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子谋》 第1章 妖女降世 炎炎的烈日高悬在空中,红色的光如火箭般射到地面上,只觉得到处都是耀眼的白,空中、屋顶、地上,仿佛火炉般滚烫灼热,冒着一股令人烦闷的热气,天地万物仿佛快要燃烧起来。 火刑台的木桩上,绑着一个昏迷不醒的女人,女人低着头,一头海藻般的波浪长卷遮住了她的容颜,上身穿着一件单薄的吊带衣,下身穿着一条牛仔短裤,白皙的胳膊和双腿暴露在空气中,一身怪异的着装和周围的人群显得格格不入。 …… 夏沐笙缓缓睁开眼睛,意识也在清醒的那一刻逐渐清晰,一股尖锐的疼痛从脑袋炸开,手腕传来一阵钝痛,全身酸痛难忍,喉咙干的像火烧一般。 好难受!这里是哪里? 无力的抬起头,一群穿着粗布破衣,一身古代着装的人们,出现在她面前,此时正围在一起议论着什么…… “快看!那个妖女醒了!!”见夏沐笙突然醒来,一个村民指向火刑台,惊呼出声。 妖女?他们说的是她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怎么会被人绑在木桩上?还有,这里的人为什么一身古人的打扮? 双眼微微闭上,努力搜索脑中的记忆,昏迷前,她和朋友组织去山里露营,捡木材的时候不小心从山坡上滚落,醒来后,便是如今这种状况。 一个大胆、不切实际的想法从脑海里蹦出…… 像是要证实什么,夏沐笙猛然睁开眼睛,急切的看向四周的建筑。 黄泥的墙,乌黑的瓦,低矮破旧的茅屋,这里的房子,分明是古代的建筑! 难道,她穿越了? “妖女降世!是我月国不幸啊!只有处死这妖女!方可保我月国国泰平安!”一个穿着藏青道袍,老态龙钟的道士在空地上来回舞动手中的着桃木剑,说的一脸的义正言辞。 妖女降世?月国不幸?听完老道士的话语,夏沐笙忍不住冷笑出来。 就因为她着装怪异,和他们不同,这个老道士便认为她是妖女?认为杀了她,就能保住一个国家国泰平安? 这样的无稽之谈,亏他想得出来! 见夏沐笙冷笑出声,老道士双眼一瞪,白色的眉毛往上一挑,用桃木剑指向她,呵斥道:“妖女!你笑什么!” “妖女?我若是妖女!又岂会被你们绑在这里?我若是妖女!你们这群人又岂能活到现在?”双手被麻绳捆绑在木桩上,丝毫不能动弹,粗糙的麻绳将她白皙细嫩的手腕勒出一道道红痕,隐隐泛着丝丝血迹。 这种受制于人的感觉,实在太不好了…… 古代的人向来封建迷信,如今这老道士说她是妖女,这群老百姓肯定也会盲目的相信他的说辞,她现在必须冷静下来,为自己寻求一条活路。 “你若不是妖女!为什么会凭空从天上掉下来!又为什么会身着如此妖异的着装!” “老道士!你信口开河的本事倒不小!凭空从天上掉下来,你怎么……不说我是从天宫而来的仙女?”莫名其妙的穿越到古代,还被这群愚昧封建的古人,说成是妖女,这种匪夷所思、倒了八辈子霉的事情竟然让她碰上了! 她现在,真的哭笑不得。 “仙女?仙女怎会是你这种不雅着装!大家不要被这个妖女的话给迷惑了!此妖女不除!必定国家动乱啊!!”不再理会夏沐笙,老道士开始煽动周围的老百姓。 “处死妖女!保我月国国泰平安!”突然,一个中年妇人大声喊道。 “烧死不祥之人!!” 随之,火刑台下处死她的呼吁声也越来越多…… “将柴火堆上来!”老道士扭头,对身后的一干小道士开口。 小道士点了点头,有秩序的将事先准备在一旁的柴火,堆放到夏沐笙周围。 …… 见堆放的柴火越来越密集,夏沐笙的脸色渐渐难看起来,额间开始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一丝恐惧也开始自心底迸发而出。 看来这个老道士是动真格,非要处死她不可!不能再如此坐以待毙下去了,不然她真的会被这群人活活给烧死! 她不想死!更不想死的如此不明不白! 求生的本能,促使夏沐笙开始拼命挣脱束缚双手的麻绳,麻绳摩擦在细嫩的肌肤上,手腕传来一股股灼热的疼痛,死死咬住嘴唇,挣扎的力度越变越大…… “妖女!挣扎也是无济于事!今日你必死无疑!加快速度!”这个妖女竟然敢顶撞他,今日他就代老天爷取了这个妖女的性命! “好狠毒的心!老道士!今日我若不死!他日必定将你挫骨扬灰!”该死!双手双脚被麻绳绑得太严实,根本无法挣脱出来!难道她今天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吗? “还敢口出狂言!把火把给我!贫道今日要亲手除掉这个妖言惑众的妖女!”老道士的脸色难看至极,眼里含着一丝怨毒,一把抢过身边小道士手中的火把,来到夏沐笙面前,将手里的火把往柴火那边一扔。 火势顺着干燥的柴火一触即发,发出啪啪啪啪的声响,冒出滚滚白色的浓烟…… …… 火势越来越大,周围的温度也随之越来越高,燃烧的火焰像一条条吐着蛇信子的毒蛇,正张牙舞爪的向她这边袭来。 呛鼻的浓烟灌入口鼻之中,呛得夏沐笙不断干咳,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这样下去,她不是被火活活烧死,就是因为吸入一氧化碳过多而窒息致死。 她不甘心! 忽然,耳边传来一声沉闷的雷声,晴朗的天空不知何时布满阴霾,灰沉沉一片,带着一种令人喘不过气的压抑,而后,豆大的雨滴细密的砸落在夏沐笙脸上…… 一阵窃喜划过心头,夏沐笙整个人呆愣在原地,兴奋的抬起头看向天空,而后又看了看逐渐熄灭的火势,“老道士!看吧!老天爷都在帮我!!” 只差一点,只差一点,她就要被火活活烧死了!这暴雨只要迟来一分钟,她便葬身在火海之中!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心脏如被重鼓般锤击着,一下又一下,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后怕,向全身席卷而来。 “下雨了,怎么……回事,月国已经半年没下雨了!为什么,偏偏……在处死这个妖女的时候……下雨了?”一个老百姓站在原地,望着突然其来的暴雨,喃喃自语道。 “下雨了!老天爷终于下雨了!”瞬间,老百姓们的脸上洋溢出浓浓的欣喜之色,双手捧着滴落下来的雨水,无比的激动和兴奋。 …… “妖女!不要高兴的太早了!贫道不会让你这个妖女祸害月国的!”竟然在最后时刻,老天下起雨来,救了这个妖女一命! 而后继续开口:“将这个妖女绑在这里!任何人不准提供食物和水!三日后处以火刑!” 嘴角扬起一抹冷笑,夏沐笙双眼死死盯住底下的老道士,厉声到:“老道士!总有一天,我要让你后悔今天对我所做的事情!”她的命运她自己掌控!由不得别人说了算!就算是老天爷也不行! “妖女!还嘴硬!贫道倒要看看三天后,你是否还像现在这般肆无忌惮!”狠狠地瞪了夏沐笙一眼,老道士甩了甩衣袖,正欲转身离开。 …… “发生什么事情了?”一群打着雨伞的男人向这边走来,而后,为首的男人停留在老道士面前,开口询问。 抬头一看,夏沐笙不禁微微一愣。 为首的男人,一袭白衣,长袍飘飘逸逸,一尘不染,一双剑眉下生着一对细长的桃花眼,眼角微微上挑,仿若花色,英挺的鼻梁,薄唇噙着一抹另人目眩的笑容,乌黑的头发自然垂直散在臀际,装点出一抹妖魅般的诱惑…… 好美的男人,她第一次看见一个男人能生的这般魅惑。 “王爷?贫道拜见王爷!”老道士抬眸看了一眼来人,脸上闪过一丝错愕,而后赶紧跪拜下来。 这个妖魅般的男人是王爷? 或许,这个男人能够救她! 像是求生的本能,夏沐笙抬起头,看着眼前的男人,不假思索的开口:“救我!” 第2章 将衣服脱了 听见夏沐笙的声音,男人朝这边看来。 当他看见夏沐笙的容貌后,呼吸不禁一滞,浑身的血液仿佛停止流动一般,整个人如遭雷击般愣在原地。 而后,魅惑的双眸不禁微微眯起,呈现一种危险的弧度,一丝迷惑和震惊从眸底闪过。 这个女人…… 见男人注意到夏沐笙,老道士心里不禁咯噔一下,脸上闪现一丝不安,连忙道:“王爷,此女不祥!留下必给我月国带来无穷祸患!” “老道士!你说我是妖女!会给月国招来祸患,想要活活烧死我!那么这场大雨你作何解释?月国干旱长达数月!滴雨未下!却偏偏在你想活活烧死我的最后一刻,下起大雨!如此!你还要说我是妖女吗!”他们不是信奉神灵吗?那她便也封建迷信一回! “哦?国师,为何你认定此女是不祥之人?”上完早朝,正准备回府,却不料遇到这种有趣的事情。 不过,最让他感兴趣的是,被绑在火刑台上的那个女人…… “贫道近日观星!发现天有异象!而此女凭空从天上掉下来!且穿着妖异!此女命格带煞!留其性命!今后必为我月国招来无穷祸患!”老道士跪拜在地上,身上的道袍早已被雨水浸湿,然而因为男人的出现,迟迟不敢起身。 听完男人的话,夏沐笙心里不免一惊,这个其貌不扬的老道士竟然是月国的国师?如此的话,这个王爷会不会听信他的话? 内心变得忐忑起来,她有些不安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而对面的男人,此时也一瞬不瞬的盯着夏沐笙,魅惑的双眸里带着一丝探究的意味。 沉默了片刻,不顾跪拜在地上的老道士,男人径直来到夏沐笙面前,双手负在身后,他微微勾起嘴角,唇瓣抿成一条直线,呈现上扬的弧度,似笑非笑,带着一种胜券在握的优越感,而后居高临下的对着夏沐笙开口:“救你?本王为何要救你?” 夏沐笙一愣,而后立即反应过来:“只要王爷救我一命!我愿意效忠王爷!”对她来说,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 只要能活下去,她愿意竭尽所能效忠眼前这个男人。 “效忠本王?本王不缺效忠之人!”俯下身,男人嘴边含着一丝嘲讽的笑容。 见男人嘲讽十足的笑容,夏沐笙素白的小脸上一阵红一阵白,闪过一丝尴尬和羞愧,对于男人这轻蔑的态度,她感觉无比的屈辱,双拳也不禁微微握紧几分。 她现在的状况就像刀俎上的鱼肉,任人宰割,而对面的男人则操控着她的生死!而她,很有可能一不小心便坠入深渊,从此万劫不复! 如今她唯一的活路,就是让眼前这个男人,愿意留下她的性命!不然等待她的,不是被活活渴死,就是被火活活烧死! 这两者!她都不想要! 夏沐笙微微闭上眼睛,浓密卷翘的睫毛轻轻颤抖着,过了几秒后,再次睁眼,黑瞳对上眼前的男人,贝齿死死咬住红唇,艰难的从唇瓣中挤出:“要……怎么样……你才……愿意救我?” 男人弯腰,将俊脸凑到夏沐笙面前,浑身散发一股万年寒冰般融化不开的寒气,魅惑的双眸缓缓落在她脸上,一瞬不瞬的盯着,久久不语。 夏沐笙被他盯得心里发毛,全身的汗毛不禁竖起,心脏强有力的跳动着,仿佛要破膛而出…… 素白的小脸瞬间涨红,呼吸也因为这危险的距离,变得急促起来。 忽然,男人嘴角上扬,勾起一抹妖冶的笑容,魅惑的让人睁不开双眼,“女人,对本王来说,只有一个作用,那便是暖榻,你要做……本王的女人么?” 男人轻薄蔑视的言语宛若尖锐的刺,刺得沐笙脸色一窒,修长莹白的手指微微蜷起,泛着丝丝苍白,她努力将心底那股即将喷发而出的怒火压制下去,“那么,我便向王爷证明,女人,不止这一点作用!” “你,要向本王如何证明?”这个女人,很有意思。 “只要王爷愿意救我,我自然会向王爷展示。”虽然,她不知道她为何会来穿越到这个未知的时代,不过她会向他证明,二十一世纪现代女性的智慧是不容小觑的。 “要是你做的不似你说的这般好,本王后悔了,怎么办?” “若是王爷后悔了!再杀了我也不迟!以王爷的身份,难道还惧怕我一个小女子不成?”迎上男人的目光,夏沐笙无所畏惧的说道。 她比谁都珍惜她自己的生命,所以,她不会让那样的事情发生在她身上。 “有意思……”或许留下这个女人的性命,会给他带来意想不到的收获,况且,这个女人的容貌…… 一丝阴谋从他心底闪过。 “张侍卫!将这个女人松绑。”留下这句话,男人转身离开火刑台。 …… “王爷!此女留不得啊!”见男人要带走夏沐笙,老道士急忙劝说。 “国师,你要违背本王的意愿么?”国师,你说这个女人会给月国招来祸端,可是在他看来,这个女人或许会将月国带入繁荣昌盛。 双手双脚被松绑,夏沐笙重新获得自由,许是捆绑太久的缘故,双手双脚传来一股尖锐的刺痛感,双脚一软,她重重跌落在地上,混着泥土的雨水溅到她脸上,无比的狼狈。 “起来!”刚才替她松绑的男人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冷漠的开口。 双手双脚好像有成千上万根针刺扎一般,强忍住那股酸痛感,夏沐笙从地上爬起来,低着头踉踉跄跄的尾随在男人身后。 只是当她经过老道士身边时,停顿了一秒,向老道士投去一个挑衅而诡异的笑容…… 老道士,等着瞧吧! 她说过,今日她不死,日后定将他挫骨扬灰!她无心害人!可这个老道士却一而再,再而三对她下杀心! …… * 随男人来到一座辉煌气派的府邸,一群仆人拥了过来…… “王爷,您回来了?午膳已经备好了。”一个老仆人迎了上来,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男人身后的夏沐笙,而后恭敬的道。 “带她去厢房。”冰冷没有一丝温度的话语从男人唇瓣里溢出。 一个妇人上前,领着夏沐笙离开。 …… 来到厢房,刚才那个妇人命人将门轻轻掩上,立在夏沐笙面前,有些浮肿的双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像看货物一般,过了半响,妇人冰冷开口:“将衣服脱了!” 将衣服脱了?夏沐笙一愣,不明所以的看着眼前的妇人,眉间微微皱起,脸上闪过一丝不悦。 “把衣服脱了!耳朵聋了?”见夏沐笙没有反应,妇人冷呵道。 “为何要脱衣服?” 哪有人一见面,就叫人脱衣服的?尽管她是现代人,思想开放,可是也做不到,在陌生人面前从容的脱掉自己的衣服,给别人看。 而且,这个妇人看她的眼神让她感觉很不舒服,就好像是看货物一般,眸底的那抹轻蔑是那么的刺眼,就好像她身上携带了病菌一般。 “叫你脱就脱!哪来那么多废话!” “至少,给我一个理由!”她是来效忠那个男人的,不是给她随意屈辱的。 “要理由!去问王爷吧!你既然不配合,老奴只能亲自动手了!”妇人面无表情的脸上,扬起一丝狠意,来到夏沐笙面前,想强势脱掉她的衣服。 这个臭丫头竟敢问她理由!还敢多次顶撞她!她今天非得好好教训她一番不可! 见妇人要强行撕扯她的衣服,夏沐笙伸手拦住妇人,脸上含着一丝愤怒,“放手!我自己动手!” 妇人闻言,停止手中的动作,后退几步,嘴角扯起一抹嘲讽的笑容,冷眼看向她。 夏沐笙直挺挺的站在原地,巨大的屈辱快要将她淹没,带着前所未有的寒冷,素白的小脸逐渐变得惨白,血色全无,长长的睫毛轻轻的颤,遮盖住眸底那抹怒意,她死死咬住嘴唇,接着抬起修长而莹白的手指,解开牛仔裤的纽扣…… 牛仔短裤顺着修长的双腿滑落,而后,夏沐笙双手往上移,除掉身上的吊带衣,她抬眸,冷然的看着眼前的妇人,从牙缝中挤出:“满意了么。” 见夏沐笙满脸屈辱的样子,妇人嘴角闪过一丝得意,而后盯着她裹在胸前的胸衣,一丝疑惑,在眼底稍纵即逝,她恢复常态:“把那个也脱了!” “你!不要……欺人太甚了!”这个老妖婆到底想干什么! “老奴只是按照王爷的指示办事而已!姑娘不满!可去找王爷理论!”王爷命她来检验这个臭丫头的身子,是否为处子,她不明白,王爷怎么会带这种低贱的丫头进王府! 这个老妖婆摆明了和她过不去!可是,她却无从反抗,只能被动的顺从! 认命的褪去最后一层防线,她闭上眼睛,如提线木偶般僵直在原地…… 妇人眼睛宛如刀子般,落在她身上,四处打量着,过了许久才缓缓开口:“把手伸出来!” 这个老妖婆又想干什么? 夏沐笙猛然睁开眼睛,灵动的双眸,在这一刻骤然迸发出一丝冷意,刀子般的射向妇人。 不理会夏沐笙的怒意,妇人一把抓住她的手,五指用力,狠狠的掐住她的手腕,而后将桌上一盒红色涂料,点染在她手腕上。 过了半刻钟,见夏沐笙手腕的红点未褪色,妇人狠狠甩开她的手,对身后的女仆:“是处子!可以向王爷禀报了!”而后又对着夏沐笙开口:“赶紧换上桌上的衣服!王爷要见你!” …… 第3章 抉择 “王爷,人带来了。”妇人领着夏沐笙,来到一间厢房的门口,对着里面的人道。 “让她进来。”厢房里传来男人不冷不淡的声音。 房门被站在门外的仆人打开,夏沐笙愣了愣,抬脚向里面走去…… 一进屋,一眼便看见里面的男人,他一身白色的锦衣长袍,慵懒而魅惑的靠在椅背上,领口慵懒的敞开,露出男人性感的锁骨和强健的胸膛,男人一只手随意的搭放在木椅的扶手上,修长的手指蜷起抵在薄唇上,深邃而妖冶的眼眸此时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嘴角噙着一抹让人炫目的笑容。 明媚的阳光照耀在他身上,模糊了她的视线,有那么一瞬间,她感觉仿佛是一尊神袛出现在她面前…… “梳妆打扮一下,倒还有几分姿色,过来……”男人食指抵纯,冷冷的命令。 夏沐笙闻言,来到男人面前,双手紧张的抓紧衣袖,低头沉默不语…… 她还是第一次穿这种繁琐复杂的古装,长裙拖地,严重的限制了她的行动自由,一路上,她不少被这玩意绊到,第一次穿这类衣服出现在陌生人面前,多少还是让她有些局促和不安。 “女人,你觉得你为何能活下来?”男人嘴角的笑容更开,魅惑的让人睁不开眼,只是眸子里的锋利和狂狷,让人不寒而栗。 她为何会活下来?这个男人,为何会冷不丁的问这个问题,她猜不透的想法,她只是本能的感觉到,这个男人很危险。 她感觉,她现在就像是一只挣扎求生、又奄奄一息的困兽,被放逐在外,越是跑的快,便越是离布好的陷阱更近一步,知道她遍体鳞伤,鲜血淋漓,而对面的那个男人,却是那个操控一切的猎人,居高临下,冷眼睥睨她最后的垂死挣扎。 “奴婢,可以效忠王爷。”看着男人,夏沐笙说的斩钉截铁。 “效忠?本王说过,女人对本王来说,只有一个作用,那便是给男人暖榻。”修长的手指抬起,抓起夏沐笙胸前一缕发丝,开始把玩起她的头发。 “……” “不过,你或许有第二个作用。”停顿几秒,男人继续开口道:“本王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被当做玩物,送给喜好女色的王爷暖榻;而另一个便是,听从本王的命令,做一个听话的棋子。” “……” “做暖榻的玩物,还是做听话的棋子,你自己选择。”他的手中从不留无用之人,也不做亏本的买卖。 而女人对他来说,无非就是一个玩物,供男人玩乐的。 希望这个女人的选择不要让他失望,选择后者,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存活下去,而选择前者,那便绝无生还的机会。 不过,无论这个女人选择哪个,他都将是最大的受益者…… 玩物,棋子,这两个选择都不是她想要的,她想要的不过是活着,回到生她养她的地方去罢了! 可是如今这个愿望已经变成了奢望。 想要活命,就绝不能触怒眼前这个危险的男人,顺从他的意思,保证自己的性命,她才有可能回到二十一世纪去。 闭上双眸,夏沐笙开口:“棋子。”她选择做一个听话的棋子!也不愿意做一个供男人玩乐的玩物! 棋子,至少还要它的利用价值,至少活的比玩物有尊严。 听到夏沐笙的选择,男人把玩秀发的右手突然顿住,盯着她道:“聪明的选择,女人,不要想着逃跑,不要想着背叛本王。” 不要想着逃跑?不要想着背叛本王?恕她无法承诺!一旦有机会,她会毫不犹豫的逃离这里!不过,现在不是和这个男人撕破脸的时候! 想到这里,夏沐笙灵动的双瞳闪现一丝妖异的光芒,舌尖抵了抵有些干涩的下唇,试探性的询问:“王爷,奴婢能为你做点什么?” “现在还不是时候,告诉本王,你的名字。” “夏沐笙。” …… “叩叩叩……”突然传来几声敲门声,而后听到有人禀报:“王爷,冷竹姑娘来了。” “让她进来。” 厢门被打开,一个穿着一袭紫衣长裙,身材高挑,容貌俊俏中带点英气的女子闯了进来,“王爷,云叔说你找奴婢。” “冷竹,这位是夏沐笙,今天她交给你监督。”睨了夏沐笙一眼,男人对着身后的紫衣女子开口。 冷竹望着站在眼前披散着头发,一袭素服的夏沐笙,嘴角上挑,“转过来,给本姑娘看看!”她倒要看看,这次又是什么货色的女人,上次那个姓吴的女人,那么快就被国郡王给玩死了吗? 真不懂王爷,为什么和国郡王那种嗜好独特又残暴的人相处,那个恶心的男人,总是想一些极其残暴的法子折磨女人,并把这个当初自己的嗜好,乐此不疲。 每年被国郡王玩死的女人不计其数,不知多少女人活生生玩死,有的甚至最后连具全尸都没有。 不过,这群女人的生死和她没多大的联系,尽管她很讨厌国郡王,可是只要能帮到王爷,她会毫不犹豫的将这群女人推进火坑。 见夏沐笙没反应,冷竹脸上含着一丝怒意,疾步绕道夏沐笙面前,对着她的脸狠狠就是一巴掌,厉声开口:“和你说话呢!聋了吗?!” 夏沐笙愣在原地,用手捂着隐隐作痛的左脸,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紫衣女子,心里徒的升起一股怒火…… “你……怎么是你!!你怎么在这?!你不是……”看见夏沐笙容貌后,冷竹瞪大眼睛,满眼的震惊,小嘴微张,情绪显得十分激动。 “冷竹。”男人冷不丁的开口。 见男人低声喝斥,冷竹连忙止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压制住内心的震惊和疑惑,她神色怪异的盯着夏沐笙的脸。 这个女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先是毫无预兆的扇了她一巴掌,现在又一脸活见鬼的样子!她长得没那么难看吧? “王爷,她……” “不是你想的那样。”男人一脸的了然,平静的回答。 平复好心中的震惊,冷竹右手握拳抵在唇瓣上,清咳几声,“你……以后最好听我的话,不然有的是苦头给你吃!” “带她去醉月楼,给月娘看看,退下吧。”魅惑的双眸落在夏沐笙身上,停留几秒,转向窗外…… …… * 醉月楼。 古色古香的古楼里,夏沐笙对面站着一个年近三十,穿着妖娆大胆,举止风情万种,却风韵犹存的女人,此时正仔细的打量着她。 “月娘,这个就是王爷交代的那个女子。”一旁的冷竹开口。 “姿色不错,好好培养可称为一代佳人,王爷要奴婢传授她什么?”叫月娘的女人煽动手指的扇子,笑的一脸的风情,娇笑出声。 “王爷希望月娘你,传授她,媚术!”要论整个月国,谁人媚术最厉害,非月娘莫属了,也正是因为如此,月国很多重臣和商贾都在这里寻欢作乐,因为这里的姑娘是月国数一数二诱人。 媚术?听到这两个字,夏沐笙不禁眉毛往上一挑,那个男人为何叫人教她这个?女人学媚术,无非是取悦男人,他是想将她送给别人吗?可是单单只是将她当做物品讨好他人,又何须花费这些时间,让她学媚术?这个男人的目的肯定没有那么简单!他想利用她做什么? 可是,如今,她也不能改变什么,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走吧,带你去见识一下。”轻笑一声,月娘步伐妖娆的走在前头,领着夏沐笙和冷竹去大厅。 悠扬悦耳的琴声轻扬而起,一袭妖冶红衣的女子,立在大厅的舞台上,长袖漫舞,轻盈优美、飘忽若仙的舞姿,优美娴熟的动作,千般娇姿,万般变化,似罂粟花般绽放。 “觉得如何?”睨了夏沐笙一眼,月娘摇动手中的扇子,开口。 “舞姿千般娇姿,似罂粟花般美艳妖娆。”看着台上的女子,夏沐笙很客观的做出了评价。 身段妖娆,舞姿很美,可是却缺少了一种感觉,一种力量的感觉,古代的舞蹈,大多都继承了柔性的美,而现代的舞蹈,可柔可刚,带来的视觉冲击力往往是古代的舞蹈无法比拟的。 “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你有自信超越她吗?”月娘看了一眼夏沐笙,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夏沐笙平静的态度让她觉得有些吃惊,寻常女子若是看到妩儿跳舞,不是露出不屑的表情,就是露出惊讶的表情,而这个女人不惊不宠…… “如果我猜的没错,这个应该是我要学的第一关吧?无需你教导,给我半个月,我用行动来证明!”扭头,如墨的黑瞳对上眼前的妖娆女子,夏沐笙嘴角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 “如果超越不了呢?” “那今后便任由你处置,绝不有半句抱怨。” …… 第4章 yin诱 “好!那我便给你机会证明!可会弹奏古琴?”想要让男人迷恋上自己,光会跳舞这一个还不行,还得在其他方便花点心思。 “不会。”夏沐笙摇了摇头,她在艺校可没学这东西,其他乐器她倒还会几样,可是那些乐器,古代根本不可能找的到。 “你的声音不错,会唱曲吗?”不会古琴?那么,这方面便得多花点功夫了。 唱曲?这个她倒是在行,毕竟她学的专业,又得会唱又得会跳,只是还没来得及毕业,她就穿越到这个鬼地方来了。 “会一点,不过我唱的曲你们可能接受不了。”夏沐笙五指微蜷,抵在双唇之上,神色看起来有些复杂。 看着眼前的夏沐笙,月娘皱了皱眉头,她怎么感觉眼前这个丫头的行为举止有些异于常人?王爷从哪里找来这个古怪的丫头?竟然要她亲自传授媚术? 王爷到底是看上她哪一点?容貌?身段? 恕她直言,这丫头容貌不过中上之姿而已,并未达到倾国倾城之色,身段倒是不错,可是这样的姿色他们醉月楼多的是。 或者说,这个丫头身上有什么过人之处?还是,她身上有什么,别人无法达到的优点?而这个优点对王爷来说,又很至关重要!不然,她无法想象,王爷为何要煞费苦心栽培这个丫头! 她所认识的王爷,可不是个做无用功的男人…… 呵呵,这个丫头,最终的命运又会如何?命运掌控在那个男人手中,便永无翻身之日,等到失去利用价值的那一刻,剩下的唯有抛弃和绝望。 平定好心里的情绪,月娘开口:“唱一曲听听。” …… 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夏沐笙缓缓起唇,唱起了《一眼万年》。 深情一眼挚爱万年 几度轮回恋恋不灭 把岁月铺成红毯 见证我们的极限 心疼一句珍藏万年 誓言就该比永远更远 要不是沧海桑田 …… 声音渐渐小了下来,心脏莫名的抽搐了一下,传来阵阵钝痛,不知为何,她每次唱起这首歌,都有种莫名心痛、莫名想哭的感觉…… “声音不错,曲儿唱的好听是好听,不过我一句都没听懂,丫头,你哪里人?”她怎么感觉,这丫头越发邪乎了…… “天上掉下来的,那个老道士不是说我是妖女吗。”夏沐笙无辜的眨了眨眼睛,而后讪讪的笑了笑。 …… “王爷吩咐,今后你便住在醉月楼,向月娘学习媚术,别想着逃跑,别怪本姑娘没有提醒过你!”站在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冷竹,睨了一眼夏沐笙,而后语气恶劣的警告着。 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她怎么感觉,这个叫冷竹的女人对她有股很强的敌意?她们明明才第一次见面,彼此都为陌生人,并没有什么恩怨,她为何如此敌视她? 难道,这个叫冷竹的女人,爱慕自己的主子?可是这和她又有什么联系? 真是莫名其妙。 …… * 夜色浓了起来,暮色像一张灰色的大网悄悄地撒落下来,将天地笼罩在浓郁的墨色之中。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的下着,扫去了一丝闷热,夏沐笙有气无力的趴在窗户边,右手伸出窗外,任由雨珠打落在手心上…… 今天一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是莫名其妙穿越到这个未知的年代,而后又被当做妖女绑在火刑架上实行火刑,虽然之后又被一个危险的王爷搭救。 搭救?与其说是搭救,不如说是她卑微的乞求这个男人救她! 之后,她便被那个男人带回王府,被一个妇人检查身子,之后,又被迫在玩物和棋子之间做出选择,再之后,便来到醉月楼,和月娘学习媚术…… 这些事情,都发生在同一天,若不是真真切切的感受过,她会以为一切都是梦境。 接下的日子,她该如何应对,又该何去何从…… …… 连澈站在门边,看向窗边。 夏沐笙身着一袭凉爽的白色裙衫,海藻般的乌黑秀发懒散的垂至于臀部,全身宛如无骨的趴在窗边,一只手搭在窗外,露出一小截白嫩细滑的手臂,小脸枕在手臂上,露出她纤细柔美的脸部线条,暖色的灯光照在身上,为她增添了一丝神秘和魅惑。 一瞬不瞬的盯住窗前那抹身影,连澈双眸微微眯起,呈现一条危险的弧度,慢慢向窗边靠近,在夏沐笙身后停顿下来,弯下身子将脸凑到她耳边,嘴角上挑:“女人,你倒真闲情雅致。” 戏谑的声音毫无预警的传入耳里,带着男人特有的气息,夏沐笙心脏猛地急剧收缩了一下,身体为之一颤,整个人僵硬的趴在窗台上。 陌生的男性气息将她牢牢包围住…… 见夏沐笙如此反应,连澈墨色的双眸涌起一丝笑意,高大强健的身子越加逼近,双手撑在窗台上,将她整个人圈在自己的怀里。 周围的温度不断升高,空气中萦绕着丝丝暧mei和危险的气息,夏沐笙窝在他的怀里,白皙的脸上泛起一丝潮红,尽可能冷静的开口:“王爷…你怎么来了?” 她以为,这个男人至少近期不会来这里,没想到,他竟然突然出现在她房间里,对她做出这种暧mei不清的举动。 这个男人到底想干什么?她不会愚蠢的以为,这个男人是因为对她心动,才这样做。 这个男人别有目的! 挑起夏沐笙胸前一缕发丝,缠绕在指尖把玩,“表现的不错。”没有像那些女人那样,瘫软在他怀里,一脸丢了魂的模样,还能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恢复理智,这一点,让他很满意。 如果是那种庸俗的女人,他又如何将她送给那个男人…… “你在测试我?”她就知道,这个男人的目的没有那么简单!果然是在测试她!而他眸中那丝隐隐的笑意,表明,测试的结果并没有让他失望。 “聪明。” “如果,测试的结果,让你不满意呢?”结果不满意的话,她会怎样? “舍弃掉,然后当作暖榻的工具送走。”唇边勾起一抹邪肆的笑容,连澈起身,居高临下的望着她。 背后,蹿起丝丝毛骨悚然的寒意,明明周围的温度很高,却仿佛置身在寒冷彻骨的冰窖中,浑身的血液仿佛快要冻结…… “本王给你半年时间,将月娘所教的媚术全部学会,”来到榻边坐下,连澈的声音透着一丝漫不经心,却又夹杂着一丝不容抗拒的命令。 …… “媚术?或许,并不需要刻意学习。”望着坐在榻上的男人,夏沐笙嘴角勾起一抹妖娆的笑容,缓缓的走去…… 来到男人面前,顿住,而后微微弯下身子,海藻般的秀发随着下倾的动作,由上而下铺散开来,将额前的发丝拨到耳后,小脸故意贴近,如墨的双眸含着一丝笑意,轻柔的嗓音蛊惑般的响起:“王爷,觉得呢?” “哦?”这个女人,是要引诱他吗? 慢慢贴近,来到男人跟前,心脏也因为这个大胆暧mei的动作,强有力的跳动着,一下又一下,含着蛊惑的节奏。 她伸出右手抚上男人的脸颊,指尖轻轻描绘他叛逆向上扬起的眉毛,而后慢慢滑落到他的眼睛,高挺的鼻梁,最终停留在他邪肆上扬的唇瓣上…… 见男人没有制止,指尖继续下移,来到男人强健的胸膛。 而身下的男人,自始至终都没有做出任何回应,只是安静的坐在那里,连脸上的表情都未曾有一丝变化。 这个男人的自制力,真是强的可怕…… 原本以为他会动怒,制止她这种大胆妄为的举动,却不料这个男人像局外人一般,安静在的坐在那里,看她一个人在这自导自演。 可是箭已经在强弩上,由不得她停下来。 既然打算引诱身下这个男人,为她今后的生活谋求一丝保障,不做出一些牺牲又怎么可能?想到这里,浓密卷翘的睫毛不禁轻轻一颤,夏沐笙低眸,将红唇慢慢凑了过去…… “女人,你太过自作聪明了!”冷笑一声,连澈伸出食指抵住夏沐笙主动凑过来的红唇,阻止她进一步的举动,脸上含着一丝不悦。 而后,无情的将夏沐笙往旁边一推,起身将桌上的一套男装扔到榻上,“换上这个,本王带你去一个地方。” 作为你自作聪明的惩罚。 …… 第5章 胆战心惊 换好男装,夏沐笙随连澈来到一座气派奢侈的府邸门前,守在门边的家丁走上前,看着连澈,恭敬的道:“王爷,您来了?主子在里面。” 连澈止住脚步,扭头睨了一眼身后的夏沐笙,投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嘴角扬起一条邪肆的弧度,负手朝府内走去…… 被连澈这样一盯,夏沐笙不禁心脏猛地一紧,这个男人为什么用那样的眼神看着她,不知道为什么,从离开醉月楼的那一刻开始,她心里就有种隐隐不安的感觉,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一样。 这个男人,为何会晚上出现在醉月楼?还特地让她换上男装,大半夜带她来这里? 随同眼前的男人穿梭在弯弯曲曲的走廊之中,王府内一片灯火通明,奢华非凡,还未靠近便传来一阵阵欢声笑语。 房间内四角立着粗壮气派的红木桩柱子,房间中央是一个用黄金铸成的巨大浴池,暧mei飘渺的红色纱帘将巨大的浴池围住,一阵微风吹来,纱帘随风而漾,隐隐约约可以看到浴池中正在追逐戏水的男女…… “王爷,来啊,蜜儿在这里呢。”年轻女人酥软娇媚的声音传来,划过心头,激起层层暧mei的涟漪。 “美人儿!往哪里跑?”而后,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粗狂暗哑的声音。 “王爷,快来抓我啊,媚儿在这呢。”另一个女人娇媚的嬉戏声也传入耳里。 夏沐笙站在原地顿时愣住,望着红色纱幔里追逐嬉戏的男女,脸上不着痕迹的流露出一丝厌恶,放置在身体两侧的双手不禁微微握住拳头。 这种场景,不用多想,她便可知里面究竟是何种情况!望着男人挺直高大的背影,夏沐笙心中划过一丝警惕,心中那股不安的感觉也随之加重很多…… 这个男人到底想干什么? “王爷,兰澈王来了。”守在纱幔外的守卫低着头,压低声音,面无表情的禀报着。 “兰澈王来了?快把纱幔打开!多日未见,本王有话对兰澈王说!”纱幔里的男人哈哈大笑一声。 家仆上前,将纱幔打开…… 一个大约四十几岁,身材矮胖,一脸横肉的中年男人出现在夏沐笙视野之中,他的脖间挂着一脸白色的丝巾,两个只穿着肚兜的女子依偎在男人两侧,举止风情万种,一脸娇态,完全不在意两个陌生人的出现。 “王爷,陪媚儿玩捉迷藏嘛。”依偎在中年男人右侧的女子,玉臂缠在男人的脖间,娇声道。 “调皮!”抬起女人的下巴,中年男人将嘴巴凑了过去。 望着眼前荒唐糜乱的一幕,夏沐笙胃里不禁一阵翻腾,她实在无法理解,眼前这两个年轻貌美的女子,是如何做到,脸上含着笑容讨好这个满脸横肉,又矮又恶心的中年男人。 “兰澈王,你来的正好,本王正要好好感谢你,你这次送来的女人,本王很满意!”中年男人拥着美人,满脸笑意的看着连澈,语气十分的愉悦。 听完中年男人的话,夏沐笙心里不禁一惊,这些女人都是那个危险男人送来的?想到这里,夏沐笙不禁心里一阵后怕,如果当初她选择是做供男人暖榻的玩物,而不是听话的棋子的话,是不是她就会被这个男人送给这个荒唐的王爷,下场和池中的两个女子一样? 如果是这样的话,她宁愿选择去死,也不会如此低贱卑微的活着。 还好,当初她没有选择那一个。 “国郡王喜欢就好,过几日,连澈再送些美女到府中。”望着池中那活色生香的画面,连澈面为改色,一脸的淡定和从容。 “兰澈王!够义气!本王就喜欢你这样的人!□□那群人成天和本王作对!当真以为本王是任人拿捏的柿子?本王当年驰聘沙场的时候!这群乳臭未干的小子还未出生!如今翅膀还没长硬!竟然处处和本王作对!依本王看,让那个不懂尊卑的太子坐上月国皇帝的宝座,还不如让兰澈王你坐上宝座!还是你对本王的胃口!” “国郡王说笑了,月国自古以来,都是嫡子继承王位,连澈不敢有这方面的妄想,也不想为了皇位,和二哥伤了和气。”连澈轻笑开口。 …… 不敢有这方面的妄想?也不想为了皇位和二哥伤了和气?他口中的二哥应该就是中年男人口中的太子吧?尽管眼前这个男人说他没有这些想法,可是本能的,她便感觉,这个男人的野心极大,并不似他表面说的这般无欲无求。 “兰澈王好器量!可是,你当太子是二哥,可太子却从未把你当做弟弟,相反还处处刁难你,让你在众臣面前颜面尽失!从器量这点看来,太子与你相比,真是差远了!”中年男人摆摆手,提到太子二字的时候,语气明显变得不善狠戾起来。 “……” “不说那不懂尊卑的太子了!难得今日本王遇见兰澈王!不如兰澈王随本王和美人一起鸳鸯戏水?”哈哈大笑几声后,中年男人双手一用力,将叫媚儿的女子往怀中一带…… 怀中的女人惊呼一声,一脸娇态的依偎在中年男人的怀里,而守在房间内的仆人们,却始终卑微恭敬的低着头,仿佛屋内什么事情都未发生一样。 “王爷偏心,只疼爱媚儿姐姐一个,不疼爱蜜儿。”被晾在一边的女子心有不甘,娇嗔一声,将红唇凑了过去。 看着眼前这幕香艳的场景,夏沐笙尴尬的站在原地,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她很想现在就离开这个荒唐不堪的地方,可是她知道,一旦她冒然离开,势必会引起眼前两个男人的不满,给自己招来祸端。 “啊,好痛!”中年男人痛呼一声,而后捂住脖子,一脸的怒意。 下一秒,中年男人便狠狠甩了蜜儿一巴掌,怒吼出声:“贱人!竟然敢弄伤本王!本王最恨的就是女人在本王面前争宠!” 没来得及防备,蜜儿一个跟头栽进浴池里,在水中扑腾了几下都未站起来…… 本以为中年男人惩罚一下就会收手,却不料,中年男人快步来到蜜儿面前,粗暴的捏住她的脖子,将她从水中拽出来,拖到浴池边,而后眼睛眨都不眨的按住蜜儿的头部,向坚硬的石头砸去…… “贱人!竟敢弄伤本王!” 中年男人无情的按住女人的脖子,对着坚硬的石头狠狠的砸去,女人的惨叫声变得越来越凄厉,在这安静奢华的府邸里,显得格外的惊悚和诡异。 将手中的女人,像丢破烂一般扔了出去,中年男人残忍的开口:“将这个贱人丢出去!” 面对中年男人一气呵成的动作,夏沐笙震惊在场,浑身血液仿佛倒流一般,彻骨的寒冷。 她没想到,这个国郡王竟然如此残暴,前一分钟还十分享受蜜儿的服侍,却因为她不小心弄伤他,在他脖间弄出一条细小的血痕,便命丧于此。 这个叫蜜儿的女人好歹尽心服侍过他,却因为不小心触怒这个男人,就以这种方式死去,这样的事情叫她如何接受?这样的事情叫她如何不震惊和恐惧! 是她太天真了,竟然忘记了她身处等级森严的时代,在这个时代,女人对男人来说,不过是他们泄yu的玩物而已!无论他们当初多么疼爱你,只要你触怒他们,或者一旦他们对你失去了兴趣,等待你的便是被抛弃或者殒命的结局。 这个男人带她来这里,无非就是想警告她,不要自作聪明!看清自己的身份!如果她惹怒他,她的结局会和叫蜜儿的女人一样悲惨…… “国郡王无需为一个女人动气!明日连澈再送几个美人过来!天色不早了!连澈就不在府中打扰国郡王了!” “既然如此,本王就不强留兰澈王了!福财!送兰澈王出府!” …… 随连澈离开国郡王府,夏沐笙跟在他身后沉默不语,双手紧紧抓住两侧的衣裳,脸色有些凝重。 连澈突然顿住,转身步步向夏沐笙逼近,夏沐笙节节后退,直至后背贴上粗粝的墙面,再无退路,连澈宽厚的大掌抚上她的脖间,将她狠狠抵在墙上,狠狠掐住她的脖子,警告:“女人,不要和本王耍心机!你不是本王的对手!自古以来,自作聪明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下次再犯!本王不会如此轻饶你!” …… 第6章 你少在这装清高了 砰的一声,夏沐笙整个人从半空中重重的摔落下来,闷哼一声,双手抱着双臂躺在舞台中央,半天不得动弹…… 这已经不知是她多少次从垂挂在半空的绸缎上跌落下来,可是她却不敢有丝毫怠慢,待疼痛缓解后,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双手缠绕在红色的绸缎上,再次用力盘旋上去。 距她向月娘证明舞技的时间只有六天时间了,可是她现在还未能成功完成一段绸带舞,不加紧时间练习的话,到时候她必然无法让月娘信服。 从小到大,她便喜欢舞蹈,考上艺校后,便将大把时间花在唱歌和跳舞这两件事情上。 自从她看到一场选秀节目,一个参赛选手跳了绸缎舞之后,她便无法自拔的爱上了这种舞蹈,甚至将自己房间改成舞蹈室,在房顶上挂上绸缎,每次周末便抽出几个小时,研究这个绸缎舞。 研究期间,她不少因为使不出力气,或者技巧上的失误,从半空中跌落下来,弄得身上的伤口不计其数,总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最严重的一次,她的腰间被绸缎死死缠住,悬挂在空中不得动弹,时隔半个小时候之后,才被爸妈发现,及时送往医院救治,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到现在,她都无法忘记,腰间被绸缎死死勒住,导致腰间被勒出一道道淤青和血痕,那种极致的绞痛感,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越加剧烈,绞得她差点窒息而死。 砰的一声,夏沐笙再次从半空中摔落下来…… 她躺在地上,额前大片发丝被汗水浸湿,胸腔剧烈的起伏着,重重的喘着气。 浑身没有一丝力气,练习这个绸缎舞实在太消耗体力了。 脑中开始回想起一周前那个晚上,那个叫连澈的男人,带她去了国郡王的府中,让她亲眼见识了国郡王的荒唐和残暴。 她亲眼看到,在这个弱肉强食的时代,人和人之间的差距和待遇是多么的悬殊!有些人生来便身份高贵无比,有些人生下来却如此卑微低贱!而那些身份高贵之人,将这群无权无势的老百姓玩弄在鼓掌之中,随意践踏他们的性命! 那个叫蜜儿的女子便是一个鲜活的例子,她不过是被逼无奈,被连澈当做玩物送给了那个残暴的国郡王,极力讨好这个恶心又丑陋的男人,不过是不小心弄伤那个男人,就被国郡王按住脖子,活生生被砸死在浴池边,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如果给蜜儿一个选择的机会,她相信蜜儿也不会选择这一条路,如此卑微而低贱的活着。 她现在只要一闭上眼睛,脑海就会浮现那晚的场景。 她无法忘记,那凄厉的惨叫声,那血溅浴池的惨状,以及一个鲜活的生命在她眼前消逝。那种无能为力的无助感,深深的渗入她的血骨之中,在她体内叫嚣着,夹杂着浓浓的恐惧和不甘,将她吞噬和淹没。 而那晚,离开国郡王的王府后,那个叫连澈的男人,将她步步逼到墙角,宽厚的大掌抚上她的脖间,将她狠狠抵在墙上,狠狠掐住她的脖子,警告:“女人,不要和本王耍心机!你不是本王的对手!自古以来,自作聪明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下次再犯!本王不会如此轻饶你!” 他特意带她去国郡王那里,为的就是警告她,不要自作聪明和耍心机,最好看清自己的身份和地位!如若再犯,她的下场便和蜜儿一样!他要的就是,让她恐惧!让她从心里畏惧他! 不得不说,他成功了!如今,她是打心底惧怕这个恶魔一般的男人。 …… “哟,我道是谁呢!这不是自恃清高的夏姑娘吗?”一个挑衅尖锐的声音自头顶响起。 夏沐笙缓缓睁开眼睛,一言不发的看着居高临上,站在她眼前的女人,语气平静的开口:“找我有什么事?” 自从她住进醉月楼之后,醉月楼有一部分姑娘便总是找她麻烦,奚落她,挖苦她,像眼前这女人,便是找她麻烦最多的几人之一。 “怎么?又摔下来了?你这样摔来摔去,不累么?我看你还是早点放弃好了!这样才能少吃点苦!要不然,你以为,以你那样的舞姿也想让月娘满意?给我半个月时间,向你证明?呵呵,如此狂妄的话,你怎么说的出口?当我们醉月楼的姑娘都是摆设?”女人蹲下来,脸上扬起一丝不加掩饰的讥笑之意。 “狂妄不狂妄,到时候自然见分晓,舞儿,你如此针对我,难道是怕我了不成?”无视女人嘴边的讥笑之意,夏沐笙反击道。 虽然她很畏惧那个叫连澈的恶魔男人,但这并不代表她,是谁都可以欺辱的对象,之前是不想将事情闹大,才不和她们计较,如果她们执迷不悟,偏要挑战她的耐性,她不介意替月娘教训一下她们。 “怕你?我舞儿会怕你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野丫头?但凡来过醉月楼的人,谁人不知我舞儿是这里舞姿最美的?每晚,为了我而来的达官贵人便不计其数!试问,你这个野丫头能做到这点吗?”摇动手中的扇子,舞儿脸上扬起一丝得意的笑容,再次看向夏沐笙时,眼神更是透着几分鄙夷和厌恶。 “舞儿,每天过着这种卖笑的生活,你觉得是个很光彩的事情吗?这样活着,你不觉得自己很可悲吗?”她不知道,舞儿的那股自信是从何而来,在她看来,她只觉得她很可悲。 女人活在这种封建、等级森严的时代,难道不可悲吗?幸运的,生在权贵商贾之家,或许还能嫁给自己心爱之人,可是最终也逃脱不了,被遗忘的命运。在古代这三妻四妾的制度下,男人真的会永远疼爱一个女人吗?从来都是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而已。不过,她们这辈子都能衣食无忧!倒霉的,生在穷苦之家,不是嫁为人妇,在家相夫教子,辛劳一辈子,就是落入红尘,从此过着卖笑卖身的日子。 无论出身如何,本质上,她们都是可悲的,对男人们来说,女人只是他们的附属品而已,不过是给他们生孩的工具,或是给他们泄yu的玩物。 虽然很不甘,但是她也无法改变这个事实,如今,连她都只能被动的接受这种不公平的待遇! “可悲?只要卖笑,就能让那些男人心甘情愿将银子给我!我为什么要觉得自己可悲?换做是你,你难道不开心吗?”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舞儿开始大笑起来。 “你活的真的很可悲!”至少,她不会如此逆来顺受,虽然不知道结果会不会有所改变,可是她至少会选择反抗,连自己都放弃自己了,还有谁会来拯救你? “夏沐笙!你少在这装清高了!你和我们有什么区别?一样都是卖笑的!”这个贱女人,竟敢取笑她!她今天不好好教训她!她就不叫凌舞儿! 凌舞儿弯下腰,双手向夏沐笙头发抓去,想借机将她从地上拽起来。 见凌舞儿气急袭击自己,夏沐笙反应敏捷的朝旁边一滚,伸手将舞儿的右脚一拉,舞儿来不及防备,摔倒在地。 翻身将舞儿压在身下,按住她的双手,夏沐笙脸色不佳,语气不善:“真当我好欺负不成!” “你这个贱人!给我放手!!”舞儿被按倒在地,怒急吼道,而后开始拼命地挣扎起来。 …… “哟,打起来了?”听到下面的动静,月娘举止风情从楼上走下来,莲步来到夏沐笙和舞儿面前,并未出手制止,而是一脸看好戏的样子。 没想到月娘突然出现,夏沐笙和舞儿愣在原地,均是一脸错愕的表情。 “哟,愣着干嘛?继续打啊!我还等着看好戏呢?” “月娘…是她先动手的,我……”看着月娘,舞儿一阵语塞。 “醉月楼的规矩,姑娘之间不能动手!你们当醉月楼的规矩是摆设不成?”收起笑容,月娘一脸的冷漠和无情。 听到醉月楼规矩几字,舞儿脸色不禁一阵惨白…… “按照规矩,你们应当杖责二十,不过今日我心情不错,给你们其中一人一个特例!六天后,你们两个来场舞斗!赢得人可以免受惩罚!而输得那个人!便杖责三十!” 舞斗?赢得人可以免受惩罚?如此的话,她还有什么好担心的?这个可是她最擅长的!想到这里,舞儿心里不禁一阵窃喜,嘴角也不自觉地上扬了几分…… 第7章 舞斗 色宛如浓稠的墨笔墨砚,深沉的化不开。醉月楼内一片灯火通明,歌舞升平。 房间内,夏沐笙站在床边,望着摆放在床上的衣服,脸上闪现一丝欣喜之色。 为了在这次舞斗中加分,她在服饰上花了不小的心思。由于她跳的是绸吊舞,其中有很多高难度大幅度的动作,穿那种传统的长裙衫必定会影响她的发挥,而且这种裙衫在人们眼中早已不足为奇,如果这个时候,她以一身全新的装扮出现,必定会更加吸引大家的眼球。 这次的服装,全部是用红色丝绸制成的,上半身采用了裹胸的形式,下半身的裙摆只齐膝盖,不似正统的长裙衫那般规整,而是呈不规则形态。整件服装,造型虽简单,却给人一种别样的风情和魅惑。 原本,她对这次的服饰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当初,她只是将衣服的样式用笔墨的形式画出来,交给月娘去置办,只要最终的效果达到她心中所想的三成,她就心满意足了,没想到,最终的效果却大大超出了她的预期。 也不知道月娘是怎么办到的? 再过半个时辰,就是她和舞儿舞斗的时间了。 虽然舞儿那个人的性格有些嚣张跋扈,对她更是各种挑衅,但是,她的舞技却是不可小觑的! 这次的舞斗,输赢不在于月娘的评定,而是取决于醉月楼今晚那些客官的喜好。月娘会给今晚的客官每人准备一条红色绸带,看完舞斗后,那些客官会拿着这些绸带,转赠给他们觉得舞姿最美的姑娘,得到绸缎最多的那个,便是今晚舞斗的胜利者。 这种评判方式,对她来说,其实并不占任何优势,因为舞儿呆在醉月楼已有五年时间,再加上舞儿的舞技高超绝妙,每晚都有很多人慕名而来,为的就是看她跳舞。而她,并不为人知晓,这是她第一次在醉月楼露面,要想赢得这场舞斗,她将比舞儿艰难的多。 所以,她必须花很多心思,争取在各个方面做到面面俱到。 将摆放在榻上的衣服穿上,夏沐笙来到铜镜面前…… 拿起眉笔,开始轻轻描绘眉形,今晚,她跳的舞蹈比较大胆,所以在妆容上,不能太过清新淡雅。妆容越是妖娆魅惑,她便越能吸引那些男人的注意,拿到他们手中的绸缎,取得舞斗的胜利。 以现代高超的化妆技术,只要女人自身条件不差,还怕造就不了美人? 满意后,又拿起眉笔在眼睛上勾勒眼线,为了让眼睛显得更加妖娆魅惑,她画了一个比较夸张的眼线,并在眼梢处有意地往上挑,经过这么一修饰,整张脸因为眼睛,而变得生动起来。 取出一张口脂放在唇上,而后轻轻一抿…… 望着铜镜中妖娆的女人,夏沐笙不禁弯起嘴角,女人果然还是要靠打扮才行。 化完妆,夏沐笙拿起木梳开始梳理发丝,将头发拨到左侧,固定好,别上一串珠花。而后,在双手和双脚系好事先准备好的红绸带。 起身,大量镜中的自己。 斜斜的刘海遮住饱满的额头,海藻般的波浪长卷垂直在身体左侧,衬得暴露在外的肌肤越加白皙诱人,右耳上别着一串精致的珠花,衬得镜中人儿脸分外小巧,灵动的双眸因为眼线的修饰,给人一种极致的魅惑感。 红色纱裙悄然无语地紧贴在身体的表面,将女性柔顺曲美的身体线条凸显无遗。一袭红色的纱裙到膝盖之上,露出她白皙纤细的长腿,双手双脚绑有红色的绸缎,配上这身异域风情的红色纱裙,让她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极致的妖媚感。 满意的看着她这身装束,夏沐笙脸上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 …… “我说夏姑娘,你是赖在房间里不想出来了?”门外,传来月娘的声音。 打开房门,夏沐笙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想要赢得舞斗,不准备准备怎么行?” 当月娘看见夏沐笙的装扮后,双眸里不禁露出一丝诧异和惊艳,晃动手中的扇子,“哟,打扮起来,倒不失为一个绝色女子!这衣服看起来普普通通,穿在身上倒是挺诱人的!还有,你这眼睛是怎么一回事?看起来一股狐媚劲儿!” “这些东西稍后我向你解释,舞儿,应该就快上场了吧?”看了看楼下人满为患的场景,夏沐笙询问。 “舞儿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你可有自信赢她?”望着夏沐笙,月娘眸底闪现一丝戏谑,一脸看好戏的姿态。 杖责三十,这惩罚倒是挺严重的,不过正是因为惩罚严重,才能让人拼死一搏,这场舞斗也会越加精彩,她倒是很期待这两个丫头一会的表现。 一开始,她是不看好眼前这个丫头的,不过现在看来,倒是她眼拙了!这场舞斗,谁胜谁负,还真不好定夺。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待会有好戏看了,眼前这个丫头,或许能给她带来意外的惊喜。 …… 曲荡悦耳的曲子在大堂响起,舞台上四周飘扬着红纱,给这个舞台增添了一丝暧昧的意味。 舞台上,诸女长袖漫舞,而后想四周散开,一个美若天仙的黄衣少女,如空谷幽兰般出现在大家眼前。 宽阔的广袖开合遮掩,舞儿露出一个妖娆的笑容,开始随着音乐舞动起来…… 众人如痴如醉的看着她曼妙的舞姿,几乎忘却了呼吸。 琴声渐渐转急,舞儿以足为轴,轻甩衣袖,娇躯随之旋转起来。 轻盈优美、飘忽若仙的舞姿,优美娴熟的动作,千变万化,万般娇态,似孔雀开屏,又似莲花绽放。 音乐声逐渐变小,诸女簇拥而上,玉手挥舞,紫色绸缎轻扬飞出,舞儿立在绸缎之中,完成了最后一个动作。 随后,大堂之中掌声四起,惊赞之声不绝于耳…… “舞儿献丑了!”诸女散去,舞儿留在台上,娇羞道。 “舞儿姑娘的舞姿果然名不虚传!堪比仙人之姿啊!秒!实在太妙了!!”台下一个华服公子起身,拍手叫绝。 “舞儿感谢各位客官的亲睐,今儿是舞儿和夏姑娘比舞,还望客官给舞儿一个脸面,安静下来,让这场舞斗继续下去。”看着楼上的夏沐笙,舞儿嘴角勾起一抹挑衅的笑容。 “夏姑娘?顾某没听过这个人!顾某不要看什么夏姑娘跳舞!顾某只想看舞儿姑娘的仙姿!”随着舞儿这么一说,台下开始躁动起来。 “对!我们只想看舞儿姑娘的仙姿!那些俗气的女人怎么能和舞儿姑娘相比?” “很感激各位客官这般看得起舞儿,不过还请各位客官安静下来,舞儿就先退下了。”福了福身,舞儿转身离开舞台。 夏沐笙弯唇,回之一个笑容,静静的看着这一幕。 舞儿这是向她宣战呢!她不好好回应她,怎么对的起自己? …… * 清扬婉转的琴声缓缓响起,夏沐笙站在楼上,双脚用力一蹬,握住眼前的红色绸带,从半空中飘荡而落…… 台下原本还喧闹的人群,顿时安静下来,纷纷望着台上突然飘落的女子。当看清女子的容貌时,不禁呼吸一滞,脸上挂着掩藏不住的震惊和惊艳之色。 夏沐笙立在舞台中央,弯唇,勾起一抹妖娆魅惑的笑容。而后转身,随着琴声旋转起舞,来到垂落在空中的绸带面前。 琴声渐渐转急,惊心动魄的音调,让在场人的内心不禁激动紧张起来。 夏沐笙双手缠绕垂落在空中的红色绸带两圈,双脚用力一蹬,双腕用力,借着绸带在空中旋转起来,极力地展现了女性的柔软和妩媚感,无不强烈地冲击着人们的视觉感官…… 而后,双手抓住绸带,用力攀登而上。紧紧将绸缎缠绕在手上,而后开始在空中舞动起来,将绸带合并,双脚缠绕绸带,而后再次打开,双手握住其中一条的绸带,顺势滑落下来,双腿张开在空中摆成一字腿。 一女子握住绸带下端,开始原地旋转,而半空中的夏沐笙也随之旋转起来,宛如夜空中绽放的罂粟花,带着剧毒,却又无比妖娆艳丽。 双手再次用力,一脚缠住绸带,快速交替位置,而后随着绸缎翩翩起舞。 琴声逐渐变小,夏沐笙攀登到绸带的顶端,整个人倒立在空中,将绸带往腰间缠绕几圈,借助绸带在空中翻滚几圈,在琴声停止的那一刻,在空中结束了自己的最后一个动作…… 第8章 这个夏沐笙不简单 …… 台下鸦雀无声,而后,传来雷鸣般的掌声。 “太精彩了!实在是太精彩了!方才在空中舞动的女子,宛如盛放的牡丹花般明艳迫人!”台下传来一阵称赞之声。 “此女出现宛如仙女下凡!舞儿姑娘的舞姿堪比仙人之姿,在李某看来,此女更胜一筹啊!” “此女眸含春水清波流盼,肌若凝脂气若幽兰,樱桃小嘴不点而赤,腰不盈一握,娇媚无骨入艳三分,一颦一笑动人心魂,如仙如妖,说不尽的美艳诱人!不愧是醉月楼!竟藏有如此绝色!”一个白色锦衣男子站了起来,望着台上的夏沐笙,合起手中的折扇,一脸的欣赏之意。 望着台下那群双眼发光,如狼似虎的男人,夏沐笙小步上前,媚眼如丝,红唇微张,指尖慢慢地从唇边划过,“苏儿献丑了。” 舞儿,你的舞技是很强,你也有骄傲的资本,可是,你太过轻敌了!正所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纵使自己的能力真的胜人一筹,也不能轻易轻敌,不然只会落得以失败收场! 她来自一千多年以后,所会的远不止她们所看的那么简单。魅惑男人,现代的女人可远比古代的女人懂得多,只要她愿意,不怕这群男人不拜倒她的石榴裙下,舞儿纵使再厉害,也不会是她的对手。 …… 比舞结束,月娘和舞儿来到舞台上,月娘扭动腰肢,风情万种走上前,“各位爷,舞儿和苏儿姑娘的比舞已经结束了,不知各位爷是否尽兴?” “尽兴!自然尽兴!能看到舞儿和苏儿姑娘仙人之姿!我等甘愿醉生梦死在此!” 听到台下男子出此言,月娘煽动手中之扇,娇笑:“这位爷可真会说笑!月娘和醉月楼的姑娘还指望各位爷赏口饭吃呢!既然各位爷尽兴了!还望各位爷选出今晚的舞魁吧!请各位爷将手中的红绸带投入桌上这两个木篮之中,系有黄绸带的代表舞儿姑娘,系有蓝色绸带的代表苏儿姑娘,舞儿和苏儿姑娘的命运,可是全都掌握在各位爷手中了!” 这个丫头今晚的表现,果然给她带来了意外的惊喜,平时她也曾看过她练习,可是都不如今晚如此魅惑人心。今晚的服饰、妆容、舞蹈都运用的恰到好处,所以才有了这般惊人的反响,她现在,似乎有些懂得,王爷为何看重这个丫头了。 呵呵,这个小丫头,不简单啊。 …… 过了半刻钟,台下各人纷纷投完了手中的红绸带,醉月楼的姑娘开始统计二人获得的绸带数量。 一女上台,覆在月娘耳边低声私语。 “结果出来了,经过醉月楼的姑娘们合计,舞儿姑娘所得绸缎,一共七十八条,而苏儿姑娘所得绸缎,一共……”说到这里,月娘顿时止住。 舞儿七十八条?那她呢?月娘说到这里怎么突然停下来了?结果到底怎么样?是她胜了?还是舞儿胜了? 虽然台下的反应不错,可是她心里还是没底,毕竟舞儿是醉月楼的头牌,要想赢她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越和月娘相处,她便越觉得月娘性格有些顽劣,就像现在一样,故意不把答案说出来,在那故弄玄虚,摆明着让她和舞儿提心吊胆着。 “苏儿姑娘结果如何?月娘,为何不说了?”见月娘欲言又止,台下的男人纷纷心急的开口,催问结果。 “各位爷心急作甚!月娘告诉各位爷便是!苏儿姑娘所得绸缎用一百一十五条!所以,这次舞斗,是苏儿姑娘赢了!” 她……赢了?真的是她赢了吗? 惊喜来的有的突然,夏沐笙愣在原地,迟疑几秒后,笑容在小脸上扩散…… 而另一边,此时洋溢着自信笑容的舞儿,笑容突然僵住,美眸睁得大大的,满眼的不可置信,整个人不断往后退,似乎遭遇了什么重大的打击一般,嘴里念念叨叨:“不可能……不可能……我怎么可能输了……我可是舞儿……醉月楼的头牌……怎么可能会谁给一个来历不明的丫头……不可能……这不是真的……绝对不是……” 见舞儿如此失态的模样,月娘的脸色不禁暗了暗,眸底浮现一丝失望,压低声音:“舞儿,输了就是输了,你要失态到何种地步?” 听到月娘声音,舞儿才从失败的震惊中回过神来,收起失态,双拳握得紧紧的,强壮镇定的站在原地,只是在看向夏沐笙的时候,眸底投出一丝嫉妒和怨毒。 “月娘感谢各位爷的捧场,接下来便是醉月楼其他姑娘的表演,月娘等人就先退下了。”福了福身,月娘对夏沐笙和舞儿使了个眼色,示意退下。 …… * 而醉月楼二楼一间厢房内,一双眼睛始终注视着楼下的这一切。 连澈立在窗边,墨色的长发未绾未系披散在身后,双手负在身后,白色锦服在灯光的照耀下,染上丝丝暖金色的光辉。 幽深黑沉的眼眸里,沾染着一份令人不敢亲近的冷漠与疏理,朱唇轻抿,似笑非笑。 宛如一尊神明。 “王爷,这个夏沐笙不简单。”站在连澈身后的夜冥,望着从舞台退下的夏沐笙,冷漠的道。 他跟随在王爷身边多年,见过很多不同类型的女人,可是没有一个女人像眼前这个女人这般,给他一种神秘,捉摸不透的感觉。起先,他以为这个女人很愚蠢,竟然主动向王爷求救,这无非是自寻死路,因为女人对王爷来说,无非只是一个谋求利益的工具。可是之后,他发现这个女人十分聪慧,性格倔强,但是在强权面前,又懂得忍辱负重,十分珍惜自己的性命。 他在夏沐笙睡着的时候,检查过她是否会武功,可是结果表明这个女人没有任何内力!可是就是在这种无任何内力的情况下,这个女人竟然借助垂落在半空的绸缎,跳出这么一段震撼人心的舞蹈。 “冷竹,她在醉月楼的表现如何?”连澈冷漠道。 女人,今晚你倒是给本王一个特别的惊喜,你身上究竟还有多少秘密?这般妖娆魅惑的装扮又是从哪里学来的? 呵,举止倒是挺大胆的,竟然穿那么暴露的衣服,将自己四肢暴露在外,还悠然自得,一举一动更是万般风情与妖媚,勾魂夺魄。 “回王爷,自从您带她去过国郡王府中后,这个女人便安分守己了很多,看来,您上次的警告起了作用。”一夜之间,这个女人好像变了个人似得,变得乖顺听话许多。 她知道是王爷的警告起了作用,不过这个和她并无关系,从她看见这个女人第一眼起,她就打心底讨厌,这个女人痛苦,她只会觉得越加开心。 “这个女人很聪明,也比任何人都珍惜自己的性命,如此甚好,本王利用起来便越加得心应手。”转身离开,在桌边坐下,为自己斟了一杯酒,而后一饮而尽。 他现在越来越觉得,将这个女人送到那个男人身边,是个十分明智的选择。 “可是王爷,这个女人很不简单,您就不怕她背叛你吗?”皱了皱眉,夜冥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他总觉得,这个女人很危险,如此聪慧的女子会心甘情愿听信于王爷,替王爷卖命?谁能确保,她不会途中背叛王爷? “夜冥,你多虑了,本王不会允许一个危险的棋子留在本王身边的!她不会背板本王,更不敢背板本王,因为背叛本王的结果,她绝对承担不起。”如果这个女人不识时务背叛他,他有上百种方法折磨她,让她明白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王爷,此女若是敢背叛你,夜冥会亲手杀了她!王爷的大业,夜冥不允许有任何危险的因素存在!”握紧手中的佩剑,夜冥身上散发着一股强烈的杀气。 他跟随在王爷身边多年,他比谁都知道,王爷这么多年来有多么的不易。 “王爷,这个女人的容貌和……她很相似,您是想,利用她迷惑晏国皇帝?”一旁的冷竹试探性的询问。 “冷竹,这不是你该过问的,你该做的,应该是好好监视她,将她的一举一动禀告本王。若是让她逃跑了,即便是你,本王也不会轻饶。” …… 第9章 将她丢出去 醉月楼后院,此时聚集着一群人,月娘、舞儿等人立在中间,气氛显得有些阴沉和凝重。 卸去平日风情万种的姿态,月娘脸色阴沉,眉目间含着一丝怒火,低斥:“舞儿,你方才在台上的表现着实让我太失望了!竟然如此失态!” 听到月娘语气严厉,舞儿脸色不禁一阵惨白,醉月楼向来规矩严格,在台上失态这种事情,是万万不允许的。她之所以能够当上醉月楼的头牌,除了精湛的舞姿,更多的是因为她向来遵守醉月楼的规矩。 没人知道她为了爬上这个位置付出了多少,每天不分昼夜的练习舞蹈,为了不触犯醉月楼的规矩,每天活的小心翼翼的,如此坚持了三年,她才当上了醉月楼的头牌。 她比谁都清楚,醉月楼的规矩,而她却在台上如此失态,这次比舞还输给了夏沐笙那个贱女人。 想到后果,她便不禁一阵后怕…… 在台上失态,直接降低一级,半月不得登台。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她今后荣耀不在!意味着她多年来的努力和付出将毁于一旦!她不要这样的结果!她千辛万苦得来的位置,她不要因为而毁掉! “月娘,我不是故意失态的,我只是……”舞儿一脸紧张和恐惧的看着月娘,焦急的道。 她只是,她只是不敢相信她输给了一个不知道那里来的野丫头,她堂堂醉月楼的头牌,每晚都有很多达官贵人来醉月楼看她,为她挥金如土,而她,竟然输给了第一次登场的野丫头! “你只是接受不了失败?!你只是嫉妒夏沐笙赢了你?!!你只是不甘心不服气?!!!我说的对吗?” “我……” “舞儿,这场比舞,你已占尽优势,可是你还是输了,你有何不甘心的?看来这两年,你在醉月楼过的太过安逸,才有了如此傲慢的态度,才会如此轻敌,才会如此一败涂地!看来,醉月楼的头牌应该换人了!”她之前也认定,舞儿会赢得这场舞斗,可是舞儿输了,输给了自己傲慢轻敌的态度,她这次对她真的很失望! 听见月娘说出了她最怕的事情,舞儿整个人变得情绪激动起来,一把跪在地上,向月娘求饶:“月娘,我错了,舞儿这两年来,为醉月楼赚了不少钱,还望你看在此份上,不要取掉舞儿头牌的头衔。” 看着舞儿如此放低姿态求饶,只为求她不要取掉头牌的头衔,月娘便越觉得十分失望!她培养了多年的人,竟然是如此没骨气没出息的人!为了一个头牌的头衔,竟然不惜下跪求饶!昔日风光逼人的舞儿,如今却变成如此丑陋不堪的田地! 再次看向舞儿时,月娘的眸底闪现一丝厌恶和冷意,“舞儿,我对你真的很失望!这次比舞你输了,我不想责怪你,可是你却输不起,在众人面前如此失态!如今,又为了保护头牌的头衔,对我下跪求饶!昔日风光艳丽的舞儿去哪了?为何如今是这般丑陋姿态?!!” 听完月娘的话,舞儿整个人如遭雷击般,愣在原地,脸色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舞儿,我六日前说过,比舞失败的人,杖责三十!如今,该是你接受惩罚的时候了!鉴于你在台上失态,从今日去,剥去醉月楼头牌之衔,半月不得登台!”无视舞儿的失魂落魄,月娘无情的宣判道。 醉月楼的家丁上前,粗鲁的将失魂落魄的舞儿从地上架起来,按在长椅上。 舞儿被迫按在椅子上,她开始奋力挣扎起来。 “舞儿,你难道想逃避责罚吗?你知道后果的!!”见舞儿挣扎,月娘面无表情的开口。 她管理醉月楼已有十多年,用尽心机才将醉月楼变成如今这样!醉月楼之所以能够十年来地位屹立不倒,就是其背后制定一系列严厉的惩罚!从她接管醉月楼的那一天起!就没有人犯了错能够逃脱责罚的!! 逃避责罚的结果只有一个,那就便是死亡! 似是回想起什么,舞儿脸色变得也加苍白起来,渐渐放弃挣扎…… 指甲死死抓住木椅,双手因为不甘而剧烈颤抖着,舞儿抬起头,死死瞪着眼前的夏沐笙,美眸里饱含阴冷和怨毒。暗道,夏沐笙,从此我薛舞和你不共戴天!要不是你!她也不会承受如此折磨!承受如此羞辱!这一切,都是因为你的出现!这一切都是你害的! 该死的明明应是夏沐笙!为何受惩罚的会是她!夏沐笙这个贱女人为何要出现在醉月楼!为何要夺走她的东西!! 她好不甘心,她真的好不甘心! 见舞儿如此怨毒的眼神,夏沐笙不禁心里一阵发毛,舞儿看她的眼神实在太毛骨悚然了。 “愣着干嘛!刑罚!”见家丁迟迟不动,月娘冷声催促。 家丁取出长长的木板,面无表情的将木板狠狠砸向舞儿的臀部,而后传来舞儿凄厉的惨叫声,一声比一声凄厉,声声传入她耳里,折磨她的神经…… 家丁好似没有生命的机器一般,一下又一下的将木板重重拍打而下,从始至终,都没有因为舞儿的惨叫声而动容,放缓手中的动作。 不一会,血迹便从黄色的衣衫浸透出来,舞儿死死抓住椅子,头发变得有些凌乱,额前浸出一层细密的汗珠,贝齿死死的咬住下嘴唇,有丝丝血迹冒出,整个人的脸色变得苍白而虚弱起来。 夏沐笙站在原地,看着眼前这残忍的一幕,双眸里含着一丝不忍,胸腔好似有什么东西堵在那里一般,沉沉的闷闷的,异常的不舒服。 以前在电视剧也曾看到过这种场景,可是当这样的事情活生生在她眼前上演,叫她如何不震惊?不心颤? “夏沐笙!都是你!要不是你!我不会遭受如此刑罚!看见我变成这样!你心里是不是很开心!!”舞儿抬头,双眼恶毒的看着夏沐笙,咬牙切齿道。 看着舞儿对她怨气这般大,夏沐笙双眸不禁暗了暗,心里泛起一股复杂无比的情绪…… 舞儿,她不否认这件事情上她也有错!可是,你不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吗? “月娘,责罚的差不多就行了,再打下去,可能要出人命了!”看着血迹越浸越多,夏沐笙握紧拳头,脸上满是不忍,开口向月娘求情。 她和舞儿之间,不过是因为性格不合,导致彼此之间有些矛盾,没必要真的弄出人命来! “夏沐笙!别再这虚情假意装好人了!我看着恶心!你会真心为我求情?你现在巴不得我死在这里才差不多!我一死,你就可以代替我做醉月楼的头牌了!”她不会原谅她的!她永远不会原谅这个贱女人!只要她不死!总会一天,她会将这些加诸在她身上的痛苦,双倍奉还回去!她要这个贱人生不如死!! “醉月楼有醉月楼的规矩!谁都不可更改!谁都不能触犯!杖责三十!少一杖都不行!怨只怨她自己技不如人!你再求情!我连你一起责罚!给我继续打!不准手下留情!!”月娘的声音变得越加无情和狠绝。 此事虽然不是她引起的,可是她却难脱责任,她没想过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可是如今,她又有何立场为舞儿求情? 她和舞儿一样,命运暂时都掌握在他人手中,如果要她,在她和舞儿之间选择的话,她定会选择保全自己!她并不是什么圣母,能够不计前嫌的为了他人的性格而牵连自己的性命! “啊~!!”舞儿凄厉的惨叫。不要再折磨她了!不要再折磨她了!!她真的受不了了!如此折磨她!还不如一刀杀了她! 右手颤抖的指向夏沐笙,舞儿发丝凌乱,眸里饱含怨毒,一字一句道:“夏沐笙!我诅咒你不得好死!!今日之辱!他日必十倍奉还!!” …… “这后院还真热闹啊!”就在这时,一个略带戏谑的声音传入众人耳里。 暗影中走出三个人影,连澈等人出现在众人面前…… “王爷,月娘正在执行楼规,”见连澈出现,月娘禀告道。 双手负在身后,连澈来到舞儿面前,慢慢弯下身子,语气轻柔:“这不是舞儿吗?发生什么事情了?” 看见连澈出现,舞儿脸上闪过一丝惊喜,双眸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情意,楚楚可怜的开口:“王爷,救舞儿!舞儿好痛!王爷你平日不是最爱看舞儿跳舞吗?” 连澈一瞬不瞬的看着眼前极其狼狈的舞儿,而后勾起嘴角,露出一个邪魅的笑容,“本王讨厌善妒的女人。” “王爷……”舞儿脸色变得越加惨白,王爷为何会这样?好似变了一个人!昔日,他不是最爱看她跳舞吗?还说,整个月国,属她舞儿舞姿最美! 可是,现在…… “舞儿,你何时变得如此丑陋不堪了?”说完,停顿了几秒,连澈对着执刑的家丁道:“将她丢出去!任何人不得医治!” 说完,家丁将趴在木椅上半死不活的舞儿架了起来,粗暴无情的往外拖…… 舞儿半个身子拖在地上,脸上满是怨毒和不甘,凄厉的叫喊:“夏沐笙!你这个贱人!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 第10章 逃跑 自从舞儿被家丁拖走后,她便再也没有看见过舞儿,醉月楼的姑娘们说,舞儿多半是死了,以那样的伤势,在没有任何治疗的情况下,又被抛弃在外,这样做无非是将舞儿亲手推到鬼门关。 对于这件事,夏沐笙的心里十分复杂,有点惋惜,有点难过,又有点不安。 舞儿被拖走时,那凄厉的诅咒,还久久在耳边挥之不去,纵使她不信那些鬼神之论,可是被人这般诅咒,她还是觉得心里慎得慌,那种感觉,就好像有一双手狠狠的揪住你的心脏,让你窒息,让你恐惧。 不过,比起舞儿的诅咒,让她更加恐惧的是,那个恶魔一般的男人。原本,舞儿受完惩罚后,只要好好疗伤和休养,不用多长时间就会恢复,可是那个男人突然出现,命人将舞儿从醉月楼丢出去,不准任何人医治她,无情的剥夺了舞儿活命的权利。 越是接触,她便越觉得这个男人危险,便越来越觉得畏惧。 她必须尽快离开这个男人,呆在这个男人身边多一分钟,她便多一分钟的危险,依照这个男人心狠手辣的性格,以及对人命轻视的态度,难保下一个倒霉的不会是她,她可不想真的将自己的命运交付到这个男人手里,任人宰割,之前之所以求救于他,只是为了保命而已,只是她谋求活命的一时之计。 她之前,是很感谢救她性命的人,为此人效命的话也是真心的,可是救她的这个男人,目的很不单纯,只是把她当成一个棋子而已,她到至今,都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准备利用她做什么事情,不过可以肯定的是,绝不是被当做玩物送给别的男人暖榻,不然她早就被那个男人送给国郡王了,而不是让她换上男装,带她去国郡王府警告她。 她现在的处境很不乐观,她更不喜欢被人利用的感觉,而舞儿那件事成为导火线,让她彻底惊醒,也越加确定了逃离这里的决心。 这段时间,她表面装作很乖顺,按照月娘的指导学习古琴,暗地里却在筹备逃跑的计划。经过一个月的观察,她渐渐摸索出醉月楼一些人的生活习性。例如,整个醉月楼楼规森严,有一整套完整的规矩和惩罚。例如,醉月楼的守卫方面十分严密,除了丑时这个时间段守卫稍微松懈一点之外,其余时间,根本无法在众目睽睽之下,从醉月楼逃离。更可况她身边还有一个冷竹,被任命来这里监视她的一举一动,冷竹更是尽职尽责,守着她寸步不离,她想干什么都没有任何自由,每天还得小心翼翼的,唯恐他们发现她的那些小心思。 又例如,醉月楼的那些姑娘,有哪些姑娘比较随和,有哪些姑娘不好招惹,有几个,不是万不得已,千万不要得罪她们,不然只会为她今后的逃跑之路,增添没必要的敌人和阻碍。 …… 为了逃跑,她早已筹备许久,她好不容易让冷竹对她的戒备心有所下降。前半个月,为了监视她,怕她逃跑,冷竹每晚守在她房间里,不吃不睡,一直到次日天亮之后,她才回屋睡觉。以这样严密的看守方式,她就算再想逃跑,也不敢轻举妄动。而这几天,冷竹身体明显撑不住了,虽然还是每晚守在她的房间里,可是中途会忍不住睡着,她只要趁着冷竹睡着的时间,神不知鬼不觉的从房间离开,然后躲避醉月楼守卫的视线就可以逃跑了。 她已准备好盘缠,一旦逃跑成功,她就会租辆马车,逃到邻国去,任凭那个男人本事再大,她相信,他也不敢在别人的地盘放肆…… 一切准备妥当,只要再过两个时辰,她就自由了。 …… * 深夜,醉月楼。 夏沐笙躺在床上,看着站在她面前的冷竹,不仅弯唇一笑,“冷竹,你不坐坐吗?站着不累吗?” 冷竹双手环胸,居高临下的看着躺在床上一脸讨好之意的夏沐笙,眉毛微皱,美眸里透出一丝冷意,嘴角向上挑起,讥笑道:“累不累是我的事情,无需你来管,这么晚了,你还不早早睡了,耽误明天学习古琴,本姑娘拿你是问!” 无视冷竹的恶意,夏沐笙继续开口:“不要总是动怒!伤身!冷竹,你是不是喜欢你家王爷?” “夏沐笙,你哪来的那么多废话?!!赶紧给本姑娘睡了!不然本姑娘将你的嘴巴给封上!”见自己的心思被夏沐笙如此毫无忌讳的提出来,冷竹脸色一暗,尴尬的威胁道。 “你我都是女人!没什么好隐瞒的!而且,你喜欢你家王爷,表现的那么明显,要人不知道都难!喜欢一个人又没错!男未娶女未嫁!对了,你家王爷还没娶妻吧?以你家王爷那强悍的自制力!想必也不需要女人,没那方面的需求!你好好……”不顾冷竹的极其难看的脸色,夏沐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冷竹闲扯起来。 “你给本滚娘闭嘴!”拔剑,将剑身指向床上的夏沐笙,冷竹气的全身发抖,一脸的怒意。要不是王爷交待,不能伤及这个女人的性命,她早就一剑杀了这个女人,还会任由这个女人再次奚落她? 见冷竹真的动怒,夏沐笙赶紧噤声。 她如此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冷竹搭讪,为的就是缓解心中的紧张和兴奋,天知道,她现在心里有多紧张,整个心脏仿佛要跳到嗓子眼了,扑通扑通直跳,一颤又一颤的,根本不受她的控制…… “我要睡了,你把灯熄了吧,有光我睡不着。”裹了裹被子,夏沐笙眨了眨眼睛,无辜的开口。 隔了几秒钟,房间瞬间变得漆黑无比,安静的只听见两个人的呼吸声。 夏沐笙翻身侧躺,望向窗外,幽幽的低语:“喜欢就大胆一点,不然他今后是别的女人的了。” 之后便是长长的沉默不语。 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传来冷竹均匀的呼吸声,按捺住心中的喜悦,夏沐笙整个人安静的躺着,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大约半个钟头,确认冷竹已经熟睡之后,夏沐笙轻轻翻身,借助月光,看见冷竹此时双眸紧闭,依靠在床边熟睡着,蹑手蹑脚的从床上爬起来,避开冷竹,趴在地上,从床底下取走早已准备好的包袱。 轻轻打开门,看了一眼靠在床边熟睡的冷竹,暗道:“冷竹,幸福要自己争取,莫要让幸福从自己身边溜走了。还有,对不起,若是你因为我逃跑而受责罚的话,我只能说句抱歉。” 而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依照脑中的记忆,避开醉月楼守卫的视线,选择了一条最为安全保险的路径逃跑…… …… 从醉月楼后门出来,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建筑物,夏沐笙心里一阵感叹,停顿了几秒,迅速朝城门那边赶去。 现在是晚上,城门肯定是关着的,所以她只能先找一所住处,等到城门打开,便迅速离开。当然,她留宿的地方绝对不能是哪些酒楼,万一途中冷竹醒来,将她逃跑的事情告诉了那个男人,依照那个男人的个性,他绝对会派人去各个酒楼搜索,一旦被他抓到,后果将不堪设想!所以,她必须选择一个隐秘,且他们料想不到的地方藏身,而民宅,无非是最好的选择。 好在她离开前,准备一些盘缠,有这些东西在身,至少一段时间,她不用担心吃喝的问题。 来到一间破旧的茅屋,敲了敲快要倒塌的木门,轻声道:“请问,有人在吗?” 大约敲了半刻钟,木门被打开,一个大约五六十岁的阿婆出现在夏沐笙面前,病弱的开口:“姑娘,这么晚了,有何事?” “阿婆,附近的酒楼都注满了,我能否在您家里留宿一晚?等天一亮,我即刻就离开。” “这……”阿婆反复看着夏沐笙,一脸的犹豫不决,似是担心什么。 看出了阿婆的忧虑,夏沐笙笑了笑,柔声道:“阿婆,放心吧,我不是坏人,我只是想留宿一晚而已,而且我可以付给你报酬。” 考虑了一会,阿婆叹了一口气,向夏沐笙摆摆手:“进来吧,这么晚了,你一个姑娘家在外不安全,反正老身也就一个人住。” 听到阿婆答应,夏沐笙心中一喜,连忙开口:“谢谢阿婆。”而后随阿婆走进屋。 “姑娘坐吧,老身给你倒杯水喝。”说完,慢吞吞的来到桌边,拿起追上的水壶,准备给夏沐笙倒水喝。 见阿婆如此客气,夏沐笙连忙制止,“阿婆,不用了,这么晚了,您去睡吧,我一天亮就走!这个,是今晚我留宿的银子。”而后,从包袱里取出一粒碎银子递给眼前的阿婆。 “不不不,这么多钱,老身不能拿!姑娘你还是自己留着吧。”阿婆推脱,死活不肯拿。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一阵喧闹声,夏沐笙不禁一愣,一丝不安急速划过心头,似是意识到了什么,夏沐笙整个人往后缩了缩。 下一秒,木门被打开,一群人破门而入,一个身影从黑暗中走出来,嘴角噙着一抹邪肆的笑容,对着屋里的夏沐笙开口:“女人,看见本王是不是很惊喜?!!” 第11章 记住,这是第一个因你而死的人 眼前的男人,一袭黑色锦衣,墨色的发丝被一根材质上佳的银色发带固定着,双手负在背后,魅惑的双眸微微眯起,嘴角噙着一抹胜券在握的邪肆笑容,俊俏不凡的脸庞在橘黄色的灯光的照耀下,显出鬼魅般的阴森和恐怖。 周围的空气寂静的仿佛能够滴出水来,像是要渗透到人的骨髓里,带着前所未有的彻骨寒冷。 夏沐笙整个人僵硬在原地,蓦然感觉浑身血液都在倒流,刺骨的寒冷窜进她的血液和细胞之中,在她体内肆掠叫嚣着,心脏仿佛跳到了嗓子眼,大滴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滚落,一张小脸血色全无,惨白至极。 这个男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怎么知道她在这里!! “怎么?看见本王惊喜的说不出话来了?”连澈站在原地,魅惑狭长的眸子不经意的扫过夏沐笙,宛如夜空下黑猫的眼睛,诡异而阴森,让人顿时浑身颤栗。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说完,夏沐笙身子不自觉的往后倒退一步。 这个男人的出现,也就意味着她这次逃跑计划的失败!而接下来,等待她的将是这个男人残忍恐怖的惩罚!他会如何责罚她?像惩罚舞儿那样,杖责三十,然后丢出去任其自身自灭?还是另一种更为残酷的责罚? 她绝不相信,眼前这个恶魔一般的男人会轻饶她! 可是,她想不明白的是,这个男人怎么会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召集这么多人来这里抓她,就好像,他早就知道她会逃跑一样。 如此的话,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个男人在暗中还派有人监视她!从她离开房门的那一刻,她的一举一动就被暗中监视她的人知道了,然后禀报给眼前这个男人,所以这个男人才能在如此短短半个时辰内,赶到这里捉拿她。 “你暗中派人监视我?”看着眼前的男人,夏沐笙皱了皱眉,说出了心中的想法。 “女人,你很聪明!不过本王记得,叫你不要背叛本王!”背叛他的,他会让他们为此付出代价。 “姑娘,这是……”旁边的阿婆看了看门外一群手持长剑的人,再看了看夏沐笙,一脸的疑惑。 这个姑娘到底是什么人?为何会招来这么多官兵捉拿? 嘴角扬起一抹冷漠的弧度,连澈面含怒意,正色道:“将这个女人和这个包庇她的共犯一起抓走!” 连澈一声令下,他身后的侍卫立刻朝屋内涌过来,将夏沐笙和她身边的阿婆擒住。 “官爷,老身犯了什么错?为何要抓老身?”阿婆整个人被身边的侍卫提了起来,一脸恐惧的望着眼前的连澈,浑身发抖,畏惧的开口。 双手被侍卫禁锢得不能动弹,见侍卫对一个孤苦无依的老人如此粗暴,夏沐笙死命的挣扎,对着连澈道:“王爷!她是无辜的!你要抓就抓我走吧!逃跑的事情是我一个人的错!她并不知情!还肯请王爷宽宏处置!不要迁怒旁人!” 眼前这个阿婆和这件事情毫无联系,她不能连累她受罚。 “无辜的?本王说她有罪便是有罪!抓走!!”放过这个老妇人?他岂会放过这个老妇人,他抓她,为的就是接下来让好戏上演。 不抓个人杀鸡儆猴,又岂能起到杀一儆百的效果?又岂能让眼前这个女人乖乖听话? …… * 兰澈王府,地牢。 经久不见阳关的地牢内,周围的空气传来一股潮湿发霉的味道,夏沐笙双手双脚被绑在木桩上不得动弹,而随她一同被抓来的阿婆被绑在她的另一边。 连澈此时站在地牢中央,嘴边噙着高深莫测的笑容,一瞬不瞬的盯着夏沐笙。 夏沐笙安静的看着连澈,她知道,这次她在劫难逃。这个男人势必会严惩她,这时若是激烈的反抗,只会迎来更加残暴的折磨,还不如乖乖听话,不做任何反抗。 这次没能成功脱离这个男人的掌控,她只能自认倒霉。 “你们为何要抓老身?老身什么都不知道啊!姑娘,老身好意收留你!你怎么害的老身被绑在此!老身若是事先知道你是逃犯!老身万万不敢收留你!老身不怕死!只是可怜老身在战场上的独子,回来后就是孤儿了!!”阿婆被绑在木桩上,泪流满面说道。 “阿婆,对不起,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了!”她没想到,连澈竟然在暗中也派了人监视她,她以为避开冷竹的监视,避开醉月楼守卫的耳目,她就能成功逃脱,不料一切都只是这个男人精心编排好的骗局,他暗中派人监视她,恐怕为的就是等待她自投罗网的那一天。 她知道,她现在说一万句对不起也弥补不了阿婆,阿婆被她连累已经成为事实,如果以后她有机会补偿的话,她会竭尽所能弥补她这次的过错的。 “用刑!”连澈扭头,对身边的侍卫吩咐。 身后的侍卫上前,从腰间抽出皮鞭,走到夏沐笙和阿婆人中间,而后挥动手中的皮鞭向她们这边抽来…… 鞭刑? 看见挥动过来的皮鞭,夏沐笙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本能的闭上眼睛,可是几秒钟,皮鞭没有像预料中的抽打在她身上,反而是她身边的阿婆凄厉的惨叫着。 睁开眼睛,看见方才那个侍卫,正在狠狠的抽打她身边的阿婆,皮鞭在耳边划出一道道清脆的抽打声,将阿婆破旧不堪的衣衫抽打得支离破碎,鲜红的血迹透过衣裳浸透出来。 “啊~!!官爷!别打了!!别打了!!!”承受不住疼痛,阿婆大声哀求着。 见阿婆疼的冒出汗来,夏沐笙拼命挣扎,对着对面的连澈语气不善:“连澈!对一个老人家你怎么下得了手!!阿婆明明和这件事情无关!你要惩罚就惩罚我吧!我年轻!身体扛得住!可是阿婆年迈!经不起你这样折磨!!” 冷冽如冰的气息从眉梢开始凝结,而后迅速窜延整张俊脸,魅惑的双眸卸去了方天才的柔和,藏匿着一种她从未触及过的阴冷和森寒,唇瓣的笑令人不寒而栗,“本王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看来本王不给你一点教训!你是不会乖乖听话了!”停顿几秒,而后对着正在实行鞭刑的侍卫命令,“给本王继续打!狠狠的打!!” 听到命令,侍卫抽打的力度越来越大,越来越狠,而阿婆的惨叫声也越来越凄厉…… 夏沐笙无助的被绑在木桩上,一股绝望从心中迸射而出,疯狂的袭击着她,让她窒息,让她心痛。双拳握得紧紧地,指甲深深掐入手心里,希望通过借助手心的痛来缓解心中的钝痛,可是不管她再怎么使力,她的心脏还是痛的快要呼吸了。 从小到大,她一直不喜欢欠别人的,可是对于被她连累的阿婆,夏沐笙心中除了愧疚还是愧疚。第一次,她感觉如此的无助,就算之前她自己身陷困境,被那个臭道士绑在木桩上实行火刑,她也没这么的无助过!可是今天,就有一个帮助她的好心人,因为她的缘故被受罚,而她却无能为力,只能在一旁默默的看着,因为只要她一求情,那个男人便会惩罚的越加严重和残忍。 眼眶渐渐湿润起来,她声音哽咽的哀求:“不要再打了……不要再打来了!我以后不会逃了……我以后乖乖听你话……绝不忤逆你的命令……” 他叫她做什么,她便做什么,只要他现在能收手!她不想看见一个无辜的人因为她而丧命! “继续!”连澈面不改色命令。 与此同时,侍卫手上的力道也越来越重,越来越残忍。 “啊~!!!”凄厉的惨叫不断传来,不同于之前的惨叫声而言,这次的惨叫声明显显得虚弱很多。 “住手!!你们还是人吗?!!这么残忍的事情你们怎么下得了手!!”望着身边虚弱的阿婆,夏沐笙双眸带着一丝猩红,怒吼道。 他们怎么能够这么残忍!他们怎么可以这样!有什么事情冲着她来就好了!为什么要牵连无辜!!这个男人为何这么狠毒!!他这样做!不就是为了刺激她!警告她吗!!她真的受够了!让她眼睁睁的看着别人替她受罪!让她眼睁睁的看着这残忍的一幕!还不如直接处死她算了!! “狠狠的打!” “住手!!你不是要惩罚我吗!你杀了我吧!!”胃里一阵阵翻腾,夏沐笙泣不成声的开口。 连澈上前,狠狠的捏住夏沐笙的下巴,冷言:“记住!这是第一个因你而死的人!你以为你能逃脱本王的手掌心吗?竟然背叛本王!这便是为你的愚蠢付出的代价!” 第12章 今后我会乖乖听话的 阿婆歪着脑袋倒于一边,彻底失去意识,花白的头发凌乱的披散开来,嘴角流出丝丝腥稠鲜红的血液,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的凄惨和落魄。 见阿婆彻底昏迷过去,行刑的侍卫上前,将食指探到阿婆鼻翼处,而后面不改色的禀报:“王爷,这个老太婆死了。” 听到最后两个字,夏沐笙瞪大眼睛,满眼的愧疚和后悔,泪水将眼眶浸湿,顺着脸颊滴落下来,心中传来一阵阵难以言喻的钝痛。 死了……阿婆被她害死了…… 只因为救她!这个男人便无情的剥夺了阿婆的生命!以那种残忍的方式去惩罚一个无辜的人!只是为了告诫她!背叛他!无论谁接纳了她!都将死于非命! 如果当初她逃跑时,没有向阿婆求助的话,阿婆就不会死了!她从没想过,她的莽撞会害死一个好心帮助她的人! 她以后该如何去面对阿婆在战场上的独子? “你杀了我吧!落在你手里!我自认倒霉!”她知道,这个男人不会轻易放过她的,如果要遭遇侮辱,她宁愿选择死了。 她是比谁都珍惜自己的性命,可是,不代表,为了活下去,她可以被人任意□□…… “想死?你以为本王这么仁慈?”连澈冷若寒冰的嗓音宛如从地狱发出来,字字清晰的朝着夏沐笙的心脏刺去,听得人脊背一阵阵发寒。 “你到底想怎样?”这个恶魔般的男人到底想做什么?仁慈,这两个字从这个男人嘴里说出来,她竟觉得十分的好笑!事已至此,她早已不指望他会善待她! “背叛本王的人,通常都不会有好下场!不过,你对本王还有用处!本王暂时还舍不得杀你!可是,不惩罚你,本王心里又不舒坦,你说,本王应当如何惩罚你这个叛徒?”五指上移,轻轻抚上夏沐笙的白皙细滑的小脸上,来回摩擦着,俊脸靠前,魅惑的双眸紧紧盯着夏沐笙,眼角微微上挑,危险而蛊惑的声音从薄唇里低哑吐出。 浑身因为连澈的触碰而汗毛竖起,夏沐笙闭着眼睛,浓密而卷翘的睫毛轻轻颤抖着,“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怎么?不怕死了?当初你向本王求救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说的!” “……” “放心吧,本王不会用那种残忍的方式对付你的!”他会用另一种办法,让这个不听话的女人受到惩罚,从今以后,再也不敢背叛他。 “把东西拿过来。”松开对夏沐笙的禁锢,连澈转身,对身后的侍卫命令。 侍卫走到桌边,将桌上早已摆放好的一杯液体,端到连澈面前,而后恭敬的呈上…… 夏沐笙皱了皱眉,盯着眼前那杯清澈见底的液体,心中产生一丝不安的感觉。她从进到这个地牢时,就看到桌上那杯液体,当时没有多想,如今看来,这杯液体似乎没想象中那么简单。 “女人,你猜,这杯里盛放的是何物?”端起酒杯,在夏沐笙眼前晃了晃,连澈一脸的笑意。 “……”这杯液体,应该是这个男人特地为她准备的。 “本王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主动喝下这杯酒,本王留这个老妇人一个全尸!二,本王强行将这杯酒灌进你肚里,但是,本王会将这个老妇人的尸身吊在城楼门上暴晒十天!选择吧!”双眸微微眯起,像是笃定了什么一般,连澈嘴角噙着一抹胜券在握的笑容,而后将手中的酒杯往夏沐笙面前轻轻一推。 让她选择?这是让她选择吗?无论她如何选择!最终她都是要喝下这杯酒!可是结果却是截然不同!她主动喝下去!阿婆便可以留个全尸!她若是不主动喝!阿婆死后还不得安宁,被人吊在城门暴晒数日! 这个男人从一开始就为她做出了决定!容不得她去反抗!明知道这酒一定有问题,可是她却不得不喝下去,因为这是她欠阿婆的,她现在能做的,只是乖乖喝下这杯酒,还阿婆一个全尸。 “我喝……求你留阿婆一个全尸……”如今的她,还有什么选择? 见夏沐笙顺从,连澈嘴角的笑意越扩越大,将酒杯凑到她嘴边。看着眼前晃动的清澈液体,夏沐笙张开嘴,一饮而下。 辛辣苦涩的液体顺着喉咙流入食道,呛得夏沐笙一阵猛咳,咳了好半天,气息才慢慢缓过来,“这酒里是什么?” 她知道酒里定是掺了什么,可是,她还是想知道这杯酒到底是用来干什么的,她不想日后活的不明不白。 “别紧张,不过是一杯毒酒罢了,不会让你立即死去!不过,每隔三月你必须服用本王配制的解药!不然就会受尽折磨!在极度的绝望中死去!你的五脏会在意识清晰的时候,一寸一寸的被虫毒啃噬,你的肌肤也会一寸一寸的溃烂,直到化为一滩血水。”弯下身躯,连澈覆在夏沐笙耳边,语气温柔的解释着。 对付不听话,又珍惜自己性命的人,用这招是最管用的!为了活命!为了解药!他们便再也不敢背叛他!对他唯命是从!一开始,他就该用这招对付这个不听话的女人!胆敢逃跑!要不是她那张脸!他连澈又如何会对她如此宽容? “知道了……今后我会乖乖听话的……”夏沐笙食指微蜷,而后紧紧握住,指甲狠狠的掐入手心,在手心留下一道道血色印记,认命的道。 经历这一次,她还敢逃跑吗?一个帮助她的好人因她而死!叫她如何安心下来?若是再忤逆眼前这个男人!肯定又有无辜的人为她而丧命!更何况她现在已经服下□□!每隔三月必须服用解药才能活命! 她要活下来!总有一天!她要眼前这个男人后悔!要眼前这个男人为此付出惨重的代价!! “要是不想本王将你送给国郡王,就给本王好好学习媚术!将她给我放下来!”交待完,连澈对身后的侍卫命令,而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里…… 侍卫上前,解开束缚夏沐笙手脚的木绳,手脚传来一阵阵酥麻的刺痛感,夏沐笙倒吸一口气,站在原地,等待麻痛感渐渐消失,她才挪动步子,来到惨死的阿婆面前,一把跪了下来。 跪在地上,望着被绑在木桩上被残忍杀害的阿婆,夏沐笙眼眶湿润,在心里暗道:“阿婆,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你当初若是没答应收留我!或许就不会惨死在这里了!今日沐笙欠你的,定会在日后归还于你!我一定会让害死你的那群凶手付出代价!为你报仇!放心吧!你在战场上征战的独子,只要我不死,我定会守住他!保他一世平安!以报你今日的收留!” 说完,朝阿婆叩拜三下…… 起身,来到阿婆身边,为她解开木绳,还未解开一根木绳,身后的侍卫急忙喝止:“你干什么!谁让你解开的!!” 夏沐笙双手顿住,站在原地,平静的开口:“王爷说,只要我喝下那杯酒!就留阿婆一个全尸!我为阿婆解开木绳,又有何错?” “王爷没说让你解开她!!” “可是王爷也没说,不让我解开,不是吗?!!”说完,双手开始为阿婆解开捆绑,阿婆失去重心往地上栽去,夏沐笙赶紧上前,将阿婆的尸身接住,让阿婆依靠在她怀里。 她欠阿婆一条人命,她无法偿还,她只能还她一个死后安宁,入土为安…… 抱着阿婆的尸身,艰难的向外挪去,一道身影怒气冲冲的向她这边冲来,还未来得及反应,脸上便挨了重重一耳光。 “贱人!!竟敢趁我睡着逃跑!!”耳边传来冷竹气愤不已的声音。 抬眸,看着眼前一脸怒意的冷竹,夏沐笙冷言:“让开!” “贱人!!你竟敢对本姑娘不敬!要不是你!本姑娘会白白受罚?”要不是这该死的贱女人!她会白白受鞭刑十次?她怎么会对这个狡猾的女人如此掉以轻心! “这次是我对不起你,所以刚才那巴掌我受了!请你让开,我不想和你为敌!”望着眼前盛气凌人的冷竹,夏沐笙平静的开口。 她现在只想好好安葬阿婆,其他的事情,她没有心思去顾虑。 忘了一眼夏沐笙怀中失去生命气息的阿婆,冷竹扬眉,眸中闪过一丝不忍,而后尴尬的开口:“这次本姑娘暂且饶了你!反正!今后本姑娘有的是法子折磨你!” …… 第13章 神秘贵宾 半年后,醉月楼。 夏沐笙的房间此时无比的热闹,来往的人群络绎不绝。 “沐笙,实在太感谢你了!自从上次我穿了你给我设计的那身衣裳,跳了一段舞,醉月楼那些爷们可喜欢了!如今,点我跳舞的爷更是多了许多!那些爷说,自从我穿上那身衣裳后,水灵的紧。沐笙,要不是你,我从未想过自己也有今日!这些礼物!你就收下吧!”一个身着红衣的女子将手中的礼盒摆放在桌上,看着眼前的夏沐笙,眉眼之间掩藏不住那丝丝欣喜之色。 夏沐笙坐在桌边,神色平静的盯着桌上堆满的礼盒,嘴角微微勾起,“芸儿,无需如此客气,这次的衣服我已经托芸裳坊制了,过几日应该就会送过来。” 自从上次逃跑未遂,被连澈抓回来后,夏沐笙便安分了很多。纵使她内心有再多的不甘,如今,她也不敢轻举妄动,阿婆那件事的打击对她来说实在太大了,她不想再有无辜的人被她连累,这样的罪名她实在承受不起。况且如今,她已服下连澈秘制的□□,如果不定期服用解药,连她自己都会性命不保。 而这半年内,她乖顺的听从月娘的安排,已在五日前,学会了月娘所教的所有媚术,也和醉月楼绝大多数的姑娘们建立了良好的关系。 和舞儿舞斗之后,她那晚的装扮在醉月楼引起了很大的轰动,之后,更是有不少醉月楼的姑娘们私下向她讨教衣着方面的经验,希望沐笙能够指点一二,久而久之,就造成了如今这番场景。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除了衣着方面,沐笙的舞技、琴艺等也受到了醉月楼姑娘的广泛认可。 “沐笙,自从用了你教的那个法子,我的肌肤真的变得细滑了许多!以前那些爷们总是嫌弃我肌肤不够细嫩,久而久之,关顾我的客官也越变越少!可是上次刘老爷,还特地夸赞我,说我肌肤细滑,吹弹可破。”一旁的紫月开口道。 若不是夏沐笙,她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如今刘老爷对她疼爱有加,每天都会来醉月楼看她,为了哄她开心,更是不时差人拿来一些珠宝送给她,这样的事情,她以前想都不曾敢想,能有今日,夏沐笙给她的秘方占了多半的功劳,这等恩情,她怎能不怀恩在心? “你们开心就好,如此一来,醉月楼的生意便越加蒸蒸日上。”夏沐笙平静的开口。 自那晚和舞儿舞斗后,连澈便下令,不准她擅自在醉月楼台上露面,平日更是不准擅自离开醉月楼,如若想出去,必须佩带面纱遮住容貌,在冷竹的陪下,方可外出。 “沐笙姐姐,一会得空,我练舞时,你能否指点一二?”一个身着绿衣,举止颇为俏皮可爱的女子上前,挽着夏沐笙的手,撒娇道。 “曦儿,你这个古灵精怪的丫头何时来了?”任其身边的女子对她撒娇,夏沐笙双眸闪过一丝无奈和宠溺,嘴角噙着一抹柔和的笑容。 曦儿是一个月前,被她爹娘卖到醉月楼来的,当初被卖到醉月楼的时候,这个小姑娘哭的不成人样,着实让人心疼。可是生在这种乱世,有太多的无可奈何,像曦儿这样被自己爹娘卖掉的事情,在这个时代早已司空见惯。 既然来到醉月楼,心里哪怕再不情愿,来了这里也只能认命,如此才能少吃点苦头!好在这个机灵的小姑娘伤心几天后,便恢复过来! 虽然沐笙心里很疼惜这个小姑娘,可是她也无力改变她的命运,如今的她,本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她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平日多关照她一点。 “恩,待会我去看你。”点了点头,夏沐笙想也没想便答应下来。 …… “她恐怕是不能帮大家的忙了!”一个身影突然从外面走进来,站在屋内,看着眼前夏沐笙,冷冷的开口。 不理会众人,冷竹强势的开口:“王爷派我接你去王府,你现在必须随我离开!” “不知所为何事?”疑惑的看着冷竹,夏沐笙反问。 她和那个男人已有一个多月未曾见面,这个男人为何突然召见她?特地叫冷竹接她去王府? “冷竹姐姐,王爷找沐笙姐姐有什么事吗?好可惜……”曦儿扁了扁嘴,双眸闪现一丝失望。 她好不容易见沐笙姐姐得空,让她指教她舞技,却不料王爷突然召见沐笙姐姐,要知道沐笙姐姐如今可是醉月楼的红人,楼里的姑娘可是争先抢后,要沐笙姐姐指导她们,实在太可惜了。 “王爷的事情岂是你能了解的?还有,以后不要叫我冷竹姐姐!你不配!”冷眼睨了曦儿一眼,冷竹神色冷漠的开口。 要不是王爷有令,叫她留在这里监视夏沐笙,她会呆在这里,和这群红尘女子为伍?她自幼跟随在王爷身边,在王府,那群下人,哪个敢不给她面子?这群风尘女子,她自然是看不起! “我……”没想到冷竹会如此冷漠,曦儿死死咬住嘴唇,满脸的委屈,却不敢发作。 “愣着干什么?没听到我的话吗?!耽误了王爷的事情!小心小命不保!!” 压抑住心中的怒火,夏沐笙拍了拍曦儿的肩膀,小声安慰:“你先练着,回来我再教你。”而后起身,来到冷竹面前,冷漠道:“走吧。” …… * 随冷竹来到王爷,冷竹在一扇门前停了下来。夏沐笙站在原地,心里百感交集,记得上次来王府,是半年前,那时她向连澈求救,本是为自己谋取求生的机会,却不料将自己亲手推进了地狱的深渊。 如今,一晃已经过去半年。 “王爷,冷竹姑娘到了。”门外的奴仆禀告。 “让她们进来。”门的另一边,传来连澈磁性慵懒的嗓音。 房门被打开,夏沐笙随着冷竹走到屋内…… 连澈身着一身白色锦衣,背对着门负手而立,高大强健的背影给人一种莫名的压迫感,逼得人喘不过气来。 “来了?”转过身,连澈开口。 夏沐笙站在原地,望着眼前的男人沉默着,她猜不透这个男人的心思,也不想去猜测,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不去惹怒眼前这个男人,少让自己吃点苦头。 “一个多月未见,性子倒是安分了不少。”连澈上前,来到夏沐笙面前,食指挑起她胸前一缕发丝,一边把玩一边开口。 男人突然的靠近,让夏沐笙不禁心脏为之一颤,双手紧紧的抓住两侧的衣裳,以此掩饰内心的紧张和不安。不知为何,每次只要这个男人靠近她,她都有种莫名的恐惧感,本能的惧怕眼前这个男人。 “王爷,找我所为何事?”站在原地不敢动弹,夏沐笙低眸,望着地上,尽可能平静的道。 “听闻你五日前,已学会月娘所教的媚术?”连澈一瞬不瞬的盯着夏沐笙,食指缠绕着她的秀发,语气不温不火,让人看不出喜悦。 “嗯。” “你可知月娘如何评价你?”轻笑一声,连澈嘴角噙起一抹邪肆的笑容。他很期待这个女人今晚的表现,希望她不要让他失望。 “不知。”她并不知道月娘对她的看法,月娘一向很少夸赞人,至于对她的表现究竟满意还是不满意,她也说不准。 “月娘很少夸赞人,可是她在本王面前,却不少夸赞你!”以月娘的眼见,若不是做的极好,自然是看不上眼的,也正是如此,他才派她去接管醉月楼,以醉月楼为依托,为他打探消息。 “……” “今晚王府设宴,本王要你上场表演,好好准备一下,时间到,会有人接你过来,可不要让本王失望了。”停止手中把玩的动作,连澈俯身,将薄唇凑到夏沐笙耳边,低语道。 晏国皇帝数日前来到月国,今晚他特地在府中设宴,接待晏国皇帝来府中,准备送一份惊喜给他。不知,到时候那个男人见到这份惊喜后,会是何种表情? 他,真的好期待。 听完连澈的话,夏沐笙不禁一惊,王府设宴?要她上场表演?能让连澈如此重视的人会是谁?为何她总感觉事情没有表面这么简单?这个男人想利用她干什么? 为何她会有一丝不祥的感觉? “今晚好好表现,千万不要让本王失望了!”若是提不起那个男人的兴趣,他也没必要留着眼前这个女人了。 “退下吧。” …… 第14章 神秘贵宾 二 望着连澈离去的背影,夏沐笙整个人如遭雷击,僵硬站在原地,久久没有缓过神来。 事情来得太过突然,她还没有任何思想准备,就被这个男人召见到王府,要她在今晚的晚宴上表演。 如果这次她把事情搞砸了,不难想出这个男人会有什么残忍的法子去折磨她,为了保住性命,这次她必须放手一搏。好在她平时没事喜欢提前筹备一些事物,以备不时之需,这次吩咐月娘准备的大鼓,可以提前派上用场了。至于着装方面,她现在倒有不少款式新颖独特的衣裳,随意拿出来一件穿上便可。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事情需要筹备,时间紧迫,她得尽早将这些事情都处理好。 “冷竹,我现在急需回醉月楼一趟。”思绪回到现实之中,夏沐笙看着眼前的冷竹,语气显得有些急切。她要的东西都在醉月楼,而且这些东西短时间不可能全部筹集到,唯一的办法就是直接回醉月楼拿取。 “你留下,有什么东西我去拿就行!让你回醉月楼一趟?你可知,来回一趟会浪费多少时间?坏了王爷的大事!本姑娘定不饶你!!”强行拉回正欲离开的夏沐笙,冷竹沉着一张脸,低声呵道。 今晚晏国皇帝要来王府里,为了这次的晚宴,王爷筹备了数日,王府上下近日更是忙得手忙脚乱,她可不允许在这种关键的时刻,让眼前这个该死的女人,破坏王爷筹划已久的大事。 “那便有劳了,麻烦你去醉月楼找月娘,叫她将数日前,我吩咐她制作的大鼓送到王府来,还有,麻烦你将我房中的衣物带过来!”这次表演能不能吸引众人的眼球,这两样起着不可或缺的作用。 “麻烦事真多!你留在这里准备!要是等会本姑娘回来没看见你人!本姑娘一剑杀了你!”狠狠的瞪了夏沐笙一眼,冷哼一声后,冷竹转身离开,朝屋外走去。 跳舞用具和衣裳交给冷竹去办理,她便可以放心了,虽然她也不喜欢冷竹这个人,可是不得不承认,冷竹的办事能力确实很不错。 …… “夏姑娘,王爷吩咐我们伺候你梳洗打扮。”这时,一群婢女涌了进来,手中端着沐浴的物品,而后几个家丁出现,将浴桶抬到屋内。 而后,屋内又涌入一批提着木桶的家丁,他们从容有序的将木桶中的热水倒入浴桶内,而后迅速离开。浴桶的热水注满后,一个婢女上前,将准备好的花瓣撒入浴桶内,撩起衣袖,伸出右手试探水温,确认水温适宜后,方才开口:“夏姑娘,入浴吧。” 说完,婢女走到门边,将房门掩上,屋内几个婢女又默默的将屏风移到浴桶前。 “夏姑娘,请让奴婢为你宽衣。”婢女来到夏沐笙身后,欲要为她解开衣服。 婢女这个动作,惊得夏沐笙触电般跳了起来,一股抗拒的情愫自心底传来,像是被人侵犯一般,她连忙出声制止:“停!这个我自己来!” 她知道,在古代,凡是有点地位的人,沐浴都是有人伺候的,宽衣沐浴等根本无需自己动手。但是她对这个却十分的排斥,想到沐浴的时候,身边有人看着她,她就觉得心里发毛,浑身的不自在。 “王爷吩咐奴婢等伺候夏姑娘沐浴,还请夏姑娘不要让奴婢等为难。”婢女不为所动,伸手欲再次为夏沐笙宽衣。 “各位例行其职,我能够理解,可是我沐浴时不喜欢有旁人在,还望你们行个方便,退到屏风外,此事你我都不说,王爷自然也不会知道。” 沉默了片刻,婢女迟疑了一下,“那,夏姑娘有事便吩咐奴婢,奴婢就在屏风外候着。”说完,低着头退了出去。 …… 沐浴完,换上干净的衣裳,夏沐笙来到铜镜前,婢女尾随在身后,拿起一块汗巾,正细心的为她擦拭头发上的水珠。 “冷竹姑娘回来了吗?” “回夏姑娘的话,冷竹姑娘还未回府。”耳边传来侍女不温不火的声音。 “不用擦拭头发了,一会就会干,我有事想托你帮忙。”此时正是夏季,天气原本就炎热无比,不出一刻钟时间,头发自然会干,不用担心着凉这方面的问题。 不过,她一时走不开,有件事情需要人帮她去处理,“梳妆打扮的事情交给我自己处理吧,这些我比你在行,劳烦你向王爷转告,准备一些烟花和灯笼,留着晚宴的时候使用。”今晚的表演,要想成功,离不开这两样东西。 点了点头,身后的侍女退下,而后掩上门离开。 …… * “叩叩叩。”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而后听到侍女禀告:“夏姑娘,冷竹姑娘回来了。” 还未来得及开口回答,房门便被来者强行打开,冷竹盛气凌人的走进屋里,略带英气的小脸通红,满头的汗珠,将手中的包袱往桌上一扔,一边擦拭汗珠一边气喘吁吁的道:“东西拿来了!好热!” 来到桌边,打开桌上明紫色的包袱,将这次表演要穿的衣裳拿出来,确认无误后,“对,就是这个,冷竹,辛苦了。” “哼,我只是为王爷办事而已!”冷哼一声,冷竹语气充满不屑和轻视。 摇了摇头,夏沐笙嘴边露出一丝苦笑,对于冷竹这恶劣的态度,她早就习以为常。 这次要穿的衣裳其实十分简单,只是在上次舞斗穿的那件衣裳的基础上,稍稍做了一些改动,上半身依旧是裹胸式的,不过这次只能包裹住胸部,会露出一小截腰部,下半身是一个短裙,短裙后半部分,却是长裙拖地。 “王爷吩咐了,晚宴表演时,你依旧需要佩带面纱,遮住容貌。”一旁的冷竹突然开口,而后取出一条面纱递给夏沐笙。 接过眼前这条红色面纱,夏沐笙眸底闪过一丝疑惑,而后又被快速掩饰住。既然要她露面,为何又要她用面纱遮住容貌?她猜不透那个男人到底用意何在,不过既然这个男人这样说,她只需照做就行。 既然要佩带面纱,眼睛以下的部位都会被遮盖住,那么她在妆容上也无需多花费心思,只需将眼睛这个部位弄得精致即可,如此一来,倒为她省去不少时间。 换上衣服,而后坐在铜镜前,开始描绘眉毛,勾画眼线,待自己满意后,方才停手。 起身,望着眼前的铜镜,望着镜中的自己,夏沐笙嘴角不禁微微弯起…… 镜中的女子,红衣罩体,一袭抹胸包裹住女子丰盈的酥胸,露出女子性感美艳的锁骨和不盈一握的腰身,一条紫色织锦腰带将纤纤楚腰束住,下半身身着一条红色短裙,后半部分长裙拖地,摇曳生姿,露出女子颀长水润的美腿。 一帘海藻般的乌黑长卷发披于双肩之上,松散的垂直于臀部,显得无比的慵懒和妩媚。 魅惑的美眸一张一合,含笑含妖,媚意荡漾,小巧的嘴角微微翘起,红唇微张,欲引人一亲丰泽,从骨子里散发着丝丝蛊惑人心的妖媚。 …… “哼,你这女人蛊惑人心的本事倒不小。”身后传来冷竹冷嘲热讽的声音。 “我可以理解为你这是夸赞我吗?离晚宴还有多少时辰?”望着窗外渐渐暗下的天色,夏沐笙问。 她现在准备的差不多了,等烟花和灯笼准备好,她交代一些事项就大功告成了!至于,晚上的晚宴,她有信心让众人被她迷住。 “还有一个时辰。” “冷竹,你可知你家主子这次宴请的贵宾是谁?”终于忍受不住心里的好奇心,夏沐笙试探性的询问。 她想知道是谁,能让连澈这个男人如此重视。她亦想知道,连澈这个男人到底在盘算什么。 “问这个作甚?你认为我会告诉你吗?”睨了夏沐笙一眼,冷竹嘴角扬起一抹讥笑。这个女人是太天真了吗?竟然向她问起如此愚蠢的问题! 屋内的气氛也因为冷竹这句话变得尴尬起来,屋内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这时,方才离开的侍女出现,气喘吁吁的跑进来,“夏姑娘,烟花和灯笼已经准备好了,你要这些东西有何用?” 侍女的出现恰好打破了屋内的死寂的气氛,不用再和冷竹一个人独处同一空间,夏沐笙不禁心里松了一口气,而后来到侍女面前,覆在侍女耳边,低语:“你吩咐……” …… 第15章 慕公子,觉得如何? “快点走!磨磨蹭蹭干什么呢!晚宴已经开始了!!”弯曲的走廊里,冷竹走在前面领路,略带英气的小脸满是不耐烦,语气急切的催促着身后的夏沐笙。 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夏沐笙加快脚步,尾随在冷竹身后。 整个王府,到处挂满了红色的灯笼,一片灯火通明,不远处传来阵阵悠扬悦耳的曲乐声,整个王府因此显得无比热闹起来。 冷竹领着夏沐笙来到一个王府一个偏厅,而后开口:“先在这里候着,我去禀告王爷。”而后,便匆匆离开。 偏厅位于大堂右侧,这里可以很清晰的听到大堂里头发生的一切。而此刻,她的心情很复杂,有些紧张,有些好奇,又有些不安,她很想知道大堂里头,那个神秘的贵宾到底是谁,到底是谁能让连澈如此重视这次的晚宴。 怀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来到木门边,将木门打开一条缝隙,借着缝隙朝大堂看去…… 一眼望去,便看见坐在大堂右上方的连澈,身着一身绛紫色锦衣,此时正坐在案桌边,身体微微倾斜,双腿随意的搭放着,一只手搭在膝盖上,一直收搭在案桌上,食指一下又一下的敲击着桌面,与案桌触碰,发出一阵阵清脆有节奏的声响。 魅惑的双眸此时含着笑,嘴角上扬,勾起一个邪肆的弧度,给人一种说不出的魅惑和慵懒感。 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的容貌十分完美,无论走到哪,都能成为众人夺目的焦点。可是,这个男人那阴冷残暴的性格,她实在不敢恭维。 忽而,连澈举起酒杯,对着对面的男人敬了敬,而后一饮而下。 也正是连澈这个突然其来的动作,让夏沐笙注意到不远处,背对着她坐着的男子。由于男子背对着她,她看不清来人的容貌,但是男子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凌驾于万人之上的强烈气势,隐隐给人一种窒息的压迫感,只是借助背影,她便能感受到此人的高贵和不凡。 望着眼前男人的背影,夏沐笙心脏开始不受控制的扑通直跳,仿佛要破膛而出,她双手紧紧抓住胸前的衣襟,整个人无力的依靠在门边。 她这是怎么了?心脏为何跳的这么快?!!为何会有这种奇异的感觉?心脏好像不再受自己控制一样!她竟然对一个陌生的男人产生如此强烈的感觉!他们明明不认识,而眼前这个男人却能如此轻易的勾动她的情绪! 对面的连澈似乎注意到她在一旁偷看,举起手中的酒杯,朝着空中一敬,魅惑的眸子似不经意的朝她这边看来,嘴角噙着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 夏沐笙心脏快速跳动了一下,身体下意识的往后倒退了几步,而后慌忙的将木门掩上,整个人仿佛虚脱一样,背靠在门上,用力的呼吸着。 连澈嘴角那高深莫测的笑容,让她心里莫名的紧张,这种感觉,就好像小孩子做错事,被大人抓到一样。方才,连澈的表现,分明是看到她了!可是他为何对她露出那种诡异的笑容? …… “你站在这里干什么?!!” 身后冷不丁的蹦出一个声音,惊得夏沐笙浑身为之一颤,久久说不出话来。 “傻了?还是大半夜看见鬼了!怎么这副表情?!”看见夏沐笙一脸惊魂未定的模样,冷竹皱了皱眉头,脸色极其难看。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本姑娘没时间和你在这里废话!王府吩咐!叫你下一个你上场!” …… 随婢女来到早已准备好的舞台边,而后对方才那个婢女使了使眼色,见婢女点了点头后,夏沐笙缓缓来到舞台中央…… * 忽而,大堂外原本亮着的灯笼全部熄灭,院子陷入一片漆黑之中。而此时,悠扬悦耳的琴声响起…… 周围陷入一片死寂。 漆黑的夜空中,一盏盏灯笼随之点亮起来,盏盏向大堂这边逼近,大堂外,随之变得通亮起来。 待众人看清外面时,一个贴着地面的大鼓出现在众人眼前,大鼓之上站着一曼妙女子,身着一身妖异的红衣,露出纤细的肩部和性感的锁骨,一袭红色短裙位于膝盖之上,露出女子白皙修长的美腿,如墨的青丝并未竖起,而是松散慵懒的披于肩部,一身异域风情的着装,配上那妖冶的妆容,若仙若妖,仿佛从梦境中走来的夜之精灵。 带着面纱,向众人露出一个勾魂夺魄的笑容,夏沐笙随着琴声舞动起来…… 这次的舞蹈,是站在大鼓之上完成的,为了达到最完美的效果,她练习了不下于一百次,如今这舞蹈,她早已能很熟练的跳出来。 舞动的妙曼身子,似是一只蝴蝶翩翩飞舞,又似是丛中的罂粟花般妖艳夺目,风姿万千。细碎的舞步,随着风的节奏轻云般慢移,而后又旋风般疾转,裙摆随之 荡漾开来,那长长的黑发在风中凌乱,美得让人震惊和窒息。 而后,玉手挥舞,两条系有铃铛的红色绸带轻扬而出,朝着四面竖立的大鼓击去,铃铛与大鼓碰撞,清脆的铃铛声与低沉的鼓声交织在一起,直击众人的心脏。 与此同时,一声巨响,漆黑的夜空中,绽放着朵朵璀璨夺目的烟花。 浓稠如墨的夜空,璀璨夺目的烟花,妖娆魅惑的舞姿,此情此景交融在一起,给人一种极为奢华的视觉盛宴,让人不禁为之沉醉和入迷。 …… 旋转再旋转,玉手挥舞,不断将缠绕在臂上的红色绸带向周围的大鼓击去,敲击出一声声震撼人心的音符。 连续击打十次,收回绸带,夏沐笙转身回眸一笑,完成最后一个动作,一曲结束。 而后,大堂之中掌声四起,惊赞之声不绝于耳。 起身,用手拂过耳边的发丝,夏沐笙从大鼓之上走了下来,挪动莲步,姿态妖娆的来到众人面前,朝众人福了福身,红唇微张:“沐儿,献丑了。” “兰澈王,此女舞姿甚妙!如此绝色!竟然被你寻到!我等今日不负此行啊!!妙哉妙哉!”一个中年男子目光灼灼的盯着夏沐笙,眸中带着浓浓的兴趣和不怀好意。 望着说话的中年男人,夏沐笙眸底一丝厌恶稍纵即逝。 众人想看清此女的容貌,却失望发现,女子眼部以下的部位,被一块红色的面纱遮盖着,可是越是如此,便越加激起众人的好奇心,想要了解女子面纱下的容颜。 连澈一言不发,双眸微微眯起,而后一瞬不瞬的看着眼前的夏沐笙,心里涌现一丝复杂的情愫。 今晚,她真的很美。 这个女人总是能不断的给他带来惊喜,上次的舞蹈,让他刮目相看,这次的舞蹈,更是让他惊喜,尤其是伴着烟花而舞的那一段,更是美得让人挪不开视线。 可惜,这女人偏偏和她长得出奇的相似,如果不是为了他的大业,他或许会舍不得将她送给其他的男人。 美人和大业,要他选择一个,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 将视线从夏沐笙身上转移,饮了一杯酒,对着对面的男子开口:“慕公子,觉得如何?” 闻言,夏沐笙顺着连澈的目光朝右边看去,在看到来人的那一刻,整个人瞬间震惊在原地…… 案桌边的男人,一身黑色锦袍,腰间束着一条金色腰带,腰带上佩带着一个鸡蛋大小的佩玉,浑身散发一种魄人的王者气息。宛若黑夜中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 视线慢慢向上移动。 黑亮的长发被一条明黄色绸带束着,剑眉下是一双冰冷孤傲双眸,仿佛没有焦距,深谙的眸底充满了平静,高挺的鼻梁,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冷漠的脸上透露出一丝漫不经心的成熟。 这个男人,到底是谁?又是何种身份?为何她从他身上感受到一种窒息的压迫感? 而此时,慕离双眸也一瞬不瞬的盯着眼前的夏沐笙,波澜不惊的眸底,汹涌暗聚,转而变得锋利而狂狷。一丝震惊从眉梢凝结,而后迅速蹿满整张俊脸,一种难以形容的复杂情愫向他袭来。 这个女人的眼睛…… 第16章 可否将这个女人送给慕某? 望着眼前的男人,夏沐笙心中充满了震惊。这是怎样的一种感觉?明明第一次见面,却不由自主的被其吸引,她自认不是花痴,可是在看到这男子的那一刻,心脏却颤了一下,传来丝丝悸动。 掩饰心中的莫名情愫,夏沐笙将额前的发丝拨到耳后,秀眉微微上挑,妖娆的笑,“公子这般看着小女子,难道不觉得太失礼了吗?” 望着眼前笑靥如花的女子,慕离冷傲的俊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举起手中的酒杯,从薄唇溢出:“失礼了。” 这个世界,为何会有如此相似的一双眼睛,埋藏在心底多年的记忆,在这一刻,开始慢慢浮现。 …… 连澈不动声色的看着眼前这一幕,看着慕离眸底的震惊,一丝阴谋从眸底稍纵即逝,嘴角不禁向上扬起,勾起一抹邪肆的弧度。 “王爷,今晚苏儿还准备了一首曲。”收回心,夏沐笙对着连澈开口。 今晚,她准备的不止这些,她会的也远远不止这些。 “哦?还准备了一首曲?弹上一曲听听。”这个女人倒是不断给他惊喜,而且每次的舞蹈都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让人不印象深刻都难。 这步棋,他算是下对了。 侍女抱琴走来,将古琴摆放在案桌上,夏沐笙席地而坐,十指轻轻抚上琴弦,“苏儿,为大家献上一曲《三生蕊》。” 指尖拨动琴弦,起唇清唱。 一曲牡丹恋恍若如隔世间 古琴声弹指间却不见笑容依然 清酒两三盏抵不过晚风寒 燕儿归春香艳忘情话缠绵 三世间的轮回剪不断爱的誓言 莫名流露的依恋 三生蕊的香甜轻轻抚过伊人面 擦身而过的遗憾 三千烦恼丝一丝胜一丝 丝丝情怨缠绕我心田 三生爱蔓延剪不断理还乱 夜夜无眠乱乱轻弹我心弦 …… 三千烦恼丝一丝胜一丝 丝丝情怨缠绕我心田 三生爱蔓延剪不断理还乱 夜夜无眠乱乱轻弹我心弦 …… 琴声渐渐停止,夏沐笙也唱完了最后一个音符。 三世间的轮回剪不断爱的誓言,心中默默念着这句词,淡淡的伤感开始在心中萦绕,挥之不去。这样的爱情是要多深刻多缠绵,才能做到三世轮回还眷念不减。 大堂陷入一片死寂,寂静的听不到一丝声响,过了半响,众人才从美妙的歌声中清醒过来,再次看向夏沐笙时,双眸中的炙热变得越加狂热。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好词!好曲!苏儿姑娘的歌声实在太美妙了!!”一个满脸横肉,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目光灼灼的盯着夏沐笙,一脸的欣赏之色,拍手叫绝道。 “苏儿姑娘的舞姿堪比仙人之姿,歌声更是美妙动听,可是曲子略带悲伤,和沐儿姑娘这般灵动的女子倒是不符。”另外一个容貌粗狂的男子开口。 他身为一国将军,见过不少美艳动人的女子,在他府中,哪个小妾不是貌美如花?可是当她们和眼前这个女子相比较之后,他便觉得,府中那群小妾都是一些庸脂俗粉! 那群女人容貌虽美,可是个个都喜欢争风吃醋,为了一件珠宝,便可以争得头破血流。哪像眼前这个女人,不仅能歌善舞,容貌还如此妖娆绝美,一颦一笑动人心魂。 兰澈王真是好福气,身边竟有这样的女子作伴。 “承蒙各位大人的厚爱,苏儿献丑了。”起身,对着众人一笑,夏沐笙柔声道。 舞跳完了,歌也唱完了,众人的反应也不错,她的任务总算完成了,是时候退场了。 …… 连澈双眸不经意的从夏沐笙身上扫过,而后停留在对面的慕离身上,“慕公子,可还满意?” 慕离没有开口回答,只是一瞬不瞬的盯着夏沐笙,冷傲深邃的双眸微微眯起,沉默了许久,低沉磁性的嗓音从薄唇溢出,透着不容抗拒的威严,“过来!” 夏沐笙微微一愣,脸上透出一丝疑惑,这个男人为何突然叫她过去? 见夏沐笙不为所动,慕离剑眉微微皱起,再次命令:“过来!” 见男人微怒,夏沐笙不敢在滞留,移动莲步向男人那边走去。 这个男人,是连澈设宴邀请的贵宾,她不敢轻易得罪,能让连澈如此重视之人,身份定是不凡。若是让这个男人不满,回头受罪的必然是她。 来到男人身边,在他右边坐了下来。不止为何,坐在这里她心里感到莫名的紧张,心脏也因此慌乱有力的跳动着,失去了原有的频率。周围的空气似乎也变得渐渐稀薄起来,呼吸变得越来越不顺畅,双手紧张的交握在一起,透露着她此刻的心情。 忽而,慕离强健的手臂揽住夏沐笙的腰间,而后强势的将她往自己怀中一带,夏沐笙惊呼一声,来不及反应便倒在了慕离的怀里。男性特有的气息将她包围,小脸紧贴着男人强健的胸膛,耳边传来男人强有力的心跳,一下又一下,带着蛊惑般的节奏。 “兰澈王,可否将这个女人送给慕某?”揽住夏沐笙,慕离看着连澈,平静的开口。 “一个女人而已,慕兄喜欢便带走吧。”睨了慕离怀中的夏沐笙一眼,连澈不带丝毫情感的开口。 这个女人,原本就是他准备送给他的,一开始,他还担心眼前这个男人对她提不起兴趣,现在看来,似乎是他多虑了。 夏沐笙乖顺的趴在慕离的怀里,浓密卷翘的睫毛因为连澈的话语而轻轻颤了颤,一丝不满和愤怒从眸底闪过。方才连澈那番话,像根尖锐的刺,刺得她脸色一窒,僵硬在原地。她很不喜欢男人语气里那轻视的意味,更不喜欢他将她当做货物一样,如此轻描淡写的转送给他人! 可是,纵使她有再多的不甘,再多的愤怒又有何用?除了隐忍,她还能做什么?她的命运早已不在受自己控制。 大掌抚上夏沐笙的下巴,而后轻轻一抬,“女人,你叫什么名字。” …… “我叫……”还未来得及说出临时瞎编的名字,眼前突然一暗,周围的灯笼不知何时全数熄灭。 视线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夏沐笙心脏莫名的紧缩了一下,双手下意识的紧紧抱住身边的男子。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灯笼为何会全部熄灭?之前大堂外的灯笼会熄灭,是她为了增强视觉效果,命人故意为之,可是她没有命人熄灭大堂内的灯笼!那么,唯一的解释便是…… “慕离!拿命来!!”忽而,耳边传来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 一个穿着黑衣的男子不知何时出现在众人眼前,身后跟着一群手持利剑的黑衣人,向夏沐笙这边冲来…… “有刺客!保护好王爷和慕公子!”不知是谁惊呼一声,大堂因此变得慌乱起来。 借助月光,只见一道泛着寒光的剑影,向她这边劈来,惊呼一声,身体往后缩了缩,而后紧张的闭上眼睛。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慕离镇定的坐在原地,神色冷漠,而后揽住夏沐笙的腰身,身子往后一仰,抬脚将眼前的案桌狠狠一踹,案桌受力,横着向刺客那边飞去。 案桌飞速撞向刺客,来不及防备,刺客连人带桌向地上滚去,吃痛的捂住腹部,咬着牙从地上爬起来,握紧手中的剑,再次向慕离劈去。 一手揽着夏沐笙的腰身,一手握住锋利的剑,抬手挡住刺客的攻击,两剑摩擦,传来一阵刺耳的声响。 松开对夏沐笙的禁锢,慕离将怀中的夏沐笙往旁边轻轻一推,而后开始和黑衣刺客缠斗起来…… 踉跄了几步,夏沐笙瞪大眼睛,惊魂未定的看着眼前激烈的打斗场面,脸色变得惨白起来。这个男人到底什么身份?为何会有人刺杀他?刚才护着她的情况下,这个男人都能不落下风,与刺客缠斗,可见他的武功有多高强! “保护慕公子!”一边与刺客缠斗,连澈一边温怒道。 该死的,王府何时潜入这群刺客的?慕离若是在王府出事了!这事一定怪罪在他的头上!到时候引起两国战争,他便是罪魁祸首!到底是谁如此歹毒!想置他于死地? 忽而,耳边传来一个男子的闷哼声,刺客捂住右臂,丝丝鲜血从他之间流淌而出。 趁此机会,慕离跑到夏沐笙身边,一把抓住她的手,沉声道:“跟我走!” 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夏沐笙便被眼前的男人拽着逃离现场…… …… 第17章 女人,你就这么对我没信心? “拦住他!不要让他跑了!”见慕离带着夏沐笙向外跑去,黑衣刺客双眸充满了阴狠和仇恨,用手按住受伤的手臂低吼道,命令在场的其他刺客。 在场的刺客听到命令,留下一部分与王府中的侍卫缠斗,其余的刺客有秩序的离开王府,朝慕离逃跑的方向追赶过去。 “留下一部分人在王府对抗刺客!其余人,随我去救晏国皇帝!”连澈魅惑的双眸卸去了方才的柔和,转而变得锋利而狂狷,薄唇噙着的笑容,藏匿着让人毛骨悚然的刻骨寒意。 不再恋战,一剑刺向眼前刺客的腹部,而后狠狠的抽出剑身,森寒的剑身流淌着鲜红的血液,顺着剑身滴落在地上,溅起朵朵妖艳的花朵。 连澈带着侍卫,迅速追赶过去。 …… 空旷寂静的街道上,慕离拽着夏沐笙的手腕向城门边跑去,他们身后跟着一群手持利剑,身着黑衣的刺客。 被眼前的男人强行拽着跑了几条街,望着后面越逼约近的刺客,夏沐笙小脸上一阵苍白,额头不断冒出汗珠,气喘吁吁的开口:“慕公子……我实在跑……跑不动了……你还是一个人……人先逃吧……带着我……只会拖拖累你……” 她实在跑不动了,这群刺客追杀的又不是她,她是被他强行拽出来的,就算眼前这个男人此时放了她,这群刺客应该也不会注意到她这个小人物吧? 她这都是倒了什么霉运,出来唱个歌跳个舞也能遇到刺杀,还被无辜的牵连在其中! 慕离突然停顿下来,看着身后脸色苍白的夏沐笙,停顿了几秒,而后长臂一揽,将夏沐笙整个人打横抱在怀里,施展轻功继续逃跑。 整个世界开始天旋地转,下一秒便落在了男人的怀里,周围的景物飞速的从眼前闪过,夏沐笙紧闭双眸,死死揽住男人的脖间,生怕一不小心自己会掉下去。 心里暗咒,既然他会轻功,为什么一开始使出来?!!非得拽着她跑了几条街? “上马!”来到一家酒楼门前,慕离解开一匹马的缰绳,抱着夏沐笙翻身而上,架着马儿朝城门外跑去。 马儿奋力的奔跑,夏沐笙圈在慕离怀中,整个人颠簸的厉害,感觉五脏六腑都挤压在一块,胃里一阵阵翻腾,十分的难受。 …… 慕离驾着马儿,双眸微微眯起,冷傲的双眸掩藏着尖锐和阴狠,薄唇抿成一条冷漠的直线,整张俊脸绷得紧紧的,浑身上下散发一股强烈的杀气。 刺客冥顽不灵的紧追在后,不容他们有一丝喘气的机会,这样下去,他们迟早会被那群刺客追上!纵使眼前这个男人武功高超,但是一下要对付这么多刺客,想要全身而退,这根本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想要活命,必须另想他法。 “这样下去……我们迟早会被他们追上,一会,找到可以藏身的地方,你便躲起来,我去引开……他们……”浑身无力的靠在男人的怀里,夏沐笙吃力的开口。 如今,只能赌一把了!这群刺客要杀的是他,而不是她!两个人分开逃跑,或许还要一丝活命的机会!到时候她也会为自己寻一个地方藏身!若是运气不佳,被刺客追上,她只能自认倒霉,听天由命了。 眼前这个男人若是死了,她活着回去,连澈知道后,会饶过她吗?只怕那个男人会动怒,然后一剑杀了她!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连澈安排她在晚宴上出场,目的就是为了吸引这个男人的注意力!虽然不知道他想利用她干什么,可是这个男人若是死了,她便失去了存在的意义,依连澈那阴狠无情的性格,必定不会留下一个毫无用处的棋子! 所以,她没得选择!保住这个男人的性命!她才有存在的意义!如今她只能豁出去了!赌一把,看老天爷要不要她的性命! 没有理会夏沐笙,慕离驾着马儿继续朝树林跑去。 见男人没有理会她,夏沐笙着急的开口:“你……有没有听我说话?”这不仅是为了保住他的性命,更是为了保住她自己的性命!不然她会这么犯傻的把自己当成诱饵,引开这群凶残的刺客?她才没那么高尚伟大! “女人,你就这么对我没信心?”慕离轻笑一声,眸底透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从他出生到现在,他见惯了那些尔虞我诈,早已习惯在阴谋中和他人斡旋,为了如今这个位子,双手更是沾染了鲜血,可是从来没有一个人,像眼前这个女人这样,挺身出来说要保护他,为了保住他的性命,甘愿自己当诱饵。 “呕……”胃里一阵翻腾,夏沐笙赶紧捂住嘴巴,不断干呕起来,待胸前那股恶心感渐渐消失之后,她语气不悦的道:“既然听到了,为什么不说话?” 你就这么对我没信心?老天爷!这个男人这个时候怎么还这么自信?!!这边懂武功的就他一个!而身后的刺客至少有二三十人!两边悬殊如此之大!叫她如何对他有信心?难不成眼前这个男人能够以一战三十? 要她相信他,除非她脑子有问题! “你觉得,我会让一个女人保护我吗?”双臂微微收拢,将夏沐笙圈得更紧,慕离低下头,俯在她耳边低语。 这个女人应该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要是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就不会说出这番话来。为了登上那个位子,他们兄弟之间,自懂事以来,便明争暗斗手足相残,哪个双手没沾满鲜血?想要存活下去,想要得到那个位置,就必须心狠手辣不择手段,就必须踏着别人的尸骨,节节而上。 方才在途中,他暗中放了暗号,不出半个时辰,他的人便会赶到这里,那时,身后那群刺客便不足为惧!他倒是想看看,到底是谁这么大胆,潜入到兰澈王府刺杀他! “敌众我寡,难道你想和他们硬拼不成?” “放心吧,我会护你周全的。” “慕公子……能不能别骑马了?我胃里……实在太难受了……呕……”胃里又是一阵翻腾,她差点呕吐出来。 “再坚持一会。”玄夜怎么还没赶来? …… 身后的马蹄声越来越近,他们和刺客的距离也越拉越近。 “追到他了!将弓箭给我!!”看着不远处的慕离,方才的刺客头头沉声道。 身旁的刺客从背上取出弓箭,而后递给说话的男子,刺客头头接过弓箭,拉弓射箭,然后瞄准慕离,确定位置后,松开右手,箭矢向流星般飞速向慕离那边飞去,射在了他的左肩上。 身后的男人闷哼一声,身子不禁僵硬了几分,感受到男人的异常,夏沐笙略带焦急的开口:“怎么了?受伤了?” 一丝血迹从锦衣上浸透而出,而后越扩越大,慕离抓紧手中的缰绳,“无碍。” 见慕离没有倒下,身后的刺客头头再次拉弓射箭,对准慕离…… 箭矢偏移,没有射到慕离身上,却一箭射到了马儿身上,马儿吃痛嘶叫,开始变得狂躁起来,失控的将慕离和夏沐笙甩了出去。 来不及反应,两人便从马背上翻滚到地上,翻滚几圈后,才停止下来。一股阵痛传来,痛得夏沐笙泪花闪闪,死死咬住嘴唇,从地上爬起来,来到男人身边,“你没事吧?我扶你起来!!” 用力将地上的男子扶起来,右手触及到男子背部时,触摸到一片温热浓稠的液体,抬眸往后看去,才注意男子左肩上插着一支箭,左肩的衣裳早已被鲜血浸湿。 心脏莫名一紧,夏沐笙将男子扶起来,让他靠在她的身上,“我们走!” “你先离开!带我杀几人!再来寻你!”右手紧握着手中的剑,慕离轻轻推开夏沐笙,站在原地,双眸死死盯着不断向他逼近的刺客,浑身散发着一股森寒的杀气。 “别说傻话了!不要做无谓的牺牲!身负重伤的你!又岂是他们的对手!”拽住慕离的手,死命的向前跑去。 她才不要这么憋屈的死去!无论存活的希望有多渺茫,她都不会放弃的! “他受伤了!兄弟们赶紧追!若是等援兵到了!以后便没有如此好机会了!”刺客头头立即下马,手持利剑,向他们这边追赶过来。 身后的刺客越逼越近,形势变得越来越紧急,夏沐笙的心脏也越来越快,仿佛要破膛而出,因为紧张,手心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她死死的拽住慕离的手,不敢有丝毫松懈。 …… “前方已经没有路了!”夏沐笙和慕离站在悬崖边,望着身后的刺客,她脸色惨白的开口。 “慕离!受死吧!今日没有人来救你!!”等待了十年,他终于可以报仇了!这次!他倒要看看!这个狗皇帝!如何活下去! 紧紧拽住慕离的手臂,身体不断往后退,而后她看向身边的男人,双眸透着一丝坚定和决然,“会游泳吗?” 不等男人回答,下一秒,夏沐笙便拽着男人纵身跳下悬崖…… …… 第18章 你到底是什么人? “楼主!他们从悬崖上跳下去了!!”一个刺客上前,望着两道不断往下坠的身影,向身后的刺客头头禀报。 刺客头头站在悬崖边,低头往下看,视线所及范围内早已空空如也,再也找不到慕离的任何踪迹,右手紧紧的握住剑柄,因为用力的缘故,手背上的青筋全数暴起,暗示着他的怒火和恨意。 “慕离这个狗皇帝竟然选择跳崖!崖下地势如何?”这个地方有点邪门,站在此处,竟然不能看穿下面的地势,总有一股雾霾遮挡住他的视线。 按理说,从这么高的悬崖上跳下去,必然是九死一生!生还的机会微乎其微!可是他并不了解崖下的地势!只能判断出!此悬崖甚高!至少!到目前为止!他看不到崖底! 可是,他一天没有看到那狗皇帝的尸体!他一天便难以安心下来!这狗皇帝的命挺硬的!以前,慕离这个狗皇帝争夺皇位时,便经常遭遇暗杀,好几次性命垂危,当大家都以为他凶多吉少的时候,他又相安无事的出现在众人面前! 几次绝境都要不了这个狗皇帝的性命!所以!在他没看到这个狗皇帝的尸体前!他绝不会相信他真的死了! “禀报楼主,属下并不知道崖下的情况!”要不是今日追杀晏国皇帝到这里,他生活在月国这么多年,竟然不知道这个地方有处悬崖! “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看不到狗皇帝尸体!我一日不能心安!!” …… * 不知道坠落了多久,夏沐笙紧闭双眸死死拽住男人的手臂,心脏扑通扑通跳的厉害。 “扑通”一声响,两人直直坠到深潭里。 潭水从四面八方袭来,灌入口鼻之中,呛得夏沐笙一阵猛咳,用手捂住口鼻,素白的小脸瞬间变得涨红起来。 方天她在悬崖上面看见崖底有处深潭,为了保命,她想都没想便选择跳了下来。她生活在沿海城市,自幼便水性极好,经常跑到海边潜水,正是因为如此,她才敢做出这种惊人的举动!因为她自信不会在水里葬送自己的性命! 换了口气,双手双脚划动起来,而后四处寻找男人的身影。从那么高的悬崖上坠落下来都能不死,她可不允许在最后这种时刻出现任何意外。 在右下方不到两米的距离,夏沐笙发现男人不断往下坠落,不敢多做停留,她奋力朝男子所在的地方游去。 费了一番功夫,游到男人身边,发现男人此时双眸紧闭,早已昏迷过去。心里暗咒一声,游到男人身后,左手穿过他的手臂将其托起,右手奋力划动,向上游去…… 游动了没几下,夏沐笙便觉得越来越吃力,在水中,行动原本就会受到阻碍,远不如在陆地上这般轻松,在这种情况下,她还要拖着一个昏迷不醒,比她强壮不知多少倍的男人游上岸!这根本就是自寻死路!! 可是这个男人若是死了!她也别想活! 伸出右手,毫不留情的向男人脸上扇去,希望借此将男人唤醒。尝试了几下,男人渐渐有了知觉,双眸缓缓睁开。 下一秒,夏沐笙深吸了一口气,而后将红唇贴在慕离的薄唇上,将氧气渡入他嘴里…… 一股触电般的感觉自唇边传来,夏沐笙身体僵硬了一下,十指因为紧张而微微蜷缩在一起,心脏仿佛有重鼓锤击一般,一下又一来,带着深深的震撼和悸动。 不断的重复着同样的动作,换气,渡气,见男人恢复意识,能够自主呼吸,夏沐笙小脸通红,含着一丝尴尬,又含着一丝羞涩,伸出食指,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对面的男人,最后指向上方,示意男人往上游。 …… 游到水面,夏沐笙仰着头,整个人浮在水面上,贪婪的呼吸着新鲜空气。 今晚,经历了太多的事情,先是在晚宴上跳舞唱歌,然后又遇到刺客追杀,为了保命不顾危险从悬崖上跳了下来,万幸的是,最终他们两个人都保住了性命。 休息了一会,夏沐笙才回想起身边的男人方才背部中了一箭,连忙开口:“慕公子,你的伤势如何?我们赶紧游上岸吧!伤口遇水会发炎的!” 冷傲的俊脸在月光的照耀下,透着一丝病态的苍白,慕离微眯起双眸,眸底透着一丝危险的讯号,“方才是你将唤醒的?” “咳咳……前面就是岸上了,有什么……我们上岸再说……”轻咳了几下,掩饰自己的尴尬和慌张,夏沐笙留下这句话,逃也似的向前游去。 刚才,她为了让眼前的男人醒来,没有控制好力道,下手似乎有点重了,现在想来,她这样做,似乎有点莽撞和冲动,如果这个男人怪罪她的话…… 想到这里,身体不禁打了一个冷颤,她得想个理由,待会如何回答,才不会惹眼前的男人生气。 …… 来到岸边,夏沐笙转身,来到慕离身边,搀扶他往前走,讨好般的开口:“慕公子,前方有个山洞,我们先去哪里休息一下。” “方才,我昏迷的时候,感觉有人用力扇我耳光,苏儿姑娘,此事……”说到这里停顿下来,冷傲的双眸扫到夏沐笙脸上,一脸的欲言又止。 被慕离眸底的冷意吓到,夏沐笙心里咯噔了一下,灵动的双眸闪过一丝尴尬,双眸开始没有目的的四处流转起来,酝酿了一会儿,支支吾吾的开口:“慕公子……人意识不清的时候,记忆往往容易……错乱,你是不是将梦境……当成了现实?” “力气不错,下手也挺狠的。”低沉磁性的声音从薄唇中溢出,不温不火的,让人辨不清喜怒。 他,慕离活了二十几年,还没有人敢对他做出这么大不敬的事情!而眼前这个女人,方才用力掴了他几个耳光,这种大逆不为的事情若是传出去,她就算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 不过,眼前这个女人倒是挺有意思的。 隐藏住眸底的笑意,慕离一脸严肃,“念在你救我一命的份上,这事我便不再追究,你的水性似乎不错,胆儿也挺大的。” “……” “方才,你为何跳下崖?你难道不怕死吗?”这个女人,不管不顾便拽着他跳下崖,这份胆量和勇气让他有些吃惊,她难道就不怕坠崖而死吗? “怕!当然怕!可是当时情况紧急,容不得我多想,看到崖底有处深潭,便决心赌一把。” 在当时那种情况下,她有选择的余地吗?若是被刺客抓到,他们两个必死无疑!而且崖底有处深潭,她水性又好,活命的机会还是挺大的!她自然不会选择留下来做活靶子,让这次刺客将他们射成刺猬! 不过,这个男人到底什么身份,为何会引来这群刺客暗杀?做到这种赶尽杀绝的地步? 这个男人越是刻意隐瞒自己的身份,她便越发的好奇。 “慕公子,你到底是什么人?这群黑衣人为何要暗杀你?”扶着慕离坐下,避开他左肩的箭伤,让他侧身靠在石壁上,夏沐笙看向他,试探性的询问。 “苏儿姑娘,我是何人,这个问题很重要吗?不过在下有件事情想不明白,苏儿姑娘为何要遮住容貌,带着面纱示人?”说完,慕离抬起右手,来到夏沐笙面前,想要摘掉她脸上早已浸湿的面纱。 伸手一挡,身体有意识的往后一缩,阻止男人冒然的举动,夏沐笙低眸,眸底迸出一丝淡淡的疏离,“慕公子,是我失礼了,我不会再过问有关慕公子身份的事情。希望慕公子,也不要过问此事!” 在没得到那个男人的允许前,她还不能以真貌示人。 …… 两人互相看着对方,均是一阵沉默,周围瞬间变得寂静起来。 过了半响,慕离视线缓缓往下移,最终停留在夏沐笙胸前,眼角微微向上挑起,唇瓣噙着一抹邪气的笑容,“苏儿姑娘,你这是在引诱我吗?” 浸湿的红色纱衣紧贴在夏沐笙的身上,勾勒出她性感火辣的曲线。 愣了一秒,而后反应过来,夏沐笙满脸涨红,双手捂在胸前,身体后退几步,情绪激动的开口:“往哪!往哪看呢!快!快闭上眼睛!!” …… 第19章 谁要你以身相许了 夜空似藏青色的帷幕,点缀着闪闪繁星,让人不由深深地沉醉。月光如流水一般,给大地披上了一层薄薄的轻纱,朦朦胧胧,薄薄的青雾浮起在深潭里,此情此景婉如一幅泼墨的中国画,让人沉醉其中。 …… 夏沐笙小脸通红的站在那里,双手捂住胸前,表情又羞又恼,全身上下湿哒哒的,一身浸湿的红色纱衣紧贴在身上,使得原本就性感妙曼的身姿变得越加诱人起来,纤细性感的锁骨在月光的照耀下,泛着丝丝珍珠般的光泽,海藻般的长卷发,此时正淌着水,紧贴在夏沐笙的胸前,纤细修长的美腿暴露在外,说不尽的妖娆和魅惑。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在下不过是欣赏美的事物罢了,况且,苏儿姑娘穿着这样,不就是给男人看的吗?”对于夏沐笙的反应,慕离轻笑一声,眸底尽是笑意。 “君子应该非礼勿视,非礼勿听!我救了你一命!你就是这样报答你的救命恩人的吗?”双手挡在胸前,夏沐笙不断往后倒退,离男人远远的,确定彼此的距离绝对安全后,方才停下来,一脸戒备的看着对面的男人。 “哦?那应该怎么报答姑娘?需要在下以身相许吗?”夏沐笙一脸戒备的模样,让他心情大好起来,嘴角不自觉的上扬,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柔和的月光照在男人冷傲孤清的脸上,他长长的睫毛微微轻颤着,在眼睑下投下淡淡地阴影,鼻梁优美的线条将侧脸衬托地极为好看,两瓣骄傲的薄唇微微上扬,呈现一条好看的弧度,有种说不出的魅惑。 月光轻柔,仿佛给他的侧脸度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朦朦胧胧的,柔和了侧脸那冷冽的脸部线条。 一时间,夏沐笙竟然看得有些微微发愣,心在那一刻失去了原有的频率,仿佛有什么东西重击着她的心脏,有种难以呼吸的感觉,十指收拢,用力抓紧了胸前的衣襟。为自己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感到震惊,这个男人到底对她下了什么蛊?她的心跳为何会一而再再而三不受自己控制,失去原有的频率? 赶紧低下头,掩饰自己的失态,夏沐笙强装镇定的开口:“谁要你以身相许了!!”该死的,她今天到底是怎么了?怎么频频这个男人面前失态?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苏儿姑娘这般激动作甚!在下只是开个玩笑罢了!莫不是苏儿姑娘真想在下以身相许?” “谁……谁当真了……我不过……啊欠……”话还没说话,夏沐笙打了一个喷嚏。 “将湿衣服换下来,小心得风寒,咳咳……”五指微蜷,抵在薄唇上,慕离轻咳了几下。 望着慕离苍白的脸色,夏沐笙方才记起眼前的男人此时正身负重伤,赶紧跑到男人面前,一脸的紧张,“怎么了?伤口很疼么?明知自己身负重伤,还乱动,你是不想要命了?” 来到男人身后,查看他左肩上的箭伤,当看到鲜红的血液将男人左肩染红后,夏沐笙双眸不禁一沉,“伤口必须尽快处理!你身上可带有疗伤药?” 伤口若是再不处理,极有可能会恶化,加重伤势,危及性命,在这荒郊野外的地方,她想求医都难,希望眼前这个男人会随身携带药物。 见夏沐笙一脸焦急的样子,慕离薄唇抿着一条直线,一丝复杂的情愫在心底产生,薄唇张了张,哑声道:“我……不会死的……” 当年,争夺皇位时,那么多人想要他的命,更是暗中布下无数死士追杀他,他身陷绝境多次,好几次性命危在旦夕,可是最后都挺了过来。这次的追杀和那时相比,根本是小巫见大巫。 “呸……呸……呸……说什么胡话呢!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你到底有没有疗伤药?!!”见慕离还有力气开玩笑,夏沐笙睨了他一眼,语气有些气急败坏。 “有……右侧,香囊里。” 上前,来到慕离右侧,将腰间的一个明紫色香囊取下来,利索的打开,看着里面的东西倒出来,“是哪一瓶?” “白色。”指了指夏沐笙手中的白色瓷瓶,慕离回答。 拿起白色的瓷瓶,将其他瓷瓶放回到香囊里。 她并不懂得如何处理伤口,在现代,她每次受伤都是直接去医院,那些伤口消消毒,涂涂药,过段时间就会痊愈。可是这箭伤,她着实不知道如何处理! “这个……伤口要……怎么处理?”拿着手中的白色小瓷瓶,夏沐笙支支吾吾的道。 …… 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递给夏沐笙,“拿着这个将伤口割开,将箭取出来,然后将瓶中的药洒在上面即可。” 我……”心脏猛地颤了一下,夏沐笙眼前瞪得大大的,看着眼前的做工精致的匕首,右手僵在半空中,接也不是,不接也是…… 用匕首将伤口割开?这种事情,是不是太血腥残忍了。 “拿着!不用害怕!按照我说的去做就行!记得!拔箭的时候一定要利落!”将匕首放到夏沐笙手中,大掌覆盖而上,将夏沐笙的小手紧紧握住,冷傲深邃的双眸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眼神坚定的道。 握住匕首的手颤了颤,沉默了几秒,夏沐笙死死咬住嘴唇,来到男人身后,双手颤抖的用匕首将他受伤部位的衣服划开,当看到男子布满伤痕的后背,夏沐笙呼吸不禁一滞,僵硬在原地。 这个男人后背怎么会有这么多伤痕?这些伤痕深浅不一,很明显是以前遗留下来。原以为,眼前这个男人身份高贵,从小养尊处优,没想到…… 这个男人,身后到底隐藏着怎样的故事? 微愣了几秒,夏沐笙回过神来,目光触及到男子左肩上的伤口是,秀眉不禁微微皱起。半支箭插在男子的左肩上,伤口有些泛红,周围一片血肉模糊,握住匕首的手用力,死死握住手中的匕首。 望着男人左肩那半支箭,夏沐笙心里掀起一股震撼,这个男人,刚才就是以这种伤势从马上面滚落下来?滚落下来的时候,势必会触及到伤口,那支箭也就是在那个时候被折断的吧?她无法想象,这个男人是如何忍受下来的!从头到尾竟然没有坑过一声! 半跪着,夏沐笙右手拿着匕首,左手轻轻抚上男人的左肩,右手颤抖的将匕首对准男人箭周围的伤口,而后将箭周围的伤口割开。 鲜血汩汩而出,滴落在夏沐笙手上,伴着丝丝温热,夏沐笙咬了咬唇,沉声道:“你忍忍!我要开始拔箭了!” 而后,握住箭身,用力一拔,利索的将埋入左肩的箭取了出来。 随着伤口的扯大,鲜血越流越多,夏沐笙赶紧打开药瓶,将瓶中的药粉洒在男人的伤口上。 …… 过了一会儿,伤口渐渐止住了血,夏沐笙也松了一口气。 “你,没事吧?”望着男人苍白无色的俊脸,夏沐笙一脸的担忧。 “无碍……” “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找点干柴过来生火!记住!千万不要睡着了!!”如今他们两个全是都湿哒哒的,若是不及时将身上的衣服烘干,可能会引起风寒!而且,伤口若是碰水,容易发炎,伤势若是加重,对他们不利。 不等慕离回答,夏沐笙径直离开…… …… 不出半个时辰,夏沐笙抱着一堆干柴回来,将干柴堆放到地上,见慕离没有睡着,心里那块大石头也终于落了下来,方才拾干柴的时候,她便担心他会失去意识,昏睡过去,于是以最快的速度找完干柴,赶回来。 “有没有火折子?”夏沐笙侧脸询问道。 慕离没有开口说话,从腰间掏出火折子递给她。 用了不足半刻钟时间,夏沐笙便将火成功升起,这些本事,都是她露营向朋友学的,如今总算排上用场了。 “将湿衣服烤干!小心伤口发炎!”来到慕离身边,扶着慕离,往火堆这边靠了靠。 “……”慕离看着眼前忙前忙后的夏沐笙,眸底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愫,从来没有一个人如此无条件的关心他,而且这个人,和他非亲非故。 觉得气氛有些尴尬,夏沐笙打破沉默,“慕公子,相识一场,也算缘分,能否告诉我,你的名字?”她总不能,一直慕公子慕公子的唤他吧? 依旧是久久了沉默,当夏沐笙以为他不会开口的时候,耳边传来男人低沉磁性的声音,“慕离,你可以叫我慕离。” …… 第20章 谪仙温子墨 次日早晨。 清晨,曙色像一湖翠蓝的湖水流动在天边的地平线上。此时,万籁俱寂,一片安宁。空气中弥漫着轻纱似的薄雾,一阵微风吹过,伴随着一丝淡淡的花香。 和煦的阳光,像一束亮闪闪的金线,透过稠密的树叶洒落下来,成了点点金色的光斑,一群群美丽可爱的小鸟,在绿树枝头欢蹦乱跳,叽叽喳喳的唱歌。 金灿灿的阳光倾泻下来,注进万顷碧波,反射出星星点点的光芒,金光闪闪,使单调而平静的潭水变得有色彩起来。 …… 夏沐笙侧着身子躺在火堆边,浓密卷翘的睫毛颤了颤,而后不满的呢喃了一声,双眸缓缓睁开,一束强烈的光线向眼睛刺来,她下意识的用手挡住眼睛,待眼睛适应光线后,方才放下手来。 这么快就天亮了?为何她感觉她才睡了没多久?揉了揉眼睛,夏沐笙打了个哈欠,而后从地上爬了起来。 昨晚,为了照顾慕离这个伤员,她几乎不敢合眼,一边担心火会熄灭,导致慕离患上风寒,一边又担心慕离半夜伤口会发炎,加重伤势。 途中,她不止一次困到眼睛睁不开,为了防止打瞌睡,她不惜自残,用力扇自己耳光,如此反复了好几次,直到最终她实在抵制不住睡意,沉沉昏睡过去。 来到慕离身边,用手摇了摇他,小声叫唤:“慕离,醒醒!” 如果他的伤势不严重的话,他们还得寻找出路离开这里,她可不想在这荒郊野外生活一辈子。 可是连叫了几声,都没见慕离有任何反应,意识到事情有点不妙,夏沐笙赶紧查看慕离的左肩,当目光触及到左肩上的伤口时,夏沐笙双眸不禁一沉,她最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来了。 左肩的伤口如今红肿发炎,有一部分开始溃烂,伤势变得越来越严重。右手探到男人额头上,掌心触及到一片滚烫,慕离浑身滚烫无比,体温高的吓人。 望着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慕离,夏沐笙皱了皱眉头。 身负箭伤,又从马上面滚落下来,牵扯到伤口,而后又从悬崖上坠落下来掉入深潭里,伤口浸水一段时间,加上没有得到良好的治疗,导致伤势加重,,如今昏迷不醒。 昨晚,慕离给的疗伤药难道没有效吗?这荒郊野外的,她从哪里去找疗伤药,为他处理伤口? 如今他高烧不退,在没有退烧药的情况下,她只能想到最原始的降低体温的办法,用水不断擦拭男人的身体,借助冰凉的潭水为他降低体温。 从裙摆上撕扯出一块布料,来到深潭边,将布料打湿,而后跑到慕离身边,将他上衣脱掉,小心翼翼的用浸湿的布料擦拭他的身子。 布料变干后,她又不辞辛苦的跑到深潭边将布料打湿,跑到慕离身边,继续为他擦拭身子。 如此反反复复,不厌其烦的重复着同样的动作,到了后面,夏沐笙的体力渐渐不支起来,坐在地 上喘着粗气。 发高烧的人,除了要借用外物降低体温之外,还要多喝水。可是,她没有任何器具用来盛水,慕离如今也昏迷不醒,没有自助吞咽的能力。 如此的话,她只能想到最恶俗的那一招,以嘴对嘴,将水渡给他喝。男女授受不亲这种迂腐的思想,在她这里行不通,为了救人,报了保住自己的性命,她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况且,他们两个坠入深潭的时候,为了救他,她曾嘴对嘴渡气给他,那时他们便有了亲密的举动,如今,再亲密一次,又有何不可? 来到深潭边,双手捧着潭水,将清凉清透的潭水包含在嘴里,而后跑到慕离身边,捏住他的下巴,右手微微用力,撬开他的薄唇,而后红唇印了上去,将嘴里的水渡到他的嘴里。 当夏沐笙完成这些事情后,她早已精疲力尽,全身瘫软的背靠在石壁上,额间浸出一层细密的汗珠,红唇一张一合,微微吐着气。从昨晚到现在,她便一直未进食,还总是耗费体力,如今她是又累又饿。 休息了一会,待体力慢慢恢复后,夏沐笙起身,准备去附近找找,看看有没有什么野果可以填肚。 经过深潭,向右边的深潭走去。突然,一片桃花林出现在她眼前,一阵微风吹过,粉红色的花瓣飘零而落,几只彩蝶伴随着花瓣翩翩起舞,说不尽的美丽。 看到如此美景,夏沐笙心情不禁愉悦起来,情不自禁的上前,张开双臂在原地旋转起来,与飘零的花瓣和翩翩起舞的彩蝶交融在一起,沉醉在这片美景之中。 桃花林开始慢慢涌起一层淡淡的薄雾,使得整个桃花林变得虚幻神秘起来。 …… 温子墨站在原地,望着桃花林中与花瓣彩蝶为伍的女子,不禁微微一愣。 “请问,姑娘是如何进入这片桃花林的?”见女子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温子墨上前,轻声询问。 他很好奇,这个女子是如何进入百花谷的? 百花谷里设有多种阵法,而且这些阵法都是他亲自布下的,用来混淆众人的视线,外人根本不可能注意到百花谷的存在。就算是精通奇门异术之人,想要破解阵法进入百花谷,也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百花谷多年来不被世人所知,靠的就是他设下的阵法,可是眼前这个女人,却像精灵般突然出现在这里。 年轻男子突如其来的声音传入耳朵,吓得夏沐笙惊呼一声,左脚绊了右脚一下,整个人狼狈的摔倒在地上。 屁股传来一股尖锐的钝痛,痛的夏沐笙龇牙咧嘴,用手揉了揉屁股,夏沐笙抬头,一脸愤怒的瞪着来人:“你!” 可是当看到来人的容貌后,夏沐笙顿时愣在原地,后面骂人的话语生生的收了回去。 桃花林中,来人一袭白衣,如墨般的发丝由一条白色绸缎轻轻地竖着。 陶瓷般白皙无暇的皮肤,一双仿佛黑洞般吸引人目光的耀眼黑眸,高高的鼻梁,玫粉色的薄唇轻抿着,丝丝缕缕的阳光照在年轻男子的身上,仿佛给他身上镀上了一层金边。一阵微风吹过,年轻男子的发丝和白衣飘飘逸逸,宛如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神明。 空气中还伴有淡淡的花香,与这绝美的年轻男子,构成了一副风景亮丽的风景画。 “谪仙。”望着眼前不食人间烟火的男人,夏沐笙痴痴地开口,脑中不假思索的蹦出谪仙这两个字。 看着夏沐笙呆愣的表情,温子墨不禁轻笑一声,“姑娘,在下可不是什么谪仙,不知姑娘是如何进入这片桃花林的?” 夏沐笙如遭雷击的愣在原地,意识到自己刚才那愚蠢的行为后,一脸的窘态,低着头支支吾吾的开口:“我……昨晚从悬崖上……坠落下来……然后掉进深潭里……留宿一晚后……便想寻些野果充饥……而后便看到这片桃花林……觉得很美……便进来了……” 谪仙,为何会问她如此奇怪的问题?如果进入这片桃花林的?不就是走进来的么?难道这里有何特殊不成? “从悬崖上坠落下来?”温子墨疑惑的询问。 “对啊,被刺客追杀,看到崖底有处深潭,便跳了下来。公子,请问有什么问题吗?” 她想不明白,这样谪仙一般的人物怎么会出现在这荒郊野岭的地方,看他如此熟悉此地的样子,难道他住在这里?如此的话,是不是意味着慕离有救了?他们也不用饿肚子了? “你为何知道崖底有处深潭?”温子墨脸上露出一丝沉重,语气也变得凝重了几分。 寻常人站在崖上,只会看到一层薄雾,根本不可能看清看清崖底的地势,发生了什么事情? “当然是用眼睛看到的啊,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吗?”她的视力从小到大便极好,昨晚的月光那么明亮,她想不看见崖底的地势都难。 “没什么惊奇的!是在下唐突了,还望姑娘不要见外!”望着夏沐笙,温子墨勾起一抹柔和的笑容。 既然这个女子能看清他的阵法,还从悬崖上坠落下来而不死,只能说明,这个女子和百花谷有莫大的缘分。这十年间,她还是第一个进入百花谷的外人。 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夏沐笙开口:“对了,公子,你叫什么名字?你是不是住在这里啊?相识即是缘,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在下温子墨,不知姑娘有何事相求?” …… 第21章 窘态 “温公子,和我一起坠入悬崖的还有一个人,他身负箭伤,如今正昏迷不醒,你,能不能救他?”站在温子墨对面,夏沐笙双眸充满了希翼,生怕眼前谪仙般的男子不答应她的请求。 她知道,对一个素未相识的人提出这样的要求,有点过分。可是慕离不能死!他们两个人历经万险保住性命!从悬崖上坠落下来都能大难不死!她绝不允许他在这种时刻丢了性命!她绝不允许她所有的付出和努力付之一旦! 为了保住他们的性命,她只好唐突了。况且,眼前这个谪仙般的男人,不一定会拒绝她的要求。不知为什么,她对眼前这个男人有种莫名的好感。这个叫温子墨的男人,给人一种淡泊名利、与世无争的感觉,让人会不由自主的亲近于他,就好像彼此认识了多年一样。 这种感觉真的很奇妙,明明第一次见面,她竟然会对眼前的男人没有一丝戒备,竟然如此安心的将她和慕离的安危交到他手里。 这样做,是不是有点太冒险了?万一她看走眼了,万一眼前的男人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那她岂不是将自己的性命活活送到别人手里,任人宰割? 可是,她就是莫名的对这个叫温子墨的男人存有好感,这种情绪,她自己也无法控制。 “既然姑娘能来到这里,也是与此地有缘,不过,在下并不擅长医术,姑娘若是不嫌弃的话,在下可以尚且一试,医治你的朋友。”并未计较夏沐笙冒然的举动,温子墨善解人意的笑了笑,对夏沐笙露出一个宽慰的笑容。 见温子墨答应下来,夏沐笙不禁心中一喜,欢快的来到温子墨面前,欣喜的握住他的手,双眸满是笑意,“温公子,我就知道你是个好人!” 她,总算没有看错人,眼前这个男人,真的可以信任!对一个素未相识的人,还能保持如此善意,可见这个人的胸襟是多么的博大。 如此乐于助人的人,叫她如何不产生好感? 对于夏沐笙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温子墨浑身一颤,僵硬在原地,神情有点复杂的盯着交握的双手,一脸的茫然。 他从小生活在百花谷,自小便喜欢安静,甚少与外人接触,如果不是有事,他绝不会离开百花谷,去外面纷扰的世界。 事实上,他并不擅长与人相处,接触的女子更是少之又少,也从未和一个女子这般亲近,一时之间,他竟然有些不适应。平日,他虽然随和淡然,可是始终和众人保持一种淡淡的疏离,可是,对于眼前这个女子,他并不排除,也不讨厌她的触碰。 为了保护百花谷,他理应立即将她送出去,可是,他却鬼使神差的答应救下她的同伴。 见温子墨身体有些僵硬,夏沐笙按捺住心中的喜悦,小心翼翼的试探,“温公子,你怎么了?是 不是身体不舒服?还是,我哪里惹你不开心了?” 刚才,她一时开心,竟然不顾他的感受,便抓起他的手,是不是她的冒然,让他不高兴了? “姑娘,你的朋友在哪?只有看到伤势的具体情况,在下才能对症下药。” “他在石洞那边,我带你去吧。”刚才她只顾着开心去了,竟然将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 …… * “温公子,他就躺在石洞里。”带领温子墨来到石洞里,夏沐笙道。 温子墨上前,当看到来人的容貌时,心里不免一惊。 晏国皇帝?他怎么会在这里?他现在不应该出现在晏国吗?为何会身负箭伤,坠落悬崖,出现在这里?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见温子墨半天没有反应,夏沐笙脸上闪过一丝担忧,打破沉默,“温公子,情况如何?他能医治好吗?” 如今,她的性命掌握在他的手中!慕离活!她便活!慕离死!她便死! “温公子,可唤我苏儿,总是姑娘姑娘这般称呼,太过麻烦。”他叫着不嫌麻烦,她听着都觉得累得紧。 “苏儿姑娘,他是你的什么人?”视线从慕离身上移开,转移到夏沐笙身上,温子墨俊脸上闪现一丝凝重。 苏儿姑娘到底何种身份?为何会认识晏国皇帝? 他是她的什么人?这个问题真的问倒她了!她和慕离是什么关系?她能说他们两个什么关系都不是么?他们不过才认识一天而已!她除了知道他叫慕离之外,对他的任何事情都不了解! 可是,这短短一天,却发生了很多事情,将他们原本毫不相干的两个人,生生联系在一起。 可是,这番话,她不能对眼前的男人说。 “他,算是我的朋友吧,嗯……共患难的朋友。”就暂且将他们之间的关系定位朋友吧。 “朋友?”温子墨反问。 “其实,也不知道算不算朋友,我也是昨晚才认识他,事情有点复杂,我也不知道如何解释。”望着温子墨,夏沐笙开始语无伦次的解释。 “昨晚才认识,姑娘便舍命相救,可见姑娘心地善良。姑娘,可知他的身份?”若是晏国的人,知道晏国的皇帝身负重伤,性命垂危,不知会作何感想? “从他的穿着来看,他的身份应该不简单!温公子,你可知他是何人?”是她的错觉吗?为何她感觉,他似乎知道慕离的真实身份? 一 瞬不瞬的看着夏沐笙,温子墨嘴角勾起一抹柔和的弧度,摇了摇头,开口:“在下并不知道这位公子的身份,不过,这位公子的伤势应及时处理为妥。” “那他……还有救吗?”夏沐笙迟疑的开口。 “这个在下不能保证,不过,在下会尽力医治,这里不适合疗伤,还请苏儿姑娘随在下去温某的住处。”温子墨弯下身子,将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慕离扶起来,对着身边的夏慕笙开口。 …… 温子墨扶着慕离走在前头,夏沐笙尾随在其后,走了不到一刻钟,温子墨在一间竹屋前停了下来。 打量起眼前这件小竹屋,夏沐笙一脸的好奇,这件竹屋便是谪仙的住所? 小竹屋虽然不如皇亲国戚府邸那边气派奢华,可是却别有一种幽静恬然的意味。相比起气派奢华的王府,她更喜欢眼前这个温馨幽静的小竹屋。 谪仙就是生活在这个地方?难怪他身上有种淡泊名利、与世无争的感觉。 温子墨将慕离扶到床上躺好,而后将食指搭在慕离得脉搏上,为他诊脉,查看他的伤势。 …… 起身,来到木桌上,打开一个木盒,取出一个白色药瓶,打开瓶盖,到处两粒药丸,而后将药丸喂到慕离嘴里。 “这个是什么药丸?”站在床边,夏沐笙好奇的询问。 “吃了这个药丸,没多久,他的体温便会下降,他左肩的箭伤有点严重。”左肩上的伤口早已溃烂发炎,虽然不会危及性命,可是一旦处理不当,日后或许会留下一些后遗症。 “……” “苏儿姑娘,能否打一盆干净的水过来?在下要为这位公子清洗伤口。”将慕离身体翻转过来,温子墨对着夏沐笙开口。 点了点头,夏沐笙拿起架在竹架上的盆子,跑到外面,快速的打了一盆水。 …… 温子墨打湿帕子,将一个红色药瓶里的褐色粉末倒入水中,而后开始为慕离清洗伤口。 伤口清洗完后,温子墨又取出一个紫色的药瓶,将瓶中的黄色粉末倒在慕离左肩的伤口上。 “伤势处理好了,苏儿姑娘无需担心,这位公子并未性命之危。”担心夏沐笙担心,温子墨耐心的解释道。 “咕~”突然,屋内传来一声怪异的声响。 “ 姑娘,你……”看着一脸窘态的夏沐笙,温子墨欲言又止。 而一旁,夏沐笙捂住肚子,素白的小脸瞬间涨红,一脸尴尬的站在原地。刚才那个怪异的声响就是从她肚子里发出来的!实在太丢脸了!她竟然在谪仙面前,发出这种不雅的声音! 如果现在眼前有地洞的话,她真想一头钻进去。 她也不想在谪仙面前丢脸!可是她实在太饿了!从昨晚到现在她都没吃一点东西,现在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 捂住肚子站在原地,夏沐笙一脸的尴尬和窘迫,她不好意思的开口:“温公子,你能不能再帮我一个忙?”停顿了几秒,低着头,支支吾吾的开口:“能否给我一点吃的?我现在真的好饿。” 这次,她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 第22章 霸道的女人 看着满脸窘迫的夏沐笙,温子墨眸底的笑意越聚越多,而后露出一个如清风般舒服的笑容,“是在下疏忽了,苏儿姑娘从昨晚到现在,应该还未进食吧?” 夏沐笙双手捂着肚子,素白的小脸又涨红了几分。 从昨晚到现在,没吃过任何东西就算了,偏偏还消耗了太多的体力,又是被追杀,又是坠崖,又是救人,又是照顾人的,她现在又累又饿又困。 现在,她什么都不想想,只想填饱肚子,然后美美的睡一觉,没有任何人打扰。 “苏儿姑娘在这里休息片刻,在下去吩咐人准备午膳。” “有劳温公子了。”她实在太幸运了,坠入悬崖未死,还遇见了好人,不但出手相救慕离,还收留了他们。 “依风,准备午膳。”看向门边,温子墨轻声道。 奇怪,谪仙为什么对着空气说话?带着疑惑,夏沐笙顺着温子墨的视线看去。 一个身影从天而降,凭空出现在门外,一袭白衣飘飘逸逸,“是,公子。” 看着名唤依风的女子,夏沐笙再次看向温子墨时,神色变得复杂了几分。这个女子一看便是温子墨的婢女,可是让她吃惊的是,这个婢女懂得武功,而且武功并不弱!一个婢女武功尚且如此!她的主人武功又是如何厉害?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这个婢女一开始便藏匿在外面,只是她没有察觉到而已。 眼前这个如谪仙般的男子,到底是什么身份?似乎他的身份并不如他表现的那般简单!可是她从他身上并未感到任何恶意,反而觉得他十分亲近。 一个让人觉得十分亲近的人,要么就是本性如此,要么就是伪装的技术太高。不过,谪仙既然愿意搭救一个素未相识的人,并收留他们,其本性应该并不坏! 哎呀!她这都是胡思乱想什么呢!她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谪仙明明救了他们!她竟然怀疑他!双手捧着脸颊,甩了甩头,强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依风,准备沐浴用的热水,然后再准备一件干净的衣裳,一会给苏儿姑娘换洗!”停顿了几秒,温子墨又道。 “是,公子,奴婢告退。”说完,依风一跃,转眼又消失在她面前。 看着来无影去无踪的依风,夏沐笙讪讪的笑了笑,“温公子,你家的婢女挺特别的!对了,这里就你一个人住吗?为何没看到其他人?”从刚才到现在,除了依风之外,她便只看到他一个人,难道这里没有住着其他人吗? “除了我和仆人之外,这里还住着其他村民,不过因为在下喜欢清静,便选了一处幽静的地方居住,仆人也是在在下有需要的时候,才会出现。”温子墨耐心的解释着。 原来事情是这样的,难怪她没有看见其他人,不过谪仙的习惯也蛮特别的,竟然喜欢一个人独处,要不是刚才依风突然出现,她真以为这里只有他一个人住。 “温公子喜欢清静,我们这样冒然造访,是不是打扰到你了?”看着眼前谪仙般的男子,夏沐笙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 她想的一直都是她和慕离的安危问题,却不曾想过是否给眼前的男子带来了不便,不但让他医治身负重伤的慕离,如今还霸占了他的房间。他们非亲非故,谪仙没有理由非要帮助他们,可是她却一而再再而三麻烦他,她这样做,实在太冒昧了。 “对不起,温公子,你帮了我们这么多,我却一直未向你道谢!是我失礼了!还望温公子原谅我的冒失!等我朋友清醒后!我就带他离开这里!”而后,夏沐笙又急忙开口。 “苏儿姑娘太客气了,这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若是苏儿姑娘不嫌弃,大可安心在这里住下,待躺在床上那位公子伤势好转,再离去。”温子墨露出一个如清风办舒爽的笑容,出言挽留。 “大恩不言谢!温公子,日后若是有用得着苏儿的地方,尽管开口,苏儿定当竭力相助!”双手抱拳,夏沐笙不作娇态,对温子墨投去一个感激的笑容。 门外,一道身影闪现,“公子,沐浴用的热水准备好了!” 温子墨点了点头,而后起身,会心的笑了笑,“苏儿姑娘,先行沐浴吧,等你沐浴完毕,午膳应该也准备好了。” 夏沐笙低头左看看右看看,发现穿在身上的衣服又脏又皱,有些布料不知什么时候被刮坏了,裙子长一块短一块的,显得十分的狼狈和落魄。 她刚才就是穿着这一身又脏又破烂的衣服在桃花林随彩蝶起舞?她就是穿着这一身在谪仙面前晃来晃去的?她这次,真是丢脸丢到家了!一手扶着额头,一手撑在下巴处,夏沐笙一脸的懊恼。 她现在好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往门外走去,似是记起了什么,夏沐笙停顿了一下,“那我……就先去沐浴了,温公子……那就有劳你照顾我朋友了。” 说完,逃也似的朝门边走去,对着站在门前的依风开口:“有劳依风姑娘带路。” …… * 沐浴完,夏沐笙换上早已准备好的干净衣裳,泡上一个热水澡后,她感觉整个人都变得轻松了几分。 这个地方实在太美了,没想到在月国这种干旱缺水的国家,竟然会有这么一处世外桃源,也不知道这么多品种花卉树木,是如何在这干旱缺水的环境下存活的。 “苏儿姑娘,午膳已经备好了,公子在墨竹苑等你。”依风候在门外,看着眼前的夏沐笙,不温不火的开口。 “墨竹苑?就是刚才那个小竹屋吗?”将额前的发丝拨到耳后,夏沐笙露出一丝憨厚的笑容。 依风沉默了几秒,而后点了点头,“苏儿姑娘赶紧去吧,奴婢就不送了,公子用膳时,不喜欢有外人打扰。” …… 再次来到竹屋时,木桌上早已备好了饭菜,菜香味扑鼻而来,引得夏沐笙食欲大开,蹑手蹑脚的来到木桌边,双眼放光的看着摆放在桌上的美味佳肴,夏沐笙下意识的吞了吞口水。 看着夏沐笙一瞬不瞬的盯着桌上的美味佳肴,双眼放光的模样,温子墨不禁眸底不禁涌起一丝笑意,五指微蜷抵在薄唇上,轻咳几声,“苏儿姑娘,饿坏了吧?” “……”在温子墨对面坐了下来,夏沐笙小脸瞬间涨红。 她岂止是饿坏了!她是饿疯了!她很想现在就捧着饭碗大快朵颐!可是她不想在谪仙面前频频失态!她在谪仙面前的形象已经够糟糕了!她不想谪仙认为她是一个粗俗不雅的女子! “赶紧趁热吃了吧。”将盛好饭的饭碗推到夏沐笙面前,温子墨轻声道。 接过饭碗,夏沐笙一脸窘态的低着头,吞吞吐吐的开口:“那我就不客气了。” 既然她已经在谪仙面前失态很多次了,也不在乎这一次了,她实在太饿了,相信谪仙也不会介意这些的。不再挣扎,夏沐笙认命的拿起筷子,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苏儿姑娘慢慢享用吧,桌上那碗白粥是为那位公子准备的,在下有事出去一下。”交代完,不给夏沐笙说话的机会,温子墨便离开这里。 百花园外围,有一群身份不明的人在徘徊,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群人是在寻屋内两人,于公于私,他都应该过去看看,绝不能让这群人寻进百花园来。 看着在视野里渐渐消失的身影,夏沐笙无奈的摇了摇头,拿起碗筷继续奋战起来。 …… 躺在床上的慕离缓缓睁开眼睛,意识渐渐恢复过来,他盯着头顶的竹顶,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起,“这里是哪里?” 见床上有响动,夏沐笙心中不禁一喜,“你醒了?有好心人救了我们,这里是他的住所!” 放下碗筷,夏沐笙来到床边,将慕离扶起来靠在床上,将枕头枕在他背后,“来!靠在这个上面!饿了吧?喝点粥吧!” 脑袋不时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慕离靠在床上,右手扶住额头,眉头紧锁,“我睡了多久?屋内为何这么香?”他怎么感觉他睡了很长一段时间? “你昏睡了八个时辰!没想到我在用午膳的时候你就醒来了!你应该饿坏了!我去拿粥来!” 跑到木桌边,端起上面热腾腾的白米粥,而后来到慕离面前,舀起一勺白米粥,放在嘴边吹了吹,而后将凑到慕离唇边,“趁热吃吧。” 慕离睁开双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夏沐笙,一阵错愕,沉默了几秒,“为何你吃美味佳肴,我却只能喝白米粥?” 不理会慕离脸上的不满,夏沐笙强行将勺子里的白米粥喂到他嘴里,语气透着一丝坚定,“你是伤者!伤者就应该吃清淡的食物!想吃好吃的!就给我快快好起来!” “咳咳……没见过你这么霸道粗鲁的女人……”慕离轻咳了几下,而后将嘴里的白米粥吞进肚子。 “有的吃就别挑剔!现在我们是寄人篱下!不能麻烦别人!而你是病人!!病人就应该听话一点!懂不懂?”舀起一勺白米粥再次凑到男人唇边,见男人没反应,夏沐笙不禁瞪大眼睛,右手推了推,“还不赶紧吃了?我还没吃饱呢!” …… 第23章 你干嘛笑得这么诡异 天空一碧如洗,和煦的阳光,像一束亮闪闪的金线,透过稠密的树叶洒落下来,成了点点金色的光斑。空气中弥漫着一层如轻纱似的薄雾,一阵微风吹过,伴随着一丝淡淡的花香。 远处巍峨的群山,在阳光的照映下,披上了金黄色的外衣,显得格外美丽。 百花园,温子墨双手负在背后,一袭白衣飘飘逸逸,深邃耀眼的黑眸望向远处,玫粉色的薄唇轻抿着,阳光被层层叠叠的树叶过滤,漏到他身上,变成了淡淡的轻轻摇曳的光晕。 “公子,那群人从昨晚开始,便一直在山外搜索,好像是在搜索什么人一样。如果奴婢没有猜错的话,这群人寻找的人便是……公子所救的一男一女!”依风站在温子墨身后,看向山外,眉间和双眸透着一丝凝重和不安,开口道。 她猜不透公子如今的想法,公子素来喜欢清静,不喜欢与他人结交,更不喜欢插手外界的事情。平日里,如果不是他有事情唤他们的话,连他们这群仆人都不得靠近公子。可是这次,公子却救下两个素未相识的两个人,还将他们带进了百花谷,这种行为实在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况且,那个男人身负重伤,显然是被人追杀至此,在她眼里,这类人通常都不是什么善类,而且,她总感觉那个男人很眼熟,好像在哪里看见过,可是她一时之间记不起来,但是她可以肯定的是,那个男人绝非等闲之辈!而且大有来头!公子出手相救,就不怕为百花谷惹来祸端吗? “放心吧,他们寻不到这里的。”除非是精通阵法之人来这里,或许还有一丝可能破了他的阵法。 “可是,公子,你和他们素未相识,连他们的身份都不清楚,如此出手相救,将百花谷暴露出来,万一他们反咬一口,岂不是……”防人之人不可无!她最担心的是,那两个人是白眼狼,最后会反咬他们一口,将百花谷的事情告知他人,为百花谷招来祸端。 毕竟,百花谷不被世人所知,一旦暴露,公子的身份也会被世人发现,届时,整个江湖,必然会引起一场血腥风雨! 公子这样做,实在太冒险了!! “他们能进入百花谷,便是和百花谷有缘,这二十年间,你可曾见过外人踏进过百花谷?”如清风般的舒服好听的嗓音从唇瓣中溢出,温子墨一脸的淡然。 百花谷已存在百余年,可是至今不被世人所知,依靠的就是祖祖辈辈在阵法上的造诣。世人在外,并不能看清百花谷里面的情况,看到的永远都是一层浓雾,视线触不及底。就算靠近百花谷,最终也会被百花谷外围的阵法所干扰,离百花谷越来越远。 他好奇的是,那个古灵精怪的女子是如何看清百花谷的。 “说到这里,这也正是奴婢所疑惑的!公子的阵法举世无双!无人能破解!可是,他们是如何踏入百花谷的?” “这也正是我好奇的事情,命人密切关注他们的一举一动,若是他们一直冥顽不灵,打扰到大家宁静,便派人去处理这件事情。记住,隐秘点,不要留活口!” …… * 而墨竹苑,此时正无比热闹。 “女人,你可知我的身份?竟敢如此对我?”靠在床上的慕离,看着眼前粗鲁霸道的女子,双眸微微眯起,透出一丝危险的讯号。 “你的身份我并不想知道,我只知道,你的命是我救的。你是伤者,我是你的救命恩人,所以你应该听我的!”舀起一勺白米粥,将勺子粗鲁的凑到慕离嘴边,命令道:“吞下去!吃饱了你才有力气。” 无奈的吞下白米粥,慕离目光灼灼的盯着夏沐笙的脸上,半响才开口:“女人,为什么总是带着面纱?” “……” 停顿了一下,慕离双眸涌起一丝笑意,嘴角噙着一抹戏谑的笑容,调笑道:“难道你貌丑?不能见人?” 喂送白粥的手突然顿住,将勺子放回碗里,夏沐笙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五指张动,而后一把捏住慕离的脸颊,胡乱的揉捏,开始在他脸上行凶起来,“对啊!我容貌奇丑无比!不能见人!嘿嘿……想不到你皮肤还挺好的……手感不错啊……” 捏一下,再捏一下,夏沐笙心情变得十分愉悦起来,灵动的双眸弯起,包含着笑意,嘴角荡起一抹爽朗耀眼的笑容。 看着满脸笑意的夏沐笙,慕离不禁一愣,一时之间竟然忘记了反抗,任由夏沐笙在他脸上胡作非为。 他从没看到过有人可以笑得这么开心,这么单纯,这么发自内心,又这么肆无忌惮。从小到大,他身边的人脸上总是挂着虚情假意的笑容,那些笑容,没有一个是真诚的,他们不过是惧怕他、迎合他、讨好他而已。 可是眼前这个女人,却因为一点小事,便笑的这般开心,心脏最深处,不禁触动了一下…… 慕离一瞬不瞬的看着夏沐笙,而后抬起右手,向她脸上伸出。夏沐笙立刻反应过来,身子往后一仰,一把抓住慕离的手腕,而后轻轻打开他的手,故作凶巴巴的样子,“做什么!想偷袭我啊?!!” 手背传来一阵微疼,慕离回过神来,僵在空中的右手缓缓垂下,他嘴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容,恢复常态,“被你发现了!怎么?难不成你真的长得奇丑无比?不能示人?!!” 他方才竟然失态了,竟然因为一个女子的笑容而失神。他刚才不是想掀开她的面纱,而是想抚上她的脸颊。 担心眼前的男人会突然袭击她,夏沐笙赶紧起身,不断往后退,直到确认男人不能触及到她才停止脚步,一脸戒备的看着慕离,“你怎么对我的容貌这么感兴趣?” 她带面纱的目的,就是不让眼前的男人看清她的容貌,虽然这些是连澈那个男人要她这么做,但是为了保住她的性命,她不得不照办。如果能让他看见她的容貌的话,她也不会选择一开始便带着面纱示人了。 “那你为何这么紧张露出真容?你告诉我你为何带面纱的原因,我便告诉你,我为何对你的容貌如此感兴趣。”这双眼睛实在太相似了,让他总有种错觉,仿佛眼前的女人就是她一样。 “别给我设圈套让我钻进去,我才不会中你的圈套,我不想知道你为何感兴趣了。至于,我为何总是带着面纱,自然是有我自己的原因,你想知道原因,等时机到了,自然便会知道。”等连澈说,她能摘下面纱了,那时便是时机到了。 慕离静静的盯着一脸戒备的夏沐笙,冷傲深壑的潭底平静如水,一抹狩猎般危险的光一闪而逝,嘴角的笑容越笑越开,带着丝丝邪魅和蛊惑。 有意思,这个女人真的很有意思。 等时机到了,自然便会知道原因?那个时机,是什么时候?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既然她不想让他知道她的容貌,他便陪她玩玩好了,反正他有的是时间。 他想要的,从来便没有失手过!他想要的,却又得不到的,哪怕是不择手段,他也会夺过来!这便是他的一贯作风!不过,他现在暂时还不想对她用强!对于这个女人,他不想用那些手段,他要的是,她心甘情愿的留在他身边。 见慕离嘴角那抹高深莫测的笑容,夏沐笙不禁浑身打了一个冷颤,脸上的戒备之色越加浓烈,“你干嘛笑得这么诡异。” “离我这么远做什么?!难不成我现在还能吃了你不成?” “……” “还不过来?你想饿死我?”这个女人的戒备心也太强了,他现在身负重伤,还能欺负她不成? 他还从没被女人这样对待过,他身边的女人,哪个不是极力的想讨好他?博得他的宠爱!好一辈子享尽荣华富贵?!! 想到慕离才吃了几口白米粥,夏沐笙心中不免一软,嘀咕了几声,有些不情愿的走了过来,在床边坐下,舀起一勺把米粥,递到男人面前,“吃吧!搞得我好像虐待你一样。” 慕离含笑吞下一勺又一勺白米粥,直到碗里的白米粥见底,方才满意放过夏沐笙。 “好了,我的任务完成了,你好好休息吧。”无奈的叹息了一声,夏沐笙起身,正欲转身离开。 忽而,慕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顺势一拉,夏沐笙惊呼一声,跌坐在床上,倒在他怀里。慕离俯下身,强势的捏住夏沐笙的下巴,隔着红色的面纱,薄唇霸道的吻在她的红唇上,停留了片刻,魅惑的嗓音从薄唇中溢出,“这是你对我粗鲁的惩罚。” 夏沐笙依在他怀里,素白的小脸瞬间通红,心跳开始失去了原有的频率,一下,又一下,剥夺着她的呼吸。 赶紧从慕离怀里爬起来,夏沐笙双手捂住通红的脸颊,一脸的娇羞,“你!你怎么……” 他怎么能突然吻她。 “哈哈!以后若是敢再不听话,惩罚可就没这么简单了!!”而后,屋子里传来慕离爽朗的笑声。 …… 第24章 不要接近那个男人 赶紧从慕离怀中爬起来,退到木桌边,左手按在木桌上,指尖紧紧扣住边缘,弯着腰,隔着面纱不停的擦拭着嘴巴,夏沐笙面红耳赤的开口:“臭流氓!趁人之危!!小人!!” 竟然趁她不注意的时候偷吻她!虽然她心里对这个男人有种莫名的好感,可是被偷袭的感觉真的很不爽,亲吻这种亲密的举动,是情侣之间才会做的事情,这个男人却如此坦然,面不红心不跳的,她可以理解为,这个男人经常干这类事情吗? 不过想来也是,在古代这种一夫多妻的制度下,但凡有点地位和金钱的,哪个不是三妻四妾的?以连澈对慕离重视的程度,可想而知慕离的身份绝对不简单! 连澈想讨好慕离,或者说,他想利用慕离达到什么目的。连澈为了讨好国郡王,不惜葬送很多女子性命,送各类美人供国郡王玩乐,其目的应该就是为了获得国郡王的支持。 那么,他讨好慕离,其目的又是什么? 来到这个时代已有半年多时间,她暗中打听过连澈的一些事情。例如,连澈是月国皇帝的第五个儿子,在他之上,还有一个姐姐,和三个哥哥,在他之下,还有六个弟弟和三个妹妹。 而当今的太子,便是月国的二皇子,是皇帝和皇后所生的嫡亲长子,此人精通文武,但是生性却极其自负和霸道。平日里便看不起连澈,对他各种欺辱和打压,只因连澈生母地位极其低微。 连澈的生母只是一个小小的宫女,因为月国皇帝醉酒而强要了她,误怀了龙种。从连澈出生那天起,他的存在便是个异数,在宫中并没有得到众人的尊重,更没有得到他应有的天之骄子的待遇,从小便被他的哥哥们欺负,经常遭到他们的戏耍和殴打,好几次险先送命。 在连澈六岁的时候,他被太子命人丢进湖中,不准在场的宫女和太监搭救,连澈的娘亲得知这件事情,不顾危险跳入湖中,断送了自己的性命。而连澈,是他娘亲身边的太监冒死从湖里救出来的。当那个太监将连澈娘亲从湖中救上来时,他的娘亲早已离开人世。 直到他十三岁的时候,他的才识被月国皇帝所发现,获得越来越多的重视和宠爱,才彻底摆脱了过去受尽屈辱的生活。 太子对连澈百般侮辱和打压,而连澈却一直不曾还击,好似根本不在意一样,甚至还对太子笑脸相迎!这种人,不是心胸开阔的大好人,就是隐藏极深的伪君子。 在她看来,连澈是后者的几率远远超过前者! 若不是她更深层次的接触过这个男人,她根本不会联想到,她眼前这个恶魔般的男人和众人眼前儒雅温和的兰澈王竟是同一人! 连澈幼时悲惨的遭遇,造成了他如今这极端的性格,可是她却无法同情他可怜他,她无法原谅他对她所做的种种恶行,无法原谅他将无辜的阿婆活生生折磨至死! 望着站在桌边,前一秒还激动的面红耳赤,下一秒便呆愣在原地,久久不语的夏沐笙,慕离不禁打断:“女人,你在想什么?想的这么出神?!” 听见慕离的声音,夏沐笙猛地回过神来,一脸迷茫和错愕的看着躺在床上的慕离,过了一秒,方才开口:“你刚才说什么?” 她怎么在这种时候突然晃神,想到连澈那个男人了?甩了甩头,不再去想这些,夏沐笙双手怀抱住手臂,浑身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女人,你在我面前想着别的男人,是想我再惩罚你一次吗?”冷傲深邃的双眸微微眯起,透着一丝危险的气息,慕离不温不火的开口。 刚才这个女人的那种状态,分明是在想其他的男人,他纵容她,不强迫她,一切都是为了让她心甘情愿跟着他,不代表他允许她将心思放在别的男人身上! 恶人先告状?她还没怪罪他偷吻她!他竟然怪罪起她来了?!!想到这里,夏沐笙不禁眉毛往上一挑,双手环抱在胸前,故作凶巴巴的模样,威胁对面的男人:“慕离!我警告你……下次你再对我无礼,我就……对你不客气!!”说完,还不忘扬了扬她的小粉拳。 看到夏沐笙故作凶悍的样子,慕离双眸溢满浓浓的笑意,不禁笑出声来。 …… “苏儿姑娘,午膳用完了?”不止何时,温子墨出现在门边,看着背对着他的夏沐笙,轻声询问。 透过眼前的夏沐笙,看向靠在床上的慕离,停滞一秒后,温子墨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而后缓缓开口:“公子醒了?” 慕离双眸一瞬不瞬的看着突然闯进屋内的温子墨,冷冽如冰的气息从眉梢开始凝结,一直蹿满整张俊脸,孤傲的双眸微微眯起,一抹狩猎般危险的光一闪而逝,薄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浑身散发一种令人望而生畏的寒气。 这个男人,不简单! 他竟然察觉不到他身上有任何内力的气息!看不出他武功的深浅!没有内力,这种情况,若不是真的不懂武功,那便是武功高强,懂得收敛内力!可是从刚才那个男人,看到他的时候的反应,他可以肯定,这个男人知道他的身份! 如此人物,为何他从未听说过? 听到温子墨的声音,夏沐笙心里不禁松了一口气,转身来到温子墨身边,指着眼前的男人,对着慕离介绍:“慕离,这位公子就是救了我们的人,他已经答应下来,在你伤势未好之前,我们都可以住在这里疗伤。” 说完,看着眼前面无表情的慕离,夏沐笙不停的眨眼,示意慕离赶紧道谢,可是眨了半天,都不见慕离有任何反应。 “苏儿姑娘无需如此见外。”温子墨淡然的开口。 慕离?苏儿姑娘竟然毫无避讳的叫眼前的男人慕离?晏国皇帝竟然将自己的真名告诉她了? 慕离,晏国皇帝,这个名字对世人来说,早已不再陌生,可是眼前的女子,却如此肆无忌惮的叫着一国之君的名字?难道,她不知道晏国皇帝的姓名就叫慕离? 从她的表情来看,似乎并不知道眼前的人便是赫赫有名的晏国皇帝!不然她绝不会现在这种反应! 有意思,真的很有意思。 见慕离没有任何反应,夏沐笙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赔罪道:“温公子,你别见怪,他就是这种性子!”说着,又死死的瞪了慕离一眼。 “无碍,这个是在下调制好的疗伤药,每日涂抹一次即可。”没有在意慕离的失礼,温子墨温和的笑了笑,而后将手中的白色药瓶递给夏沐笙。 “多谢温公子。”将药瓶小心收好,夏沐笙一脸的感激。 “苏儿姑娘先休息吧,晚膳做好,我会命人送过来,在下便不在这打扰了。”笑了笑,温子墨转身离开。 …… 待温子墨离开后,靠在床上的慕离对夏沐笙招了招手,语气严肃的道:“过来!” 夏沐笙站在原地,愣了愣,有些迷茫的看着他,“何事?” 干嘛表情这么严肃?弄得她心里一颤一颤的。虽然心里有些不情愿,最终她还是慢吞吞的走到床边,一脸的不悦。 慕离没有开口说话,只是一瞬不瞬的盯着夏沐笙,屋内瞬间安静下来,静的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夏沐笙站在床边,双手紧张的抓住身体两侧的裙衫,心跳的速度越来越快。 这个男人到底要干什么?叫她过来却又不说话。 “不要接近那个男人!”突地,慕离开口道。 “啊?不要接近那个男人?你说的是温公子吗?”夏沐笙一脸的错愕,被慕离这突如其来的话语弄得一头雾水。 “嗯。”这个男人武功深不可测,绝非池中之物! “为什么不要接近温公子?我们的性命都是他救的!如果不是他,你或许早就死了!”依之前那种状况,慕离身负重伤昏迷不醒,伤口又溃烂发炎,她又不懂医术,结果肯定凶多吉少。 如果不是温子墨出手相救,他还能这么快醒来和她说话?可是,慕离为何要她不要接近温子墨?这未免也太奇怪了。 “你如此轻信他人吗?”都不知道对方身份和背景,便认定对方是好人?这样未免也太武断了! “有什么好怀疑的吗?我们也是第一次见面,我也不相信你了吗?”顿了顿,夏沐笙弯下身子,嘴角噙着一抹戏谑的笑容,将脸凑到男人面前,“难道……你也是坏人吗?” “呵,你一直都是这般牙尖嘴利吗?”慕离挑眉,心情十分愉悦。 眨了眨眼睛,夏沐笙拍了怕慕离的肩膀,一脸长辈教导晚辈的模样,“放心吧!温公子不是坏人!他如果想害我们!早就害了!何必多此一举救了我们?!” …… 第25章 全职贴身保姆 暮色暗淡,云絮在空中飘动,在夕阳的辉映下呈现出火焰一般的嫣红,深潭水面泛起粼粼的波光,闪现出神奇的色彩。一抹殷红色的夕阳照在山上,向大地洒下金辉,为整个山谷披上了一层蝉翼般的金纱,蒙上了丝丝神秘的色彩,就像置身于轻纱般的美梦似的,好不真实。 墨竹苑内,夏沐笙趴在木桌边,脑袋枕在双臂之中,双眸微闭,呼吸一深一浅,安然的熟睡着。 慕离侧身躺在床上,冷傲的双眸一瞬不瞬的看着趴在桌边睡着的夏沐笙,神情十分的专注。 这个女人的睡姿还真是不雅,竟然就这样趴着睡着了。 那双眼睛,趴在桌上熟睡的女人的眼睛,为何和她如此相似?那么,除眼睛以外,被遮住的容颜也会和她相似吗? 昨晚,要不是眼前这个女人精心照顾,他怕早就命丧黄泉了,一种复杂的情愫自心底传来,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不过,这个女人未免也太没戒备心了吧?竟然在一个才见过一次面的男人面前睡的如此安稳,她就不怕他对她起什么歹心?她的种种行为,还真当让他刮目相看! 不过,冥为何现在还未出现?昨晚,他明明放了暗号,半个时辰之内,他们应该能寻到他的踪迹,可是从昨晚到现在,冥却一直未曾出现。冥办事,从未让他失望过,可是这次却…… 看来离开之后,他有必要好好处理下暗部的那群死士,他慕离可不养一群酒囊饭袋!这群没用的家伙,竟然时隔这么久,都未寻到他! 不过相比起这个,让他更加急需解决的事情是,那个男人的真实身份。 …… “咚咚咚……”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视线从夏沐笙脸上转移,停留在紧闭的大门上,慕离双眸里藏匿这一种触目惊心的森寒和锋利,俊脸紧绷着,一脸的警惕。 这个女人,轻信那个男人!可是他不相信他!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他自己以外,他不会相信任何人! “温姑娘,晚膳准备好了,公子命我送过来。”过了一会,门外传来依风的声音。 持续了一分钟,屋内依旧没有任何动静,依风站在门外,脸上闪现一丝不悦,五指微蜷,再次扣向紧闭的竹门,“温姑娘,你在里面吗?” 听到声响,趴在桌上睡着的夏沐笙不满的呢喃了一声,外面好吵!她好困!能不能让她多睡一会?从昨晚到现在她便一直忙的团团转,只睡了一两个时辰,再健康的身体也抵不住这样折磨和摧残。 “温姑娘!晚膳已经准备好了!”门外的声音又加重了几分。 她,怎么好像听到了依风的声音?双眸缓缓睁开,夏沐笙思绪开始渐渐清晰起来…… “温姑娘!你在不在屋内?!”温怒的声音再次传进屋内。 夏沐笙猛地惊醒,从桌边弹跳起来,手臂传来一股要命的酥麻感,好像有成千上万的针在扎她一般,痛得她一阵龇牙咧嘴。顾不得手上那股酸痛难忍的酥麻感,她小步跑到门边,打开房门,对着门外一脸不悦之色的依风投去一个抱歉的笑容,一脸的赔罪,“不好意思……我刚才睡着了……晚膳准备好了?” 门外的依风依旧面无表情,睨了夏沐笙一眼,提着手中的食盒,向屋内走去。见依风不搭理自己,夏沐笙嘴边的笑容不禁僵硬了一下,而后悻悻的跟在她身后,不满的在心里嘀咕,这个时代的丫鬟都这么高贵冷艳吗?怎么一个个这么难相处,以前的冷竹是如此,如今的依风亦是如此。 “今后,你就睡在墨竹苑旁边的那个竹屋里。”拿起空食盒,依风对着眼前的下沐笙道。 而后移动脚步来到门边,停顿下来,双眸波澜不惊的睨了躺在床上的慕离一眼,冷漠的开口:“沐浴用的热水已备好,需要的话,说一声即可,会有下人准备一切的。” 下一秒,门边的身影消失不见。 …… “女人,你睡得可真沉。”屋内,传来慕离含着戏谑的声音。 听到慕离的声音,夏沐笙嘴角猛地抽了一下,双手按了按太阳穴,压制住内心的怒火,咬牙切齿的开口:“你早就醒了?”那么,为何不早点叫醒她,?!!竟然眼睁睁的看着她出糗! 敢情,这个男人拿她寻开心呢。 “不过是想让你多睡一会,肚子好饿,还不赶紧拿晚膳过来,你想饿死本公子?”双眸含笑的看着眼前的女人,慕离的心情十分愉悦。 刚才,她醒来的反应实在太有趣了,他还是第一次看见一个女子,露出如此丰富的表情,就好像一个让人忍俊不禁的猴子一样。 来到桌边坐下,夏沐笙一脸的愤慨,死死的盯着慕离,态度带着一丝恶劣,“饿了自己下床来吃!” “你就是这样对待一个伤者的?如果不是你,本公子也不会受伤,唉,这伤算是白受了。” “也不知道是谁遭遇暗杀,还把我牵扯进来……”夏沐笙不满的嘀咕,她还见过这么不厚道的人!她都没怪罪他连累她被人追杀,他倒先怪罪她了。 经过这一天一夜的相处,她总算总结出眼前这个男人,是个极其腹黑且不厚道的主!当初她怎么会觉得他冷漠不易亲近? “可是在当时那种情况下,本公子完全可以弃你而不顾,保住自己的性命。”慕离淡淡的开口。 说到这里,夏沐笙不禁眯起双眸,而后认真的打量慕离。 对啊,当时那种情况下,这个男人为何没有弃她而不顾?以他的武功,保住自己的性命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那么,他为何没有抛弃她这个累赘呢?这个举动着实让她费解! 同时让她感到费解的是,当时,这个男人为什么要拽着她一起离开?他们明明第一次见面…… “那么,你当时为何没有丢下我?”她也曾说过,她愿意当诱饵引开刺客,帮助他逃脱,可是这个男人没有答应。 慕离沉默不语,只是一瞬不瞬的看着夏沐笙,双眸涌起一丝妖冶的紫色光芒,嘴角噙着一丝高深莫测的笑容,末了开口:“你说呢?” 为何他会下意识的带着她一起离开?为何他没有弃她而不顾? 盯着慕离半响,夏沐笙垂头丧气的拉拢着脑袋,右手不断轻垂胸前,被气的差点背气。她肯定是上辈子亏欠了这个男人,不然怎么会被他奴役至此? “斗不过你!我认输!”她,这是沦为全职保姆了吗? 看着桌上满桌子的饭菜,认命的叹了一口气,盛了一些鸡汤放入碗中,而后来到床边坐下,“还不快起来?” 从床上爬起来,慕离双眸含笑的看着夏沐笙。 嘴上虽在抱怨,可是下一秒,夏沐笙却舀了一勺鸡汤,体贴的放在唇边吹了吹,而后将汤勺递向慕离唇边,“先喝点鸡汤暖暖胃。” 慕离张唇,将勺中的鸡汤吞进肚里,而后满意的开口:“味道不错,不过,为何只有鸡汤?”没有鸡肉? 午膳的时候,这个女人自己一个人吃好喝好,却只给他吃了一碗白米粥,他怎么总感觉,这个女人是在伺机报复他? “有得鸡汤喝就不错了。”停顿了一下,恶劣的将脸凑到慕离面前,夏沐笙眨了眨眼睛,满眼的无辜,“难道你想喝白米粥?” 让他喝白米粥和鸡汤,不让他吃肉,有一半是为了他的伤势着想,不过有一半却是满足她的报复心理,谁要这个男人总是没事拿她寻开心?她不伺机报复下,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孔子曰:唯小人和女子难养也,说的就是这个理。 见夏沐笙的挑衅,慕离没有退缩,反而越加靠前一步,嘴角的笑容越扩越大,“凑得这么近,是想本公子再惩罚你一次么?” 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俊脸,夏沐笙不禁呼吸一滞。薄唇和红唇的距离不到一厘米,男人温热的气息吐在她的脸上,带着丝丝酥麻和温热,两人的气息开始暧mei的交缠开来。 这个男人……做事为何……为何总是……如此毫无预兆…… 怕眼前的男人又像中午那样偷吻自己,夏沐笙惊得赶紧往后退了几步,后退时,鞋子却不小心踩到裙衫上,绊了一下,手中一倾斜,碗中的鸡汤全部洒了在了胸前的衣衫上。 滚烫的鸡汤洒在胸前,传来一阵灼痛,“好烫。” “没事吧?怎么这么不小心?”抓住夏沐笙的手腕,慕离的俊脸透出一丝紧张和担心。 …… 第26章 第一次伺候人沐浴? 鼻尖不时飘来一股香浓的鸡汤味,夏沐笙低头看着胸前那块被鸡汤浸湿的衣衫,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才换洗的新衣裳就被洒了鸡汤,而她目前就只这一套衣裳,还是别人好心施舍给她的,这叫她去哪里再找身干净的衣裳来?再去麻烦谪仙为她准备一些换洗的衣裳?还是若无其事的穿着这身飘散着浓浓鸡汤味的衣裳? 沉默了许久,夏沐笙抬头,一脸郑重的看着眼前的慕离,“慕离,你身上带有银子吗?” 如果有银子的话,她可以出去买一些换洗的衣裳过来,她和慕离都需要换洗的衣裳,总不能一直都去麻烦谪仙。 “本公子出门从来不带银子,你突然要银子做什么?” “自然是有用处!难道你准备一直穿着你身上这身破旧不堪的衣裳?”食指指向慕离身上又脏又破的衣裳,夏沐笙一脸的嫌弃之色。 材质上佳的华服如今沾满了泥土和污垢,多处衣料被刮破,慕离现在的形象比她之前好不到哪里去,现在这番狼狈的模样,倒颇有几分落难公子的味道 。 “没带银子,不过这枚玉佩价值不菲,你拿去吧。”慕离从腰间取下玉佩,然后递给夏沐笙。 接过玉佩,看着手中圆润通透的白玉,沉默了一会,她又将玉佩还了回去,虽然她不懂玉佩这些东西,但是这个男人拿出来的,肯定十分贵重。 …… 就当她为之烦恼的时候,门外出现一个小丫头,小脸通红的捧着一叠衣裳,站在门口踌躇了半天,不敢进屋,过了半响,才支支吾吾的开口:“公子叫奴婢……奴婢将这些换洗的……衣裳……送过来……” 夏沐笙不敢置信的看着小丫头手中捧着的一叠衣服,心里涌起一丝喜悦,她没看错吧?小丫头手中捧的是衣裳?欣喜的来到小丫头身边,数了数她送过来的衣裳的数目,一共是十二身,男式的和女式的各六身。 谪仙未免也太够意思了,这些都替他们准备好了!之前她一直都在担心这个问题,碍于面子,不好意思总是去麻烦谪仙,可是没想到,谪仙早已为他们准备好了所有的东西。 “谢谢你特地将这些东西送过来!对了,替我答谢一下你们家公子!”夏沐笙开心的接过小丫头手中的衣服,而后将衣服放到用竹子制成的衣柜里。 “奴婢叫敏敏……住在墨竹苑旁边的小……小竹屋里……姐姐姑娘有什么……什么吩咐……只需支唤……敏敏一声……敏敏就先……先告退了……”瞄了一眼夏沐笙,而后又迅速的低下头,小丫头死死的捏住手中的手帕,怯怯的道。 看着眼前这个十五六岁模样,十分腼腆又胆怯的小姑娘,夏沐笙嘴角扬起一抹柔和的笑容,“嗯,你先退下吧。”这个小姑娘似乎挺怕生的,不过性格倒是挺可爱的,比依风好相处多了。 …… * 服侍完慕离用完晚膳,夏沐笙瞪大眼睛,装作一脸凶巴巴的模样,还不时对着靠在床上的慕离扬了扬小粉拳,恶狠狠的吩咐他不准偷看她用膳,见慕离答应后,背对着身后的男人坐下,摘下面纱,开心的大快朵颐起来。 填饱肚子后,夏沐笙才心满意足从桌边撤离。 “女人,本公子要沐浴。”身后传来慕离的声音。 微愣了一秒,夏沐笙一边朝门外走去,一边开口:“行,我去吩咐敏敏去准备。” 交代好一切,夏沐笙和慕离跟随在小丫头敏敏身后,来到沐浴的小竹屋。 “进去吧,换洗的衣裳放在屏风上,我先回屋了。”说完,夏沐笙转身准备离开。 还没走动一步,手腕被身边的慕离一把抓住,他紧紧的扣住夏沐笙的手腕,嘴角上挑,扬起一条浅色的弧度,面部红心不跳的开口:“你走了,谁来伺候本公子沐浴?” “什么?!!伺伺候……你沐浴?”夏沐笙惊呼一声,满脸的不可置信。 “今后,由你伺候本公子沐浴。”慕离一脸的认真。 对于慕离这个荒谬的要求,夏沐笙强行压抑着心中的震惊和怒火,久久说不出话来,过了半晌,方才声音颤抖的道:“我去……叫人来服侍你沐浴。”眼前的男人身份高贵,养尊处优,沐浴习惯有人服侍她能够理解,但是她还是做不到坦然的伺候一个成年男人沐浴。 “本公子不喜欢陌生人碰我的身体。” “对不起……我也是你口中的陌生人……”这男人,真的当她是他的贴身丫鬟了吗? “本公子并不讨厌你的触碰。”某人义正言辞的道。 …… 争论的最后结果就是,她最终还是无奈的妥协了,将敏敏支了出去,夏沐笙站在屋内,背对着慕离,素白的小脸像煮熟了的虾子一般通红通红的,而后气急败坏的低吼道:“还不快点脱掉衣服!” 早点完成任务,她好早点回屋休息。 “这么心急?”背后传来慕离含着戏谑味的轻笑声。 “我……”夏沐笙一顿气急。 “第一次伺候人沐浴?”男人的声音再次飘入耳朵。 “还洗不洗了?”夏沐笙咬牙切齿道。 背后顿时没了声响,屋内陷入了寂静,过了一会,低沉好听的声音再次响起,“转过身来吧。” 深吸了口气,夏沐笙认命的转过身…… 慕离双手搭在浴桶边缘,正对着她,如墨般的长发搭在削尖的臂膀上,一滴水珠顺着如墨的发丝而下,滴淌在男人的锁骨上,打了个旋,而后不甘心的滑落。 男人此时正一瞬不瞬的盯着夏沐笙,眉头轻佻,被雾水浸湿的睫毛,此刻显得更加纯黑浓密,薄唇扬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带着说不尽的蛊惑。那是一种邪魅的诱惑,穿透灵魂,仿佛要把人拖进漩涡般的蛊惑。 似乎被蛊惑,夏沐笙愣在原地,一时之间竟然忘记了呼吸。 “女人,你要将本公子生吞活剥了吗?看的这般入迷?”见夏沐笙痴呆样,慕离轻笑一声。 听见男人略带戏谑的笑声,夏沐笙回过神来,用手死死捂住眼睛,万分羞涩的开口:“你……你受伤了……我……我只给你……给你洗后背,其余……其余地方你……你自己洗……” 这个男人只不过是肩膀受了伤,又不是四肢残疾了,除了后背因为受伤的缘故,不方便自己洗,其他地方,他完全可以自己动手。要不是担心他自己洗澡,导致伤口碰到水而加重伤势,她才不会答应这个男人如此无礼荒谬的要求 !这已经是她最后的底线了,希望这个腹黑又恶劣的男人不要再为难她,不然她无法保证,她下一秒会不会发飙暴走! “罢了,就这样吧,本公子也不难为你了。”他不过是想逗弄一下眼前的女人罢了,并不想真的让她服侍他沐浴。 见眼前的男人不再为难自己,夏沐笙深吸了一口气,用手挡在眼前,遮住自己的视线,而后慢吞吞的来到浴桶边。 死死捏住手中的帕子,紧闭着双眼,心里不停地安慰自己,没事的,没事的,只不过是给一个人洗后背罢了,没什么好难为情的,就当,就当她以前家里的狗狗洗澡吧。 下定决心,鼓足勇气慢慢蹲下身子,突然手腕被人拽住,夏沐笙失去重心,整个身子猛地往下栽去。 睁开眼时,入眼的是一双幽暗深邃的深潭,像是一个无底洞一样充满了诱惑,让人不由自主地被吸引。呼吸不禁一滞,心脏开始扑通扑通的直跳,乱了原有的节奏。 “傻了?” 随着慕离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就连周围的空气也带着一丝暧昧的意味,屋内的空气变得稀薄起来,周围的温度也因此开始渐渐升温,为这静谧的屋内增添了一丝说不出道不明的奇怪情愫。 夏沐笙猛地回过神来,挣扎了几下,懊恼的低吼:“松手。” 她究竟是怎么了?何时她的定力变得这么差了?就这样轻易的一次又一次被眼前这个男人蛊惑,迷乱了内心,如此毫无招架之力…… 见夏沐笙恼羞成怒的样子,慕离不再继续招惹,轻笑一声,而后转身背对着她,“女人,你生气的模样很可爱。” 小脸再次涨红,心脏不受控制的小鹿乱撞,没骨气的吞了吞口水,夏沐笙死死咬住嘴唇,盯着男人的后背,将手中的手帕浸湿,避开伤口,细心的为他清洗起来。 …… 第27章 男人的较量 次日。 东方被染成一道道橘色的涂层,明媚的阳光,像一束束亮闪闪的金线,透过窗户射向屋内,将竹屋中的一切都染上一层金色的光辉,一阵微风吹过,夹杂着丝丝沁人心脾的淡淡花香。 床上躺着一个女子,双眸紧闭,此时正睡得香甜,海藻般的乌黑秀发随意的铺散开来,胸膛随着呼吸一深一浅的起伏着,橘色的阳光照耀过来,将她素白的小脸浸润在其中。 “咚咚咚。”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敏敏站在门外,小手敲打着房门,声音软软糯糯,略带口吃的道:“姐姐姑娘……现在已经……已经巳时了,公子……公子叫你……叫你起床用……用膳。” 听到外面的声响,夏沐笙双手抱着枕头,不满的呢喃了一声,而后翻个身继续睡觉。 “姐姐姑娘……你在吗?公子吩……吩咐敏敏……叫你起床用膳……”见屋内没有人应答,小丫头发挥锲而不舍的精神,再次开口。 屋内依旧没人应答。 这时,门外多了一道身影,来人看着眼前说话口吃的小丫头,神色冷漠的睨了一眼屋内,没有一丝温度的声音同时响起,“她还没醒吗?” 看到来人,敏敏脸上闪过一丝害怕,身体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低着头不断拉扯手中的手帕,怯怯的回答:“依风姐姐……姑娘姐姐还……还在睡觉……” 她还是好怕依风姐姐,虽然她来这里已经生活了三四年时间,虽然依风姐姐从未惩罚过她,可是她就是怕她。 在百花谷中,她最喜欢的就是公子哥哥了,每次她做错事,公子哥哥都不会责怪她,总是摸着她的头对她微笑,对她来说,公子哥哥的笑容就像阳光那样温暖。可是依风姐姐总是冷着一张脸,她从来没有看见依风姐姐笑过,百花谷的下人若是犯了事,都会遭到依风姐姐严厉的惩罚,上次云伯伯就是浑身是伤回来的。 “没你的事了,下去吧。”依风冷冷的开口。 敏敏乖巧的点了点头,而后转身离开。 …… 现在都巳时了,这个女人竟然还没有醒来!这个女人嫌给公子添的麻烦还不够多吗?!竟然胆敢让公子等待多时!这个时候还未用早膳!要不是公子吩咐过,不准动这个女人,她早就将这个只会招惹麻烦的女人给大卸八块了。 冷漠的脸上闪现一丝不悦,依风皱了皱眉头,温怒的声音响起,“苏姑娘,你若再不起来,我便破门而入了!” 听到依风的声音,夏沐笙猛地睁开眼睛,惊醒过来,环顾了一下四周,顾不着形象,赶紧从床上爬了起来,快速穿上鞋子,急忙开口:“稍,稍等!我已经起来了!”说完,便小步跑到门边,打开房门。 “依风姑娘,早,早上好!”看着眼前的女的,夏沐笙有些气喘的道。 依风站在门边,冷眼看着眼前这个衣冠不整,略显狼狈的女人,眉头不禁皱的越紧,“赶紧洗漱,公子在等你用膳。” 微愣了一秒,夏沐笙错愕的点了点头,用最快的速度洗漱完毕,换好衣裳,而后将头发用一个绸带束着,扎了一条马尾,而后将摆在铜镜前的面纱戴好。 …… * 低着头尾随在依风身后,突然,眼前的女人顿住,在一间竹屋前停了下来,扭头对着身后的夏沐笙道:“公子就在前面的小竹屋里面,你赶紧过去吧。” “你不进去吗?”夏沐笙下意识的反问。 半天没见人应答,夏沐笙疑惑的抬起头,发现眼前空空如也,依风不知何时早已消失不见。 一个轻笑声从上方传来,慕离站在门外,打量着眼前一脸迷茫和错愕的女人,嘴角噙着一抹戏谑的笑容,“女人,你起的可真早!现在都已经巳时了!” 视线上移,入眼便是慕离那充满嘲笑的俊脸,嘴角抽了抽,她有气无力的开口:“慕离,你怎么站在门外?” “等你!不过本公子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能睡的女人!”说着,嘴角的笑容越扩越大。 在宫里,他醒来之后,那些侍寝的嫔妃们,哪个还敢继续入睡?这个女人睡到倒是安稳,一睡睡到这个时辰!这个女人,到底要让他刮目相看多少次? “得了,随你怎么说,懒得和你贫嘴,进去吃饭了,谪仙还在里面等着呢!”没好气的白了慕离一眼,夏沐笙从他身边走过。 慕离伸手,一把抓住夏沐笙的右臂,俯身贴近她的耳边,压低声音,用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女人,再问你一次,你觉得屋内那个男人是好人?” 错愕的抬起头,夏沐笙一脸迷惑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为何在这个时候又问起这个问题?他为什么就认为谪仙不简单? “我……” 松开右手,慕离睨了夏沐笙一眼,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后,转身走向屋内…… 走进屋内,便看到谪仙坐在桌边,木桌上摆着热腾腾的早点。见夏沐笙二人走来,温子墨嘴角扬起一抹如沐春风的笑容,“苏儿姑娘醒了?” 见谪仙没有责怪她起来的晚,反而一脸的笑容,夏沐笙便觉得十分的惭愧,抱歉的开口:“温公子,不好意思,我睡到这个时辰,其实,你们用早膳不用等我的。” 她实在太累了!没想到一睡睡到这么晚!她现在吃的用的住的都是谪仙给予的,她什么都没用帮到谪仙,反而不断给他增添麻烦,害他这个时辰用早膳!她现在真的很想抽自己几个耳光! “苏儿姑娘不用自责,坐下来用早膳吧。”温子墨笑了笑,而后又对夏沐笙身边的慕离道:“公子请坐,无需如此客气。” 两人选了位置坐了下来,谪仙和慕离都没用开口说话,屋内一时之间变得异常安静起来,夏沐笙觉得气氛有些尴尬,打破沉默,拿起勺子,看着摆放在她面前的白米粥,故作轻松的开口:“那我先开动了。” 说完,埋头大快朵颐起来。 一旁的慕离,拿起一块糕点品尝起来,过了一会,抬起头来,看向身边的温子墨,嘴角噙着一抹浅笑,“温公子,在下有个疑问,不知当讲不讲。” 没想到眼前的男人会主动和他搭话,温子墨愣了愣,而后恢复常态,开口:“公子有何疑问?” 晏国皇帝到底想问什么? 慕离目光灼灼的看着眼前的温子墨,幽寒深邃的双眸卸去了方才的柔和,转而变得锋利而尖锐,薄唇轻佻,勾起一抹阴冷的笑容,“月国气候干旱,常年缺水,寻常花卉树木很难成活,可是在下见这里绿树成荫百花齐放,不知温公子用的是什么奇门异术?” 说到这里,夏沐笙也不禁抬起头,一脸疑惑的看着温子墨。这个问题也正是她好奇的!月国这种干旱缺水的国家,寻常的树木根本无法存活,而这里却种植着各种花卉和树木,这里的一切都超出了她对干旱气候的认知。 “月国虽然干旱缺水,可是这里却水源充足,温某平日便喜爱花卉树木,便花费了时间研究这些,久而久之,便有了这些花卉树木。”没有理会慕离言语中的挑衅,温子墨笑着回答。 怕慕离再挑衅,夏沐笙赶紧开口,讪讪的笑了笑:“原来是这样,我们还是早点用膳吧,这些问题,以后再……再讨论……” 见夏沐笙故意岔开话题,慕离漫不经心的睨了她一眼,带着一丝复杂的情愫,拿起摆在桌上的茶杯,朝温子墨那边敬了敬,开口:“多谢温公子相救,在下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公子客气了,不知公子如何称呼?”拿起桌上的茶杯,温子墨笑着开口。 “在下慕离,温公子可以称在下慕某。”慕离嘴角上扬,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毫不避讳的说出了自己的姓名。 眼前这个男子怕是早就认出了他的身份,他若是为了隐藏身份随意说出一个名字,倒显得他太过扭捏了!况且,他慕离从来都不惧怕任何人,对于眼前这个男人亦是如此。 相视一秒,两人拿起茶杯,慕离抬起右手,借用暗力将掌心的石子打出去,石子已不可见的速度射向温子墨的茶杯,温子墨抬眸,不动声色的将身体微微后倾,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 “砰”的一声,下一秒,不远处的花瓶碎裂开来。 夏沐笙心脏猛地撩拨了一下,抬头一脸错愕的看着眼前的两个男人,一脸的不解,刚才发生了什么事?花瓶为什么会突然破裂? …… 第28章 我不是你的婢女 愣愣的看着不远处突然破碎的花瓶,夏沐笙条件反射的看向身边的慕离,瞪大眼睛,一脸探究的意味。 一个摆放在桌上的花瓶怎么可能突然碎掉?唯一的解释就是人为破坏!在场的就他们三个人,这件事情她没有做,谪仙又不可能无缘无故打碎自家的花瓶,那么唯一的嫌疑人便是,眼前这个笑得一脸云淡风轻,正在品茶的男人——慕离。 这个男人想干什么? 见夏沐笙一脸探究的看向自己,眸中含着一丝追究和责备的意味,慕离放下手中的茶杯,眉毛上挑,悠然自得的开口:“女人,这般看着本公子作甚?” “花瓶,是不是你弄碎的?” “大惊小怪作甚?本公子只是和温公子切磋切磋罢了,想必温公子也不会介意的吧?”视线从夏沐笙身上移开,落到身边的温子墨身上,磁性带着一丝冷漠的声音响起。 “一个花瓶罢了,自然不会介意。”温子墨摇了摇头,淡然的开口。 切磋切磋?这叫切磋吗?她怎么总觉得是慕离在试探谪仙的武功?虽然她不懂武功这玩意,但是她又不眼瞎!不过既然谪仙不计较此事,她也犯不着死抓着此事不放手。 接下来,慕离倒是安安静静的,没有做出其他的举动,这顿早膳总算安安稳稳的度过了。 吃完早膳,夏沐笙心满意足的笑了笑,而后对着身边的温子墨道:“温公子,一会有空,你能不能带我去附近走走?” 来到这个时代,她还没看到过这么漂亮的地方,月国的天气实在太干旱了,和中国西北方的气候有的一拼,平时见的树木都很少,就更别提那些品种各异的花卉了。 不待温子墨回答,一旁的慕离起身,一把拽住夏沐笙的手腕,强行牵着她往门外走去,霸道的开口:“女人,你还得回房给本公子换药。” 夏沐笙满脸黑线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心里十分的无奈,这个男人未免也太霸道了点吧?她什么时候答应给他上药了啊? “慕离!你给本姑娘放手!!本姑娘什么时候答应你了?上药,找别人去!停!你被拽着我走!”夏沐笙在后面不满的反抗,可是两人的力量太过悬殊,她只能被迫的被眼前的男人强行往外带走。 “本公子讨厌别人碰我,所以,此事非你不可!”不顾身后女子的激烈反抗,慕离右手越加收拢,紧紧扣住她的手腕。 “慕离,本姑娘警告你,我不是你的婢女,你不能这样使唤我!!”夏沐笙在后面气的直跺脚,素白的小脸因为激动而略显微红,双眸饱含怒火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张牙舞爪道。 前面的慕离突然顿住,来不及反应,夏沐笙一头撞到慕离的后背上,鼻尖传来一股尖锐的疼痛,痛得她眼睛一阵酸涩,吃痛的揉了揉鼻子,夏沐笙不满的抱怨:“好痛!你干嘛突然停下来!”幸好她的鼻子不是隆的,不然非被撞坏不可。 拽住夏沐笙的手腕,然后用力一带,将她带到自己跟前,慕离缓缓俯下身子,俊脸向夏沐笙脸前凑去,幽寒的眸子直直的盯着她,薄唇微启,扬起一抹暧昧十足的笑容,而后有意的对着夏沐笙脸上吐气,“不做婢女?难道你想做本公子的娘子?嗯?” 见慕离暧昧的俊脸凑过来,夏沐笙下意识将头往后一缩,素白的小脸染上一抹淡淡的嫣红,底气不足的开口:“说要做你娘子!种马!”最后两个字,夏沐笙突然降低声音,用只有自己能够的听到的声音道。 她才不要做眼前这个男人的娘子!鬼知道他府里有多少女人?她才不要和一群女人去争夺一个男的!如果她今后喜欢的人也是妻妾成群的话,她一定会想办法将那群女人赶走! 见夏沐笙有意闪躲,慕离将脸又凑近了几分,剑眉上挑,双眸微微眯起,语气透着一丝威胁,“女人,你在嘀咕什么?” 睨了慕离一眼,夏沐笙扭头冷哼一声,“没什么!” 慕离没有开口说话,而是死死的盯着眼前的夏沐笙。被眼前的男人盯得心里慎得慌,夏沐笙眨了眨眼,眼神闪躲了一下,支支吾吾的道:“盯着本……姑娘看作甚么?” “走!给本公子去上药!”转身,慕离拽着夏沐笙继续往前走。 无奈的跟随在慕离的身后,夏沐笙扭头,对着身后的温子墨,大声喊道:“温公子,我一会再来找你!” …… * 墨竹苑内,慕离坐在床边,夏沐笙站在桌边,两个人僵持的对峙着。 僵持了几分钟,慕离打破沉默,“你就这么舍不得那个男人?” 夏沐笙双手环抱在胸前,眉毛微皱,一脸的不悦,“我什么时候舍不得温公子了?换做是你,每天被人这么使唤,你能开心吗?” “那个男人不简单!你不要过于轻信他!”慕离一脸严肃的开口。 那个男人的武功深不可测,而且,这里很古怪,实在太过幽静,安静的有点诡异,而且他观察了一下,这里的村民,个个武功不弱,这样的一股势力,放在任何一个国家,都是不可小觑的。 而那个男人,作为这里的主子,身份自然不简单! 各国他都安排了自己的探子,用以打探各国之间的消息,可是,他竟然不知道月国有此处地方!此人能够瞒过他安插在月国的探子,自是有自己的过人之处!如此,叫他如何相信那个男人? “慕离,我们先不讨论这个,不管温公子是不是好人,他现在并没有害我们,这是事实!我不知道你为何如此敌视他,可是,就目前的状况而言,我们只能选择相信他!”况且,她并不觉得谪仙会害他们,她相信自己的直觉! “……” 见慕离半天不开口,夏沐笙叹了一口气,拿起桌上的药瓶,来到床边,而后坐下,声音透着一丝无奈,“将衣服脱了吧,我给你上药。” 慕离依旧沉默着,过了一秒,开始解开身上的衣服。 看着男人左肩上,伤口虽然还有些红肿发炎,可是却比昨天的情况好转了很多,有些伤口甚至开始结痂。看到伤势有了好转,夏沐笙心里不禁松了一口气,看来谪仙给的疗伤药起了作用。 “你先做一下,我去拿清水给你清洗伤口。”说完,夏沐笙起身,将事先准备好的一盆清水端了过来。 将手中的手帕打湿,而后动作温柔的为慕离清洗伤口,“伤势比昨天情况好转,你的体温也降了下来,每天按时上药,不用多久,伤口应该就能痊愈。” 不过,有一点她很好奇,慕离到底是什么身份?那群刺客为何要刺杀他? 抵不住心中的好奇心,夏沐笙试探性的问,“慕离,我们相识一场,也共过患难,有个问题我一直很好奇,不知……” 之前她问过,那群刺客为什么追杀他,当时他不肯回答。不过,比起那群刺客追杀他的原因,她更好奇的是眼前这个男人的身份! “……” 见慕离没吱声,夏沐笙继续开口:“你到底是什么人?月国的将军?重臣?王爷?” 总不可能是月国的皇帝吧?月国的皇帝应该是一个中年男子,不可能像慕离这么年轻!她虽然不知道慕离的具体年龄,可是慕离和连澈的年龄看起来十分相近! 本以为眼前的男人打算一直沉默,却不料他突然开口,“月国的将军?重臣?王爷?女人,本公子何时告诉过你,我是月国的人?” 听到慕黎的回答,夏沐笙不禁微微一愣,双眸闪过一丝疑惑。不是月国的人?那么他是哪个国家的人?那么,连澈为何对他如此重视?特地在王府设宴,安排她出现? “这么好奇本公子的身份?放心吧,时机到了,本公子自然会告诉你!”现在还不是点破身份的时候,虽然对其他人来说,慕离这个名字或许并不陌生,可是这个女人却误以为他是月国人,这点倒是让他十分惊讶。 “故作神秘!”见慕离故弄玄虚,不肯说出自己的身份,夏沐笙不禁冷哼一声。 “上好药了!把衣服穿上吧!我的任务也完成了!恕本姑娘不奉陪了!”拍了拍慕离右肩,夏沐笙起身,将手中的药瓶收好,对着慕离道。 “你要去哪?” “去找谪仙,你好好在屋里休息吧。”说完,转身向门外走去。 过了一秒,慕离快速穿好衣服,尾随在夏沐笙身后,嘴角上扬,噙着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正好,本公子也想出去走走。” …… 第29章 剧毒曼陀罗 鸣轩苑。 温子墨站在案桌边,右手握着一支毛笔,在宣纸上来回挥舞,末了,一个苍劲有力的‘淡’字出现在宣纸之上。 “依风,外面的情况如何?”盯着宣纸上的‘淡’字,温子墨开口道。 “禀告公子,外面那群刺客已经撤离了,不过,山外却来了另外一批人!依奴婢看,这两拨人应该不是同一势力!看那群人的服饰,不像是月国之人!倒像是晏国那边的人!奴婢怀疑,这群人是来找晏国皇帝的!”依风面无表情的禀报着。 也不知道那群人是如何寻到这里的?这群人还真是冥顽不灵!都怪那个女人!要不是她出现在百花谷!百花谷又怎么会招来这么多麻烦? “晏国皇帝被刺客追杀,如今下落不明,生死未卜,晏国那边怕是乱成了一团,必然会加大范围寻找晏国皇帝,此事我早就预料到了。”温子墨漫不经心的开口。 “公子,你既然知道他们会来此寻找晏国皇帝,为何还……救下他们?”虽然公子曾和她提过此事,可是她还是不能理解公子此次的举动!公子从未这样冒然行事过! 难道,是因为那个女人的缘故?虽然公子为人温和,待他们这群下人极好,可是公子对那个女人的态度,太过于好…… “依风,你过问的太多了!至于那群人,只要他们不妨碍到百花谷的安宁,便让他们在山外搜寻好了,你先退下吧!”温子墨抬头,波澜不惊的潭底涌现一丝阴冷和尖锐,双眸漫不经心的扫到依风身上,带着一股强烈的压迫感。 被温子墨锋利的眼神震慑到,依风站在原地,心脏不受控制的颤了一下,脸上透着一丝苍白,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是奴婢逾越了!那奴婢,先告退了。” …… * 百花谷里,夏沐笙和慕离一前一后的行走在铺满小石子的路上,走在前面的夏沐笙突然停住脚步,转身看着身后的男人,双手环抱在胸前,“慕离,你不好好在屋休息,跟在我后面做什么?” “屋里太闷了,本公子也想出去走走。”顿了顿,慕离眉毛微微上挑,嘴角扬起一抹浅色的弧度,继续开口:“怎么,你想和那个男人独处?不想本公子打扰你们?” “你……我……”看着慕离,夏沐笙气的一阵胸闷,半天说不出话来。 她快被气死了!这个男人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她承认,她对谪仙存有莫名的好感,可是仅仅只是好感而已!她对谪仙没有其他方面的想法!而且,她也没有资格,如今她的命运由连澈那个男人掌控着,感情这事对她来说实在太过奢侈。 如果想掌控自己的命运,除非她知道连澈给她喝下的是哪一种虫毒,除非她找到压制虫毒的解药,不然她只能一辈子受连澈的控制。 “算了,你想跟着就跟着吧,多走动走动对身体有益。”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夏沐笙道。 她现在唯一希望的就是,慕离的伤势早日恢复,那时也就是他们离开这里的时候了。虽然她很喜欢这个地方,不想离开,但是她不得不离开,回到连澈的身边,服下虫毒的解药,保住自己的性命。 所以,这段日子,她会倍加珍惜的。回去后,这样简单快乐的日子怕是再也不会有了! 两人来到刚才用早膳的小竹屋,发现温子墨正坐在桌边品茶,见温子墨没有离开,夏沐笙弯唇,扬起一抹舒心的笑容,“温公子,你现在有时间吗?方便带我们参观参观一下这里吗?” 在看见慕离的那一刻,温子墨不禁微愣了一下,没料想到这个男人会出现,放下手中的茶杯,轻声道:“苏儿姑娘想去哪里走走?” “随便去哪里,我就是想到处走动走动一下,在月国,难得看见这么美丽的地方。”她不过是想调节一下心情罢了。 “原来如此,那温某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三人从小竹屋里离开,温子墨走在前头引路,夏沐笙与他并肩走在一起,慕离面无表情的跟在两人身后,沉默不语,看不出喜怒。 三人来到桃花林,温子墨停住脚步,对着身边的夏沐笙道:“这里,就是和你初遇时的桃花林,这里,想必苏儿姑娘并不陌生吧?” 当初他路过这里,看到她在此处与彩蝶共舞,让他印象深刻的不是她的舞姿多么的优美,而是她身上那身又脏又破的衣裳。 听温子墨这样说,夏沐笙不禁想起当时的情景,素白的小脸不禁染上一层红晕。谪仙为何要提及此事?每当她想起此事,她便有种想要晕厥的冲动!当时的场景实在太过尴尬,她无法想象,自己在这么美丽的地方,穿着那身又脏又破的衣服与彩蝶翩翩起舞,这样的场面未免也太诡异和滑稽了。 觉得十分的不好意思,夏沐笙不禁急忙催促:“我们……我们去下一个地方吧!” 见夏沐笙一脸尴尬的样子,温子墨无奈的摇了摇头,嘴边噙着一抹柔和的笑容,穿过桃花林,朝下一个地方走去。 “女人,发生了什么事情?你的脸怎么红成这样?”来到夏沐笙身边,慕离双眸微微眯起,语气透着一丝森寒。 “你问这个干什么?!!不要问此事!我是不会告诉你的!”小脸变得越加通红,夏沐笙语气激动的开口。 她才不要将这件糗事让他知道!被他知道了!这个男人绝对会拿这件事取笑她的!所以!坚决!不能让眼前这个男人知道此事! …… 三人走了一段路,一亩亩良田出现在众人眼前,不远处的草地上,一群牛和羊正悠然自得的吃着鲜嫩多汁的草,村民们正干着农活,此情此景倒是给人一种十分舒适,返璞归真的感觉。 “没想到这里还有这么一处地方!”看着此处,夏沐笙有些吃惊的开口。她以为,这里都是像墨竹苑那种幽静的地方,没想到这里还会有如此纯朴的地方,这种纯朴贴近大自然的地方,在现代也是极其少见的。 “我们平日所食的食物便是出自这里,呵呵,我带你去下一处地方吧,那个地方,你或许会更加喜欢一些。” “温公子,你是从小便生活在这里吗?这里实在太美了!真想一辈子都住在这里!”真希望,她一开始穿越过来的地方便是这里,真希望,一辈子都不要回到连澈的身边去,真希望,她的命运能够由自己掌控。 周围突然安静下来,夏沐笙抬头,发现身边的两个男人此时正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神情有点复杂,意识到自己刚才说的话容易让人误会,她连忙解释:“你们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 她刚才都瞎说了些什么?真想一辈子都住在这里?这话听着怎么,怎么都觉得她不怀好意,想做这里的女主人。这么敏感的话题,她怎么就不经过思考就说出来了?她现在真想抽自己几个耳光! “苏儿姑娘无需解释,在下知道苏儿姑娘不是那个意思,我们到了,进去看看吧。”没有理会夏沐笙话中的失礼,温子墨露出一个宽慰的笑容。 这时,夏沐笙才注意到他们已经来到了另一处地方,抬眼一看,入眼的是一片一望无际的花海,一阵微风吹过,花海随着微风摆动,形成一道道美丽的波浪,一阵阵好闻的花香扑鼻而来…… 好美,这片花海真的好美。 望着眼前这大片花海,夏沐笙显得十分的激动,实在太是神奇了,这么多五颜六色的花卉是如何存活下来的?而且还得如此的璀璨夺目? 来到一簇花丛前,俯下身子,将鼻尖凑向其中一朵花朵,抬起右手,想闻一闻花香,指尖还未触及到花朵,一道身影迅速闪过,一把抓住她的右手,将她整个人往后一带,一个含着温怒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女人!你不要命了?竟然敢碰这种含着剧毒的花朵!” 夏沐笙看了看一脸温怒的慕离,又看了看眼前妖冶美丽的花朵,一脸的错愕。 “这花……有毒?”看向温子墨,夏沐笙此时脸一阵煞白,嘴唇也失去了血色,有些惊魂未定的道。 一旁的温子墨脸上闪现一丝不安和失措,他没想到她会去触碰曼陀罗,待他看见时,晏国皇帝已经赶过去了,双眸含着一丝愧疚,温子墨一脸的歉意:“幸好慕公子及时制止!此花名为曼陀罗,全身都含有剧毒,为了避免中毒,最好不要乱触碰。” 他之所以大量种植这种含有剧毒的曼陀罗,是因为制药的需要,一些毒术需要添加曼陀罗晒干磨成的粉末才能制成。 “……” “苏儿姑娘,是温某疏忽,来这里之前,应该事先提醒你,一些花不能随意触碰。” “无碍,温公子无需自责,现在知道此事也不晚。”越是美丽的花朵,越含有剧毒,这句话她总算是知道了。 不过她能够幸免于难,相安无事的站在这里,多亏了身后的男人及时制止,想到这里,夏沐笙开口:“慕离,谢谢你救了我。” 看了一眼眼前名为曼陀罗的花,夏沐笙有些心有余悸,身体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再也没有之前赏花的心情,“我们走吧,这里……”虽美,但是太过危险。 …… 第30章 女人,你在玩火! 心有余悸的从花海离开,夏沐笙还未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神来,如果刚才慕离没有及时制止她的话,她现在岂不是中毒了?想到这里,夏沐笙便一阵后怕。 无论如何,今后她是不敢来这里了。 “苏儿姑娘,我们去下一处地方吧。”看向夏沐笙,温子墨双眸闪过一丝内疚。 意识到谪仙现在有些尴尬和内疚,夏沐笙故作一脸轻松的样子,露出一个善意的笑容,“温公子,下一处我们去哪儿?” “那个地方离这里很近,嗯,你应该会喜欢那里的。”这一次是他的失误,没有事先提醒她黎园还种植有含有剧毒的花卉,不过接下来要去的地方,倒是没有一丝危险。 经历这次事件,她才知道,在这个时代里,她是多么的弱小和无能为力,一个小小的花朵,就可以轻易取走她的性命!她该如何在这个时代生存下去?保护自己? 她若是像其他那些穿越女,穿到权贵商贾之家就好了,为什么别人穿越过来不是公主?就是重臣之女?要不然也是当地富商之女之类的?不但有个高贵的身份,还有个强硬的后台护自己周全!再不然会点医术或者毒术什么的傍身也行啊!为什么她穿越过来就这么悲催?被人当成妖女绑在火刑台上处死,侥幸逃脱一死,又被当做棋子利用,现在连命运都掌控在别人手中! …… “苏儿姑娘,到了。” 夏沐笙低着头,沉浸在自己的内心世界中,并未注意到身边温子墨的话,自顾自的往前走。 慕离上前,一把拉住晃神的夏沐笙,磁性好听的声音从薄唇里溢出:“女人,你在想什么,想到这般出神?” 手腕被人拽住,身子生生顿了下来,夏沐笙回过神来,一脸茫然的看着身边的男人,疑惑的开口:“啊?你刚才说了什么?” 扭头一看,发现周围的景色全然改变,这才反应过来,他们到了下一个地方。双眸开始四处游离起来,当视线触及到眼前那个正冒着白色雾气的水池,夏沐笙不禁双眸一亮,像是要证实什么,一脸兴奋的看向身边的温子墨:“这个是不是温泉?” 看着眼前一脸欣喜之色的女人,温子墨弯起嘴角,扬起一抹如沐春风的笑容,而后点了点头。 “太棒了!想不到这里还有温泉!”欣喜的跑到温泉边,蹲下身子,将手探到温泉里,温暖的水从四面八方聚来。 “苏儿姑娘若是喜欢的话,今后可以来这里沐浴。”一旁的温子墨开口。 似是不敢置信,夏沐笙一脸期待的看向温子墨,“真的吗?我今后……可以在这里……沐浴?”如果可以的话,她当然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来这里!泡温泉可是一种享受啊!不但对身体有益,还可以养颜美肤。 “当然可以。” “那我今晚,可不可以来这里?” …… * 夜色浓了起来,暮色像一张灰色的大网悄悄地撒落下来,将天地笼罩在浓郁的墨色之中。月光如流水一般,给大地披上了一层薄薄的轻纱,朦朦胧胧,薄薄的白色的雾气浮在水池之上,为水池装点了一丝暧mei与妖娆。 夏沐笙来到温泉边,将手中的灯笼挂在不远处的亭子里,将换洗的衣裳摆放在温泉边上的大石头上。 解开衣带,脱掉外衣,外衣顺着身体慢慢滑落,露出她白皙细嫩的背部,抬起右手,将发带扯下,如墨般的长发倾泻而下,散乱的垂落在臀部,带着说不尽的魅惑。 抬脚跨进温泉里,温暖的水从四面八方向她聚来,池子的水不是很深,位于她的膝盖之上,向池中走去,慢慢蹲下身子,将全身浸泡在温泉中,温水浇灌在身上,舒服得让夏沐笙不禁低叹一声。 浸泡在温泉里,身体放松下来,夏沐笙仰头,看着夜幕中繁星点点,陷入了沉思之中。 她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有半年多的时间了,每天都过的提心吊胆的,那种喘不过气的日子,实在太压抑了。直到她坠下崖,见到谪仙的那一刻,她的生活才有了新的改变,体验到了轻松和自由,虽然这些只是暂时的,但是她也满足了。 至少,在这里这段日子,她可以尽情的呼吸,尽情的享受这得之不易的自由。 甩掉脑中那些胡思乱想,夏沐笙双手轻轻拍打着脸颊,暗道:她是胡思乱想什么呢!她来泡温泉不就是放松心情的吗?想起这些不开心的事情做什么? 夏沐笙靠在池边,全身浸泡在温泉里,双眸微微闭上,轻声哼起了《□□雨》这首歌。 那场雨下在心里 这么多年未曾淡去 一面之缘的相遇 决定来世今生的宿命 青石板上远去的马蹄 他日约定在青春中慢慢燃尽 你多情很无心的一笔 把我葬在等待里 花儿开在雨季心碎在手里 那叫□□的女子在哪里 花儿开在雨季心碎在手里 那瞬间足够用一生去回忆 花儿开在雨季心碎在手里 那叫□□的女子太美丽 花儿开在雨季心碎在手里 那瞬间足够用一生去珍惜 …… 夏沐笙沉浸其中,浑然没有注意到,一道身影此时正不断向她逼近。 “女人,没想到你还真的在这。”突地,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头顶响起。 夏沐笙猛地惊醒,蓦然觉得浑身血液都在倒流,一丝森寒顺着脊背蔓延开来,她僵硬的挺直着身子,惊慌的睁开眼睛。 双手护在胸前,夏沐笙慌忙的转过身来,借助微弱的月光,她看清了来人。 “你……什么时候来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夏沐笙素白的小脸瞬间变得通红,一脸的娇羞之色。 这个男人怎么会在这里?她特地选在这个时候来,就是担心有人误闯进来,打扰到她泡温泉,不料,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 为什么这种窘迫的事情总是被这个男人撞上? 慕离站在温泉边,双手环抱在胸前,嘴角噙着一抹邪肆的笑容,居高临下的看着夏沐笙,一脸看好戏的神情。 蓦地,他又上前一步,而后缓缓弯下身子,缓缓开口:“来了有一会了。”应该说,从她哼曲的那时候,他就来到这里了。 见慕离逼近,夏沐笙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一脸警惕的看着眼前的男人,“这么晚了,你来这里做什么?”这个男人的癖好还真独特,大晚上跑到这里来,偷看她沐浴,幸好她没有将衣服全部脱掉,不然,岂不是被眼前的男人占了便宜,看光了? “这么紧张做什么?本公子又不是洪湖猛兽。”戏谑的意味越加明显。 看着慕离脸上那欠扁的笑容,夏沐笙不禁气的牙痒痒,这个男人戏弄她上瘾了不成?存心和她过不去?她若是总不反击的话,若是总处于弱势的话,今后岂不是被他吃的死死的? 心念至此,夏沐笙整个人放轻松下来,双手自然的垂直在身体两侧,眉毛微微上挑,红唇弯起,扬起一抹妖冶的笑容,双眸一瞬不瞬的盯着眼前的男人,缓缓向他靠近…… 游到池子边,身子向前靠拢,整个人趴在温泉边缘,被水浸湿的发丝散乱的垂在胸前,搭在玫红色的肚兜上,一黑一红暧昧的交缠开来,给人一种强烈的视觉冲击,末了,她缓缓扬起头,嘴角的笑容越加妖娆,慵懒而蛊惑的声音从红唇溢出:“紧张?我为何要紧张?” 她就不信,眼前这个男人能够不为所动!他不是喜欢玩吗?她便陪他玩一会儿?让他瞧瞧,她这半年来的战果。 望着眼前这个一瞬间性格大变的女人,慕离眸底一暗,一丝复杂的情愫稍纵即逝,末了,他双眸微微眯起,右手捏住夏沐笙下巴,拇指指腹缓缓的摩擦着她下巴白嫩细滑的肌肤,暗哑的声音响起:“女人,你在玩火!” 带有一层薄茧的指腹摩擦在肌肤上,带来一阵微微的刺痛,又带着丝丝酥麻感,夏沐笙心脏猛地颤了一下。 “……” 停顿了几秒,慕离俯下身子,将脸凑到夏沐笙耳边,一字一句的道:“不过,这招对本公子来说,还是太嫩了。”说完,蓦地全身撤离,不给夏沐笙说话的机会,转身离开,留下夏沐笙一个人错愕的愣在那里。 明明是她想戏弄那个男人,让他难堪,好赢回一把,怎么又变成她被戏弄了?而且,她的心脏,为什么跳的这么快?而且一点都不受她控制? …… 第31章 离开 一个月后。 百花园中,夏沐笙一袭白衣,如墨般的发丝由一条白色的绸缎轻轻地竖着,几缕散落的发丝顽皮地垂落在胸前,丝丝缕缕的阳光照在夏沐笙的身上,仿佛给她身上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 握紧手中的剑,夏沐笙轻呵一声,而后挥动手中的剑朝眼前的敏敏舞去…… 另一边的敏敏此时双手紧紧握着剑柄,见夏沐笙气势汹汹的向她挥剑而来,小丫头显得十分紧张,身体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闭上眼睛怯怯的喊道:“姑娘姐姐……你别……过来……敏敏怕……” 小丫头嘴上说着害怕,可是手上却一点也不含糊,每次都顺利的挡住了夏沐笙的攻势,比试了十几下,小丫头握着剑上前,浓密的睫毛剧烈的颤,一脸怯意的往上一挑,将夏沐笙手中的剑打飞。 小丫头握紧手中的剑,眼眶微微发红,一脸委屈的看着眼前充满战意的夏沐笙,哽咽道:“姑娘姐姐……敏敏都说……说怕了……你为什么……还要攻击……击敏敏……”她好害怕,姑娘姐姐怎么总是喜欢和她比试?她明明不擅长这些的。 看着眼前一脸委屈,却武功高强的小丫头,夏沐笙整个人愣在原地,久久说不出话来。 一个月前,为了让自己多一条保命的手段,她厚脸皮的央求谪仙教她武功,教她一些简单的剑法,抵挡不住她的软磨硬泡,谪仙最终答应了她的这个请求。 经过一个月的苦练,她的武功终于有了一点长进,不过因为她没有内力,所以她学的也只是一些花拳绣腿,只能对付一些瞎脚猫功夫的人,对付真正的高手,她绝对只要惨白的份。不过学习一个月能获得这样的成果,她已经很知足了,至少,以后遇到危险,她并非完全手无缚鸡之力。 不过这次是她失算了,本以为敏敏好欺负,她可以在比试的时候,欺负欺负一下她,好满足一下作为胜利者的虚荣心,哪知道敏敏这丫头是个扮猪吃老虎的主!这丫头平时看起来胆怯怯的样子,哪知道她武功却不弱! 而且最可恶的是,这个扮猪吃老虎的主,在打赢了她之后,还一脸委屈的控告她攻击她!不待这样坑人的!嘴里说着害怕,还击的招式却一点也不含糊!又狠又利索! 想哭的人应该是她吧? “没用的女人,连一个小丫头都打不过!亏本公子还在一旁悉心指导!”看见战败的夏沐笙,一旁的慕离落井下石道。 “慕公子,本姑娘好像没叫你指导过我武功吧?也不知道是谁,在我求谪仙教我武功的时候,说要主动教我武功。更何况……更何况本姑娘已经错过学武的最佳年龄……”说到最后,夏沐笙明显有点底气不足,声音不禁也弱上了几分。 不过她说的也并非全是借口,那些武功高强的,哪个不是从小就学习的?哪像她,第一次接触竟然是她二十岁的时候!这个时候接触武功,怎么都有种为时已晚的感觉。 “女人,别狡辩了,这个小丫头明明是这里武功最弱的,而你却连她也打不过。”眼前那个叫敏敏的小丫头,虽然是这里武功最弱的,可是以那样的功力,放到江湖上,也算是个高手了,可想而知,那个男人的势力有多不简单。 收好手中的剑,夏沐笙表情有些严肃的看向慕离,沉默了片刻,开口:“慕离,你伤势也恢复的差不多,我们……也是时候离开这里了……” 虽然她很不想面对这个问题,可是他们迟早得离开这里,却是不可改变的事实!既然要离开,还不如早点离去,趁她对这里的感情还不是很深刻的时候。 “你终于知道要离开这里了,本公子还以为你要一辈子住在这里了呢。 ” …… “嗯,回屋收拾一下东西,我们便去和谪仙道别吧。”沉默了很久,夏沐笙开口道。 …… * 将她和慕离换洗的衣裳收拾好,他们来到了温子墨所居住的鸣轩苑。 捏紧手中的包袱,夏沐笙看着眼前如清风般的男子,一脸的尴尬,她该怎么和谪仙说这件事情?当初她来这里的时候,便是不请自来,如今她却要离开…… 可是一直这样犹豫不决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该面对的她还是要面对。闭了闭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张开眼睛直视眼前的男子,鼓足勇气的开口:“温公子,慕离的伤势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我们也应该离开了,多谢这一个月以来你的招待,此恩苏儿会一辈子记在心里。今后,温公子若是有用得着苏儿的时候,尽管直说,苏儿一定义不容辞。” 她知道,她并不能实际帮助到谪仙什么,可是,她不喜欢欠别人的,有朝一日,只要眼前的男人需要她的帮助,那时,她定鼎力相助。 “苏儿姑娘无需如此客气,既然苏儿姑娘和慕公子有事在身,那么温某就不再多留二位了。”对于夏沐笙的来意,温子墨好似一开始就知道了一般,没有半点吃惊。 …… “女人,你出去一下,本公子和温公子有些话要谈。”睨了身边的夏沐笙一眼,慕离将视线落在了温子墨身上,一脸严肃的开口。 叫她出去一下?他和谪仙有话要说?虽然对慕离的这个举动有些不解,但是她还是乖顺的按照他的话离开了这里。 借此时间,她便和敏敏还有依风去道个别吧,好歹他们在一起生活了一个月时间。 确认夏沐笙离开,慕离方才转过身来,冷冽如冰的气息从眉梢开始凝结,一直蹿延到整张俊脸,幽寒冷傲的双眸卸去了方才的柔和和笑意,转而变得锋利而狂狷,浑身散发着一股魄人的寒气,他一瞬不瞬的盯着眼前的温子墨,冷漠的道:“温公子这里还真是高手云集,连一个小小的婢女武功都这般厉害。” 对于慕离的态度,温子墨并未在意,而是露出一个浅笑,缓缓开口:“慕公子,过奖了。” “如果慕某没有猜错的话,你应该早就猜出我的身份了吧?” 温子墨没有立即开口回答,而是露出一个浅色的笑容,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既然知道朕是晏国的皇帝,为何还救朕?你不怕朕恩将仇报?为你招来麻烦?”事已至此,慕离也不再伪装,双手负在背后,浑身散发着一股魄人的帝王之势。 “晏国皇帝为人阴狠无情,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可是却不是一个卑鄙小人,恩将仇报此事断然不会做。” “……”看着眼前的男人,慕离沉默不语,屋内陷入一片沉寂之中。 过了半响,慕离绷紧的俊脸舒展开来,嘴角荡出一抹邪肆的笑意,“你救了朕一命,为此,朕会会你保守这个秘密,这个地方,朕不会宣扬出去。就当朕和你从未见过!下次见面,你若是破坏了朕的好事,与朕为敌,朕到时定不会心慈手软!” 希望,他们不会有那样的一天,如果这个男人不是敌国子民,他们或许会成为朋友。可是,他们的身份,注定他们这一生只能成为敌人,当两者利益发生冲突时,只能斗得个你死我活! “嗯,时间不早了,我们出去吧,不要让苏儿姑娘久等了。” …… 和敏敏还有依风道完别,依风还是像以往那样面无表情,对此没有任何的表示,可是敏敏这个小丫头却哭得稀里哗啦,不断抹鼻涕,看着眼前这个总是叫她姑娘姐姐,有些口吃又有些胆小,却十分单纯的小丫头,夏沐笙露出一个笑容,“敏敏,你可不要忘了姑娘姐姐啊。” 房门被打开,慕离和温子墨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见两人出来,夏沐笙上前,指了指慕离,一脸担忧的看着温子墨道:“你们说了些什么?温公子,他没有为难你吧?” 温子墨笑着摇了摇头,而一旁的慕离却是一脸的不悦,“时辰不早了,走吧。” 之后,温子墨领着两人离开这里,到达一个路口时,温子墨停了下来,“顺着这条路一直往前走,不出一个时辰便可以走出去。” 将手里的包袱背在身后,夏沐笙开口:“温公子,多谢这些天的照顾,希望这不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若是有缘的话,自然还会相见。”看着眼前的夏沐笙,温子墨轻声道。 似是决定了什么,夏沐笙露出一个笑容,小步跑到温子墨身边,踮起脚尖覆在他耳边,用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温公子,其实我的名字叫夏沐笙,请原谅这一个多月以来隐瞒,还有,这件事情不要告诉慕离。” 说完,回到慕离身边,拉扯慕离向前走。 “你们刚才说了什么?”一旁的慕离不满的追问。 “没什么,快点赶路,时辰不早了。” …… 走了大约一刻钟,再次回头看向身后时,发现谪仙早已不见踪影,不远处是一片茂密的树林,哪里还有刚才走来时那条路的踪影? 奇怪,刚才那条路呢?怎么就突然消失不见了? …… 第32章 二位客官,本店只有一间空房 走了一个多小时,夏沐笙累的气喘吁吁,靠着一棵大树坐下,“不行了……我实在走不动了……我们休……休息一下吧……” 太累了,她实在走不动了,要是有个代步工具就好了,比如马车马匹之类的,虽然颠簸了一点,但是总比她用两条腿走路轻松一点。 “女人,你一路上已经休息三次了,按照你这样的速度,天黑之前,我们绝对赶不到留宿的客栈,难道你今晚想在这荒郊野外睡一晚?”慕离抬头看了看逐渐变暗的天色,双眸闪过一丝担忧。 再走大约半个时辰,就能到达那个男人所说的那个客栈,天色已经不早了,不出一个时辰就会完全暗下去,他们得在天黑之前赶到那个客栈。 “再休息一……一下就好……我们到底还……还要多久才能赶……赶到那个客栈?”用衣袖擦拭了一下额前的汗珠,夏沐笙喘着气道。 山路崎岖,不比现代的公路那般好走,走了不到半个小时,她便累到不行,双脚像是被灌了铅一般沉重无比,又酸又胀,整个呼吸都变得不顺畅起来,胸腔好像要炸开一般,扯得生疼生疼。 抵制不住夏沐笙软磨硬泡,慕离妥协,站在一旁沉默着,休息了大概十分钟,夏沐笙起身,两人继续赶路。 …… 天色变得越来越暗淡起来,夏沐笙和慕离走到了一个林间小道上,双手握拳,轻轻捶打着小腿腿腹,不满的嘀咕道:“刚才走的若都是这种平坦的路就好了,我们也就不会那么累了。” “……” 走了大约二十分钟,一个古色古香的房子出现在他们眼前,夏沐笙一脸兴奋的看着不远处的房子,高兴的道:“那个应该就是谪仙所说的客栈吧?慕离,我们终于在天黑之前,赶到那件客栈了。” 不待男人回答,夏沐笙拖着疲劳的身子,兴奋的向不远处的房子跑去。 …… “客官,请问是吃饭,还是留宿?”看见夏沐笙和慕离二人,客栈的掌柜笑眯眯的迎了过来,开口道。 “都要!!将你们店里的招牌菜上上来!然后给我们准备两间房!动作快点!我快要饿死了!”选了一处离她最近的桌子坐下,夏沐笙有些心急的催促道。 从百花谷离开,谪仙特定为他们准备了一些银两做路上的盘缠,要不然,他们可是住不起客栈!不过这些银两迟早都会花光,要想回去,他们还得想点办法赚点盘缠。 也不知道这里离月国的都城有多远? 见掌柜的半响没有离去,似是有什么话难以说出口,夏沐笙不满的皱了皱眉头,开口:“怎么了,掌柜的,你还有什么事?” 沉默了一会,掌柜方才出声,有些难为情的道:“二位客官,不巧,刚才来了一批客官,房间都住满了,本店现在只有一间空房,不如二位客官住在同一间?二位客官应该是夫妻吧?” “什么?!!只有一间空房了?”夏沐笙惊呼出声。 只有一件空房了?那就意味着,她今晚要和眼前这个男人睡在同一间屋里?然后睡在同一张床上?要不要这么凑巧?而且,眼前这个中年大叔,怎么就看出他们是夫妻了?有这样不和谐不般配的夫妻么?她和慕离,哪点看起来像夫妻了?? “难道……二位客官……不是夫妻吗?”掌柜的一脸的疑惑。 “我们是夫妻,不过娘子正和在下赌气,所以才这般,掌柜的快点准备吃的吧,最后一间空房,我们要了。”慕离上前一步,睨了夏沐笙一眼,而后露出一抹戏谑的笑容,而后,对着眼前的掌柜道。 “好咧,二位客官请慢坐,在下这就吩咐厨子准备吃的。” …… 见掌柜离去,夏沐笙扭头,压制住心中的震惊和不满,笑眯眯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慕公子,请问,我们俩何时成了夫妻了?” “这里只有一间空房,如果本公子不说我们是夫妻,试问,苏儿姑娘,今晚我们睡在哪里?”拿起桌上的茶壶,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慕离一脸的坦然。 对于这种结果,他自然是丝毫不介意,不过眼前这个小女人,情绪似乎过于激动了点。 “我……”夏沐笙被慕离的回答堵得说不出话来,伸向茶壶的右手突然顿住,颤了颤,而后死死捏住茶柄。 好,她忍!谁要这里现在只有一间剩余的厢房?这荒郊野外的地方,也只有这一家客栈可以留宿?要么住在同一间房间,要么露宿郊外,如果让她选择一个的话,她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前者!她又不是古代那些贞洁烈女,为了那该死的名节,委屈自己露宿郊外,这样的行为实在太愚蠢了。 饭菜没过多久便上了上来,看着桌上香喷喷的饭菜,夏沐笙的心情好转了很多,不等慕离开口,便动手自顾自的大快朵颐起来。 两人饱餐一顿后,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不时传来虫鸣的声音。 见夏沐笙和慕离吃晚饭,掌柜的笑眯眯的迎了过来,对着两人道:“二位客官,吃完了?小的带二位客官去厢房休息。” 取出一锭银子递给掌柜,慕离淡淡的开口:“有劳掌柜的了。”顿了顿,然后转身,双眸含笑看着身后的女子,薄唇噙着一抹招摇的笑容,“娘子,请先走。” 接过银子,掌柜脸上的笑意越加浓烈,小心翼翼的将银子揣进衣袖里,走在前面,为夏沐笙两人引路,“二位客官,请随小的来。” 错愕了一下,而后,夏沐笙扬起一个甜甜的笑容,上前亲密的挽着慕离的手腕,故作柔情的道:“相公,我们一起上去吧。” 这么爱演戏?那么,她便奉陪到底。 走到一扇门前停下,掌柜打开房门,对着身后两人道:“客官,就是这间厢房,不知二位客官可还满意?” 夏沐笙抬脚走了进去,而后打量起屋内的一切。 房间看起来有些简陋,不过倒是挺干净的,虽然不能和醉月楼相比,但是在这荒郊野外的地方,能有这样的环境,已经算很不错了,当下,夏沐笙点了点头,“就这间吧。” “那二位客官早点休息吧,小的就先退下了。” 见掌柜要离开,夏沐笙连忙拦住他的去向,红唇弯起,露出一个笑容,“等等,掌柜的,能否再拿床干净的被子过来?” “客官,房里不是有被子吗?恕小的不解,客官为何还要一床被子?”掌柜一脸疑惑的看着夏沐笙,他开店这么多年,还第一次见有人提出这样的要求。 为何还要一床被子?当然是和慕离分床睡啦!难不成还真的和他盖一床被子? 眼珠转动了几下,夏沐笙眨了眨眼睛,双眸闪过一丝戏谑,缓缓开口:“因为我家相公怕冷,所以……” 怕自己笑场,夏沐笙低着头,死死咬住嘴唇,努力压制内心那即将爆发的笑意。 “客官稍等片刻,小的这就去拿干净被子过来。”掌柜说完,还不忘偷偷看向慕离,眼神透着一丝复杂的情愫,带着一丝疑惑,又带着一丝同情。 见掌柜离开,夏沐笙再也忍不住笑意,捂住肚子大笑起来…… 看到慕离脸色不佳,一脸吃瘪的表情,夏沐笙心里不禁暗爽起来,这种感觉实在太给力了!这段时间,她可是被眼前的男人欺压的死死的,心里不知道憋了多少的怨气,这次,总算让她扳回了一把! “女人,你看起来似乎很开心?”剑眉上挑,慕离双手环抱在胸前,看着笑的前翻后仰的女人,一脸的不悦。 “相公,我这都是为你着想!你身子骨这么弱,万一着凉了,我可担待不起。”不顾慕离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夏沐笙不怕死的继续煽风点火。 蓦地,慕离挪动脚步,嘴角噙着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步步向夏沐笙逼近,见情况有些不妙,夏沐笙收住笑容,脸上闪过一丝紧张,不断往后退,支支吾吾的开口:“你……你想干嘛?不就是……就是说你怕……怕冷吗?平时你也……也没少戏弄我……我就戏弄你一次……也不行么?” 走到夏沐笙面前,慕离一言不发的盯着她,而后抬起右手,轻轻的扣了一下她的额头,低沉磁性的声音从薄唇里溢出:“这次饶了你!下不为例!小女人!” 见慕离对她做出如此亲昵的举动,夏沐笙脸上浮现一丝红晕,低着头,掩饰内心的羞涩,沉默了几秒,而后凶巴巴的开口:“今晚这床,我们一人睡一半!一会掌柜的将被子送过来,各盖各的被子,我喜欢睡在里面,所以里面那一半就归我了!你没意见吧?” 似是想起了什么,她又道:“还有,本姑娘警告你!不要对本姑娘图谋不轨!不然……”不然,趁你睡觉的时候,狠狠揍你几拳!打不过,她还不知道用别的招数对付他吗? …… 第33章 你是不是喜欢男人? “不然如何?”看着眼前张牙舞爪,故作凶悍的女人,慕离挑眉,反问。 “不然,就揍你!”夏沐笙瞪大眼睛,然后挥了挥小粉拳。 慕离嘴角扬起一抹嘲笑,视线从夏沐笙头顶扫到脚底,冷哼一声,“就凭你,那三脚猫的功夫?” 被慕离如此不留情面的打击,夏沐笙身子一顿,嘴边的笑容突然僵住,而后垂头丧气的拉拢着脑袋。 要不要这么打击人?虽然她知道她的武功很烂,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可是她只学了不到一个月时间,一个月时间,能有什么效果?不过,会一点,总比一点都不会强吧? “总之,那张床我们一人一半,我睡里面那一半,你睡外面那一半,这事就这么决定了!”夏沐笙爬到床上,伸手扯掉头发上的绸带,将绸带拉直摆放在床上,将床分割成两块区域,而后继续开口:“以这个绸带为界,这边是你的,这边是我的,好了,本姑娘累了,就先睡了。” 打了个哈欠,夏沐笙就着身上的衣服,钻进被窝里,看着慕离,“不准对本姑娘图谋不轨!记住了!”说完,侧身背对着慕离,躺了下去。 “图谋不轨?本公子有那么饥不择食吗?”身后传来慕离略带讥笑的声音。 “也是,泡温泉那晚,本姑娘那样诱惑你,你都能不为所动。一个成年男子,面对女色能够不被诱惑,慕离,你是不是不举?还是你喜欢男人?”除此之外,她找不到更恰当的理由解释那件事。 本以为身后的男人会反击,可是过了半响,都没听到身后有任何的声响,屋里安静的有些异常。 那个男人去哪了?怎么突然没声音了?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妙,夏沐笙疑惑的转过身…… 慕离不知何时已经来到床边,双手撑在床上,将夏沐笙圈在两臂之中,而后俯下身子,将俊脸凑到她面前,嘴角噙着一抹暧昧的笑容,“不举?喜欢男人?小女人,你要不要试试?本公子是否真的不举?” 夏沐笙被慕离圈在怀中,男人温热的气息吐在她脸上,她愣愣的看着身上的男人,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而后抬起右手,抚上男人的脸颊,淡定的道:“没事的,你不用向我解释,这事情,本姑娘会替你隐瞒的!本姑娘要睡了!退下吧!相公~”最后两个字,夏沐笙故意拖得很长。 夏沐笙表面上看起来很淡然,很镇定,可是实际的感受只有她自己知道。对于眼前这个男人,她真的没有一点感觉么?答案肯定是否定的!如果没有感觉,她又怎么会因为这个男人,心跳多次失去控制?只要眼前这个男人对她做出过于亲密的举动,她就会不受控制的脸红,心跳加速…… 她很少对异性有这样微妙的感觉,可是,眼前这个男人,却频频让她失控。难道她对眼前的男人一见钟情?这样的想法蓦地从脑海中蹦出来,惊得她说不出话来。 不到一分钟时间,她又立刻否定了这个荒谬的想法,哪有这么容易就一见钟情的?她不过是被那些不该有的错觉而迷惑了罢了!慕离对她不错,虽然平时喜欢欺压她,但是遇到危险,他不会抛弃她,反而会保护她,来到这个时代,除了谪仙以外,还没有人像他这般对她好,所以她对他存在好感也是人之常情!更何况,这个男人还拥有一张让女人神魂颠倒的容貌,她偶尔心跳加速也是在所难免的。 这样想,心里也就释怀了很多,抬手用力推开眼前的男人,将身上的被子裹了裹,开口:“好了,不和你开玩笑了,我先睡了,真的好累。” 这段时间她将大把时间花在学习剑术上,休息的时间少之甚少,这次又走了两三个小时的山路,她已经又累又困。 之后,慕离倒没有做出下一步举动,而是退到桌边坐下,沉思起来…… 不到一刻钟时间,屋内传来夏沐笙均匀的呼吸声,见床上的夏沐笙熟睡过去,慕离起身,而后悄悄的离开了房间。 * 慕离独自一人离开客栈,来到一个隐蔽的小树林里。这时,从暗部出来一群身着黑衣的男子,看见来人,纷纷跪下行礼,领在最前头的男子开口:“皇上,属下来迟,请皇上责罚!!” “冥,朕一直以来都很信任你,可是这次,朕对你真的很失望。”冷冷的睨了为首的男子,慕离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浓烈的杀气。 “属下办事不利,甘愿受罚。”说完,为首的男子拿起一把匕首,而后狠狠的插向自己大腿。 “朕遇刺那晚,给你们发了暗号,为何那晚你们没有出现?冥,你最好给朕一个合理的解释,不然,你们也用不着活下去了!”慕离双手负在背后,幽寒的双眸骤然迸发出一丝阴冷和狠毒,刀子般的射向跪拜在地上的黑衣人。 看到慕离如此狠戾的眼神,冥浑身不禁颤了一下,开口:“赶来的途中,有刺客阻拦,待属下杀死那群刺客,赶到的时候,皇上已不见踪影。属下领着死士在附近搜索多日无果,直到一个时辰前属下看到皇上发来的暗号。” “……” “让皇上遇险,是属下的失职,请皇上责罚!”见慕离沉默,为首的男子继续开口。 “罢了,起来吧!那个地方你们寻不到也情有可原!”不精通阵法的人,根本没有一丝机会能够寻到那里,即便是精通阵法之人,想要破掉那个阵法,也是极为困难。 他答应过帮那个男人保守秘密,他说过的,自然不会食言。 “可查到那群刺客的身份?”顿了顿,慕离继续道。 “回禀皇上,那群刺客……是昔日二皇子的余党,得知皇上去月国兰澈王府赴宴,便潜入府中进行刺杀!” “二皇子……余党?呵呵,那群人还真是冥顽不灵!为了一个手下败将,为了一个死了的窝囊废,竟然不惜以身犯险屡次暗杀朕!这次事件,月国兰澈王可有参与?”慕离冷笑一声,眸底藏匿着一种浓烈的森寒和邪恶,唇瓣噙起一抹使人阴冷的刻骨寒意。 “回皇上,此次事件,和兰澈王无关,皇上失踪后,兰澈王暗中出力,帮助属下搜寻皇上的踪迹,这次行刺的二皇子余党,已被属下全部绞杀!”冥平静的禀报着。 和他料想的一样,此事和兰澈王无关。 “朕失踪后,晏国那边如何?”他失踪了一个月,晏国朝廷内怕是乱成了一片。 “得知皇上失踪后,晋王爷、丞相大人还有司徒将军等人出面,将此事压了下去,不过……”说到这里,冥停顿了一下,看着慕离,欲言又止,犹豫着该不该继续说下去。 “不过什么?”眸底一暗,带着一丝森寒的声音从薄唇中溢出。 “不过……得知皇上遭遇刺杀失踪后,朝中有一些重臣开始蠢蠢欲动……”冥小心翼翼的查看慕离的神色,说到后面,声音逐渐变小,额前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暗示着此刻的心情。 “继续说……” “一些重臣说……皇上失踪数日不见踪迹,怕是凶多吉少,而晏国不能一日无主,提议……晏国另选……新皇……”额前的冷汗越冒越多。 “凶多吉少?晏国不能一日无主?另选新皇?朕还没死,这群人就开始打着另选新皇的主意!看来朕这次遭遇暗杀,也并无一点收获都没有!”至少,他这次失踪,将朝廷中那些心怀不轨的重臣引了出来,有意思,他倒要看看是那群不要命的重臣,胆敢这样做。 “冥,朕还活着的消息不要传出去!另外,暗中传令给皇弟,让他暂且按兵不动!”让那群重臣误以为他真的死了,将此事闹得越来越大,届时,他再出现在众人面前,那样的场景,应该很有意思的吧? “遵命!可是,皇上,你不准备立刻回晏国吗?毕竟……”冥一脸疑惑的看着慕离,不解的询问。 “朕还要在月国停留一段日子。”朝廷那边,有皇帝丞相出面,暂时不会出大事,他现在,还有其他事情需要处理。 “最后,朕在月国停留的日子,你们给朕隐藏在暗中,不得出面!朕若有事,会单独召见你们!听明白了吗?”皱了皱眉,慕离的语气显得有些不耐烦。 他,暂时还不想让那个女人知道他的身份。 迟疑了一下,冥压抑着内心的疑惑,点了点头,开口:“属下遵命!” “退下吧。” …… 第34章 美女,你怎么这么矫情? 东方被染成一道道橘色的涂层,和煦的阳光,形成一束束粗粗细细的光柱,透过窗户射向屋内,将屋内的一切都染上一层金色的光辉。 躺在床上的夏沐笙呢喃了一声,翻了个身继续酣睡起来,突然,裹在身上的被子被人扯了一下,夏沐笙整个身子往前一倾。 被人从美梦中吵醒,夏沐笙缓缓睁开眼睛…… 慕离穿着一身黑色的锦服,头发很随意地披散着,有的垂于胸前有的垂于背后。胸前的衣裳微微懒散地敞着,露出他一小部分的结实的胸膛,他一只手撑着自己的头,一只手搭放在腿上,双脚一前一后,一屈一张的摆放着,和煦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耀在他身上,为他身上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带着说不出的慵懒和邪魅。 此时,他正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双眼含着一丝戏谑,嘴边噙着邪邪的笑容…… 夏沐笙目光呆愣的看着眼前这一幕,而后眨了眨眼睛,呢喃道:“奇怪,怎么一大早看见慕离了?”说完,缓缓闭上眼睛,准备睡个回笼觉。 “女人,你放本公子是空气不成?”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耳朵。 奇怪,她怎么又听到了慕离的声音?难道她不止出现了幻觉?还出现了幻听? “已经辰时了,还睡?啧啧啧,本公子倒是头一回看见这么能睡的女人!” 声音又出现了,似乎不是幻觉?那么,和她躺在同一张床的男人,真的是慕离?思绪一下子倒回到昨晚…… 夏沐笙猛然睁开眼睛,死死盯着眼前一脸嘲笑的男人,而后拽住被子,用被子将盖住头,将自己裹在被子里,不肯出来。 这绝对不是真的!眼前这个男人怎么这么早就醒来了?她刚才还后知后觉的以为自己看到的是幻觉!一大早起来就出糗!要不要这么倒霉? 这男人,绝对是妖孽级人物!有必要一大清早笑的这么妖孽吗? “别蒙着头了!你出糗的样子,本公子又不是没看见过?”说完,伸手用力扯掉裹在夏沐笙身上的被子。 一开始,他以为她是那种妩媚妖娆的女子,专门利用自己的美色去诱惑男人,可是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他渐渐发现,眼前这个女人其实挺傻挺有趣的。 “慕离,你绝对有偷窥的癖好!一大早起来这样盯着别人睡觉!!”被子被眼前的男人成功从身上扯掉,夏沐笙整个人暴露在空气中,双眸瞪得大大的,情绪激动的大吼着。 “本公子不过是太无聊了,不过,你的睡容倒是挺有趣的。”起身,从床上撤离,慕离立在窗边,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衫,心情愉悦的开口。 这个女人晚上睡觉实在太不安分了,不仅喜欢翻来覆去懂个不停,还总是喜欢踢掉身上的被子,他昨晚,不知道被她拳打脚踢误伤了多少次。 “你……”小脸迅速涨红,夏沐笙一脸的羞涩。 “快点洗漱,我们一会还得赶路。”收起戏谑的笑容,慕离一脸严肃的开口。 …… * 吃完早膳,夏沐笙和慕离离开了客栈。 来到一辆马车前,慕离开口:“上去吧。” 看着眼前这辆马车和车上的马夫,夏沐笙一脸的疑惑,而后看向身边的慕离,“这辆马车是怎么回事?”他从哪里弄来的马车?他哪里那么多银子? “本公子用身上的玉佩换取了一些银两,这辆马车是吩咐掌柜准备的。”说完,弯下身子,伸出强健的双臂,将夏沐笙整个人打横抱到马车上,而后一跃而上。 …… 马车行驶了大概两个时辰左右,他们来到了郑城。 从马车上下来,付了马夫银子,两人朝街道走去。 青石铺就的官道上,车马粼粼,行人如织。街道两旁,各种各样的小贩子们在沿街叫卖,吆喝声此起彼伏,偶尔还能听到一声马嘶长鸣,整个街道显得十分热闹。 夏沐笙和慕离并肩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一旁的慕离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幕,没有丝毫动容,而一旁的夏沐笙,则一脸兴奋的看着街边形形□□的小摊贩,十分开心的模样。 拉着慕离来到一个卖香囊的摊子,夏沐笙看着眼前各式各样的香囊,而后拿起一个粉蓝色的香囊,爱不释手的把玩着。 小贩笑眯眯的看着眼前衣着不凡的二人,对着一旁的慕离开口:“公子,我们家的香囊便宜又好看,公子,给你娘子买一个吧?” 见小贩误会,夏沐笙将香囊摆回到原来的位置,有些尴尬的道:“你误会了,我不是……” 话还未说完,一旁的慕离开口:“刚才那个我要了,多少银子?” 见眼前的男人要买下香囊,小贩的笑意更加浓烈,“是个铜板,只要是个铜板就可以了。” “拿着吧,今天本公子心情好,剩下的打赏给你了!”拿出一锭碎银子抛给小贩,慕离转身离开,对着身边的夏沐笙开口:“好好拿着,不要弄丢了。” 拿起刚才选中的香囊,而后小步尾随在慕离身后,将香囊紧紧的揣在手中,“慕离,谢谢你送我香囊。” 慕离没有开口回答,可是薄唇却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浅色弧度…… 就在这里,一旁正在买胭脂的林玉儿看到容貌俊美的慕离,小脸扬起一丝喜悦,缓缓向慕离那边走去,娇呼一声,而后整个人向慕离身边倒去。 慕离身体顿住,看着倒在他怀中的女子,淡然的开口:“姑娘,你没事吧?” 林玉儿倚在慕离怀中,脸色微红,而后依依不舍的离开慕离的怀里,一脸娇羞的开口:“不好意思啊,公子,方才我脚不小心扭到了,没伤到你吧?” “无碍。”平静,没有一丝波澜的声音响起。 忽然,林玉儿又娇呼一声,“好痛……”顿了顿,而后楚楚可怜的看向慕离,开口:“公子,我的脚好像扭伤了。” …… 身后的夏沐笙终于忍受不住,从慕离身后走了出来,一脸不满的看着眼前的女子。 慕离面前的女子,身着一身淡绿色的长裙,袖口上绣着淡蓝色的牡丹,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胸前是一个淡粉色锦缎裹胸,一条白色织锦腰带将那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束住,乌黑的长发挽成高髻,插着一支碧玉玲珑簪,耳旁坠着一对白玉耳坠,眸含春水清波流盼,举手投足如风拂扬柳般婀娜多姿。 这么明显的投怀送抱?暗送香波?眼前这个美女要不要这么作啊?不小心扭到了?脚还扭伤了?要不要这么巧的倒在慕离的怀里?怎么看,她都觉得眼前这个女的是装的,一切都是她自己在那自导自演! 笑眯眯的走过去,将慕离挡在身后,夏沐笙故作好心的扶起眼前的女人,甜甜的开口:“这位美女姐姐,你脚扭伤了?” 看见突然冒出来的夏沐笙,林玉儿脸上一阵错愕,僵硬的站在那里,半响,才缓缓开口:“请问,姑娘,你是?”这个戴着面纱,相貌普通,举止粗俗的女人是谁?为何从那位公子身后冒出来? “美女姐姐,你不是脚扭伤了吗?正好我会一点医术,我帮你医治医治吧?保准立马就好!”调皮的眨了眨眼睛,夏沐笙脸不红心不跳的撒谎道。 对于夏沐笙的恶作剧,身后的慕离沉默不语,并未制止,双眸藏匿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她会医术?他和她相处一个月怎么不知道?这,摆明了是在戏弄那个跌落他怀里的女人。 看着眼前笑得过分甜蜜的夏沐笙,林玉儿心脏不禁颤了颤,“不用了……不过是……小伤罢了……” “怎么不用了呢?你刚才不是很痛吗?这么紧张做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用力的甩开夏沐笙的手,林玉儿不满的低呵:“我说了不用了!你这人怎么……”这么蛮横无理。 右手被眼前的女人一把甩开,夏沐笙并未动怒,而是将手搭在她的肩上,露出一个无害的笑容,“美女,你怎么这么矫情?”顿了顿,又道:“你这么矫情,你爹娘知道吗?” 还有,拜托,以后要装柔弱,麻烦你装的逼真点,不要这么假,让人一眼就看出来,不作死就不会死,知道吗? …… 第35章 贱人就是矫情 你这么矫情,你爹娘知道吗?这个女人在说什么?这……是在骂她? “什……什么?”听完夏沐笙的话,林玉儿美眸睁得大大的,一脸的错愕,声音夹杂着一丝颤抖。 “美女姐姐,看来你不但脚扭伤了,似乎耳朵也有点背,你身上这么多毛病,不去看大夫,真的行吗?”这女人,是真的听不懂她刚才说的话,还是假装听不懂? 古代的女人不是大多都挺矜持内敛的么?怎么,眼前这个女人这么开放?这么另类?见长得帅的男人便主动投怀送抱?用得还是这么烂的一个招数!假装跌倒?脚扭伤了?那么,接下来的剧情是不是叫慕离送她回去了? 见过作的,没见过这么作的。 林玉儿死死的瞪着夏沐笙,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碍于自己的身份,没有当场发作,而是双眸无助的投向一旁的慕离,柔弱的开口:“公子,你家的婢女……” 婢女?这个女人以为她是慕离的婢女?拜托,她哪里像下人了? 于是,搭在女人肩上的右手又加重了几分,夏沐笙嘴边的笑容越发的甜,“美女姐姐,看来你不但耳背,眼睛也有点瞎,你哪只眼睛看出,我是他的婢女?”说完,指了指身后的慕离。 被夏沐笙这样不加掩饰的羞辱,林玉儿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双手握得紧紧的,气的直发抖,维持了几秒钟,而后恢复常态,不理会眼前的夏沐笙,对着她身后的慕离柔弱的开口:“公子,小女子住在前面不远处的林府里,公子可否送小女子回府?小女子感激不尽。” 眼前的女人一说完,夏沐笙便整个人石化在原地,神色复杂的看着林玉儿,暗道,这个女人还真的按照她刚才说的那个剧情走了?要不要真的这么作?拍电视剧呢? 睨了一眼夏沐笙,慕离轻笑一声,从她身后走了出来,来到林玉儿身边,温和的道:“美人开口,在下又怎能拒绝。” 见慕离答应,林玉儿双眸闪过一丝欣喜,声音中掩藏不住心中的喜悦,再次确认,“公子,你真的愿意送小女子回府吗?” 慕离上前,扶着林玉儿的玉臂,低头浅笑道:“君子言出必行,难道美人不想在下一同前往?” 怕慕离反悔,林玉儿立马摇头,急忙开口:“不是的,不是的,公子愿意送小女子回府,小女子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不开心呢?” 她没想到,眼前这个相貌俊美气度不凡的男人竟然答应了她的要求,这叫她怎么不开心呢?虽然她很讨厌他身边的那个小婢女,不过不打紧,一会回府了,她会试着挽回这位公子在府中多住几日,只要这位公子答应了,不怕没机会对付他身边那个讨人厌的小婢女! “不知没人如何称呼?”蓦地,一旁的慕离开口询问。 “公子,小女子唤林玉儿……公子你……以后可以唤我玉儿……”说完,含情脉脉的看着慕离,一脸的娇羞之意。 一旁的夏沐笙看到这一幕,不禁翻了一个白眼,一手捂住红唇,一手捂在肚子上,在一旁做呕吐状,并一脸嫌弃的看着眼前两人…… 公子你以后可以唤我玉儿?呕……这个女人真的够了!要不要这么恶心?果然贱人就是矫情!这作的本事练就的炉火纯青啊!不佩服都不行! 啧啧啧,这个慕离也真够厉害的!面对这么作的女人,竟然能够做到面不改色,还十分体贴的扶着那个女人,这心里素质实在太强了! 或者,这个男人偏偏就好这一口?男人不都喜欢小鸟依人、柔弱的女人吗?只可惜,她偏偏是个女汉子,不然怎么穿越过来,便受尽苦头?或许,她只要适当服下软,像大多数女子那样装一下柔弱,结果就会不一样。 可是,在这乱世之中,有谁愿意保护她?连澈?还是慕离?连澈,只是将她当作一个棋子罢了,他和她之间永远都是利用和被利用的关系。连澈愿意保护她?这话说出来,连她自己都觉得既荒诞又好笑!一旦她这个棋子失去了利用价值,以那个男人的性格,绝对不会留着她的性命! 至于慕离,她对他的一切都一无所知,她不会天真的以为,经过这一个多月的相处,这个男人,会愿意保护她。 所以,她能依靠的便只有自己。 心念至此,夏沐笙抬起头,而后露出一个释然的笑容,既然如此,她今后便不能过分依赖慕离了。或许,今后他们不会再见面,终究将是对方生命中的过客,那么他们之间,最好不要有过深的交际为好。 “林姑娘,请问贵府该往哪里走?”慕离扶着林玉儿转身,开口道。 “公子,小女子家就在不远处,劳烦公子送我回府了。”接着转身的机会,林玉儿对夏沐笙投去一个挑衅的眼神,再次看向慕离时,眼神瞬间变得柔情似水起来。 看着林玉儿一脸小人得志的模样,夏沐笙嘴角扬起一抹冷笑,尾随在两人身后…… 林玉儿此时心里十分窃喜,将自己大部□□子依偎在慕离怀中,柔声道:“公子,似乎不是月国之人?” “哦?林姑娘怎么知道?”慕离挑眉,反问。 “从口音上辨别出来的,公子,可否找到今晚留宿的酒楼?如果不介意的话,就暂且住在林府吧。一方面,小女子可以尽一下地主之谊,另一方面,小女子也想报答公子的恩情。”林玉儿美眸死死的盯着眼前的慕离,眸中带着一丝期望,内心十分的紧张和不安,唯恐眼前的男人会一口回绝她。 “住在林府?这个……会不会不太方便?令尊……”慕离不动声色的看着林玉儿,看似有些迟疑。 “当然不会不方便!家父和家母有事出了远门,要过几日才能回府,说实话,家父家母不在府中,小女子觉得有些害怕,公子若是能住进来,小女子也就能安心很多。”林玉儿急忙解释着。 “正好在下也没找到留宿的地方,如此甚好,在下便盛情难却了。” …… 夏沐笙一脸无奈的尾随在后,看着眼前一唱一和的两人,不停的翻白眼。这个女人明显居心不良,可是慕离便如此轻易的答应了她,她不信,慕离没有察觉出来,所以,她判定,慕离这个男人是故意的!! 果然,男人都好这一口!! …… * 尾随两人来到林玉儿口中的林府,不得不承认的是,林府的确挺气派的,由此可见,这个林玉儿应该是当地的富商之女,难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还一脸看不起人的样子。 “小姐,你回来了?”见林玉儿回来,一个婢女凑了过来,恭敬的开口。 “茹儿,吩咐厨子准备午膳。”而后,对着扶着她的慕离道:“公子,先坐在里面休息一下吧,午膳一会就好了,公子应该还未用午膳吧?” “林姑娘真是料事如神,在下在此先谢过林姑娘的盛情款待了。”将林玉儿扶到椅子上坐下,慕离扬起一丝浅笑。 夏沐笙闷闷不乐的站在一旁,一脸的不满和怨气,这两个人也真够可以的,一路上竟然没搭理她一句话,完全当她是空气一样。 “林姑娘,请问如厕在哪?”蓦地,慕离开口询问。 “如厕?”呆愣了几秒,林玉儿扭头看向一旁的婢女,“碧衣,带公子去如厕。” “是,小姐。”碧衣从一旁走了出来,走到慕离身边,恭敬的道:“公子,请随奴婢来。” 慕离睨了一眼身边的夏沐笙,而后转身离开。 …… 待慕离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中,坐在椅子上的林玉儿死死盯着对面的夏沐笙,美眸卸去了方才的柔和,转而变得锋利而尖锐,秀眉轻挑,扬起一抹嘲讽的笑容,“为何你一直带着面纱?难不成你貌丑,不能见人?” 看着林玉儿态度三百六十度大翻转,夏沐笙嘴角扬起一抹冷笑,同样不甘示弱的回答:“我戴不戴面纱,那是我的事情,不过,美女姐姐,你怎么不装下去了?” 这慕离刚离开,这女人便迫不及待的嘲讽她,这变脸的速度,未免也太快了点吧?她就不怕她在慕离面前揭穿她? “丑女人,本小姐警告你,不要破坏我的好事,不然本小姐不会让你好过。”说完,林玉儿眸底闪过一丝狠戾。 面对林玉儿的威胁,夏沐笙不以为然,反而扬起一抹自信的笑容,“美女姐姐,不知道你听没听过,贱人就是矫情,这句话?”这句话,送给眼前这个女人,再合适不过了。 …… 第36章 一丝悸动 “贱人?”林玉儿声音蓦地提高,一股怒气窜上头顶,想也没想便抬手朝沐笙的脸上挥去。 可是,沐笙又岂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红唇微微勾起,动作利落的截住林玉儿的手腕,露出一抹甜甜的笑容,“美女姐姐,正所谓君子动口不动手,这样做未免太有失分寸,不符合你高贵的形象。”说到这里,她突然顿住,右手捂住双唇,故作吃惊的模样,皮笑肉不笑地说:“哦,我忘了,你不是君子,不好意思啊。” “你!你个贱婢!竟敢冒犯本小姐!”林玉儿气急,手腕用力地挣了挣,气急败坏地扬起另一只手朝沐笙的脸上挥去。 沐笙反应灵敏地往后一闪,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抬脚又快又狠地朝林玉儿的膝盖踹去,林玉儿吃痛,身体往前一栽,踉跄了一下,整个人狼狈地跪倒在地上,痛地直叫唤。 沐笙站在一旁,无辜地眨了眨眼,幸灾乐祸地开口:“我说美女姐姐,你没事给我下跪作甚!看在你如此作的份上,我就偷偷告诉你,其实小姐两个字,在我们那边并不是什么文雅的词,所以……还是少以此词自称为好。” “痛!痛!你这个贱婢!竟敢踢本……我!我饶不了……”你字还没说完,林玉儿便看到了不远处朝这边走来的慕离,生生地将后面骂人的话语咽了回去,立马换上另外一副脸孔,温柔地轻唤,“公子~” 上完如厕,慕离便看到眼前这一幕,林家小姐跪在沐笙的面前,梨花带雨地看着他,一脸的委屈,那楚楚可怜的模样,看得他都于心不忍起来。所以,他离开的短短时间,眼前这个小女人又玩了什么把戏?把林家小姐欺负成这样? 缓缓走到两人身边,慕离双手负立在身后,微微咳了一声,一本正经地看着跪在地上的林玉儿,‘关切’的询问,“美人,发生什么事情了,你怎么跪在地上?” 慕离关切的问候,让林玉儿心里莫名腾升一种委屈感,吸了吸鼻子,湿润的眸子越来越红,她红唇张了张,正欲向慕离哭诉,只是还未来得及来开口,一旁的沐笙突然蹿了过来,热情地架着她的胳膊,满脸担忧地开口:“美女姐姐,都饿地腿软了,真可怜。” 林玉儿呆滞,错愕地看着沐笙,郁闷地说不出话来。 看到林玉儿吃瘪的样子,沐笙暗爽不已,她笑了笑,将跪在地上的林玉儿扶起,然后将林玉儿的手转交到身边的慕离手上,而后牢牢地将两人的手握在一起,极不厚道地提议:“公子,美女姐姐腿软走不动路,这美差就交给你了。” 林玉儿本来心中还存有怒火,可是看在沐笙将她送到慕离身边,心中的怒火顿时泄了一半,变得美滋滋的,她依偎在慕离的怀里,仰头满眼期待地看着他,柔弱出声:“公子,午膳应该马上就好了,我们先进屋休息一下吧。” 软玉在怀,夹杂着淡淡的花香,慕离笑了笑,爽快的开口:“美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林玉儿低头,娇笑一声,顺势继续提议,“公子,玉儿脚刚才又崴了一下,痛得厉害,公子……能否扶玉儿进屋?” 慕离温柔的笑了笑,回答地十分干脆,“当然可以,为美人效劳,是慕某的荣幸。” 沐笙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眼前‘秀恩爱’的一对,心里翻了无数个白眼。 慕离扶着林玉儿朝屋内走去,走到门口,他突然顿住,转身看向站在院子一动不动的慕声,轻笑出声:“怎么不过来?不是说饿了吗?” 淡淡地睨了慕离和林玉儿一眼,慕声没精打采地打了一个哈欠,不紧不慢地说:“公子,奴婢只是一介粗人,哪敢和主子同桌,饿了就忍着,没那么娇贵。” 更何况,看见林玉儿使劲浑身细胞在那里作,她怕将吃进肚子里的东西全都吐出来。再者,她再没眼力见,也不能横到一对‘饥渴’的男女中间,充当电灯泡啊!做人要厚道点! “公子,打赏点银子,让我去外面住个客栈呗。”摊了摊手,慕笙嬉皮笑脸地说着。 慕离还未出声,他身边的林玉儿却率先开口,“林府还有很多闲置的厢房,贱……你不介意的话,可以留下来。” 林玉儿这女人想在慕离面前表现,装成自己是一个‘大度’的女人,既然她都提出邀请了,她又怎么好意思拒绝呢? 林玉儿想让她主动拒绝,可是她偏偏不想如她所愿,于是笑了笑,厚脸皮地开口:“好啊,劳烦美女姐姐找个人带路,奴婢这就去睡一觉,不打扰你和……公子用膳。” 林玉儿嘴角抽了抽,却不敢当着慕离的面发作,讪讪地笑了笑,吩咐身份的婢女,“茹儿,带她去厢房休息。” 未做多余的思考,沐笙在茹儿的带领下,来到厢房休息。赶了几个小时的路程,马车又颠簸地厉害,她的五脏六腑仿佛移位一样,既恶心又难受,浑身也酸痛不已,疲惫地倒在床上,沐笙闭上眼睛,没过多久便沉沉睡去。 一睡便是几个时辰,等她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淡,周围漆黑一片,异常地安静,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户照射进屋,朦朦胧胧的,为漆黑的屋内带来一丝幽暗的光晕。 沐笙愣愣地看着床顶,还未彻底清醒过来,在床上赖了一会,她揉了揉眼睛,借着幽暗的光度,朝木桌摸去。指尖刚触碰到桌角,眼前突然一亮,房间变得光亮起来,一个低沉磁性的嗓音毫无预警地在耳边响起,“起来了?” 心脏猛地一紧,沐笙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直往后退,小腿撞到后面的椅子,身体失去平衡,不受控制地朝后面栽去,心里默默哀嚎一声,沐笙闭上眼睛,一脸的认命,做好亲密接触地面的准备。 等待了几秒,预期的摔倒并没有发生,她跌进一个温暖强健的怀抱里,熟悉而陌生的男性气息将她牢牢包围住,夏沐笙心脏猛地急剧收缩了一下,身体为之一颤,整个人僵硬倚在男人的怀里一动不动。 橘色的烛光照在慕离冷傲孤清的脸上,他低头一瞬不瞬地看着她,长长的睫毛微微轻颤着,在眼睑下投下淡淡地阴影,深邃的眸子藏在暗色中,显得越加幽深而神秘,薄唇微微上扬,呈现一抹好看的弧度,带着说不出的魅惑。 沐笙愣愣地看着慕离,大脑陷入一片空白,失去了判断力。 “女人,你要维持这个姿势到什么时候?”低低的笑声从头顶传来,沐笙蓦地回过神来,小脸一红,有些恼怒地将眼前的慕离推开,跑到桌边,故作镇定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眼睛却不自然地瞟向窗外,大口大口的喝着杯中的茶水。 喝得太急,猛地被茶水呛住,沐笙放下茶杯,双手用力地撑在桌沿,弯腰大声地咳着。宽厚的大掌落在后背处,轻轻地在她背上拍打着,低沉好听的嗓音再度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慢点喝,没人和你抢。” 气息慢慢顺畅起来,沐笙转身,看向身后的慕离,没好气地开口:“你怎么在我房间?”而且还一声不吭地坐在这里,也不点灯,扮鬼吓人呢?要不是她心里承受能力还不错,非被这个男人活生生给吓死。 “你真的很能睡,而且警觉性十分低,我在你房里呆了半个时辰,你竟然一点也未察觉。” “半个时辰!”沐笙惊叫出声! 这个男人是变态吗!还是他真的有偷看别人睡觉的怪癖?如果有这个怪癖,请将这个机会让给美丽的林玉儿可好?她想,林玉儿会十分乐意的。 在沐笙的身边坐下,慕离漫不经心地笑了笑,接过她手中的茶杯,将杯中剩下的茶水送入口中,不紧不慢地说:“大惊小怪,对了,我给你带了点吃的,你午膳没吃,应该饿了吧。” 手中的茶杯不翼而飞,沐笙看着眼前的罪魁祸首,低吼:“慕离!那是我的杯子!你要喝水自己倒!”这男人懂不懂男女有别?就这样毫无顾忌地拿着她的杯子喝茶? “我比较喜欢喝你倒的。”慕离似笑非笑地开口。 “无耻!下流!你怎么不去陪你的林妹妹!杵在我这里干什么!”男人都是一个德行,见色忘友! 慕离笑了笑,心情变得愉悦起来,“吃醋了?我这不是过来陪你了吗?乖,坐下来吃点东西。” 看着桌上摆放的糕点和一碗小米粥,沐笙甩头,看向另一边,开始下逐客令,“我不饿,你出去,我要睡觉了,明天还要赶路。” “才醒又睡?” “我不饿,还要,我的是不用你管。”她想好了,等她赚够盘缠,到达下个目的地,她要和这个男人分道扬镳。 “咕咕~”肚子在这个时候十分不合时宜的叫了起来,沐笙小脸顿时一热,尴尬地赶紧背过身,死死地盯着地面,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真是丢脸丢到家了,她的胃大兄,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当着敌人的面和她造反呢,好吧,她敢肯定,身后的男人听到了那丢人的声音,因为她已经听到他低沉而压抑的笑声了。 双拳蓦地握紧,沐笙小脸涨红,仿佛一只煮熟的虾子,羞恼低吼,“不准笑!” 右手握拳抵在薄唇边,慕离忍住笑意,“好,我不笑。”顿了一下,而后继续开口:“饿成这样还逞能,别斗气了,快点过来吃吧,你不喜欢她,我们明天离开便是。” 肚子是在饿得慌,沐笙不想委屈自己,转身找了椅子坐下,将桌上的小米粥和糕点推到自己面前,释然地开口:“说的对,犯不着为这事饿着自己。”将一口小米粥塞到嘴里,吞进肚子里,她缓缓开口:“不过,有一点我得澄清,你和她事情我可管不着,你想留多久就留多久,有人提供免费的住处、免费的食物,我没意见。” 快速地将小米粥和糕点干掉,沐笙将空碗和空碟子往慕离面一推,露出一抹人畜无害的笑容,“公子,吃完了,麻烦你把碗碟带走,好走不送~” …… 第37章 置之死地而后生 睡得太早又太饱的后果就是一夜无眠,慕离离开后,沐笙躺在床上,直愣愣地盯着床顶,一盯就是好几个小时,直到天蒙蒙亮才有睡意,顶不住疲倦沉沉睡去。 等她再次醒来,已是巳时,推开房门,明媚的阳光大片照射在身上,暖洋洋的,沐笙闭着眼睛享受了一会,而后伸了一个懒腰,抬步便要去找慕离。 刚走没几步,她突然停住,愣愣地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她好像不知道慕离昨晚睡在哪里! 正好有个婢女经过,沐笙上前将婢女拦住,询问慕离的去向,“那个,请问一下,昨天和我一起过来的那个公子住在哪个厢房?” 婢女皱眉,一脸茫然地看着沐笙,呆呆地回答:“姑娘,你说的是那位姓慕的公子吧?这个奴婢不太清楚,你可以去问问茹姐姐。”顿了一下,婢女指了指右边,对沐笙说:“我刚才碰到了茹姐姐,她正在院子打理花卉,你从这边过去,就能找到她。” 沐笙顺着小婢女指的方向看去,点了点头,向她道完谢后,而后匆匆朝院子的方向走去。穿过廊道,沐笙便看到昨天领她来厢房叫茹儿的小婢女,此刻拿着剪刀,正在修剪花卉的枝叶,缓缓走到茹儿身边,轻声询问,“茹儿姑娘,请问我家公子住在哪个厢房?我有事找我们家公子。” 茹儿抬头,停住修剪枝叶的动作,看向沐笙,平静地回答:“姑娘,你醒了?慕公子陪我家小姐去南山拜佛了去了,对了,慕公子离开前交待,让你醒了去南山的寺庙找他。” “去寺庙找他?做什么?”他陪林玉儿去拜佛,叫她过去做什么?让她当电灯泡? “好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慕公子没细说,奴婢也不太清楚,姑娘现在要去南山么?奴婢吩咐府里的马夫送您过去。” 沐笙并未出声,只是沉默地打量着眼前一脸微笑的茹儿,仔细地观察她的神情,想从她的脸上辨别点什么,可是茹儿的表情太过淡然,她无法从她的表情中解读什么,不过她很快又释然开来,不管这个叫茹儿的到底有没有耍花招,一会便会知道,面对危险,她并非完全没有反抗之力。 如果她们想和她玩,她不介意陪她们玩玩。 于是笑了笑,答应地十分爽快,“那就有劳茹儿姑娘了。” 茹儿的办事效率很高,林府的马夫很快就将马车备好了,速度之快令她瞠目结舌,就好像……事先早有准备一样。 看着停在林府门口的马车,沐笙勾了勾嘴角,淡然地上了马车,掀开马帘,沐笙将身体探了出去,笑着和马车边的茹儿说,“麻烦茹儿姑娘准备好我的晚膳,到现在还没吃东西,回来应该会很饿。” 茹儿的表情微微一滞,愣了几秒,而后恢复常色,笑着和沐笙说:“是茹儿照顾不周,奴婢这就去准备一些糕点给姑娘垫垫胃。” “不用这么麻烦,回来吃顿好的就成,时间不早了,一会公子见不到我,又得念叨。”说着说着,将马帘放下,沐笙身体又退了回去。 回到马车里,沐笙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脸上浮现一丝冷然,全身进入警戒状态。 她是嫌命长才敢吃林玉儿婢女准备的东西,她又不傻,当然不会顺了她们的心,林玉儿对她的厌恶如此不加掩饰,谁知道她们会不会在糕点里动手脚?虽说她们不一定会害她,但是多点防备心总是没错的。 马车滚动了一段时间,耳边的喧闹声渐渐消失,变得安静起来,沐笙身体动了动,抬手掀开马车两侧的帘子,打量外面的景观。 果然如她猜测的那样,他们已经出了城,来到了郊外。 将帘子放下,沐笙重新回到位置上,郊外的路十分地不平坦,导致马车颠簸得十分厉害,加之马车行驶的速度比较快,沐笙坐在马车里,身体不受控制地随着马车的颠簸而左摇右晃,她紧紧地抓住马车两侧,才勉强让自己的身体没有偏离座位。 随着时间的推移,马车行驶的速度越来越快,沐笙的心里浮现一丝警惕,眸色沉了沉,为了证实心中的想法,她牢牢地抓住马车两侧,尽可能地稳住自己的身形,不让自己因为马车的剧烈颠簸而甩出去,因为用力的缘故,导致她全身绷得很紧,咬紧牙关,带着试探的语气,她沉声询问外面的马夫,“大哥,速度可不可以慢点?里面颠簸地厉害。” 马夫没有说话,不但没有减缓速度,反而变得越来越快,马车剧烈的摇晃,仿佛随时要散架一般。 沐笙的脸色变得越来越凝重,果然如她猜测的那般,林玉儿安排的这出南山之行,是想要她的命!不过俗话说的好,祸害遗千年,而她这个‘祸害’,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死去?比起连澈带给她的威胁,这点程度的危险实在不算什么,在连澈的面前她都能活下来,她相信,这次的危险她也能安然度过。 红唇勾了勾,沐笙轻笑一声,极为淡定地和外面的车夫聊着:“大哥,这样谋害一个与你无冤无仇的无辜生命,你真的心安理的吗?就不怕遭报应?” 当然,她这样说完全是为了调节气氛,因为她知道,林玉儿的帮凶是不会放过她的。 果然,外面很快传来了响应,带着一丝狠戾,“你倒不傻!不过你不用在这和我巧舌如簧,一会,我就带你去见阎王。” “林玉儿想杀我!”沐笙笑了笑,表情依旧不变,好像即将发生的事情与她无关一样。 “要怪就怪你不该觊觎小姐的心爱之人!更不该侮辱小姐!你一介婢女,如此卑贱的身份,也敢欺辱小姐!不过没关系,你马上就要去见阎王了!你有什么遗言便赶紧交代吧,再不说可永远没机会了。” “怎么?喜欢你们家小姐?你喜欢你家小姐,林玉儿知道吗?不过以现在的情形来看,我猜,你应该只是单相思。我家公子的出现,对你来说可是一个巨大的威胁,谁叫我家公子身材好颜值高还有身份呢!不过,在爱情面前,身材身高以及身份都不是问题,如果我是你,我绝对不会将自己心爱之人拱手让给他人,看见自己心爱的女人投入别人的怀抱,你真的甘心吗?” 沐笙的话语,果然激起了马夫的怒火,他低吼出声,“闭嘴!你不必在我面前耍这些小心眼!能默默地保护她,我就心满意足了!既然你这么不怕死!那我现在就送你上路!”说完,马夫狠狠地甩动手中的马鞭,抽向前面奔跑的马儿身上。 马儿吃痛,扬起前蹄,整个身体往后一仰,凄烈地嘶鸣一声,而后更加快速地朝前方奔去。 马夫情绪彻底失控,沐笙的身体因为刚才马儿暴躁的举动,被甩了下来,她死死地贴着马车,缓慢地往前面移动,想要寻找机会,从马车上跳下去,争取活命的把握。 艰难地来到马车前方,沐笙缓缓爬起来,紧紧地抓住马车两侧的木板,抬脚朝前方驾车的马夫后背踹去,可是她的偷袭没有成功,马夫察觉到了她的举动,成功地躲避了他的攻击,握着马绳,冷着一张脸将马车驱使地更快。 马车剧烈晃动,沐笙的身体摇来晃去,很难稳住身体,在心里暗暗低咒一声,盯着马夫的背影,沐笙脑袋快速运转,寻找接近马夫的机会。身影和马夫的身影重叠,看准时机,沐笙咬紧牙关,松开双手,猛地朝马夫的身上扑去,死死地勒住他的脖子。 马车的左侧是石壁,右边是陡坡,地形十分地险要,按照这种速度,她如果跳下去!不死即残!她可没做好壮烈牺牲的准备!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制服驾车的马夫,只要能够将他解决,让马车的速度减下来,她才有活命的机会! 马夫被沐笙死死地勒住,可是却没有反抗,一动不动地驱使马车,一心想要置沐笙于死地。女人的力量始终抵不过男人,再这样下去,她迟早会被甩下马车活活摔死,为了保命,她只能速战速决,左手死死地勒住马夫的脖子,抬手去拿插在发丝上的银钗,右手死死地握住手里的银钗,沐笙盯住马夫的脖间,对准脖间的大动脉,高举银钗,狠狠地插.了进去。 银钗没入马夫的脖间,鲜红的血液汩汩而出,马夫惨叫一声,痛苦的挣扎着,沐笙眸色一沉,借机将失去反抗的马夫狠狠推下马车。马夫身体重重的滚落在地上,激起一片尘土,在地上滚落了好几圈,最终停住,鲜血淋漓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身体逐渐僵硬,死死地瞪大眼睛,一脸的死不瞑目。 死死地抓住马绳,沐笙半跪在马车上,身体用力往后仰,驱使马儿安静下来,马儿受迫,渐渐减慢速度。可是沐笙没有驱马的经验,驾驭起来十分地艰难,蓦地,车轮撞上横在路上的石块,马车猛烈地颠簸一下,而后朝右边偏移,沐笙没有稳住身体,整个人被甩下马车,朝右方的陡坡滚去…… 身体不停地滚动,沐笙一阵头昏眼花,来不及反应,头部传来一阵钝痛,眼前一黑,沐笙顿时失去了意识。 …… 第38章 暴怒的慕离 林玉儿一瘸一拐地行走着,看起来有些吃力,而她身边的男人搀扶着她一步步朝府中走去,姿势十分地亲密。 “慕公子,谢谢你今天陪我去集市挑选我爹爹的生辰礼物,如果不是你,以我这情况,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感受着男人大掌传来的温度,林玉儿的心里雀跃不已,仰着头看着身边的慕离,眸底带着不加掩饰的爱慕之意。 “美人言重了,这是慕某的荣幸。”慕离扶着林玉儿,一脸柔情地看着她,只是眸底深处却清冷一片。 “慕公子,下人应该将晚膳准备好了,我们一起去用膳吧。” 将林玉儿扶到座位坐下,慕离抽身,与她维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既不亲近也不疏离,嘴角上扬,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低沉磁性的嗓音从薄唇中溢出,“家婢应该一天没吃东西,林小姐,不介意慕某将她叫过来一共用膳吧?” 林玉儿愣住,微微失神后立刻恢复笑容,只是捏着手帕的手指蓦地收紧,言不由心地开口:“当然不介意。” 想不到,慕公子对那个贱.人这么上心,还担心她有没有吃东西,不过没关系,就算慕公子去找她,他也不会见到那个贱.人了。她以替爹爹买生辰礼物为由让慕公子陪同,为地就是将慕公子引出府,方便云奴对那个该死的贱.人下手,以云奴对她的忠诚,这个时候,那个女人应该不在这个世上了。 要怪就怪那个贱人不自量力,胆敢招惹她林玉儿,染指她喜欢的男人。 目送慕离离去的背影,林玉儿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阴沉和狠毒,侧脸看向身边的婢女,轻声询问:“交代你办地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茹儿缓缓俯下身,凑到林玉儿耳边,右手掩在唇部,小声地交代:“云奴已经带着那个贱.人出府了,这会应该在回府的途中,奴婢一会就去找云奴询问情况。” 捏着手帕擦了擦嘴角,林玉儿双眸弯起,脸上浮现一丝得意的笑容,“信呢?” “回小姐,已经放过去了。” …… 慕离来到沐笙的房间,推开门,环视了一周并未看到沐笙的身影,皱了皱眉头,从房间里又退出了出来,抓住路过的婢女询问,“房间里的姑娘呢?” 小婢女探着头朝房间看了看,小声的回答:“回公子,姑娘两个时辰前离开了林府,至于去向,奴婢不知。” 慕离点了点头,不再追问,沉默地走进房间,径直朝床边走去,打开旁边的实木柜子,里面空荡一片,之前沐笙摆放在内的衣物消失不见,将柜门关上,慕离朝桌上瞥去,一眼便看到了上面静静摆放的信封,大步走到桌边,拆开信封,读阅上面的内容。 信封上写的内容并不多,只有短短几个字——公子,我已离去,勿找。 将信纸揉成一团,丢弃在地上,慕离偏过头,抬手揉弄眉心,努力地抑制心中的冷怒,脸色阴沉地十分厉害。 揉弄眉心的动作停住,慕离缓缓睁开眼睛,深邃如墨的眸子浮现一抹冷戾,大步朝林府堂屋走去。 看见慕离再次出现,而他的身边没有那个女人的陪同,林玉儿心里止不住雀跃起来,明媚的脸蛋洋溢着欣喜之色,亲切的叫唤来人,“慕公子。” 慕离没有回答她,只是大步走到她面前,在林玉儿错愕下,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将她整个人往上提,深邃的眸底带着浓浓地狠戾和嗜血,俊美的五官因为暴怒而扭曲在一起,心底埋藏已深的恶魔猝然苏醒,指间蓦地用力,冷怒出声,“她在哪里!” 脖子被慕离狠狠地掐住,林玉儿双脚离地,在空中乱蹬,小手死死地握住男人的大掌,小脸因为呼吸困难而涨红不已,一脸不解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吃力地开口:“慕……公子,你干……什么……” 一旁的茹儿见状,赶紧走上前,一脸焦急地看着林玉儿,担心自家小姐被慕公子活活掐死,踮起脚尖,用力掰开慕离掐在林玉儿脖间的大掌,声音带着一丝哭腔,“慕公子,你这是干什么!赶快放了小姐!你这样做,小姐会被你活活掐死的!” 掐在林玉儿脖子的大掌微丝不动,慕离脸上的寒意越聚越多,狠戾越加明显,指间再度用力,“我再问一次!她在哪里!” 夏沐笙那个女人不可能不辞而别!更不会用信上的语气和他说话!林玉儿想用这封信骗他,伪装她负气离开的景象,甚至叫人拿走了她的衣物,目的就是让他相信这一切。原本,这个计划很周全,可是她算漏了一点,那就是夏沐笙根本不是他的婢女,而她更不会真正的叫他公子! 这个女人对他的心思他不是不知道,只是想借她逗逗那个没心没肺的女人,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当着他的面耍阴招,对她动手! 呼吸变得越来越困难,林玉儿有种快要窒息的感觉,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滚烫的泪珠顺着眼角流淌下来,小手拍打男人的手臂,林玉儿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声音,“慕……慕公子,玉儿……不知道……你在说说……什么……” 看着林玉儿依旧抵死不承认,慕离的双眸微微眯起,呈现一抹危险的弧度,“林玉儿!你不该对她动手!你不会天真的以为,朕……真的对你有感觉吧?你胆子不小,那个女人朕都舍不得动她,你竟敢!”说到这里,慕离眸色一狠,手中的力道越加用力起来。 林玉儿脸色惨白的看着眼前的男人,脸上布满了恐惧之色,慕公子方才自称朕,而晏国的皇帝又姓慕,难道…… 不可能!晏国的皇帝此刻应该在宫中!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而且身边只带着了一个婢女!不是的!慕公子一定是在骗她!慕公子怎么可能是皇上! 林玉儿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自我安慰着,直到几道人影凭空闪现,恭敬地对眼前的男人行礼,为首的男子开口,直接粉碎了她所有的希望,“皇上,属下来迟,罪该万死,求皇上责罚!” “冥,可知她的行踪?”慕离冷冷地询问。 冥猛地低下头,额头浸出一层细密地薄汗,声音带着一丝颤意,“属下等人一直藏在暗中保护皇上,不知……沐姑娘的行踪。” 大掌蓦地松开,慕离像扔垃圾一般将林玉儿往旁边一扔,转身看向跪在地上的冥,双手负立在身后,脸色聚满了彻骨的寒意,冷冽地交代,“冥,一个不留,明日太阳升起,我不想看到林府的存在!” 林玉儿的身体像只破碎的玩偶一般重重砸落在地上,她趴在地上,不敢置信地看着慕离的背影,无法相信刚才那残忍的话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的! 她那么喜欢他,而他却为了一个地位卑微的婢女而血洗林府? 身体不断往后倒退,林玉儿一边摇头一边喃喃自语,声音带着一丝悲切,“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慕公子,你是喜欢我的对不对!你一定是在和我开玩笑!” 慕离没有回答她,只是冷漠地看着她,而他身边的冥却突然起身,一脸冷漠地抬脚踹向林玉儿,狠狠地将她踩在脚下,冷斥道:“大胆贱婢!皇上的姓氏岂是你能叫唤的!” 胸口传来一阵钝痛,林玉儿被冥踩在地上动弹不得,她一脸悲伤地看着不远处神色冷漠的男人,抬了抬手,哽咽出声:“慕公子,你真的对我没用一丝感觉吗?那你为什么要随我回府,陪我去买爹爹的生辰礼物?” 慕离神色未变,缓缓走到林玉儿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淡漠地开口:“林玉儿,朕给过你机会的!如果你一开始坦白,朕可能会发发善心,放过你们林府。可是!你偏偏抵死不承认!不过,看在你招待过朕,提供吃宿的份上,朕可以答应,留你一条性命。” 听到这里,林玉儿眼睛顿时浮现一丝希望,正欲开口答谢,便看见眼前的男人嘴角蓦地上扬,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不紧不慢地说着,“冥,留这个女人一命,就把她……丢到当地的青楼,供男人玩乐。以林小姐的姿色,想必很多男人喜欢,很快就能成为楼里的头牌!” 林玉儿的笑容蓦地僵住,一脸震惊地看着慕离,整个人呆愣住。 看见林玉儿的表情,慕离脸上没有一丝同情,继续威胁,“别想着寻死,你爹爹和娘亲在朕的手中,只要你寻死,朕就让他们给你陪葬,你也不忍心让他们为你陪葬是不是?” 你看,朕多仁慈,还留你们林府三条性命。 视线从林玉儿身上收回,慕离转身看向身边的冥,冷冷地交代:“立刻带人寻找她的下落!天亮之前,朕要看到她!” “是,皇上,属下遵命。” …… 第39章 分离与回归 炎炎烈日高挂天空,耀眼的阳光透过茂密的树叶在地上投上斑斑光影,松软的泥土散发着一股清香,茂盛的草丛上,静静地躺着一个女人,此刻双眸紧闭,失去了意识,蓦地,女人的眼睛转动了一下,手指微微动了动。 意识渐渐复苏,沐笙缓缓睁开眼睛,一股钝痛侵袭而至,痛地她倒吸一口气,抬手捂住自己的头部,开始打量周围的环境。昏迷前,她被甩下马车,从陡坡滚了下来,而后头部受到撞击,昏了过去。 缓缓地从地上爬起来,沐笙看着身边粗壮的树干,脸色一阵难看,之前,将她撞击昏迷的罪魁祸首就是它吧,树干的底部隐隐沾有暗红的血迹,不用想,那上面的血肯定也是她的,这样撞上去,不破头才怪! 抬手往额间摸了摸,果然额头的右上角肿了一块,上面还沾有干涸的血迹,不满地低咒一声,沐笙抬脚踹了踹前面的树干,泄愤般低吼,“臭树!坏树!让你害我破相!疼死姑奶奶了!臭慕离!坏慕离!叫你没事在外面招花惹草!害得姑奶奶跟着你倒霉!” 林玉儿那女人真是心狠,不就是说了她两句吗?不就是看不惯她呆在慕离的身边吗?用得着下如此狠手嘛!那个马夫是不是眼瞎!竟然喜欢上林玉儿这样心机深重、气量小又心肠歹毒的女人! 不过,这事不能全怪慕离,虽然导火线是他,可是如果不是她太过自信,想陪林玉儿她们玩玩,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说到底,她是被她自己作死的! 发泄了好一会,沐笙突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那就是她不识路!不止不识路,还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在何处!她只知道,上一站是郑城,可是他们出了城,马车又行驶了一段时间,所以,她现在在哪里? 在这个异世,没有指南针,更没有百度地图,她现在完全处在了一个陌生的环境!而且还是荒无人烟的郊外! 摆在她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一,回去找慕离,可是途中可能会遭到林玉儿派来的人截杀,就算她侥幸逃到郑城,慕离也有可能早已离开。二,回月国找连澈,虽然这个男人狠辣无情,可是她的性命还捏在他的手里,再过一个多月,她体内的毒酒就会发作,如果不在毒酒发作之前赶回去,喝下连澈配制的解药,她便只有死路一条。 看似是有两个选择,实际她真正能选择的只有后者。 与其冒险回去找慕离,整日担心毒酒发作,不如回月国,向连澈请罪,虽然那个男人十分难相处,可是至少能为自己争取一丝活命的机会。 打定主意,不再逗留,沐笙朝前方走去。原路是不能返回了,太过危险,她能做的,只有走到下一个城镇,然后试着联系连澈,早点赶往月国。 穿过树林,看到一条小溪流,蹲在岸边,沐笙捧了几口溪水喝,然后撕下身上干净的一块衣料,用溪水打湿,看着溪中的自己的倒影,擦拭脸上的污渍,经过右额角的时候,她小心翼翼地擦拭周围,尽量不让伤口碰到水。脸部擦拭干净,沐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沿着小溪,朝前方走去。 仿佛不知疲倦一般,沐笙休息不都敢休息,拼命地赶路,希望能在天黑之前走出这鬼地方。 不知走了多长时间,天色渐渐暗淡下来,沐笙的双腿也变得越来越乏力,越来越沉重,尽管如此,她还是不敢休息,只是咬牙继续往前走。 像这种荒无人烟的山林,毒虫猛兽居多,到了晚上会更加不安全,而她现在没有防身的武器,如果遇上危险,只怕凶多吉少。如果她足够好运,能在完全天黑之前走出这里,或者找到有人居住的村庄,那便再好不过了。 继续走了半个时辰,沐笙沿着弯曲的小径往前走,蓦地,视野瞬间开阔起来,一条平坦宽阔的马路出现在她眼前!她成功地走出了这里! 虽然,没有立刻赶到城镇,也没有碰到有人居住的村落,但是,如果沿着马路一直走下去,她便能到达下一个城镇!兴许,途中会碰到路过的马车,有好心人愿意捎她去附近的城镇。 走了几个时辰的山路,沐笙体力透支的厉害,再加上一天没吃东西,她现在又饿又累。双腿仿佛灌了铅一般,沉重无比,实在没有力气继续赶路,而天色暗淡,周围的光线越来越弱,以目前这种状况,实在不宜继续赶路。 无奈之下,沐笙只好停下脚步,准备在这里留宿一晚,等天亮之后再继续赶路。 找了一处干净的地方坐下,沐笙靠在一个大树上,用手捶打早已麻木的双腿。兴许是太累了,顾不上饥饿,沐笙没过一会便靠着树干沉沉睡去。 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模糊间,耳边突然传来一阵响动,沐笙蓦地惊醒过来,全身紧绷,进入警戒状态,一脸警惕地看着前方。 耳边传来一阵脚步声,黑暗中,几个火把由远而近靠近,由于还没完全适应有光亮的环境,沐笙觉得双眼刺痛,下意识地用手挡在眼前,身体却不断往后倒退,与对方保持一定的距离。待眼睛完全适应,她抬眸朝来人的方向看去,隐约看到几个身影朝她这边逼近,心里浮现一丝警惕,心跳开始加速,沐笙一边往后倒退,一边紧张地询问对方的身份,“什么人?” 这个时候,为什么会有人出现在这里?而且,他们还直朝她这边走来? 对方,到底是敌是友? 眼睛四处打量,寻找可以防身的东西,瞥见地上的一根粗树枝的时候,沐笙猛地捡起地上的树枝,双手紧紧地握住它,将树枝尖锐的另一头对准来人,做好随时还击的准备。 “前方是沐姑娘么?”耳边,传来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沐笙一愣,对方问她是不是沐姑娘?他口中的沐姑娘说的不会就是她吧?可是,对方怎么会知道她的名字?尽管对方能叫出她名字中的一个字,她还是不敢掉以轻心,将树枝对准他们,警惕地询问:“你们是谁?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 “沐姑娘不必紧张,我是王爷派来寻找姑娘的。”看见沐笙表情十分地紧张,以及对自己强烈的敌意,为了稳住她的情绪,获得她的信任,来人耐心地解释道。 王爷?沐笙在脑中快速搜寻信息,而后开口:“阁下说的可是连……兰澈王?”糟糕,差点就当着他们的面直呼连澈的名字了,若是让那个男人知道,怕是又没好果子吃。 “正是,王爷派人寻找姑娘数日,近日,我等才打听到姑娘的消息,赶到郑州,可是却没寻到姑娘的踪迹,之后,我们便在郑城周围的城镇搜索姑娘的下落,很幸运,没过多久我等便寻到了姑娘。” 连澈派过来找她的?口说无凭,他们完全可以编造一个谎言骗她,为了自身的安全,还是不要掉以轻心为好! “我刚遭遇一场暗杀,差点死掉,我怎么能确认你们不是他们派来的人?口说无凭,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你们的身份吗?如果没有,恕我不能相信你们,随你们离开!” 为首的男子没有说话,而是从腰间取下一枚玉佩,然后递给沐笙,开口:“沐姑娘应该看过此信物,但凡王爷的亲信,都会佩戴此信物,醉月楼的月娘便有一块,如此,是否能证实我等的身份?” 接过男子递来的玉佩,沐笙仔细地观摩着,这块玉佩月娘的确有一块,当时觉得月娘那块玉佩很别致,还向月娘讨来观看,向月娘询问这块玉佩的来由,月娘还遮遮掩掩地不愿告诉她,当时她以为是月娘的情郎送给她的定情信物,月娘害羞才不愿告诉她,所以并未多想。 原来,这块玉佩竟是连澈亲信的象征!所以,这个男人真的是连澈派来找她的!可是,连澈那个男人为什么会派人找她?担心她毒酒发作?她不相信,这个男人会这么好心! 所以,他派人找她,肯定是另有原因!呵,她该庆幸,她对那个男人还有利用价值,他没有直接舍弃她这个棋子吗! 将玉佩归还陌生男子,沐笙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下来,冷淡地开口:“我相信你们是他派来的,玉佩归还给你。” “我等准备了马车,请沐姑娘上马车休息片刻,等天一亮,我等便立马赶回月国。” 沐笙点了点头,并未说话,只是尾随男子来到停在马路的马车边,在男子的帮助下,上了马车休息。 …… * 夜色宛如浓稠的墨笔墨砚,深沉的化不开。慕离立在床边,脸上阴沉地厉害,已经过去三个多时辰了,冥还没有传来她的消息,双拳蓦地握紧,慕离身上的寒气越聚越多。 他和她接触的时间并不长,可是这个女人却可以为了保全他牺牲自己,为他担心,不知为何,她总给她一种熟悉的感觉,莫名地让他感到心安,而且那双眼睛,和她如此地相似…… 埋藏在深处的记忆开始在脑中浮现,慕离陷入一片沉思中。 蓦地,耳边传来一阵清脆的敲门声,冥的声音透过门板传透过来,“皇上。” 慕离没有动,只是淡漠地开口:“进来。” 来到屋内,看着站在窗边的慕离,冥蓦地下跪,一脸挫败地开口:“皇上,属下无能,未能找到沐姑娘的踪迹,不过……”冥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表情有些犹豫不决,不知道该不该将方才看到的一幕禀报给慕离。 “继续说!” “我等在离开郑城的路上,看到一个废弃的马车,上面有打斗的痕迹,而马车不远处,有一具男人的尸体,看着装应该是马夫。那个马夫的死状很惨烈,脖间插着一枚银簪,失血过多而死,如果属下没猜错,那个马夫就是林姑……林府那位安排的人,之后,属下命人在周围搜寻沐姑娘,可是并未发现她的踪迹,只在一棵树的下方看到一处血迹,如果属下没猜错,那处血迹应该是沐姑娘留下的。” “……” 见慕离不说话,身上散发的杀气越爱越重,冥身上的冷汗越冒越多,硬着头皮继续禀报:“不过,属下在周围并未找到沐姑娘的踪迹,由此可见,沐姑娘应该是安全的。” 慕离并未开口,转身冷冷地瞥了一眼跪在眼前的冥,寒冷彻骨的嗓音从薄唇中缓缓溢出:“冥,你办事的能力越来越差了,朕是不是该考虑换个人替代你的位置?” 冥后背蓦地蹿起丝丝毛骨悚然的寒意,明明周围的温度很高,却仿佛置身在寒冷彻骨的冰窖中,浑身的血液仿佛快要冻结,感受着慕离身上散发地迫人气势,硬着头皮说:“属下该死。” “念在你跟随朕身边多年,替朕挡过很多危机,朕这次可以饶你一次。可是冥,朕的身边从来不养闲人,如果你次次都这样,你让朕如何放心将重要的事情交给你办?” “属下该死,让皇上失望了。”冥继续赔罪。 他没想到,沐姑娘对皇上的影响竟然如此之大,竟然能让皇上为她担忧。追随皇上身边这么多年,自那位离世之后,他还是第一次见皇上对一个女子如此上心,由此可见,沐姑娘在皇上的心中还是有些地位的,不然,皇上就不会放任朝政不管,继续逗留在这里。 朝廷那边,部分重臣开始蠢蠢欲动,如果不是有丞相和晋王压制他们,统揽大局,朝中怕是早就掀起了腥风血雨,可皇上如今却在这,担心一个女人…… 如果继续下去,晏国迟早大乱,为了晏国及老百姓着想,就算冒着砍头的危险,他也得直言进谏,于是,冥再次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决然和坚定,“皇上,沐姑娘这边,属下会派人继续寻找,一有消息便立刻通知皇上。既然暂时找不到沐姑娘的下落,属下认为,皇上应当立即赶往晏国,主持朝中大局,而不是在这浪费时间,想着儿女情长。” 眼前的男人,一袭黑色锦衣,融入于夜色之中,他双手负在背后,深邃的眸子蓦地眯起,呈现一抹危险的弧度,俊俏不凡的脸庞在幽冷的月光照耀下,显出鬼魅般的阴森和恐怖。 周围的空气寂静的仿佛能够滴出水来,像是要渗透到人的骨髓里,带着前所未有的彻骨寒冷。 冥整个人僵硬在原地,蓦然感觉浑身血液都在倒流,刺骨的寒冷窜进他的血液和细胞之中,在他体内肆掠叫嚣着,大滴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滚落,后背因为冷汗而浸湿,跪在地上一动不动,大气不敢呼出。 身体微动,慕离一步一步朝冥逼近,耳边传来一阵阵鞋底敲击地面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沉闷响亮,像是踩在人的心脏上,无端地生出恐惧之意。 将冥腰间的剑抽出来,慕离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追随他多年的冥,握住剑柄,将剑架在他的脖间,冷漠地开口:“冥,是不是在朕的身边日子呆久了,你的胆子也便大了?竟敢出言冒犯朕!你当真以为……朕不会动手杀你吗?” “就算皇上要杀了属下,属下也要说这番话,属下认为,皇上应当以大局为重,回到晏国处理朝政!至于沐姑娘这边,如果皇上还相信属下,愿意将此事交付给属下,属下拼劲全力也会找到她的下落。”面对慕离的威胁,冥的态度依旧十分坚定。 慕离没有说完,只是一瞬不瞬地看着冥,右手微动,架在冥脖间的剑身又凑近了几分,直抵他脖间的肌肤,在他脖间划下一条伤口,鲜血顺着伤口流淌下来,而冥却依旧面不改色,直愣愣地看着眼前身份尊贵的男人。 这个时候,只要他稍加用力,冥便会立即命丧黄泉,以冥对他的忠诚,决然不会反抗,只要他狠下心来,冥将必死无疑。 他是很担心她的安危,可是他还没愤怒到失去理智,正如冥所说的那般,他应该以大局为重,回晏国处理朝政,至于寻找她的事情,他相信冥的能力,一定会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 沉默了许久,慕离蓦地收起架在冥脖间的剑,将剑重新放回剑鞘里,穿过冥的身边,径直朝门外走去。 冥微楞,错愕地看着身后的慕离,依旧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见冥还傻愣在那,慕离顿住,冷冷地开口:“愣着作甚!还不赶快准备马车!” 冥马上反应过来,脸上浮现一丝笑意,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尾随在慕离身后。 …… 第40章 再遇连澈 兜兜转转了半个多月,沐笙众人回到了月国。为了早点赶回来,众人一路奔波,很少停歇,半个多月下来,沐笙整个人瘦了一大圈。 马车渐渐停下来,将原本昏昏欲睡的沐笙惊醒,她猛地睁开眼睛,一脸茫然的看着前方,而后听到马车外传来,“沐姑娘,月国国都到了,请姑娘下马。” 瞌睡虫猛地被扫光,沐笙瞬间打起精神来,动作迅速地跳下马车。双脚一落地,一种说不出的舒畅感油然而生,舒服的沐笙轻喃出声,活动下四肢,沐笙转动身体,无意瞥见头顶上牌匾上面写的三个字——澈王府,而后瞬间呆愣住。 等等,他们不是回醉月楼吗?这群人将她带到连澈的府邸来做什么? 表情僵了僵,沐笙默默低下头,趁众人不注意的时候,悄悄地朝醉月楼的方向走去,可是没走几步,身边的云亦一把拦住她的去向,严肃地看着她,“沐姑娘,你不能走!王爷交代,一回都城就带你去见他!” 前方的路被封住,沐笙身体后退一步,绕过男人的身体,朝另外一个方向走去,漫不经心地开口:“好好,我明日就去找他。” 云亦再次牢牢地挡在她面前,不悦地皱了皱眉,语气不禁加重几分,夹杂着几分威胁的意味,“沐姑娘,请不要为难我等,违抗王爷的后果,沐姑娘应该比谁都清楚!” 倒吸一口气,努力压制内心的怒火,沐笙拍了拍他的肩膀,用手指了指自己,尽可能心平气和地说:“不是我不愿去见连……王爷,只是,以我现在这幅模样,你确定要带我去见他?” 她已经连续五天没洗澡了,身上黏答答的,十分地难受,身上的这身衣服更是穿了五天,至于头发……当然也没有清洗过,所以,她现在就是一个大写的邋遢。蓬头垢面不说,身上还散发着连她自己都受不了的气味,以这幅模样去见连澈,怕是还没靠近他,就被他身边的近卫给扔出来了。 这下,云亦顿时沉默了,与此同时,身体默默往后倒退数步,刻意拉开两人的距离。 他的行动充分地暴露了他此刻的想法,显然连他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无奈地摊了摊手,沐笙扬了扬眉,无辜地眨了眨眼睛,露出一抹人畜无害的笑容,“云亦,做人不要这么死板!灵活点!给我一个时辰,不,半个时辰就行!我保证梳洗干净,精精神神地来见你们家王爷!”不答应也行,我就这样去见你们王爷,到时候惹他不开心了,大家一起倒霉好了。” 这半个多月相处,她是对眼前这位大哥的性格有了一些了解,典型的面冷心软,表面看起来冷冷酷酷的,但是只要你和他多软磨硬泡,他就会心软,总而言之,是一个心思比较单纯又耿直的愣头青。 看着沐笙犹豫了好一会,迫于无奈,最终答应:“半个小时内赶到王府来!不然,我就去醉月楼将你请你们!” 大步朝醉月楼走去,沐笙对着后面的众人摆了摆手,没精打采地开口:“安吧安吧,一定准时赶来,我比谁都重视自己的小命。” 耽误太长时间,以连澈的性格,说不定真的会要了她的小命。 …… * 回到醉月楼,还没进门,便看到了站在门口风姿妖娆的月娘,摇着小扇子,一脸媚态地看着她,似笑非笑地对她说:“哟,这是谁呢?这不是我们的沐姑娘吗?还知道回来呢,怎么不死在外面呀。” 月娘这女人还是一如既往的毒舌,无奈地扶了扶额头,沐笙走到她面前,露出一个笑脸,“大美人,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在外面受了几个月的苦难,瞧,我现在多可怜。看在我这么落魄的份上,大美人,能不能发下善心,给我准备热腾腾的洗澡水和美美的衣裳?” 似是担心月娘会继续刁钻下去,沐笙继续强调:“对了,半个时辰内,我得打扮地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去见你们家王爷,大美人,你也不想丢自己的脸面吧?” 她是月娘带出来的人,如果她以这副尊容去见连澈,就是给月娘抹黑,以月娘好强的性格,是绝对不会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的,所以,月娘一定会答应她。 不过,月娘也是一个嘴硬心软的人,就算她不这样说,她也会答应她的。 “得了得了,少贫嘴,快进来,身上臭死了,你在门口站一会,醉月楼怕是没人敢进来了!”说完,月娘捏着手帕捂住鼻子,一脸嫌弃地看着沐笙。 月娘的办事效率很快,她刚回到房间没多久,就有人将热腾腾的洗澡水端了进来,时间紧迫,她也不敢泡太长时间,匆匆将身体洗干净,换了干净的衣裳,将头发擦干后便匆匆离开房间,一打开门边看到站在门口的月娘。 疑惑地看着月娘,沐笙开口:“月娘你在这里干什么?” 月娘靠在门上,摇动手中的小扇,一脸审视地看着沐笙,开口询问:“死丫头,这两个多月跑哪去了?怎么弄得这么狼狈回来?” “一言难尽,我要赶紧去你们家王爷,回来再闲聊。”顿了一下,似是想起什么,她又继续说:“对了,我不在,曦儿过得怎么样?楼里的姑娘有没有欺负她?” 她出来这么久,唯一担心的就是这个小丫头,她回醉月楼快半个时辰,她还没看到曦儿的人影,着实有点奇怪,如果曦儿知道她回来,肯定会第一时间跑到她房间来找她。 听到沐笙提起曦儿,一旁媚笑的月娘突然止住了笑容,表情变得复杂起来,她若有所思地看着沐笙,而后红唇弯了弯,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弧度,淡淡地开口:“现在可没人敢欺负她,至于曦儿,你没过多久便能看到。” 不知为何,月娘说这句话的时候总有些意有所指,语气也有些奇怪,可是现在时间紧迫,她来不及多做思考,便匆匆赶去澈王府跑去,边小跑便和月娘交代,“月娘,我先去澈王府了,给我准备好吃好喝的等我回来。” 一路上,沐笙不敢停歇,一路小跑到澈王府。而此时,云亦正守在王府门外,看到沐笙出现,赶紧迎了过来,脸色阴沉的开口:“还算守时,再晚一点,云某只能去王府请你了!别愣着了!赶紧去见王爷!” 沐笙点了点头,提着裙子匆匆走进王府,云亦尾随在后面。 “云亦,我不想打击你,你身上也有一股怪味儿,比我之前的味道还强烈,我建议,你还是沐浴干净,再去见王爷为好。”沐笙好心的提议,连澈那个男人有洁癖,云亦这副模样去见他,指不准就把他给惹火了,她可不想当出气筒。 云亦停了下来,低头闻了闻自己身上,而后连忙捂住自己的鼻子,一副受不了的模样,表情要多销魂就有多销魂。他犹豫不决站在原地,不知道该继续前进,还是听从沐笙的建议回去清洗干净再出来。 “你放心,我的小命还捏在你们王爷手里,不会玩什么花样的,这样,你可以安心地离开了吧?” 见沐笙再三保证,考虑到王爷的脾性,云亦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决定采取她的提议,默默地从王府里闪退。 在婢女的指引下,沐笙来到连澈的书房,王府的婢女在门口停了下来,敲了敲门,而后小声地对着里面的男人禀报,“王爷,沐姑娘来了。” 过了一会,房里传来连澈低沉好听的声音,带着丝丝冷漠,“进来。” 沐笙走进书房,连澈站在书桌边,手里拿着毛笔,正在练字,似乎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见此,沐笙也不敢打扰他的雅兴,只好干站在一旁等待。 书房陷入久久的沉默,气氛安静地有些诡异,连澈不说话,沐笙也没有开口,就那样傻愣愣地站着不敢动弹,双腿站地酸痛,却不敢去揉。就当沐笙以为她的双腿要被活活站废掉的时候,对面的男人突然放下手中的毛笔,缓缓朝她这边走了过来。 在沐笙的面前停下,忽然,男人的嘴角上扬,勾起一抹妖冶的笑容,而后挑起她胸前的一缕发丝,缠绕在指尖把玩,身体微微往前倾,将脸凑到沐笙的耳边,温热的气息有意无意拂过她的侧脸,暖暖的痒痒的,而后,低沉暧昧的嗓音在耳畔响起,“女人,好久不见。” …… 第41章 没有什么想问本王的吗? 男人温热的气息若有若无的扫在侧脸上,带着强烈地侵略意味,陌生又熟悉的男性气息将她牢牢包围住,这种暧昧的姿势,让沐笙很不习惯,几乎是下意识地偏过头,身体往后倒退,拉开与连澈之间的距离。 沐笙本能的闪躲行为,让连澈脸色一沉,拽住她头发的右手微微用力,将她往自己这边一带,沈壑的眼眸微微眯起,眸底的光一点点地变得幽深而阴沉,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也一点点下沉,温怒地命令,“过来!” 头发猛地被扯住,沐笙上半身不受控制地往前倾去,以一种压迫而屈辱的姿势站在原地,她死死地咬住下唇,承受着头皮那尖锐而密密麻麻的刺痛,低声叫着对方,“王爷。” 连澈这个男人是不是有病!前一秒心情还不错,下一秒便立马翻脸,他这种扭曲的性格到底是怎么养成的? 看着沐笙因为疼痛而微微皱起的脸蛋,连澈手上的力道缓缓减轻,却依然没有松开,下沉的嘴角微微上扬,漫不经心地开口:“本王好像吩咐过,一回都城就立马来见本王,可你……似乎不是这样?怎么?不愿见本王?” 刺痛感得以缓解,沐笙调整姿势,让自己站起来没那么难受,平静地回答:“奴婢不敢,只是奴婢当时的模样实在不易面见王爷,所以回醉月楼梳洗干净才来的,如果奴婢因此得罪了王爷,还请王爷原谅。” “态度这么谦卑,你以前和本王说话,不都是以我自称吗?怎么一段时间不见,性子也变了?”连澈嘴角的弧度加深,一脸审视地打量着沐笙,想从她脸上看出点什么,可是沐笙的表情太过平静,以至于他找不到一丝破绽。 可是印象中,这个女人可没这么乖巧听话,而且,还不止一次违抗他的命令。如果不是她太张牙舞爪,胆敢从他身边逃走,他也不会逼她喝下那杯毒酒。不过,对付不听话的人,就得用这种残忍的办法,这样他们才会听话。 这个女人,突然收起自己尖锐的爪子,变着这么谦卑,是在向他服软吗?还是说,又是另一个阴谋? 沐笙低眸,安静地看着地面,语气依旧十分地平静,“王爷身份尊贵,而奴婢只是一介草民,身份低贱。以前冒犯王爷,都是奴婢愚钝不懂分寸,王爷还愿再给奴婢机会,奴婢很是感激。” 她现在命都掌握在这个男人手中,她还有什么资格和能力和这个男人抗衡?这个世界,尊卑等级十分森严,像她这种既没有背景又没有靠山的普通老百姓,拿什么和权贵斗?她现在能做的就是顺从这个男人,然后尽力保住自己的性命。 人,一旦死了,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所以,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把玩沐笙发丝的大掌抽离,连澈从沐笙的身边经过,来到她身后的木椅坐下。 他慵懒地靠在椅子上,修长的双腿一前一后地摆放着,左手搭着扶手,撑在下巴处,右手随意地搭在腿部,食指一下又一下有节奏的敲击着,偏着头一瞬不瞬地看着眼前的沐笙,“和本王说说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有关你和慕兄的。” 整整一个多月时间,她和晏国皇帝仿佛彻底消失一般,没有一点音讯,他的人以及晏国那边的人,都在搜寻他们的消息,可是依旧无果。直到不久前,他的人打听到他们出现在郑城,而后云亦便带着这个女人回来,而晏国皇帝却不见踪影。 他关心的只有,这个女人和晏国皇帝的进展如何?以及她有没有成功吸引到那个男人的注意?如果没有,这个女人也就失去了作用,他会考虑舍弃这颗棋子,重新布局。 沐笙转身,愣愣地看着他,不知道眼前的男人为何会对这件事情感兴趣,尽管有些不解,不过还是没有违背他,“那晚,王府遭遇刺客袭击,慕……公子带奴婢逃跑后,慕公子和奴婢一路被追杀,而慕公子为了保护奴婢中了一箭,之后我们掉入悬崖,慕公子因此差点死掉。养伤养了长达一月,之后,慕公子带奴婢去了几个地方,可是在郑城,因为一些原因,奴婢和慕公子走散,而后奴婢被人追杀,再然后……便遇到了王爷派来的人。” 沐笙很简要的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并未和连澈细说,对于谪仙温子墨,以及百花谷的事情更是只字未提。不知为何,隐隐之间,她便不想将有关谪仙的事情告诉连澈,至于为什么有这样的感觉,她自己也不是很明白。 “慕兄差点死掉?坠崖,你们又是如何活下来的?”在那张恶劣的环境下,而晏国皇帝又是那种糟糕的情况,在食物缺乏,又缺乏药物医治伤势的情况下,他们奇迹般地挺过来了? 抬眸,目光直直地撞上连澈深不见底的眼眸,并未闪躲,沐笙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慕公子身上带着治疗伤势的药物,至于食物,大多都是由奴婢找些野果果腹,虽然活得很艰辛,可是很幸运挺了过来。” 果然,这个男人不相信她!可是她抵死不说,他也拿她没办法!谪仙待她有恩,她不能轻易地将他供出来。 而且,现在回想起来,百花谷恐怕存在很大的秘密,她从百花谷出来,明明是有路可循的,可是离开之后转身再往后看,却什么都看不到,这种现象实在太怪异了。而且,百花谷的人,给人一种与世无争超世脱俗的感觉,和她接触的这个世界的人大为不同。 至于谪仙温子墨,身份定是不简单,而且存有大秘密。不过每个人身上都有自己的秘密,不必过多探究,有些事情知道太多反而不好。 连澈审视了沐笙一会,而后视线从她脸上挪开,开口:“这次你照顾慕兄有功,这次,违抗本王此事,本王可以不追究。不过,今后的两个月,你要住在王府,你的房间本王已经让冷竹准备好了,你置放在醉月楼的东西,本王会让月娘派人送过来。” 连澈的一席话,让沐笙彻底愣住,她在醉月楼住的好好的,这个男人为什么突然让她搬来王府住?而且还如此着急? 就在沐笙迷惑不解的时候,下一秒,连澈好听的嗓音再度响起:“四个月后,晏国皇帝选妃,本王打算将你作为美人送给晏国皇帝,本王要你成为晏国皇帝的妃子!” 虽然她刚才的那番话挖不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不过他却从她的话语中得知一个不算太坏的消息——慕离为了保护她而身负箭伤。心思缜密、为人果断狠辣的晏国皇帝,遇到危险,竟然没有抛弃拖累自己的累赘,反而用自己的性命相护,这说明什么? 连澈漫不经心的一段话,却在沐笙心底激起了千层波澜,她震惊地看着他,诧异地说不出话来。 四个月后,晏国皇帝选妃,而连澈竟然要将她送给晏国皇帝!这个男人到底想干什么!攀附国郡还不够,还要将爪子伸到晏国去吗?他想借助她从晏国皇帝那里得到什么?地位?权利?或者他的野心不止如此,他的最终目标是那个位子?可是,她夏沐笙何德何能能够帮他换来他想要的? 这个男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沐笙安静的反应让连澈微微有些诧异,视线再度落在她的脸上,连澈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带着探究的意味,过了一会,薄唇上扬,勾起一抹妖冶的笑容,“没有什么想问本王的吗?” “王爷,奴婢的想法并不重要,奴婢现在的性命掌握在王爷的手中,只要是王爷吩咐的,无论什么奴婢都会去做。” 问了就有用吗?还不是要被当做礼物送给别人?那么,问与不问又有什么区别? 沐笙的回答,让连澈心情大悦,眸底浮现一丝浅浅的笑意,视线扫到站在门外的冷竹,对其开口:“进来。” 冷竹进屋,并未去看沐笙,而是看着眼前的连澈,恭敬地开口:“王爷,晚膳准备好了,可以去用膳了。” “从今以后,你和冷竹一样,呆在本王身边,伺候本王一切起居。” 沐笙再次震惊,一脸诧异地看着身边的男人,和冷竹一样伺候他?这个男人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今天丢给他的问题一个比一个棘手和惊悚? 不过,她身边的冷竹反应比她更大,满脸的震惊和不敢置信,似是承受了什么打击一般。 “现在,先陪本王用膳。”说完,连澈大步朝外面走去。 连澈说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看谁,但是沐笙知道,这句话是对她说的,不敢多做思考,沐笙便紧随在他身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