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曾相识的时光》 第1章 开学 9月的早晨，蓝天白云，阳光明媚。在这么美好的早上，悠然却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大黑板愣了好一会儿。 “哇悠然，你也是二班，我也是二班呢。太有缘了，又是同班。”一个圆圆脸的女生拍拍她的肩膀，热情的说道。 圆圆脸女生叫沈馨，小学初中都和悠然一个班，悠然和她关系还不错。“恩，是啊。”悠然回应一个笑脸，却默默的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悠然的小学和初中都是在厂子弟学校读的。父母都是s市一所知名大型国企的员工，爸爸是厂里的技术员，妈妈是会计。厂里从幼儿园到高中都有，教学也还不错，尤其是高中，前两年出了个省文科状元，升学率也很高，去年被评为了省重点中学。现在和城东另一所高中四中并称为这个城市最好的高中，住在城西的都希望孩子能考进这所高中。 悠然从小到大比较顺利。从幼儿园到初中，基本上一个年级的同学都混个脸熟，家长很多也都互相认识，在学校里大家关系都不错。最重要的是最好的朋友吴佳佳一直和她一个班，两家住的也近。每天一起上学放学，还时常到对方家一起做作业，打球，看电视，聊天。 悠然姓叶，中等个子，身材匀称，五官清秀可爱。尤其是一双眼睛，不是很大，却黑白分明，眼神清澈，配上不用修也完美有型的眉毛，整体非常耐看。她有一颗小小的虎牙，有时候自己照镜子时会为这颗小小的虎牙烦恼。不过当她开心大笑时露出的小虎牙，和旁边小小的酒窝与弯弯的眼睛，总是很容易让人也一起感受到她的快乐。听别人讲话时，总是静静的用眼睛认真的看着，说不出的楚楚可怜，用佳佳的话说，就是“眼含秋水，完全就是小鹿一样的无辜眼神”。 悠然说话一贯不疾不徐，从小到大，都被夸奖乖巧懂事有礼貌。她从7岁开始学习钢琴和舞蹈，更培养的很有淑女气质。叶爸爸很以自己的女儿为傲，学习好，外貌清秀，乖巧懂事，年年的三好学生。只要有作文竞赛，数学竞赛什么的，也都能拿个奖回来。连教悠然钢琴的陈老师都和悠然父母说，很想好好培养悠然，这孩子有当作曲家的天赋。实际上只有很熟悉的朋友比如佳佳才知道，外表文静可爱的她其实是个很有自己想法的女生。比如悠然在听到陈老师这么对自己爸妈说的时候，内心一哆嗦，“作曲家，拜托，每天晚上两个小时钢琴练习，都已经要折磨死了，还作曲家，那我还活不活了。”不过这些一点也不影响悠然脸上挂着谦虚的笑容，乖乖的对父母和老师说“我会努力的”。这点小秘密，也只有佳佳知道。每当佳佳嘲笑她外表是懂事的淑女，内心是没心没肺的疯丫头时，悠然就会大笑着搂过佳佳的胳膊，有一种秘密被共享的开心。 吴佳佳的父母也是厂里职工，和悠然的父母本就认识，这几年因为住得近，两个孩子关系好，两家也走的很近。佳佳个子比悠然高一些，浓眉大眼，性格十分活泼，爱笑爱闹。两人从小学就是死党了。 “唉，好运到今天用完了吗，怎么这么倒霉，竟然没和佳佳分在一个班，却和初中那两个讨厌鬼分到了一个班，接下来的三年肯定极其没劲”。悠然郁闷的想。“啊啊啊，为什么会分到这个班，太悲催了！”悠然不禁小声嘀咕，气鼓鼓的撅起嘴巴，还烦躁的揪了揪刚到肩膀的头发。 说到头发，暑假的时候，为了迎接马上到来的高中生活，悠然决定放弃从小学以来的丸子头留长发。忍耐了两个月的酷暑没剪头发，现在的结果就是头发已经到肩膀了，配着悠然秀气的五官，很有些淑女的样子。悠然爸最近常逗她的话就是“吾家有女初长成”。 悠然正在郁闷，完全没注意自己身后不远站着一个男生，正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自己的一举一动。当看到悠然揪头发那么孩子气的动作时，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悠然，悠然！”吴佳佳朝着她跑过来，“唉，悠然，你分在二班了。我在一班。” “恩，太烦了，多想和你分在一个班。这班里还有咱班的讨厌鬼，我可真够倒霉的。” “啊，你和周逸、苏晓航分一个班啦，那真够倒霉的。唉，我也很想和你分在一个班。我看了一下，原来咱们年级那几个讨厌的八卦女分在一班了，最讨厌那几个人了”。 高中的一班和二班都是学校的实验班，剩下的是普通班。实验班里有以前厂初中子弟学校考上来的，也有其他学校考进来的，是年级最好的生源，也配了经验丰富的教师团队。 佳佳挽过悠然的胳膊说，“没办法了，不过好在我们教室离得不远，我会经常去找你玩的。你也是哦，有意思的事情要统统告诉我”。 “恩恩，一定的啦。走吧，一起回家”。 两人正准备离开，佳佳感觉到旁边的视线，转过头，正好看见不远处那个帅气的男生正在望着他们。佳佳有点不好意思，拉着悠然快走了两步，男生也转过身离开。 “唉，悠然，那个男生，你认识吗？刚才再看我们。” “哪个？”悠然抬头四处张望。 “就是咱们后面那个，穿白衬衫的。” 悠然转头看去，只看到一个个子很高，十分挺拔的身影。男生穿着白衬衫和牛仔裤，仅仅一个背影，就能感到气质不错。 “哦，没注意。没看见脸，长什么样啊？” “恩，挺帅的，也挺有气质的。”佳佳小声说。 “啊，帅哥啊，那你怎么不早点叫我看。啧啧，咱们学校，怎么会有有气质的帅哥，不都是一群讨厌的男生。咦，佳佳你怎么脸红了？呀，小女子春心荡漾，看上人家了吧，”悠然开玩笑的说道。 “哎呀，悠然你别乱说了”佳佳急的脸都红了，急忙捂住悠然的嘴巴。 “呜呜”，悠然把佳佳的手拉下来，“好了，不逗你了，不过，佳佳，你也有害羞的时候啊，哈哈哈哈”，悠然看着平常大大咧咧的佳佳羞红了脸，忍不住笑道。一阵微风吹过，窸窸窣窣作响的树叶似乎也被两个女孩的笑声感染，不停的摇摆起来。 “悠然，快起床！”听到妈妈的声音，悠然揉揉眼睛，不情愿的坐起来发呆。 “悠然，怎么回事，赶紧起床洗脸刷牙！”妈妈走进来，看到她发呆的样子急冲冲的说。悠然妈的性格风风火火，悠然有时候也纳闷，这样的性格怎么就做财务会计了呢。她的性格像爸爸，不紧不慢，每次看到她发呆都让妈妈火大。 “妈妈”。 “叫我干吗。从今天起，你就是高中生了，已经是大人了。我告诉你，一定要更加努力的学习，高中不比初中，从高一开始就要努力准备高考的。”悠然妈一边拉开窗帘，一边开始了“高中入学教育”。 “妈，我不想去上学。” “啊？怎么啦？”悠然妈立马过来，一把拽起又躺下的她。 “你怎么啦？”悠然妈表情严肃的问。 “恩，就是佳佳跟我不一个班了。妈妈，我不想在这个班。” “哎呀，你这孩子，昨天不是已经都和你说了嘛，不是你想在哪个班就在哪个班的。我跟你说，你们俩都好好学习，以后你可以和佳佳可以考一个大学的嘛。赶紧起床，我还以为什么事呢。”悠然妈说完又风风火火的走出房间。 “唉，我的心情，无人理解。”悠然小声嘟囔着，无奈的起床。 其实她的烦躁是有原因的。初中的时候，班上几个男生总是喜欢欺负她。拿假的橡皮蛇吓唬她，或者把她书本文具藏起来。有一次一个男生仗着个子高，把她文具盒放到教室墙角高高的音箱上，气得她都要哭了。那段时间悠然很郁闷，真有点厌学了，还好和佳佳一个班，每天一起上学放学，回家看动画片，按她的原话就是“生活总算还有那么点乐趣”。 有时候悠然挺纳闷的。她从小到大都是老师家长眼里的好孩子，好学生。但不知为什么，从小学开始，就总有男生欺负她。虽说男女生互相看不惯很正常，但自己自认为人低调谨慎，从来对谁都是客客气气的，却还是招来男生的欺负，真是费解。 有一次上语文课，老师讲到悲剧就是把美好的东西毁坏给人看。课后佳佳对她说，“你就是太美好了，所以那些讨厌鬼要惹你，看你生气，看你出丑。这就是人性，这就是悲剧”。搞得她十分郁闷，又想不出反驳的话来。现在上高中了，讨厌鬼里最讨厌的两个，周逸和贺晓航居然又和她分在一个班，悠然只能寄希望于上高中了，他们能变得成熟一些吧。 第2章 初见方程 早上到教室的时候，时间已经不早，大部分同学已经到了。他们班一共70人，足足比之前初中班级多了快一半。现在虽然教室虽然比初中时大了一些，但座位却非常拥挤，第一排几乎要挨着讲台了。而且不像初中同桌是两人，中间过道宽敞，现在只有靠墙的是两张桌子并一起，其余都是4张桌子并一起，且过道狭小，放眼望去，挤挤挨挨都是人。 悠然正在寻找空座时，看见沈馨正朝她挥手，便走过去和沈馨聊天。过了一会儿走进来个男老师，个子不高，大饼脸，头发又多又乱，戴着一副很大的眼睛，眼神极其严肃，甚至可以说有些阴森。不知道为什么，悠然看到这个老师就想起美国大片里阴险又凶狠的反派老大，这印象极其深刻，以至于后来毕业很多年了，有时候还能梦到他严肃的训话，真是给幼小的心灵蒙上一层难以磨灭的阴影啊。 男老师走到讲台中央，刚才还有些吵的教室，立刻变得非常安静。只见他抬手拨弄了下过长的刘海，两手交叉在胸前，说道，“我是你们的班主任，姓雷。现在大家把自己东西收拾好，开始排座位，第一节课就是我的数学课，抓紧时间。”男老师说话很用力，尤其是每句话句尾的字都咬的很重，嗓音是传说中的破铜嗓子。这样的嗓音配上说话的方式和阴森的脸，整个人都透出“凶狠”的感觉。“真够雷厉风行的。”悠然心想。 “哇，这个老师真的好厉害，第一天开学就这么紧张啊，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沈馨小声抱怨，悠然赞同的点点头。 刚刚听“消息灵通”的沈鑫八卦，悠然得知这个班主任刚带完上一届的毕业班，刚毕业的市理科状元就出自他带的班级。和教学成绩同样声名在外的是雷老师的脾气。传说这位雷老师性格火爆，治班极严，外号雷sir。今天她可算见识了。 排座位的顺序仍然是按个子高矮。悠然身高1米62，在女生中算中等个头，所以很自然的排在中间。不过她没有想到的是，班主任竟然让男生一排，女生一排，然后一对一对地进入教室从前往后坐。悠然探头往教室里看，发现同桌都是一起进去的男女生。而且新班主任为了使纵向的组里男生女生人数相等，相邻的前后桌也被安排成一男生一女生。只见班主任站在讲台上指挥着进去的同学，俨然班上的绝对领导者。 悠然感到很惊讶，以为上高中了，又是这么严格的老师，一定会把男女生隔开坐。一般高中都是严禁早恋的。 悠然有点沮丧，本来她还想同桌如果是女生的话还可以没事聊聊天什么的。像现在这样前后左右全是男生，真是没劲。悠然揣测可能老师的用意就是这样，防止上课讲话，真是精明啊。她看一眼旁边不认识的男生，有点尴尬。男生长的白白胖胖，眼睛小小的，一副好脾气的样子，看见悠然看他，笑着说“快到咱们了”。“恩”。悠然答应一声走进教室按照老师的安排坐好。 在班主任的指挥下，所有的同学都被快速的安排好了座位。“大家坐好。以后每两周的周一，两小组一大组换一次座位，就按照这样的顺序。”班主任用手比划着。 “老师我有个问题”，大家循声看去，只见一个戴着厚重眼睛坐在比较后排的女生举手，班主任点点头，示意女生可以提问。“我视力不好，坐在后面看不清楚，怕影响学习，能不能和眼睛好的同学调下座位？”女生话音刚落，又有两三个同学也举手，表示有同样的问题。 悠然环视全班，发现至少有一半以上都戴了眼镜。一个个眼镜背后，也证明了学习的强度和压力，她这么看的时候，正好对上一个男生的视线。男生眼睛不太不小，鼻梁很挺，嘴角微微上扬，带着点探究的神情看着悠然，身上穿着淡蓝色的休闲衬衫，袖子挽到手肘处。隔了几秒，她发现对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她，有点不好意思，正收回视线，就听到班主任问“谁眼睛还可以，主动和这几位同学换一下座位。” “老师，我眼睛不错，2.0的，我换到后面去吧”。一个个子不太高的男生主动举手说。 “哦，这位同学很有团结精神，主动换到后面。还有人愿意换座位吗？” 悠然想了想举起了手，坐在前排的一个瘦瘦小小的女生也举了手。班主任又指挥着他们几人换了座位。 “好的，大家坐好，我看一看。”班主任站在讲台中央，背着手，好似将军排兵布阵似的，严肃的从前到后，从左到右看了看大家的座位分布。 “穿黄裙子的女生”，悠然看到老师正和蔼的看着她，然后微笑着对她说，“对，就是你”，悠然突然发现，班主任微笑还真是有些瘆的慌，这样一张脸还是适合严肃的表情。 “你和她换一下吧”，顺着班主任的手势，悠然看见之前自愿换座位的那个瘦小的女生。女生现在的座位在悠然的后一排，这时正露出迷茫的神情，站了起来。 “对，就是你们俩。调一下。”此时此刻，悠然深深体会到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是什么意思。换到后面她无所谓，反正眼睛好，以前初中时也都是坐在后排。但现在的问题是那个女生的左右两边，就是她初中时最讨厌的两个男生，周逸和苏晓航！那个又白又胖的苏晓航，正呲牙咧嘴的朝着悠然挥手呢。 来不及说什么，就听班主任的声音又响起，“动作迅速一些，咱们马上就要上课了。”悠然只得咬咬牙，收拾东西向新座位走去。途中和那个女生擦肩而过的时候，发现这女生真的是又瘦又矮。察觉到她的目光，女生抬起头，腼腆的笑了一下，悠然也立刻回应了一个微笑。虽然心里不情愿，但她不等不承认老师的安排是对的。“唉”，悠然心里叹口气，认命的朝新座位走去。 “好了，座位就这么坐吧。”班主任抬手看了下表，严肃的说，“还有两分钟上课，大家准备一下书本。” “哇，悠然，没想到我们成同桌了，以后多，多，指，教啊”，贺晓航怪声怪气的说，故意拖长的音调让悠然更加反感。“呼”，她长呼一口气，装作没听到，不紧不慢地从书包里拿出数学书。 从眼角的余光，悠然看到贺晓航正转过身去，和她的后座打招呼，并用他那破锣嗓子问起对方的名字，然后她听到一个低沉悦耳的声音，“方程，我叫方程。”她忍不住回头去看。 “方程，是解方程的方程吗？你的名字挺有意思。对了，她叫叶悠然。” 男生轻轻笑了一下，然后看向悠然说，“我知道。你好，悠然。” 悠然的心跳好像在这一刻微微乱了一下。这是种什么感觉呢？有时悠然独自一人回想她与方程第一次相识的感觉，就好像石子划过平静的湖面后泛起的涟漪，暖风吹过高大梧桐后摇曳的树叶，夏日闷热天空忽然飘落的小雨。 悠然看着方程，几秒钟后，上课铃响，她转回身，随着班主任严肃的声音响起，全神贯注的开始听讲。 重点中学的高中生活总是忙碌的。第一天第一堂课就拖堂了，一堂下来，满满一黑板的板书和习题，让一暑假都没怎么写过字的悠然着实有些不适应。上午最后一节英语课的结束，悠然终于松了一口气，快速收拾好书包，她早已约好佳佳中午一起骑车回家。 她左手边是周逸，右手边是苏晓航和另一个的女生，为了不麻烦，她想等周逸起身再出去。周逸却像猜到了她的心思，收拾东西的动作简直就是慢镜头。她无奈的转头看向右手边。坐在外面的女生已经走了，苏晓航也收拾好了东西，正抿着嘴朝她乐呢。她向来懒得和这两人置气，又是开学的第一天，就客气的对苏晓航说“麻烦让我过去下，好吗？”苏晓航看着悠然的神色，正得意洋洋的准备说什么，突然就听教室门口传来一阵那高音，“悠然，快点。苏晓航，你赶紧让让。” 听到佳佳的声音，原本还打算再逗逗悠然的苏晓航，立马起身让她出去。悠然心想，这个苏晓航，平时嚣张，碰上佳佳还不是立刻老实了。说起来，佳佳平时对别人还挺有容忍度的，就是看苏晓航不顺眼，偏偏苏晓航看到佳佳没脾气。真是一物降一物啊。悠然这么想着，看着苏晓航的倒霉样，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贺晓航见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又伸长脖子快速朝门口看看佳佳，又呆又贱的模样，连准备起身离开的方程看了都笑起来。 男生的笑声引起了佳佳的注意。“走啊”，悠然拍拍佳佳肩膀，两个女生亲密的挽起手臂。 “悠然，刚出去的男生叫什么名字？” “恩？哦，方程。他就坐在我后面。名字好玩吧，方程。” “方程，名字真好听。”佳佳小声说。 “什么？你说什么，我听不清”走廊里到处是学生，熙熙攘攘，悠然问道。 “哦，没什么。昨天见到的男生就是他。” “是他啊。哈哈，原来你的气质帅哥就在我们班啊，以后看帅哥方便了，直接来找我就行啦。”悠然打趣佳佳。 “乱说，什么我的气质帅哥。对了，我们最后一节是数学，你们班主任好严肃啊。” “恩，就是啊”。两个女生开始迫不及待的聊了起来。 第3章 适应高中 高中的第一天，悠然就感受到了高中的“快节奏”。上午4节课，下午3节课外加1节自习，被排的满满当当。语文数学英语物理化学生物政治地理体育，悠然看着满满的课程表，心中不由叹口气。 大家原以为第一天会轻松一些，至少在自习课上，不用写什么作业，怎么也会安排同学相互认识的环节吧。没想到第一天的自习，班主任就占用了，讲了一些上午没有讲完的题目。剩下不到20分钟，直接跳过自我介绍的熟悉环节，进入选班委环节。按班主任的话，“大家相处三年，慢慢就知道了。就不在这儿浪费时间了。”悠然听了这话，真是既无奈又佩服老师。这时间意识，真是太强了。而选班委的过程，更是可以用简单粗暴来形容。基本就是班主任说一个头衔，愿意当的举手，有人举手，就入选了。高中了，大家都重视学习，当班干部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大家兴致都不高。最后，看有几个职位没人有兴趣，班主任也有气无力的说道，“谁愿意当，快，主动点。”最后整个过程结束了，他似乎又想起有道数学题要再讲讲，已经准备开始讲题了，就听见有几个同学在说，“生物课代表还没选呢。” “哦，还有个生物课。哎呀，都给忘了。”班主任摸摸头。 悠然这回可真算无语了。看来，高中绝对把高考和分数奉为第一，对于“生物”这样的课程，就沦落到“被遗忘”的境地了。 不过悠然，从初中开始，就非常钟爱这么课程。班主任很随意的问道，“生物课代表，谁想当”之后，举起了手。 “唉，有人举手了。你叫什么名字？” “悠然。”悠然站起来，回答道。 “好，你就是生物课代表了。好了，坐下吧。下面我们再讲一道例题。” 就这样，高中第一天，在匆匆中过去了。虽然从开学第一天悠然就感受到了高中学习的紧张，也暗暗告诉自己要尽快适应，但没想到每天早上7点半早读到晚上11点完成作业睡觉的紧张生活只是“常态”，还有更多的“惊喜”等待着她。 开学两周后的一天下午，第四节的自习时间，班上人人都在做作业，教室里只有窸窸窣窣的翻书声，和偶尔交谈的声音。正在大家专心做作业的时候，班主任突然推门走进来，快步走到讲台，说“大家停一下。开学也半个月了，这节自习做个数学小测验，看看大家对刚学过的章节掌握的怎么样。” “啊，怎么才开学半个月，就要考试啊。”下面不少同学小声嘟囔，悠然也吓了一跳。 “不要抱怨了，赶紧把练习本拿出来，一共十道题，大家先抄上题目再做。”班主任用“恶狠狠”的声音说道，并用严厉的眼光扫视了全班，班上立刻安静。 悠然和大家一样，认命般的开始抄题。抄好题目后开始做题，没想到前两题还能做出来，到第三题就没了思路。再往后看，“惨了，都这么难”。好不容易想出来第三题的思路正奋笔疾书时，只听班主任严肃的声音响起，“都不要做了，停下笔”。 “是不是都没有做完？”老师问道，大家都点点头。 “你做了几道？”只见老师随意点着第一排的一个男生，“三道”。 “跟自己一样”，悠然心想， “你呢？”老师又指指第二排的一个女生。“两道”，女生小声的回答。“两道啊？不行啊，差的太远！”女生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有谁做出了5道，举手。”悠然看到全班大概有十多个同学举手。 老师点点头，又说“6道呢？做出6道的举手。”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人，悠然大致看了一下，不超过10个。看看这些同学，她真切的感觉到自己在实验班的实力和与优秀同学的差异。初中的时候，悠然的数学绝对可以排在班级前五名。现在看来，也就是班上的平均水平，甚至有可能更差！ “做出7道的举手。”老师继续问。这回只有两三个同学。 “有没有做完8道的？”有一个人举手，还是个女生。 “哦，还有女生呢。你叫什么名字？” “范小丹”。 “恩”，班主任点点头，走下讲台，来到女生身边，拿起作业本看了起来。“非常不错，8道都做对了。”班主任对女生说，“要继续努力。”女生点点头。 悠然惊讶的看着坐在她旁边的旁边的女生，也就是苏晓航的同桌。 范小丹容貌普通，肤色有点黑，短发，在人群中毫不起眼。唯一让人有印象的就是一双眼睛。她的眼睛总是笑眯眯的，看着很好相处。 悠然回忆着这半个月里和她的接触，一次钢笔没水了问她借笔，还有一次课间，座位附近的几个女生一起聊最近热播的韩剧。虽然高中学习紧张，但大家还是抓住有限的时间追求喜欢的事物。正值韩剧流行，班上很多女生都很热衷，悠然也不例外。那次聊天中，悠然发现范小丹也在追那部剧，而且都是男女主的绝对粉色，同样对男二女二义愤填膺的。这么聊起来，两人一下拉近了距离。 聊天中她得知小丹初中是别的学校的，中考考过来的。她家庭条件一般，住的也比较远。说话和和气气，看起来非常平凡。“没想到原来她的数学这么厉害，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以后就是我的崇拜对象了。”悠然心想。 其实到了高中，数学好的女生很少，男生总喜欢讽刺“女生上了高中后劲不足，比较笨”，甚至连老师也都这么认为。现在班上有一个女生，竟然数学这么好，真给女生争光。 悠然看到旁边的苏晓航也一副惊讶的模样，再看看他的本子，哦，也不过只做出了三道题。“太给女生争气了！小丹真棒！”看着苏晓航惊讶佩服的样子，悠然心情大好。 “有做完9道的吗？”班主任接着问。 班上鸦雀无声，大家左顾右盼，没人举手。 “题目这么难，能做出8道就相当厉害了。”悠然心中默默地想。 班主任点点头，好像对此并不感到意外，又走回到讲台。 就在大家都以为做出8道题目的范小丹是做出题目最多的人时，班主任好像想起什么似的，问了一句“有没有全做出来的同学？” 沉默了几秒，悠然赫然发现大家的目光都看向她，哦，不，是她的后面。她转过头，正看到方程将举着的手放下。 “哦，是吗。”班主任明显很高兴，快步走到最后一排，拿起方程的练习本看起来，然后对大家说，“全都做对了。”悠然似乎听见有人抽气的声音，接着有人窃窃私语。“10道，都做完了，而且都做对了。你叫方程是吧？”方程点点头。“中考数学满分？”方程再次点点头。这下窃窃私语的声音更大了。老师和颜悦色的对方程说“很好，非常不错，继续努力”。 悠然饶有兴味的看着班主任和方程，心里着实佩服坐在她身后的这个男孩。“天啊，怎么能有人全做出来，还做对了呢。”悠然转过头，打量起这位学神。 方程今天穿白色的衬衫和淡蓝色的牛仔裤，“原来这家伙是衬衫控啊”，悠然心想。就在她好奇的打量时，男生似乎觉察到她的目光，也看向她。视线碰撞的一刻，悠然脸都红了，好像偷看被抓到一样，仓皇的迅速转回身去，心里还暗自懊恼，“就是看了几眼而已啊。完了，不会以为我是花痴吧。”方程看到她瞬间从惊讶到害羞的可爱表情，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班主任回到讲台上，用他那破锣嗓子语重心长的说“这次考试就是一次摸底考试。目的是让大家心里有数，自己的水平在哪里，和别人的差距有多大。高中不比初中，如果不努力，差距会越来越大的。好，下面我讲一下这些题。” 悠然心里叹了一口气。这样的结果让她更加下定决心要好好努力。同时，后座的“气质帅哥”，学习竟然这么好，她开始有点对这个近在咫尺的男生好奇了。 日子就这么平静的一天天过着，转眼高中生活一个月了。这一个月下来，悠然对高中生活还算满意。因为已经做好功课重、压力大、新同学的心里准备，所以适应起来并不算难。通过半个月前的数学小测验，她已经明白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虽然自己在初中的时候学习不错，每次考试都能进班级前五，但在这个班级，她知道自己只是很普通的学生。 班里有写作奇才，语文课上老师将选中的作文让同学读出来，她才发现有几个同学写作真的很好，有的文章远见卓识、力透纸背，有的才思敏捷、妙笔生花。给她留下深刻印象的是坐在第一排角落的一个女生，文文静静，个子很矮，写出的文章婉转细腻，非常打动人心。悠然想即使看起来这么普通的女生竟然也有着如此斐然的文采。自诩作文还不错的自己，真是差的很远。班上还有很多英语、物理、化学各个学科的牛人。同桌贺晓航是个自来熟，一段时间下来，已经和大家打成一片，还给一些同学取了外号，像什么“物理小霸王”、“英语小才女”之类。不过最让大家认同的还是悠然的后桌，方程。他被冠上“数学学神”的称号，最搞笑的是贺晓航也给范小丹取了同样的外号，常常搞怪的对天长叹，“我被数学男女学神包围，赶紧给我点仙气，让我的数学也厉害起来吧。”逗得大家忍不住大笑。 班上同学实力都这么强，悠然有时候也会小小的失落一下，不过她向来不是容易低沉的人。她有晚上记日记的习惯，这一个月，日记本上出现最多的话就是“加油，悠然”。 实验班学习压力大，而且实行末位淘汰制。也就是说，如果实验班的学生在期中和期末考试班级排名靠后，且年级排名不如普通班的学生，就要从实验班离开，而普通班的学生排名靠前，则会进入实验班。 这种管理模式以及老师家长时不时的教诲，实验班的压力是很大的。不过悠然觉得虽然压力很大，但班上氛围还是不错的。至少她在请教范小丹数学题时，总是能得到热心的解答。男生们放学后会去踢球，女生下课也会聊天和八卦。虽然贺晓航还是那么不靠谱，周逸说话还是那么不阴不阳，但刚开学时对班级的抵触早已烟消云散。虽然偶尔也会抱怨下和佳佳没有分到一个班，不过两个人的班级紧挨着，上学放学也都一起走，悠然觉得也算满足了。总的来说，高中生活她还算满意。 第4章 突生事端 就在悠然开始适应高中紧张而平静的生活时，却发生了一件不愉快的事。 周一一大早，她来到教室，发现座位变了，原来又到了两周换座位的时候。这回悠然的右手挨着墙，左手边是周逸。她要到自己的座位，就要经过周逸。 悠然站在他旁边，他却丝毫没有要让的意思。周逸瘦瘦的，头发比较长，此时正拿着英语课本看，样子极其认真，连刘海遮住眼睛也毫不在意。 悠然知道他就是故意装的，但为了“与同桌和睦相处”，还是忍了，轻声说“麻烦让我进去好吗，谢谢。”对方却仿佛没听见一样，眼睛紧盯着书本。 悠然看他装模作样的样子，心里有点恼火，却忍着不耐抬高声音又说了一遍。但对方仿佛打定主意要让她出丑似的，还是装作听不见。这时坐在周逸后面的女生主动将自己的桌子往后移了移，悠然才得以顺利进去自己的座位。 “谢谢”，她对女生说，并报以感激的微笑。 早读开始了，悠然拿出英语书开始读起来，心里却有点烦躁。她是个“和平主义者”。按佳佳的说法就是“老好人，最怕和人吵架，被人欺负了也只会自己委屈”。对于向她找茬的男生，她一般都只会忍耐。倒不是害怕什么，只是觉得吵架很费力气。所以每次都客客气气的，现在却发现这样根本行不通。 在这点上她最佩服佳佳，每次男生要是找茬，佳佳总会立即冷言冷语的呛回去。无奈自己性格就是这么“温和”，每次虽然生气，却也凶不起来。 有时候实在是生气，过后想出反驳的“狠话”来，想象着当时如果自己说出那一番话，一定很过瘾。可实际却是她一次也没撂过“狠话”。 中午放学的时候，悠然一边骑车，一边和佳佳说了早上和周逸不愉快的事。 “你呀，都高中了，还怕他干什么？” “没有，谁怕他了，他又不是老师。我跟你说啊，我不是怕，是不想和这种人一般见识！” “咦，这会儿胆子倒是大了嘛。”佳佳带着一副了然的神情，看了她一眼。 悠然被这一眼看的心虚，只好解释说，“我是不想吵架。真要吵起来，其实我也未必输的。你也知道，我这人嫌吵架烦。” “恩，知道你就是这个性格。以后他要再敢为难你，你就来找我。我帮你好好说说他。”佳佳单手骑车，另一只手拍拍悠然肩膀。 “恩，就是，咱俩一起，好好说说他。”停顿了一下，悠然继续说道，“不过我觉得，都高中了，应该也不会那么幼稚了。” 下午一点半，伴随着准时响起的闹钟铃声，悠然翻了个身。这个午觉她睡得很舒服，身上都软绵绵的。 “唉，怎么这么困啊”，嘴里嘟囔着，起身拉开窗帘，外面天色阴暗。上午还是明媚的晴天，下午就转阴了。雾雾蒙蒙的天气，是她最讨厌的。 “真是，又阴天了。”懒洋洋的起身下床，突然感觉到不对劲，急忙跑到厕所，果然，大姨妈来了。悠然一阵郁闷，又快速冲好一杯红糖水用保温瓶带好。她每次大姨妈第一天，肚子准会疼，红糖水是必备的。“上午不顺，下午阴天，现在又来大姨妈，今天还真是倒霉呢。”她心想。 下午第二节是体育课，按照惯例，在操场上跑完两圈、做完操后，就可以根据自己的兴趣自由活动。班上男生大多数都会选择踢足球、打篮球，少部分“书呆子”类型的男生会打乒乓球。女生则大部分选择乒乓球，还有少数打篮球和排球。悠然体育向来一般，就和范小丹还有其他几个比较熟悉的女同学一起玩乒乓球。高中体育课老师一般都管得不严，很多女生玩一会儿，就会三三两两的回教室写作业。 离下课还有二十多分钟，悠然已经看见有女生回教室了，这时她肚子已经开始有点疼，就招呼小丹一起回教室。 “再玩一会儿呗，咱们再杀一局。”小丹挥着拍子对她说。 悠然走到小丹身边，小声说，“来那个了，肚子有点疼，要不我先回去，你和她们再玩会儿。” “哦，这样啊，怎么不早说，咱们回去吧。刚好今天作业挺多的，赶紧回去写。”说完拉着她一起回到教室。 回到教室，她喝了几口红糖水，肚子却越来越疼，连带着心情也开始烦躁起来。她用手捂了会儿小腹，拿出作业本开始写数学作业。 过了一会儿，下课铃声响起，紧接着教室里哄闹起来，男生们回到教室了。虽然很吵闹，但她还是全神贯注的和数学题“作斗争”。 “啊！”突然一阵巨大的外力砸向她，她不禁喊出声。由于外力的冲击，她躲闪不及，不仅左胳膊上被重重的砸了一下，作业本上也被突如其来的冲撞划上了一道难看的线。文具盒、钢笔、涂改液都未能幸免，七零八落的掉在地上。 悠然抱着被打到的胳膊，抬起头看向始作俑者——同桌周逸，对方正若无其事的看着她，捡起地上的“罪魁祸首”足球。将椅子挪开，开始在她面前上下颠球。 这时悠然心中似有火焰翻滚，狠狠的瞪着周逸，心想自己上午已经忍气吞声，现在又莫名其妙被足球砸到，而对方却连一句道歉的话都没有，简直欺人太甚！身体的不舒服，生理期的情绪烦躁，加之心里积攒的委屈，使她再也无法忍让。她蹭地站起来，声音不大却极其坚定的对周逸说，“道歉！”，然后眼睛直视着他，身体因为气愤而微微颤抖。 周逸非常惊讶，他从没看见过这样的悠然，眼睛亮晶晶的瞪着，脸庞由于生气泛着红晕，嘴唇抿得紧紧的，双手握拳，如同一只愤怒的小兽，带着天不怕地不怕的气势。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忽然发现已经有很多同学听到声响看向这边，一种青春期男生莫名其妙的自尊让他无法在悠然面前说出道歉的话。 “又不是故意的，不小心砸到而已嘛”。 悠然看着他无所谓的样子，心中的愤怒和委屈达到顶点。她努力压住要留出的眼泪，可是鼻子的酸涩却难以忍受。手攥得很紧，指甲已经刺得手心很疼，可却越发用力的握着，仿佛要用这种方式证明自己的勇气。她站的笔直，不服输的看着他，再次说“道歉！”，这回声音明显带了哭音，语气中的坚定却丝毫没变。 周逸开始心慌，低着头，嘴里不知所措的小声嘟囔，“生什么气啊，这么小的事不值得生气啊。” “向她道歉！”悠然忽然听见一个低沉而严厉的男声。她抬头看见方程正黑着脸对着周逸。他浓黑的眉毛紧锁，表情极其严肃。 “干嘛？多管闲事啊？怎么，是想打架吗？”周逸不屑的说。 方程一边卷起衬衫的袖子，看着周逸的眼睛说，“打架吗？我奉陪！”。 方程站在周逸面前，足足高出他半个头，再加上严肃的表情，周身的气场很是逼人。 这时候，苏晓航走过来，拉了拉周逸的衣服，打圆场地说，“得了，得了，别把事情搞大了，悠然你也别生气了，我代他说声对不起吧。但我敢保证，他本意不是想惹你生气的。周逸走吧走吧，出去透透气。”说着拉着周逸往外走。 这时方程伸出胳膊拦住两人，对周逸说，“记住，你欠她一个道歉。想通了，把道歉补上”。周逸看了一眼方程，一言未发，和苏晓航走出教室。 两人走后，悠然面无表情的坐回位子，头脑一片空白。方程弯下腰捡起散落在地上的文具，轻轻地放在她桌上。察觉到方程的动作，悠然看向他，努力的挤出一个微笑，“谢谢。”方程看了看她，想说什么，却没开口。 这时上课铃声响起，自习开始了。大家纷纷回到自己的位子上。悠然不敢抬头，盯着数学作业本，眼泪却止不住留下来。 自习课上，教室比较安静，悠然使劲控制不哭出声。眼泪一颗接一颗的落下来，打湿了作业本。泪眼朦胧中，她拿出纸巾擦着眼泪。 她想自己现在一定糟透了，无缘无故被球砸就够丢脸够生气的了，还让大家看到她如此狼狈的样子。又想不通自己并没有招惹周逸，为什么要这样被欺负。 她越想越委屈，眼泪越来越多。为了控制住不哭出声，身体都微微颤抖。坐在她后座的方程，看着前面女生瘦弱，微微颤抖的背影，眉头又开始紧锁起来。 自习课快结束的时候，她平静下来。静下心来回想，觉得自己有点“小题大做”了。她向来乖巧、听话、不惹事，今天的事情，确实有点冲动了。心里有点后悔，本来就和周逸的关系不好，这么一来，更不知道以后要怎么相处了，而且还是同桌，没准周逸心中怨恨，以后更加变本加厉。 “唉”，她忍不住长叹一口气。 正在这时，班主任急匆匆的走进教室。“有个事我说一下。明天教育局要来人视察咱们学校，一会儿劳动委员带着值日生，把卫生打扫干净。另外，文艺委员，对，孙晶晶，赶紧组织把板报出了。我昨天忘了说了。今天一定要做出来。明天都要穿校服，注意保持环境卫生。好了，我先走了。” 文艺委员孙晶晶，是个眼睛大大的，很活泼的女孩。扎着两条辫子，蹦蹦跳跳的走上讲台。“大家安静下。刚才大家听班主任说了，我们马上要做这期板报。有没有美术或写字好的同学，自告奋勇，帮忙把这期板报出了。” 这时离下课没有几分钟了，已经有同学开始收拾东西，场面乱糟糟的，很多人都没在听她说话。 只见她无奈的拍拍桌子，“喂，有没有画画或写字好的，帮帮忙啊。或者推荐别人也可以的。” “我推荐悠然。” 悠然吓了一跳，看到沈馨站起来说，“悠然以前就是我们班的文艺委员，一直出板报。画画写字都特别好，她来一定没问题。” “啊，真的吗？太好了！悠然同学，就你啦！” 悠然望着台上的孙晶晶，正想拒绝。又听见她说，“悠然同学，千万别拒绝我。你要是拒绝我，我就太伤心了。”她只好无奈的点点头。 “还有谁愿意？再来一个同学，我们一起分工，这样快点弄完。” 此时，下课铃响了，有同学开始往外走了。悠然担心的看着孙晶晶，她忽闪着大眼睛，样子看起来挺可怜的。就在悠然想过去安慰一下她，告诉她，两个人也能完成时，就听见身后响起一个声音，“我来吧。我来。” 悠然转身，看见方程站了起来。 第5章 办板报 大家三三两两的离开了教室，留下的两个小组的同学，也在热火朝天的做着值日。孙晶晶和方程正在一起讨论怎么设计这期板报。 “那个，我先出去一下，我要和一起走的同学说下今天要办板报。” “恩恩，好的”，孙晶晶头也没抬，这会儿她正使劲琢磨着这期的选题和设计，桌上的《读者》、《青年文摘》被她哗哗的快速翻阅着。 “恩，去吧。”方程看向悠然，微笑着说。看着方程的这个微笑，悠然心里突然就觉得很温暖很美好，她也回应对方一个微笑，转身向教室门口走去。 悠然去一班告诉佳佳后，回到教室，看到晶晶已经在黑板上勾勒图画了。 “哦，悠然，你回来了。我们商量好了，咱们这期就做“你好，高中”的主题吧。这半部分我来画画，中间放一篇文章，对了，我们看了看杂志上没有合适的文章，方程正亲自写稿呢”。 悠然惊讶的看向方程，男生正一手支着头，一手在纸上写着什么。 “你们真厉害，这么快就确定了。” “恩，我晚上还要上辅导班，没时间，所以就速战速决吧。不过还是方程厉害，竟然自己写文章。对了，一会儿，你们来写字吧，我画好后，就得赶紧撤了，拜托啦。”孙晶晶一边说，一边做出拱手作揖的样子。 悠然看着她可爱的样子，忍俊不禁的走到她身边，“好，没问题。我来帮你吧。中间写文章吗？那我画一些装饰吧。”晶晶看见她熟练的样子，竖起大拇指。 一会儿的功夫，孙晶晶已经画好了。她的画风大气，流畅，悠然心中十分佩服，“晶晶，你画的真好！” “是吧，还好啦，谢谢你的夸奖。”孙晶晶笑嘻嘻的对悠然说，看着这么开朗的女孩，悠然的心情也好了很多。 “你们画好了吗？我已经写好了，你们看看哪里需要修改吧。”方程走过来，说道。 “啊，这么快！快拿来我看看。”晶晶一把拿过方程手中的稿子，认真看了起来。 悠然也很惊讶方程的速度，不由得凑过去也看了起来。越往下看，她对方程的佩服就越加深一分。整篇文章立意深远，而且文采极好，几个气势磅礴、语气坚定的排比句，既体现了对高中生活的期待，又展现了拼搏学习的思想和信仰，而且毫无矫揉造作之感。字体也非常漂亮，带着力透纸背的力量。她曾经以为数学好的男生，写作会逊色一些。没想到方程的文章也写的这么好！ 晶晶抬起头，她也抬起头，双方都从各自眼睛里读出了对方程无比的佩服。 晶晶对方程说：“哇塞，太棒了！方程我对你的敬仰之情，真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你绝对是本班的大才子啊。以后你就是板报组的御用干将了！”悠然和方程听了晶晶夸张的语气，不由都笑了。 悠然真诚的对方程说：“写的真好，字也很棒。” “恩，太好了，既然字这么好，就让方程把文章誊上去吧。悠然，只好委屈你大材小用，在边上把杂志上的名人名言和笑话抄上去吧。哦，对了，我从抽屉里找到了线，打格线用吧。” 她点点头，“好的领导，明白，保证完成任务。” 孙晶晶笑着说，“那我先走一步，辛苦你们俩了，明天下午放学我请客吃冰淇淋。”说完，拿起书包，向悠然和方程挥挥手，走出教室。 教室安静下来，只剩下悠然和方程。当悠然意识到这点时，突然觉得有点尴尬。她是最怕尴尬的人了，正想说什么的时候，方程开口说道，“先画线吧”。她忙说，“好”。 她迅速拿起放在桌子上的线，一头交给方程，拿起粉笔正要往线绳上涂的时候，方程从她手中拿过粉笔，“我来吧。”悠然点头。 方程熟练的涂好线绳，两人配合着比好位置，再由方程弹起线绳打上格线。虽然是第一次合作，却配合的挺默契，几分钟后，格线就全部打好了。 方程开始誊写文章，悠然抄着杂志上的名人名言和笑话。教室里只有粉笔落在黑板上细微的沙沙声。 悠然抬头，看到对方长袖衬衫的袖子挽在小臂上，整个人全神贯注，写字速度也很快。时间安静的在流逝，不清楚过了多久，她负责的部分终于完成，看看方程，也已经基本写完了。几分钟后，他放下粉笔，拍掉手上的粉笔灰，笑着对悠然说“大功告成。” “恩”，悠然退后几步，看着他们的劳动成果，开心的说，“我觉得非常不错，可以收拾回家啦。”她转头看向窗外，惊讶的发现天已经黑了。来到窗边，才发现此时外面正在下雨。 方程也走到窗边，看着昏暗的天空中飘荡的雨丝，“下雨了，一起走吧。” 悠然点点头。两人一起走出教室，一路没有说话。并肩一起走的时候，悠然心里突然有点小忐忑。“以前也不这样，忐忑个什么劲，真是的。”她在心里默默鄙视自己。 要走出教学楼的时候，她看了一眼外面的雨势，还好，雨下的不大。 “你骑车还是走路？我没带雨衣，先骑车走了。”说完，没有看方程，就冒雨走下台阶，准备取自行车。方程一把抓住悠然的胳膊，将她拉回到台阶上。 “你想冒着雨骑车回家？”方程问道。 “恩，没关系的，我家离学校不远，骑车十分钟就到了。再说这雨也不大。”悠然回答道。 “你这样一定会感冒的。我带伞了，一起走吧。”不等她说话，方程已经撑起了伞。刚才出来的时候悠然没注意，这时才发现他带着伞。 “没想到竟然下雨了。”悠然没有和男生这么近距离的走过，有点不自在，又怕尴尬。 “九月会经常下雨吧。“ “是啊，虽然到了老下雨的时候，不过我这人忘性还挺大的，经常忘带伞。”悠然不好意思的说。 “这雨不大，却很密，真是绵绵细雨。”方程手心向上伸向伞外，感受s城的秋雨。 “恩，就是啊，我最讨厌这时候的雨了，还有3月的小雨，一阵一阵的，没完没了。” “你喜欢什么天气呢？”方程问道。 “要是下雨的话，我喜欢夏天的大雨，来得快，去的也快，气势磅礴，感觉很痛快。要是晴天的话，那就小晴天。我不喜欢大晴天。大晴天给人的感觉太明朗、太鲜艳。小晴天就不一样了，是留有余地的美好，天空飘着朵朵白云，微风拂面，会让人感觉到小小的幸福。”悠然回答道。突然，她回过神，“咦，你没问我家在哪儿住就走这条路。你知道我家在哪儿啊？” “恩”。 悠然本来还想问是怎么知道的，不过心想自己家的地址也不是秘密，入学填信息的时候大家都有填，也许方程看见了呗，就没再开口问。 “那你家住在哪儿？”方程说了一个小区的名字。 “哦，离我家挺近的，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悠然好奇的问。她家那一片儿自己已经非常熟悉，要是有方程这么优秀的男生，肯定会知道的。 “我家刚搬过来。我爸工作调动，7月份才到的s城。” “哦，怪不得，那你之前在哪个城市？” “之前一直在b城。” “哦，首都啊，真好，我都没去过首都。” “恩，是不错，以后有机会去吧。不过s城也不错。安静、悠闲。” “s城就是这样，城市虽然不大，但是历史很悠久。肯定没有首都那么繁华，不过很有自己的味道。你看咱们现在走的这条路，两边的梧桐树多漂亮。夏天的时候，枝叶茂盛，连在一起，不管多热，走在这条路上也很会觉得很凉快。秋天的时候树叶落下来，还可以捡几片当书签。梧桐树的树叶很漂亮的。”悠然停顿一下，不好意思的看了下方程，“呃，你不会笑我吧，首都肯定也有，肯定更漂亮。” 方程看着她，“不会笑你的。我也觉得s城很美，而且跟你很配。” “哎？为什么这么说？” “这座城市就像你的名字，悠然，宁静。” “我的名字是爷爷给取的，出自陶渊明的那首诗。爷爷不希望我的人生过得辛苦。淡泊名利，悠然自得的过一辈子就好。” “恩，结庐在人境，心远地自偏。悠然，悠然”，悠然听见方程嘴里轻轻念着这两个字，心里好像琴弦被轻轻拨过似的，半晌，问道“你的名字呢，是你家打算让你投身数学事业呢还是爸爸姓方，妈妈姓程，所以叫方程？” “后者吧。父母的姓组合成孩子的名字，挺方便的吧？”方程微微偏头看向她，嘴角上扬。“其实这个名字是我爸起的。他理工科出身，尤其喜欢数学。他曾和我说，方程是含有未知数的等式，人生也一样，充满着未知。解方程的过程就好像探索人生的过程。还有方程不用按逆向思维思考，直接列出等式，简单直接。他希望我做人也一样，简单直接，勇敢探索人生。” 听完对方的解释，悠然忍不住称赞道，“哇，原来你的名字有这么深远的意义啊。你的数学这么好，原来是遗传你爸爸。” “我父母都是数学专业毕业，爸爸后来做技术工作，妈妈在银行工作。” “哦，原来是数学世家，所以你的数学那么好也不奇怪了。我爸爸是厂里技术员，我妈是会计。不过我对数学没什么兴趣。” 这时天更黑了，雨似乎下的大了一些，方程把伞往悠然那边挪了挪。看到她不会被淋到雨，接着说，“你不喜欢数学，喜欢生物。” “恩，我最喜欢生物。你是怎么知道的？”悠然觉得这人好像能看透人心似的，什么都知道。 “这并不难。开学的时候自荐班干部，只有最后的生物课代表，你举手了。生物课代表比较冷门。班长、文体委员这类的，需要经常组织活动，选择这些的一般性格外向，喜欢与人打交道。选择当课代表的，有些是因为很擅长这门学科，有些是因为某门学科很重要，像数学、英语。而生物、地理这两门，基本来说是高中里最不受重视，如果选择当这两门课的课代表，应该是真的很喜欢。”说到这里，方程停顿了下，“你的性格并不外向，就像你的名字一样，悠然宁静，生物课代表，很适合你。” 悠然听了，觉得方程对事情的分析有条有理，而且说得很对。自己就是不谙世事，只想活的简单悠闲。 “我很喜欢生物。从初中有这门课开始，就觉得有意思。人为什么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为什么会有生命？隔壁邻居有对双胞胎，为什么会长的一模一样？我都很好奇。上了生物课才知道，这些通过生物，就能找到答案。对了，你的数学那么好，当时为什么不当数学课代表呢？” 方程笑了笑，“不当数学课代表并不影响我对数学的热情。何况这个课代表也很热门，我未必是最合适的人选。” 悠然回想起当时数学课代表确实有好几个人竞争。本来数学就是高中最重要的科目。理科不用说，就是文科生，也是谁的数学好，就会有很大的优势。而且他们班班主任又是数学老师。能和班主任关系好，当然更好不过。她觉得方程不竞选数学课代表，倒不是因为他数学好就傲气不屑，而是和自己一样，对待事物简简单单，随心所欲。 “虽然我不是数学课代表”，方程说，“但你可以随时找我讨论数学题。” “真的吗？太好了。哇，我坐在你前面太幸运了，近水楼台先得月啊，那以后我有不会的题目，就问你啦。”悠然很开心。方程看她开心的样子，也笑了起来。 “谢谢你，方程”。 “不用客气。我有不会的生物题目，也会问你的。”她笑着点点头。 “今天下午的事，谢谢你帮我。真的，很感谢你帮我解围。”悠然停下脚步，认真的对方程说。 方程也停下脚步，看着对面女生的眼睛，黑亮亮的。 他也认真的对她说，“恩，以后不要再忍让了，我也不想再看到你受委屈。” 悠然听到这话，心砰砰直跳。她移开自己的视线，说，“恩，不会的。其实周逸是我初中同学，就是太顽皮了。我觉得他应该也不是故意的。” 方程点点头，“走吧。” 两个人聊着天，很快就走到了悠然家。方程把她送到单元楼下，向悠然道别后离开。 上楼梯的时候悠然想，方程只是乍看上去，严肃认真，不爱说话，有点高冷范儿。其实熟了之后就会发现实际上他很有想法，对很多事情也有自己的见解，人也挺健谈的。正想着，思绪突然被开门声打断，爸爸正探头看着她。 “我说嘛，就是我闺女。听脚步声就知道了。你带雨衣了吗，没淋雨吧？” “没事，爸爸。放学办板报呢，同学带伞了，送我回来的。” “恩，那就好。” “悠然，快点洗手，准备吃饭啦。”妈妈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晚上躺在床上，她回想这一天发生的事，“真是漫长的一天啊，但是很有收获。”她打个呵欠，很快进入了梦乡。 第6章 备战运动会 周一早上，连着几天的小雨终于停了。天空湛蓝，空气也格外清新。例行的升旗仪式结束后，大家陆陆续续的回到教室。 悠然拿出英语课本，正准备早读，只见班长和副班长两人就从外面匆匆进入教室。原来一年一度的秋季运动会要开始了。 对于高中的实验班来说，体育并不是重要的事情。特别是重点中学里，成绩就是一切。虽然如此，班上的同学，尤其是男生还是很积极的。班长没说什么，大家主动就报名了。不一会儿，男生这边的所有项目就都定下来了。不过女生这边，情况就没那么乐观了。 实验班的女生，埋头苦读型的比较多，大多数女生都对体育缺乏兴趣。副班长此时正在苦口婆心的做动员，“集体荣誉感、为班争光、重在参与”已经来回说了很多遍，但显然没有打动女生们。男生有的已经在看笑话，很不屑的说着“女生就会死读书，一点集体荣誉感都没有。” 悠然看着副班长从满脸期待到失望为难，实在心软，心想怎么也应该支持一下，就举起了手。正失望的副班看到她举手，就像捡到了救命稻草，眼睛都放光，立即大声说“叶悠然，你要报名吗？太好了！” 悠然站起来，“我，我报名400米吧”，她犹豫一下，小声的回答。被副班的大嗓门震了震，又看到很多同学向她看过来，眼神里似乎带着疑问，她忽然有点后悔自己的冲动，暗自纠结会不会太显眼，被同学们认为是出风头。 “女生们，文文弱弱的悠然同学已经报名了，你们还在等什么？现在还有项目，不要谦虚，快点踊跃报名，一会儿报完了就没了哦”，副班继续发挥着极强的游说能力。 既然有人开了头，一些之前持观望态度的女生也举手报名了。到早读结束，基本上所有项目都有人报了。 副班跑到悠然桌前，抓住她的手说道，“亲爱的，你太好了，谢谢你。多亏你，才带动大家都报了名。” 面对如此热情的女生，悠然不好意思的说，“其实也没什么，不用谢的。” “哈哈，不过，还有一个不情之请。”副班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她，悠然心中突然有种坐上贼船的不好预感。 “现在800米和4*4接力还没人报名。我看你实力应该不俗，你就能者多劳，都给你报了吧。” “啊？！”悠然吓得站起来，“不行啊，班长。我跟你说实话，其实我体育不怎么样，你也说了，我文文弱弱的嘛。当时就是一冲动，报了400米。我跑步真的不行，不信你可以问沈馨，她知道的。” “越是看着不起眼，越是体育上的黑马。我看好你。”副班一本正经的答道。 “就是就是，悠然体育特别好，她就是谦虚，或者说虚伪，哈哈。”旁边的苏晓航跟着起哄，悠然无语，瞪一眼他后，又和副班解释。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最终确定她参加400和800两个项目，悠然清楚以自己的跑步水平，要是参加了4*4这样的团体项目，肯定要拉后腿。索性就800吧。看着副班心满意足的离去，她后知后觉的想，要是自己刚才死活不答应，估计副班就去“忽悠”别的同学了。唉，自己就是心软。在运动会开始前的这段时间，真的要好好准备，临时抱抱佛脚了。 放学后，悠然告诉佳佳自己报名了400米和800米。 “啊，就你？你能跑800？是你们班长忽悠你的吧？” “你怎么知道的？” “就你这性格，很难了解吗？你们班长都能轻易将你玩弄于鼓掌之中啊。” “是吗？难道我不是神秘又难以捉摸的女生吗？”悠然故作深沉的说。佳佳哈哈大笑，悠然也忍不住乐了。 “好吧，神秘女郎。祝你好运，跑个第一回来。”佳佳好不容易忍住笑，说道。 “俺们班长说了，友谊第一，比赛第二，重在参与。重在参与懂不懂？你没报吧？啧啧，想想你肩上的责任，佳佳同学，想想班级荣誉感，荣誉感啊。” “得了吧，我还是把这使命和艰巨的任务让给别的同学吧，不给班级荣誉抹黑了。”佳佳调侃着说。 “对了，我最近得跑跑步了，也准备准备，别真跑成倒数第一，给我们班丢脸。” “恩，荣誉感还挺强。那你怎么准备啊？” “每天去操场跑步呗。”悠然说完，意味深长的盯着佳佳的脸，扬起嘴角，了然的说“知道跑步是你的心头痛，就免你陪我跑步啦。” 佳佳不好意思的挽过悠然手臂，“还是你最懂我啦，真心讨厌跑步。那你好好准备，到时候我给你加油。” 从报名的第二天开始，悠然正式开始备战运动会。她每天比平时提前40分钟到学校。因为要开运动会的关系，早上去操场锻炼的学生不少。 悠然到操场的时候，已经有一些同学在练习跑步、跳高、跳远了。她顿时觉得很有动力，做了做热身也开始跑了起来。 跑第二圈的时候，她的速度明显降了下来。她耐力一般，400米还行，跑过400米就开始觉得累，呼吸也慢慢有些不顺畅起来。正当她目视前方，心中暗自给自己鼓劲的时候，突然感觉后面有人跑了过来，她侧头望去。 清晨的朝阳照在男生年轻的面庞上，他的头发随着跑步的姿势微微跃动，一副朝气蓬勃的气息迎面扑来。 “早，悠然！”，方程微笑着向她打招呼。 “早，你也来跑步啊？”悠然极力控制自己的呼吸，让说话的声音平稳一些。 “是，我报了1500和跳远。”方程轻松的说。 看着他跑步一点也不费力的样子，悠然羡慕极了。 “后背挺直，胳膊前后摆动，腿放松，可以稍微抬高一些，尽量保持均匀的呼吸。”方程突然说道。 “哎？什么？”悠然看向方程，“是在说我吗？” “恩。累了的时候身体姿势容易走形，这样会更累。还有，胳膊前后摆动比较省力。”方程解释道。 她按照方程说的调整了姿势，发现真的有效果，身体似乎更轻盈，呼吸也顺畅了些。 “挺有用的嘛，你知道的真多，方老师。” “我的学生也很聪明。”方程笑着回答。 跑了一会儿，悠然发现很多男生一个接一个的从他们身边超过。她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方程看起来体育很不错的样子，以女生的速度跑，很耽误他训练。 “你不用陪我跑。我跑的太慢了。你先跑吧。”悠然对方程说。 他看了她一眼，“好吧。那你注意姿势和呼吸，一开始不要跑的太猛。” 悠然笑笑，“知道了，方老师。” 方程和她挥挥手，加速跑了起来。他的步子很大，速度也很快，眨眼的功夫就已经拉开她很远的距离。 运动会开始前的日子里，她坚持每天早读前都去操场练习跑步。在经历了最初的肌肉酸痛后，慢慢的开始适应了长跑，“不求拿到名次，但求不要倒数”。 在跑步的日子里，她每天都能看见方程的身影，他有时跑步，有时跳远。每次遇到，两人会笑着向对方打招呼。有时候方程也会和她一起跑一会儿，指导一下，顺便聊会儿天。悠然觉得在练习跑步这么无聊的事情上，有方程一起真的多了很多动力。 第7章 佳佳的心事 这天早上闹钟一响，悠然就立刻从床上起来，快步来到窗前拉开窗帘。看到天气晴朗，顿时心情大好，“悠然，加油！”她站在窗边，举起胳膊大声喊道。 “起来啦？哈哈，真有干劲啊。爸爸也为你加油，悠然，加油，悠然，加油。”叶爸爸听到女儿的动静，也过来“凑热闹”。 “你们两个，大早上的乱喊什么。悠然，快点洗脸吃饭了。”叶妈妈的权威可是不容挑战的，悠然和爸爸互相对看一眼，都笑起来。 天空湛蓝，阳光正好，温度适宜。操场上的每个同学都喜气洋洋，两天不用上课，还能看比赛，吃零食，聊天，晒太阳，这么好的事情一年可只有一次。 经过例行的仪仗队、运动员入场后，比赛也马上开始了。先是比较刺激的100米、200米预赛，之后就是400米的比赛。 高一年级女子400米共分2组，每组6人，没有预赛，直接从12人中角逐出前6名。悠然被分到第一组。 她站在赛道上前后看看，发现其中的两个女生都是初中时年级有名的运动健将。看到悠然站在赛道上，两个女生略有些诧异，不过大家都没说什么，点点头算打了招呼。 悠然在心中大大的叹了口气，一时间后悔起自己的报名。虽然很清楚自己就是本着“重在参与”的心态来的，不过真的同实力强劲的对手一起比赛，实力差距这么大，自己简直就是来搞笑陪衬的嘛。这么想着不免心里更有些忐忑和烦躁。 就在这时，方程走到她附近，喊了她的名字。她抬头看向他，只见方程握起拳头，笑着对她说：“悠然，加油！”，声音不大，却带着满满的真诚和鼓励。她的心情突然就平静和开阔起来，也笑着说：“恩，加油”。 随着发令枪声的响起，六位选手都表情严肃，用力跑起来。200米转过弯道后，悠然排在第三。到了第三百米，她觉得自己脚步异常沉重。为了不被拉下太远，她这次起跑的速度比平时训练快很多，但同组前两名的实力实在太强，全程过半后，即使用尽全身力气，也已经被拉下近6、7米。 最后一百米，跑道两旁有班上不少同学给她加油，耳边是一波高过一波的加油声。她觉得双腿似乎没有了感觉，呼吸也困难，好像坠入海底，周围是汩汩的海浪声。 就在她觉得自己已经完全没有力气的时候，佳佳在赛道外以惊人的音量冲她大声喊到：“悠然，撑住，马上就到终点了，坚持就是胜利！”。这声音之大，仿佛一下子把她从海底带回来，立即振作起来，在最后50米，突然加速，以一种“视死如归”、拼到底的力量冲过终点。虽然最后仍是第三个冲过终点，但和第一、第二相差很小。 在冲过终点线的瞬间，佳佳一把抱住悠然，安慰着说：“好了好了，跑完了，咱们慢慢走回去。”班上很多同学走过来，恭喜她，看着同学们真诚的祝贺，她不好意思的说：“也没有跑第一，不过真的尽力了。”沈馨在旁边忙说：“她俩是年级实力最强的，谁能和她俩比啊。悠然你真厉害！” 佳佳拉着悠然坐回位子上。“我去给你拿瓶水，你等下啊。”说着往自己班上走去。 一瓶水出现在悠然面前，一抬头，却见方程站在她面前 “谢谢。”她接过水。“客气什么，好好休息。”方程说完，走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下。悠然拧开瓶盖大大的喝下一口水，清冽甘体的水滑过，真是舒服极了。 佳佳跑过来，手里拿着一瓶水。“你已经喝上了啊？” “恩，同学给的水”，悠然小声的说。看着佳佳手里的水，她感到有点抱歉。 “哦，那这瓶我喝了。给你喊加油，累死我了，嗓子都哑了。” “恩恩，你功劳最大，快多喝点水润润吧。”悠然搂过佳佳，两人一同笑了起来。 “呦，是吴佳佳啊。吴佳佳同学，你到底是哪个班的，怎么跑到我们班的地盘来了。还给悠然加油，看来，你是你们班的叛徒啊。”苏晓航从两人身边走过，怪声怪气的说道。 “我爱到哪儿就到哪儿，爱给谁加油就给谁加油，和你有什么关系啊。多管闲事，吃饱了撑的。”佳佳白了一眼苏晓航，狠狠的回道。 苏晓航气的脸都红了。佳佳大笑了起来，悠然虽然觉得佳佳的话狠了一些，但看到苏晓航气的脸似乎更大更圆了，也忍不住笑起来。 快中午的时候，悠然得知，自己在高一女子400米的比赛中，得了第四名。这个名次对她来说，已经是破天荒的记录了。第一和第二就是她同一组的第一和第二名，第三名是另一组的小组第一，长得高高大大，初中是其他学校的，实力也相当强。虽然只是第四名，但为班上挣了3分，也算为班级做出小小的贡献吧，她心里美滋滋的。 下午的运动会2点正式开始。经过上午的“摧残”，悠然打定主意下午要好好休息以备明天的800米比赛。刚坐到座位上，就拿出随身听和零食，戴上耳机，打算“两耳不闻身边事”，一心要好好享受这温暖和煦的秋日阳光。 上午的比赛已经筋疲力尽，这个时候晒着太阳，伴着周杰伦听不清歌词的歌声，不一会儿就昏昏沉沉，进入梦乡。这时候佳佳跑过来，一把拍在她身上，吓了她一跳。睁开眼睛，只见佳佳正拿着自己的零食，一边吃，一边口齿不清的说“别睡了，咱们去看比赛吧。悠然同学，你要有点集体荣誉感哦”。 秋日的阳光照在身上，悠然整个人懒洋洋的，一点也不想动。 “这位大姐啊，我上午跑的快没了半条命，你就行行好，让我歇会儿吧。还有，你每次运动会不都想着怎么溜走吗，怎么今天这么积极。难道今天的太阳是打西边升起的？” “哎呀，你这是起床气吧。好了，别啰嗦，等会儿再睡，先陪我去看比赛。”说完拉起悠然就朝操场一侧走去。 悠然不情不愿的被她拉着，磨磨蹭蹭的走到近处，才发现这里已经围了很多人了。佳佳拉着她，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角落硬是使劲挤了进去。 “都是你磨磨蹭蹭的，这会儿人都多起来了。好在我比较会挤，你要学着点啊，看见有空，要快、准、狠。” 悠然“谦虚”的听着佳佳的“教导”，连连点头，心中十分佩服佳佳的勇猛。 这里原来是高一男子跳高比赛，赛场周围满满当当挤了很多人，其他年级也有人来看，用人山人海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一般跳高的男生都身材修长。帅哥多，围观加油的同学当然就多了。还没开始，已经有不少女生喊着一个男生的名字加油了。 悠然看了过去，“恩，确实是个帅哥”。然后，她就看到了附近正在准备的方程的身影。 深蓝色长袖t恤，配米色运动长裤。身材高挑却并不单薄，气质沉稳又不失朝气，即使在一群帅哥中，仍然非常显眼。 方程是第三个上场。只见他挽起袖子，深吸一口气，开始助跑。起跑的步伐很沉着，到了横杆前，双脚轻松一跃，一个漂亮的背越式，姿势优美而流畅的跳了过去，整个过程显得非常轻松。在他跳过去的一刹那，悠然轻轻送了口气。刚才看方程跳高的过程，她紧张的都屏住了呼吸。这时，周围的同学都鼓起掌来，悠然也笑着鼓掌。 方程从垫子上走下来，回头看了一眼周围鼓掌的同学，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那个眼神和笑容是那么明亮，悠然觉得这笑容比下午暖暖的太阳还要阳光，不禁被这个笑容打动，心里仿佛也照进阳光般温暖。她心想，原来一笑倾城用在男生身上，也十分恰当。 旁边的两三个女生小声的议论，“这个男生哪个班的？好帅啊！” “啊，你居然不知道？高一二班，方程。不仅长得帅，听说学习还很好。” “就是就是，我就是过来看他的。” “原来方程这么受欢迎啊。”悠然心着，突然听见佳佳小声的说了句“真有魅力。” “恩，谁啊？谁有魅力？”悠然一下没反应过来，转过头看向佳佳。 “就是方程啊。”佳佳的脸红红的，不好意思的说。 悠然从没见过这样的佳佳。上初中的时候，要是有女生八卦男生长得帅或者谁喜欢谁之类，佳佳总会很不屑的说“就这样的也算帅啊”或者“就这样的也值得喜欢啊”。有时候，有同学开玩笑说佳佳和某个男生暧昧，佳佳总是一脸严肃的样子否认，那不可侵犯的正义神情，让开玩笑的同学都无地自容。 可是对方程，佳佳已经不止一次夸过他了，而且还是这么害羞的小女人模样。悠然心里突然有点怪怪的，说不清是为什么。她压下心里的奇怪情绪，隔了几秒钟，才装作不在意的回答到“恩，确实是。” 后来每次方程出场，周围的同学都会报以非常热烈的掌声。他娴熟的技巧，优雅的姿态和自信的笑容已经征服了现场的每一个人，最终跳高的第一名毫无悬念的落在他身上。 比赛结束后，班上男生们都围上前去，簇拥着他离开。就在他要离开的时候，方程回过头，透过人群看向悠然，挥挥手，笑了笑。 悠然惊讶的看向四周，看到周围都不是自己班的同学，才确定方程是在跟自己打招呼，立马也笑着看向他挥了挥手。方程这才转回头，和班上的男生一起走远。 “悠然”，一起回座位的路上，佳佳小声对悠然说。 “恩？” 沉默了好几秒，她觉得奇怪，看向佳佳。 “我觉得，恩，其实，我，我喜欢方程。”佳佳咬着嘴唇，声音很低。 “我知道，我猜到了。” “是吗？很明显啊？”佳佳急切的问道。 她看向佳佳。面前的女孩脸庞白皙，皮肤极好，即使近在咫尺也丝毫看不到任何的毛孔、痘痘或斑点。此时因为害羞，白皙的脸上泛着淡淡的红。嘴唇也因为刚刚咬过而泛着健康的红色。真是口如樱桃，面若桃花。 看着自己最好的朋友羞涩的模样，悠然心中下定决心。她搂过佳佳的肩膀，也小声说道：“不明显，不过因为我太了解你了，一下子就猜到了。放心吧，我不会和其他人说起的。” 佳佳连忙点头，“恩恩，不准和别人说，不然我太没面子了。” “我介绍你们认识吧。” “哎？” “方程就坐在我后面，还算熟悉。我介绍你们认识吧，咱俩这么铁的关系，我就甘当一把红娘，怎么样啊？”悠然调皮的眨眨眼睛，看着佳佳。佳佳只是低着头笑，不说话。 “喂，到底好不好？” 佳佳抬眼看向悠然，嘴角弯弯，点了点头。 第8章 爱情价值观 最近悠然有点郁闷。高中新开的立体几何是她郁闷的来源。每次上课，班主任描述什么立方体、空间辅助线，悠然都有种听天书的感觉。有时候悠然用最大努力，认真捕捉老师说的每个字词，绞尽脑汁的展开想象，却依然徒劳无功，只能瞪大眼睛盯着他一张一合的嘴。没想到班主任似乎看到她的蠢样子，停下来，问道“想象不来吗？”悠然立马低下头，装作认真看书的样子，心里却别提多郁闷了。“代数学起来还不错，平面几何也还可以，怎么到了立体几何就完全不开窍？”这个问题悠然想了又想，最终只能归咎于自己空间想象能力的基因没发展好。 这天上完几何课，悠然有一道题想不出来。平时都会请教范小丹，不过范小丹生病没来。课间请教班主任问题的同学很多，一下课就有好几个同学围了上去，悠然想估计也轮不到自己了，只好又看了看题目，只是看了半天仍然没有任何思路，只好作罢。 “方程，可以问你道题吗？”悠然听见一个女生正在问方程数学题，突然想到可以问方程。等到问问题的女生离开，她转过身，手里拿着练习册，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方程，能不能给我讲下这道题？”方程看着她，笑了起来，点点头说“非常乐意”。 在讲题的过程中，她发现方程真的很厉害。不光很清楚的讲明白了一步步的推导过程，还总结了这类题目的解题思路。每个关键的解题点，在说完之后，还会停顿，她示意明白后，才会再往下讲。 悠然听完后，真心佩服方程。“谢谢你，方程。讲的真清楚，现在明白这类题的思路了。” “恩，没什么，以后有不懂的题目，随时找我。” “原来你戴眼镜的啊？以前没见你戴过。”悠然看见方程摘下眼镜，想起刚刚讲题的时候，方程戴着眼镜帅气的样子。 “100多度，平时不需要戴。上课的时候会戴”。方程回答道。 “哦”，悠然想了想，“谢谢你教我，方老师。为表示感谢，下午放学后我请你喝汽水吧。”悠然歪着头，笑盈盈的说。 “恩，其实。。。。。。” “不要客气，就这么说定了。”她打断方程的话，急忙说道。突然又想到什么，“恩，那个，你放学没什么事吧？”想到自己这么武断的决定了，悠然觉得自己的脸热热的。 “没什么事，就这么说定了。”方程好笑的看着悠然，加重语气重复着她的话。 “恩”，悠然快速回答了一声，转过身去。 “真够笨的”。悠然看了一眼嘲笑她的周逸，没有说话。对方继续嘲讽的说道，“这么简单的题还要问，智商真低。” 自从上次和周逸发生冲突后，悠然基本上没和他说过话。每天她会早来一会儿，放学会晚走一会儿，就是为了出入座位时不和他说话。虽然对方还是很恶劣，时不时讥讽她两句，或是写作业时故意将胳膊肘伸得老远，占据她的空间。不过这些悠然都不在意，本着能忍则忍，惹不起躲得起的策略，也算相安无事。 中午放学后，悠然告诉佳佳请方程喝汽水的事情。 “亲爱的，你对我太好了。”佳佳撒娇着对悠然说。 “知道就好，以后要记着我的好，不能见色忘友。”悠然故意板着面孔，严肃的说。 “恩，你就是色，还是绝色，有了你我谁都记不住了。”佳佳也故作严肃的说。两个人对视一眼，都撑不住笑了。 下午放学后，悠然收拾好书包，抬头看向教室门口，发现佳佳已经在门口等着了，难得的没有大声叫悠然，一个人在门口转圈。抬头看见她后，微笑着挥挥手。 方程也已经收拾好了，看悠然背好书包，“走吧”。 悠然点点头，说“不介意我的朋友一起吧？”方程疑惑的看向她。悠然笑笑，率先走出去，方程也跟着走出教室。 “佳佳，这是方程。”悠然指着方程对佳佳说，“方程，这是我最好的朋友，吴佳佳。就是喔喔佳佳的佳佳。” 佳佳看向方程，“方程，你好。听悠然说起过你，听说你的数学很棒，很佩服。” “恩，你好。”方程回答。 “佳佳，你和方程先去小卖部吧，我去个厕所，马上去找你们。”悠然说完，向佳佳使个眼色，就一溜烟的跑远了。留下方程和佳佳在后面走。 学校门口不远就是小卖部，很多学生放学后都来这里买冷饮吃。方程和佳佳到了小卖部，等了一会儿，只见悠然从校门口跑过来，“不好意思，让你们等我。这次我请客，各种雪糕汽水随便挑吧。”她笑嘻嘻的说道。三人点好东西，吃过后，方程礼貌的谢过悠然。 “方程，没有什么事情的话，咱们一起回家吧。你也是骑车吧？”悠然对方程说。 方程沉默两三秒，“不了，我和刘一凡他们约好了打篮球。你们先走吧，路上注意安全。” “哦，约了打球啊，那我们先走了。”她拉着佳佳，冲方程摆摆手。 “再见了，方程。”佳佳笑着对方程说道。 “再见。”方程看着两个女生转身离开，目送她们离开的背影，转过身，向相反方向走去。 “怎么样？你们刚才聊什么了？”悠然小声的问佳佳。 “就说些班里的事，都是我一直在说。悠然，方程是不是高冷男啊？看起来好严肃，也不爱说话。” “高冷？没有吧。也许是因为你们不熟悉吧。刚认识总不好大聊特聊。” “那倒是，不过他气质真好。男生不爱说话也好，有种神秘的气质。最烦话唠了，就像咱班的刘向阳，简直就是个闹腾的猴子”。听佳佳这么一说，悠然脑中立马浮现那个初中同学碎碎念的样子，真是想想都“不寒而栗”，不由使劲点头表示赞同，“恩恩，还是安静的好。” “悠然，我前几天看了一本小说，叫《花季雨季》。里面有个问题。” “恩，什么问题？” “说有两个品牌的手表，一个的广告语是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一个是一旦拥有，别无所求。你喜欢哪个呢？” 悠然看了佳佳一眼，“你呢？你喜欢哪句？” “我喜欢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那种洒脱，那种自由不羁，真让人向往。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曾经拥有就已经弥足珍贵，不需要永远，也不用天长地久。” “恩，是啊。”悠然应了一句，陷入了深思。隔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不过我喜欢一旦拥有，别无所有。” “我猜也是。你就是个死心眼。” “找到一个真正爱我的，我也爱他的人，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过一生。一辈子爱一个人就够了。我要求很低的。”悠然低声，一字一句的说。 “看似要求低，实际很难。首先要相爱，然后还要长长久久。你这么单纯一根筋，要么不恋爱，要么就死心塌地，真怕你以后你会受伤害。”佳佳皱着眉头说。 “哎？吴佳佳同学怎么变感情大师啦？哈哈，你也没谈过恋爱，居然在这里充老师。”悠然不以为意的打趣佳佳。佳佳正要反驳，却听悠然说道，“佳佳，你看。”佳佳顺着她的手，看到远处一对老夫妇，正步履蹒跚的互相搀扶向前走去。夕阳照着他们花白的头发，宁静而美好。 “佳佳，那就是我心中对爱情的定义。如果两个人只能相爱一阵子，在我心里，那只能算喜欢，或者一时的好感什么的。爱情，就是唯一，就是长久。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佳佳听了，好半天才开口，“说的太好啦。你一定会找到，然后两个人一起过着幸福美好的生活的。” “恩”，悠然点点头，也笑了起来。 第二天，轮到悠然她们组做值日，悠然被分到打扫教室外的走廊。刚放学时，走廊人来人往，不好扫地拖地，悠然索性帮着小组的同学摆桌子，等放学的人潮过去后，开始打扫走廊。 “悠然，辛苦了。教室基本都弄完了，你打扫好也赶紧回家吧。”小组组长，一个眼睛圆圆的女生对悠然笑着说道。 “好的，马上就弄好了。明天见啦。” “恩，拜拜。”小组长和组里其他几个同学说笑着离开学校。 悠然拖好走廊后，站直身体，长长舒了口气。休息了几秒钟，正要拎着沉重的拖把去厕所涮洗的时候，方程走过来说“我去涮，你收拾东西，一会儿一起走吧。”说完拿过悠然手中的拖把，悠然只来得及说声谢谢，就见方程已经转过身朝前走去。她盯着方程背影，沉默几秒，转身回到教室。 教室里几个同学在奋笔疾书，还有几个同学在小声讨论问题。高中学习不像初中那么轻松，每天都会有同学留在教室一直到6点半学校锁门。悠然来到自己座位上拿好书包正要离开，想了想，又去后座拿了方程的书包和外套。方程放好拖把后，拿过悠然递给他的书包和外套，“谢谢。”悠然仰起头，向他笑笑，两人一起走出教室。 在教室门口等方程的时候，她就在考虑怎么开口问方程对佳佳的印象这件事。一直走到车棚，还是没想好怎么说，或者说缺乏勇气问这样的话题。她扭头看看方程，轻轻叹了口气。 “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说吗？” 悠然诧异的抬头望向他。感觉到她的视线，方程也看向她。 “是奇怪我为什么这么问吗？” 悠然重重点点头，心想“这人难道能猜到别人的心思”。 “一路上，你已经看了我三次了。我不是帅哥，所以你应该有事要说。” “不是啊，你很帅啊。”悠然禁不住反驳方程，方程听了愣了一下，忍不住笑了起来。悠然心里懊悔自己又说了傻话，脸都红了。 “谢谢夸奖，我很荣幸。现在有什么事，说吧。” “恩，昨天你见过我的朋友，吴佳佳，觉得她怎么样？” “挺好的。热情、开朗，人也很真诚。” “恩”，她想继续追问方程愿不愿意和佳佳多接触，发展成为男女朋友，但却不好意思开口。一是这话题太尴尬，另外如果真的这么问了，也太像媒婆了吧。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悠然想到佳佳问自己的问题，便也向方程问起了如何选择“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和“一旦拥有，别无所求”。 在她问完后，有一两分钟，或者四五分钟，总之久到她开始怀疑是不是讨论这个话题不太合适的时候，终于听到方程的声音传来，“一旦拥有，别无所求。我选择一旦拥有，别无所求。” 方程的回答仿佛大提琴低沉而浑厚的旋律回荡在悠然耳边。“一旦拥有，别无所求”，她喃喃的念着这几个字，问道“为什么是一旦拥有，别无所求？” “世界很大，人生却很短。一生一代一双人，足矣。” “恩，你看过红楼梦吗？” “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方程笑着说。悠然惊诧方程竟然说出自己想说的话，忽然觉得能有这样一个朋友，真的很开心。 “恩，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悠然也笑了起来。 第9章 喜欢和不喜欢 高中学习相对来说，理科占了重头戏。数学分代数、几何，还有越来越难的物理、化学，很多同学都把学习重心放在理科上。相比之下，语文课就轻松多了。悠然上高中的这一年，刚好赶上语文教学改革，教材换成了a3大小的大课本，学习内容也更加多元。 这天语文课上要学习新的单元，戏剧单元，头一篇教材选的是曹禺的经典之作《雷雨》。语文老师先按照管理介绍了作者，年代和创作背景。这部剧太经典了，大家听得都很专注。 “在赏析这部著名的话剧之前，大家先来演演这部剧，感受下经典的魅力。”语文老师歪着头，眨眨眼睛对底下的学生说。语文老师是个年近40的女人，瘦瘦高高，长相很普通，尤其肤色较黑。烫着一头大波浪，爱穿大花的衣服和裙子，走起路来左右摇摆，袅袅婷婷。也许是自我感觉良好，说话有点拿腔调，尤其爱做瞪眼睛、眨眼等小动作。佳佳很是看不惯，给她起了个外号“老黄瓜”，悠然此时看着穿大花裙子，正眨巴眼睛的语文老师，想起这个外号，差点没要笑出来，赶紧忍着笑意，假装认真看书。 见大家没有反应，语文老师再次鼓励大家，并点名语文课代表打前阵。悠然想了想，也举了手。从小学到初中，只要有朗读课文，悠然总是指定的那个。她声音好听，对节奏、语气和感情都把握的很好。她也喜欢朗读，有时候在家，也会朗读些诗歌之类。陆续有几个同学举手，其中还有方程。对于方程的参与她一点也不奇怪，方程的嗓音低沉浑厚，按佳佳的说法就是“很性感”，悠然也是个声音控，这回看到方程参与也很期待他的表现。 语文老师简单的对几个人的角色进行分配。很巧的是悠然和方程被分配朗读第二幕中的繁漪和周萍。《雷雨》悠然初中时就看过，对这幕剧也比较熟悉。让她和方程演绎这样两个人，她心里有点不好意思。 那个时候在s城基本没有话剧演出，悠然甚至连电影也只看过几次，还是学校组织的。基本上班上的同学都没有看过话剧。语文老师为了让大家真实的感受一下话剧，要求扮演者走到讲台上来，拿出真情实感来扮演，就像演话剧一样。这下班上沸腾了，在语文课上演话剧，挺新鲜的。大家都睁大双眼，等着欣赏自己同学“表演”的话剧。 演第一幕的同学，一开始不太适应，被全班同学盯着也很不自在，尤其是扮演四凤爹的男生，本来扮演的角色就贪婪而猥琐，再加之一紧张又结巴起来，惹得大家哄堂大笑，最后来和他对戏的女生也被逗得说不下去。一阵哄笑过后，男生很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再向下演的时候，仿佛是为了防止结巴，语速明显变慢。底下的同学听了都忍着笑。 第一幕总算顺利的演完了。第二场节选的就是繁漪和周萍的对话。悠然和方程走上讲台。第一句台词是悠然的，她抬头看了看方程，方程向她微微点头，并投以鼓励的眼神。悠然的心情平静下来，也轻轻颔首，深呼一口气，开始了朗读。 悠然和方程的对手戏一开始，就吸引住了全班同学。悠然嗓音清亮，吐字清晰，方程一口标准的普通话，声音沉稳浑圆。随着对话的深入，两个人的感情投入的也很到位，语气、声调、语速和声音大小，都拿捏的很准确。 当悠然说道“但是最对不起的人有一个，你反而轻轻地忘了。你最对不起的是我，是你曾经引诱的后母！”时，繁漪的不甘、愤怒、痛苦仿佛在像暗流激涌的河水，在悠然胸中不断碰撞和激荡，她真的能够体会那种绝望的心情，她抬起眼睛看着方程，仿佛眼前的这个人就要离开自己，心中一片怆然。这难过的心情有一刹那让悠然似乎分不清现实和戏剧。 当方程说完这幕对话的最后一个字时，他抬起头看着悠然，悠然似乎感觉到他的视线，也抬起头静静的看着他。班上的所有人都沉浸在刚才的戏剧中，就这么安静了几秒，突然台下爆发了热烈的掌声。悠然这才恍过神，看到站在旁边的语文老师也鼓着掌，满意的笑着，向她点点头。悠然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快步走回自己的座位，一路上就看到好几个和她关系不错的同学向她竖起大拇指，等她坐好后，同桌苏晓航甚至小声的向她说了句“悠然，真不错”。悠然笑笑，也小声的回答“谢谢”。不过她的另一名同桌周逸，似乎并不这么认为，因为她说完谢谢后，周逸明显不屑的的发出“切”的声音。悠然向来明白自己不可能让所有人都喜欢的道理，所以也并未在意。 悠然和方程的朗读受到语文老师的大加赞赏，又谈起自己上大学时参加话剧社的情况，最后兴致高昂的鼓励大家也可以组成话剧社，多欣赏多演绎名剧。虽然大家听得很兴奋，但大家却明白这只是语文老师的一厢情愿罢了。在这个以理科为重的高中，大部分同学是要选择理科的，而高中数理化的难度和压力，早已让大家无暇顾及其他。短暂的语文课，就像是忙碌学习中的一丝调剂。不得不说，实验班的学生，在经历了残酷的中考选拔和不断的高考洗脑后，都很清楚自己的学习重点，非常符合理科生“理性”的品质。 下课后，悠然和斜前方的女生聊了会儿天，正准备拿出下堂课的书本，突然想起佳佳早上跟她说过忘带语文书的事，急忙又拿出语文书往外跑。她心里着急，也没注意周围，不料正和快步往教室走的方程撞在一起，正好撞在方程的胸膛，这一下有点猛，撞得悠然头发晕，又恰好撞到鼻子，眼泪一下子都出来了，方程也稳住脚步，缓了缓，看到悠然被撞到，又眼泪汪汪的样子，赶紧走近问道“怎么样？撞疼了吗？”本来他们恰好在门口，这一撞动静不小，已经吸引了很多同学的目光。方程这么关心的语气，立马引起了男生们的哄笑，尤其悠然在班上虽然不算大美女，却自有一种清新自然的气质，两个人刚“同台演出”过，台下又“亲密接触”，自然引起大家的关注和起哄，就连平常“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一些女生，都好奇的看向门口。 悠然的脸刷的就红了，蚊子似的回答了一句“没事，谢谢”。方程也不好意思的说了句“没事就好”，这下更笑死了周围看热闹的同学。和方程关系不错的男生刘一凡和陈东阳，怪声怪气的学着他俩的对话，“怎么样，疼吗？”，“讨厌，没事的”，“没事就好”。俩男生“□□”的模仿，引得大家哄堂大笑。方程也忍不住笑了，“别闹了”。悠然早听不下去，快步走出教室，心中的难为情让她没有注意到佳佳正在教室门口不远处，若有所思。 中午放学后，悠然和佳佳一起骑车回家。到佳佳楼下的时候，悠然正要和佳佳说再见，佳佳叫住悠然，“语文书还给你”。 “恩，我都忘了。对了，课间的时候我去找你，你没在班上”。 “恩，那会儿出去了。”佳佳边说边从书包里拿出语文书，递给悠然。佳佳看着悠然，欲言又止。悠然感受到佳佳的目光，抬起头，问道“怎么啦？有什么事吗？” 佳佳抿了抿嘴，想了想，终于开口，“恩，有件事想问你。咱们去小花园说吧。”悠然点点头。 两人来到附近的小花园，小花园里有个很小的人工湖，周围还有花坛。两人在花坛后的长廊里坐下，此时正是中午休息时间，周围一个人也没有，很适合谈话。 “悠然，你是不是喜欢方程？”佳佳看着悠然，“我第三节课间去找你拿语文书，就看到了。”听到佳佳的问题，悠然沉默了几秒，“没有，我没有喜欢他。就是同学瞎起哄的，你别乱猜。” 佳佳听到悠然的回答，低头不语。此时的花园，非常安静，只有偶尔传来小鸟的鸣叫。这安静让悠然突然间有点烦躁起来，看着低头沉默不语的佳佳，正准备再次解释，佳佳抬起头，说道“悠然，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如果你喜欢方程，我就不会再喜欢他。”悠然听到这话，心里着急，刚开口说“我没”，却被佳佳打断。“你先听我说。悠然，真的，我也不是那么喜欢他，所以你不要考虑我，而且如果你喜欢他，我会祝福你，支持你的。所以就实话实说吧。” “没有。”佳佳话音刚落，悠然说道“我真的没有他。真的”，表情十分严肃。 佳佳看着她，突然笑了出来，“没有就没有吧，干吗那么严肃？” “你那么认真，吓了我一跳，我能不严肃吗，着急死了。谁让你老说我喜欢他的。” “好啦好啦，我就是问问嘛。不过你看我这朋友多好，你要是喜欢，我都能忍痛割爱。你看我多爱你。” “切，原谅你这一回，跟着瞎起哄。赶紧走吧，我都饿死了。” “你就是一吃货，怎么大家都没发现在你文静淑女的外衣下，就是一个没心没肺的吃货呢。”佳佳笑着打趣悠然，两个人打打闹闹的回到各自的家。 吃过午饭，悠然躺在床上小睡，却怎么也睡不着。上午的话剧朗读，与方程无意间的相撞，前些日子撮合方程与佳佳认识，中午与佳佳的谈话，像电影片段一般在悠然脑子里闪现。尤其是佳佳在说“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如果你喜欢方程，我就不会再喜欢他”这句话时，眼里的焦急和故作沉稳的严肃表情，一遍遍在悠然脑中会闪，不安和烦躁折磨着她，左翻右翻的无法入睡。 “唉”，她一下子从床上坐起，下定决心般的对自己说，“不管了，直接说清楚。烦死了！” 她下床收拾好，冲着父母房间喊了一声“妈，下午班上有事，我先走了。佳佳一会儿来叫我跟她说下哈，走了。”悠然妈还没来得及出来问，只听大门“咣”的一声，已经关上了。 悠然来到教室的时候，班上人不多，方程正在座位上看出，他一向都来得很早。悠然看了方程一眼，走到自己座位上坐下，放好书包，深吸一口气，回过头，“方程”。“恩”，方程抬起头，看着她。 “我不喜欢你”。话说出口，悠然才发觉这句话有多么不合适，立即改口，“不是，他们说我喜欢你，我没有。”说完，红着脸，快速走出教室。留下方程，看着悠然淡蓝色的书包，轻轻地叹了口气。 第10章 爱是什么 从悠然对方程说了“不喜欢”的话之后，就开始躲着他了。 第二天的语文课，老师指定她和方程一起朗读，悠然站起来，小声说“老师，抱歉我感冒了，嗓子特别疼，您看找别的同学读吧。”语文老师点点头让她坐下，换了其他同学。周围的同学都看向她，悠然抿紧嘴巴，一言不发。 轮到悠然组值日的时候，悠然被分到和方程一起扫楼下的院子。正当大家准备开始干活的时候，她来到组长面前，“组长，我不想扫院子，能不能换我留在教室打扫？” “啊，为什么？”组长睁大眼睛，本来就很圆的眼睛越发显得圆溜溜的了。 “不好意思，这样，垃圾留给我倒，拖把也留给我涮吧。”悠然不好意思的说。 组长只好点点头，悠然立刻拿了扫帚开始打扫起来。 组长好奇的问方程，“怎么回事啊？” 方程看着悠然忙碌的背影，一言未发，拿起扫帚和簸箕往楼下走去。留下组长站在原地，郁闷的自言自语“这两人都什么情况啊，当个组长真不容易，一点也不让人省心。” 这一天课间，悠然有道数学题不会做，看了看四周，范晓丹没来，相熟的几个女生也没在座位上。方程倒是正在座位上看书，她咬着嘴唇，想了想，还是向旁边的贺晓航开了口。“贺晓航，这道题你看看会做吗，会的话给我讲讲吧。” 贺晓航一边惊讶的看着悠然，一边用夸张的语气说，“什么什么，悠然是你在跟我说话吗？问我数学题？哎，周逸，你听到没？叶悠然居然问我数学题。” 看着贺晓航夸张烦人的样子，悠然烦躁的说“算了，不问了。不耽误你时间了。” “没有没有。我就是好奇你怎么会问我呢。悠然同学，你不是一直问范晓丹嘛。哦，她今天没来。不对呀，方程在啊。”他指着方程，“你可以问方程啊。他数学那么好，而且你不也经常问他嘛。”悠然白了他一眼，没搭理，继续做其他题目了。 贺晓航看看悠然，又看看方程，了然的说道“哦，闹矛盾了。小两口吵架，方程你要让一让悠然，她情商低。喂，悠然，现在连方程也不理了，方程也惹着你啦？” “没有，没事。”悠然头也没抬的说道。 “不可能啊，你俩都不说话了。对了，我想起来了，前两天老师让你和他朗读，你还说什么感冒，其实你压根就没感冒，骗过谁也骗不过我呀。” 正当贺晓航抓住悠然的“小辫子”，眉飞色舞的滔滔不绝时，周逸突然打断他，“怎么那么多话？走，出去透透气，教室空气太差。”说完拉着贺晓航就往外走，搞得贺晓航摸不着头脑，只能跟着他出去。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悠然一直和方程保持距离。有时候她觉得自己就是个忘恩负义的人，方程对她一直很照顾，自己却这样无情的对待他。但一想到佳佳和自己的那场谈话，又打消了和方程说话的念头。有时候在路上碰到只是微微颔首，就算打了招呼了。有好几次她发现方程默默的注视着她，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她却狠下心转身走掉。 还有一个月，新的一年就要来了，一年一度的新年文艺演出也要开始准备了。中学的新年文艺晚会自然都是由低年级挑大梁，高中部更是主要由高一承担。悠然从小学到初中一直算班级的文艺骨干，这次又有两个节目要参加。一个是合唱团的集体合唱，一个是班上的舞蹈表演。每天放学后，悠然先要去合唱团练习，再回到教室练习舞蹈，差不多七点半才能回家吃饭写作业，悠然妈心疼悠然辛苦，又怕耽误了学业，常常唠叨，无奈女儿自己有兴趣，加之她又是班级演出的“固定班底”，也就随她去了。 这一天，大家练完舞蹈后，悠然又和班上另一个女生留下来讨论下面的舞蹈怎么排，讨论完已经八点半了。她快速收拾完东西，走出学校大门，才发现下起了初雪。和女生道别后，因为怕路滑，就没有骑车，一个人慢慢的走在回家的路上。 冬天的夜晚，天空飘着小雪，这个时间大家基本都在家里了。路上行人稀少，非常安静。悠然抬头望着空中飘舞的雪花，感受这一刻的宁静。正在这时，看到远处走过来一个人，透过昏黄的路灯，她辨认出来是方程，想转身避开，发现对方已经看到她了，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 走到近处，方程开口问道“才回家吗？” “恩，刚才排舞来着，忘了时间了。”听到方程的问话，悠然不好意思不回答。 “恩，我看到下雪了，出来散散步。刚好我也准备回家了，一起走吧。” 悠然实在想不出怎么拒绝，纠结了一会儿。她听到方程低低叹了口气，然后说道“走吧，时间也不早了”。悠然看着方程的背影，沉默半晌，最终下定决心，追上方程，与他并肩同行。 “排练很辛苦吧？” “恩，还好，也习惯了。每年新年晚会前的一个月都会如此。” “如果哪天还要这么晚，提前告诉我，我送你回去吧。女孩子一个人太晚不安全。” 方程寥寥两句话，却像冬日里珍贵的阳光温暖了悠然。悠然心想“这就是方程，自己这么任性和冷漠，可是方程对她依然那么温暖和宽容”，她心里很不是滋味，她想对方程说“我想让你送我，也喜欢和你相处”，可是却无法说出口。 调整一下情绪，又在脑子里想了想应该如何开口，好一会儿，她扬起嘴角，微笑着对方程说“这条路很安全，厂区里治安都很好，再说8点多也不算晚，比这还晚我也敢一个人走呢。你别看我是女孩子，我初二的时候，就敢一个人坐30多个小时的火车回我姥姥家。不过，还是谢谢你，方程。这段时间是我不好，对不起”。悠然说完，真诚的看着方程。 方程沉默几秒，说“你跟我不用说谢谢，也不用说对不起。” 悠然听了，忽然更加不是滋味，她似乎能感受到方程的淡淡无奈。 “我这个人，平时挺温和的，但有时狠下心来很无情的。”停顿了一会儿，她接着说，“其实，我的好朋友佳佳，她喜欢你。”说到这里，悠然看了一眼方程，对方却没有任何反应。她心里叹了口气，又说道“我和她很小就认识了，非常了解她。佳佳是一个很好的人，你是她第一个喜欢的人，她真的很喜欢你。” “那么，你呢？你喜欢我吗？”方程停下脚步，黝黑的眼睛静静的看着她，仿佛要看穿她的内心。 悠然慌忙低下头，惊诧、慌乱、震惊、羞怯，各种情绪在她心里翻江倒海，她没想到，冷静、温和的方程会开口问这个问题。 好一会儿，她平静了心绪，盯着地上不断落下又融化的雪花，低声说“我不会喜欢好朋友喜欢的人。也许你觉得这很幼稚，但我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我只知道，如果喜欢了好朋友喜欢的人，面对她的时候我会内疚，会有负罪感。一想到可能因此伤害到她，或者失去这段我最宝贵的友情，我就会怨恨自己。所以我宁愿选择不喜欢。”悠然说完，感觉如释重负，一直以来藏在心里不敢倾诉的话，就这样在方程面前表露出来。 “恩，我理解。走吧。”沉默几秒后，方程说道。 之后的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雪开始下的大了。快到悠然家时，方程放慢脚步，说道，“喜欢是什么，爱是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看法吧。在我看来，应该是尊重、理解和支持吧。如果我有喜欢的女孩，我会尊重她的想法，试着去理解她的立场和为难，支持她的选择。不过大家现在都是学生，一切以学业为重。” 悠然听了，终于放下这一路走来心里的不安，“那我们就忘了之前的一切，做一起努力学习的好朋友吧。” “恩，非常乐意，我的朋友。”方程伸出手，悠然笑着与他握握手。 “你快到家了，我就送你到这里。” “恩，你路上小心，再见”，悠然向方程摆摆手，目送方程离开。 直到完全看不见他的背影，悠然才回过神来，慢慢的走到自己家楼下。她抬头看着昏黄的路灯下飘飘洒洒的雪花，仿佛一个个白色的小精灵在温暖的灯光下轻盈的飞舞。这一刻，真的感到开心而满足。 晚上睡觉时，悠然一遍遍回想方程的话，“爱是什么，在我看来，应该是尊重、理解和支持吧。如果我有喜欢的女孩，我会尊重她的想法，试着去理解她的立场和为难，支持她的选择。” 她在心里反复琢磨，最终确定方程确实喜欢自己。喜欢自己，却知道自己的为难而没有明说，还愿意理解和支持自己。悠然的心久久不能平静。和琼瑶电视剧里“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君绝”的爱情观相比，方程的这一席话如此朴素，可却那么打动她。“方程，方程”，悠然小声的念着他的名字，初见时的帅气、为她解围时的正义、一起办板报时的微笑、跳高时的潇洒，为她加油时的关心、一起聊天时的默契，每一幕都是她心里小小的秘密，留在心里反复回味。 直到此时，悠然才真的向自己承认喜欢方程。不仅喜欢他的优秀，他的气质，更被他包容的胸怀打动。 “不管怎样，现在已经成为朋友。就把对他的喜欢放在心底，当成自己永远的秘密吧。”悠然在心中默默的对自己说。 第11章 元旦演出 元旦文艺演出定在12月30日下午。当天中午放学后，悠然和班上同学随便吃点东西后，就开始忙着化妆，换衣服。下午两点钟演出正式开始，悠然的节目是第五个，是动感十足的健美操舞蹈。才一出场，动感的音乐，青春的气息就扑面而来，场面立刻非常火爆，各种口哨声、叫好声、鼓掌声此起彼伏。 为了编好这个节目，悠然和班上女生花了很多心思，后来又请了初中曾带过悠然班的女体育老师来指导，这位体育老师编排的健美操曾在市里、省里都获过奖项，这位老师给悠然她们的节目提出了很多不错的建议。 辛苦的排练加花心思的编舞，使这个节目大获成功。悠然有一定舞蹈底子，舞台经验也比较丰富，所以被安排在第一排中间的位置。漂亮的舞姿，靓丽的外表，吸引了很多同学的目光。节目结束后，悠然她们回到台下座位时，迎来了高一年级同学们热烈的掌声，很多其他年级的学生也投来好奇和热情的眼光。 第二天是12月31日，一年的最后一天。上午课间操后，悠然正在收拾课本，就看到孙晶晶带着贼兮兮的笑容向她走来。 “笑得贼兮兮的？又有什么事？”悠然开口问道。 “嘿嘿，跟你说个事。”孙晶晶一边对悠然说，一边看了一眼坐在一起看漫画的苏晓航和周逸，说道“苏晓航，周逸，你俩能不能往外错个位置，我和悠然说点事。”苏晓航刚要反驳，周逸看了孙晶晶一眼，拉着苏晓航让了座位。 孙晶晶坐到苏晓航的位子上，说“昨天你们那个节目真好，尤其是你，跳的特别好，而且也特别美。” 悠然歪着头看着她，“谢谢夸奖，想说什么说吧，别卖关子。”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在昨天元旦演出上的翩然一舞，已经打动了少年的心。”孙晶晶向悠然眨眨眼睛，绘声绘色的说。 “啊，什么什么，谁看上悠然了？”苏晓航抬起头，大声问道，引得周围同学都看向他们。 “切，一个男生，怎么这么八卦啊。跟你没关系，看你的漫画吧。”孙晶晶不屑的说。 周逸也抬起头，看了一眼两个女生，又接着低下头看漫画了。苏晓航看着周逸，想说什么，想了想叹口气，也低下头看漫画了。 “是我初中的同学，也算校草级别的了。就一班的张乐然，昨天看到你跳舞，想认识认识你。可以吗？不会怎么样啦？就是认识一下。”孙晶晶眼睛眨巴眨巴，做出无辜的呆萌样。悠然看着装萌的晶晶，正想说话，旁边走过来一个男生，说“我外班的几个同学，也打听悠然你呢。” “那是，我们悠然又清纯又美丽，当然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了。”沈馨听到这边的热闹，也凑了过来。“悠然我和你说，咱原来班的赵雅丽，现在在四班那个，昨天跟我说他们班的沈宇飞，就是咱们年级的校草，长的又帅，体育又好，说要追你呢。哇，男神啊，悠然我看好你跟他在一起。” 悠然听着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感到莫名其妙，正要反驳的时候，就听见贺晓航说道“沈馨，你真是花痴。长得帅，体育好就好啊。你是实验班的人，别把普通班的坏风气带到班上。” 沈馨对贺晓航突如其来的指责感到莫名其妙，声音提高了八度，“贺晓航你有病啊，我又没说你，你急什么。再说了，好像你学习多好似的。我看你就是比不上人家帅，嫉妒人家。还是其实你喜欢悠然，癞□□想吃天鹅肉，哼。” “你”，贺晓航气得脸都红了，“我看你个花痴，喜欢人家吧。可惜人家看不上你这个花痴女，长的又丑，嘴巴还坏。” “你说什么！”沈馨一声怒吼，把大家都给震着了。 悠然立马拉过沈馨，“好了，你别生气，马上就新年了，别生气。”孙晶晶也对贺晓航说，“你一个男生，少说两句”。说完拉着沈馨走向座位，并回头给了悠然一个“放心”的眼神，悠然轻轻点了点头。周逸看了眼悠然，也拉着贺晓航走出教室。 悠然郁闷的坐在位子上，对着桌上的书本叹了口气。她脑中浮现了一个词“红颜祸水”，可是自己长的也绝对不算“红颜”啊。也许昨天气氛太热烈了，大家头脑都发晕吧。 按惯例下午两节课后，每个班就可以自由组织班级庆祝活动。上午最后一堂课结束后，班主任就来宣布下午的课不上了，可以布置现场，准备晚会，这让大家十分兴奋，还有男生夸张的大喊“雷sir万岁”。 中午的时候，班干部和演员们都没有回家，大家一起在外面吃完快餐就回到教室开始布置，经过一个中午的奋战终于将教室装扮一新。教室上空拉上了五颜六色的彩条，电灯上缠绕着漂亮的彩带，窗户上挂着缤纷的气球，黑板上彩色的四个大字“庆祝新年”和四周点缀的小花，都洋溢着节日的喜气。陆陆续续走近教室的同学，看到如此有节日气氛的教室，都兴奋不已，连连称赞，就连班主任看了，都竖起大拇指，夸奖了一番。孙晶晶碰碰旁边的悠然，得意的笑笑，悠然也被这气氛感染，开心的笑了起来。 虽然说是只是班级的元旦晚会，但大家准备的节目并不少。班长萧宇和文艺委员孙晶晶是男女主持。男生稳重干练，女生幽默诙谐，两个人都是主持活动的老手，经验丰富，一唱一和，配合默契，悠然心中十分佩服。 一连几个节目，质量都很高。一出场的相声，两个男生口才了得，你来我往，包袱不断，笑得大家前仰后合，两人的编剧和表演实力都让大家赞叹。还有班上女生的独舞，跳的是一段现代舞，女生看似普通，平常很低调，长相也平平，可在跳舞时，却展现出极强的感情和展现离，班上同学都陶醉的感受着舞蹈的美。一曲终了，大家报以热烈的掌声，悠然心想，班里真是个个是人才啊。 几个节目后，马上到了悠然的歌曲表演。在看了前面的相声、小品、舞蹈、小魔术的表演后，悠然对自己“凑数”的节目已经完全失去自信，心里默默抱怨，“都是这个孙晶晶非让我报节目，自己这节目哪里拿得出手啊。”不过这个时候，硬着头皮也要上了。 “下面这位出场者，她有着盈盈秋水般的眸子，清水出芙蓉般的气质和飘忽若仙般的舞姿。”悠然听到孙晶晶的介绍，看了一眼旁边的沈馨，不确定是否该自己上场。这说的也不是她啊。只见沈馨对她挤眉弄眼，做了个“仙女”的口型，悠然无奈的摇摇头，又听孙晶晶继续“胡诌”，“同学们，你们今天有福了，这样一位蕙质兰心的窈窕淑女，要给我们带来一曲《你的眼神》。现在就让我们一起欣赏她那婉转、动听的歌声吧，有请叶悠然同学上台”。只听她话音刚落，全场就一片鼓掌声，还有起哄的口哨声。悠然死命的瞪了孙晶晶一眼，对方却笑着对她眨眨眼，还做了个“加油”的口型。 她走上台，悠扬舒缓的音乐响起，班级立刻安静。“像一阵细雨，洒落我心底，那感觉如此神秘。”悠然一开口，那干净、婉转、深情的嗓音就完全征服了整个班级，一段简单的旋律，三次重复，余音绕梁。幽幽的歌声，仿佛从她心中流出，又流入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里。她凝视远方，好像在看着某处，却又似没有在看，而是陷入美好的记忆中。仿佛真的在濛濛细雨中，初见你，已着迷。 音乐停止后，全场依然鸦雀无声。悠然对着话筒，轻轻的说了声“谢谢。”大家才反应过来，报以热烈的掌声。悠然不好意思的笑笑，快步走回座位，却在要坐下的一刻看见了方程的眼神，带着赞许，也许还有别的什么，就那样一直看着她，她的脸一下子红了，急忙坐了下来，心中砰砰直跳，好在只有她一个人知道，在唱这首歌的时候，她是如何想着方程的眼神，那么明亮又美丽的眼神。 之后又有不少精彩的节目。节目中又穿插不少有趣的小活动，抢凳子，画鼻子等，大家玩的不亦乐乎。整个庆祝活动一直持续到下午5点多，悠然看向窗外，天已经黑了。 最后一个节目就是压轴的摇滚。正值青春年少，很多男生女生都很喜欢摇滚乐，即使在学霸聚集的实验班也不例外。班上的四个男生组成了乐团，弹着电吉他，酷酷的唱着的经典歌曲，全班一起高声合唱。当最后的音符停止时，班长戳破教室中央大大的气球，瞬间飘扬的金色纸屑犹如飞舞的雪花，伴着班上男生狂喷的喷气彩条，大家一起欢呼，气氛来到了最□□。 当人群渐渐平静下来后，班主任问道，“后面还有什么活动吗？”班长忙回答“恩，还有舞会，属于自由活动。” “好的，那我先走。你们玩吧，注意玩的别太晚，最后走的负责把教室打扫干净，班长和劳动委员安排好。明天就是元旦放假，祝大家新年快乐。”说完，挥挥手走了。 班主任一走，大家更轻松了。音乐换成了轻快动感的迪斯科，教室中央一片群魔乱舞。 第12章 莫名其妙的表白 天已经完全黑了，班上同学陆陆续续的回家。悠然正收拾东西，孙晶晶拉住她，“悠然，别走，我们准备了好东西，咱们今天玩个痛快。”看着对方露出茫然的表情，孙晶晶拉住她走到最后一排，指了指不显眼的角落。角落里是啤酒和可乐，悠然抬头，发现对方正满脸笑容的望着她。 “你们啊，这是要学坏啊。”悠然伸出食指点点晶晶的额头。 “不会啦，是班长他们买的。新年嘛，大家开心嘛。” “你们玩吧，今天太累了。我就先回去了，放心，你们的秘密我绝对会守口如瓶的。”说着，向晶晶使了个眼色，又调皮的做了个将嘴巴拉上拉链的动作。 孙晶晶又劝她，无奈悠然坚持，也只能作罢了。 悠然穿上羽绒服，戴好帽子、围巾，走出教室。她先来到一班的教室窗前，看到他们班上的节目还没有完，老师还在，估计一时半会儿还完不了，想了想转身朝楼下走去。 正当她下到二楼时，突然有人抓住她的手臂，“悠然，等一下”，同桌贺晓航匆匆说道。 “吓我一跳，什么事啊？”悠然被吓了一跳，皱着眉头看着贺晓航。 “你这么早就要回家了？周逸找你有点事。”贺晓航一副生怕她走掉的样子，拦住她的路。 “周逸找我，为什么你跟我说？他人呢？”悠然往后退了一步，猜测这两个人又有什么坏点子恶作剧之类，戒备的看着对方。 “你别怕，没什么事，就是他跟你说句话。”贺晓航看她如此提防，忙说道。 “我不相信，有什么事元旦后再说吧。我要走了。”说完，悠然准备绕开他。 看到悠然要走，贺晓航急了，一把抓住悠然的胳膊。悠然见状，生气的看着他。贺晓航立马松开手，“真的不会怎么样，我保证，你相信我吧。你怎么这样，连对人的基本信任都没有。” 悠然看着他着急的样子，说“真的？不是想耍我，看我出丑？” “对天发誓，真的没有”。贺晓航举起右手，做出发誓的样子。 “那好吧，就相信你这次。对了，他人在哪儿啊？”悠然看着对方真诚的脸，想今天班上同学氛围这么好，应该不会故意找茬整她。 “他在操场门口的路灯下，有点黑，我带你过去吧。” “神神秘秘，你们要是骗我，我”悠然想了想，要是人家骗了她，还真没法把他们怎么样，只能故作强势的说“要是骗我，以后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了，而且肯定不会轻饶你们的。” “呵”，悠然听到贺晓航轻轻一笑，顿时有点恼怒，“你以为我说笑啊，告诉你，我现在可不怕你们，我可不是初中时的小孩了。” 贺晓航看了一眼悠然，幽幽的说道，“是啊，知道你厉害。你当然不是小孩了，本事也挺大。别人不好说，起码制伏周逸那绝对非常轻松。” 悠然听着对方的话，仔细揣摩了一下，也没弄懂是什么意思，但也没好意思问。“贺晓航这家伙又变着法的损人，真讨厌啊”，悠然心里暗暗骂道。 操场离教室很近，一会儿就走到了。悠然看到操场入口昏黄的路灯下，站着一个人，路灯把她的身影拉的很长很长。贺晓航对身后的悠然说，“那我走了，你们说吧。”说完就离开了。 悠然走近，一时间两人都没开口。 “周逸，恩，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悠然最怕气氛尴尬，首先打破沉默。 周逸没有说话，眼睛直直的注视着她。悠然从来没见过周逸这样的眼神。在她印象里，周逸对她，总是投来轻蔑的，嘲笑的，不以为然的目光，却从来没有这样正视过她。 周逸轻轻叹了口气，“咱们走走吧”，说完率先迈开步子往前走去。 悠然楞了一下，连忙跟上。 “悠然”。 “恩，什么事？”悠然心中已经有点小担忧了，这可是周逸啊，欺负她不眨眼的周逸，真不知道他到底要说什么。 “接下来我和你说一些话，是我的心里话。也许你会惊讶，不过请你听完，好吗？” “恩”。 “我，首先为我经常欺负你，开你玩笑，还有那些恶作剧道歉。”周逸郑重其事的说。 “原来是这个呀，其实没什么，我不会在意的。”悠然放下心来，心想原来是道歉啊。正当她要说下去时，周逸看了她一眼，她顿时停住要说的话，“不好意思，你先说吧。” 周逸停住脚步，转身面对她，“我喜欢你”。 悠然停住脚步，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抬头看向周逸。这时她才发现，原来男生已经长得这么高了，这么站着，她的头顶刚刚到他的下巴。对面的男生，她以前从来没有仔细打量过。现在这么近距离的打量，眼前的人却有种陌生的感觉。周逸的眼睛很大，此刻流露出的眼神，悠然却看不懂，她低下头，紧盯着自己的运动鞋。 “我喜欢你，悠然。初中的时候我带头捉弄你，欺负你。那是因为如果我不这样，你从来不会看我一眼。只有捉弄你，欺负你后，你才会看到我。你生气的时候，瞪着眼睛，脸也红了，样子特别可爱。” 听着这些话，悠然仿佛像在梦中，那么不真实。虽然从小学开始，就有人喜欢，但也无非就是写张卡片，含蓄的表达希望做朋友之类。还从没有人，当面这么直接的向她表白。而现在表白的这个人，竟然是周逸。从初中开始，就与她“不共戴天”的周逸。周逸的话她每个字都理解，放在一起却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感觉满脑子都是问号和感叹号，“周逸竟然喜欢自己？！”这么想着，心思已经飘远，悠然意识到自己竟然在“被表白”的时候走神，也太不尊重对方了，随即抬起头，认真的看着对方。 “我知道，我说这些很突然。我只想告诉你，从初中开始，我已经喜欢你三年了。也许以前我还没有看清自己的内心。只是单纯的想看你，也想让你看到我。你知道吗？刚开学的时候，你调到我同桌，当时我的心情有多激动。可是，上了高中，我看到有那么多人喜欢你，我又生气又害怕。所以才一次次伤害了你，对不起，悠然。” 周逸停顿了一下，“我看到你对着别人笑，为别人羞涩，我，我再也不能不说了。我真的很喜欢你。” 悠然看着对面的男生，年轻的脸上竟然有一丝忧伤。本来要脱口而出的拒绝的话又咽了回去，重新低头不语。 “你知道吗？从上初中第一天起，你穿着一身白裙子，拿着新发的课本走进教室的时候，我的心就砰砰直跳。从此以后，你的一举一动我都时时关心。你的一颦一笑，你的歌声，你的舞蹈，就像印在我脑子里了。经常夜里难以入睡，脑子里全是你。我觉得自己要疯了，已经陷进去无法自拔了。”周逸说到激动处，上前一步，抱住她。 悠然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吓得呆住了，反应过来后立即推开周逸，接连后退了好几步，才稳住，惊魂不定的说“你干什么？” 周逸连忙走上前“对不起，悠然，我没想怎么样，吓到你了吗”。 悠然伸出手，做出阻挡的动作，又往后退了一步，才停住，她沉默一会儿，说道“周逸，抱歉。原来我以为你一直针对我，是人品有问题，不好意思错怪你了。但是对于你的表白，我只能说抱歉。不过我希望咱们以后能好好相处，成为朋友。其他的，就不要再说了。我先走了。” “等一下”，周逸叫住转身离开的悠然，“为什么？我想知道为什么不行。是对我没感觉还是因为学业。没关系，我可以等，我可以一直等下去，等你喜欢上我。以后上大学。” “就是单纯的不喜欢。”悠然打断周逸的话，“真的抱歉。这件事我们就当没发生过吧，这样也避免以后见面尴尬。希望我们以后能做好同桌。”悠然抬起头，冲对方笑笑。 “因为方程吗？因为你已经喜欢他了，是吗？”周逸紧张的盯着悠然。 悠然听了，低下头沉默不语，过了好久，才低声说道“不是”，周逸正要再追问，悠然已经抬起头，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再次说道“不是”。说完，就转身快步离去。留下周逸一人站在原地，过了很久，才慢慢离开。 吃过晚饭后，悠然静静的躺在浴缸里，思索晚上发生的事。可是左思右想，也没想出来为什么周逸会喜欢她，晚上整个事情简直是莫名其妙。想起周逸突然的拥抱，心里烦闷不已。又想起班级庆祝活动上方程的看她的眼神，“如果这个拥抱是方程给的呢？”这么想着，悠然脑子里就浮现出方程对她微笑着，轻轻揽她入怀的画面。“什么啊，想什么乱七八糟的！”悠然轻声斥责自己，摸摸脸蛋，脸都热了，一定红了。 “悠然，洗完了没有，洗完赶紧出来，水凉了容易感冒！”妈妈的声音从门外传过来， “哎哎，马上！”悠然快速洗好，匆忙走出浴室。 晚上，悠然躺在床上，想起了周逸问她是否因为方程的话，黑暗中默默叹了口气，心里告诉自己“忘掉这一切，不要再想了。” 第13章 周末爬山 元旦过后，就进入了紧张的复习阶段，期末考试的“大山”压在每个学生的身上。悠然平时学习比较扎实，但仍然不敢掉以轻心，每天晚上都复习到11点多，直到期末考试后，才稍稍松了口气。 紧张的学习生活冲淡了她和周逸之间的尴尬，悠然对周逸仍然保持客客气气的态度，周逸不再欺负她，只是有的时候看着悠然，会时不时叹气，悠然只当看不见。 考试成绩发下来后，有人欢喜有人愁。班上有两人被调整到普通班，普通班有两人调整到二班。看着背着书包离去的同学，悠然心中不是滋味，又暗暗告诫自己，一定要更加努力的学习。 寒假里，因为有补课，只在过年放了半个月的假。正月十五后，高一第二学期开始了。 冬去春来，天气越来越暖和了，学校的花园里，各种花儿开的十分漂亮。四月的时候，校园里的玉兰花开了。玉兰花是悠然最喜欢的花，每次路过花园，悠然都要停下来，看看飘在枝头的“朵朵白云”，心里总能感到小小的幸福，感受着明媚的春光，心里总会浮现“大好的时光闷在教室里太浪费，好想出去”的想法。 令她没想到的是，这小愿望几天之后就实现了。周五下午自习课的时候，班主任宣布了明天班级组织春游，去附近的小山爬山。班上顿时欢声雷动，真没想到在这么“高压”的高中时期，还能有春游这么奢侈的事。班主任明确指出，高一的春游将是高中时期唯一的户外郊游，这也让大家十分珍惜这难得的机会。放学后，就有不少同学成群结队的去超市买明天的“干粮”。 悠然和佳佳一起回家，她兴奋的把明天郊游的事情告诉佳佳，并问起一班是否有郊游。 “我们班也是明天。跟你说，本来咱们两个班要一起的，但听说学校觉得两个班一起，人太多，怕出事，就让自己班组织自己的。我们班定的是去市里公园划船。” “恩，划船啊？划船好啊，不累。爬山会很累的。”悠然羡慕的说。 “我也这么觉得。我们班的决定真英明啊，想想明天，沐浴在温暖的阳光里，缓缓荡舟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让我们荡起双桨，哈哈，太开心啦！走，咱们买明天带的吃的去。”悠然笑眯眯的点点头。 第二天早上，悠然7点半准时来到学校门口。这次要爬的小山，名叫艾山，山不算高，徒步上下大约需要两个多小时，班里计划上山后，再在山顶休息一会儿，中午前下山回家。 艾山离学校并不远，走路20多分钟就可以到。所以大家决定步行前往。班长带头，班主任垫尾，一大群人浩浩荡荡向目的地出发。 周末的清晨，小城越发的宁静，街道上零星的行人，看到一大队年轻学生，都好奇的打量。行进了20多分钟后，大家来到山脚下。春天的气息早已在大自然中酣畅淋漓的弥漫开来。延伸向上的石阶旁，郁郁葱葱的小草里，随处可见可爱的小花，红的，黄的，紫的，迎着春日的清晨，朝气蓬勃。青山，绿树，鲜花和沁人心脾的清新空气，这些大自然最美的馈赠，让每个人都沉浸其中，兴奋不已。学业、压力、烦恼都被扔到九霄云外去了。 “唉唉，大家集中一下，咱们先在山脚下拍个合影吧。”只见孙晶晶正拿着大大的相机，招呼大家拍合影。在班长的组织下，大家一起留下了美好的瞬间。 合影过后，大家开始三三两两的爬山。 “我帮你背包吧，看样子你的包不轻。”悠然侧头，看见方程正微笑着看着她。 “没关系，我自己背就好。”她不好意思的推辞。 “不用跟我客气，帮你背吧，上山还要好一会儿呢。”说着，就准备摘下她的背包。 悠然见状，不好推辞，只好脱下背包。和她一起走的女生看看方程，又看看悠然，抿嘴笑笑，说“悠然，那我先往上爬了。”说完，快步追上前面的同学。 悠然愣了一下，正要叫住她，就看见女生已经走到了前面，“哦。好吧。” 看到方程正在看着自己，悠然连忙把背包递给他，连声说谢谢。“那你先背，下山我背。” 方程笑笑，将自己手中的纯净水放入悠然的背包，背好后，说道“带的东西还真不少”。悠然脸微红，为了这次郊游，她和佳佳买了很多零食，方程一定看到了。她不好意思的向方程笑笑，“嘿嘿，是买了很多吃的。一会儿到山顶一起吃，主要是为了补充体力。 “咔嚓”，一道快门声响起，两人同时抬头看去。 “挺好挺好，抓拍了同学间相互帮助的瞬间。等洗好了送给你俩哈。”孙晶晶举着相机说道。 “晶晶，你真厉害，还会拍照。”看到孙晶晶像模像样的摆弄相机，悠然好奇的问。 “恩，我爸就喜欢拍照，我拍照也是和他学的。今天我带了3卷交卷呢，路上给大家多拍一些。” “晶晶你真好。”悠然由衷的夸奖。 “啊，孙晶晶，你带了3卷交卷啊，那赶快给我拍一张，等我摆个pose啊。”一个胖乎乎的男生走近，壮硕的身躯却做出孙悟空瞭望的经典动作，惹得周围同学哈哈大笑。 “好，就给你拍。”晶晶跟着男生的动作连拍了两张，全神贯注的变换角度想拍出好的照片，却没注意脚下台阶，眼看要踩空，身边的悠然看到，一把抱住她，她全身栽倒在悠然身上，悠然支持不住，不慎崴到了脚。这一下崴的很厉害，悠然不由叫出声来。大家急忙上前扶着她坐到台阶上。 “怎么样？怎么样？严重吗？”晶晶脸色都变了，连声问道。 虽然悠然感到这一下可能崴的挺厉害，但总不好让大家担心。尤其是晶晶，还要给大家拍照呢。 “没事没事，扭了一下而已，休息一下，就没事了。”悠然忍者疼，微笑的安慰着说。方程看她一眼。 “都是我不好，不看路。对不起，悠然。”晶晶苦着脸说。被拍照的胖胖男生也不好意思的说，“不好意思啊，悠然，都是我耍宝，非要照相。” “没事没事，我没事的。”说着，悠然站起来，轻轻跺脚，“你们看，没事吧。赶紧爬山吧。咱们已经掉队了。” 大家往后看看，果然已经走到最后了。在他们前面的班长循声过来问，悠然简单告诉他，自己不小心扭到了脚。 “孙晶晶，你先走，你还要给大家拍照。我陪着悠然，在后面慢点走。”方程说道。孙晶晶看一眼班长，班长点点头，说“你们都赶紧走，不要掉队。我和悠然、方程在最后走。”孙晶晶和胖男生点点头，快步朝前走去。 悠然的扭伤虽然没有伤及骨头，但是要应付爬山非常吃力。向前走的每一步都更加加重疼痛。身旁的方程和班长都看出她的吃力，提出休息一会儿。悠然看看前面早已远去的大部队，心里着急，只得惹着疼说“不了，已经掉队了，还是走吧。” “这样不行，要不我背你吧。”方程开口说道。 “不行不行”，悠然忙摇手，“我也不轻，而且还有挺远的路呢，还是爬山，肯定不行。” “我俩搀着你走呢。试试吧。”班长说到。 一想到要被缠着走，跟伤员似的，还是两个男生，悠然更是头摇的和拨浪鼓一样。她心一狠，快速往前走几步，脚上的疼痛真如钻心一般，脸上不由露出痛苦的表情。 方程想了想，拉住悠然，对班长说，“这样不是办法。脚这么疼，再往上爬可能更糟，如果伤及骨头就麻烦了。就是非要爬，咱们这速度也不行。要不我送悠然回家吧。” “那也好。你一个人行吗？要不我跟你一起吧。”班长想了想，说道。 “没问题，你还要组织大家，咱们都走了，也没人跟大家说情况，老师一定会担心的。你放心吧，我保证悠然安全。” “好吧。那你们小心点。” 悠然内疚的说道，“不好意思，跟你们添麻烦了。”班长和方程都摇摇头，“你回家好好休息，不行去医院看看。”班长嘱咐道，和他们告别。 方程搀扶着悠然下山。方程似乎猜到她又要拒绝，先说道“下山会更伤。为了不加重，也为了节约时间，就不要拒绝了。” 悠然点点头，在方程的搀扶下，慢慢的朝山下走。 “对不起，因为我，害你没和大家一起爬山，这是高中唯一的郊游了。”悠然低下头小声说道，心里觉得十分愧疚。 “不用说对不起。孙晶晶害你也不能和大家一起爬山，可你一点也不用说对不起吧。况且，我虽然失去了和大家一起爬山的快乐，却收获了帮助你的快乐。这么说来，是我要谢谢你。”方程看着她，认真的说道。 悠然笑了，“你真会安慰人。说的很对，我给了你做好人好事的机会呢。不过还是要谢谢你。一会儿把我的零食送给你吃。” “哈哈，谢啦，这些小零食，你还是留着自己吃吧。小馋猫。”方程笑着说道。 “切，送给你吃还不要，太没口福了。都很好吃的。你不吃算了，我一个人都能消灭掉。” “看不出来，原来你还挺能吃的。” “那是，还能什么都叫你看出来嘛。”悠然得意的看着方程。两个人说说笑笑下山，注意力一转移，脚好像也没有刚才那么疼了。 走到山脚下，方程拦下一辆出租车，送悠然回家。悠然家是4楼，方程扶着她慢慢往上走。快到家门口，悠然说，“方程，谢谢你送我过来，到我家喝点水。”说着，抬手敲门，“爸爸，我回来了。开门。”等了一会儿，却没人开门，屋里似乎也没有动静。 “咦，怎么回事？没人在家吗？那我拿钥匙”。方程将背包递给悠然，她左翻翻，右翻翻，却不见钥匙踪影。最后悠然把包里的东西全都倒出来，依然没找到钥匙。 她抬起头，又尴尬又着急，皱着眉头说“忘带钥匙了，怎么办？”方程把拿出来的东西一件件放回到包里，看到还有一个上面别着圆珠笔的小本子，想了想，说“这样吧。你先去我家吧。给你父母留个字条，告诉他们你在我家，等他们回来后给我家打电话，我再送你回来。” 悠然想了想，只有这个办法了。佳佳今天也出去郊游，不能找她。奶奶家离得又太远，也许爸妈一会儿就回来了。 “恩，只有这样了。”她从本子上撕下一张纸，按照方程说的写好纸条夹到防盗门上，跟着方程来到他家。 第14章 怦然心动 来到方程家门口，悠然看着他，心里忐忑。方程开了门，扶着她进门，“不用紧张，我爸妈没在家，去亲戚家了。” “哦，这样啊。我主要怕你爸妈看见我们会误会，所以有点紧张。”悠然放下心来，不好意思的说。 “我爸妈很开明的，知道我是在帮助同学，一定支持。”方程倒了杯温水，递给悠然。“我去找找，家里有红花油。” 悠然脱下袜子，右脚脚踝处稍微有点肿了。她倒出一些红花油，轻轻的按摩起来。夏天的时候女生们都光脚穿凉鞋，所以她在方程面前并没有回避。 方程看着她的脚丫，悠然的脚很可爱，白白的，嫩嫩的。圆圆小小的指甲泛着淡淡的粉色。因为怕药油沾到裤子上，裤管被挽上，露出的少女纤细匀称的脚踝和小腿。方程一瞬间很想摸一下，反应过来，不好意思的咳嗽两声。悠然抬起头，看到方程正在看自己，脸不由自主的红了。 “你家装修的很好看，干净温馨。”悠然首先打破尴尬。 “恩，家里装修装饰什么的是我妈妈负责。我和爸爸负责称赞。”方程停顿一下，问她“要不，我带你四处看看？” “好啊。”方程家铺着漂亮的木地板，墙纸典雅，她带着好奇，跟着方程四处看。方程家里每个房间都干干净净，一些小装饰品体现了主人的品味，悠然不由啧啧赞叹。 “这是我的房间。”悠然好奇的环视房屋，笑眯眯的说，“参观你的闺房了。”方程笑笑，“恩，欢迎领导参观指示。” 虽然是男生的房间，却整理的非常干净。房间正中是一张单人床，深蓝色的床单和配套的被子，铺的整整齐齐。旁边是书柜和桌子。桌子上台灯，书本都整整齐齐的摆放。最显眼的是，房间的角落里有一台台式电脑。悠然见到，惊奇的说，“哇，方程，你竟然有电脑！” 在s城，此时家里有电脑的非常少。悠然对电脑的接触，也是初三的时候，每周有一节计算机课。可是大部分时间是在教室上课，讲一些计算机的基本概念和理论。一学期就上机过一次，大家也就基本能把英文字母a到z打出来，连五笔都没交教。 “初中的时候，家里买了电脑，这回搬家，也搬过来了。”悠然听后，暗自想首都果然不一样，新知识和新技术的应用，比他们这个小城早多了。 “初中就有电脑，那你电脑一定很棒！” “也还好啦。不过我确实很喜欢计算机。自己也在学习编程。虽然现在互联网刚刚兴起，还很不成气候，但21世纪一定是互联网的时代，互联网会很大的改变人们生产生活。未来我也想学计算机专业，将来从事相关的工作。” 眼前的男生，在说到自己的理想时，是那么自信，眼睛里都闪着光芒。悠然看着方程，第一次觉得有理想真好。 悠然来到书柜前，书柜里除了少数的工具书和参考资料，哲学、文学、自然科学，各种类的书籍基本都涵盖了，还有一些磁带分门别类码放的整整齐齐。 “你的书真多。” “恩，我爸说，阅读应该广泛，不同学科都有所涉及，思路上会更开阔。你喜欢看什么书？” “我也一样，只要有意思，都看。”悠然看到有一本《苏菲的世界》，“可以拿出来看吗？” “当然”。 悠然拿出那本书，看看目录。“我听佳佳说这本书不错，准备去买本看看。” “恩，这本书不错。各种哲学流派用童话环境的形式展现出来，值得一读。那你就不用买了，这本借给你。” “真的啊？那谢谢你啦！我一定小心爱护，看完及时还你。” “不着急，你慢慢看。不会催你的。” 悠然向方程露出一个“谢谢”的笑容，翻看起书中的书。书中有趣内容，完全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方程走到她身旁，拍拍她肩膀，“别站着看了，你的脚不好，靠在床上吧。也休息一会儿。”说着，将被子和枕头在床头摆好，悠然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那我就不客气啦，还真的有点累了。”悠然拖下拖鞋靠着枕头被子，捧着书看了起来。方程打开电脑，做起自己的事情。屋子里很安静，只有偶尔响起的电脑键盘“哒哒”声。上午的疲劳和此刻的安静，让悠然的睡意大发，虽然她知道这是在方程家，不好就这么放任的睡了，可是实在抵不住睡意，眼前最后的画面就是方程端坐在电脑前的背影，然后就进入了香甜的梦乡。好一会儿，方程转身，看见她已经睡着了，书本躺在手边，明媚的阳光照在脸庞上，宁静而美好。方程找来一床薄被，轻轻盖在她身上。方程久久的看着她的脸庞，一丝调皮的头发滑落下来，方程轻轻的将发丝向她耳后挽去，就见悠然睁开双眼，迷茫的望着自己。 悠然睁开双眼，就看到方程的脸近在眼前，她一时没反应过来是梦还是现实，迷迷糊糊间，听见方程轻声笑起来，这才意识到自己在哪儿。 “你醒了？要再睡一会儿吗？”方程看着悠然懵懵的样子，觉得可爱极了。 悠然心里责怪自己竟然就在方程家里睡着了，“不好意思，太困了。我爸妈怎么还没打电话。现在几点了？” “十二点半了，你饿了吧？我做点东西吃吧。” “啊，你还会做饭？你一个男生竟然会做饭？” “男生就不能会做饭吗？我小的时候，爸妈工作都忙，就学着自己做。现在不怎么做了，但基本的还是没问题的。”说完，就准备去厨房。 悠然一下从床上坐起，拉住他，“不用不用，你送我回来，收留我，借我书，现在还做饭，我怎么好意思。现在脚也不怎么疼了，睡了一觉也有精神了，也轮到我为你服务了。”说着下床往外走。 厨房里有西红柿、青菜、黄瓜，土豆很多菜，悠然看了看，对一旁的方程说，“还都是我会做的菜。太难的我做不好，一般的家常菜还是没问题的。” “那我给你打下手吧。” “真的不用，你也累了，好好休息。不要影响我发挥。”一边说，一边将方程往外推。 “那好吧，需要帮忙你就喊我。” “恩，好的。” 悠然的厨艺还是不错的，她父母的教育理念一直都是对孩子全面培养，不能娇惯。一年级的时候，悠然就已经开始学习炒鸡蛋这类简单的菜了。到现在，鱼啊，肉啊的，已经难不倒她了。不过上了高中，悠然妈开始全面督促她学习，已经好久没下过厨了。这回也算是在方程家“温故”一下。 半个小时候，西红柿炒鸡蛋、清炒荷兰豆，醋溜土豆丝和紫菜蛋花汤。悠然第一次在别人家下厨，怕浪费了好食材，就拣了几样家常菜简单做做。看了看这几样都是素菜，又打开冰箱找到香肠，切好装盘。 “哇，四菜一汤，好丰盛！看着很有食欲。”方程走进厨房，观看她的“战果”。 “也没做什么，凑合吃吧。”悠然不好意思的说。 两人摆好碗筷，坐到桌前。 “先给大厨您盛碗汤，感谢您准备的大餐，您费心了。”方程毕恭毕敬的将汤端给她，悠然看到他眼里狡黠的笑意，轻轻嗓子，装模作样的说道，“恩，嘴巴真甜，赏你吃鸡蛋”，说着，夹了一大块鸡蛋放进方程的碗里，两个人都忍不住笑了。 事实证明悠然的手艺确实不错，几道菜色香味俱全，吃的方程连连赞叹。正当两人一边吃一边愉快的聊天时，开门声突然想起，方程的爸妈回来了。 悠然没想到方程的爸爸妈妈这个时候回来，之前方程说可能要晚上。这会儿乍一遇到，有点惊讶和紧张。方程的爸妈看到悠然，却是惊喜。 “呦，老方啊，我们家来了个小姑娘。小姑娘真漂亮。”方程妈妈先进屋，看到悠然高兴地说道。 “是方程的同学吧。”方程爸爸走进来，笑着说。 悠然早已起身，略显紧张的说，“叔叔阿姨好。我是方程的同班同学，我叫叶悠然。” 方程爸爸妈妈都笑呵呵的看着悠然，“你好。快坐下吧，不要客气。” 方妈妈看到餐桌上的饭菜，“你们在吃饭啊，快点吃吧。”方程看向妈妈，方妈妈点点头，“我和你爸吃过了。”方程点点头，拉着悠然坐下继续吃饭。 没想到方程爸爸在厨房盛了饭，也坐到了餐桌上。微笑着说，“虽然吃了，没吃饱。再吃点。” 悠然看了，看向方程，紧张的说，“那我再做点菜吧。” “不用不用，小姑娘不要紧张。我是一个非常平易近人的家长，不信你问方程，我和他就是好朋友。”方程微笑不语，方程爸大笑着说，“这孩子，拆台嘛。”大家都笑起来，悠然的心情立刻放松下来。 “这菜炒的不错，很好吃。”方爸爸夸奖。 方程看了悠然一眼，“是悠然做的。” “小姑娘手艺真好啊。方程妈，快来尝尝。” 方程妈妈闻声也在餐桌前坐下，尝了后也赞不绝口。悠然听到夸奖，很不好意思，脸都红了。 方程一家人和悠然一起聊天，学校趣事、悠然的兴趣爱好，喜欢的科目，未来理想打算等，方程的爸妈很开明，又亲切。一顿饭的时间，悠然就喜欢上了他们。 饭后，悠然爸爸打来电话，说他们已经回家了。 “叔叔阿姨，我爸爸妈妈回来了，那我就回家了。今天谢谢你们还有方程。什么时间你们有空，欢迎来我家玩。” “这孩子真懂礼貌。你也经常来家里玩。学习上有什么问题你们多交流。”方程妈摸摸她的头，微笑着说。 “有时间都来我家玩，我们都欢迎。不过去你家，我们就先不去了。我和他妈妈去，那还得等等，提亲的时候再去吧。” 悠然听了，脸一下子红了，不知道说什么好。 “小姑娘太可爱了，脸都红了。叔叔开玩笑的。不要生气。” “你啊，看悠然都不好意思啦。”方程妈嗔怪的笑着说，“方程，你送悠然回家。” “恩”。方程答应，送悠然出门。 悠然摆摆手，和这一对可爱又亲切的爸妈告别。 走在路上，悠然对方程说，“你爸爸妈妈人真好，叔叔很幽默呢。” “我爸妈性格都很好。我基本上没见过他们吵架，对我也很开明。我的朋友们都很喜欢他们。” 第二天上学路上，佳佳问起悠然昨天玩的怎么样。 “挺好的，空气特别清新。不过昨天不小心把脚崴了，就先回来了。”悠然想了想，没有说出是方程送她回家的，不知道为什么，面对佳佳，自己总是有些心虚，其实只是去了方程家而已。 “那现在脚怎么样啊？”佳佳看向悠然。 “没事了。你们玩的怎么样？” “还不错。荡舟湖面，微风拂来的感觉真的太好了。后来大家就打扑克，昨天打的太爽了。后来老师都走了，我们还在玩。中午就吃的自己带的零食。下午饿的要命，我们又去吃羊肉串了，真是太爽了！”佳佳回味着昨天快乐的时光，悠然用幽怨的眼神望着她，“好啦，下次带你一块去吃。”悠然笑起来，“你真是太了解我啦。” 几天之后，郊游的照片洗好了，全班的合影人手一张，悠然正在细细端详合影，孙晶晶拍一下她的肩膀，递给她一张照片。照片上方程正接过悠然的书包，阳光下的两人相视而笑，照片抓拍的很好，悠然笑笑对晶晶说，“谢谢”。 “客气。来，方程，这张是你的。”方程接过照片，也笑了。 晶晶骄傲的说，“怎么样，我的拍摄技术不错吧，看这光线处理的多好。” “恩，是不错，拍的非常好。谢啦！”方程说。 周逸抬头看向悠然手中的照片，静静的看着她。悠然感到他的视线，默默的将照片夹进书里，收了起来。 放学后，佳佳找悠然一起回家。 “亲爱的，听说你们郊游拍照片啦。” “你消息真灵通啊。我拿给你看。”悠然一边说，一边从书包里拿出合影。 “方程真帅。唉，可惜男神太冷了。”佳佳感叹的说。 悠然看一眼佳佳，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回到家中，悠然坐在书桌前，从书包里拿出书，小心的从书中抽出方程与她的合影，看了很久，最后将照片夹入笔记本里，放进了抽屉的最深处。 第15章 没有送出的礼物 高一下学期，年级组织大家报名参加高中生奥林匹克竞赛。这样的竞赛在悠然的高中并不十分看重，大家高中的目的还是为了最终的高考。不过每年学校也会组织大家报名，如果在省里拿到名次，还可以免会考。考试而已，所以实验班上不少同学报了名。悠然自知自己其他科目一般，只报名了生物，方程则报了数学。 高一结束后，高二上学期就迎来了分班。和大多数高中一样，悠然所在的高中也是以理科见长，班上绝大多数同学都没变，只有几个女生选择了文科。一班的情况也一样，佳佳也仍然在一班，学习理科。高二开始，学习气氛更加浓厚，所有课余活动，包括各种球赛等都已取消，班上的每个同学都更加努力。 国庆节刚过，上学期的奥林匹克竞赛公布了成绩。方程的数学是省里第一名，并获得了国家二等奖，这在悠然的高中算是创造历史了。虽然悠然的高中也算是省重点，但毕竟和省城的几所实力雄厚的老牌重点中学相比，还是有较大的差距的，这回方程的数学省里第一名，国家二等奖，实实在在为学校争了光。 方程的获奖，得到了报送省里最好的大学名额。不过他还是放弃了，选择和大家一起高考，通过自己的努力上最好的大学。班主任也非常支持，一年来，方程的数学成绩基本都是满分，整个年级无人能出其右，其他科目也很突出，基本稳定在年级前三名。 悠然的生物获得了省里二等奖，她对能够获奖感到既意外又高兴。奥赛的题目，很多都超出了书本，基本靠蒙，没想到居然获奖了，不过不管怎么样，也是对自己喜欢生物的肯定，悠然心里还是非常欣慰和开心的。佳佳的化学也获得了省里二等奖。虽然省里的名次对升学、报送没有实质的好处，但毕竟是获得了奖状，又免了高中会考，两人都很高兴。 “悠然，你说咱俩是不是走了狗屎运了。考试的时候那题目难的呀，题都看不懂。化学老师把我叫到办公室发证书的时候，我都懵了。运气也太好了吧，这都行啊。” “我也是。老师让我去办公室，我还以为又要发卷子做呢。这大馅饼，怎么就砸咱俩身上了。你说，是不是咱俩就是实力强啊。实验班好多人都报名了，获奖的不也没几个。” “哈哈，悠然，你这一点我最佩服，不妄自菲薄。也是，运气也是一种实力。你看英语老师老说语感，语感嘛，就是一种天赋。化学生物也一样，咱俩就是有天赋。高人一筹，没办法。”悠然看着佳佳故作神气的表情，撑不住大笑起来。 “喂，悠然，咱俩这回这么幸运，值得庆祝一番。你生日也快到了，要不咱们这回来个狂欢，周末好好玩一天，怎么样？” “英雄所见略同啊，我正要和你说呢。咱俩真是心心相映。”悠然拉着佳佳的手，愉快的说道。最后两个人约定周日那天去公园玩，还要去吃炸肉串和冰淇淋。 星期六下午补完课后，悠然和佳佳说好第二天上午9点半佳佳来叫她。星期天一大早，悠然吃过早饭，就换上妈妈为她买的新衣服。简单的t恤外搭白色小毛衣外套，蓝色的a字裙，这身衣服完全把少女的可爱甜美体现了出来，“终于不用穿校服啦！”，悠然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开心的笑了。 “我家闺女真长大了，这一打扮就是大姑娘了。”悠然爸看着自己的闺女，感叹的说道。 “那当然，今天我就17岁了，明年我就是大人啦。爸，你看好看吗？”悠然得意的转了一圈。 “好看，好看。”爸爸连声说。 “悠然，这么好看的衣服，是谁买的啊？”妈妈从厨房端来一盘水果，问道。 “那当然是我最亲，最好，最善良的妈妈啦！老妈最好了。”悠然投进妈妈的怀抱，撒娇着说。 “那我呢，闺女，你老爸也很好很善良。” 悠然看着爸爸，没说话，眨眨眼。 “哦，忘记了。给你。”悠然爸从兜里掏出200元钱，“今天和同学出去玩，老爸买单。吃好玩好。” “老爸万岁！”这下“活动经费”有着落了，不用自己掏腰包了，悠然乐开了花。爸爸妈妈也笑起来。 眼看9点半了，佳佳却没来叫她。悠然收拾好小背包，穿好鞋子。“爸妈，我走啦。” “晚上早点回来，你妈妈给你做好吃的。”爸爸笑眯眯的看着她。 “恩，知道啦。” 方程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送给你的。祝你生日快乐，也祝贺你比赛获奖。”悠然惊讶的接过盒子，打开来看，是一块女士手表，样式简洁大方，虽然悠然不大懂得手表，但这手表看着做工精良，应该不会便宜。她迅速合上盖子，推给方程，“这不行。你跟我说一声生日快乐，我就很开心啦。不用送我礼物。” 方程走到她背后，把手表盒子装进她的背包。 “不要有什么压力，不是很贵。钱是暑假回姥姥家，给我表弟补课的劳动所动。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按照自己的喜好买的，希望你喜欢。” 悠然看着微笑着看着自己的方程，感受到对方的真诚，点点头，说，“谢谢你，方程。你的生日呢，是哪一天？” “我的生日，2月14。” “啊？是情人节呢。太巧了，哈哈。不过节日和生日碰到一起，会少拿一个礼物呢。你想以后你女朋友2月14那天，只给你送一个礼物，既是生日礼物，又是情人节礼物了。” 方程看着她，笑笑，没有说话。 “对了，也祝贺你数学考得那么好。你太厉害了，省里第一名呢，还获得了保送名额。说实在的，要是我能拿到报送名额，我也许就选择保送了，你真有勇气”。 “报送虽然很好，不过和大家一起，靠自己的努力考上想去的大学，更有意思。我是这样想的。” 悠然连连点头，“是的，凭你的实力一定能上最好的学校。” “那你呢？这次生物也获奖了，准备选择这个专业？” “恩，我是这么想的。不过这两年生物太火，分数很高，我有点担心。”悠然轻轻皱起眉毛。 “你一定会成功的。在追求梦想的道路上，不要轻言放弃。” 悠然看着方程坚定的眼神，受到很大鼓舞，笑着点点头，“恩，我会努力的。” “悠然，我们一起努力，和我一起去北京，好吗？” 悠然的心里仿佛打破平静的水面，荡漾起一阵阵涟漪。这个邀请，是如此的激励人心，和方程一起去北京读大学，这个认知在她脑海撞击，心情实在好的不得了。她抬起头，止不住的嘴角上扬，“好的，方程同学。接受你的邀请。那我们要一起努力了！” 方程看着眼前朝气蓬勃的女生，也跟着笑了起来。 方程送的手表和那张他俩的合影一起，都被悠然放在抽屉的最深处。一旦要戴上这块手表，爸爸妈妈，还有佳佳肯定都会问起，要让她说实话，可能会招来误会，不说实话，悠然自知自己撒谎水平不高。所以她选择将这个礼物藏起来，只在夜深人静，父母已经入睡的时候，拿出来看看。 手表的样式非常简洁，“是方程的风格，不过方程送她手表是什么含义呢？也许是提醒她珍惜时间吧”，悠然这么想着，她拿起来戴在手腕上，想起那天的对话，心里燃起一片希望。她看了一会儿手表，摘下来，慢慢放好，又拿起书本看了起来。 匆忙的生活总是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寒假。这次期末考试，悠然发挥不错，班级18名，年级30名。这样的好成绩让悠然爸妈十分高兴，爸爸又给她发了“高额奖金”，作为鼓励。 坐在书桌前，悠然看着成绩单，虽然心里很美，但她知道，要想顺利的和方程一起考到北京，最好能进入年级前十名。她拿出抽屉深处的盒子，端详着静静躺在盒子里的手表，心里默默的说，“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悠然，继续加油！” 高二的寒假补课足足上了半个月，寒假一个月的时间，只有半个月能休息了，所以等正式放假，已经临近过年。 补课的最后一天，课程只安排到上午。中午放学后，大家都异常高兴，纷纷收拾好书包离开校园。正好轮到悠然组做值日，做好值日后，悠然和组里其他同学道别，和方程顺路一起回家。道路两旁的路灯上，已经挂起了红红的灯笼，还有卖春联、福字的。 之前方程说过自己的生日是2月14日，悠然记在心里。上周抽空，她拿着自己攒的零花钱，去商场为方程挑选了生日礼物，准备他生日的时候送出去。今年过年晚，2月14那天恰是过年，正月初五。 “方程，你过年出来玩吗？”悠然试探的问道。 “过年要和爸妈一起回奶奶家。初十那天回来。” “哦，之前听你说过，你奶奶家在北京？” “恩，是的。好久没回去看爷爷奶奶了，爸妈也多请了几天假，回去看看他们。” “真好，那提前祝你春节快乐，咱们明年见啦。”悠然笑着说。 “恩，新年快乐，明年见。” 很快走到悠然家路口，她摆摆手，和方程告别。回家的路上，她想“方程过年要回奶奶家，那就等开学再送礼物吧，反正过完初十就开学了，也不差这几天。” 可是，这个她精挑细选的礼物，却没能如愿送出。 正月十二那天，正式开学。虽然还没有出正月，但迎春花已经开了，星星点点的点缀在绿色中的小小黄花，已经预示着春天来了。 悠然收拾好书包，准备上学。她捏一捏书包底部，要送个方程的礼物装在书包里，一想到和方程的约定，她心里就燃起小小的斗志，“新的学期啦，加油。”在心里默默的给自己加油，然后背上书包，走出家门。 到了学校，她望一眼方程的座位，方程还没来。悠然在座位上坐下，开始早读。 早读结束了，方程没来。“也许是睡迟了，开学要早起确实不适应。”悠然这么想。 一上午过去了，方程还没来。悠然找到平常经常和方程一起打篮球的陈东阳问起方程。 “我也不知道他有什么事请假。要不就是还没回来吧，他过年回他奶奶家了，就在北京，你知道的吧？”悠然点点头。 “哦，你找他有事啊？估计他要么就是还没回来，要么感冒生病了吧。” “也没什么事，就是问问。谢谢啦。” 第二天，方程依然没有来上课。高二下学期了，学习任务这么重，应该不可能还在奶奶家玩没回来。那大概就是生病了吧。悠然有点担心，决定放学后去方程家看看。 放学之后，悠然和佳佳一起回家。到家后，她放下书包，前往方程家。防盗门紧锁，悠然敲了很长时间，也没人应门。家里肯定没人，她皱起眉头，“家里没人，不会是生病严重住院了吧。”这么想着，也无济于事，悠然只得返身离开。 第三天下午快放学的时候，班主任脸色严肃的走进教室。“我说几个事情。”大家停下手中的作业，看向老师。 “第一个事情，咱们班方程，父亲过年的时候去世了。以后就不在我们学校读书了。听说他妈妈一家已经移民美国了，现在已经带着他出国了。唉，挺可怜的，他爸爸我见过几次，人很好，又有才。车祸，唉。” 班主任的话音刚落，班里就炸开了锅，大家纷纷议论。悠然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安静一下，不要议论了。人生就是无常，所以在我们还活着的时候就要好好努力，让生命变得有意义。我说第二个事，现在已经是高二下学期了，高考的压力应该说是非常大的。但我感觉大家还是没有足够重视。从这个学期开始，每个月都要进行考试。既然已经分班了，知识点也基本学完了，每个月就可以模拟考试了。希望大家重视起来。” 班主任还没有说完，班上一片唏嘘声，大家开始抱怨提前到来的“高三”压力。但班主任在说什么，同学们在议论什么，悠然都好像听不见了，脑子里仍然回荡着班主任说的“方程父亲去世，以后不在我们学校了。” 方程的父亲，悠然的脑中回忆着，去年春天郊游崴了脚，去方程家见到他父母的情景，还历历在目。亲切、幽默、知识渊博又待人随和，悠然无法相信这么一个好父亲，竟然转眼间就已不在人世。 放学了，大家纷纷收拾书包，准备回家。不时有人在说方程父亲去世的事情。悠然静静的坐在座位上，呆呆的看着眼前的文具盒，一时鼻子酸酸的，突然抑制不住的落下眼泪。 旁边的一只手递过来一张纸巾，悠然抬头，周逸看着她，说“擦擦吧。唉。”悠然挤出一个难看的微笑，轻轻说声“谢谢”，急忙擦掉眼泪，收拾书包，走出教室，跑向厕所，洗了把脸，调整好情绪，才走出来。 她走向一班教室，佳佳还在做值日。她向佳佳做了口型“我先走了”，随即离开学校。 回到家中，悠然情绪低落，不想说话。饭桌上，看悠然不说话，爸爸问道，“怎么了悠然，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悠然没吭声，半晌才说，“没事，就是老师说，以后每月都要考试。” “这也是应该的，这都高二下学期了，应该紧张起来了。你们老师做的对。你要好好复习，多吃点。”妈妈夹了很多菜到悠然碗里，悠然低低的“恩”了一声，默默吃完饭。 “爸妈，我吃好了，去学习了。” “恩，快去吧。”妈妈说道。 悠然走回自己的房间，关上门，趴在床上，用被子捂住脸，轻轻的啜泣起来。许久，她从书包里拿出那个没送给方程的礼物，这个礼物已经放在她的书包里三天了。礼物盒大约十几公分长，被淡蓝色的包装纸整整齐齐的包住，盒子的一角还用彩色带子做了装饰。悠然想起那天自己去挑礼物的情形。那天下午，她特地去了市里最大的商场，整整三层都逛遍了，却不知道买什么好。在运动专柜里，倒是有几款帅气又时髦的运动衫，t恤，但想想，似乎送衣服穿在身上，似乎是女朋友才会挑选的。思来想去，她来到文具柜台，还是买一款钢笔吧，既实用寓意又好。 选钢笔的时候，悠然的“选择困难症”又犯了，对着几个样式都不错的钢笔思来想去，后来实在不好意思再看，终于选了一款。深蓝色的笔身和笔帽浑然一体，笔帽搭配金色的夹子，显得大气又不失沉闷。质量好，样子也好，虽然超出一点预算，但悠然认为很值得。方程对她的关心、照顾，一次次的帮助和鼓励，她很想通过这个礼物，表达自己的感激。 现在这个礼物静静的放在悠然的书桌上，看着这个礼物，过往的点点滴滴都涌上她的心头。方程的一颦一笑，仿佛雕刻一般，深深的刻在了悠然心里。现在他怎么样了？他那么爱他的父亲，现在该是怎样的难过。悠然很想安慰这个一直对她笑、对她好、鼓励和帮助她的男生，这个她已经喜欢上了的男生。 方程就这样离开了她的生活，连离校手续也没有办理，在地球的另一面生活。 第16章 进入大学 时间转瞬即逝，很快就来到了高三。高三一年，后来悠然再回忆，却想不起来班上发生过什么，只记得每天都是做卷子，讲卷子，改卷子和考试。从高三开学那天，教室后面黑板上就是“一切为了高考”的鲜红大字。 那一年，唯一有印象的就是非典，和提前一个月要高考了。 那年的高考，不知道为什么数学很难，悠然感觉自己发挥的不好。报志愿的时候，虽然很想报自己心爱的生物，无奈那两年生物非常热门，最后还是听从了妈妈的建议，选择了会计。在选择大学的时候，悠然爸妈都希望她去当地省会的大学读书，但悠然坚决要选首都北京的高校。 以悠然估的分数，如果选择当地的大学，一本基本上可以随便挑了。但是北京，已经连着几年，二本学校的分数都超过了一本线很多，一本学校的分数更是遥不可及。 悠然坚持选择北京的学校。虽然父母、佳佳、老师都十分不理解她的做法，但北京毕竟是大城市，学习气氛好，也能开阔眼界，最终父母被悠然说服。 填报志愿后的那天晚上，悠然拿出日记，写下了她藏在心里的话。 “方程，我最终报考了北京的大学，虽然没有坚持生物专业。每个人都在问我为什么一定要坚持去北京读书，我告诉他们，因为北京是首都，教育资源丰富，又能开阔眼界。其实，我只想遵守我们的约定。这一年多来，我是靠着这个约定坚持下来的。虽然我知道你远在异国，但我仍然要去北京读大学。不知道你还会不会回国。很想你。方程，你还好吗？还伤心吗？你也要读大学了吧，祝你一切都顺利。” 高考成绩出来，悠然的分数还不错，顺利被报考的学校录取。佳佳则进入了省会最好的大学学习管理。班上近三分之一的同学都留在省里读大学，占据着班上前几名的同学不是去了北京、就是上海。小丹就在上海，生物专业，那600多的高分，数学接近满分的神分数，再次让大家感叹学霸的厉害。沈馨、刘一凡都在北京，虽然大家不在一个学校，但高中同学，一起在同一个城市读大学，总是感觉很好。 让悠然感到愧疚的是，自己坚持报考北京的大学，现在和佳佳算是分隔两地了。她俩一起去领录取通知书。悠然拿着录取书，嘴角不禁上扬。 “让我看看”。佳佳凑过去仔细端详。 “啧啧，能去北京这么高兴啊。抛下我就跑了，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佳佳佯装生气，斜着眼睛，撇嘴说道。 “没有啦，一想到和你分别，我的心就无比的疼。”悠然“配合”着她，夸张的捂着心脏，“情真意切”的说。两个人都禁不住笑了起来。 一同回去的路上，悠然拉着佳佳的手，“佳佳对不起，没有和你在一个学校。” “说对不起干什么？没这么严重。既然去北京是你的心愿，我一定会支持的。不过你以后要多联系我。我会想你的。” 她悠然看着佳佳，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心里酸酸的。“恩，我会给你打电话、写信的。我也会想你的。” 转眼就到了九月开学季。本来家里说好妈妈陪她一起去，但临时有要紧工作走不开。而悠然爸爸工作很忙，时常还要加班，肯定是不能陪悠然去的。眼看过两天就要动身了，饭桌上，爸妈还在发愁。 “哎呀，爸妈，你们别发愁了。要不就我自己去吧。” 悠然爸妈愣了一下，叶爸爸说“不行。这么远，你自己去不安全的。” “没关系的，爸爸。你忘了，初中的时候，我就坐火车回姥姥家了。现在这么大了，怕什么呢。” 叶妈想了想，点点头，对悠然爸爸说道，“孩子说的也有道理。都上大学了，锻炼锻炼吧。下了火车站，学校也会有车来接。行李托运过去，到时候找个同学帮忙一起去取就行。” “行吗？会不会不安全，不放心啊。”悠然爸看着悠然妈，犹豫的说。 “没问题。哎呀，老爸，我已经是大人了。下个月就过18岁生日了，还不能自己出趟远门啦？就让我自己去吧。”悠然拉着爸爸的袖子，恳求的说。 “恩，行吧。那你自己一定要小心。我和你妈去送你。” “恩，你们就放心吧。” 去北京的火车是在晚上，悠然爸妈将她送上火车，又拜托同是下铺的大妈照顾她。悠然看看表，快到开车的时间了。她向爸妈摆摆手，“你们别担心了，明天中午就到了，赶快下车，回家睡觉吧。” 目送父母离开，她躺在卧铺上想，她现在就是大人了，马上就要开始新的生活了，太棒了！想想都要笑出来啦。躺在窄窄的硬卧床上，随着火车飞逝，一会儿就睡着了。等她醒来，天已经大亮了。揉揉眼睛，看了下手表，7点了。 对面的大妈笑着对她说，“姑娘，我看你睡得真好。一觉到天亮，到底是年轻人啊。”悠然不好意思的笑笑，“我就是爱睡觉。” 洗漱并吃过早饭后，悠然坐在车厢里，欣赏车窗外不断掠过的风景。随着时间的推移，自己离首都北京越来越近了。“去北京上大学”，这是她和方程的约定。现在她马上就要践行这个约定了。 “可是，方程，你呢？你还在大洋彼岸吧。没关系，那我就代我们去实现这个约定。”看着窗外一成不变的风景，悠然的心绪也飘向了远方。 火车准点到达北京，出了火车站，悠然就看到广场上到处是接新生的各个高校。当看到有几个男生正举着自己学校的牌子时，顿时有了一种找到组织的安全感。坐上校车，窗外林立的高楼和川流不息的汽车，还有以前常常在电视里才能看到的标志性建筑，都彰显这座城市的繁华和地位。 周围的同学一个个都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神情，在没到北京之前，也许悠然心里还有一丝对陌生城市的畏惧，到这会儿心里全变成了向往和憧憬。 下车后，同系一个师兄就走过来，热情的帮悠然拿行李，带她去办宿舍入住手续。正值秋高气爽，北京最美的季节，瓦蓝瓦蓝的天空没有一丝云彩，学校道路两旁的杨树高大笔直，被微风轻轻一吹，簌簌作响。路上不时有学生走过，不少都是大一新生，和她一样，脸上带着稚气和好奇，看什么都是新鲜。 悠然到宿舍的时候，宿舍没有人。但一个床铺上已经放好了东西。看来在她之前，已经有一个同学来了。宿舍是4人间，都是下面是写字台和柜子，上面是床的结构。房子刚刚刷新过，窗明几净，淡蓝色的柜子和深绿色的窗帘，看着就神清气爽。悠然随便挑了一个靠门的位置，开始收拾行李。 收拾期间，陆续进来两个女生，都是家长一起来的。一个眼睛大大的，肤色是健康的小麦色，嗓门挺大，东北女孩，名字叫王希希；另一个是来自西北一个小城市的姑娘，人看着朴实稳重，名字叫刘夏。 悠然看着两个女孩都很好相处的样子，心里更加踏实。三个女生一边收拾行李，一边聊天。傍晚的时候，还一起去食堂吃饭。因为悠然的中学是企业子弟学校，没有住宿，所以进入食堂，看到这么多学生打饭，左看看右看看，感觉很新鲜。另外两个女孩，则见怪不怪，评论着食堂的饭菜，又猜测着已经来报道，但还未露面的女生会是什么样子。 吃过晚饭，三个女生回到宿舍。因为刚开学，也没什么事，大家一起聊天，很快就熟悉了起来。八点左右，一个的女生推门进来。看到宿舍聊得热火朝天的样子，惊诧了一下。随即腼腆的笑了一下，女生的脸圆圆的，眼睛也圆圆的，好像一直乖巧的小狗。 大嗓门王希希先开口，“呀，你是这个宿舍的吧？终于来了。” 圆圆脸女生不好意思的说道，“恩，我早上挺早就来了。把东西放下，看你们都没来，我就又回家了。停顿了一下，她接着说，“我叫林小美。” “你家是北京的？”王希希问道。 “恩。我家以前在外地，中学的时候家里搬到北京的。” “真好，本市的，周末就可以回家啦。要是晚上没课，还能回家吃个饭啥的。” 悠然和刘夏都跟着点头。几个女生又开始新一轮的聊天了。 过了一会儿，门被推开。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女生走了进来，脸只有巴掌大小，眼睛却很大，鼻子端正小巧，嘴唇嘟嘟的。一头秀发散在肩头，堪称惊艳。 “通知你们，咱班明天上午8点半开会。现在一号楼楼下集合哦。哎，你们知道哪个是一号楼了吧？” 看着悠然她们茫然的样子，女孩儿又连解说带比划的告知，看着这么爽朗的女孩，悠然不由的笑了起来。 “忘了介绍我自己了，孙瑞楠，北京的。哎，我发现，你们宿舍全是美女啊。” “这嘴巴甜的，你就是我今天看过的大一新生中最漂亮的！别谦虚啦。瞅这一头秀发。”王希希一边说，一边凑过去摸孙瑞楠的长发。 宿舍其他同学纷纷表示赞同，围上去拉着孙瑞楠七嘴八舌的称赞。 “得得，我还要通知其他宿舍呢。谢谢姑娘们的夸奖！”说完，转身拉开房门走了。 “咱班还有这么漂亮的啊，肯定系花了。”林小美声音不高，柔柔弱弱的很好听。 “看来咱们学校的确美女如云，明天再看看男生质量去。”王希希说。“对了，你们都有男朋友了吗？”她接着问道。 林小美摇摇头，“高中谈了一个。毕业分了。” “一个啊？不是说北京的学风很开放的吗？就谈了一个？”王希希笑嘻嘻的说。 “初中还谈了一个，不过那时候小，闹着玩的。” “啧啧，看吧，北京孩子就是早恋。哈哈”。悠然和刘夏也跟着笑了起来。 林小美着急的说，“什么早恋啊，那会儿真是太小，闹着玩的。”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刘夏呢？刘夏一看就是学习型的，估计中学就埋头读书了。”王希希转向刘夏问道。 只见刘夏不好意思的小声说道，“我有男朋友。” “真的！太劲爆了！真人不露相。” 架不住大家的“拷问”，刘夏主动“交待”了男朋友的情况。其实和她是高中一个班的，现在在她家乡的一所大学就读。 “悠然，你呢？”问完刘夏，王希希又转向悠然。 “没有，没有男朋友。” “真的？这么漂亮，还没有男朋友。估计会有很多男生来追，悠然你要睁大眼睛好好挑啊。”林小美说。 “我不准备在大学谈恋爱。”悠然看着她们，笑笑，说道。 “为什么啊？”这回三个姑娘异口同声的问道。 “不为什么。就想好好学习呗。” “切，谁信啊。告诉你们，凭我的直觉，悠然肯定是个有故事的人。”王希希一本正经的说道。 悠然看着她严肃的样子，觉得好笑，“什么有故事的人啊。说说你吧。你都问了一圈了。” 其他两人也附和，“就是就是，快说说你什么情况。” “我主动交代。我和悠然一样，单身。之前有人追过，但我这性格，和男生都是好哥们，突然跟我表白，总觉得很奇怪。再说我也不喜欢。我就等着，哪天我的降临到我身边，我就立马恋爱。” 悠然对这个爽朗的东北姑娘立即产生了好感，为她的简单和真诚。 第17章 悠然见南山 第二天早上，悠然和宿舍的几个同学一起吃过早饭，就前往一号楼。几个人还没走到，就看到一号楼下的喷水池边已经聚集了不少同学。大家三三两两的站着。 8点半的时候，悠然看到昨天帮自己拿行李的师兄走过来，看到她，还挥挥手，算是打了招呼。 “应该到齐了吧？我是你们班的学生辅导员，会计系大二一班的，叫于然。一会儿我带你们先在校园转转，9点钟咱们去一号楼，班主任会给你们开会。”师兄简洁的介绍完，就带着班上的同学熟悉校园。 大学校园比悠然中学的校园大多了，教学楼、实验楼、学生宿舍、食堂，饭店，浴室，体育馆、会展中心，应有尽有。校园景色很美。一路上，花坛、草地、喷泉、假山，整个学校好像就在公园中。 “这儿是咱们学校有名的恋爱圣地，青年湖。每到晚上，你们就能看到湖边到处是谈恋爱的，想占据有利位置的，一定要早点来占地，不然没位置。”师兄眨眨眼睛，男生女生们都笑了起来。 悠然看向四周，这是一个不算太大的花园。入口处有人物雕塑，再往里走是几个花坛。花坛面积不小，估计到了春天，应该很漂亮。花园的核心就是在中央的小湖。湖的面积大概有半个标准足球场大小，中间是假山，旁边还有亭子，标准的公园配置。 上午8点多，青年湖自然没什么情侣。倒是有几个人在读英语，还有人在看书。其中一个男生大概是“疯狂英语”的粉丝，正在大声的读着方言版英语，那怪异的音调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有人忍不住笑了出来。男生向这边望过来，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秋日的阳光下，美丽的校园和朝气蓬勃、奋发学习的年轻人，悠然发现，自己更加喜欢大学生活了。 半个小时的时间，辅导员师兄就带着班上30来个同学，一起转悠了学校。然后大部队前往一号楼。 一号楼是学校历史最悠久的教学楼，从外观来看已经比较陈旧了，不过里面经过翻修，还装上了电梯，看起来还不错。 “幸好安了电梯，不然要是去10楼上课，爬上去要累死了。”悠然一边走，一边和身边的宿舍同学说。 “也不知道当时为什么建这么高。我跟你说，这座楼有人跳过楼呢，就从10楼。晚上不要随便去10楼，据说很可怕的哦。”林小美神秘兮兮的小声说。 “啊，真的假的，太可怕了。咱们可不去。不过话说小美，你消息好灵通，太牛了。”王希希说道。 “那是。我消息还是很灵通的。我表姐也是这个学校毕业的，来之前向她打听了不少事。还有好多灵异诡异事件呢。晚上卧谈会上说哈。” “卧谈会？”悠然听见个新名词，不由疑惑的问出声。 “对了，小叶子没有住过校，得先扫个盲。”自昨天宿舍几个人聚头后，王希希已经带头给大家起好了宿舍名。悠然因为姓叶，就被拍板叫“小叶子”，悠然对这个称呼一点没排斥，反正她也挺喜欢看一休哥的。 “卧谈会就是宿舍熄灯后的聊天啦。上至天文下至地理，感情问题、星座血型、娱乐明星、各种八卦都能聊哈。可惜我以前宿舍阿姨管得严，老来查房，实在影响卧谈气氛。听说大学就没人管了，太好了。”王希希回头和悠然说道。 “那也别太晚，我睡眠不好，最好大家能早点睡，周末再多聊会儿。”一直没出声的刘夏开口说道，王希希愣了一下，爽快的说道，“那当然，我平时睡得也早，主要就是周末。周末可以睡懒觉嘛。” 大家跟着师兄来到4楼的一个教室，教室里已经站着一位中年女老师，是她们班的班主任，看起来很和蔼。 等大家都做好了，班主任笑眯眯的做了自我介绍。原来是系里的副教授。悠然她们这一届，系里对学生工作抓得更严，除了系里有专职辅导员外，每个班还有班主任。班主任简单说了几句，就让大家先做自我介绍，认识一下。 话音刚落，就有男生率先走上讲台。 “大家好，我叫张杨，杨树的杨。北京人。平常喜欢打个篮球，看个球赛什么的。今天看到班上女生多，很有点阴盛阳衰的意思啊。”说着咳嗽两声，故意眨眨眼睛。“昨天已经认识了班上的男生啦，以后打球什么的就一起啦。”男生一口北京腔，还举起手做了个作揖的样子，大家都笑了起来。 悠然心想，听说北京的男生很会聊天逗趣，今天一看还真是。可方程呢？方程以前一直在北京，但就不是这样。印象里他总是安静的，说起话来也很沉稳，总之就是让人安心的感觉。 悠然思绪飘远，就有些心不在焉了。 接下来都是男生上台介绍。他们班男生不多，30人的班级，只有10个男生，一会儿的功夫就轮到了女生。 女生们相对拘谨一些，按着座位次序轮流上台介绍。悠然坐在前排，很快就轮到她了。悠然走上台，露出一个微笑，“大家好，我叫叶悠然。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悠然。我来自s城，很高兴认识大家。希望和大家一起，度过美好的大学生活。谢谢。”说完笑笑，走下台。 她还没坐稳，就看一个男生敲门进来，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对班主任说，“老师，不好意思。刚去厕所了。” “没关系，那你就上去介绍一下自己吧。”班主任微微点头，和蔼的说。 那男生上台，清清嗓子，台下的同学都聚精会神的看着他。悠然看着这个男生，倒有种熟悉的感觉，男生眼睛不大，戴着眼睛，身材微胖，穿着一身米色的运动衣。不算帅，但看起来很精神。 “大家好。我是北京本地的，名字叫宋南山。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南山。我”，话还没说完，全班哄堂大笑，悠然看着王希希笑的前仰后合，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指着她的样子，脸腾的就红了。 台上的男生还在云里雾里，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也跟着傻乐。直到散会后，大家回到寝室，几个女生还在笑这个事。 “小叶子，别生气啊。主要是这事太巧了，这就是传说中的缘分吧。”刘夏拉着悠然的胳膊说道。 悠然听了，看着她们，无奈的摇摇头，“我猜你们就会笑我。不过我自己也吓了一跳。”她停顿了一下，也笑了，“是挺可笑的。”几个女生又哈哈大笑起来。 虽然有这么个小插曲，但一点也不影响悠然对大学生活的热爱。她这才发现，大学的生活和高中比起来，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首先学习气氛宽松很多，没有了老师和家长的耳提面命，除却期末的考试外，基本是零压力。周围的同学有不少都睡到日晒三竿，或者逃课打游戏，优哉游哉的。 不过她对学习没有放松，每天仍然保持着6点半起床读英语，晚上准点上自习的习惯。大学的课，只要有兴趣，有时间，都不限制听课。这点对悠然来说真是太大的福利。她在网上查到了生物系的课表，每周都会去听生物选修课和一些基本课程。平时，只要没课，就一头扎在图书馆里，专业、金融、管理、文学，她都涉猎。图书馆对她而言，就是一座宝库。徜徉在知识的海洋里，每天真如海绵一样，吸收知识养分。这样随心所欲学习的环境，甚合她意。 另一方面，大学里恋爱的气氛也更加浓了。高中的时候，大家都拼了命的学习，反正悠然没发现班里有人谈恋爱。不过高考后班级聚餐，班上一下子涌出4对来，真让她大跌眼镜。不管怎么样，在高中，在老师家长的高压监控下，至少没人敢明面上“顶风作案”。 可是大学就不一样了。校园里到处是充满朝气的年轻男女，恋爱之风盛行，按师兄的话就是“人不风流枉少年。读一趟大学没谈恋爱就是白来了。”悠然她们宿舍离教学楼有些距离，每天晚上，下了自习路过青年湖畔，远远的都能看见很多男女“花前月下”。女生宿舍楼下，每晚也能看到情侣们依依不舍。有一次悠然晚上去打水，看见一对男女学生紧紧的抱在一起，亲吻的难舍难分，脸都红了。这样的情景一再上演，几个月下来，见得多了，也就觉得稀松平常，见怪不怪了。 在“恋爱之风”盛行的校园，她依然一点不为所动。每天就是宿舍、教室、图书馆和食堂，宿舍三人对她的自律简直佩服的五体投地。 两个月过去，有几个人向她表白，两个是同系的同学。还有一个最为搞笑，是老乡会上认识的其他系的师兄。她也就在那次的老乡会上和这个老乡师兄礼貌的聊过几句话，没想到过了两天，那位师兄在路上看到她，就拦住她表白了一番，惊得她都说不出话来。委婉拒绝后，这位仁兄还自我调侃两句，并主动说以后还是师兄师妹，不要尴尬云云，最后潇洒的摆摆手扬长而去，只留下悠然在风中凌乱。 悠然回到宿舍说了这事后，林小美给她分析，“这人执行的是广撒网策略。认识一个，表白一个，万一碰上愿意的呢。重点不在于喜欢谁，而在于有女朋友。不过见面一次就当街表白，也够奇葩了。” “就是，好歹请个客吃个饭送束玫瑰写封情书，追女生标配啊，他这空手套白狼啊，以为自己白马王子呢。”王希希毫不留情的批判。 悠然听了，感觉爱情观都扭曲了。“喜欢”在她看来是件很严肃的事，纯粹为了找男女朋友而非出于感情，更是无法理解。从此行为更加谨慎小心，基本不和男生说话，以避免这样的麻烦。时间长了，系里的男生都知道，会计系一班的叶悠然，长相甜美可爱，性格听说也很好相处，可是对男生总保持着一定距离，要“拿下”这位美女，难度太大。之前试图追求她的男生都打了退堂鼓。不过有一个例外，宋南山。 第18章 长大的烦恼 也许宋南山真的觉得他和悠然因为名字，而有所谓的缘分，总之自从开学第一天“悠然见南山”的笑话后，宋南山开始了追求悠然的漫漫征程。 经过了那样的尴尬，悠然打定主意以后远着点这个男生，以免再被大家取笑。虽然她知道大家都没有恶意，不过是开玩笑罢了，不过她向来脸皮薄，对这个男生实在没感觉，就希望自己安安静静的过日子。可是，事情常常事与愿违。 开学第二天，早上6点，宿舍的其他人还在沉沉的睡着，悠然准时起床，蹑手蹑脚的起身，15分钟洗漱收拾好后，就来到青年湖畔开始读英语。半个小时早读，15分钟吃早饭，等她到教室的时候刚刚7点。偌大的教室里只有两个不认识的人，正在后排自习。 第一堂课是计算机，会计系和财务管理系两个系一起上的大课。悠然走向中间靠窗的座位坐下，从包里拿出3本书放在旁边的位子上占座，然后拿起昨天刚从图书馆借的书看了起来。 她看书向来认真，教室里陆陆续续有人进来，但她却丝毫未闻。秋日的朝阳透过大玻璃窗照进来，虽然四周有些嘈杂，可是她却安静的像一幅画。 宋南山一进教室就看到这幅美好的画。悠然安静的气质如此与众不同，立即吸引了他的目光，“怪不得叫悠然呢，还真够悠然的。”他心里想着，脚步已经向她走去。 直到走到离她一米左右的距离，悠然都没有发觉，宋南山突然起了好奇的心情。他故意挡着阳光，想看看她的反应。 悠然正看到起劲处，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可能有云彩飘过吧，挡住了太阳。不过好在大教室里开着灯，光线不差，她并不在意。 有班上的男生进来，看见宋南山这样，都看乐子的挤眉弄眼，还有个别调皮的吹了口哨。悠然仍然一丝未动。 这时宋南山更惊讶了，要说这女生也不像是装的，那股投入劲，还真是完全沉浸在了书的世界。宋南山感受到她的安静，不自觉连自己的呼吸也轻了起来。他细细打量她。 9月的天气，北京正是秋老虎，女孩上身穿白色t恤，搭配淡黄色的短裙，看着清爽又朝气。头发又黑又亮，随意的用黑色的头绳扎起一个马尾，露出洁白的脖颈，露出的皮肤吹弹可破。因为低着头，宋南山看不清悠然的脸和表情，只能看到一丝不听话的头发垂了下来。似乎感觉到了头发，女孩用手轻轻别在耳后，动作那么轻盈，宋南山看呆了。 还差15分钟要上课的时候，悠然宿舍的几个人走了进来。王希希一眼就看见了悠然和宋南山，大声说道，“悠然，给我们占座啦？” 王希希的声音之大，四周的同学都向她看去，悠然也听到了这个大嗓门，抬起头来。这一抬头，就看到宋南山在她旁边，正笑眯眯的看着她。 因为昨天的事情，她记得这个面孔。此时宋南山的这个笑容，倒让她有些熟悉的感觉。来不及多想，她站起来礼貌的说，“同学，你是要进里面坐吗？不好意思，刚才没注意到。”说着，退到一边，让出通道。 这个教室是阶梯式的大教室，靠窗的一排有8个座位。悠然所坐的这排另一端已经坐了两个其他班的女生，她以为宋南山是想从她这儿进去坐里面的座位。 宋南山朝她看了一眼，说了句“谢谢”，就侧身走到她旁边的位置，淡定的坐了下来，还慢吞吞的从书包里拿出本子和笔袋。 悠然诧异的看着他一系列的动作，心想这人脸皮够厚的，明明看见自己旁边的位置已经被占了，还非要坐在这儿。这教室这么大，也有空着的座位，坐哪里不行呢，最讨厌这样的男生。她心里不高兴，脸色就不太好，对着宋南山严肃的说，“同学，不好意思。旁边的这三个座位是我给宿舍人占的。你看前面还有座位，能不能让一下？” 这时王希希、林小美和刘夏也都过来了。宋南山看见这几个女生，清楚悠然就是给她们占的座位，却装出委屈的样子说，“我就想坐在你旁边。要不你们都坐里面吧，坐里面还看的清楚。”说着，就把自己的东西收起来。听到宋南山这样说，王希希、林小美都憋着笑，对着悠然挤眼睛。后排的同班男生甚至喊了一声，“南山，好样的”，惹得教室里的学生纷纷看过来。 刘夏看了看悠然的脸色，拉了一下林小美，使了个眼色。林小美拍拍王希希，说“咱们坐里面吧，悠然太好了，帮我们占座。”说着率先走进去，在和别班女生隔了一个座位的位子上坐了下来。接着王希希和刘夏挨着坐下来。刘夏拉了一下悠然，小声说，“快上课了。先坐下吧。”悠然向来都是低调的，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把自己的东西往里面推了推，挨着刘夏坐了下来。宋南山也得意的坐在悠然旁边，还回头和班上的男生眨下眼睛。 坐下之后，他又自来熟的和悠然聊天，“叶悠然，你的名字真好听。是谁给你起的名字？” 悠然没理他，宋南山却丝毫不在意的继续说，“我的名字是我妈给我取的。就是出自那句诗，我妈就喜欢田园派那个调调。哎，你喜欢哪个诗人的诗？有没有喜欢的诗句，说来听听？” 悠然真没见过这么自来熟的人，简直比贺晓航还聒噪。只好转过头，冷着脸，说道，“不好意思同学，我想自己看会儿书。” “唉，你性格还真冷啊，平常不爱说话吗？不过你生气的样子很可爱，眼睛又黑又亮。还有，我叫宋南山。你应该知道的。以后就叫我南山吧，叫同学也太见外了。” 悠然简直无话可说，还好没一会儿就打了上课铃。老师进来后，旁边的这位终于停止唠叨，她轻轻的松了一口气。 此后的日子里，宋南山展开了对悠然的猛烈追求。帮忙占座，给悠然和她宿舍同学带饮料，买零食，晚上还帮她们宿舍打水。他一开始就看出来悠然这块“冰山”很难攻破，就从她周围，比如宿舍开始想办法。 日子一长，就连宿舍的几个同学都劝她试着接受宋南山，谈场恋爱。 一个周五的卧谈会上，刚喝完宋南山送过来的酸奶，林小美先说，“这男生还不错，总比广撒网的好，能看出来是真心的，天天这么殷勤。现在的大学男生追女生，一个礼拜追不到就放弃了，能追一个月的，就算极限了。这都三个月了，天天任劳任怨的，而且也没见追别的女生，真的不错了。” “就是，悠然，你看不上宋南山哪里呢。我觉得他还不错啊。长得虽然算不上特别帅，但看着很顺眼，至少在咱们班，能排得上前一二名吧。我还听说他家条件也不错，北京的，将来你们在一起了，对你以后也挺好的。”不常发表意见的刘夏也帮腔道。 “什么家庭条件啊，夏夏你太俗了。要我说，大学里的恋爱，不是为了结婚去的。但是大学里必须谈恋爱，你谈恋爱，才能知道懂得男人，懂得爱情。悠然你一直没有男朋友，哪怕把宋南山当练手呢。我看这家伙确实喜欢你，你也不吃亏。”王希希打断刘夏的话，说道。 说起悠然宿舍，现在除了她，都已经“脱单”了。林小美开学不到一周，就和一个大二的师兄好了。而王希希，也在上周，终于答应了和她同一个社团的大一老乡。宿舍除了悠然都有了男朋友，几个人都希望她也能早点找到男朋友。 悠然躺在床上，安安静静的听完大家的“教育”，只简简单单的说了一句，“爱情是很严肃的，还是慎重点好。”此话一出，大家都安静了。 悠然因为这件事烦恼不已，宋南山送她的花，小礼物还有零食之类，她从不要。对方每次都无所谓的笑笑，“你不要就扔了吧，那些东西买都买了，你还给我，我也只能扔了啊。”无奈，悠然只好把这些东西分给宿舍同学还有班上关系好的女生了。悠然也明确的和宋南山说过不喜欢对方，可宋南山一副“我喜欢你是我的事情”的态度，让她无可奈何。 宋南山只是麻烦之一，周逸是令悠然烦恼的另一大麻烦。 大一第一学期，悠然学会了□□，每周都会在图书馆机房和佳佳聊天、倾诉。 悠然自得：佳佳，我觉得好烦啊。终于明白了，被不喜欢的人喜欢，也是很烦的一件事！ 喔喔佳佳：那当然啦。爱情是两情相悦的事嘛。怎么，周逸还死缠烂打啊，你不是和他说了吗？ 悠然自得：恩，上次电话里已经说得很明确了，而且话说的很重，我们宿舍同学都说我狠呢。可周逸说什么没关系，愿意一直默默守候什么的。晕死了，这么肉麻的话，唉，跟他没法沟通。 喔喔佳佳：没想到他还挺痴情的嘛。其实周逸也不差，对你死心塌地的，要不你从了他？ 悠然自得：你！你这个没良心的！ 喔喔佳佳：哈哈，别生气。他现在还每天给你打电话吗？ 悠然自得：自从上次说了以后，他倒是不打电话了，就是每天发短信。早上说早安，晚上说晚安，中间不时穿插天冷了，注意保暖，还有他参加什么社团之类的短信。我不回，他就这么天天发着。。。 喔喔佳佳：都怪沈馨，她到底是哪边的啊，竟然把你宿舍电话和手机号给了周逸这家伙！不过你也不好做的太绝，毕竟你俩初中、高中都是一个班的，人家也没什么坏心。 悠然自得：恩，我知道。我现在就指望他看上别的女生，赶紧把我忘了。 喔喔佳佳：恩，理解理解。他在s城读书，离得这么远，最多就是发发短信，还好。大学女生那么多，过一段时间就看上别人啦。 悠然自得：但愿如此。那天他发短信说要来看我，吓了我一跳。我跟他说，如果他要来，普通同学都没法做了，他才罢休。 喔喔佳佳：（表情：鬼脸），我家悠然真是抢手，吾心甚慰啊！ 悠然自得：去你的吧。需要聊聊贺晓航吗？ 喔喔佳佳：大人，我错了，请大人恕罪。 悠然自得：（表情：哈哈）下不为例，跪安吧。 喔喔佳佳：对了，我们学校樱花开了，超级好看。前两天和同学一起去照相了。照片洗出来给你寄去了。 悠然自得：太好了！很想你呢。 喔喔佳佳：（表情：害羞） 第19章 无奈的选择 转眼间就大二了。都说女大十八变，大二的女生们已经褪去刚来大学时的青涩，不少女生开始化妆，烫发，穿着追求时尚。会计系女生多，每次上下课，一群群娇俏年轻的女生走在一起，实在是一道美丽的风景线。升入大二，班上不少同学都交了男女朋友。系里男生少，自然是香饽饽，女生漂亮，其他外系的男生也频频出动。基本上，到大二结束的时候，班上还是单身的已寥寥无几。 宋南山的追求之路似乎仍然遥遥无期。悠然每天仍然是教室、图书馆、食堂、宿舍四点一线，仍然对宋南山的追求避之不及。宋南山花钱大方，风趣幽默，在班上人缘不错。班上不少同学都觉得，悠然实在太冷漠了。 大二下学期，刚刚5月，北京就已经很热了。学校周边的烤串大排档都出摊了，宋南山宿舍几个人一起出去吃串喝酒，几杯下去，大家的话题就转到了悠然。 “哥们，你真不如换个人追。那妞儿好是好，就是太冷了，简直就是一座冰山。你捂不热，还得冻着自己，犯不上。”开学第一个介绍自己的张扬，和宋南山一个宿舍，两人都是北京的，性格相近，两年下来，已经成了好哥们。 “对啊，张扬说的对。咱学校漂亮妞多着呢，干嘛非要一棵树上吊死。”宿舍另一个男生也劝道。 “唉，我也不知道，我就是喜欢她。看见她就高兴，她不理我我也不在乎。再说，我已经追了这么久了，怎么能放弃。我就不相信我追不上。”宋南山端起面前的酒，一口气喝下。 “哥们不容易，有韧性。那我们也不劝你了。帮你出出主意吧，早点搞定，也省点心。”张扬拍拍宋南山的肩膀，说道。 进入6月，天气越来越热。这学期的课程已经基本结束，进入了复习阶段。因为实在太热，林小美已经回家去了。王希希、刘夏都嫌自习室人多闷热，选择留在宿舍看书。只有悠然仍然雷打不动，每天准点去自习室看书，复习。 这天晚上9点，她收拾好书包，离开自习室准备回去洗澡。这些天，她都是每天晚上复习到9点，然后回宿舍，放下书包去洗澡。9点以后澡堂人就不多了，这个点过去，最节省时间。 从自习室出来，习习凉风吹过，舒服极了。自习室离宿舍不远，悠然走过去，发现自己宿舍楼下围着很多人，吵吵嚷嚷的。她向来不爱看热闹，正想越过人群，进入宿舍楼的时候，就听见一个男生大声喊道，“哎，来了来了，悠然过来了。” 悠然听见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往声源处看过去，只见张扬一脸兴奋，旁边围了班上和系里不少同学，班上很多女生也在，都一脸兴奋的看着她。周围还围了不少看热闹的学生，这会儿都在好奇的盯着她看。 悠然正纳闷是不是有什么集体活动，而她忘了的时候，就看见眼前的人群退向一旁。不远处的地面上，摆了一个大大的用蜡烛围绕的心，黑暗里，蜡烛的灯火摇曳，非常好看。宋南山站在“心”里，捧着一大束玫瑰，满脸笑意，眼神中带着温柔。 悠然看着这个场面，随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可事情来得太突然，她呆愣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宋南山向她走来。 “悠然，从开学第一天我看到你，就喜欢上了你。今天，我只想和你说，我的心早已给了你。我希望你能做我的女朋友，在以后的时间，让我来爱你，照顾你。”停顿了一下，他举起手中的玫瑰，眼里满怀期待，“悠然，答应我吧。” 悠然看着宋南山，这张已经熟悉的脸，拒绝的话竟然说不出口。悠然低下头，回想起自大一开学到现在，这个人的努力和付出，还有此时此刻，这么多同学都在周围大喊“答应他”。她知道，如果自己拒绝，他将会多么难堪和伤心。 悠然低着头沉默良久，久到周围的起哄声已经渐渐低下去。她抬起头，看到宋南山一脸焦急。他张了张口，小声说“悠然”，悠然打断他，“好”，然后接过玫瑰，向他微笑了一下。 “哇，太好啦！她答应了！”周围的人群都跟着骚动起来，班上的男生，女生一起欢呼。 “悠然，刚才吓死了，以为你要说不呢。吓我们一跳。”王希希冲过去，一手拉着悠然，一手摸摸心脏。 “你懂不懂，女生就是要矜持，哪儿能男生一说，立马就答应呢。是吧？”林小美说道。 “哎，林小美，你怎么回来啦？”班上的另一个女生问。 “我们宿舍这么大的事，我能不回来嘛。必须现场见证小叶子脱单啊。” “哎，南山，你这美梦终于成真啦。不得请我们吃点串啊，兄弟们出了不少力呢。”班上的一个男生大声说道。 “没问题，走走走，东门吃串去，今儿谢谢大家啦，我请客，都去。”宋南山慷慨的说。回头又温柔的看着悠然，“不好意思，悠然，估计今天他们要灌我。你回去早点休息，我明天给你打电话。晚上好好休息。”又对她宿舍几个人说，“你们别跟着去了，陪她上去吧。好好照应着，我明天给你们带好吃的。” “哎呀，真啰嗦。这还用你说嘛，肯定给你照顾好啦。明天记得带吃的就行。去吧去吧，张扬他们等你呢。”王希希挥挥手。宋南山看着悠然，“上去吧，每天复习别太累了，早点睡。” 悠然挤出一个笑容，看着他们离开。 回到宿舍，悠然静静的坐在书桌前，看着眼前鲜艳欲滴的玫瑰发呆。宿舍里很热闹，在宿舍楼下发生这么浪漫的事，不少女生都过来“八卦”，王希希、林小美和几个女生聊得正热火朝天。 刘夏看到悠然发呆，走过来，推推她，“悠然”。她抬头，看见刘夏脸上担心的神情，拉着她的手，“没事，就是看这会儿了，澡堂马上就关了，都没法洗澡了。”说完还对她笑了笑。 熄灯后，王希希和林小美还在兴奋的聊着。耳边的叽叽喳喳，还有一天没洗澡身上的黏腻不适，让悠然心情十分烦躁。连着翻了几个身之后，刘夏说“睡了吧。明天再聊，我都困了。” 宿舍终于恢复安静，可悠然却睡不着。黑暗里，她摸索到放在枕头旁边的一本书，翻到书里夹着的照片。轻轻的摩挲着，心中思绪万千。半晌，无声的叹了一口气。将书重新放好，又翻了一个身，才渐渐入睡。 第二天一大早，悠然出宿舍门的时候，就看到宋南山倚靠在对面的大树上，一脸困意。看到悠然出来，连忙走上去。“我等你出来一起吃早饭，吃完早饭一起去上自习吧。” 悠然看着他，刚想说什么，宋南山急急地说，“别拒绝，现在我是你男朋友了，陪女朋友是应该的。” 悠然看着他，顿了一下，说，“我是看你挺疲倦的，要是太困还是休息一下好。” 南山听到，心里美滋滋的，“不累不累，刚才确实有点困，这会儿看到你，就一点不困了。” 吃完早饭，南山和悠然一起找了个地方自习。悠然向来都是一个人自习，这会儿冷不丁的有个男生坐在旁边，感觉很不习惯，尤其是宋南山趴在桌上，一直盯着她看。 悠然本想心无旁骛的看书，无奈对方的眼神太热烈，只好对他说，“你要一直这么看着我吗？” “恩，你太好看了，怎么看都看不够。悠然，我太高兴了，像做梦一样。” 悠然看着对方幸福的样子，想说什么也说不出口了，只笑了笑，又埋头看书。 过了一会儿，宋南山起身出去，悠然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正当她正专心算题的时候，一瓶果粒橙放在她面前。悠然抬起头，宋南山正笑嘻嘻的对她说，“喝点水，休息下，再看吧。”又把饮料瓶盖拧开，递给悠然。 悠然不好拒绝，喝了一小口后，说了声“谢谢”。宋南山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别跟我客气。我是听你们宿舍人说，你喜欢喝这个。以后你想吃什么就告诉我。” “快学习吧。”悠然说完又埋头算起题来，余光里看到宋南山也拿出书本看了起来，暗暗松了一口气。 等她把一个章节的题目都做完，转头看向宋南山，发现对方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脸冲着她的方向，还带着笑意，不知道是不是在做什么好梦。 接下来的一整天，南山都陪着悠然一起上自习，一起吃中饭，晚饭。晚上又陪着她回宿舍，帮忙打水。一整天下来，悠然不自在极了。当南山将水壶递给悠然，准备回宿舍的时候，悠然叫住他，“南山。” “哎，悠然，你叫我，什么事？”他赶紧转身，专注的看着她。 悠然垂眸说道，“现在是复习阶段，时间挺紧的。我不太适应旁边有人陪着上自习，会看不进去。” “恩”。 悠然抬起头，仔细看着他的表情。见对方不语，心中暗暗叹气，又开口道，“不知道这样说你会不会不高兴。我希望以后咱们就一起吃晚饭就好了，平时大家还是各自活动。我觉得留一点空间会更好。” 宋南山想了想，说道，“恩，没问题。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虽然我想时时刻刻都陪在你身边，不过既然你希望多一些空间，就按你说的。明天下午5点半我在食堂门口等你，好吗？” 悠然点点头，“谢谢你。” “别和我客气，快上楼吧，早点休息。” 直到悠然的背影消失，南山还站在宿舍门口，好半天才转身离开。 悠然回到宿舍，王希希正坐在床上和男朋友打电话，刘夏靠在书桌旁，拿着手机正发短信。 挂了电话，王希希问悠然，“小叶子，有男朋友的第一天，感觉怎么样？” “不怎么样。身边一直有个人，感觉有点别扭。看书也不能完全静下心来。我刚和他说了，以后就一起吃晚饭，其他时间就自己做自己的事情，这样也给彼此一些空间。”她闷闷的说。 “啊。自己干自己的，那算什么谈恋爱啊。谈恋爱就是恨不得每时每刻都和对方在一起。宋南山那么宠你，照顾你，你干吗非要一个人呢，你这样人家心里也会不舒服吧。”王希希说完，看悠然没有反应，接着说道，“你看我，看刘夏，都是恨不得24小时黏一起的。刘夏虽然是异地，每天也是飞无数短信的。” “恩，希希这点说的很对。尤其你们刚谈，需要多在一起培养感情。你还是不喜欢他吗？” 悠然看着刘夏，欲言又止。想了想，才说，“恩，我以后会注意的。”说完，就收拾东西去洗澡了。刘夏和王希希看着她出门后，都无奈的摇摇头。 第20章 阴差阳错 断断续续近一个月的考试终于结束，考完试的那天，正好是宋南山的生日。最后一门考试结束后，宋南山叫上班里几个相熟的男生，他宿舍和悠然宿舍，一行十几人浩浩荡荡的往饭店走，准备庆祝一番。 宋南山的生日，加考试后的放松，还有和悠然在一起了三大庆祝，不时有同学向宋南山和悠然敬酒。看她不会喝，宋南山主动都包揽了，没多一会儿，脸都有些红了。悠然看他喝的那么猛，斟酌了一下，说道“要不大家慢点喝，少喝点。喝太多身体受不了。”她话音刚落，男生们就开始起哄，“哎呦，南山，你媳妇心疼你了。” 宋南山回头看着她傻笑，脸上红红的，不知道是不好意思还是真喝多了。“她不让多喝，我就不多喝了。你们喝吧。”男生们笑的更厉害了。 悠然无奈，只能埋头吃菜。女生们也都笑了起来，还是王希希看见悠然低头，说，“没看悠然都不好意思了吗？喝你们的吧，别瞎起哄。”说着，给同宿舍几个人都倒满了果汁。 这一顿饭从下午5点多一直吃到了晚上8点。包厢里有些闷热吵闹，混合着烟酒的气味，让悠然隐隐觉得头疼。从饭店出来，她深深呼吸一口空气，才觉得好点。这时几个男生又嚷嚷着要去ktv唱歌。宋南山心里高兴，也想多玩一会儿，就对她说，“唱歌去吧。好不容易考完试，今天玩个痛快。” 悠然看着他，说，“可是我头有点疼，今天也累了。” 他皱起眉头，“那怎么办？要不我送你回宿舍？” 这时，林小美、王希希她们走了过来，“悠然，去吧。大家好不容易出来玩一趟。就玩到10点，咱们就回来。” 她想了想，确实不好意思拒绝，“要不你们先去，我在外面透透气，一会儿过去找你们。” “行，就这样。我陪着你。”宋南山说，“你们先去，我和悠然等会儿就过去。” 其他人点点头，往ktv方向走去。 宋南山陪悠然在校园散步，天色还没完全黑下来，不时吹过来的小风稍稍吹散了空气中的闷热。一路走来，宋南山一直找话题和悠然聊，悠然则强打精神，回应着对方。 “你渴了吧，去超市买瓶水喝吧。” “恩”。悠然点点头，随他一起走进超市。 拿了水，宋南山掏出钱包付钱给收银员。悠然注意到钱包里有一张照片，紧盯着看。他见状，随手把钱包递给悠然，“是我初中时拍的。那会儿我瘦吧，挺帅的吧。唉，就是高考完后，天天宅在家吃吃喝喝，一下就胖了20多斤。上大学这两年，又胖了10斤，要不绝对帅哥一枚啊。” 此时，悠然完全没有听到宋南山说了什么，她呆呆的望着照片。照片上是宋南山和父母的合影，背景是一所中学。 照片上的宋南山，瘦瘦的，脸上还带着青涩的笑容，和现在160多斤的他真是判若两人。但更让她震惊的是，照片上的人，长得和方程很像！不管是五官，还是脸型。看着眼前的照片，她心里突然很难受。原来有时候宋南山散发的那种熟悉感，是因为方程的缘故。“方程”，悠然心中想到这个名字，就更加难受。 宋南山见悠然不说话，还以为她不高兴了。“怎么了？没事吧？是我做的不对。有了女朋友，就应该第一时间换上女朋友的照片。还这么自恋，放什么自己的照片啊。悠然，我心里真有你。” 悠然抬起头，挤出一丝微笑，“没有，就是看照片，和现在有点不像了，才多看了几眼。这张照片拍的很好，你挺像你妈妈的。” “恩，改天你给我一张你的照片，我放进去。” 悠然微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不知不觉，两人走到青年湖畔，湖边此时正有不少情侣依偎在一起，还有情侣在接吻。悠然看看表，说，“不早了，咱们过去找他们吧。出来透透气感觉好多了。” 宋南山看着她，没有说话，突然握住她的手。 也许是因为紧张，宋南山的手心又热又湿，悠然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就要挣开。没想到他更进一步，另一只手扶住悠然的腰，低下头就要吻她。悠然挣脱了几下，躲闪着推开他。宋南山松开手，用一种受伤的眼神看着她。 她心里乱极了，看到对方要说话，就打断下来，“咱们赶紧过去吧。”说完转过身，快步往前走去。 看着悠然的背影，宋南山冷静了几秒，追上她。两人一路无语，走出校门，拦下一辆出租车，前往>进了包厢，张扬和几个男生正在狂吼的《光辉岁月》。悠然径直走到宿舍几个女生身边坐下，宋南山看了看，没有说话，坐在另一侧的男生堆里。 经历了刚才的事情，她心中很乱，坐在沙发一角，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刚刚都发生了什么。旁边的刘夏看到她发呆的样子，摇摇她胳膊，说，“陪我去趟厕所吧。”说完，拉起她一块往出走。“哎，我也去，咱们一起去。”王希希也一起走了出去。 三人一起走出ktv，找到一处安静的地方。悠然简单的把刚才发生的事和方程的事告诉了她俩。两人听完，半晌，王希希说，“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悠然，真对不起。当时我们不应该帮宋南山追你。我以为你就是性格害羞，不好意思，不知道有这样的事。” “没关系。是我自己一直也没告诉你们。我和方程，怎么说呢，从来没有在一起过。” 刘夏想了想，说，“悠然，我知道你现在心里很乱，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说说我的想法。” 悠然点点头，认真的看着刘夏。刘夏是她们宿舍中年龄最大的，平时说话办事也很稳重。她现在心里很乱，正想听一听别人的想法。 “你虽然没有和方程在一起过，但他是你第一个喜欢的人，肯定在你心里不一样。而他又经历了那样的事情，你心里又心疼他，所以你心里还有他，这很正常。但是，你要明白，你现在是宋南山的女朋友。不管当时是因为情况所迫，还是因为什么，你现在已经是他女朋友了，你应该试着去接受他。我不知道方程对你爱的多深，但我们都能看到，宋南山对你，那绝对是没得挑吧。” 悠然点点头。刘夏继续说，“你心里还有方程，很大原因可能是因为没在一起。也许即使他家中没发生变故，他就在你身边，你们也未必一定会走在一起，更何况现在你俩相隔万里呢。你就听我的劝，试着接受宋南山。你敞开心扉接受他，如果还不能爱上他，我们支持你和他分。但也许，你和他相处久了，也会爱上他呢。” 王希希接着说，“老大说得对，老大恋爱谈了好几年了，比你有经验，你听她的吧。我也觉得宋南山是真心喜欢你，而你已经是人家女朋友了，就好好相处吧。人家亲你，你不应该躲。你想想你这么一躲人家多受伤啊。你刚好趁着这个机会，感受一下，没准一吻定情啦。是吧，老大，哈哈。” 悠然脸红了，“什么一吻定情，电视剧看多了。”看到刘夏正在看她，悠然点点头，“老大，我听你的。我既然已经是他女朋友了，就先试着接纳他。” 三个人回到包厢，林小美见到她们，忙说，“哎，你们干嘛去了，掉厕所啦？” “你才掉厕所呢。我们嫌热，出去买冰棍吃了。”王希希说完，就抢过麦克风，“这首是我的，赶紧的。” “小样儿，也不给我带一个。”林小美撅起嘴，悠然和刘夏都笑了。 又唱了一会儿，10点多了，宿舍11点锁门，一行人结账离开。到学校门口，男女生宿舍在两个方向，宋南山看着悠然，欲言又止。 悠然对宿舍几个人说，“你们先走吧，南山送我回去。” 刘夏和王希希冲她使个眼色，悠然点点头。 “南山，咱们走吧。”悠然冲宋南山笑笑。 宋南山此时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自从亲吻被拒，他就深深懊悔自己太鲁莽了。后来她和宿舍的人一起出去，他真担心她会生气。这一抹微笑及时的将他心中的忐忑吹散了。 “悠然，你不生我的气了？” “恩，不生气。刚才我也不好，直接把你推开，你心里也不好受吧。” “没事，你没有生气就好。” 两个人一边走，一边说起暑假的安排，一会儿就走到了她宿舍楼附近。 在悠然宿舍楼附近的大树下，宋南山停下脚步，悠然看他停下，也跟着停下，不解的看着对方。 宋南山盯着她的脸，看着眼前这个让他一个晚上他魂不守舍的女孩。此时女孩脸上带着茫然的神情，分外可爱。特别是嘴唇，小小的，粉粉嫩嫩的。“好想亲吻一下，试试和她接吻是什么感觉。”他这么想着，也就这么做了。 宋南山不说话，紧紧盯着她的时候，悠然就有预感了。在对方低下头的瞬间，她很想逃走，却想到了刘夏的话。她横下心，闭上了眼睛。 宋南山看见她闭上眼睛，心里仿佛有烟花爆开似的欣喜。他抱着她，使劲亲下去，这个吻及其热烈，他似乎要把所有的感情通通在这个吻里表达出来。 悠然的感受却完全不同。湿漉漉，伴着双方的口水，让她觉得难受。更恶心的是，对方的舌头竟然伸进她的口腔，她强忍着不推开对方。 也许只有几秒，但对于她来说，却漫长的无法忍受。亲吻之后，悠然心里难受。她什么也没说，转身上楼。 在回宿舍之前，她跑到水房，打开水龙头一遍遍洗嘴唇和漱口。旁边洗漱的同学好奇的看着她。不知道为什么，方程的脸总在她脑海里浮现。可是，她不知道，此时的方程就在她宿舍楼下不远处，很久之后，才默默的离开。 她在盥洗室磨蹭了好一会儿，回到宿舍，已经熄灯了。面对舍友们的询问，她简单回答胡乱应付了过去。 摸黑换好睡衣，从包里拿出手机，想借着手机灯光爬上床，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她叹口气，爬上床躺下。 第二天，宿舍几个人陆陆续续的回家了。悠然和沈馨约好了一起回家。因为沈馨要比悠然晚一天考完，所以悠然成了宿舍最后一个走的。 下午，她刚收拾好东西，沈馨打来电话，说她已经考完了，过一会儿和她火车站见。要挂电话的时候，她在电话中问起悠然，“对了，刚忘了，昨天见到方程了吗？” “方程？方程在北京？”她急忙问道。 “是啊。他刚回北京。好像是家里有点事，回他奶奶家了。说起来还挺巧的。方程他表哥和刘一凡一个系，大三了，两人又是一个社团，聊天的时候才知道有方程这么个关系。方程和一凡联系上后，又知道我和一凡好了，才问我要的你联系方式。你的手机号，我昨天跟他说了，也和他说了你昨天考完。他跟我说会联系你。” “我，我昨天手机没电了。估计没打通。” “哦，那没事，反正有手机号了，再联系呗。不过真是有点不凑巧，咱们又要回家了。” “恩，没事，反正有手机号了。”挂断手机，悠然后悔死昨天手机没电了。她盯着手机好半天，手机却一直安安静静在桌子上躺着。突然，铃声响了起来，却是宋南山的电话，“是不是到时间了，我现在过去，送你去车站。” 悠然如梦初醒，忙说，“不用不用，我同学提前交卷，我就提前出发了，怕路上堵。我和同学一起走，你不用担心的。” “哦，这样啊。我本来想送你的，还买了好多吃的。没事，那你路上注意安全，到了给我发个短信。” “恩。” 从放假的第一天到最后一天，悠然都没有等来方程的电话。好几次，她都想找沈馨要他的手机号，但最终，却没有付诸行动。 宋南山倒是每天都有短信。悠然以回家有漫游费为理由，成功的说服他不打电话，但每天他都会发来短信问长问短。除了简单的回应宋南山的关心，她想不出要说什么。甚至连简单的回应，也搞得她有些烦。有时候对方连着几条短信过来，她就完全丧失耐心，甚至想发脾气。最后还是找到佳佳倾诉她和宋南山的关系，却依然一无所获。 在期盼、失望、烦躁和茫然中，夏天，就这样过去了。 第21章 未开始已结束 新的学期又要开始。这次悠然和沈馨、刘一凡一起走，路上也能相互照应。 虽然是特快列车，从悠然所在的城市到首都仍然要12个小时。三个人都带了不少零食，闲着无聊，几个人一边聊天，一边对着“垃圾食品”大快朵颐。 “还好咱们结伴走，要不一个人多没劲。”沈馨嘴里满是零食，口齿不清的说。 “恩，是啊。感谢你俩不嫌弃我当电灯泡。”悠然笑着说。 “哎呀，咱俩在一起，他才是电灯泡呢。咱俩初中就是一个班的，他是高中才认识的。当然咱俩亲了。哈哈。”沈馨得意的朝刘一凡说。 刘一凡笑笑，递了张纸巾给沈馨，示意她擦擦嘴巴。接着说道，“其实咱们高中同学，能考到北京挺不容易的，应该在一起多聚聚。” “是啊，上次咱们聚好像还是大一呢，真应该多聚聚。回去咱就找人哈。悠然，就这么说定了哈。剩下的人，一凡你要负责通知。”沈馨指着刘一凡说。 “上回挺可惜的，方程刚好回来。不过赶得时间不巧，你们都定了回程的票了。” 悠然听到刘一凡提到方程，想了想，说道，“那你见到他了吗？” “恩，见了。我们学校放假晚，比你们晚一个礼拜呢。方程家里有事，在北京呆了有半个月吧。我考完试和他见了一面。” 悠然心想，方程在北京呆了半个月，而且有她的电话，但却一直没有联系她。为什么呢？难道在方程的心里，自己不过是一个非常普通的同学，所以不联系也无所谓。这么想着，她的心情就有些不好。 她很想问问刘一凡，方程现在什么样？过得好吗？学什么专业？甚至，有没有女朋友？可是，自己有什么立场问，在大家心中，也许也在方程心中，他们只是再普通不过的同学而已。 “方程现在咋样了？好久没见他啦。”沈馨问出了悠然想问的问题。 “挺好的。这家伙又长高了。方程很厉害，现在在美国读金融和计算机双学位呢。美国的大学可不比咱们，课业特别多，毕业挺难的。” “哇塞，这么厉害。不过他中学的时候，学习就好，尤其数学，学霸啊。又帅学习又好，那他现在肯定有女朋友了吧。”沈馨边剥桔子边说。 “那我倒没问，嘿嘿，就说咱俩好的事啦。”刘一凡轻轻捏捏她的脸蛋，笑着说。 悠然看着窗外，心里有一丝悲哀。“这么优秀的方程，应该有女朋友了吧。自己，不也莫名其妙的有男朋友了。”她越想心情越差，眉毛轻蹙，眼睛好像在看远处的风景，也好像什么都没看。 沈馨看着悠然的样子，以为自己和刘一凡的举动让她不高兴了。 “悠然，来，吃个橘子。” 她回神，不好意思的笑笑。 到达学校已经快中午了。刚进宿舍门，宋南山就打来电话，简单问候两句，约悠然一起吃中午饭。悠然想了想，说道“不了，南山。坐车挺累的，我想睡会儿觉。” “恩，是啊。火车上肯定休息不好。那我给你送点吃的过去，你想吃什么？” “不用了，我路上带了不少吃的，还剩很多。现在也没胃口，就想好好睡一觉。” “哦，这样啊。那好吧。你下午好好睡觉，晚上我再给你打电话，一起吃饭。” “恩”。悠然挂断电话，陷入深思。 晚上饭后，宋南山提出在校园散散步。九月的北京，白天仍然酷暑难耐。好在昼夜温差大，这会儿已经凉快了下来。两个人一路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行至青年湖畔，宋南山提出去湖边坐坐。 青年湖边，坐着不少情侣。宋南山走到一处比较幽静的地方，拉着悠然坐了下来。 悠然暗暗深呼一口气，正想说话，宋南山已经开口说道，“悠然，这个暑假，看不到你，我特别想你。”悠然轻叹一口气，低下头去。 “真的，你不知道，看不到你，我简直快疯了。”说着，宋南山抓住悠然的双臂，将她转向自己。 悠然抬头看向对方，宋南山的眼神炽烈，正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 悠然张开口，嗫嚅的说，“宋南山。” 话还没说完，对方的吻就落下来，封住了她要说的话。 悠然大惊，害怕和不舒服的感觉迅速蔓延全身，她使出全身力气推开的对方，并站起身来，连续后退了几步。 宋南山也站起来，满脸惊讶和受伤。两人对峙着沉默了几秒钟，旁边有学生经过，好奇的朝他们看过来。 悠然叹了口气，对宋南山说，“咱们换个地方，我有话想和你说。”他看着悠然，没说话，点了点头。 两个人出了学校，来到学校附近一个比较安静的咖啡厅。 悠然轻啜了一口咖啡，稳了稳心神，平静的看着宋南山，说道，“南山，对不起，我想我们在一起不合适，分手吧。” 宋南山紧紧盯着她，半晌才说，“为什么？放假前不还好好的吗？就过了一个暑假，就要分手？你是嫌我暑假里没有陪你，没有多关心你吗？” 他突然拉住悠然的手，“悠然，我错了。我对你还不够好，让你还没有完全感受到我的心意。我以后会更加关心你，照顾你的。” 悠然看着他，对方着急和真诚的心意她完全能够感同身受，可是，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她无法给予对方同样的喜欢，甚至连接受这样的喜欢，也觉得沉重和愧疚。 她慢慢地抽回手，轻声却坚定的说，“南山，真的很抱歉。我应该早一点告诉你我的心情和想法。” 她顿了顿，接着说，“我知道你对我很好，也感谢你对我无微不至的关心，真的。你真的是一个很好的男朋友。可是，我并不喜欢你。” 她抬头看着对方，“我曾经说服自己，试着接纳你，喜欢你。可是，真的不行。我不想在这样下去了，这样对你也不公平。” “我没事，我可以等你！”宋南山大声的打断她，“悠然，我知道，这场感情，是我强迫来的。可是我一点也不后悔，我相信，只要我努力，一定会打动你。你给我点时间，也给自己点时间。不要这么绝情的说分手。”他两手捂住眼睛，痛苦的低下头。 悠然看着宋南山此刻悲伤的样子，心里也似刀割般难受。她对自己深深自责，如果当时自己果断的拒绝，他此刻怎么会这么痛苦。自己一时自以为是的错误决定，却给对方带来了这么大的伤害！ “悠然，真的不能再试试了吗？算我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咱们再试试。如果你还是不喜欢我，我就死心。”宋南山抬起头，恳求的说。 悠然鼻子酸酸的，眼泪已经开始在眼眶里打转。过了好半天，她低下头，小声的说了一句，“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过了好一会儿，宋南山似乎平复了心情，或者已经完全失望。他紧紧盯着自己面前早已冷掉的咖啡，淡淡的说，“知道了。你真是绝情。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悠然抬起头看着对方，想说什么，终究没有说出，转身离开。留下宋南山一人，独自发呆。 她回到宿舍，一言不发，默默的整理东西。 宿舍其他三人互相看看，刘夏首先说道，“悠然，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悠然，要有什么事你就说，别憋在心里。有什么事说出来，大家也能帮你想想办法。”林小美走到悠然旁边说道。 悠然叹口气，转身说道，“我和宋南山分手了，刚刚。” “啊，真的啊。晚上我在青年湖那边看见宋南山要亲你，你推开他。当时我就觉得有点不对劲。怎么这么快就分手了呢。”王希希着急的说道。 “老大，希希，上次在ktv，你们说让我试着接纳他。”她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那天晚上，他亲了我。” “恩，然后呢？那怎么今天就不能亲了呢？”王希希问道。 刘夏看了王希希一眼，“希希，先让悠然说完。” “我接受不了和他接吻，感觉很难受，真的，我受不了。他拉我的手，我都觉得难受。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真的不行。还有，放假的时候，他每天都发短信，我烦躁的不得了。是我的错，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再这么下去，我就快疯了。而且，这样对他也不公平。他应该找一个两情相悦的女朋友。” 听完悠然的一席话，几个人一时都默默无语。林小美叹了口气，“说到底，还是没缘分。强扭的瓜不甜。我支持你这样做。长痛不如短痛，感情是勉强不来的。” “悠然，你心里还是忘不了那个人吗？。”刘夏慢慢说道。 悠然听了这句话，一晚上积攒的情绪突然爆发，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 “老大，我，呜呜，我心里难受。”悠然泣不成声。 刘夏揽过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没事了，没事了。一切都会好的。” 悠然和宋南山的分手很快就在班上传开，她更加低调，上课都只坐在教室的角落。从那天开始，宋南山再也没给她打过电话，发过短信。悠然知道他心里难受，却也不好再联系他安慰他。 倒是宋南山的哥们张扬，有一天下课后，在校园里拦住她。 “喂，悠然。你到底什么意思？你和宋南山好了才多久，就提分手。你安的什么心啊，耍人玩啊？” 悠然低着头，没有说话。 张扬看她不说话，更生气了，“我最烦你这种女孩儿。有什么好的，成天装清高，也不知道南山看上你什么了？还对你那么好。我告诉你，你和他分手，是你的损失。你以为谁都能像他那样对你那么好啊？你不珍惜，有人珍惜，过两天，他就找个比你更好的，你信不信？” 悠然抬起头，轻声说道，“是我不对，伤害了他。你们是他的好朋友，最近多照顾他吧。再见。”说完朝宿舍方向走去。 “嘿，这人。”张扬看着她单薄的身影，挠挠头。“真是搞不懂，唉。” 悠然和宋南山分手一个月后，宋南山有了新女朋友，隔壁班的班花。两个人每天卿卿我我，不管上课、吃饭都黏在一起。 之前有为宋南山暗暗打抱不平的同学，此时都以同情的眼光看她了。悠然倒是松了一口气。她想了很久，最终发了一条“祝你幸福”的短信给对方，对方却没回音。 宋南山，就好像她生命中的一阵风。风吹过，一切还是照旧。 大学的后两年，她没再谈恋爱。和宋南山分手后，她更是一心扑在学习上。两耳不闻窗外事，甚至集体活动都参加的少了。系里流传她“性格冷漠孤僻”的传言，像是被证实了。男生们对她望而却步，倒是过了两年清净日子。 佳佳在大四的时候，终于和“死对头”苏晓航好了。从大一开始，苏晓航就孜孜不倦的追求，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两人也算赶上个“黄昏恋”。 此时，大学校园里网络兴起，悠然和佳佳经常□□上聊天。 悠然自得：想起你俩上中学时互掐的情形就想笑，没想到最终走到一起了。真是缘分。 喔喔佳佳：啥缘分，就是孽缘。我就是看他追的太辛苦，勉强答应的。 悠然自得：是吗？还嘴硬。上次回家我可看见了，你跟人家在一起，乐的嘴都合不拢了。 喔喔佳佳：你这妮子，非要拆我台啊。 悠然自得：哈哈。好了，不逗你了。佳佳，你幸福吗？ 喔喔佳佳：怎么突然这么煽情了。我挺幸福的。在他身边，很开心，也很踏实。 悠然自得：恩，真好，祝福你。 喔喔佳佳：你也是，一定会找到自己的幸福的。 很快，就要大学毕业了。悠然经过深思熟虑，决定放弃保送研究生，直接工作。虽然老师和她父母都觉得可惜了，可她早已有了自己的想法。 她觉得自己社会实践比较差，想先在北京工作。通过工作，全面提升一下自己。过几年，再根据工作需要，读个在职的硕士学位。父母看她想法已定，也不再多说什么。只父母怕她一个人在北京打拼辛苦，不时念叨。好在悠然这几年学业优秀，年年一等奖学金。临近毕业的时候顺利签下一家大型国企工作，父母也算放了心。 佳佳保送了本校的硕士，贺晓航为了和她在一起也考取了同校的硕士，两个人大学时就在一个城市，现在又在一个学校，连家长都见了。 刘夏考取了本校的研究生。林小美通过家里关系，考上了北京的公务员。王希希家里人早早就在其家乡帮她找好一家事业单位，只等她一毕业，就回老家。因为工作要回老家，王希希和男朋友大吵一架，最终分手。 周逸毕业后留在当地工作了，这还是佳佳告诉悠然的。那会儿她被周逸的追求搞得烦不胜烦，最后还是佳佳找到周逸，和他说了悠然已经有男朋友了，他才作罢。 宋南山毕业后，去了澳大利亚留学。自从两人分手后，就再也没有联系过。有时悠然想，“做不成情人还可以做朋友”这句话真是骗人的。因为做不成情人，就产生了足够的伤害，最终，连朋友也无法再做了吧。 大四学生因为毕业两地而分手，太普遍了。“毕业那天，我们分手”的主题在6月的广播里，来来回回的放着。宋南山也和女朋友分手了。毕业散伙饭那天，班上好多人都喝醉了。不仅是同学分离的忧伤，还带着毕业不得不分手的伤感。 那天，王希希一直拉着她，诉说着分手的痛苦与毕业的不舍。宿舍几个人都陪她喝了不少，也都流了泪。中途悠然去卫生间，站起来时看到宋南山被几个男生劝酒，对方眉头皱着，心情不好的样子。正看着，他似乎察觉了她的眼神，也往这边看过来。 悠然愣住，宋南山冷冷的看着她，眼神中似乎有很多东西。悠然想要看的更分明些，对方却一扭头，直到饭局结束，两人也不曾说过一句话。 林小美早早就把东西搬回家。王希希也在毕业典礼后，收拾行李回了老家。刘夏把东西放在相熟的学妹那里，拿到毕业证后，就去找男朋友了。悠然送完宿舍几个同学，自己一人，回到空落落的宿舍房间。 她收拾好东西，拉着箱子准备出门。手还未搭到门锁上，她转过身，又一遍细细打量这个不足6平米，曾有过四年美好、开心、难过和难忘记忆的宿舍。环视一圈后，她轻轻打开门，又轻轻的关上。 走出宿舍楼，阳光明晃晃的，她慢慢的走在学校的林间大道上。快要出大门的时候，她缓缓转过身，眯着眼睛再次看了看熟悉的校园，轻轻地在心底说，“再见”。 第22章 新的生活 毕业后，悠然和同系的师姐，一起合租了一套两居室的房子。房子离她上班地点不近不远，每天往返两个小时。 能留在北京，还进入工作稳定的国有企业，悠然对此已经很满意了。这份工作是她毕业论文指导老师韩教授推荐的。韩教授60多了，是系里德高望重的老教授，前几年退休了学校又返聘回来。 之前韩教授对悠然印象不深，就知道她成绩很好。后来作为她的毕业论文指导老师，经过几次接触，发现这个姑娘真不错。思路清晰，做事也非常认真。毕业论文从开题开始就不用费什么心，论文立意深远，结构清晰，论据详实，文字干净。之后的接触中发现她人聪明漂亮，却难得的没有聪明漂亮女生的浮躁。性格稳重，做事踏实，平常也总是很有礼貌。后来韩教授有一些小的项目，让悠然帮着做做文字编排、数据处理的工作，她也完成的很好，韩教授就更喜欢她了。 悠然也很喜欢韩教授。教授治学严谨，对学生也和蔼可亲。她对物质要求不高，一直住在学校的教师公寓里，偶尔周末在校园里，悠然能看到她笑眯眯的教她一两岁的小外孙散步，见到她总是关心的问长问短，让悠然感觉特别亲切。 毕业前，刚好有个不错的国企来系里招人，韩教授就向对方推荐了她。 当时去公司实习的，除了悠然，还有几个学习不错的同学。实习了几个月，悠然的综合素质、专业能力都得到同事的一致称赞，再加上韩教授的推荐，悠然顺利的从实习生晋升为正式员工，从财务部的一枚小出纳开始干起。 毕业前夕，工作定下来后，悠然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爸爸妈妈。得知女儿工作稳定，住的也不错，悠然爸爸总算放下心来。 有了前期几个月的实习，悠然的工作基本不需要适应，上手很快。她所在的部门大部分员工年龄都已经在四十上下，年轻的就两三个，也都三十多了，她是部门年龄最小的。单位里的同事看她干活麻利还任劳任怨，也放手把好多工作给她。 这放在一般小姑娘身上，可能就会觉得同事偷懒，工作都推给自己，心里不服气。但悠然和别人想的不同，她觉得自己多干点，也就多学习一些，所以对给她的工作从来没拒绝过，总是又快又好的完成，有时候连着周末两天都来单位加班，却一点怨言也没有。日子长了，单位里的同事都很喜欢她，连隔壁办公室都知道财务部有个新来的小姑娘，不仅长得漂亮，还聪明能干。 有几个热情的“大姐”，打听到她没有男朋友，都积极的做起红娘，不过最终都被悠然以“现在还年轻，想先努力工作”为由拒绝了。这么一来，大家对悠然印象更好了。毕竟现在这年头，难得有这样肯吃苦不娇气的漂亮女孩儿了。年底的时候，悠然得到了大家的一致好评，得到了最佳新员工的荣誉。工作的第四年，由于她工作能力强，连续三年被评为优秀员工，破格提升为主管，薪资也涨了不少。 这一年过年前，和她合租的师姐考上了家乡的公务员回家了。她一个人住着两室的房子有点浪费，就想换套单间，出去一打听，没想到这一年里房子涨了不少。好在现在的房东很好说话，看悠然安静稳重，又把房子维持的很好，就没有涨价，算下来并不比租个相同地段的单间贵多少。而且悠然也住惯了这套房子，周边环境也熟悉，年底的时候又涨了工资，索性决定还住这套房子。 工作近四年，悠然已经完全适应了她的“北漂”生活。每天早上还是6点半准时起床，绕着小区跑步半小时，然后回家打开电视一边“听”cctv的英语新闻，一边做早餐。7点45分出门坐地铁。晚上下班后，如果不是太晚，她都会打开电脑跟着做瑜伽，之后洗澡，睡觉前会靠在床上看会儿书。 周末的时候经常加班，有时候休息要么收拾屋子，然后宅在家里和佳佳上网聊天，要么偶尔和沈馨或小美约出去逛街吃饭。沈馨读了本校的研，又要开始三年的学生生活，刘一凡留在了北京，工作也还不错，两人准备扎根北京，好好奋斗一番。 林小美本来和男朋友都在北京，是毕业时仍然在一起的幸运一对，大家也都很看好他们。没想到两个人在毕业后反而因结婚买房产生矛盾而分手。就像她自己所说，“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从此踏上相亲之路，每次与她见面，悠然总能听到有趣的相亲段子。悠然看着她，总觉得小美自嘲的眼神里其实满是对现实的无奈。 悠然的同学中已经有好几个结婚了。过年的时候回家，妈妈总是问她有没有谈恋爱，有没有人给她介绍对象。悠然爸宠女儿，倒是不想让女儿太早嫁人。每当悠然妈听到他这个“论调”的时候，总是皱着眉头对他俩说，“你懂什么啊，女儿一个人在北京闯荡，咱们也不在身边，早点结婚，有人照顾她咱们才能放心啊。再说，我跟你俩说啊，这女孩嫁人，年龄很关键的。女的过了25，就开始走下坡路了。不像人家男孩，不着急，30多事业有成更好找。悠然，你今年周岁都26了，可得抓紧啊。哎，你听到没有，别又把我的话当作耳旁风啊。”悠然想反驳两句，刚要开口，就见老爸跟她使了眼色，只好怏怏的答应。 看见老妈进了厨房，她悄悄和老爸说，“爸，我妈现在越来越唠叨了，地位越发高了，简直就是家里的太后嘛。” 悠然爸看一眼厨房，小声说，“你妈现在是更年期，一定要顺着她说，不然她更唠叨了。不过悠然啊，爸爸虽然觉得你没必要急着结婚，不过可以留意合适的男孩子了。多认识一些朋友也好，在家靠父母，在外靠朋友嘛。还有，工作不要太辛苦了，别把身体累坏了。多和朋友出去玩玩。” “恩，知道啦。老爸，你就放心吧。”悠然将剥好的桔子递给老爸，笑眯眯的说。 过年放假七天，走亲戚，同学聚会，陪父母，转眼就到了要离开的日子。在父母的坚持下，送她到了机场。 登机的广播通知响起，“爸妈，我走了。你们快回去吧。” “没事，我和你爸也没什么事，看你进去了再走。悠然，记着妈妈跟你说的话。别光顾着工作，有好的男生就接触一下。” “恩，知道了，妈。” “你自己在外，多注意身体啊。”悠然爸将手里的行李包递给悠然。 看着父母牵挂的脸，她突然有些想哭，忙点点头，向父母挥挥手。 “你们回去吧，我走了。”说完，赶紧回头向登机口走去。 飞机抵达机场后，因为节后返京人多，悠然又整整排了40分钟才打到车。到家给父母报了平安后，又是一顿收拾整理，直到晚上10点多才安顿好。 冲了一袋奶粉，窝在沙发里慢慢的喝。回想起爸妈的叮嘱，又叹了一口气。 她走进卧室，打开书桌左侧的抽屉，在最深处拿出几样东西。 她先打开手中的盒子，静静的凝视着眼前漂亮的女士手表。过了一会儿，打开另一只盒子，里面端端正正的摆放着一只英雄牌钢笔。合上盖子，她拿起一张照片，端详起来。为防止照片破损，早些时候，她已经去照相馆压了塑封。照片上的少男少女，在朝阳的照耀下，是那么青春。 就这么静静的看着这张照片，她陷入了回忆。好像过了很久，她突然从记忆中回过神来，轻轻地将几样东西放回原处。她走进卫生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有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其实镜子里的自己，和照片上的自己在容貌上似乎没有多大的区别。只是发型从之前的“清汤挂面”变成了现在的“梨花头。”可是总觉得有哪里不一样了，也许是眼神再也没有高中时候的那股朝气了吧。她深深的叹了口气。 过完年上班，大家上班都无精打采的，她也一样。上了两三天，才找回工作的状态。这一天，正好是情人节。从早上开始，就陆续有快递哥送鲜花过来。悠然所在的财务部，女同事们都结婚了，大多都收到了礼物，要么就是早已约好和爱人共进晚餐，看电影之类，就连快退休的张大姐，还收到了老公的鲜花。 “哎，我说张大姐，没看出来，您老公还挺浪漫的。”有同事打趣道。 “哎呀，这是我闺女昨天跟她爸说的得送礼物，要不就他，哪里能想起我呢。”张大姐虽然嘴上这么说，脸上却挂着满足的笑容。大家说说笑笑，办公室里气氛一片大好，悠然也在旁边微笑着听大家说话。可部门唯独她一人单身，此时的笑容，落在大家眼里，总有那么点孤单和凄凉的味道。 “小叶啊，你要抓紧啦。你年龄也不小了，应该赶紧谈恋爱了。女孩子年龄大了就不好找了，还是趁着年轻抓点紧。”张大姐一副过来人的模样，语重心长的说道。旁边的同事也随声附和。悠然没说话，只是微笑着点点头。 坐在她对桌，平时和她关系不错的杨丽丽在□□上说，“我老公出差了，今天我也一个人。晚上一起大餐去吧，我请客。” 在这样一个日子里，杨丽丽的邀约，让她心里挺感激的。在这样的日子里，她也不想一个人度过。 她回复了一个笑脸，“好啊，期待快点下班，好好大餐一顿。” “恩。对了，我帮你留意着，有合适的就介绍给你，好吗？”隔了一会儿，悠然看见对方的回复。 在众多“关心”她的人里，有好奇的、敷衍的，也有真正关心她的。对于那些只抱着好奇或敷衍态度的，她总是淡淡的一笑而过。对于真正关心她的，她总是心存感激。虽然她们并不理解自己，但是这份好意，她觉得温暖。 “恩。好的，谢谢丽丽姐。” 下班后，两人去公司附近新开的火锅店。幸好杨丽丽提前订了位子，她们到的时候店门口已经排了很多人。 饱餐了一顿，两人一起走向地铁。街上到处可见并肩而走的情侣和卖花的小贩。杨丽丽拉着悠然，笑着说，“都是情侣哎，估计别人看咱俩，还以为是一对呢。” 悠然闻言，也笑了起来。 “悠然，祝你明年情人节能正式脱单，找到一个好男人，陪你一起过。” 她听后，心中泛起一阵感动，回以一个真诚的笑容，“谢谢你，丽丽姐。”杨丽丽笑着摇摇头，和她作别。 看时间还早，她并不想回家。索性做了几站地铁，来到繁华的商业街。 她慢慢的随着人流走着，街上人山人海，喧闹声不绝于耳。可是她的心情却与周遭的环境完全相反。她想起年少时看过的一部电视剧，里面的一句台词：“我们不断的从孤独走出，投入人群，却无助的发现，寂寞仍在身后，它从未远离。” 第23章 纪珩其人 北京的春天过得很快，还没有进入六月，天气就已经很热了。周五下午例行的部门会议后，领导又给悠然和另外一个女同事交待了一个紧急的任务。散会后，同事就向她抱怨，“这活儿来的太不是时候了，好好的周五，又得加班。我晚上还约了人吃饭呢。” 悠然想了想，说道，“这样吧。咱俩这会儿抓紧干。我今晚没事，下班了你就走，没弄完的给我，我来弄。” “真的呀，太好了，悠然，我太爱你了。以后你有事，就给我，我帮你干。”女同事喜上眉梢，高兴的说。 “得了吧，别说悠然不可能把自己的事儿让别人帮忙干，就是有事，你成天这么忙，约会这么多，哪儿有时间帮她干啊。”隔壁桌的男同事探出头，嘲讽的说。 “嘿，张卫东，你怎么老和我过不去啊。再说，上次你老丈人来请了好几天假，不也是让悠然帮你干的活嘛，还说我。” 男同事听了，不好意思的看着悠然，“悠然，上次真谢谢你哈。下次请你吃饭。” 杨丽丽指着悠然，说，“你呀，就是惯得他们。” 她笑笑，毫不在意的说，“都是同事嘛，帮忙应该的。也不是什么大事，举手之劳。” 杨丽丽无奈的摇摇头。悠然打开电脑，认真的工作了起来。 忙碌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工作暂告一段落，她看了看时间，已经七点半了。感觉到有点饿，她从办公桌最底下的柜子里拿出一包饼干，就着水吃了起来。 默默的吃完后，她正打算再次投入“战斗”时，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韩教授，她立刻接起。原来是韩教授让她明天中午来家里吃饭。 悠然毕业后，心里很感激教授，加上韩教授又很喜欢她，所以她时常会去看韩教授。 这个电话后，悠然继续“奋战”，将近9点的时候，终于完成了工作。她长长的舒了口气，心里轻松起来。 由于这段时间在准备注册会计师的考试，午休的时候她也会抓紧时间看书。这个周末，没有工作打扰，正好可以踏踏实实的看。 她关上电脑，把考试的书和资料装到包里，换上平底鞋，背上包，关好窗户和饮水机，最后环视了一下办公室，见没什么遗漏，才关上灯，锁上门。 走出办公楼，她突然想起要买一些日常品。单位附近的大型超市10点才关门，她匆匆往超市走去。 买好东西后，悠然进入地铁。此刻已经快10点了，地铁里比下班高峰时人少了很多。她刷了公交卡，看到一辆地铁已经停在站台，便加快了脚步往站台走去。 突然后面有人撞了她一下，她没站稳，跌倒在地，手上的袋子也掉落在地上。牙刷、牙膏、酸奶什么的，从袋子中散落出来，一片狼藉。 悠然朝“始作俑者”看去，五、六个看上去很年轻的男孩，正匆匆向列车跑去，领头的男孩还大叫着“快快快”，根本没在意这边被撞到的悠然。随着开车铃声的响起，最后一个男孩窜进车门，列车几乎同一时刻启动，缓缓驶出站台。 “好端端的摔了一跤，真是倒霉。”悠然心中只能自认倒霉。她拍拍身上的灰，起身去捡散落的东西。突然一双男士浅棕色休闲皮鞋出现在她的视野。悠然抬起头，就见一个长得很好看的年轻男人拿着一个粉红色的崭新护手霜递给她，这护手霜圆圆的，刚才散落在地的时候滚得挺远。 悠然接过，礼貌的说声“谢谢”，男人看着她手上的袋子，说“需要帮忙吗？” “哦，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谢谢啊。” 收拾好东西悠然起身，看到对方仍然站在她身旁，眼神停留在她脸上。她觉得有点奇怪，但也没多想，向对方笑笑，往站台中部走去。 在站台中部的一个位置站定，余光瞟到那个男人正站在她隔壁的候车区。她看过去，对方像是感受到她的目光，回应了一个微笑。 “原来是一个方向”，她想，随即礼貌的也回应了一个微笑。 过了一会儿，列车进站，悠然上车。车厢里人不算多，但座位已经没有了，还有几个人站着。她看到站席那儿没人，走过去找了个位置，靠着车厢壁。 这时，她看到刚才那个男人，正从隔壁的车厢走过来，靠在了对面的车厢壁上。 对方冲悠然笑了笑。悠然看着对方这抹笑容，总觉得似乎有点意味深长的意思。不过也许是自己看错了吧。列车启动，男人从包里拿出一份报纸，看了起来。 对方大概二十□□岁的样子，一副商务休闲打扮，淡绿色的小格子衬衫，卡其色的长裤和浅棕色的皮鞋，手拎公文包，整个装束干净又时尚，很适合现在的季节。 他身高大概1米8左右，这会儿他低着头，不大能看得清脸。但悠然回忆了一下，心想这人应该能算得上她见过的男人里最帅的了。美的事物总是吸引人欣赏。作为典型的天秤座，悠然还是很喜欢看美女帅哥的。 “反正他正在看报纸，应该不会注意到自己吧”，这么想着，就放任自己“欣赏”了好一会儿。 忽然对方抬头看向她，她来不及收回目光，和对方的眼神对上。如果此时眼光闪躲，反而证实了刚才的“偷窥”，她索性大大方方的看着他。 男人看到她毫不避讳的眼神，似乎也较上了劲，目不转睛的看着她。这下子悠然脸红了，败下阵来，收回了目光，轻咳了一声，从包里拿出手机玩起了游戏。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感觉对方好像在看她，但她却不好意思抬头。忍了一会儿，终于装作不在意的抬起头。 对方果然已经收起了报纸，正一手拎着公文包，一手□□裤兜，一脸戏谑的看着她。 悠然觉得这是对方对自己的“报复”，刚才自己这么做确实让别人很不舒服。不过这样一直盯着她看，也不太好吧。她转了个方向，靠在侧面的车厢壁上，侧对着对方。 在她要下车的前两站，她从余光里看到对面的男人下了车，她松了一口气，将手机放回包里。 星期六早上，温暖的阳光照进屋子。悠然睁开眼睛，摸到床头的手机，6点42。“还早，再睡一会儿。”这么想着，翻了个身，试图睡个回笼觉。可是躺了一会儿，却怎么也睡不着了，只好爬起来洗漱。 洗漱后，她打开学习资料，一边吃着面包，喝着牛奶，一边看书。10点的时候，她合上书，换上一身素雅的连衣裙，准备出发。 自元旦时来学校看望过韩教授后，悠然已经快半年没有回来过母校了。此时正值立夏，校园里一片郁郁葱葱、花草盛开的景象。她走在校园的林荫路上，看着来往的年轻面孔，心情也跟着好起来。 快到教师大院，她先在附近超市里挑选了水果和牛奶，才向韩教授家走去。这一片教师小区是老小区，院里的树木高大茂盛。此刻临近中午，小区里安安静静。 她拎着东西，沿着楼梯拾级而上。走到韩教授家门口按了门铃后，就静静的等着。门开了，她看了一眼，却愣住了。 开门的正是昨晚在地铁遇到的年轻男人，此刻看见悠然，嘴角挂着笑容，似乎一点也不吃惊。 悠然正疑惑自己是不是走错门了，就看见韩教授从屋里出来，“是悠然吧？快进来。怎么又买东西了，这孩子，每次说都不听，下次不要带啦。” “知道了，韩老师。”她笑眯眯的说道。 韩教授拉着她走进屋里。沙发上坐着一个大眼睛，长得很漂亮的5、6岁小男孩，正在聚精会神的看着动画片。 “悠然姐姐好。”小男孩礼貌的站起来问好，悠然看到这个萌萌的小孩儿，开心极了。走过去轻轻的摸下小朋友的头，“匆匆好。好一段时间没见你，长高了呢。”小男孩不好意思的笑笑。她从背包里拿出两本装订精美的儿童百科全书，“看，姐姐给你带书啦。” “啊，谢谢悠然姐姐，我最喜欢看书啦。”匆匆抱着书，高兴的拿给韩教授献宝，“姥姥，你看，你看。” 看到孩子这么高兴，韩教授也笑的合不拢嘴，“好好好，那你就好好看吧。悠然，谢谢你啦。” 悠然最喜欢韩教授家的这个眼睛大大的，可爱的小正太。 “韩老师，您别客气，我最喜欢匆匆了，好长时间没见他，还挺想的呢。” “恩，别看这孩子小，却很懂事。匆匆9月份就要上学前班了。现在的孩子，还没上学，他爸爸妈妈就给他报了好多兴趣班，把孩子累得。” “小孩子，应该多接触大自然，趁着小，要好好玩儿。我记得我小的时候，爸妈上班了，我就和院里的孩子出去疯玩，吃饭的点才回家，天天跟上班似的。”开门的男人说道。 “可不嘛。你们小时候都是散养，现在的孩子可不一样了。”韩教授说。 “还是我们那时候好，自由。”男人一边说话，一边给悠然倒了一杯茶。 “谢谢。”悠然看向他，虽然满肚子疑问，却什么都没说，只礼貌的道谢。 韩教授看到悠然的目光，赶紧对她说，“哎呀，忘了介绍了。这个是我外甥，我妹妹的孩子。叫纪珩。今天他正好有空，就过来看看我，纪珩，这是悠然。” 两个人礼貌的问好后，纪珩看向韩教授，说“大姨，这会儿炒菜吧。” “恩，行，做吧。” 悠然站起来，“韩老师，我来帮你。” “不用不用，咱们都不用动手。纪珩很会做菜，每次他要来，我都不用动了，更不用你了。”韩教授说。 “哦，男生会做饭呀，真厉害。”悠然礼貌的夸奖道。 听见悠然的夸自己外甥，韩教授更开心了。 “我这个外甥，真的很不错的。”韩教授看了她一眼，说，“你毕业5年了，今年26、7了吧。我知道，你们年轻人，不喜欢被催着结婚，想先在事业上有发展。这个想法是很好的。不过事业和家庭不矛盾。你们平时工作都忙，朋友圈子小，多认识个朋友，一起出去玩玩，或者有事相互照应一下，也很好的。你说是吧？” 她心里明白韩教授的意思，也能理解长辈的心情，微笑着对教授说，“我明白，韩老师。”韩教授看着悠然乖巧懂事的样子，非常满意。 “纪珩的情况我简单跟你说说。”韩教授开口说道，“这个孩子，我是看着长大的。他小时候很调皮，不过上了中学以后，就懂事了，学习也很好。本科在清华读的建筑专业，毕业留学读了硕士。前两年回国，现在和朋友一起开设计公司，事业发展的不错。之前他有一个女朋友，一起出国留学的，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分手了。反正分手后是一直没对象。今年31，比你大几岁。我自己的外甥我知道，人不错，你们相处看看。” 悠然点点头，和韩教授聊了一会儿，又陪着小正太一起看书。这个年纪的小朋友，正是对世界好奇的时候，匆匆也不例外。拉着悠然开始了“十万个为什么”。 纪珩走进客厅就看到悠然拉着匆匆，耐心的回答着问题，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容。韩教授坐在沙发的另一侧，笑眯眯的看着他俩。 看着这温馨的一幕，他不由嘴角也扬起，“饭做好啦，开饭啦。” 清炒虾仁、清蒸鱼、西芹百合、鱼香肉丝。既清淡、营养搭配的很好，很适合老人和小孩。悠然心下佩服，不由看了一眼纪珩。 “悠然，快尝尝，小珩的手艺不错的。” 悠然尝了几个菜，果然色香味俱全，非常好吃。没想到这人厨艺这么好，她真心实意的称赞了一番，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 吃过饭后，悠然主动提出洗碗。虽然韩教授一再说不用她，但她有些不好意思，“做饭我就没帮上忙，要是还不帮着洗碗收拾，我都不好意思啦。韩老师，要是什么都不让我干，下回我不好意思来您家吃饭啦。” 韩教授看她这么懂事，只好作罢，“好吧，你来收拾。让纪珩帮忙。”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行的。” “没关系，让他帮你，大小伙子多干点活应该的。” “恩，我吃那么多饭，就应该多干点活。大姨，您歇着吧，我们来收拾。” 韩教授看着两人，满意的点点头，转身走回里屋。 “你洗碗吧，我来收拾桌子。”说着，纪珩拿起抹布开始收拾。悠然应了一声，也开始洗起来。悠然洗好碗后，纪珩熟门熟路的将东西归置好，两人配合默契，一会儿的功夫就收拾好了。 “你做饭做的真好。”她对纪珩说。 “你洗碗洗的也不错。”纪珩认真的看着悠然说道。 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她忍不住笑了起来。上下打量了一下对方，今天纪珩穿一身牛仔蓝的休闲衬衫和牛仔裤。“这么英俊的面孔和模特般的身材，没有女朋友，谁信呢。要不然就是gay。”她不由盯着他多看了几眼。 “有这么好看吗？” “恩？”反应过来对方的调侃，悠然有小小的被抓包的恼怒，不动声色的收回眼神，“恩，还不错吧。”说完，走向里屋。 里屋的小正太此刻正揉着眼睛，一副想睡觉的样子。 “匆匆困了。今天早上起得早，和我一起晨练了。”韩教授轻轻的抱着外孙，眼神里满是宠爱。 悠然走到两人身边，轻轻拉起小男孩的手，向韩教授说道，“韩老师，让匆匆睡吧。小朋友都有午睡的习惯。我先走了，下次再来看您。” 韩教授忙说，“这就要走啦？”回头看一眼纪珩，“也行。匆匆这一睡，可得好一会儿。你在这儿也没意思，让纪珩陪着你逛逛，看看电影什么的。晚上你们俩在外面吃了，再让纪珩送你回家。小珩，你陪悠然逛逛，晚上送她回家。” 悠然听了，刚想说“不用了”，就看到韩教授看向她。她想起老师之前说的话，只得点点头。 韩教授又嘱咐了几句，才送走他们。 第24章 知心朋友 出了门，阳光正好。 “想去哪儿？”纪珩问。 “没关系，你不用陪我。我回家很方便，出了校门就有地铁。回头你就和韩老师说，我下午临时有事，你直接送我回家了就行。”悠然想了想，说道。 “那可不行，陪你是我大姨给我的任务，不能敷衍。再说，我总不能骗我大姨吧。做人要诚实，你说呢？” 悠然看着他，对方在说这番一本正经的话时，脸上却带着调侃的笑容。她猜不出他的想法，就觉得此人有点“邪”。 “逛逛校园吧。好久没有在校园里走走了。偷得浮生半日闲，一起走走吧，别辜负了这么好的天气。”纪珩提议。 悠然也好久没有逛过校园了。此时天气舒适，校园宁静美好，她点点头，和纪珩一起在校园里散步。 “学生真好啊，真想回到学生时代。每天在这么美的校园学习生活。”纪珩说。 “是啊，学生时代总令人怀念。” 纪珩看一眼她，说道，“其实之前我见过你的照片。大姨之前跟我说过你，我看过你的毕业合影。昨天在地铁里碰到你觉着眼熟，又看你在那站上车，想着应该就是你了，我知道你公司地点。”他顿了一下，“昨天你生气了？” “没有。之前我也一直盯着你看了，彼此彼此。” “没有就好。昨天我是觉得挺巧的，就想逗逗你。确实是我不好，应该跟你道歉。” 看对方如此真诚的道歉，悠然心里倒不好意思起来。毕竟对方也没做什么，而且昨天还帮了自己。 她脸上不由的赧然起来，“你别这么说，我一点也没有生气啊。” “是吗？”纪珩笑了，“那就好。前面有家咖啡馆，进去喝点东西吧。” 看到他那比午后阳光还灿烂的笑容，悠然完全无力招架，只能点点头，随他走进咖啡馆。 咖啡馆里此时人很少，纪珩找到靠窗的角落，两人坐下，点好咖啡后，悠然清了清嗓子正要说话，却听见对方说，“你是有什么话要说吧？”悠然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我看你一副严肃的样子，估计有话要说，你说吧，不用紧张。”说完，还对她笑笑。 对方这展颜一笑真是帅的人神共愤，悠然心想，这人要是使个美男计什么的，绝对一招致命啊。 她稳了稳心神，说道，“我很谢谢韩老师的关心，老师总是替我着想。而且你也很优秀，还这么帅。不过，恩，我现在并不想谈恋爱。”她看一眼对方，发现他的神情丝毫没变，仍然挂着微笑，不由放松下来，“我觉得你特别好，希望我们能成为普通朋友”，她真诚的说。 “其实我猜到了。”纪珩说，“我听大姨说过，你一直没有男朋友。年轻漂亮，家教良好，性格乖巧，工作稳定，像你这样的女孩，如果不是自己不想找男朋友，应该不会还单身的。何况你在国企工作，想给你介绍对象的应该很多吧。” 悠然笑笑，“谢谢你的夸奖，分析的挺有道理。” “其实我也是，不想谈恋爱。”他停顿一下，继续说，“我还没有准备好进入下一段感情。不过大姨盛情难却，我妈也总是催我。昨晚看到你，我就想，看你的样子，应该是个不错的姑娘，认识个朋友也挺好。” “恩，太好了。英雄所见略同，值得庆祝一下。”悠然笑起来，“服务员，麻烦再来两客冰激凌。” “这家的冰淇淋很好吃，这顿我请，还想吃什么再点。”她豪爽的说。 纪珩看着她笑的弯弯的眼睛，说，“我以为你是一个特别听话，性格内向的小女生。” “没想到是个挺嗨的吃货是吧？其实我骨子里不是特别听话，可能外表给人这样的错觉吧。不过我从小比较老实，遵纪守法的，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 “没有什么出格的事，但一定有故事，对吧？” “怎么说呢，其实，都算不上故事。”她垂下眼眸，右手轻轻摩挲着咖啡杯。 “你还喜欢着他？”纪珩看了她一眼，问道。 “恩”，悠然抬眼看了看对方，纪珩认真的看着她。 也许是安静的周末下午很适合聊心事，也许是和纪珩“同病相怜”的缘分，这一刻，她忽然很想和对面的“陌生人”倾诉自己埋藏已久的心事。 “我和他是高中同学，他坐在我的后桌。”她开始诉说她的“感情经历”，还有她的心情与矛盾。 “其实也就是这样，我们之间没有什么，连恋爱都不算。” “一见杨过误终身。你们这么多年没有见过面，这期间也没有联系，甚至你连他是否有女朋友，是否结婚都不知道，但仍然爱着他。为了他，不想谈恋爱。啧啧，你的爱情真是伟大。” 悠然想反驳，纪珩却继续说道，“不过，我能理解。遇到感情，人就不再理智了。那你为什么不试着找到他，跟他说你的想法。” 她摇摇头，“我不知道他现在的想法，害怕说了会尴尬。其实，随着时间的推移，就越发没有勇气了。心想就这样吧，也不敢去冒险。但更没有心思进入一段新的感情。我的说完了。轮到你了，有故事的人。” 方程看着桌上的咖啡，开口说道，“我的其实也很简单。大学的时候谈了一个女朋友，她是学绘画的，长得非常漂亮，气质也很好。一个偶然的机会认识了，后来就在一起了。本科毕业的时候，我们一起去法国留学，那时候，我们在大家眼中就是金童玉女的组合，当时也见过了双方父母，都很赞同我们在一起，只等留学回来结婚。 还是年轻吧，不懂得如何相处。在国外的第一年，我学业的压力非常大，每天看书、画图，熬到很晚，就忽略了她。她和我不在一个城市，她学的艺术专业，轻松很多，常埋怨我不陪她，不爱她了。” 说到这儿，他端起咖啡喝了一口，也许是已经冷掉了不好喝，他微微皱了眉头，过了一会儿继续说道，“其实并不是不爱她，只是那时候我自己压力很大，也不懂得怎么哄她，两个人常常因为很小的事情就大吵一架。后来慢慢的，她不常联系我了，我们也不吵架了，我那时候还挺高兴，觉得她理解我了，我们终于不再吵架了。但是没过多久，她就提出了分手。 我当时就懵了，那时快要考试了。我也不管什么学业了，跑到她学校，想问问为什么要分手。可是见到她的时候，她和一个老外在一起，很亲密很开心的样子，什么都不用再问了。后来就学习，工作，每天都很忙，然后就到现在了。” “那你恨她吗？”悠然问，虽然对方云淡风轻的样子，但也能猜想到那时的伤心和绝望。 “刚分手的时候确实恨，因为真的很爱她。那会儿是认定她是一辈子的，从来没有想过分手。后来慢慢也想通了，女人都是需要安全感的。到了一个陌生的国家，她一定很孤独、无助，可我却没有陪在她身边。所以分手也是正常的。” 悠然点点头，“那后来为什么不再找女朋友呢？还爱着她吗？”她禁不住心中的好奇，接着问道。 纪珩笑笑，“不爱了。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啊，暗恋都能恋个十年，还不表白。不过那个男人能有你这数十年如一日的喜欢，还真是幸运。” “有时候我也想，恋爱到底是什么感觉呢？我这两次都不算恋爱，到现在也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你想知道啊？要不我牺牲一回，你拿我练练手，感受一把。26岁的姑娘，还没谈过恋爱，说起来都感觉很凄惨。” “得了吧，我可不用你练手。你好好找你的真爱吧。” “逗你呢，别害怕。今天很高兴认识你，和你聊天也很开心，希望我们能成为好朋友。”纪珩伸出手，真诚的说。 悠然和他握了握手，“也很高兴认识你，相信我们会成为很好的朋友。” “我这个朋友很好的，可以随时充当你的男朋友，最佳挡箭牌。”纪珩眨眨眼，调皮的说。 悠然看了忍俊不禁，“我猜是你需要我当挡箭牌吧。没问题，互相帮助。” “够爽快！走，请你吃烤串去！”纪珩一拍桌子，豪气的说。 “恭敬不如从命，走，哈哈！” 在这天以前，悠然从来没想到，自己还能收获纪珩这样的男生好友。这以后，两个人有时候想起来了，就相约吃饭逛街。也许是第一次见面就形成了“一见如故”的印象，悠然有什么工作生活上的困惑，总是很乐意和纪珩说起。 第25章 老友小聚 10月，悠然趁着国庆节放假回家。放假前，她就和佳佳、沈馨约好国庆放假期间，三人要小聚一下。 佳佳和沈馨去年硕士毕业。吴佳佳幸运的争取到了留校的机会，沈馨则在北京一所不错的中学找到了工作，两人都成为了光荣的人民教师。 “爸，妈，我走啦。晚上我和佳佳她们在外面吃，你们不用等我。”悠然对着镜子画了个淡妆，准备出门。 “好，晚上别太晚回来。” “恩，知道了。” 金秋十月的下午，仍然很热。悠然身穿印花连衣裙，背着细带小包，配平底鞋，既有女孩的青春靓丽，又有女人的妩媚优雅，一路走来，“吸引”了不少目光。 来到约好的咖啡馆，佳佳和沈馨正朝她挥手，她展露笑容，光彩夺目。佳佳和沈馨啧啧称赞，“这妮子，越来越漂亮了。” “嘿嘿，是吧。感觉突然好看了是吧？我上个月去弄了个斜刘海波波头，理发师手艺还不错。”她笑嘻嘻的说。 “我跟你们说哈，前几天我看了一篇文章，说二十五六岁是女人一生最美的时候，再往后就往下坡路走了。所以女人应该赶紧趁着年轻漂亮的时候把自己嫁出去。悠然你要抓点紧了。对了，你男朋友，叫什么名字来着？”沈馨问道。 “纪珩。” “对，纪珩。帅的不得了，真的，佳佳。我见过真人，比明星都帅。而且听说还自己开公司。悠然就是好命。不过我跟你说，这么优秀的男生你可得赶紧抓牢。” 佳佳看一眼悠然，悠然跟她使了个眼色，笑着说，“我不着急呢。倒是你们俩，速度都够快的。一工作就结婚，真是一点不耽误时间。” 三个人许久不见，聊聊八卦，说说笑笑，不知不觉就到了吃饭的点。因为沈馨晚上有饭局，就和两人告别。佳佳和悠然则转战到一家安静的餐厅，边吃边聊。 “你跟沈馨说纪珩是你男朋友？你不怕她广为传播，到时候你爸妈知道了，就没法收场了。” “没办法啊，她一直要给我介绍男朋友，特别热情。你说这么多年同学，人家还这么热情，我要是直接拒绝多不好意思啊。正好那天我和纪珩吃饭碰到她和刘一凡，索性默认了，省的她再要给我介绍啊。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她喝一口果汁，说道。 “哎，要我说，你和纪珩就假戏真做了呗，他那么好的条件。我跟你说，人都是感情动物，慢慢相处，日久生情。别说什么不可能，你看我跟贺晓航那货都成了。” 悠然一听，笑的前仰后合，“有你这么说老公的吗？不过我也纳闷啊，你俩这一对冤家，竟然要结婚了。可见都是缘分啊。” “说正经的，你真的不考虑纪珩吗？你们不是挺聊得来的吗？还一起吃饭逛街，怎么就不行呢。 悠然摇摇头，“真不行，我们就是朋友。” “哎呀，情侣都是从朋友发展起来的嘛。再说，就这样的，你还没感觉，你这眼光也太高了吧？” 悠然赶紧解释，“不是啊，我哪有眼光高。我跟你说过，纪珩对我也没那个意思。其实，我觉得做朋友挺好的。我挺珍惜我俩的友情的。” 佳佳看着她，叹口气，“唉，你说你呀，都26了，怎么还这么晃晃悠悠、没心没肺的。太不开窍。你说，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难道你长这么大就从来没有喜欢的？” 悠然听着佳佳的话，低下头，不敢看她的眼睛。 关于方程的事，她只对大学宿舍的几个同学和纪珩说起过。佳佳是自己最好的朋友，而且现在已经有了男朋友，都快结婚了。她却从没有和佳佳说过她对方程的感情。 其实她也清楚，佳佳和方程从来没有在一起过。甚至佳佳喜欢方程，也只是小女生一时的想法，而且也已经过了这么久了。就算她和佳佳说了，佳佳也根本不会说什么。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始终没有向佳佳坦诚自己喜欢方程的事。方程，就好像一个尘封的盒子。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打开。也许一辈子都打不开。既然这样，就没必要让佳佳知道，就算是她自己的秘密吧。 悠然正沉思着，佳佳突然靠近她，吓了她一跳，“干嘛？” “我说，你是不是冷淡啊？”佳佳声音极低的说，悠然根本听不清。 “什么，没听见。” “这个大声不了。你过来点。”佳佳拉过悠然，冲着她耳朵小声的说了一句。 “你真能瞎想，我服了你了！”听了佳佳如此不靠谱的话，她真是觉得荒谬又好笑。 “我觉得你八成是有问题的，只是自己不知道。没关系，我有办法鉴别的。赶紧吃。” 她莫名其妙的就被扣上莫须有的帽子，一顿饭在佳佳的几次催促下草草结束。吃完后，又被佳佳拉着去了她家。 “还好我爸妈回奶奶家了，不然鉴定实验很难完成。”佳佳拉着她走进自己的房间，打开电脑，点了n个文件夹，最后点开一个电影视频。悠然疑惑的看向她。 “看完说说你的感受，我就可以鉴定了。这个最好独自观赏，你好好看吧。”说完，走了出去，还关好门。 悠然一头雾水，再看向电脑屏幕，“这家伙搞什么鬼？神秘兮兮的。”她心中嘀咕，不过还是好奇佳佳卖的什么关子，索性开始看起来。大概两三分钟，悠然就看到电影中的男女主角从亲吻直接就到脱去衣服“做运动”了，而且还伴随着羞人的声音。 悠然就是再傻也知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片儿”了，看着屏幕中男女主角露骨的活动，她感到血液一下子涌到脸上，猛地站起来，“砰”的合上电脑，红着脸跑了出去，指着佳佳，半天没说出话来。 佳佳看到她红通通的脸就笑了，“看你脸红成这样，就知道没看过吧。这是教学片，学一学有好处，别成天傻了吧唧的。不过鉴定结果不错，你是正常的，就是没经验，害羞了点。来，喝点水，压压惊。不知道的以为你看的是恐怖片呢，吓成这样，哈哈。” 悠然咕噜噜喝了一大口水，稳了稳神，才扭捏的说到，“就你坏点子多。不过佳佳，你还看过这些啊？也太害羞了吧。也是，你都快要结婚了。”说着，迅速的看了一眼佳佳，“你该不会，已经那个了吧？” “哪个？”佳佳也脸红了，“你这没有真正谈过恋爱的人，不要打听那么多。” “哦，我知道了。贺晓航还真是有一手嘛，哈哈。”看到佳佳害臊的样子，她顿时感觉心里十分舒畅，抱着沙发靠垫笑翻了。 在佳佳那儿一直聊到晚上10点，等她到家时父母都准备睡了。她快速的洗了澡，在路过镜子的时候却鬼使神差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裸体，又想起晚上看到的电影片段，不由的脸红了，“神经”，她暗骂自己，快速离开浴室。 当天晚上，她做了个梦。梦里，方程向她走来，他看上去比高中的时候更高了些，强健了些。她看到他，正想问他这些年过得好吗，就被他推到床上，温柔的吻了起来。她沉浸在这个温柔的吻里，丝毫也不介意方程的手在她身上到处游走，甚至有点渴望。方程低头吻在她耳边，轻轻的叫她的名字，声音十分性感，她伸手抱住他，正要回答的时候，醒了。 “怎么做了这样的梦”，她不好意思的在心里想，却忍不住又回忆起梦里的情景，脸又红起来。她努力的回想记忆中方程的脸，似乎和梦中的有些不一样，却又好像没有什么变化。毕竟和方程已经好多年没见了，记忆中的方程似乎也有些模糊了。她幽幽的叹了口气，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了。 第26章 意外重逢 这一年眼看就要过去了。沈馨和刘一凡在元旦的前一天组织了在北京的高中同学聚会，悠然从没想到，在这次聚会上，能看到她以为也许再也不会见到的人。 12月31日，恰好是个礼拜天。从前一天晚上开始，就开始下雪，直到悠然早上起床，小雪花依然在空中慢慢的飘舞。 一整天她都在打扫房间，看着收拾后整齐又干净的家，她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时间已经不早，她梳起头发，穿上羽绒服，走出家门。 此时雪已经停了，整个世界一片银装素裹，小区里好多家长带着孩子堆雪人，拍雪景，她看着小朋友欢呼着玩雪的样子，不由的也开心起来。 “今年的最后一天了。又要新的一年了呢，悠然。”她心里默默的对自己说。 由于下雪，悠然等了很久才打到车。到约定的饭店，推门进入包厢，沈馨就大声向她喊道，“悠然，你可来了。迟到了啊，罚一杯吧。” 她不好意思的走过去，“不好意思，各位同学。太不好打车了，所以来晚了，我自罚一杯，也提前祝大家新年快乐。”说着，端起沈馨已经为她倒好的啤酒喝了起来。她刚喝完，准备坐下来的时候，包厢门被推开，她抬眼望去，却见到一个未曾料到的人，方程。 刘一凡连忙起身迎了上去，拉着方程走了过来。 “大家看这是谁？”刘一凡搂着方程的肩膀，笑着大声说。 “哎呀，这不是方程吗？”“方程啊，真是好久不见啦。”几个同学都站起来，叽叽喳喳的说。 “各位同学，大家好。好久不见了。”方程微笑着说。 悠然呆呆的站在原地。沈馨看着她发呆的样子，笑着说，“你傻了啊，不认识了？方程啊。他夏天那会儿回国了，他和一凡一直有联系，不过我也是今天才看到他。听说现在创业当老板了，可忙了。啧啧，以前上学的时候，我就看出来，方程绝对不是一般人，有能力啊。” 悠然听到沈馨说话，才发现自己的失态，连忙坐下。她仔细的打量着方程。 他个子比高中的时候又长高了，比高中的时候稍微壮一点，身材比例堪称完美，在一众男生中，尤为显眼。眉眼没有太大变化，却比以前更有男人成熟的味道了。悠然突然想起之前的那个梦，好像梦里的方程就是这样，个子高高的，很有魅力。想起那个梦，她的脸一下子红了，这时方程突然看向这边，她感觉自己的脸很热，心脏砰砰的跳。 方程的视线只停留了一下，就不经意的转走了。悠然收回目光，心中怅然若失。 正式用餐，方程坐在悠然斜对面。 “方程，这次回来是准备定下来吗还是？”一个同学问道，她竖起耳朵，仔细地听。 “是啊。这回回来主要是很看好国内的互联网金融。有个在国外一起留学的师兄回国创业，项目很好，所以打算回来一起干。” “你在国外学的什么专业啊？” “本科学的计算机和金融双学位，硕士学的是经济。” “方程非常厉害，硕士毕业就在国外投行工作，绝对高大上。”刘一凡说道，其他同学听了，纷纷称赞，“方程那会儿在咱班数学就是第一，我记得奥数还得了奖的。” 方程笑笑，“上个月才回来，也是第一次创业，没什么经验，慢慢学习吧。” 悠然看着他，只觉多年不见，他仍然是那么优秀，全身自带“男神范儿”，却总是态度谦和。 同学聚会，大家开始说着当年高中时发生的有趣的事，说到高兴处，就互相敬几杯。 “哎，我记得那会儿方程好像就坐在悠然后面，关系挺好呢。”一个女生说道。 “对对，方程，你应该和悠然喝一个，你前座呢。”刘一凡接着说。 “恩。”方程点点头，站起来，看向她，说，“悠然，我敬你一杯，祝你新年快乐。” 她赶紧站起来，听到方程礼貌却疏离的敬酒，心中一时五味杂陈。她将所有情绪都压下，带着淡淡的微笑，说：“谢谢，也祝你新年快乐。” 这顿饭，悠然吃的心不在焉。沈馨和刘一凡是聚会的组织者，又是新婚，而且也是他们高中班上唯一成了的一对。大家一会儿让他们“交待”恋爱经过，一会儿让喝交杯酒，气氛热烈极了。 “哎，悠然，你谈恋爱了吗？”一个女生问道。 悠然刚要回答，沈馨就抢了话头，“啊，你不知道啊。悠然都谈一年多了，而且悠然的男朋友巨帅，真的，绝对不比明星差。而且人家还开了公司，英俊多金啊。” “哇，悠然，有这么好的男朋友，下次聚会一定要带上啊。”几个同学纷纷起哄，她无奈的答应着，悄悄看向方程，却见他毫无反应。她的心中有一丝失望划过。 “方程，你谈朋友了吗？” “哎呀，方程这么优秀，怎么可能没有女朋友呢？肯定一大群女生追啦。”几个同学吵吵嚷嚷，方程没回应，只是笑笑。这在大家看来，就算是默认了。本来嘛，这么优秀的条件，肯定早就有女朋友了。 悠然突然就觉得包厢里很闷，端起酒杯猛喝了几口。惹得旁边的沈馨看过来，悠然不好意思的说，“有点渴”。 接下来的时间，对她来说简直算折磨。她埋头吃喝，企图忽略掉心里的难受。 好不容易吃完一顿饭，有几个意犹未尽的张罗着要去k歌。悠然喝了些酒，有些头疼，而且此刻她心情实在太糟糕，脸上的微笑已经要撑不下去了。就和沈馨说了，准备回家。 “一凡，我得走了。公司里有事，我还得去处理一下。”方程叫住刘一凡，刘一凡知道他公司刚起步，事情多，也就随他去了。 “方程，悠然酒量不行，刚才有点喝多了，天又黑，你送她回去吧。要不我不放心。”沈馨对方程说。 方程点点头，“恩，知道了，放心吧，我会把她安全送到家的。你们好好玩。” 同学们都走了，悠然看着旁边的方程，笑笑说，“我没事，我自己打个车能走。你不用担心，赶紧忙你的去吧。” “既然受人所托，就要忠人之事。走吧，我送你回去。我喝了酒没法开车，一起打车吧。”说完，迈开步子往前走去。 悠然看着他的背影，忽然就有点委屈起来，但她什么也没说，匆匆跟上。 拦到一辆出租车，方程为她拉开车门，两人告知了司机师傅地址后，就陷入了沉默的状态。这气氛让悠然很不自在，她偷偷看向旁边的人，只见方程一只胳膊靠着车门支着头，似乎有些疲惫和不适。感觉到她的视线，他转过头，正好对上悠然的眼神。 “恩，那个，晚上喝的有点多，是不是不舒服？”悠然见对方看向她，首先打破沉默。 “还好，没事。”方程微笑着说道。 这时，悠然的手机就响了。她看了一眼手机，是纪珩打来的。 “喂，纪珩。” “悠然，明天你是要去大姨家吧？定好时间了吗？” “恩，准备明天上午11点过去。” “那行。我明天也要去大姨家。上午10点多去接你吧，到时候给你打电话。”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了。你直接过去吧。” “没事，我明天上午办点事，刚好就在你家附近。” “恩，那好。” “对了，你今天是同学聚会吧。结束了吗？怎么样，好玩吗？” “恩，结束了。已经在出租车上了。挺好的，还吃了不少东西。” “哈哈，吃货，你不正在减肥呢吗？我看你再这么吃下去不但减不了，还有横向发展的趋势哦。” “唉，是啊。忘了现在正在减肥了。” 两人又聊了几句，才挂上电话。 她看向方程，此时他看向窗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接下来的一路，两个人始终沉默。 到达悠然家楼下，方程礼貌的和她道了“再见”后，就转身回到出租车上。悠然看着远去的出租车，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慢慢的向家走去。 那天晚上，她靠在床上，拿着啤酒，一边喝，一边哭了很久。她想，自己一直放不下的暗恋，也许从与方程重逢的那刻起，真的就这么过去了。 到底多久了呢？高二的时候，方程离开，那年她17岁。而现在，她26岁了。哦，不，现在已经是新的一年了，自己已经27了。 17岁到27岁，呵，已经十年了。原来都已经十年了呢。 其实已经过去这么多年，她猜到方程也许已经结婚或者有了女朋友。在方程的心中，自己不过是中学时期的一个普通朋友吧。自己和他认识也不过一年多的时间，何况也没有在一起过。所以，她不该再有什么期盼。 可是，她的内心里，对方程的那点小火苗，却从来没有熄灭过。她无数次幻想过她和方程重逢会是什么样的情形。却不曾料到，两人之间，原来只剩下了礼貌的寒暄，甚至连朋友之间的深谈和关心都没有！也许在时间面前，一切都只是浮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