兄整天照顾她、她还给你下毒,这都不叫事儿是吗你有点做人的原则和底线行么 也不好崩人设,只好温柔的笑了笑“师妹,我看你一直闷在屋里伤心难过,特意出此下策激励你出来走走,透透气。你看你现在就很有活力,和过去一样,活泼漂亮。” 石一嗔饭后遛弯去药圃观看自己细心培养的可爱剧毒植物们,溜达回来就看到这一幕阿弥陀佛,我把你毒瞎了算了,你要这双招子也没用。 薛鹊自认为对姜师兄也不坏,她下了毒,却不会危及他的生命,只是叫他别来一遍又一遍的烦自己。但姜师兄却在饭菜里下毒这半年来都是他送饭来,难道饭菜渐渐变好吃,是他为了遮掩毒药 她抹了抹嘴,看着手背上的鲜血“你给我下了什么毒下了多久” 林玄礼冷淡的收拾碗筷准备去刷碗,说实话做饭做了三个月,都没看到食客一点良性反馈,早就不想管她了。远到当年打工的食客,近到六哥和英英以及其他朋友,哪一个不是边吃边夸现在的师父,一嗔大师,隔三差五也会点评某一道菜味道不坏,点个菜什么的,偶尔问题答不上来惹他生气骂的也是你滚去当厨子吧学什么毒术,就听着还挺高兴的。 “你用了天花乱坠,我还你一点一衣带水,礼尚往来。” 薛鹊强撑着制药解毒,跪在地上用针刺脸上和肩头穴道,放出许多毒血,微微缓了口气“姜师兄,你本事见长。一衣带水是什么毒,师父新传授给你的你要杀我” 石一嗔心说不是为师,我起名没这么矫揉造作。 薛鹊暗暗咬牙“只因为我容貌尽毁,还不肯答应你,姜师兄,我知道你心里瞧不起我。嫌我为了慕容师兄,什么事都做了。但是还轮不到你杀我” 林玄礼左手拎着要去刷的一篮碗盘,右手抄起要凑过去嗅嗅的狗,就要往井边走,还装作一个暖男“师妹,你振作起来,慢慢的自然知晓。也不必太担心,这药不伤人性命。啊,师父。” 石一嗔给了他一巴掌“滚一边去。” 林玄礼能躲开这一下,毒手药王并不以武功见长,但姜铁山的武功同样不好这个世界的武功上限就很低 他只能硬生生拿脸接了这一巴掌,幸而不是很疼,在传统价值观里被师父抽巴掌也不算必须决斗的羞辱。 默默的提着篮子拎着狗走开,就当是学费了。 石一嗔的袖子中滑出一条细细的小蛇,往薛鹊的嘴唇上咬了一口,毒液注入嘴唇中,瞬间整个人脸色发青,但她体内的毒素却源源不断的顺着嘴唇上的蛇牙咬痕涌出体外。 一开始是黑血,慢慢变红停止。 “薛鹊,你三日之内滚出药王庄。” 薛鹊大为惊愕“师父为什么啊” 石一嗔道“药王门中有那么几条戒律,同门同辈互相下毒试毒,没什么不妥。只有一条,不许牵连家眷。没有你给姜铁山下毒,他却不能给你下毒的规矩。你没发觉他下毒,就该打嘴巴,他要是给你下了半年的毒,你都一次没发现,你什么药王门弟子还问他这毒药会不会害人性命,丢人现眼的玩意自己分辨不出吗慕容景岳给你下毒时你怎么不问” 薛鹊恳求道“姜师兄第一次给我下毒,弟子没料到他忍心这么做。” 石一嗔“嘿。忍心他早该这么做。当年为师和师弟斗的死去活来,才有今日的毒手药王。玉不琢不成器,你们两个本事低微,都是因为他脑子蠢笨木讷,不舍得对你下毒你也蠢笨憨傻,不肯对他下毒。” 薛鹊“弟子给姜师兄下过不少次毒。” “呸。”石一嗔“他那个榆木脑袋,你真下毒逼他上进,他岂能不去求我解毒” 林玄礼e对门风持保留意见。 刷了碗提着篮子走回来,擦干净就要放到碗柜里。 “姜铁山,你过来。” “师父有什么吩咐” 石一嗔“一衣带水这种矫揉造作不知所谓的名字,你怎么起的” 他起名字要么按功效要么按主药,少来云里雾里的东西。 林玄礼解释道“弟子用了雪上一枝蒿、故衣带、水前草配药。这名字太方便了。”正经药方小儿下痢腹大且坚。用多垢故衣带切一升,水五升,煮一升,分三服。 雪上一枝蒿是乌头属的,榨汁、过滤、精粹提纯得到一点点乌头碱,为了去除杂味。 另外两位药则用来去火拔毒,要说折腾人是真折腾人,但不致死。 石一嗔“哈哈哈哈哈。快滚。” 薛鹊也明白过来,怨念满满的瞪了师兄一眼,火速冲向茅房。 林玄礼苦学这么久,第一次给人下毒,颇有些沾沾自喜。回屋去拿了配好的药粉,捧出来请他过目。 石一嗔仔细嗅了嗅这点灰白色的药粉,并不是很满意“哼。你就这点本事这点毒药别说是药王门弟子,普通的江湖高手都毒不死。姜铁山,你以后若要害人,不要用毒药,买两个蹄髈,好好炖上一锅,把人家撑死都比毒死他更有把握。” 林玄礼低声说“本打算加一些赤蝎毒进去,恐怕太过了。弟子本打算等她精神好了再斗,师父,您真要赶她走。” 石一嗔呵呵冷笑“她留在这儿有什么用药圃的野草不拔,虫蛇毒蝎不喂,采收的草药不炮制晾晒,桃花山、太浮山上的草药不采,就连赶集买菜也不去。药王庄不养闲人。她容貌毁了,谁在乎不干活不行。” 林玄礼只是微微叹了口气。呃自己也不在乎,炮制草药这部分还有记忆,但毒手药王去拔草喂蝎子虫子,可能是真的烦了,添水喂食还要清扫,这是很繁琐的工作。 石一嗔道“你做些糕点,明日去程家,问问程灵素把书背完了没有。那孩子聪明灵巧,好学上进,比你们三个都有出息。要不是她爹妈不卖,我早就把人买来当关门弟子了。唉。她现在还叫二妞,什么破名字。” 林玄礼“我做点糖包和绿豆糕,小姑娘一定喜欢。” “她可不是普通没见识的小丫头。”石一嗔心说她五岁的时候准比你们五岁的时候有出息。 大荷叶里足足的包了三大包点心,拎在手里,怀里揣着书,袖子里还有毒手药王要给的考题。 林玄礼独自走在乡间小路上。 回头看了看“师父,您有必要吗即便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路上我也能请教几个问题。” 石一嗔骑在驴上,头戴斗笠,换下僧袍穿了布衣“再废话给你下毒。” 他需要暗中观察小姑娘的性情,毕竟前三个弟子看起来也是聪明理智的,结果一个不如一个。有道是三岁看老,这次看看怎么样。也看看这笨蛋徒弟会不会和他师叔师兄师妹一样,暗中嫉妒别人天赋异禀。 林玄礼也没什么好说的,继续提着东西步行,反正步行也能修炼易筋经的内功。 两个时辰的路程就离开山中,到了村里,也知道程家的门户在哪里。村民见了他连连作揖“姜二叔。” “姜二爷您来了,您来我家坐坐” 并把儿子拎出来按在地上“快给姜二爷磕头。上次要不是姜爷出手,你小子的命都没了。” 姜铁山确实会在赶集或来看未来小师妹的时候帮人治病,而且一直都是这样。师兄师妹都觉得药王门不能随意出手,他倒没这个忌讳,而且他的医术确实不错只要不让毒手药王来评定。 林玄礼只是在穿越之后继承了这种做派,想到此处,微微有些伤感。原主的人品不赖,虽然当不成朋友,但他也不该死“不算什么,都起来吧。” 程家只用篱笆墙围了一圈,两个女童在门口玩耍,一个摘了许多野草野花做饭,另一个在弄虫子玩耍,这两个小姑娘长得都不算好看,较为清瘦。 林玄礼刚走过去就被发现了。 年级略大的女童拉起妹妹,又羡慕又调侃的说“你师哥来了。” 程灵素现用名程二妞放下手里的竹节虫,抬起头微微一笑,叉手行礼“姜二哥,请屋里坐。” 林玄礼看她也就四五岁年纪,矮矮小小的黄毛丫头,头发稀疏,按照偏方剪了齐肩短发试着使其增多,一双眼睛亮如黑漆,神态却比同龄人平静的太多,穿的带有补丁的细布衣裳,姐妹两个都有鞋穿,显得这家比别人家阔绰一点。他举了举手里的荷叶包“程小妹,师父叫我给你送些点心来,还有考题。” 大妞上前接过东西,欢天喜地的搁在旁边的八仙桌上,他一来就算是过年了。 林玄礼在主位上坐定,看着两个小丫头忙来忙去。他到是愿意帮忙,但在篱笆墙外已经围了不少老人小孩,看起来就还是别动弹的好。 程灵素用粗瓷大碗倒了一碗凉白开,爬到柜子上找了一块冰糖扔进去,捧到他面前“姜二哥,记得您不爱吃我家的粗茶。” “嗯。”林玄礼简直有点不适应,被人服侍其实很习惯的,但是让这么矮矮小小还没长到自己腰高的小丫头服侍就不太人道了。赶紧收成小师妹吧。“刚刚在玩什么” 程灵素依然平静柔和,也不紧张,也不兴奋,只是微微笑了一笑,去院墙一角捧来罐子给他看“端午节我抓了壁虎和蜈蚣。养在破罐子里,抓了虫子喂他们。” 林玄礼把虫子倒出来,罐子里都垫了砂子“这种壁虎没有毒,不会咬人,尿却有毒。”拿木棍挑起蜈蚣又扔回去,蒙上纱布。 大妞痛苦的问“您能不能把蜈蚣拿走啊,太可怕了。妹妹打算送给药王,谁要这东西” 林玄礼道“当真么这小虫不算什么,是你送的,师父一定高兴。” “我抓的时候弄掉了它的脚,养的又很不好,现在很没精神。”程灵素感觉有些拿不出手,抓的时候生龙活虎,现在眼看就要死了。 她本来自己养,这东西很酷,捉弄人也很好用,拿一根木棍画上脚就能吓得人吱哇乱叫,但是姐姐每天都很害怕,之前哄她说很快就送人。没想到姐姐真的记住了呜呜只能送人。“姜二哥,我看壁虎不吃朱砂,只吃虫子。” “对,他只吃活的虫子。”进行了一些壁虎养殖小课堂“上次教了你几十个字,今天考完师父的问题,我考考你还记得多少个字。” 程灵素徐徐说“我都记得清清楚楚。姜二哥您之前念给我听的医书,也背下来了。” 林玄礼看她礼貌周全的实在不像个小孩子,却有着小孩子一样的期待。等她回去把壁虎的罐子放好,端起冰糖水喝了半碗,掏出师父写的小题目,哦第一题就是这个“你背一遍我听听。”,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 119.姜二爷赏个脸 听小姑娘背完了灵枢的第一篇。虽然不算很流畅, 但她丝毫不慌。大妞紧张的捏着小拳头,妹妹舌头一打结她脸就涨红了,替人尴尬。 林玄礼已然不记得自己上小学时的表现, 但要是被老师抓到办公室去抽背课文,绝对没有这么好的心态。自己是经历了许多事, 随着成长磨炼出来的, 程灵素大约是天生的好心态。 在题目表上用指甲划了一次,第二题就是认字。左右看看, 这家里里外外也就门上贴的旧福字,这儿连一本黄历也没有,就从怀里掏出一本汤头歌诀, 谁能料到这本中医名著是康熙三十年才创作出来的差一点就没赶上这里有三百二十条汤药方剂,都写的合辙押韵。随手翻看一页, 递给小姑娘“你看看,认得哪些字, 指出来。” 程灵素在衣服上擦了擦手, 接过手抄本看“麻黄汤中用桂枝, 杏仁甘草四” 他摸出一把扇子来展开扇风, 屋内闷热潮湿, 扇子上用药熏过,除了淡淡的药香之外还有些清新之气“四般施。般,施。这两个字在这里的意思是这四种都施用。这两个字都有别的意思, 以后我慢慢教你尔雅。” 程灵素很惊讶“施还有什么意思是施舍吗。” “对, 施舍,添加,给于,也是百家姓。我现在给你讲药性或许太早了, 将来师父亲自给你讲,哥哥学得不好,恐怕给你讲错了。” 程灵素微微笑了笑“李四姑都被您救回来了,哪里不好” 林玄礼继续在医术这方面弱的理直气壮,到现在也不理解他怎么能靠吃一点药消除蛇毒,或者用蛇咬人一口就把毒吸出来,这玩意不是随着血液流过全身吗“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程灵素往下念,到了华盖散时便有些吃力,字的笔画繁多又复杂,林玄礼的小楷下了多年功夫,字体端正骨肉均匀,但写做蝇头小楷对于小孩子来说依然不好辨认。 林玄礼给她逐一讲了字义,药名,性味归经,说了十三四个,感觉再多就记不住了“村里有教书先生吗”大不了我给她掏点钱。我可没有玄苦大师那种每天下山教学生的精力和毅力,半夜还得疯狂修炼提高武功,将来下毒毒不过师兄师妹,可以一掌打死嘛。 大妞已经昏昏欲睡,还想去摸一个糖包吃,她都闻见红糖芝麻的香气了跑出去找爹妈回来。 程灵素脸上第一次出现一丝不快“有的姜二哥,他们不收女学生,我去偷听还被赶走了。” 林玄礼大为不悦,这就是清朝,但主要问题是你爹妈太穷,哥现在也没钱给你雇一个教书先生“哼,他们懂个屁,将来我仔细教你读书写字。第三道题,哦,你已经答过,师父要你抓一只毒虫来。” 程灵素微微有些羞色“这蜈蚣抓着的时候还挺精神,又黑又亮一根,爬的很快,可惜被我养坏了。” “你还没学过呢。要喂蟋蟀、蝗虫、蚱蜢,杀猪杀鸡的下水也行,碎肉勉强也可,嫩青菜心儿也吃两口,垫的沙土太干燥了。下次去林下搂些烂树叶,洒点水进去。”林玄礼想到这里,暗笑师父最近真的很生气。本来收徒弟就是用来干活的,结果薛鹊不干活,自己又不精通养殖业,能喂,但不如师妹干得好,毒手药王只好整天切菜切虫子喂他的小可爱们,还要换垫料,很臭的。 程灵素心向往之,她爹妈不让养,只能偷偷养在破罐子里,塞在角落中,还被姐姐发现了。幸好划价秋天抓八只知了给她,姐姐答应不往外说。好有趣哦这些事“将来到了师父身边,师兄再慢慢教我,我学东西很快的。” 林玄礼看干瘦的小萝莉站在自己面前,扬起脸充满了期待去上学的神情,顿时大为感动,很想帮助失学儿童“快啦,不必等到过完年才来,等你会自己穿衣服、洗漱梳头了就行。” 程灵素大奇,摸摸短短的妹妹头“我会啊。” 她又舍不得爹妈姐姐,又非常想去学那些神秘莫测,令人心驰神往的医术。 还有养虫子和种花,那多快乐啊。 程家爹妈挺舍不得小闺女,她长得在村里就算是最可爱的,又沉静乖巧,将来一定能嫁个好人家。要是给毒手药王当徒弟,别说以后不在家里干活,没人给她置办嫁妆照顾起居,小小年纪还要去服侍师父一日三餐洗衣做饭,逢年过节都不知道能不能回来。没学成本事,被那些凶神恶煞的江湖中人给杀了,哭都没地方去哭。要是学成了本事,女大夫也是个不安稳、劳苦奔波的行当,算是三姑六婆,叫人瞧不起。 又不敢明着得罪药王门的人,既怕毒手药王把大伙都给杀了,又怕姜神医示意村里的地主恶霸收拾自己家,他医术那样高明,村里练武的那家人也常常有求于他。 夫妻俩商量了一路也没什么结果,大妞抱着荷花荷叶,程爹背着一篓鱼从门口进来,卸下东西慌忙上前行礼“姜二爷。礼数不周,礼数不周。” “俺这就去做饭。” 林玄礼坐在椅子上没动地方,慢悠悠的端起冰糖水又喝了一口,这屋子就算按照药王庄的标准来看,也比较低矮黑暗。沉着脸上上下下的打量这夫妻俩,俩人才二十多岁,男的赤着上身露出一身精瘦的筋骨,看起来就是朴实的农民,女的也是消瘦干练的一个人。见面之前还寻思直接恐吓一下,把小师妹抱走,但这两个人并不刁钻,再看看程灵素,还没到上一年级的岁数“和小妹聊了一会,她很有天赋。” 程爹完全笑不出来“姜二爷抬爱了。她才几岁,懂什么。” 程灵素偷偷丢给姐姐一个小得意的眼神。 而姐姐在盯着糖包,就等着开饭了分一个。 林玄礼略一琢磨就知道他们家不同意的原因,姑娘以后不好嫁人了要是药王庄雇她去当烧火丫鬟,每个月有月钱拿,说不准现在就能领走。但当徒弟算是直接拿走一个劳动力,日后还没有收入给爹妈。但是师父他不爱也不屑于斗心眼,已经直说了要收徒弟,过完年小姑娘能自己打理生活起居就带走,再改口也晚了。起身就要离开,摸了摸可爱小姑娘的脑袋“点心饽饽么,让我未来的小师妹多吃几个。二妞,下个月我有空了再来瞧你。” 程爹还要热情留客“吃了饭再走吧,眼瞅着就中午了。姜二爷赏个脸。” 程灵素悄悄拉了拉爹爹的衣袖,示意他别说了,姜二哥肯定是嫌弃咱们家做饭难吃,也确实比不上他拿来的糕点,那都是精米细面做的,自己家的粗粮黑面如何比得上。 “二妞哪天的生日” “这这倒记不得了,是秋收农忙时生的。过了今年,就七岁了。” 林玄礼大惊,旋即想起来现在流行虚两岁,小姑娘现在也就四岁多点不到五岁,吓死。还以为七岁小孩还这么矮呢。轻摇折扇,起身目中无人的走出小屋“等她过了今年生日,我就来接。” 本村也有村霸呼为乡绅地主,管家已经在篱笆墙门口恭候多时“姜二爷您吉祥。” 林玄礼认出这厮是谁“你主子的腿好了么” 柳管家恭恭敬敬的说“好的不能再好了,比十年前还利落。我家老爷常念叨二爷,想求二爷赏脸去府上坐一坐,满室生辉。” 林玄礼觉得这有点仗势欺人,但确实好用,他妈的,以前我就是势力,吓唬一个村民足够用了,现在居然要村霸帮忙,伸手拍了拍这中年管家,他吓的浑身僵硬想躲又不敢躲,整个人都吓麻了。果然我们药王庄的名声很棒棒“今日太忙了,下次再去。” 柳管家又害怕又要讨好他,有意装腔作势,跟在后面哀哀恳求,一路恭恭敬敬的送到了村口。按理说要是别的大人物想要一个小丫头,他早就把人弄来送过去了,但毒手药王想要这个小姑娘当徒弟,那将来一样得罪不起 到了村外人烟稀少的地方,也没见毒手药王跟上来汇合,他老人家准是一个人吃了俩人份的午餐然后回家去了。我的煎馒头片抹辣腐乳夹蛋啊 荷叶包着八个糖包,四角四方整整齐齐的绿豆糕,还有八个红豆包熬夜煮的红豆馅。 早上才做出来的,用村里难得一见的白面,又舍得放红糖,夏天炎热,一口咬下去红糖半流体半凝固,嚼起来沙沙的,甘甜香浓,还有芝麻碎的香气。 程母每样拿了两个,掰成两半,家里人分着吃了。 “天热放不住,抓紧这两天都吃了。” “你忘了咱家还欠着一点人情呢这不就还了。” 大妞虔诚的捧着糖包“你拜师之后每天都有糖包吃吗” 程灵素香的忘了心里想着的事儿,以前送来的点心好吃是好吃,却没有这样奇妙的香味,好甜,好吃“我不知道啊。” 大妞嗦着指头上沾的糖浆“肯定会有的你能天天过大年” “给你块糖就把你拐走了。” 药王庄是在洞庭湖附近,但八百里洞庭湖,烟波浩渺,距离岳阳楼非常遥远。 运起轻功赶路,去城市里租了两本新书,买了一沓白纸,在成衣铺买了所需的新短裤,打了一瓶醋,买了一罐美味酱菜。 就在湖边小摊上落座,无视掉乱飞的蚊子,叫了碗芝麻汤圆吃。 洞庭湖真的很大,大的像一片海域。让他想起之前抽空泛舟太湖,还有去寒山寺附近划船的计划。 吃着吃着想起原著里程灵素的故事,好可怜的天才小姑娘,师父死的早,留给她的分别有缺德师叔、缺德师兄、缺德师姐,还有贫穷和饥饿。小姑娘就宅在家里搞科研,搞到营养不良,后来认识胡斐,也算是她周遭环境里唯一一个正常人吧,然后就送了命。真叫人十分不爽不行,想个法子不伤和气的把她弄来,早投喂早长个儿。 将来毒死石万嗔师叔和慕容景岳师兄的重任,还要落在小师妹身上。 扛着东西赶路回到药王庄,见有几个江湖中人在门口探头探脑,似乎想大声嚷嚷又不敢惊扰。 “劳驾,让让。” 五个人似乎被吓了一大跳,个个都把手按在兵刃上,惊惧的后退两步眼睁睁的看着他推门进入,反身关上门,又不敢惊扰,等了一会开始议论“这位年轻人是毒手药王的弟子么看他龙行虎步,气度不凡。” “真是器宇轩昂,内力深厚,他那样快的走过来,我却全然没听见他的脚步声呼吸声。” “从未听说毒手药王有这样气度斐然的弟子啊。” 林玄礼整理买回来的东西,书和衣服扔自己卧室里,白纸放在书房,醋和酱菜放到厨房。听见他们的议论,心中暗笑那是当然了,大宋郡王外加武林高手外加一代宗师厨界限定版,那举手投足的气质能不好嘛,当郡王时从小多少人管着,堪称官窑绝美花瓶。在毒手药王面前收敛了一些,单独在外行动时忍不住带出气势。 过去开了门“几位英雄好汉有什么事” 为首的兄弟二人慌忙抱拳“我们是红花会李秀、郑飞。冒昧打扰毒手药王,想求毒手药王他老人家,救我们兄弟一命。兄弟种了奇毒,普天之下只有尊师一人能妙手回春。” 林玄礼问“人在哪里” 他们带来了一个大笸箩,掀开盖子里面就瘫坐着一个人,四肢都不能动弹,满脸乌黑,口唇青紫,整个人浮肿的像个发面馒头,四肢都肿了起来。这人其实不胖,坐在罗框里的样子,倒像是个捏成人形的发面馍馍,出气多进气少,一身的内力都已经废了。 乍一看像是蛇毒,摸了脉,又叫他伸舌头来看。心里有七成把握“待我回禀家师再做定夺。” 二人连连抱拳作揖“还请先生多多美言,我等感念大恩。” “我等没有什么宝物敬献药王爷,只有二百多两银子,不成敬意。” 毒手药王这会难得的没生气,甚至是心情大好,感觉自己此生收一个聪明伶俐好学上进的徒弟,还是有些指望的。 林玄礼一闪身到了窗口“师父,门口有人来求医。” 毒手药王“今日心情好,你想救就去救他们。” 林玄礼沉吟片刻“倘若弟子没看错的话,那应该是石万嗔炼的螳臂当车,我解不开。” 耳畔恍惚间听见王繁英的一声轻笑,难道她一直在盯着自己的行动,并随时准备捞我好贤内助,感动了。 石一嗔狐疑不信“你上个月就看错了一次,再错一次,就和薛鹊一起滚出药王门。” 林玄礼只有七成把握是石万嗔的毒,但有百分百解不开这个毒的把握,连忙求饶“别啊师父,我即便学艺不精,总能干点粗活。小妹子才这么大一点,还没我一条腿高,您能让她干多少活” 石一嗔对笨蛋徒弟咬牙切齿“有一种药,顷刻之间就能让她比你还高。” 屋子里真有杀气徘徊。毒手药王散发着一种全班虽然只有两个学生但最后一名杀掉的气质。 林玄礼并不紧张,反正在这个世界大不了删号从来“师父息怒,弟子去叫他们把人抬进来,请您过目。”,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 120.谁能不爱我啊 大笸箩抬进来, 按照小路穿过菜地,就搁在庭院门前的地上,正午的大太阳一顿暴晒, 五个人外加一个发面瘫子都被晒的头顶冒油,偷眼四处打量,这药王庄在外面被传的和阎王殿, 实际上也能听见毒蛇吐信子, 虫子爬行和划着罐子的嘶嘶声,没有一声鸟叫,安静到诡异。 旁边有一口水缸, 水缸上放着一只水瓢。原本到别人家去从缸里舀水喝, 是不用问过主人家可以自取的, 但在这儿,不问真不敢喝, 问了其实也不敢喝。 石一嗔出来看了一眼伤者,瞥了一眼笨蛋徒弟“说对了一半。” 确实是石万嗔下的毒。可笑, 老贼过了这些年,毫无进步,和当年一样愚蠢傲慢, 一点新花样也没有。 林玄礼总算松了口气,辨认毒药在人体上的表现就和辨认细微的色差一样,非常高难度。今天敢说这个话, 完全是因为毒药的计量和手段非常精妙, 确保在虽然中毒武功全废浑身严重浮肿、不解毒就会死、还能苟延残喘的状态,认真学过之后才知道,这有多难,毒死人反倒容易的多。就这个效果, 现代社会里扔医院抢救都不一定能保证存活,多亏这个世界不讲科学。“是,弟子愚笨。” 石一嗔对此不置一词,他不太乐意当面骂徒弟蠢,显得自己眼光不好。难道我毒手药王收不到一个聪明伶俐的弟子吗是的 “这厮便是你今日的考题。” 林玄礼先去搬了交椅过来,搁在房檐下,茶几和茶壶一起移过来,站在旁边给他扇扇子。姜铁山原先或许不善于服侍人,其实就按照自己过去的排场服侍毒手药王,他要求也不是很高。 考虑好了解毒方式,低声禀报“弟子认为施针拔毒比较好,针刺期门、章门大穴,用草药熏蒸,内服四逆汤。” 期门章门都是死穴,但死中可以求生。虽然不理解但老师就是这么教的。 石一嗔冷笑道“好好,就按你说的去医。你还没折腾完,人都挺了。” 李秀、郑飞等人慌忙跪倒磕头“求毒手药王爷爷大发慈悲,救救我们兄弟。将来愿意结草携环已报。” “只要能医活我们兄弟,情愿日后充当药王爷爷门下走狗。” “吕大哥是江南闻名的英雄好汉,被奸人所害,现在一连数日水米不进” 石一嗔喝止这些嘈杂声音“闭嘴。” 然后继续上课“铁山,昨天用你的方子来治,还算应当应分。今日则不行,来不及。” 林玄礼恨不能立刻掏出小本本记下来“弟子才疏学浅,想不出更好的法子。” 石一嗔“去拿锥子来。” 林玄礼去找了破开石头的锥子,还有缝皮革与鞋底的锥子过来,这两个一大一小。 来求医的人还跪在烫人的黄土地上,动也不敢动,嚷也不敢嚷。 石一嗔捡了缝皮革的锥子,在手里颠了颠,照着期门、章门、咽喉各刺入几分。 毒手药王隔着衣裳,摸也不摸直接取穴扎入,而且是锥子直刺到底,看着就和杀人一样。 林玄礼大约能看懂他的医治思路,但要是让自己上,那是真没把握。 来求医的一行人惊的瞠目欲裂,从地上跳起来,想冲上前回护又被李秀按住。眼看着这就是杀人的手法,一个好人拿银针刺一遍,都要死。 “毒手药王” 林玄礼挪了半步,准备他们要是发疯就拦住。这看起来有些恐怖,但求到毒手药王这儿来,本来就只剩一口气了,赌命。赌就是有输有赢。 筐里的人肿的像灌满水的猪肺,脸肿成猪头,手肿的像是被蜜蜂叮咬,脚肿的要把袜子撑破,整个人都膨胀着,被施针之后更为怪异。 喉头的针孔处嘶嘶漏气。 期门穴就在心口,头正下方,章门在肋骨最下一根中央的位置上,马甲线上端。 乌黑的脓血缓缓开始流淌,浸透了衣衫,散发出一种农家肥的味道。 石一嗔背着手看了一会,坐回到交椅上喝茶“去,拿一只狼蝎来蛰他。” 林玄礼应了一声,去养毒虫的室内捉了一只,筷子夹出来搁在铜钵中,蝎子往出爬就会失败的滑下去,气的用尾巴蛰人将铜钵敲的当当响。 端过来用筷子扒拉两下“师父,我蛰他左手使得不” 石一嗔抓着小布袋搁在鼻子下,微微点头“蛰心口更好,你没这个胆量和眼力。” “弟子肉眼凡胎,怎么看它注入了多少毒素” 石一嗔无语我就能看出来,你别问我怎么看出来的,这是天赋。你要是会,天生就会,要是不会,学也学不会。 原本水肿胖子连脖子都肿的粗大了,现在淌了许多黑血,臭秽不可闻,肿胀却已经消除了很多。 再用狼蝎一蛰,当做抗凝血剂来用,污血继续流淌。 伤者仿佛一个被扎了三针的气球,突然开始放气,缓慢但肉眼可见的干瘪下去。 林玄礼凑近了仔细观察伤者的变化,翻了翻眼皮,指尖沾了一点污血,捻了捻嗅了嗅,分辨用的是什么毒,寄存了多少日,摸着脉象的变化,感受他体内的变化,思考该怎么用药,认真学习。 石一嗔道“你们几个别闲着,去外面抓几只鹌鹑和蛇来。” 郑飞战战兢兢的问“要抓什么种类的公鹌鹑还是母鹌鹑” 石一嗔“公鹌鹑五只,母鹌鹑五只,蛇要一斤往上,抓十条。有野鸡也可。都要活的。” 林玄礼本来在仔细观察病人的变化,褪去的水肿,以及思考后续的用药,分出一点心思听师父的训话。忍不住翘起嘴角,最近天太热又干旱,每天都得伺候草药疯狂浇水,给蛇换水降温,弄了一锅卤汤,卤蛋卤鸡卤鹅,酱香浓郁,食材焯水之后扔进去就完事,可以躲远点偷懒。配上自己种的黄瓜小葱,或就饭,或卷饼,或是麻酱拌面配卤肉。 但自己一天到晚干活都忙不完,给菜地浇水施肥、给草药浇水施肥驱虫、喂鸡喂鸭,给所有毒虫准备饲料虫虫和降温通风、拔草、背书、炮制夏季收获的草药,晒将要生虫的草药、晒菜干、练习针灸、练武。除了夏天热死的鸡和鹅,只在后山下了几个笼子和夹子,抓到什么炖什么。钱倒是有,赶路的轻功也有,大多数没时间跑去村里买肉,偶尔去一次,猪肉也已经挂了两天不新鲜了。 “看到篱笆墙围起来的园圃不要进入。” 李秀连声答应“这就去,这就去,能讨口水喝吗” “那口缸里的水能喝。” 郑飞还不肯离开,本以为哥四个去抓就能行,被李秀扯了一把,明白过来人家毒手药王要拿自家兄弟当教材,教徒弟。过去围着水缸痛饮了一顿,都出去抓飞禽和蛇。 石一嗔道“多放些辣椒,别那么抠抠搜搜。这毒确系是我那好师弟所制,他沦落到贩卖毒药为生,可笑可笑。石万嗔现在应该在天山附近,这毒制出来就得立刻使,其中有几样原材料出自回疆,不易保存,咱们这里没有。你记住中毒的特征,以后要是自己中了毒,用粗针刺穴放血。不用蝎子咬,处理的快一些,在针刺处拔罐三次,青色血出尽毒就解了。中这个毒之后不能运功逼迫毒,越运功越逆行向心脉。” 林玄礼“是,弟子记住了。那几样材料都是什么,师父稍后说一说。辣椒放多了影响味觉,分辨药味时有些受影响。”我也是忍痛不搞麻辣味的,为了学习 石一嗔断然道“那是你。区区辣味都能影响分辨药味等将来我抓住石万嗔,你给他灌两碗辣椒油四逆汤加芍药根,煎药去。” 林玄礼对于天才也没什么好说的,把折扇留给他,应命去煎药。 煎好了药端过来时,框里的人已经变得干瘪消瘦,身上的肥肉瘦肉几乎都被病痛折磨光了。 一勺勺的喂了药,据说数日来水米不进不出的人已经能迫不及待的吮吸勺子上的药汁。 林玄礼忍不住问“将来我若是遇到石万嗔,能不能先下手为强” 石一嗔沉吟了一会“你觉得你能暗杀我么” “很有些难度。”林玄礼想了想“恐怕得准备几道重油重辣的菜,多放醋。” “非也,毒药和醋一相遇,便有了腥臭气,原本无色无味的毒药也起了变化。除非是炸元宵,炸年糕,包在馅料里,烫嘴烫心的吃下去。” “倘若弟子施展武功,背后偷袭呢” 石一嗔嗤笑“倘若是苗人凤要来暗杀我,他能杀了我,却也要中我的毒,回家去安顿后事,等着烂成一滩脓水。至于江湖上其他的土鸡瓦狗,不值一提。” 林玄礼心说那我差不多稳了,虽然没见过苗人凤,他确实牛逼,但我现在确实不弱,也就是大金刚掌恢复了三成功力,剑法也有三成左右。 石一嗔“过年前你准备一份好毒药给为师尝尝。晚上做葱爆蛇肉。” “我到是有点想法,还没想出来怎么配置解药。葱爆蛇肉爆不了,咱们没有油了,猪油、香油、菜籽油全都吃光,醋和酱油也快没了,就等着老天爷下场雨,不用浇园子我好出去买油买肉。”药圃虽然不大,也就两亩地,每天在药王庄里打水,挑着两桶水上到半山腰的药圃倒地里,回来继续打水。来回浇灌也要浪费半日时间。 石一嗔叹了口气“等为师调服心性,将来不沾荤腥就省事。” 毒手药王人生的终极目标不生气 幸而鹌鹑、斑鸠、野鸡和菜花蛇、草蛇捉了两大筐,这些人还真有手艺,不仅捉了野味来,还薅柳条编了筐子,装蛇的筐子甚至还带盖。 李秀解释说“恐怕品相不好,或是受了伤不便使用。多捉了一些。” 郑飞呆呆的望着箩筐里的人“吕大哥想不到我还能瞧见你的真容。” “我虽然武功尽失,还能保住一条命,多谢你们。” 林玄礼轻声说“家师在修行,小声些,不要惊扰他老人家的清净。” 郑飞跪下来磕了三个头“多谢铁爷施以援手。” “呃,我姓姜。” “是是,失敬,多谢姜爷。” 林玄礼安排他们“你们把人抬出去,打两桶水,在外面擦洗污血,换好衣服再扶回来。看你们满面风霜,想必从回疆一路赶来此地,很不容易。说说是怎么回事。” 李秀留下来说他们的故事“那倒是一番惊心动魄的故事,姜爷听起来或许不觉得有什么。您可曾听说过宝树和尚他和小和卓勾搭,做了人家座上宾。陈舵主听说宝树和尚劫掠了不少村堡,乃至武林名门的财富,嚣张跋扈,就问谁能杀之。我弟兄六人自持武功高强,前往围剿。” 林玄礼开始挑选肥美的蛇蛇和品相较好的飞禽,夏天食物多,都挺肥的。忽然惊觉药王庄的消息确实不灵通,对政治和武林局势完全没有最新播报,这几个人名都没听过“他也会用毒哪门哪派的” 李秀摇摇头“确实不知。吕大哥中毒之后,我们轮番为他吸出毒血,又慌忙来求救。一开始只是浑身发麻,策马千里,到了雁门关附近突然开始浑身肿胀,水米不进,我们只得弄了个笸箩抬他,路上马跑死了,兄弟几个抬着他跑。总算赶在断气之前来了。姜爷,我们不缺银子,只是事发突然,来不及筹措。明日一早就去找朋友借,三日之内,至少一百两白银送到。” 林玄礼想起雁门关有点微微惆怅,大哥人好好,他还想陪我一起来。他来能干什么呢,重新整顿丐帮吗可别让他看到宋朝历史,他得气死。 微微颔首“可以。家师喜欢清净,病人可以住在门房里,你们自便。一会冲点油茶面,你喂他吃了。这三条蛇和五只鹌鹑品相不好,你们自己做了吃。当今武林门派的局势,有什么变化吗” 李秀不知道他全然不知道武林格局,看这位姜爷一十多岁的年纪,气度不凡,穿一件粗布衣裳坐在马扎上,仍然优雅气派。就一五一十的说了江湖前五的高手,以及江湖四大家“自从数年前,雪山上金面佛苗人凤与飞天狐狸胡一刀一场大战之后,天下都以苗人凤为当世第一人,并无什么变化。陈总舵主也对苗大侠推崇备至。” 林玄礼微微一笑“不错不错,他是我师父的好友,断然差不了。” 伴随着李秀呱唧呱唧说完,他心里勾勒出一副当今武林局势的地图,心里有点数了。 正在此时薛鹊回来了,她用布蒙头,遮住被毁了容但隐约还能看出来是年轻美人的脸“姜师兄,我选了个地方,你肯不肯帮我搬家” 林玄礼低声道“师父只是嫌你不干活,你去再求一求他老人家。” 薛鹊执拗的摇摇头“师父说我注定一事无成,不如滚去嫁人。慕容师兄依然不肯原谅我,姜师兄” 林玄礼是准备杀了她的,但要先杀了慕容景岳,免得疯批大师兄跑来报仇。按顺序一个个来。 现在拿住人设,柔声道“师妹,我并不愿意强求。你终生只愿嫁大师兄,我终生只愿娶你,但不想勉强使你不快,我索性终身不娶,远远的陪伴你、照顾你,等过几年师父消气了,你还回来,咱们在这里打理药圃侍奉师父。长相厮守,又何必是夫妻呢。” 薛鹊本来被慕容景岳羞辱殴打之后有些心灰意冷,觉得姜师兄人很好,倘若他不嫌弃现在却弄得她不明白。这到底是嫌弃我,还是不嫌弃我呢但她心里确实是不想和姜师兄拥抱的,差点答应委身于他,也只是太害怕孤单一人, 年纪轻轻还不想过孤寡老婆子那种荒凉凄惨,没人说话的日子。“师兄,你是个很好很好的人。如果你一开始就是这样,或许我会喜欢你。” 以前不论是风度谈吐,本领和相貌,全都呆板木讷无趣至极,被大师兄碾压,上次下毒之后才看他,竟然也有几分神采飞扬,潇洒飘逸。 林玄礼心说幸好你们没结婚生子,要不然我真的很难收场。杀原主暗恋的混蛋师妹算我无情但不拈花惹草,送你们去阴间团聚,杀原主的混蛋老婆那就万万不行了,太缺德。 我又是个会过日子的人,谁能不爱我啊。“西瓜在井里,晚上吃卤鹌鹑和葱烧蛇。”和葱烧小鱼一样,蛇段和葱段一层一层的码放整齐,小火焖烧,用葱出的汁浸润蛇肉,半蒸半烤,焖上一个时辰,嫩肉软烂。可以说是一种无油低卡的减脂餐。,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 122.鬼王借尸还魂 薛鹊听他自称本王, 又说到借尸还魂,一瞬间把这辈子看过的恐怖小说和聊斋志异都想起来了。警惕的试图爬起来,又被慕容景岳的药弄的爬不起来,勉强挣扎了两下更觉得药效发作, 趴着不动又怕鬼王偷偷吸干自己的阳气。开始后悔先杀了大师兄, 我太莽撞了, 本来可以和大师兄联手对抗“你是鬼王借尸还魂” 林玄礼愉快的端详她,她其实年纪不大, 还不到二十岁, 身强力壮,而且从小就被毒手药王收留抚养,懂得炮制药材以及伺候草药。来个人帮我干活吧, 不会累死但是真的都是刻板重复性的体力劳动,在草棚下面铡草药晒干,然后蜜炙、醋炙, 乃至于九蒸九晒。现在要么给我一个会祈雨的英英, 要么给我一堆劳动力。以前听客人聊天时说过, 考研时被老师当牲口用,幸好自己没那么高的学历。 “没错。”仔细想想这个人设好带感哦千年鬼王,借尸还魂,拜在毒手药王门下。简直是一个大阴谋事件的开局不愧是我,这谁能相信我只是来上学的呢 薛鹊问“你是什么朝代的人” 林玄礼已经绷不住脸上的笑意了“北宋哲宗, 你有没有听说过” 薛鹊眼中有种清澈的无知,看起来从宋朝到清朝,武林门派永远都没有历史课。她只听懂一个北宋“你是靖康耻中被杀的倒霉鬼么” 林玄礼没破防,只是盯着她的双眸。 薛鹊渐渐毛骨悚然“你为什么会占据姜师兄的身体那姜铁山的魂魄在哪里他被你害得魂飞魄散了么” 林玄礼哑然失笑“你问的太多了。” 薛鹊尽力把匕首压了下去,抵在他脖颈上“那咱们就同归于尽。我就不信你没有损失。你, 你一定想从师父手里学到些什么。” 姜铁山的魂魄并没有被消灭,也没有被摧毁损坏,只是被更强势的林玄礼彻底压制住,依然停留在身体的某一个部位中,具体在哪儿谁也不清楚。林玄礼在有需要时就翻一翻他的记忆,平日里他大多时候都被压制的昏睡,对周围一切一无所知,只能偶尔传递出一些情感,也仅限林玄礼第一次见到毒手药王时,以及每一次见到小师妹时。 林玄礼对此也没有把握,更没有技术把姜铁山拎出来和她见面。感觉到姜铁山散发出一种强烈的、想要紧紧抱住小师妹的冲动。还以为你小子很纯情,结果你师妹趴在你怀里,你就绷不住了你看我就完全没有反应,各花入各眼。 “如果你乖乖听话呢,等本王玩够了,做完了事离开之后,就把你的姜师兄还给你。” 薛鹊“你要做什么事” 林玄礼陷入思考,鬼王这个人设那不能只是上大学和养可爱妹妹,你等我给你编一个阴谋。 薛鹊越想越觉得这阴谋庞大而恐怖,甚至可能要危害整个武林,或许是鬼王吃饱了撑的想造反当皇帝,那关我什么事啊。我只想要药王神篇和姜师兄,想吃香喝辣,不想从年初到年尾都像个庄稼人似的辛苦种地“你你真的还能把身体还给姜师兄那你现在一天天的,做饭种地,跳水施肥,是为什么” 林玄礼绷不住了,他早上披星戴月的爬起来干活,晚上也得很晚才睡。一把掐住她的脸,心说你他妈的倒是滚出来干活啊最起码帮我干一半吧 嘴上假惺惺“本王怀念人间烟火,也仰慕毒手药王,拜在他老人家门下,学得些许皮毛,足以快慰平生。” 薛鹊没听出有多假,只是觉得不太真“你真能把身体还给姜师兄” “本王修炼千年,从来都是赤诚君子,没骗过人。” 薛鹊“以多少年为限你不能等到谋反失败被杀头,或是等到你七老八十,饭也吃不动,酒也喝不下,女人也玩不动了,把老迈衰微的尸体扔给他。” 林玄礼有点被逗笑了,忽然想起李衡娘,如果是她的话,她可能谁都不喜欢,专心练剑和学习医术。英英不一样,英英选择殴打所有师兄并逼迫他们去干活。性感美女,随时打人。“怎么着,小师妹,莫非你对姜铁山有兴趣么” 薛鹊满脸爆红,几处伤疤红的更为明显,大骂“无耻老鬼占据别人的身体,还敢胡说八道你就不怕师父发现你是假的,动手杀了你你瞒得了一时,瞒不过一世。” “我就算愿意嫁给姜师兄,也不会委身于你别以为我毁容驼背,就不挑剔” 女孩子气急的声音又尖又响亮,偏偏又距离很近,林玄礼被震的耳朵嗡嗡响,立刻用仅剩的力气把她推下去,哆哆嗦嗦的从兜里掏解毒丸吃。毒手药王给的配方,能解百毒,内服外用均可,虽然不理解但是确实有用,可以说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就为了这样的配方。 他慢慢恢复了一点气力“再给你两天时间,回到药王庄干活。” 薛鹊被推下去跌在地上,沉默了一会,突然忍不住的嗤的一声笑起来“原来鬼王大人也受不了一年到头,一天到晚干不完的粗活脏活。”别说她在短短几个月前还是如花似玉的少女,就算不是,学了一身本领又有武功,也不想像庄稼汉似的天不亮就起床,浇水,施肥,除草,摘菜草药,炮制,喂毒虫蛇蝎,给它们铲屎,到晚上还要背书,练武。 所有事情中,就连毒手药王也不会乐在其中。谁不愿意闲着没事多躺一会 “薛师妹愿意回去替我分担么” 薛鹊冷笑“姜师兄还在你手里,我岂敢不从。” 在心中暗暗编排倘若你殴打你自己,乃至于自杀,还真难办呢。 林玄礼承认自己也确实想有些时间发呆,忽然提鼻子一闻,空气里有些潮湿冰冷的空气。顿时大喜,要下雨了 赶回药王庄内,风也变冷了,明日必有一场大雨。 “苍天啊不用浇地啦” 石一嗔屋里开着窗、点着灯,窗口摆着几朵花,夏季那繁多的蚊虫飞蛾并不敢靠近窗口,屋里清清静静。他手里拿着木鱼锤,慢吞吞的敲来敲去,念了一卷心经。听他悄然落地,便唤道“铁山,过来” 林玄礼无声的哀叹,走到门口处掀开竹帘“师父有什么吩咐” 石一嗔道“明日下雨,你,你过来” 林玄礼突然警惕,感觉情况不对劲,缓步上前,垂首侍立“师父,怎么了” “你们把景岳杀了” 林玄礼愕然抬头“师父如何知晓弟子帮薛师妹安置新家,大师兄去瞧见了,便要杀我们。天可怜见,我虽然穿得少了点,只是为了方便干活。” 石一嗔早知道大徒弟心术不正,抓起桌上的铜镜,怼到他眼前。 仔细一看,原来额头上两眉之间出现了一道红痕,按照面相上来说是悬针纹的位置,像唱武生画的脸一样,显得很有精神。 林玄礼摸摸纹路,有点迷茫“这是什么” “通天纹。你大师兄出师时献上的毒药。”石一嗔郑重其事的说“解毒也不难,需要一个三百年以上的头盖骨,差一年两年都不行。快去找一旦红气贯穿头顶,就算是我亲自为你医治也回天乏术。” 药王门出师的要求极难,需要献上自己配制的超牛逼毒药,还不能只有毒药,必须搭配能完全解毒不留损伤的解药。 林玄礼对此将信将疑,他内力极强,耳力极好,能听见附近的声音,但刚刚中毒之后则除外。如果毒手药王突然过去看看女徒弟,极有可能撞破了我的草率演出。再一寻思,以他老人家的脾气,就算撞破了也会直接下毒,未必会有兴趣跟我演。他的性格和萧远山有几分相似,断然不是喜欢装模作样的人。“薛师妹也中了毒,一个骷髅头够解开的么” 石一嗔拿起蜡烛搁在灯笼里,点着灯笼去找坟“这毒一次只能伤一个人,既然是你中毒,她便安然无恙。” “竟有这种奇事这毒是怎样的征兆” “红痕从眉心向上下齐发,七日之内汇聚于会阴处,活活疼死。”毒手药王推断说“理论上是疼的像是被人用锯子锯成两截。” 林玄礼毛骨悚然的问“那么实际上呢” “实际上么,这七日之内你能百毒不侵,直到药性发作。到时候想自尽都难,景岳是很有天赋的,颇得我真传,可惜他不学好。” “我去找骷髅头师父您去看看薛师妹告辞” 打着灯笼直奔后山,山上有许多老坟,大约能刨出明朝的骷髅头。 墓碑已成残垣断壁,有些都被药王庄抬回去当了门槛,哪有三百年老坟还有子孙照顾的大多连坟头都模糊不清了,只有些官员的坟头砌的很气派,地上封土,地下有墓穴。 林玄礼还没完成学业,只好发愤图强,连发数掌用内力掘开坟头,一看里面的墓志铭写的是大明景泰二年时间刚刚好三百多年。 倒是不用开棺,这墓穴已经被人盗了数次,除了一把烂骨头,连衣裳都被剥尽了。 取了还带着头发胡须的骷髅头,端详片刻,感觉用这玩意入药不如去死。但是毒手药王要一味药材,未必就是放在锅里煮,万一是捣碎外敷,或是拿来催吐的呢 棺材盖好,封土也恢复回去,拍打结实,火速赶回去。 石一嗔打了个哈欠“可惜我那好师弟不在此地。” 林玄礼举了举用手帕包裹的骷髅头“师父还要用活人入药吗” 石一嗔不是很想跟人动手,他武功不坏,内力也很强,只有一点不爱跟人打架。吵架就下毒,斗气就下毒,要报仇更是直接下毒,简单方便。早些年年轻气盛时打造了趁手兵器,现在早就扔在药方里捣药用了。举起一把小锤“铁山,用药之前需要一场大战,耗尽你的内力,否则药石罔效。你放手攻过来吧。” 林玄礼突如其来的陷入绝望“不必劳烦师父了。您来摸摸我的脉象。” 我就知道我需要萧大哥妈的我为什么要为了面子不带他来。 还有英英老婆快从天而降把我暴打到内力耗尽 石一嗔计划火速把徒弟揍到内力耗尽然后用药,然后在他内力未愈时嘲笑他是不是把自己的骷髅头拿来用了,恢复之后就把程灵素接来。伸手一搭寸关尺,惊愕莫名“好深厚的内力。和人大战三日也不会耗尽。” 他怎么这么强,吃错药了吧。性格变化,与其说是什么鬼王夺舍,还不如说是配错药了。能让人性情大变的药又不是没有。 “我去后山开荒,耗空内力行不行” “不行,战至力竭和傻小子发疯不一样。” 林玄礼沮丧又绝望的看着他“要不然您把药王神篇给我看看,也算了却我死前心愿。”记不住,学不会,但没时间了,解毒的秘方我尽力记者,有多少算多少,回去再自己搞科研。 “不行。难道我徒弟制的毒,我毒手药王解不了么”石一嗔把江湖中的朋友盘算了一遍,嗯,一个日常往来的朋友都没有。 扩大搜索圈,有谁能和这个莫名其妙变强的笨蛋徒弟大战三日呢有了金面佛苗人凤,他和胡一刀大战五日饶有余力。我还给他下过毒,给他解过毒呢算是朋友。 林玄礼叹气“名师出高徒。倘若我注定要死,又何必多费工夫呢不如让我看看” 石一嗔到桌前写了一封信“你三日之内赶到苗人凤家,把信给他。此人虽是孤身一人,但极其磊落仗义,为师请他帮忙,他绝不吝惜精力。我老了,或五日,或六日,赶到他府上,为你医治。倘若来得及,还能救你一命。” 林玄礼愕然“苗大侠他没成亲”那什么时间线啊我靠,我和薛师妹说早了。 王繁英看着考虑要不要把他捞走,终于忍不了“你有病啊你还不快去” 石一嗔被气得拿锤子砸过去,要不是这小子现在百毒不侵,他真想扔一点毒药弹丸过去叫他长长记性“关你屁事谁叫他是家传武功,没有个师妹给他追求。快滚。”,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 123.尽力而为 药王庄和苗人凤的家相距一千里, 并不是很远。 林玄礼穿越过来开始上学之后,还没机会跟人跟人动武,对于武林高手的实力, 全靠从每个月一两个敢来求医问药的人口中得知。虽然武林中人的差距如同天地之分, 但武林高手的力气、一掌能打断多粗的树木, 用轻功赶路一夜能走多少里地,还算是硬性指标。 原本想去城里买一匹好马, 到了牲口市前才想起来,朝廷急信固然能日送五百里, 靠的是沿途驿站,换马不换人, 不是靠一匹马一口气跑下去, 什么样的宝马良驹也经不起这样的折磨。 还不如靠轻功赶路, 现在每天三四百里也不难, 还能消耗一些内力。 就这么不愉快的决定了,戴好斗笠, 背上包袱。装好书信,见人时要穿的长衫, 还有点散碎银两、一吊钱和一只小金锭,除了调料和短刀, 还随手带了一根齐眉棍防身,虽然用不上, 但万一夜宿荒郊野外时有点不适合食用的狼虫虎豹呢。 王繁英的视角并不在这个世界里, 半类似于上帝视角,她和十一郎都担心扫地僧作扣害人,她留在这世界之外方便捞人出来,倘若两人都陷入此地, 又被扫地僧掐住两个世界往来的机关诀窍,那就麻烦了。 一个在内,一个在外,才能策应。 时间流速的被调整的非常奇怪,林玄礼是一天一天的过日子干活,在王繁英的视角看来则像是经营或种植游戏,她就看小人咻咻咻不停的忙来忙去,只见日升月落,地里的草药疯涨,罐子中的蝎子下蛋。 与他说话有点费力,但不能不说“我一直看着你。确实是中毒了,往北方走,苗人凤现在在家。” 林玄礼驻足,仰头看天,天上万里无云“辛苦你了。毒手药王懂的确实很多,我再有两年才能学透。” 王繁英“五年吧,如果你不偷懒。” 林玄礼“人怎么能不偷懒,咱们十年后再见,小别胜新婚,到时候多么快活。” 王繁英不禁大笑“世事亦真亦幻,你非要记得自己从哪里来,眷恋一个世界不肯割舍。林玄礼,这个世界的二十年,和那个世界的二十年,都是你一天天过下来的,回头一看都觉得恍然似梦,又有什么区别” 林玄礼一时间被问蒙了,上个世界全是傻逼变态,这个世界则不然,师父和师妹蛮可爱的,在来求医的江湖中人面前也可以获得一点不一样的装逼快乐。“你从来没叫过我这个名字。” 王繁英“我喜欢随遇而安。你呢” 林玄礼想了想,又用轻功赶路,闪过数十里地,停下来在茶摊喝水“我不知道。或许等我经历的事情足够多,我会理解你的境界,成为那种身经百战的神秘高人。但现在只是个年轻帅哥。” 王繁英轻笑“此处有个黄色笑话,但说话太累了,请自行领会。” “哈哈哈哈哈。” 王繁英道“你尽力而为,不行就抛下这具肉身,附到薛鹊身上也能完成学业。” 林玄礼考虑了一秒钟,尽量选择保住这具身体“换个性别不太方便,正常洗澡换衣服都显得比较猥琐,你又知道我喜欢泡澡并欣赏自己。这都不是授受不亲的问题,摸我自己附身的女性身体算不算猥琐,这就从道德问题升级到哲学问题了。” 王繁英“噗。” 有路过的江湖中人看这个短打扮的少年轻功绝顶,他们骑马都追不上,他们拼命赶路,却发现对方坐在树下喝茶,买果子买西瓜吃,等快要赶到近前时,对方已经吃完一抹脸,准备再次上路。 “少侠且慢” 林玄礼推了推斗笠“嗯几位前辈有什么事” “见少侠轻功绝佳,我们这一路催马都跟不上,想要请教少侠贵姓高名。在下赵星,白鹤门弟子。” 他们看背影觉得这是个少年,近处打量这小伙子,得有二十多岁,头戴斗笠,穿着小褂和长裤,足下一双布鞋,明明是赶路之人却没打绑腿,看起来颇为神异。更奇怪的是他脸上正中有一道红痕,上到额头,下到脖颈,就如同有人持刀照着他脸颊劈了一刀留下的痕迹。 “我弟兄几人都是江湖散人,见少侠腿功了得,一百五里地,催马追赶不上,特意前来结交,并无别。” 来自红花会的几个反清复明人士是不会到处说自己是红花会人士的。 林玄礼短暂的迟疑了,他真不知道该介绍自己什么,林玄礼么现在哪有闲心玩多重身份捉弄人。赵十一郎那已经是前世之事,我最终会回去,但现在不是。还是姜铁山怎么说呢,老婆确实是有大智慧的人。抬手抱拳“免贵,姜铁山,无名小卒,不值一提。前辈错爱了。” 赵星有好奇又敬佩他的轻功“小兄弟匆匆赶路,只是要往何处去” “奉师命办事。” “请问尊师是何方高人莫非是神行太保后人” 林玄礼现在心情不太好,虽然和老婆聊了一会,但毕竟上学还没上完,就要切号重开“不过是乡下把式,难登大雅之堂。” 赵星问“我们去京城,倘若顺路,小兄弟何不与我们同行也好互相有个照应。” “不顺路,不必了。” 那么只有最后一个问题“小兄弟,你脸上这道红痕是什么缘故” 林玄礼摸了摸脸,苦笑“被人打的。看几位气度不凡,风尘仆仆,倒有个问题要请教。” “请讲。” “有一位善于用毒的石万嗔,前段时间听说他在回疆行动,不知道现在在什么地方。” 赵星讶然“我们也要找这老贼,找不着。听说他也是僧人打扮,看起来平易近人,暗地里随手杀人。石老贼在河南等地,以化布施为名,一连害了六户人家。进门讨了水,就在百姓人家的水缸里下毒,等人家做饭时一家都毒倒了,他再进去尽情受用,糟蹋女眷,盗取钱财。” 另一个人补充道“说来奇怪,他每年只害六户人家,而且年年如此。骂他他也不会出头,抓他又抓不着。换下僧服,这就是个老秃头。” 又有一个人说“每年被朝廷抓捕,倾家荡产家破人亡的,又何止六十户,六百户。” 林玄礼心说我要不是来上学的,我就试试反清但指定不能是复明啊,复宋也没啥兴趣。皇帝大部分都是傻逼和坏种,换一个也没能好多少,这玩意换汤不换药。 晓行夜宿,天时间按照全景地图的指引找到金面佛苗人凤隐居的乡下,此地便是苗家庄。 中午到了附近县城,找了个澡堂沐浴更衣,泡在老旧的池子里里愉快的被老师傅搓澡修脚,从眉心上下贯穿的红痕已经缓缓行至胸口处,看起来还有四天就要死了。 眼下雄厚的内力已经消磨掉了五成,剩下五成就不知道大名鼎鼎的金面佛苗人凤能不能给我耗光。 不是拉踩,但他显然从性格到武功都比萧大哥差远了。 王繁英“别发花痴了行么你麻利的去拜访。毒手药王说的没错,得在打斗中发散毒性,你用赶路来消耗内力,毒性扩散的速度加快。你还有两天时间。” 林玄礼默默的爬起来“我还是觉得不科学,真的,这很不科学。但幸好这是武侠世界,没让我留那种超丑陋发型。”用内力烘干头发结了辫子,换上行囊里带的衣裤和长衫,往苗府拜访。 一个进的四合院,占地挺大,并不萧条,整顿的干净整齐却很寂静,大门关闭。 上前叩门,没人答应,等了一会又敲了敲“有人吗没人我翻墙进去了” 小厮一身是水,来开了门“你是谁啊敢在苗大侠门口大呼小叫。” “毒手药王门下,有一封信送给苗大侠。” 小厮吓得倒退了两步“那,那,管家” 管家正在算账,大为丢脸“喊什么在客人面前大喊大叫,太无礼了。滚一边去。这位少侠有什么事” 小厮“他是毒手药王派来送信的。” 林玄礼“鄙姓姜,姜铁山。” 管家脸色微微一变,上下扫视了一眼,见他脸上有诡异的红痕,不解其意只觉得很恶毒“姜先生,请容我奉茶。” “有劳了。苗大侠在么” 管家坚信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大爷在呢,请稍坐。” 请到中堂落座,奉上一盏茶,管家匆匆去找人。 此处挂了一副猛虎下山图,一副对联却是新写的,金钩铁划,气势不凡,瘦是瘦,绝不是瘦金体那种瘦骨嶙峋之相。完全没有馆阁体的庸俗之气,骨肉之中颇有剑气,别说扔在清朝,就算再往前几个朝代也算是一副好字,纸并不名贵,墨色也不出众,但这字着实叫人喜欢。 瞬息之间,苗人凤大踏步从侧门进屋,见来人望着对联出神“姜铁山” “好字。怎么没有落款题跋” “苗某拙作。”苗人凤不欲多言“尊师一切都好” “家师身强力壮,骂我半个时辰不用换气。” “信呢” 林玄礼从怀里掏出来,双手呈上,还真不知道这位老兄愿不愿意帮忙。看他也才二十多岁,大约未满十,面如淡金,没有多少血色,穿了一件单薄的长衫,挽起袖口露出手臂,又瘦又高,这个臂展持剑刺人真的很占便宜。 苗人凤自认为和毒手药王是有些嫌隙的,自己以前出言不逊得罪过他,这次大约没什么好事,大概又在信里下毒然后再给解药。断然不会怕了他。 就站在原地撕开信封,拿出信件一看 见字如晤,小徒姜铁山中毒要死,此毒不难解,只要在与人战斗时耗尽内力,便能保住性命,再调理他,好解的很。别的毒药中毒后不能动用内功,通天纹之毒则不然,务必耗尽内力。原不必求到金面佛门下,但小徒内力深厚异于常人,我石一嗔并不以拳脚刀剑功夫见长,无力耗尽他的内力,只能请你施以援手。 姜铁山面中红痕行至胸口时,还有日可活,若行至肚脐,便不必费力,叫他自己去挖坑买棺材。倘若苗大侠愿意搭救小徒,阅信之后即刻与他大战,不拘死活的逼入绝境,死中求生,晚上别让他睡觉练功,叫他彻夜喝酒。还有件事,第一姜铁山迎敌时会散出一些毒素,与你微有损害,用黄芪、大黄、栀子各钱煮水每晚服用。第二是你的剑上会沾染微毒,可以用来与人对峙。第,等他内力耗尽,随意弄些刷锅水给他喝,告诉他是我送来的药,毒性立解,这不是玩笑。 林玄礼站在面前等他看完信之后宣布结果。 苗人凤看完信,很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但毒手药王确实很厉害,他说什么都很可信。 他也很看得起我,愿意找我帮忙,什么损害不损害的不要紧,打架是唯一的快乐,希望这位姜铁山真的很强。江湖中的高手大多在他面前支撑不到十个回合,倘若在拳脚工夫上欺负用毒的行家,也算是扬长避短,但攻击一个武功羸弱的人很没趣味。 “尊师既然信得过我苗人凤,自当尽力。姜兄,你使什么兵器” 林玄礼没想到他这么干脆果断,指了指倚在旁边的齐眉棍“我善使棍法,剑法也学过,稍逊于棍法。若得苗大侠指教,幸甚。” 苗人凤问“毒药行至何处” “方才洗澡时看,走到这里了。” “还来得及,请。” 将客人带到后院,房舍庭院空空荡荡,似乎整座大宅只有他一个主人独居,苗人凤去拿了不太喜欢的一把宝剑,起手式使了一个童子拜佛,剑尖儿斜指向上,这是比武时极礼貌的一招。 林玄礼也少说废话,使了一个玉兔捣药,将木棍竖直,往地下一顿,权做敬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 124.打遍天下无敌手 长棍克剑这是江湖中人的共识。 实际上, 苗人凤号称打遍天下无敌手,因为他真的没输过。什么枪棒勾叉,号称能克长剑的兵器, 在他面前均无效。 真要是江湖交锋,性命相搏, 药王门的人毒倒他可不难,但要在兵器上一较高下, 那没什么令人期待的, 毒手药王在这方面教不了弟子,他自己的武功都很不怎么样。 苗人凤竖剑时只希望姜铁山别太差, 看他竖棍施礼,感觉尤可“你先手。” 林玄礼最后客气了一句“还请赐教。”长棍提起来,冲上前一记横扫千军如卷席,他现在不玩什么收敛伪装了, 先试一试这位天下第一的深浅, 然后就尽全力去实战。 苗人凤一脚踢在棍头上打断进攻,这灌注内力的木棍变得弹性更好,双方都被震开“好”内力足够深厚。 林玄礼也被他一踢之力震到, 这换另一个人直接就能被踢的长棍脱手, 亏得自己还能攥住“厉害”还能用这招破横扫牛 他左手虚握, 换做右手握实,上步的同时将棍头直戳刺向对手。 苗人凤不退反进,侧步使剑一缠, 顺着齐眉棍的来势抹向他持棍的手指。 林玄礼心中大喜, 这位老兄的操作和速度都比我高啊,可见我的剑法确实是不咋地。棍法招式再变,从上步平戳改为后退拦拿, 棍头一抖几乎要拦住对方的攻势。 青锋宝剑轻轻一晃,轻易便突破了棍头的封锁,只差三寸距离便要点到持棍左手腕。 这三寸距离却不容易突破,林玄礼不急不缓,运用轻功侧身闪过,交错间仗着一寸长一寸强,也去戳、拂对方持剑之手。 招式变换极快,这只是刚一交手的瞬息,让站在旁边观看的管家看不清楚具体的招数。 只见棒举却如龙戏水,剑来犹似凤穿花。 苗人凤日常和别人交锋,个回合便分胜负,便索然无味,眼下打了五十个回合未分胜负,心中颇为欢喜畅快。看姜铁山进攻时颇为拘束,其中很有几下势大力沉的进攻是为了耗费内力故意不辨方向乱打的,实际上这小兄弟展示出来的武功虽然不是自己的对手,棍法却极高妙古朴,也是多年来精心苦练,甚是精通的一套好棍法“兄弟,你放手来。你我手下都有分寸。” 林玄礼也觉得筋骨舒缓,总算摆脱了繁忙的务农和养殖生活,这他妈才是江湖该有的生活,自从来上大学开始就没打过架每天练两遍棍法,被毒手药王看到了还要经历一番冷嘲热讽和被迫滚去做手擀面“苗大侠,恭敬不如从命。我可要再多用几成内力了。” 齐眉棍并不是盘龙棍的完整形态,甩出去的那一节短棍不在,要是在的话早就把对方搞定了。一把宝剑赢不了盘龙棍,和老婆对战时她都不让用盘龙棍,因为镶上去用铁链相连的短棍自己也控制不住。 后院的地砖缝隙中有些地方长了草,苗人凤日常练武踏过的砖缝则被踩的不长草。 林玄礼刚开始还是为了保住这个马甲,打着打着就想起自己对武学的热爱,什么死啊活的稍后再说,先让我赢故意买了个破绽,露出一点缝隙,引诱他攻进来。 苗人凤果然上钩,剑锋刺到半路却要被对手用棍搅住。 林玄礼已经有点小得意了。 苗人凤大手一抓齐眉棍,往自己身边尽力一扯,止住他的攻势,左手握住齐眉棍,右手持剑剑尖直往前送,甚至能借力。 林玄礼用力一夺,竟然无法使他松手,剑锋飞刺的有多快,再也没有夺棍的时机。只得撒开齐眉棍,向后急退两步,双手一合,夹住他的剑锋。 内力依然够用,倘若一用力便能折断这把剑。但大可不必,这又不是真正的敌人。 缓缓松开手,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苗大侠的剑法果然出神入化。” 苗人凤喜忧参半,打的越痛快,他越是想起平生知己的惨死。惆怅的叹了口气“功底深厚,临阵不乱,好极。” 林玄礼就没想过自己会输,除了没下毒和没用全状态的盘龙棍、没用大金刚掌之外,真的挺尽力了。看来真的是每一个世界的天下第一,都真的很厉害“口渴得很,讨杯茶喝。” 苗人凤自顾自的看着剑锋上出现的淡淡的青黑色,这似乎是一点毒气。他闭气内观,却没发现自己中毒,再看姜铁山的脸色,脸上的那道红痕颜色更重,几乎像一道刀痕。从怀里掏出手帕,擦了擦剑锋上青黑,竟真的擦下来一点点颜色。 “剑上果然有毒” 管家倒了一碗凉茶捧给他“天下间鲜有人能与我家大爷缠斗这么久。姜先生请用茶。” 茶是热茶放凉了,泡的浓浓的,喝起来格外解渴。 林玄礼本来想说你的剑法和我老婆一样牛逼,但有两个小问题,第一姜铁山他没结婚,第二莫名其妙的和一个不太熟的人说你像我老婆有点像是调戏。 和苗人凤真的不熟,没好到可以调侃,也没坏到适合骚扰。 只好惋惜的笑笑“苗大侠一心要救我,没下狠手。要不然凭我的棍法支持不了这么久。” 管家道“看不出来,反正打我是够够的。姜先生脸上的痕迹颜色更重了,不要紧么” 林玄礼摸摸脸,他现在没有随身带小镜子的习惯,因为也不怎么好好穿衣服“不知道,我不会解这个毒。倘若我命数到此,临死之前能领教苗大侠的高招,也算不枉此生。” 苗人凤原本就沉浸在思念好友的情绪中,暗中打算等他解了毒,有些事需要请他帮忙。“姜兄,你不必敬称什么苗大侠,当年我败在毒手药王手下,幸而他无意伤我性命,尊师不仅不计前嫌,还信得过我。” 林玄礼听毒手药王吹牛过,知道他被小苗气到想要杀人,又犯不上杀人,就派人送给他一个盒子。盒子里装了一条小蛇,一瓶蛇毒的解药。苗人凤打开盒子,就被小蛇咬中,身中剧毒马上要死,用了解药又活过来。对此评价为不理解。心真大啊。 当即顺水推舟“苗兄。家师提起苗兄时,只说你磊落仗义,从不疑人。” 从不疑人这一点很难评价,反正我不是,我身边这些人没一个是的,老婆不仅多疑还能掐会算,六哥就不用说了他本职工作是个皇帝,我大哥都属于高情商社会人。六哥还想有空见他一面,我看看萧大哥到时候怎么夸晕他。 “好。”苗人凤指了指木棍“棍上有裂痕,你要使剑么” 齐眉棍上何止有裂痕,简直是快崩碎了,有被剑砍的,也有一拧一搅时内力灌注其中,木棍承受不住的问题。 “我的剑法比起棍法可差远了,明日再献丑。” 小厮又抱过来长棍、短棍、竹棍等数根,以供选择。 战至日暮时分,不约而同的住了手。 苗人凤示意他回到前厅去“请。” 林玄礼摸出手帕来满头满脸的擦了擦,有点尘土“我的内力所剩无多,明日再支应一天,也就耗尽了。不知苗兄是否尽兴” 苗人凤“很好。” 林玄礼兴致盎然“师父说这毒不难解,倘若我这次能死里逃生,往后倒想常来打扰苗兄。我自幼跟着师父练功学艺,学艺不甚精通,武功么,也没跟几个人动过手,不知道高低优劣。” 苗人凤平日不爱说话,提到练武就有兴趣多了“你使老君拄拐时似乎要跟一招掌法,但以你我的距离,你打不到我。” 林玄礼真的很需要炫耀“是吗,苗兄请看。” 他抬手一掌,蹲在房顶上探头探脑的肥猫立刻浑身一软,直接从三米多高的房顶上滚下来。 苗人凤还指望它抓老鼠。 林玄礼蹿过去接住猫,抖了抖,他的内力控制精妙,收放自如,掌风只是把猫拍蒙了,没有丝毫受伤。 猫四只爪子疯狂抓挠,发出一种急眼的叫声,非常影响炫耀的效果。被搁在地上之后也只是弓着背凄厉的大叫两声,骂的很脏,喵喵咧咧一阵才蹿入阴影中。 苗人凤“原来你会内力外放伤人。有许多人不得其门而入,非要以暗器为媒介。” 林玄礼准备好一套假话,来应对自己为什么有如此牛逼的内功,怎么会在棍法上下了多年苦功。 但他没问。 管家已经叫厨子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酒宴,烧鸡、蒸鱼、蒸的螃蟹、炸的兰花豆和馓子,还有接近中秋时分提前打的月饼,胖胖的葡萄,又甜又脆的大梨。 并两大坛烈酒。 “喝么” “酒量不济,奉陪一碗。” 苗人凤只喝酒不吃菜,一碗接一碗,谈论着今日的所用的武功招式下酒。 无人侍奉在旁,他提着坛子自斟自饮。 林玄礼专注于啃月饼,啃螃蟹,噎住了续点葡萄,啃鸡腿。 礼节性的干了一碗之后就专注于干饭,苗府的厨子厨艺不错,貌似是因为他家主人挑食。 苗人凤忽然起身离开,很快又拿着那封信回来,折了一折,遮住刷锅水那句,只露出一句话“我不勉强朋友喝酒,不过这是尊师的要求。” 林玄礼看着彻夜饮酒四个字,顿觉瞳孔地震“彻夜”就不保护一下我的肝吗本来就长期和毒药打交道,还中毒了,还彻夜饮酒。刚准备吃饱饭就去睡大觉。“我从未彻夜饮酒,干嘛不让人彻夜吃饭呢。” “这确系尊师信中所写。”苗人凤给他斟满一碗“喝得尽兴了,咱们再战。” 林玄礼对不甜的高度白酒没什么兴趣,他因为宋朝皇室的遗传基因,对饮酒一向很控制,尽量不喝醉,陪老婆喝酒时都是一些甜美的蜜酒,就陪萧峰喝酒的时候都没几次喝醉。 几次试图把话题偏离武功,拐到美食,江湖纷争,乃至于到咱们这个岁数得娶老婆了,我有一个好喜欢的小师妹。 苗人凤“” 不感兴趣。甚至对别人的八卦也不感兴趣。 “我十八般兵刃都练过,虽没什么悟性,看你的棍法有几分妙处,或有所得,明日咱们剑对剑,棍对棍,放手一搏,免的长短之间有许多不便。” “好好。那可太好了。”林玄礼有点绷不住了,心说难怪你武功高啊,你是完全不分心,100份的精力和注意力都压在练剑上了。外加酒意上冲“苗兄,你是压根不爱说话” “我自幼不喜言辞。行走江湖多年,也没有几个朋友。” “没有几个,那也有一个。”林玄礼皱着眉头喝酒,呛死了“我是一个都没有。” 苗人凤刚倒空一个酒坛,放下时听他说到这里,手下微微失了分寸,陶酒坛被压成碎片“不错,我有一个至交好友。飞天狐狸胡一刀。我与胡大哥相交不过五日,视他为骨肉至亲,推心置腹。胡大哥与我互换刀剑,互授绝技,只可惜他死在我的剑下。当时我的剑上有毒。” 林玄礼知道剧情,但装作不知道“苗兄,你不是会下毒的那种人。” 苗人凤复杂的看了他一眼“依然令我抱愧终生。我对胡大哥心悦诚服,死在他刀下也无怨无悔,绝不会做下毒暗算的卑鄙小人。这六年间我一直在调查此事,茫无头绪,就连胡大哥和胡夫人的独生子,我也遍寻不着。” 他开始讲述雪山苦战五日纪实包括大部分招数论胡一刀夫妻和胡家刀法有多优秀精华版一万六千字呜呜。 林玄礼听着听着,全凭本能当了个捧哏,不知不觉喝了数斤烈酒。感觉他们两口子确实人很好,胡一刀有点像萧峰,只是更洒脱更无拘无束,没被人骗。 心里在想另一件事,在明知道谁是凶手的基础上,搞个大场面作扣钓鱼,这事儿我熟啊,这他妈才是老本行呢妹想到吧,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 125.第 125 章 林玄礼是真的有些佩服苗人凤了, 不仅是武功很好及其专一的练武,而且在吹个人偶像方面,我头一次遇上比我还能吹男神的人,你连你男神五天之内的一招一式怎么用的都记得清清楚楚。 可惜大哥没有一起来, 要不然我们俩也算能找个共同语言, 趁他不在在背后疯狂赞美他哈哈哈。 一开始是为了报杀父之仇, 苗人凤去寻仇。 苗人凤道“胡夫人问我生死就在当下,倘若死了, 有没有什么事令我割舍不下。我不怕羞,实言相告,阖家血海深仇未报,唯恐死在胡一刀手下,不能为兄弟姊妹报仇。你也看见了, 我家中空无一人,原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子, 一个不会武功的弟媳妇,都叫人杀了。说来惭愧,我因记挂与胡家累世深仇, 不该冒险轻生,是以四年来一直没去山东商家堡报仇。决战之日又因为记挂两个兄弟一个妹子的血海深仇,左右两难,不是大丈夫所为。” 林玄礼愕然“啊” 你连这都跟我说, 这也太坦率了吧 苗人凤脸上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意“胡大哥当时听了, 并没说什么。次日我去找他决斗。此处省略决斗纪实战至天黑时分,见他气力不足,只怕明日要输。他是铜筋铁骨铸造的好汉, 名镇关外的辽东大侠,绝不止于此。便问他是什么缘故,胡大哥便笑着拿出一颗人头给我。原来是当日决战之后,大哥他星夜兼程赶往山东武定,用决斗时所学的苗家剑法杀了我的仇家,将首级割下送给我。” 林玄礼不由得拍案叫好“好痛快真英雄也足见盛情” 甚至还有点浪漫打到天黑,才拿出重礼来给他,大方磊落,甚至不搞心理战术。 未见的是不会,只是不屑于搞对方的心理,自持不败。果然很帅,但大家做人的方式不同,我还是喜欢搞阴谋搞对方的心态。 他主动提起酒坛,斟了两碗,给苗人凤也斟满了才看看自己的指甲“我没有手上的习惯。这位胡大侠才与你战了一日,就学会了苗家剑法真了不起。” 苗人凤端碗轻轻一碰,一饮而尽“我自幼学剑,尚不如胡大哥在一日内,比武之中所习得的剑法。” 林玄礼深知一点,一个人在吹自己偶像的时候,说的那话可以选择性的听一听。 就譬如说,萧峰固然不是一个1000完美的男人,我老婆也不是一个1000完美的女人,但谁要是敢说他俩不完美,吃我一记寂灭现前啦王八蛋 苗人凤喝光碗中烈酒,自己又斟满“胡夫人武艺高强,我行走江湖这些年,天下之间称得上英雄虎胆的人,只有胡大哥与他夫人二人。” 林玄礼对此表示赞同,在这个破地方也就这两位了,已有五分醉意,勉强用内功运化酒意,不是很懂但毒手药王总不会随意晃点我,要是没有内力顶着,喝了这斤白酒已经去吐次了“可惜我无福与这位胡大侠相见。” 苗人凤道“第天夜里,我与胡大哥彻夜饮酒长谈,苗家剑的精要,一招一式悉数献上,胡大哥也将胡家刀法倾囊以授。相见恨晚,我当时不明所以,虽人人都说是他杀了我爹,奈何胡大哥他义薄云天,令人折服,我看他的为人,断然做不出那样的事。” 林玄礼有一点点感动到,你们也有点过分赤诚了,但这种就是很感人嘛。明明是生死仇敌,却已经引为平生知己,不论是性命、妻儿还是家传绝学都能托付。要是和这位老兄打一架,岂不是爽死我了“谁不愿意为这样的大英雄赴汤蹈火呢。倘若我在现场,纵然武功低微,也想敬他一杯。将来若有机会去辽东,我要去拜祭他。” 苗人凤不禁潸然落泪“兄弟,你比我那些胆小鬼朋友好得多。” 恭喜只要你喜欢我大哥男神你就是好人小组增加一位新组员 林玄礼举起酒碗跟他干了一杯“害,我还不知道哪天一时不慎就把自己毒死了,怕什么生死存亡。” 终于说到第五日,前二百多回合略过不提。苗人凤道“胡大哥与我互换兵刃,那一日斗的十分艰难,他熟知我的剑法,我对他的刀法还有几分生疏。交锋越加谨慎,兄弟,你大概能猜到,我逼不得已,将胡家刀法换了一招来使,本来是先砍下手刀,再砍上手刀,我先砍上手刀,再砍下手刀,倘若是别人,见招拆招也就罢了。胡大哥看自家刀法变了,顿时一怔。说来惭愧,我与他决战五日,只伤了他这一刀,在手臂上轻轻的划了一道。胡大哥一脚踢中我腰间京门穴,将我踢飞出去。” 林玄礼忍不住乐了,又喝了半碗,忍不住吐槽“京门穴,踢中可是死穴。他好精妙的控制。” 苗人凤却没有笑,半是因为他当时痛的说不出话,难以行走,半是因为接下来就要突生变故“不错,胡大哥不愿杀我,我感念他大仁大义,绝不会暗害我爹。便问他究竟是怎么回事,胡大哥却说已经派人去向我解释的明明白白,是我不肯相信,他舍命奉陪。” 林玄礼对这些剧情细节记得不太清楚,大概知道是有反派,单手托腮,面露疑惑“话说至此,还有什么说不开的怎么会是胡大侠死在雪山上” “因为我大哥他话未说完,毒发身亡。胡夫人信得过我,并未责怪,将孩子托付给我,自刎而亡。可是那孩子被人趁乱抱走,或许已经遇害。”苗人凤潸然落泪“他夫妇恩爱不渝,同生同死,可比我独个儿活在世上好得多啦。” 林玄礼醉醺醺的失言“苗兄,这是你的伤心事,说与我听。实在是交浅言深。你若有用我效劳之处,只管吩咐便是,我绝不推脱。” 苗人凤点点头“今日与你交手,很是痛快,只是剑上沾染了毒气。我的刀剑素日不离身,那柄单刀虽然不是我的,换到手里之后擦拭了几次,没见有什么毒药,实在不知道怎么会有剧毒。” 林玄礼沉思了一会,揉着头思考怎么让田归农合另一个反派滚出来受死,顺便把没死的小胡斐抓来给他养“不行,我酒量不济,等我醒过来咱们再聊。各家各派的毒总有不同,我学过如何分辨,等我酒醒了再说,当时雪山那些喽啰既然都有名有姓,必然有人从中下毒。” 苗人凤沮丧的擦眼泪“我调查了数年,并无一人承认。” 林玄礼忍不住大笑“老兄,你金面佛苗人凤去调查,自然不行。倘若是胡一刀胡大侠在夜深人静时,亲自找上门去呢人要讲道理,有什么可怕,鬼魂索命却未必能商量。” 苗人凤一怔,他过去从来没想过这一招,但二人的轻功不相上下,武功招式分毫不差,胡大哥的音容笑貌也在他心里盘桓了数年,一日不忘。 假装大哥的魂魄现身,未尝不可 “妙计妙计” 林玄礼摸摸下巴,喃喃自语“果然搞事才是我擅长的,学什么学,累死了。总共件事,令尊之谜,谁下的毒,胡大侠的儿子的下落。这不难办,等我设计设计,争取把件事一次都给他解决了。当时在场的人都是谁,什么门派模样,乃至于不会武功的人,苗兄你都记得么” 苗人凤道“请移步书房。” 举着烛台走到书房,林玄礼轻车熟路的找了个躺椅试图短暂的眯一会,喝多了好想睡觉。 刚合眼片刻又被摇醒“让我睡一会怎么了” “尊师叫你彻夜喝酒,不要运功修炼。” 林玄礼绝望的摸了摸脸,脸上的红痕已是色如胭脂,微微鼓起“他妈的这毒药真不讲理,我就是睡眠不足的命。苗兄,有劳你了。” 苗人凤点点头,搬出一口箱子,里面有名单、断刀,刀刃上尚有血迹。一条沾着血的手帕。还有一顶小孩的帽子,一个黑黝黝的刀穗,一条白皙柔软的丝绦。“当日拢共四五十人,大多是天龙门田归农与丐帮范帮主的的人,饮马川的人,另有一些,记不太清。刀剑都在此处。在场之中,有一个人知道真相。他不肯说,我却不能把这些人全都杀光。” “嘿嘿,丐帮帮主。除了乔峰之外,还有谁堪称丐帮帮主。” 苗人凤淡淡道“可惜他是契丹人,只留下江湖传闻只言片语,说萧峰神功盖世,却无容身之地。今日之中原,汉人也罢,契丹人也罢,都没坐江山。” 林玄礼差点开始吹男神,但还不是时候,醉醺醺的翻看了一阵“记的不全。胡大侠派人来对你诉说实情,派来的人必然是他那客栈中的伙计,或是住店客人,或是雇来的仆人,不会是你们这边的人。两边人有勾结。” “这却记不得了。”苗人凤当时眼里心里只有胡一刀,又是整日生死相搏,完全没在意还有什么人在。 “莫急,莫急,等我想个什么借口把他们都凑过来。我还得打听打听这些人的性情武功,乃至于在那日大战之后,有什么武功上的变化。” 苗人凤合上箱子,端详他的脸色道“姜兄,你疲累困倦得很,面上的红痕又有变化,咱们出去继续打。” 林玄礼一头扎在桌子上“多谢你不去睡一会” “我常常彻夜难以入眠。你不能睡,我也不想以逸待劳欺负你。” “若要假扮胡大侠的魂魄,苗兄你有一点不得不改。” 苗人凤点头称是“胡大哥爽朗至极,大说大笑,我扮他时一定注意。” “那倒不是。”林玄礼伸手捏了捏他的手腕,夏季衣衫单薄,苗人凤也只穿了一件轻薄的夏长衫。他身材瘦高,犹如一根竹篙,虽然比姜铁山高出一个头的身高,却绝对没有姜铁山的体重。 摸小臂时几乎能摸着骨头,或者是练的过于坚硬的筋骨,一只手握住他的小臂,指尖能合拢“你肝气郁结的很重,不喜欢饮食,总是喝酒,小心肝。脾胃也太不调和,吃饭吃的很少。胡大侠既然高大魁梧,少说你也得胖上五十斤,再等冬天穿上狐裘,才撑得起来。等我酒醒了开两幅药方,调理调理胃口。” 不过一个人先丧父,再被人杀了弟弟妹妹,好不容易有个知己又死在自己刀下,换谁谁都郁闷。按照剧情他还会收获一个漂亮老婆,然后老婆被他的世交大反派勾引走了。好家伙,真惨。 苗人凤何止是不爱吃饭,也不是很在意生死。但既然有了追查问题的新办法,便抖擞精神,满口答应“好。” 他之前看了毒手药王的信,不管他会散发出什么毒性,立刻答应帮忙,大半是为了毒手药王写信向托不愿拒绝,也有一点希望他能帮忙分辨刀上残留的毒药是什么门派。但救人要紧,等姜铁山活过来再说这件事。 天色已是蒙蒙亮,吹熄了蜡烛,林玄礼研究他的剑“剑上有毒。是我体内的毒。我真不理解,即便是毒药会随着我的内力外泄伤人,如同星宿派毒功,可是你没中毒,剑刃上却聚集毒素。” 苗人凤“着实奇怪。诶” 林玄礼舔舔剑锋上的青黑色“没事,毒性解除之前我百毒不侵。怪哉这可不是我中的那种毒。我中的毒无色无味,在场两个人却只能毒死其中一个。这剑的上的毒分明是和我打斗时缓缓染上的,却是一种新玩意,毒性不太强,苦得很。” 苗人凤“”好复杂。 林玄礼又舔了一口,咂咂嘴“令人费解,我要和师父学的东西还多着呢。”擦擦剑上残留的口水,挽了个剑花,双手奉还“醒了,咱们再战。” 苗人凤拎了两条一样长度的木棍来“请。” 棍法讲究“搬、点、戳、拂”和“滚、格、撴、错”,还有“拦、崩、豁、剁”。 管家被吵醒了过来看了一会,只见棍式连绵不绝,真如二龙抢珠,上下翻飞,舞风弄影,自家主人竟然明显落于下风。 苗人凤虽然精通棍法,但主修是剑法,闯下赫赫威名靠的也是剑法。 而林玄礼主修的就是棍法,确确实实下了七十年功夫在棍法和拳法上,眼下内力虽然损耗颇多,但又没有性命之忧,很爽。 双方一剁一格之间,两根长棍当中断成四截。 苗人凤瞬间切换成剑法,用四尺木棍使出剑法来,照样有剑气纵横。 林玄礼也以剑法反击,这就轮到他落于下风了。 不过四十个回合,木棍承受不住内力撞击,又断裂成段。 林玄礼被自己手里断掉的木棍打中肩膀,无语的揉自己“教我剑法的人在天有灵,都要被气死了。” 王繁英慢悠悠的说“倒也没有这么容易被气死。你别光顾着搞事,忘了要弄一套整整齐齐的解毒配方回来。” 林玄礼心说“倘若你不只是会搓大治愈术,或者除了花钱买解毒丸之外学过自己炼制,我就不用来这儿上学了。” 王繁英有些不高兴,她始终盯着已经很累了“各个世界之间的植物、动物,截然不同,药效大不相同,我固然能融会贯通,一连数个世界都是花钱就能买到解百毒的丹药饮剂,用不着耗费我的时间。如果不是这个世界和天龙世界一脉相承,你也没必要来学。万一学的是双头蛇蛇胆炖食人柳树芯,用怪兽的鳞片来搅拌,我看你回去怎么用。” 苗人凤匆匆离开,又拎了一把单刀回来“尚不知道胡大哥有没有传人,姜兄,我想倘若那个抱走婴孩的人窃取刀谱,一定偷学,胡家刀法可比我苗家剑法精妙太多了。你若遇到了,务必告知在下。请。” 林玄礼还停留在老婆给的小小震撼中,忘了她会搓小火球其实是个法师,迟疑了一瞬间“我只剩一两成的内力,恐怕支撑不过今日,解毒还要我师父来配药施针,咱们打一会歇一会。” 苗人凤想了想信里写的给他喝刷锅水,这也不详细啊,也没说要荤的还是要素的,用不用忌口。 想想都恶心,难道这就是药效 “尊师信中已经写了药方,早已准备好。” 林玄礼想起百年骷髅头入药,心说江湖中人也不是很在意挖坟,好嘛你们是连夜挖了一个给我煮汤吗如此款待客人,足感盛情,就是过分恶心,已经开始想吐了。,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 126.解毒了 那一天, 毒手药王把姜铁山安排去能耗干他内力又不会时候杀了他的苗人凤那儿,回身去救了另一个废物徒弟,先打一顿耗空了她的内力, 再骂一顿“你师父就从不为男女之事所累才有今日之成就, 看看你们三个,景岳天生坏种, 你是个懒蛋, 铁山是个傻狍子。好不容易开了窍,又惹上这种破事。” 薛鹊捂着脸大哭“呜呜呜呜” 石一嗔“我对你们也没什么指望,别把蛇蝎喂死,草药浇死,为师死也瞑目了。喝了这碗药, 滚回去把药王庄上上下下都打理好。” 薛鹊抽抽泣泣的接过药碗,深觉师父也不是很可怕,难道他没发现姜师兄有问题么刚想说,又怕千年鬼王借尸还魂,前来报复自己,咱们武林中人只能杀了人家的尸体, 哪有本事杀鬼。“是,师父。您要出门么” 石一嗔不爽的叹了口气“自己去把药渣子收拾了。” 薛鹊喝了药, 这味道酸辣苦咸涩五味俱全, 比什么药都难喝, 一直麻到嗓子眼去,及欲作呕, 又强行忍着不敢呕吐。恢复了些许体力,去收拾药渣子。 一打开罐子,就看到里面半锅热水, 泡着一个干干巴巴不知道多少年历史的骷髅头。 什么知识也抵不住这一幕,连滚带爬的冲到门口,搜肠刮肚的大呕了半天,吐的脑袋都疼,昏昏沉沉的趴在门槛上“师父,这是什么” “你姜师兄亲自给你挖的药引子。”石一嗔用一只筷子挑着骷髅头的眼眶,拎出来放在竹篮里沥水。拔出一把小刀,捏着薛鹊的脸,往眉心悬针纹刺了一刀,挑破皮肤,挑出一条红色血管似的毒虫,这东西似虫非虫,还在刀尖上乱扭了几下,见风就枯干。 薛鹊我恨这不会是鬼王自己的脑袋吧呕呕呕呕。 石一嗔看她趴在地上放声大哭,扶着腰叹了口气,自己到了这个岁数,为什么还要被徒弟们的儿女私情干扰。又要告诉姜铁山,这毒只能毒一个人没长脑子吗他还真的信了 又要给薛鹊以安慰,告诉她,她师兄现在虽然开窍了机灵了学会满嘴胡说八道,依然对她有情。 接下来还要拎着骷髅头赶路五天,厚着脸皮跑到苗人凤府上,但愿还来得及。 普通的刀剑易折,木棍竹竿更容易断。 苗人凤一时间打的痛快,不愿意停手再去找兵刃,况且姜铁山也渐渐体力不支,刀剑无眼,倘若他一下没招架住,本来就身中剧毒,再受了这一刀,岂不是大伤元气。 扔下残刀,提拳“来” 林玄礼开玩笑道“苗兄,你不怕中毒我自然也不怕你中毒。” 苗人凤觉得他真幽默“哈哈哈。” 双方的拳法都是大开大合,刚猛无畏的作风,轻灵小巧不是不会,但打的兴起时候,揍对方或是被对方揍两拳都是很快活的事,不觉得疼痛,不打中穴位就不会痛到脱力。 林玄礼残存的内力不足5,濒临关机,别说什么大金刚掌了,就连拈花指都使不出来,真就全凭招式迎敌。 插招换式,拳掌相加。 只是都有意避开穴道,专挑肉厚抗造的地方下手。 就在这最后关头打了苗人凤数拳,踢到一脚,也被苗人凤按着打了几拳。 苗人凤只熬了一夜,之后就吃饱睡好,自然气力充足。把拳法又换做公门捕捉术,不好下重手,到了这个地步没有内力护体,容易损伤内脏、折断骨头。就准备拿住他,在近身缠斗中消磨掉力气。 林玄礼彻底无力被按在地上,不论是内力还是体力都被耗空了,三天时间,熬鹰似的熬到内力耗尽,最后一脚兔子蹬鹰都没踹开人,叹了口气“哎我不行了。” 幸好这句话不是和英英说的,也就不叫人绝望难过。 苗人凤伸手拉他起来“好痛快。咱们喝酒去。” 林玄礼完全脱力,内力耗空之后经脉都有些隐隐作痛“起不来。不如就让我在地上睡一会。” 苗人凤伸手在腋下一举,拎猫似的把人拎起来,仔细搀扶着往中堂走去。 “夏天地砖晒的热乎乎的,躺着还挺舒服,这天气太适合吃饱饭睡一觉了。”林玄礼的眼皮直跳,实在是很困,低头瞧了瞧自己胸口散开的衣襟,眉心往下,顺着鼻梁、人中、嘴唇、下巴,咽喉脖颈,一直到胸口蔓延向下的一道红痕已是凝结如血,微微鼓起,就像是整个人被一把刀劈成两半,又被阎王爷强行缝合回来大夫的手艺还不太好。 “我实在是没什么出息,除了习武之外,最爱的就是吃饭睡觉。” 苗人凤看出他不太爱喝酒,也不勉强“饭菜和药都备好了。” 厨子预备下一桌好菜,煎炒烹炸熬炖,并没刷锅,最后的铁锅炖大鹅出锅之后,弄了一碗刷锅水,在两口大锅里都涮涮,焦糖底、煎锅巴和小鱼的焦糊锅底再加上一点鹅油,还煮开了几滚,加了点盐。 林玄礼盯着这碗黑黢黢散发着诡异气味和油花的水,嗅了嗅,没嗅出任何药味,倒是隐约有些熟悉的肉味。端起来欲喝又止“怎么这么恶心。” 苗人凤点头“尊师吩咐的药方,分毫不差。” 林玄礼仔细嗅嗅,闭着眼睛分辨了一会,问题是实在没闻过骷髅头汤是什么味儿,反正腥不腥臭不臭的,感觉有点熟悉。 毕竟穿越到姜铁山身上之后,就沦落到自己刷锅洗碗的悲惨地步了。 当郡王那会可是十指不沾阳春水,扔下铲子擦擦手就走了。 苗人凤夹了两筷子蔬菜配抻面拌着吃“快趁热喝了。喝了再吃饭。”不就是刷锅水么,是挺恶心的,但菜都在此。 “只怕喝了之后就吃不下饭。”林玄礼只想说死了得了,安慰自己说这不是我,这是姜铁山,他喝了骷髅头和我有什么关系这只是我的马甲 一咬牙一狠心,端起碗到嘴边又放下了。 王繁英“磨磨唧唧。” 林玄礼“你喝一个试试啊我死了得了。其实薛鹊的身体也不是不能接我穿越几天。要不然你穿越到我身上替我喝了,再把我切换回来” 王繁英知道真相,但不能告诉他。毒手药王也精通祝由术,要解毒必须惊惧作呕、勉强忍耐的心态,单纯喝着有点恶心可不行。你庆幸吧,他觉得百年骷髅头有毒,真煮汤给你喝不利于健康可不是为了道德伦理。“你让苗人凤帮你。” 拔丝芋头、糖醋小肉丸、红烧肉这些令人快乐的糖油混合物都是贵客的口味,因此都搁在他面前,林玄礼伸筷子夹了几口垫底,搁着药实在不想喝。犹豫再三,自己都觉得丢人,但实在是喝不下去。 这一碗药放凉之后闻起来更恶心啦 “苗兄,帮个忙。” 苗人凤专注于多吃饭增重,除了不吃糖不吃肥肉和油脂之外什么都吃“请讲。” “我喝不下去,你给我灌进去。” 苗人凤大为无语,既然拿他当朋友,哪有掐着朋友的脖子往里灌药的事 端过药来,啜饮了一小口,还行,有点腥气油腻和诡异的苦甜“能喝。” 林玄礼大受震撼,震撼到无言以对,老兄你讲义气也不用到这种程度吧。 再矫情真的不礼貌了,只好端起碗来闭眼猛灌一气,撂下碗掐着脖子闭眼忍了一会“呜呜。” 没什么效果,只是那道红痕红的像连成一条线的胭脂痣。 这儿又没有女眷,他内力耗尽,热的烦闷,脱掉长衫只穿着小褂,低头看看胸口的痕迹“等我师父来了再医。” 下午时毒手药王终于赶到。 苗人凤去门口迎接,见他一身僧袍,花白的短发根根直竖,显得十分精神抖擞,抱拳“药王门下高徒果然不凡,在下与他酣战三日,几乎两败俱伤。” 石一嗔“甭客气了,铁山他经验浅薄,徒有内力,完全不是你的对手。药给他喝了没泄露配方吧” 苗人凤道“岂敢。请。” 管家道“你那秘方泄露出去也没人敢信,更何况大爷千叮咛万嘱咐,叫我不要告诉厨子。厨子还以为大爷捉弄人呢。姜先生来这三日,大爷白日里陪他比武,夜里陪他喝酒畅饮,尽力款待。我们这儿刀剑不知损坏了多少把,尽心尽力,遵命而行。” 石一嗔“苗施主,老衲知道你是仁义君子。” 苗人凤“不敢。” 石一嗔道“还要拜托你一件事。”他如此这般的吩咐了一遍,苗人凤点头答应。 说话间就绕过影壁墙,林玄礼困到脚步虚浮,内力耗尽之后脸色也不太好,眼圈发黑“师父快解了毒让我睡一觉,困得要死。” 石一嗔挎着篮子走上前,抽了一巴掌“没用的东西,苗大侠给你配的药年份不对,你也喝不出来吗为师带了药引子来,重新煮过。” 苗人凤心中疑惑刷锅水还要什么年份吗有点年份那不得恶心死 篮子上的盖布打开,露出一个干干巴巴、皮肤破裂、肉都变成腐败肉干的陈年骷髅头。 林玄礼往后躲“恩师,有道是人生自古谁无死,我看生死有命,就别治了。喝了一碗我已经快死了,第二碗实在喝不下。” 苗人凤“这东西” 石一嗔抬手点住他的穴道,见脸上的红痕伴随着情绪崩溃竟然有些微微扭动“那去煮了灌药。动手。” 林玄礼“呕。” 苗人凤上前一挥手,姜铁山身上的七颗盘扣随手解开,露出胸膛,他从袖中摸出匕首,从眉心刺入,顺着鼻梁、人中、下巴咽喉一口气划到腹部,把红痕尽数划开。 毒手药王说过这要快,务必在一瞬间完成,倘若他那种惊惧作呕的情绪改为收敛抗拒,毒性也会缩回到身体机理之内。 苗人凤反手又从眉心向上一划,刀刃越过头顶百会穴,精准微妙的顺着后颈和脊椎沟一直划到后腰。刀尖挑起一条一米多长,半似淤血,半似血管,挂在刀剑上微微扭动的怪东西。 石一嗔仔细扒拉着蠢徒弟的头发看了看,前胸后背的毒性都被挑除,就连头发中也分毫不差,轻轻两刀,极其精妙准确的划破表皮而未刺穿这毒气凝结的血虫,完完整整的挑出来。 要快不难,要稳也不难,难的是又快又稳一气呵成,就如同用斧子劈下,抹去人鼻头的一点污泥而不损伤毛孔一样,堪称妙到毫巅。 林玄礼心说难道就没有人问问我是否放心让他动手吗“成了吗不用喝第二碗了” 石一嗔气乐了,赶路令他浑身酸疼“你这蠢东西,给你喝点刷锅水,连骷髅汤也分不清楚。真是白学了这些年。喝了骷髅汤也没什么,认不出自己喝了什么,你还有脸面苟活于人世间” 苗人凤深恐姜铁山不堪受辱,立刻扯住“毒手药王,我也有一事相求。” 石一嗔心说我就知道不能白请人帮忙,人情债最难还“苗大侠,你不辞劳苦救了小徒的性命。你有什么吩咐,我石一嗔绝不推辞。” 林玄礼“嘿嘿。”不是骷髅汤,太好了。我的食欲恢复了。 毒手药王是真的想要揍他。 苗人凤道“药王高徒和在下意气相投,他内力深厚,招数精深,交手时格外畅快,我想留他多盘桓几个月,练功比武,陪同在下往关外一行,查证一桩旧案。” 毒手药王应允“你救了铁山的命,他就该为你驱使三年。只是我年老力衰,身边离不开他,从今日始,到明年中秋为止,他都归你了。”,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 127.新的大计划 人情债很难还, 但如果不用自己还就好多了。 林玄礼被管家搀扶到客房里,往床上一扑,顿时不省人事。三天三夜没睡, 还顿顿喝大酒,困的都快死过去了, 这不只是不健康, 简直是慢性自杀。 但毒手药王的用意自己也觉察到了, 入睡之后经脉毛孔都是散开的,更容易令毒气入侵, 熬着不睡会让心脉之气外流,伤元气,但毒气也会流出去。再加上大战运功,内力总要流经任督二脉, 也正是毒气凝结的路线,就把所有的毒气逼在一起, 凝聚 。zzz 苗人凤为以前出言不逊, 得罪毒手药王的事道歉“当年在下年少轻狂,不知天高地厚。” 二人就在中堂落座喝茶,苗人凤再三谦让, 请他坐了上首。 石一嗔本来也没耿耿于怀,他现在脾气好了很多, 很快就可以改名叫石微嗔以前是三个弟子一个赛一个的没脑子,天天气得他暴跳如雷。现在好啦, 一个死了, 一个老实了,另一个滚蛋一年。 当年拿毒蛇咬苗人凤,可不是自己做错了, 谁叫他说打遍天下无敌手,就算毒手药王来了也白费,这不活该被咬个半死吗这也就是自己当时开始修行,道德高尚,要不然连解药都不放进去。眼下欠了人情,也只好假惺惺的客气两句“苗大侠,老衲素来知道你重义轻生,这才将铁山的性命托付给你。天下虽大,除了苗大侠你之外,恐怕再也没有一个人敢以身涉险,搭救他的小命。” 一般人都得想想这是不是派来刺杀他的,和药王门的弟子比武,你有几条命或者是为了一个对头的徒弟费心费力的磨光他的内力,还有沾染毒气的可能性,做这件事是否划算。 石一嗔本来也不想的,但凡姜铁山的内力略少一点,就在家附近选几个山寨或是武林门派,拿人命去填嘛。但这小王八蛋太强了。 苗人凤试图把话题引入鉴别刀上毒药的问题,又不知道该怎么转移话题,生拉硬拽“倘若胡大哥尚在人世,他答应的比我还痛快。” 石一嗔“辽东大侠胡一刀老衲听说过他。苗大侠你这是杀完人又后悔了唉,我懂。老衲当年也是如此,因此出家,慢慢消解心中的贪嗔痴。” 简而言之,很快就拿了断刀出来请他鉴别刀刃上的毒性。 石一嗔在心里画了一个思维导图,才捋顺了思路。 胡一刀有家传宝刀,砍断了苗人凤的两把剑,他不愿意仗着兵器锋利,因此收起来不用,借了单刀来使。 然后俩人打了五天,最后一天胡一刀决定互换兵刃玩点刺激的。 所以这把刀是苗人凤一方的朋友借给胡一刀拿去砍苗人凤,被胡一刀做主换到苗人凤手里,反而毒死了胡一刀。 毒手药王捏着断刀,在鼻尖嗅了嗅,又仔细观察药膏的色泽,过去八年了,毒药的药性自然不会有什么减少,还不适合直接舔舔来分辨。气味变淡了很多,微不可察“所以说这人是想要你死。刀是谁的刀不重要,这刀可曾离身” 苗人凤“高徒之前也问过这个问题。我与胡大哥彻夜长谈时,为示光明磊落,刀剑都放在卧房外。” 石一嗔“e”你俩有病吧怎么能和生死对头如此亲密。而且装什么装,就好像如果真想暗下杀手,徒手偷袭就杀不掉对方似的。虽然你们不会玩毒药,但点死穴只需要轻轻一戳哦。 “他中毒之后是什么反应” 苗人凤便将当日的经历一一详诉,割伤手臂的长短深浅“胡大哥受伤后不觉得伤口异样还谈笑诧异的说了几句话,不过十呼吸的事件,他才觉察到中毒,立刻就没了气息,死后脸颊渐渐转成紫色,忙撕开他的衣袖,但见一条手臂已肿得粗了一倍,伤口中流出的都是黑血。” 石一嗔锁定了毒药范围,各种毒药内服外用、症状表现和死亡速度大不相同,道“天龙门的追命毒龙锥令武林中人闻名丧胆。” 苗人凤道“我也想过,但追命毒龙锥毒性猛烈,却要在被打中了三个时辰后毙命,发作的不会这样迅速。” 石一嗔大怒,他平生最恨的10里就有一条是别人打断他说话,勉强忍了忍,从怀里摸出一条小蛇盘在手上把玩,随手捏住一只过路的蜻蜓,撕掉翅膀喂在蛇嘴里“这里面不只是天龙门秘制的毒药,还有五毒教的夺命金针或是翠屏派的上路散、或是老衲零零散散卖出去的几盒毒药。不急,等铁山醒了再说。” 苗人凤心说确实不能急,从现在开始闭门谢客,开始一心增肥,直到接近胡大哥的体态。等到冬季大雾弥漫时,装作鬼神还魂的样子,按照名单逐一去吓唬。 林玄礼一觉睡足,从头天下午一直睡到第二天清晨,精神抖擞的换上管家预备的新衣服,虽然内力空空,只恢复了一点血皮,在觅食还是去给师父请安之间犹豫了一下,决定去觅食。 耳畔远远的听见剑声破空,轻微但尖锐,显然真正努力的人一大早就开始练武。 毒手药王起的更早,在喂随身携带的毒蛇和虫子,他这五样珍品舍不得让薛鹊饲养,也怕她偷,就随身带出来,都在骑马赶路时颠的七荤八素。可怜巴巴的,全然看不出一只小虫子能毒死三名壮汉的效果。 林玄礼只好过去请安“师父,您早。” 毒手药王鄙视他“真能睡。怎么你也要拜入佛门,当个布袋和尚为师吃了早饭就启程回去。” 林玄礼讶然“师父为我千里奔波,难道不多留下来休息几日吗弟子于心怎安。” 石一嗔上上下下的打量他“铁山,你听见为师把你送给苗大侠作仆役的事” “啥”林玄礼还准备找借口跟他说自己暂时不能回去了,得帮他这个忙。 石一嗔板着脸叹了口气“既然没听见,你在这儿充什么大瓣蒜,哪来的脸装作一副主人翁的口吻请我多留几天” 林玄礼心说因为我了解他这种人,过分坦率,毫不吝啬见外,遇到脾气相投的人,便不分彼此。我们俩虽然不算意气相投,但他他有点太没心眼啦。我是来上学的,就算请假出去干点别的事儿,也不能直接给我退学了啊“好好我不说了,等苗大侠练完剑亲自来挽留您。师父您开玩笑的吧我的医术学的还不精,还得学,况且那么多的活,我不干谁干。” 石一嗔轻哼一声“你不干,江湖上排着队想拜入药王门下的人多得很。” “那些废物哪配服侍师父好东西都叫他们糟蹋了,笨手笨脚的,还要师父和师妹帮他们收尸。” “收什么,砍下来晒干了,留着给你入药用。” 林玄礼只好开始夸夸“弟子醒过来时候想了想师父用药的思路,真是超凡脱俗。从让我去找老骷髅头开始,就已经以情志驱动毒素凝结,弟子在这一路上担惊受怕,一阵阵的犯恶心,又想活又不想活,这毒素就已经开始凝聚了。” 苗人凤练完了一个时辰的早课,收了剑换了长衫,一闪身便从后院飘到前院。见到毒手药王正面带微笑的点头“大师何不多留几日我和姜贤弟于心不安。” 石一嗔“啧,我倒是想歇一歇。来回这半个月,也不知道薛鹊得糟蹋多少东西。”薛鹊的养殖和伺弄草药的本事也就凑合,但中毒刚好,再加上所有的活都压在她一个人身上,不免养死几罐毒虫,浇坏几垄草药。那原先是三个徒弟的工作量,变成两个,后来又变成姜铁山一个人干。他可全靠内力雄厚,薛鹊的体力内力都不行。 早饭依然丰盛,稀粥、油饼、糖饼、炒了四样小菜,又有四碟酱菜。 苗人凤一向不喜欢说话,石一嗔也是一样,林玄礼饿得要死,仨人一顿猛吃。吃完了移步书房,准备继续鉴别那断刀上的毒药。 “师父,我为苗大侠开了一个方子,调理肝脾。您帮我看看用药中不中。” 石一嗔谨慎的检查了一遍,以免给自己丢人,又为苗人凤把脉,一按脉门便什么都知道了“不错。麦冬清心除烦,二钱太少了。用三钱。胳膊给我。” 林玄礼不明觉厉,伸出胳膊挽起袖子,躬身把右手小臂搭在桌子上。 石一嗔一抖手,三根飞针飞入他手肘,封住手太阴肺经、手厥阴心包经、手少阴心经这三条手臂内侧的经脉,又掏出一根针,在断刀的血迹旁轻轻擦过,往蠢徒弟的小臂上一刺。 苗人凤猛地站起来掀翻了椅子,一把掐住姜铁山的手臂,连点了四个穴道,厉声质问“大师这是何意” 林玄礼知道师父要干什么,毒药过了八年,气味变得很淡但药效还在,他分辨不出是什么药很丢脸,只好搞搞人体实验“苗兄莫急。” 小臂几乎是瞬间开始涨肿,如同充气一样肿起,转瞬间肿的比他的大臂还粗大。肿胀顺着小臂往上走,到了手肘处被三根金针封住,便没有再涨,只是血管憋得暴起。 林玄礼汇报情况“全然没有没有感觉,不麻不痒。” 试着舒展手指“觉得活动自如,和好人一样。” 苗人凤道“你快救他” “用量少,他死不了。”石一嗔又等了一会,观察伤口处流出的黑血,粘了一点尝尝味道。用匕首在针眼处划开十字刀口,取出一贴膏药往上一拍。 林玄礼也没预料,明明被割开都不觉得疼的伤口,突然之间会有这样疼,痛的他浑身脱力,直接跪在地上,大吼一声,左手攥拳往地砖上砸了一拳,两寸厚的青砖应声碎裂。 苗人凤一把抱住刚认识的好朋友,这真叫他想起那日的光景,就连毒药都是同一种“你怎么样” 林玄礼出了一身冷汗“这解药疼死我了,魂都快疼掉了。” 石一嗔鄙视他“为师当年拿自己试药试毒的时候,几死几生,哪像你似的大呼小叫,还不叫人笑话死了。苗大侠,这确实是天龙门的毒药不假,还掺杂了一点我药王门的呆若木鸡。这呆若木鸡并不是毒,其实算是一种麻药,只有两个效果,一个是涂抹过后让人不觉得疼痛,另一个则是催动药效,三个时辰才发作的毒,转瞬之间就能发作,也能催动解药的药效。冤有头债有主,你去找田归农。” 苗人凤点点头,一直盯着他的伤口,等到黑血流尽,彻底拔干净了毒素才松了口气。 “这毒未必就与天龙门人有关,他那毒锥会送朋友。我也有一只。” 但感觉用毒非常丢人,祖宗都蒙羞,扔到仓库里压箱底了。 毒手药王收起金针,问题解决,回家喂虫虫。 林玄礼自己包裹好伤口,又吃了两块月饼缓和精神,喝杯清茶“苗兄,不瞒你说,我在睡梦中也想了想咱们为胡大侠报仇的事。他家里还有什么人么” 苗人凤在喝煎好的药,摇摇头“胡大哥的祖宅荒废破败,胡夫人娘家我也去过,并没有别的亲属。” “那好办了,不用再跟人通气。你会模仿他的声音么认得会易容术的朋友么” 苗人凤倒是为难,胡一刀的声音对他来说及其熟悉,几年过去了,犹在耳边“我不会模仿,也没有这样的朋友,不过我可以雕一个木头面具,涂以颜色。栩栩如生固然做不到,像一位逝者还是可以的。” “声音可以练一练,大概不难虽然我也不会。你这几个月里可得你得隐匿行踪,不能让人知道你胖起来了。” 苗人凤点头应允“简单,我在湖南有一套宅子,无人知晓。住在哪儿方便去各地探查,也方便贤弟你回去服侍石大师。” 林玄礼大喜,好耶我成走读生了“至于找回那个丢失的孩子,办法也不难。胡大侠死后无人祭祀供奉” 苗人凤对于自己的欣赏的人是有礼数的,这时候却绷不住打断他“且慢,你跟我来。” 带着客人兜兜转转到了正房的卧室旁边,那耳房就是供奉牌位的地方,除了父母兄弟姊妹的灵位,还有胡一刀胡夫人二人的牌位并立。在门外惆怅的望着“我每日焚香祭拜,逢年过节祭祀。分毫不敢差。我活一天,便尽心尽力一天。待我死后,倘若有子孙后代,乃至于弟子等人,自然会代我供奉。” 林玄礼感觉有一点点震撼,说真的,萧大哥要是死了我也能做到这个份儿上。“失敬,失敬。苗兄,我本来想拿这个当借口,来寻一寻年龄相近,有武学天赋的小孩子,假称是过继。” 苗人凤“胡大哥粗豪至极,神人相貌。小孩又没长胡子,也没长多长的头发,我哪里认得出。况且那孩子若知道自己是谁,必然知道我是杀害他爹妈的仇人,不敢前来。他若是不知道,一个孤儿流落民间” 林玄礼其实还有另一个计划,只是涉及到武功秘籍,犹豫了一下,看他抹眼泪。我们狂热粉丝之间,也不免惺惺相惜,尤其是狂热的c粉,谁拆我爱的c,我要他狗命。 干脆也和盘托出“其实我还有一个不错的计划,我说一说,倘若苗兄你不愿意,我也不敢强求。” “贤弟你善用计谋,不妨直言。” 林玄礼道“反正一般人也不知道胡大侠家里兄弟几个,除了鬼王还魂之外,他再来一个兄弟为哥哥报仇,其实也挺合理。只有两件事,第一,你舍不舍得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名号” 苗人凤当即心领神会,这可是一个好震撼的消息,干脆点,我可以假死“我金面佛苗人凤败在仇人手下,被胡大哥的兄弟斩杀好天下间一定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兄弟,不瞒你说,我这个胡吹大话的外号,原是为父报仇,要激胡大哥出来与我决斗才扯的。我心里一向很惭愧,哪有人天下无敌。别说是假死,倘若能查明真相,我粉身碎骨又有何妨。你的身形轮廓更像胡大哥,只是矮了一点,年纪也合适,看起来比他小了十岁。那么第二件是什么” 林玄礼微微一笑你这种谦逊的态度,真的有点代餐的感觉。 等我给你用药调理,吃胖一些,从瘦高竹竿变成高大魁梧。这样除了武功和情商之外,你就什么都不差啦。 “这第二件嘛,你得教我胡家刀法。不是我贪图胡大侠的绝世刀法,是我只会棍法,对刀法一窍不通。”但是真的很想知道两页残卷就能让一个小喽啰变成中等boss的绝世武功是什么样的。 见苗人凤沉吟不语,他也觉得有点心虚“我可以发誓,除了追查凶手这件事之外,我绝不在这世上用胡家刀法。你也看见了,我的棍法和拳脚工夫并不差,还会用毒,足以自保了。”哇我真是来上大学的 苗人凤惆怅了好一阵“倘若是胡大哥的兄弟杀了我为兄长报仇,那孩子一定会相信你,来找你认亲。贤弟,胡家刀法是不传之秘,他们家并不收徒。” 林玄礼知道一套独门武功意味着什么,宁愿失传了,也不愿意传给外人,这也不好催促劝说。 苗人凤进门去拈香点燃,竖在香炉中,随即跪在蒲团上拜了三拜“胡大哥,小弟冒昧做主,传他胡家刀法。姜兄弟虽是药王门下,但为人至诚,与小弟意气相投,我们定计为你报仇,找回你的儿子。” 想了,苗家剑也是不传之秘,更不传外人,也不收徒。嘿嘿,还不是意气相投就就把精妙细节都仔细讲给胡大哥听,倘若死的是我,胡大哥要设计为我报仇,找了个小兄弟来假冒我的兄弟,教他苗家剑法,我在九泉之下也只会高兴。 他指的意气相投则是二人打架打的很开心,不像其他人,输在自己手下就鸡皮酸脸,满满的不忿,或是伺机翻白眼,还要酸言酸语。什么玩意。 林玄礼也上前跪下,屋里只有一个蒲团,他就直接跪在旁边地上。抱拳拱手,交代刚定下的计划“胡大侠,我姜铁山对您仰慕已久有三四天那么久,用的毒归属什么门派已经查明。接下来我就暂时跟您的姓,冒充您的兄弟,苗大侠他准备假死为我扬名,然后假扮您神灵不泯,夜半三更去敲人的窗子。接下来的事情简单,把当日在场这些人逐一抓出来砍一个耳朵。首恶不论是田归农还是谁,他或是白日约我一战,或是深夜里和鬼魂对峙,嘿嘿,逃不出我的手心。一年之内,首恶和从犯的头颅一定在您灵前祭奠”,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 128.实施计划(一) 半个月时间, 九月初,被悉心指点,学会胡家刀法达到粗通的程度, 雄厚的内力也恢复的差不多了。 林玄礼专注于吃卤鸡“明天我出门一趟,多则三个月,少则两个月, 咱们过冬时再见。” 苗人凤点头, 并不问他去哪里, 去找谁,要做什么。信人不疑, 更不喜欢追问“拿五十两盘缠。” “我出去就是去劫富济贫的,自己哪能一点都落不下。先去找些强盗土匪试试刀法, 再杀几个贪官,夺一把宝刀。”林玄礼知道自己现在最大的问题, 上学上的, 满脸都是学生的呆样, 没有半点杀气。居养体,移养气, 先去杀上几十个作恶多端的土匪恶霸,贪官污吏, 培养一下气质,还能顺手搞点钱回去,宝马轻裘都是要花大价钱的。 苗人凤陷入回忆“胡大哥就是这样, 他在哪里遇到丧尽天良的恶人,一刀就杀了。因此得名。” 林玄礼惆怅了一阵“可惜无论是皇帝还是侠客,谁都杀不尽天下间的恶人。”这两方面我都有发言权。“胡大侠有什么印章标记,杀完人之后留下么” “没有, 我们不留这个。” “我去找人刻一个狐狸的印章,那种很凶的狐狸。去杀几个人,埋点伏笔。” 苗人凤“我来。” 他竟然真有这个手艺,找了一颗熟铜印胚,翻了翻印谱找到古时候流行的虎、豹纹样,改动几笔,就是一个张牙舞爪的两条尾巴大狐狸。当天就刻了出来,往纸上一盖。 “有杀气。” “好手艺啊苗兄。” 农历九月初,秋风萧瑟,渐渐有了落叶。 地租收去十分之九的地主杀掉,获得黄金三十两,尚能入眼的玉器八件,金镯金簪一匣,银票两千余。其他不便拿走的银子、绸缎、堆积如山的铜钱和粮食自然随手开仓放粮,这些东西落在百姓手里不会招致祸端。 打官司明码标价的知县和师爷讼棍统统杀掉,获得黄金二百两,明珠一对,宋代错金银铜镜一枚,珠宝首饰一匣,玉带钩玉佩一匣,银票厚厚一沓约一万余,房产地契数十。 地方恶霸九出十三归的高利贷团伙普通恶霸杀掉,没有值得入眼的东西。 知府这个属于重要人物,暂时还不想引发朝廷下场围剿,就只偷了一件顶配的黑狐裘,在库房里翻了三天,抱走了一刀一剑半筐药材,一对琥珀杯,一条辽金璎珞。 杀一个人,就在尸体上留下一个狐狸印章。 抢来的东西太多了,即便一路上随意挥洒金钱施舍给穷人,金玉之物沉甸甸的也不方便,先回一趟药王庄放下。 出门时的布衣已经换成绸缎衣衫,黑绸子裤子,绑腿上带着刺绣花样,一件带有暗纹的长衫,宝蓝色马褂。刺绣的荷包、玉佩垂在腰间两侧,就连马鞍上的饰片也换做银镀金。 石一嗔扒拉扒拉药材,拿出一对五尺长大蜈蚣仔细看了看,微微喜欢“哼,贪官污吏只知道糟蹋好东西。这雪蛤膏是好东西,算你长眼了,没弄人参灵芝回来敷衍我。留什么胡子,你才几岁看着更傻了。” 林玄礼摸摸下巴,他在尝试留络腮胡子,行走江湖这段时间发现一个易容高手都找不到,这玩意也不能自学成才。留了这一个月,虽然胡须长了起来,但不是连鬓的络腮胡子“这是苗大侠的安排。师父,您有什么灵药让胡子长的多一点么” 石一嗔忽然绷不住笑了一下,想起当年的青葱岁月,弄了几样药捉弄人“有。你去看看薛鹊。” 林玄礼回卧室里藏好银票,金子和黑狐裘扔在衣箱里,琥珀杯和辽金项链要用,收拾了一小盒首饰去看望薛鹊。 农忙时节结束,该收割的收割了,该晒的炮制的也都忙完了,那些耐寒的药材不用每天浇水,蛇蝎毒虫中一部分会在冬季进入冬眠,工作量已经少了很多。 薛鹊坐在厨房门口的小院石桌旁,等着地瓜烤熟当点心吃,一抬眼看到一个粗糙凌乱的男人走了过来,刚准备骂人下毒,忽然发现这是谁“呜。”姜二哥原本是本分踏实的一个小伙子,现在成了什么鬼样子,大胡子好丑好凶恶。这鬼王难道要把姜二哥的脸,换做他的样子么你还回来干什么 林玄礼没想到自己的威慑力如此之大“哭什么。” 薛鹊看他坐在自己面前,慌忙站起来躲开,又想起当初师兄和自己坐在一起偷吃烤蝎子,就在这儿,不只蝎子毒虫,还有知了猴和别的很多野味。师兄妹在一起说说笑笑,骂骂那些难养的东西,多么快乐。 林玄礼横了她一眼“地瓜烤好了,拿过来。”闻起来又香又甜 薛鹊就站在旁边,看着他一口一口吃光了自己烤了将近一个时辰的地瓜,幸好还偷偷留了一个烤的最好的,小声问“我姜师兄还好吗” 林玄礼吃完之后闻了闻,感觉余味仍在,就仿佛是灶台里的灰堆中还埋着一个没拿出来吃“学会藏东西了” 薛鹊超小声骂骂咧咧“鬼鼻子还真灵。” 只好去把另一个地瓜,还有囤积的糕干糖果都拿出来给他吃。 除了烤地瓜之外,其他的东西倒也没多好吃,既不精致也不新鲜,只是高油高糖,比较罕见。但薛鹊那委屈的表情实在是让人很愉快,把前半年她吃了饭不夸人的仇都给报了。 林玄礼报复够了,掏出一个油纸包,一个木匣子“姜铁山求我的。拿去吧。”倒也不是,只是安慰安慰她,别叫小姑娘想到大师兄死了二师兄半死不活,一时愤怒之下不干活了。以薛鹊现在的尊容,和她的心气眼界,她绝对找不到比姜铁山更靠谱的男人,不如给她一个希望。 她现在才二十岁不到,再等十年,我上完学把身体还给姜铁山,她才三十,啥也不耽误。 薛鹊打开油纸包一看,是陕西的著名特产水晶饼,酥皮里包裹着又甜又酥的坚果馅料。掀开盒子,看见金灿灿的一个首饰,不禁潸然泪下。 金簪八只,金耳环三对,大珍珠一对,金镯一对,金戒指一小串,还有一个錾着鸳鸯的金锁。这东西都成双成对,一看就是提亲下定的东西。 薛鹊低着头,咬牙暗恨了一阵,准备抓个黑狗杀来放血把他赶出去,又看他坐在阳光下肆无忌惮的大吃大喝,感觉黑狗血未必能灵,恐怕把鬼王赶出去他照样能害人“你可不要伤到姜师兄的身体。不论他是否对我有情,他都是个很忠厚老实的人,完全不像药王门弟子。” 林玄礼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哼了一声。 又跑去看聪明萝莉,未来在十几岁就能比肩毒手药王的程灵素。 村里人见了这样胡子拉碴、金光璀璨、穿着阔绰的江湖豪客骑在高头大马上,器宇轩昂的走进来,无不害怕,原本在路边摘秋菠菜的村妇立刻往后挪了挪,扯着儿子不让上前,几个坐在一起闲聊剥豆的老汉也闭上嘴,恢复了安静。 抽着旱烟袋的老汉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站起来,想问问这位大爷来找谁,就看着他目中无人的走向程家。 这家父母二人都不在,只有两个年纪小小的女儿待在家里。 大妞慌忙躲起来,又想起来傻了吧唧的妹妹还在门口玩,趴在门口探头“二妞,二妞,你回来。” 程灵素在玩一条捉来的蚂蟥,点了一点水在旁边,又把自己的手放在另一侧,看在沙土上挣扎的蚂蟥会不会去找水。 林玄礼真被她逗笑了,怎么这么可爱啊“蚂蟥会去找你的手。你可以试试挪开点,它有觉察的能力。” 程灵素抬头看他,微微一笑“姜二哥” “这都能认出来” “姜二哥,你只是留了大胡子。” “好看吗” 程灵素又打量了两眼,礼貌让她不能说丑,但这也确实不算好看“很威风,像门神。” 林玄礼大笑,看蚂蟥趁她不备要爬过来吸血,摸出一块碎银子弹过去,把蚂蟥打成一团黏黏糊糊的东西“玩虫子的时候别分神。” 程灵素低头看看“知道啦,姜二哥。有什么书让我背么” 林玄礼摇摇头“我穿成这样不方便跟你多说话,他们可认不出我。这个给你,要是有人问,你就说是姜二哥托人带给你的。有绿松石那个是你的。过年时候我在外面办事,大概回不来,提前给你。”他从兜里掏出两个长命锁,一个是普通空心款,另一个则是镶着绿松石能开启的小银盒,里面放了一枚驱虫的药丸。 姐妹两个都有,一个是不值什么钱就当新年礼物,另一个是免得本来关系挺好的姐妹俩因为嫉妒闹别扭。小孩的价值观都很简单,为一根棒棒糖都能打起来。 还得避免薛鹊嫉妒漂亮小姑娘,虽然程灵素现在瘦的可怜巴巴,手臂看得到细细的骨头,但眉清目秀再加上极其美丽的眼睛和行业顶端的身份,展望未来迷死人啦。 程灵素上前接过两个秀气的小银锁“多谢师兄。你要做什么去,危险不危险不回家怎么过年啊” “和兄弟一起过,到时候你去和师父师姐一起过。你师兄的武功不说是天下无敌,也可以说是永远不败。” 程灵素信了,小姑娘眼睛亮亮“师兄好厉害。” “那是当然,等忙完了给你露一手,上次的豆包好吃么” 程灵素“很好吃。多谢师兄,我从来没吃过那么好吃的豆包,比庙会上的还好吃,面香香软软,馅又甜又好吃,我家也煮豆子,从没这么香甜。我姐姐好羡慕我。师兄,我懂得少,不会说话。” 林玄礼简直感动的要哭,这可是在这个世界里第一次有人认真夸我的厨艺“将来慢慢都做给你吃。” 农历十一月初,大雪纷飞,眼看就要到冬至日。 苗人凤的增重增肌不是很成功,这时节也没有体重秤,照镜子时只觉得脸颊上略微圆润了一点,手臂和腰腹上不见有什么变化,手背上依然是青筋暴起。 林玄礼一直在忙全国各地杀掉一些知名坏蛋,还应付了一些前来挑衅的年轻笨蛋,没什么危险,大金刚掌的杀伤力虽然被削弱了不少,三米内依然可以一掌打死人。总算赶在约定的日子来到他家门口。 翻身下马,上前叩门“开门开门。” 小厮一探头,吓了一跳“苗大爷不在家,您找谁。” “告诉他姜铁山来了。” 小厮“啊”仔细往这位贵气逼人的大爷脸上看了看,也没看出几丝影子,回去便禀报。 苗人凤高高兴兴的迎出来,还没走到门口便皱眉,他一向不喜欢珠光宝气的男人。这种人绝不会专注于练武,还会把一件衣服看得比普通人的生命更重,滚在地上狼狈时便极不甘心,那副为了身外之物沾沾自喜的样子实在是愚蠢。把有限的时间和精力放在讲究生活,穿华服,吃美食,享受朋友的吹捧和美女的柔情上太愚蠢了,那还不如专注练武,然后找一个真心相爱的妻子。 “姜兄。” “苗大哥,你气色好了不少,为何这样严肃,有什么变故吗” 苗人凤道“胡二爷的名声在江湖上传开了,他们说你一连做了数起大案,杀了八名天下闻名的高手,一把大刀横扫江南、川陕、关中等地。” 林玄礼微微点头“我给说书人扔了不少银子,叫他们大吹法螺。” 苗人凤看他衣领上的金扣,胸前带的红艳艳一串玛瑙长珠项链,黑狐裘里面富贵非凡的长衫,手腕上的金镯和腰间玉佩,每一样都叫人觉得刺眼“胡大哥不会穿成这副庸俗且啰嗦模样。” 林玄礼低头看看自己,我好低调啊,我都没穿刺绣衬衫,璎珞也只带了一层,耳环戒指都没戴,头上没有簪花佩玉,你还想要我怎样“这可以解释大哥为什么从未与任何人提起我。” 苗人凤摇摇头“胡大哥不屑于和他们谈话,谁都不知道他的家事。” 林玄礼笑嘻嘻的说“打一架试试我最近的刀法如何” “好。” 二人以刀对刀,用的都是胡家刀法,林玄礼率先出招,搂头就劈,苗人凤使刀往上一缠一搅,顺势闪身到了一侧,将刀柄往他脸上一撞。 林玄礼一脚蹬在地上,闪身向后,讶然失笑“何必这样动怒” 苗人凤神色肃穆,面无表情的继续一刀剁下“怎敢不谨慎。” 林玄礼难得的共情了,我们狂热粉丝在对待大哥的死讯上就是这么歇斯底里,我可是没什么把握的时候就把全冠清杀掉了。也严肃起来,单手将璎珞塞进衣领里,使了一招拨草寻蛇,刀尖一晃,便有无穷的变招。 苗人凤还担心他穿的和田归农相似,而且他年轻,虽然有一身好武艺却是初入江湖,乍然有了钱,打扮的如此花哨,也会开始沉迷于被人吹捧和酒色,看这一刀的刀意凝练沉静,分别这两个月,绝没有荒废一日。顿觉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请” 林玄礼主动出刀横扫。 苗人凤使的依然是胡家刀法,长刀搭在刀身上向下一压,随即上撩,自下而上抹向胸口。 林玄礼闪身躲避,刀刃向敌斜向上一提,就抹向对手的肩头面门。 这是单手持刀,苗人凤飞起一脚踢他肋下,同时向后一仰身子,躲开刀锋,手中刀也悄无声息的向他身后抹去。 林玄礼淡定自若,一刀没砍中又落下一刀,剁腿,抹腰。 一刀还未落下,忽然感觉到身后杀气,左手往下一拍他的腿,拧身向后一格,刚好挡住这把刀,非常顺手的一肘击在他胸口,打的苗人凤倒退了半步。 步伐灵活,刀光上下翻飞。恰似两只寒光闪闪的蝴蝶在四面八方的纠缠。 战了数百回合,大半天时间过去。 “且慢我饿了。” 苗人凤只好收刀休战,看向管家“你看清楚了没有” 管家“大爷放心,看清楚了。棺材也准备好了。新年时田、范两家派人来拜年,准能看见咱们大办白事。二爷,麻烦您明日再和大爷一战,大爷得用剑。这些招数,小人编不出来,非得亲眼所见才行。您受累,再往影壁墙上砍一刀,刀气深一些。” 林玄礼提着刀绕着影壁墙转了一圈“砍里面呢还是砍外面呢” 管家提议“砍外面吧,刚杀的鸡,给您做白斩鸡和小鸡炖蘑菇,接了两碗鸡血,往上一泼,就好比开门的小厮被砍死了。” “好主意啊。” 苗人凤木着脸听管家和他激情商议怎么演,倘若有人要开棺该怎么解释,胡二爷杀金面佛之前他应该有什么样的遗言。试图参与讨论,但完全不会撒谎骗人。 “我不会说什么遗言。” 管家难得无礼“大爷一定会说的。譬如胡大哥是你么还有你的儿子我没找到,我有愧于你,这类的话。” 林玄礼摸摸下巴“真的吗我觉得他应该说有一件事没查明,我死不瞑目然后我也好顺理成章的去调查,你说呢” 苗人凤“我绝对不会说死不瞑目。技不如人,被人杀了,有什么好抱怨。” 林玄礼支开他“大哥,你的面具呢刻好了么穿戴整齐,先拿我和你家管家练练手。” 然后快速咬耳朵“你就说他有遗言但是我不肯听。” 管家低声说“正有此意就拿金面佛下毒暗算胡大侠这件事做个引子。大爷只会说你大哥没输,是中毒了最多加一句我不知道是谁下的毒,然后胡二爷一言不发的走了。” 背后一阵微风袭来,回头一看,在屋子阴暗的角落中,站着一尊高大威严、毫无呼吸和脚步声的男子,他的脸很奇怪,眼睛黑亮如漆,脸却僵硬的像个死人,而且是栩栩如生仿佛刚刚停止呼吸的死人,雄风依旧。一双袖子垂下,手蜷在袖子中,并不走路,而是一跃数丈远,直接落在兄弟面前。 声音变得粗豪爽朗“兄弟,你可来了。大哥想你想的很。” 林玄礼睁大眼睛,非常满意“好哇,声音都变了。你扮演一个鬼魂,在我逼问时可以出现在窗口,或是在屋里。我会假装看不见你的存在,以此来证明你真的是个鬼。” 苗人凤取下面具“兄弟,你打算从谁开始” 林玄礼愉快的摸摸胡子“丐帮范帮主。我要借丐帮之手,让这件事传的更大,真正传到人尽皆知的程度。好叫那孩子来投奔我。” 苗人凤道“自从闯王被胡家先祖杀害,换了高官厚禄之后,苗、范、田三家与胡家世代为仇。百余年来,四家子孙冤冤相报,无一代能得善终。你既然冒充胡家二爷,当心他们暗算。” 林玄礼掏出一个银盒“避毒丸,你拿去。我还真想看看,是什么毒药能把我这药王门弟子给暗算了。” 隆冬时节,大雾弥漫。 丐帮范帮主在总舵中挑灯夜读,看三国演义,专看关二爷出场的片段。 忽然之间,烛火中泛起一阵绿光。 范帮主倒也不怕,伸手剪了剪烛芯,朗声道“是哪位英雄好汉和老范开玩笑请进。” 一个一头乱发如同钢针堆在头顶,凶神恶煞威严无比却面目僵硬的人突然出现在窗口。他的衣衫在肩头破了一点,湿漉漉的沾着血迹。 范帮主只看了一眼,整个人都凝滞了“胡,胡一刀” 胡一刀掷地有声“告诉他,杀错了” 范帮主“啊啊你是人是鬼胡一刀,你究竟死没死现在四处除恶扬善的胡二爷是你什么人” 苗人凤心如刀绞,看姜铁山在房梁上偷偷撒毒药令他眩晕,又用手势叫自己撤退。便一纵身,飞掠上了房顶,他的轻功原本就极佳,说是快如鬼魅也不为过。 埋伏在远处等待接应。 等烛火的颜色恢复正常,范帮主短暂的眩晕结束,又在屋里来回走动了两圈,怀疑他究竟是在做梦,还是真的见了胡一刀的灵魂。 “杀错了杀错了谁告诉谁” 烛火忽的一下又被掌风扑灭。 林玄礼悄无声息的从房顶翻下来,坐在桌边,见范帮主还在往窗口张望,防范着不知道从何处而来的敌人,只好自己掏出火折子点燃蜡烛。 “范帮主,胡某冒昧来访,有失礼数。” 范帮主看着这个满脸胡须、珠光宝气的年轻人,惊怒交加“你是什么人,敢在我面前装神弄鬼” 林玄礼指了指桌子上的o印章,熟宣上印着一个红彤彤的大印,两条尾巴超凶大狐狸正对着范帮主龇牙。 和和气气的问“久闻范帮主执掌丐帮多年,侠义勇武,处乱不惊。今日一看,似乎也不尽然。我弄一弄蜡烛,这等雕虫小技,如此吓人吗” 范帮主的脸上毫无血色,这印章他是认得的,每一具尸体上都摆着一张这样的小纸片,那鬼魂的身高、身型气质、声音语气都和他全然不同“纵横十三省,连杀十三人无人能敌的胡二爷” “不错。”林玄礼笑吟吟的起身抱拳,放下手,手便搭在刀柄上“常听人说范帮主智计过人,想必已经猜出我的来意。” 范帮主脱口而出“当年苗人凤和胡一刀在雪山决斗,输赢生死各凭本事各安天命你杀了谁” “嘿嘿,好一句各凭本事。”林玄礼森然“用毒也算各凭本事那你们对入口的酒肉都应该多加小心。我大哥没在酒肉中下毒暗算苗人凤,反倒吃亏,这世道容不下好人么” 范帮主脱口而出“你待怎样把我们三家都杀了你想得到好来” 林玄礼只用了两刀便制服他并割掉耳朵,轻轻放在盖了o的纸张上,一会拿出去一起钉在墙上“仅此而已比起丐帮昔日的帮主,你可差的太多了。” 范帮主没料到自己这么弱,虽然之前在雪山上被胡一刀一脚踢飞,但突然想明白一件事“你杀错人了。刚刚胡大侠的魂魄现身,叫我跟你说,你杀错人了。” 林玄礼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放你妈的屁。他要是能现身,不来跟我说” 苗人凤对这位通家之好的朋友观感还好,虽然不太熟,也没什么往来,但他人不坏,怎至于如此羞辱他。闪身进来,伸手去拦。 范帮主睁大眼睛“胡大侠你和你兄弟说。” 林玄礼眼睛微微一转,却没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反而点了他的穴道,再回头撇了一眼苗人凤,当他是空气“好小子,我就知道你耍诈。连个鬼影子也没有。当日在雪山上,你被我大哥踢得像狗一样满地乱爬,我今日也不杀你,留着你给二爷扬名。”,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 129.实施计划(二) 江湖上通常都是很平稳的, 每个县城、每个州府各有各的著名大侠,收徒,买地,给人撑腰平事, 大伙井水不犯河水, 明强和暗地里搜刮, 做一方豪强或是给豪强当狗腿子。外地人来了轻易不敢动手, 比武或是扬名立万,在当地讨一碗饭吃,各有各的规矩。 毕竟江湖不只是打打杀杀,还有人情世故, 谁还没有师门和家人 这位胡二爷则不然, 他像是横空出世, 也没有师门, 也没有宅邸, 杀人夺财之后扬长而去, 单人独骑,来去如风, 比一般的土匪更加洒脱也难以捕捉。 田归农原本不是很在意,天龙门是当今天下数一数二的门派,自己也是一流高手, 这胡二爷未必就是胡一刀的亲弟弟,就算是, 他也不是见人就杀, 将来就算遇上了。如果胡二爷要打,那就去找苗人凤来应付。如果他不想动手,再厚礼相待, 奉赠珍宝。凭自己这副英俊潇洒的音容笑貌,谁不觉得可亲可爱 过年时和门下弟子、亲朋好友以及打秋风人士一起大吃大喝,听人吹捧自己是天龙门南宗最年轻最优秀的掌门,看到派去苗府送新年贺礼的弟子仓惶回来,连滚带爬的扑进宴会厅,倒在自己面前。 田归农大觉丢人,轻轻放下酒杯,笑了起来“慌什么苗大哥不肯收下礼物我又不会怪你。起来吧。” 贺春山浑身乱颤,眼睛直勾勾的往上瞧“苗大侠,他,他死了。” 一瞬间,满堂寂静无声,举筷子夹菜的人不敢去夹,咳嗽的人不敢再咳,端着酒杯的人将一杯酒都倾倒在自己身上,刚要说笑两句调侃贺春山如此胆小的人,那笑的第二声卡在喉咙里,噎的半死。 那个从未败过,能吊打全场所有人的不败神话,死了 难道胡二的武功,真的如此之强,胜过他的兄长 田归农光滑红润英俊的脸上已是一片惊愕,顿时失去血色,问了一个很蠢的问题“怎么死的” 他实在不想听到那个答案。 贺春山也算见过世面,也在尸山血海里蹚过,人到中年本不该被吓成这副德行,但实在是太恐惧了“苗大侠被人给,被人给杀了。” 田归农深吸一口气,当年在雪山上约战,杀人的虽然是苗人凤,但明面上自己和范帮主是陪着金面佛一起去的,暗地里嘛就别说了。勉强发问“被谁杀的” 师爷“现在为祸武林的胡二吗” “正是。” “你喝完酒缓一缓,把那里的见闻、情形细细的说给我听。” 贺春山被人扶起来喝了碗热酒,暖暖身子,说起那日的见闻“奉掌门的命令,去给苗大侠送礼。小弟到了县里,就看到人人举哀。到了苗府门口,白纸灯笼,白幡一应俱全,影壁墙上有血迹,一刀的刀气几乎劈开,进院子里,四下的栏杆、房柱都损坏的严重,刀剑纵横,看起来是一番大战。一口棺材停在正当中,管家和小厮扶灵哭丧。” “小弟细问缘由,原来是胡二在年前上门,为兄报仇,他说他在罗刹国做生意,常年不问中原之事,今年回来探亲,这才听说哥嫂遇害,侄儿不知所踪,特来报仇。苗大侠力战不敌不过二百个回合,竟然被人所害。管家说胡二的武功深不可测,用一把单刀,刀法如神。苗大侠临死前说他的武功尤胜过当年的胡一刀,他金面佛也不是对手。可怜,身后连个扶灵的一儿半女都没有,这一家从此就绝嗣了。” 田归农咬牙,苗家绝嗣不绝嗣的他到不在乎,苗人凤死了也不是什么坏事。可是他不能现在死,更不能死在胡二手下。倘若连苗人凤都死在对方手下,那天底下还有谁杀了这个姓胡的永绝后患以前没听说过胡一刀有什么兄弟,其实也不知道他父母隐居在何处,看来胡家真是留了一手算计我们。 左右连忙追问“苗管家没死吗” “胡二还说了什么没有” “苗大侠临死前说了什么吗” 贺春山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惊恐,在这寒冬腊月中,手脚冰冷,脸色蜡黄发黑,额头上却尽是冷汗“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胡二爷当时突然出现他和胡一刀长得简直一模一样。占据了苗府,呼来喝去,小弟多问了两句,他罚我在苗大侠灵前磕一百个头。小弟一时不忿,拔刀应战,他只一刀劈断了小弟的刀,还有身上的衣衫。” 话说到这里,他慌忙解开一溜盘扣,露出一身黑肉,从左肩到右胸斜着一道淡淡的伤疤,又长又细,当时似乎不需要涂药,再过几天都痊愈了。 想一想那场景,一刀劈下,刀断,人却没断,而且留了这样一道操控精妙到恐怖的刀疤。 这甚至比一刀把人砍成两截更难,何止是举重若轻,简直可以称之为张飞绣花。 众人无不大哗,上前仔细摸了摸他的伤口,心里都明白贺春山和自己只在伯仲之间,那这位胡二爷要是大开杀戒,兄弟们还不是叫他一刀一个。 田归农愣愣的坐了一会,见左右都不敢吱声“备马,我亲自去吊唁。点三十名天龙门弟子,和我一起去,我要为苗兄报仇。”想个法子把胡二给暗杀掉,明着打一定打不过,找人还找不到,只能去苗人凤灵前吊唁。 忙忙碌碌的点起人马,收拾兵器和暗器,研究能找谁来帮忙动手,安排到时候如何围攻绞杀也没有几分把握,之前去暗杀胡一刀的时候被他夫人点住穴道,差点在大雪天一起冻死。 次日一早,丐帮范帮主亲自登门。 田归农已经调整好心态,又恢复了风流倜傥的神态和着装,亲自到大门迎接“范兄诸事繁忙,何必来我这里拜年” 范帮主单刀直入,他面色苍白,双眼有些发直“田兄,进屋说话。” 刚一进屋都来不及落座上茶,范帮主一把掀开帽子,露出被白布包裹住的脑袋“胡二爷去找我了。” 田归农强自镇定,漂亮脸蛋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惊讶和担忧“范兄你与他交手了” 范帮主对于胡二上门寻仇,到时不怎么慌。大家相互仇杀,你爹杀我爹,你哥被我杀,现在要来报复就一句话各凭本事。 “我这条命,他要想拿就拿去,他没杀我,我也断然不会感念什么恩情,天下英雄总不会让他一条狐狸为非作歹,逞凶逞狂” 这番话说的慷慨激昂,令田归农拍案叫好“好范兄,你真是铁骨铮铮的好汉。咱们断然不会对他低头。苗大哥死了,只有你我二人合力迎敌。” 范帮主脸色骤变,连声大叫“什么什么苗大侠死了他被人杀了吗” 见鬼已经够恐怖了那鬼说的那话是什么意思我明白啦 田归农道“范兄,我天龙门中高手如云,你丐帮之内更是汇聚了无数的奇人异士,难道没有苗人凤,咱们就怕他不成有道是双拳难敌四手,大伙定下计策来,一定能杀了胡二,为苗大哥报仇。” “不不不不”范帮主失声惊呼“胡二去找我之前,我见到了胡大侠的魂魄。他只跟我说了六个字。” 田归农心绪激荡“他说什么了” “胡一刀的鬼魂说告诉他,杀错了。” 田归农手下一用力,咔嚓一声按断了椅背。短短六个字让他毛骨悚然,只觉得屋里阴风阵阵。就好像胡一刀的魂魄一刻不散的跟在自己身后,盯了八年,把一切都看在眼里。“范兄,那一定是胡二故弄玄虚恐吓你。” “不,绝对不是。在胡二割掉我耳朵时,胡一刀上前似乎有话要对他说。” 田归农也真的觉得很恐怖。 因为胡一刀说的没错,杀苗人凤确实杀错了,我买通人去下的毒,也是我在他派人前来解释时隐匿消息。想不到他死了之后什么都知道了。 躲在暗处偷听的二人组对视一眼,林玄礼略有点尴尬。 去恐吓范帮主时,因为苗人凤露面阻拦,他气的和这位不配合演出的老兄打了一架,结果现在看来效果还不坏。 离远一点之后商量“谁更可疑” 苗人凤沉吟片刻“田归农为人不光明磊落,我不喜欢他,也没怎么注意他的言行。” 所以现在也看不出来谁更有异。 林玄礼“”无语了。 “我先启程回去,你在这儿盯着,要是乐意就远远露一面恐吓他们。苗大侠,你就记住一句话,千万别说话,别和他们有什么问答,更别靠近二十步之内。你不了解他的脾气秉性,嘿嘿,我看他倒是很了解你,很明白该怎么利用你呢。他还指望你去杀胡二。” 苗人凤十分惆怅“倘若真有胡二哥,或是大哥的孩子长大成人,来找我报仇。我倒宁愿输在他们手下,也算了却遗憾。” 林玄礼呐呐这个就是不够聪明的狂热粉丝,只能和你的男神睡一天。我这种聪明的粉丝早就和男神成功贴贴、反复贴贴。 服了你们,聊了一整夜,知己相交,性命相托,都不愿意当面说一下当年的误会。他派人去解释被人骂回来了,就不再说一次试试吗胡大哥 不是拉踩,但你男神的情商比我的男神还是略逊一些的。 苗人凤“你放心,我绝不说话,也绝不靠近。我要等那孩子来冲我的牌位大骂。” 而且我的管家已经跃跃欲试的准备演戏了,管不了。 林玄礼忙着卸妆,璎珞的珠子挂在辫子上,揪的头发疼“帮我弄开啊。” “你这是” “神出鬼没难道非要我策马狂奔吗”换掉首饰、锦袍狐裘、把乱长的胡子修剪到整整齐齐,穿上朴素大棉袄同样是一种伪装。把擦上之后肤色略黑一点的粉也擦掉了,背着包袱翻身上马,准备回到苗府去以逸待劳。 并在心里呼叫外援“老婆老婆,查询胡斐现在到哪儿了” 王繁英含情脉脉“长夜漫漫你又没什么事做,我教你占卜吧” 林玄礼之前尝试过跟她学,但每次都睡得太香了,还会惹她生气被揍一顿“你手里没拿着教鞭,我怎么学得进去呢” 王繁英笑了两声“懒鬼。本事都要学在自己身上。不跟你聊了,外面还是一瞬间,我在这里快进。他们两个也要去苗府看一看,但并没打算去找你,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 两天后,林玄礼在破庙里吃烤粘豆包,锅里还炖着糖醋排骨,他的一匹马已经升级成一辆马车,因为人出门在外不能不带上被褥帐篷、美酒一坛、锅碗瓢盆、油盐酱醋、干粮和新鲜食材冬季的肉类天然保鲜、换洗的衣服、下马时坐着的交椅、几贯沉甸甸的铜钱、适量柴火。 这虽然会拖慢速度,但大幅度提高生活质量。 还在想着可爱小师妹有没有年糕吃,有没有糖醋排骨吃,师父有没有自己炖猪蹄啊。 村里有一口猪养的挺好挺肥,这要是买上半扇扛回去,熏肉、香肠、火腿安排上。大过年的,就应该炸豆腐,炸肉丸子,炸素丸子,炸麻花油饼,炸甜甜圈撒白糖,小孩得爱死我了。将来给程灵素的文化课再培养培养,打架我上,用毒她来,做饭我上,她负责夸夸,薛鹊负责洗碗。幸福的一家三口这不就成了。 大黄米的粘豆包,在火堆旁烤了烤,皮软糯而米香,馅料是没加糖的红豆,蘸着碗里的白糖又糯又甜。 一个大红攒盒里放着南杏仁、银杏果、瓜子、炸兰花豆,旁边还有一小口袋炒花生。正适合下酒。 砂锅里的汤汁快要收干,庙门一开,走进来六个高矮胖瘦不一的大汉,进门就是一怔,在门口闻着香味还以为是饿迷糊了,怎么还真有人在这儿做糖醋排骨 “劳驾,借地方烤个火行么。” 林玄礼滋溜一口酒,咔咔两颗花生“行啊。” 六个人就围着火堆坐下了,掏出干粮来烤“大哥怎么称呼” 林玄礼笑道“相逢就是有缘,我也不问你们是谁,从何处来,你们又何必问我。” 六人中最年轻的一个有些生气,你一个人又吃又喝,就不让让我们,客气一句吗一个人出门,好大排场,这是没被人抢过吗“我们几个倒不怕说出真名实姓。” 林玄礼心里好兴奋,这不是自己期待已久的江湖打脸爽文吗还没还嘴,这小子已经被人按住了。 李老大觉得这小伙子虽然行为古怪,但他敢这么做,必然有底气,而且气势不凡“大哥休怪,这小子第一次出远门,见了什么都新鲜。我们几个的大名说出来不值一提。” 林玄礼呜呜我的打脸爽文。姜铁山和胡二这两个名字都能令人震撼。 门口又走来一大一小,手里都抱着柴火、松塔、干草,背上背着行囊包裹,进了破庙连声道“打扰各位大爷。”就去西南角放下柴火松塔,那小孩也不往这边看一眼,抽了抽鼻子,拿火镰打火。 平四摸了摸草“不成,这草上湿了。你先找两块砖头垫着锅。” 胡斐答应一声。 他满脸堆笑,往火堆这边走了几步,作揖“大爷们新年发财,赏根柴火叫小人引火。” 李老六正憋着火没处发“大过年的来讨柴财,真晦气。拿你那堆柴火来换。” 另外俩人冲他翻白眼,也有人说“老六” 平四哪能换,这一路上的枯枝落叶,能用的东西早就被穷人捡的干干净净了,这点松塔还是胡斐爬到树上去摘的,又砍了点枯树枝,免得夜里冻死人“大爷行行好,新年行大运。” 林玄礼大为不爽,没有从人时你们也太没礼貌了“他来讨我的柴,关你什么事” 李老六“哼。” 李老大又一次按住六弟“在家时我怎么教你的” 平四不欲生事,对所有人道歉,又离这位脾气大的少爷远一点,在主座的大爷身边取了一根点燃的木柴。 李老六伸脚一踢,挑起火堆中的十几根柴火直飞向糖醋排骨的主人,主要是去打俯身捡柴火的独臂人。 这儿有一坛酒,又有一锅排骨,一筐糖三角和粘豆包,足够弟兄六个饱餐一顿。 林玄礼左手护住攒盒,右手向外推出一掌,掌风在破庙内几乎形成一声尖啸,飞向二人的柴火直接被掌风卷起,如棍棒般砸在李老六和他旁边略带期待的兄弟身上,柴火先打了一顿,掌风又将二人直接打飞。 众人无不大惊,这简直神乎其技。 三人抢过去搀扶。 李老大快速而江湖的走过去,揪着衣领子噼里啪啦一顿大嘴巴子,脸都打肿,反身跪了“大侠饶命。” 平四只担心两件事,第一是眼下不杀他们,他们半夜不敢报复这位大爷,只能去报复自己和胡斐。第二是要因为这么一点挑衅,就把六个人都杀了,也很恐怖。 林玄礼吹了吹兰花豆上落的柴火灰,还有酒碗里落的柴火灰,泼在地上,重新舀了一勺“别装死,说说你因为什么找死。” 胡斐捏着砖头暗自含恨。 “我” 林玄礼摸了一颗吃着玩的话梅丹弹到他嘴里“这颗药是姜铁山送我的。你们听说过药王庄姜铁山吧” 李老大脸色更苦“是,姜药王的名讳大伙还是听说过的。” 林玄礼眼皮狂跳,心说完蛋了,我只是偶尔装逼,你们为什么要吹捧我 师父听说我有这个外号,还不一定要怎么奚落嘲笑并下毒收拾。 李老六也没想到自己一脚就能惹出这么大事“我看他不顺眼。缺胳膊断手的,准不是什么好人。” 林玄礼瞥了一眼平四,见他神色如常。 胡斐“我看你才不是什么好人你准是想抢他的东西吃” 李老六“呸穷鬼,我看你才想抢糖醋排骨和糖三角。”他的穴道立刻被人点住,实在是丢人现眼。 兄弟几个都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百般奉承。 林玄礼很不耐烦,这小子刚刚真咽了好几次口水,踢柴火时还有意避开架起来的砂锅“别嚷嚷了。把他扶过来,坐在这儿,就坐在我面前。你们几个滚到那边去,别吵了。兄弟,带着你儿子坐过来。” 平四“大爷有什么吩咐” 林玄礼从筐里掏出四个糖三角“你们两个坐在这儿吃,吃给他看,馋死他。小孩,你几岁了” 胡斐道“多谢大爷,我六岁。我爹虽然断了一只手,却是个本分好人,从来不没事找事。” 平四为了隐藏他的身份,经常换地方生活,又改了年龄,一个六岁小孩怎么会是八年前胡大爷失踪的儿子呢“小人平四,这小子叫平斐,自小没了妈,和小人相依为命。” “嗯,不容易,把他养的这么壮。”林玄礼开盖扒拉了一下,徒手从火堆上端走砂锅,内力雄厚真的很好呢“被你小子这一闹,差点糊锅。”又倒了一碗酒,喝酒啃排骨。 肉炖的酥烂,一嗦就下来,调味自不必说。 胡斐专心致志的吃了两个糖三角,另两个平四给他收起来,拿了一块干吧饼在火上烤一烤吃了。 林玄礼感觉人还行,这小孩竟然能不偷看我啃排骨,难道真有什么遗传学“我的仆人和小厮回家乡探亲去了,一个人出门太不方便,竟然要我自己刷锅生火,简直没有天理可言。” 平四原本打算避免冲突,吃完饭不睡了,带着胡斐就溜走。总不能因为人家给了一根柴火,四个糖包,就赖在这位大侠身边寻求庇护。一听这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顿时大喜“小人干惯了粗活,您别看我只有一只手,劈柴挑水,扫地洗衣,比有两只手的人也不差。斐儿长得也结实,很能干活。大爷若不嫌弃,一天管三顿饭就成,一个月一吊钱就成。” “好划算。”林玄礼愉快的把锅推过去“赏你们了。”自己去支帐篷。 俩人过来帮忙支帐篷就比一个人干容易的多,任凭武功再高,也不敢对支帐篷的竹竿下重手。 刷牙,洗胡子,抹了一点面油和护手油,香喷喷的钻进帐篷里睡大觉。 破庙之所以叫做破庙,因为门窗漏风。 胡斐睡在平四怀里,低声问“爹,咱们不去苗人凤那儿看热闹么”他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平四怕小孩子不懂事说漏嘴,惹来杀身之祸。 平四听见死讯就安心了,虽然坏人真有不少,但苗人凤亲手杀了胡大侠,这事儿绝对没差错“咱们伺候这位大爷,有吃有喝,你也不用成天到晚帮我干粗活。”伺候武功差的人,真怕他看出来胡家刀法有多精妙,要来抢夺。这位大爷大概不会,虽然自己不懂,但他似乎非常厉害。要是不行咱们再跑嘛。,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 130.实施计划(三) 那李家六个人没等天亮就悄悄起身, 也没敢报复,也不敢吵嚷,灰溜溜的跑了。 平四眯着眼睛装睡, 看他们真是被吓怕了, 也没敢靠近门口的马车。这才放下心。 林玄礼醒来时, 火重新升了起来, 还煮着一壶开水。 胡斐之前不看他只是怕对陌生人不礼貌, 现在忍不住又说了一遍“大侠,你武功真高。那个人被你点了穴道, 他哥几个都解不开。到天色微微亮的时候才缓和, 扛着人跑了。” “你一晚上没睡” 胡斐端过来一大碗开水,略感羞愧“我爹说的,我一睡着就什么都不知道。” 林玄礼服了每日都要服用的药,这药吃的久了身体内积存毒素, 能提高抗毒能力保证被蝎子蛰一下不会死得很快。坐在马扎上系绑腿, 这时候的裤子没有弹力, 靴袜和裤子全靠系带捆扎, 冬季冷风固然能用内力抗住,但整天被风吹脚脖子感觉不太养生。看了看小孩, 伸手捏了一捏, 这衣服上虽然有不少补丁,确实一件厚厚实实的棉袄“那几个没胆量的家伙, 为了口吃的上来跟我抢, 啧。” 平四问“大爷早上要吃什么,小的去找出来热一热。” “冲一碗油茶面,配煎饼吃,你找找葱和肉酱。”本来还想找借口分一点给下人, 仔细一想我用不着找什么借口“你们爷俩也冲一碗喝。” 估计这时候也不会有女性路过,索性光着膀子走出破庙,寻无人处干干净净的雪,擦了个澡。 冷风正面吹前胸后背非常爽,冷风一激,浑身上下反而热了起来,在这呼啸的北风中,对着苍茫大地、空旷荒芜的田野打一套太祖长拳舒缓筋骨,这拳法大开大合朴实无华,打人本就是一件很简单的事,何须故弄玄虚。 太祖长拳只有三十二势,打完一遍只需要一分钟多一点。 胡斐看过很多人打这套拳法,他虽然还没正式开始学武功,只学过一点基础拳脚,要到十岁才能开始练刀,却从未见过打的这样好,这样优美、轻盈壮丽。 怎么能看起来又重又轻,又快又慢呢 林玄礼按惯例又把大金刚掌和拈花指的武功招式都练了一遍,原本还有盘龙棍,但棍子在旁边晾汗湿的衣服,新学的胡家刀法还不到展示的时候。“你练过什么” 胡斐奉上他的狐裘“也学过长拳,但打的很差。” 林玄礼披上狐裘,忽然感觉自己此时此刻非常性感,因为最近甜食吃少了练武却很多,腹肌非常明显。等一会没人了对着在天上的老婆搔首弄姿一下“打一遍我看看。” 胡斐装作大人模样抱拳“是,在大爷面前献丑了。” 他噼里啪啦的打了一遍拳,招式固然不差,但心中不免紧张急躁,期间双抱膝双手往下一按提膝上顶,下一招是转身向后蹬脚,不慎踩在冰上滑了一下。算是最明显的一个错误。 他年纪还小,按习俗刮了光脑袋,这一下连着脸和头皮都红了。 林玄礼微微一笑“不要紧,再练五年就不会出这样的错。你太紧张了,这套长拳讲究刚柔相济,虽然浑身上下都在角力,但决不能显出来,要暗暗的较劲,若叫人看出来,就显得迟滞紧涩。长打短靠要打到了再收,眼前没有敌人,心里也要有。行了,有空再指点你。” “多谢大爷。” “你们受雇于我,也不妨叫你们知道。我在家里行二,至于我姓什么,以后再说。”没忘了自己的人设,目前表面上是隐匿行踪要调查真相的的胡二爷,过段时间揭露真相就是被苗人凤请来帮忙的姜铁山冒充的胡二爷,这俩人的人设都不是过分好说好笑,毕竟前者还背负着兄嫂的血海深仇,不可以每天快乐的叨逼叨,后者也是一个沉稳的人。 一路上少言寡语的赶车,拿着一本书慢慢的背。毕竟回去还要遭遇毒手药王的考试,考的稍微差一点都会被抽,亲亲师父很有可能一见面就下点毒让自己去解,当开学考试。 想到这里,脸上的的确确浮现出一丝阴沉忧郁。 平四在车旁步行跟随,胡斐又不会赶车,只看他年纪小,让他坐在车尾上。 夜宿在客栈里,马车也赶在院子里,平四“行李要是不卸,小人就睡在车上,看着点。” 林玄礼摸出几根细细的丝线,缠绕在门窗的把手和两侧的拉钩上,又排布了毒针“用不着。看看今晚上是哪个小偷中大奖。” 客栈里只剩最后一间客房,幸好食材还有不少。客堂里一些人在议论美丽富有的寡妇,在多地作案的胡二爷,年轻轻就遇害的金面佛。 人们感慨“苗大侠一向除恶务尽,终于被人害了。我就知道” “奇怪啊,我听说胡二爷杀的也是坏人,怎么会去找苗大侠厮杀呢。” “这有什么,胡二爷还给丐帮帮主砍了一只耳朵下去呢。” “真可惜啊。” 苗人凤的风评很好。 林玄礼不想听他们叨逼叨,还得绷住脸色,也不能加入闲聊“你们俩坐下,陪我吃饭。” 胡斐看看家大人,他不知道能不能答应。 平四说了几声不敢,一般下人都是拿主人的残羹剩饭到旁边去吃,碰上坏心的主家还会故意把鱼刺拌在饭里,见这位大爷一定要如此,答应一声,就在下首坐下。 林玄礼先炫饭,炸过的豆腐和鱼炖酸菜粉条,上好的五花肉固然找不着,烧咸肉做的也不错,虽然粗糙依然算是美味,可惜米饭只是粗脱壳,还带着麸皮,略微影响口感。 瞥了一眼胡斐的吃相,他真的被平四教的很好,虽然平四自己也不懂什么礼节也不认得字。“阿四,你胳膊是怎么断的” 平四实话实说“被土匪砍的。他要抢东西,上来就是一刀,砍断了一只手。这种事儿还挺常见,没死就谢天谢地。” 林玄礼微微颔首“你还记得那人的模样么往后遇到了,指出来告诉我。” “多谢二爷。”平四迟疑了一下,他确实还记得那个人的模样,但这些年从来没见过那个恶大夫“二爷,小人冒昧问一句,您这是要往山海关走么” “去苗人凤那儿,看看他的灵堂安排的怎么样,用不用我帮忙。” 胡斐还不知道苗人凤是自己的杀父仇人,听人说过他的一些事,暗暗的仰慕,打遍天下无敌手听起来真的很威风。苗大侠又很神秘,总不露面,留足了想象空间“二爷,你是苗大侠的朋友” 林玄礼不想写新剧本了,没必要费力,倒了一杯酒哈哈大笑“我和他打过几次,也算是故交。你猜谁赢了” 胡斐摇摇头“猜不出来。” 平四暗自畅快“苗大侠现在是没法再跟二爷较劲,就是他输了。” “说的很对,哈哈哈哈。”林玄礼吃着吃着就想起这个烧咸肉应该加点糖,然后想起扬州,想起韦小宝,暗暗算了一下时间线,哪怕是同一个世界体系下,现在也没机会去看看这位鹿鼎公。倒是能去瞻仰丽春院那有屁用啊名人遗迹没什么可看的。 胡斐直愣愣的问“二爷,你和苗大侠比武,究竟是谁赢了” “其实是他赢了。哈哈哈哈哈。” 苗人凤还在认真s胡一刀,躲在暗处吃点干粮,至于什么时候出现,就看什么时候大雾弥漫。 东北的冬季清晨经常大雾弥漫,浓重时五步之外只能隐约望见人影,这就很适合他出场。 虽然大雾天他的视线也受很大影响,但听力不会。任何武功比他差的人所在的位置,只要细心静听,都能听出来一些,也能先人一步的避开。 田归农和范帮主嘴上说的马上要去吊唁,实际上在呼朋唤友,招揽人手。 范帮主“实在不知那个胡二的武功有多出神入化,想必尤胜于苗大侠。咱们得按照,能击杀苗大侠的标准来准备。” 田归农早就准备很多年了,只是范帮主满脑子都是侠义,苗人凤没羞辱过他,俩人没仇。“范兄,实在不瞒你,兄弟我心量狭小,当日我用弹弓打胡一刀相帮,苗人凤受我救命之恩,却来折了我的弹弓,还当众羞辱我,那时候我真是动了杀心。” 默默站在窗口等着被发现的苗人凤无耻之尤 范帮主点点头“咱们三家和胡家有血海深仇,本不用讲究什么江湖道义。苗大侠他为人太古板正直,与你我家大业大的江湖人不一样。” 田归农道“兄弟私下里琢磨着,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要对付他们这样天纵之才的武林高手,就得用铁链勾爪,控制住了。还有,得用些毒粉毒镖。” 苗人凤勃然大怒,这俩货色要不是世交,要不是还要钓鱼等结果,恨不能立刻进去把田归农杀了。我并没过分古板固执,实在是田归农太不要脸。 他指尖微微一碰窗户,旋即往后几步,在大雾中若隐若现。 晨曦快要浮现出来,雾气也快要散了。 田归农厉呵“谁”拔剑跃至窗口处,侧身缓缓掀开窗子,横剑防备。 他只看到穿着狐裘的高大男子,一头乱发堆在头顶,那粗糙坚毅的面孔就和当初的胡一刀一模一样,只是脸不会动,也没有神情变化。连鬓络腮胡,身边的宝刀确实是同一把宝刀。 苗人凤飘然向后跃去,趁着雾气未散,以极快的身法一晃身就绕回到他们的议事厅后面空屋房梁上。 田归农良久才眨了眨眼“鬼胡一刀的鬼魂。” 范帮主是第二次见,下毒也不是他下的,他已经镇定多了。“胡一刀说杀错了,我寻思这话不假,苗兄弟不是会用毒害人的人。若是叫他知道咱们为他报仇,要用毒对付胡大侠的兄弟,只怕是大不赞同。奈何生死关头,也想不了那么多了。” 苗人凤生平最不爱听讨厌的人说废话,现在也只好咬牙切齿的听了半个月,过滤掉他们的大量废话和屁话,把田归农定的计策、招揽的人手有什么特长,全都记录在小本本上。 毕竟是姜铁山在假扮胡二爷,他仗义帮忙面对这一切,总不能让他一无所知的面对连环杀招。 “真恶心。” 第三次在乌云密布的深夜出现在田归农窗口。 田归农在崩溃和恶毒中选择两个都要,攥着宝剑怒目相视“胡一刀,实话告诉你。我派人在苗人凤的剑上涂了毒,要你的性命。你刀上有毒,却连我也不知道是谁抹的。哼,你兄弟的武功未必就比你强,你当日能杀了苗人凤,偏不杀,他有机会杀了你,他也不肯杀,这就是你们的下场。胡一刀,已经是个鬼了,还能奈我何” 苗人凤本想问问,胡大哥临死前说他派人跟我解释,我却不肯信可我不知道他派人来传话,那么究竟是谁从中作梗他派人来说的我父亲亡故的真相,又究竟是什么 担心自己不善言辞,被他发现自己不是鬼。 田归农发现直面鬼魂之后并不可怕“苗人凤死了,恭贺你们一双知己团圆。小弟即日启程,送你兄弟也与你团聚。胡大侠,你妻子、好友、兄弟都能常伴左右,我看你死了也很快活。” 苗人凤攥着双拳,他现在只要一拳,就能打碎田归农的胸椎,叫他立毙当场我忍我快要忍不了了。想一想胡大哥的孩子,他大概能去我灵前唾骂,现在还不能复活。再忍几个月 唯恐田归农再说出什么令人作呕的话,使自己失去理智动手杀了人,打乱后面的一系列的计划。趁着一片乌云彻底遮住月光,一跃跳到房顶上。 发足狂奔,轻功已至踏雪无痕,转眼便冲出十里地外,仰天长啸。 眼看胡大哥的忌日将近,距离也近,每年都去拜祭,今年自然也不能例外。 跪在夫妻二人合葬墓碑前,奠了三杯烈酒。每到此地,便有说不完的话,将这些时间发生的事悉数相告,从姜铁山人很侠气武功也很好可惜你们未能相见开始,骂到田归农和他的狐朋狗友三十余人都该杀。 再折返回到天龙门时,一行人已经启程。他再抄近路日夜兼程,抢在之前回到苗府。 有许多人来吊唁,大部分他都不认识,但这些人很愿意自称我认识苗人凤我还去拜祭了 管家还在煞有介事的哭灵,趴在棺椁上大放悲声“我的少爷啊,我从小看着你长大,还以为能伺候少爷一辈子,想不到现在您走在我前面,我的少爷唉嗨呦您也没有个一儿半女,啊苗家剑从今往后可就失传了啊唉想起来老汉心里如同刀扎在给您斟满三杯酒,再给您磕上三个头阳间的路不好走,阴间的路你慢些行” 嚎了一阵,把场地交给专业哭灵,捂着脸哭哭啼啼到后面空房间里,在砂锅里舀了一杯冰糖雪梨喝。 苗人凤等他进来这段时间,被吵的直想点自己的穴道,终于忍到他回来了“二哥在哪儿” 管家“二王庄,把赵家老店包下了。大爷,诶” 苗人凤快速溜走,他生平最喜欢清净,一个人呆着,一个人练剑,若有什么能超越这件事,那得是和一个令自己钦佩的人比武。 赵家老店并不大,也就是一个小四合院和空场,来往的客商停车喂马都在这儿。 林玄礼正在专心致志的切肉,虽然估计他们会来的很慢,但带着两个跟班晃悠了半个月才到地方,田归农还没来,令人遗憾。这地方是个隐居的清净之地意思就是距离最近的庙会在百里外,跑去看了也没什么意思,娱乐只有山歌小调和大鼓书,呕哑嘲哳难为听,食材甚至买不到多少,河水上冻没有鱼虾了,布料只有棉布和粗绸,书店里只有四书五经,就连小说和黄书都不新鲜了。 无聊到手把手的给胡斐提高了一遍拳法功夫,又开始教他练棍法和写字,主打就是闲着也是,先练习一下如何教小孩,免得给小师妹安排的课程不合理,启蒙用诗经和尔雅会不会过分了 只忘了一点,胡斐现在名义上是小厮,课程不合理他也不敢说,只能努力背书。 买了一只羊,从羊肉大葱饺子开始、烤羊腿、羊肉包子,终于吃到羊肉火锅。肉冻的梆硬,提一把快刀,一片片切下去,切的薄如蝉翼,自然卷成羊肉卷。 在盘子里高高的堆了三大盘,冻豆腐正在解冻,粉条木耳蘑菇都在屋里用水发好了。 胡斐站在旁边看他切肉。 苗人凤一闪身进屋,耐心等待,这里总算是很清静,桌上放着一大盘融去冰壳的冻梨,外皮虽然漆黑,咬开之后确只有一汪甜水。 林玄礼觉察到有人潜入屋里,放下刀就过去“大哥。” “二哥。” 大哥二弟,这是亲兄弟或结拜兄弟。大哥二哥,这就只是尊称。 苗人凤低声道“田归农当时在我的剑上下毒。他定了计划,要来对付你,都在这里。” 小本上甚是详尽,配了画像、姓名、武功特长或专精的暗器和毒药。 “哼,他到是懂得暗杀。恐怕是下毒的人被你教训过,就在大哥的刀上也抹了毒药。” “什么世交,我必杀了他二哥,我府里闹的太不像话,在你这儿躲一天清净。” 林玄礼问“你吃酸菜锅底还是海鲜锅底我可是足足的切了三大盘羊肉,五斤多。这家的酸菜腌的还行,虾皮瑶柱混个锅底涮羊肉也鲜。” 苗人凤不在意食物“客随主便,我吃不了多少。那孩子是吗” 林玄礼耸耸肩“不知道,路上捡的。他们父子俩人不错,带回去给我师父干活用。咦,你瞧他帮我切肉呢。” 小胡斐拎着大菜刀,缓慢谨慎的切肉卷,刀刃薄,刀背厚,握在手里垂直下坠,前后推划时一片薄薄的肉慢慢卷起来。 平四帮他挽起新棉袄的袖口,低声道“你仔细些,切的漂亮整齐,诶,切两片就得了,二爷没说让你切,他挺乐意自己动手切肉炖菜,别打扰了二爷的雅兴。” 苗人凤坐在炕头,拿起第二枚冻梨,瞥了一眼小孩提刀的姿态和手势,落刀的重心“是个用刀的苗子。” 看小孩切了两片肉卷,卷起来的效果也不差,切面光滑平整,乖乖放下刀不切了,留给二爷消磨时间,去旁边劈柴。往支开一条缝的窗口看了几眼,从胡斐的角度隐约能看见两个人的身影,心里觉得很是蹊跷。 “好厨子的苗子。”林玄礼盘膝坐在炕上,慢慢翻着名单,仔细问了问一些奇门兵器的形态和尺寸“他怎么不把石万嗔找来呢我师叔,师父想杀他很久啦,我用毒不是他的对手,武功则未必。哦,给你这个。” 苗人凤接住扔过来的小瓷瓶和荷包“” “大凡吸入毒烟毒粉,吸一口这个能暂缓,能顶住等我来救。荷包里金箔包内服,银箔包外用拔毒。然后去找我。”哥来到这个世界上学就是为了做这个的 “多谢。”苗人凤自持内力过人,翻了翻荷包里的东西“太多了,哪里用得完。二哥,你这个两个仆人,一个残疾,一个年幼,都不会武功,分给他们一些。”,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 131.红玉姑娘 林玄礼是热爱打架的, 但他又不热爱作死。面对三十个善于使暗器、使铁链勾爪、钩镰枪、擒拿手的二流高手,如果不能叫人来群殴他们,那就之后开大招和下毒两个选项。 只是如何在毒倒全场、揭开幕后真相、把小孩哄到招认身份这三件事中, 一口气全都做完。需要找人商量商量, 现在也没人可共商议。 看了一眼苗人凤,确实没人可商议。 “田归农在筹划要杀我的时候, 就没多说些什么涉及当年往事, 或是用来刺探你的话” 苗人凤“他说的话, 我一字不差都告诉你了。二哥,我真想知道,当年胡大哥派人来告知的,我父亲死亡的真相究竟是什么。” 林玄礼举目望天, 心里真的很怀念萧远山, 我最好的演戏搭档。我们俩那个默契程度,都不用交换眼神就知道接下来的计划“这三件事要做到也不难,只是我要做一些惊人的举动, 或许有损大侠的身份, 你不来帮忙我也不怪你, 你要是给我捣乱,那就别怪我没干成。” 苗人凤点点头“全凭你做主。无论成与不成,将来但有驱使, 我一定效力。” 但莫名其妙的心里不安“那么惊人之事大概是什么样的” “最多也就是要田归农为求活命,选择说出当日的实情, 或是爬过来舔我的脚。或者说他爱慕你。” 苗人凤差点被最后五个字呛死, 急扭头,一口酒喷在地上“咳咳咳被这样的人我还不如一死了之。” 林玄礼又夹了两个羊肉卷放在炭火铜锅里涮了涮,拎起来沾芝麻酱吃“放心吧大哥, 他听见我说这样的话,也会跟你是一个反应,迫不及待的辩白。这种事虽然常见,他要是舍得一死,也要为了义气,不会愿意让他成了别人的笑柄,嘿嘿。你到时候给我崩住了,装你的鬼,不许出声,不许有反应。” 苗人凤欲言又止你究竟是什么人,怎么会想出如此惊世骇俗还有点那啥的计划。 说是阴损毒辣也不为过,但 在道德准绳和为了胡大哥报仇之间纠结了好一阵子,道德准绳退败,继续斟酒“若要我说什么,二哥你只管吩咐。” 隔了好几件房子的厨房里,平四带着胡斐单独炖一锅菜,在四壁上贴了面饼,一会菜炖熟了饼也就焖熟了。 “苗大侠死了,你为啥这么高兴。”小孩掰着白菜叶子,不太明白为什么,他确认过,这断臂不是被苗人凤砍的,是另外一个坏家伙。 平四把冻豆腐扔进去慢慢炖“少爷,你也知道,我其实是你四叔,你爹妈都叫人给害了。出门在外是为了掩人耳目,才叫你这样叫。” “我知道啊。”但他觉得这和苗人凤没过大关系,首先自己的爹妈是好人,其次苗人凤在江湖中的风评甚好,从没有滥杀或是残害无辜的事,以前曾有机会擦肩而过,他亲眼见过苗人凤放过了偷袭他的刀客。 平四推了推锅里的炖菜,缓缓盖上锅盖道“我原本说等你到十岁开始习武时候,把你爹妈真名实姓告知,你家的刀谱也给你。” 胡斐低着头寻思了一会,他也不是不好奇,只是四叔每日太艰辛难过,在这位二爷身边才吃好睡好,不用从起床到入睡都干力气活,这样的日子又能有多久呢“四叔,你说过我爹妈都是很好的人。” “我从没见过像你爹那样好的人。”平四蹲下来看着他,压低声音;“如今提前告诉你,你可千万别说出去,对谁都别说,你发誓。倘若你叫第三个人知道,四叔死无葬身之地。” 胡斐脸色微变“四叔,大过年的,我也没问啊。” 平四一只手把他揪回来按在桌边“你发誓。” “我不要你到时候再说。” “现在就得告诉你,斐儿听话。” 短短五分钟之后,林玄礼蹿出屋劝架“阿四,大过年的别打小孩。”什么我已经成为说这种话的成年人了吗啊 胡斐本来在大声哭嚎,如果不是穿着新衣服,早就满地打滚了,一听惊动了主家,就不敢再大声哭。 平四出屋赔笑“打扰二爷的酒兴了,斐儿不懂事,差点打翻油灯。不打一顿叫他长长记性不行。” “斐儿又不是欠打的那种小孩,平常也没见他有多冒失,你有什么话慢慢跟他说。我屋里有客人。” 苗人凤没耐烦管这些事,推开一条缝隙叫他回来,低声说“人家教育儿子,打的也对。又不是大年初一。”父亲教育儿子,不就是从年初打到年尾么。 胡斐脸上还带着泪珠,惊愕的张望“屋里还真有别人” “你看见了” “似乎有个人影,但一下午都只听见二爷您说话。” 林玄礼立刻奚落不会演戏的新搭档“大哥,你的武功退步了,竟然叫小孩看见你,哎呀呀。” 苗人凤不觉得不会演戏骗人是个丢人的事儿,但他奚落又并非恶意,只是自己确实力有不逮“我在窗口时他看见我了。” 胡斐“是啊,之后就没看见。” 林玄礼趁机揉了两下男主的脑袋“去给你爹认个错,他说什么你就听什么。”刚要转身回屋,听见身后有个脆生生的声音叫了一声“二爷。” “哦赵姑娘。” 赵家老店是夫妻店,夫妻俩原本有两儿两女,两个儿子战死,大女儿跟着丈夫去了他乡,只剩一个小女儿支撑门户,照顾老人,说是小女儿也到了二十岁。因为是一行三人都是男的,因此除了早上洒扫和来取衣服去洗之外,互相少见面。 也免得某位英俊又阔绰还很话痨的人,在不经意间拿起段正淳的剧本,迷倒小姑娘。 赵红玉端着一大碗炸豆腐、素丸子从自己家住的小屋过来“多谢二爷最近照顾生意,又送我们的羊骨头。给二爷添个菜。” “好啊。”林玄礼接过碗去,只在她头发上短暂略过,这姑娘的语气颇为平静,但隐约有些异样。这年头单身男女不能多说话,但没忍住“我隐约听见你们屋里有哭声,发生什么事儿了” 赵红玉垂着头,不叫他看见自己的脸“没什么,只是想起了哥哥。” “那你回去吧,别叫爹娘担心。”刚要给胡斐使眼色,发现小孩已经躲到窗檐下的柴火堆里面准备偷听,很好,速度很快。 平四心说不信你吃饭的时候还不回来,就算忍住,睡觉的时候看你往哪儿跑。 正房里涮肉喝酒闲聊,探讨接下来去杀谁,并感慨消息传播的不是很快,有谁作恶经常只有当地人才知道,只捋出来了五个人选。 林玄礼又摸出小本子来,边喝酒边看,他专门研究过合击之技,这些人真的很好用,分作暗器、缠斗、用毒三大类,大概属于是逮慕容复都能逮住。别看单个上都不行,男神当年在聚贤庄咔咔乱杀的时候也差点累到。硬碰硬有把握,下毒也会,但难免危险,况且下毒是需要载体的,需要洒在脸上、口内或者喷到皮肤上,只要有懂行的也能防备,又不会中毒了当时就死,还能濒死反击给我添点麻烦。 “这些人要是联起手来对付我,还真不好处理。大哥,你会射箭吗” 苗人凤点头“家父管教甚严。不敢说百步穿杨,但百步之内箭无虚发。我家有两张硬弓,可以策应。”虽然暗箭伤人完全违反个人道德,但前来暗算围剿胡二爷的人哪一个不该死 林玄礼立刻高兴起来,提起酒坛“好,到时候我的性命就托付给你了。” 掏出苗府的户型图,又提笔在纸上勾勾画画,推测这三十个人会有哪几种组合,反正最近囤积了食水,不会有陌生人或信件靠近,也不入口非囤积的食物,每日都在服用解毒药丸。 胡斐推开门溜了进来“二爷,听明白了。赵老爹去年生了一场病,花光了家里的积蓄,他老婆去借了钱买药瞧病。找的是当地放贷的假霸王刘继。那恶棍在合同上做了手脚,不只是九出十三归,利滚利到今儿连这家客店的房产地契都给了还不够,还要强娶红玉姑娘。本地的讼棍,官府师爷都向着刘继,打官司赢不了。二爷您给的房钱基本上都还了利息,这还不够呢。” 林玄礼皱眉“什么假霸王,哼,他住在哪儿你听说了么” 胡斐气的捏紧小拳头“半山腰上那个山庄就是刘继的,但他经常住在城里的两个女支院里。红玉姐姐出去之后,我听赵老爹说,被刘继抢去的姑娘基本上都要不了半年就送到窑子去了。二爷,您行行好,杀了他吧。” “这可是当地有名的财主,过两天再杀。”现在杀了很容易暴露现在的住址,敌明我暗的好局面不要搞成敌明我明。 胡斐震惊的睁大眼睛,万万没想到他会不肯去,杀那个土财主有什么难的,倘若他不是一个矮矮的小孩子,早就自己去了“大侠,你不是要扶危济困么” 苗人凤受不了小男孩如此质问,更没料到自己隐居之处十里地外的庄子上就有这样的恶棍,起身就要去。 林玄礼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你只杀刘继一个那怎么够用呢,还惹人眼。等两天,咱们先把咱们的事忙完,刘继和他的兄弟,靠山,一连串都杀了,那才没人猜的出来是为了赵姑娘。” 苗人凤左手被抓,右手去拆解“耽误不了半个时辰。” 吃饱饭就适合过招,林玄礼在立刻插手格挡,一被拍开抓人的手,立刻反手去抓他的衣襟。 拳掌交手虽然不是大开大合,玩的就是以快打快,上切下格,穿插来回。 胡斐根本看不清,就听见一顿噼里啪啦,俩人又停了手,二爷笑嘻嘻的敲了敲酒碗示意倒酒。 提起酒坛先给大爷斟酒,默默表示支持。说起之前的一件事“二爷。咱们刚来的时候,赵老爹问二爷成亲没有,出门在外也不带个女人伺候,大概就是想给闺女找救命稻草。” 林玄礼当时以为他只是简单的想给闺女嫁给有钱人“我家有悍妇。”薛鹊是真的,非常有可能杀掉任何一个跟她师兄的身体搞暧昧的女人,但薛鹊可以无视掉。但天上还有王繁英呢,难道她在辛辛苦苦的帮我,我能找个什么借口胡搞乱搞吗上一世她没盯着,我都没有沾染红尘俗世。 胡斐“我爹出门买东西的时候打听了,刘继是本地的地头蛇,专以放贷、买地为生,这里的生药铺、糖酒铺、布店、油盐酱醋店、卖酒的铺子都是他家的。” 苗人凤不愿意跟人吵架争论,在这件事上也不算立场不同,只是今天杀还是过两天再去杀,是杀刘继一个还是杀他满门的差异。又喝了几碗,起身“兄弟,你不胜酒力,别喝了,留步。” 林玄礼已是微醺“准知道你要去。拿一张么” “嗯。”苗人凤接过一张印了两条尾巴超凶大狐狸印章的纸片,揣在怀里,又对胡斐点了点头“你适合练刀。” 胡斐一怔,抬头去看这位大爷的脸,却没看见人。 人影已经没入远方的风雪之中。 林玄礼摸摸小光头“看什么看,回去给你爹认个错,吃晚饭去。” 胡斐心里想着红玉姐姐的安危,她人很好,又很漂亮,和四叔在很多大大小小的城市辗转做工,很少见到她那样美丽的人。即便她不好也不漂亮,同样不应该落在刘继那种败类手里。 一回屋,刚放下熄灭了炭火的铜火锅,就被平四单手拎起来抖了抖“看你往哪儿跑。” “别动手我听你的,我发誓。你把刀谱给我,我想练武。” 平四等他乖乖发誓之后,才说实话“少爷,你爹就是当年名镇一方的胡大侠,是苗人凤杀了胡大侠。” 胡斐满脸惊愕“啥” 平四“你虽然还没长大,但苗人凤现在死了,我也不怕告诉你。他不是我的仇人,是你的仇人,他死了,我是替你高兴啊。斐儿,你爹当年和苗人凤约战比武,你娘刚生下你。胡大爷被人下毒暗算,胡夫人也死在当场,我抱着你逃跑。虽然苗人凤死了,他的党羽到比他还嚣张可恶,一定还在暗中追查你。斐儿,练好武功,将来再去找他们算账。” 胡斐亦悲亦喜“胡大侠竟然是我爹,那我不叫平斐,应当叫胡斐么” “对。我养了你一场,你还叫我四叔吧。” 小孩握着他的手,望向他脸上那道近乎毁容的伤疤“四叔。” 平四提前告诉他并不是为了苗人凤,而是另一个人“胡二爷杀了苗人凤,为你爹报仇。他是你的亲叔叔,你跟着我颠沛流离,吃也吃不好,穿也穿不好,我不认字又不懂武功,什么都没法教你。” 胡斐隐隐有些不安“四叔,你打算找到胡二爷,叫我和他相认么没凭没据的。” 平四低声道“咱们这位二爷的相貌虽然不像胡大侠,待我的做派却很像。你以为我是你爹爹的家仆么当年我只是厨房里烧火的小伙计,我爹三年前欠了赵财主五两银子,三年后竟已算到欠四十两。胡大爷给我一百两银子,救了我一家三口。人人叫我癞痢头阿四,轻我贱我,胡大爷却叫我小兄弟,一定要我叫他大哥。当年你父母的遗物,虽然在投奔你娘舅时候遭人暗算,来不及带出来,胡家的拳谱刀谱都在这里。你抓紧练会,将来若有机会,可以凭此相认。江湖中人,无不贪图胡家刀法,倘若胡二爷用的是胡家刀法,你就和他相认。倘若不是,咱们也不要认,以免不测。” 当初他在厨房偷偷哭,胡一刀听见他哭泣,就去问因为什么,胡大爷长得那样凶恶,吓得他说不出话只是哭泣。胡大爷耐心的哄了一会,柔声细语的询问,一定要他说清楚原委。不仅给了钱帮他爹妈赎身,还说以后去杀了赵财主。 胡斐茫然的点头,冲击有点太大了“四叔,我都听你的。” 苗人凤在黑夜风雪中凭方向感摸到刘家庄,这庄园墙壁高耸,戒备严密。四处找了找,在书房落款里确定没找错地方。 灯柱很贵,这也有助于锁定目标,登高一望,整座庄园里只有一处点着灯。 在窗外就听见琵琶声,一个仆人在弹拨琵琶,两个胡须花白的老人,一个穿酒红,一个穿宝蓝,夹着一位妙龄少女在吃酒,那女子也不吃酒,也不说笑。 两个老人说了几句下流的调笑话。 女子低声说“叫他别弹了,出去。” “你不懂,这是正好给咱们助兴,来喝杯酒。” “我不会喝酒。我是来找刘大爷的。” “太多了,姑娘不胜酒力。来喝老夫这杯残酒。”红衣老人把手里的酒杯递到女子朱唇旁,强行要灌她喝酒。 忽然一整杯酒都泼在她领口,灌酒的老人心口竖着一只匕首,直挺挺的往后倒去。 女子双手攥着匕首手柄,竭力想要拔出来,奈何匕首卡在肋骨中,角度不对,越是笨拙的用力越难以拔出来。 蓝衣老人呆坐在旁边,看着眼前一幕,突然反应过来,猛地出脚踢她心口。 这一脚踢中,就要把人踢死。 女子遗憾的撒开手,往旁边就地一滚,抄起自己坐着的鼓凳,砸向老人的脚“刘太爷,杀不了你儿子,杀了你倒也不坏。” 刘太爷心里也后怕,多亏她先下手暗杀的是汪先生,这突然偷袭,就算是自己也反应不过来。汪先生可完全不会武功,要是先杀我,再杀汪先生,那就易如反掌了。吓的酒都醒了,一撩衣袍“凭你哼。敢杀汪先生,红玉啊,你这丫头全家都得给他偿命。太爷当年打家劫舍,置下偌大家业,是你这小丫头能破坏的” 赵红玉“我活了这么大,还不知道杀人放火是怎么做的。” 话说的很硬气,但她的武功确实很一般,就连刘太爷买了个破绽都没看出来,不到十个回合已是节节败退。 苗人凤只觉得她的功夫粗浅且惨不忍睹,太差了。闪身进屋,左手抓住踢向她脑袋的脚,右手往膝盖上一敲,立刻反折过去,直接撅断这条老腿,在喊出声之前点了哑穴。 又轻轻从死者胸口拔出匕首,调转过去递给她,示意她可以去杀了这个幸存者。看向弹琵琶的仆人,难怪他一声不吭,原来是个瞎子。“你出去,不要乱喊。” 瞎子抱着琵琶一句话都不敢说,作揖之后扶着门碎步离开。 赵红玉接过匕首还有些发愣,下意识的先捅了刘太爷几刀,彻底送这老狗归西,低声说“您是谁” 苗人凤既不想解释太多,他也没有好为人师的毛病。就在罗汉床上坐了下来,刀横在膝上,很有耐心的等刘继回来,都杀了回去再奚落姜兄弟几句,他还说不着急,晚来一会红玉姑娘就要死了“你认得他的靠山吗” 赵红玉颤声道“认得。死的这个汪先生,是县里的刑名师爷。最近十几年里,只换县令,不换师爷。” 她杀了想杀很久的仇人,只觉得兴奋,把炭盆搬过来,自己蹲在旁边烤火。受不了这长久的寂静,她在家开店,又长得美貌之极,十里八乡的人都想和她调笑,也不怕和男子说话“大侠,那个匕首为什么会卡着拔不出来。奴家在家挑水打柴,力气不比男人差。” “”知识点还挺多的。看到她粉色的棉袄上溅了一串大红色的血珠,如同一只梅花,红玉姑娘的脸色红润健康,两弯柳叶眉一双杏核眼,正望着自己。 苗人凤“握匕首的姿势,拔刀的角度都不对。你要这么拿,直上直下。去练。” 打坐练功,十一点左右再睡觉。 敌人并不可怕,只是江湖中一些惯用下三滥伎俩暗算别人的小垃圾。只是现在的搭档有一点点过于的光明正大了。躲在暗处放箭也不错,也算是有个狙。 不到半个时辰,院门猛地被人砸响,又拍又踢“开门滚出来还债” 门口的卧房和后院听的一样清楚,赵老爹慌忙去问“是谁” “刘大爷来了,欠账的开门还债叫红玉美人来开门” 刘继假惺惺的骗人玩“岳父开门,你后院住着的是江洋大盗,你也不想吃官司吧女婿来救你了。” 赵老爹不敢不开门“刘大爷说笑了,来我这儿住店的都是老实人。” “少放屁。不是江洋大盗也不做生意,哪有那么多钱” 林玄礼问“何以见得我有钱呢” 刘继上下打量他,穿了一件刺绣衬衣,系带上系着一个刺绣荷包,绸缎裤子,在这寒冬腊月,卖弄的只披了一件狐裘,上好的狐裘,里面是段子面,扣用了碧玺扣子,胸口戴了一块明晃晃的金镶美玉。甭管是谁家公子哥儿,把人一杀,凿一个冰窟窿扔进去。还有这个无礼的神情,看着就那么该杀“你小子报上姓名来。” 林玄礼打了个哈欠“二爷敢说,怕你不敢听。” 刘继还没说身后,身后的帮闲猛地反应过来“大爷,你看他那一脸大胡子,会不会是”苗大侠还在家里办丧事呢 林玄礼舔了舔嘴巴里的药味,来人挑衅本来没什么,但是在刷牙准备睡觉时来,就叫人很没耐心“他就是刘继” 刘继色厉内荏“我我问你话呢。” “你问我的刀吧”林玄礼过来的时候就没拿刀,屋里这厮带来的四个人手里都有刀,随手捏断一个人的手腕,夺下一把刀,踢死另一个持刀冲上来的狗腿子,拧身隔空斜劈。 胡家刀法并不是内力外放的用法,也没有刀光伤人一说,用起来还比较科学。他则在结合天龙世界的经验,研究一些不科学的用法。 这一刀隔空劈过,不仅屋内呼啸生风,刘继身上的长袍也拦腰横断,随即是他雪白的肥肚皮,如慢动作版出现一道血痕,肉以伤口为中心,两侧缓缓卷了起来,脏心烂肺几乎要一连串的掉下来。 竟是腰斩。 刘继满脸的难以置信“你,你,你敢杀我你真是胡二” 林玄礼问“惊喜不惊喜还想打劫我,你可真有眼光。” 又顺手杀了另外两个狗腿子。 赵老爹跌坐在地上,吓得战战兢兢说不出话来。 胡斐跑出来“二爷,这里要怎么收拾” “怪麻烦的。我要是和师父要化尸粉他得给我俩大嘴巴子。”林玄礼不想去考虑收拾残局的事,又不能不干。附身搜捡尸体,摸出来提前写好的赵家卖掉红玉的卖身契。 忍不住和小孩炫耀,蒙对了“怎么样,我是不是能掐会算根本不用跑去杀人,嘿嘿,这种贱人一定要来送死。大哥他白跑一趟哦老赵别哭了,把你的驴车准备好,拿人喂鱼去。” 胡斐心说难道他真的预料到了他真的是胡二爷,是我的叔父吗我家的刀法如此神威,怎么会输给苗人凤呢“二爷神机妙算” 赵老爹翻身跪下“恩人,大恩大德。” “起来吧。”林玄礼踢了踢刘继的身体“嘿嘿,假霸王。我杀个王八炖汤喝都比杀他费劲。” 驴车上装上五具尸体,七百多斤,赶着马车往小河边去。 胡斐自告奋勇的拿搞头刨冰面,他心里双倍的高兴,力气格外足,哐哐哐一顿猛凿,弄开洞口。把尸体都从洞口扔进去。 刘继虽然被腰斩,但确实还没死,挣扎着抱住驴腿求饶“胡二爷,你饶了我,我给你一千两银子,我给你一万两银子,我还没死啊好疼啊” 胡斐抓着他的衣服拖拽,把人拽的离地而起,愣是没拼过竭力求生的人。 林玄礼搓了一把毛茸茸小光头“斐儿杀过人吗” 还没等胡斐说话,毛驴一脚踩在刘继的冬瓜脑袋上,踩的脑浆横流。,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887805068 132.实施计划(四) 林玄礼最近一顿苦思冥想, 想起来一点点除程灵素之外的剧情,似乎有个女的袁紫衣,她爹是个反派, 她妈是个受害者,胡斐要杀这个反派被她阻拦了三次。看原著的时候因为胡斐没有揍翻那个女的令读者很生气, 阻拦杀反派的人都应该被暴打。 “看见没, 杀人时候就要少说废话, 除非你有什么话要问,如果只是抒发感情, 对着尸体说也是一样的。” “我记住了。”胡斐问“您真的是大名鼎鼎的胡二爷” “嗯哼, 是我不假,别说出去。” “我绝不告诉任何人。”四叔除外“二爷, 你的武功真了不起, 您每日练的就是胡家刀法吗” 林玄礼慢悠悠的背着手散步, 狐裘就很风骚的敞开, 偷偷摸了一把腹肌,吃的小肚溜圆暂时撑开了“我还没想好要不要收你当徒弟, 少打听。” 平心而论胡斐还真是个不错的小孩,真应该捡回去和程灵素一起上学,从厨艺教到武功, 唯独不教他用毒。如果程灵素喜欢呢就留给她当男友,俩人年纪才差了三岁。如果二人之间不能互相爱慕,以后也是个很好用的强援,任凭本事滔天, 留一个人在外面策应以防不测也是好的。到时候新任药王和雪山飞狐互为倚仗,嘿嘿,我看谁敢暗算他们。 俩人还是有点少, 朝廷里不好下手,乾隆是个政治怪物,但苗人凤家的崽如果能有他一样的武功,仨人结成友谊,我离开这个世界也放心。 胡斐嘿嘿笑了两声,他从儿时至今少有这样轻松安全吃饱喝足的环境,几乎要说出自己是谁,又忍住了。总感觉二爷还在暗暗的盘算什么大事,他那位来去如风的朋友也叫人觉得诡异,但凡没什么事,这些武功高强的大爷走到哪儿都仰着脸。而且四叔说,二爷有些太讲究吃穿做派了。 轻轻碰到他的衣襟,只觉得光滑细腻,帮忙晾衣服收衣服的时候摸到的,也是这样滑溜溜的丝绸锦缎,带着零星精美的绣花,这和胡大侠截然不同。 赵老爹牵着驴车回去,回去还要打水洗车上的血迹,别的尸体出血不多,只有刘继被腰斩之后不仅出血,还往外掉了些内脏,几乎撒了一路,几条野狗正在路上吃这些肝和肠子,一见人过来,都龇牙护食。 平四点了蜡烛等了很久,见三人一同回来,没有杀人灭口,松了口气。赶忙递上热手巾“二爷。” 赵老娘方才就被吓得六神无主,又看见杀人更为害怕,刚被平四差遣去煮了姜汤,颤颤巍巍的端过来三碗。 林玄礼慢悠悠的抹脸擦手“刘继已经被我杀了,叫你闺女别害怕。往后有什么事找我。” 老妇人扑通跪下“是,是。二爷,您把红玉带走吧,叫那孩子服侍您,做个婢女小妾,也算有出路。就算刘继死了,在我们这儿也没人敢娶她,我和老头子老了,不中用了,我们家是外来的人,在这儿连点根基也没有,将来我们俩一死,那孩子只能被人吃绝户,连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也没有。” 林玄礼沉吟了一会,还是没能轻易答应。乱捡师妹回去会被师父毒死的“过两天再说,你起来吧。” 苗人凤在打坐等人来。 赵红玉烤了一会火,又按照他新教的持刀方式在尸体上捅了十几刀,浑身上下都暖和回来,回到桌边自己舀了一大碗饭,把桌上的肥鸡大鹅,葱烧海参,蒜泥白肉,这些自己家过年也吃不上的好东西,大吃一顿。 “大爷,您还要等谁么” 苗人凤“”这不是明知故问么 赵红玉见他冷着脸不说话,只好继续没话找话“我不是他们庄子里的女人。” 苗人凤“我知道。” 赵红玉慢慢说起自己的来路,她来的时候没打算活着回去,也没想到这府邸这样大、这样深,被管家带路进来时候道路曲折,过了三道门,而且都有小厮和婆子锁门“刘继要强迫我做小老婆,我爹妈买了毒药,打算全家死也要死在一块。小时候我哥哥教过我一点拳脚,我想要是能杀了刘继,再把他家房子烧了,死也够本。就打扮打扮,悄悄的跑来假装求情,没想到刘继不在家。大侠,您离开的时候,能不能带上我一起走。” 苗人凤在考虑怎么带她离开,带着一个人翻墙也不难,但要是搂了她的腰、握住她的手,岂不是从此就要结束单身生活,这有点趁人之危。直接杀出去恐怕刘继知道了跑了,那不如在这里等。 “你放心。” 过了一会,管家贼眉鼠眼满脸的过来送鹿血,一进门就愣住了,老太爷和贵客都倒在地上,被捅的和血窟窿一样“赵红玉你找死啊” 赵红玉撇嘴“反正这两个老王八蛋,是比我先死一步了。” 苗人凤心中暗笑,询问“刘继在哪儿叫他来见我。” 刘管家一听见不是这小女子杀了人,原来是一位陌生的汉子横着刀,坐在里屋,吓得声音都发抖“老爷在城里三仙阁中你有本事就去找他吓唬我们这些小人物,不算好汉。” 苗人凤道“你家主人的靠山是谁,说。” 刘管家“大侠,你听了可别害怕。我家老爷的把兄弟是白道台” 收获名单人数6。 赵红玉攥着匕首,学了一点就跃跃欲试,一扬手就要刺刘管家的心口。 这管家正当壮年,也是从打手、狗腿子一步步升级上来的,别说强抢良家妇女这种没有武力值要求的事,就连打死几个年轻力壮的壮丁也不是难事。胖虽胖却没撂下武功,舍出左手抓住刀刃,五个指头血流如注,右手攥住她的手腕,往外拧。 苗人凤抱着剑就在旁边看。 赵红玉抬脚猛踢刘管家的要害之处。 胖管家并不怕这个,侧过半步,双手抓着她的手臂,自持比小姑娘重了八九十斤,把人轮麻袋似的抡起来的往那神秘凶手的身上一扔,急转身拉开门,就要大喊。 苗人凤一手揪住赵姑娘的衣领,尽量不碰到她而是直接卸力放下,宝剑飞出,贯穿胖管家的身体,把人钉在门板上。肺被扎穿之后喊不出声,张大嘴只是嘶嘶漏气。 赵红玉惊恐又羞愧的低着头“多谢大侠,又救了我一次。” 苗人凤千言万语化作一句话“你应该练内功和招式。” 拔出宝剑,擦了擦收回剑鞘内,取下搭在衣架上的虎皮斗篷,大约是属于刘老头的东西,抢了。 把这位小美人从头到脚一裹“别怕。” 夹着她上了房顶,蹿房越脊一路离开,马匹就拴在树林里“你骑马回家去。” 赵红玉想想他不可能把马匹直接送我吧救了我还不够,怎么会这样厚赐呢。“大侠,你是二爷的朋友,是不是可我不会骑马” 林玄礼可没睡觉,抓了一把瓜子等着,等到他回来,兴高采烈的开启新一轮调侃,他还不还嘴都很有趣“小弟在这里倚门盼望。有一个好消息,我着实是能掐会算,你刚出去不久,刘继就带着人亲自前来送死。兄弟不费吹灰之力,把人杀了,尸首处理了,洗个澡就睡觉。这谁” 苗人凤牵着马走回来,原本要调侃他一下,但嘴慢了,没抢过他。顿了顿才说“好。我也有好消息。” 赵红玉爬下马背,默默摘下兜帽,露出真容。插手万福“二爷。” 林玄礼以前见她时,都是梳着一条长辫,穿着粗布棉袄,不施脂粉甚至还弄的有点灰头土脸,这位美女今日薄施脂粉淡扫蛾眉,头发挽起来还簪了小绢花和银簪,在昏暗的烛火下根本认不出来“你抢了个美女回来” “二爷,我是红玉啊。” “哎呦没认出来。” 苗人凤“她家被逼的活不去,打算一起自杀。赵姑娘不甘心于此,拿了匕首要去刺杀刘继,刘渊不在家,他爹不是什么好东西,和刑名师爷一起,被赵姑娘亲手杀了。” 赵老爹和赵老娘出来都惊呆了“红玉,你干什么去了” “你是刚回来还是你怎么穿成这样啊” 让他们一家三口单独去说话。 苗人凤自诩扳回一局“我去的正是时候。她险些敌不过刘继的爹。” “哈哈哈哈哈是正是时候。”林玄礼听他的语气似乎很欣赏,低声问“美人如花隔云端。” 有新的c要诞生了么目前在吃姜铁山x薛鹊这个c,挺虐的。 “孤灯不明思欲绝,卷帷望月空长叹。天长路远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你知道这是为了咱们大哥。” 他引用了同一首诗中的词句,真相在即,生死大战也在即,哪有心思想东想西。赵家现在没有灭顶之灾,明早上去把另外六个人都杀了,君子不欺于暗室,我也没碰到她的肌肤发丝。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苗人凤说到这个话题就来了兴致,浅论胡夫人和胡大哥的般配之处以及论胡夫人为什么是世界上最完美的女人,除了武功极高之外还有多少优点,最后总结了一下“我不敢奢望那么多。说来可笑,我希望我将来的妻子,也会真心真意的爱我。不一定要生死与共,但我也不知道。” 林玄礼点点头内向这个不合理,迷弟这个合理,纯情这个不合理,希望自己最爱的c生活在一起合理,天下第一。 田归农到了,但没敢贸然靠近苗府。先安排自己带来的人更换装束,假扮好几路吊唁的江湖中人,又派亲信到房前附近探查了一番,没发现有什么埋伏。 范帮主没多大耐心,带着丐帮的三位长老一起来的,誓要找回自己的耳朵“胡二向来是一个人办事就算他在这儿以逸待劳,咱们也歇够了,也安排好了,怕他什么” “范大哥,小心无大错。” 胡斐穿着满是补丁的旧棉袄,坐在石头上吃着柿饼子冒充本地小孩,听他们议论,暗自点头,这话说的很对。 田家、范家和苗家是世交,并且祖辈都被胡家祖上杀过,因此非常的同仇敌忾。 又说了几句祖上互相杀伐的事。 “掌门,只有苗府的管家在烧纸,几个和尚念经,来凑热闹的武林中人,没别人了。” 田归农这才走出小酒馆,抖了抖缎面披风,谨慎提防的脸上换上一抹悲伤“范帮主,请。” 二人表面上带了六个人,到苗府门口正式叫人通禀。 管家哭迎出来“田掌门,范帮主,呜呜呜呜。” 田归农的眼泪也掉下来,真算是英俊清雅的一张脸上,挂着泪珠,把其他人都比的如泥土一般无“我苦命的哥哥”从门口掏出手帕,嘴里问“大哥几时没的啊呀” 迎门的影壁墙上有陈旧的血迹,刀痕劈开了石头,颇为触目惊心。 田归农进了门,四下张望,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他只看被踏碎的地砖,劈出一道深沟的房柱,碎掉的飞檐,斗拱上残留的血迹,崭新的刚换的窗棂,撞坏了还未修缮的美人靠。 就知道这里曾经发生过多么惨烈的一战,甚至能初步推测出苗人凤用了哪些招数,却不能力敌。 快步上前,扶棺大哭“苗大哥苗大哥你一世刚正不阿,谁料竟落得这样的下场,苍天啊,苍天啊他胡一刀死在你剑下,那是赌斗输了,死的光明磊落,他兄弟竟然来暗算你苗大哥,你在天有灵就瞧好吧,兄弟一定为你报仇。” 范帮主也祭了三杯酒,一杯一杯的洒在地上,他还比较冷静“胡家和咱们三家互相报复,总不能善终。如今你没有儿子,田兄弟只有一个小女儿,我年纪最大还没儿女,看起来这三家恩怨,就要在此了结了。” 管家跪在棺材旁边的蒲团上,披麻戴孝,磕头还礼“我们大爷在天有灵,看到您二位前来吊唁,死也瞑目了。田掌门,那胡二爷的武功神鬼莫测,连我们大爷都不是他的对手,您又何必呢。” 田归农表面上在哭,心里怒火三千丈。他最生气的一点就是从小到大从来没赢过苗人凤,永远被压着打,他甚至不屑于和我多说几句话。压着怒火“大丈夫重义轻生,我田归农岂是贪生怕死之人” 管家嘻嘻我知道你会生气。 他狂擦眼泪“田掌门息怒,只是小人被吓破了胆。我们苗大爷临死之前,也说天下英雄,无一个是胡二爷的对手。大爷百般的求他,胡二爷答应不杀范帮主。” 田归农又羞又气,一个人倘若颜面扫地,活着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况且凭什么只给老范求情我就知道你心里也恨不得我死“胡说八道苗大哥英雄一世,怎么会长他人志气,灭自己的威风” 范帮主摸了摸耳朵,也决不能接受自己只被砍掉一只耳朵是因为金面佛苗人凤求情“好男儿不怕死,我叫他砍掉了一只耳朵,不算什么,他若不把我的头砍下来,我一定要算一算这笔账。” 管家呜咽着拜倒在地“那我们大爷的杀身之仇,就仰仗二位大爷了。若有差遣,小人立刻照办。” 田归农“我做了些准备。” 林玄礼虽然日渐反派,但并没有反派的破毛病,不让他布置完,远远的一声大喝“说得好我大哥何等英雄人物,死在苗人凤这样的奸邪小人手里,哼,非但他该死,田家和范家也休想走脱一个。” 全妆出场,浑身上下珠光宝气,狐皮帽子上镶了钻石和翡翠的帽花,胸口是黄金珍珠碧玺珊瑚的项链,手腕上一对金镯镶嵌着硕大宝石,手里抱着一只浮夸的金刀,是偷来的康熙御用背衔金龙刀,刀柄和刀背像龙头和龙脊一样。 穿了一件杏黄色的绸衫,外罩一件偷来的三品大员才配穿着的黑狐裘。这身打扮和当前世界格格不入,当前流行戴朝珠和佛珠,男的虽然还戴手镯,却不戴璎珞了。 帅气程度略逊于田归农的小脸蛋,但土豪气质和武功已然完胜。 管家吓到跌倒在地,往供桌下面爬去,爬进桌围子里。 范帮主一抱拳“胡二爷” 田归农看他和胡一刀的打扮和做人都相差太大,胡一刀只是对自己不客气并大肆嘲笑,对苗人凤那可是很敬重的“阁下好威风。倒想请教你的真名实姓。” 林玄礼从房顶上一跃而下,两步便从庭院中跃入灵堂,目中无人的扫了一扫“我大哥尚且无人祭扫,苗人凤这厮到有人祭祀哭灵你好不听话。” 一把抓起供桌上苗人凤之神位,这一寸厚、四寸宽的硬木版。 在他手里撅成两截,扔在烧纸的火盆中。 管家探头看了一眼,哭又不敢哭,抽抽搭搭的缩回供桌下面。 胡斐心情有点复杂,对一个人的神位如此无礼摧毁,有点太过分了,但四叔说我爹当初对苗人凤一见如故,几次绕过他的性命,他却下毒暗害。这也是唉。 苗人凤躲在暗处,准备装胡一刀还魂,或是在他遭遇不测时用硬弓快箭策应你们俩戏很足。 林玄礼摸了一把络腮胡子“你们死后到了阴间,找到我大哥,给他嗑三个响头,自然知道你家二太爷叫什么名字”这个没编 范帮主还算冷静“胡大侠,上次我对你说,你哥哥还魂来有话要转告你,并不是骗你。你割了我一只耳朵,咱们马上就要手下见真章,死在顷刻之间,骗你也没什么意思。” 林玄礼收回伏笔“哦我的好哥哥说了什么” 范帮主“尊兄说告诉他,杀错了。那时候苗大侠的死讯还未传到我耳中。” 林玄礼笑着摇摇头“苗人凤临死前也是这么说的。他说他宁可自己死,也不会下毒暗算我大哥,他当初就是用那张真诚又孤独的脸,把我哥哥骗到的吧不瞒你们说,我把他砍伤之后,就按在这儿逼问,血撒香阶。看苗人凤那副半死不活的憔悴样子,真是我见犹怜,难怪我哥哥舍不得杀他,就连我都后悔下手太狠了,怎么能叫这样一个人尸骨不全呢,今日想来,还是颇为惋惜。 可就算是杀错了,那有什么关系,当日在雪山之上,只有你们四十多个人,还有客栈的老板伙计,我把你们一气都杀光了,真凶必然在其中,其他人算作添头。从谁开始” 王繁英忍不住乐了“你非要在口头上占所有你喜欢的人的小便宜是吗” 林玄礼心中回答她“我还天天陪我最喜欢的人一起睡觉呢六哥和英英不能乱开男女笑话难道还不能乱开男男笑话吗一会就给他们都杀了。” 王繁英“听一个笑话,何至于一死。苗人凤没听懂,哈哈哈哈哈哈笑死了。毒药用得不错。” 范帮主思细级恐。 管家我们大爷长得可算不上好看啊。要说田归农能叫人舍不得杀、我见犹怜,才有可能。 苗人凤没懂是什么用意。但是胡大哥一开始并没有舍不得杀我,我们斗的很惊险只是实力旗鼓相当,他又很快就了解了我的苗家剑,我跟你细细说过决斗的全过程。 胡斐不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吧救命啊二叔你不能有这种爱好啊 田归农你们哥俩什么品味啊不你哥哥的品味还正常一些胡夫人真的是绝色佳人。 本来是想要设计他,没想到这厮蛮不讲理,打算乱挥屠刀。再叫他说下去,苗人凤的死法就越发不堪入目了只能大喊一声“住口不许侮辱苗大哥。还不动手”,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887805068 133.实施计划(五) 田归农一声令下, 两旁以吊丧名义进门的十八个人,一起出手。 他们来之前就防备着胡二爷鸠占鹊巢,早就暗暗的排演了布局。 暴雨梨花针从面前和左右两侧几乎是同时发起攻击, 追命毒龙锥从田归农手中飞出,三只横向分散, 这毒龙锥后发先至,尽了田归农的全力,甚至比被机关卡簧弹出的暴雨梨花针还快。 暗器一脱手,田归农跟身近步,拔剑要趁人之危。 有八个人拿出了暗中藏好的钢丝绳拴着的铁爪、专门抓人用的铁链铁尺。立刻围了上去。 林玄礼心说我调侃苗人凤几句算什么,一般情况下我可以不会把自己弄到这种被围攻的地步。 这些暗器并不是完全同步, 有先后快慢之分,有打向面门的,也有打向腰腹、双腿的,就连左右两侧可躲避的范围也被笼罩住。 这十八个人发出的暗器笼盖住整个平面。 林玄礼拔刀一搅,刀风卷住这寒光闪闪的暗器,都掉落在地上。 他也有计划, 内力引动炭火盆中烧牌位产生的浓烟, 袖风卷着向外一送, 又脚尖一勾火盆,踢过去直接落在庭院中央,田归农和范帮主眼前。 这不是普通的牌位,是苗人凤抱着木头板子给他自己刻的牌位。 烧的也不是普通的木头牌位, 是藏在牌位底座下面,非常神异的四两迷烟。 迷烟一般往室内送,是一钱两钱那样用,今日要暗算的人又多, 又是敞开式的庭院,少了只怕不够用。多了又担心扔一大把药粉,把人吓跑了,通过在药王庄养鸡的心得可知,炸窝之后是真不好抓。偷偷藏在牌位下面,人们的注意力只在苗人凤的灵位被人侮辱,根本注意不到被做成方形纸包藏在底座下面的药粉。 迷烟扩散在庭院中,一个专善拿人穴道的丐帮长老已经在他身后的白布里躲了一会,悄无声息扑上去,隔着厚厚实实的狐裘袖子一抓一扣,林玄礼的手臂和肩头立刻酸麻动弹不得,单手转刀向身后一捅,又只是擦过皮肤,还不至于叫他松手。另一个从六扇门请来的高人也上前相助。 幸而这是迷烟最浓郁的地方,丐帮长老手脚已然酸软无力,松开手滑倒在地上。也就免去了挨一记大金刚掌。 胡二爷一身上下金光灿灿,行动却快若鬼魅,完全没有和穿着相应的废物草包模样。 被田归农邀来参加围捕的,都是江湖上一等一的好手。 那飞来的铁爪几乎要钳住他的手臂,刀锋一搅,割断了斩不断切不坏的铁索。 几根袖箭从打手们的袖中飞出,飞向胡二爷背后,硬生生被内力抵住未能刺穿狐裘。 众人无不惊愕。 只见金光闪闪,刀光璀璨,胡二爷在围捕他的人之中穿行,一刀、一拳、一掌,就废掉一个人的还手的能力,两个指头捏住并折断金背大环刀,反身砍断敌人一只手,踢飞一个人落地便是大口吐血。 而追着他身影发起的进攻,大多只能落在身后,而且每个人发起的攻击都越来越慢。 不到60秒时间,战斗结束。 田归农绝望的看到胡二爷落在门口,还故作姿态的抖了抖身上的血迹,转过身来瞧着自己,一张胡子拉碴的脸上满是小人得志。他又想乞命,又担心胡二爷索要的条件自己应承不起,倘若现在是风流倜傥的掌门,倘若叫人们说自己靠卖屁股乞命,还不如干脆死了。 林玄礼拾起门闩,插好大门,转过身。果然新做的杏黄色长衫上溅满血迹,满院子的人东倒西歪,只有几个没拿兵刃真是来吊唁的人被迷烟放倒了,东倒西歪的倒在地上。 这才算是松了口气“好惊险也。”多亏我用了大量迷烟,真的,要不然哥们今天就要折在这儿了,这帮人准备的够充分的。迷烟真的很好用像我这样英俊又努力的反派,必须用啊 范帮主勉强还能站着,有些提不起手脚“胡二爷,你下毒” 田归农却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悄无声息出现在房顶上的高大身影。 苗人凤戴着面具,不说话也不动我知道我不应该出现但是刚刚的局势真的很紧张。 林玄礼本来要笑的,想起今天理论上是为了哥哥报仇,立刻把脸一垮“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嘛。” 他阴沉着脸,缓步走过去,脚尖翻过地上的牌位“哼哼,死人比活人有用,是不是倘若苗人凤还活着,恐怕二位未必来救他。” 田归农本来计划这一套布置,拿苗人凤都能拿得住,没想到这厮还会用迷烟。他们商议策略时候都因为人太多,没敢把迷烟放在计划之内,但他吃了一份解药。提剑上前,恐怕今日必死,死也要有气节一点“胡大侠被苗人凤亲手杀害,此事千真万确,人人都看的见。我们两人当日不过是陪同前往。胡大侠在世时,以仁义为先,你身为他的兄弟,怎么能败坏他身后的名声” 道德绑架非常好使。 问题不在于胡二爷没有道德,而是他就不是真正的胡二。 林玄礼以横破直,斜上步用刀压住刺来的剑,拧腕横推,一把金龙大刀横在田归农脖颈上。 “你听我大哥提过我吗” 田归农被迫仰起头“没有。” “不错,我大哥和苗人凤联床夜话,也没提到有我这么个兄弟。嘿嘿,你猜是因为什么” 田归农只觉得细思极恐。 苗人凤你连这都能圆回来 范帮主看了看被自己邀请来的三名丐帮长老,这可是大半的高人“胡二爷,在下不敢乞命求饶,你要杀我,请便,只求你放过我丐帮的兄弟。他们听帮主的驱使,身不由己。” 林玄礼伸手点住田归农和范帮主的穴道,对其他人也是一样的处理,全都点了穴道,有人被打飞的毒针击中,已经浑身漆黑眼看就要咽气,现在也没空去救。 小胡斐用托盘捧了一碗准备好的解毒药,规规矩矩的走出来“二爷请用茶。” 林玄礼拿起琥珀杯,将药汁一饮而尽,浓度太高的迷烟他也有点晕晕,背对着小孩“我身上中了暗器毒针么” 胡斐仔细看了看“二爷,你背上有一只针。” 火速脱掉,扔在旁边稍后再收拾。 把这四十个人都丢在地上不管不问,看胡斐撂下托盘,下台阶,在四十双凶狠目光的怒视中,拾起苗人凤被折成两截,烧的乌黑的牌位,拿回来放在棺材上头“二爷,苗大侠毕竟曾与胡大侠齐名。” 林玄礼露出一个无所谓的表情“他哭的时候可不太像什么大侠。” 话一说出口,各人的理解就不尽相同,涵盖了从很纯洁到非常下流的各个过渡。 平四拿了一把扫帚出来,默不作声,把地上散落一地的细针、粗针、锥子、飞镖、飞刀都扫到旁边去。 田归农的脸色苍白如玉,脸上尽是复杂惊惧,显然在左右两难。 又看了看站在房顶上的鬼魂,这鬼魂对这些话毫无反应。 这有些不合理,胡一刀可不会任由别人侮辱他认识没几天的好兄弟好朋友他们两个才真是一见如故。 范帮主再次哀求他“当日雪山之上一场惨案,尊兄尊嫂伉俪情深,我们虽然是仇人,也觉得十分惋惜。苗兄弟这些年来也在竭力追查是谁下的毒。胡二爷,难道你就不怕真凶依然逍遥法外吗” 林玄礼走过去掐田归农的脸,确实是精致小白脸,掐了两下想起人设,开始轻柔的抚摸他的脸。眯起眼睛,把他脑补成一只猫,挠挠下巴“那好,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知道什么就说出来。苗,范,田,你们三家与我胡家的仇恨由来已久。如今我大哥大嫂的独生子下落不明,我又不喜欢女人,不如咱们四家一起绝嗣灭门,也算了结一段百年恩怨,两位意下如何” 所有人,每一个人,都看着他用一种轻浮调侃的手法蹂躏田归农那张斯斯文文、清秀俊美的脸。他们之中有人见过苗人凤,也有人没见过,但都一致认为,胡二爷要是真好这一口,那还是田掌门更合适。 田归农平生最恨有人因为他长得像小白脸就无礼冒犯。 范帮主对于世交要被人猥亵了,无动于衷“死又何妨,我有一事不明想要请教。” 林玄礼没想到这个直男居然能忍住不发作,你丫现在就应该大叫一声说毒是我下的,你杀了我吧。你要是不答应我也很尴尬啊郁闷的掐着田归农的脖子。 胡斐毕竟年轻,又很急切“二爷,您别玩他了,还有正事要做呢。” 名义上躺在棺材里,实际上在s胡一刀的人忍不住开口“问他。” 范帮主真怕他一时兴起把田归农拖到棺材上干点什么,要不然你先杀了我吧“胡二爷,尊兄的魂魄就在此处现身,您还是别,别吧” 胡一刀的魂魄在房顶上,胡斐正好在房顶下面,视线阻隔,刚好看不见“胡大侠在哪儿” 范帮主无力的示意在房顶上。 林玄礼回头看了一眼,就知道他绷不住,发挥自己完美的演技“范帮主,请教不敢当,你也不必在我面前装神弄鬼,我再说一次,倘若我哥哥在天有灵,他应该先来见我,见你干什么你说罢。” 范帮主“当日胡大侠临死前,说是派人来向苗大侠解释苗老先生的死因,望向我们之中的一个人,而苗大侠直到胡大侠身死,就连他曾经派人来解释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看意思是我们之一有意隐瞒。胡二爷,不瞒你说,当日陪同苗兄弟一同去寻仇的,是我、田归农,还有饮马川的陶百岁等人。苗兄弟私下里找我商量过几次,究竟是谁打发走了胡大侠派来的使者,故意隐匿不发我猜是田掌门想要借刀杀人,只是不想伤了兄弟之间的和气,因而一直没说。” 林玄礼在心里默默提示自己,是杀兄之仇不能再调侃了当即沉下脸去,杀气陡增“是嘛。我大哥跟我不一样,他性情率真,为人豪迈,敢作敢当,也一向都很尊重别人,这一点跟我也不大一样,我的武功虽然不弱于大哥,说起道德来确实是差一点的。田归农,你说说吧。” 范帮主“我也很好奇,似乎那一场死斗是可以避免的。” 平四继续在旁边冷静的扫地。 田归农咬紧牙关,他选好了。眼下有三种可能,被糟蹋后杀死被糟蹋之后放了但成为天下人的笑柄直接杀了,还不如选最后一条。“你找到了闯王宝藏,是不是” 林玄礼淡淡道“我这些年在外游历,久不问中原之事,也赚了一点钱,学了一点罗刹国酷刑逼供的手艺。田掌门,我有很多种方式能叫你如实招供,我们可以慢慢的试。你放心,七天之内你不会死,也不会毁容。斐儿,替田掌门宽衣。” 胡斐接过匕首,假装二爷常常干这种事而自己也经常帮忙,上前揪起领口,一道划开丝绸,剥掉了马褂,还划破了一些长衫,试图帮忙吓唬人“二爷,我听人家说水浒传,吃人心肝之前用冷水一激,吃起来是脆的。这话是真是假” 他仰起头,看向房顶,看到了轻轻站在房顶上的高大男子,阳光正好在他背后,看不清面目。小孩想偷偷叫一声爹,又怕被人听见,影响接下来的逼供。 林玄礼道“有道是实践出真知。你将来试一试就知道了。” 田归农绷不住了“住手你侄儿没死” “哦” 苗人凤飘落在院子中“” 林玄礼沉得住气“按照我问话的顺序回答。范帮主,你当日也是亲历之人,田掌门忘了什么,你为他拾遗补缺。” 田归农已经露出雪白的胸口,冷风嗖嗖的吹,剥皮活剐到是不怕,怕的是死后还叫人耻笑,而且会在江湖中永久的传说下去。让苗人凤一个人被人嘲笑就行了。“此事确系田某人道德有亏,胡二爷,你问什么我答什么,只是别让他们都听着。” 林玄礼“你想让我把他们都杀了好说。” 田归农气炸“把天龙门和丐帮的弟兄们都放了我田归农有问必答。” 林玄礼伸手把他一提,另一只手拎着范帮主,进屋说话。 胡斐飞速溜进去时,看到平四叔已经在搬椅子,而那鬼魂也已经立于帷帐之后。 他看了很久。 田归农看他关了门窗,叉着腰站在自己面前,感觉越发不妙“当日胡大侠派了一个医生前来解释,说起当年之事并不是胡一刀杀了苗老先生,是他说清了事情真相,祖祖辈辈都是由一个误会产生,苗老先生羞愧自尽。我对尊兄并无仇恨,只希望苗人凤死于他手,就叫来人传话请尊兄自行买上三口棺材,免得大爷破费。” 范帮主平心而论“这可有点缺德。” 林玄礼微微一怔,错过了发脾气的时机,揪住胡斐扔到自己身后“别靠前,小心人家挣脱束缚。” 苗人凤在杀人的边缘忍住,他完全不知道这件事,忍的几乎要掉眼泪,这一瞬间仿佛回到雪山上,本来是不用生死相搏的平生知己,已经约定好无论是谁死了,都会被对方永远怀念。原来胡大哥再和我交朋友时,心里还惦记着这件事,他竟然还能将妻儿托付给我,我怎么配得上他的信任。 胡斐反而是唯一一个失态的,上前冲着田归农的脸就是一拳。 林玄礼把人拎着领子拽开“你干嘛” 田归农“我这可是虎落平阳被犬欺。连你一个小厮也敢打我。” 胡斐大叫“我就是胡一刀的儿子田归农,你这个王八蛋这就是你的死地” 苗人凤被突如其来的惊喜震撼到,下意识的看向姜铁山,想知道他是早就知道,还是机缘凑巧。 田归农愕然“不可能你不可能还活着那日有个小厮抱着你逃跑,我砍断他一只手臂,还在脸上劈了一剑,你们掉进冰河里顺水飘走。” 林玄礼决定演很惊讶,给后续揭露身份做个铺垫,毕竟你是真的而我是假的“什么” 看向胡斐,以眼神示意你小子不是配合我演出,居然是真的是么 胡斐没读懂眼神,立刻跪下“斐儿不敢骗你,我有胡家刀法为证。等问完了田归农,二叔,你让我亲手为父报仇行不行” 林玄礼摸摸他的头“你耐心等着。” 范帮主叹了口气,望着鬼魂的身影“恭贺你们父子团圆。胡一刀,我固然想杀了你,却不想暗箭伤人。” 苗人凤忍不住讽刺,难道围攻就很体面吗“当日你们并肩上,也不是我的对手。” 胡斐又听他的声音和轮廓,隐约觉得熟悉,这不是那日喝酒聊天的神秘大爷么 怎么不是我爹幸好我没过去磕头。 既然二叔装作看不见,他也乖乖装作看不见。,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887805068 134.实施计划(完) “范帮主, 你不必装神弄鬼,二爷今日心情好,不杀你了。田归农,是你派人在刀剑上涂抹毒药不是用的还是天龙门的秘制毒药, 混合上毒手药王的药物。要不是我和药王门姜铁山知己相交, 好的像一个人似的,还真难以调查。” 田归农看似准备直面死亡, 实际上正试图洗白自己“说来可笑。我要暗算的依然不是胡大侠, 乃是苗人凤。我买通了来传话的大夫, 拿了药膏给他, 叫他暗地里涂在胡一刀的刀上。尊兄和苗人凤相斗了四日,他每每占据上风, 只是因为一念之仁,每次都没有杀苗人凤。我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派人下毒只是为了帮他一次。苗人凤不会相信关东大侠会在刀上涂毒没想到他们打的兴起, 莫名其妙互换兵器。该死的人没有死。不过嘛,现在他死了, 还死的很不体面, 被你凌辱致死, 很好, 你杀了我吧。” 范帮主恍然大悟“难怪胡大侠的魂魄说杀错了原来该杀的是你” 田归农道“当日是胡大侠做主,要和苗人凤互换兵刃。他学了苗家剑,也将胡家刀法传授给苗人凤,倘若他们两个人破除误会,天下之间还有谁杀得了苗人凤呢” 平四相信眼前这一幕,没人能发现自己和少爷的身份, 他们也不会处心积虑的骗一个不会武功独臂人和一个小孩,倘若有什么恶意,早就杀了我们俩。 田归农平生只有两个心愿,一个是找到闯王宝藏收归己有,另一个就是杀了苗人凤“临死之前,我只想听你是怎样杀了苗人凤凭你的本事杀了他不难。是凌虐致死,还是先后杀不可一世的金面佛身受重伤,被推倒之后,也会像凡夫俗子一样哭着求你饶命吗还是求你为胡一刀报仇,杀了他” 满室寂静。 林玄礼这个你变态的程度有点超过我的演技了。 胡斐急了“田归农你这个王八蛋长了一副兔儿爷的样子二叔,你没有吧” 林导正在紧急写剧本中,但现在似乎没有额外的目标了,过分纠结于是露出一抹邪魅的坏笑“这个嘛” 苗人凤不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截至此处他觉得该问的都问了,该找的也都找了,掀开面具走出来,露出哭红的双眼和满脸泪痕“田归农,你何以如此恨我” 平四一直在旁边默默听着,这时终于惊愕。 范帮主大惊“苗人凤,你没有死那这是什么意思胡二爷” 胡斐“你是苗大侠你没事” 林玄礼咬牙切齿的重新安排剧情,再说一次现在的搭档真是糟糕透了。气急败坏的造谣“他委身于我苗人凤我让你摘面具了么” 苗人凤“不是都问清楚了吗” 田归农没想到自己一败涂地,就连仇人都没死,颓然的叹了口气“我那日发弹丸相助,苗人凤当众折断我的弹弓。你不该如此羞辱我。你和胡一刀目空一切,不把我们这些小人物看在眼里。” 范帮主无语死,他想杀胡一刀可不是为了置气“苗兄弟一向是这个脾气,他不搭理你,你也别搭理他不就得了。” 林玄礼“e,苗兄,这个确实是你太偏激了。” 苗人凤道“我若死在胡大哥刀下,是我自己技不如人,不用别人趁机偷袭以多欺少。” 他看向胡斐,看了半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默默掉眼泪“我一直担心你,不知道你一个小婴孩有没有人照料。能不能吃饱穿暖,没爹没妈照顾,会不会受人欺凌胡大哥和胡夫人在天有灵,一定恨我怪我。我有负他们重托。” 胡斐情绪复杂中。 林玄礼按住面对面掉小珍珠的俩人。 被胡斐一把抱住腰,他本来就喜欢懂事的小孩“让我问完那个被你收买的大夫,叫什么名字” 田归农“记不得了。” “我记得很清楚。阎基阎大夫,抢了两页胡家刀谱学的零星本事,现在出了家,改名叫做宝树和尚,成了一个江洋大盗。”平四刚刚一直垂着头,站在墙角做一个下人,他穿着仆役的灰布短袄,是主家掏钱新买的成衣,宽松肥大,腰上扎着一条布腰带。这时候才抬起头“田大爷一定不记得我了。我却记得田大爷把我砍成这样。” 胡斐怒气勃发“原来就是你砍伤了平四叔” 田归农最后垂死挣扎一下“苗人凤,你的父仇也不报了还和胡二联手,暗算欺骗我和范大哥。自明末清初时,咱们三家的祖上结为兄弟,同生共死至今那日胡夫人信得过你,把孩子托付给你,你被胡一刀临终前那一脚踢的难以挣扎,要人扶着才能行走,有人趁乱盗走小孩,兄弟知道你的心意,赶过去追讨。” 范帮主都听不下去了“话虽如此,你在人家刀上下毒的事儿还想狡辩吗连我都只是叫人围攻围攻的还是祖辈的仇敌之后,你居然谋害自己的世交兄弟。” 林玄礼对这些有点烦了,田归农的武功不行,因此骗起来没有多大成就感。点了田归农的哑穴“他该杀。苗兄,我,斐儿,还有阿四兄弟咱们四个人,一人捅他一刀,也省得谦让由谁来杀他报仇。有酒一起喝,有仇一起报。你们意下如何” 别说这一世是真觉得平阿四不容易,就算是前世当郡王那会,朝廷也要大力褒奖各种义仆,一种良好的社会导向。 平四走过来,恭恭敬敬的躬身行礼,抬起头来已是泪流满面“多谢二爷。二爷果真是胡大爷的兄弟,少爷能回到二爷身边,阿四此生足以。”他自从十几岁被胡一刀救了全家性命,只听说胡大哥和胡夫人都死了,就想带着婴孩逃跑,一进门却看见阎基在偷胡一刀的钱财和刀谱,把人砸昏之后舍生忘死的抱着婴孩逃跑,掉在冰水里被冲走了数百里,原本想着托付给孩子的娘舅就可以回去和爹妈团圆,没想到千里迢迢到了那里,那厮却是一个坏人。从此谁也不敢相信,守口如瓶,独自抚养胡斐。 之前跟在二爷身边,他只是阿四阿四的叫,今日听了一声阿四兄弟,恍若当初。 林玄礼被感动到,立刻取消掉暴露身份的计划“你救了斐儿,对我大哥的义气,比我还强,我大哥是会交朋友的人。” 胡斐想明白一件事,二叔并没有不良的习气,太好了,谢天谢地。 苗人凤本来暗暗的气平四多事,自己这些年一直都担心这孩子的生死,胡大哥和胡夫人只有这一点骨血,托付给我,我却给弄丢了。每每想起来心里难过的很,并懊悔当日死的怎么不是自己,原来是小厮多事。看了一眼田归农,猛然想起来这厮极有可能策划斩草除根,把胡家杀尽,那还真不如叫人带走。斐儿虽然瘦弱了些,终究还活着。 想到这里,不由得一抱拳“阿四兄弟,你抚养他这些年,真是义薄云天。” 平四恨了他很久,又非常害怕他,现在也不觉得他是个全然无辜的人“苗大侠,你竟用自己的死讯做诱饵,真狠得下心。” 苗人凤道“为了查出当年真相,这不算什么。二哥为此千里奔波,设计请君入瓮。” “我是应尽之责。当年我就该跟着大哥一起去雪山。”林玄礼心说让专业的来吧“他的牌位都是自己刻的,怎么样,有点手艺。那日我来找他,苗大哥说出诸多疑点,我和他大战三日,问他肯不肯用自己的名声为我扬名,查清当年之事。好啦,不说了,把人杀了,免得夜长梦多。” 早就爬走的管家在后面又回来了,拿托盘捧着一把斩骨刀,一把尖刀,一把匕首,笑容可掬的走出来“二爷给的好药方,煮的冰糖雪梨能哭丧七七四十九天,嗓子都不哑。” 苗人凤抬手示意“你们先请。” 平四“少爷,我平生不会打架伤人。只要能看到暗算胡大爷的人死在眼前,我死也值得。” 林玄礼柔声道“斐儿,我教过你。之前不知道你是谁,教的不认真,杀一个人也够用了。” 胡斐紧张又兴奋的过去捅了他两刀,从肚子刺入,一搅,拔出来,又换在另一侧捅了第二刀,肝肾一起搅坏了,鲜血和碎肉一起喷涌。 林玄礼看小孩望着自己,询问他做的好不好,对不对,大生怜爱之心。走过去揽住他的肩膀“田归农,这都是你的不对。小孩在这个岁数,还不应该杀人,怎么说也得到了十四五岁,心智成熟了,再杀人也不晚。这要是把他吓着了,可怎么办回去弄些涮羊肉压压惊,我还得切半天肉卷。” 他随手划开田归农的脖子,气管切开了一半,却没伤及动脉,还能活,还能从脖颈处呼吸,只是血液也呛入肺中,在半窒息的剧痛中挣扎。 胡斐被他一只手遮住眼睛,微微蹲身瞄了一眼,田归农脖颈上的血喷的像杀猪一样“噗。二叔,你真诙谐。你也没去罗刹国做生意吧。” “呀被你发现了。” 范帮主看了两眼,把眼睛一闭,也不谈论自己的生死了,叹息道“冤冤相报何时了。” 胡斐回到平四身边,握住他的手“四叔,田归农就这样死了,实在是便宜他。但他总算是死了。” 平四长长的松了口气,仍然有些欲言又止“是啊,是啊。” 苗人凤接过他抛来的匕首,一呆,他杀人要么咽喉要么心口,都是令人速死,从来没研究过如何折磨人。不捅他一刀又难消心头之恨,就上前避开心脉,刺入左胸。“范帮主和我虽然没什么交情,但他为人正直,又是丐帮之主。” 林玄礼还在生气他直接掀面具“大哥,我对你交朋友的眼光着实不敢苟同。” “田家是祖辈的交情,不是我交往的朋友。”苗人凤反击“现在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胡斐“噗。” 林玄礼问“你是去给他们表演一个死而复生,还是跟我们去吃涮羊肉” 苗人凤只顾得高兴,哪里顾得上自己死没死的事儿“以后再说。” 管家上前询问“大爷,我现在把家什都打点装车了,随时准备搬家,咱们还搬不搬您的灵位棺材还在外面摆着呢。” 林玄礼“哦我想问呢,棺材里放了什么掂量着得有一百多斤。” “家里值钱的东西都搁在里头了,金子银子,名刀宝剑,还有几本古籍。家具衣服装箱,棺材直接抬走就行。”管家幽幽的问“大爷之前打算搬家,我已经派人去收拾了湖南的宅院,咱们搬不搬” “搬。” 药王庄就在洞庭湖畔,就在湖南,苗家恰好有一栋旧宅就在湖南。 原本以为这是个旷日持久的钓鱼执法,苗人凤已经准备搬家过去,慢慢进行计划。 没想到已经火速结束,但他忽然发现假死之后好清静,彻底不会有人来拜访,真好。 平四去拿了二爷叫自己带上的一包衣裳“二爷,您换衣裳么” 杏黄色长衫上已经沾满了斑斑血迹,都是别人的血。先摘了所有首饰,再脱掉杏黄色长衫,摘掉贴身佩戴的前后护心镜,换上一件深棕色的棉袍,一件羊皮斗篷,瞬间就从光彩夺目变作低调朴素。 胡斐帮忙收拾一大堆摘下来的首饰,按照大小放在带搭扣的四方锦缎小包里装好“二叔,平常没见你穿戴这么多首饰,这是有什么用意” 林玄礼道“不想被盛名所累,我在各地作案都穿成这样,他们追捕时只好去抓一个珠光宝气满脸大胡子的人,首饰一摘,胡子一刮,绝影响不了我日常的生活。我看起来什么都会,其实不会易容术。” 也不全是如此,一个是有点怀念上次盛大演出的搭档,萧远山你真的是我最好的戏搭子苗人凤你气死我得了。另一个原因则是挺想念六哥,也怀念六哥的品味。而且每天真的很无聊,我爱练武和吃饭但也不能只有这两项,搭配首饰消磨时光。 等田归农咽气的时间段,他就刮了络腮胡子,露出一张二十多岁的年轻方脸。 前面四十个人还被迷药麻翻,点了穴道,睁着眼睛动弹不得。 也不好把这些人都给杀了,管家指挥着两名家丁,外加自己家大爷和姜二爷,四个人压低帽子抬了棺材,貌似灰溜溜的从后门出去,把棺材放到马车上赶着走。 林玄礼把便宜侄儿提起来,掀开斗篷,搁在自己身后“抱紧,咱们先回赵家老店。” 平四有原本骑来的驴,管家赶着拉棺材的车。 天上飘飘洒洒的下了大雪,很快就遮住一行人的脚印车辙。 赵红玉正在村子情报中心带孩子做活的妇女处收获新信息,听马蹄声声“您回来了啊。” 林玄礼心说你看见棺材可不应该是这个啊,好嘛,你压根就没看见。 苗人凤没在意,翻身下马,上前掀开斗篷把里头的男孩抱下马,见平四死死的盯着自己。这才看了一眼赵红玉,气色挺好。 管家身上的丧服都没换,打量着自己家少爷居然看了她一眼,这可不一般 再看姑娘穿了花棉布的衣裤,红头绳系着条油光水滑的辫子,还是未婚打扮呢,笑容可掬“姑娘,我们带了棺材住店多有不便,多给你家加两吊钱,别嫌弃。姑娘开开大门。” 赵红玉把粗针别在千层底的鞋底上,跑过去开门,回身又打量那日救了自己的人“您太客气了。开门做生意,哪里有挑剔主顾的道理。这位大爷怎么称呼” 管家揶揄他“他姓苗,正经是丧主。”丧主要么是长子、长孙,没有儿子的就从亲戚里找。 平四拉着胡斐先进门,先把火升起来,烧一壶水泡茶喝。 胡斐“四叔,你还疑心么”还在警惕和躲避苗大侠吗 平四摇摇头“不论如何他是那个握刀的人。我相信他不会害你,只是心里难过。别想了,咱们无论是仆人,还是少爷你现在认了亲,子侄也要服侍叔父日常起居。大户人家的规矩我一点也不懂,只有一点,你一定要好好练武,靠山山倒,靠人人走,你好好练武方不堕了胡大爷的威名。” 胡斐郑重的点头“这是一定。” 林玄礼问小姑娘“你爹妈呢怎么出去了” 赵红玉的眼睛还瞅着苗人凤,轻声答道“我爹妈想把店卖了,去河北投奔亲戚去。也不知道成与不成,反正下次大爷们故地重游,是找不着我了。” 苗人凤被看的略有些不知所措,拉着姜铁山的手臂走到旁边去“二哥,你真要把这个身份应承下去” 林玄礼点点头,拿出这个身份的背景来“其实我是师父收留的孤儿,六亲不靠,我还不了解小孩心里是怎么想的么现在跟他说不是真的,也太残忍了。” 苗人凤抱拳“二哥,大恩不言谢。你好好教他。” 林玄礼一把抓住,压低声音“是你好好教胡家刀法我只会套路,还是你教的那部分。内功心法和轻功、拳法我都不会,我教他什么啊。” 苗人凤超小声“差不太多吧内功心法是共用的,步法和拳法上胡大哥点拨过我一些,我还记得。”因为当时已经是打遍天下无敌手了,只交换了招式。 “今晚上把这个捋出来,不行咱们就自己往里添点好东西,反复推敲。斐儿不是说有拳谱,只是少了两页么。” 苗人凤“抢回来” 管家就连哭灵的时候都大哭催婚,现在自然也很努力,三分钟时间掌握了英雄救美的大概情节,除了时间地点人物都知道了“红玉姑娘,你现在还没说亲吧” 赵红玉点点头,随即大羞,满脸通红一转身逃走。,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887805068 135.大年初五 这家店已经被包下, 苗府管家和小厮住在之前空下来的房屋里,正房三间,一明两暗两侧都是卧室, 原本就是平四带着胡斐住在侧边厢房里, 现在挪到东屋中。 林玄礼一直都住在正房西屋, 这儿的炕烧的很热, 就算不练武的人也能解开棉袄睡觉, 他更是直接脱光,检查身上有没有被暗算的痕迹,哪怕是个针尖扎过也不行。 没有舒舒服服的擦澡换衣服。 管家一进屋, 赶紧关门免得冷风吹着他“哎呀得罪了二爷。二爷, 大过年的怎么能洗澡呢, 别把您冻着了。” “不要紧, 我医术高超” 管家看自己家大爷坐在炕头端着一碗煮橘子发呆, 这不稀奇,大爷的日常除了练武就是发呆, 有时候在书房里发呆,有时候在灵堂前对着胡大侠的灵位发呆。凑过去接过毛巾,帮忙擦背“二爷,打听点事。” “赵姑娘的事儿, 是不” “要不大伙都说二爷您不但义薄云天, 而且神机妙算呢一点也不差。大爷和赵姑娘似有一段渊源。说起这位赵姑娘,她可是十里八乡有名的一枝花, 当初看上她的人可真不少。” 林玄礼开始快乐的分享八卦,从刘继是个什么东西说起,一直说到赵姑娘暗藏利器去刺杀仇人,没打过, 被苗人凤救走带回来。 管家拧干毛巾,一直瞧着大爷,嘿嘿直乐。 苗人凤无语“我岂能因为救了她,就挟恩图报呢”正因为救了她,反而不能提亲,虽然觉得她不错,却不想有家室的牵累。 林玄礼大声密谋“我弄点药把苗大侠迷住,叫他动弹不得,咱们就把这件事摆布了吧” 管家真不敢答应,但看他开玩笑,立刻应承“那小人这就拿上二百两银子,去和她爹妈商量。” 林玄礼慢条斯理的穿衣服,准备打架,看他的脸色马上就要冲过来揍人了“你可别说大哥他不愿意,生米煮成熟饭,那有什么挟恩图报,我看红玉姑娘也乐意,只有大哥不乐意。我做主了。” 管家一抖袖子,单膝跪地“喳。” 林玄礼“哈哈哈哈哈你真有趣我喜欢以后什么时候打算换个东家,一定要来找我” 苗人凤忍了又忍,在动手和拔剑之间,选择道歉“二哥,方才我自作主张掀开面具,是我不对,我知道你生气。但是田归农说的也太脏了” “我不生气啊。” 管家考虑了一秒钟,立刻倒戈“大爷是堂堂七尺男儿,岂能受他那样的侮辱诽谤。况且这也有损于二爷您的美名。杀官劫财是英雄好汉,要是把金面佛那啥又那啥了,那可太不好了。” 林玄礼感觉自己稍微有点过分,过了玩笑的尺度就成侮辱人了,确实挺侮辱他的,要是别人这么说我,你他娘的吃我一记寂灭现前。“那是他心脏。” 管家“e。” 苗人凤“倘若是别人听了你的话,想入非非,我也无意和他们多做解释,随他们议论诽谤。反正他们这些年间对我的谣传误解已有很多。只是田归农恨我太深,又害了胡大哥和嫂夫人,我实在是不想让他有片刻得意。” 林玄礼点点头,挖了一点面脂搓开了涂脸“我也没想到他的心那么脏。天地良心,我说的也就是普通的江湖仇杀。杀十个人,有八个得哭着求饶。斐儿大人胡说八道,你不要学,敢学我乱说胡话的本事,我亲自抽你。” 胡斐蹲在门口偷听了一会,他当时也信了,红着脸进门“二叔,你真会耍人玩。” 林玄礼对此表示十分骄傲“有几次性命危急时,我那时候年轻,本事还不济,全靠胡说八道拖延时间伺机反击。甭管什么样的武林高手,也都爱听劲爆的隐私,分心就会落败,但平时不能用。你得让别人觉得你诚实可信,到时候才能出奇制胜,倘若每天都在胡说八道,说真话也不值钱。” “是,斐儿记住了。” 苗人凤“但容易让人误解你的人品。胡家刀法独步天下,比苗家剑高深奥妙,你练会之后用不着取巧必要时再用。现在刀法练的如何” 俩人就出去开始明师一对一上课。 当天晚上果然是吃涮羊肉“斐儿,你有什么想要的,大方说出来。” 胡斐渴望的看着他“二叔,我想去坟前拜祭爹娘。既然鬼魂现身是假的,我想也该将实情禀报他们,还有就是我长了这么大,没见过爹妈,也不知道他们安葬在何处,很不孝。” 平四再三谦让,和管家小厮在外间坐了一桌,听这话就恭恭敬敬的走过来“二爷,小的也想去拜祭恩人。” 林玄礼压根不知道胡大侠安葬在哪里,满口答应“好,咱们四个一起去。唉,真应该把田归农的脑袋砍下来,献在大哥墓前。我给忘了” 苗人凤在旁边一碗接一碗的喝酒,放下酒碗“我去去就回。” 拎回来找个木箱子,垫上木炭石灰,装好了埋在冰雪之中保鲜。 晚上便在火炕上点一盏油灯,开始在没有秘籍的基础上凭空修订胡家秘籍。然后想起来为什么不去找他们要来秘籍看一眼呢,在当前人物设定上,这秘籍没传给胡二爷,而且他很小的时候就离家在外。 东北大雪漫天,道路冰封,河流堵塞。 在赵家老店安安静静的休整了两日,探听得那些江湖中人解开穴道、药效消除后都默默的离开了。 打算等上坟回来,到春暖花开,化冻了启程帮人搬家。 不论乘船还是骑马,路上别有那么多冰雪。 按照这样的日程安排差不多三四月份的时候,苗人凤就能在洞庭湖畔安顿下来,胡斐和平四带到药王庄附近居住,但不能带进去。会被毒手药王抽大嘴巴子,也有在房前屋后随处中毒的可能性。 临出发之前,小厮和管家打点行囊。 赵姑娘站在旁边看二爷教胡斐练拳,看了一会,深深羡慕。 仔细一打量,却发现大爷和二爷似乎吵架拌嘴,俩人互相都不看对方一眼。 林玄礼觉得小孩现在应该增强内力,先踏踏实实的练内力,学习文史和医学,然后再弄些药材补一补,也别忘了玩耍休闲。 而苗人凤认为应该专攻刀法套路和轻功,内力是靠每天打坐增长,其他时间先以练武为主,没有拜在药王门下不要学医,文史和权谋也不用着急,长大了自然就会了。 林玄礼大翻白眼“想不到苗大侠看似严肃,竟然比我还会胡扯。” 于是两位老师一言不合,大打出手,打了半个时辰未分胜负胡斐看的心满意足感觉自己学到了什么。 现在各自都在心里复盘刚刚的战斗,棋逢对手,有一点新的体会。 管家伸手戳戳“大爷,赵姑娘有话跟你说。你们俩进屋说去。” 进屋了却没落座,开着门说话。 赵红玉本来想清清静静的跟他说话,这下却显得欲盖弥彰“我听苗管家的意思,大爷似乎看我还不错。” 苗人凤点了点头,最近天天送煮橘子、煮梨和苹果过来,热腾腾的,酸甜可口。他虽然不太爱吃,但心意是大概猜到了几分,也没有借口拒绝“倘若你愿意。” 赵红玉琢磨了这几天“我只有一个要求。大爷,我要你教我武功。倘若再遇上刘继那样的人,我也想凭本事杀了他。不知道大爷意下如何” 苗人凤望着她,这位姑娘的肤色是普通人家姑娘的小麦色,柳叶眉,大眼睛,鹅蛋脸,脸颊上微微的红。她看起来并不像个在乡下风吹日晒、支撑门户的普通姑娘,反而有一番动人的神采。索要的条件更加分,胡夫人的武功和胆识都极其出色。更不必问她能否吃苦练武真的很苦,开门做生意也很辛苦“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 赵红玉道“我不知道你尊姓大名,却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当天气氛真的很恐怖的,一度怀疑杀了那两个老东西之后,很有可能被这位神秘男子欺负,总不能因为他杀了一个坏人就认定他是好人嘛,黑吃黑还是很常见的。倘若他有一点坏心思幸而他一点都没有。“我做了几双手套,大爷,山高路远,多多珍重。我等你回来。” 林玄礼等她走后幽幽的说“但凡多读些书,也不至于现在红着脸说不出话。” 胡斐在扎马步练冲拳的基本功,笑的一抖,趁他不注意赶忙绷紧。 山中无历日,寒尽不知年。 薛鹊一大早熬了杂豆粥,热了热昨天剩的油饼,又切了点咸菜丝,都搁在托盘里一起送过去。 石一嗔只觉得很倒胃口,又很饿“今天初几过年了吗” “大约是初五了。” “什么”石一嗔拍桌“过年了你就不知道提醒为师吗” 薛鹊深感无力“师父,过年又不放假,又不出去玩,我又不会做什么好吃的。大年初一我给您磕头请安了。” 石一嗔“我没给你毒哑。” 草草吃了早饭,掏出五两银子扔给薛鹊“去镇上,给你师妹买铺盖和新衣服去。” 他骑着唯一的小毛驴亲自跑去村里,找到预定好的小徒弟。 姐妹俩抱头痛哭了一会,爹妈恋恋不舍,也不敢多说什么一个拉着闺女,另一个扛着小孩的铺盖衣裳,跟着毒手药王走到药王庄门口去。 这年头拜师学艺也要给师父钱,或是签下身契文书确保学徒和效力,但这不是爹妈送来的徒弟,是毒手药王慧眼独具,亲自去抢来的小徒弟,普通人家哪敢得罪江湖中人,况且药王庄偶尔有些扔出来的尸体,早些年毒手药王脾气不好,有江湖中人上门挑衅直接毒到彻夜惨叫剧痛连日,一度传出鬼故事。 这地方不论发生什么,都是民不敢举、官不敢究。 到了药王庄门口,虽然只是篱笆墙,内外种了些经冬不败的小花小草,懂事的人都不敢靠近。 碰一下就会中毒,能不能治好就全看毒手药王的心情。 程母抱着女儿哭了一阵,小声叮嘱她“一定懂事听话,孝顺师父,伺候师兄师姐,拜入师门之后不比在家,早晚都要勤快些,别闲着。” 程灵素还不懂什么是分别,好奇的看着篱笆墙里那些罕见的植物,冬季盛开的小花,还有姜师兄说过的蛇虫不知道藏在哪里“妈妈,你放心吧。我平时也没闲着。” 程母才刚过二十岁,年轻的脸上写满忧愁“我可怜的孩子。”进了药王庄就和被卖进大户人家一样,非但见不着面,哪天被人治死了也没处去讨公道。 程灵素摸摸她的脸“妈妈,你别哭了。姜师兄答应每个季度带我回去见你。” 石一嗔发现自己现在真的脾气又好又有耐心,到现在才打断她们“打住,回家哭去。二妞,跟我来。” 程父往前送了几步,低声下气的讨饶“药王爷,您该打打该骂骂,二妞要是实在不聪明,您就把她赶回来。” 石一嗔勃然大怒,我亲自选的这几个徒弟,都不太聪明,难道最后一个也会不聪明吗 我这一辈子还看不准一个徒弟吗 “滚。” 拉着小姑娘进了篱笆墙,给她一个药包,用纱布包裹的一些草药“觉得晕了就闻一口。” “这个叫幽兰草,小花有剧毒,叶子能当韭菜吃。”毒手药王指着一种开小蓝花的野韭菜如是说。 “这个是烈火常青草,叶尖的倒刺有剧毒,当做围栏种。”毒手药王指着一种新叶子红红老叶子深绿、一米多高的草如是说。 “这个是翡翠罗汉竹,叶尖的滴水有剧毒,粘在皮肤上会发青,赶快去找我。”毒手药王指着很多矮矮胖胖的竹子如是说。 “这个是白头翁,能解毒。” 程灵素听他介绍了一路,一一记住,又问“师父,这个有毒吗” 石一嗔踢了一脚摇着尾巴迎上来的黄狗“也有点,它在这里乱吃乱咬,咬人时候也带些许毒素。你那个不成器的师兄常给它熬解毒药喝。姜铁山出门还人情债去了,今年中秋回来。现在是你不成器的师姐薛鹊负责做饭,哼,要她做饭还不如让她煎一记毒药。” 他指了指自己屋子旁边的小屋“你住在这儿。药王庄里处处都是毒物,不要乱走乱碰,前三个月先学辨认草药和解毒,医理慢慢背也不迟。每天早晚吃这个。认字吗” 程灵素道“认得八十八个字,都是姜师兄去教的。” 小姑娘开始担心今天的晚饭,她不知道师父说这话的意思只是薛鹊的毒术比厨艺更好一点。,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887805068 136.第136章 薛鹊和新来的小师妹见了面, 看她干干巴巴像个豆芽菜,想吃姜师兄做的醋溜豆芽,自己发的绿豆芽瘦小枯干, 黄豆芽吃着发苦。往她胸口瞥了一眼“他给你的” 给我的是一匣金首饰, 给她一个银锁,哼哼。看起来鬼王对她也没有多看重, 远不如姜师兄对我的心意。 “是姜师兄给我的。”程灵素直觉她有些凶恶恐怖, 但碰到那些很凶的猫猫狗狗都不能显得害怕,对人当然也是一样。倒了一杯茶搁在桌子上“师姐辛苦。” 薛鹊嗅了嗅茶水,小师妹学了一下午, 还没学会下毒“师父教你什么了” 说到这里, 小姑娘就有些兴奋“师父教我怎么走到大门口不中毒” “现在是冬天,万物凋零, 这不难。你等夏天草木繁盛的时候再试试, 只怕一天被毒倒三次。”薛鹊眼下还不嫉妒她,只是讨厌所有人“别去我房间, 有一些毒药连师父也没见过。姜师兄对你好么” 程灵素凭直觉感觉不大对劲“姜师兄对我们村的人都很好,他给人治病只拿一篮鸡蛋, 或者两三只鸭子。” 薛鹊恍然大悟,难怪自己有时候去集市上买不到鸡蛋, 但师兄总能做蛋花汤和炒鸡蛋。这也太便宜了请药王门的人出手治病,非得要上几十两银子、花红酒礼不可, 他怎么能这样,真该告诉师父。“他提到过我么” 程灵素又不能说实话, 实话是你少搭理她,想了一会“说了,我只顾着学字认字, 没记住。” 她虽然过完年才六岁,和姐姐吵架已经吵了四年,自然知道什么话惹人生气,什么话能避免惹人生气。 “也罢。”薛鹊沉默了一会,开始指着头上的金簪,耳畔的金耳环,手腕上的金镯子“你师姐这套首饰怎么样”这套首饰戴了快两个月,可每天早上朝夕相处的只有师父,跟他炫耀准得被抽,来求医的江湖中人也很不长眼,要么被药王庄的名声吓得不敢抬头,要么虚张声势大呼小叫。 这是什么这是个活人 程灵素有一点迷茫和无所谓“这是铜的吗” 薛鹊勃然大怒,在下毒给她个教训然后自己再被师父毒翻扔出去之间来回徘徊了一下,忍气吞声的问“你没见过金子” 程灵素“是啊。我家只有一点点银子。” 薛鹊气的发笑“我可真是抛媚眼给瞎子看呵呵,师父脾气不好,以后他早晚的饭你给他端过去。” 石一嗔对此表示非常满意,并给小孩安排了高强度的学业,和自己当年类似。 程灵素毫无压力的天天狂学,从早到晚辨认干掉的草药、认字、背书、背金石草木的习性、掏出一些冬眠的蝎子毒蛇记住种类、背穴位筋脉图、泡药浴、打坐练功,观察盆栽的变化。虽然没空玩耍,但对她而言学这一切就像是玩一样。 一个月后,师姐师妹只在一件事上达成共识,那就是非常想念姜师兄 石一嗔对小徒弟当前学习进度非常满意,都赶上自己当年了,老怀大慰“早就知道,他们三个会喊累叫苦,果然是天资愚钝,不堪大用。姜铁山那个脑子,背完就忘,令人生气。为师这一点嗔心,大半是因为他们而起。” 程灵素拎着一篮午饭咸菜炒腊肉和馒头,跟着师父上山去光秃秃的药圃视察。看了一眼地上绿油油的光杆枝条“师父,这个是一树春么” “不是,他叶子光滑又没有斑点,夏天会长白毛,叫做一树冬,旁边那颗才是一树春” 石一嗔带她上山不是为了玩,要她自己去挖几颗草药,带回去种在花盆里,精心伺候,学会如何服侍这些属性不同的草药。有喜光畏光,有耐涝怕湿,这还都好办。 其中很多种是必须有明亮散射光照射否则就会死,但晒到一丝太阳立刻叶片干枯、喜水怕湿不耐旱稍微有一点积水立刻死给人家看。或者是必须大太阳照射,缺几天阳光就枯萎,不能用井水河水浇灌只能用天上无根之水来浇。这都不算是最难的。 前者种在苗圃水沟旁特意参了砂子的土里,上有大树遮阴,下有水沟散发潮气,每年也就死一半。后者种在四周无遮无挡、每天暴晒的田地中央。 程灵素不禁感慨“养我都没那么费劲。” 石一嗔“你又没毒。你要是拔一根头发就能毒死一个人,养起来一定比这些东西还费事。” 程灵素忍不住笑了一路。 “别傻笑了。”石一嗔回忆了一下教学内容,没记住,又不写教纲,想到哪里就教到哪里,每天干什么活就教她什么“教过你怎么挖苗移植、定盆吗” “还没有,和插秧有区别吗” “区别大了去了” 去胡一刀坟前时,林玄礼微微有点紧张,穿越都有了那鬼魂是不是也有啊,立刻询问自己的金手指“英英,嘤嘤嘤。” 王繁英“干嘛” “世界上有鬼吗胡一刀的魂魄还在吗” 王繁英“在,没能力,别管他。你要是想跟他客气两句,可以写信烧过去,否则他也奈何你不得。你知道你身上的炁有多强盛么正经找个鬼王单挑都没事。” “我最近越琢磨越觉得他家的刀法很好。” 王繁英承认这一点“确实很精妙,又适合你,果然好人有好报。你总算学了一套称心趁手的刀法。回来跟我打架” “好期待哦” 祭拜时并无什么异样,也没有微风环绕,更没有什么灵异现象。 林玄礼默默烧了一封信,简单介绍始末缘由,然后满脸严肃的配合气氛。 小孩分别负责和平四抱头痛哭,然后和苗人凤抱头痛哭。 他二叔却实在是哭不出来,试图想想悲惨的故事,靖康之耻没事只要我不傻逼不生崽就没有,那就没啥了。太远的实在是够不着,蒙古元朝怎么样就别归我负责了,清朝将来大厦将倾,那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国家衰微颓废,但我们从现在开始准备,到时候也来不及。准备太好了子孙后代成大军阀怎么办 胡斐疑惑了很久,悄悄询问“二叔,你和我爹爹不太熟么”怎么苗大侠说的关于他的事,都比你说得多呢 林玄礼正在配药,把小孩扒拉到三米外的上风口,继续碾药粉“我从小跟着毒手药王石一嗔学艺,和大哥几乎没见过几次。何止是不熟要不是出了这么大事,我得帮他报仇,大概这辈子都会天南海北,未必见面。” 胡斐小声问“是是怕他们三家寻仇吗” 林玄礼“我本来就喜欢学医,不喜欢动武。要智取” 胡斐对此将信将疑,二叔跟人打架的时候开心着呢,笑的超大声,而且刀、剑、拳、掌都很厉害。 苗人凤无语“教小孩子撒谎可不好。” “还在装死的人少说我。” 苗人凤“二哥,你忘了,装死也是你教的。” 江湖传闻中一片金面佛苗人凤被仇家杀死,天龙门掌门身死而首级下落不明,丐帮帮主身受重伤,而大杀四方的正是当年辽东大侠的弟弟,当今尊称为胡二太爷的神秘大盗。 这位胡二太爷神龙见首不见尾,杀人作案之后消失行踪,再没被人逮住过。 毒手药王的药是真的很厉害,停了之后原本的络腮胡子消退不见,恢复成原先的胡须轮廓,稍微留了一点,修的文质彬彬,穿一件文人长衫,披一件天青色缎面鼠皮斗篷,扇套荷包佩在身上,看起来就像个和蔼可亲的书生,带着侄儿和家仆赶路。 林玄礼也确实一路狂买书,除了四书五经,史书,小说,地方图志,游记,兵法,杂项,有什么买什么,只要药王庄没有的书,就买一样两套。 路上碰到拦路打劫的都不出手,坐在旁边看金石谱,土匪交给苗人凤处理。 “在下一介文弱书生。”林玄礼假惺惺的摸出扇子来摇了两下。 苗管家赞同“书生出手就不能留活口,否则就不像了。” 苗人凤“随你。等我打听到宝树的下落救就走。” 先行一步的却是林玄礼,他打听到本地知府非常贪污,当夜悄悄动身。 次日天明翻窗户回来,撂下一只小箱子“这知府实在是个十足的混蛋。” 胡斐不解“二叔,你为啥这样生气” “他贪污了几万两白银不假,全是银锭子,铸成一百两一个这不是明摆着不让我搬吗他给人行贿也这么送零零碎碎拿了一箱,值一千两,回去好买房子。” 苗管家听他的弦外之音,不准备把胡斐和平阿四带到药王庄去,心下大喜“不如咱们两家毗邻而居,就在洞庭湖畔隐居练武。平兄,你意下如何” 平阿四不太清楚,他一辈子都没阔绰到买房子置地的水准,竭力维持温饱都挺吃力“看二爷怎么吩咐,小人不明白这些事。二爷请用茶。” 林玄礼想了想“我虽然弄了不少钱,也没买过房子。况且回到湖南之后,我还得在师父身边服侍,只能每隔三四天过去看斐儿一次,他还得由你照顾约束。你们得住的距离我近一些,三十里之内,我们那里薄田比良田多的多,买上几倾,盖上庭院,再雇几个流民耕种,这辈子都吃喝不愁。苗管家,地契过户的时候还需你帮忙。” 苗管家“这是自然嘿嘿,连赵家我都一起安置好。” 胡斐依依不舍“二叔,你武功这样高,又会用毒,难道还没出师” “哎,我还差得远呢。”我们的目标是回去毒死星宿派,并研制出万试万灵的解毒药。 进入湖南地界之后,当地著名大侠在长亭送别友人,一眼就认出来坐在马车上悠然看书的某人,步行追赶,赶上去不敢截停马车,跟着奔跑“姜二爷姜二爷留步” 林玄礼看到这位病人“哎黄大侠,你的腿功见长啊。” 黄大侠深深作揖“黄鹤生在姜爷面前怎么敢称大侠。过年时候想登门拜谢,令妹叫我们滚,岂敢不从。今日送别友人,正在伤感,不成想见到了姜爷,真是喜从天降。” 林玄礼笑了笑,把书递回胡斐手里“师妹一向无礼,你别见怪。” “岂敢岂敢。姜爷若能赏脸光临寒舍,容老黄为姜爷接风洗尘,略尽寸心。” 林玄礼本来不想去,酒局傻逼兮兮的,但看胡斐一脸好奇和崇拜,心说我得让小孩知道,他二叔很快看起来是个灰头土脸的农夫,但本质上还是很牛逼的。看看谁配合又懂事,以后把小师妹也带来嘚瑟嘚瑟,等我走了之后,程灵素也得学会怎么搞钱。“本不该打扰,但我那儿狭小破败,就借黄大侠你的贵宝地,为我失散多年的侄儿接风洗尘,进了湖南地界,再普通的下馆子吃一顿可不行。” 黄大侠立刻心领神会,对小孩狂吹姜爷的医术通神,自己这条腿原本中了蛇毒,烂到能看见骨头,姜二爷来刮骨疗毒,现在腐骨生肌,还能行走如飞。 胡斐“二叔好厉害。” 黄鹤生解开绑腿带,拽起裤子露出小腿上枯瘦狰狞的大面积伤疤,这几乎只有变色的皮肤包裹着骨头。 苗人凤觉得黄鹤生是那种非常无聊的人,他绝不去那种互相吹捧的酒局,还不如独自住在客栈里。 隔窗眺望,就看到赵红玉和她妈妈在绣嫁衣。 她爹妈都跟着她一起搬来,重新开一家店过生活,安顿下来就成亲。他有时候觉得红玉姑娘适合练剑,有时候又觉得她适合练峨眉刺。 过了两天,又遇到拦路打劫的,要求把四车行李留下一车。 林玄礼笑得不行“好眼力,真会选人”劫我们的危险程度是否超过打劫官银 胡斐日渐学会做一个好捧哏,结合让人晕头转向的历史课,啃着糖葫芦“可能是远远的望见华盖运吧。” 管家认为自己才是真正的好捧哏“是会选人,他们回去之后就能自称是在金面佛苗人凤和小药王姜铁山面前过了几招全身而退,够吹到八十岁了。” “嚯死了都应该刻在墓碑上,令子孙万代铭记。” 苗人凤连剑都懒得拿,一抓一扔,把三名匪首扔到旁边的松树上挂着“都滚二哥,你该让他多看看刀法棍法的实战。” 林玄礼愕然“咱俩是当世无双的高人,斐儿看咱们俩比武还不够么欺负那几个略会几招的喽啰,还用什么招数你就让我偷点懒,回去之后我还要负责给师父师妹做一日三餐,铡饲料,担肥浇水,炮制药材,洗衣服晒被,采买食材。” 苗人凤略感震惊,这么多杂事你还有这样好的武功 胡斐问“二叔,我能帮你的忙我会干活” “药王门不许外人进入,苗大哥以前闯入过一次,差点被毒死。”林玄礼突然眼睛一亮“你们还真能帮我不少忙,之前买肉买菜,米面粮油都得去镇上买,很费时间。”之前也试过这种模式,都做好了被贪污的准备,但附近的村民根本不敢应聘可恨。 胡斐立刻说“平四叔很会买东西砍价,我们每隔三四天买好了送过去,二叔你能省时间,我们还能偷偷见面。”,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8878050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