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过季节的风文集》 取暖 没有爱情的日子,只有自己的影子陪着我,当寂寞象霉菌爬满了全身的时候,我就想找一个人为我取暖,也许这些与爱情无关。 --题记 凌晨一点,流星偶尔划过,今夜会有一场流星雨。 为什么流星雨总是偏爱秋天?狮子座的流星雨我是无缘的,而今天,我一定要抓住! 黑,纯粹的黑色。四周一片宁静,风在山涧徘徊。 爬上那山,有点湿湿凉凉的。黑暗中,我踉跄了一下,故意让脚步不稳。我知道他会来牵我的手。我的手很冰,他的手是温暖的,我就像一个溺水的人紧攀着突然漂来的浮木,贪婪的吸取他掌心的温度。 你的手好冰。他低头看我的眼,说。 那么,帮我温暖它!我娇羞的笑着。 夜风轻轻地,穿过我的长发,缠上了他的肩膀。 这只还很冷呢,帮我焐焐吧。我轻声央求,羞怯是我现在攻城掠地的最佳武器。果然他走到左边,将我递出的手紧紧包握在掌中。 我在黑暗中窃笑 暖暖的温度透过我的冰冷传遍了全身。我却想起了另外一个人,一双和我一样冰冷的手。握过了,才明白,原本没有交集的两个人,偶而的碰撞,也只会留下遗憾。 可我仍然是个爱做梦的女子,我的梦中总会有一张男子的脸:浓浓的眉毛、挺直的鼻梁、红润的嘴唇、不大却写满忧郁的眼睛,和我一样的有双冰冷的手。我相信那人就是今生我要等宿命。 在想什么。他似乎看出我的走神。 我笑而不语。躲过他的眼睛,抬头看着天。 山呼出噬骨的寒气,象虫子侵蚀着我的躯壳 流星渐渐多了,一颗接着一颗,墨黑的天幕瞬间地割裂,又瞬间地合拢。 闭上眼睛,双手合十。想起了浓浓的眉毛、挺直的鼻梁、红润的嘴唇、不大却写满忧郁的眼睛,一双冰冷的手。 此时,我许下了今生唯一的奢望。 许什么愿了?他温柔地在我耳边问到。 不能说,说了就不灵了。上苍只听“心语”!我娇羞的笑着,不看他的眼睛。 是的,有一种人天生爱演戏,所有人都成为她故事的一个对手。我就是这样一种人,天生爱演戏。今夜,我要让眼前这个男人为我而感动。 哇,好冷我抬起头,半眯着眼,看着他。 他笑了,把我拉进他的怀里,这样是不是暖和一点了。他的身上有一股浓浓的烟草味,忘了有多久不曾闻过了。于是,我象一条贪吃蛇一样,附在他身上,贪婪地吮吸着 你要记得,今天是我陪你看流星雨哦。我柔柔地说,用手抚摸着他那硬硬地胡子渣。 他的呼吸有些急促了。一把抓住我的小手。知道吗,这样肆无忌惮地对一个男人,很危险!他说,你的唇柔柔地象玫瑰 哦?我故意大声地笑,那想知道玫瑰的味道吗? 他笑而不答。 我勾下他的头,迎面送上一朵带血的玫瑰。一点一点,我听到滴血的声音。泪,亦或是流星划过我的脸庞,模糊中,一双冰冷的手穿过我的黑发抚摸着我。 而他却象一只温柔的野兽,一瓣一瓣,噬碎着带血的玫瑰 落叶轻轻 (一) 清凉的风刚一走过, 叶子便狠心的挣脱树枝的束缚 一次叛逃  一次脱轨 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 得意地飘进不远的河里 以为会有一个完满的结局 只是 忘记了 心的出轨 也便失去了生命的意义 黄了 枯了 也就灭了 ——如果人的心也可以象树枝般的,在叶子的背叛之后,又重新长出新的来,那也大可以少了许多的悲愁罢。 (二) 习惯了,一个人走着 在秋风洗过的大街 满街  飞舞的 金黄的  叶子的尸体 冷冷的  一种揪心的疼痛 心慰啊 每片落叶的下面 都有你许过的承诺 喜欢上秋季  是在你离开以后 你也曾说过 “等我 过完这个季节,我们就永远在一起” 真的可以永远在一起吗 当泪水模糊了   逃离的背影 我便住进秋天 锁在长久的回忆里 是自己傻吧 早就应该懂了—— 幸福是不关爱情的事的 放弃了   才会找到出口 也许 需要那么一点点时间 来学会遗忘 ——其实,这个世上没有谁等谁之说,有的只是虚伪的承诺。这样累的承诺,你有想过要吗? (三) 我是一个爱做梦的人 常常幻想 如脱轨的列车  冲向死亡的边境 而后 当所有的希望如肥皂泡沫般地破灭了 我也重重地  抛回现实 平平凡凡地  没有任何期许 因为 他们说—— 没有希望  也就不会失望 是这样吧! 请拿走我希望的眼睛 (四) 平淡的生活,总会使人产生挣脱一切的欲望,作出令人目瞪口呆的脱轨举动。第一次脱轨,是追求真爱,追求真我罢?也许是令人敬佩的:但,再来一次,就非常可笑了。 许多内心不安的人,也终究安静下来了,只是因为不想成为一个笑话。 也许, 没有第三种城市可以去,没有第三种人可以爱。于是,他们全身心的爱上此时此地,以及眼前这个人。 尽管, 第一座城市和第二座城市没什么不同; 第一个人和第二个人也非常相似。 末末二 六、碎片 我快乐的堆积,那些不属于你我的想象。 默默,默默,快醒醒,醒醒。 我睁开眼睛,末末就在我的旁边,她神情焦虑,默默,你怎么了?你让我很担心。 我下意识的四处张望,那个高格子警察呢?他不是正在盘问么?怎么不见了? 他走了,因为你睡着了,他们再也不会来,他们不会来打扰我们的。末末幽幽地说。 怎么会?哑奴呢?我使劲地甩甩头,末末,刚才怎么了? 末末不理我,她走向窗边,把暗红的窗帘往下一拉。什么也没有。她撇一撇嘴巴,他们看见你睡着了,就离开了。然后说再也不会打扰你了。 那哑奴呢? 他死了末末的语气肯定而又冰冷,他死了,末末,别再想他了,好吗?你还有我! 不!末末我不能没有他!想着哑奴,我就忍不住地哭泣,末末,我爱他,就象我爱你 够了!默默,他不值得,不值得!末末愤怒地吼着,她不喜欢哑奴,我是知道的,从见到哑奴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了。 末末回来了。 她瘦了很多,中国红的丝缎肚兜和黑色的丝缎裤子,头发长长的,象从油画里走出来,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紧紧拥抱,直到一旁的哑奴咳嗽起来。 哦,这是哑奴,这是我的末末。我殷勤地为他们介绍着。 你为什么喜欢默默?末末看着哑奴,吐出的第一句话。 这个场面开始有点难堪 因为哑奴的笑容在脸上僵持了很久,她是一个只有我才能保护好的小孩子。 末末轻轻吐了气,笑了。恩,你要永远爱护她,我会看着你的。 于是,大家都笑了。 末末是我的妹妹,我爱她,就象身体的一部分。她是一个需要我照顾的小孩子。 一切又回到从前了,白天,我拼命地挣钱;晚上,我就呆在家里陪末末。 忙碌让我疏远了哑奴。 末末无事可干,她自告奋勇地监视起哑奴来,我要调查他的一切活动,这样我才能安心的离开。每一天回来,末末都我向我详细讲解哑奴的一切情况,其中包括,他抽烟的次数 末末,你这样,哑奴会生气的。 不会!他知道我在监视他呢! 他怎么说? 他什么也没说,就只是笑,嘴角上扬的样子,有点象陈冠希哦。 我就说吧,他是个漂亮的孩子 末末扰乱我的长头发,抱着我笑,不停的笑。 默默,你不会又离开我吧?末末靠着我的肩。 怎么叫又?你才离开我呢!害得我孤单了好久。 我们抵消了你现在有哑奴了,你会离开我的,跟上次一样 傻丫!说什么胡话呢,我摸着末末的额头说,我们不分开! 末末哭了,她的眼泪冰凉地滴在我的手上,默默,我不能没有温暖,我好害怕 你该找个男朋友了,象哑奴对我一样地对你。末末歪着头看着我,你很爱哑奴吗? 恩,我点着头,末末,你应该找点事情做,比如学学电脑了。 我不会 哑奴可以教你。 我以为,一切都可以空白,一切都可以继续,但我却不是一切都放得下的女子。 末末开始没心没肺地上网,哑奴忙得透不过气来,白天上班,晚上还教末末学电脑他们都无暇顾及我了,可我却放不下他们,我已深深地沦陷,即便是场灾难。 秋天走到了尾巴,没命似的抖落一地金黄。 哑奴,我们去秋游吧?我拉着哑奴的手,在梧桐街上转着圈,带着末末,我们三个人,找一块安静的地方好象很美好的样子。 哦哑奴心不在焉。 怎么了?好象有心事啊? 没 有! 没 有! 哑奴终究停顿下来。他的明亮眼睛起了薄薄的雾气,我有些害怕看他的眼睛。 默默我他哽咽着,我以为对自己残忍点,就可以自欺欺人的幸福,但是我做不到。 怎么了,哑奴。我冷得发抖,我做错了什么吗 不,默默,你很好,是我不好。我喜欢了一个妖精一样的女子,虽然她没有你纯净 你骗我!我摇着脑袋地大吼。默默,是真的,我对不起你! 默默 我慢慢地蹲了下来,把头靠在了他的膝盖上,哑奴,告诉我,这不是真的!我爱你,就象身体的一部分。长长的头发遮住我的脸,我咬着嘴唇,拼命地止住哭泣。 哑奴的手微微颤动,对不起,对不起!他喃喃地重复道。 她是谁 一个小妖精 哑奴,我恨你!我昂起头来望着他,我,恨,你!你爱妖精,不爱我! 哑奴没有说话,慢慢地把我扶起来,动作笨拙地象是摆弄洋娃娃。 默默,你会好起来的,我们都会。说着,哑奴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哑奴——我希望你死掉!我疯狂地吼着,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抑制决堤的眼泪。 这是哑奴给我唯一的伤痛,虽然,我们曾经那么简单,幸福 末末轻轻抚摸我的脸,默默,哭出来吧!她的眼睛攫着眼泪。 默默,你很爱很爱哑奴吗? 恩,我使劲点点头。 默默,我们才是没有绝望的小妖精,谁也不会伤害你! 不知怎的,我对妖精这个词特别敏感,我甩开末末的手,指甲却在她的手臂上留下粉嫩的痕迹,不一会,血就涌了出来。我战战兢兢地望着她,末末没有哭,她用舌头轻轻地舔着伤口,默默,没关系!谁也不会伤害你,我保证! 不知过了多久,我醒来的时候,末末不见了。后来,后来,哑奴就死掉了 七、心结 故事一旦开始,就不会结束 末末拉下的窗帘,厚重得遮住了所有光线,房间寂静地象死灰,谁也没有说话,也许想着各自的心事。 默默?我们去屋顶好吗?末末发出沙哑的声音。 对于末末,我一直都是妥协的,因为我爱她,就象身体的一部分。 天已经黑了,屋顶上挂起了风,凉飕飕的。 默默末末走在了屋顶的边缘,玩起了平衡木,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下来!我生气地向她大叫到。 默默,你听我说,别打茬!末末继续在边缘上走着,伸开的双臂象鸟一样自由。 默默,这几天,我一直都做同一个梦,空荡的房间里,沉钝而缓慢的空气。我对着一面镜子,镜子里的我不停的跑步,你带着滴血的伤口突然出现在镜子中央,而哑奴就僵硬地站在后面,浑身是血,猩红的颜色。我就这么看着,看着,我的眼睛也被鲜血缠绕,我流起泪来,我用手指一遍一遍的抹去它们,可它们越来越多,越来越多,一下子就把你们给淹没了我害怕急了,却什么也做不了 末末那是梦! 不,不是!那是末末突然停下来,望着我说,默默,那是我的心结。我爱你就象身体的一部分。谁也不能伤害你,包括哑奴!末末把哑奴的名字说得特别响亮。 我呆呆地看着她。 默默,对不起,哑奴是我杀的!因为我不能让他伤害你,虽然我也爱上了他! 什么!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的,你让我跟着他学电脑慢慢地末末低下了头,苦笑着,你也知道,我也喜欢有漂亮眼睛的男孩子。我们发现彼此的共同点越来越多,就连猩红的颜色我们在一起很快乐其实,最初接近他,是想让他离开你,这样你就不会丢下我 末末的声音越来越小,我的心被刀子一点点地掏空着。 默默,你很爱他。我知道!可我却不能自己末末开始哭了,哑奴说,一切他都能处理,他说你会好起来的可我怎么能够呢,当你哭着说你仍旧爱他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不能好起来!永远不能的所以末末的眼睛泛着蓝光,他死了!对我们都好,你爱我,我也爱你,不是吗? 不——我张大的嘴巴什么也说不出来。 默默,谁也不会把我们分开的! 警察!警察会把你抓走的!末末,你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吗? 哈哈末末大声地笑着,警察?!他们什么也不知道,所有记忆都会消失 你是谁?看着末末,我却不认识了。 我!末末顿了顿,眼底闪着鬼魅的光,我是你的影子啊! 末末奇怪地笑着,我看见她她用花瓣般的舌头舔着手臂上被我划伤的痕迹。 难道我眼睛花了,还是,这个末末本就不是我的! 默默,让我来告诉你吧。我是你的影子,而你却是妖精族的小妖精! 我目瞪口呆。 我们住在森林里,那里的空气很新鲜,天也很蓝。说着,末末下意识地皱着眉头看着天空,妖精的影子也有思想,它们会哭也会痛妖精和影子是分不开的,没了谁都活不成!所以,你爱我,象身体的一部分,因为,我们本来就是一起的!呵。 我们就这么快乐地生活了几百年,直到那场意外的森林之火!末末望着天边,喃喃地说,我们的灾难就此来临!妖精的尸体满地都是,你也受伤了末末看着我,记得你的蝴蝶胎记么,就是那时,留下的!我摸着我的胎记,它暗暗发烫 巫师告诉我们,这是上天的惩罚!我们必须赎罪!但,祭品里需要一个妖精的影子!就这样,余下的妖精,围在一起,商量,毕竟没了影子,妖精也会死去整整七天没有结果。你出来了,带着受伤的翅膀于是,雪花的眼泪,蝴蝶的翅膀,以及紫浆草和妖精影子的血液,挽救了族人 默默,你一直都这样,什么都替别人想?你抛下了我,也失去了自己末末眼睛象针一样刺进我的心里,我说过,故事一旦开始,就不会结束,永远不会!我找到了你!我们又能在一起!但哑奴出现了! 我这才记得,那场车祸,末末平安无事;以及她对影子的膜拜 默默,我原以为哑奴消失了,我们就可以安心地在一起,但我错了,你爱他,胜过了爱我! 末末,别说了!我抱着脑袋,拼命地摇,为什么什么都记不起来! 默默,我会偿还你的!我爱你就象身体的一部分! 末末说这话的时候,已经站在边缘的尽头!她垫起脚尖,张开了双臂,身体慢慢地前驱,然后象鸽子一样在屋顶盘旋了几圈,然后向下坠落—— 末——我的声音卡在喉咙里,眼睁睁地看着她如纸片般轻灵地消失在高楼里 我的眼睛承受不起,长久的熟睡 一种过程,变得简单明了 默默快醒醒!我半眯着眼睛,哑奴微笑着站在我的旁边,你怎么可以在看太阳的时候睡着了? 哑奴——我的心里慌慌的,却不知道少什么。 哑奴,我口渴了。哑奴仍旧笑着递过杯子,懒猫,喝水吧! 哑奴,我看见了流泪的妖精她好象有花瓣的舌头,还有透明的翅膀哦傻丫!做梦了吧! 真的!是晚上我看见,红色的天空和黑色的白云 瞎说! 真的 真的,那个晚上,我看见红色的天空和黑色的白云! 末末一 为什么有人离开,天就开始下雨 低矮的房间,压抑的灰蓝 没有晾干的心情 还在反复聆唱 梦的彼岸,是谁转了弯 天快亮的时候,听我讲个故事,也许很长,也许很短妖妖说,星星还没有出来,谁都可以书写童话 一、序曲 外面下着很冷的雨,城市的夜晚总有股疼痛的味道,象静静腐烂的玫瑰花,放纵无法挽回的美丽 哑奴失踪了!在向我提出分手的三十六小时以后,高个子警察在离开我家之前,用轻蔑的口吻,叫我不要随便离开城市,因为他们随时都会来调查取证! 仿佛一部情景剧目,我陷在其中,却不知所然 窗外突然挂起很大的风来,冬天,就这样没有征兆地来临了。 拉着末末的手,我们在凌晨三点大街上整整跑了三个小时,末末终于忍不住地哭起来,她说:默默,我们回家吧,哑奴会自己会来的望着她清澈的眼睛,忽闪忽闪地,那一个瞬间,我知道自己妥协了,即使没有了哑奴,我也不能失去末末。 我和末末是一个孤儿院长大的。末末被送进来的时候,据说是因为父母出车祸双亡,而只有她一个活了下来,汽车翻的时候,末末却奇迹般地躺在了草地上,没有丝毫损伤。那个夏天,末末五岁,我七岁。 默默,末末。老师说,我们应该是姐妹的,要不怎么名字读音都一样。 末末轻轻地站在我旁边,使劲拽着我的手,姐姐,姐姐,我会一直爱你的。 亲亲她的小额头,看着她清澈的眼睛,我笑着点点头,恩,好,末末,我们永远在一起。 呵呵,你是一只蝴蝶。我会保护你末末摸着我左手上蝴蝶形的胎记,在我的耳边上诡异地说。 然后,我们形影不离。 二、印象 莫奈说,光是画的主角; 妖妖说,印象是影子的回忆。 其实,孤儿院的生活并不是仅仅象人们想象的那样,平淡无味得象冻结的湖面,没了生气;很多时候,它都是残忍得毫无声息,你必须动用你的拳头,而不是脑袋,才能获得生存的权利。 我和末末就生活在这里,周围里不断有人流血,有人受伤,有人失踪末末也不断地挥着她粉嫩的拳头,向每一个挑衅者发出警告,有时是因为一块还未发霉的奶酪;有时是因为发白的碎花连衣裙而每一次,末末总能带着胜利者的微笑凯旋而归,然后笑着喊着:姐姐,姐姐,我又赢了 从没人过问过,这里的生活怎么会杂乱无须那么老师?和蔼可亲的老师只在有领养孩子的客人来时,才会灿烂地站在阳光下。也就是那个时候,是院子里最安详的时候,每一个孩子都想早早地离开,只有离开了,才会得到自由当然,我也不例外。 可也在那个时候,我见着了末末最脆弱的一面,她会死死地拽着我的手,说:默默,别离开我!别离开我我真的很不忍心告诉她,这里的每一个孩子,最后都会离开,没有人可以永远在一起的可末末不信,每当有人来拉我的手时,她就会发出奇怪的吼叫声,然后死拽着我的手,直到我的手指发黑,忍不住地大哭起来;而每每有人靠近她时,她也会不顾一切地撕咬着那伸来的手指我很奇怪,末末怎么会有那么力气从此以后,再也没有善良的妈妈向我们伸出手来 故事一开始,就不会完结,永远不会这是末末说的,说这话的时候,她总是依在我的怀里调皮地笑。 末末,说什么呢?我已经迷糊了。 默默,不能说的,以后你会明白的。我会永远保护你然后,她就睡着了。 下雨的时候,末末总喜欢蹲在操场上,入神地看着水洼里浑浊的倒影。默默,这是影子吗?她用小手亲亲一搅,就没了。默默,影子没了,人会死吗?傻丫!当然不会了我咯咯地笑着,而末末总是吃惊地望着我,不!不!不!会死掉的!我不知道她怎么会有那么多的奇怪理论,但我知道,她对影子有种特别的膜拜,正如每次,我走在前面,被阳光撇下的影子,撒在她的身上,她都会快乐地唱歌:回来了!默默,影子回来了然后,又嘀咕着一些我听不懂的话来。 末末说,有眼泪的感觉真好!说这话的时候,她哼着王菲的蝴蝶 “嘴唇还没张开来已经互相伤害约会不曾定下来就不想期待 电话还没挂起来感情已经腐坏恨不得你是一只蝴蝶来得快也去得快 给我一双手对你倚赖给我一双眼看你离开就像蝴蝶飞不过沧海” 可我没有理会,在第二个七年过去的今天,我对她说:末末,有眼泪的感觉真好! 三、第三天 你第三天做了什么,我的哑奴消失了 哑奴失踪的第三天,警察在城市西区的阴沟里,找到他的尸体。据说,他的尸体已经开始膨胀腐烂,可浑身上下却没有任何被割裂的痕迹,接触地表的尸斑还泛着暗红的光,验尸官在他的左手臂上惊讶地发现一块类似于蝴蝶形的胎记?可在此之前,所有的人都未成见过他有这样的纹身。 默默小姐,听说,你们分手之前,大吵了一架?高个子警察开始盘问到。 我们只是我费劲所有力气,但说出的分贝却不及他的三分之一。 你只需要回答是,还是不是? 是可那并不代表什么我懊恼地回答,虽然我曾诅咒过哑奴,可我不希望他真的死掉。 哦?是吗?有人听你对他大声吼叫,还扬言到,希望他立刻死掉? 那只是,气极时说的,可我并不希望这样。 那样? 我说,我不希望他死掉我也没想到他会 死掉?是吗?高个子抢过我的话,可他已经死了,不排除他杀的可能性,现在,法医正在做进一步的化验希望你能和我们配合。告诉我,前天晚上,你在哪? 呆在家里。我的口气异常平静,我已经没有思考的能力。 做什么呢? 我瞪着他,没有说话。 好吧,根据我们的调查,掌握了一些关于你的情况,你只需要点头或者摇头。高个子轻蔑地说着。 你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听说,你和你的朋友都很古怪,因此没有任何人愿意收养你们在那里呆了10年,你们偷偷地溜掉了!高格子翻开他的文案,絮絮叨叨地念着,象背台词般的顺口。2000年的12月24号,也就是你20岁生日那天,你遇见了哑奴 我头脑嗡嗡作响,平安夜、哑奴、尸体还有奇怪的蝴蝶尸斑,它们在我眼前反复变幻着出现 四、冬天 我不喜欢冬天,因为那是需要有人陪伴的天气,冷冷地气温,雪水落了又化,就好象在预示一些东西结束了还会开始,离开或结果,都是我们无法预料的。 17岁那年的冬天,我带着末末离开了孤儿院,走的时候,多雨的天空竟然绽放着绚丽的蓝色 我们自由了,默默。末末站在高墙的脚下,摇摇我的手说,蝴蝶自由! 我看着末末的眼睛,泛着清澈的光泽,忽闪忽闪地,有那么一刻,我竟以为她是丛林里的小仙子。 蓝色的,透明的,没有绝望。 末末说,这是妖精的个性,我们都是城市里的小妖精,没有绝望的小妖精。 2000年的冬天不是特别冷,我们搬到了城市的西北角,在那开始,然后,开始为了生计,四处奔波从外卖店的送货员到酒吧里的侍应生,汉堡店的收银员,推销员我们努力地想找一个可以让彼此安定下来的感觉,而不仅仅是状态。我们会一起坐在阳台边上,看夜色流动,看人群拥挤偶尔也会到楼下的小店了,租些影碟来看;或者去晨曦听歌,那里会有很多帅哥可以看,他们都是附近学校的高才生,会为某个男生的眼睛是否干净清凉而争吵不已。 平平淡淡的,整个冬天,我和末末都在这一种安静的状态下。直到有一天,末末说她要去北方,她说那里天空会干净得彻底,不象这,灰蒙蒙的,压抑的颜色 我走的时候,你要很高兴啊! 小妖精要修炼了哦,回来会给你惊喜的呀! 默默,好好爱自己 末末离开后,天气开始变冷了,我一直还是处于一个状态下的生活。偶尔也去晨曦听歌,可再也没见着干净透明的男生了。有的时候,我们就是那样的容易妥协和接受,一些事物其实有着的本质是需要时间来看透的,比如爱情,和眼睛。 我爱着末末,如同我身体的一部分。 12月24日的店铺特别冷清,老板特许大家提早关门,因为西洋人的节日已经无孔不入地刺进我们的心脏,但这一天,是我的生日。 夜晚的城市,开始在霓虹灯里乔装打扮。 忽明忽暗的车灯后面,漂浮着冰冷的表情,一些陌生的面孔彼此经过,惊慌失措我漫无目的走着,望着自己的影子,单单的,没了生气 街的转角,有一处台阶,落在光影的背后,一个男人旁若无人地坐在台阶上抽烟,他就是哑奴。我看着他,他对我微笑;我坐在他身边,他对我微笑。 他没有说话,递给我一只,我摇摇脑袋,继续仰望天空。 一朵云飘过,他扭头看看我,眼睛干净透彻 你陪我坐了很久了哦,给我打电话吧。于是他很简单的留了号码给我,那样的不容拒绝和坚决。我当时有种预感,这个人会让我后悔,深深的后悔。 五、哑奴 我不知道怎样形容他,他应该是个干净透彻的孩子,细碎的头发,明亮的眼睛,笑起来的样子,有点坏 我给哑奴打了电话,因为我觉得没有必要去怀疑每一个对你好的人。 喂,请问是第一次说话有些紧张。 恩,我是电话那头传来他的笑声,我知道你是谁了。 我对着镜子吐吐舌头,这么容易就被猜穿了 其实,哑奴的声音很好听,沙沙的,很有磁性,跟他的长相完全不一样,却是我喜欢的那种类型。 我们频繁的通电话,频繁的说了无聊的事情,我讲我和末末的故事给他听,讲我们在孤儿院里那段辛酸的往事。哑奴会在喝了酒的时候,在凌晨打电话给我讲他的初恋女友,然后说自己怎样后悔,怎样不应该,怎样失去我听着听着就要睡着,可是还是听着,他似乎是为了发泄而已,但是声音里有泪水的味道,然后会挂了电话说默默,我睡觉了,晚安。 晚安,哑奴。 第一次约会,我们还是选在了那个没有光影的台阶,白痴样的望着天空,象两只干枯的蝴蝶标本,随时都能被风吹散。 好象应该先牵手哦。哑奴开始活动他酸疼的脖子。 我笑着没有搭理他。哑奴回头望着我,有点生气地拉过我的手,恶狠狠地说,你怎么不听话?啊,这是你的胎记啊?蝴蝶形的?该不是个妖精吧? 我开始咯咯地笑个没完了,那就是迷惑你的小妖精哦!哑奴的眼睛忽闪忽闪地,有点象星星,扬起的嘴角,有点象陈冠希 哑奴,我想我爱上你的眼睛了。我又开始笑。 哑奴没说话,又开始抽烟,然后说,这次,你完了。 我和哑奴在一起就是那么简单的生活。 在阳光很好的中午,我们在广场的草坪边晒太阳,我戴了阳红色的眼睛,是血腥的颜色,因为哑奴喜欢啊。我说我们要看着它下去为止,然后就不说话,可以一直看着。城市的空气很好,我厌恶南方的天气,虽然是潮湿的空气,可是我现在的皮肤也照样晒不差。太阳温和的挂着。 我喜欢穿干净的牛仔裤,哑奴说这样很对不起骑马的牛仔,它们应该脏兮兮,必要的时候还应该有洞洞。哑奴指着他的脏裤子,扬扬得意。 我是淑女啊。我皱起眉头说。 淑女,不会皱眉头。 哼! 我们在闹市区的街上肆意的笑着,闹着,许多漂亮的女孩子看着我,因为我的身边有哑奴。那个时候,我特得意,仿佛哑奴是件战利品,我可以随意显摆。 末末偶尔也会来封信,我看得多了,回得少了,我告诉末末,我恋爱了,和一个有着明亮眼睛的男孩子。 我得回来看看哦。这是末末在第二年春天寄给我的树叶子。我笑着告诉哑奴,我那凶悍的妹妹就回来了,到时会让他好看! 好,我接受挑战!哑奴神情严肃地说,象是面对世纪末的宣判一般,我笑得肚子都快痛起来。 暖暖的五月 遗忘 忽然有什么想起来了,于是,其他一切记忆也都恢复了。 许多年以来,暖暖一直忘记了一些事情。 忘记了小时候离家出走是在几岁;忘记了外婆家的大门前有几棵老槐树;忘记了上学迟到常用的那个借口;忘记第一次上班提着高根鞋子在路上狂奔;忘记第一次约会时她是穿得粉粉的暖色还是蓝蓝的冷色了如果不是每次下班回家都得经过那家很不起眼的小店,她也会忘记自己家里那么多的盗版碟片都从什么地方来的。 这个清晨,暖暖醒了,她首先想起来的是床,这么多年来这张暖暖的大床不知道承载了她多少蒙蒙的美梦。大朵大朵的栀子花瓣(因为都是些模糊不清的图案,自然暖暖很乐意地想象不同的花瓣),散落在被单的每个角落,透着窗帘外面隐隐的阳光,随心荡漾。 暖暖半眯着眼睛看着,嘴角扬起微笑,哦,五月到了呵忽然有什么想起来了,于是,其他一切记忆也都恢复了。 灰白 灰色是幻觉;白色是结束。不是雨季,不是黄昏,灰白只和记忆有关。 暖暖对童年的记忆只停留在外婆家的大院子里。院子的中央有一棵连根都暴露在外面的老槐树,它长长的绿指甲覆盖了整个院子。夏天来的时候,老槐树的下面成天都躲着一群小孩子,为首的“小灰”总爱爬到树上对大伙发号施令。可暖暖总是不顾一屑东跑西跑,因为暖暖讨厌“小灰”对她指手画脚的,于是气得“小灰”只能对她吹胡子瞪眼睛的干着急。 可大多数时间,暖暖是不讨厌“小灰”的,因为小灰总是满足暖暖的各种要求,包括爬到树梢上去捅马蜂窝,结果自然是“小灰”被马蜂扎其实“小灰”对暖暖不仅是关心,而是“格外”用心了,怎么说呢?嘿嘿,暖暖受一点小伤“小灰”就会大呼小叫地。 那也是个暖暖的初夏,河边的小树林里,小朋友的藏猫猫游戏 暖暖又一次跌破了膝盖“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呀?告诉你,你的腿已经跌破了九次,如果到第10次它就会断掉!”“小灰”吓唬倒,小心翼翼用手绢擦拭那噬血膝盖,心疼地说:“暖暖,我们回家吧。来,我背你”初夏的风,透着凉凉暖意。 暖暖就这样趴在小灰的背上。第一次,暖暖这么近距离地看小灰,小灰的头发碎碎的而且很干净,小灰的眼睛很明亮哦,小灰原来很帅气! 小灰--暖暖邪邪地叫他名字。 干吗?小灰气喘吁吁。 不干吗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暖暖在小灰的背上坏坏的笑着。 谁?对你好?我才没呢小灰大声说,我妈说了,你比我小,我得照顾你! 真的吗? 当然还有你外婆做桂花糕好吃了 呵呵笑什么?我说的是真的!小灰有点心虚了。 好了,小灰我知道你对我好!而且我还发现小灰其实很帅的!暖暖话一出口,小灰就满脸通红了。 所以暖暖顿了顿继续说,等我长大了我要嫁给你! 啊--小灰差点摔一交,为什么? 这样--我想亲你的时候就可以亲到你了说完,暖暖在小灰的左脸颊上轻轻点了点,然后张狂的大笑起来 陈旧相册里,翻黄的“小灰”灰仆仆的脸颊,带着青涩的笑容,洁白的衬衫在风中微微地扬起了衣角,和着他孩子般笑暖暖躺在床上看着照片发笑,外婆家的大院子已经变成小院子了,老槐树也消失了,小灰已经不再是当年的模样了,他已经是个成熟的男人了,生活在别处,偶尔会给他的青梅竹马的暖暖写信,嘘寒问暖的 灰色是幻觉;白色是结束。不是雨季,不是黄昏,灰白只和记忆有关。 海滩 海滩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暖暖的记忆有些模糊,她只记得那时的海滩是一望无际的白沙镶嵌在湛蓝的天空里,而记忆的最深处应该是和一个男人有关吧。 多雨的冬季终于过去,天空绽放醉人的兰色,当清晨的春风吹醒窗外第一枝绿芽儿时,暖暖决定到他所工作的城市去。 走出青岛机场的时候,太阳已经把这座陌生的城市照亮了,暖暖伸个懒腰,终于可以和他呼吸同一座城市里的空气了,感觉真好。透过伸出去的手指,就看见他了。他站在出口的阴凉处,头发细碎且干净,精致挺拔的鼻梁架着边框眼镜,犀利的目光,一个标准的成熟男人。可他的旁边却站着一位娇小的女子,暖暖见过这女孩,小灰说过她是他的同事,暗恋着小灰,即便知道暖暖的存在 她也全然不顾。说实话,暖暖挺佩服她的勇气。 小灰--暖暖喊着男人的名字,用力地向他站的地方挥手。于是,小灰向身边的女人低头说了句什么,那女人点点头走开了暖暖摇着头,这奇怪的女人也太可怜,何必苦了自己呢? 没容她细想,小灰走过来,顺手接过暖暖那沉重的提包。走吧,他轻声地说,还是那么温柔,拉着暖暖的手向外走去。 小灰,这两年你有没有天天想我呢?暖暖站在最灿烂的阳光底下,还是一副淘气的模样。 恩,大学毕业两年了,只有每年春节才能看见你。小灰走在高楼的阴影里。 嘿嘿,从小到大,你不是一直都“讨厌”我黏着你吗?暖暖故意把“讨厌”二字说得很响。 暖暖别闹了,你知道我在这里多孤单吗?女朋友又不在身边小灰停下脚步皱着眉头说。暖暖站在一旁不知所措,小灰,我这不是来看你了吗!不要乱想。说着,就把小灰拽到太阳底下,这里的太阳真暖和!心情也好多了,小灰应该多晒晒太阳! 小灰苦笑着摇摇头,这么多年,他怎么就没赢过暖暖呢? 静静的中山路上,婆娑的绿芽随风摇逸,俩人的身影一前一后,时远时近,象被什么阻隔了。 暖暖突然转过头来,小灰,你是怎么了?从机场出来到现在你象有什么心事似的,话也不说,是不高兴见到我? 小灰耸耸肩膀,暖暖,那能啊?从我5岁第一次见到你到现在,18年了我不一直都这样么? 恩——暖暖扭着脑袋,把尾音拖得老长。待到小灰走到她两步之远的地方,她突然搂住了小灰的脖子。 小灰被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迅速地把暖暖的手抽离开来,严肃地说,暖暖,别闹,被人看见多不好? 暖暖的眼睛瞪得老大,想说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悬着的双手左也不是右也不是,最后还是放进了裤兜里。 好象我是你女朋友暖暖的胸口堵得慌,丢下这句话径直向前走去。 海边的风很大,长廊形的栈桥一直延伸到墨黑的海里,四周静悄悄的,黑暗吞噬着这里的一切。小灰靠着桥的一边吸烟,暖暖靠着另一边张望,两人的目光偶尔相遇又迅速分离。 小灰,我觉得你有什么瞒着我?暖暖望着长长的海岸线打破沉默。 暖暖我小灰狠狠地吸着烟。 是我不好么?暖暖继续说着,或者或者,你有别人?这句话脱口而出,暖暖觉得舒了一口气,尽管她想这不是真的。 够了,暖暖!你为什么总是猜疑? 我没有!暖暖的声音很大,海滩上散步的情侣开始向这边张望。是你!你今天一整天都很奇怪!话也很少了,我想亲近你你又把我推开! 女人就是太敏感!小灰低着头不想多说什么。 我敏感?这是事实!几年没见的情人是我们这样相见的吗?还有最近这两个月,你的电话少了,信也没了!这是怎么回事呢?暖暖生气地吼着。 我不是忙吗? 可以前上学的时候,再忙你也是要陪我的啊呀! 我跟你说不清楚! 是啊,现在就说不清楚了,烦我了不是?是谁说我再发脾气都听我唠叨的?! 你怎么不说话? 你想我说什么? 我要你给我个解释,我们究竟怎么了? 好吧,暖暖。你要听解释是吧!好我来问你,从小到大我是不是事事都顺着你,什么都依着你?你不顺心的时候,我有没有陪着你?开导你?可现在呢?毕业了,分开了我工作不顺心的时候,谁在陪我?我想你的时候,你又在那里?给你打电话却有总是不对时间,你老说忙啊,忙啊。三句不到就挂电话! 小灰掐着烟头,在手心里打着圈。暖暖仿佛不认识这个近在咫尺的男人,她用手捂着嘴巴,怕随口而出的愤怒燃烧整个海滩。 沉默沉默 这夜,突然刮起很大的风,远处露天外的人们纷纷逃进了室内。 暖暖暖暖小灰的声音低沉下来,你很好很好!小时候我想我一定要娶你!每次背着受伤的你回家我就觉得自己很了不起!上学了,你又是哥哥、哥哥地叫我!每次打架,你都帮我找一个很好的借口骗妈妈大学里同学们笑我们青梅竹马,你不生气索性拉着我满校园的跑,你知道,那时候我想我要永远和你在一起! 小灰有些哽咽了,我也曾想过要给你一个美满的未来可是,爱情并不是我们想就可以的!分开的两年,我想了很多 呵呵暖暖笑了,她觉得她应该是哭的,否则就辜负小灰这声泪俱下的说辞。 是她吗?那个苦苦追求你的女孩吧!暖暖把脸面向墨黑色的大海,向是对自己说这话。什么都可以改变,不是吗?什么都可以 想起了多年以前,去过的三亚,人们口口声声议论着的天涯海角,不过就是两座耸立在沙滩上,遥遥相望的巨大岩石!一个“天涯”一个“海角”映着湛蓝的海水,它们近在咫尺! 他们近在咫尺,却又相隔天涯 很长一段时间,暖暖对海的理解仅仅是宽广,湛蓝,或者是苍茫。她不是不想清醒,而是陶醉于那种色彩,那种可以舒缓内心伤势的蓝,让人不愿醒来。 五月 五月的风是暖的,五月的阳光才刚刚舒醒 暖暖的记忆已经完全恢复,她离开自己大床,走到窗边,拉开厚重的帘子,让阳光把自己包裹起来 街道上很热闹,几个低年级的小男孩正在弄堂里踢着足球,空荡的车库则是他们唯一的球门。在车库的对面,一个扎蝴蝶结的小姑娘正安静的坐守一堆衣服,每当那些孩子踢进一个球时,她都会微笑着拍手称好!暖暖也饶有兴趣地看着 突然,对面楼上喜庆的音乐和大声的讲话声混杂在一起,暖暖看了看,二楼的窗户上,贴着几个大大的喜字!屋子里堆满了人,隐约地看着那个胸前带花的男人紧张地向门的方向张望。巨大的气球被扎破了,有人高声喊到“新娘到——”一红衣女子缓缓走来,看不清她的脸,一定是娇态万千了。 风扬起的窗帘,在屋里轻轻起舞,桌上的信笺飘然落地,露出一张赫然醒目的请贴来——童年的小灰要做五月的新郎了! 五月的风,暖暖依稀记得青岛的市政府边上有一座这样的雕塑。她的心又隐隐做痛,还有什么不能改变?坚守的爱情也会随着距离的遥远而撕列开来可天空依旧淡蓝,阳光明晃摇摆,这一切都那么美好,可暖暖的身影就象一把剪刀,剪断了明净的画面,剪出身后一地长长的弧线 再回头望望对楼,刺眼的阳光让他们不得不拉上窗帘,象是一场情景喜剧在别人的沮丧中缓缓落下帷幕,而血红的“喜”字不过是“剧终”的另一种时态。 雨夜 轰、轰隆隆;轰、轰隆隆墨黑的天空响起了沉重的打雷声,紧接着一道道闪电划破了整个天空,露出猩红的口子,然后随之而来的是倾盆的漂泼大雨。 黑暗的尽头是什么?她无限温柔地问他。 什么?男人的眼角有一道刺眼的疤痕,他醉意浓浓,可仍由她牵着手来到阳台边 黑暗的尽头是什么?她继续幽幽地问着,又是一道耀眼明亮的红色闪电从他与她的头顶掠过,半个天空都亮了。 在闪电的光亮下,她如雪的肌肤是如此苍白冰冷如此美丽动人,就像漆黑之夜里开放到极致纯白昙花。 轰、轰隆隆雷声再次响起,第二阵暴雨已然来临。 好冷,我们进去吧?他搂着她。 她站到他的身后,轻轻抚摸他的左眼角下的疤痕,没有说话。 我真的醉了,想休息了 正好,让雨来帮你一下经商的人,总是很奸诈的,这么多年来,你有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事呢? 一道闪电,他战栗着。酒醒了一半,一张洁白如栀子的脸,映在他的脑海里。真的很冷,进去吧? 亲爱的,你还没有回答我呢?她异常恐怖的笑了。 哦,不记得了!他开始发慌了。 最好你忘记,记忆是你无法负担的起的她在他背后缓缓低沉地说,黑暗夜空的尽头是死亡,正如生命的尽头只有死亡一样。只是我们都无法预料倒死亡何时来临一样。其实,对我们来说,死亡何时来临并没有太大意义,这是不重要的。重要的是我们为何而死亡。 暴雨的哗哗声盖过了天地间一切声音。他并没有听到她的话 一个月以后,一个苍白冰冷却又异常美丽的女人,搬进了小区,住进了那座爬满常春藤的房子,青灰砖墙、红木屋顶,二楼有一个阳台,暗黄色郁金香的缕花金属栅栏。 这里环境很好的,可以在阳台上晒太阳呢。小区办的王妈如此说来,但是下雨的时候,千万别去阳台哦。 女人瞪大了眼睛不解地看着王妈。 王妈小声地说道,一个月以前,这里的林先生,刚搬来没两天,就在暴雨的夜晚,因不小心滑倒失足摔下,刚好那一面的阳台下是环绕别墅区的人工湖。真是奇怪,他怎么半夜到阳台上去呢?警察说他是被谋杀的,可到现在都没什么消息呢!总之,小心才好啊! 她沉默平静的听着这一切,眼神冷漠而空洞。她的嘴角微微向上扬起,轻蔑地对着窗外笑 她渐渐喜欢这里的宁静,白天她喜欢坐在一把乳黄麻藤的躺椅上,在阳台上看一本书。有时,她也会拿着一把黑红色相间的梳子,梳理她美丽浓密的乌黑长发。 她是个单身女子,冷僻、孤寂,独来独往。没有人知道她是哪里人,干什么工作,是否结过婚。大家一致认为她是单身,因为她总在周未去附近小超市购买大量速食方便食品。她的家,在夜里,总是灯火通明,有人听见她时常自己对自己大声的说话 一个英俊消瘦的男人,她的隔壁,他有着阳光般的笑脸他开始走进她,他说他已经注意她很久了,他喜欢看她在阳光下梳理自己的头发她冷漠地看他,正如她从不接近任何人 难道你就不可以接受我吗? 你要的,我没有她淡淡一笑。 你可以再试一次,而不应该把自己关在回忆里。他坦诚的说。 你懂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她再一次将他拒在门外 那次她发烧。他深夜抱着她去医院急诊。她在他的怀里轻得象一只栖息下来的鸟。那一次昏迷持续了整整一天一夜。她醒过来的时候,看到他在她的身边。他焦虑的眼神告诉她,他有一天一夜没有睡。 你吓坏我了。他紧张地说。有种暖暖的东西从她的心里升起。她微笑着闭上了眼睛,可以爱吗?我还可以爱吗? 一个女孩在奔跑,如那些想逃离日本人追杀的中国人,前面没有出路,却依然被意念控制着,疯狂地,狂野地,逃,对!是在逃!但她幼弱的步伐怎能战胜恶狼的追击。她,跌倒在泥泞潮湿的草丛里,草高过了女孩的头,埋没了女孩的双眼,她的脸,洁白的象朵栀子两只恶心的手撕裂她单薄的衣衫,扯断了她嫩黄的头发,女孩的挣扎就像是脱水的鱼,张大的嘴,呐喊着 她挣扎着,痛苦地呼出了声一个梦,她已是满头大汗。她曾以为再不会做这个梦,可它始终像杂草一样不断吸食她的灵魂,她的思想。 怎么了?做恶梦了?醒来,她看见窗外刺眼的阳光,和他的温柔的目光。 不怕,有我在。我会一直陪着你。 你不该对我这么好。我不值得她有些内疚了。 如果你愿意,我会一直对你这么好的。答应我好么。我是真的喜欢你。 她不说话,目光迷离地看他。 很多东西,都是你我无法承受的。她淡淡一笑,正如这么多年来,那个缠绕她的梦,她一样逃不开 不!他突然撕心裂肺地喊道。你越这样我越是心痛,我爱你!眼泪从他坚毅的脸上滑过。不要这样折磨我,也不要这样折磨你自己。爱我吧!我会好好对你,我不会让你在每个夜晚都整夜整夜地开灯不睡 她闭上眼睛,让泪水在自己的眼眶中打转。他是多么细心的人啊,她是如此的害怕夜晚的来临,这个摧残她近10年的恶梦 她的脸上湿湿的,是他的泪和他的吻。让我们好好相爱,让我有个机会爱你。他无限温柔地说。 他的唇软软的,很温暖,很舒服。他的肩膀宽厚,靠在上面觉得安全。她感觉自己正一点一点在他的臂弯里融化 沉闷寂静的日子终于过去了,她开始变了。他会和其他人一样在晚餐后,沐浴着黄昏桔红色的阳光,散步在小区的花圆周围。 大家觉得她可爱了许多,她开始和小区的人们交往、聊天。在绿玉般的青草地上,逗被年轻母亲引着的二、三岁的小男孩。 我出差去了,一周后回来,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哦!她微笑着点点头,他在她额头轻轻一吻,走了。 没有他的夜晚,是可怕的。客厅的冷气开得很足,她整个人蜷在沙发一角,象一条受伤的蛇般冰冷可怜。她闭上眼睛,无尽的黑暗把她吞没。她看见一个女孩在奔跑,前面没有出路,却依然被意念控制着,疯狂地,狂野地,逃女孩,跌倒在泥泞潮湿的草丛里,草高过了女孩的头,埋没了女孩的双眼,她的脸,洁白的象朵栀子两只恶心的手撕裂她单薄的衣衫,扯断了她嫩黄的头发,女孩的挣扎就像是脱水的鱼,张大的嘴,呐喊着她听不见她的呐喊,但她看见男人迷离的眼神变得更加凶残可憎,女孩挣扎着,用最后一点力气在他的眼角留下深深的指痕,同时她也看清那女孩的模样,那是一张和自己十七岁时一模一样的脸 她睁开眼睛,凝视着墙壁上某个黑点许久许久。恐惧正右四面八方向她涌来,她快要窒息了,她打开屋内所有的灯,走进浴室,踏入浴缸里,旋转手把,冷冽的清水从莲蓬里洒下来,包围着她整个身体。她用双手交织环绕着自己,跪坐了下来。可方才的那个情景更加强烈得冲击着她的视网膜,曾经她真的以为,再也不会做这个梦了,可它却象影子一样,跟随着她,每当她想重新走出去的时候,它就会出现在她的身后,无比轻蔑地笑她 是你,毁了我毁了我她痛哭出声来,你这个恶魔!你这个恶魔!她不停地捶打着浴缸的边缘,直到有暗红的血液从自己的手掌中向下滑落 你这个恶魔!你以为,我找不出你了吗?哈哈你还不是一样被我推下去了,无声无息地就结束了哈哈是我杀了你!警察现在还没查出来,哈哈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哈哈她笑着,又哭着 她开始想起他了,他是个美丽的男人。美丽的唇红齿白,美丽的伟岸高大,美丽的精神思想。他和黑夜无关。他是活在阳光下的鲜活生命,而她只是黑暗中一朵将死的栀子,他们不属于同一个阶层,她只会连累他 窗外,暖暖的阳光穿过玻璃,照射进屋子,一把水果刀透着美丽寒冷的光芒,异常安静地沉淀在一片猩红的液体里“嘀”又一滴,液体泛溅出滴点在表面活跃。源头就是垂挂在浴缸边上的那只手 她终究没有等他回来,唯一留给他的是,厚厚的日记: “我被人强暴了,我哭着,喊着,却没有人帮我,我好恨” “这个城市好陌生,我不知道我要找的人在不在这”“老板说今天是个重要的客户,我们要全力以赴天,怎么会是他,他左眼角的疤痕,深深地刺痛了我” “我就知道,他会看上我的,我想我的计划快要实现了” “他要送我回家,我拒绝了。这是欲擒故纵” “他总于在南门上,买了一套别墅,他说要送我” “今晚的天气象是有一场暴雨,我准备去他的别墅了,我想今天最合适” “这个男人怎么会爱上我?我是一个杀人犯” “我发烧了,他在我身边一直陪着我我很内疚” “我总于不能爱他,我是一个杀人犯,我想是时候离开了” 他痛苦地合上本子,想哭却没有声音。而此时的电视正播报一则新闻:“近日,警方终于侦破了数月前,***集团经理林先生的离奇死因,但该案犯已畏罪自杀” 轰,隆隆窗外,雷声阵阵 狐狸和小可 这是一个故事,一个关于狐狸的故事 一、这么冷,这么黑,我的狐狸走丢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开始止不住地哭泣 冰冰凉的液体,开始在我的皮肤表面滑行,滑行 翻遍整个房间,我找不到狐狸的影子,它会到哪里去呢?这么冷,这么黑? 这么冷,这么黑 我的狐狸走丢了。 我只是站在黑暗的中央,风从敞开着的玻璃背后灌进来,大片大片的把我淹没,攀沿墙壁上的回忆,我开始试着摸索它的踪迹-- 一只喝过水的杯子,一把没有干的牙刷,一件透着体温的衬衣 可我的狐狸不见了。 这么冷,这么黑。 我站在黑黑的房间,四肢冰凉,弄堂里的风把我的窗帘掀得老高,有些影子在它的后面移动,我害怕了,害怕让我哭得更厉害,但却没有声音。其实,我只是害怕,这样的哭声会惊吓住十二楼的精灵们;我只是害怕,我的狐狸找不着回家的路了? 我那可爱的狐狸,你为什么挂断我的电话?只因为,我接了一个陌生男人的电话吗?还是,我赌气,摔坏你的玻璃瓶--你为我做的小礼物? 对不起,对不起一千个对不起! 我的狐狸回来吧? 天,这么冷,这么黑。 爬上那窗台,外面还是黑黑的天,虽然泛着蓝光,但仍止不住地寒冷。我的脚丫已经很冰凉了,呼了一口气,在玻璃窗上 我说,回来吧,狐狸。我们和好吧!一眨眼,那透明的字体便消失在零落的路灯里我看见,黑黑的天空,有些灰色的云朵在浮动,他们在我的上方,停止不动,玻璃的反射着我的眼睛,大大的,空空的,但装不下水分它们仍肆无忌惮地向外淌,很多记忆被选择性地保留了,我停在一格,找不到方向。 我只担心我的狐狸 所以,我只能看天 二、那一刻,我哭了。 看着看着,天就亮了。 墨黑的天边,泛着一丝微弱的白光。象是女巫遗弃的白丝袜。左眼的黑点渐渐明朗起来,那是远处的山丘,被雾气包裹--一个迷宫的入口。但,却不是爱丽丝去的那个仙境!所以,我的狐狸不会从那出来。 看着看着,我开始迷糊了。 就这么半眯着眼睛,光着脚丫,坐在窗台上,发愣。 星期三吗?星期三吧小可的魔法开始失灵? 星期三的下午,有风在动。 我趴在办公桌上睡着了,带着我的梦,我睡着了 玻璃的后面,有一扇门。我很奇怪,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轻轻一推,门开了。里面有光,或明或暗。顺着台阶,我走下去。地面很湿,踏在上面软绵绵的,象棉花糖。似乎有些不真实。于是,我又跺了跺脚,一些声音开始尖叫,模糊却很响亮-- 我很不自在地脱掉高跟鞋子,因为那些声音说,他们被它划伤了皮肤。 这里有雾,朦朦胧胧 应该是到森林里了吧?我听到落叶在歌唱。一些东西,在远方闪着耀眼的光芒,我踉跄了一下,竟踩着熟睡的过往?她们醒了,对我微笑。 我累了,坐在地上,和他们一起,微笑! 小可,是你吗?一个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我转过头来,看着他,很明亮的眼睛。我点点头,对他微笑。 我是狐狸,森林里的狐狸。他走过来,坐在我的身边。 看着看着,我们开始大笑。我拉着狐狸的手,我给他讲很久以前的小秘密,就是前面提过的,那些熟睡了的东西。狐狸发誓,他绝对不会对别人说起!我又笑了。 给我讲个笑话吧?我说。 狐狸挠着脑袋,笑着答应了。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国王和他的王子们住在森林里。有一天,国王病了,他说自己快死了。于是,他叫来了他的王子们。他大声地对他们说:“你们听着”王子们竖起了耳朵 后来呢?我拉拉狐狸的手,问。 后来?后来国王死掉了啊!狐狸大声地笑着。 我也笑了。 一抹红色的云彩,飘了过来,砸了下来。它们划伤了我的皮肤,它们不说对不起。它们消失了。 狐狸温柔地捧着我的手,狐狸说,不怕,我会保护你! 那一刻,我哭了。 三、梦里的玫瑰花 因为是梦,所以我醒了。 玻璃的后面是漂亮阳光,穿梭在参差不齐的高楼里。有那么一束阳光,掉进我的左眼,让我分辨不清方向。 我忘记了自己是怎样走出森林的,当我站在草地上时,我还不确定地眯着眼睛看天。天上什么也没有,只有灰色的云朵,他们爬过,他们掠过投给我一小块的影子。 我躺在草地上,看着我自己的手,这时的我总是充满自信着 直到有一天,我的手背上长出了一只小蝴蝶,我才惊奇望着天上的月牙。它还是像往日一样洁白无语。于是我笑了,笑着、笑着我整个人抖起来了。那一夜我失眠了,晨曦来临的时候,蝴蝶慢慢消失了,于是我眯着眼看到了他--森林里的狐狸。 我睁开了眼,突然就对着他笑,然后我告诉他“我的蝴碟没有了。” “我可以进来吗?”说这话的时候,他把我当成了这片草地的主人。我笑着点头。 他陪我坐在草地上,告诉我远方有我没有见过的希望。 “有草莓吗?很大、很大的草莓?” “有,你跟我走吧。狐狸、小可和草莓。”他拉着我手。 我摇了摇头。其实我想走,我只是担心会把自己给丢了。 最后一个夜晚我们相拥着坐在草地上,我喜欢他刮我鼻子被宠爱的感觉,我想我是靠着他睡着的。 就在晨曦来临的那一刻,巨大的痛楚绕着我,然后我第一次看到没有被牙齿撕咬的鲜血可以在草地上长出一枝红玫瑰。我摸了摸那朵红玫瑰,它刺了我一下,很痛! 真的不走么? 我坚定地摇摇头。 你是一个将生活过于形式化的人。狐狸背对着我说。 他走了,带着那朵玫瑰花,走了。 而 我只能从背后看着他--我的狐狸。风里有歌,但不是唱给我们听的。 故事的结局,是我们分手了。 我只能停在某一格里走不出来。我告诉自己,这只是一个梦,醒了,就好了。 只是,我会在没有月光的黑夜里,想念那朵红玫瑰。 四、抽烟的男人 音乐停了,梦也醒了 还是黑夜,狐狸走了。 站在空荡荡的房间,我并不害怕。顺着狐狸出去的那道门,我也走了去。 走廊没有灯,我摸着墙壁前行着,影子跟在我的后面。我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我捂着嘴巴跑到大街上去。 夜色包裹的城市,开始乔装打扮。忽明忽暗的车灯后面,漂浮着冰冷的表情,一些陌生的面孔彼此经过,惊慌 失措我走着,沙砾一般无人注视 听不见水泥地下泥土的叹息,看不见石头森林的美景。 街的转角处,一个男人旁若无人地坐在台阶上抽烟。我看着他,他对我微笑;我坐在他身边,他对我微笑。 他没有说话,递给我一只“白娇”我看着烟,点燃它,放在膝盖上。 一朵云飘过,青色的烟开始翩翩起舞 很漂亮我喃喃地说,有什么比它美? 蝴蝶。他声音很小,却很清脆。 蝴蝶?我疑惑地看着他。他抽着烟 我遇见一只水蓝色的妖精,在草地上。它的手背上会长出蝴蝶,那蝴蝶的舞蹈很美。他喃喃自语,象说给自己听。我想带它 离开那里,它却笑着摇头 哦?它为什么不跟你走? 它爱草地,它喜欢草莓。可它却不知道,自己在那是多么的不协调。它那水蓝色的头发,水蓝色的眼睛,水蓝色的皮肤 在那都不协调!可它却不愿意跟我走! 然后呢?我象在听故事。 结局是我们分手了。尽管我没有勇气去面对,但这是事实!两个人的故事开始于一场意外,结束于另一场意外。我带走它的玫瑰 因为,它忘了对我说再见 男人把烟蒂放在自己的手掌心上,然后用力地把火星掐灭。我看见烟火泯灭的地方,一朵黑色的玫瑰,若影若现 不知为什么我又想起我的狐狸来。我起身,对着他说“谢谢!”然后,转身走到路灯里。 你叫什么,穿耳孔的女人?他在我身后大叫。 小可——我尽量地大声回答,我怕他听错了。 拍拍屁股上的灰尘,我继续游荡 “你就象是我生命中的奇迹,那让人来不及想清楚的的美丽,从未想过可以拥有你的气息,从来不曾奢望走进你的生命,可不经意的一切却触动了我的心。”弄堂里的风让我想睡觉,当我的脑子里就只剩这一句语言了还有一个抽烟的男人模糊的影子。 五、同样的结局 秀说:“其实,一切都在梦里发生了,只怕你以为那仅仅是一个梦”(周渔的火车) 蝴蝶飞过,折断了翅膀 少了阳光的天空,花也凋谢。 那天,整座城市都浮在了雨中 我站在玻璃的背后,听风雨争吵的声音。 门开了,有雨滴落进来;钥匙响了,有脚步靠了过来。 狐狸我准确地叫了他的名字。是的,我的狐狸,回来了。屋里很黑,我开始在房间里找寻他——窗台,没有;厨房,没有;厕所里锈掉的水管发出滴答的响声 最后,我在沙发里面找到了他。他蜷缩在那一动不动,看上去很疲倦,闭着眼睛。当我走过去的时候,他一把就把我揽进怀里。 可可可可他亲吻我的眼睛。眼底有泪,湿了他的脸庞 怎么了?可可。他睁开眼睛,昏暗的角落掩饰不了他惊讶的表情。 没什么我很想你第一次,我在他的面前说了谎话。 他没有说话,只是把我搂得更紧。他的手在抖,我知道。 人都是一种奇怪的动物,喜欢选择性地保留记忆!我承认了 12月25日的晚上,没有星星。城市很寂寞,就如同寂寞的我和他!没有风的阳台上,我们坐一整夜。对街楼上放着蒂法尼的早晨,忽远忽近的声音,让我又在天堂的感觉。我靠着他,我们没有说话。 风来,风走了 我真担心有什么会把我们分开他说,说这话的时候,他望着弄堂里的路灯。我打了一个冷战,进屋去了。也许感冒了吧,我连续几天都用厚重的棉被裹着我身体 1月31日的晚上,停电了。窗外漆黑一片,城市穿着性感的新衣,裸露着干枯的树枝,一样的诱人。 我坐在马桶上发着短信,狐狸烦躁不安地在房间里来回走动,发出巨大的响声。接着,电话响了,他开始温柔地用最低量的声音讲电话可最关键的一句被我听见“我马上就来!” 我走出去,微笑着看他,他耸耸肩膀,拿着外套就出去了 厕所的莲蓬又开始坏掉了,水不停地滴答着有那么一点落进我的眼睛里,生疼。 这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故事的结局,是我们分手了。这不是光彩的事情,所以,我的记忆被选择性的保留着,而我,停在一格找不到方向。 碎掉的镜子,躲在角落里偷笑。每一个碎片都映着我白净的脸,我在笑,很轻松的笑。 因为 我又遇见一只狐狸,一只真正的狐狸。 而且,我还知道,它不会离开我就象它知道我不会抛弃它一样。 我的名字叫小可,我只和狐狸做朋友 六、最后的忧伤 我的名字叫小可。 我只和我的狐狸做朋友。 我们总是坐在宽大的阳台边上,看夜色流动,看人群拥挤,看着看着,我们就会发笑,然后,再猜猜故事后面的情景剧 对街楼上的白胡子老爷爷,每晚都听帝法尼的早晨(据说,nrg把它翻唱得很火爆。)可每到午夜12点的时候,他会准时灭灯睡觉。 老爷爷真孤单,我说。 不,他只是一种休闲时态,狐狸说。 狐狸每次都喜欢和我争辩,它总认为它是对的,而我,是错的。 有那么一段时间,我和我的狐狸,把自己抽象成了网上的文字,漂浮在空气里。 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直沉溺,沉溺在一个又一个惊叹号里,直至现在。 一切网络不过是虚幻的假面,你的沉溺会让你伤得很重狐狸总是用一种刻薄的语言说我。 因为从没希望过能在网上找到温暖,所以你很刻薄。我说狐狸,说这话的时候,我很生气。 刻薄?呵呵,也许吧。那以后,我和狐狸便很少交谈了。 是的,我和我的狐狸很少交谈了 因为,我网恋了; 因为,它说话刻薄了。 其实,林也不喜欢我的狐狸,林是我的网恋对象。 他跟狐狸聊过,可他说不过狐狸,他开始憎恨它。 它真是只刻薄的狐狸,我真希望你能离开它。林总是愤愤不平地告戒我。 小可离不开狐狸我总是无奈的。 你在网络上越粗暴,在现实里就越温柔。这是一个叫妖精的女人给狐狸说的一句话。狐狸喜欢这句话胜过喜欢她这个人。但是它却不能说给他知道。 为什么?我好奇地问狐狸。 因为如果我说了的话,那我以前跟她说的一切都变成了谎言--虽然并不全是谎言。而且,现在狐狸希望能继续听到诸如此类的“甜言蜜语”的。她真是个迷人的妖精,呵呵狐狸说的话,总是让我分不清方向,我开始怀疑它一定来自某个魔法世界,说的都是开启秘密的咒语。 “我是虚伪的,我知道。我假装无比蔑视的,其实正是我无比渴望的。多么虚伪” ----狐狸总是喃喃自语,象给自己说,也象给我说。 昨天,我和我的狐狸看着花样年华,看着看着,我们终于发笑了 今生你是谁的魔障?而谁又是你的魔障呢? 握不住,抓不住,最后,都如花般的凋谢了 奇怪,我怎么也会说这些听不懂的话了呢? 我的名字是小可,我不是守望者,可我喜欢坐在宽大的阳台上,看夜色流动,看人群拥挤看对街楼上的白胡子老爷爷,听帝法尼的早晨,然后,在午夜12点,灭灯睡觉 我还有一个名字是狐狸。 这是我永远也无法企及的忧伤 雨季不在 雪的世界没有影,正如影子只活在水的世界 雨,淅淅沥沥 雨,淅淅沥沥 一条泥泞的小路,两个撑起伞慢慢走着的女孩,尽管手上有两把伞,可她们只愿撑一把,欢快的笑声不时从伞下飞出来。 雨,淅淅沥沥 雨,淅淅沥沥 又是一年雨季。透过玻璃窗,还能看见烟雨蒙蒙的天空,而下面是一些撑起伞匆忙走着的人们,我的眼睛不停的四处寻找,找一个似曾相似的画面,找一个还未走远的雨季。偶尔听着窗上寂寞的风铃发出的叹息,似乎带我走回从前 人的一生会遇上很多人,一些宛如匆匆的过客,走过了,也就忘记了;一些留了下来,成了朋友不会忘记的 还有一些,是你无法忘记,却再也找不到了。我想,雪就是这样的朋友吧。 第一次遇见雪,是在老师的办公室里,那时我是个新同学,从外地转学到这里。雪,有着一双大大的眼睛,说话时会一闪一闪的,她的模样可爱极了。离开的时候,还给我个甜甜的微笑,让有些怯意的我,也有几分温暖的感觉。 再次见着雪时,她就成了我的同桌。雪是个活泼的女孩,而我则是个安静的孩子。但是,在她热心帮助下,让我很快就熟悉了这个陌生的集体,而也就这样,两个性格迥异的女孩,也就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 于是,每天上学,放学我们都在一起,下课也在一起,连做清洁也回互相等;一个苹果两人分;一把小伞两人撑所以大伙都笑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雪说我是上天赐给她的礼物,其实,她又怎会不知道她也是我的礼物呢! 快乐的日子是幸福的,可也是短暂的。 接下来的日子,我们就进入升学考试复习阶段,每天的习题,模拟考,忙得是晕头转向,可是,雪那一向不太稳定的成绩这时却下滑的厉害。我气愤的追问原因,雪却哭了,头一次哭得这么伤心。雪的家境不是很好,父母微薄的收入除了补贴家用,就是供她和弟弟读书。这次父亲说了,如果雪上不了重点高中那就找分工作吧,也算是减轻家里的负担 “影,我不想找工作,我还想着能上大学呢!可是,我怕”雪的父亲是个固执的人,我是知道的。握着雪的手,我激动的说:“一定会的!我们上重高,还能一起上大学我们一起努力!” 剩下的时间特别的忙碌,我为雪补上她不懂的功课,雪也很努力地前进 有时候上天真的是很捉弄人,他在给你希望的眼睛的同时,却忘了给出一条可以通行的道路。分数公布的那天,雪没有去,她仅一分之差被拒在重高的门外,此时幸运的我却快乐不起来,因为我知道这对雪意味着什么。而她,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孩子。 有雪的消息,已经是很久以后了。那天的天气不好,空中飘着雾蒙蒙的小雨,当我在一家小饭馆里见到打工的她时,她脸上已经没有往日甜甜的笑容。见着我来,那双大大地眼睛忽地亮了一下,随即又黯淡下去。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看着她故做平静的样子,我又后悔自己来打扰她了。 还是雪打破了沉默“影,最近还好啊?”“好。你呢?”“我?好啊,很好。这里工作很轻松,还不用动脑筋”一副很悠闲的样子,可我能体会她的难受。“雪,我觉得可以回去和他们好好商量一下,其实普高也可以”后面的话我没能说下去。“好了,影,就这样吧,我已经决定了。我要工作,要挣很多的钱毕竟,有些事不是我们说了算的!”雪给我个苦涩微笑“回去吧!店里还忙,有时间我会去找你的!好好学吧!”说完她头也不回进去了,可我却分明看见她眼角还挂着一颗泪珠。 我长长久久的哭泣着,为了雪,也为了我的无助。我不知道人的命运怎么会如此的不平等!我开始后怕起来,我也不知道自己的将来是什么样的?是否也会面临无奈的选择,而那时我又会怎么做呢? 随着学习的忙碌,我和雪见面的机会越来越少,最后一次见着她,她送我一串风铃,她还记得我说过风铃的声音是世上最美的音乐。 再后来,我听人说雪去了新疆,我也写过几封信,却一直没有回音。接着,我又开始高三的紧张复习生活。而后来的后来,也就是现在,我已经完全没有她的消息了。我不知道她现在是不是还好,是不是还快乐!是否记得有我这样的朋友? 或许,当两片天空不再有交集时,最终也只能是陌路。只是,偶尔还会想起雪,是因为那一声风铃的叹息,那窗外走过的雨季 残片 引子—— 听你说声再会 我流下了七滴眼泪 某年某月的某个夜晚 你说过有星星的约会 (一) 夏天推开谁的窗? 所有的风都来了 都来了 你丢弃在雨夜的思念 一如既往 模糊了所有风景 (二) 你想说什么呢? 望着窗前 走过的萤火虫 和一些似远非远的过去 不知道 它们点亮了谁的旧梦? (三) 天灰蒙蒙地 有些地方下雨了 模糊的风景渐渐 亮开来 三三两两的人群走过 他们轻笑着什么 听不清楚。 (四) 时间走过了岁月 岁月改变了容颜 容颜雕刻着 记忆—— 跌碎的杯子 还没喝完的咖啡 回收再用的瓶子 说了不算的誓言 泪?断线的珠子 挂满了黑色的玻璃窗户 哀歌 一 我们是迷路的孩子 停留在没有爱的城市里 我站在高楼的顶端 把风吹过的声音录下来给你听 那时的天空是蓝色的 忧郁的蓝 二 为什么有人离开 天就开始下雨 虫子一般的想念 固执地扎入心底 那些与秋天一般的色彩 在黄昏到来之前白了头发 我抱着我的仙人掌 想找一条出路 三 一个人的马路 幽静而漫长 我的脚步似潮水 起起落落 我想 要练习孤独的飞行 没有目的地,笨拙地 因为,你的离开 四 好像缺了一块 再也拼不回来 爱情缺了一小块 再也找不回来 我看见鲜艳的釉子果 在寂静中死亡 那是寂寞的鲜艳 五 那个穿着白色裙子的女孩 把回忆的美丽记在了裙边上 我很想为你跳支舞 可你已看不见 我的眼睛看不见 六 一些被遗忘掉的 开始,细碎的,想念 其实我只要你温暖一点 然后离开 平静的像绽裂的花朵 快速的枯萎 七 我还在平常时段写字 虚构或者其他 寂静的夜晚 我看见红色的海洋 和盛开的花朵 多人的孤独像血一样殷红 许多事情 在等待中失去了意义 八 我的眼睛开始发光 那些摆渡的青春 坐在草丛里看夕阳凋零 寂寞的血色 渐渐圈成花开的时间 可我的花儿 没有开 黑暗舞者 月亮的媚眼 罩着沉睡的大地 血色的玫瑰 长出长长的獠牙 纠缠的灵魂 在寂静中渐渐死去 我在黑暗中独舞 眼泪是我唯一的观众 撕掉华丽的外表 只剩下模糊的面目 和一条不能回头的路 跟着寂寞舞下去吧 就这样微笑着走到尽头 我柔弱的心啊 请试着去遗忘 那已成云烟的过往 请在寒夜里变得坚强! 我的《2046》 偶尔的一阵子 有一阵子 他爱坐在城市的角落里抽烟 偶尔想念爱过的女人 和杂七杂八的事情 那些愉悦的 令人发笑 有一阵子 她爱把脚丫伸到窗沿 和着冰凉咖啡 以及一些无关痛痒的话题 把寂寞舒展 舒展 伸进了 另一栋房子 偶尔的一阵子 夏天拽着他们的尾巴 他们隔得那么近 他们把彼此都忘了 后来 后来就到了秋天 他们把一束光撑在头顶 把影子藏在水波下面 他们的脸看起来很新鲜 那些时明时暗的片片绿色 和着偶尔借过的金黄 只一次 便经过了所有的情事 当路旁的人们 试探性问起那次相遇 他们习惯性地 唱起后来 想起的一场雨 我想起一场大雨或一把伞 一个蜷缩在路边的女子 拽着一只黑色或者红色的高跟鞋子 泪落进雨里 落进风哭的鼻音 拐角处 影子的一半陷入水泥 它左顾右盼地尖叫 天,冬天就要来了。 我的2046 我的2046 是个冬天 12月6号 剪掉我的长头发 流过的光 空空 寂静 一条迂死的河流 倒地 在抵达彼岸的途中 食指紧握 你的眉心 阴影四射 守一座空虚的城池 空空 有人墨守成规 光阴 光掉在脸上 刹那的幻觉 泡沫般浮动 熟睡的人 走出自己 惊讶 一面影子的 盛开 而后迅速死亡 过去 关于过去 我如实陈述 累了 季节 每个季节 都有人死去 夏天 拖着血肉模糊的 尾巴 扣开地狱之门 嘲笑 干枯的嘴唇 你我 黄昏倒塌在 曲形的斑马线 你拉长的身影 双手紧背 我的双眼 驮着破碎 相似的画面 反复出现 下一个路口 就回到过去 就这一刻 我们彼此再见! 如果你我那我是谁 你一开口就说爱我。 我笑,如果你爱我,那我是谁! 一、 我是谁 水杯发出阴阳怪气地响声 云朵就开始跌落 阳光停歇在我居住的城市 用仅存的能源点燃开关 失去翅膀的天使 借助微弱的光线 挑剔骨头的刺 即使在黑夜 重音塌陷的城市 还手持光线地 满街寻找 他们在问: 我是谁。 二、 失踪 街道来不及奔跑 就目击了一场死亡 空气从七楼跳下 陌生的女人 抓起电话尖叫 七月来临的时候 一个孩子 因为想念 变得下落不明! 0801 连环事件 (一) 一场烟花的记事 很多人张嘴说话 却没有发出声响 一座城池 开始在沙漠里 生长发芽 从一种时态 到另一种时态 无数的瞬间 最后在夜风中 消散不见 于是 故事的结尾 被这渐行渐远的 锋利天色 慢慢划开 那旧日的伤疤 (二) 夜天使 街的转角 躺着枯萎的玫瑰 它们安静地嘲笑 左右旋转的人们 一次意外事件的发生 只能徒步行走 关于秋天的羽衣 标志性地锁进童话 你还会笑 你不会受伤 你可以追逐时间的影子 索要自己的尾巴 而背上的两道伤痕 会在天亮之前 长成美丽的纹身 双双飞去 (三) 关于事件说明 一场被天气遗漏的雨 制造了这起连环事件 他把受伤的天使 交给蓝胡子琐匠 用几朵半开不开的烟花 糊弄故事的观众 赚取人们的眼泪 然后 借用片尾插曲 抽身而去 20。06。03。11:33 哭泣的季节 引子——那个季节没有晴天,我在现实与虚拟交界处,听见雨哭泣的声音 (一) 一只断线的风筝 拖着沉重的身体 遥遥地划着天空 象尖利的刀子 捅着昨天的伤口 沙砾打着掌心 一点一点痛 清风吹过耳边 一阵一阵响 那么多的光线插下来 流着夜一样黑的血 (二) 所有的物质都在变 所有的生命都在陷 某个片断总比记忆 走的远 一个微小的触点 总有虚构的诡异 我还在平常时段写字 一些总结的话语 却留在昨天的昨天的外面 还有什么剩下的 什么不会灭掉的 关于雨的哭泣声 和那个没有晴天的季节 ——13:10*26*05—— 四月还不是春天 四月还不是春天 说这话的时候 你嘴唇微颤 他听到了 或者没有 莫不作声地 竖起了衣领 天灰灰的 飘着散乱的雨丝 一只断线的风筝 在你们眼前坠落 被泥泞的车轮卷走 冷吧? 望着天空 你喃喃自语 冷吗? 他双手抱肩 摇晃着脑袋 沉默,沉没 然后 有人轻唱: “四月天梅雨烟烟在窗前 淋湿的燕在屋檐 四月天总是带伞的思念 我想见,你的脸” 四月还不是春天 凌晨十分我这样 对他说着 ——4/23/12:59—— 疼痛 (一) 这一刻 我活在疼痛里 想到了“死” 一个 与生无关的词汇 (二) 血是冷的 僵直的躯体 两个白衣男子 抬着担架平行走过 (三) 门开了 一点微弱的阳光 她的脸上 有了金黄的微笑 一扇玻璃的倒塌 陷入了黑暗 嫣红的嘴唇 变冷,变黑 (四) 没有了温暖 意想中断 睁开的眼睛 等待再次合并的可能 (五) 没有结果的等待 梦也是疼的 蓝色的手机屏幕 无数号码 在闪现 恶魔出来了 悄悄地 搅扰着谁的美梦? ———————3/30/21:05—————— 找不到 我身上少了什么 可我一直找不到 我看见窗外的花朵 在绽放之前慢慢枯萎 寂寞的夜晚 还有星光在燃烧 废弃的房间有人在走动 他们张牙舞爪的影子 在墙壁上扭曲成形 一些所谓的幸福 大卸八块的只剩骨架 继续在前进 他们走了,他们来了 秋天走了,春天来了 春去春又回来了 可我一直在这里 因为 我身上少了些什么 而我一直找不到。 —————3/21/17:40—— 残冬 被风吹冷的肋骨 没有依靠的疼痛 丢失家园的种子 在雪地里沉睡等待 黑天使的翅膀 凭空折断 一朵花开又迅速死亡 流转光阴的背后 残冬的童话 开始被人类遗忘 据说 这个春天流行感冒 3/9/21:41 分手 值得纪念的日子 所有色泽统统隐退 褶皱的影子躺在地上 无力呻吟 进错房间的光线 左也不是,右也不是 只得呆呆愣在那儿 沐浴在你的沉默里 我竭力站成骄傲的姿态 优雅的香烟 是我最后的防备 空虚如你 一根疲惫的手指 就将我戳穿 是的 最终的胜利者是你 不是我! ——2月25日19:23—— 春光 夕阳西下 愤愤不平 拖走悲情的故事 初上月牙儿 偷笑着坐在云端 一个喷嚏 惊扰了星星的碎语 归来的燕子 蠢蠢欲动 搬弄着花儿的是非 一些柳树 不怀好意半露着香肩 咦我说 是谁在我家后花院里 插满玫瑰的? 我想 长剑划破残阳 利器发出沉闷的声响 我想 应该死在你的怀里 微笑着 鲜血滴落进水里 我想 应该不会有人知道 沉睡着 风沙淹没了痕迹 我想 我什么也不再想了 那年冬天 有人来过 有人走过 有人死过 2月14的早晨 (一) 一百年前的春天 绽放最后的玫瑰 穿过湿润的土地 落入14日的清晨 梦里破碎的影子 黎明十分清晰可辩! (二) 14日的清晨没有谎言 腐烂的花瓣也有诱人的清香 穿过长长的时间隧道 我在四处找寻有你的记忆 那年的冬天没有下雪 你的一句谎言 竟陪我走完整个冬天 (三) 应该有什么是可以留下的 古埃及的咒言偏偏在这失灵 我还在找,我还在想 班驳的琉璃开始隐退 一些脱落的城墙 裸露出年轻的皮肤 河的两岸弥漫着发霉的味道 我站在桥头 还在猜想 那一个是你,那一个是我? 谋 我把一个谎言 藏进发霉的被子里 一些黑蝴蝶的眼睛 会在黎明破晓之后 死于非命 一道复杂的单选题 流串到每座城市 驱使着人群无处可逃 是a,还是b? 失去爱人的流浪汉 躲在角落里预谋着 下一次事故 我的世界没有歌声 (一) 大雾弥漫的城市 我找不着来时的通道 松软的泥土 在我的脚下 发出一声又一声的叹息 我的世界没有歌声 它说, 被你的高根鞋子 刺伤了肌肤 (二) 没有眼睛的男人 用唇在指间上跳舞 一个女人张狂的笑声 从桌子的一角 流放到另一个角落 狐狸皱着眉头 它对我说 小可 我们离开这里, 森林才是我的家 (三) 天上 一朵白云走过 而后 一只蝴蝶飞过 他们匆忙地相遇 然后离开 因为 有人要去参加 国王的化装舞会 (四) 其实没人理我 我只和我的狐狸 做朋友 秋夜 我在这个夜里 看到 阳光直射的午后 一片年轻的落叶 从泥土的上面仰望阳光 到泥土下面怀抱阳光的整个细节 稀稀疏疏地响声 落在午后的纯粹的黑暗里 月亮在太阳的头顶 梳理发白的黑发 落下 一地的金黄 一声叹息 白胡子的老爷爷 说:“天凉了!” 活在梦里的人 他傻笑着望着天空 一抹灰色的云朵 砸落下来 鸵鸟式的头发 他开始疯狂奔跑 “请让让,请让让!” 绝望地呼喊 让路人纷纷撤退 一片绿色的落叶 不偏不齐 踩在年轻的肌肤上 发出腐烂的味道 他快活地尖叫: “复活了,复活了!” 他是一个白痴? 不,不是 他不过活在自己的梦里! 梦里的生长素 我把一枚种子 裹进黄昏后的梦里 期待它的成长 于是 小心 又小心 它却在梦里 刺开冰凉的肌肤 舔噬着血汁 所以 成长 再成长 我的身体 慢慢地僵硬冷却 梦里的花朵 却在出生后就死去 从黄昏前逃出来 还是先逃进黄昏后 直到眼睛闭上的那一刻 也没人想清楚! 无语 在微雨纷飞的窗前 在驻足停顿的瞬间 在舞步凌乱的pub 在凌晨喧嚣的三四点 在潮起潮落的海边 只是 无论怎样地行走 我都无法学会向自己告别 于是 不断地丢弃 不断地撕毁 不断叹息 不断惊呼 周而复始地 留着间于模糊清晰的影子 一场雨走过一个夏天 一场雨静静地下着 不经意间 下过了一个夏天 秋天没有到时 在炎炎的铁板间上 这场雨,象喝凉水一样清甜 这场雨无声地下着 静静地走过了整个夏天 在秋天来临之前 在夏季走过之后 又与情人的眼泪一般苦涩 完整的破碎 我站在黑暗的边缘 看东边的天空 有一抹红色 在跳跃 灰色的云朵飘过来 稀稀松松 落下几条粗壮的线 我想 是被这些线条划伤的 于是, 又开始流血 又开始剥落皮肤 让猩红的血液顺着指间 滴落在地上 一声闷响 支离破碎的声音 在我胸口 轻轻地 闭上了眼睛 终于 我完整的破碎掉了 走在路上的躯壳 思想从头脑里蹦出来 大摇大摆地在路上歌唱 灵魂从身体里撕裂开来 躲进街头的一角望着我 我一身轻松地高跳着 串上那昏黄的路灯上 想数天上的星星 但见乌云密布 于是 看着思想唱歌 看着灵魂躲藏 于是 放肆地大声笑笑 再笑笑 月亮却从我的手心里冒出来! 然后有人 引子—— 然后 秋天开始凋零 有人试着遗忘 (一) 一颗星跌落了下来 砸在头上 生疼 一个路人茫然地看着 而后走开 一片死亡的影子 在清冷的月光下游荡 看不见那远去的背影 我将灵魂拉了回来 (二) 背上你的影子 无意的碰撞 打开了一扇窗 轻轻的躺着 我开始想 很久以前那些遗忘的过往 (三) 我想 我在笑 可我的眼里还有淡淡的雾水 秋天么 她掉进了我的眼底? (四) 然后 手指开始枯萎 然后 秋天开始凋零 然后 有人试着遗忘 有时候 有时候 希望自己是一片落叶 轻轻地 自在的 飞舞 然而 注定我不是落叶 挣脱束缚地一刹那 我已从里面开始糜烂 有时候 希望象云一样 安然地 自由地 飘浮 然而 注定这只是幻想 逃不开地球的引力 我只能原地站着 有时候 希望黑夜永远不会发霉 我可以不用担心 你会在天亮的时候离开 然而 当白天终于溺死掉黑夜的时候 我只能对着你的背影 说:再见! 散落的冬天 零碎的冬天 躲进破碎的镜子 无声叹息 一个影子不深不浅 被闪电击中 死掉的人们 歪倒在枯木的中间 惬意地歌唱 无人走过的旷野 散落着春天的花朵 在各自的角落里 咀嚼回忆 仿佛 "那青光可饮 秋水可伊!" 一首不完整的情歌 唱一首不完整的情歌 在圣洁来临之前 模糊的辞藻 划过低矮的天空 十二楼的高层 最后一片叶子 梳理我 最后一根羽毛 我仅仅是将一个童话 撕毁在黎明前的晨光里 却又为何还我无数不眠的 黑夜? 一切又将重新开始 十二月的夜晚 还有谁来听—— 这首不完整的情歌? 旅途 (一) 那晚天掉在头上 有几点星被取走 有几个人茫然的望着 我冲他们微微笑 轻轻地走过去 他们说 有着优昙花的香 让我唱首歌吧 明天 明天我就走 (二) 远处 斜阳陷落 绝望的 撕下最后一片晚霞 带去了割舍的痛楚 那时 我正抬头看天 一朵云的形状令我惊异不已 听见你的呼唤 我扭头望望 而身后却空无一人 (三) 我在丛林中奔跑 荆棘划破我冰冷的皮肤 暗红的血液 沿着手臂向下流淌 青色的草地 瞬间变成了绚丽的紫色 我微笑着躺在地上 继续 敲打着我美丽的骨头玩 路上遇见了一只狗 它摇着尾巴跟在我身后 我冲它微微笑 走吧 我们回家去 庙里那个白胡子的老和尚 在我额上轻轻一点 没有起点也没有终点的就是你的宿命 这次轮回 你只能流浪 多年以后 一些枝条在不远处摇晃 一些花朵在春天里死去 一些旧时的伤口还在疼痛中呻吟 其实往事一直醒着 只是多年来燃在我们心头的焰火 缺少点拨——一种对回忆的点拨 暗淡多年的记忆 在虚弱的灯光里 明明灭灭 却总也走不出昨时的心境 也许多年以后 漠然回首 所有的恐惧与惊诧 不过是一声想喊却喊不出来的叹息 花非花 我站在岸边 听水的声音 一朵花 站在枯萎的外面 我们携着手 看着 痛苦的彼岸 彼岸 没有花 空气中透着冰冷的呼吸 水很清 我能看见你千面的碎片 荡漾着 一阵风走过 时间的碎片 碎成花的影子 粉的、蓝的 是以前没有见过的颜色 仿佛只有一会儿 但 你还是消失了 在 时间的里面 时间是漫长的 我仍在岸边安静的坐着 透过黄昏的眼睛 有些事情很简单 当我屈从于另一种方式生活 就不再需要你的催眠入寐 花开花落 以为心中的花早已凋落 一次回头 打碎我冰封很久的心锁 不会再打扰了 所以不用显出厌恶 就算心痛 也不会再去管谁该沉默 谁也只是陌生 也许谁也用不着躲 我也只是冲动 惹了一点相思的祸 灰灰的天空 空空的银河 有些花要开 有些花就只好落 只是因为陌生 所以有些话不好说 只是因为陌生 所以隔一条设防的河 不再守在岸边 因为知道没有办法跨过 寂寞的花开 相思的花只好落 隆冬早晨的思念 隆冬的早晨 带着几分倦意不愿离去 回忆拉着岁月的影子 在桌前跳来跳去 时间停住脚步 久久地赖在茶杯中 任由思绪变换方位的 扰乱我的视线—— 蓝色的天空 蓝色的大海 蓝色的你 笑得如此灿烂 思念 让我心里涌起莫名的伤感 此刻的阳光笑得有些腼腆 拉着时间匆匆逃离了现场 留下了 来不及回神的我 和眼角未落下的泪珠儿